《束手》 公告 @@ &nbsp; &nbsp; &nbsp; &nbsp; 小陈已经熬了很晚了,实在受不了了,今天的就改为下午再补发(十万分的抱歉),还有小陈感谢上个星期所有曾经看过束手,收藏过束手,推荐过束手的书友,你们给了小陈很大的鼓励,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谢谢,真心的感谢。 &nbsp; &nbsp; @@ 第一章官家小歌 公元960年,五代十国正式宣告灭亡,天下大统皆归苏将元定。而后建国有苏亦可称中原。定都北京,称苏皇太祖,国号元庆。封东西南北四王,以镇九州。苏袭唐制稍改。初大安天下,传至二世,太宗苏守辙,朝内始现党争。后颇有加重之势。太宗二十三年,天下大旱,北有民食人,南有商囤粮,百姓之苦,不甚言矣!礼部侍郎官鹏谏,北方悍民皆可收于南方之王,且严令南商放粮,更加提商税。一时满朝皆惊,不敢同行此书,商贾闻之罢市,将军上书驳回。更有甚者,南之大商苟与外族联合,踞于山中。东南一片,始乱。太宗怜才,未杀,罢鹏之官以平乱,天下稍安。年后春回,旱情略减。 太宗二十五年,万物俱新,新皇继位,国号安南,史称苏皇贤宗,乃太宗三子,名见豫,自号定山,誓平东南之乱。安南二年东南悍民联外族,居山中称山匪而作乱,北王联南王欲镇之,无奈所占地势易守难攻,匪首亦有大将之才,未果。 至此东南一片混乱。 青山村(位于杭城外青山镇旁,前依山后靠水,十分隐蔽) 又是清晨,又是赶集的时候,想必一天中唯有这一刻是充满生机的,可这热闹却阻不去那忧伤。相对于遍地皆伤的东南,这里已算得上是一方净土。即使已有太多愿意或者不愿意的人离开这片故土。 战乱,这个凶残的杀手留着这一地的老弱妇孺任他们自生,看他们自灭。不过对于那些留下来的人来说,死生早已看淡,日子总归是要过的,能活下去就不是苦。 叫卖声响起,商贩也都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到一会儿,方才还稍显冷清的地,就如此的热络起来。满满的地儿仅剩下一个摊位,那是在角落的位儿。偶尔的一阵冷风袭来,冻得所有人发抖,一妇人在那位的风口摆了个布棚,也算是挡风,而自己又回去缩着。 不久一个小男孩拉着一大车的青菜,慢慢地向摊位挪过来那速度简直就是病死的老牛在拉车。这也怨不得那孩子,看他也就只有六七岁,不高也不矮,就是有点瘦,一张小脸带点苍白,鼻子倒是挺红,这便显得极其滑稽。他那一身深蓝色布衣怕是挡不住寒风的,只见他牙齿一直在打仗。可能是累了,他那喘息声略微有些重,再瞧他那双拉车的手跟小胡萝卜似的隐约间还能瞅见几个冻疮。 好一会过去他才到达目的地,于是乎一口气松下来那屁股便坐到了车上,还不停地喘着,逗得周围的人是大笑不已。 “小歌儿,今天可是累了吧!”这语气中的亲昵显示了双方亲近,说话的是刚才那个妇人,她看那孩子好了点赶忙递上杯热茶。 “那里是累了,”男孩接过妇人的茶一口闷下去,又立马将舌头吐出来,想是被烫得不轻,那模样着实可爱。“今早出门啊,见张伯家的大黑(黑狗)喘着喘着就热得流汗了,我想着是不是大声喘气能赶走那寒气,就试试,哪里是累着,李婶子说错了,错了。” 那孩子说着一派天真,可却叫人听了无限心酸,这大冬天谁不冻得发冷,谁人家不把自家的宝贝藏在家中,真是可怜了这个懂事的娃。 李婶忍着发酸的泪,笑道“小歌说得对,说得对。”她眼中的那份慈爱不容人忽视,说那李婶也是可怜人,年纪轻轻丈夫便去了,一个人拉扯她家那娃,孤儿寡母的生活也着实不容易。 再说那男孩,他是村里唯一的夫子官鹏家的。那官夫子是三年前来到青山村的,为人和善且不说,还常常为村里带来些新物资,可天不怜见就在一年前他从镇上将物资运回时遭到了一伙山匪,不幸的去了,过了几天,同去的人将他背回来后,那孩子母亲一口气没上来也去了,可怜这娃子六岁就成了孤儿。 这男孩名唤淳歌,十分聪明,五岁时更随官夫子去镇里参加童生试,可这年头战乱不断,考试考了还没等批,那主考官就一个闪身跑了,这事就这么搁下来。不过淳歌倒是把卷子默出来请官夫子点评,赢得他爹的一通乱夸,如今也勉勉强强说是个童生吧。童生虽常见,但胜在他年少,便被人传是小神童。 淳歌性子也倔,父母双亡后,硬是不让村里人将他领养去,自个守着几亩地种起菜来,村里人拗不过他,也只能帮点是点,这样一来,淳歌的日子过得还算行。 这天赶集又在村里人的格外照顾之下,这小孩又早早将菜卖完,回去了。 ps新人新书,小陈的一个开始。 第二章 书老板之托 第二章书老板之托 “轰”书斋像往常一样开门。 这书斋开在这小村已经很久了,它的老板姓书,叫什么,没几个人知道。书老板极怪,偌大的书斋不招伙计,就只有他一个人,若要借书便得看他的心情,今个秋高气爽心情好就借了,今个吵吵闹闹心情不好,任你是天王老子,他也不搭理。话虽如此可他的脾气却是出名的好,但让前提是对着那些没有祸害过他的书的人。村里人虽怕他,却也尊敬他。 瞧,这天他又是自己开门了,搬了开了几块木板,见到的不是瞧不着的空气而是刚卖完菜的淳歌。这样的一幅画面是相当奇怪的,一个小孩眼巴巴地看着一位颇有气质的中年人,仿佛在责怪,也有在撒娇的嫌疑。 书老板撇了淳歌一眼:“不进去,傻站着呢。”反正无论淳歌是啥表情,书老板是一概漠视。 淳歌面对如此无良的长辈只能努努嘴,没骨气地进去,心中无限腹议化为喝好茶的动力。气不着他,喝穷他,淳歌在心中鼓励自己道。 书斋里面还是老样子,各类书籍分门别类地摆在一旁,一张茶桌占据了八分之一的位置,好在淳歌看到那热腾腾的开水,不然他还不知道他要郁闷到设么时候。不等书老板招呼他便自己坐好,优哉游哉地等着书老板来,还要气他一气。 果然,当书老板拿书回来时见到这个场景,就有一种胡子往上翘的冲动。亏得他修养好,在心中劝了自个一句,还是平心静气地坐下了。 淳歌瞧着这书老板今天不对劲啊,照平时见到淳歌这幅的德行一定会骂一句,臭小子,然后得瑟得说一句,学学老夫。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蹊跷,于是乎淳歌恭恭敬敬地坐好,整一个小乖孩子的样子。 书老板看他有这表现忍不住说了一句:“臭小子,没白喝我的好茶。”见淳歌听了憨憨地笑了,又接着说道“这本书,你帮我保管吧”说着将一本《老子》递给他,见淳歌没伸手接过,又收回来,右手抚过书面,良久轻叹一口,似是在告别最亲密的爱人,最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复递去。 淳歌将书老板的不舍看在眼底,这次他没有拒绝,而是虔诚接过,当他看到书面上的老子二字是更是吃惊地看向书老板,别人不知道淳歌岂能不知,这本《老子》是书老板的授业恩师传给他的,意义非凡。淳歌曾经向他借过几次,还被拒绝了,其珍惜程度不言而喻。如今竟托他保管,且看书老板话中的意思,像是要远行。 “己所不欲,勿施于行”淳歌瞧着书老板在言行中流露出的不舍,不禁劝到。自从他父母去后,淳歌的学识就全靠书老板的教导,而他见识更是不退反进。 这书老板和淳歌的父亲像是认识,两人的关系颇有君子之风。淳歌虽不知书老板到底是何方大神,但冲他那周身的气质及那满腹的经纶也能断定,他是隐世的大儒,故常来向他讨教,果真是受益良多。 书老板听到淳歌这句,很是欣慰,他将淳歌当做亲生儿子,倾力相授,临别了,这孩子不关心他要去做什么而是劝他不要违背心意,这份情他领,而现在他要教淳歌最后一样了。 “去乃心之所向,留乃多年习惯,一时的不适是难免的。”书老板道出他心中最真实的话,多年的隐居让他对这方水土有了依恋,可正是这依恋,他才更要离去。 “叔,您心向何方”在淳歌看来,这些年的这些日子很安稳,就算他的父母去了,他也认为这是命,有生必有死,他并没有过多的将伤心表现出来,只是有些许不舍,他没有改变自己的生活但却换了一种方式。 “我愿天下太平。”书老板淡淡的一笑,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一时间淳歌觉得自己离书老板很远,故问道“叔,天下太平与一方安定有何区别?” 第三章 临别之教 第二章书老板之托 “轰”书斋像往常一样开门。 这书斋开在这小村已经很久了,它的老板姓书,叫什么,没几个人知道。书老板极怪,偌大的书斋不招伙计,就只有他一个人,若要借书便得看他的心情,今个秋高气爽心情好就借了,今个吵吵闹闹心情不好,任你是天王老子,他也不搭理。话虽如此可他的脾气却是出名的好,但让前提是对着那些没有祸害过他的书的人。村里人虽怕他,却也尊敬他。 瞧,这天他又是自己开门了,搬了开了几块木板,见到的不是瞧不着的空气而是刚卖完菜的淳歌。这样的一幅画面是相当奇怪的,一个小孩眼巴巴地看着一位颇有气质的中年人,仿佛在责怪,也有在撒娇的嫌疑。 书老板撇了淳歌一眼:“不进去,傻站着呢。”反正无论淳歌是啥表情,书老板是一概漠视。 淳歌面对如此无良的长辈只能努努嘴,没骨气地进去,心中无限腹议化为喝好茶的动力。气不着他,喝穷他,淳歌在心中鼓励自己道。 书斋里面还是老样子,各类书籍分门别类地摆在一旁,一张茶桌占据了八分之一的位置,好在淳歌看到那热腾腾的开水,不然他还不知道他要郁闷到设么时候。不等书老板招呼他便自己坐好,优哉游哉地等着书老板来,还要气他一气。 果然,当书老板拿书回来时见到这个场景,就有一种胡子往上翘的冲动。亏得他修养好,在心中劝了自个一句,还是平心静气地坐下了。 淳歌瞧着这书老板今天不对劲啊,照平时见到淳歌这幅的德行一定会骂一句,臭小子,然后得瑟得说一句,学学老夫。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蹊跷,于是乎淳歌恭恭敬敬地坐好,整一个小乖孩子的样子。 书老板看他有这表现忍不住说了一句:“臭小子,没白喝我的好茶。”见淳歌听了憨憨地笑了,又接着说道“这本书,你帮我保管吧”说着将一本《老子》递给他,见淳歌没伸手接过,又收回来,右手抚过书面,良久轻叹一口,似是在告别最亲密的爱人,最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复递去。 淳歌将书老板的不舍看在眼底,这次他没有拒绝,而是虔诚接过,当他看到书面上的老子二字是更是吃惊地看向书老板,别人不知道淳歌岂能不知,这本《老子》是书老板的授业恩师传给他的,意义非凡。淳歌曾经向他借过几次,还被拒绝了,其珍惜程度不言而喻。如今竟托他保管,且看书老板话中的意思,像是要远行。 “己所不欲,勿施于行”淳歌瞧着书老板在言行中流露出的不舍,不禁劝到。自从他父母去后,淳歌的学识就全靠书老板的教导,而他见识更是不退反进。 这书老板和淳歌的父亲像是认识,两人的关系颇有君子之风。淳歌虽不知书老板到底是何方大神,但冲他那周身的气质及那满腹的经纶也能断定,他是隐世的大儒,故常来向他讨教,果真是受益良多。 书老板听到淳歌这句,很是欣慰,他将淳歌当做亲生儿子,倾力相授,临别了,这孩子不关心他要去做什么而是劝他不要违背心意,这份情他领,而现在他要教淳歌最后一样了。 “去乃心之所向,留乃多年习惯,一时的不适是难免的。”书老板道出他心中最真实的话,多年的隐居让他对这方水土有了依恋,可正是这依恋,他才更要离去。 “叔,您心向何方”在淳歌看来,这些年的这些日子很安稳,就算他的父母去了,他也认为这是命,有生必有死,他并没有过多的将伤心表现出来,只是有些许不舍,他没有改变自己的生活但却换了一种方式。 “我愿天下太平。”书老板淡淡的一笑,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一时间淳歌觉得自己离书老板很远,故问道“叔,天下太平与一方安定有何区别?” 第四章 林洎 第四章林洎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淳歌迈出书斋,谁知这脚像是灌了铅,愣是不肯移动一步,只得稍稍停顿,便在深吸一口气的同时看向了书斋的题字。岁月在上面留下好多足迹,有书叔的回忆,淳歌父亲的痕迹,当然也包括了淳歌的那几年童年,霎时淳歌倒有了几分惆怅。 “我会好好守着这一片”很突兀的,响起了淳歌的话,这一句如誓言般坚定的话由一个七岁的孩子承诺,总觉得少了些说服力,可没有人看到他眼底的倔强,更没有人想到在这个早晨有这么一个孩子说个这样的话。 “为何只有这一片,这壮美河山,偌大国家皆为男儿所守。”一句极为低沉的男声在淳歌背后响起,不解道。 “要国何用,我守得一片清明便有家。”淳歌虽年幼不懂政事,但却知道这东南之乱祸始萧蔷。宫中争,朝中斗,苦的却是他们这些贫民百姓,这样的国,淳歌真心没有感情,甚至不知道守着有什么用,更不屑去守。 淳歌这话胆大,也不知是他年幼无知还是初生牛犊,还在现在正是战乱,天高皇帝远,否则淳歌这句话足够他喝上一大壶,然后被淹死。 那男子一听先是一愣,想是没想到世间会有如此大胆的孩童,随后说道:“守家何用,虚无遍地,一瓦焉可遮身?”男子见淳歌并未回头看他,便绕道前方蹲下与淳歌平视。 不过淳歌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仍然自顾自答道:“我自安稳,何须片瓦蔽日” 男子听后也只能无奈摇头必须承认淳歌说的确实实情,也并非天下所有人都该为了这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他也只能叹道“风雨飘摇间,安字苦难寻。” 男子的这句话既不押韵也不华美,可倒将淳歌吓醒,只见眼前这个人,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真真一个浊世佳公子,女娲造人的极品。 “这位哥哥,见你年岁也不过十四五,怎得如此忧国忧民”淳歌在打量过那男子后,不禁问道。 “兄弟啊,你未离过此处,而我却一路东南行,遍地狼烟,这心中满已是郁结。”男子先前光顾着和淳歌争辩,却忘了淳歌仍是个孩子。但即便如此,此刻心中竟也升起结交之心,就冲着淳歌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辩才,且拥有独立的思想,着实是人间难得。 “兄长,如若不弃,可至寒舍小聚”淳歌听他话中之意,便知他胸中定有一番天地。自打听了书老板的话,淳歌急需有一个人帮自己开启通往外界的路,而这个男子无疑是此时的最佳人选。 “荣幸之至,你且前方带路”淳歌的这个提议正中,男子心中所想,因此他根本不用犹豫,即刻便应允了。 大概走了两刻钟,淳歌的家便在男子眼中呈现,他是官宦人家子弟,自小过的便是金汤玉露的生活,虽是见过些平民居所,但却不曾进去过。他未曾想淳歌说的类似客套的话却是比实情还真,便打趣道:“真真是寒舍。” “容人便可,兄长见笑”淳歌听出男子话中的调侃之意,也只能无奈答道“对了,小弟,姓官,贱名淳歌,还未请教兄长” 只见男子微微一笑,淡淡吐出两个字: “林洎” 第五章 林洎的决定 第五章林洎的决定 话说林洎与淳歌互道姓名后便在淳歌家坐定,大有促膝长谈的架势。 “淳歌,这名倒也奇怪,可是以淳朴之歌为意”林洎喝着淳歌倒的茶,满脸享受,他未曾想淳歌小小年纪茶道精深,让他也有了口福,故而优哉游哉地问道。 “父亲说愿我这一生如山歌般淳朴”淳歌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个有着刚强性子,也有如水之心的男人,是他的父亲,和他有斩不断的亲情只可惜命不由己,想到此处他便眼中泛起泪光,于是急忙转移话题“兄长又如何” “我乃”林洎未曾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小歌,今儿给你带了大饼,可要趁热多吃几个。”进门的是那位李婶,光看那进厨房的熟练程度就知道是这家的常客。 “这是自然,婶子的手艺那叫一个绝”淳歌闻着大饼,正享受在香味中。 “嘿嘿”李婶笑着从厨房里出来,这才发现淳歌家来了个男子,可淳歌父母已亡,这男子见着也陌生忙问道:“这位小哥面生的很。” 淳歌见李婶出来便迎上去介绍林洎:“这是林洎,林大哥” 李婶仔细打量了林洎许久后将淳歌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这人是什么来路” 淳歌看李婶紧张兮兮的样子有点无奈,随意说道:“我们管他是哪里人干嘛” 李婶瞧着淳歌一点也不在意,可急了:“怎么不管,万一是小偷呢,保不定是匪子派来的,你可得多留个心眼。” 听着李婶这话淳歌倒是真的不以为意:“婶子,你瞅瞅人家那一身行头,再看看我这家,能是图我家的财,他不怕我将他带到这打劫啊就万幸了,再说山匪派个美男子来我这一小孩家干嘛,收干儿子啊,您想多了。”不得不说淳歌年纪虽小,心思却不小,同时看人也是极准的。 李婶再次盯着林洎看了一会儿才肯接受淳歌的说法,不过想是这样想,她还是提醒了一句“那你也要小心” “行了,婶子我知道的,你快回吧”说着淳歌便开始将李婶往外请,但是这动作从一个孩子手上做出有那么点滑稽。 “你这孩子”李婶故作生气地看了淳歌一眼,却特地朝着林洎说了句“我过会儿再来”,这才肯走。 见李婶走远,淳歌只能不好意思的朝林洎笑笑“我们乡下小地方,兄长可别见怪啊”淳歌听林洎的谈吐便猜着人身份不一般,而李婶那点小心思他定能知道,这才说这一句。 “怎会呢,不过这李婶与小歌是何关系啊”林洎的眼力劲可是拔尖的,李婶虽与淳歌十分亲密,但却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佩服”淳歌不由地惊叹林洎的观察力:“我与李婶乃邻里间,平素她待我如亲儿” “也只有此地方有这般淳朴”林洎想到京中的党派之争,家中的嫡庶之争心中着实羡慕这种单纯的关系。好在他父亲甚是疼爱于他,于是便好奇是怎样的父母养出这般神童:“伯父伯母,还未归吗?” 淳歌愣了一下才答道:“淳歌父母已仙去” 林洎听了倒是吃惊急忙道歉,“对不住啊兄弟”但见淳歌并无异样故也放下心来遂又问“那你是如何生活的?” 淳歌憨憨一笑,便将村里人是怎样照顾他,如何关照他生意,又是怎样雪中送炭的向林洎娓娓道来。淳歌的口才极好这些事儿说的就好像直接画在人的眼前,颇能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林洎听后更是将自己也想成了淳歌,甚为惊讶且连声说道“真真清明之地,是家,是家!” 淳歌看林洎听得感动,眼中泪光粼粼便转移话题“兄长还是同我说说你这一路所见的东南之景吧” 可林洎却站起身来,坚定地摇头道“不了不了。” “为何”淳歌也跟着起身,不解问道。 “这东南这天下我守着,这家你看着”说完林洎也不等淳歌做出反应便快步迈出了淳歌家,转眼便消失在淳歌眼前。 淳歌只能看着他的背影直至虚无,轻轻地道了一声:“多谢” 第六章 奇葩太子苏佑君 第六章奇葩太子苏佑君 一转眼书老板已经离开好些时候了,淳歌每天都会来书斋看瞧瞧,扫扫,偶尔还会看看书。这天淳歌将书斋的书搬到院子里晒,别瞧他人小,可在书老板多年的压迫下,他早就学会将书架上那些书轻轻地搬下来,然后摊在晒书石上沐浴阳光。当然办完后他自然而然的坐在院子里看着书喝着茶。 “呀,你这茶可真香。” 一个声音影响了淳歌维持许久的动作,只见他左手握着茶杯,右手拿着书,整个人躺在靠椅上,给人一种是五六十岁养老的老头子一样的感觉。只是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将头转向门口,瞧瞧没啥人进来,又将视线回到书上,持续动作。 “就你一小孩,你家大人呢?”方才的声音又在淳歌身后响起,让他来不及咽下去的唾沫直接就将他呛到,正咳得起劲,那人又说道“你都多大的小孩了,还能被自己个口水呛到啊”说罢似又想起什么浑身抖了抖,嫌弃地问道“你还流口水啊” 这句把淳歌气得够呛,眼珠子是直溜溜瞪着他,不过他还在缓着,也只得干生气。心说,哪家的孩子这么不长眼,敢这样子和他瞎扯,如若他不折腾这不知死活的娃子,他就白得了青山村里小霸王的名头。 “瞧瞧瞧,这孩子,啥眼神,眼珠子够大”那人忽视淳歌一切恼怒的行为,仍然自顾自说道。 淳歌刹那间要奔溃了,见那人,年不过十二,撑死比淳歌高半个头,长得介于大众与非凡之间,总的一句话是长得人模人样的,就是说话的时候欠抽。淳歌看那男孩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淳歌也只能有修养地对他说一句:“找抽啊!” “找人,你要找抽啊”那人说的是一派天真,颇有天然呆的架势,不过那话可是真呆啊。 听到他那找人两个字,淳歌就对像正常人一样对他绝望了,只得自暴自弃地回了句:“自个出门,随便拐” 而那男孩先是高兴地点点头,就在淳歌一位他会走的时候,冲淳歌说道:“为什么呢?” 淳歌坚信他被雷到了,于是也开始正视那个男孩,从生活角度看,衣着华丽,从实用角度看,细皮嫩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得出的判断是这是个富家子,没有飞扬跋扈,却过分虎头虎脑,而且胆子极大敢随意乱走,这样的娃子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真傻,二是假傻。可他却没有下人跟着,在这种情况下,能干干净净地到这,明显不是个呆子,反而是绝顶聪明之辈。 “你怎么不说话”那人见淳歌不理他复又问道。 “我从不拿真心对假人”淳歌在经过思考后绝定与那人坦诚相交,他既找上门又不离开,定然不会加害自己,与其拐弯抹角不如开门见山,也省得他多费脑细胞。 “果然是神童,名不虚传”那人见淳歌已打开天窗他也顺势说起亮话。 “慕名而来必有所图”淳歌为自己添了杯茶,茶香扑鼻,他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如淳歌所料不差,定是有人寻我父官鹏,不信他已故去特来求证的吧” “小歌厉害,开口便中”那人倒是自来熟,不说他自个接着淳歌的茶壶倒了茶,光说他直呼淳歌小名,那动作语气都是十分自然。 “不巧先父当真仙游。”淳歌很是平淡的陈述,接着又是不痛不痒地说道:“太子殿下” 第七章 两个半大的孩儿 第七章两个半大的孩儿 “太子殿下,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二殿下。”苏祐君撇撇嘴,这句话问出来也算是变相的承认自己的身份,不过他也很郁闷,为啥淳歌猜得那么容易。 “家父曾说过这天下间,会想着他的贵人不多,能找到他的就那么一个。”淳歌说得是气定神闲,还倒了杯小茶抿了一口:“至于你嘛,定是偷跑出来的,猜你是太子殿下只因你显拙却藏锋,而二殿下何须如此。” “是啊,二弟不用扮憨。”苏祐君想想这些年自己那些傻事,也只有无奈的叹口气,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父弟均已真心相待并没有像先皇那辈一样勾心斗角,也是万幸,便又展开笑颜说道:“你是个值得相交之人。” “我愿与你相交,诚意相待。”经过先前那俩个志士的熏陶,淳歌虽与他们想法不同,可在交谈之间也渐渐明白他现在需要结交一些大人物,俗话说得好,富人吃肉穷人喝汤。自己既立志守家,就得让人家免费去守国,在大局安稳的情况下,更加确保小局不乱。 “小歌,我乃我父苏见豫的嫡子苏祐君,母丧现寄养于华贵妃之处,有一弟名苏祐启,我师从太傅,父亲鲜少过问我的学识,但他却将我表字取为守易,意在提醒我守国谈何容易。”祐君一口气将自己的个人信息全都给淳歌,在期间所诉并未有一丝一毫的高人一等之意,当真是以平辈相交。 淳歌见祐君说了许多,这诚有了,意也不缺,他也不扭捏,将自己的信息也像抖豆一般抖出:“我官淳歌,父乃官鹏,年前父母双亡,并无兄弟姐妹,如今一人居住,年幼未从师,所学皆为我父叔所授,亦或自学,无表字。” “你叔,是何人?”祐君听得认真,有所疑问张口便问。 淳歌似是很满意祐君的提问,毕竟这代表着这人认真听了,遂带着一抹笑意回答:“这间书斋的主人,姓书。与我父乃君子之交,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但我肯定他绝对是世间少有之人。” “我进书斋也有许久,为曾见他,还以为书斋是你的呢?”说着祐君向四处看了看,像是在寻找。 淳歌瞧祐君眼珠子四处瞟不由地笑道:“别找了,前些日子我叔就已经出山。” “倒是可惜,无缘见见这位奇人。”祐君心生一股失落,他原本兴致勃勃地来找官鹏,想要一是庐山真面目,奈何昔人已去,方才又闻得一位传奇人物,偏生的再次擦肩而过,只怨自个倒霉。 “你也别怨,叔他绝非凡人你定能与他相见,不过是时间问题。”看着祐君那张纠到一起的脸,淳歌出言安慰。 “也对,奇人不止那几个,你也算一个,这趟我也不亏。”只见祐君眼珠一转,又摆上一副笑脸。 “什么叫算一个,我就是。”淳歌得瑟地挑了挑眉。 “是,是。不过我父亲也来了,只是见不到官伯父实在可惜。”祐君还想再叹几句,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不可惜,叔平有子如此我心甚慰。” 第八章 天子宿处 第八章天子宿处 来人有潘安之貌,空谷之声,兰竹之气,隐约间还能感受到一种帝王之威。毫无疑问此人乃是当今圣上苏见豫。 虽是初次得见天颜,但淳歌却毫不慌张,只见他起身,整整衣裤,倒腾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随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晚辈礼:“伯父安好。” 淳歌并未行大礼参拜,从祐君那句官伯父可见这皇上还是很看重淳歌的父亲,而那句叔平已然给淳歌一个提示皇上与官鹏相知甚深。若此时以天子之礼相待必会遭人反感,倒不如老老实实做个聪明的晚辈。 “你这礼,我喜欢。”起先在屋外听淳歌与祐君交谈,苏见豫便十分欣赏这个故人之子,如今淳歌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嘴角扬得更深了,心中直道,这孩子上道,真真上道。 “不知我这茶,伯父喜欢吗?”淳歌另拿一杯,泡茶那动作行云流水,不惹一丝凡尘味。不过也那怪,淳歌之父以及他那叔都是响当当的名士,泡茶都泡出精髓了,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谁都能平白增的十来年的泡茶功力。 苏见豫的眼底闪过难得的疑惑,他与官鹏的交情可谓亦师亦友,官鹏那套茶功,他自是了若指掌,可淳歌手上的功夫并不仅仅有官鹏的影子,还有一位几十年前的清流司马舒的那套。 “年纪小小,茶道颇深啊”苏见豫略有深意地笑道。 淳歌要的就是这句话:“不是我自夸,我这茶道确实可圈可点。”语毕还故作神秘的一笑,说道:“我这手,可是我爹与我叔的合二为一,他们都自叹不如呢?”淳歌显得很骄傲,可骄傲的背后却是他自己知道的打探。 淳歌打探之人就是书老板,那人一走音讯全无,淳歌对他的真实信息一概不知,就算心中如火灼般焦急也无可奈何。唯有先知道书老板的真实姓名才能再做打算。 可幸,苏见豫还真知道这么个人,思索一会儿便出言询问:“你那叔的手法倒是与司马舒先生的手法相似啊?” “司马舒,是书籍的书?”淳歌问道。 “不,是舒适的舒,不过他倒是字愈书,自号书斋。你这辈还或许不知,此人名在三十多年前,近来更是毫无消息。”说着苏见豫的语气中露出了怀念的味道,可见司马舒的名头在当年该是何等的响亮。 “或许我那神秘的叔就是那位司马先生呢。”淳歌适当的给了这位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皇上一点小希望,或许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当真?”淳歌那句话倒是真的唤醒了苏见豫。 “若他不是老爷爷,且好清茶诗视书如命便八九不离十了”淳歌此刻是心情大好,依他的话来说知道了这人,就算是收尸也有尸体好收了。 “那我回京后可热闹了。”苏见豫似是想到了京中情况不由得抿嘴笑了笑。 “不知伯父今夜下榻何处?”淳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便开始与他俩寒暄。 “住你家可好”那无聊的太子终于找到了插话的点了。 “你肯来,我就让住。”淳歌看似调皮,却又极具诚意地说道。 第九章 夜宿官家 第九章夜宿官家 在淳歌与佑君的敲定下,当今圣上的住处就这么愉快地解决了。但是当那俩人真正到达时还是忍不住唏嘘。 “淳歌,你与父母都在这儿住?”开口的是苏见豫,他心中颇有所感,想当年官鹏出身苏杭大家,书香世家百年荣耀,家产甚丰,如此家世却出了个性格十分叛逆的才子。那年官鹏罢官退隐,未曾想生活会如此拮据,作为好友的他不胜心酸。 淳歌何等聪明,苏见豫的想法岂能不知,故而轻松说道:“父亲说富贵有富贵的好,贫苦有贫苦的好。这虽简陋却是他一砖一瓦所盖,他住得安心,活得宽心,很是满足呢!” 苏见豫听淳歌说得情真意切,但仍旧问了一句:“你可住得惯?” “幼时的感觉倒是记不清了,不过自我记事以来父亲便带我来着定居,可一年中总会将我带去镇中客栈居住过几个月富裕的日子。起初从镇里回来,这苦日子是怎么都过不惯了,吵着闹着要回去,父亲一怒之下,将我一人扔在此处,竟是个把月不回。在经过几日的惊吓之后,我反而愈发明白了远亲不如近邻啊,渐渐也忘了那什么好日子。来年父亲又带我去那,回来后我便不愿再去那富贵之地了。”淳歌没有正面地回答,他知道简单的几个字根本就不能使这位一国之君信服,倒不如从头说起,说的是他真实的事儿,表的是他真实的情儿。 “为什么呢?”佑君毕竟还小所以就问得比较急。 “在客栈有的是钱财堆出的华丽,在家里有的是人心和出的温暖,我当然不会再去受凉。所以在这我过得很好。”淳歌这一番话是绝对诚恳的,发自肺腑。 这样简单却明了的话,恰恰是最能表达人的真实情感的。 “你很幸福,当真幸福”说实在的苏见豫很羡慕,这样毫无算计的日子,很羡慕,而他此时却是注定与之有缘无分了。 淳歌倒是松了口气,他最怕卷进这些大人物有的没的的那些未来方案。先前感觉苏见豫想要将他带走,他心里是一大阵的抽搐,这个世间最大的头头,若是惹上了这辈子难以抽身,他这样的小人物还要过平凡的小日子。幸好他说的那些达到了目的,实是万幸,否则他真的难以想象自己被困在‘牢笼’里的场景。 苏见豫是何等聪明之人,淳歌这样里子面子都给他,若他再为难就实在是小人之举了。 “淳歌预备让我睡那间房啊”在听完淳歌的见解后,苏见豫对于居陋室倒是起了箪食瓢饮的兴趣。 淳歌仿佛看见了这位天子挑起的眉角,这种感觉像极了过世的官鹏,淳歌第一次想念他的父母,那种感情因触动而被忆起。 他压住心中的伤感,却笑着对苏见豫说道:“父亲早在房子建好的时候给您留了一间,说是打发您的恶趣。” “哦”只见苏见豫沉思一会儿后便笑道:“我想我知道了,你父亲的恶趣。”说罢就朝一处拐角的房间走去,说来也巧,官鹏又一次生气就曾对苏见豫说过若是他到访,定要让他住在拐角处,意在暗吹冷风,作为报复。 “小歌,那我呢?”佑君瞧着他父皇一时半会是不会理他了,便缠上淳歌,也要讨个住处。 “你嘛,我就委屈一下和你一间吧!”淳歌瞅着佑君那张好笑的脸,一本正经的说。 “真的啊,那我们也学古人抵足而眠,顺便促膝长谈吧!”佑君的笑声不间断地传出来,为这房染上了意思笑意。 这夜苏见豫睡得极好,尽管冷风阵阵,他却真实的感受到了这片土地的安详,这便是他所求的安稳,更加坚定了他平定东南的心。 且说,淳歌那俩小子却没苏见豫那般的想法。两人从天南谈到地北,偏偏他两连家门都没迈出几步,即便是出去,也只是走马观花哪会有什么体会。可就是这样他们心中的大好河山才显得更加壮美,也让两人有了心心相惜之感,更是为两人的交情打下基础。 但谁也不知这相遇到底是福还是祸,也许真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吧 第十章 官家二伯 第十章官家二伯 春风已散,夏荷开始初露锋芒,微风传来阵阵荷香,平静的日子很是舒心。 距离祐君他们离开已有一段日子,淳歌的生活再次归于平淡,可这平淡之中却多了分忧心。他自认他并不是那种忧国忧民的人,但如今却十分关心东南的战局,奈何他只是个小孩能有什么渠道去了解这战况,于是他便将心思转向兵法。 也亏得书老板的藏书着实丰厚啊,他倒也不曾缺过书,只是兵法确实是极难的,疑惑甚多。偏生又没人能给他答疑,这疑问在心中愈滚愈大,平白的给安静的生活添上了一丝急躁。 这天淳歌从村口的张伯那得知,就在早晨有一小队官兵进村,领头的像是一位将军。难得可贵的是,那队人并没有抢夺村里人的物品,反而给了一些补给。或许那些补给算不上什么,但淳歌却看到了解疑的希望,当下便在村里寻找。 不过他并未像无头苍蝇一样,他估摸着这日到正头,可不就是饭点,那些人不少定不会去打扰平民,十有八九是去村里唯一的一家饭馆了。分析好这一切,他便优哉游哉地往那走。 “将军,老师会在这吗?”靠在窗边吃饭的一桌人正是那队人中的精英,而说话的是一个较年轻,但军阶却高应是副将之类的人。 “三弟不想让人找到他”那个被唤作将军的人沉思片刻方才回答。 “咚咚”淳歌敲着窗口,笑得一脸谄媚:“军爷可是找人。” 那个将军倒是没说什么,那副将却是瞥了淳歌一眼,回了句:“是又如何。” “不瞒军爷,这村里就没我小歌不知道的人。”淳歌的语气虽是讨好,却极难让人产生厌恶。 “你一小孩才多大,快快回家免得你娘揍你。”副将此话一出,顿时便引起一片哄笑。 淳歌漠视那笑声,只是盯着那个将军,眼中是赤裸裸的我知道。 面对淳歌,那将军不急不缓地抿了口茶,随后轻声道:“别闹,我是你二伯” 这句话成功的止住周围的笑声,一桌人都直直地盯住淳歌,仿佛誓要将他的原型给勾画出来。 而淳歌呢,就大方地站着,还指了指与父亲相像的鼻子,末了便从窗口跳进客栈,坐到官二伯旁边。 “父亲说我像母亲”忽的,淳歌蹦出这样一句话,倒教一桌人奇怪。 “叔平幼时曾在家中见到一位大将军,当时我们兄弟几个,都不敢开口,只有他一如往常。”官二伯开始打量起淳歌,这个孩子除了起初的势利感(应是假装的),其后的气度都不是一般人可与其相较,说的也不同于常人,他倒是想知道这孩子是真聪明还是小聪明。 淳歌未曾想,这二伯会这样说,他的本意是询问他是哪儿表现出他是官鹏之子的,可这一段往事倒进一步验证了他是他爹的儿子,他二伯绝不是单纯的武将,他的兵法终于有着落了,他不禁将笑意带上了眉角。 “说是是二伯吧!”这语气有些怪,明明是问句却显得极为肯定淳歌哪能不知道官二伯那故事的用意,可惜这孩子顽劣劲上来了止都止不住。 “我父亲说我像母亲。”好吧,所有人都该承认官家人绝对是有劣根性的,这不论岁数大小,这官二伯就是证据。 “呦,方才是谁说的。”淳歌一脸的戏谑说道:“父亲常说自个长得像极了奶奶呢” 官二伯无奈了,这家伙活脱脱是官鹏的翻版,真是一点便宜也不能占的:“好了小子,还不带我去你家。” 第十一章 二伯的用意 第十一章二伯的用意 话说淳歌应官二伯的要求将他一行人中的几个带回他家,美曰其名是庙太小容不得太多佛。这会儿,官二伯已经到了。 “淳歌你们一家就住这?”从官二伯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的惊讶以及不满。 淳歌倒是没有马上回答他,见他并没有过分关注自己而是在打量四周,倒也放心。想到这淳歌不禁笑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它对人的防备之心有如此深,深到再也无法完全相信人。或许是父母死后,亦或是书老板走后,淳歌自己都记不清了。 官二伯瞧淳歌没理自己,反而进入自己的思绪,心中大叹,果然是自己三弟的儿子,小小年纪便已经懂得思考,哪像他那俩个笨小子。于是乎也不打扰,就由着他想,而自己就盯着他看。 淳歌深叹一口从思绪中醒来,对上官二伯深究的目光,挑了个眉,一副爷知道爷帅气的模样。 “你小子”官二伯憋了好久只憋出这三字,“怎么不见你父亲与母亲啊?”官二伯开始进入正题也是他此次前来的本意。 “你猜”淳歌知道官家并不晓得自己的父母已去,而官二伯到这后还是不知道的,因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定是觉着自己一家绝不会用真名,索性也不打探官鹏这人,免得打草惊蛇。淳歌也不知道他的用意,心中想着先聊着再看。 “我怎么知道”官二伯很是奇怪,刚才还好好的一娃,转眼间就变得那么调皮。他哪能知道淳歌的那些个想法以及顾忌。 “告诉你也可以。”淳歌开始吊他二伯的胃口:“不过,你先说找我父亲何事” 官二伯起初是想用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来打发淳歌的,但在发现淳歌眼中的那抹严肃后,他觉着该用正确的态度对待这个孩子。 “东南的战乱你也是知道的,近来那伙土匪十分嚣张愈发往杭城进攻,我一人胜算不大。而你爹是个绝好的谋士,若他能助我,杭城百姓定能无忧。”官二伯这话倒是没错,毕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淳歌对他二伯的回答很是满意,这个要求很合理。“二伯,我想你要失望了。” “怎么,叔平不愿见我”想着官二伯被淳歌那失望两字给震晕了,人家压根就不知道今天能见到故人,哪里谈得上见不见。 “不,是二伯来迟了”淳歌倒也不买关子,就是不想说得那么直白。 “什么叫迟了”官二伯有了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 “他们去世有段日子了。”淳歌说得很平静,却没有那么平常,他并不是不痛,而是藏得太深。 “当真”官二伯犹如挨了当头一棒,那质疑惊动了所有人。 淳歌只是看着他,无言的默认胜过一切有声的辩解。 “怎么去的”官二伯没有起初的震惊,显得相当镇定,镇定的眼眶都红了。 “死于山匪”淳歌仍旧淡淡回答。 “很好很好”或许从前官二伯对山匪只是国仇,现今却添了份不死不休的家恨,他会报仇,会将那些狗贼一个个捏死在手中,他心中发誓。 第十二章 力劝 第十二章力劝 忽然间,官二伯发现作为丧亲的淳歌冷静得可怕,丝毫看不出他的憎恨,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要报仇的心思。一想到这点官二伯的愤怒就不可抑制。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这一句话带着怒气,隐约间还能听出失望。 “没有”淳歌回答得很坦白。 “为人子者,岂能不报杀父大仇,亏你还是老师的儿子,简直辱没了官姓。”说话的是方才的副将,他是官鹏的弟子,名唤李行。 淳歌看着周围人的反应,不禁苦笑道:“请教各位,先父将我取名为何?” “官淳歌”李行说得是咬牙切齿,而相较于其他人眼中怒火,官二伯是镇静的,可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同样昭示着他的不满。 “顾名思义啊”淳歌并不想在自己的问题上与他们多做讨论,他如今只想着如何安抚下这群躁动的人。 “这不过是贪生怕死的借口。”李行小将像是从眼里射出两把宝剑一样,直直地盯着淳歌,仿佛要看的他羞愧。 “借口”淳歌哂笑一声,接着说道:“谁不贪生,谁不怕死,谁又能说这样的人有错?可笑,即便我不贪生我不怕死,凭我小孩微薄到可忽略的一己之力,能做什么,你们倒是告诉我。” 淳歌这话问的极妙,他们也是无从对答的。 “说不出了吧,我告诉你们。我应该寻上你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请你们,求你们出兵,为我报这一己之仇。然后在你们与敌军的铁蹄之下,再造就一批流离失所的可怜人。别忘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与其如此我倒不如放下这仇,老老实实守着这片土地过着平凡的日子。正如父亲所说,活着的才是最重要的,死抓这逝去的不放,有意思吗?”淳歌这一番话是有大智慧的,而这些都是淳歌近几月从书老板及他父亲的一些实事评稿中领悟的,不得不说淳歌有着极高的政治悟性。 听了淳歌的话,他们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传闻官鹏幼时便是远近闻名的大神童,曾令不少成名已久的学究叹服,如今他儿子更是赤裸裸的一个妖孽啊。若说在来之前谁告诉他们有个这样的娃,打死山匪他们都不信,现在已经被这孩子辩得哑口无言,真真只有一个服字了得。 见他们仍在发呆,淳歌失笑,也许他同样不敢相信,大局会如此影响自己,在从前他不想报仇,是因身份的尴尬,况且他放不下这安逸的生活,他的父母不想他活在仇恨之中。但近来通过与外界人的接触,以及政治方面的涉入,他的固有想法开始发生变化,可具体是怎样的,他也说不上来,总之他不排斥这种改变。 而官二伯这边,从失望中走出的速度太快,将他华丽丽地闪到了。这淳歌的一席话合理地无懈可击,他只能暗叹一句自个真的老了。 “也罢,淳歌依你所言当真该放下,放下。”官二伯语气中的无奈太明显,听得淳歌心里十分不舒服。 只见淳歌眼珠一转,扬起了一抹邪恶的笑:“现在是敏感期,自是放下,可谁说不能在将来痛打落水狗的时候下手呢!” 这句话成功将所有人都惹笑了,心情也回升了。 “行了,这个话题就此揭过,淳歌你带我去看看三弟夫妇吧。”官二伯带了些惆怅,说道。 第十三章 墓前之谈 第十三章墓前之谈 青山村有一处专门用来供村里先人的风水宝地,因官鹏生前为人极好,故村里人一致赞同将他们夫妇葬在那里。淳歌每天都会来这打扫,拜祭父母偶尔也拜拜那些离家而逃的人的亲人。 其实在淳歌每次擦拭墓碑时,都在想若是有父亲的亲人来看他,也算是圆了父亲死前的遗愿了,今日他终于带着人来了,可谓是对得起他父亲了。 官二伯一行,拿了许多东西来,一个个脸上的庄重让淳歌明白,他们与父亲的深厚情谊。特别是李行,痛到深时竟放声大哭。与他相比,淳歌像是落了下风一样。可谁也不会再说他,因为他们都明白有一种心痛是可以藏在心里的。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李行被同来的几个人拉走,剩下官二伯与淳歌两人。 官二伯看着墓碑说:“你今后定是有打算的。” 淳歌扬起了笑:“那是自然。” “你可愿告诉我”官二伯见淳歌没开口又补充道:“我是不会阻止你的,我知道你不同于常人。” 淳歌找了块地坐下了,深吸一口气才慢慢说道:“我就准备守着这,好好地守,让它始终都如水般清澈。” 淳歌语气中的坚定让官二伯惊讶,于是开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淳歌重复着二伯的话,过了一会儿方接道:“这是我家,我爱我家。”淳歌脸上透出一抹幸福:“我自小就生活在这青山村,这的花,这的草,甚至这的每一寸土地都有我的回忆。不怕您笑话,父亲离世前我还总想着,那天长大了就出去见见世面。可谁曾想,人生无常,当我独自一人面对这大千世界时,方才知晓记忆难得可贵。以前常听父亲说离乡方懂思乡苦,而我是失去方知得到难。我常常会想起爹娘,我也会哭的,二伯可知子欲养而亲不待真的很痛,这时我就会想着从前我们曾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便觉着,他们都在我身旁”。淳歌的眼中含着泪水,可他却笑着看着官二伯:“留下过生活足迹的那是家,富丽堂皇的那是房子,我宁可在冷风中感受单薄的温暖,也不愿在暖房里尝尽人性的冰冷。” “若是,我将你养在身边呢?”官二伯是真的心疼这个孩子,他心里估摸着若将淳歌养在身旁,教他些东西,弥补父母给的遗憾,绝对是可行的。 “远亲不如近邻”淳歌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随后在二伯的受伤的眼神中,慌忙解释道:“我从未回过官家,一些事儿,也只是听父亲偶尔提过,并不了解,相较于此,村里的叔婶门都是看着我成长,给我的照顾,以及我对他们的依赖也是你们比不了的。你不可否认,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如果不是这次你来找人,我压根都忘了在父亲的身后有官家,官家还有您会关心我。” 淳歌的解释反倒更像在责备官家的无情,不过也没错,从官鹏辞官至今,将近十年,官家无一人找过他们一家,甚至官大哥还放出话来,要将官鹏逐出家门。这种情况下谁会想着那个家,甚至说那是家吗。 “淳歌,友邻仍旧是邻,不是亲。我知道你大伯不待见你们一家,可你是跟在我边上,能碍着他什么事,况且,我们早已分家,他更是管不着我,二伯能护好你的。”官二伯的一生经历过信任与背叛,虽说向他们这种大家族,人情淡如水,但有他在也不会让淳歌受委屈。 淳歌摇头道:“二伯分家,并不代表你搬出官家,这一群人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倘若真有什么别扭,你就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这样的日子你能忍受多久,即便你能受住,可你是个将军总会出去的,到时我该如何自处。”见二伯想要反驳,淳歌又接道啊:“就算我在这失去了照顾,最起码的我还有自由,还有自尊。” 第十四章 折中的办法 第十四章折中的办法 官二伯听了淳歌的话,沉默了,他心中暗想,他为人臣子,责任如山,连他都算不清他离自由到底有多远。而且人在官场,自尊能值多少,他数十年拼死才守住了原则,今时今日他还能要求别的吗?不能啊,所以他是可悲的,现在淳歌说到的两样正是他求不得却奢望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他还能用什么理由去劝呢,只得叹一句,罢了罢了。 “你话都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样,只是,我是真喜欢你这孩子,实在可惜。”官二伯同官鹏这点是极像的,他们都不是爱操纵他人命运的人。 “且现不说这个,二伯可知我为何去找你?”辗转了许久,淳歌终于回到他的最初目的上了。 “也是啊,为何呢?”淳歌不问官二伯也忘了,起初他们一行人进村,又没说找人,至于淳歌是自个找上门的。 “嘿嘿”淳歌笑得略带几分狗腿:“二伯呀!” 看着淳歌那张笑脸,官二伯是警铃大作,想当初官鹏有求于他是,就这德行,而且在最后总会说一句,我就是个上屋抽梯的人,怎么滴吧,还伴随着邪恶(至少在官二伯看来是)的大笑。 “干,干什么?”官二伯鉴于曾今被蛇咬,现在怕井绳,瞧瞧淳歌那样,活脱官鹏翻版啊,他无意识的作小媳妇状。 “请问在二伯的从军生涯中战绩如何啊”淳歌讨好道。 官二伯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我自然是胜多。”顿了一下:“败也是有的。” “我就知道,哈哈哈哈”淳歌很没良心地嘲笑起他二伯,完全忘了,方才的模样。 而官二伯一脸我就知道,哪样的爹,哪样的娃。 “二伯见笑啊,其实淳歌是想向您讨教兵法,若您是有胜无败,必会有所缺失;若您是常败将军,我也不好讨教;最好便是胜负相当,哝,您就符合。”淳歌说得是眉飞色舞,此时才露出孩童般的样子。 官二伯见淳歌一脸的喜悦,忽然间有一丝心酸涌上,他家那俩个孩子比淳歌大几岁,却与淳歌相差太多,他倒是更希望淳歌像普通孩子一样,傻傻的,快乐的生活。 不过这只是他个人想法,淳歌若是知道了定会笑得肚子疼。在青山村,谁人不知这个混世小魔王,想当初淳歌刚搬来就做了村里的孩子王,领着一帮娃子东家西家是一个也不放过,这种情况直到官夫子为他启蒙才结束。虽然官夫子去了,可淳歌仍旧有着乐观,在村里人的眼中,他就是个孩子,撑死了也就只是比较聪明的孩子。当然这与淳歌在那些大人物中的印象是不同的。 “淳歌学兵法作甚,我家那俩个猴孩子都还没学呢!”官二伯半带玩笑,半带认真说道。 “书多不压身,多学总是没错的,再说我现在也就时间多,难不成我去睡觉啊。”淳歌调皮地翻了个白眼,小脸显得更生动了。 “这倒也是,可我不能久留于此,要不我将兵书运来,等哪日逮着空了,再来教你成不?”官二伯身为将军,不能离营太久,且他原本的打算就是今晚启程回营的。 “兵书,我都看烦了,我才不要。”淳歌狡黠一笑:“我倒是有个折中的办法。” 官二伯忽略淳歌的笑,谈定问道:“什么办法?” “你带我回去小住几月,再送我回来。” 第十五章 归程 第十五章归程 官二伯“坚定”地同意淳歌的办法,回到淳歌家中便让淳歌收拾,嚷着要启程,淳歌也不敢拖延,急忙向村里的一些长辈告别,并求着李婶照顾他家,这才放心上路。 “这大好的天,怎得不让人晒着太阳。”淳歌他们一上路官二伯就安排了马车,二话不说就把淳歌“扔”进去,在淳歌进去的瞬间明显的看到官二伯那张略有深意的笑脸,淳歌就恨得牙痒痒,果然是兄弟,得瑟的笑脸也和他爹那么像。所以淳歌这一路一直在碎碎念,意图荼毒官二伯的耳朵。 官二伯是习武之人听力胜于常人,淳歌的念叨,他当然听到了,不过他只是悠悠的说:“又不是被子晒什么太阳啊。” 这句话引得一行人大笑,淳歌领教了官二伯的毒舌,倒是不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官二伯,淳歌是真心记住了,小魔王绝对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热闹的。 官二伯刚想再调侃调侃淳歌的,不料一阵马蹄将他的思绪打乱。所有人都进入紧绷状态,不一会儿,一马一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此人正是官二伯的亲信,瞧着是一路的风尘,应是匆忙赶来的。 “将军,山匪异动,请速速回营。”来人见到官二伯,立刻下马,单膝跪地呈禀报状。 “知道了”官二伯已然变回将军,话语中的威严不容忽视。 听完官二伯的回答,来人起身自动归到后方的人群中。 现场陷入寂静,此时淳歌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官二伯身边,一脸哀怨。 “我就知道,你靠不住。”淳歌这句话像是要引起公愤,不过淳歌没给他们发怒的机会便说道:“所以,你去吧,留个亲信给我就行,不过我现在有话和你说。”淳歌这么做绝对是报复,赤裸裸的,瞧他连您都不用了,可见他对亲人的心眼是多么小。 官二伯倒是没说什么,领着淳歌来到一棵树的后面。 “淳歌想说什么?”官二伯问道。 “二伯回营准备如何行动?”这么一个大好的实习机会,试问淳歌怎么能放过。 “自是备战”官二伯是脱口而出的。 淳歌听了官二伯的回答,很是吃惊,但转念一想,官二伯是军人,没有文人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更加注重的是实干也是无可厚非的。 “二伯就不想想,异动的原因。”淳歌提醒道。 “淳歌,由外而内,总会有主次之分,武将常以解决当前为主,文官常以溯其根源为主,故文武向来不和,不过你二伯不才,想的却是双管齐下。”官二伯作为过来人经验总是比淳歌这种闭门造车的小子多多了。 “受教了”淳歌很高兴,,脑中有一些思路故又对二伯说道:“二伯先行,我自会去官家的。” 官二伯看他若有所得的样子也没多说,转身去安排了。不久以后便听到他们扬鞭的声音。 再说淳歌还是呆在树边,与方才不同的是他已经坐下,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官二伯说的文武官员的习性是极对的,这就给淳歌衍生出一个,思考角度的问题。他虽天才,可见过的人不多,至于说对苏见豫他们反映,都是从他父亲口中得知他们的性格才能让他有的放矢。可世间之人千千万,性情各有不同谁会都知道,且各人生长不同所处的角度也不同。 像官二伯,因生于书香世家,故虽为武将却有着文人的思考,若换成是淳歌,武将的心理就会成为他最大的难题。鉴于如此淳歌决定了尝试各种人生的目标。假如官二伯知道自己的一席话,能给淳歌这么多收获,一定笑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第十六章 俩个猴孩子 第十六章俩个猴孩子 想明白了,淳歌也立即启程了,他的目的地是官家,这个东南有名的书香世家。 大约一天淳歌便被送到目的地,那几个亲信同府里的管家说了几句,便叫淳歌下车等着里面人,说是会来接的。不过,在管家进去一会后,大门就被关上了,淳歌他们就傻傻的站在门口,候着。 淳歌不禁嘲讽的一笑,刚来人脸没见几个,倒碰了一眼的漆,这是下马威吗,就这么针对一个半大的孩子,想必这个官大爷,当真不是什么好货,淳歌如是想道。 淳歌想的还真没错,这个官大爷是与官鹏同父异母的兄弟,名唤官昆,是太宗年间的二甲进士,算得上满腹经纶,可心胸极其狭隘,且爱斤斤计较,尤其视官鹏为眼中钉,肉中刺。况且当初官鹏罢官一事,害他外放多年,他更是恨透了官鹏。如今淳歌作为官鹏的亲儿自然会被迁怒。 大概是半个时辰后,一架马车在官府前停下。从里面下来俩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公子,他们眉宇间有些相似,定是亲兄弟,长得倒是与官二伯有些相像,像是官二伯口中所说的俩个猴孩子。他们似乎看见淳歌身后的亲信,带着疑惑向淳歌那边走来。 那个大一点的,瞅瞅亲信瞅瞅淳歌,开口问道:“小弟弟,你是谁啊?” 淳歌听到小弟弟这三个字,一阵恶心,怎么都觉得他是在诱拐儿童,于是便躲到那俩亲信的背后,以免再被的称呼呕到。 瞧淳歌一幅小白兔见大灰狼的摸样,他严重被打击到了,急忙开口:“我是官乐山,官府二老爷的大公子。”乐山说完淳歌还是没理他,他一跺脚便冲淳歌叫道:“我是好人,不信问他们”乐山反应的有点小激烈,不过也难怪,想他父亲是将军,同龄的孩子都有点怕他们哥俩,他可是经过好久的努力才能融入啊,如今旧景重温当然会炸毛啦。 淳歌听着觉得这位乐山着实有趣,想到官二伯的闷骚,心中狡猾的一笑,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嘛。只见他探出个小脑袋:“我也是好人,我一家都是好人。” 淳歌说得十分天真,可到了乐山的耳中简直就是催血的“良药”,倒是旁边的那个公子笑道:“我是乐水,我想你是三伯的儿子吧。” “哥哥,你真聪明,一看就不止是好人,一定是大好人,嘿嘿。”淳歌说完又快速躲到乐水身后,还颇有深意地看看乐山。 乐山持续抓狂中,不过乐水是很开心的,有戏看,心情绝对是极好的:“那你叫什么啊。” 淳歌感到牙酸,怎么滴,他就这么像没断奶的娃子,有必要用这么哄小孩的语气吗,淳歌受不住了,不然鸡皮疙瘩掉一地的一定是他。于是乎,他挺直腰板从乐水背后走出,正式的向他们作揖并介绍自己:“小弟官淳歌,家父官鹏,今次随二伯而回。” 忽然淳歌发现气氛不对,那俩兄弟眼中露出的莫非是兴趣,还是极大的兴趣。瞧他们蠢蠢欲动,就像叫花子看到叫花鸡一样。顿时,淳歌心中只有两字,糟了。 果不其然,那俩找准时机就冲淳歌扑来,捏着他的脸,蹂躏着他的头,最可恶的是一人一只手啊,万恶啊,都说子从父,淳歌有理由相信,官二伯一定也想这么做过。 你们等着,我将来养肥你们的孩子,我一手一个慢慢捏,淳歌悲催的想道。 第十七章 官家 第十七章官家 许是大门太热闹,那个管家才出来了,并且很嚣张的冲淳歌说,让他进去。随后又得瑟的转身带路。淳歌倒没什么反应,不过乐山就激动了,一直嚷着得着空一定去整管家的小孙子。而官二伯那俩亲信也在淳歌进府的同时回营了。 进入官府,淳歌明显感到了一股压抑,这虽有江南园林的华美,却太墨守成规了,毫无新意不说,单论这富丽堂皇,淳歌都奇怪自己是来到富商家还是读书人都从商啦,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原有的文风都被挤到角落,剩下的尽是些铜臭。 下人领着淳歌几个来到大厅,而此时的大厅已是热闹非凡,看这架势,官大爷家的是到齐了,七八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淳歌一人,眼中的防备及嘲讽不言而喻。 淳歌是什么人,一眼就明白了,想必这几月的日子怕是不能消停了。但他还是摆出一个笑容:“各位长辈,淳歌在这有礼了。”说罢朝着官大爷一家行了个晚辈礼。 “呵,官鹏早就被逐出家门,我哪是你的长辈”说话的是官大爷,言语中的刻薄如同他对淳歌的态度。 淳歌本想头一天先不惹事,奈何人家欺负到头上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忍力超常的人,索性也不走无害路线,淡淡的来了句:“不是长辈,那是平辈,亦或是小辈,官昆我瞧着你不小,和我称同辈,不害臊啊,我就勉强,让你做小辈吧。”淳歌心中暗道,当老家伙开始不要脸,什么尊老,都得滚回西湖,开骂就是了。 “你说什么混话,这么大个人还不懂礼吗?”开口的是官大爷的大儿子,也是官家的嫡长孙,年约十五,是杭学府有名的才子官乐远,小小年纪已是秀才,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愚孝了点。 听见乐远的话官大爷还满意的点头。 不过淳歌自动把那点头归为官大爷同意他的言论,指着官大爷还未退却的笑意说道:“喏,他点头还很高兴呢?” “无知孩童,我官家容不得你,速速离开。”官大爷将一种鄙视投射在淳歌身上,却把自己后天形成的高傲展现出来。 淳歌被那种高高在上刺痛,暗骂了句,老不要脸。他清清嗓,高声道:“官家二爷邀我一叙,与你何干。”淳歌朝官大爷投去鄙视的一眼,又转身问乐山两兄弟“外面有狗洞能进你们那不?”。 “有啊,你要干嘛?”乐山不解的回道。 “从狗洞过,见不到狗吧。”淳歌笑了,且意味深长。 “你要从那进,不怎么好吧。”乐水劝道。 “年少时不做些离经叛道的事,岂不是白活了吗,况且我愿意”淳歌强调了况且,使这不阴不阳的解释变成了赤裸裸的讽刺。 “你也就和畜生一样”坐在乐远身旁的女子冷冷说道。 这女子是乐远的嫡亲妹妹,性格和他父亲官昆极像,刻薄到没天理,可名字却让人吃惊,官乐晴。 淳歌无言的笑了,可官大爷的脸上却是铁青,淳歌的意思很明白,他官家的门连狗洞都不如,这官大小姐说淳歌同畜生,那他官家不是连畜生都不如吗。(这其中自是不包括官二伯家的,因为他们早就分家了) “乐晴住嘴,用点脑子”官大爷呵斥完他女儿有对淳歌说道:“你还是从这进吧,就怕狗洞也不欢迎你。” 淳歌原是在想官乐晴还不如叫官乐暗呢,一下子听到官大爷话中的漏洞,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抱怨道:“你又不是老狗,你怎么知道它不欢迎我。” 官大爷听到了,真的听到了却不能发作,骂了岂不就承认了,他只得压下滔天的怒火,拂袖而去,带起的一阵风都快将淳歌吹跑了。 见当家的走了,官大爷家的也都散去,只是各个将官大爷的拂袖学了个遍,一阵阵人工风让淳歌大呼凉快。 第十八章 暂居二伯家 第十八章暂居二伯家 乐山两人已带着大败官大爷家的淳歌回到他们家的院子。 “淳歌啊,好弟弟,你可真够彪悍的,硬生生的将大伯给气走,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乐山鉴于淳歌方才的言语攻击,以及无害表现,毅然决然的决定,对待淳歌一定要以狗腿的形象,以免伤其内心,给他灿烂的童年留下阴影。 “瞧你,德行。”乐水翻了个大白眼,转头又对淳歌劝道:“他毕竟是长辈,总不好太”乐水脑中的思路断了断,貌似是找不到形容词,只得咬牙说道:“伤他自尊,况且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大度的人,你今后的日子可难过了。” 对于乐水所担心的,淳歌倒是不以为意,原因有三,一他并不会在此常住,与官大爷的关系影响不了他,二他不会有求于官大爷,为何要一忍再忍,三官大爷怎么都不会看他顺眼,他又何必作践自己。 “我很快会回自己家的,更何况他管不着我。”淳歌一脸的无所谓。 “你还会回家?”是门外传来的询问,听声音是位女子,年不过四十,声线柔和,相比是淳歌的二婶。 很快的官二婶便见到淳歌,淳歌也打量起二婶。这是个保养的当的妇人,可能是军人的妻子,所以她的温婉中还带着点飒爽。 “二婶,二婶”淳歌叫得是那个甜啊,并且还手脚并用的奔过去。对待和蔼的人淳歌一向用乖孩子的形象讨他们喜欢。 “淳歌是吧”官二婶揉着淳歌的发顶,满眼的慈爱。 “嗯,二婶。”淳歌发现二婶身上也有母亲的味道,于是就更卖力的蹭着。 “为什么还会回家呢?”官二婶早已接到官二伯的传书,一早就开始收拾厢房直到现在才得空,并不知道淳歌与官大爷的那出,她只晓得淳歌是父母双亡过来住,不过也怨不得她,是人家官二伯没把话说清楚。 “是啊。”淳歌就知道官二伯靠不住,就光顾着宣传淳歌的悲情身份,其他的还闭口不提,幸好他早想好计划,于是笑道:“婶子,淳歌的家中也有位婶子,还有个哥哥,在等淳歌回去过中秋呢。” “家里那个是婶子,我就不是你婶子,你陪他们,那谁陪我啊。”官二婶抱怨道。 淳歌的嘴角抽搐了,不得不承认,这位二婶是个自来熟,就这会功夫还争起宠了。既然二婶是朵奇葩,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方式回答。淳歌诡异的笑道:“二婶可以和二伯俩人慢慢过,二伯会陪你的,母亲说中秋都不陪的丈夫,不是好丈夫。”关键时刻,淳歌以调侃这俩夫妻和出卖官二伯来蒙混过关。 结果证明,方法着实有效,因为官二婶是略带着小红脸回答淳歌的,而且还狠狠的数落了官二伯一番,还制定了官二伯的为夫计划。这一戏剧化的转变,看的乐水一愣一愣,看的乐山恨不得把俩个脚大拇指也竖起来,以示他对淳歌的敬佩如滔滔江水。 就在官二伯不知道的情况下,官二伯一家愉快地决定了官二伯的为夫义务,乘着这种气氛淳歌被送到他的房间。淳歌在官家的生活就此开始。 第十九章 旁听 第十九章旁听 来到官家的第二天,淳歌醒的特别早,许是不习惯没有李婶的早餐,不用去赶集,也不用想着打扫书斋。想家,两个字一直萦绕在淳歌的脑海,因为分离才懂得思念,果然如此。淳歌不由得自嘲地想道,他这辈子怕是被青山村吃定了。 乐水迈出房门就看到淳歌一个人站在门前,他竟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忧伤弥漫在淳歌的身边,而这种感觉是他不曾有过的,索性他也不说,一样的站着,发呆, 乐山开门就见到两个呆子,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整人的绝佳方案,便搓手搓脚的重新回房,大概是五十息吧,又从房里出来,不过这次手上拿着洗漱的铜盆。只见他狡诈的一笑,用力将铜盆敲响。结果力道没控制好,倒将自个吓了一跳。 典型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再看淳歌他两,只是瞥了乐山一眼,仿佛是在说,好吧,我们知道正常人干不出这事。厚脸的乐山也在这种目光下脸红了。 当官二婶来时,院里的淳歌与乐水,一脸淡定,只有乐山满脸通红,旁边还有一个铜盆,脱口问道:“乐山,尿裤子了。” 言罢,院中一片寂静,乐山头顶像是被鸟屎关顾了一样,一大片乌云,随后一阵爆笑响起。只能说官二伯的娘子太极品了,如何不叫人心情大好。 这边淳歌是雨过天晴,乐山那是明摆着的晴天霹雳,他只得到这那张羞红的脸,去房中自我修复。 直到乐山关门进屋,官二婶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倒是没反省,笑得更欢,调整了许久才对淳歌说道:“淳歌啊,乐山乐水是会去族里的学堂上课的,要不你去旁听吧。” 淳歌估摸着闲着也是闲着,去听听也无妨,便同意跟着去。 约是过了半个时辰,淳歌他们就出门去学堂了,官家的族学是远近闻名的,若是用来给孩子启蒙是极好的,它不会只专注于学识,也会结合运动,通俗点讲,是为全方面人才带下结实的基础。所以学里的人很多,但却都是贵人闲人,小到五岁开蒙,大到二十岁辅导,正常点的会在十三岁左右去考童生,像官乐远就算是特例,早早的考了秀才去府里学习。一般人会在考完童生,厚积几年再在考场上薄个发,毕竟古人并着急毕业。 不一会儿,族学便到了,淳歌从车上下来,着实吓一跳,且不说族学的先生资源,光看卖相,哪像是族学,简直是大学院啊,有蹴鞠场,骑射场,还有一片空地,想是用来户外教学的吧,淳歌由衷的感叹有钱人啊,有钱人。 随乐山他们进入学堂,同样让淳歌眼前为之一亮,堂中挂着孔夫子像,像前五步是夫子位,位前三步是以五乘六排列的学生位,堂内干净且明亮。时间不早,已有许多学生就位,乐山两兄弟将无人的座位指给淳歌便急忙回到位子,取出一本论语,摇头晃脑的背起来。 淳歌坐到位子,看到乐水也背得像小老头似的,原来乐水只是对兵法之类的书籍感兴趣,而儒学的经典是他的催命符。发现这点的淳歌觉得如有必要便叫乐水代写儒学作业,一定很有趣。可怜的乐水没想到在淳歌旁听的第一天就把他卖给了作业。 第二十章 北王 第二十章北王 淳歌随乐山他们旁听已有一段时间,这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反倒是官大爷一家偶尔来闹闹给淳歌的生活增添不少乐趣。至于官二伯那位仁兄,淳歌是一眼都没见着,好在淳歌不是个浮躁的人,只是心中的思念平添了他的愁绪。所以今日,淳歌也不去旁什么听,甩开那俩人,独自在街上晃荡。 今日的街上倒是十分热闹,淳歌听了一耳朵,说的尽是什么,北王来他在杭城的别院居住,随行有多少钱财,北王多么威武,世子多么英俊等等。淳歌觉着自己要被淹死在百姓的唾沫星子里了。对于北王,淳歌了解不多,或者说朝堂的一切淳歌,基本上不清楚,他的程度顶多是知道有这号人。北王的信息还是淳歌父亲官鹏偶然间提到的,据说是四王中最成气候的,手握重兵,却不持功自傲,颇受百姓的拥戴。可官鹏确曾说,北王者,今世大智也,其心之广非片隅可安,实非为臣之士,用之需慎之再慎。无非就是说,北王这个人聪明的要命,你赏他一块地儿绝对是不够用的,想要让这人干事,就必须做好对付他的准备。 能让官鹏这个当世大才,忌讳至深的绝非泛泛之辈,一时间淳歌想去见见北王,奈何北王住处门禁森严,岂是他一个孩子可以做主的。不过也巧,今日北王刚到,府中有一群不相干的人来接,正好给了淳歌浑水摸鱼的机会。作为淳歌,送上门的不要,那人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当淳歌成功混进北王别院,已是北王到府,食席已开。淳歌自是不可能坐到席上,故而在瞪了那一桌美食后,默默地去逛院子。淳歌从进门的第一眼就觉得,院主是个心思极深的人。这儿的庭院简直可以用一目了然来形容,可结构间的连接却露出隐晦的阵法。淳歌当然不会动排兵布阵的阵法,但也知道院子的布局是有规律的。 “你是哪家的孩子” 不知何时淳歌背后已站着一个男人,听声音不似下人,淳歌急忙转头,只见那男人,身高七尺有余,鹰目剑眉,约是三十多岁,身着华丽,气势逼人。 那男子见淳歌并未同一般孩童一样,反倒沉着冷静地打量自己,复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官淳歌。”淳歌瞅着这个中年男子,脑中想着,三十余岁,温和又带有威严,绝不是谋士,或是军师。从反应看就像是官二伯的加强版,官二伯是大将军,胜他一筹的便是:“童生,官淳歌向王爷见礼了。”说罢淳歌朝他作揖,按读书人的规矩是可以免跪的。而淳歌早年参加过童生试,倒也算得上书生。 “你倒是聪明,可本王从未见过你。”北王说得很平常,似是毫不在乎,淳歌这号人物。 但淳歌明显感觉到了,北王语气中隐隐露出的威胁,试想谁家的孩子会被允许独自走在王爷的别院,更何况还认得北王毫不慌张。 “王爷之威,岂是一般人可比,且在王府别院,舍王爷取谁。”面对北王淳歌是不怕的,虽在杭城他大伯不会管他,但他二伯绝容不得他吃亏,后盾是有了,至于为何来此就更简单了,北王的名声此时不借更带何时呢。淳歌将一切都在脑中过了一遍,自是从容不迫。 “小小年纪,难得啊,今日本王也难得心情好,本王请你喝茶。”北王压根就不打算问淳歌的来历,至于为何在此,就更不必问,淳歌既不逃,自会有他的一套说法,不需多此一举。北王更感兴趣的是淳歌的智慧的程度,而喝茶正是验证的方式。 第二十一章 北王世子 第二十一章北王世子 茶香四溢,围着淳歌与北王,北王就盯着淳歌,似是要看出个所以然。他这样的反应将淳歌吓着了,这是什么意思,盯上老鼠的猫,这种情况淳歌隐隐的嗅出一丝危机感。 “当真是个不一般的。”北王夸道。 就在这句夸奖下淳歌忽然想到,他的智商是被乐山带傻了吗,他在皇上那有极好的印象,皇上都曾想将他带走,何况是北王,他的表现不是明显的冲北王呼唤,带走他嘛。理清了这点,淳歌就冲北王,憨憨一笑:“嘿嘿,好像被王爷发现了,那我就实话说了啊,二伯说若是在这院子里能见到长袍儒雅,又不失威严的人,叫王爷就绝对没错。”淳歌一副好像被发现的样子。 “哦,那你二伯是谁啊?”北王对淳歌的话持半信的态度,他不怎么相信淳歌只是胆子大而已。 “二伯啊,他说他叫官毅,是个将军。”淳歌要的就是这句,所以淳歌诚实的说明他二伯的身份,绝不拖泥带水。 “官毅,你是谁的孩子?”北王像是可以猜到淳歌的生父,若如他所料,这孩子就绝非凡品。 “我爹啊,早去了,二伯接我回来的时候,还说想养着我呢,嘿嘿嘿。”淳歌说话时不带半点悲伤,开口就有他的二伯,语气也极模仿乐山。 北王自是将他的改变看在眼里,这样的淳歌才像是七八岁的孩子,他这性格也像是官毅养出来的,典型的粗中有细,瞧着淳歌的神态,丝毫不为生父之死而伤痛,可见官鹏走得极早,这就不可能教导淳歌,这样一分析淳歌的话可信度就高了,北王看向他的目光便少了先前的兴趣,随便的说了几句便让他回去了。 出了门的淳歌才松一口气,淳歌将事件的主次颠倒才蒙混过去,他也不敢确定,北王是信了几分,若是查,定会穿帮,倒是淳歌是可以当自个思绪不清,可那时北王会信就见鬼了。淳歌越想觉着自己越白痴,和苏见豫父子都打好关系了,还想在北王那边出彩,这不明摆着找死嘛,淳歌的心情顿时跌至谷底。 “世子,奴,真的不是奴。”一个女婢跪在石子路上苦苦哀求。 “你是说本世子错了。”那个世子踹了女婢一脚,将她踹得远远的。 淳歌心中暗叫好,这正是淳歌表现的最佳时候。淳歌整理好自己的神态,做出一副,你错了的样子,便冲到世子跟前,二话不说一拳打向他的脸,嘴里还念叨着:“打女人,小爷叫你打女人,丢人。”这幅样子若是叫乐水看见一定惊呼,是乐山附身了。 那世子一下子就呆了,神马回事啊,他亲眼看到这女人偷了他的书,找家规是要乱棍打死的,他好不容易急中生智,先罚了再饶,想着将事就这么掀过去,怎么就杀出怎么个人啊。他只是没想到淳歌那里是路见不平啊,是预谋而行,而且揍得可不就是他。 “你敢打我。”世子憋了半天只想到这么一句。 “打了怎滴,你是坏人就该打。”淳歌说得一派正义。 “我是北王世子,你还敢。”世子是气得咬牙切齿,他的地盘淳歌怎么能那么横呢。 “王爷是个好人,也会教训你的,小爷今天先放你一马。”说罢淳歌真朝府门走去。 “你到底谁啊?”世子也忘了叫人,火得在淳歌身后怒道。 “小爷,官淳歌。”报上名好后淳歌才松一气,他真怕那世子会将他先毒打一顿,想着便加快了脚步,这事怕是可以告一段落了,淳歌如是想道。 可命运是多么的巧合,淳歌哪里知道,结束亦是开始…… 第二十二章 二伯归来 第二十二章二伯归来 距离淳歌从北王别院回来已经有十来天了,见北王没什么动静,也就放下心来,不过值得他高兴的是,他那不负责任的二伯今天马上要从军营回来,整个官家好像就这么热闹起来。 “淳歌,你说阿爹这次回来能呆多久啊?”乐山今儿没去学堂,陪着淳歌坐在门框上,到没见多少喜悦。 “能回就不错了,你还奢望他能陪你多久。”淳歌对乐山的问题无语到一定程度。 “我将来也要当将军,那样阿爹就能回家了。”乐山似是未听到淳歌的回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了平日的浮躁,凭空多出许多坚定。 “就你,还谈什么将军?”淳歌略带讽刺的话脱口而出。 “怎么,我就不能谈啊?”乐山受不了淳歌的语气,不服道。 “什么叫将军”淳歌深看乐山一眼继续说道:“将军,必要有将大局握于手中之大能,必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度,须得受得住压力,看得破生死,你说是能轻易可谈的?” 乐山愣愣的望着淳歌,这样的淳歌他从未见过,而淳歌说的问题他也未曾想过。他从前只想着,他父亲是将军,若他想成为将军不会是难事,毕竟父亲的人在军中。经淳歌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原来他想的太狭隘了。 瞧着乐山低下的头,淳歌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了,于是软下语气说道:“乐山,将军的手中握的是千万人的性命,肩上扛得是这有苏的江山,这种事你要慎之又慎。”淳歌紧紧盯住乐山的眼睛:“若你决心去做,我会支持你。” “淳歌真好,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铁定会好好想想的。”乐山眼中闪过泪光,随即又会变回平时的乐山。 “若乐山为将军,我便为军师。”不待淳歌有什么反应乐水就插进来,言语中充满戏谑。 淳歌转头就见到乐水那张欠揍的脸,于是乎也摇头晃脑说道:“你二人从军,我便从政,护你们一生。” 听着淳歌的话他们三人都笑了,他们虽相识不久,确是以真心相待,这份亲情都值得珍之重之。 “呦,才几个月没见,怎么都是有伟大志向的大人物了。”说话的是刚从军营回来的官二伯,他本是要去找官大爷的,奈何一路风尘,才回来换身衣裳,未曾想能听到这三个孩子的谈话,他着实开心,为了孩子们之间的情谊。 “阿爹,阿爹。”乐山是三人中最不淡定的人,叫着叫着就要跳起来抱人,好在淳歌与乐水一人一只手,将他拉住,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一身的灰,脏死了。” 乐山听后,差点泪奔,感动道:“阿爹,回来就来见我们,真好,真好。” 淳歌嫌弃地放开那个傻子,一副你怎么那么笨的样子,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想是,这大将军刚回来,正准备换衣服,而咱们这是在院子门口,见不到就有鬼了。” “对啊,阿爹竟然先换衣服,不来看我,我还没一件衣服重要呢。”乐山哀怨的看了官二伯一眼,转而向淳歌寻求安慰,哪知淳歌给了他一个你终于明白的表情,顿时他受伤了。 “怕是阿爹换了衣服,还会去见大伯呢。”乐水默默的在旁边添了一句。 于是乐山的伤更重了,而淳歌朝乐水投去一个果然是好兄弟的眼神。 这般互动之下,官二伯终于知道了,他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第二十三章 官二伯求原谅 第二十三章官二伯求原谅 心中估摸着,自个惨大了的官二伯,也不想着见官大爷了,老老实实坐到三娃跟前,一脸赔笑。“乐山,阿山,你怎么能这么看阿爹,阿爹是这样的人嘛。”经过官二伯的思考他决定从最善良的乐山那先下手。 官二伯的想法是正确的,想象是美好的,但他会失败,原因是他估计错淳歌小气的程度,所以淳歌在这是会不紧不慢的说道:“二伯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他是那样的人。” “好怀念阿爹的家书啊。”乐水补充道。 官二伯凌乱了,淳歌和乐水摆明了不买账,,瞧这趋势,他的娘子绝对也是这态度,不过话说回来,他确实忘了将家书寄回来,他咽了口唾沫,贱笑道:“你们等着啊,等我换身衣裳再解释解释。”好吧官二伯承认,他是落荒而逃,得抓紧时间想对策啊。 瞅着官二伯那背影,淳歌觉着倍舒服,心中的事也暂且放下。 乐水靠近淳歌小声问道:“解气不?” “你呢。”他两相视而笑,弄得乐山这实诚的娃子是一头雾水。 晚餐时 “娘子,多吃些,都瘦了。”当官二伯发现他被排斥,就开始无下限的讨好。 淳歌很高兴,也不掩饰,那眼神中的得瑟官二伯从下午一直看到现在,他默默地将淳歌划为不可得罪的人物之一,他敢断定这回的待遇十有八九与淳歌有关。 其实官二伯的想法是半正确的,淳歌只是将二十四孝好丈夫及好阿爹的标准告诉官二婶他们,至于别的淳歌是没说一个字,他是个好孩子,也是二十四孝好侄子,反正淳歌是这样评价自己的。 “淳歌,待会儿我跟你说个事儿啊。”官二伯继续卖笑…… “哦”善良的淳歌是如此回答的…… 饭后书房 “淳歌啊,你不能这么着啊,我就两儿子一娘子,你都占去你都占去,我可怎么活啊!”官二伯第一计,卖苦。 “我何德何能啊,我的去了个把月的二伯啊。”淳歌一字一句认真回答,丝毫不为所动。 官二伯委屈了,这家中没他的位子了,他的侄子不疼他,还埋怨他,最惨的是他还真的忘了,通知他侄子他会那么久不回来。侄子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二伯太忙了嘛。”官二伯仍旧坚持他苍白无力的解释。 “我谅解的,二伯,你只要早点履行答应我的就行。”淳歌淡定的传递他的深层意思,官二伯你要是再一拍屁股一走了之,你就死定了。 “那是那是,你二伯是谁啊。”官二伯放松着拍着胸膛保证道。 “被妻子嫌弃地丈夫,被儿子嫌弃的阿爹。”淳歌不留情的指出。 “什么啊,我这就去改变形象。”官二伯说着便走了。 淳歌冲着官二伯摇摇头,二伯既然你不聪明,我只能用高明的方法孝敬您了,好好享受,淳歌奸诈的想着。 话说官二伯,从书房走后先去找他那俩猴孩子,准备着逐个击破。 “乐山,乐水快出来阿爹知道错了。”官二伯再一次美好的想着讨好儿子。 “知道错,又不代表不再犯。”乐山撅着嘴开门,将官二伯放进来。 “父子之间还计较啊。”官二伯发出友好的信息。 “淳歌说,有一种阿爹,是二十四孝的,可好了。我错了,会原谅我纠正我,从不怪我的。”乐山羡慕道。 “三伯就是这样的。”乐水补充道。 官二伯眼角不自觉的抽动:“阿爹也会这样的。” “太好了,阿爹不怪我这次小考不通。”乐山兴奋的望着官二伯。 官二伯忍住想抽死淳歌的冲动,和蔼的回答:“阿爹不怪你,你们早点睡,我先回。” 官二伯赶紧走掉,他不知道在待下去会做出如何有辱父权的承诺。他还是回房求夫权吧。 官二伯房内 “娘子你说什么啊?”官二伯惊讶道。 “淳歌说了,三弟对三弟妹好得,都称得上二十四孝全能丈夫,怎么你做不到。”官二婶在羡慕中威胁。 又是二十四孝,官淳歌你到底灌输了多少人,官二伯明显看到一座二十四孝山把他的权力压在山下,自此压力山大…… 而淳歌此时笑得很善良:“我是个好人……” 第二十四章 淳歌的身份 第二十四章淳歌的身份 这几个月淳歌是开心的,虽然心中的牵挂不减,但二伯家的这份亲情淳歌很眷恋。先说乐山,这个大男孩哥哥,明明自己是个孩子,偏要装成大人,美曰其名是照顾淳歌。淳歌没有兄弟姐妹,可村里孩子会在一块玩耍倒是也能体会兄弟情,但毕竟是至亲总会多一份亲切。尤其是在乐山这个粗心哥哥的细心关怀下更容易感动,不论怎样说乐山这个兄长的地位是在淳歌心中扎根了的。 相对于乐山,乐水对淳歌的好,就不那么明显,但也绝对抹不去。若说乐山是粗中有细,那乐水便是润物细无声。乐水这个人正如他的名字,如水般清澈人的心。在淳歌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出手相助,将淳歌的心“呵护”得很好。淳歌于他如知己,是亲朋。 相比儿子与淳歌呆在一起的时间,官二婶的陪伴就略显单薄,可这却阻止不了,二婶深入淳歌的心。淳歌的二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与常年关心淳歌的李婶相媲美。二婶如亲子般的对待,淳歌很受用。 官二伯就不用多说,就凭他敞开肚子让淳歌欺负,就稳占第一,总之一句话淳歌对官二伯这一家子完全相信,放心。所以淳歌打算明早见他的身份告诉这家人。 至于淳歌的身份就要从,淳歌的父母在世时说起。话说官鹏罢官以后,加之被赶出官家,只能无奈的在东南漂泊。那年官鹏夫妻在一个无名的小村里住着,而官鹏的娘子已有身孕。就在即将临盆的那天,乌云夹着杀戮呼啸而来,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山匪已经开始屠城。遍地的血,染红了溪水,村民的尸体盖住了才发芽的小草,山匪的笑声震动了整个村子。 村里没有哭声,村里的男人死光了,村里的女人被糟蹋死了,村里的男孩,大的死了,小的被带走了,村里的女孩,大的交给有特殊癖好的了,小的被一个不阴不阳的山匪带走了。村子没了,什么都没了。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淳歌在村外的小山洞里出生,接生婆是村里的老人,是在混乱中官鹏救下的,她的家人已经死在山匪手上,要不是看在官家娘子的孩子的份上,她也随家人去了,如今孩子平安出世,她心事已了,便说要回村里为她家人收尸。官鹏不好阻拦,可知道山匪并未离去,只能求着她多呆一会,帮他照顾妻儿。老太太知道官鹏的心思,转念一想,现今确实不是好时机,便也留下说是看着孩子。 在那天晚上,给淳歌喂完奶后,老人讲淳歌哄睡,便坐到官家夫妻身边,和他们交谈。而这次谈话决定了淳歌的名字身份。老人曾说,这孩子是村灭的时候出生,世间没了这个爱唱山歌的淳朴山村,希望淳歌将来能唱起山歌,过平静的日子。故官鹏就将他孩子的名字取为淳歌。至于淳歌的性别,是因为老人的大孙女被山匪糟践得不成人样,小孙女不知被带到那里,而她的孙子是死在山匪刀下,倒是个解脱,所以老人害怕淳歌将来凄惨,便提议将淳歌当成男孩养。官鹏夫妇觉着也有道理,就同意了。 老人在淳歌满月后就走了,官鹏也将妻儿带到别的地方居住。在淳歌懂事之前,夫妻两就将淳歌当成儿子,故淳歌一直四岁前一直认为自个是男娃。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淳歌四岁时的开蒙,自那起,淳歌母亲便开始教淳歌一些粗浅的药理,据官鹏告诉淳歌,他娘是来自一个医药世家的千金,后因与官鹏的结合被赶出家门。反正淳歌是多多少少学了些,足够掩盖女儿身的。因此在官鹏夫妇去世后淳歌仍能以一个男孩的身份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 不过现在淳歌决定恢复女儿身,因为她知道,有一家人会保护她,很久很久。 第二十五章 危机初现 第二十五章危机初现 “官大将军,找小侄有何贵干啊?”今天一大早,淳歌就被乐山从被子里拉出来,迷迷糊糊被带到书房,满脸睡意的淳歌,很不满。 “呦,有人不是心急学兵法吗?”官二伯对淳歌的不满十分受用,谁让淳歌背地里这么阴他,明着不能报复,假公济私这个真可以。 “淳歌,我们也和你一起学,大家争取在阿爹生辰时演一场对垒,作寿礼,你们说好不好。”乐山无视他爹,拉着淳歌与乐水的手很是兴奋。 “二伯的寿辰。”淳歌本是想在今天向二伯一家坦白,如今乐山提到二伯的生日淳歌很贼很贼的笑道:“我另有大礼相赠,必定令二伯终生难忘。” 淳歌的话成功引起官二伯害怕,尤其视他的笑容,对官二伯来说那就是夏日的烈日啊,无可奈何。倒是乐山很兴奋,一直拉着淳歌询问,一副他乐意帮助的样子,而乐水就是一脸我站在淳歌一方,你官二伯与我无关。官二伯的小心脏,在一次次的碎裂后,淡定地拍桌:“都跟老子出去。” 城外 官二伯带着三个孩子来到郊外,这里是一处训练场,是平日里官二伯带兵练习的地方,不过因现在军队都在别处,所以是空着的。 官二伯率先下马,吼了句:“猴孩子们,下马了。” 乐山首当其冲,淳歌与乐水随后,就这么先后到达官二伯身边,学着官二伯席地而坐。 看着孩子都定下了,官二伯严肃道:“今日,我教你们的是军心。” 听到军心二字,淳歌沉思,军心和人心在某些方面上极为相似,不同的是人心莫测不可掌握,而军心可通过一些列手段俘获,甚至利用。 “军心有什么好讲,阿爹你还是说些兵法,和胜战吧。”乐山抱怨道。 “兵法有书可看,胜战有人可传,唯独军心之难,非亲历不可体会。”乐水先于官二伯向乐山解释,其用意不止提醒乐山更在向官二伯传递想学的意图。 听乐水这番话,官二伯乐道:“瞧见没淳歌,我这乐水,不比你差,你还能神气不?” “是啊,乐水哥哥,从不逊于我,可疼我了。”言罢还向乐水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那是自然。”乐水毫不迟疑得回答。 官二伯算是晓得了,他才是被减弱的一方,于是闷声说道:“你们先问,我再作答。” 见二伯又吃一亏,淳歌也收敛了,笑问:“军心难聚易散,聚之乃是利器,散之乃是行兵之大忌,为首者当如何把握?” 官二伯并不奇怪淳歌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深知淳歌在这种时候是绝对的认真,故也不含糊,仔细解说道:“齐聚军心必是有名望之人可行,我等常人,是不聚军心的。”官二伯神秘得一笑。 “那是如何做的”这次提问的是乐水。 “顺应,必要之时用计更改,力求军心之顺。”官二伯的脸上露出一丝狡猾。 “所谓的兵不厌诈,原来可用于双方啊。”乐水若有所悟。 “如此一来军心的聚散对将的影响会降至最低,为将者只需顺水推舟。”淳歌更加深入的了解了军心或者说是人心。 “怎么麻烦,他们不听,有军法在能怕什么。”乐山不耐道。 从这三人的领悟官二伯明显看到了几种官职的影子。淳歌的重点在于对人心的思考,文官的种子,权臣的浓缩;乐水是深层的军事理解,谋臣的好材料;乐山不喜这些,却提到军法,该是为将之人。 “是官将军吗?”一声询问打断了官二伯一行人的思路。 官二伯转头一看,原是两人,急忙上前行礼:“王爷安好,世子安好。” 淳歌三人也在官二伯的提醒下请了安。 说北王今日得到线报,是特地来这里寻官二伯的:“将军今日悠闲,不过本王听说,山匪的兵马开始异动,还望将军留心。”说罢便领着自己儿子离去。 官二伯知道山匪异动,当下便下入自己的思绪,也没留意到北王的离去。但淳歌倒是看到北王世子那略有深意的眼神,于是便回之一笑 第二十六章 醍醐灌顶 第二十六章醍醐灌顶 自城外而回,官二伯只同淳歌他们说了几句就匆匆赶往临时军营。淳歌瞧着官二伯那着急的样,也无缘由开始担心。山匪异动,本不是什么大事,可北王亲自相告,这事便可大可小。若单说异动,山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在瞎动动,只不过这几年未有大幅度的屠城或洗劫之类的大事,假若此番同样是挠挠痒痒,便作罢,倘若有什么暗藏的危机,甚至只是苗头,这平静了几年的东南又要大乱了。 乱世一起,淳歌便担心青山村,这几年能相安无事均是因为山匪在东南偏北争抢地盘,如今那边分的差不多,山匪转战南面,只是时间问题。而南面有几处是极好的后备之地,青山村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优势不明显,作为军事基地稍略于其他地方,一般人不会想到,可若作为居民的迁徙之地,却是绝佳。淳歌不知道山匪到底是什么意图,只能从优势入手,大略的想想到一点点,总之淳歌现在很乱,只能想到一方面。 “淳歌似乎很关心山匪的动向。”乐水看着淳歌高锁的眉头,肯定得问道。 “是的。”淳歌答得有气无力。 “你如此年纪,竟留心此类大事,前途无量啊。”乐水见淳歌完全提不起精神,故而有了他的生平第一次半打趣半夸奖的玩笑,不过效果不太好。 “并不是,我是不求前途的。”未曾想淳歌认认真真的回答,且语气稍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自幼在乡野长大,真心的说,我眼见的皆是一个个无辜的人怎么走向死亡,甚至是我阿爹。我虽不说什么,但不代表我不恨,我不怨。我能无动于衷到现在,就只凭一股动力,我想好好守着我的家,过一辈子。” 淳歌说得情真意切,乐水听得感动万分,两人无言良久。乐水是在心中暗暗帮着淳歌思索,理清条理,而淳歌是沉浸在自己的担忧之中。这次淳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即将要失去的恐惧感在心中揪着他,他不安,浮躁。他将情绪编成牢笼困住自己,直到无能为力,甚至无力反抗。 淳歌这幅样子乐水实在不忍再看,便出言安慰:“关心则乱。” “哥,我真的好乱,我好怕。这世间的生命如此脆弱,我还能守着什么?”淳歌说得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打起精神,淳歌。还没怎么样,你到先将自己斩于马下,等你回过头,别悔得抹脖子。”乐山从外边走进来,那种负面气氛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所以他说了有史以来最有哲理的一句话。 乐水乐了,他发现他这哥哥绝对也是个人才,他会考虑对他更好一点,让这哥能做得更称职。 “乐山哥哥,认识你这么久,我才知道你的脑袋原来不是摆设啊。”这句话淳歌是笑着说的,他走出了自己给自己设的局,他的心境也走向另一阶段。 以前,淳歌总觉得将青山村的安危托在一些大人物的手中,那么就会多一份保险自己少一分担心。他从未思考过当事情的发展偏离他所预想的轨道,他该做什么。手足无措或许是他的本能反应,若非乐山点醒他,他至今还会在自我的质疑中徘徊,而他这次是真真正正知道了什么叫沉着冷静。所以自乱阵脚的最蠢的淳歌又变回一个聪明的娃子了。 但是乐山很郁闷,明明他是立了“功”的,可那两人的感激中还是有不单纯的东西,为啥呢? “我的好哥哥,你的醍醐灌顶小弟感激不尽,别站着了,咱么去找二伯吧。” 第二十七章 分析 第二十七章分析 淳歌一行人来到临时军营,在商议后决定在外候着官二伯,想着他总会出来的。不过等了很久,还是没动静,没办法只能先让乐山回官府向官二婶报备,而淳歌与乐水继续候着。他们不敢让人通报,一是都军营不容放肆,二是怕打扰到官二伯等人商议军情,就一直干等着。可等待往往最折磨人心,当耐心用尽,剩下的不是暴躁就是怒火。 “哥,咱们等着也是等着,不如聊聊。”淳歌找了处地儿,坐着对乐水说。 “行。”乐水坐到淳歌身旁,又接着说:“其实我一直都不敢小瞧你,可即便如此,你还是让我大吃一惊啊。” 听着乐水的感叹,淳歌笑着摇摇头,一脸你是不知道的样子:“是你瞧大了我,照我家老爹所言,我这个人好投机取巧,性格里带着点自私,若学有所成,不是官场狡诈之辈,便是碌碌无为之人。幸亏我无心权位,否则我就不能读书呢。” “当真。”乐水实在不敢相信,淳歌如此优秀的人到了他那三伯口中竟会是个大俗人。 “真金不换呢。”淳歌笑答。 “可为何会是这样的评价。”乐水略带停顿,复又言道:“说你投机取巧,我倒是能赞同,若说自私,是不是言重了。” “非也,我呢心小,是你好我好就都好,可我爹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这么一比我可不就自私了。还有我哪是投机取巧,我那时聪明无双。”淳歌的语气中又有了生机,话也重新变得搞笑。 “是啊,我们淳歌的话,我是很苟同,苟同。”乐水经过同淳歌的相处,将淳歌的闷骚与自身的腹黑相结合,终也练就一条毒舌。 淳歌对乐水似是而非的话不做回答,只是冷冷地哼着,淡淡地注视着他。许久,好吧乐水只能承认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淳歌不是能轻易超越的,他永远不能想象淳歌的后手有多么的折腾人,官二伯就是活生生的血例啊。 “哎呀,我们谈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还是说说你对这次异动的看法吧。”乐水没骨气的转移话题,力求将来死的不会太惨。 “还是你先,乐水哥哥。”淳歌的眼神中明显传递出,世间上的后悔药,你是买不到的,所以你懂得的意思。 “行。”为了‘减刑’乐水必须敞开肚子说了:“我认为,山匪的异动,是必然的,他们早在很久以前就一定已经计划好了,所以说这次若是与他们交锋,绝对是敌强我弱的形势。因此,我们必须避其锋芒,采取迂回战术,首先要转移几个他们可能会攻击地方的百姓,其次必须召集人马死守如杭城,苏城,南城,北城此类繁荣之地的周边小镇,乡村,决不能让他们在东南之南也形成后备之地,否则他们今日一小块,明日一小块,东南迟早会是他们的。” “你绝对是军师的料。”听完乐水的分析,淳歌由衷的佩服:“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和你的一比,我所想到的就小家子气多了。我只想这他们会去占领那几个优势之地,可那几个地方层次不同,他们的选择便是我郁闷的重点,说白了,我就是担心青山村。” “那你可有想到山匪这次的目标?”乐水问道。 “我还不知道,现今我怕的是山匪这几年以逸待劳麻痹了将领,倘若连守军的意见都不能统一,怎么战。且山匪不是常人,他们选择之多绝非我们可以估量。”淳歌叹口气后又自嘲地说道:“我若为山匪,必会声东击西,定不会留下一块好地,不是我的就不能是任何人的。” “淳歌说得很对啊。” 第二十八章 真正的讨论 第二十八章真正的讨论 “淳歌说得很对啊。”官二伯从淳歌乐水身后走出,他到这里已有许久,将淳歌与乐水的谈话听了个遍。他十分欣慰,同时也觉得悲哀。欣慰的是淳歌二人不论是才智还是心智都不容小觑,悲哀的是军中之人确实如淳歌所料。此次商议大部分军官认为官二伯这次的反应是小事化大,庸人自扰,仅有几员亲信力挺,因而里面吵得不可开交。官二伯是真不忍心再听,这才出来。 “你怎么出来了”淳歌被官二伯吓着,脑中似有什么思绪一闪而过,记不得了,故没好气地问道。 “你以为军营的守军都是瞎子啊”官二伯像是发现自己的错误,也觉得自己是激动了,于是便开起玩笑。 若说官二伯激动了,那是必然的,他在营里听了一肚子废话,一出来就发现他家的俩个宝说得才头头是道,比里面那“坨”人可强上不知道多少个档次,而他的那些想法也可以倾诉。那么一个小冲动就打断淳歌他们的谈话时情有可原的。 “阿爹,你怎么会出来,那些叔叔好像都还在营中讨论啊。”乐水首先发现官二伯出现得奇怪,他们选的地儿正好可以看见主营,如今主营的灯亮着,人影颇多,明显会议并未结束,而大将却在外边,这极为不合理。 “讨论”官二伯嘲讽般吐出这两个字,好似好不够于是又说道:“那是菜场。” “所以你才会说,我所料不错。”淳歌的询问得到了官二伯无声的回答,问道:“军中的看法当真不能统一?” “还看法,淳歌你这是抬举了,那就是一帮软骨头。”官二伯对于那群人是愤怒万分。 “那就是大多数人觉得这次的异动不算什么吗?”乐水若有所思的问道。 “可不就是。”官二伯一脸鄙视的回道。 “不过这次的异动到底是什么?”淳歌发现和官二伯墨迹了半天,主要消息还没获取,赶忙将话题引回正道。 “是山匪放弃了偏北的三处居住地,分别是值北镇,越北镇和吴北镇。”官二伯仔细地回答淳歌的提问。 “放弃,怎么个放弃法。”淳歌感到疑惑,这三个镇可以说得上是良莠不齐,但若是主动放弃,绝不是明智之举。 “自动撤离,那些镇没有什么损失。”官二伯继续回答。 “自动撤离”乐水重复着官二伯的话,沉思片刻才说道:“这三个镇可看作三个等级,以越北镇为首,吴北镇次之,值北镇最末。既然他们自行离开,必是找好几处同等级的乡镇,不是北上就是南下。” “我猜是南下。”官二伯接着乐水的话,接着说道:“过几月是汛期,水涨,若是北上必不会在此时弃镇的。” “不,他们并非弃镇,二伯,那三个镇现在如何?”淳歌对官二伯回答的切入点与他们父子俩是截然不同,在他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我军已占领,至于处置还未有定论。”官二伯很好奇淳歌的想法,因为他们思考的角度绝对是‘不统一’的。 “你既说处置,试问若当真处置,会有怎样的后果?”淳歌见官二伯沉默,便替他答道:“寒了东南百姓的心。我们考虑那城内的奸细是不能放过,可百姓看到的是军队也屠杀无辜,这东南还能再呆吗,不能。既然不能那就会有更多的人背井离乡成为流民,流民会涌向哪儿,京师。而流民中是最方便安插细作的,无形中山匪的势利就会扩大。这方面暂且不论,单说东南无民,便无兵,无兵如何战?最后东南必亡。” 第二十九章 真正的讨论2 第二十九章真正的讨论2 “淳歌,这次的异动真会有如此效果”乐水似有疑惑,在他看来,淳歌说的道理是有的,可结果却是太大了。 “会,只要顺应人心”淳歌回答得很肯定,以及很自信。 “人心”官二伯二人问得十分默契,因为疑惑所以俩人的眉间都带着一座小山。 “这还是二伯教的呢,东南的民心不向着这山匪没有关系,但不向着军队,麻烦可就大了。别忘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山匪中定有人深谙此道,水都没了,舟还怎么折腾,所以山匪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民心往他们设定的轨道走,长此以往必能兵不血刃夺下东南。”淳歌的分析完全是站在长远利益上看的,倘若是他想将山匪这一群体领上高峰,就要保持实力,以及获取民心,这东南是第一步,也是基础,所以极为重要。 “怪不得先前的仗,我打的总觉得有些奇怪,原来他们还藏着掖着。”官二伯将淳歌的话与他这几年同山匪交战的实情一联系,淳歌猜测的可信度便大大增加,以往山匪那些不可思议的绝地反击则不再是运气而是掩藏在内部的实力。 “敌人锋利的爪子并不可怕,往往暗藏的匕首才会给人致命一击,所以说深藏不露的才是赢家,树大招风的都是靶子。”淳歌的话里有几分幸灾乐祸,也有几分讽刺嘲笑。 “淳歌这话里有话啊”官二伯等人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听出这话的诡异,于是便开口向淳歌讨教。 “山匪内部怕是也不团结啊,这是我们剿匪的一个契机。”淳歌越想越觉得回去要好好研究山匪的人员,将来定能用到,不过现在时机不对,不能多想,于是又说道:“哎,还是先解决当前,其他的稍后再说吧。” “也对还是先应付这次的异动吧。”乐水对淳歌的高才像是要麻木了,他永远想不到淳歌的底线,只能默默怨自个成长的不够。 其实照正常人的发展,乐水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也没什么好郁闷的,不过他遇上的是淳歌,这架天才中的战斗机,所以不是他成长不够,而是淳歌顿悟的太快。 “都回来啊,当务之急是研究山匪的下一步,你的长远计划和你的小羡慕都一边呆着。”自此官二伯果断地掐断淳歌和乐水的思绪,终于将话题绕回原地。 “哦”乐水兴趣缺失的应了声,但是几秒后他的眉毛一挑,很正经的说道:“山匪弃城,已是有破釜沉舟之心,若看中一镇必有孤注一掷之念,此时的他们是势不可挡,再看我军乱如烂泥。阿爹,我想攘外必先安内。” “好一句攘外必先安内,乐水好见识。”淳歌是绝不会吝啬对乐水在军事上的夸奖,不过他也不会示弱:“二伯,军中现今分为那几派?” 官二伯稍作思索方才答道:“三派,一是以我为中心的一干亲信,主张深论此次异动主动出击防患于未然;二是以监军为一派的京官,他们认为此事乃是小题大做,只需严守即可;剩下的便是无主张派。” “我很好奇为何会出现分歧,山匪早年残忍,谁人不知,既是我方将士怎会姑息那窝贼人。”淳歌不解问道,可那语气中的失望却暴露无遗。 第三十章 军中状况 第三十章军中状况 官二伯像是早就知道淳歌会提到这个问题,并不惊讶,只是无奈地叹着气说道:“那不是军营,是南北之别。” “如何说”乐水赶忙问道。 淳歌见官二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问道:“莫不是军中的京将与我南将不和?” “不和。”官二伯直直的看着淳歌说道:“你倒是小看他们的折腾程度啊。两边人是明着客客气气,背着阴谋诡计,我有事还真觉得我是在朝堂不是在军中。” “他们比表面功夫还是有的,应该不到阴谋诡计的地步吧。”乐水试探性的问道。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才可怕,不过二伯这可是军营里啊,他们共同的目的是保家卫国,如今将领散如盘沙,那士兵呢?”淳歌本想嘲讽几句,可是突然想到这有苏朝是上级直接管着下级,等级十分严明的国家,照一般情况下看,上级的为人处世风格会直接或间接影响到下级,某种程度上来讲,如同父与子。俗话说父无犬子,而现今呢是犬父焉有虎子,看来有苏的军制出问题了,还不是个小问题啊。 “这几年士兵都是那几个将领自个招的,人数虽不多可近来总是在拉拢一些老兵,反正弄得是乌烟瘴气……”官二伯明显的不想再说,他连提都觉得烦,幸亏还是老兵多,都是跟过他的人比起那些玩意儿是好太多了,这才让他在军营有口气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二伯你就从最初起告诉我吧。”淳歌很清楚解决必须从根源入手,这样才能更好的预防,下次的从蹈覆辙。 官二伯点头示意答应,用一种颇为怀念的语气说道:“当年山匪嚣张是攻城略地杀人放火无一不做,东南人个个恨他们恨得牙痒痒,所以战事一起都以杀匪为己任。但东南将领在经过几个回合的交锋以后死伤也是惨重,朝中就派来了一些北边的将领。刚来那会儿,那群人的官职都不怎么高,可对敌之心天地可鉴,就这么着,两边人是一拍即合。那时说杀退山匪简直易如反掌,连取好几个大捷,京师都震动了。没过多久朝廷的封赏令下来了,可较多的是褒扬北将。头几次还不算是摆在明面上,大家都说北将背井离乡的怪不容易,也就不放在心上。可谁曾想这倒成了退让,使得朝中的奖赏更为不公久而久之,两边有意无意的摩擦便越发多起来,不和成了人尽皆知的秘密。京官仗着自己的官位和南将相争,当时的监军还算是个厚道人两不相帮,也没告上天听,所以这争斗就只在营中。” “照你说这么说,如今的派分与现在的监军有关了。”淳歌紧紧抓住官二伯话中的重点提问。 “可不就是嘛,现在的监军名唤赵贤是林相的义子兼得意门生,这人两面逢源的功夫是登堂入室啊,派分就是他一手造就。京官知他根底赶紧抱着他的大腿,南将知他是监军卖力讨好,可南北岂是一家,该吵照样吵,该闹照样闹,他就在一旁和稀泥,好在你二伯从军多年,有那么几个兄弟同我一样是无派人士在坚守本心啊。”不得不说官二伯对军营还是了如指掌的,也不愧对他这个大将军的职称。 “那就是说如今的军营,你说的不算,监军才是做主的。” 第三十一章 监军赵贤1 第三十一章监军赵贤1 “那就是说如今的军营,你说的不算,监军才是做主的。”淳歌毫不留情的指出这个事实。 “算是吧”官二伯即使不想承认,但也无可奈何啊。 “阿爹,这么说军中怎会出现三种意见?”乐水问道。 “一方是监军,一方是二伯,还有一方是偏向二伯却畏惧监军的,是不是二伯?”淳歌在官二伯回答乐水前,答道。 “对,其实我很好奇,那些南将和京官怎么会那么统一的赞同守着不战呢。”官二伯摇头问道。 “二伯,莫非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南将和京官早已同船共济了,怕是京中有意在你军营插上一脚。”淳歌脑中高速运转,这个监军赵贤定是蛊惑力极强的人,这样的人竟会被林相安排在军营,那么淳歌有理由相信林相与山匪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哼,这有苏是要亡国了吗?”官二伯自嘲般问道。 “不会,绝对不会。”只见淳歌一反常态,坚定的答道。 “何以见得。”乐水问道。 “有苏的皇上不是无能之人,这天下乾坤尽在他胸中。”淳歌想到苏见豫父子脸上扬起了一种希望。 “这倒是不假。”官二伯赞同道。 “阿爹,淳歌聊远了,我们接着说军营吧。”乐水不能理解淳歌和官二伯对皇上的这份满意,只得将他们拉回正道。 “行”官二伯笑道:“现在首先要解决,保守派的不战。” “他们是被山匪这几年的休养不反击给麻痹了,我们只需让他们看到山匪的利爪,从而激起他们初战时的热情,那保守派的人员就会大减。”淳歌抓住削弱敌方壮大己方的战略。 “这是治标不治本”乐水反问道。 “唉,治本。你知道要多久还是我知道要多久,这种不可预知的东西,现在没空管,还是暂时解决。”说到一半淳歌话锋一转:“谁说不可以秋后算账。” “淳歌之言甚的我心。”官二伯无原则附和道。 “不过监军那是此次成败的关键。”又想到赵贤的淳歌很无奈啊,赵贤这人淳歌真心不了解,知己不知彼,胜负半开。 “他既为监军,定不会是对军事一窍不通之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应该不难吧。”乐水‘天真’的建议道。 “你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但凡是个长脑子的就干不出他那样的事。”淳歌对乐水毫无建设性的提议是不留情面的打击。 不过也怪不得乐水,你叫他劝人或者是研究军事他绝对是一个顶好多个,奈何五指也分长短更何况对于人心不怎么研究的乐水,若是乐山的话早就说拿把大斧劈死那监军了,所以说乐水也算不错了。 “唉唉唉,我儿子又不是你,这种事那没你高明,不能人生攻击的啊。”官二伯是立刻跳出来维护儿子,力求能在儿子那留下一个伟大的印象,把儿子拉回自己阵营,别再和淳歌一鼻孔出气,阴死他老爹。 但是现实告诉官二伯‘你想多了’,乐水是坚定的淳歌派,哪会因官二伯的一句话叛离,所以乐水的反应是:“阿爹,我需要的是淳歌的当头棒喝,不是你的维护。” 好吧官二伯受伤了,他只能委屈的说道:“好好,我们聪明的淳歌你倒是说说该怎样打穿监军这个阻碍呢。” 只见淳歌淡淡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第三十二章 监军赵贤2 第三十二章监军赵贤2 “我也去”乐山用无比怨念的眼神队淳歌说道。 “你还是呆着吧。”淳歌‘老气横秋’地回道。 “哼,哼,我就知道你们都不爱带着我,和阿爹聊了那么久,一个人都没想到我再门口等你们回家,现在要去找那个什么监军,又想把我往家里扔,都不是好人。”乐山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状。 话说淳歌与乐水那日同官二伯几乎是聊了个通宵,最后确定了将监军请到官府的作战方案。因为那监军说自个最近身子不爽,要求离军修养,且拜托官二伯在杭城给找个地方。官二伯是想先让赵贤过府一叙,然后在领他去杭城的一处别院,在此期间也可以方便淳歌他们对赵贤进行深入了解。 这个方案淳歌三人是极为清楚的,而乐山是后知的,说来乐山也倒霉,当日先回官家报信后便被官二婶留下了,说他莽莽撞撞会坏了淳歌与乐水的事,所以可怜的他就只能在官府小门等着淳歌他们回来。不过结果是等了大半夜淳歌他们从大门进院子都睡了,他还不知道。等他回院子是才发现官二婶领着淳歌与乐水连早饭都用过了,于是他便开始了他为期许久的碎碎念。先是念完淳歌的没义气,然后就开始叨叨要加入降服监军的计划。就这么滴才有了方才的对话。 淳歌是真心觉得乐山又要开始他的念经大业,急忙说道:“行行,您老就在里间看着,我们在外间,你别冒出来啊。” “晓得嘞”乐山心满意足的回房了。 第二天迎军宴 “赵大人,这是内子,这两个是我儿子乐山乐水,那个小点的是我小侄淳歌。”宴中官二伯‘热心’的介绍自己家人给赵贤同时也向淳歌他们说明赵贤的身份:“这位是监军赵贤赵大人。” “赵大人既然来了我家院子就别客气,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啊。”官二婶对这个不老不嫩的赵大人还是依着平常心对待,该怎么招呼就怎么招呼。 “那是自然的,嫂夫人你别招呼啊,我定是不会客气的。”赵贤非常自然的应承,好似他也是一样的乐意,其实不然,他正在郁闷中。他本以为官二伯会将他领至前院与官大爷意见一同用饭,那么他就算是整个官家的贵客,作为在文坛颇具地位的官家之客,足以让他回京后在士林里炫耀。可如今官二伯的私宴,只能代表军中和谐,与他亲近,对他的名声毫无帮助,所以说他怎能不埋怨官二伯不上道呢。 但他做梦也没料到,这是官二伯可以的安排,照官二伯的话‘老子请你本就居心不良,你还想来点好处,连窗户都没有’。官二伯本就是为研究他这个人的,自个几个看着都还不够还要让别人瞧着,那不傻吗。 “我与赵大人也算同事多年,这请回家中还是头一遭真是惭愧惭愧。”官二伯在此时展现出他那半熟练的打交道方式,力求给对方一个好印象。 “官将军说笑了,将军驻外我守内,这些年的交情哪是家中一顿饭可比的。”赵贤的话中半带责怪半带玩笑。 听着官二伯两人的一来一往,淳歌断定人精也是分等级的,若说官二伯是半熟的黄瓜,那赵贤就是熟透的芝麻,官二伯对上赵贤铁定会被人忽悠。淳歌只能在心里叹道玩手段这东西还真需要天赋,官二伯是先天不足后天亏损,反观人家赵贤先天充足后天又大补,所以二伯靠不住了。故而淳歌便采用见微知著的战略从小事入手,于是:“赵大人,您喜欢用什么茶告诉淳歌,淳歌在饭后帮您拿。” 第三十三章 监军赵贤3 第三十三章监军赵贤3 “赵大人,您喜欢用什么茶告诉淳歌,淳歌在饭后帮您拿。”淳歌问完很淡定的被自己恶心到了,不过他还能忍。 “这位小弟弟叫淳歌啊,真乖,快别赵大人赵大人的叫,我还是当得你换一句叔叔的,而且叔叔不挑茶,随便来点就行。”赵贤说完又做出一个我是好叔叔的表情补充一句:“你也要向叔叔一样不挑剃东西哦。” 淳歌当场就有中被天雷劈到的感觉,而官二伯一家人是憋笑憋得肚子疼,想那淳歌对茶这类东西是极重视的,若饮则必是精品且他那一手的茶艺绝对和他的年龄成反比,如今他被人这般耐心劝导,定能算上他人生的郁闷点之一。 不过淳歌尴尬归尴尬,他还是从赵贤的回答中的到了些信息。此人待人确实是有过人之处,但随便二字却也能体现赵贤未曾真心想与官二伯接触。原因有二,一赵贤的顶头上司林相据说是个茶道的行家,试问甚的林相欢心的赵贤怎会不懂茶,二作为林相首号得力干将的赵贤怎会没一点架子对淳歌这个小破孩这么和蔼,这未免也太反常了吧。 “叔叔茶这东西可不能含糊,你定要说出个最爱。”淳歌心里默念着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这才露出灿烂的笑容。 “小小年纪你还懂茶啊,行我就承你这面,来壶雨前龙井。”赵贤这才开始正眼看这个官淳歌,他早前收到线报说官家三爷官鹏的儿子淳歌被官毅接回官家,他一直觉得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娃,纵使有一个才名远播的爹,也天才不到哪去。可今天他绝对要改观,哪个长辈会容许一个孩子在宴上与客人交谈,偏偏官毅夫妇许了,若说是宠孩子,那孩子定会是天真烂漫之人,但是官淳歌问的是不同凡响,主要的是淳歌真的挖出自己的答案,那么这孩子就不简单,于是赵贤决定好好观察观淳歌。 赵贤的心中所想正中淳歌下怀,这一来一往之间才能加深了解,所以饭后的饮茶就是交锋的好时机。 “绝对的好茶。”赵贤端起自己的那杯,闻着茶香就知道是极品,瞧着淳歌那架势还真懂得茶。忽然间他想到一个人,天下公认的神童,他义父的儿子,他的义弟林洎,此人年纪轻轻城府却极深,比之林相大有青出于蓝的趋势。这样一来他看淳歌的眼神便更加不同了。 淳歌这只精明的狐狸自然能看出赵贤眼中的转变,他纳闷了,他这是做了什么让这为赵大人觉得他与众不同了,他还没摸到人家,人家就看透了他,大忌讳。料淳歌如何聪明也想不到,人家赵大人是被林公子吓怕了,才先入为主的将淳歌列为非常人一族。 “叔叔这几天可以好好休息休息,每天喝着茶,偷那 浮生半日闲。”既然淳歌‘暴露’了,他索性就找正常人的方式更赵贤聊聊。 “我倒是想,可军中那些将军不肯,硬是要将军务也送到别院给我看。”赵贤说得很随意,最后还朝官二伯投去了一个‘难道不是吗’的眼神。 淳歌听出这赵贤的话中话,无非就是告诉官二伯他们,军中的总领全早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人无谓的小动作影响不到他的,总之一句话军中他是真正的老大。淳歌生气了,这个赵贤当假面撕去剩下的当真是欠扁,淳歌刚想回几句,不曾想官二伯却说着要领赵贤去看别院,这下淳歌插不上什么话了,只能一人呆在一边生闷气,咬牙切齿的画着圈圈诅咒…… 淳歌哪呢知道赵贤这是报复,赵贤这人与林相是同个鼻孔出气,林相恨惨了官鹏,赵贤知道了淳歌这孩子不笨还挺聪明,怎么会给他好脸呢,只能说淳歌的苦从此刻就以开始…… 第三十四章 山匪资料 第三十四章山匪资料 距离宴请赵贤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四天,而官二伯也被找回前线,用着赵贤的话说,即使不开战作为将军的官二伯也该回到前线守城。不过官二伯在临走之前将山匪的资料托人拿给淳歌,供他参考。 “淳歌,赵贤那个家伙铁定是不会同意我们的战略,要不咱们自个干吧?”乐山看着手拿资料的淳歌,建议道。 “你觉得行吗?”淳歌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可以的吧,咱们这么做的话,即便是赵贤不同意,可京城那边总也不会杀了我阿爹吧。”乐山难得的分析道。 “乐山,你还知道朝廷不杀官员啊。”淳歌的眼睛终于离开眼前的资料,半带笑意的看着乐山说道:“但你知不知道,朝廷不杀文官,可杀起武将还从未手软啊。” “什么”乐山在短暂的惊呼后怏怏说道:“那还是算了吧。” “我们现在要抓准目标,绕过赵贤,你还是去找点吃的给我吧。”乐山不似乐水,若让他为将勇猛有余,智谋绝对不足,而乐水相反。所以他只适合在淳歌与乐水商量好对策后再加入讨论,现在淳歌是一定要将这个啰嗦的家伙赶走。 见乐山当真去帮自己拿食物,淳歌笑着叹了一句‘真真的好哥哥’随即又投入到,山匪的资料分析中。 依照官二伯给的资料可将山匪的主力分为三方。 一是以资格最老的李沫为代表的,李沫此人号称是李天王,平生征战近百余场,虽战绩平平但善后的撤退从未出现过失手。其手下一号大将便是一个叫季乾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季乾草字定坤,光听名字会觉得这是个极有抱负的人,但此人行事却恰恰相反,他不仅为人低调,且加入山匪五年未曾有所作为,可怪的是李沫对他极为重视,甚至达到了毫无原则。 淳歌心中暗想,这季乾不会是李沫的私生子吧,当然淳歌这只是看久了瞎想而已。 这山匪的二方是以方宗祎为首的,方宗祎被山匪称为百算先生,至今为止仍为山匪的征战出谋划策,可以说是山匪的军师级人物。而他手下的便是山匪中鼎鼎有名的方子胥,方宗伍。方宗伍是方宗祎的亲弟弟,他这位弟弟可是‘名镇’东南的常胜将军,可以说山匪的‘江山’有一半是方宗伍打下的,且方宗伍也是官二伯的头号对手,二人交战数十次,均以平手收场。 若说山匪的前两方势力都是出挑的,那第三方便是‘低调中的奢华’。这第三方是两兄弟,一个是唐西进,一个是唐西守。两人均是流民出身,在山匪聚山为王的初期带着一大帮流民加入,倒也算是土生土长的东南人。说这俩兄弟是一勇一智,良心相较与他人还是没泯灭干净的,听说遇上他们攻城是不会屠城的。 总的来说,官方所知道的的山匪势力分布就是这样的,其实真实的情况也相差无几。那么找这份资料看山匪中才智过人的有三人,李沫,方宗祎,唐西守。此三人可说是山匪的大脑,既然是大脑那么这次的异动便可能是出于这三人之手。从三人这几些年的‘履历’可看出,李沫此人是回防的好手,定不是主动出击之人,所以可以将他排除;而那方宗祎虽称百算,但大多是算的敌方将领的后手,极少插手进攻的谋算,也可排掉;剩下的是唐西守,其为人守多攻少,他本性善良,不喜战争,据说上山为匪是因朝廷绞杀流民,不得已而为之,反正他同样不会是个主动的人。 第三十五章 设局之人 第三十五章设局之人 这下淳歌有的烦了,摆在明面上的都不是,藏在地下潜伏的谁能知道呢。左思右想都不得其果,也罢,淳歌索性不想了,就让他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淳歌你不看了。”见淳歌放下手中的纸,乐山小心的问道。 淳歌瞧着乐山那样心中一阵感动,这样的哥哥,这样的好,他领了:“傻呀,你来了就进来嘛,好像我在你家里当起霸王似的。” “这不是怕打扰你吗,再说我一个粗人也不能像乐水帮你什么,起码不烦你我还是能做到的,还有什么我家,也是你家,若你做霸王我绝对是举双手赞同的。”言罢他还嘿嘿的笑了几声。 此刻淳歌才明白痛苦的泪水可以忍得住,但感动的真情是如何也抑制不住的:“乐山你能帮我很多,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是很亲很亲很亲的哥哥。” 乐山的脸因为淳歌的三个很亲变得很红很红很红,为了掩饰乐山重重的拍向淳歌肩,随后说道:“我当然和淳歌最亲。” ‘咳咳’淳歌几乎要内伤了,果然乐山不能夸,否则小即外伤大即内伤,想淳歌是内外皆伤,看着乐水不好意思中又略带着得瑟,淳歌第一次有冲动想割了自个的舌头。 “瞧你那样,没看见淳歌都快吐血了。”乐水一进门就是这样一幅两级分化的画面,不由得出声。 “一激动,这不没控制好吗。”乐山的余光撇到淳歌脸色,讨好的说道。 “去去去,我和我们家乐水哥哥一起商讨大事,你快去再弄点吃的。”淳歌肯定的抱起乐水的大脚,至于乐山就打哪来回哪去,所以他特意用一种大爷的语气命令道,不过奈何童声有限,最终效果就变成不阴不阳。 但即便如此乐山的自尊心还是小小的受伤了,于是他只能边出去边碎念的唱到:“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 见识到如此精彩的一幕淳歌与乐水不禁一笑,俩人对视一眼,眼中均是对‘那个活宝’无可奈何。 “淳歌看完阿爹送来的了。”乐水问道。 “是啊。”像是又想起方才的郁闷,淳歌有些打不起精神。 “怎么收获不大?”乐水从淳歌的反应力似是看出了社么疑惑道。 “有收获,起码分清了敌人有哪些,可是藏在阴影里的却是毫无头绪。”淳歌很诚实的发表着他刚才的收获。 “先不要急,虽慢不得,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只要有这人就一定会浮出来,我们耐心再等等。”乐水用自个觉得既温柔的语气劝道。 “对呀对呀,淳歌你还是先尝尝哥哥特意为你做的,放松放松。”乐山这是人未到,声先至。 “你特意做的,你确定能吃?我说你还是回到茫茫人海中做摆设吧。”乐水在乐山刚踏进们的那一刻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你见过小爷这么亮闪闪的摆设在人海里啊,小爷我是金子发光是常态,暗淡是变态。”乐山像是装上一副铁齿铜牙,华丽丽地反击道。 乐山的话本是玩笑的一句,未曾想却让淳歌灵机一闪。常态与变态,一线之间,本该优秀的人却意外平凡,要么是跑得太低,要么是飞得太高。可种种迹象表明,强将手下无弱兵,‘他’绝对是藏得太深,而‘他’极有可能是,季乾。 第三十六章 兄弟情深1 第三十六章兄弟情深1 “难得见你们吵,也别有一番风味嘛。”淳歌调侃的是一脸轻松。 “呃”乐水同乐山有点不好意思,他们俩因个性不一常常会发生类似于这样的‘针尖对麦芒’事件,可是在淳歌来了以后,可能是出于树立榜样的原因,已经‘沉寂’很久了,不过今日的大爆发是彻底将他们解剖在淳歌面前。 “哼,懒得理你。”乐水首先反应,将自己调整到平常状态朝淳歌问道;“能腾出时间来关注我们,你的问题解决了。” “当然,我是谁啊。”淳歌的回答要多得瑟有多得瑟。 乐山兄弟俩不禁仰头长叹,这家伙还能再得瑟点吗? “淳歌我想你和乐水又有的说了,我先出去了。”乐山本着帮不上忙就不在这碍眼的原则提出先闪。 就在乐山准备出门的那一瞬,他忽然感觉有两道强光射向他的身后,他的脚不由自主地定在原地,那一秒,他肯定自己绝对是三人中的小白羊,随时有着被烤熟的危险。 “夫子道不懂就要问,不知就要学。”淳歌吃着乐山拿的糕点,微笑着说。 “所以你还是留下好好学习吧。”乐水接着淳歌的话,很平静告诉乐山这个‘愉快’的决定,同时喝着乐山沏的茶。 乐山顿悟了,原来和淳歌最有默契的不是他,而他只能是淳歌与乐水联手压迫的‘小媳妇’,在这一分这一秒,乐山真的想仰头说一句‘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为什么……’。但是无论乐山心中的独白如何,他是必须必的要留下了,所以在经过短暂的纠结后,他很迅速的认命了:“好啊,我也长长见识。” 见乐山落座,淳歌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主题:“山匪的内部分为三个势力,用一句话概括,每一个势力里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文一武。现今方宗祎一方颇有做大的趋势,紧随其后的是李沫一方,至于唐氏兄弟可暂且搁置一旁。” “想不到山匪内部还挺复杂的。”乐山感叹道。 “不算复杂,只是三方而治,类似于‘三国鼎立’的一种局面。”淳歌难得为乐山分析道。 “三国,那我们等着它自己内讧而灭,不就行了。”说老实话乐山对于三国只有吕布这样的大将才有印象,剩下的是三国最后亡了,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那群人是占了有苏的大半江山啊,就东南那点地儿,给他们塞牙缝都还不够,被他们内讧还没发生就一致对外了。”乐水大爆发,今天的话比往常多了许多,虽然有十分之一都是用来鄙视乐山的。 “乐水说得正是我们该担心的,但乐山说得却是我想用来对付山匪的办法,不过这个是后话。我还是先告诉你们我找到的那个人。”淳歌故意一停,几个呼吸后才接着说道:“是季乾,属于李沫一派。” “那第一和第二岂不是要争起来了。”乐山像是听到笑点,竟幸灾乐祸起来。 “是也不是。”淳歌选择忽略乐山那没出息的样子。 “何解。”乐水追问。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在巨大的利益下再多的分歧也会化为统一。”淳歌说得很严肃,那表情相当符合这句话所传出的意味,故而乐山乐水一个是一脸崇拜一个是一脸敬佩,饶是淳歌这种脸皮无下限之人也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爹说的。” 第三十七章 兄弟情深2 第三十七章兄弟情深2 方才还一脸什么的官家俩兄弟,顿时一副我去的表情。 “哎哎,就算是我爹说的也要我有领悟能力才行,我还是很厉害的。”清楚的看到官家兄弟两转变后的表情,淳歌毫不心虚的说道。 乐山听了这话岂能忍得住,自是笑得更欢了,但乐水不同,淳歌的‘我还是很厉害的’明显就是个信息,内容如下‘我比不上我爹,但是对付你们俩,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乐水立刻偏离原轨,一脸肯定的说:“那是。” 这句‘那是’着实让淳歌吃惊,短短几个月相处,乐水的档次较之前是提高了好几座山啊,不过他这次是真的想多了,淳歌只是单纯的自夸一下:“乐水啊,我自己知道的,你再同意,我就不好意思了。” 乐山瞧着淳歌好像还有脸红的势头,更加是笑得比蹦的还高:“就你还不好意思,你要是知道脸皮是什么,我就把洗脸水喝下去。” 果然太激动会导致精神错乱,乐山忘了在他的身边有一只小狐狸,小狐狸旁边还有个‘弟控’,于是他悲催的结果,可想而知。 “淳歌,歌歌,大哥,万事好商量,不要啊,不要啊,非礼,救命……” 半个时辰后 淳歌三人在一番激烈的围追后,想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伸着舌头吐着气。 “我说有个问题我怎么也想不通,你们必须告诉我。”率先开口的是淳歌。 “说”乐山乐水同时回答。 淳歌将气吐均匀,很严肃的看着他那俩哥哥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乐山乐水俩人一听是这个问题,连口都懒得开,一副你猜的样子。 淳歌也不开玩笑当真分析起来:“若说是什么劳什子的血缘牵引我可不信,人与人交往要么有利可图,要么日久交心,或是介于两种之间的兴趣使然。而我屁点大的孩子,没什么利可以供你们图,第一种排除;认识你们不超过半年,第二种排除;你们兴趣不同,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个陌生的我而统一,第三中排除。当然我也想过是本人太过优秀的人格魅力深深地吸引了你们,这点我先姑且不计。” “啊呀,就交个朋友,认个亲有必要这么复杂吗,开始觉得你顺眼,才会接近你,巧的是大家又是堂亲,那对你好就是应该的。”乐山首先回答,答得是理所当然。 “有时候,人没有那么复杂的淳歌,想着对你好,那就这么做了,没那么多为什么。”乐水一直知道淳歌对除了青山村外的人有很强的戒备心,但却不知竟是那么重,心中不自觉更想对淳歌再好点。 “真的”淳歌疑问道。 “你的有疑心病啊。”乐山见淳歌还是有疑惑,有一种想敲开他的脑袋瓜的冲动。 淳歌似乎感到他将乐山惹毛了,便一吐舌头解释道:“你们也知道,我爹是死在山匪手里,我娘思父情切,便自尽了,可你们不知道,我娘死前问过我‘一个人行吗’,我能猜出娘的意图,可我知道,我是留不住娘的,所以我没有阻止,最后我娘只留下四个字,便随了她的心。” “哪四个字。”乐水问道。 “人心叵测。”淳歌很平静地回答。 “对,人心叵测。”乐水仿佛感觉到了他那挣扎在生死之间的三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留下这四个字。 “从那以后,我都是用这四个字来衡量人的,可是,遇见了你们,我很庆幸,能有两个哥哥,一叔一婶,那么没有原则的疼着我,让我知道不是指有青山村是我的家,不是只有一个地方,值得我守护,我有点舍不得离开,我不想走,我想留。”淳歌即便是在村里,有时仍会感到一个人的落寞,可在这几个亲人身边,幸福会填满他的心。 “那就留下,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你还要走去哪。”乐山被淳歌这番话是感动的一塌糊涂,抹着眼泪,擦着鼻涕。 “不,正因为我还想留下,我才更该走。” 第三十八章 劝服兄弟 第三十八章劝服兄弟 “不,正因为我还想留下,我才更该走。”淳歌朝乐山乐水真诚地笑了,随即说到哦:“人与人相处总会相看两厌的,只是时间问题,就算你们不同意这个理论,我还是会预防这种事的发生,因为和我血脉相连的只有你们,我赌不起,所以还是距离产生美吧,哥哥们。”此刻淳歌已经将那份感激,以及情感藏回心底,这种东西只适合偶尔拿出来晒晒,小小的抒情一番就够了啦。 “你的歪理怎么就那么多,乐水你去驳倒他,叫他乖乖的呆在家里。”乐山本来的情绪被淳歌的所以给搅得,退去了不少,但他还是舍不得淳歌,故叫乐水再劝劝。 “家”乐水没有马上照着乐山的话去做,只是重复着家,家,像是若有所思,是不是皱起的眉头昭示着他内心的纠结,不久后所有都化作一口长气,缓缓吐出后才对淳歌说道:“家不会成为你的羁绊,青山是你的家,可别忘了有家人的地方也是你的家,你若要走,我不会留你,你的决定我都支持,但你是我弟弟这事,你不能忘。” “你是我哥哥,我忘不了的。”淳歌知道乐水明白自己的用意,他就知道乐水这个哥哥很了解他的,对他很好的。 “你们俩,淳歌我就是舍不得,我是笨,可我再笨也听出了,你这是要告别,你能说服乐水,你说服不了我,还有我阿爹阿娘。”乐山的愣劲在此时作用在他的执着上,他怕自己力量不够还特地加上官二伯夫妇,他是真的真的想留下淳歌。 “乐山哥哥,我是谁。”淳歌没有回答乐山反倒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官淳歌啊。”乐水没好气地答道。 “在你们眼里我是淳歌你们的弟弟,亲人。可别人呢,就说官大爷眼里,我是官鹏的儿子,官鹏是什么人,整个东南的官员恐怕没几个会喜欢他,现在我阿爹去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啊,所以无论我是怎样的人,将来对我的非议定会接踵而来,我会牵累你们,是迟早的事。而这恰恰是我不愿它发生的事,这也是我不想走上仕途的原因之一。”淳歌打算用这番合情合理的话减少乐山的不舍。 “你的意思是你本就处在很尴尬的位置上,在官府的话就更加会将你摆在明面上,会对你不利。”乐山这次冲破了平常思维的限制,很认真的推测道。 淳歌与乐水俩人听了这话都一副鬼上身的样子,莫非乐山是大智若愚,平时都是藏拙。 “你们别这么看我,我虽不如你们,但这些东西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的。”乐山瞧着那两人的样子解释道。 “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我哥哥开窍了。”淳歌四处找笔,那样子像是当真要将这事记下。 淳歌的笔没找到那怂样倒将乐山乐水俩人逗笑。 “淳歌,我阿爹阿娘都知道你要走啊。”笑过之后,乐山问道。 “说来,挺不好意思的,我在来之前就已经跟二伯说好只待几个月,是为了学习兵法,未曾想兵法没学,倒是白白待了几个月。”淳歌挠头中。 “那再待几个月,我教你兵法。”乐水自荐要教淳歌。 “过了这阵,我一定向你讨教。”乐水对兵法的理解淳歌是知道的,这家伙是天生的军事奇才,不过淳歌现在最重要的是会青山村,全村民离开。他已经打算好了,反正他只要护住青山,求赵贤是绝对行不通的,那就自己干,先保住村里人的性命,至于青山村留到将来重建也可以的,所以他真的是要回了。 第三十九章 危信来临 第三十九章危信来临 山匪营地 “阿乾,你确定要拿下青山村。”位于主位的中年男子正询问坐在他下位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沫叔是怕了。”年轻人略带挑衅地回道 “不,我还没到那个年纪,我是担心万一事情没有照着你的预想发展,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中年男子抿了口茶,等待年轻人的回答。 “有李天王断尾,败了又如何,更何况十年磨剑只为今朝,你觉得我会败。”年轻人说得十分自信,他的脸庞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清他晰。他是个很清秀的少年,那气质宛如邻家哥哥,阳光的外形却被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掩盖,那是双满怀心事,饱经沧桑但却异常死寂的眼,仿佛在他的眼中泛不起一丝波光。 “也罢,我就舍命陪你小子干一番,大不了我善后。”中年男子一改半信半疑的态度,倒有力挺到底的架势。 毫无疑问这男子便是山匪二号人物,李沫,至于那年轻人便是他手下一号干将,季乾。 “沫叔,你就睁大眼睛瞧着吧。”季乾的话说得霸气十足,那坚定不移的信念不容小觑。 “来人,传令,朝值北镇进攻。” 东南军营 “将军,山匪的先头部队已经向值北镇发起进攻。”官二伯的一个亲信拿着最新的战报想官二伯禀告。 “立即召集所有将领商讨对策。”官二伯立刻叫小兵去召集将领,他隐隐约约感到淳歌所说的将要,不,是已经开始它的第一步了。 “将军”,“将军”东南的大将们都陆陆续续到来,坐到自己的位置,等待着这次会议的开始。 “各位,想必不用我多说如今山匪的再袭,这次我们定要说出个打法。”官二伯的开门见山很直接,对于这些将士也都很受用。 “还能怎么样,那匪子要攻值北,我们就守呗,对付那群手下败将还要什么打法。”说话的京将名叫赵收。 “赵将军,匪子狡诈是出了名的,你就光看表面,以及过往的经历,就下了判断,未免也太草率了。”官二伯的话中带有怒气和些许失望,山匪的行动我军猜不到是正常的,可两军对垒,自是过高是极为忌讳的,更要命的是,这高是敌人帮着垒砌的,这种类似捧杀的方式还真真奏效了,官二伯似乎已经看见这仗的艰难啊。 “将军,怕是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又是一个京将,他话里的讽刺真是令人讨厌。 “多方面思考就是灭自己威风啊。”李行反击道。 “你这是强词夺理。”眼见京将与南将有要谈崩了,官二伯实在是受不了了,便摆起一张臭脸怒道:“还有完没完,叫你们来时商量,什么叫商量,会出现多种意见才要商量,才叫商量,吵什么,等你们吵干净,那匪子都攻下东南了。” “将军如此言道,那末将自请去守值北镇。”那叫赵收的将军脑子虽没官二伯灵光,但勇气着实可嘉。 “行那就有劳赵将军了。”官二伯对于赵收的领军能力还是相信的,推一万步讲,就算输也不会秒败,只要安排好后援,问题就不大。故也不劝,放心的解散人员。待到众人离去他才找来亲信往家中送信,将一干事情告诉淳歌他们。他这么做也是极有风险的,他冒着将军机外泄的危险就是为了让淳歌乐水提供意见,与其相信那帮脑子不转的人,他更倾向于听取那俩个小天才的意见,此外他也想淳歌再做最后的一次努力让赵贤这次别抬杠,让他的后方安稳点。总之战必始,不求内安只求不乱,官二伯这次也很难做啊。 第四十章 尊严1 第四十章尊严1 “淳歌,阿爹有来信。”乐水拿着官二伯传回的军情自己也不看就马上来找淳歌,他也知道将领外泄军情事关重大,依着官二伯处世的方式,定不会此番冒险,可官二伯却做了,想必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事关淳歌,刻不容缓。 正在房里收拾的淳歌,听到乐水的话,急忙将乐水拉了进来:“写的是什么?” “就等你看呢。”乐水也不废话,将信递给淳歌,示意要和他一起看。 乐水都做到这样了,淳歌也不磨叽,撕开口子就直奔内容。官二伯可能怕信会落到他人手中,也没明写,就只有一幅画,是在信纸的下方的尾端竖了个大拇指。 “阿爹是夸什么吗?”乐山不知何时来到淳歌身边和他们一起看着信。 “阿爹派回的亲信说是军情。”乐水补充道。 “天者北也,地者南也,信之下,在方位上可说是地之南。“淳歌想既是军情,定会说明地点,这幅画的位置恰巧又不合布局,故他先从这点突破。 “此地是东南,那就是在东南的南方,阿爹不指明说明这个地方,说明这个地方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乐水沉思片刻,灵光一闪道:“值南镇。” “地方找到了,总不会夸这个地儿好吧。”乐山知道自己反正是相比不到的,索性就只充当一个无知的娃子,请那俩高才答疑了。 “我猜,阿爹夸的是淳歌,定是淳歌那次的猜想与这次山匪的行动搭上边了。淳歌你怎么看。”不得不说乐水经淳歌的刺激,分析能力是越来越强了,官二伯的意思,在这么一小会儿就被理解的七七八八。正想得到淳歌赞同的乐水,见淳歌闷不吭声,便又唤了淳歌一句:“淳歌在想什么?” “在想山匪的目标为什么是值南,而不是其他。”淳歌的回答虽未附和乐水,可已将话题转到别处,也算是对乐水所说毫无异义。 “值南好打,能省力呗。”乐山只是从一般性的角度去推论。 “你该关心关心军事了。”听完乐山的回答乐水忍不住劝道,随后又紧接着分析:“值南,吴南,越南,三镇防守程度相当,攻克难易度相仿,唯一不同的是三镇以越南最为发达,值南稍显落后,若是出其不意,何不直攻越北,一举拿下岂不获利最大,何必选择值南,损人又不大利于己不像山匪所为。” “乐水是愈发厉害了。”淳歌先是一夸,之后才慢慢说道:“二伯既夸我,说明真是有这么个人,在做着那样一件事,那么值南必是声东击西之处,怕是真正要打的是吴南。” “你们说的那个人那么聪明,你怎么断定他不是在故布疑阵呢?”乐山老是觉得淳歌他们想事格外复杂,所以也想提供一个简单的方案。 “呦,这个问题有深度啊。我的哥,那家伙一藏数年,你可别告诉我一个懂得暗藏羽翼的人会不懂中庸之道,打死你我也不信。”淳歌依照自己所想的季乾的个性去推理,可得出的结论是季乾的个性绝对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否则他也不可能在李沫手下干那么久,而个性在某种程度上决定着习惯,习惯往往会左右思维,所以他绝不会攻值南,他看不上那,但若夺下越南,又太惹人注意了,那么剩下的只有吴南,这块夹在越值两地之间的香饽饽了。 “淳歌,吴南的偏南是。”乐水的声音忽然打断淳歌的思绪,可又迟迟不肯说下去。 “是,青山。” 第四十一章 尊严2 第四十一章尊严2 “是,青山。”淳歌说得很稳很稳,仿佛他并不知道,青山在哪一样。 “淳歌,你没事吧。”乐山觉着淳歌不对劲啊,想当初光是涉及到青山淳歌就乱了方向,这次矛头直指青山,淳歌反而像个没事人,事有反常,必有蹊跷。 “当然没事。”淳歌的语气依旧没什么大的波动。 “怎么会没事呢,难受你就说。”淳歌没慌乐山倒是急了。 “我为什么要难受,我要守着青山,难受只会让我让我乱了方寸,知我质疑,所以我会更加镇定,加倍沉着。”从淳歌平平淡淡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力量,一争天下的力量。 “做得好淳歌。”乐水是知道淳歌那是初闻的紧张慌乱的,简直与现在判若两人。 “淳歌,那你若想发泄了,一定要找我,我让你打几拳。”乐山对淳歌的成长没什么兴趣,也不是太高兴,因为他曾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成长背后的心酸,远比得到更加“华丽”’,他在乎的是他的弟弟,淳歌,而不是准备力挽狂澜的官鹏的儿子。 “这还用你说,赶紧的吃好喝好,等着我揍,你以为我哥哥这么好做呀。”淳歌笑道。 “你哥哥,当然能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乐山将淳歌的异样气场用他的承诺打破,承诺这东西的可信度并不高,可乐山却用他的一生来实践。 淳歌知道,乐山不会骗他,他也知道在一旁的乐水也是同样地疼他,他很庆幸,若是他们也在青山,那此时的煎熬就能活活剐死他。 “你别老将淳歌带到你那沟里,淳歌现在是要好好想想如何处理。”幸好乐水还是很清楚此时的首要任务的,很及时得将话题转会正道。 “二伯将消息送回,应是有两层含义,我估摸着,为我是其中之一,而二嘛是希望我能找到解决的方案。”淳歌对官二伯的想法还是很了解的,但他也知道官二伯这次是给他一个大难题啊。 “淳歌是非同常人,可要你去解决山匪的问题,有点强人所难吧。”乐山的一根筋总会作用于生活,可这也正是他可爱的地方。 “不,二伯是想我去找赵贤。”淳歌说得好像无所谓一样。 “找他干嘛,他不是和三伯不对头嘛。”乐山问道。 “他是监军,咱们有苏的监军有权在将领意见分歧时,下统令,只不过有苏的监军一般是文官,故而极少真的参与军事上的决定,所以很多人都以为监军只是代天监事而已。”乐水很细心的为他的笨哥哥解答。 “那我们是要叫他守青山吗?”乐山的想法很简单,先守住淳歌在意的地方,然后再回守其他乡镇,虽然这个想法带有极重的私心,但却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你觉得可能吗?”淳歌反问。 “不可能。”乐山自个想想都觉得可行性不高,故毫无疑问的否定。 “你也知道。”淳歌翻了个大白眼又接着说道:“我们不能改变大的布局,但可以调整守局的模式。” “怎么说。”这次是乐水问的。 “二伯手下的将士虽不是顶级的,但勇猛定能当得起,而且与京将这几年的懈怠相比,他们可算是军中的主力。既是主力定会派去守越南镇,我们的目的就是让赵贤答应,让他们去守青山,毕竟青山被攻的可能性最大,况且就算青山被攻,有他们的守护也能抵挡一阵,等到援兵。”淳歌将自己所想的方案尽数告诉了乐山乐水,他也希望他们能提点意见。 “这只是缓解而已。”乐水似乎有点不赞同。 “我们的目标,或者说我的目标,只是救出青山村民,至于山匪还是从长计议,得靠你们啊。”淳歌拉出了自己的私心,也算是给乐水交个底,定个下限。 “那还呆着,去找赵贤吧,赶紧的。”乐山催促着。 “咚咚”淳歌三人站在别院门前,好似探亲的孩子一样。 “谁啊”伴着这声回答,别院的大门终于开了,从里面出来的是一个个不高,长相一般的小厮。 “小哥,我们是来看望赵叔叔的,麻烦你通报一句说是,官家的人来探望。”淳歌说得礼貌十足,和平时的语气是大相径庭。 不过淳歌装出一副无害的样倒是另那小厮很受用,只见他亲切地说了句:“小少爷们先等等,待小的通报后在接您们。” “那多谢了。”小厮进去后,淳歌是一脸感叹。 “淳歌你怎么了,这种表情。”乐山不解的看着淳歌问道。 “赵贤家的一个小厮都不是省油的灯,看看人家是怎样接人的,说他玲珑八面都不为呢。”淳歌心中暗想,那赵贤也不是个可小看的人,门童就这么干练和何况是主人呢。 不一会儿,那小厮出来说了句,你们先等着吧,便又回去了,淳歌几人也就这样干等着,可等了许久却还是只能在门口徘徊。这下明眼的人都知道了,这赵贤怕是故意将淳歌他们晾在门外的。 时间就这么一眨眼一眨眼地过去,淳歌乐水还能沉住气,可乐山火了:“赵大人,可真行。” 淳歌笑着回道:“有求于人不都这样吗。” “可是淳歌有必要那么放低姿态吗?”乐水觉得赵贤就是摆明欺负人,而淳歌不该这样任他宰割。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常理。”淳歌倒说得极其无所谓。 “难道你不会觉得这样有伤自尊吗?”在乐水看来骄傲之人必有其可傲之处,往往这样的人自尊心极重,受不得一点打击,唉总而言之他就是怕淳歌心里不舒坦,有不肯说。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尊严是什么,是阻碍,是障,跨不去就只能等着后悔。” 第四十二章 辱1 第四十二章辱1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尊严是什么,是阻碍,是障,跨不去就只能等着后悔。”淳歌自小就受官鹏的培育,他接受的思想并不是尊严至上,照官鹏的话说‘人在世间必有浮沉,尊严至上者,浮必自傲,沉必自恼,此间悔事甚多,故为人者应是宠辱不惊,浮沉不变,切记,事,重者当下,轻者心下’,官老爹的话就是告诫淳歌,什么自尊的在情况危急的时候都是浮云,事儿成了才是重要的。 “可,若是不会成事,岂不白费。”在乐山想来,费力又不讨好,伤自尊又不成事,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浪费。 “连试这步都犹豫不决,谈什么成功,老老实实坐等失败。”淳歌发现乐山很是小看自己的忍功,因此话说的很重很认真。 “那我去求。”乐山对淳歌的回答置若罔闻仍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在一些事上他可以软弱,可以退步,可是有一种事,他不会退步也不能退步。 “大丈夫不拘小节,我虽不常做到,但那气魄我还是有的。”淳歌不明白自己说得那么清楚乐山怎么就这么死脑筋,但他的出发点还是令淳歌感动:“傻哥,况且 这是场戏人家要看的角是我,你自个何必要白遭这份罪。” “话是这样说,可我还是想帮你,我是粗人什么尊不尊严不会太在乎,可你不同,你是三伯的儿子关注你的大有人在,你若向人家低头,不说别人单是你自己也会记一辈子的。”乐山他想得真的简单,也够实诚。 “哥,你若是替了我我才会记一辈子,尊严对每个人都无比重要,我并不是放下我的自尊,只是将它藏起来,而赵贤他将践踏的,是他的回忆,是他用弥足珍贵的记忆给人生留下这样的足迹,不是我的尊严。”淳歌自己倒是想得很通透。 “说你笨,你还想上了,昔日公子小白的亡命天涯阻着的雄图霸业了吗,那韩信的胯下之辱又阻着他名扬天下了吗。”乐水反问着乐山,他对淳歌的疼爱不亚于乐山,他未曾劝阻就是知道其中利害,与其护着,倒不如任其发展。 “好好,我不挡着,但我在心里记着行了吧。”乐水和淳歌联手,乐山只有退一步,不过这不妨碍他心中记恨赵贤。 “我的哥啊,你说的我好想是个软包子似的。”淳歌不满抱怨道。 “我看是去像是吃素的。”乐水就像是在问你肉包好吃吗一样,可语气中的阴森森,着实会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俩个。”乐山无比怨念。 “我们俩个,都是君子啊。”淳歌笑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乐水补充道。 乐山一副我就知道,这俩人是友好二人组的表情,在心里劝着自己,以后不要对淳歌产生质疑在乐水之前,因为那两个家伙都不是吃草的牛,只有他一个人才是喝奶的小牛。 “轰”赵府的大门在这是打开,里面走出了方才那个小厮,只见他一脸笑容得说道:“各位小少爷,后门请。” “前门都开着为什么要走后门。”乐山怒道。 “我哥哥性急,见谅了,我们本就不是见什么大人物,当然就得走后门啊,小哥烦你到后门等着。”说罢这来乐山乐水走向后门。 第四十二章辱2 “淳歌,你干嘛说得那么客气,他也配。”乐山不解问道。 “他当然不配,看他那张假得令人作呕的脸,说出那么不客气的话还笑,不就是贱得惹人生气嘛,这绝对是个气着人的绝妙方法,我不学来以眼还眼简直对不起他。”淳歌说得得意,他可是原封奉还,外加一个大红包, “阿山,你觉得淳歌是那种好欺负的人,想少了吧你。“乐水挑眉说道。 “怎么说。”乐山已经意识到因为自己的迟钝,错过了嘲笑的最佳时期。 “淳歌那话的意思有二,先是同意走后门,可他也说,走大门见大人,那走后门只能见小人喽,而且他最后叫那小厮到后门等着,不就是告诉他下人始终是下人。”乐水的话多体现了他对淳歌那句回击的满意,同时他也默默地记下了,因为只得学习。 “哦”乐山变着声调的夸奖,淳歌果然是淳歌。 “哥哥们我们虽有求于人,是该放低姿态,但却不代表就要任人宰割,尤其视你们,你俩是东南大将军的儿子身份不算贵不可言,但也不容人小觑。而且此番见赵贤,不是官将军的意思,是我官淳歌的想法,你们只是来帮我壮胆,不该忍的别憋着,不该管的也别瞎管。”淳歌眼见马上就要到后门了,琢磨这这次定是能见到赵贤,提前说了。 “我们知道的。”乐水扯着乐山应道。 “那我们就是人体大柱啊。”乐水最终还是没拦住乐山的抱怨。 “大柱没你那么多话。”乐水丢给乐山一个白眼接着说道:“淳歌这么做是为了阿爹好,也不让我们受委屈,他一人成了可以说是他少年天才,若崩了他也可以不泄露阿爹传来的军机,还能反击那个赵贤,到时候我们帮着说几句,就算是护着弟弟。” “啊啊啊,知我者阿水哥也。”淳歌特意做出一脸崇拜的样子。 “行了,到了。”乐水镇定道。(乐水必须承认被淳歌崇拜有一种优越感) 乐水言毕赵府别院的后门就打开了,还是刚才那个小厮,还是刚才的假笑:“各位小公子请进。” 乐水和淳歌同时迈进门后,才发现乐山好像慢了一步,转头一看,便听到一句:“果然是,你开门的啊。”说罢便拉着淳歌乐水大步走开。 “呦。”淳歌发出个语气词和乐水相视一看,都从脸上表达出,哎呦不错哦的意思,看的乐山可不好意思了。 这一路上的气氛还是很好的,只不过在进赵贤的书房后都终止了而已。 “赵大人好。”三人礼貌地行礼。 “别客气,可是有事找我。”赵贤客气道。 “是淳歌有事,求于大人。”淳歌上前一步,解释道。 “都坐着,慢慢说。”赵贤很周到地招呼着他们。 “前些日子淳歌在二伯那得知,那些匪子又开始不安分,心中很是担忧青山村,本是想让二伯送淳歌回村,可二伯说村里不安全,淳歌便想着军队早晚都是要去驻守青山村的,便早些行动捎上淳歌也好劝村里的叔叔婶婶早些离开,可二伯说这事儿他做不得主,要和赵大人商量。这不人去了军营把事儿给忘了,所以淳歌冒昧地来了。”先礼后兵兵这是淳歌想到对付赵贤的方法。 “这事儿不急。”赵贤笑道。 “大人,兵书都说抢占先机对克敌是极重要的,还是早作准备的好,免得晚了。”淳歌已经看出赵贤的不合作,也准备好要打场硬仗。 “淳歌真是聪明过人,可是敌军都还未有所动静,我军便先动这样不好,即便是匪子攻了青山,我想小小青山我有苏还是输得起的。” 第四十三章 真人不露相 第四十三章真人不露相 “大人你这是口出狂言,正所谓千里之穴溃于蚁堤,莫要过分自负。”淳歌虽未到达怒火中烧的程度,但也离之不远,于淳歌而言青山重于泰山,恰好赵贤的那句还输得起触及了淳歌的底线。 “官贤侄真是说笑,本官为人素来低调,何谈自负。”赵贤一笑说得越发亲切:“况且,贤侄说的青山于行军这个大局,真真是可有可无的,本官倒想问问你是以何种心思来劝的。” 淳歌一愣,看着赵贤的目光愈发吃惊,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赵贤虚有其名,只是八面玲珑的厉害,未曾想过这个人无论是政治敏感度还是军事敏感度都不曾落后,是藏的行家,如今他利剑出锋,淳歌能感到那剑的锋利,对淳歌来说青山很重要,对官家父子来说淳歌很重要,所以淳歌重视的青山也重要,因此他们说也没说护着青山是最佳方案还是退一步而行,而缺少军事经验的淳歌也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 “贤侄,怎么,不知道吗。”赵贤问得很欠扁,那句句平淡可后劲十足。 “赵大人,乐水冒昧问一句,大人可有什么更好的想法?”乐水知道淳歌被赵贤压住,赵贤利用每个人的自私,来攻陷淳歌的良心。淳歌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所为了青山,巧的是又有利于军事行事,故他并未觉得对不起他人,可赵贤挑明了这点,淳歌本性善良肯定会掉进陷阱。 “更好的倒是谈不上,本官倒觉得将计就计更为妥当。”赵贤也不打算含糊,所以和盘托出。 “那大人可会将青山的村民转移。”乐水经赵贤一说脑中便浮现出一些信息,最后得出诱敌确是条好计。 “转移。”赵贤看着淳歌,眼中有那么一丝的不明:“为什么要转移,身为诱饵的人走了,我拿什么将计就计,再说成大事不拘小节这区区几条人命能为东南做点贡献,何乐而不为。” “赵贤。”淳歌受不了赵贤将他所珍之重之的人的生死说得那么无关痛痒,就算他再能忍也忍不住,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还做不到将亲人放在纸上任人谈论。 “做官鹏的儿子,一定要有礼貌,你爹可是东南文坛领袖级人物。”赵贤有点阴阳怪气的话里带着一股极淡恨意。 “淳歌虽小却也是个血性之人,心中的私念淳歌认了,但是赵大人好大的手笔,青山村的五百余人的性命竟只在大人的弹指一挥间。”淳歌将话说得抑扬顿挫,他不是个甘心认输的人他的反击正式开始。 “血性,东南祸乱至今,十年有余,这些年,人生人死,人死人生,见的还少吗,打打停停,停停打打,做的还少吗,连官大人的血性都归于山村,何况是我这种小人物,贤侄。”赵贤并没有将淳歌当做七八岁的孩子,相反他将淳歌视为官鹏的传人,官鹏的翻版,所以他不会客气,他多年的官场沉浮,战场起落为他累积了不容小视的力量。 “赵大人,你的话极具力量,可是你这么做,是用命换命,而军队是用来护国,怎么护国呢,民是国之根本,故护民即护国,你是本末倒置。”淳歌险些跟着赵贤的思路走,好在他还有些战斗力。 “乐山乐水两位公子先请出去,本官想私下和贤侄聊聊什么叫本末。” 第四十四章 挫败 第四十四章挫败 在赵贤提议后乐山被乐水强拉出去,书房只剩下淳歌与赵贤俩人,刹那见房间就静了,赵贤自己在一旁喝着茶,并未开始于与淳歌说什么,而淳歌一直在调整自己的状态,经过赵贤的小露一手,淳歌不能再有什么心中的缺口给对手去钻。 “贤侄,可是准备齐全了。”赵贤优雅地问道。 “不劳赵大人担心,请大人指教。”这次淳歌没有什么过大的情绪起伏,显得很平淡。 “指教,本官倒是不敢,不过说到本末,本官确有些许心得。”赵贤的锋芒皆收,又变成初见是那故作亲切的赵大人。 淳歌冷笑,这位赵大人真是人前人后始终如一,人家都登台唱上了,淳歌又岂能落于人后,于是作揖道:“洗耳恭听。” “淳歌可知在有苏何为本。”赵贤问。 淳歌先是被赵贤的称呼吓到,在没有感到别的意思后方才答道:“民,贞观治中曾将君民以水舟相论,如是言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此言甚也。故历朝皆应将民视为根本,有苏亦不例外。” “说的好,如以此论科考必能高中。”赵贤善意的夸奖,可听着,是怎么奇怪怎么来。 “大人过奖。”淳歌的话和他的表情是截然相反,话中的谦虚在他脸上皆变为不屑。 “可你当真如此认为,就太傻,从前的太宗若不为帝,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势,他会做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断然不会以民为本,因为他没那权力,所以说以民为本只是为君者的特权,而臣下须得以君为本,这朝中是臣多于君,那么是讨好君还是讨好民,可想而知。”赵贤也是科举出身,说他饱读诗书,学富五车绝不是过誉,这样的人在官场数年,为官当然是自有一套,而讨好君主就是最终目的,至于过程的漂亮与否就见仁见智了,他这番话同时也为淳歌打开了官场的大门。 “大人的意思,青山村民的性命不只可以布局,更能给大人一个表‘孝心’的机会,权衡利弊那些微不足道的人活该舍弃,因为大人不是君,可大人的根在君。”淳歌对赵贤的那言论是有理解的可以说是赞同的,出于人的本性—自私而言,侍君的好处大大多于爱民,这也是清流犹如凤毛麟角的原因。但是淳歌将接受不了,说淳歌自私他是认的,陌生人的生死他可以漠视甚至无视,可青山里的都是他的亲人就算理论再对,也说服不了他的心,第一次淳歌有了对生命的愧疚因为他的自私。 “贤侄的理解远超本官的预估,不过你算是说对了。”赵贤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精光和事在必行。 “赵大人难道就不怕事情败露,抓不着狐狸惹着一身骚。”淳歌不相信以苏见豫的智商会看不懂这些子鬼蜮伎俩。 赵贤笑了,笑得讽刺:“且不论上面不会知道,就算知道又如何,本官何错,为有苏取来最大的利益是错,你觉得可能吗?” “可赵大人完全可以在保住青山的情况下进行。”淳歌颇有质问的意思。 赵贤笑得更欢了:“淳歌,变笨了,本官文官不懂军事,倒是官将军不提醒,该罚,该罚。” “告辞。”淳歌没有再说任何话,转身走出了赵贤的书房。 赵贤对淳歌的无理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他将淳歌击败了,这种感觉曾是他在官鹏身上体会到的,无力深深的无力感,他这次将这些还给淳歌,他并不在乎淳歌的年岁,他知道若是淳歌再大些无力的就是他了,所以他要抓紧享受这种挫败淳歌的感觉。 第四十五章 淳歌的打算 第四十五章淳歌的打算 淳歌迈出书房,深切体会到官大一级压死人,赵贤是京官在京中人脉关系定是比在东南更胜一筹,而官二伯只是东南将领,在京城压根就没有人脉,冲这点官二伯就不如赵贤。况且这赵贤不仅官大,还心深真是不愧为林相的首号得力干将,他最后的回答,将官二伯推上了风口浪尖,而自己却藏在背后,京中官员是排外的,与官二伯相比林洎不算外人,甚至是内人,若东南出事身为为官的赵贤可以一推四五,作为武将的官二伯却是百口莫辩。淳歌还有什么能和赵贤谈,人家是完败了自己,淳歌没有心灰意冷已是大幸,虽说淳歌与苏见豫这个皇上有过一面之缘,但淳歌不能肯定,皇上还会记得他多少,是有点小聪明还是只是官鹏的儿子,淳歌没有把握,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淳歌也不做考虑。 经过这次淳歌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原来他所有的能力与那些常年累月在官场打滚的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不过他没有时间去气馁,他要回青山,赵贤要用村民做诱饵,他不会袖手旁观,就算赌上命,他也要回去。 “淳歌淳歌怎么样了。”乐山见淳歌出来急忙问道。 “求人不如求己。”淳歌的脸上没有挫败,反而充满斗志。 “不行。”乐水听了淳歌的回答,连思考也来不及就拒绝了。 “先出去吧。”淳歌做了一个隔墙有耳的动作示意俩个哥哥出去说。 官府官二伯院 “官淳歌,你要对自己的性命负责的。”乐水并不废话,单刀直入反对淳歌青山。 “淳歌你回青山,是不要命吗。”乐山从赵贤的话里都听出了赵贤要放弃青山,淳歌恰在这个点回去,赤裸裸的找死。 “我像是送死的人吗。”淳歌轻叹一句复又道:“我回去告诉村里的人,让大家都离开,我再回来。” “你是被赵贤吓傻了吧,赵贤的打算明摆着,青山村外,至少有两拨人,你认为你容易地进去了,还能大摇大摆地出来不成。”这是乐水第一次用那么严肃的语气冲淳歌几乎是骂道。 “我是放手一搏不错,可你们别忘了我是个半大的孩子,那些看守的会在意我吗,即便是看见我了,必是有轻敌之心,那么我就有把握,进入青山,而且谁告诉你,我会现在出来,青山好歹在动乱的东南存活了那么久,难道就不会想到有这天,只要我们能洞悉敌情,我们就有把握护着自身安全,力敌我们是没想过,不过躲个一年半载,还是行的。”对于淳歌来说,回青山的路上是冒险的,但是只要到达青山,那么安全的可能有九成,这也是淳歌父亲官鹏在来到青山时劝村民做的准备,如今已有好些年,那个藏人的地方分散在几处,不仅隐蔽,且有存量,过上一段时间是没为题的。 “那我问你,若是你在途中遇险,你当如何。”乐水已没有了方才的怒气,只是平淡问道。 “躲,我自幼随父亲在各处行走,虽不能自夸过目不忘,但路也知道的七七八八,要避开应是不难。”淳歌也已想好对付埋伏的办法,淳歌的母亲来自医药世家,淳歌不能说精通医理,但略知一二还是有的,类似迷药之类淳歌早有准备,时刻都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淳歌,我陪你回去。”乐山出乎意料的没有反对,还赞同。 “不行,大哥你拳脚是厉害,但还比不上他们,你若跟来,一有危险你定会说要去引开,到时如有不测,我将一生痛苦,与失去青山有什么不同。”淳歌承了乐山的这份情,劝道。 “淳歌说得对,等淳歌动身,我们就去找阿爹,我们俩,年纪不小,说要去助阿爹一臂之力相信没人会反对,届时我们就可以和阿爹一起去找淳歌,也能早点讲淳歌接回来。” 第四十六章 路上1 第四十六章路上1 对于乐水的那个先分散再会合的提议,乐山在各种纠结中答应了,于是淳歌便回房收拾东西,乐山去厨房准备淳歌路上的干粮,乐水去收拾他和乐山去官二伯 那的行礼。这三人各自干着各自的事,约好在黄昏后在官二婶的房前碰头。 黄昏如约而至,淳歌三人应约而来。 “淳歌,这里的干粮可能只有三天,我想着装的多了你也不好背,索性我就只放一点,里面呢放了火折子,还放了些驱虫驱兽的粉,你睡的时候一定要生火,虽说天气不冷,可夜里寒气总归是重些,你一定要记得,还有啊,这包里有两份票子,你要分开放,最好是身上放那些身上放大票子,包里放小票和一些碎钱用来买干粮。我这还有把匕首,是阿爹给我的,我现在转送给你,你呢将它绑在袖口,在关键的时候再拔。”乐山说着将匕首塞进淳歌手中,总感觉还是不放心,又嘱咐道:“一定要小心,实在怎么着了,就赶紧找地方藏着,要平平安安的让我们找到你。” 淳歌有些无奈,乐山是个看似大手大脚,但却极其细心的人,他说的这些都是一般出门的人必知的常识,可是淳歌这次的出行必须十分小心,那些生火之类的根本就不能做,但淳歌没有说,淳歌不想让他们太过担心,故而轻松道:“哥,你快赶上半个婶子了。”淳歌说完像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低声道:“婶子那 我就不亲自去说了,有什么你们可要帮小弟担着。” “知道了。”乐山乐水一起回道。 “那,我就走了。”淳歌说得小心翼翼,好像是怕捅破些什么似的。 “行,赶紧走吧。”乐山受不住离别,只能背过身去。 淳歌看看乐水,又看看乐山,隐约间他似乎听到官二婶的开门的声音,等他看去,又没什么动静,淳歌也只得苦涩一笑,冲房门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算是跟二婶告别。随后飞快的起身,大步地向院门走去。 当淳歌即将跨出院子,乐水淡淡地说了句:“保重。” 这声音不大,却刚好被淳歌听到,淳歌没有留下回答,可却在走出的那一刻,留下了一滴泪,永远都不能说清的一滴泪。 “咚咚,三更天,咚咚,三更天。”打更的人已打响了更预示着人一天中最疲劳的时辰到了,这同样也是淳歌走出官家的时候。在黄昏是淳歌只是告别了官二伯一家,他走出院门就一直呆在官府的一角,等待着一个没有尾巴的时机,现在终于到了。 淳歌没有从大门或是小门出去,因为那太冒险,所以他翻墙,也幸好他自小顽皮,这爬墙钻洞是难不倒他的。成功离开官府的淳歌松了口大气,他没有发现有 人跟着,说明他的第一步成功了。这第二步便是选择回程的路,摆在他面前的有三条,一是官道,二是水道,三是山道,可无论是那一条对淳歌的利处都不是特别大,官道大而人少目标太大,水道稳可需他人相助不太实际,山道险但却最近于淳歌这种归心似箭的人来说,是最佳选择。 不过淳歌没时间在这种选择上磨叽,只见他很大方地朝着官道走去。若是别人走向这必是死路一条,可淳歌却不同,他正好知道一条在官道上转向山道的路,他要做的就是将赵贤的人引到官道上,甩了。再抄近道,这样一来他要应付的便只是山匪一方的人,毕竟山匪那边是不是有人来,还是个未知数,淳歌的成功率比较高。 也正如淳歌所想,赵贤将大部分的人安排在山道,在他得知淳歌舍近求远,只得调一部分匆匆跟上,他着实想不到淳歌会不惧打击,直面弱处,他终究是小看了淳歌。 第四十七章 路上2 第四十七章路上2 夜间的路很静,只有自然的声音在淳歌的耳边,淳歌不禁松口气,终于终于把那批人给甩在官道,他可以快点抄小路会青山。 赵府 “大人,公子来函。”一个奴才毕恭毕敬地将一封信递给赵贤。 赵贤点头示意,让那人退下自己打开信粗粗地看了几眼,便随手往烛一放,这信便化为尘埃:“把方才送信的打发了。”得到赵贤的命令这房中的一人便从房内退出。 “大人,公子说了什么。”留在赵贤房内的还有两人,其中一人年轻,一人已过半百,问话的正是年老之人。 “让本官相助青山。”赵贤答道。 “怎会这样。”那年老之人是赵贤的谋士,名唤刘奕,也是士林中颇具名声的老人。他这般惊讶为的是那公子的态度,而那公子就是林相的公子,也是当初和淳歌在青山相遇的林洎。林洎的意思明显不能让林相一边的人获得最大利益,可林公子是扬名天下的大才怎会不知其中蹊跷,林公子此番着实令人不解,故刘奕才有此一问。 不过赵贤并没有回答反倒是一旁那个年轻点的没好气的抱怨:“公子,人家才不是我们的公子,我们可高攀不起,那是天子门生未来的状元,和我们不曾相干。”说这话的年轻人是赵贤的幺弟赵明,有些功名在身,正准备着明年的春闱,故而有些傲气,对林洎不帮林相反助皇上减弱林相势力,十分不满。 “就你嘴快。”赵贤带着宠溺的语气假意怪道。 “这么说,那封信上的内容万万是看不得的,可惜唉。”刘奕想到这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怎么今日有信,本官未曾见到。”赵贤的嘴角带着一抹异样的笑容。早在他看过那封信是他就决定了,这信留不得,送信的人,收信的人都留不得,估计现在,这些也都不在了。这也是赵贤高明的地方之一,他不会因为林相的重用妄想去挑衅林相的儿子们,毕竟亲疏有别,他深谙此理。 “大人此言甚是,倒是老朽老了。”刘奕笑道。 “哥的功力见长啊。”赵明得意的好像是自己见长一样。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将官淳歌那个崽子给拦下,未想他竟在如此境地之下还有这般心志,不挫挫他锐气将他打回平庸,难消我此恨。”此刻的赵贤满脸的狰狞,目露凶光,真不知道淳歌一个孩子怎的找他这般怨恨。 “大人放心,我们虽将大部分人调到官道但仍有一小部分的人马留守在其他两处的关卡上,那官淳歌是插翅难逃的。”刘奕抓住时机赶忙挽回自己方才在林洎事情上的败笔。 “哥,这次一定叫他在劫难逃,非死不可。”不知为何赵明的眼中也出现如同赵贤的恨意。 “死,我可舍不得让他死。” 山道 身在山道的淳歌并不知道赵贤他们这次的计划,但他瞅着赵贤在道上的架势,得出了赵贤想抓他的决心。而他已经从赵贤手下躲过八次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高度的紧张下,自己还能撑多久,对于还是孩子的他若不是凭着顽强的毅力怕是早就倒在路上叫人拉走了 “赵贤,你我无恩无怨,你欺我甚矣。”托赵贤的淳歌知道了什么叫恨得牙痒痒,而赵贤正式被淳歌打进黑名单。 “仔细找着,谁若是找着了,便有赏金千两,还能回乡过年。”有一对人马在淳歌旁搜查,说话的是这对的队长,他倒是个聪明人,不仅知道利诱,还知道动之以情。 淳歌心中暗骂,赵贤这个家伙的手下都是些什么人,此次回去他一定不要在做‘光杆将军’他也要找一群人,那样想来他定不会再如此被动。 淳歌的想法不错,不过他倒是太高估赵贤了,赵贤是厉害不假,可给他这批人的是林相,造得出这批人的也只有林相,所以淳歌不知道原来冥冥中就注定了他与林相不可相容。 第四十八章 怪老头 第四十八章怪老头 淳歌的神经绷得越来越紧,因为那伙人马上就要来了,而淳歌的药经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人马,总会用完,正是千钧一发时。 “咔嚓”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在那边,快追。”一伙人风风火火的朝与淳歌相悖的 一方追去。 这是的淳歌连大气都不敢喘了生怕将好不容易的那帮人再引回来。 “娃子,趴着不累吗。”一个打趣的声音在淳歌耳边响起。 这声明显没有恶意可对于淳歌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出于人的反射条件淳歌张开嘴有大叫的趋势,只见来人熟练地捂上淳歌的最,慢悠悠的说道:“那些人来回不容易,你要体谅人家。” 顿时淳歌想起自己的处境,刚想应一句,可发现自己的嘴还被捂着呢,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可能是淳歌点头的样子格外讨喜,那人不由自主地拍拍淳歌那一窝的‘杂草’还不住地念叨着:“这孩子,这孩子。” 淳歌是看清了,这人是个很老很老的老头,可他眼中闪烁的光芒丝毫不逊于青壮年,这是一种怎样的境界,淳歌想不到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人物。 “好孩子,跟爷爷走,爷爷带你去玩。”那张不再年轻的脸上,忽的露出一个真诚又无法令人拒绝的笑容。 淳歌看着那老人,泪就止不住的下了,若是他爹还在,年老时一定也是这样,或许他还会陪在他爹的身边,娘也在他的身边,或许他恢复女儿身,有一个待他极好的相公,他们一家人在青山村很幸福很幸福的活着。可惜乱世随水流,他的父母还是走了,正如同这个老人虽奇也能一人在这山中,怎能叫他不悲上心头呢。许是这事在心中压得太久,就到他自己都忘了哭泣,一时想起便情动难自持。 伤心最累人啊,再加上淳歌已有一个日夜未曾休息,身体在就超出负荷,这么一激动便晕死过去。 那老人一直将淳歌的伤痛看在眼里,直到最后接住已昏过去的淳歌也只有默默叹一句:“世人都有伤心事,不在今朝在明朝。”言罢便将淳歌抱走。 翌日 躺在老人床上的淳歌,似有要醒的迹象,老人看了一眼,摇着头出去了。 说那老人为何摇头,原是从淳歌的眉头看出了端倪。而淳歌在睡梦中的眉头时不时的深锁,压根就不像是会继续睡的人,他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青山危矣,还不速回,他无法安神自然无法入睡。果然老人才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淳歌就醒了。 淳歌尝试这将眼皮抬起来,可眼睛就是睁不大,淳歌努力想坐起来,可身子就是软趴趴,索性他就不起了,反正起不来,他只能用那眯眯眼打量他所处的环境。初步鉴定,这还是山里,因为鸟鸣特别清脆。而且这房子是用竹子搭的,淳歌第一反应便是这屋下雨一定漏水,这屋内的摆设一目了然,除了空就是很空。淳歌肯定这就是那老人的地方。 “眼睛睁不开就闭着,养养神。”老人在门口,可他犀利的眼光直投淳歌的心,知他防人甚深,却不忍他更加疲惫,方才劝道。 “可是我饿了。”淳歌破天荒的撒娇,淳歌觉得这个老人很亲切,这是一种眼缘,会让淳歌想到亲人,加之经淳歌判断这个竹屋有些年岁了不会是刚建,所以老人应不是赵贤的人,危机排掉了,剩下的是淳歌要恢复体力,依照淳歌现在的状态一定还没到青山自己先倒了,这样不合算,倒不如先养着。 “我早就想到了,你再等一会儿,就有的吃了。”老人转身又出去了。 这一次不过是百来息的时间,老人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进来,冲淳歌叫了句:“快起来,快起来,吃饭吃饭。” 淳歌本试图爬起来,但他的余光看到那碗中的东西,竟连动的力气也被抽光了,只是含泪叫道:“爹。” 第四十九章 师公 第四十九章师公 “爹,爹。”淳歌叫得凄惨,只因那碗中的拿东西曾是他爹在逃难是煮给他吃的。 那是淳歌还没到青山村的时候,淳歌一家又因山匪的屠城,逃离。淳歌记得那天早上,他们一家的干粮已经吃完,饿着肚子的淳歌和他的母亲倚在树旁,而淳歌的父亲官鹏去找吃的,淳歌印象里好像是过了半个时辰,官鹏才回来,带回一水袋的不知名‘食物’,说是食物其实就是一种杂汤,是番薯条混着野菜叶。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一家人吃得很香,淳歌也从父亲略带划伤的手上知道了,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如今物事而人非,真真是我心伤悲。 “小孩子,光叫爹可饱不了。”老人瞧着淳歌那样,心里估摸着淳歌一定不是第一次吃这个菜,那摸样老人也只是在心中暗暗地叹一句,乱世啊。 “我该叫你什么呢?”淳歌抹去泪水,调整好心情,才发现自己似乎失态了,在一个素不相识的老者面前。 “你这孩子不行,别人家的娃见着我都还叫一句爷爷,你到问起了。”老人不满意淳歌埋怨着淳歌,不过最后还是松口:“也罢,爷爷听久了也腻了,我住在山林,你就叫我林老吧。” “林老,我是淳歌,恕我只能这样跟你打招呼了。”淳歌听了林老的介绍,心中也明白,人家不想透露真实姓名,那也好淳歌也就不说什么了,两平。 “我怎么才发现你这孩子不讨喜呢。”很明显林老对淳歌的不冷不热颇有怨言。 淳歌不理林老的那副小孩就该有小孩的样的唠叨,自顾自喝着那汤。淳歌这表现也是情有可原,他本就心情不佳,面对的又是个陌生人即便是有些好感,可仍旧是陌生人,既然如此心力交瘁的淳歌不愿多想。 见淳歌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反倒是笑了,摇着头说道:“这德行,简直和那个臭小子一样啊。” “臭小子,原来你还有小子。”淳歌经过和老人的交谈可基本断定,这家伙是不拘小节的货,所以并不需要特别关注他的年纪,更别说礼貌了。 “当然不是我的小子,也是个到山里的小孩,和你差不多,让我想想是多少年前啊,不知道是二十还是三十了,记不清了。”林老还真没介意淳歌的无力,反而谈上了。 “我还真想知道是谁还会和我一样遇见你,可真是缘分啊。”像林老这样的高人若不是这次的意外淳歌定是遇不上的,这本就算是巧了,未曾想竟有前人,淳歌还是真有点好奇。 “那家伙,可是我的得意门生。”林老说得骄傲。 “这样一来,我倒更想知道是哪位高才。”淳歌喝着汤,略有兴趣道。 “姓官,单名鹏,还字叔平,你知道吗?”林老问道。 “还真巧,我还真知道,官鹏,官叔平,这个可是当世大儒啊。”淳歌没有马上说什么,倒不是他不信,而是他现在不好认。 “那他有没有生孩子啊?”林老一脸的兴奋。 “他是个男子怎么生的出娃,不过他的妻子倒是给他生了个男娃,你问这个干吗?”淳歌经过这段日子之后,更不想将自己的女儿身份,显现出来,所以他已经将自己当做一个彻彻底底的男子。 听完淳歌的回答,老人不由地拍手道:“秋丫头真是好样的,你可不知道这几年我一人呆在这,都要和地一样长草了,弄个孩子来玩玩,解闷呐。” “老顽童。”淳歌笑道,与林老的关系仿佛更进一步,这都要归功与林老那句秋丫头,淳歌曾听父亲说过鲜少有人知道他母亲的姓氏,可见林老和淳歌的爹关系只深不浅啊。 “淳歌,你还不准备,让我倒弄倒弄啊。”林老一脸讨好地朝着淳歌邪笑。 看着林老那样淳歌只能暗叹一句,能让他爹做徒弟的,过让不是简单人,淳歌也不下床,也不改变姿势,只是轻轻地叫了句:“师公。” 第五十章 往事 第五十章往事 “哎。”林老应得是心满意足。 林老这句哎,让淳歌深思,到底林老经过怎样的人生才会变得知足。知足,是人生中深奥的问题,既然你是人就很难知足,人总是希望得到,从开始的一点点直到最后的不满足,就像一个商人在他一穷二白的时候,他会因为能吃到一顿较为丰盛的午餐,感到幸福,可却在他功成名就的时候不再满足于口食之欲,那么他之后的人生幸福将会变得渺茫,因为他在不断追求,而追求永远都有。 “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看着淳歌的呆样林老问道。 “在想林老的心境。”淳歌如实回答。 “我哪有什么心境。”林老的表情似乎在说淳歌在开玩笑。 “你没有心境。”淳歌略有深意的反问,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林老:“一个行将垂暮的人,不惧死不恋生;一个住不避雨食无荤素的人,无欲无求。不是了凡脱世,就是从未入世,不论是哪一种都难得可贵。” “你可比你爹那小子聪明。”听见淳歌的夸奖,林老还是免不来小骄傲一下。 “怎么说。”淳歌又预感林老将为自己打开一扇门,一扇历经沧桑的门。 “你爹可是一直觉得我是个怪老头。”林老回答是那样,像是受极了委屈:“你可愿听听我怎么个怪法。” “洗耳恭听。”淳歌已经很艰难地喝完汤,开始闭目养神。 瞧着淳歌那不在乎的样,林老俏皮地努努嘴才说道:“我当年和现在没什么差别。” “山野老人,我理解。”淳歌第一次插嘴。 “哪里,这是仙风道骨,仙风。”林老很是强调。 淳歌没说什么只是挑挑眉示意听到,倘若他现在睁着眼定会翻个白眼。 “那是你爹是我见到的第一人,他饿了,我给他吃,他渴了,我给他喝,他呆了大概有半个月,不声不响地走了,大约是两年后,他背着一堆的书,来我这,每天晚上翻过来翻过去,一点都不体谅我老人家,所以我乘他不在就把书一股脑地给烧了,就把他气走了。”林老现在想到自己当年的所为仍旧一阵小激动。 “那应该是我爹的第一个童生试,他说过他准备了很久,因为自小就以神童之名,晓以杭城,所以他格外重视。”淳歌此时已睁开了眼,回忆着官鹏说这事时的神态,又自嘲,有笑意,唯独没有的便是恼怒。 “他那些书记得比刻在脑子里还牢,真不明白他还读什么。”林老的埋怨似乎没有随着书和岁月而消散,反而越记越牢:“你爹那人也怪,过了几个月,又回来了,这次是带了一大车的卷宗,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看就看吧,还挑我钓鱼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他一兴奋就念出来,这不就把鱼吓到,把卷给弄湿了,结果他就甩了我的门又走了。” “这卷宗定是阿爹向人借的,阿爹恼的是要抄一份还给人家,将来再借恐怕也难咯。”淳歌不愧是官鹏的女儿,父女连心,连生气的角度也是差不了多少。 “卷宗有什么好,你看了,别人也看了,你现在看了就能钓到鱼啊。”林老还是叨叨了几句,才接着说:“等我修好门,你那爹就来了,这次到乖了,就带了个人,一整天的看着我,看得我是心里发毛,最后我就揍他了,你猜后来怎么着。”林老笑问淳歌,可淳歌不予回答,他只能自己公布答案:“那臭小子,朝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叫了声师傅,又叫了声怪老头就走了。” “你确实怪,大智若愚,行事看似随意却内涵深意,师公真真是深藏不漏啊。”淳歌对这个师公林老终是产生了敬意。 “你以为是的了麻风,还藏着不漏,两父子一德行。”林老没什么好气,他是多么想让人承认他的正常,奈何天不从人愿啊。 “一次也许是巧合,两次或许是偶尔,三次可就是别有深意啦,师公。” 第五十一章 受教 第五十一章受教 “一次也许是巧合,两次或许是偶尔,三次可就是别有深意啦,师公。”淳歌比当年的官鹏只好不差,又经过与赵贤交锋,怎能看不出林老的深意:“您的第一次烧书,是为了告诉阿爹无胜于有,这是一种境界的体会;第二次毁卷,是为了告诉阿爹与其佩服别人,倒不如做被别人佩服的人,这是一种处世的方式,而第三次阿爹挨揍纯属他自找,你是为了提醒他有一种东西叫内敛,我可能理解你的意思,师公。” 淳歌的两声师公确实让林老惊叹这个孩子的心智成熟:“你比你爹懂得做人啊。” “怎么说?”淳歌不解他是想要林老的赞同,可林老回的这句并不是他理想中的。 “做人有三种境界,人不敢欺,人不能欺,人不忍欺,别人老说若是做到人不忍欺,那便是最高境界,我却不认同,倘若不同人不同境,这样的人才不会受人欺。”林老的神情与先前已经截然不同,却更符合一个历经风雨的长者身份。 “你是说我已经到了人不忍欺的地步。”淳歌有些生气,他如今虽狼狈却也未到惹人可怜的地步,林老说说了三种境界,前两种淳歌绝对是没有达到,而林老自己提倡的那种,即便淳歌是那么做的,林老怎么会知道毕竟林老和淳歌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三天,所以淳歌想到那个方面去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淳歌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林老见微知著闻一知十压根就不必了解淳歌,而林老自然是听出淳歌话中的恼怒他也不急着解释反问道:“你说呢。” 淳歌送给林老一记白眼心中暗道‘果然是千年的狐狸早成精了’淳歌刹那见觉得还是藏着掖着的林老可爱,气质以转变问题就犀利起来了,淳歌稍作思考惨慢慢说道:“你既问我定是我理解偏了,方才你说我比我阿爹厉害,我阿爹为人刚强,要做到人不敢欺,人不能欺是极其容易的,但若要他示弱,这简直是白日做梦,而我唯一与他不同的就是我更加识时务对不对。” “对。”林老很满意淳歌的回答,像淳歌这样的年纪能到这个程度,相必官鹏为其付出的心血不少,想到这林老不由得说了句:“那臭小子能教出你不容易啊,那天叫他来见见我,我倒是想看看他到什么程度了。” “不用叫他来,再等个十来二十来年,你自然会见到他。”淳歌不以为意说道。 “淳歌,过犹不及,你虽表现的好似不在乎你阿爹已死,可这恰恰会告诉别人你时刻谨记你阿爹的死知道你对这件是已经麻木,或者说这件事已经刻在你心上,否则你怎会在提到时毫无表情。”林老真真不愧对他这几十年的岁月,淳歌这么一说他就能知道淳歌要表达以及淳歌不想表达的,更难得可贵的是他在短暂的时间内就能将重心放在对淳歌的教导是,而不是一味追究官鹏的死,只有真正懂得体会过生离死别的人才会那么清晰的知道生者比死者更为重要的道理。 淳歌一时间呆了忘记了身上的乏力痛苦,从来没有人能这样剖开他的思想,淳歌是时刻铭记这他父母的死,可他不说甚至还会长时间的自我催眠他不在乎,他不在乎才能到达表面无视这件事的态度,因为他在等,等着山匪的覆灭,他要用自己的幸福看着山匪如何万劫不复,他要让别人成为利器刺穿山匪而自己享受平静,这是淳歌在极度的悲痛后找到的精神支柱之一。此时此刻林老这个淳歌阿爹的老师,可说是萍水相逢的林老,就这么轻易知道了,淳歌仿佛在茫茫天地间找到了一丝归属,而他更感激林老对他的关怀,这些都是他百感交集,但终究化为一句:“淳歌受教了。” 第五十二章 放手一搏 第五十二章放手一搏 “孺子可教。”林老满意地点点头挑眉说了句:“孙小子。” “所以我阿爹才说你是怪老头,为老不尊。”淳歌知道林老只有在教导的时候才会拿出威严,若是平常他只是一个比较活泼的老爷爷,而淳歌对他这种教授方式很喜欢,倘若林老一心的要树立长辈形象,那他和淳歌间有的只是距离或是尊敬,可若他只是在嬉笑怒骂中传述又少了分权威,但林老却是相当分明,这个界限这个度把握的如火纯青,现在淳歌对他是有敬有佩,有亲有近。 “那你会不会留下来陪我这个怪老头呢?”林老顺势提问。 “不会。”淳歌很果断地拒绝。 “你有事要做。”林老还是一副笑样,可却说得很肯定。 “是,我有很重要的是,必须完成。”淳歌也不会隐瞒林老。 “这事儿和东南战事有关吧。”林老虽隐世多年,不与外界相通,可外面统共也就这几件事,他猜也猜的到。 “是啊,现在是我二叔为东南大将,林相的义子是监军,我们都知道山匪要的不止那么简单的值南镇,可却各有心思,我们想要抱着青山村,阻挡山匪向吴南镇进军,可那监军赵贤却想用青山做饵,给山匪一个迎头痛击,我这次是回青山疏散村民的。”淳歌想着以林老的智慧和见地应该会给出一个较好的意见,或许帮上淳歌的忙。 “照我的话说,你们两方都没错只是淳歌你的还不够老练,假如换成一个高官他的选择和赵贤一定不谋而合,利益最大化正是官场所追求的,可不在其位,不谋其事淳歌你这么做一定会引起一些官员的不满,加之你身份敏感,待到此事了结,你须得躲一阵。”林老先是客观的评价,在从角度分析,所说十分有理。 “我是可以躲,那我二伯可会被我牵连,毕竟我做的事与战事相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我二伯。”淳歌开始懊恼自己的身份,本来就不是什么高官子弟,只是贬官之后,怎么就有那么多人盯着不放,他阿爹是得罪了多少人啊。 “你就只用管好自个,你二伯不会有太大事的,顶多被人闲言几句,我想你二伯还是受得起的。”林老轻松地说道。 “为何,我遭人非议是因我阿爹这关系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二伯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将军,他怎能撇的开。”淳歌不明白,他只是个平民,他爹又故去,打击他得不到什么切实的利益,官二伯就不同了,身处高位,想拉下官二伯的大有人在,照理说,官二伯才危险呢。 “你说的是不错,正常情况下可以这般理解,可现在是战时,官将军可比你个黄毛小子值钱多了,况且你的行为虽会遭到高官的不满,可士林众人定会为你出头更不说是镇守东南的官大将军了,所以你小子可比你那二伯倒霉多了。”林老此时既不严肃也不嬉笑,只是陈述事实。 “也对哦。”淳歌只用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不会给官二伯带来过多的麻烦就够了,至于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的。 林老瞧着淳歌的表情,心中虽已有答案却还是问道:“那青山你可还去?” “去,自然自去的,既然毫无顾忌,为何不去。”就算是会连累到官二伯,只要不危及性命,淳歌还是会去青山的,大不了最后淳歌将那些流言引到自己身上,淳歌早就做了这样的打算的。 “有气魄,不过此后你若想为官,可就难咯。”林老叹道。 “我自有办法。”淳歌已经想好了要是这次将青山的村民安顿好,便上京去找苏见豫,跟在他身边学习,一来,能加深自己对官场的了解,二来能给自己找个靠山。 林老见淳歌心中已有方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给淳歌最后一个提醒:“这世上的事儿,不会永远照着你预想的方向发展,成也好,败也好,我送你四个字,坚持到底。” “不,我不会败,更不能败。”淳歌根本就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他只能成只能成,他的眼神愈发坚毅…… 第五十三章 回村1 第五十三章回村1 “累死了。”这已经是淳歌第一百次抱怨这条特别的山路。 离淳歌告别林老已有一天了,本来林老还想让淳歌歇息多一会儿,奈何淳歌坚持上路,林老本说作陪,可淳歌不想打破林老平静的日子,所以最终的折合办法是林老提供一条没有官兵和山匪的小道,不过别人不知道是有原因的(过分的难走啊)。 “快到了,一切都值得,值得的,努力,努力。”淳歌估摸着青山也快到了,故而不停鼓励自己争取一鼓作气,在天黑前回家。 粗重的喘息,终于换来家的身影,淳歌不禁喜道:“师公对山林的了解还真不是吹的,这么快就到了。”依照淳歌原先走得路大概还有一天才会到,对于这次的提前淳歌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正在距离青山村口五十米,淳歌停住了脚步,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小歌回来了,小歌回来啦。” 淳歌本想应该是一大帮人的迎接,未曾想回应他的竟是冷风吹起的声音,快要没入黑夜的青山,是那样的寂静,静的可怕。 “他们不会是要吓我吧。淳歌好似发觉有些不对劲,大口吐气后,自己拍着胸口安慰道:“一定是,一定是。” 淳歌此刻很纠结,于是他一下大步,一下小步,用一种慢速向村口移去,三十米,淳歌停了一下,二十米淳歌的眼中开始发酸,十米,淳歌终是大喊:“你们为什么,不来接我,我生气了,生气了。”可惜连风声都不愿再给他一个回答,一米,淳歌终于看到了他的家,有着他所有美好回忆的家,淳歌没有哭,他的泪停在眼眶,他不能哭,他要好好记住这个画面,不能让泪水模糊了它。 “小黑,你不是只乖狗,有坏人来你都不叫,我回来了你都不理我。”淳歌朝着村口那一堆狗骨头,抱怨,还不满地踢开了骨头旁的锅子,往前走。 “张伯,瞧你家乱的,小心张婶让你跪搓衣板,我 好心点,帮你收拾了,记得明年,多给我几个玉米啊。” 说完淳歌便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摆回原位,将院里的张伯搀到床上,将张婶从厨房扶到床上:“张伯,张婶,等会儿淳歌再给你们送晚餐啊,你们先休息,好好休息,这些年可累了,快点睡啊。” 张伯一家是村口的,隔不久就能看到好几户和淳歌相熟的人家,淳歌一家家问好,一家家的唠叨,埋怨怎么能让他一个孩子那么累,要他们以后多帮帮他。 谁曾想这一理就到了深夜,淳歌的速度是愈发满了,嘴里的话确实越发多了,都是些过往的趣事,像什么,偷菜、打泥仗、蹭饭吃,淳歌好像想将他们逗笑,只不过得到的永远只是一张张冰冷的脸,和凉透的心。 终于淳歌到了李婶家,他像往常一样,叫了句:“婶儿,我来吃饭了,饿死了,婶儿。” 和之前一样没人应声,但是淳歌还是自个推门进来了。他没有着急去内室,反倒是去了厨房像是真的要找吃的。 “婶儿,怎么不做饭,真是的。”淳歌假怪一句便开始收拾厨房,每一样东西他都拿的特别小心,仿佛是易碎的珍宝,又像是他此刻的心。 一会儿过去了,淳歌要去内室找李婶了,淳歌的动作特别轻,可能是怕吵到她吧。推开门,是乱,很乱,不过淳歌会理的,理着,理着,淳歌猛然发现,李婶不在家,李婶的儿子好像也不在家。一个念头在淳歌的脑海中越来越大,对淳歌来说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第五十四章 回村2 第五十四章回村2 “婶儿。”淳歌将他所有的气力都用在呼唤上,他有希望,一个他珍之重之的希望。李婶是不是还活着,他还有一份回忆,淳歌带着哽咽的声音呢喃着:“在家里,一定在家里,去找,去找。” 淳歌抬头望天,他此刻奢望天能将他所有的泪水尽数收去,能将他的那丝胆怯抹去,还他一盏明灯。他停在原地很久很久终于带着一抹亮光走回他自己家,他有一个预感,李婶在他家,一定在他家等他。 淳歌很快就到家了,推开久违的门,院子里没有人,只是有些乱,不过淳歌不在乎,他往前走,可不知为何脚步却越来越重,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重,直到一切都没有了感觉。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淳歌一下子就笑了,藏了一肚子的泪就这么不停地不停地往外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都抛下我,是我不会怨,不会恨吗,所以你们都可以丢下我。”淳歌没有办法接受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信念,就这么倒塌了,就这么在他的眼前没有了。生他长他养他的地儿,就是这样的,陪他爱他暖他的人,都不见了。是一眼万年吗,离开的时候,淳歌还总想着,早些回来,谁曾想,这一别却是天人永隔。淳歌的力气霎时就被抽空了,他跪在李婶旁,目光呆呆地看着李婶,像个疯子。 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一阵风吹开了李婶的发,只见两个血字在李婶的脸庞,淳歌认得那两个字,还是他教李婶一家写字的,李婶老了字学的不怎么好,当淳歌还是看清了,那应该是李婶用尽最后力气留下的,只有两个字,活着。 淳歌好似魔愣一般,一手拍向那两字,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他将牙齿咬的紧紧的,眼珠子像要瞪出来:“我就这么点小忙,你都帮不了求你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淳歌几乎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了。 不过天怎么会回答,淳歌望着天一阵抽泣:“是我,都是我,自作聪明,官淳歌你有什么,有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自负,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的自以为是,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代价,看到了吗,你看了吗!” 淳歌又笑了,是傻笑,笑了好久:“报应报应,你看到了,我知道你看到了,你一定看到了。”淳歌的自言自语十分可怕,若有人在,绝对会被他现在的样子,吓死。 这样的一问一答持续了半个时辰,这段时间里淳歌将自己说得体无完肤,有句话说得好,往往能伤自己最深的只有自己,淳歌这么做何尝不是发泄。他不可以去陪他的亲人,李婶用最后的生命留下的期望,淳歌不能违背,所以他痛苦,他如今的无能为力,让他恨极了自己,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帮他找回一点理智。 “官淳歌,你知道最错的是什么吗?”这次的问题是淳歌情绪稍稍平复后,问的,他自己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让自己进入思考,他要拿出最客观的一个答案,在他的呼吸越来越稳的时候,他开口了:“你靠天,靠人,却从未想过靠己,导致在一切外因,一切外力都无能为力是,剩下的只是绝望,无穷无尽的绝望,你要改,必须改。” 这是淳歌最后的自问自答,也代表着,这次打击对于淳歌虽沉重,却也打开一个可以破而后立的契机,淳歌终将踏上不平凡的道路。 第五十五章 离去 第五十五章离去 黑夜无论多久都会过去,你可以在夜里痛哭,你可以在夜里自我放逐,但是只要黎明出现,你就必须站起来,忽略你的心是多么痛,人是多么疲惫,若你不想被击倒,就算只剩一个空壳,也要用骨架撑起你。 那让淳歌永生难忘的一天终于随着阳光的照射同黑夜一样消散在天地,淳歌没有了昨日的痛苦,他很平静地坐在院子里,看着太阳照常升起,那摸样显得很惬意,好似他是一个专门欣赏日出的旅人。 许久,太阳终于接近淳歌,那刺眼的光并未阻止淳歌的直视,在金色的晕圈中还能看见淳歌的笑脸,他在说话,说得很温柔,但是山中即便是现在仍是有风,一阵相当刺骨的风将淳歌的话传出了光圈:“天助自助者,可惜我现在不信天,我只信我自己,你们既然负我良多,就做好准备接受我给的命运吧。” 经过一夜的深思,淳歌知道这次的他的痛,一半是来自自己的,他太过依赖他人,先是苏见豫,他以为和这位上位者打好关系,青山就能在这乱世存活,可他却没料到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与其好高骛远,倒不如关注眼前,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其次便是书老板,他一直以为书老板也会像他一样护着青山,但他却算漏了,一个心怀天下的人怎会被一处给束缚着,何况书老板虽能干当也不能时时刻刻关注着青山,且青山与大局相比确实微不足道,书老板不会和淳歌一样把那当成是自己的根,或许一切都是淳歌自己想多了。最后淳歌遇到的是他的二伯,按关系来算淳歌和官二伯最亲,事实也是如此,所以淳歌寄托在官二伯身上的希望是最大的,照理说官二伯是东南最大的军官直接任务就是抵挡山匪,与淳歌所需正好是相符的。也只怪世事无常,奈何出了个赵贤,如今的淳歌与赵贤相对是必败的,且不论淳歌自身的水平,光是时机上淳歌已经吃了大亏,更何况还有人和呢,人家赵贤好歹是个有实权的官,还是京官又有强大的后台,淳歌却是光棍一个,想斗,如何斗怎么斗,因此结果只有一个,必输无疑。 自我检讨后便是确认仇人的时候了,可笑的是淳歌的一号大仇竟然是淳歌素未谋面的人——季乾也可以说是山匪。依淳歌所想,这次的进攻十有八九是季乾的安排,所以青山的覆灭与季乾有着直接的关系,淳歌的恨也没错。而二号大敌就是赵贤,不过淳歌深入一想林相和赵贤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都逃不了,只不过赵贤在这次中出于明面,若不是他的诱敌之计,淳歌何至于此,但若没有林相的大力支持赵贤岂会在东南这般放肆,故林相只是在暗地,反正不管是明还是暗,林相一帮人淳歌是不会放过的。 只不过这第三号嘛便是淳歌自己,因而淳歌会将报仇作为他重新振作的动力以及信念,淳歌对自己的惩罚便是活下去,照着他不曾想过的轨道,就算是苟延残喘也要活下去,将自己的恨还给那些双手鲜血的混蛋。 可淳歌现在人微言轻,就算是到了苏见豫的面前,也是好无用武之地,所以淳歌打从一开始便放弃了要苏见豫帮忙。他的首敌季乾,蛰伏数年一朝得势,淳歌要将他击垮绝非易事,也不在此时,那赵贤林相更是遥不可及,故而淳歌的首要任务是强大自己,赵贤不就是因为自己无权无势才能将自己玩弄于鼓掌吗,那么淳歌从此时此刻起便会追求权力,直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不信到那时他捏不死那伙蚂蚁,只要权力在手他何愁不能与官二伯联手剿灭山匪,让那伙狗贼永无葬身之地。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权力,而想要获得权力又岂是易事。这皇权在苏见豫手中,虽说苏见豫对淳歌十分欣赏,但不见得会将如此大的权力交托到淳歌手中,所以淳歌自能凭自己的努力,让苏见豫看上自己培养自己,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达到高峰。至于如何达到那个资格淳歌心中已有计划,反正不是死守在这片。 淳歌深吸一口气,作为自己在这片土地上最后的气息,迈着大步走出了这个布满死亡的地方,带起了一阵清风也带起了一场大火,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青山村,再也没有青山村里的淳歌了,有的只是一个姓官,叫淳歌的‘男子’。 第五十六章 他们的反应 第五十六章他们的反应 军营 “阿爹,你说什么?”问话的是来到军营有段日子的乐山,他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几乎是用高出平常好几倍的声音来问。 “昨日,山匪已经袭击了青山。”官二伯的声音里充满疲惫,他无法释怀,他最亲的侄子最在乎的青山就这样没了吗,这么久以来他的努力都化为流水而去吗,他真的累了。 “阿爹,只是袭击而已嘛,不一定,不一定……”乐山试着告诉自己淳歌早就将青山转移,或许青山还未覆灭,他尝试着将那一丝小小的希望无限扩大,可是为什么连他自己都无法继续说下去,为什么。 “照惯例,山匪袭过,便寸草不生。”此时乐水掀开帐子,走到乐山身边,他也是刚从别的叔叔那边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他也手足无措,可在经过短暂的空白后,他必须站起来,因为淳歌需要他,他不能再此时乱了心智。 “那淳歌怎么办啊?”乐山作为一个男子汉,可他的话中却融入了哭腔,他是真的不知道,视青山如同生命的淳歌在得知这个消息会怎么样,也可以说心心念念赶回青山的淳歌在看到那一幅场景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若是按时间算,淳歌是今天才回到青山,安全方面,是不用担心了,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一个人实在让人不放心。”官二伯想到淳歌会看到那样的画面,心里就发瘆,淳歌在乎的统共就这么一个,淳歌对其的宝贝程度可想而知,如今亲眼看着这个宝贝疙瘩,毁在自己面前,官二伯都不敢想淳歌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样还是好的,我怕淳歌没日没夜的赶路,到了村里来不及走,这样的话不论他是生还是死,我也不敢想。”乐水心里有些发酸,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弟弟的,他怕经过这种事,他这个弟弟就毁了,就算淳歌能涅槃重生,可浴火焚身的苦楚淳歌也是结结实实的吃了,连十岁都没到的孩子,乐水不忍心啊。 “稍后我们便拔帐,这次山匪都行动了,我们去支援,我看谁还有异议。”官二伯的心想到淳歌就不由得一痛,那个孩子怕连累自己硬是没要求自己提早做什么,更是默认了自己的妥协,可命怎么就不肯放过这个可怜的娃,既然妥协会被别人当做懦弱,官二伯索性就豁出去了,泥人都有三分气,那些混蛋就等着接受这个怒火滔天的官二伯吧。 京城皇宫 “好好好。”从密使那得知青山的消息,苏见豫一连说了三个好,每一个好字都充满一种剥皮抽股的恨意,可见我们的当今圣上的愤怒。 当今圣上的失态谁敢看,这一地跪着的奴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光趴在地上发抖了。 “朕的子民,他赵贤有资格决定生死啊,还是他林相有这个权力啊。”苏见豫对着桌子就一通乱踢,还摔了不少的瓷器。 底下的人更是个个绷紧了皮,生怕一个不小心脑袋就不明不白的被皇上的怒火给卷走。 瞧着那一堆不敢出声的下人,苏见豫心中更加烦躁,冲他们吼道:“下去,都给朕下去,还有东南之事向太子保密,今日之事他日朕若在外面听到一句,仔细你们的脑袋。” “是”这群人总算是松了口气,暴怒的皇上谁伺候谁倒霉。 房中只剩苏见豫一人,只见他无力的坐在主位上喃喃自语道:“官鹏你们害了,连他儿子你们都不放过,你们是存心和朕作对啊……” 京城相府 “好个赵贤,真真是好样的。”相府中的林洎将他刚收到的消息捏成一团,他知道赵贤绝对已经收到自己传去的命令,现在来个死不认账,将他林洎置于何地,更何况林洎答应过淳歌会为他守着青山的,如今林洎还有何面目去见淳歌呢,林洎一想到这就将赵贤恨得牙痒痒。 “公子。”林洎一旁的侍从,看着林洎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倒是吓一跳,不禁出声提醒。 “准备祭品,马上动身去东南,还有告诉林相,物极必反。”说罢便不理侍从自个儿先出去了。 第五十七章 灰烬的访客1 第五十七章灰烬的访客1 “阿爹,还有多久啊。”乐山转头向官二伯询问。 话说官二伯一行从知道青山的消息后就日夜兼程赶往青山美曰其名是去支援,其实就是官家父子们急个半死捎带手私用了下军权,所以本来需要三四天的路程硬是缩成两天,可是对于乐山这个急癫疯,这还是慢郎中的速,但这片毕竟不安全乐山也不敢一人独创,只好郁闷的骑在军队前一点。 “多久多久,你都问了多少次了。”官二伯对乐山隔三差五的问,也郁闷得要死可还是回答乐山:“快了,估摸着黄昏前能到。”官二伯之所以回答乐山全是因为要安慰自己那颗担心淳歌的心,不然照平时乐山照旧被揍了。 “阿山,你别吵,安安静静地赶路更快。”乐水不同于乐山和官二伯,他更需要一个人赶紧走着,不过从表象上看他是三人中最平静的,但是官二伯他们都知道,他其实是这群人中最着急的,光从他一路都骑在最前面就可以断定。 “好,好,马上就能到了,我也该想想怎么和淳歌说了。”乐山一路光想着快点见到淳歌,还没想到该怎么劝淳歌呢,反正还有一点路程,乐山决定了就利用这点时间想办法将淳歌带到快乐里,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会保持沉默。 乐山倒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当真在余下的时间里没有再提什么,也是一个劲的赶路,就这么官二伯的军队果真在黄昏前来到青山村了。 “阿爹,这里,这里。”望着这一片废墟乐山的话再也说不出了。 “那些狗崽子,天杀的。”官二伯的眼顿时就红了,这片废墟了无生机,怎么会是昔日的青山,可现实告诉他们这是,这就是生淳歌长淳歌的青山啊。 “照理说淳歌应该早就到了,我们还是先找淳歌的。”乐水是他们中第一个下马的人,他没有管现在的青山是否安全,他一心想着,他的弟弟,他最疼爱的弟弟,世间绝无仅有的那个弟弟,是不是还活着,一定要活着。 乐水的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官二伯立刻下令一部分士兵探查周围,以防山匪在周围扎营,一部分人留守在村外,最后一部分人和他们一起去找淳歌。 时间过得很快,青山在那么多人的查找下,是那么的小,小到只用了一个多时辰所有的地方都被找遍。可他们发现的除了灰烬,还是灰烬,这个青山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机,没有活的淳歌,更加没有死的淳歌。 “淳歌呢,淳歌在哪里,在哪里啊。”乐山接受不了淳歌消失了,一个不知生死的人消失了,他连最简单的确认淳歌是生是死都没有办法,他怎能不抓狂,怎么不呼喊。 “将军,这青山着实奇怪啊。”官二伯旁的一名副将对官二伯说。 官二伯敛下心神,深吸一口气才问道:“怎么个奇怪?” “军情中只是提到山匪袭过青山,若是这般景象,便不会只说袭过,而是焚毁啊。”副将禀告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淳歌,关军情是么是啊。”乐山很是不满,副将在此时提这种无关仅要的事,说着又要开始找了。 “别找了,阿山。”乐水沉声说道。 “为什么?”乐山与官二伯一齐看向乐水。 “副将说得对,我们看到的肯定不是山匪袭过的,而是有人在山匪袭过后烧村,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淳歌。”乐水的话中带着深深的惋惜,不论他今后怎么做淳歌的痛是抹不掉了。 “为什么淳歌要这么做呢?”乐山很吃惊,他知道淳歌待青山的村民是极好的,烧村这种事怎么会是淳歌干的,乐山实在不解。 “在打仗后,将士的尸体来不及掩埋,又不想被野兽给吃了,就只能是火葬了,让他们随风而逝。”官二伯看着那风扬起的的白色粉末,心中无限凄凉啊。 “既然是淳歌烧的,那淳歌在哪呢?”乐山的问话已经变得哽咽,他不知道淳歌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做的这件事,但他知道,这会很痛很痛。 乐水盯着村口回答道:“他应该走了,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但是真的走了。”乐水在青山留下了他的泪,闭上了他的眼,只是一会儿就马上睁开,但睁开后的眼明显多了一丝坚定,他擦干了泪,对官二伯与乐山说道:“我们,走吧……” 第五十八章 灰烬的访客2 第五十八章灰烬的访客2 又是阴雨天,不是清明却是阴雨纷纷。这天已是青山逝去的第六天了,林洎从京城出发正是今天到,他只带着两个随从在镇中买了些祭品自个冒着雨向青山行来。也就几刻钟的时间,青山村便出现在他的眼中。 早已想到会有这样的情景,可林洎还是忍不住唏嘘:“那日离开,总想着等将来结束战事,就让你带我逛逛青山,想不到我所说的都成了空话,年岁未到却是物是人非啊。” 对林洎来说,那时虽林相和当今圣上来访东南,青山可谓是他最为想念的地方,在这里他结交到了一个不喜外界安守家乡的孩子,淳歌。作为当时的天之骄子,林洎是寂寞的,说他自恃过高也好,说他故作清高也罢,这世间鲜少有人能让他看上眼,而淳歌就是其中之一,每次在皇上与林相的争执下,他总是那个最为难的,这样的生活看似风光,可林洎毕竟是人,终究是会疲惫的,当他喘不过气时,他会想到一个男孩,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独身一人,却一心想守着家,一个小家。而他,家是相府,有林相扶持,又有皇上赏识,要权有权,要势有势,他才是该守着国的人,更别说是淳歌的小家了,所以他会用这个鞭策自己要为淳歌这样的孩子守着家,还他们一个太平天下。 可现实呢,它用赵贤狠狠地甩了林洎一个巴掌,他告诉他,就他这么一点微末之力,不能左右皇权,甚至是他爹的相权也不能撼动一分,青山的灭亡会继续上演,他终是无能为力的。 “淳歌,我错了,我以为我是个人物,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我以为我能帮你守着你的家,可是我没做到,我想你一定对我这个空口说白话的人失望极了,呵呵,我对自己都失望极了,我尽力不去靠着我爹,我自力更生,有错么,我是天子倚重的臣子,我怎么能和我爹一起,一起同流合污呢。”林洎哽咽了,自他出世就顶着相府公子的称号,自他出名所有人都说林相教出了个好儿子,可他不喜欢林相,即使林相对他百般迁就,可他知道林相做的那些事儿,他就深深的鄙夷,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让自己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往上走,不去借助林相的权势,他是得到皇上的青睐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林洎是当世的可造之材,可他的抱负却始终只能在他心中,他也苦啊。 “不过从今天起,那些什么清高,什么清流,都一边去,清高有什么用,做一个七品小官,一个京城一抓一大把的官能干什么,清流有什么用,搏一个千古美名,看尽生死,只能动动嘴皮子,还有什么抱负可言。大丈夫就该不拘小节,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过程谁会在乎,只要达到目的,心狠手辣又如何,淳歌你说呢?”林洎将一杯酒散在淳歌的家门前。 “你会同意的,我知道。”林洎的眼神变得不同,若淳歌在此一定会觉得这个感觉十分眼熟,因为林洎眼中流露出的坚定和淳歌当日离开是如出一辙的。 “淳歌你看着,我会变的,一定会变的。”林洎如同宣誓一般,不过这次他的话没有成空,他用最年轻的部堂高官证明了他的决心。 三天后 还是青山,已成废墟的青山又有一个人带着些祭品来祭拜,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咋一看会在他的脸上看到阳光的痕迹,同时他也有一张俊秀的脸庞,可这一切都挡不住他眼中的阴霾,青山村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但整个东南都知道有一个他。他是山匪李天王手下一号大将,季乾,这次青山覆灭的最大‘功臣’,也是淳歌誓要手刃的仇人之一。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山匪被击退的第二天,来到了青山。 “我喜欢这样的气息。”季乾笑着冲着淳歌家门口说,像是十分得意,似乎他们山匪大胜东南一样。 “你知道为什么吗,官淳歌。”季乾的眼神因为提起淳歌而变得阴狠:“因为有恨的味道,是你的恨,官淳歌。” 季乾笑得更加癫狂,像疯了一样:“你恨吧,努力的恨,像我恨你的生活,恨你的幸福,恨你的一切,你一定要将我碎尸万段,不过你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你会在无助无奈,痛苦中度过一生,这样才能恕清你的罪,你的罪。”季乾说完将祭品高傲的扔向淳歌家中,食物和酒散在废墟显得格外耀眼,而季乾在做完这个‘高人一等’的动作后,带着狂笑走出了青山,也走出了淳歌在青山残留的恨意。 第五十九章 秋歌 第五十九章秋歌 “吃饭了,吃饭了。”这是在流民中的一处安扎地,说话的是一个孩子,刚到这个地方才几个月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大约七八岁,长得还算看的过眼,不然朱叔不会将他带回来。 说道这朱叔,流民中的人都是知道的,这家伙是人口贩子,专挑那些被山匪毁了家,父母又双亡的俊俏孩子,或者是一些孤身一人可力大体格健壮的男孩来卖。但这人有一点好,从不将孩子卖到妓院,黑矿这种地方,所以在人口贩子这个行业还是颇具口碑的。且说那朱叔真名叫朱八,听说是家姓朱行八才得了这个名字,原先也是个踏实肯干的汉子,可恨那山匪踏平了他的村,他自然也就成了流民中的一员。他没读过什么书,也就是本分的庄稼汉,流亡后庄稼没了,他又没什么本事,就一直饿着肚子,直到有一天有个人带着他卖了第一批孩子,赚了些钱,尝到甜头的朱叔就此踏上了贩卖人口的这条路。不过他还算是良心未泯,对这些拐来,或是领来的孩子好吃好喝都会供着,等到找到了一个好买家,再高价卖出去,在他自己看来可算是仁至义尽了。 而刚才那个男孩,虽是新来的,可是颇得朱叔的喜爱,这不才两三个月,朱叔就将管理其他孩子的职责交给他了。他干的也还算是卖力,那些孩子也没说不喜欢,反正朱叔是一直在夸他,还扬言将他当成儿子来养,绝对不买。这男娃子还有一个应景的名儿,现在不正好是秋天嘛,他恰好又叫秋歌,所以他就很容易的被人记住了。秋歌的亲和力是流民中人所共见的,对大人,他是讨喜的,对同龄人,他是好相处的。这么一来,才来不久的秋歌在这批流民中的人缘可是极好的,许多人都轮流来找秋歌做徒弟呢,只不过朱叔想让秋歌去学堂,学点知识,别想自己一样无用。但如今的乱世岂容秋歌这个流民去学习,能保住性命就是大幸了,这是也就这么搁着了。当前呢,秋歌的主要工作就是管着同在一处孩子的吃喝拉撒,此刻他正在发放中饭。 “秋歌,我们什么时候要走啊。”一个拿了馒头的男孩问道。 秋歌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男孩,故作大人道:“我怎么知道,不过现在能吃好就吃好吧,先别管,这仗还在打着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等停了你们才会走的。” 听着秋歌的回答,那个男孩羡慕道:“你真好,朱叔把你养在身边,我听其他地方的孩子说,他们那些被卖出去的都吃不饱穿不暖的,真不知道等我们被卖了,还能不能吃到馒头呢。” “别担心,真的吃不好穿不好就偷偷回来,我悄悄的把馒头带给你,把衣服带给你。”秋歌小心翼翼的将嘴对准那男孩的耳朵,小声说道。 “就你事多,快回来吃饭。”秋歌刚站起来,朱叔的声音就在他的身后响起,原来朱叔见秋歌许久不来,自己便来看看这群孩子。 “朱叔”孩子们统一叫道。 “朱叔您老怎么亲自来了,我这就回了,您先吃着啊。”秋歌转身,满脸笑容,那叫讨好啊。 “你快点,你们吃不饱的尽管去拿啊。”说完朱叔‘狠狠瞪‘了秋歌一眼,便回去吃饭了。 见朱叔走远了,秋歌像做贼一样,小声对他们说道:“我把咸菜放在馒头篮子底,省着点吃啊,我先走了。” 秋歌急匆匆的从孩子房跑到院子里,喘着气对朱叔说道:“回来了回来了。” “你慢点,快坐下吃吧。”朱叔瞧着秋歌那摸样也怪不起来。 “哦”说罢秋歌立马坐下,大口大口吃起饭来。 这饭桌上也没什么好菜,摆着花生,咸菜,野菜,馒头,还有汤。可这样的待遇在流民中算是好的了,而秋歌绝对是运气好的,被养着,还允许在桌上吃饭,因此秋歌可满足了,每次吃饭都是津津有味,还一丝不剩呢。 “你吃着,我有事先走了,晚上你们自己解决啊。”朱叔用袖口擦了擦嘴,吩咐了秋歌一句,才出去。 望着朱叔走出的背影,秋歌的眼中多了许多不曾出现过得东西,有冷漠,有恨但更多的是感激。 秋歌的冷漠是因为他的亲人均离他而去,他的恨是因为,山匪的无情自己的无力,他的感激则是因为世间还有温暖,能让他体会,他是秋歌,秋日的哀歌,秋时青山的悲歌,也是改变身份的淳歌。 第六十章 混迹流民 第六十章混迹流民 说淳歌自那日离开青山,并没有和流民马上接触而是去山林里找林老,他本打算跟着林老学习一段时间再去找苏见豫,未曾想林老却只给了他一句话“自在人间。”,便赶他走了。淳歌也不明白这老头是什么意思,又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无奈的他就呆在山路上参悟着林老的话,但话还没参出来倒把朱叔一伙人给参来了。 朱叔见淳歌年幼便估摸着这孩子也是可怜娃,就给带了回来。 起初淳歌对朱叔的防备心很重,毕竟身处敏感地带,人心难测,淳歌也看得出来这个朱叔是个人贩子,更是没有什么好感。可半个多月的相处下来,淳歌发现,这朱叔本性纯良,行事还算端正,这倒让淳歌纳闷了,这么个人怎么会做起人贩子,在这乱世中贩卖人口呢。 终于有一天淳歌在朱叔给他们送饭时,当众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卖我们?” 朱叔对淳歌这么不礼貌的问题倒是没生气,而且还耐心的回答:“都是可怜人,我帮不了你们太多,倒是可以给你们找户好人家,让你们别像我一样到处漂流。” 听了朱叔的回答淳歌从那日起,便开始与众不同,朱叔也对这个少年另眼相看,在朱叔看来他卖了那么多孩子就只有淳歌敢问他这样的问题,且淳歌随后表现出的能力更是让朱叔佩服不已,尤其是淳歌会经过自己的各方面询问来证明朱叔的话是否真实,而不是一味朱叔的一面之词。 淳歌也算是有本事,能让周边的人都愿意和他相交,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他。朱叔对于淳歌的这点很是惊奇,于是更加重视淳歌,俩个人就这么一来二往的倒腾出情分来。那么淳歌就自然而然被朱叔决定留在身边养着了。 但淳歌是什么人,他怎会真的要留在流民中呢,其实是他在那天与朱叔的谈话中领悟到林老的自在人间的意思。淳歌为什么回去找林老相比林老心知肚明,可林老身为过来人当然知道听别人说千遍万遍倒不如亲身去试一遍的好处,所以林老要淳歌回归人群,接触人群,那么淳歌所需要的经验自然会学到。况且人间的人姿态万千,心中千结,可以说只有你没见过的人,没有你见不到的人,岂不比林老干说来的更加生动。明了了林老的好意,淳歌自然是照话行事,他首先将自己当成一个孩子,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孤儿,且改名为秋歌。恰巧他遇到的朱叔是个难得的好人,他索性就将计就计的留下,一来在这里他可以找到一些资质较好又无所牵挂的孩子,为将来他的崛起打下群众基础。二来,拓宽他的人脉关系,经过赵贤一事淳歌也明白了先机的重要,只有一切尽在掌握才能决胜千里。可淳歌将来是决定站在苏见豫一方,那么他就不可以私自建立情报机关,因为无论帝王的信任有多深,作为臣子,依仗帝王的臣子都不能拥有超越臣子的势利,否则他日便只有兔死狗烹的下场。所以淳歌只能在苏见豫还不能控制他的情况下,为自己的未来做好打算,且这天下最多的便是朱叔这样的平民百姓倘若有这份力量相助的话,淳歌的路将走得更顺些。总之一句话乘着还没有被客观原因束缚着手时,赶紧做了这些不可见人的事。 打定主意的淳歌,不动声响的开始他的计划。但什么是计划,都是些纸上谈兵,没有一丝一毫经验的淳歌刚一起步就吃了大亏,纵使淳歌聪颖过人,他仍旧不能看透所有的人。他是知道大部分的流民有着怎样的心态,可有个词叫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算大家伙都是仇恨山匪那又如何,他们并不把恨当做自己生命的一切,他们充其量会在有能力的时候出手,大部分时间他们更重视自己这条好不容易才保住的性命。所以他们不会因为同仇敌忾而结合,相反他们会因维持生活而团结,那么淳歌就没有可以将他们拢到一起的筹码。鉴于第一次隐晦的失败,淳歌开始了他的潜伏,第一次的失手并没有给他打击,反而让他认清了事实,和聪明人打交道,在不伤害那些人的利益下,他们会看重淳歌的潜力。而和这些一般人打交道,他们更在乎的是淳歌身后的势利或者自己将得到的好处,恰恰因为淳歌这两样都没有,才有了淳歌的第一次失利。 好在淳歌不是个急功近利的人,他倒觉得这样一来更有挑战,不得不说淳歌不是个正常人,绝对是个疯子,因为只有疯子才和天才在一线之间。 第六十一章 夏家兄弟 第六十一章夏家兄弟 “秋歌,你快出来,我新领回来两兄弟,快来看看。”朱叔带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进了家门。 淳歌很是无奈朱叔的见人就领,可是淳歌也没办法,谁叫他也是个寄居的呢,所以啊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出去。这不出则已,一出真是吓一跳,朱叔平日领的都是可以送出去的,不过这次领回的是真要卖出去吗,但是这两人一看就营养不良,大一点的七尺未到,淳歌真心怀疑那人是不是将下巴给削尖了,简直就是个活的锥子,人也瘦的不行,一句话形容,这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啊。相比大点的,那看似小点的好那么一点,要肉还是能称出几斤的,可‘卖相’着实不是上佳的,一副病西施的样,淳歌估摸着没人会要这两人做工的。 “朱叔,你领回来的?”淳歌惊讶地问道。 “怎么了。”朱叔似乎还没有发现自己这事干的不正常。对于人贩子来说,朱叔已经是个异类中的异类了,现在又领来压根就卖不出去的人,可见朱叔这个人是越来越奇怪了。 “你是把人领回来供着的啊,还怎么了。”淳歌对朱叔的后知后觉,真是没话说。 “秋歌,怎么这么说话,你还不是成天不着调,还说我呢。”朱叔表示淳歌的话和他的行为成反比,不能说自己,带着点小幽怨反驳道。 “呃”淳歌无言了,朱叔说的是比真金还真的事实,他整天都在流民群里混着,观摩人心,学习隐藏照理说还真是不着调啊。 “不说这个了,弄得你才是叔似的。”朱叔给了淳歌一记小白眼,拉过那两人介绍道:“这个大一点的是弟弟夏之敛,胖一点的是哥哥夏之流。” 淳歌冲他们一笑算是打招呼了,不过那夏家两兄弟却是不领情。朱叔见淳歌好像尴尬了,便拉过淳歌对夏家兄弟说道:“这是秋歌,也是我领来的,跟我真侄子似的,你们别跟他计较啊。” 见朱叔都这么说了,夏之流赶忙接道:“朱叔说的是哪里话,您收留我们已,就是我们兄弟两的大恩人了,我们怎么敢计较呢。” “真的?”淳歌反问道。 “秋歌,别过分啊,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啊。”朱叔瞧着淳歌的不礼貌,以及那种态度,恶狠狠的威胁道。 淳歌对朱叔不痛不痒的话,一点也不在意,和朱叔相处有段日子了,朱叔的嘴硬心软淳歌是了若指掌,他才不怕呢。倒是新来的夏家兄弟,颇有意思,那个哥哥是个书生摸样,不过朱叔这些人是看不出来,毕竟他们不常接触,但淳歌就不同了,从方才那哥哥说的已,淳歌推想后面应该是已是万幸,明显的读书人的调调,可那哥哥明知朱叔是个粗人还是谨慎的改回来,可见心思细腻,当然他是想不到,在朱叔身边有个怪胎的。再说那个弟弟,自打一进门,这家伙就像是刺猬上身,,淳歌将这种表现看做自我的保护,或者说是害怕,极度的害怕,从而导致过分的强硬。即便如此,这个弟弟还是没有让自己脱离这个现实,从那紧闭的嘴唇,以及微微咬动的牙关,淳歌断定这人实在隐忍。 “朱叔,去倒腾点菜来,我带着他们进去。”淳歌对着两兄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自然要将朱叔支开,还让自己好好观察观察。 “对啊,他们今儿来,没有菜了啊,我这就去。”说着朱叔便要转身奔出去,不过他似乎想到什么,转头朝淳歌说了几句:“你好好带着人家,别欺负人家啊。”说罢才急急地出去。 淳歌才不理朱叔的吩咐,带着诡异的笑靠近夏家兄弟,那兄弟自然是看出这笑得奇怪,那弟弟更是将他哥哥护在身后,一脸煞气瞪着淳歌说道:“你干嘛。” “长得不错啊,那位哥哥。”淳歌笑道。 不料那哥哥一听,脸色顿时煞白,冷汗就这么只刷刷的冒出来,淳歌不由的收起了笑:“开玩笑的,你也不看看我才多大啊。” 听淳歌这样一讲那哥哥才注意到,淳歌不过是个十来岁没到的猴孩子,倒是自己草木皆兵了,故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失礼了。”说罢还想鞠个躬道歉呢。 “你且打住,,这礼我受不得,你还是省了吧,随我进来。”淳歌说罢也不理他们的反应自顾自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夏家兄弟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不过他们现在还能怎样呢只得老老实实地跟过去。 淳歌早就猜到他们会跟着来,也不急自个推开门倒几杯水,见他们进来了,端起了水:“喝着。” 夏家兄弟倒是没想到淳歌会是个这样的态度,都不太敢相信,复又试探的问道:“你想怎么样?” 淳歌不急着回答,轻泯一口水,抬起头时,眼中似射出了些许金光,瞅着这两人悠悠地说道:“到了这,我有的是时间怎么样。” 第六十二章 夏家兄弟的痛苦 第六十二章夏家兄弟的痛苦 “你想知道什么?”事情发展到这份上,夏之流已经看清了,淳歌同样是深藏不露的,与其避闪倒不如敞开心胸。 “你们是哪家的。”淳歌见他们直接倒也不拐弯。 “那家,重要吗,家早就没了,不是吗。”夏之流料到淳歌的问题,可他并不像对此作出回答。 “你的意思是不告诉我喽。”淳歌收起脸上的笑意,显出几分狠辣。 “凭什么要我们说,你又有什么资格呢?”夏之敛和夏之流截然不同,他受不了淳歌这样的高人一等,他们虽无家可归但也不至于受这份闲气。 “我也没说要你们一定告诉我啊,夏家二公子。”淳歌说的戏谑,他既会主动的问,就一定早就知道答案了,只不过缺个验证。 “秋歌。”夏之敛的粗暴从这一句中彻底爆发。 “阿敛,不要鲁莽行动。”夏之流瞧着他弟弟的架势要动粗了,赶忙拦下,对着淳歌又是作礼,又是赔罪:“家弟生性冲动,请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淳歌自然不会将夏之敛的行为当回事,在他看来,这样的反应才是他要的,复开口道:“你们也别气,我这么也就是看看你们还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没必要的灾祸,如今我确定你们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且安心住下吧。” 淳歌的一招‘川剧变脸’,真是让夏家兄弟措手不及,本已准备撕破脸皮的两人不禁松了口气。 见这两兄弟轻松不少,淳歌再一次悠悠说道:“不过,你们也要注意,陆府的人,那些公子做派赶紧收起的好。” 淳歌这一说两人不由得心惊,尤其是夏之流方才他就觉得有什么没有问淳歌,现在终于想到了,是淳歌的那句夏二公子,一般的平民不称公子的。淳歌一定是从哪方面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危机之感涌上了他们心头,夏之敛的眼中更是杀意熊熊。 “我可是好意提醒,怎的要恩将仇报不成。”淳歌倒是不怕这样的局势,反而还很放松得打趣。 “秋小哥,请不吝赐教。”反正罐子已经摔破了,倒不如知道罐子为何摔破,夏之流是如是想的。 对夏之流这句话淳歌心中明得跟镜似的,一挑眉毛答道:“我今日心情甚好,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俩首先被我看破的是身份,你们的气质同我们这些流民毫不相容,再加上你们的名字,很难不令人联想到东南的夏家,当然这些人指的是我这样的人。” “不可能啊,我们同流民生活过,怎会不相容。”夏之流疑惑道,若光看他们的样子,与流民找不出一丝分别,而且他们与流民生活是也没人说他们像大家子弟,淳歌说的都是这兄弟俩注意过的,怎会让人识出破绽呢。 “你们可听过三代养出个贵人。”淳歌也不急着点破,这样就没意思了,让他们自己去猜才有看点。 “和我们有关系吗?”夏之敛很是不明白淳歌这句无关紧要的话,这才出言问道。 倒是夏之流在沉思后,才说了句:“我夏家,自发迹至今已是六代,那养出的岂不是贵人中的贵人?” “开点窍了,接续吧。”淳歌也不曾奢望夏之流能和乐水一样一点就通,但他有的是耐心慢慢来。 “我们的性格早在家败时磨尽了,自是不会有高人一等的姿态,那么能出破绽的是习惯。”夏之流似是找到答案,于是很兴奋的看着淳歌‘求夸奖’。 “哎呦,不错哦。”淳歌知道这个夏之流不是什么本人,肯定会猜到的。 “可是,他们怎么没发现?”转眼夏之流就发现了不对劲,那个他们自然指的是其他流民们。 淳歌叹了口气,估摸着这点夏之流是不会想到的,只能自己说了:“你们能近距离的接触流民的生活,可流民呢,他们从前是老百姓,现在只不过是没有家的老百姓,他们可曾有机会领略富人的生活,既然一无所知又怎么能认出来,充其量就是觉得你们怪了点。” “这么说,你不是流民。”夏之敛从淳歌的话中明显感觉到,一份不同寻常。 “你也会举一反三啊。”淳歌故作惊讶,随后肯定道:“我是流民,我的家也没了。当然我也可以不是流民,只要我愿意。” “你,我们惹不起。”经过这一对话夏之流清楚了淳歌绝对不是个安全人物,这样的人他们惹不起,也不能惹。 “或许我可以帮你们摆脱陆家,这样的人你们惹不惹。”淳歌意味深长的反问。 淳歌的话没有错,自夏家败了,他们兄弟就受这陆家的压迫,这种日子让他们疲惫万分,深感力不从心啊。而如今遇到的淳歌,比他们精明太多了,且不奢望扳倒陆家,只用让他们过上一段平静的日子,依淳歌的能力很有可能做到的,夏家兄弟沉默许久后异口同声说道:“请您帮我们。” 第六十三章 住下1 第六十三章住下1 “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你们还真的信啊。”淳歌忽然 一脸天真,像极了一个孩子。 “你的随口就能将我们看个透,足见你的智慧。”夏之流不算太笨,淳歌的托词他还是能分出来的。 “可我仍旧是个孩子,你们别忘了,这是在哪。”淳歌对夏之流的夸奖是受之无愧,,可要他真的帮着他们就另当别论了。 “这……”夏之流无言了,淳歌说得对,他只是个孩子,还是在流民中的孩子,即便再怎么与众不同,又能做什么呢。 但是夏之敛可不这么想,他也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于是有话便直说了:“你若相帮就能帮。” 淳歌瞧着夏之敛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禁一笑,抬眼问道:“你们与我,是血亲还是世交,我凭什么帮你们,难不成我连说一句戏言也要一言九鼎不成。” 淳歌的反击是夏家兄弟沉默了,他们彻彻底底明白了,淳歌这个人只有他与别人商量的分,别人若想左右于他,简直是痴心妄想,他们认命了,果然希望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他们不该奢求有了容身之处还要得到更多。 “你们俩是被现实治得毫无反击之力啊,难道你们不知道萍水相逢也可两肋插刀,落地兄弟亦可赴汤蹈火吗?”淳歌本打算在与他们相处一段时间后才言明自己的意思,可不知为何看着他们的希望与失望,他深深的感到自己那是的绝望,无助,不知不觉中便说出这样的话了。 “你倒底是个什么意思,倘若想要玩弄我们兄弟,你就会付出代价。”夏之敛的语气不太友善,瞪起的小眼,更是聚光。 “玩弄,你们有什么能让我玩的,我不稀罕,我秋歌要么不玩,要玩就要玩大的。”淳歌一改随意,浑身散出一种未经雕琢的霸气,虽吓不住那些久经上位的权贵,但绝对能镇住那些狐假虎威的贵族人士。 “那你要玩什么?”夏之流试探地问道。 “我本来还不知道,不过有了你们,我自是要和东南的财主们好好玩玩了。”淳歌答得是不痛不痒。 “你要帮我们报仇。”夏家兄弟惊喜道。 淳歌送给他们一记白眼:“你们想多了。” “那是什么意思?”夏之流追问道。 “这世上没有没有人能帮你们,只有自己才能帮自己。”淳歌几乎是咬牙切齿才说出这话,因为这句话明白的代价太大了,大到快要将淳歌压垮。 “你没事吧?”夏之流来不及体会话中的深意,就被淳歌的样子吓一跳。 “你们明白吗。”此时的淳歌不像是个‘男孩’,似乎他就是个身处上位的‘男人’。 “不明白,凭我们兄弟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怎么能报仇。”夏之流答得无奈却也是事实,而夏之敛的沉默似在附和哥哥的话。 “自己都不信自己,谁还会信你,况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更可倾其一生,以你们的年纪,光熬就能将陆家的家主熬死,还会做不到吗?”淳歌犀利地反问十分有冲力。 夏家兄弟的脑中浮现出家破人亡的摸样,恨意达到顶峰,原来不是他们报不了仇而是他们不曾想,不设法想,淳歌的话恰好给了他们当头一击,一种改变,慢慢地在他们身上展开。 “秋歌你说的对,仇若是别人帮着报了,自己也不会痛快。”夏之流一改原先的病书生摸样,倒是做出了个文武双全范儿。 夏之敛更是实际,直接给淳歌跪下了,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磕了个重重的响头。 “你们也别做这些虚套子,说说你们夏家为何亡得如此快,陆家有是怎么对你们的,或许我能给你们参谋参谋。”因为夏家兄弟态度的截然不同房内的气氛也跟着没那么紧张了,于是乎淳歌翘起了二郎腿做聆听状。 夏家兄弟与淳歌把牌都摊开了,也就没了拘谨与防备,各自找了块地儿坐下。 “我父亲从不让我们插手家里的生意,所以我们并不知道家里的具体状况,只不过夏家的覆灭来得太快,太快了,没有人能在那个时候做出反应,加之父亲与各位叔伯的突然死亡,夏家便彻底不能翻身了。而我们俩也被带进陆家做……”夏之流的话戛然而止,眼中的痛苦不言而喻。 “是禁脔。”淳歌想到自己提及夏之流的容貌是他无意识的害怕便立刻想到了他们的遭遇。 “对。”想到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夏之流的心顿时就崩塌了,那种无助可以将他淹死,他的泪在那时就流干了,尽了。 夏之敛在夏之流的庇护下只是干了些粗活,可他也知道哥哥做了怎样的屈服,如今他只能默默地抱着他的哥哥,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又是无能为力。”淳歌却笑了,笑得苍凉,乱世之中有多少的无能为力,有‘造就’了多少一生遗恨啊。 第六十四章 住下2 第六十四章住下2 淳歌似乎能感受到夏之流的轻颤,不似淳歌的自责,是一种脆弱,是一种在命运前渺小,这一切深深颤动着淳歌的心。他会选择解除流民,有目的,自私的目的,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错了,每个流民都有自己深埋心底的伤悲,而他却因为自己的需要,血淋淋的剖开别人的伤口,还企图别人替自己卖命,他错了,错的太大了。 “对不起,我为我的目的真心向你们道歉。”淳歌走向那俩个蜷缩在一角的兄弟,直视他们:“我姓官,淳歌是名,秋歌是个化名。” “我没听过你。”夏之敛惊讶地看着他。 “夏之流你应该会知道东南的书香世家,官家吧。”淳歌嫌站着费力干脆就一屁股坐到夏家兄弟前面。 “我知道。”夏之流在淳歌的可以转移注意力之下,他的情绪开始收敛,并没有方才那么不稳定。 “说来见笑,我爹被官家赶出去了,我还要打着官家的名号呢。”淳歌自嘲的一笑。 淳歌的话没有影响到夏之流的吃惊:“你是官鹏大人的儿子?” “嗯,不过我阿爹已经去世了。”淳歌很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你怎么会在这呢?”连夏之敛都听出了淳歌来头够大,可淳歌如今的处境着实令人奇怪。 “这个,以后说,我现在有一笔买卖,你们干不干。”淳歌话头一转,思绪就跳离了自己的回忆。 “啊。”夏家兄弟都为淳歌的飞跃性惊呼,这人怎的就这么快呢,快的让人感觉不到他的伤痛。 “我初步想着,我们联手,找个办法整死陆家,怎么样。”淳歌很是不齿夏家兄弟的少见多怪,瞧他们看他的那副摸样,就像见鬼似的。 “你慢点儿,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人,现在要扳倒陆家。”夏之流这次是真的见鬼了,这个淳歌莫非是初生的牛犊,在妄想以三人之力撼动陆家这个大树。 “当然是我们三个人,别觉得这是做梦,只要你现在定下目标,蜉蝣撼大树又未尝不可啊。”淳歌自然能从夏之流的话中听出这个家伙在怎么想自己,不过淳歌是自信绝不是自大,他自是有自己的安排。 “我们的目标自然是扳倒陆家,可以我现在,要资本没资本,要经商我又不会,要人脉可人家是避我如蛇蝎啊,我有心但这力该怎么使啊。”夏之流已经忘记了他的恐惧随着淳歌坐在地上,直接讨论起来。 夏之敛见那俩人都坐下了,自己也默默地跟上,三人中怕是就只有他最没用了,所以他现在只要安安静静的听着就行。 淳歌挪了挪位子让他们三人更好的交谈,不过这种感觉让淳歌想起了他那俩个哥哥,曾经他们也是这样玩笑这样商量的,可这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他能不能说离开了二伯一家,他孤单了好久,虽然是他自找的,但是他能不能回忆一下呢。不行,一点都不行,这是他给自己的答案,既然选了这条路,他就该无牵无挂的走下去,这样才能更加强大,才会成功。 “那个,你怎么了。”夏之敛感到了淳歌的不对劲,他不敢问得很直白只能小心翼翼的说一句。 “我想我哥了。”五个字说尽了淳歌的思念,赶走了所有的想念,淳歌依旧是官淳歌,顶天立地的官淳歌。 夏家兄弟本以为,父亲惨死家破人亡的他们很可怜,可同淳歌一比,他们的痛显得有点小,他们能让自己软弱,可以肆无忌惮的怀念。不像淳歌,他们并不知道淳歌背负的是什么,然而连思念也要斩断可见淳歌的决心,明明是个孩子,为什么活得如此沉重,忽然他们很希望将淳歌当做亲人,彼此舔着伤口,同或许可以轻那么一点点。 “别那这种眼光看我,一切付出都是为了得到,没什么可怜的。”夏家兄弟眼中泛滥的淳歌将其理解为‘母爱’,他,是不缺的,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哦,哦,那那你又什么安排啊。”夏之流尴尬了,好不容易才分出点爱心就这么被人踩碎了,他也只好挠头将话题引回正道。 “我琢磨着,让你们俩回夏家,组织夏家归到陆家旗下。”淳歌将自己这个颇为大胆的计划的第一步如实相告。 “什么,会陆家不是让我们去死吗?”夏之敛惊呼道。 “五个字,富贵险中求。”淳歌不多做解释,这种事必须他们自己想通,旁人只能看着。 夏之流倒是没有马上回答,淳歌说得不无道理,有取必会有舍,谁能安安稳稳的得到:“你说我该怎么做。” 淳歌早就知道经过那般屈辱还能活下去的夏之流岂是软弱之辈:“照理说,陆家同你们夏家家破绝对脱不了干系,可他们却还留着你们的命,其中的古怪,你们现在能体会到了吧。”淳歌的话一听给他们一个思考的空间,不久才接着:“俗话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陆家怎会不懂,唯一的解释便是夏家还有东西是他陆家想要可又要不到的,而这个就是你们和陆家的转机。”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夏之流拍着大腿赞同啊。 “这个用好了是机会,用差了就是催命符,你们仔细想想要不要去找这个机会。”淳歌深知,机遇这种东西不是好找的,要么找不到,要么代价太大,想要成功就是在和阎王爷打交道,生死一线。 “去找,当然找。”夏家兄弟异口同声却是一样的坚定。 “好,咱们就赌,赢了,皆大欢喜,输了,无怨无悔。”淳歌也被夏家兄弟的决心感染,说得越发豪气。 “对,淳歌。”夏之流更是搭上了淳歌屁点大的肩膀。 “呃,在这的只有秋歌。”淳歌拍掉肩上的手,一本正紧地说道。 “对,秋歌。”夏之流耸肩应道。 “那从今起,你们便是我的战友了,阿流,阿敛。”淳歌在今天有了他成长道路上的第一队战友,这条路上他终于不是一人。 夏家兄弟的感觉和淳歌是如出一辙,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门外有人回来。 “秋歌,我回来了。”果然是朱叔回了。 “我们都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第六十五章 两个痴人 第六十五章两个痴人 夏家兄弟来到朱叔这已经有一个月了,这个月里淳歌与他们愈发熟稔,不过他们间的一切自然是瞒着朱叔。他们都知道朱叔绝对能算是这乱世中的一个难得的好人,他的日子过得平淡,他们不想将他这样的日子打破,这一天朱叔又出去领孩子了,因为三天前山匪与朝廷又打仗了,不知输赢。 淳歌望着朱叔离去的身影,思绪却转到军营,这几个月淳歌从一些新来的流民口中得知,东南领军的官大将军不知为何变得十分勇猛,颇有与山匪一较高低的架势。淳歌知道他二伯的转变是为了他,二伯他们应该是确定了他未死,乐水一定能知道的即便淳歌不给他们一个消息。官二伯是自责,想在淳歌回去是还淳歌一个优势,让淳歌能够自己报仇,淳歌都懂,他都明白。倘若他还是从前的他,他会回去的,可是他的心大了,自从青山没了,自从他来到这里,他才发现原来东南的战事早就该终结了,而不是在烽火中去保存一片净土,所以他要走得更远,得到更多,至于官二伯这几个亲人,就让他藏在心里吧。 “秋歌,在想你二伯吗?”夏之流不动声色地来到淳歌身旁。 “是啊,他找到了更大的动力,我也要努力的。”阳光此刻散在淳歌的脸上,这院子显得更静了。 “这个月我学到很多,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呢?”在朱叔家的一个月是夏之流有生以来最充实的日子,每天淳歌会带着他们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将他们的一点芝麻小事无限扩大,从中得到自己缺少的,他学到好多从前不曾体会的,而他那一点不堪回忆也变得渺小。 “还早着呢,我们要对付的是一只老狐狸,就你们和我这么点微末道行到时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淳歌伸了个懒腰,做了几下运动。 “他永远会比我们老,难不成我们就这么一直学。”或许是这些日子的生活给夏之流增添了点信心,他不似刚来那会儿畏首畏尾了。 “你连最基本的耐性都还没练熟,还奢望去面对陆家?”淳歌反问。 夏之流似乎感到了自己的急躁,不还意思地冲淳歌说道:“是我太急了,我还不行啊,唉。” “你现在很缺耐性,我要你将耐性练到极致,你知道为什么吗?”淳歌略带深意地看着夏之流。 “和陆家的仗是持久仗,我必须要有耐性才能夺得最后的胜利。”其实夏之流自己也是明白的,经过相处他几乎是盲目的崇拜淳歌了,淳歌做的总是有更深更远的意义,从不拘于小局。 “对了一半。”淳歌也是很高兴夏之流的转变,对他的回答还是满意的。 “那另一半呢?”夏之流问道。 “另一半,你知不知道世上最痛苦的是慢慢熬着,熬着死,熬着活,无论是那种都是报复的最高境界,佛语都言过‘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这岂不痛快?”淳歌的嘴角高高挂起,一脸的邪样,这句话虽是引自名僧,不过他既然到了世间就该是世间人的想法,起码淳歌就是这么想的,虽然有点扭曲。 “淳歌你可别走上歪道啊。”夏之流也是读书人自然是知道淳歌所说话的出处,明显和淳歌理解的完全不同,他是真怕淳歌这么忍着,最后成了个心理变态,这不记得连淳歌都叫出来了。 “我不似他人高尚,况且我所说的就是世人想的,怎么你我交谈还需那些劳什子的虚伪不成。”淳歌知道夏之流想什么,可他纯属先吃萝卜淡操心,淳歌怎会这么祸害自个呢,他也不想想,不过冲着他关心自己的那份心,淳歌可以忽略他的瞎想。 “我多心了。”夏之流从淳歌那只得到了你想多了的意思,唉果然淳歌的世界他夏之流还是跟不上啊。 “那你知道该怎么倒腾陆家了吗?”淳歌抬眼问道。 “慢慢跟他们耗着,让他急完一次又一次,早晚弄得他心力交瘁,最后再来致命一击,他不死也难啊。”事实证明夏之流也不是什么笨人,一点就通不愧是淳歌找的战友啊。 “这过程的艰难你可知道,这胜利的喜悦你可知道。”淳歌紧紧地盯着他。 “知道,我连命都可以豁出去,还有什么可畏惧的。”一股狠辣自夏之流的眼神中射向陆家的方位。 “你啊,起先是不敢想,现在是太能想,但是你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自个的命该豁就不要,该要可千万别傻得去拼啊。”淳歌很善意的提醒,也是他如今的处世风格。 “我知道。”夏之流对淳歌这样的回答很是无奈,随即一笑问道:“淳歌我们这样是不是像已经将陆家放在案板上了啊。” 淳歌一想也是笑着附和道:“好像是啊,倒显得有些自不量力,是俩傻子的痴心妄想啊。” 夏之流极力赞同啊:“对,对……” 一阵笑声传出院子,给孤单流民区画上一抹色彩…… 第六十六章 圣旨 第六十六章圣旨 “气死我了,真是太气人了。”朱叔刚从外边回来,就坐在院子的阶梯上发火。 “朱叔,那个不长眼的惹着你了。”淳歌从房里端出一碗水,笑着递给朱叔。 “是。”话到嘴边的朱叔忽然想起,那个人他怎么惹得起呢,索性就不说了。 “话到一半,朱叔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啊。”淳歌瞧着朱叔一脸的憋屈,打趣道。 “那个人我说不起。”朱叔满是郁闷,他是个老百姓,还是最不招人待见的流民,而那个人是身份高贵的天子,他能说吗,能怨吗。 “朱叔今日有什么关于东南的最新消息吗?”淳歌是了解朱叔的,这个中年大叔虽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圣人,但对和自己一样的百姓是极其关心的,能将他气成这副样子,着实不容易,恐怕只有东南的战局,才有这个效果。 “皇上竟然将官大将军调去练兵,让那个什么林相的义子赵贤暂代军务,你说气不气人。”朱叔今儿刚一出门就听到所有的流民都在讨论信圣旨,一问内容才知道他们的保护神被人架空了。 “什么啊?”这句惊呼出自刚出门的夏之敛。 “怎么了,阿敛。”夏之流也随后而来。 “官将军被调练兵了。”夏之敛最佩服的就是淳歌的二伯,官将军这半年来朝廷与山匪的战事都是靠他才撑住,如今他要走了,夏之敛这能不吃惊呢。 一听这话,夏之流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因为最该反应的人海没什么动静呢,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淳歌将夏家兄弟的反应看在眼里,如释重负地笑了,经过这半年多的可以学习这俩人的进步是相当可观的,尤其是夏之流的进步更是让淳歌也瞠目结舌。 当淳歌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时,只见三双眼睛就这么直溜溜地盯着他:“怎么了。” “你就没什么想法,没什么感觉?”朱叔与夏之敛不约而同问道。 朱叔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要是流民就该沆瀣一气的,而夏之敛是觉得官将军是淳歌的二伯,淳歌的反应也太不走心了。 “你们想听?”淳歌反问道。 “你要告诉我们?”淳歌这么一说倒是让夏之流惊到了,淳歌以往只是会和他们兄弟说说怎么帮他们,对于敏感的实事大多是闭口不谈的,今天的一反常态,倒显得不正常。 “是。”淳歌用左手食指一点下嘴唇,这是淳歌喜欢的一个习惯动作,表明他现在心情不错。 “你说说。”朱叔从这段日子的相处,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淳歌不止是一个孩子,老百姓,他的能耐总是隔着一层纱,让人探不清。 “这次的东南调动看似是皇上褒奖林相一方,其实不然,皇上是重视官将军想保护他。”淳歌已经许久没有去揣摩苏见豫的心思了,可这不代表他的这份能力会下降,相反随着淳歌的不断成熟这能力也在潜移默化中更加厉害。 “权力都没了,怎么还是保护,官将军没了兵权就像戏文里说的一样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朱叔是一个劲的不赞同淳歌的说法。 “对于有靠山的人来说,权力能为他们服务,可这是东南,官将军靠军功起家会在朝廷有靠山吗,显然没有,那这东南的军事大权握在他的手里可就是催命的大斧啊。”淳歌自认这权力他在这段日子是思考的很清楚了,这玩意儿绝对是双刃剑中的极品,敢把它展现出来的必定有绝对的把握能守着且利用,但官二伯权力是有了,可却没本事守着这样一来迟早会死在权力之下,苏见豫这是削权正好是保住官二伯的命啊,不过淳歌是不会将这些说给这帮人听的,且不说他们是否听得懂,就凭他们根本就不会接触到官权这东西,淳歌又何必让他们多操一份心。 “这权怎么会催命呢?”夏之敛不解问道。 “你以为东南战场是人人避之不及的,那些北方的将领可都等着在东南大展宏图,你说官将军的东南军权多少人盯着呢?”淳歌说起这个脸上的表情也不自觉出现了一丝讥讽。 “那官将军的性命又怎会有威胁呢?”朱叔记得淳歌说权力是官将军的催命斧,若北将只要权又怎要官将军的命,他不明白十分的不明白。 “依着官将军的性子,北将硬要军权,他会给吗?”淳歌脑中不由得显出官二伯的样子,这个刚正的二伯绝对是不会给的,他吸了口气接着说:“官将军不给,也行,只要他忽然死了,残了,瘫了军权照样能空出来,你们说官将军的活路还有吗。” “没有。”朱叔他们点头附和。 “可是皇上亲自下旨,官将军定会服从,即便他有多么不愿,而东南的军民定会为其抱不平,那将来他若再次领兵,岂不事半功倍吗?”倘若苏见豫听到淳歌的理解一定会给他个熊抱,这娃子知心了。 “吾皇万岁啊。”朱叔为自己先前的不敬深深后悔,他们的皇上果然不是个昏君啊。 夏之流在一旁默默地听着看着,直到今日他才知道淳歌最厉害的不是算计,谋划,而是理解,对政事的理解,对皇上的理解。这一切再次说明了淳歌人池中之物,定能在乱世为自己挣得一席之地,一定会的。 第六十七章 坦白 第六十七章坦白 “秋歌,你到底是谁”淳歌的一番言论让朱叔迫切想知道这个与他日夜相对的孩子究竟是什么人。 “官将军是我二伯,我姓官。”淳歌本不打算将朱叔给搅合进来,可圣旨让他的想法有了变化,苏见豫并非对他们官家毫不在乎,他原先还奇怪为什么官二伯的军职只有这么点大,而东南却没有比官二伯更大的官,现在来看,当今的圣上早就关注官二伯了。军职是用来迷惑京里那伙人的,不给官二伯派来更大的上司为的是让官二伯能自由发挥,要不是官二伯这次的爆发,相比皇上对官二伯有更大的安排。淳歌很高兴,因为他知道有一个和他相近的人简在帝心,于他将来的发展绝对是一个极好的助力,而苏见豫对官二伯的倚重从侧面也可体现淳歌在苏见豫的心中并不是毫无身份,除了是故人之子还是官二伯最疼的侄子,无论出于哪一方面淳歌的将来不会都是坎坷,所以淳歌有底气能在自己的庇护下保护朱叔,此刻的摊牌是恰当的。 “你骗我的吧,官将军的侄子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啊。”朱叔本来还以为淳歌会说出个子丑寅卯,结果淳歌的答案更像是瞎说的,反正朱叔是一百个不相信。 “我骗你,就能考到状元啊。”淳歌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接着说:“我当真姓官,本名淳歌,是官家被逐之人官鹏的儿子。” “官,官鹏,你是官大人的儿子?”朱叔犹如被雷劈到,这在东南的百姓是不会忘了这位大人的,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将近十多年,那位大人的一心为民,挂冠而去依旧深深印在他们的心里,此刻传说中人的儿子,就在自个眼前,让朱叔怎能淡定啊。 “你信与不信,我无法左右,我来这儿自是有我的打算,你既已知道我的身份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着要么去死。”淳歌瞧得出朱叔的惊讶,他既说明身份那么态度也就要表明,这时的他不似平时的随和,眼中的冷意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好像是在告诉所有人的所言不虚。 “淳歌,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夏之敛从未见过如此狠辣的淳歌,他几乎有点不相信,只是有些爱恶作剧的淳歌会有这样的一面。 没有夏之敛那样的意外,夏之流倒是不惊奇,他在相处中已经感觉到了淳歌和他们不是一类人,淳歌可以亲切,善良,自然淳歌也可以狠辣,恶毒,毫无理由。 “秋歌,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你真的是将我当做叔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说,但叔如果对你有用你别客气直接说。”朱叔并不在乎淳歌的瞬间变狠,他是真心喜欢淳歌这个孩子的,并且他相信淳歌不是忘恩之徒。 “阿敛,你们三人中就你不了解我,我哪能真的伤害朱叔啊,不过若朱叔会危害到我,我也不会手软。”淳歌说得认真,没有意思开玩笑的意思,只是少了方才的狠劲。 “只是会留他一条性命,淳歌你不会手软,你会心软。”夏之流对淳歌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他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和淳歌打趣。 “酌情而定,这种决定我不会只让自己做的。”淳歌无视夏之流眼中的笑意,一副我很很绝情的样子。 “这事就到这吧。”朱叔实在听不下去这样没什么营养的对话,赶紧让喊停说出自己的态度:“那个淳歌,是吧,我信你是官大人的儿子,那你到这是要做什么啊?” “我来找人,找很多人。”淳歌说得很不在乎,倒有点小流氓的样子。 “找什么人啊。”夏之敛很好奇淳歌这样身份的人会在流民里有人是的人,所以才抢先问道。 “各式各样的人,不过还没找到多少呢,你们先别问吧,等这事好了,我再告诉你们。”淳歌虽然已经和他们坦白,但这种事他还不想细说,不是不信他们,而是这一说话匣子就关不住,烦。 “那行,淳歌你要我干什么呢?”朱叔问道。 “朱叔的本事是和人打交道,我希望朱叔能做我家的管家。”淳歌通过这么久的观察,很是佩服朱叔与人的周旋能力,不论是好的坏的,凶的狠的,朱叔都能从他们口里知道些什么,并和他们结交。淳歌将朱叔的这一能力也学了个七八,但朱叔所接触的这些人只能限于和他差不多的人像赵贤那种等级的朱叔是万万不能碰的,因此管家最适合朱叔,淳歌还就不信偏就那些大人家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管家,淳歌你在哪有一处大宅啊。”朱叔倒是不排斥淳歌的安排。 “大宅,我可没有。”淳歌噗嗤一笑,随后接道:“我倒是有钱,烦请朱叔给我置一处。” “在哪置啊?”朱叔问道。 “京城里。”淳歌答道。 “我连东南都没出过,你让我去京城置宅子?”淳歌的京城可把朱叔吓着了,京城啊,天子之地,朱叔一个土包子能行吗,朱叔是这样想的。 淳歌自动忽略朱叔那不争气的样,很平静地告诉朱叔:“你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 “噗”听见淳歌的回答,再能忍都笑喷了,淳歌这太极打的真真是妙啊。 “淳歌,你说了等于没说。”朱叔表示很幽怨。 “但是你不能否认我是说了。”淳歌给朱叔送去友好的一眼。 好吧,朱叔承认淳歌和他不是一个等级的,他不要妄想淳歌能对他留一手了,他自遇到淳歌就注定了会从自由职业变为受压迫的打工中年大叔,唉注定了,注定了…… 第六十八章 淳歌的打算 第六十八章淳歌的打算 “好了,我原先的计划里是没有朱叔的,现在新加了一个人好多事情都要改变了。”淳歌看着那三人完全沦陷在自己的想像里,便开口说道。 “淳歌,你怎么能确定你会在京城落脚呢。”许久不曾说话的夏之流终于是开口询问了。 “我会去找当今皇上的。”淳歌的打算离不开苏见豫,而他对苏见豫的会不会重用他的把握,真的不高,可他信成事在人,谋事也在人。 “你认识皇上?”听说淳歌竟认得皇上,一国之君啊,夏之敛的失态很容易理解。 “有幸见过一面。”淳歌撇了撇嘴,显得很郁闷,只是见过苏见豫,阿敛有必要那么惊讶吗。 “一面之缘,皇上日理万机还能记得你吗?”阿流很不解,淳歌难道是将希望压在别人身上,即便那个人是九五至尊。 “他记得,但有到底有多少印象,我是不知道的。”淳歌的回答很客观,之所以客观是因为他并没有孤注一掷,青山之伤给他的教训太深了,他不会再把一切寄托在别人身上了。 “你……”阿流对淳歌的回答真是无力了。 “我在赌,赌我是块璞玉,赌皇上是识货之人,他会成为我的靠山,而我才是自己的倚仗。”淳歌说得没有错,苏见豫却是是识货的人,就凭他连林洎,林相的儿子也会培养中就可见一斑,而淳歌也真真是块极好的璞玉,淳歌此时的心态绝对有利于自身的发展,同样昭示着这个孩子的未来。 “果然是淳歌,就是不能小看你。”阿流为自己的瞎操心无奈了,淳歌的心智一直都在成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成长,他是只能望其项背的。 “我的事还没,我还需要一个契机,但你们的事儿,是时候了。”淳歌的时间不是很多,他有一个必须要上京的点,所以有些事他要解决,例如夏家兄弟的事儿。 “淳歌,我们可以了。”阿敛的眼中甚是涌出了泪,他不是个忍得住的人,在等待的日子他真的很痛苦,整个夏家他是为一个个受到所有人保护的人,他觉得自己没用,他在很自责,可只能屈服于现实,如今淳歌告诉他,他行了,可以了,他怎么能不百感交集呢。 “我就知道,一切不会太远的,我就知道。”饶是现在已经修身养性的阿流也免不了激动一把。 “什么事啊。”朱叔是不知道夏家兄弟的仇怨的,所以听得是一团雾水。 “朱叔,这事儿我稍后在跟你说,你先去给我倒腾点吃的吧。”说着淳歌便将朱叔推出门去,美曰其名是供奉五脏庙。 见朱叔是真的出去了,阿流才开口问道:“淳歌,我们是先回夏家,还是直奔陆家。” 不过淳歌没有马上回答,倒是盯着夏家兄弟看了一会儿,才问道:“怕吗,你们怕吗。” 夏家兄弟一愣,这半年多来他们忘记恐惧,他们渴望强大,真的记不清那份藏在心底的懦弱,是啊他们怕吗,怕陆家吗,怕面对夏家的失败吗,怕自己的过往吗,他们的回答是:“不怕,不会再怕,也不容许再怕。” 淳歌懂得他们变了,他们真的强大了:“我们先去夏家,在去陆家。” “我们夏家剩下的是四叔,一个特别死板的人,又认死理,如今家中应是他担着。”阿流想到了他的四叔,虽不知变通,可当初也是自由自在做着自个的事儿,要不是家族,唉,这是不可逆转的叹息啊。 “这么说你夏家的东西应该都在他那儿,他也是我们投靠陆家的最大阻碍。”淳歌有点兴奋,太久的平淡日子他有点腻了。 “投靠陆家,你也真能说,光听陆家两个字,我四叔估计会跳起来,还投靠呢。”阿敛都知道他四叔是个直肠子的人,夏家的败落四叔就直接算到陆家头上,他们兄弟若说投靠陆家,到时还有没有命活着都难说。 “看来我们还是任重而道远啊。”淳歌一挑眉表示兴趣大大的好啊。 瞧着出个的颇有兴趣夏家兄弟一致表示:“怪胎。” “我本性顽皮但绝不是好斗之人,我原是宁静的生活,他们偏要打破,我也不会客气的。”淳歌抬起了下巴,他是自傲的,因为他的内心本就不低于他人。 夏家兄弟自然也是知道淳歌所说的‘他们’是谁,淳歌的改变是为了什么他们都知道。淳歌比他们更苦,他们有淳歌帮助,可淳歌只有自己,在淳歌要走得路上他们帮不上忙,但他们会感恩的,会用他们的行动感激淳歌一生的,无论这次的报仇是否成功,只为淳歌在此时伸出了手。 “淳歌,朱叔你是自有打算,可还在朱叔这的孩子怎么办啊,一时间找不到地方安置啊。”阿流忽然的想到这个即将遇到的问题。 “他们啊,不是在刘伯那和阿敛一起学了点武术吗。”淳歌自然是报告那些可爱的哥哥的动态。 “刘伯又不会一直收留他们。”阿流略带这儿嗔怪,淳歌这话有点不负责啊。 “阿流,你难道没发现,哥哥们都很厉害,都能跟着刘伯练武啊。”淳歌又要开始对阿流的引导了。 “真的真的。”阿敛和狗腿的附和淳歌的话。 “淳歌你还是说了吧,你的打算。”阿流总是落在下风的一个,不过从这时起他会全心全意的信任淳歌,因为淳歌会做的永远比他想到的更多。 “我二伯不是在练兵吗,我特地留下他们,一来能让他们为亲人报仇,二来能给我二伯一批忠心的子弟兵。”淳歌心中还是有三来的,但这三还远着呢,索性就自动过滤掉了。 “他们愿意吗?”阿流小心的问道,淳歌的意思很明白,让那些哥哥去后备战场,可古来征战几人回,这不是送死的间接表达方式吗。 “他们是愿意的,就算他们现在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家仇也永远会成为他们心中的一根刺,久而久之刺得会越来越深,他们同样活不下去,与其接受长久的折磨,倒不如和我们一样无愧于心的活着,就算下一刻送命,起码此时此刻没有后悔。” 第六十九章 惊变 第六十九章惊变 春日的杨柳已经长好,只等着告别的人们将它折去,今天淳歌把院前的柳枝给剪了,因为他们的离别要到了。单淳歌一人来说,他的心情还是挺好的,每个人的愿望都要迈出第一步,他怎能不高兴呢。在他的提议下,朱叔他们在这天摆了一桌‘年夜饭’,为分离而‘庆祝’,并且破天荒的让所有人都挤在院子里吃这顿。 “哥哥们,秋歌知道你们疑惑今儿大伙为何能吃的比平时好。”淳歌端着碗,走向他们的桌下。今日的小宴有两处,一是淳歌朱叔夏家兄弟一桌,二是朱叔院里仅剩的孤儿,他们没有桌子,只是在地上铺了层布,把几个菜放在上面,自己围着坐了一圈,看起来倒也不是拥挤,淳歌几下就逮着空地一屁股坐下,接着说:“原因只有一个,今天是我们离别的日子。” “小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坐在淳歌旁的是叫大力的一个少年,他一边吃一边问,丝毫不为谈话慢下吃的速度,即便这话的内容分外奇怪,可对于他这个离了父母后最好的伙食也只有白馒头的人来说,这顿的吸引力是太大太大了。 “意思,说得就是意思,自今后,你们便不用呆在朱叔这,各自找地方散去吧。”淳歌说的是煞有其事,虽然淳歌早将这伙的今后给安排了,但却从未与他们商量过。淳歌这样并不是独断,而是给了他们一个较为理想的归宿,这帮哥哥不像夏家兄弟有前途,当真只是流民中比较彪悍的人,与其被卖去做个护院,倒不如去从军来的更好。 “散去,去哪儿,我们早就没家了,可都是孤儿啊,幸好朱叔收着,我们才有块地儿睡觉,怎么朱叔不打算将我们安置到别人家了?”大力他们倒是真的停下手上的工作,听淳歌这么说,看样子他们这帮人也要离开了,照淳歌话里的意思,朱叔难道不管他们了,真的让他们再一次自生自灭吗,想想都觉得这样的日子会很可怕。在大力这样的孩子心中,或者说在被朱叔领来的孩子心中,朱叔是恩人,是难得的好人,他不是人贩子,而是乱世中给他们找一处安生地儿的大善人,如今淳歌一言马上就打破他们内心的平静,引起他们的不安更是不用说的。 “朱叔要去京师,来不及为你们找地方。”淳歌的表情那叫一个为难,足以证明淳歌已经有了演技派的潜质,淳歌这番样子绝对能骗倒这伙没有任何心计的少年,只要朱叔他们别再旁边偷笑,事实上淳歌早就禁止朱叔他们在这个时候打扰他,自然这伙孩子就真的信死了淳歌,其实淳歌只不过将这件事稍稍扩大了一点点而已。 “那我们怎么办啊。”果然这群单纯的娃们,没有了主见,正好给了淳歌一个一统思想的机会。 “哥哥们难道就没有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过一丝一毫吗?”淳歌装作挺惊讶的,适当的将这群人领向思考的路口。 “将来,我们能有什么将来,朱叔若是不管我们,唉,我们只有再去流浪了。”大力此言一出,便得了许多的赞同,起码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 “秋歌不是什么聪明人却有一条路子,不知哥哥们是否愿意。”淳歌要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回答,淳歌虽有心但也需他们是真心的愿意去,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淳歌是要他们去军中,当然不能只有自己一头热了,让他们自己判断正是淳歌为计划做的铺垫。 “你先说说。”大力代表其他人回答道。 “投军。”淳歌也并不说废话,直奔主题。 “我们屁点大的娃,谁会要啊。”大力他们一听就觉得这路子行不通,于是有点沮丧。 “有,前东南大将军官毅官大将军,秋歌有幸曾见过这位将军他知人善用,从不以世俗眼光看人,听说他的两个孩子,就同哥哥们一般大小就曾去过军营见过战场,现在官将军在南方练兵,正是投军的好时候。”淳歌如愿以偿的将官二伯搬出来了,只不过,加了点润色,反正在淳歌眼里官二伯是这样的,至于别人眼里的他就不知道了。 “这官将军听起来是挺好的,可他与我们非亲非故的,他就一定会收我们啊?”说实话大力他们比平常人更健壮,若是真的可以投军那真真是极好的,而大力他们听淳歌这么一说也确实有些心动。 “这个嘛,倒是不用担心,淳歌与官将军曾有数面之缘,倘若哥哥们真要去,定能叫你们全部收编。可你们也要考虑清楚,军士是和阎王打交道的,你们若不去,不出意外应可安渡一生,若你们去了,必是以命相搏,你们可要想清楚啊。”淳歌是想他们去,也在之前就有这个打算,但真正到了决定的时候,他还是会以当事人的意愿为决定前提的。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是去了。”出乎淳歌意外的是这些哥哥们竟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可能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淳歌愣了一小会儿,猛然发现自己好像太露骨了吧,随即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就是想把你们弄到军营去,我认识官将军。” 大力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一声嘶吼打断。 “快走。” 第七十章 瘟疫 第七十章瘟疫 “快走。”一声来自院外的嘶吼,惊破了淳歌与哥哥们的离别,这一声饱含痛苦,其中的绝望已经满的要溢出。 能让人发出这样惊呼的只有生命的流失,淳歌如是想到,淳歌他们现在处于朝廷安排流民的几个区域之一,姑且算是我军内部,这样一来就排除山匪来袭,淳歌已是也想不到,这是有什么引起的绝望,但他能肯定一点,这不是捉弄,必是事实。 “哥哥们,看样子是有大事发生,我这有块玉佩,你们拿着它去寻官将军,就说秋歌给的,秋歌如今安好。”说罢淳歌从怀里拿出那日分别乐山偷偷塞进他包袱的玉佩,最后再看一眼,将它递给大力。 “现在就走吗?”大力很是奇怪,淳歌这反应好像他不走似的。 “是,你们马上就走。”淳歌的确不打算离开,他隐隐嗅到这次的事应该不能威胁他的性命,有可能是一个转机,他笼络人心的契机。 “你不走?”大力他们更加惊讶,明摆着这儿不安全,淳歌还要呆着,这不是找死嘛。 “我也没时间解释,大力哥,你要带着哥哥们安全的找到官将军,我这有一些银子你拿着从后门抄小道走,我自有办法保住自己,不用和朱叔他们告别了。”淳歌把银子塞进大力的手中,便朝外边走去。 大力他们见淳歌信心十足,倒也不磨蹭,一行人朝朱叔磕了个头,便直奔后门,眨眼功夫就出去了。 朱叔几个还是很淡定的吃着饭,既没为大力他们的离去而停筷,也没为突发的事故而惊慌,这几个人是一致认为,有淳歌无压力。 话说淳歌出门后真的是大吃一惊,虽说流民区平日里不是特别热闹,可也不至于冷清到这样,像个荒村似的,还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淳歌照着印象里那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只觉得那味道更加重更加烈。一种不安开始慢慢的爬上淳歌的心,知道淳歌看见了方伯躺在地上,眼边发黑,口吐白沫,似有青筋暴起,生机已然全无。 瘟疫,这两个大字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淳歌的脑海里。淳歌是学过医的,他的母亲是医药世家出身,可见医术之高,淳歌说是未曾精学但凭着超高的智商,他的医术也高于一般大夫,此情此景他能给出的解释就是瘟疫。 既然知道了淳歌的第一反应,毋庸置疑是赶紧走,不过不是离开流民区,而是回去找朱叔他们。也就几步的路淳歌走得分外艰难,他不是真正的名医,他也从未想过会遇上这档子的事,凭他一人,纵然他有千般智慧,也抵不过黑白无常,掏不出救命的药方啊。依照现在的情况他定是走不得了,他不禁抬头朝天一笑,低声呢喃。 话说朱叔他们见淳歌回来了,便要迎上去,只见还在门口的淳歌大声喝道:“不许过来。” “怎么了淳歌?”夏之流鲜少见到淳歌如此严肃,不由得问道。 “依我看,咱们这,是,发了瘟疫。”即便淳歌不愿承认,这也是事实啊。 “什么啊。”朱叔三人皆是一惊。 “我方才看到方伯的死状,像极了书中症病发,加之这里的味道,瘟疫是十有八九,我不知瘟疫的病源,也不知我们是否染病,最好是没有啊,否则大力哥他们出去了,可真是罪过啊。”淳歌也是无奈啊,若是他们真的染病,那大力出去后会将病传出去,这病大范围的传播开来,谁还能收拾。 “那你赶快进来啊。”说着夏之流有要朝淳歌走去。 “阿流,我刚见过方伯的尸体,比你们染病的可能性打多了,我不可以进去,就让我在外边吧。”淳歌已有想法,这次真是一场豪赌,既然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成为赌注,那就搏了。 “淳歌,你这是疯了。”阿流自然猜到淳歌的意图,但对淳歌的作为他还是不能瞬间释怀。 “是,我是疯了,就算是死我也要在死前赌一次。”淳歌总算是知道项羽破釜沉舟的决心了,果然他这次来到流民间是没错的。 “命都没了,你还想着这些不成,你赶紧回来,我们也快走。”连朱叔都看不下去了开口叫道,朱叔是觉得他们一帮的人,身体是没出现什么特别的情况,应该是没染病,而淳歌就算是染病,只要他们带淳歌出去,就能治好的。 “朱叔,瘟疫可在人体内潜伏的日子,少则几天,多则个把月,我们不知它是由何传播的,无论是出于那个方面,我们都出不去了。”淳歌早已将此刻的形势考虑清楚了,他不信流民去爆发瘟疫官府会毫无动静,相比此时流民去一定是重兵把守,大力他们能出去已是运气了。 “你……”阿敛还想说些什么,可被一阵脚步声给打断。 只见一对官兵将朱叔他们所在的院子围起,其中领头的看看淳歌,对着里面的朱叔说道:“这个流民去确定是瘟疫,你们都有嫌疑,不可离开此地,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朱叔连忙应道,还想淳歌招着手示意他赶紧进来。 “我见过病人的尸体,不能喝他们待在一起。”淳歌假装没有看见朱叔的小动作。 “那你跟我们走。”那兵头也不多言,说话间就要将淳歌带走。 淳歌乘着间隙对朱叔大声说道:“虽是疑似病人还是要做预防的,记得那滚烫的开水烫一次所有的餐具,烧开白醋浇在院里房里,用黄芪二两、炒白术二两、防风一两,水1盏半,加大枣1枚,煎7分,去滓,切记食后热服,每服3钱。这些药我都有标记,一定要煮来喝啊。” “你懂医。”兵头问道。 “略懂。”淳歌也不瞒着。 “快跟我们走吧。”这次没有官兵像是押犯人一样的准备抓着淳歌,而是颇有礼貌的请着走。 大约是一刻钟,淳歌跟着给官兵来到了一个流民去内较大的园子,园子四周都是官兵,相必这里就是病人的集中营。 “兵大哥,你可知道这次的瘟疫是因何而发啊。”淳歌看着园里的病人都咳得十分厉害,心中便有了几分方向。 “不知道,你不是也懂医嘛,你说说。”那位兵头倒是很友好,丝毫没有要将淳歌关进去的意思。 “我说啊,正二三月,人气在上,瘟疫大作,必先头痛或骨节疼,与伤寒、时气、冒暑、风湿及中酒之人其状皆相类,不过园内人好像更加严重,但疫病大抵由异气所致,唐朝王冰曾说疫与五运六气之变有关,故分金疫、木疫、水疫、火疫、土疫五疫,需应病况而定。”淳歌的实战经验不多,但他的知识量绝对是惊人的。 这不有人就夸他了:“小兄弟年纪不大,见识不浅啊。” ps小陈文里说的防风之类的药,是一种中药叫玉屏风散,小陈的中医养生老师说,这药对流感这类病的预防还是很有效的,这是小陈的温馨提示。 第七十一章 露馅 第七十一章露馅 淳歌一看来人,约是三十余岁,倒还谈不上慈眉善目,可看着就让人觉着亲切,淳歌想着这人应是请来应付瘟疫的大夫,故在行一礼后谦虚道:“先生见笑,小子也就这点微末道行。” “这娃娃奇怪,这半点大小却像个老头似的。”仿佛是觉着淳歌有些拘谨,那大夫便出言调侃。 淳歌一惊,这大夫好像有点怪啊,一般大夫都是不苟言笑,有些还冷言冷语,这人倒好,有了分为老不尊,当然淳歌绝对不会往别人是为了让他不紧张这方面想,他哪有什么不对劲,他确实只是看了许多医书而已,当然当不起那人那句话了,此时面对这句玩笑话也只能笑笑。 “秋大夫,我就是瞅着这孩子懂点医术,才没有马上送他进去。”那个将淳歌带来的兵头带着恭敬回答那位大夫。 “怎么这孩子也染病了不成?”那秋大夫问完便来到淳歌身边,帮他把起脉来。 淳歌见那兵头好像说不清,他只是疑似染病且事他自愿跟来的,找那话似乎他已经染上病是被抓来的,于是淳歌自己就开始解释:“我看见了病死的尸体,想着自己染病的可能性较大,我又诊不出是何种疫病方才跟来的。” “你倒是没事儿。”秋大夫放下淳歌的手,告诉淳歌这个结果。 淳歌一听大喜,他没事儿就说明院里的那几人一定也没事,那么他也可以放下一直高悬这的心,不过他倒是好奇这是否有病是怎么诊出来的:“秋大夫是怎么断定,小子无碍的。” “你的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一息脉搏四或五至,且应指有力,乃是常脉。”秋大夫也是照实回答,淳歌这脉象不仅没病还十分健康呢。 “常脉,我把自个的脉时也是常脉,不过这病不会隐于体内而后发吗?”淳歌在看过方伯的尸体后自己也是把过脉的,但他一无所获他的身体在朱叔那儿被养得极好,但他就怕这玩意会跟他躲着玩。 “不会,初染病的人脉象异于常人你定不会得病的,不过你见到的病尸是何种样子。”秋大夫半个月前就在一处流民去发现这种瘟疫,这病很是奇怪,若是不死能活上许久,若是死片刻便可要命,他至今也没有想出解决之法。 “死状,方伯的死状,眼周发黑,口吐白沫,颈间似有青筋暴起,尸体有臭气,死后便毫无生机像是死去几日似的。”淳歌回忆得很清楚,方伯那样子确是可怕。 “口吐白沫,你确定?”淳歌说得真的很符合得这病死的人,唯独这口吐白沫这项,所以秋大夫才有此一问。 “是啊。”淳歌瞧着秋大夫这反应,方伯的死另有原因? “先前那些人未曾口吐白沫,照你这么说,是这病异变了,你带我去看看。”说话间秋大夫便要拉着淳歌到方伯那儿。 淳歌倒是不信这病已经病变了,若是当真变异他们岂会不得这病呢,那么方伯的死又作何解释,问题想藤蔓一样将淳歌缠得很牢,淳歌不动也不说就这么站着呆想。一心要走的秋大夫感觉拉不动淳歌这才回头,见淳歌若有所思,转念一想也就不打扰了。 呆滞许久的淳歌忽然一叫:“我记起来了,方伯有心疾,想是发病是心疾也发作,这才口吐白沫,怪不得他房内的味儿这么奇怪,现在想想可不就是他平日里吃的药混上他身上的味。” “你的判断我倒是相信,那我们就不去看了,你随我进入那园子,你可愿意?”秋大夫从淳歌的分析中可以知道淳歌对病症的把握是准确的,那么他就没有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上面,而且从刚才他为淳歌把脉是他发现了一个秘密,他能强忍到此刻已是不容易。 “愿意。“淳歌自是不是道秋大夫的打算,他来这本来就是为了进去,既然秋大夫叫他了,他岂有不去之理。 得到淳歌回答的秋大夫和那兵头交代了几句便和淳歌一道进了园子。 刚进园子秋大夫就把淳歌拉到了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小兄弟,咱么先不急着看病,我有事和你聊聊。” “您说。”淳歌以为这位大叔是要告诉他一些注意事项,倒也不怎么在意他的表情,也没往细了想。 “你叫什么?”秋大夫是打定主意要将淳歌看透。 “秋歌。”淳歌随意答道。 “你是男孩儿?”秋大夫试探问道。 秋大夫这么一问淳歌精神刹那间就回来了,他母亲交给他的一套独门方法能隐住他真是的性别,他母亲说这法子是她家传的,一般人绝对不知道。这大夫竟会问起这事儿,说明他发现了。淳歌看着秋大夫,猛然想起,这个大夫他姓秋,而且那兵头的样儿明显说明此人身份非凡,若是这秋大夫是他母亲家中之人,医学世家出来的大夫,这一切便清晰了。 “你既把出来了,又何必问呢?”淳歌也不惊慌,这人能将他叫到这来就说明并无恶意。 “看来你也是我秋家之人,怎会呆在流民区?”秋大夫不解,秋家是个大家族而淳歌又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可能会呆在这种地方啊,而且淳歌这年纪绝对不会是被派来看病的,秋大夫如是想道。 “我母亲是秋家人,照理说我和秋家只是素未蒙面亲戚,至于我为何呆在流民区,这事儿我不想说。”淳歌的话里有一丝冷淡,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淳歌的母亲同淳歌的父亲一样都被家族赶出来了,因为这事儿淳歌母亲连自己的姓名也不敢同人说心中十分委屈。 “瞧你这话,好像不太喜欢我们秋家啊。”秋大夫自然听出了淳歌话中的别样,奈何他真的不认识这孩子,也无从知道。 “作为被秋家赶出之人的孩子,你觉得我会喜欢秋家?”淳歌似有深意地反问道。 “你,你是官鹏的女儿!” 第七十二章 认亲 第七十二章认亲 “你,你是官鹏的女儿!”秋大夫仿佛是见鬼了,他们秋家唯一赶出家门的就是他的小妹,而他小妹嫁的就是当世大儒官鹏。 “怎么,你很惊讶?”淳歌不解,就算他是官鹏的女儿,那秋大夫何必像见鬼? “当年小妹离家之时已服绝子丸,怎能生出你,可是秋家的隐性之法只能用于秋家人。”秋大夫当年是亲眼见他小妹吃下那药,要也是他爹亲自配的不可能出错啊。 “绝子丸。”淳歌哂笑道:“你们倒是用心啊。”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淳歌的态度是秋大夫很不满,先不论尊卑且说淳歌字自知道自己是秋家人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秋家祖训,不得与权势之家来往,违者必禁其一生。小妹家的可是官鹏啊,秋家没禁她还成全她已是极限了。” 淳歌瞧着秋大夫那样也不像说假的,细细想来他母亲是遗憾被逐出家门,可却不曾怨过,这次倒是自己情绪化了:“秋大夫,淳歌得罪了。” 见淳歌赔礼,那秋大夫也不多做纠缠:“你也不知道,没事儿。” 淳歌却是意外,秋大夫是个大度之人而自己反显得小气。这是一种什么情绪呢,淳歌开始思考。当人在面对反感许久的事上面,很容易泄露真实的想法。淳歌因为母亲所以不喜欢秋家,因而带出了很多的情绪,而这些情绪是建立在自己的主观臆断上,这样一来判断就会错。就秋家对他母亲的惩罚怕是最轻的,想必淳歌母亲心里明白这才对被逐出家门耿耿于怀,可淳歌的理解却是他母亲与父亲因爱而合,却因此被逐出,他母亲是因为不甘,淳歌此时才知道自己错了。原来他不懂得真心,真心待你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已经将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就如母亲曾仗打淳歌只因为淳歌的顽劣成性,淳歌起先觉得他的母亲过分了,他只是爱玩,也未有大错,可经他父亲一说淳歌这才知道他的母亲是怕慈母多败儿,这才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这就是真意相待对你很好的人。而假意相待的人,他的出发点就是无限扩大你的痛苦,赵贤就是这类人。淳歌悟了,真真是人心隔肚皮,可路遥知马力日久总会见人心的,与其一开始就将态度表明倒不如在适当的时机,适当的地点,适当的撕破脸皮才能出其不意,胜算更大。 “秋大夫,您虽不计较,但淳歌真真是对不住,只愿接下来的日子里淳歌能助您一臂之力。”淳歌想通了自然就恢复到初见时的样子。 秋大夫瞅着淳歌又变回去了,就也不多想:“你叫淳歌啊。” “是。”淳歌已经完全变为一个小辈,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那你为什么要扮作男孩啊。”这个问题字秋大夫帮淳歌把脉时就一直在秋大夫的脑海里打转。 “淳歌自是有不得已的理由,还望秋大夫能为淳歌保密勿将此时告知第三人。”淳歌随着请求深行鞠躬礼。 秋大夫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一会儿才说道:“若有人问起,我酌情而定,你看如何。” 秋大夫的这个回答显然不是淳歌要的,不过淳歌也不多嘱咐,只是最后为难似的说了一句:“我也不好为难秋大夫,只是此时事关淳歌生死,只求秋大夫慎之。” 若是此时面对淳歌的是林洎那样的官场中人,就算是官大爷,也能看出淳歌这是以退为进。果然秋大夫心中更加倾向于帮淳歌保密,甚至有瞒着秋老太爷的念头,淳歌看似不敢左右秋大夫其实淳歌这招退一步海阔天空已经达到实效了。 “你若不让我说,那你就是个男娃子。”秋大夫回答得很郑重。 “多谢。”淳歌这句谢是真心的,他虽耍了些手段但前提是护着自己,谁也说不得他,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淳歌仍是以真意待人的。 “我应该的,对了你爹娘呢?”这会儿秋大夫才想起淳歌是孤身一人。 “已故去许久。”淳歌的眉间有一份追忆,淳歌早已改变自己的父母的怀念,太正常反会显得不正常,倒不如催了他的心。 “孩子,难道这些年你一人流落在外?”秋大夫看着淳歌的眼神带上了怜惜,找他的想象,淳歌一个孩子一人在世上无父也无母,父家归不得,母家去不了,最后只能和这帮流民一起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不得不感叹秋大夫的想象力,不过淳歌仍未秋大夫能关心自己而高兴,原来秋家和官家一样不是都排斥自己的,原来只要他想他还是能有根的,等将来一切结束他还有机会找个地方叶落给根的。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就哭了。”秋大夫手忙脚乱的帮淳歌擦着眼泪。 是的,这是淳歌在经过青山一事后第一次让泪流出眼眶,许是命运可怜他,能让他在意外中遇见一个亲人,让他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他的命里,不是只有恨,还有许多爱,官二伯一家的,甚至是刚见的秋大夫。 “淳歌是高兴,这命里还有惊喜。”淳歌抹着眼泪笑着说。 “你这孩子说的,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苦。”淳歌的泪止了反倒是秋大夫自个想着淳歌的遭遇掉起泪来。 愣了,淳歌瞬间因为秋大夫的感性被风化了,七尺男儿啊,搁这流起泪来,那架势可比淳歌这个当事人更苦,貌似淳歌也没说自个是为日子过得苦而有泪,好吧淳歌等了一会儿,很肯定秋大夫是不会主动停了,也罢那他就费些口舌:“我这些年不苦,我二伯还是很疼我的,只是我见二伯近来为练兵之事而烦躁,便偷溜出来,为他探探行情。” 不知为什么,淳歌不想说全说真话,倒不是信不过秋大夫,而是不想秋大夫为他担心,况且也不都是假话嘛。 “你待你二伯真好。”秋大夫小小的羡慕了一下。 “我也会待你那么好的。”淳歌在合适的时候添了句甜言。 “真的?”秋大夫反问 “是啊是啊,秋大夫我们还是赶紧看病吧。”淳歌算是明白了他母亲为何为偶尔极品一下,感情这东西还是基因遗传。 “是大舅,大舅。”秋大舅在得到承认后自然是马上申请福利喽。 “是,是,大舅,大舅。好大舅赶紧的……” 第七十三章 方姨 第七十三章方姨 “秋大夫,怎么样了。”正被秋大舅把脉的中年妇人,算是染病人中较轻的,可此刻她还是十分担忧。 秋大舅故意驱散他不自觉皱起的眉头,换上一副大喜的样子:“你自个好好休息,配上我的药,不会不好的。” 那妇人一听,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领了药心满意足的回了。 秋大舅诊病期间淳歌是比柱子还要安静,自己默默地在一旁配药,秋大舅就当他是在学习也不出言打扰,这会见病人都回了,才开口问道:“你觉得这次疫病如何。” “我不看病人光看你就知道,这次的病情不容小觑。”淳歌的观察已是如火纯青,秋大舅在诊脉过程中皱了几次眉淳歌是一清二楚,秋大舅对病人说得只是安慰,怕是现在仍找不出什么好药。 “跟你爹一个德行。”秋大舅是见过官鹏的,淳歌说话的语气和官鹏是如出一辙。 “那当然,大舅可又什么计划?”淳歌知道秋大舅是想舒缓一下气氛,可这时谁又能真的开心起来呢。 “看来我得再回去查查书,看看书上有什么好方法。”这次疫病的棘手,有点超出秋大舅的想像,现在他也是毫无头绪,只能寄托前人能给他指引方向。 “一来一回,颇为费时,我倒是能将一些关于疫病的古籍背出来。”淳歌的记忆力是相当可观的,虽还不能号称过目不忘但也相差无几,尤其是他母亲生前常将一些医学古籍默出供他学习,他的阅读量自是惊人。 “倒忘了小妹当年是本活书,你怎会差,也好咱么就一点一点背吧。”秋大舅还是很羡慕淳歌以及他母亲的记忆,他就不行。 “我曾记得瘟疫最初的记载是在《周礼·天官·冢宰》,里面说‘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疾。’此疠疾应指瘟疫,而《吕氏春秋·季春纪》也说‘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可见疫病存于四时,其因可是时令之气不正。《黄帝内经》的《素问》中亦指出‘五疫之至,皆向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避其毒气’此乃刺法论,本能病亦有提出‘厥阴不退位,即大风早举,时雨不降,湿令不化,民病温疫,疵废。风生,民病皆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咽喉干引饮。’,倒是与此次疫病颇为相像,其因亦可归为时气不正,可解病之法纯属瞎扯,正气于心便可避病,那还要大夫作甚。”淳歌一口气说出了好几本著作,外加自己的分析。 秋大舅被淳歌彪悍的说法雷到,不禁偷笑:“你接着说,接着说啊。” “张仲景《伤寒杂病论》的序言曾记录‘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公元196年)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我们的病况到还没到那种程度。陈王的《说疫气》里到甚是新奇‘建安二十二年(公元217年),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或以为:疫者,鬼神所作。夫罹此者,悉被褐茹藿之子,荆室蓬户之人耳!若夫殿处鼎食之家,重貂累蓐之门,若是者鲜焉。此乃阴阳失位,寒暑错时,是故生疫,而愚民悬符厌之,亦可笑也。’,我觉得此言得之,亦与此次相似。”淳歌本想接着再说的,可看见秋大舅一副痴痴的傻样,什么想说的欲望都瞬间熄灭了:“大舅,你能不能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啊。” 其实秋大舅有在听,只不过他忍不住小小的骄傲一把,他秋家虽然没了他小妹可小妹的女儿相较与她丝毫不逊啊,只是可惜了他年青的小妹,想到这秋大舅的心就开始抽痛,但瞧见淳歌他又硬生生将悲伤压下去,淳歌好不容易走出伤痛他不能揭开伤口,于是他裂开嘴笑着安抚淳歌:“你说的又没错,我差个什么劲啊,是吧。” “大舅,我们光理论是不行的,与其寄希望与渺茫的古方,到不如在好好看看病人,试试药,你觉得呢?”淳歌突然觉得,书上的永远是书上的,就算他全背出来又怎么样,还是找不到对症的药啊。 秋大舅本来准备回答的,不过一个流民匆匆冲进房内:“大夫,有人发疯了,有人发疯了。” “什么?”淳歌与秋大舅一齐站起,惊呼。 “是啊,是啊,那位娘子披头散发的,很是可怕,比我们都可怕啊。”那流民显然是想起那位娘子了,浑身还颤栗着。 “快带我去。”秋大舅二话不说拉着淳歌就跟那流民去了。 淳歌与秋大舅一会儿就被带到那人住的地方,周围已经有许多人围着了。 “快快散开。”秋大舅赶紧疏散人群,虽说这里的人都已染病或有染病的嫌疑,但这么聚着在这个时候是极不好的。 听大夫叫他们散开,那些流民有不敢不听,急急散开,只不过有个妇人犹豫了一会儿才走到秋大舅跟前,带着一脸诚恳,几近哀求道:“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方姑娘,她不容易啊。”说罢才揣着担忧离开。 秋大舅见人已走完,便领着淳歌从窗户里观察。那人的身形是偏弱小的,方才那人说是个姑娘,相比年龄不大,但她披头散发还真将淳歌他们视线都挡光了,在看一地碎片,说明了这姑娘的力气还是有的,不是要死的样子,难道真的是发疯了。 “方姑娘,我是外来的大夫,你可否看门,让在下给你看病啊。”秋大舅拎不清这方姑娘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只能小心再小心的问着。 “走,你们都走开,我不会让你们看笑话的,走,走。”又是一阵乱砸啊。 秋大舅无奈了,怎么是个这么难搞的病人啊,当他还在思索该怎样应对是,淳歌已然出手。 “方姨,我是新来的,他们说只有你这能让我住了,你能不能开门让我进去,我好累啊。” 第七十四章 天下第一行首 第七十四章天下第一行首 “方姨,我是新来的,他们说只有你这能让我住了,你能不能开门让我进去,我好累啊。”淳歌撒着娇,用孩子独有的嗓音,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累极了的小孩子。 秋大舅不解地望着淳歌,他几乎都忘了淳歌是个孩子,也对淳歌的智商以及他的应变能力总会让人忽略他的年纪,可他这会儿的这个样子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那方姑娘会理他不成。 就在秋大舅的不可思议之下,那个方姑娘的门就这么开了,但她并没有露出脸来只是用手示意让淳歌进门,而淳歌也不犹豫,给了秋大舅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进了,秋大舅还不懂淳歌那一眼的意思正准备进去时,方姑娘就将门重重的关上了,这是秋大舅才明白原来淳歌早就料到了,于是也就安心的就在门外等着。 话说淳歌进门还真是吓了一跳,这房间是怎么乱怎么来啊,能搁着脚就不错了,真是不知道这个方姑娘是怀着怎样的心才能让淳歌进来,不过即便如此淳歌还是既来则安。 “方姨,秋歌应该可以这么叫您吧。”淳歌一脸天真,就像个要糖的孩子。 “你,你就不怕我吗?”方姨虽遮住了脸可语句中的无助,淳歌可以想象得到。 “怕什么?”淳歌故意问道。 “我这个鬼样子,你就不会怕,你一个孩子?”方姨的话里满是沧桑,似乎连她自己都怕了自己。 “样子,谁能一直有个好样子呢,这样的年代,谁不是一脸面容,一身伤,心都千疮百孔了,再风光又能如何呢?”淳歌似是被方姨感染,他也是一个鬼样子,即便外在的一切挡得再好,他心中也自知的。 “你不是个简单的孩子。”方姨撩开了自己的头发,露出一张较好的面框,只不过脸上有些红点和筋脉,但依稀还是能看出她的容貌曾是倾城。 “你也不是个简单的流民。”既然方姨都现出真面,淳歌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我从未说过我是流民。”方姨缓步移到淳歌身旁,轻轻地跪坐下来。 淳歌倒是一惊,这方姨的气度是有的,想必先前的失态,是出于慌恐,如今冷静了,自是恢复如常。不过她的礼仪,不似大家闺秀,却又更甚一筹,这种人,淳歌从未遇过。可淳歌已经猜到:“您姓方,秋歌听说五年前天下第一行首,莫名失踪,恰巧她名唤方眉。” 淳歌的大胆猜测是方姨彻底服了这孩子:“你是哪家的孩子,竟能猜出我。” 方姨的承认是淳歌意料之中的,她既独居于民间想是他人多半都不会知道,她竟会是那个名动天下的舞者,那位具有传奇经历的青楼女子,竟会甘于贫苦。 “官鹏家的,小子名唤淳歌,在此地,您可叫我秋歌。”淳歌不会刻意隐瞒他的身份,因为他的原则是别人真心相待,他绝不假意相迎。方姨能干脆地认了自己的身份,就已经说明她是真心的,淳歌自然不会作假。 “你倒也有身份。”方姨一笑。 “算有吧。”淳歌回以一笑。 “你也会和你爹一样为官?”方姨忽然将话题转到淳歌身上。 “会的。”淳歌答得很肯定,他的回答里不会有什么终有一日这类的词,能就能,不能就不能,其实淳歌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愿意听听我的建议吗?”方姨如天籁的声音传进了淳歌的耳中。 “小子,万幸。”淳歌所说就如他的心情,真真是运气,一个天下间最拔尖的行首,在青楼中混迹多年的人岂会没有几斤实力,与淳歌而言达者皆可为师,不论身份不论贵贱。 方姨向淳歌投去赞赏的一眼,这个孩子果然不一般,若是普通世家之子,听她一个青楼女说给个建议,大多会拂袖而去,就算她是天下第一也不例外,可这个孩子他愿意放下身段,用最卑微的心去学习一切,这样的人若不成功,当真是天理不容啊。 “你可想过如何为官,如何不为官?”方姨并没有直接提出意见,而是给淳歌一个适当的思考空间。 “为官,为平东南之乱,覆那林氏之相,不为官,则嬉于山野。”淳歌说的只是终极目标,他要为官,他誓平东南,必反林相,就算最后死于此路他也在所不惜,至于不为官,他未曾想过,也不去想,因为现在他还没资格。 “你既能这么回答,必是胸中自有天地,我也不好插什么,只想同你说一句,我年轻时就是只想好了怎样在最烂漫的年华里挥霍,却忘了怎样忍受在孤独里绝望,才会落得这般下场。愿你以我为鉴吧。”方姨语毕剩下的却只有叹息,深深的叹息。 “我会的,方姨。”淳歌起身行了个大礼,这是这位传奇女子用她的悲惨凝成的一句话,它不仅是话更是她的一生,这样的善意淳歌怎能不感激呢。 “你坐下。”方姨将淳歌拉到身边,她一生有过荣华富贵,到如今只有孤身一人,她没有孩子,倘若她当年肯舍弃一切,那么今日应是另一番景象,或许她也能有像淳歌一样大小的孩子,或许…… “有人告诉我,你当年的艳名简直是前无古人,可你为何会到此。”这方大美女还是他的书叔和他说的,他那叔形容时,是一脸的向往啊。 “我当年一心争个高低,天真的以为,就算是个青楼女子,只要我做到拔尖,就能出人头地,为此我辜负了他。可当我真的成功了,我才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我仍在风尘,还是青楼女,我本想去寻他,谁知他早已故去多年,因思念成疾,为我而亡,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富贵。”说着方姨就想到那个倔强的男子,他曾发誓此生非她不娶,最后他用他的生命去实践,终是她负了他:“我如今又成了这个摸样,到了地下,他还会认得我吗。” 看着那个一直垂泪的女人,淳歌只能叹一句:“人生若只如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第七十五章 方姨之死 第七十五章方姨之死 “大舅,方姨怎么样了。”淳歌坐在床边,看着秋大夫给方姨把脉,眉头始终皱着,很是担心。 “这病不好说啊。”秋大舅行医多年,自然是把出了方姨的脉象,已是强弩之末,回光返照之象,只是当着病人的面不好说。 淳歌瞧着秋大舅,要说不说的,也不顾秋大舅正在诊脉,一把抓过还在秋大舅手中的方姨的右手,自个把起脉来。可谓是,不把不知道一把吓一跳。又是在世不久,淳歌发现自从父母走后,生离死别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他连心都麻木了,他就用没有表情的脸对着方姨说:“你快解脱了。” “淳歌,你怎么能这么说。”秋大舅怒斥,对一个医者来说,他们要给病患的是希望,而不是宣告不久后的死亡。 “秋大夫,你别怪淳歌,他懂我。”方姨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初见的孩子,难得知己。 “方姑娘,你不求生?”秋大舅惊讶了,他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无不求生,而这个曾名动一时的女人在言语间流露出的竟是求死。 “生死我不在乎,只求秋大夫治好我的脸,让我走的体体面面,能让他一眼就能认出我。”方姨说得哽咽,她命早就该绝了,苟延至今已是痛苦,若早知今日会遭逢此祸,她早就自行了断了。 “你这是”秋大舅看着方姨那个人在魂不在的样子,也说不出什么了,情字最难懂啊:“我尽力而为。” “多谢。”方姨似是很累,合上眼向秋大舅道谢,只是眼角滑落的泪告诉他们,她并未睡着而是沉浸在回忆中。 秋大舅见方姨好歹是合上眼,也算是休息了,便将淳歌叫到一旁,吩咐了些须得注意的,便去给方姨制药了。 “淳歌你大舅走了。”方姨闭着眼问道。 “嗯,大舅走了,方姨不休息?”淳歌重新回到方姨的床边坐着。 “过不久就永远休息了,不差这会儿,你跟我说说话吧。”方姨睁开眼睛,呆着笑意看着淳歌。 “行啊,方姨想跟我说什么呢。”淳歌轻轻握住方姨的手似是要将他的力量传递过去。 “我喜欢跳舞,七岁进坊我为梦想而舞,十三岁出道,我为成名而舞,这几年我未曾舞过一次,我在想我还能为什么而舞,现在临去了,我倒是想真真正正的为自己舞一场。”说着方姨就要坐起来。 淳歌自是赶紧扶着:“方姨,你要拿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那个箱子里,有件红色的舞衣,我想再看看。”方姨一直指着墙角的一个箱子。 淳歌将方姨安置好,把墙角的箱子拉过来了,这箱子挺重的,幸好他从前拉过把车,一般孩子还真没这气力。淳歌刚想开口说什么,只见方姨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自个下床,来到淳歌身旁可眼睛却死死盯着箱子,淳歌见状索性就把箱子打开了。这已开可真是亮瞎他的眼啊,鲜红欲滴的舞衣上有几个金做的发饰,真真是栩栩如生啊。淳歌悄悄的瞄了方姨一眼,见她无悲有喜,傻傻的笑着。 “方姨可想再穿一次,再舞一次。”淳歌问道。 “想。”方姨毫不犹豫地回答。 “淳歌帮您。”淳歌也是个行动派,说话间就替方姨更衣了。 很快,很快,一代美人的风韵总算是重出人间了。 “淳歌,好看吗?”方姨问得很紧张。 淳歌只答了四个字:“绝代风华。” “你这孩子尽胡说,我都成这样了,哪来的风华。”方姨嗔怪了淳歌一眼。 可淳歌却坦荡地朝她说道:“淳歌看的不是容貌,而是气韵。” 方姨一笑,真真扫尽了一地的悲伤:“淳歌,你唱首曲子吧。” “嗯。”若在平时淳歌一定不会唱,可此刻他却不会拒绝。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淳歌唱的好,方姨舞得绝,可惜没有看客,倒也成了梅一般孤芳自赏。 “淳歌,你能帮我一个忙吗。”一曲已终,方姨在也没有站着的力量了,只得让淳歌扶着。 “您说。”淳歌的话里分不出悲喜。 “我知道你过目不忘,求你一定帮我找个有缘人,传下去。”方姨拉着淳歌的小手,一脸恳切。 “您的舞,淳歌记着了,若是找不到人,淳歌便自己学,定不让您的心血断在淳歌这儿。”淳歌反握住方姨的手,示意她放心。 “你啊。”方姨还是被淳歌都笑,只不过笑得苍白。 “淳歌不曾玩笑,淳歌本也是女子,如今又记着了,怎能学不会?”淳歌有一个预感,方姨的生命将会逝去,如同那些本该逝去的一样。 “那我就放心了。”方姨先是欣慰,可随后又叹起气来:“我怕是等不到秋大夫了,他会不会认不得我啊。” 此时的方姨哪是一个历经世事的人啊,只不过是一个期盼情郎的少女,但淳歌未曾经过情事有能怎么安慰呢,想了一会淳歌才慢慢说道:“他看中的是你方眉,即便你轮回千万世,你们依然会相知相爱,这与容貌又有什么关系呢,方姨尽管放心。” 听了淳歌的回答,仿佛是给方姨壮了胆子,她渐渐地看向远方,呆了。 淳歌知道身边的里去寻她迟到了许多年的幸福了,这次淳歌没有痛,淳歌不会再痛了。 秋大舅一回来就看到,淳歌扶着方姨,而方姨呆呆的望着远方,他知道,他来迟了,所有的情绪皆化为一句:“淳歌将她火葬吧。” 两个时辰后 淳歌站在火前,看着烈火中的容颜,他想着,人这一生,会遇到许多人,或是白首如新,或是接盖如故,但终究逃不过离别,可能离别也会是一番机遇,正如淳歌手中的那张方姨离去前留下的纸,正是淳歌同秋叶楼的际遇。 一切都在继续…… 第七十六章 出发 第七十六章出发 “淳歌,你还是准备和我一起将这里的人治好?”秋大舅一边写药方一边问着正在磨药的淳歌。 “我在想,我来到这儿的初衷是什么。”淳歌这样是典型的心不在焉。 “是什么?”秋大舅接着他的话问道。 “拉拢人心,为自己创造人脉。”淳歌毫不隐瞒的回答,他原本的目的,只是这个目的好像随着方姨的离去,变得有些模糊。 “现在呢?”秋大舅从未将淳歌的心智视为一个孩子,但未曾想淳歌的每一步竟是早已安排好的。 “没有找着我预定的轨迹,却达到了比预期更好的效果,那么我所得的尽是好气运,这让我质疑自己的实力。”其实得到方姨的一切并未让淳歌高兴,这些和淳歌都无关啊,他只不过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前人一打下的基础。 秋大舅觉得淳歌这话很是奇怪:“运气不是实力的一种吗,倘若你未曾发现方姑娘又怎会得到,你只是顺势的把握住机遇,这种本事也是别人学不来的。” 淳歌听了这话,直直的就瞪大了眼:“对啊,原来我这么厉害,真是太了不起了。” “呃”秋大舅表示他无语。 “大舅,我要的已经有了,我可以回去了。”淳歌说出口的话,让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可他这也是把最真实的自己放在台面上让秋大舅了解,因为他有事相求。 “你倒也直爽。”秋大舅看了淳歌一眼,还是夸了句。 “大舅,淳歌有一事想问你一下。”淳歌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婉转一点开口。 “说吧。”秋大舅也停止了他的书写,专心听淳歌的。 “我知道秋家,是医界的泰山北斗,不知与朝廷是否有联系。”淳歌的心随着这句话终是暗下了,他还是自私了,为了一己私仇想将秋家拉进争斗中啊,或许这就是最最原本的他吧,一个自私到极致的人。 秋大舅颇有深意地瞧着淳歌,久久不曾开口,当他在淳歌的脸上看见了愧疚,以及纠结后,他还是回答了:“自然是有的,不过帮不了你多少。” “多谢大舅。”淳歌当下就行了一个跪拜大礼,淳歌是真心的感恩啊,他与他大舅相识不久,又只是表亲,加之他母亲故去,素无往来,可他大舅竟然肯帮他,即便只是尽绵薄之力,也值得淳歌感恩戴德。 “你啊,我就只要你答应我一点,绝对不要被仇恨蒙住双眼,去做伤天害理之事,你可能做到。”秋大舅也不急着拉起淳歌,这架势是非要淳歌给个保证。 “大舅,淳歌虽不是善类,但原则还是有的,伤天害理的是淳歌还是做不出的。”淳歌的回答可谓是信誓旦旦,绝无一丝违心。 “那你起吧。”秋大舅也没表现出什么不信,但他也不是全信,只求淳歌别让他失望,那么他就赌这一把。 “不大舅,淳歌这事还是跪着说,淳歌准备过会儿就离开此地,特此为淳歌的自私向大舅请罪。”又是一个重重的响头。 秋大舅这次是亲自去将淳歌拉起,硬生生地把他按到椅子上:“你啊,我也不求你能帮我什么,你尽管放心的去,等明天最迟后天秋家就会派人来的,你不用担心。” “嗯,淳歌知道了。”淳歌揉揉发疼的膝盖,很是无奈,他本不是一个愿意下跪的人,可这人情恰恰又是他必会欠下的,这时的他什么都没有,他只能真心的感激,就只为了秋大舅给的一个机会,无论是否有用,他都会珍之重之的。 一个时辰后 “淳歌你终于回来了。”朱叔三人间淳歌背着包袱安然无恙的回来皆是发出感叹。 “回来了。”淳歌给自己找了块地儿坐着,看着熟悉的院子,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此刻他倒是能理解那些一夜白头之人,他又成长了。 “淳歌,跟着去了,怎么样啊?”夏之敛用手指轻轻地戳着淳歌。 “有许多事啊。” 淳歌放下包袱,与朱叔三人聊起了他在哪园子里发生的种种事,与秋大舅相认,看着一代奇女子的消亡,等等,但他没有告诉他们他得到了什么。或许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太多,也或许淳歌是在为他们铺一条回路,这答案也只有淳歌自己知道啊。 “淳歌,那你是打算出发了。”夏之流问道。 “不是打算,是马上要出发了。”淳歌一下就握住夏之流的手,他也激动啊,潜伏了那么久,这第一步终于要满出去了,目的地终于不再那么遥远了。 “我们去收拾。”夏之流拉起夏之敛,用他们嘴快的速度奔进房中去收拾。 “朱叔,你一人往京中去,要格外小心,顺其自然不需要多做什么,淳歌希望当我到达京都时,能看到一个更加健康的朱叔。”淳歌对朱叔同样是怀着一种几乎愧疚的心理,毕竟人家生活得好好的,他却让人望不该去的地方去,过一种从未接触的新生活。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能有什么问题,倒是你,三个孩子才是真的要格外小心。”朱叔一人闯荡也习惯了,只是他放心不下这三个孩子,即使淳歌非同凡响,在朱叔眼里仍是个孩子,他怎能安心,何谈放心。 “淳歌自有办法,定叫别人欺负不到我们头上。”淳歌对自己一行的安全还是有信心的,小命对现在的他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我信。”朱叔盯着淳歌那张自信的脸,将它印在心上便也去整理行囊了。 不久,真的不久,方才还在一起的四人就将这本来就冷清的院子彻底给空出来了。北上的北上,南行的南行,终是分别了。他们彼此都朝着心中的理念前行,朱叔不再流民中的好好人贩子,淳歌不再是寄居的小秋歌,夏之流与夏之敛也不再是那俩逃命的无家之人,命运在此时此刻已然展开大网,网尽了所有,网尽了未知…… 第七十七章 保镖 第七十七章保镖 “淳歌,我们要帮那些人?”夏之流看着远处那一群浑身是血的凶神恶煞,一脸不确定的问淳歌。 淳歌眼珠一转,嘴角翘起一个微小的角度,这样一看这人是没有一丝连夜赶路的疲惫:“自然,你们在这等我。” 说罢淳歌就朝着那伙身份不明的剽形大汉走去,每一步都迈得极稳,脸上的笑意更甚。 眼见淳歌的靠近,那伙人皆是握住刀柄,即使看清了淳歌只是个孩子,他们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见此淳歌更是得意,不知是他好运还是他运好,这伙人正是他所需要的。 “各位大哥,在下秋歌途径此地,兄弟三人欲往陆庄,哪知不知去路,往各位相告。”淳歌行了一个抱拳礼,倒给他增了分江湖气。 “这位小兄弟,好胆识,只可惜我等也不知啊。”那伙人中一个看似领头的笑着回答淳歌,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此时鲜血满身,这笑也显得格外瘆人。 “各位哥哥,不知你们意欲何往啊。”淳歌却没有立刻回头,倒是坐下很和他们套起近乎。 “与你何干。”那位领头人身旁的一位大汉,抢先回道。 淳歌见那领头人也没说什么,便知道那人也是这个想法:“出门在外,四海皆兄弟嘛。” “哼,我们可没有像你这般书生气的兄弟。”还是那位大汉,不过这次他的语气更加不善。 “既然这样,我也不打哑谜,我们兄弟三人独行在这混乱之地,性命总归不安全,想请你们护我们一程。”淳歌没了先前的客气,也没有商量的态度,好似笃定这伙人一定会答应一样。 “我们凭什么答应。”这次是那领头人回的话,他倒是没立刻因淳歌的态度而发怒。 “一群亡命之徒,后有追兵,前无去路,恰好又身受重伤,为什么不答应。”淳歌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说得那叫一个漫不经心。 “哗”一把大刀立马就立在淳歌的颈间,淳歌本人毫无表情,可远处的夏家兄弟吓得是冷汗直冒。 “我远处那俩兄弟,其中一人底子极好,让他走上个一天半夜的绝无问题,另一人,画工极佳,任何东西只消看的一眼便能画的栩栩如生,独我最没用,你们要动手及快点省得我一直拖累他们,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准备,一生亡命,世人皆识。”淳歌的双手一直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打,一副我不怕的样儿。 “大龙,放下刀。”那领头人听完淳歌的话,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那个叫大龙的就是方才的大汉,听到老大有令也只能放下大刀,回去养着。 “依在下看,这位小哥才是三人中最厉害的,只不过几句话,我们就进也不行,退也不行了,在下金默。”那金默摇着头是一脸的无奈啊。 “金大哥的意思是答应了。”淳歌朝夏家兄弟招手示意他们来金默这边。 “小哥就不怕,等你们人到齐了,我便一不做二不休。”金默瞬间爆发出一股杀气,似乎真的要杀人。 “呵呵”面对威胁淳歌一笑:“我们三人与你们同行,是绝佳的保障啊,既可为你们的身份掩护,又有时间让你们养伤,这样的好处你们不捡,真就是大傻子了。” “小小年纪,你竟这般,我金默算是服了。”那个金默一转脸是一个劲的,我很佩服你,也真是个奇葩啊。 不过淳歌也松了口气,谁说淳歌不想让他们去自己那个地休息啊,只不过这样真刀真枪的把命系在腰上的活,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他现在估计还起不来呢,腿早在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吓麻了,真心起不来啊,看来这种事他还得多做做,等到习惯了,他才能帅气的站起来,带起一大片云彩。 等到夏家兄弟以来,两方人也算是正是合作见面了。淳歌这边只有他们仨,而金默这边呢有十几个人吧,互相介绍以后大家也就开始休息了。 三更夜里 “金大哥深夜不眠,赏月?”淳歌走到在一旁抬头望天的金默身旁,打趣道。 “我可不是什么雅人,怎会赏月呢。”金默略带颓废的自嘲道。 “非也,我瞧着金大哥谈吐不是一般莽夫,冒昧问一句,金大哥到底是何许人也?”淳歌拉了拉金默,表示仰着头说话很累,同邀他坐下。 金默也不磨叽,就和淳歌面对面坐着:“说来惭愧,在下倒也有功名,只可惜家境贫寒,为那几两银子,替人受了牢狱之苦,哪知那人竟诳我,这几年的牢狱变成了死刑,我那多病的老母听闻当场就去了,我一怒之下便杀出囚牢,哪知牢中之人大多与我境况相似,大伙就这么破牢而出了,这不世上就多了我们这伙人。” “乘着东南之乱打劫的人可真多啊。”淳歌讽刺地哂笑,乱世的官油水还真是多啊,连死刑都敢染指了。 “不知小哥有是何家底啊?”金默想着自己都摊牌了,这淳歌的嘴里也该吐些什么吧,于是就这么问了。 “我的家底现在你知道了也没用,不过你若是愿意跟着我,倒是极有可能将这帮兄弟带回正道上,不必躲藏。”淳歌故作神秘一笑。 起初金默听淳歌还是藏着捏着,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可淳歌后面几句话,就让他喜得忘记东西了:“当真。” “真也好假也罢,我不妄言,我会尽力去做的,成了那是极好的,若是不成,我也能保你们一生无虞,这我倒真能保证。”反正自己可以将这些人安置在商家里,吃喝肯定是不用愁了。 “你倒也实诚,金默就跟着小哥了。”金默知道淳歌并不像那些人一样只会空口白话,是真的将路看清了才一五一十的说,顿时对淳歌的好感是倍增的。 淳歌早料到会有这个效果,不论如何金默这人淳歌是要定了,因为从见到他们一行人,淳歌就已经将他们添进了计划中。淳歌自会为他们保着性命,而他们的代价是供淳歌的驱使,哪知这一“使唤”便是一辈子的交情。 ps感谢收藏,感谢点击,小陈拜首...... 第七十八章 只欠东风 第七十八章只欠东风 “这就是夏家?”金默转过头去,询问夏家兄弟,这个地方,得有多少年没修啊,金默不禁感叹,这世间就是有太多的苦难了,不论是他还是夏家兄弟,都是悲剧的承受者,所幸他们都遇上了淳歌,给了他们一个精神的引导。 “既然到了就别站在门口,这夏家的门口可又太多人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这夏家一看就是没落的大户,住宅之大足以见证夏家曾经的辉煌,可陆家竟然没有收去这宅子,说明这陆家的当家还真有几把刷子,知道不能将人逼得太紧,与其得到宅子而把夏家人都赶跑,倒不如将他们留在自己能掌握的地方,夏之流的麻烦大了,淳歌如是想到。 “淳歌如有所思啊。”夏之流本是领着淳歌他们进去的,可途中见着淳歌的把表情,不由自主地就问出来了。 “你们还能住着宅子,挺不错的。”淳歌带着戏谑打趣道。 “我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出去,我要他求着我住进来。”夏之流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如今的他岂能不知陆家家主打着什么念头。 “大有长进啊。”淳歌简短的说了一句,表示自己对夏之流的肯定后便决口不言,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疑似夏家兄弟二叔中年人正朝他们走来。 “你们回来了。”那中年人一个箭步便到了夏之流的面前,还很激动的握住他的手。 “二叔,我们回来了。”夏之流时隔大半年再见亲人同样显得情绪波动很大。 “这些人是?”夏二叔看着淳歌他们问道。 夏之流赶忙介绍:“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这段日子全赖他们照顾我和阿敛才能平安无事。” “那是贵客,请进请进,快快备宴。” 宴后夏二叔房内 “什么,你们要投靠陆家,你们怎么对得起你们爹娘?”夏二叔听闻夏家兄弟要和陆家谋发展是立刻变脸。 “二叔,我们兄弟岂会不知陆家那个老狐狸,可是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怎么和他们对着干呢,所以我们只是先委屈一段时间。”夏之流面对他二叔的怒火,还是有些郁闷的,于是乎他只能好好解释。 “委屈,我们这么过挺好的。”夏二叔闷声道。 “夏家的二叔,你真的挺好,夏家的店面关张的关张,出售的出售,你们夏家还有多少银子能供你们用啊。”淳歌打从进门就一个人走在一角,以致他不说话夏二叔还真没发现他。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夏二叔见回话的是淳歌,即使他是客人,仍是没有给他好脸色。 “小孩子,容我也唤你一句二叔,咱们来做个交易,我让你进军营,你把夏家完完全全交给阿流和阿敛,怎样。”淳歌倒是丝毫不受夏二叔的影响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一样。 听淳歌这样一说,夏二叔这才重视起淳歌:“这孩子是?” “小子秋歌,不才与官大将军有分交情。”淳歌赶在夏之流回答之前,应了夏二叔,他并不想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如此之多的人,没有必要。 夏二叔没理淳歌,反而像夏之流俩兄弟求证:“他说的可是真的?” 夏二叔这一问连在一旁专心神游的夏之敛都回神了:“二叔,我们害你,害夏家有什么好的。” “也是。”夏二叔对夏之敛的话倒是很相信,谁叫夏之敛同他有相同的爱好,自幼由他带大,他一生好武故而未娶,将阿敛视作亲儿。 “二叔,我这有书信一封,你带去找官大将军。”说着淳歌走到夏二叔跟前将信交到他的手中,那动作不带拖沓,很是洒脱。 夏二叔也不扭捏,毕竟他向往军中已有多年,苦于年长无门路,现在天降机会,他焉有不心动之理。 “二叔,请把家令交给我。”夏之流见他二叔收下信,乘着他还高兴,便开口讨令了。 这家令一提,气氛就有点紧张了:“你们确定还能留得住夏家。”夏二叔虽不喜从商可也不愿意几世的家业断在自己这代。 “我行的,二叔。”夏之流的声音在此时响起,显得那么坚定,以及无所畏惧。 “好,我就把夏家交给你们年轻人。”夏二叔从腰间将一块玉牌拿出:“你接着。”语毕就将它放到夏之流的手上。 这一刻,阿流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扎扎实实的重了,他从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从今天起便可以开始做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淳歌,在真正意义上他并未给阿流最大的帮助,可他却将尊严还给了夏家兄弟,这比一切都可贵。 阿流的泪落在玉牌上,汇成一句:“多谢。” 淳歌知道阿流这是对他说的,淳歌也知道他夏家不需要淳歌的帮助,因为他夏家已经有个夏之流,他足以独当一面。 半个时辰后 “淳歌夏家是有安排了,那金默大哥他们,你准备怎么解决。”夏之流送走了二叔和阿敛这才回来同淳歌商量机密要事。 “一群敢把命豁出去的人,你说能做什么。”淳歌不答反问道。 “若是用来保护我们,是大材小用了,你还是别卖关子,直接告诉我吧。”夏之流笑得无奈,他有不是淳歌那个变态,假如只有他一人遇到金默,他定会走得远远的,所以说他怎么可能知道。 “夏家接下来的生意我估摸着一定会牵扯到山匪,倘此时有一家镖行专门同你们合作岂不是如虎添翼。”淳歌一想到镖行,他的眼睛就好像要掉出金子似的,那摸样实在不敢恭维。 “对啊,镖行我们可以为官家送镖,加之我夏家又与山匪暗中有生意,相比山匪定是不会特别为难我夏家的镖行,那么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会选我镖行,这是一桩大买卖啊。”夏之流自己一想也觉得这个赚钱的事儿,但是转念在想,又是深叹一口:“我们没有资金,镖行有了,也不能大点啊。” “这点你不用担心,这孔方兄在我这。”说话间淳歌就将腰间的银票拿出,看那面额足有千两。 阿流是大吃一惊,他原以为淳歌只是有点小钱,那种那只是冰山一角,人家的大头还藏着呢。 说那淳歌的钱啊,都是官鹏留下的,说来也奇,官鹏为官清廉,俸禄也少,可他却是个爱财之人,用他自己的话说,财这东西足了,就算是百斗米啊,他都不弯腰。因而当他知道自己的书画大卖时,便故意托人每半个月卖一幅,久而久之就成了财滚财。身为他的孩子,淳歌还真就不缺钱,必要时仿一幅作品也能混个饭饱。 “阿流,现在可是往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第七十九章 女子 秋歌 第七十九章女子秋歌 茶香四溢将淳歌围住,已经有多久,他没有安安静静地度过一个下午,许久以前他还在书斋,做着看书的,在青山镇里看着天下这盘大棋是如何下的,转眼不过一年,他已从局外人成了一枚不知未来的棋子。他知道他做不起下棋的人,但起码他要成为最不可舍弃的一个王牌棋子。想到这,淳歌不禁自嘲一笑,他又何曾想过,原来他本性若斯,怪不得他父亲会说他若为官,职衔只高不低,三岁看七十,莫过如此。终于在这种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淳歌舍去了悠闲,即便这种场景,他的心也不再了。 “你倒是清闲啊。”来人是刚从陆家回来的阿流。 “这不有你吗,这第一炮放得如何?”淳歌闭着眼,沐浴在阳光下,明明是享受,却更不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了。 夏之流有一种错觉,这个人藏得很深,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的,因此他看得呆了,竟忘了回答。 见阿流久未回复,淳歌便将眼睛睁开,当下便对上夏之流的目光:“看着我作甚,倒是快说啊。” “哦,哦。”被淳歌那么一说夏之流这才反应过来:“如你所料,陆家那厮怕死,朝廷已有察觉他与山匪暗有来往,如今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可又不舍得放下这条财路,动我夏家打的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 “你看穿又如何,这不代表你能解决,莫要小瞧了人家,最后亏了自己。”淳歌似乎都能看见阿流眉角的不耻了,因而出言相劝。 “的确,我是得意了,但我可没有掉以轻心,也只是跟你说说罢了,你以为在那厮面前装孙子是容易的。”阿流心中也有苦涩,那人多他做过那种事,就算他打开心结,仍会有个疙瘩,只是他这般样子更像是对淳歌撒娇。 “阿流,别再我面前放松,你的生命里既扯进了我,你这一辈子就休想安稳,我希望你成为东南暗中的第一财主稳稳的将东南的财握在手中,看你这样我会,不忍的。”淳歌自认不是无私之人,他肯与之相交必是有所图谋,可他也知道阿流是什么样的人,倘若夏家还在,或许阿流会去游历山水,而不是像现在虚与委蛇,这样的夏之流和淳歌是何其的相像,怎能叫淳歌不作它想呢。 “淳歌你与我有再造之恩,我既要和你做朋友,就会有配得上你的身份。”夏之流早在踏上回程的那一刻就决定了,往事已逝,他现在要的就是东南乃至全国的商道至尊,也只有这样的一个势力,才能让他在淳歌的未来的道路上给予帮助。 “阿流,愿你不会后悔吧。”淳歌再次闭上眼淡淡地说道。 看着这样的淳歌,夏之流总觉得离得很远,淳歌就像个迷,他不曾说,自己也不曾知道,淳歌又许多事不告诉自己,像他为何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怎么会养成这样的性格,自己都无从所知。 “淳歌,你为何,不告诉我你的恨,你的怨,还有你的痛。”沉默了良久阿流终于问出口了。 “阿流,不是所有的事,都能引起共鸣的,我的恨,我的怨,我的痛,都只是我的,也只需是我的,我会有能力解决,不需要你们为我分担,况且你我心境不一,我说了你反倒会劝我换条路,我又何必呢,你只需记得你我是朋友,平日里君子之交淡如水,倘若我真的有所求,你是跑不掉的。”不知何时淳歌已经坐起,语气还是那样的语气,却真真的透出一份真诚。 或许是淳歌这份直白的真诚,才会让自己以及朱叔无视他的自私,甘心照他说的做吧,夏之流如是想道。 “哥,哥。”人未到声先至,打破了平静,一听就是阿敛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夏之敛一脸的急躁,朝着淳歌和夏之流走来。 “什么事。”阿流问道。 “说是林相的儿子,考上状元后,林相请旨封了个大官。”淳歌昨日叫他今天,去打听京里有什么大事,这不他一知道就回来报信了。 “可知是几品。”淳歌问道。 “不知道,反正是很大,好像还要到我们这来呢。”阿敛一个平民也不可能打听全面只能是缺斤少两的消息而已。 淳歌一惊,林相要将赵贤替了,用自己的儿子,真是奇了,若说这位林公子,淳歌也是有印象的,传闻林相公子天生聪颖,文武双全,就是有些和林相对着干。今朝喜获金枝,竟会不依礼法去接受高职,还要外放,这样一来林相岂不是又多了一员大将。 淳歌眉头一皱,他未与林相打过交道,可从赵贤身上也可得出林相的本事可见一斑,光一个义子,就不是善茬,更何况是久负盛名的亲儿,对此淳歌只能一叹。不过往往有失必有得。林相之子的才华颇受苏见豫的欣赏,现今他离了苏见豫的阵地,那我们的皇上呢可缺人了。毕竟天才不是好找的,想要再得一个媲美林洎的人,更是大海捞针,假如此时淳歌相投,前景可想而知。 夏家兄弟一直在淳歌的身边,见他从纠结到淡笑,不由得为他急速的思维能力叹服。 “阿流,阿敛,给你们四年可否能够在山匪那站住脚。”心中注意已定的淳歌,要开始出击了。 “能。”夏家兄弟不约而同的回答。 “我信你们,我也给你们一个忠告,现在山匪的内讧还是存在的,这种情况下切忌两头逢源,一定要坚定立场。”山匪的情况早在淳歌还在官家时就了解的七七八八了,而山匪的这种状况短时间内绝对不会有变化的,这也是淳歌能给夏家提建议的原因。 “山匪,我们了解不深,难道淳歌你不帮我们。”阿流只能算了解陆家,至于山匪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远了,他也无从了解。 “现在正是我出现的好时机,我必须上京,至于山匪,我个人觉得李天王是极好的人选,尤其是他麾下的季乾,你们若是合作定能事半功倍。”提到季乾淳歌的神情还是不免一滞,他一定要让季乾成为一个笑话,连死都死得憋屈。 “我们冒冒然然找上人家,不怕他们会怀疑吗。”阿流倒是不怕和季乾他们打交道,他听说山匪中最厉害的并不是李天王啊,那么他找上人家,怎能叫人相信啊。 “他们当真要同你们合作必会查清你们的来历,到时你们免不了将我说出去,但记得,我是秋歌,师从林老,不久前才从山中而出,说我看了东南之战,便给你们指了这条路,最重要的,强调我是个女子并非男儿。”淳歌本还想在说几句的,但“什么啊”俩兄弟的叫声,盖过了他的话。 “没有什么,秋歌本就是女子,只有我官淳歌才是男子。” ps收藏与点击都是小陈的鼓励,努力中...... 第八十章 再相见1 第八十章再相见1 “淳歌,这一别不知多久才能相见,你要好好保重。”阿流亲自将包袱交给淳歌,虽然他与淳歌相识不久,但他对淳歌的感情似是十多年的亲人一样,他现在的生活总算是上了轨道,他不再怕人欺负他,可淳歌却是孤身一人。 “你就担心自个吧,记得保命之道是你将一生思索的路,退路一定要有,不论何时命是最重要的。”淳歌临行了还是不忘装一把小大人,不过他是真的很珍惜这些朋友的。 “淳歌,我们都会等着你回来的。”阿敛也学着淳歌,故意的挺直了腰板,像个大哥哥一样拍着淳歌的头,小声的对着淳歌耳朵说:“你的女装一定很奇怪。” “阿敛。”淳歌知道阿敛的意思,可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也难怪淳歌会怒目而视。 “阿敛,你别闹淳歌了。”阿流赶紧将阿敛拉到一旁:“淳歌,时候不早,快上马车吧。” 淳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的望了这俩人一眼,就像当初离开官家兄弟一样,许是这一眼已经将他们深藏于心底,他很利落地上了马车,而车也在瞬间便使走了。 “既然离开,我便不会想念。”这是淳歌离开东南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十天后京师 “公子,京城到了。”车夫将车停下,通知淳歌。 “哦”淳歌应了一声,便掀开帘子搭着车夫的手下车了:“王叔,这些天,有劳您了,我们先找一处客栈歇息歇息。” “公子,你说什么是什么。”王叔很守本分,跟在淳歌后头,牵扯马。 许久后,淳歌停在一处客栈,那客栈看起来不信不旧的,位置也很僻静。 “公子,我们还是找另一处吧?”瞧着这客栈,有看看淳歌,王叔觉着这地儿,不太适合淳歌住吧。 淳歌一笑:“怎么,王叔嫌弃不成。” “那会啊,我觉得您这不和您的身份啊。”自从淳歌离开东南,他给人的感觉就明显的变了,宛如浊世贵公子,大家子弟的风范立马就有了,王叔怎能让淳歌这样的人物住这儿,那不是跌份啊。 “我想着给你找那种豪华的客栈你一定不会去住,就寻了此处,你在这歇几日,自己会东南吧,今日我便和你分开。”淳歌在路上早就算计好了,他进京只有一人,也只能有一人。这车夫也是租的,并不相识,一到京中就分开了,随后他去找太子,再进宫。 “好的,公子,那您自个保重。”王叔本就知道他的责任就是将淳歌送到京城,其他的他不用知道,所以当淳歌提出分开是,他也是有准备的,没有拖泥带水拉着车就去投栈了。 看着王叔的背影,淳歌心中了然,王叔也是个聪明人。并不是他不愿再和王叔一处,只是他相信苏见豫一定会找人查的,这是一个帝王的谨慎,无可厚非,但淳歌不准备让苏见豫知道,他在东南又这么一手,原先他是怕苏见豫不收他,才想着提高自己的价值,而现在,是苏见豫缺人,他有何必暴露自己,毕竟后手越多,能做的事就越多。 大约一刻钟,淳歌经多人指点终于走到太子府,不过他没有去叫门,冒然去敲一定不会成功,所以他走向马厩。 “这位大哥,请问太子殿下在府里吗?”淳歌说着将几两碎银塞到在马厩的那小厮手中。 那小厮本想将淳歌骂走奈何这孔方兄来的及时,他只好妆模作样的为难一下才小声开口到:“在呢。” “多谢多谢。”淳歌再一次塞了几两。 “没事儿,没事。”淳歌是如此上道,小厮自然是乐意之至的。 淳歌既然得知苏祐君在府里,那今天势必要见到,于是他绕过大门,往小门那走去。就算他能进,他也不会选择大门,太子府的大门得有多少人盯着,除非他小命不要了,但这府还真大,走了好一会儿淳歌才到小门。 “咚咚咚”淳歌敲门,很有礼貌地敲。 片刻这门就来了,从里面出来一个小厮:“这位小公子有何时。” 淳歌朝他礼貌一笑:“在下官淳歌,是太子殿下的旧时,今日抵达京师,寻上门来盼与殿下一见。” 小厮有些为难:“殿下,也不是说见就见的。” “淳歌自是知道,只求小哥,带个话给殿下。”淳歌发现他塞钱的动作还真是自然啊。 小厮掂着手中的几十两银子,笑得格外灿烂:“那您等着,小的这就去。”说罢有转身回去了。 瞅着再次关上的门,淳歌一阵苦笑,他如今像个什么,这高门大户的门房这是极好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钱就飘走了。 “轰”淳歌本还想再谈几句,哪知这门就开了,还是方才的小厮,不过这次是一脸贱笑的出来。 “官公子,瞧小人的狗眼,竟是识不得您这金镶玉,这钱还您还您。”那小厮作势就要将钱还给淳歌了。 “算了,算了,初次相见我也没带什么,这就算是见面礼,别嫌弃就行。”淳歌无奈,他哪能拿回来啦,那不被人埋怨死。 “嘿嘿,那怎么还意思呢。”说着小厮又见钱说回去了,陪着笑说道:“殿下正等着,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行。”淳歌便跟在小厮后面进了太子府。 走在太子府的路上,淳歌的心中是复杂的,在这里他一无所有,他到了京城,提前了他的计划,可为什么,他的心里是那么苦涩。若是在从前,他会将银子塞给人吗,他想应该是不会的,他还没到那么虚伪,可现金呢,他愿做的,不愿做的,最终他都做了,是他变了?不,他坚信他不会变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他还是他只不过多了分责任。 再次想通的淳歌,步伐更加稳健,呼吸更加顺畅,很快,他就见到了苏祐君。 只见苏祐君,将所有人都赶出他的书房,那动作像极了一个不是特别有智商的孩子,然后做贼似的关上了了。 “淳歌,能见着你真好。” 第八十一章 再相见2 第八十一章再相见2 “淳歌,能见着你真好。”门一关,苏祐君就像换了似的,眉间的傻气转眼变为浓浓的关心。 这是淳歌再一次见到苏祐君,不似当初的随意,事事都透着小心,原来再大的身份都只是束缚的鸟笼,在这种情况下,苏祐君的关心显得那么真诚,此时此刻淳歌真的将这位太子当做朋友了:“苏祐君,就冲你今天这一句,我官淳歌定助你登上九五。” “啊?”只见祐君一呆,他好像跟不上淳歌的思维了,明明是他在表达他的担心,可淳歌的回答是什么跟什么啊。 看着祐君那样,淳歌促狭一笑,这祐君是傻子扮久了,真有点痴了:“算了,说百次不如做一次,你等着瞧吧。” “哦。”祐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其实他还是有点不太清楚,只是他不是今天的一句话,换来了淳歌义无反顾的相助,但这都是后话了。 “你也不问问我,怎的找上了你?”几句寒暄,淳歌也不拘谨自己找了块地儿,坐着了。 “对啊,父皇把你的事儿守得可牢了,我是最近才知道的,我着急了许久,就是得不到你的消息,你到底怎样了。”祐君跟着淳歌坐到一处去,整一个哥俩好的样子。 “我啊,家没了,其他还好。”淳歌说得很轻松,亦如他提起他爹的死一样。 可太子毕竟也不是常人,岂能不知淳歌隐在心中的悲苦。也是接触过淳歌的人都知道,青山那个家是淳歌的宝贝疙瘩,捧着怕摔着,含着怕化了,想不到终究还是散了。思绪至此,太子忍不住,替淳歌伤感,而他表现的方式就是将淳歌搂进怀中,轻抚着淳歌的顶发,那模样像极了长辈。 淳歌则是撞进祐君的怀中,仿佛他的悲伤都由祐君替他抒发,淳歌没有软弱过,但是此刻他却依偎在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太子身旁,他想原来,有这个人也可以像亲兄弟一样,真好。 “小歌,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了,哥哥会照顾你的。”许久过后,祐君说了这样的一句话,看似是承诺,又死泡沫。 不过未来如何,谁也料不到,淳歌只知道在这一刻他是信祐君的:“我既是你弟弟,就算你是太子也免不了被我欺负。” 只见祐君推开淳歌做出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随你怎么欺负。” “看你那胆小的样儿。”淳歌心情大好于是便出言打趣道。 “我胆小没事儿,等过段日子,我把我弟介绍给你,那才真叫随你欺负。”说完祐君还若有所思地笑着,好像已经见到他弟弟被淳歌整的很惨似的。 “回神了,瞧你这德行,好像你弟得罪了你似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伯父啊。”淳歌所说的伯父自然是官鹏的挚友当今的圣上苏见豫了,淳歌心里琢磨着他是越早见到越好。 “行,我这就进宫去,帮你安排,你先在这儿等着,别出去啊。”说着祐君便起身了,风风火火地就出去了。 “这性子,怕是有的受了。”淳歌无奈叹道,祐君身为储君担的是天下大任,想必苏见豫会将他的性子磨得极稳,所以说,祐君的将来真真是‘光明’。 半个时辰过去了,淳歌一直在祐君的书房里等着,期间除了几个小厮送了些糕点,茶水,基本上就没人进过这书房,从外面看过去,就像书房无人似的。对于这个状况淳歌还是挺高兴的,虽然祐君因为某些事要装得傻气点,但所幸太子的势力还是有的,当然姑且不论这势力是皇上给的,还是自己培养的,有就好了。 势力淳歌也极其想要,其实淳歌也想过自己积累势力然后再科考,那样他便不用依赖他人了。可东南的乱,和赵贤的逍遥,让淳歌意识到,自己的强大固然重要,但他既入世就免不了会自傲和自负,毕竟这世上总是会有人比他弱,也总是会有人比他强。清楚这点后,淳歌便知道,要立足,自身重要,靠山更重要。如赵贤不就是靠了个权势滔天的林相,才会这么恣无忌惮的。林相当朝一品,论权势,天下谁人能与之相媲,这人淳歌自是靠不得。但相终究是相,总有一天会倒的,只有一个人,起码国在他在,显而易见,这就是和淳歌颇有渊源的皇上,淳歌靠山的最好人选。 既然以帝为靠山,淳歌又怎能有太多自己的力量呢,淳歌只有将他的一切交托给苏见豫,才能将这座靠山稳稳占住。所以淳歌选择,孤身一人,用自己最重要的未来换取前进的道路。 “淳歌。”一声叫唤,使淳歌发现祐君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淳歌动也不动,只是稍稍抬眼问道。 祐君的汗还在额角,显然他是一路跑来的,只见他端起一杯茶是一饮而尽:“嗯,回来了,父皇说现在还早,等太黑了,他就找人将你接进宫去。” “哦。”淳歌若有所思地点头答道。 酉时过半 夜已黑,跃上梢头,照理说,这个点没啥事儿的人都洗洗要睡了,可淳歌与祐君俩孩子依旧呆在书房,等着苏见豫的人。离祐君从宫里回来已有好些时辰了,他俩就一直等着,幸好两人有说有笑的,倒也不会闷。 忽然窗口起了声响“咚咚,殿下。” 淳歌与祐君相看一眼,心中都明白这人终于是来了,不愧是皇室出品,简直小心的可以啊。 “进来吧。”祐君开口道。 得到祐君的许可,窗外那人一眨眼的功夫就进了房,来人是个中年的男子,身长八尺,颇有英姿。 “刘统卫竟是你。”祐君看清了人惊讶道。 淳歌也被祐君所说的称呼吓到了,统卫,太子近臣,足见苏见豫的重视:“刘统卫。” “殿下,时间有限,下官要赶紧带着公子进宫,就不予殿下多聊了。”说罢还朝祐君见了一礼。 “去吧。”祐君扶起刘统卫。 片刻间淳歌便离开了太子府,奔向那座高墙红瓦…… 第八十二章 拜师 第八十二章拜师 淳歌这辈子,第一次踏上这拥有至高皇权的地方,他一个四尺不到的孩子,站在这好几米的高墙旁,显得那样的渺小,这儿空得可怕,打得可怕,但淳歌不怕,他能走到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运气,凭的是他的胆识,他的实力,他无需畏惧。 帮淳歌领路的刘统卫,在心中暗叹,官鹏出品绝非凡品啊,一个十岁都没到的孩子能够那么淡然,从容,不能说前所未有,也称得上是万中无一啊,这个孩子值得一交。 “公子,到了,陛下在里面等你,你自个进去吧。”刘统卫亲自为淳歌打开门,弯着腰做出请的姿势。 淳歌能猜到这刘统卫不是一般的下属,极可能是苏见豫重视的亲信,他现在那么放低身段,淳歌怎会不领情:“多谢统卫。”淳歌笑着回礼感谢。 瞧着淳歌进去,刘统卫眼中的精光更甚,这孩子的品性也是极佳的,那么那件事他是不是可以考虑托付呢,刘统卫想道…… 淳歌进的是一个较大的房间,可房中的灯火不是特别的亮,淳歌当然不会想是皇上太穷点不起灯了,唯一的可能是,皇上在替他打掩护。当他推开最里面的那扇门,当今的圣上,苏见豫就坐在那张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淳歌。 淳歌一笑,颇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味道,不过他不曾行大礼,只是想当初一样行了个晚辈礼唤了声:“伯父。” “淳歌,许久未见了。”苏见豫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淳歌坐到他身边去。 淳歌也不扭捏,他不会想他人那般有所顾忌,倒是很坦荡地同皇上平级而坐:“别后一年有余,您想不到我会找上门来吧。” 听了淳歌这般俏皮的话,苏见豫不禁一笑:“你,倒是没变。” “不,我变了。”淳歌知道重点来了,他不会对苏见豫藏着捏着,因为他知道,这位皇上也是个极好的政治家,他这种小巫是瞒不住大巫的,索性将自己放在放在‘砧板’上听‘天’由命。 “哦,怎么变了。”苏见豫问得不轻不淡,可此时却让淳歌知道了,他面对的是有苏朝的帝王。 “心大了。”淳歌没有多说,他知道这三个字足以让苏见豫明白他的转变。 “大到如何。”苏见豫仍然问着。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种时候,一味的谦虚反倒会显得很假,淳歌的立场很明显,要取林相而代之。 “你要怎么做?”苏见豫在此时抿了一口茶,遮住了他眼中的一切。 苏见豫这就话问得极妙,要怎么做,而不是会怎么做,虽是一字之差,可意思完全不同。会怎么做,是说明淳歌的想法只是苏见豫的一个参考,淳歌随时有可能成为一个傀儡。但要怎么做就不同了,这代表淳歌是一个独立的人,苏见豫愿意给予淳歌他所需要的帮助,前提是淳歌所说的正和他心意。 知晓这层的淳歌,自信一笑,答得也格外仔细:“科考,是免不了的,毕竟京中一二品哪个不是两榜进士,但走文官这道,就必定会遇上林相,我虽不知我爹与林相的恩怨,但从赵贤的态度,我就能猜到,这冤家是坐定了。因此要走翰林这条道,怕是等我老死,还在六品爬着。但林相的势力在军中还不算最大,尤其是东南这片,加之我二伯在东南薄有名望,我若以军功入仕,品级优势另一番摸样。我再在科考中博取功名,那么他林相也不好阻我前程。” 淳歌的一席话,可谓是深思熟虑啊,连苏见豫都笑叹:“不愧是叔平的儿子,青出于蓝啊。” 淳歌见苏见豫那夸奖的样,饶是他脸皮极厚,也是脸红了。 “不过。”只见苏见豫来了一个大回转:“听你这话,好像要和我的相国对着干啊。” “难道,您不想和他对着干吗。”淳歌也不回答,只是反问。 “你啊。”苏见豫瞅着淳歌这是有备而来啊,再问也没用,想他一国之君被个孩子看出和宰相不和,还是有点小尴尬的,于是淳歌的小脸就遭到了这位仁兄的轻轻按摩。 淳歌无奈了,他的脸肉也不多啊,怎的那么受欢迎呢,不过他瞧着苏见豫已然收起了帝王之威,就是默许了淳歌的最终目标,变成了一个亲切的伯父。 “淳歌啊,作为伯父,我要告诉你,路漫漫其修远兮,须得上下求索,可作为帝王,我要求你,此事虽任重而道远,但你必要成功,你是否能做到。”苏见豫也是很精明的,淳歌只是个孩子,当然这是在他不知道淳歌在东南的安排下,他认为的淳歌是个极有天赋的孩子,倘若他知道了,就另当别论了,所以他必须要在刚开始的时候,是帮也好,是强迫也好,他绝对要让淳歌有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 “那么。”淳歌的话断在一半,只见他双腿一曲竟是直直地跪下:“小子,官淳歌愿拜苏伯父为师,求您允准。” 拜师,这倒是出乎苏见豫的意料之外,淳歌的意思并不是要拜一个皇帝为师,而是求先父挚友收他为徒,苏见豫忽然有一种感觉,若是将来谁能代替林相,那么呢那个人十有八九会是淳歌,一时间,皇上是真的觉得淳歌的这个提议很不错啊:“我可不是一般的严厉,即便你是天才,我也会让你在我手下磨成‘钝才’,你当真愿意。” “钝了才好,这样才有磨得更锋利的可能啊,师傅。”淳歌给苏见豫磕了第一个头,不是君臣之礼,不是长辈之礼,而是师徒之谊。 “我还没收你就叫上了,我还能不收吗。”苏见豫一把将淳歌扶起,并赏了一个‘栗子’。 淳歌已然沉浸在,喜悦中,能与苏见豫结成师徒,那得需要多大的运气和实力啊,可淳歌办到了,在没有任何苏见豫能利用的条件下,办到了。这一刻,淳歌是感激的,作为皇上苏见豫敢赌这一场,无非给了淳歌一个光明的为来,可以报仇的钟声。淳歌也在这天懂得了,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这句看似很傻,却有很多人在做的话。 第八十三章 好字 第八十三章好字 “啧啧啧,不愧是叔平的孩子,这字就是好。”苏见豫拿着淳歌抄录的历代状元考集,由衷的赞叹。 “父皇,真的有那么好吗,我瞧瞧。”祐君夺过他爹手里的,自己一看也是一个羡慕,淳歌这手字典型的霸气与平稳的融合啊,不过霸气似乎是占上风,都说字如其人,果然淳歌这字和人一样,都是遮不住光芒的。 淳歌对这父子俩的夸奖已经几乎麻木了,他自那日拜师后,就被苏见豫安排在宫中一处隐蔽的院子,苏见豫每日必会来教他一些功课或是给他一些书,祐君呢,每天更是老往这跑,美曰其名是与淳歌共勉,不过他的水平倒是真的有所增加。这样的日子过得毫无波澜,时间也变得快了,眨眼便是半年。经过这半年淳歌与苏家父子的关系,是亲的不用说了,所以拿着淳歌的字苏见豫可以没有皇上,苏祐君可以没有太子的范儿。 “你们莫要强调,小爷我自己早知道了。”淳歌一脸得意,左手摸着眉毛,半带着笑意说道。 苏家父子默契地瞥了一眼淳歌,这半年他们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厚脸走遍天下,即便是苏见豫这个脸皮赛城墙的老人在淳歌面前也是甘拜下风的。 “淳歌,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无视脸皮这回事呢?”祐君望着淳歌,眼中满满的皆是求知欲。 “你啊,再等等吧。”淳歌打趣道。 祐君本来听淳歌说你啊,自己以为淳歌会告诉他,结果证明他不是淳歌的对手,又被欺负了,他会做小媳妇样子的。 “去去去,都是我皇家之人,礼不可废。”苏见豫严肃地看着淳歌与祐君,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话从太子太傅口中说出或许还真有点威严,可偏偏是苏见豫这个异类的皇上说出礼法这玩意,祐君与淳歌相视一眼,眼中皆是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这位仁兄你先将自己的礼法给整好吧。 好吧,苏见豫看出来了,明显的看出来了,他没有做好示范和榜样,只能淡淡地说了句:“别闹了,跟你们说正经的。” 事实验证,苏见豫这句还是有用的,淳歌与祐君果然,将注意力转回了。 “淳歌这字,是好的,不可否认,可祐君你能从中看到什么?”苏见豫知道对于淳歌的字,淳歌自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就像医者不医一样,因而找和淳歌最为亲密的祐君回答,才是最客观的。 “有大家之风,笔力间无不露出一种骄傲,属于天才的自傲。”祐君的回答不是对字好坏的单纯评价而是对书写者的一种探索。 “祐君说得极对,可是淳歌你觉得你这样的字真的好吗?”苏见豫已然为淳歌打开一个新箱,但箱中的一切只能淳歌自己去获取。 淳歌没有急着回答,苏见豫这句话问得本就蹊跷,字是好的,这毋庸置疑,可偏生就纠结在这个‘好’字上,倒教人不得不深思。古话里曾说过字可达意,可字本无心,书者有意,那这达的便是书者之意。淳歌悟了,他因顺境随了他的意,心便高了,心高就免不得自傲,可他淳歌是谁,天子之徒,哼,这个身份不可言,剩下的就是他官淳歌,平民之人不说,还树敌不少(虽然都是他爹留给他的,但父债子偿无可厚非啊),这样的一个他还敢明目张胆,大摇旗鼓,想明白的淳歌,简直觉得自己昏了头啊:“我夹起尾巴都来不及,竟还写出这种字,我真是诚心请人非难我啊。” 对淳歌的这句话,苏见豫很是满意,能这么说就说明淳歌想到了,也清楚了:“那今后该如何写?” “我看过那么多状元之卷,总结出一个道理,那帮人的字,四平八稳,正气十足,绝不带什么狂狷,我也正学着,可总是不得其意,如今想来原是,心不同,字哪能想通,我须得平心静气,秉承中庸之道。”反正淳歌打定主意了,咱就老老实实的写个秀美沉稳就够了,什么霸气的还是内漏吧。 “那倒也不用如此小心,这字稳是其一,可也不能忘了你的傲气,傲气没有什么不好的只是看你怎么写。”说罢苏见豫拿起笔在纸上挥墨书一忍字:“你看如何。” 淳歌走进一看,苏见豫的字也是极好的,这他自是知道的,如今仔细观摩这忍字,竟硬生生教他看出了志在必得,这哪是忍啊,简直就是进攻的代表,忽的淳歌惊呼道:“是后劲。” 苏见豫不语,但眉角的笑意已是现出八分了。 “自古以来,茶需细品方知其中味,越好的茶,品的时间越长,所以说品茶人品的就是茶的后劲,颇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之意,这与字也是想通的,我的字可以不张狂,但却不能少了内涵,而内涵往往可意会不可言传,是吗,师傅?”淳歌是满脸的春风,偶有所得便是终生所获,他淳歌何其有幸,能找到这样一位师傅啊。 “臭小子,自己想好了,还问什么啊。”苏见豫假作薄怒,但他也高兴,淳歌这孩子无论是悟性还是天赋都是拔尖的,他有理由相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这不全仗您老点播啊。”淳歌知道苏见豫是假装的,还是很狗腿的讨好,因为他真的受益良多。 “这倒也是不假。”淳歌的刻意讨好苏见豫是很受用的,毕竟淳歌说的是事实啊,他受之无愧,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对比:“祐君啊,你什么时候给你爹争口气啊。”说着苏见豫还一副,这儿子不争气的样。 “这怎么就到我身上了,转的也太快了。”祐君默默地低下了小脑袋,他又不是淳歌这个妖孽,而且还要装傻,都说是装傻,可定也会傻一点的嘛,那就更没办法和淳歌这只怪物比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说时迟那时快,淳歌好似带着一身的‘义气’,对祐君伸出了‘仗义之手’:“这天下不如我的人太多了,我允许再多一个。” 淳歌言罢,便是苏家父子,昏倒之时。可苏家那俩还是高兴的,起码淳歌不似刚来那会儿的满心满念的仇恨,淳歌又有了几分在青山是的样了。 真好…… 第八十四章 大戏 第八十四章大戏 “今日阳光独好,小歌你也别用功了,和我出去逛逛吧。”今儿一大早,祐君就来到淳歌的书房,是软面膜硬泡要淳歌和他出去。 “呦,您是殿下,何须用功,奴才可不同,您还是一边呆着去。”淳歌话是说着,可手上的功夫是一点没耽搁。 话说那日苏见豫指点了淳歌后,淳歌简直是变了个人,连苏见豫看了都说,可收可敛,愈发沉稳了。淳歌其实也没做什么事,只不过他学起佛家的打坐静心,久而久之他那颗变得浮躁的心便回归平静了。 “呦,大爷您还是奴才啊。”祐君仿着淳歌的语气,像是抱怨,也是,他与淳歌也算得上是惺惺相惜,可淳歌的自从来到这里,就不要命的学习,他是怕淳歌这个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哎呀,你烦死了,等我十岁生辰定舍命陪君子,行不。”淳歌依旧在写着,不过这次连个表情可不肯给祐君了。 祐君得了个没趣,只好怏怏而归。说来也巧,祐君刚出去,淳歌就停笔了,不是他完成了,状元录而是他手酸了。淳歌抬头的瞬间正好看见祐君失望的背影,他也很无奈,自从进了皇家藏书阁,他才算是真正了解到学海无涯啊,他那点微末知识只够骗骗平民百姓,若是碰上林相这种老而成精的狐狸,还指不定怎么死呢。这淳歌原来也没有那么高看林相这个人的,不过当他看了这位大佬的状元卷,他是冷汗留下三千尺啊。 他不由得庆幸当初选择投靠苏见豫啊,他敢担保林相这人绝对是当世聪明绝顶之人,为啥给他这么高评价呢,原因有三,其一这人腹中尽是文墨成为当世大儒也不为过,其二这人趋利避害自由一套,硬是能在阴沟里给你撑起一只舟,若说这其一二极少数人少数人也会有,那么这三,便是天下独他一份(起码淳歌现在还不知道,有人和林相一德行),那是不服输的野心,林相愿意屈居为二,但这不代表这位丞相不敢与天斗,相反他极其乐意与天相斗,颇有一种其乐无穷的感觉。这么三项就奠定了林相即使天下又是野心家的地位,近些年来,林相在朝中的优势是越来越明显,他将手伸的也是越来越长,可偏生就没有取而代之的意思,这就让苏见豫为难了,你说这林相要是造反,身为皇上还不分分钟将他拍死,奈何人家一心做他的老二,你拿他也没辙啊,所以苏见豫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相打着为君分忧的旗号将相权迫近君权,而还无作为,这样一来皇上也是个‘茶几’啊。 脑子转了还一会儿的淳歌,脑子就这么累了,他也不休息,再次执起笔,接着抄啊,他和林相之别又岂是白衣和官身啊,他不努力,别说靠状元,就是考个举人也能被那些学了十几年的儒生给拉下来,到那时还对付林相,想想都觉得远,他还是老实的厚积吧。 就在他奋力的厚积是,一位统军敲响了他的门。 “公子,皇上有请。”说完门外就没动静了。 淳歌只得放下手中的笔,伸个懒腰,这才站起来,朝密道走去。那淳歌是毫不怀疑方才那位统军的,原因在于,统军这俩字对皇家有着非一般的含义。 话说统军的诞生,还要从有苏打天下的太祖说起,那位猛人一坐上皇位,是片刻都不曾歇息,攘了外,便急匆匆回来安内。怎么安内呢,无非就是掌握臣子的动向,把一切可以扼杀在摇篮里。这样一来统军就应势而生了,说白了也就是皇上最忠心的间谍,可为什么叫统军呢,这流传的版本很多,就有模有样的是,统军的成员是士兵中的战斗机,以一敌百,都是有苏的最强实力,而最强势力终归还是在皇上手中,那么就算皇上不出征,一样一统大军。不管民间野史说得是怎么的头头是道,淳歌只知道,这伙人,他是可以相信的。 淳歌所走的密道正是通向苏见豫的上书房的,也就是皇上办公的地点,它的出口正好是在龙椅的屏风后面,此刻淳歌已经到了出口,不够他可没有急着出去。 “林相之言,未免有失偏颇,林洎虽是丞相之子,但毕竟不是丞相。” 听见这句话的淳歌若是还大大方方走出去,那就是傻瓜加白痴了,他从屏风的缝中看见方才说话的是站在下方右边的首位。幸好这帮臣子争是争这,也没人真敢,看着皇上争执,因而他们便发现不了屏风后那双意味未尽的眼睛。 “陆卿,本相之子,智冠天下,世人尽知,荐他任东南统帅,本相问心无愧。”只见那林相,衣袖一甩,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林相这么一说,淳歌倒是明白了,原来先前那位老兄是陆卿士。卿士并不是一个人民,在有苏它是一个职称,位同宰相,但论起权力还是低宰相一筹的,基本可以当做是副相。看到这,淳歌一笑,原是俩相互掐,皇上捎上他一起看戏啊。 “智冠天下,还不是黄口小儿,他的阅历岂能与司马大人相比,臣请陛下任司马舒大人为东南统帅,确保万无一失。”说罢那陆卿就跪在带上不肯起来了。 “罢,罢,臣也复议陆大人之请。”说着林相也跪下了。 瞧着这俩猴子都跪着了,苏见豫是赶紧享受一把当皇上的真实权力,可惜不能长久:“两位爱卿都平身吧,陆爱卿,你可得好好感谢林爱卿啊。” 说时迟那快,那陆卿马上转脸,扬起笑容,朝着林相作揖道:“林相,承让了。” 这位陆大人的行为,看的淳歌是一愣一愣,感情这些大佬都是实力派啊。 仿佛是验证淳歌的想法,只见那林相也做出一副你我谁和谁的样:“同为有苏,又何来承让啊。”不过还是一眨眼的功夫,刚刚还满脸笑意的林相,深深一叹,像是自言自语,可声音足以让上书房的所有人听到:“只可惜,洎儿一片热枕啊。” 第八十五章 落幕 第八十五章落幕 哎呀,妈呀,林相此言一出,淳歌是巴不得将脑袋都伸出去,心道:高潮来了。所谓的高潮,无非就是林相和陆卿撕破脸皮,当然不是明着来,只是暗中的风起云涌,绝对能赶得上名家班子的演出,淳歌此时真是十分感激他师傅,果然厚道。 “哦,林相此言,莫非浸之有什么想法?”苏见豫不早不晚,恰在这时问道。 瞧着,到手的东西有横生枝节,陆卿士是恨得牙痒痒,天下谁人不知皇上极为赏识太子林相的儿子林洎,林浸之啊,林相这么一说,片刻就将皇上的注意力转移了,若在平时,也无所谓,可偏在这会儿,圣旨没下来,铁锤没敲定,变故大大的多,不过他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也不好催皇上,更不好多说什么。 “皇上明鉴,犬儿前日寄来家书本是奢望下官求着皇上破例让他能领兵出战,统筹东南,可微臣知道,那孩子虽有几分才智,但对上山匪却不知是天纵奇才还是纸上谈兵啊,所以微臣也就是何陆大人那么一说,也就当帮过犬儿了。微臣怕的是,小儿年纪尚轻,免不得张狂,自傲,今次之事恐会打击他的剿匪积极性,老臣就这一个儿子有点出息,故而舔着张老脸,恳求陛下让他能代天巡视,让他不至于失望啊。”说罢林相就直直地跪下了,眼中还有老泪,真真像极了一个慈父。 苏见豫心中暗骂了句:就你想的多。不过面上来时流露出恰当的赞同:“代天巡视的可是巡抚之职,四品之官,浸之这孩子朕虽是欣赏,但朕已破格封了他五品之位,这一年未到再次升官,是不是不妥啊。” “皇上,东南正是特殊时期,自是有例外的,依微臣之见小林大人还是能胜任一方巡抚的。”这会林相还没开口,陆卿就已帮着了。这倒不是说明这位陆卿士和林相穿的是一条裤子,而是陆卿大人明白了欲得之,必予之。他想要司马舒老大人坐稳东南的统帅,就不能再和林相硬碰硬,适当的妥协还是要的。 情况直转而下,看的淳歌是一愣一愣的,合着这位陆大人还是很清醒的,林相既卖了他一个统帅,那他也要卖一个巡抚,所谓的礼尚往来啊。淳歌算是见识到了,感情前面再怎么脸红脖子粗的都是浮云,最后你好我好才是真的好。有苏的朝堂果然有趣,就跟商人做生意一样。 不论淳歌如何的感叹,苏见豫这边是气得要死,还不能让人看出来,这陆大人还真是骨头硬啊,蚯蚓都不如他,皇上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很高兴的说着:“陆卿说得极是,林相怎么看呢。” 林相先是给了陆大人一个眼神示意‘还算你识相’,后是朝着皇上一鞠躬表示感谢:“微臣先带犬子谢过,但犬子已是五品,确是不好再升,不如皇上给他个挂名,不是巡抚也可代行巡抚之事。” “就以林相所言吧,可这样会不会委屈了浸之。”苏见豫还是很满意林相提供的这个方案的,从这个方面看林相还是很得我们皇上欢心的。 “只要能为东南尽上一丝微薄之力,这些虚名臣想小儿是不介意的。”林相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都让人觉得是大大的忠臣。也是林相家世代为官,除了那段秘史之外,几乎都是数一数二的朝廷重臣,在这样的家族长大的林相,要是在没有两把看人的刷子,就见鬼了。 林相心中其实明白,皇上并不像给林洎这么大的荣誉,毕竟那小子毫无征兆的投入他的怀抱,将皇上撇到了一边,试问皇上对他的荣宠还会如初吗,显然不会,故而才会在陆卿之后再问林相,要是当真有意,还会问,直接就封了,所以林相抓住皇上的这点心理,顺势走了个下坡,也达到预期的目的了。 “拟旨,封司马舒为东南统帅,总领剿匪事宜,加赐林洎为巡官,代天巡视,以督剿匪进展。” 皇上一道圣旨,东南的大头头,便成了司马舒,而林洎则成了加大版的监军,朝廷在东南的官员分布总算是基本平衡了。 “这事也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大戏落幕演员们自然被这场戏的头号观众苏见豫赶走了。 “臣等告退。”说完林相一干人等便很有顺序的出去了。 苏见豫瞅着人都走光了,便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睛捏着眉间,他还是累了,也对看了那么多年的戏,是人的都累:“淳歌出来吧。” “师傅,这戏里您是戏子还是观众啊。”淳歌一个闪身便出现在苏见豫面前,看着他那十分疲惫的样,打趣道。 “一半一半。”苏见豫像是真的累了,也懒得和淳歌看玩笑了,只是闭着眼睛。 “是吗,淳歌觉得这戏你是看的精彩,怎还会参与呢。”淳歌也不经他同意,直径就找了块地儿坐着,他才是真的累了,同样是看戏,他师傅是坐着,他可这真的站了那么久啊,腿都麻了。 “哦,怎么说。”淳歌的回答让苏见豫有了精神,当下就醒了。 “这陆大人推荐司马大人做东南最大的官儿,可林相同样是将监军收入怀中,乍看在东南这两方是平衡了。但林相始终只看重监军这类的职位,所以东南的监军基本上都是林相的人,反光陆卿,撑死了也就只有一个元帅和一些小将军,况且谁知道这些将军里有几个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您自己说,林相这次谁不是面子里子都有了,您可都没阻止住啊。”淳歌偷偷瞄了他师傅一眼,本是想看看苏见豫懊悔的样子,不过他失望了。 只见苏见豫笑着看淳歌:“娃子,我这皇帝做的太精了,那林相还不吓死,哪会有心思剿匪啊,估计一颗都得扑在弑君上面,我还能安生啊。” “哦,你安生了,东南呢,难道真由着林相来啊。”淳歌听着苏见豫的话总觉的有一种示弱的感觉,因而翻了个白眼。 苏见豫紧紧地盯着淳歌,只回了五个字。 “我早有安排。” 第八十六章 浊世贵公子 第八十六章浊世贵公子 “阿奴,你说是东南的风景好还是京城美啊。”一公子问道。 “在阿奴眼里都一样。”那名唤作阿奴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回答。 只见那公子合上了手中的扇子,深叹一口气,摇头道:“你就是个木头桩子,本公子也不奢望从你嘴巴里听到什么漂亮的话。”说罢那公子快步向前,肚子欣赏这东南的风景了。 深春的西湖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杨柳抚过水波摇动,一片宁静,再加上一位年轻的公子。那位公子不过五尺身高,衣着并不奢华,但若是仔细看来便会发现,就连他的鞋子也是京中最好的店家做的限量货,他轻摇折扇,如风般的气质,加之一身白衣,光看背影,就已是不像个凡人,顿时一大波出游的小姐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 看着自家少爷依旧的‘骚包’,作为随从家书童的阿奴也是压力很大的:“公子,你又过了。” “哦,是吗。”那公子转过身来:“本公子可不觉得。” 那公子终于转身了,那容貌,那样子,那帮闺阁小姐的春心是彻底动了,远的走近看,近的早就看呆了,一脸的花痴样,仿佛被魔愣住了,还露出傻笑,怕是已经在臆想这同这位公子成亲之事。 阿奴瞧了一眼那群姑娘,表示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场面来了:“公子,你又祸害了一群姑娘呢。”阿奴其实还是不解的,他家自从出了京城进入东南境内后,是一改常态,走走停停不说,还到处惹人家姑娘的相思意,这不又一群,上钩了。 见公子对着姑娘们微微一笑,转脸就拿扇子敲着阿奴的头:“你妹瞧见人家姑娘巴不得本公子去祸害吗?” 阿奴伤了,好吧他这种榆木脑袋就不该和他公子说话,也难为了他,跟着公子三年还是没明白自己的弱势:“阿奴不和公子说话了。” “阿奴。早知如此,何必开口呢。”那公子又笑着往前了。 那些姑娘见那公子又走了,一个个是赶紧回去打听,不知杭城里何时来了这么一位浊世贵公子,只盼能和他来一个偶然的邂逅,共谱一段良缘。 那位公子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这杭城姑娘的心思,仍旧在西湖边晃着。众人只知道他是在赏景,可却不知他是在怀旧。 昔日,他是还是个孩子,与他的俩位兄长曾经来过西湖,那是的西湖和现在的相差无几,只可惜‘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一晃眼六七年就这么过去了,也不知他的两位兄长是否还在想念他,也不是他的那帮不能相认的朋友是否过得和他想的一样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可以自己去打听,因为他回来了,他官淳歌在离开东南的五年后终于回来了。 没错这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就是淳歌,十三岁的淳歌,离开京城的淳歌,重回东南的淳歌。这五年淳歌用这五年学尽了了其他人穷极一生够可能不会领会的东西,所以他可以回来了。他别了京城,那个赋予他智慧的地方,从来没有人知道在京城有一个叫淳歌的孩子曾经拼了命的学习,因为他从来懂不曾让京城里的大佛们知道,他在努力。可是到了东南地界,情况就不同了,他必须让人知道,他的腾空而出是在东南,这也是他和京中的那人隐藏关系的一种办法。 “这位公子不像是杭城人啊。”许是上天知道淳歌此时想的太多了,即刻就派了一人来打扰他。 淳歌将注意力转向那个打断他美好回忆的人,本想开口说些不怎样的话,可谁知话到嘴边就变成了:“看来东南真是个既养人的地方。” 和淳歌说话的那个人同样是个男子,青衫白面,束发而冠,身长也不过六尺,年岁大约二十好几,可硬生生比淳歌多出分阳光。这样的人不禁迷着了淳歌的眼,也是对于淳歌一个长期见惯北方人的南方人,想找到一个和自己差不都的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毕竟在北方人中长得如同林洎,祐君,这类的美男子实在是少见。 “兄台是何意思。”听了淳歌赞美的这位仁兄倒是觉得云里雾里的。 “没啥意思,请问兄台有何贵干?”淳歌自认这个男人除了年纪比自己大,其他的外部条件还是不如自己的,故而夸过后,就这么过去了。 那人明显感觉到淳歌的奇怪,可能是不拘小节吧,瞧着淳歌揭过,他也就揭过了:“在下见兄台年纪轻轻,气度不凡,不似本城之人,故而冒昧打扰,想与公子结交。” “兄台倒是好客,那本公子也就不客气了。”有一个毛遂自荐的家伙愿意带着他这个重归故里的人逛逛,淳歌何乐不为呢。 “那兄台这边请,在下慕容夜,不知兄台?”那个慕容夜见淳歌愿意和自己一同游玩,立刻就报上了大名。 “慕容夜,朝阳先生,久仰大名,在下官淳歌。”淳歌未曾想到,这位仁兄竟然就是东南有名的大才子,慕容夜。 说道慕容夜,只能有大名鼎鼎来形容,这位可是东南继官鹏后最大的才子(当然东南人还不知道有淳歌这号人,不然这慕容夜想占住东南第一才子的名号也就不那么容易了),自幼便是与众不同的,什么三岁识字,七岁作诗这些滥调用在他的身上都算是过时了,人家的天才范儿是帮杭城的百姓解决难题,破解什么百年棋局,拜得名师之类的,反正不管怎么样他这第一才子的名号是铁稳的。 “不敢当,想是在下的狂名竟传到别处了,真是见笑。”这慕容夜对淳歌的那句久仰大名倒是和谦虚。 “那是狂名,朝阳先生的才情世人皆知,淳歌不胜佩服呢。”其实那慕容夜说得没错,淳歌知道这号人物还真不是因为他的学识,淳歌又不认识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位是多么的有才呢,只不过又一次和祐君聊天是,得知东南有个神童竟在秋闱里给考官甩脸色,被逐出场外,这人正巧就是慕容夜。从哪以后出个才知道有这么一号狂人。 在淳歌一旁的阿奴很努力地充当木头人,但木头人也妨碍不了他在心中嘀咕淳歌‘公子啊,你什么时候瞧得起别人的才名啊,就你会装啊。’,他家公子官淳歌怎么可能会久仰一个人呢,不过那一脸的真诚还真的不像是假的,要不然阿奴怎会对淳歌那套表面功夫佩服的五体投地。 “见笑见笑,兄台唤在下暮之便可。”淳歌坚持己见,慕容夜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行,那你也别叫我兄台兄台的,唤我淳歌就行。”人家给了一条细线,那么淳歌就得换人家一个粗棒,所以在慕容夜还在客气的时候,淳歌已经装作可以和人家很熟的模样了。 “也好,不过淳歌姓官,不知是否是我杭城的官家有何关系。”淳歌的良好态度慕容夜是很受用,这不接着就打听起人家了。 “要说有关系倒还有几分,要说没关系还真没什么关系。”淳歌说了句绕口令是的回答,成功的将慕容大才子给带坑里去了。 “啊?” ps今天看到新评论了,小陈心中至今还有一阵小激动呢,真是感谢啊。 第八十七章 阿奴 第八十七章阿奴 “啊”饶是这位慕容大才子,也是犯了迷糊。 “说来惭愧,小弟的父亲早已被逐出官家,若论血缘倒还有关系,可是亲情就少了些。”淳歌可不打算到处告诉人家,他和官二伯铁亲,万一人家打着他的名号做了些什么,他可懒得解释。 “你是升川先生的儿子?”慕容夜惊道。 升川是官鹏的号,也不怪慕容这样的才子吃惊,想那官鹏那什么人,东南才子的鼻祖啊,虽然人早就在天上做星星了,可传奇还一直留在东南读书人的脑海里呢,今天这位慕容才子就这么稍稍一晃,就碰见一个偶像之后,叫他怎能不惊啊。 “我就知道,先父的名号依旧如此响亮啊。”淳歌摇着扇子,晃着头,一脸的在我意料之中。 “恕在下冒昧,在下从未听闻,升川先生有个儿子啊。”慕容才子的兴奋劲很快就过去了,毕竟有不是偶像,转念一想,倒也不敢直说淳歌是假身份,只好婉转一点。 “君不知不代表人未有,更何况信与不信与我何干。”淳歌反正是很淡定的,他又没让你慕容才子做什么,他也就是这么一说,仅此而已。 慕容见淳歌很是坦荡,倒教他不好意思了:“倒是在下多疑,惭愧惭愧。” “我说慕容大才子,你在我面前如此客气倒是我上辈子积德了。”说着淳歌还很配合地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哪是受宠明明就是得瑟。 忽然间那位方才还像个有礼有貌的才子转眼就变成了不拘小节的侠士样不过却是穿着书生袍的侠士:“今儿总算见着比我更狂的了,哈哈哈~~~” “被人可都说我太谦虚了,也就你说我狂。”淳歌合起折扇,表现出一幅老子和谦虚的样子。 “那是那些蠢货不懂你,我是透过你看到了你的内心,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不过和我的胃口,你若有事便来找我,哈哈哈哈~~~~”慕容才子言罢,便绝尘而去,那潇洒得是一塌糊涂。 淳歌也不阻拦,任他离去,但淳歌的嘴角明显翘起了一个怪异的弧度,被人都是不明白的,可跟了淳歌三年的阿奴怎会不知道,在京城不知有多少林相的新门生败在这副看似温和的却暗藏杀机的诡异之下。 “公子不喜欢这人?”阿奴瞧着淳歌那熟悉的笑容,问道。 “怎么会呢,喜欢都来不及呢。”淳歌再次扇起一阵风,显得他的面容更加的温润。 “可您这笑”阿奴不解,难道这笑还能理解成喜欢? “我看的又不是他。”淳歌给了阿奴一记白眼,没好气道。 “啊”总而言之阿奴就是不明白的。 “我十年磨剑,出锋在即,你说我看的是谁?”淳歌眼中闪着怪异的光芒,反问道。 “阿奴明白了。”淳歌要做的是阿奴是知道的,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淳歌以及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事儿,所以他可以不用了解的深,但必须全都知道。 淳歌心中也是明白的,阿奴在他身边是做什么的,但他同样不用知道的太多,他只用急着阿奴不伤他性命就够了,所以他也不必防着阿奴:“本公子饿了,找个地方吃东西去。” 淳歌很帅气的朝前走,阿奴很守本分地在后面跟,一主一仆就这么走了着,本想着要有的走了,好在杭城终究是个大城最不缺的就是酒家,更别说西湖这样的风景名胜之地,酒家更是多如牛毛,这不就一会儿的时间,淳歌就挑了一处风景极好的,吃定。 西子楼的雅间,这是淳歌的选择,这房不大,就淳歌和阿奴俩人,窗外还有西湖中心的风光,门外还有文人的谈诗论赋的声音,虽有些嘈杂,但也不知不能忍受的。 “你们知道吗,我们的县官就在昨天被换了,好像有事京里调来的。”一位在淳歌隔壁雅间的人,神秘兮兮的对着他那间房里的人说。 “京官,林相瞧着东南人是没脾气了是吧,连一个县官都要安排自己人了。”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显得是那么的愤怒。 “你小心点,人家可是林相,得罪了他你还要不要科考了。”原先说话的那人劝道。 “怕什么,大不了我去投靠北王,好赖能混个门客。”那男子的话虽是不客气的,但声音还是小了许多。 “公子要不要阿奴去支会一声。”隔壁的声音明显的响了,阿奴问着淳歌要不要去说一下。 “支会什么,本公子可还想听呢。”淳歌夹着菜,不急不缓的说道。 “哦”阿奴重新变为大木头。 “阿奴,你就不能坐下让你公子好好吃一顿啊,再好的食欲碰上一根木头,都打水漂了。”淳歌无限抱怨啊,这人就这么直直站着当真是影响食欲啊。 “哦”阿奴对淳歌的要求从来都是遵从的。 “你可真没劲。”淳歌喝下一口西子楼的招牌酒,味道还是挺好的,就是有点怀念宫中的贡酒,那味儿才是极好的。 “公子,少喝点。”阿奴夺过淳歌手中的酒壶,劝道。 “今儿本公子高兴,那么一个大烂摊就给林相扛上了,真好。”淳歌一听隔壁的那伙人的语气就知道,东南的读书人们已经对林相恨得牙痒痒了,可是这次的官员调动是为了淳歌的科考,未曾想竟被算在林相头上,可真是有嘴说不清。 “公子醉了,快别说了。”阿奴作势要去扶摇摇欲坠的淳歌不料淳歌拍开了他的手,眼中一片寒光。 “你记着,本公子敢说就不怕被人知道,我晓得你不止是师傅的人,可你要知道自己的本分。”淳歌怕是真的醉了,言语中的刀刃深深的刺向阿奴。 “阿奴明白,自从阿奴跟了公子就只是公子的人,阿奴不会忘的。”阿奴抓过淳歌还想倒酒的手,一拉淳歌便被揽到他的怀里了:“公子醉了,要去哪儿投宿?” “慕容家。”说完这三个字,淳歌便在阿奴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睡过去了。 阿奴觉得淳歌真的是睡了,便轻手轻脚地将他抱起,账早在上菜时就付过了,所以阿奴直接就将人抱出去了,可能是顾虑两个男子抱着有点那什么便又退了回去,他舍不得将淳歌放下。 纠结之际小二站在门口轻声问道:“客官,小的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你去弄辆马车,我们要到慕容夜家。”阿奴吩咐着,便拿出银子扔给那小二。 “得嘞。”小二得了银子就像装了马达是的立刻就去办了。 阿奴就在房里等着,不一会儿,马车就来了,阿奴带着淳歌从后门上了马车,直奔慕容家。淳歌还是没醒,因为他一直被抱在温暖的怀里,舒坦着呢,可他若是现在醒了就会发现,其实阿奴不是一个木头,他是有感情的,他也是能温柔的,正如此刻,他注视这他(她)的目光。 温暖的时刻总是容易被打断,当马车外响起马夫说的那句:“慕容才子家到了。”阿奴的情便全数收敛,他还是那个木头,一窍不通的木头。 阿奴扶着淳歌下车,本以为慕容家会是豪门大宅想不到竟是幽静的一处院子,他这才知道原来淳歌早就想好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阿奴让淳歌倚在自己身上,叫车夫去叫门,也就几个眨眼的功夫慕容才子就又出现了。 “我就说这天是留客天,请进吧,贵客。”慕容才子也不拦着,更不用听什么理由,淳歌住他慕容家是住定了。 阿奴也不应那才子,自顾自地将淳歌再次抱起,迈进门去,那动作就像是个机器,他永远不会知道他家公子和别人的默契,就像他永远不知道淳歌在想什么。他笑了,没人看到那笑有多苦涩,只是他的背影却是那么挺拔…… ps阿奴是个重要人物,最重要的是小陈喜欢阿奴,老喜欢了...... 第八十八章 酒醒 第八十八章酒醒 “你家公子怎么一转眼就喝的烂醉。”慕容才子倚在门上看着阿奴像老妈子一样的照顾淳歌,一脸的嫌弃。 阿奴像是聋了一样,只顾着照顾淳歌,丝毫不买这位大才子的账。 “大木头。”慕容讨了个没去:“这地儿就这么着,你们自便。”说完自己也走了。 “大木头,看看人家都知道你是木头了,怕是这木头的名号,你要坐实了。”本来闭着眼的淳歌扬起了个欠扁的笑容,醒了。 “哦。”阿奴见淳歌醒了,很自觉的站到了床边,原来他是弯着腰在帮淳歌盖被子的。 “阿奴,给我弄完醒酒的吃食去。”淳歌醉醒,头还是有点晕的,好在他虽酒量不深,但却极易酒醒,这也是她可以毫无顾忌的畅饮三百杯的原因。 “哦”阿奴得令便立刻去办,不敢有丝毫怠慢。 就在阿奴离开后,那位大才子又折回来了:“你这奴才,倒是听话。” “也只有听话这点好。”淳歌闭着眼应道。 慕容笑着进门,找了个凳子坐着:“我说官公子,您这尊大佛怎么降临到本庙啊。” “看你顺眼,这是你的荣幸。”淳歌用眼角,一瞄那样子仿佛就像是他说的那么回事似的。 “还真别说,我慕容夜出道至今还没人能在第一次见面中点破我这真性情。”慕容才子自个到了被冷水,装作有滋有味的喝起来了。 “所以那些人注定被当猴耍,本公子注定当耍猴的人啊。”一眨眼淳歌也做到慕容身边给自个倒了杯水。 “冲你这句话,你这朋友我交定了。”慕容强过淳歌到口的冷水,一饮而尽:“不过,我自认我长得是人模人样的,举止态度颇有大家风范,你又是第一次见我,怎的就能马上识破我的本性?” “不瞒你老兄,一个以怒骂考官出名的举子,你叫我相信你是个小绵羊,得了吧。”淳歌哂笑:“再说,你可是公认的东南第一才子,怎么就可能没个气性,瞧你同我说话那样儿,兜着揣着,本公子知道自个个人魅力大,可暮之兄,过犹不及。”淳歌拍了拍慕容的肩,一副‘小样儿,哥可不是个笨蛋’的模样。 “我觉着,这事儿不赖我。”慕容才子一本正经的回答:“主要是我遇见你这种怪物,要搁寻常人,本大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着慕容还带上了动作。 “反正不管怎样,咱俩也算认识了,本公子靠县府院这三试就呆在你这了。”淳歌其实早就收到消息,这才意外的和慕容来了个巧遇,无论如何他已经打定主意让慕容才子给他作保。 作保是什么呢? 淳歌十三岁了,这个年纪正好考科举,不管他在皇上那多么熟,他要做官,科考他是逃不掉的,而科考的第一场便是县里的县试,考县试必须要有人作保,保证这个考生三代之内并无获罪这,为娼者之类的,以淳歌为例,作保就是证明我们的淳歌是个地地道道的良家妇男,本来皇上已经给淳歌都安排好了,可淳歌临幸前硬是要自己解决,这不慕容才子就是他底气的源泉。 “呦,瞧你这意思,是要我给你作保啊。”慕容是何等人,别人居心的相遇猜不到,作保这种粗浅的小事他还能不知道啊。 “这事儿,随你。”淳歌那表情很直接的说明一件事,他可不是只有让慕容作保这一条路,答不答应是人家自个的事儿,淳歌好像是看的很开啊,但是内心作何感想只怕只有淳歌自个的蛔虫才知道。 “小屁孩,就这点小事,本大爷今儿心情好,允了。”只见慕容才子起身,忽然绕道淳歌身后,想捧西瓜一样捧着淳歌的头,还顺手敲了几下:“大爷有事儿,这会真走了。”语毕乘着淳歌愣着的那会儿,急忙冲走,他其实也是怕的,万一淳歌暴走,他可不一定受得住。 淳歌哪里会愣着,只是奇怪,他在京中这脑袋可没少被祐君捧着,莫非他的脑袋很像西瓜,淳歌如是想道。 房内的淳歌,正在自我思考,浑然没有发现窗外的阿奴,即使他不在思考,以阿奴的功夫淳歌也发现不了。阿奴知道淳歌许多事儿,自从跟了淳歌,阿奴就是淳歌事迹的万事通,这点连淳歌自己也不清楚,恐怕淳歌只知道阿奴会向一些人报告他的行迹,他做梦也没想到,阿奴想要的是知道只是淳歌的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阿奴对淳歌已经不是监视,而是渴望了解,殷切的盼望知道淳歌,淳歌早就相当于阿奴生命的一部分。可淳歌是不会知道阿奴的想法的,或者说淳歌是不屑知道。这一点阿奴比任何人的清楚,但淳歌没有将他赶走,他便已是感恩戴德了,他从来没有开口请求淳歌的原谅,虽然他不了解淳歌,但起码他知道一点,淳歌不愿在他的面前装模作样的,索性他们两人一个当不知道,一个当另一个不明白。也许有些自欺欺人却也是多方妥协的结果,日子也就这么过着。 “阿奴。”房内的淳歌似乎是头疼了,带着些怒气唤着阿奴。 “头又疼了?”阿奴一急立刻从窗口翻进,冲到淳歌跟前瞧着那架势似是要见淳歌的脑袋刨开。 淳歌听见窗口的动静,便将眼睛给闭上了,淡淡的说了句:“出去。” 阿奴只有苦笑可惜淳歌看不见,一直都看不见:“公子好生歇着,阿奴在门外候着。”说罢便将方才那窗子关上,从门出去,有带上门,最后,靠在了门上。 淳歌心中是有怒的,可阿奴从窗户里翻进士因为紧张自己,他的怒又该怎么发。话说当初,他对是阿奴掏心窝子的,换来的却是无情的出卖,差点让他出师未捷身先死,狠狠的栽在林相手里,幸好苏见豫发现的早,不然小官大人,真真是未出仕先折沙呀,这样的人凭什么要淳歌再度信任。可淳歌终究是未将阿奴赶走,原因只是,阿奴未向林相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也让淳歌有了后续准备。所以经过苏见豫与淳歌的一致商议,便将阿奴作为苏见豫自己和淳歌传递消息的一员,顺便保护淳歌,当然苏见豫是不会让阿奴传递什么机密信息的,只是为了瞒过林相,少给淳歌添些麻烦罢了。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将阿奴留下的原因,阿奴是真心保护淳歌性命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换成他人指不定会像阿奴一样待淳歌。 大概是阿奴也有自知之明,经过那件事儿,他就再也没有和淳歌像亲人一样相处了,倒是愈发护着淳歌的安全,但淳歌知道,他总会看着淳歌像犯人一样,就如刚才在窗后。 淳歌也苦笑啊,他还没来得急做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就已被束手束脚,不过他不怕,在被苏见豫进行了将近五年的变态教育后,淳歌更加变态了。连苏见豫都不知道,淳歌在离开京城是曾偷偷去过相府,相府的大门上至今还留着一句话: 要么你自己死,要么我让你死。 第八十九章 县试1 第八十九章县试1 韶华总是易逝的,淳歌到东南已经有一个月了,照他原定的计划,可能在他刚到那会儿就会参加县试,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东南战事再起,县官大老爷就硬生生的将原定的时间退后了一个月。 在这一个月里淳歌一直就住在慕容家,他充分领会到这位东南才子的愤青,隔三差五喝个烂醉是经常的,不过今天也不知是太阳从那边出来了,这位才子竟留在家中和淳歌讨论学问。 “我说大才子,今儿得空了。”淳歌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可舒服了,不料慕容才子的突然‘驾到’。 “我今天,不会出去了。”只见慕容搬来一张椅子,拿着一本时文,一副我要用功了的样子。 “苍天啊,大地啊,那位菩萨开眼啦。”淳歌瞧着慕容那副摸样就想笑。 “你也别闹了,过几天县试就要开考了,你要好好准备。”慕容毫不在乎以淳歌的调侃反倒更加正紧了。 这样一来淳歌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这位仁兄有事,还是大事:“兄弟,受刺激了。” “嗯。”慕容夜应道。 原来这厮一大早就应邀到一位乡绅那吃酒,刚开始气氛还是挺融洽的,可酒过三巡,就有人跳出来了。指着慕容夜的鼻子大骂他不知趣,慕容岂是善茬当即就回击了,哪知那人是他的一个远房的亲戚,也是个举子,巧的是还同慕容夜一起参加了上一次东南的秋闱。 说道那次秋闱,就是慕容才子名扬天下的那次,他的那个亲戚和他一样没中,这若是学识不如人那亲戚也就认栽了,可不知那人从哪听来消息,说是因慕容夜得罪考官害他们慕容家无一人中举,至此那人就打心眼里恨上了这位大才子。知道事情原由的慕容心中有愧,便急匆匆的回来了,心中盘算着,要在下次秋闱中举,还改变他们家的运道。 得知因果的淳歌,不禁摇头笑道:“我的慕容大才子啊,他说你就信啊,秋闱这是什么?”淳歌也不等慕容回答便自己答道:“国家的抡才大典啊,岂会因一人喜恶而改变成果,你是着了人家的道了。” “怎么说。”若说慕容是文学上的天才,那在人心上他就是一个年级轻轻的小青年啊。 “我问你,哪个举子秋闱不中是怨自己的,没有吧,那人只是顺水推舟将自己的失败归咎于你,图个面子而已,你想若是我在其他人面前说,我此次不中全是因为慕容大才子的拖累,我得多长脸啊。”淳歌似乎想起自己这么做了,竟忍不住一笑,等笑够了才接着说:“再说了那人比都不认识,那就肯定是什么犄角旮旯里的亲戚,人家大人都那么闲啊,想整你,还要把你这里的,那里的亲戚都查清,这到底整的是谁啊?” “对啊。”听淳歌一说慕容才知道,他在阴沟里栽了,那火气蹭蹭地就上来了,话说他慕容夜向来都是看戏的,怎的这次变成了唱大戏的:“我找他去。” 淳歌赶紧拉着人啊,看这架势这慕容夜是要去杀人不成:“那人虽逞了口舌之利,但有一点他可没说错。” 淳歌劝人也是有技巧的,若是他开口就是,你别去之类的,那简直比废话更废话,所以他要的是转移慕容的注意力,而这转移的方向还得是慕容最关心。 这不慕容夜的怒火就暂时被压下了:“那点?” “你若是再不收敛,遭罪的就是你的嫡亲兄弟了。”淳歌说完这句也不拉着慕容夜,他相信孰轻孰重慕容自有判断。 果然淳歌还是了解慕容夜的,他虽不拘小节,可对亲人还是极看重的:“你说的对,其实秋闱后,我也后悔了,兄弟那时是痛快了,可现在想想后患无穷啊。” “只要你考上个解元,那就什么事儿都没了。”说来淳歌也是挺佩服慕容夜的,在科举当道的世界里,他敢反击本就已是难得了,只可惜他还没有改变环境的能力,最终还是只能屈服啊。 “是,我努力奔着解元。”慕容深吸一口,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可这厮也不是正常人,一回神就马上向淳歌发出挑衅:“我是反正最差也是个秀才,官大公子你就好生准备着您的县试吧。” “切。”淳歌无视中。 五天后慕容夜的院子 “公子,快点起床。”阿奴正在努力的进行一场‘浩大的工程’。 “在睡会儿,瞧着天才卯时呢?”淳歌昨夜,是极难入睡啊,想着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明天就要正式迈出第一步,要说不紧张,那绝对是骗人的,即便淳歌连状元的文章都能写出来,他还是忐忑啊,而忐忑就表现在失眠啊,于是乎淳歌‘天没亮’就睡下了。 “公子,县试光排队就要很久,你不能再睡了。”阿奴说罢便将淳歌硬拉起来,也不管淳歌是什么表情,反正就是将淳歌的衣服一件一件套到他身上,拉着他漱了口,洗了脸,推出去吃早饭。 “呦,挺早的。”慕容夜今天要帮淳歌作保,所以也早早的起床了,看着淳歌一脸的‘我要睡觉’,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当年。 “一边去。”淳歌这只后天版大熊猫心情正不好呢,哪会给别人好脸。 “你也赶紧醒醒,别考到一半就睡过去,那可就……”慕容想到了他当年县试中还真有一个奇葩,因为太困了,竟是睡了一场,最后出来的时候是悔得都想跳西湖了。 “这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本公子身上的。”淳歌努力地睁开眼,自我催眠着,好吧他承认他成为第二朵奇葩。 大约半个时辰后淳歌一行终于是来到县试的地点。刚到的淳歌终是竖起大拇指哥,他诚心诚意‘感谢‘阿奴啊,这么早叫他了,怎么前头还有百来号人。不过这可怪不了阿奴,谁叫考生们只有更早没有最早呢。 看着淳歌一脸踩屎的样子,慕容夜笑得特别欢:“我当年也是这样的,你也不比我好多少。” “去。”淳歌默默地吐出这么一个字。 经过漫长的等待,淳歌终于知道一个小小的县试竟能招来这么多人,也在他的感叹中,他完成了报名,进入了考场。 进了考场可就只剩下淳歌一人了,他也不慌,找到自个的座位,一屁股就坐上了。环顾四周,他的运气还算好的,位置不错,等了一会儿,那主考的县官终于是来了。 别的考生个个都低着小脑袋,生怕给这位主考大人留下不良印象,只有淳歌一人用余光打量这这位大人。 此时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世界真是太小了。’说来也巧,这位主考淳歌是认识的,还知之甚详呢。 第九十章 县试2 第九十章县试2 “各位,本官是这次杭城县试的主考宋杰,本官希望各位凭着真本事考出真水平,如若作弊,就休怪本官不留情面。”说罢宋杰便很‘霸气’地做到他主考的位置上,充当他这个很有官威的大人。 宋杰这一番话,对别人来说绝对是威力十足,可淳歌反而将心放到肚子里了,连先前的那些考前综合症都不翼而飞了。话说回来,淳歌的放心不是因为与这位大人相识,他和宋杰是我认识你,你不知道我的这种认识,倒不是因为宋杰名气大,恐怕连宋杰本人都不知道,淳歌是在上一届春闱里知道这位上届的探花郎的。 这事儿也是极巧的,这位宋杰的探花还是淳歌的‘功劳’呢。 想那是淳歌还没离京,在宫里跟着苏见豫学习的时候。苏见豫是真的预备将淳歌培养好,所以宫中存的那些历代状元的殿试会试卷子是任他看,可以这么说,淳歌自小看的文章,不是先贤名篇就是当代大家名作。这么一来,淳歌的水平自然是蹭蹭地往上涨。直到上一届的会试,苏见豫悄悄地叫淳歌到上书房帮着批阅会试的卷子,苏见豫既然叫了,那就是相信淳歌有这个能力,淳歌自然是不会推脱,也就安心在上书房里呆着。这师徒俩本来都是挺好的,可是就是在会元的归属上争了起来。 苏见豫认为这次的会试,头筹当属宋杰,这人想法别具匠心,比之那些只知道之乎者也复议先人的考生强出不知道几个档次。 这时淳歌就不同意了,他觉着这个宋杰,有想法这固然好,可这人理不清现实,光是拍脑袋瓜子做事,总是不好的。 淳歌这么一劝,苏见豫的倒还真想到了那个纸上谈兵的赵括,急忙自己否定了自己原先的计划。最终在淳歌的极力要求,和苏见豫的不反对下这位有着会员水平的宋同学硬是拿了个会试第二。 那宋杰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得知这个成绩岂会甘心,奈何成绩已定不可改,于是乎就卯足了劲等殿试,扳回一成。怀着这样心态的宋同学,还就真的不怕死,在殿试时是该出口时就出口,丝毫没有考虑现实这种问题,整一个梦想美好的大青年。结果,他的梦是美好了,苏见豫是彻底认为这家伙是不找边际的人,可又舍不得他那敢想的劲儿,最终在淳歌的建议下,让他得个探花,外放几年,好好磨砺,走出那位赵括赵同学的影子。 所以这位宋同学的官运就在他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淳歌以及苏见豫愉快的决定了,可怜这宋杰至今还是不服气。 想到这些往事淳歌不禁感叹,时间真快,事儿仿佛就在昨天,可现在他却已在东南。而且还真是因果循环,当初是他在暗地里,给宋杰改卷,如今是人家光明正大的坐在堂上当主考,批自己要交的卷子,只能用一句世事不可料来形容啊。 淳歌对宋杰出的题目还真的感兴趣,因此试题一到手,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只见试题的时文部分只有六个字:女与回也孰愈,淳歌默了,这句话是出自论语的,意思很字面,你和颜回比谁更好。这试题淳歌不由得在心中说道:宋大人,那事儿都过去了挺久的,您还拧巴着呐。或许别人不懂这题的涵义,会认为这题是这为县官大人随便找的,可淳歌对宋杰是知道的,自然会猜出宋杰这题是不服,恐怕在宋杰心中,他才是那个颜回,其他人都是子贡。 知晓了宋杰的心思淳歌也懒得理会这位大人的不满,他当前的任务就是破题。既然要破题就必须知道这题的原文,想淳歌这些读过论语的早就将这种必考的经书,背得滚瓜烂熟了,瞄一眼就知道这句是《论语·公冶长》中的一篇,全文是: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问一以知十;赐也,问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意思就是子贡自知自己不如颜回,还说了老半天,颜回的优势,淳歌想要出彩,可又不能拿出太高的水准免得招人怀疑,好在他脑子转的快思考片刻就想到了破题的角度:以孰愈问贤者,欲其自省也。啥意思呢,就是老兄你也别郁闷了,赶紧自个想想还有啥不足吧。若是别的考官一看,肯定没啥共鸣,可偏偏是宋杰,只怕这位对这句话不仅有共鸣,还会如获至宝呢。 只能说聪明人往往掉进一个坑里,就要花好长时间,想过来想过去,等坑都蹲得长草了,这才肯出来。淳歌这句话无疑是在宋杰在坑里挣扎的时候,送上一根绳子,让他能早点看破,也算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这破题好了,接下来就是承题了,淳歌也不罗嗦直接扔出一句,孔子作老师的怎能不知道,以“孰愈”问子贡,不是很明显要他自我反省吗?其实淳歌也想让宋杰明白,他的斤两皇上岂会不知道,外放和压低名次都是为了他将来的成长。这么一来淳歌也算是远在千里可又帮了苏见豫一个大忙。 “咚”的一声响,预示着考试已经过了八分之一了,淳歌就算胸有成竹,也得抓紧时间了,什么小心思也都搁一旁了,立刻的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憋着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将这篇他的科举第一篇给写完了。他将草稿放在一旁,拿起卷纸,用一手王右军的小楷抄上,不一会儿那平淡的纸上就有了可称得上飘若浮云,矫若游龙的内容,就算是天下的书法大家也会称一声好。至此淳歌的时文部分算是圆满完成了,不过这才是县试的一部分,淳歌伸个懒腰,有接着开始做本次考试的经帖诗了,那题目是惊雉逐鹰飞,这题目也没啥意思,淳歌是提笔就来直接写上了: 百中虚文囿,苍鹰掠地归。 如何惊雉影,翻逐鸷禽飞。 色木罹罗避,心偏窜野违。 多因魂未定,不识计全非。 路问金眸疾,风卷铁距威。 几番愁侧翅,一瞬失残翚。 抱木猿犹转,藏林鸟亦稀。 山梁无猎羽,好自惜毛衣。 这么一首,当淳歌完工后,他才发现,还有一个时辰呢,正是在他思考如何度过余下的时间时,一个考生交卷了,淳歌这才知道,原来老早就有人交卷了,他还算是磨蹭的呢。淳歌一笑,也不磨叽立马起身交卷,他到没有想别人那样拘谨,很自然的将卷子放到宋杰前头的桌案上。 就有那么一些人,无意之间就会吸引别人的目光,淳歌就是其中之一,他交卷时,那宋大人竟然朝他很亲切的点了点头,淳歌顿时一惊:这宋同学是难道知道自己了。不过这纯属淳歌自己的瞎想想,这宋大人是对淳歌的心态表示欣赏,行为上表示欣赏,这么一来这宋大人就顺带这看了淳歌交上的时文。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真要命,全篇读完不过十几息,那宋大人是一脸的‘说得对,说得太对了’的样子,嘴里还念叨着,刚开始还是小声的,到最后竟高声赞道: “善哉善哉,案首无疑。” 第九十一章 这个郁闷的案首 第九十一章这个郁闷的案首 淳歌尴尬了,这宋大人还真是不分场合啊,饶是他脸皮极厚,也抵不住周遭的考生那一个个羡慕,以及恨不得将淳歌的皮扒了套到自己身上的眼神,只得朝宋杰鞠个躬算是回礼了,不过面子上他是做足了,可他心里是无限的腹排啊:本公子知道,这篇文章您老是太中意了,可也不能奔出个案首无疑啊,让人情何以堪,岂不是赤裸裸的晾在外面让人家嫉妒,这样不好,不好。’ “你在外面等着本官。”那宋大人含着小泪是一脸的深情。 可这种表情淳歌显然是不领情的,但嘴上还是应了句: “是。”然后像是得了特赦令似的,赶紧出去,他可没兴趣给人当臆想的靶子。 一到县衙外,慕容和阿奴就迎了上来,那慕容才子嘴里还念叨着:“你瞧我说他会这个时候出来吧。”这句话显然是对阿奴说的,但是依照惯例阿奴是不会理他的,果然阿奴还是很淡定的不理他。慕容见阿奴不瞧他,只好转头向淳歌诉苦:“你在里面凉快,我在这等着,现在你家的阿奴也欺负人啊。” “你得了吧,赶紧回去。”淳歌就是受不了慕容示弱的样子,简直能和娘娘腔媲美。 慕容是闹归闹,听淳歌这么一说,便知道了考场里有戏啊:“怎么,你不走。” 淳歌两手一摊,找了块坐的地儿,将考场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慕容和阿奴。其实他是有意想接触这位宋杰大人的,但绝不是这个时候,事到如今只能怪人算不如天算,淳歌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听完淳歌的一番无奈,慕容可没有同情,一直摇着头说:“你这家伙到哪儿都不安生,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慕容是一心觉得淳歌这个闷骚的人,一定早有打算,倒霉的哪里是他,一定是那个刚到任的宋大人。 “啊?”淳歌这会算是尝到了平日里种下的恶果的味道。说实在的慕容夜这次确实将淳歌想得太厉害了,淳歌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是要吸引宋杰没错,但最大的原因是要拔得头筹,捎带手让宋大人对自己有个印象而已,别无其他。他一个刚回东南的白衣书生现在是没人注意的,可是这次县试一过,他是官鹏的儿子这个消息恐怕会充斥杂整个东南(对此淳歌是也是万般不愿意的,这一直是他踏上官途的一个威胁,谁叫他爹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到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吸引各路的神仙。 依他原先的打算,是想在夺得小三元后再露出不凡的棱角,虽然说拿了小三元也是非常厉害的,但人们转念一想,淳歌是天下大儒官鹏的儿子便也不会觉得奇怪,而那些大人们也不会觉得奇怪,那么在淳歌的突然袭击之下,他就极有可能的先声夺人,占取舆论的优势一方。试想一下,一个一直优秀,忽然间变得更出色的人和从头至尾都是不凡的人,哪一种人更使人记忆深刻,富有传奇性呢,明显是第一种嘛,淳歌就是想将自己打造成第一种。可惜他千算万算,始终没料到宋大人是如此热情,竟当堂宣布成绩,这么一来淳歌想要显得更出彩的话,就必须在接下来的考试中有各种不同的噱头,方能赢得百姓的关注,但他自己也会更快的暴露在那些大人的眼前,这让没过够潇洒日子的淳歌极为不爽。可不爽也没用,发生就是发生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想什么呢,自个出神了。”慕容摇着他白皙的手试图让淳歌回神。 “没想什么,你赶紧走吧。”说罢淳歌还真的推着慕容赶他走,然后转头对阿奴说了说了就一句:“你也跟着回去。” “我可以等你的。”阿奴很本分地退到一旁。 “可我不需要你等。”淳歌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阿奴,眼中的意思很明白了:走。 “我”阿奴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慕容就硬生生地将他拽到身边,朝淳歌说:“走了啊。”一只手挥别,一只手拖着阿奴往前走。 “我想等公子。”阿奴想要挣扎,可又怕弄伤慕容,所以还是被拖着。 “你家公子不待见你。”慕容见和淳歌的距离也有了,便放开阿奴,停住同他说话。 “我知道。”阿奴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既然知道,还硬要在他眼前惹他烦吗?”慕容很不解,但他和淳歌是好友,和阿奴只能算是认识的,因此的话中更多的是站在淳歌眼不见心不烦的角度考虑。 “我不想离开他。”阿奴说得很直白,因为直白才最打动人心。即便是慕容这种不拘小节的人也会被震惊。 “看你可怜,我就教教你,缓解缓解你和你家公子之间的关系吧。”慕容摇头在心中叹道:世间自有痴人。 “真的。”阿奴的脸上总算有了情绪,他知道慕容和淳歌虽相识不久却很是投机,慕容夜肯教他,那淳歌可能会不那么讨厌他了,怎能教他不高兴呢。 慕容见阿奴的变化看在眼里,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走吧,回去教你。”也算是将阿奴给带走了。 淳歌一直看着慕容和阿奴,见他们真的回了,不禁一笑:也只有慕容有那个本事将阿奴给弄走,这样他和宋杰的谈话才能成为秘密。 突然县衙中走出一人,朝淳歌作了一礼:“宋大人请公子入内。” “请带路。”淳歌是人家敬一尺,他还人一丈的那种人,这个家奴的态度让淳歌很满意,他自然是以礼相待。 县衙不算特别大,不一会儿淳歌就被带到一个貌似是书房的地方,其实他想的没错,这就是宋杰的书房,只见那家奴摆出请的姿势:“公子请进,宋大人就在里面。” “多谢”淳歌朝那家奴还礼以谢便走到门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宋大人,学生已到。”这句说得是谦虚到不行,若是祐君在这一定会觉得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这倒不是淳歌变了,只是他认清和摆清了自己的身份,作为考生,毫无依靠的考生,他必须要尊师重道。 “进来吧。”门里传出这么一句。 淳歌依言推开门,书房的摆设便映入眼帘,很朴素很纯粹的一个书房,淳歌书就是书桌,和几个茶具。淳歌打量了一眼便向宋大人作揖:“大人” “过来坐吧。”宋杰和有前辈样子地说道。 “是”淳歌被宋杰雷到了,这家伙哪里会有这种做派,装的一定是装的,淳歌在心中说道。 诚如淳歌所想,宋大人还真的是装的,他是想着自己当年中案首是哪个县官是怎样对他的,进行了小小的改造和模仿。 “不知大人唤学生前来是有何事?”淳歌不怎么喜欢这样的气氛,或者说是地位不平等的气氛他都不喜欢,可他还是将这点不满深埋心底,不露分毫。 “别太拘谨了,本官也大不了你几岁。”这位宋大人终于是发现了感觉不对啊。 “是。”淳歌适当的改了改态度。 无语了好一会儿,宋杰才开口说道:“本官很是欣赏你的文章啊,文中的破题更是让本官刮目相看。” “学生也是有感而发。”别看淳歌嘴上回的是这么回事,他心里指不定在说‘可不就是为你专门而发的’。 “有感,可否与本官交流一下,你的感是什么。”宋杰还是很乐意去聆听别人的感想的,因为他知道学习同样是个交流的过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感受听到过一句话。”淳歌觉得自己或许要开始扯了,扯就扯啊,反正这是淳歌最在行的,于是淳歌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是你不好而是你应该更好。” 第九十二章 淳歌的歉意 第九十二章淳歌的歉意 ‘不是你不好而是你应该更好。’淳歌简短的十二个字却足以使宋杰震惊,想他宋杰也是少年天才,在一路的夸奖下成长,更是自己寒窗十年,期间的心酸实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原以为他已经到了该收获的时候,所有人也都这么和他说的,可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外。他是骄傲之人但却不是不能接受失败,他所计较的是明明知道状元和榜眼不如他却眼睁睁看着自己落为探花,他不服。他怎么能服,凭什么那俩人可以在京中好好享福,可他却破例外放。他一个新科探花本应该在翰林院做着翰林官的,若不是犯了天大的错,他会一直呆在京城的,可偏偏就只有他一个人被外放了,这说明了什么,他宋杰不受重视,没有前途了,这辈子可能就是一个小小的县官了。就在他自怨自艾的时候,淳歌出现了,带着一个契机出现了,告诉他一切并非他所想,他只是偏执了。 看着宋杰的反应淳歌就知道这位仁兄正在怨天怨地:“大人,似乎颇有感触啊。” “是啊,这句话点醒了我。”宋杰是真的受益了,他连本官都不称了,换成了平辈相交的‘我’。 宋杰的转变淳歌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是一个极好的现象,淳歌很满意:“学生不解。”即便宋杰放低了姿态,淳歌还是要以师生礼相待,没办法谁叫这是个礼制社会,倘若今天他稍有不敬,明天的流言铁定会满天飞了。 “实不相瞒,我是少年得志,奈何金榜一棒,我怨尽天下,却唯独不曾想过要怨自己,你的这句正是对我的写照啊。”宋杰陷进自己的思索中,压根就没注意淳歌的话里的奇怪之处,他还是接着说:“但是明白了又如何,我远离京师,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官,就算我将自己变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宋杰心中明白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心生苦涩之感。 淳歌一直安静的听着,他知道宋杰这个时候,并不需要他插上一句话,所有的体会都得他自己来,而且宋杰也不需要他的安慰,但是宋杰的自我检讨完成了,淳歌这时就要给宋同学一个希望了:“大人,你知道的自己还是有不足的,可你知道自己的不足是什么吗?” 淳歌这一问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宋杰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对,我根本就不知道,我不足在哪啊。” “大人,你的年纪轻轻却被调来杭城,从底层的县官做起,难道你不觉得奇怪?”淳歌接着问。 “怪,当然怪,我只是想到自己成了个七品县官却没有想为什么会调到这来做县官。”宋杰自己一想也觉得自己被调到东南这件事愈发诡异,有苏大大小小的县城不下百个,若是真心贬他怎会到这富裕的杭城,思绪至此,他不禁轻拍脑袋。 “大人,恕学生冒犯,你这官怕是来的不简单啊。”这次淳歌没有再问,他知道有时候点到即止比一说到底有用多了。 经淳歌这么一提,宋杰算是恍然大悟了:“我的官是,圣上亲自下旨的,对啊,是亲自下旨的。” 瞧着宋杰想孩子一样的笑了,淳歌也笑了:“大人怕是陛下的心中的未来肱骨之臣,否则陛下怎会待你如此不同呢?” “未可知啊,但我信有这种可能啊。”宋杰不是一个顽固之人,既然打开了心中的疙瘩,就会去接受一些新的想法,而淳歌所说的又是最为合理的,因此他所有兴奋最终只化作一句:“淳歌,不凡啊。” “大人,并不是我不凡。”淳歌还想接着说得时候,宋杰插了一句:“别叫我大人了,叫我钟毓。” “大人啊,你虽是好意可我确实一介白衣,这俩字我若是叫出口,明日便会有人说我这案首,名不正言不顺。”说实在的,淳歌还真的不想管宋杰叫大人呢,至少现在宋杰还担不起淳歌叫他大人。 “倒是我粗心了,淳歌你接着说罢。”宋杰通过与淳歌的交谈,已经晓得自己与其的差距,他不信一个寻常的考生能让他有醍醐灌顶之感,而且所说的一切简直就是量身为他而做的,说是巧合,这世间哪来那么多巧合。 “大人,淳歌有幸,曾见过你,是在京中,我记得那时你是一甲的探花还未到东南,我通过某些关系看过上届的一甲三名的卷子。印象最深的就是你,思想大胆,可谓是百年难得。”淳歌说的还真是他对宋杰的第一感觉。 听到淳歌如此高的评价,让宋杰忘了淳歌一介书生是如何能看到自己的卷子,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过奖了。” “可是。”淳歌可没打算夸他:“你的想法乍一看是颇有新意,但转念一想却会得到一个结果,让有苏陷入四面楚歌之地,危险极高。说句你不爱听的,朝中那些大人们那个不是两榜进士出身,哪个又不是满腹经纶,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想到的,他们又怎会想不到,只是没你这般尖锐罢了。你可曾想过,他们为什么三缄其口?” “为什么。”宋杰已经彻底被淳歌给吓傻了。 “他们都在一个东西前望而却步了。”淳歌哂笑道。 “是什么。”宋杰接着问道。 “现实。”淳歌心中不胜唏嘘,因为他的父亲同样是败在此处啊。 “什么现实?”宋杰不解,他所提出的只是治国之策啊,和淳歌所说的现实不一样吗,他自认他的这个方法是经过多方研究的,怎会不合现实发展。 “朝中之人舍不得利益的现实,有苏不稳,东南混乱的现实。说白了,就是你的策略自会得到一个人的支持。”淳歌一顿,方才继续:“皇上,可惜当今皇上是何等人物,第一眼能被你迷惑,第二眼岂能看不出,你的弱点。” “难道连皇上都觉得我的方法不可行?”宋杰有些失望,那可是他好几年的心血之作啊。 “我的大人啊。”淳歌真心觉得,苏见豫将这位宋同学放到他身边是对的,对极了,这人要是搁在京城,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不是不可行,而是要对现实做出一定的妥协,说服大部分的朝臣,而不是指得到皇上的支持,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啊。” “所以皇上才会派我来东南吧。”忽然间宋杰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太弱了,不能揣摩圣意不说,还辜负了皇上的希望,要不是淳歌,他还不知道要拧巴到什么时候。 “或许吧。”宋杰这话敏感了,淳歌可不想冒冒然的回答。 “不论是与不是,我都受教了,当真是我还能做到更好。”宋杰本想朝着淳歌行礼的,可一想淳歌现在的身份,只能点了点头算是大些淳歌的开导之恩。 “大人既已知道,淳歌便不打扰了。”宋杰虽未有让淳歌离开之意,但照淳歌的经验,这种情况下,还是早走为妙。 “为何急着离开?”宋杰可不知道淳歌的花花肠子,他只想着淳歌这人用来请教是再好不过的,还想再多讨教讨教。 “并非急着离开,实在是淳歌来之前与人约好一同庆祝,现在时辰不早,若是再不动身怕是要迟到了。”淳歌说谎那是一个流畅加真实,基本上毫无漏洞。 “也罢,那我就不留你了,要不要我派车送你?”宋杰和好心的问道。 “那就多谢大人了。”淳歌可不傻,有车坐总比他走路强得多,他干嘛拒绝呢。 “那我叫阿当送你出去吧。”宋杰起身,这是真要送客的意思了。 淳歌倒也不怪宋杰不亲自送他离开,相反他觉得宋同学还真是孺子可教,假如宋杰亲自送客势必会有流言蜚语,倒不如托人相送。因此淳歌也是笑着跟着宋大人出去找那位阿当。 原来阿当就是原先接淳歌进来的家奴,在宋杰的吩咐下,他又担起了送淳歌的任务,期间宋杰免不了和淳歌说些下次再来之类的话,有浪费了好一会儿淳歌才得以真正的出去。 看这淳歌远去的背影,宋杰身旁出现了一个小吏:“大人这是官淳歌的资料。”小吏恭恭敬敬地递上。 宋杰接过小吏手中的淳歌县试是填的资料,翻开一看,许久才说了一句:“原来是升川先生的儿子。” 在宋杰感叹的时候淳歌已经坐上了会慕容院子的马车,送淳歌回去的马车,不大也不小,刚刚好够淳歌,回到他最真实的状态。 其实淳歌没有那么多表情,真正的他是冷漠的,他所作的都是有利于他的,因为可以利用,他才会肯去伪装。就像这次和宋杰的谈话,淳歌恰到好处地扮演了一个智商稍微比宋杰高出一点的名人之后,也许宋杰根本就不会怀疑淳歌思想没有到底线,可怜的宋大人还以为淳歌是为了自己挖空了大脑,非常感激呢。而淳歌的目的就是得到宋杰的好感,帮着苏见豫收下一员猛将,作为对付林相的新生基础,也同样是苏见豫与林相这盘大棋的一颗棋子。 不过在这次和宋杰的交谈中,淳歌是唏嘘了,为了他的父亲,那个时时刻刻都被人提起的父亲。淳歌说宋杰的策略要向现实屈服,这是为了宋杰好,想当年官鹏提出的安置流民的那个提案直接就让一代才子在官场陨落。淳歌知道他阿爹怎会傻得这般可以,趋利避害,是人都会做,可偏偏就有那么一种人知其不可而为之,官鹏就是这种人。 只可惜淳歌不是,淳歌劝宋杰的正是他的真实想法,既然做不到治本,那就治标。就是有那么一群人,在现实,在利益面前不得不退了一步,但淳歌知道,只要退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甚至退到底线。而他只能咬牙坚持自己仅有的原则,那个已经缩到最小的原则。 苦笑,车内的淳歌又只剩下苦笑,这个无数个夜里陪伴淳歌的表情,他撩开马车上的小窗口,看向宋杰的县衙,无声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第九十三章 轰动的杭城小三元 第九十三章轰动的杭城小三元 这是淳歌回到东南的第七个月,这个月有一件大事在杭城的百姓中流传。 “知道吗,咱们杭城又有了一个小三元。”一位在茶楼喝茶的中年人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小三元嘛,咱们也不缺。”另一个喝茶的中年人说的有些不以为意,想他们杭城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往远了说,当世大儒官鹏就是他们杭城的,往近了说,东南第一才子慕容夜就是他们杭城的啊,所以说他们杭城有个小三元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你是孤陋寡闻了吧,这次拿到小三元的是。”那人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四处张望一下,才小声说道:“官鹏大人的儿子。” “什么,官鹏大人的儿子是这次的小三元。”那中年男子不禁失声叫道。 他不叫还没什么人关注他,可他这么一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们身上,且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只是沉默了一会,整个茶楼都沸腾了,里面充满了,各种交谈,其内容无非就是淳歌的爹和淳歌的小三元。就在这时,最初那个透露淳歌身份的中年人,诡异的一笑,随即溜出茶楼,向一个隐在暗处的人报告了一句就迅速离开了,仿佛这天压根就没有出现过他这个人似的。 那个隐在暗处的人,一直都是背朝人群,在他听到报告后终于转过身来,那面容不是阿奴是谁。只见阿奴满意的看了眼因淳歌身份引发的热烈后,便转身回去了。 慕容家的院子里 慕容夜摇着扇子,好不帅气的朝淳歌走来:“兄弟,这外面可是因为你都快成一锅粥了。”慕容夜将扇子一合,打趣着说道。 “我还真不知这锅粥的配料是什么,味儿重吗?”既然是慕容的打趣,淳歌自是很不正经的回答。 “新鲜出炉的小三元,竟然是官鹏大人的独子,这次出山誓要横扫文坛,不知这料可重?慕容在淳歌身旁找了块地儿坐着,用一种看戏的眼光看着淳歌。 “还真是挺重的。”淳歌终于将视线离开了书本,看向慕容夜:“只怕这料是双重加工的。” “你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慕容很是佩服淳歌的镇定,这消息一处,整个东南的文坛,甚至是有苏的文坛都会将淳歌视为眼中钉,可淳歌倒是不急啊。 “惊讶,这锅汤料本就是我准备的,我怎么会惊讶。”淳歌这是的表情颇有一种图穷匕首见的感觉,和慕容认识的那个淳歌截然相反。这是淳歌给慕容夜的一个信息,一个是否交心的契机。 “你原来的心思我从不敢小觑,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慕容苦笑啊,淳歌这个他看不清的少年,所有人都可能会被他年轻的外表给蒙蔽,但只有真正与他相处的人才会了解,这个少年的可怕之处,你永远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主意,你确定要知道?”淳歌不急着回答,反倒是定定地盯着慕容夜。 慕容夜也不是个傻子,淳歌既问出这话来,就说明在某种程度上淳歌是相信自己的,而这话只是一块敲门砖,或者说是一个邀请,邀请他加入淳歌一方的阵营。慕容夜没有犹豫:“想。”他只用一个想字表达了他的立场。 “我就是要东南乃至整个有苏的文坛,都与我为敌。”淳歌和平静地说出了一个连白痴都不会说的话。 “你疯了。”慕容惊呼。 “你还傻了呢。”淳歌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慕容,接着说道:“你想,我一个名人之后,就算才学再好也免不了生活在我阿爹的影子下,倒时整个士林会怎么说我,怎么看我。” “质疑你,你的一切会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慕容的脑子有时还是很好使的。 “肯定的。”淳歌赞同道:“但若是,我先以一种敌对的方式在他们的生活中出现,那么他们所看到的,更多的会是我官淳歌这个人,你说将来他们当他们真的面对面的见到我,就会发现一个与传言截然相反的我,他们会怎么想。” “怎么想。”慕容一笑:“当然是对你这位后生好感大增啊,官公子。” “这是一个目的。”淳歌端起了身旁桌上的茶,小小地抿了一口。 “还有目的啊?”慕容夜算是五体投地了,他果然是小看了淳歌的胃口。 “当然,我真正要的是摆脱我爹的的影响力。”淳歌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在淳歌的成长中,他不止一次的知道他阿爹的无处不在,可淳歌要想干出一番事业,就必须展现出个人能力,不能让任何东西盖住他的光芒,至少在他刚出现在人们视线的这个时候,他需要光芒四射,而不是背负名家之后的质疑。 “厉害。”慕容不由得对竖起了大拇指哥,淳歌的这种心思,他是望尘莫及:“对了,你不是说,是双重的料吗,还有一重料呢?” “那可不是我加的。”淳歌神秘一笑:“是东南的那群蠢货自作聪明。” 慕容不知道淳歌所指的蠢货是哪些人,不过淳歌既然不愿用真名说他们,就是没到时机和他说,那他也就不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只见淳歌的一只手很自然地拍在慕容夜肩上:“你啊,只要让人知道,我与你是至交就行了。” “你这家伙是想借着我的狂名坐实了你自大这个消息。”慕容一下就知道了淳歌的用意,这也可以算是默契吧,当他刚想得意一下的时候,一个念头闪进他的脑海:“你当初要住我这,要我为你作保,不会就是为了今天吧。” 淳歌瞥了一眼慕容,淡淡的说了句:“你说呢。” “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太变态了吧。”显然慕容是相信一切尽在淳歌的意料之中的,那么淳歌这人的心思藏得实在是太深了,几乎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的,这样的人说是变态,还是太轻了。 “饭。”淳歌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后,就重新拿起书,不再理慕容夜了。 慕容夜见淳歌又干回自己的事了,只得努努嘴,一个人一边玩去。 三天后 “咚咚咚”杭城的书香世家官府门前来了位公子,他身后跟着一位家奴。这俩人就等着官家的人出来开门,可惜今日官家的奴才似是偷懒了,这俩人等了许久也未曾出现一人。 路过这人看着这个画面,是一个劲儿的羡慕,为啥羡慕呢。原来是这位等着的公子,周身的世家气度,又有不凡的面容,连过路的都忍不住看看,只恨自家女儿没有官府的家世,要不然定要招这公子哥做女婿。而这众人注意的公子便是刚从慕容家出来的淳歌,他今天听到消息,说官将军回府了,于是他便领着阿奴急急赶来。 正在这时,紧闭的官家们终于是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人来,一看淳歌便笑着问道:“不知公子有何事。” “烦请小哥通告官二爷一声,就说杭城的小三元拜见。”淳歌顺势将一两银子递给这个开门的。 “行,公子您等着。”那人转身又进去了。 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淳歌想起六七年前,他第一次站在这里,也是对着这山紧闭的门,时光匆匆,他却也不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了。 “轰”官府的门又开了,那人一脸恭敬对淳歌说道:“二爷有请,您跟着小的进去。”说完那人便做了个姿势请淳歌进去。 “有劳。”淳歌时隔七年再次迈进了官府。岁月没有在官府留下什么痕迹,官府还是淳歌记忆中的官府,可这次他进来,是以客人的身份,这样一来,倒也可笑。 “小三元,二爷就在里面,小的就先走了。”那人将淳歌领到官二伯的院子,便转身回去了,不过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个客人叫小三元,好奇怪的名字,也不知是灵光一闪还是什么的,那人突然想起:“杭城小三元,不就是三爷的儿子吗,得赶紧告诉大爷。”那小厮知道了淳歌的身份是二话不说往官大爷哪儿奔着。 又说淳歌,在次站在这个熟悉的院子门口,倒有了近乡情更怯的感觉,他自嘲的一笑,随即有对跟在一旁的阿奴说道:“你在院外等着吧。”说罢也不听阿奴的回答,便自己进去了。 院子还是院子,只是淳歌这次重回,更添了分怀念,淳歌轻敲官二伯书房的门:“杭城小三元,今日特来拜会官大将军。” 只听见门内传来一声:“进来吧。” 淳歌轻轻地推开门,他见到了久别的二伯,此时的二伯白发多了许多,看起来沉稳了许多,突然间,一股心酸涌上淳歌的心头。泪就积蓄在淳歌的眼眶,这些年,这么多的日子,他连想都不敢想,他生怕一想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再次相见,他知道这个是待他极好的二伯,而二伯却以不再认识他这个离家的孩子。今天,淳歌终于可以承认他想家了,想亲人了,他回家了。 “二伯,我回家了。” 第九十四章 再见官二伯一家 第九十四章再见官二伯一家 “二伯,我回家了。”淳歌跪在地上,向他最重要的亲人,表达他的歉意。他二伯为他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当初他因有自己的安排,不告而别,甚至在遇难后,隐在一旁不给他二伯一丝一毫的讯息,任所有人担心他,硬是六年来没一个音讯。他是该赔罪的,他必须请罪的。 官二伯的反应十分奇怪,他没有重见淳歌的喜悦,更没有激动,反而异常冷静,不见悲喜。他看着淳歌跪在地上,丝毫没有要淳歌站起的意思,只是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忽然他大步走向淳歌,他那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淳歌跪在地上的身影。 “咚”是一本书落在地上的声音,那本书实官二伯狠狠砸在淳歌身上的,听着书落地的声音就可以知道,官二伯这次砸得有多重,他的怒火有多大。 “你还知道有个家,你还知道回来看看我,你怎么就能这么任性呢,你怎么就能这么自私呢?”官二伯咬牙切齿地问道。 淳歌不敢回答,也没法回答,他能说的都是借口,他就是任性,任性地以为自己能撑起一切,他就是自私,自私地只顾着让自己报仇,不理会官二伯的担忧,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能言善道吗,你不是只用靠自己吗,不说话,我要你说话,你给我说话,说话。”官二伯的吼声从房内一直传到房外,可见他的愤怒,可是光凭着怒吼还是不能平息官二伯,只见他抓住淳歌的左手将其拉起,用着杀人的目光盯着。 “二伯,我没错。”淳歌忍着泪,抬头看着官二伯。 “你,你。”官二伯听了淳歌的一句回答也只能无奈地放开了手:“你就不能给我封信,就算只有两个字,告诉我你平安也行啊,可你怎么就能一去无音信,我猜来猜去就怕猜错。你知道吗,我多怕我打到最后得到的却是我的好侄子不在了,你知道吗。” 官二伯说完这番话瞬间露出了年迈老人的样子,这个明明还是中年的男子,那个意气风发的二伯,似是不复存在,留下的只是一个一心寻找侄子,为侄子报仇的老者,年龄不大的老者。这样的一个转变看得淳歌无尽心酸啊。 泪,淳歌本发誓不再流的泪,再也止不住了,面对这样的一个亲人,他怎么能无动于衷。若是他二伯是关怀备至的问候淳歌这些年的生活,那么淳歌的愧疚就会少一些,可他二伯偏偏是大发雷霆,淳歌没有生他二伯气,因为他知道,若非已到忍受的极限,他这可怜的二伯绝不舍得动他一根汗毛的,他的二伯这些年,为了他一定是心力交瘁,受的太够了。 “二伯,都过去了,淳歌今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淳歌从地上爬起拉住官二伯的手,一滴滴的泪就这么打在官二伯的手上。 “你个小破孩,没良心的兔崽子。”官二伯嘴上还是骂着,可淳歌毕竟是他最疼爱的侄子,他也不忍在让淳歌这么跪下去,于是便伸手将淳歌拉起,让淳歌好好的站在他眼前,他也好好的看看他侄子一人过了那么多年,长成啥样了。但当他仔细一看淳歌这厮,就发现这孩子早已是泪流满面啊,一时间,他也想起了淳歌的苦,一个七岁的孩子,独自外出,淳歌也不容易啊,于是乎他的泪也流出了眼眶,可笑的是,他手上擦着淳歌的泪,他嘴里还念着什么‘都是小三元了,还哭鼻子’之类的话,而自己却将眼泪流得更凶了。 “二伯,你又哭什么。”淳歌瞧着自己这个转变态度的二伯,将泪水真的像水一样淌出来,他更是止不住自己的情绪。 俩人一看对方,均是哭得鼻涕眼泪满满一脸,又是笑着,又是哭着,又是帮对方擦着。 官家两兄弟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般场景,还来不及问候,多年的思念就化成泪水汹涌而出,结果,父子三人和淳歌更是抱在一块嚎啕大哭,那声音传出官府,大家还以为官府又丧了什么人似的。 这四人也不知哭了多久,官二婶带着一盆水,进了书房:“你们说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婶子。”淳歌从那一堆里钻出来,朝着官二婶奔去,一头埋进,他二婶的怀里,本已有些干枯的泪泉,再次奔腾了,淳歌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泪可以流。 “乖了,乖了。”官二婶抚着淳歌的发丝,倒是没有哭,只不过她那红肿的双眼,证明了她一直在门外与淳歌他们同悲,现在她不能再惹淳歌伤心,免得他们家要被泪海给淹了。 “婶子,婶子。”淳歌一声声的唤着,他记得他在青山的李婶,给他的也是这种感觉的,只不过淳歌与李婶已是天人永隔,再也不复相见。 “好了,淳歌,擦干你的泪,堂堂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官二婶捧起淳歌的脸,轻轻地抹去淳歌的泪痕。 “嗯。”淳歌今天是情感大爆发,这么一哭过,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想他一人,带着官二伯一家,共赴泪海,倘若传出去,一定被人笑话死。 “你们啊,都坐下擦把脸,等着吃饭吧。”官二婶最后吩咐了一句,便转身出了房间给这家人做饭去。 留在房内的四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各个跟花猫似的,急忙擦了脸,坐到一旁聊分别的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淳歌当年你离了青山去哪儿了?”乐山首先问道。 “我到流民区去了,对了我在哪里找到的那批人,你们有没有见到。”说着淳歌想起了朱叔那的一帮子孤儿,当初是他叫他们去投靠官二伯,还真的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 “我说你怎么会找到那样的一批人,原来他们说的秋歌果真是你。”乐山想起了那时手下那帮人是,竟是没人认识淳歌这号人,反而是一个叫秋歌的建议他们来的,乐水在那会儿就说这个秋歌极有可能是淳歌的化名,现在当面一说,真是果然如此啊。 “你倒是胆大。”官二伯没好气得败了一眼淳歌,那流民区可不是什么善良的地方,偏生淳歌是个官大胆啊。 “没有,我是看准了人才去的。”虽然事情过去了多年,但淳歌还是不想官二伯他们为他曾经的遭遇担心,所以说的很是轻松。 “官淳歌,你把你这些年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半个字都不准漏掉。“本来坐在一旁的乐水,突然很严肃的对淳歌提出这个要求。 第九十五章 淳歌带来的好事儿 第九十五章淳歌带来的好事儿 “就是这样的。”淳歌一耸肩,说得很是无所谓,好像他这些年的努力只是用嘴得来的似的。 “你真的拜了皇上为师?”官二伯直到听完还是不怎么敢相信,他的侄子这些年竟然是呆在宫里,还有了个皇上做老师。 “二伯,这事知道的,除了皇上太子和几个统卫的亲信之外,我就只告诉了你们,我知道保密工作你们会做的很好,但我要你们记得的是,咱们不再无依无靠,该做的,我们可以放手做。”淳歌能将这么机密的是说出来,本来就是经过苏见豫的同意,他传达的就是一个旨意,要彻底消灭山匪的旨意。 “淳歌,你就这么有把握,皇上不会兔死狗烹。”乐水听到这个消息虽然很开心,但更多的是忧心,历代帝王哪个不是先予权,再夺权,用的时候是恩重如山,用完的时候是弃之如蔽,淳歌和皇上的关系虽亲,可他们官家毕竟不是正面受皇上的恩典啊,有太多的不可知因素了。乐水如是想道。 乐水的这句话绝对能让淳歌眼前一亮,淳歌深深的看了一眼乐水,这个哥哥,早已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就像他不是从前的吴下阿蒙一样,他们都成长了。 “哥,淳歌岂会让这不可知的事儿有发生的可能呢。”淳歌调皮一笑,将自己藏在衣服里的一块黄色的布神秘兮兮地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乐山好奇,便凑近淳歌想要看清。 可淳歌怎会乖乖地让乐山看呢,只见他一个转身,将书房的门关好嘴里念了一句:“官毅何在。” “啊。”官二伯被淳歌突来的架势吓了一跳,这淳歌摆出官威还真是能唬人。 淳歌再次转身,手中的黄布已经现出原形,那布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就是在明显的地方写着俩字‘圣旨’而已。这玩意儿都出来了,官二伯父子三人还能站着啊,赶忙下跪,官二伯应道:“下官在。” “朕今传密旨,令你剿灭山匪,平定东南,期间若有阻碍,允你先斩后奏,战后朕定保你余生无忧。”淳歌念完,合上圣旨,将官二伯扶起,一挑眉说道:“怎样,淳歌没让您吃亏吧。” 官二伯听了圣旨是一脸的茫然,正所谓幸福来得太突然,一下子接受不了了。也是啊,官二伯为官也有十几余年,官职不高不低就姑且不论,只是近年要防着林相对东南的洗牌,有了些精疲力竭之感,加之他一个小小的南将,在京中无人,若是在明面上和林相起冲突,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命,所以这些年官二伯过得也是如履薄冰。淳歌今儿带来的这道旨意,就像是救命的灵药,正好给了官二伯一个挺直腰杆的本钱,更是能让他放手一搏,一改往日的束手束脚。 乐山瞧着自己阿爹都傻了,很是奇怪于是问道:“淳歌,这旨意里为什么没说封我爹的官啊。” 淳歌将圣旨扔给乐水,给了乐山一个迎头指击:“你怎么就不长进呢。”淳歌没好气的回答:“都说了,武将立了大功,就是离死不远了,你说我还能求着要封官吗?”这次没有说明对官二伯的官职封赏,是淳歌特意让苏见豫不写上的,他告诉苏见豫官二伯是怎样的人,而且苏见豫本就打算重用官二伯,淳歌这么一提倒让皇上明白了官二伯的人品,使这位掌权者用的更放心,舒心。至于官职,淳歌压根就不想官二伯当上什么一品大员之类的官,试想倘若官二伯成了一品高官,林相铁定不会让人留下东南,若是官二伯成了京官,还不知道会被京里的幺蛾子给怎么欺负呢,倒不如就此退隐,正所谓得了便宜还能卖乖,这就是淳歌讨来这张圣旨的目的。 “淳歌,这圣旨所用的话语,颇为直白,能作数吗?”即便是有了这旨意,乐水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这是我口述,皇上亲写的,说得直白就是不让有些人拿着文字做文章,我可是求了好几个月呢。”淳歌说起这道圣旨的来历,他至今还是记忆犹新,他那是和苏见豫商量回江南来折腾山匪就已经定了官二伯护航,可淳歌毕竟是护短的,跟着苏见豫软磨硬泡了三个多月才为官二伯求得这道保命符,淳歌说服苏见豫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怕林相的加害,提前有了旨意总归多了层保险,至于苏见豫为何迟迟不肯答应,淳歌只知道自是有他师傅自己的安排,反正最后东西到手了,淳歌也不管别的。 “你“乐水为淳歌的细心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知道虽说淳歌与皇上的关系亲,但这种旨意也不是说给就给的,淳歌能舔着脸去求,就是拿着皇上对其的恩宠去赌,他为淳歌的这份心,而感动。 “别你了,咱们一家人,谁跟谁,保着你们是我除了报仇之外,最重要的事儿。”淳歌说得是实情,无论其他的人对他多好,在他心中占据第一的永远会是官二伯一家。而别人,就像苏见豫这样的是淳歌报恩的主要对象,不在保住性命的行列,不过假如苏见豫几个有生命危险,淳歌绝对也会豁出命去的,这是淳歌的原则。 “淳歌,你这次做好了对付山匪的万全准备了吗?”沉浸在喜悦中的官二伯终于是‘面对了这份现实’,开口说道。 “万全,二伯你是高看了我。”淳歌苦笑,山匪这潭水也不浅啊,淳歌这些年光是学习,就已是一天当两天用了,更别提是研究山匪了,他终归是个人,没有那么多精力。但话虽如此,山匪的事儿苏见豫还是有安排的,大体的方针还是制定了的,只不过具体的细节还要淳歌自己酌情处理,也就是说官二伯确实想多了。 “也罢,你还小,慢慢来也是行的。”淳歌的回答还是让官二伯有点小失望的,但是一想淳歌今年才十四左右,他也就想来了,来日方长嘛。 “阿爹说得对,我才刚从别人那听说你是这次杭城的小三元,这会你科举才刚起步,还是别考虑山匪了。”乐水对于淳歌的事一向都是理智了再理智,生怕自己一个冲动坏了淳歌的一生,这也是官二伯能养出一个这么沉稳,有勇有谋的儿子的原因。 “对啊对啊。我还没恭喜你呢?”乐山也为淳歌的成绩高兴,这是他弟弟的水平,可比他考上武状元高兴多了。 “恭喜,还是免了吧,倒是你,考上武状元的那场比试我看了,只有一个字给你。”淳歌竖起大拇指哥说道:“牛。” “你看了,这是小意思,都是小意思,嘿嘿。”这房内的三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乐山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你们还都别夸,这可是我的功劳。”想起自己俩儿子有出息,淳歌又更有出息,也不知官二伯打哪来的一股自豪感是油然而生。 淳歌一笑,这个闷骚的二伯,还是没变。 “你可别现在得意。”淳歌很坚定的打断官二伯的臆想。 “为什么。”官二伯不解问道。 只见淳歌拿出扇子,做了一个自以为极潇洒的表情后,端着大才子的架势,缓缓说道: “等我拿下了解元再得瑟,也不迟。” 第九十六章 再见北王世子1 第九十六章再见北王世子1 慕容夜的院子里今天格外的热闹,原因只有一个,今儿是淳歌十五岁的生日,转眼淳歌回到东南也快两年了。话说淳歌那日还是从官家回到了慕容夜的院子,美曰其名是要和大才子一起探讨,以求拿一个大四喜(小三元后又是解元,通常被称为大四喜)。当然官二伯他们也知道淳歌的这个说法纯属瞎扯,淳歌这么做无非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不给官二伯添乱,好在官二伯他们也不纠缠,算是同意淳歌的做法了,所以这官大公子就这么一直‘赖’在慕容才子家。 “淳歌也到了束发(到了十五岁,男子要把原先的总角解散,扎成一束)的年纪了。”官二伯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淳歌,好似吾家有子初长成似的。 淳歌的生辰很简单,就只请了官二伯一家,一方面淳歌也只和官二伯他们亲,再说现在东南对淳歌的风评还不是特别好,当年他考上小三元时发生的事儿,还没解决,倘若现在淳歌大发请帖,最后的结果肯定是落人笑柄,淳歌可不会傻得这么做。 “是啊,不过可惜了,某人自以为潇洒的飘逸长发就这么没了。”淳歌还没说什么,在他一旁的慕容夜抢在他前头调侃道。 这群了解淳歌的人,还真都不同程度上笑了,淳歌这厮也是个极为自恋的人,更是对自己那少年模样极为满意,大伙只要一想到淳歌当时听见官二伯说要将他的头发束起时那一脸肉痛的样儿,就大笑不止。 淳歌对此只能朝着慕容夜干瞪了几眼,心中也颇为无奈,谁叫自己住在慕容家,这段日子官二伯一家是隔三差五的来,久而久之慕容夜就和官二伯一家变得十分熟络,经常合起来开自己的玩笑,而淳歌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呢。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本公子,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便束了发一样魅力不减。”话说回来淳歌还真是很注重自己的长相,倒不是出于女儿家的爱护,而是一种掩饰。随着淳歌的成长,男子与女子的差距也愈发的大了,淳歌担心总有一天自己的长相会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儿,于是他就将心一铁。往往长得阴柔的男子最怕被人说,那淳歌就反其道而行,他偏偏以秀气为荣,也算是外墙内干的一种做法吧,不过还真就没人怀疑过这位秀美的官公子是位俏佳人,众人只知官鹏的儿子相貌极佳,比较能‘孤芳自赏’,当然这是不好好听的说法,讲白了就是淳歌也是四方闻名的闷骚之人。 “行行。”众人见淳歌不好意思了,也不乘胜追击了,若真将淳歌给逗急了,受罪的保不定是谁呢。 “那开吃吧。”玩笑过后大家长官二伯发话了。 “咚咚咚。”正当淳歌将一块红烧肉夹进嘴里,慕容家的门就响了。淳歌赶紧含着肉朝慕容说道:“开门去。” “为啥是我啊?”慕容是一脸的幽怨。 “这是你家。”官家一伙包括淳歌,连眉毛也没挑的说道,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客人。 慕容憋了许久愣是没憋出一个字,心中暗骂道:果然是狼狈为奸的一家子。随后只能苦哈哈的去开门了。 “你谁啊。”吃了闷亏的慕容才子,一脸怨气的对着敲门的人。 来人被慕容夜的态度吓了一跳,连带这声音也小了下来:“小的是官家的家奴,是官大爷派小的来找淳歌少爷的。” 慕容夜一听不是找自己的,连话都懒得回这人直接朝着院里叫了一句:“官淳歌找你的。” 院里的淳歌将头伸向门的方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索性多夹了几块肉吞了下去,这才慢吞吞的起身朝门走去。 那家奴一见淳歌,二话不说是立马跪下随后才说道:“淳歌少爷,您可要救救大少爷啊。” “他怎么了。”淳歌自然是认识这个家奴的,而这人口中的大少爷想必就是官大爷的大儿子官乐远,在淳歌的印象里这官大公子到不像是不良之徒。 那家奴见淳歌没有转身就走便知道,所求之事有戏,也不瞒着,一五一十的和淳歌说了起来。 听完整件事儿,淳歌了解了,原来这事儿的源头还在他这呢,这个官乐远也是倒霉,就和北王世子说了几句就被人家带走了,扣在人家北往别院大概有五天了,官大爷是想尽各种办法,奈何人家世子是软硬不吃,最后被缠得烦了就只扔下一句:“本世子与淳歌素来与旧。”这也就给了官大爷一个讯息,‘要赎人找淳歌’这不官大爷就在这档口找上淳歌了。 淳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了,这个北王世子来者不善啊。 若是淳歌记得没错,他哪里和北王世子有旧,那是有仇。当年淳歌为摆脱北王的怀疑,给了这世子一记大拳,想来这世子是知道淳歌来了,要秋后算账。唉,只能怪淳歌自己流年不利。 “你回去吧,本公子这就去北往别院把人给带出来。”淳歌一脸平淡的对那家奴说。 “这”那家奴也不是什么笨人,瞧着淳歌的态度颇为犹豫。 “大丈夫一言九鼎,本公子难不成会赖账?”淳歌强有力的反问,那种气势立刻就侧漏了。 “是,是,是。”那家奴见淳歌是动怒了,也不敢多说,急急忙忙地跑了。 “你真的去?”慕容夜看着那人离开是扬起的灰尘问道。 “这事儿还真赖我,早晚都得去的。”淳歌心里是门清,倘若这次不去,保不定世子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呢。 “那你去吧。”只见慕容夜一把将淳歌推出门外,又用迅烈不及之势将门给关得严严实实的。 淳歌看着紧闭的大门,只是说了一个字,很‘文明’的:“靠。”骂完的淳歌心情还是有点舒畅的,因此也不再与门纠结,朝着北王别院慢慢走去,还真别说,那悠闲的样子,若被官大爷见到一定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边再说关上门的慕容夜是一脸兴奋的跑到官二伯一家面前,将淳歌描绘的‘大义凌然’,听着这一家人是一愣一愣的,最后安安心心的坐着吃这顿没有主角的生日大餐。 瞅着大家吃得都那么开心,慕容才子满意的吃下了一个大鸡腿,心中一阵得瑟:终于能吃一只有鸡腿的鸡了。 合着这位才子只是为了吃到本该是淳歌吃的鸡腿才这么果断的将淳歌‘送’到北往别院的啊,不知淳歌知道这真正的原由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呢。 第九十七章 再见北王世子2 第九十七章再见北王世子2 “唉”这一声叹息出自站在北往别院前的淳歌,他并不是怕了北王世子,而是遗憾好日子还没过够,该来的就来了。 “阿奴”淳歌看着北往别院的大门叫道。 “公子。”阿奴不知从哪个地方跑了出来,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无表情,但眼中露出的喜悦已不似几年前的呆板了。说到这个就必须归功与慕容夜给阿奴支的那几招,阿奴严格按计划办事儿,果不其然淳歌和他的关系得到了缓和,并且淳歌已经不会太排斥他跟在身边了,这个对阿奴来说,不亚于天上掉馅饼。 淳歌瞥了一眼阿奴,这个人自从听了慕容夜的劝告,不能说安分了,可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和淳歌打声招呼,这点淳歌很满意。 “阿奴,你就在暗处呆着,等我出院子的时候在装作在门口等我,知道吗。”淳歌对阿奴的方式改变了,可不代表说话的态度会变,所以淳歌的语气听起来还真是不怎么好。 “是。”伴着这声回答阿奴瞬间隐去,只是淳歌从未发现阿奴消失前的那一眼。 对阿奴的隐藏的功夫,淳歌早已从吃惊到麻木了,因此在阿奴离去的那一刻,淳歌就敲响了北往别院的大门。 “是官公子吧。”开门后的一个小厮笑着问道。 “正是在下。”淳歌此时化身为儒雅的少年才俊,给人的感觉是十分舒服的。 “世子早就吩咐了,若是您来了,就直接带您去见他。”那小厮做着请的姿势。 淳歌也不推脱,一脚迈进这院子,然后朝着小厮说了句:“有劳。” “您请这边走。”那小厮很负责的带着淳歌。 淳歌心中暗叹啊,果然是皇亲国戚,连家奴的气度都与一般人家不同,心里想着将来自己也养几个这样的人才,不过这事儿还远着呢。 “这位小哥,是如何得知在下便是世子要见的人。”淳歌瞅着光走路挺无聊的,便开口与这小厮交谈。 “公子是贵人,贵人自有一番气度,即便您不张扬小的还是能感觉到的。”那小厮说的是理所当然。 顿时淳歌脑海里只有俩字‘马屁’,这人拍马屁还是有一定水平的,高端不高端先不说,光是淳歌觉得这话听着舒服就足够了。面对这样的人淳歌起了难得的好奇心:“小哥过奖了,不知小哥可否将姓名告知。” “公子见外了,小的贱名阿灵。”阿灵见淳歌竟能和他一个家奴聊起来,还没有半点歧视,自是很乐意。 “阿灵,这名字有点儿女气吧。”淳歌不解说道。 “不不不,小的这名是世子取的,这是世子在夸阿灵,机灵。”阿灵是北王世子从一干奴才里选的贴身家奴,对世子的感恩之情从那三个‘不’字就可见一般。 “原来是机灵啊,世子这名字取的好。”在淳歌这种老油条面前阿灵对他世子的忠心淳歌用脚趾头都能感觉出来,淳歌这赞同,一是发自内心,二是博人好感。 这不阿灵就冲着淳歌这一句在心中默默将淳歌的好印象升到了另一个等级,笑得更加亲切:“公子,书房到了。” “多谢。”淳歌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书房,这间房正是当年他与北王见着的那间,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公子莫要担忧,世子平易近人,不会为难公子的,公子只需以礼相待便可。”阿灵见淳歌盯着房门,以为淳歌是怕了他家世子,于是便出言提醒这个让他颇有好感的公子。 “在下知道了。”淳歌倒是不惊讶阿灵的提醒,朝他点头感谢后,便去敲门了。 “世子。”淳歌还未说些什么,门里就传来一声:“进来吧。” 淳歌在没人看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听着世子的声音,淳歌这次来还真能唱出好戏呢。淳歌没啥犹豫,推开门。 里面只有一个人,一个笑得很温柔的年轻男子,淳歌知道这人便是北王的世子,苏祐仁。这苏祐仁还真不是什么平凡人,许是自小在东南长大,又是北方人,恰到好处的融合了南北的优点,长成个不择不扣的美男子,连淳歌看了也觉得这长相有可卖性,有大潜力。 “世子安好。”淳歌知道人家的身份仅在几秒后就立刻向这位绝色的世子行礼作揖。淳歌本身的卖相就是个好的,如今更是拿出了骨子里的优雅,竟丝毫不逊于苏祐仁,更有超越之势。 而苏祐仁更是想不到当初那个小屁孩长成了这副模样,是说他空有一副好皮囊呢,还是说他本是明星不可蒙尘好呢。一时间,苏祐仁就这么看得傻眼了,尤其是淳歌那不带一丝烟火气,仿佛浊世中的一朵白莲,真真是呆了。 苏祐仁的这番想法,淳歌自是猜不到的,淳歌只觉着,这位世子目不转睛地瞧着自个,莫不是早就在心里将自己大卸十八块了吧。事实证明,淳歌这次想多了,人家苏祐仁自被淳歌震撼到后,一门心思地考虑,是与淳歌为敌还是为友,压根就忘了初衷。 “淳歌,你我也算旧识,不必如此生分,你仍像幼时一般待我便可。”沉默了许久的苏祐仁终于是开口说话了,那话说得是云淡风轻。 淳歌听得是一脸肉痛,不过他没表达,想当年他是一拳揍得人家破相,现在叙旧了,这人倒好直接提了出来,说得好像他们俩小时候真的是有多好似的,淳歌明显感到这位世子的大戏开锣了。 “世子大仁,可淳歌认为不妥,按礼世子淳歌之学兄,淳歌岂能做非礼之举。”不得不说淳歌的演技在同龄甚至是整个有苏都是可圈可点的,这一番话说得是义正言辞,活脱脱就是一个严守礼教世家子,好学生。其实,淳歌的意思很简单,那时他小,不懂事,咱们揭过这一页,该是学长的做学长,该做学弟的做学弟。 “莫非淳歌只当本世子是一个小小的学兄而已。”苏祐仁也不知懂没懂淳歌的意思,还是自顾自的说着,外加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淳歌对苏祐仁是真伤了还是假伤了没兴趣,他现在可是将苏祐仁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过了,一边说要拉进距离,这话里又以世子自称,明摆着身份在那呢。 “那淳歌便唤浅山公了。”淳歌故意作出一副纠结了很久的样子。浅山是苏祐仁的号,淳歌如此称呼有向苏祐仁学习的意思,也有请他别再非难的意思。 看着淳歌吃瘪委屈的样子苏祐仁心中竟闪过一丝不忍。他本人也是颇具盛名的人,此次与淳歌的事是他心中的一个心结罢了。只是淳歌不知,苏祐仁的盛名有一半的功劳是因为淳歌当初可以说的那句“打女人,小爷叫你打女人”,他是一心想证明他这种饱读诗书的名士是不会打女人的,淳歌当初的行为是绝对错误的,这或许也是一种偏执吧。倘若淳歌知道了缘由一定会大呼:“本大爷当初打你没商量,若上天在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毅然决然的打你的。” “随你吧。”苏祐仁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莽夫,淳歌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再计较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见苏祐仁不与自己磨叽,淳歌先是一愣没想到这么简单,不禁也老脸一红,说了句:“那便多谢浅山公了。” 第九十八章 杭城秋叶楼 第九十八章杭城秋叶楼 话说淳歌和苏佑仁姑且决定不去计较那个少不更事,俩人相互寒暄起来,但毕竟这两人是真的不怎么熟悉彼此,一下子就陷入了尴尬,淳歌只好草草和苏佑仁说了句告辞,而苏佑仁也不好多留。 淳歌被阿灵送出北往别院,还说了几句客套话,看到阿奴在门口等着淳歌也就转身进去了。 阿奴瞧见淳歌出来了,便急忙上去:“喝酒了?” 淳歌摇了摇头,甩去那一丝醉意:“小酌了几口,不碍事的。” 阿奴眉头一皱,带着一丝不满说道:“你明知道自己酒量浅,半点都会醉,还要小酌。” 听到这句话,淳歌原本泛着醉波的眼睛瞬间就变了,他抬起头用一种冷漠之极的眼神看着阿奴,他可以忍受阿奴的背叛,但他绝不可能接受阿奴的关心,因为在他心里有资格关心他的人少得可怜,而阿奴正是被排斥在外的。 “阿奴越矩了,公子莫要生气。”只见阿奴的脸上闪过慌乱,急忙跪下请罪。 淳歌没再理会阿奴,只是瞥了他眼,独自朝慕容家走去。 看着淳歌远去的背影,阿奴心中懊悔不已,当初慕容夜就说过叫他千万别过分关心淳歌,因为淳歌不需要他的这份心意,反而会造成淳歌的误解以及烦恼,今日他一不留神又犯了禁忌,难怪淳歌生气了。这会儿他不敢再出现在淳歌眼前只能偷偷跟上保护着淳歌。 “咚咚”淳歌很快回到慕容夜的院子,敲响了门。 只见慕容夜快速的开了门,一脸讨好:“公子您回来了。” 淳歌十分不齿慕容夜的无赖,也懒得理,但想到他二伯还是开口问道:“我二伯一家呢?” “早回了。”慕容夜一把将淳歌拉进门来,顺手就将门关上:“和我说说,这位久负盛名的北王世子吧。” 原来慕容夜早就准备好让淳歌把‘剧情’说个明白,这不吃的喝的都备好了,只等淳歌动嘴了。 淳歌也不拒绝,找了个位坐着,喝一口茶调整好情绪,等着慕容夜自己问。 “跟你比耐性,我还不至于那么傻呢。”瞅着淳歌一副淡定的态度,慕容夜是甘拜下风,天知道这位官公子是怎么炼成这种处变不惊,耐心爆棚的个性的,所以说来时得他先开口啊:“你和世子说了些什么啊。” 淳歌白了一眼慕容,想到苏佑仁和他的谈话,眉毛一挑:“没营养的话,不过近段时间他不会来烦我。” “为什么只是近段时间,而不是已经解决啊。”慕容夜破天荒的好奇淳歌这么做的缘由,他和淳歌虽认识不久但淳歌的处事方式他还是很了解的,淳歌既然出面照理说都会把事儿给一劳永逸的,今次却例外了,有内情啊。 “解决。”淳歌自嘲的一笑:“大才子,你以为我是谁,真的家世显赫的皇亲还是国戚啊。”淳歌自从离开京城最明白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这样的他还不能去挑战一些他碰不得的人。 “也是啊,那你是怎么让他短时间内不找你的啊?”慕容一想淳歌的话着实有道理,也不纠结与那种无果的问题了。 “示弱。”淳歌的回答简洁的让人猜不透。 “示弱。”慕容夜重复着淳歌的话。随后极为赞同淳歌的处理方式:“你确实要示弱,像你这种身份尴尬的,实在不宜和北王这样的势力有所接触。” “你说的是有些道理。”淳歌夸的不太明显。 “哦,你这么说,就是还有我没想到的。”慕容是知道的,淳歌这个人想法总是与人不同,往往自己才想到明天的晚饭,他已经安排好一年的口粮了。 “那是自然。”淳歌很是得意:“不瞒你说,过了乡试,北王想不注意我都难,而北王现在正在北方抗敌是不会亲自来的,招揽我的事儿就会落到世子身上。世子今日与我一聚对我自是有一番自己的看法,等他明白了就会知道,我对与北王势力是保持着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世子也是聪明人,一定会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是啊,强扭的不甜,可自己吃不到别人也休想吃到啊,淳歌你就不怕他们对你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听淳歌意思,这人是打定主意不去投靠北王了,人家北王可是四王中实力最强的,淳歌的拒绝还不知道会带来什么事儿呢,慕容夜有点担忧。 “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说太多,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淳歌故作神秘的一停:“计划赶不上变化。” 老实说淳歌自信的样子,很有说服力,慕容夜见本人都不担心,自己还操哪门子的心:“就你聪明,官公子。” “这个问题,先放一边,我听说杭城有了秋叶楼的分楼啊。”淳歌表现出适当的兴趣。 “呦,官公子也会打听这玩意儿,果然食色性也。”慕容夜吃惊后赶紧调侃,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我才多大,连毛都没长齐,我还食色呐。”淳歌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是听说,秋叶楼的女子,自有一番才气,想去见识见识。” “这倒是不假,秋叶楼的楼主是有名的才女,在杭城的那个姑娘也是富有诗书气自华的。”显然慕容夜是有幸见过这位居在杭城的秋叶楼的女子。 “瞧你说的,评价还挺高的。”淳歌随口一说。 “那是,哥哥当初足足耗了半年才见了一面。”慕容夜想起那是他对题,那女子出题,一来一往就觉得浑身累得要死,简直就是花钱买罪受。 “那么难啊,我可得赶早啊。”淳歌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快的连在他身旁的慕容夜没发觉。 “行,明天我就带你去,你今儿早点睡。”慕容夜似是见到淳歌要和曾经的他一样,就忍不住的要同情他的兄弟啊,于是乎只能略带鼓励地拍拍淳歌的肩膀。 淳歌见慕容夜自个回去睡了,便也起身回去休息了。 翌日杭城秋叶楼 淳歌站在一处幽静的院子门口,其实这就是所谓的秋叶楼。据淳歌所知,秋叶楼是有苏最大的青楼。所谓青楼并不是姑娘云集接客的地方,相反这是整个有苏才女的制造地。想秋叶楼这样的地方,往往一处分楼只有一个姑娘,若是有人要见姑娘还得通过重重考验,方可有幸窥得佳人一面。而这里的考验更是,智慧与财富的结合,智慧是拿下姑娘,财富是用来打赏姑娘身边的人,整个院子下来足足有百来号人,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因此这类的青楼女子也是颇有名声的。 只见淳歌默默的念了一句:“秋叶楼。” 谁都没有就看到淳歌嘴角扬起的弧度…… 第九十九章 若云姑娘 第九十九章若云姑娘 “老六,和你家若云姑娘说一声,本公子来了。”慕容夜正在努力和秋叶楼看门的那位叫小六的小厮交谈,试图能快点见到这位名扬杭城的若云姑娘也好成全他风流才子的名声。 “慕容公子,你早已不是姑娘的客人了,若想再见,请照规矩办事。”那位叫小六的当然没有给慕容才子面子,他自是认识慕容夜的,不过他也知道慕容夜许久不曾来过,并不能算是他家姑娘的客人,为啥还要免费给人抄近道。 淳歌看着这位守门的‘人才’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慕容夜想要再淳歌面前展现的高大形象瞬间被扼杀在摇篮了,这叫淳歌怎能不乐呵。 慕容夜当然能听到淳歌那令人抓狂的笑声,眼珠子一瞪好似在说着:本公子是为了谁才吃的闷亏落得个颜面扫地啊,你还有脸笑。淳歌收到信息,只得做出一副‘我错了’的悔过模样,慕容夜这才放过淳歌,又转头和小六说话:“你就不能和你家姑娘说一句。”慕容这话有了些许的咬牙切齿,心中是恨死了这个死板的小六,怎的那么不知变通。 只见小六眉头一皱,心中自有一番计较,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淳歌从慕容夜的身后,缓缓的走出,带着笑容:“小六哥,在下知道不好坏了规矩,但实在是仰慕姑娘许久,在下也只今日姑娘不便,只求你将这封信交给姑娘,到时见与不见,在下都无怨言。”淳歌说得是言辞诚恳,加之他本人又是不俗,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那小六果然抵挡不了淳歌的温情攻势。松了口:“那你将信交给我,我去帮你试试。” 淳歌一听是喜出望外啊,赶忙从怀里将事先写好的信交到小六手上,当然在信下还不忘垫上一张百两银票。随后才淡淡的说了声:“劳烦了。” 小六拿了信,就往他姑娘那楼走去,当他的身影离开淳歌他俩的视线,一个闪身便躲到假山后,拿出淳歌给的那张银票,一看是一百两,不禁咋咋嘴,想他小六是什么人,自幼就本秋叶楼培养着当这些姑娘的守门人,天底下的男人什么样的没见过,单凭淳歌一张嘴,就是把天说破了,他也无动于衷,但这次看在淳歌出手算是阔绰的份上,他勉强就送一下。其实他原本是打算将淳歌的信收来存着,若是里面内容好,等哪天来个有钱的公子,他还能倒卖赚一笔,显然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了。 “姑娘,又有人找您,您看看?”那小六来到一处较为幽静的阁楼,楼的匾上写着云居。由此可以断定这就是若云姑娘的闺阁了。 “你又收人家的小便宜了。”只听见小六身后来了位小丫鬟,年约十二三,长得可说是娇俏可人。 “阿朱妹子,瞧你说的,这不能赚点是一点嘛。”小六说得实在,他们守门的都会这么干,里面的都是知道的,这位阿朱姑娘就是他家姑娘的贴身侍女,平素和他们都是打成一片的,所以他也不藏着掖着。 “拿来吧。”那位唤作阿朱的姑娘朝小六伸出了手。 “谢谢了。”小六见阿朱帮他了,也就走到一边树荫下等着姑娘告诉他结果了。 说那阿朱拿了信,撇了撇嘴,心中是有些不愿意,毕竟姑娘这些日子有些疲惫,但还是将信交到了姑娘手中。别看她只是个小姑娘,但言之有信她还是能做到的。 “姑娘信又来了。”阿朱推开门冲着背对着她的若云说道。 “谁惹我们的阿朱姑娘生气了啊。”那位方才还是背着阿朱的若云姑娘,一下子就转了过来。 “姑娘,你都没好,小六还让人打扰你。”阿朱将信书桌上一扔,自己找了个自已坐着生闷气。 “好了,我都没气,倒是你气得连皱纹都多了两条。”若云姑娘一边和阿朱打趣,一边将淳歌的信拆开。 “姑娘。”阿朱还想在说些什么,可看见淳歌的信中掉出了一枚玉佩,什么话都忘了。 若云拿起玉佩,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又从一个格子里拿出了一张画纸对比了一会,再沉思了一会,直接就朝外面等着的小六吩咐道:“小六快请客人进来。” 等在外边的小六先是一惊,然后赶紧跑去通知淳歌。 感觉到小六已经跑走,若云有对阿朱说道:“什么都别问,去厨房备好吃食,记得用最好的,快点去。” “哦”阿朱在不解中走出了房间。 而这边等了许久的淳歌与慕容夜两人,一个是云淡风轻,一个是聒噪不已。 “淳歌,你就一封信啊。”慕容还是不敢相信,淳歌要去见人家姑娘,只凭一封信干等在门口。 “自然。”怎么可能急呢,他可从来没听过秋叶楼换主,只要没换主,他凭着玉佩就一定会被秋叶楼的人奉为上宾。 这不还在这么想着,小六就喘着气儿冲到淳歌面前:“姑娘请您进去。” 淳歌正准备进去,哪知慕容丢下了老脸竟想和淳歌一同进去,淳歌眼神一瞄:“慕容大哥,您早就见过若云姑娘了,此番就让小弟一饱眼福可好。” “别啊,有福同享啊,官老弟。”慕容夜开始了专属于他慕容夜的无耻行当了。 “大哥,这一进去,你我免不了争执,若云姑娘小弟倾慕已久,大哥还是先回去,不然伤了你我的兄弟之情可不好。”淳歌说得那叫一个一本正经,只不过他眼中的挑衅让慕容夜看得是牙痒痒。 “我等着你回来。”慕容目似匕首恨不得捅上淳歌几刀,但还是转身走了。 淳歌这才对着小六说道:“小六个请带路。” 不一会儿淳歌便被领到若云姑娘的云居,还被客客气气的请到里面。 “公子。”若云对着刚进门的淳歌行了一礼。 “别别,我可受不起。”淳歌虚扶了若云一把,这才见到了这位才女。 “嘶”淳歌倒吸了好几口气儿,苍天啊大地啊,这地儿的姑娘怎么能这么逆天啊,当真是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绝对是祸国殃民的主儿,君王不早朝的料啊。 第一百章 助力 第一百章助力 “公子,公子。”若云见淳歌一直呆看着她,倒是不觉得脸红,毕竟只要是个男子都会露出这个模样的。 “啊。”应了若云,淳歌顿时老脸一红,竟然看呆了,太丢人,照理说淳歌的反应给人的讯息应是这样的,可真相是什么,怕是只有淳歌肚里的蛔虫也不清楚。 “公子快些坐下吧。”若云还真真是水乡才养的出的女子,温婉如细水,滋润人心。 “见笑了。”淳歌一笑将所有的失态尽数收起。 当淳歌一坐下,阿朱的招待便上来了。 若云坐在淳歌一旁的椅子边说道:“公子可算是来若云这里,待遇最好的了。” 听着若云半开玩笑的话,淳歌肩一耸答道:“若云姑娘慧眼识玉,在下佩服。” “公子过赞了,不是公子是。”别看这位若云姑娘才十八九岁,可她这识人的本事儿是绝对有一套的。即便淳歌长得再俊仍是个小公子,一般向淳歌这么大的公子哥若是会来这地儿,不是纨绔,就是好色,偏巧淳歌和这俩样都搭不上。 淳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等着阿朱出去关上门后才慢慢开口:“在下官淳歌。” “官大人的儿子?”若云惊了,淳歌如今在杭城也是颇有名气的,倒不是他才学有多高,而是官鹏儿子的名头实在是太响了。可官大人是出了名的妻管严,洁身自好到一定的地步,这儿子却小小年纪与青楼有这不清不楚的联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看来在下倒是沾了家父的光了,竟能让若云姑娘记得。”淳歌自嘲,这个时候无论他多门耀眼都会被官鹏儿子这个永远摆脱不了的光芒给盖得死死的。 “不不,公子小小年纪便是小三元很是了不得。”若云是什么人,见惯风月场的事儿,看尽形形色色的人,怎会看不出淳歌对官大人儿子的这个名头有些不满呢,于是急忙改口,但她说的倒也是事实。 “当真。”淳歌一改温柔,用犀利的眼神直射若云,那眼中不仅有欣赏,更有一股可怕的占有。 淳歌的行为让若云吃惊,倘若这种眼神出现在中年的大人身上,自是不奇怪,但淳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会有这般的霸气,那种占有欲让若云害怕,若云想着淳歌拿来的玉佩,强把恐惧压在心底:“公子的优秀人所共知。” 淳歌气势一变,心中暗暗赞道:秋叶楼养出的人,不错,怪不得方姨放心让这里的人帮我,不怕我的连累。 淳歌的转变若云皆看在眼里,她第一次觉得这位官公子不简单,当他想要时他可以让霸道盖过他的年纪,当他不想要时,他的眼中又可以纯净如玉,这样瞬间的变化很可怕。这样的人,非同凡响,若云忽然间想到或许这个东南对淳歌的看法都错了,淳歌这类的人,比戏子更像戏子,他们不需要舞台,因为整个人生都是他们表演的地方,他们的一切可以都是真的,也可以都是假的。 “怎么,吓傻了。”淳歌无言玩笑,他自然知道若云没有被吓倒。可他还是想听听若云是怎么说的。 “不,若云想知道公子是谁。”若云有一个预感,淳歌将会给她的生命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难道我给你的玉佩不足以说明我的身份吗。”淳歌端起茶轻泯一口,再放下。 “主子。”若云当场就跪下了,她丝毫不怀疑淳歌的身份,不仅仅是因为玉佩在淳歌的手中,而是在她心中他们秋叶楼的主子就该像淳歌一样让人不敢小觑,或者说是深不可测。这样的人她若云,服。 “你倒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淳歌轻笑:“还是只有我这样的人成了你的主子,你才能做某些事呢。” 若云更加激动了,果然天下的人都小看了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世人皆被他父亲的光辉所迷惑,未能看出这人是一条卧龙啊,但她相信不久的将来所有人都会记得官淳歌这个绝世的天才,而不是他父亲的辉煌。 “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公子,若云并非自愿居于青楼,而是家逢巨变,不得已才以此偷生,为的是苟全一条性命,来日报仇。”既然确定了淳歌的身份,那若云也不会隐瞒,虽然她知道淳歌不定会相信她,可淳歌是主,她却只是一个寄生在秋叶楼的浮萍,她赌不起,只能以诚相待。 “起来吧。”淳歌伸手将若云扶起:“我说你的身上自由一番大家子弟的味道,原是凤凰落山间啊。” “担不起公子说的,若云原是。”若云本想和盘托出,哪知淳歌却将她打断。 “你不必告诉我,有些事,你做得,我做不得,你说得,我却听不得。你的怨你自己解决,只要你利用好你有的。”淳歌没空再去招惹一些是是非非,他只能给若云指一条明路。 “公子的意思若云不明白。”许是淳歌说的太深了,而若云毕竟是个女子,可知人情却不知谋略。 “秋叶楼,这个极好的势利,它所接触到的层面不是些达官贵人,就是大家名士,你说这样的势利倘若投靠你仇家的仇家,会怎样。”淳歌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就是想壮大秋叶楼,让它与朝廷扯上关系,或许它已经和朝中某些势力不清不楚了,但他需要秋叶楼有一个永不背板的对象,而那个对象最终会是他,也可说是他代表的势力。 “公子此言是借刀杀人吗?”若云是将门出身,并不像其他的秋叶楼的姐妹只读诗书,她更多的是喜欢兵法,她虽不曾利用但也是滚瓜烂熟的。 “你是将门?”淳歌问道。 “公子怎知?”若云不解,依淳歌先前的反应绝对是不知道她的往事的,可如今淳歌竟能问出这样的话,着实令人费解。 “寻常女子能这么平淡的说出杀人,看来你的仇人定是林相无疑了。”淳歌喜了,他的想和秋叶楼一致战线轰垮林相,本来他还在寻思要找人帮他看着秋叶楼,可现在,简直是饿了有人把饭送到他嘴边了。 “公子,厉害。”若云是‘死了心’的佩服啊,聪明人的世界果然不是她这种智力平平的人可以理解的,只需几个小小的关键字眼淳歌就能猜出十之八九,这样的主儿,得赶紧保住大腿,若云如何想道。 “没什么厉害,你既承认你是将门,我就能断定加害于你的必是文臣,当今世上,唯有林相会对武将赶尽杀绝,所以你的仇人不难猜。”淳歌对林相可是神交已久,他现在对朝堂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知的愣头青了,他的心中自有一片乾坤。 若云知道淳歌是谦虚了,也不纠结在此,可她不知道的是,淳歌并不是谦虚而是不屑,这种低档次的猜想淳歌早就不玩了,还好若云不多说,而是回到了原先讨论的:“公子,若云怎样才能,拿到这把刀呢。” 淳歌真是越看越喜欢这个若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这人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因此淳歌也坚定了好好培养若云的心:“这得看我。” “啊”若云被淳歌弄糊涂了,淳歌不是说不会帮她的,怎么又会有他的事儿呢。 “若是我也要拿林相当靶子,你说,这刀不就握在你手里了吗。”淳歌帅气的斜嘴一笑。 “公子您。”淳歌的话对于若云来说堪比福音啊。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淳歌可不想让这姑娘想的太多,所谓点到即止,就是这个理。 “不知若云现在要做什么。”若云不是笨蛋,淳歌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再不表示表示,可就太不上道了。 “我这次找你就是要你,把天下第一才女,秋叶楼的二楼主给请过来。”淳歌绕了半天终于把他此次的来意给说明白了。 “为何?”若云顺口一问,说后才知自己越矩了,刚想道歉,却听到淳歌用他独特的声音说道: “天下是时候该响起我官淳歌的大名了。” 第一百零一章 出鞘1 第一百零一章出鞘1 “淳歌,你说的还真不错。”慕容夜刚从外面回来,就急匆匆地拉着淳歌,小声说道:“这次主考官真是皇上亲派的翰林学士呢。” 话说淳歌那日从秋叶楼回慕容夜家后,便定下心来备战接下来的乡试。淳歌的用功和慕容夜的漫不经心正好形成了极大的对比,起初慕容夜还是肯跟着淳歌一起看看,但日子久了慕容便觉有些不耐烦。也是,想那慕容夜是何许人也,数万的书籍都被他一字不漏的记在脑海里,可为了乡试却偏要他耐着性子把读烂的东西再接着读,炒冷的饭再炒绝对是难为慕容才子了。这倒也罢,倒霉的是慕容经过上回的乡试,今次倒患了考前焦虑症,死活是读不进任何东西,还一直瞎闹腾。最后淳歌受不了了,拉着慕容夜偷偷告诉他这次的主考不同,要他务必用心,他才肯消停。这不本来半信半疑的慕容才子今儿终于得到准信了,和淳歌说的是一模一样。 “本公子像是会说大话的人吗。”淳歌很不爽地白了慕容夜一眼。 “不是说你会说大话,只是这种事咱们这些小人物怎么会知道,我多想想也是正常的嘛。”慕容夜的肩好似撒娇一般撞向淳歌:“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淳歌连头也不抬,很是随意地答道:“那次从秋叶楼的时候得到一个消息,说是他们的楼主近段时间要到杭城来。” “哦,那个天下第一才女。”慕容夜听起来很高兴,也难怪,他垂涎才女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这位名满天下的才女年龄是有些大了,但这觉不妨碍他的‘思慕’。 “这事儿你到挺清楚的。”淳歌终于正眼瞧了一眼这位发春的才子。 “当然清楚,还听说有一位翰林的学士一直追着这位呢。”慕容夜很骄傲的说出了他知道的信息,不过一说完他就意识到了:“姑娘来了,那翰林岂有不跟之理,又恰逢秋闱,所以你就断定今年的考官十有八九会是这位翰林。”慕容夜说出了淳歌想到的,但他却没有一丝的兴奋,自从遇见淳歌他算是饱尝‘吾不如尔甚矣’的痛苦,毕竟谁都不想在身边放一个随时随地能打击自己的‘锤头’。 “怎么,很吃惊。”淳歌放下手中的书,眼中少了平淡。 “不,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让自己成长到这个地步的。”淳歌闻一知十的本领慕容夜是鞭长莫及,可淳歌为什么要去考虑那么多,这是慕容夜所不解的。照理说以淳歌的才学拿个状元犹如探囊取物,但他为什么要这么步步为营。 “你我要的不同。”淳歌的回答很简洁。 “那你要什么?”慕容夜接着追问。 “东南,整个东南。”淳歌摊牌了,很坦诚,也很直接。 “啊。”慕容夜还真被吓着了,淳歌的目标有点大了吧,想着东南的局面可不是一天而成,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以淳歌一个小喽喽身份,想的还真是有点多。 “不信。”淳歌笑道:“但我自个信,别忘了千里之穴溃于蚁堤。” 慕容夜必须承认这一刻的淳歌和自信,很迷人,这样的淳歌能使人信服,相信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淳歌做不到事儿。 “你也太太“忽然间慕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形容淳歌的想法。 “你别告诉我,你会吓到?”打死慕容夜淳歌也不相信慕容夜会只有这么一点胆子。 “没有,倒是你对东南势在必得的样子,是为什么啊。”慕容说的这一点确实很值得商讨,慕容认识的淳歌好像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为什么。”淳歌重复慕容的话:“讨债。” “什么。”许是淳歌的声音太小慕容夜没听清楚。 “欠我的,就算只是是一分一毫也得还回来,他们逍遥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还债了。”淳歌没有说的咬牙切齿恨意十足,也没有说的平淡如水毫不相干,而是笑得很灿烂,仿佛已经看见他的仇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跪地求饶。 刹那间,慕容夜觉得一丝阴冷钻进了他的身体:“淳淳歌,你没魔愣住吧。” “慕容夜,我官淳歌瞒了你许多我不否认,可有一点我是真心实意的。”淳歌收起了不怎么正常的样子:“你是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至交。” 看着淳歌较真的样子,慕容夜满足了:“原来我在你心中有这么重的分量啊。” “你这家伙。”淳歌的拳头狠狠地敲在慕容的胸口,他很庆幸他一早就瞄准了慕容夜这个人,而慕容夜也没有让他失望。 “你官公子的志向如此伟大,看来我也得做出改变啊。”慕容夜的话虽有玩笑的成分,可他的说的确实真的,他游戏人间许久,终于有了一个目标,或者说是共勉的对象,为了自己也为了帮淳歌一把,他也要让自己上升达淳歌那样的档次。 “慕容才子,现在就有一个让你改变以往印象的机会。”淳歌心中已经打好主意,将慕容给‘卖出去’了。 “什么机会啊。”慕容问得那叫一个警惕,好似淳歌就大尾巴狼,而他是可怜的小白羊似的。 “翰林啊,我已是若云姑娘的入幕之宾,你说我去秋叶楼遇见天下第一才女,又不小心碰到了翰林大人,你说结果会怎样。”淳歌点到了,不说完,让慕容那个不肯用在这方面的脑子也小小的转一把。 “以你老奸巨猾的性格,绝对能博得那位翰林的喜欢,从而一扫你恃才傲物的形象,从新赢得读书人的好感,同时也为你这位伪单纯的尾巴狼在乡试前造造声势,对吧。”以慕容的智商想到这些是很容易的,作为旁观者的慕容夜本人,他终于看见淳歌一年多以前的大网收局,他那悬着的小心脏终是落地了。 “尾巴狼。”淳歌加大了声量:“尾巴狼这次就带着你去见识见识。” 三天后秋叶楼杭城别院 “若云这位就是你认定的人。”若云旁的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子,看着云居楼下的淳歌问道。 “是的。”若云回道。 “长得倒是极好,你让他一个人上楼见我。”那女子转身坐到了主位上,闭眼休息。 “是”若云应后轻手轻脚的下楼去了。 当她见着淳歌,一个笑容,起码是慕容从未见过的笑便酝开在她脸上:“公子。” 若云的举动是看呆了自认潇洒的慕容,他忍不住用右手的肘部捅了捅淳歌:“兄弟,小小年级,教哥哥几招。” 淳歌可不想回答这种没深度的问题,只见他眼神一扫,慕容就很自觉的退了几步,他这才笑着回应若云:“若云姑娘,近来可好。” “托公子的福,一切安好,对了姑姑有请,请公子务必赏脸。”若云略带娇羞指着云居的顶楼,一副恋爱中女人的样子。 “是在下的荣幸,在下这就去。”说着淳歌熟门熟路地朝云居的楼上走去。 此时此刻慕容夜算是彻底悟了,感情他在这儿半天就是一块人体背景啊,偏偏人家请的是淳歌,他再郁闷也没用,只是为什么他连这方面都不如淳歌呢,这是为什么。 若云在慕容夜一旁看着他一脸的悲愤,偶尔穿插着羡慕,也是抓不着原因,猜想着这位才子或许是今儿身体不舒服吧,于是好心的开口说道:“慕容公子,请移步水院,稍作休息。” 慕容夜看看楼上,又看看若云,哭丧着脸说道:“哦。”也就这么跟着若云走了。 外边的慕容夜消停了,可里面的淳歌才刚开始。 “官淳歌,官鹏的儿子,出生不明成长不明。”那女子打量着淳歌,口中不急不缓的吐出一些信息。 淳歌也不甘示弱,被人既然瞧了他,他也得瞧回来,不过他对面的这位还真是了不得。数十年前天下有两大名妓,一文一舞,舞的便是早在几年前去了的方眉,也就是淳歌的方姨,文的便是此刻在淳歌眼前的这位方水。若单论名声方水是拍马也及不上方眉的,可方水的才华却是有目共睹的,丝毫不逊于翰林的学士们,这就注定了秋叶楼失去天下第一行首后还能长久不衰。而且方水长得还没有若云漂亮,这些年保养的还算得当,但也只能算得个清秀,可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气质却是淳歌从未在任何女子身上见过的。 “不知方楼主有何见教。”淳歌好歹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这种程度对他而言还不能造成他的紧张感。 “你的玉佩从何而来。”这方水倒是直接。 “我方姨临终前塞给我的,你不必怀疑,若不是她告诉我,我是不知道这是秋叶楼的信物的。”淳歌也不想和他方姨的姐妹猜来猜去。 “她还是去了,怪不得这些年我都找不到她。”听闻方眉已去,方水的坚强瞬间轰塌。她和方眉可谓是自小相依为命,长大后一同奋斗,可说是你的生命中有我,我的足迹里有你。相识二十余年,人生有几个二十余年能哪来交朋友啊,这感情不可谓不深。 “方姨去时并无遗憾,您也节哀吧。”方水的悲痛不是假的,淳歌能感受的到,这种亲人离去的无助,淳歌能体会。 “她是你方姨,那我也做你方姨吧。”方水定定的看着淳歌,仿佛想要透过他看见故去的方眉一样。 淳歌本想再说几句,奈何云居楼下响起了一声震天吼: “官淳歌,你给老夫出来。” 第一百零二章 出鞘2 第一百零二章出鞘2 云居阁下一场暴动震得淳歌是头昏眼花:“莫非是那位翰林大人。”淳歌揉着太阳穴问道。 方水原先一腔的悲情随着楼下传来的声音彻底沉入了湖底,她显得很无奈,揉着眉头说道:“淳歌,你帮姨去解决这个人。” “我?”淳歌用左手的食指指着自己好像不怎么相信方水的话似的:“那可是翰林大人啊。” “我不管,你快点去。”,淳歌的这位方姨还真是有些魄力,不等淳歌在说些什么就将淳歌推出了房门。 方才在房内的淳歌转眼就站到了楼梯上,一阵风吹来倒有一种风萧萧兮的感觉,先前在里面的时候,房间隔绝了那翰林大人的眼神,可此刻即便是隔着好几层,淳歌还是几乎要被他的眼神给射穿了。没办法,早死晚死都是死,淳歌只能硬着头皮下楼。很快淳歌就正面和那翰林见着了。这位学士乍一看有四十来岁,浑身上下在沐浴在怒火中,丝毫不见读书人的文气。 “大人。”淳歌略带生硬的行礼,眼神朝着慕容夜杀去,好似在说:混蛋,怎么不拦着。 慕容夜回以一个极其无辜的眼神:我也拦不住啊。 慕容夜传递的的确是事实,话说他随着若云到了水院,茶还没喝几口,凳子还没坐热,只见一个人冲了进来,还扬起一大堆的灰尘,等到他看清时,才知道这燃着熊熊烈火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位翰林。这人也霸道,进来是二话不说抄起若云直奔云居,脸上还有残留着‘杀气’,试问这种档次的人物,慕容夜要是挡了,估计淳歌就要到医馆去陪他了。 再说那个翰林,他本名李贞琦,是个五品的翰林学士,今年四十有六,自打十几年前见到方水,可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死活是要娶人回家,奈何方水不答应,结果这人就在一次天下诗赋会里,当众发誓誓要抱得美人归,说来好笑这事儿也让他名扬天下,得了个风流才子的美名,这不方水前脚到了杭城,他后脚就跟过来了。 “哼。”对这个疑似情敌的小白脸,李贞琦可没给什么好脸,冷冷问道:“阿水呢,告诉她我来了。” 李大人这话说的,淳歌嘴角直抽:这也太直接了吧。唉淳歌只能自我安慰能者多劳:“大人,方姑娘身子不适,今儿不能见客,您还是回吧。” “阿水不舒服可请了大夫?”听闻方水身体出事儿,李贞琦自是格外紧张。 “姑娘说只是小恙,没请大夫。”淳歌说谎已经到了眼皮都懒得眨的地步了。 “不对,阿水不舒服,还能见你,你是不是欺骗本官”李贞琦一把拉起身长才五六尺的淳歌,这李大人可是出了名的高个儿,这拉起淳歌和逮只兔子是丝毫没有差别。 欺负人矮啊,淳歌在心中抱怨,可面上却没有一丝不快:“大人,学生也只是个传话的,有何必骗您呢。” 忽然李贞琦将脸靠近淳歌,将淳歌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这可是我们官公子始料未及的,还着实被吓了一跳,还好李贞琦只是打量了一会儿就松手了,嘴里还念叨着:“长得比老夫可差多了。” 淳歌当场就默了,感情这李大人还当心自己嫩草吃‘老牛’啊。一旁的慕容夜和若云一听均在偷着乐,说实在的,这李大人的脸上都是岁月的沧桑,而淳歌还是个十几岁的年轻小子,李大人还真能自我安慰,修复功能非一般的强啊。 “哎,小子,阿水找你什么事啊?”李大人可没有因为自己长得比淳歌英俊而放松警惕。 “大人,公子,不如移步水院再谈,可好。”剑拔弩张的时刻,若云果断的跳出来调节。 “哼。”李贞琦冷哼一声,便自己一马当先朝着水院走去。 淳歌见李贞琦已走远,这才慢慢走到慕容夜的身旁轻声说了句:“哼什么哼,一位自个鼻孔大啊。” “那鼻孔还不大啊,我看插根葱都不成问题。”慕容夜若有其事的回答。 淳歌被这十分生动的比喻给逗笑了:“走吧走吧,快点跟上,若是慢了就得插牛角了。” 慕容夜淳歌这才俩俩跟在若云后面,向水院走去。 当淳歌和慕容夜到了水院时,李大人已经喝上了热茶,悠悠的等着了。 淳歌暗自在心中揶揄一句:真不愧叫真急,还真是非一般的急。 “现在可以说了吧。”李大人见淳歌他们坐定,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儿便发问了。 淳歌笑了,他打定主意了,将来李大人一定会遇上情敌的,就算没有,他也要造一个出来,他是君子嘛,小小的恶作剧迟个几年一定不晚。 “大人,方姑娘是瞧着学生小小年纪便做了若云姑娘的知己,怕学生骗了若云姑娘。”鉴于李大人的醋劲淳歌很淡定的瞎掰。 “哼,小小年纪不学好。”李大人再次发哼。 又哼,淳歌忍:“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岂能因为学生年幼而抹去学生爱美的资格呢。” 坐在淳歌一旁的慕容夜差点将茶给喷出来,淳歌指鹿为马的功夫练的是炉火纯青,不过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当炮灰,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做鸵鸟吧。 “强词夺理。”李大人看起来很是不屑淳歌的回答。 但淳歌可没有因此火大,相反他还挺高兴的,李大人与他是初次见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这种态度对待淳歌,十有八九是因为那传言,这事儿淳歌还真能解决了。 “大人,子非鱼焉知鱼。”淳歌装作自己很生气,好像被人冤枉了似的。 “老夫不跟你说这个,老夫在京中听说你自负之极,今儿正好有空,你可有胆让老夫试试你的才学。”这李大人还真是难得的老实人,说起话来还直接带刺,只可惜淳歌是属泥鳅的,他刺不到啊。 “谣言止于智者,学生相信真金不怕火炼。”淳歌此时已然是一个年轻气盛的少年。 看着淳歌起了这范儿,慕容夜忍不住的摇头,他是真心可怜,这李老头被淳歌卖了还傻颠颠地给淳歌数钱呢,可这有何他有什么关系呢,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 “老夫也不为难你,就问你些对子,你只需答上便可。”李大人也算是个资深的老顽固,任凭淳歌说什么,他还是坚定自个原先的看法。 “请大人赐教。”淳歌特地的行了一礼,但谁也没发现在他弯腰的瞬间那一抹得意的笑。 “五车诗胆。”李大人的首联并不准备出的太难,姑且就来个四字对。 这种小玩意儿淳歌连想都不用想,开口就来:“八斗才雄。” 淳歌的迅速倒让李贞琦小小的吃了一惊,随后他加了点难度:“室雅何须大。”他这联是看着水院的布局而出的。 淳歌瞧着李大人都就地取材了,他自然也不敢落后,瞧着这满园的桂花他的下联徐徐而出:“花香不在多。” “有几把刷子。”李贞琦开始对淳歌有些改观了,便说了一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他的意思是让淳歌还需再学学千万别固步自封,而且还要有大的胸襟才是真的男子汉。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淳歌则回答,他是‘夫唯不居是以不去’。 淳歌的“无欲则刚”终于让李大人知道了淳歌并非如京中人所言的自负,相反他认为淳歌还是个君子,当然伪君子也是君子的一种。故而李大人赞道:“能受苦方为志士。” 淳歌摇头笑道:“肯吃亏不是痴人。” “好,好个官淳歌。”李大人也激动了,多少年没有人能跟得上他的思维,既然淳歌有才,那这李大人就不客气,天南地北的说了:“有志者,事竞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这联是李大人当年考科举时自个想的。 淳歌仍是信手拈来:“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憾。”李大人在淳歌说完立刻接上。 “大江东去,波涛洗尽古今愁。”淳歌游刃有余。 “你的算计非凡,得一步,进一步,谁知满盘都是空。”忽然李大人来这这么一句。 淳歌一愣,也不是这李大人说的是谁,想了想还是答道:“我却诸事糊涂,有多少,记多少,从来结帐总无差。” “好小子,那些人都看走眼了,不过你这才气倒也是旺盛,可不是所有人都像老夫一样。”李大人戛然而止,接着又蹦出一句:“事临头三思为妙。” “怒上心一忍最高。”这次淳歌没有沉默而是冲着这位颇为好爽的大人说道:“大人可没有三思为妙啊。” 李贞琦自是知道淳歌说的是他当年为方水干的那事儿,他也不恼怒:“事在人为,休言万般皆是命。” “境由心造,退后一步自然宽。”淳歌的话是在劝老李:您老还是松松手吧。 李贞琦坚持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因为淳歌一句而放弃,于是乎便来句:“一心守道道无穷,穷中有乐。” 淳歌心中默默地对方水说了句,俺尽力了,可惜无能为力。 “万事随缘缘有份,份外无求。”联至此处俩人的较量终是以淳歌的不落下风而告终而李大人却与淳歌相视一笑。 “你很不错,有资格自负。”这是李贞琦离开前对淳歌说得最后一句话。 ps谢谢收藏,小陈持续努力中。 第一百零三章 乡试 第一百零三章乡试 终于结束了疲惫的一天,即便是淳歌如斯强大的人也顶不住疲劳轰炸,一进被窝眼睛就止不住的休息,正当他将眼睛的最后一条缝给合上时,一个人蹑手蹑脚地钻进他的被窝。 “淳歌。”慕容夜很没有脸的叫着。 “作死呢?”因为慕容夜的突然袭击,淳歌不得不腾出一点儿地方,这让刚把床铺睡暖的淳歌非常的不爽。 “不是。”慕容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我想和你来哦聊。”慕容才子傻笑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说实在的,我慕容夜自打出世还没佩服过同辈里的什么人,可今天看了你和那位李大人的一来一往,我才觉得我这个东南才子太狭隘了。” 淳歌很不高兴,今儿他是真的累了,可慕容夜难得这么认真的和他讨论,他只能让眼皮开一条小缝,说道:“才子啊,偌大的有苏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你可知为何?” “人多?”慕容夜试着回答。 “有这方面。”淳歌想了想又接着说道:“其实天才分三种,一种因为年岁的增长,淹没在人海里,一种成了无病呻吟的才子之类的,还有一种是认识到了现实转化为朝廷最急需的人才。你说天才的归宿都不少,天才还会少啊。” “你这话倒是稀奇。”慕容夜第一次听到有人是这么议论天才的。 “稀奇?”淳歌冷哼一句:“不稀奇,这理那些大人物们可都明白着呢,只是不说,也不愿去改变。毕竟谁会喜欢给自己或是自己认定的接班人留几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那不是找虐嘛。” “你说的极是。”慕容夜自个消化后也觉得是这个理,于是问道:“那我是哪种。” “你?”淳歌眼睛一睁随即又闭上:“倘若让你同我一同殿试,状元一定是我的。” 淳歌所陈述的也是慕容夜在心中所认定的,他有只自知明:“我知道,我很好奇,我年岁长于你,才学不输你,可你我的差距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你我获得知识的目的不同,你寒窗十年为的是求学,而我为的是功名,我七岁时便立誓要成为这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我要学的还有官术,以及如何让自己在最短时间内升官的必备条件,你说你和我怎会没有鸿沟呢?”淳歌反问慕容夜,淳歌所说的已经足够直白了,淳歌也因他这种目的性所以他注定成不了文学家,只能在世俗挣扎。 “我同你的差距只是,你再学前早已看准目标对症下药,自然事半功倍,我是学好了才发现目标,即便知道解决之法也需要慢慢调节,而现在我正处于发现目标以及将理论转变成实践的过程中,对吗?”慕容夜顿时便豁然开朗了,原来良师益友真的如此重要,倘若没有淳歌这次的点拨,他很可能在被现实摧残的遍体鳞伤后才发现,无形中慕容夜的成长提前了。 “你知道了?”破天荒的,淳歌竟然好声好气地应着慕容夜。 “嗯。”慕容夜将淳歌的反常归为淳歌对自己领悟能力的欣慰,所以他觉得很幸福。 “那就好。”淳歌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阿奴,把他给我扔出去。” “是。”阿奴也不知从哪个角落出来,一把拎起慕容夜,很客气的甩了出去。其实阿奴自打慕容夜刚爬上淳歌的床时,就已经青筋跳动了,恨不得将慕容夜塞回他娘的肚子里重造出个女版慕容才子,才能浇熄阿奴心中的异常火气。 “明儿若是我二伯他们来了,就说乡试后我自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淳歌挥挥右手示意阿奴出去。 “哦。”阿奴很本分的没多说什么,从哪来又回哪去了。 半个月后 “淳歌该起了。”这天慕容夜闯进了淳歌的房间,很努力的叫淳歌起床。 “啪”淳歌一掌打在慕容夜的脸上,带着起床气说道:“你想死啊。” 慕容夜揉着自个英俊的小脸,很是委屈:“今儿乡试,你要在床上度过吗?” 只见淳歌睁开右眼,打着哈欠说道:“好像是啊。” 慕容当时就石化了,合着这位公子还以为他慕容夜这么贱老是找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类似于叫淳歌起床的工作吗,慕容像是抱怨,又像是嘀咕:“本来就是。” “小夜子,爷这就起,你先出去候着吧。”淳歌躺在床上简直比大爷还大爷。 听到淳歌这么说,慕容夜就知道淳歌醒了,鉴于今天的日子特殊,慕容决定不和淳歌计较,只是嘴里碎碎念着出去等着了。 等淳歌起床梳洗,吃了早饭,上路到考场,这么一折腾就花去了大半个时辰,所幸当淳歌慕容俩人到达贡院还不算晚。 淳歌他们已到贡院,阿奴就不能跟着了,只见淳歌俩人拿着两大箱考具,候着排队。乘着排队这空淳歌打量起这有百年历史的贡院。贡院为三进院落,大门五楹对开,称为第一龙门,上面高悬着三块牌匾,东首那块牌匾上写着“明经取士”,中间则高悬着的是一块“开天文运”,西则是块“为国求贤”。进得贡院第二龙门,也有人称之为“内龙门”,门内建有数千间木栅制成的房屋,专门供考生在贡院内答卷吃饭住宿。总体来说这个贡院还是可以的,这是淳歌给的评价。 “这边的临检了。”当淳歌回神时,那些检查的士兵已经来到淳歌这对了。 这些士兵一般是从军中找来客串个门神,他们的工作就是找出考生的夹带也就是俗称的作弊资料,淳歌是坦坦荡荡,唯一的一个隐患也被他处理的很好,自是瞬间就过了。这临检的时间虽不长,当对读书人来说绝对是有辱斯文的事,一个个考生在检完后都是默念一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就当趋霉。 淳歌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考点,是老号。话说这贡院的房间分老号中号小号,档次也依次不同,反正淳歌这回分到的是最好的老号,也就是说淳歌这次只需要好好答题就行了。 又经过一些列不知所云的流程后,这次的乡试终于开始了。 淳歌拿到考题首先看的就是时文,这玩意花的时间最长,所以淳歌打算先下手为强。打开密封的卷子,时文这次的题目是“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生以成仁”,是《论语.卫灵公》里的。 淳歌左手拿着卷子,右手捂着嘴巴。说他为啥要捂着嘴巴呢,因为他早上没睡好,瞌睡虫现在上脑了。因此淳歌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他小心翼翼地将卷子重新封回去放到一旁,自个连鞋也不脱直接在板上光明正大的睡起回笼觉来。 考舍的淳歌觉得自个这行为没啥,可外面监考的士兵一个个都愣了,感情这家伙长得人模人样的,就是为了到贡院里睡一觉,所有看见淳歌的士兵都默默的摇头了…… 第一百零四章 滋润的淳歌 第一百零四章滋润的淳歌 淳歌的一个回笼觉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淳歌再次打着哈欠,眯着小眼环视四周。还是这么点儿地方,不过淳歌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灰尘,是万分嫌弃,也是乡试也是三年一次,试想一下三人都没人了,没长草就不错了。于是乎我们的官公子便开始自力更生的打扫,所幸考号小得可怜,不出一刻钟淳歌就整理的干干净净了。正所谓生活环境舒畅了,就该填饱自个的肚子了。只见淳歌在考舍外的士兵快要掉出来的眼前,淡定的拿出一个小型加热锅,将自己事先要阿奴准备好的粮食放进里面加热,不一会儿,饭香四溢,在无数看不见的考生的羡慕嫉妒和恨下淳歌终于是吃完了午餐。俗话说吃饱了就想睡觉,淳歌更是其中翘楚,他再次伸起懒腰,就在士兵们都认为淳歌会再度睡去的时候,他慢慢地打开了考卷,进入了做题状态。 这次的时文是《论语.卫灵公》中的“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生以成仁”,意思是那些好人们圣人们,总是把自己当靶子,让别人做射靶子的人,这样就能成全自己的仁德。 碰到这样的题目答题中必要的一点就是无限的扩大所谓的仁德说白了,就是拍拍圣人的马屁还要拍出新意,拍出档次,所以淳歌干脆以夸来破题。这话说得是在漂亮‘圣人于心之有主者,而决其心德之能全焉’,意思就是圣人之所以能够控制自己的心智,取决于圣人既能具备健全的心智,又能具备高尚的品德。既然淳歌的题是这么破的接下的承题就必须要有点真材实料了,于是他接着写道‘称之为志士仁人的人,都是力求做到既有健全的心智,又有高尚的品德而不被私欲迷惑的人。这样的人在面临生死考验时,我们只看到他们如何做到问心无愧而不会顾虑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孔夫子之所以对哪些既无志气又不仁义的人发出感慨的原因所在。’淳歌写完这段有说了几段空谈,然后大头就来了,所谓的大头才是时文最重要的,这里写的是该怎么做,这也是时文的精华所在。一篇时文,就算你理论说得天花乱坠,但行不通都算是空谈,毕竟纸上谈兵谁不会,那样的文章考个合格倒是容易,想要出彩可就是天方夜谭了。因此淳歌在中二股中总结:因此,在祸患兴起时,固然有逃避灾难而保全自己的,但临难自保只能安定自己的身体,不能安定自己的心智,苟且偷生的人实施的这种行为,“志士”和“仁人”是不屑于实施的。偶尔遭遇变故时,固然有凭侥幸而不受损害的,但不因应事情的变化而凭侥幸逃脱,虽然能够保全自己,但却丧失了仁义,违背道德的人做的这种事,“志士”和“仁人”是不会做的。这是淳歌的最后一段废话,随后他就在他的束二股中明确提出:处在国家被颠覆时,以自己的体力和精力因应祸乱的“志士”和“仁人”,他们的仁义之心会使他们慷慨赴难而不后悔,自愿担当起责任而不推脱,这就是如果能够保持自己的公正之心,即使要为此付出生命,也不会考虑是生还是死了。处在生活穷困,到处流浪时,以自己的体力和精力帮助其他穷困不已,流浪不止的人的“志士”和“仁人”,他们的仁义之心会使他们面临穷困潦倒时也不畏惧,看待穷困潦倒,到处流浪就象看待回家一样。这就是如果能够保持自己的仁义之心,即使要为此付出生命,也不会顾虑是生还是死了。 随即他又在大结时呼应自己的观点:“志士”和“仁人”以他们的“心”为重,以他们的“身”为轻。那些慷慨激烈成就仁义的事,固然是“志士”们奋勇施行的,同样也是“仁人”们争先施行的,瞻前顾后、徘徊不前、苟且偷生的人怎么能跟他们相比呢?以保全“心”为活着,以保全“身体”为拖累,从容就义来表明自己承担的道义是大公无私的,固然是“仁人”的归宿,同样也是“志士”的选择,那些逃避、袒护、隐逸、躲藏,觊觎于不死的人怎么能跟他们相比呢?由此可知,看到“志士”的所作所为,哪些无志的人应该感到羞愧;看到“仁人”的所作所为,哪些不仁的人应该认真反思。 一篇八股下来,淳歌不能说十分轻松,但也算驾轻就熟。可疲惫还是难免的,他随手倒了杯茶喝了一小口就当是提神。等到精神恢复他有将原先的草稿,用标准的楷体抄到了答题纸上,那每一个字都是可圈可点的,一篇抄完倒有书法作品的架势,到此淳歌的时文部分是彻底终结了。 可是闯过一关就再来一关,考试的变态就在此处体现,淳歌接下来的工作也不能说轻松,他必须在《诗》、《易》、《书》、《春秋》、《礼记》,中选择一本作为本经,完成经义四道,每道三百字以上。这个规定和前朝的科举倒是一样的。说实在的有苏的科举已经是精简的不能再精简了,它将十几篇八股综合成一篇理论与现实结合的时文,然后再考些额外的经书,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硬性要求第一场考试内容第二场,考试内容之类的,这无非给了应试的考生一个自由安排的时间,更加有利于考生答题,故而有苏的科考时间只有三天,三天对于那些真正悬梁刺股的学生来说绝对是足够了,而这也是有苏每年可以产出许多有身份的学生的原因。 像淳歌慕容夜这些人,可能只用花上两天,若是人品爆发或许还不用两天就能完成。这不淳歌考完整场乡试是在隔天的凌晨。淳歌揉着通红的双眼,暗骂了一句:混蛋,真多。便连早饭也懒得吃就急急找周公养神去了。 这让守在外面的士兵再次无语很久,他们原以为淳歌是发奋了,结果原来是他们想多了。当然他们从没想过是淳歌已经考完了,因为自有苏科考以来最快的完成乡试的官方记录是两天整,而淳歌除去睡死的那个时间总的就花了一天整,足足将记录翻新了一倍,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信的,那些士兵自然也不会去想。 考场的安静给淳歌提供了一个极好的睡觉地点,淳歌再次醒来黄昏,只见他伸了把懒腰,终于是活过来了。照着人类生活方式,淳歌又开始进食。这次淳歌吃得是慢条斯理,谁叫人家该做的都做完了,只等着看门放人回家等消息了,这样的情况下谁都会优哉游哉的。 “哎呦,疼,疼疼疼啊。”在淳歌吃得起劲的时候,隔壁考舍竟发出了这种古怪的声音。 淳歌手中的动作一停,将脑袋探出考舍外瞧了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就有把脑袋缩回来了。 也就是十几秒后,隔壁又发出了那句:“疼疼疼啊。” 这会淳歌听清楚了,是他的右手边的考舍的考生叫的。 “兵大哥,那人怎么了?”淳歌看着外边的士兵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老实说那士兵看不起淳歌这样的人,他觉着淳歌就是富二代官二代之类的人,来这次乡试就像是玩似的,所以对待淳歌的态度也就不怎么样。 淳歌倒是没生气,只是小声的说道:“兵大哥,我姓官,我二伯在军中带兵,咱们也算是一家吧。” 那士兵还真是官二伯麾下的,他也听说官大人的儿子今年考乡试,却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个奇怪的考生,于是他开口问道:“你真的是?” “这事儿,我还能骗你不成。”淳歌答道。看那士兵好像是信了,淳歌又开口道:“兵大哥,你去看看隔壁的那个人,怎么老叫疼啊。” 听淳歌一说完,那士兵本着要帮自己的原则,还真就去问隔壁的,大约一分来钟,那士兵就回来了:“那人痢疾,现在疼的厉害,都写不了字了。” “那他草稿打好了?”淳歌接着问道。 “好像是,我是看见他桌上瘫了许多纸。”那士兵小声回答。 淳歌没有再说些什么,他是在想,今天是乡试的第二天,能在这天写完的人,肚子里的墨水还真不是一般的多(淳歌能那么快的考完,全赖他这些年日以继夜的看着历年的状元卷,所以他不算是一般人中的一员)。 “咚咚。”淳歌在士兵不解的眼神下,敲响了隔壁的墙。 只听见隔壁传来虚弱的一声:“何事?” 淳歌忍住想笑的冲动,这人的一声就像是拉了好几天的病人说出的一样,可见这位仁兄被那痢疾折腾的够呛。 “兄台,可否需要在下帮你抄卷?” 第一百零五章 好运的书呆子 第一百零五章好运的书呆子 “兄台,可否需要在下帮你抄卷?”安静的考场响起了淳歌的询问。 隔着木墙的那人听了淳歌的问话明显一愣,倒不是因为淳歌胆大敢在这个时候说话,而是因为淳歌竟自己提议帮他。他和淳歌素不相识,并且在同考乡试,是对手,照理说淳歌没想方设法的让他落榜就已经是仁慈了,可这个淳歌还要在这种时候乐于助人? “你为什么要帮我?”那人还算诚实,直接就这么问了。事实上是那人被痢疾疼的连话都没力气说了,这才不拐弯抹角,节约用词。 “本公子早就考好了,闲着也是闲着,找点儿事儿做嘛。”淳歌看似漫不经心的回答却已经将自己的信息给了那人。 淳歌的话听在那人耳里则变为,淳歌只是兴趣使然并无恶意,况且能比自己更早完成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被人既肯相助,他也不推辞了。 “那么劳驾了,小生曾沉,不知公子是?”曾沉强忍这痛楚完成礼貌性的对话。 “哦,本公子官淳歌。”淳歌应道,原来还是个名人。这位曾沉同样是东南有名的才子,慕容夜的名气里或许有几分狂狷的因素,但这人是本本分分的读书人,他的名声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才学积起来的。且慕容夜老是挂在嘴边的书呆子,说得就是他。 “小三元。”隔壁的曾沉小声的惊呼着,他运气也未免太好了吧,随便托付个人就是近年来名声鹊起的小三元官淳歌。 这回换淳歌惊讶了,自从他以官淳歌这个身份回到东南,所有的人包括慕容夜对他的第一印象都是官鹏的儿子,即使后来他考中小三元也没能摆脱这个名人效益。可这位曾沉竟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淳歌回去可以很笃定的告诉慕容夜,这个曾沉绝不是一个书呆子,这样的人,值得相交。 “你卷子给不给我?”淳歌装作很不耐烦,像是极讨厌听到小三元这三个字似的。 隔壁的曾沉倒是没有因为淳歌的不耐而恼火,毕竟整个东南都知道这位官小三元和东南第一才子同样是狂士的慕容夜相交甚深,这脾气相投也不不足为怪。 “多谢。”曾沉依礼道谢,又将卷子和草稿交给守门的士兵转交。 那士兵也不磨蹭,一个转身就交到淳歌手中。说这士兵那么干脆不仅是因为官二伯这层关系,更是因为这考场里的流血事件很多,这种拔刀相助的事儿却少的可怜,但也不是没有,今儿他们有幸给遇上了,能帮多少是多少,也算给他们长长见识,而且在有苏的科考里,有考生生病不能动笔只要有人愿意代笔而书,考官们也是同意的,不算作弊。 当淳歌拿到卷子和草稿后,曾沉已安心的吃了随身的药丸睡去了,门外的士兵也不打扰淳歌。这下淳歌也能安安静静的做好事了。 为了节约时间淳歌也不事先阅读就直接抄到考卷上,这一抄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起初淳歌还能静心的只是抄写,到最后淳歌几乎都要麻木了,心中一个劲的不满:这东南是不是养人啊,已经出了个万年难得的奇葩慕容夜了,还要再来一个心思老练的曾沉,太打击人了。一想到这儿,淳歌就恨不得把笔都给吃进肚子里。 话说淳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小脾气呢。原因和简单,官大公子是嫉妒了,淳歌一直觉得自个不笨,若要评一个天下最聪明的少年,他不要脸的觉得非自己莫属。可他到东南才几年,他就有了一种自己以前是夜郎自大的笑话的感觉,东南的天才还真的遍地皆是,倘若淳歌并没有跟着苏见豫长见识,有很大的可能是他不如这俩东南才子。这着实让有点小自负的淳歌,郁闷了一把。 “官公子您抄好了吗。”隔壁有传来曾沉的声音,不过这回明显的中气都足了许多。 “好了。”淳歌将曾沉的卷子和草稿有传了回去。 拿到这次乡试最终成品曾沉竟有些激动,淳歌的一手字,真的能让这位心思缜密的才子叹服,他很是好奇怎样的人,怎样的心境才能练出这种心平气和中又略带点浩然正气的字呢。反正他扪心自问,他是做不到的,他认识的人中也没人能做到。可惜现在还是乡试,他不能与淳歌交谈过多,只能硬生生地忍下了心中的那一丝冲动,他想这次他比用再急着回去闷头苦读了。 曾沉的想法淳歌压根就没想过,淳歌此刻正寻思着怎么能让这位才子和自己打上交道。想曾沉这种人,就是**一遇风云变化龙的人物,将来的有苏朝廷他必会是一个中坚力量,现在还是他的成长期,像这种要脑子有脑子,要心计有心计的人,还是和自己站在一边比较好。 这俩人的出发点虽不同,但目的是一致的这就注定了,在这次乡试后他们之间的战友之情。 淳歌的乡试在一个关于曾沉的插曲中结束了,关在小考舍三天的淳歌终于解放了,刚一出贡院的门,慕容夜就窜到了他身边。 “官公子,如何啊。”慕容夜的心情好像不错,想必这回是不会落榜了。 “慕容公子,有如何啊。”淳歌的心情也不错,当然得撇去他心中那小小的一点羡慕嫉妒恨。 “咱哥俩,铁包一二啊?”慕容夜的手很自然的压到了比他矮的淳歌身上,一脸的得瑟。 一旁的一些考生听到这话,本想反唇相讥的,可一看这人是大名鼎鼎的东南第一才子,也只能活生生的将到嘴的话给咽下去。 “容本公子提醒你,慕容才子若是本公子长不高的话,你就看着办。”淳歌连表情都没有的威胁着实可怕。 当慕容夜还在思索要不要把手拿下时,阿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将慕容夜淡定的甩出了淳歌三四米,恭恭敬敬地对淳歌说道:“官二爷的车在那。”说完朝南边一指。 淳歌二话不说就朝着官二伯准备的车子走去,等到要上车的时候,他转头一笑:“慕容才子,自个回家候着,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的。” “咔咔”这是慕容夜咬牙切齿的声音,好个淳歌竟让他一人搬这一箱的考具去找车,果然是狠心,但是今儿刚考完乡试,他心情好就不予计较,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只听见淳歌从这车里,扔出了这么一句让他泪奔的话: “或许今年还会有一个人比你强。” 第一百零六章 夜住官家 第一百零六章夜住官家 打击完慕容才子的淳歌神清气爽地来到了官二伯的院子。迎接他的是官二婶的一桌家常菜,但今儿的菜色十分的丰富,可见官二婶早已存了‘犒赏’淳歌的心思。不过淳歌还不能吃,因为他说好了要给官二伯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呢,还不是淳歌小小年纪竟在青楼包下了一个姑娘,东南可都传的风风火火了,什么风流才子,年少轻狂,都算是轻的。听到这种传言后官二伯,头发都快气得竖起来了,找上淳歌,哪知淳歌传话等乡试后解决这事,于是官二伯便忍着怒火等到了现在。 淳歌敲门:“二伯”这叫声里有几分讨好。 “进来。”可惜官二伯不领情,瞧这语气就足以证明这人还在气头上。 淳歌推门而进,不忙着说,先倒杯茶水,恭恭敬敬地递上,还陪着傻笑。 “二伯请用。”淳歌那样儿都不像他了。 “别以为,我会喝,哼。”官二伯端起那茶,泯了一口,只是泯不是喝。 淳歌忍住笑说道:“二伯,这事儿我还真能说清楚。” “你说。”听到淳歌能解释,官二伯终于能大口喝茶了,他一个武将,从来都是大口酒大口茶,这小泯还真不是他的风格,他是知道的淳歌做事沉稳,这事儿一定事出有因,可他还是不能忍受淳歌如此败坏自己的名声。 “那秋叶楼与我颇有渊源,正巧我也是它的新楼主。”淳歌这话没错,当初方眉将信物交到他的手上,就是存了这想法,当然现在的方水也是楼主,不过不是大楼主罢了,淳歌这次与秋叶楼联系上后,成为大楼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你?”这秋叶楼天下人都是知道的,淳歌曾说这些年他跟在皇上身边学习,那这种朝堂外的势力他是怎么认识的,这让官二伯不解。 “也是一番因缘际会,当初我在流民区遇见了天下第一行首方眉,她在临去了将这楼传给了我,但我这些年都在京城,虽和师傅胜似亲人,但也不敢随意联系这类的势力,这才等到现在与他们相认。”淳歌可是很耐心的解释了。 “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就算你是楼主,那那个若云姑娘是怎么回事儿的。”官二伯已经不怪淳歌了,只是对淳歌这次的桃色绯闻还心有余悸,他想着,淳歌正是年少血气方刚,那个若云又是出了名的有才有貌,保不定淳歌会喜欢上她呢,因此他必须谨慎,预防一切可能。 淳歌无奈一笑,他和若云姑娘,就算他想也是有心无力,于是解释道:“若云姑娘是个好人我与方水的会面就是她帮我牵的线,我与她萍水相逢,并无深交,再说家仇一日未血,我是绝不会成家,考虑私情的。” “你。”官二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终究是看轻了淳歌的决心。 还在这是官二婶在房外唤了一句:“都快出来,开饭了。” 官二伯与淳歌默契一笑,便将这事儿告一段落。等到他俩出来时,官家两兄弟已经回来就位只等开桌。 淳歌快步上去问道:“事儿解决了? 话说官家两兄弟早就在几年前就开始随着官二伯从军,那么多年了早已可以独当一面了。前段时间,因为兵马调动两人不得已离开杭城到了远一点的宜城安排,今儿正好回来。 “嗯,我们兄弟同心,其力断金。”乐山一直盯着淳歌笑得傻气。 “你老盯着淳歌干什么?”乐水在乐山一旁自是将乐山的傻样看在眼里。 “我在想,什么时候淳歌能和我们一起去。”乐山很诚实的回答。 此时淳歌和官二伯也已就位,听到乐水这话,眉头不约而同地一皱。 “你做梦,淳歌只用坐镇后方。”乐水说得很笃定,是的,乐水一点也不想淳歌上前线,在他眼里淳歌适合运筹帷幄,粗活还是留给乐山干吧。而官二伯则在一旁点头同意乐水的话。 “不,我会上前线的,和你们一起。”淳歌并不想老老实实当一个文官,而东南的战场是淳歌看好的一个立功跳板,所以他早就将计划好了。 “不可能,以你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去。”不是乐水不信淳歌,而是他这话是事实。 淳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周围瞧了个遍才放心说道:“今年秋闱后,皇上会开恩科专门针对东南的军情。” “什么。”官二伯一家几乎是都吓到了。 “不必惊讶,这是我离京之前就定了的,就在我乡试之后。”淳歌的进程其实早已在苏见豫的安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为了你?”官二伯问道。 “有八成是,还有两成是试试东南的水深。”淳歌与苏见豫的这个决定的出发点就是这俩点,为淳歌制造机会是毋庸置疑的,摸清东南的各方面势力也是势在必行的,故而恩科就是一块新鲜出炉的香饽饽。 “你们太可怕了。”乐山被淳歌与苏见豫的那位心思吓到了。 “话不可乱说,要成大事就必须有这份心思。”乐水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淳歌的一切。 “好了,这是以后再说,今儿是为淳歌考完乡试庆祝,哪来这么多话。”官二伯出言打断淳歌与官家兄弟的谈话。 “是啊,对着二婶的菜说这些话,还真倒牌子。”淳歌说的倒牌子是官二婶娘家的方言,就是丢脸的意思。 “就你嘴甜,赶紧吃吧。”官二婶还是很高兴淳歌还记得她老家的话的,这么一来淳歌碗里的菜有高了几层。 在官二伯家的这顿饭吃的很快,大家谈谈笑笑似乎岁月从未将他们隔离。 “淳歌今儿就别再走了。”饭后官二婶将淳歌搂在怀里说道。 “行。”淳歌眯着小眼,应道。 “真的啊。”乐山第一个跳起来。 “安分点。”乐水一掌拍在乐山的肩上。 可乐山才不理他,在乐山眼里淳歌才是一个宝贝:“淳歌,今天咱俩一起睡?”乐山一个劲儿得朝着淳歌眨眼,看起来很是期待。 淳歌感受着乐山的期待,想了一想才答道:“好吧。”淳歌自认自己和乐山是兄弟,一起睡很正常。好吧必须承认淳歌对男女之防了解的不是很透彻,或许说是一窍不通更合适。 “好吧,我和淳歌就勉为其难的和你一起睡吧。”最后乐水朝着乐山这样说也敲定了淳歌今夜的最终睡房,他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 而淳歌当然是与乐水‘狼狈为奸’一同‘欺压’乐山,事实证明时隔数年,他们三人之间狼与羊的地位是不会变的。好在乐山已经被欺负习惯了,只是呜呜了几声,便偃旗息鼓了。 官二伯和官二婶看着和谐的三人组都笑着回房了。不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淳歌三人,这三人皆躺在摇椅上,一脸的享受。 忽然淳歌叫道:“阿奴。” “公子。”不过几秒阿奴便出现在淳歌的身前,其实阿奴早就想出来了,当淳歌同意与官家兄弟同房时,他就差一点要掉下来了,但他谨记慕容夜的劝告,不能惹淳歌生气,这才忍到现在的。 “你回去告诉慕容夜,我明儿在回去,还有你也不用回来了。”淳歌吩咐道。 “公子你确定要。”阿奴的话未完就硬生生的在淳歌的冷漠下闭嘴了,阿奴不是怕淳歌的眼神而是受不住淳歌对他的冷漠,不知为何那样会让他心如刀绞。 “我说的就是你要做的。”淳歌的意思很明白了,他对阿奴的要求就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是。”阿奴回的心酸不已,他何时才能还清他那年的所作所为而留下的债,他何时才能再与淳歌亲如一家。似乎一切都不可能了。 夜不冷,可夜色中的背影却被拉得那样的长,长得不像离开那院子里的那人似的…… 第一百零七章 兄弟一辈子 第一百零七章兄弟一辈子 “淳歌,睡着了吗?”乐山睡在床的最外边,小声地问着睡在中间的淳歌。 淳歌有那么一点小郁闷,想他这三天挤在那个小考舍里已经是万分恼火了,想不到回到家里,睡得不舒服不说还被挤成夹层饼。他必须要说他反对过,只是反对无效罢了。 “你见过被这么夹着的人睡着过啊。”淳歌带着一丝小小的幽怨回道。 “可以的”乐山的声音不似他原来的孩子气,而是多了一份不可知的伤感。 “是的。”淳歌另一侧的乐水也同样赞同道。 “你们经历过。”淳歌这句问句显得那样肯定,他知道乐山乐水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他知道的。 “不说了。”乐山哽咽了。 “不说了。”乐水的声音也有了细微的波动。 “告诉我。”淳歌隐约间感到这事儿不寻常,能让乐水和乐山产生一样反应的事那得有多大啊。 乐山向淳歌转来,将头埋进了淳歌的脖颈,那是泪,乐山的泪。 “或许我不曾和你们一同经历,但我想和你们一起拥有,即便是痛苦,我也认了。”淳歌轻抚着乐山的背,这个曾经孩子心智的哥哥,想必早已在磨砺中成长了吧。 “那些孩子是我亲手杀的。”乐水的手拉住淳歌的衣角,泪淋湿了他的脸。 “过去了,都过去了。”淳歌已经腾不出手去安抚他们,况且就算他将手揉断了也不可能抚平他们的伤口。他记得,乐山乐水曾在四年前领着一小队新兵进了有苏最北边的训练场,他知道的消息是乐山乐水是唯一逃出的两人,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除了两个当事人。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乐山抬起头,那张哭得像孩子的脸,满是恨意。 “命,命要他们那时那刻去死,他们必须死。”淳歌好像可以猜到一些事儿,只是他现在却无能无力。 “不,那是一群只有十五来岁的孩子,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稚嫩的脸,我真的记得他们每一个人介绍自己时那害羞的笑。”乐水的头靠着淳歌,话里的偏执,根本就不像他平日的笃定,生怕淳歌不信他,或许连他自己都开始不信他了吧。 “他们和我们相处的很好,大家还约定了,一起平定东南,还这儿一片净土。”乐山接着乐水的话,可淳歌丝毫插不上嘴,他也不必说什么,他明白这个时候他的兄弟需要的是诉说,而不是劝解,他只需要听着,听着就够了。 “可是为什么,我们要进沙漠,我发誓我这辈子恨透了沙漠。”乐水将头又狠狠撞向里墙,仿佛这样就能将沙漠撞走,能把曾经的自己找回来。 淳歌赶忙放开乐山将乐水来到身边固定,并用手轻揉着乐水撞到的地方。 “淳歌是我对乐水说,将他们当做踏脚渡过流沙的,是我将那群如我们一样挤在一起共同患难的弟兄,踏进流沙的,是我。”乐山的眼里尽是茫然,只是一味地指着自己,好似自己就是十恶不赦的人。 “是我,喝干了他们的血,吃完了他们的肉,就为了能多活几天,我真他妈不是人。”说着乐水赏了自己一记大大的耳光,可是这样能赎清自己的罪吗,不能。 话至此处,这事儿已经呈现在淳歌的脑海里了。那年乐水乐山的死里逃生,是他们以同伴为代价,而自私地活下去这事儿却成了官家两兄弟的最大的埋在心尖孽障。 “淳歌我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那样的地步,我可以是那样的,可不是我变就是我死,淳歌你告诉我,我变了吗?”乐山紧紧地盯着淳歌等着他的回答。 “你们这算什么,才多少个人就自责了。”淳歌一反常态,反倒讽刺起乐山乐水,只听见他轻哼一句接着说道:“我的每一步,都深深的烙下足迹,我的每一个计划里,都是阴谋以己为先的阴谋啊,我将要间接害死或已间接害死的人,数不胜数,可我不后悔。” “你这是什么话,人命在你眼里就如此轻贱吗。”乐水挺身坐起一把拎起淳歌的领口,很是恼怒。 “轻贱,人命是最宝贵的,贱的是我,我要活下去,风风光光的活下去,我就得往上爬,我就得踩着那些无辜和不无辜的人,不论我愿不愿意,我终将会这么做,或许有一天连我都会被自己踩在脚底,你们懂吗。”淳歌想起了这些年他在背地里出谋划策,帮着苏祐君培养势力,将好几个活靶子摆在林相眼前,无不意外这些人无一生还。淳歌选的这些都是品性不算太好的墙头草,他本也不在乎,当他有一天看到一个乞儿,只有五六岁的乞儿为了一个讨饭的破碗,被打活活打死,淳歌认识那孩子,就是一个御史大夫的儿子。那个御史大夫是淳歌推到林相面前的,那一刻淳歌接受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事实。原来他早就不干净了,早在他预备动手的那一刻,他就把利益摆在第一位了。 这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竟是三人抱成一团,无声的抽泣着,以此祭奠已逝的自我。 良久,房内的抽泣化为泪水流尽。 “人生在世,不是宿命要你变,不是现实要你变,而是自己要自己变,但你一定要守着心中的一角,或是毕生的一个信仰,这样才能苟延残喘。”淳歌坐在官家兄弟之间,头靠着床边的那墙,淡淡地说道。 “这都是人性,都是借口,一个给自己活着的借口。”乐水也靠在那墙上,自嘲的说道。 “好累啊。”乐山靠在淳歌的肩上,闭着眼睛感叹道。 “哥,若有一天我不再是我,我求求你们不要离开我。因为那时除了你们我什么都没有。”淳歌能够想象到自己将来会活得越来越累。他也怕到了最后他连坚持的勇气都没了。 “淳歌,我不要离开你,一辈子都不要。”乐山一直以为他对淳歌的疼爱只是因为至亲间的牵挂,却不知一切早已悄然改变。 “无论你官淳歌是什么人,你都是我的至亲兄弟,兄弟一辈子,不离不弃。”乐水向淳歌伸出了手,一只又厚又大的手。 “嗯”乐山淳歌一同应道,随之三只手就这么握在一起了。 这个画面三人至死都不曾忘却,只是命运真的是太无常了,无论你信与不信,它都是个看客。 第一百零八章 冰释前嫌 第一百零八章冰释前嫌 “公子,慕容夜问你何时回去。”在官二伯的院子里,阿奴问正躺着晒太阳的淳歌。 只见淳歌闭着眼睛,带着半分睡意地回道:“等发榜那天。” 阿奴默了,他家公子已经在官二伯这呆了快七天了,而他一直在慕容夜那听慕容那厮说东说西,他快被烦死了,果然是不同人不同命。 “公子,今儿就是发榜的日子。”阿奴无奈说道。 “今天?”本躺着的淳歌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那么快?” “公子这几天不问世事,日子自是快了。”阿奴的话里带着点小幽怨,淳歌这几日这官二伯家被养得白白胖胖,还不让自己跟着,日子肯定过得很滋润。 “怎么,心里不爽快?”淳歌瞥了阿奴一眼,也没有从前的冷淡。 “有点。”阿奴很实诚的回答。 淳歌没料到阿奴会实话实说,倒是有些吃惊,于是也好声好气的说了句:“下次带着你。” 阿奴乐了,一张木头脸上带了丝笑意问道:“阿奴要去帮公子看榜吗?” 听了阿奴的话淳歌一伸懒腰,继续闭眼休息:“相信你家公子的实力,在家等着。” “嗯。”阿奴站到淳歌的身边,不再说话静静着注视着淳歌,真好他家公子没有排斥他,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半个时辰后 “嘭嘭嘭。”官府门前响起了一阵爆竹,响得将所有人都给惊醒了。 官府的管家急忙开门,只见门外一片红色,有好几位官差还抬着一块大匾,上面写着‘安南十五年浙江乡试解元公官淳歌’。 来报喜的衙差一见官府来人急急上前又是作揖又是道喜:“大喜大喜,恭贺官公子桂榜折枝一举拿下解元,还请解元公一见。” 这阵仗倒是将开门的管家吓了一跳,不过好在管家也是官府的老人了,当年官鹏中解元时也经历过着些,如今轮到淳歌的解元倒也有了几分驾轻就熟,见他不快不慢地从腰间拿出几两碎银说道:“请稍后,待我先禀告老爷在将公子请来,还望多多担待。” “这是一定的,官大人知道了一定高兴,有劳老管家了。”那衙差也是恭敬,而他说的官大人并不是指淳歌的爹官鹏,而是任职杭城知府的官大爷。 那管家也不多说,吩咐下人准备几碗茶后便向官大爷禀告去了。 “老爷”老管家一进书房便想说淳歌这事儿,不料官大爷却先开口:“是那淳歌中了举人吧。” 老管家忙应道:“是啊老爷,和当年的三爷一样是解元呢,不过公子比三爷可强多了,公子此番中了解元便是我们官家第一个大四喜啊。”那管家是官家的老人,可以说是看着官家三兄弟成长的,如今官老太爷还活着,这管家一直也是他当着没换。 “是啊,他可比三弟强多了,连中四元可真算是古今第一举人啊。”现在的官大爷早已没了年轻时的小肚鸡肠,可能是官家这几年不停地走着下坡路,让这位官大爷深深地明白了,当初官鹏的确实比他强,而他也认输了,如今他即将卸任,而官家就靠着官二伯一个武将撑着,这书香世家也没再出一个了不得的才子,好似就此开始落败,身为一家之主,一族之长的他压力早已超过他的那一点点的小嫉妒了,所以他对官鹏以及淳歌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的急转,以淳歌现在的声势,大有超越官鹏的趋势,自然也是振兴官家的最好人选。 “大爷,您想通了。”老管家深知官大爷对三爷的怨恨,瞧着官大爷今天肯叫三爷三弟他就知道,这个官家可以回到十几年前了。 “还有什么想不通,你去告诉老太爷这个消息,我去叫淳歌,别让人家久候了。”说罢官大爷便起身要到官二爷的院里找淳歌了。 老管家看着官大爷的背影,会心的笑了,他盼了那么多年,官家终于能像一个家了,也不枉他苦守这儿那么多年,还没等他感想完只听见官大爷一声:“别呆着赶紧去啊。” “是是是。”老管家以不可超越之速朝着老太爷的院子奔去。 官大爷看着管家这样子,想到了他小时候管家追着他们三兄弟的样子,暮然回首才发现,岁月竟无声无息的流失了那么多,他也变成了曾经年少的他所不齿的人了,好在他知道了,也是时候该悔改了。 官二伯的院子 “公子,外面有鞭炮响起,怕是报喜的人来了,我们要不要出去啊?”阿奴是习武之人听力远胜淳歌,能听到官府大门那的声音也不足为奇。 “你去军营通知二伯他们,我还要等一个人。”其实淳歌也听到鞭炮声了,不过他是主角,早到是,晚到了,他还是,所以他并不急。 “是。”阿奴应了一声,便使出轻功去军营找官二伯他们了。 “你确实厉害。”院门便响起了来找淳歌的官大爷的声音。 “过奖了。”淳歌睁开那双紧闭的眼,出于礼貌也站起身来,算是迎接官大爷。 “你早料到我会来找你吧。”官大爷走进淳歌找了个凳子自个儿坐了,还示意淳歌也坐。 淳歌可不客气,自然也坐下:“不是料到,自打我住到这儿就知道,你会来的。” “是啊,不过我是心甘情愿来的。”官大爷自打淳歌考科举就一直偷偷关注着,淳歌的每份卷子他都看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淳歌拥有经世之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我还以为你是迫不得已呢?”淳歌还真的没想到官大爷会这样说,不怎么适应的他还开起了玩笑。 “人老了,也懂了,希望你别介意。”官大爷这话倒是实话,他的斤两早在几年前他自己就称出来了,自那日起,他便不怨了。 “大伯说笑了,淳歌也有不敬,还望见谅。”淳歌这次住在官家那么久,就是为了同官家化干戈为玉帛,让自己重新入到官家的族籍,现在看来他的目的确实能达到了。 “你这声大伯,也不错。”官大爷笑道。 “大伯淳歌在此,真心的说一句,往事种种如过眼云烟,任它散去,今后便是一家。”淳歌说罢便起身深深行了一礼。 官大爷自是扶起:“解元公,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外面可是要等急了。” “大伯先请。”淳歌客气道。 “还是一起吧。”官二伯一把拉过淳歌,一齐朝大门走去。 第一百零九章 官子谨 第一百零九章官子谨 “出来了,出来了,解元公出来了。”围在官府门前的百姓一见淳歌和官大爷一起出来便开始大声嚷嚷,好似要将周遭的人都引来,看看这届的解元公是何等的风华似的。 “久候了。”淳歌上前朝着衙差做了一礼。 这可吓到衙差了,这位解元公可是世间难求的大四喜啊,加之身世显赫这礼其实他一个凡夫俗子能受得起的,他急忙躲开说道:“解元公哪里的话,快把东西递给解元公。” 淳歌接过衙差手里的官府和印鉴,心中还是有点激动的,依照有苏的律法只要举子考到举人一级的身份便可为官,像淳歌这样的解元等三甲更是可以提前拿到官服,以及印鉴以表身份。今天淳歌终于拿到了他人生的第一件官服,即便是他见惯大风大浪也不由得动容啊。 一旁的官大爷见淳歌久久不能回神,便开口招呼道:“今日小侄大喜见者有份,酒席已备好还请各位赏脸。” 众人一听还有免费的午餐自是一个个笑得更欢了,不久官府内还真搬出了许多桌椅,上了菜招呼着这些看热闹的百姓吃起来。 大伙吃的正欢我们的解元公却是被官大爷带到了官老太爷面前。 “老太爷。”淳歌依礼行事。 “免了吧。”只见老天爷紧紧盯着淳歌,还不住的点头:“你和老三还真是像啊。” “父子嘛,岂有不像之理。”淳歌面对这从未关心过自己的爷爷,没什么特殊的情感,毕竟当初他爹被逐出官家若是没有这位老太爷的默许,官大爷还是不敢的,这让淳歌不能释怀,更谈不上对这位老人的亲情了。 “你对我有怨吧。”官老天爷这句话不是疑问句,只是透着无奈,还有些许的后悔。 “怨还谈不上,可以说你我素未平生,淳歌五岁丧父今年十五是第一次见你,哪里来的怨。”淳歌说得极为平淡,也是他自幼丧父又丧母,就是想知道有什么可怨的,也没人能告诉他啊,他倒是也想怨,只可惜他没机会了。 “是啊,我这也是第一次见你,我并不是好父亲更不是个好爷爷,你不怨我便好。”老人浑浊的眼中似是有泪水的痕迹,官老太爷今年已有七十了,大半个身子都在棺材里了,可是人越老就越会想起自己的遗憾,而老太爷最大的遗憾就是官鹏他的三儿子,也是他最值得骄傲的一个儿子。如今官鹏不在了,剩下一个淳歌,一个不逊于官鹏的孙子。但这孙子与他并无任何亲情可言,他甚至想无论是哪个老者,只要说他是官家的老太爷想必淳歌都会这般礼貌有疏离的对待吧,这样一想怎能不叫官老太爷悲从中来。 以淳歌的观察力怎会察觉不到官老太爷的异常,也罢,不过是个悔不当初的老人,他有何必这样无情相对呢,淳歌如是想道。 “爷爷,我饿了。”淳歌轻声道。 官老太爷一听到这声爷爷,这老泪就忍不住纵横啊,他有孙子有孙女,可因为分了家常年不相见,他都多久没听到一声爷爷了,况且那些孩子都拿他当官家的老太爷,又怎会跟着他亲近呢,而他最喜欢的儿子老三又早逝,每每想起这一切,他都心如刀绞啊,这个官家自从官鹏的离开就支离破碎了,或许淳歌的到来能拼起一个完整的家。 “哎,哎。”见那老太爷一只手抹着泪,一只手朝着淳歌伸去。 淳歌会意后,将自己的右手递上。那是一只苍老的手,淳歌知道它有故事,很远很远的故事。 “爷爷带你吃饭去。”说着官老太爷便拉着淳歌的手往大厅走去。 落在官老太爷身后的官大爷顿时明白了,他争了那么久,他从未得到什么,反而为此他失去了他的俩个弟弟,以及一个家,现在的他还有什么吗,好像什么都没了,倘若他早些明白,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吧,想到这儿官大爷也只能轻声叹到,世事无常啊。 官府大厅 “解元公来了。”等着开席的一行人看着官老太爷拉着淳歌走来纷纷出声。 “淳歌来迟让各位久候,是属不该啊。”淳歌先官老太爷一步向席上的这些人‘告罪’。 “解元公可要多喝几杯赔罪啊。”因淳歌的县试是宋杰批的,因而宋杰和淳歌还算熟稔,这一件面自然而然的开起玩笑来了。 “要欺负我乖孙,可得先问过老夫。”官老太爷好不容易得了个小孙子,自己还没有什么福利,怎肯让他人调侃去了。 “爷爷。”淳歌没料到这位老人家这般的闹腾,很是无奈,走到他身边将他扶上了主座,才跟着坐下。 淳歌的这一桌是这次的主席,这一桌子上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官二伯他们这些官家核心人物不说还有淳歌乡试的主考那位翰林李贞琦,除了这位还有一个是淳歌认识的方才说过话的宋杰,其余几位想来也是大官不过淳歌却是不认识的。 官大爷见淳歌入席了便宣布开席了,席间一次向淳歌介绍了这些东南的大官们,他这一介绍淳歌立马就知道了,今天这席上东南的三级核心官员都到齐了,只可惜这些人都不上淳歌什么大忙啊。 “今日乘着这个好时候,老夫有一事要说。”酒过三巡,看似微醉的官老太爷竟站了起来。 瞧着老太爷摇动的身子,淳歌赶忙上前扶着。哪知老太爷抓着淳歌的手就不放。 “淳歌啊,爷爷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当初是我错了,我的错啊。”官老太爷这一番话,言辞诚恳那样子像是要跪地求恕一般。 突来的变故令淳歌一惊,他没想到官老太爷会在这个场合说出这一番话,淳歌心中无限感叹啊,这老太爷为了官家的未来不惜晚节不保,也要和淳歌化尽一切矛盾,这意思太明显了。算了,担子多了不怕挑,官家这担子也一并扛了吧,淳歌心中说道。 “世上无不是的父母,爷爷没错。”淳歌安慰道。 官老太爷自是明白淳歌的是答应了,自己和官家的请求,心中有愧疚,有苦涩,总之百感交集。 “乖孙,爷爷没什么能帮你的,你大伯说你还表字还未定,今儿爷爷就送你俩字。”管老天爷哽咽一声接着说道:“子谨,你要记得为人处世须得谨慎,不可行差踏错,一定要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子谨,谢爷爷赠字,必会终身铭记,不敢有违。” 第一百一十章 再见书叔1 第一百一十章再见书叔1 “呦,解元公您可来了。”慕容夜,一人在院子里喝着酒,阴阳怪气的问着淳歌。 “慕容夜,你吃错药了。”淳歌拿手肘捅了捅慕容夜,顺便找了块地儿坐着。 “我没有,我只是不甘心,败给你,我心甘,败给那个书呆子,我不情愿啊。”自打慕容夜一直到乡试的排名,他就开始酗酒,想他慕容夜虽不在乎什么虚名,可是在这种真刀真枪的考试中,他竟落在两个人的后面,这让他的自尊心极其强的他受伤了。 “你知道吗,那个书呆子的卷子是我帮着抄的。”淳歌从慕容夜的手中抢了一杯小酒,美滋滋地喝了一口,一脸的享受。 “什么?”慕容夜打从乡试那天在贡院门口和淳歌分开,这么些天可没再见过淳歌,自然淳歌在贡院发生的事儿,他都还不知道。 “那天,我早就考好了,结果发现在我隔壁的他得了痢疾,疼的连笔都握不住,本公子心情好,就帮他了。”淳歌一耸肩,那表情是十分的无辜。 “那他那张卷子写的怎样?”慕容夜弱弱地问道,即使已经知道官方的评价,但他还是想听听淳歌的意见。 “你还知道问啊,以我对你的了解,别说什么当代学士,就算是那圣人孔子你都看不怎么上眼,更别提要去歌颂先贤了,你在心态上就矮人一筹,你还要和别人争个高低,你就做梦吧,相反那书呆子的文章写得恰到好处,连我都忍不住要叫绝,他是真真正正做到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淳歌略带安慰性地拍拍慕容夜的肩,反正这次乡试他就节哀顺变吧。 “他比我厉害?”其实慕容夜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本来想得好好的事儿,忽然间就被一个‘程咬金’给打乱了,是个人都有气。 “你比他厉害。”淳歌没好气的白了慕容夜一眼,接着说道:“你的才学毋庸置疑,只是这次多了几分焦躁,少了一些从容,你今后好好修生养性那就还是那个第一才子。” “我知道,可这次对我很重要,我急啊。”淳歌说得慕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需要我帮忙吗?”慕容夜家最近风波不断,这点淳歌是知道的,只是慕容不说,淳歌也不好插手,可如今慕容夜的心境都被这事儿给扰乱了,可见这事是真大了。 “不用,我自个能行的。”他慕容夜虽没有淳歌那样等级,但也不是说打倒就打倒的,有些事情也是他这个慕容家的少主子该做,该承担的了。 “你自己多留个心眼,自求多福吧。”慕容夜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淳歌还能在说什么呢,身为朋友只能送上最没营养的祝福喽。 “官老太爷,送你子谨为字,你还真的步步谨慎了不成。”解开心结的慕容夜想到了前几天传来官家为淳歌大摆筵席,还当众和解的消息,便用这个开起了淳歌的玩笑。 说到这个淳歌本人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得啊,只见他深叹一口说道:“你以为这字那么好得,这十几年的关系就那么好和解,天下白吃的午餐都被我官淳歌给碰上了?” “怎么,这事儿还有内情不成。”这几天慕容光顾着自己了,还真没有深想淳歌这事儿。 “官家那伙人算盘打得可精可精,算准了我这会儿不适合与官家再发生什么冲突,活生生的把官家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了。”官家这事儿淳歌会管,但不代表他没有怨言,毕竟谁都不喜欢强加的东西。 “官家怎么就成了烫手的山芋了,在东南官家的门槛足以与官衙齐平啊,这么一个大好资源,人家送给你,你倒还颇有怨言。”慕容夜一副淳歌好像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 “资源,哥哥啊,你会把一个刚列进族谱的毛头小子的话当回事啊。”淳歌那样仿佛就是在看一个大白痴似的,完成鄙视后他才开口:“再说,官家可以说是东南士林的一个代表性标志,它落到我手里,一个即将入仕为官的人这儿,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这倒也是,官家在士林的影响不容小觑到你这你这种官场新手的手里,你不是找虐吗。”慕容夜在淳歌的提示下终于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淳歌一个要靠山没靠山的新手在官场这款游戏里身负重金这不是摆明了要那些老玩家打他主意嘛。 “最怕的还不是这些大神们虐我,若是上头怀疑我结党营私,下面再参我一本,估计我连卷铺盖回家的机会都没了。”面对慕容夜淳歌也是畅所欲言,那份担忧也随之而出。 “那这担子,你接了。”慕容夜也真是明知故问,可他还是不敢相信淳歌也有犯傻的时候啊。 “还接,他们是直接扔上来的,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就得扛了。”从淳歌的回答中不难看出,这位解元公被人阴了一道很不服气啊。 “能者多劳嘛。”慕容夜只能这样安慰道,不过他相信以淳歌的本事,‘走独木桥’这种事儿还是可行的。 “是啊,虱子多了不怕咬,况且二伯始终待我不薄,于情于理我都得帮着官家度过这段困难的日子。”世道如今淳歌也只能自我安慰了。 翌日知府衙门 这天一早淳歌就被官大爷派人接回官府说是今天刚巧东南统帅司马舒大人来杭城视查,听说这届的秋闱人才济济便摆宴来庆祝,身为解元的淳歌自然而然成为这些新科举人的领班人,既然是领班人就得接受官大爷的特训。这不淳歌在经过官大爷的一连番轰炸后,很淡定地参加了这场‘大官见小子’的宴会。 作为新举人的淳歌他们,先是给大伙来了场鹿鸣歌,歌颂科举的好,人才的好,再是想这些大人们一一敬酒,完成了才坐到自己这席吃东西。不过这次宴会的主办人东南统帅好像因为某些原因迟迟未到,只是托人传来口信让大家先用。 “老夫来迟,老夫来迟。”宴至中旬,一位年约五六十的老者身着一袭紫袍,缓步走来。 “大人。”席间所有人无不起身行礼,因为这迟到的是东南最大的一个官,东南统帅,司马舒,这人的一身紫袍以及从容的气度无不证明他正一品高官的身份。 “不用拘礼,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啊,老夫迟到,先自罚三杯,以表歉意。”说罢这老大人还真端起了酒杯先干了三杯,那利落的都不知该用什么形容了。 “大人太客气了,下官也敬大人。”这一来一往又有许多官员端起酒杯是一通乱喝。 忽然间,这位万众瞩目的大人惊呼道:“淳歌,真的是你啊。” 在一旁已经极力降低存在感的淳歌,因为这一声无奈地拂去额头那冷汗,端起了酒杯朝司马舒走去。 “大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书叔2 第一百一十一章书叔2 “大人。”淳歌端着酒,行了一礼。 “唉,咱爷俩还要这些虚礼吗?”司马舒一把扶起淳歌故作生气道。 这俩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给在场的所有人听去了,这伙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本来一个小解元还提不起他们的兴趣,可这解元和统帅之间有了什么关系,地位可就不同了,一个个是露出了八颗大牙,冲着淳歌一脸的亲切,试想十来个三四品的官员这么朝着淳歌笑,在别人眼里是无比的羡慕,但淳歌却只觉得瘆的慌。 “解元公原来和统帅大人是旧相识啊,怎么不早点告诉下官,下官也好早些拜访。”司马舒那桌上一个四品的官员,特地凑到淳歌的身旁,说得好似熟人抱怨一般。 下官,淳歌冷汗不止啊,这位仁兄也太扯了吧,淳歌一个只有官服没有官位的小子,他这么客气,连谦称都出来了。有必要吗,淳歌想道。 “大人事忙,子谨一个末学后进怎能让大人亲来,本是打算过几日登门拜访的。”埋汰归埋汰,面上的话还是要的,淳歌对于这类见风使舵的人最是能打太极了。 那人见淳歌还给他一句不痛不痒的回答,虽没觉得有什么,但凭着多年的官宦生涯也知道,他越矩了但淳歌给他圆了回来,因而对淳歌是好感倍升,自是可呵呵地说道:“不必不必,解元公要是走这趟倒还不如在家温书,等来年春闱金榜题名,给咱东南长长脸面。” “承大人吉言,子谨定当牢记,不知大人是?”淳歌听这人还是挺上道的,虽有些墙头草的行为但也不失为可以结交之人,便也将话给顺了下去。 “本官,闫诺,解元公可要记得哦。”那闫诺感到淳歌的好感也不拘束,还开起了玩笑。 “哦,原来是闫大人,子谨定不相忘。”这人原来是东南的盐道使,闫诺,此人人不如其名,最不重的就是承诺,正应了那句官越大脸皮越厚,不过这人有一点好,不爱瞎折腾随大波,所以这么些年他这个盐道使才没被顶下来。 “那下官先回坐了。”这话是闫诺对司马舒说的。 “去吧去吧。”只见司马舒大手一挥,准了。 闫诺便朝淳歌一笑,慢慢地退回去了。但这闫诺这么一做,在席的官员又怎能落人之后呢,纷纷向淳歌发动进攻,淳歌是囧了,他招谁惹谁了,一杯杯的酒啊,真的酒啊,他这个酒量跟小水沟似的人海受的住吗,事实证明,受不住。眨眼间淳歌便露出了醉态,小脸扑红扑红的,一个劲儿的傻笑。 “解元公这是醉了啊。”也不知是席间的谁大声叫出了这一句,惹得一帮人是哈哈大笑。 “可不是醉了,你们这些酒坛子,还不赶紧放人解元公回去。”司马舒坐在淳歌旁,瞧着淳歌那怂样,终于是说了句像长辈的该说的话了。 “放放放,来人找一件厢房让解元公先去休息休息。”今儿的东道淳歌的大伯,挥手招来一帮奴才,将淳歌急急扶去休息了。 “咱们继续喝,把那些个后生,也给他灌醉,嘿嘿嘿。”淳歌走后,这些大人也有些喝高了,便将注意力全投到慕容夜他们身上了,不用想也知道,接下来慕容夜这伙人也逃不了宿醉的命运了。 这边的大人们是喝得尽兴,厢房内的淳歌可是苦不堪言啊,是吐了吐又吐,只差没把苦胆给吐出来,一旁服侍的婢女看淳歌身上脏了便想帮淳歌换身衣服,这时阿奴便从角落中闪出。 “你们下去这交给我。”阿奴用了命令的语气,那架势像极了淳歌。 这婢女也是官府挑出来的当然是认识淳歌和淳歌带来的贴身家奴阿奴的,现在阿奴这样说谁也没什么疑惑,便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有次序地退了出去,顺带着还把门给关上了。 婢女出去了,房内就只剩下,床上醉得跟死人一样的淳歌,和清醒无比的阿奴。这次此刻,阿奴的脸开始有了松动,不似人前那般木楞。 “你又喝大了,瞧着样儿,到底是你喝酒呢还是酒淹了你啊。”阿奴一边换下淳歌的衣服,一边像聊家常一样的唠着嗑。 淳歌的衣服穿的不多几下就脱好了,阿奴将脱下的衣服甩了几下,一股子酒味儿,可阿奴却不嫌弃,小心翼翼地将它叠好,又拿起那件干净的衣服,给淳歌穿上。当淳歌外部已经不像个喝醉的人了,阿奴再拿出淳歌交给他的醒酒药丸,轻轻地塞进淳歌的嘴里,看着它被咽下。所有的一切阿奴都做的极为纯熟,他不自觉的抚上淳歌的脸,那张可男可女的脸,忽然淳歌的眼皮动了动,阿奴就像触电般逃开了,他也不知道他在怕什么,只是再没到淳歌的床边,而是守在屋内的角落里。 半个时辰后 厢房内的淳歌在醒酒药的作用下醒了,说这药也灵,淳歌这一醒,也没什么头晕眼花的,还挺舒服。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谁呀。”淳歌懒懒地应了一句。 “你叔。”门外人回道。 淳歌是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开门,等人进了门,又很自觉的将门关上。 “叔可给你长脸了吧。”司马舒也就是淳歌在青山是的书叔,瞬间来了个大变活人。 淳歌转身是一脸的‘为老不尊’,没什么好气地说道:“长脸,我看我还是长点心好。” 淳歌自然是知道书叔说的那个长脸,无非就是让淳歌在东南大部分官员面前亮了个相,给他贴上了一个有靠山的标签罢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自个坐下的书叔敲了敲手旁的茶杯示意淳歌倒茶。 淳歌翻了个白眼,很认命地倒起茶来。 “你这次的卷子,我看了,功底还是挺扎实的,解元是实至名归。”书叔到底还是夸了淳歌一句。 而淳歌则是送了他一个‘这还用你说’的眼神:“这都过去了,我问你,你为什么提前把我拉进你的阵营啊。”书叔没打一声招呼,让东南的一干官员知道了淳歌是他们家的人,这让淳歌很不爽啊,这时逮到了机会自然是要问的。 “呦,怪上我了,还不是你这尊大佛,左接北王,右接林洎,我能不先下手为强嘛。”,书叔说得还极为委屈,也是自打乡试淳歌夺魁,这小子俨然成了有苏新生代的明日之心,昔日有过几分交情的人都是虎视眈眈。为了让淳歌在这个敏感时期立住脚同样也是满足书叔的私人需求,这位淳歌的叔啊,是毅然决然这么做的。 “好吧,就算你是为了我好,但叔啊,我也到不了你的帐下。”淳歌耸耸肩代表接受了书叔这个解释。 “难不成你要到那俩那去?”书叔惊道。 “哪里跟哪里。”淳歌一撇嘴接着说道:“我有消息说是皇上会开恩科,我准备去考考。” “呦,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啊。”书叔今天正好收到皇上和林相他们在商量恩科的事儿,淳歌反倒是先他知道,可见淳歌早有安排。这孩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想一面的孩子了,书叔颇有感慨啊。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淳歌淡淡说道。 “倒是我们小觑了你。”书叔乘淳歌不备,弹了一下他脑门,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啊,这些天还是收敛点的好。” 淳歌揉着脑门,各种委屈:“哦” 这夜淳歌和书叔有聊了很多,反正是这夜的蜡烛是换了好几根,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天亮后,该去睡觉的去睡觉了,该去巡视的去巡视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宜城 第一百一十二章宜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南十五年于东南宜城开设恩科,以应东南之危,凡天下士子皆可应试。 ****************************************** “淳歌,恩科这么快?”慕容夜虽然早就从淳歌哪里知道会开恩科,可以没想到是在乡试出榜后的半个月就来啊。 “已经算是慢的了。”淳歌颇为嫌弃地回答慕容夜。 “难不成今儿乡试,明儿恩科才算快啊。”慕容夜觉着平日里没见淳歌是个急性子,怎么到这份上,会说这样的话。 “依皇上的态度是想尽早铲除山匪,你觉得现在开恩科算早吗?”淳歌深知苏见豫对山匪的愤恨,那种明明在眼前却不能动手的憋屈他们都已经忍了那么多年了,现在不爆发更待何时啊。 “山匪岂是一时所兴,想要歼灭必要从长计议,哪能贪那一时之急啊。”慕容夜在剿灭山匪的态度上可谓是和淳歌有质的差距,淳歌主快速战速决,慕容主慢须得谨慎处理。 “我的大才子啊,麻烦你换个角度想想,攘外必先安内!”淳歌有一种想要将慕容的脑袋掰开重新塞点东西的冲动。 经淳歌一提醒慕容是如梦初醒啊,恍然大悟道:“这道旨意表面上是求才对付山匪,实际上是圣上像东南的官员发出警告,如今圣上要剿匪,各路人马不得阻拦,对不对?”慕容夜像个拿到糖的的孩子似的求表扬。 “若我为官,定不要你做谋士。”淳歌变相地赞同慕容的话,但慕容对时事的敏感程度实在让他汗颜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想冻成三尺也非一日之功啊,劳烦贤弟多多指教。”说着慕容还真朝淳歌作了一揖,有那么几分求教的样子。 “慕容,你现在也算是踏上仕途走进人们的视线,时不我待啊,你只能在压力下速成,压根就没时间让你从头积累,这事儿是你此时此刻的重中之重,否则来日你被谁玩死了都还不知道呢。”淳歌也是语重心长,他并没有危言耸听,正所谓有备无患,居安思危总是没错的。 “知道了,可我这次不打算去考恩科。”淳歌的良苦用心慕容岂能不知,只是有时候惯有的思维占了上风他还是那个东南的才子,而不是乡试的三甲罢了。 “这事你自己打算好就行,而且我也觉得你别考这次的恩科比较好。”淳歌点头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起身去宜城。”慕容既然不去自是要了解淳歌的出行日期好早作准备让淳歌走得安心。 “明日。”淳歌漫不经心地答道。 “感情你时刻准备着呐。”慕容夜真的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会是淳歌的意料之外了。 “学着点吧。”说罢淳歌将慕容赶出了他的房间,他要乘着还闲的时候好好休息,这种日子以后难喽。 被关在门外的慕容现实抱怨了几句,见淳歌不为所动,便也转身离去了。这段日子淳歌要考恩科而自己要将慕容家好好地整整,顺便在这个风口避避。倘若有人来招募他,他也可以以慕容家为由拖延一阵,毕竟此时的他真如淳歌所说的,谁都能轻易捏死他。想到这里我们的慕容才子就万分委屈,他怎么就不是淳歌那个小变态呢。 翌日 淳歌别了慕容便往宜城行去,他坐在马车里正闭着眼睛养神呢,想必所有的考生就他能这么悠闲,谁叫宜城是乐山乐水的地盘,后顾无忧淳歌也乐得清闲。 淳歌的马车本是有节奏的晃动着,不得不说阿奴的驾车技术是相当的好,可是就在眨眼间阿奴就将车给停了,这还是让那个淳歌受了点小惊吓,淳歌本想问问,这时车外传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一个声音。 “这位小哥,在下乃是前往宜城的举子,不知可否捎带一程。”原来是那书呆子曾沉,他是一人独行,可能比淳歌早些出发,现在是累得脱力,走不动了,见远处有辆马车这才等着出口相询。 “我问问公子。”阿奴还没开口,车里的淳歌便传出话来:“让他进来吧。” “哦。”本来是阿奴和淳歌两人,可曾沉却硬生生插进来,有点恼火的阿奴还是忍了,语气生硬地对曾沉说道:“公子有请。”言罢便将曾沉给扶进车内,等他坐定便接着赶车了。 “原来是解元公啊。”一进车内,曾沉先是找了处不打扰车主的地儿,然后才抬头,想向车主道谢,未曾想这人竟是淳歌。 “我说这声音有些熟,原来是你这个书呆子啊。”自打淳歌帮过曾沉,这个曾沉就没什么消息了,除了那次在书叔宴会上匆匆见了一面,淳歌和曾沉还真没什么交集了。 “解元公说笑,乡试承蒙相助,还未道谢,实在是失礼,如今又是有求于你,实在惭愧。”说着这人还想在车里行礼了。 淳歌是哭笑不得,急声制止:“这是车上。”见曾沉尴尬的坐了回去,他才接着说道:“第一本公子乐意而为,你无须道谢,第二这次是巧合,只能说明你运气好,第三我叫你书呆子,你叫我解元公,我好像比较吃亏,你赶紧改回来。” “啊!”曾沉显然没料到淳歌会这样回答他也只得挠挠头说道:“那我便唤你子谨吧。” 这样的书呆子让淳歌眼前一亮,就是嘛,能写出那样跳跃性文章的人怎么会是一个真的死板的人呢,淳歌如是想道。 “你倒挺有趣。”淳歌也来了和这人聊聊的兴趣。 “只有你这么说我。”曾沉不好意思地说道。 “因为我也挺有趣的。”淳歌回答得一本正经,倒是更显得可笑了。 曾沉实在是个笑点不高的人,当场就笑喷了:“子谨,还真是不一般的谨慎。” “面对不一般的人,就该用不一般的谨慎。”淳歌撇撇嘴,说得是理所当然。 “子谨这次也是去宜城考恩科。”曾沉也觉着淳歌还是个可以聊天的人便也敞开了聊起来。 “是啊,我……” 这俩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聊了整整一个下午,淳歌这才庆幸遇上了曾沉不然旅途一定很枯燥,而曾沉也是在心里透着乐,淳歌的才学和性格都使他受益良多,也正是因为这次偶然的相遇奠定了淳歌与曾沉的友谊,这才有了官场上那相互照应的东南帮,当然这是在不久的以后。 淳歌一行人终于是在两天后到达了宜城。 当淳歌掀开车帘,热闹的宜城便倒影在他的眼中,如斯火热,可淳歌只是淡淡一笑。 ps:感谢你们的推荐票,还有收藏,虽然这几天有点卡文但小陈一定会努力克服的,你们所有的足迹都是小陈无上的动力,谢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宜客楼内1 第一百一十三章宜客楼内1 在府榜上公布的恩科最新消息:安南十五年恩科于三日后开考,考点在宜城备用军营,届时会有东南的将领做主考且为期两天。 淳歌也同其他考生一样亲自来到这府榜前,不过看榜的人群远远低于他心中所想。这让淳歌着实为苏见豫的江山汗颜了一把,这次恩科的目的是非一般的明确,考出来的大都是要上东南战场的,换句话说就是拿命来晃悠的,往往这种实事儿都不那么招人不待见,可偏偏这次应考的都是文人,但这人数明是摆着文人贪生怕死的风气到了一个顶峰的标志,一想到这淳歌就忍不住的叹气啊。 “子谨叹气是为何?”一旁同来看榜文的曾沉不解问道。 “叹的是,建安风骨终须逝,世间少有是男儿。”淳歌已经忘了当初自己的书生意气,或许她失了了家,国就成了家吧。 曾沉也看了看周围的人,确实是少了点,想他们东南的这次乡试参加考试的就足有千来人,可这次面朝天下招取的恩科来应试的却不足百人,这样的落差还真有几分凄清。 “有心何须人多,足两尽是英才。”曾沉也只能希望如自己所言,这次虽人少,但都是有心有才之士,也不枉千里迢迢的相聚于此。 “兄台所言甚是,不知可愿移步宜客楼一聚。”曾沉的话一说完,便有一位考生应和,想来这人也是颇为豪气的,开口便是约客。 “有何不可。”似是被那位仁兄的豪气所染,曾沉的回答也捎上了点豪迈。 “走。”说着这人还真就引着曾沉朝那宜客楼行去。 本已迈出大步的曾沉忽的想到了淳歌,便开口道:“子谨,你来吗?” 淳歌想着要去见乐山便摇头推是有事儿不去了。 曾沉也知道淳歌不似他们这些人,既已有事就也不勉强,自个同那人去了。 转眼间曾沉便走远了,淳歌也叫出阿奴和他一同去与乐水约好的地方相会。 约莫是一刻钟,淳歌同阿奴便已到达约好的宜湖边,那乐山已是早早等在哪里了,见淳歌他们到了便急急地迎了上去。 “可算是见到你了。”乐山亲昵地拉着淳歌的手,说道。 “难不成还怕我走丢了。”淳歌打趣道。 “这不是想你想的紧嘛。”乐山无意中撒了一个小娇,雷得淳歌是外焦里嫩。 “这话都能把我给恶心死。”淳歌还乘势抖了抖自个的鸡皮疙瘩,这才问道:“乐水呢。” “阿水啊,这几天去宜城边的小村考察,他还让我照顾好你,说是五六天就能回。”乐山将乐水的消息带到,其实他还是有点小高兴的,乐水不在哪淳歌就能只和自己一处,有利于增进兄弟之情,等不久后帮着自个欺负欺负乐水。 “说得我跟孩子似的,本公子天生非凡,何须你们劳心。”淳歌故作生气得将握在乐山手中的那只手给抽出,以表自己已长大。 “好好,官公子请移驾宜客楼,让小的好生招待招待。”见淳歌将手抽回,乐山老不乐意了,只得寻了这么个由头再次领着这兄弟朝着不远处的宜客楼走去。 乐山这么一说淳歌还真有点饿了,随即也不反对,跟着乐山便朝着宜客楼行去。 淳歌本想着这宜客楼他今儿都听到大名两次了,怎么着也得对得起这名声吧,未曾想竟是这么一个普通的摸样。 瞧着淳歌一脸看似嫌弃的表情,乐山急忙解释道:“宜城与山匪交接,虽说是城,但也清苦,这宜客楼已是最好的了。” 听完乐山的话,淳歌自嘲的一笑,从什么时候他也开始矫情了,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官淳歌这些年的养尊处优看来是时候该改改了。 “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在这吃倒也让我良心稍安些。”淳歌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了别拽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进去,我早定好房间了。”说罢乐山半推半赶地将淳歌带进了里面。 坐进房间的淳歌一双眼睛是没闲着,经过几分钟的打量后终于是夸了一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说完还点了点头。 “在宜城能住人能吃饭的还真就只有这一家,能不完备嘛。”乐山一边帮淳歌挑那些他喜欢的菜,一边笑着说。 “照你这么说,敢在这地儿开这楼的人,也不简单吧,你可知道是谁。”淳歌夹了碗中的菜一尝,味道还是不错的。 “好像是一个姓夏的人,叫什么我也记不得了,听说这人和山匪也有联系这才敢在这地儿开起这楼。”乐山也吃上了,不过他还真不怎么清楚这宜客楼,倘若问的是乐水兴许还能知道些什么。 “哦。”淳歌意味声长的哦了许久,淳歌敢打包票这姓夏的绝对是那夏之流,想必这些年他们夏家发展的极好吧,不管是**白道都有点关系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在淳歌与乐山的房门外响起了一阵一阵的吵闹声。 “公子要我去看看吗?”这时一直站在淳歌身后的阿奴出声询问。 淳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静下心来去听外边吵得那么大声的问题,这一听才知道原来外面基本上是这次恩科的考生,在嚷着对山匪的策略呢。 “你俩呆着,我去就行。”外面既然是这么个情况淳歌就不能让有军职的乐山出去,毕竟身份尴尬,所以他这个考生也只得认命地出去了。 淳歌所处的是宜客楼的二楼,而那些考生好像包下了一楼,故而淳歌一眼便将下方的形势给看清了。似乎是一小群人围攻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另外一些人在看热闹。 “那些可是山匪,杀我有苏百姓时可眨过一眼,他们合该被咱们全数歼灭。”这时说话的是那个将曾沉带走的年轻人。 只见那两个被包围的一个带点书生气的男子冷冷回道:“山匪中莫不成皆是丧心病狂之辈,天下谁人不求安。” 淳歌看那人还要反嘴便敢在他前面开口赞道:“好一句天下谁人不求安。”淳歌的声音不大却足以盖过所有的喧哗,他未将自己立于人上却自有一番威严,倒还真的镇住了下面这群初生的牛犊。 众人只见二楼一个相貌极佳的公子缓步下楼,那优雅那气质明显的鹤立鸡群,不禁在心中叹道:打哪来的这号人物,真真就把自己给比下去了。 “你是何人?”不知谁先开口问了这一句。 “在下官淳歌。”淳歌不紧不慢的朝着众人作揖,大伙只觉得这秋天不知打哪来了一阵春风,吹得众人是浑身舒畅。 “东南解元,官淳歌,官子瑾。”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宜客楼内2 第一百一十四章宜客楼内2 “不才正是在下。”淳歌谦虚一笑,那风度若是在杭城必是迷倒一片少女。 “就算你是解元公也不可随意打断他人的谈话,今日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在下绝不罢休。”本来受着众人瞩目的那人一眨眼风头就被淳歌给盖得死死的,这让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有些吃味。 淳歌一看,原是那带走曾沉的人,既然曾有过一面之缘,自是更加客气相待:“不是兄台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淳歌的客客气气让那人也不好发作,只是闷声应道:“楚战。” 若说天下会有人知道这楚战为谁,这人必是淳歌无疑,在有苏楚姓虽多但为将的,姓楚的,却只有守边大将楚征,正好这个楚战就是楚征的小儿子,因年岁不大就不曾有他哥哥们的名气,故而天下少有人知。淳歌也是因为研究京将才会将这些将领的身家都记在脑子里的,楚战也不例外。在心中的一番计较后,淳歌便有了定夺。 “楚兄,为人直爽,是主战一派,可楚兄又可想过,山匪也曾是我有苏的百姓。”淳歌这话是盯着那位三十来岁的看似书生的人说的,不知为何淳歌总觉得这人眼熟的紧。 那人一听淳歌这话,心中也是惊叹不已,山匪作恶可谓是妇孺皆知,在朝廷里大多是主战杀光政策,有几个招降的也是凤毛麟角,自打十几年前出了官鹏罢官的事儿,朝中就再没人敢站出来说要招降之类的了。今日淳歌这意思颇有招降的味道,不愧是官鹏的儿子,还真是父子同心,那人如是想道。 “可他们叛出了有苏不是吗?”楚战自是知道山匪的来由但他们不是背叛了吗,既然已经背叛那就不算是有苏的人了,所以该杀的还是要杀的。 “楚兄若说他们叛出有苏是有些过了吧,山匪作恶是杀了无数东南百姓,可毕竟未曾与敌国相通,那百姓的落草为寇只不过是生死和抉择的一场因缘际会,怨不得谁吧。”淳歌能说出这一番话,足以令在场的所有人震惊,不得不说淳歌这话说的极为理性,不带任何的个人观点,这也是淳歌在那么多年后心平气和之下的去对待如何解决山匪问题的一个答案。而这答案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并不是理所当然的一味屠杀,相反却是站在一个大局观念上的最理智的处理。 “是啊,不过是一场因缘际会,谁有曾想会到这般田地呢。”说话的是哪位男子,其实他就是宜城附近最大的山匪一伙,也是东南山匪的第三大派唐西守一派。当初唐西守也是个奉公守法的有为青年,奈何战火无情,投官无门路,离家无出路,这种境地说是绝境也不为过,那时那刻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生,要么死,而他带着弟弟选择生,有错吗,没有,他一直认为没有。可山匪与朝廷的关系日益恶化,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却是他始料未及的,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扪心自问,难道他还能坚持自己没错吗。也许他自己早已找不到答案了。基恩日淳歌一席话简直说道了他心尖上,他找回了原先的那份无愧于心,是的,他虽是山匪,可却从未屠城,作恶。他做的一切都是他该担的责任,于朝廷而言,只是不同人不同事罢了。 “解元公还真是沿着令尊的道走。”楚战也是极其敬佩官鹏的,但他却不会苟同官鹏对东南的政策,因此这语气显得阴阳怪气。 淳歌自然听出了楚战的话里音,无非是说他会和他阿爹一样罢官而终,但淳歌还真不怕,他爹当年提这建议时是说得太直白,又损到了某些集团的利益,可淳歌可没说走他爹的道路,只不过是目的一样罢了,况且淳歌在为官方面远胜与官鹏,又怎会和官鹏一般下场呢。 “非也,淳歌只是有幸曾听人说过一句话罢了。”淳歌笑着回答,仿佛自己说的都是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了。 “什么话啊?”楚战代表楼内所有人问道。 “他说,为将数十年我不曾有愧,因为我从未将刀口对向自己的同胞。”这句话是淳歌从一个商人那听来的,那商人常远销海外,因此认识很多外国的边防将领,故而能将此话传到淳歌的耳朵里。 或许这话对别人的杀伤力不大但对于乐山,楚战和唐西守这些为将或有着战争思想的人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他们这些人奋斗一生的竟然是将刀口对着自己的同胞,即便那些同胞犯了大错,可他们的手中还是染着自己人的鲜血,这让他们觉着自己就是个笑话,他们的一生只有荒唐。 “我,我”楚战显然是将淳歌转述的话给听进去了,本来他还不明白为什么他爹,他哥哥不肯请兵东南只愿待在那寒苦的北方,原来他们是宁可死守国土,也不愿向自己曾经的国人动手,而自己这次到东南来考恩科就是背着他们的。早知道他们的所想他便不会来这儿,更不会想着以战止战了。 “楚兄,依在下所见,你还是找曾兄好好聊聊,再做打算。”淳歌口中的曾兄自然是曾沉了,也不知道跑到那个犄角旮旯里,这么闹腾也不见人影。 此时正捧着肚子在茅厕里蹲得腿软的曾沉大大的打了个喷嚏,心想着:吃坏肚子够可怜了,莫不是还要伤风。 淳歌也不理楚战是什么反应,只是朝着唐西守点头说道:“兄台与在下甚为投缘,不是可否楼上一叙。” 唐西守先是一愣,可见他未料到淳歌的此举,不过淳歌这人还真是和他胃口,因而他也不推脱:“乐意之至。” “那请”淳歌在前将唐西守领进了自己在二楼的那间房。 推门而进唐西守才知道这房里不知一人,刚想着打招呼,站在他身后的他弟弟唐西进便有了拔刀之势。 淳歌似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早已到了阿奴身边,优哉游哉的喝茶了。 唐西守这才看清,原来淳歌身旁坐的便是镇守宜城的官乐山将军,而此时的乐山也紧盯着唐西守两人。这俩老对手相交数次又怎会对面不识呢。 话说淳歌本可以自己上来的,巧的是他忽然间想起了唐西守这号人物。说来也是注定,山匪高层的画像他是全数见过的,而他恰好也发现眼前的这位就是山匪三号人物唐西守,这才邀他相聚的。 “有缘相聚不知兄台尊姓大名。”淳歌示意唐西守他们随意,丝毫不在乎现在的剑拔弩张。 淳歌的淡然处之似是染给了唐西守,只见他回以一笑: “东南,唐西守”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为人知的约定 第一百一十五章不为人知的约定 “你很诚实。”唐西守的回答无疑令淳歌很满意,也不枉淳歌冒着勾结山匪的风险在大庭广众之下,邀他相聚。 “在这儿,该担心的不该是我,不是吗?”唐西守拉着唐西进坐到了淳歌身边。 “淳歌,你是什么意思啊?”方才还好像不怎么合拍的俩人,这会儿怎么就这么默契了,而且这人可是山匪的第三号头头,危险系数极高,瞧着淳歌的意思是要和他交个朋友了?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面对乐山的问题,淳歌反而装作一副从未相识的模样,并且盯着唐西守问道:“你认识吗?” “不认识。”唐西守答得很快,他知道淳歌是不想将官乐山扯进来,那么卖淳歌一个人情又有何不可呢。 “我是你堂哥。”乐山已非当年的吴下阿蒙,既然不知道淳歌有什么打算,索性就照着淳歌给的路走下去大不了当个人体柱子,反正淳歌不会害他就是了。 “唐先生,我能这么称呼吗?”淳歌见乐山上道便不与他多做解释,直接对着唐西守开聊。 “唐先生,显得我是有多老似的,你还是叫我仲仁吧。”唐西守笑着回答。 淳歌暗笑,这人让自己叫他的字,便是有亲近之意这也太奇怪了,初次见面便向自己一个毛头小子示好?不过人家的好意不收也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行,我唤你仲仁,你便唤我子谨吧,礼尚往来嘛。”不管唐西守打的是什么算盘,淳歌都接了。 “子谨,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明显唐西守也不是个笨的,见淳歌对自己的身份如此释然,就像是在意料之中,这份心思,这种城府唐西守是自愧不如也让他有些许的好奇。 “打从我来东南就预备着要见你一面,你的画像可比经书更烂熟于心。”淳歌这话不假,他那时就说要击溃山匪就必须从内部出发,而唐西守就是最好的突破口,淳歌想不关注都难。 “难怪,难怪。”唐西守摇头道:“我本想来看看这届的恩科会出什么样的人才,没想到竟是遇见你。” “这是缘分,说明你我有缘。”淳歌换上酒杯向唐西守敬了一杯。 唐西守也是个豪爽的,二话不说就喝了。 “仲仁,唉,我总觉着你占了你的便宜,你看这样,你长我几岁我便称你为大哥,你说如何。”唐西守的脾性很是对淳歌的胃口,这样的人适合做朋友。 “倒是我舔着脸呢,依你。”淳歌这么一说唐西守也发现了,这淳歌与他相差十来岁,只不过淳歌的气度往往让人忽略了他还稍显稚嫩的脸。 “唐大哥,你我相见甚欢,有什么话,小弟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淳歌又喝了一杯,像是在壮胆,随后才接着说道:“小弟此番重回东南,便是立志必平山匪的,可小弟却不想徒增杀戮,你说虽是战事难免,可百姓何辜啊。” 淳歌的坦白还真的吓着了唐西守,敢在他这山匪面前说出要灭了自己这种话,普天之下怕是没有几人,不过唐西守还是欣赏淳歌的,这样的人在唐西守的眼里算得上是君子了。 “贤弟此言深得我心。”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唐西守早就厌了,可偏偏是停不下来。 “大哥,若是有一日小弟要平了那俩位,你帮谁?”淳歌这话问的唐突,却显得实诚,他口里的那俩位自然指的是山匪的李天王和百算先生了,这话是逼着唐西守表态。 倘若淳歌遇上的是山匪中的别人或许淳歌会因为这话惹上杀身之祸,偏巧淳歌找准了唐西守。唐西守为人光明磊落,素有侠命,当年他从山匪的总部脱离出去便是不满山匪的得寸进尺以及滥杀无辜,这些年他一人在宜城附近,也算是自成一派,虽有归降之意奈何无人敢收,淳歌这话便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啊。假如他这种情况再维持个几年,那他就会成了那里外不是人的人,到时山匪容不得他,朝廷又要剿灭他,只有死路一条啊。 “不帮,谁都不帮。”唐西守同样的坦诚,他虽有意投诚,但他可不是傻子,若是他没名没分的帮了淳歌,等朝廷回过神来,下一个可不就是他了吗,这种情况还是隔岸观火的好。 “明白人做明白事,大哥可要记紧了这话,你若是守的住这话,小弟自有办法让大哥衣锦还乡。”淳歌要的可不是唐西守什么大义凌然的反戈相向而是一句符合他实情的真话,如今听到了,他也不会吝啬报酬让唐西守吃亏的。 “当,当真。”想这唐家兄弟也是背井离乡,说是不想家,简直就是屁话,只是他们回不去,淳歌的这个承诺可远比什么荣华富贵来的贴心。 “若有虚言,我这一生的仕途便断在此刻。”淳歌可是简在帝心,他的仕途不是被老天搜操控的,所以偶尔发发这样的小誓,还是无伤大雅的,至少淳歌自己知道不会应验的。 淳歌是万分的不在乎,但唐西守也是一个曾经考过科举的人,他自是知道仕途对举子的重要程度,淳歌胆敢以此为誓,定是有必成的决心,无形中淳歌在唐家兄弟心中的信誉有升了几个高度。 “贤弟既爽快,大哥我也不扭捏,大丈夫说到做到。”那唐西守是高兴的一塌糊涂,一个大掌就拍上了淳歌的小肩,差点没把淳歌拍到地上去。 这天淳歌和唐西守俩人喝得是烂醉,两方人喝完后,自是告别,也许整个东南都不知道有一个少年已经开始将他的大网铺在山匪间,东南的乱世终于可以看见岸口。 两天后 “淳歌你确定你行?”和淳歌一同朝着军营走去的曾沉地无数次询问淳歌这个问题。 “行,一定行,哈~欠~。”淳歌无限郁闷中,他那不敢恭维的酒量在会见过唐家兄弟那两个酒坛子后,是足足醉了两天,若不是今日曾沉硬拉他起来,估计淳歌还要醉倒大后天呢。 “不是我说你,年纪轻轻酒量浅,莫学太白斗酒篇。”许是今日恩科这位仁兄张口便是诗句,还真是有点酸啊。 “你懂什么,我这是名士养成记,酒量就是打小喝出来的。”淳歌眯着小眼,这天是不是还早他真的还想再睡会儿啊,哈~欠~。 当淳歌即将在走的路上睡去时,军营到了,淳歌两人竟是最后到的,那守门的两人便将他俩又是拽又是推地送进了营中。随后是一声锣响: “安南十五年东南恩科,开科……” 第一百一十六章 恩科两日1 第一百一十六章恩科两日1 “咚”,东南的恩科在这声锣响之后正式的开始了。 淳歌和曾沉是最后两个进帐的,这两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舔着脸,就坐了。 大概有五十来个人参加这次的恩科,都是些清一色的年轻人,其中以淳歌的年龄为最下限,而这些人大都是陌生脸孔,个头也是比较大的,一看就知道是习武之人,巧的是这五十来人中只有淳歌和曾沉两个是较为单薄的读书人。 “各位考生,本官是今次的主考,宋明冲。”坐在首位的这位主考,踱着步来到了考生中间。 淳歌处于尾座,从他的角度能够很清楚地观察到这位宋大人。淳歌也是第一次见到宋明冲真人的,这个年约五十来岁的老将,红光满面,精神饱满,颇有一种老当益壮的味道。淳歌以前了解到,这人是多年的守边大将,一生也算是战功赫赫,可因为不愿屈服于林相一派,故而已是多年不曾高升,总之就是一句话,这次的主考是个正直有才的老将。 相对于淳歌的淡然,周围的一些考生简直都炸开了锅,说着,什么今儿见到真人之类的梦话,反正很是崇拜这位大人,结果这帐里活脱脱就变成了菜市场,那声势一点不输人。 “安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那位宋大人看似很享受学子们的敬佩,故而未曾出言制止,但一旁的副考官可看不下去,他是南将,在自己地盘上的考生去滔滔不绝的表达对一个京将的欢迎,无论是里子还是面子都挂不住,怎么可能放任他们自由讨论呢。 众人一看考官都怒了,自是一个个都偃旗息鼓了。 宋明冲也没多说什么,在大伙看不见的角度眉毛一挑说道:“这次东南的恩科,考的不是什么兵法谋略,是要你们在这两天之内攻下那边几位将军临时驻守的营地,以具体表现为评分标准,懂吗?” 宋明冲这话说完后倒是一片寂静,大伙想着这次的恩科也许会是考兵法谋略,也许会是比武功高强,万万没想到的是竟会来这么一出。 宋明冲显然是料到这这个反应,只见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接着说道:“当然我们会给你三十士兵,念你们是考生,所以守营的将军只会领兵二十人。” “这个容易。”一个参考的学生,一脸的自信。 “别想得太简单,这次守营的士兵均是身经百战,以一当十的汉子,而你们的,却是新兵。”这为宋大人是一副这事儿很公平的样子,不过他越是云淡风轻,底下的考生就越觉得他欠扁,奈何人家是高官,只能敢怒不敢言。 这不就有人忍不住叫嚷起来:“什么,大人您这是可以为难我们啊。” 这人显然是个有点智慧的,他一个做了出头鸟,害怕出事还用一个我们把所有考生都拉进了自己的阵营。 不料这位宋大人一个变脸,杀气十足的说道:“以你为这次恩科是儿戏吗,考出的学子是等着做个清闲官吗?”宋大人冷哼一句才说道:“你们在座的几个人在恩科结束后会直接进入军营,与山匪交手,不挑些能绝地反击的,有真材实料的,莫不是让你们送死不成。” 帐中瞬间就像掉进了冰窟,没有一个人敢在大人的气头上多说一句,可事情总是会有意外的,列入淳歌就是个极大的意外。 “不知大人想让我们如何去攻?”全场的人怕是只有淳歌仍旧可以如此悠闲,像是没睡醒一样,虽然事实也是如此。 淳歌这人还真是出乎宋明冲的意料之外,他原以为以他多年杀敌的威严,可以秒杀这群菜鸟,想不到还有人例外。 “这是你们的考试内容,怎会问到本官头上,可笑之极。”为了扛住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宋明冲还是故作生气道。 “那就是说,我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了。”淳歌忽然挺直了腰板像是要醒了。 “你这话说的,你是何人。”这次宋大人倒是没回答,反而是那位副考官出言斥责。 淳歌是认得那位副考,并不是官二伯一派的,而是东南林相一党的郭勇出道以来以勇猛著称,这次会派他做考官,淳歌也是不意外的,毕竟南北搭配干活不累。 淳歌对这人虽没什么好感,但仍是起身以示尊敬。 “小子,官淳歌。”淳歌说道。 “东南解元。”郭勇惊呼道,他本以为这个才子应是文文弱弱的,想不到在这种状况下还能有如斯气度,霎时间他就起了惜才之心。 淳歌一愣林相一方的武将说他是解元,这事儿稀奇,倘若是武将不喜官鹏的倒是很多,所以淳歌在武将中是以自身所取得的成绩闻名的,就像先前在宜客楼,他们会说淳歌是东南的解元公一样,可是作为林相恨在牙根上的人的儿子,林相一党一般都会叫他是官鹏的儿子,而且那话还妖里妖气的。这位郭勇却不同寻常,似乎还起了惜才之心,淳歌私下想着这人十有八九是林相之子林洎的人。 “大人,淳歌既然参考恩科,自是考生,不是什么解元。”淳歌一个劲的谦虚,但不可否认他说的是事实,而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好了,让他们去熟悉人员吧。”郭勇还想和淳歌说那么几句的,可是宋明冲很随意地挥手打断,并示意这些考生出帐。 郭勇那表情像是吃到了苍蝇,闷声吩咐道:“都出去吧。” “是”一干的考生届时有顺序的退出帐外。 帐内就只剩下这次恩科的各位考官以及参与人员。 “官将军,若本官没记错,方才的官淳歌好像是你官家的人吧。”宋明冲抚着桌边的茶盏,问道。 此时的官将军指的不是官二伯而是乐山,他本就是驻扎在宜城的守将,这次的恩科他也是守营的将领之一。 “那是下官的堂弟。”乐山如实回答。 “你可不能偏帮啊。”宋大人开着玩笑说道。 乐山一皱眉,有些不悦,但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以淳歌的本事儿哪用得上下官,况且下官既为考官之一,自是不会徇私的,这点还请大人放心。” 照着乐山的想法,他还巴不得淳歌回去呢,战场无情万一磕着绊着淳歌,他还舍不得呢。 “不是本官多心,实在是离京是圣上的嘱托,不敢忘,这次有劳各位了。”说罢宋明冲起身,朝着众人深鞠一躬。 “那个当然。”这一伙人有扯了几句,过了一会儿便散了。 翌日 “这就是你们的兵,各自挑三十人。”一位将领带着一干考生来到了新兵营处。 淳歌的嘴边扬起了一抹怪异的笑,这次的恩科有点意思,瞅着这些新兵,各个都不是好惹的,还真有点,考验领兵者的绝地反击能力,不过这个挑战淳歌应了…… ps终于赶在断网前发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恩科两日2 第一百一十七章恩科两日2 “官淳歌,到你选了。”一个将领机械式地对淳歌说。 “是。”淳歌很乖地听从那位将领的话。 淳歌是最后一个选人的,对于这种背到极点的事儿,淳歌嘴上保持沉默,可心中是抱怨无限,人都快挑完了,才到他,挑与不挑有什么区别呢。但淳歌也就是这么想想,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虽然不怎么在乎,但还是想说说,才会舒坦,淳歌也不例外。已经挑走的士兵和剩下的士兵在淳歌眼里没什么区别,那份不守纪律的心,淳歌是看的门清,也罢挑呗。 “名字是三个字的出列。”众人只觉得淳歌瞧了半天,竟是说出这样的话,很是令人吃惊。 那些士兵倒是没什么反应,那些应了淳歌要求的人,自觉出列,也有十六七个。 淳歌见人数不够,撇撇嘴说道:“已有表字的出列。” 这次大伙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这位风度无限的解元公还会做出这么孩子气的动作,配上他的话,这简直是玩笑,想前面那些考生挑人是无不问长问短,挑的个个都是新兵中的翘楚,这人,号称聪明的这人倒好,随意的不能再随意了。 即便淳歌挑人挑的可笑,可那些符合条件的仍然出列了,不过这次只有七个人,也是一般穷人家的孩子要表字干嘛,只有那些读过几年书的或是家中有读书人的人家才会给孩子取表字的,故而这些人不多。 “还不够。”淳歌有些郁闷的数了一下,又是憋了很久,才慢慢说道:“在下今年刚满十五,同龄的出列。” 一旁的人们这会儿是淡定了,这位解元的与众不同还真不是盖的。不过这次正好有六人出列,也算是凑整了这三十号人。 “终于是好了。“淳歌一脸轻松地感叹道,丝毫没有自己吃亏的觉悟,还笑着对那些剩下的士兵说了句:“各位兄弟,相见即是有缘,不能合作说明缘分不够,咱们来日方长啊。” 淳歌这话虽是极普通的,但却震撼了这剩下的二三十人。他们新兵这次来了两百人,那些考生挑的便是两百人中的精英,至少从表面上看是的,考生经过自己的苛刻选择,仿佛剩下的就是弱者一样,这让这些刚来的新兵有些气馁,同时新兵他们感到了自己的无能。但淳歌这朵奇葩却不同,问的问题不怎样,好似所有人都一样,正如他所说的没选上的是缘分不够,运气不好,这让他们很受用,起码他们是受到尊重的。 “好了,考生既已挑好,剩下的人随本将回营。”那将领,一声令下,余下的新兵皆是服从命令。但他们转身离去之时,每一个年轻的人都向淳歌绽开真诚的笑容,感谢淳歌给了他们一个平等的机会。 淳歌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之时一耸肩回以一笑,就算告别了。 淳歌他们这边的挑兵一直都被这次的考官们看在眼里,基本上的人都为淳歌感到可惜,就凭这淳歌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士兵这一点,他们就可以断定淳歌这次一定会栽个大跟头。但这些人里有两个是例外。一个是自然乐山,作为淳歌的堂哥,也是淳歌的‘崇拜者’之一,乐山绝对有理由相信淳歌做的都是对的,淳歌说的就是精辟。 另一个却是这次的主考宋明冲,身为一个老将他很清楚淳歌这次挑兵,虽挑的不是最强的但凝聚力应该是最好的。其他一些考生为了赢得考试挑的人都是逐个选过,这样在这群人里,很难不发生竞争,激烈的竞争。虽说有竞争是好的,但考生的任务是在两天内夺下将领守的军营,是时间紧迫根本就容不得领头人去调节,这就容易使军心涣散。为将的都知道,军中若是上下一心,即便是再强的对手都可一战,倘若军中人人都有二心,那么怎么打都是必败无疑的。所以说有些人就是输在了起点,有些人赢的是谨慎。 宋明冲认为淳歌就是那些步步为营的人,若说淳歌挑人真是巧合,那么淳歌最后安抚其余新兵的话总不会是闲着没事,动动嘴,倘若是,怎么没见别人动嘴呢,假如又是事有巧合,那这世界就玄乎了,所以宋明冲坚定地认为淳歌做的都是有理由的,而这个理由或许会让他大吃一惊,而他也拭目以待。 不过现在正在营中和士兵联系感情的淳歌可不知道有人是对他寄予厚望啊。 “哦,原来你们也是赶鸭子上架啊,和我一样。”淳歌和大伙一起坐在地上聊得是起劲,正说到这伙新兵的特训呢。 “公子这么一说,我们也平衡了。”一个坐在淳歌旁边的新兵,笑着调侃淳歌,倒是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瞧着一张张笑脸,淳歌的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在外人看来淳歌这次是失了先机,可淳歌却不觉得。旁人认为他这次挑人的条件,甚是可笑,可他们哪知这是淳歌深思过的。 那第一个条件是名字中是三个字的,这是淳歌放出的一个烟雾弹,淳歌知道自个最后一个挑,这伙人中要有本领高强的都已是别人家的了,剩下的都是半斤对八两,他有何必招人嫌弃的捡来减去呢。 淳歌的第二个条件是有表字的,这是很重要的一个信息。若说这人有字,那么就不会想一般的武夫一样鲁莽,况且淳歌第一次带人,找几个好说话的总是没错的,要是三十个各个都是厉害角色,他们一不高兴,一人一口唾沫淳歌就能轻轻松松把淳歌给淹死。故此有表字的七人将会成为淳歌与士兵联络感情的媒介。 剩下的是第三个条件,淳歌要的是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乍一看会觉着淳歌这人不着调,可仔细看看便会发现,在淳歌已有的二十四人中多都是,二十来岁的。淳歌自然是认识到了这点,所以他才要几个有冲劲的年轻人恰巧就是淳歌这个年纪的就有这份劲儿。不得不说不是所有人都像淳歌一样,啥事儿都是在肚子里打好腹稿,才一步一步的做的,像淳歌这样的人缺的就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勇气。因此淳歌这一队人是各种互补,各种融洽。 相对于淳歌这边,其他的考生那可没闲着,一个个是召集了人马共商大计,更有甚者,都已是领着人吃了回败仗。 “公子,我们说了大半天了,不行动吗?”说话的是一个刚从外面侦查回来的,只见别人家都是跃跃欲试,怎么他们家的这位愣是不动如山。 淳歌也是坐了许久,索性就地躺了下去,伸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好戏总是在后头的嘛。”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恩科两日3 第一百一十八章恩科两日3 宜城临时军营楚战的帐篷 “此次兵分三路,十人正面,十人东面,十人西面,一齐将他们逼退至南面,如此我们便可占据营地,知道了吗。”楚战一手拿着剑,另一手指着那张作战图,真是好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下边的新兵似是被楚战的激情所感染,齐齐是高声呼道:“得令。”一时间营帐都沸腾了。 相比于楚战的策略,曾沉与他简直是天壤之别。 “各位,敌我双方的差距明显,我们想逐个击破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们要集中兵力,闯开一个缺口,方能有一线希望。”曾沉与三十人围在一起,中间摆的是也是作战图,上面画着他们要进攻的那一角,只见曾沉深深地看了一眼所有人,说道:“各位,在下一介书生,不能同各位一样上场,一切就拜托你们了。”说罢还朝着这三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话说应考的五十人中出去按兵不动的淳歌,就只剩下楚战和曾沉还未出击,但是在许许多多的考生退出及败回后,这两人终于是有所动作了。 楚战这回要进攻的正是由乐山所守的营地,营中的二十士兵均是乐山的亲信,号称东南的虎狼之师,一贯以勇猛闻名。 “弟兄们,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冲啊。”楚战本身就是武将之后自是身先士卒。此刻他拿着他的佩剑,和从正面攻入的士兵一起向前冲去。 看着手拿佩剑的楚战,乐山的眉头微微皱起,那是一把好剑,就怕会伤着他的亲兵。那个楚战似乎挺大胆的,一个劲儿地朝前,难道真当自己所向无敌了,乐山摇着头分析着楚战。 眼见楚战带的三十人要进帐了,乐山要无所动静,周围的士兵也有些急了,他们都是老兵,在军中也是小有名气的,倘若让这帮小菜鸟给攻进来,那丢的可就不止是人了,但是乐山未下令他们也不能催,只盼着他们的将军可别放水啊。 乐山将楚战一行的表现都看在眼里,没什么惊讶的,只是觉着没啥挑战,这乐山虽不是个极聪明的,但那也只是面对淳歌和乐水那俩大小变态而言,假如碰上其他人,那么他可就是英勇无敌的武状元加年轻的小将军,可谓是利剑出击谁与争锋。 “楚战,你记着你是败在轻敌上的。”沉默着的乐山终于是开口了,他这句话标志着楚战这伙闹腾了那么久该歇着了,可他不打算让自己的亲兵出手,像这种四面围攻的情况,只需要擒王便能让一干人等自行溃散,因此他很淡定地朝着楚战走去。众人只能看见这位官将军如风一般飘到了楚战身旁,在谁也没有看见的情况下,空手夺了楚战的利剑,将楚战拎到了己方的阵地。 而楚战本来还想讽刺几句乐山的胡说八道,哪知仅是一个照面自己就被秒败了,什么话都卡住了,只剩下一个呆若木鸡的小伙。 乐山心中鄙视了一下,将手里这个木头人丢出营地,说道:“把他带回去,两天期限未到,你们还有机会。”说罢便潇洒的进帐了。若是淳歌在一旁一定会鄙视一句:你就给我装。 反正就一件事,楚战也败了,剩下的曾沉也没好受多少,他要对付的是有个小有名气的将领,不过他这方倒是撑了几个回合,可最终他的士兵还是被人家虐了回来,那叫一个惨痛。 恩科第一天未完,除淳歌外的所有人都灰溜溜的回了自个的营帐,舔着那颗受伤的小心肝了。 “公子,他们都回了。”淳歌一方的一个侦探小兵,在曾沉那帮人回营的时候也回来向淳歌禀报了。 “还有多少人应考。”这次恩科有个非常人性化的规定,就是倘若考生在应试中发觉自己不能通过,那们他们随时可以退出,故而淳歌才有此一问。 “还有二十来个人,留着。”那兵如是答道。 淳歌轻轻地点头,心中琢磨着,将近三十人走了,他们的士兵一定还在帐中,大约都九十来人,极好的资源啊,不用白不用。 “我想那些新兵一定还在原来的帐里等着恩科结束,就麻烦七位兄弟带点吃的和他们好好聊聊。”淳歌笑着对那七个有表字的士兵说道。 “这是自然。”这七人是异口同声,淳歌早就安排好他们的工作了,他们原先还在想着淳歌的想法是不是错了,但现在他们才发现淳歌这是叫料事如神啊。此时他们也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敬仰之情,急急地出了营帐,带着早已备好的食物,串门子去了。 “他们干活了,咱们也不闲着,去二十来个人把那些剩下的考生给请来,就说官淳歌请他们吃饭,余下的人赶紧弄几桌吃食去。”淳歌先前就跟这伙人说好了,此时正是行动的时候,虽然这个时候,做这事儿有那么一点怪怪的,但大伙也不会去质疑什么,淳歌待他们极好,他们也只需照做就是了。 于是乎在淳歌的一句话后这休息了大半天的军帐开始热闹了,淳歌则是自己选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发着小呆。 考生的动静是会被第一时间的汇报给考官的,面对第一天‘阵亡’大半的‘战绩’,这些考官们难免有些无奈。 “这该败的都败了,你说这个官淳歌怎么就那么沉得住气呢。”郭勇听完了手下人的汇报,很是郁闷的叹道。 “大人怎么这官淳歌是沉住,而不是不敢呢。”坐在郭勇一旁的将领很是看不惯淳歌这样的文人不知里情就妄想参与军政,故此对淳歌没什么好印象。幸好这个时候乐山不在这营中,否则就有的吵了。 “不到最后一刻也别妄下断言,咱们看着就行。”坐在主位的宋明冲打心眼里觉着淳歌是个人才,不知不觉中便开口相帮了。也亏了他这句,在坐的一行人才消停了,等着士兵再来报告考生的动向。 考官那边是干等着,淳歌这边已是宾客满席,好饭即将开锅。 “各位,此时此刻还能见着这么些人也是缘分,在下官淳歌。”淳歌端着酒杯,起身说道。 淳歌营帐里的军事留下的考生,经过早前一战已是感慨颇多,又逢淳歌邀请本着找个人诉苦的心便都来了。淳歌一番客气,他们自是回以客气,也纷纷介绍起自己。 “各位,在下知道各位都已和对方将领交过手了,先不论成败,容在下说一句,各位鲁莽了啊。”淳歌说得是一脸的惋惜。 “难不成等着恩科结束吗。”此时楚战已恢复正常,只是心中憋着一口气,这话就显得不怎么顺耳了,同样的他也不知道淳歌根本就没动手。 “楚兄所言极是,可在下却不曾攻营。”淳歌一顿,才接着说道:“我方与军方,孰强孰弱我们心中自知,既已明了怎么再以卵击石呢?” “那总得一试吧。”楚战的气性也大,所谓是一言不和便拍桌相向。 淳歌眉头一皱,他好说话不代表他没脾气,这楚战以为他是泥人啊,人呐要是给脸不要的话,那他也就不再婉转了,淳歌索性就对着楚战说:“试自然是要试的,但也要看你怎么个试法,最好是一鼓作气,一举成功。”淳歌看楚战有开口的预兆了,故意的抢先道:“我方积弱,以一己之力,自是缪论,若是集中人马,逐个进攻岂不是效用更大。” 淳歌此言一出,神游中的曾沉便下意识答道: “苏秦合纵。” 第一百一十九章 恩科两日4 第一百一十九章恩科两日4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有些话淳歌不怎么想说的太明白了,既然曾沉起了个头,那他自然是顺着下去。 “这样可以吗?”一个坐在桌尾的考生颇有疑问,淳歌说得的确能提高他们的胜率,可考试中没说这样行得通,万一说是违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也没说不可以啊。”坐在那位考生附近的另一位考生,显然已经被淳歌说的合纵给吸引了,面对这种两难之地他宁可选择搏一次。 “这次的恩科宋大人说的很明白,以考生攻下将领的营地为胜,考生就只能是一个考生吗,在下以为考生亦可以是一群考生,只要是考生攻下了营地就行了。”宋明冲这次的题目却是没说可以联合,照一般人的想法肯定是苦哈哈地自己埋头干,但对于淳歌这种思维跳跃频繁,诡辩能力非凡的人来说,这个考题可是漏洞百出的,况且将来宋明冲真的责怪,那他也有一定的把握,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淳歌的意思已经是非常明白了,有些时候过程可以随意发挥只要达到最终目的就行了,看着淳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种方案的蛊惑性对这些考生真的很大啊,毕竟他们是亲身尝试过失败,别说攻下对方阵营,就算是靠近人家阵营做些手脚都不成,所以说光靠他们自个绝对是不可能成事的。 “你说的这合纵之计真的可行?”离淳歌较近的一位考生咬牙问道,显然这人心中已有定夺了。 淳歌一笑,那样子倒是有几分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豪气,此时他的声音缓缓而出:“何为合纵,合众弱以攻一强,我方集众人之兵,约有七十,先攻一处那便是以三敌一,人数之优,在下便不多言,他方虽是善战,但我方总可拖延一时,而那一时便是决胜关键,我们便可,以迅雷之势拼得一胜。” “你这说的只是针对一营,那剩下的呢?”楚战似乎觉得淳歌这个想法只是想让他自己获胜,他们只是做梯板罢了,毕竟他们要对付的有二十来营人,方法是好,大范围里行不怎么通啊,这难免会让楚战有了这种误解。 “你说晚间我们照此法而行,一次能攻下几个营呢?”淳歌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楚战这种质疑性的问题上,因此他不做什么回答反而出言相问。 淳歌的避而不谈让楚战觉着憋屈,可淳歌这问题却是极好的,冲着问题的面子上,楚战决定还是先回答:“以我们的体力攻下四个营应该还是可以的。” “我们攻下四营后必会休息,只要我们一歇,这合纵之法便会传到那些将领耳里,明日他们亦可连横,到时这合纵之法便行不通了。”淳歌说的内容令人惋惜,可他这表情怎么就像捡到了大便宜呢。 “你是早有应对之策了吧。”曾沉和淳歌这些日子的相处可不是假的,淳歌一露出这副德行,他就知道一切尽在这人的掌握中。 “你知我甚矣。”淳歌抽空夸了一句曾沉就马上接着说道:“要的就是他们连横,只要他们也将兵力集中那营地便会空虚,你们说此时有那么一个两个我方的兵士入内,我们算赢吗。” “当然。”众人听到此处对淳歌的叹服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和大伙一起拜服完淳歌的楚战忽然发现自己怎么也做了这事不禁羞得欲盖弥彰道:“你怎么不早说。” 淳歌算是发现了这位楚战就是心服口不服啊,这种人还是可以相交的,便可不客气地回了句:“你们若是不吃败仗会听我的吗。” 这会轮到楚战无言了,因为淳歌说的还就是事实,倘若让他打一开始就这么干,他一定会拉不下脸面的。 瞅着楚战这小子吃瘪,淳歌还是身心舒畅的,只见他话锋一转:“各位既然都同意了,就赶紧吃完好好休养,准备晚上夜袭。” 这一行人来时是郁结万分,去时都变的意气风发,让偷偷观察的人们不由的奇怪,难道官淳歌这营里的饭是金子做的不成,能让人一扫颓废,真是太怪了,他们还是及早想考官他们禀告吧。 考生这群人得了淳歌的战略个个是磨拳搽掌预想着大干一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而淳歌和曾沉却是老老实实呆在淳歌的帐中,大眼瞧着小眼,好不喜感。 “子谨,我这次是真的服了,可是你这方法明显可以在起初言明,以你的嘴皮子,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怎么可能制不住那帮人呢?”曾沉了解淳歌,这人的心思和年纪就是成极大反比的,他若说做不到十有八九是骗小孩的。 淳歌许是累了,连眼皮也懒得抬起,轻声回道:“比起我求人我更喜欢人求我。” 淳歌这话说的很有深意,幸好曾沉是听懂了,假如淳歌开始便说就会有淳歌求着人家合作的嫌疑,可淳歌在众人低落之时说就会是雪中送炭,明显的差异也就决定了淳歌在这次考生中的地位。淳歌年幼是众所周知的,经此一事怕是鲜少有人会拿淳歌的年龄说话了,这是一举两得。 “高明,我不如你。”曾沉很客观的陈述这个事实。 “慕容老说你是个书呆子,我看他才是书呆子,你是把精明全藏在肚子里了,瞒的我们好苦啊。”淳歌自是知道曾沉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于是便起了玩笑的心。 “知我者天下仅你一人而已。”曾沉在淳歌面前他不想否认,整个东南的人都被他的障眼法个瞒的好好的,只因他在成名之初便知道在这乱世中才智需要建立在强有力的靠山上方可得以运用,而东南正值乱世,根本就没有他可以投奔之人,所以他便决定盖住锋芒,等待有朝一日再尽数绽放。哪知会在这个时候被淳歌揭了老底。 “都说时势造英雄,你这个英雄也该出手了吧。”淳歌这就是邀请了,东南名士最具盛名的慕容夜已是他的至交,如今再加个曾沉,这东南的年轻一辈都算是和他有几分交情了。 “人生在世知己难求,士愿为知己者死,死而无憾。”有一种恩情叫做知遇之恩,有一种友情叫做相知甚深,淳歌虽不是什么大官可却是十几年来唯一到道出曾沉心思的人,这种感觉介乎恩情和友情之间,但也因如此方才更让人珍惜。 “等的就是你这句。” 第一百二十章 赢了1 第一百二十章赢了1 是夜,有些静,有些凉,只是一声惊呼划破了原有。 “将军,新兵约七十已包围我方的阵地。”这是淳歌所要对付的将领一方的侦查小兵,今夜的声势不需要他出营,大伙都能感觉到进攻的开始。 而淳歌一方的考生在经过商量后决定先帮淳歌夺下一营,来回报淳歌的合纵之计,这才有了夜袭的第一位将领。 “七十人,官淳歌明明只有三十人怎的多出了四十人?”那位将领本以为官淳歌是个聪明的,有自知之明并不会以卵击石,想不到淳歌只是以逸待劳,留待此刻一鸣惊人。 “袭营的并不只有官淳歌的人,而是其余考生的兵。”那小兵急急解释,并且不停地向外张望,此时考生一方占尽先机,只怕要攻进来只需片刻,情况堪称危急:“将军我方不敌,请将军速速下令。” “自后营而出,速与官将军汇合。”那将领显然不是徒有虚名的,他已知形势不可改,与其与考生们硬拼倒不如寻求帮助伺机夺回营地。 这次考生一方由楚战领兵,他是一扫白日间的无能,重新找回了往日的骁勇善战,考生一方可谓是势如破竹,但将领方毕竟经验老练,一众老兵在军令下达之后迅速执行,二十人竟无一人被俘获尽数离去,这让考生这边的菜鸟又是惊叹,又是惋惜。 “回去告诉官淳歌,咱们继续。”楚战派一人将军情回报,自个儿领着其他人照原计划执行。 正在帐内的淳歌很快就收到了他们首战的成败。 “败走?”淳歌听着那小兵述说是那得意的话,以及有些得瑟的神情,不禁反问道。 “是啊,全都弃营而去,这不是败走是什么啊。”那小兵的幸福劲儿很明显是没过去,整个人还处在飘飘然中。 “传我的令,只要楚战攻下一营就立刻将那营给拔掉。”这时的淳歌已然不似先前的平易近人,他的四周满是上位者的威严,那股气势令人心惊,仿佛是为官多年的酷吏。 “是,是。”那小兵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淳歌周身的霸气一漏就将他震的胜意全无,更如一盆冷水将他泼醒,那兵急忙照着淳歌的话做,快跑着向楚战一行传令去了。 “为何要拔营,不是夺下了吗?”曾沉见小兵走了,便开口问道。 “那位宋大人只说考期为两日,所有的胜败均在第二天结束时方才算数,你说我为何要拔营?”淳歌瞬间觉得原来慕容叫这人书呆子还是有理由的,这人心思颇深可思维的跳跃性还是有点弱。 淳歌的想法曾沉是不知的,倘若他知道了,一定是大呼冤枉,这天底下还能找出多少个淳歌啊,怕是用手便可数得干净,好在他也不是笨的,淳歌一点便也通了。 “你是说将方十有八九会反攻,你将人的老巢都给收了,那无论他们怎么打都是个输。”曾沉哑然而笑,这种办法极品之极,也就是淳歌这般人才能想得出。 “我存的就是这个心,可没想到将方还真有几把刷子,竟能不留一人安全离去,接下来这几仗可就是硬仗了。”淳歌也不是所有的都能料到的,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不过淳歌的脑袋也不是摆设。 “这回你是让人丢人了,接下来他们的反扑还真是有的受了。”曾沉似是想到了余下时间内他们所要面对的,不禁为淳歌捏了把汗。 事实证明曾沉的所想就是正确的,那位倒霉的将领领着自己的二十人是火速奔到了乐山的营地,随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位将领。 “气死我了,你们也是被夜袭的?”一位刚来的将领瞧着乐山营里的好几位将军惊讶道。 只见众人微微瞥了一眼新加入的,并未说什么话。 可能是那一眼中的怨念不够重,那将领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就我一人呢,还好有伴儿。” 这营内的可都是习武之人,在细小的声音也逃不过他们的耳朵,听见这样的话,他们倒也生气不起来,毕竟大伙多多少少都有几分这个意思。 “别愣着了,赶紧说说如今要怎么做吧。”还是身为营主的乐山率先开口,将大伙的注意力给引回来。 “怎么做,这事儿十打十就是那个官淳歌干的好事。”那位第一个遭罪的,说得是咬牙切齿啊。 “咳咳咳咳”众人一听均是退后一步,有个心地较好的还是很厚道地用咳嗽提醒提醒这人,别忘了他们所在营地的主子是个他嘴里那人的堂哥,传说他们关系比金子还铁啊。 那人显然是没意识到自个说了什么,同样的也没注意好心人的点拨,还想在说几句的,可惜乐山就在此时放出强大的冷气。 “看来,你对本将的弟弟颇有微言啊。”这样的乐山绝对是被乐水附体了,那种隐藏在内心的阴险,赤裸裸地威胁这一干人等。 “呃呃呃呃。”那人也是一愣,忽的打起嗝来,断断续续说道:“官公子少年英才,英才。” 乐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并收起那强悍的气场说道:“虽说淳歌是英才,但也是这次的考生,你们还是得想办法将自己的营地给夺回来。” “官将军,令弟可是好本事,就在我们撤离的同时,营地就给拔了,我们还怎么夺啊。”新来的那个将领因最迟才到,故而知道的也比前几位多得多。 乐山不由得叹道:淳歌这事儿真是太绝了。正当乐山默默地夸奖着淳歌,那位不知死活的将领又说话了。 “我方的营地没了,我们可以将他们的营地给夺了,收为己用啊。”这人到有几分急智,只是几个呼吸间便可想出应对之策。 听那人这样说,乐山首次打量着这个也算年轻的将领,他这才发现原来这人就是近段时间新崛起的世袭小将方奇。 “你是方奇。”乐山肯定道。 “末将正是。”那方奇答道。 “依你看该如何?”乐山有心试试这方奇的才能,故而询问。 “对方既然用上了合纵之策,那我们便可,以连横之计御敌甚至反击。”方奇的想法甚是正确,也十分的合情合理。 “那就由你领着他们反攻吧。”乐山一看这人还是有些斤两的,那他自是乐得清闲,便将一干事物交托给了方奇。 “得令。”方奇也是兴奋,即刻便领着人出去商量对策了。 被帐内剩下的乐山,望着微微发光的烛火,轻声叹道:“也不知这个方奇能不能挡得住淳歌。” “不能。”此时帐中响起了离开宜城好几日的乐水的声音。 “为什么呢,我觉得这个方奇的想法是挺好的。”乐山倒也没惊讶乐水的突然出现,仍是自顾自地问道。 乐水淡淡一笑,在烛光中显得格外迷人: “想法是好,可惜淳歌早在合纵之时便一算准了连横,此战淳歌必胜。”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赢了2 第一百二十一章赢了2 正如乐水所料,方奇的连横之策早已在淳歌的料想之中,夜注定是不眠夜,淳歌注定是不眠人。 彼时的淳歌已不在帐内安歇,踏着月色,他来到了一处更加幽静的地方。又是景如人心,周遭的安详正如他心的沉静,他可以思索很多。一切那些曾不想的,不愿的,都已经接踪而来,他能沉着应对的,是的他可以,但为什么心还是有这彻骨的疼,那种疼不会因得到而欣喜,不会因失去而沮丧,仿佛他个过客,只是不经意间投射在他人的生命,悲伤无法将他笼罩,却也不能让他脱离。 楚战因今夜而久久不能平静,出营散会儿步,竟看见那个运筹帷幄的官淳歌,一副不为人知的摸样,依着他与淳歌的关系,倒还真要讽刺几句,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但淳歌毕竟不是风景,淳歌本人是心安理得的却为难死这位生性豪迈的楚大将了。 “那个官淳歌,你也睡不着啊。”憋了半天终于是能蹦出一句像样的话了。 “我还以为你在同我比谁能站得久些。”淳歌虽不是习武之人,但他的警惕性可是一点不低,早在楚战刚来那会儿淳歌就发现了,只是他想看看这楚战到底想做什么,这才没主动搭话。 听出淳歌这句不怎么顺耳的话,楚战也是很郁闷,他是个心中藏不住什么事儿的人,怎么想便怎么说了:“你是不是,不怎么喜欢和我说话。” 淳歌是知道楚战的心直口快,但没想到这人竟是这般的实在,不由得笑道:“没,相反我挺喜欢和你说话的。” “你这是口不对心,我怎么觉着你是百万分的不想理我。”楚战颇有自知之明的说道:“我不讨人喜欢,我是知道的。” “不讨喜,我倒不觉得。”淳歌耸肩一笑,接着说道:“世人皆知,我素来在人前端的是温文尔雅的样儿,能让我说出那样的话,也算是待你不同了。” 楚战自个想想这淳歌与其他人,再想想淳歌和自己的相处,还真觉着是淳歌说的那样,只得挠挠头说道:“好像还真的是这样,不过为什么呢?” “为什么。”淳歌重复一遍才又说道:“你好欺负,为人有不记仇,我也能以真性情待你,不过说实话,你这人说的话也的确讨人厌,所以我也便嘴下不留情了。” “好吧。”听了淳歌的回答,楚战总觉得是他自己欠抽,才会得了淳歌这般待遇。 “夜深了许久了,你还是去睡吧,明儿你可要与将方正面相对,多存些精力。”淳歌想了想还是让楚战先回去睡觉,免得明天出什么纰漏。 “好。”楚战似乎也有些睡意了,便也依言转身回去。 就在楚战转身的同时,淳歌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开了口:“我劝你恩科后便回北方,随着你的父兄多积累几年经验。”淳歌这些话本不想说的,可叹了口气他有接道:“这次恩科的魁首我是拿定了,你若留下十有八九是在我手下,你也知,你与我对待山匪的对策不同,老实说,我是不会将你给派出去的” 淳歌还未说完,楚战便顺着说道:“我还是回去的好,这个我知道的。“言罢楚战没有再停留,而是大步走向自个的营帐。 “到底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淳歌释然了,当日在酒楼的一番对话倒教这人有了些改变,想必这也是好的。 与楚战的不期而遇,或许只是这夜的一个小插曲,一旦过了便是许久的安宁。淳歌在营外一直呆到了天明,这才慢慢的踱着小步回了军营。 守营的士兵终于是见着淳歌了,连声说道:“公子可算是回来了,其余人都在帐内等着公子呢。” “知道了。”怎么说淳歌都是熬了一夜的人,此刻倒真有些乏了,迷迷糊糊走到帐中,帐里已是座无虚席了。 “各位在下话不多说,你们只管与将方交锋,剩下的有我。”淳歌是想给他们颗定心丸的,话到一半似是想起些什么便有接道:“还有离开前将自己营地给拔了,就这些,你们赶紧去吧。”说罢淳歌便要休息,他是真的撑不住了。 众人见淳歌这般疲惫只当他是乘着夜布置了些什么,便也不多说照着吩咐去办了。 一时间帐中就只剩下淳歌以及那浅浅的呼吸声。 半个时辰后 交锋正试开始,领兵的是乐山,他本不想来的,奈何其他将领说要是他不来便是对淳歌放水,要联名上书,他这才不得已上阵的。到了这些武将的戏份就免不来一场子的打斗,老兵们虽厉害,到底也架不住人海战术,更何况他们兵分两路,又有些人留守营地,更是让他们以一敌五,虽未曾力不从心,可究竟还是累人的。 这仗打到午时便有了一次转机,那便是原先被方奇派去夺考生一方的营地的士兵都无功而返了,这倒给军方增加了一批强有力的生力军。 此时淳歌只是叫人传来一个口信,说要楚战他们死撑着,若是僵持到最后就是胜了。而楚战他们也不怀疑淳歌说的,咬咬牙再接着守。 这时淳歌已醒,一个小兵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他便再也没传出什么指示,就是一味地我在营里,约是傍晚时分,淳歌所在的营地有了战斗的声音,淳歌并没有出帐去看,而是等在帐内。果不其然,只是几个呼吸就有人闯进帐内,威胁着淳歌,说是已被俘虏之类的话。许是将领都在应付楚战这次的进攻,来到淳歌营中的只有几个老兵。 淳歌瞅着那十来位老兵很是无奈,自己这营中的人尽数派出去了,就只有四个人守着,他们将还有得意之色,真不知有什么意好得的。 索幸那些老兵也只是看着淳歌,淳歌一个晚上过的还算舒心,不过子时将至时,淳歌的嘴角扬起的那抹微笑,让那几个老兵致死还是觉得瘆的慌。 又是半个时辰,宋明冲与一众考官带着考生以及将领来到了淳歌的营地,只说一句: “安南十五年恩科,考生胜。” 第一百二十二章 舌战 第一百二十二章舌战 “我们一直僵持着,怎么能算考生赢。”将方的几位将领显得很不服气,今天他们可是整日应付着这批自不量力的考生,只是忽然间宋明冲他们来了,说什么不用再打了,结果是到了淳歌营中什么也没解释就宣布了输赢,怎能叫他们咽得下这口气。 宋明冲几人可没打算再说些什么,尽到义务便扬长而去,好在乐水及时的出现,劝了几句一帮人才算散了。可见乐水平日里在将领心目中的地位颇高,只是三言两语便能将人给打发了。 等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乐水才露出大拇指个朝着淳歌夸道:“你还真行,瞒的是滴水不漏啊。” 淳歌知道乐水的说的是他,派人偷袭各将领营地的事儿,估计等到那些个将领回到自己营地就会发现为什么是考生一方赢了。 “倘若这次面对的是你,我可就没那么轻松了。”淳歌很是坦然承认自己做的,不过他说的倒也是实情,以乐水的智商和一般人是不在一个等级上的,要赢可是要多费一番功夫了。 “那可不一定,我是绝对想不到你会去把那些剩下的新兵集起来,来一个措手不及的。”乐水并未参加这次的试验,所以他看到的比别人了多多了,淳歌先是明着联合仍旧考试的考生,再者暗地里早就将那些离场考生的士兵归到自己帐下,等到正面战场上打的不可开交,再利用人数的优势将人家的老营给端了。这一式两手,环环相扣要想破解还真需要点儿时间。 “我没功夫上的天赋,只能迫使自己运筹帷幄决战千里之外,这才有一鸣惊人的本钱啊。”其实淳歌也曾苦学功夫,奈何不是那块料,试了几次都是无用功,索性他也就不纠结于此,动手的咱做不到那就动脑呗,这才有了这个智珠在握的淳歌。 “你啊,还是早些睡下,明天可有场打仗等着你。”乐水忍不住敲了敲淳歌的脑袋,哭笑不得地说道。 “哥,是你打扰我休息。”淳歌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好好,我走了。”说罢乐水便转身走出了营帐,他也要好好休息,等着明天的一台大戏。 翌日 大部分的将领是一夜没睡啊,也是,跌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怎么还能睡得着,他们一回到营地才发现,自己的巢都在人家的掌控中,亏得他们还各种不信,谁知人家早将铁一般的事实摆在自个眼前了,可是他们不服,极度的不服,这位官淳歌不按牌理出牌,怎么就能用了那么多不可用的力量呢,所以这天才一亮,这些人就早早的等在考官仗前,誓要求个公平。 或是知道将领们的想法,考官们也是早早就起床守在营内,彼时将领们一来便被请进去了。 “宋大人,这次的结果不能作数,那是我们都中了官淳歌的圈套。”一个嗓门较大的将领代表此次参与的将领发言。 “这话就等着官淳歌来了,你们自个跟他说。”只见宋大人淡淡的开口,一副两不相帮,要他们自我解决的样子。 这下营里安静了,起码在淳歌来之前不会再有什么话了。许是淳歌压根就不急,也或是睡得太迟,竟是在所有人到齐后才慢悠悠地和乐山乐水一起晃进来。 这三人丝毫没有迟到的概念,想是这档子事儿早就合作过无数次了,脸上绝不见一点儿尴尬之态。 “起得,都挺早的啊。”乐山瞅着一营的人,笑嘻嘻地说道。 众人已经等了将近两刻钟了,来人还这么轻描点写的说这么一句,内伤啊,绝对的内伤。那些将领也想爆发,奈何乐山的功夫加上乐水的脑子,在军中可谓是所向无敌,如今再添上一个官淳歌,他们敢怒不敢言了,只得默默忍受了。 瞧着将领都忍气吞声,那些考生更是大气都不敢说几句,倒是那几位考官轻咳了几句,说道:“你都到齐了,你们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就在一旁看着。”考官们都这么说了,淳歌几人迟到这事也就这么揭过了。 “是。”将领的代表换成了方奇,他先是恭恭敬敬地应了考官们,接着就是开炮了:“考生,本将倒想问问你们这次能算赢吗?” 考生们面对这样直白的质问,是齐齐将眼睛贴在了淳歌身上,基本的意思就是:靠你了,精神与你同在。 只见淳歌整整衣裳,不徐不缓的回道:“怎么不算赢。”说罢还自行找了个座儿,一副我很淡定的样子。 无疑这样的淳歌杀伤力极大,方奇恨得是牙痒痒:“这般小人行径能算赢?”看来方奇很是不耻淳歌的暗中布置。 “小人行径,哼。”淳歌冷冷一笑才接着说道:“两方交战,谁管你用的是什么方法,只要能用最小的伤亡换来最大的胜利,就行了,况且兵,不厌诈。”淳歌用他独特的说话语气,一下子就掌控了全场。 方奇般还想再来几句,但怎么都想不出什么可说的,只得郁闷的将头低下深思。 宋明冲本以为还有的一会争,没想到淳歌的战斗力超乎人的想像,怕是十个方奇也未必挡得住,可他又不想淳歌赢得太容易了,也罢就由他来试试淳歌的深浅吧。 “官淳歌,本官可从未允许你私自集结众人啊。”主位的宋明冲还是很有范儿的,此言一出,将方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结集众人,学生可没那胆子,自是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通力合作罢了。”淳歌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若是将方有本事让那些士兵去帮他们,学生也是没意见的。” “那你将那其余的九十来人藏起来,你为什么啊?”方奇一脸肉痛的,想起那九十来人,绝对的人数优势啊,他们可就是倒在这个坑里的。 “九十人!!”说实话考生一方至今还不知道自己为啥赢的,见方奇一说,这才知道淳歌暗藏的一招决定了胜负啊。 “方将军,两军交战还会傻乎乎的把己方的兵马送到你面前,好让你知己知彼啊。”淳歌不由得觉得这娃子也太极品了吧,想归想话还是要接着说的:“学生以为兵家所谓的胜败,取决于你藏得住的细节,倘若一开始便全力以赴,那还能用什么力量去对待变数呢,因而我藏了多少就不注定了我赢了多少,不是吗?” 淳歌这番言论不可谓不精辟,不老练,哪怕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若没一番机缘也是领略不出的,这些话都出来了还有谁能反驳呢。 将领们看看坐在椅子上的淳歌,又看看站在一旁略带微笑的乐水,瞬间懂得了一个成语:一丘之貉,不,是兄弟情深,这两人的内心绝对一致,那手段都像的要命,可这官淳歌隐隐的似乎还要高出那么一筹似的。众人一想到这,不禁集体倒吸一口气,此人,惹不得。 这群人的反应淳歌还是很享受的,反正他本来就是要武将对他又敬又怕,文官对他又赏有服的。抽空间淳歌还送了一记挑衅的眼神给那位高高在上的宋大人,意思很是明白:我赢了。 这宋大人岂会因这么一个小眼神做出什么改变,他仍旧喝着他的茶,眯着小眼总结道: “安南十五年恩科,至此结束,待到十日后在杭城公布结果。” 第一百二十三章 盟友1 第一百二十三章盟友1 “淳歌你什么时候回杭城。”在宋明冲的一句话后,为期两日的东南恩科总算是结束了,淳歌曾沉随着涌出的考生一齐出了军营,曾沉是没啥打算的,反正回家是没错的,他心里还寻思着再搭一次淳歌的顺风车,因而如是问道。 “大概是后天吧。”淳歌微微一想后才回答。 “唉,本来还想有个伴儿,现在看来还是要自个回去了。”曾沉一想到枯燥的路程就有些兴趣缺失,原来他也是个耐得住无聊的人,毕竟十年寒窗不是读假的,奈何这些日子和淳歌相处后,他就不想再去过那种乏味的日子了。 “新好男人的基本标准之一,耐得住寂寞,扛得住落魄,兄弟你,任重而道远啊。”淳歌很是感激曾沉的善解人意,或许这种知己才是淳歌所需要的,他不会刨根问底,给自己最大的隐私空间,或许有人多人会觉得,之交好友之间应是无话不谈的,但淳歌这类人却认为唯有距离方可是他们的友情更加长久,友情中分享并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朋友间的距离。起码有了距离便会少些秘密的共享,少些秘密便会少些猜疑和防备。 “什么跟什么啊。”曾沉承认自己的这一点小程度是绝对赶不上淳歌了,怎么就会聊到好男人的标准上去。 “传说,你要娶妻了啊。”淳歌从曾沉的前方悠悠的飘出这一句。 “嗯。”曾沉这次恩科结束后是要将他青梅竹马的表妹娶进门了,可是淳歌突然这么一说让他这个黄花大闺男的脸不自觉的红透半边,他还是标准的良家妇男呢。 看着曾沉的小女儿姿态,淳歌觉着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快抖光了,只得赶忙快走几步:“你少来恶心我。” “我这是幸福,幸福,你那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曾沉很是执着的捍卫他这段纯洁的初恋。 淳歌很是鄙夷地瞧了那位正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仁兄,无奈地摇着头说道:“我先走了。”一个转眼淳歌便消失在人群中了。 等到曾沉回过神来,才嘟囔了一句:“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 午时一刻宜客楼 安南十五年恩科的一众考生今天约好在宜客楼大摆筵席,既做饯别宴,又当庆功宴,基本上的考生都来了,唯独缺了一个,一个在这次试验中充当领袖人物的淳歌。众人也只当淳歌事忙,不做太多计较,可他们不知道,他们好心理解的这位此时同样在宜客楼,一个人很是悠闲的自斟自饮呢。 话说从军营而回的淳歌并没有马上与乐山乐水会和,反而独自来到宜客楼,好似正等着什么人,这一呆就是几个时辰。 终于在淳歌喝下第二壶酒,第七杯茶的时候,一个黑影从半开着的窗户外翻进,淳歌倒是没有惊讶,只是往一旁的茶盏中添了些许的茶水。 “喝杯茶吧。”淳歌朝那人坐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好。”回答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人穿的不算太坏,就是衣服上的沙尘依稀可见,倒给这人增了几分味道。 只见那人轻手轻脚地在淳歌旁边坐下,很是满足的喝了淳歌亲手倒的茶,眼中流露出了一番情意,这不是消失了好久的阿奴还能是谁。与离开前相同的是,阿奴的情淳歌依旧没有注意到。 “拿到了。”淳歌淡淡地问道。 “嗯。”阿奴回答。 阿奴这几天可算得上日夜奔波,只因淳歌在到达宜城的时候让他回京问苏见豫讨一张针对唐家兄弟的圣旨,而阿奴为了不耽误淳歌的事儿,自是日以继夜的赶路终是在淳歌完成恩科的这天赶了回来。 听了阿奴的回答,淳歌陷入自己的思考,更是没有留意到阿奴言语中的那份思念,也或许是直接忽略吧,等到他回神的时候,边上的阿奴已是打起了小鼾。 “竟是睡着了。”听着阿奴的鼾声,淳歌倒有些不敢相信了。这人素日里是宁可自个累死也不会当着淳歌的面休息的,可见这四天要他来往京城与宜城是真的将他累着了。看在他如此真心为自己的份上,这次淳歌便让他休息了。 谁知阿奴这一觉竟是足足的一个日夜,待到阿奴睁眼他这才意识到自个做了啥事儿,他是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四处在房内找着淳歌,但淳歌似乎不再这里,正当他要冲出门去时,房门却开了。 来人正是淳歌,他看着如斯着急的阿奴便开口说道:“我没生气,精神好些了吗?” “好,好,好多了。”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阿奴受宠若惊,几乎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好了便准备着晚上随我到唐西守那儿。”瞅着阿奴那副没啥出息的摸样,淳歌第一次反省自己,他是不是这人太恶劣了,毕竟阿奴现在做的都是全心全意维护他的事儿。 “好。”阿奴的那点心可以忽略掉一切他不想关注的事儿,比如淳歌带有目的性的关怀。 “快点起吧,吃了午饭便同我出城去。”说罢淳歌便要转身出去,不过在经过门口时阿奴听见了淳歌的抱怨:“作为合格的家奴怎么能起得比公子迟呢。” 还不待阿奴说些什么,淳歌已将门给关上了,可阿奴知道,淳歌给了他一次机会,隔了三年可以与淳歌重修于好的机会,泪便在此刻流下了。 门外的淳歌也是好似能看见房内的情景一样,他只是无声的朝着阿奴说了句:别让我失望。 子时三刻 这个夜没有月光,许是那月藏在了某个人的心里,这会子的淳歌已经来到唐西守的房间。 “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身着中衣的唐西守没有丝毫被人闯入的尴尬,反倒是一脸的兴奋。 淳歌自是知道唐西守说的是自己的胆大,反正他平素胆大惯了也不多这一次。 “唐大哥,小弟明日便要回杭城了,临走前有件东西若是不交给你,小弟是寝食难安的。”淳歌从怀里拿出了块白布,是那种麻得不能再麻的布。 “你可别告诉我,是这块卖相不怎样的麻布啊。”唐西守看着淳歌那块宝贝似的的破布,调侃道。 “麻布?”淳歌不禁哂笑道:“不知这样,还是不是麻布。” 那淳歌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层外边的白布,一抹金黄的丝绸便映入唐西守的眼帘,直到淳歌彻底打开,唐西守方才知道自己说了多大的笑话,只因为那块黄绸上赫然印着两个字: 圣旨 一百二十四章 盟友2 一百二十四章盟友2 “圣旨”瞧着那明晃晃的黄绸,唐西守不由得惊道。 “是啊,你是要不要呢。”淳歌摇了摇手中的圣旨,半分没有那作为臣子的毕恭毕敬,倒像是个孩子怪调皮的。 淳歌的这番样子,倒是没让唐西守觉着这圣旨是假的,反而越发让唐西守相信淳歌的靠山无比强大,但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所谓的靠山就是有苏的当今圣上,等到他终于明白了,他也很庆幸自己此时的选择竟是非常之有远见的,当然这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儿了。 “要的,自然是要的。”有一种幸福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忽然间落到自己的头上,天上掉的馅饼好死不死正巧砸着自个,这时的唐西守就是这中感觉。 将素来沉稳的唐西守弄得像个孩子,老实说淳歌还是有点小得瑟的,只见淳歌将手中的圣旨像纸团一样扔向唐西守,还附带一句:“接着。” 唐西守可不像淳歌那么不稀罕这玩意儿,那圣旨一来,自是有些手忙脚乱,好在他功夫不错,即便是这种状态下依旧能稳稳当当的接着。 唐西守甚至不敢想,这有苏至高无上的圣旨今日会在他的手上,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急促,手脚也不知是因为夜冷还是什么的竟微微颤抖,额间还能见着有几滴 虚汗,就在这时唐西守咽下了一口唾沫。那双手想要打开圣旨,可就是打不开。 “这是做什么,赶紧的。”唐西守的动作在淳歌看来有些没出息,依着淳歌的想法,不就是张圣旨吗,有那么可怕吗,因而这才出言催道。 “你这孩子,这可是圣旨,我自打做了山匪就没敢奢望这辈子还能接一张呢。”对于唐西守,这份就好比久久等不到的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看了可能就会改变他的一生啊,这样的东西在手里,心中的纠结可想而知。 淳歌算是明白了,等着这位老兄打开,估计要到明天了,于是淳歌便轻声将那内容背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特赦唐西守,唐西进二人为匪之罪,钦此。” 唐西守一听便立刻打开了,一看,真真是一字不差,可是这圣旨上怎会又一大行的空白,不怎么明白的唐西守便向淳歌询问:“为何这旨意上有一大行的空白在特赦之前?” “哦,这是你要应允的条件。”这里也是苏见豫要求空着的,说是总不能无条件的放过这人,那太亏了。 淳歌这么一说,唐西守先前的那份感觉瞬间就消失了,脸也拉了下来,冷言说道:“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朝廷的诚意就只有这么一点?” “一点,唐先生你为匪十年,屠我有苏臣民不下万人,今蒙天恩赦尔等死罪,难道还亏了你不成。”正所谓图穷匕首见,唐西守的翻脸淳歌自是能想得到的,可淳歌也不是什么吃素的,要说义正言辞他还是拿手的。 “有句话叫做死罪可免获罪难逃,官淳歌你也别拿我当傻子。”唐西守哼哼道,那一副臭脸显而易见。 “唐西守啊唐西守,亏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若将你给问罪,这有苏天家的名誉会被搁在何处。”淳歌讽刺一笑接着说道:“况且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午餐的前提会是要你饿死吗?” 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唐西守经淳歌这么一提点,立刻就回过神来,淳歌说得不假,若招降是为了秋后算账,那也太多此一举了吧,压根就不用给他什么圣旨,诳他就行了,而他寻思着以淳歌的水平卖了他也是足够的。想到此处唐西守才意识到他将人家的诚意给践踏了,自个做了多么愚昧的事儿。 “瞧我,这是晚上没睡好,糊涂了,兄弟你可别放在心上啊。”理亏的唐西守那语气瞬间便是软了半截,还带上几分讨好的意味。 “这可不是放不放心上的问题,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若你存着这番心思,就别怪我朝廷下手不留情。”淳歌这人有什么不敢的,即便是身在敌营他照样能有自己的霸气。 唐西守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强硬的淳歌,他这才知道淳歌原先只是藏着爪子的狼,压根就不是什么文弱书生。想着想着,唐西守不禁自嘲一笑,这淳歌胆敢孤身一人来他这营内,可见胆识非同常人,心智也绝非一般,原来是自己一直都将人看低了。 “你放心,这种蠢事儿,有这一遍就够了。”唐西守尴尬地保证道。 淳歌也不是不知深浅的人,见唐西守的话都到这份上了,可就不是树立威风的时候了,一转脸他又是那位翩翩公子,带着浅笑说道:“唐大哥你也别见怪,子谨此次前来自是不容有失的,故而有些失礼,还望海涵。” “这是当然,咱俩谁跟谁。”唐西守一脸的哥俩好的样儿,倒是全然忘了先前的剑拔弩张。 淳歌也是个聪明的,那就这么揭过,俩人很默契的谁没再提。 “不过话说回来,唐大哥的这张圣旨还是要找三个人在商量内容的。”这淳歌的巴掌打出去了,红枣也是时候该来了。 “哪三个人,商量什么。”间隙消除的唐西守马上就变成了好好先生。 “东南的统帅,司马舒,东南最大的‘监军’,林洎,以及大将军官毅,你要向这三人适当的妥协,但不需要你一味的忍受,毕竟圣旨是在你手里的,你也不用怕。”淳歌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觉着,讨好你就够了。”唐西守说罢便是哈哈大笑,倒让人识不得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你这么说也行,哈哈哈哈。”淳歌压根就不用判断这话的真实性,因为现在的唐西守相信淳歌是有实力的,也不会看轻了他,这便足够了。 第二天辰时 托了乐山乐水的福,淳歌这天早早就起床了,照着官家兄弟的话是,他们马上要回营地了,总要再见淳歌一面的,算是为淳歌送别。其实淳歌知道,这哪是为自个送别啊,明显的是这两人有预谋的拉淳歌早起,也罢淳歌就这俩亲兄弟,只得是默默承受了。 瞅着淳歌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木头似的阿奴终于说出了句人话:“要不你先睡会儿。” “得了,就这车里,硌得慌。”淳歌想都没想直接否决,这车晃得跟什么一样,能睡着就怪了。 “那我和你说两句?”阿奴鼓足勇气问道,自打那日淳歌在宜客楼有了和解的意思,阿奴是无时无刻不记在心头的。 “行,你说。”淳歌必须承认他是故意的,像阿奴这样的闷葫芦怎么可能找的到话题呢。 只见阿奴的眉头皱成一团,许久过后终于挤出了一个还颇有深度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唐西守去找那三人啊?”这圣旨是阿奴带回来的,所以他知道若是淳歌想要成事根本就轮不上林洎等人参与。 “有时候,人多了风险就小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从六品军谋 第一百二十五章从六品军谋 “什么意思?”阿奴有些不解的问道,若说天下的武学阿奴是鲜少有不知道的,可换成什么官场谋略,他就一窍不通了。 淳歌许是心情好,还真的给阿奴解释起来:“我如今虽是解元,但照理说还是一个平民,不过是有些名气的百姓而已,倘若将来被人举报是我一手促成唐西守的招降,怕是麻烦会有不少。况且若是将功劳都算在自个身上,东南的那些老官员会作何感想,恐怕我在东南是绝对混不下去的,再说在今时今日这招降是大功一件,可换成多年以后呢,有心人士免不了说我勾结山匪,假如只有我一人,那便是我一人死撑,假如有好几人,个个官位不小,哪里还会轮到我做冤大头,撑死了也就被波及一小下,懂吗?”说了许多话的淳歌,也知道阿奴志不在此故而也不强求阿奴能真正明白,知道个大概就行了。 “有些懂了,可是官将军和司马统帅都和公子关系甚深,公子舍得?”阿奴也不算笨的,那么多年在淳歌的身边多多少少也学到了点,依着淳歌的预想,未来若是遇见危机,那官毅和司马舒不是都会被牵连到吗,但瞧着淳歌说话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担心。 “我二伯迟早是会退休的,至于书叔,等到山匪的事儿一完,你求他做宰相,他还不见得搭理你呢。”接着说颇为调皮地说道。 “那剩下的不就只有林洎了吗?”阿奴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得大大的,他是做梦也没想到淳歌怀的是这份心思。 “那你觉得,我还会想祸害谁呢?”照着淳歌的计划,山匪这方面已经有所动静了,没理由的只顾着山匪这方,眼睁睁看着林相再做大,淳歌不能明着对付林相,可是背地里给他儿子埋块暗桩,这本事淳歌还是有的。 此时的淳歌想的是极好的,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等到事到临头,淳歌是切腹自尽的心都有了,但彼时的林洎还不知道自己非常无辜的,被阴谋了。 “公子,你这是惹火啊,若是被林相察觉到,你”阿奴有些心急,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能形容淳歌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们不会知道。”淳歌紧紧盯着阿奴,淡淡地说,隔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起码在这几年他不会知道。” 阿奴心里明白淳歌的眼神,但他心中坦荡便也无惧了,只是不解林相这种官场老手怎么不知淳歌的暗中安排,因此发问:“为什么?” 看着阿奴毫无异常,淳歌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这回阿奴不会告密,也就排除了他最大的隐患。想到阿奴的问题,淳歌不惊冷冷一笑说道:“你以为这次我那位宋大人为何没留我多说几句?” “啊?”阿奴显然是跟不上淳歌的思维的,也是连曾沉慕容夜等人又是都望尘莫及更何况是阿奴。 淳歌也不理会阿奴的怪调说道:“我这回可是一人挑了场大戏,名字就叫少者有志还需磨。意思就是本公子的确是少年英才,但仍需磨练,如今正是璞玉一枚,还不可委以重任,你说这样的年轻人还能翻出什么大浪不成。” “因此乐水少爷才会说公子是轻佻的真真好。”阿奴这才知晓乐水那句不清不楚的夸奖,表面上的意思好像是说淳歌这次面对宋明冲这些考官是不像往常的沉稳,过于冲动了,当时阿奴还以为是责备淳歌呢,现在一想,此时最了解淳歌的唯有乐水一人啊。 “轻佻有什么不好,武将可不像文官,习武的人大抵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你若寻思着八面玲珑铁定会教人瞧不起的,所以说还是有些锋芒的好,免得到头来夹在中间,公也不是婆也不是,怪尴尬的。”都说乱世出英雄,在这东南也算是个小乱世,能在这里有一席地位的,大多都不是泛泛之辈,虽说有时带点懦弱性,但骨子的冲劲还是有的,这就和文官形成极大的反差。 文官讲究三思而后行,说句难听点的就是等到黄花菜凉的差不多了,在慢悠悠来上一句该吃了,极有马后炮的嫌疑。因此文官喜欢那些中庸的人,而这时中庸的人又不是什么中立派,那均是些站在中间,庸庸碌碌的人,应大神们的需要,随处乱走,极没有立场。这种人也是有等级的,最低级的俗称墙头草,稍稍高级一点的说是有人际手腕的,站在这个行业顶级的便是那类要脑子有些脑子,要变通懂变通的,那位赵贤算是一个。想到这里淳歌不禁摇头,小偷不可怕,就怕有文化。 “公子。”阿奴是绝想不出有什么逆天的形容词的,索性就竖起大拇指哥,以表自己对淳歌的崇拜。 淳歌还真不需要阿奴什么夸奖,此番他能有这样的好心情,也多亏了他当机立断给自己良好的一个定位,站在淳歌的角度上看,给宋明冲传递了一个半真半假的信息,虽不能让他得到什么好处,却能给他赢得一段的自我发挥时间,京城的那帮子总不会老惦记着他了,等到他干出点实事了,这些人也就奈何不了他了,总而言之,这次的恩科之行,他是赚了个满盆彩。 八天后杭城官家 “朕绍膺骏命:赐东南恩科状元官淳歌从六品官位,封军谋,巡视东南,以助东南将领剿匪,谨此,安南十五年十一月二日。”这天宋明冲带着圣旨,一大早就来到官府门前宣旨。 本来有圣旨是天大的喜事,官府应该是鞭炮百里,大摆筵席的,可谁叫这旨意来的太突然了,在大伙还以为只是公布个恩科排名的时候,一下就将工作分配给排好了,而淳歌是大头中的大大头,主考亲自揣着圣意就来了,只见一群官家跪着迎旨的皆是手忙脚乱。 其中唯有淳歌看着是宠辱不惊,一个人倒更显得鹤立鸡群了。 在宋明冲的眼里,只看见一位十五岁的白衣少年,安静的跪在地上,那份沉稳,仿佛将这地也晕上一层别样的光芒。宋明冲有些不敢相信这人竟是当日那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同样的面容之下的不同韵味,着实能改变一个人。想到此处,宋明冲不由得苦笑,他果然是老了,同时他也惊叹当今皇上的识人之准。 那是在宋明冲领旨,前往东南之前,苏见豫的单独会见时,他至今仍记着苏见豫那句发自肺腑的感叹: “官鹏的儿子也是个极好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封官之后 第一百二十六章封官之后 茶香四溢,东南书香世家官家的大厅内今日算是圆了一回人声鼎沸的梦,当然这指的是大厅的外侧部分,而真正核心的人员却都只在内厅待着,声响也是极小的。 “官老太爷这孙子可真了不得。”宋明冲此时已放下圣旨好似一个来走亲戚的人,轻泯着上好的铁观音,一脸惬意。 “宋大人,过誉了,老夫这个孙儿甚是年轻,还望您多多照拂。”安南这年的恩科虽比不上真正的科考,但淳歌却也是一个真真的状元,故而久居内室不出的官老太爷今日也是一脸笑容地迎接这位宣旨的宋大人。 宋明冲自然知道官老太爷说的是客套话,他只是一个三品的京将,怎么着也比不上如今如日中天的官毅的,但官老太爷的话他还算是受用的,一是对他身份的肯定,二来他也确实有意和淳歌多多接触。 “这个年轻人可是万里挑一的,奈何老夫没有什么女儿孙女的可堪匹配,不然这次定是要与你官家约下一门亲事的。”宋明冲笑着打趣道。 “那真是可惜了,我家子谨仍无定亲,若是宋大人有什么好的人选,可是万万不能忘了这小子。”官老太爷接得十分流畅,本来他还真是想客套一下,可转念一想还真得面对这样的事儿了,倒还有了几分意思。 一旁无言的淳歌是冷汗直冒啊,怎么一会子就晃到他娶亲上面,他倒是想娶,就怕为难了那姑娘,白白蹉跎了一生,想来他也就十五,合计着还能再推个几年,但这事儿也是要开始着手打算了。听着厅内这两个在这事儿上交谈的甚为欢快的长辈,淳歌鉴于礼法有不好插嘴,只等着他们问到他这个当事人时,再应付一下就是。 果然那两位终是想起他么聊得是淳歌的婚事,好歹也要问问这位口中的主人公,于是便一同开口问道:“子谨可有中意之人? 还不是太习惯别人唤他子谨的淳歌先是一愣,倒让人觉得是思考了一番,随后一本正经道:“山匪未除,子谨誓不成家。” “暮气。”官老太爷对淳歌的这个忠心十足的回答还真是有些不满,可又觉得是自己太严肃了,故而放柔语气道:“这山匪由来可非一朝,等到你除了它,又该是何年何日,老三就你这一条独苗,你身边也没个体己的丫头,总该早点找个人照顾自己。” 淳歌一滞,他想过官老太爷的理由可能会是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可万万想不到这位老人家是这份心,还真有些像是淳歌的爷爷了,不,这老人家本就是淳歌血脉相连的爷爷。 “爷爷。”淳歌先是轻唤一句,带着些真情实感,随后说道:“子谨此番为官是承了天恩,这古往经来有什么人能在子谨这个年纪当上个从六品的,况且这军谋一职乃是圣上独赐,天下间也就子谨一人担了这位子,子谨是万死难报这份恩德的,自是要万死不辞的干出点事儿。”淳歌深吸了口气,一下子说的太多了,扩充一下肺活量接着说道:“试问这样的子谨怎能如此早的娶妻,说句不好的子谨若是有个万一,那姑娘的一辈子可就毁了。” 淳歌这番话说的实在诚恳,且句句在理,到好似这个少年一身的赤子之心,正准备在他最好的年华,抛头颅洒热血。 “你,你”官老太爷你了好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叹了口气,说道:“老夫不管你这事儿了,你说的是对,可你别忘了,你也是老三家仅有的一脉,上要不负天恩,下也要念着家人。” 说实在的淳歌是感性的,这么几句话足以拉进他同整个官家的关系,即便官老太爷的出发点不是因为和淳歌的血缘之亲,但冲着这么些话,淳歌的心也满足了。 “那是自然的,爷爷只管做那人瑞,等着子谨功成名就。”淳歌笑得像个孩子,说大话的孩子。 “行,老夫就等着。”官老太爷似乎看见了当年也有个十来岁的少年,当着他的面立志名扬天下似的,回望当年,人事已非,剩下的只有一个老者深深的懊悔。思至此处官老太爷有些情难自已,遂开口笑道:“我这个老人家怕是耽误你们聊正经事儿了,老夫就先回去了。”说罢也不等他们回答,就匆匆离去了。只是谁也不曾想到,他是一个人回到那个空荡的院子,独自舔着那颗后悔不已的心。 官老太爷走后,官大爷也是识趣地找个理由离开了,官二伯因军务常年不在家,所以这里就只剩下淳歌同宋明冲两人。本着你不说我也不说的心,淳歌未曾先开口,还是宋明冲率先打破僵局。 “如今可得叫你官大人了。”宋明冲本想着开点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奈何话找的不对。 “在你前头,小子还谈不上大人二字。”若说宋明冲是个合格的将军,就是个干实事的,那淳歌就是那种自个说的头头是道,玩弄权谋老是瞎想的,依着淳歌的想法,他还真的没有什么资格,在这些成日里用命来护着百姓的人面前称上一句大人。 许是淳歌语气不善,倒教这宋大人好不尴尬,只得讪讪道:“这话倒是奇怪哦。” “大人,在你们这些拿命为国的将领跟前,小子如何称得起大人二字啊。”淳歌这也算是解释了。 宋明冲一愣,淳歌原是存着这份心思,忽然间宋明冲对淳歌的好感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说道:“你啊,年纪不大想的还真多。”宋明冲很自觉地删除了淳歌在恩科时善意的伪装,绝对是闭口不提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这点子谨还是知道的。”淳歌耸肩一说,也不知是一语双关还是针对此事。 “你也别妄自菲薄,以你这个年纪又得了这个官位只要好好干,定能有一番作为的。”宋明冲这会子是要干正事了,而他所谓的正是也就是向淳歌交代,身为军谋所要履行的职责。 “还望大人指教。”配着话,淳歌深行一礼,算是求人指点迷津了,当然也就是淳歌能在那么短时间里这么上道,假如换成楚战那样的绝对是一表决心说些死而后已的话,而不是虚心求教。 宋明冲心中暗叹,和这小子说话,还真不是一般的省事,而后便说道:“这军谋虽是皇上为你特备安的一个新职位,但权力还是有的,你只需要做到将你的所见所闻记载在册,积累些经验,然后最协助那些将领,倘使他们久争不下,你便可以军谋之职决定策略,但切记定是要有一定的行军基础,万不可贪功冒进,任性为之,否则那后果不是你我可承担的,至于巡视东南也不急在一时,随你自己安排,知道了吗。” “小子受教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分离 第一百二十七章分离 冬日寒风吹起了一丝寂寥,许是年关将至街上分外冷清。如今离淳歌领旨的那日足足已有两个月了,可说是皇恩浩荡吧,竟传下旨意让淳歌过了年再去军中任职,如此一来淳歌自是乐得清闲。偶尔约慕容夜吃个花酒,偶尔到曾沉那串个门子,倒有几分乐此不疲的意思。只是一切都来的太快了,快到没有任何一个人准备好,或者这世上又哪来真的万无一失呢。 “什么时候能回来。”淳歌过着冬衣,窝在房内打着哆嗦问道。 阿奴低着头思索了一会,掰着手指答道:“至少年关前是回不来的。” 淳歌呼出一口寒气,眉间似有忧愁,几日前苏见豫传来口讯说要阿奴即刻赶赴京城,也不曾说明理由,甚至没有派别人顶替阿奴,这让淳歌十分不解,纵使他有千般的玲珑剔透,也猜不透苏见豫此举的用意。 “你可有何事瞒我。”淳歌沉思片刻终是问了出口。 阿奴心中一沉,原以为经过这几月的相处,淳歌的信任已恢复如初,未曾想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虽隐约有些知道,但总也不愿相信,可此刻心却有些微凉,一直,一直蔓延到他的四肢,他的眼眶,独独麻不了他的口。 “我不曾瞒着什么。”阿奴也只能这样回答。 “你什么时候离开。”淳歌压根就不想纠结这个问题,自然没有在意阿奴的情绪变化,这个时候正是一个阿奴顶好几个用的时候,他倒是潇洒的走了,可淳歌的头都快大了。 阿奴是极为了解淳歌的,关于淳歌的一个眉头阿奴都会注意好久,这次淳歌的不安,焦躁更胜往常的任何一次,但他终是无可奈何的。 “今夜。”阿奴淡淡道。 “好,真真的好,你还不去准备吗?”淳歌根本就不知道阿奴会在今晚离开,一时间是怒极反笑。 “你生气了。”阿奴肯定道。 “滚。”淳歌是不想同他再说一个字了。 “哦。”跟着淳歌的这段时间,阿奴的自知之明早已提升了好几个高度,他知道淳歌是真的怒了,倘若他再留着,可就就是惹人烦了,于是便从慢慢的从门内退了出去。 看着阿奴的最后一片衣袖都已消失,淳歌的怒火空前高涨。倒不是因为阿奴的离开,只是这次变故的突然,硬生生让他有了几分无力之感。在别人眼里他官淳歌在东南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可谁又知他在暗处所受的各路刺杀。 这事儿源自他成为军谋后的第三日,他一如既往的韬光养晦,哪知一枚飞镖迎面而来,假如不是他的五官比一般人灵敏,怕是早就惨遭毒手了。事后他派阿奴去查,愣是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所以他便准备来一出瓮中捉鳖,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紧要关头竟要将他的主力阿奴调走,这不是赤裸裸地告诉那些躲在角落的人马,他官淳歌洗好脖子了,赶紧来杀吗。 想到这点淳歌便有些生苏见豫的气儿,奈何两人相隔万里,也不了解什么情况的,淳歌也只能这么干想想。话说淳歌气归气,阿奴今晚的离开可是实打实的,他有这会子功夫生气倒不如赶紧安排自己的人生安全,于是乎淳歌迎来了他休息后的忙碌日。 淳歌这边是脑力活动不停歇,阿奴这边却是收拾的昏天黑地。阿奴知道自己这回的离开对淳歌的影响绝对是有的,他现在只能争取临走前让淳歌的气削减那么一点点。况且淳歌虽不说,他也是知道如今淳歌的生命安全不怎么有保障,他除了要整理淳歌的日用品,还得去一趟统卫处,好生布置布置淳歌在他离开日子的安全问题,光是想想阿奴都觉得需将一个时辰掰成两个时辰用,唉,总归一个字忙,忙。 黄昏时分 在这冬日里满头大汗的阿奴终于是回到了官家,这大冷的天还能累出一身的汗,想必也就是阿奴一人而已。 阿奴轻叩淳歌的房门,不过许久之后也不见动静,想是淳歌出去了吧,因此阿奴便将门推开,寻思着将手里那一包袱的东西放在显眼的地方,好让淳歌看见。淳歌的房间不大,找个显眼的地方很是容易,不小一会儿,阿奴便选定了地方,但未等他放下东西,便看见这地方早已被‘占领’了。只见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凉透的信,信封上写着,阿奴亲启。 这是淳歌的笔迹,阿奴再熟悉不过了,不知为何阿奴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担忧,他也不耽搁,拿了信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张信纸,四个字,吾去勿念。 偌大的有苏也就这人能将这事儿做的这般理直气壮,阿奴哭笑不得地想道。 若是阿奴此时身旁有人瞧着,定会觉得阿奴这个家奴甚为不忠,哪有主子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做家奴的是这样一副表情,而且没有卯足劲儿的追。 但旁人怎知,阿奴在看到信的同时早已选择相信淳歌,因为阿奴知道,任何人都会冲动,可唯独淳歌不会,淳歌的冷静已经可怕他本人都不知道了,唯有身为局外人的阿奴能看出一二,所以说淳歌不会有事儿,也绝不可能有事儿的。 “来人。”阿奴朝着暗处叫唤。 “大人”也就是几个呼吸,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便从一处隐蔽的地方蹿出,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等着吩咐。 “立刻召集人马,沿着杭城各个路口寻找公子,找到后暗中保护,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便提头来见。”阿奴冷声命令道。 那黑衣人得令后不曾耽搁一分一秒,如风般的离去了。 房内又只剩下一个阿奴,冷风中他不禁自嘲一笑,他是相信淳歌的智商,可话虽如此却仍旧忍不住的担心,忍不住的挂心,莫不是这就是慕容夜挂在嘴上老说的犯贱,也罢,这又算个什么呢,只盼着这些人能赶紧找着淳歌,让他在路上也能安心。 阿奴的希望是注定会落空,不为别的,只因为,淳歌在踏出杭城的那一刻,便唤作秋歌,一个探亲的少女…… ps这几天是期末考,写的也不太顺心,不过快了,三四天后就自由了,到时小陈一定会持续努力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是山匪 第一百二十八章你是山匪 今天的冬日显有的明媚,少有的温暖,淳歌一身绿衣,带了几分十五岁女子的俏皮,但最外面的是件白色的披风,披风上的帽子将淳歌紧紧笼在里面,使人看不清发髻,更别说摸样了。他一人漫步雪中,仿若翩然成仙,可他总归是那个淳歌,那一步步踏下的脚印,没有半分的飘渺,果真还是个俗人。而这个俗人如今正在益城的城郊,花不了多久就能到达益城。 说这益城也是东南的名城,号称是财都,也就是所谓的经济中心,顺带提一句,在东南,杭城管的是政治,什么大事儿的都是在那儿发生的。再说这益城,因注重经济,免不了和商人多有接触,故而许多读书人甚为瞧不起,但可笑的是,他们个个对益城却是趋之若鹜的。 在益城里有着东南最为富有的一批人,可做标志的便是东南的陆家,号称是东南首富,周遭还跟着一群子的‘小弟们’。不过这些都是老黄历了,这几年原先被陆家整惨的夏家是忽然的崛起,虽说夏家这几年是投靠陆家发展的,也都是安守本分,哪知两年前陆家的少家主之争后,这夏家掌权的那个年轻人,便在东南的商界崭露头角。继而夏家持续发展,不知不觉中像陆家一样在黑白两道都有了人脉,以一日千里的速度追赶着陆家。起先陆家还是不怎么关注的,哪知这一小瞧,就教夏家赶上了,还隐隐有了超越之势。自打一年前夏家正式从陆家脱离,买回了从前的店铺,住宅,田地,也算是终于和陆家这个高门大户彻底‘和离’了。 要说夏家的绝地反击啊,就不得不提先前说得那个掌权的年轻人,这人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据传言是原先夏家家主的儿子,是个读书的从未接触什么商业,当初夏家家败了,就是他领着夏家的一干人归顺到陆家的。那时人人都说,这夏家的骨气都被夏家老家主给带到地府了,剩下的全是些软骨头。哪知山不转水转,有这三十年河东便必有另外的三十年河西,一朝翻身,世人才知道人家那会子是忍辱负重,这才有了夏家现在这样的繁荣。人们传了这些事儿许久,才从夏家家奴嘴里知道了,他们这位新家主的名字,倒也不是什么响亮的,夏姓是自然的,名唤之流,表字伯静。 这位近来声名远播的就是淳歌幼时一同呆在朱叔家的那位,淳歌也没想到这人竟将夏家发展到了能与陆家正面对抗的地步,记得淳歌离去时还只是希望夏之流能在暗中有一番实力,现今想想倒是他小觑了夏之流的实力了。正在感叹着的淳歌是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后有一匹剽悍的大马正飞速靠近,这也难怪那马的速度堪称闪电,一时间淳歌不能察觉也是自然。 眼见着神游天外的淳歌真的要被撞飞的时候,这位姑娘终于是有感觉了,他倒是淡定,慢慢的转头还未看到什么,只觉着一个物体狠狠地将他从原来的轨迹上撞开跌在地上,好在地上的雪够厚,否则淳歌不死也内伤。 但是这么一撞淳歌总算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他抬头朝不远处望去,白茫茫的天地间,一袭白衣正如风般飘动,那速度极快,依着淳歌的眼力劲才看得清那是一个人,身长七尺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只见那人飞身勒住那匹颇有发疯嫌疑的马,可惜那马不听使唤扔在剧烈的晃动。淳歌必须承认他从未见过如此精湛的马术,即使是乐山也万万达不到那个境界的,更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约是过了半刻钟,那马终于是缓和下来,淳歌也感觉到了浑身的冰冷,只因他光顾着看人,忘了起身,试想一个人就算是穿着大袄子坐在雪地里也会冷得发抖,何况这仁兄待了那么久,自是阵阵寒意袭来。 “姑娘可有摔着?”正当淳歌心中郁闷的时候,那个男子已经打马而来,立在淳歌跟前,瞧着淳歌迟迟未起便以为淳歌是起不来了,那男子下马,想是要将淳歌给扶起来的。 “还好,还好。”淳歌接着回答的档子抬头一看,这人原是这般子摸样,淳歌没有见过,光是看面容就能带给人一种阳光感觉的人,可是这人的眼睛却满是沧桑,还泛着一丝本不该有的阴霾,这样颇具冲突的人,淳歌第一次见。 “你不打算不起来吗?”那男子向淳歌伸出了一只手,有些大有有些惨白的手。 “哦。”经那男子提醒淳歌才意识到自个又忘了起身,便也没有避讳什么,径直拉着那人的手起身,结果用力过猛竟是直直撞到了马上,疼的淳歌是龇牙咧嘴的。 “你,没事儿吧。”那男子显得有些无奈,这好像是他这个时间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吧。 不过淳歌没有理他,他本来是揉着被撞得不轻的胸口,估摸着是有淤青了,但只是片刻,他便被马脚上的马蹄吸引了。淳歌也算是个见识广博的人,军需军备一学是知道些的,这**蹄是军用蹄的一种,可却不是朝廷用的,霎时淳歌有一个预感,不是特别好的预感。 “姑娘,你有没有撞到。”瞅着淳歌一副被撞傻了的样,男子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一切疼痛在淳歌转身回话的瞬间尽数消失,淹没在心中。 男子一愣,这个姑娘方才还揉着,一转脸怎么就是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难道真的是傻了,男子不解地想道。 “你先是被我推开,又是撞到马上,还是好好想想撞到哪儿了吧。”男子出于好心劝道。 “这马,是你的?”淳歌对男子的关心罔若未闻,挑眉问道。 “嗯。”男子点头道。 “你这马,可是难得的好马,瞧这样子,日行千里绝对是没问题的。”说着淳歌还走到马得到嘴边,仔细地观察着马的牙口,整一个鉴马的专业人士。 男子本还担心淳歌是傻了,现在一瞧人家的架势,倒是他多心了。 “想不到姑娘还是个识马之人啊。”男子笑道。 淳歌淡淡地瞥了那男子一眼,答道:“虽谈不上识马却也知道这是匹极好的军马。” “姑娘说笑了,就是匹野马,哪里是军马?”男子倒是不怎么信淳歌能一眼瞧出马的功用,轻声笑道。 “这马蹄,不像是东南军方用的,倒像是。”淳歌的话戛然而止,转身踱步走到男子的跟前,因身高有限,只得抬起头,但即便是如此也不影响淳歌此时那股子邪气。 “你是,山匪。”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是,季乾 第一百二十九章我是,季乾 淳歌这话说得笃定,倒令这男子有些吃惊:“姑娘,这话可不能随口说的。” “哼。”淳歌哂笑道:“公子这话可算是死撑吗?”淳歌装模作样的一问,也没等那人回答便接着说下去了:“这马蹄的质量极好,最主要的是这马在这大雪天如此急速的奔跑竟没有丝毫异样,寻常人怎会用得着这样的马蹄呢?” 面对淳歌似笑非笑的问话,男子坦然一笑:“姑娘心思细腻,可在下也确是正经商人只不过十分爱马,舍不得这马在冬天滑跤,故才下了大本钱。” “哦。”淳歌若有所思的应付着,他敢肯定只要这是人呐定是山匪,不过人家抵死不认他也是无可奈何的,总不能拉着人家跑到离这不远的山匪地界,问人山匪:嘿,这是不是你们的人。显然,这样一做淳歌可就是傻透了,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子,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愣是猜不透究竟是山匪中的哪位大神。 “姑娘似乎不信。”男子的脸晃到淳歌眼前,颇有一分俏皮的味道。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淳歌丝毫没有被美色耽误,挑眉反问道。 “信。”男子故作停顿,方才说道:“便随在下进城,不信也随在下进城。” “噗嗤。”淳歌听了这样奇怪的话,没憋住,笑了。眉角上扬,像是闭上了眼睛,睫毛分明,长长的好似扇子,还在脸上留下一小片的阴影。嘴边那不似梨涡深的涡圈淡淡地现在脸上,晕开了满嘴的笑意。 一时间,倒教那男子看呆在原地,这女子也不过十五,虽是花一般的年纪,但到底还未长开,只能算得上清秀,可这样笑意盈盈的样子倒是自有一番韵味,教人打从心底的眷恋。 “登徒子,登徒子竟这般盯着。”淳歌瞧着呆如阿奴的那个男子,不由得调戏道。 男子先是被淳歌这样大胆的言语吓得,瞳孔变大,随后很是郑重的摇了摇头:“非也,非也,姑娘这摸样说不上倾国倾城,顶多算是娇俏可爱,倘若你是个男子,便是极俊美的,可惜在下所好并非龙阳。” 淳歌撇嘴闷闷哼道:“解释就是掩饰,你要掩饰的就是事实,你也不用说了,本姑娘都知道,就不拆穿你了。”说罢淳歌不等男子反应,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大概离了那人有两三步的距离,淳歌那副小女儿姿态便少了大半,随之有的便是眉头微皱,那男子的眼神着实犀利,若是常人见着淳歌,可不会想到男子,毕竟谁会将着娇滴滴似花般的姑娘家,想做一个男子。这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这样子的话,淳歌的确不能随便的应付这人。 瞅着淳歌还真的要走,那男子急忙追上,在淳歌背后说道:“姑娘天资聪颖,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姑娘。”那人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句话,倒将自己弄得有些没脸没皮的。 淳歌的脚步陡然一停,转头一脸见鬼的样子略为遗憾地说道:“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可惜这一副皮囊下尽是些不着调的话。” “不着调,自打我出道赞我颂我的大有人在,你这评价倒是头一次听,我还真得给它坐实了不成。”说着那男子一屁股坐到雪地上,做出一副泼皮样,倒是真真可怜了他这一身的白衣,还有那周身的气质。 淳歌俯视脚下的男子,反问道:“这就是所谓的坐实?”淳歌一顿,点头道:“嗯,还真的挺实的。” 淳歌话音一落,紧接着便是一阵惊呼,自然也是淳歌出自淳歌之口,不过这事儿不赖他,谁叫那男子乘他不注意将他也拉到地上。那人是自个坐下的,可倒霉的淳歌是直接倒在了地上,待遇明显的差异,导致淳歌的怒火也有了差异。只见淳歌十分淑女地调整好姿势,面对着那男子也坐到了雪地上。 “心里可舒畅了?”淳歌笑着问道,不过具体是何种笑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姑娘再笑笑,就更好了。”男子不知死活的无视淳歌那副瘆人的摸样,说道。 “这可不行,光是小女子一人,着实害羞,还是公子自个到秋叶楼笑吧。”淳歌有一张我很善良的脸说出叫人家男子到秋叶楼卖笑的话,还不带一丝尴尬,果然是强大。 “可是我只想对姑娘一人笑。”男子的话紧接着淳歌,倒像是脱口而出似的。 “依着你这话倒还是一番真心啊。”淳歌不阴不阳的讽刺道,照他想的这男子怕是缠上他了,不过他也不害怕,这人虽不知来路,但看面相也不像是大凶大恶之徒,因此淳歌也是放心地和这人扯。 “哎呀,不一般啊。”男子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他原是想瞧瞧淳歌害羞的小摸样,奈何淳歌对他由心而发的甜言蜜语根本就免疫。也是,淳歌这小半辈子均已男装世人,打出生就被当成男孩子养,你若要看看那种小害羞,绝对是要另找高明的。 “聊了许久,还未知姑娘芳名。”男子盯了淳歌半天终于想起了自个浪荡了半天还没浪到人家姑娘的姓名,还真是一个不称职的‘色狼’。 “秋歌。”淳歌没什么好气的回道。 忽然间,对面男子的气场一变,硬生生来了个川剧变脸,眼中微微有精光闪过,有些正经地问道:“秋姑娘与益城的夏家,怕是交情匪浅吧。” 淳歌是那种你怎样我怎样的人,一瞧对方都大变活人了自己怎能甘于示弱呢:“你既能知道这层,怕是你与夏家也不是泛泛之交啊。” “果然,小看不得你。”男子可受不了淳歌的针锋相对,只觉得心里堵着似的。 淳歌淡淡一笑,这人能当着面问出来,也算是相信自己,想必也是可以结交的,早前那德行十有八九不是什么本性,想来也是那样的人不是个傻的,就是个聪明绝顶的,显然,男子属于后者。 “承了你的话,我这回是来找阿流的,你也是吧。”淳歌随意一问,正准备着起身,因为这天席地而坐还真有些凉快。 “呦,看来你和夏之流还真熟,你也要唤我昵称啊。”男子拉住淳歌即将起身的手,幼稚说道。 淳歌停下动作,无奈问道:“你是谁啊?” 男子笑得阳光:“我是,季乾。” ‘轰’,如平地惊雷的声音在淳歌脑中响起,他想过千千万万人,唯独未曾料到命运开的竟是这样的玩笑,隐在身后的手在雪地中紧紧拽住地上的那层积雪。霎时,怒,怨,恨,皆是涌上心头,却要深深埋在心底,淳歌看向季乾的目光越发温和,温和得夹住了冬日最阴寒的那丝冷意。 “那我该叫你什么呢。”淳歌用着有些发抖的声音问道。 季乾并没听出什么异样,这么冷的天声音冻得变了也是正常的,他急忙握住淳歌在身前的那只手,的确冷得刺骨,呼吸间便将内力传到淳歌体内驱寒。 “你若能唤我阿乾,我是极高兴的。”季乾边传内力便将淳歌拉起。 淳歌沉默了几秒,莞尔一笑:“阿乾。” 这是淳歌第一次这样叫季乾,而季乾记了一辈子,整整一辈子,他这一生的无奈,懦弱,胆怯都源于这一声‘阿乾’。 “我在”季乾闪着一双有光彩的眸子应着,还顺手将淳歌护在背风一侧,朝着他的那匹好马缓步而行。 偌大的东南,苍茫的天地,唯有方才那一处小小的雪地见证了淳歌深入骨骸的挣扎,而季乾倘使能见到,那么结局是不是会稍有不同呢。但世事总是如此,假如永远的不存在,早已注定的都在不条不紊的继续,唯独多了一颗心,一颗终归会破碎的心…… 第一百三十章 季乾的往事1 第一百三十章季乾的往事1 “关门了,关门了,快点进来,快点。”在守城士兵急切的‘盼望’下,淳歌和季乾终于赶上最后一个进城的大部队,当这俩人下马进城后,城门便轰然关上了,也就说明今天绝对是没人能再进来了。 “我说会赶上的吧。”进城后的季乾,炫耀着自己的精准的计算,讨赏似的对淳歌说道。 “你确定?”淳歌话音一转,一脸的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样子。话说季乾也算是淳歌见过的最能瞎磨蹭的,本来不稍一会儿的路竟愣是被他走了大半天,如今还想着自个有功,还真是笑话,淳歌没将他从马上踢下去已经是他祖上积了几辈子的德了。 “嘿嘿。”季乾干干的笑了几声,并没有多做回答,或许他也不敢在这档口去触淳歌的眉头。 “笑什么,赶紧到夏家去,我可是饿了。”说罢淳歌揉揉自己干瘪的肚子,可真是苦了他这一路了。 “饿了。”季乾又将脑袋晃荡到淳歌脸前,笑着说道:“要不,我带你到这儿的酒楼搓一顿,绝对比夏家的吃食好。” 其实季乾就是不怎么想让淳歌见到夏之流,对于这个陌生的想法,季乾有一个极好的解释。秋歌这个名字早在季乾与夏家合作的时候就听夏家人提过,其地位类似于季乾在李天王一派的地位。这样的人远在千里之外时他尚且觉得高深莫测,何况如今本尊正式到夏家去,他可把不准,这个秋歌会给夏家带去什么。正巧路上能遇见,自然是多多接触好知己知皮的,不至于到最后措手不及以至于手忙脚乱。当然这个心思是占大头的,还有几分小头,就是季乾的个人喜好了,他还是很喜欢和淳歌相处的,用他的话说就是:我高兴。 “行。”淳歌很配合的顺水推舟,他是何等精明的一只狐狸,季乾的那些花花肠子被他猜出个大半,有一些他不熟悉的领域就另当别论了(如,少男的心思),所以也是老实地跟着。 益城宜客楼 大约是十来分钟,淳歌一脸麻木地站在楼前,斜眼处尽是季乾得意的神情。 “我说季乾,你所谓的搓一顿就是到夏家的产业搓啊。”淳歌很难理解季乾竟然可以这么谈定的把他带到宜客楼来,这和在夏家吃饭有区别吗,显然淳歌认为是没有的。 “这座宜客楼,也有我的心血,我当然要带你来了。”季乾万分骄傲的背手而立,倒让淳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从视觉的角度看,那是一张平静的脸,但若从细节入手,便能看见季乾不同于寻常的高眉角,高嘴唇。本着良心说,季乾是喜悦的,倒不是因为和夏家兄弟倒腾出这座独特的宜客楼,而是这宜客楼有他的一份是极为隐秘的事儿,他本想着淳歌应是知道的,毕竟地位摆在那里,可未曾想淳歌竟是不知,那就说明淳歌最少有三年没来夏家了,有些莫名奇妙的高兴也知道了夏家兄弟对他说的不是敷衍之词。 说这季乾第一次听到秋歌这个名字是托了夏之流的口,那日他们商定协议,他问夏之流为何能想到这样的方案,而夏之流只回答他,是一个女子所授。打那时起季乾就记着有这么一个姑娘,名唤秋歌,才智非凡,他总会向夏家提出要求,要与秋歌一见,奈何得到的回答总是秋歌不在。这一问就问了四五年,可惜均是无果,正常人都会觉得是夏家兄弟在婉言拒绝,所以他也就不好强求,事儿也算是搁到一旁了。 “你确定,光在外面看着就能吃饱?”正当季乾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淳歌很不情愿的提醒道。 “对啊,咱么进去,进去。”季乾急忙退后几步,弯腰陪着笑脸将淳歌往里迎,半分刚才的负手而立的气质都见不着。 看着放低了姿态的季乾,淳歌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跟着他走进宜客楼。等到宜客楼的掌柜瞧见季乾,便直直迎了上来,这季乾一个东南百姓忌惮的山匪竟能在这楼中如鱼得水。 想到此处淳歌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觉得不幸,或许他需要找个机会和季乾好好聊聊当年的事儿,只盼着有什么误会吧。 “走了,等会儿就有的吃了。”季乾结束与掌柜的谈话,便熟门熟路地将淳歌领上三楼的雅间,想必也是他常去的。 “你这雅间倒是韵味十足啊。”淳歌打量着季乾领他来的这间房,十分朴素,也就是桌子椅子,还有一个临时休息的床榻,有些普通。可淳歌知道哪些桌椅的木料可都价值匪浅,有着安神宁气的作用,倒也是一种低调的奢华。再看窗外,是宜客楼的内院,种着些蔬菜,植物的,也算是一个怡情的地儿。总归一句话,淳歌还是看得上这处的。 “这是我个人的雅间,不过从今天起,也是你的。”季乾拉着淳歌在窗边的茶桌坐下,开始清洗茶具。 “呵呵呵,季乾,你若是有什么,咱们还是打开天窗吧。”淳歌有个预感,倘若他再放任季乾,那将来必定会影响他对山匪的决策的。他虽不是个有情人,但也不能实打实的做到铁石心肠般的无心人,他最不愿的就是欠着人家,尤其是一个他记恨了七八年的人。 季乾的手一顿,茶具被摆回原处,淳歌能感觉到这个房内的空气比外边的雪还要寒上几丝,那张原本温暖,有着邻家大男孩眼睛的脸,瞬间就消失了,不见踪影。 “就算是梦,你就能让它醒的慢一点吗?”季乾的眼中没有恨意,没有波动,只是无力,深深的无力:“你就不能让我在梦里,像个人吗?” 这是多么无法回答的问题啊,淳歌该怎么说呢,也许连他自己也奢望有一个平凡人的梦,在梦里他也能像个人。 淳歌缓缓地抬起右手,因季乾同他相对而坐,他的手很容易就能触到季乾的眼,他遮住那双让他微微有些心疼的眼,说道:“我该怎么回答呢?” 随后又是一阵的沉默,季乾没有挣开淳歌拂在他眼上的手,他在等着淳歌,静静地等着。 良久房内响起了一句,有些轻的低语: “无可奈何的才叫人生,不是吗?” ps小陈放假了,不过这几天先像平常一样,等家里的网线装好,小陈再努力努力,多更一些。 第一百三十一章 季乾的往事2 第一百三十一章季乾的往事2 良久季乾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仿若一块木头,倒不是淳歌说得有多么深刻,只是些许的体会触动了他那根麻木许久的心弦。没有经历选择的人,不会体会每一个决定所带来的不得不狠心的割舍。季乾他舍弃的是他对东南的良知,他用最激烈的方式,报复他最恨不起的人,同时也报复了他自己。 而淳歌他舍去的是他那颗隐逸心,说句好笑的,这种舍去在某种荒谬程度上,就和叫一个山水诗派的诗人写出一首浓墨重彩的艳情诗,用来混口饭吃吃。可淳歌他自己愿意,甘愿用一个世俗人的眼光过一生,他所求也不多,让那些该死的尽数死去,只是在此期间,他很累,不停挣扎,不停选择,直至最后麻木,淡漠。这就是人生吧,雕刻了曾经的你,总是让你去缅怀过去的,但你只能叹一句,值得。真的值吗,见仁见智吧。 忽的季乾将淳歌置于眼上的手,移到了胸口,熟知人体的淳歌知道,这是心的位置,存在的证明。 “我没错,不能错,你信吗?”季乾问得卑微,丝毫没有肯定,就像溺水的人明知一根稻草救不了他,但他还是抓住了,倒也不是真的觉得能活下来,只为了有个念想,能再活久些,让他活得在久些吧。 “我也没错,不会错,你信吗?”淳歌的问显然不似季乾的那般微弱,但也没那么有力,或许他并不知道季乾说的是什么,可那种感觉,他理解,也品味着,而他更错不起。 两个人的之间就这么僵着了,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什么,或是该怎么说,也不知过了多久,小二敲门,说是菜好了,要送进来。这两个人才反应过来,此时淳歌的手依旧在季乾的胸口,他能感受到季乾的生命,是一声声的跳动。 “说你是登徒子,还便宜你了,一直握着姑娘的手,好意思吗?”淳歌也不尴尬,也没抽出手来,似乎那个被吃亏的是季乾一般。 淳歌这样一说,季乾反而握得更紧了:“人家姑娘都不怕,我怕什么,嗯。” 小二进门就是这副场景,他也是个识趣的,手脚利落的摆好盘子,一溜烟就己将门关得实实的,定不教人打扰了这两位去。 “噗嗤”淳歌不禁笑出了声,不住地摇头说道:“这伙计也是个极品。” “别说他了,过来吃吧,我想你也饿了许久,倒是招呼不周了。”季乾笑着将淳歌拉到饭桌上,为他摆好碗筷。 “哪有不周,瞧瞧你点的这些,道道可都是名声在外,反是我得了便宜。”淳歌看着一桌的吃食,还真找到了刚进门的那种饥肠辘辘,也是面对这么一桌高水准的吃食,很难教人不食指大动。 “试试这道。”只见季乾将淳歌远处的那道传统醋鱼,挑了脊背的鲜肉,送进淳歌的碗里。 淳歌挑眉一笑,醋鱼他倒是常见,不过杭城有的都是些糖醋的,像这种在锅里炖的倒是少见,他见季乾颇为得意这道,二话不说便吃了。照实说,这味道还是顶尖的,它的做法,好像是将鱼用醋炖着,这鱼的味道有些重,但作为在北方成长的淳歌他的口味也不见得清淡多少,这道传统醋鱼显然是入了人家的法眼。 “在东南倒是少有这么重口味的鱼。”淳歌摇着筷子上的鱼说道。 “我就猜着,你这个性那是东南养得出来的,果然你还是偏好北方口味的。”季乾有些得意,他第一次觉得想的比较多,还是讨喜的。 淳歌撇撇嘴,不反对季乾的话,也算是变相的承认,反正京城也是北方的,不算骗人。淳歌在杭城吃的都比较清淡,这回好不容易吃到味浓的,自是多挑些这类的,像是什么豉油爆虾,虾是大头河虾,肉是甜甜的,口感很韧,有的在还有籽,上面淋着味道不是很重的豉油汁,起到了调味的作用但是不会夺了虾肉的香甜。还有茶香鸡,鸡肉已经炖到软烂了,很入味。 淳歌这厢吃得是津津有味,季乾看在眼里也有些满足。 “我爹也是北方长大的,吃的味儿可重了。”季乾淡淡说道。 淳歌的筷子一停,看着季乾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南方人,你的面相倒是北方人少有的精致,这性格也深沉。” “我母亲是南方人,父亲早在生下我之前就在南方定居了,我有个师傅,幼年时教了我许多。”季乾透过淳歌仿佛看见了,小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当时的他,只是个孩子,坐在他阿爹腿上,等着娘亲唤他吃饭的孩子。 “后来呢?”淳歌问道。 季乾没有回答淳歌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师傅是天下少有的师傅,我爹十分敬重他,我爹还常说若是师傅家生一个儿子,就同我结为异性兄弟,若生个女儿,便让我娶了她,一生一世照顾她,疼爱她。师傅也答应了,两家人跟一家似的。”季乾说到此处忍不住笑了笑,因是想到了儿时那桩连着落都没有的娃娃亲。 “后来,东南乱了,师傅受到连累,躲了出去。可为什么,我家却亡了。我不知道万能的师傅那时到底在哪,凭什么他做的事儿,让我家为他承受后果。”季乾看着淳歌轻声问道:“为什么?” 淳歌知道季乾需要的并不是一个答案,他的问只是一个他在心中许久的情绪,淳歌也只能叹口气,说道:“我想,你是很喜欢那位师傅的吧。” “是啊。”季乾的眼中有很深很深的感情,他小声说道:“他教我识字,他夸我有天分,还说将来必成大器,真的对我很好,很好的。”此时季乾却语锋一转,面露恨意,咬牙切齿说着:“可倘若我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我宁可从未受过他一丝恩德,我受不起,用自己的父母的性命换一个师傅,我换不起的。” “你恨他。”淳歌很自然的问着。 “不,我哪敢恨啊,当初我敬他爱他,活生生的把阿爹阿娘的命给送了,如今我什么都没了,我要是恨他,还有什么能失去的啊。”季乾低声呢喃着,不一会儿,竟然有些病态地笑道:“所以,我得做出一番成绩好好报答报答我这位授业恩师啊。” “阿乾,你魔愣了。”淳歌握住季乾那只越发冰冷的手,是想着稍稍温暖一下这人的心。 “我没有,他想我在朝廷做出一番事业,我偏偏要在山匪这儿打出一片天下,我要告诉他,当年他应付不了山匪,如今有了我,他只能悔憾终生。”季乾反握住淳歌的手,汲取那半丝温暖。 “你,没错。”淳歌缓缓地吐出这三个,他虽极不愿承认,却是事实的字。 季乾眼中似有泪意,可他却看向窗外,极浅极淡的说了句:“我是想和你做朋友来着。” 这是季乾对淳歌最原先的,一个问题的回答…… 第一百三十二章 嚣张的姑娘 第一百三十二章嚣张的姑娘 夏府,益城今年来最具争议的地方,在这里住着一个传奇,夏之流。 淳歌与季乾在宜客楼吃完已经是酉时四刻,天色早就沉入黑暗,但即便如此淳歌还是感觉到了,夏府的不同,没有夜如昼的气势,却也是夜中的一颗明星。他记得那时这还是块落魄富豪的府邸,到处充斥这夏家的落败。可如今红墙黑瓦,低调的奢华迎面而来,而夏家已是东南商界的一颗恒星,谁都不敢轻易忽略的存在。 “我多年不曾来了,这的人十有八九早忘了我,你可要把我带进去。”淳歌站在高墙之下也不知是在看风景还是变成了风景,丝毫不显得渺小,相反自有一番气韵。 “你就往这一站,那还用得着我啊。”季乾摇头笑道,他是常来夏家的,同夏家兄弟可算是极熟的,夏家守门的自是认得他的,想要将淳歌带进去简直就是抬抬手的事儿,不过他真心觉得像淳歌这样的人,若是找夏家的人,只要是长眼的,都会毕恭毕敬地让他进去。 “你这话说得奇怪,我一小姑娘,哪里来的这般本事。”淳歌很大方地赏了一个小白眼给季乾。 季乾这厮的抗白眼能力也不是盖的,愣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反而淡定地牵起淳歌的小手,往大门里走。 淳歌本以为会有什么询问之类的,未曾想夏家家奴连眼睛都没眨就让他们进来了,还有个小厮跑在他们前头,像是去给夏家兄弟报信了。 季乾和夏家这样的关系淳歌始料未及,季乾到夏家就像到自己家一样,那么夏家对季乾的态度,淳歌可得重新考虑,毕竟淳歌离开已有五六年,但在此期间季乾却一直同夏家联系密切,孰轻孰重还是要好好掂量掂量的。 这厢的淳歌脑子高速运转,担心着一些可能存在的变故,眉头也稍显忧虑。不过他纯属闲吃萝卜淡操心,至少夏家兄弟对他的感情只有历久弥坚,半分都没有虽岁月消逝而减淡。 “定坤,我就知道你该来了。”定坤是季乾的表字,夏之敛能这样叫,显然他们关系匪浅。但这也是正常的,夏之敛尚武,,而季乾又是各中好手,两人经常来往,便这么一拍而和了,起初他还顾虑着季乾山匪的身份,但随着夏家与山匪合作的深入,这层东西也是渐渐隐去,这才有了夏家与季乾的交情。 季乾一看只有夏之敛一个人不禁问道:“你哥呢?” 夏之敛嘴巴一撇,有些无奈道:“刚在账房,等会儿就来了。” 淳歌被季乾挡在身后,夏之敛是见不着的,可淳歌倒是能将夏之敛给观察个遍,相较于当年,夏之敛少了那些的敌意,多了份少年该有的冲劲和活泼。这几年,大家都变了,应是变得好了吧,淳歌如是想到。 “定坤你来,我焉有不迎之理。”人未到,音先至,不远处夏之流也来了,真可谓是说曹操曹操到。 瞧着夏家两兄弟皆已出迎,季乾到摆出副受宠若镜的样子:“倒是我的面子又大了许多。” 在场的人一听,均是偷偷笑了,以夏家兄弟与淳歌为甚,说这一大帮子的人,知道季乾身份的大概只有夏家兄弟与淳歌,其余的皆因为季乾是夏府的常客,混熟了,胆子也便大了许多。 “是啊,定坤的面子可值千金,但这会子天也黑了,再金贵的面子也发不了光,赶紧到里屋去吧。”夏之流说完便拉过季乾朝他们常去的那间,这动作是十分流畅,一点儿也不显生。 就在夏之流拉过季乾时,夏之敛同样转身走了。而淳歌只是一个个人直直地定在原地儿,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存在感也有这么低的时候,倒是难得,可想归想,他还是自己跟了上去。 大概是五分钟的时间,这一行人便来到一处院子,从外观上看,只觉着是一般的小院子。夏之流领着大伙就这么进了,其实说是大伙也就是四个人,夏家兄弟以及季乾淳歌,本来跟着的下人就只是将他们送到院门口便止步了,照理说淳歌也是不该进的,奈何他是季乾带来的,便也没拦着。 等到四人进了院子,找了房间坐定了,夏家兄弟这才发现,房里竟多了淳歌这号人,不由得尴尬的笑了笑。 “倒是在下疏忽,竟未曾招待姑娘,实在是失礼,失礼。”夏之流独当一面久矣,一见房内多了个人便猜到是季乾的贵客,自是客客气气的应付着。 “失礼倒是没有,只是失了眼力界罢了。”淳歌说得不痛不痒,在别人的地盘却是潇洒的紧。 “你这姑娘,怎的这样没规矩,我哥好言相对,你怎能恶言想向呢。”夏之敛首先沉不住气,可惜淳歌此时是个女子,他只得逞一番口舌之利。 “哼夏家的二公子,今日倒是长见识了。”淳歌故作生气,朝着季乾说道。 季乾料不到淳歌竟会来这么一出,他本想着怎么着也是故友相见,总该来个痛哭流涕之类的,淳歌真真是非同一般啊。 “你这话有些冲了啊。”季乾一本正经的假意教训淳歌,随后便朝着夏家兄弟说:“这姑娘才十五,还不懂事儿,你们多担待些。” “这是自然。”夏之流答得十分有风度,倒不见一丝气性。 可夏之敛却不然,但也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想哥哥十五岁的时候都当家了,十五岁还小吗。” 夏之敛的嘟囔被季乾听了个遍,他心中却有了丝怪异的欢喜,只因为看到淳歌吃了个小蹩。当然这种极有幸灾乐祸的嫌疑的表情季乾可不敢当着淳歌的面做,那后果可是他吃不消的。 “我们家秋歌就是一个特点,长的的别人慢,懂事比别人晚。”季乾挑着眉,笑着对夏家兄弟说道。 “知道就好。”夏之敛很自然的接过季乾的话,只是顿了一小会,他似乎好像可能听到了秋歌两个字,转头看看自己哥哥,也是和他一样的一脸不相信,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季乾说的这姑娘名唤:“秋歌。” “嗯。”淳歌默默地应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赌徒1 “嗯?”夏之敛是急速得瞪大了眼睛,貌似他好像说了些不咋好的话哦,而且对象似乎可能就是淳歌,那个他们夏家的大恩人。 “呦,夏二公子,您方才的气势呢?”淳歌扬着笑,打趣道。 “哥,救命,救命啊。”说着夏之敛便躲到了夏之流的背后,倒不是淳歌的功夫有多厉害,而是在夏之敛越长大才越发现淳歌的强悍之处,一边在心中崇拜着,一边琢磨着千万可不能得罪了。想起方才自己那样儿,他心中便瘆得发了慌。 “小歌哪里会和你计较。”夏之流很大方的一个侧身便将夏之敛暴露了,说句夸张的,有了淳歌谁还要日日相见的阿敛啊,所以他十分自然的踩着小碎步,一脸讨好地走向淳歌。 瞧着多年的前的情分愣是没一点儿变样,淳歌既有感慨又有欣慰,自是笑意盈盈的。 “那可未知了,保不齐今儿姑娘我心里不畅快,就缺个人捯饬捯饬。”淳歌虽是回阿流的话,可眼神就瞄向了那个极力想掩盖自己的阿敛,挑着眉,半真半假地说道。 正当阿敛真将淳歌的话当真的时候,一旁的季乾笑道:“这姑娘,可真真是了不得了,眼瞅着夏家的两位当家的怕是要另谋高就了。” 季乾话毕,阿流还真就思索道:“是啊,小歌都回来了,可得收下我们这小家小户的。” “我也就是来混个吃食的,怎的把身家性命都托给我了,感情我的罪过可大了。”淳歌自然知道阿流话中的真假,他既当着季乾的面,淳歌也不好说些太怎么的话,也就是设身处地的据实答道。 “你可不能光吃着,可是要帮我们好好折腾折腾陆家的。”本来已将存在感降到最低的阿敛一听淳歌的托词急忙反对,他是抢在了所有人前头,倒也不是胸有大志什么的,只是这一两年来陆家逼婚,非要他娶那位陆家的小小姐。陆家与他夏家是何等关系,有点儿心眼的人都知道,何况是他呢,但他们现在又不好与陆家正面交锋的太严重,因此这陆家小姐便隔三差五的寻他,让他始终不得清净。他的亲哥他算是指望不上了,淳歌这么一来,他可感觉希望就在前方了。 淳歌心中一惊,可面上却不动声色,阿敛会在季乾面前谈论陆家,而阿流也没见着怎么阻止,可见季乾已被他们归到了自己人的行列,就是不知道,交情深的是不是达到了‘一口闷’的地步。 “怎么,陆家又得罪你了?”淳歌将心中的疑惑藏起,不解的问道。 “我还巴不得他们是得罪我呢。”说到这些事儿,阿敛就忘了自己的处境,几个大步便来到淳歌身边,那苦瓜脸,冒着苦水说道:“得罪我,我还能动手,他们硬生生要将那个小小姐嫁给我。你说那小姐年纪也就十三四的,怎的就嫁不出去了,非要塞给我。” “哈哈”淳歌憋不住,便放声而笑,说道:“这亲事也算是上好的,你家小姐都不介意,你干嘛一副吃了闷亏的样儿。”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夏家和陆家的关系,说大一点,就是不死不休,他家的小姐,就算是温婉善良,我也会避如蛇蝎的。”说着阿敛还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表示诚意。 “依你这么说,你还没见过这位小姐啊。”此言一出,淳歌便上下打量着阿敛,仿佛硬要从这人身上找出些发光点来。 “没有啊。”阿敛诚实地摇头道。 “那可真怪了,你和阿流一比,天上的云地上的土,人小姐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得瞧上了你啊。”淳歌说得是万分嫌弃,似乎若他是那个小姐,定不会有这么一个愚不可及的想法。 一边上看热闹的阿流,转眼间就被拉进了热闹里,起初也是一脸的茫然,最后皱着眉头很认真的问道:“是啊,那小姐主动提出要下嫁于你,莫不是个瞎子?” “卟”听到阿流这样的问题,除了阿敛,淳歌和季乾都笑喷了,也只有阿流能将那么搞笑的问题变得这么严肃。 “是啊。”阿敛点头表示附和,可不一会他怎么就感觉到自己好像被贬低了,其实是真的早低了,睁着大眼睛道:“不对,我还是挺好的,至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 “你倒挺能自我安慰的,我估摸着,你啊,浑身上下就会点儿功夫,怕是你哪日出门时,路见不平救了人家小姐,才教这一颗芳心活生生的照到了沟渠里。”淳歌说得是一脸的惋惜,彷如恰有其事一般。 “这说法在理。”季乾默默地赞同道。 “那我可怎么办?”阿敛素有侠名,救下的姑娘都可以摆上一箩筐了,哪里会知道摊上这事。 “娶了?”季乾不怀好意的反问道。 淳歌眨眨眼,接道:“自然是极,不好的,嗯,你就先拖着吧,你竟夏家和陆家的平静日子总会过去,我就不信了,剑拔弩张的时候,这陆家还能嫁。” “你如今想对付陆家?”季乾有些奇怪,这陆家这些年虽是不如从前了,可那般殷实的家底毕竟还是在的,若要斗,必须得是一击必中,否则留下喘息时间,夏家可就危险了,故而季乾真的觉得此时的天时不利于对夏家动手啊。 “谁说要斗啊。”淳歌粲然一笑,那副自信的摸样着实吸人眼球。 “不斗,那姑娘今儿十四,过了十五便可嫁了,还能有特殊的理由让陆家与夏家反目吗?”季乾还真想不到淳歌打的是哪个算盘,那求知欲变得异常的强大啊。 “这亲事的主动权掌握在强势的一方,夏家明面上还是略输陆家一筹的,但私底下就不好说了。”淳歌朝季乾做了一个‘我要喝茶’的动作,很得瑟的靠在椅子上。 季乾一笑,有些无可奈何,但还是将茶水送到了淳歌手上。 淳歌抿了口小茶,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姑娘,是陆家的小小姐,她上头有个亲哥,奈何不是嫡子,老受打压,可能力却是极好的,就是没有什么助力,倘若夏家在背地里和他协商,就说阿流病了,阿敛帮着阿流管着夏家,假如娶个主母没个显赫身份,帮不到如今危机重重的夏家,因而要助那人登上家主之位,也好提升小小姐的地位。” “小歌好谋算,这样一来便可一举两得,一来延缓了阿敛的婚期,二来有搅乱了陆家的平衡。”经过这几年的商场厮杀,阿流的对阴谋的敏感程度是大大的提升,还有了一股往阴谋家发展的潜质。 “当日出谋划策的真的是你?” 第一百三十四章赌徒2 “当日出谋划策的真的是你?”季乾终于相信了这世间绝世天才当日存在,他见着的淳歌也就是十五岁。他知道夏家兄弟谎报了淳歌的年纪,但和淳歌相处后,他便选择性遗忘了夏家这点隐瞒,他一直想着当年给夏家指路的不是淳歌,毕竟那时的淳歌才七八岁,只是个孩子。未曾想今日淳歌的谋划和当年的路数相差无几,一看就知道是一人所想,他不得不承认淳歌的逆天。 就在夏家兄弟不知季乾所说的时候,淳歌已经笑着回答了:“不信?” “不,是不敢信,谁会想到夏家的光明大道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给指的。”季乾由衷的生出了股佩服,毋庸置疑淳歌深沉与复杂。 “他们都说我是人小鬼大,幼时的玩笑之举,你倒是记得清。”淳歌撇撇嘴,不以为意道。 “玩笑,不见得吧,原是你自小就有做赌徒的潜质啊。”季乾瞧着淳歌的茶水又少了,便给他添了点。 季乾对淳歌的照拂,夏家兄弟看在眼里,只因此时不好相询,便自动盖过这事儿。 “秋歌怎么会成了赌徒呢?”阿敛听完季乾的话还真的一点儿都不理解,而阿流也是一脸的求知。 “他此次对付陆家手法的高明,借刀杀人的巧妙,均是出于那陆家公子,倘使陆家公子的野心够大,此事便成,若那人只图个安乐,可就得另作打算了,你说这姑娘不是在赌,是在做什么?”季乾问的虽是阿敛,可眼里有的却只是淳歌。 “哈”,淳歌一笑抢在阿敛前说道:“世间鲜少有人能如此清楚的剖析我的计划,你是少有的之一啊。” 淳歌这话算是变相的承认季乾所说的,确实淳歌将起点压在陆家公子身上,但却说不上成败皆系于那人。只是淳歌不想将心中的备用方案给说出来。其实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季乾能从一些小事上确定一个人的谋划习惯,这就代表着淳歌日后与他交手必须要与此时的秋歌有所不同,若是今日和盘托出,他日季乾定能猜到他的身份,可就不理智了。 “我也是个赌徒。”季乾这话像是硬要跟淳歌攀上什么关系似的,不怎么真实。 “我知道。”淳歌悠悠的来了一句。 “你也知道?”阿敛有理由怀疑这两人是不是一个家出来的,尽说些他们懂他不懂的。 相较于阿敛的加入,阿流显得格外安静,他知道自己不如这两人甚矣,想要帮到淳歌就必须学习,而现在就是一个极好的见习机会,他忙着观摩都来不及,哪来的心思再参与啊。 “你又从何而知啊?”季乾似是不信,又像是相信,总是他的表情用阿敛的话说就是欠抽。 “当年的陆家无论是气势还是实力,都是东南的首家,可你却明旭栈道暗度陈仓,披着与陆家合作的皮,和阿流他们勾搭上了。那时的夏家我可是知道的,什么都没有,就像是只死了的虫子,你赌的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吗?”淳歌稍稍抬头,心中对季乾的敢于冒险的魄力及狠辣的眼里也是十分佩服的,假使换做是他,可不见得会如此笃定的义无反顾。 话说当年的陆家风头盛极一时,这东南的龙头老大的地位十分稳固,而夏家,一个刚刚被陆家整垮的富商,随后还归附了陆家,这种家族在那时任谁都无法将它与今日的风光联系上。但季乾顶着山匪经费的压力,愣是将重心放在了夏家,罔顾陆家成型的人力物力。如此的决断,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便是淳歌也会愁白了头。 “对也不对。”季乾此刻眸间的精光诚然就是李天王手下的大将,东南闻之色变的山匪无疑。 不知为何,淳歌心中一触,隔空将手抚上了他的眼,那样子的脸,带着光带着热,怎么能露出这般的黑暗,这般的阴谋算计。 季乾知道淳歌已是两次挡住他的眼睛,他也知道,淳歌是不喜他眼中那些不该有的光彩,那他便收了,起码在淳歌眼前的只是季乾,没有任何身份的季乾。他伸出手将淳歌的小手紧紧握在掌中,变成一个邻家的大哥哥。 “不对在何处?”淳歌深怕自己在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儿,急忙转移话题。 “我赌的不仅是夏家的底蕴,还有夏家领路人的高明。”季乾了解淳歌的意思也不多做纠缠,但目光却从未离开淳歌一眼。 “你还算上了我。”淳歌颇为惊奇道。 “是啊,有时候棋逢对手才能达到心中所要的高度,不是吗?”季乾笑了,如冬日的一抹暖风,毫无征兆的吹进淳歌的心中。 淳歌回以一笑,没有季乾的惊艳,却是实实在在的笑了,随后说道:“也对,我便是看准了山,你们接受不了陆家的懦弱及贪婪,才劝阿流走这条路,打着陆家幌子做着夏家的事儿。” “你的眼神也不见得逊色多少。”季乾不由得夸了淳歌一句,接着说道:“可你怎知我敢选夏家,嗯?” “我让阿流主动担下这活儿,便是让你们看看夏家的胆识,让阿流找你便是让你瞧瞧,夏家当家的不是个池中之物。你心中自然是有杆称,这夏家的优劣你自是有数的,况且益城内的商贾皆与陆家狼狈为奸,有贼心没贼胆,你舍了夏家,还有哪家?”淳歌想起自己当年有点运气有点实力的安排就一阵得瑟,可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也发。 “这么说,我俩算是天下少有的默契了。”季乾执起淳歌握在手心的手摇了摇。 “不过是双赢罢了,你我都不是笨的,自然会有这样的选择。”淳歌很不给面子的将手抽回,和季乾撇清关系。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是你我的缘分。”季乾这个样子倒真有了些登徒子的味道,还是那种才色双全类型的。 淳歌暗惊,季乾谋算少有人敌,想不到这才华也不甘人后,这样的人做了山匪,无论是什么理由淳歌都只能在心中叹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孽缘罢了。’淳歌想到日后,便冷冷说道。 季乾以为这是淳歌害羞的一种方式,也没在意,只当着小姑娘是臊着了,赶忙说上一句:“那可说不定。” 就这一句不定,真真应了来日的场景,谁也说不清,淳歌与季乾的这段,究竟是谁的缘,还是谁的劫,谁注定的生,还是谁命定的死…… ps昨儿小陈不舒服,今天两更补上昨天的,抱歉抱歉 发了两次算是成功了吧,累死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起调 第一百三十五章起调 “夏家家主病了,你知道吗?”宜客楼一楼的大厅里这几日几乎都是这句话,今日又从一个来这吃饭的男子口中问出。 “你才知道啊。”同那男子一起吃饭的另一人才不觉得这消息吃惊呢,反而奇怪竟还有人不知道这事儿。 这人所说的这事儿可是在益城闹得沸沸扬扬,就在十天前的夜里,夏府的家奴可说是倾巢而出,把宜城的大夫,不管是有名的还是没名的,只要能看个病的,尽数请到了夏府。一直到第二天晚上这些大夫才陆陆续续地出来,与此同时也带来了个天大的消息,夏家才二十出头的那位家主,重病在床昏迷不醒,命在旦夕间。一时间益城是有人喜欢也有人悲,也怪这夏家主病来如山倒啊,年纪轻轻怎的就有了这副身子,现在倒好了,夏家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又要被陆家给吞掉,而他们这些盼望着夏家挤走陆家的人,又是盼了个空。唉,众人只叹一句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我前几日不在益城不知道,听说病得十分厉害啊。”那男子再度开口问道,不过多了几分试探。 回话的那人瞅瞅四周确定没什么夏家的人才伏到男子的耳畔轻声说道:“何至厉害,我亲戚在夏家寻了份活,他说夏家人已到杭城去请医学世家秋家人吊着命,那家主怕是活不过明年开春。”说罢那人才回了位置,继续眯着小酒。 男子一听心中又是多了几分笃定,寻了个理由便从宜客楼出来朝着陆家小门奔去。这人便是陆家负责消息打听的一员,这些天他们天天出去,得到的消息是夏之流的病是每况愈下,分毫都没减轻,倒也让他们陆家的开始相信,夏之流是真的不行了。 “你下去吧。”陆家厅内的俩人听完家奴的汇报,只是挥了挥手差人下去领赏,倒是没有表示信与不信,说话的是陆家新任嫡子陆元。 为何会说陆元是新任的,这事儿就扯到了夏之流的崛起。话说夏之流的出道全是踩着陆家的继任家主之争,而那场争斗的主人公便是陆元。陆元的母亲刘氏是陆家家主的正房,因出生贫寒便在陆家家主发迹的时候,退居二线做起了平妻,刘氏的儿子便是陆元,那时的陆元出生不久,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白白的丢了继任家主的身份。 随着年岁的增长,陆元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母亲虽是平妻但始终不是正室,而他的嫡子身份已然被那位挤下他母亲的石氏的儿子陆灿给占了去,自己和刘氏在家中的生活十分不好。就在他二十二岁那年,石氏意外暴毙而亡,他母亲的正妻之位也算是时隔二十来年重新回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家族的继承权。石氏是死了,可她娘家的力量却一直支持陆灿,好在陆元此时又在家中有了些许的名声,倒是有几位族中老人支持,就在陆灿二十岁生辰之时,陆家的继任家主之争算是彻底拉开了序幕。 在那段时间,陆家的气氛冰到了极低,正当所有人都等着陆家出个少家主时,那位一直在陆家手底做事的夏家家主腾空而出,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东南开了好几家宜客楼,又与镖行合作将陆家运送货物与山匪交易的事儿夺了过来。短短四个月,夏家迅速走起,彼时人们才知道东南的商界有了一号名唤夏之流的人物,而陆家是养了只猛虎,作茧自缚了。 其实陆家得知夏家的不轨行为,起初还是选择解决自身问题的,所以一连好几个月都不理夏家,任其发展,哪知人家在这几个月,干掉了许多家族,坐稳了东南商界的二把手,还有将触角伸进陆家的行为。这时他们才知道,自己是大意失了荆州,悔之已晚,于是乎急忙结束那场为时几个月的争斗,一致对外。可这是的马后炮还有用吗,显然没有,夏家继续发展,而陆家隐有衰败之势,陆家家主见无力回天,便将少家主与家中嫡子之位传给了能力较强的陆元,同时也标志着陆元的胜利。 陆元在拿到了少家主之位后倒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怠慢,毕竟夏之流确实是个强敌,因此才有了每日与陆家家主商讨夏家情况的时候,才有了此时俩人坐在大厅的景象。 “父亲觉得这个夏之流是真病还是假病?”陆元心中是有些不信的,那个夏之流也才二十来岁,与他年纪相仿,也未曾听说有过重病,这回病得着实离奇。 “我倒是觉得这夏之流是真病了。”说话的便是陆家的家主,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眼里泛着精光,身材有些臃肿。 “父亲为何肯定。”陆元很是好奇,因为陆家家主的自信。 “这个夏之流,小小年纪担起一个夏家的中兴,所要承受的压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那身子骨不见得会有多好,从前没病只是未到时候,如今时候到了也该倒下了。”陆家家主这话里有一丝惋惜,常人听来定会觉得陆家家主是少了一个对手。可只有陆家家主自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他对夏之流确实是不舍,而这不舍也有另一层含义。 这位陆家家主名叫陆明,也是益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年轻时带着陆家走向高峰,其手段和魄力自是无可置疑的。只是他有一个极为隐秘的癖好,那便是断袖之癖,他爱极了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们。当初夏家败落,他乘机将夏之流收在手下,百般折磨,百般‘疼爱’,那滋味他至今不能忘怀,自打夏之流回到夏家,长得愈发的好了,可惜不知哪来的勇气反抗他不说,还威胁他,奈何夏家有人保护,不然这陆明必是暗中在将夏之流给夺来,好好享受一番。如今听闻夏之流的身子不好了,他倒是不吃惊,毕竟那是他做的事儿,没让夏之流去见夏家老家主就是上天恩赐了,这会儿子身子不好,确实正常。 只是一个如斯貌美的男子就这么去了,是在可惜,可惜,陆家家主遗憾想道。 “既然父亲如此有把握,那我们的事儿也该开始了。”陆元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夏家他早就看不惯了,这次又得了好时机,他刚开始打听了几日,已是忍受的极限了,此时更是要好好谋划,把握这不可多得的机会。 “你放手去做。”无论陆家家主心中多么惋惜,始终比不上陆家家业重要,因此陆明必须鼓励他儿子。 陆元得了陆明的支持,更是心中有底,气势汹汹的做他的事儿去了。 可是倘若陆家的人知道了夏之流的一切隐疾早在好七八年前被淳歌治好,他们还会不会如此自信呢? 而他们这种盲目也正是陆家灭亡之音的一个起调。 ps这个星期的点击让小陈如在梦里,小陈送上最真挚的感谢,小陈家的网线这几天快弄好了,小陈会努力更新的,谢谢点击和收藏,若是再有些评论那真真是极好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年节前的夏家 第一百三十六章年节前的夏家 年夜将至街上已早早显露出年节的氛围,一路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相较于年味儿十足的街,夏府却仍是一片愁云,夏之流的病情呈直线上升的趋势,也没见个缓和,去杭城请秋家的人也没见着回来,夏家的店铺大多被人捣乱,生意下滑得很严重。再瞧着夏家府里的下人们个个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儿,实在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夏家会就此落败。反正益城的人们都是这样看的,要不然此时夏家门外早已是人满为患了,哪会像现在这样门庭冷清。 夏家书房 “二公子,我们还是找家主吧。”一位大约是五十来岁的男子,面带犹豫,有些尴尬但终究是开了口。 一个人打开了话匣子,接着就会有更多人延续这个话题。夏家的一干人也知道夏之流病重,可如今陆家大有重新入主夏家的意思,倘若在让夏之敛再代行家主之职,不消一个月夏家必然走回老路,到那时处境真真是堪忧啊。所以他们不再等着夏之流自己好,必须得要问个清楚。 “二公子,找家主吧。” “二公子,还是问问家主吧。” “二公子,让家主决定吧。” 几个人半句话离不开家主二字,倒是配合的十分的好。 “好了。”夏之敛说出了他平生最威严的一句怒斥,他原想着,没有大哥的夏家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可万万是没想到,才半个月,夏家的内部就乱成一团浆糊,这样的夏家真的一直是靠着大哥,就算是他也知道了原来看似如日中天的夏家,竟是如此弱小。 “我哥昏迷了,找他也没用,你们还是自己想想如何解决这事儿比较好,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再来吧。”夏之敛实在是受不来了这群五十来岁的老人家,喋喋不休的要找他大哥,他大哥年轻漂亮的待嫁姑娘,哪里用得着他们这样热情,便找了个托词将他们都赶了出去。 房内的这五六位老者都是夏家的骨干也非无能之辈,一听夏之流昏迷便知道这回的磨难可要靠自己了,并不多做纠缠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只不过各人表情不一,其心中的想法更是各异,至于具体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瞧着这帮子是出去了,夏之敛终于得了个清静,只见他一屁股瘫在椅子上,是多吸半口气都懒得吸了。 “看来你确实不是的当家主的料。”一直躲在书房屏风后的淳歌,笑着走出来。 “我本来就不是,还不是因为你,不然我哪用得着听这些人瞎嗷嗷。”阿敛幽怨的盯着淳歌,要不是这人那天带着满面的春风,忽悠他接了这档子事儿,他何至于此啊。 “哈哈”淳歌笑得愈发灿烂了,咧着嘴说道:“哎呀,俗话说,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啊,我还是看看那小小姐的八字合不合你。”说着淳歌还真的起身,似乎就要找个算命先生,算算。 这可将阿敛吓得不轻,急忙拉住淳歌,一个劲儿的讨好:“我的姑奶奶,您行行好,就饶了小的这回吧。” 这厢淳歌还没回答,同样在屏风后的阿流走了出来,促狭道:“小歌是什么人,也就你不知死活的撞撞南墙。” 阿敛自是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挠着脑袋问道:“啥意思,别欺负我一个练功夫的。” “他的意思很简单,说你,明知说不过我,可偏要在话里留个缺口得罪你姑奶奶我,等到了疼了你才知道,姑奶奶我不是好惹的,这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是什么。”淳歌一口一个姑奶奶,叫的好不得意,好不顺口,那摸样硬生生是将阿敛震得‘三魂少了七魄’。 “我不跟你们说,我走了。”阿敛瞅着匪气十足的淳歌,总觉着他若是再待下去,他的小心脏可就危险了,于是乎,脚底抹了油溜了。 看着这一阵风似的人,阿流与淳歌都摇着头,笑了。 “淳歌,这几日你也算是了解了夏家的内部,有何见解啊。”季乾三天前回到山匪的营地,在次之前夏家兄弟是很少见着淳歌的,阿流也无法和淳歌说些什么,现在正好有机会了,阿流自是抓紧问问。 “你在夏家人心是有的,可合拍的人却太少甚至没有,这可不好。”淳歌想起那些夏家的老人一个个以夏之流惟命是从的样,就觉着夏家潜在的危机还是挺大的。 “这话怎么说?”阿流和这些人一起将夏家提到了一定高度,论默契程度那可是极深的,怎么会被淳歌说成没有合拍的人,阿流十分不解。 “人常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往往你缺的不是办事儿的,而是和你一起想事儿的,你自己想想,这些年夏家的决定有人参与过吗,或者根本就是你说了算,而下面的人去做,嗯。”淳歌的眼睛同样是无声地询问阿流。 阿流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下心来仔细地想了想,自打夏家重振好像就是他一个人做决断的,近年来更是无人提出过质疑,同淳歌说得相差不大。 “似乎真的是这样的。”阿流经过思考,终是赞同了淳歌。 “所以说,你若是击败了陆家,定要给夏家找几个好脑子,否则你就太累了。”淳歌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一半正经一半打趣地说道。 “这事儿我记着了,不过你到底打着什么算盘,我可没见你找那个陆家的公子啊。”阿流这些天虽不是天天与淳歌一处,但淳歌做了什么他还是知道的,照着淳歌的计划,不是要去找小小姐的哥哥,让陆家内讧的吗,可淳歌这些天都不见动静,此时又如此向陆家示弱,阿流是真心想讨教了。 “哦,陆家公子啊,我哪儿说过要我们去找他,那得多倒牌子啊。”淳歌下意识的说了句宁波那儿的方言,看着阿流一脸的茫然,耸了耸肩解释道:“是多没面子啊,我们等着那公子自个来。” “他为何要来?”阿流对那公子还是知道的,因为不是嫡出故而人也还算安分,怎么可能自动找上他们夏家呢。 “以前那位小小姐来夏家,虽见不着阿敛,但也是好生招待的,可你说这种敏感时候,那小姐来了,受了什么委屈,他做哥哥的能不为妹妹出头吗?”淳歌的右手抚上了左手的拇指,面上尽是胸有成足。 “原来示弱为的是这出啊。”阿流不由得在心中感叹淳歌的奇招,愣是让人不知所措却又环环相扣。 “做了那么多,怎么只可能为了这点儿事呢。”淳歌赏了阿流一记青白眼,这才接着说道:“人在两个时候会用上全部的力量,一是弱至极点,无可奈何而用,二是强至极点,得意忘形而为,你自个说说,我示弱是为那般啊?”点到即止似乎已经成了淳歌的一个特色,可正是因此,淳歌的朋友们才会觉得自己离淳歌不是很远,这交情才能没有距离。 “你是要夏家示弱,陆家显强,得意中的陆家会大意,而我夏家便可乘空。”阿流可不是蠢的,淳歌话说的这般明白,倘使他再不懂可得去跳黄河长江了。 “还有一点,你要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暗中留心夏家可疑之人,乘势将夏家内部打造成一个铜墙铁骨,那你以后行事便可少了后顾之忧。”淳歌就是典型的送佛送到西,一股脑把安排都说了个遍,也不知是怕忘了,还是他自有打算。 阿流这次连答都不用开口,直接朝着淳歌作揖,以表他那滔滔不绝的敬佩之情。 淳歌见了也懒得说话,小手一挥,就当是知道了,不过还是不由得发出几声轻笑。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趣的姑娘 第一百三十七章有趣的姑娘 街上繁华不减,仿佛益城早已开始的硝烟,从未影响过人们平静而又平凡的生活,也是,就算陆夏两家正式开战又如何,这与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天夏之敛要代替夏之流巡视城内的店铺,阿敛觉着一个人着实无趣,便拉着淳歌说要做个伴儿,淳歌自打季乾走后也是无聊,两人一拍即合,这不已经在街上晃荡了。 “小歌,我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这些天的阿敛只有一个愿望,就是恢复自由身,这段代家主的日子于他而言就是非人生活,练不了功夫姑且不论,还要他干脑力活儿,听着一堆人在哪儿唧唧歪歪,他真不是这块料啊。 “候着。”淳歌轻描淡写地瞥了阿敛一眼,这人的那点儿心思淳歌哪能不知啊,不过这事真真是急不得的。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阿敛像是仰天长叹,淳歌只能在他脸上瞧见俩字,晦气。 “术业有专攻,你的心情我理解,不过当初你能为阿流硬生生将自己变成一个,嗯。”淳歌想了想形容词,才开口说道:“无情的人,我还就不信你熬不过这会子。” “此一时彼一时啊,我哥又没啥大事儿。”阿敛耸了耸肩,那时他们连命都不知道是否保得住,改变自己就不算什么了,可现在情况不同,所以他难以忍受也是情有可原的。 “阿敛虽说如今已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儿,可居安思危总是没错的,与其临时反应倒不如时刻准备着。”淳歌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他与季乾终有一日会势如水火的,倒是这个卸下心房的孩子会不会受到打击呢,因此他有必要提醒夏家的这两人,他的立场。 “这不有你吗?”这些话阿敛听阿流说过好几次了,已达到左耳进右耳出的地步了,自是不太在意。 “阿敛啊,人生百变,你怎么就知道下一个伤害你的不会是我呢。”淳歌拉住阿敛的手说得语重心长,夏家兄弟对于淳歌的意义是不同的,他并不想伤害他们,他也想留住一份曾经的美好。 阿敛听着这些话,心中不免升起一丝烦躁,不等淳歌在说些什么,便快步朝前走了,末了才叫了几句:“不说了,我们走吧。” “你。”瞧着阿敛下意识逃避的摸样,淳歌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随即便抹去了,追寻的路上,不是磨刀石就是踏脚石,一切都会过去的,即便过程中会有痛苦。 “你等等我。”看着越走越远的阿敛,淳歌大步向前追赶,好在街上的人不多不少,不消几步淳歌便赶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就默默的跟着吧。 匆匆而去的淳歌殊不知自己已成了他人的风景,不过只是一瞬便消失于人海。 “公子,依小木看,那位姑娘了不得啊。”离淳歌与阿敛说话地方的不远处,一位穿着锦裳的男子带着笑意说道。 “小木的眼神越发犀利了。”男子一旁的公子倒是清贵,乍一看还真找不出出挑的地方,仔细一瞅这才发现,那淡雅衣裳下的一副浊世极好的皮囊,盯久了还真就能将他刻在心上,越发欲罢不能。 “公子教的好。”那位称做小木的男子得了夸奖后,心情似乎极好,还不忘谦虚一把。 “你也就是练了这张嘴,皮上的功夫厉害点罢了。”那公子摇着头,朝着宜客楼走去。 “公子方才还说小木眼神好,这会子怎就变了。”小木像个孩子一样蹭到那公子前面,做了一脸怨妇状。 那公子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说道:“你跟我这七八年,总该学到点儿什么,方才那位姑娘,不论是气度还是谈吐,皆是自成一番气韵,独特的紧,你若是这也看不出,便是白跟了我这些年。” 还想再抱怨几句的小木还没来得及说得出口,便教宜客楼的掌柜给打断了。 “呦,林公子来了,小的已将雅间留好,请公子上去。”掌柜的这一客气将宜客楼内大伙的眼光都集中到了这位刚进门的公子。 楼内一楼大厅的人也琢磨着这位公子。益城里的贵人是有许多,可就没听过姓林的,但瞧着这掌柜那副巴不得将人供起来的嘴脸,又赤裸裸的将那公子的身份摆在那里。这时人们才仔仔细细将那公子浑身看了个遍,除了气度长相不是凡品之外,还真就不是特别眼熟。忽的,那公子的一旁的书童引起了大伙的注意,公子穿的那件青衫他们是看不出来源,但这书童穿的可是价格不菲的锦缎,在益城只有那些大富大贵的商人公子才穿的起的,如今竟在一个书童身上,这个林公子可真真是了不得了。 能来这宜客楼的都是些有眼力的,这林公子贵气,他们可不敢再瞧了,纷纷将注意力撤回,吃起了自己的饭。 掌柜感觉到众人对林公子的打量后是吓得差点儿腿软,抖着声音说道:“公子别生气,小的这就带您上去。” “不必了,你自己忙去,不用刻意招呼我。”说罢林公子便熟门熟路的朝楼上雅间走去。 眼瞅着林公子是真走了,这掌柜才松了一大口气,别人不认识这林公子是正常的,这位林公子可不是行商的,而是为官的,做的还是仅次于东南统帅的东南巡抚,名唤林洎,他的老爹可是当朝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林相,这种贵人他们宜客楼是十万个开罪不起。就连林洎一旁那个叫林木的书童,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也是不敢放肆的,总之惹不得的人物就是了。 这厢已到雅间的林洎是享受风景之余,喝起了小茶,倒是自在乐意的很。 “公子脾气那么好,也不知那掌柜为何怕成那样。”小木想起刚刚那掌柜,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儿,就为他仙人脾气的公子大鸣不平。 “我这身份会勾起常人的惧意也是难免的。”林洎淡淡的说道,忽然间,他想起了什么,笑着低语道:“不知那姑娘是否与常人一样。” 林洎虽是低语但还是被小木听着,只见小木嘿嘿一笑,打趣道:“公子莫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林洎扬起嘴角,瞟了小木一眼才说道:“这世间已无趣太久了,那姑娘倒是有趣的很。” “我帮您打听去。”小木一溜烟便出了门,兴致颇高的四处问人。 “三个木了,还压不住你那猴子似的性格,唉。”小木出去后,林洎无奈地叹道,不过他还真的是不反对的。 ps本来准备12点传的,可是停电了,这不一来电小陈就行动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病公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病公子 “公子,公子,那姑娘是随着夏家的二公子出来的。”小木才用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就从好几位店铺老板那打听到这个消息,不过小木还是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地说道:“至于那姑娘叫什么,小木就无能为力了。” 据那几位老板说,这姑娘他们也不认识,只是这次陪着夏二公子巡店,看上去有点儿挺亲近的。小木不敢让他公子知道这事儿,他们家公子林洎,世间少有的才子,顶呱呱的人儿,那个眼睛可是长到了天上,能教他留心的姑娘,二十几年来还是头一个,在小木的心中是决计不会让他们家公子出师未捷的,因此有些话便是能藏一点是一点了。 “那姑娘是夏家的?”林洎有些不敢相信,屈屈一个商贾之家,怎能养出这般晶莹剔透的姑娘。 “十有八九,是夏家的。”小木说的肯定,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很清楚,又支支吾吾地补充道:“即便不是夏家的,现在也住在夏家。” “你啊。”林洎对小木的这功夫深表无耐只得摇着头叹一句。 “公子,要不我们去夏家吧。”小木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好似夏家真有什么吸引着他,也难为他一个书童,眼见着自家公子二十有余愣是不见娶亲,若说是些凡妇俗女,他也不会这般出力,可这次还真是个可堪匹配的姑娘,怎能教他不着急呢。 “莫不是你想娶亲了,这样猴急。”林洎心中明白小木的好意,可嘴上却仍旧打趣着。 “公子。”小木的火气倒是上脸了,咆哮后便只剩下碎碎念了:“依着公子你的年纪早就该为人夫为人父了,可你的眼光高,瞧不上一般人家的姑娘,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一个不一般的姑娘,你就想这样错过啊。” 林洎实在很难想象,一个书童成天叨叨着这回事,还真不知说他好还是说他不好。 “你若不是自小跟在我身边,我还以为你是我爹特地找来逼婚的呢。”林洎上下打量着小木,嘴角还挂着一丝怪笑。 “公子不要岔开话题。”小木早就学聪明了,林洎第一回这样说的时候他还会不好意思一下,可次数说了,脸皮变厚了,就成就了如今的‘咬定青山不放松’了。 “好好好,去夏家,吃完了就去,您看行吗?”林洎是真怕了小木无休无止的唠叨,也罢反正迟早要和夏家打交道的,去一趟也好。 小木这书童当的可是牛气冲冲,听见林洎的明确回答这才放过了这位主子。 半个时辰后夏家大门口 “公子,你先等着,我去帮你叫门。”说罢小木便很尽职的去敲门了。 “咚咚咚” “谁啊?”夏家大门即刻打开,且里面还出来一位家奴。 “我家公子姓林。”说着小木拿出了官府的令牌,以示身份。 那个夏家的家奴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识得几个字,只见那令牌上‘金光闪闪’的三品,还有文官的标志,他用脚趾头也知道了这位林公子背后的身份。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家奴的态度极好,还弓着身子比对着夏之流还要更很恭敬几分。 “我问你,方才跟着夏二公子的那位姑娘是何人。”小木说的是气派十足,还真的有当官的的范儿,显然这种狐假虎威的事儿他也一定没少干。 家奴想了想,才说道:“您说的是秋歌秋姑娘吧。” “我也不清楚,就方才同夏二公子一起上街的那个。”小木试着陈述道。 “那就是秋姑娘了。”家奴笃定道。 “哦。”小木点着头,嘴里默念了几遍秋歌这个名字,开口道:“这秋姑娘是什么来头。” 家奴先是一愣,随后哭笑不得地说道:“大人,小的就是一奴才,秋姑娘可是夏家的贵客,小的怎么会知道呢。” “啊,哦”小木想了想似乎真的是自己为难人家了,便随口寒暄了几句,最后让这家奴帮着去告诉秋歌一句,说是他家公子相约。 那家奴本想让小木俩人进府,可林洎不愿意,那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就照着小木的吩咐去找秋歌了。 “公子”小木见那家奴进去了便想同林洎说几句,可未曾想,话还没出口,林洎见他有开口的苗头就直接扔来一句话。 “我听到了,咱们安安静静地等着。”林洎也不知是这几日太忙还是素日累积的疲惫太深,大白天地,一阵阵睡意涌来。 这边那家奴已找到淳歌,说了许久。 “你的意思是有一位姓林的三品官员找我?”淳歌倒有些不敢相信,他在益城可没做什么大动作,怎么会招来官府的人,而且他有理由相信这位三品的林大人,十有八九会是那位东南的巡抚林洎。在东南哪里还有文官达到了这个品级。 想到这,淳歌不禁感叹,动脑子的和卖体力的就是不一样,这东南随便就能拎出几个三品的武将,可若是文官那可就是凤毛菱角了,明明是同个等级,享受的待遇却天差地别。卖命的越发贱了,坐着看戏的却成神了,这个世道啊。 还未等淳歌感想完,一旁的家奴便弱声声问道:“姑娘要见那大人吗?” 老实说,淳歌还真就不怎么想见那林洎,他迟早要以男装同林家人相见,倘使这回被林洎记着,下次见面可就会被逮个现行,那这事儿就大了,况且他现在也不需要和林洎有什么瓜葛,又干嘛给自己找事呢。 心中一番合计,淳歌自是有了定论,便朝那家奴说道:“你就说,我方才同二少爷巡视完店铺,觉着这会子精神有些不济,下次再与夏家家主一同登门拜访,请他们见谅。” “知道了。”家奴应了声便自行退走了。 不消一会儿,那家奴便回到了林洎他们的视线内。 “大人,实在是不巧,秋姑娘刚刚回来,说是累了不好见人,等下次再与我家家主一同登门拜访,实在是对不住。”这话一听就知道,这家伙瞎掰的功夫是一绝,硬是找不出什么大漏洞,说的也是合情合理。 “这。”小木郁闷了,这都到人家门口了,一墙之隔便让他们这回空手而归,一定是要多说几句的。 边上闭目养神的林洎,似是知道小木的心思,不急不缓地说道:“既然秋姑娘身子不爽,那就好生养着,我们主仆二人叨扰了,告辞。” 说罢林洎便要起身,可谁知这身上全无力气,脑中又一阵晕眩,就这么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女大夫 第一百三十九章女大夫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小木在林洎昏去的第一时间将他扶住,并且试图将他摇醒,可惜林洎毫无反应。 这时淳歌从夏家大门后面快步而出,说道:“别再摇了,赶紧将你家公子扶进来。” 话说淳歌虽是让家奴回绝了林洎的约见,可心中一直寻思着,这回林洎能找来,那下回指不定会在哪里来个不期而遇呢,还是记着林洎的摸样才能在必要的时候躲一下,淳歌越想就越觉着自己该去偷偷看林洎几眼,这不他刚到就见着个病怏怏的公子,也算他倒霉,这下是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了。 “哦哦哦。”小木连着应了三声,可见他心中的焦急。 眼瞅着小木要将林洎扶进来了,淳歌轻声吩咐身旁的家奴:“快跑几步,给林大人备下厢房,还有去禀告二公子,说林大人要在夏府养病。” 家奴得了淳歌的吩咐自是火速的行动着,而淳歌则是在小木前头带着路,不过半刻钟,淳歌便领着小木到达了先一步准备好的厢房,待到小木轻手轻脚地将林洎扶到床上,淳歌这才走进为林洎号脉。 退至一旁的小木一惊,他未想到秋歌竟是个懂医的姑娘,也是这年头,姑娘家有个一技之长的已是少之又少了,这位秋歌姑娘还真是实用啊,因此他也不出言打扰,只是静静地候在一边。 淳歌用秋家独特的握脉法,将手搭在林洎的脉上,同时仔细地观察着林洎此刻的脸色。说实在的,林洎的脸色还真谈不上是好的,隐约间还能见到几分憔悴,淳歌俯身听着林洎心脏的跳动,随后又拿左手去感受林洎的呼吸。 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已是四五分钟之后了,林洎的病淳歌还是有把握的,可本着医者不可大意的原则,淳歌还是将林洎的左手移至右耳旁,闭上眼,沉着心,细听林洎的脉象。 照理说一般正常人的平脉皆是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一息脉搏四或五至。但林洎的脉象却有所不同,略微显快不说,还透着一丝虚弱,这脉也浮了起来。淳歌估摸着,林洎这昏倒应该不是什么大病,至少现在不是。 “你可以放心,你家公子只是过于劳心,身体跟不上需求,好好休息,食补一段日子便可痊愈。”淳歌放开了林洎的手,对一旁那个眉头高过小山的小木说道。 “秋姑娘,你确定?”小木有些怀疑,这个秋姑娘看似话了许久来看他家公子,可一般大夫做的望闻问切的一套,这姑娘可是一样没有,着实很难让小木相信。 “在我手里的病患还从未出过错。”淳歌似乎有些生气,因为小木质疑他的医术。 小木还真看不出这位年纪不大的姑娘有如此‘战绩’,只得赔罪道:“秋姑娘见谅,我也是急慌了。” “算了,你也是关心你家公子,未可厚非的,你帮我向外面的人讨些纸笔,我给你家公子写几帖药膳。”淳歌故作大度地看着小木道。 其实淳歌说的还真是铁打的事实,因为他压根就没治过几个人,只是理论知识充足,可实践经验缺乏。不知道小木若是知道了这是事实会作何感想,但这事儿此时还是不会发生的。 “哦”小木正想遵从指令出去讨东西,可淳歌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将他叫住。 淳歌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叫什么啊。” 也难怪淳歌不好意思,这俩人见面好一会他连人家叫啥都不晓得,确实太怠慢人家了。 “我叫林木。”小木挺骄傲地报上大名。 “噗嗤”淳歌没由来的一笑,说道:“你是缺极了木呢,还是打木头里蹦出来的啊,名字就俩字还带了三个木?” 面对淳歌的打趣,小木是第一次听,免不得呆一会,他出生的二十来年里,从未有人这样同他说过,也就淳歌一家之言。 “公子取的,我先去外面了。”小木说完像是逃难似的脚底生油,溜了。 瞧着转眼便不见的人,淳歌只是一挑眉,不做太多反应,可这样的书童真真是世间难得,能养出这样的人,不枉林洎素有的才名。林洎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怀着这个疑问淳歌开始认认真真地观察正躺在榻上的这个男子。 只见这人年当弱冠,仪表非俗,就如良玉碾成,白玉团就一般,加之资性聪明,活脱脱就是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才子美男综合体。倘若硬要找出点儿遗憾,那便是体型偏瘦,眼角眉间都染上了病意,想是多年的劳累所致。 “唉”淳歌轻叹了一口气,暗中想道:这林洎也是天之骄子,入了官场才这几年便是个这般摸样,等到他自己真成了官,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秋姑娘,拿来了。”小木速度也快,加下功夫便将纸笔拿来并铺好在桌上。 “知道了。”淳歌一边应着,朝着桌子走去,也就几步路过后淳歌便坐定,他也不磨叽提笔就写。 “那个,林木,你家公子这是积劳成疾的前兆,今后的饮食多吃些小米、土豆、扁豆、山药、莲子、薏米、桂圆这类食物,少吃大虾、螃蟹这类的寒性海鲜。知道吗。”淳歌手里写着,嘴上也不停着,倒真有了大夫的样儿。 “知道了,秋姑娘,可是你这方内的东西我太懂。”小木先是应了淳歌,接着便是指着淳歌在写的那张不是药方的方子说道。 淳歌莞尔一笑,说道:“我这不是什么方子,就是几道食补的膳食,你家公子还称不上什么病,能食疗还是食疗的好,毕竟是药三分毒的,何必一定要立刻见效而害了自个的身子呢。” “那烦请姑娘再写上做法,免得我们弄错了。”小木听淳歌说的头头是道,更是相信了。 “行,这薏米山药粥,要将山药洗好切块与薏米、粳米同煮烂服用,这里的山药薏米数量相当,可粳米却要多出一倍,记得每日一次……”淳歌一方面在纸上写着,一方面在口头复述一次,争取万无一失。 一时间,这间厢房内就只剩下淳歌淡淡的女声,突然一声轻笑打断了淳歌。 “洎竟不知秋姑娘,还是为医术医德双高的女大夫。” 第一百四十章 林洎醒后 第一百四十章林洎醒后 “公子,你醒了!”小木说的激动,且行动也比他的言语快了一些,转眼间便来到林洎的床前。 淳歌的耳中仍留着林洎方才的声音,那如夏日的一抹微风,直直地拂在淳歌的心上,他竟不知世间有这么一个男子能将声表达得这般温润,是否可以绕梁三日,淳歌是不知道,但此刻能环绕在这房间内却是事实。 “林大人还是再休息会儿的好。”淳歌作为大夫,很中肯的给出建议。 “对对对,公子还是要休息,休息。”小木附和这淳歌的话,将要起身的林洎又给按了回去,还把被子给捏好了,大有让林洎立刻入睡的架势。 面对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书童,林洎是无能为力了,只是心中郁闷,才一亮相就得谢幕,可怜的他还只能照做。唉这算是什么事儿,到底谁是公子谁是书童啊,林洎一脸哀痛地想道。 林洎小木的互动淳歌是丝毫不知,这位偶尔客串的大夫正在努力地写着他的食疗方子尽量的做到完美,哪来的精力去管其他俩人呢。 “小木,你先找夏家厨房做一碗薏米山药粥,免得你家公子醒来饿着,也试试效果。”淳歌此时已经写完三张纸了,只是忽然想起这事儿,便吩咐小木去做。 “知道了。”守在林洎床边的小木得了淳歌的指令自是屁颠屁颠的应着出去了。 此刻的房中只有,卧在床榻上的林洎以及坐得笔直的淳歌,可谓是静得可怜。在淳歌的背后本来该睡得好好的人,有一只眼睛不停地颤动着,似是试探什么,不过一会儿,他便将俩眼都睁开了,嘴角还勾起了得逞的笑容,真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大人若是实在睡不着,便闭目养神。”淳歌手上的动作不减,淡淡地说道。 “被发现了。”林洎在床上笑得可爱,只不过淳歌并没有看见,他眨着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睡着?” “懂医的总是对人的呼吸格外敏感,大人这会儿的气息浓了许多。”淳歌心平气和的回答,他没想到林相的儿子会是这般的人,那张温柔的皮下究竟隐藏着一颗怎样强大有力的心呢,淳歌好奇却又不想了解。 “这倒是让洎长知识了。”林洎浅笑道。 “大人高兴便好。”淳歌短时间内不会和林洎多做接触故而这态度也是不冷不淡的。 “洎唤你姑娘,以名自称,可你却左一句大人,右一句大人,委实不妥吧。”林洎自幼便徘徊在人性之间,倒是第一次见着这样不给他面子的女子。 “公子所言甚是,方才是秋歌考虑不周,请见谅。”淳歌这话就是赤裸裸的官方套路了,他的潜台词已是分外明白,让林洎就此打住莫要再说。 “洎不知何处得罪了姑娘,竟招姑娘如此不待见,还望姑娘明说。”林洎这厮也是犯贱,淳歌越是不爱搭理他,他反倒觉着越有意思,越是想和人家说说。 淳歌手中的笔微微一顿,眉间泛起清波,都说林洎是世间少有的温润公子,可淳歌怎么瞧都找不到那种早已成名的官二代天才应有的沉稳。 “公子说笑了,公子未曾有过,只是秋歌早已疲惫,可却未能歇息,心中有几分闷气罢了,您大人大量,莫要理会。”淳歌早就打定主意,坚决不让林洎见到他,他想着林洎总不会硬要他转身吧。 “原是扰了姑娘的休息,是洎的罪过,真真是对不住。”倘若林洎不是四肢乏力怕是要给淳歌作揖了。 “公子可不能像这样想,偏生秋歌一人脾气怪,怨不得人的。”这是淳歌自打女装一来最淑女的一次,一言一句都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能人总是有些不同于常人之处,姑娘的医术当真是了得,多要些休息时候也是无可厚非的。”林洎这话漂亮,说白了就是承认了淳歌的怪癖,同时肯定可淳歌的医术,决计是露不出一点破绽的。 淳歌心中暗叫了句,靠,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果然是林相的儿子,这说话的功夫,那叫一个如火纯青啊。当然淳歌的背是绝对不能表现出淳歌心中所想的,只听见淳歌说道:“公子谬赞了,秋歌也就是混口饭吃,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混口饭吃”林洎重复一遍说道:“姑娘的心态是极好的,如今利欲熏心的人比比皆是,还能如此轻描淡写的为了生计,姑娘也算是个难得的明白人。” 淳歌在林洎看不到的角度自嘲一笑,说道:“明白人又如何,倒不如糊涂。”语毕淳歌在心中补充道:明白这世间万物简单,可要守住本心,却是难于上青天啊,多少人在且走且停中丢了那颗最为珍贵的赤子之心,又有多少人为了那五斗米,宁愿将心锁在尘埃里,得过且过地走完一生。 “难得糊涂,唉。”林洎哂笑道,他林洎一生自负算起来也是骨灰级的明白人,可却尝尽了无能为力的苦楚,倘使他糊涂些,那日子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的。 房内的两人一般聪明一般糊涂,终是在这会儿由不同的起点朝着一个方向前行,相信不久的将来定是一番非比寻常的缘分。 “公子,你醒得正好,这粥还热着呢。”小木端着淳歌教授的薏米粥,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林洎。 “既然林木回来了,秋歌这方子也写好了,秋歌便不打扰了。”淳歌将笔搁在一旁,理了理那几张纸便站了起来。 “想必姑娘是累极了,那洎也不拦着,只是姑娘大恩,洎是万万不敢相忘,只等身子爽快些再登门致谢。”真不愧是有苏的大家族林家的人,即使是在床上依旧是魅力不减风采依旧啊。 淳歌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当他的即将跨出门口时,还是忍不住劝道:“公子年纪轻轻,还是少些劳心的好。” 林洎本在遗憾未见淳歌的容貌,可听见淳歌这就话,便将一切都抛了,满是笑意回道:“姑娘之言,洎定当谨记。”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必死无疑 第一百四十一章你必死无疑 大年初一,一个连鸟儿都不愿出门的日子,益城的郊外一抹雪地中的白色缓缓而行。那是个女子,不是特别高,身上的白色厚披风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冻得已经张不开的眼睛,倒不见他发抖,就是全身都麻了。这人在这种天气出门也纯粹是自己找虐,天下间就淳歌这家伙做得出这事儿。 同样情况的还有另一处,一样的雪天,一样的寒冷。一个男子,准确的说是骑在马上的男子,穿的不多,脸上不见寒意,倒有几分迫切。他胯下的马与他可是截然不同,那大牙齿抖得都能切菜了,奔跑的动作也少了平日里的迅捷。这也是个疯子,但此时能与淳歌疯到一块的,唯独只有季乾一人而已。 话说季乾与淳歌已有半月不曾相见,离别方知相思苦,连季乾自己都不知道短短的相遇相处,淳歌竟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随着日子的不断叠增那份想念越发的浓厚越发炙热,季乾虽未接触男女之事,可也知道自己这般的不寻常,必是逃不开情这个字了。动情容易懂情难,在季乾还未深刻了解这个字的时候,淳歌的传信让他一时间忘记了这些顾虑,信中倒不是什么表白,而是淳歌说要来看看季乾这山匪窝。季乾喜悦的心足已将一切都抛到了九霄天外,像个大男孩似的,骑上马飞奔而来,就连那一路凛冽的风,都像是情人的轻抚。 约是两个时辰匆匆而来的季乾终于见着了朝思暮想的人,这姑娘前行的速度着实慢,保守估计应是在外头呆了一个时辰有余了。看着冷得已不知发抖的淳歌,季乾还没想什么便已跳下马来,在自己也不清楚的状态下将淳歌搂进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他笑了,如微笑的阳光,原来这世间还有一种感觉叫做满足。 淳歌的耳朵紧贴季乾的心脏,他能清楚听见季乾不断加速的心跳,这是一个怎样的怀抱,淳歌有些懵了,思绪模糊在这突发的事件里。曾经,他阿爹的怀里也是这般的暖心,如今这个人的怀明明是这般的冰冷,可为何能够捂热他的灵魂。 他感受过关心,爱心,唯独没有记住,那个在他还来不及铭记就已失去的,拥有过的呵护,宠溺。 季乾的怀抱就是给了淳歌这种触动,不动人却足够深刻,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淳歌甚至不知道眼中的泪是否应该流下,在这个注定对立的肩膀。 “冰死了,赶紧放开。”淳歌最后选择,推开季乾,只可惜季乾死活不放,无奈中他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听淳歌这样一说,季乾才想起自己方才赶路,这一路上的寒风尽数兜到他的怀里,确实是冷的。 “那我下次多穿点。”季乾说着便用双手搓着自己身上那些结着小冰的地方,那摸样真不像一个有本事的山匪。 “下次,我可不准备在这么大冷的天出来。”淳歌背过身去,看似生气实则是挡住季乾的视线。他与季乾的一切都超出了他原有的计划,那种肆意增长的是亲情吗,在淳歌看来能在大风雪天为他疾奔个把时辰,是只有官二伯一家才会做的事。可听着季乾话里的意思,还挺乐意再多干几次的。听着就傻,淳歌的在心中狡辩着。 “好了,歌儿,我将身子搓暖了,等会儿你就窝在我披风里,一定不会叫你冻着。”显然季乾没有听见淳歌的话,因为他光顾着搓冰,连淳歌转过身去都不知道呢。 “你”淳歌半怒半笑地瞧着这人仁兄,愣是没挤出半个字。 “别你了,赶紧上去。”季乾一把拉过淳歌,催着他上马。 淳歌瞬间就被推到马边,想到这种天气还要‘御风’而行,他就肉疼,不过他还是很麻利的上去了。 “漂亮。”季乾赞了一句,更加帅气的上马。 一匹马俩个人,季乾往前贴着淳歌,好让他能准确无误地掩自己的披风之下。淳歌只露了一颗脑袋,还被压在季乾的下巴下,姿势的确有些奇怪,可胜在暖和。 “冬天两人一骥你不能把我摔下,大冷的天若是摔着老疼了。”淳歌撇着嘴无理道。 季乾用下巴轻磕淳歌的小脑袋,淡淡说道:“有我垫着,不会疼的。” 因季乾这句说的轻,淳歌没怎么听清楚,他也不问季乾,找了个舒服的位子背靠着季乾就开始雪地一觉游。 淳歌的举动引得季乾一阵轻笑,随即便乘风而去。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季乾怀中的淳歌,不自觉的揉着脑袋,硬生生的将自个揉醒了。 “吁”季乾停下马来,握住淳歌那只空着的手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淳歌将脑袋直接靠在季乾的胸膛,无力道:“没什么大事儿,休息一会就行了。” “前面拐弯是柳县,咱们今日在那儿休息一晚,如何?”季乾接替淳歌那只揉太阳穴的手,轻轻地在淳歌的穴位摁着。 “你若是没关系,我自是极为赞成的。”淳歌闭着眼享受着免费服务,优哉游哉地说道。 季乾绝对满意淳歌的回答,因为在东南鲜少有人会愿意平白无故地和山匪打交道,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季乾本来还担心淳歌的出发点呢,可现在淳歌一说,他心中这块大事总算是落地了。淳歌自己都不着急,怎么会有所图呢。心情大好的季乾让他这匹千里宝马走成乌龟爬行,活生生的延缓进度,享受他与淳歌的二人时间。 可怜的马只能忍着,继续吐出嘴里的冷气,唉,马不能言的悲哀啊。 “咚咚”巨大的响声震醒了好不容易脑子舒缓点儿,继而眯着的淳歌。 淳歌的起床气素来严重,只见他眼开一条缝,瞅见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正在给人炫耀自己能从高处往下跳并且毫发无损。 “吃饱了,就该运动,这些都是小意思。”那小伙在第四次跳下时,说得极很是得瑟。 “哼”淳歌冷哼了一声,随即哂笑道:“这位小哥我劝你,赶紧回家备好后事。” “为什么啊。”那小伙还在得意便听见这般晦气的话,整个人一秒就变成了怒目金刚。 “因为,不出三个时辰,你必死无疑。” 第一百四十二章 死因 第一百四十二章死因 淳歌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这小伙可是处在人生最健康的时期,任谁也不会相信一个刚刚吃了三大碗饭的人,转眼便命归西天,故此所有人都将淳歌所说的归为胡说八道。 别人的反应不是太大,顶多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可那当事人就不同了,好歹他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怎能让人这么诋毁呢,于是乎他带着一脸子的怒容,将嗓子调到巅峰状态。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这种话啊。”那小伙说的是柳县的当地方言,再配上表情简直就是男版泼妇骂街的开始。 淳歌此时还未下马,在身高上弥补了缺点,自是高人一筹,加之他又一派淡然,那模样倒有几分欠扁。 “我这话可是大大的实话,你还是赶紧回家,免得等会儿你家里人找不着你。”淳歌虽不懂这里的方言但以他对人的了解便猜出了那句话的大概意思,不仅回答了,且那副管你信不信的德行更能让人抓狂。 离淳歌最近的季乾根本不需要正面的观察淳歌就能猜出这姑娘现在的神情,只是他不明白,淳歌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甚至只要她想,她就能够赢得所有人的青睐,为什么会在这种乡下地方同一个无知村名发脾气。可此刻人多季乾也不好询问,就只能在马背上等着淳歌了结此事。 “你这姑娘不识好歹,你是哪家的,看我不替你爹妈教训你。”说着那小伙靠近季乾的马,并且试图将淳歌拉下。 正当一干看客等着那小伙好好教训教训这俩骑马的人时,马背上的季乾,嘴角一勾,斜着头问道:“你确定要动手吗?” 峰回路转,大家伙是绝对不敢相信,马背上这位瘦弱的男子,书生摸样的人,竟敢出言‘威胁’,最重要的是那股气势,如同冷气流一样震得全场人都冻成了冰棍,实打实的掌控局面啊。 那小伙的手在季乾不经意的打量中刷的收了回来,他的小心脏在一息将飞快的跳着,他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抖着声音说道:“我哪有动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动手。” 这人明显是吓着了,连话都改回了官话而不是方言,他的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小步,那故作镇定的样子让一旁的乡亲们直呼:你不是动手,是动脚啊。 “哼”淳歌讽刺道:“我是两只眼睛都看到你想动手,可惜因为某种原因改为动脚了而已。” 淳歌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他还真不像是素日里云淡风轻的妹子。 听了淳歌这话,那小伙刚吓回去的怒火蹭蹭地又着了,就在他准备发作的时候,季乾不是时候地轻咳了一句,倒像是冰水又给他降了次温,他那到口的话转了一个大弯。 “我一大老爷们不和你一小姑娘计较。”说罢便朝着南方快步行去,转瞬便消失在道上了。 众人见主人公都没了,这热闹也就结束了,随即也都各自散去了。 世界恢复安静,淳歌一个后靠又将脑袋搁在人肉靠枕上休眠了,季乾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人饶人清梦,睡眠不足的淳歌恼了,才有了这样的恶言想向。 当淳歌再次熟睡,季乾乘着这个空档找了个客栈,将淳歌抱进栈内守着这位瞌睡虫上身的姑娘,是一个劲儿的幸福,使了劲儿的偷笑。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个时辰就被一阵喧哗扰乱,季乾不得不离开淳歌出去看看。 “还我儿子的命。”季乾一出客栈,一个不觉便被一位老汉拎起。 只见季乾眉心一皱,轻轻一拍便将老汉的手拂到了一边,冷冷地问道:“我最近没杀人。” 季乾这话的威力可是不一般,一方面表明了自己的清白,另一方面小小的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一个不怕杀人的过客。 可那老汉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无法准确的理解话里的意思,他见季乾躲开了便再次上前,哀痛道:“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的说的,我儿子活不过三个时辰,现在他真的死了,不是你们杀的还能有谁。” 话说那个小伙也是倒霉,在淳歌那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家不到两个时辰便无故身亡,家人一打听才知道出了淳歌这么一档子事儿,自然而然的认为是淳歌他们害了他家儿子,于是便拖家带口来这报仇。 “死了?”季乾倒是真的一惊,他原以为淳歌只是说笑,未曾想淳歌是有极大的先见之明啊。 “可不就是。”那小伙的老母抹着眼泪说道:“好好的一个人明明还在和我说话,忽然间就吐血死了,我那可怜的孩子,肯定是你们害的。” 季乾平生最烦的就是女人哭闹,以及死缠烂打,此时此刻这两种尽数发生,也难怪他的两根英眉都卷成了毛毛虫。 “我们可是安安分分的呆在这,哪有闲工夫去害你儿子。”客栈内又走出一人莲步轻移,好一个花一般的女子,此人不是刚被吵醒的淳歌还能是谁。 “就是她,就是她说的,你家阿力会死。”边上一个中年妇女指着淳歌朝着那小伙的母亲说道。 “你还我家阿力的命。”那母亲说话间便朝着淳歌扑去,幸好季乾眼疾手快地拦住了,淳歌才得以幸免。 “我拿你儿子的命有什么用,我只是提早看出你儿子命不久矣,我还好心劝他回家等着,你若不信找个大夫瞧瞧你儿子的死因啊。”淳歌推开季乾,直面这位妇人。 “你等着,等着。”那妇人听了淳歌的话还真就朝西边的医馆走去,不久拉出一位老者,想必是一名大夫,二话不说便让人检查她儿子的死因。 那大夫瞅了半天,又是摁肚子又是翻眼皮的,倒腾了半天说道:“是内脏出血而亡的。” “为什么会出血啊。”原先的那位老汉,也就是那小伙阿力的爹,问道。 “这个。”其实那大夫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是治活人的,也不太了解死人的死法。 “我初见这位大力时,他进食吃得过饱便使劲地乱跳还帮助消化,他最后几下实在是太猛了,加上我又看到他的脚有一瞬间的抽动,我便断定他是将肠子给跳断了,内脏受损本就是九死一生的,我如实相告奈何你们都不信。”淳歌耸了耸肩,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况且他或者是这世间的任何大夫都是救不了这种病症,因而说人必死也是有据可查的。 “你既能瞧出,为什么不救救我们阿力啊。”那妇人突然地握住淳歌的肩膀用力一捏。 “救,那可是肠子断了,我总不能将他肚子,然后用针线割开把肠子给缝上吧。”淳歌冷笑着仿佛说的并不是一条人命,那种无关紧要的态度甚是可气。 “啪。”是巴掌落在人脸上的声音。 淳歌惊讶地盯着这个乡下老妇,他简直不敢承认方才那一巴掌是这人‘赏’的,一个无知的村妇打了他,安南十五年恩科的状元,东南的解元,古往今来第一个大四喜。 第一百四十三章 嫉妒使然 第一百四十三章嫉妒使然 时间随着那妇人的一巴掌静止,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这真真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好戏。 “你竟敢打我。”淳歌感受着左边脸颊上的刺痛,冷笑道。 “打你,是打你了,怎么样,你这样的人就欠打。”老妇一旁的老汉见自己的老婆子挥掌,心中的共鸣简直如同泛滥的江水,眼见着淳歌要报复他的老伴儿,他自是很有男人觉悟的挺身而出。 “哼”淳歌没有说话,只是冷哼着,眼神也越发犀利了。 “你家人是怎么教你的啊,你说的可是我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啊。”说着老妇人想到她那个二十出头的儿子,心就不由自主地抽着疼。 是啊,那是一条生命,无论他卑贱倒何种程度,他依旧有人爱着,疼着,在乎着,淳歌有什么资格去漠视甚至是俯视呢。 淳歌揉了揉发红的左脸颊,眼里泛起微光却终是叹了口气,转身再度走进客栈。只是在迈进的前一刻顿了一会儿,说道:“对不起,可我真的无能为力。”语毕淳歌的身影便消失在一众的视线。 “你儿子的死怨不得别人,你们早些将他带回去安葬吧。”终于,一直随着大伙看戏的季乾在淳歌离开后负责任的善后了。 季乾的话倒不是假的,经过这么一闹阿力的父母也有些意识到自己这回将事弄得大了些,怏怏的哭了几声也都回去了,毕竟死者为大总不能让那位阿力的尸体继续接受大家眼神的洗礼吧。 客栈外边的热闹总算是落下帷幕,可淳歌心内的波澜已是风起云涌。 淳歌此时混乱的脑袋可算是有几分清醒了,他这是怎么了,待人接物与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变好了那也就罢了,奈何是走向了一个不好的极端。同样是平明百姓,淳歌已经不能用平常心去对待了,隐约间淳歌有了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一想到这淳歌就忍不住地讽刺,他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还能有什么优越感可言。这些人和青山的村民没什么不同,不同的是淳歌的心,那颗浮世中遍染尘埃不堪的心。 才过了六七年,淳歌的本心就在近段时间内的不断拥有中失去了,淳歌不能否认,他嘴上虽不强调什么小三元大四喜的,可心中却甚为在乎。不知打什么时候起,淳歌的面子,个人喜好高过了他的平常心。 “咚咚咚”淳歌的房门被人敲起,可是淳歌并不想理人更不想说话,因而他没有去开门。 “歌儿,是我,你不开门我就自己进去了。”季乾等了一会确定了淳歌不会开门,这才勉为其难地从一处窗口翻进。 沉思中的淳歌被打断了,也难怪,季乾进房这么大的动静他若是感觉不到那不就是死了啊。 “我不想和你说话,你出去。”这时的淳歌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应付季乾,故而逐客令也随之而出。 “你不用和我说话,我只是想看着你。”季乾的声音出奇地柔和,还带着笑意。 淳歌连白眼都懒得赏了,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你说人走远了,心会远吗?” “会的。”季乾淡淡答道:“离得远了,你就会忘记当初的摸样,变成一个自己期许的人,早就脱离了最真实的自我,等你哪一天忽然发现,却只是不以为意的说上一句,我习惯了。” “习惯”淳歌重复了一声,接着说道:“习惯违背本心,直至麻木吗。” “能说不是呢?”季乾颇为无力地反问道。 “哈”季乾的话换来了淳歌的一阵哂笑:“好像不能,也从不可能。” “曾几何时我可怜那些和我一样束手无策,一样无能为力的人,可如今呢,无能为力变成了人定胜天,就连那份怜悯也变为了傲视,有些是我并不想失去的,可却在不经意间溜走了。”淳歌一边说着,还是不是露出一副自讽的样子。 “你现在知道了,还是能找回来的。”季乾不动声色地靠近淳歌。 “找回来,我想很难吧,我用傲气武装自己,用成功来隐藏自己的软弱,倘若这些都没了,我还剩下什么。”直到这一刻淳歌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内心是这样的不堪一击。 “你剩下的,永远都有个我。”季乾从背后拥住淳歌,让这多愁善感的姑娘靠在自己的胸膛,参与自己的生命。 淳歌身子一愣,脑子随着季乾的靠近当机,他不明白季乾所表达的情感,他不排斥却总觉得有些不同。彼时淳歌才明白,为什么他在成为秋歌后会有这么一系列的异常之举。 原是嫉妒了,淳歌必须坦白,他恢复女儿身的同时复活了一颗敏感的心。他所接触的所有人都有专属于他们的守护者。他羡慕有兄长可以依靠的阿敛,他羡慕那个生来就备受瞩目的林洎,他也羡慕能在李天王手下赶出一番事业的季乾。而他只能不停的舍去才能得到收获的一小部分,注定靠着自己才能拼杀出一条血路。 在一小段沉默后,淳歌开口问道:“有你,能给我什么,我又终将会失去什么?” “不曾得到便不会失去,我不会给你什么,你也不会失去什么,我只希望我能令你有一颗强大的心,能面对一切的心。”季乾本身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就是因为曾经得到过,才有了失去的痛苦和绝望,他怎么会将这份未知的冒险加诸给淳歌呢,他是舍不得的。 有时候释然只需要灵犀一指,转眼便可一点就通,显然淳歌碰上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再强大的心也要休息了。”淳歌握住腰间的那双手,笑容极浅极淡,却又真的存在。 老实说,季乾不舍得放手,可人生最常面对的就是舍不得和不舍得,任何人都逃脱不了,他还是放了手,不过他满足了。 在季乾离开的最后一秒,淳歌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句:“你,注定孤单,我,也难免孤独。” “我知道,能遇见你,我就已别无所求了。”季乾听到了那低声的呢喃,只留下一个背影伴着脚步声散去,如同他的话,一样的卑微。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人没死 第一百四十四章这人没死 第二天一早,在柳县一干人等仍与周公畅聊的时候,季乾捎上淳歌不声不响的走了,依着季乾的想法,倘若淳歌在柳县再呆几天,保不齐就会有许多人拖家带口的来看病,到那时,他们想走也是寸步难行。可季乾万万是没想到自己与淳歌的不告而别竟引出了一桩神医与侠客的风流趣事,并且使淳歌的名声传遍东南的大街小巷,无形中造就了一位能将活人断死牛气逼人俏大夫,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的俩人还是苦哈哈地赶路中。 其实季乾以及一大帮山匪所在的茂城离益城不远,卯足了力骑吧,也就三四个时辰的时间,但季大仁兄真真是舍不得这美好的时光只有这几个时辰,硬是将一个时辰掰成好几个时辰,因此本定的一日来回,改为二日来去。 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而淳歌的求索就是不停的补眠以及时不时来一句,前路几何。当然这是文绉绉的淳歌小姑娘说的,通俗点也就是问一句啥时到啊。奈何这姑娘是摊上一个了不得的,每每话题至此,季乾总会颇有风度的回答,眼前咫尺,也就是复杂版的快到了。 “歌儿,到了。”季乾将马绳勒住,一同与淳歌停在茂城的入口。 淳歌坐在马背上仔细地打量着这茂城的外观,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天王这一支山匪总是能够绝地反击死而不僵。茂城城外的护城河水流急湍,茂城的城外又有一层天然石壁,这样一来就形成了茂城的城中之城,而且茂城背靠茂河土肥水好,是天下间难得的一处好地儿。 “以此地为据,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加之你们的人和,简直是坚不可摧啊。”淳歌不由得叹道。 “你懂的还真多。”季乾始终猜不到淳歌的短处,反而越相处便越会惊叹于淳歌的博学。可是也正因如此他才愈发奇怪,这样的人,即便是女儿身也当会有赫赫的名声,但秋歌这人却默默无闻的出奇,这样的情况着实令人费解,季乾心中有了一个底稿却被他迅速抹去,说是自欺欺人也好说是欲盖弥彰也罢,季乾就是认了,不能去想也不准去猜秋歌的身份。 “不多,刚刚够用。”淳歌在季乾的前方压根就看不见季乾的挣扎。 “我知道你有大智慧,聪明人咱们还是进去吧。”季乾笑着打趣道。 这时淳歌才转过头去,很是不解的望着这个男子,是怎样的心情才能让他笑着说出这样的话,倘使淳歌遇到这种情况是断断笑不出口的,一个身份成迷的人是极具威胁性的,若是不为友那就是敌。可季乾竟选择信任,一份淳歌势必会辜负的信任,一时间淳歌竟有些词穷。 “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淳歌问道。 “如果好奇是以与你对立为风险,我宁可将它扼杀在摇篮。”季乾这话和平日里说的似是没什么两样,可却扎扎实实的穿透了淳歌的心墙。 “你又何必呢。”淳歌苦笑着,开口。 “素日黑暗就算明知只有一缕火星,也不想放弃”季乾还想在说些什么可一旁的守门士兵见着了他,是二话不说拉下马,朝着西北方直奔而去。 被留下的淳歌很是尴尬的坐在马上,下也不是,继续往里骑也不是,还在一边另一个士兵算是个识相的。 “姑娘与二爷一道回来,想必就是二爷接的那位贵客,请您下马让小的带您过去。”这人口中的二爷就是季乾,季乾是李天王帐下首号大将,故而士兵人总是称他做二爷,就是第二把交椅的意思。 “那敢情好,劳驾了。”淳歌很是客气有礼的道谢后,麻利地下马,跟着这士兵走。 不消一会儿,士兵便将淳歌领到一处大院子,朝着门房说了淳歌的身份后就离开了。淳歌怎么瞧着这些人咋的个个都是如丧考妣的样儿,更巧的是大门边还有白喜事的用具。 “是二爷带来的秋姑娘吧。”一位有些年岁的老人从院内走出。 “是。”淳歌点头示意道。 “小的是这院子的管家,烦请您先跟小的进去,二爷有要事在身不便相见,实在是不好意思。”管家是一边鞠躬一边赔罪。 “无妨无妨,客随主便,等阿乾忙完了,也不迟。”淳歌瞅着管家那样总觉着是自己欺负老人了,也是赶着表明态度。 “那姑娘先请。”管家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句季乾,找的姑娘果然是极好的,无论是相貌礼仪都属上乘,只不过发生了这事,难免有些不好。 淳歌也不推辞大步朝着这院内走去,这院子虽大倒也雅致,还透着丝温馨,想来布置这院子的人是个有心的。 “哦,管家这院里是生了什么事儿啊?”淳歌看着院内小人甚是恐慌,不禁开口问道。 只见管家长叹了口气,说道:“小的也不瞒姑娘,我家主母一个多时辰前去了,老爷出门未归,大伙心里都绷着根线就怕老爷归家后怪罪。” “啊?”淳歌惊呼着,他这是摊上什么事儿啊,刚到这就遇上这事儿,真不知是他霉气还是那可怜的主母活该倒霉,卡在这个点去西方报到。 淳歌本想说些客套话的,只是他的前方出现了血迹,看样子还是鲜血,于是乎他就蹲下用右手中指沾了一点,放在鼻下一闻,还真是人血。 “是有人受伤了吗?”淳歌看着管家问道。 “没有啊,也就刚才主母的棺椁经过这条路,怎么会有血迹呢?”这老管家也很是奇怪啊。 “你说你家主母西去不过一个时辰,这样匆忙的葬了。”一个念头涌进了淳歌的脑袋,他惊问道:“你家主母有身孕?” 在东南有个习俗,就是孕妇去世就得及早下葬,说是越早越好,她还未出世的孩子会变成使者,带着死者能更早的转世投胎,来生还能找个好人家。 “是啊。”管家答道。 “不好,你家主母葬在何处?”淳歌是懂医的人,只有活人才会有鲜血,而死人留得就是淤血,这位主母流的就是赤裸裸的新鲜血液,这人是铁定没死,若是葬了,那阎王是不收也得收,只是那人死的冤枉了些。 “前面的一个园子。”管家也不含糊,给淳歌指请了方向。说来也巧,他家主母总是说女人生孩子就像和阎王隔了层纱硬是要他家老爷给建个园子,倘若真有不测,就葬在那,如今还真就用上了。 淳歌一听,是立刻飞奔而去,也就花了十来分钟就见着了季乾穿着孝衣正要将这主母的棺木下葬。 “这人没死。” ps小陈打完字才发现总和是2250,其中出现了二百五一词,是不是赤裸裸的嘲笑俺傻乎乎的报了这个不靠谱的支教活动呢,事实证明的确就是啊,呜呜呜 第一百四十五章 棺材生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棺材生子 “若是葬了可就真死了。”淳歌站在季乾的不远处,平静的脸上毫无波澜,即便呼吸间还带着超速行进的上气不接下气。 淳歌这幅样子更像是随口一说,很难令季乾的亲信们相信他所说的话是事实,在所有人看来人死就该入土为安,不可打扰,尤其是像他们主母这样的好人,怎能让人惊扰,那多不吉利。 “你胡说什么。”离季乾几步的一位将近五六十岁的老人,生气地呵斥道。 这人年龄较大,在山匪中甚有名声,名唤钱志,自二十岁出师后便开始行医,累积计算工作年龄也有四十年了。山匪中大多数人都是他给瞧好的,因此众人都称他一声钱老,算是尊称吧。李天王的夫人就是经他的手,断定死亡的,故而他对淳歌所说质疑较大,也不足为怪。 听见钱老的话,送葬的一干人等也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但却只有一个意思,无非就是不信淳歌说的之类。 “哪来的小姑娘,夫人去了可是钱老亲自诊断的,你可不要捣乱。”说话的正是准备将棺椁放置土坑的一人,名叫小旗子,是山匪中扛大旗的。 “你觉得我像是在捣乱?”淳歌故意提高了尾音,似是对问话的回答,可却是对着季乾说的。 只见季乾眉头一皱,淳歌的医术季乾没有领教过,虽然淳歌的诊病之术极高,但阿力的事儿毕竟是淳歌看见真人的,可这回淳歌连人都没见着就下了判断,可信度确实不高,况且钱老的医术是他们有目共睹的,这么两厢比较,季乾还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相信才好。 “开棺会惊扰夫人的亡魂的,歌儿你还是回去吧。”季乾最终还是不敢相信淳歌这未尝相见的诊断,理智的选择相信钱老,倒不是他不相信淳歌,而是夫人对他的恩德太大,他赌不起。 听了这话,淳歌的脸上愈发没了表情,只听见他哂笑道:“抬了一路,你们竟无人发现地上的血迹,还真是专注啊。” 众人自是听出了话中讽刺之意,本想反嘴说上几句,可转头便看见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迹,光顾着惊讶,倒忘了生气。还是钱老有些经验第一时间的去关注血液的新鲜程度,只见他的动作和淳歌先前如出一辙,不消一会便见他大惊失色的站起。 “快,快将棺盖打开。”钱老也不浪得虚名之辈,一查便知道自己原先的判断出了问题,他家夫人极有可能是假死昏厥,若是真的下葬可就是他的罪过了。 大伙瞧着钱老都发话了自然是赶紧将棺材推开,好在没有盯上棺钉,否则要打开就得费一番功夫了。那位夫人刚一露脸钱老便冲上前去号脉,望闻问切做了个十成十,良久钱老终是叹了口气。 “是老夫误断了,夫人还活着。”钱老说的可是天大的喜讯但他的表情却是沉重万分。 季乾的察言观色练就的是如火纯青,自是一眼便看出了钱老的言外之意,还活着只是代表片刻的安好,并不是安全。 “钱老到底是怎么回事?”季乾问道。 “唉”钱老深叹了一口气说道:“说来惭愧,夫人只是暂时昏迷,现今醒了可也危险了。” 钱老这话一完所有人都沸腾了,绝对的庆幸夫人还活着,说起这位夫人还真真是极好的人,年近四十,听说是十来岁便跟了李天王走南闯北的,对李天王的亲信们更是如嫂如母的人。 “钱老您的医术还会救不了吗?”众人只当钱老故作凝重,因为钱老素日便总将一些小症当做大病一样说的是十分严重,当然他们以为这次也不例外。 面对这样的信任钱老也是无奈,他平日里是总将小病说的严重是想让这群自以为身体很很好的武夫重视自己的健康,未曾想这帮家伙会用在这个上面,现在倒是真的严重了,可就是不肯相信了。 “哼,你们也高看了这位钱老吧。”淳歌冷声道:“就从你们的钱老将误将孕妇昏迷断成已故,足以看出他在女子方面的医术不精,甚至不熟,你们还敢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淳歌刻意一顿,才接着说道:“这位夫人的情况危急不言而喻,与其找这位钱老,还不如找个产婆,还能保住个孩子。”淳歌语毕也不想停留,打算转身而去。 “姑娘留步。”听着淳歌的话里有些意思,钱老自然是要问上一问:“听姑娘这话,想必也是杏林中人,不知可否相助。” 淳歌先是一停,不过也就是一息的事儿,随后便很淡定地往前走。 季乾以为淳歌是生他气了,赶紧追上去拉住,轻声说道:“歌儿,方才是我错了,你帮帮我家夫人吧。” 淳歌听了这话,怎么着心情都低了,压着怒气说道:“我就是这样的人?” 淳歌这是问句,说的却像是一个陈述句,让人听着无缘无故的刺耳。 “不是,我”能言善辩的季乾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显得非常木讷。 季乾的无解让淳歌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异样的弧度,眼皮一翻作势便要接着往前走。 “歌儿。”季乾下意识拉住淳歌,只是觉得不想让淳歌就这样走了。 “你想拉着,就尽管拉着好了,可是容我提醒一句,你们的夫人若是再耽搁一会儿,那就真成鬼夫人了。”淳歌硬生生将手从季乾哪里抽出,一脸的无所谓。 “赶紧将夫人送回房去。”得了淳歌不言明的指令季乾是急忙吩咐道。 “是,是。”季乾的亲信们虽不信淳歌却是信极了季乾,自是不会违背季乾的意思,三下五除二就抬着那夫人消失地无踪了。 淳歌对此只得给一记白眼,撇撇嘴也跟着回去。季乾和钱老并没有随着其他人飞速而去,而是跟着淳歌三人一起晃着。 “姑娘有几成把握救夫人。”钱老默默地踱步到淳歌的身边,问道。 “两成吧。”淳歌想了一下,才回答。 “两成?”季乾与钱老很是不敢相信淳歌说的,皱起的眉头无不说明了对这个回答的不满意。 “怎么还嫌不够啊。”淳歌没有停下脚步,满是嫌弃说道:“也亏得你们找的是我,倘使换成别的大夫此刻必是叫人准备好后事,我能有两成还算是多了。” 钱老眼神越发深沉,他知道淳歌所说不差,因为夫人被他误断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救治时间。 “请姑娘尽力吧。”钱老快步走到淳歌前头深深地鞠了一躬,也是他对自己错误的一个懊悔。 淳歌没有看钱老,将头转向季乾说道:“你欠我两条命,你可要记清了,等他日我必会一命相讨。” “好。”季乾苦笑道,其实对季乾而言,只要是秋歌要的,即便是奉上他的命,他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的,可是这话他真的说不出口。 “你现在去准备腊月兔脑髓1枚,鼠内肾1具,母丁香1钱,益母草1钱,乳香1分,麝香1字,找到后上为末,兔髓或兔血和丸,如芡实大,朱砂为衣,油纸封固,阴干。记得在一个时辰内送来,否则我可不保证你家夫人的死活。”淳歌对钱老说完,没理这两人,直径朝着棺材里的那位夫人走去。 这时那夫人还在棺内,淳歌不让人随意移动,怕是惊了母体会提早苏醒,不利于生产。众人只见淳歌先是进行了一番按摩,然后又在其心窝处扎了一针,不一会儿,就见棺内的妇人轻轻哼了一声,竟然醒了,然后淳歌从腰间拿出一片人参,给那夫人含着,并让人轻轻地将她抬出来,放在床上。 别看就这么小小几步骤,淳歌真做起来竟是花去了大半个时辰,正当淳歌预备着休息一下时,那位钱老猛地冲了进来。 “好了,好了。”钱老将制好的药丸送到了淳歌手上,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天知道这次他是有多紧张,快,又快不得,慢,又慢不起,老天保佑他这回运气好一次成功,这才提前了一些时候送到。 淳歌接过药,沉声说道:“去找稳婆。”一个转身便将要给那夫人服下,又说道:“这位夫人马上要生了,可是我先告诉你们,因为这胎不足月,难生是必然的,难产也是有可能的,我问你们若是真的二选一,我该救大的还是小的?” “大的。”在场的所有人异口同声说着,于他们而言,假如想要的侄子侄女总是会有的,可夫人就这么一个。 此时产婆也来了,淳歌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出去候着,我尽力。”说罢便走到床边,等着这夫人的第一次阵痛。 伴随这关门声,产婆也来到边上,不久房内便响起了妇人的惨叫声,听得大家伙是分外揪心,恨不得是自个生孩子似的。 也算是老天保佑,这孩子在历经波折后竟是顺产。 “呜呜呜呜”这一声婴孩的哭叫响起已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当产婆抱着孩子出来宣布母子平安时,这群男人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与此同时,淳歌也累晕在门口,这么一来,转眼就将大伙的喜悦换成了季乾的惊呼: “歌儿” 第一百四十六章 阴阳双脉 第一百四十六章阴阳双脉 寒风浮动直直吹进了季乾的心窝,平日里满是阴谋阳谋的眼只剩下焦急,瞧着钱老诊着的淳歌的手,竟是前所未有的纤细,也是淳歌这些年没日没夜的苦读可不是做戏,即使宫中的营养不曾落下,也补不了这身子的损耗。 忽的季乾抚平了淳歌眉间的山峰,细看之下,淳歌这花一样的年华,平白的透出几丝不为人道的伤感。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淳歌吧,季乾如是想到。 季乾的不同寻常钱老若是瞧不出来可就是白瞎了这双招子了,眼瞅着季乾那心疼的摸样,钱老自是知道躺在床上的这位姑娘的意义,但随着诊断结果的呼之欲出,钱老越发担心着姑娘并不是季乾的良人,怕这情窦初开的小伙的一片痴心尽数付给了阴阳相隔啊。 “阿乾啊,这姑娘你是个什么态度。”钱老也是个人精,虽不能根治这姑娘但也不想一棒子扼杀这男娃的心意。 这话还真没人问过季乾,在季乾生命中的女子是屈指可数的,除去亲人就只剩下昔年他父亲与他戏耍时说的那位恩师妻子肚里未知的孩子,可惜季乾知道那人并不是女子而是个极有才华的男子,近几年来在东南风头正盛。可怜的季乾今年也有二十好几,能扯上绯闻的姑娘竟是一个没有,倒不是季乾的魅力不够,只是他本人没那念头,直到遇见淳歌。说是一见钟情也好,说是命中注定也罢,他那颗坚如磐石的心,就像磨豆浆一样,磨着磨着就动了,而且最近还动得愈发频繁了。 假如真的要问季乾,淳歌于他是个什么人的话,季乾的只能回答,淳歌是唯一一个能让他掉出断袖排行榜的姑娘,若是错过,他这位世间少有的人才怕是要在龙阳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当然这些话季乾不会说,也只是玩笑着想想。 “我可以一无所有,但我决不能忍受她缺了什么。”只见季乾琢磨了好一会儿,只是总结出了一点,就是他是淳歌控。 “你”钱老摇着头,心中叹道,这茂城女子只知季乾这位大官人无情,私底下还猜着季乾是山匪第一号断袖,却不知这公子只是没遇到对的人罢了,瞧这句话,亏得钱老妻子早年间便去了,否则定能讨他老婆的心猿意马。 季乾的这话乍一听其实有点托大,连钱老都觉得这是甜言蜜语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不是太信,可是他也不想想,如是甜言蜜语,季乾为何会对着他一个糟老头子说,那得多没情趣,人小青年肯定是要等着淳歌醒了,待到鲜花美酒时再说句情话添上一把爱火。也许此时也就季乾知道自己这句是发乎真心的,而这人今后的那些是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淳歌先醒了,随后再谱上一段才子佳人也不迟。 “钱老您还是赶快告诉我歌儿怎么了?”季乾素日沉稳也就是淳歌能弄得这位仁兄坐立不安的。 钱老见季乾真急了,也不卖关子沉声说道:“老夫行医也有四十余年,不敢说从未失手,但也是鲜有失足,依老夫所见,这位姑娘就一个字,悬。” 钱老这一个字可将季乾唬得不轻,见他握紧了铁拳问道:“说清楚。” “唉”钱老就这么叹了一声,便从细开始讲:“这姑娘的脉象极为奇怪,竟有是男是女之象,若不是老夫十年前曾救过一个脉象相似的人,还真就把不出来。而且这女娃依着阴脉看,身子大有透支之相,若不是有药吊着怕早就魂归离恨天了。”钱老话至此处季乾便想插话,可惜钱老掐准了时机接着说道:“倘若依着阳脉看,这姑娘就是身子虚了点,好好补补就行。”钱老说完后看着季乾,不发一言。 季乾的确不懂医术但也知道,人脉也就阴阳二脉,男子阳脉,女子阴脉,怎会有人同存阴阳两脉,难道淳歌她(他)是不男不女,想到这里季乾不免一阵恶寒。 “那,歌儿是男是女?”季乾捧着他的小心脏,试探着问道。 “啪”钱老是直接一记手击,说道:“你见过这么标致的男人啊,作死的小子,你的歌儿是个货真价实的姑娘。” “合着,我今儿才知道自己是位姑娘啊。”季乾与钱老的谈话间插进来一个女声,可不就是刚醒的淳歌嘛。 话说淳歌迷迷糊糊将感觉有人将他抱起,好像还躺倒了什么地方似的,抱他的那人动作极轻到后来淳歌便什么知觉都没了,直到方才季乾问起他的性别时,他才睁开了眼。 “歌儿。”季乾很是尴尬的唤了声歌儿,可体内连着小肠都卷了,他怎的就那么倒霉,那就好话没被淳歌听见还闹出了这么个笑话。 “倘使我是个男子,你当如何?”淳歌似是玩笑道。 “那你我便结龙阳之好。”季乾万分淡定的在钱老的惊愕之下,说起了瞎话。 “你愿意,我还不乐意呢。”季乾的话淳歌还是很受用的,但受用是一回事,可嘴上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说笑,说笑嘛。”季乾很不好意思的干笑着。 “你们俩也别说笑了,我倒是要问问这女娃,你这身子是怎么了。”凭着钱老的年纪给淳歌做爷爷也是可以的,因此叫他一声女娃还是行的,身为资深医师的钱老现今更加关心的淳歌这幅少见的身子。 淳歌先是一惊,淳歌服的药都是他母亲教他的,可谓是秋家医术的不传之秘,这位钱老也的确有几把刷子,撇去秋家核心子弟之外想把出阴阳双脉的,简直就是凤毛菱角少的可怜,偏偏这位老者就诊出了,着实难得,淳歌在心中叹道。 “又是误食了家中的一罐汤药而已。”淳歌没怎么隐瞒,只是将故意改成了误食,就两个字嘛,不用特别在意的,淳歌撇嘴说道。 “据老夫所知,这天下只有杭城的秋家才有这种药贴,而这方的药贴还被视为传家之宝,连老夫也只是有幸得知,你怎么会喝到?”请饶恕钱老,他是绝对看不出淳歌是什么医术高明的人,可淳歌对他家夫人的一番救治已是淳歌医道最有利证明,这样一来若说这人是秋家的小天才倒也未尝不可能,毕竟几十年前秋家就有这么一个绝世的姑娘。 “歌儿姓秋,莫非真的是杭城秋家的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淳歌的病 第一百四十七章淳歌的病 淳歌眼角瞥见季乾那惊讶的样子,冷笑道:“我又没改姓也没说不是,难道不像吗?” “没有,没有。”季乾赶忙解释着,可他还是十分好奇,一个医学世家怎会养出一个心思缜密,性格多变的姑娘,还让淳歌成长的如此之好,这着实令人怀疑。 “我就一句话,我并不想多说自己的身份,我对你们有害也好,无害也罢,信与不信由你们。”淳歌这招使得好,名唤不争即是争,他对季乾他们越是别无所求就越能赢得信任。聪明的人并不会费尽心思去网罗消息,相反他们是坐等着消息自己上门,而淳歌正是这样的人。 看着淳歌坦荡的样子还真叫人起不了什么疑心的,还是钱老抽空和了个稀泥,说道:“你个女娃说到哪里去了,我们现在说的是你的病。” “病”淳歌撇撇嘴说道:“我可不觉着我有病,你倒是仔细说说。” “方才姑娘也说了自己误食药汤,想必这后遗症至今还未除去吧。”钱老摸了摸胡子,像个医道高人一样,又要开始他的行医大业了。 淳歌听了这话,才打起精神看向钱老,这个老人家,年龄是不用隐藏的,最突出的是那小山羊胡子,很是符合正常人眼中的名医形象。 “确实未去,可那又如何?”淳歌不以为意道。 “又如何?”钱老惊呼着,照他看淳歌也是个当大夫的,怎么能对自个的身子如此不负责任,故而捎上几分薄怒说道:“你也是大夫,应当知道病无大小之分,你若轻视来日必亡于此。” 钱老的怒气季乾也是有所体会,他知道只有面对真正的重病这位和蔼的老人家才会怒火中烧的。 “钱老莫要动怒,歌儿嘴上最是不饶人,可心里却是听进去了的。”季乾轻拍着钱老的背,意图为这老人消消火。 “偏你知道我。”说罢淳歌便窝进被里,教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俩人只当淳歌是被季乾戳穿害羞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在钱老忍不住嘱咐几句后,俩人都只好出去,可是钱老最后还是犯起了职业病。 “你既出于名门定是了解自己的病情的,你别以为自个年轻便置之不理,须知就是年轻才经不起耽搁,老夫也不多说,你自己好生养着吧。”说罢钱老便和季乾彻底地退出淳歌休息的房间,离去了。 听着外边没了动静,淳歌这才从被里冒出个头来,瞅着这活计也就三岁的孩子会去做,没想到淳歌做来也是别有风味,只可惜淳歌的脸上哪有刚才的任性,孩子的天真。 “多情不似无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不如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淳歌无声的吟道,他不敢念出声来,倒不是怕隔墙有耳,而是担心无妄之灾。好吧,他只能承认他自己是个小人。 人家以真意相待,可淳歌呢,他拿出什么了呢,他给的无非是场镜花水月,而人家却是一片赤诚。这让良心还没死绝的淳歌颇为难受,只得说上一句抒发心中的那一小点负罪感。 但识字都知道淳歌那几句哪里是什么自我反省,只不过是对自己的欲盖弥彰。他自己不能付出真心,他便说人还是无情的好,他自己不能久留,他便说还是离开好,最后再来一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算是人世间极妙的托词。只是瞒的过自己,能够瞒的了岁月吗,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不过淳歌此时并没有这么多顾忌,即便后悔也是将来的事儿,他现在还没空想,更不愿想。 一想到这些,淳歌的嘴角便挂起自嘲,打从何时起,他官淳歌也当起了逃兵,或许他一直就是个无耻的逃兵吧。 淳歌这厢是一个人在心里瞎折腾,而季乾这边是他折腾着钱老。 “钱老,你还是和我说说歌儿的病吧。”话说季乾和钱老从淳歌房里出去后。悲催的钱老就被这个见色忘义的后生硬拉到他自己房中问东问西,总之是问个不停。 “你问就问别动手动脚的。”钱老肉痛地从季乾手中抽出他那只受了重伤的老手,说道:“老夫先前已经说了那女娃子两脉并行,这阳脉虽不是什么致死的重病,可毕竟是有害的,而阴脉就是恶疾,连老夫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危险的还不是这些。女娃子二脉不同,但终归是一个人的脉象,终有一日会合二为一,到那时,可就是神仙难救了。” 倘若淳歌在一旁听着,一定会在心里鼓掌的,这位钱老还真有能遛骡子的潜质,真真是有斤有两的,本事绝不是吹出来的。淳歌这破身子可不就真如钱老所说,所幸的是淳歌善于医道,这才还能有个人能看的身体。 “这话当真。”季乾这实诚的小伙还真是信极了钱老,这不,人家一说完自个便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当然也因为淳歌与他实在是意义非凡,也怪不得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钱老促狭一笑说道:“我瞧着你平日里挺机灵的,怎么到这事儿上就笨了呢。” “钱老莫要消遣我,赶紧告诉我吧。”智商忽降的淳歌,一个眨眼就明白了钱老的恶趣。 只见钱老眉毛动了动似是回应自己的恶趣似的,说到钱老的恶趣不就是爱看季乾的热闹,不将季乾弄得魂不守舍他是绝对不肯罢休的。而这次的淳歌病情就是他有史以来最成功的。 “我这话自然不假,不过那是几年后的事儿,不急的,你如今只要让她好生养着,养个两年三年的,还是能有转机的。”钱老透过胡子摸下巴,整一个高深莫测的样子。 听了这话,季乾真不知该做何反应,他让秋歌养着秋歌就会乖乖听话吗,显然不是的,他的心思只怕懵懂的秋歌压根就不知道,那么他又有什么立场去做这件事儿呢。思绪至此,季乾抬头淡然道: “我绑不了她,一切都随她。”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官淳歌的消息 第一百四十八章官淳歌的消息 “咳咳”忽然间一个人休息的淳歌一口气没提上竟是干咳了起来,咳了许久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房内也始终只有淳歌一人而已。 淳歌不免苦笑,记得以前若是他有什么风吹草动,阿奴便会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窜出来,倒水拍背样样周到,可惜这人离开早已超过了他所说的一个月,而淳歌也同样是消失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很久了。 这个会时候想到阿奴,许是淳歌心中太孤独了吧。孤独,想到这两个字,淳歌就忍不住的苦笑,他总是在生病的时候想到阿奴,无形中也算是有了份依赖,只是他始终还是要自己面对的。 “咚咚咚”正当淳歌一个人默默伤心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很不恰当的响起。 “歌儿,我进来了啊。”这是季乾的声音,很突兀的飘进门来。 “进来吧。”淳歌努力起身坐着,好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精神一些。 听了淳歌的应允季乾便推门而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淡淡的清香,这个味道淳歌十分熟悉可就是一下子说不上来, “你手里端的是什么啊。”淳歌一边在心里猜着,一便开口询问。 “无花果”季乾将手上的碗递给淳歌,自己转身在桌边拉了条凳子来,坐在淳歌床边。 “无花果。”淳歌抬了抬手中的碗示意道。 “嗯。”季乾笑着点头。 感受季乾眼中热切的淳歌闻了闻这碗香的异常的汤水,好似又发现什么,问道:“这里头你放了甘露蜜吧。” 只见季乾竖起大拇指,一脸的崇拜道:“这里面的确有这两样,歌儿真是厉害。” “你怎想到拿这个来给我喝呢?”淳歌小尝了一口,味道还是极好的,无花果中的清甜和上蜂蜜的自然的甘甜,那种味道十分难得。 “嗯”季乾稍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是钱老给的,叫我帮你炖上,可不是我想的。” “哦”看样子淳歌绝对是不信的,他先是尝了一个无花果,不温不凉正是实用的好时机,这果子是出了名的难弄,一般人,即便是贵人也是不爱吃的,所以季乾的话就显得不是那么有说服力了。 “这无花果又称天生子,味甘、微辛,性平,略有小毒,而且无花果的果实、叶片、枝干乃至全株均可入药。而果实除了开胃、助消化之外,还能止腹泻、治咽喉痛。一般人家是吃不到的,况且现在又不是季节,鲜少有大夫用它来做汤水的,再说先撇去这汤浪费功夫,就说直接开一剂枇杷,那岂不更省力。”倘使今日是别人定是发现不了什么的,可偏偏是淳歌,在医术上还是颇有造化的一个人,自是瞒不住他什么的,只听他接着说道:“《本经》里说蜂蜜是主心腹邪气,诸惊痫,安五脏诸不足,益气补中,止痛解毒,和百药。我想你是怕我喝不惯清淡,故意往里加了点无害的甘露蜜。” 且说到这甘露蜜又和普通的蜂蜜差别大了,甘露蜜是蜜蜂从植物的叶或茎上采集蜜露或昆虫代谢物——甘露所酿制的蜜、蚜虫吸取了植物的汁液经过消化系统的作用,吸取了其中的蛋白质和糖分,然后把多余的糖分和水分排泄出来,洒在植物的枝叶上蜜蜂就以它为原料酿造成甘露蜜。因而大部分的甘露蜜是用来给女子美容的,只要是个大夫就绝不会那它来和药的。 “好吧,我承认这是我自作主张给你弄的,可你的放心我是问过钱老的,只不过”季乾想起刚刚他听见淳歌的咳嗽后便去向钱老讨药,钱老同他说起这无花果的药性,他便想着要给淳歌吃了,为成想钱老不愿,故而他一气之下就顺手兜了几个回来。 “想是钱老定会说:只不过是大材小用,十分的可惜故而是万万不能的。”淳歌也是行医的自然很能切实地体会钱老的心情,但就算是这样淳歌还是很乐意地吃了,毕竟这东西自打他离了宫也是很久没吃了,此刻尝尝鲜也是好的。 “你吃着舒坦这东西才管用。”瞧着淳歌吃得津津有味也不枉季乾在厨房瞎折腾热闹那么久。 转眼便是黄昏,淳歌自从吃了季乾的那碗汤后就没再吃些什么了,这一天下来他也着实累了,到了晚饭时候更是饿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在当他快要画饼充饥的时候,送晚饭的来了。不过这人却是有些奇怪的,其实那里是奇怪这人也算是奇葩了。 来人就是淳歌刚救的那位夫人,说着夫人前一秒还是个病西施,后一刻就成了管家精明的王熙凤。她这人也算是神了,淳歌还没见过早产的孕妇,朝生子,夕复原的,可见这夫人真真是强悍啊。 “秋姑娘的大恩大德,我王素莲这辈子是都记得,这不我做了几个菜,你先吃吃看看合不合胃口。”那夫人王素莲将食盒中的家常菜尽数端出,一桌子的色香味十足,确实能令人食指大动。 “夫人客气了,我也就是运气好,还是夫人自个福大命大。”淳歌也不客气,因为他知道这位夫人的性格是不不似南方女子的温婉而是犹如北方女子的率性,所以和这样的人交谈淳歌根本就不用担心礼貌这个问题。 “那也是遇到你这个贵人。”别看这王素莲不拘小节可若是真要报起恩了,绝对是粗中有细,让人觉着十分舒坦的, “夫人”淳歌刚起了个头只见那王素莲便急着打断: “秋姑娘若是不嫌弃便叫我声素莲姐吧。” 淳歌的嘴角在不经意间抽动了几下,心说:这人还是江南水乡出来的吗,打死他都不信啊,活脱脱以豪迈的东北婶子啊。 “那素莲姐也别叫我秋姑娘了,和季乾一样唤我一声歌儿吧,对了怎么是你送吃食来,季乾呢?”淳歌急着想转移这热情人的注意力,很自然地问起季乾来。 可这不问不要紧,这一问却是要了命啊,只听见那素莲很是平淡地回答了一句: “说是有那个东南军谋官淳歌的消息了,一帮人正在商讨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要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我要离开了 用过晚饭的淳歌闲着无聊自个在院子里逛了几圈,直到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夜风也凉飕飕地吹来,可淳歌实在是没有睡意。掐指一算他自己离开杭城也快有两个多月了,他好像也该为回去做准备了。 “别忘了自个还病着。”季乾的声音从淳歌身后传来,同时他也为淳歌添上了一件厚厚的外衣。 等到淳歌的身上多出了件衣服,淳歌才意识到原来他在外面已经很久了,久到连季乾都回来了,还无声无息的站到了他身后。只见他拢了拢衣服,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冬日夜里的温度他终于是发现了。 “去里面吧。”季乾眼瞅着淳歌有些发冷,便想着将淳歌重新带回房里,毕竟房内的温度还是很舒服很适合淳歌待的。 “不了。”淳歌出乎意料的拒绝,打着牙颤说道:“我有话想和你在这里说。” “行”季乾也不勉强淳歌,或许在他眼里淳歌说的并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他会接受吧。 有一阵风吹来,季乾下意识得挡在风口并将淳歌的衣服拉得更紧了,那架势似乎要将衣服变成一堵密不透风的大墙。 淳歌享受着季乾的体贴只是笑了笑,说道:“听素莲姐说,你们先前得了官淳歌的消息?” “素莲姐”季乾笑道:“你倒是找人喜欢,才一会功夫就和嫂子混熟了。”季乾说完见着淳歌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只得无奈来口道:“是得了官淳歌的消息。” “我想听。”淳歌毫不隐藏自己的要求,而他说的也不是‘我能不能听‘这类婉转的话,而是相反却也是最直白最招人怀疑的话。 季乾先是愣了一会,在淳歌一度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慢慢地开口道:“说是官淳歌如今独身在外,又不招东南各将领的待见,正是除去他的好时机。” 淳歌没想过季乾会同他这样说,不仅是有信息还连同他们的对策,这份信任,来的突然,可淳歌却必须接受的坦然,刹那间,淳歌也不知它该怎么办了。 “官淳歌,你觉得这人怎么样?”淳歌淡淡问道,说来也是可笑,他竟会当着自己的面问别人自己是个怎样的,果然,天才和疯子就是邻居啊。 “官淳歌”季乾拂去淳歌发间的一粒雪晶,说道:“此人乃是官鹏之子。” “回答我问的。”淳歌自然是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但是季乾这答案也太公式化了吧。 “官淳歌实在三年前开始出现在东南人们的视线的,那是他便有了天才之名,那年应是他十三岁。”季乾对于淳歌的消息向来是十分留意,知道这些根本就不足为奇,而他知道也不止于此,听他又道:“天才并不是一日可以养成的,可他却是在年龄稍大的时候才为人所知,这点着实令人奇怪,你说是一夕间脑子开窍了,倒不如说这人一直就这般聪明只是善于隐藏罢了。” “还有呢?”季乾的话不会只有这么一点,淳歌还是知道的,所以他问了。 瞧着淳歌不依不饶的,季乾也没有生气,只是摸了摸淳歌的头发,说道:“肯用十年磨一剑,找准时机并能一击即中的人,天底下屈指可数,但也不是没有。”季乾一笑,眼神也显得迷离,似是头过淳歌看向远方,也口中还是继续说着:“这样的人最厉害的不是成就,而是心性,他能熬并且熬住了,即便他将来会一败涂地,可我相信只要他能活着,他就能绝地反击。” “看来你对他甚是欣赏啊。”听了那么多,淳歌压根就没听到什么负面评价,他也不晓得自个是该高兴呢还是应该伤心,他终将反目的一个知己。 “不,我恨他,他为什么一直优秀,他为什么能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一个人能撑得住,最后还能以最华美的姿态,展现他最光鲜的一面,可我却与他终有一步之隔。”季乾这话说的嫉妒感十足,他的幼年和淳歌还是十分相似的,而他本人却与淳歌走向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这一刻淳歌没有说话,季乾的话听着肯定是刺耳的,可淳歌却能真真听进心中,现在回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灯火相伴的日日夜夜他是怎样闯过去的,他又是怎样诚惶诚恐的设想他将他的处境,思索他的出路。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曾对人言说过,他也苦啊,苦得早已说不出口啊。 良久淳歌终是来口说道:“世人常羡慕他人,可却不肯自己去尝试,许是早就知道各种苦楚,宁可一生庸碌,图个口舌之快,也不愿稍作改变去受那意志的压力。” “原来我们的秋大神医也知道什么叫三分天注定气氛靠打拼啊。”季乾回过神来就知道自己好像将气氛弄得有些怪异,于是便想说个笑话调节一番。而他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却也是对淳歌天赋极大的肯定,毕竟只那些天赋强悍到可以打死武松的人才能完全无视努力二字的存在,可这些人绝对有命活着也没命遇见的,刚巧季乾诚意的认为淳歌就是这样的人。 “呦,这话听着顺耳,可怎么本姑娘就觉着不是什么好话呢。”淳歌忍不住在季乾的腰间一拧,看着那人变了颜色的俊颜,问道:“你觉着本姑娘是怎样的人呢?” “歌儿。”季乾轻唤了一句便陷入回忆之中,他与淳歌的相识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多月,他对淳歌也从最初的好奇便变为欣赏,由欣赏又转变成了一种不知名的情感,这些日子以来,淳歌的一颦一笑,每一次回望,每一次薄怒,甚至是淳歌无意间流露的冷意,季乾都铭记在心,时刻出现在脑海。 “我不知道歌儿是怎样的人。”季乾想了半天却是蹦出这句话来,可下一刻他却问道:“歌儿可愿让我知道,你是怎样的呢。” 季乾得是用了几分的真心,才会连一丝一毫都那么小心,都那么胆怯啊。只是季乾没想到回答他的却是淳歌的一声极浅极轻的: “我,要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章 大家只爱官才子1 第一百五十章大家只爱官才子1 微风拂过柳的嫩芽,传来阵阵暖意,天仿佛染上了碧绿,乘着春意连鸟儿也展着翅膀,徐徐而行,倒是真应了那句: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好景常见,再搭上个妙人就真真是赏心悦目了。这样的季节,这般出挑的美景,自然少不了欣赏的有人。正因如此这几年才有了那群附庸风雅,强调春游的才子佳人,说来也是一绝,世人皆知东南的女子温婉如水,肯定是称得上大家闺秀四字,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版宅女,他们待在家里也就是缝缝衣服,练练琴的。谁知自打几十年前秋叶楼的兴起,雅妓,才女接踵而出,这帮子世家女子自是不愿意被那些出生卑微的女子比下去,故而寻了个由头也要在大众面前混个眼熟,久而久之,就出现了以世家子弟为核心的才子佳人的各种游,比如春天春游,秋天秋游等等。 这天,这景,还有那湖边上一群缓步而走的人们,活生生给这湖增了几分人气。 “柳姑娘,在下实在是想不到,你这天仙般的人物,真应了我的帖子。”一位面容姣好的男子,拿着折扇,温润笑道。 “林公子说笑了,小女子蒲柳之姿怎担的起你这样的谬赞,况且公子相邀实乃小女子的荣幸,应是小女子感激万分才是。”说话的正是那位柳姑娘,柳心妍,说着柳姑娘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良家女子,家中颇有薄产,加之姿容艳丽,身后少不了有着一群的狂蜂浪蝶,所以这姑娘平日里是鲜少露面的,要不是这回这位林公子的面子够大还真请不来这尊大佛呢。 “柳小姐谦虚了,在这柳护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柳小姐的大名啊。”说话的是那林公子身旁的一位公子,名唤曲风,那人衣着华丽,身高委实有限,却硬要穿着大长的白衣去过过风过扬衣的干瘾,偏偏不是衣架子的料却要去做那高难度的事儿,倒教人笑也不是不笑也憋不住。 “老曲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换一身衣服啊。”那曲风对面的一位公子终是忍不住笑问着,想来这人与那曲风定是老相识了,不然也开不得这样的玩笑,只听见他有接着说道:“白瞎了这身好衣服。” 佳人在侧有得了这样的言论,曲风自是忍不住为自己平反,说道:“老余,你这话说的不对,在这柳护城哪还有人穿这白衣好过本公子的。” 曲风叫的那个老余也是柳护城的名人,全名是余泽冠,也是弱冠年华的少年。他听了曲风的话更是笑得灿烂,促狭道:“也是,整个柳护城也就你成日里穿着一身白,在城里大摇大晃,那天真让你见着了那白衣翩翩的贵公子,我看你还有脸再穿。” “哼,你是见不着”听那曲风的话还没说完,便做一副目瞪口呆的样,瞧着模样还夹着一丝无地自容的滋味。 众人此时感觉到了曲风的怪异,都冲着曲风目瞪的方向望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要命。 与那曲风相对而来的是位男子,好巧不巧的是这男子同样是一身白衣,就这么迎面走来,真教人彻底明白了何为翩翩少年。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不需交谈人们便可以感觉到读书人身上那多年沉积下来的气质,而能形容这男子也只能是才比子建,貌若潘安。 这边是才子们的自愧不如,而那边却是闺阁少女那可懵懂跳动的春心,这男子确实是一朵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胜潘安,真真的女子梦中的玉郎。见着了这样的人物,在场的几位女子无不是眉目含羞,面色微红,连瞧都是偷偷地去撇那一眼。 只见那男子信步而来,带着一身的从容及笑意,越发的近人了,更是迷倒了一种女子的芳心,霎时间,柳护城的湖边飞起了条条锦帕,像长了眼似的,一齐涌向那男子。 那男子自是长了眼的,本还在思索着该怎样应付那些帕子,哪知天公一阵风,都给吹了回去,尽数落在地上。男子乘着这个空档赶紧往前,他可不敢再慢了,若是等着那群人回过神来,保不齐下次飘来的不会是那纤纤弱质的娇俏女。 “敢问兄台此处可是柳护城。”转眼间男子便来到那位林公子身边,作揖后客气问道。 “此处正是柳护城外,瞧着兄台面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应话的是那位林公子,这人名叫林成业,也是柳护城的大家子弟,素来为人亲和,他回礼后也是很和气地问道。 “在下官淳歌自杭城而来。”这男子就是离开茂城的淳歌,自从六天前他向季乾告别,经过一番波折终于是又变成了他的伪男之身,本着掩饰他这几月消失的目的,他来到了柳护城。 “你就是官子瑾!”淳歌的介绍显然是在这群人里引发了热议,不过没人敢当面叫着淳歌的大名,毕竟在有苏朝未经人许可,或是关系不是很亲密的人是不可以直接叫名字的,那是很不礼貌的一种行为,所以当人有了表字,大伙都是唤人表字的。因此这些人也只敢嗷嗷淳歌的表字子谨,以示自己内心的心潮澎拜。 话说淳歌为何会有这样的名气呢,这还得从淳歌三年前的小三元说起。那年淳歌初回东南在各界名流的关注下硬是得了一个小三元,东南的百姓也开始知道他们所崇敬的官鹏大人同样有个了不得的孩子。之后淳歌的正面负面,各方各面的传言那是满天飞的,先不管谣言的好坏,这些总是为淳歌在东南造出了一个声势。 而在此时淳歌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直到半年前的秋闱,这位官同学力压东南各大才子拿了个古往今来的第一解元,彼时官淳歌才算是真的火了,以他官二代的身份,赢得了一大片的追随者,谁知随后的恩科更是成就了一个有苏年龄最小的六品官员更是为淳歌在东南士子中的声望添上一把大火。 如今四面八方都是火辣辣的眼神,倒是让淳歌吃惊,不由得在心中暗问道:莫不成他官淳歌三字竟比猪肉吃得还香?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家只爱官才子2 第一百五十一章大家只爱官才子2 “小女子真是三生有幸,能得见公子面容。”在淳歌发呆的空挡,那位美女代表柳心妍,捧着娇羞的心说道。 好歹柳心妍是个漂亮姑娘,人家娇滴滴的声音刹那间就让沉浸在猪肉和自己中的淳歌清醒了。毛孔十分不敏感的淳歌终于也是起了鸡皮疙瘩,他用脚趾头都想到了这位姑娘的意思,十有八九是看上自己了。 “小姐过誉了,子谨在下能在此地遇见各位实在是在下之幸,奈何在下要是在身不能久留,只等他日再行拜访。”淳歌摆出温润公子的模样,在这帮‘才狼虎豹’的注视下,就要遁走了。 “官兄”淳歌的右脚才向后移了半厘米就有人拽住淳歌的左手,说道:“官兄好不容易才来这柳护城,有多大的事儿,都该放放随我等好好逛逛这城,也不枉来此一趟啊。”出言的是曲风,这人素来缺根筋,动作幅度之大,着实令淳歌汗颜啊。 淳歌本想拒绝可是瞧着这帮他第一次遇见的粉丝,他动摇了,十分没有原则的说道:“兄台盛意拳拳,在下也不好拒绝,那子谨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淳歌一直就是个儒雅的娃子,先不说他亲爹官鹏沉积的良好基因,就冲他自幼待在宫中在苏见豫那变态皇帝的训练后,后天深入骨髓的君子气质就扎根在他的性格中,因此他根本就不需要刻意提醒或是改变自己,他本就是无可挑剔的世家子弟,货真价实的贵族子弟。 “官兄,那这边请。”林成业抢占先机首当其冲地窜到淳歌身边,为淳歌开路,也求混个眼熟。 这人原是林相的远亲算得上是林洎的表兄弟,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对淳歌的崇拜。他也是读书人,今年已有二十三岁了,也在淳歌这届考出了举人成绩还是可观的。但他的一生却是非常平淡无味的,也算不上辛苦的十年寒窗,以及顺风顺水的科举之路,无不昭示着生活的乏味,这当他决定要这么得过且过的活着一遭的时候,淳歌横空而出。 淳歌有着显赫的身世,可众所周知的是东南官家早已将他如弃子一般抛弃,这种身世跟像是映在他脑门上的讽刺。但是淳歌却没有屈服于命运,命运无情他就自己闯出一片色彩,人间无情他就自个谱出有情的世间。他注定发光发亮,走出一条不靠天不靠地的自我之路。在淳歌的光芒下,一切都显得黯淡无光,连那个号称百年世家的书香门第官家都重新接受了他,这样的人生才是年轻人该有的热血。 所以林成业佩服淳歌,可说是达到了一个极点,再加上最近的恩科状元之名,让淳歌在林成业这群人中的声望变得无人能及,甚至连早年成名的绝世天才林洎也是望其项背的。 “不知兄台是?”淳歌这个明眼人怎会瞧不出林成业眼中的热切,自是愈发亲切,说不定这位林公子就是他将来的头号粉丝呢。 “我林成业,柳护城人,今年二十三。”偶像问了自己的名字,这让我们的林同学一下子就沸腾了,这不连‘在下’都变成了‘我’,恨不得将自己的户籍也摆到淳歌手上。 淳歌刚想来几句温情的话,没想到迎接他的却是此起彼伏的介绍声。 “我是曲风。”曲白衣第二个跳出来,扯着淳歌的袖子说道。 “我,我余泽冠,余泽冠。”那位老余一边指着自己一边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眼瞅着自己要被那些后来居上男子给盖过了,只见我们的柳美女,赶紧是莲步轻移,羞答答地说上一句:“小女子,柳心妍。”照平时,柳妹子这番模样定是惹得无数人怜爱,可惜这个特殊时候,在淳歌强大的人气下,她毫无疑问的淹没了。 淳歌就这么被围着了,耳朵边只有那一句句的介绍,我是,我,我,等等,奈何淳歌的记忆力强大脸皮足够厚,否则他可就要步着魏晋那位美男子卫玠的后尘给活生生累死。说那位卫美男可是在华夏历史上留下了极为浓重的一笔,因为他是第一个也是仅有的一个被人活生生看死的才子美男,故而成就了一个千古名词,看杀卫玠。 “各位,各位,良辰美景在此,怎可辜负光阴呢,况且在下会在柳护城逗留数日,若是各位不吝赐教也是有时间的。”淳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包围圈中走出,真不知说这柳护城的人是太热情还是没见过名人啊。 一众人等听了淳歌这样说才发现自己好像是热情过头了,各个都有些小害羞,不停地说道:“是我等孟浪了,官兄见笑了,见笑了。” “不妨事的,柳护城的民风淳朴才更觉珍贵啊。“淳歌嘴上笑着回答,可心中却是忍不住的腹排道:何止孟浪啊,这帮人都能赶上波浪了,要不是出来的早,下一秒铁定变成大红枣啊。 “那我们可得带着官兄好好看看我们柳护城。”林成业终于从那股子兴奋劲中出来,稍作淡定地说道。 “有劳林兄了。”反正是推不掉,淳歌自是欣然接受了。 “那官兄这边走。”得了淳歌的回答,林成业更是起劲了,诚然他是这群春游人们的一个小首领,所以大伙对由他招待淳歌也是没有怨言的。 淳歌一直朝着林成业所指的方向走去,那是一处高地,约有城墙那样的高度,淳歌先是很不理解的走上去,等到他一转身,这才发现什么叫居高临下。林成业等人都在下方仰视着淳歌,倒不是他们喜欢低人一等,而是他们常年这么看,早就看腻了,因此只是让淳歌一人上去图个新鲜。 淳歌也不负他们的希望站到高处时也确实新奇过,他所站的地方高于四周,因而能将柳护城的一圈柳树一览无余,倒也让他在心中不住地叹着,柳护城的这周遭一树柳,似护似卫似围城,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可瞧着那些在下方等候的人们,淳歌想起的却是杜工部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倘若他此时不是官淳歌,倘若官淳歌并不是个举世无双的才子,他哪来的这样的待遇,想来人要高人一等必是要做高人一等的事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杀’四方的大才子 第一百五十二章‘杀’四方的大才子 “官兄,官兄。”眼瞅着淳歌愣在那个小山坡上自我陶醉,大有深入的意思,林成业只好大声叫几句,只盼着淳歌能听得见。 其实站在上方的淳歌并非沉醉,而是在呼吸新鲜空气呢,老实说这一路他还是比较赶的。他从季乾那知道,东南的一些官员已经开始对他进行排斥了,首先发难的就是他至今未到军营报到这茬。依着往日的规矩,新官上任若是碰上过年,是可以在过完正月后在赴职的,只怪淳歌的身份尴尬才会被人抓得那样的牢,就算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叫那些人喋喋不休。 许久生活在忙碌下的淳歌早已忘了什么叫新鲜,什么叫放松,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份闲心,只可惜不是时候。 “林兄,有何事。”淳歌最后深吸一口气算是告别这份可遇而不可求的心情。 “我等见官兄一直伫立,还以为你被我柳护城的山水给迷住了呢。”林成业笑着打趣,他这些年也见过许多游客,还从未有人能像淳歌一样待在上面那么久的。 “怎样啊,解元公我们柳护城还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吧。”说话的是曲风,这厮说着便也要往坡上登去,图一个与解元公同处的福分。 “那是自然的,柳护城果然是名不虚传。”说着淳歌便在曲风跨出第一步的时候,很快速的往下走,不消一会儿便回到了林成业的身旁。 逮着淳歌喘息的点儿,曲风一个闪身便占据了淳歌右手边的位置,还与有荣焉地说道:“不是我自夸,要说东南何处风景最盛,定属我们柳护。”这人说完后总还觉得没到最大的自夸程度,于是补充道:“莫说是东南,就算是这天下奇景也必要分我柳护一杯羹呢。” 淳歌怎么听都觉得这人脸皮厚,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独独没见过这样直白的自夸,淳歌甚至觉着若是让曲风自我推销一番,那风姿定是比那位卖瓜的王婆更甚。不过正因如此淳歌对曲风的印象才极好,这样的人才适合交朋友,才是年少轻狂啊。 “天下可不止这么小,还是多出去看看再做定夺吧。”淳歌咧嘴一笑,是那么真诚,愣是让人不反感他所说的话。 “老曲,啊老曲,大家都是柳护城人,就你老拿这儿吹,瞧瞧成了井底之蛙了吧。”老曲和老余可说是一对损友,老余早就在心中为老曲的自夸自雷害羞了,这不淳歌一提出来,他就要羞一羞那位厚脸无比的曲风。 老余这话一说,周围的一帮小年轻人都是忍俊不禁啊,他们虽是赞同曲风所说的话,可毕竟没人家那张厚脸,说不出这等得瑟的言语。 “井底之蛙不好吗?”忽的淳歌望着天空问道。 “啊”所有人皆是一惊,这个连三岁孩童都知道的话题,怎会由解元公问出呢。 淳歌见众人并没有回答,也不在意,只是自言自语道:“井底之蛙挺好的,虽只有方寸地方,可它抬头看见的是它自己的天,过的是它自己的日子,谁又真的能说它是目光短浅而不是安守本分呢。” 在一干人等的目瞪口呆下,淳歌苦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人贵有自知之明,有时候轰轰烈烈还真的不如平平淡淡。”淳歌话至此处便掩下了眼中的落寞,呢喃道:“最怕的是想着落叶归根,可连根都早已随风逝去,那么人还能有什么呢。” 林成业等人倒是没听清淳歌最后说的,可那先前的一番井底之蛙论倒是记得清,说是有些新奇却也是有根可循的,故而大多数人还是能过接受的,只是他们一时间不曾反应过来罢了,可是这就造成了新一轮的盲目崇拜。 眼睁睁瞧着自个在众人眼中变成了香饽饽,淳歌只能无奈叹道:没文化,真可怕。他就是搬出了庄子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加以改造一下而已嘛,又不是他原创,弄得淳歌都快相信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了,唉个人崇拜不可信啊。 “官兄果然是与众不同,林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这种眼神交流终于是在林成业的一句话下打破,变成了语言交流。 淳歌本来寻思着要谦虚一下的,但天要看热闹,谁也没办法,只见里林成业四五米处有新来了一伙人。领头的大家伙也都认识,是这次与淳歌同届秋闱的第四名,郑昌字文胜,此人素有心胸狭隘之名且自视颇高,甚是不满淳歌的解元之位。 “我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原来是解元公在这妖言惑众啊。”郑昌说完,跟着他的一行人均是以笑和之,以表立场。 “是妖言惑众还是各有不同怕是因人而异,但妄下断言可就真是不智之举啊。”淳歌俨然也成了林成业这派的小首领,当林成业在他耳边介绍郑昌后,淳歌当然是毫不吝啬的出击了。 “官淳歌,你是什么意思?”郑昌向来以聪明绝顶自居,猛地被淳歌讽刺没智商这还能受得了,毫无疑问的抓狂了。 淳歌眉头一皱,冷笑道:“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就看你怎么理解了。”淳歌这人也是睚眦必报的,他出道那么些年还没有什么同辈敢当着他的面直呼他的名字,这种待遇他还是第一次尝,只可惜味道着实不怎么样。 “什么意思,让本公子告诉你,在这柳护城本公子的意思就是你们的意思,你若是再说些什么,你看本公子不将你赶出去。”那郑昌的确是柳护城的一霸,他仗着自己的爹是柳护城的父母官败横行霸道,也是天不开眼这人偏又有些文采,自个得了个举人头衔,使得大伙是有气不能撒。 还不等淳歌说些什么,那帮郑昌的拥护者便叽叽喳喳的开始叫唤,说得无非就是,郑昌的势力有多大,家世有多好。 这些话听在林成业等人耳里绝对是根倒刺,可到了淳歌这却是极大的笑话,淳歌还真的没忍住,在所有人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哈哈大笑起来。淳歌是真的不晓得那位郑昌是怎么考的功名,竟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人。 若是说东南哪个学子最有身价,大众一致认可的定是官淳歌,先不说淳歌本身的智慧,就冲官家书香世家的名声,谁人不想搭上一层关系,如今可是官家的老太爷亲口承认淳歌的身份,所以淳歌姓氏后的历史沉积,是铁打的,定然不可撼动。 再说淳歌这些年在东南也是薄有人脉,参考士子中想找出一个能和淳歌抗衡的还真的没怎么有。试想一下,要身价有身价,要关系有关系的淳歌遇上了这种‘土大款’,怎能不笑。 “官淳歌,你还能笑。”郑昌看着淳歌那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就莫名的窝火,朝着他的小喽啰恶狠狠道:“把官淳歌给我绑起来,带回衙门。” 好不容易有个表现忠心的机会,郑昌那帮跟班自是不会放过,一个个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而淳歌这边的林成业已是冷汗直冒,一个劲儿的将淳歌往身后挤,其他的一些人更是劝淳歌先走,说是他们殿后,甚至连那些小姐们都是如此。 见此场面,淳歌心中一暖,高声说道:“你有人,我就没有吗?” 只听见淳歌话音刚落便有十来个身着深色蓝衣的大汉将淳歌等人围住呈保护姿态。 刹那见的形势逆转,不知亮瞎了多少人的狗眼,乘着郑昌还在吃惊,淳歌行至人前,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本官乃是谕旨亲封的从六品军谋,你郑昌又是何官何职,竟敢将本官带回衙门,哼,就算是你那五品的爹,见了本官还不定有胆敢捉拿本官。”淳歌这话字正腔圆,周身涌现的就是赤裸裸的官威,一口一个本官叫的是好不顺畅,总之就是一句:爷就是鄙视你了怎么着啊。 “大大大,大人饶命啊。” 郑昌边上那些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各个是吓得跪地求饶,只剩下郑昌一人‘鹤立鸡群’,但事实证明,这人是傻得忘了害怕。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可怜天下父母心 见郑昌呆了许久,不知被身后的谁一推便跪跌在地上,那个狼狈的劲儿与先前的嚣张是大相径庭。这时的郑昌才回过神来,可惜他本人已经以低人一等的态度跪倒淳歌脚下,受的是他这二十几年来从未受过的屈辱。恨意毫无理由的增长,一时间竟盖过了他的惧意,让他重新起身,直视淳歌。 “怎么,郑大公子颇有怨言啊。”淳歌甩甩左手,用右手抚上左手大拇指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 “官淳”郑昌眼中烧着怒火正打算怒喝着,但却被一声熟悉的叫唤声打断。 “昌儿,退下。”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收到消息的郑昌的爹,郑世安,官居正五品,整整比淳歌大出两个官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郑世安身上,没人瞧见淳歌暗中露出那个自嘲的笑容,也许是那笑闪过的太快了,但那一刻的苦涩却是真真实实漫过了淳歌的心。像郑昌这样的孩子,无论闯了什么祸都会有他们的父母第一时间跳出来为他们解决,而这种寻常人家的幸福却是淳歌做梦都不曾体会过的。 “郑通判”淳歌很有礼貌地作揖,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空气一样。 淳歌说的郑通判就是郑昌的爹郑世安,这人年约四十五,也是个可圈可点的官员,在柳护城任通判一职直属杭城知府手下,也就是淳歌大伯的前手下。 “官军谋”淳歌称呼郑世安为通判是他的官称,所以他也得唤淳歌官称。 官员之间互叫官称是有苏的一大特色,就像林洎的爹,大伙都会尊称一句林丞相,后因图个方便便称林相,所以说刚见面的官员大都以官称相称,一来把自己显得不卑不亢,二来也是对对方的的尊敬。 “下官未经通告便到了柳护城,还望大人恕罪。”有苏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是有官职在身的官员,若是因公事道另一官员的地界上,必须要提前打招呼,以示友好。因此淳歌也算是突然到访,虽然为的是私事儿,但毕竟要从人家地盘上挖人,总要先打个招呼的。 “子谨,老夫可以这样叫你吗?”那郑世安身着便衣,还真像是个年老的儒生,他见淳歌不反对他的提议,这才接着说道:“子谨这话说的生疏,老夫是官大人的老部下了,你到了这儿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爹,你干嘛呢。”一旁的郑昌早就傻眼了,他这个疼他入骨的亲爹,今天怎么不帮他了。 郑昌这般想法十分正常,他是家中独子,自是万般宠爱集于一身。况且在郑昌出世后郑世安仕途大顺,故而这位通判很是疼爱这个儿子,这也就是郑通判在民间颇有清名,却养出一个略有些骄纵忘形儿子的原因。 见那郑世安一个转身便对着郑昌骂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赶紧回家反省反省。”众人只见他们的父母官破天荒的训斥了儿子,又表演了一出川剧大戏,一脸和蔼朝着淳歌说道:“子谨初到柳护城,便让老夫做东,到老夫那吃上一顿?” “乐意之至。”淳歌是典型的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老大人这般放低姿态,他还能拒绝吗,倘使他今日说出一个不字,明日那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名声定会扣到他的脑门上。 “子谨这边请。”只见这郑大人瞬间变成一顶两人小轿,示意淳歌坐上去。 “大人请先行,下官与这些朋友说几句便走。”淳歌朝着郑世安又作一揖。 郑世安倒是没多说什么,回以一礼后便率先上轿了。而淳歌也与林成业等人寒暄了几句他日再聚等等,也坐上轿子,随郑世安而去。 淳歌等人走远后,曲风咂咂嘴说道:“官兄也是小气,怎么不请咱们也去通判大人家吃吃。” “吃。”林成业没什么好气地说道:“通判大人家的饭可没那么好吃的,官兄是给咱们善后去了。” 大伙一听更是不好意思了,是他们硬拉着淳歌在这春游,结果摊上这事儿,还要人淳歌给他们去擦屁股,真是什么心情都没了。最后一群人兴致缺失的说了几句,便也各自散去了。 林成业那边刚散伙,淳歌这边是才开席,席上人也不多,就是郑家父子和淳歌三人。 “子谨啊,老夫在这儿为这个不懂事儿的儿子,给你赔罪了。”说罢郑世安便端起桌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下官与公子的玩笑开得委实有些大了,下官也自罚一杯,望大人见谅。”淳歌这番的顺杆爬倒不是怕了郑世安,而是为那林成业一帮人撇清关系,好让郑昌日后不能找他们麻烦。 淳歌的上道使得这位通判大人更加的不好意思,其实这人也是个老好人,就是太宠他儿子了。若是他儿子惹上一般人,那他还能和人商量自行处理,可惜这回碰上的是淳歌,他也只能陪着老脸。没想到这位素未蒙面的官淳歌真的给他面子,这让他心中深为羞愧,只得拉拉郑昌的衣角,指望着他儿子给淳歌陪个不是。 郑昌这会子还沉浸在在他爹不护短的惊讶中,有感受到了他爹的催促更是气愤,可当着他爹的面又不好多说,只得恶狠狠得瞪了淳歌一眼,起身进了里间。 淳歌的脸上还残留着郑昌走时扬起的袖风,不禁眉头一皱手中的动作一顿。 瞧着淳歌的异样,郑世安赶紧是陪笑道:“这孩子还小不懂事,子谨你没跟他一般见识。”这话一说完,郑世安就想扇自己一巴掌,郑昌都二十好几了,他还在年仅十五的淳歌面前说他儿子小,这不是寒颤人家淳歌嘛。 “无妨的。”淳歌眼看着郑世安又要说些有的没的,便淡淡开口阻止道。 唉这顿饭注定是吃的没什么味道了,但淳歌却仍旧是耐着性子,同这位老大人说笑地吃着。也就是一刻钟左右,终于是吃完了,淳歌没啥事儿也不想再待下去,便要告辞,郑世安更没什么理由留着淳歌只得答应。可淳歌在临走前要求郑世安再见郑昌一面,倒将郑世安吓得不轻,但转念一想淳歌又不是什么妖怪,便也应允了。 这不淳歌便来到了这位官家子弟的房门前,老老实实地敲门:“咚咚” “本公子说了不见人,滚。”门内传来郑昌的怒吼声,这样听着这人的气还是没消呢。 “开门,让本官进去。”淳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遭这个罪,只怪自己嘴贱,怎么就提了这事儿。 房内的郑昌这辈子都忘不了淳歌的声音,自是一听便知道是谁,当场就从床上跃起,几个箭步就开了门。淳歌见门开了,也不多说在郑昌的冒火的眼神中自个走进去,找了个坐。 “喂,你给本公子出去。”郑昌的房间,淳歌这般自如的行动,自是将郑昌的怒火更提一个高度。 面对火星四溢的郑公子,淳歌挑眉冷淡地说道:“我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爹不声不响地死在任上。” 淳歌这话犹如冷水倾盆而下,顿时便浇醒了郑昌,他终于知道了他却是不如官淳歌多矣。人家淳歌弄死他爹是靠自己,而他作弄别人还是靠的他爹,这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这就好像淳歌是经验十足的老木匠,而他郑昌还是个刚入门的小菜鸟,根本就比不得的。再说他已经从嫉妒中苏醒自是了解到淳歌背后所代表的力量,压根就不是他这种小门小户可以惹得起的。 “对,对不起。”正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郑大公子杠上气场彪悍的淳歌,也就只有默默受伤的份了。 “哼”淳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会子知道害怕了,早前干嘛去了?” 郑昌一听是一股冷意自天灵盖顺流而下,竟是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一个劲儿的低头,右手还微微有些颤抖。 瞅着郑昌这幅还不算太怂的模样淳歌却语重心长地说起话来:“你也是这届的举子,将来总是会为官的,莫不成还要一直给你爹惹祸,让你爹一把年纪专门给你收拾残局,那你可就早该死了。”只听见淳歌的话越发严肃,人也越发有气势地说道:“你还年轻,将来的官位只会比你爹大不会比你爹小的,到了那时你爹还能庇护你?没被你闹个晚节不保就谢天谢地了。” 郑昌没想到淳歌会和他说这样掏心掏肺的话,从来也没有人这样真诚的教训他,他一下子没忍住,眼眶就红了。 淳歌觉着这人是真的知道了这些利害关系,也不想多留,便在郑昌自我反省的时候起身出去。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淳歌的身后响起了郑昌哽咽的问话。 淳歌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带着心中的酸意说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便不做停留,快步走了。 在淳歌离开后郑世安走进郑昌的房间,抚着他那儿子低着的脑袋,显然他是将淳歌说的话都听了个遍,此时无声胜有声,或许说的就是这种氛围。 忽然间郑昌猛地抬起了头,暗叫了一声:不好。等郑世安反应过来,他儿子已是狂奔了出去,嘴里还叨叨着什么糟了,完蛋了之类的话。 第一百五十四章 解元公醉酒 第一百五十四章解元公醉酒 如果淳歌知道自己出来遇见的麻烦会是这样的大,那么他宁可吃过晚饭后再出来,总也好过面对一票人的围堵。话说淳歌劝完郑昌后心情也是格外轻松,他迈着小碎步感受着柳护城的花香,刚在心里感叹着柳护城这个风景名胜地灵时,眼前便出现了一群‘人杰’。 这是通判府的大门口,今日异常的热闹,因为有着一大帮人(少说也有一百人)围在门口像是蹲点,就在淳歌的身影刚一出现的时候,便一拥而上。那种场景只有在秋叶楼当红的花旦出门时才能看见,没想到淳歌此生有幸,也做了一回‘众星捧月’的月亮。 别人怎么想淳歌是不知道,但他肯定这些人是来者不善,你试想一下,你又见过拿着棒子追星的粉丝吗,似乎更像是讨债的人才是。淳歌眼皮一跳,貌似他好像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啊,瞧着这伙人的架势大有不宰了淳歌誓不罢休的的味道,一时间淳歌竟是迈不动一步,眼神闪烁地干站着。 当郑昌跑到门口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两厢对峙的画面,下面的一群是书生,而门口除了他就是淡定自若的淳歌,并且他还看到淳歌的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至少在经过淳歌点拨后,郑昌是这样看淳歌的,估计他做梦都没想过淳歌是被吓着了。淳歌越是平静,郑昌就越是心慌,因为这一票人就是他叫来的。 还真别说,堵着淳歌的这些个人都算是柳护城里小有名气的有识之士,他们最大的也不超过二十岁,都是县学里的佼佼者,大多是年轻的秀才只差个秋闱便可以成为举人。他们还有个共同之处,那便是这伙人都是跟着郑昌一起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的崇拜者。不久的之前受郑昌之约,一起来挑战淳歌,想以车轮战让淳歌在柳护城大跌颜面,继而无法在东南士林中立足。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此刻的郑昌要是知道淳歌是个那样值得敬仰的人的话,打死他,他都不会想出这招让淳歌丢脸。好吧,他只能承认他已然是淳歌后援会的一员猛将了。 “不知各位聚众堵着官某,是何用意。”淳歌就是淳歌,那些武将的的厮杀场面都司空见惯何况是这样的小聚会呢,他先前愣住是因为,他还从未被书生包围过,一时接受不了,这会儿缓过神来,他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官解元。 听到淳歌这样的开场,郑昌差点就叫出声了,不过他说话的对象是那帮学子的领头人,也是他的好友名叫周云,可惜周云过于关注淳歌未将他的手势和那无声的对白看见。 “在下周云得知解元公来到我柳护城,特邀一众学兄学弟前来向解元公讨教。”周云这话说得客客气气,可却硬生生教人觉得是种挑衅。 淳歌只得撇撇嘴,很是无奈地想道:自打他得了解元各式各样的事儿是接踵而来,还不带喘气,果然是解元两字害死人啊。 虽说淳歌已是正儿八经的有苏朝从六品官员,遗憾的是,淳歌这官是恩科得来的。恩科也说是科举但毕竟不是皇家正规,和三年一次的科举相比就属于野路子了,所以在淳歌拿了恩科状元后并不会在学子们的心中引起多大的轰动,大部分的考生还是将淳歌当做这届的解元而已。 “讨教不敢当,互相学习吧。”淳歌这话看似回答周云可那眼睛分明是看着郑昌,很明显他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全赖那家伙,给了郑昌一记似是而非的眼神后,淳歌接着说道:“莫非周兄要在此地与官某切磋。” “唉,解元公此言差矣,我柳护城有个规矩,若是以文会友,必是要听从主方的要求,俗话说入乡随俗,想必解元公一定是不会拒绝的吧。”瞧瞧这官腔打的多么顺溜,比时文做的还天衣无缝,真真是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啊,可见周云这厮也不是也容易打发的。 淳歌本想啐那周云一口,可到了嘴边只化成了一个凉飕飕的笑容,温声说道:“这是自然,还请周兄告知这回是何规矩。” “其实也谈不上规矩,就是想请解元公一解我等心中的疑惑,否则我等是决计不会让解元公离开半步的。”见那周云说着话,还向后退了一步,手那么一扬赤裸裸告诉淳歌他要应付的人数。 起码有八十人,淳歌此时的脑中就只有这么一个数量,他忍不住给郑昌送去一记大白眼,连郑昌这货都瞬间明白了淳歌这是记着他倒腾出的事儿了,只得暗暗叫苦。 淳歌粲然一笑,腹排道:你以为本公子是李白啊,还诗百篇不成,老子姓官呢。淳歌也是生性高傲之人,可以一己之力迎战百来号人,还未有过这样的经历,故而也不怎么能把握这回事,只得是迎着头皮赶鸭子上架了。 “那请周兄开始吧。”淳歌心中是有千千结,可到了话里只得变成‘我应战了’。 “好的。”周云立于最前,自是第一个出马,只见他十分流利地说道:“在下是第一个,便不给解元公出些难的,烦请解元公写首应景的苏词吧。” 就在这时淳歌的笑容一滞,他极力忍住想要抽死周云的冲动,凭他官淳歌着三个字还需要人家放水吗,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肯定是不用的。不过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光明正大的瞧不起我们的淳歌,官解元了,这让淳歌本来就没剩多少的热血瞬间沸腾了。这几年淳歌甚少同年轻人打交道,(当然慕容等几个特例是不算的)弄的淳歌就像个中年人似的,成天三思而后行,都快忘了自个也就十五岁,屁点大的年纪,该得瑟就得瑟,该出手时就出手。这会子被周云那拙劣的激将法一激,淳歌终于记起他自个还是个该有些风流韵事的年轻小伙子了。 “周兄又何须让官某呢,官某虽无大才,但一首苏词倒是你小觑了官某。”淳歌出乎意料的回应了周云挑衅,这话说的连郑昌都觉得为淳歌解气,毕竟在嘴皮子上淳歌有何曾吃过亏呢。 只是过了四五息,淳歌嘴角一挑,开口吟词道:“东城渐觉春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昨日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而今春似轻薄,荡子难久。记前时、送春归后。把春波都酿作、一江醇酎。” 词毕淳歌自己先在心中偷笑开来,幸好他在闲暇是常与慕容夜对诗,那厮胸中的东西充足,常与淳歌杠上个把下午,最终练就了淳歌的急才,更何况苏词不比古诗,是这些年刚兴的文学体裁,因在有苏朝是成型便唤作苏词,况且内容又不要求音韵格律,对于淳歌这样肚子里还有存货的人来说,当然是眨眼就来的,简单得很。 站在通判府围观的百姓,在淳歌说完发出了各种惊叹,在他们看来,淳歌是在周云说完题目后,用眨眼的速度写出了一首好词,这样的解元真的就是文曲星下凡,能见着已是上辈子积德这辈子的缘分了。 不同于广大群众,这事儿的发起者郑昌在听完淳歌这首词后终是如释重负,他倒是听出了淳歌的画外音,不会与他们这帮凡夫俗子计较,这次就是陪他们玩玩而已。 “解元公才思敏捷。”那周云也不是个爱拖沓的,淳歌既已答出他自是向右移动一步,让下一个上。 “解元公,在下吴越,与接下来的几位学兄甚为喜欢对子,便找了几联,往解元公赐教。”那个叫吴越的显然是有备而来,众人只看见他从身后拿出一卷卷轴,展开便是一副上联,联是:“春风吹绿千枝柳。” 淳歌小走几步便来到吴越跟前,他瞧了吴越一眼,很是豪迈地说了声:“拿笔来。” 淳歌的话音刚落便有人拿来了笔墨在一旁候着,而淳歌接过那把蘸了墨的毛笔,片刻未停便在卷轴的另一侧写道:时雨催红万树花。 那吴越是第一个看到下联的,在叹服淳歌的同时让了位置,并将淳歌的下联举高让其他人看了一眼后,便用嘴吹干很是宝贝地收入怀中,估摸着是要做个传家宝。 彼时淳歌一成功干掉了三四人,直到第五人的时候才停住了势头,他还真遇到了个难题,也是幅联字,上联是:江南水乡,人道是四季飘香,须山野村落之处,春有艳桃,夏有素荷,秋有幽菊,冬有傲梅。这联看似随意却内含玄机,不是好应付的,正当淳歌寻思着该用什么方法延长思考时间时,一个匪气的声音打破了周遭的沉静。 “古书有记,李白斗酒才有诗百篇,解元公也要添点好酒试试啊。”说罢那人便想淳歌扔来一个小葫芦。 以淳歌的身手还是可以和帅气地接着那葫芦的,听那人的话,这里面十有八九是酒,淳歌本想那人道声谢,谁知抬头一看已是不见人影,只好朝那方向作上一揖,以示感谢。随后便真的将葫芦盖给开了,豪饮一口,淳歌原先打算要借醉遁的,没想到酒一入肚便有了头绪,提笔轻念道:“世外桃园,此处皆百花争艳,与湖光峰峦相辉,蓝的妖娆,红得灿烂,绿得苍翠,白得素雅。” 淳歌此联一出更是赢得满场喝彩,此后也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淳歌潜能大爆发,一个个难题淳歌解决起来都像是信手拈来一般容易。期间淳歌又添了几壶酒到接近尾声时,已然是双颊发红,步履阑珊。但是这样的淳歌反倒更有一抹神韵,有幸得见这一幕的人们对淳歌的评价皆是:公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而淳歌也不负众望地成为了无数闺阁中人的梦中情人,理想夫婿,但这些都是后话。 “啪”这是淳歌解决了最后一个人时潇洒地将笔丢在地上时发出的声音。 这一幕恍如梦中,这帮不负的秀才这下终于是心服口服了,均是叹道:“解元公之才当世无双啊。”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看似醉了也的确醉了的淳歌,还是下意识的谦虚了一把,说自个的才学没名气大之类的。 长耳朵的当然都听得出淳歌这是谦虚了,自是加了把劲的再次赞扬,可是淳歌却是一反原先与学子们平辈论交的常态。 “本官虽与众位年纪相仿却也有一眼相劝,众位年少气盛,自是难免,可却末将心思用在此些寄情娱乐之上,还是要心思放回科举上。切记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们此时的放弃,只是为了来日更好的拥有。”淳歌也不知是脑子涨了还是怎么的,一口一个本官,说得极为自然,好像他已是四五十岁的人一样。 这帮秀才都还是学生,有的是秋闱不中,有的是还未参加过秋闱,这是听到淳歌这番言辞恳切的劝说,心都快被感动融化了,每个人都是人泪盈眶地朝着淳歌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 只可惜淳歌实在是醉得太厉害了,真个人摇摇晃晃不说,还出现了叠影,眼见着就要醉倒在地上了,大伙还来不及惊呼,便只看见一位较为木讷的汉子将淳歌接住,一个眨眼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了。 淳歌一走这地儿就开始闹腾了,看了那么就热闹的人们早就心痒淳歌写下的那些诗句对联了,更是就地做起了买卖。这天通判府门口整整一天都是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说的无非就是淳歌真迹的价格,以及这场始料未及的文斗,当然还得再加一个主人公,东南的解元——官淳歌。 第一百五十五章 阿奴归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阿奴归来 “你看到了吗。”观柳楼的一层响起了无数句同样的问句,出自不同人的口中。 “等我赶过去的时候都结束了,你呢。”又是许多人惋惜的回答。 “我去了,你是没看见。”只见回话的那些人先是停了一会儿,又咂咂嘴,最后十分荣幸的说道:“你是没见着,咱们解元公那风姿。”那伙人做‘花痴状’回忆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天下无人能及,可惜我是没女儿,不然一定要送到官家去做丫头,如果能被解元公看上做个妾氏,那可真是祖上烧香啊,总之能沾到一点解元公的仙气儿,可真就是谢天谢地了。”说罢那些人又陷入了无穷无尽的回忆手还做成了烧香拜佛的样子,着实好笑啊。 此时淳歌已离开通判府超过两个时辰了,可他那场轰动全城,不现在来说应该是轰动东南的以一敌百已是传遍东南的各个角落了。众人讨论的热度不止没有因为淳歌的消失而消减,反而大有越演越烈之势。 在观柳楼的雅间内,一个大汉终于换了身衣裳,也变成了个,长相俊秀的男子。只是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躺在床上的那位,面颊微红双眼紧闭的少年。男子的耳力十分厉害,自是能听见楼内百姓的讨论,可他却皱紧了眉头,十分幽怨的望了一眼正在休息的少年。 “我离了你,你就爱潇洒了不成。”男子说得委屈,可这声音确实少年极为熟悉的。可惜少年醉得厉害,听了这话连动都没动,继续睡着。 那位躺在床上睡得雷打不动的少年正是楼内讨论的核心人物,解元公官淳歌,而那男子便是离开了两月多的阿奴。 阿奴瞧着淳歌一时半刻是醒不了了,遂胆子也变得大了些,只见他先是慢慢的移向淳歌,大概是嫌弃速度太慢了,最后竟是直接大步做到了淳歌的床边上,直勾勾地盯着淳歌那张他无时无刻不曾思念的脸。 手,不自觉得抚上他的眉,阿奴是知道,他原是一个她。 那年阿奴被安排在淳歌的身边,他亲眼见证了淳歌是如何迫使自己成长,如何逼迫自己狠下心肠,同时他也是淳歌自我摧残的唯一目击者。他记得那是淳歌十一岁的时候,身为淳歌贴身奴仆的他,第一次知道淳歌懂得医术这回事儿。有一天淳歌给了他一个药方,叫他去抓药,他到了药房竟没有人知道他这药方能治什么病,后因淳歌的催促他并未记下药方上的那几味药。可是当他看着淳歌喝下那碗的场景,他是毕生难忘的,他终于明白了淳歌让他悄悄去抓药的用意。他永远记得淳歌服下药时惨白的脸,和那件湿透的衣衫,甚至淳歌咬在牙关的那一帕手巾是他永不能克服的噩梦。 思绪随着回忆走到了极致,阿奴不禁握紧了淳歌的手,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滴落在淳歌的手背。 “我当初若是知道,你的药是这样的作用,我是死也不会给你抓的。”阿奴泪眼婆娑,嘴角微颤,哪是个木头分明就是世间那至情至圣的男子啊。 后来阿奴因一次任务去往杭城的秋家,在秋家他发现了一剂药方,竟是同淳歌当年给他的分毫不差,他这才知道原是秋家不传之秘——易筋方。 这易筋方顾名思义便是改变筋脉运行的方药,它最大的功效是混淆男女的脉象,从而使女子亦可服用至阳之圣的良药,或使男子可服至阴致寒的圣品,且不会因为男女体质差异而丧命。所以说易筋方可谓是天下第一方,世间传说易筋方能活死人,续长命,是不可多得的良药。但只有秋家的核心弟子才知道,这方药只是调节人体内的阴阳之气,达到暂时吊命的作用,且副作用极大,因而秋家祖训,擅用易筋方者,必会被逐出秋家,不得记入族谱。 淳歌父乃官鹏,母是秋家女,这一点阿奴是清楚的,可淳歌为什么要服用易筋方呢,这个问题困扰了阿奴好些时候。淳歌待他如至亲,故而他不敢告诉他上方的那人,他也怕会害了淳歌,直到淳歌离开京城的三个月前。 那年淳歌十二岁,又给了阿奴这个药方,谁知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阿奴竟错将药方交到了林相手中,差点就将淳歌给暴露在林相眼中,幸好苏见豫早有准备,否则淳歌绝对是必死无疑。而淳歌也在第一时间查到了自己便是林相的手下,但淳歌却一反常态并没有将他逐出宫内,只是自那日后淳歌便少了个兄弟,多了个家奴。 在那件事过去的一个多月后,淳歌终于如愿拿到了那剂药,在阿奴的印象里,那是淳歌第一次脱离所有人的视线,他不放心淳歌一人便偷偷跟了上去。而这一去彻底惊呆了他,他发现淳歌是个女子,并且那剂易筋方竟将淳歌所有的身为女子的证据尽数抹去,淳歌当场便昏死过去。阿奴上前为淳歌把脉时,淳歌已是命若游丝,生死一线间了,他本想带着淳歌回宫的,可淳歌却在此时醒来。 阿奴永不会忘记淳歌对他说的那句,极尽狠辣的话:“别忘了你是我官淳歌的奴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一时间,他甚至遗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是真真拿淳歌当亲人的,可他偏又犯贱,听了这般的话它不是寒心,而是怜惜淳歌以至于日子久了转变成了爱慕。 是的,他喜欢淳歌,阿奴心中的第一位是淳歌,也只有淳歌才配的上。因为在阿奴有记忆的岁月里除了那个人,剩下的便是与淳歌一同度过的日子,淳歌与他早就超脱了亲情,更多的是两人间的相依为命。有时候阿奴甚至觉得可笑,想必那人也不曾想到,将他送到淳歌身边竟成就了一段不能言语的爱恋。 他这回去京城没有跟那人摊牌,而是为淳歌将慌圆得好好的,他迫不及待的回来,他想告诉淳歌,他已经将整个东南所有的可以监视淳歌的一切都消除了,从今天起淳歌可以放手一搏做自己,无需束手束脚。但总归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阿奴满心欢喜的回到东南,得到的却是淳歌失踪的消息,可他还没来得及失望,淳歌便已在茂城城外联系到他,还要他即刻赶往柳护城。他先是派了一堆人马暗中护着淳歌,自己又连奔五天五夜的快马,终是在今日赶到了柳护城。说来可笑,他还未与淳歌多说一句话,淳歌便已醉倒在他怀里了。 不管怎样,历经两个多月,阿奴终究是回到了淳歌的身边,无论作为什么身份,只要淳歌在这,他便再也不用离开了。 阿奴抹干了泪,展颜一笑,原是俊俏公子故作呆模样,竟是不逊林洎等人分毫。 “我终于可以守着心,守着你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苦哈哈的父子俩 第一百五十六章苦哈哈的父子俩 淳歌经过大量的脑力活动又在酒精的作用下,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所幸阿奴一直在身边守着也并无什么大碍。而通判府的门前却是彻夜灯火通明,并不是通判不睡觉,而是门前太热闹。所以在郑世安与郑昌第六次被吵醒的时候,这父子俩就索性不睡了,来了个秉烛夜谈。 “解元公是走得潇洒,可苦了我们留下的人了,唉”郑世安隐约间还能听见府外的声响,只能是无奈万分,怪只怪淳歌的名头愈发大了,他儿子还不长眼硬要凑上去,这不凄惨的还是他们自己。 说来也是明星效益,这个明星自然是如今学子心目中如日中天的解元公官淳歌。其实淳歌原先没有那么高的人气,若是硬要说他的知名度那还得是在小他一届,或是更小的学子哪儿。至于同届的学子,面对淳歌这个强而有力的劲敌,是有几分敬佩,但更多的是不服。 淳歌年幼,满打满算今年也才十五,而大多数参加秋闱的举子平均年龄约是二十五岁,其中像慕容夜曾沉这样年轻人,是不多可也不少,但二十岁以下的甚至刚刚束发的却仅有淳歌一人。试想这样的人去考秋闱,没中是意料之中的,估计大伙都会给个安慰,说些什么年幼之类的话,可假若中举,那便是注定要遭受各式各样的谣言。因此,许多人是以抓痛脚的心态来看待淳歌这个解元的,假使淳歌在学识方面出了一点差错,那他的解元便极有可能被举子联名上书个驳回。 所谓的联名上书是有苏检验科考的一种比较明主的方式,也就是在科考结束后,对获得称谓的考生进行的随时考察,若是发现十分明显的认知性错误,且错误可达到高达一百考生的认可,便可联名撤销那名考生所得的称谓。以淳歌为例子来说,就是淳歌中了解元,可有很多人怀疑淳歌是否有真平实学,那么此时淳歌便算是进入了敏感时期,只要淳歌在大庭广众戏下表现出弱智的样子或是有不如他人的行为,他便要接受同届考生的弹劾,而且一般来说只要有分量考生上书,成功的可能性就远超失败。 淳歌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要在他同届的千千万万学子中找到一百个妒忌心强的,绝对不是什么问题,再在一百个里挑出几个有文采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所以说,历代头名最怕的就是这种麻烦事。但最悲惨的是,所有的人好不能罢黜这个规定,倒不是官位不够,而是他们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不会摊上那种大大的黑幕,因而那样的规定还是很有必要的。 可是就在大家伙伸长了脖子等着淳歌这个黄毛小子出丑的时候,淳歌却做了件可媲美古人那样潇洒的事儿,彻彻底底证明了,他官淳歌,是个天才少年,他所拥有的都是他应得的,他的才气贯穿东南,他的能力众所周知,没有人可以从他身上抢走什么。 都说无论怎样的大话都不如一件具有代表性的大事儿,淳歌在夺得桂冠的那时极为沉默,此时倒算是一鸣惊人了,那些个不满他的,妒忌他的,也都认命了,毕竟以一敌百不似正常人能在做的事儿。经过此事淳歌的名头算是响彻东南,终是夺下了慕容夜头顶的东南第一才子,征服了东南这群自命不凡的读书人。 现在整个东南的人都知道了,淳歌实在柳护城通判府留下了一段犹如神来之笔的回忆,于是乎,大批大批的学子们争相效仿,一致选择来通判府门前呼吸解元公残留的气息,力求来年考个好成绩。而通判府半夜三更的说话声就来自于学子成群结伙的瞻仰,至于时不时传来的酒香饭香则是那些人吟诗作对,赏月喝酒的痕迹。这些若是吵不醒通判府,那这通判府中的人们,也早已全数见了阎王了。 俩父子说完了,还是没等到外边消停,只能苦哈哈地去找更偏僻的地方,好歹让他们睡上几刻钟吧 “解元公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些人的狂热是对了。”说话的是起初与淳歌有些冲突的郑昌,他早就改变可对淳歌的看法,是淳歌用自己的实至名归,赢得了郑昌的尊敬,且郑昌同样是不遗余力的表达他对才淳歌滔滔不绝的敬仰。 “看来你终于也懂得人外有人了。”郑世安听了自己儿子的话很是欣慰,郑昌几乎是他手把手带大的,他自是知道郑昌异乎寻常的虚荣心。 “可是爹,我有个问提思索了许久还是不得其果。”郑昌语句一顿,似是组织语言,只是片刻便继续说道:“我实在是好奇解元公是怎样让自己在初入官场时就拥有一股强大的势力。”郑昌眉心一皱,这个问题困扰了他许久,他虽然知道淳歌身后的靠山,是官家和统帅,但淳歌又是怎样使人信服,让这些难得的势力心甘情愿的被淳歌依靠,即便是淳歌的个人魅力大到没边,也不止于此吧。 “两个字?”只见郑通判故作神秘,好像是为了自己知道这个答案而偷乐。 “啊?”郑昌可不是他爹,自是不知道他爹这话是啥意思,只得呆呆地啊一声,楞求答案。 “借势。”郑世安话间一顿,硬是忍住自己的心潮澎湃说道:“淳歌如今的优势,只是因为他深谙借字之道。” “何为借字之道?”郑昌耸肩问道,真真是将好问的好儿子做到了极致啊。 “你倒是高看了你老爹我啊。”郑世安深叹了一口,半带着嘲笑说道:“你爹我为官也有数十载,也只是摸得门槛。也罢我便于你说上一说。” 原来这所谓的借字道并不是什么太难懂,只不过是将自身的优势无限扩大,借着多个小势,共成一个大势。就比如说林相,这个借字道的顶级长老加玩家,他刚出道的时候,就乘着祖辈的东风狠狠地在天下间火了一把,起码在各路人马那儿混了个眼熟。接着他踩着这股劲儿,愣是连横合纵网罗了一大帮有志之士,自此大家伙也就知道了这人就是智谋的代表。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他却谦虚不求高位,直到是个人的都为他叫屈后,才有了他的名正言顺,这就是借人势的极高明的例子。 “总归是一句话,把握机遇十分重要,解元公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做出了合适的事儿才有了这一系列的靠山。”长吁短叹了老半天的郑世安,只能总结出这么一句浅白的话,毕竟时机这个东西有谁又能真正看穿呢。 (“阿丘,阿丘。”醉呼呼的淳歌忽然连着大了两个大喷嚏,接着睡过去了,他绝对想不到,还有人会这样高看他,倘若他知道,定会害羞的会一句:承让。) 月比先前的更亮了,自从郑昌听完他爹那段不算精辟但也是他闻所未闻的话后,郑昌是这么觉得的,暗叹后抬头,闭上眼,嘴里低声地呢喃着: “这天果然大,只是我的眼太小了。” ps痛苦的支教小陈终于熬过来了,苦哈哈的小陈回家了,再也不会没水,没网了,哈哈哈哈 第一百五十七章 阿奴的改变 第一百五十七章阿奴的改变 日上三竿时,酒楼雅间处。 “啊,哎呀,酸了,浑身都酸啊。”一觉睡到大中午的解元公终于酒醒了,他先是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手脚,然后他悲催的发现全身无力,头昏脑胀的醉酒特征正在他身上猖狂。 忽的,一双手接着淳歌又想躺回去的身子,轻轻地为他安抚身后的酸软处,淳歌本想说些什么的,可是那人的手法,显然这人是极为了解淳歌的,这足以让淳歌咽下所有的话,安心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按摩。 能这般准确地抓到淳歌的穴道,想来就只有阿奴一人。也确实没错,方才前一刻阿奴就寻思着淳歌是要醒了,就出门给他弄了碗小米粥养胃,未曾想他一进门就看着淳歌一副软骨头的样子,又要睡去。他急忙扶住淳歌,走进了才听见淳歌在抱怨,匆忙间他抽空一笑,立刻上手为淳歌提供顶级的按摩服务。 “这会儿是什么时候了?”闭着眼的淳歌也没来的及看时辰,只好问现成的人了。 “这会儿刚过午时。”阿奴瞅着小米粥已经不烫了,正想着是否让淳歌马上吃了,还是等淳歌自己要求。 “呦,我这一觉睡得可真长。”淳歌还是小小的感叹一下,贼笑道:“不过真舒服。” 阿奴听了这话,想起了郑世安他们家,不禁无声笑道:“你是舒服了,可怜了通判一家,人家可是彻夜未眠啊。” “哦”淳歌挪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说道:“这是为何?” “还不是你那壮举,给闹的。”阿奴的话不似两个月前的木讷,倒是多了一份活力,还有十八九岁男生的朝气。他见淳歌没有说什么,便一股脑将通判府前发生的一切,全盘道出,说得比他自个看到的还要精彩。 倘若不是熟悉的声音,熟练的手法,淳歌真不敢相信,在自己身后的人是阿奴,少了从前的呆意,多了丝少年人的朝气,这是淳歌熟知的阿奴吗,一时间他竟有些发愣。 “公子,你怎么了?”阿奴兴致勃勃的说完后才发现淳歌压根就没走心,反而闭着眼看似若有所思,可阿奴知道淳歌这是发呆。 “没事儿。”淳歌还算顺口的答道,同时他也睁开了那双紧闭的眼睛。 映入眼帘的那人是阿奴吗,只见这人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可谓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淡淡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连淳歌都不由得叹一句: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这样的妙人会是阿奴? “阿,阿奴,是你?”淳歌愣头愣脑地无意识道。 “公子以为呢?”难得见淳歌有吃惊的时候,阿奴还是很满意自己的改变的。 “我以为。”淳歌摇头道:“我以为,我见着了举世无双的嵇中散呢。” 淳歌口里的嵇中散是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更是魏晋时期竹林七贤的代表人物,嵇康。世人皆说嵇延祖卓卓如野鹤之在鸡群,如今的阿奴正是这般模样,这般气质,较之从前不可谓不是云泥之差啊。 “公公,公子。”显然阿奴是被淳歌这么高的评价给惊着了,他也是读书的,自然是知道这位嵇康大哥是何等的名头。 “我就这么一说而已。”忽然的淳歌有些生气,他这儿是多么不能养人啊,一个活生生的帅小伙在他这,愣是成了一个榆木疙瘩,这才离了他多久,就大有脱胎换骨之势。 “公子生气了?”阿奴很是小心的问着,其实是他兄弟说的,什么相貌很重要,要阿奴打扮好去照顾淳歌,那么淳歌整日面对一个顺眼的人,心情自然好。他觉着还是挺有道理,就像淳歌鲜少对慕容夜这位美男子发怒一样,于是他便听从了他兄弟的意见,可现在他反倒觉得还是没变的好,因为淳歌的脸似乎有点臭。“公子莫要生气,我改回来便是,只是一时兴起,公子不要当回事儿,我这就改回来,我” 阿奴还未说完,淳歌便冷着一张脸说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多不待见你好似的,你就这样吧,养眼。” 淳歌这话虽是冷脸说的,可是那意图实在是明显,这让阿奴的笑脸乐成了一朵花。 瞧着阿奴的笑颜,淳歌眼眸暗垂,心道:人可以改变相貌,可连气质都变了,就着实可疑了。 “阿奴,不止人变了,连性格也变了。”淳歌浅浅笑道。 跟在淳歌身边那么久的阿奴,若是听不出淳歌话里的意思,那就是白活了那么些年了,可是他还真的不能说出他改变的原因。他的相貌是遗传自那人,不是有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那人的样貌不差,阿奴自是不会弱到哪里去。至于淳歌所说的性格,阿奴有不好意思告诉淳歌,他为了练就这种性格,练习了两个多月,只为了讨淳歌的喜欢。 “我只是觉得自己从前太无趣了,总是惹你生气,便想着改改自个沉闷的性格,也好让你舒心些。”阿奴的这话倒是不假,可却不是淳歌想要听。 说来淳歌也是个变态,熟识他的人都知道,一般人与淳歌交谈都要格外的小心,回答他的问题时并不是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而是他要的是什么,否则便会归为没默契一组,也就会失去与淳歌交心的机会。 但阿奴却是个例外,倒不是说他与淳歌感情有多好,而是淳歌自己也明白他们间永远存在着不可逾越的东西,因此不会深入的计较,即便是计较也没用,索性也就不管了。 “有时候,你是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令我舒心,可是你做不到。”淳歌不冷不热地盯着阿奴,仿佛早已将他看穿,但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将情绪藏好后轻轻地问了句:“不是吗。” 阿奴多么想大声告诉淳歌,不是的,他比任何人都想向淳歌坦诚,可是他能说吗,他能说,是那人派他来的,他能说,是他大哥告诉他该如何改变的吗,他不能啊,他也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谁人没有个无奈啊,可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却不能言说。 房内的两人,一人看着远方,目光清亮,一人,低垂含泪,不敢落下,还有那碗带着微凉的粥,一切,如静止。 第一百五十八章 关心还是闹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关心还是闹心 许久的寂静,似乎让那个神游天外的解元公感到了腹中羞涩,他便若无其事的问了句:“我都快饿扁了,粥也快凉了,你还确定粥是给我喝的吗?” 淳歌说得自然,丝毫都没为方才发生的那一幕影响心情,那话说得也是极为随意。 “是给公子的,公子喝吧。”阿奴见淳歌没有怪罪或是疏离的意思,急急将粥递上去,像是真的怕那碗粥凉透似的。 淳歌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很流畅的接过粥来,不以为意的喝着,可眼中的落寞却是实实在在倒映在只有淳歌一人可见的粥影上。阿奴与淳歌可谓是自幼便开始相处,若问世间说人最了解这俩人在生活上的习性,非彼此俩人莫属,但若是谈上心思,就真真是同床异梦了。 虽说淳歌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但他过于直白的言语,像是一个学富五车的解元会说的吗,显然淳歌就只是装模作样罢了。淳歌是在意的,他在意阿奴他这个发小有事隐瞒他,还有对他的不了解,甚至是谎言,这些都让阿奴的关心在淳歌的心中大打折扣。 然而淳歌有何尝知道阿奴的心思,阿奴在端上碗是颤抖的手指,使他的兴奋以及庆幸,昭然若揭。阿奴其实也挺简单的,在他的生命里,或说是在有他的日子里,能见到淳歌,能让淳歌偶尔花心思在他的身上,他就已经是感恩戴德的满足了。 阿奴啊,阿奴,就只可教人叹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这时,饿极了的淳歌已是用好粥了,惟见淳歌很是客气的想阿奴道谢:“多谢,已用好。” 此时淳歌的客套犹如利刃,不偏不倚捅进阿奴最弱的心房,房内仅能听见他,微微颤动的声音:“公子,我宁愿你对我心存恨意,我也不愿你如平常人一般待我。你,是不必顾忌我的。”阿奴心中一痛,暗自在脑海里加了一句:不然你就太累了。 在阿奴的记忆里,淳歌的刻薄言语并不是伤人,相反的正是说明淳歌还肯搭理你,当淳歌待人礼数周全分毫不差的时候,恰恰说明淳歌连跟你说话的兴致都没有。 “恨,哼。”淳歌摇头笑得温暖,说道:“我为什么要恨?” 淳歌早已不像从前一般将喜恶放在脸面上,他也不知是从何而知的,倘若你越厌恶一个人,那就越要客客气气,让那人自个打心眼里感到懊悔。当然淳歌并不是很讨厌阿奴的,他只是在这个时候,有些累了。 阿奴似是见着了淳歌眉间刚睡醒的疲惫。赶忙将话题一转,说道:“你不恨是你大度,可别人就未可知了。” “你说的是通判一家。”淳歌这句虽是问句,但却说的极为笃定。 “嗯。”阿奴点头应道,并将淳歌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自己则是站到了一边。 “不会的。”淳歌做事前可都是三思而后行的,夸张点的说,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腹中打好草稿,才肯慢悠悠的说出来。更何况是做事儿,在没计算好利弊前,淳歌是断然不会出手的。 “为什么呢?”阿奴有点疑惑,照道理说,淳歌这会可是让通判一家,老子跟儿子,明里暗里都吃了大亏啊,人家怎么会不计前嫌呢。 淳歌忽然盘坐起来,顺带着还抖了抖膝盖前的衣服,算是整理着装了,然后用颈椎伸了一个懒腰,最后打着哈欠无力道:“郑世安是个通判,官居五品,说好听点是守牧一方,说难听一点,就是朝廷放到这来养老的。你试想一下,倘使他真的有些许的作用怎么会离开杭城,不做那几个赖在杭城的通判呢?” 阿奴仔细想想,觉着淳歌的话也不无道理,便应声道:“是啊。” 眼瞅着阿奴好像还不怎么信的样子,淳歌偷翻了一个白眼,撇嘴说道:“这就牵扯到一个,实权官员和文职官员的区别了。” “哦,那什么是实权官员,什么又是文职官员呢?”阿奴不似淳歌一样了解有苏的官员内部,因而一些专业化的东西他是不清楚的。 “实权官员,也就是要干事儿,至于文职官员,就是看看书理理资料的,干不了事儿。”淳歌也没觉得阿奴烦人,反而耐心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郑世安这个通判就是没什么权力的文职官员?”阿奴终于也得出了一个答案,因而他说的很是激动。 “嗯”淳歌稍微用鼻子发了一个鼻音,再给阿奴送去一记很笨的眼神,随后就合上了眼帘,进入半休眠状态。 “可是人家总还是个官,你确定不会怎样吗?”说白了,阿奴就是担心,他绝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漏洞会伤害到淳歌。 彼时淳歌才是真的有些动怒,他仍旧是闭着眼,冷声说道:“我好歹也是个从六品,有着密折专奏的特权,他通判不过是个等着致仕的文职官。人都说:亡国的宰相,破家的县令,宰相就不说了,但说区区一个有实权的七品县令,都能让人家破人亡,无不说明,有权在手,万事无忧,我想郑世安混迹官场也不是一年两年的,自是十分清楚的。” 说完淳歌下意识的将眼睛迷开一条小缝,望了一眼阿奴,接着说道:“况且我看那郑通判也不是个气量狭小之人,他还在我大伯手下干过几年,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是不会计较的。” 阿奴琢磨着,倒也是这个理,但他却想到了郑昌,于是脱脱口而出道:“那郑昌呢。” “郑昌。”淳歌倒是没有想到阿奴为他想的这样的周详,连那个好像是打酱油的郑昌都算到危险分子一类的,故此声音也轻柔了一些,说道:“他原本就是知道自己有些错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而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也不是个笨的自然会顺杆而下。” “那就好,那就好。”阿奴过了一会儿才连说了两声,足以证明淳歌的分量有多么的‘沉重’。 听着阿奴那话,淳歌只能是百般无可奈何,也罢他还是吃吃饱靠墙睡吧。 而那墙像是有生命一样,先是稳稳当当地让淳歌坐着睡,但时过片刻则大有坍塌之相…… 第一百五十九章 地震 第一百五十九章地震 “小哥您还是回去吧,这儿我们盯着就行。”,说话的是正在洗菜的厨子,他的这句话已经反反复复说了不下十次了,可眼前的这人就是不当回事儿。自从昨日这人带着一位醉酒的少年来到他们店后,这人便时常出现在观柳楼的厨房里,说是要给他家公子备好吃食。可是厨房里的一大帮人愣是没瞧见,那个所谓的公子吃过什么,顶多也就是不久之前喝了一碗小白粥罢了。他们的厨房本就不宽敞,如今还得再分给一个人,那得多碍事儿啊,因此这楼里的厨师是轮番上阵只求这人赶紧离开。 “不了我还是等你们做好,亲自送给我家公子。”厨师们所说的那人,也不恼火,面对厨师大同小异的话,硬是坚持了那么久不松口。 厨房内又是响起和许久前一样的叹息,厨子们这回算是彻底绝望了,也不理这人,想着进做好菜,将这人打发走才是正事儿。 其实那人也是知道厨子们的想法,可他就是害怕厨子给他家公子饭菜里加了不该加,或是他家公子喜欢的料,所以才全程监督的。能对自家公子这般的好,简直都快将他家公子当成大佛供着的家奴还能有谁,自然是万里挑一的阿奴了。 大约是半个时辰之前,淳歌喝了粥有睡过去了,阿奴本想叫醒淳歌的,但想着淳歌也难得有个休息,便就让淳歌接着睡觉当是养生,而自己则是来到厨房为淳歌准备着晚饭,那么等到淳歌醒来便可以大吃一顿了。 “师傅师傅,外面井里的水冒烟了。”忽然一个厨房的小学徒从外边冲进来,大声说道。 “一定是哪个兔崽子又把红碳给扔进去了。”房内掌勺的那位厨子,是恨得牙痒痒,因为这种井里冒烟的事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总是将烧红的碳丢进水井里,让他们厨房好些时候不能打井水,要去外面抬水来。 “算了算了,小六你赶紧吩咐小吴去外面抬些水来备用。”说话的是拉火的师傅,显然处理这种事儿,这师傅也不是头一遭了,故而未曾特别生气或是恼怒。 厨房内部的事儿,阿奴是不会去多管的,他有些发呆,只是因为看见了观柳楼的名点心,柳花糕。听说这柳花糕的做法甚是隐秘,天下间唯独只有观柳楼能吃到,并且还用上了数十种柳护城的名花,才有了柳花糕这个名头。 “师傅,我忘了点你们店的柳花糕,你看给我加一份,行不?”阿奴琢磨着若是淳歌不吃柳花糕铁定会有遗憾的,索性这回一起吃了。 “呦,小哥你这话说得容易,这个柳花糕可是我们楼的镇楼之宝,您要是没个三五七天提前预定,还吃不着呢。”站在阿奴旁边端菜的店小二,摇头说着还预备着长篇大论一番,结果被前厅给急着催回去上菜了。 阿奴听了这话,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便转头问灶上的厨子:“那人说的可是真的?” “哎呦,你别听小二那张破嘴瞎说。”那大厨盖上锅盖,接着说道:“只不过,柳花糕的食材有些多,做法有十分麻烦,所以大多数想吃的人都是提前一天或是两天预定的。” “原来是这样的,那我是要先预定再”阿奴正打算提前打个招呼,谁知这个厨房的厨子,都做成惊讶状,还有一个是急急忙忙说起话来。 “小哥小哥,你看这样成不,我们今儿的柳花糕还有半碟多出来,你也别嫌弃,先拿去吃吃就别再做了,再说整碟就你们主仆俩也是吃不,若是浪费可就不好了。”那厨子八成是怕了阿奴,倘使阿奴再进厨房,他们非疯了不可,因此他赶紧拿出了厨房私藏的那半碟,放到阿奴的一边。 “那,多谢了。”阿奴还以为得等到明天才尝到,没想到这里的厨子是这么善解人意,他也不做作,从怀里拿了块帕子,小心的将那盘碟子里的十来块柳花糕给装进去。 “师傅,师傅,那鸡啊,鹅啊,都往树上瞎跳,抓不到啊!”又是一个学徒从门外大喊着进来,那周身的灰尘足以看的出他的狼狈。 阿奴也冷不防被那学徒的大嗓门吓到,活生生将一块柳花糕给漏在地上,正当他心痛不已的时候,不知为何却想起了淳歌曾说过的一件事儿。 话说,那是淳歌和阿奴哥俩好的时期,淳歌那天在看一本列国志,那书上写了好多稀奇古怪的事儿,淳歌挑了一件事给他解闷。那事儿说的是有一地方地震了好几次,哪儿的人民就自个总结出了地震的前兆,还有首儿歌唱的是井:井水是个宝,地震有前兆。无雨泉水浑,天干井水冒。水位升降大,翻花冒气泡。有的变颜色,有的变味道。还有些关于动物的前兆,无非也就是四个字鸡飞狗跳,总之地震来之前的征兆都提了些。 阿奴越想越觉得现在发生的事儿,就是那地震的前兆,也顾不得解释什么,将柳花糕收进怀里,大吼了一声:“快走,地震要来了。”说完便不见踪影了。 厨房的一听,哪能不乱啊,他们也没想这事儿的真假,光急着慌张了,一个接着一个,传到了大厅,一伙人是蜂拥而出。这些急窜而走的人也没闲着,边跑边叫什么,地震来了,快点逃命啊,都是有的。可是,是祸挡不住,正赶着他们冲的那会儿地震当真就来了,那第一声只是裂了条缝,第二声可就带着震动,活脱脱开了好几条口子,第三声整个柳护城算是陷了个大半,第四声整个东南都晃动了,第五声天下在这一刻都知道了东南的地动。 仅仅是五声,也就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方才还是风光无限,热闹十足的柳护城,竟是成了一片废墟,天下人都不曾想到,在这个春意萌发的时节,酝酿着这么一场噩梦。尸横遍野,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哀戚,原来在老天爷面前,什么战争都只想是一场孩子间的游戏,真正的残酷来自天道无情。 在这天任谁的叫喊都会淹没在哀嚎之下,被鲜血冲刷,包括阿奴,也包括淳歌…… ps一更送到,晚上还有二更。 第一百六十章 重归于好 第一百六十章重归于好 “你啊,看起来傻做的事儿更是痴,既然能活着又何必来贪这趟浑水呢。”说话的是淳歌,他紧紧地靠在阿奴身前,周围都是石头,好在还有一条大缝隙能让他与阿奴呼吸。 时隔两年多才听见淳歌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一时间阿奴觉着什么都值了,他挪了挪位置,想尽量将淳歌护在自己怀里。只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太残酷,他仅仅是挪动了一点点,他的背上的伤口就像针扎了一样的疼,好在他异于常人的忍耐力硬是没有在脸上露出丝毫的疼痛感来。 “我这不是顺腿才溜进来的吗。”许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阿奴这话说得很不是时候。 “噗嗤”淳歌怎么都觉得这种话若是从慕容夜的嘴巴里说出来才是正常的。 “这算是苦中作乐吗?”淳歌双眉一挑,甚是俏皮地说道:“阿奴,你不是慕容,不用像他的。”淳歌这话说完,嘴巴一撇,眨眼说道:“更何况,学的不是很到位啊。” “哦,公子。”阿奴自己也知道有些东西是先天的,像他这样的人,本就后天不足是达不到慕容夜的那种地步的。 淳歌明显感到阿奴的士气低落了,本着难兄难弟的这个缘分,淳歌拍了拍阿奴放在他右手边的手。不料没找准地方竟拍到阿奴的右手的手腕上了,学医的人多脉象总是格外的敏感,就算淳歌不是刻意要为阿奴诊脉,他还是把到了阿奴脉中的异常。 “你是不是受伤了。”淳歌转头便碰上了阿奴躲闪的眼睛,这下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淳歌也用不着阿奴的回答了。 淳歌自己有了判断,也不等阿奴有啥反应,直接将阿奴的右手抓到手心,用秋家特殊的号脉法,为阿奴瞧起病来。像淳歌这种老手号脉不消一会儿便可有个结果,而阿奴的结果却是失血过多。照理说依着淳歌鼻子的敏锐性是不会闻不到阿奴身上的血腥味的,可是因为这场地震实在是有太多人死亡,血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柳护城,任谁也分不清身上的血的味儿是从哪里来的,故此淳歌的嗅觉被麻痹了也是情理之中的。 看着阿奴越发苍白的下脸,淳歌猛地想起,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话说阿奴是整个东南第一个发现地震先兆的人,当他跑出厨房来到住宿的院子时,地震已然开始。可能是压力多大潜力多大吧,阿奴这时候的速度已经可以说得上是非人速,谁人也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觉着一阵凉风袭来而已。正是与淳歌的一墙之隔,哪知咫尺便是天涯,阿奴还没来得及进去,这住宿院子里的楼就塌了。 木材,原本立在地上的木材,刹那间就堆到了地上,阿奴找到了,他见着淳歌了。那是一条小缝里的眼神,不甘,还有些许的绝望,阿奴认得出来,那是他朝夕相对,日夜相思的淳歌,他二话不说便像飞蛾一般朝着那条只容得下五六岁孩童能经过的缝隙钻去。 如同不幸一样,幸福也是有的,阿奴在永不言弃之下,度过三四次失败之后,终是如愿以偿地还见到了淳歌,而他背上的伤也是那个时候,硬冲被木桩和石头给刮伤。 淳歌那时也是惊着了,愣是没发现阿奴进来的蹊跷,也是淳歌才是最倒霉的。他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休息的日子,周公也好不容易地来了一趟,梦还没开始高潮,就被剧烈的晃动给倒腾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淳歌在刚醒来的几秒就一直在心中重复这个问题,巧的是,他还没想完整,地震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而来。 无力,一份面对自然界的无力,从淳歌心里爆发,那个时间淳歌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注定了埋骨他乡。可是淳歌不服啊,他才十五岁,花样的年华就此结束,偌大的局面他才刚刚布置好小网,让他怎么甘心啊,他不想死,一点也不。 “嘭”一声响在淳歌耳根的动静,震醒了呆愣的淳歌,那是阿奴破石而入的声音。 与此同时只听见阿奴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没事吧,没事的。” “并未伤着,只是这个情况有些不太乐观。”淳歌见着了阿奴可以说既是兴奋又是担心。 可惜阿奴看不出淳歌的九曲心思,就是知道有危险了,只见他纵身将淳歌护在怀里,随着木柱石头的下落而下落。处在紧张中的他们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在阿奴的背部与地面热烈相拥,发出一声巨响而结束。 “没事儿吧?”这句在这个时间段频率较高的话很是自然的从淳歌嘴里问出。 彼时阿奴的背已是鲜血淋淋,若是常人早就疼得呲牙咧嘴了,可偏偏阿奴不想让淳歌烦恼他的伤势,故作轻松地扛了下来。 “没,事儿。”阿奴露出了一个少有的笑容,指着前方对淳歌说道:“公子,你往前挪一点,前面正好是缝隙可以透气。” 淳歌朝着阿奴所指的地方看去,还真是缝隙口,于是他二话不说便往前慢慢移去。当他到达目的地时,阿奴也不知用的是什么速度,瞬间便将淳歌挡在身前。 “公子,放心,阿奴一定会保护公子的。”阿奴憋着一口气,硬是提了口真气,飞速来到淳歌身后,待到淳歌转头,那地上的一摊血迹已是被阿奴遮得严严实实了。 这般情景,若说淳歌不感动,那就矫情了,这才有了淳歌先前的那句,但是公认绝顶聪明的淳歌与向来木头的阿奴进行隐瞒大作战,不用想也知道是淳歌会取得最后胜利的,这不阿奴就被逮个正着。 “你早就受伤了,怎么不说呢?”淳歌瞅着阿奴背后那一大滩血汇成的血坑,咬牙切齿地说道。 “习武之人,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阿奴用近乎紫青的嘴唇说出这样不靠谱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有信服力,故而肯定地补充道:“真的。” “真的”淳歌阴阳怪气的重复了一遍,说道:“阿奴,你这是藐视我的医术,你的命也就只剩下半条,血都快流的干净了,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会信。”阿奴开始出现了失血过多的著名特征晕眩,他强撑这眼皮,笑得很干净也很幸福,说道:“因为我知道,有你在我死不了的,而有我在,你也不会有事儿的,公子你信我好不好?” “哼”淳歌眼角一湿,眼泛着柔光,温言说道:“阿奴,我原谅你了,我们和好吧。” 等了几年,熬了几年,阿奴终究是听到了这句话,他很努力的想握住淳歌的手,只是黑暗却毫不留情地吞没了他。 呼唤,响在碎石,碎木头的底部,混着柳护城的凄凉,窄窄的空间,只绕着一个名字: “阿奴,阿奴……” ps好吧小陈承认这是有一大点晚的二更,但是再晚的更也是更啊,小陈遁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救命 第一百六十一章救命 安南十六年年初,有苏之东南地动,发之柳护且损耗甚重矣。 *********************** “公子,你还是先休息吧?”阿奴很努力的睁着眼睛,维持自己那一缕所剩无几的清明。 “还是你自个休息吧。”淳歌深吸一口气,强撑这想要闭上的眼睛。他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而今天也是地震后的第二天。 话说那日阿奴就这么不打招呼得晕了过去,可将淳歌吓得够呛,在这么一处小坑里,要草药没草药,要针灸没针灸的,就算淳歌是好大夫,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因此淳歌在给阿奴好过脉后,是用手给阿奴压着穴道进行治疗的,连淳歌都不知道这样做是否管用,所以他就坚持了一日一夜就是不肯放弃,所幸歪打正着,阿奴终于是醒了,呼吸也沉稳了,但淳歌也差不多了该倒了。 “我是累,但我不需要休息,你不同,你本就是醉醒的元气还没补足,这会子就该休息的。”阿奴一把抓过淳歌按在他手背穴位上的手,真挚地说道:“公子,就听我一次。” 淳歌真觉着自个血压都快被气高了,他按了那么久,就这么白费了,但最悲哀的是他还不能说人家阿奴,因为阿奴的意思就是要他好好睡一觉养精气神,他总不好意思不领情还倒埋怨人家吧。 “行,那我睡会儿,你也闭眼养神。”淳歌是真的有些累了,他琢磨着阿奴现在受伤了,若是他再病倒了,他们俩人就必死无疑了,故而他还是先睡睡,养足精气也好面对未知的危难。 “嗯。”阿奴一边应着,一边腾出位置,让淳歌睡得舒服。 阿奴的动作淳歌看在眼里,也只能是无奈地笑笑,往旁边的空位一躺,就这么合眼睡过去了。 许是精疲力竭了,淳歌睡得格外的香,连阿奴坐起身来也没感觉到。阿奴毕竟是练家子,经过淳歌的调理,多少都能好一些,他也是第一次陪着阿奴经历这样的时刻,这使他不禁想起他陪在阿奴身边的这些岁月。他与淳歌相识于幼时,一起走过的路那么的长,可从未遇到今日这样的状况,淳歌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意料之外的大事儿。照理说,这事儿的出现他应该害怕才是,可是偏偏就是那么奇怪,他不仅不担心,反倒是有些释然,他甚至很自私的想,他与淳歌生不能同心,那便死同穴,终归是很美的。 “轰轰”在距离地震的两天后,柳护城迎来了首次余震,这种动静虽没有地震大,却也是不容小觑的,更别提这样的震动会惊醒阿奴。 余震,阿奴委实没有想过会有余震这回事儿,刹那间又是地动山摇,命就悬在一线上。而此时淳歌仍旧在熟睡,看起来是这么的安详,这样的宁静,淳歌是如此的相信阿奴将命交给了他,但阿奴想要的确是更多。 “我本以为,和你死在一块儿我会很高兴,但是事到临头,我才觉得舍不得,公子,我原就是想你活着。”阿奴看着边上晃动的小石块,木讷的呢喃道:“原就是该你活着的,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太多了。” 有句话是磨刀不误砍柴工,阿奴一面说着,一面淳歌靠近,一点点的距离显得是这样的漫长,一眼万年,阿奴已经稳稳的落在淳歌上方,他坚信即便是石头坠下,淳歌也能在他的保护中活下去,他要做的就是坚持,陪着淳歌一同坚持。 伤口再一次裂开,新伤也逐渐增加,血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滴到淳歌紧闭的双眼上,血腥近距离地弥漫在淳歌的鼻尖,淳歌醒了,头痛欲裂地醒了。 “嘀嗒,嘀嗒。”阿奴的鲜血如淳歌的泪一般,肆意行进在淳歌的脸颊上,是多么和谐又有些哀痛。淳歌的眼就直直的睁着,清亮的眸子满是惊讶还有一丝心痛。 “你傻呀。”淳歌泪与阿奴的血交织在他自己的脸上,绽放出妖艳的痕迹,这一刻,淳歌是真的为阿奴心疼了。 阿奴维持这个动作已是有两个多时辰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是他的极限,可他能感觉到他随时要倒下的那份虚弱。 “公子,方才余震了,我发现在你左边的角落里有一些水能渗下来。”阿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我怀里还有几块柳花糕,公子你要省着点吃,还有,你要活着,即便是一个人,也要活着。”阿奴说到最后大有神志不清的样子,也不知是他毅力过人还是强提这一口气将这些话赶紧说完,他大概是怕来不及,他怕淳歌不知道吧。 “阿奴”淳歌发出嘶哑的哽咽声,他听得出阿奴话里必死的意味,他还想着说几句激励俩人的活,可时间岂是他想要便有的,他连话也没说完,阿奴便已合上了双眼。 “阿奴,阿奴,你别吓我啊,阿奴”淳歌没想到一切来得这样的迅速,阿奴想必已是尽力了,这人连晕过去了也不曾让自己的身躯倒塌,硬是要将淳歌护在身下。 淳歌腾出手搭上了阿奴搁在他右耳的手脉上,彼时他这才明白什么叫气若游丝,什么叫奄奄一息。淳歌想为阿奴推拿穴位,可是阿奴就是无意识还要硬扛着不肯翻身。 “阿奴,安全了,放手了,该放手了。”情急之下淳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试试能不能将那个阿奴给唬住,于是他便轻声地在阿奴耳边说道。 谁成想还真就瞎猫碰上死耗子,阿奴当真将手一软,整个人瘫在了淳歌的身上,淳歌被压得不轻,好在阿奴总算可以治了。淳歌也不浪费时间,将阿奴翻过身去就是一通猛摁,可是时间还是照样过去,阿奴却不见任何起色。 “不能慌,没事儿的。”淳歌自己抚着胸口给自己安慰,他想或许是他饿了没力气,并没有按准阿奴的穴位,所以他决定先吃点东西。 记得阿奴说过他怀里有柳花糕的,淳歌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又万分小心的将手伸进阿奴的怀里,掏出了那被包得好好的柳花糕,打开一看也就是十来块左右。淳歌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柳花糕早就没有的新鲜之感反而有的是冬日的冷硬。 淳歌咬了一小口柳花糕,含在嘴里,忍不住的泪,藏不了的绝望,都化为一句: “救命,救命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得救还是火坑 第一百六十二章得救还是火坑 地震的第三天,柳护城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因为他们发现所有来往的道路都已经被阻隔,他们已然成了‘世外桃源’的原住民,并不是他们自我放逐而是压根儿就没有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丝动静来告诉这些脆弱的人,有人会成为他们的救星。 阴霾,笼着所有人的心,哭泣也已变得哑然无声。柳护城,曾经风光无双令人骄傲的风景名胜,如今成了被遗弃的堡垒,原来人的性命是这样的可有可无,这样轻易的能使人放弃。 “三天,三天了。”好不容易从地震中逃出来的一个中年男子,哽咽着喉咙,开始来能看得出生机的人转眼就颓废至谷底,他没有意识,很是无助地说道:“没有人会来救我的,没有人……” “不会的,不会的,那么多人逃出去了,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此时说话的是一个较为年轻的男子,他绝对不要相信他大好的人生还未开花就断送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天灾之上,更况且那些人不是逃出生天了吗,总会有人守着承诺回来救他们的,一定会的,那人在心中一直安慰着自己,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有一股无法预知的绝望,将失望送到他眼前。 这男子所想的那些人亦是柳护城围困的所有人想着的人,他们就是柳护城的权贵们。记得那日地震,当大伙蜂拥而出时,路上变得极为拥挤,跑得快的自然是能逃出去,但那些跑得慢的却将道路给堵上了。等到那帮贵人们收拾好细软后面对的就是这种局面,正当这种僵持要倾覆在地震之下时,也不知是哪个人高喊着放他们出去,他们会动用他们的人脉将围困的人救出去,并且允诺会给留下的人一笔丰厚的退让金。因此柳护城地震当天那些所谓的值钱的人早已退走,剩下的都是些平民百姓。 说来真真是可笑,这些人竟会在生死之间选择金钱,直到回过神来,才开始害怕。他们终于知道人家有本事答应,更有本事反悔,在朝不保夕的时候,命都没有的时候,一切都是空的,活着原是比物质更重要的。人家就是看穿了这点,便肆意用自己的优势来慌构一个诱惑,而他们就是看不透就注定被困在这断景残垣。 “那帮人根本就不会回来的,那帮狗崽子。”这一声,是那么的沙哑,是一位老者对余生渴望不到后的怨恨。 “呜呜。”他们终是知道了自己所求的是多么愚蠢,悲哀蔓延出他们的心底,化为一句又一句的痛苦呻吟。 相较于地面上的痛哭流涕,被埋在地下的淳歌与阿奴就安静了许多,倒不是他们真的能在这种境况下保持冷静,而是他们没有精力去做多于的情绪波动。 还是那个矮小的空间,淳歌发誓这是他待过的最小的地方,也是最能磨练他意志的地方。阿奴自昨日昏迷到现在就没有醒过,假如不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淳歌早就以为阿奴死了。 淳歌扯出一个极为苦涩的笑,好在总算是有个人陪着 他等死吧,此时此刻淳歌早就没有了所谓的不甘或是心灰意冷,有的只是安之若素。并不是他不求活着,而是他看明白了,只是生死由命罢了,他只需要候着,冷眼看看宿命给无能为力的他送来了什么。 “轰轰”好似有人在翻石头,就是淳歌头顶处的石头。 已经有三日没听见声响的淳歌,顿时眼前一亮,是人,有人来救他们了。 约是过了三个时辰,淳歌终于看到头上的石头少了,光投进黑暗,竟是留下这样一抹绚丽,是生命的气息,瞧着额头渐渐露出的天空摸样,淳歌真的觉得活着真好。不一会儿,翻石头的人便现出了真身,淳歌认识他们,他们正是阿奴曾派来保护他的统卫的人。 “大人,我等来迟烦请恕罪。”为首的一人先是朝着淳歌作揖赔罪,而后才将淳歌与阿奴扶出。 虽说淳歌有柳花糕填着肚子,但糕点总还是糕点,是喂不饱一个长身体的青少年的,故而淳歌这时也算是又累又饿,浑身软趴趴的,全赖扶着他的那个小伙子。而阿奴就明显更惨了,先不说那死白死白的脸色。就冲那白死不活的样,也得全赖扶他的那位仁兄力大无穷。 “是他,我认得他,他是解元公,是官。”忽的一声巨响离淳歌三四米处炸开,说话的是一名大汉,年约三四十岁,长得还是可以见人的,就是有些憔悴。 还未等淳歌这边的人反应过来,就有一大群人直直地冲了上来,龇牙咧嘴地说着,是官,还有官之类的话。 起初还是群情激奋随后便是要打动干戈,一帮少说有四五十人一拥而上,单单凭着淳歌现有的八个人断然是挡不住的。可这八人也算是忠心耿耿,硬是将淳歌与阿奴围成一个圈,护在内部,哥几个承受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的怒火。 这事一出淳歌还能没有火气,他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捡回一条命,如今连气儿都没喘匀称,怎么又得罪百姓了,佛都有火了。 “我官淳歌自认此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更没做祸害百姓之事,你们为何要这般对我?”淳歌这次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话说得也不是什么官腔或是客气样。 “你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帮兔崽子没良心,你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一位在与统卫厮打的男子,深恶痛绝地说道。 淳歌就纳闷了,他可听不懂这话,这些平民百姓是被地震吓坏了吗。一个闪神,淳歌抓住了一个词,平民百姓,仿佛围攻他的都是些普通百姓,或是说这儿难道只剩下老百姓。 “通判大人呢?”淳歌抬头问道。 “哼哼。”又是一人,不过是为妇人,倒不是尖嘴猴腮的摸样,却也是面相不佳之人,只见她一脸讽刺地说道:“你们这些官,还好意思问吗,大难临头就弃我们不顾,你还有脸问。” 果然是恨官的一群人,淳歌用手抚了抚有些发昏的头,暗自思度着,依人求生的欲望是绝不可能让自己处在危机地段,而且听着这些人的话,似乎应该是有官应允了什么,他们才会留下的。想到一半,淳歌无奈地扬起了笑,真是前人种孽后人乘凉啊,肚子还饿着,当真是脑子转的不快了。 “我想是你们自愿留下来的吧,不论出发点是什么,都是你们为了追求得不到的欲望,拿你们的生命做赌注,现在落得这样下场怨不得他人的,不是吗?”淳歌就是淳歌,即便是饿得头昏脑涨声音不大,威力还是不减,真真将闻一知十做到了极致,对人的逃避了若指掌。 一行四五十人本是气势汹汹的,可淳歌的话正是挫到了他们内心深处是啊他们只是不愿承认,都是自己做的孽,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可是每个总该又一次后悔的机会吧,他们像活着还不想死。 也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我们左右是活不了了,就让你这个高高在上的解元公死在我们前头,也算是为我们开路了。” ps不知怎么的又停电,这不一有电,小陈就传上来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杀与不杀 第一百六十三章杀与不杀 群情激奋的人们早就被恨意冲昏了头脑,再添点自己的欲求不得,被人一挑拨怎还能忍得住不动手呢。见那一群人各个是磨拳搽掌,眼中带着火星,看准淳歌的位置就一股脑往里钻,预备着将淳歌一顿胖揍。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即便是统卫们各个武功高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只得用自己的身子做肉盾,将淳歌护在里面,大伙又不好意思对着不会武功的百姓下手,自是自己扛着那一拳拳,若说是时间短还可以硬挨过去,可瞅着人们可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再这么打下去就算是铁铸的身子,也是经不住的。 忽然间,一声声含着悲戚的笑笼罩着柳护城,这笑出自一个人,那便是柳护城仅存的一名官员,淳歌。许是这笑声太瘆人,好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而那统卫的领头却是吓了个半死,心中暗自想道:莫非是大人疯了。 瞧着这些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淳歌卯足了力气,看起来很正常的走出了保护圈。 “开路,我倒是没意见。”淳歌云淡风轻地说着话,仿佛送死的不是他,这下刚松口气的统卫各个是如丧考妣啊,满脸的痛苦无不昭示着他们认为淳歌是真疯了。 “只是你们拿自己的命来给我送葬,不觉得可惜吗?”就在大家都举得解元公傻了的时候,淳歌慢慢悠悠地接起了先前的话,那叫一个自信满满。 乡亲们听到这样的话更是确定了淳歌意识的混乱,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有一人竟答道:“哼,是你给我们陪葬吧,解元公。” “陪葬哈哈哈哈”淳歌笑得越发猖狂,就在他好像要笑断气的时候,说道:“是吗,我若是死了,你们即便是活着被救出去,也要给我殉葬。” “你以为我们会信你,一个黄口小儿,有那么大的权力吗?”一个看起来相貌猥琐的大叔,很是得瑟的说道,仿佛将他的怨恨尽数加在淳歌身上似的。 “我的权力,哼哼”淳歌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到那个猥琐大叔跟前,挑眉说道:“我官淳歌官居从六品,确实是可有可无的。” 淳歌这话大有贬低自己的意思,他一说完,那大叔就用一种奸计得逞的弧度笑着,可是这笑还在脸上,他听完淳歌接下来的话就僵着了。 “可我官淳歌自幼除了读书也没别的爱好,这么些年除了得了案首就是得了个解元,连着中了四元,不客气的说一句放眼世间谁人有我的成绩,天下独我一人。”淳歌转身走到了那伙人的最前头,极为潇洒的一个转头说道:“杀我,你们若是不怕,自己读书的儿孙后代被天下读书人的唾沫淹死,就放马过来吧,我官淳歌若是眨一下眼,便自个了断了。” 霸气,太霸气了,统卫们原以为淳歌是个文人,结果这气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所有的统卫在这一刻算是服了淳歌这个年纪还轻的小大人。 淳歌的话能教身经百战的统卫都叹服自是引起了不少百姓的恐慌,甚至还有一位老者拉着自己儿子说是要给淳歌道歉,还说了些淳歌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定是文曲星托生的,万万不能得罪这样的话。 寻常百姓可以什么都不信可就是信那套因果循环,神仙鬼神的,再说自古便有传言什么解元公手文魁星投生的,不能给人亵渎了去。淳歌这么一提,这帮人中的某一些人,才幡然醒悟推到了一旁,担心着会不会触犯了神明死后也不得安宁。 “老子没儿子,平日里的坏事儿也做了不少,到了阎王殿也是下地狱的,反正是活不了了,老子今儿偏就要你解元公给老子开道。”那个自称老子的是柳护城小有名气的恶霸,大虎,素日里烧杀抢掠是无一不做,说着他便提着刀向淳歌砍来。 “听你这话你是想活的吧。”在刀离淳歌还有一厘米的时候,淳歌果真没有眨眼,很是镇定的说着,至少在众人眼里是这个样子,但若是淳歌藏在身后的手没有发抖的话,那就更好了。 大虎只听见活这字就已将刀停下了,没错,他才不想死,可是活着有谈何容易,故而他将信将疑的问道:“你有办法救我出去。” “办法倒是没有。”淳歌很是欠扁的说了这样的话,眼瞅着大虎的刀就要动了,他装作不经意的将大虎的刀往一旁推去,心中暗骂道:力气干嘛那么大,不知道他没吃饭啊。 “可杀了我,便也没有人想要救你们了。”淳歌体力本来就不多,经过这一小会的瞎动动,早就累死了,逮着这个时机便找了块高地坐下,不失威严又省力。 “好,你个兔崽子倒是给老子说说,说的不好老子一定宰了你。”只见大虎将刀插到了淳歌的身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吓坏了多少人。 淳歌这人的心眼向来不大,大虎这样的态度无疑是触到了淳歌的逆鳞,但他的脸色还是原先那样,可眼神中的杀意却是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冷眼说道:“现在的局势,不是你让不让我活着,而是我赏不赏你一条命。” 大虎是个急脾气,听淳歌这样一说立马是要拔刀相向,可是就是一个眨眼便被点住了穴道,成了淳歌所说的俎上之鱼动弹不得。 制服了大虎的淳歌也没下令杀人,只是将大虎丢到了一旁,美曰其名是铲除路阻,但事实如何,大伙都是心知肚明的。 “我官淳歌,出生书香世家官家,大伯父虽已不为官,但多年的人脉还在,加之近来与我十分亲密,定然不会放任我而不管。我二伯父乃是现任将军,官拜三品大员,统领东南之军,他平素便是很疼我的,更不可能将我弃我于不顾。”淳歌的话一顿,因为他看见阿奴醒了,他不禁松了口气,淡淡说道:“我自幼便认识东南统帅,关系更是胜似父子,他也不会任我自生自灭的,最重要的是,我乃皇上新封的军谋,皇恩正盛,试问谁敢不理我的死活。” 轻声而言的淳歌,感受着周遭人的寂静,高声反问了一句: “谁敢?” 第一百六十四章 收服统卫 第一百六十四章收服统卫 淳歌看似疾言厉色,外强中干的质问,却是真真能将这群升斗小民镇的死死的,只要是个百姓还真就没有敢再做些什么的。若说一怒之下丢失了理智还真会做出这种事儿来,但是经淳歌的分析倒让谁人也不敢再多做挑衅,正所谓激动过后便是一动不动。 “今日我是官也好民也罢,终归是求一条生路,既然大家的目的一样,为何就不能容忍多个人多分力呢?”淳歌拾起脚边的柳枝,似是回想起当日出来柳护城那一城的春意,真是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如今春未去,相思犹在,皆化为断井颓垣,人面不知何处去,残风似水了无情。 “各位回去好生想想,我官淳歌便在此处等着。”纵使淳歌有千般的不愿,可出现在脸上的却只是一派淡然。 众人听了淳歌的话,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恨不得多长个心眼读懂对方的心思,但脚下的步伐却是一致的往后轻移,直到一个个离淳歌他们有好几丈远了,这才分散地朝自己的蜗居点奔去。 淳歌不用瞧也知道,人都散了,留下的除了被点穴的大虎都是自己人,本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淳歌示意统卫将大虎也给放了,大虎也是也机灵的,刚能动弹就一溜烟走了。片刻功夫便得了个清静,淳歌不负众望的饿了。 “你们无论是谁先给我倒腾点吃的,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淳歌一个眨眼便如泥鳅一般瘫在了一旁的石头上,心里琢磨着,人的潜力真是无下限,他神奇的脑袋在断水缺粮的时候还得一个圈一个圈的转,真是太消耗脂肪了,他发觉他是愈发的饿了。 正当淳歌怀念这香饽饽的时候,统卫们已经将一块干饼恭恭敬敬的递到淳歌跟前。 “大人,在这地儿也找不到什么好吃的,还望大人将就这用,兄弟们等会便去寻些好吃的。”说话的是这几人统卫的领头,他们统卫应阿奴的要求每人都会在身上备着干粮,正常情况下他们只能吃干粮,因此身上带的食物还是较多的。 淳歌努力将手抬起,接过饼子,那叫一个泪眼汪汪啊,很是感激的说道:“能有的吃就不错了,我也不是什么讲究人,凑合着就行了。”淳歌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好吧这饼说好听了是不特别脆,说难听了是太硬了啊,可淳歌还是咽下去了,倘若真的饿极了,还有什么不能吃啊。他好不容易咽下了一口,瞅着周围看着他吃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说来惭愧,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我都还不认识各位,未请教各位高姓大名。” 统卫们虽是皇上专用人马,可毕竟是离京了,说白了,现在也就是个私人保镖,大主子就是淳歌,可淳歌这么客客气气倒让人十分受用。 “末将是这八人统卫的头,大人唤末将十三就好。”领头的那人朝淳歌作揖算是补了见面的礼节。 有了十三开头接下来的人介绍的更是热情,这八人还真是各有千秋,十三善于管理,武艺超群,因此是当之无愧的头头。 十三的副手是个叫阿九的年轻小伙,为人滑溜,喜欢收集消息,算是个开心果儿。 与阿九十分交好的是个叫老美的中年男子,生的倒是这八人中最为俊俏的保养的也好,说是好女色,极爱逛青楼,可怕的是这人男女通吃,性格虽是个好的,今儿那折磨人的手段,却是狠辣异常。 看不惯老美的是一位名唤拂儿的姑娘,这姑娘长着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却是个火爆脾气,倒是个典型的粗中有细,不仅能照看淳歌的生活,还对追踪十分的有心得。 爱慕拂儿的一个男子是叫周路,约是二十四五的年岁,此人一身的正气,不像个统卫,倒让人觉得是军人,这人的脑子也是极为古板的,但奇怪的是这人偏好破解暗语,号称没有破不了的迷语。 八人中最小的才只有十七岁名叫阿夜,说是出生于晚间才取了这名,不过淳歌倒是认为他这名字与他的性格相符,是个偏静的人就好似深夜一般。 和阿夜既然相反的是阳子,真真是人物其名,纯粹的东北爷们,热情似烈日,挥金如土那叫一个大方,八人里唯一不能管钱的就是他,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他在术数方面天赋极高,只要是术数题目就没一个能难倒他的。 统卫八人组最后一人的本事儿不是最好的,脑子也不是最灵光的,可却是最缺不得的,因为这人擅长在各种环境下生存,简单点说你把这家伙扔进沙漠或许人家还能在里面找出一只烤骆驼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这八人搁哪儿都是精英,对淳歌这种脑子发达四肢简单的同学来说,绝对是不可或缺的助力。此时此刻,淳歌虽看着这八人,但脑中想的却是阿奴一人,淳歌知道这些人的直属上司就是阿奴,换句话说,这一组是阿奴经过精挑细选,特地留给淳歌的。阿奴的用心不可谓不深,即便是淳歌对阿奴还有怀疑,可阿奴这份情淳歌还是承了。 “你们想必对我早已是知根知底了,我也不多介绍自己,我知道你们多少还是有些怨言的,好好的统卫,风光无限,却被安排到我这个黄毛小子的身边,一下子什么高官厚禄都成了空。”这时的淳歌已是干掉了两个大饼,体力充沛,就是有点渴,但不影响他的说话,他眼瞅着十三要解释些什么了,笑着说道:“说真的,我官淳歌给不了你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更拿不出富可敌国的财富,可我想说,我可以还你们一个漂漂亮亮随性自我的人生。” 淳歌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统卫身边,像个孩子一样说道:“我不可能给你们绝对的自由,但起码在我这儿你们会有一半的自由,和全部的尊严。我,付不了太多的工钱,但是吃得好,穿得暖,活得像是个普通人,我还是能做到了。”淳歌忽然想起自己此时的处境,又补充了一句:“当然,特殊情况下,咱们一起饿肚子,还是有的。” 统卫本就是将自己的性命卖给皇家,是死是活都凭着上位者的一句话,连他们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个独立的个体,仿佛他们天生就是用来牺牲的。何曾有人能这么推心置腹,掏心窝子的和他们说,给他们自由尊严,让他们重新活得像个人,说不感动那是肯定是假的,毋庸置疑淳歌已然收服了这八人的心。 眼见八人的泪都快落下了,淳歌再添一把火,赌誓般说道:“自今日后,只要有我一口饭,我断然不会忘了各位的那口,要饱大家一起饱,要饿大家一起饿,所以” 淳歌往后退了一步,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官淳歌的这条贱命就拜托给各位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棍1 第一百六十五章神棍1 地震的第四天凌晨,连太阳也懒于出门,天色灰沉的可怕,这冬日的寒意还未散去的春天,是这般的布满死气。人们散布在柳护城的各个角落,像是苟延残喘更像是求生不得,最后致死拖家带口朝着观柳楼的废墟走去,许是那儿能有一线生机。 今天淳歌早早的醒了,他实在是睡不着,也是不习惯一下子的空旷,淳歌周期性地往一旁查看阿奴的伤势,看着面色苍白的阿奴,淳歌心中很是纠结。阿奴的伤只是吊着,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可这地儿也着实找不到草药,只求着阿奴的命不该绝,也许仅仅是在这样的处境下,他与阿奴才不会发生摩擦吧。 “公子在想什么呢。”阿奴常年守卫淳歌,即便是现在受伤了,可那份警惕程度也是不会下降的,所以他在淳歌刚醒的时候也同样的醒了。 “以前有个人总是希望时间停在一刻,现在想想我觉得这种想法挺傻的。”淳歌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人若是不敢突破自己,站在原地,你怎么知道你将迎接的会是失去还是拥有。” “我不懂公子的意思。”阿奴也是真的听不懂淳歌这话。 “那我说明白点。”淳歌知道阿奴对这些思考性的东西了解不深,倒是没什么介意,仍是一派笑意说道:“我在想阿奴并不是我的人,可此一刻他却是真心为我好,那么我是该迈出相信他的这一步,还是保持原样甚至是疏离呢?” 阿奴从未想过,有一天淳歌会这样平静的开诚布公的与他讨论信任这个问题,也许是这些年他们俩人都可以的回避吧,阿奴还真就没有想过该怎样回答淳歌,或者说是给淳歌一个交代。 “信我,信我不害你,信我,信我绝不负你。”阿奴不是在表决心而是在诉说,他不需要淳歌的相信他的话,因为无论淳歌是怎样想的,阿奴都会这样去做,可他还是希望能听到淳歌给他一句话,能让他在无尽的黑夜与动摇时抓住一抹浮萍,所以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可以吗?” 淳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一种阿奴琢磨不透的眼神瞧着阿奴,仿佛在淳歌的注视下,阿奴无所遁形,阿奴也无需遁形,他坦坦荡荡的回望着淳歌。 “不可以。”淳歌轻启朱唇,说出三个足以穿透人心的字后,又补充道:“可以。” 阿奴果然迷茫了,一脸不解的盯着淳歌,寻求解疑。 淳歌莞尔一笑,叹了口气说道:“你想听哪个答案就听哪个吧,这两个都是我的真心话。” 淳歌不是听出处阿奴想要的,而是他不屑去欺骗阿奴,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淳歌是全心的相信阿奴,因为他知道阿奴是不会拿他的命去赌的,即便是必赢的局面。可谁能料到人世的因缘变化,谁又能真的做到自己所应允的,连淳歌自己都做不到,那他又拿什么去相信别人呢。 “我好像隐约知道了点你这话的意思。”阿奴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 淳歌本想再与阿奴说几句,只可惜他看见有许多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因而只能将这个话题止步于此。而统卫八人更是察觉到四周的动静,早早就成包围圈的姿态将淳歌与阿奴护在圈内,以防万一。 瞅着虽是紧张兮兮的十三,淳歌和不厚道的生出了玩笑的心,可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十三,你们既然跟了我总不能还叫自己是统卫几组几组的,要找个新的称呼啊。” 除了愣着的十三其余的七人解释觉着淳歌的提议很好,纷纷献上自己觉得牛气冲天的名字,而淳歌也是和他们商量了好几个。 正在淳歌几人商量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十三似是很有灵感,炯炯有神的眸子闪出异样的光,说道:“是该换名字。” 十三的高见已发表,众人皆是一副你赢了的样子,这人的反应还能再迟一点吗,忽然间淳歌发现这位十三简直就是加强版的阿奴,那个木讷得令人郁闷的阿奴。 “那就让十三来想这个名字。”淳歌也是与其他人一样,无语了一会儿,但随即他就将这个任物交给十三了,眼看着十三要反抗了,淳歌如愿以偿的说了这样的一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十三的‘还是大人决定’的‘还’字才张开了口,只能苦哈哈的吞下去了。众人看着十三吃瘪笑得是人仰马翻,好不滋味。 离他们不远的百姓们更是加快了脚步,靠近淳歌一行人仿佛他们就是救命稻草一样。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这群人不会伤害我们的,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用管这边。”淳歌找了块石头,稳稳的坐了上去,到真教他做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霸气摸样。 统卫八人看着淳歌与方才截然不同的一面,不禁暗自思度这才是真正的淳歌,若是穿上官服,光皮相都不知道能镇住多少人,天生的为官者,注定的高人一等。 “大人,您干您的事儿,咱们就在这儿看您大显神威啊。”说话的是阿九,这人也是神奇,明明是拍马屁的话,却听不出一丝的谄媚。 淳歌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光一直没有离开那些走来的百姓,似乎他们身上有什么魔力似的。 转眼,那群人就已来到淳歌身前,他们虽是站着的,可怎么看都是需要仰视他们的淳歌更有气势。 其中一人像是一帮人的代表,只见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官淳”他这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淳歌若有若无的笑,那种似笑非笑的样子,硬是让他的称呼一变声音也小了些,说道:“解元公。” 淳歌点头算是搭理这人了,不过他没有开口,整一个高深莫测的大师风采。 “我们回去想过了,先前是我们不对,请您别见怪。”领头那人光是嘴上说得好,可实际行动却是一个没有。 “我若是见怪呢?”淳歌拿过一块脚边的碎石像研究玉石一样观察起来。 “那你可别怪我们狠心了。”说着那人做了个什么手势,他们这一群人便呈攻击阵势。 “你是想儿子想傻了吧,方才那一跤还没把你摔明白啊。”此刻淳歌脸上的淡然愈发浓郁,不似目空一切,就是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淳歌说的明明是柔声细语,可在那人的耳里就是鬼怪乱神,这人名叫刘大牛,已经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娶了俩个老婆就不不见有个儿子,到了他这个年岁怎么可能不担心无人送终呢,所以他平日里是此处求神拜佛,可这事儿对一个男人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因此他对外便声称自己要晚些要儿子,所以说除了他自己和他老婆就没人知道他求子的事儿。如今淳歌一个照面就道破他心里的防线,再加上他刚才在集合之前稀里糊涂的摔了一跤,本就是没人见着的但淳歌又是知道,这怎会不让他觉得凉飕飕呢。 “你你你”那刘大牛看着淳歌越发觉着害怕连句话都说不全了。 淳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泪堂有痣,命中注定无子而终,堂中有泪纹,定是养了他人家的儿女,堂下暗黑,必是离乡背井而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神棍2 第一百六十六章神棍2 “啪”那位大牛兄瞬间就跌坐在地上,这让他越发看清淳歌眼中的深不见底。若说他无子这事儿是淳歌打听出来的,那他是异乡人可是连他老婆都不知道的过往。大牛觉着淳歌漫不经心的眼是能洞穿一切的,无论是过去十年二十年的往事还是眨眼之前的片刻,都不能逃开淳歌的预知,这着实让他呆愣,以至于不发一言的傻坐着。 大牛这副见着鬼的摸样真让人将信将疑,好在世间从来就不缺乏胆大的,一个汉子叫了大牛好几声,见那大牛不搭理,便寻上淳歌。 “唉,你把他怎么了。”那大汉昂首挺胸,俩眼直勾勾往上看,给人一种目空一切大哥大的感觉。 淳歌可不是个爱费力气的人,更别说让他去抬头仰视人家,他嘴边还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一个眼神伴着一句话:“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儿,他名叫大牛,五行属木,你叫大成,五行属金。”淳歌话音一断,十分友好地提醒了一句:“是你克着他了。” 那叫大成的汉子抖然一惊,颤着嗓子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叫大成的?” “这有何难。”淳歌哂笑道:“我还知道以你栽柳为生,这活儿你起码干了十年,而且你近来愈发的难以入睡,心烦气躁还无缘无故地和人吵架。”淳歌撩开额前的散发,温声道:“对,是不对啊。” “啪”又是一个跌坐在地上的人,这位大成是再不敢造次了,他今年四十五确实是种树的,并且是在十年前了开始改成种柳树的,与淳歌所说的半点误差都没有。况且他这几年的睡眠真的是越来越差了,他老婆孩子都说他的脾气长得比他的年龄还快,他去看大夫可人家偏说他没事儿,这回淳歌就一个照面,不仅将他的名字说了出来,还将他的隐私抖了个遍,怎么教他敢相信淳歌不是天上的大神呢,凡人哪有这么神啊。 “大仙,文曲星大仙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眼瞅着两位彪形大汉拜倒在淳歌脚下,谁人还敢站着啊,自然是一个个都跪着,拜佛似的朝贡求事儿。 淳歌所处的位子正好高平地一些,这么一来还真是像特意接受人家的朝拜。看着那个不走心的大人,统卫八人组是竖起了大拇指,心中一个劲的崇拜淳歌的先见之明,他们原以为淳歌是随便找的石头,现在看来,淳歌是早早就算计好了,连大石头都为淳歌所用,他们的大人果真是神仙下凡,不同凡响啊。 淳歌乘着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时候很不雅观的翻了个小白眼,挺胸抬头做出副仙人摸样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仙。” “不不不,您就是仙人,仙人。”那些忙着磕头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叫道。 淳歌看着有些人都将脑门子磕红了,也算是出了那日这帮人群起而围攻的小气,慢慢悠悠地说道:“都别磕了。” 那些人可不敢不听淳歌的话,皆是不敢再磕头,但也不敢起身,都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望着淳歌这尊佛。 只见淳歌以一种坐地成仙的姿态吐着仙气,说道:“ 我并不是什么神仙,我能知道这些,靠的是我父亲。 我父乃官鹏,世人皆知他有一门相术独步天下,我作为他唯一的儿子,自是学了一手,虽不是十分擅长,但算个来历,卜个吉凶,但还是不在话下的。” 淳歌此言一出,满众皆惊,一时间这群百姓像是开了个菜场一样,幸好只是一会儿便寻了人出来,再次代表他们。 “解元公既然能算吉凶,还请为我们算上一卦,看看这次可否逃出生天。”这会出来的是个年长的,大家都叫他李秀才,看样子上过几年学的就是不一样,问得也是客客气气。 “这卦我自然是早就算过了,这卦象嘛?”淳歌不识像的停在此处,大有不说的意思。 一旁的统卫均是相互看看,眼里的分明是一片茫然,他们怎么没见淳歌算卦呢,不过这想法当然是不能明说的,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候着的好。 “是怎样。”淳歌这一停,大伙都异口同声地问道。 淳歌心中一笑,脸上不露任何痕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卦象可上亦可下,有生也有死。”淳歌眉毛一挑,右手食指一指,像是泄露天机一样,轻声说道:“你们缺的是为贵人,找着了这人,你们将来就是条生路,若是找不着便是死路一条。” 那李秀才可不是个二愣子,淳歌这话说的明明白白,要他们找贵人,而不是和淳歌一行人一起找贵人,这足以说明,贵人不在他们之间,而且在这儿能算得上是贵人的只有淳歌一人,好吧,淳歌这是变着法儿的抬高自己,刘秀才也曾接触过官场中人,怎会连这点一清二白的东西都瞧不清楚呢。 “解元公说的极是,在此地只有解元公一人系出名门,身份尊贵,还望贵人千万要救救我们啊。”这李秀才可是真的上道,不仅这话说得好听,这动作也丝毫不落下,就是实实在在地磕了一个响头啊。 人家给了淳歌面子,淳歌就会还人家里子,淳歌这会儿也不坐着了,起身将那位李秀才扶起,很是大气地说道:“子谨黄口小儿,本是难当大任的,可是昨日我父托梦,说这场浩劫正是上天对我的磨难,要我好生努力不要辜负他的期望,想来子谨是义不容辞的。” 那刚被扶起的李秀才又是一跪,大声说道:“解元公的大恩没齿难忘,若有来日定当犬马相报。”果然是读过书的,连拍马屁的时机都抓得门清儿。 淳歌眸色一暗,记下了这位李秀才,随后便朝着大伙说道:“子谨不才有计策,但需要大家的合作。” “解元公尽管吩咐,我们一定照做。”大伙看着淳歌也站起来了,一群人也是逐个站起。 “这事儿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望大家能弄些柴火来,越多越好,在明日酉时集中于此处,子谨自有办法招人来救咱们的。”淳歌说的自信满满,心中也是算盘打得老响。 一边的统卫可觉着自家大人这要求过分了,在这冬天柴火可比包子贵,这些人都是普通百姓又没内力护体,晚上的寒气全靠着柴火驱散呢,他们怎么可能将这保命的东西交出来。就在统卫们觉得淳歌的提议要被否决时,让他们大吃一惊的事儿就发生了,那帮人不仅没一个反对,还踊跃地主动要求去找更多的柴。逮着统卫们愣着的点,淳歌与百姓们早已部署好一切,人们都各自散去了。 “快给我弄口水来。”其他人一走,淳歌可就累趴下了,说了那么多的话,喉咙都干了。 阿九是统卫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瞧着他万分狗腿的,将水囊里的说给淳歌送过去,还一脸讨好的问了句:“大人,大人,您给我算算。” 淳歌先是喝了口茶,然后很是走心的看了阿九半天,最后说道:“你天庭饱满,印堂微红,鼻高而挺,嘴厚而实,大富大贵的命,顺风顺水的像啊。” 淳歌这话长耳朵的都听出了这是好话,阿九更是俩眼扑闪的冲着淳歌叫道:“真的啊。” “啪”淳歌一个水囊压倒阿九的头上,说道:“假的。” 阿九看着淳歌委屈地说道:“大人,您就行行好给算一卦吧。” “我哪里会算卦啊。”淳歌转过头去不去看阿九那可怜的小眼。 “您会的,刚刚您可是说什么,什么中。”阿九有窜到淳歌眼前,眨巴着眼睛。 “大人您就给他算一卦吧,否则他一定会缠着您不放的。”老美作为阿九的死党自然是帮着阿九求淳歌了。 “我是真不会,倘使我有那本事儿,那还用考什么功名,直接算人的生死当半仙去了。”淳歌没好气的玩笑道。 “可您方才确实是说出了那个刘大牛的事儿啊。”拂儿也靠到淳歌身边求解。 “那是我瞎说的。”淳歌一耸肩,说的那叫一个淡定。 “啊”众人一齐地不敢置信,心说:您来得是多逆天的运气才能这么料事如神呐。 “噗嗤”淳歌被统卫们的呆样给乐到了,指了指还在睡回笼觉的阿奴,小声说道:“也不全是瞎说,那个大刘,虽是人高马大,但下盘不稳,我看他的面色就知道他是肾虚,因而难有后嗣。况且他身长八尺有余,根本就不是南方人能长得到的。” “那你怎么知道他养别人的孩子,还有摔跤呢。”阿九追问道。 “很简单的,大伙能将他推举出来做代表就说明他有异于常人之处,可他一不会文二不会武的,我只能猜着他收留孩子喽。至于摔跤,就是不小心看到了他右脚边的水渍和泥土,顺便说说的。”淳歌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那,那个大成呢?”拂儿摇了摇昏昏欲睡的淳歌问道。 淳歌的眼睛很努力的张开一条缝,说道:“我耳力比较好听见了他旁边的人是这么叫他的,他的指甲偏黑,还有些洗不掉的泥土,肯定是园丁,但他的长相不怎么好,绝对不会入不了富人家的发眼,故而不会在大户人家养花养草的,那就是在外边干活的,这是柳护城,他不种柳树难不成栽桃树啊。” “他脾气不好,难以入眠,您有事怎么看出来的啊?”默默蹲在拂儿身旁的周路代替拂儿问道。 “我与杭城秋家颇有渊源,望闻问切更是打小就练,我都看那人好几眼了,还能瞧不出他有啥病啊。”淳歌整个人都要倒在阿奴身上了,连说的话都似是下意识的回答了。 “啧啧啧,咱们家大人真是了不得,不得了啊,随便几句唬得人家是一愣一愣言听计从啊,就差没烧香供起来了。”阿九忍不住为淳歌的高才叹服啊。 “哪里,若不是你们先前与我嬉笑,他们怎会如此轻易相信我呢。”眼睛都闭得紧紧的淳歌,呢喃着。 好家伙,统卫这回可算是彻头彻尾的拜服了他们家大人,感情打从一开始淳歌就没做过无用功啊,连开个小玩笑都能让人先入为主的相信他,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哎,统卫八人,看着累极了的淳歌,像个孩子一样的睡着,心猛地被触动了,这个比他们都小的少年是值得他们豁出性命去守护的,值得……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生命的号角 第一百六十七章生命的号角 风吹云,却始终吹不散头顶的那一抹阴霾,雨打枝叶,却始终发不出悦耳的轻鸣,好像是世间的所有事儿,都不能尽如人意一样。 淳歌望着初出放晴的天,眼中皆是无奈和萧索,抬头是看不穿的天,低头却是忙忙碌碌的人。那些人其实也是好的,只是比一般人多了分私欲,多了点贪心,但谁又能说这样的人不能存在于世上。他们一样会有忘却一切的时刻,正如此时,他们你帮我,我帮你,互帮互助的众人拾柴,只可惜天公的一场雨,便是干柴变湿柴,火焰也高不到哪里去了。 “解元公,大伙捡的都是湿柴,您看还能用吗?”李秀才刚做完柴火的统计,这不到淳歌休息的临时帐篷处报告。 “用是能用,就是要耽搁几天了。”淳歌坐在稻草铺成的地上,靠在额头的左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这淳歌的疲惫以及烦躁。 “解元公那要耽搁几天啊。”李秀才像是想到什么,很是急切的询问淳歌。 “若是天好,便是三四天的事儿,倘若是天公不作美,十来天也是有可能的。”淳歌回答的声音极轻加之他的头又是低垂着的,若不是那时不时颤动的眼睛,李秀才都快怀疑淳歌是睡着了。 “三三,四天。”刘秀才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着,最后也化为一声哀叹:“可是咱们的吃食,就算是每日一顿,也只够吃三天了。” 自打淳歌拿到了这帮人的领导权,他就将大伙用的吃的,都交到了一处,便于分配,并且向所有人灌输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思想。因此现在大家是干事儿一起干,要活命一起活,关系十分的融洽。而淳歌也将物资的管理权下放到了李秀才的手中,故而李秀才才会如此了解吃食的事儿。 当李秀才的叹息落地,迎接他的是淳歌如冬日一样的寂静,他几乎看不见淳歌的动静,好像淳歌已然变成了雕塑。 想来现在也只有淳歌自己能知道,他内心的愤恨,他手掌心的刺痛,是他的指甲狠狠插进肉中所致,他是怒极了,都忘了什么叫疼痛,他的心中充满这不甘。让他活着逃出了埋在地下而死的命运,让他看到生路就在前方的希望,为什么只是一个瞬间便磨灭的这般彻底。 “呼”安静的空间响起了极重的呼吸声,淳歌放开有些血肉模糊的手,将带着略微颤抖的头抬起,扯出了一个不阴不阳的笑容。 “让他们先别找柴火,找碎石搭小石屋,十人一间,要能堆最多的柴但又是最小的范围。”淳歌的话一如既往的轻声,让人听不出丝毫的挣扎,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顺风顺水。 “是,大人。”说完李秀才便很有效率的办事去了。或许淳歌并没有注意到李秀才对他的称呼已从解元公转变为大人了。 老实说解元和大人的差别是很大的,一个人能成为解元公,就代表了这人,学富五车才能出众,但是做的了解元却不一定能当一位大人。若说解元代表的是人的学识,那么大人便是一个人能力的象征,彼时李秀才肯称呼淳歌为大人,就是对淳歌能力的一种佩服。 别看李秀才对淳歌是以礼相待的,事实上他是极为瞧不起淳歌这样的世家子弟年纪轻轻便是身居官职,所以他一直都是叫淳歌解元而不是大人,可这一刻他与淳歌的独处使他明白了,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微笑,所有情绪只会存在在心底的人,当得起一句大人。那种心性那种毅力,即便淳歌如今是一介布衣也不会妨碍淳歌来日登上高位,故此李秀才这个行为也算是提前巴结淳歌了。 不过李秀才的用意淳歌此时是无心理会的,他并不是像想象的那般冷静,只是他的无助痛哭流涕,早在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挥霍干净了,剩下来的连淳歌自己都不清楚还有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有了。 “公子,在想什么?”阿奴的伤势未好,一直都与淳歌同处一处,他看着淳歌一次次的发呆并且是时间是一次比一次的久,真的是担心淳歌魔愣着了。 “我在想,许多年前的那一天,我青山村的村民是不是也为了活着而手足无措,是不是也为了必死的结局唉声叹气,是不是也有一个人曾给过他们这样的生机。”淳歌缓缓而言,不见悲色,却是那样的痛心。 “公子”对于淳歌那段不可言喻的回忆,阿奴不曾参与也无法参与,他只能如这般的叫唤,陪着淳歌体会难以言喻的疼。 “我那时输的很惨,几乎都爬不起来了,但是打到我的,是我自己。”淳歌的右手静悄悄的抚上了自己的胸口,似是安抚后的一副天真模样,像孩童般的声音却是这样说道:“当日我败在第一步,可今日我绝不会再次败在自己手中的。” 这样的淳歌何其阴狠,那那眼神里透出的寒气,是这样的瘆人,这一刻阿奴悄然落下一滴泪来,他的公子永不会再是那个埋头苦读的人了,只是他的心舍不得,舍不得啊。 “大人,有些人已经累到在地,李秀才让我问您一句,是不是让大伙歇歇。”十三钻进帐篷,向淳歌禀报道。 淳歌没有回答,就是眨了几下眼睛,随后便起身径自走出了帐篷。满地的人,躺着的,坐着的,蹲着的,都是气喘吁吁的人。 “我知道你们很累。”淳歌扬起了一个颇为苦涩的笑容说道:“但是能不能请你们不要放弃,直到死亡的前一刻,都请努力地为活着而活着,好吗。” “大人,不是我们不相干,是真的没力气了。”离淳歌最近的一位年轻男子,没什么气力地说道。 “大人,我们吃的本就不多,可干了快一整天了,真的是干不动了。”另一个咽着唾沫的中年汉子,也是喘气说道。 “李秀才,将食物分给大家,咱们吃饱了,接着干。”这一次淳歌说的无比有力,那股激情也是狠狠的撞击了所有人。 终于柳护城的废墟上也响起了生命的号角。 第一百六十八章 讯息 第一百六十八章讯息 “大人,小石屋是用来做什么的啊?”十三陪着淳歌像是视察一样的在已是虚无的柳护城里逛着。 淳歌看着人们都听他的话,将自己周边的石头垒成屋子,竟生出了一丝笑意,若是在今后的人生中,他能像今日一般做到言必令人信,那该是一个怎样的局面啊。想着想着,淳歌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并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人,大人?”一边的十三何曾见过淳歌这样的傻笑,以为他家大人是魔愣着了,自是不敢前行一步,誓要将淳歌给唤醒或是晃醒。 “怎么了。”刚刚才回神的淳歌,差点被十三摇的三魂少了七魄,很是不解的问道。 “大人,末将方才问您为何要建小石屋,可您却一味地笑着,末将担心您魇着了,因此才想将您叫醒。”十三本来不信什么鬼神的,可是自打遇见淳歌后,他就不敢不信了,反正他是不能接受他家大人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倒是愈发相信淳歌是文曲星投生,这样才符合淳歌的智商。 “照你这种晃法,我不被魇死也会晕死。”淳歌没什么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十三啊,你既已跟了我就不能再以统卫首领自居了,更不能说是末将,你现在是我的贴身护卫,是我的朋友,你不必高看了我,更不用低估了你自己。” 十三的脸有些红,酝开在夜里的星空,他僵硬的脸上有了笑容,回答道:“嗯,末,我知道了,大人。” 许是夜色太黑,淳歌只是听到了十三的回答,但即便是如此淳歌也是很满意了,他接着往前走,顺便解答十三最初的问题:“白天的一场雨是我们找到的只有湿柴,因此我们必须要尽快将湿柴晒干,可我并不能算到明日的阴晴,所以我要他们造间小石屋,大家伙挤在一起那种暖气有助于温度升高,这样一来湿柴也比较容易能干。” “哦,大人小小年纪可智谋却是少有人及啊。”十三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当真没遇见过这般的天之骄子,他也好奇,为什么淳歌会为他解释的这么详细。 “原来十三也是拍马屁的好手,这话让我听着十分舒畅啊。”淳歌没有看着十三,而是望得深远,淡淡的说道:“十三心中一定很是疑惑,为什么我要那么仔细的解释给你听吧。” 十三再一次慢了半拍以至于落在了淳歌身后。 淳歌这回转过头,目光微微有些远,却是看着十三说道:“我并不知道,在我有生之年会经历几次无妄之灾,更不知道我们遭遇的灾难会不会在某一个时刻再次碰见,我更不知道在那个时候我是否还能帮你们渡过难关,或者说,那个时候我们是否同现在一样相处。所以我尽可能的教给你们一些你们并不知道的东西,就算是回报我们几人曾经在一起甘苦与共的时光。” “大人。”十三知道淳歌这是更他摊牌,他是统卫里能做主的,可是十三没想到的是淳歌会这样告诉他,作为天子门生的淳歌此刻确实是炙手可热,但身为统卫的他,怎么会被这一时的风光迷惑,他们几个一直担心哪天将在淳歌与皇上之间做抉择,然而他从未表现出来,甚至在这段日子他都忘了他正确的位置。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个道理我是知道的,而你们更是明白,虽然我知道这种事发生的机会几乎没有,但我着实不想看见你们兄弟几个,半夜三更看着我叹气,算是让你们宽宽心。”说实话淳歌确实是不信终有一日他会与他师傅对上,但不知为何他确实是这么做了,大概真的只是为十三他们几个宽心吧。 “大人,十三懂了。”只见十三抱拳,眼中是一片清明。 “夜深了,咱们回去吧。”淳歌带头往回走,隐约间他感觉到了一丝闷热,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往上翘。 东南地震的第五天不再是乌云密布,反而是个难得的艳阳天,阳光竟有了夏日的炎热,却勾勒出一个个生的笑脸。 “把柴火放到那块高地,咱们就等着它们自然而干。”这天一大早,淳歌便先于所有人起床,刚醒就吩咐人将昨日找到的木柴搬到高地那块等着太阳出来晒干。 大家伙有的是刚一闭眼就被淳歌叫醒,有的是压根还没来得及睡,淳歌那么一说,也不好意思拒绝。正在他们疑惑淳歌的决定时,东边的一抹日出,照耀进所有人的眼里,而在朝阳的映照下,淳歌显得格外耀眼,果然他们的解元公是不会出错的。 大约是过了两个时辰,木柴已经搬好了,一干人等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淳歌带着他的统卫统卫们找了很多柳护城的柳叶。 “大人这是做什么。”李秀才瞧着淳歌行为有些古怪,便问道。 “我很早便听人说过,柳护城的柳是独一无二的,那这柳叶想必也是与众不同的。我们被困在此处已是五日有余,我并不知道有多少地方同我们这的情况一样,更不知道外面想营救的人,会先从哪里找起,因此我只能主动出击,告诉他们柳护城还有人。”淳歌拿起手中的柳叶,轻晃了几下,说道:“这便是帮我们传递消息的东西。” “大人,以目测,柳护城的方圆五十里都已塌陷,这叶子也飞不出去啊。”李秀才不是不信淳歌,而是觉得这事儿不可能,难不成这叶子自己长翅膀飞啊。 “你不信。”淳歌这个怪胎在这个时候竟是无比轻松的笑了,一脸得瑟的说道:“等到戌时,是骡子是马咱拉出来溜溜便是。”说完淳歌不等李秀才反应便自顾自的地继续找叶子了。 这天过得极快,转眼便到了戌时,所有人都很紧张,又很期待,他们找的柴火都已干了,大家的粮食是能维持一天了,这次算是他们倾尽所有的奋力一搏。 “点火。”淳歌拿着手中的叶子连口大气也不敢喘了,说不紧张是假的,即便是他将一切都算好,可此事毕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关键并不在他啊。 淳歌的一声令下,很多百姓便将火大投入那堆柴火中,只是几个眨眼,火势便迅猛了起来,比淳歌预料的更大。 火光照亮了整整一片天空,淳歌并不知道会有哪些他人看到,又会有那些人注意,他的手一直紧紧握拳,他在等,等得很是害怕,但他坚信,一定回来的。 忽然,平地起风,竟是来自那火源中心,热气烘着大家的心,随着风力越来越大,愈发的向四周传递,就在风冲上天际的那一刻,与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东风相遇时,淳歌大声一吼。 “将叶子放出去。”语毕淳歌不仅将叶子放开,更是在身上撕了好几块布条,也随风而去。 一旁的人们瞅着淳歌,也是有样学样,各个都撕起衣服来,不消片刻许多人便是赤膊了上身,但是他们却觉得更加的热了,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是火开始向四处飞窜,眼见着就要烧着他们了。 “大人,大人。”此起彼伏的叫唤声响自那群惊慌失措的人们。 “都回石屋去,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淳歌虽是这样命令的,可他自己却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伙也是怕,但是还是相信淳歌,一个接着一个回了小石屋,只有一个人,不曾离去。 “他们都走了,你为何不走。”淳歌抬头狠狠地盯着天上,但却轻笑着问道。 “大人不是也没有走吗,再说若是逃不了在哪里不是个死,只不过是早晚而已,更何况我不信大人会失算。”李秀才知道这是个机会,他并不想错过,即使是拿命在赌,他也在所不惜。 淳歌没有说话,静静的站着,几个呼吸后,淳歌大声地笑着,笑声里夹杂着小雨,先是滴答滴答,然后便是哗啦哗啦,倾盆大雨来的及时,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都尽在淳歌的意料之中,那个在雨中笑得这般苍劲有力的天才少年。 “地为凭,火为引,风先至,雨必随。”如怨如诉的雨声中,伴着淳歌低声的呢喃: “阿爹,总是那样厉害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众人云集 第一百六十九章众人云集 一夜大雨不知冲刷了多少裂痕,这一夜,困在柳护城的人们睡得极其的安稳,梦中还带着一丝丝微凉的笑意。春日还有冬的脚印,却是那般的温馨,终于他们这样的人也得到了救赎,真好。 “大人,说实话,我起初见你白白嫩嫩的,以为你是就那种世家子弟,可现在我是服了您了。”李秀才手里端着自己的粥,挤了半天才挤进淳歌的包围圈。 “是啊,大人,您就是我们的救星。”李秀才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一些人就也开始表达自己的谢意,以及那份得之不易的希望。 “各位不必如此的,子谨也是自救,若无各位我也是独木难成舟的。”淳歌一反常态,倒做谦虚模样,真真的风流才子,世家修养。 “总之大人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再生父母,请受我们一拜。”语毕竟是百来号人齐齐跪地,给淳歌磕了个响头。 有苏建朝后并不盛行跪拜大礼,有时见到天子也只需作揖,若说淳歌不感到震动是骗人的,他长到这么个年岁还是头一次有难么多人真心实意的朝他拜。 “淳歌生受了,各位还是回去好好休息,等候救援吧。”说罢,淳歌也是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也算是整顿仪容,恭恭敬敬地朝地上还不曾起身的人们,作了一揖。 淳歌并没有以子谨自居,反而是称自己的名字,足以说明淳歌也是以真意接受他们的谢意。 “那大人也好好生休息,咱们就不打扰了。”李秀才见淳歌不计身份的回礼,心中更是坚定了信念,但还是先领着大伙回去休息。 十三他们在惊讶中望着这群刚开始怒目相向的人们,现在是如此的怀着感恩之心的离开,总算是见识到了淳歌的手段。 “大人,拂儿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拂儿毕竟是个女子,心思自是比一般男子细腻,淳歌的转变也是第一时间能发现的。 “没有什么赐教不赐教的,你就说吧。”淳歌找了块地,喝着粥,坐着养神中。 “方才是大人拉拢人心的好机会,可大人却什么也没有做,拂儿不解。”拂儿与淳歌相处的时间虽不多,但深知淳歌为人是绝不会放过一个机会的,可是刚才一个大好的机会,她都能看出来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她却是觉得奇怪啊。 淳歌瞧了拂儿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老子曾说过,夫唯不居,是以不去。” 拂儿也是读过书的,顿时眼前一亮,应声道:“《道德经》曰: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这段老子的话说的是就是做官为人的道理,浅白点说就是,自己不夸耀自己做的事儿,只要自己做到了极致,那么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正如淳歌现在的状况,他做了许多,自然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可他此时的却将功劳分给大家,那就意味着成果共享。而这样的事儿,若是自己有份谁不会记着一辈子呢,既然记着一辈子,那么淳歌这个功劳最高者,更是会被人铭记一生,淳歌有何必多此一举的去提醒人家呢,正是夫唯不居,是以不去的理。 “拂儿是个极聪明的,周路你可得小心了。”淳歌觉着拂儿瞧自己的目光有些发热,而周路脸色有些不好,心下一惊,想着他平日里可得注意了。 “若是碰上大人这般的人物,就是有十个周路也是小心不了的。”周路与拂儿相识久矣,哪能看不出拂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虽不甘可又能如何。 淳歌忽然觉着气氛有些怪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尤其是拂儿和阿奴,他俩是一个比一个炙热。 “我又如何,有时候细水长流的才是适合自己的,虽然砰然心动是难免的,但更多的是欣赏吧,你说呢,拂儿?”淳歌眼中的清明,不带半分烟火气息,很有说服力。 拂儿看看淳歌,有看看周路,不禁笑了,小脸涨得通红,淳歌说得没错,她第一次遇见想淳歌这样的人物,一时的迷恋是有的,可周路却是始终陪伴左右的,这人才是她该要的。 “大人说得极是。”说罢,拂儿便退回周路身边,害羞的笑了。 所有人都笑了,想必周路与拂儿的婚事该是将近了。 “大人这话说的好似风月老手,很可疑哦。”阿九贼头贼脑的窜了出来,大有其事的说道。 “我是不是老手,等出去了你们自会知道。”说罢淳歌便不再开口,只是望着远方,深深的望着。 柳护城一百五十里外,营帐 “阿水,昨日是淳歌弄的,一定是,对不对。”说话的是已经两天未眠的乐山。 “除了淳歌,谁还有这个本事儿。”乐水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是两天没睡,顶着亮闪闪的眼袋及黑眼圈。 这俩人是最先到达震中的官家兄弟,那日他们远在宜城,得知柳护城地震本是没什么感觉,可一听说淳歌正待在那儿,俩人哪能坐得住,放下手中的事儿领着一小队人直奔柳护城。可途中有听说柳护城已是座空城,并无人在内,于是他俩便四处寻找淳歌,奈何已是两三日过去,愣是没一点动静,正当他们焦急万分的时候,被他们忽略的柳护城却是大放异彩,彼时他们也算是放下了心。 “传令,马上召集人马,营救军谋大人。” 半刻钟后官家兄弟的营帐传下了这道命令。 ****************** “军谋,那黄毛小子算哪门子的军谋,大人咱们不如乘机将他给。”那人话音一段,举起左手朝脖子一抹,静静等着他所谓的大人的回话。 这位大人,没什么表情,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我自幼定夺,林大人先回去吧。” “是,是。”这位林大人也是个识趣的,应声后便出去了。 “公子,这人看着着实不讨喜。”那位大人身边倒是有一位清秀的书童,不过此时的表情不怎么好。 “不讨喜,是自然的,他的人,那个招人喜欢了。” 那大人的声音婉转,若是常听倒是一种享受。 他们所说的那位林大人,是东南的军检,只要是负责控制国有兵马的统计,是林相的侄子。而此刻说话的两人和林相却也是关系密切,一个是他家的家奴,小木,另一个却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林洎。 “这世间能让公子喜欢的人,哪能那么容易遇见。”小木眉间露出喜意,话音一转,说道:“至今为止,还只有秋姑娘有那个荣幸,唉只可惜秋姑娘来去匆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否则小木一定。” “啪”一旁静听的林洎瞧着小木讲的越发没了边际,便将自己手上的书轻拍在那小脑袋上,话说回来,那位秋姑娘确实和他的胃口,只是来路不明,可有一个人却也是他十分赏识的。 “比起秋姑娘,我对官淳歌的兴趣更大。”林洎将小奴头上的书又收回来,接着再看。 “那人不就一小毛孩,公子您可别告诉小木,您龙阳了。”说完小木便跳出了三丈远,缩着脑袋,一脸的不敢相信。 “嗯,哼哼。”林洎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瞄了一眼小木,微微说道:“你想多了。” “那公子为何这样说?”小木还是不敢靠近,一副你骗人的摸样。 “官淳歌年十五,八年前曾在杭城出现,不知为何消失了许久,就在两年前突然又出现在杭城,以雷霆之势夺下了小三元,期间没人见过他本人,却有传言他生性狂狷,约是半年前在此次秋闱拿下了解元,众人便纷纷相传他是个温润公子,而他本人也是得到了士林的认可。年前他有成了御封的军谋,现在又出现在柳护城,难道你不觉得这人,很是有趣吗。”林洎一口气说了那么多,是一点多不带喘气,可就是听着舒坦,谁曾想这位天下第一才子竟会将淳歌这位名不见经传的东南第一才子打听的这般明白。 “可是公子,这又如何,只不过是比普通士子年轻了些,成绩好了些罢了。”小木耸耸肩,慢慢的踱步而来。 “啪”又是林洎手上的书敲在小木头上的声音,只见林洎很是淡定地收回了书,放在一旁。 “你难道就不好奇八年前他为何消失,在消失的那段日子他又是由谁人教导,他为何能在最短时间内名声大噪,他又为何能在身受士林所厌恶的情况下一举夺得解元,并且化解自己的困境的,而他这次来柳护城有究竟为了什么。”林洎的手在这一瞬间握得很紧,他第一次有了探究一个人的心,他第一次想要了解这个有着熟悉名字却有陌生的人。 “公子想知道?”这回轮到小木惊呆了,他家无欲无求的公子,都快成佛的公子,竟然会有这份心思。 “我想知道。”林洎扬起了一个极浅极淡的笑容,说道:“所以我要救他。” “传令,派人配合官将军,一起将军谋给救出来。”林洎的房中传来了一条是林相一派人最不愿听到的命令。 飞鸽伴随林洎的人马与一个商队一齐在半个时辰后到达官家兄弟的营帐。 官家兄弟很是吃惊会得到林洎的帮助,可这个紧要关头,容不得他们多做猜测,但使他们大吃一惊的是,他们瞅见了一个许久未见或是说这个时候不该见着的人,慕容夜。 “你怎么来了?”乐山一脸的诧异,看着这个满是风尘的运这粮食的男子。 “少见多怪。”慕容夜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掐指说道:“前些日子在下夜观天像,掐指一算便知淳歌有难,特来相助。” “你算得还真准。”乐水一听慕容夜说算到淳歌有难之类的话,这脸就臭得不能再臭了。 “那家伙,真的出事了?”慕容夜本是随口胡说哪知真有其事啊,他来此处是想着淳歌或许需要粮食,这才眼巴巴的送了些食物来。 “地震这么些天了,就是没有淳歌的消息。”乐山说道这个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样。 “那昨日的火烧夜空定是他的杰作,方位应在柳护城,咱们往那找,一定能找到的。”慕容本是赶路而来,还想再睡一觉,可听淳歌还未安全,这心算是闹腾了,睡也睡不成了。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乐山点头附和慕容,仿佛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啊?” 那慕容夜自认风流倜傥的一笑,说道:“那小子,你就是给他一只公鸡,他也能给你折腾出个母鸡蛋来,弄出这么景象就是小意思。”慕容夜转身朝着柳护城,高声喊道: “这天地间也只有你官淳歌,能有这样的本事,所以要等着我们,活着等着我们找到你,听到了吗,小子。” 第一百七十章 激动人心的重逢1 第一百七十章激动人心的重逢1 “方将军,是何意思。”主帐内,乐水的声音不冷不淡的传来。 “末将的意思难道说的还不明白吗,官二将军?”那位被叫做方将军的人正是被林洎派到官家兄弟这儿来帮助淳歌的人,奈何此人虽是林洎麾下却是林相的人,这时做的也是另一位林大人的授意。 “那你干嘛来了?”乐山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位方将军带了百来号人来,可就在他们决定营救的那一瞬间又提出什么自己不予支持要带着这百来号人,吃他们的,还要看着他们救人,这是个什么道理。 “我们大人只是派我等前来相助二位官将军,至于末将来此作何,皆是我们大人的授意。”那位方将军的品级低于官家兄弟,但人家上头有人,自是不用畏首畏尾的,因而这话都有些高傲更是底气十足。 乐山是个直性子,听了这话怎能坐得住,刚想起身却被乐水硬摁着,乐水倒像是个没有气性的年轻小伙,反而淡笑着问道:“不知你所谓的大人是监军林大人,还是军检林大人呢?” 其实将士们私底下都管林洎叫监军,所以乐水这么说也算是合理的,只不过这话和军检的那位林大人一联系起来,难免不叫人觉着林家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军营,这军中最为重要的职位已成林家所有物。 方将军也就是个武夫,没有乐水那么多的脑细胞,初闻乐水这话,倒还着实思考了许久,他奉命出来本就是林洎亲自授意的,可是那位军检大人却在半路上传来了要他阳奉阴违的命令,依着往日的习惯他很是自然的选择听从军检大人的命令,但被乐水一提他就不得不好好想想了。 “不管是那位大人,总归是林家的大人,目的是一样的。”也亏得这位榆木脑袋能想出这样一句托词,委实叫官家兄弟吃了一惊。 “那你家大人可是叫你冷眼旁观的?”乐水眉毛微挑,冷冷问道。 “我哪里是旁观,我们这队人也是要救人的。”方将军说出事先找好的借口,故作镇定道:“谁说受难的只有官军谋一人啊,我们是要负责其他百姓们的安全,百姓最大,末将想官军谋饱读圣贤书也定能理解的。” “哼哼。”这回连乐山也跟着乐水齐齐讽刺的笑着不曾开口说半个字。 许是受不了帐内怪异的气氛,那位方大人硬着头皮作了一揖,便算是告辞转身出了营帐。 乐水的目光一直盯着方将军离开的位置,竟是闪过一丝杀戮,但随即便消散了。 “啪”方将军走后乐山也不必忍着了,他一掌拍向一旁的桌子,怒声道:“我看他们就是来捣乱的。” 乐水没有回答,反倒是帐外响起了一个声音:“不管是捣乱还是帮忙,他们这一百人算是不用指望了。”语毕慕容夜便从帐外走了进来。 “那现在我们也就五百多人,依着阿水的话还不能全部用来就淳歌,满打满算也就是一百来人可以用,谈什么救人,连只蚂蚁都救不了。”乐山又是一掌,直接将那桌子给拍碎了,他回想起不久前乐水和他说的话,他就一脸的憋屈。 话说,几日前乐山乐水是刚来到这边,一门心思奔着淳歌而来,可是偌大的地方就是找不到人,当乐山要求重点去找淳歌时,乐水却阻止他,本来乐山是死活不答应的,可乐水一个理由就教他再也折腾不起来了。原因很简单,乐水那话的意思是,淳歌与官家的关系世人皆知,若是他们这回将事情做的太明白了,便会落得个他们官家人只顾个人死活,不理百姓疾苦的名声,当然这个不是最重要的,能够打动乐山的只是因为淳歌身份尴尬,不宜将声势闹大,否则淳歌脱险后必遭世人唾弃,到那时可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不如未脱险的好。 “你要相信淳歌的本事,他现在能活着,就一定能等到我们将他救出来。”乐水若不是顾着淳歌的名声他哪里会坐着干着急啊,现在他也是寄托他爹或是东南的那位统帅赶紧安排个救灾的钦差,好让他们能放手做事,不用理会什么大局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大风袭过,吹起了帐帘,倒像是落地的风筝晃晃悠悠的。 “我们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望着帐帘,慕容夜若有所思道。 “你有什么办法。”乐山一个激动便窜到慕容椅前一把将人捞起,一边摇一边问。 人家慕容本来好好的坐着,忽然间就被站起来了,只能是撇了撇嘴不计较地说道:“我想到淳歌有一日跟我说的,风筝的来源。” “说下去。”乐水赶在乐山发牢骚前说道。 “淳歌是从一副汉朝古画中得知,画上有一组人在用弓箭射击大雁,被射中的大雁并没有死,而是带着有牵引线的弓箭一块往前飞,一直到从它们从空中掉下来,淳歌便觉得那就是风筝的起源。”慕容夜想到了那个春天,一样的天空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那个与他侃侃而谈的少年现在正是危在旦夕,实在是人生际遇多变啊。 “你想到了什么。”乐水此人酷爱兵法谋略,唯独对这些奇思怪想的东西是半点兴趣也不感,故而彼时只能靠慕容的灵机一动了。 “我觉着,我们人力不够根本就不可能移开挡路的大石,即便是移开了那也是十天半个月之后的事了,所以移路这个办法虽不能放弃但也不能寄托太大的希望。”慕容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我想做个大风筝,风筝上乘坐一人带着粗线,线的一头在那人那,一头在我们这,然后乘风而去,到柳护城内找寻淳歌,若是找到了,我们便合力将风筝拉回来。” 这种天马行空的事儿也就是和淳歌待在一起的人会想,好在此处的三人不是淳歌的至亲就是挚友,也没觉得离奇,直接就讨论起可行性了。 “你说是大风筝,那东西能飞上天吗?”乐山首个提出疑问,他确实是想不到能载人的风筝长啥样。 “如今是放风筝的好时节,方大风筝也是可以的。”慕容心中寻思着方才那阵风,便是这样答道。 “可是由此处到柳护城内至少五十里地,有那么长的线吗?”乐水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他们军营里的那些散线,随之问道。 “这线,我倒是带了许多,咱们能让人再做些,想来这些士兵应是能做的,况且这里草木足够也不怕原料不足。”绳子是救人的工具之一,慕容这回来可是呆了许多,但够不够五十里,那就未可知了。 “我们安排了人做绳子,那哪里来人帮我们将绳子搓成一条呢。”乐山也学着乐水掐起手指来算人数,但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正当三人要恨天高时,一阵响亮的叫唤声给了他们无限的希望: “我们来搓!” ps今天干了好多事儿,没来得及在下午写,只好再一次熬夜了,所幸还是传上来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激动人心的重逢2 第一百七十一章激动人心的重逢2 官家兄弟与慕容夜皆被这一句齐声回答给吓到,赶忙掀开帐帘一看,三人均是一愣,因为他们眼前的尽是书生,领头的还是一位身着官服的大人,看那官服的配置应是通判。 “不知大人是?”乐水先乐山慕容一步,作揖问道。 那大人回礼说道:“本官乃是柳护城的通判,郑世安。”原来这位大人便是早前逃出柳护城的郑世安,说来他的运气也是极佳是那日他一家人正在柳护城外踏青,故而免于危难,前几天他们遇到一群官员和商贾这才知道还有一群百姓正受困与城内,而逃出的官员中也没有淳歌的身影,这才猜想淳歌同一些百姓是真的围困柳护城,加之昨日天降异象,则更加肯定了他们要回柳护城营救受困人员的决心。 在郑世安和他儿子身后的也都是些读书人,昨日他们听闻那位聪明绝顶的解元公竟被困在柳护城内,出于滔滔不绝的敬佩之心,他们便结伴寻到了通判大人,刚巧通判也在集合人马营救受困人员,这样一来,两方人便一拍即合地来到了官家的军营。 “哼哼,哼哼。”慕容夜从乐水身后踱步而出,却是冷声哼道。 “慕容公子为何做这般模样。”郑世安一旁的郑昌作揖不解说道。 “你认得我?”慕容夜向来眼高,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愣是不愿意将人记住,而且平素独来独往,认识他的人也不是很多。 “不才久闻慕容才子大名,恰巧与慕容公子解元公是同届同场秋闱举子,鄙人郑昌。”郑昌这话不知碎了多少人的眼球,与他们同来的皆是柳护城的书生,他们所认识的郑昌素来猖狂,恃才傲物好不得瑟,哪里是如今这个书生气十足,谦卑十足的人。 慕容夜听完仍旧是一个臭脸,语气不怎么好,问道:“如今皇上的圣旨未下,东南的官员百姓皆是人人自危,你们怎么就敢趟这摊浑水。” “慕容夜,我等敬你素有才名,生性本就狂傲,便不同你计较,你可别蹬鼻子上脸。”跟在郑昌身后的那些人都是些读书人,没有泥一般的性子,听了慕容夜的话自是怒火冲天。 “老夫知道慕容公子与解元公是胶漆之交关系匪浅,可老夫亦是欣赏解元公的品性,虽只有一面之缘老夫早已将解元公视作忘年之交,解元公有难于公于私老夫都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柳护城中的百姓都是老夫管辖之内的子民,试问老夫身为父母官岂能弃子女于不顾?”郑世安心中暗自叹道,素闻慕容夜性情古怪空有才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传言不可尽信,慕容夜此人胆大心细颇有义气,也不是池中之物。 “不才承蒙解元公点拨,才不至于夜郎自大,贻笑大方,自是视解元公如同兄长,兄长有难小弟怎能束手旁观呢?”郑昌这话也是大大的实话他虽不是什么一言九鼎之人,但却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淳歌的恩情他时时刻刻铭记于心,不敢相忘。 郑昌的话音一落他身后的一些书生也是各抒己见,大体是说自己对淳歌的崇拜,为了偶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之类的话。 慕容夜三人,微微有点汗颜,慕容的脸更是不自觉的抽动,他果然是小觑了淳歌那小子收复人心的本事了,才到柳护城几天啊,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以淳歌马首是瞻,那小子实在是太变态了。 “那么本将代淳歌先多谢各位了。”说罢乐水便拉着乐山行礼。 郑世安可是知道自己对面的是近些年来炙手可热的将军,哪能接受他们的礼赶忙一个侧身,还施一礼,说道:“两位将军无需客气,本分而已,本分而已。” 于是郑世安所带着的百来人与官家兄弟慕容所提供的百来人,分工合作,一个半个时辰便结成了一条十分长的绳子。 “慕容公子,这绳子够了吗。”郑世安用他那满是伤痕的手拿着这条长达数十米的绳子问道。 “五十里路的长度是有了,可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再添十来里路,有备无患的好。”慕容夜在心中盘算着,给了一个比较中肯的意见。 “得了,老夫这就再去弄些。”说罢郑世安便转身准备再去寻些树枝做绳子。 慕容夜看着地上那条带着血迹的绳子,沉声说道:“郑大人,您小心一些。” 慕容夜与郑世安他们经过小半会儿的相处已是明白他们的真心,他们行动与他相差无几足以表明他们真意,因此他早就将他们也视为朋友。 “慕容公子,你也小心些。”郑世安背对着慕容说道。 边上的官家兄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探头望向柳护城方向,眼中尽是坚定。 半个时辰后,他们这条绳子可谓是时间最长的绳子了,而且他们将风筝给扎好了,也就是说明他们已经具备了去找淳歌的外部条件,现在就差一点了。 “慕容公子,这风筝真的能载人吗?”郑昌瞧着自己参与制作的大风筝不由地问道。 “淳歌曾说过,东汉时曾有一人试过,并且成功了。”慕容也是全听淳歌说过,他可不知道淳歌是从那本杂书上看到的,总而言之是成功过的。 “现在也只能姑且一试,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成与不成而是谁去做。”郑世安捋着自己的小胡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郑世安的话说完,四周便是一片沉静,只有沙沙的风声响起,良久乐水站起身来,遥遥望着远方。 “让阿山去。”乐水说的很是平静,不见丝毫挣扎。 “不行,官将军是将军不能冒这个险。”郑世安第一个否决,他这是本着东南的官员的身份拒绝的。 “我们都知道这个活危险极大,可我们也只有一次机会,所以需要一个身手极好的人才能胜任,而在我们之中属乐山的功夫最厉害,除了他谁去都是送死。”慕容夜不是不理乐山死活,相反他是深思熟虑后才说出这番话来。 “这,官二将军这可是你的大哥啊。”郑世安完全忘了最初提出这一意见的人是乐水、 只见乐水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离去,那背影却满是萧索。他有何尝不知此事的险峻,他又何尝不知乐山是他的大哥,可是救淳歌的机会就只有一次,一边是他的大哥,一边是他的弟弟,他的痛苦又怎是常人能体会的。 “我不能拿淳歌的性命开玩笑,即使是失败也只能是砸在我的手上,所以。”乐山抓过大风筝,眼里的笃定不可撼动,他看着乐水的背影,坚毅地说道: “我去。” ps烦死了,又要开学了,杂事儿好多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激动人心的重逢3 第一百七十二章激动人心的重逢3 “哥,我只信你。”乐水与一干人站在一个小山坡的下方与乐山话别,此时的他除了说一句信任,他已是想不到任何言语,只期望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兄弟都能安然归来,平平安安。 “乐山,只要你能见到淳歌就一定能被他带回来。”慕容夜玩笑着说了句,他不似乐水那般控制自己,手一抬便搭在乐山的肩上,握紧自己的手似是将手指嵌进乐山的肩头,很是沉重的说道:“要活着见到那小子。” 随后张世安等人也是相继说了许多话,无非是保重之类的,即便如此也用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告别之后既是真正的离别,只见乐山背着大风筝,腰间系着那条长绳,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山坡而去。只是一个小山坡也就只有十来米的样子,乐山这种兵头头更是三下五除二的登上了顶端。 风,自北向东而行,名副其实的东风,风力大得惊人,刮得周遭的石子“嘶嘶”作响,这一刻乐山找准时机,顺风而飞,借着风筝的腾空随之上天,真真的飞起来了。 乐山飞得不远还在山坡的上方盘旋,底下的人们看的是心惊胆战,唯恐一个不小心乐山就会从高空中坠下,所幸的是乐山先前的不稳像是在与风筝磨合,这会儿乐山似是有些熟练了,不像方才那般。乐山刚刚的那风筝就是一只无头苍蝇四处乱飞,好在天上可没建墙,否则铁定会撞掉下来,但此时非彼时,乐山这个人品还行,这家伙看似掌握了乘坐风筝的奥妙,许是压力之下必有潜力,瞧那架势还没定就已然往柳护城的方向飞走了。 一个起点,路程的源头也是这般的令人胆颤,可能真的只有乐山这样的胆大之人才能胜任,风继续吹,伴着空中那只“大鸟”,翱翔的很剧烈。 乐山刚开始不怎么敢往下看,因为下面的场景着实有些可怕,他毕竟是肉做的一个人,倘若是摔下去了,必定是一滩肉泥,可是不往下瞧他就不知道路程的进度,就不能顺利地到达柳护城。所以他必须逼迫自己战胜恐惧,他先是用眼角的余光去瞄,等到他的心脏跳动得不是很活泼后,他才努力的张大眼睛去找柳护城的地址。也亏他是将军都方面素质都非同凡响,还真就被他看到了柳护城的所在,驾着风筝便往那个方位驶去。 “公子要不要再吃些。”阿奴拿着自己手中的最后一块干粮,递到淳歌面前。 “你吃吧。”淳歌推开阿奴的手,仍旧端着早晨喝剩下的粥,端详着。 “已是午间,公子还是赶紧吃些好好休息养足体力。”淳歌虽拒绝阿奴手中的干粮,可阿奴还是掰了一半,复再递上。 “现在起,我并不是最重要的,你们九人一定要吃的饱饱的,我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保持体力。”淳歌说的有些吃力,他瞅着阿奴与统卫八人,很是严肃地说道:“我能做的,我都做了,成也好败也好,余下的事儿,你们比我在行,我只能依靠你们了。” “大人何至于此如此悲观呢?”十三因离的较近,故而率先发问。 “我并不是悲观而是做好最坏的打算,也做好保命的谋算。”语毕淳歌便闷下了手中的这碗粥,不再开口。 其他人见淳歌抿嘴,闭口不言,也是识趣的站到一边,默默守卫着。就在所有人以为,今天注定无果而终的时候,就在淳歌猛然起身抬头望天的时候。 庞然大物从天而降…… “这是什么东西啊。”百姓与淳歌一行皆是来到那东西降落的地方,可惜就是没见着什么,因此大伙便有了一场激烈的议论。 “大人这底下好像有人?”眼尖的拂儿似是瞧见那东西下面缓缓而动的人。 淳歌同样也看见了,而且他发现这东西好像,就是加大版的风筝,他领着自己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靠近。 “十三,阿九你们俩去掀开那东西。”当淳歌确定了那是风筝后便吩咐人去行动了。 十三阿九也是个实干派,不等淳歌发话,他们早已围住风筝,待到淳歌一声令下,瞬间便掀开可风筝,而风筝下的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那人先是被十三和阿九吓到,但只是一小会,他便一跃而起,直奔淳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淳歌揽到怀中。 “淳歌,你没事吧。”乐山说着便放开怀里的淳歌,将他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查看了一番才作罢。 “这是我哥官乐山,官将军,他这是来救咱们的,各位乡亲,大家容我兄弟俩商量片刻,半个时辰后再在此处汇合。”淳歌弯腰作揖,补充道:“多谢了。” 淳歌在这群人中的权威无人能及,众人回应了几句便自行散去了。 “慕容也来了。”淳歌虽是问句,可字里行间却满是肯定。 “你怎么知道。”乐山还奇怪呢,淳歌刚拉他坐下,他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淳歌怎么就能知道慕容夜与他们在一起的事呢。 “这风筝的事儿,我就跟慕容提了一嘴,不过这些不重要。”淳歌指着那架坠机而亡的风筝问道:“哥,你就单枪匹马的这么潇洒地来了。” “怎么可能。”乐山狠狠地瞪了周围的统卫与阿奴,见他们识相的转过身去后,才讨赏似的从怀里拿出了五个大饼和两个鸡腿来,像是做贼一样地说道:“还有这些呢?” “哥啊,我该怎么说你呢。”淳歌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乐山冒着生命危险而来,这份勇气和他们的亲情是等价的,可就在这种自顾不暇的时刻,乐山还记着淳歌的温饱,这教他如何能不郁闷,又如何能不感动。 乐山以为淳歌要将这些吃食分给周围的几个人,更是像母鸡护着崽子一样,委屈道:“我带给你的。” 果然温情不适合淳歌与乐山,淳歌很煞风景的翻了个白眼,私心颇重的叼过一个鸡腿,不清不楚地说道:“都转过身来,大伙分着吃了吧。” 如果他们大人能不叼着这个鸡腿,他们会更加感动的,统卫们一边分着大饼,一边在心中腹排。 “哥,你们打算怎么救我们啊。”淳歌像只黄鼠狼一样,很是满足的啃着鸡腿,这些天他都快成和尚了,满肚子的白粥,终于能重新作回肉食动物,他心中甚是欣慰啊。 乐山在身边拿了条柳枝,甩了甩耸肩说道:“慕容说,我到了这,你就有办法把我带回去。” “啊?” ps万恶的连续剧啊,俺栽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品钦差1 第一百七十三章三品钦差1 “啊”淳歌嘴里刚啃完的骨头,应声而下,合着他是没盼来一个救人的反倒多了个吃饭的啊? 一旁那些等着他人来救命的九人也是一惊,感情这事儿归根结底还是他家大人该操心的,官将军就是走个过场,把自己也扔给他家大人了啊? “你们就不怕我已是入黔之驴,技穷矣。”说实在的淳歌却是有些火了,他绞尽脑汁才逮出这风送消息之计愿期望着能有人相助,而且他大有背水一战的心思,可现在是闹哪样。 “我不管你是入黔还是之驴,反正把命交到你手上,我不怕。”乐山将手中的柳条叼在嘴里像个穿军装的混混,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 淳歌先是一愣,随后轻声一笑,说道:“你倒是信我。” 乐山努力地眨巴眨巴眼,摇头道:“不是啊。”然后极为深刻的说道:“和你死在一起,挺好的。” “哥。”淳歌两眼泛着泪光,小嘴微颤,左手朝乐山勾了勾,示意乐山过来,若是乐水在此那是定然不会移动半步的,可惜就是乐山这呆子,他很实在的过去了。于是淳歌左手成拳,一拳轰在乐山的肚子,右手很淡定且嫌弃地将乐山推至一旁。 “噗嗤”大伙都笑了,实在是乐山在淳歌面前太没威严了。 “淳歌,干嘛打我?”乐山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委屈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让你来吗?”淳歌神神叨叨的问道,瞧着乐山不解的摇头后,沉声道:“打你,能让我想出办法,所以他们就把你送过来了。” “哦,那你多打几下吧。”乐山天真的相信了,并且十分主动的将头伸过去,求挨揍,真真是被他的无邪打败了。 “别闹了,哥,你身上的是什么?”淳歌拉过乐山坐在他身边,指着乐山腰上的绳子问道。 乐山嘟了嘟嘴,解下来了腰间的绳子说道:“这绳子的另一端在乐水他们那儿。” “你可别告诉我,你们想用那风筝只救我一人。”淳歌接过乐山的绳子摇了摇,很是不敢置信。 “是啊。”乐山用那种不救你救谁的语气,理所当然的答道。 淳歌怔住了,他身边的是他的至亲兄长,但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都已经长大,有些生命都已被乐山看淡。可唯独一点没有变,过了那么些年依旧如当年一般真切,那便是他与乐山的亲情,乐山在战场上可以杀伐狠绝,却是对淳歌视如珍宝,不惜以命相伴。什么无我,奉献都不是淳歌愿意听到的仁义,反倒是乐山乐水和慕容这光明正大的自私,才令淳歌无以为报默默感激着。 “哥,我有法子了。”淳歌紧紧握住绳子,站起身来,四处观望着。 “公子,可是要找什么。”阿奴咳了几声,问道。 “我在找,柳护城最高的树。”淳歌心中寻思着,柳护城的历史也算是悠久,百年的柳树应是有的,那树根茎深长是不会那么容易被震倒,没有意外的话,因该是能找到的。 “大人,十三在不远处曾见过一棵约是数十丈的大树,以目测应是此处最高。”十三忽然想起那天他与统卫们在寻找淳歌与阿奴时,偶然见到的大树,他还抽了个空,吃了会儿惊呢。 “带我过去看看,阳子跟我走,其他人留在原地休息。”淳歌话毕就拎着正在吃饼的阳子,催促着十三往前走,同时给了乐山阿奴一个休息的眼神。 十三知道淳歌着急便也不耽搁,领着淳歌阳子俩人就冲那树大步走去,约是半刻钟的时间,淳歌便瞅见了那颗十三所说的大树。这树也着实高,虽没有扶摇直上九万里的之遥,但是二三十个淳歌也垒砌不了的。 “阳子,估算一下,这树有多少米。”淳歌用手狠狠的击打树枝,感受这树的牢固成度。 那阳子,用手比划了许久,又退了几步,再比划了一会,这才踱步说道:“约是三十米。” “大人,我来。”十三拦下再次举拳的淳歌,自个重重的锤了几下,之后揉着红肿的手说道:“大人,这树挺牢的,不用试了。” 淳歌抓起十三那像是冻红的手一看,点头附和道:“确实挺牢的。”放下十三的手,淳歌又转向阳子,掐指问道:“阳子,乐山的绳子约有六十里路远,此处到乐山他们的营帐又是五十几里路,你说咱们把绳子系在树上,能不能构成一个极为笔直的斜度呢?” “大人是玩笑吧。”阳子一声大吼,不知吓坏了多少的鸟,双手并用的挥舞道:“大人,此处离营帐五十几里,官将军的绳子又有六十里,想要构成绳子的斜度,那就是说这树至少要有两三里,换成高度也就是千丈高啊,凭这树根本就构不成那个斜度的。” “小声点。”淳歌揉了揉耳朵,叹气道:“现在不是成不成,而是做与必须做。” “大人。”阳子还想开口再说,可惜十三拉住他向他摇头示意闭嘴,他也只得悻怏怏的闭嘴。 “十三你去吧他们都找到这来,阳子你陪我留下一起等。”淳歌边说边找了块石头坐下,又朝着阳子拍拍身边的石头。 “是,大人。”十三的效率很高得到指示便义无反顾的执行去了。 “大人,您。”阳子破天荒的扭扭捏捏的朝淳歌身边的石头挪去,好似很不情愿。 “不情愿,就被休息了,算算这个高度到什么时候,绳子的斜度会消失。”淳歌轻轻的敲打着小腿,闭眼神游去了。 阳子一撇嘴,灰溜溜的找了块树枝在地上写画着。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阳子蹦到淳歌跟前,兴致勃勃地说道:“大人,以这棵树的高度,最多能有四十里的斜度,余下的十来里就是贴近平地了。” “知道了。”淳歌深深的怀疑,若是常与阳子说话,他总有一天会被震破耳膜的。 就在淳歌思考的时候,十三领着乐山与一众百姓来到了这棵树下,大家伙都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害怕惊扰了淳歌的冥想,吓跑了解元公脑子里的办法。终于在淳歌看似睡觉的一刻钟后,淳歌睁开了眼睛。 “十三你们中谁轻功好的,攀上这树,将绳子绕上去,拉成一条笔直的斜线。”淳歌很利索地冲十三说完便转身对那群百姓指示道:“会制作绳索的结伴去找原料做绳索,咱们要做一条,长达三十米的绳梯,不会做绳索的人,去城中酒楼坍塌处找找那儿储备的食物,无论结果如何一个时辰内,都回到此处。” 淳歌仔细有明确的分工很快就被执行了,本来颇有人气的树下又只剩下淳歌几人。统卫中轻功最好的是拂儿,她此时正不怎么雅观地爬着树,其余几人淳歌阿奴乐山在休息,其他人就站在一旁,像是守着淳歌三人似的。 “你们七人中再找一个轻功好的去帮拂儿,其余人也去寻些食物来,记着无论发现什么,一个时辰内必须回来。”淳歌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将近未时。 “是”七人齐声应道,留下了周路,其余的人便散去了,周路也不磨蹭,一个轻跳,同样开始爬树。 树下只剩下淳歌一人看似还有些精神,他闻着空气中的味道,有摸了摸地下的泥土,眉头竟是前所未有的深锁。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三品钦差2 第一百七十四章三品钦差2 “大人,绳梯已挂上。”拂儿看着周路将大家伙合力制作的绳梯牢牢的钉在树上后,轻声的向淳歌禀告道。 淳歌缓缓地睁眼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望了望树,又望了望人,浅浅一笑,算是报答这些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完成他所要求的。 “如今已是万事俱备,但东风却是我们自己的手中。”淳歌慢慢的站起身来,迈着小步走向大伙。 “大人的意思,我们不是很明白。”李秀才也算是机灵的,可他也不明白淳歌这话的意思,因此他也代表大家伙将疑问提出。 “我也不瞒着大家,我们想出去有两条路,一是等着外边人来救,二是主动出击,自救。可我不得不告诉你们,无论是等着,还是自救,它成功活下去的可能都只有一半。若你在这等着,不一定有足够的粮食最后没等到人反倒将自己给饿死,若你自救,也没有人能保证你不会再半路上丧命,所以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由你们选择。”淳歌的话说完,就忍不住地咳了几声,他悄悄地搭上了自己的脉,大有病势汹汹之感,他这才想起,原来这个时间点是他该吃药的时候,他不禁自嘲一笑,真是天不亡我人亡我。 淳歌细微的动作皆被阿奴瞧在眼里,包括淳歌那个只是勾起一点弧度的自嘲。他虽不是聪明的,但也看得出淳歌这是身子出了问题,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自己怀里那帖时时刻刻准备着的药,老实说他并不想给淳歌服用,他见不得淳歌受苦的样子,可他知道淳歌的选择,他愿意无条件遵从。 “公子,阿奴有话同你说。”阿奴微微一移动,在身子一边腾出了个空位,等着淳歌过来。 “咳咳。”淳歌左手掩着鼻子下方,无力地咳着,并向阿奴那边走去,坐下时他的整个身子将自己的正面与阿奴全藏起来了。 “什么事。”淳歌的嘴唇有些泛白,整个人神色也不是太好。 “公子。”阿奴小心翼翼地从自己怀里拿出拿包他随身携带的药包递给淳歌。 淳歌先是有些疑惑,便拿到鼻尖一闻,他这才知道里面的药材,正是当年淳歌要阿奴去抓的,未曾想这人竟是一直在身上备着。 “这药,此刻我是吃不得的,你先收回去,等咱们出去了,我再吃。”淳歌把药塞回阿奴的手里,微微一笑,倒像是答谢阿奴的雪中送炭,只可惜,他已是十五之龄,再服此药与年幼时大有不同,彼时情况不容他服药,只盼着能挨到脱困。 “大人,我们都决定了,反正到头都是个死,我们宁可自救而死,也好过什么都没做过。”李秀才握着拳头,朝着淳歌叫道。 淳歌给阿奴一个放心的眼神后便起身回到人群里,倒是像松了口气,稍稍颔首即是一笑,说道:“等的就你你们这句。” 之后淳歌便想大家伙坦白他的方式,乍一听真真有些冒险,颇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架势,原来淳歌是要人利用绳子的斜度滑出柳护城,这种事儿,一般连那些大将军都不敢轻易尝试,因为太过挑战人的胆识又将小命悬在空中着实没有安全感,但此时却是下策中的上策,还是有可行性的。 “大家要记得,这斜度是不够的,所以我们并不知晓什么地方是我们不能滑行的,到那个时候,需要我们靠臂力以手代脚地爬过去,因此大家要做好随时面对的准备。”淳歌希望自己能做好一切的铺垫,好让这些身无所长的普通百姓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我们知道了,大人。”那帮百姓心中略有些害怕,可求生的意念却是能战胜一切的。 “十三,我们必须要有一个人,做第一个试验人,我想这个人从你们八人中挑选。”淳歌唤来十三等人,没有什么不好意的,很是坦然的说道。 十三几人也知道,在场所有人中就只有他们能够胜任这个任务,虽然他们中阿奴的本事儿最大,乐山的功夫最厉害,可这两人不是伤员就是精疲力竭根本就不能抱有希望,故而他们也不推脱,认真地商量了一下会儿后,终是做出了决定。 “大人,十三愿意先行探路。”十三是他们八人中综合实力最强的,由他当先锋最适合不过。 “行,那你即刻便行,记着若是成事,便将叫他们往天上放个信号通知我们,并且让他们也将绳子系到高处。”淳歌的话音刚落,十三便已施展轻功飞到树上。 只见十三拿出事先备好的树干,往绳子上一横,双手往树干两旁一抓,脚一蹬便飞速而行,片刻就不见了踪影。淳歌与众人心中虽急但仍旧耐着性子等待着。 “轰”约是半个时辰过后,天边传来一阵烟火的响声,只见西边一处烟火上升。 “阳子,算一下这绳子一次性能允许几人通过。”淳歌笑看这西边的灿烂,心情大好。 阳子掐着指头倒腾了一小会,答道:“大人约是五人。” 淳歌眼珠一转便安排道:“你们分为两人一组,最好是强壮的与瘦弱的,男子与女子,这样方便路上照应,即刻分好,分批上路。” “是,大人。”这下子大家伙可有的忙了,菜场似的好半天终是分好了组,决定先后次序向淳歌告别后,便踩着绳梯爬到树上,照着十三的模样,两人一先一后的滑走了。 大概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西边再次有烟火出现,然后又是两人照着前面两人的样子登树滑行。在此期间淳歌安排了其余的统卫穿插在百姓中以试验绳子的安全性。很快的,许多人在天未全暗之前,滑走了,只剩下四十来人,其中包括淳歌乐山,还有一个统卫及阿奴。 “大家休息吧,明儿还得赶早呢。”淳歌早让最后那两人传了口信,说是今天天色已晚,明日辰时再继续。 等到百姓们都散的差不多是,淳歌出人意料的叫了那个平日不常言语的统卫到一边说话。 “那日所有人都报了自己的名字,唯独你迟迟不肯开口,巧的是大家除了知道你的本事之外,竟也不知你姓甚名谁,倘若你不是从统卫总处出来的,想必没人会相信你是统卫吧。”淳歌嘴上笑着,可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这人。 “小人知道瞒不过大人,小人也是求生,定然不会加害大人的。”那人一低头,硬是不肯透露来历。 “吴峰”淳歌轻声一唤,接着道:“江湖人称沙漠骆驼,安南十二年起连犯数桩大案,一年前更是杀了吏部左侍郎逃逸而去,自此了无音讯,我是真真没有想到你竟会到我这队统卫里来。” “咻”匕首划过空气的声音,那匕首的主人如鬼魅一般闪走,好死不死的出现在淳歌的身后,那杀人利器赤裸裸的搁在淳歌的小脖子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三品钦差3 第一百七十五章三品钦差3 “我本想安心追随大人,未曾料到大人绝顶聪明却是容不得我。”吴峰说着就要将匕首往淳歌脖子上划,看那架势是半点都没有作假的。 “嗯,此言,差矣。”淳歌好不容易长到这么大,他还是惜命的,于是他更是速度地用左手的食指与拇指夹住那柄匕首,白眼一翻,撇嘴说道:“我可从来没说容不得你。” “哼”吴峰神色一变,哂笑道:“大人既然识破我的身份,大好的机会怎会不去邀功,况且大人当着我的面拆穿我,不正是容不下吗?” 淳歌腾出一只手来揉揉脑袋,心想,这就是江湖人与读书人的差别,可真是秀才遇上兵啊,亏得他不是秀才是解元,否则死得可就冤枉了。 “你说我容不得你,这可真是笑话,我此番特意等到十三他们都走了,刻意找你出来,单独一人与你摊牌,这种情况下还伸长了脖子请你往上面划几刀。”淳歌想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忍不住的笑了一会,接着说道:“枉你与十三他们都是从统卫总处来的,你竟也不想想放眼有苏那个官员配得上,调动统卫予之来差遣的,我还需要将你拿下,去邀功,我是吃多了撑着,还是发烧糊涂了?” 淳歌这么一说,倒教吴峰没缘由的脸红了,确实呀,淳歌若是有心,那他背地里下手的机会又不是没有,怎么可能把自个送到刀刃上的做危险系数这么高的事儿,再说统卫是当今皇上的御用人马,这样的势力都可以为淳歌所用,哪用得上他一个通缉犯来给淳歌添功劳往淳歌脸上贴金啊。 思绪至此,吴峰是赶紧收了匕首,像个小白兔似的跪在淳歌身后,羞愧道:“小的是猪油蒙了心竟敢对大人不敬,还望大人不予小的计较。” “还不算个极笨的,我既找你,定是不会丢下你,有些事儿,我俩弄明白了才能以绝后患嘛。”淳歌转身,弯腰扶起了地上的吴峰。 “大人这话,可真真是羞煞了小的,不曾想小的竟是这般的不知好歹啊。”吴峰虽是江湖人但跟着淳歌有些日子了,倒也少了几分江湖气,多了一丝文人的味儿,他还朝着淳歌又是抱拳,又是作揖的。 “你我相处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不必小的来小的去,我能容你在我眼皮底下过活这么久,就是承认了你是我的亲信,将来即便是有什么事情,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放任你不管的。”淳歌将吴峰扶正,让这人好好地站着与他说话。 “大人这份恩德,吴峰没齿难忘,只是吴峰这名字实在招人怀疑,还望大人赐名。”这话说得好好的,吴峰又是跪地,弄得淳歌好不自在。 “你是多虑了,你叫吴峰有如何,谁还能怀疑到我官淳歌的头上不成,再说你这人虽是通缉犯却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这名字就不必改了。”淳歌第二次弯腰将这人扶起,真是辛苦他的老腰了。 “大人。”吴峰满眼惊讶地看着淳歌很是感动,这回他没有赌错,官淳歌果然不是一般人,这条路当真是生路。 “你若是感激我,便帮我做一件事儿吧。”其实淳歌只是给了人家一个身份一个住处,却要人家拿命帮他,他就算脸皮着实的厚实,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大人这话见外了,或许在大人眼里,大人所做的只是小事,可在吴峰心中,大人的恩德堪比再生父母,吴峰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的。”吴峰混迹江湖这么些年,对于察言观色也是有几分门道的,他哪能看不出淳歌的脸色呢,因而他便有了这一席忠心的独白。 “我听闻你这沙漠骆驼的称号皆因你那无与伦比的生存能力,因此我想将阿奴交给你,希望你能带着他,一同滑行护他周全。”淳歌望了望阿奴,很是诚恳地请求道。 “这有何难,大人放心,吴峰义不容辞。”吴峰这人还就是那时间少有的尝试过滑行的人之一,所以他对滑行这事儿还是颇有信心的,再说以他的能力带个阿奴,还是绰绰有余的,故而答应的十分爽快。 瞧着吴峰胸有成竹的样子,淳歌的心头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于是乎这夜过得十分的安稳。 翌日辰时 “准备好了吗?”淳歌看着身背阿奴的吴峰,皱眉问道。 “大人请相信我,必定会安全到达的。”吴峰向阿奴作揖道别,随后便背着阿奴攀上了大树,学着昨日那些人的摸样,滑行而去。 当吴峰与阿奴真正的走了,淳歌才算是如释重负了,他可是苦苦劝了阿奴许久,这厮才肯随吴峰而去。现在这儿剩下的人也不多了,预计再有两队人后便轮到淳歌与乐山。淳歌曾要乐山先行,可乐山说什么也不肯,愣是要和他一起走,最后淳歌没有办法,这才答应了。 老实说淳歌心中还是害怕的,但这倒不是他选择最后一个走的原因,他与阳子都没有告诉任何人,这绳子越到后面危险越大,那么多人滑行而去,谁能料准这绳子就不会因磨损过度而在某个人滑行时,毫无预兆的断了呢。淳歌自认不是什么,善心泛滥的老好人,可就是稀里糊涂的成了最后一个,真真是孽缘啊。 “乐山,到咱俩了。”淳歌听着最后一对百姓到达的烟火声,深吸一口气说道。 “怎么,淳歌你怕了。”乐山觉着气氛有些沉重,故而想看个玩笑,哪知这玩笑开得不是时候。 “是怕了。”淳歌盯着乐山,淡淡的回答,他倒不是怕自己会丧命,可就是害怕连累了乐山,那样的话他是做鬼都不能安息的。 “有我在,小歌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乐山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目光炯炯有神。 “知道了,乐山,你先上去,给我做个示范。”淳歌催着乐山赶紧上去,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哦。”乐山很是单纯的认为淳歌是真的怕了,自然是照着淳歌说的做了。 不消一会儿淳歌与乐山便在树上学着先前那些人的样,手握树枝两端,脚一蹬,俩人一前一后的滑行。淳歌一个文人鲜少有机会去体验这种冒险,可能是乐水那边的绳子系的高了,他们所处的高度也有好几层楼高。 淳歌往下一看,竟是一阵眩晕,他强忍着胃中的不适,紧紧瞅着绳子的前后的动静,生怕错过了绳子的变化,大概是老天保佑吧,一刻钟的滑行都是平安无事的。 正当淳歌,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在淳歌的树枝所接触到的绳子将淳歌一绊,淳歌被卡在半空中,而那绳子也以人所能见的速度,一节一节一节的断掉,终于淳歌的手离了树枝,而乐山却依旧在前方……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品钦差4 第一百七十六章三品钦差4 说时迟那时快,淳歌当机立断了放开了树枝,乘着乐山还不曾发觉,用自己的双手充当那截断了的绳子,两只手紧紧握住绳的两端,整个人半吊在空中,风一吹随时都要落下。 乐山本来很稳定地往前滑着,并且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淳歌,就在他刚回头看过淳歌的时候,绳子一抖,似是被风吹得猛烈了些,因为只是一下子加之先前有看过淳歌的情况确定过安危,他便没有回头,只是他越来越发觉,绳子的滑动性正在逐步降低,甚至竟有倒退的现象。他当即转头,哪知他的心脏差点蹦出。 淳歌此时悬吊在绳子断开的地方,整个人呈一字型,不过他的手像是不堪重负,正在一点一点的往两侧移动,人也缓缓的往下坠落。 “淳歌,你等着,我这就过来。”乐山话音一落便将双手抓到绳子上,尽量平稳的在空中转身,他把那树枝握在左手后,就这么一寸一寸的朝着淳歌移去。 “哥,你别过来,我既选择撑着,就是为了让你能安然过去,你这一来,我岂不白费了这一番功夫。”淳歌很是努力的加大音量,期盼乐山听后会及时停住。 “我是你哥,要做这种事儿,也该是我做,况且我本就是为你而来,怎么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弃你于不顾。”乐山听了淳歌的话,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往淳歌身旁赶去。 “哥,如若此时你能脱困我还有一线生机,倘使你执意要过来,那我俩定是必死无疑。”眼瞅着乐山快要过来了,淳歌只得编个瞎话,盼望着赶紧将乐山糊弄过去。 “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不成,以你的能力能撑到我得救已是极限,你还想一直坚持到我搬救兵来,你是痴人说梦吧。”乐山有些恼火,淳歌为什么要欺骗他呢,他又不是真笨,怎么可能看不出淳歌的能力以及他的打算,倘若淳歌在自己回去后真有个三长两短,可要他这辈子如何安心。 “哥,你这又是何必呢。”淳歌叹了口气,极为无奈地望着乐山一步一步的逼近。 “你既身为我的弟弟,我就不可能看着你死,要死也该是哥哥给你先铺垫好,你才能来。”乐山终于得偿所愿来到淳歌的身边,他自小就觉得同淳歌这个弟弟分外有缘因而格外地珍惜或者说是疼惜淳歌。 “哥事到如今,不再是谁生谁死的问题。”淳歌掩下自己眼中的泪水,略带着哽咽道:“我们要求生,即便是有什么意外也要,一起生一起死。” “哥就怕委屈了你这位大才子。”乐山眨了眨眼睛,很是俏皮地说道。 “噗嗤”淳歌果真笑了,他将头偏到了一边竟是喜极而泣了,天可怜见隐约间,他似乎瞧见了一块松软的泥土地。 “哥,你看那儿是不是一处好的降落点呢。”淳歌的眼神瞟到那块地儿,询问道。 乐山顺着淳歌的眼神俯看那地儿,只见那块地儿的泥土色泽与周围的大有不同,乐山记得有一回行军就见过这样的土地,他还知道这样的地面比一般的地面来得软一些,倒真像是专门为降落而准备的。 “那地方好像真的可以。”乐山经过判断,点头回答道。 “哥,咱们往那儿跳吧。”淳歌咽了口唾沫,狠狠地盯着那地儿说道。 “那儿离我们至少有二十米,你确定?”若是乐山一人别说是二十米就算是五十米也是不在话下的,可是淳歌一个文弱书生,别说是二十米,即便是十米也有可能要了他的命,故而乐山有些许的迟疑了。 “在仓颉造字时,‘生’字便是一人落于土中,我就不信今日我官淳歌与你官乐山两人落于土中,还凑不齐一个‘生’字。”这才是淳歌,这孩子本就不是一只乖巧的绵羊,就算是拿命去赌,他也能说得这般的霸气。 “你既这样说我也不磨叽,你在我身后,我护着你跳下去。”说罢乐山扔掉了手中的树枝,作势便要调整自己的位置了。 “哥,这回必须是你在我身后了。”淳歌没有接受乐山建议,依旧是牢牢的握住手中的绳子。 “别开玩笑了,你赶紧和我换个位置。”依着乐山的想法是自己取代淳歌的位置,然后一只手放下一只手带着淳歌往那块软地跳去,这样一来才有生的希望。 “我不是开玩笑。”淳歌不再软声软语倒是化作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严肃道:“有你在我身后,我的性命定是无忧的,最多是受点伤,可是若是你在我身前,那受伤的必定是你,到时我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如何能照顾你,如何能将你背出去,如何,能保住我俩的性命。” “这”乐山知道淳歌说的不无道理,可他心里就是有道过不去的坎。 “假如伤着的是我,完好的是你,我坚信你有办法救活我。”淳歌瞧着乐山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冷声道:“我这是用最小的代价,博取最大的收益,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乐山何尝见过这样的淳歌,即使现在狼狈如此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无限,乐山不禁在心中叹道:这样果决的才是淳歌啊。 “我知道了。”乐山深吸一口气,语气微微有些苦涩。 随后乐山便将一些注意点告诉淳歌,淳歌也是赶忙学着,不出一会儿便都掌握了,他示意乐山做好准备,很是果断地放掉了一只手的绳子。结果显而易见,由于另一只手上绳子的惯性,他与乐山正以超人类的速度往预定地点‘飞奔’。好在乐山武功高强,朝着地面连打了好几掌,减缓了下落的速度,但同时也反弹在淳歌的身上,差点没要了他的小命,不过他也是华丽丽的晕倒了。 “轰”淳歌与乐山两人应声而落,淳歌已是昏得不知今夕何夕了,幸好乐山依旧清醒,他第一时间的搭上了淳歌的脉搏,那手法和淳歌竟是如出一辙的。 有一年乐山救了一位老者,那位老者作为回报那老者教了他几手医术,说是应付小病小灾是不再话下的。而那位老者也不是夸大其词,乐山自那后还真能治好或是把出一些病痛来。 这回乐山除了知道淳歌仍有一息尚存之外,还得到了一个意外收获,惊得他一下子便跌坐在地上,一脸的震惊,原来他的弟弟是过着这样的生活,原是他从不能理解的苦痛。他抬头望着天空似在嘲笑它的无常,有像是在讽刺自己的无知,但最终都化成对淳歌痴痴的凝望。 “你永远都不会有事的,我们就这么约定了。”乐山乘着淳歌昏迷便勾起淳歌左手的小拇指,印下了一个一生的约定,而此时淳歌只觉得耳边有人私语,不曾听清。 乐山松开淳歌的手后便用绳子将淳歌与自己系在一块,自己背起淳歌拉着绳子往前走去。他先前用了不少的力气,此时也是十分的疲惫,加之早上吃的又不多,背上还背着个淳歌,更是步履艰难,所幸官家的男儿最不缺的就是坚韧,乐山硬是扛着,走了不知多久,甚至连昏迷的淳歌都醒了。 淳歌一醒,便觉着全身的骨头都在落地的时候被摔断了似的,一阵一阵的刺痛跟针扎没两样,但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是在乐山的背上,而他的哥哥的一双腿也是忍不住的发颤,将近极限。 “哥先放下我。”淳歌帮乐山擦完汗后说道。 “不行,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不,能,放。”乐山说得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好像是最后一句遗言似的。 “哥我看到你们的军营了。”淳歌朦胧间真的瞧见一处大帐,他们或许真的要到了。 “我,知,道。”乐山看见了,他们还有最后一个小山坡,只有几米的小山坡。 乐山不敢停,背紧淳歌,全靠一双手和自己的意志带着淳歌往上爬,每一步都没有脚印,只剩下手上的血迹斑斑。 “乐水,慕容夜,快点来这儿,快点。”淳歌大声的高呼着,他觉得在乐山背上的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可他却无能为力。 淳歌的喊声是用尽全力的,虽传的不远,可刚巧能够让乐水这群在找他们的人听见了,乐水是常年行军的人,一听声音便是断定了方位,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淳歌的所在而来。 他们兄弟三人终是相见,没有过多的言语,乐水只是红着眼睛将两只手伸向了他的哥哥和弟弟……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三品钦差5 第一百七十七章三品钦差5 乐水憋足力气以龟速将淳歌与乐山慢慢地往上移,只是一个力不从心差点就让乐山再度滑下去,好在慕容夜眼疾手快及时将乐山拉住,于是在四人的齐心之下,久别的淳歌与累得脱像的乐山终是出现在人们的视线。 “啪。”被拉上来的淳歌与乐山皆是无力地趴在地上,乐山更是连眼皮都没抬起来就昏过去了。乐水何曾见过这般这样狼狈的乐山,当即便高喊军医为乐山诊病。 淳歌离乐山较近便抓起乐山的左手来号脉,这脉象还算是平稳,他看了一眼乐山的苍白的脸,对着乐水说道:“乐山没有什么事儿的,不过是虚脱了,先准备些米汤给他填填胃,随后再好生休息几日,便无大碍。” 许是被乐山的虚弱吓着了乐水第一时间没有注视到淳歌,他此时才发现虽然是醒着的淳歌,可情况似乎比乐山好不到哪里去,若说乐山的脸色是苍白,那淳歌这脸可就是死白死白的,加之淳歌身形小,这些日子又没有吃好,这衣服套在身上更是能随风飘扬,哪里还有往日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你给自个也看看。”乐水招人来讲乐山扶进帐里,自己也靠近淳歌,将淳歌从地上轻扶起来。 “若不是乐山背着你,我可不信你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解元公。”慕容夜像是打量一般围着淳歌转了一圈,姑且断定淳歌没什么严重的外伤,这才打趣说道。 “我约是断了根肋骨,休养几日也就无事。”淳歌用右手拍了拍乐水的右手示意自己并未重伤,而后眉眼一挑:“怎么,慕容大才子你要试着做做美貌与智慧并存的解元公吗。” “哪能啊。”慕容似嗔怪一般谄媚说道,并自然的结果淳歌的左手,倒是将淳歌扶得好好的。 “怎么就只有你们,那些回来的百姓呢。”淳歌瞧着自己的四周也就只有十来人,而且都是士兵,不禁担心地问道。 “还不是你。”慕容白眼一翻,没什么好气,因为,他掰起手指头脚趾头都只能数出淳歌这么一个至交好友,但淳歌这回可是吓得他够呛,老命都少了些寿命呢。 “去找你与乐山了。”还是乐水正常,这会子他的心算是落地了,因而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原来乐水他们一行人本是在绑着绳子的地方等着淳歌与乐山滑行而来的,可谁知到了半途绳子抖得厉害,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这绳子便由高空落向地面。他们这才知道绳子断了,而淳歌与乐山更是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他们先是慌张了一会,随后便商定派出人马往这四处寻找,所以他们只有一小批的人待在营前,大多数的人都正在四面八方的搜寻着,而乐水与慕容是刚回来的。 “倒教你们担心了,你赶紧发个信号叫他们回来吧。”淳歌咳了几声,冲着乐水缓缓说道。 “不用发的,我们大家约好了,若是没找到你们便在这个时候回营再想办法。”慕容抢在乐水回答前快速答道,像是表功似的。 “对了慕容,你怎么会来这儿的。”淳歌原本就未曾料到慕容夜会来这里,这人不是应该在杭城解决他们家的继承问题的吗。 “我家的事儿解决好了,本是想着同你一起奔赴春闱的,哪知您高才得了官职还玩失踪,这不刚知道你的消息我就往这赶,可是你的人品着实不怎么样,从未地震过的柳护城地震了还被你赶上了,我这才急急折回给你带了些物资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啊。”慕容这语气像极了抱怨,和那小媳妇的碎碎念,话虽多却未曾将他的辛苦表露一二。 “那你带了什么来啊。”淳歌知道朋友之间又是算的太细就会伤感情,他只能默默地记住慕容这次的恩情待到来时必会结草相还。 “吃的,用的,还能有什么啊?”慕容夜撇了撇嘴,为了这批东西他可是磨破了嘴皮,难不成还是少了。 “慕容,我不管你买也好借也好,偷也好抢也好,三天之内在各处收集麻黄,桂枝,杏仁,甘草,附子,干姜,白术,人参,茯苓,半夏,芍药,甘遂,五味子,细辛,地黄,麦冬,石膏,连翘,杜仲,当归,金银花这批药材。这些药材虽多,但都是些常见的,你到了杭城先去官家,找我大伯,让他去安排人脉,然后你自己暗地里综合几批人马,私下购进,你最好找到统帅就说我要他帮你,让他也购进这批药材,再用最快的速度,送到这儿。”淳歌咳得越发厉害,他眼中闪过很多情绪,但终化为,那连贯的话语,他要与时间赛跑,即将有一场大仗需要他去打。 “可是淳歌,你要这么多药材有什么用啊。”这些药材虽说普遍但是数量可不普通啊,慕容夜要在三天之内弄到,确实是有些为难啊。 “自古地震后必有疫情,可这回地震已有好些日子了,却没有一例疾病,你们可知为何。”淳歌听了慕容的问题,倒是没有马上回答,反而说了件不同寻常的事儿。 “是雨,你造的那场大雨。”乐水不愧是淳歌有着血缘关系哥哥,淳歌一点他便有所发现。 “对。”慕容点头附和道:“雨的冲刷会抑制病情,难道在三天后疫情会在东南横行?” “你倒也清楚,这是大风季节,只要柳护城发病必会借风流向整个东南,只怕那是药比金贵。”淳歌似乎能够看见那个人人自危的场面,忍不住要为东南的多灾多难而感叹。 “那你这药是要垄断市场吗?”慕容夜想了想三方购药,那么这将是一笔可观的数量。 “不,我是怕有人坐高起价,这回我可要当一次大善人了。”淳歌可不想做那囤货的商人在这事儿上谋取暴利,他只是想打个顺风车,再出一把彩。 “行,我这就启程,你就等着我给你送药来。”慕容夜见淳歌休息的营帐已经到了,便松开了手,向淳歌告别。 “你若是找好了药,可别亲自送来,万一病况危机,那可就遭殃了。”淳歌见慕容要走,作为朋友还是很好心的提醒道。 “就兴你官淳歌是大救星,搁我慕容夜就成了染病的啊,你就安心的养你的病去,小爷办好了事儿,一定来瞧你死没死。”慕容夜背朝这淳歌挥手,不知死活地说道。 淳歌真是天真了,还以为能在慕容夜嘴里听到什么好话,果然还是有一股脱下鞋子扔他的冲动,太‘无鞋’了。 “他总归是会回来的。”乐水用轻声抚平淳歌的怒火,果然姜是老的辣。 淳歌听了这话,瞬间就明白了乐水的意思,谁说不能等他好了报答慕容恩人的啊,来日方长嘛,在淳歌无限的奸笑中,一大群的人正以淳歌为目标迅猛赶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三品钦差6 第一百七十八章三品钦差6 “大人”一阵如海啸的声音朝着淳歌磅礴的喷来,是那些早先到达的百姓们,他们正以小跑夹大跑的速度狂奔而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泥土的微尘,应该是在找寻淳歌的过程中黏上的,可他们整张脸却充斥这浓浓的喜悦。 这厢的淳歌着实吓了一跳,本以为慕容夜这个爱闹的人走了,他便能安安静静的休息了,谁知他将迎接的是更大的热闹,许是他累了只是这么呆呆的愣在原地,倒像是不知所措一样。 几个眨眼的功夫那群百姓便来到淳歌身前,大伙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全体跪地,一口气磕了三个响头,也不知是其中的谁,哽咽了一声,一群人的泪便是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掉。 “这架势,是给官某人哭棺不成?”淳歌哭笑不得地看着这帮人冰火两重天的样子,甚为无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便是泪如雨下呢。 “呸呸呸。”一个哭着的妇人,又是抹眼泪又是挥手呸走霉运,带着哭腔说道:“大人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这妇人这么一说,大家伙皆是齐声附和,那声音可是震垮了不远处那群由郑世安带队的学子们的小脸。他们找了许久正要回来休息,哪知这声响震耳欲聋,丝毫找不到空隙躲避。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深深的佩服淳歌,面对这样的劫难,这位解元公救人救己,这般品性自然是大伙自愧不如的。更何况,这群百姓可不是什么善类,里面那些私欲极重,常年横行乡里的人比比皆是,但却甘愿匍匐在淳歌的脚下用最虔诚的礼仪感恩,同样是读圣贤书的书生,淳歌胜于他们的可不知一点两点啊。 “大人,我们终于能活下去了,我们今后一定会活出个人样,绝不会辜负大人今日的恩德的。”说话的是柳护城里一个有名的扒手,他经过这一劫终是知道了生的可贵,遂洗去这一身的惰性,脚踏实地的过日子。 “大人,咱们平日里只知道东家长李家短的嚼舌根,今后决不再做那招人白眼的事儿,不让大人后悔救错了人。”这是一个俏丽的妇人,只不过柳护城的人都知道,这妇人是出了名的是非精,总是挑拨人家夫妻婆媳的关系,还是更十分贪财的人,但这回过后她也做回了家人贤良淑德的好妻子,邻里守护和谐的好邻居。 “大人,…….” “大人,……” “大人,……” 柳护城脱险的百姓可能是激动的过了头,一个两个都是跪在地上说着一些改过自新的话,愣是不肯起身,这场景看得所有人是鼻尖泛酸,心中颤动。淳歌知道,这些人是怕自己出来后知道了他们往日的恶行,从而悔恨自己的救人的决定。人呐,只要曾经活得像个人过,就不会再想回到从前,淳歌是懂得。 “我官淳歌今日是救了人,这人是身价百般的皇亲也好,是前途无量才子也好,是资助乡里的善人也好,是无恶不作的混蛋也好,我救了就不曾想过,后悔。”淳歌要乐水去扶起跪在最前面的李秀才,他捋开自己额前的碎发,捂着那根断了的肋骨,说得云淡风轻:“每个人都有长不大的权利,每个人也都有再世为人的机会,可是很多人永远也长不大,也有很多人是付出了一生才会有一个好好做人的念头,人字难写更难为,你们,何其有幸得,昔日的种种,就如那断点之绳一去不复返,一切尽在此间,需当珍之重之。” “大人所言,我等定不相忘,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活人之言。”被扶起的李秀才听了淳歌一席话赶出颇深,他最后一次弯下他的膝,朝着淳歌重重的一磕头,他身后的众人也随他一同拜下。 郑昌是个局外人,可他却将淳歌的话听进了心里,与他同行的那批学子,无论他们的起先的出发点是什么,但此时此刻他们都为淳歌所折服,大伙不约而同地跟着那群百姓一起跪地朝着淳歌深深一拜。 “咳咳”淳歌不可能将这一拜全数受了,于是他忍着剧痛回以一揖,他也在彼时有所得到。 “啪啪啪”众人之后响起的拍掌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较为突围却听着顺耳的话语:“这般感人的时刻,若是官鹏官大人在此处一定会为贤侄你骄傲的。” 淳歌起身看向那人,微微一笑,只是抽动的肌肉何止嘴上的,连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块敏感之地也不停的抽紧,淳歌又是作揖,很是客气道:“什么风将赵贤,赵大人从京城给吹来了。” “自是东南这阵风将本官送到贤侄这儿。”赵贤摇了摇明晃晃的圣旨,温和地笑道。 “臣东南军谋官淳歌,恭迎圣谕。”淳歌第一个反应在看过那明亮的色泽后,恭恭敬敬的跪地。 “臣官乐水恭迎圣谕。”淳歌之后便是乐水,他照着淳歌的模样,同样跪地。 “臣郑世安恭迎圣谕。”乐水之后是郑世安,他是此处军营里出个官家兄弟和淳歌之外唯一一个有官职在身的人,他这一跪后,那些没有官职的人们也是尽数跪在地上,以示恭敬。 只见赵贤整了整仪容,慢吞吞地打开圣旨,一字一句的念道:“朕绍膺骏命:兹令吏部尚书赵贤带朕巡视东南灾情,命以钦差之职,东南各官员需得协助赈灾,谨此,安南十六年二月十六日。” 赵贤念完,这跪地的三人,均是眉头一皱,这旨意并不是给他们的,让他们如何接旨,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需要跪地。 “哎呀哎呀,你们瞧瞧本官这是赶路赶急了,这是皇上给本官的,你们稍等稍等。”赵贤一副着急模样倒是让人找不出一丝毛病,果然是京城的演技派天然不做作。 淳歌瞥了一眼赵贤,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擦去额间的汗珠,心中暗自冷笑道:倘若不是幼时曾见识过赵贤的本事儿,他如今更是会被赵贤那出神入化的演技给蒙骗,想必赵贤做出一番摸样就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吧。 “找到了,找到了。”赵贤看似十分兴奋,再一次整理衣冠,深吸一口气缓缓念道:“朕绍膺骏命:兹有从六品军谋官淳歌深的朕心,特令官淳歌为赈灾钦差与吏部尚书赵贤合力控制灾情,谨此,安南十六年二月十八日。” “臣官淳歌接旨。”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见赵贤 第一百七十九章再见赵贤 淳歌双手接过圣旨,一旁的乐水握住他的右手,将他扶起,淳歌此时已是煞白的脸色,如雨珠一般的冷汗不停歇的落下,可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玩味儿的瞧着赵贤,似乎在说着,他正在等待着好戏一样。 “呦瞧本官这脑子,贤侄有病在身竟让你如此久跪,不应该啊,实在是不应该。”赵贤乘势扶住淳歌的左手,摆出一副我是无心之过的样子,真真是挑不出一点儿毛刺。 但是这次大家伙可都不信了,若说赵贤原先的读错圣旨是个意外,那这读一份圣旨不过寥寥数字,偏偏读了一刻钟啊,搁谁那谁都不信这人是无辜的。 百姓们都嗅出赵贤的来者不善更何况是为官多年的郑世安呢,他早在赵贤刚来时就发现此人是善者不来啊。他们当官的都知道官鹏是林相的死对头兼职眼中钉啊,即便是官鹏如今死了也改变不了这一事实,而赵贤是林相的得力干将,就算是太阳打东南西北边同时出来赵贤也是不会去赞赏淳歌这个官鹏的儿子的。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再加上赵贤之后那些有意无意的事儿,郑世安就更加断定了赵贤与淳歌之间那场没有硝烟的厮杀。 “大人既知下官抱恙在身,那就请恕下官失陪了。”淳歌的声音因痛而有些嘶哑但却出奇的好听,仿佛眼前的这位大人,当真是那个体恤下属的上司一样。 “贤侄,可要好好休息,千万别误了正事啊。”赵贤轻拍淳歌的左手,说得那叫一个语重心长。 “大人大可放心,下官善于岐黄之术不出四日下官必能为圣上效力。”淳歌拉了拉乐水朝着赵贤作揖告别后便让乐水直径将他扶进帐篷。 赵贤和蔼地看着淳歌的身影消失,转头向郑世安吩咐了几句便再次离去,即使淳歌再大方赵贤也不会选择和淳歌住在一块,所以他自然是离去,至于他会住哪儿,更是不言而喻了。 “爹,这位赵大人虽然一口一个贤侄的叫解元公,但我总觉得他与解元公不和,你说他这是去哪儿啊。”郑昌看着赵贤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道。 “看他离去的方向,十有八九是到那位林大人那去。”郑世安捋了捋自己的山羊小胡子,说道。 “是那位林洎林大人?”郑昌似是不敢相信可是见他爹毫不犹豫的点头,这才泻下气来,沮丧说道:“光光一个赵大人就是远近闻名的难对付,再来个成名已久的老牌天才,解元公这下可是要遭殃了。” 郑世安倒是没想到自家儿子这般关心淳歌,只见他一个笑得神秘,轻声说道:“那可未必。” “爹,你又不是没瞧见方才解元公可是被赵大人一直压制着,连修养的日子都是被逼着定的。”郑昌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爹,像是见到个外星人一样。 “傻小子”郑世安一个栗子敲到郑昌的头上,说道:“方才一场交锋,看上去是解元公丢了面子,实际上是赵大人失了里子,这才眼巴巴的走了。” 郑昌一惊,他爹的这话和他想的出入甚大,因而他不解问道:“怎么说?” 郑世安朝着郑昌招了招手示意他儿子附耳过来,又瞅了瞅四下无人,这才慢悠悠地说道:“那赵大人一来便给解元公一个下马威,随后逼着解元公承认若是赈灾有所耽误就是解元公的过失,哪知这明晃晃的一针会刺到解元公这块棉花上,解元公之所以定了日子,一来让赵大人的计划不能得逞,二来给自己留下了充足的时间。所以说你可别小瞧了解元公,他呀随便一个出手都是后劲十足啊。”语毕郑世安也不由得深深佩服淳歌的急智,能在瞬间绝地反击还占据了主动权,这可不是一般官员能行的。 “爹,这你都看出来了,你也挺厉害的。”郑昌竖起大拇指,不过就在郑世安极为享受儿子的崇拜的时候,郑昌却是露出一副‘花痴’的模样转向淳歌的帐篷,‘痴迷’地说道:“解元公不愧是解元公,这世上最厉害的就是他了。” *********************** 三个时辰后 “淳歌,好些了吗。”已是晚上乐水给淳歌端来了晚饭,并且将淳歌扶着做起。 “乐山可醒了。”淳歌闻着香喷喷的粥很是满足的问道。 “中间醒过一会,喝了点粥又睡过去了。”乐水端起粥,吹了几下递给淳歌。 “也好,没什么比睡觉更补元气的,这回他可累得够呛。”淳歌笑着接过了那碗粥,咽了口吐沫,便开始小口小口的喝。 “你还没说你自己的情况呢?”乐山靠在椅子上,盯着淳歌说道。 “阿奴那儿有药,稍后叫人煎好端给我,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便能好个大概。”淳歌显然是饿极了,几下便消灭了一碗粥,他将碗递给乐水,小眼睛巴巴地等着下一碗。 “没什么大事儿就好,阿奴那几人为了找你都累垮了,现在正在一边休息,我等会再叫人去告诉阿奴。”乐水接过淳歌的空碗,又给他盛了一碗,吹了几口复又递过去。 “解元公,解元公。”当淳歌接过碗正要吃时,他的帐外响起了这样的叫唤。 “请进。”淳歌将碗搁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见进来的是郑世安和他儿子郑昌,隐约间还见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开口道:“李秀才,你也进来吧。” 原来帐外真的还有个李秀才,他本是来看望淳歌的,哪知这是帐内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故而他便不怎么敢再进去了,谁知淳歌眼尖见着了自己,这才不怎么好意思地进来。 “大人们,安好。”李秀才刚一进门就朝着有官职的各位作揖,一方面是礼貌,另一方面是识相的道歉,自己一个秀才却挤进了官堆里,打扰了这几位大人商量正事儿。 “各位不约而同的来见官某,是约好的?”淳歌此时精神甚好,便起了捉弄人家的心思。 “看着子谨胸有成足的样子,想必是老夫多虑了。”郑世安像是十分高兴淳歌的态度,也不等主人公说话便自己和儿子找了两张椅子坐好。 “草民只是来探望大人,得见大人并无大碍便不打扰了。”李秀才虽是有点智慧,但毕竟见过大场面不大,哪里经受的住这几位官员的打量,这不急急地便是要回了。 “你慢着。”淳歌开口,极浅极淡的说了句: “既然来了,咱们大伙便聊聊,赵贤。” 第一百八十章 赈灾此事 第一百八十章赈灾此事 “赵赵赵,赵大人?”李秀才显得格外诧异,他就是一小人物在市井里瞎说说还是能唬住平头老百姓,可是要他在这官大人跟前谈论赵贤,这位这几年来呈爆炸性上升趋势的官员,他可不敢班门弄斧,或者说是他没那个胆子去非议赵贤这位当朝大员。 “怎么,不敢?”淳歌悠悠一撇,十分惬意地说道。 “大人,小人并不是不敢只怕将几位大人见笑。”李秀才拱着手,脸色有些微红,不好意地说道。 “见笑?”淳歌重复这俩字,并且嘴上挂起异样的微笑,浅浅说道:“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你连说个话都要瞻前顾后,还指望有一番作为?” “大人”李秀才不敢置信地瞧着淳歌,在他的认知里淳歌这位大人,有过温文尔雅有过疾言厉色,却从未有过这样的高人一等。他的确是想投在官淳歌的帐下做个幕僚,他以为官大人虽厉害但仍有少许的不足,因而他这个过来人便可指点或是说上几句中听的话,谁知淳歌今日的举动异于寻常,也许这才是这位天之骄子的真正面目吧。 “怎么,现在发现小瞧了本官,还是本官本性如此啊。”淳歌说得愈发没有了个正形,仿佛过往种种皆是他的假面一般。 “大人,小人不知何处得罪了大人,小人赔罪,今日小人无心于此,小人这就告退。”说罢离帐帘最近的李秀才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空留那仍旧摇晃的帘子,一前一后,一前一后。 “爹”郑昌悄悄地捅了捅郑世安,一脸的疑惑。 而郑世安指给他儿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开始闭目养神。 几个眨眼的功夫,李秀才再一次掀帘而进,脸上再无方才的怒意,有的只是恭敬。 “外头的风可让你清醒了些?”淳歌还是那副不痛不痒不温不火的样儿,可显得这样的不同,他身边的乐水更是沉默的紧,淳歌这位哥哥自小便不会干预淳歌的任何行为,这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默契。 “大人,小人没有比此刻更加清醒的了。”李秀才这次的拱手作揖是大有郑重其事的意思,丝毫没有敷衍。因为他懂了,倒不是外面的冷风将他唤明白,而是淳歌那条断了的绳子。一个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以民为先的人,一个腹有才华经纬盖世的人,怎么会是个薄情寡信的人,怎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呢。 这时李秀才知道了原来淳歌是在考验他,他连谈论都不敢涉及赵贤,还谈什么跟随淳歌呢,再加上淳歌少年老成,相信普天之下更是无人知晓这位少年的底线究竟在何处,这般妙人怎么收容一般货色呢。抽丝剥茧之后李秀才这才恍然大悟,淳歌早已摆了两条路在他前方,要么改变自己成为淳歌所需要的人才,要么就有自知之明的离去还做他这个没有前途的秀才郎。至于李秀才他的选择早在重新迈进营帐的那一刻便已是坚定不移了。 “既然清楚了便自己找个椅子,坐吧。”淳歌这些年除了学知识之外更是跟着苏见豫学习识人之术,并且颇有成就,淳歌在李秀才肯信他肯与他甘苦与共的时候,便将这人纳入了自己的阵营,他不敢夸口自己能看穿所有人,但他敢断定他能看穿李秀才,果然这位科考失利的秀才没有让他失望。 “是,大人。”李秀才应了淳歌一声,自己找了张离淳歌不近也不远椅子,坐下时便开口言道:“小人身份有限自是不清楚赵贤赵大人为人如何,但有一点小人是知道的,那便是赵大人是林相的得意门生,但东南赈灾可不是件好事儿,赵大人如今高调的来了,必是别有所图的。” “李秀才说得正是,赵贤今次担负圣命,可却着实是不甚用心啊。”郑世安抹着自己的山羊胡子,说了句没什么建设性的话,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可就是羞煞了他儿子郑昌。 “解元公,您就别听我爹说的,赶紧给我们说说你的看法吧?”郑昌狠狠地拽了拽他爹的衣服,一脸唯淳歌马首是瞻的样子。 “我的看法?”淳歌揉着太阳穴反问了一句,调整了坐姿,说道:“不动如山,动如雷霆。” “愿闻其详。”郑世安倒是好奇淳歌这句兵法中出来的话为何会用在这儿。 “老大人之名,官某自当遵从。”淳歌与郑世安几个眼神的交汇已然不言而喻了双方的关系,淳歌的左手抚上了那只右手,那只放火烧了青山村的右手,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不动如山说的是林相一党,即便他们什么不做,照样能令赵贤步步高升,这小小的赈灾哪里是他们的意图。”淳歌脸上挂起了冷笑,声音也变得坚硬,却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说着:“动如雷霆,说的是咱们的皇上,皇上可不是一般人,这世上谁是真厉害,谁是运气好,他可都是知道的,难道唯独对林相这一党束手无策,哼,不是他除不了而是时候未到。” 淳歌这番话可以说是堪称大逆不道,但谁都知道这是事实,可又有谁能真正看清呢。 “正所谓怒火积压久了,便是如狼似虎,林相这些年的风光可说是盛极一时,无人可比,连带着赵贤也是余有荣焉的。倘若是一般人,定是不会让赵贤在此刻接下赈灾这个刺头事儿的。”淳歌话语至此,有恨意但更多的竟然是崇拜,没错,淳歌觉得在有苏有三个人是人上人,其中一个便是林相,他眼中闪着光芒,也有战意,尽数化为那渐渐开启的皓齿朱唇,说道:“林相正是时时刻刻谨记自身处境,才会让赵贤这个风头正盛的人来淌这趟浑水的。” “大人的意思是赵贤此趟就是找罪受的?”李秀才有些不能理解淳歌这些大人物的思维了,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的自己找事儿呢,当然这也是李秀才是个秀才而淳歌是个天才的原因了。 “林相哪里是让赵贤找罪受,他这是为赵贤消灾啊。”淳歌哂笑道:“你们可还记着八年前赵贤还是东南的监军,他竟私用东南百姓做诱饵获得大胜,你说他赵大人哪里来的生杀去夺的大权啊?” “在有苏生死大事交由陛下亲笔勾决,大人您的意思是,皇上这是要秋后算账,对林相出手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李秀才的豪赌 第一百八十一章李秀才的豪赌 “咳咳咳咳咳”很突然的,淳歌咳了起来,看那架势大有一咳不停的意思。 “大人。”原本等在一旁的李秀才立刻就垮了几步弯着腰站在淳歌榻便边,瞅那模样真真是格外的担忧。 而郑家父子也是在第一时间围到淳歌身边,以便第一时间查看淳歌的情况,四人中还是乐水比较会照顾人,当淳歌咳嗽第一声的时候,乐水已将桌上的水递过去了,只不过淳歌咳得脸都红了哪里顾得上喝水缓冲。 “咳咳”淳歌见众人都在他身边,几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他扬起他的左手示意自己没事,接过乐水的水喝了一口,感觉好多了,这才开口说话:“皇上不可能在这时去对付林相,更何况林相虽有不是但他的可取之处亦是人所共见的,若我所料没错,林相这回示弱,是因为他自己知道当初赵贤所为始终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刺可以不拔但终归在那,总有一天是要除个干净的,所以林相才想让赵贤接着这个事儿,避过一个风头逃出一死劫。” “大人的意思是赵大人不会对咱们下手?”李秀才接过淳歌的空杯,又给淳歌续了一杯,复又递上。 淳歌的咳嗽虽是止住了,但他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了,他摇了摇头拒绝了李秀才的水,右手揉着太阳穴,徐徐说道:“赵大人又不是一个木偶,他又不会完完全全的听从林相的吩咐,我觉着他一见到我就已经开始盘算着把我脱下水。” “子谨,你年纪轻,经历少,把你拖下水他赵大人又能有什么好处呢。”郑世安是在想不到淳歌落难会对林相一派有何好处,更何况淳歌为官的日子尚少,谁又能真的怪他呢。 “老大人,淳歌未曾想到您竟还会这般善良。”淳歌抿嘴一笑,说道:“他赵贤是三品高官贬职了也差不到哪去,可我官淳歌可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啊,倘使我连赈灾这点小事也出了纰漏,那谈什么为平定东南做军谋啊。” “是啊,那时朝廷便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将解元公给打发了,解元公可就是什么都捞不着了,爹,这可是解元公遭殃啊。”郑昌在边上捅了捅他爹,点头说道。 “还有一点呢。”淳歌闭上眼睛,掩着笑意说道。 “还有能有什么?”李秀才不解问道。 “淳歌倒霉能让赵贤的心情变得很好。”这次是乐水替淳歌说,显然他的答案就是淳歌所想,俩人不愧是至亲兄弟。 其余三人皆是眼角一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淳歌与乐水,只有做得出的人才能想到做得出的事儿,因而淳歌与乐水就是会为了个人的心情愉快做事儿的人啊。 “咳咳”淳歌使劲眨巴眨巴眼睛,他的身子因为自小服用故而对疾病的发生特别敏感,话句话说,就是淳歌总是第一个发病的,他此时已然感到不适,整个人应是风寒的症状。 “郑大人你们已经助我甚多,如今这个世间便带着这群学子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休息。”淳歌神色一变,淡淡说道:“比如杭城,您是我大伯父的老部下,现今又因地震之故失了住处,加之您又救过我,官家于公于私都是最好的选择。” 淳歌的眼中意味十足,好在郑世安也不是光长年纪不懂人心的,瞬间便明白了淳歌隐藏在话里的意思。淳歌要他到官家去,是提醒他应该让官家或是杭城的上等人们知道淳歌在柳护城的所作所为,为淳歌的赈灾一职做好人心铺垫。 “子谨的推荐定是极好的,老夫便带着我柳护城的众人叨扰你官家了。”郑世安礼貌性的作揖,得见淳歌也是客气的说了几句,便领着他儿子心满意足的回帐休息去了。 淳歌见郑世安父子走了,便对乐水说道:“哥,你去看看阿奴他们,我总觉着难受,你去阿奴那儿将我的药熬好,记着这可是我的秘方你可得亲手熬了,给弟弟我送来。”淳歌说得一本正经可却是指示他的哥哥为他服务。 乐水对淳歌的理所当然倒是没什么反应,柔柔的望了淳歌一眼便很利索的出去了。 帐内之剩下淳歌与李秀才俩人,周围静的发慌,还是淳歌率先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我只知道你姓李是个秀才,倒是不知是何名字,家住何处,家中又有何人?”淳歌的头痛得到了舒缓,因而他的语气也是出奇的轻松。 “小人名唤李仲,草字子中,柳护城人,说来惭愧小人自打十八岁得中秀才后便蹉跎了二十年,家中的积蓄亦是耗光,家中也不剩一人。”李秀才幼时是个远近闻名的神童,可能是小时的聪明过了头,自他十八岁后便是一无所获,父母双亡不说,连唯一的妻子也因受不了贫苦跟人走了,他的一生可说是最为普遍的读书人的一生,也是最让人习以为常的书生悲剧。 “我曾听过你的名头,只是这般结局可惜了曾经的辉煌。”淳歌从未体会过什么叫怀才不遇,更是不曾理解那些一生耗在科考上落得个一无所有的学子的悲剧,可他却能体会李秀才的心情,一个被现实压弯了腰的人,一个不甘于现状的人。 “大人,小人知道小人与科举已是无缘,但请大人不嫌弃收下小人,让小人为大人效犬马之劳。”李秀才说着便直挺挺的跪下,一脸的郑重。 “我很是好奇,我官淳歌如今只是个从六品小官,这种官职在京中一块砖头能砸中好几个的官员,有什么值得你一个想要证明自己的人来投靠的呢?”淳歌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问道。 “小人看中的不是大人的官位,而是大人的能力。”李秀才似是看到了淳歌的而未来一般,眼中闪着光芒说道:“大人虽不曾表现出八面玲珑的本事儿,可却能因人而待,大人虽是少年却有雷厉风行的态度,您这样的人哪里是池中之物,跟着您还未做到人上人,故而绝对是我最佳的选择。” “你倒是挺有信心的,不过我并不缺人。”淳歌微微一笑,便闭口不言了。 “小人与大人虽是相识不久,但小人深知大人的懒得很,从不会在无谓的人身上下功夫,大人既然主动了解了小人的情况便是有用得着小人的地方。”李秀才此时并不像个落魄的秀才倒像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呵呵。”淳歌笑得灿烂,盯着李秀才,还不避讳地露出锋芒,说道:“要怎样的成就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你只需做到俩件事儿,我便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生。” “小人万死不辞。”李秀才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面上是止不住的兴奋。 “第一件便是改了你这小人小人的自称,我听着着实不舒服。”淳歌伸手扶起了李秀才,有很低的声音,微微张开了嘴:“还有一件事,便是要你用你的性命来一场豪赌,你肯是不肯。” “肯”李秀才低沉而又坚定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此刻。 于是这帐中便是一场不足为外人道的交易,只有淳歌与李秀才才知道的内容,更是一个改变人生的转折点…… 第一百八十二章 病症来袭,淳歌问诊1 第一百八十二章病症来袭,淳歌问诊1 “哗”淳歌住的营帐被掀起的声音,原是乐水将药煎好给送过来了。 “李秀才走了?”乐水轻轻得吹着手中的药碗,走得那叫一个三寸金莲啊,他这碗药可是新鲜出炉的,烫得他的手都红了。 “嗯,走了。”淳歌将一旁的桌子整理好,更是腾出了一个地儿特地让乐水把药放下。 乐水也想快点脱手,几个眨眼便将药碗往桌上轻放,那空出来的一双手不住地放在嘴边轻吹。 “淳歌,这药是治什么的?”乐水的动作虽是出奇的滑稽但是,他的话却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这是秋家的秘方,不可外传的,况且你弟弟我自小便吃这药,七八年了这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嘛?”淳歌并不是不告诉乐水,只是秋家的不传之谜,他没有自个说,更是不想让乐水担忧,他俯身靠近药碗,右手微微煽动,鼻尖便传来了这药的药香,不愧是天下间的的至宝,只是闻了药气,淳歌都觉得自己舒畅了许多。 乐水见淳歌面色好转许多也就不去计较这药方中药材的怪异之处了,只是望着淳歌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医术毋庸置疑,只盼着你好好珍惜自个。”突然间乐水不知为何的赏了淳歌一个小白眼,没什么好气地说道:“像乐山这个皮糙肉厚的,摔着就摔着,你又何必让自己以身犯险呢?” 淳歌差点被自个的唾沫淹死,呛声道:“哥,就许你们护着我,我就这么娇贵,一碰就碎啊。” 乐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走到淳歌身边,他手搭上了淳歌的脑袋轻抚着淳歌那略显粗糙的发丝,眼中竟是泛着父爱的光芒,柔声说道:“我们不曾好好照顾你,也就只能在力所能及的事上多多照拂你一些,谁叫你是我弟弟呢。” 乐水今日的话格外的多,人也显得十分感性,这样的乐水与往常那个闷骚的哥哥着实大相径庭,淳歌忍不住的噗嗤一笑,说道:“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如今夜也深了,您来赶紧去睡吧。”语毕淳歌还故作嫌弃的将乐水往外推去。 “你啊。”乐水面对这般孩童心性的淳歌也只能是无奈一笑,说道:“那你记得好生休息,赶明儿我再来瞧你。” “嗯嗯”淳歌很是随意的点着头,眼巴巴的盼着乐水赶快离开,倒真让人看不出是真是假。 外头的士兵已叫过人定也确实是该睡了,乐水走前还是检查了淳歌的帐营,再而三的肯定了没什么缺的,这才掀开帘子准备往外走去。 “哥”就在乐水即将离开的那一瞬间,淳歌淡淡地说道:“哥,此药甚是猛烈,明日我怕是醒不了了,你也不必惊慌,后天我必会自然苏醒,若是明日百姓或是士兵身体不适千万要隔开安置,一切静待我来解决。” 乐水先是一楞,随后点了点头便迈步而出了。 淳歌瞅着乐水离去的背影,心中深叹一口气,端起那碗已是半凉的药,嘴角微微一笑,一口气便闷了下去,这次他在药中加了一味迷药,他已经算好日子,约是明天夜里便可度过危险期。于是乎淳歌的脑中开始了晕晕乎乎的晃动,直到最后一头栽在枕头上,整个人还是斜坐着的。不过他丝毫都不会担心,因为他在乐水离去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那是阿奴在暗中守着他,故而他便没有了任何的顾忌。 暗中的阿奴心中不由得心中一暖,忍着背上的剧痛,现身将淳歌好生安置下,稍稍凝视淳歌,随即便再次消失在帐营之中。 翌日乐水如约没有让任何人去打扰淳歌休息,包括闹腾得十分精彩的乐山,同样是被乐水一张冷脸给轰回营帐睡觉去了,不过这天也确实如淳歌所说的不太平。 今日一早便有人寻上了随军的军医,是个妇人,年纪约在三十左右,她咳得格外厉害,甚至已经有一夜都不曾睡下了。军医也不是浪得虚名的江湖术士,仔细查问之下便说这人是得了风寒。对于这个冷暖交接的季节患上风寒是极为常见的事儿,因而军医也就是开了几剂常用的药材就让那妇人回去了。 这人约是鸡鸣之时找上军医的,可是天刚刚亮了一些,有又一个妇人找上了军医。这位妇人约是二十来岁,两颊微红,舌苔偏黄,眼圈较重,整个人呈现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军医一瞧也是典型的风寒,约是内热过剩导致的,军医本这治病要治本的信念给她开了份降火的药方,也算是将这人送走了。 可谁知一人接着一人先是二三十虽的妇人然后是三四十岁的汉子,最后的竟是体格极佳的士兵们。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染上了风寒,有几个严重的已是瘫痪在地。军医将人数一统计就差吓掉大牙了,军中加上百姓一共不超过两百人,可如今得病的就有一百五十来号,先不说药材是否能够供应,光是照看的人手都远远不足,连乐水乐山阿奴几人都加入了救护的行列,但依旧是杯水车薪。 “将军,这些百姓都是风寒,起初的病症还是大有不同的,但越到后来越是难以分辨,老夫已经尽力,可还是挡不住众人的发病啊。”军医手中紧紧握着那早已空空如也的药材盒,一脸的颓废。 “军医,此处唯独你能问诊号脉,淳歌说过地震之后必会盛行疫病,他已有对策,你须得撑过今日啊。”乐水看着帐内躺着的都是他的子弟兵啊,本该是马革裹尸的,可去要拜倒在去去的病痛之下,想到这儿,,乐水的心就无比的愧疚啊。 “军医你并不是一个人,我也懂点医术,虽帮不了大忙,但打个下手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可千万别放弃。”乐山早在四十来人犯病时他便来到军医处帮忙了,奈何他的三脚猫功夫号个脉还行,其他的就只能是干瞪着。 “将军,将官大人唤醒必能有对策的。”军医捉住乐水的手,颇为悲戚地哽咽道。 “不行,此时才是正午,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淳歌的。”乐水果断的拒绝。他牢牢记着淳歌说过的话,此时的希望都压在淳歌身上,更是要让淳歌将身体养好,否则拼着被砍头也是要把淳歌送走的。 军医还想在说些什么可就是,无从开口了,方正他已是极尽了人事,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子时三刻 夜深的寂静,连人们的呼吸也显得所有若无,彼时的军营只是变相的乱葬岗,慢慢的躺着半死不活的人们,而喘气的就只有区区的十人。所有的人都倒在营帐之外,甚至连军医也不例外,没有意识的人,便是昏死过去,存有一丝信念的人呢,只是望向中间的一处帐营,迟迟不肯闭眼。 绝望,死亡笼罩在离废墟般的柳护城五十里地的军营中,都说黑到了尽头便是黎明,可这夜也未免太难熬了,这时间也未免太长了,长得他们或许再也睁不开眼了。 终于,在这时,此时此刻,一个人,一个少年,他是那么的神采奕奕,如神祗一般的人物,他伫立在大伙的边上,他就是光,就是明天,就是他们的大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 病症来袭,淳歌问诊2 第一百八十三章病症来袭,淳歌问诊2 “淳歌身体好点了吗?”乐山靠在帐篷边的甲板上,咽了好几口唾沫,才能发出一个能让淳歌听见的声音。 “这是自然的。”淳歌微微一笑,环顾四周,这儿的情况比他昏迷前的预想更差,更加险峻,但是他不怕,正如他曾说过的,死亡没来临之前,他们所要做的就字好好活着。 “你们几人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还不算太坏。”淳歌深叹了一口气,大步迈向乐山,抓起乐山的左手,只见他右手往乐山的左手一扣,眼睛一闭,乐山的心率就跃动在淳歌的脑海里。 淳歌睁开双眼,仔仔细细地看着乐山的脸色,苍白中泛着淡淡的微红,于是问道:“有什么感觉吗?” 乐山的声音略显沙哑,缓缓的开口,说道:“提不上劲儿,感觉这会儿脑子也开始不清不楚了,还出现了重影。” 淳歌放开乐山的手,同样的方法查看了乐水阿奴等人,得出的结论大有不同,但归根结底都属于风寒的一类,这与淳歌料想的大同小异,淳歌还是能维持一段日子的,可是当他准备去拿药时,却有一道惊雷狠狠的劈在他的心上。 “淳歌,不要再去拿药了。”乐水强忍着无力感,坐了起来。 “怎么,药不够吗。”淳歌走到乐水身边将他扶好,问道。 “哼”乐水自嘲一笑,说道:“不是不够,是没了,能治风寒的药都用光了。”说完这句,乐水的脑袋一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昏死过去。 淳歌眉头皱紧,看了一眼肩头的乐水,心脏跳得出奇的快,他闻着空气中怪异的味道,合上了眼,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他重新睁眼时,却是炯炯有神的眸子泛着金光。他让乐水平躺在那较软的草堆上,而自己竟是头也不回的望军营旁边的林子里走去,任凭乐山,阿奴等人如何叫唤,就是不曾转身。 夜里的树林算得上是惊悚了,月光之下婆娑的树影,偶尔晃动发出沙沙的响声,有时又是一阵莫名的寒风,连淳歌这个一向信奉怪力乱神的大才子,都不自觉得起了鸡皮疙瘩。不过此时此刻,淳歌没有时间去思索环境,若是有人在一旁,必能看出淳歌现在正干着捡树叶这事儿,但他似乎不是疯了,在瞎捡,当他看见脚边的树叶的时候,总是会放在鼻子上闻好久,有的还放进嘴里,尝了一口,最后才吐出来。 约是两刻钟的时间,淳歌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包满了树叶,这个夜里,月色微暗,一个少年用他单薄的身子,扛起了一袋又一袋的树叶,可那步伐却是这般的坚定,这般的执着。 就在淳歌回到营地的时候,等待他的也只剩下乐山一人,真不知是乐山的体格好于他人,还是乐山想见淳歌的毅力高过别人,总归不是只有淳歌一人在默默的奋斗着。 “你别说话,不要用力呼吸,尽量将身子放平放松,等上一会儿。”淳歌放下肩头的那件不成样子的衣服,说得十分温柔。 乐山能等到此时已是耗尽了九分力气,他说不了话,只是照着淳歌说的,努力的平躺自己。 淳歌看着乐山艰难的样子,鼻尖一酸尽数化为嘴边最为温暖的笑容,他也不耽搁时间,寻了伙房直径走了进去。因是百人的军队,所以他们的饭锅也是格外的‘大气’,淳歌暗自给自己打气,随后将一袋的树叶全都倒进洗米的大盆里,换了几次水就算将树叶洗干净了。伴着最后一次水的倒出,淳歌已是将树叶倒入煮饭的锅中,又从米袋里舀起米来,瞅着这架势是要做一锅树叶白煮米饭啊。果然不久淳歌就将火给架好,淳歌这几年虽是过着富裕的生活,但他从没忘本,那一手煮饭的手艺倒是愈发精进了。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饭香便四溢在军营的五百米以内,气味里还有浓浓的说不出的味道,可是闻着就是特别的舒坦,有过了一会儿,有许多士兵竟然转醒,之后又有很多的百姓转醒。嗅觉被放大的众人好像忘却了身上的不爽,有一股前所未有的清爽塞满他们的身体。 彼时满头大汗的淳歌从伙房出来,倒在地上的人已是醒了大半,精神尚佳,总算是不枉费他的一番功夫。 “大人这是煎了什么药,竟会有如此奇效。”军医毕竟是个大夫,素日常与药材打交道,底子自然比一般人强一些,好的也就快一些,这不可以独立走到淳歌身边。 “不曾煎过什么药,只是一锅不能吃的饭而已。”淳歌顺势扶过军医,往一旁的凳子上走去。 “饭。”军医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急急问道:“是什么饭?” 淳歌抹去额间的汗水,与军医一同坐到了凳子上,伸了个懒腰,半打着哈欠说道:“我去林中捡了树叶,将它混到米里,煮了一锅。” “什么?”军医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怎么可能呢,光是这一锅饭怎么可能清除军营周边的疫气呢?” “军医,学海无涯,医道无界啊。”淳歌超出年龄的轻声说道。 军医这才恍然大悟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于是乎一激动差点跌坐在地,但也不妨碍他急声求教:“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军医过誉了,谈不上赐教。”淳歌拉住了几乎乱舞的军医,平静地说道:“地震后盛行的无非是瘟疫,而配上这个时节的当属风寒最有可能,故此治病的关键在于清毒,无论是热度还是冷毒,应以治标为先。” “但是治标不过是权宜之计,等过些时候还是会复发的。”军医颇为不赞同的说道。 “军医,有时治病也要因时而异的,你此刻怎会有办法根治瘟疫呢,所以要退而求其次,控制它,给我们一个缓冲期,等待救援。”淳歌看着营中的人全数苏醒,心里的那块大石也算是放下了。 “大人说的在理。”军医复又点头问道:“敢问大人,那锅饭,有何特别之处。” “这还是亏了你将药材给用光了。”淳歌噗嗤一笑,自己的无奈之举竟成了点睛之笔,不可谓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在军医一脸的不解之下,淳歌侃侃谈道:自神农氏发现茶叶后,人们便知道了茶树的叶子晒干了能供人饮用,但极少有人知道,其实神农氏当年最先尝试的是树叶,而茶叶有清热止咳的功效,更何况是效益更为强大的树叶呢。” “那你煮树叶给我们喝就好,为何混在饭里?”军医是承认树叶的药效的,可是淳歌利用的方法也太怪了吧。 “军医这法子好是好,就是见效慢,我觉得不适用,我曾在书上瞧见过药香的功效快于内服适用于急救,故此才想着以此法行之。”淳歌俩手一拍,俩肩一耸说得甚是可爱。 “再说,饭香是最快也是传的最远最快的,你们诊病至今怕是没吃过一顿好饭,这饭香有助于你们的苏醒,带着树叶的味儿,更能让你们提神,清毒,互补之效何乐而不为呢。”淳歌这话是理算当然的,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他平素就是将利益最大化,此次更是。但他远不会想到,他今日的几句无心之说被医者所用,救了多少濒临死亡的伤者,又有多少医者将他奉为神明。 第一百八十四章 秋大舅的意外驾到 第一百八十四章秋大舅的意外驾到 “大人,军营四周的疫气似乎加重了。”军医自打淳歌醒来后就一直跟着淳歌照顾军中的一干人等,顺便学习淳歌的处理手法。 淳歌叹了口气,苦笑道:“树叶的方子应该是不管用了,毕竟疫气不是普通的瘴气,用多了这法子已经产生了抗药性。” 淳歌心中细细数来,从昨夜开始他们就煮了四次树叶饭,以压制军营四周的疫气,若说没用了也是应当的,只可惜乐水没有完全地听了淳歌的吩咐,让军医提前将药给用光了,彼时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大人,都是小老儿自以为是,不听官二将军的劝告,才令大人陷入如此困局。”说着军医便老泪纵横,他一生标榜这悬壶济世,到老了反而糊涂行事,倘使这一次有什么意外,那么这数百条活生生的性命,可就是死在他的手上了。 “军医,官某虽不是资历甚深的医者,但仍知道,为人医者,无论何时这颗心都得稳,静,这样才不会枉送了病人的性命。”淳歌轻拍军医那手足无措的双手,安慰道:“这事儿,也是官某的不是,不曾提早告知于你,你不必自责,任何人在面对那样的情形都会这样做的。” “大人这是安慰,小老儿知道,但无药可用,这瘟疫可得何如是好啊?”军医看着有几个略显不适的妇人,心中满满的都是愧疚。 “官某早已提早让人送药来,因而军医不必担忧,我们只需在这两天内保证好大家的性命,剩下的自是船到桥头自然直。”淳歌用左手中指从自己左手边的水坑里点了一指的水来,举过头顶,感受着空气中的湿度。 “大人是在做什么?”军医眼瞅着举止怪异的淳歌很是不解。 淳歌没有马上回答,他收回左手,用拇指摩擦了一会儿,面色有些不好,带着沉重的声音缓缓说道:“此时天明,不可观星象,可这空中却是格外的干燥,物极必反,怕是不久将会有一场暴雨。” “暴雨,难道不好吗?”乐山端着刚做好的午饭,走向淳歌。 “暴雨”淳歌提高了音调,说道:“如今疫情不明,但绝非可观,若是此时下雨,必会刮风,柳护城地势高于东南的大部分地方,你想这风自柳护往低地而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整个东南将会陷入瘟疫,岌岌可危。”乐水端着自己的饭碗,踱步靠近淳歌。 “那那可怎么办啊?”乐山先将饭分给淳歌又夹了许多的菜,之后才把剩下的递给军医,在军医哀怨的眼神中,自顾自的坐到淳歌身旁。 “依我所见,这雨一时半刻也是来不了的,为今之计,只有抑制此处的病情,倘若真的将瘟疫外流也能减轻病症,不至于太过严重让人措手不及。”想着想着,淳歌也觉得饿了,忙活了大半夜加上一个上午还真的又累又饿,只见他不顾身份的大吃了几口,一个劲儿的说过瘾。 周围的人们瞧见解元公露出这一副孩子气的摸样,都是不敢置信,更有甚者,还想拿笔画下此时以记录这个不同寻常的时刻,只是奈何手上没有气力,也只能作罢。 用过午饭,淳歌呼吸着越来越重的疫气,终于开口对军医说,要教他一手。 “大人此言当真?”军医得知淳歌要传授他一些新的医理自然是感恩戴德的,可是一方面又觉得不敢相信,因为,每个大夫的绝活是不会传授给外人的,大部分都是由嫡系弟子一脉传承的。 “这也不是官某自己想出来的,都是先母闲事所说,并没有什么不可的。”淳歌朝着一个病人走去,后头跟着像个小跟班似的军医,甚是奇特的组合。 淳歌到了病人跟前,先是和那妇人寒暄了几句,随后便开始为其诊脉,等到望闻问切做全后,才示意军医要记下之后他所说的话。 “东汉张仲景的伤寒论有言: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痛,呕逆,脉阴阳俱紧者,名为伤寒,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淳歌深吸一口气,心中想着他的母亲,那个严苛却有温柔的女子,说道:“其实先母将恶风寒分为四种,一是风寒束表,乃是外感风寒,肌表卫阳之气被束不得散越,故恶风寒,进而正邪交争,则可出现发热,头身疼痛等风寒表证。” 淳歌看了一眼军医,见他都已记下,便接着说道:“二是寒中少阴,乃是患者心肾阳虚,寒邪乘虚直中少阴,因正不胜邪,故可见无热恶寒,身倦肢冷等症。三是阳虚阴盛,乃是劳倦内伤,或久病正气日消,导致阳气虚弱。阳不制阴,阴寒内生,故有恶寒肢冷等症。” 淳歌咳了几声,喉咙有些干了,谁知乐水不知从哪处冒出,递上一水袋的水,在淳歌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憨憨的笑了几声。 淳歌喝了水,复再说道:“四是痰饮内停,乃是病由痰饮停滞体内,或胸胁,或肠胃,或四肢。痰饮为阴邪,寒饮为内阻,阳气不能通宣故见恶寒之症。” 军医在出个说完一会才尽数记下,等到写完了,他才有时间大发感叹,两眼发光的称赞道:“大人的母亲真乃医界神人也。” 淳歌噗嗤一笑,调侃道:“军医若是要表达敬仰之情,还是在等等吧。”淳歌神秘一笑,恶作剧般的在军医放下笔时说道:“风寒束表,肺卫气郁,以恶寒重,发热轻,无汗,头痛,身体疼痛,鼻塞流清涕,咳嗽,舌淡红,苔薄白,脉浮紧当用麻黄,桂枝,杏仁,甘草所成的麻黄汤。”瞧着军医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样子,淳歌心满意足地补充道:“尺寸俱沉者,少阴受病也。当五六日发,以其经贯肾,络于肺,系舌本,故口燥舌干而渴。治宜扶阳抑阴,当用附子,干姜。甘草所成的四逆汤。” “你倒是大方,这些不传之密,竟是毫无保留的,告诉他。”当淳歌准备接下去是,军营口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淳歌转头一看,这男子约是四五十岁的年纪,倒是不显老,中等身材,算是在这个年纪少有的大叔级的帅哥了。 淳歌见到此人先是一惊,紧接着地便是一声,极其兴奋的:“大舅。” 原来此人是杭城医学世家秋家现任的家主,更是淳歌母亲的哥哥,同样是知晓淳歌真实身份,当年与淳歌有过一面之缘的秋大夫,秋大舅。 “大舅,我让人去寻您,未曾想您这么快就到了?”淳歌疾奔而去,一脸的笑意,不过笑脸里还有一丝不好意思,他回到杭城那么多年,因为秋家老太爷的排斥,从未登门拜访,现在遇见了真真是有些尴尬。 秋大舅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一个更为年轻的声音有插了进来:“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光见着你舅舅,我呢,辛辛苦苦,不眠不休,日夜兼程给你送药的我呢?” 这人便是离开两天,身负重任的慕容夜大才子了,他真是一如既往的闷骚,虽是风尘仆仆一路疾行,却不曾言说一句。 “多谢了,好兄弟。”淳歌的右手搭上了慕容夜的肩膀,其中的交情自是不言而喻。 第一百八十五章 士别三日,必当刮目相 第一百八十五章士别三日,必当刮目相待1 “好了,站在营口做什么,赶紧进来吧。”乐山走向淳歌,将他打在慕容身上的手故作不经意的拉到手里。 “是啊,大舅和慕容风尘而来,一定没有吃过午饭吧,正好我们还有,赶紧吃一顿暖暖胃。”淳歌说着,便要走进伙房去看看,哪知手正被乐山牵着,因而颇为疑惑的看了乐山一眼,见乐山傻兮兮的放了手便也不多想什么了。 “秋伯父,慕容,进来坐着吧。”乐水从营帐里搬出了两张椅子,朝着慕容与秋大舅说道。 “还是阿水贴心。”慕容本就与官家兄弟的关系实打实的铁,瞧见椅子也不啰嗦,一屁股就蹬上去,一脸的享受,只差吧唧吧唧嘴了。 也是慕容夜的确是累极了,一天前他回到杭城已是深夜,可他知道现在是刻不容缓必须争分夺秒,他以继任者的身份要求慕容家族拿出一笔庞大的资金,几乎动用了一切关系,更是不顾家族的反对,大量购买药材。在没有给慕容家长辈任何一个交代的时候,他星夜拜访官大伯,协商了一个时辰,定下了官大伯所负责的版块,而且还托官大伯联系司马舒统帅安排统一购进。这些事情大概有了着落的时候,离三天的时间已过去了一天,他因为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领着一群官家的家奴和慕容家的家奴,乘夜赶路,途中遇见了远游而归的秋家家主,二人说起了现今的情况,秋家家主便提出随他而来,就这么着,两人便日当夜用飞奔而至,终于恰在三天期限之前赶到了。 这样掐指一算慕容夜已有将近三天三夜的时间不曾合眼,好好吃顿饭了。瞧着他一脸的倦意,官家兄弟都没有去打扰,本是让他安静的待一会儿,谁知这家伙,一沾椅子就眯眼睡了过去,等到乐水发现他时,早就打上了呼噜。 淳歌从伙房出来看见的就是秋大舅,闭眼安详的坐在椅子上,而慕容夜则是一副待宰的猪样,斜着脑袋,打着呼噜,睡得格外的香。 “噗嗤”淳歌从未见过慕容夜这般的狼狈,忍不住一笑,可心中却是甚为感激,若不是慕容夜提前到来,淳歌此时便会陷入两难之地,哎,果然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啊,所以淳歌隐着笑意,做了一件事儿。 “慕容夜。”淳歌居高临下,站在慕容的椅子旁,来了一声河东狮吼功,顿时慕容夜便吓得掉下了椅子,人也醒了。 “兔崽子,老子为你掏心掏肺,你还不让老子睡觉了。”慕容夜一个激灵便跳起身来,抡起胳膊上的衣服,作势便要暴揍淳歌一顿。 淳歌是极为冷静地瞧着慕容夜的暴怒,就在慕容夜的手掌即将靠近淳歌的刹那,乐山右拳打在左手掌上,而乐水则是冷冷的瞥了一眼慕容夜。 掌风凌厉的慕容夜,大有不畏恶势力的样子,将那带着怒火的手掌,抚上了自己额间的碎发,嘴里叨念着:“发型乱了,捋捋,捋捋。” 淳歌看着在他们官家三兄弟的强势压迫下,越发犯贱的慕容,笑道:“别捋了,这是你的粥,端着到我睡的那个帐营吃了,再好好睡一觉。”说着淳歌便端出那碗特别为慕容夜而做的药粥,递给慕容。 “嘿嘿”慕容一脸你怎么不早说的样子,害羞着接过碗来,美滋滋地转身朝着淳歌的帐营走去。 解决掉了慕容夜,淳歌的小脸一变,很是狗腿地坐到了秋大舅的身边,献宝似的递上了粥。 乐山还来不及嘲笑淳歌一物降一物,就被乐水强行拉走,把空间留给这舅甥俩。 “大舅怎么来得这般迅速。”淳歌觉着他大舅似乎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便找了个话题聊聊。 “我带着你表妹在北方行医,得知东南地震就赶回来助你们一臂之力。”秋大舅轻尝那碗粥,做得倒是比淳歌的母亲强多了。 “我表妹,那表妹怎么不来。”淳歌第一次听到秋家其他的人,出于礼貌便问了一下。 “她呀,跟你娘一个样子,都爱在外边行医,这会到了北方碰上了个棘手的病人,死活不肯半途而废跟我回来,那倔强样就和你娘一样一样。”许是秋大舅久未见到淳歌竟不自觉地提起淳歌的伤心事儿,过了一会儿秋大舅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小心翼翼的用余光去瞄着淳歌脸上的表情,气氛有点沉闷。 淳歌瞅着格外小心的秋大舅,笑得坦然,说道:“大舅,你这样说没什么不好,我很高兴能了解阿娘年轻时是什么样的人。” 在淳歌记忆里,他的母亲并没有这样的活力,她有的更多的是忧虑,眉宇间总是染上淡淡的忧愁,很严苛偶尔对他棍棒相向,却总在夜里偷偷的为他擦药,偷偷地抹着眼泪。原来他的阿娘也曾那般肆意地活过,也曾潇洒的游历人间,真好,真的挺好的。 “咱们不说你娘了,说说你。”秋大舅觉着周边的空气似是酝上了忧伤,便笑着打趣道:“解元公,古往今来的大四喜,以一人之力力克数百考生的东南第一才子。” “舅舅,你也来埋汰我啊。”淳歌白眼一翻,没什么好气地说道。 “我哪里是埋汰你啊,这些可都是我从各个士子那儿听来的,小至杭城,大至有苏,谁人不知东南出了个官解元,谁人不知大儒官鹏有个天才儿子啊。”秋大舅说的可是一本正经,可淳歌还是从他那眼睛里看出了些强忍着的笑意。 “是啊,乍一看我的声名却是不小,只可惜。”淳歌叹了一口气,苦涩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是担心,有人会在背地里加害于你?”秋大舅收起那玩略的心思,倒是能看见秋家家主的气势。 “你以为,我以举人之身,军谋之职,有资格得到赈灾的钦差一职?”当淳歌接过圣旨的那一刻便知道了,这不是圣旨,是有人给他架了一柄刀啊,这事儿他办好了他官淳歌便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捧得越高杀得越爽啊,若是这事儿他办砸了,那他的这些名声便是虚有其表,从人人高看变为任人踩之啊,所以说无论淳歌怎么做,终是会被人算计的,这局,难了。 “钦差一职怎么了?”秋大舅虽是秋家家主,但秋家严禁子弟涉及官场,因而他压根就不明白这里头的关卡。 “钦差。”淳歌哂笑道:“与我同行的可是整整高我六个品级尚书赵贤啊,那人可不是什么好货,他本就是来找事儿的,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等到灾情稳定了,他倒是拍拍屁股回京了,可我呢,一个从六品的小官,竟敢接下钦差一职,无论我做得多好,还是什么都没做,敢接旨就已经是错,更别说做什么了。” “那你还接?”秋大舅吃惊的看着淳歌反问道。 “难不成抗旨,等着京中来人摘了我的脑袋?”淳歌改变了调,刻意问道。 “你不可以装病嘛。”秋大舅早有耳闻,许多官员在推脱责任时总是号称在病中,故而弱弱地说道。 “装病,为什么我要装病。”淳歌神色一变,挑眉道:“他们给我铺好了路,设好了局,我怎能让他们失望呢。” 只见淳歌抿嘴一笑,看向京城方向,淡淡说道:“没有别的路,我官淳歌就自己杀出一条路,想啃下我这块骨头,就要做好磕掉门牙的准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士别三日 ,必当刮目相 第一百八十六章士别三日,必当刮目相待2 忽然间秋大舅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他有他的傲气,也有他的隐忍,但不能改变的却是,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无权无势的孩子了。他身上背负着盛名同样也有他的霸气,他可以像个孩子一样,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具备了成为众矢之的的条件,也备有绝地反击的本事儿,然而他却始终是秋大舅的外甥,有着血浓于水关系的亲人。 “淳歌啊,无论有着怎样的自信,都不能轻敌,如果可以,大舅希望你的一生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秋大舅宽厚的手掌,抚着淳歌头顶的发丝,一派慈祥模样。 “大舅,你放心吧,淳歌不会去干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的。”淳歌一手握住秋大舅的手掌,轻拍了几下,好让秋大舅安心。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秋大舅本想说个明白,哪知淳歌却将他打断。 “舅,身在官场,我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一国之相,即便是我不想招惹人家,人家也未必肯放过我,更何况林相与我早已是不死不休,我为何还要委曲求全呢?”淳歌这话倒是事实,他是绝不可能放过林相的,为了他爹,为了青山,更是为了苏见豫的养育之恩,他也不能让林相出现在苏祐君将继承的有苏朝廷里。 “你说的总归是有理,我说不过你,若是需要秋家的帮助,你就尽管开口吧。”秋大舅苦劝无用,终是化作一个承诺。 “若非生死关头,我定不会让秋家与官家扯进我的事中,大舅,假使我未开口求救,你们便无需管我死活。”淳歌说得坚定,眼神丝毫没有动摇,虽说这话听着有些伤人,但其中的亲情却是一清二楚的。 “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秋大舅脸一冷,没好气道:“但是受用。” “哈哈哈”淳歌发觉这个大舅在这几年也变得愈发的闷骚了,轻柔着笑疼的肚子说道:“舅舅,受用就好,淳歌此时还有一事相求呢。” “说吧。”只见秋大舅两手一摊,说的十分潇洒。 “此地乃是疫情最先发展的地区,还望舅舅能在此处坐镇,减缓疫情的蔓延。”淳歌这回说的可是正经事儿,因而神态也捎上了严肃。 “这个是自然的。”秋大舅回答的理所当然,这件事儿就算淳歌不提,他也同样会去做,这是一个大夫的职责,本就是义不容辞的。 “大舅,你能留下这自然是极好的,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要清楚。”淳歌眼皮一垂,暗淡这眼中的光芒,说道:“千万不可从秋家运出一丝一毫的药材,你只能是来治病的,其他的一概不理。” “为什么?”秋大舅这就奇怪了,他与慕容一路而来自是知道淳歌这边急缺的就是药材,他还想着让秋家 供应一些呢,淳歌怎么就会有这样的要求呢。 “这回的药材可不是救人这么简单,东南爆发瘟疫肯定会有人乘机发财,东南的药铺不会,难保北方的药铺不会,我们总该是有些储备来应对不时之需,或是说这是我们的该有的一副底牌。”淳歌的话,并不深奥但却字字诛心,说的也是事实硬是让人挑不出一点的不对。 “知道了,这事儿我会安排的,只要你说能给,我再拿出来。”秋大舅此时绝对是以淳歌为主心骨,一切以淳歌说的作数,因为他知道淳歌是不会害他的。 “这样甚好,但以防万一,大舅还是将家中的药材分成四六,四分说成三分,让人知道,六分藏起,独你一人知道。”淳歌不愧是淳歌,真是不知他心中开了几个窍,一环扣着一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当真是小心地令人发指了。 “这又是为何呢?”在秋大舅看来淳歌这纯属于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啊,他们秋家既然不供药,又为何要四六分呢。 “大舅,你听我的,秋家人就一定全听吗?”淳歌淡淡地说出几个字:“秋老太爷,会听吗?” 秋大舅仔细一想,这才点头答道:“不会,父亲倒是会觉得你是别有所图。” “所以说啊,我的话这就这么多,剩下的,大舅你就自己解决吧。”淳歌站起身来,拍了拍膝前的衣服,整了整领头,让这个人看起来都精神了许多。 “怎么,你要去哪儿啊?”秋大舅心中有数便不再这些事儿上多做计较,看着淳歌的样子便自然地出言问道。 “我本是想等我将这群人安定下来,再去找赵贤的,可现在有大舅了,我便不用再扮作大夫,该是时候恢复我的本职了。”淳歌粲然一笑,一双眸子犹如黑夜里的星辰,美丽的难忘。 “这边就交给我,你放心的去吧。”秋大舅知道自己是阻拦不住淳歌的,故而他决定要让淳歌毫无后顾之忧。 “那就劳烦舅舅了。”淳歌作揖,故作矜持地说道,又在秋大舅即将揍向欠扁的他的时候,一溜烟跑走了。 秋大舅看着淳歌活泼的步伐更是苦笑不得,心里琢磨这下次再相见便要非难淳歌一把,才算出气。而这时的淳歌已经窜到乐山乐水的跟前,说着告别了。 “你才好了多久,又要出去?”听着乐山的语气,是极为不满意淳歌的出行。 “这一趟必不可少,自然是要去的。”淳歌耸耸肩,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又是去找赵贤,这回你确定你有把握?”其实乐水也是不赞同淳歌去找赵贤的,在他的记忆里淳歌当年铩羽而归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哥,我已不是当初的我,赵贤也不再是当年的那个监军了,我不可能也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淳歌的表情有些隐在的狰狞,现在的他说不上强大,但也不像幼时那样容易被击垮。 “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你走着一趟的。”乐山的态度很明白,他一直记着,当年就是赵贤的一个决定害得淳歌流离失所,害他们与淳歌一别七八年之久,此时他怎么可能还让淳歌一人去找那赵贤。 “你去,可以,和我一起去。”乐水知道淳歌的个性,当他这个弟弟果断起来,藕断都不能丝连,因而他选择退一步而行。 “不可能,你们俩,都得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赵贤那儿,我会带上阿奴几个的。”淳歌想都不想便拒绝了乐水的提议。 “官淳歌,你只是来通知一声的吧,我们说行自然是好,即使我们不同意,你也是不会在乎的吧。”乐山第一次对着淳歌发起了脾气,他觉着淳歌似乎没有在乎过他与乐水的感觉,八年前如此,今日亦是如此。 “是,我是自己做了决定,的确是来告知你们的。”淳歌话音一听,颇有深意地看着官家兄弟,轻声说道:“哥哥们,你们有你们的事儿,不能因为我就打乱了你们的计划,这次的你们领着百来人提前寻到我是这样,现在因为我的事儿,离开军营又是这样,你们让我有情何以堪。” “莫不成,是我们兄弟两人给军谋大人您添麻烦了?”乐水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 “是,却又不是。”淳歌一把握住乐山与乐水的手,说道:“官乐山,官乐水,官淳歌,三个人是嫡亲的兄弟,生死与共,是的听起来真的很好,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淳歌一时哽咽,说道:“你们原本有更好的人生,更好的青春,却因为我幼年的事,提前走上军旅生涯做了你们不想做的事儿,而我呢,除了让你们担心,还做过什么?” 官家兄弟就这么看着淳歌没有说一句话,俩人默契地静静听着。 “我想告诉你们,哥哥们,弟弟长大了,弟弟需要你们,更渴求你们的关心,但我不要你们毫无理智的宠爱,我要的是你们信我,我说活着就一定不会死,我说会回来就一定不会走远。”淳歌眼中蓄着些许的泪水,似是瞧见了乐水带他回营的那日,百感交集,只有一句,字不多的话:“所以啊,哥哥们要过得比我好啊,那样我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你们的疼爱,我才不会有遗憾啊。” 良久,三人一眼不发,没有互相凝视,而是低头静思,医生呢个叹气后,官家兄弟终于是妥协了,异口同声地说道:“你去吧。” “我不说谢谢,你们信我本就是应该的。”说罢淳歌便跑着朝阿奴帐营方向而去。 瞅着淳歌疾步而行的背影,跑得仿佛有些急促啊,乐水猛地回神,一闭眼再睁眼将头撇向一边淡淡地说道:“我们,好像被那小子算计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士别三日,必当刮目相待 第一百八十七章士别三日,必当刮目相待3 离开军营的淳歌此时正带着阿奴几个步行,所谓的轻装上路指的就是淳歌这一行十人,顶着不算猛烈的太阳,轻迈着小步子,走得极为‘优雅’。 “大人是要去找赵大人。”十三跟在淳歌的身后,随意地问道。 “除了他,我还能找谁呢。”淳歌撇了撇嘴笑答道。 “可是大人为何要主动去找赵大人呢?”拂儿秀丽的脸上皱着眉头,淳歌与赵贤约定的日子都还没到,淳歌为何要这门着急,故而她不解问道。 “依你们所见,我是该按兵不动方为上策?”淳歌停下脚步,反问道,见周遭的众人一致地点头后,神秘一笑:“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此乃兵法始计,兵者,诡道也。” “我的大人,咱们一介武夫,又不是去打仗,哪能知道这么多啊。”阿九瘪着嘴,很是郁闷,他们光顾着练武,生存训练,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看书,虽然他绝对是佩服淳歌能说出兵法的内容。 “你们啊,跟了我要多看看书,让人知道解元公的近侍是些不同文墨的武夫,那可会被人笑掉大牙的。”淳歌此言一出,虽说是戏谑的成分较多,但还是招来了其余几人的幽怨的眼神,他赶忙转移话题道:“我方才的意思是说,我要混淆赵贤,掩护我方的实力,更何况只有我不按常理出牌,才能显得你们大人我,才智非凡啊。” “大人的意思是,你到赵大人那儿是捣乱的?”拂儿果然是读过几年书的人,还是颇为明白淳歌的意思的。 “一半一半。”淳歌抿嘴一笑,在众人的疑惑中,缓缓开口说道:“捣乱倒是谈不上,倘若是赵贤不安分,我自然也不留情,我此趟,一为探清赵贤这方的虚实,二为迷惑赵贤,正所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坚决杜绝他背后的突袭。” “可是大人,你与赵大人同为钦差,若是赵大人有何不是,你也是难逃责难的。”十三不敢相信淳歌会去干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根据以往的经验,淳歌出手必是损人利己的。 “你们大人,和那赵大人差了一辈哪里能是同道中人啊。”淳歌白眼一翻,不肯再多说一句,一个劲儿的往前走着。 众人见大人,不理会,只能闷头跟上去,不过这回的步伐明显快了许多,不知是淳歌急着想杠上赵贤,还是阿奴他们急着想看戏,总归脚程是快了,预计太阳下山之前他们就能到达赵贤所在的林洎的休息之处。 果然酉时三刻,在太阳还未完全没入海里的时候,淳歌与阿奴等人便来到了林洎休息的临时帐营。 “这位兵大哥,本官官淳歌,特来拜见林洎林大人。”淳歌本着风度翩翩的少年身份,极为客气的同林洎帐前的小兵说道。 见那小兵约是三十来岁,很不礼貌的回了句,等着,好像他一个看门的小兵也比淳歌这个御笔亲封的军谋大牌。 “宰相门前七品官,此话还真是不假。”拂儿看着士兵离去的背影,一脸的不屑,心中暗道:狗仗人势罢了。 不一会儿,那小兵像是散步一样,用着极慢的速度,晃晃悠悠的往淳歌这边走来。见到淳歌等人,还是老老实实地等在原地,仰着小脑袋,略带着趾高气扬的语气,说道:“我们林大人不在营中。” 瞧着那人颐指气使的样子,统卫们哪能受的了啊,他们可都是统卫营营中的精英,而统卫直属有苏皇帝之下,怎么可能是这些小小的看门士兵能小觑的。这时身为东北大老爷们的阳子就率先发难,谁知淳歌小手一摁,硬是不让众人出手。 淳歌微微一笑,若是熟知他的人定能从中看出一丝冷意,可惜这小兵是个不识像的,丝毫没有悔改之意,而淳歌也像是极为大度,依旧是浅笑着,问道:“赵贤,赵大人,可在营中。” 那小兵冷冷笑道:“赵大人,是何等人物,那可是皇上亲授的赈灾钦差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还是劳烦兵大哥,进去通报一遍吧。”淳歌这温文尔雅的公子哥还真不是盖的,这般情形还能和颜悦色,可在别人眼中这就是胆小了。 “就是东南统帅来了,我们赵大人也没空接见,何况是你这个小小的几品官。”在那人眼里淳歌的大方简直就是人善被人欺的代表,因而他说的愈发没了规矩。 这小小的几个字,大大的刺激到了阿奴与统卫们,淳歌是天下闻名的才子,他的实力智力,有目共睹,谁人见了不是夸赞着,捧着淳歌,多少大人物都舍不得说淳歌一句不是,今日这个卑微的小兵竟然这般折辱淳歌,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众人的拳头,即将拿起的那一刻,淳歌踱步向前,笑得越发瘆人,倒也是灿烂,只是那嘴巴里吐出的几个字,却是格外的‘顺耳’:“小小的本官,无足轻重啊。”淳歌轻叹一口,以放慢十万倍的速度从怀里掏出已到鲜黄的文书,不痛不痒的说道:“兵大哥,好生厉害,见着了圣旨,都可以不跪,敢问兵大哥的九族还剩下几族啊。” 淳歌的言下之意便是要诸了这小兵的九族,也是淳歌圣旨在手,说什么便是什么,小兵未曾下跪也是事实,他若要杀人正是应当。 “大人,大人,小人狗眼,小人该死,您大人有大量,饶恕小人的不知之罪吧。”那小兵瞬间便跪倒在淳歌的脚旁,一只手还紧紧抓住淳歌的裤脚,样子还真是像极了花容失色的女子。 “兵大哥,您这是做什么,本官一个小小的官员,怎敢担得起您这一跪啊。”淳歌示意统卫们拉开小兵,无辜道:“而且听您这话,本官的度量也着实是小了些,竟容得了您这区区看门小兵奚落,真真是量小了啊。” 瞅着那小兵的吓个半死的小样儿,统卫们终归是解气了,他们家大人,哪是一般人能随意对待的。 “大人,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小兵听着淳歌的话,是一丝都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时间慌张的直磕头,嘴里叨念着饶命。 “本官何曾说过要要你的性命,本官只是要告诉你,有些人你惹得起,有些人却是你穷极一生都无法比及的,人生在世眼睛可要放亮了。”淳歌将圣旨再度收回怀里,抖了抖领头的褶皱,斜眼说道。 “那不知官大人,是哪种人呢?”同样是温润的声音,出自一个三十来岁的官员的口中,此人便是淳歌此行的主要目的,赵贤,赵大人。 “光说不练假把式,赵大人还是自个儿亲眼瞧着,官某会成为哪种人。”淳歌稍稍作揖,淡然一笑。 “士别三日,必当刮目相待啊。”赵贤故有深意的一笑很是肯定淳歌的成长,冲淳歌说道:“贤侄,还是赶紧进来吧。” 淳歌先是一愣,随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开口说道:“小侄这就来,还望大人先行带路。” 只见赵贤眉间一挑,诡异地笑着将淳歌与其他几人迎进帐内,而那位方才的小兵却是冷汗淋淋,这回的马屁当真是拍错了,他的狗腿也是踢到了铁板,在此之后小兵便犹如人间蒸发,再没有人见过这个小兵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图穷匕首见 第一百八十八章图穷匕首见 “赵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啊。”淳歌漫步踱向赵贤的营帐,很是自觉地站在一旁,而阿奴几人则是守在营帐外边。 “贤侄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啊。”赵贤很是随意的一挥手示意淳歌自己坐,而自己就倒了两杯茶,一杯是自己的,另一杯却是‘规规矩矩’地递给淳歌。 淳歌就坐在赵贤的一侧,伸手一接,茶便到手了,看来并不是什么好茶啊,但淳歌还是抿了一口,赞了一句才说道:“想必林洎,林大人是真的不在帐中啊。” “贤侄不巧,林大人前脚刚离开,你就来了。”赵贤同样是喝着茶,不以为意地说道。 淳歌对于赵贤的言外之意,说他来的不是时候,他更是置若罔闻,将茶盏搁在一旁的桌子上,轻声道:“小侄只是按礼询问一句,此次小侄前来,是来找您的。” “找本官,不知贤侄何事啊。”赵贤话里的意思惊讶,可脸上的神情却找不到半点的吃惊,依旧是不咸不淡的话。 “小侄是特来向大人禀告一件事儿的。”淳歌也显得恭敬,谦虚地不像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解元公。 “什么事儿,能劳烦贤侄亲自到访,本官倒是很想知道。”赵贤微微一笑,越发像个长辈,似乎也不把自个儿当外人,若不是他仍旧自称本官,怕是连淳歌都会被他的和善的表情个欺骗。 淳歌站起身来,略显严肃,用上了下级向上级报告的口气,大声说道:“赵大人容禀,东南地震但随之而来的不是余震,而是严重的瘟疫,如今瘟疫已在柳护城周遭的五十里左右爆发,还望大人指示。” 赵贤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先是揉了揉耳朵,似是被淳歌洪亮的声音给惊到了,听着外边营中响起的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微皱眉头,颇有深意的看着淳歌。 “贤侄是怎么处理的?”赵贤做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但却没有半点的求知欲望,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 “小侄不才,本着赵大人为民解忧的思想,压制住了那儿的疫情,不敢妄作定夺,还请大人定夺。”淳歌挑眉一笑,作揖说道。 “哼哼”赵贤轻声的哼了两声,也不看着淳歌,嘴边略有冷冷的笑意,淳歌这是的声音就像音波一样,一阵一阵的扩了出去,更是在大伙面前给自己扣上了一顶高帽,他既是以民为本的大人,自是不会弃民于不顾的,而他原本的想法却是放火烧营,想必淳歌是早就料到他的做法,这才提前挖好了大坑等着他往里钻。 “贤侄做得好啊,据你所说疫情才刚刚蔓延,若是留下这些百姓怕是将来让瘟疫传出柳护城一周,这可是危害东南的事儿啊。”赵贤说得语重心长,似乎是在教导淳歌面对大事儿的时候不能心存妇人之仁一样。 淳歌似笑非笑地望着赵贤,这位赵大人果然是顾全大局的一号人物,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他陷入被动。极短时间内,就能利用大家以己为先的私心倒打一耙,大伙倒是不会觉得赵贤冷血,反而瞅着淳歌多事儿,怎么不让那些个得瘟疫的百姓,早死早超生,那他们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自己会得上瘟疫,赵贤当真是京城池里混出的人物,果然不一般。 “大人此言差矣,下官只知道那儿染病的不止百姓,更多的是官将军旗下的士兵,这些将士可都是守卫宜城的功臣,若是在此地致死,怕是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况且唐家兄弟在宜城虎视眈眈的,更是少不了官将军的守护。”淳歌也不是吃草的,这些年他不仅长了年岁,个子,更是长了脑子,他可不想被人当成小菜鸟,该高调的时候,他绝不臭显摆。 “贤侄顾虑的甚是,但以防万一,你还是会官将军那将他们转移到别处去,好生救治,至于其他人,还是为东南大局,做个牺牲吧。”赵贤说得那叫一个惋惜,仿佛牺牲掉的是他八辈子祖宗似的。 “大人,您说的极是,可惜了您当时不在那里主持大局,这回还是您老亲自过去,那些民众也都是知书达理的,想必您一说他们就会答应的。”淳歌忽然间变成了一个能力不足,又没有雷霆手段的小书生,一个劲儿的复述自己不懂,自己不会这一事实。 赵贤擦去额间的一滴汗珠,面不改色,可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淳歌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都是一个陷阱,给他的永远只有两条路,已是照着淳歌说的做,一是转眼间便得出应对策略,赵贤虽是久经宦场的老人了,但也架不住淳歌的轮番攻势,倒是没有力不从心,可也是耗费了大量的精神。 “贤侄能有这样一番思索,本官很是欣慰,你既是钦差本官有相信你的能力,这事儿还是全权交予你,本官便在后方继续营救其他地区的受灾人员。”赵贤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难免有推脱责任的嫌疑。 “大人如此信任,小侄定不会负了大人所托的。”淳歌这句仿佛是吼出来的,那声音真可媲美晴天霹雳,站外营外的阿奴救人愈发觉得他们家大人,肉麻的可以,这种话都说的毫无压力。 “贤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说,本官一定鼎力相助。”瞧着淳歌顺杆而上,赵贤自然需要表示一番,可这在外边的一干人等听来却是淳歌与赵贤的关系有多好似的。 “大人英明,小侄真有一事相求。”淳歌也是个爬杆高手,这边赵贤刚一许诺,话音还在空气中围绕,他的请求就来了。 赵贤一愣,笑得有些尴尬,说道:“贤侄直说无妨。” 淳歌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请大人在东南,甚至是整个有苏购进麻黄,桂枝,杏仁,甘草,附子,干姜,白术,人参,茯苓,半夏,芍药,甘遂,五味子,细辛,地黄,麦冬,石膏,连翘,杜仲,当归,金银花,这几味药材。据小侄所知东南即将爆发瘟疫,而这些就是此次瘟疫的治疗关键。” “贤侄,你当真确定?”全国量的药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赵贤不敢冒冒然地答应。 “大人,这不是小侄虽不确定,但也有几分把握,还望大人支持。”淳歌这厮的态度,分外强硬,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许是淳歌这种态度刺激到赵贤的优越感了,只见他冷着一张脸,也不再叫贤侄了,开口说道:“官大人,你可得想清楚,这药可不是好得的,你若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将来出了事儿,谁单这个责任,况且近年来国库空虚,倘若这批药材搁置了,你又怎么对得起圣上的信任呢。” “赵大人,这责任官某自己担着,只是这药,官某势在必得。”淳歌年纪虽小,但扭起来却也是十匹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淳歌一说完这句便转身出了帐营,走得格外潇洒。 “官淳歌,本官是绝不容许你私自妄为的。”赵贤气急败坏的声音随着淳歌的出现,传出,若是赵贤此刻上了年纪必是一副吹胡子瞪眼模样。 营帐外的众人,无论是阿奴几人还是林洎的士兵,均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刚出来的淳歌,好像只用看着淳歌便会知道,刚才还一句贤侄,一声小侄的俩人,怎么瞬间就变成了赵大人,和官淳歌了呢,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这些大人物脑袋瓜子里整天都在琢磨什么呢。 不管别人的态度如何,淳歌彼时还是挺舒服的,因为他要做的,已经不漏的做全了,倒是真真应了那句图穷匕首见,只是淳歌这把匕首藏的比较深而已。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官钦差大显神威 第一百八十九章官钦差大显神威 “官淳歌,本官是此次钦差,本官命令你不可贸然行事扰乱东南的安危,否则别怪本官向圣上参你一本。”终于是做不住的赵贤在淳歌出来后一秒钟便急急赶了出来,脸上的平静再也不复相见,可见他是真真的急了。 “大人,您是钦差,可,本官也是圣上钦定的赈灾钦差,更何况圣上并没有明言,你我谁是主,谁是辅,您顶多就是官职高于本官的钦差,但,您身为钦差的权力可不见得高过本官吧。”淳歌这人最爱看的就是兔子急红了眼,慌里慌张的乱咬人,当然此时的兔子就是那位三品高官赵贤赵大人。 “好你个官淳歌,你乃是黄口小儿,妄想在赈灾一事上做主,你眼里还有官位高低,还有本官这个吏部尚书吗?”赵贤此时可谓是原型毕露,先前的和蔼可亲都是假的,此时这个高声论调,强势的表明身份的才是真真的赵贤。 这样的赵贤,淳歌阿奴自然是不会意外的,可这个营中的士兵却是吃惊,自打赵贤来到此处大多是以平易近人著称的,并且颇得人心,大伙私底下都在说这位三品部堂级高官没有架子,心中还甚是敬佩。但如今这个狰狞的人和他们印象里的大人,真是相去甚远啊。 不过淳歌却是不曾言语,同所有人一样,故作不敢置信的瞧着赵贤,眼中的玩味儿自是不言而喻的,能做到三品的部堂官员经过这么多年的哄捧,哪能没有气性啊,就算赵贤隐藏的再好,他那颗不复清明的心也早已污浊,而淳歌只是一个小小的看客而已。 “做主,哼哼。”淳歌哂笑道:“赵大人,本官位卑言轻自是不愿做这个主的,但若您一意孤行,本官也不妨试一试做主的滋味。” “你敢。”赵贤横眉一等,甚为恐怖,略带着威胁的意思说道:“你最好赶紧按照本官说的去做,那么出了什么纰漏本官还能帮你一帮,倘若你不听,那可休怪本官无情。” “照着您的话。”淳歌噗嗤一笑,漫不经心道:“让百姓们的临时居所,甚至是性命都付之一炬,呵呵,您可真是深明大意啊。” 淳歌这赤裸裸的讽刺,赵贤听着极为刺耳,仿佛这话已将官员的性质分明了,淳歌是代表正义的好官,而他赵贤就是为一己私利不顾百姓性命的贪官,虽然赵贤也不觉得自己是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但也不愿被淳歌给比下去。 “本官这是舍小取大,为了整个东南的百姓谋福。”赵贤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显然这样的睁眼瞎话他已不是第一次说,早就顺口了。 “谋福”淳歌音调一变,似乎在用眼神说着,赵贤是在说笑一样,故意强忍着笑意说道:“您若是烧了那儿,这东南必会大乱。”淳歌很是得瑟地在赵贤皱眉的时候,补充道:“杭城医学世家秋家家主,很是不巧正在柳护城的临时驻扎地儿,看着病说是不除瘟疫,誓不出营呢,放火烧营烧死的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啊。” 淳歌无辜的眨巴这小眼,依着他大舅在天下的名声他就不信赵贤敢堂而皇之的烧营,除非他不怕天下人的唾沫将自己淹死。 赵贤眉头一皱,眉间更是堆起一座小山来,若是普通百姓那倒是无妨,可是这位秋家家主却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济世救人,悬壶济世,这可是样样没落下,在民间呼声之高被百姓们称为在世华佗,更是用秋神医来代替名字以示尊敬,这倒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就在赵贤低垂这眼眸思索对策的时候,淳歌与阿奴几人缓缓的退出了军医,定定地看着赵贤,微笑说道:“赵大人,您还别得罪秋神医,我的大舅为好。” 赵贤抬头,看着好几米之外的淳歌刚想说句什么,哪知淳歌的声音再一次悠悠飘来。 “赵大人,本官虽不才,但也是秋家的亲戚,那医术自然也是学了一手的,为了给您道歉,本官便送您一个机密消息。”话说到这,淳歌的嗓门越发的大了,半喊着说道:“您可别忘了前不久,您可是亲自到了那瘟疫区宣旨,依着这瘟疫的厉害不出两天,这病可就得犯了,而且这瘟疫有一个极为强大的特点。”只见淳歌无奈说道:“哎,这天杀的瘟疫,传染极快,一天不到,方圆十里便尽数染病,您还是赶紧备好药材,找个大夫来候着吧。” 说罢淳歌便领着自己这一行人,甚是拉风的离开所有的视线。 大概是离开赵贤一里路之后,强忍这笑意的淳歌一行人终是大笑出声,像阳子,阿九等人更是捂着肚子直不起腰。阿奴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大病初愈,整个人能自如行走,但一时间还是适应不了太多,只是像个影子一般跟随淳歌的步伐。可是统卫这几人却是不同的,从他们跟随淳歌那段日子以来,唯一见到淳歌出风头便是在通判府前,然而那毕竟是面对一些青涩的学子们,若说什么热血倒也谈不上,只是这回他们可是过足了看戏的瘾,那个传言中八面玲珑,能力非凡的赵大人在他们家大人面前,还不是气得跳墙,这些日子因为地震的因素所累积的郁结,自是一扫而空了。 “很好笑?”淳歌稍稍退后一步,瞅着这些东倒西歪的人们,问道。 淳歌出声了,统卫们才发现他们家大人的脸上竟是没有丝毫方才面对赵贤时的幸灾乐祸,反而是一派淡然。 “大人,你难道不高兴,你可是让赵大人栽了一个跟头啊。”十三平日虽比一般统卫稳重但这次也是同样为淳歌高兴,可见淳歌是这副样子,故而不解问道。 “没什么好高兴的,我预料的本就是此,只是照着原定计划进行,有什么好高兴吗?”淳歌反问统卫他们,那样子十分的诡异。 统卫们这回是不敢说话了,倒不是被淳歌的样子吓到了,而是怕了淳歌精准的控制能力,那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当真是值得佩服。 “他们在京城被压抑惯了,跟你的日子也短,不知道你的脾性是自然的,以后他们会习惯的。”阿奴作为过来人,这劝得的好像当初淳歌不声不响弄掉了林相的得力干将时,那个和淳歌一起乐得快疯了的人不是他一样。 “倒不是不许你们高兴,我只是想你们认清一点。”淳歌轻轻合上了眼睛复又睁开,苦笑道:“没有结果之前,一切都有变数,一切也都是变数,难保下一个能让我栽跟头的人不是赵贤。” 第一百九十章 对垒之后 第一百九十章对垒之后 淳歌这般谨慎,是属难得,也算是少有,其实淳歌并不是一味的自信,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一个小小的决定,可在淳歌这儿,却是经过无数的推敲,各种演变后才敢表现出来,这一仗可以说是淳歌出道至今,将自己摆在门面上的一场。赢,倒不会是什么了不得的成就,但若是输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要求苏见豫信任自己呢,因此他不能有丝毫的差错,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按照他预想的进行。 “大人若是如此小心,又为何那般挑衅赵大人呢。”十三瞧着淳歌眉头微皱,神色不变总觉得这样的大人与他们平日里相处的大人略有不同,就是不知道,不同在何处。 “挑衅。”淳歌耸肩一笑,在周围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盘膝而坐后,回答道:“我从未想过去挑衅赵贤。”淳歌将头一歪,不走心地说道:“我一个从六品小官,无权无势的,根基都没扎牢,我会这么冒冒然的向赵贤开战吗?” “那大人是什么意思啊。”阿九一个闪身急急的窜到淳歌身边的位置,本想再靠近些的,奈何阿奴冷眼一瞥,他便只能隔了点距离,可怜巴巴的瞧着淳歌。 “我与赵贤都知道,此时不宜将我俩的恩怨摆到明面上。”淳歌似是想到了自己与赵贤那些肉麻兮兮的对话,不由得抖了抖鸡皮疙瘩,接着说道:“但是赵贤与我同是钦差,且官位大于我甚多,倘若我与他继续地貌合神离,过段日子他势必会压制我的权力,到时我便会成为赵贤的棋子,也会稀里糊涂地变成他赈灾失利的客观因素之一,你们家大人我,怎么能允许自己拖人后腿呢?” “可大人与赵大人闹翻了,岂不更是留下话柄。”拂儿从包袱里拿出干粮,逐一分给大伙。 “此话柄非彼话柄,我这回是主动与他在行动之前起了争执,我说的是抑制瘟疫,而赵贤说的却是营救他人,以及用强硬的手段控制瘟疫,即便是最后我与他都没什么成果,那也怪不到一起。”淳歌咬了一口干粮,此时此刻他还真的想念,家里的年夜饭啊。 “大人这是要和赵大人撇清关系,自己单干啊。”只见老美一脸的‘我知道’,‘我懂得’的表情。 “让我在赵贤手下干事儿,先不说我愿不愿意吧,光是看着赵贤的卖相,我连饭都吃不下了,更何况上边人动动嘴,下边人跑断腿,赵贤绝对是那种给了你一堆活,还美曰其名地说是磨练你的人。”淳歌白眼一翻,仿佛看见了苏见豫有事没事儿找他干活,他这个免费劳动力还要被各种嫌弃,可是这些也只能是想想了,毕竟那种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大人还真是风趣。”拂儿靠在周路的肩上抿嘴一笑,竟是那般的天真烂漫。 淳歌一时间看傻了,还是周路强烈的醋意将他唤醒,他没去理会周路酸死人的眼神,反而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从何时起,已是血迹斑斑,心再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了。 “公子真的只是想自己单干吗?”阿奴瞅着淳歌对着自个的手发楞,隐隐约约透出些怪异的气息,他便乘机转移淳歌的注意力。 淳歌抬头望着阿奴,久久不语,风的呼啸终是打破了淳歌的思想,不知为何他倒是回答起阿奴原先问得问题。 “单干自然是一方面的,我此举主要是敲山震虎。”淳歌着了只杭城所在的位置,说道:“赵贤始终是京里的官员,权力再大也会回去,而东南那帮自不量力的,也是时候的让他们看看我官淳歌到底是软脚的虾,还是沉睡的虎。” 自打淳歌出名,接二连三的排挤,甚至是暗杀屡见不鲜,淳歌却愣是不吭一声,连官家兄弟都被蒙在鼓里,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一年多,那群不安好心的都以为淳歌是不敢动手,谁知淳歌只是在等,等一个一鸣惊人的机会,之后便是一劳永逸。 “大人这是要出手了。”说话的是阿九,他也是个年轻人总被淳歌要求不得轻举妄动,所以当他看着那些刺客挥挥手消散在风中的时候,恨的是牙痒痒,奈何淳歌的态度强硬,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受着那伙人的鸟气。 “是啊,忍了那么久,他们倒是真当我心胸那般宽广啊。”淳歌邪恶的笑容也是格外顺眼,补充说道:“这回我要他们跪着来求我。” “大人,这样会不会引起东南大多官员的不满啊。”虽然淳歌的做法很是过瘾,但阿奴不免担心,淳歌树立太多,难以在东南立足。 “我此次接了圣旨,还有哪个东南的官员会见得我好啊,既然迟早要撕破脸,还不如先发制人。”忽然淳歌的眼神变得极其凌厉,泛着微光,淡淡说道:“他们不服我,我便做到他们不得不服我。不惹我的,咱们是进水不犯河水,若是鬼迷心窍要掺一脚的,就休怪我不讲同省之宜了。” “我等定护大人周全。” 十三领着统卫几人尽数跪地,赌誓般承诺,而阿奴只是站在淳歌身旁,眼神不曾离开淳歌一刻。 ***************** 此时此刻被吓傻的赵贤,与他那营的士兵们同时苏醒,只可惜淳歌早已走远,赵贤握紧双手,手上青筋暴起,终是无可奈何,将帘子一掀,声响颇大地进了营帐。 “大人,您这回可是鲁莽了,竟在官淳歌面前失了理智。”赵贤刚进来,原本躲在帐中的人便迎面而上。 “哼哼。”这回赵贤没有回答,就是一味得冷哼着。 那人便也觉得瘆的慌,于是乎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递了上去,还说着:“大人消消火,为了官淳歌那小子,不值。” 赵贤接过茶来,抿了一口,便将茶盏往一旁的桌上一搁,那水可是冷得不能再冷了,喝着也没啥味儿,但是在冬天喝冷茶,倒是让赵贤这文人,大大地打了一个哆嗦,不知是什么逆天的运气,也是这哆嗦,斗醒了赵贤,他仔细一想,顿时是豁然开朗,只是紧咬着牙根,低声吼道: “官淳歌,你可真真是好样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赵贤的心思 第一百九十一章赵贤的心思 “大人,您怎么了。”那人跟随赵贤已有七八年之久,从未见过赵贤这般的低怒,因为他所跟随的赵贤大多时间都是处在上风向来都是傲视别人的。 “刘奕难道你看出来本官被官淳歌摆了一道吗?”赵贤冷眼一摆,满是寒意的言语便充斥而出。 那人便是赵贤的幕僚刘奕,在当年的青山灭村一事中也是出过几分力的,这些年混得更是出彩,即便赵贤换了无数幕僚,却始终留着他。 “大人这般摸样定是心中自有乾坤,在下又何必记得大人的之前呢?”刘奕这话说得委实高明,其实他对淳歌与赵贤的交锋也只是看出了一点半点的,他不说明是因为他了解赵贤,若是赵贤真的陷入困境,这人哪里会这么安心的在这里生闷气,所以他大可以让自己也同样显得高深。 “算你知道。”赵贤面色一变,算是心情有所好转。 “不过话说回来,这回官淳歌对上大人,倒是占了上风。”刘奕这话说的就好像淳歌是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似的。 “哼哼”赵贤的双手一直搭在椅子上面,这会儿正是紧紧握住的时候,他的回忆来到了他还是个官场小菜鸟的时候。 记得赵贤也是年纪轻轻,通过正常的科举上位的,他的成绩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他的年龄却是惹人注意的。当年他在科举中所取得的成绩是二等第一名,那一年他只有十九岁,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满怀着壮志憧憬未来。可谁曾想,他的父亲竟杠上当年的礼部侍郎官鹏,官鹏是什么人啊,天子近臣,天下闻名的大儒,不久过后他的父亲自是铩羽而归,并在罢官归家后因忧思过重一病不起,听闻赵贤考中了进士,随即便是喜极而亡。 这样一来,踌躇满志的赵贤便被一纸祖宗礼法发回老家守孝三年,起初赵贤依旧是天真的觉得,自己是有才能的,不怕时间的历练。只是他不知道,在有苏,在这个年代,最不缺的就是天才,而天才照样会被时间淘汰。于是在他守孝结束重回京中述职时,一道晴天霹雳便应势而下,没有人再记得曾经有一个天才儿童,他所有人关注的都是新科的状元,不可谓不是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赵贤放下尊严到处寻求帮助,得到的却是世态炎凉,谁人还会理会这个过气的才子,但也是此时,官鹏的名气却盛极一时,风光无限无人能敌。赵贤的落魄更加衬托出官鹏的尊贵,他恨啊,恨这个让他家破人亡的人,恨这个阻断了他最好年华的人啊。可是他一个小小的进士又能做什么呢。 百般无奈之下,赵贤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阳光的少年,而是一个心机深沉,手段阴狠的官场中人。经过这次的事儿,赵贤明白了,他改变不了现在的格局,那么他就得改变自己,终于他适应了,这个风云莫测冷酷无情的官道。有一天他见到了林相,或者说是哪个时候还不是丞相的礼部尚书,林拓,他知道那个每日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人,就是礼部侍郎,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投靠到林党之中,也是这么一个私心极重的决定,造就了如今的这个炙手可热的他。 短短的几息时间,没有人想到赵贤会捋清他的一生,而这短暂的生命中一个决不可忽视的人物便是官鹏,一个他从未克服的心魔,所幸赵贤知道官鹏已死,但世事难料啊,今日的官淳歌与往时的官鹏却是何其相像啊。 “大人。”刘奕见赵贤不理他,心想大约是自己话说的过了些,因而便补上一句说道:“就是不知官淳歌的上风能持续几时。”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今儿倒是稀奇不叫的狗竟然吠得这般响亮,你说他的上风能占几时啊?”赵贤用余光一瞥刘奕,心中思度着淳歌的心思,正纠结着是否要告知林相。 “大人的意思是,那小子根本就是虚张声势。”在刘奕印象里淳歌始终是那个八年前被赵贤玩弄于鼓掌的孩童,不论淳歌现今的名声究竟有多大。 “你倒是小觑了官淳歌。”虽然刘奕这话听着十分受用,但作为幕僚刘奕的判断却是过于偏颇了,至少赵贤是绝不敢小瞧了淳歌的。 “大人,他官淳歌就算再聪明仍旧还是一个刚刚束发的孩子,莫不是还能翻了天不成。”身为幕僚,作为赵贤的另一个大脑的刘奕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弊端,若是此人存在在淳歌的团队里,那定是早早地就被赶走了,但刘奕偏偏投在赵贤门下,而赵贤此人偏就爱听这种自欺欺人的赞誉,可见这两人称得上是臭味相投了。 “你可别忘了,当世的第一天才林洎。”赵贤眉心一皱,说道:“官淳歌比他,可是不遑多让的。”赵贤倒也是个自知之明极强的人,即使厌恶淳歌也不会否定淳歌的才能,这也是他为何会成为林相手下第一大将的原因。 赵贤这样一说,才让刘奕恍然大悟,淳歌的生平以及取得的成就,若是与林洎一比,竟是毫不失色,同样是少年神童,一样的有一个非同凡响的家庭,最为巧合的是这俩人均是少年老成,小小年纪便身负朝廷重任。 真可谓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官淳歌的真是实力,刘奕是不知道的,但光从这份世人皆知的履历可知,官淳歌此人也绝非泛泛之辈,就冲着这人的表现直逼林洎。林洎啊,刘奕可是感受颇深啊,这个相国之子自小就展现出非同寻常的能力,到了少时更是将林相的狠辣,当今圣上的儒雅学了个遍,刘奕就算是偶尔想到林洎,都会冷汗直冒。 “大人,那官淳歌所说的药材您是要给?”刘奕想清楚了淳歌作为近年来最出名的读书人的门道,自是不敢再小看了淳歌。 “给?”赵贤语调一变,带着丝丝嘲讽和寒意,目光瘆人地说道:“他官淳歌要和我玩,我就和他好好玩玩。” ps晚上吃的迟,稿子现在才有空发,但还是迟了,这点小陈是知道的,所以抱歉,十五万分的抱歉。 第一百九十二章 意外的相见,林洎 第一百九十二章意外的相见,林洎 “可是大人,此事涉及到吏部的支出,您还是小心行事较好。”刘奕虽说没有赵贤这样的智谋但作为一个幕僚,基本的素质他还是有的,再加上赵贤的事儿他多多少少都是了解的,于是担心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说的也正是本官所担心的,看来吏部的账始终是本官心头的一块病。”赵贤这话倒是理智,他固然既怕人家翻查吏部的支出,但却不是一味的退缩。 话说赵贤所担忧的吏部账目便是整个有苏最吃香的部门的私账,好巧不巧的是,吏部的明账虽是做得高明,但却架不住实查,其实这事儿也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三年前,林相的关门弟子赵贤在林相大力的推举下,终于由吏部的侍郎转正成为了吏部尚书。就职之初赵贤自然是中规中矩,甚至是大力发展吏部,那个时间段还真让他弄出了个,政治清明的部门。可惜啊,好景不长,就在赵贤成为吏部尚书的一年后,也就是赵贤摸清吏部门道以后,一桩惊天的大案,就此发生。那便是安南十四年间,京城六品官员的贩卖一案,此案牵扯甚广,却唯独查不到吏部头上,可只要是有苏长眼的人都知道,这事儿与吏部尚书赵贤脱不了干系,试问在有苏谁能有调派官员的能力,除了皇帝苏见豫也就只剩下赵贤这个吏部尚书了。但谁也不敢往上查,因为赵贤的背后是全国人民皆知的丞相林相啊,谁还敢去摸林相的老虎屁股,那纯粹是自个儿找抽,故此这桩惊动皇帝的大案子,就因无人可查成为当年的刑部的笑柄也是无尾公案。 老实说,这案子是不了了之了,可赵贤也知道自己将有苏朝的老大他们的皇帝陛下得罪了个遍,更何况这买官一事是由他主导的,和林相好似真是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儿的关系,换句话说,若是林相应允了买官,哪里会是这么小小的六品官员啊。但也是赵贤的运气,林相不曾怪他,也是他素日就常林相奉献许多珍宝,林相这才不予计较,帮助赵贤度过难关。 话说回来,林相的大腿是抱住了,但是皇上那边可不是吃素的,大家就是揣着明白当糊涂,你不提我也不说,然而林相知道,赵贤已然成为了苏见豫眼中之钉,而林相也是骑虎难下,不能舍了赵贤,所以这才寻了这个倒霉的机会,让赵贤淌一趟浑水,一趟不痛不痒的浑水,好让苏见豫出口恶气。 所有的一切,林相不曾说过,但赵贤趋势心知肚明,而他怕淳歌要钱却是因为今年年初户部告急,皇上便让赵贤帮着户部尚书管着点儿户部,也就是说皇帝摆明了要赵贤破财消灾,从裤兜里拽出点儿钱来,充实国库。对于家财万贯的赵贤来说,虽有不舍,但也不是办不到的,他也就是这么干了。但倘若淳歌的请求上达天听,那么皇帝必是支持无疑,今儿户部没钱,他们吏部有钱,皇帝肯定是要彻查吏部以及各部的大账,以便调配。 别的部门是个什么状况赵贤是不知道的,但他们吏部的账却是万万查不得的,且不说账目上的小问题,就冲着皇上对赵贤的厌恶,查账一定很严,这就极有可能找出赵贤与那年那起买官大案的联系,随后而来的便是赵贤的大难,他可不想在这个要紧的关头,被陈年老案个托上。 赵贤这边只是将苏见豫的威胁考虑进去,但他们却不知道,淳歌这话里的威胁早已是算计好的,赵贤的这些年干的所有事儿,淳歌可谓是一清二楚,,故此赵贤恐惧的,就是淳歌最好的筹码。只是即便胜券在握淳歌也不敢轻易放松,因为他的小试牛刀是直面赵贤而来,赵贤背后的林相却是淳歌忌惮万分的人物,依着淳歌自己的话说,现在的他对上林相,就只有被虐的分,他还不想呢。 “大人,咱们这是到哪里去。”十三瞅着他们走过的那一条路,似乎不是朝着官家的军营。 “找人。”淳歌眼睛微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导致他如今身困体乏,没什么气力。 “找什么人啊?”阿九摸着怀中的干粮问道。 “东南最大的官。”淳歌不以为意的说道。 “司马统帅?”这次惊讶的却是阿夜,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阿夜在进入统卫的大营之前,曾受了司马舒的恩惠,正所谓是得人恩果千年记,阿夜自是日日不敢相忘,只盼着有一日能报答司马舒,哪知这机会来的太过突然,这才小小的失态了一把。 “怎么,你找我叔有事儿?”淳歌只是了解统卫们的基础资料,至于其他的,淳歌尊重他人的隐私并没有过问太多。 “司马大人是大人的亲戚?”这下更让阿夜奇怪了,不过这事儿不赖他,他到东南的月数掰起手指就能数清,自是不知道淳歌与司马舒的个中缘分。 “我幼时一人居住在外,父母仙去后便一直是书叔照顾我的。”淳歌难得想起那是每日在书斋里的司马舒,暮然回首,已是春华尽落,也只能感叹一句,岁月无常啊。 阿夜没有再说什么了,但却在心中暗自立下誓言,当年司马舒的恩德,今后他一定会加倍报答在淳歌的身上,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大人,前面有人。”眼尖的拂儿本是想找个休息的地方,谁知一瞧便见到一个成年的男子横躺在树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去看看。”淳歌朝着拂儿指的方向望去,只觉着那个躺下树下的人,也些许的眼熟,但就是说不上来时在哪见过的。 很快淳歌几人便来到那棵树下,众人均是不识此人,只知道此人眉清目秀也是世上难得的好男子。 “大人这人未死。”十三赶在淳歌动手之前将那男子的脉象把清了,并且将人扶起,让他靠在树上。 就在大家伙议论着这个莫名其妙地出现的男子时,淳歌却是知晓了他的身份。这人便是有苏第一天才,林洎,阿奴与统卫们不认识,是因为林洎常年不在京中,有不肯与林相过多来往,而淳歌知道,是因为曾经的秋歌见过林洎,那个睿智且温柔的男子。 “大人,此人来路不明,咱们又是赶路,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吧。”最后十三将统卫们商量的结果告诉了淳歌。 淳歌微微一笑,也不点破林洎的身份,他知道林洎见过的是秋歌,而他至始至终都是官淳歌,官淳歌本就是不与林洎相识的,于是乎淳歌便这样说了: “十三此言甚是。”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一样的林洎1 第一百九十三章不一样的林洎1 正当大伙一致认为淳歌会置之不理的时候,淳歌却反其道而行,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问道:“可是见死不救真的好吗?” “大人?”众人惊讶了,他们未曾想过淳歌也会有悲天悯人的心思,淳歌不说但不代表他们不知道淳歌并不是什么善茬,就凭着他与赵贤那一番谈话,谈的是数百人的性命啊,可在这俩位官员的眼中却如同草芥,由此可见官场众人,谁也不比谁干净,但即便如此,淳歌依旧是他们的大人,这点是绝不会改变的。 “怎么,你们也觉着我官淳歌同那赵贤是一路货色不成?”淳歌挑眉一笑,他早就发现了自打出了赵贤的营帐,这些个人的态度就有了略微的变化,淳歌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无论大人是怎样的人,始终是我们的大人,我们都会效忠于你。”沉默了一会,十三终归是这么个决定,他们也算是身在官场,而淳歌却是最好的选择,他们还能有什么怨言呢。 “呵呵”淳歌笑了,极为灿然,他慢步走向林洎,接过十三手中的林洎的手诊起脉来,其实淳歌不需要诊脉也知道林洎这是忧思过重,负荷太甚,需要的只是好好休息罢了。 “我要教给你们的第一课,便是识人。”淳歌示意十三将林洎背好,自己走在前头,轻声说道:“人不会永远只有一个样儿,有时候并不是人变了,而是你从未了解过,譬如我,我可以大慈大悲亦可以不择手段,只是不同时候的我做了不同的事儿罢了。” “大人的意思是人不会变,只是藏得比较深吗?”令人惊奇的是,回答淳歌的是吴峰,这个平日里一言不发的男子。 “是也不是。”淳歌神秘一笑,说道:“人是会变的,因为岁月亦或是因为命运,人总会变的,但是人的变化总是基于原有的基础上,他可以朝着好的方向走,也可以随着自己的意思堕落,都是一念之间,是成佛还是成魔,凭的是个人的意念,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人也是不变的,他就是加深了某一个自己,从本性上说,人还是那个人。” “大人这话,绕来绕去,我都晕了。您还是直接告诉我,人到底是会变还是不会变。”阳子挠了挠脑袋,他最怕的就是这些像是绕口令一样的所谓哲理,他是真心的不懂啊。 “老实说,我还真拿不准这答案。”淳歌耸了耸肩,接续说道:“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人都是有原则的,倘若连原则都屈服在现实之下,那们就已经失去了身为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我教你们识人,并不是让你们去了解一个人,而是希望你们能认清每个人的原则,从而自己做出判断,切不可人云亦云。” 淳歌语毕,众人便止步不前了,除了阿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淳歌的意思是谣言止于智者,可是他们对淳歌的改观是因为淳歌在赵贤面前的表现啊,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故而这些人均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想要明白所以奈何转不过这道弯。 “昔日越王姒勾践,曾败于吴王,为吴国所俘,卧薪尝胆数载,皆以假面示于夫差,最终灭吴成就霸业,如此霸主深谙事变人更应当应事而变的道理,才会成了一方霸主。”淳歌终是叹了口气说道:“想要要达到什么目的,那么在此之前,就该成为什么样的人,否则越王当初又为何要示弱呢。” “我懂了,大人并不是无情,而是要将赵大人引进圈套里,刻意为之。”拂儿是第一个领悟的,她原本就对淳歌存在好感,更是不能相信淳歌会与赵贤来商讨人命的归属,于是淳歌这么一说,她也就知道个大概了。 拂儿这一说,这几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了些,几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是一脸的不好意思,用文人的话来说,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们也忒不知好歹了。 “大人,无论何时何地,您都是我们的大人,无论您做了什么,我们都能理解。”阿九想明白了,也许淳歌需要的不是他们的认可而是他们的理解,以及支持。 经过阿九这么一说,大伙也是纷纷表示以后再也不会瞎想,说什么这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之类的话。而阿奴,则是一副事不关己,质疑淳歌的又不是他,他才不趟这浑水,反正这辈子他是赖定淳歌了。 就在这其乐融融的时候,林洎也醒了,他早就清醒了,当淳歌为他诊完脉的那一瞬间他的意识就清明了,只是身子太虚睁不开眼,他也听着淳歌的话,心中已将淳歌的身份猜出了七八分,同时又佩服淳歌的御人之术。没有什么比以心换心更能笼络人心的,但是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却不得而知了,可这何尝又不是自我保护的一种,何尝不是鱼与熊掌兼得的双赢之法呢。不得不说官淳歌是个可怜人,却也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妙人。 “兄台既醒,为何迟迟不肯言明呢?”淳歌也算是半个医者,对人的呼吸深有研究,当林洎的气息一边,他就能发觉,本想着等林洎自己说的,谁知林洎迟迟不肯开口,无奈之下,淳歌只能自己开这个口。 林洎丝毫没有被逮个正着的觉悟,很是大方的下了十三的背,从容的将眼睁开,问道:“如今可是夜中?” “昼也。”淳歌说罢便再一次号起林洎的脉来,这次他得出了结论,刚想开口,哪知林洎却抢了先。 “莫说缘由,只需告知结果,多谢了。”林洎目光炯炯,可是却漆黑一片。 林洎的安之若素令淳歌十分的佩服,是怎样的心,才能练得出这般的宠辱不惊,这人绝不会辱没了天才第一才子的称号。 “兄台此言差矣,你这会儿还是年轻的,自是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失明,但若不知缘故周而复始的这样下去,怕是难以善终啊。”淳歌有一点好,就是从来不会牵连无辜,他虽与林相不和,但并不妨碍他欣赏林洎。 “善终如何,不善终又当如何,终归不是个死吗?”林洎这话说得淡然,不似凡人,却也不能超然,更像是沦入了不生不死的轮回。 ps:今天在别的网站上看到了自己的书,兴奋之余,还有一点小失落,先不说没人看吧,但好歹将小陈曾经修改的那几章改回来啊,这样想想小陈真的伤心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一样的林洎2 第一百九十四章不一样的林洎2 旁人不知林洎的身份,可淳歌岂能不知,这会儿他真是被吓到了,林洎竟是个这样的想法。世人皆知他林洎的功与名,殊不知这位当世大才子早已将世间看透,但却终究逃不开红尘,于是只能堕入悲苦。 “兄台此言差矣,今日不知明日事,你怎知他日的你是毫无牵挂的呢?”淳歌这时说得极为随意,却不知来日的某一天,这话当真是一语成谶,害苦了某人。 “也许吧。”林洎苦涩一笑,他倒是期望生命中能出现一个变故,他也想留恋人间,只是他已经无力继续了。 “兄台这样想也算个转变。”淳歌淡淡一笑,竟透出几分淡雅的味道,只可惜林洎眼中仍是一片漆黑。 “兄台此次是暂短性失明,只因兄台常年积劳,郁结难舒,这次才会血上天灵,堵住穴道,但也不是十分严重,好好休息十来日便可康复,可若要根治必要好生休养,不可过于劳累,否则难保此症不会复发。”淳歌最终还是将林洎的病情如是相告,倒不是别有所图,只是觉着林洎瞧着十分顺眼。 “官大人这话像极了,在下的一个朋友。”林洎想起曾经的秋歌,那位谜一样的女子,似乎也曾说过这般语气的话,正想着,忽的觉得眼中有些干涩,便随手揉了几下,哪知片刻之间眼角便通红一处。 “莫要用手。”淳歌靠近林洎,握住了他的手,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叶晒干的桑叶,递到林洎手中说道:“这是桑叶,你含于口中,便可舒服一些。” 淳歌不是什么神仙自是不能立刻拿出良药,倒是想起荷包中的桑叶是季乾那儿的钱老送给自个儿的,在这个季节,也算是稀罕东西了,所以一直戴着身上,刚巧桑叶有去火明目的功效,他便让林洎嚼上一叶,希望能减轻林洎的痛苦吧。 淳歌许是被关心林洎不曾注意到林洎对自己的称呼,但阿奴几人可是听到了,阿奴立刻将淳歌拉离林洎,十三几人做出护卫的模样将淳歌围在中间,防备就此展开。 淳歌还未想到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边的阿奴便冷冷说道:“兄台,眼瞎心不瞎,还未请教是怎么认出了我家大人。” 阿奴说得没错,林洎是何人,确是眼盲心不盲,即便是这般场景也是他早早就预料到的,故而他不用慌张,甚至是随意的淡然。 “在下不才先前听了官大人的一席话,颇有感触,寻思着这世间能说出这样话的人物也是屈指可数,如此年轻的,怕是只有名盛一时的解元公了。”林洎几乎坦然的话,半点也找不着欺骗的意思。 淳歌被护在众人之后,看着林洎口中含着桑叶,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言明自己身份的意思,那么他也不多此一举,俩人没有商量竟都打起哑谜。 “兄台抬举了,官某也是有感而发,不知兄台又是哪位大才。”即便林洎瞧不见淳歌还是行了一个虚礼,以表好意,而且让阿奴几人退后,示意林洎并无危险。 林洎似是知道淳歌会行虚礼一样,同样报以一礼,说道:“倒是希望身在山野,今儿也不知自个是谁了。” “名也好,姓也好,也不是那般重要,但总归是要个称呼的,你给个称呼就行。”淳歌这话可说是胆大,他这是赤裸裸的跟人家说,你就是给个假名字他也不在意,随你的便。 “那烦请大人伤神,给个称呼吧。”林洎也是懒,懒得想,也不屑于欺骗,因而将这事儿丢给淳歌。 “也罢,官某便也不推脱了。”淳歌本就把打算拆穿林洎,不过是取个名,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他见林洎口中含着半截桑叶,手中又留着半截,打趣似的问道:“兄台手口均有桑叶,官某便取一个桑字,桑叶者,青绿也,便再添一个青字,你看如何。” “桑青,虽有些女气,但也是淡雅的。”林洎一笑,算是承了这个名,作揖说道:“桑青谢过大人。” “我既唤你桑青,你也不必叫得这般生疏,喊我子谨也是可行的。”淳歌不准备与林洎为敌,这是他与苏见豫很早以前就商量好的,今日也算是照计划行事了。 “大人既不想生疏,那桑青可否唤大人,淳歌呢。”林洎不是什么得寸进尺的人,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淳歌其实也不怎么喜欢子谨这个表字,故才有此一说。 也不知怎的,淳歌竟也不排斥林洎的说法,他倒是没说什么,可周遭的统卫却是怒气勃发,尤其是阳子,没什么好气地说道:“你这小子,大人温和,你倒还蹬鼻子上脸了,大人的名讳岂是你一个连真实姓名都不可透露的小子能叫的。” “桑青只问大人愿不愿意?”林洎怎会被阳子这样的粗人吓到,他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样儿。 “有何不可呢?”淳歌潇洒的挥了挥手,补充问道:“但我不明白,桑青为何有此一说。” “人总是不喜欢被人强加的。”林洎将口中的桑叶咀嚼了几下,没有吐出倒是咽了下去,喉咙顿时一股苦味蔓延开来。 “你倒是明白。”淳歌知道林洎的口中干苦,便从阿奴的腰间拿下水袋,朝着林洎走去,别人不懂林洎这突如其来的话,但是淳歌是懂得。他因摘得解元,被官老太爷赐字子谨一事儿在东南是人尽皆知,众人知道他们祖孙好感情,却不知淳歌这字是不要也得要的,果真是谁人会喜欢被别人强加的。 赐字一事淳歌从未跟别人说过,就算是慕容与官家兄弟也是因熟知淳歌本性,而猜出大概的,这个林洎却能如此准确的把握住淳歌,真不知是知己知彼呢,还是一见如故呢。 林洎摸索地接过淳歌手中的水袋,灌了几口水后仍旧是口中涩涩,也只得将水袋还于淳歌,回答道:“只是平日里对大人好奇了些罢了。” “也罢,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连淳歌自己都未曾发觉此时他的语气是多么的轻松,只见他半掩着笑意说道:“我此次要前往杭城办些琐事儿,你可愿同行。” “大人!”林洎还未回答,统卫几人就按耐不住直直叫道。 “看来,在淳歌这一行人中,桑青并不受欢迎啊。”林洎的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是笑意十足。 “我只问桑青,是愿意。”淳歌噗嗤笑道:“还是愿意呢。” “淳歌之求,桑青自是愿意的。”刹那间,林洎浅浅敛眉,竟是羞煞了一路的寒气,化开了一时的春色。 这位天之骄子还真真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官大伯的落寞 第一百九十五章官大伯的落寞 “大人怎么回来了?”官府的管家本来早就睡下了,哪知半夜三更一个守夜的家奴火急火燎地冲到自己房中说是他们官家的解元公回来了,这时睡眼朦胧的他,一个激灵便从床上跃起,吩咐下人通知官大伯,自己则去迎接淳歌。 淳歌抖了抖身上的冰屑,果然还是冬天,不过是赶了几天的夜路,浑身就好像放在冰窖里冷冻了几天似的,现在回到官家,就算是没有烧炭的大厅也是分外的温暖啊。 管家见淳歌一言不发,这才回过神来,拍着脑袋说道:“哎呦喂,我的大人,瞧您这脸,赶紧先洗洗,老奴给您弄碗姜汤去。”说着管家便要出门去。 被管家这么一说的淳歌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说道:“管家,我们这一路风餐露宿没一顿好吃的,你弄了姜汤,顺便弄一桌热食,给我们几人,还有马上让人在二爷那儿准备几间客房,也备好汤水。” “老奴知道了,您在这等等先,老奴去给您把炭火烧起来,您安心在这儿歇歇。”管家说罢便出了门,顶着夜里的寒风,唤来小厮,逐一吩咐下去,而自己往官大伯那院子跑去,心中思量着,淳歌回来都有一会儿了,怎么不见官大爷出来。 不得不说官家人办事儿的效率还是极高的,不出一刻钟便将姜汤,汤水做好烧好,等着淳歌他们喝了姜汤,便各自去了自己的房间沐浴,约是一刻钟后,万般疲惫的几人便洗去了一身的寒气,一同坐在饭桌上吃上了久违的热汤热菜。 “子谨怎么星夜而回,身子可有不适?”正当淳歌几人快用完这一桌的粮食时,原以为不会来的官大爷竟慢吞吞的走了进来。 淳歌见官大爷来了,便示意将饭桌撤下去,吩咐十三几人回房就寝,安排这阿奴与林洎同自己一齐与官大爷商量。 “大伯,应是知晓的,小侄自不量力接了钦差一职,如今是回杭城来负荆请罪的。”淳歌几人坐定了,便小小地开起了玩笑。 淳歌的话虽是玩笑话,但在官大伯听来,却不是这么回事儿,淳歌这次冒冒然的接下钦差一职,确是欠妥当的行为,此刻淳歌有这么一说,官大伯自然也将自己的不满表达出来。 “子谨,你也是知道的,你大伯我早几年就退下了官场帮衬不到官家什么,而你二伯又是个武将,让他行兵打仗还行,让他挑起官家却是太难了,如今我们将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可你这一接圣旨便将东南的权贵得罪了个遍,你这事儿做的,的确不对,请罪也是应该的。”官大伯觉得自己好歹在官场三十几年,那点眼力界还是有的,故此他用他的大局观看待淳歌的行为,还颇有责怪的意思。 淳歌原以为官大伯肯答应慕容夜将药材给他,就是理解他的举动哪知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大伯真是奇怪了,连小侄是真意还是玩笑都分不出吗?”淳歌接着灰暗的灯光,冷声说道。 “子谨,你难到觉得自己还做对了不成?”官大伯瞅着淳歌的语气惊讶道。 “大伯,圣旨在前,莫不成我不接,就能让皇上收回旨意,莫不成我不接,东南就没人眼红于我,莫不成我不接,官家,就还能是东南的第一世家?”因为淳歌鲜少在官大伯面前露出疾言厉色的一面,所以官家老太爷以及官大伯还一直天真的以为淳歌是一个比较有冲劲又十分聪颖的少年。 官大伯倒是真的被惊吓到,淳歌摆出的就是所谓的不怒自威吗,这孩子身上的霸气竟是他从未发现过的,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抹去方才淳歌无礼的那句话。 “那你倒是说说,你接了,又有何好处。”官大伯虽是惊叹,但也是摆上一副我是你长辈的表情。 淳歌心中冷笑着,当初他成为东南解元时,风光无限,这个所谓的大伯便是各种的委曲求全,现在他处在风口浪尖,再也不是当时那个风光一时的解元公了,这态度也变得忒快了吧。 “我是近年新晋的少年名人,不自夸的说上一句,即便是当今的圣上百忙之中也是会关注文坛新秀的,更何况是我了,且不说我父官鹏与圣上曾是莫逆之交,就凭我官淳歌连中四元,也足以入得了圣上的法眼。他此次为何不将圣旨给别的官员,却偏偏给我这个初入官场毫无根基的小官,其用意也是明了的。”淳歌像是赌气一样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地往一旁一搁,直直地盯着官大伯。 官大伯也不是个笨的,他年轻是曾在京中所过几年京官的,就是这些年一直待在东南,活生生的把眼界缩成了东南这片隅之地。仔细一想淳歌说的,可是真真的正确,反倒是他舍本求末,光顾着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这是大伯老糊涂了,皇上这是要让你探探东南的水啊,若是你不答应想必仕途也该是止步于此了。”官大伯算是明白了自己的二弟为何会对淳歌这般信任,他果然是老了,也许他从很久以前就已经老了,只是他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大伯说的极是,子谨知道此次接旨与否终归是得罪一方,那索性便做出一番事业,让人不小瞧了去。” 忽然见到官大伯的颓废,或是出于血缘关系吧,淳歌的语气也淡了许多。 “大伯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东南的水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浅,你要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官大伯最终还是听从了淳歌的意见,这个官家是时候该交给年轻人了,他们终归是凡人,老人终究是要为年轻人让路的。 “东南的水不浅,但也没大伯想的那么深,我不会轻视了去,自然也不会高看了去,我既回到杭城就会好好搅几下,试试水。”淳歌眉间似有英气,眼中有又隐在的霸气,就算是眼盲的林洎也觉得不得小觑了这个谈笑之间运筹帷幄的少年,他很是期待这个少年给他的惊喜。 官大伯早就没了淳歌这种年少的壮志,看着如日般耀眼的侄子,官大伯百感交集,当年的官鹏何尝不是如此的,而他却罔顾了亲情,可能到时间后悔了。他再没说些什么,只是一个人默默地朝着外边走去。 房内的三人,就连瞧不见的林洎也是望着官大伯离去的方向,那个背影似乎有些佝偻,步伐也是极慢的,隐约间漫出一股落寞,还有丝丝孤寂。 淳歌笑了,人总是要为他做的的付出代价,只是迟早的问题,有些事儿,回得到过去,回不到当初。也是,那时的淳歌只需安安稳稳的日子守护小小的村子,亲情对于淳歌便是最大的幸福,而今时今日,若非雪恨见血淳歌是决不会收手的。 再也,回不去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阿奴回京,淳歌布局 第一百九十六章阿奴回京,淳歌布局 翌日清晨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闹醒了官家所有的人,官府可谓是门庭若市,就在这个连早市也还是关着的时候,一批家仆聚集在门前,各个手中都拿着请帖,一脸的急躁。 官府守夜的家奴刚刚才躺下又得起床,心中甚是不满,但还是爬下了床,不情愿的去开门,哪知才打开大门的一条小缝,他便再也不敢乱动了。乘着门外的人群还未察觉,家奴赶紧将门给合上顶了一块木头,这用手轻拍自己的小胸脯,这门外来的人一个个是凶神恶煞,其中更是不缺乏个高面恶的可怕之人,他的小心脏算是顶不住了,连气都来不及喘匀就往官大伯的院子冲去。 官大伯似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状况发生,一大早就同官大夫人去佛寺礼佛,预计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似回不来的,走前更是传下话来,说要解元公暂代家主之职,官府的一切事宜均可全权处理。 倒霉的家奴仍旧是没缓过气来,又再一次火急火燎的冲到淳歌住的院子,本来寻思着淳歌还没起床的家奴却得到淳歌贴身侍卫的传令,说是不管外边的动静,可怜巴巴的人只得顶着全黑的熊猫眼,灰溜溜的回去睡觉。 此时方才传完话的十三,回到了淳歌所在的房间,向淳歌汇报门外的情况。 “大人,如您所料,门外的热闹足以唱成一台大戏。”十三今天也是起了个大早,鸡都还没叫就已经埋伏在门外,等到确定了东南那些大人的家仆拿着请帖来找淳歌的时候,他才回府。 “衣服晾着就能干,他们也晾一会儿吧?”这时淳歌很是优雅的吃着汤包,还招了招手示意十三一起来呢。 十三摇了摇头,向阿奴做了一个隐藏的动作便消失在淳歌的视线了。 “我说你怎么不藏起来?”淳歌看着瞬间不见的十三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阿奴也是这样的,倒是起了调侃的心。 “公子在哪阿奴就在哪,如今公子想见到阿奴,阿奴便会坐在公子身旁。”阿奴也学着淳歌的样子将一个汤包,塞进嘴里,奈何他只是学了个形,未知精髓,自然是被烫了个半死。 “呵呵”淳歌自是被阿奴那不争气的模样给逗笑了,结果自己也小小的烫肿了嘴唇,但还是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你还是去吃包子吧。” 阿奴斜眼一瞧,看着淳歌烫红的唇瓣,撅嘴道:“那公子的嘴可是咬到了。” 阿奴虽是一副刚毅的汉子,但忽然做出一副正太模样 真真是萌煞淳歌了。 “阿奴,你你别这样,我吃不消。”淳歌实在是憋不住,端起一旁的茶水本想遮着点,谁知谁知茶水一入嘴,便呛到了鼻尖,不可谓不是自作孽不可话啊。 “公子你若是想笑,就尽管笑,阿奴不在意的,你又何必作践自个呢。”阿奴像是嗔怪似的忘了淳歌一眼,快步闪到淳歌身后,轻拍着淳歌的后背,帮他捋顺气息。 “阿奴,我有一事非你不可。”淳歌抓住阿奴的手,将阿奴的耳朵拉到了嘴边,浅声说道:“即刻动身,前往京城,告诉师傅,封锁东南,只准进不许出,而你就一直呆到这次瘟疫结束再回来。” 阿奴未想到淳歌竟是以这种方式告知自己的,他只觉得,淳歌离他极近,近到他的心脏一直在脑海中猛烈跳动,淳歌的气息扫过他的耳垂,他连脖子都没志气的通红了,浑身紧绷的他,听不清淳歌的话,就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僵硬地呆着,只可惜淳歌心思不在阿奴身上愣是没有发现阿奴的怪异之处。 “听到了吗?”淳歌等了半天,阿奴却全无反应,他只好再次询问。 “啊。”阿奴猛地回神,淳歌已然是直直地盯着他,他赶紧将徘徊在自己脑袋外的淳歌的话给回想起来,正当他想隐藏自己的尴尬时,他的害羞忽然停止,眼中心中脑中皆是一句话,淳歌要调开他。难道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淳歌依旧不信他吗,一股凄凉来自阿奴的脚底,涌上了阿奴的那双不敢置信的眸子。 “咚”淳歌一个爆炒栗子就绽开在阿奴的脑袋上,只见他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傻啊,若说我不信你,那十三他们岂不是更加可疑吗,我干嘛把最了解的你给调走啊。”瞧着淳歌说话的样子,整着阿奴就是一傻大个啊。 “那公子为何不准阿奴回来。”阿奴似是赌气,有似是有所缓和情绪地说道。 “你的伤虽是好了,但毕竟在疫区待过,我帮你处理后自是不会染上瘟疫,然而仍需好生查看,如此一来京城自是最好的选择,况且你在那儿我也放心。”淳歌韩式谈定地擦了擦嘴巴,又擦了擦手,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封密闭的信封。 “公子可以让十三去,阿奴不要去。”不知为何,阿奴想到要离开淳歌许久,便是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十三又不用养伤。”淳歌强硬地将信塞进阿奴手中,冷言道:“阿奴,即便你我私交甚好,你也不可忘却自己的职责。” 阿奴有些委屈,他好不容易等到春天了,哪知还来不及享受,又得离开了,他舍不得,也不想舍得。 淳歌瞅着阿奴那张英气勃发的脸上露出小白兔的眼神,不由得抽动嘴角,说道:“你若是办好了这事儿,我便不再派你出去,你说可行否?” “嗯…….”阿奴想了一下,天真的问道:“真的?” “我干嘛唬你。”淳歌嘴角一撇,说得好笑。 “公子,阿奴不在身旁,你不要孤身到别处,记得按时用饭,记得过几日天气还是回会冷的,不要减衣,不要挑灯夜读到子时,不要饮用冷茶,不要……”其实这些吩咐阿奴每每出门都会念叨,只不过这会是对着淳歌本人,而以前是对着淳歌的房门而已。 阿奴说的用心,可在淳歌听来却是魔音绕耳,实是痛苦,最后还是十三出来,拜求这阿奴赶紧回去收拾,否则淳歌还不知要受多久的苦呢。 终于在阿奴走后,淳歌狠狠的拍了拍耳朵,庆祝解放,不一会淳歌找来管家,下了作为代家主的硬性命令,除了厨房那些需要购买粮食的家奴,其余众人不准踏出官府家门一步,违令者逐出官府决不食言。果然淳歌的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好在家主的威严无限,淳歌也算拿着鸡毛当令箭压住了官府内蠢蠢欲动的人们。 “淳歌这盘棋下得够大啊?”林洎在官府家奴的搀扶下,从房内走出,感觉到淳歌正在院中悠哉地晒着太阳,便开口说道。 淳歌吩咐人安排好林洎的位置后,便让侍奉的人都下去了,院中只留下淳歌与林洎。 “这盘大不大,可是看盘内的棋子有多少的,与我半点也没干系。”淳歌笑着将一小杯茶放入林洎的手掌。 林洎握好笑杯盏,移至鼻下,深吸一口,满是茶香,不禁夸道:“好茶,好道,不愧是淳歌啊。” “品出茶,品出道的,也不愧是桑青啊。”淳歌淡淡的看了一眼林洎,竟有一种安详的感觉,是一种熟悉有夹杂着陌生的滋味。 “有幸感受淳歌的茶道是桑青的荣幸。”林洎端起茶盏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小酌一口后问道:“若是能安静些,就更好了。” 淳歌本是低头看着地上的树叶,听到林洎这话,便抬起头来,也不管林洎是否瞧见,灿然一笑说道:“快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谁是大老爷 第一百九十七章谁是大老爷 “啪啪啪啪”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洎因眼盲所以听觉更是上了一个层次,这是官家家奴的一阵动静他自是清楚的很,只见他抬头朝着院口,笑道:“这就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好几个官府的家奴便涌了进来,不约而同的来口: “少爷,杭城知府大人亲自拜访。” “少爷,杭城通判大人亲自拜访。” “少爷,杭城同知大人亲自拜访。” …… 淳歌眼皮一掀,淡淡地瞅着底下跪了一地的家奴,想着他们胆子还算大,若是一般人家瞧见这般架势早就吓得敞开大门了,他们竟还敢将这批大人物晾在门外,自己进来禀告他,真真是是勇气可嘉啊。 淳歌也不为难他们,慵懒说道:“请他们前方大厅说话,备好茶吧。” 淳歌说罢,官家的家奴便急匆匆的奔了出去,要不是淳歌命令下得死,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不敢将那伙大人关在门外,这会儿得去开门,开门啊。 “噗嗤”淳歌轻声一笑,笑得是家奴们的可爱之处,却是对林洎说道:“桑青,可要回避。” “自然是要的。”林洎摸索着起身,预备沿着来时记住的路线回去,哪知他的手却落入了一双微冷的掌中。 “我送你回去吧。”淳歌早就起身,扶住了林洎那双探路的手,这手极细极长比起女子的手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必这双手从未做过什么粗重的活吧。 “那,就有劳淳歌了。”林洎不知为何,紧紧地握住淳歌的手,好像是在害怕淳歌会将手抽走似的。双手没有他想象的温暖,有些‘薄凉’,可也不难感觉出是上纤纤素手,但却少了文人的细滑,多了老百姓的粗糙,不过林洎没有问,只是静静地跟着淳歌走。 “到了,快坐吧。”淳歌说得一本正经,绝对是欺负林洎看不见才用声音隐藏住他眼底的笑意。 林洎听了这话,倒还真的往下坐,眼见着就要跌倒在地上,他却仿佛先知一样,一把将淳歌拉过,结果便是俩个天才般人物,一同滚在地上,那场景实在是喜感。 忽然,林洎将淳歌搂近怀中,打趣地说道:“淳歌,这是不是就叫害人终害己啊。” “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淳歌很是淡定的从林洎怀里钻出来,不理会仍在地上的林洎,拍了拍衣服,说道:“聪明的桑青,我这就害人去了,你就自个好生享福吧啊。”说罢淳歌便直径出门去了。 似是感到房中只有自己一人了,林洎却苦笑起来,他知道淳歌这次虽是玩笑但更是试探他的眼睛是否痊愈,原来淳歌早就知晓了他的身份,他还以为自己瞒的很好呢,仍旧是被淳歌给发现了。可他却没有不服,代替所有感觉的是一种莫名的悸动,就好像方才将淳歌拥在怀中,只是他不懂甚至是陌生这份不知名的触觉,因此这事儿也只能先揭过了。 这厢的淳歌走在路上也少了嬉笑之意,他所想的是林洎的反应,那种感觉更像是林洎在纵容自己的试探,当真是奇怪,但他也能断定林洎的眼睛尚未复原,而且他们两人或许在今后的几天都得揣着明白当糊涂,也罢,总的一句话,淳歌知道了林洎这人对自己没有害处,所以他的决定是默许林洎参与自己的事儿。 想着想着,淳歌便来到大厅,他似乎还能听到里面那些大人不耐烦的话语,以及传出门外的超低气压,可这些他都不惧怕,他只是想笑,并且他笑出了一股媚气,更是让人瘆的发慌。 “各位大人,今日怎会得空,是找下官叙旧吗。”淳歌人未到声先至,但不一会就出现在门口了。 见来人风度翩翩,器宇轩昂,自成一番气韵,是个凡尘中少见的美男子。 “官贤侄来了”屋内的三人也不知是用怎样的方法硬是从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吓坏孩子的笑容,和淳歌打招呼。 淳歌感受着他们杀死人的目光,心中不禁佩服道:果然是五品以上官员,各个都是实力派啊。 “各位大人久候了,子谨实在惭愧啊。”说着淳歌跨进厅内朝着主座走去,并毫不迟疑的坐下,还招呼着这批人坐呢。 这些人中官位最大的是新任知府姓方,他可是四品官员,一方的牧守,淳歌和他足足差了六个品级,但此时淳歌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到主位,那可是赤裸裸的挑衅啊。在有苏虽也有主客之别,但在官位高低之下,一般人大都是会让官位高的坐到主位去,而自己就屈坐副位,算的上是一种长久的约定俗成。 那伙大人愣是看看淳歌,再看看知府,淳歌的公然挑衅,不知知府大人会有何反应,他们还是站着看戏的好。 那位方知府,不知盯了淳歌多久,像是要将淳歌用眼神刺穿一样的目光,硬是在淳歌无辜的眨眨眼中,化作妥协。 “贤侄啊,昨日吏部尚书赵大人传来口信,说是你要请旨买药啊?”方知府笑得和蔼,三步并作两步的做坐到了副位。 淳歌在无人瞧见的角落撇了撇嘴心说,你的消息倒是快,但嘴上却仍是礼貌:“是啊,秋神医也是这么说的。” 方知府几人,一听这答案,恨得是牙根痒痒,这小子倒是聪明一推四五六,说是那位名不见经传的秋神医说的,他们这些医道外行哪里还能有所怀疑,淳歌这招纯粹的让这些人吃了一个大闷亏,他们肚子里那些劝告的腹稿全都用不上了,真是气人。 “可是贤侄啊,你要买的那量也太大了吧,倘若你少要点,本官便自己掏腰包帮你了。”方知府是京城调来的,腰包里有多鼓绝对是淳歌他们想不到的,故而他这么说也是退了好多步。 若是淳歌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真是一只官场菜鸟,听了这消息,倒是会兴奋,可是淳歌却是有着比久经沙场的老官更多经验的新人,站在巨人的脑袋上,又怎么会别骗到呢。 “大人这话,说的奇怪,此时乃是东南大事儿,岂能让大人破费。”淳歌吩咐家奴再上一波茶,因为原先的茶水都冷了。 “官大人,你觉得以你一面之词,越过东南各个官员,圣上会给你拨款?”方知府也是官场的老手,岂会听不出淳歌话中说他一个杭城的知府却管着东南大事儿的意思,既然淳歌暗里都说明白了,他也不用再来先礼后兵了。 “拨不拨是下官自己的事儿,再说,下官好歹是圣上亲封的钦差,这点事儿难道还要经过各位大人的批准,那下官这钦差可就不是为圣上办事儿了。”淳歌眉间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 “官淳歌,你敢?”方知府瞅着淳歌那嘚瑟的模样,官位一摆,企图唬住淳歌在进行恐吓。 “呵呵呵”忽的淳歌捧着腹部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说道:“下官胆小,大人可别吓唬下官,您看下官敢不敢?” “官淳歌,本官还是提醒你,你这么做是与东南的官员为敌,你可得考虑清楚。”方知府一旁的通判大人,似是威胁,但在淳歌看来更多的是心虚。 “哼哼,东南官员皆与我为敌又怎样,大不了来场大换血,下官倒是要看看,是大人们风雨不倒,还是下官理直气壮。”淳歌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搁,整一个送客的模样。 “哼” “哼” “哼” 三位大人齐齐用鼻子发出一个音节,之后便拂袖离开,倒将淳歌给小小的冻到了。 “大人,您看这小子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出了大厅,那位通判大人就等不及地与方知府商量起来。 “本官长了眼,看的见。”方知府自打来到东南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的,何曾受过今日这样的罪过,况且还是折在比他小的淳歌手中,这会儿正是怒火中烧呢。 “大人,还是。”此时从未发过言的同知大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可惜这三人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淳歌中等大小的声音给打断:“管家,找个人去告知东南统帅,说他侄子回来了,请他叙旧,若是不来便拔光他的胡子。” 淳歌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三位大人听了这话后,均是狠狠地跺了跺脚,负气而去。 “你算是将他们气个半死。”不知何时,林洎幽幽地从一旁的门口进入大厅摸索前行。 “他们自找的,若是今日你是我,想必做的更甚吧。”淳歌歪头一笑,也不去扶持。 “知我者淳歌也。”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东南的药材大战1 第一百九十八章东南的药材大战1 “方大人,您可不能不管啊,东南克扣下的银两,京中可没少拿啊。”方知府连同通判,同知三人一道回了知府衙门,但方知府明显不想再趟这浑水,摆明了态度,故而通判才有此一说。 “管,本官如何管。”方知府将茶盏往地上一摔,顿时茶盏便四分五裂了,伴着响声,方知府接着说道:“那个兔崽子摆明了,要与本官对着干,若是一般人哪还有命活着,你们也不告诉本官他是司马舒的亲戚,倘若本官在任时动了他,那天下人还不骂死本官。” 方知府现在是恨得要吃了淳歌的肉喝了淳歌的血啊,他怎会不知道东南不见的财政银两在哪儿,大部分是进了林相的腰包里,而他只是分到了一小杯汤羹,可他能将这事儿抖出来吗,显然不能,除非他不要命了。再说淳歌与司马舒相熟,看样子感情甚笃,假如他动手宰了淳歌,那司马舒怕是分分钟就要了他的命,他又不是赵贤,难保不会被林相丢出来补足这次的缺口。思来想去,方知府觉得自己横竖都是个死,本来还觉得东南的知府是个肥差,哪知是个要命的活计,他是真想撂担子了。 “大人,那您就不管了?”一旁听着的同知大人是下个不轻,东南的银两都是通过他的手转出去的,因是瞒着官大伯行事儿,如今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把柄威胁淳歌,他当然是害怕,这第一个中箭的十有八九会是他啊。 “还是那句话,本官怎么管,你倒是说说啊。”方知府也是没辙了,但他坚定的执行一个原则,就是绝对要保全自己,就算是将身旁的俩人尽是扔出去也在所不惜,思绪至此,方大人般阴森森的望了同知与通判一眼,速度极快,快到无法令人发觉。 周边的同知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已经被方知府给算计上了,仍旧是满眼希望地提议道:“要不您求求林相,下官可是年年都有孝敬的啊。” 哪知听了这话,方知府俩眼一瞪,更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怒吼道:“你是脑袋被驴踢了,这事儿还能闹大不成,别说是林相,就连赵大人也不能有所牵连,当真出了事儿,只能你们自己扛,否则皇上没要了你们的脑袋,林相先要了你们的命。” 方大人这话说得实在,他的俩副手初闻便是呆坐到了地上,老泪纵横,真真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官淳歌那小子,和他老爹一样都不是什么好鸟,怎么就这么爱折腾啊。”通判的年纪较大,如今这般境地虽是咎由自取,但也是几十年来想都没想过的。当年他还是举人的时候就庆幸自己没在官鹏当官时做官,免去了那年的腥风血雨,谁知他儿子也不省心,他终是倒霉的。 “对了这事儿的关键是官淳歌。”方大人灵机一动,猛地说道:“我们若是想个法子牵制住官淳歌好让你们补好亏空,那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通判与通知一同暗下的眼眸,心说,补足亏款就是你们,高枕无忧就是我们,这不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吗,不过谁叫方大人是京里的,人家认识林相,不像他们只是小小的地方官,他们只能认栽。 “大人说的正是,但是不知道什么法子能牵制那兔崽子。”同知与通判相互扶着起身,问道。 “这简单。”方大人也是这种事儿的老鸟了,一条路子通了,其余的更是信手拈来,淡定地说道:“发话给东南的药材商,就说东南今年收成不好,没有大量的药材,若是想要就必须从北方引进,且加高数倍,绝了官淳歌在东南的货源。” “大人这招高明,官淳歌上告皇上,为求速度皇上必会让北方知府先垫上送来,咱们便有了缓冲的时间。”同知一高兴,猛拍自己的大腿肚子,一脸的兴奋啊。 “大人这样一来岂不是会得罪北方一党,林相会答应吗。”通判的顾虑还是深的,他可不想最后落得个南方北方都不是人。 “这几年,陆卿那老头愈发的放肆,借这次机会敲他一竹杠,林相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怪罪。”方大人整一个我是京城来的我知道的模样,得瑟的紧。 “那就全听大人吩咐,下官定效犬马之劳。”说着通判与同知便不约而同的行了大礼,房中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仿佛几个呼吸前的紧张从未存在过似的。 “解元公,杭城的药材铺都没有您要的药材。”此时已是亥时三刻,天也黑得不能再黑了,官府的家奴却在这时一个个的回了官府,其中一人更是向淳歌报告今日的收获。 “知道了,你下去吧。”淳歌手一扬,算是心中有数了 林洎与淳歌一同坐在院中,感觉四周无人了,林洎才缓缓开口,说道:“淳歌打算怎么做。” 淳歌浅浅一笑,说道:“我自是尽我最大的努力,白脸我做,黑脸依旧是我做。” “那打从明日起,我便见不着淳歌了。”林洎的手向前方的桌子摸去,看那架势是在找茶盏,许是渴了。 “怎么,桑青若是舍不得,便寻个更好的办法,那样我便不用去遭这趟罪了。”淳歌顺手将茶水递给林洎,打趣道。 林洎自然地接过茶盏,似乎只有淳歌端来的他才能这般顺利的接住,对此他也只能清浅微笑,说道:“我可再没有比淳歌更好的法子,而且淳歌的法子必有后招,我只需看着便可。” “呦,你还知道的挺多的。”淳歌伸了个懒腰,便起身拍了拍膝上的寒意,说道:“夜已深,我送你回去睡吧。” “好啊。”林洎将茶盏往桌上一放,竟是丝毫没差,淳歌甚至怀疑林洎是真瞎了还是假瞎了,但无论如何,林洎还是用手握住了淳歌。俩人走得十分和谐,好似早在许多年前便是这般的知己。 月如钩,柳梢头,别是一般寂静滋味……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东南的药材大战2 第一百九十九章东南的药材大战2 夜已深沉,正是东南熟睡的时刻,独独是东南解元公所在的府邸,如火般热闹了,人来人往竟都是焦急的神态。 “解元公,东南的药房都说没有,要不咱们找秋家问问。”说话的是管家,也亏得这老人家夜半不睡,一直帮着淳歌打探消息,奈何传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无可奈何之下,老管家便想起了淳歌生母与医药世家秋家的关系,心想着,好歹是亲戚,总不会连点药材都不肯给吧。 “不可,秋家老太爷早已明说我官家与他秋家绝无干系,我们怎么能厚脸找上人家。”淳歌自然是不答应老管家的提议,虽说这个时候,去秋家寻求帮助是再合适不过的法子,但淳歌心中本就不想让干干净净的秋家摊上这事儿,况且秋大舅待他甚好,秋家有没有靠山自是不能让秋家陷入危险之中。 “老管家,你让底下人都别忙活了,回去睡睡,这事儿我自个想法子。”淳歌看似无力地挥了挥手手,便让人下去。 老管家只当淳歌是心中受挫而难受,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叹着气儿退下,给淳歌一个安静的环境。 淳歌见老管家也回去了,面色一变,似是冷冷嘲笑,心中寒意十足,轻声呢喃道:“才不过来这东南几日便能令东南的各个商家,官员尽在掌握,真不知是林相本事,还是你方大人淫威啊。” 淳歌望着知府衙门的方向不禁深思,新任的知府是今年年刚上任的,而他大伯卸任杭城知府的时候,东南的各个牛鬼蛇神都还藏在水里冒泡泡,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才几日的功夫,这些人便齐齐抱准林相的大腿,将这官商勾结做得彻底。不过这样也好,淳歌从未试过这般的挑战,他也毫不畏惧,俗话说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他官淳歌也不是什么懦弱之辈。 暗中的十三瞧着他家大人,一脸战意的入睡,嘴角不由的抽了无数下啊,他自是知道他家大人这是胸有成竹,但是东南的情形却比想象的糟糕许多,阿奴刚启程,要帮上淳歌也需要一些时间,而这里的时间差就足够淳歌喝上一壶的了,再加上东南官商的一致对外,怕是他家大人这几日都别想有个好睡了,这般危机淳歌还扬得起笑容,他家大人果然是强大。 翌日清晨淳歌早早的梳洗完毕,带着十三与阿九一同出门,哪知刚到门口便遇上一人。 此人正是官大伯那个大儿子官乐远,曾与淳歌有过一面之缘,这人虽是年少成名但却在中了举人后屡试不中,愣是考了俩次都名落孙山,这不回家苦读不让人打扰,近些年已是鲜少有人见过他了。 “子谨这是要出去?”乐远算是官大伯养出的一个实诚孩子,早将幼时与淳歌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了,彼时他只当淳歌是他的堂弟,故此从书楼出来。 淳歌觉着这乐远并无敌意,人也随和,便也唤了声大堂哥,随后说道:“小弟正要去拜访东南的商家。” “子谨啊,虽说你是军谋但官职还是低了些,怕是那些商贾不会买账,要不堂哥给你介绍几个常年和官家有所来往的商家,这样你也轻松些。”乐远这人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但也知道淳歌现在遇上了危难,本着同时官家人的原则,他自是要尽他所能给予帮助。 淳歌听了这话心道,这俩父子真是奇怪,他爹是巴不得这事儿沾不上自个,他儿子倒是乐于出谋划策。也罢,就冲着乐远有这份心,淳歌也要心领了。 “大堂哥的好意子谨心领了,这点小事儿就不劳堂哥费心,堂哥还是安心背考春闱吧。”淳歌礼貌作揖,说着便要从乐远身旁擦肩而过,许是担心乐远暗中相助,淳歌还是低声提醒道:“大伯有意不让官家扯进这次的事儿,堂哥切莫拂了大伯的苦心。”说罢淳歌便不做停留,大步迈出门去,那背影却显得遗世而独立。 等到出了官府的大门,淳歌才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堂哥倒是知道,一笔写不出一个官字的理儿,可惜摊上的是大伯那样的父亲,着实可惜了。” “大人的意思是?”阿九平日里就爱打听,这会淳歌话到一半,他当然是想知道个究竟。 淳歌啐了阿九一口似是嫌弃阿九的八卦,但仍是说道:“官乐远是嫡出的长子,如无意外是要继承官家的家主一职。” “大人此言差矣,谁人都看得出,无论是官老太爷还是官家主他们都是赞同大人继任家主的,怎么轮得上那个官乐远呢。”在阿九心里他家大人足以秒杀众人,一个家主之位是自然而然唾手可得的,哪里容得别人觊觎。 “继任家主,你想的倒是多。”淳歌猛地一翻白眼,说道:“这官家,我是断然不会要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淳歌说完见阿九十三还是不解,便开口解释道:“你们也不想想,官家若还是个香饽饽,官家会让我归族,会有传给我的意思,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怕是我带官家踏上富强的那一日就是我离开官家的那一时。” “大人这话奇怪,您若真是领着官家往高处走,他们留您还来不及怎会赶您呢。”十三也被淳歌的逻辑给弄糊涂了。 “跟了我那么久怎么就不见半点的长进。”淳歌赏了两个极大的白眼后,补充道:“第一我并不是官家的嫡长孙此乃名不正言不顺,第二我回官家也有段时间了你们可见官家将我父母的名字记进族谱,此乃家主大忌,你说他们的后手留得满盆响,真是要我长久的呆在官家吗?” “好啊,他们是拿大人当枪使,还没用完就想着丢啊。”阿九明白了各种关窍,拍着大腿怒道。 “大人既然知道,又为何要回官家呢。”十三越来越觉得他们这位十五岁的大人冷静的可怕,心思深沉的死海,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别人却一无所知。 “回官家。”淳歌哂笑道:“自然是官家还有可用之处,否则就凭这官老太爷那些酸掉牙的话,凭着我与官家微薄到可以忽略的亲情,我弃之如蔽都来不及哪里会自己贴上去。” 十十三阿九闻言都是一副幡然大物的样子,可这是淳歌却话音一转,似是十分满意的说道:“不过,官家除了二伯一家,倒是还有个可取之人。” 淳歌的话还没传到十三他们的耳朵里,他们身后便有了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看来是有人疾步追来,这人不仅是小跑着,还高声的叫唤着:“子谨,等等我,等等我。” 十三他们转头一看原是先前在门口遇上的乐远啊,这时他们才知道了淳歌说得那个可取之人。 第两百章 东南的药材大战3 第两百章东南的药材大战3 淳歌见乐远靠近,看中尽是满意的神色,但却仍是摇着头笑叹道:“堂哥怎么不听劝。” 哪知乐远却一派正经道:“你我都是官家人,我怎能在如此危难时刻弃你于不顾。”乐远虽一直在书阁内读书,但对官家的事儿他还是极其上心的,即便淳歌的那顿解元宴他没有参与,但乐远还是打从心里认同淳歌为官家人的。 “也罢,堂哥便随我过去,但是切记不要多说什么,只需瞧着就行了。”其实淳歌也想让乐远出去见识一番,他敢肯定,乐远的仕途不顺并不是乐远的智商不够,那么剩下的原因便是阅历不足了,与其闭门造车,还不如好好尝尝这世间的冷暖,这才方能体会书中真谛,毕竟将来的官家是要交给乐远,要靠他这个堂哥撑着的。 “我知道了。”乐远点了点头,便闷声跟在了淳歌的身后,随着大部队一起往商贾家行去。说来奇怪,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他这次急急跟上淳歌的具体理由,好像就是淳歌有一种气质吸引他,有一股冲劲儿一直怂恿他,跟着淳歌去,而他也想要探个究竟。 大概过了两刻钟的功夫,淳歌终于到了东南杭城最大的商贾家,这家人姓王。不知怎么的淳歌眼中出现了嘲讽,心道,这家人是傻了还是痴了竟将住宅弄得与王府媲美,就算是苏祐君的太子府在富丽堂皇方面还是略输一筹吧,光从这外墙就能感觉到这王家的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哪是一个商人该有的本分。 “这位小哥,我家大人要寻王家主,还望通报。”淳歌几人站在台阶之下,而十三则是负责叫门,他跟随淳歌也有一段日子了,倒不能说将淳歌的处事行为学个十成十,但是十成六七还是有的。 “你家大人是谁啊。”不愧是杭城的首富,招的家丁都比一般人家傲气,也是,东南的大人物与他们王家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来往的,他从未见过淳歌这号人,自然以为是什么无名小卒来串门子。 “东南官家,解元公。”即使十三听出了那家丁话中的不屑,他还是很有修养的回答,心中默默念叨着淳歌教的那句话,人家是看门狗,你就要淡定地做问路的人,要做人。 “我家主人不在。”说完,那家丁就将门关的结结实实,似乎淳歌一行人是病毒一靠近就会染上。 十三无奈地看了看淳歌,淳歌释然一笑,似乎是早就知道一样。 “大人您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阿九乘着十三下台阶的空挡问道。 “这王家虽不及陆夏两家的富有,但因主家在杭城自是常年与官府的人打交道,你想想人家四品五品的大官都能攀上交情,怎么会在意我这个区区的从六品小官呢,不用想也知道,是会吃闭门羹的。”淳歌无视十三哀怨的眼神,坦然说道。 “大人你既知道是个这样结果,你又何必自己来受这个苦呢?”十三撇去自己被淳歌摆的这一道,很是‘公正’的说。 “呵呵呵。”淳歌看着依旧热闹的街道,找了块台阶,也不擦拭,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坐了,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邀请其余几人一同就坐。十三几人虽是奇怪,但还是坐下了,值得一说的是乐远这个从未有过席地而坐经验的官家子弟也一道坐下了。 “有个词儿,叫做吃亏是福,你们知道吗。”淳歌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道。 “大人,你不让人家吃亏就算是人家赚了。”阿九像是见鬼一样地盯着说出这句话的淳歌,满脸写着,大人你少来。十三虽没有出声赞同但见他的神情也是默认了阿九的话,至于乐远因是与淳歌还不是太熟也没多做评价,只是在一旁瞅着。 “让人吃亏这算什么。”淳歌神秘一笑,坏坏说道:“最厉害的是,让人吃了亏还觉着你是苦主。” 淳歌眉眼一挑,整一个欠扁的样子,但十三阿九甚至是乐远均是无语地望着他,你还能在无耻一点吗。 “可是大人,这与吃亏是福,或是你拜访商家又有什么关系呢?”阿九较劲脑池也想不出,这三件事有什么内在或外在的联系。 “怎么没关系,关系可大了呢。”淳歌这回说得倒是天真,只见他继续眨眼说道:“人啊,吃点小亏有益身心健康,你想你鸿运当头,人家却霉运连连的时候,人家虽有心嫉妒你,可转念一想,你也是吃着亏来的,自然就不会当你是敌人,相反还能起了同病相怜的心思。” 淳歌抿嘴一笑,补充道:“换种说法,我今日四处走访,却处处碰壁,等到他们幡然悔悟的时候,就算我做出什么狠心的事儿来,他们也觉得是应该的,并不会怪罪于我。那不正是我吃了点小亏,最后得到的却是益处。归根结底是他们觉得自己种的因,自然而然是自己受了果,怨不得他人,而我也成了苦劝不成的老好人还平白无故的受了这罪过。” “本着要脸要皮的心思,他们还能跟我闹腾吗?”淳歌俩手一摊,歪着脑袋反问道。 “大大大,大人。”十三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高果然是高啊。 边上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的乐远本来该是奋起反驳,可为什么他听着这话,却是该死的兴奋,恨不得跟着淳歌混,差点没烧香拜淳歌做老大了。 “怎么,都傻了?”淳歌推了推十三和阿九,至于乐远这人倒是没有呆掉,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 “大人,咱们什么赶紧去下一家吧。”阿九猛地从淳歌身旁跳起,拉起淳歌直奔下一家。 当乐远回过神来,淳歌已走出去老远了,无奈之下,十三只好也拉着乐远一阵飞奔,就这样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他们就到了下家。 倒是不出淳歌所料,这家依旧是一提淳歌就闭门谢客。最终拜杭城商家的一致谢客所赐,淳歌几人早早的结束了任务,回了官府,大大咧咧的躺在床上臆想过段时间的完虐他人,大伙都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弄得官府的家奴心里怕怕的,一直担心他们家大公子是不是出去一趟被吓傻了。 不过被吓着的何止是官府的一干家奴,连带着淳歌今日关顾的几大商家的家仆都是一副诧异摸样,因为他们从未见过,有人吃人家的闭门羹也能吃得这么津津有味,就差没鞠躬道谢了,真真是一群怪人。 第二百零一章 瘟疫来袭整个东南1 第二百零一章瘟疫来袭整个东南1 “看来淳歌这次颇有收获啊。”许是等到淳歌他们恢复正常,林洎这才慢慢悠悠地同家奴们一道走进淳歌的房间。 家奴们只是将晚饭给端进淳歌的房间,随后便迅速地出去守着了,而淳歌也是累了一天,这会瞧见一桌子的鱼啊,肉啊,更是食指大动,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片刻之间便是风卷残云,在一旁坐着的林洎听着周边的动静想也猜到了发生什么事儿。 “淳歌,虽说我如今眼睛瞧不见,但也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这样的不顾形象啊。”林洎摸了摸桌边的净手布,沿着固定的轨道递给淳歌。 “那又如何让反正桑青也看不见我现今的样子。”淳歌说着打了一个饱嗝,似是有些小害羞的笑了笑说道:“桑青这样说,我就更怀疑桑青是不是复明了。”说罢淳歌便用手在林洎面前特意地摆了好几下,说道:“毕竟哪有瞎子能像桑青一样毫无障碍。” 林洎听闻,先是一愣之后便是略微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淳歌这话可是不中听,本公子虽无什么生活上障碍,但终究是瞧不见东西的。” “噗嗤”淳歌浅浅一笑,轻声答道:“是啊,是啊,大公子,确是小的孟浪了。” “淳歌又在开我玩笑了,不过。”林洎话语一听,凝视这淳歌说道:“我倒是极想见见淳歌现在的模样,一定十分有趣。” “这有何难。”淳歌拉过林洎的手,毫不迟疑地抚上了自己的脸庞,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 林洎是突然间被淳歌握住手的,只是当他的手触上了淳歌的脸,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在心底蔓延,淳歌的皮肤竟是出奇的好,就就如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但细腻中又夹杂了些许的粗糙,许是常年奔波在外造成的吧。 “桑青可又猜出我的样貌?”淳歌放掉了林洎的手,任林洎在自己的脸上摸索,并且出言调侃。 只见林洎缓缓地收回了手,忍住心中的悸动,故作镇定地答道:“想必淳歌定是有朗朗如日月之入怀的容貌,颓唐如玉山之将崩的样子,真真是个玉人。” 淳歌本想喝口茶的,可一听见林洎的回答,差点没将口水给吐出来,林洎所形容是魏晋时期的两位美男子,夏侯太初与李国安,这俩人的容颜代表的可是南北的差异啊。 “桑青这话,评价极高,我岂不是有南方女子的温婉俊逸,同时又兼具北方男儿的矫健挺拔?”淳歌这话说得有些不敢置信,他虽素来自恋但也不认为自个能够同时架得住这两种迥异的风格啊。 “也许吧,等到我能亲自看看你。”林洎话到此处,便小小的叹了口气,因为他最近发觉他似乎能够隐隐约约地瞅见一些些光亮,或许他们分别的日子快来了。 “桑青,咱们来个约定吧。”淳歌是多么敏感的人啊,怎会看不出林洎的异样,于是他便挑开话题。 “什么约定?”林洎歪头问道,竟是格外的可爱。 淳歌一下子没忍住,腾出了一只手拍了拍林洎的脑袋,说道:“你可以离开,但必须等到我解决东南药材的事儿。” 林洎似是能看见淳歌像是摸狗狗一样摸自己的表情,顿时嘴巴一撅,闷声道:“哦。” 看着林洎这般的听话,淳歌也觉得很是轻松,但转念一想,却是一阵失望,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谈得来的人物,居然是林相的儿子,他上辈子得是做了多大的孽,才会摊上这样的事儿啊。 “淳歌还没告诉我,你们一行人从回来到前些时候到底在笑些什么呢?”林洎似乎听见家奴进来收碗盘,赶忙将脑袋一移,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 “笑可笑之人罢了,桑青还是自己猜的好。”淳歌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仿佛是吃撑了,他朝着林洎俏皮说道:“吃多了,我顺便送你回去吧。” “淳歌这是逐客令啊。”即便林洎嘴里是这么说的,但他还是缓缓起身,将手伸向淳歌。 淳歌这些日子也扶惯了林洎,因此是很自然地接过林洎的手来,搀住这位俊美的男子。 “是啊,你是留还是走呢。”当淳歌与林洎一道跨出门槛时,淳歌挑眉问道。 “你啊,有时真像个孩子。”林洎摇着头笑道。 笑声自走廊传出了整个官家,从此所有的官家人都知道了,这位桑青公子与他们的解元公是知己,相谈甚欢的紧。 ************ 第二天一早,淳歌传令官家家奴摆下宴席,并以钦差之名遍邀东南杭城的众位商至官家一聚。 此令一出,东南大多数人是持嘲笑的态度,尤其以方知府一行人为先。 杭城知府衙门 “大人,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还以为他多厉害,不过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同知大人这下可算是放心了,他本来被淳歌吓个半死,一位这小子有什么后招,哪知也是看起来管用,却无用的小招数。 “我想昨天晾了他一天,想必他如今也是黔驴技穷了。”通判同样赞同同知所言,今早儿,他一听到淳歌的决定,这颗心总算是落地生根了。 “不过是个黄毛小子,我们就等着他登门求着我们吧。”方知府是三人中最为潇洒的,见他抖了抖袖子,仿佛是运筹帷幄了一般。 知府衙门是一派‘祥和’,而那伙商贾家里更是淡定了,他们早有暗令,说是不需要理会淳歌这个钦差,如有违者便会被逐出东南。 于是淳歌等了整整一天,官府不见一人到来,而东南的各个官员则是明着暗着嘲讽淳歌的自不量力,似是为淳歌那好几桌宴席惋惜,但事实是怎样的怕是只有官府的人自己知道。 “大人,咱们还等着吗。”老管家确定了没有任何商家到来,便入内厅向淳歌禀告。 “不等了上菜吧。”淳歌大手一挥,带着几分潇洒的坐在主位。 “淳歌是这要浪费好几桌的饭菜啊。”林洎这回子也出来了,反正此刻没人能认出他来。 “谁说是浪费呢。”淳歌的右手撑起他的脑袋,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时老管家带着家奴们将预先准备好的饭菜,给端了上来,好在林洎的鼻子灵敏,一闻便知道了这好几桌上的无一例外都是些青菜豆腐,竟是与官家下人的吃食别无二致。 这会子,林洎才拍掌叫道:“淳歌,好一招瞒天过海啊。” ps小陈生病了,拉了整整一天,而点滴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小陈从昨儿到现在,都没吃过白米饭了,好饿啊。 第二百零二章 瘟疫来袭整个东南2 第二百零二章瘟疫来袭整个东南2 林洎不由得为淳歌叫好,想来淳歌早就知道结果了,只是做场好戏给人家看罢了,一来打消了东南众人的疑心放低敌人对自己预估,以虚打实保留实力,二来乘着这会子众人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转移了东南各家的注意力,好让自己暗中的行事更加隐秘。淳歌极其熟练的使用兵法以及官场的某些潜在规律,着实令林洎眼前一亮。 “我曾听人说过,这世间少有的便是神志清明的人,说来惭愧我还不是,但桑青却是。”淳歌回想起又一次苏见豫曾自豪地提过他的第一位全力培养的徒弟,那便是林洎,当日苏见豫的每一字每一句淳歌都记忆深刻,这也是林洎身为林相之子而淳歌并不排斥的重要原因之一。 “那人怕是高看了,我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不然我怎会在此处。”林洎的脸上似是露出自嘲的神态,他自己知道他是放不起的太多了,舍得的也太多了,使他终归自在不了。 “桑青是怎样的人,我自有决断,但我希望永远不要与你为敌。”淳歌这会没有用上语气,只是单纯的描述自己要表达的事件。 林洎没有回答,只是眨了眨眼睛,他知道淳歌说的是什么,他也知道淳歌不愿为敌的林洎,所以淳歌才会用上你,这个在淳歌跟前的人,即便这个人是林洎化名的桑青。 “你值得我答应吗?”许是过了良久,林洎才憋了这样一个问题。 “这是你要思度的问题,而不是我能回答的。”淳歌挺高兴的,林洎总是有办法理性的思考淳歌的问题,并且了解淳歌的深意,若是有这样的人做朋友,那么这一辈子想来也不会孤单吧。 “看来我得好好想想。”林洎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凭着记忆中的路线摸索着回房的路。 而淳歌也没有去扶着,他知道这是林洎与他不得不面对的事儿,倘使解决那便是皆大欢喜,但不幸两人的关系就此冷化,那么他面对的将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厉害对手,还是那种知己知彼就像是另一个自己的对手。 六天天后 寒风过境让近来天气转暖的东南顿时再次陷入寒冬的折磨,但不知为何原本热闹的街市却格外的冷清,人也逐渐减少,前几日还是少许的人会去医馆就诊,大多大夫说是寒风入体只是初春常见的风寒之症并不打紧,谁料这几人的人数激增,光是一天杭城就足足有一两百号的人得病。 俗话说小病不要紧,可多了就要命啊。这么一来,小小的风寒就已无声无息的演变成了一种流行性疾病,假如只是个小感冒,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人员伤亡,那也就算了,但巧的偏偏就是三天前,最早发病的一批人竟相继暴毙,死于小小的风寒。这消息一出当天就引发了大家伙的一致恐慌,最后还是秋家的老家主出来作证说是地震的瘟疫随着南下的寒风已经到达杭城,并且在城中急速的流传开来,大家随时面临死亡须得谨慎预防以及隔离治疗。 秋家老家主可是前任的医学界领军人物,人家‘大佬’的一句话,足以让杭城抖上三抖,就在大家想要逃离东南可东南封城的这天,有一个小道传闻不胫而走,谁也不知道这是谁传来的,东南各个阶层的人物在同一时间都得知的淳歌曾以一己之力,在没有药材的困境下压制住瘟疫,与此同时东南的人们再一次想起淳歌的母亲,那个号称秋家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大夫,连秋大舅都得靠边站的女神医是淳歌的生母,况且民间都在风传淳歌是继承了父母的长处,无一不精。 正当大家把希望寄托在淳歌身上的时候,官府,这几天本该是最热闹的官府却是大门紧闭,绝不见客,甚至淳歌还传出消息,自己身染重病,已然中了瘟疫的招自顾不暇,又如何能兼顾他人呢。但也有传闻出来,说得却是淳歌三天前在官府设宴,等了整整一天,可却没人赏脸,一怒之下淳歌就病倒了。一时间商贾便成了全民公敌,那些得病的,总是有事没事儿的伤商家那儿晃一圈,更有甚者还在商贾家放火,杭城可谓是一片混乱。 或许是因为事情闹得是在是太大了,淳歌则是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自己到了瘟疫区,给了些许药方,说了注意事项之后,一副累得半死的样子,‘步履蹒跚’地被人搀回官府养病去了。 淳歌的指导打着自己曾延缓过瘟疫的名头,因此他的话被人奉为圭臬,无人不从。既然大家都信了,自然是照着淳歌的药方买药。这一买药大伙才发现这些药都被人扣得死死的,而这些人就是先前那些商家们。幸运的是,这些商家可能是良心发现,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卖得很公道的,可是就在有一个商贾家的家人生病后,被这些药治好,这药的价值便数百数百的增长开来,时至前几日已是达到了一剂五六两的市价。试想一下,淳歌开的可都是些普通药材,如今可却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杭城百姓怎能不怨,但为了活命也只能砸锅卖铁的去买。 这种百姓为了买药吃不起饭的状态,持续了两日,就维持不了了,淳歌身为钦差,因是拿不出药来,便仗义疏财,打开官府的方便大门,赢得了无数的官声,而与之相反的商家却愈发被人唾弃。商贾们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但本着有钱不赚就不是个好商人的职业态度他们只能加大单价以报复淳歌,因为他们知道,百姓那些买药钱可都是淳歌自掏腰包给的,他们就不信淳歌的荷包还能有什么。 淳歌的底线自然不是一般人能猜得到的,他们永远不知道的是,淳歌从早几年就开始临摹他爹的画作,卖给那些附庸风雅的商人进行贩卖,说不定东南的商家的那些个官鹏真迹都是淳歌仿冒的,而淳歌也因此大赚一笔,腰包里鼓的可不是他自己的小钱啊。 ********* “管家,现在药价涨到了几两啊。”淳歌坐在自己房间里喝着小茶,半点没有见人时的虚弱。 “如今是涨到了十六两。”老管家自己也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但随即想想自家解元公的越见干瘪的荷包便忍不住抱怨:“这些畜生也忒不是人了,才是几贯钱的药材硬是炒到一两,之后便是四两,才不过几个小时有高到六两,之后便是一直上升到现在的十六两,这个黑心的钱他们也赚得下去,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这有何难,等到了二十两的时候,我让他们把钱吐出来便是。”淳歌想老管家递上一杯小茶,示意消消气。 老管家自是十分不解的接过,一双老眼一个劲儿的询问淳歌,何出此言,可回答他的却始终是淳歌的挑眉一笑。 第二百零三章 药价之争1 第二百零三章药价之争1 “轰”偌大的药柜被三个两眼无神的人给掀翻,他们嘴里都是统一的一句话:“你给不给,给不给。”这几人是抓着这家药店的掌柜,一个劲儿的询问,但却始终无果。他们也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只是实在是拿不出银两来购买药材罢了。 说到这药材,便是杭城治疗瘟疫的药材,真不知是杭城百姓做了什么孽,东南如此多的城镇就仅有杭城严重如斯,这药材早在四天前就涨到了十六两,官府的解元公虽然还是依旧把钱送给穷人们,但也渐渐的力不从心了,这几人就是不想麻烦淳歌了,才铤而走险来药铺明抢的。 “几位大爷,小店的药材昨日售完,真是拿不出来啊。”药店掌柜被人拎着领口,直直地悬空着,这导致他连声音也是颤抖的厉害。 “我不信,你这也会没药,你交不交,不交我们就自己搜。”提着掌柜的男子,像是扔垃圾一样将掌柜丢在一旁,自己则与其余几人在房子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 不过这掌柜似是没说假话,这几人当真找了一会可就连一根小药丝儿都没发现,只能是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店门。 “大哥,你说秋家总该还有一些吧,要不咱们去试试。”这一行人总共的三人,皆是中年男子,这会子是其中一位较为年轻的男子开口建议。 “老三,你也不想想秋家早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把药都卖光了,秋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之家,如今哪有办法将药再补回来,他们怎么会有呢。”说话的看起来是三人中最为年长的,许是老大吧。 这三人原是一家子的兄弟,只是长久没有联系,这次瘟疫倒是将他们给聚到一块了,只因他们的家人都染上了疫病,他们有只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凑不出钱来买药,才会有此一举。 “大哥三弟,要不再去找一家试试。”三人中的老二,想不比较务实,他觉着老婆孩子就快不行了,只要能弄到药做什么都是行的。 “三位的想法怕是不能实现了。”就在三人准备再次商议抢一回的时候,一个少年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三人转身一看,只见一个束发男子,带着笑意,淡淡地望着他们,犹如一块温玉透出一股静心的力量。三人仔细一看总觉得这人极为眼熟,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忽然,老三一拍大腿,将他俩兄弟与少年都吓了一跳。 “解元公。”老三惊呼着,他在淳歌成为解元的宴席中曾有幸远远瞧过淳歌一次,怪不得觉得这般熟悉。 老三的话音刚落,三人便齐齐跪地,叫了声大人,倒不是淳歌名气多大,只是这些日子淳歌的所作所为他们都看在眼里,百姓们都是由衷的感激,这三兄弟自是不例外的。 “不必多礼,官某只是身子好了,来看看你们。”淳歌弯腰扶起三人,说的倒是亲切。 “大人身子好了,就是我们的福气了,大人虽是年轻但也要多多保重啊。”老大看着淳歌的面色,一方面为淳歌的病愈而高兴,另一方面则是提醒淳歌,希望这位少年大人不要再病了。 “承你吉言。”淳歌一作揖,接着说道:“不过官某在各位身后倒是听了不该听的。” “大大大,大人。”三人心中一惊,差点就又要跪下了。 “官某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淳歌有了翻白眼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先阻止他们的动作,补充道:“我只是希望你们别做傻事儿,若有困难就将家人送到我官府的临时收留房吧。” 在瘟疫开始的几天后,淳歌为了给那些没钱有没有人脉的本地或是外地人一个好的休息环境,也可以说是为了保证杭城的安稳,从杭城找了一处空地,搭了个收留房,这几天下来已经收留不下三四百的人了。 “大人,小的的家人再不吃药就撑不下去了,小的必须要将药给拿来。”老大一磕头,眼含着泪水,心中所想却是坚定不移的。 “也是可怜人啊,官某还是那句话,你们将家人带到收留房,官某绝不辜负各位的信任。”淳歌说完,也没再多做停留,带着身后的阿九,慢步朝着前方行去。 眼看着淳歌走远,三人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有些犹豫,但终归是屈服在淳歌强悍的人品之下,回了家把自己的家人送到了收留房,但这也算是后话了,现在正在行走的淳歌自然是不知道的。 “大人这是要去哪儿?”阿九不像十三是个闷葫芦,有他的地方就会很热闹,他更会主动找淳歌聊天,这也是淳歌喜欢带着阿九的原因。 “城门口。”淳歌用眼睛一瞥,地点就在那紧闭的大门。 “大人要出城?”阿九很是奇怪了,淳歌若是要出城只带他一人可是危险,假如有个意外的,不说他们老大阿奴,光是统卫们就够吓死他的。 “不出城,去那拿点东西接个人罢了。”淳歌瞅着阿九一脸惊恐的样子,忍不住一掌拍过去。 “那就好,那就好。”阿九揉着自个儿的小脑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还一副历劫归来的样子,着实有趣。 淳歌索性就不去看阿九那个‘没出息’的家伙,三下两下的就到了城门口,可是守门的都是不认识淳歌的兵将,愣是不肯开门说是怕有百姓会逃出去。 “本官好歹是个官,出了事儿自有本官顶着你们怕什么?”淳歌将自己的小官印递给守门的俩人以表身份。 那俩守兵也不含糊,接过淳歌的印鉴,左看看又看看,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承认了淳歌是个官。 “大人,不是我们兄弟俩不给您开,只是知府大人下令没有他的命令这门真的是开不得啊。”守门兵丁显然是知道混个平日的善举,说得很是客气,但就是他们职责所在,只怪淳歌官位太小,压不住知府啊。 “好,本官不让你们为难。”说罢淳歌也干脆,直接中腰间把一个小布包给拿出来,二话不说便打开,就在这一霎那,那布包里的明晃晃的颜色就见人了,光瞧着色泽就知道是张圣旨。 “本官那是圣上亲自授命的钦差,本官命令你们打开城门。”淳歌高举圣旨,口中的话是中气十足,生怕周边的人听不见似的。 “得嘞,小的这就去开门。”显然,守门小兵想开门已经很久了,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等到他的是那一幕的目瞪口呆。 “天天,天哪。”被淳歌俩人引到城门口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二十,众人瞧着城门外的景象,一阵的眼晕,就连阿九也差点被口水呛到,唯有淳歌一连淡定这站在城门口。 话说城门口是什么呢,看着淳歌那半掩着的一脸春风已及闪着金光的俩眼,便能猜出是赚钱的家伙到货了,而如今最赚钱的是什么呢,当然是价比黄金的药材了,然而这门口的药材有多少呢,自是一排数不清的长队啊,并且领头的还是一个大大的熟人。 第二百零四章 药价之争2 第二百零四章药价之争2 放眼杭城城口均是一大群人马护送着的药材,方圆十里都还是一袋袋的药呢,这个场景不可谓不壮观,有幸得见的百姓们均是擦了擦眼睛,甚至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是站在最前方的官毅将军却是那样真实,他们的救星终于到了,那样朝不保夕的日子终于是要过去了。 “钦差大人本将不负所托,你要的药材送到了。”官二伯翻身下马,直奔淳歌跟前,官二伯可是三品武将守门的小兵压根就没有资格阻拦,自是十分顺利的到达淳歌身边。 “将军辛苦了,想来这几日您也可好生休息了,您在赈灾一事中鼎力相助,本官定当如实禀告圣上,予以嘉奖。”淳歌淡淡一笑,很是公式化的语言,仿佛眼前这人不是他的亲二伯似的,但官二伯却知道,淳歌这人前的作为,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善后罢了。 这次药材的护送淳歌本不想让官家插足的,但官二伯怎么都不肯让淳歌铤而走险依靠唐西进的兵马,硬是将事儿揽到自个身上。所以当淳歌知道的时候,官二伯已经在运送的路上了,故此淳歌很早以前就开始为官二伯想法子,能使他摆脱被赵贤的迁怒。今日的一番公事公办正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淳歌是明着让所有人知道,官二伯早已献出自己的力量,因而赈灾的其他事儿一概不用算到他的头上。 淳歌用做稳妥的办法将官二伯推到苏见豫的眼前让任何人都不能背后有所动作,而自己却担下所有的风险,换句话说,这会东南的药材之争他若是输了,迎接他的不仅是卷铺盖回家,还有被赶出东南为东南官员所不容的下场。可淳歌不怕,也不曾畏惧,一个时时刻刻危机他的家乡能给他的只有威胁,以及扯他后腿,所以说,就算没有药材之争,东南的大换血也是势在必行的。当然淳歌脑中所想的都不远了,但如今还是这样的毫无征兆。 “钦差大人可要清点?”官二伯走到最近的马车上,拍了拍上面捆着的药材,说道。 “不必了,二伯办事儿我放心。”淳歌走到官二伯身边,像个孩子一样挽过他二伯,朝着城内走去。 “大人,这些药材?”守门小兵虽是好奇这些军人是怎样无声无息将药材运到的,但这药材一直放在城门口也不是回事儿啊,况且淳歌还有一走了之的趋势,他怎能不急呢。 “药材,”淳歌停住脚步,望了一眼眼神热切的人群,说道:“就地分发。” 大家伙的欢呼声眼看就要传出了,忽然一声不是特比尖锐却各位响亮的叫声响起:“不准,不准分发。” 淳歌抬头望去,原是方知府带着一帮衙门的士兵,围住了城门口。 瞧着来势汹汹的方知府,淳歌与官二伯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俩人心中一致思度着,这方大人是不长眼,还是不长脑,当他们官家人是小花猫啊,一个刚刚到任的外来人,比人脉就算了,还要跟不本地的官家,拼武力值,是作死啊。 众所周知,这个东南官职最大的武将就是官二伯,且官二伯又不会是个温顺脾气,正当官二伯就要发作的时候,淳歌的小手一拉,拦下了差点暴走的官二伯,也没安抚,自己直径朝着方知府走了上去。 “方知府。”淳歌作揖,附送笑容,轻声说道:“你是挑衅吗?” “挑衅。”方知府闻言,便一脸嘲讽的样儿,说道:“本官是杭城的父母官,即便你是钦差也无权管本官城中的大小事务。” “父母官。”淳歌像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一样,掩着嘴巴,不敢置信地说道:“你这是要和本钦差作对了吧。” “哼。”只见方知府鼻孔朝天,得意道:“这些日子杭城瘟疫严重,除了本官指定的东西,其他的杂货,一概不许进城。”方知府指了指这大车小车的药材,放慢了速度说道:“这些,全都,烧掉。” 淳歌倒是忘了,身为一城之主还真有决定货物来源的权力,这个方大人这次是铁了心,也不怕百姓怪罪,一定要与淳歌杠上。 淳歌咳了几声,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这批药材乃是本钦差所有,方大人您可要睁大老眼看清楚了,它们可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城门口啊,还不算是杭城城内呢。” 方大人一看,淳歌这些药当真就堵在门口,正好将杭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他却是不能处理不是杭城城内的其他官员的私有物,顿时方大人的脸就挂不住了。 “方大人,您最好是求着我赶紧将药材拉进来,否则你们进的那些药材怎么运进来啊。”淳歌指了指自己这一路的药材车,一脸的‘我是为了你好’。 “官淳歌。”方知府这才明白自己是着了淳歌的道儿了,淳歌原来早就知道他们派人去北方高价买药,明天就会送到,而今日这么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了淳歌有药,凭着淳歌的信誉,谁还会到商贾那儿买药啊,更何况那批药能不能准时运进杭城还不一定呢。 “本钦差年纪尚轻大人不必这般大声。”淳歌可怜兮兮的揉了揉耳朵,耸肩说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方知府已是咬牙切齿,可却不得不小声问道。 “我想怎么样?”淳歌仰天一笑,神色瞬间一变,换上一副‘我是受害者’的模样说道:“方大人,你别忘了,自始至终本钦差都是好言相待的,是谁在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而本钦差又是怎样打落牙齿往自己肚里吞的。” 淳歌的质问无可厚非,毕竟最先开始算计的确是方知府他自己无疑,淳歌也的确是不放弃的做过努力,最后失败了,可方知府就是不想自食恶果行不行,他就是要仗着自己背后靠山强大,为难淳歌行不行。 “官淳歌,本官自是不能拿你的药材怎样,可天有不测风云,你的药材若是自己走水,那边怨不得本官了。”威胁谁不会,方知府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图穷匕首见,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你可以试试。”淳歌左手一抬,笑了笑,极其冰冷的说道:“我可以凭空变出一路的药来,难道就会没有完全准备吗,退一百步来说,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还远吗?”淳歌具有揶揄的潜台词是,方知府太天真了。并且基本上的人都听出来了,大伙不约而同的捂着嘴偷笑,当然除了方知府本人。 “好,算你狠,官淳歌你们把药搬进来吧。”方知府挣扎了一会儿终归是妥协了,手一挥,便是允许放行了。 “大家把药运进来,搬到官府去。”淳歌用口型对着方知府说道,我也不占你们便宜。只听见淳歌高声说道:“明日起,官家正式出售药材。” 淳歌此言一出,有些人惊讶,有些人不解,大家都在奇怪,以解元公这么好的人品为什么不赠药,但转念一想淳歌这些日子倒贴的钱的金额,便也不埋怨淳歌的功利之举了,毕竟解元公也是人也是要吃饭还债的。 淳歌见众人反应总体还是不错的,便告别了众人,随着官二伯往官家走去。 而方知府却如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城门口,他脑袋中只有一句话,方才淳歌经过他身边的一句,低到几乎听不见的话: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一次性把钱都吐出来,我也有的是资本一刀一刀地把钱捅出来,你最好不要试图激怒我,不然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血本无归还只是最有趣的开始。” 第二百零五章 药价之争3 第二百零五章药价之争3 “子谨啊,老夫听说你从别处买了许多的药材回来。”淳歌前脚刚回官府,官家老太爷就派人将淳歌叫到了官府大宅的内厅,说是要和淳歌商量商量药材的归属问题。 “老太爷的消息也真是快啊。”淳歌抖了抖满身的风尘,他是推了官二伯的邀请特地来找官家老太爷的,因为他觉得是时候该让这个老人看看他的棱角了。 “这事儿杭城都传开了,老夫自然也是知道的。”官老太爷没有一点儿的心虚,他哪里是在路上听来的,是杭城的商家偷偷找上门来,各种游说以及各种利诱,他这才答应急急找来淳歌安排这批药材的。 “是吗。”淳歌寻了一张椅子,他心中知道官老太爷打的是什么算盘,但他还是平静地喝着茶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那是当然的。”官老太爷总觉得这个孙子今天有些不同,但也说不上来,只是气氛有几分尴尬,他咳了几声,仍是笑着说道:“子谨啊,你准备怎么处理这批药材啊。” 淳歌端起茶盏挡住了官老太爷望过来的视线,不温不火的说道:“不知老太爷有什么建议呢。” “子谨,咱们不能吃独食,老夫劝你同商家言和,这样才能保证咱们官家的地位,也有利于你的仕途。”官老太爷迈着老步走向淳歌,一副我是为了你好为了官家好的样子,还预备着拍拍淳歌的脑袋。 淳歌抬头,倒是像仰望官老太爷一样,他很是麻利得躲过了官老太爷的手掌,往一边闪去。 “呵呵呵呵”淳歌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笑得灿烂,说道:“官家的老太爷,你也不想想,那些商人吃独食的时候,官家在哪里。”淳歌犀利地盯着官老太爷,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为官家在东南商贾的眼中还有地位,你也不看看如今的杭城大家伙抱的都是谁的大脚,你觉得方知府会容许官家做大,会容许我仕途顺利从而威胁到他的地位吗。” 淳歌想笑,笑官老太爷的无知,天真,淳歌与东南的各个官员早就在瘟疫开始的那一天变得水火不容,倒不是非要斗个你死我,但谁也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玩死对方的机会,谁让淳歌是林相仇敌之子,谁让如今林相的势力已深入东南呢。 “你这孩子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官老太爷大掌一挥,竟有怒目相视的架势。 “官老太爷,当日我在解元宴已给足了你面子,我官淳歌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绝不会弃官家于不顾的,但你也别指望真的成为一个能对我指手画脚的长辈,更何况,这批药材和官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四处筹钱早在半个多月之前托人买的,可不是你能用来和人交易的筹码。”淳歌要借着药材之争这是重塑一个官家,首当其冲的就是淘汰掉一些老了还不安分的人物,官大伯算一个,官老太爷也算一个。 “你,你”官老太爷竟是挤不出半个字,这般犀利的人,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官淳歌吗,他惊得不敢相信,这个少年有着与他儿子官鹏不相上下的才智,但却多了一份狠辣,这是历代的官家人最为稀缺的,就算是身为将军的官二伯也不曾有,这般人物真真是他的孙子吗,官老太爷愣了。 “我是官淳歌。”淳歌露出的是他从未在人前展示过的一面,他无情冷血,他可以谈笑间将人置诸死地,他不屑那些平庸之辈,他有他的骄傲,只不过在东南的这几年他把这些藏得极深,直到今天才重见于人前。 “你不必讶异,你见到的只不过是身为一个官员的我该有的样子而已。”淳歌抿了一口清茶,接着说道:“我对官家没有留恋,尤其是你们在瘟疫的时候竟真的冷眼旁观,大伯还算个明白的,借着礼佛避开了,可你,老太爷你却不知深浅的想要插上一脚,为的只是官家,和你自己吧,不用拉上我。”话到此处淳歌冷冷一笑,继续说着:“可我终究还是寒心了,或者换种方式说,官家于我已经没了该有的利用价值了。” “子谨,你怎么能这么想。”官老太爷想要上前去拉住淳歌,可淳歌眼神一瞥,他便不敢上前了。 “别叫我子谨,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这个表字。”淳歌将身子往椅子后面一靠,斜坐着说道:“我讨厌人家干预我的事儿,我十分厌恶别人自作主张,因此官老太爷,你最好不要随意应允那些商贾条件,否则休怪我对你下手不留情。” “亏老夫活了这把年纪,竟没看透过你,解元公,老夫冒犯了。”官老太爷弯下了佝偻的背,心中有些许的心酸,他在他的这个孙子身上看见的不是冷酷而是前途,但他却没有资格骄傲了。 淳歌低下了头,不知脸上是什么情绪,声音极浅极淡,说道:“阿爹生前说过,他小时候,很是自傲,因为他是书香世家官家的嫡系,所以即便我再不喜欢官家,我也不允许它没落,它既不能令我感到骄傲,那便让我使它骄傲吧。” “淳,淳歌,谢谢你。”官老太爷一声都在为了官家奔波,现今官家的状况着实令他伤心,因此他才会不惜与他们读书人最瞧不起的商人合作,为的只是壮大官家,只能说官老太爷的家族荣誉感太重了,已经变成了一个卸之不去的负担。 官老太爷说完这句,便迈着沉重的步伐,怀着百感交集的心情往门口走去,眼见着就要离开大厅了,淳歌的声音却又再次响起。 “爷爷,放下吧。”淳歌说得像个乖孩子一样,他似乎还能在官老太爷身上看见他阿爹的影子,他依旧是那样的轻声,浅浅地说了一句:“去过一个幸福的老人该有的生活吧。” 官老太爷没有回答,只是停了停脚步,然后接着往前走。 看着官老太爷越走越远的背影,淳歌的眼神愈发的冰冷,直到他所有情绪都化为一句低声的呢喃:“把手都伸进官家了,我本不想这样无情的,你们却一定要逼我,既然自己做了孽,那就不要活了吧。” 没有人听见淳歌这自言自语的话,只不过这天过得急速了,等到所有人回过神来,有些事儿已悄然注定,而他们只剩下承受的分了。 第二百零六章 药价之争,成败一举1 第二百零六章药价之争,成败一举1 东南杭城今晨最惹人争议的一件大事儿,杭城官家,由解元公暂代家主之职的官家,今日开始出售药材,出奇的是药价竟与市价无差,这让所有拭目以待的人们,颇为大失所望。百姓们原以为解元公是个廉正的清官,未曾想天下乌鸦一般的黑,解元公也会要这不义之财做那乘火打劫之徒。 但事实如何呢,只怕唯有那些来官家买药的百姓知道,话说,官家的药价涨到那个份上,应是无人问津的,可实际情况却大大相反。来官家买药的人不但没减少,反而更多了,大家不仅高高兴兴来,并且是快快乐乐的回去,丝毫没有受这超高的药价所影响。 这种奇怪的现象倒成了一个谜一样的问题,先撇到一边放一下,说说杭城的商贾们,他们也是倒霉摊上了淳歌这样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这得从今晨说起,当官家摆出二十两的药价时,东南的商人是一致觉得淳歌这人真是厚道,他们原先是那样的落井下石,然而淳歌却不曾放在心上,有了药还秉着有钱一起赚的态度,是个大好人啊。哪知他们心里还寻思着百姓们还是会来自己店里买药的时候,百姓是一股脑都奔到官家购买,起初商家们天真的以为这只是一时的,谁知大家伙就是认定了官家,即便是商贾们的店面再次开门,大家伙也是一概不理。这下商人们都慌了,他们可是高价从北方进了许多的药材,今天运来的只是购买的十分之一啊,倘使卖不出去,他们拿什么钱给北方那群商团啊。 就在商人们人心惶惶的时候,他们终于从百姓的口中打听到了这群老百姓为啥只认官家这一家更何况人家又不是什么免检产品。其实这原因很是简单,淳歌只是自己出钱,让人家到自己家来买,至于盈利什么的,放在淳歌这边就是行不通。商贾们得知这个消息,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这是将他们往死路上逼啊。于是几个杭城商家的代表就联袂到官府去,明着拜访淳歌,实际上是给淳歌施施压。 王家身为杭城首富自是早早的到了官府,等候着淳歌的接见,奈何淳歌虽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但却硬是不露面直到又来了几个商家,凑成了一桌麻将后,淳歌这才慢吞吞的晃出来。 “本官来迟,真是失礼了。”淳歌淡淡一笑,半作揖半前进,走到了主座上,一脸‘和蔼’地坐下。 “大人事忙,不妨事,不妨事。”众家主皆起身相迎,瞅着淳歌一脸的和善,总觉得淳歌是在无声的控诉当初他们的闭门不见,但总是自己理亏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知各位家主,百忙中抽空到我官府所为何事啊。”淳歌坐定,便端起了桌旁的茶盏小小地咪了一口。 “解元公,咱们大家明人不说暗话。”王家主起身作揖,代表其余三人说道:“我等均是为了昨日官府购进的那批药材而来。” “药材。”淳歌挑眉,似是匆忙说道:“我这药材可是正正当当从他处所购,半点都没有掺假的。” “大人的药材若是假的,那东南还有谁会卖真药啊。”王家主假笑了几声,继续说道:“只是大人您事忙,就把药材专卖给我们,好让我们帮大人您分担分担。” “分担”淳歌冷冷地瞥向王家主,不痛不痒的说道:“不知各位家主肯给官某多少薄面呢。” 这四人沉浸在商场少说也有三十年,自是明白淳歌话里的意思,这会倒是没让王家主做代表,异口同声地说道:“二十两。” “二十两”淳歌重复道,似乎是不敢置信:“各位就出二十两?” “呃”众家主一愣,难道是淳歌不满意这个价位,可是若以进价购买,二十两也算是撑到了天上了。 “各位家主,你们那本官当什么,商人,读书人,还是压根就忘了,本官是钦差啊。”淳歌将茶盏往地上一扔,阴阳怪气说道。 “大大,大人,那您说要多少。”王家主被这茶盏的碎声吓了一跳,倒是没有吓得跪了,毕竟这么些年的阅历不是白长的,他还是很清楚的抓到了淳歌的需求。 淳歌环视这四人,以王家主还淡定点,其余的就没差跪下去了,淳歌还是不动声色,客客气气的说道:“官某年纪轻轻,还请各位家主决断吧。” 同样的话,可这回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轻易相信了,王家主本着,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的信念,开口说道:“二十五两。”王家主见淳歌还是没什么反应急忙添上一句,说道:“大人,这已是我等的极限了。” “呵呵呵”淳歌猛地笑了起来,说道:“王家主这是什么话,官某岂是这般不识像的人,你们说什么就算是什么,但姑且给官某留下点药材做做样子,可行。” “全凭大人安排。”这几位家主,擦了擦额间的汗珠,总算是定了。 之后的时光也是特别顺畅,淳歌更是亲切地送走了给位家主,自己回去休息了,但这是对别人的说法,真正的理由,是淳歌带着一帮人算账了。 老管家站在一个账房先生旁边,看着那不停跳动的算盘,心中一阵阵的激动,他虽不会算账,但瞧着架势也知道有不少的钱能赚回来。 这一夜官府众人不曾入眠,而商贾们,或者说是方知府几人,都是安心地睡了,他们无邪地以为明天,白色的明天在等着他们,却不知睡醒后,竟是一场无休止的噩梦。 这天清晨,一位从京中赶来的太监,带着一道圣旨敲响了杭城的大门。得知这个讯息的方知府与淳歌皆是第一时间赶到了门口,跪着接旨。 那传旨太监显然是嫌弃杭城的晦气,脚步也没停,匆匆忙忙的传了旨意,便火急火燎的往别处去了。 不过光是那道圣旨就足够淳歌暗爽很久很久,足以让方知府一干人等憋屈很久很久。 那道可爱又可恨的圣旨便是: “朕绍膺骏命,责令赈灾钦差吏部尚书赵贤速速回京,命现今东南巡抚林洎代行其职,且命东南钦差官淳歌全权处理瘟疫药材,不可徇私,务必在十天之内调整东南药价,如若不然朕必当严办。” 第二百零七章 药价之争,成败一举2 第二百零七章药价之争,成败一举2 淳歌已经是第无数次看着那高高放在架子上的圣旨了,可他还是忍不住地瞅瞅,他第一次觉着苏见豫,他师傅真心的靠谱啊,他都差点要手脚并用的鼓掌了,也就苏见豫这人能将护短这回事儿,做得这般义正言辞。 其实这道圣旨从表面上,怎么看都是一道催命大符,是当今皇上传下的一道压力,可真实情况怕是只有苏见豫他们师徒俩才知道。正所谓多的风险多大的收益,的确淳歌在这场风波中所作的难度系数最高,大多数人也的确被淳歌的挑战给遮住了眼睛,但是所有人都忘了,从今天起,整个东南赈灾中权力最大的便是淳歌的了。所以说,苏见豫是给了淳歌一道屏障,让淳歌能在危险中腾出一个空位呼吸,等到人们察觉到端倪的时候,一切都以来不及了,然而这些都还在后头,现在东南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传旨太监所带来好几车的药材。好吧,淳歌骄傲了,他手里再也不会缺药材这玩意儿了,虽然他的存货很多。 “子谨,咱们有那么多药材,你准备怎么做啊。”官乐远刚刚点完他们官家仓库里的药材,他都有一种错觉了,他们官家不是读书的,而是买药的,说真的,他出生到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的药呢。 淳歌是背朝门口的,因此的那个乐远进门的时候瞧见的只是一个淳歌的背影,一个看起来落寞的少年。而淳歌本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的被乐远打断,倒是吓了一跳,但他却没有丝毫的不满,他只是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我还是先找人协商一下,再解决这批药材。”淳歌尽量将自己当成是一个一下子暴富的人们,有点不知所措。 乐远有些不敢置信,难道淳歌还要去找商人吗,因而他不解问道:“子谨莫不是要去商人那儿商量。” 淳歌转过身来,就近做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他也不算是叹了口气,只是淡淡地说道:“我是不会去的,只不过,我给他们一个机会,我也不想赶尽杀绝的。” “啊”显然乐远没有明白淳歌话里的意思,而东南的那些商人们同样没有明白。 这些商人们现今正高兴着呢,因为淳歌近乎落难的处境。淳歌现在面临的就是一个难题,恢复药价,而药价的决定权在于市场,市场有掌握在商人的手中,所以说如今的局面是该淳歌低头的,而那些商人们就是知道了这点,才那般放心的等着淳歌上门,向淳歌讨回昨日在药材上吃的大亏。故而这帮人就在今日的下午,将药价再次上调,直到二十五两才肯罢休。 淳歌也是个不服输的,他手中有商人昨日给的定金,足够补他这些日子以来的亏损了,况且他还有大把大把的药材。商人的涨价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他原以为这帮子利欲熏心的人会因为他买的一个小小人情从而不会做那种落井下石的事儿,可是他真的是低估了人的贪念。 淳歌不想的,他也是个懒人能省力他绝不做费力的事儿,只可惜那些人太没有眼力价了。 于是乎就在黄昏东南的赈灾钦差官淳歌下令开仓,让所有百姓免费领取药材,并且使用了他作为钦差的权利下了第一道命令,开放杭城解除有杭城知府定下的瘟疫令,允许杭城百姓以及杭城意外的百姓进出。在杭城瘟疫爆发的时候,方知府曾下令闭城以防瘟疫的传播,大家管这条命令都叫瘟疫令,而这条令也限制住了杭城的药材往来,这才造成了杭城商家的一家独大的局面,由此可见淳歌的反击是何其的猛烈。 面对淳歌的宣战,杭城商家一反常态的杠上了,完全没有民不与官斗的优良传统,不过淳歌知道他们是有人撑腰,胆子就肥起来了竟敢一次性将药价涨到了三十两,同时在想杭城以外的地区销售。淳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地失手打碎了好几个茶盏,随后淳歌又是一道命令允许杭城商家出售药材,与此同时杭城的药材危机解除了,因为杭城的瘟疫已经彻底地控制住了。 淳歌此令一出,惊呆了一群人,尤其是那些想着方儿设着法儿运药材出城的商人们,然而当他们以为淳歌是妥协了,他们的兴奋劲儿还没过的时候,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了他们的眼前,除了杭城,东南的其他地区在两天前,就有一对商帮将药材贱卖约是一两一份,到今天市场可谓是饱和,而他们的药材,重金购买的药材转眼竟已是多余。 商人们经过四处打探,好不容易知道了那群断他们财路的人是谁,却也彻底失去了争斗的心思。因为买药的是他们东南的第一商人家族,陆家,这些年陆家虽然不景气,但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家还是一直霸占着东南第一富商的位子,尤其是年初的时候,后起之秀夏家与陆家联合,那势头可说是无人能及。在商人眼里,陆家的权势也的确是比淳歌这个小小的钦差大多了,故此他们在离开杭城的两天后,又重新回到了杭城。 杭城的许多家主在得知其他城市的情况后都出了城亲自上阵,这回一大帮的人回来的场景也算是壮观了,但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淳歌会在这天站在杭城门口,笑着向他们宣布,杭城最近药材太多了除了官方认定的药材,其他私人的药材一概不许运进城,以免造成药价太低,违背了皇上说的调整东南药价的意思。瞬间杭城的门口就热闹了。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的是风尘而来的王家主,只见他尴尬的站在城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什么意思。”淳歌挑眉,看了看京城方向,说道:“圣旨的意思,皇上的意思。” “大人,那圣旨可没说不让我们的药材进城啊。”那里那个太监宣旨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听见了,因而王家主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那圣旨可又说让你们出城买药?”淳歌冷冷地反问道。 “大人是你准我等出城买药的。”王家主拉下一张老脸,丝毫没有一个普通商人面对钦差该有的自觉。 淳歌知道,他们这些人背后都是方知府等人,可是淳歌就是很高兴,告诉他们什么叫现实。 “是啊,你们既然知道是本官准你们出城,就应该明白,本官也有权力,不让你们进城。”淳歌走进王家主,低声说道:“别再想着方知府会来,若是要来,这么久了怎么就不见动静呢。” 淳歌是笑脸迎人,可却总是透着一股冷意,并且王家主感觉到了,的确他们这些人的后台就是方知府,那是因为方知府信誓旦旦地说过会保着他们的,可是正如淳歌所说方知府现在在哪里呢,没有靠山的商人,简直是不堪一击的,恐惧霎那间就袭上了商人们的心,看着淳歌的脸,更觉着自己渺小。 ps小陈的电脑从昨天起就坏了,今天花了一个下午才修好的,所以传晚了,抱歉了。 第二百零八章 药价之争,成败一举3 第二百零八章药价之争,成败一举3 一众商人是越想越慌张,特别是在淳歌那种胸有成竹的眼神下,他们就像笼中的死囚一样,生死被掌握在淳歌的手中,终于他们顶不住心中的压力了,方才还有几分傲气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怯弱,此刻他们看清了什么叫做官,什么叫做民,真真是亡国宰相,破家县令,更何况淳歌还是一个手握实权的钦差呢。 “大人。”王家主毫无征兆的跪下了,他虽是骄傲之人,但面对生死,骄傲又算些什么呢,他当机立断的磕头,言辞诚恳道:“大人,小的目光短浅,还望大人指条生路。” 淳歌倒是没有惊讶王家主的大动作,相反他还很自然地蹲下身子,与王家主面对面地说道:“生路,本官早就给你们了,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弃之如草芥,如今悔悟了就这一句话,本官就要原谅你们啦。”淳歌一笑,说道:“你也未免将本官看得太慈悲了吧。” “大人是我们猪油蒙了心,我们错了,大人,大人求您高抬贵手,给我们留一条生路。”眼见王家主都跪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也都诚恳地跪在地上,一句句的只求着淳歌原谅。 淳歌淡笑着,弯下身子,伸出了那双在众人注目下显得格外高贵的手,说道:“路,是你们自己走出来的,本官给不的。” 淳歌是将手放到了王家主的跟前,同样是跪在地上的王家主第一时间就看见了淳歌的手,但他却不觉得这是个希望之音,可他还是搭上了淳歌的手,此刻他算是明白了,无论他们再怎么努力结局都在淳歌那儿定好,他们能做的只是如何保存仅有的脸面,以及接受淳歌最后给的一点施舍。 “大人,我王家愿意将这批药材卖给官府,用于东南的赈灾。”王家主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说出了这句力不从心却又最符合时宜的话。 “卖?”淳歌讽刺一笑,他手中的药材可说是堆积成山,他难道还要向别人购买吗,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淳歌的口吻以及神态,让王家主十分惊奇,照理说淳歌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大笔的药材投入市场从而调节药价,然而淳歌的举动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猛地,一个念头在王家主的心中滋生。 或许,或许所有的一切,包括东南的药材紧缺,瘟疫的横行,都在淳歌的意料之中,东南所经历的每一步都只是验证淳歌布局的一个过程,这场看似危急的灾难只是淳歌利用天时地利所勾勒的一盘棋局。所有的人都是棋子,而淳歌就只是看着他们如何厮杀,如何一步一步走向败笔。 想到这里,王家主不由得紧紧地盯着淳歌,想从淳歌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瞧出点端倪,奈何淳歌的眼眸深沉到一个不容人探视的地步,这让王家主仅剩的一点点侥幸也荡然无存。 他们,他们这一群常年与人打交道的老鬼,竟是败在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手中,王家主有恨,恨自己的识人不清,恨自己押错了宝儿,但谁又能想到,一个今年刚满十五岁的少年,敢以破釜沉舟的决心,背水一战的手段,单挑东南多少年都不曾改变的大局。正是他们的没想到,才造成了如今的这个苦果。可王家主服了,他服的不是淳歌的冲劲儿,而是淳歌那运筹帷幄不乱阵脚心,这个少年仿佛天生为谋略而生,解元公素日的温润形象,想那也许只是一个较为醒目的假面,淳歌这类人,典型的一遇风云便化龙。 想清楚了这些,王家主坦然了,他瞅了一眼身后那一车车的药材,说道:“也罢,我也多年没做些善事儿了,如今变将这几车药材捐给官府,望钦差大人早日恢复药价。” 淳歌眨了眨眼,心道,这个王家主可真是个上道的,同时也是个聪明人,破财消灾这事儿他倒是清楚的紧,冲着他这般的明事理他们王家还不至于要灭亡,倒是能才风雨飘摇的东南存活一阵子。 “王家主深明大义,本官很是高兴。”淳歌顺势而将王家主拉起,说道:“王家主舟车劳顿,还是快些回去休息,这杭城可是少不了你们王家的。” 王家主本来琢磨着,搬出杭城找个好地方养老去的,但听淳歌这一保证,倒是也心安了,只可惜淳歌并不是个善主儿,瞧瞧他周围那些吃人的目光就知道了。 王家主周围的都是杭城其余各家的家主,王家主这般明显的投诚,他们怎会看不出,再加上淳歌的保证,他们更是有理由相信王家主已经背叛了他们杭城的商会联盟,这教他们如何能不恨呢。 对于周遭的杀人似的眼神王家主是毫无动摇,因为他知道淳歌最不允许的就是两头逢迎,而淳歌也确实在给他一颗大红枣的同时甩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变注定了他再也不不去他原先的商会,他无可奈何的脱离了杭城的商人,成为淳歌这一方的商人。 淳歌很是满意王家主的反应,侧着身子让王家主及其家奴一同进了杭城,至于其他商家依旧被困在门口,不过其他商家也不是出素的,眼见淳歌与王家主的一来一往,心中也算是知道了淳歌此行的目的了。 “大人,我等也愿意将药材卖给官府好祝大人早日调整好药价,向皇上复命。”王家主走了,说话的是一直站在王家主身旁的以为年龄较大的男子,淳歌并不认识他,但却也知道他也是杭城的富商,好像是姓李。 “敢问李家主,预备着卖个几两啊?”淳歌用右手的大拇指拂去了左手大拇指上的灰尘,似是真心又似是假意一般的说道。 稍稍了解淳歌的人都知道,淳歌越是漫不经心,就代表他越是不高兴,而惹淳歌不高兴的代价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只可惜李家主还惊异在淳歌认识他的表象里,更别说发现淳歌的异样了。 “大人这么说,想必也是有诚意的,我等也不多要,只求捞回成本就够了。”李家主先是讨好般的笑了笑 随后说道:“十五两银子一份。”李家主是商人,他这十五两于彼时杭城的药价正相和,更何况他们还平白添了一趟远处的路费,这个时候他开口十五两,还真是个友情价位了。 “李家主的面子真够大的。”淳歌差点没拍死这位李家主,这人倒是敢在淳歌面前狮子大开口,也不想想淳歌方才是拿谁当猴杀,来敬他们这群老山鸡的。 ps小陈病得很严重,估摸着是今年命犯太岁,吃了药睡了很久,半夜才醒了,这不利用唯一的清醒时间,送上一章,最后再说一句,小陈一点儿也不喜欢生病。 第二百零九章 药价之争,落幕 第二百零九章药价之争,落幕 “大人这是算答应,还是拒绝啊,小的还真猜不着。”淳歌不动声色的回答似是而非,着实让这李家主摸不着头脑,可他又不敢贸贸然地拍马屁生怕开罪了这位少年钦差,只得据实以告。 李家主的这样子深刻地让淳歌意识到了什么叫隔行如隔山,但他也不急着说,他往这城门口的一处阴凉地走去,身后的众家主见了,只能是撇撇嘴跟上谁也不敢废话半句,等到淳歌的屁股也安稳了,这位大人才晃晃悠悠地开了口。 “那本官便在说明白些。”淳歌瞄了瞄不远处的药材,声音不高不低说道:“高了?” 众人自然是知道淳歌说的是什么了,可是商人就是商人利字当头,怎能在利益上让步呢。于是李家主便代表众人说道:“大人,您好歹给咱们留一点儿,我可是按照进价卖给您的,本就是亏本生意了,您就高抬贵手啊。”李家主言语间便不自觉得将商场上那套虚与委蛇给流露出来,当真是职业病严重患者。 默默守在淳歌身旁的十三忽然觉得身上一阵恶寒,这位李家主这话说得像是撒娇似的,瞧这一把年纪的,真让人有些作呕,不过十三本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表情。 “李家主倒是真没将这一来一往的路费给算上,照理说本官还赚了。”淳歌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招牌,说得倒是眉飞色舞,可这意思到了其他人那儿,就完全变了模样。 李家主很是尴尬地瞥了一眼淳歌,手心有些出汗,他原想着淳歌是不会了解商场上的规矩的,哪里知道淳歌连路费摊在成本里这种小事儿也是清楚的记得,这回还真真是阴沟翻船了。 “大人这么一说,我倒是记得了些。”李家主笑了笑,指了指药材说道:“这些药在外头十三两也是弄得到的,我与大人同时东南人,那便以十二两出售吧。” “十二两。”淳歌只是单纯的重复了一下价格,倒也是没什么表情。 但一旁观望的商人,以及隐在暗处的乐远都是吃了一惊,怎么才几个照面,价格便从十五两直线下了三两变成了十二两啊,这下他们可是有的亏了。 “这个价格大人可还满意。”李家主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这已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决定,倘使淳歌再不满意,这事儿可就大发了。一边是想着息事宁人,可另一边却是寻思着不依不饶。 “你们倒是说说这个价格满意不满意。”淳歌将头一歪,十分俏皮地询问周围所聚集的百姓们。 “不满意”百姓的答案当然是不满意了,他们可都是些寻常人家,十二两足够他们大半年奢侈的开销了,若是节约一些,足够用上一年半载的,怎么可以是药材的价格,这不存心们这些穷人,赶紧找地自杀,乘早将自己给埋了吗。 淳歌双手一拍,耸肩道:“这药是卖给百姓的,你瞧百姓都还不满意呢。” 淳歌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是让李家主恨得牙痒痒,他只能转身再与别人商量,也就是过了几分钟吧,他才一脸霉像的回到淳歌的身边。 “还望大人给个价格。”李家主作揖说着,似乎是在说那句经典的‘是死是活给个痛快话’一样。 “扑哧”淳歌当真被这李家主的模样给逗乐了,他也不遮着笑容,反而是温言说道:“本官从不干预你们商家的事儿,你们还是自己拿主意的好。” 听了这话李家主不知在心里啐了淳歌多少下,这种厚脸的家伙,明明是他将自己逼近了死活同,明明要将东南财政的一切都掌握到自己手中,却又冠冕堂皇的说,自个儿不管别人的事儿,这无异于人家在饭里放了一大袋盐却告诉吃的人自己不爱吃盐一样。总之李家主的气儿还是只能咽在喉咙里,谁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大人您看十两如何。”李家主忐忑不安地瞧着淳歌,奈何着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李家主可知一般人家,一年的开销?”淳歌猛地抬起头,一缕微风带起几根碎发,好一个绝色的少年,听着四周的呼喊声,不知又要迷倒了多少无知少女,可淳歌本人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看着李家主。 “大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啊。”此时李家主的腰板也挺直了,因为在降低价格极有可能动摇到他们的根本,他们不像杭城王家位于东南商家的一线,他们都是些二三线的家族,可经不起这般的折腾。 “哦”淳歌看着转变的李家主一下子也来劲儿了,挂着浅笑说道:“你所谓的十两足以让一户普通人家衣食无忧的过上一两年的,你可知道?” 李家主咬了咬牙,他怎么听不出淳歌的意思,可惜一个是官一个是民,他算是彻底醒悟了,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占有过主动权,走到这步,他们已是进退两难,他倒是真有些佩服王家主的果决,早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还不如跟着王家主走,还能有个淳歌做靠山,不像现在落得个两头空。 “我等知道民众疾苦,要不再降一两,咱们以九两成交。”李家主很是不忍地说出这个数字,他身后的众人也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个个眉头紧锁,不曾言语。 “九两啊,比原先的价格足足少了六两,你们倒也舍得。”淳歌话音一落,大家伙刚想松口气儿,谁知淳歌意犹未尽地说了一句:“从最初的三十贯钱,到最后的二十五两银子,你们倒也是赔得起的。” “大,大,大人。”一时间李家主等人竟吓得跪了下去,若说淳歌这话里的意思他们还不明白的话,那么这些年也就白活了。 “呦,跪下了。”淳歌笑着起身,居高临下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你们这趟出去,可探听到了别处的药价?” “一两银子。”李家主等人再也不敢隐瞒了,颤抖着声音小声说道。 “本官问你们,这种药材原先的价格,你们可还记得住?”淳歌蹲下身子,也不知是在哪位家主的跟前,哂笑问道。 那家主,现实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地说了句:“三,三十贯钱。” “呵呵呵”淳歌笑着起身,打趣道:“原来你们都还记得啊。”之后淳歌又回到了座位上,用手撑着下巴,不痛不痒地问了句:“如今圣上药调整药价,你们倒是说说该是多少两合适啊。” “滴答,滴答。”这些家主无一例外都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们以为淳歌会将擅控药价的罪名挂在他们身上,想不到淳歌竟然只字未提,许是给他们留了一扇窗户,如今淳歌再次提问,他们谁也不敢含糊,商量了一小会儿,便派出李家主再次作代表。 “大人,我等方才粗略算了一算,原先的药价为三十贯,那么进价应为十五贯,不过我等也愿将药材献给大人,以解东南的药材之危。”李家主说得同最初的王家主竟是分毫不差,这会子人们才明白原来王家主才是这些人中真正的老狐狸,也怪不得能稳坐杭城首富的位子了。 “本官也不是乘人之危之人,你既说从前的进价是十五贯,我便也出十五贯。”淳歌看了一眼随行的十三,无言的吩咐十三将预先的银票给这些商人。 十三得到自己大人的命令自是不敢怠慢,他一边发着银票一边感叹着他家大人说的那句话,的确他家大人不是乘人之危之辈,但却是乘火打劫之人啊,他不由得掂了掂放银票的包袱,里面的钱啊,不多也不少刚刚好,真不知淳歌是怎样的未卜先知的啊。 瞅着自己手上的票子,和自己的付出完全成了反比,众位家主是一阵的辛酸啊,他们并不敢起身,是跪着接了银票,现今来了场冷风,倒是将他们吹得醒了些,回顾这个月那梦幻般的药价,他们只能感叹一句皆是泡沫,万般皆空啊。彼时感受着周围百姓的目光,他们也有了些羞愧,毕竟他们做的这事儿不光彩啊。 “咳咳。”初春的风还是有几分冷意的,淳歌加了件披风,起身缓步走到了杭城的城牌下,说道:“起身吧。” 风中吹来一片嫩叶,淳歌将它接到了手中,凝视着叶子,却说道:“利啊,名啊,没了还能有,可,家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说罢淳歌便放开了叶子,带着官家的众人潇洒的离开了,只剩下一群还未起身的商人们。此时此刻的商人也不再是当初那些唯利是图的商家了,他们记起了他们的家,杭城。他们都做了些什么,泪啊,潸然而下。 万幸能遇见这位钦差,这个年少的大人,他用的虽是不留退路的强硬手段,却是真真有着一颗赤子真意的心肠。 ps难受的发烧中,总觉得这几天的内容写得不怎么滴,还望见谅,抱歉了。 第二百一十章 淳歌的胜利,林洎的离去1 第二百一十章淳歌的胜利,林洎的离去1 话说淳歌几人在大杀四方后,便回了官家也不去管那剩下的琐事儿,走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只是剩下的一些家奴拉着大车大车的药材,显得有些慢了,但即便如此,淳歌与乐远几人还是在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内,回了官家。乐远自是回他的阁楼消化今日看到的,而十三则是隐到了暗处,不动声色。 “传令,官家闭门谢客。” 淳歌就在刚迈进门时露过这么一小会的脸,其余时间竟是找不到淳歌本人了。正当众人奇怪的同时,淳歌却躲在官二伯的院里,不知在与谁商量些什么。 “子谨,一别数月,本以为能见着你满脸的慌张,谁知你依旧是这般的云淡风轻啊。”在官二伯的书房里,有三个人,一个是书房的主人官二伯,一个是主人的侄子,官淳歌,还有一个是东南山匪的头领之一,唐西守。 唐西守是今天刚到的,很巧的是,他刚进城门就看了一台大戏,这让他不禁讶异,才几个月未见,那个少年的本领竟飞涨了许多,这般的成长速度倒是令他自个汗颜。且不说光是从气势上,淳歌就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单说淳歌那一招欲擒故纵就弄得这般狡诈的商人是人仰马翻,可偏偏就是不招人的恨,这种手段,以唐西守的阅历还真是没见过,更被说唐西守自己是望尘莫及的。 “仲仁大哥说笑了,我也是赶鸭子上架,被逼出来的。”淳歌端起手旁的茶盏,遮住了自己的面色,似是不好意思一般。 “子谨的厉害我是知道的,你也甭谦虚,我今日敢孤身前来就是信的你。”唐西守这回还真是相信淳歌这娃子,所以才只留自己的弟弟在宜城看家,自己带着一干弟兄驻扎在杭城外,而他自己便随着今日的大波混进了杭城。 “仲仁大哥这话我爱听,不过如今是紧要时刻不能饮酒否则我定要敬上几倍。”淳歌用茶盏装成是酒杯的样子,一口气闷了下肚。 唐西守也是不甘示弱,端起来茶闷头就喝,哪知这茶水着实的滚烫,倒烫出了几个小包,引得淳歌官二伯俩人哈哈大笑。 “子谨啊,你们俩也别忙着叙旧了,赶紧说说正经事儿,时间紧迫啊。”官二伯笑过后,便恢复严肃,连对淳歌的称呼都换了一个,不明白的人见了还以为,官二伯向来如此,可只有官二伯自己知道,他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让一个山匪头子进到自己的书房,还请人喝茶,相处的那叫一个融洽。 “二伯说的对。”淳歌放下了茶盏,起身,在两人的诧异的目光下深深地朝着唐西守作揖,说道:“仲仁大哥这份信任小弟定不辜负,还望大哥再帮小弟一把。” 唐西守先是一愣,心中倒是有些释然,他带着弟兄出了宜城,那份风险足以当得起淳歌这一揖,他将自己的老巢放到了一旁反而深入虎穴,那胆识以及魄力真心的让淳歌为其折服,好在淳歌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虽说这次是派了一个小小的秀才,但却出乎意料地将他说服,他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来了。其实唐西守心中还是有些疙瘩的,然而淳歌这一作揖,他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便也就什么都算了。 心中所想是那样,但唐西守还是很快地将淳歌拉起,说道:“看你这样,我便知晓你的诚心,你既诚心那我也就是实意的,有什么事,开口就行了。” 淳歌心中一笑,他就知道唐西守是个干脆人,故而他也喜欢和这人打交道。 “仲仁大哥你先坐回去,听小弟我慢慢说来。”于是淳歌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倒不是娓娓道来,而是合作着协商。 淳歌所求的这事儿,还得从那日叫李秀才离开说起,记得淳歌与李秀才商定的其中一条便是与让李秀才成为山匪与朝廷间的媒介,所幸李秀才当真没有辜负淳歌的信任,才只用了十来天就将唐西守给说动了。本来唐西守很早就可以到杭城来的,只可惜方知府闹出一系列的幺蛾子,这才耽误了行程,虽说行程上市耽误了,可唐西守还是很果断地自行行事了。 淳歌冒险找上山匪可不是吃饱了撑着,是因为他知道山匪那儿会缺药,但这次的赈灾药材已控制在自己手中,淳歌需要一个契机才能将药脱手,甚至是与除了唐家兄弟以外的山匪建立联系,比如季乾李天王一派。所以淳歌派出李秀才邀请唐家兄弟作为中间人,将药材运到山匪地区。然而唐家兄弟与其余的山匪关系也不是特别的好,故此唐西守首先得去表示自己的乐意相助,这当然不是淳歌教的,是唐西守自己的想法,万幸的是唐西守的冒险还是得到了不错的收益,这不在敲定了价格之后,唐西守便偷溜到杭城与淳歌商讨,以求制定一个双赢的计划。 “子谨照你这么说,我着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帮了你一把喽。”唐西守在得知自己的决定竟是这般的重要,不由得打趣说道。 “大哥这是大智若愚。”淳歌毫不吝啬的称赞,反倒叫官二伯心中一阵磨叽,但淳歌与唐西守的交谈中,官二伯显然是个看客,然而在淳歌看来他与官二伯之间的感情甚于父子也不会在乎这些的,因而淳歌还真没发现官二伯的不同寻常,仍旧是自顾自地说道:“仲仁大哥与那边商量的结果是什么。” 淳歌这么单刀直入的问法,唐西守本应反感,可不知为何,他觉得淳歌也是个豪爽的人物,丝毫没有那些官员的习气,这让他也乐得高兴。 “七两,这是他们出到的极限。”唐西守毫不隐瞒,据实以告。 “是季乾说的?”淳歌挑眉一问。 “不,是李天王说的。”唐西守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季乾现在正满世界的找药呢。”说完唐西守还不忘调侃一番,补充道:“听说,他找药的同时还在找一个姑娘呢,就差没把东南给掀翻了。” “哦,这也难怪价格会开得如此公道。”淳歌装作自个恍然大悟一般,他有七分猜到了季乾会去找他,但却没想到季乾的动静会闹得这么大,想来自己还是免不了再去一趟李天王那儿。一来,看看季乾,二来,这位李天王的价格开得大有示好的意思,不去瞅瞅也确实可惜了。 “子谨这话,算是答应了?”唐西守以为淳歌还要再加个几两的,毕竟有钱不赚那是疯子。 “算是答应李天王的。”淳歌神秘一笑,继续说道:“可我也不能让仲仁大哥没了赚头,所以我便以五两卖给你,你再转卖给李天王,如何?” “这,这,这也太。”一时间唐西守接受不了这天上落下的大喜饼,这么二两的差价足够他们吃喝大半年了。 淳歌间唐西守是这般反应,故作惊慌道:“大哥莫不是嫌弃这价格贵了。”随后又扯下眉头,说道:“五两也是我的极限了,这每一分钱,小弟我都是要用在刀口上的,这回实在是不能低了,若是还有个下回,我一定也让大哥也赚个满盆。” “不是,不是。”唐西守听着淳歌的话是急忙摆手,说道:“我是觉得这便宜占大了,那里还能不知足啊。” 淳歌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说道:“大哥也是个厚道人,但不知如此数量的药材,大哥要怎样运出杭城呢。” 唐西守一听,似是骄傲地拍了拍胸膛,说道:“子谨放心,暗度陈仓的本领,我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淳歌听了倒也是将信将疑,毕竟这么大批的药材并不是玩笑,不过当两天后淳歌得到药材已运走的消息,还是难免大吃一惊,心中不禁叹道,这个唐西守还是有几分真本事儿。 总之,这是为期一个月的药材之争算是彻底的落下了帷幕,当然明眼人都看得出,在这场龙争虎斗中,淳歌这个官场新手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拉掉了同为钦差的赵贤,还干掉了杭城的知府,并且牢牢的将药材的主动权握在了自己手中,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大赢家,至此谁人也不敢再小觑了这位年少的大人。 若说淳歌是这次争斗的关键人物,那另一个缺席的核心人物也是不能不免的,这人便是林相的儿子林洎。说来好笑,这林洎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大事,竟是失去消息将近半个来月,更好笑的是,那位传旨的公公在东南逗留了三四日也不见林巡抚出面,只得将圣旨传给林洎的书童自个回京复命了。至始至终林洎都未曾在这场浩浩荡荡的战争中扮演任何角色,许多人甚至恶意地猜想林洎是被绊在那个温柔乡里不可自拔了,不是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吗,但事实如何,想必也只有林洎本人才知晓。 此刻的林洎正安安静静地与淳歌在一处喝茶,安逸的氛围显得难得可贵,但雁已归巢,天下是终归没有不散的宴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淳歌的胜利,林洎的离 第二百一十一章淳歌的胜利,林洎的离去2 “淳歌,如今的大局算是定了吗。”林洎林洎轻抿茶盏的边缘,似是不经意,却又有着几分刻意的问道。 淳歌微微低头,借着月色掩住了脸上的表情,心中没有预料到的轻松。他很庆幸,林洎没有食言,竟是非一般的配合,但同时他也有些许的遗憾,或许说,是他在害怕,老实说能让淳歌这般欣赏的人,这世间也就独有林洎一人吧,只可惜他俩也只有在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时候过一把知己的干瘾吧。 “算,是吧。”淳歌的话语有些迟疑,也多了份疑惑,可终究还是说了,毕竟林洎问了终将会问的话,而他只能说这个终将会回答的答案。 “我”林洎话到嘴边,原想着会十分简单,可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卡在喉咙里,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桑青,你说今后还会有这般圆满的月亮吗?”淳歌下意识的抬头,却发现今夜的月光格外的明亮,难道是所谓的月照离人吗,只是今夜的月很圆,像极了十六的满月,但却又不是。 林洎将头靠在躺椅上,他知道淳歌是清楚自己的病情的,也不避讳自己复明的事实,仰视今夜的月,的确如它呈现给淳歌的一般,它是圆的。 “我想,不会了吧?”林洎闭上了眼,淡淡道。 “是吗?”淳歌有些失望,他还是很自私的,他自私的抱着他与林洎还能成为至交的希望,将问题寄托在月亮上,可林洎却拒绝了。 “淳歌,都说一百多年才出一个官鹏官大人,可我觉得五百年才出一个官淳歌。”林洎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出了一个角度,接着说道:“这世间来来往往那么多的人,我只认你官淳歌一人是知己。”林洎睁开了眼睛,露出了苦笑,却还是说道:“我不怕你让我失望,但我只希望你,别让我绝望。” “这话得是有多重啊。”淳歌的眸中泪光一闪,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大概是这俩人的心在人世间都太寂寞了吧。 “得友如此,夫复何求。”淳歌猛地起身,将右手伸到了林洎的眼前,意气风发地看着这人。 “呵呵。”林洎笑着拍掉了淳歌那只不算太大的手,说道:“我累得很。” 淳歌讨了个没趣,只得撅了撅嘴,回到自个的躺椅上,继续躺着,满脸写着我不在乎。 “淳歌。”林洎轻声地呼唤。 “嗯”淳歌浅浅地应着。 “可有想过今后的路?”林洎将两只手都搁到了脑袋后,像是做成一个枕头一样,看上却也是极为舒服的。 淳歌眼中闪过别样的情绪,终是化为,一句极浅极淡的话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林洎不禁重复了一遍,仿若想到了当初那个挥斥方遒,志向高远的自己一样,但终多少物换星移的韶华,尽数化为灰烬。 “我也曾,有过的梦。”林洎话音一转说道:“但后来没了。” “为什么?”淳歌觉着不敢相信,这个步步高升的人难到不是朝着那个位置走吗? “梦醒了,便不做了?”林洎的记忆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阴雨天,那场变故,那个孩子,那个美丽的地方,还有他的天真都随之而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淳歌极其熟悉林洎现在的目光,那是一种遥远的怀念,更像是一种吊念,就如他也曾悼念过他曾经的善良一样。 “不想再提及。”林洎合上了眼睛似是止住了泪水,沙哑的嗓音响起在幽静的夜:“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身居高位有什么用,权力才是最重要的,我想要是什么,就要有掌控什么的权势,这才是我活着最重要的目的。” “你我的路,细细想来也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淳歌懂了林洎的意思,他没想到林洎是那样受不住等待的人,竟宁可曲线救国也不远,用漫长的等候来换取一个机会。可是淳歌与林洎终是不同的,林洎是舍不得再失去了,而淳歌是没什么好失去了,这样的两个人注定会踏上不同的道路,创造不同的人生。 “淳歌,你知道如何为百姓做点事吗?”林洎忽然起身,浅笑着问道。 只见淳歌眉心一皱,沉思了起来,他做官的第一目的就是仇恨,心中自是容不下那么多的大义,而他如今所做的,不过是抓住了机会做了一举两得的事情而已,若说问他怎样为百姓谋福祉,还真是抬举了他,他的骨子里还是自私的。 “没,没想过。”淳歌很是老实的回答。 “淳歌该想想了,你一定会成功的,可若只有一颗私心,是成不了大事儿的。”林洎被吹来的冷风冻得打了好几个哆嗦,却仍装出一派淡然。 “我觉得我不用。”淳歌知道自己是不需要的,他的目的达成,也就是报了苏见豫的养育之恩,到那时他便可以无牵无挂了。 林洎离开了躺椅,走到淳歌身边,以半蹲的姿势握住了淳歌的双手,不是严肃,更不是郑重,只是用一个朋友该有的态度说道:“恨,是支撑不了多久的,与其恨人,倒不如做一个毫无缺点的人,做那个和你恨的人截然不同的官淳歌,这样才是真正的解恨。”虽然林洎不知道淳歌是打哪来的恨意,但从淳歌的行为上看,这孩子的头号仇敌如无疑问应该是他的爹,林相。 淳歌被握在林洎手中的手,不住地颤抖着,愣是不肯说些什么。 “你若是变了,那我问你,你是该恨别人,还是该恨自己呢。”林洎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他可以一眼就看透事物的本质,而他从淳歌的这场力压东南众官员的背后,他只看到了两个字,无可厚非的两个字,利益。可他不想让这般才智的淳歌走上那条接近他爹林相的路,因为他知道这对淳歌来说,是可惜了。 从没有人这般语重心长同淳歌说过这样的话,即便是苏见豫这位亦师亦父的人,都不曾,可林洎这个他曾经视为劲敌的人却这样满是关怀的说了。是啊,仇恨没有蒙住淳歌的眼,只不过是占据了淳歌那心,已经很久很久了。 “啪”那是两个人紧紧相拥的声音。 是淳歌,他忽然地抱住了林洎,有泪划过他的脸颊,略带哽咽的声,悄悄的凑到了林洎的耳根,说了一句:“林洎,我不想与你为敌,不是我怕,而是现在我不愿意了。” “我知道。”林洎在淳歌冲上来的那一霎那还是惊到了,但随即他也拥住了淳歌,轻抚着淳歌轻轻抖动的背,闻着淳歌发丝间清香的味道。 翌日,林洎还是走了,淳歌是知道的,他就知道离开是林洎终归会做的他没有沮丧,没有惋惜,剩下的只有淡然。但淳歌的路还在继续,然而却发生了些些偏移,直到许久以后淳歌才明白了,其实林洎早就改变了自己,很多很多,多到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夏家兄弟登门 第二百一十二章夏家兄弟登门 “解元公,陆家的代表求见。” 今日本是个休息的好日子,官二伯与淳歌在院子里晒太阳,官大伯也从庙里回来了,管家也不愿去打搅淳歌难得的空闲,只可惜陆家的人就是这么不识相的来了。 若说官家人不愿见,大可不见,谁叫官家现在又是东南炙手可热的大家族了呢,但是谁叫这个陆家,是东南的第一富商,据说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富,尤其是在与新兴势力夏家结合后,更是一扫陋习,大有蓬勃向上发展的架势。如今人家来求见,又怎么能将人置之门外呢,所以啊,即便管家是诸多不愿,还是去禀告了淳歌。 “来的是谁啊。”今日稀奇了,素日里只要有人在淳歌休息的时候打扰,铁定会被淳歌数落地很惨,但这回淳歌却一反常态,听这语气好像还有几分期待。 不过管家也不好明着说,只得隐去自己的疑问,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两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长得还算清秀,他俩说,是解元公的旧识,但也没说是谁更不知是叫什么,老奴估摸着大概是陆家的公子哥吧。” “让他们到这来,吩咐下面人备好酒席,咱么今日要好生招待着两位贵客。”淳歌说完便整了整衣服,叫人添了两个位置,有备上好茶,只等着人来。 “二伯,等会儿给你见见两兄弟。”淳歌说得轻松,但下一秒,淳歌却是做出一副孩子模样,说道:“你若敢拿出军营的那套,你看我怎么整你。”一切准备就绪后,淳歌也不打算让官二伯离开,毕竟让他们与二伯相识不是件坏事儿。 “知道了。”官二伯则是一脸的‘我拿你没辙’,谁让淳歌是他们官老二家的第一大宝贝,他的俩个儿子,甚至是他老婆都是唯侄子的命令是从,他在这家里是最没有地位的。 淳歌瞧着官二伯那一脸‘我很委屈’的样子就乐得合不拢嘴,今天来的十有八九是夏家兄弟,他可不信,在陆家他还有认识的人。但转念一想,他倒是颇有感慨,想当年他是个一无所有的小娃子,那两人同样是家破人亡的小孩子,可今朝,他们三人一个是名动天下的解元公,另外两个是东南闻名的商场新贵,哪个不是身份尊贵,然而当初那最为质朴的情感却依旧未变,也算得上是人生的幸事了。 “草民叩见大人。”正当淳歌陷入回忆,夏家兄弟俩也到了这院子,见了淳歌第一反应,便是异口同声的请安,更有甚者还要作势下跪。 淳歌先是遣退了下人,随后便将身子往后一靠,不发一样,眉毛一挑,整一个‘你们跪啊,你们倒是跪下啊’。 夏家兄弟哪里是真的要跪,不过是做个样子,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与淳歌开个玩笑,谁知淳歌这人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有了颜色便开染坊,这倒让他们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扑哧”淳歌对夏家兄弟俩一直干站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便扯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呦,还不来坐着,真真是要跪的啊。” 夏之流没有直视淳歌但他绝对能想象到淳歌此刻的表情有多么欠扁,谁让这里是官家,是人家淳歌的主场,他们是客场作战,只能是吃点小闷亏。所以他便带着夏之敛坐到了淳歌的身边。 没等夏家兄弟的屁股贴上椅子,淳歌十分自然地望了望官二伯开口道:“这位是我二伯,东南的大将军官毅,官将军。” 阿流知道淳歌是故意的,明知他俩凳子也没做热,便急着让他们起身,但知道又何如,他们还是得起身,早知道会有这么一朝,夏之流是断然不会在与淳歌见面的时候开玩笑,因为他忘了,最终吃亏的是自己。 眼瞅者夏家兄弟,熟悉又陌生的闷亏,官二伯不禁起了同病相怜的心,忙说道:“没事儿,你们坐,你们坐。” “多谢将军,我们兄弟俩同淳歌相熟是一回事儿,可见到大人还是头一遭,免不得要作揖行礼的。”夏之流不愧是今年来商场上最有价值的潜力股,这回说得是漂亮又好看,说罢还领着自个的弟弟恭恭敬敬地行礼当做第一次拜见。 “不用多礼了,赶紧坐吧。”官二伯的话虽是这样说,但他还是极为满意这俩个知书达理的小伙子的。 “谢伯父,我是兄长夏之流。”阿流边坐下便介绍起自己,他的称呼也改的格外迅速,大有‘我是一个自来熟’的自觉。 “夏家,夏之流?”官二伯虽是个武将,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东南商人的那点事儿,这个夏之流可是最近几年风头正盛的人物,而夏家也成为了暗地里的东南第一大商家,他不由得感叹,淳歌是个人精,人精的朋友,更是个人精啊。 “正是。”阿流回答的同时余光一瞥淳歌,那意思就是,哥们没给你跌份吧。 淳歌收到阿流的目光,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了左手,仔细地看着自己的食指,但那大拇指可是翘地老高。 “将军,将军,我是夏之敛,夏之敛。”相较于阿流的稳重,阿敛就显得激动很多,但也是难得啊,难得阿敛能忍那般的久。夏之敛与他哥夏之流可是有一百个不同,阿流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然阿敛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阿敛极为尚武,最崇拜的就是官二伯这号人物了,自幼是拿着官二伯做榜样一步一步练习的,今个儿瞧见真人了,他就差没冲上去来个熊抱。 官二伯也不是个傻的,自是听出了阿敛的不同寻常,心里倒是奇怪,这弟弟和哥哥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同时他也服了淳歌的交际手腕,还真就是没有淳歌拿不下来的人啊。 “夏家兄弟,不是陆家兄弟吗?”官二伯将头转向那个优哉游哉的侄子,不解地问道,不是说这俩人代表的是陆家吗,怎么就成了夏家人。 淳歌没有马上回答,反倒是给了官二伯一个淡定的眼神,这才犹如病夫磨墨般说道:“这俩人是我的生死之交,相识也有许多年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重回柳护城1 第一百一十三章重回柳护城1 “生死之交?”官二伯鲜少从淳歌嘴里听到这四个字,淳歌生性谨慎若不是真真经历过死生是断然不会出此一言的,这样一来官二伯看夏家兄弟的目光便更多了一层亲切。 “的确。”淳歌淡淡一笑,露出较为深远的目光,似是回到了那个年纪,他很是平静的说道:“我的生死中有他们的足迹,他们的生死里也有我的痕迹,是当得起这四个字的。” “淳歌错了。”夏之流想到那段黑暗的岁月,而淳歌是他们兄弟俩,或者说是整个夏家的救赎,然他们最大的幸运便是相信了淳歌,那份恩情足够让他们用命来抵还。 “你帮我们许多,但我们帮你甚少,这生死之交是你抬举了。”夏之流这话倒是发自内心的不假,他倒是坦荡,惹得淳歌一通白眼。 “哟,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般酸溜溜的话。”淳歌眼珠一翻,打了打手臂扫除了些鸡皮疙瘩,说道:“朋友不计较付出了多少,只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不曾推脱那就好。” 淳歌也是感激夏之流的,夏家本来是打算在几年后再吞并陆家的,那样更安全些,可淳歌的一句话,就让夏之流二话不说的改变了政策,宁可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也要将计划提前。不仅如此,在瘟疫发展之前,夏之流也是毫不犹豫的将大部分钱财送给淳歌买药,否则淳歌那里能在这场药材大战中掌握先机,赢得最后的胜利呢。所以说,他们三人之间的友情可以说实在岁月的流逝中历久弥坚,再次相见更多是一种淡淡萦绕的温情。 “好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咱们还是聊些开心的。”官二伯觉着照着这种气氛的发展,又会演变成一出狗血的‘我谢谢你,你感激我’之类的苦情戏,故而出言转移话题。 “是啊,是啊,咱们不说这个,伯父我们那帮朋友怎么样了啊。”夏之敛不是个感性的人物,早就受不住这种肉麻兮兮的场合了,这不官二伯一说,他就急忙搭话。 “什么朋友?”官二伯是第一次见夏家兄弟,哪里会认识什么夏家兄弟的朋友啊。 “哦,我也忙忘了,一直没问呢。”淳歌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说道:“二伯,好几年前不是有一群人拿着我的信,还有信物来投靠你,那就是我们仨儿的朋友。” 阿敛不说,短时间内淳歌还真想不起拿群被他介绍来的儿时玩伴,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安排,如今也该到了收获的时候了吧。 “哦,是他们啊。”官二伯一拍大腿,点头道:“那群臭小子各个都是练武的好手这几年,有几个跟了乐山乐水,跟着我的大概只有五六个。”官二伯想着那群人,还是忍不住夸道:“你还别说,这群孩子不仅有天赋,还肯吃苦,很不错,很不错的。” 官二伯还记得,那年他被派去练兵,某一天守门的士兵忽然来报说是有一群孩子找他,也亏得他那日心情好,倒还真的出去见了他们。他们也是老老实实地将淳歌给的东西递上,还说什么一个叫秋歌的让他们来的,起初他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知道看了信才知道是淳歌叫来的。他本着要给侄子一个面子的心态收留的他们,也没想着要将他们培养成什么伟大的人物,可没想到他们一个个的努力,就朝着淳歌给指明的方向前进,官二伯这才重视他们,历时三年终于将这群黄毛小子养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们,如今他们分布在官家军营的各个岗位成为官家在东南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 “呵呵”淳歌满意地笑了笑,说道:“二伯既然这么说,那他们的一定是做的极好,也罢,二伯你先带着阿敛同在这儿的几个见面,我和阿流商量些事儿,等会儿就过去。”淳歌已经让夏家兄弟与官二伯认识了,剩下的便是他与阿流的事儿了。 “行,那你们先说着,我带着这小子先去。”官二伯也是个十分‘识相’的,也不多做拖沓,起身拍拍衣袖便来着阿敛一道走了。 “扑哧”淳歌看着二伯像拎着小鸡仔一样将阿敛带了出去,不由得笑出了声,说道:“我二伯为人是极好的,对吧。” “这是自然的。”阿流显然是同意的,因为官二伯的真性情同样也是他所敬佩的。 “话说回来,你这次是真的决定要来杭城发展了吗。”淳歌说到正经话题,人也不自觉地正襟危坐,他仍旧是喝着小茶,眼中却是浓重的担忧。 “我既来了,自是不会无功而返。”阿流的态度很是坚决,这个举动并不是只为了淳歌,更多的还是为了他们夏家的长远发展,他知道只有他们夏家强大了,才能协助淳歌,淳歌也不用像这次一样这么辛苦地与商人斗。 “你的决定,我也不好多说,杭城的商人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官府这方面我也不好多做手脚,毕竟我不能干扰地方的政策,我只说一点,杭城王家还是可以存在的,其他的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吗。”淳歌其实也想夏家的重心转到杭城来,毕竟杭城是东南的政治中心,若是政治经济一体化有利于统一规划,对歼灭山匪还是很有帮助的。 “哎”阿流想到淳歌为他们能在杭城立足铤而走险,在城门口力克商家,他就觉得一阵感动,但同时也为淳歌担忧,淳歌这是打了杭城商家的一大巴掌,难免是会留下后患的。 “淳歌,你下次做事儿,还是得给商人们留一个转圜的余地,太过强硬了难保不会成为这帮人的眼中钉,虽说他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但留下祸患总归是不好的。”阿流还真的不想淳歌下次再有这么一出,万一真的埋在了什么祸患,后悔都来不及了。 “阿流,我这么做并不是得寸进尺,这些个商家本就需要敲打敲打的,更何况我不让他们元气大伤,他们又怎么肯让你这么轻松的进城来填补商场的空洞呢。再者说,我当中让百姓们见着了杭城商人的嘴脸,他们也好早日接受你,一举数得,我又何乐不为。”淳歌耸了耸肩,一脸的不在乎。 夏之流也没说些什么,他倒是想不到淳歌一个行为有着这般大的作用,但无论这作用有多大,他也不希望淳歌拿自己冒险,想到此处他也只有叹息的份儿了。 “不要这般要死不活的模样,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局面还是得靠你自己。”淳歌搭上了阿流的肩膀,一副任重而道远的模样。 “我,你还有什么信不过的。”阿流难得的自信一笑,打从心底蔓延出一股傲气。 之后淳歌与之流又说了些七七八八的,不久阿流也跟着淳歌去探望老友了,这一天吃吃喝喝聊聊也就这么过去了,等到第二天夏家兄弟与官二伯醒来,淳歌已经启程,早就在通往柳护城的官道上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重回柳护城2 第二百一十四章重回柳护城2 再一次站在柳护城的城门口,柳护已没有当初的风景秀丽,连最具价值的柳树也随着这次的灾难消失殆尽,或许柳护城的柳树已经消失了,但柳树曾给予柳护城的帮助真正的担起了这个城名。 “大人,不进城?”十三见淳歌一直站在城门底下,时间也过去了好一会儿淳歌就是没有动静,十三这才出言打扰。 “想,看看柳护城。”淳歌眼中有一丝散光,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大人,这柳护城经过地震,还有什么好看的啊。”阿九不解的四处张望,若说当初的柳护城是个风景名胜,那现在就只能说是个破落的小山沟,他着实不明白淳歌还能看出个什么样的花。 “当日我初到柳护也曾被它的秀美所吸引,我记得我笑了,可如今风雨过后故地重游,我是想笑的,但有的却只是潸然泪下。”淳歌最后还是笑了,笑得不是那么灿烂,却也真诚,他记得青山村在那年,也如风中漂泊的浮萍,是他亲手将他深爱的土地化为灰尘,当年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泪水祭奠他失去的家。 “大人。”淳歌深重的感情十三等人是不明白的,可他们都察觉到了淳歌的伤口,但也只能化为一句最为常见的呼唤。 “我没事儿的,我高兴。”淳歌的解释似乎是苍白的,他往这众人疑问的眼神,淡淡说道:“真的。” “我等不知道大人想起了什么,但请大人记得,过去的是过去,如今是如今,我们不知道大人失去了什么,可现在有我们。”十三面不改色,但这话却是极其感人的,不得不说十三是将阿奴的木头精髓学了个遍。 “呵呵呵”淳歌一扫先前的悲伤,打趣般的对十三说道:“原来我们十三最擅长的是安慰人啊。” “大人。”十三就知道,只要淳歌恢复了。第一个开涮的一定是自己,瞧瞧当事人与周围那些人,都笑成了啥样,十三还真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感觉了。 “解元,解元,解元公。”正当淳歌一行人其乐融融的时候,一声低喃传进了淳歌等人的耳中。 淳歌转头一看,是个四十好几的大叔,淳歌并不认识,但本着公众人物的职业素养淳歌还是朝着大叔走去,预备着打招呼,未曾想淳歌的前脚才刚出去,那大叔后脚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后,跑了。 淳歌眉毛一挑,这是个啥子情况啊。不久在离淳歌的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啊。 “解元公回来了,解元公回来了。” “扑哧”十三一群人都笑了,调侃般地看着淳歌,一副看大戏的样子。 淳歌只得无奈的笑了笑,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回事儿,怎么就稀里糊涂的众人皆识了呢,话说他还没准备当一个知名大人啊。 就在淳歌几人不明就里的时候,方才跑走的阿叔已经领着四五十个人冲到了淳歌身边,这大叔倒不是受过淳歌恩惠的人,可他在淳歌力克百来学子的时候就在现场,因此认识了淳歌。而在听说了淳歌在地震中的所作所为更是佩服不已,这不一眼,就认出了淳歌。如今的淳歌在柳护城的呼声,若说比当今皇上还高,倒还真的不过分,毕竟谁人会像淳歌一样,舍己为人,好吧,连淳歌都不知道,自己的行为被百姓定义成了,大公无私。 一大帮的百姓见了淳歌就是磕头下跪,那叫一个整齐,一声声的叫着,解元公,解元公,听那语气似是要将天上的星辰给淳歌摘下。 “各位,有话好好说就行了,何必行此大礼呢。”淳歌急忙走进人群,将一个挨着一个的人扶起,他倒是想不到柳护城的百姓有这份感恩的心,也算是个意外的收获吧。 “大人对柳护城的恩情,咱们一辈子都记得,大人不要客气。”那些个被扶起的百姓,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无论淳歌怎么说,都是福音啊。 虽说淳歌的脸皮自幼时便是极厚的,但他也实在是顶不住这帮人如斯炙热的眼神,弄得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大家的盛情,我都是知道的,可是不巧,我今日有急事,待到我办好了事情,咱们再说行么?”淳歌的背后出了一身的汗,这大冷天的,难得他还能出这一把汗。 “哦,哦,那我们就不打扰大人办事儿了。”百姓们也都是老实人,自是不会去想这话是淳歌的托词,一个个都是很迅速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多谢,多谢。”淳歌擦了擦额间的小汗珠,作揖说了句感谢,便要朝着城内走去。 “大哥哥,大哥哥。”忽然间,从人群中跑出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这姑娘扎者羊角辫,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甚至可爱,她正抬着她的两只小短腿,向淳歌跑去。 淳歌估摸着,这姑娘就这么冲过来一准会摔跤的,故而,他便蹲了下来正巧接住了那姑娘的,瞅着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淳歌的心情也是极好的,他咧嘴笑道:“小妹妹,有事儿吗。” “大哥哥。”那姑娘很固执的叫着淳歌,左手拉着淳歌的衣袖,右手拉着淳歌的手,说道:“娘说,等到花儿头发长长了,就是大人了。大哥哥,若是花儿头发长到了这里。”这姑娘指着自己的腰间,继续说道:“大哥哥能娶花儿做娘子吗。” 小姑娘真挚纯洁的眼神,就这么映射在淳歌的脸上,淳歌难得的尴尬了,他还是第一次被求婚啊,何况对象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啊。咱们的解元公顿时就风化了。 可是小姑娘还是很认真的在等着答案呢,并且大有‘你不答应,我就哭’的预兆,淳歌只得硬生生挤出个温和的笑容,说道:“小妹妹,这个事儿对你来说还是太早了,咱们来个约定好不好。” “什么约定啊。”花儿,挠了挠脑袋,带着朦胧的眼神问道。 “咱们等十年,若是十年后,你还没嫁人,大哥哥也没有娘子,那么大哥哥便来娶你,怎么样?”淳歌揉着花儿的脑袋,微笑着说道。 花儿还是个半点大的孩子,怎么能听得懂这话,但她倒是听懂了,大哥哥便来娶你的意思,加之淳歌又露出这么一副迷人的模样,她早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只是扎着眼睛,点头答道:“嗯,嗯。” 淳歌这才算松了一口气,那姑娘的母亲这会子也赶来而来,赔笑着将这娃子接到自己怀里,一个劲儿的对着淳歌说道,小孩闹着玩的之类的话。 好在淳歌也全当是逗逗小孩,并不是十分在意,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他的不经意,导致了整个东南在这几年都盛行着一股暧昧之风。女子说的皆是,待我长发及腰,哥哥娶我可好,而男子均是回答,若是十年之后,我未娶,你未嫁,我便铺上十里红妆相迎。 等到淳歌这个当事人,知道了有这么一回事儿的时候,他本人已是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所有男子膜拜的情场高手,而淳歌却只是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说道:“这事儿,不赖我。”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最初的目的1 第二百一十五章最初的目的1 “大哥哥,等我长大了,头发长了,你要来娶我哦。”新建的通判府内,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捏起了兰花指,一副娇羞模样。 “小妹妹,若是十年之后,你若未嫁我若未娶,我便娶你进门。”同样是二十来岁的男子,拉风似的在初春这个季节拿出了折扇,装作一个潇洒倜傥的大才子。 淳歌嘴角一撇,一脸嫌弃,他未曾想到就是方才在城门口发生的事儿,片刻功夫就传遍了整个柳护城甚至还有向外延伸的趋势,好不容易在热情的民众的包围下来到了通判府衙,见到了离别许久的官家兄弟和郑家父子。哪里晓得他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乐山便与郑昌上演了一出城门求亲的大戏,逗得大家伙是哭笑不得,而淳歌也只得是无语地翻翻白眼。 “我说,都多大的人了,还兴这套啊。”淳歌心中感叹着留言这玩意儿的厉害,嘴上还是一般的不饶人。 “可不就兴这玩意儿,这可是军谋大人创造的经典呢?”郑昌与淳歌也算是共过患难,俩人的关系也不似刚见面时的剑拔弩张,反而是郑昌这人自来熟,硬是要嬉皮笑脸的朝着淳歌耍宝。 “你是打哪儿痒了,欠我数落是吧。”淳歌端起桌前的茶盏,半掩着笑意说道。 “哪敢呀,小的是十分乐意请您开尊口数落,您不数落,小的还不高兴呢。”郑昌倒是个泼皮模样,一脸子的狗腿,但这种待遇恐怕也只有淳歌一人受得。 “郑昌,多日不见你倒是像换了个人似的。”话说人的第一印象是极为牢固的,淳歌对郑昌的第一印象不怎么好,虽谈不上历历在目,但那也是恍如隔日的,哪知这回见面的郑昌一扫原先的傲气,成了这位以淳歌马首是瞻的头号粉丝,这也确实令淳歌费解。 “我这是佩服大人啊。”郑昌拍了拍胸膛,说得煞有其事。 “佩服我什么?”淳歌倒还真的好奇,他自个到底是做了啥事惹得郑昌仿佛大变活人一般。 “大人的那些个事儿,我就不多说了,我所佩服的倒不是大人的功绩,而是大人的胆量以及,大人的果决。”正说着,郑昌眼中便泛出亮亮的光芒,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淳歌瞧。 “哦,怎么说。”淳歌一歪头,眉间一挑,似笑非笑地问道。 “大人有胆单枪匹马与赵贤杠上,这是其一,大人眼都不眨力克杭城众商,这是其二,大人未卜先知,却又敢付诸行动,虽有些孤注一掷,但也称得上是有胆有识,此乃其三。”郑昌喘了口气接着说道:“世人即便是有洞察先机的智慧,也没有放手一搏的勇气,可大人,既有以一敌百的胆识,又有毫无畏惧的果决,正是我辈中人最为难得的,郑昌早就下定决心,要以大人为榜样,不求学到大人的万分之一,但求能微微靠近大人就行了。” 听着郑昌的一席话,淳歌是忍不住地捂住了牙根,这也忒酸了,马屁都拍到这份上了,淳歌要是再不表示表示,估计更酸的就得连番轰炸了。 “别的时候我也不好说,我只能应允你我在柳护城这段日子,你可以跟着我。”郑昌说了那般的多,无非就是想跟在淳歌身边,正巧淳歌也需要一个领路的人,俩人就这么一拍即合了。 “行,大人之命,莫敢不从。”郑昌可不是傻子,他还是知道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的道理的,所以说能让他这段日子待在淳歌身边,他已是满足得不得了了。 “行了,你也别说了。”淳歌一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只盼着郑昌这家伙赶紧出去,他还想与官家兄弟叙叙旧呢。 “得嘞,小的这就出去。”说罢郑昌便一溜烟奔走了。 “你倒是收了一个好书童。”乐水瞧着郑昌那兴高采烈的样子,难得得开口调侃了一句。 “怎么,莫不是乐山你也想要?”淳歌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你拿我怎么滴的’模样,叫人瞧了便是没好气的笑了起来。 “你啊。”乐水不自觉的伸手揉上了淳歌的小脑袋,他也是疼极了他这个弟弟。 “对了,二伯已经回到了杭城,我想不用我多说,你们也知道了,将会发生什么。”淳歌俩手一摊,猛盯着官家兄弟。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回事乐山有气无力的回答。 当年官家兄弟去镇守宜城时,曾与官二伯有个约定,说是官二伯不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回到杭城,那就是说明他们与山匪的战役正如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了。而他们也不能再守着宜城,而是回去杭城跟着官二伯一同抗敌。 “这是二伯托我给你们的。”淳歌也是知道官家父子之间那不为人知的约定的,他们兄弟三人又是离别在即,对那他也没有办法改变,终归是掏出了袖口的信封,递给官家兄弟。 官家兄弟接过信封,并没有立即打开,因为不看他们也知道是个什么内容,只可惜,他们与淳歌这些年总是聚少离多,好不容易等到淳歌在东南有了一丝地位,这战争又一触即发,心中还真是别扭。 “哥,这一别又不知是何时能够相见,做弟弟的不求哥哥屡立战功,但求平平安安。”淳歌离开位置,在身旁的乐山乐水处站好,一手一只地握住了官家兄弟的手,那两双带着厚重茧子的年轻的手。 “我俩的安全不用你操心,反倒是你,不知深浅的与东南官员为敌,你才真该担心担心自个的脑袋。”乐水腾出一只手,敲上了淳歌的大头,倒叫淳歌一脸的委屈。 “我的安全,你们也别担心,他们上不了我的,顶多是隔靴挠痒,还别说,我倒是真不怕。”淳歌既然敢做,怎么会想不到后果,他在就与司马舒这位东南的统帅早就说好要来个大换血,他提供时机,而司马舒提供人才,如今不正是实现的好时候呢。 “你小子,真厉害。”乐山不禁竖起了五个指头,摇着头晃着脑,一个劲儿的夸奖道。 “啪”淳歌一拍桌案,说道“不管那厉害不厉害,今天咱们一定要喝个过瘾。”淳歌是完全没有想起来这是通判府这回事了。 “行” “行” 好吧官家兄弟,也没好到那里去,同样是忘了自个是在人家家里做客。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最初的目的2 第二百一十六章最初的目的2 “你确定是这里?”淳歌瞧着这块破得不能再破的地方,危到不能再危的房子,不由得反问身旁的这位领路的。 “是啊。”作为柳护城一点通的郑昌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确确实实是这儿。” 淳歌迫使自己能在这一片空空荡荡的的地面上,排除这所不能称作房子的房子之外,再找一个可以见人的地方。然而,这是一项不大可能完成的事情啊。话说,淳歌与官家兄弟分别后,没有稍作歇息,反而是马上寻上了郑昌,让这家伙带着自己来找柳护城内,闻名东南的老牌才子南川先生,宇文复启。这郑昌也算是义气,二话不说就领着淳歌到了这片地界上来了。 不知是淳歌叹道多少口气后,他的眼中不再暗沉那叫一个猛然一亮。原是他闻见了,醇酒之香,倒不是这酒有多名贵,而是淳歌总算是知道了,这个南川先生为何会这般贫苦。十有八九是这老先生将所有的积蓄都用在酒上面了,自然是没有闲钱的。若说只是单单知道了南川先生好酒,还真不是个怎样的消息,但淳歌明白的却是一件大事儿。 像淳歌这种要请人家出山相助的官员,最不愿意遇见的,就是那些别无所求的清流,起先淳歌一看到这地儿,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白来了,因为这屋子当真是陋室,正所谓一箪食,一瓢饮,居陋巷,贤哉也已,淳歌可是最怕这样的大叔,做什么都不能让人家为之动容,那么他拿什么来请人,这趟可不就白来了。好在这位南川先生并非是无欲无求啊,这样一来他便有法子结识了。 淳歌整了整衣领便大步向前,轻叩那扇即将在寒风中被吹倒的小门,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句半醉不醒的骂嚷,却是听不清骂词,许是这人用的是柳护城的方言吧。淳歌听不清,或者说是压根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就只是敲开这位南川先生家的门,因此他还是努力地敲着门,大有坚持不解的意思。 终于那什么南川先生,被淳歌的毅力弄烦了,揉了揉不太清醒的眼睛,有一句没一句地骂着来到了门前,利落地开门,劈头就是一句:“人不在,回家去。”说罢便要将门给合上。 说时迟那时快,淳歌淡定的伸出了左脚,恰在顶住了开门的那一条小缝隙,说道:“这没人,回了家。” 这位南川先生这样打发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倒是头一次听见这般的回答,这不禁使他提起了一点点的小兴趣。他眼开一条小缝,装作不经意般地打量着淳歌,原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不过竟是有些许的眼熟,南川先生老早就忘了自己是在哪儿见到过这样一个称作是天生丽质的男子也不为过的人物。 南川先生注视淳歌的同时,淳歌同样也在观察,这是一个老头,浑身的酒气,又捎着几片桃花的花瓣,邋里邋遢就姑且不论,单说长相也够令人寒颤的了,可这人有双极有灵气的眼睛,只是一眼,淳歌便从里面读出了睿智,还有一些些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岁月痕迹,淳歌肯定,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同样是自己该找的人。 “南川先生,晚生官子谨前来拜会。”淳歌没有收回自己绊着门的左脚,只是上身动了动,算不上是毕恭毕敬,但也是礼貌十足的。 南川先生‘猥琐’地挑了挑眉毛,点头道:“我说这么眼熟,原来是解元公啊。”一句话说完,这南川先生又要关门了。 淳歌眉头一皱,不仅没有收回方才的那只脚,反倒是用自己的右手食指顶住那门,说道:“前来拜会。” 南川先生眨巴眨巴眼睛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拍掉了淳歌的指头,一副淳歌‘小手欠拍’的样子,说道:“这里没有南川先生。” 淳歌撇了撇嘴,直接拿手靠到了门上,视线越过南川先生,说道:“拜会,桃花,美酒。” “酒香只为诗留客,桃花且带风随吟。”南川先生拎起自个身上的桃花瓣,往淳歌身上轻轻一丢,这动作的一气呵成熟悉程度可见一斑。 突然淳歌猛地想起,当初他在柳护城通判府门口与百人斗文,期间有个仁兄曾将一壶酒丢给他,这手法与眼前这人绝对是如无二致的啊。一想到是这老家伙害得自个大醉许久,淳歌肚子里就有闷气,于是乎白眼一翻,说道:“就怕你,歪壶有酒堪待客,破碗无茶怎待宾。” 南川先生自然是知道淳歌这是拐着弯骂他家贫,没有可供客人品尝的茶水,他摇晃着他颗白发乱撒的脑袋说道:“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美哉美哉。”话音刚落,南川先生便大开了自己的小门,邀请淳歌进门。 淳歌小脚一收,将手放好,仍旧是那个翩翩风采的解元公,大步一迈,很是容易得进了门,等到郑昌想要进来是,只听见南川先生惊讶地指着郑昌身后叫了句,当郑昌转头时,南川先生的门已是关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了,顿时郑昌泪奔了。 这厢说道,淳歌进了南川先生的房子,那是第一眼就已是沉醉其中,什么叫自然,什么叫物与我皆忘,淳歌终是体会到了。 “心之净土,南川先生找的好地方啊。”淳歌走到了那棵开得极其灿烂的桃花树边,轻轻拂动树枝,看着花瓣下落。 “你倒是有双慧眼,是个世间难得的妙人。”南川先生刚刚是去取酒了,只见他两边的怀中抱着两个大坛子,左摇右摆地朝着淳歌走来。 “慧眼,我倒是认了,但妙人却是从未有人说的,但我也是这么觉着的。”淳歌很是自然地结果了南川先生右边怀里的大坛子,将鼻子凑近一闻,脸上那表情就差没把自个给塞进去了。 “你小子。”南川先生似是没有见过比淳歌脸皮更厚的,本还想再调侃淳歌的几句的,谁知淳歌受不住‘诱惑’那鼻子去嗅酒香,这就让南川先生不得不骄傲了。 “这可是去年的桃花酿呢。” 第二百一十七章 最初的目的3 第二百一十七章最初的目的3 “桃花酿?”淳歌像是不信,再一次低头闻了几下,问道:“我也是喝过几次极品桃花酿的,可却从未闻见过这般甘香的。” “没想到你个小毛孩倒是个识货的。”南川先生拍了拍酒坛子,笑得像个老小孩一样,说道:“我这桃花酿取的是去年新发桃花的嫩芽,用清晨的露水泡制了半月有余,再用桃木烧制,以竹叶隔开,放了整整一年,才成功了五坛子。”南川这家伙仿佛回到了那个匆忙的春日一样,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句:“一般人,可是喝不起的。” “倒是子谨有幸了。”淳歌神色一喜,他就怕这位嗜酒如命的南川先生啊,只是拿了坛酒出来,让瞧不让喝。 “你小子,倒是聪明,只可惜没什么下酒菜。”南川刚把就放到那张不能称之为桌子的桌子上,一拍脑袋瓜子才想到,这酒是有了,可他没菜啊。 淳歌见南川先生已经把酒给安定下来了,他自然也要到那桌子旁去的,正当他将酒坛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刚好赶上南川先生的自言自语,淳歌的嘴角抽了抽,摸了摸腰间那一抹热度,像极了大爷一样的坐到了那条看起来不是十分稳固的凳子上。 “拿俩碟子来。”淳歌迅速从腰间取出两包东西来,其中一包东西还冒着热气呢,显然他是提前带了配菜来,他知道南川先生好酒,他也想到了自己会被叫进来同喝,当然他也想过了若是被拒之门外就那这些当饭吃。 “你小子上道。”南川先生手指一点,转身便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就出来了,他左手拿了两个碟子,右手端着另一盘卖相不是特别上乘的鱼,春风满面得朝着淳歌走来。 淳歌事先解开了那两包,所以等到南川先生的碟子一到,淳歌便麻利的将他带的那两盘装进了盘子,南川定睛一看,原来一盘是柳护城出名的烤鸡,另一盘是下酒必备的花生米,倒是极符南川的心意。 “这么一来,也算是有鱼又有肉。”淳歌瞥了一眼桌上的三盘菜,但随即便握着自个的酒碗,忍不住地敲了几下,其实他是想要喝酒了,不过他还挺不好意思朝着一个老酒鬼讨酒喝的。 南川这个老酒鬼既然肯拿出珍藏就没有不让淳歌喝的理由,可他瞅着桌上那俩中等大小的破碗,心中还是有些跌份儿的,于是乎他这老家伙便一本正经地对淳歌说道:“小子,你说我这酒该是用这碗喝的?” 淳歌一听这话,倒还真的不知道这位先生是个什么意思,可他偶然间瞧见的那只南川先生红到耳根子的耳朵,他这才算是知道了,原来这老家伙也会怕羞啊。 “先生这话问的不是。”淳歌放下了酒碗,他是成心要给南川一个面子,因此他十分自然的说道:“应当说,先生喝酒从来就是不拘小节的,小子的酒量虽然是浅的,但也愿意陪君一醉。”淳歌一使劲儿,将酒坛子提到了自个的正前方,预备着这个坛子的干。 南川这个老人精怎么会听不出淳歌的给的台阶,虽说拍马屁的成分有许多,但他还是万分受用的,可见淳歌的表现还是很入他这老人家的眼的。 “那还等什么,喝吧。”南川的酒瘾老早就上来了,他率先端酒坛子,眼睛也没眨几下,就是豪饮几口。 淳歌稍稍地咽了口唾沫,他虽然好酒,但他的最爱却是饮茶,试想一下,喝茶用的那可是小茶盏啊,就算他哪天酒瘾犯了,顶多也是拿一个小碗尝几口,也是点到即止的,可今日啊,一上来就是坛子,一个大坛子啊,他甚至都能想到自己醉死在这家的场景。然而人家老人家都不嫌弃自己这个小家伙,拿出的珍藏,他还能推脱的,自然是不能的。也罢,今儿就豁出这条小命得了,想到这儿淳歌也不再顾虑什么酒量的问题,仰头也只当灌水一样灌酒了。 南川先生喝到中途,小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见到了淳歌真像个傻小子一样陪着他一同狂饮,这才心中一笑,松下一口气。 若说南川先生心中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淳歌真是不知道的,可他本着初次见面留个好印象的心,就算他最后没能将这老头收到旗下,好歹这老头也不会与自己反目。故此淳歌这次是牺牲了自己的小胃,而这老头也真是半字未提淳歌为何会来此地的原因,一股脑的与淳歌喝酒,赏花,说些无关紧要的事儿。直到天色大黑,淳歌压根分不出东南西北了,南川先生才慢慢悠悠地送淳歌出门,说了些,今天很开心啊之类的客套话。 这淳歌今日可是真真喝掉了半条性命,满脸通红的被人搀着送出门来,连南川先生进去了他也不知道,一个劲儿的说着,好酒好酒,赤裸裸的一个小酒鬼。南川先生回门前是将淳歌交到了别人的手上,而淳歌似乎与那人极为熟悉,刚闻到那人的气味便赖在那人身上,嚷着要那人背他回家。也不知是淳歌运气,还是阿奴倒霉,这不阿奴风雨兼程的赶到柳护城,便被告知淳歌出去了,好不容易找到了南川这儿,连口大气儿都没喘匀称,就遇上淳歌出来了。这也就是阿奴与淳歌相处了那么许多年,要换成别人指不定就把淳歌仍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自个回去了,就像现在在家中睡得极香的郑昌一样。 “公子,公子。”阿奴擦去了额间因赶路留下的汗珠,让淳歌靠在自己的怀中,自己轻声的叫唤着。 “唔”淳歌也不知发出了个什么声音,他一把将阿奴的手抓住,吧嗒吧嗒嘴,嘟囔着,背我回家休息这类的醉话。 阿奴眉头一皱,有些不快,淳歌是从来不会喝喝这么多的酒的,而且酒喝多了伤身子,因此他也从来不让淳歌喝这么多的。天知道,他现在瞧见淳歌这副模样,心中是有多憋屈,他从京城赶来,满心欢喜的期盼着见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公子,哪里知道风发倒没有,疯子倒是有一个。可闻着淳歌浑身的酒气,阿奴的脸还是不争气的脸红了,他认命地背起淳歌朝着通判府衙走去。 通判府的一干人等见着了醉死过去的淳歌,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还是阿奴一个一个将人赶出去,这才避免了淳歌变成了供人瞻仰的解元公。 “来人,来人啊。” 一声吼叫惊醒了通判府的下人们,这一声是从解元公的房中传出的,大家伙都是知道的,解元公是通判府的贵人,自是怠慢不得的一个个都手忙脚乱的奔到淳歌房门前。 只见淳歌穿着中衣拿着一张信纸,眯着小眼,也不知是朝着谁说了一句:“把这张纸给南川先生送过去,说我官淳歌还会去拜访的。”淳歌说完便遣散了这些下人,而他自个却趴在门上睡了起来。 当阿奴打水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副淳歌挂在门上的画面,这让他着实是哭笑不得啊,他就出去了这么一小会,也不知淳歌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也罢只得等淳歌明日醒了才能清楚啊。 在阿奴无奈的时候,通判府的下人同样是无奈啊,因为淳歌给了一张稀奇古怪的纸,倒不是说这张纸有名堂,而是这纸上的内容确实是令人费解。然那纸上所写的字也不多,就只有十四个字,可却是围成了一个圈,依次是赏花归去马如飞酒力微醒时已暮。 通判府的下人们郁闷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在清晨的时候将这张怪纸给送了出去。恰好南川先生今儿也起了个大早,所以这送信的人便在南川先生怪异的目光下,交了纸,头也不回地溜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最初的目的4 第二百一十八章最初的目的4 “莫不成这人是尿急了?”南川先生看着那飞快奔走的下人,十分的不理解的都喃着,但转眼他便将视线回到了淳歌的那张纸上。纸上的这十四个字,少了几分苍劲有力,倒是多了一缕豪迈的飘逸,南川先生不难猜出淳歌是在醉酒的时候随意写的。都说酒品即人品,这解元公在醉酒之际仍然忘不了刁难自己,南川着心中也算是对淳歌有了份了解。 回到这张淳歌送来的纸上,南川还是要微微皱皱眉头的,不愧是当今最富盛名的才子,他敢担保淳歌这可不是闹着玩才写的,绝对是一首小诗,至于该怎么念倒还真要费些功夫了,然而南川先生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他有的是时间来猜。 就在南川先生绞尽脑汁的时候,淳歌的酒醒了,而宿醉的后果便是第二天的头昏脑涨。淳歌在刺眼的阳光中,慢慢地睁开了眼,昏昏沉沉围绕着他的脑袋瓜子,他不禁揉了揉自个的太阳穴,他很想努力回想一下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的酒。谁知道对于昨日的记忆,就像是没发生过似的,竟是半点没有,这下淳歌呆了。看着自己焕然一新的中衣,淳歌着实想不出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帮他换衣裳。 话说淳歌为人谨慎,自己的私事皆是有自己打理的,除非是阿奴在,否则谁也别想近身伺候淳歌,淳歌对自己这个在外人眼中身为奇怪的习惯,找了一个特别好的理由,美曰其名,一人不扫何以扫天下,故此他须得自己努力,来激励自己。不管别人信不信淳歌自己反正是信了,其余的人也不好说些什么,自是不去插手淳歌的事儿。 其实淳歌阿奴这俩人都知道,淳歌这是未免身份泄露有意为之的,可昨晚确确实实有人换过了淳歌的外衣,淳歌完全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正当他眉心紧皱的时候,一个声音如天籁般传到了他的耳中。 “是不舒服吗。”阿奴刚从厨房回来,他寻思着淳歌这个点也该醒了,于是他做了一壶酸鱼汤用来解酒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哪知他一进门就见着淳歌捂着脑袋,一脸沉思样子,阿奴以为淳歌是头疼,也来不及多想放下鱼汤,便是几个大步跨到了淳歌的床前。 “你回来了?”淳歌惊讶地看着阿奴,前几日他得到消息说是阿奴仍然还在京中,这才几天光景阿奴就到了柳护城,吃惊的同时淳歌也是如释重负了,瞧见了阿奴,淳歌便知道了昨日照顾自己的定是阿奴无疑的,他的身份也算是保住了。 “嗯。”阿奴接过淳歌的手,熟练地帮着淳歌揉起太阳穴,说道:“昨日到的。” “啊?”淳歌忽然有个预感,保不定昨日就是阿奴将他带回来的。 “昨日公子喝的实在是多了,幸好阿奴赶到,否则公子就要留宿他家了。”阿奴的表情依旧是那样的木讷,可这话中却是直溜溜的委屈。 “这不知道有你,才多喝了几杯嘛。”淳歌尴尬地咳了咳喉咙,用左手擦了擦鼻子。 阿奴手上动作不停,淡淡说道:“昨日公子还不知阿奴回来了。”阿奴清了清嗓子,补充道:“况且,公子似乎不只是多喝了几杯吧。” “啊”淳歌一愣,小脑袋一晃,迷蒙说道:“是吗,哎呦哎呦,头晕了,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阿奴立在一旁心道:每每到了理亏的时候,公子何曾不耍赖。不过谁叫阿奴就是吃定了淳歌这套,他也只能是认命地端来了那还冒着热气的酸鱼汤,背朝着淳歌说道:“公子,洗漱的东西阿奴已经换新了,你赶紧起床,阿奴做了酸鱼汤,好让你醒醒酒。” “哦。”淳歌小嘴一撇,一个打挺很是麻利的起床了,胡乱的擦抹了几下,便冲到了椅子上,眼巴巴的盯着阿奴,他可是早就闻见了鱼汤的香味,嘴馋的紧呢。 阿奴的表情还是不太丰富,只不过他还是拿起了小碗,从那一锅汤中舀出了最精华的部分,递给了淳歌。 “嘿嘿”淳歌很鬼很鬼地笑了两声,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昨日大部分时间都是用在喝酒上,他可是饿了许久的肚子,加之很久没有尝到阿奴亲手做的膳食,他甚为怀念,所以他也算得上是早就饥肠辘辘了。 狼吞虎咽了干掉了一大锅后,淳歌擦着嘴问道:“我昨日可有做什么出格之事啊。”淳歌还是挺相信自己的酒品的,但以防万一,淳歌还是问一下比较保险。 “额”阿奴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判定了淳歌半夜那场闹腾算是出格的事儿,他可不说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的内容正是淳歌昨日叫人送给南川先生的,他交给淳歌,说道:“昨日夜里,你写了这样子的纸,给南川先生送了去。” “这张?”淳歌眉毛一挑,他怎么不知道啊。 淳歌还是接过了纸,仔细看起了上面的内容,顿时他有一种拍死自己的冲动啊,真真是作孽呀,他怎么看不懂啊。 “这真是我写的?”淳歌抬头,不敢置信地问道。 “如假包换。”瞧着淳歌紧盯自己,阿奴面上一红,转过头去回答道。 “啪”淳歌一掌子拍在自个的额头,无力道:“南川先生,你可一定要懂啊,不然我可就跌份儿了。” 淳歌是真的记不起自己为啥子写这玩意儿了,只盼着南川能琢磨出格子丑寅卯的,也好让他有个台阶下。 南川先生是与司马舒同时期的天才,淳歌这点小玩意儿,自然是难不住他的,此刻的他已是想出了淳歌那小家伙的用意,心中还不住地夸奖呢。 南川先生解读出来的是一首七言的小诗,写的是: 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 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倒也是首应情应景的好诗,亏得淳歌能想出这么个法子,南川先生心中对淳歌的喜爱又在不知不觉中暴涨了好几星,他与估摸着淳歌过几日还是会来的,也琢磨着想个法子,为难为难淳歌,倘若淳歌通过了,那便是他出山的时候到了。 远在通判府的淳歌自是不知道,过几天后等待他的是一场考验,他现在正兴冲冲地将慕容夜这厮从别人家接回来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最初的目的5 第二百一十九章最初的目的5 “慕容大才子,你这又是做什么呢?”淳歌瞧着那个嘴巴撅得能挂住一壶小酒的慕容夜满脸的疑惑。他自打从杭城回来还是第一遭见了慕容这厮,他还真的不知道自个是哪儿招到那家伙了。 “哼哼”慕容夜闷哼几句直直往台阶上一坐,说道:“解元公好大的兴致,昨日与南川老头斗酒,记不得小的,许久之前与杭城商人斗法依旧是不记得小的。”慕容夜顺手捡了根杂草,刁到了嘴巴里,继续说道:“也对小的一介草民,怎能劳烦贵为军谋的大人惦记呢。” “啪”淳歌没等慕容这话说完,便是铁掌一挥,狠狠地敲在了慕容的脑袋瓜子上了,不住地说到:“你是哪根筋搭傻了,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也不嫌臊得慌。” “官淳歌。”慕容夜吐掉口中的杂草,一跃而起,转身便拎住淳歌的衣领。 淳歌余光瞧见阿奴似乎是要拔剑了,他急忙使了一个手势,让这房间四周的人们尽数退去,自己也不做挣扎,就任凭慕容夜拉着扯着。 “你怎么不让你的随从保护你啊,啊。”慕容夜,踉跄地放开了淳歌的衣领,不知所以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淳歌话音一断,随后补充道:“伤不了我。” “是啊,是啊。”慕容几步走下了台阶,到了院子里,仰着头看着天,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你可是东南的解元公,朝廷的新贵军谋大人啊,我一介商人之子怎能,与你相比啊。” 淳歌一直都知道,慕容夜的家族压力较大,但本着对慕容的尊敬,淳歌并没有深入打探,今日见慕容夜这般的无奈,他终是知道了,慕容心中的辛酸苦楚不比他少,作为朋友他似乎应该好好的听他的好友发一次牢骚了。 是的,慕容夜如今所面临的局面十分的困难,留个他的只有两条路,已是入仕,二便是从商。可他哪一条路都不想,他知道以他的性格,绝对不是当官的料,而他的恃才傲物同样否决了他成为一个成功商人。可他并不是孤家寡人,他有家,即便他曾经离家多年,然而一些责任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变得浅薄。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他开始羡慕淳歌,淳歌可以肆意地遨游官场,玩弄人家于股掌之上,没有人可以逼迫淳歌,淳歌的名气也愈发的大起来。这时春闱即将来临,慕容的心更加的乱了,他纵情声色,他想要逃避,但终归也是逃不掉一份担当。 “淳歌,你是真真的少年才子,来去一身的轻松,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有事儿了,随便都有个人出来为你出头,可我呢,我呢。”慕容夜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又说道:“为了现实,我放弃了多少,梦一个从小到大的侠客梦,一个自由自在学子的梦,我已经屈服了太多太多了,现在连我唯一的底线都要拿出来愿他们交易,我只想做我自己,为什么连这仅有的一点愿望都是那么困难,啊。”慕容夜的两行清泪终归是落下了眼眶,此刻的他像个孩子,嚎啕大哭,他太苦了,他真的受不住了。 “我知道的,知道的。”淳歌陪着慕容一同蹲在地上,一人自言自语道:“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也是知道的,我又何尝不苦,可我不哭,我的泪流干了,你说我有自由,真的有吗?”淳歌望着自己的双手,哽咽道:“人生在世这一双手,何曾自由过,你又何必一定要去寻那一片净土。” “不,自从遇见了你,我的净土理我越来越远,你的影响愈来愈大,我一直不想承认我变了,可事实如此。”慕容夜一抹眼泪,接着说道:“我见证着你的成长,不得不说,那是一条暗藏汹涌的路,你走得如履薄冰,但却那般的稳固,刚开始我是好奇,到最后。”慕容夜闭上了眼睛,淡淡道:“我想和你,一起走,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不想承认,我比你差。” 淳歌笑了,笑出了泪,他浅浅说道:“兄弟你能这般想,就不枉费你这一身的才智,而我的队伍中,不收庸才,你行吗?”淳歌朝着慕容伸出了手。 “我。”慕容指了指自己,说道:“会是庸才吗?”慕容此时的表情与先前已是天差地别了,他哭过,已然哭掉了从前的闲逸,哭掉了从前的自己,彼时的他,睿智,自信,从容,是淳歌官途上的一把极好助力。 “是不是可由不得你说,咱们手底下间真章。”淳歌转身将慕容丢在了门外,一个人在房间里带了好久。 翌日淳歌一早便吵醒了慕容,带着阿奴往南川先生的住宅走去。对于昨日淳歌与慕容的大动干戈,阿奴很明智的选择了沉默。与淳歌相处了那么些年,他终是摸到了些门道,只要是淳歌的事儿,事无大小,淳歌都不喜欢别人的参与,他从前还不是很明白,可最近得了许多人的指导,他也乐得学乖。 淳歌也是惊讶于阿奴的安静,不过他倒是开心,少了阿奴的啰嗦,他的耳根也清净不少,可他心中还是忍不住地疑惑,阿奴的明智之举到底是何人所受,他敢断定那人绝对不是慕容,因为那家伙不会这般高明的指出要点并给予方法,那厮巴不得给淳歌找些不自在呢,淳歌思前想后心中也没个答案的,所幸也就不想了,终有一天他会知道的,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想到这里淳歌也看开了,此时南川先生的家也到了。 “咚咚。” 淳歌上前轻叩木门,这早晨也算清净,淳歌并未用力,可发出的这声也着实不小。只见过了一会儿,门内传出了一张纸条,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地上。 淳歌几人定睛一看,那纸上写着一首小诗,淳歌与慕容都是当时大才子,一看便知道那是东晋五柳的《饮酒》: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淳歌,他这是知道你的来意。”慕容弯腰捡起了纸摇了摇说道:“这是拒绝了?” 第二百二十章 最初的目的6 第二百二十章最初的目的6 淳歌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瞧着那张纸,极为普通的一张纸,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笑道:“那,也未可知。” “还未可知啊?”慕容夜耸了耸肩,换了只手拿着那张纸,说道:“这诗可是陶渊明的诗,诗名饮酒,整首诗无不在表达,田园之乐,乐得其所,南川先生人不出来,反而拿了这首诗,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啊。” “不言而喻,不一定吧。”淳歌夺过慕容手中的纸张,又看了几眼,说道:“这诗虽是经典的田园诗,可不代表南川先生准备效仿陶渊明啊。” “我倒想听听你能掰出怎么样的花。”此话一出,慕容也不避讳,就近在南川先生门前坐了下来。 “不是我掰。”淳歌也做到了慕容身旁,说道:“你想陶渊明为何要寄情于山水,因为他不被重用,南川先生拿出这首诗意味着他是自比古人,你再想,五柳先生好歹是做过官的,只不过没有实现抱负罢了。但纵观南川先生的大半辈子,他可不曾做过一官半职,连幕僚都只是当过几次,他又何曾有过一展抱负的机会,我倒觉得。”淳歌忽然起身,加大了音量,说道:“南川先生送来此诗并不是说他不愿意,而是告诉子谨,要让他出山须得应允让他一展抱负,否则还不如在此处饮酒度日呢。” “啪啪”伴随着掌声,南川先生的大门终是开了,那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南川先生终于在淳歌二人面前出现。 “多少自认睿智的大人被这一首诗搁在这一门之外,今日,反而是你这个黄毛小子懂得老夫的心思,知音,知音啊。”南川先生颇为激动地握住了淳歌的手,他也曾为人幕僚,只可惜依旧是郁郁不得志,于是他便隐居,静候着有缘之人,这么些年以来,不知道有多少当世才俊前来求他出山,然而只要他扔出这首诗,那些所谓的才子便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丧气而归,久而久之南川先生都快不抱希望了,哪知淳歌在这时出现了,正好挽救了一位老人家的玻璃心啊。 “小子不才竟被先生引为知音,那请问。”淳歌话音一断,打趣说道:“您为何还不让知音进门啊。” “哎呀”南川先生一拍脑袋瓜子,说道:“你瞧我,光顾着偷听,忘了。”南川先生放开淳歌的手,将自家的两扇门开得大大的,说道:“赶紧进来,赶紧进来。” 淳歌与慕容夜相互对视一眼,皆是眨了眨眼,其中默契自是不用言语形容的,俩人几乎是同时随着南川先生进门的,不同的是淳歌进门后,很是淡定得跟着南川先生,而慕容夜却是苦哈哈的成了跟班的小厮,关了门后才有了一席之地可坐。 三人很快地坐定,这次南川先生出乎意料地拿出的是好茶,而不是美酒,这倒叫淳歌许久没来的茶瘾,好生的展示了一把,连南川先生自己都惊叹在淳歌娴熟且毫无凡尘气息的茶道中。 “茶道可是门精深的功夫,你有如此本事,可见你是个极为爱茶之人啊。”南川先生品着淳歌泡得茶,格外地惊讶,他实在是想不到一个这么年轻的少年竟有如斯的火候,可见淳歌真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这算什么,若是淳歌自己的那套茶具,那才叫一个享受。”慕容夜这厮与淳歌相识数年,对淳歌的茶艺早就由其最初的吓呆了变成了见怪不怪了,他也是有段日子没喝到淳歌泡得好茶,故而十分想念淳歌的精品茶艺啊。 “真的啊。”南川先生似是不信,这样逆天的手艺还不是最好啊。 “老头,我骗你好玩啊。”慕容夜可不像淳歌有求于这位南川先生,他自然是不用礼貌十足,毕恭毕敬,他是本着他一贯的作风,因此他对南川先生的问话,很是不齿呀。 南川先生近几日听惯了淳歌的软言软语的,一时间倒还不能接受老头这个称呼,指了指自个,反问道:“老头?” “先生听他胡说,他那张嘴您就别指望他能吐出什么好话。”淳歌转了个头,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又冲着慕容眨了眨眼,算是警告了。 当然,一般人看来,淳歌这是教训了慕容,可只有慕容自个知道,淳歌那是叫他在等会儿,等到南川先生和他们同在一条船上再叫不迟,好吧,其实淳歌老早就想叫那位南川先生为老头了。 “好了,你也别打圆场了,如果老夫没看错,这小子应该就是刚被你挤掉的前东南第一才子,慕容夜吧。”南川先生也是出了名的老顽童,淳歌是因为入了他的眼,他才以礼相待,像慕容这样的,南川先生说起话来向来是从不留嘴的。 慕容夜白眼一翻,张了张嘴,对那终是没说出一个字来,最后很是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嗯” “扑哧”淳歌鲜少见到慕容夜能被人说得这般的哑口无言,所以他很没良心的笑了,一点都没有考虑到慕容夜是为了谁才咽下这口气的。 “你还给我笑。”慕容朝着淳歌怒目一瞪,像是无声地控诉淳歌没道义。 淳歌眼神一转,对着南川先生说道:“还真别说先生您看人可真准啊。” “那是自然。”小老头,听着有人夸自然是开心地翘尾巴。 淳歌见南川先生应了,他的嘴角弧度一现,淡淡说道:“那敢问先生可知小子为何来此。” “找老夫的,不都是为了请我老人家出山。”说到这个南川先生很是得意,毕竟淳歌再聪明也是来请自己的。 “老先生说的不错。”淳歌笑着起身,接着说道:“那老先生是否答应。” “这的看你怎么表现了。”南川先生像个讨糖的小屁孩一样,一副‘你说呢’的样子。 “子谨已是两次来到先生这儿了。”淳歌咽了口吐沫,说道:“第一次与先生饮酒,十分的尽兴,觉着先生是个难得的人物,此乃第二次造访为的是请先生出山。”淳歌看着南川先生似是要说些什么,他抢在南川的前头补充道:“可我官子谨也不是什么廉价的人,要我学刘备的三顾茅庐,小子做不到。” 淳歌邪气一笑,冷眼道:“我官子谨是欣赏先生,但不是非先生不可,因此先生答应那是极好的,若是不答应,小子也不强求,可子谨提醒先生一句话。”淳歌再次的笑了,笑得格外灿烂,笑伴着他清冷的嗓音,响在这不大不小的院落:“子谨自认是匹好马,故而从来不吃回头草,还望先生仔细思度。” 淳歌说完给慕容使了个眼色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南川先生的宅子。 “老头,我那兄弟也是自负的很,你可要好生把握啊。”慕容快速起身,在追上淳歌之前,调侃道:“你可要知道,过了这村可就未必有这个店了。”话音刚落,慕容夜也急急追着淳歌出了南川的院落。 前几日的桃花依旧开在南川先生的院子里,南川先生似乎没有因为淳歌与慕容的相继离去而恼火,他仍旧品着淳歌所泡得茶,那壶隐隐冰了的茶,目光显得十分深邃,他一直觉得淳歌不过是个有几分才智的少年,他若肯相助,那那么淳歌理应恭恭敬敬地对待,可他终归还是低估了淳歌。 显然淳歌是极明智的,他是先礼后兵,他是需要南川先生这样的人才,但人才总归是下属,若是南川先生一直有强烈的优越感,那么淳歌就是找了个祖宗回家,非但不能成事还会坏事,所以淳歌才会摆出他强硬的一面,给心动要出山的南川先生一个大大地下马威。 南川先生活了这么些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淳歌的意思,但他还是吃惊了,一般人在得知了他会出山的消息后,谁人不是行喜若狂,哪里会有人记得压压自己的傲气,这个官淳歌果然是极为谨慎,心思甚深的人物,南川先生一杯一杯的喝着茶心中自有定夺,而淳歌与慕容在路上同样是左思右想着。 “淳歌,你先前都是客客气气的,怎么到了最后关头沉不住气了。”慕容夜自是知道淳歌的用意,可淳歌这样做,还是有极大的冒险意味,若是按部就班的,或许更加保险。 淳歌眉毛一挑,笑道:“我找的是幕僚说好听点是找个合作伙伴,说难听点是找个聪明的下属,而我会礼贤下士的前提,必须是那个下属要有自是之名。”淳歌吧唧吧唧嘴说道:“所以我必须要在他加入我之前让他明白这个道理。” “你这样万一吓走了他呢。”慕容看出了淳歌的胸有成竹,但仍旧不死心地问道。 “不会的,他舍不得的。”淳歌随手摘了一根杂草叼到了嘴里。 “你怎么知道,他舍不得。”慕容夜也学着淳歌叼起了杂草,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还有,你是怎么知道那首饮酒的意思的,如实招来啊。” “这两问题是一件事儿。”淳歌晃了晃脑袋,满不在意地说到:“这位南川先生的名气极大,可是却是在他隐居后才有了如今的声名鹊起,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显然南川先生的名气都是他自个捣鼓出来的。”慕容夜撇嘴一笑,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你说这样的人,说他淡泊名利,心系山水能信吗?”淳歌嫌弃般问道,而自己也快速答道:“反正我不信,没个什么心思,可能会弄出这样大的动静,让所有人都请他做幕僚?” 慕容夜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就抓住这点,看准了南川那老头,才敢这么解释,才敢率性而为的。” “难到不行吗?”淳歌盯着慕容,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行。”慕容夜神秘一笑:“只是那老头到了咱这,可有的受喽。” “哈哈哈哈哈”慕容的话一说完,笑声便传遍了整条小路,这也预示着淳歌最初的目的在千回百转之后,仍然是顺利地达成了,至于南川先生日后的生活,就留待着那位老头子自己体会咯。 第二百二十一章 再别柳护 第二百二十一章再别柳护 次日天清气朗,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淳歌不禁感叹,自打他来到柳护城,不知天公送了他多少个好日子了,只是可惜天是闲逸天,人却是繁忙人啊。 “公子,南川先生在府外求见。”阿奴刚接到下人的报告,就立马汇报给淳歌,或许他也是知道,淳歌正在等待的人便是这位南川先生。 “让慕容夜给把人恭恭敬敬地请进来。”淳歌搁下了茶盏,面色不变依旧拿起他的那本书,接着看。 不久,慕容与南川先生一前一后地便到了淳歌的房中。淳歌并没有立即起身相迎,而是整了整衣领,正襟危坐地看着俩人进门。 淳歌的态度明显了,慕容夜这家伙是不受影响的,而南川先生自是知道淳歌的意思,淳歌没有表现出热情倒不是因为淳歌不欢迎南川,反而是淳歌正视南川先生的作为。淳歌是从六品的军谋,官职在身自然是高过南川先生数倍的,然而淳歌前几次与南川先生相见都是以晚辈礼来相待的,如今南川先生要加入淳歌这伙人,淳歌自是要拿最为正式的礼仪。 “军谋大人。”南川先生很适当的作揖,也算是与淳歌打过招呼了。 “先生也坐吧。”淳歌招来下人上茶,朝着南川先生微微一笑,说道:“先生果然是难得的清明人。” “此话怎讲。”南川端起下人上的那杯茶,轻启茶盖,问道。 一旁喝茶的慕容夜也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淳歌,期待下文。 “子谨前日所为并不是对先生的不敬,先生懂得试探子谨,子谨自然也是不甘落后的,子谨在心中思度着,若是先生不来,那是人之常情,但同样的,先生并不是子谨要找的人,可若是先生来了,那便是另当别论了。”淳歌端起茶盏做出敬酒模样。 “淳歌怎么个另当别论法啊。“慕容夜看了看南川先生,问道。 “先生若是来了,这就说明先生并不是重视脸面之人,反而是为求目的能屈能伸之人,这样的人古今有之,譬如韩信,当然子谨可不会做那萧何。”淳歌耸肩一笑,继续说道:“子谨本想着让先生跟着子谨,做个幕僚,好帮着子谨趋吉避凶,可如今看先生,子谨可不觉着先生适合做个幕僚。” “不知大人觉得老夫可做些什么。”南川先生倒是惊讶,他原想着跟着淳歌这个年轻人,就算不能一展抱负,也可以有一番作为,那样便也不枉此生了,哪知淳歌的心思竟是这样的难猜。 “做先生想做之事。”淳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将这封信压在了茶盏下方。 “大人可知老夫要做什么?”南川老头的嘴就像是吃下了鹅蛋一样,大得不可思议。 “我不需要知道。”淳歌使了个眼色,说道:“这封信,先生若是敢看,那便看,若是不敢,那便当子谨从未见过先生。”说罢淳歌便起身,率先出了门。 慕容夜完全是淳歌的陪客,正主都出去了他当然也是不多留的,转眼他也随着淳歌出了门。 良久,淳歌的房内安静的像是没有一个人,可南川先生却是真真的坐在房中,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动了,生平最激动的时刻便是在听完淳歌说了那句‘我不需要知道’,怎样的魄力才会有这样的无所畏惧,一个才只十五岁的少年啊。南川还是动了,在寂静的周围他的脚步声是那样的清楚,他推开了茶盏,拿起了信,信封上没有任何的字,他屏住呼吸,将里头的信拿了出来,奇怪的,信上却一片的空白。一时间这位南川先生愣住了,这是淳歌在耍他吗,显然不可能,忽然他脑中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再次拿起了信封,这个信封像是在哪里见过的,这会子南川就是想不起来。 淳歌的房内只见一个老头子,挠着脑袋,皱着眉,终于的一刻,他一拍大腿,叫了句想起来了。原来这信封是秋叶楼用来邀请文人的,有一个疑问深入了南川先生的脑中,淳歌那这信封是什么意思,送他一场风花雪月,他觉得不可能。南川先生又注意到了信纸,这回他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信纸是东南新晋富商夏家所产,数量可是有限一纸难求。这下南川先生算是全明白了。淳歌的信上无字说的便是放手一搏,而信纸与信封则是告诉南川先生,可助他成事的势力,这样的一份大礼,南川先生的手,开始发抖了。 相较于难处先生的不敢置信,淳歌明显的淡定许多,他与慕容夜还是像往常一样,闲逛着通判府的院子,偶尔说上几句话。 “淳歌,你就那么相信那老家伙。”慕容夜拿了一片叶子,不顾形象地叼在嘴里,问道。 淳歌也想叼叶子的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必须要有以身作则的样子,只得忍下了,淡淡地说了一句:“半信半疑吧。” “那你还敢放手让他干。”慕容嘴里的叶子瞬间就掉下了,他想着一段时间不见淳歌,这家伙的胆子越发的大了。 “我说过南川先生像是韩信,可我不做萧何,但不代表我不是萧何,与韩信而言,只是八个字。”淳歌嘴角一歪,笑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你这家伙,越来越可怕了。”慕容夜不知为何浑身都泛起冷意,淳歌的心思又深了一些,或者说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吧。 “去”淳歌白了慕容一眼,说道:“况且,无论他做什么,最后受益的一定会是我,我为什么要阻挡呢。” “说的也是,但。”慕容夜停住了脚步,盯着淳歌问道:“你为什么会想让南川先生自我发展呢。” 慕容是知道的,淳歌来找南川先生就是为了收归旗下,让他背后添一员幕僚,减轻他的负担,不过为何会在成功的时候改变原先的计划,这是慕容所不知的。 淳歌没有回答,往前走了几步,这才慢悠悠的浅声道:“我在去杭城的路上遇见了林洎,与他生活了一些日子。” “林洎?”慕容的心脏差点漏掉了一拍,这是个什么节奏啊,莫非淳歌是要提前向林相开战。 “嗯。”淳歌应了一句,说道:“林洎是个了不得的人,他让我明白了,我的目光,或许不该纸拘泥于这么一小片仇恨,或是说,我该做的不止这么一点点。” “什,什么?”慕容有些赶不上时代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身为林相儿子的林洎竟然没有恶整淳歌反而是善意提醒,难道世界变了。 “不要这副样子。”淳歌朝着远方望去,并说道:“林洎真的是个可与之结交的人物。” “看你这样子,改天我一定是要会会这位当世盛名盖过你的林洎了。”慕容撇了撇嘴巴,颇有兴致地说道。 “公子。”阿奴从一边的小路闪出,叫道。 “什么事儿。”阿奴的叫声很顺利地唤回了淳歌与慕容。 “南川先生已经出府。”阿奴若有所思的补充道:“不过他在经过大门口时,朝着里面跪拜了一下。” “我知道了。”淳歌眨了眨眼,说道:“阿奴,通知他们准备好,明日回杭城。” “是”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再见季乾1 第二百二十二章再见季乾1 离别的天不似阴雨弥蒙,更有柳枝高挂随风而扬,如道别,一如初相见。淳歌一行人,并没有因为任何的人或事稍加停留,几人只是顺着自己的步伐赶路,偶尔坐车,偶尔走路,好不自在。途中经过一个小村庄,这地方虽小,但却是必须的存在,来往的过客,均是需要在此处休息,补充供给,淳歌他们也不例外。此时淳歌众人正坐在村庄里唯一的客栈吃饭。 “你们知道吗,我一个远在京城的亲戚说,今年的春闱怕是要取消了。”客栈楼下,一位年纪稍大的路人甲,若有其事般说道。 “怎么会这样啊。”在路人甲一旁的路人乙,不解地问道。 路人甲看了看四周,靠近路人乙的耳朵小声,说道:“听说是吏部尚书,赵贤大人,犯了事儿,牵连到了文人们,皇上这才雷霆大怒,一气之下将今年的春闱硬是推到了两年后。” 那两人的话虽是轻声,可也瞒不过淳歌这一桌,身怀功夫的人,还有淳歌这个五官异常灵敏的家伙,他们初初听到,还是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丝毫不受影响,可等到那两人走了,慕容可就憋不住了。 “淳歌,你说这事儿是真是假。”慕容夜把小茶杯往淳歌面前一搁,问道。 “反正离春闱还有个把月,你急什么?”淳歌推开慕容的茶杯,拿了一块饭后小点心,满足得品尝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是准备和你一同上京的,因为春闱在即,我才跟着你,方便大家一起上路,若是春闱没了,我便能先行离去。”慕容夜难得的不好意思道:“做些我自个要做的事儿。” 淳歌笑了笑,擦去了自己嘴边的糕点屑,说道:“你若存着和我一同上京的心,我劝你,赶紧打哪来回哪去。” “为什么啊。”慕容也拿起一块糕点,往嘴里一仍,问道。 “我乃是皇上亲封的军谋,协助剿匪,如今匪患未清,你说我还能自个上京去参试?”淳歌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因此他并不惊讶,心中的算盘也是早就盘算好的。 “对哦,那么说你当真是不能参加这回的春闱了?”慕容夜嚼完口中的糕点,说道。 “好歹我是个官,未经传召私自上京,这可是大罪。”淳歌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回答道。 “那倒是可怜了你这位满腹经纶的解元公还要再等三年了。”慕容夜,挑了挑眉毛,颇为幸灾乐祸。 “呦,你也别高兴地那么早,方才没听人家说,今年的春闱挪到了两年后,保不定,那时我就能参试了。”淳歌取来周围的小毛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轻松道。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一些百姓说的就是真的。”慕容夜手一挥,甚是不相信。 “空穴不来风,你就回杭城等着消息吧。”淳歌打了个哈欠,便不理慕容夜,独自上楼休息了。 阿奴见淳歌上去了,自然是自觉地跟了上去,而十三几人则是到市集上买一些补给用品,也都散去,只留下慕容夜一人,愣愣地瞧着,好好的一桌人,就剩下他一个。 “这话说得,好像你不回杭城似的。”慕容夜看着淳歌的背影,撅了撅嘴,嘀咕了一句,自个也站起来,给了钱,朝着集市进发,买些东西。 第二日,淳歌一行人在此处休息了一晚,再次向杭城进发,可以临上路时,阿奴他们发现了一个事实,淳歌不见了。这可急坏了阿奴,他们各自的房间都是完好无损的,淳歌的房间甚至连被子都是叠好的,若说淳歌是被人劫走了,这是谁也不信的。可是淳歌就是这么不声不响地失踪了,阿奴急了,十三他们也急了,唯独慕容夜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呼道,淳歌果真是不和他们回杭城的。 于是阿奴与十三几人才回想起来,昨晚淳歌派人送了一壶安神茶,大伙都喝了,这才能让淳歌这么容易地走了。当他们来到马车内时,淳歌又留了一封信,信上说,淳歌有事须得独行,让阿奴十三先回杭城,然后到东南边境的小城镇等着淳歌的通知。众人看了信皆是不甘,但淳歌这事儿已经做了,他们也无可奈何,只得依着淳歌的安排行事。 眼瞅着阿奴等人不甘心的离去,淳歌,哦不,现在应该说是秋歌了,也只是淡淡一笑,他似乎又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令他有着复杂感情的人。 茂城周围七十里 “季大哥,这马不肯动啊。”一个身着麻布衣裳的年轻男子,朝着另一个同样是意气风发地人物说道。 “城里还等着药呢,让能走的马先行。”季乾看了看他们这一群人,均是精疲力竭,更何况是马呢。 “若是我,我可不会让仅有的一群人分开行动。”一个清亮的女声,自远处传来,又说道:“你们统共也才一百来人,若是分开了,这药铁定会被抢的。” “是谁”季乾一行人,一阵恐慌,随后又迅速地摆出迎战的姿势,唯独季乾一人若有所思一般地愣在原地。 “怎么,不欢迎我,也不至于要对付我吧。”淳歌由远及近,背后牵着一匹马,马后面又拉着一堆的木板绳子之类的。 “歌,歌儿。”这时季乾低声地呼唤着,仿佛那个打着趣的女子,远在天边一样。 “啊”季乾这么一叫大事没关系,可是他的这帮兄弟,可就觉得意味十足了,他们那里见过那样的柔声呼唤的季乾啊,奸情赤裸裸的奸情啊。 “在这儿呢。”淳歌抖了抖鸡皮疙瘩,这季乾怎么弄得他不在这里一样,那声歌儿叫得实在是惹人遐想无限啊。 “你怎么来了。”季乾这才回过神来,立马拨开一干闲人冲到淳歌的跟前,俩眼就直溜溜地盯着淳歌,像是要把他,刻进眼睛里似的。 “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啊。”淳歌俏皮一笑,却将眼神往一边移去,尽量不去与季乾接触。 其实淳歌早几天就赶上季乾他们了,只不过淳歌间季乾等人正在运送药材,那速度极快,他就预料到季乾会有今日的这一局面。与其平平淡淡地出现,倒不如在他们的危难之时挺身相助,这样才显得出淳歌的重要性。故而淳歌才想了法子,慢悠悠地等着季乾陷入两难,方才犹如及时雨一般出现。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再见季乾2 第二百二十三章再见季乾2 “许久不见,秋姑娘还是那样风趣。”季乾身旁倒是有一个认识淳歌的男子,这人便是当日亲自目睹淳歌从棺材里救回他们主母的小旗子,他仍然清晰地记得那日救人的时候,淳歌也是这样一副爱理不理的德行,想必这回淳歌一定也是有法子的。 “是吗。”淳歌耸了耸肩,说道:“你有空与我说话倒不如将马匹牵好生去休息。” “姑娘有所不知,这马可歇不得,咱们还等着这批药回去救人呢。”说话的是一个新面孔,淳歌是不认得他的,这人名叫方奕,是来自百算先生方家兄弟一方的人,方家兄弟此刻正在北方,为李天王筹集草药,故而让自己手下的心腹护送已有的药材回来。 “你是谁,从前没见过你啊。”淳歌自认过目不忘,再加上当初在茂城的那些日子也将李天王一方的人物认得个七七八八了,这人倒是从未出现过的,显然不可能是李天王的人马,因为淳歌不信这么紧要的事儿,李天王与季乾会找没把握的人。 “他是方奕,刚从北方回来,是方大当家的心腹。”季乾不知不觉中赶在了方奕前头说了,看来他很想与淳歌多说些话呢。 “哦,这次的瘟疫你们倒是通力合作啊。”淳歌这话可就极具讽刺意味了,他也是知道的,山匪内部这些年也是貌合神离的难得有这么一次齐心协力,这可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秋姑娘这话说得很是奇怪啊。”明显的这位方大当家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眼神犀利触觉敏锐也是正常的。 “奇怪,我的话怎么奇怪了。”淳歌努力地朝着闹脾气姑娘的方向前行,不过还是说了一句:“让马匹去休息。”淳歌来之前就得了情报,他明白茂城现在的瘟疫有多么严重,若是不抓紧解决,可就不只是山匪有事,就连刚刚有点生气的东南,都不能幸免,谁叫瘟疫有传染性呢。 “这”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方奕说的不能违背,但淳歌的面子又不能不给,这下倒是陷入了一个困局,还是季乾淡淡的一句话帮大家伙解决了尴尬。 “照着歌儿的话去做,别忘了她的医术我们可是有目共睹的,有她在还愁瘟疫不能解决吗?”季乾说完朝着淳歌浅浅一笑,这人也是名盛一时的美男子,他这么随性而为的笑,倒是更显得不拘,惹得淳歌一阵晃神。 “得嘞,秋姑娘你先在这休息,咱们牵马到那头去。”小旗子领着一帮人,朝着不远处的小山坡走去,他那嘴角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笑意。 也不知为什么,本来一大群的人如今就只剩下淳歌与季乾,淳歌这个没心没肺的倒是不觉得尴尬可季乾就不同了。先前他是没有确定心意,自然是不拘小节的,可经过个把月的沉淀,他已经彻底琢磨透自己的感情了。让他独自与心上人相处,他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他怎能不紧张呢。 “歌儿,可是渴了。”季乾眨巴着眼睛,咽了口唾沫,硬是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倒没有。”淳歌将马绳交给季乾,季乾也是很自觉地将马拴好,之后淳歌才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倒是有些乏了。” 季乾彼时的脑袋里就是一团浆糊,听了淳歌的话,愣是没有回答,一个人在肚子里捣鼓着:‘乏了,乏了就是累了,累了。’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其实连季乾都不曾想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与初见淳歌时的潇洒有多么大的区别,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初尝情滋味的愣头青,听了心上人累了,冲到树旁,又是整理地面又是铺衣服的。 “不用这么麻烦。”淳歌说罢,便来到季乾找的树边,他可不在乎地面是不是干净,反正他累了,于是他就坐下了,半眯着眼说道:“我就小憩一会儿,若是过了两刻钟便叫醒我。”话音刚落淳歌就靠着树,睡了过去,看样子还挺香的。 季乾偷瞄着淳歌的侧脸,心中是小鹿乱撞,也不知是偷看了多少眼之后,他才慢慢地像是做贼一般地将淳歌的小脑袋移到了自己的肩头,之后便是季乾一个人靠着大树,无声地傻笑。 “你傻笑个什么劲儿?”大约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淳歌自然而然的醒了,他刚醒就看见季乾一个人,眼神空洞,不住的傻笑,故而问道,而他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自己醒来前是靠在某人的肩上。 “啊”被抓个正着的季乾没想到两刻钟过得那么快,只能胡乱地说道:“脸麻了,笑笑拉拉筋,拉拉筋。” 亏得没被季乾的手下听到,这么窝囊的回答,十个人有九个人不信,可是巧了,淳歌就是那唯一信了的。 “哦”淳歌扭了扭脖子,站起身来,由高向地对着季乾说道:“我想咱们可以把药材运回去了。” “那,那我去叫他们回来。”说完季乾有很快地朝着他的兄弟们奔去。 淳歌望着季乾的背影,挠了挠头,果真是脸麻了,这人连话都打起结巴了。 很快连人带马,季乾他们就来了,还是那个方奕最快开口问道:“秋姑娘,您到底有何方法能令我们快速回城。”这时的方奕颇为不耐烦,虽说他们当家与李天王处的不是特别好,但他也没想过要李天王等人得瘟疫病死,故而他还是很担心这药材是否能准时到达的。 “方法,我自是有的,不过得听我细细道来。”淳歌是没所谓的,看着方奕这个急癫疯碰上自己这个慢郎中,淳歌也乐得开心。 原来淳歌早就清楚季乾安排马车先行,而为了能多运点药材,季乾与其他的一批人则是用马驮着一些,再加上这些天天气又冷了些,路上还是有些滑的,他们得把马蹄用布包好,才能防止滑倒。这样一来,马的受力加重,加上地上的摩擦又大,这行路当然是难上加难的。 “你们啊你们放着大好的天时不去用,还在为难自个,莫不是冻傻了吧。”淳歌瞧着那些马的样子,一匹匹垂头丧气的,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 “歌儿,此话怎讲。”季乾倒是不计较淳歌的打趣,拢了拢淳歌的衣服,说得格外温柔。 淳歌下意识得退了几步,说道:“可有见过,北方人是如何在雪天由高而下的。” “雪橇。”季乾不由得眼前一亮,目光炯炯地盯着淳歌,余光撇到了淳歌带来的木板和绳子,说道:“歌儿的意思是用你带的木板与绳索做成雪橇,让马儿拖着行走,如今地滑自是一个极好的助力,这样便可省下大半的时间。” 淳歌被季乾盯得有些恼了,没好气道:“知道了,还不去做,看着我作甚。” 季乾这才发现自己惹恼了一个女孩子,只得高声地吩咐下面的人,说道:“赶紧照着歌儿的意思,办事儿啊。” “知道了”这百来人高声应道。 大家伙听了季乾的分析都觉得可行性很大,因此干劲很大,不一会儿,就搭好了雪橇,依着淳歌的指导,快速前进,而季乾则是陪同淳歌在大部队的后方,近乎慢走的前行。 第二百二十四章 茂城的疫情 第二百二十四章茂城的疫情 “歌儿,你用这块金帕捂着嘴。”临进城的时候,季乾将淳歌捂成了个小胖子,最后还不忘让淳歌把给脸蒙上。 “不需要如此的,我也算是百毒不侵的体格。”淳歌推开了季乾的手,耸了耸肩肩膀,这回再见季乾,他总感觉季乾整个人都变了个模样,实在是太热情了。 “那好,随你。”季乾将手帕藏到了怀中,淳歌绝对认不出这块被季乾宝贝得不能再宝贝的手帕是他上一次曾用过却不曾带走的。 作为一个医者,就算是半袋子医生,淳歌还是很尽责的,他没有再理会这个奇怪的季乾,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茂城的空气上来。说来也奇怪茂城虽不富裕,但自然景观还是挺好的,因而空气还算清新,可是今日一闻,竟是这般的浑浊,淳歌心中有疑问自是加快了脚步,赶在所有的人前头进到了茂城。 季乾他们运药归来,在城中是件大事,这日到达,当然会有一大帮人来迎接,其中就包括了钱老这位老大夫。这老头本事兴冲冲地来找季乾的,哪知一见淳歌就啥事儿都忘了,一个老虎扑食直接就朝着淳歌扑来了。 淳歌吓了一跳,赶忙闪开,直勾勾的盯着钱老,一个劲儿的不理解啊,满脸就写着,这是作甚啊。 “秋丫头,你可来了。”钱老这话说得可是十分的委屈,这些日子他一人支持者茂城的瘟疫,十分的辛苦,又因为茂城是山匪的地盘,他并不能再找些大夫来帮他,正所谓独木难支,就算是铁打的钱老也是顶不住了,刚巧在这时见到了淳歌这个医术高超的家伙,任谁都会这般兴奋的。 可淳歌却不觉得自己与钱老的关系已经深到了撒娇的程度啊,在淳歌瞪得极大的眼睛里,自然是映不出钱老心里头的小九九。 钱老与季乾,钱老可谓是看着季乾长大的长辈类似于爷爷之类的,而季乾对淳歌的心思,钱老早就门清儿,再加上钱老也是真心喜欢淳歌这丫头的,因此在无形中淳歌就被钱老认为是季乾的媳妇,既然是孙媳妇,还有什么做不得的呢。 “钱老。”淳歌善意地打了个招呼,但是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撞到了季乾的胸膛,淳歌诧异地转头,惊恐般的看着季乾。 季乾将淳歌藏到了身后,没好气地对着钱老说道:“钱老,你吓着歌儿了。” 钱老见自己被责备了,便做出一副小孩子姿态,嘟囔道:“我这不是高兴嘛,你媳妇回来了,我不也有了帮手吗?” 钱老的声音极小,但瞒不过季乾的耳朵,此刻季乾满脸通红心脏乱跳,偷偷地瞄着淳歌,谁知,淳歌心不在此正四处观察茂城呢。季乾只得狠狠地向钱老使了个眼色,以示警告。 “钱老,为何这四周要封得严严实实呢?”淳歌很是不解,茂城的四周或者说是茂城每一个透风的地方均被一块大布给掩着,在大夫的角度上来看,这样的环境,不适合瘟疫的治疗啊。 “哎。”说到这个话题,钱老就瞬间由孩子朝着老人进发,见他神色黯淡,叹着气说道:“东南的瘟疫刚好,可这儿的瘟疫却是更严重了,再加上茂城地势高利于瘟疫传播,我这么做不过是想帮着东南避免一场无妄之灾罢了。” 淳歌一愣,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即便钱老是个大夫,可他也是山匪,山匪也会在乎东南人民的性命吗,山匪不是滥杀无辜的吗。当年的青山,还有和青山一样境况的一些村落,不都是被山匪所屠杀的。可是为什么,他在钱老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医者父母心,是山匪的感情,是山匪对东南的爱。不仅如此,就连季乾,小旗子等人都是这样的一个想法,这才有了用布盖着,茂城瘟疫迟迟不好的后果,他们明知结果,却还是做了,竟然是为了东南的人民,这也太荒唐了吧。 “丫头,怎么了。”钱老见淳歌就此愣住,故而开口问道。 淳歌抬眼,所有情绪尽数化为平淡,轻轻的看了一眼钱老,说道:“我只是在想何为医者。” “你这丫头,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你赶紧来给老头子想个法子抑制住疫情才是最紧要的。”钱老,差一点就要敲上了淳歌的脑袋,好在季乾眼疾手快,才让淳歌免去一难。 淳歌再一次朝着后方退了一步,白了钱老一眼,表达自己对钱老的不满,说道:“当务之急,是掀开这些布。”淳歌自己动手将一旁的大布给掀开,补充道:“否则,茂城的瘟疫,就是给上一年的时间也是好不的。” “可是这瘟疫来势凶猛,传染极快,若是通气了,一定会蔓延到外面的。”钱老,见淳歌掀了布,自个又将那块地方给盖上,碎碎念道。 “不会的。”淳歌索性靠到了一旁,交叉着双手,优哉游哉地说道:“前几日的汛期,有大风,可如今汛期已过,会有几日无风但骤冷的日子,因而瘟疫极难传开,正是根治瘟疫的时机。” “当真?”钱老显然是不信,这老头坚决不信,世间会存在淳歌这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姑娘家。 “我当真是吃多了,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骗你不成?”淳歌两手一摊,整一个信不信由你的样子,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来人,来人,掀布了,掀布了。”不知为何钱老信了淳歌,大声叫唤下,茂城终于变回了往日的生气,还带着些豁然开朗。 淳歌看着钱老在忙活,也不好叫,便唤了季乾来,吩咐道,说他今日不诊病,让人在茂城的风口,点些枯枝,烧一场大火。 “这是作甚呢?”放火这回事,也是大事,季乾好歹是茂城的二当家,即便他相信淳歌,也得弄清楚原因,否则怎么向民众交代更是辜负了那位离城寻药的大当家李天王的信任啊。 淳歌想了想,又仰头看了看天,说道:“这天乌云密布,十有八九是要下雨的,可是看这样子没有个四五天这场雨还是下不来的,所以我以火招雨,预计明日便能有一场大雨,这样一来也方便今后的治疗。” “好,我吩咐人去做,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赶了那么远的路,一定是很累的,等你醒了,我再给您安排其他事。”季乾拂去淳歌额间的碎发,叫来了下人,亲眼看着淳歌离去,这才放心干别的事儿了。 今日的茂城分外的热闹,一边钱老安排着大伙拆布,而这边的季乾则下令烧火,茂城人民的效率还是很快地,三下两下的就已在风口燃起火来。这火烧的极为猛烈,直冲上天,而天上的乌云,便在瞬间更为凝聚,就像是马上要下雨一样。看见这样的场景大家伙也只能感叹一句,秋歌这姑娘不是个凡人啊。 可是看着这样的景象,季乾恍惚间想起了一个人来,那个东南新任的军谋官淳歌,官子谨,这人也是在瘟疫时,以火引风,随后招雨,才是能柳护城的瘟疫延缓蔓延,此次秋歌做的事儿,与官子谨可是殊途同归的,季乾的心忽然,漏掉了一拍,难道官子谨与秋歌大有关系,若真是这样,他又该怎么办呢。 “季大哥,这火还要烧吗?”当第一批木材烧完,小旗子也不知道分量够了没,只得询问季乾。 “啊”季乾被小旗子从恍惚间来回,看了看堆粉末,说道:“接着烧吧。”说罢便朝着自家的宅子踱步而行。 茂城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可是季乾还是很快就回到了自己大门前,进与不进,季乾有为难了。该怎样面对秋歌呢,季乾想不明白,他有一种想逃开的感觉,脚步也朝向外边,此时钱老回来了。 “小子,怎么不进去。”钱老搓搓手,抖掉了身上的一身寒气,倒是精神抖擞地说道。 季乾看了钱老一眼没有回答,依旧自我沉思中。 “你这小子,就不让人省心。”钱老说完便要走了,可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朝着季乾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这小子,做得最对的事儿,就是找了秋丫头这么一个媳妇,这丫头可比你聪明。” 季乾听了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对啊,秋歌的才智,可说是当今的数一数二之人,怎么会让自己暴露呢,若她真的是官子谨的人,那里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儿,他一定是想多了。 这么一想,季乾的心都开阔了,转眼便略过钱老朝着淳歌休息的房间大步走去,看得钱老是直呼,食色性也啊。 然而季乾却从未去想,当一个人怀疑的时候,就算有千件百件的事能昭示清白,他也不会相信,可当一个人相信的时候,即便只有一个理由,他也会义无反顾的笃定。但其实季乾不是想不明白,而是压根就不愿意明白,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才有了这样的一个季乾,才有了这样的一段人生。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争吵 第二百二十五章争吵 茂城的雨下得极大,雨过之后便是无比好的天气,而淳歌也选在这天,开始他对茂城百姓的诊病。不过令淳歌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茂城的瘟疫竟然严重到这样的地步,倘使淳歌再晚来一步,想必茂城得病的百姓便必死无疑,然所谓的山匪也可能会不攻自破。可淳歌知道,为什么茂城的瘟疫会如此的严重,若不是为了防止瘟疫外泄,茂城的病应该早就好了吧。 “姑娘我家当家的还有救吗。”以为老妇人年约四五十把,她带着她家的老伴,步履蹒跚可仍旧是到了淳歌指定的地点,就医。淳歌自是来者不拒的,但唯独是在为这老头诊病时犯了痴,一直愣着不曾言语,这倒让老妇人以为自家的汉子没得救了。 “无碍的,吃几日药便能恢复的。”淳歌一边说着,就开起了药方子,仍嘱咐道:“你当家的春秋已高,用要是要切记照着我的方子来,多一分则毙命少一分便好不了。”说罢淳歌将药房递了出去,招来了下一位。 正在此时,钱老从不远处而来,见到了这位老妇人,是十分眼熟的,这老妇人几次三番向他求医,奈何他医术不精愣是束手无策,这回他倒是要好好看看淳歌开得药方。 老妇人是识得钱老的,自是会将药房借出去,钱老也是很不客气地看了起来。不过这回他心中倒是更加笃定了,因为淳歌开药的手法与杭城的医药世家秋家如出一辙,着实说明淳歌是秋家的人,更何况,此时的淳歌姓秋,名秋歌,大大地坐实了秋家人的身份。若是几个月前,淳歌是秋家人便也无大碍,可是偏偏是在几月后。在东南的这场瘟疫中明眼人都看得出,秋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说白了,秋家就是官淳歌这个新青年的暗中助力,这让钱老这些与朝廷为敌的山匪一帮,不得不深思啊。 钱老没有去找淳歌,而是将药方还给了老妇人,自己急匆匆地去家中找季乾这小子,毕竟季乾与淳歌那不清不楚的关系摆在那里。 而淳歌大老远就看到了钱老,他本以为自己会有一个帮手,可当他看见钱老转身离去时,却是冷冷一笑,不做任何言语,依旧忙得昏天黑地。 片刻之后,依着钱老的脚程便到了家中,因为李天王的外出,茂城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季乾,季乾再神也就是一个人,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这不钱老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季乾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空闲。 “小子,我跟你说一件事。”钱老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他才进门,很严肃的朝着季乾说道。 “我听着,您坐下说吧。”季乾在处理文件,没空理会钱老,他以为钱老有要说一些有的没的的事儿,当然是听听就算了。 “这回可是那个秋歌的事儿。”钱老,坐到了季乾身边,很郑重地说。 “歌儿。”季乾倒是停笔了,抬头不解地望着钱老。 钱老接到了季乾疑惑的眼神,小声说道:“我确定了,秋歌就是杭城秋家的人。”钱老从怀里将自己默写地淳歌所开的药房塞给季乾,说道:“这种用药手法,世间独有秋家,绝无分号。” 季乾接过那纸,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钱老吃惊道:“秋家与官家的关系,可是和尚头上的虱子,一清二楚的,你说怎样。” “没怎么样。”季乾将纸揉成了一团,往旁边一仍,便不做理会。 “你这可是意气用事了。”钱老脸一板,带点呵斥的意味说道:“秋家与官家可是姻亲,官家人现今除了离任的,剩下的可都是对付咱们的,姑且不说官毅和他那俩儿子,单说近来名声大振的官淳歌,哪个不是标榜着剿匪啊,有这层关系在,你还敢招惹秋歌啊。” “那又怎样,我信她。”此时的季乾没有了战场上的挥斥方遒,反而更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个劲儿的钻牛角尖。 “啪” 钱老怒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大声呵斥道:“你别忘了你的背后,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茂城的百姓,你的斤两到底有多重,你可得想想清楚。”话音刚落,钱老便拂袖而去,钱老素日里是个极为温和的人物,在茂城的这些年,都没见过他发过什么大的脾气,由此可见,这回他可是生了大气。 剩下的季乾,没有表情,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接着又投入未完成的工作。 晚饭时间,淳歌才解决了今日的病患,刚进门,小旗子就一脸心事的找上了淳歌。 “秋姑娘,你可得好生劝劝季大哥。”小旗子回想到今日钱老出门时的神情,整个人都不寒而栗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怎么了。”淳歌皱了皱眉头,问道。 “今日啊,钱老与季大哥大吵了一架,结果钱老被季大哥气走了,季大哥到现在也不肯吃饭,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小旗子做贼一般的说道,还不忘嘱咐淳歌一句:“秋姑娘,您好歹要劝我季大哥吃饭,不然人可就饿坏了。” 淳歌眼神一沉,似是猜到了钱老与季乾的争吵愿意,于是便吩咐小旗子道:“你下去备饭吧,我也没吃做两份,我等会儿去找你季大哥。” 不一会儿,淳歌便端着两份饭,来到了季乾的门前,敲响了门。 “我不饿,你回去吧。”只见门内传来季乾疲惫的声音,倒是赶在了淳歌出声之前。 “是我,秋歌。”淳歌顿了顿,说了一句:“你若不吃,那我便在这等着,等你什么时候想吃了,我再给你送进去,只不过我这一天也没吃多少东西,倘使你想我同你一起饿着,你就尽管在里头待着。” “咯吱”季乾在门内听了淳歌的话,二话不说,便将门给开了,愣愣的盯着淳歌。 淳歌进了门,季乾便将门给带上了,安静的坐到了一旁,眼中似有挣扎,但终归化为了一句。 “钱老,不信你。”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无声地离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无声地离去 “哦”在淳歌坐下的时候,便开始吃饭了,听到了季乾说的,他自是瞬间就明白了原因,对此他仍旧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并不多做解释。 淳歌是懂得的,即便钱老是多么欣赏自己的医术,多么喜欢自己这个人,一旦这些面临他们茂城的存亡,皆会尽数化为灰烬。人的喜悦可以忽略一切,但疑心却可以摧毁一切,这就是所谓的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吧。淳歌是真的理解的,而且钱老的怀疑,有错吗,没有,一点都没有,所有淳歌没有理由辩解,或许说是经过了与山匪的相处,淳歌也不想辩解了。 可是季乾并不知道淳歌的想法,他以为淳歌是生了闷气,正搜肠刮肚地想找些话语来安慰一下,可是就是什么也找不到,最后只能是怔怔地说了一句:“我,是信你的。” 淳歌专注于饭菜的眼睛,转向一边淡淡地瞧了季乾一眼,说道:“你可以,不必信我的。” “我”季乾想说些什么,可是淳歌并不给他机会。 “我,没什么好信的。”淳歌放下碗筷,看着季乾说道:“或许,我本身就是个谎言。” 淳歌不等季乾做出反应,他吃完了,便站起身来,这是要走了的节奏,只是脚步有些沉重罢了。 “你可以不用信。”淳歌最后转身看了季乾一眼,说道:“你本就不该信的,不是吗?”淳歌说罢便不做停留地离去了,可是为什么他的身影,竟是隐隐的悲凉。 接下来的几天,钱老始终没有回来,而淳歌也再没找过季乾,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帮着茂城的百姓看病,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来天。在这十天里,茂城没有发生大事,就是茂城外传来了今科的春闱改到了两年后,这倒是震惊了一群人,当然其中不包括淳歌。 淳歌眼瞅着茂城的瘟疫好了个大概,想必也是他可以离去的时候了,正好今日夜中外出的李天王也会回来,这倒是一个他离去的极好时机。 夜的来临没有使茂城安静,反倒推动了茂城久别的热闹,现在的茂城,瘟疫也好了,当家的也回来了,真真是回到了以前。淳歌隐身在城门的一侧,看着茂城的百姓们兴高采烈地迎接着李天王,想必李天王在茂城很是得民心啊。就连失踪好几日的钱老都准时地出现在迎接的队伍里,更别说季乾这第二当家了。一帮人欢欢喜喜地将李天王接回了府。 等到人群散了,淳歌才从暗处走了出来,回头看了看那群人,眼中没有冷漠,更不会有热切,只是淡淡的,看不出热河感情,他拿出了季乾从前给的令牌,很是顺利地从茂城离去,一个人,走在寒冷的夜里。 大约是一刻钟过后,一匹马一个人从茂城横冲而出,朝着大路就是一通的狂奔。那人是季乾,他很早就瞧见了,那个不愿相见的歌儿,他隐隐约约的知道,或许今日她会离去,而事实也是如此的,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今日一别竟会是永不再见。何况淳歌将自己赠送的令牌还给了自己,这难道不是一个后会无期的信息吗。所以说,他不能,他舍不得让淳歌如此离去,他来了,来得这样的急促,只是为了能见到他生命中的那份涩涩的还不是很清楚的感情。 淳歌走得慢,季乾骑马很快便赶上了,即便是在黑夜,季乾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淳歌。 “为什么,把它还给我。”季乾从怀里拿出令牌,塞到了淳歌手中。 “今后再也用不着了,不还你,难不成留着做念想吗。”淳歌一笑,又将令牌往季乾那便扔去,可是季乾并没有接住,而是侧过身去,于是这块众人求之不得令牌便落在了地上。 “你,你”季乾分外艰难地说出了话:“不打算再见我了吗。” “是。”淳歌回答的决绝,正如阿奴所说的,淳歌是无情的人,那种看似有情还无情,说的就是淳歌。 “可我还想见到你。”季乾拽住了淳歌的手,大声道:“今天想,明天想,天天想,时时刻刻都在想。” “你想多了。”淳歌抽出了手,说了一句令人哭笑不得的话。 “我知道,你知道你这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季乾握紧了双手,极为强硬道:“你不必急着撇清关系,即便你恨我入骨,即便你巴不得我立刻去死,即便你与我注定为敌,只要你一句话,我季乾就算堵上性命,也不后悔生命里出现过你,”还有爱上你,官淳歌,我知道是你了。季乾这个男儿竟留下了泪水,只是后面的那些话,他说不得,不得说。 季乾何等天资,将淳歌的病情与最近所为一串连,便了猜到秋歌便是淳歌,而淳歌是个女子的真相,可他的选择,却是放手。 季乾走了,打马而去,在淳歌的诧异中,在夜被遮住了所有的光芒中,走得那样不舍,那样的痛心。淳歌看不懂,不想懂,但有一点他知道了,他的身份暴露了,他再也不可能是秋歌了,世间又只剩下一个官淳歌。 淳歌忽然觉得夜有些冷,冷得让人发抖,他看着那块,躺在地上的令牌,总是觉着那是一颗心,一颗他看不清道不明的心,也许,他这些年来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便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季乾。良久,淳歌将令牌收回怀里,头一仰他还是那个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夜淳歌睡不着,更是找不着地方睡,索性他便赶路好了,他的计划是想借着女装走到东南与北方的交接之处,毕竟他在东南树敌之多,他不方便独自行动。等到了边境他便换回男装,与阿奴他们会合接着北上,解决掉得罪北方商人的那笔帐。 只是淳歌最梦都没有想到,这边境他会到达的这样的快速,因为他是被山匪抓了,而抓他的一方自然不会是季乾或是唐家兄弟,而是方家兄弟一派,那常年盘踞在交接处的山匪第二帮派。他们与北夷勾结,做了人所不齿的卖国行当,若说对季乾动手,淳歌还得思索一下,但对这帮人动手,淳歌就算是杀得血流遍地,他也是眼都不眨的。 当然说这些,有些远了,如今的淳歌正被捆着连同其他女子一起被送往,方家兄弟的地盘,看着架势十有八九是要做压寨夫人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到达目的地 第二百二十七章到达目的地 话说淳歌不长眼,也是运气实在不好,好好的投个栈,也被人盯上,乘着她休息的时候,给人运走,当真是挥挥手不留一片云彩。而淳歌在醒来后方才发现,自己给人劫了,这个不争的事实。而此时陪在淳歌身边的,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妙龄少女,依着淳歌的审美,当然是较为正常的审美,这些姑娘都是十里挑一的美人。可惜就是太过柔弱了些,自打淳歌醒来到现在,她们除了抽泣,就没干过别的事儿,淳歌第一次万分的怀念阿奴,十三他们,好歹他们总不会动不动就哭个几声。 “姑娘们,咱们能不哭行吗?”在听了整整一天的哭声后,淳歌绝对是受不住了,无奈说道。 “不哭,你说的容易。”其中一位离淳歌较近的姑娘,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我们这回落到了山匪手里,我怎么能不哭。” 淳歌没什么力气地抚了抚额头,说道:“你们哭死了也没用,又何必浪费力气呢。”淳歌的与其有些弱,她们这些姑娘都没有被捆着双手,但都被下了药,全身无力的,只是淳歌有些例外,他是百毒不侵的体格,只消过些时候,他便能恢复。 “你说的也对。”那姑娘神奇地擦掉了眼泪,但还是有几分抽泣,说道:“我叫秋子矜,你呢?”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当真是好名字。”淳歌一笑,给人一种安定的力量,他说道:“我也姓秋,说不定咱们是一家呢,我叫秋歌。” “不可能”那姑娘赶忙说道:“我秋家虽是家大业大,但核心的秋家人,我都是认识的,其中可没有你。” 淳歌仔细地盯着子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擎着笑意说道:“你是杭城秋家的人。” “你怎么知道?”子衿倒是奇怪了,天下姓秋的人千千万,这秋歌怎么就认定了她是杭城的那个秋家的呢。 “巧了,咱们是表亲,家母姓秋,我随母姓,现今的秋家家主是我的大舅。”淳歌这才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看着姑娘有几分眼熟,原来是与秋大舅相像啊。 “那秋家家主是我爹,我在家中排行最小。”子衿因与淳歌聊上了,倒将什么害怕恐惧之类的跑到了脑后,细心想了想,说道:“可我秋家的表亲,就只有我的一个表哥,爷爷不准我们与他来往,叫什么我倒是忘了,可他姓官呀。” 淳歌嘴角一抽,想他官淳歌可是东南的风云人物,竟然还有人不认得,真不知他这位表妹是天真还是无知啊,不过这样也好,否则今日淳歌可得露馅了。 “这个我不清楚,但我也不是想攀亲的人,你怎么想就怎么算吧。”淳歌肩一耸,一副我不在乎的样子,显然淳歌的药效过了,他的力气渐渐地回来了。 “反正不管你是不是,我都认了,我今年十四,你呢。”子衿可是秋家的直系嫡系,虽然没有像淳歌一样的力克百毒,但是消减一些药力还是可以的,所以说她还是有些许气力的。 “我十五,你可以叫一句表姐。”淳歌浅浅一笑,倒是映红的子衿的脸庞。 “表姐可真漂亮。”子衿不自觉的看呆了,可是转念一想,忙着打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说道:“哎呀,现在落下山匪手里,姐姐这般美丽,定会被糟蹋的。” 淳歌觉着这妹子实在是可爱,忍不住腾出右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柔声道:“无妨的,姐姐自有办法。” “真的?”子衿就像个小妹妹一样,探着脑袋问道。 “真的。”淳歌这张脸是越长越好,大有骗死人不偿命的架势,糊弄一个子衿还是绰绰有余的。 子衿倒也纯良,听了淳歌这么说,也放下了心来,许是方才哭得尽力了些,这会子就累极了,眨了眨眼便在淳歌的肩头睡着了。 看着子衿放松的睡颜,淳歌也只得苦笑几声,他又不是大罗神仙哪里能预料到这么多东西,他所依仗的不过是,那块季乾留下的令牌而已,只盼着方家兄弟能过看在季乾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当然淳歌本身也不是吃素的,拿出季乾的令牌是下下之策,而上上策自然是,自己逃出升天,毕竟他以秋歌这个身份出现时,越少人见到他,那么他就越安全。 “下来,都下来。” 约是过了两天,淳歌才见到那伙抓住了他的人,这几天这些人日夜赶路只丢给他们几个烧饼,别说是逃跑,就算是填饱肚子也都成了问题,这令淳歌十分的恼火,恰巧淳歌身上也没带什么吃的,于是自救这回事儿就这么被耽搁个下来了。 听了外头的叫声,淳歌这些少女皆是颤抖着身子,互相搀扶着下车,因为这几天的颠簸,大家都显得有些无力,可在山匪的眼中却是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不得不说这方家兄弟带领的这群人,都是些**可憎之徒,与唐家兄弟或是季乾他们在素质上根本就没得比。 “这次的收获多多啊。”赶车的人与一旁驻守的人,等着后边几辆马车到来时,闲着无趣便开始聊天。 “的确,看看这批里还算是有些标致的。”守门的人,用着淫秽的目光在淳歌这群女子身上扫了个遍,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果。 “可不是,等到当家的玩腻了,赏给咱们,也算是咱们有福了。”那赶车的笑得淫荡,仿佛没见过女人似的。 淳歌她们窝在一旁,不敢出声只得是无声地抽泣,然淳歌的眼中却放出异样的光芒。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说的应就这帮人,那么杀光青山的人,想也不言而喻了。这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季乾那儿姑且不算,这方家的一派,他是杀定了,而且还是一个不留。 等到所有人到齐了,淳歌更是大吃一惊,据他目测,光是他能看见的久有几百号人物,这么多的姑娘,都被偷来,不知道是说山匪的手段高明,还是朝廷地方官的无能。但显然淳歌是更倾向于地方的无能,眼瞅着山匪这些事儿做得是驾轻就熟,显然不是第一次,那么地方官不知,这可就于理不合了。 说来可笑,直到淳歌与这些姑娘一起被赶进牢中,他也没意识到自个此刻的危机,反而更多的是想着如何惩罚这些官员的失职,还有寻找更好的官员接替这些边境的官员。 第二百二十八章 出逃 第二百二十八章出逃 等到淳歌回过神来,他已经身在牢中,这牢房委实不怎么滴,可就胜在牢靠,这牢三面砖瓦,一面用几根碗来粗细的木头做门,凭借着淳歌这些弱女子想要逃出生天,当真是天方夜谭的。 “吃饭了,吃饭了。” 许是到了晌午,看人的人,拿着一些不能称之为饭的残羹剩饭来到牢前,一个房一个房的分饭。大家伙也算是折腾了一整天,本就是饿极听到这声音均是冲到了门前,可当大家看见了那所谓的饭后,皆是一脸嫌弃,不愿物领取。也是,人家可都是些良家妇女,虽不是吃得山珍海味,但也总算是小康水平的,那里吃过这种不像样的东西。就在大伙转身,回去饿着的时候,淳歌动了。 此刻的淳歌有些狼狈,他的脸上抹着些灰尘,看起来脏乎乎的,发髻也是凌乱的,衣服就更别提有多脏了,反正是让人一见就有一种远离的感觉。他原是和子衿躲在牢房的一角,也不去争抢食物,可是见到大家纷纷不肯用食,他这才来到门前,拿了碗两碗还算顺眼的,一碗给自己,一碗则是递给了子衿。 “我不要吃。”子衿是个大家小姐没错,但这些年一直在外,风餐露宿的倒是也不再乎吃食,可她一见着这玩意儿,就一口拒绝了,由此可见这伙食的质量。 “随你。”淳歌也不多做理会,只是将子衿那份放下,用手抓着吃起自己这份,淡淡地扫了这牢里的姑娘们一眼,不轻不重地说道:“吃了好歹也会补些气力,即便是要自尽也有了力气,倘若是饿着,恐怕也就只有任人糟践的份儿了。” 淳歌这话不重,却引得一片寂静,淳歌这牢房倒是没什么动静,可他对面的牢房却有了声响。 一个男子,十分落魄的男子,发丝凌乱,衣服褴褛,面容较黑,看起来饿了许久。只见他,缓慢地挪动着无力的肢体,朝着牢门爬去,直到拿到了一碗‘饭’,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便是一通狼吞虎咽,这与淳歌的优雅吃相还真是天壤之别。 男子的行为,像是刺激到了这些姑娘们,她们想了想,也都伸出了手,端起了一碗,皱着眉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好不嫌弃。 淳歌是最先吃完的,他满意地看着一群努力吃饭的姑娘们,轻声说道:“你们尽管吃着,吃饱了便不要多做言语,尤其不要同我说话。” 淳歌说完也等大家伙是个什么反应,抓起自己的空碗,往旁边一磕,所幸这牢房处在里面有些动静是听不到的,那碗顿时被分成两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淳歌的手上。淳歌冷眼一瞧,倒是令这些姑娘都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出声。于是淳歌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将碗的一半碎片放在地上磨,磨得是挺快,就是有些大声,淳歌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们有力气了?”淳歌手不停,看了看那些姑娘。 “有些了。”其中一个年级大些的姑娘壮着胆子答道。 “那便轮着继续哭。”淳歌的话倒是不像商量,直接就下达了命令,也不知为什么,那些姑娘眨了眨眼,便依言哭了起来。 淳歌嘴角一笑,这群小姑娘还是是挺可爱的,只有一位姑娘在嗷声音不大,但挡住磨碗声是绰绰有余的。大概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淳歌的手也磨出了血迹,这片碎碗,完整的半个碎碗,终是有了厚薄,淳歌也终于松了口气。他休息了半刻钟的时间,方才拿着这片碎碗,往牢门挪去,大家伙原以为他将这碎片用来自杀,哪知淳歌又有了这些动作,就连方才那个男子也都屏气凝神地看着淳歌。 方正淳歌不是个害羞的人,对于大家看着他这回事儿,他是毫不在乎,他所关注的就只是这用木桩围住的一面,哪根木头最不顶用。敲敲打打老半天,淳歌才确定了一根比较弱的木头,他寻了个隐蔽的角度,拿着那片碎碗,丝毫不迟疑地朝着木头桩子割去。大家这才明白淳歌是用碎碗弄了一个锯子,可这能行吗,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做的就是等着淳歌尝试的结果。 淳歌也不指望别人,因为他正感觉到木头真的有些被割开,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大法子是否行得通,但他与别人不同的就是,他会去试,等到失败了,他在另想它法,而是不是光在脑子里琢磨,用他的话说,脑子里又不能想出朵花来,还不如实干呢。 于是乎,淳歌一干就干了整整一个下午,但幸运的是,木桩子也被割开了好大一个口子。淳歌在晚饭前停止了动作,等着人来送晚饭。送饭的除了送饭还要收碗,淳歌只能推说是自己不小心砸了,又是说好话又是赔笑脸,这才过关了。 夜晚来的颇是时候,在戌时前淳歌已经成功地割断了一根木桩,虽然是小了些,但对于淳歌这些身材瘦小的女子,已是足够钻出去了。但淳歌没有立刻逃离,反倒是坐着你闭目休息。 “姐,咱们为什么不出去啊。”子衿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淳歌的衣角问道。 “想逃出去吗?”淳歌给了子衿一个安静的眼神,一派淡然问着其他的姑娘。 “想。”他们这些姑娘可不是傻子,尽数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那你们从现在起,就听我的。”淳歌的话像是定心丸一样极具说服力。 “我们听你的。”姑娘们可是亲眼见到了淳歌的化腐朽为神奇,自然是相信的。 “现在,闭目休息,等到我叫你们的时候再出来。”淳歌有继续闭上了眼,不再说话。 约是子时三刻的样子,淳歌的眼瞬间就睁开了,黑夜里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他浅浅地说了一句:“该醒了。” 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牢里的姑娘都醒了,也是这个节骨眼谁还敢真睡啊。 淳歌不让她们说话,自己则是来到了自己白天里割的哪根木头旁边,用叫狠狠地踹开了一个小口子。好在现在是子夜,大多数人都睡得极熟,也没人发现她们这个牢房的动静。 “你们信我吗?”淳歌扭过头去,问道。 “信。”所有的姑娘都是头一点说道。 “我先出去,等我来通知你们了,你们再随我走,怎样能信我吗。”淳歌将那小口子露出来,一副不信我你们尽管走的样子。 “我想只有你能带我们走出去。”说话的是先前那个年纪较长的女子,她粲然一笑,说道:“就算我们此刻出去也是逃不出去的,所以我们选择信你。” 淳歌没有说话,只是嘴角一扬,转身便从小口子里钻了出去。在他起身前,那女子拉住了他的手,眼中含泪。 “我们家中都是父母健在的,若是有了不测,便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说道此处,女子似是想起而来自己家中的老母亲一样,眼中滑出了泪滴。 “我一人也是逃不出去的。”淳歌拍了拍女子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之后,便起身,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拿着被他弄出来的小木头,弓着身子踱着小步子走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成功逃出 第二百二十九章成功逃出 夜依旧如往昔般的深沉可今夜却透出了一丝丝的诡异,淳歌,这个身形单薄的人儿,一个人弓着身子,踩着极小极轻的脚步,缓缓地向牢口的光源走去。淳歌心中的忐忑绝不比雷声小,可他还是咬咬牙往前走,他知道他不能怕,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一人的身上,他能害怕却不能失败,是的他不能有任何的失误。淳歌屏着气,深叹一口,一切的惧怕都被他深埋心底,越是害怕就越要无所谓,只有不在乎一切那便可放手一搏毫无牵挂了。 很快淳歌便来到了牢口的拐弯处,他探着这脑袋,那两个看门的果然正在打瞌睡,看着那燃烧着的火光,淳歌心生一计。 “嘣。” 一个挺大的声音在牢内响起,刚刚好吵醒了这俩睡熟的人,其中一人挥了挥手,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你去看看。” 许是另一人的地位不是特别的高,听了人家的吩咐,只是嘴角动了几下,因该是一些骂人的话语,但他还是依言起身,拿了个灯笼,朝着牢里走来。 淳歌正憋着气儿,等着那人进来,他不敢出声,这样的事儿,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紧张的要命。可这不能阻止敌人前进的步伐,就在那人全身进来了的那一刻,淳歌牙一咬,眼一闭,木头棍子一挥,又是一声响亮的“啪”。 显然这第二声是将剩下的那人吵醒了,只见他横眉怒目,大声说了句:“你怎么回事儿,弄出那么大的声响。” 可是人啊,早就被淳歌拍在地上了怎么能回答呢,所以那人的问话迟迟没人回答,那家伙也是个急躁脾气,觉得没了声响便是怒火中烧,慢吞吞起着身子,又骂骂咧咧地走来,嘴上是一点都没闲着,无非是说着什么,没用的东西一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之类的粗俗言语。 然而当那人也到了牢口的拐弯处,亲眼见着了躺在地上像是睡着的同伴,他这才明白,原来是出事儿了,就在他转头看向淳歌的时候,淳歌已经熟练地挥出了一棒子,将他击晕。 这下淳歌可算是放下了心来,没想到第一次干这事儿,还是挺顺利的。但淳歌也没太多的时间庆幸,他赶忙从看牢的人那儿,拿了钥匙照着来时的路又是赶忙地奔了回去。 “你们注意,不要出声,一个接一个地出来,但不要出了这牢,在牢口等着我。”淳歌边说边那钥匙开了锁,轻声的吩咐着。 “知道了。”牢中的那些姑娘显然是没想到淳歌真的能解决掉那些山匪拿着钥匙回来,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们的心一下子就从地狱升上来天堂,自是为淳歌的指令是从。 淳歌还是很满意姑娘们的选择的,不过他还有事儿,因此他只能是让这群女子先行出去,等到这些个的姑娘都走光了,淳歌才转身来到了对面的牢房。 “你看了那们久,就不想说些什么吗?”淳歌冷冷一笑,他的五官功能自幼就比一般人灵敏,这可是他不会功夫却能夜中观察,远处听声的原因。 “我若说要人救我,你可会应允?”那人,自嘲一笑反问道。 “允,为何不允?”淳歌挑眉一笑,眨眼间就将牢门给打开了。 那人倒是大吃一惊,一脸见鬼地瞅着淳歌,似是要在黑夜中看出个什么。淳歌眼珠一闪,心中有了思索,这人能在如此黑的时候,准确地盯着他的脸,想必不是寻常之人。 “哗啦。”淳歌将牢门的钥匙分了一半给那人,说道:“你一半,我一半,咱们分头将这牢里所有的牢门都打开,但是切记不要吵醒他们。”淳歌说完,也不等那人的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往回走,顺带着还一个门一个门地开。 大概是过了两刻钟的时间,淳歌与那人都回到了那个牢口,淳歌清点了一下人数,也觉着没错,这才放下了颗心。 “我去外边引开外边的看门的,你们尽量乘着乱逃走,不需要理会我,知道吗?”淳歌清冷的嗓音在这冷清的夜显得格外的有魅力。 “这样太危险了,让我去吧。”那男子一把抓住淳歌的手,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脑袋,目光炯炯地说道。 “不需要。”淳歌抽回了说,脸一板,说道:“你只需要在他们逃离前保护她们的安全就行了。” 淳歌话音一落,便蹲下身子,将那几个看人的人的衣服给扒了下来,挑了套合适的就直接往身上一套,穿好了才说道:“我出去后你们在里面放一把火,越大越好,同时大声嚷叫,着火了,并且提示牢中的众人,牢门已开,记着,你们要赶在最前头从出去,出去了就往外跑,谁都别停下来,能走一个是一个。” 淳歌说罢,便快速地朝着牢口走了出去,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牢内的众人见淳歌已经出去了,便也动起手来,往牢里深处放火,说来也巧,这牢房的地面是用稻草铺的极其容易点着。而淳歌就在牢里冒出烟的那一霎那,闪身出了牢门,一路小跑就到了前边的守门人那儿。 “哥,那牢里着火了,赶紧打水救火啊。”淳歌装着十分的疲累,弯着腰,挡住了脸型,有加粗了声音,倒是真的成了一个活土匪。 “好好好好。”那守门的一听淳歌这么说,自是火急火燎的朝着井口飞奔而去,那牢里关着的可都是些重要角色,倘使有什么闪失,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担待不起呢。 当所有人都投身救火的时候,淳歌嘴角一扬,身形一闪往一边的树丛里一藏,便是不做声色,他静静地匍匐在地面上,看着所有人往不同方向逃窜,心中别提有多爽了。等到牢中的大火被救下,已是天大亮了,可牢中的所有人,毋庸置疑地逃光了。淳歌瞧着一个看似是领头的人,赶到牢内,不一会儿就出来了,那面色就跟黄瓜似的,领着一大队的人,往各个方向围捕,就只剩下三三两两个人守着大本营。 淳歌心中暗自一笑,这回可是苦尽甘来,送上来的买卖,他不可不要的。 第二百三十章 阶下囚,俊小兵 第二百三十章阶下囚,俊小兵 淳歌趴在草丛里也有些时候,一直到腿软了,这群看门的家伙才去吃饭,这可令淳歌是一通好等啊,所幸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些家伙终于是松懈了,这个时候也是淳歌的好时候。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君子,这帮山匪让淳歌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依着淳歌的性格能轻易的放过他们,等到秋后算账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天光越发明媚,风也是直直往一边吹着,由高往低,恰巧就是有山匪的主帐往下方,绝对是个放火的好时候,想到这淳歌就忍不住的发笑。不过笑归笑,淳歌还是很很迅速的爬起。他本身就穿着山匪的衣服,这么乍一走在山匪的地盘上,倒也是不突兀的,就像是个赶着吃饭的小兵似的。 淳歌往脸上又抹了两把灰,弄得十分狼狈,一脸骂骂咧咧地走向伙房,一口子的粗言向着伙房借了俩火折子,又骂了几声这才走着八字步晃了出来。瞧着手里那俩折子,淳歌又乐了,这可是山匪自己给的,老话说的好,自作孽不可活,就是这个理。 首先,淳歌找到了所谓的这帮山匪领头的住的地儿,也不知是这伙人没脑子,还是怎么地,头头住的房虽是最好的,但也是最难防守的,也就是说,倘使有人攻了进来,这头头将会是第一个遭殃的。然而淳歌可不管,他往两边望了几眼,肩一抖火折子一掉,可不就起火了吗。 “着火了,着火了。”眼瞅着那烟是越飘越大,淳歌这才高声喊了起来,一副我要去打水的样子,混出了那块地儿,直奔粮仓。 这个粮仓可是极为丰富的,里面放的粮食少说也有百来担,足够一帮山匪吃上一个月了。明显的这里就是山匪的临时转运站,还是十分隐蔽重要的那种。淳歌摸了摸这些粮食,一脸的惋惜,若是他带了人马便可以劫下来,给己方的军队,只可惜他没有,那么他不能得到的,他就一定不会留给敌人,所以粮食只有一个结果,就是烧了。 又是一场大火,粮仓可不是房间,这里一旦烧起来,可就是制止不住的,再加上今日的风向,可不是一发不可收拾,而淳歌早早就躲在了一旁。出去的路他已经找好了,但他在挣扎,挣扎一件事儿。 那是一块令牌的事儿,是季乾给的那块。倘若是他今日将令牌留在这里,那便可引起方家兄弟对李天王一方的猜忌,而季乾也会因为自己曾在此处受辱而对方家兄弟有所保留。这样便可是山匪两派原有的矛盾再度加深激化,十分有利于官二伯他们的分散攻击山匪一举歼灭山匪,照着这个节奏发展,淳歌他们不需耗费太多的时间,便可离间山匪,从而剿灭。 可是,事到临头淳歌竟生出了几分不舍,还有于心不忍,明明这事儿,是件大好事儿,若是成功了,就会成为他官宦生涯的一块强有力的敲门砖,若是败了同样会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有利于淳歌的。 放,还是不放,一时间淳歌真的难以抉择,忽然一道黑影快速袭来,淳歌一不留神就被扯走了,而那块令牌也被遗落在这帮山匪驻扎地的一角。 看着空空荡荡的手掌,淳歌只是闭上眼,呢喃了一句:“天亡你,不是我。” “你,你在说什么?”一个非常沙哑的嗓音,响在淳歌的左耳后方。 “你是谁?”淳歌转身,退后几步,这才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原是他在牢中救出的那个男子,他倒是惊讶了,说道:“是你?” “对,是我。”那男子朝着左右张望了一下,才说道:“我是来找你的,现在你跟着我下去。” 说罢那男子便拉着淳歌,顺着小路奔走而去,那速度能与阿奴的轻功相提并论了,那人带着淳歌到了一个溪边,才将人放下了。 “喝点水吧。”男子不等淳歌反应,径自走向溪边,洗了把脸,并且旁若无人地喝着水。 淳歌在侧方打量着这个男子,洗去了灰烬的这人,倒是令人诧异,淳歌没想到这个昨日的阶下囚竟是这般的风华,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英姿飒爽思奋扬,面如玉盘身玉树。打死淳歌也不信,这人会是个普通人,加之这人身上有一股气质,像极了,像极了,季乾。就此推断,这人必定是个军人,至于为何被抓,那可就有待商榷了。 “你是哪个将军手下的。”淳歌的话中没有迟疑像是在询问一件早就知道的事儿一样,与此同时,他也靠近水源,将这一脸的污泥洗了个干净。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将军手下的而不是将军呢?”那人倒是也大方,被淳歌说中了身份,竟也没有着急,反而是轻轻松松的样子。 “一方将军是决计不会深入敌营以身犯险,由此可见你该不会是一个将军,退一步来说即便你是,那也是没什么作为的将军。”淳歌耸了耸肩,满不在意地说道:“可是你年纪轻轻,若不是军功显赫,是断然不会被破格提拔为将军的,综上所述,你也只能是个兵,撑死也就是个,有能耐点的兵。” 男子仔仔细细地盯着淳歌看,像是要看穿淳歌一样,可最终还是摇着头说道:“你这姑娘委实不简单啊。” “这话不用你说,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掉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该如何报答我。”淳歌可不是个爱做亏本生意的傻子,他的好友可是出了名的‘奸商’夏之流啊,他更是不会吃一点亏。 “你做了什么,要我报答你。”那人眉头一挑,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若说你从牢里救出了我,那也是你自救的时候,为了制造混乱必须要做的,可不能算是对我有恩啊。” “你倒是想要一推四五六啊。”淳歌略作嗔怒,往溪边的势头上一坐,说道:“我可是帮你烧了山匪的粮草,帮了你一个大忙,无论我是出于那种心态,但是帮了你终归是没错的吧?” “呵呵呵”那男子似是想不到淳歌竟是这般的精明,只能叹道:“姑娘这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那是自然的。”淳歌挑眉一笑,自成一派风韵,俏皮中带着点小聪明倒是惹人喜爱。 那男子望着淳歌如秋水一般的眸子,出水芙蓉般的脸庞,一时愣了,缓了一会儿才问道:“那,姑娘想要什么呢。” 淳歌眼前一亮,这人上道,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呢,他开心道:“君子重然诺,你可愿许我一个承诺。”淳歌说完,见那人一脸的不解,便加了一句:“我也不是个得寸进尺的人,伤天害理违背良心的事儿,我是不会让你做的,你也放心,我更是不会让你娶我,只盼着来日我有所求,请勿多做推辞,可好。” 那男人倒是被淳歌的幽默给逗笑了,应道:“行,这事儿我应了。” “既然此事儿好了,那我就先行告辞了。”淳歌作了一揖,说着便是要走了。 “哎哎,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啊。”那男子一个闪身到了淳歌面前,问道。 “我姓秋,至于名,若是有缘我便告知与你。”淳歌洒脱一笑,倒是坦坦荡荡。 “好,我姓李,是个兵,若是将来有缘,我也会将名字告知与你的。”说着,男子也向淳歌作了一揖,侧开了身子,让淳歌离去。 淳歌淡淡一笑,不再多说,朝着北方便开始了行走,而那男子,却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淳歌离去的背影,不住的感叹,世间竟会有这般的奇女子,要不是时间有限,他倒是想看看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的好奇在淳歌的预料之中,但淳歌早就为自己的身份留下了后路,然而他却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出错。恰恰是这么一个小错,一个身份的错误预估,才导致了之后那一断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淳歌北上,赔本的交易1 第二百三十一章淳歌北上,赔本的交易1 “嘣” 一声巨响在枯城的郊外响起算得上是个信号,那是淳歌经过一天多的跋涉才选择的地方。淳歌原先被关的地方正是距离枯城数十里的一处偏远据点,好在淳歌也算的上是个天文地理无所不能的家伙,否则指不定会折在哪里。话说回来,这个枯城可是大有来头的一个地方,倒也不是因其富裕俊丽,而是因为此为东南与北方北夷的第一道半防线。为什么说是一道半而不是两道,其中可是有缘故的。 六年前,枯城可不叫枯城,那可比今天大多了,是一个边防大城,是东南防御北夷的第二道防线,可就在这时,山匪的三派之一,百算先生方家兄弟一伙与北夷私自交易,里应外合一下子就攻下枯城。皇帝得知后是龙颜大怒,于是便派了当时的将军官毅,收复枯城。只可惜枯城这地地方,易守难攻不说,人家山匪还有来自北夷的援助,以及物资,官毅将军是久攻不下,直至最后弹尽粮绝。然官毅也不是个吃干饭的人,在这种敌强我弱的时候,硬生生地啃下了枯城的大半个地方,这样一来,就将东南的防线向上推进了半个。 枯城可是远近闻名的军事大城,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不说,光是明面上的派别就有三个,一个是朝廷驻扎在此的将军,一个是百算先生方家兄弟,还有一个是离枯城相对较远的北夷驻军。若说哪里是有苏国较为热闹的地方,这个枯城可是当仁不让的。 淳歌是第一次来枯城,这里倒是没有他想象的寒风萧瑟,只不过有些凄凉还是阻挡不住的,他看了几眼,便扯开了一个干裂的笑容,事不找我,但我找事儿啊,想到这,淳歌忍不住的放声大笑,成不是他说了算,败也不是他说了算,可他来了,成与不成又有什么关系呢。 很快淳歌便在城中找了一处客栈,他可是好久没有好生休息了,累得他是倒头就睡,但是身上这熊样也是不容忽视的,因此他只得是先要了桶水,里里外外将自己洗刷了一遍,穿上了一件像模像样的衣服,这才安稳地睡下了。 约是晌午的样子,有一帮人进了枯城,这伙人啊,行动一致,面色不佳,其中还有个姑娘,这姑娘倒是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但她身旁总有个男子,像极了是名花有主。他们这些人,自打一进城就四处打探,一位姓秋的公子,眨眼功夫他们便来到了枯城的最后一家客栈。他们打听了半天,终于是在这家找到了一个姓秋的少年,说是今日凌晨天才亮时入主的,如今正在休息。这帮人,总算是找着人了,这才坐下休息,点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其中一人还到了那位秋姓公子的房中去瞧他呢。 毋庸置疑,这帮人就是阿奴带着十三他们,而来看淳歌的就是阿奴。话说阿奴他们见着淳歌所发的信号是在凌晨,当时他们距离枯城还是有些距离的,可是这一行人是十分担忧淳歌的安全问题,见到信号二话没说便直奔而来,这才能在极短时间内,以跑死两匹马的代价赶来的。 阿奴推开门,蹑手蹑脚地将门关上,迈着小步子照着淳歌走去。果然如掌柜所说淳歌是在休息,睡得还挺香。阿奴本不想打扰,可是在他瞧见淳歌细嫩的面容上那道不深不浅的疤痕,他就不淡定了。他多想叫醒淳歌,可又怕淳歌不高兴,只得独自走到窗前,也不只是做了多少个深呼吸这才平复了心情,复在回到淳歌的床前。望着那紧闭着的眸子,鬼使神差地阿奴握住了淳歌的手,那触感十分的怪异,阿奴是握过淳歌的手的,不能说是玉指葱葱,但也称得上是细腻柔滑。可如今这只手,像是开了一条大口子,粗糙得令阿奴心疼。 手已经握拳不知多久了,阿奴终是默默起身,拿了创伤药,好好地给淳歌的手涂了一遍,这才安静的守在一边。过了一会儿,阿奴总觉得有些不对,他轻声的叫了几声淳歌,可是淳歌睡得正香,并没有搭理他,阿奴这才大着胆子,撩开了淳歌手上的衣服。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了一跳。满满的淤青和擦伤,着实令阿奴惊吓,阿奴可是连死人都不怕的统卫处的佼佼者啊,唯独看到了淳歌的伤口,那心就像被刀削过一样,疼得不行。 “阿奴。”彼时,淳歌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笑道:“你们来的可真快。” “公子这身伤是怎么来的?”阿奴俩眼就定在淳歌那些细细碎碎的伤口上,问道。 “这伤”淳歌这话还没说完,便见拂儿与阿九他们涌了进来,嘴里还叨叨着什么,大人醒了之类的话。 阿奴冷眼一瞥,淳歌马上就要说了,这帮人倒什么乱,阿九看着自己老大的臭脸本是急欲抽身而走,可他见着了淳歌手上那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淤青,瞬间就怒了。 “大人,您告诉阿九,是那个乌龟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胆伤了您,咱给您报仇去。”说完阿九那眉毛一立,确有几分怒发冲冠的味道。 “这些都是小伤,你若是知道我做了啥,别说这点伤就算是加重个十倍的也是值。”淳歌撑着床沿,预备做起来,阿奴见势赶忙将淳歌扶好。 等到淳歌坐定了,他才说起了他干了啥事儿,光光是烧掉了山匪的预备粮食,就够阿九他们乐呵了,更何况淳歌还救了一些无辜的人民,当然淳歌是决口不提自己遭了哪些罪过。 “公子的身子何其金贵,别说是一堆粮草,就算是他方家兄弟的脑袋,也是抵不上公子的一根毫毛的。”阿奴看淳歌说得起劲,也没打断,只是在最后的时候,闷闷地加上了一句,还拉过了淳歌那只显眼的小胳膊,有分寸的揉着淤青。 “呦,才几日不见,这嘴巴就像抹了蜜似的。”淳歌被揉得还是有些疼,整张脸挤眉弄眼似的,说道:“不过你公子我,爱听。” “几日不见大人,大人似是有些变化。”拂儿看着活泼的淳歌,不经意间就问出这样的话来了,说完了她才捂着嘴,一脸我错了的样子。 “呵呵呵”淳歌笑了笑,看的有些深远,说道:“近来才明白太白兄的,人生得意须尽欢,乘着这会儿空,好好说笑一番,等过些日子,可就有的忙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淳歌北上,赔本的交易 第二百三十二章淳歌北上,赔本的交易2 “大人,您这回不声不响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城来,到底是做什么啊?”阿九乘着阿奴做端菜了,偷偷窜到淳歌跟前,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整个一好奇宝宝。 淳歌他们一行人,到达枯城已有五日,可淳歌除了吃吃枯城那仅有的吃食,看看枯城那荒芜的地面,其余的可是什么都没干了,这可好奇死十三他们几个了,一个个打着赌变着法的求淳歌告知。但这淳歌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硬是不说一个字,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潇洒的紧。 “想知道?”淳歌端着早上刚泡的茶,抿了一小口,说道“今儿,你就会知道了。”淳歌望着远处的城门口嘴上邪笑,这位‘慢郎中’终于是到了。 想淳歌当日虽是累极,但仍旧是看了许久的方位最终选择了对自己最好的住所,还挑了间,视野略大的厢房,这才安心的住下,正所谓守株待兔,总得找兔子会撞上来的树吧。 “大人”阿九的话还没说完,阿奴就端着早点进来了,阿奴可不用说话,只需轻飘飘的送去一个眼神,阿九就自个卷起尾巴,灰溜溜地闪了出去。 淳歌坐在一旁,偷着笑了笑,但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方才进城的一行人。那行人,倒也不起眼,像是一位老爷做生意路过枯城似的,不过他们带着一大车一大车的东西,从表面上来看,像是茶叶,可往深了看又不像是茶叶。他们一进城便住进了,淳歌他们这家客栈,刚巧与淳歌是在同一楼层,因为淳歌已经听到有人上来的声音了。 “公子,公子?”阿奴见淳歌一个人傻乐,这早点都快要凉了,不禁出声提醒。 “阿奴,稍后随我去拜访一个人。”淳歌像是压根就没听见阿奴说的话,只是自己回过神了,看到早点便径自吃了起来。 “知道了。”阿奴在心中叹了口气,回答了一声就自觉地站到了一边。 “阿奴,若是战事起,你可有皮甲上阵的意愿啊。”淳歌吃着阿奴做的汤包,果真还是皮薄馅多极好的味道。 “阿奴不愿上战场。”阿奴很果断地拒绝了,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有个人告诉过他,政事以及军事都不是他该涉猎的东西,所以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心。 “都说君子远庖厨,汉子上战场,怎么到了你的身上就是反的呢?”这点淳歌倒还是真的不明白,照理说阿奴跟着淳歌这么多年,以淳歌对这人的了解,这人也绝不是泛泛之辈,怎么就没有雄心壮志,甘愿窝在厨房弄些小玩意儿吃呢。 “公子说过的,等到阿奴从京中回来便不愿让阿奴离开。”阿奴竟像是哀怨地望了淳歌一眼,说道:“公子已经食言而肥一次了,莫不是还要有第二次?” “呵呵”淳歌心下冷了冷,面上却依旧是噙着笑意,说道:“阿奴每回从京中回来,都令我刮目相看啊。” 这话倒是将阿奴问傻了,的确随着阿奴的长大,那人也越发重视他来,隔三差五便会有些教导,那人的教导可是整个有苏最好的,阿奴会厉害起来,也在情理之中。可这事儿到了淳歌这儿,就算阿奴不开口说话,淳歌这个人精也能看出阿奴的变化,这回淳歌似是玩笑一样的问了,阿奴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是怎么回答,他也拿不准淳歌是玩笑,还是别有深意。 “呵呵”淳歌还是在笑,但这笑容却是这般的扣人心弦,他清冷的音色,缓缓组成这么一句话:“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论你是什么身份,此刻你是阿奴,是我官淳歌的家奴,有些事儿还是注意一点分寸的好。” 阿奴震惊了,淳歌的意思是知道了他在私底下布置的东西吗,若是淳歌当真知道了,他也就没有任何机会向淳歌辩解了,他承认他害怕了,害怕提早离开淳歌。 “不用这副样子。”淳歌将茶盏往一边的桌子上重重一搁,说道:“我尊重你,我不会去探听你的隐私,可是。”淳歌眼眸下垂,仿佛上昏昏欲睡,但他有说道:“你若是不知深浅的做了不该做的事儿,那就休怪我下手不留情面了。” “我知道的。”阿奴这回也没再自称是阿奴,他应了淳歌那就不会反悔的。 “先下去吧。”淳歌吃完了这个气氛怪异的早点,起身坐到了床边,拿起了枕畔的一本孙子兵法,自顾自地读了起来。 阿奴还是看了一眼淳歌,这才小声地收拾东西,正要退出门时,却听见淳歌传来一句话。 “人生也是没有几个六年的。” 阿奴先是一愣,再是瞥了淳歌一眼,见淳歌动也没动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书,他便也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大概是一个时辰之后,阿奴敲了敲淳歌的房门,叫道:“公子。” “进来。”淳歌的房内传来了,懒懒的一句话。 阿奴推门而进,顺手将门带上,没什么表情地说道:“公子方才说要去拜访一个人,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公子打算何时动身啊。” “马上就可以。”淳歌从床沿边起身,揉了揉眼睛,看了这么就得书还真是有些累了。 “公子,咱们不需要买些什么当做拜礼吗。”阿奴虽是个木头梆子,但跟着淳歌这么些年,礼尚往来这事儿还是门清儿的。 “礼?”淳歌咧嘴一笑,指着自己的脑袋瓜子,说道:“在这儿呢。”说罢淳歌便不理阿奴自己朝着外边走去。 淳歌走得快,阿奴本以为自己要追不上了,可当他一出房门,便瞧见自己家公子刚敲完对面的房门,等着人家开门呢,他便也站到了淳歌的身后。 不一会儿,一个文文气气的小厮开了门,看了看淳歌,又扫了一眼阿奴,恭恭敬敬问道:“不知公子有何事。” “哦,在下想见见贵东家。”淳歌看着这家伙也是气度不凡,自是以礼相待。 “东家赶路十分疲惫,如今正在休息,公子若不嫌弃,便将事儿告知小人,小人一定一字不漏的汇报给东家。”那小厮作了一揖,轻声说道。 “那就有劳小哥,转告贵东家,杭城官子谨特来拜会。”说罢淳歌的衣袖一挥,转身便是要走,那个果断地都快撞到还来不及转身的阿奴了。 “大人莫要离去,小人立刻唤醒东家,还望大人稍候片刻。”那小厮听了淳歌的名字便是一个激灵,他这样的小厮最是注重消息的掌握了,更何况是淳歌这类名声极大的青年才俊,人家亲自上门了,若是放走这位少年大人,等会他东家醒了,定会将他一通好骂。 第二百三十三章 淳歌北上,赔本的交易3 第二百三十三章淳歌北上,赔本的交易3 “东家,东家。”小厮一转身便飞窜到他东家身旁,先是小声地叫了几句,然后则是变成‘粗暴’的推着他东家。而那位东家也是太累了,只是挥了挥手说了句,不要吵闹,便复又躺了回去,一动不动的卧倒在床上。 “东家您若是再睡下去,你可别怪我啊。”好话说尽了,那位东家愣是没个反应,没办法了那小厮只得先推脱自己责任,实在不行他已经做好准备去面对淳歌了。 “你小子吵吵些什么。”那位东家,从被窝你腾出只手,豪迈地抹了把脸,依旧闭着眼睛说道。 “东家,我可不是小子,倒是有个小子想要拜会你。”小厮将边上的东家的外衣拿到手里,预备着给他家东家穿。 “你东家我正睡得香,没空,不见。”想这东家,也是位老人家了,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还被人打扰,管那人是不是天王老子,他都不见。 “那人是东南的解元公。”小厮抖了抖拿在手里的外衣,一派我不着急的样子。 “官淳歌?”那东家将脑袋从被里探出惊讶问道。 “是啊。”小厮一只手一摊,肩膀一抖,就等着看他东家的笑话。 “你小子早说啊。”说罢,那东家用非一般的速度从床上跃起,左手接过衣服,右手拿起湿毛巾往脸上一通乱抹。 “这不您说不见的嘛,小的这就告诉官大人去。”看着如此繁忙的东家,那小厮故作一副委屈姿态,可怜兮兮的朝着房门走去。 “你敢。”这会子,这位东家也拾到好了,一个箭步赶在小厮之间到达了门边,深呼了一口气,可就是不开门。 小厮瞧着他东家还得磨蹭,轻声地提醒道:“小的不敢,不敢,东家你可要快些,人家官大人可等了有些时候了。” “那小子让老夫吃了个大闷亏,让他等一会怎么了。”话虽如此,那位东家还是整了整衣冠,这是预备开门的前戏。 小厮心中无奈道,哎呦啊,您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啊,不过埋怨归埋怨,好歹他跟着他东家也有些日子了,哪能不知道他东家这是面子上过不去,也罢,只能是他出面给一个台阶,否则还不知他东家会拧巴到什么时候呢。 “是是是,东家您说的对极了,但东家您还是快些,万一人家大人有事儿,走了呢。”小厮几个小步也到了门前,一把将纠结中的东家往后一拉,作势便要开门了。 那东家也是见台阶就下的人,反正到了后头,索性他就做到了椅子上,潇洒的挥手说道:“我是不想耽误他,才见他的啊,你开门吧。” 小厮刚转身就赏了他东家一个小白眼,死鸭子嘴硬,真是这么一把年纪了,与此同时这扇难开的房门也终是开了。 门一开便是淳歌在前阿奴在后,两人的脸上不见丝毫等候的急躁,反而隐约间还透出一股子的闲适,倒叫小厮愣了愣。 “大人,久候了,东家有请。”小厮一个鞠躬但却不见分毫的卑微,真真是大户人家的气度。 小厮让开了淳歌便于阿奴一先一后的进门了,没有了障碍物,那位东家便在第一时间,盯住了淳歌。只见来人资质风流,仪容秀丽,飘飘然有仙人之概,真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大好才俊啊,单是一个照面,那东家就打心眼里喜欢起淳歌这个年轻人。 “王公。”淳歌眼前的是一位老者,约是五十来岁,鬓角微白,却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世间难得的清明神采,这人便是淳歌此行的主要目的,世人皆唤他王公。 王公是何人,当时的大儒之一,若说南方学子以司马舒为尊,那北方学子便是以王公马首是瞻,不夸张的说,王公与司马舒就是现今南北的学术,声望最有代表性的人物。但若仔细说起来,淳歌却觉得,王公在为人处世上更胜司马舒一筹。 王公,真名唤作王甫,表字子灵,早年前为官甚至官职一品,那时却不知为何,在盛年之时急流勇退,辞官经商,这些年带领着王家一扫北方的土财主,稳稳的牢坐北上商派第一人。倘使说这点还不值得,淳歌毕恭毕敬的对待,那么王公去除这层光芒的另一个身份就更值得淳歌好好思量思量了。 这位王公虽是早就退出官场,但他的影响力却不见减弱,反倒是蹭蹭地往上走,原因是他每年都会拿出一大笔钱财资助一批颇有才名的学子,甚至收为门徒,而这些门徒经过时间的沉淀已经渐渐地成为朝中北方不可或缺的一派人物。如斯背景简直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代名词,淳歌在他面前还就是个后生,一个小菜鸟级别的小破孩。 “若论风华气度,你这位解元公称得上是当今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啊。”王公也有许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少年了,记得前一次似乎是十年前,那个人好像是那什么相的儿子似的。 “王公谬赞了,这话咱们私底下说说还可,若是叫旁人听了,小子还不成了天下士子的活靶子啊。”淳歌这一手马屁拍得是刚刚的,既拉近了自己与王公的距离,又不动声色地将王公捧到一个大大的高度。 淳歌这话听得一旁候着的小厮是差点瞪出了眼睛,心说这马屁拍得多有水平,原是和名声成了正比的。 “你小子说话不真。”王公捋了捋自己的小山羊胡子,笑道:“不过老夫爱听。” “想来小子也就是说话好听罢了。”淳歌这家伙绝对是顺坡而上的好手,不过他这般的巴结王公倒也是为了让这位王公好好的消消气。 “你坐下,老王上茶。”王公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淳歌坐下,还安排那小厮去泡茶。 淳歌看了看那小厮打扮的人,原是王公随身的管家,怪不得与寻常人不同,但见他被王公弄成这般打扮,也可知道王公倒也是这童心未泯的老小孩。他在坐下前给了阿奴一个眼色,让他去弄点点心,阿奴与淳歌默契,只需一个眼神阿奴便心领神会地出门了,而淳歌也微笑着坐到了王公身边。 可淳歌的屁股刚贴到椅子,只听见王公不快不慢地说道:“你小子,不厚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淳歌北上,赔本的交易4 第二百三十四章淳歌北上,赔本的交易4 王公一边接过了老王递给他的茶,一边优哉游哉地等着淳歌的反应,但是淳歌的表情却不如他预料的精彩,反而是波澜不惊。 “以王公的智慧,小子不敢有何隐瞒。”淳歌也是淡定地端起了茶盏,一派自然说道。 “哦,那解元公到底是有何隐瞒啊。”王公,笑得慈祥,此时的房间就只剩下淳歌与他两人,其余的人都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隐瞒,子谨倒是觉得没那般严重。”淳歌浅浅一笑,说道:“只能说是形势所迫。” “倒是愿闻其详。”王公早就知道淳歌会有托词,而他也正想听听淳歌的托词,看看解元公的托词是不是就不像是托词了呢。 “当日,杭城的众位商人借着自己人脉广,竟是到了北方购药,意图将子谨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子谨焉能不知,便想着先下手为强,故此才使得杭城的危机得以解除。”淳歌静静地看着王公,说道:“虽也曾是想到他们会向王公一方购买,或是这样说,北方的商人哪个不是王公的人,但子谨为了救己还是做了。” “你倒是坦诚。”王公面色有些冷,但也是欣赏淳歌的坦诚,可这坦诚并不是他要看见的结果。 “坦诚,王公倒是看得清。”淳歌放下了茶盏将左手放到了椅子的扶手上,噙着笑说道:“子谨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那些商人哪能是子谨的目的啊。” “你这话,有点意思。”王公的眼睛亮了亮,说道:“接着说。” “子谨本意就在王公,他们不过是一块天送的垫脚石,子谨若是矫情不用,那可就天理不容啊。”淳歌一改最初的那副后辈模样,所展示的除了从容不迫,还有他这年纪不该有的心思深沉。 王公一惊,他想着自己原来已是高估了淳歌,想不到还是低看了人家,人家遇见了地震第一时间的想找了解决的方法,还在后期将地震的连锁反应利用得一丝不剩,能在极短的时间完成整体的布局,这个官淳歌着实是了不得。 “你想结识老夫。”王公是何许人也,即便是心中闹成了打堂鼓但脸上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 “不可否认子谨确是有结识之心。”淳歌又笑了,这笑扫去了先前的那些许冷意,倒是有几分阳光少年的味道。 “你这法子,可是有待商榷啊。”王公的手指敲上了淳歌的脑袋,一副这个后生真是莽撞的样子。 “商榷。”淳歌仰头一笑,笑道:“商榷来商榷去,无非是毕恭毕敬地递上拜帖,傻乎乎地等着王公接见。”淳歌耸了耸肩,说道:“可子谨从来不喜欢将主动权统统交给别人,换句话说子谨若是按部就班,怕是见到了王公已是猴年马月之后了。” 淳歌的话还真是不假,想他淳歌在几个月前还只是个小小的解元公,想要去拜会王公这样的大人物,当真是不够格的,若是他真的傻傻的拿着拜帖去了北方,想必也是见不到王公的,与其如此为难自己,淳歌便想出了个省力的好法子。 官解元公可不想着用那种名动天下,以名声打动王公的招,因为王公的名声他可超不过,拼名气那纯碎是找虐,他可不傻。所以他才会从王公这个商人的身份出发,商人啊,正所谓是重利轻别离,既然有利可图就难免会牵扯到几个商人。淳歌就是用这种心理,刻意哄高东南在瘟疫是的药价,为了就是让杭城的那些二货,帮着他跑腿去找北方买药。等到药买来了,淳歌便封锁出路,这样一来杭城的商人,便交不出药钱一直会拖着北方商人,那么淳歌不想在北方商人里出名,都难了。 “你小子是剑走偏锋,人家都是要留个好印象,你倒好,偏用这种损人利己的法子,让老夫不得不记住你啊。”王公难得的佩服一个人,想不到淳歌的脑子灵敏到了这般境地,倒不是世间的庸俗人们可以比的,虽然淳歌这法子危险,但王公确实是来了,淳歌的目的也确实是达到了。 “子谨若是不出奇招,那会有见到王公的奇效啊。”淳歌眨了眨眼睛,说得淘气。 淳歌长得是神清骨秀,加之器宇轩昂生性敏慧,最是讨王公这些老一辈才子的喜爱,因此王公看久了淳歌也不免犯了以貌取人的坏习惯, “你这奇效,就不怕老夫会生气。”王公故作一副严肃的模样似是要与淳歌翻脸了。 “呵呵呵”淳歌大方地笑着,说道:“王公不会的。”淳歌缓了口气接着说道:“首先王公既然不辞辛苦地来了,就代表着王公的气并不是这么的大,如今子谨就在王公眼前,子谨虽不才但也自信小子这般的刻意讨好,王公岂会仍有恼怒之意。” 王公听着淳歌也不做声,只是闭着眼睛休息,仿佛是在说,你就一定知道老夫在想些什么。 “或者小子换个方式说。”淳歌瞥了一眼王公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王公此次下江南不可能是因为被小子刺激到而是王公早有预谋,想必王公垂涎东南的商场很久了吧,这回倒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您此番定是要去东南协商一些事宜的,不巧,小子也有事儿,想与王公协商协商。” 其实王公在听到淳歌的话是,那双如鹰一般灵敏的眸子便已经睁开,但他彼时却是挂着格外鄙夷的冷笑,说道:“老夫放着东南那么多人不去协商,犯得着要与你这个黄毛小子协商吗。” “王公这样说便是动心了吧。”淳歌哪能不知道这个别扭的老头是个什么心思,不就是探探淳歌的底吗,淳歌也大方,王公想听什么那他便就说什么:“王公来东南之前应已得到消息,夏家已在暗中拿下了陆家,也就是说夏家如今是东南最大的商家。” “老夫的确得到了这个消息。”王公笑吟吟地盯着淳歌,像是想到了他要说的话似的。 “王公想的不错,小子与夏家确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与足够为北方商家在东南立足牵线。”淳歌还是很骄傲有夏家兄弟这俩个的生死之交的。 “那么子谨打算怎么做?”王公如同笑面虎一样地问道。 “我是不会答应北方商家在我东南落户的。”淳歌这话说得霸气,也不顾王公是否生气,淳歌继续说道:“老话说,卧榻之地岂容他人酣睡,东南之地是我官子谨发迹的地方,即便我自幼长在北方,我也不可能看着王公吞了我东南的商家啊。” “那你还敢来找我?”王公冷冷一笑,似是嘲笑淳歌的愚蠢一般。 “敢,为什么不敢呢?”淳歌捋开了眼角的碎发说道:“我虽不愿王公入主我东南,但王公可以投些钱财到我东南,东南自会给王公一些分红,当然南北不可一家独大,若是王公硬是要在南方分一杯羹,那我东南的商家也必须在北方有一碗菜,这样才公平。” 王公此时真想甩自己一个大耳朵瓜子,他怎么会觉得这个精得跟猴似的家伙,看着顺眼呢,可看着淳歌那坚定地眼神,王公只得闷声道:“你的意思可是代表东南了。” “我伯父乃是东南的将军,我叔父乃是东南的统帅,我至交乃是东南的商家之首,不才又是东南最具影响力的解元公,您说我的意思是何如。”淳歌头一歪,眨眨眼柔声说道。 “你小子倒是做生意的好料子,一点亏都不吃,那老夫这回就活该陪上那么多钱啊。”王公想着杭城那帮商人拖欠的巨额债务,他的心就拔凉拔凉的疼啊。 淳歌犯了个小白眼,心道,你也知道会有这么个后果,当初怎么就不谨慎一点,也不想想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坑人的时候这么勤快,被坑的时候又扭扭捏捏的,这是闹哪样儿。 “小子怎会让王公真的赔本啊。”淳歌干干地笑了笑,哎打个巴掌,给颗枣子的道理他哪能不懂啊,这不枣子就要出场了。 “你要把钱赔给我?”王公听到这个倒是眼前一亮,像是见到美女一样。 “那到没有。”淳歌一脸‘你想多了’的样子说道:“不过小子倒是可谓为王公解决此事的麻烦事儿。” “你倒是说说老夫有什么麻烦事儿啊。”王公一副‘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事’的模样,就是不承认。 淳歌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个老顽童,但嘴上还是说道:“王公此次来东南了不只带了一个人来,不是还有一车铁的家伙吗?” “这,你也知道。”王公倒是惊讶淳歌的消息灵通。 “偶然得之而已。”淳歌谦虚地点了点头。 “那你也知道这批兵器有瑕疵吧。”王公清了清嗓子,说道。 “知道的。”淳歌抿着嘴笑了笑,说道:“可子谨就是要买这批,也算是赔罪。” “老夫事先声明,这价格可是不含糊的啊。”王公带着这批玩意儿就是想让淳歌吃一次亏,那么他们两人就打平了,两人再度合作便也会没有心结,再加上这批虽是残次品,但是表面上还是极好的,只要稍加改造还是能用的。 “价格不是问题,子谨只是想王公是否先将兵器带出枯城,子谨这次只带了几个人,断然是运不了这些的。”淳歌站起了身来,礼貌道:“子谨会送王公北上,届时便会有人来接应,只是劳烦王公了。” “这个老夫答应,只不过你既劳烦了老夫,有该拿什么谢谢老夫呢。”王公一双小眼贼亮贼亮,祸害不住地挑挑眉毛。 “答谢自是有的。”淳歌手掌一拍,阿奴便从门外进来,手里还端着极香的糕点,淳歌满意的闻着这香味,指着那盘糕点说道:“这便是,谢礼。” 王公也算是尝尽天下美食,可却没吃过像阿奴亲自做的这般美味,当时便含着糕点,在老王的不忍直视下说道:“你把这人给我了,我便将那批东西免费送给你。” 淳歌嘴角一咧,促狭地看了看阿奴,便径自走出了门,不过消失前倒是说道:“阿奴若是愿意,王公可自便。” 听了淳歌这话,王公还没来得急高兴,阿奴便冷脸说道:“我不愿意。”随后也大步迈出了这间房。 于是乎房中便只剩下王公与他的老管家老王。 “老王,你东家我好像丢人了。”王公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我东家你丢大人了。”老王若有其事般说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飞鸽传信 第二百三十五章飞鸽传信 翌日天气出晴,淳歌与王公便相约北上,这一路上算的上是极其安稳的,淳歌与王公一边谈笑一边欣赏东南初春的美景。岁月静好安适的生活持续不了多久,刹那间便到了分离的时候,不过王公还是很好心的给了淳歌一些人马,帮着淳歌运货,因为乐山他们似乎是有急事给绊着了,在淳歌发出信号后,便没有什么动静,无奈之下淳歌也就生受了王公这份情。 淳歌与王公分别之后,人马顿时就减少了,淳歌眉头一皱,拿了一只平日带着却不曾使用的信鸽。他手一挥便是一份近似于求救的信函,大致意思说是自己手上正有一批兵器,需要官家兄弟火速前来运送,可是就是没有写上自己所在的地点只是大概地说了句是在边境附近。 这份信,是由鸽子乘着天还没黑送出的,只可惜鸽子不争气,被方家兄弟一派的人当成猎物给打到了。在烤之前,山匪发现了这份信,一层一层的传到了方家兄弟的手中。 “大哥,你倒是给个看法啊?”方家兄弟的大营里就只有他们兄弟两人,而且百算先生方宗祎在接到这信后,已经发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了,也难怪他的弟弟常胜将军方宗伍要出言询问了。 只见方宗祎将从鸽子上拿下的信紧握在手里,脸色更是阴晴不定,眉间的小山也是未曾消散下去。 “阿武”阿武是方宗伍的小名,这是方宗祎很是严肃的叫了一声,方宗伍应了一句,方家的大哥这才缓缓说道:“这封信,倒是不像假的,这隐秘程度也真的像是传信,可我就是奇怪,像官淳歌这样的人,怎么就会将这样的救命玩意,寄托在一只鸽子上。” “还能怎么着,准是没法子了。”方宗伍,拍了拍他哥的肩膀,无所谓道。 “没法子,我可不信。”方宗祎冷冷一笑,若说先前他没注意到这个腾空而出的解元公,那是因为人家淳歌年纪小能力有限,然而经过这场东南的大劫难后,他若是依旧没有看清这位年轻的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这百算先生的名头也算是砸在自己手里了。他今儿可是不敢低估了淳歌这个对手的能力。 “哥,这鸽子是咱们的人无意中打下的,再加上这信上的事儿看起来也真,咱们要是错过了,可就是把到手的肥肉往外送,万一季乾那小子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抢先下手那咱可就是落了下风了。”方宗伍想起季乾就恨得牙痒痒,就在前几日季乾也不知是疯了还是怎么地,与他差点儿就杠上,他们还损失了好几百人,要不是李天王最后出来调节,他与季乾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你说的有理,可我心里就是有点疙瘩。”方宗祎再次拿起那信看了几遍,这信上的字迹颇有书法家的感觉,可这字也着实潦草,想必一定是在急迫的时候写的,这样一想方宗祎又信了几分。 “哥,你不老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方宗伍看着自个的亲哥哥似是有些心动了,便再加了一把火,反正只要他们拿到了这批兵器,他们就一定能压过李天王一方,到时他也不用受季乾的鸟气。 “行,这次就拼他一拼。”方宗祎将信纸一扔,咬着牙切着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相比于方家兄弟一边,淳歌这边就显然轻松了许多,尤其是在阿奴回来报信说是鸽子已经到了方家兄弟手中以后。 “大人我有个问题?”阿九看着越发灰沉的天空,向淳歌问道。 “说。”淳歌伸了个懒腰心情大好。 “大人就是放了只鸽子出去,你怎么就知道,山匪会打下这只鸽子呢?”阿九这问题也是十三一行人想问的,他们就看着淳歌在集市上挑了一只鸽子,宣称是自己随身带的信鸽,写了字就往山匪营地放去。 “呵呵”淳歌笑了笑,说道:“山匪好猎,你说他们在晚饭之前瞧见了一只大肥鸽,你若是山匪你会怎么做。”淳歌转头问向阿九。 阿九想都不用想便开口道:“打下来当下酒菜啊。” “啪”淳歌一拍手,肩一抖,满脸的‘你看吧,你自己说的’的样子。 阿九这才一拍脑袋瓜子,说道:“大人果然是大人,这都能想到。” “可是大人,你就这么冒冒然然的将信送过去,山匪会信吗?”十三接过阿九的话头若有所思般问道。 “这就得看他们狠不狠的下心,赌一场。”淳歌眉毛一挑,眼中的揶揄之意不言而喻。 “这话有怎么说呢?”拂儿将晚饭递给淳歌问道。 “嘿嘿。”淳歌接过了晚饭,吃了几口笑道:“我的信写得可是半真半假,山匪的心够大那他们就会来,若是他们的心太小,那他们就不成气候,咱们也就不必担心了。” “但是公子这样以身犯险,安全可有保障?”阿奴拿着一件披风朝着淳歌走来。 “这不有你们。”淳歌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不怕。” 众人听了这答案皆是白眼一扫,无奈地撇了撇嘴,不再理会淳歌。 淳歌也不在乎阿奴他们的小脾气,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晚饭用得很快,吃过饭后,淳歌命人在周围挖了好几个大坑,将那批兵器填了进去,并且遣散了王公给他留的这对人马,自己与阿奴等人,在兵器边上的临时帐篷休息。 约是清晨,淳歌一行人被飞扬的尘土,以及震耳的马蹄声给吵醒。阿奴是二话不说就拎上了淳歌飞奔而去,身后跟着善后的十三几人,很快这一小队人便突出了重围。 方家兄弟自以为突袭的成功,可等他们搜了营帐才知道,是个大‘空城’,不禁气个半死,可是百算先生,转念一想,还是觉得有些疑惑,淳歌他们离去是可是只顾得上带个人,那么说这批兵器还是在这里的。于是百算先生便吩咐手下掘地三尺也要将兵器给找出来。也不需要掘地三尺,才刚挖了一个小洞,山匪便看见了那些兵器,大家伙都兴冲冲的交给方家兄弟,而方家兄弟也是得意极了,大伙一个劲儿恭维自家的当家,然后满意地拖着兵器回去了。 “十三你们分批跟着他们,我们晚一些再在这里集合。”淳歌指着方家兄弟说道。 十三他们轻声地应了一声,便施展轻功即刻就要遁走,淳歌还是用口型说了一句,小心。他们这才纷纷消失不见。 “呜呜呜呜” 就在十三他们走后不久,林中传出了一个女子的哭泣声,那可称得上是如泣如诉,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淳歌对阿奴打了个眼色两人便朝着哭声的方向,小心地行去,过了一小会,淳歌他们便找到了哭声的来源。 那当真是一个女子的哭泣,淳歌隐隐约约似是看见了什么,而阿奴才瞧了一眼,便急忙将头转到了一边,可当淳歌瞅见那女子的脸庞,恍如一道惊雷响在淳歌的脑海,他瞬间地呆滞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淳歌的‘妻子’ 第二百三十六章淳歌的‘妻子’ 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啊,风似无止境般的吹着杂草,而女子的衣裳却被丢在一旁,杂乱的草堆上只有女子赤裸的蜷缩在一起,发出无助的抽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了什么,淳歌虽年轻却也是知道究竟是发生过什么的。 “阿奴,你站远些,把眼睛放亮些。”淳歌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屏住了呼吸,这个时候是该将阿奴支远些。 “公子还是用我的吧。”淳歌身子弱,因而阿奴解下了自己的外衣,递了上去。 “不了。”淳歌推开阿奴的手,直径走了上去。 阿奴看了一眼淳歌的背影,随即便闪身进入了周围的树丛,望风。 淳歌的步伐极小,每一步都迈得艰难,他该怎么面对她,他大舅的独生女儿,秋子矜。是的,那个姑娘就是子矜,他的表妹,任淳歌是舌灿莲花,此时此刻他也没有任何的话能说出来,毕竟这种事儿,谁碰上了都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淳歌还是很快来到了那个目光呆滞,却浑身发抖的女子身旁,他轻轻地将披风为子矜盖上,那动作是那般的轻柔,仿佛她是世间最宝贝的珍宝似的,可子矜却是整个人一个激灵,颤着身子,她抬头望向他。 是个男子,一个陌生的男子,刹那间,那恐怖的,不忍直面的记忆,奔涌而来,泪水似雨水一样,不住的往下落。 “走开,走开。”子矜开始挣扎,披风随着她的做作缓缓下落,她身上的血迹斑斑也映入淳歌的眼帘,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急忙又将披风往上拉,裹住了自己,绝望的嘶吼着。 “子矜,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淳歌探底身子,轻抚着那颤抖的身躯,柔声说道。 女子隐约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便露出脑袋,只见一个陌生中略带着熟悉的男子,正以温和的眼光看着自己,这个狼狈不堪的自己,一时间她就这么呆呆地愣在原地,连呼吸都满了半拍。 “我啊。”淳歌解开了自己的发丝,乌黑的秀发瞬间垂下,他眨着眼睛,尽可能的温柔说道:“我是表姐秋歌啊,不认识了吗?” “表姐。”女子眨了眨眼,泪水又掉出一滴,她的脑中仿佛找到了关于眼前这人的回忆,好像这人真的是那个她所崇拜的表姐。 “姐”子衿伴着一声沙哑的叫唤,扑进了淳歌的怀中,连吸气都带着哭腔,彷如天地间就只剩下了她与淳歌一般。 “过去了,都过去了。”淳歌抚着子衿的脑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恍如一抹阳春白雪沁人心脾,又如冬日阳光照进了子衿的心窝。 许久以后,子衿的心情终于是有些平复,她缩在淳歌的怀中,话也不肯说一句,就这么呆呆地望着远处,也不知魂魄是不是还在身上。 “子衿,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肯多说,但是我要告诉你。”淳歌扭过子衿转向一边的脑袋,坚定地盯着她说道:“你的苦难,我必让你血刃仇人,你的将来,我也会帮你铺垫好,我不奢望你心中的那道坎能马上过去,可我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 “姐,我还有将来吗?”子衿方才止住的泪再一次的顺流而下,哽咽的声音诉说着她的哀苦。 “有,一定会有的。”淳歌握住子衿在披风中的手,赌誓般说道:“就算没有,我也会造一个给你。” “可我不要了,我再也不要接受那样恐怖的事,我再也不要和男人在一起,我不要他们,他们也不会要我的。”子衿激烈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抱膝躲在淳歌的怀中,甚至连手指脚趾都不住的发抖。 “不怕,他们不要你,我要你,你嫁给我,做我的妻子,与我共度一生。”淳歌凝视着子衿,眼中更是真诚与决绝。 “姐,你。”子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傻傻地望着淳歌。 “首先我要告诉你,我不叫秋歌,我是你表姐,可名叫官淳歌。”淳歌浅浅一笑,复又竖起了发丝,变回了男子。 “解元公。”子衿这回算是想起了,她是有个表亲,却是个表哥还是名震东南的解元公。 “是,我是东南的解元,可我本是女儿身,万般不得已之下才扮作男子。”淳歌看了看子衿,说道:“你若愿意,我便可娶你,不过你终是要受些委屈的。” 子衿忘了此时的场景,惊讶地瞧着淳歌,她从未想过这么伟大的人物竟会是个女子,此刻还提出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可她却是该死的想应允。 “可是为什么呢?”子衿愣愣地问了一句。 “因为你是我表妹啊。”淳歌敲了敲子衿的小脑袋瓜子,说道:“我与大舅关系甚好,你是他的独生女儿,此时我若不为你想条出路,依你这性子,铁定是要寻死的。再加上,我终是要娶妻的,倘使与不知根底的女子成亲,你是会被识破身份的,与其如此,倒不如问问你,是否肯托付给我这个花木兰啊。”淳歌虽有私心但仍是想着假如子衿嫁给了自己,即便将来自己休妻,子衿也是能清清白白的再嫁,不必去遭受那些原本不该承受的谢言碎语。 “愿意,我愿意。”子衿抱住了淳歌,说道:“今日起,你便是我唯一的夫,我不管你是表姐还是表哥,你就只是我丈夫,我的天。” “我虽给不了你许多,但我会尽全力照顾你的。”淳歌终是松下了一口气,他总算将子衿劝住了,只是他还有些顾虑,与是他便开口说道:“子衿,如今你是我的妻,干干净净地嫁与我,那便不能惧怕男子,你能做到吗?” 子衿深深地望了淳歌一眼,似是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一样,说道:“愿意。” “那我叫人来了?”淳歌小心翼翼地问道,并且注意着子衿脸上的表情。 “嗯。”子衿听见淳歌会叫人来,还是忍不住地抖了抖身子,可最终却是接受了。 “阿奴。”淳歌朝着不远处叫道。 不一会儿,阿奴便从林中迅速窜出,飞快地到达淳歌的身旁。 “从今天起。”淳歌略有深意地看着阿奴,轻拍子衿的背,说道:“她便是我的妻子,你的少夫人,知道吗?” “公子?”阿奴猛地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敢置信四个大字。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受阻的亲事1 第二百三十七章受阻的亲事1 淳歌狠狠地白了阿奴一眼,示意他闭嘴,随后轻声与子衿说了几句,便将子衿安置在一边,自己与阿奴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后。 “公子你怎能娶妻?”不等淳歌开口,阿奴就一反常态急切地开口,与其说是阿奴在着急还不如说阿奴是反对淳歌的决定。 “我怎么不能娶妻。”淳歌浅浅一笑说道:“我今岁已是十五,照礼说,我是可以定亲的。” “可是公子,你这样是不是冒险了些,这个女子来路不明,公子你怎么能贸然相信呢。“阿奴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的私心的,一方面他想让淳歌知道,一方面他又要瞒着淳歌自己的情感,只有在不能自已的时候,他才会不受理智地显露出自己真实的感情。 “这人是我的表妹,我的斤两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是我妻子的最好人选。”淳歌深深的看了阿奴一眼,平静地说道:“再者说,我只是说给你听,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阿奴愣了,他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淳歌了,也是淳歌隐藏地太好了,又或者是阿奴真心的忘了淳歌冷酷的样子,在自欺欺人地以为淳歌待他的态度已经变了,他在淳歌心中也有了一丝丝的地位。可是这一切,在淳歌那波澜不惊的脸上全都粉碎了,淳歌的无情依旧存在,他依旧什么都不是。 “那,你为什么是告诉我,你大可命令我,指使我,为什么要告诉我”阿奴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与淳歌说话,他第一次朝着淳歌嘶吼道:“让我天真的以为我这样的人可以和你商量,很好玩吗?” “从来都不好玩。”淳歌逼近阿奴,也因为身高相差地大了些,淳歌必须得仰着头,可他的气势依旧是丝毫不减:“我说过我开始信你,我就不会再把你当成下人,你跟在我身边你我之间的牵连大过任何人,可我却决不允许你干预我,这是我的底线。”淳歌冷冷一笑“或者,你是想走了吧?”淳歌也从来没想过阿奴会像今天一样富有生机即便阿奴是在生气,可是他是不会改变自己对待阿奴的原则,也可能是他怕极了背叛。 “我,是怕,我是怕”怕我再也不是陪在你身边最近的人,阿奴欲语奈何哽咽,这些话他说不出,自从他接受了那个人权力时就说不出了。 淳歌姑且将阿奴的怕归到为自己担心的范畴,他叹了口气,似是在说自己自打来了东南边少了几分在京师的心狠一样,说道:“我自有我的安排,你跟着我不需要操那么多的心,跟着就行了。” 阿奴沉沉地望着淳歌,世人都说你聪明无双,可为什么你就看不出这个劫数呢,难道说你是甘心承了这个劫难吗,阿奴破天荒的想远了些,这些事儿淳歌迟早要面对,而淳歌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可能是保守的最好方式。可淳歌啊,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不能背叛你,因为我早已离不开你了,阿奴的心一痛,微微地皱了一下眉。 “公子说的是,只要公子周全,阿奴今后不会,再多嘴了。”阿奴头一低,再度变回往日那个木头般的汉子。 淳歌拍了拍阿奴的肩膀,说道:“我也同你交个底,这个秋子矜是我大舅的女儿,也是偶然,她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再加上如今她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成亲都是最好的选择。”淳歌的眼,凝视着不远处的子衿,接着说道:“你跟着我最久,子衿的事我与你说,并不是单纯地告诉你,而是希望你帮她一把,毕竟跟着我官淳歌,这个女人今后的日子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嗯”淳歌鲜少这么轻声细语地与阿奴说话,真不知道淳歌这人究竟是有情还是无情,真真是有情还似无情,薄情转世多情啊。 “多谢了。”淳歌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转身朝着子衿走去,面上还挂着笑容。 阿奴虽是跟在淳歌背后,但是淳歌的温柔他还是感受到了的,他羡慕了,可因为淳歌的那三个字,他也满足了。 子衿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是淳歌带着一抹温馨的笑向她走来。 “咱俩的事儿,还须得多方磨难,你若是再不提起精神来,那为夫可有的好受了。”淳歌调皮一说,道真有几分为人夫婿的样子,然而心情低落并且对淳歌知根知的子衿一听就被无意地逗笑了,而最后头的阿奴却是差点摔了个大跟头,所幸阿奴的功夫高强这次才没有出洋相。 随着时间的过去,子衿的心伤也被淳歌暂时的劝住了,子衿尽量将自己装成一副,已经好很多的样子,可是淳歌还是知道子衿心中的疙瘩依然是在的。而他却乘机将子衿拐过来,当做自己的挡箭牌,他这么做不仅是不厚道,更是愧对他的大舅,所以他只能是对子衿好,对她很好,好到连来会合的十三等人都大吃一惊。 “老大,那是谁啊?”阿九抽了个空挡,将阿奴拉到了一边,指着子衿问道。 “公子都说了那是少夫人。”阿奴说的简单且淡定,似乎自己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存在似的。 “我们才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少夫人是怎么来的啊。”阿九,眨着眼,张着嘴,一脸我很八卦的样子。 “公子都说过了。”阿奴瞥了阿九一眼,说道:“公子放任你们,但不代表你们有权力以下犯上,该有的自知还是要有的。”阿奴除了将十三他们挑到淳歌身边时对他们说过这么多的话以外,就属今天说的话最多。 淳歌在十三他们回来是就介绍了子衿,子衿的身份也就是从前淳歌的表妹,现在淳歌未过门的妻子,除此之外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也难怪阿九会这般的好奇。 “知道了。”得了阿奴这个回答,就是再借阿九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多问了,只好兴趣缺失得回了休息地儿。 淳歌也不在乎十三他们现在的反应如何,因为他有把握,以子衿的本事儿,绝对可以收服阿奴以及十三他们,此时的当务之急就是回杭城乘热打铁地制定剿匪计划,还有敲定他与子衿的婚事。可一想到杭城还有个老顽固,淳歌就脑子疼得厉害,想必又是一番‘斗智斗勇’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亲事受阻2 第二百三十八章亲事受阻2 四天后杭城 淳歌一行人带着子衿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杭城,淳歌没有马上将子衿带回官府,而是让拂儿与周路把子衿安置在离官家较近的民房里,这会儿并不是子矜出现的最好时机,只能委屈子矜再休息一天,等到淳歌将一切铺垫好,再让子矜出来。 相比于子矜所住的民房,官府今日也是有大大地喜事儿,因为官家从军的三个人都回家了。自从官家兄弟从戎后,官二伯家的人便是聚少离多,再加上官大伯致仕,官家便靠着官二伯一家人独挑大梁,可是军情繁重,官二伯一家已是有一俩年没有聚齐了,今儿也不知是吹什么好风,人也齐了,尤其是在淳歌偷偷溜进来的时候,大伙更是感叹,这样一来就是吃团圆饭的节奏了。 不过令大伙大失所望的是,淳歌与官二伯一家,刚到就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都个把时候了还不见一个人出来。 “淳歌,这么急急地找我们过来,有什么好事吗?”官二伯在书房里,吃着自己老婆做的糕点一脸的满足。 “好事儿,自然是有的,就是缺了个跑腿的。”淳歌耸肩一笑,一个闪身便于官二伯抢起糕点来了。 乐水看见这俩最该正经地人竟是这样的不正经,一怒之下便乘着这俩人不注意将糕点端到了手上,认真地说道:“阿爹,淳歌,说正经事呢。”随后,便顺手将糕点放到了淳歌的桌前。 官二伯嘴巴还没塞满,糕点就落入了淳歌的口中,而且他的大儿子还一本正经的明帮淳歌,他心中一点小不高兴,说道:“这不,军谋大人在,哪里有你老爹说话的份儿啊。”话音刚落,官二伯的手就情不自禁地伸向那盘所剩无几的糕点。 “啪” 只见乐水很是淡然地打掉了官二伯那只偷吃的手,说道:“淳歌,说说你的想法吧。” 淳歌张了张嘴,那嘴里都被糕点填满了,咽也咽不下去,乐水一看便自然地倒了杯茶水,淳歌也是很顺手地接过喝了。看得官二伯是直呼,两个儿子都是白养了,一个劲儿帮助淳歌欺负自己。 淳歌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还不住地用小拳头敲了敲胸口,直到嘴巴都空了出来才说道:“我前几日在王公那儿买了批兵器。” “王公那儿?”别人不知道,官二伯可是门清儿,王公那里可是有一批极其劣质的兵器,若是拿着打仗百分之一百是寻死的,谁要是买了就是标准的冤大头啊。 “是啊,与书叔其名的王公啊。”淳歌无辜地眨巴眨巴眼,说道。 “当、真、买、了?”官二伯实在是想不到,淳歌这样精明的人,会吃了这样的大亏,据他所知王公的那批兵器虽烂,可胜在数量多,那价格绝对是不菲啊。 “买了。”淳歌两手一摊,说得是要有多自豪就有多自豪。 “放,放哪儿了。”官二伯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在拔凉拔凉地冒血啊。 “淳歌,我正缺兵器呢,你拿来给我吧。”还不等淳歌回答,天真的乐山便急着想淳歌邀约啊。 官二伯没忍住,狠狠地踹了乐山一脚,说道:“一边去。” 淳歌摸了摸下巴,狡黠地露出两颗老虎牙,说道:“兵器恐怕是给不了你了,我存在别人那儿了。” 官二伯一惊,难道淳歌已经将这批烂货发给士兵了,那可就死定了,那批家伙在外观上与普通兵器绝无二样,等人都分辨出来,怕是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给谁了?”官二伯哭丧这个脸,问道。 “你猜?”淳歌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官二伯差点没一掌子送给淳歌,此时乐水却浅浅地勾出了笑意,说道:“怕是那批兵器是传说中的次货,你已经免费送给边境的方家兄弟了吧。” 淳歌做了一个‘我看好你’的动作,不愧是乐水,才智绝对是杠杠的,淳歌只用说一,他便能知十。 “真的啊?”官二伯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绕了个大圈。 “当真的。”淳歌摇了摇手中仅有的一块糕点,炫耀了一把说道。 “好啊,你小子的脑子,越来越好使了,等那帮匪子和咱们打仗,准叫他们吃个大亏。”官二伯一拍大腿,那个高兴的,两军交战主帅是很重要,可是俗话说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啊,山匪的装备不好,技术上就吃亏,那么官二伯这边的军队,便可乘火打劫人命了。 “阿爹啊,你怎么知道在山匪和咱们打起来的时候,他的兵器就是那批出了问题的啊。”乐山挠了挠脑袋,提了一个颇有建设性的问题。 “是啊。”官二伯恢复冷静,若说他们朝廷之道那批兵器的问题,难保山匪也会从别的途径知道,那么淳歌这么做就是白搭了啊。 “为今之计,只能寻个理由与山匪交战,迫使他们在知道这批兵器的问题前使用。”乐水目光深邃,端起了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不行,咱们主动交战,那帮监军是不会答应的。”官二伯很赞同乐水的意见,可是那些监军过惯了平静的日子,肯定是不会同意让他们主动出击的。 书房内又陷入两人沉思,淳歌咽下最后一块糕点,漫不经心地说道:“主动出击不行,那么被动防御总不会错吧?” “你是说等山匪进攻我们?”乐水这些年与山匪打交道也是多次了,这帮人可以说得上是狡猾得像狐狸,他们怎么可能冒冒然然地出击呢。 “不是等他们进攻。”淳歌神秘一笑,说道:“是我要他们进攻。” “啊” “啊” “啊” 翌日清晨不知从哪儿传出了一个天大的消息,东南最有潜力的年轻人,东南前无来者的大四喜解元公,有苏史上最年轻的从六品官员,官淳歌,官子谨要定亲了。这事儿犹如惊天霹雳一般,彻底响在东南的大街小巷,所有的年轻女子皆是碎了一地玻璃心,那些个有名气的媒婆更是差点没有甩自个一个大巴掌,只怨自己怎么早没想到为解元公拉门亲事,平白的放过了个大好的机会啊。 淳歌这家伙的亲事是传得风风火火,可却是惊呆了一大帮子的人,官二伯这家人昨儿还在和淳歌吃饭聊天也是不知的,那小子愣是没说一个字,今儿想找淳歌本人问个清楚,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当事人了。当然除了官家之外还有一些人也是,惊讶了例如淳歌的书叔司马舒,还有林洎等人。更为震惊的是,如今淳歌带着子衿所站前头的这家,秋家,东南医药世家,淳歌娘的娘家,誓与淳歌毫无关系的这家。 此时此刻谣言的两位主人公,都站在秋家的大门前,等候着秋老太爷的怒火。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受阻的亲事3 第二百三十九章受阻的亲事3 良久,这座百年世家的大门才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了许多人,有淳歌认识的,也有淳歌压根就没有见过的人,但最终走出的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见那老者脸上,似有隐忍的痕迹,眉梢的皱纹狠狠地连在一块,不用任何人来说,淳歌就能看的出这位老者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恨意。想必这人就是传说中恨透了淳歌和淳歌老爹的秋家老太爷吧,依照这个架势,秋老太爷对淳歌的恨意可比别人说的重得多啊。 “秋老太爷。”淳歌出人意料的跪了下来行了一个跪礼,其实淳歌本不用行如此大礼,因为淳歌不仅是解元更是从六品官员,依据有苏的法理,官身不跪白衣,所以淳歌只需要作揖行礼当时回见长辈就行了。 “你别跪我,我受不起。”秋老太爷是看不上淳歌,因此无论淳歌怎么做他都是看不惯的,他嘴上虽说受不起,但脸上可没有受不起的样子,反倒是高傲的很。 淳歌何时受过这般的屈辱,阿奴十三等人若不是事先得了淳歌的命令,可能早就将秋来太爷给扔出去了。不过杭城的民众可没有受过淳歌的命令,他们一见有人对他们的守护神解元公不敬,他们自然而然地怒了,一个个都数落着秋老太爷的不是,倒叫秋老太爷一把年纪没了面子。也是自打淳歌解救杭城于危难之间,之后又大力支持陆家在杭城落户,改善了许多百姓的生活,杭城的人民自然是将淳歌当成神来崇拜了,有人欺负守护神大伙自是群情激奋。 “各位。”淳歌的余光扫到了秋老太爷越发狰狞的脸色,急忙出声道:“大伙的好意子谨心领了,可这事儿是子谨的私事儿,本就是子谨有错在先,还请各位先散去算是卖子谨一个薄面。” 听出淳歌的这话,即便大伙不愿但还是依照官解元的话,一个个地散去了,不过在临走前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威胁秋老太爷不能为难淳歌,不然便朝他扔臭蛋叶子,弄得秋老太爷的脸就像是踩了狗屎一样的臭。 “秋老太爷,子谨自知理亏,可否进门再商量。”淳歌倒不是怕自己丢人,只是想给秋老太爷一个台阶,他怕失了秋府的面子,让秋家在杭城难做人啊。 “不用了,有什么事儿,你就在这里说。”秋老太爷看了看子衿说道:“你和你那爹一样根本就不配进我秋家的门。” “秋老太爷说的极是。”淳歌的脸上仍是笑着,可阿奴知道淳歌是生气了,若说人都有死穴,那么淳歌的死穴就是他过世的父母以及青山的众人,如今这秋老太爷却当众用淳歌的爹让淳歌难堪,他若是不恼那可就神了。 “子衿你过来。”秋老太爷朝着子衿招了招手,叫道。可是子衿却是站着不肯动,这下秋老太爷火了,便沉声道:“你一个女儿家站在大男人边上,成何体统。” 子衿想了想自己现在尴尬地局面,皱了皱眉预备着往秋老太爷那走去,未曾想淳歌先她一步挡在了子衿的面前,朝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顿时她那可烦躁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秋老太爷,俗话说出嫁从夫,子衿已是我官家的人,站在她夫君的边上,并无大碍的。”淳歌笑得儒雅,说得也和气,身体更是将子衿护在自己的身后。 瞧着淳歌那模样,秋老太爷像是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那一天,那天淳歌的爹,官鹏领着淳歌的娘秋家的大小姐,同样是来到了秋老太爷的面前说是,两人情投意合已经私自成婚,还望秋老太爷成全。如今淳歌的样子,像极了那时的官鹏,当真是什么样的爹生出个什么样的儿子。 “小子你别胡说,毁坏我孙女的声誉。”秋老太爷就差没拿着石头扔向淳歌,他是气得连胡子都吹了起来。 “子谨知道此番来的突兀,但子谨待子衿的心日月可见,相信子衿也是非子谨不嫁的,万望老太爷看在子谨与秋家那一丝丝的血缘上,允了子谨的心愿吧。”说罢淳歌又是一个响亮亮的响头,磕得连淳歌本人站起来的时候都有点晕乎乎。 “你放屁,你这小子比你爹还,还。”秋老太爷说着手指也不住的指着淳歌发抖,淳歌这家伙在他看来,比官鹏更加危险,想当年官鹏是二十来岁成的名,可淳歌却是十五岁名震东南,这样的人将来只有比官鹏更厉害,那么子衿将来要面对的危难更是源源不绝。不得不说秋老太爷想得着实远,也确确实实为子衿的将来着想。 “老太爷总是说起先父,那今日子谨就把话撂在这里。”淳歌的眼中满是坚毅,说道:“当日先父能带走先母,今日子谨也能带走子衿。” “你”秋老太爷一个气不顺,就将周边的一根棍子朝着淳歌扔了出去,好在阿奴眼疾手快,瞬间挡了下来,不然淳歌非得破相不可。 淳歌从阿奴身后饶了出去,大步走向秋老太爷,那气度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看的秋老太爷也是一愣,就是这一愣才让淳歌到达了秋老太爷的跟前。 “子谨心中一直有个疑问,直到今天还是不能解决,烦请老太爷为子谨解惑。”淳歌也不怕秋老太爷将他扔出去,还是这么淡然地站在人家老当益壮的人前头。 “你说。”秋老太爷这回儿也捋顺了气,没什么好脸色地说道。 “当年我娘死的时候曾说过,她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事就是嫁给我爹,但她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离开了秋家,不能再你跟前尽孝,我想娘她一定是个孝顺的人,可是为什么秋家的家规是为了让人两难而活,而不是为了秋家人的幸福而活。”淳歌也是真的想不通啊,他母亲就是在一直的矛盾中,在对他爹的思念中,走向死亡的,而他却是被遗弃的那一个,他不恨不怨但就是不懂。 秋老太爷眼中一湿,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他的女儿淳歌的娘的确是的,整个秋家就属淳歌的娘是最孝顺的,可是秋老太爷为了秋家的家规愣是将这个女儿赶出了秋家,断绝了关系,然而秋老太爷的出发点却是好的,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但却不是与官鹏牵扯到一块,所以他的女儿最终还是死了,死在异乡。 “两难,没有两难。”秋老太爷想起自己爱女的死,更是将脾气发到了淳歌的身上,说道:“家规没有错,她当日若是听了家规,哪里会客死他乡即便是现在她也会活得好好的。” “那么。”淳歌握紧了双手,高声道:“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我会让子衿活得好好的,你可愿祝福我们。” 第二百四十章 受阻的亲事4 第二百四十章受阻的亲事4 “不愿意。”秋老太爷怒目一瞪,说道:“跟你扯到了一块,子衿的人生还会有平静的时候吗?”秋老太爷恨不得抓住淳歌的肩膀狠狠地摇两下,但终归是上了年纪,只得是恶狠狠的瞧了淳歌一眼说道:“只怕子衿最后走得只能是你娘的老路,你若是真的爱她,就该放了她,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一把年纪,没了女儿就别再跟我抢孙女了。” “我可怜你,谁又曾可怜可怜我呢?”淳歌没有心软,反倒是迎面而上说道:“你可曾想过,你们所有的人都是失去。”淳歌笑得凄惨,他从未向人说过这样的话,因此此刻的声音也显得有些无力:“娘失去爹,你失去了女儿,而我呢,我的生生父母,血肉之亲,他们却是放下了我,年幼的我是做错了什么就该在小小的年纪父母全亡吗?”淳歌锤了锤胸口,说道:“如今你要我放手,合该这次是轮到我失去了吗,我只是想好好照顾子衿,我又有什么错呢?” 秋老太爷只是呆呆地看着淳歌,是啊,人们见到的淳歌是个天才,自两年前的县试便一举成名成了世人眼中的小三元,可是这些荣耀根本就掩盖不了淳歌自幼便是孤儿的事实,更掩盖不了,淳歌曾经被他的两个至亲家族,官家,秋家抛弃过。年幼的他又有什么错,可是他却凭借着自身的努力来了一个咸鱼翻身,而他那个名震一时的父亲,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资源,反倒是为他埋下了仕途上最大的敌人。这样的淳歌,是可怜,但却不能令秋老太爷将自己的孙女交托。 “你想照顾子衿,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她。”秋老太爷走进淳歌轻声说道:“你敢对天立誓将来你不会涉足官场不会与当今的相爷为敌吗,你敢当天立誓你仕途的曲折不会影响到子衿如后的人生吗,你敢当天立誓你能给子衿平常人的幸福吗?” “我,不敢。”淳歌眼眸一垂,似是无奈但随即他又恢复神采,笃定地望着秋老太爷说道:“但我能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能许她寻常女子不曾有过的尊严,我能许她心中赤诚的理想。”乘着秋老太爷惊讶地劲儿,淳歌补充道:“我,虽不是子衿最好的的选择,但除了我,谁都不可能成为子衿最好的选择。” “你”秋老太爷一下子被淳歌堵得说不出话来。 “况且。”淳歌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子衿已与子谨有了夫妻之实,子谨又岂能不负责任。” 淳歌的话犹如深水炸弹,直接就轰在秋老太爷的脑海,他老人家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抬起他的手狠狠地朝着淳歌这个兔崽子,拍去。淳歌也不躲,就是硬生生地受了,那手就这么直击淳歌的左脸,顿时淳歌清秀的脸上便有了五个手指印。看的阿奴往前垮了好几步,正巧官二伯也领着官家兄弟一同赶来,才一到就见着了淳歌挨打的画面,他们那是二话不说便冲到了前头,官二伯更是握住了秋老太爷的手,将那老人家的手腕捏得通红。 “二伯”淳歌也握住了官二伯的那只手,说道:“淳歌自己的事儿,淳歌自己来,你们先下去。” 官二伯看了看淳歌,淳歌朝着乐水使了个眼色,乐水便向官二伯与乐山说了几句,三人便也下去了。 “秋老太爷,我知道你生气,我也知道我该打,可我还是求你将子衿嫁与我,我官淳歌此生若有相负,必是不得好死。”淳歌重重地往下一跪,今天是他有生以来,下跪次数最多的一天,可他却觉得值,他也心甘情愿。 “你和你那爹一个德行,不。”秋老太爷指着淳歌颤着声音说道:“你比他更无耻,你不是就要子衿吗,行,行。”秋老太爷绕过淳歌,朝着子衿方向说道:“你不是要跟他吗,可以,可以,今日你就同你那姑姑一样,滚出我秋家,自今日起我秋家的家谱上就没有你秋子衿这号人。” 说罢秋老太爷便颤抖着转过身子,而子衿在听到这些话的那一霎那,便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无声地啜泣,正当秋老太爷准备结束这场闹剧时,他的袖子却被人拉住了。 是淳歌,淳歌依旧跪在地上,他拉住秋老太爷,抬头说道:“我说过要给子衿,我能给的一切,倘使今日她被赶出秋家,必定一生不得幸福,我是决计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子衿的身上,还望老太爷大发慈悲,莫要重蹈覆辙。” 淳歌所指的覆辙自然指的是他的母亲,还有秋老太爷的后悔,在他提到自己母亲的时候他明显看到了秋老太爷眼中的一抹伤痛,他想人总是脆弱的,有些伤痛明知是深刻入骨的,那就不会想要尝试第二次。 秋老太爷这回倒是没有拂袖,反而是也蹲了下来,无力地对着淳歌说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我若不这样做,秋家势必会搀和到你们的官场之中,倒是秋家便会岌岌可危。”秋老太爷第一次睁眼看着他女儿的儿子,是个极为俊逸的风流人物啊,他忍不住摸了摸淳歌的脑袋:“我不能因为我的私心就置官家与险境,当初若不是我与你娘断绝关系,我秋家怎会在这杭城平静的生活呢。” “外公,你错了。”淳歌感受着头顶那只手的慈祥,不禁叫出了外公二字,而秋老太爷也是深深的一颤。淳歌深吸一口气,说道:“秋家与官家,早在我爹与我娘成婚的时候,便已不可分割,即便这两家人,将我爹娘都逐出家门,以换得片刻的平安,那也只是一时的,你们能安稳地生活,是因为我爹放弃了官位,甘愿做一个平常人,可我不同。” 淳歌真挚地看着秋老太爷说道:“我注定为官,只要我为官,无论是秋家还是官家,就不要想有安生的日子,我知道因为我而害了你们是我自私,可是我若不为官,不闯出一条路来,我是必死无疑的。” 秋老太爷不懂淳歌的处境,眼中的意味似是质疑,淳歌这颇为直白的话,将他方才的煽情尽数驱散,他抽出了手,冷冷说道:“你在瘟疫时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闯出一条路,而罔顾百姓的性命吗?” 在瘟疫的那段日子,虽然并没有因为药价的高昂有百姓的伤亡,但淳歌也确确实实是在用百姓的性命去赌自己的胜利,他虽有愧疚,然而却没有丝毫的不安。 “我没有罔顾百姓,我事先在就让大舅给百姓们发了有些药材,只不过你们不知道罢了。”淳歌在这时也终于说出了,他为何能在瘟疫这样的天灾面前控制住伤亡的原因了,只是这原因却是没有任何人想到过的。 “你”秋老太爷诧异地望着淳歌,说道:“你早就预计这把我秋家搭进去?” “没有。”淳歌眼中清明,没有作假的成分,他坦荡地说道:“就算看在大舅的面子上,我的初衷就是将秋家撇得一干二静,可在瘟疫时我却发现秋家并不是如你所说的都是些无心于官场的人,相反秋家已经被人盯上了,而这人还就是你提到过的相爷。” “真的?”秋老太爷这些年也是有管事儿的,可他一个老人家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自然是有些漏洞的。 “是。”淳歌冷静地说道:“换个说法,我为官,你秋家给予我的帮助不多,我何苦硬要与你们扯上关系呢,再者说,我若不为官,你秋家不出五年必会被林相所占,到时家破人亡,也是怨不得我爹和我的,只怪秋家本身就是具有吸引力的。”淳歌向来是掌握了所有有力资料后才敢大放厥词,这次也不例外,若不是秋叶楼传来消息,他也不会选择子衿作为自己的挡箭牌,他早就看中了秋叶楼的若云姑娘,还准备谱写一段才子美人的佳话,奈何他总是放不下秋家的,这才苦苦地挤出了一个计划。 “我不信你。”秋老太爷忽然间发现淳歌这小子的蛊惑力太强了,他差点就要跟着淳歌的步伐走了,在毫无证据单凭这小子的一张嘴巴的情况下。 “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淳歌从来就死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彼时他换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道:“今后我官淳歌只要不死就一定会朝着仕途走下去,到那时林相若要对付我,首先开炮的定时子衿的娘家,也就是秋家,假如真的到了那时,我也不一定能腾地出手来救秋家,但秋家若是选择在此刻与我交好,逐步壮大之后,即便我不能立刻解救秋家,我想秋家也会有能力自救。” 秋老太爷怎么说也是一把年纪的人,只见他冷笑道:“能帮助我秋家的也不一定只有你这个小小的从六品官员啊。” 淳歌也是浅浅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可是能真心实意待你秋家的,还就只有我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官员。” 淳歌这话倒是不假,秋家若要找同盟倒是有许多,可真心相待,患难相助的有几家,还真的个未知之数。而淳歌也确实可信度最高的人,秋老太爷瞬间就被淳歌绕道了自己的圈子里去了。 淳歌在秋老太爷看你不见的角度得意一笑,任你是老成了精,我也有法子收了你。 “老太爷,你就说吧,有什么法子能让子衿不用离开秋家,又能让我娶子衿为妻。”淳歌也是知道的,贪多嚼不烂,他也不可能马上就要秋老太爷答应自己与自己站在一边,但是只要能与秋家修好,秋家与他有子衿这层关系,还怕秋家不向自己靠拢吗。 “有倒是有。”秋老太爷的余光扫到了淳歌,说道:“就是可能要了你的命。” “你尽管说,至于怎么做这是我的事儿。”听秋老太爷那口气似是淳歌绝不会答应这法子的。 “秋家有家训,你若是守得住我秋家百来人的百来棍,那便承认你是我秋家的女婿。” 第二百四十一章 淳歌的伤 第二百四十一章淳歌的伤 秋老太爷此言一出更是惊呆了所有人,若是淳歌挨了百来棍,就算是能当上秋家的女婿也是个死女婿吧,众人看了看淳歌,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精明应该不会答应这么‘丧权辱国’的条件吧。 这种自虐性质的条件,不禁令淳歌皱起了眉头,他的身子他自己知道,他可不是那种皮糙肉厚的人,可是秋老太爷的条件也不会是说笑或是想吓退他的谎话,这令他瞬间就陷入了两难。 淳歌的迟疑秋老太爷看在眼里,他凝视着这个少年,似是猜到了淳歌的心思,他缓缓开口道:“你不答应也是应该的,想当初你爹就是因为挨不到一百棍被你娘扶回去的。你的气息可不比你爹强,怕是三十棍不到便要被人扶回去了。” 听秋老太爷这话摆明了告诉淳歌他们秋家人是不会作假的,当年名造有苏的官鹏他们都下得去手,何况如今还是个解元的淳歌呢。他转头望了一眼子衿,她的脸上同样尽是纠结之色,顿时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当年他爹这个文弱书生会选择去硬挨这一百棍,想必求得只是个心安。淳歌冷静了几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阿爹当初挨打是因为真爱,可他今日为的不仅是一个子衿更多的是东南的大局,他好像有点思绪了。 “我的结果,最惨不过是个死,我应了。”淳歌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膝上的灰尘,嘴角含着浅笑。 “淳歌”乐山忍不住惊呼了出来,别说是淳歌这样的读书人,即便是他这样的习武之人,挨上一百棍也得休息好久,可想而知淳歌若是受了,定是会没了半条性命的。 除了乐山,官二伯乐水阿奴等人也都是一副不同意的样子,淳歌没有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反而是坦然的对秋老太爷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又有什么幺蛾子了。”秋老太爷可是亲身体验过淳歌的三寸不烂之舌,这会儿更是戒备。 “只是和你说说,以免您老日后,后悔而已。”淳歌隐约间了解了一些秋老太爷的性格,故此他耸了耸肩显得格外轻松。 秋老太爷咽了口唾沫,故作大方道:“那我就听听你这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秋老太爷领着淳歌迈进了秋家的大门,或许是变化得太快了,官二伯他们都跟不上节奏了,怎么一下子淳歌就能进得去秋家的大门了呢,不过这种问题没人能回答,他们一行人就是这么赤裸裸的被搁在秋家大门口了。 话说秋老太爷领着淳歌,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淳歌母亲的闺房。房内的布置十分的简单,书桌,床,还有书,安放地相当整洁,仿佛到了夜晚它的主人仍然会回来睡觉一样。 “这是?”淳歌看着书桌上那张未曾写完的药方,觉着万分的熟悉,这是,这是,一个即将脱口而出的答案。 “是你娘房间。”秋老太爷拂过那张药方,眼中的思念愈演愈烈,此刻的他只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罢了。 “你竟会带我来这儿?”淳歌笑了笑,不像方才在秋府门前的那个人,反而是以平辈的姿态与秋老太爷交谈。 “你小子”秋老太爷一愣,随即笑道:“跟你娘那个野丫头一个德行。” “我阿娘自打选择我阿爹的那一刻起就变了,原来她也有过被人称作野丫头的时候啊。”淳歌记忆中的娘,是个严格的母亲,她为自己与阿爹操透了心,但却无怨无悔,其实淳歌在她死的那个瞬间看出了他娘的解脱,这才没有了怨恨。 “你们母子还是很像的。”最终秋老太爷还是做出了这么一个评价。 “冲你这句话,我也跟你交个底吧。”淳歌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时说道:“我此番的死缠,一则是为了子衿不假,但更多地是我想是时候化解秋官两家的隔阂了。” “这话的分量不够啊。”秋老太爷也一改门口那死老头的模样,搬了张椅子做到了淳歌的身边,他活了大半辈子,支撑着秋家这个庞大的家族,又要斡旋与朝廷显贵之中,他有岂会是个泛泛之辈。 “这是自然的,我若是为己又何必做到这个份上。”淳歌用手撑起了下巴,说道:“不出一个月,山匪与我们便要开战,我此次虽有万分的不愿此事牵扯到秋家,但能信的也只有秋家。”淳歌的表情在此时变得严肃,说道:“还望你不计前嫌,帮帮我吧。” 约是一刻钟的时间,秋家的大门再度打开,可是从门内最先出来的却不是淳歌,而是一批拿着长凳的下人,只见那帮下人将长凳摆在秋家大门的中下方,随后便是淳歌淡定地从秋家走出,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官二伯他们,便自觉地趴到了长凳上,以一副自愿待宰的样子。 不久便是秋老太爷拿着一长条木棒从秋家出来,就在大家伙都目瞪口呆的时候,淳歌已经稳稳地挨了秋老太爷的第一棒。秋老太爷倒是没有什么较大的反应,而是淳歌就像是吃了辣椒一样,狠狠地哆嗦了一下。众人只以为淳歌是被突然袭击了一下,疼得直哆嗦,都不由得为淳歌担心一把。 然而事实上淳歌是真的疼得直哆嗦,他没想到秋老太爷这家伙还真的打得这么疼。他原想着好歹是他外公,这第一下总该是轻一点的吧,未曾想这一下上来就是内伤啊。 “秋老太爷”阿奴十三等人冲到了淳歌身边,呈保护姿势。 “姓秋的”乐山更是直接上前拎起秋老太爷的衣领,一个马上就要挥拳的架势。 “爷爷”子衿也是来到了秋老太爷的周边,看看淳歌又看看秋老太爷。 “都下去。”淳歌高声说道。 “公子” “淳歌” “若信我,便下去。”淳歌似是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淳歌都这么说了,本着对淳歌的信任,官二伯领着官家兄弟退到了一旁,因为淳歌话中的强硬,阿奴没法子只得拉着十三他们退至一旁。而子衿却是被秋老太爷拉着,坐到了一边刚搬出的椅子上,整一个看大戏的样子。 很快秋家便出来了许许多多的人,大体都是秋家嫡系核心的家族人员,他们也不着急,只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排队站好,等到前一个人给了淳歌一棍便接着上去,恍若是一个接力赛一样。而可怜兮兮的淳歌就这么挨着,起初还是一声不吭,到了后头便发出了些哼哼,再过不久淳歌额间便出现了大批量的冷汗,等到秋家大部分人都打完的时候,淳歌的裤腿已有血迹渗出。 “爷爷够了,我宁愿被逐出秋家,也不愿淳歌再挨一下。”子衿挣脱开秋来太爷的手,扑到了淳歌的身上,显然是无声地‘要打就打我吧’的说明。 子衿的举动是淳歌现在不能预料的,他只觉,好家伙你则怎么就不能早些扑上来,等到这会儿,他的屁股都烂透了姐们你才有些动作,是不是太晚了些啊。他现在唯一的感觉,疼,有点疼,十分疼,真要命的疼啊。 可是疼归疼,他还是很假很装的说道:“子衿,你下去,我一定不会让你和我娘一样的,秋老太爷接着来。” 秋老太爷屏住了呼吸,感觉到了淳歌的气息,像是到了一个极限的样子,这样总该是他露面的时候了。 于是乎,秋老太爷便是更假更装地说了一句:“算了,看在你比你爹挨得多的份上,我同意你与子衿的婚事了。” 淳歌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瞧了一眼秋老太爷,眼中那话是呼之欲出,你不装一下会死啊。但是也就是这么一眼,就足以耗尽淳歌仅存的一口气,所以说,淳歌华丽丽地昏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来一场瓮中捉鳖1 第二百四十二章来一场瓮中捉鳖1 “公子怎样了。”阿奴守在淳歌的床前,面带急色地望着子衿。 子衿拭去她额间的汗珠,说道:“暂无大碍,并没有伤及筋骨,只要好生休养半月便会痊愈。”子衿说完便将淳歌的一切事物交托给阿奴,自己在一旁的脸盆中洗了洗手,便出去给官二伯等人一个交代。 阿奴已经吩咐十三他们在屋外守着,而他自己则是寸步也不离开淳歌的身边,自打他将淳歌从那条万恶的长凳上扶下,阿奴的心都快疼碎了,尤其是看到了淳歌那见血的衣裤,他差一点就要暴走了。但他知道他不能,淳歌如今的这个状态,只有他才能照顾,他不能辜负淳歌对他仅有的信任,再者说他也不放心将淳歌交给别人。 房间内剩下的只有淳歌略重的呼吸还有阿奴淡淡的叹息。不过外边可不同了,此时的淳歌已被接回官家了,官二伯一时间得知淳歌娶妻的消息,本就是吃惊不已,如今又亲眼看着淳歌为了子衿挨了将近百来棍,至今还昏迷在床,更何况,当年官鹏因为淳歌的母亲也没少受罪,彼时新仇加旧恨,官二伯是怎么看子衿,怎么不爽。 “二伯。”子衿倒是很是乖巧地奉上了一杯茶。 “我可不是你二伯。”官二伯手一挥便将那杯茶推到了一旁。 子衿也没被官二伯散发的不满气息给吓住,因为淳歌早在回城时就已经给子衿打好预防针了,也就是说,子衿现在就只用照着淳歌给的底稿,说出来就行了。 “二伯莫要生气,如今的局面子衿自知难逃责任,但淳歌也说过,他从来不做无用功。”子衿复将茶盏递上,说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淳歌没料到这样的结果,但去也知道会有这样的局面,他托子衿说一句话。” “什么话”官二伯也不喝茶,只是冷冷淡淡地问道。 子衿指了指那杯都快冷掉的茶,见官二伯喝了一口才说道“淳歌要二伯,莫要因私事放弃绝好的时机。” “说清楚点?”官二伯哪能明白这没头没尾的话,故才不解问道。 “淳歌早料到二伯会不明白,但他说,官二哥会明白的。”子衿行了个礼便是要出去了,而她口中的官二哥指的就是乐水,他是官二伯的二儿子,照理说,是淳歌的堂哥,因为淳歌与官二伯家亲厚,所以在私底下有时会直接叫乐山大哥,乐水二哥的。子衿今儿成了淳歌的妻,自然是跟着丈夫叫的,当然这也是淳歌教的,那家伙当时是说,这样有利于增强官二伯他们对子衿的好感。 的确子衿的称呼博得了官二伯等人的好感,否则以乐山的直性子脾气恐怕早就将子衿赶出门去了。现在子衿出去了房中只剩下官二伯一家子了,这家人一方面要为淳歌的身子担心,一方面有得深思淳歌留下来的话,这让官二伯恨不得马上去淳歌床边将那烂侄子拽起,活生生摇醒,不过他也就是想想,因为他不敢啊。 “阿爹还记得淳歌说过的那个进攻的机遇吗?”乐水不愧是最为了解淳歌的人之一,他只要仔细想想便可理解淳歌的安排,也不枉淳歌真敢在这紧要关头晕过去。 “你的意思是山匪会乘着淳歌受伤,进攻咱们?”官二伯抬头看了看房中的那张东南地图说道。 “不是乘着淳歌受伤,而是乘着边境空虚,抢先动手。”乐水起身,来到了房中的沙盘边上,画出了东南边境的缩略图,也就是他这样常年行军的人,才能将东南的地图记得这般滚瓜烂熟吧。 “可是,边境的虚空又不是只有这一两次,山匪与咱们停战也有些时候了,怎么能断定他们这次会出手。”乐山同官二伯很是自觉地来到了沙盘边上。 “都说磨刀霍霍向猪羊,刀磨利了,才会想到要宰杀猪羊,同样道理,这些年山匪休养生息,到如今也称得上是兵强马壮,前些日子淳歌又送了他们一批兵器,你说他们会怎么办。”乐水手中的竹竿狠狠地插到了沙盘上山匪的营地,问道。 “人足了,兵器有了,山匪自然是要出击的。”乐山心中也是多了份豪情,他是个军人,本就不喜欢欲打不打的这个状态,将士嘛,本就是要马革裹尸才是英雄的。 “乐水的话很对,我们也不能忘了,前些日子刚发生瘟疫,咱们的粮草充足,可山匪不是,无论从哪个角度,他们都不会再放过这次的空虚。”官二伯行兵多年自是懂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恐怕这次就是他们与山匪摊牌的最好机会,成功了那就是剿匪山匪的前奏,失败了便是再一个十年的长久战的开端。 这样的时机不容有失,官二伯与官家兄弟都是知道的,他们也明白此时的山匪一定已经得到了他们离营的消息,所以他们必须尽快商量一个好法子,打响这灭匪的第一炮。 于是乎官家父子便硬生生地待在房间里整整一天,终是在黄昏的时候想到了一个万全的法子。父子三人,连晚饭也不吃,到淳歌的屋里,瞧了几眼便急匆匆地离去了,去时还让阿奴留话给淳歌,说是东南要乱了,让淳歌安心养伤,不要轻易出杭城。 翌日凌晨,淳歌迷迷糊糊地醒了,他就这浑身就像被车裂了似的,心中不禁埋怨那个不靠谱的秋老太爷,但还是叫醒了趴在桌上小憩的阿奴。 “如今是什么时候了。”淳歌接过阿奴倒来的水问道。 “公子昏迷已有一天,现在才是三更。”阿奴细心地为淳歌擦了擦额头的汗,觉着淳歌的烧退了,这才放下了一颗心,说道:“二爷在昨日已经回枯城的边境去了。” 淳歌笑了笑,乐水果然能懂他的安排,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好好的休息一阵子了,但保险起见淳歌还是问了一句:“二伯可有话留下。” “有的。”阿奴为淳歌捏了捏被角说道:“二爷说东南要乱了,让公子安心在杭城养伤。” “什么。”淳歌顾不得屁股疼,一下子就坐了起来,问道:“他说东南要乱了?”官二伯说的东南乱了可不是淳歌要的,淳歌预先的想法是要边境乱,只是边境乱了不会影响这个东南的安全,随后的安排自然也会有一个缓冲,可官二伯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要直接开战了啊,这可让淳歌急了。 “是啊,二爷是这么说的。”阿奴见淳歌坐起,是赶紧将淳歌撑住一面淳歌坐伤了山口。 淳歌皱了皱眉头,右手搭上自己左手的脉象,良久后说道:“阿奴通知十三他们一个时辰后咱们便赶往边境。” “公子你还伤着呢。”阿奴诧异道。 “这次我若不去边境,我怕这大好的时机被二伯放过啊,你赶紧通知十三,顺便把子衿和二婶找来,剩下的事儿,我等上路了再和你解释。”淳歌眼中的急切是阿奴从未见过的,阿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因为阿奴知道这时候的淳歌,是绝不会改变自己的意思。 很快官二婶便与子衿携手而来,淳歌也不知同他们说了些什么,她们俩便急匆匆地出去了。过一会儿,十三他们到齐了,淳歌也没多说,只让阿奴背着自己走得慢些,其余人骑马用最快的速度赶上官二伯传个口信。 淳歌要给官二伯的口信,很简单却也很有效,从头到尾只有两个字——等我。 第四百二十三章 来一场瓮中捉鳖2 第四百二十三章来一场瓮中捉鳖2 “等他?”官二伯不禁皱眉,如今军情紧迫如何等得,可淳歌说得话却也不能不顾,他不由得在心中怨道,真真是不安分的侄子。 话说官二伯一行人的行军速度也算的上极快了,但奈何人家十三是日夜兼程,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这才在官二伯离开的一天后赶上了,而淳歌的话却令官二伯他们一行小纵队,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官二伯对淳歌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可一味的听从也不是官二伯的为将之道,正当官二伯举棋不定的时候,外出打探消息的乐水回来了。 “淳歌要我们等他?”乐水似是不怎么相信淳歌叫他们等,便重复着官二伯的话以进行思索。 “可不是。”官二伯深叹了一口气,说道:“淳歌平日里说的极少出错,就是这回传这么一个不清不楚的口信来,实在是。”官二伯以手扶额足见他的郁闷之情。 “十三,淳歌可还有说什么?”乐水见在官二伯那儿也问不出个什么了,便寻思着问问传原话的人。 “大人就说了这俩字,然后便昏过去了。”十三也很是无可奈何,淳歌当真只是说了这俩个字,要不是阿奴让他们听从淳歌的话,他们这会儿还在杭城不肯离开呢。 “昏过去了。”刚从溪边回来的乐山,惊得呛了几声,高声道。 “是的。”十三看了看阿九,难道他没有告诉官二伯他们吗?以官家父子的反应来看,显然十三压根就忘了说淳歌又昏了的事儿。 “你怎么不早说,他怎么样了。”官二伯放下手里烧着的山鸡,转头怒道。 “我以为我说了。”十三也尴尬了,不过他急忙接着说道:“不过不用担心,少夫人看过了说是没事儿的,只是一下子急了气血不顺,睡一觉就成。” 十三说的少夫人就是子衿,虽说官二伯还是不喜欢子衿,但子衿好歹是杭城秋家的嫡系传人,又在东南颇有名气,估摸着她说的也不会错到哪里去。 乐水想了想,问道:“那淳歌如今在哪?” “大人,说是一定要赶上你们,这会儿正由老大看着,应该也是在来枯城的路上。”十三出门的时候阿奴已经备好了马车,也已将淳歌背上马车出发了的。 “你们真是?”官二伯瞬间不知该说十三他们什么好了,怎么就那么听话啊,也不知道事急从权,首要的是照顾淳歌。 “我想淳歌应该不是要我们在原地等他。”乐水帮着十三从官二伯无限的碎碎念中解脱出来,挥挥手示意十三领着他们这帮人先去休息。待到十三他们都走了,火堆旁只剩下官家父子了,乐水这才说道:“我想淳歌是想要我们到了枯城等他来后,再对山匪有所行动。” “你怎么确定淳歌是要我们去枯城等着呢。”乐山捡起了官二伯先前扔下的山鸡,边烤边问道。 “首先他是让十三他们一行人来这,而不是叫一个人来着,你想倘使他要怎么在途中等他,大可只叫一个人传个口信就行了,更何况淳歌此时身子不好,更应该留些人照顾自己,可他还是派了十三他们一队的人,显然淳歌并不只是要十三他们传个口信这么简单,他应是怕我们人手不够用,才让十三他们来的。”乐水的猜想合情合理,不需片刻便同化了官二伯等。 “若是在淳歌赶来前,山匪出击了,难道我们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官二伯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他都没怎么休息好,如今还要动脑可真是累啊。 “我也猜不透,淳歌的想法,可我觉得咱们还是等着淳歌为好。”乐水可不会去想淳歌这一个文人不懂军人的事儿,别人他不敢多说,淳歌他可是极其了解的,这家伙绝不是省油的灯,事情若是没想过十来次,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说的也是,可我就是奇怪啊,你说既然淳歌要与山匪开战,这第一场不是该先声夺人,给我方增添点气势吗,若是等了许久岂不是落了下风吗?”官二伯从乐山那儿撕了个鸡腿,也不管儿子是否愿意,自个屁颠屁颠地吃了起来。 “话虽如此,但淳歌的能力不容小觑啊,阿爹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的杭城药价之争,淳歌每一招看似平淡,可这些招一旦相连便是威力无穷,最要命的还是那后劲,可比陈年的老酒还带味儿。”乐水也只有在评价淳歌是才会有这么多的感言,仿佛自从两年前淳歌再次回到杭城,淳歌便有一种让人看不穿的感觉,就连乐水也只是能估摸着说说仅仅是知道个大概。 “反正这些年我就明白一个道理”乐山眼瞅着官二伯手里的鸡腿心痛不已,立马也给自个撕了一个鸡腿,说道:“相信淳歌,绝对没错。” 官二伯与乐水一听,便露出了一副‘就你懂的拍马屁’的样子,乐水更是不动声色地接过那只缺了两只鸡腿的鸡,慢条斯理地从中间吃起,等到官二伯两人回过神来,这才知道自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只可惜气愤也来不及了。 又是一天过去,官二伯因为带的人马不多,此时已是乘着夜黑溜进了枯城,他们也不敢停留,分批次后在天刚亮的时候,回到了枯城的驻扎地,刚到营中官二伯便传令关闭枯城的大门,禁止一切外出。也亏得官二伯运气好,才刚关上城门,便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等到烟尘散尽,人们这才知道原是山匪攻到城门下了。这让还没来得及抱怨官二伯关城门的百姓们,彷如惊弓之鸟一个个飞窜回自己家,收拾细软就等着找机会逃跑了。 不同于百姓的慌张,官二伯的心中升起了一阵阵的热切,多少年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了,他都快忘了自个是个能打仗的武将啊。只是如今淳歌没有到,他也只能是按兵不动,即便城门下方的兔崽子骂得的话是这般的难听。 官二伯也是个有耐心的,而淳歌也没令他失望,就在山匪驻扎在枯城城外的第三天夜里,阿奴背着淳歌顺利了到达了官二伯的军营。安静了整整三日的军营,做了三天乌龟的将士,终于是爆发了。 “淳歌你可来了。”乐山一见淳歌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对于乐山这样的好战分子,憋了三天已是极限了。 “二伯,你能在这样的境况下信我,我不会令你失望的。”淳歌在赶到之前心中也是没底,他就害怕官二伯理所当然的战了,虽然实实在在的干一场没错,但是没有达到淳歌要的效果,那么这一切都会是白搭。 “臭小子,你以为我愿意等你啊,有什么话赶紧说。”不得不说官二伯对淳歌是有些恼火的,他行军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阵前被人骂得那般凄惨。 “在说之前,我必须要让你们知道一件事。”淳歌十分努力地挺起了腰板说道:“我是御赐的军谋,也就是意味着我说的话,无论是对是错你们都得照做,否则便是对不起皇上所封的这个‘谋’字。” 谋,虑难曰谋,说的是思考难处,在军中思考难处曰军谋,既然淳歌的官职是这样的意思,也就是说在军中淳歌的谋划之力是要高过将军的,所以淳歌说自己要对得起这个‘谋’字,就是要将发号施令的这个最高指挥权从官二伯这个最大的将军这儿给夺过来。 “你这是要和我们划清界限,方便日后将祸事揽到自己的身上啊。”官二伯即便不愿意也在官场上打磨这这几十年,岂能不知道淳歌的良苦用心啊。战场上几多变化,淳歌未免将来文官会攻击自己,便将统领的权力安到自己身上,可是多大的权力就有多大的责任,淳歌这哪里是夺权,分明就是为官二伯等人将后路铺好啊。 “我这是未雨绸缪,这场仗若是出了错,便是我的统筹失利,毕竟我只是个黄毛小子,他们要怪也只能怪我拿着鸡毛当令箭,而你们还能为我斡旋一番,没什么大事。可二伯不同,东南有多少人眼巴巴等着你遭殃啊,我可冒不起这个险。”淳歌说得可是事实,他再不济也有有苏最大的老板皇帝罩着,惨也惨不到哪里去,更何况淳歌并不相信自己会在这场战事上折剑沉沙。 “阿爹,淳歌说的没有错。”乐水安抚下了激动地官二伯,转头向淳歌问道:“这事按你说的做,你赶紧说说你的安排。” “我的安排。”淳歌复述了一次,笑眯眯地说道:“我近来与商人打交道,倒是学到了一点。”淳歌故意一顿,才接上道:“做任何事儿都要将利益最大化。” “我即刻开战不就是让利益最大化吗?”官二伯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还有什么方法会比真刀真枪的赢一场更好更有利呢。 “即刻开战虽不坏,但却不是最好的。”淳歌的嘴角描出了一抹神秘的笑。 “淳歌说明白些,我不懂啊。”乐山挠了挠脑袋,心急地问道。 “难道你们没听过”淳歌左手的手指划过自己的唇边,挑眉说道:“天预使其灭亡,必先让他” “疯狂。” 乐水眼珠一转,噙着笑意接道。 二百二十四章 来一场瓮中捉鳖3 二百二十四章来一场瓮中捉鳖3 东南边境的对峙已经持续了整整十天了,东南所有的人无时无刻不关注着这个地方,朝廷自是要增援的,可是镇守在各个关卡的将军却推诿再三,都说是自己这方兵力分不开让枯城的官二伯再挺几天,因此枯城真真是遭到了山匪的外包围。而山匪这方,唐家兄弟暗中的投诚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至于李天王这一方的动静却是静了些,没有人能打探出来,但朝廷的探子也没收到李天王人马调动的消息,姑且是当做只有一派的山匪与朝廷人马的一方交战,在东南大多数将领眼里,这场仗算是个小打小闹吧。 不过官二伯这边可没有任何人看低了这场即将开场的战斗,然与此同时东南杭城的一个消息再次惊呆了众人。说是东南的解元公将于两天后迎娶东南秋家的嫡长女,届时秋家与官家尽释前嫌不说,还会有许多东南的名流参加,像东南统帅啊,将军这些人都是有的,称得上是一个变相的东南核心官员的大聚会。 此时李天王所在的茂城是重点监视的对象,可里面的人不能说闹腾,但也绝不是安分的。 “大当家,绝好的机会,咱们若是与方大当家联手。必能攻下东南的半壁江山,到时咱们就不会像这次一样,为了区区的药材求爹爹告奶奶的这么憋屈。”说话的是李天王这一方,近年来的新兴人才,大伙都叫他李莞,这人也姓李,算起来也是李天王的远房亲戚。 这人说的这话,确是现在在李天王书房里大多数人的想法,刚刚经历过瘟疫的茂城来说,简直恨透了自己的无能,若是他们身处杭城这样的中心城市,他们也不必因为药材与人手的不足,硬是将快要痊愈的瘟疫拖了一个多月。 相比而说,同一时间染上瘟疫的杭城,就在半月之内控制病情,更可恨的是,他们千金难求的药材,在杭城那个官淳歌手中就像是垃圾一样,不知贱卖了多少。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最令他们震撼的是,在杭城那场大瘟疫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员死亡,反观他们茂城,都不知道含泪葬了多少同胞。因此,他们怎能不想着要扩大地盘,增强自己的实力呢。 “李莞这话没错啊,大当家此时我们与方大当家组成联盟,里外夹击定能杀朝廷一个片甲不留,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李莞身旁的一个男人,与李莞存着同样的心思,仿佛光是想到日后美好的生活,此时便动力十足。 可李天王毕竟是老江湖了,什么话到了他的耳朵,他都会好好思索一番,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看向了格外安静的季乾,问道:“你怎么看。” 季乾显然是心不在焉,还是旁边的人推了他一把,他这才反应过来,但他的厉害之处便是他瞬间反应,只需几个眨眼,他便是想到了一些,说道:“我个人觉得这次出战,并非良机。” 李莞听完季乾的话,更是恶狠狠地瞪了季乾一眼,原本在李天王这边季乾就事事高他一筹,如今还要反对他的提案,这不是故意针对他吗,这么一想李莞的脸便越发的臭了。 季乾没理会李莞,只是自顾自地分析道:“如实情况真如表面上所呈现的一样,李莞的提议自是好的,可方宗祎遇见的可是号称战神的官毅,试想一下,堂堂的官毅怎么会隐忍不发反而与方宗祎这么僵持着。”季乾与方家兄弟不和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儿,故而他对百算先生方宗祎的言语中压根就没有对客气。 季乾本就是坐着的,彼时他的头又疼了,只见他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接着说道:“显然这很有可能是官毅的一个局,一个守株待兔的局,说不定官毅现在就在哪个要塞等着我们大批人马经过来个攻其不备,这样便可以分散我方的势力。” “定坤这话颇为有理,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天王端起手边的茶盏,微微地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官毅和咱们交战不下数十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用我多说,你们也应该知道,这样的一个军人怎么会按兵不动,让自己处在弱势呢。” 李天王看着李莞似是十分不屑自己所说的话,他也不恼火,到了他这个年纪脾气这玩意已经是泥土一样了,想要硬就硬想要软就软,他反倒是温和地说道:“这个节骨眼上,多想些总不会是错的。” “大当家,你说的没错,可若是方大当家他们真的攻下了枯叶城,那方大当家的势力就会高过咱们,咱们便会处在下风这样终归是不好的,就算这是官毅故意设的一个局。”李莞紧紧地盯着那个慢条斯理地季乾说道:“咱们听季乾的建议没有出兵,那我倒是要问一句,假如方大当家被朝廷给攻下了,朝廷下一个要对付的会是谁呢?” “是啊,是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李莞说完便有许多人赞同并附和,一时间李天王的书房热闹了。 季乾没有在意李莞的挑衅,可眼中还是露出冰冷的笑意,说道:“就算我季乾再怎么看不惯方宗祎,但那方宗祎还是咱们的盟友,除非朝廷放弃东南否则这点是绝不会改变的,所以说他强还是我强,并非如此重要。至于你说的朝廷下一个下手的对象。” 季乾轻飘飘地瞟了一眼李莞,说道:“唐家已经是朝廷的人,可他们为何还会帮助我们,那批瘟疫应急的药材,为什么会到了我们的手中,仔细想想便可知道,朝廷的态度,十有八九是想与我们议和,那么他怎么可能会找我们的麻烦呢?” 李天王见李莞像是要拍桌暴走了,清了清嗓子,说道:“朝廷驻扎在东南的将军大多都适应了没有战争的日子,若是官毅在结束方宗祎后再次出击,不用我们动手,他们内部也不会同意的。” 不愧是李天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常年奔走在最前线的他,早就掌握了东南官员,将领的大多数习性,以便对战事做出分析,他这话犹如盖棺定论一般,隐隐的传出了不会参与战事的意思。 “大当家,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就这么放过了。”李莞怒气上头,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地位,就差拍案叫起。 “机会”季乾轻声的重复了一次,说道:“到底是机会,还是陷阱,你不觉得这两者的界限太近了吗。” “阿莞,你还是看看,东南新晋的军谋在做些什么吧。”说吧李天王便将一封刚到的消息扔给李莞。 李莞的身手还是很好的,接住信的瞬间还问了一句:“是那个官淳歌?” 李天王回答的那一刻,季乾整个人都震了一震,那个他原本藏到了心底深处的影子,又再一次的浮现眼前,如果是她,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什么,官淳歌两天后成亲?”李莞惊讶到杀猪的声音,引得一大帮人捂住了耳朵,可他本人还丝毫不知,问道:“这种紧要关头,官淳歌竟然要成亲?” 明显的淳歌虽出道不久,但有点脑子的人都已将淳歌列入了危险人物的范围,李莞也不例外,他尤其是佩服淳歌的果段还有手段,当然佩服归佩服,是敌人的还是敌人。 “所以。”李天王笑得和蔼,说道:“你确定还要出兵吗?” “不出了,不出了。”李莞赶忙摇头摇手,说道:“这种危险的家伙还待在后方,天知道他会做什么啊。” 李莞这么一说,大家伙都笑了。自然还有一个一直发着呆的人,季乾,他没有笑,只是面无表情的呆坐着,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ps今天想发两章是不可能了,但小陈还是会找时间补一章的,大不了休息日多写一章,嘿嘿,为了谢谢这一周的点击量,小陈有在努力。 第二百四十五章 来一场瓮中捉鳖4 第二百四十五章来一场瓮中捉鳖4 “淳歌,还要再等啊。”乐山今日陪着淳歌一起视察城楼,乐山这个急性子碰上了淳歌这个慢半拍,真真是急煞了人,他赶着盼着出战,可淳歌却一味的等等等,他都快长毛了还不见淳歌有出兵的意向,终于他忍不住了,一定要问一问,即便问不出什么来。 淳歌因伤穿得比较厚实,倒是鲜少有人认出他来,在加上淳歌刻意封锁他到枯城的消息,大家伙只当是军营里来了个新幕僚罢了。他已经拖着官二伯不让他们出战足足半个月了,这几日的天气一直不好,他的伤也迟迟好见好,可今天是他第一次站在枯城的主城楼上,观看敌我两方,说不激动倒是虚了,说是很激动他又得保持冷静,最终他还是只能露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不过淳歌掩在披风帽子下的眼珠却是极为有神,他望着不远处的山匪驻扎地,问道:“军中的粮食还有多少天?” 乐山似是知道淳歌压根就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一样,叹了口气,还是说道:“城中的百姓转移的差不多了,粮食也多了一些,若是咱们军队要吃,估摸着还能吃上大半月。” “大半月啊。”淳歌掀下了自己的帽子,浅浅一笑,朝着乐山说道:“兄弟,召集全营兵马,你想要的时机来了。” “真的?”乐山起初还不信,但看着淳歌眼中的认真,顿时就乐了,他知道阿奴在淳歌附近保护着淳歌,也就不担心淳歌的安全,自个儿屁颠屁颠地朝着主营奔去,那架势可谓是风卷残云,扬起千堆土啊。 “咳咳”城上吹来一阵冷风,和着飞扬的土,引得淳歌咳了几声,阿奴便立即出现在淳歌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帮淳歌将帽子再戴回去,哪知淳歌手一挡,反倒是将披风交给了阿奴。 “我们也回军营吧。”说罢淳歌便不等阿奴反应过来,径自朝前走去。 阿奴拿着披风,也只得是苦笑几声便急忙跟了上去。阿奴的出现引起了守城士兵的注意,他们总觉得阿奴特别眼熟,等到他们发现淳歌的背影是这般熟悉,以至于他们下意识的叫出军谋大人四个字,他们这才想起阿奴是淳歌的贴身侍卫,那个走在前方的男子,便是名动东南的解元公,他们不曾多见,但也是认识的军谋大人。 等到淳歌与阿奴回到军营,乐山已经将军队集合完毕,就等官二伯一声令下,便可出战,可是官二伯却知道,如今的士兵因淳歌的迟迟不肯出兵迎战,从而士气大降,若是要打仗了必须要提升军中的士气,而淳歌在此时选择出战,那便是想出了解决的办法,所以官二伯必须得等淳歌来给他的军队下一剂猛药。 淳歌慧心地朝着挂二伯笑了笑,吩咐阿奴不要跟上,自己却走到了士兵前方的高台上。众人只见一个如传说中所写的锦绣才子又似仙人飘飘欲离世的凡尘俊逸人物,就这么站在他们的眼前,大伙却觉得这人不陌生,倒是格外的熟悉。 “军谋大人。”不知是谁先叫了这一句,便引起了如雷鸣般的叫唤,众人尽数虔诚地跪在地上,真心诚意的膜拜淳歌。 要说淳歌为何有这么大的魔力,还得是前不久的那场瘟疫,这场东南本土的瘟疫祸害的都是东南的本土人士,而官二伯手下的兵将都是东南招募的本土士兵。可说是淳歌在瘟疫中救了东南的百姓,这无异于救了这群士兵的乡亲父老。他们都是些热血的汉子,如今恩人就在眼前,怎能叫他们的感激不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呢。 淳歌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那里见过如此多的士兵跪拜自己,虽是吓了一跳,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眼珠子一转便是猜到了八九分。 “各位不必行此大礼,本官做的是分内之事,众位常年镇守边境守卫东南的边境,你们才该收本官一拜。”说着淳歌便要作揖做拜了,那些士兵都是些普通小兵那里肯收淳歌如此大礼,急忙摇手,将头埋得更低了。 “快起来吧,不然淳歌真的会拜的。”乐山平日虽和淳歌默契不足,但到了这会儿他倒是知道淳歌的意思,见他走到一个领头的小兵身旁,一把将人拉起。 有一个人起了,大家也都陆陆续续地跟着起了,但脸上的崇敬之情还是丝毫未减。 “众位,今日我官淳歌与你们在此相见,不为别的就为了即将开始的那一战。”淳歌将声音提高了两个分贝,因此他这么一个文文弱弱的书生在此时竟有了一丝,军人独有的野性。 “这一战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活着胜利,要么死亡失败,没有任何人会来支援我们,所以我们靠的,只能是自己。”淳歌指了指军营放粮的营帐,说道:“我要告诉你们,咱们的军粮就只剩下半个月了,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去歼灭敌人,吃他们的粮食,让他们饿去。” 淳歌这话不仅有威严,更有趣味,硬是将这么沉重的话题说的这般风趣,大伙都笑了,可是淳歌没笑,他依旧是一脸的正经,从没有人见过的正经。 “但是,咱们若是败了,即便是能退守枯城也会饿死,所以,我们没有时间去郁闷前段日子的憋屈,反而要将这些憋屈化为杀敌的动力,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淳歌扯着嗓子说了许久,有些缺氧,更是睁大了眼睛,说道:“咱们今天拼了命,不是为了什么保卫东南,只是为了保着这条命,回家去看看妻子孩子,好好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淳歌脑中有点嗡嗡作响,但他不能让人看出不妥来,他可以往前迈了一步稳住身子,说道:“要不要过安生日子?” “要。”一众士兵都多少年没回过家了,说是保卫家园什么的,对于他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谁能有这个觉悟,但只有家人,和家人团聚,是所有人都渴望的,也是最想要的。 “要过安生日子,就要干嘛。”淳歌的声音空前的响亮,同时也用尽了他随后的一点力气,如今他的气力就只够他干站在台上做个样子了。 “杀敌。”这是一个人喊得第一声。 “杀敌。”这是第二个人喊得第二声。 “杀,敌。”这是所有人喊得第三声,这一声震动了天地,同样包含了浓浓的爱与恨。 “弟兄们,跟着我杀敌去。”在士兵们的嘶吼过后,一声不逊于任何的人吼叫,响起在淳歌的左侧,那是乐山举着刀,代替官二伯号令了一声。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随着乐山的身影朝城外冲去,而淳歌只听见轰轰的脚步声,和那开城门时发出的沧桑感。这一战,他愿赌上一切,因为他想还给东南百姓一个安安稳稳的家,一个像青山一样的地方。 第二百四十六章 来一场瓮中捉鳖5 第二百四十六章来一场瓮中捉鳖5 “将军,先锋已经退守枯城两侧,虽击溃敌军些许,但对方人数上仍然占据优势,想要击退敌军十分不易。”这是一个刚下战场的伤兵汇报给官二伯的。 淳歌与官二伯俩人都在伤兵营,而官家两兄弟则被封为先锋在前线与敌军交战,淳歌看着这个伤势还不算严重的伤兵,心中颇有感触,即便事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还是不能避免死伤的出现,战争果然是最为残酷的经历。 “敌军的气势如何?”淳歌接过军医手中的绷带,仔细地为伤员包扎。 那人虽是个老兵但地位始终是有限,可他见淳歌一视同仁的对待,说不感动是假的,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给淳歌听:“匪子的气势十分的高涨,好像枯城已经是他们的一样。” “那兵器呢?”淳歌那剪子一剪,这个伤员的伤就算包好了。 “有点旧,不是新的。”那伤员眯了眯眼睛,努力地回想着。 “哦”淳歌听完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微微低头,像是在想着什么。 那伤员以为淳歌是因为山匪的凶猛而担心急忙说道:“大人放心,山匪的气势虽强,但与先锋一战后损失也不少,气焰怕是不会再如同先前那么高昂。” “我知道了,你好生休息。”淳歌微微一笑,这就要离去了,他走到另一边,是慰问伤员的官二伯那儿,叫上了二伯,两人一齐出了伤兵营。 “怎么,被伤员吓到了?”淳歌自打出了伤兵营后便一言不发,这让官二伯一度觉得自己这个无所不能的侄子原来也有被吓着的时候,故此次有了这一问。 “吓到?”淳歌音调一变重复说道:“有时为达目的,必要的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 “你”官二伯停下了脚步,像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淳歌一样,在他眼中淳歌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同样是个难得善良的天才,曾几何时淳歌的无暇中融入了无情,渗进了冷酷。 “如今不是讨论我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怎么取胜。”淳歌从未想过要去向官二伯隐瞒什么自己的东西,即便是他的心狠手辣,还有冷漠无情,亦或是他与人前截然不同的一面,他都不曾向官二伯隐藏。但他坚信,在官二伯跟前,他依旧是那个被二伯带回官家的侄子,官家父子自始自终都是他生命中割舍不了的羁绊。 官二伯瞧着毫无顾忌的淳歌,心中无奈一笑,在杭城力挽狂澜,不动声色便将赵贤送上风口浪尖的人物,怎么会是泛泛之辈,怎么可能还一如当年,但他官淳歌就是能耐大上了天,这孩子依旧是他的侄子,这一点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的。 这样一想,官二伯原本带着小惊讶地眼神逐渐地回归平淡,他像往常一样问道:“淳歌是怎么想的。” “哼哼”淳歌淡淡地笑了两声,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但却有柔声说道:“这种情况,最适合,来一场瓮中捉鳖了。” 官二伯仔细一想,淳歌原先让他们等了好一段日子,昨日才肯放乐山乐水他们出战,本就已是助涨了山匪的士气,但越是这样就越能让山匪掉以轻心。再加上出换个刻意从杭城传出婚讯,既能迷惑杭城的那帮不安分子,又能震慑到李天王一方。李天王这人性格颇为多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绝对不会贸然出兵,这同样断了山匪的后路。可他们的朝廷想必也不不会在这时派遣援兵过来相助,归根结底这场战就是如今的这两方人在焦灼,可以说他们官家要胜这时最好的时机,要败也是最好的时机。 “瓮中捉鳖,又是个什么抓法。”这些天天气不好官二伯常年在战场上的旧疾隐隐得似是有复发的迹象,他轻咳了两声说道:“在说这里哪有地方能用来做瓮。” 淳歌在官二伯咳嗽的第一声时就抓过了官二伯的左手,旁若无人地号起脉来,此刻正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没有瓮,我便造一个瓮,他们不进来,我便赶他们进来。” 子时三刻夜深,枯城军营主帐 “我说的可有听清楚?”淳歌坐在主位,官二伯因身体不适早早地就去休息了,他将军中的指挥权尽数交给了淳歌,而淳歌因深得军心,也没人会去质疑这位年轻的大人。 “听清楚了。”官二伯帐下的两位得力干将一齐回答淳歌,人虽少可气势却大得惊人。 “去吧。”淳歌深叹了一口气,恰似无力一般挥了挥手,而两位将领也都识趣地出去照着淳歌说得去。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淳歌素来是当文官的只需提个建议,至于要怎么做就不在他的范围之内了。可今时今日他却不得不思虑周全,他睡不着,当他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呈现的就是数万将士的性命,就算是淳歌智珠在握,他也不敢稍加怠慢。 “孩子在想些什么,竟想得如此出神?”此时早已是睡下的官二伯却出现在主帐之内。 “二伯,还没睡啊。”淳歌的声音极轻,如若不是官二伯是个习武之人,怕是早就听不见了。 “被某个人的长吁短叹给吵醒了。”官二伯笑了笑,自个给自个倒了杯热茶坐到了淳歌身旁。 “我有叹气吗?”淳歌望向官二伯问了一句,复又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不知道啊。” “你这模样我也是见过几次的,这回又是怎么了?”淳歌一向自负,鲜少会有迷茫的时候,可官二伯却是真真见过几次,一次是在淳歌夺得小三元后,面对无情无尽的流言蜚语,一次是在淳歌接到了敕封的圣旨后,一个人静坐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淳歌的脸上扯出一个涩涩的笑容,说道:“我记得当年赵贤要拿青山百姓的性命做诱饵,来诱山匪上钩的时候,我曾同他说,他那样做,是用命换命,而军队是用来护国的,怎么护国呢,民是国之根本,护民即护国。” 淳歌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我当初说得理直气壮,可如今一想,兵亦是民啊,我不惜兵,如何能做到惜民。”淳歌锤了锤自己的胸口,眼中的深邃竟带着一抹极浅极淡的忧愁,平静地说道: “今日的我,与那日的赵贤竟是一丝分别都没了,这也委实可笑了些。” ps笔记本坏了,今儿才修好,这不马上传了一章,小陈跪求原谅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最后一战 第二百四十七章最后一战 “孩子。”官二伯没有否认淳歌的说法,但他也没有肯定,他只是将淳歌搂在怀里,像是拥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说道:“即便你的做法与赵贤不谋而合,但二伯相信,你的目的永远不会变成赵贤的目的。”官二伯的目光出奇的慈祥,不禁让淳歌想起了当年他父亲离去前最后的那一眼,那包含着深情,融入了深刻父爱的眼神,淳歌这一生都难以忘记。 “做到这样,就足够了。”官二伯轻柔淳歌的发丝,给予淳歌最有力的安慰。 淳歌知道官二伯不善安慰人,可淳歌也是着实的感动,世间难得有个人肯这般待他,这就是所谓的骨肉情亲,淳歌也只有在官二伯一家身上能彻底感受。但感动归感动,官二伯的话还是稍显空洞了些,淳歌知道在本质上来说,他与赵贤已是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多少。可那又如何,早在淳歌选择这条路时,他就已经做好面对这样的自己的准备,现在的他,也许早就不怕了,只是偶尔地感叹一下自己那单天真无邪的岁月,哀悼自己曾有过的正义与善良吧。 “我知道了。”淳歌笑了,但却将一切深埋心底,他仍做一副轻松的姿态。说道:“我也就是近来身子不适,多了些伤春悲秋的,二伯你也别理会我,夜深了赶紧去睡吧。” 官二伯也当真难以想象淳歌的转变竟是如斯迅猛,他只当淳歌是真的领会了,只是狠狠地敲了几下淳歌的小脑袋,随后打着哈欠自个回营帐休息了。 看着官二伯离去的背影,淳歌仿佛回到了方才吩咐命令的那一刻。今夜不止只有淳歌一人无眠,这个军营中有一大部分的人也是同淳歌一样的。就在先前淳歌召集两位官二伯的亲信,下达了一个任务,一个关乎战争成败的任务。 原是淳歌让这俩亲信各自挑选出两批人,一批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不惧生死,一批是无亲无故的可怜人,无牵无挂。而亲信各自领上一队人马,一先一后地从枯城的侧门出去,一队人是找援兵,另一队人则是包抄山匪,总而言之都不是个安全的活计。 还是这个夜,此时的夜已经深得看不清人影了,但惟独一种人例外,那便是军人,无论是朝廷一方的还是山匪一方的人马,可都是夜视的好手,也亏得山匪坚持不解的努力,终于在这夜里探知到了朝廷的兵马行动。 “大虎,咱们等了半个多月总算是有人出来了。”一小队人马正躲在树丛里,领头的俩人正看着从枯城小门刚刚出来的那队人马,以目测大概有一百来人。 “是啊,还是咱们大当家厉害,料定了这帮兔崽子会去搬救兵。”那个叫大虎的人,赞同说道,他们领着五百人分布在枯城的小门附近埋伏了近半个月,因为他们的大当家百算先生曾说过,官毅这个将军虽是厉害但面对围困的处境终究还是会回杭城搬救兵的。 “兄弟们,召集人马咱们跟上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方才最初说话的男子名叫大龙,他也是方家兄弟的亲信之一,这回被委以这般重任,他早就摩拳擦掌的做好准备,就等着这么一击。 山匪们才说了几句,见官二伯的人马已到了可以跟踪的距离,二话不说,带着五百人就往前追去了,整整五百人愣是没有发出意思的声响,可见他们夜袭的本事是何等了得,要不是淳歌吩咐的另一队人马正眼睛都不眨得监视着,他们还当真什么都发现不了。 “周将军,据目测山匪共有五百人马,如今。”这人是这队人马的副将,姓吴,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走向死亡,不免有些伤感,但他是军人,也只能说上一句:“尽数追击王将军而去,王将军他们怕是凶多吉少了。” 领着另一队人的将军姓王,武艺十分高强,待人接物也是和蔼,在军中颇有声望,只是这次的任务,淳歌却选择这样的人,用作诱饵,实在是可惜了。 吴副将这方领军的是周将军,在军中他与王将军可是出了名的好拍档,感情好做事默契,他此刻的心情也是分外的复杂,看着好友踏上死路,终是会变成他人生中一个解不开的结。但他知道淳歌的意思,他不怪淳歌,反而是理解,所以他只能自己吞下所有的苦楚,成为一个合格的将军。 “吴副将,派人去周围查探是否还有山匪留守,要快。”这位周将军的理性正是淳歌选择他的原因,他不会因为失去而停滞不前,相反的他会因为失去而加倍努力,让失去的一切得到最大的价值。 “是”吴副将应声后,便派出了侦察兵,而他们一行人则是耐心地等候。 约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侦察兵来报周围已无敌军,周将军便带着他的五千人马出了枯城,片刻间绕到了林间,用着最好的掩护不消个把时辰,他们便偷偷越过山匪,埋伏在距离山匪大本营不足五十里的地方,等待着淳歌的信号。 而山匪这边的大龙和大虎已经顺利地完成了他们自以为的任务,此时正高高兴兴的找他们的大当家复命呢。 “大当家,不出您所料,那帮崽子真的乘夜出城搬救兵。”说话的是大虎,这人想到方才将朝廷的那些个人马杀了个过瘾,便忍不住的大笑,说道:“不过,他们才一百人,咱们可有五百人,五个打一个那些人都被咱们的弟兄送上了西天。” “但是他们的主将那个跟在官毅身边姓王的,就他一人逃了,看路线是会枯城向官毅报告了。”大龙虽然高兴,但他寻思着也要告诉方宗祎这个变故,可他的兴奋之情也是掩盖不了的。 “逃了也好,告诉官毅他们想找救兵那是做梦,老子就看看他们官家父子还能撑多久。”方宗祎的亲弟弟号称方子胥的方宗伍,很是得意,前些天他们被官家兄弟打得灰头土脸的,这下总算是扳回一局。 “哼哼。”方宗祎揉了揉自个的脑袋,漫不经心中还带有丝丝的狠意,不快不慢地吐出这样的一句话:“是时候,拿出咱们的看家本事了,到了明天咱们就在枯城里摆庆功宴,喝个过瘾。” “得令,小的这就让弟兄们拿出那批压箱的兵器,就等着明天把官家父子的脑袋砍回来下酒,哈哈哈哈。”说着大虎与大龙两人便携手而出,那样子好像枯城已是在他们手中一样。 “官毅,官乐山,官乐水,明天老子就让你们惨死在老子的刀下。”黎明之前,方家兄弟的帐营里传出这么一句极尽自负的低喃。 卯时三刻,最后一战终于打响,在山匪一方传来了犹如雷鸣般的吼声,不一会儿刀光混着剑影,朝廷的山匪的官兵交错相对,而彼时在枯城的城楼上,正目不转睛地关注局势的淳歌,命人发出了一个震天的信号,山匪察觉有异,但却说不出来,直到一柄断刀划伤了方宗伍。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变故 第二百四十八章变故 “怎么回事。”方宗伍抹去自己脸上的血迹,朝着四周一看,竟是吓了一跳,到处都是折断的刀械,只是片刻他们这方的弟兄竟然死伤过半,这让他这个以勇猛著称的人,都感到震惊。 不等方宗伍震呆,方宗祎已经发号施令,从后方突围领着剩下的不到二分之一的人马,朝着自己的营地奔去。哪知前脚才踏进营地,朝廷的另一位周将军便率领着数不清的人马,直冲出来。山匪没有反应的时机,只是呆呆得等着受死,方宗祎本想着大不了回到营地换上旧兵器,他哪里知道已有敌军绕到自己的后方,这样的一个前无进路后无退路的境地,还是方宗祎打仗以来第一次遇到的。 “哥,怎么办。”方宗伍好不容易摆脱自己身边的敌兵,赶紧是窜到自己哥哥的身边,他一向负责杀敌,但是这回,这敌人怎么看都是杀不尽的,他也真的急了。 方宗祎自己也是杀人杀得手软啊,他只觉得敌人正源源不绝地朝他们袭来,而他们就是在原地坐等着人家前来,这样的被动让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如今方宗伍问他,他也只能咬咬牙,大吼一句:“咱们往回撤。” 众人一听,即便是心中颇有疑问但也还是听从自己大当家的命令,好在他们平日里训练没有落下,此时才能如此整齐的往回退。 看着山匪乱中有序的脚印,周将军停止了追击,正当走大家伙疑问周将军为何没有追上去的时候,只见他一声令下,便是要放火烧了山匪的营地。这个活计可是大家伙最爱的,不消一会儿,一把熊熊烈火便在山匪的营地升起。做完淳歌吩咐的这一切,周将军也没有多做停留,立刻便带着一干士兵朝着山匪追击而去。 再说山匪这边,方宗祎经过最初的慌乱,早已经镇定下来了,他知道自己是被官淳歌那小子,彻彻底底地摆了一道,那批兵器就是一个大坑,他们自己还帮着淳歌挖好,尽心尽力地往下跳。不过此时并不是懊恼的时候,军情危机稍有不慎,他们便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所以此刻他更应该仔细分析。 官毅这回并没有带兵前来,反而是急匆匆地从杭城赶来,那么枯城的守卫士兵便还是那么些人,他们即便损失大半但因最初的人多,如今双方交战的人数也还可以持平。 官家兄弟是带着枯城大部分主力从城外两侧向自己包抄,而方才营中的那些人,看起来虽多,但也只是一时间反应不过,现在再想想,那批人数也不过千来之人,只因地势之便才会有那样的气势。这样一来枯城的兵马更是空虚,也就是说他们如今最好的突破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枯城官毅的大本营。想通了这些,方宗祎便即刻下令朝着枯城死攻,以他们的兵力若与官家兄弟硬碰硬还是有那么一丝机会的,只要攻陷了枯城,那局势便能翻转。 正午时分,山匪再次来袭,而这次的山匪没有了早些日子的傲气,反倒是多了几分视死如归,就算用的兵器还是那样的次等货,可进攻的速度却是分外的快速,以至于官家兄弟阻挡起来都有些难度了。 电光火石之间,也不知方宗祎用了什么方法,一大批山匪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枯城的城门下,作势便要攻城。就在这时,镇守枯城的大将军官毅登上了城楼,身旁还跟着一个十分年轻的少年,官毅未曾说话,反倒是少年,看着城楼下的方宗祎笑了笑。 “那人是谁?”凭着多年的识人经验,方宗祎觉得城上的那个少年虽是在笑,可却比冬日还要严寒。 “那是,那是。”方宗祎身旁的那人正是山匪的情报收集人员,他瞧着淳歌好生看了几眼,恍惚间一个名字便脱口而出:“官淳歌。” “什么。”只见方宗祎怒目一瞪,差点吼道:“他不是在杭城吗?” 不等山匪手下人回答,淳歌便居高临下做出一副见到老友的样子,高声说道:“方大当家,初次见面,可还喜欢官某送你的那批‘利器’啊。”淳歌说得落落大方,摆出了一个东南第一才子该有的气度,可却偏偏气煞了方宗祎,不过淳歌要气的可不就是他吗。 “官淳歌。”方宗祎瞧着淳歌嘴脸忍不住的咬牙切齿,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人布的局,加上官淳歌能够无声无息的抵达枯城,那么枯城的兵力就绝非他先前所估计的那样。 “呵呵呵”看着欲言又止的方宗祎,淳歌是没理由的高兴啊,他手一挥,内城门口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便打开了城门。 中门大开的枯城,在山匪的目瞪口呆之下,淳歌缓缓说道:“官某不才,倒是要问问大当家,你要牢,还是要瓮啊。” 方宗祎岂能不懂淳歌的意思,淳歌的牢便是在城外,淳歌在前,周将军在后,官家兄弟左右包抄,已形成了一个四面楚歌的牢笼,正是画地为牢。而瓮则是枯城,淳歌既敢开了门,就不可能是诸葛亮的空城,只怕城内等着他们的还是一条死路,若是他们进去了便会成为瓮中之鳖依旧是死路一条。 正是方宗祎摇摆不定之际,一声巨响惊动了所有的人,士兵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冲上了城楼,连气都来不及喘匀,便小声报告:“将军,大人,枯城小门聚集了相当多的人马,小门马上就要被攻破了。” 士兵话还没收完,枯城的小门便已被攻破,领兵进来的是个年轻的男子,官二伯只是瞧了一眼,便对淳歌说道:“那是李沫的侄子,怕是李沫来了。” 淳歌不敢置信地看了官二伯一眼,怎么可能,李沫这只老狐狸哪能这般爽快地出山,可是兵临城下也不是作假,这该怎么办? “将军,大人,他们马上要攻上来了,快撤吧。”士兵看看前方开始攻城的方宗祎,有看看后方已到城内李莞,只盼着能安全地护送这两位大人物离开。 “护送大大将军,火速离开,我来指挥断后。”淳歌乘着官二伯不注意,将人推到了士兵身边,招来了阿奴十三等人,马上便是要护送官二伯离去。 “我是将军,我怎么能让你来断后。”官二伯的功夫何等厉害,一眨眼便挣脱了桎梏,怒声道。 “军中少了我官淳歌,还有一个官乐水,可军中若是少了你官毅,你能再找出一个,我便让你断后。”淳歌腰杆一挺,冷冷地看着官二伯,一股威严的气势便油然而出,所有人竟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第二百四十九章 淳歌之难 第二百四十九章淳歌之难 “淳,淳歌。”不可否认官二伯也被淳歌突来的这股气势给镇压住了,这让他想起当年金殿上的那个人,不愧是那人教出的徒弟,绝不会在气势输给任何人的。 “带下去。”淳歌不给官二伯任何机会,他又将十三等人尽数派出护卫官二伯周全,加之稳定军心,他琢磨着官二伯身边的亲信都被他派出去了,十三他们好歹也是人才总会派上用场的,而他自己只留阿奴在身边。 官二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了下去,也是淳歌压根就没有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加上他和阿奴也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在确认官二伯顺利离开之后,便也迅速地离开了。阿奴功夫好,就只带着一个淳歌突围还是很容易的。 “公子,如今去哪儿?”阿奴护着淳歌,眨眼的时间便到了较为安全的地方,他仔细地将淳歌查看了一番,确定淳歌并没有伤着这才喘了一口气。 现在的淳歌脑中很乱,一下子捋不清条理,但他还是很快地做出了决定。 “粮仓。”淳歌并没有显出丝毫的慌乱,反倒是越发地镇静,脸上竟是看不出一丁点的表情。 淳歌的安之若素一下子就感染了阿奴,阿奴的那颗纠得紧紧的心放松了许多。 “是。”阿奴应完,便向四周查探了一会儿确定无误后,才带着淳歌偷偷的往粮仓方向跑去。 粮仓离城楼不远不需多久,淳歌很快便到了,他毫不犹豫地朝着稻草房走去,边走还边吹起火折子,这下阿奴算是明白了淳歌原是要烧了粮草,可是这样一来他们的军队该吃什么。不过阿奴没有马上询问,跟了淳歌这么久问话的时机他还是能把握的,等到他与淳歌到了安全地带,他也布置好外边的陷阱后,他们才算有了交谈的机会。 “公子,我。”阿奴有几分欲言又止,话到嘴边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知道淳歌除了那会离开京城时被林相逼到死胡同过,至今为止今日的失利是淳歌吃过最大的亏了,这样看来也难怪阿奴害怕自己是说多错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粮草我们必须烧。”淳歌深深地叹了口气,低沉的声音里蕴含着似火燎原的怒火,但终是浅浅说道:“我们用不着的,别人也别想用着。” “那公子可有退敌之策。”这才是阿奴担心的重点,他明白这场战淳歌是输不得的,倘使是输了,淳歌的下场会是多么的悲凉,他不用想也会知道。 “退敌。”淳歌以手扶额,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说道:“粮草,我们在城外还是有的,至于退敌还是希望的,不过就是要你跑一趟。” “什么?”阿奴惊道,若是此时此刻他都离开了淳歌,那淳歌岂不是孤身一人了吗,淳歌怎么能将他派出去呢。 “听我说,我曾让周将军把山匪的粮草藏起来,所以说咱们还是有粮草的,至于援兵,我想不久也是会到的,如今我最担心的还是军中的士气。”淳歌看着阿奴,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认认真真地说道:“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近侍,你能代表我稳定军心,所以这件事是我求你的。” “公子,你的安全”阿奴什么的都能不考虑,但惟独淳歌的安全,这是搁在他心窝子上的事儿,他怎能不顾呢。 “你不用多说别的,我只问你,我求你,你答不答应。”淳歌从来没有这样正式地看着阿奴,他见阿奴还要说些什么,便使出一个略带笑意的眼神,说道:“你只需回答,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是淳歌第一次求他,这是淳歌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盯着他,可他不想答应,一点都不想。然而那个眼神却动摇了他,那是无声的警告,若是他不答应他想淳歌会自己去的,这是更加危险的事。纠结是难免的,但阿奴想着两害相权取其轻,痛定思痛之后,阿奴屈服了。 “我答应。”然阿奴还是赶紧再接上一句,说道:“公子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否则我是半步都不会离开,也不会让公子离开的。”阿奴眼中的坚定不似作假。 “这是自然的,你马上动身吧。”淳歌本也就没打算离开这片民居自然是满口答应。 瞧着淳歌应允地爽快,阿奴也觉得不像是假的,便又在周边布置了一番,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阿奴走后,屋内就只剩下一个淳歌了,此时他的眉头才紧紧地皱成了一堆。 为什么会有这个变故,他在枯城的消息是不可能由军营里传出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杭城出了问题,杭城人中有内鬼,有人想趁着这个节骨眼,玩死他。想到这里淳歌就恨得牙痒痒,但随即他便平静下来了,他虽不知道谁是杭城的内鬼,但他能笃定他的周围并没有叛徒,那就是说山匪得到的消息并不是完全的,既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消息,李沫那人是绝不会出来的,而他也有那个自信,季乾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方才见到的是李沫的侄子李莞,李莞这人淳歌也是了解过的,这家伙能力不差但也不好,可硬是要与季乾一较高低,只怕此次的出兵十有八九是他一人所为。淳歌也着实厉害一旦清醒过来便是这般的睿智,这回的出兵,还真是李莞背着季乾李天王的私自行动。 当日李莞得到密报说是官淳歌没有在杭城里,早在半多月前到了枯城,这下他可算是高兴了老半天,没有淳歌这只狐狸在后方,那他们做起事儿可是没有后顾之忧的。所以他私下里召集起人马,乘着李沫季乾出城的档子连夜抄近道奔到枯城。他的目的很简单,除了想分到枯城的一杯羹之外,就是想向季乾炫耀一番,还有就是踩着淳歌的名气,也在东南大红大紫一把。 这人算盘打得也实在是好,只可惜淳歌又岂是任人摆布的人,何况兔子急了还咬人,更别说淳歌这只休眠的猛虎,等到淳歌开始报复,他李莞就是想有个葬身之地也是奢望啊。 但彼时的淳歌还真来不及思考报复这回事,因为山匪的兵马已经搜到了这里,这里是枯城靠近小门的一处隐秘民居,只因枯城的百姓早就提前转移,如今只剩一处空宅子,淳歌才能躲在这里。然而不知为何山匪会这样快的搜寻过来,阿奴也不在身旁,淳歌这回真真是无所依靠。 外边的大门即将要被撞开,许是阿奴的布置起来作用,但山匪还是将门撞来了,进门的山匪很是就轻驾熟地翻箱倒柜,一个一个房间地闯进去,马上就到了淳歌的待的地方了。 “啪” 是门终于被踹开的声音。 第二百五十章 最狼狈的相遇 第二百五十章 最狼狈的相遇 淳歌浅浅一笑,苍白的脸上尽显风华,,他的平静似是有一股魔力,震慑住一颗颗急躁的心的魔力。此时的他更应该称为秋歌,朴素农家女的装扮,不仅不曾使他的容颜折损半分,反而衬出他的一种质朴,素雅。粗布麻衣可却拥有这般的气韵,世间也独有淳歌一家,这样的女子对任何男子都是具有挑战性的,就算那些男子只是一些粗俗不堪的下层人士也不例外。 口哨声响起在门口,原是那些山匪停下了动作,那猥琐的眼神简直就是意淫,似乎这么看着淳歌,淳歌的衣饰就会自己脱落,淳歌便是一个**裸的个体。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淫词艳语,露出的表情甚是将淳歌当做一个待宰的羔羊。 “小姑娘,你这是可在等哥哥们啊。”一个看似是这批山匪的领头的男子,迈着八字步抖着身子,摸摸下巴竟是异常的下贱,随后而来的还有他的一帮弟兄。 淳歌发誓他若是有机会,他必会亲手宰了这些兔崽子,但此时他却已是强弩之末。话说在这帮山匪叫门的时候,淳歌便在思索抵御的方法,他的身上倒是藏着烈性迷药只消闻一下,就算是一头大象也会应声而下,可一看自己的官服他们便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虽蠢但也不至于会这么傻傻地走过来。 于是淳歌便想到了最俗套但也最有用的美人计,好在淳歌的官帽早就不翼而飞了,也省得他要藏这么大件的东西。他只是将高高束起的发丝尽数放下,脱去了官服正准备藏到衣柜与寻常衣物混合的时候,他瞧见的都是些姑娘家的衣服,原是这个房间是一位年轻的农家女住的。这样一来淳歌也免去了只穿里衣的尴尬。他找了一件看起来还算顺眼的赶忙套上,只可惜穿得太急拉伤了还在愈合的伤口,疼得是龇牙咧嘴,不过他还是坚持穿好了,并且做到了床边上,活脱脱是个等待夫归的美娇娘。 事实证明淳歌的这番准备也确实吸引到了山匪这帮好色之徒。他也不说话,当然也有没力气说话的成分,他只是笑,有时候真真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才是美的最高境界,越是没有任何装扮的姑娘越是吸引人的注意,那些山匪也如同色中饿鬼一样,眼也不眨地朝着淳歌走去,仿佛淳歌只是画中的仙子,一眨眼就会不见一样。 近了,近了。只有一步两步了,全部的人都到了,离淳歌都只有一只手的距离了,淳歌绷着的一根弦终于是放下了,他的指尖勾开纸包,一阵奇异的想起席卷而来。弥漫在小小的房间,淳歌并没有移动,但山匪却觉得淳歌是在翩翩起舞,只见他们左摇右摆地退了几步,尽数倒在了地上,如同死鱼一样任人宰割。 淳歌本想一刀结束了他们,但文人终究是文人,说得出,但做起这般血腥的事儿就不一定能成功了,也罢他也不多做纠缠。他估摸着这几人应是先头部队,当务之急是先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他的背,就像是火烤一样的刺痛,不知不觉中血已浸透了衣裳。 淳歌用手撑着床头,很是艰难的站起身来。他从不知道,原来能够敏捷的站立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儿啊,也不知是淳歌的身子适应了无力还会淳歌的毅力战胜了痛觉,淳歌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一直到这户人家的小门门口。淳歌顾不得四处张望,开了门便向外边走,支持他的动力已经快要被晕眩给占据,眼睛也已经开始模糊了,他低着头尽量让自己保持了微妙的清醒。 恍惚间,淳歌似乎看见了几个人影,朝他快步走来,淳歌这时低着头,发丝垂下又佝偻着背,很难判断来人。不过那人见了淳歌反倒是伸手不知要做什么,淳歌下意识以为来人要攻击他,便用上了几招官二伯他们教他的花架子。 这回死定了,淳歌在昏过去之前,不甘心地想道,可他却在隐约间看到了一个,他最不愿见到的人影。 风拂过淳歌的脸,扬起了乌黑的青丝,送来了阵阵的血香味儿,刹那间仿若时光静止,当人们回过神来,只瞧见一个男子,风尘仆仆的男子,抱着脸色死白的女子,他的脸静静地贴着那昏迷的人儿,如同情人私语般的呢喃,伴着不住地颤抖。 “歌儿,歌儿。”男子的脸不住地蹭着淳歌,似乎淳歌等一会儿就会醒来一样。这人便是,季乾,整整赶了五天五夜而来的季乾,他的脸上有疲惫但更多地却是心疼。他感到抚着淳歌后背的手有那么一阵的湿润,那触觉像极了——血,那个他常年打交道的东西。他不敢看,却在地上望见了顺着淳歌衣角往下流的殷红,他冷静,十分冷静。 恰巧在这档子,被淳歌迷晕的那帮人醒了,他们揉着脑袋边走边骂,朝着淳歌离去的方向追踪而来,不消片刻便见着了季乾,还有季乾怀里的淳歌。刚想说淳歌几句的,可意外瞅见了季乾脸上的笑意,急忙狗腿似的跑上前。 “二当家,您怎么来了。”山匪私底下都管季乾叫做二当家,因为当李沫不在茂城时都是季乾当家,如今他们背着李沫季乾随着李莞来到这里,在这儿看到季乾,他们的心中还是有点后怕的。 季乾还是不说话,只是将随行的小旗子招来,先扶着淳歌,自己则是抖了抖衣角,拍了拍膝盖站起身来。还不等那帮山匪说话,一道闪光便倒影在小门上,看着他们惊恐的死状,季乾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喂狗。” 跟着季乾来的人有些知道淳歌,有些是压根就不认识淳歌,其中一人瞧见季乾杀了自己人时便皱起眉头。略有所思般说道:“二当家,这些可是菀少爷带的人,你这么杀了有点。” “我杀的是人吗?”季乾重新蹲到了淳歌身旁轻手轻脚地将淳歌腾空抱起,别说是这几个小喽啰。就算是李莞,只要伤了她,他照样砍。 那人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人拉过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这才恍然大悟,快速地表明立场。说道:“这些就是畜生,二当家不过是杀了几条狗罢了,咱们这就把这些狗搬到狗舍,让它们狗咬狗。” 这人变得也快,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原是他身旁那人说了淳歌的身份,其实也不过是提了个名字,说是秋歌,可现在秋歌这俩字是茂城人心中的大恩人,再加上些与季乾的暧昧。茂城众人早就开始传着说,秋歌就是未来的季夫人,他们老大的媳妇变欺负了,作为底下人的弟兄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哼哼”季乾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淳歌的一眼,不过是哼了几声,便抱着淳歌往这间屋子里头走去。晃了一圈找了个没乱的房间,又从别的房间搬了好几床被子,之后将被子铺了三四层,这才小心翼翼地让淳歌趴在床上。 季乾让人找大夫,可是枯城今儿当真成了空无百姓的枯城,一下子要找个大夫真是比登天还难,所以当后下的人空手而归时季乾并没有太多的责备,只是吩咐他们烧点儿热水,而自己则是一直坐在床边凝视着昏迷的淳歌,并且时不时地确认淳歌的气息。 “老大水烧好了。”小旗子端着刚烧好的热水走进了房间。 “给我就行。你出去吧。”季乾很自然地接过那一盆子的热水,搁在床边的凳子上,等着小旗子出去。 “哦”小旗子暧昧的瞧着这俩人一眼,照着这个剧情发展,他们老大是要为秋姑娘清洗伤口了。虽说在秋姑娘受伤的时候这么想很不道德,但这俩人终归是有了肌肤之亲,那么秋姑娘也就只有嫁给他老大,做他们的大嫂了。 小旗子快速的跑出,还贴心地带上了门,这点让季乾很满意。不过现今棘手的是淳歌的伤,这伤口留了太多的血,连着衣服黏在后背,处理起来相当的麻烦。见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用湿热的毛巾敷上了淳歌的背,等到这片的血衣也湿了,季乾便用匕首将这片衣服给割下,这样周而复始地割了七八次,他才将淳歌背后的血衣给退下来。 没有衣服的淳歌的背,本该是肤如凝脂白嫩光滑的,但因受伤后迟迟没有愈合显得分外地狰狞,季乾换了盆干净的热水,用新毛巾一点一点印在淳歌受伤的地方,老半天后才将淳歌背上的血迹斑斑给弄干净。做完这么多的准备工作,季乾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金创药,说来也奇怪,这回出门前也不知怎么的,季乾向钱老讨了最好的金创药带在身上,想必是冥冥中注定会有这么一遭吧。 季乾打开这金创药的塞子,往自己手背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在血要流出的瞬间抹上了这金创药,感觉了一番,不是特别的有刺激,他这才一点一点地倒到了淳歌的背上。 淳歌的体质异于常人,休息片刻已是自行好了些,将醒半醒的时候,觉着自己的身子有些风凉,又觉着背上似有小虫子轻轻地咬着,这些都促使了淳歌的提早醒来。 是谁在帮他上药,是谁的动作这般的轻柔,又是谁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趴在床上的淳歌还是没有气力转头看看,只能是在心中猜测。 认认真真上药的季乾,感觉到了淳歌的变化,便柔声说道:“先别动,药很快就上好了。” 这个声音,淳歌不会忘记的,他无声地张了张嘴,只说着,季乾。 ps: 今天是小陈第一次发vip,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若是有人能订阅那更是极好的,小陈在此先谢过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枯城的援兵 第二百五十一章 枯城的援兵 “冷吗?”当季乾为淳歌上好药的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淳歌的身子颤了一颤,他虽是铺了几层的被子,但如今的天气也是多变,时冷时暖的他还真不能确定今天这个时候的气温对淳歌这个病号来说,是热了还是冷了。 “你怎么来了。”淳歌本想回答季乾的话,可不知为何就是说不出口,只是轻声说了别的。 “这药还得再晾一会,我去给你生个火免得冻着,很快会回来的。”季乾同样没有回答淳歌的问题,自顾自地说自顾自地要去做。 淳歌努力用手指勾住近在咫尺的季乾的小拇指,无奈地笑了一笑,他们之间不过才多少时候没有见面,可再见时却硬生生的隔了一道墙。 “我不冷,回答我。”淳歌知道只有自己回答季乾,他与季乾才能回到正常的谈话。 “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季乾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淳歌的手指,,说着又要退出去。 “我能将这定义为,你是在给我离去的机会吗?”淳歌算是知道了,季乾这厮是打定主意不说任何的话,那么就不要怪他采取过激的行动。 “不是。”季乾很快抓过淳歌那只手,紧紧地拽在手里,仿佛不这么做,淳歌便会消失一样。 “我不喜欢欠着别人,你既然不肯告诉我你来此的缘由,那便让我说吧。”淳歌偏过头去不去看季乾,但他还是感觉到季乾好像瘦了也憔悴了。他清了清嗓子,顺便整理了不该有的心情,说道:“如今你与李莞都在枯城,茂城的空虚人所共见不能排除。有心人会在此时进攻,所以我奉劝你赶紧带着李莞回去。” 淳歌的话说完了好一会儿,但就是不见季乾有个动静,淳歌转过头本想看看季乾的反应哪里知道,季乾却是愣在一旁,恍如失了神一样。 季乾想着能够这样盯着淳歌即便只是后脑勺。他也是满足的,可是一想到将会面临的一切,他却是止不住的伤悲,但他最不敢面对的却是只有他一个人是矛盾的他一个人是痛苦的,他竟有些累了。 “歌儿。”季乾无力地唤了一句,却是笑道:“你是无情,还是无心啊。” “什么?”淳歌看不懂季乾眼中的泪是为何而蓄的,他甚至不都季乾这么深的情感触动是为了什么,他们之间的相处交谈,不都是这样的吗。 “为什么。我与你每一次的相遇都像是初初相见,你越发地远离我,而我越发麻木地靠近你。”季乾一激动猛地拉起了淳歌的手,捎带着淳歌要被迫地被拉起,可他却像是没见着一样,只是低吼着:“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让我遇见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刻。” “疼。”淳歌没法听清季乾的话,他现在只觉得背上的伤口有裂开了,血正欢快地流淌在他的背上,那种缺氧的感觉再次袭来。 淳歌的呻吟顿时打醒了季乾,他忙看向淳歌的伤口果然是又裂了,这是他也不管什么情感了,满脑子就只有淳歌的伤,手忙脚乱地再次给淳歌上药。 不一会儿,淳歌的疼痛便减轻了。不得不说钱老这药还是很好的,效果显著一点也不亚于淳歌自己的金创药。 “我自打遇见你之后,想了很多,原来的打算也变了很多。”淳歌将头埋进了枕头里,良久传出了一句变了音色的话:“遇见我之后。你可曾后悔过你曾做的事?” 季乾回答地很快:“没有。” “真的一点也没有?”一点也没有后悔你杀了我爹,屠了青山吗?淳歌的这几句是万万不敢问的,他也怕得到的回答是一如既往的那两个字,到那时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放过他。 “没有。”季乾的回答依旧平稳且快速,不过这次他站了起来,没有再说什么便开门走了出去。 留下的淳歌将手握得紧紧的,这样一来他就再也没什么理由放过那人了,他就可以肆意的无情,是那人自找的,对是那人自找的,怨不得他,怨不得。 的确,淳歌与季乾的相识相遇都是由命不由人,只是若是淳歌不曾将头埋进枕中,他是不是就能看见季乾滚落在床上的两滴泪珠。而季乾若是大大方方地哭出声来而不是离开后靠在门上无声抽泣,他是不是会看到淳歌不同寻常的神色。谁也不知道,可这事儿就是这样发展了,就注定了季乾与淳歌终是不能共处的。 “老大,你?”小旗子来送饭,不想却见着季乾最为脆弱的一面,在他的印象里季乾就犹如神祗,他的老大仿佛能做尽世间一切不可为的事情,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他看见季乾哭得这般的无力,甚至比第一次更绝望。他记得季乾第一次流泪是在十年前的一处雪地,季乾看着一具极为普通的尸体,笑着笑着就哭了,从那日起季乾就更加的淡漠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就算是冷漠如季乾这样的人物,也终归是个人。 “把饭端给歌儿,嘱咐她趁热吃,我先领着他们去找李莞,你随后便来。”季乾抬起头抹干了泪,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只是眼角的泪痕怎么都掩盖不来。 “是”小旗子应了一声,便推开门将饭菜端到了桌上,他本想说说淳歌的,可见着淳歌的眼也是红红肿肿,便是一句数落的话也说不出了,只得传递他家老大的吩咐,说道:“老大说,我们先走了,这饭姑娘还是得趁热吃。”说罢小旗子就也要离去了。 “帮我告诉他。”淳歌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的平静,说道:“我原最不想让他见到的就我,他原最不该见到的也是我。” “知道了。”小旗子也是个愣头青压根就不知道感情为何物,此时也只是记着淳歌的话,关了门急急地去追季乾,乘着自己还没忘记的时候,说给季乾听。 季乾听完却是开心的笑了,那笑从未有过的灿烂,旁人只觉得淳歌这话奇怪,但季乾却明白,淳歌是说淳歌自己不想让他见到身为军谋的官淳歌,而他也不应该遇见恢复女装的秋歌。原来他的心,她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或许他不懂但却隐隐的了解到了一丝丝,于他而言这样就够了,足够了。 翌日凌晨安静了片刻的枯城再次的热闹,淳歌隐隐约约听到了枯城的小门又一次沸腾了,约莫这次应该是援兵到了。淳歌掐指算了算也就是两天的时间,林洎的速度果然是快的,并且时间掐的也是极为恰当,山匪一天前才攻下了枯城,此时正是松懈的时候,选在这是回击,既省力更是出其不意。 正当淳歌想得起劲,枯城的反击大战是打得如火如荼,就在昨日季乾强势的发号施令,让李莞的军队一日之内撤离枯城回守茂城,许是季乾的气势太强,李李莞作为这军队的将领硬是被比了下去,领着军队灰溜溜的回去了。至于方家兄弟早在攻陷枯城的那一刻就巴不得李莞赶紧离开,免得划分了他们的领土,对于季乾提出要走,他们自然是欣然答应。他们自是不知道季乾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需要人家的帮助,所以说这场仗,他们的败局已经初初显露了。 面对及时雨般的援兵,官家父子还是惊到了,这时他们才明白,原来淳歌当时并不是回杭城去搬救兵,而是就近找了林洎借兵。世人都知道淳歌的父亲与林洎的父亲不和,林相也不待见淳歌这个年轻人,因此大伙都没想到淳歌会去向林洎要兵马,即便林洎的营地离枯城最近,这样一来淳歌便有了先声夺人攻其不备之势,同样为官家父子创造了一个里外夹击的机会。 枯城作为边境的城市自然有它易守难攻的优势,故而 官家父子一时间是攻不进来的,可是林洎的兵从小门进来后,这事儿可就不是这样的了,枯城难攻就说明了,枯城内部的方家兄弟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出去,加之已到城中的援兵,不禁让方宗祎这位算无遗策的百算先生想到了淳歌当日在城楼上说的瓮,自己如今不正是那瓮中之鳖吗。 这时被方宗祎想起的淳歌身子是好了一些,他从衣柜里再次的翻出了官服,穿得整整齐齐,只是官帽在途中丢了,稍显不足了些。他淡定地吃了早饭,慢悠悠地去找林洎的兵马汇合。这次带兵而来的是淳歌原先派出的王将军,林洎只是将兵借给淳歌并没有派遣将领,这让淳歌对林洎的好感再次提升到一个档次,若是林洎派了将领很可能会阻碍到淳歌的指挥权力,难得林洎心领神会的做了件淳歌没说却在想的事儿。 “大人。”王将军一见淳歌便颇为激动,他虽顺利地借到了兵马,可他原先带出去的百来人却都已丧命,他真真是羞愧极了。 “我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淳歌轻轻地搭上了王将军的肩,鼓励般说道。 似是感受到了淳歌的真诚,王将军也知道这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便询问道:“大人,如今这事该如何处理?”王将军说的事儿,自然是是指进攻山匪的这事儿。 “哼哼”淳歌像看死人一样看着不远处的方家兄弟,说道:“劝降。”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个不留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个不留 “什么?”王将军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的笑话,重复道:“劝降。”大人不是向来主张对方家兄弟赶尽杀绝的吗,咋到了这关键时刻要劝降了。 “对,就是劝降。”淳歌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话,证明了王将军并没有听错。 “可是大人不是一直主战的吗?”王将军拼却了自己弟兄们的性命才回来这场稳赢不输的局面,难道就要这样拱手让人了,他不甘心,不甘心。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你守好小门自会有你的用处。”淳歌哪能不知王将军的心理,但他现在只能使个眼色,也不管王将军是否看得懂。 “我听大人的。”王将军不愧是官二伯手下忠心耿耿的亲信,即便是心中纠结但仍旧是唯军令是从。 淳歌投去了一个欣赏的眼神,不愧是军人,就该有这项素质,想到这淳歌不禁淡淡地一笑,随即便朝着军队前方走去。 王将军本来是想跟着上去的,只是淳歌先前有了命令,况且他想着山匪总不会在这会儿做出什么鱼死网破的行径,也就没有跟上去。 很快淳歌便走到了队伍的前方,与方家兄弟的军马也只有几米之隔。 “方大当家,不知可否赏脸与本官一叙。”淳歌抖了抖袖子,说的倒是坦然。 方宗祎对淳歌可是恨不得拨皮拆骨,对那同时也是畏惧的,他还从未见过有这么一个人。心中心思先回百转,后手之多数不胜数,没有优势就硬是造出个优势,没有后路便生生打出条后路。这样的对手谁碰上了都会毛骨悚然的。不得不说方大当家是被淳歌吓着了,或是说一朝北蛇咬十年怕井绳,而淳歌就是剧毒无比的大蛇,若要方宗祎淡定的面对,那是绝无可能了。 “你要说什么就说,不用遮遮掩掩。”方宗祎看起来并没有想要下城楼的心思。许是想与淳歌隔开点距离吧。 “呵呵”淳歌坦荡一笑,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淳歌再一次用柔和的声音开口:“你我两方交战也有大半月了,期间朝廷有过优势,你们也有过优势,可最终还是一个对峙的局面,但今天我朝廷两面夹击,下手绝不留情,本官只问你们一句,你们是要生路还是要死路。” “哼”方宗祎鼻孔一大。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说说何为生路,何为死路。” 淳歌像是丝毫看不见方宗祎的无礼一样,仍然是秉承惯有的气度,不急不缓地说道:“生路自然是和气生财,死路便就是赶尽杀绝。” “偏你官淳歌能定人生死吗,我的弟兄们难道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吗?”方宗祎没说话。性子急的方宗伍倒是朝着淳歌扔了把箭但准头不好没有扔着。 “并不是本官能定尔等的生与死,而是朝廷的两路大军前后夹击,你们没有机会逃出生天,当然你们有血性可以选择放手一搏,但本官倒是要问一句。”枯城的风今日来特别大,这时又扬起了一阵,淳歌拍了拍肩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问道:“无谓的牺牲有趣吗?” 这句话倒是真的问倒了方家兄弟,长眼的人都看得出现在的局势,他们就是想与官淳歌斗个两败俱伤也没有那个力量啊。只是说让淳歌他们多用些人马,单方面虐自己而已。那么他们坚持与朝廷的斗争还有意思吗。若是官二伯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可能会降,为他的兄弟们而降,但现今遇见这问题的是方家兄弟。 方家兄弟能屹立在山匪界那么多年并且保持名声最差。就是因为他们足够无情。此时与朝廷的斗争绝对是有必要的,倒不是为了他们能赢,而是为了他们能安然的逃出,是的只是为了他们俩能逃出升天,其他人的性命就算是一坐桥梁吧。这就是山匪的将领与官二伯的差距,这个差距也就注定了朝廷的军队不会丧失民心。 方宗祎像是想了好一会,才迟迟说道:“你说的却也是有理,那你给我们的生路又是那一条呢?” 淳歌在心里默默地啐方家兄弟无数口,能混出个名头的人,那演技都是些实力派啊,淳歌敢笃定方宗祎此刻的心中恨不得用他的这些兄弟铺成一条后路,赶紧的溜之大吉,可面子上却又装作一副为兄弟着想的假仁假义。淳歌只能在心中哎上一句,都是些披着人皮的软骨头。 “自是让尔等归降我朝廷。”淳歌清了清嗓子,说道:“说到底你们也都是我有苏的子民,即便是犯了滔天的大错,也是有可以弥补的机会,如今北方不安当今圣上也想着早些结束内乱,咱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岂不是让北方的蛮夷见了笑话。” 淳歌这话倒是贴心,他们这些山匪原先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平民百姓,只不过是吃不饱穿不暖这才铤而走险罢了,就算这些年他们坏事做尽,倒也没想着叛出有苏当个卖国贼的。当然他们的方大当家早就和北方的蛮夷同穿一个裤裆的事儿,他们这些小士兵都是不知道的。 “朝廷若有心招降,怎么不早点说啊。”方宗祎是打死也不信淳歌说的是真话,若是朝廷有意招降,早干嘛去了,况且怎么还会摆他们一道呢。 “早说?”淳歌眉毛一挑,打趣般说道:“本官也想早些说,可这不是话到嘴边上你们就打过来了,你倒是让本官如何说,莫不成要本官独身一人跑到你们的大本营,扯着嗓子说朝廷要招降,就怕本官话没说完,小命就完完了。” 淳歌看似插科打诨的话,不仅成功地逗笑了自己的兵马,更是在敌军的士兵心中留下了一个好印象,使人家有那么一点点想要归降了。 “你”方宗祎如此敏感的一个人自是能够感觉到自己军队的那小小的改变,这可不是他愿意见到的,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淳歌本来就不曾想过要劝服方家兄弟,他的目的一直就是在人家的士兵身上,都说蛇无头不行,但是蛇无身子更是寸步难行,与其擒贼擒王,倒不如逐个攻破。他觉着那些士兵都有些意动了,便接着下了一剂猛药。 “你们不信本官,本官也无话可说,毕竟咱们为敌不是一年两年的,只是本官要告诉你们,唐家兄弟已经降了,他们的日子还是往常像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能隔三差五去自己的家乡拜拜亲人,到杭城买些特产犒赏手下的弟兄。”淳歌明显看到那些山匪眼中的羡慕了,他笑了笑,就像是邻家的阳光少年一样,说道:“唐家兄弟实力不如你们都能有那样的待遇,你们若是降了便是更高的待遇,只是不知道你们肯是不肯?”淳歌耸了耸肩,是一个无所谓的态度。 淳歌这些唠家常的话就像是重磅炸弹一样,一下子就轰得山匪响声不断,他们都是有苏的人,即使是作乱多年终归是想着落叶归根,谁会希望自己将来客死异乡。所以说一个归降的势头正在山匪的军队中蔓延,连方家兄弟也阻挡不住,方宗祎看着骚动的人群也只能暂时地妥协,来一个将计就计。 “要我们降可以,你得先拿出诚意。”方宗祎扯了把嗓子,声音高得压过了激烈讨论的士兵们。 “本官,官淳歌今日当天立誓,若是方大当家领人来降,我朝廷绝不会计较尔等所犯的罪过,并会予以官职,如违此誓,我官淳歌此生必不得好死。”淳歌举起三个指头,一脸认真的宣誓。在外人看来,君子重然诺,淳歌既然发誓了,就一定会遵守承诺的,但他们殊不知淳歌可不信什么报应,假如真有什么报应,他早就死了无数次了,还能活到现在。不过淳歌的这些小九九没人知道,别人还是很天真的相信了淳歌。 “官大人既这般诚意,那我们也就降了。”方宗祎心中骂了淳歌无数遍,但嘴上还是很高兴的投降了,他寻思着淳歌好像不想再打了,那他们也找个台阶先下了这个尴尬的局面,至于别的便是以后再说。 “既然这样,我们双方都放下兵器,我亲自去开城门,对官将军解释如何?”淳歌抖擞抖擞精神,便是要深入敌营了。 “大人,不可啊?”听见淳歌这只肥羊要到狼群去,王将军可是站不住了。 “不妨事的。”淳歌特意提高了分贝。说道:“两方相交,必是要有一方先做尝试,今日本官敢去,想必他们也不会令本官失望。” “是啊,大人您就安心过来,哪个兔崽子要是伤了您,我第一个和他拼命。”还不等王将军说什么,山匪军队里便出现了类似于宣言的这些话,看样子还不止一个人是这样想的呢。 “大家盛情,本官这就来了。”淳歌笑着迈开了步子。坚定不移地朝着城门走去,很快便在众人瞩目之下开了城门,不知对官二伯说了什么,官二伯便一人随着淳歌进城。 此时此刻,淳歌朝着方家兄弟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仿佛是在嘲笑方家兄弟错过了什么时机一样,这让方宗祎恍然大悟,朝着方宗伍喊道:“放箭,射死官淳歌。” 淳歌如愿听到了这样的话,两只箭都是方宗伍射的,角度极为精准,可就在马上要伤到淳歌与官二伯的时候,被盾牌挡了下来。原来淳歌最先与官二伯说的,不是什么山匪投降而是做好防御。一转眼,淳歌与官二伯退出了城门,淳歌望着城内,冷冷地笑了,只听见暖风中传来一句话,听起来暖暖的一句话。 “一个不留。”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东南之战的序幕曲——完美拉开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东南之战的序幕曲——完美拉开 淳歌低沉的声音犹如末日的钟声敲在山匪的心中,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官家兄弟所带领的士兵已经是杀到了眼前,他们早就放下兵器,如今也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可是他们不服啊,明明官淳歌说过要放他们一马的,为什么才是一转眼就变了。 “官淳歌,你不是说要招降我们吗。”那人的话还没问完就被朝廷的兵马拦腰截断了身子,纵使他有百般的不愿,他也听不见答案了。 “你发过誓的,你不得好”这人也是话都没说完,就被夺去了性命,一时间枯城内都是些对淳歌的诅咒怨恨之声。 然而很快,枯城又平静下来了,因为该死的人都死光了,即便他们多么想说话,这辈子也不可能开口了。底下人处理好了,去追击方家兄弟的官家兄弟也回来了,只可惜被那狡猾的方家兄弟乘着空挡逃走了,这让乐山怨念不已,一直说着什么马上就要追上了之类的话。 而淳歌,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手起刀落,一个个生命陨落,他的眼中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正在看一场青菜萝卜的电影。他没有动容,更加不容许自己动容,只要他是官淳歌,他就该是无情的,再者说他的怜悯从来就不是用来随处施舍的。 这一场战终于结束了,淳歌赢了即使在过程中有了一丝小小的曲折,他迈着小步沐浴在阳光下,好像他所踏过的地方不是血淋淋的一片。而是春光明媚的美景。他走过一个山匪的身旁,那个山匪好像还没死透,憋着一口气,眼中的恨不甘尽数挥洒。可迎来的却只是淳歌古井无波的眼。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杀你们吗?”淳歌捋了捋胸前的碎发,漫不经意地问着那个苟延馋喘的山匪。 那个山匪已是强弩之末哪里有气力回答,只能是无力地点点头,他好歹在世上也走了这么一遭,第一次这么轻易相信了一个人。想不到竟是将他送入黄泉的人物,实在是悲哀至极。 “兵不厌诈。”淳歌清了清嗓子,冰凉的眼里泛出阴冷的光,说道:“我从不打算留下方家的这支队伍,同样是山匪唐家兄弟可比你们乖多了。”淳歌笑了笑,他不否认他对山匪的厌恶,只是世间只有永恒的利益,除非是血海深仇,否则一切关系都是可以转变的。 “你一定想问,唐家兄弟的兵还不如你们。我为何选择唐家,而不是你们。”淳歌玩味似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山匪。 这个山匪显然也不是平庸之辈,淳歌这么一说,他也明白了个大概,怪不得官淳歌会这么和善地与他们交谈,真真是使出反常必有妖孽。也是他们天真,竟会相信淳歌这样以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会对他们另眼相待。最终他扬起了一个笑容,嘴角的悔恨毫不掩饰,若他能…… “呵呵。”淳歌蹲下身子,帮那个还算聪明的山匪合上了眼睛,意外地看见那人嘴角苦涩无边的笑意,淳歌也同样扯出一个笑,低声呢喃道:“唐家兄弟兵少,即便将来起了反意,我也能斩草除根。况且唐西守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做这样的蠢事的。” “淳歌,你一人在这蹲着干嘛呢?”乐山处理好自己的事儿,就忙着朝淳歌这人奔来。 “没事儿。”淳歌利落地起身,一如阳光少年。 “走吧。阿爹找我们呢。”乐山朝着淳歌伸出了手,笑着等待着淳歌的回应。 “哥,你可真的不会挑时候。”淳歌耸了耸肩将手递给乐山,还不忘说几句,也就是乐山这厮敢在他身上泛出灰暗气息的时候凑上来。 “你这话啥意思?”乐山一如既往地听不懂,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你不用懂的。”淳歌拉着乐山 快走了几步,沿途还说了好些话,可惜都是些毫无建设性可言的大废话。 等到淳歌到了久违的枯城大营,他这才感到自己确确实实赢了这场仗,虽然是借了林洎的人马但也不妨碍他赢得漂亮。 “淳歌听说你原先是想招降方宗祎他们?”官二伯听了手下人描述他未进城时的情况,心中是大为惊叹。 “没有啊,我一早就打算对方宗祎痛下杀手。”淳歌自觉地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很是高兴了地喝起了茶。 “王将军可是告诉我,你发过誓的,君子重然诺,你既当众发誓,又怎可改弦易张呢?”官二伯倒不是顽固地认为誓言一定要实现之类的,只是淳歌是文人,文人最讲究一诺千斤什么的,若是这事儿传了出去,世人定是认为淳歌是个不守承诺的伪君子,那样一来淳歌在文人圈可要怎么混下去啊。 “二伯,你多虑了?”淳歌喝得饱饱的不由得揉了揉肚子,说道:“我当时说的是方宗祎带着人方可招降,但你也见着了,当时的情景分明就是方宗祎先下手,他既无意,那也怪不得我狠心了。” “你这话倒也是对的,就只怕你日后的名声不好听。”官二伯叹了叹气,想当年官鹏可是出了名的能装,在世上的名声可是一顶一的好,怎么到了淳歌这儿,名声这玩意儿就变得不重要了呢,莫非是时代已经变了。 “此次一役过后,我的名声必会腾云之上,若没个什么事儿将我推上风口浪尖的,想必功高过后便是震主了。”淳歌倒是不担心苏见豫会疑心于他,只是林相这只老狐狸可就不一定了,这回是苏见豫绊着林相,使林相一直深陷在赵贤事件中无暇顾及东南,若是等人家腾出手来,那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淳歌无疑。 “淳歌说得极是,他已经顺利的打响第一炮,若是没有意外他会是首功,可林相那儿也确实是不得不防。”乐水眼神一暗,若有所思般说道:“与其让林相无中生有,还不如现成地买个破绽,也好早些做准备。” 淳歌听了乐水的想法,不禁眼前一亮,说道:“二哥何时对这些事儿如此的敏感?”乐水向来是喜好兵法谋略的,对那些官场还有心机都是不甚了解,怎么才几天不见这水平就大有直线上升的趋势。 乐水没好气地白了淳歌一眼,他哪里能听不出淳歌话中的打趣,故作调侃地说道:“和你这小子一起久了,傻子也变精了。” “阿水你这话不厚道啊。”淳歌还没说什么,乐山就急着对号入座了,谁叫他与淳歌相处了那么久还是那么的傻里傻气呢。 “又没说你。”淳歌狠狠地拍了乐山一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逗得帐内是哈哈大笑。 闹腾了整个下午的军营终于是安静下来了,夜也不知不觉地降临了,可是淳歌睡不着,倒不是兴奋,而是冷静过了头,他将阿奴十三等人赶到床上去休息,他们在这次战事中都出了力,是时候好好休养休养了,而自己则是在军营外边,做一个赏月人。 “怎么,赢了战事反倒是闷闷不乐?”这时乐水从后边的帐营朝着淳歌走近,倒也不客气地坐到了淳歌的边上。 “这不过是开始。”淳歌朝着乐水挪了挪靠近了几分,接着说道:“大战在即,我正在考虑我该在这场战中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淳歌原先的打算是与苏见豫商量好的,先在东南战场上立下头功,一鸣惊人之后再回去京城,照着这样的计划,淳歌就必须在东南战事上起到主心骨的作用。淳歌先前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自从遇见了季乾,或者说是了解了茂城后,他的计划便出现了小小的偏差,甚至一点一点的向着原来的轨迹偏离。直到这次方家兄弟先于李天王一方剿灭,他这才意识到变化的严重,最先的顺序应是唐家兄弟,李天王,方家兄弟的,可不知为什么淳歌硬是先将枪口对准方家兄弟。他甚至私心想着,或许他能敲山震虎让李天王自觉地接受朝廷的招安,那样便可避免一场兵戎相见了。 “那是什么改变了你。”乐水对淳歌的安排也是知道一点的,可是他并不知道的是这些日子淳歌又发生了什么事儿,能影响到淳歌坚定的心。 “季乾。”淳歌毫不犹豫的回答,迟疑了一会儿后再次说道:“准确来说是茂城的百姓,李天王的一部分手下。” “你混进茂城了?”乐水做梦都没想到淳歌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竟然能进入犹如铁桶般的茂城,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们不知派了多少人,明察暗访近四五年就是得不到一点关于茂城的消息,所以说一向淡定的乐水不淡定了也是有原因的。 “是的,我不仅混进去了,还有一份关于茂城地势布局的详尽地图。”淳歌对乐水是毫不隐瞒的,当然除了他的性别之外,但终有一天他也还是会告诉官家父子的。 “详尽地图。”乐水的最大甚至大到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他兴奋了,以至于有些话退口而出:“那茂城的生死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了。”说完乐水才发觉自己失言了,人家淳歌正为这事烦着呢,他怎么能将话挑得这么直白呢。 “是啊”淳歌叹了一句,抬头望着明月,那日他离开茂城时,月亮也是这般的明亮吗,他记不得了,他只是问了自己一句,浅浅的一句: “我是要他生,还是要他死?” 第二百五十四章 子衿有孕 第二百五十四章 子衿有孕 “公子,杭城传来消息,少夫人怀孕了。”阿奴刚一接到杭城统卫传来的消息马上就惊呆了,子衿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了孩子,那么淳歌就必须要在此时与她成亲,可是大战在即淳歌若是在这档子口成亲必会落人口实,但是阿奴还是第一时间告诉了淳歌,他知道这些事只有淳歌自己才能做出做好的决定,他只需要遵从就行了。 “怀孕。”淳歌瞬间就愣住了,子衿怎么会怀上孩子了,这可是山匪的孩子,子衿今后该怎么过活,只怕这姑娘过不了自己的那关,会寻短见啊。 “备马,马上回杭城。”淳歌沉思许久,还是做了这么一个决定,无论是为了子衿还是他自己,他都必须好好照顾子衿,这已经成为了他的责任了。 “淳歌,那么快回去?”进来的是乐山,他在帐外就听见淳歌要回杭城了,可是方家这边的剩余势力还没有清理干净,虽说是用不上淳歌帮忙了,但淳歌的伤势才见转好,马上赶路一定会出问题的。 淳歌还在想这事儿该怎么处理,所以未曾回答乐山的话,阿奴只好代替淳歌将事情的告诉给乐山,乐山听完也不知露出个什么神色,便说由他去通知官二伯,说着说着就出去了。阿奴的注意力也不在乐山身上,自然是没有发现乐山的不对劲,就由着乐山出去了。 出了帐的乐山,神情越发的凝重,他是知道的。淳歌是个女子,那是淳歌求娶子衿的时候他就疑惑,不过后来发生了方家兄弟作乱的事儿,他也就一时忘了。但如今才这么一小段时间。事儿就来了,他不由得记起当初自己的疑问,若说淳歌是拿子衿当做挡箭牌,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子衿怀了孕,他可不相信这孩子是淳歌的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淳歌又为什么要认,难道当日淳歌的求亲不是为他们打掩护而是真的要与子衿成婚吗? 一系列的问题环绕在乐山的脑海里,乐山本就不如乐水聪明,这么复杂的事儿,他又不能找人商量,真真是愁坏了他。 “你怎么了。”乐水眼见着乐山撞上了自己,又瞧见乐山不同寻常的脸色,不禁开口问道。 乐山许是一直在思考也没看是谁,顺口答了一句:“秋子衿怀孕了。” “什么?”乐水不敢相信。淳歌做的这事儿可是未婚先孕,在有苏的律法上也是不能容忍的,倘使这事儿流传出去了,别说是做官,就算是科举考试也可以剥夺淳歌身份,那小子的一生算是彻底毁了。这么精明的小子怎么会栽在美人上头呢,乐水越想越想不通。 乐水的惊呼唤醒了乐山的呆滞,他急忙说道:“我这不是要去告诉你和阿爹吗,咱们进去再说。”说罢乐山便来着乐水往官二伯的主帐走去。 很快官二伯也知道了这消息,不过相较于官家兄弟,这位长辈可不是这么看的,他们官家到了淳歌这一辈,算是一个断代层了,无论是官大伯还是官二伯他们的孩子都还是单身要不就是成婚不久,别说是孙子。就是连个好消息都是没有的,难为淳歌这个老小,竟是抢在那些哥哥前头有了好事,他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想得到去责备淳歌呢。 “爹。你傻了”乐山乐水见官二伯不但不担忧反而是喜出望外,这俩兄弟差点就暴走了。 “怎么了,不能抱上孙子,抱抱侄孙总可以吧。”官二伯除了是个将军之外其他的事儿,他与同龄的那些父亲都是一样的,只可惜官家这俩兄弟皆是对女色毫无兴趣,至今都没找着一个适当的对象,官二伯是摇头跺脚都没用,只能是放任这俩人。再加上他对淳歌也像是亲儿子一样,淳歌的儿子,也算是他的孙子,所以他寻常人家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因此他的高兴指数还不是一般的高。 “你不想想淳歌现在的处境,适合成亲吗。”乐水有些恼了,连乐山这家伙都知道的事儿,怎么官二伯这个脑子好的倒是迷糊了。 “现在什么处境,淳歌怎么就不能成亲了。”官二伯小脸一摊,仿佛在说谁阻挡他抱孙子,他就跟谁急一样。 “你”乐山的话还没出口便被淳歌给打断了。 “这件事儿就不用烦了。”淳歌撩开帐帘,麻利地进来,很是淡定地说道:“我在来枯城之前为了迷惑李沫让二婶传出我要成亲的消息,如今正好可以用上。” “你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乐水还真是佩服淳歌的将计就计,对那他还是问道:“那孩子呢,这事儿可是纸包不住火的。” “孩子才是一个多月显不出来的,只要做好保密工作,出生时就说是早产,谁又能说不行呢?”淳歌能来到这里就说明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我就说,淳歌的娃,哪用得着咱们操心啊。”官二伯很是愉快地怕了拍淳歌的脑袋,一脸的欣慰。 “这件事儿就交给我处理,咱们这就揭过了。”淳歌来着这儿可不是光光为了私事,最重要的还是即将上演的大战。 “我不瞒你们,我与书叔有过约定,一旦时机到了,便会主动挑起战事力求一击即中地剿灭山匪,现今这时机已经到了,想必过不了几日,书叔便会向山匪全面开战。”淳歌说得书叔就是司马舒东南的大统帅,此人惊艳才绝断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时机的。 “东南现在也就只剩下李沫这一派的山匪,统帅要是开战,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啊。”官二伯对书叔司马舒还是较为尊敬的,这些年司马舒手段也让他叹服,他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对。 “就是这剩下李沫才是问题的所在。”淳歌喝了口茶,接着说道:“经过方宗祎一战,我们的兵马都在枯城,若是书叔开战用的必会是北将,当然我不是说北将不好,只是咱们南方打战,最后却是北方将领终止了战事,你们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这话怎么讲,若是能歼灭山匪有分什么南方北方赢了就行。”乐水隐隐约约听出了点端倪,可就是猜不透其中的蹊跷。 “我说明白点吧。”淳歌清了清嗓子,说道:“咱们想的远一些,假如东南的战事胜利了,东南的经济必会有一个飞跃性的发展,到时东南的统帅可就是个肥差,再者说北将在这次战事中的功劳,到时便可请求派个京中的官员来统领东南,这也不是不可以的,你们说林相一派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当然不可能。”乐山都听懂了,小心地试探性着问道:“你的意思是司马统帅要下台了。” “书叔的任务本来就是剿灭山匪,若是这事儿结束了,他是绝对会撂担子的,我们要想的是书叔下来后,谁来接位的问题。”淳歌是知道的书叔他的志向本就在山水,只是因为战事告急才赤膊上阵的,等到事情完结他是绝对不会贪恋一刻官位的。 “统帅心中可有人选?”官二伯不愧是老江湖,一听这势头就知道淳歌与司马舒已是有了计划。 “是,不过那个人我也不知道,可我相信书叔不会害咱们。”其实淳歌心中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他在官二伯跟前也不好意思点破。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什么。”乐水知道了始末后也不罗嗦,只问自己该做的。 “立功,只有立下不世之功才能在再选东南统帅的事儿上有一定的发言权。”淳歌是不会承认他的私心,私心想着倘使是自己去对付季乾,他总该会有一线生机,他们总有一天能成为知己。 “立功是没问题的,可问题是我们怎么离开啊。”乐山两手一摊,一副我是没法子的样子。也是他们守边的将领是没有权力擅自离开的,除非有上级的调令或者是圣旨。 淳歌摸了摸眉毛,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我怎么记得大哥二哥是宜城的守将,怎么就跑到枯城了啊。” “对,我们是阿爹调来的,阿爹还未将调令公布,咱们还是得回宜城的。”乐水漂亮地抓住淳歌给的漏洞,心里想着只要离开了枯城,到了杭城他便可自行申请留守杭城那不就行了,是个好主意呢。 “那阿爹呢?”乐山指着官二伯,官二伯的上司可是统帅,但统帅现在忙哪里有功夫发调令啊。 “我记得有苏的新军法可说过,若是战事已平,但主将受伤,那主将便有权力自行回乡养病,将一切军务交托于副将。”淳歌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般说道:“我可是听说二伯的旧伤复发,病得可严重了。” “对,我病了,要回杭城养病。”官二伯说完立马装出一副我是病号的模样,整一虚弱的老人。 “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一同启程会杭城,二伯是回去修养,大哥二哥便说是因为我要成亲,便在杭城逗留几日。”淳歌舔了舔嘴唇,眼中泛起精光,说道:“我便乘着时间差,把调令给拿下。” “你的婚事倒是掩人耳目的好东西,任谁也想不到,咱们才刚刚结束了一方战事便又立即参与另一战事的。”乐水都快忍不住想给淳歌颁个奖了,这招瞒天过海用得真好。 淳歌极浅极淡地说了一句,却是官二伯他们从来不曾知晓的野心,原来淳歌的预谋是这么的大啊。 “哼,东南是我的,谁也拿不走。” 第二百五十五章 敲定婚事 第二百五十五章 敲定婚事 “姑爷您快跟我过来,小姐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好几天了,滴水未进的,呜呜。”话还没完带路的小丫鬟就已是泪雨凝噎,这丫头与子衿一同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眼见着子衿作践自己一直担心着呢。 淳歌既然在第一时间赶来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将要面对的子衿将会脆弱到什么程度,他做好了准备,只不过他未曾想到他在秋家的一切会这般的顺利。他原以为自己虽是得了秋家人的允可,但毕竟是十几年的恩怨,秋家总不会一笔勾销的,谁知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打他刚到秋家门口的时候,秋家上至秋老太爷,下至浇水的园丁,各个见他都跟宝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还热情十足的。 淳歌哪里知道,秋府的奴仆看到了他对子衿的一片真心,好吧善良的奴仆们觉着淳歌能为子衿挨上百来板子,那就是痴情的人,所以大家都对淳歌另眼相看,尤其是那些个年轻一点的小丫头,更是拿淳歌当偶像膜拜,加之淳歌长得又不错因此在秋家下人之中很得人心。再说秋老太爷他们,也知道淳歌待子衿极好,故而也就不计较淳歌不声不响拐走子衿这条罪过。归根结底就是淳歌那百来板子挨得值了,大家看得高兴,觉得高兴,自然也是高兴地对待淳歌。 淳歌是不知道这层深意的,他现在就只是担心子衿这丫头钻了牛角尖,眼见就到了子衿的闺房。好在他们也算是定了亲事,他还是能进人家小姐的闺房的。 “吩咐下去,做些清淡的流食,并且将老太爷请过来。”淳歌说完便推门进去了。那小丫头得了淳歌的指令,只当是有了救星,屁颠屁颠地跑去做事儿了。 推开门的淳歌,有些不适应房内灰暗的光线,他也不将门关上,眼睛一直扫射着四周。终于是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蜷缩的身影。 她已经没有发抖了,淳歌知道她是怕极了直到麻木了,她没有哭,淳歌知道她是泪流干了只能在心里接着流了,她没有表情,淳歌知道她的活泼早就被这残酷的事实给击垮了,所以他心疼了,心疼这个好动的妹妹,心疼这个天真浪漫的妹妹。 “待在这儿,这么些天。饿了吧。”淳歌坐到了子衿的身边,学着她抱着膝,看向同样的地方。子衿没有回答淳歌,甚至连呼吸都没有改变,淳歌没有气馁,仍旧是温声说道:“我想你是饿了。我已经吩咐下边人做了些流食,你一定要多吃点。” 房间的寂静,只是回荡着淳歌自己的声音,淳歌却笑了,笑着说道:“我原以为,我回来的时候,会见不到你了,万幸你还活着。”说着淳歌摸了摸子衿的脑袋,而子衿也没有躲开。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可我告诉你。我什么都能理解,都能接受,惟独一样。”淳歌扳过子衿的脑袋,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无论是我还是你的家人。都不能接受你离我们而去,只要你活着,什么都好。” “呜呜呜”子衿终于哭了,泪如愿以偿地流下来了,她同样紧紧抱着淳歌,天知道她刚知道自己怀孕了,那是一种多么想死的心情,可是她不敢啊,当刀划过她的腕时,她眼前出现的是淳歌,淳歌现在正在前线,若是她在后方出了什么事儿,那就是扯淳歌的后退,这种事儿她做不出,故而她要活着,即便她连眼睛都不敢闭上。 “哭过了就好,把往事化作泪都给流干了,再回头在看看我,看看秋老太爷,看看秋家的大大小小,我们都在等你,你只要变回你自己,其他的事都交给我。”说罢淳歌抹去了子衿的泪,拍了拍她的肩,笑着起身将空间留给子衿。 出了门的淳歌看到了满脸疑惑的秋大舅,这人是刚刚从别处赶回来的,而秋老太爷也同样等在子衿的门口,淳歌只是让人将清粥淡菜送到子衿的房里,之后便领着大伙往别的院子走去。 “吃了,吃了。”许久从子衿的院子出传来丫鬟们的高呼,淳歌与秋家等人也总算放心了 “就这儿了。”秋大舅将淳歌带到自己平日待的药房,泡了壶茶,就等着淳歌给自己和秋老太爷一个解释。 “小子,你可得好好跟我说说,子衿不就是怀了你的孩子吗,怎么会闹出这场绝食的啊?”秋老太爷倒也不怪子衿与淳歌未婚先育,毕竟淳歌早说了子衿是他的人了,可是子衿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些,这让秋老太爷也不禁怀疑,淳歌与子衿这事儿里是不是有隐情。 “怀孕?”秋大舅本是停留在子衿与淳歌的婚事上,怎么一回来的进度有所不同了,话说秋大舅在柳护城待得时间也有够久的,当他刚研究出一种预防的药的时候,就传来子衿与淳歌要成亲的消息。若说子衿这年纪谈个对象也是合理的,可不合理的是子衿的对象是淳歌啊,别人不知道,他可是门清儿,淳歌是个姑娘,别说是怀孕,就算是结婚也是有问题的,他也从我想过这种稀奇古怪的事儿,会落在自己身上。 “首先,两位在我说之前,你们要做好准备,经受一切打击。”淳歌的脸难得严肃,十分正经地说着。 淳歌这副样子倒还真将秋大舅吓着了,他试探着问道:“怎么回事?” “老太爷,你一定要冷静。”淳歌是不担心秋大舅的,毕竟还是个中年人,总不会吐血身亡吧,可是秋老太爷可是实实在在的老人,这个老人十分疼爱自己的孙女,淳歌是真的把不准这人是不是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你快说吧。”秋老太爷本来不紧张的,可淳歌一拖再拖弄得他的心也纠起来了。 “子衿的孩子不是我的。”淳歌闭上了眼睛,冷静地陈述这个事实。他也不理会秋老太爷与秋大舅的反应,一股脑的将子衿的那事儿和盘托出,他已经不能再瞒着了,并不是瞒不下去,而是子衿需要更多的疼爱以及鼓励,这些并不是他一个人能给的。 “你是说,这孩子是山匪的。”秋老太爷哆嗦着下巴,不敢置信地望着淳歌。 “是。”淳歌坚定的回答。 “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孩子,我一直都不知道。”秋老太爷一激动,差点就要冲出门去,还好秋大舅理智给拉住了。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秋大舅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亡妻留下的唯一的女儿,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事儿,他感激淳歌能在这种时候拉子衿一把,可是对于子衿来说淳歌何尝又不是个火坑呢。 “她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我只能给她一个让她作为我的妻子接着活下去的生活,即便将来她寻到真心爱的人会离我而去,那样的话我也会让她离去。”淳歌很是珍惜与秋大舅的之间的亲情,之所以这么竭力去帮子衿绝大部分是因为秋大舅。 “谢谢,谢谢。”除了谢字,秋大舅找不到任何言语能形容此刻的心情,淳歌的用心良苦他也是能理解的,他也就是挂着一个淳歌舅舅的身份,而淳歌却是真的将他当做了亲人,这份情谊,他记住了。 “好孩子,我还平白让你挨了百来板子,实在是我老了,不知好歹,不知好歹。”说着秋老太爷就要给淳歌作揖了,他也是真的不知道淳歌为秋歌付出了这么多,当然他是不知道淳歌的真实身份,他只是想着一个男子要娶一个不洁的女子,还立下了终身不纳妾的誓约,这是一件多么吃亏的事儿啊。 淳歌哪能让秋老太爷真的作揖啊,他顺势扶起了老人家,冷冷一笑,说道:“我没你们想的这么好,我要帮子衿是一回事儿但同时我也是不想让人利用的我婚事,索性找个处得来的姑娘成婚,我与子衿在某个角度上来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虽然淳歌这么说了,但秋大舅他们还是知道淳歌是嘴硬心软,心中一直默默想着以后要对淳歌好些。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啊。”绕了半天,秋老太爷也是挺尴尬地问出这样的话,毕竟淳歌等得了,子衿的肚子等不了啊。 “后日吧”淳歌这几天都安排的满满的,实在腾不出空来,只有后天是微微空了点的,只能选择后日。 “那么快。”秋大舅惊呼了一句,这不是眨眼就要成亲了吗,他们什么都还没准备呢。 “不瞒你们大战在即,我如今是分秒必争的,况且在真个节骨眼上,必须是怎么快怎么来,怎么方便怎么来,倒还是委屈了子衿。”淳歌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再怎么说,他娶的也是秋家的大小姐,可是却要将婚礼办得这样寒颤,说起来真是对不住秋家。 “你小子,是个好人,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真看错了人了。”最终秋老太爷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他原以为像那个淳歌这样的人,怎么着也得是个老油条,未曾想淳歌不仅不是老油条,并且还勇于承担,真真令他这老人家另眼相看了。 淳歌只是松了一口气地谦虚了几句,他现在想的只是,终于要将那姑娘给娶回家了,还真是一波三折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书叔来访 第二百五十六章 书叔来访 杭城近些天的大事可是给东南的解元公揽全了,一是史无前例的胜仗,一是跌破眼球的婚事。说到淳歌的婚事,大伙虽是早就有所耳闻的,但淳歌回到杭城便急急成亲,也着实令人吃惊不已,那些个大家闺秀总觉得淳歌还年轻即便是有了婚约,也不会这么着急成婚,她们也就能多多臆想臆想淳歌这样的风流才子。只可惜淳歌的婚期来得这么突然,就在大伙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办了,真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连统帅也是后知后觉,等到淳歌的亲事过去了才领着一堆官员来恭喜淳歌,并美曰其名说是,来讨喜酒。 淳歌成婚后的第二天,司马舒便带着十来人敲响了淳歌官家的大门,这一行人来得突兀又是东南身份显贵之人怠慢不得,所以说整个官府都被弄得人仰马翻的,就连官老太爷也亲自出来招待司马舒等人,就是淳歌这个主角,还赖在床上迟迟不肯下床。 “统帅亲自光临实是令官家蓬荜生辉。”官老太爷这些日子都在修养,故而这次来迎接司马舒的时候,那叫一个红光满面,不禁叫人联想到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官老太爷你这气色够好的。”司马舒也是一笑,客套地接过官老太爷的话。 “您这么早就来了,子谨那小子还没醒呢。”老太爷吩咐人上茶,并且把主位让了出来。 若说是寻常人家,司马舒还真是不稀罕他们家的主位。但官家可就不同了,书叔早就对官老太爷的德行不满久矣,谁叫这人当初为了利益连儿子都能放弃,要不是孙子争气。指不定淳歌会在猴年马月回到官家,因此他就是要坐上官家的主位,杀杀官老太爷的气焰。 只是书叔不知道,这位老太爷的气焰早就被淳歌给掐没了,此时也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者,有些事儿也是看淡了。并不是十分在意。对于司马舒的作为,官老太爷也只是笑了笑,派人去请淳歌,并且叫出了自己的大孙子,官乐远。 “乐远,这是东南的统帅司马大人,你快来拜见。”官老太爷招来了自己的嫡孙子乐远,很是热情地向司马舒介绍起来。 乐远本是在晨读的,哪知官老太爷这会儿把他叫了出来,正觉得奇怪呢。可听完了老太爷的介绍,他差点就没流口水了,赶紧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学生官乐远久闻书斋先生大名,仰慕已久,今日得见。实乃平生一大幸事。”说罢乐远再一次鞠躬,他所称的书斋是司马舒的号,司马舒在他们东南士子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与伦比的。这么说,只要你想在东南的科场上扬名,那就必须拜读司马舒的文章,也就是说,书叔的文章就是通往科举的必经之路。像乐远这样的老考生早就把书叔的文章读烂了,可偏偏是越深入了解,越觉得书叔的文章好,故此书叔在东南考生中的声望那是十年如一日的好。 “你就是官家的那个乐远啊。你在士子中还是极有名气的。”书叔不由得打量起这个官乐远,这人倒是官大伯家中的别调,一脸的正气不说眉宇间还散发了一股子的执拗,倒是不枉费这人在东南士子中的好名声。 书叔这样的话就已经算是变相地承认乐远了,这让这小子一下子就乐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书叔见此第一时间起了调侃的兴趣,哪知话还没开口,淳歌的声音便到了。 “叔,我大堂哥的脸皮可是薄的很,你可别乱说话啊。”只见淳歌携着一脸的春风,迎面而来,谁都能瞧出他的好心情。 “我这不还没说话呢。”书叔白眼一翻,但脸上的笑意还是掩不住的溢了出来,这表情明显比面对官老太爷与乐远的时候精彩多了,那是**裸的亲疏有别啊。 “我这不早些提醒你嘛。”淳歌噙着浅浅的笑意,朝着官老太爷行了一礼,想向乐远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踱步到书叔前头,像是拜年一样,作了一揖。 “大半年没见,你小子倒是长得快。”书叔揉了揉淳歌的小脑袋,很是愉悦,这淳歌就像是书叔的亲生儿子一样,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书叔都是喜欢的,故而他与淳歌的关系就一直是格外融洽,俩人见了面也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我倒不觉的我长个了,莫不成是你变矮了?”淳歌故作不满地逃开了书叔的那只‘魔爪’,打趣说道。 司马舒这人身居高位,平日里哪会有人同他开开小玩笑,也就是淳歌有这个胆子,这会儿他笑得可欢了。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这会儿官二伯也起了,领着官家兄弟一同到了大厅。 淳歌看了看,似乎除了外出办事儿的官大伯没来,其余的官家人都到齐了,便忙着开口说道:“开心的事儿等会说,子衿今日作为我官家新妇已经在准备早点了,我事先与你们打个招呼啊。”淳歌忽然露出一副‘我就是袒护媳妇’的模样,说道:“不准说不好吃啊。” “瞧瞧瞧瞧,这媳妇才刚进门,就忘了叔叔伯伯喽。”书叔摇着头,一脸的‘我知道’的表情,引得大家伙是大笑不止。 不久,子衿的早点端了上来,淳歌又叫来了他二婶,和官大伯的几位夫人,大家也算是凑成了一桌。就在子衿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大伙的反应之时,淳歌第一个捧场,连淳歌都说了好吃,在座的人还敢说不好吃吗,只得是硬着头皮吃完了。这子衿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即便是常年在外,也没有练就一手好厨艺,这饭做的不是太咸就是太淡,不是太油就是没油,也亏得淳歌不让子衿自己尝尝,否则子衿从今往后是绝对不会再动下厨的念头。 吃完了早点,大家都很识相地将空间留给淳歌书叔等人谈论军事,而书叔带来的大人们则是先到厢房休息,等书叔他们谈完了才轮得到这些大人。 此时官二伯的书房有多了一位稀客,那就是东南的统帅,司马舒。 “我这次来也不啰嗦,就是告诉你们,我准备主动宣战了。”书叔这人倒是直白,单刀直入开门就是见山,就这么淡定地说了。 “我猜到了,可我还是想问,你打算如何宣战。”淳歌坐在书叔身旁,官二伯做到淳歌的对面,乐水坐在官二伯身旁,而乐山则是坐在淳歌的身旁。这几人呈一个半圆的格局,中间围着的是沙盘,沙盘中的而是茂城的地势地貌。 “就因为他们帮助方宗祎与我朝廷为敌,如今方宗祎已逃,我们自是将李沫作为讨伐的重点。”其实书叔早就想宣战了,只是在权衡了多次的利弊后,觉得这场战若是少了淳歌便会少掉很多的精彩,这才硬是拖到了现在。 “这倒也是师出有名。”官二伯是赞同趁着山匪分崩离析之际将山匪歼灭的。 “可是这名不够有力。”乐水看了一眼不说话的淳歌,忽然地插了一句。 乐水说的也不是假的,毕竟淳歌还是赢得了战争,并且前来相助方宗祎的李莞也被人无声无息地带了回去,这时朝廷用这个理由出兵,实在是有些牵强。 “不够有力便再添一把力。”淳歌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开口了,他的心中每一条都是分明的,尤其是公私,况且他现在是官淳歌,他的职责就是辅助东南的将军们消灭山匪。 “仔细说说?”书叔本也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可却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只能是将就着用。 “我们就向李沫讨人,限他在规定期限内找出方宗祎方宗伍两人,并且归降。”淳歌知道这些年山匪的内部斗争也是越演越烈,直到近几年是彻底的分做了三派。而这三派也是各自在各自的地盘上,少有来往,久而久之大家便会觉得山匪并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三个分支组成,世人自然将山匪分成了三个势力。 “早年间的山匪并不是分踞各个地盘,即便是后来他们分在三处,也从未明着说过,山匪散伙了,他们每一派都单干了,所以在理论上说,无论是方宗祎还是李沫,他们都是一家的,都是山匪。”淳歌说的多了些有点口干,于是喝了口茶,再补充说道:“李沫做了什么,我们是不知道的,但那时方宗祎是确确实实的再次挑起战事,现在方宗祎消失不见了,我们向李沫要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你小子的脑子是愈发灵光了。”说着书叔又想揉揉淳歌的脑袋,可是被淳歌很嫌弃地躲了过去。 “据我所知,方宗祎是逃到北夷那去了,李沫定是交不出人的,到时我们便可借机宣战。”官二伯早些天得到了方家兄弟的消息,那俩兔崽子竟然卖国求荣,投靠了北夷的势力。 “那就是一定有仗打了。”这会子乐山兴奋了,枯城一战,他才刚刚练了练手脚热了热身还没过瘾呢,这仗倒是来得及时。 “战,不一定就能成,更何况李沫可不是块好啃的骨头,叔,你可有它法。”淳歌没好气地赏了乐山一个青白眼,转而很认真地问道。 “李沫这一派太精明了,留不得。”书叔也是佩服李沫的,只是李沫的能力有多大,危险就有多大,即使是他愿意冒险,皇上也不愿意冒险。 书叔的回答只换来,淳歌无奈一笑,他心中也是苦涩: ‘世间哪得双全法,不负恩义不负情。’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东南之战1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东南之战1 “打吧。”淳歌笑了笑,却在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没有人看见,连淳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眼中竟会含着泪水,滚烫的泪是为了谁,一定不是为了…… “淳歌,你这反应不对劲,你不是该。”书叔是知道青山是间接灭在季乾手上的,而淳歌对青山的情感又是那般的强烈,所以说若是进攻李沫这一派,淳歌应是大力赞成之人,可是听淳歌的回答不仅没有激情,没有愿意,反倒是更多了几分伤感,还有迟疑。明明淳歌不是该最希望李沫一派灭亡的吗,但书叔没有问完所有的话,因为他瞧见了,淳歌的眼竟藏着无比深刻的痛。 “我赞同现在出兵。”淳歌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但转变的却是心,他没有犹豫,而是肯定,他像往常一样,平静地说道:“如今山匪三方少了二方,即便李沫的本事儿大到无边,也是独木难支的,因此机不可失,失了就等着山匪再次找到同盟逐步做大,接着与我朝廷为敌。” “淳歌说的也是我担心的。”书叔收起了心中的疑惑,他不会干涉淳歌的内心除非淳歌干扰到了灭匪大事儿,所幸淳歌自己调整过来了,也知道了公私分明。 “叔,我求你一件事儿。”淳歌赶在官二伯要讨论战法之前,忽然开口。 “说。”书叔看了一眼淳歌,没了最初的随意,多了份威严。 “给李沫一个公平交战的机会。”淳歌说出这句话。也是对季乾的仁至义尽,从这刻起,淳歌不会再有任何的愧疚,而且他相信官二伯也会站在他这边的。 “为什么?”书叔本以为淳歌这么急着说的一定会是什么大事儿。未曾想竟是这样的奇怪的条件。 “其一,我欠季乾一个天大的人情,至于是什么人情我不想说,而且我也敬佩李沫是条汉子,我们此时出兵已是乘人之危,我不想再占人便宜。其二我相信二伯。大哥,二哥。”淳歌瞧着官家兄弟绽开了一个笑容,说道:“我一直都知道他们很厉害,他们不需要太多的优势,我想在公平的条件下,若是他们赢了,那是他们的本事儿,若是输了便是他们技不如人,他们也不会有遗憾的。但倘使要他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就算是大获全胜。他们也不会开心的。” “我不需要派太多人给我,不然打得不过瘾。”作为淳歌的忠实拥护者,乐山是立刻开口照着淳歌的意思表达自己的意思,其实他也是这样想的,他在智谋方面比不上淳歌乐水,但论勇猛这东南还真没有几个人能与他匹敌。所以他也不用依仗人多。 “若是我们父子出战,同等人数就够了。”官二伯欣慰地望着淳歌,淳歌说得的确是他们心中想的,他与李沫交战多年,之间的关系也是极其微妙,若是硬要官二伯他在不平等的条件下作战,他自己都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 “行啊,不过我有个要求。”书叔神秘一笑,说道:“你们得给我打一场好仗,我的要求也不高。就像什么巨鹿之战,赤壁之战的这种水平就行了。” “什么啊。”淳歌刚好在喝茶正好听见书叔这般打趣的话,差点就将水给喷出来了。 “好了好了,这件事儿就照着你们的意思办,咱们现在要说的是这仗该如何打?”书叔趁着淳歌不注意狠狠的拍向淳歌的后脑勺。 而淳歌则是猛地叫了一声。就在这一声后便是一些不为人知的话题。 六天后,东南以司马舒为主的一干人等,正式向山匪索问方家兄弟,并且下达招降命令,而隔天山匪的大当家李沫便宣称自己与方家兄弟不和,交不出人来,更加是拒绝招降,所以自那天起山匪与朝廷,交战。山匪一方由李沫为帅,季乾为先锋,李莞负责后勤,其余人等安排不详,而朝廷一方则是由于淳歌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以及司马舒的强势干扰下,硬是让官二伯挂了帅,官家兄弟为先锋,淳歌为谋士,以缺少监军的阵容出战山匪。 茂城南边的一百里,是朝廷大军的营地,这回朝廷采取主动出击,没有任何的预兆直接兵临茂城城下。 这天淳歌站在一个高坡上,远远地望着茂城,那个他曾经极为熟悉的地方,他曾经在那里收集了很多资料,可是在这场战争上却什么也用不到。晚风吹拂着他的脸确实那样的冰凉,寒冷笼罩着初夏仅有的微凉,淳歌的心有些冻着了。 “在看什么呢。”乐水吃过饭后,便循着淳歌的踪迹,找到了这儿。 “再看终究会凋零的茂城,仅剩下的茂盛日子。”淳歌眼睛都没眨,直直看着那片黑暗中格外显眼的茂城。 “会不忍心吗?”乐水轻轻地问了一句,他知道出呢一直对茂城就存在别样的感情,他也知道淳歌之所以会亲自出战,并不是淳歌变了,而是淳歌不会让茂城毁在别人的手中,淳歌会亲手将茂城送入灭亡。 “不会。”淳歌淡淡答道:“站在这儿我才知道为什么,茂城非灭不可。” “为什么?”乐水望向淳歌看着的地方问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沫太厉害了,即便他是个还不错的山匪,但也抵不过本该发展下去的命运。”淳歌似是想到了项羽,那个高喊着是天亡他的男人,说道:“此天亡其也,非战之罪。” “你”乐水发现淳歌变了,变得冷静了,仿佛曾经那个忧虑的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二哥你是怎么看这场战的?”淳歌席地而坐,竟露出一股潇洒的劲头,就像他只是个局外人一样。 “纵使李沫有个三头六臂。茂城破城也是迟早的事儿。”乐水学着淳歌,同样是坐到了地上,接着说道:“如今的李沫已是孤军奋战,唐家兄弟是不会出手的。而方宗祎则是有那心没那力。相较于我们而言,光是后方的支持,李沫就已是输了,若是我们以长久战为起点,李沫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们,最终还是个死。” “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淳歌悠游自在地背起了兵法,这段话说的是战争的原则是,使敌人举国降服是上策,用武力击破敌国就次一等;使敌人全军降服是上策,击败敌军就次一等; 使敌人全旅降服是上策。击破敌旅就次一等;使敌人全卒降服是上策,击破敌卒就次一等;使敌人全伍降服是上策,击破敌伍就次一等。 “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乐水熟读兵法,自是很快地接了下去。而他这句的意思则是百战百胜,算不上是最高明的;不通过交战就降服全体敌人,才是最高明的。 “不战而屈人之兵战法的最高境界,兵书上说,我方十倍于敌则实施围歼,五倍于敌则实施进攻,两倍于敌便要努力战胜敌军,势均力敌则设法分散各个击破之,如今李沫闭门不出,定是不会让我们找到突破点的。”淳歌正在设想自己若是季乾会有怎样的想法。面对这样的局面又会有怎样的安排。很快他便隐隐约约地有了头绪。 “我。”乐水与季乾多年交战也是将敌人的底子摸得很透,这会子他也想到了一点。 “哥,我也想到了,你先说说,是不是和我的一样。”淳歌总觉得乐水和他眼中的精光是一样的。这也说明他俩想到了一起。 “虚张声势。”乐水猛地站了起来,眼光锁定茂城的四周。 “他们并不知道此次我会做那样君子的行径,他们一定以为我们会用人海战术,那咱们就来一个将计就计。”事实证明淳歌想得也是以虚打实,赌的就是李沫的多疑。 “我们将兵力四分做出围剿之势,然后留意缺口,将李沫他们赶进去,再进行逐个击破。”乐水这些年虽是不能查清楚茂城内部的布局地势,但对于茂城周围的地理可是了如指掌的,正巧茂城的周边有一个死胡同,只要将李沫他们赶进去,除非他们有飞天的翅膀否则绝对是任人宰割。 “只怕山匪知道是个圈套不肯就范,要来一场鱼死网破啊。”乐水的计策是极好的,可以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是声名赫赫的山匪,他们可不是兔子,一旦豁出了命,那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 “你可有两全之法。”乐水觉得徒增士兵的伤亡的确不是个好法子,但他觉得淳歌也许能想出中和的方法。 “困而不攻,坐等自乱其军。”淳歌也随着乐水站起了,像猎鹰一样圈定了茂城。 对比于淳歌这边的进攻之心,李沫这方则是多了防守之意,他们本就在兵马上吃亏,若是贸然出击只怕会无辜折损人马,如今的他们真真是泥菩萨过江,只能靠自己小心了。 “为什么不出战?”性子较急的李莞本就不满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后勤,在加上李天王迟迟不肯出战,这回是急得要命。 “战,你还有脸说战,若不是你,朝廷哪有机会出师,还不是你白白地给人送去个名头。”李沫对李莞这厮的擅自做主非常的恼火,虽然他知道方宗祎亡了就离他灭亡也不久了,可他就是不愿意是他自己的人给朝廷送去一个机会,这不是自找灭亡吗。 李莞也知道是自己不对,气势弱了几分,但还是问道:“那,那现在怎么办?” “高挂免战牌。”这时季乾推来房门,在门口冷冷地说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东南大战2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东南大战2 “免战牌,他们会肯免战吗?”李莞用眼鄙夷着季乾,仿佛站在门口的季乾是个不堪入目的人一样,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要不是季乾那时将他带回茂城,那官淳歌的性命早就没了,官毅也不会有机会来对付他们。然而他却从未想过,自己的那些人马加上方宗祎的军队,是不是能抵挡林洎与官二伯的双面夹击呢,这也是他始终比不上季乾的原因之一。 “若他们不肯免战,为何如今仍在百里之外,而不是来个突击,以朝廷的兵马别说集中一路进攻茂城,就算是兵分四路逐个击破茂城,那又有何难呢,可他们却按兵不动,你说,这是为了什么?”季乾也不是泥菩萨的性子,要不上看在李沫带自己不薄,他早就除掉李莞这颗老鼠屎了。 “也可能是他们不敢攻城啊。”李莞觉得季乾说的有些对啊,但他就是放不下面子,硬要无理取闹地与季乾争辩。 “够了,你当真以为茂城是铁桶一个,经得起你两次三番的闹腾吗。”李天王看着不争气的侄子,狠狠的拍响了桌子的一角,这李莞的心高气傲都是自己得,真真是自做作孽不可活,这报应来的还真是时候。 “叔,我也是担心茂城嘛。”李沫从未当众给过李莞这么大的难堪,李莞一下子也被吓住了,声音也弱了些。 “可是大当家,一直免战也不是个法子啊。”一位与李沫相仿的男子,坐在副主位上。他也是同意季乾的法子,不过这样的方法只能救急,不是长久之计啊。 “要不咱们冲出去吧!”李莞试探性地问道。 “朝廷正等着你赶紧自个出去,自投罗网呢。”季乾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受这么笨得队友。真是应了那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你”李莞被季乾堵得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干瞪着眼,就像是要将季乾吃进肚子一样。 “定坤说的在理,如今敌众我寡,敌方定会以十倍之力强攻。若我方不守城而出城,定会被围困在外。”李天王看着沙盘上茂城的周边地形图,终是长叹一口,说道:“为今之计还是高挂免战,拖延些日子,再寻它法。” 李天王这话算是确定了对敌方针,大家伙还是满意的,当然除了一个李莞之外,可他也知道李天王对他已是极度的不满意了,若此时他再多说定会惹人厌恶的。他也只好闭上嘴,随着大波一齐出去。 房内独留李沫一人,不知不觉那个跺跺脚就会让东南大乱的李天王已经老了,他也只是个寻求安逸的孩子的父亲罢了,但是他明白,这一仗他非打不可。而这仗的胜算也是他戎马多年里最低的一次,他想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翌日朝廷的兵马向着茂城前进五十里,而茂城则是挂出了一张免战牌在城墙上。又一日朝廷的兵马再次向前,这回是在离茂城四十里的时候停下的。第三日,朝廷不声不响来到了距离茂城三十里的地方,进行军事演习,声势极大差点让李天王他们以为是要开战了,但最终还是平安无事地度过了,朝廷的兵马也再没有向前了。 就在山匪们天真的以为一块小小的免战牌奏效了的时候。眼尖的侦察兵发现了一件怪异的事儿,朝廷围攻茂城的人马在一点一点的减少,而他们茂城的各个出口的飞禽走兽都比以往吵了些。这就让茂城的大佬们拍着脑袋瓜推测出了,朝廷是预备兵分四路向茂城发起进攻,更何况这几日朝廷频频有马车进出。依据车辙的深度,(就连远在二十里之外的山匪都看的清)可推断那些车上运到都是粮食,大概是有个把月的,并上官二伯自带的粮饷,朝廷的粮草足够他们坚持半年有余。知道了这一消息的山匪,再次焦虑了,朝廷这是准备将他们困死在茂城,什么叫兵不血刃也莫不如此了吧。 “大当家,我们说免战就免战,那官毅原是打着困死咱们的打算,怪不得迟迟不动手。”这天李天王的手下再次自发地聚集起来,商讨这些天朝廷的动向。 “大当家咱们就这样被他们困下去吗?”一个与季乾相似年纪的男子,皱着眉头问道。 “叔,困兽犹斗,弟兄们就这么按兵不动吗?”李莞紧紧的我这拳头,心中一阵憋屈,谁叫他们隔三差五就被朝廷吓一吓,搞得他们都快神经衰落了。 “我知道,不过我们现在不好主动出击,再等些日子吧。”李天王压根就不想和他们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与其费时间在免战不免战,出战不出战上,还不如多花些时候,去想一条挣脱困境的后路。 李天王不悦的脸色,大伙都看在眼里,鉴于李天王的威严他们也都不多说了,偷偷打量着李天王,尴尬地说了几句他们先回岗位巡视的话,李天王早就看厌这帮人了,自是欣然答应,只是最后将季乾单独留了下来,说是有事儿商讨。 “此战必败。”只剩下季乾与李沫两个人的时候,李天王也不用藏着掖着了,他将他这些天演推战事的答案告诉了季乾。 “我知道。”季乾又何尝不知这个结果呢,只是他阻挡不了。 “你能帮我最后一个忙吗?”李沫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递给季乾。 “李叔,您说。”季乾恭恭敬敬地给过玉佩。 “这块玉佩,是鸳鸯佩,一半在我这,一半在你李婶那儿,我希望你能护她和孩子周全。”李天王不舍地盯着玉佩,这块鸳鸯玉,可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也是他与他夫人的定情之物,意义重大。 “李叔,你”季乾何等聪敏之人,哪里能听不出李沫托孤之意,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涩。 “总得有个人要为我们当初的杀伐抢掠,付出代价,我想我是最合适的。”李沫想到了早些年前,他领着弟兄们干的糊涂事儿,倒也不觉得会死得冤枉,只是他的老婆和出生不是很久的孩子,让他着实不舍。 但李沫除了是个丈夫,父亲还是一城的当家,在他的心里不只有家,还有城,还有民。他也瞅见了季乾挣扎的眼神,然而他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我准备在前方当诱饵,你们则是混在百姓之中趁机逃出去,想那官毅心善,不是那种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人,断然是不会向百姓开刀的。” “我”季乾哽咽了,“我,不想答应,李叔你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能亲手将你推上死路呢。”那年要不是李沫救了季乾,只怕季乾早就饿死在荒郊野外,哪里会有地位,哪里会有文化,哪里还有机会遇见她。 “报答我最好的方式就是照着我的话去做。”李沫是亲眼看着那个弱小的男孩到达这般的高度,天知道他有多么自豪,季乾就像是他的孩子,甚至是他的亲兄弟一样,他以一种颇为安慰的目光望着季乾,久久不曾开口。 “你要帮我,好好照顾我们的家人,知道吗。”但李沫最终还是选择了牺牲,他轻揉着季乾的脑袋,笑着说道:“我就只信你。” “叔”季乾像小时候一样地下了头,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答,答应。” “答应就好,答应就好。”李沫的泪也忍不住的留下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谁又能真真做到笑看离别,大家终归只是凡人。 这一天,季乾与李沫哭得格外凄惨,不远处的乌鸦也忍不住哀鸣。 相对于李沫这边的愁云惨雾,淳歌这儿可就正常多了,淳歌与官家父子正很高兴的说着那些有的没的,但也就是一小会,又立即转回了这场战事。 “淳歌,你说咱们都围了这么多天,李沫怎么就没有动静呢?”乐山想不通,他们这么多的兵在城下,难道李沫就不怕他们直捣黄龙,还是李沫相信自己那块所谓的免战牌这么管用。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李沫越是安静就越说明他们不敢动,这不就是咱们想要达到的震慑效果吗。”淳歌正在记载这些天的战事实况,因为这东西是要秘密交给苏见豫的。 “那咱们就这么兵分四路,跟他们熬下去啊。”乐山承认自己这些天能看不能打,确实是有些无聊了。 淳歌忙着写,没有空理会乐山,还是乐水开口解释:“兵分四路,这是给山匪一个错觉,让他们觉得,我方的人数甚多,使他们不敢轻易出击,只能留守城内。” “那为什么要运粮食呢?”官二伯今天不在帐内,就是被淳歌安排去监督粮食了。最奇怪的是,这所谓的粮食不过是淳歌吩咐,那四路军士互换粮食,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在乐山眼里,什么粮食不是粮食啊,干嘛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两个字。”淳歌终于是写完了,他放下笔,吹了吹纸,嘴角一勾,说道: “心理”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东南之战3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东南之战3 “心理?”乐山挠了挠头,重复问道。 “是。”淳歌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两军对垒,若单单是兵刃相向不免乏味,或者说是,打并不是最好的方法。” “啊”乐水眼角一抽,不是打仗嘛,不打还叫仗吗? “两军对峙,攻心为上,只是依仗蛮力,可就是落了下乘了。”乐水今日心情大好,特意为乐山做起了讲解。 “你早说是心理战不就行了。”乐山很是鄙视地望了乐水一眼,故弄玄虚什么,好像他不知道有心理战这回事一样。当然他压根就忘了,最先卖弄的是淳歌。 乐水可懒得里乐山,直径坐到了淳歌身旁,看起了淳歌书写的战事实录。 “呵呵”淳歌拉了把椅子往乐山旁边蹭了蹭,说道:“大哥,你的脑子太久不用,都快锈了,我考考你,你说我为何要大费周章地运粮草啊?” 淳歌这是在搭理自己诶,乐山很是愉快地发现了这个事实,淳歌可不是经常有那个闲心理会自己的一些低水平问题,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但淳歌问的这个问题乐山就是想不出个子丑寅卯啊,怎么办,总不能在淳歌面前倒牌子吧,乐山一急,连官二婶的家乡话都快冒出来了。 “你吃得太饱,撑着了?”乐山憋了老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挤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扑哧”就连专心看实录的乐水都忍不住地笑了,他算是理解了孔老先生那时对宰予说‘朽木不可雕也’的心情了。 淳歌猛地扶额,果然他是太小善良了。竟然想要乐山明白其中蹊跷,真是难于上青天啊。 “我还没撑到那个分上呢。”淳歌没好气地白了乐山一眼,说道:“我方兵分四路,是为了误导敌方。让他们以为咱们的兵力强过他们,这次我让各方交换粮草,同样是为了迷惑他们,让他们以为我军是备好了人马粮饷,准备打一场持久战。” “哦”乐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运进来的是粮草,运出去的也是粮草,他们能猜得出运进来的是什么,难道就猜不出运出去的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乐水也想问,他本是担心淳歌光明正大地运粮出去会被山匪识破,但事实告诉他,山匪不仅没有识破淳歌的故弄玄虚,反而是一门心思认定了淳歌,是在囤积粮草。 “想知道啊。”淳歌二郎腿一勾,咳了几声。乐山马上会意屁颠屁颠地地上了一杯茶,淳歌喝了几口,这才摇头晃脑地说道:“身为将军,你是会注意运进来的东西,还是运出去的东西?” “当然是运进来的,运出去的就不是我们的了。干吗要在意。”乐山耸了耸肩,很是自然地答道。 “所以说,山匪何必在意运出的东西,既然运出去了,就不会威胁到他们,他们又何苦费那个力气去探究呢?”淳歌两手一摊,眨巴眨巴眼睛像是在说‘就是那么简单’一样。 “对啊,他们一定不会以为淳歌无聊到自己给自己换粮食。”这时乐山才恍然大悟,一般人都想不到淳歌会这般的恶作剧。 “淳歌的一招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用得极妙。只是,那个人会发现的。”若是乐水,刚开始可能是不会在意那一小点问题,但假使被逼上了绝路,任何的细枝末节都是会留意的。更何况他们的对手是那个智谋不下于淳歌与自己的季乾。 “他发现了又如何。”淳歌自是知道乐水说的是季乾,那个男人是世间难得的聪明人,假如他们同在一个阵营,那绝对是如虎添翼的助力,只可惜注定为敌,也不得不像对付自己一样对付他了。 “即使他发现了,就一定会有人信吗,即使人家信了,又有几分是真信,几分是假信。”淳歌的右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上,像是想到了什么,略带冷意地说道:“别忘了,李沫那不止有个季乾,还有个李莞呢?” “李莞。”乐水对着人是既爱又恨啊,要不是这人,他们早就抓住了方宗祎,可要不是这人给的机会,他们也不能这么顺利地出兵,再加上这人与季乾不和,给李沫的内部制造了不少麻烦,这些可都是乐水乐于见到的,因此李莞这人还真是个尴尬的存在。 “这可不是,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啊。”乐山也是知道李莞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的,所以他毫不吝啬地表达出自己最真挚的感谢。 乐水放下手中的实录,眼睛微微一瞥,趣味性地瞧了乐水一眼,那眼里的内容分明是**裸的说‘难道,你不是老鼠屎?’。就在乐山要恼了的时候,乐水飞快地转变态度,认认真真地对淳歌说道:“咱们这样做,是会动摇他们的军心,可你难道不怕,咱们逼得太急会有反效果。” “我可不打算,逼得太紧,我要的是慢慢熬,直到他们一个个地熬不下去了自乱阵脚,这才是我的目的。”淳歌就不信,顶着四面楚歌,前无支援后无粮草的,李沫他们能撑多久,就算是李沫熬得住,他也不信李沫手下的那些兵也各个都是铁打的。 “但淳歌,你可有想过倘使李沫手下的兵挺住了,我我们将面对的会是一群视死如归的虎狼之师啊。”经过多年的战争洗礼,乐水再也不是那个只知道勇往直前,轻视敌人的孩子了,他的顾虑越来越多,他的想法越来越周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是强过淳歌许多。 “哼哼。”淳歌轻哼了两句,说道:“战也是死不战也是死,到了决战的时刻他们自然会视死如归。可是战,勇气也,再而衰,三而竭。我就不信我朝廷的十几万子弟兵,还挡不住李沫的一次攻击,等他们的那次的劲头过去了,才是我们一举拿下的时候。” “淳歌你?”淳歌这意思与乐水理解的背道而驰啊,难道淳歌不打算困死李沫,反而是要与之交战? “既然他们都视死如归了。我们何不送他们一程。”淳歌盯着乐山,笑道:“李沫算得上是乱世枭雄,困死他实在是太憋屈了,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来一场,这样既随了你们的心愿,也会让李沫死得体面些。” 以淳歌对官二伯的了解,官二伯手下的兵各个骁勇善战,绝无贪生怕死之徒,若让他们一直憋着,直到战事的结束。淳歌不知道会招致多少的怨念呢,眼前的乐山就是最具代表性的一个。 “说得好!”乐山是立马地拍桌叫好,等到东南的战事结束,他们这群武将将会没有用武之地,到时不知会有多无趣,还不如趁着这会儿。打个过瘾呢。 “你啊。”乐水受不了的看了一眼乐山,真不知道哦他们这书香世家怎么就会出了这样一个怪胎呢。 而乐山呢,只是在淳歌与乐水的注视下憨憨的大笑,谁也没有想到乐山那般热衷于战事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建功立业呢,还是为了守护住一个人呢…… 日子还是如流水一般地过去了,淳歌一如既往地不动如山,只是偶尔做出点,敌我都心知肚明的小动作吓吓李沫那颗吓久了都麻木了的心脏。正如淳歌事先预料到的一样,李沫这只老狐狸是一点儿没反应。可他手下的人,就不好说了,特别是那个李莞。 说来也是李莞这人倒霉,他自打十七八岁上了战场,别说是丧命了。就是伤也没个几回,就这么一来二去地这哥们就觉着自己特厉害,虽然他在战争中没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好歹是仅有的几个没受伤的人啊。一旦人飘飘然起来,身边就不会缺乏再去捧一把的人物,更何况李莞还是李沫的侄子,他的大腿自是有人爱捧的。起初啊,李莞还是将信将疑的,可也架不住身边的人成天成天的说,这么一说就说了好几年,这下好了,李莞可是真信了自己是个什么救世主这类的虚词,尾巴翘得老高,巴不得人家都来看看。李沫这边的人,都因为李沫的缘故多少给李莞点面子,朝廷这边的人啊,自从知道了李莞这个傻老帽后,坚决的要为山匪留下这么一颗大毒瘤,只可惜李莞还沾沾自喜地将自己与季乾列在同一高度上。这不这回又是他的个人‘表演’时间了。 李莞这天似乎正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这些个朋友可都是李莞被‘自强’路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们可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主儿。 “少爷,您说咱们又不是打不过官毅,怎么就这么窝囊的困在里面啊。”那人说着还打了个饱嗝,真真是浑身的酒气,尽露无遗。 “还不是那个季乾,说什么免战什么的。”李莞一口气闷下了一大碗的酒,也不知嗷了些什么,不清不楚地说道:“还,还不是我叔,他怎么就不信我。” “对啊,大当家就是不信您,您看您在枯城打了胜仗,要不是那个季乾,您就是第一大功臣啊。”另一个穿得与李莞接近的男子,眯着小眼说道。 “少爷,依我们看,用不着大当家,就您率领着弟兄们,就可以把那个什么官毅,官淳歌击退,好好让大当家看看,您才是真真的天才。”也真是酒喝多了什么都敢说,这人还就不怕将李莞捧上了天,不过也不难看出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这人自大的程度也真是不比李莞逊色。 “行,咱们明天就开城门,迎,迎”李莞是喝高了,连话都没说完就倒下了,嘴里还嘟喃着:“打,打他个落花流,流水。” 第二百六十章 东南之战4 第二百六十章 东南之战4 翌日凌晨,酒醉方醒的李莞,不声不响地着召集了好几万的人马,趁着茂城的众人还在酣睡之际,打开城门,直径冲向淳歌驻扎在三十里外的军营。李莞本是想打淳歌一个出其不意的,可到了朝廷的军营附近他才恍然大悟,原是淳歌摆了一个空城计,这个军营并无一人,正当他觉着不对劲儿想要撤退的时候,震耳欲聋的嘶吼从他们的后方响起,是官乐山带着手下的精兵追击而来,李莞还隐约看见官乐水领着一部分的兵马朝着茂城奔去,眨眼就要到达茂城的城下了。 怎么办,怎么办,李莞的脑海一片空白,此刻他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愚蠢,多么的天真,刀剑相交他的一个个弟兄都应势倒下,不过几个眨眼的时见,他所带的几万人马就只剩下了几千人,乐水也到达了茂城城下,所幸李天王他们已有了察觉,早早地将城门关上。但这也代表着李天王不会出城救援,留给他的是一条必死之路,他必须为他的莽撞付出血的代价。 “怎么,你准备束手就擒吗?”一个低沉又带着戏谑的声音传入了战场。 原是李莞的兵已经屈指可数了,怪不得朝廷的兵也不急着进攻,本来尘土飞扬的战场也安静了下来,这才能让这一缕声息走进了这个遍地血迹的世界。 “你是?”李莞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兵马中缓缓走出一个人,那人头戴官帽。脚底穿靴,身着绿色官服胸前还绣着鹭鸶,是个六品的官员。这官员虽官小,但权力定是极大。不然所有的人怎么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暂停,恭恭敬敬地等着他呢。等到李莞开始注意那官员的容貌时,他仿若被大钟震傻了一般,那官员竟是出奇的年轻,那人是李莞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他只觉的那官员。年十有五,如日在东,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团辅圆颐,菡萏芙蓉。轻车随风,飞雾流烟。转侧绮靡,顾盼便妍。 “官,官,官淳歌。”能拥有这般色相。又在军中享有此等权利的年轻男子,世间也只有官淳歌这么一个人,就算李莞再不济,这点他还是能知道的。 “看见本官很惊讶吗,李莞,李少爷。”淳歌浅浅一笑。更是迷煞了众人的眼,但李莞想到的却只是这样的美男子,竟是手段雷厉心机极深的东南军谋,他的外表不过是一副好极了的掩护罢了。 “不,不惊讶,我只是感叹,你太过年轻罢了。”李莞也算是认命了,反正是个死,原本还挺怕的,但当他身旁的人尽数死光之后。他的心居然平静了,看淡了。 “本官的岁数并不需要你来感叹,如今你更该考虑的是你的生死。”淳歌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顿时长大不少的李莞。 “我不会降的,要杀你就杀吧。”李莞最后再望了一眼茂城,那个他的家。想必他此生也没有机会再回去了,好在茂城仍然无事,那就足够了。 看着李莞一副淡然就死的样子,淳歌倒是有些感慨,笑了几声,说道:“本官何时要你死了?” “我不会做俘虏的。”李莞以为淳歌要抓他回去做个战俘,他自是不愿意的,他虽不是像季乾那般声名赫赫的人物,但起码也是有骨气的。 “把你抓回去还得吃本官的粮食,本官可舍不得。”淳歌甩了甩衣袖,说道:“本官放你回茂城。”淳歌此时漫不经心的表情与潇洒的动作,到了士兵们的眼里,简直是帅得一塌糊涂,已是让他们忘了质疑。 “什么?”李莞真是不敢相信,淳歌会说出这样的话,难到他是幻听了。 “本官亲自送你回去。”淳歌说完,手一挥说道:“请吧。” 淳歌周遭的士兵都想训练过一样,让出了道,也不知从何时起,淳歌军中士兵的心目中,那地位直逼官二伯,官二伯与士兵们是十几年的老交情,可淳歌却是凭着自身的那股魅力,将这些士兵驯服。不得不说,那些身负传奇的人物的身上总是有些,用科学解答不了的神奇,比如吸引人的气场。 李莞愣愣的跟着淳歌往前方走,淳歌走得极慢,也不让阿奴等人跟着,但不保证阿奴十三他们会在暗处默默地保护着淳歌,反正淳歌是很自信自己的人身安全的。 “你单独送我,就不怕我杀了你。”李莞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他真是不知道淳歌哪里来的自信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可是山匪啊。 “你觉得我是会将性命赌在你身上的人吗?”淳歌连眼珠都不曾转过,声音中的懒散倒教李莞吃了一惊。 “从前觉得会。”李莞自嘲一笑,说道:“现在不会了。”自打他的那些兄弟都为他的自负而牺牲之后,李莞已不是从前的李莞,他如今正是破而后立的时机。 “祸兮福兮福兮祸兮,不过在你一念之间罢了,只是不知本官将来是否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呢。”淳歌像是在问李莞,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目光却从未离开过茂城的城楼。 “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李莞自己的斤两能自己掂了,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然而他更想知道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说”淳歌的余光瞥了一眼李莞仿佛是在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如实告诉你呢’一样。 “你们是今日特地布好了局等着我上钩吗?”这个问题李莞已经问的婉转了些,或者说是隐晦了些,他知道若是明着说,淳歌不一定会回答他。 淳歌的嘴角扯开一个弧度,不愧是李沫的侄子,脑子一灵光都知道拐弯抹角了,淳歌哪能不知道李莞问的是奸细之类的问题,但他还就真的敢回答。 “我军没有在你方安插奸细。”淳歌揉了揉脑袋,说道:“本官这些天可是一直都在守株待兔呢。” 淳歌回答地那样直白,李莞倒觉得有些尴尬了,只得憨憨地笑了两声,也不找淳歌说话了。很快淳歌便将李莞送到了茂城城下,而他自己则是来到了乐水的身旁,也不知同乐水说了什么,乐水便与他一起领着军队撤退了。等到淳歌他们走得只能依稀看见一个小点的时候,茂城的大门才缓缓开启,李莞这是才得以回到茂城。 茂城的城楼上有一处死角,那死角正站着一个人,贸城人民都认识,那是他们的二当家季乾,他正痴痴的望着淳歌离去的背影,有泪也不曾留下。 待到季乾下了城楼,这才知道城内已经吵成了一片,李天王的手下分作两派,一派是指责李莞出城葬送了如此多士兵的性命,理应严惩不贷,另一派则是保守一点觉着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李莞的改变他们也是有所察觉,假以时日这个李莞也是能成大器,就姑且先饶了他这回。但主张惩罚李莞的这一派,甚至提出李莞能安然回来是因为他与官淳歌达成协议,要不官淳歌怎么可能纡尊降贵亲自送李莞回来,此言一出就将李莞陷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李莞却出奇的平淡,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这让季乾有了一点疑惑,便请了李莞到其他房间聊聊。 “都说三日不见必当刮目相看,此言不虚啊。”季乾在李莞山上看见了一个大将该有的初步素质,不得不说这样的改变是破天荒的。 “用官淳歌的话回你,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李莞笑了笑,他似乎还能听见另一个房中的吵声震天啊。 “我远远看了他一眼,想来他的伤好全了吧。”季乾故作淡定,像是随意地问了一句似的。 “他有伤在身吗,我看不出。”李莞试着回想几刻钟之前的淳歌,在他看来淳歌整体都挺好的,难道有受伤吗? “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季乾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转移话题:“如此局面,你打算如何。” 李莞也没注意到季乾的不寻常,许是平日里不常相处的缘故,他只是专注于回答季乾提出的问题,说道:“任凭他们处理,我是不会有任何怨言的。”他知道,自己的错是不可挽回的,李天王若是原谅他,他自是会尽心尽力的为茂城效力,李天王若是罚他,他同样也会欣然接受,就当向他的弟兄赔罪。 “我倒觉得你比从前顺眼多了。”季乾轻轻一笑,而李莞也是稍稍一笑,两个人便是这样化解了从前的怨结,当真是应了那句,一笑泯恩仇。 “你们俩?”季乾与李莞对笑的一幕正好落在前来找他们的李沫眼中,这人像是吃了拳头一样,合不上嘴,心说这才是一小会,他怎么就错过了好戏呢。 “过往是我不懂事,如今也是时候该改了。”李莞朝着李沫与季乾鞠了一个大躬,当做是对以往的赔罪。 “和好了,就行。”李沫欣慰地拉着两人的手,深深地说道:“将来,茂城还是要靠你们啊。” 第二百六十一章 李沫的突围 第二百六十一章 李沫的突围 东南大战距离正式宣战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半月,朝廷与山匪两方都秉承着保守战略,谁也没有首先出战,不过这期间的一些小小摩擦总还是有的,无论是山匪的试探,还是朝廷兵马的无聊,零零总总也有过几次小规模的对战,但两方并没有人员上的伤亡。 朝廷后方的官员,总觉得有些厌烦了,他们觉着朝廷的兵马多于李沫这一方的数倍,就算是强攻也用不着个把月吧,渐渐地他们开始请求司马舒让北方极为有名的将领来代替官二伯这一行的阵容,可是他们面对的是司马舒,这厮可不是一般人能撼动的了的,再加上林洎在此时隐隐传出要支持官毅慢慢打的消息,这让那些官员也消停了不少。不过这段小插曲还是给官二伯他们一个提示,这场战事若是再耗下去可能会引起他们内部的不满,于是在官二伯等人的商量之下,便决定尽早开战,拿下茂城。 官二伯加快了进程,李沫这边岂能不知,他们也感觉到了战争的气息越发的近了,他们没有逃避的地方,只能选择战。 这天李沫召齐所有的兵将,将士兵与将领分作两边,一边是用来打仗的,一边是用来保护茂城百姓的。不得不说李沫确实是个极好的城主,但还是有很多人提出异议,说是大敌当前怎能分散兵力,可是李天王却强势拒绝了,并且由自己作为先头部队的首领出城迎战。而季乾则是成为了保护百姓的首领镇守后方,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李沫这是将大当家的位置传给了季乾,也就是说李沫已经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对于李沫的这个决定。大多数人是赞同的,毕竟这个时候牺牲是难免的,保存实力才是重要的,这些年以来季乾的能力也是得到了大家伙公认的,让季乾作为下一任当家,他们都是接受的。只是对于让李沫用性命掩护这回事儿,还是存在很多的反对之声,然而李沫却显得格外坚决。 “李叔,你准备好出击了?”这一天李沫单独叫来季乾,像是进行最后的话别一样,气氛顿时显得有些沉重。 “是啊,拖了那么久,是时候了。”李沫脱下了自己作为城主的标志——扳指,放到了身旁的书桌上。 “定在什么时候?”季乾知道这件事儿是不能更改的决定,遂也不做纠缠。开门见山问道。 “三天后”李天王淡淡地抿了一口茶,眼中的清明令人叹服。 “叔,你不怪我。”季乾看着李沫,这个抚养自己长大的男子,生他者父母养他者李沫,这人的恩情他还不尽。可儒雅的男子在这种时刻竟还愿意包容他。 “怪你什么?”李沫笑了笑,竟有了像秋日麦穗在阳光下的感觉,他接着说道:“自从你亲手杀了官鹏,你就不曾开心过,直到前不久说是遇见一个姓秋的姑娘,这才又有了人样,可是自打那个官淳歌成亲,你的身上总会出现一丝丝的愁闷,想必官淳歌的那个妻子,便是你的相识吧。” 李沫是知道季乾的事儿的。那个秋姓的姑娘,是杭城人氏又擅长医术,这不免让人想到杭城秋家的人,而秋家只有一个大小姐,这就让李天王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虽然他听说那个秋姓姑娘名唤秋歌。但李沫以为这是那位秋家小姐的化名,反正他是确定认定了淳歌的新婚妻子便是季乾的心上人。季乾在情场上跌了这么一个大坑,还没复原便遭遇了攸关生死的战事,难免会力不从心,他也年轻过,这些他都是理解,所以他不怪。 季乾苦涩地一笑,若是李天王说得是事实那该多好,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抢过来,可是李沫做梦也想不到,季乾中意的不是人家秋大小姐,而是人秋大小姐的丈夫,官淳歌。然而李天王这样的误解,季乾也不能说些什么解释一番,只能当是默认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了这一回的经验,下次注意些,以你的条件,不知多少姑娘想倒贴呢,你也看开些,不要因为那姑娘而对官淳歌留有私心。”李天王自认为自己这番话说得是在情在理,虽然他年轻的时候也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一门心思在李夫人这棵树上吊死。 季乾难得的郁闷了,他在意的是淳歌好不好,又不是秋子矜,他倒是恨不得自己成为秋子矜呢,不过他还是很乖的点点头表示将来会照着李沫的话去做的。 李沫很少见到季乾这么听话了,不由得伸出手揉了揉季乾的脑袋,一如当年最初相见一样。 “给你。”李沫将早就在桌上候着的扳指,给季乾递过去。 “你先带着吧,等出战的时候再给我。”季乾说完也不等李沫会有怎样的反应,很快地起身径自走出了房间。 “这孩子。”李沫望着季乾的背影,不由得笑骂了一句,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很相信季乾能够管理好茂城的。 而走出房间的季乾只是抬头望天,不曾言语,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在夜里。 月黑风高,月角上了柳梢,一个黑影自茂城而出,直直奔向朝廷的大本营。这黑影的功夫极高,一路前来,竟是无人察觉,两军之中有如此身手的也就只有季乾一人了。话说季乾在李莞那里多少得到了些情报,这回夜访官家军营也是驾轻就熟的,不消一会儿时间他便找了淳歌的营帐。 只是淳歌并未就寝,而是一个人站在帐篷边上,望着月光,单薄的身影,竟载起了许多的愁绪,季乾就这么望着,痴痴望着,他离淳歌只有咫尺之遥,他甚至傻乎乎地想着自己就是淳歌望着的月,自己曾有幸被淳歌这么深情的注视过。许是背影看久了,季乾想好好瞧瞧淳歌的正脸了,但他不敢,他不敢移动,他怕,他怕自己会不受控制。他就这么走一步退一步,好久的时间都过去了,他依旧在原地,最后他放弃了,也许远远地看上一眼,对他们俩都好。 季乾眼睛一眨地盯着淳歌的背影,足足有十来分钟,终是练就了一双通红的兔子眼,但他要离开了,可他不想来得这么悄无声息,所以他到淳歌的帐营里去了,呆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淳歌发觉夜有些凉了,这才抖了抖身上的寒气,往营帐内走去,阿奴先淳歌一步将淳歌帐营的蜡烛给点上了,淳歌吩咐阿奴去休息,他也准备安睡了。也是命运的安排,淳歌睡前不经意的一瞥,便瞧见了季乾留下的痕迹。 那是淳歌的书案上,留着一张没有被收拾掉的纸,淳歌这人素喜整洁,他便起身要去整理,哪知那并不是张废纸,纸上还有字,那字不仅苍劲有力从整体看还是善心悦目并且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思念。 淳歌只是盯着纸上的字,那是十四个字,一句诗,真真是叫人脸红心跳。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淳歌猜得到是谁留下的这一句诗,但他想他永远也不会说的,也不知是怎么的,他不由之主地将纸折好收进了贴身的里衣,熄了灯怀着一种异样的心情睡去。 三天的时间,很快地过去,李天王如期打开了城门向朝廷的兵马叫阵。照理说,李天王本该是找个漏洞点,全力进攻那里的,哪知开战后,李天王直捣黄龙,直接和官二伯率领的主力正面交锋,而且还大有突破之势。就在前方战场打得火热的时候,季乾病了,病了格外地严重,甚至连话也不能说,不过奇怪的是,这日的季乾就是拼命的眨眼,脸上的表情也比往常丰富许多,只可惜大家都觉得季乾是病得太重,并没有疑心。 这方的李天王,今日格外地勇猛杀起敌人,那叫一个手起刀落,只是官二伯总觉的这个李沫今天有点怪异,难道到了最后一战,人就会变了,谁也不知道。彼时淳歌传来消息,不远处已经布置好了,官二伯可以依计行事了。 淳歌的计划很简单,让官二伯将李沫引到提前安排好的一处山谷,到那时淳歌在前,官二伯在后,李沫就算是插上翅膀也是在劫难逃。而官二伯不愧是多年老将,很快便骗得李沫朝着那个方向走,不一会儿,李沫便碰见了居高临下的乐水,还有在背后追击的官二伯。霎时一个合围的局面就此形成,李沫这队人马撞上了官家父子的强强联合,大家本以为会是场激烈的战斗,哪知两方的将领均是没有行动打算。 大约是一刻钟之后,留守在茂城的士兵传来消息,说是在李沫强攻出城之后,城内的百姓便一涌而出,因为官二伯曾下令不伤百姓,所以很多百姓都未经盘查,私自逃脱了。这让官二伯恍然大悟,原来李沫使得这是调虎离山,方便百姓出城,但也不排除山匪的余党混在百姓中出城。 但此时官二伯奇怪的并不是山匪用计的高超,反而是疑惑,他们的计划都是淳歌定下而他们照着办,以淳歌的智商,用脚指头都猜得出山匪的这出,可是淳歌为什么在他与乐水提出死守阵地的时候,硬是要转移战场,难道…… 难道淳歌有意放过,那群混在百姓中的山匪。 第二百六十二章 季乾的命1 第二百六十二章 季乾的命1 是的,淳歌就是故意的,他故意放出这么一个漏洞,他料准了李沫会牺牲自己,他也料准了季乾会是下一任的大当家,所以他要放过的,不是别人,正是季乾。他知道以李沫的聪明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他那般布局的用心,而且他摆明了针对李沫,要的就是李沫让位,说白了他们朝廷宣战的对象,主要针对的就是李沫,至于季乾这个在山匪中占据重要地位的人,在这场战事中的露脸机会却是极少的,甚至淳歌尽量不去提起季乾这个人。 所以李沫这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淳歌要活的季乾,那么死的就只可能是自己了。这也是李沫决心牺牲自己的一个重要条件,他相信只要自己出战,淳歌便会放过那些茂城的百姓,跟不会对他这方的山匪赶尽杀绝,那么拿他的性命去换又有何不可呢。 这天的李沫当真没让淳歌失望,李沫的勇猛,将计就计都让淳歌起了爱才之心,这可惜李沫的名头是在是太响了,若是此时不除掉,将来也一定会死于阴谋诡计之下,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堂堂正正的死去,以一个将军的死法死去。 就在乐水与官二伯准备联合进攻的时候,李沫却没有动,他唤来了身边的一个将士,不知是说了几句什么,那将士先是吃惊随后便是弃械,解甲朝着乐水这方的阵营走去。 弃械便是投降,解甲便是协商,这点乐水这方的军士们还是很清楚。所以当那个将士来到乐水营地的时候,并没有人阻挡,大家只是牢牢地盯住这人,很快这人便被带到了乐水的跟前。 “官将军。我们大当家知道军谋大人就在您的军中,还望见面相商,我方愿弃甲投降。”那将士见着了乐水,还是跪了,那就说明这场战事戏剧性的地出现了转折,李沫所带领的山匪竟要不战而降。 “见面相商。便是让本官亲自去的意思喽。”淳歌也不掩藏踪迹,既然李沫知道了他的行踪,他也就大大方方的出来了,说实话,躲在暗处确实不太舒服。 “是的。”那人朝着淳歌又拜了拜,说道:“我方愿全体解甲,军谋大人不必担心安全。” “你们大当家的意思是,本官若去,尔等便解甲,若是相商。尔等便归降吗。”这倒是淳歌没有想到的,难道李沫不知道朝廷是本着必杀之心才发起这场战争的吗,可他为何要自投罗网。 “大人英明。”李沫正是如此告诉那个将领的。 “那走吧。”淳歌倒是对李沫好奇的很,一个能收服百姓的城主,一个有勇有谋的将领,一个慈祥的叔父。一个痴情的丈夫,这些都是李沫所扮演的角色,但李沫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淳歌?”虽说敌方弃甲,但淳歌就这么冒冒然然地去对方阵营,是不是有欠妥当,再者说即便淳歌与李沫商量好了,那又如何,李沫终归是个死,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淳歌朝着乐水摇了摇头,拉过乐水。悄悄地说了几句,乐水便不再阻拦,淳歌也如愿随着那将士走出了阵营。 望着淳歌远去,乐水不禁回想起淳歌方才在他耳边说的话“用一个人的死,去换一万个人的死。不是很好吗,况且我相信李沫的命有这个价值,我虽然保不住李沫,但我还是有能力放李沫手下这些人一马的。”什么时候开始在淳歌的世界里,性命是可以用来互相相交换的,乐水能明确地感觉到淳歌的缺少了一样东西,慈悲怜悯之心,这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就算他们面对的是山匪,也不该例外啊。这些年所谓的当今圣上到底教了淳歌什么,乐水第一次想知道了。只是淳歌已经到了李沫所在的地头,乐水也来不及问了。 李沫所在的地方,也是山谷中的一处高地,正前方并没有道路,不过这地方倒是易守难攻,不得不说,李沫的眼力劲儿很好,刚来就能占据这么一处优势地利,若是朝廷真与李沫打起来,也得付出几万人的代价才能啃下李沫这块大骨头。 淳歌随着将士上了高地,那将士不敢再往前走,只是指了李沫所在的那一处地方,让淳歌独自一人朝着那儿走。淳歌依稀能看见李沫的背影,便也不与那将士多说,自己往那地方走去。 淳歌越走越近,他从未见过李沫,即便是当初在茂城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根本就记不得了,只是这个李沫的背影,总让淳歌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肩膀淳歌肯定自己一定在那里见过,还有李沫的整体感觉,怎么可以这么地不陌生呢。淳歌疑惑了,这明明是李沫啊,怎么会令他产生这样的想法。 直到,淳歌见到了李沫,一张年老的脸,但与脸极不相符的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是双年轻的眼睛,这样的眼嵌在一个中年美男子的脸上是不合适的。倘使把这眼,还有眼中的深情神情,放到季乾的脸上,那么这一切就有了解释,这人不会是季乾吧。 淳歌当然不会傻得亲自问出口,但他的手却鬼使神差地抚上了李沫的脸庞,毫不犹豫地撕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那是一张俊美男子的脸,更是季乾的脸。那一刻,淳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出口的,这人怎么可以在这里,他费尽心思安排的一切,不是全都付诸东流了吗。 “好久不见?”季乾缓缓地开口,竟是淳歌从未见过的阳光,就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就像是星星要耗尽自己所有的光芒一样。 “我倒宁可,你我真的从未相见。”淳歌咬着牙切着齿,恨不得暴揍季乾一顿,能有人这般浪费机会自找死路的吗,没有,只有眼前这个笑得欠扁的人,只有这个人。 “你我相识不是命,是缘,是前世今生的缘。”季乾握住淳歌的手,平静地说道:“是缘的话,那便是逃不掉的,歌儿你说呢?” “是缘也罢,是你我注定相识也好,我只问你一句。”淳歌的眼神就像是那夜离开茂城时的一样,他冷冷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想你,想见到你,见到你告诉你。”季乾抓着淳歌的手,慢慢靠向自己的心脏,凝视着淳歌,说道:“告诉你,我真的很想你。” “这算是什么回答啊,你,你。”淳歌从未想过季乾会有这般肉麻的话,而他也是单纯的姑娘一个,那里听过这样的甜言蜜语,一时间脑袋就这么停顿了,手也赶紧从那火热的地方抽出,人也转到了一旁去。 季乾能想象到淳歌的脸红成了苹果,那一定很可爱吧,他想看看,只是忽然起了一阵风,他用自己挡着这风,淳歌并没有感到异常,但他的身子却不自主地晃了晃,脸色也顿时差了很多,他从怀里掏出一小瓶子的药,猛地塞进嘴里,也不知有多少颗,这才让他的精气神儿恢复了一些。而淳歌呢,他仍然背对着季乾,但季乾却见着了淳歌通红的耳后根,只觉得淳歌可爱的紧儿。 “歌儿,可曾喜欢过什么人吗?”季乾没有接着靠近淳歌,反而是找了块石头,静静地倚石而坐。 “喜欢。”淳歌转过身来,脸色已恢复正常,问道:“什么是喜欢。”最初淳歌并没有等季乾的答案,反倒是自言自语道:“在我的世界,没有喜欢和不喜欢,只有可利用和不可利用。我已经很久没有去喜欢一个人,一件事,一种物,甚至我活着,也不过是利用自己,去。”淳歌避开了季乾的眼神,补充道:“去报仇,去雪恨。” “为什么要利用自己呢?”季乾心痛了,连自己都是用来利用的人,那得是对生命多么绝望了的人才会去做的事儿啊。 “因为恨。”淳歌的眼角迎着风划过了一滴泪,他说道:“恨你,恨你毁了我平静的生活,恨林相,恨他见死不救落井下石。因为恨,我要活下去,因为恨,我要亲手夺取你们生的机会,你,你懂吗?” “懂,我怎会不懂呢。”季乾扶着旁边的势头,有些艰难地起身。但仍是一副笑脸,说道:“你可知,为何在千千万万的人中,我只会想你。” “不知。”这也是淳歌感到奇怪的,以季乾的智慧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可为何季乾没有放弃自己,看这样子反倒是越陷越深了。 季乾起身时,下盘不稳差点要栽个跟头,好在淳歌及时伸出了手,季乾也不避讳地靠在淳歌的肩头,当季乾抬起起头的时候,直接靠在了淳歌的脸上,眼对眼,鼻对鼻,连呼吸都是同步的。 “因为,昨日的我便是今日的你,我毁了你,这次换你毁掉我。”季乾死白的脸上,艰难地勾出一个浅笑。 这时,方才领淳歌过来的将士却在下方大声地朝着季乾汇报:“报告大当家,方宗伍已经抓到。” “方宗伍?”淳歌瞪大了眼,惊呼着。可回答他的却是季乾无力地昏在他的肩上,彼时淳歌才嗅到了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他往不远处的石头旁一看,那鲜红的不是血迹,又是什么呢? 季乾是什么时候受伤的,是季乾受的伤吗,淳歌不知道,他也不敢知道,当他颤抖的双手,染上了新鲜的血液。淳歌含着泪,看着肩上的季乾,话已忘了怎么说,泪也不知该不该流。 第二百六十三章 季乾的命2 第二百六十三章 季乾的命2 季乾的血像那奔流不息的河水,一直在淌,不知何时,淳歌颤抖的双手,已平静了,他换了个姿势让季乾平躺在地上,唤来方才的将士在季乾平躺的地方简易地打了一个帐篷,而他自己则是专心地为季乾止血。看这地上的血量,季乾这几天是不能移动,只能在原地休息。 那将士办事的效率极高,很快便搭好了帐篷,淳歌这才将季乾搀扶进去,并且叫出了暗中保护自己的阿奴,让阿奴去告诉乐水与官二伯自己的情况,并且将战事收尾,自己则是全心全意照顾季乾。 阿奴没有拒绝淳歌的命令,但他却没有亲自去办,反倒是叫出了十三,一方面照着淳歌的吩咐去做,另一方面则是封锁当地的统卫,不让淳歌与季乾的消息传出,做完这些,他便再次隐入暗中。 淳歌既然交代阿奴去办事,他便知道阿奴会处理好自己吩咐的还有自己遗漏的,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木讷的阿奴已经变了,阿奴也有了阿奴的专属精明,这让淳歌不止一次的疑惑过,也猜到了许多,但只是不愿深想罢了。如今淳歌更是没有时间去关注越发厉害的阿奴,他的眼中只剩得下那个奄奄一息的季乾。 淳歌解开季乾外边的盔甲,许是夏天来的及时,季乾的衣裳并不是很厚,除了军装到只剩了件里衣,被鲜血染成殷红的里衣,当里衣也被去掉。便只有一个**裸的季乾。季乾的身材是极好的,该肉感的肉感,该骨干的骨干,但他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身上的疤痕。疤痕不多,但留下的都是些差点就致命的,比如说是死穴心脏之类的。这回的伤口在背上,恰好就在心房这个地方,那是一根小袖箭,没入的极深。几乎都要看不见箭尾了,可见那个射箭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而那个挨箭的人又是废了多大的功夫,才能做到那样的不动声色。 淳歌小心翼翼地用在火上烤了许久的匕首,割开了季乾的伤口,本想一鼓作气地拔出袖箭来,哪里知道这箭可是大有来头。方宗伍这箭是暗杀这行当里赫赫有名的倒钩箭,顾名思义这箭上的倒刺,只要是射到了人的身上便会倒钩着皮肉,便是不死也得残废。想要拔出这玩意儿。没点本事还真是不行,好在淳歌在他母亲的手札上见过这样的案例,虽是第一次实施,倒也是有几分把握的。 大概是过了半个时辰,淳歌才将这箭完完整整的取出来,在此期间淳歌的脸色也不好。时常要含着人参片补充体力,同时他也会喂给季乾几片,好在这个时间持续的不长,季乾在被淳歌治疗的过程中也没有出现什么危机。当淳歌最后给季乾喂下一颗养神丸时,官二伯与官家兄弟都已经到了这个临时的营帐,并且收服了季乾所带领的兵马。 “淳歌”官二伯与官家兄弟应声而到,官家兄弟手上还拿着点吃食,他们刚到便听出了淳歌并未进食,故而特地带进来的。 “你们来了。”淳歌应了声,便无力地靠在临时搭起的床边。他第一次为人取出倒钩箭,其中的心力憔悴是常人不能理会的,再加上他自己的身体也不是什么健硕的此时更是病态十足。 “你可别救了他,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乐山指了指季乾,端着饭走到淳歌身边。作势便是要喂饭给淳歌吃了。 “我自己来,自己来。”淳歌好歹是十五岁的人了,哪里能让乐山喂饭啊,只可惜乐山的态度坚决硬是不让淳歌自己吃,淳歌也没了法子,只得是喂一口张一口,老老实实地咽下去。 “我说你干吗费这么大的力气救这人。”乐山看着淳歌虚弱中还不忘看看季乾,心中是嫉妒十足,不留神这话就说了出来。 “我说过的,他救过我况且他这次为我挡住了方宗伍的偷袭,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见死不救。”淳歌吃好了饭,很是自然地为季乾搭起脉,淡漠的脸色悄然闪过一丝狠绝,不过没有被人瞧见。 “这人中的可是倒钩箭,想活下去不容易啊。”官二伯也是知道倒钩箭的,他的一个亲信就是因为倒钩箭的缘故成了半个残废,还有一些体格较弱的士兵碰上倒钩箭,连箭还没取出去便活生生地疼死了,依他看这个季乾也是悬得很啊。 “对于他,能活着是运,若死了,那便是命,怨不得他人的。”说罢淳歌一反方才的虚弱之态,猛地站了起来,让官二伯他们用习武之人的内家功夫护住季乾的心脉,而自己则是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的淳歌抓了个士兵,问出了方宗伍关押的地方,连气都没怎么喘便大步走去了,身后的一些小兵,看着淳歌这么平静地快走,有些好奇便偷偷地在后边跟着。淳歌也没在意这些小兵,关押方宗伍的地方与软禁那些降兵的是一处地方,淳歌当淳歌掀开帘子走进去时,很多人都吃惊了。只是淳歌平淡的脸,让那些知道季乾为淳歌挨了一箭的士兵有些心寒,都在小声地说着淳歌的无情。 淳歌也不理会,只是对后边的士兵说了句:“跟着来。”随即便到了方宗伍的跟前,他带着一种讽刺的眼神,却是温和地看着方宗伍甚至浅笑着,开口打招呼:“方二当家,好久不见啊。” 方宗伍可不理淳歌笑脸,自己暗暗呸了好几声,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就被淳歌惊吓到了。只见淳歌含着笑,用左手轻拍他的脑袋,还帮着他把散落的碎发握成一把。就在大家以为淳歌是看上了方宗伍的时候,就在方宗伍以为淳歌是个龙阳君的时候,淳歌脸上的所有表情都静止了,大伙只听见一声,刀出刀鞘的声音,而顷刻间方宗伍的脑袋便滚落到了地上。 那方宗伍至死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淳歌手里,淳歌可是个地地道道的读书人啊,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怎么可能有按个胆量亲自杀人,因此方宗伍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性命会结束在此地。 等到大家真的看见那个驰骋沙场的一代山匪,就这么死了,死在一个十五岁少年的手里,说不震惊都是假的,他们甚至没有看清淳歌的右手是怎么拔出刀,是怎么利落地砍下了方宗伍的脑袋,又是如何鄙夷地扔出方宗祎的首级。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而且没有任何的预兆,这个少年虽穿着官服,但掩不住的年轻总能让人掉以轻心,他前一刻是那般的温和无害,然而一转眼,他却能笑着砍下别人的首级。那样的从容,在场的所有的都不禁毛骨悚然,明明是初夏,却感到了一股如冬日般刺骨的寒意。 “有些人,该死,有些人,找死,你们要做什么样的人都行,只是别成了这两类,否则下场只有比方宗伍更惨更可悲。”淳歌说完,扔下了手中的刀,从怀里掏出条巾帕,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染血的手,再将手帕扔到了方宗伍血肉模糊的脖子上,遂转身出了这一帐营。 这一天,吓傻了许多人,有山匪更有官兵,在他们的眼中那个温文尔雅的官解元,风流无人能及的东南第一才子,竟也有这般嗜血的一面,得是有多深的恨意才能令淳歌这个单薄的男子充满了力量,谁也猜不到,只是这一刻的震惊却是深深地扎根在所有人的记忆深处。 刚为季乾护好心脉的官家父子听了手下士兵的禀告,皆是不敢不信,直到他们真真到了那个营帐,真真见着了那颗血淋淋的脑袋,他们才相信这是真的事儿,淳歌真的亲手处决了方宗伍,没有事先通知过任何的人。官家父子倒也不会担心淳歌有麻烦,反正方宗伍这人本就是该杀的,若是有人问起,他们便说淳歌这是杀鸡儆猴,做给降兵们看的,这事儿也就可以揭过。但淳歌的行动证明了,他对季乾的在乎并没有他脸上所表现出的那么无所谓,这让官家父子又有了隐隐的忧。 走出这个营帐的时候,乐水猛然想起淳歌方才说的那句“怨不得他人”原是那时候淳歌便起了杀心,如今这季乾若是死了,还真就是怨不得他人了。 这会儿官家父子还在路上,而淳歌却是回到了季乾的帐里,季乾还是面无血色地躺在那儿,淳歌轻轻地坐到了他的边上,像是害怕吵醒了他一样。 “我第一次知道,我竟也能有那般的气力。”淳歌回想起自己砍下方宗伍首级的刹那,他能明显地感觉到方宗伍的骨头硌在刀上那种摩擦的火花,但他还是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去做了。彼时他笑了,笑着说:“我把方宗伍送去给你探探路了,这样一来你就算是死了,也有了个出气的伴儿。” 淳歌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说,季乾都是听不到的,可他就是想告诉季乾,他杀人了,他第一次杀人,亲手杀人,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手起刀落原来他也是干得贯杀人这行当的。 忽然,淳歌隐隐作痛的右手虎口,被一只带有厚茧粗糙感的手握住,帐营里响起了,如蚊子般细弱的声音。 “疼吗?” ps: ps 小陈今天好像病了,头疼的厉害,不过还是坚持下去了,希望有人能看到小陈的努力。 第二百六十四章 季乾的命3 第二百六十四章 季乾的命3 淳歌的右手被握在一个宽大的手掌中,掌中的茧子与他的虎口摩擦竟是异样的安心,淳歌知道是季乾在帮着他轻揉虎口,而他原本隐隐作痛的虎口,在季乾的轻按之下也是舒服了许多。 “不疼了。”淳歌将季乾的手反握在掌中,另一只手为季乾再次搭起脉,他只觉得季乾的脉搏竟是出奇的好,让他不禁产生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你怎么样了。”淳歌心中虽担忧,但脸上还是如往常般的平静,他将季乾的手放回被窝里,倒了杯热茶问道。 “好多了。”说着季乾像是要证实自己说的是真事儿一样,便是要独立地坐起身来。 “躺着。”淳歌快走了几步,把手中的额水杯往旁边一搁,将不安分的季乾摁回了床上,说道:“重伤在身,即便是醒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还是躺着的好。” “好,都听你的,听你的。”季乾很听话的躺回去,脸上的笑意更是挡不住,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淳歌,说道:“第一次,见你这样的穿着,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总觉得你少了些什么,你,确实很适合官服。” 淳歌眨了眨眼,偏过头去,说道“素日里只见过你的便装,倒不知你甲胄加身,竟是这般英气。” 季乾破天荒地憨笑了,不好意思的说道:“能入得了你的眼,倒是我的运气。” 淳歌看着季乾逐渐地恢复正常,心中的大石倒也是落下了。心想着该去给官家父子一个交代了,便是说道:“你身子才见好更该好生休息,我便不打扰了。” “别走。”季乾急忙抓住淳歌的手,似笑非笑地说道:“就陪陪我。说说话就行,我不想休息。” 望着季乾恳切的眼神,淳歌妥协了,他拍了拍季乾的手,说道:“行。” 季乾听了淳歌的回答,仿佛是个毛头小子一样。偷着乐了好久,只是等他回过神来,却又不知道该与淳歌说些什么,帐内的气氛顿时就尴尬了。 最后还是淳歌先开的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方宗伍会来这儿的。” “哦。”季乾光顾着盯淳歌,一时忘了回答,要不是看见淳歌疑惑的眼神,想必这会儿还没回魂呢。 “前些天方宗伍偷偷到茂城找我,想我与他合作将你引出来射杀,但被我拒绝。之后他便不知踪迹了,于是我便想着借着我们两方交战的时候,把他引出来,也好绝了你的后患。”季乾想要将自己的头垫得高一些,可周围却没有什么可以垫的,他只得曲肱而枕。这才舒服了些。 “倒叫你费心了。”淳歌淡淡的笑了笑,在不远处拿了几本书,弯着腰托起季乾的脑袋,将书垫到了枕头下面。 季乾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着淳歌,淳歌的眉,淳歌的眼,淳歌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刻在自己的心中,竟是那般的深刻,教人不能忘却。 “没有。我不曾费心,本就是我愿意做的,我甘之如饴。”季乾眨着眼笑,那样的自然,那样的亲切。他对淳歌做的所有事,只有愿意与不愿意之分,然只要是为了淳歌,他都愿意。 就像季乾明知道淳歌周围有人保护他还是在第一时刻为淳歌挡住了那倒钩箭,就算他明知道淳歌与他并不是一国的,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至死都不愿悔改。 “需要我回报些什么吗?”淳歌走到了季乾身边捏紧了季乾的被角,虽然现在是初夏,并不冷但夜里还是微凉的,季乾如今病着总不能再染上伤寒吧。 “有。”季乾扯住淳歌的衣角,说道:“从前没有,现在有了。” “是什么啊?”淳歌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对待过季乾,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两个人中间,没有什么该隐瞒,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我想现在要是能有个温暖的怀抱给我依靠,那该多好啊?”季乾像个天真的孩子眼巴巴的望着淳歌。 淳歌现实愣了一下,随手便走到了床边上,说道:“我的怀抱虽然不温暖,但也愿意借你靠靠。”说罢,淳歌扶起季乾,让这人倚靠在自己的怀中,他本来以为这样自是会很变扭,谁知他的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丝暖意。 “歌儿。”季乾瞧着淳歌的侧脸,久久不能自拔。 “嗯。”淳歌也只是轻声的应道,他们之间难得有这般恬静的氛围,他并不想打破。 “就是想叫叫你。”季乾害怕今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叫着她,望着她,想着她,他舍不得,所以他更加卖力的运气。 “是不是发烧了?”淳歌觉得季乾的身上有热气散发出来,是不是伤口发炎了。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冷了,便运气维持体温。”季乾的反应很是正常说得也简单。 淳歌是知道的,有些习武之人就是用真气调节体温,所以那些武林高手无论是冬寒还是伏夏都是一件薄衫,他也真的信了季乾说的,但他还是拉起了被子,帮着季乾有裹了一圈。 “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温柔呢,真真是我的福气?”季乾看着淳歌为自己忙碌,仿若置身幸福之中,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儿啊。 “阿乾,我们做朋友吧。”淳歌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唤过季乾这个名字了,可能是从他们俩的关系开始有些暧昧的时候吧,他也记不清了。 “我不曾当你是敌人。”季乾仰着头,看着帐篷的顶端,似是透过帐篷望着天一样。 “也就你这个二愣子,会放任我这么危险的人物,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淳歌同样望着帐篷顶,像是看星空一样,说道:“你为何对我这般的好。” “我待你好吗,我怎么不知道?”季乾眉心一挑,拒不承认。 “行,就算我自作多情了,那我还是要问你,你为何待我同别人不一样?”季乾对淳歌的态度是人有目共睹的,若说淳歌连这点都不肯承认,那她的心也就死绝了。 “嗯”季乾故作沉思,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还记得我说过,昨日的我便是今日的你,这句话吧。” 淳歌点了点头,他怎么能忘,当季乾靠在他的肩头,那样无力那样死寂,他怎么可能忘了当时季乾说过的话呢。 “我从前心中只有恨,一味的报仇,可找回的却是冷心冷清,无论我是否报仇,或是报仇是否成功,痛苦的永远是我自己。”季乾落下了一滴泪将头埋进了淳歌的怀中,说道:“我不甘心这世间只有我一个人痛苦如斯,所以我选了一个人,陪我一起堕入地狱,那年那人也不过六七岁吧。” 淳歌的身子下意识的僵硬了,他想起了季乾还曾说过“我毁了你,这次换你毁了我”这话的意思他当日不懂,可这时竟然有些明了了。 “那人,就像我预料的一样,心中充满了仇恨,他的名声越大,我就越高兴,因为有人和我一样,高调地苟延残喘地活着。”季乾悄悄的握住淳歌的手,继续说道:“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子闯进了我的生活,那是一个雪天,很美好的雪天。” 淳歌同样想起了那个雪天,他见着了一个令她震惊的男子,那个男子可以冷漠如雪天的尘埃,也可以温暖如冬日的太阳。 “许是多年前便知道这个姑娘的名头,我对她起了一丝的兴趣。”季乾看着淳歌,似是很遥远,很遥远,他接着说道:“第一次与她分别,我只觉得可惜,好不容易在生命中有了感兴趣的事儿。” “我从未想过在某一个雪天,会遇见一个我恨极了的人。”淳歌如今也能很平静地诉说,那个他曾隐忍的雪日,他笑了笑,微微有些苦涩。 “我想这就是缘分,即便那是孽缘。”季乾深叹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补充道:“都说距离产生美,有些事物会在分离的时候,越变越美,到了重逢的那一天,我感觉花都开了,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我的生命中除了仇恨,还能有美好。” 淳歌似乎想到了,当日相遇时季乾意外的喜悦,原来他也不曾忘记过。 “都说美梦留人醉,我从未想过,那位姑娘竟是那个被我逼上绝路的人,现实来的极快,快到让我放开了她的手。”季乾永远记得那日他放开淳歌的手,那夜冷得有多么的彻骨,心痛得有多么的裂肺。 “那你后悔吗?”淳歌记得这是自己第二次问季乾这个问题,第一次问时,季乾果决的说没有,这次会有不同吗。 “不,我不悔。”季乾将淳歌的手拽得跟紧了,他说道:“因果循环才会有了这样的她,那样的我,才逼出了那样的她,我心中的人,是如今的她,此时此刻的她。” “你不觉得自私吗?”淳歌反问道:“只因你想留住今日的她,就要将她的梦毁得彻底,从绝望中拉出这样的她。” “是,我承认我自私,自私到可耻,可是我不能后悔,你知道吗,歌儿。”季乾颤抖着身子,落着泪,深深的凝望着淳歌。 “你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救赎。” ps: ps 小陈感冒地很彻底,真是太那个啥了,呜呜呜 第二百六十五章 季乾的离去1 第二百六十五章 季乾的离去1 “救赎,哼哼哼,我怎么会是你的救赎,我是你的劫数,还是死劫吧。”淳歌很难想象季乾会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他与季乾想来前生注定了便是两败皆伤的一个结果,否则季乾怎么会毁了青山,而自己也亲手攻下了茂城。真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想季乾毁了自己,现在怕是得了报应,那自己呢,自己毁了季乾,毁了茂城许许多多百姓的平静生活,自己又将会有怎么样的业报呢。 “那我想这劫我是过不去了。”季乾怎能听不出淳歌的恼火,他倒是没有愧疚自个开起了玩笑。 “我”看着这样的季乾淳歌还有什么话能说出口,谁说只是女子哭泣时梨花带雨惹人怜爱,这男人怎么就泪眼弥漫叫人不得不心疼啊,他在这时还能再去计较什么吗。 “歌儿愿意原谅我这个死不悔改的人吗?”季乾身子一颤,大喘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淳歌见势便帮着季乾拍了拍背,还让季乾捋顺气息,他随未曾说,但季乾明白,淳歌是不会怪自己了,只是淳歌却在此时开口了。 “我不会原谅你,只能说是不怪你了。”那样大的事,改变了淳歌一生的事,他怎么会说原谅就原谅呢,他不怪不代表他不恨,他不怪只是不会再与季乾计较罢了。 “你还恨对不对?”季乾了解淳歌的心,就如同了解自己的心一样,只是他却因淳歌变了。 “我很难不去恨。也很难说服自己不要去恨。”淳歌说的倒是事实,若要因为他与季乾的交情从而要他忘记了青山的灭亡,父母的早丧,真的很难。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说服自己不要去恨的话。他这话有很大的歧义或许连淳歌自己都未曾发现,显然让他自己说服自己不要去恨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得要有个人来充当那个说服者的角色,而他正和季乾说着这样的话,显而易见他是想要季乾做什么了。 季乾听出了淳歌的话中有话,淳歌这是在留人啊。淳歌在留自己,季乾很高兴,他知道淳歌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是自己待淳歌的那种情谊,但淳歌就像是那个刚刚开窍的女子,季乾只需要再加一把劲儿或许就能与淳歌成事儿。而淳歌呢,即便还不知自己的内心归属,还是愿意把这个机会交给季乾,这就说明淳歌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同时也表明季乾并不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只是,只是面对淳歌的挽留。季乾有机会吗,似乎没有了,季乾早在靠进淳歌怀中之时便运气护体强撑着性命,如今心中那股毒气自脚底顺流至心脉,任他是天皇老子也是药石无灵了。 “歌儿,我不再恨任何人了。即便是师傅,有我渐渐地理解了。”一下子,季乾的双脚彻底的麻木了,他的手也变得有些许的僵硬,脸色同样是急转直下,只是淳歌似乎并没有发现。 “你说过的师傅,是我阿爹。”淳歌很是肯定,他知道一个人的成功离不开启蒙,就像他若不是幼时有他爹和书叔的指点在加上苏见豫的教导,任凭他是多大的天才。也总归会走向浩瀚的大流中。相对的,季乾这样一个惊艳才绝的人物,除了有李沫这只老狐狸的教育,更多地应该是一个良好的基础,纵观这有苏几十年的历史。也就只有官鹏一人有这样的本事,更何况季乾的针对的所有人都与官鹏有密切的关系,就连官鹏都是死在季乾手里的,这样一来淳歌便是确定了季乾的所作所为是为何。 “是,可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季乾知道淳歌迟早都会猜出来的,他强迫自己坐起来,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淳歌,花了大把的力气说道:“你爹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淳歌淡漠一笑,他的爹他了解,以他爹的智商就算是面临困境那又如何,怎么可能会那么迅速的死亡,他的母亲这个坚强且嫉恶如仇的女子怎么会善罢甘休,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官鹏并不是死于季乾之手,官鹏是自杀的,那么一切都将变得合理,至于官鹏为什么要自杀,那就是季乾与官鹏之间的那段仇怨了,季乾当初也曾说过的,想来是官鹏先做了错事,才会甘愿自尽弥补的吧。 “歌儿真聪明,你就不想知道其中的恩恩怨怨吗?”瞧着淳歌不以为是的样子,季乾心中莫名其妙的伤感,这样的女子为何会对父母的死因,不感兴趣,这样的冷心冷情,就算只是表面上的,那也不该是这个女子的。他依稀记起当年他在青山偷偷的瞧过这女子几眼,那时淳歌还是个暖心的姑娘,如今淳歌的暖却是遮上一块黑布,他多想去做那个扯开黑布的人啊。 “很久以前我便让人去查了,再过几天便会有个结果。”直到直视季乾淳歌才隐隐约约察觉到季乾的不不对劲,他想要为季乾号脉,可是季乾却躲开了,只是朝着淳歌笑。 “也好,也好,你知道了或许会少恨些。”季乾用尽所有的气力将手藏到了身后,只是身上的已经彻底麻痹,眼睛也有充血的迹象,只能看到淳歌模糊的轮廓。 “你做什么呢,把手拿出来。”季乾的动作正是欲盖弥彰,淳歌刚想强势地拉出季乾的手,哪知季乾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身后的双手往两旁一摊,整个人往淳歌怀中一倒,全身僵直。 淳歌先是一愣随即抓过季乾的手便仔细号起脉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季乾的脉象混乱不说,就连跳动也是极浅极弱的,大有一去不返之势。 不可能的,淳歌简直就不敢相信了,明明方才号脉时还是好好的怎么才一眨眼,就是大凶之象,当他再度看向季乾时,这男子英伟的脸已是不复存在,眼中耳中口中都流出紫黑的血液,这是典型的中毒之兆。淳歌鲜少诊错脉,除非是季乾自己压制着,这才晚了那么久才发现。 “你等着,我去配药,我去,我。”淳歌已经杀了方宗伍那就说明解药是无望了,能寄托的就是秋家的秘药,他想一定是能救回季乾的。 淳歌将季乾平躺回床上,可季乾就是不让淳歌离开,他的手唯一能动的几根指头,勾着淳歌的手指,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别走,别走。” 淳歌不能离开,但心中却是极度慌张,他猛地想起方才是季乾自己内力压着毒素,如今他只需找个内力高强之人,再次压制毒素,便能为他腾出时间寻找救治的方法。 “阿奴,阿奴。”淳歌朝着帐外高声的叫了好几句,阿奴这才从外边进来,淳歌也不浪费时间,说明了原有便是要阿奴输送内力。 阿奴自是不会拒绝,只是他看着掌前的男子,心中难免嫉妒,平日里只要淳歌轻声呼唤他便会及时出现,这次他是看不怪季乾与淳歌的相依相偎这才走得远了些,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季乾的病又严重了许多,他对季乾没有好感,可此时却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啊。 良久阿奴才撤了内力,步伐有些蹒跚地对淳歌说道:“这人毒已攻心,我只能压住毒气蔓延,但也只是片刻。” “我知道了。”淳歌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眼底有什么,他只是轻声地对阿奴说道:“今夜换十三值班,你也好好休息一晚。” “是”阿奴看了一眼淳歌,可是淳歌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他眼神一暗,还是走了出去。 “我自小服药,是百毒不侵之体,我的血是极好的解毒圣品,你试试。”说罢,淳歌便将手指往季乾的嘴边一搁。 季乾说不了话,只是偏过头去,明显是拒绝。 看着这样的季乾淳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便是冷冷的说道:“你不咬,行,是嫌手指头上的血不够多吧,你等着我割了手腕,给你腾出一碗血来,你若不喝,我便拿去喂狗去。” 季乾赶忙摇头,一脸惊恐地盯着淳歌,他相信淳歌既然说得出口就定是做得到的,他连手指头都舍不得让淳歌伤着,又岂能让淳歌割脉放血呢。 淳歌再度将手指放到了季乾嘴边,季乾将淳歌的食指含进口中,迟迟不肯咬下去,眼中的挣扎,动摇了淳歌的心,可淳歌却从怀里掏出了把匕首,狠狠地往床上一搁,便是威胁季乾。季乾是真的怕淳歌会割腕,只得是狠心一咬,淳歌的血还没出来,他的眼角却是掉出了一滴泪珠。 “我虽体弱,但是一两滴血还会流得起的,即便你没有存活之意,好歹恢复点精神,好好地和我话别吧。”季乾的泪水与先前的血水交融在一块,整张脸都花了,淳歌没有巾帕只得用自己的袖口,轻轻地为季乾拭那血泪的痕迹。 季乾只是哽咽了一声,便再度咬了一口,这回倒是流血了,季乾吸了几口,便觉得通体舒畅了不少视力也恢复了,于是他便舔干了淳歌指上的鲜血,只是含着。 淳歌毕竟是女子,季乾那般珍宝般的对待,真叫他难为情,他的眼神飘忽不定趁着季乾不注意便将手指抽了出来,脸上也爬上了红红的晕圈,季乾这才觉得能够恢复视力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第二百六十六章 季乾的离开2 第二百六十六章 季乾的离开2 “咳咳”未免尴尬淳歌咳了几句便恢复了正常,看上去还是冷冷淡淡的,说道:“好些了吗?” 季乾前一秒还是黑茫茫一片,后一秒便能重见光明,不得不说淳歌的血液真的是难得的珍宝,他也更加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明亮。 “好些了。”季乾的脸色不似方才毒发时的惨白,倒是恢复了几分红润,不过季乾的身体里头就是说不定了。 “把手给我。”淳歌也留了个心眼,他可不信季乾会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的病情。 这回季乾倒也是极乖,二话不说就把手递上去,安安静静地等着淳歌诊脉,真像个听话的孩子。 淳歌也被季乾的乖巧给逗笑了,不过他还是很仔细地号脉,如今是孟夏万物盛长,脉气来势盛而去势衰,故《皇帝内经》称之为钩脉,以形容盛去衰之势,钩脉乃是夏日正常之脉,而季乾此时的脉象于此颇为相近。照理说季乾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儿了,毒素也被淳歌的血液控制住了,脉象也恢复正常,可偏偏帮着诊脉的是淳歌,是东南医药世家秋家的外孙淳歌,他的医术也当得起大成两字。他可不信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能有这般稳定的脉象,唯一的理由就是季乾在干扰淳歌看脉。 “脉象平稳,倒是好预兆。”淳歌浅笑着望着季乾,便不再多说一句。 季乾与钱老关系甚好,对于医理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些的。他更是知道哪个穴道可以改变脉象,他现在就是按着穴位阻挡淳歌正确的诊脉。可淳歌看他的那一眼,就让他觉得无处可藏了,莫非淳歌发现了。事实正是如此。淳歌不仅仅发现了,还生气了,他从不知道季乾竟是这般的听不懂人话。 “我未曾想过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竟是这般有趣的事儿。”淳歌眼角的余光瞥到季乾身上,说道:“不够我奉劝你一句,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无异于班门弄斧。没什么意思。” 季乾只得苦笑着,因为他的把戏被淳歌揭穿了。 “下次要改变脉象不可凭书而论。”淳歌不知按了季乾身上的哪个穴位,季乾人一颤,便恢复了脉象,淳歌一脸我就知道的的样子说道:“夏日的平脉虽是钩脉,但你却忘了如今正是春转夏的季节,人的脉象不可能完全的变成钩脉。” 淳歌狠狠的等了季乾一眼,才补充道:“春令虽阳气初升,但寒未尽除,气机有约束之象。故脉象见端直而长状如琴弦,《内经》称为弦脉。初夏虽是夏但却仍然留有暮春的寒气,大部分人的脉象不会做钩脉之状,体寒者大抵是弦脉,而体弱者或是伤者,应是介于两脉之间。”淳歌换了只手接着为季乾诊着。继续说着:“更何况你先前的脉象乃是大凶之势,怎会因为得了我一两滴的血液便恢复平稳,你若是把我吸干了倒还有可能令你眨眼便好。” 淳歌这一番话可不是白说的,他发现季乾这家伙总是在暗地里使着小绊子,拿这半死不活的命做游戏,他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陪着玩,索性便拿出药理知识,绝了季乾班门弄斧的心思,以便自个诊断。 “到底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我不闹了。”季乾老老实实地盯着淳歌的脸,倒是真的没有再做什么小动作,他就是安分地与淳歌说话。 “你说,若我在寻常人家长大,会是个顽劣的人吗?”季乾看淳歌无心理他。便开始自言自语地回答:“我觉得会是,小时候我爹和我娘总说我是闯祸的头子,师傅也觉着我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季乾没有一直看着淳歌,而是靠着枕头看着帐篷的顶端,自个唠唠叨叨的没个完,有时说的是小时候,有时说的又是现在,总之是零零总总没个逻辑。 “够了。”淳歌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吼,倒不是他听烦了,而是他察觉到了季乾说的这些话,都没有什么中心,只是一味的说着,恰恰正是神智不清的现象。而季乾的脉象,却是中医里最为出名的七绝脉。 什么又是七绝脉,顾名思义一个绝字便道出了这脉象的归属。所谓七绝脉便是中医中情况即为釜沸、虾游、屋漏、雀啄、解索、鱼翔、弹石的脉象,也被称作是真脏脉。先不说这种脉象有多么复杂,但在医书上对这种脉象却只有一句话——凡七绝之脉,必死无疑。 “你是谁啊,你怎么在这里?”季乾忽然被淳歌吼了一句,倒是转过头来看着淳歌,只是现在的他已经认不得眼前的这个努力挽救他性命的人是谁。 “阿乾,阿乾,你醒醒,醒醒。”淳歌固定住季乾的脑袋,只是季乾的双眼,果然季乾的双眼失去了以往的清明。 “你认识官淳歌吗?”季乾猛地抓住淳歌的手,将淳歌拉近自己,两只眼睛往四周打量,小声地说道:“我跟你说一个秘密。”他靠近淳歌的耳朵,眨着眼,像个孩子般说道:“她和我有娃娃亲,我能娶她为妻,我很幸运吧。” “你说什么?”淳歌可不信季乾这是平白掰出来,即便此时的季乾神志不清,但此时的季乾却是最为天真的季乾,既然他这样说,那就表明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儿的存在,而淳歌自己却从来不知。 “歌儿,歌儿,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季乾忽的推开淳歌,双手不住地在空中晃动,直到淳歌将手够到了季乾的手中,他才稍稍安静了下来。 淳歌跌坐在地上,望着这样的季乾,一股悲戚油然而生,这人可是李天王手下第一大将,十年磨一剑藏不住他的锋芒,如今却是一副痴儿姿态,与当初那雪地的男子,竟是半点也不相像,怎能令淳歌不觉世事无常呢。 “阿乾,我在身边,你能感觉到吗?”淳歌握了握自己手中的那只偌大的手掌,另一只手撑着身子坐回了床边。 但是季乾并没有回答淳歌的话,他在枕上的脑袋小范围地向四周转动,眼神也没了光彩,但手却是紧紧握着淳歌,大有死都不放的意思。淳歌将空在一旁的左手往季乾的眼前摆了摆,别说季乾没有看见,就连因受摆动产生的风声季乾都没听见,这意味,季乾瞎了聋了,毒素渗入了心脉,淳歌的血液克制不了这样的毒素。 “滴答,滴答”淳歌低着头看着季乾,他从未想过眼泪会这般顺畅的流下,滴在季乾的两颊,显得是那样的凄苦。 “歌儿,你,你哭了吗?”彼时两眼无光的季乾,却像是看到了淳歌一样。 淳歌没有点头,没有摇头只是将季乾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他哭了吗,他不知道,他曾发誓不会再流泪的,他会哭吗? 季乾的手指尖触到了一丝湿润,季乾知道那是淳歌的泪,他先前昏昏沉沉的,等到他回过神来,他已是个眼盲耳聋的人了,好在他还有张嘴,嘴里还能说出些话来。 “歌儿不哭,不哭。”季乾试探着拭去淳歌的泪,却令他显得那样的无力。 “是我做的,我哭什么,我不是巴不得他死吗,我哭什么?”淳歌哑着嗓子,神情有些奇怪,又有些狰狞,只可惜季乾看不见。 季乾又咳了两声,从嘴角溢出几滴鲜血,空洞的眼中终是出现了一抹恐惧,拉着淳歌的手便坐了起来。顺着淳歌的手,季乾将淳歌拥进了怀里,一只手抚摸着淳歌的发丝,一只手搭着淳歌背。 “歌儿,我从未后悔我做过的事,只是遗憾,遇上你那样的迟,不能再多看你一眼,不能再多听你说一句话,你知道吗?”季乾的泪滑落进淳歌的发丝,像是怕极了来不及说些什么,又哽咽着语气故作开心,说道:“但你的一颦一笑,我都记得,或许会记到来生,到那时候,你能多看我一眼吗,多和我说说话。让,让我的遗憾少一些,少一些就够了,我要求的不多,你一定会答应的,是的你会答应的。季乾听不见淳歌的声音,只能自己回答就像淳歌答应了一样。 “我听得见你的声音,看得见你的脸,我答应你,你能知道吗。”淳歌在季乾的肩头,轻轻得点着头,他知道季乾会懂的,一定会。 季乾感受到了淳歌的回答,可他的脑中却只剩下心脏强烈跳动的声音,仿佛心脏是长在他的脑海里一样,他明白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歌儿,你,你用最美好的相遇给了我救赎,我想,想用我仅有的生命还你一个清明。”大口的血自季乾口中淌出,他开始浑身抽搐,但却坚持说了一句话。 “别再恨了。”说罢季乾便失去了意识,颤抖着依靠着淳歌。 淳歌放下季乾深深地看着这个男子在死前的模样,想来是方宗伍的毒药太过厉害,而淳歌的血液也是良药,故而季乾就这么两厢折磨着,真真是求生不得求又死不能。 而此时此刻,淳歌却噙着泪笑了,用极浅极淡的声音说道: “也许,你,该去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无言的真相1 第二百六十七章 无言的真相1 淳歌抬起了手,是那只为季乾取出倒钩箭的右手,手上似乎还余留着季乾握着他时的那份微暖,还有季乾手上粗茧的痕迹,他的手指动了动,静静地看着季乾很久很久。 季乾此时已经丧失了意识,身体就任由体内的毒素与淳歌的血液相交战,整个人显得很是可怕,他的脸不像是季乾的脸,他的身体不像是季乾的身体。一代名将最终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倒让淳歌冷了心。 终于,终于淳歌的手抚上了季乾的脸庞,他的脸上竟然流露出几分眷恋,还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不舍,他拂过季乾那英气的眉,紧闭的眼,高挺的鼻子,还有略显苍白的嘴,最后将右手停留在季乾的脸上,只留下季乾的一双眼睛。他用尽全力,压住了季乾的呼吸,起初季乾挣扎了,双眼睁开像是不可思议,但终归化为眉角微微向上的笑意。淳歌感受着季乾若有若无的呼吸,直到右手再也没有一丝的气息。 “他死了吗?”淳歌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没有人能回答他,他就跌坐在季乾的身旁,连右手都未曾移动过地方,好像只要他将手移开,季乾就去死去一样。 “淳歌!” 一声惊叹打破了,打破了淳歌寂静的心,那是官二伯协同官家兄弟一起来找淳歌了,哪知刚进帐篷就看见淳歌捂死了季乾,方才淳歌杀了方宗伍的事儿他们都还不敢相信,这回事实就摆在他们的面前。他们都不得不信了。 “你真的杀人了?”乐山从不知道淳歌的双手会染上人命,就算淳歌所杀的都是些本就活不长的人,可他还是不能接受,那是心善的淳歌。饱读诗书气质翩然的淳歌,竟敢动手杀人。 在官家父子进帐的时候,淳歌一直低着头,直到他听见了杀人两个字,他才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官家父子。 官二伯见势不对。赶忙上前将淳歌从床上拉下来,淳歌浑身没有半丝气力,只得由官二伯搀着,乐水上前检查季乾的状况,哪知季乾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死了。”乐水冷淡而又肯定的回答,在这会儿却是这般的无情。 “哈哈哈哈”被官二伯扶着的淳歌,忽然挣开了官二伯的手,踉跄地朝着季乾走了几步,嘴里还忍不住癫笑着,说道:“他死了。终于死了,我盼了那么多年,怎么这么不禁玩啊,哈哈哈”淳歌跌倒在季乾的床边,他的手还拉住了季乾冰冷彻骨的指尖。 淳歌的这副样子倒是让官二伯很是恼怒,季乾这人虽虽然可恨。但人死了便是过去了,淳歌这样的落井下石倒是落了下乘,官二伯刚想好好说淳歌几句,谁知淳歌的身体往前一倾,呕出了一口鲜血愣愣地望着季乾昏死过去。 “淳歌。” “淳歌” “淳歌” 淳歌的异样使官家父子陷入了混乱,这时他们才明白,淳歌哪里是大仇得报后的兴奋,而是严重打击后的癫狂。他们赶紧将淳歌安置在季乾床边的塌上,唤来军医为淳歌看病。 “大人这脉象真是奇了怪。”只见那军医捋着自己的几撇胡子,犹豫不决地说道。 “你别停下啊。赶紧救人啊。”乐水见军医毫无所做反而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一时急了,差点就自己上手诊脉了。 “不是老夫不救,只是大人这脉象老夫平生未见,不敢乱下判断。万一军谋大人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夫的罪过可就大了。”老军医不是不肯救人,只是不知道怎么救啊,他也不敢跟官二伯他们说,以淳歌的这种情况,他开错了药,淳歌就一命呜呼了。 “你既不知淳歌该怎么治,那就来看看这个人。”乐水闪开了身子,露出了季乾的尸体,他很想知道,淳歌那么努力地救活了季乾,为什么转眼就杀了呢。若说淳歌是恨极了季乾,那淳歌又怎会因为季乾的死而吐血昏迷,这一切都要在季乾的死因上见分晓,他这才让军医看看季乾的尸体。 “哦”老军医虽主业是治病,但副业还是能开拓个验尸,自然没有推脱,走到季乾的旁边,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这才一脸惊讶的回复乐水。 “将军,季乾是死于窒息,可是照理说这人早就该死了。”老军医是认得季乾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惊讶这一代名人死得这样的不值,而且帮着季乾诊病那人的医术也着实高明,那样的病情还能延缓季乾的死亡。 “怎么说。”军医这话一听就让人知道季乾的死是有隐情的,这会儿连官二伯都回过神来关注了。 “季乾身中剧毒,此毒老夫是没有见过的,季乾的内脏皆因这毒素而坏死无一幸免,可见这毒的厉害。但奇怪的是,这毒本应该浸入心肺的现在却没有,老夫怀疑是军谋大人给季乾服了什么,延缓了毒素的蔓延,然而最终没能抑制住毒素。依常理看季乾应是死在毒发上,如今却是死于窒息,真是稀奇啊。”老军医一方面佩服淳歌的医术,一方面又疑惑季乾的死因。 老军医不知,官家父子却明白了,原来淳歌是给了季乾一个痛快,怪不得淳歌会这般的失态。 “咳咳。” 就在官二伯想要军医再看看淳歌的时候,一声轻咳,伴着淳歌苏醒。 “淳歌,你感觉怎么样了。”乐水最早扑到淳歌身边,急切地询问, “挺好的。”淳歌淡淡地回了一句,丝毫没有先前的癫狂之态,仿佛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而他只是睡了一觉,刚刚才醒。 “你”乐山还想在说些什么,哪知乐水制止了他的话,并抢先说了:“你要换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了。”淳歌在脸上没有任何的不对劲,可那份疲惫却是打从心中蔓延出来的。 “你先休息吧。”这会儿官二伯也发话了,他带着军医与官家兄弟都出去了,帐内有只剩下了淳歌。 营帐里头很静,静得就像里头躺着的俩个都是死人一样,夜与这种诡异的静谧结合,呈现出一种朦胧。这时,安静的帐内有了一丝丝的动静,里面的声音极轻极小,似乎是夏天的蚊子在吱吱的叫。 良久,从帐内有个身影走出,那背影有些单薄,在这个很深很黑的夜里。那是淳歌,他走出帐外在高地上往下看,都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为什么淳歌在这个夜看见的,却是黑暗呢 “大人,有人密送了一封信给你。”十三本不想去打扰淳歌的,可是这信压在阿奴那儿已经很久了,阿奴吩咐他要交给淳歌,他也不能耽搁啊,只得是硬着头的拿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淳歌才慢慢地像平时一样说道:“拿来吧” 十三把心递了上去,心中觉得淳歌和平时有些差异,等到他隐约间瞧见了淳歌淡漠的脸时,这才发现,淳歌如今是像极了平时始终不是同往日一样啊。 淳歌接过信来,就让十三退回去了,他摸见信上有一个记号,那是秋叶楼的记号。淳歌在很久以前将让秋叶楼去查官家与季乾的恩恩怨怨,只是事情过去的太久了,知情的人士又太少了,才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秋叶楼既把信给送过来了,那就说明有了结果。他与季乾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的源头就在信里。可淳歌却将它收进了怀中,默默地享受黑夜最阴沉的时刻,等候着黎明的到来。 朝霞来得那样无可预知,就好像是突然间找到了大地,而太阳并没有在此刻升起,淳歌只看见,天边似乎有一个穿着盔甲的少年正打马而去,他看不见少年的脸,却能在少年的马术中,领略那份飒爽英姿,渐渐地少年越来越远,即将消失的刹那,少年回眸一笑,竟似有万种风情,终归消散在那一轮缓缓而来的红日之下。 季乾走了,淳歌接受了,那个他恨了半辈子,怨了半辈子的仇人走了,但他却没有雪恨后的欣喜,更多的是遗憾,谁都不知道季乾死去的那一瞬间,淳歌也曾心痛过。 “公子,坐了一夜,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吧。”说话的是阿奴,他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阿奴很早就来了,换了十三的班,还嘱咐拂儿烧了锅姜汤,他知道淳歌是不会进帐篷休息的,索性他就陪着淳歌在外头熬了一夜,他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淳歌身子弱,还是要驱一驱寒气的。 淳歌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姜汤,一口闷了下去也没被烫着,只是将碗递回给阿奴的时候,说了一句:“谢谢。” 阿奴愣了愣,又看了看淳歌,原来淳歌的脸上早就没有了悲戚,更多地是清明,想来淳歌是明白了些什么吧。 “告诉二伯,战事的善后就有劳了他,至于李沫就放他一马吧。”淳歌浅浅地一笑,便站起身来,朝着季乾那个营帐走去。 “公子那我们做什么呢?”阿奴追上淳歌,问道。 “送季乾回我家乡,安葬。” 第二百六十八章 无言的真相2 第二百六十八章 无言的真相2 近来天气转热,南方倒有闷湿的预兆,好在天公送雨,也是送来了一道凉爽。淳歌一行人到达青山村的时候,雨也停了几日不见的阳光普照在大地上,分外的温暖。 “这里是大人的故居?”拂儿看着前面一片杂草茫茫,实在不敢相信,他们家大人会住在这个地方,或者说,这个地方连鸟都没有一只,会有人吗? “我想我很难会记错。”淳歌没有什么大的表情波动,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哦”拂儿见淳歌没有什么回答的兴趣只得怏怏地闭上了嘴,与周路一同查看四周。 “公子,你先到马车里休息休息,等我们把帐篷搭好你再出来。”阿奴看着疲惫的淳歌,伸手扶住了淳歌单薄的身体,柔声说道。 “不必了,你们先搭着,我到四周去看看。”说罢淳歌便推开了阿奴的手,径自朝着熟悉又陌生的方向走去。 “我跟着公子,这里就交给你了。”眼见淳歌就要消失在一个拐角的地方,阿奴赶忙吩咐十三一句,随后便悄悄地跟了上去。 十三等人看着淳歌的背影,心中颇为担忧,自从他们离开官家的军营,淳歌就没有真正的笑过,虽然他还是一样的风度,但始终少了一份东西,十三他们都是知道的,如今他们也不敢冒然地去打扰,唯恐使淳歌受惊,于是乎他们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淳歌的性子越变越冷。 不管十三他们有多么担忧。淳歌这时是没有关注的,这是他在那次变故后第一次回到青山村的遗址。青山村自从那年被淳歌一把火给烧了后,就没有重建过,故而淳歌现在看见的就是一片废墟。还是长满了杂草的大废墟。 那块石头,淳歌记得。那是淳歌在当村中的孩子王时,坐的宝座,那磨损的特殊痕迹是几个小孩子忙活了整整一个月才留下来的,可谓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淳歌时隔八年再度坐回这‘位置’,心中只觉得那时天真的可笑。嘴上也满出了些许的笑意。 石头斜对面的那棵树,淳歌也是认识的。他们青山的孩子,总喜欢在这棵树上记录身高。淳歌也曾在这树上划下过属于他的高度。淳歌离开石头又走到树旁,蹲下身子,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身高,这还是当年淳歌的阿爹帮着刻下的呢。可一转眼,树还在人却都不在了,所谓的物是人非也莫不如此吧。 淳歌不曾想过,离开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回来了。原来青山的一草一木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甚至那化为灰烬的村落,也能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我曾发过誓,若是不报仇便不回青山,如今誓言破了,我没有报仇却厚着脸皮回来了。不知李婶看见了会不会笑话我。”淳歌似是回想起当年他在市集买菜那会儿,李婶总是变着法的照顾自己,又因为顾虑到自己小小的自尊,于是便常常与他开些没有营养的玩笑。当时淳歌只觉得寻常,此时一回想,却是恍如隔世。 “哗哗,哗哗” 风吹动树叶,划出自己的韵律,竟显得格外好听,淳歌闭起眼睛。享受着故乡的味道,有回忆也有恨意,他的心似乎没有从前来得沉重了,也许是季乾的死造成的吧。 在季乾死的那一天,淳歌想明白了一些东西。有些事儿人们不愿去做。可必须做,而有一些事儿,人们想去做,可又因为种种的原因,不得不被动放弃。有些人放弃了很多,就像季乾,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值得的回报,有些人得到了很多,却从未放弃任何不愿放手的东西。这个世间本就不公平,他却天真的想要报仇,想用自己失去的,换一些得到来安慰自己,最终却还是失去了,所以他看淡了。仇来仇往哪处是个源头,恨来恨去怎的画出红袖,放下方可自在,正是这个理。 “阿奴”淳歌是知道的,阿奴绝不会放任他一个人来往,必会在暗中保护。他从前只觉得阿奴这样做,带着浓重的监视之意,可如今想来这何尝不是阿奴对自己的一番好意呢。 “公子”阿奴很快从暗中走出,他以为淳歌又要恼火自己了,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只是脸上还是一副木板的样子。 “回去吧。”谁知阿奴的猜想错了,淳歌只是说了一声,便自己走向前了。 阿奴愣了好久都不曾回过神来,淳歌叫出自己,然后说回去,这是个什么意思,莫非淳歌是允许自己明着跟在身旁了?阿奴私心想着,淳歌也没给他脸色看,这不正是允许自己的出现嘛。就这样想着,阿奴这张木头脸,也咧出了一条缝隙,大有屁颠屁颠地跟上去的意思。 其实淳歌怀念的地方离十三他们所在的帐篷处很近,故而一转眼淳歌与阿奴便回来了,十三他们也不负众望地搭好了帐篷,拂儿与周路也找来了吃食,他们一行人正等着淳歌回来开伙呢。 “大人回来。”十三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给淳歌与阿奴腾出了两个位置。 “嗯。”淳歌轻轻地应了一句,在不远处看见了季乾的棺椁放得好好的,便噙着笑意坐了下来。 “大人终于是笑了。”瞧着淳歌的笑脸不想先前那样凄凉,阿九终于是敢开口说话了。自打淳歌心情不好,阿九这个嘴欠的就不怎么开口了,原因很简单,十三他们害怕阿九不知深浅说了些不好的,才给阿九下了禁口令。 “倒是把你憋得慌。”淳歌接过拂儿给的热汤,笑着调侃道。 “大人变了。”阿九望着从没见过的淳歌的笑脸,呆呆地说道。 “哦,我怎么变了?”淳歌喝了口热汤暖了暖身子,这才问道。 “以前大人给人的感觉虽是平易近人的,但总觉得像隔了一层纱,这层纱的背后,就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大人。可现在的大人,好像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少了一些原来有的东西。”阿九挠了自己的脑袋很久,才断断续续说出了个感想,而十三他们大抵都是赞同的。 “以前的大人,是让我们信服,如今的大人,有一种安心的力量。”还是拂儿作为一个姑娘家的嗅觉比较敏锐。 “这些话倒是顺耳,多谢你们的谬赞了。”淳歌放下了手中的碗,起身朝着阿奴他们作了揖,说道:“这些日子,全赖你们相助,朝中的奖赏是一回事儿,我的感激是另一回事儿,真真是多谢了。” “大人”阿奴等人也没有坐着,一同随着淳歌站了起来回了一礼,自是万万不敢当的样子。 “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虚礼,我感激你们,你们尽管受着就行了。”淳歌再度坐下,却已是正襟危坐,因为他们在方才站起的时候发现了有别人在附近。 不久绕出去的十三便逮着一个人,往淳歌前头一扔,那人抬起头来,竟也是淳歌的旧相识,莫说淳歌被惊到了,就连那人也是一副见鬼的样子。 “你,你就是,官淳歌?”那人简直想刺瞎自己的眼睛,他便是季乾的好弟兄,小旗子。他见过化名为秋歌的淳歌,再加上淳歌的样子着实是有特点,这让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会儿他才算是明白了,他们老大季乾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败在官淳歌的手里。 “放开他。”淳歌走进十三,盯着惊讶不已的小旗子,说道:“跟我来。” 小旗子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道,竟然跟着淳歌走了,直到淳歌带他到了不远处的季乾的棺椁旁,他才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怎么就没有出息,被官淳歌给支配了。 “季乾的棺椁。”淳歌静静地望着棺椁,仿佛他可以透过棺椁看见里头那个人一样。 “我大哥是怎么死的?”小旗子心中伤悲,抱着季乾的棺椁,季乾骗过了茂城的是所有人,来了招偷龙转凤,硬是将李沫给留下了,等到大家伙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传来季乾投降的消息了。可是当小旗子找过去的时候,季乾却死了,小旗子只得跟着淳歌回青山,想寻个时机,弄清他大哥的死因。 “我杀的。”淳歌这话回得淡然,就好像只是在说方才吃过饭一样,不过淳歌的神色却比他的话,迟疑了一小会儿。 “你杀的”小旗子麻木地重复了一句,随即便大吼道:“你杀的。”他拎起淳歌的衣领子,哽咽说道:“我早该想到的,能让他那样的妥协,世间除了你还能有谁,可是,可是你怎么能杀了他。”小旗子放开了淳歌,滑落到了地上,紧紧靠着季乾的棺椁,泪再也停不住。他只要想起自己当初还撮合过季乾与秋歌,他就恨不得那根绳子吊死。 “我,不后悔杀了他。”淳歌转过脸去,不再看着小旗子,眼角也微微有些酸涩。 小旗子本就恨极了淳歌,哪知淳歌还会这样说,顿时他连吃人的心都有了。 “官淳歌,你还有没有良心,他几次三番的救你,甚至差点和方宗祎去拼命,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小旗子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你就是仗着那个笨蛋,喜欢你,你利用他,利用完了就杀了他,你知不知道那个笨蛋有多爱你,他甚至愿意为了你,拱手献出茂城,献出他的家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安葬季乾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安葬季乾 “我知道的。”面对小旗子声嘶力竭的呐喊,淳歌只是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这就是他,与死亡面对面的时候,他总是能表现出非同常人的平静,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冷漠何尝又不是悲痛的一种表达呢。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小旗子一个激动,将淳歌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好在季乾的棺椁在后头挡了一下,否则便是要滚到了一旁,淳歌铁定会伤的不轻,不过小旗子不是季乾,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仍旧看着略微有些狼狈的淳歌接着说道:“你可知道,若是没有他,你能这么轻易攻下茂城吗,若是没有他,你能轻易拿下枯城吗,若是没有他,会有你这个军功赫赫的官军谋吗。” “这话可是有偏颇的,莫不成我官淳歌只靠着季乾,才能成事?”淳歌知道,在这剿匪的路上,季乾帮了他很多,但不代表可以秒杀淳歌所付出的,更何况他不想让自己的心更痛。 “难道不是吗?”小旗子扯出一副鄙夷的嘴脸,哼哼了几句,说道:“若不是大哥帮你压着消息你怎能如此安心地去枯城呢,若不知大哥连着奔波了几天几夜,你早就被李莞手下的人给糟践了,若不是大哥强势带走了李莞,让方家兄弟没了后援,你岂能这般容易的攻下了枯城。” “是吗?”淳歌并不知晓季乾在背后做了多少事儿,他一直以己度人,他觉着自己会怎么做。那季乾也会怎么做,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季乾的付出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还不止呢,你可知大哥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小旗子想着反正说了,还不如都让淳歌知道。于是他从怀里拿出了没令牌,问道:“你可知这块是什么?”说完小旗子,便将手中的令牌扔给淳歌。 淳歌捡起不远处的令牌,他很熟悉这东西,这是他被方宗祎的人抓去时,留在那个地方的。它果真到了季乾的手中,就像他期望的一样。 “你可知大哥拿到了这块令牌知道了你在那种地方待过,他二话没说,直接找上方家兄弟,他拼命啊,即便他知道,你安然无恙,即便在那时他不便与方家兄弟为敌,即便。”小旗子再度哽咽,说道:“他知道这是你的挑拨离间之计。他也甘愿为你出这个头,他对你这样的好,你怎么舍得负了他。” 淳歌擦了擦令牌,将它收进了怀里,说道:“我从不曾要求他做这些事儿,又何谈负了他。” “是啊。是啊。”小旗子怒极反笑,冷冷说道:“他就是个傻子,天下最大的傻瓜,可没了这傻瓜,你哪能这么迅速攻下茂城。”小旗子索性坐到了地上,望着情绪波动不太大的淳歌,说道:“先不说我大哥,就说我们大当家,那也是早年成名的人物,他打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们这么几路的大军,想要一个月攻下茂城,你们开玩笑呢。就是我大哥从中为你斡旋,才没让大当家的与你们硬碰硬。他这些天日日不能眠,一面是茂城,一面是你,可他竟选择了你,他背叛了茂城。” “他没有背叛茂城。”淳歌的语气很坚决,他不能容许季乾最好的兄弟误解季乾,所以他解释了。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小,李沫也没有你想的那样的强大,我不过是买了季乾一个面子,才没让朝廷大军压境,选择与你们公平地交战。”淳歌摸了摸怀中的令牌,接着说道:“李沫若是选择硬拼双方有了大规模的伤亡,到那时朝廷便会对茂城赶尽杀绝,你们孤立无援,破城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季乾知道我并不想屠杀茂城的百姓,他才做了最好的选择,我不否认,他那样做的原因有我,但茂城,你们,又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思所想的,他没有背叛茂城,只是顺从自己的心罢了。” 小旗子没想过淳歌为会他大哥辩解,他说了那么多不过是为季乾感到不值,其实季乾在离开时早就做好了必死的打算,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并且他也做好了准备,只是最终得知是淳歌下的手,这才会来了场大爆发,有些情绪抒发过后便会冷静下来。 “没想到你倒是了解我大哥。”小旗子没什么好脸地瞥了一眼淳歌。 “我终归是个凡人,还是做不到真正的无情无义,季乾有恩于我,我是记得的。”淳歌扶着棺椁站了起来,拍掉了身上的草屑,便是要离开了。 “官淳歌。”小旗子想了想,还是叫住了淳歌,从袖口拿出了一封信,起身说道:“大哥早就知道有此结果,他说过能死在你的手上也是种幸福,他有封信让我给你。”小旗子话一顿,将手上的信递出时说道:“我本不想给你的,但你还是看看的好。” 淳歌接过信,并没有马上打开,而是将信与秋叶楼拿来的那封放到了同一个地方,手微微颤了一下,但仍旧是若无其事般问道:“你今后,可有何打算。” “等葬了大哥,我便回到大当家那里。”小旗子是季乾这一方的得力助手,现在季乾去了,他们这边怕也是该散了,可他是季乾领来的,在这世间还真没什么地方是他的归宿。 “小旗子,来我这吧。”淳歌并不是想帮这季乾照顾小旗子,而是他的身边缺少像小旗子这样的情深意重的人,他很欣赏小旗子,他相信能在季乾身边待了这么久的人,也不会只是泛泛之辈。 “我可是山匪,我敢来,你可敢用。”小旗子倒是没想到淳歌会想留住自己。 “你尽管来,其他的事儿不用你担心。”季乾是领着人投降的,就算被别人知道他收留小旗子又如何,顶多是被那些个官员说上几句。他想他官淳歌还是挺得住的。 “你这做事的方式倒是和大哥一样。”小旗子看着淳歌就像季乾一样都是自己想好了才跟别人说,一切事儿都替人想好了,真真是一个德行。 “这样说你是要过来了。”淳歌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小旗子与当初在茂城的小旗子相比,长大了不少。想必是季乾的死给这孩子的打击太大了吧。 “我还能拒绝吗?”小旗子嘴一撇,也许他待在淳歌身边还能看见季乾的影子,故而他也就答应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呢?”淳歌想了想当初介绍的时候,季乾就只说这人是小旗子,也没说别的,如今小旗子要跟在自己身边。就必须要知道姓名了。 “我是跟大哥姓的,我叫季子旗。”小旗子是由季乾照顾着的,因为父母不详,故而他的一切都是季乾给的,包括姓名。 “行,我知道了。”淳歌点了点头便与小旗子一同回到帐篷那儿 ,向阿奴十三等人介绍完了以后,便算是留下了小旗子。 翌日倒也不是风和日丽的时候,不过这天却是出殡下葬的良辰吉日,淳歌选择在这天将季乾的尸体火化。小旗子曾问过。为什么不留一个全尸给季乾,因为在他看来,火化便是一种对死者的不敬。可淳歌却回答,他想让火烧干了季乾这一生的悲苦,来世便可找一处好的归宿。于是小旗子也同意了火葬。 这时的季乾已经从棺椁里抬出来了,放在前方白色的火架子上。就等着淳歌一点火。淳歌并没有马上点火,他看着架子上那个没有一点改变的季乾,这是他在季乾死后第一次见那么仔细的观察这个男人。 季乾的尸身没有在这夏季腐烂,他就像是个安详睡着了的男子,是淳歌用特殊的手段保证了季乾尸身的干净。或许就为了见这最后的一面。 “公子,该点火了。”阿奴见淳歌迟迟不动,只好出言提醒。 淳歌先是震了一下,深深地忘了季乾一眼,便将手上的火把一扔,人也转向了相反的一方。火烧的极快。眨眼便覆盖了季乾的身躯,淳歌听着身后噼噼啪啪的响声,心中有些酸涩。他缓缓地拿出深藏在怀中的两封信,终于他在凝视许久之后打开了秋叶楼传来的那封。 以淳歌一目十行的本事,不稍片刻一切内容便尽在他的脑中。与他所想的并没有太多的出入。季乾的父亲名叫季子强,这人也是个将士,不过他是官鹏麾下的第一大将,也是官鹏的亲信。当年官鹏罢官离去,可他却没有那样的好运,有苏只是不杀文官,这人恰恰是武将,因而林相的怒气尽数撒在了他的身上。转眼间他便家破人亡,年仅七八岁的儿子,也流落在他方了…… 淳歌合上了信,苦笑着想道,难怪季乾会那般的怨恨,他的爹完全是做了自己爹的替死鬼啊。淳歌的余光扫到了那熊熊的烈火,无声地说了一句:“你没错,我也没错,只是明白的太迟了。” 随后淳歌又打开季乾给他的那封信,信封上写着淳歌熟悉的字体,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忘了我。正是这三个字,让淳歌情绪极尽崩溃,他似乎想起了那句,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他也回首了,那人确实也在灯火阑珊处,只不过是要化作尘埃了。 淳歌靠近火架,一直看着,看着,直到最后季乾被送进了挖好的墓中,阿奴问淳歌,要在墓碑上写些什么,淳歌只是含着泪说了一句,便将身上的两封信都都伴着纸钱烧给了季乾。 望着那个微微落寞的身影,阿奴永远不会忘记,淳歌下意识吟出的那句诗,他多想告诉淳歌,那诗所说的又何止是一个季乾呢。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第二百七十章 六品巡按,五品官服1 第二百七十章 六品巡按,五品官服1 安南十六年四月十五,官毅率一众将士结束了为期十余年的东南之战,至此东南恢复太平,再无两派之争。 **************************** 五月六日,淳歌轻装回到了杭城,与官二伯他们的夹道相迎不同的是淳歌他们十分低调,几乎没有任何人发现马车里的是东南的军谋大人。直到淳歌回到官府,大伙这才知道,军谋大人回来与将军大人汇合了。 连着好几天的赶路,使淳歌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了,好在他已经将子衿娶回来了,子衿的医术还是可圈可点的,即便子衿如今已有三月的身孕。 “咳咳,你别忙了,怀着孩子要多休息,咳咳。”淳歌靠在床上,止不住的轻咳,很不幸的是,军谋大人在大夏天伤风感冒了,因为身体底子不好,故而这病拖了好些日子了。 “我的身子不用你担心,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吧。”子衿又拧了一块巾帕,递给淳歌。就像子衿说的一样,她的面色确实比淳歌强多了,自打她嫁做官家妇,她也就安心的当她的官夫人等着生孩子。再加上子衿肚子里的是官家名义上的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在官家人人都是极宝贝子衿的,因此子衿的气色好了很多,也恢复了少女该有的美艳。 淳歌接过手帕,擦了擦手,说道:“这几日还是先不要同房。毕竟我生着病传给孩子就不好了,倒是委屈你了。” “这是当然的,你的病没好,你就一直睡客房吧。”子衿抽出了那块巾帕。往不远处的脸盆一扔,唤了几个丫头进来,说道:“时候不早了,这会儿,我该去睡了。” “去吧”淳歌一个淡笑,便让人送子衿回房去了。他望着子衿离开的背影,心中颇为欣慰,想必这些一天子衿在官家生活得很好,连性子都变回了初初见他的那样儿,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淳歌不知道,自己这副欣慰的模样在被人眼里可就是依依不舍的深情了,配合着淳歌温润的笑意,迷倒了一众进房的丫头,这些个丫头都是些十五六岁的少女,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眼里瞧着淳歌这样的绝世‘好男人’,真真是羡慕死子衿这个官家的少奶奶了,因此隔天官家最大的新闻便是淳歌的痴情,而淳歌也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年度痴情人士的最佳男主角。 第二天慕容夜一大早就到了官府本想找淳歌好好叙个旧,哪知刚来就听到了淳歌与子衿的传闻,倒是一对模范夫妇。因此当他与淳歌一照面时,调侃的话题可不就有了。 “我的官大人啊,您下手可真快,你看我这二十来岁的人还是个光棍,您老连孩子都有了。”慕容夜故作一副欣羡的模样,可那挑起的眉角分明就是笑意。 “那我只能劝你赶紧生,免得到最后生不出来了。”淳歌靠在院子的躺椅上,面不改色的喝着茶。 “呸呸,你这张破嘴。”慕容夜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哪知子衿端着茶盏缓缓而来。他这才急急地刹住嘴巴。 “兄弟你也不用担心,弟弟我的医术还是有口皆碑的,若你真的不行,尽管来找我就行了。”淳歌这人就是这样,明明是玩笑的话。却偏偏说得一本正经,实在是好笑。 “哈哈哈”听到淳歌这话的子衿,就没有忍住笑意,差点就将手里的茶盏给打碎了。 “你小心点。”淳歌的余光看见了子衿,便急忙起身,接过子衿手中的盘子,将子衿往躺椅上一扶,自己则是将茶盏往慕容那儿一扔,连个眼色都不给慕容就斥责起子衿:“你说你有何必出来遭这趟罪,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子衿推开了淳歌想要号脉的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说道:“我那里像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这还有人在呢。” 淳歌这才想起对面还有个慕容,一眼看去,只见慕容一副嫌弃地要死的样子,像是恨极了淳歌在他这个孤家寡人的面前大秀恩爱的德行。 淳歌自动忽略慕容不怎么样的眼光,正准备向双方介绍的时候,家奴有领着另一个人,到了院子。 “军谋大人近来可是安好。”那人人未到声先到,通过音色淳歌便知道了,这家伙是那书呆子,曾沉。 “好着呢。”淳歌看了看慕容有看了看刚来的曾沉,一脸我是自认倒霉的样子,接了句:“若是你们迟些时候再来,我会更好的。” “淳歌”子衿不知道淳歌与这俩人的相处方式,只觉得淳歌不是很待见这俩人,可偏偏人家是特地来拜访,于是只能她出来打个圆场。 事实证明子衿是想多了,且不说慕容夜的脸皮,就是曾沉这个书呆子跟着淳歌待久了,脸皮也是蹭蹭地往上涨,淳歌这点攻击力还不够看的呢。 淳歌心中暗自感叹子衿的无邪,但又不好让子衿担心,毕竟现在的子衿可不是一个人,所以他清了清嗓子,手掌朝向子衿,说道:“这是你们的弟妹。”说完他有指了指慕容与曾沉说道:“那是曾沉,那个是前,东南第一才子慕容夜。” 淳歌这种厚此薄彼的介绍法,气得慕容夜是直跳脚,要不是子衿在这待着,他早就和淳歌闹起来了。可这时他还是和曾沉很客气的叫了句,弟妹。子衿也是客气地回了两句叔叔,随后淳歌便让子衿回去休息了。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两位大忙人,这次找我是所为何事啊。”子衿一走,淳歌便没了样子,一副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的模样靠在躺椅上。 “哎呦啊,我是哪根筋搭错了,担心你来了。”慕容夜这会子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他怎么就忘了官淳歌这家伙是需要别人担心的人吗,这家伙不算计别人就阿弥陀佛了。 “子谨难道你不知道,东南超过半数的官员,联名上奏说你私通山匪,擅自接受季乾的归降放走了李沫。”曾沉本在家中准备着两年后的春闱的,哪知淳歌领衔出战山匪,他这才关注了外界的消息,这几日淳歌要被罢官的消息,传得越发的厉害,他这才找淳歌来了。 “这事儿啊,我倒是知道一点。”淳歌一脸淡定地喝了口茶。 “这还叫一点事儿啊,都闹到上头去了,这事儿说轻了还只是罢官,说重了可就是性命不保了。”慕容差点暴起,合着淳歌就永远的淡定,就他和曾沉两人急得像那个热锅上的蚂蚁,淳歌就在一边看戏啊,到底倒霉的是谁啊。 “是啊,子谨如今整个东南都在传你是功不抵过,要拿你开刀呢。”曾沉也认识一些官员,从他们那儿听来的消息,说的都是淳歌这回可是九死一生的险啊,若说是别人他大可不管,可淳歌却是他极为佩服的同窗,他不得不管啊。 “拿我开刀,那也得看那把刀够不够锋够不够利,我官淳歌不是块好铁也是块石头,这一刀下来砍不砍的断还是个未知之数呢。”淳歌似乎是早就料到了由此劫难,谁让官家这一帮人当中自己风头最大,奈何官位最小,此时不招人恨,更待何时呢。 “这么说你是有万全之策了?”慕容羽曾沉同时问道。 “世间哪有万全的策略。”经过季乾的死,淳歌已经明白了世事的多变,哪里还敢夸口什么万全之策,但他还是给了对面两人一颗‘定心丸’,说道:“让你们费心了,改日请你们好好吃一顿,我的事儿,没你们想的那么糟,还有” 淳歌的脸色变得无比的严肃,郑重其事地对着俩人说道:“这趟浑水可不止是这点深浅,你们半只脚都不要去趟,知道吗?” “难道这才是前戏?”慕容多么聪明的人,岂能听不出淳歌的话外音。 “前戏。”淳歌不禁冷哼了几句,说道:“开胃菜而已,还算不上前戏呢。” “这场大戏真有这么大?”曾沉有些疑惑地望着淳歌,问道。 “大,何止是大,这场戏落幕了,东南也就基本安定了。”淳歌也不买关子,虽然慕容夜和曾沉并不会参与,但淳歌有心让这两人提前做好准备,他这是有心要考验他们趋利避害的本事。 “原来今儿这趟还真没白来,我先回去啦。”说着慕容夜便是要走了,淳歌也不留,毕竟慕容家族在东南也是有头有脸的,天知道这个家族会在这场大戏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慕容夜得要赶紧回去早做准备,免得他家也给波及到了。 “那我也先回去了。”曾沉同慕容一样也是急着要走了,曾大才子虽不是东南名家,但他与东南数位官员都是有说不清的关系,这回他可有得理了。 淳歌瞧着这两人急匆匆来有急匆匆地走,也是颇有感叹的,若是这两人真被牵扯到什么事儿里,他还是会出手相助的,毕竟他可不是真的要一个人挑战一群人,总得拉个帮结个伙的。 这边是慕容与曾沉刚走,淳歌本想去睡个回笼觉的,哪知家奴有火急火燎地找到了他,说是统帅有令让他到府衙,说是有事相商,连官家父子都已经去了。淳歌只得舍弃了那张温暖舒适的大床,满怀着怨念地出门去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六品巡按,五品官服2 第二百七十一章 六品巡按,五品官服2 淳歌已有好几月不曾走在杭城的街上,他最近一次看到的街景还停留在那会儿的药价之争时,果然杭城不愧是个大城,才多久的功夫,又恢复如初,就像根本就没有经受过哪些磨难一样。杭城是如此,他想东南便更该是如此,即便在此期间,会有很多的暗潮汹涌,只要咬咬牙挺过去了,那就是一个美好的明天。 “公子,要我们一起进去吗?”转眼淳歌一行人便到了杭城的府衙,十三见淳歌停住不前,故而问道。 在淳歌来之前就已经的得到书叔传来的口信,此次进府不过是个借口,实则是小型的三堂会审,他这次出门带着十三阿奴小旗子等等,若是都进去,岂不是审都没审,就弱了声势理亏了。 “我可不需要人多势众,你们都回去,实在无聊就逛逛街,不用陪着我了,小旗子留下就行。”淳歌倒不是偏重小旗子,而是阿奴十三等人毕竟是统卫,能少些人见着就尽量少些人,免得将来麻烦。 “公子,你自己小心。”阿奴倒是没什么反应,他并不担心淳歌,这种场面就是淳歌的场子,淳歌不可能会栽在这儿上头,再说官家父子可都在呢,他们总不会让淳歌吃亏的。 淳歌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便随着府衙的衙差一同进去,身后跟着的则是小旗子,今日的小旗子,安静了些。似是早就知道淳歌要面对的局面。 让淳歌没想到的是,衙差领他来的竟是大堂,这衙门的大堂可是用来审案的,这意思可是明摆着了。淳歌刚到。里头就走出了许多人,真真是挤得慌,什么杭城的知府,通判,大的官,小的官。淳歌认识的,还有淳歌不认识的,零零总总大概有十几来人吧,最后出来的是书叔司马舒,还有官家父子。这帮人自打进来,连正眼都没看过淳歌,只是径自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他们也不嫌这公堂小了些。 只见方知府惊堂木一敲,一派正经说道:“下座何人,还不速速跪下。” 倒是个审案的节奏。淳歌不惊冷笑,说道:“方知府真是贵人是忙,怎得,才不见本官数月,这就忘了?” “大胆官淳歌,还不跪下。”那方知府一直在淳歌手里吃瘪。这回好不容易到了自己的主场,一门心思是要整死淳歌。 “笑话,本官称你一声知府是给你面子,且不说本官这赈灾钦差名头还未没撤去,就算本官不是钦差,仍旧是陛下亲封的东南军谋,要跪也是跪东南的统帅,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知府。”淳歌不但没有跪下,反而当中打了方知府一个‘耳光’,直接面朝书叔不理会这知府大人。 淳歌此言一出。是惊呆了许多的人,尤其是那些个陪同的官员,这知府可是四品官,到了淳歌这六品不到的官员口中竟也变成了小小的,真真是年轻气盛。但他们却忘了。相较于东南统帅这个一品大员,知府还真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个官了。 “司马大人,您看。”即便方知府多么的不待见淳歌,可人家淳歌打出了他是司马舒的人的旗号,方知府不看僧面看佛面,只得求助于司马舒。 “此次老夫是被你们硬拉来的,这事儿老夫不管。”书叔本就是来看一场好戏的,他可不会去瞎掺合,免得淳歌发怒,殃及他这条城鱼。 方知府自以为司马舒是不管淳歌了,这下他的气焰可又有了一个等级,无比大声的拍下了惊堂木,差点没扔出去,近似于吼道:“跪下” “本官是官身,为何要跪。”淳歌转过身来,直视这方知府,淡然说道。 “你私通山匪难道不该跪吗?”方知府这回的指控可是有凭有据的,他的腰板不禁又挺了起来,他也不嫌累得慌。 “大人这可是公堂?”淳歌一下子不再纠结于跪不跪的问题,反倒问了个一目了然的事儿。 “这是自然。”方知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回答了。 “哼哼”淳歌冷冷地笑了两声,如波澜不惊般说道:“本官上堂前,可没接到撤官的圣旨,再者说。”淳歌晃着小步子,直逼方知府的桌前,说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未经刑部许可,没有圣上旨意私下开堂问审,这是何意啊。” 淳歌如愿以偿的看见了方知府变了脸色,更是加了一把猛料,说道:“本官的官位仍在,是天子手下,你这知府的权力够大的。”淳歌露出了一缕笑意,可笑意还没有尽数绽放,淳歌便紧接着说道:“即便本官不是官员,还是解元,天子未来的门生,你让我上堂,还要我跪下,天地君亲师,敢问大人是占了那样啊。” 淳歌的质问掷地有声,彻底惊醒了堂前高坐的方知府,官淳歌又岂是他可以随意拿捏的,就算如今官淳歌有一堆的麻烦事儿,这人还是风头正盛的人物,哪里会是块逆来顺受的泥巴。 “怎么,大人说不出口了?”淳歌整了整衣领,余光扫向方知府,说道:“想必大人是请了这东南的官员提前为本官预演三堂会审啊。” “是,是”方知府本就尴尬的要命,正愁找不着台阶可下,哪知淳歌会送一个,他也只能赶紧下来了。 “那感情好,本官今儿就站这,让您好好审审。”淳歌瞧着方知府的样儿还有一群方才气盛现在就没声的大人们,心中的嘲讽不言而喻。 “你为何私自接受季乾的归降。”方知府磕磕巴巴才说出这一句,他提前演习了千万便的话。 “私自接受,呵呵,真是笑话。”淳歌的嘴角扯出 一个笑容。问道:“大人可还记得朝廷当初是先招降后开战的。”淳歌两手一摊,补充道:“人家季乾正是响应了朝廷的号召,难不成本官说,那是假的。都不算,咱们接着打,不打个你死我活,绝不罢手?” “你,你”方知府倒是接不出话来,淳歌问的说的。都是事实啊,他又该怎么说呢? “不战而屈人之兵,本官避免了一场战事,莫不成本官做错了,就该死个五六七八万的将士,弄出一场轰轰烈烈的血战,才是大获全胜啊。”淳歌踱步走了一圈,那小样子悠哉的呀。 “这算你没错,可你私自放走了李沫,又该怎么说?”方知府寻思着。季乾不过是淳歌罪过的小头,这次他拿个大头出来,看看这官淳歌倒是要怎么应对。 “又是私自放过啊。”淳歌的表情简直就是在说‘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话题啊’,但他还是很耐心地解答了:“大人以为本官是三头六臂,还是能人所不能啊。”淳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官某对付一个季乾已是精疲力竭。况且期间还出现了一个方宗伍,本官虽自命不凡,但怎能兼顾李沫的逃亡。”淳歌满脸地‘这不是我的错’倒是真的说服了一些官员。 “再者说李沫是何许人也,生死关头,他又岂会坐以待毙,本官敢说,今日就算是别的将领,还是会顾此失彼的。所以本官承认李沫的潜逃,本官有责任的”淳歌似乎看见了方知府即将扬起的眉角,他不慌不忙地皱眉说道:“可此事也是季乾冒充李沫调虎离山再先。本官能抓住一个季乾,已是不易,至于李沫,自然也是情有可原的。” “本官知道各位大人都是能理解的,毕竟。”淳歌环顾四周。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既然知道自己不行,为何拒绝再派兵将前往茂城呢。”方知府的这条罪过是远在京城的赵贤派人传回来的,为的就是要将淳歌弄得个身败名裂,他再加了一句最重要的,还真是有几分恶狠狠的样,说道:“难不成是想争功?” 淳歌倒是没有想过方知府会问出这种等级的问题,先前那些私自怎么样都可以说是能力问题,若是真的顶不住了就推说是年纪尚轻,经验不足。然而这争功的学问可就大了,官员若是被冠上了争功这顶帽子,可就是人品出了问题,在这个文人气节泛滥的时代,一旦人品出了问题,紧接着就是混不下去的问题了。 “本官需要争功吗?”淳歌反问着并且说道:“以本官平定枯城的事迹来说,本官还需要什么功劳,就算是灭了李沫,还能比本官灭了方宗祎的功劳高吗?” “方知府,你可别忘了,咱们东南这场仗打了十多年,朝廷内外有多少人看着,盯着,我们在绝对的优势下以多欺少,即便是赢了又该如何去面对普天下的悠悠之口。”这点淳歌是完全为东南的名声做考虑,毕竟人言可畏,东南在北方眼中早就成了一个笑话,总不能让这笑话变成东南一辈子洗不掉的耻辱吧。 “官大人说的对啊。”这会儿那些旁听的官员倒是开口了,因为淳歌说的可都是事实,每当他们上京述职的时候,总是会明里暗里被北方的官员嘲讽,若是这次雪耻的东南之战,还闹出了笑话,他们可就真的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方知府眼见着一个个的官员都倒戈向这着淳歌,一下子便哑口无言了,还是司马舒最终说了句,玩笑到此为止。这才结束了这场正式的闹剧,也是此刻府衙外传来,圣旨驾临的消息,大家急忙整整衣冠,好在大伙都是穿戴整齐的,这才客客气气地出门相迎。 淳歌官位最小,故而走在最后头,他不紧不慢倒是悠闲,就在各位大人要迈出门的时候,淳歌不轻不重地说道:“各位东南的大人,无论你们从属那一派,千万别忘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淳歌这话时说给这些东南的官员听的,当然不包括外调前来的方知府,这些年因为南方的战事使南方的许多官员都投靠了北方的大佬们,这会儿淳歌这么一说,便是南方从新勃起的前兆了,他这是在提醒该提醒的人,是时候站好队伍了。 “别站着,赶紧去接旨啊。”方知府见着势头不对,急忙叫了一声,大家这才继续出去,不过淳歌的话却停在了他们耳中,久久不能散去。 众人来到府衙门前,宣旨的太监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人都齐了,便开始宣读圣旨: “朕绍膺骏命,兹有东南军谋官淳歌,于东南之战屡立战功,特封正六品东南巡按代朕巡视,钦赐五品官服,谨此以示嘉奖。安南十六年。”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东南的新气象1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东南的新气象1 什么,这是真的圣旨,玩笑吧,他前一刻还在落井下石,巴不得淳歌的仕途就此一蹶不振,怎么才一眨眼的时间,这从六品就转正了,不是说官淳歌在劫难逃了吗,依着赵贤的习惯,怎么可能放过在背地里黑了自己的官淳歌呢。可是事实就摆在方知府的眼前,容不得他不信,人家淳歌不仅没有折剑沉沙,反倒是奋起直追,一个十五岁,在他们这些官员眼中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竟成了正六品,前途一片光明啊。 被这道圣旨震惊到的何止是方知府一个人啊,要不是淳歌身在东南,这些年也没到过京城,这些官员差点就要以为淳歌是皇帝这个大佬中的大佬罩着的人物。淳歌这厮到官场才几年,这就到了六品了,就在刚才他们还在一旁看戏看得起劲,就等着淳歌落难,那里知道风水轮流转得这么快。 旁人的惊讶淳歌倒是看在眼里,其实他想笑,那些个小样,还不够他看的呢,他背后的可是有苏的皇上,他师傅的圣旨总是来得这么及时,他打从心底感谢苏见豫。苏见豫的养育教导之恩,淳歌无以为报,尤其是在他放下了仇恨之后,支持他继续走下去的就是报恩,也是他自小就立下的志愿,要为苏佑君把将来要继位的一切铺垫,要帮着苏见豫铲除一切危害朝廷的因素,如今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让淳歌如此清醒的走下去。 “臣,官淳歌接旨。谢主隆恩。”淳歌毫不吝啬地磕了一个响头,这头是他自愿磕的,即便远在京都的苏见豫根本就看不到。 那太监将圣旨交给了淳歌,还是很满意地看着淳歌的行为。这厮也是最近刚升职的,也不算是皇帝的亲信,故而并不知道苏见豫与淳歌只见的关系,他只觉得,这孩子磕头磕得有诚意,不枉皇上特地吩咐先念这份圣旨。 当然平定山匪可不是只有淳歌一个人的功劳。东南既已平,那就是普天同庆的,宣旨太监又拿出了一道圣旨,内容无非是表扬大众,甚至是东南有点官位的都被奖赏到了。不过在这样的大流里还是有几个比较出挑,比如说东南的统帅司马舒,巡抚林洎,还有官毅及官家兄弟,这些人可都是点名表扬,所得到的的奖赏也是最多的。 这道圣旨是由书叔给过的。书叔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不过是方知府与一众官员听完后,脸上的走势有些不对劲儿。连最后的谢恩都是迷迷糊糊的,大伙散去的时候一个个就像是丢了魂一样。 那传旨的太监已经被书叔接过府去,方知府这些官员则是先行回府。至于淳歌他们这几人,则是看着那些官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坐进了轿子。 淳歌心情大好,便露出了笑容,看的乐山直直跳眼,想着淳歌才十五便是六品官员,他都拼搏了好几年了,才是一个五品将领转眼就要被比下去了。 “淳歌升了官,心情不错啊。”乐山偷偷地看了一眼淳歌的笑脸,问道。 “凑合吧。”淳歌承认自己是故意的,眨了眨眼,一副我才不满意的样子。 “得了吧。看看你自己连眼角都笑起来了,还说凑合,凑合地应付我吧。”乐山心中五味杂陈,他本想好好保护淳歌的,就算不能守着一辈子。但起码在淳歌年少时他还是能为淳歌护航的,哪知淳歌后来居上,马上就要超过他了,他不免有些沮丧。 “六品,六品是个什么官?”淳歌看着乐山,很平静地说道:“我本就是解元,等过了会试殿试,六品唾手可得,就只是一个起始点,我并不觉得我得了个六品的巡按是见多么值得高兴的事儿。” “你”乐山听得出淳歌的不满足,淳歌他的面前这么说,不免有嘲讽的意味,想自己大淳歌好几岁,才是个五品的将军,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打自己的脸嘛。 乐山看着淳歌一派自然,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后悔的样子,一时间乐山的脸上只觉着火辣辣地,他也是好面子的人,怎能在人多的时候这样说呢。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淳歌一眼,便抬起脚,快步地走了。 “淳歌,一定要这样做吗?”官二伯望着乐山负气离开的背影,毕竟是他的儿子,他虽不忍但却也是赞同淳歌的做法。 “有些事儿,不该让大哥卷进去。”淳歌又何尝忍心呢,只是如今这种状况,淳歌是人人看中的箭靶子,若是乐山一如既往地护着他,受伤的一定就是乐山,他这是为乐山好。 “回家吧。”乐水自始至终就没看过乐山一眼,就算淳歌不出来做这个恶人,他也会出面,将那家伙赶得远远的。 “嗯,回去了。”淳歌应了一声,首当其冲地走在前头,倒是一反他平日里低调的样子。 官家父子深深地看的淳歌一眼,才跟上去,俩人心中自是千回百转,不是个滋味,哎好不容易盼到外忧没了,这内患就愈演愈烈了。 直到淳歌这一行人走了,才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从不远处走出,他虽听不清淳歌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官乐山似乎和官淳歌有了间隙,那就是说官淳歌这人忘本,才刚当上了巡按就开始训斥起身边的人,更何况这人还是他的堂哥。 不久,东南杭城传出了一个惊天大消息,那个在东南之战中表现出绝对领导才能的少年大人官淳歌,原来也是个禁不住权位诱惑的人,毕竟是个少年,少年得志便是轻狂,就在得到圣旨的下午便训斥兄长,还走到了官毅将军的前头,更是不敬长辈。才一个下午。淳歌桀骜不驯,不尊长辈的形象就彻底地被树立起来,东南众人的反应不一。百姓们自然是不会相信那个和蔼可亲的解元公会是这样的人,而那些官员也是不敢轻举妄动。淳歌在府衙的表现都还历历在目,他们可不敢去碰淳歌这顶香炉,免得碰一鼻子的灰。 可见过淳歌争辩的官员不敢,不代表其他官员就不敢,人生就是不缺乏敢出头,这不当天晚上就有一个官员向皇上递交奏折说是淳歌年纪尚轻。即便军功赫赫没有一个正式出身的淳歌也不能做这个六品的巡按,何况淳歌这人,人品有问题,更是不能重用。 这折子一出,大家先是观望,看看皇上对这个新鲜出炉的六品巡按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哪知我们的皇上,来了一出不动如山。这样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助长了别人的气焰,于是乎许多东南的官员纷纷上奏,请求撤掉淳歌的官职。 有反对就一定会有力挺。就在奏折轰炸淳歌人品的几天后,力挺淳歌的奏折也相继出现了,说得也就是淳歌战功,赈灾那档子事儿,说得淳歌好像是国家未来的希望一样,看得淳歌自己都是脸红不已。 在保淳歌与黑淳歌这两方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官淳歌这个事件的主人公倒是安分,既不解释,也不承认,不过从一个小道消息那儿倒是出了首淳歌近日练习的诗。内容挺新的,好像是: 千锤万凿出深山, 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浑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唉呀妈呀,这是巡按大人想不开的节奏吗,难不成这位大人受不住压力,要以死证明清白?这事儿谁也说不准。历来也只有读书人最麻烦,动不动就是以死进谏的,难保淳歌不会走上这条路。只是淳歌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官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也不知道官大人的现状。但他这首诗还是为他博得很多文人的好感的。士子们都说,人家解元公都委屈到这份上了,怎么可能是人品有问题的人,大伙都洗洗睡吧,别再危难人家解元公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就在淳歌人气飙升的时候,又是几道折子,恳请皇上速速派下钦差调查淳歌。这下淳歌没恼,皇帝恼了。这还有完没完了,多大点事儿啊,捕风弄影就算了,还扯上钦差了,人钦差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 都说天子之怒伏尸万里,好在苏见豫是个贤明的君主,只不过是生气地抱怨了几声。这时朝中大佬分析,人家皇上这才刚刚表彰了官淳歌,你们一转眼就让皇上派人去查官淳歌的底,这不是明摆着打人家皇上的脸面吗,人家这只老虎怎能不发怒啊。 正当大家都在高呼原来如此的时候,那个默不作声的巡按大人官淳歌上折子了,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是自己与乐山自小玩到大,小吵小闹惯了,并没有训斥,不过是玩笑罢了,至于不尊长辈,这更是从何说起了,人有三急啊,那会子他正赶上了,这才个官二伯说了一声,急急回府。因为东南之战时的伤寒没有好全这些天一直病着,这才晚了上奏的时间。 淳歌这么一说,事情可就逗了,先不说淳歌的人品,经过这件事情,淳歌这立下战功,为了东南还累病了但最后却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形象是立马跃然纸上。世人是一边倒向淳歌,那些弹劾淳歌的官员的风评马上变得奇差。 就在大家以为淳歌要上奏为自己平反然后追究责任的时候,淳歌却表现出一副,我很宽容我很大度,过去的事儿我是不会追究的样子。再度博得了世人的一众好感。在民间的信誉度也到达了一个顶峰,就连官毅的名声都大了不少,官家众人皆成了百姓模仿的榜样。 经过淳歌的乌龙事件,天底下的人都以为东南要消停一会儿了,哪知东南统帅的一份奏折,再度亮起了一把利剑,说的就是现任东南统帅请求致仕归隐,朝廷中人原以为皇帝会挽留一下,谁知圣上是二话不说地大笔一挥,答应了。 东南统帅,或者说是东南的老大这位置,时隔十年终于又空了出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东南的新气象2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东南的新气象2 如若现在有人问起,当今朝廷最肥的差事是什么,绝大多数人的回答,一定不会是京官。虽说京官能在皇上面前露脸,离政治重心较近有利于升官,但俗话也说了伴君如伴虎,没有三两三不能上梁山啊,因此京城那都是各个派别的大佬们的聚集地,在那儿可是妖魔鬼怪云集,大部分想发财的人都不会往京城钻。 前些年因为东南的战事,导致东南经济衰弱的厉害东南自然也就成了人人厌恶的穷苦之地,故而北方的商帮所在便成了有苏最有油水的地方,凡是缺钱的,贪钱的,想钱的都是一股脑儿往那走,有的人自是赚的满盆响,当然也有的人是亏得当裤裆。不过现在这个局面马上就要改变了,这原因当然还是由于刚刚结束的那场东南之战。 话题再次回到肥差上,毋庸置疑现今最肥的差事就在东南,正是前一刻才空缺的东南统帅。今儿是战事已毕,东南即将踏上发展的道路,说道发展就离不开钱,说道钱就离不开油水,东南的统帅再也不用寻思着打仗,只需想着如何赚钱,接着就是让东南再次走上富裕之路。这样的人物,要在茫茫天下去寻找,实在不难,可是要将人安在东南,那就是个问题了。 首先东南因常年的战事,以至于武将多于文官,新任的东南统帅必须得压得住那帮武夫,这么一来,统帅的选择就瞬间秒杀掉一群人。接着是新任统帅要有好使的脑子。敏锐的商业嗅觉,这一条件再度解决掉了好多想要奔向统帅之位的武将。总得来说就是一点,新一任的东南统帅必须要具备文武双全的特点打得了战赚得了钱,还是二者缺一不可的。 如此这般苛刻的条件倒让有苏偌大的朝廷愣是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突然。已卸任的统帅司马舒,呈表上奏,说是举荐东南第一武将,二品将军官毅为东南新一任的统帅。此表一出,引起一片哗然,官毅是何人。杭城书香世家中的怪类,出了名的武夫啊,这样的人怎能胜任东南如斯重要的统帅一职,最重要的是武夫当道哪有油水可捞。京官们在否认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那就是林相之子,现任的东南巡抚林洎,此人少年成名,近些年来更是屡立奇功,当得起一省之长这个位置。 一听东南要由林洎来掌管,东南的官员不干了。合着我们南方官员就比不上你们北方的了,偏要找个外乡人来管我们,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于是乎消停不久的东南再度掀起一轮骂战,力挺官毅的一个劲儿的损林洎,力挺林洎的一个劲儿地在皇上耳根吹枕头风,只盼着早日拉林洎上位。而皇上呢。仍旧是一副‘你们骂吧,骂完了在告诉我结果’的态度,让人猜不透圣意如何,只得随着大流走。 不过这场事件中最倒霉的还要数,官毅官二伯,和林洎了。他俩好好的在休息,稀里糊涂地就卷进了统帅之争,好像谁也没说过要争统帅这个位子,就是底下人一股脑儿往前冲。 “二伯,这是你不找事儿。事儿特地来找你啊。”这天淳歌坐在院子里,舒服地享受着夏日的凉风,而官二伯呢,这个可怜的家伙,正着急上火。嘴上都冒了好几个大泡呢。 “你这是幸灾乐祸,你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司马大人会这么做,啊。”官二伯真想拿跟鞭子,狠狠地抽淳歌一顿,想淳歌出事儿的时候,他是跑上跑下的,可是到他摊上事的时候,淳歌在干嘛,除了喝喝茶就是睡睡觉,还美其名曰自己前段时间被吓着了,这是压惊呢,谁信啊,想你官淳歌在数十万大军的注视下,都能侃侃而谈,哪能被这么点小风小浪给吓到。 “我也是猜的,你怎么不说二哥啊,他不也猜到了。”淳歌看着官二伯急红了眼,眼看着就要揍自己了,他赶紧拉个人下水,大家不是都说有难同当嘛。 躺在一旁的乐水瞄了一眼淳歌,没好气地叹了一句,谁让他摊上了这么个弟弟呢。 “阿爹你急什么,咱家不还是有个免费的劳动力嘛。”乐水不客气地指了指淳歌,他们父子可以包揽体力活,淳歌总得干点脑力活吧。 “得,我这才消停,你们又要让我抛头露面去啊。”淳歌拉了拉乐水的衣角,卖萌撒娇做得十足,真真是看傻了一众家奴。 “你就是抛头露面的命。”官二伯帮着乐水拍掉了淳歌的小手,一脸的‘你就认命吧’。 “好好,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不过这回露脸的可不是我。”淳歌望着不远处的池塘,在夏日里终是看到了一抹清凉。 “那是谁?”乐水没有想到淳歌这次要在背后动手,倒是稀奇,以淳歌行事的习惯风头总是出在该出的地方,难不成这回要彻底打暗战。 淳歌没有立刻回答,看着急急奔来的家丁,笑道:“那人这不来了。” “二老爷,陆家的家主求见。”那家丁看上去挺急的,想必没有少收人家的银两这才这般用心。 “请他进来吧。”官二伯疑惑地看了淳歌一眼,还是应了一句,难道这回出面的是陆家的家主。 官二伯他们自是知道这位陆家家主是东南的商业龙头,东南的商人基本上是以陆家马首是瞻的,不过这陆家和他们官家素来没有什么交往,怎么会在这节骨眼前来拜访呢。 “官老将军安好”那位陆家家主,和官二伯一照面,便是很客气的作揖,他以为称呼官二伯为老将军会很讨喜,哪知淳歌第一个将茶水喷了出来。 “失礼失礼”淳歌很努力地忍住笑意,口中不停地重复着老将军这几个字。 官二伯更是有气无处发。谁不知道他最不服老了,这老将军三字他可是不认的,但谁叫人家陆家家主好歹也是乡绅,面子还是要给的。 “陆家主。久仰久仰了。”官二伯难得打起了官腔,吩咐下边又是看座,又是上茶的,看得淳歌与乐水是一愣一愣。 这才刚打完招呼,双方的氛围有变得十分尴尬,没法子了。淳歌只得出来圆圆场子。 “不知陆家主此行为何啊?”淳歌也不是第一次与陆家人打交道,自是没有官二伯的生疏,但也没有熟稔的样子。 “巡按大人。”陆家主先是朝着淳歌点了点头,随后便有些为难地开口了:“小民听说官将军也是统帅之位的人选之一,这才找上门来。” “哦,竟还有事儿令陆家主这般不安。”淳歌虽然早就知道了,但他还是很假很装的露出了倾听的模样。 “大人容禀。”说罢陆家主便将自己连日来的忧虑娓娓道出。 这事儿还得从统帅之争开始说,东南的统帅候选人反正是定下了,不是南方的官毅,就是北方的林洎。故而商人也是成群结队地开始行动。说来也真是可笑,东南的一干商人,除了夏家其余的都往林洎那儿跑,只可惜人家林洎不待见他们,反而是接见了来自北方的王公他们,再加上这些天。陆陆续续有许多的北方商人来到东南定居。瞬间打醒了东南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人家林洎有的是自己的人脉,那里轮的上找他们啊。 这才商人可都慌了神,照着林洎这态度,那东南迟早是北方商人的天下,哪里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地,所以他们才想起了本土作战的官二伯。 “这么说,你们是被人家挡在门外了这才想起了官将军啊。”淳歌的嘴角冷冷一笑,朝着家丁说了句:“来人,送客。” 淳歌故作恼怒。刻意大声说道:“将我官家当做什么地方了,人家都不要了才来找我们,早干嘛去了,哼。”官二伯觉得淳歌将事儿说得严重了些,本想开口。可见淳歌打了个小动作,又继续扔下一颗炸弹,说道:“二伯你放心,我与王公私交甚好,他林洎有的,您也照样有。” “巡按大人,是小的错了,您可要救救我们。”陆家主本也是十分高傲的,他想着人家林洎有王公相助,官毅又没有商人支持,自己若是提出相助,一定是水到渠成的,哪知淳歌与王公又有那层关系,一下子自己的依仗没了,顿时就跪下了。 淳歌冷冷的瞧了一眼陆家的家主,就是没有反应,倒像是没见着一样,这下可吓坏陆家主了,只能又是磕头,又是眼泪地说道:“大人您也是东南的人,可不能眼见着东南被他们北方人给霸占去了。” “呦,你也知道自己是东南人,那怎么找林洎去了。”淳歌刚端起茶盏随即又狠狠地放下,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本官虽是东南人,但终归是要考科举做京官的,凭着本官与王公的交情,想必对本官的影响不会很大。” 陆家主跪在地上,偷偷地看了淳歌好几眼,心中暗道,这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散鹰的主啊,失算了失算了。 只见陆家主,咬咬牙,心一横说道:“大人若是援助我等夺回东南的经济权,我等今后便唯大人是从。” 淳歌弯下身子,看着地上的陆家主,轻声地问道:“你所谓的‘我等’指的又是那些人啊。” 陆家主猛地明白了,自己碰上了官淳歌,那就是羊入了虎口,只得认命,说道:“若是大人肯助我等度过难关,我东南商家便以大人为尊。” “欸,怎能以本官为尊。”淳歌忙着摇了摇手,指着一旁看热闹的官二伯,说道:“是官将军。” “是是,官将军官将军。”陆家主都到了这份上还有反驳的分吗,肯定是没有,他就盼着淳歌答应呢。 “那明儿就把你的那些商家给本官叫来,咱们好好说说。”淳歌这话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陆家主暗叫一声苦,还是很快站了起来,满口说着明日带人再来,心中似是吃了黄莲一样,搞了半天他许了好几个承诺,官淳歌连个敷衍的答案都没给,真是气死人。 “淳歌,你会不会玩得太狠了?”官二伯看着那一脸衰样的陆家主走后,不禁开口问道。 “我要的是他们用最卑微的态度前来,他们还会有气,还能有条件,那就说明给他们的打击还不够。”淳歌抖了抖裤脚,丝毫不担心官二伯所担心的。 “来人,拿上礼物拜帖,咱们拜会王公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东南的新气象3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东南的新气象3 “许久未见不知王公可好。”淳歌与阿奴几人拜访了初到杭城的王公,手中提着好茶,脸上带着笑意,倒真像是年尾走亲戚的一样。 “我这把身子骨还算硬朗,解元公可好。”王公依旧是红光满面,他就是喜欢叫淳歌解元公,或许是他当年也是解元吧,总觉得这样称呼亲切些。 “托王公的福,小子的日子还是极滋润的。”淳歌浅浅一笑,他还是很感激王公大事将那批兵器卖给他的,虽然王公是想坑他一顿。 “你可不是托了老夫的福啊。”说到这个王公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那批可怜兮兮的武器,早知道就买得贵一些了。 “解元公你还真是精明,老夫还以为能让解元公吃上一亏。”王公自己都笑了,说道:“没想到还是解元公最后赢得满盆彩啊。” 王公这般人物自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淳歌对方宗祎使得那招移花接木他哪能不知,心中只叹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才不过多少年,世间又出了个官淳歌。硬生生地将劣势扳成优势,他自问若是易地而处,他未必会想到冒险将兵器送给方宗祎这招,从而控制大局,最终导致山匪的灭亡。 “那也是王公大度,不予小子计较啊。”淳歌这话的艺术手法就高明了,王公本就在感叹自己没能参与剿匪,淳歌这就送上一顶高帽,王公戴得正是时候。 “你这张嘴。真是倒也挡不住,说吧这回又是为何而来啊?”王公的门生千千万,可他就是中意这个满身机灵劲儿的淳歌,他个人觉着淳歌简直就是他年轻时候的翻版。故而有时他对待淳歌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孙子一样。 “我也不瞒王公,不久前东南的商家代表陆家家主,到官家拜访了,所求之事,自是不用淳歌说的,您老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我这来就是打听打听您是个什么态度。”淳歌知道面对某一些有财有势的人物,实话实说可比藏着掖着好多了,人家对你可能是门清,你还非得在人家眼前遮片叶子,这不是掩耳盗铃吗,这种事儿,他是不会去做的。 “呦,你小子说得挺客气的。”王公的手指差点就要敲上淳歌的脑袋,淳歌也没躲开,眼中神色哪里是一个少年该有的目光。这让王公不得不正视淳歌此行,想来不会像上次一般的容易妥协。 “谁让王公找的是林洎呢。”淳歌这会儿又做出一副吃醋的样子,像是因为王公先找林洎不找自己这事儿而恼了一样。 “那你倒是猜猜老夫找林洎作甚?”王公做出一副倾听的样子,顺手还拿起了一块糕点,优哉游哉地吃了起来。 “外边流传,王公是为了进军东南的商场。故而找哪位统帅的候选人去了。”淳歌也吃了一块糕点味道着实不错,但还是阿奴做的好吃,他接着说道:“换句话说,王公是要代表北方的商人支持林洎成为东南的统帅。” “哦,老夫长久不出门,竟不知外头还有这样的传闻。”王公为老不尊地挑了挑眉问道:“那解元公可信?” “信。”淳歌很笃定地回道:“还是不信。” 王公正在喝茶,听了淳歌这个回答,白眼一翻全给喷了出来,淳歌看到了好玩的,这才说道:“我自然是不信的。” “你倒说说为何不信?”这下子王公倒是来了兴趣。他还真想听听这个年轻人会说些什么。 “于王公来说,北方的林洎看上去会是最好的选择。”淳歌说到一半,话锋一转:“但是,相较于年纪尚轻,背景深厚的林洎来说。我二伯成为统帅的可能更大一些,且不说二伯的功绩,就说这东南的民心所向,他也是占了上风的,以王公行事谨慎的程度,怎么可能会不去瞧瞧我二伯呢。” 王公瞅着淳歌是眼前一亮,这孩子就是能带给他无限的惊喜,他也没承认更没有否认,只是问了淳歌一句:“那你到底是为何而来。” “小子是来与王公打个商量的。”淳歌偷偷地说道。 王公像是喜欢这样的说法,也是偷偷地问道:“商量什么啊?” “王公莫要插手东南商场。”淳歌这么说,并不是帮着东南的商人,而是为了官二伯。 “为什么,北方的商人可是自发来的,老夫可叫不走。”淳歌这猴孩子,话说得也太直白了,王公这老人家可不高兴了。 “王公莫非没有发现,这么热闹的时候,东南商场的新贵,夏之流没有掺合吗?”淳歌耸了耸肩,一副乖乖仔的模样。 王公仔细一想,这么日子还真没有这个夏之流的消息,莫非:“夏之流在北方。” “哎。”淳歌很假地叹了口气说道:“曾几何时,小子偶遇夏当家,这夏当家野心还真大,竟要乘空发展在北方的事业。”淳歌看着王公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说道:“是他自个儿愿意去的,我也叫不会来。 淳歌这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听得一旁的阿奴是悬得很,可是王公却笑了,笑得老开心了。 “都说解元公善辩,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王公今天算是尝到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滋味,他前不久听说淳歌在杭城府衙大堂之中以一人之口,唬得东南一种官员是一愣一愣的,照今儿这势头,还真不是件假事儿啊。 “完了,小子这名号都传到王公耳朵里了,这沉默是金的形象算是毁了。”淳歌一脸苦相,似是十分伤心。 不知为何,淳歌自打回了杭城插科打诨的功力强了不少,这时更是逗得王公合不拢嘴。 “你小子好辩是一回事儿。可老夫是商人,在商言商。”王公的笑意未止住,但话还是说出口了的。 “商者易也,小子斗胆。敢问王公所易何物?”兜了那么久,淳歌这话总算是合情合理地问了出来,真真是累啊。 “好一句,易也,解元公大才,老夫喜欢。”王公就是不回答淳歌的问题。打了一招极其圆滑的太极。 “王公莫要再夸,小子可受不起,还指望着王公手下留情呢。”太极谁不会打,只是淳歌并不想无止境地与王公打太极,总该有个人是要先下手的,他倒是不介意做了那个人。 “那你倒是说说,老夫有何手段,能对你这位势头正猛的解元公手下留情啊。”王公要的可不是点头之交,换而言之他所谓的交易,并不是谁出得起他便能成交的。关键还是要看那个人的本事。 淳歌叹了口气,从前只听人说过姜还是老的辣,今日算是当真吃到老姜了。 “依如今东南的发展势头,不出几年便可盖过北方,因此北商南迁终究会变为一个常见的现象,我倒是不反对南北交融。但正所谓顾此失彼,北商到了东南能挣钱是不假,但我南方的商人便会陷入窘境,恰巧北方商场空缺。就怕今日的东南便是明日的北方。”淳歌抿了一口茶,将自己眼底的光亮闪入茶水中,接着说道:“王公吃的盐可比小子吃的米多多了,想必早就知道其中蹊跷,哪里还会来和小子来争东南的地盘。” “解元公此言不可谓不高瞻远瞩,倒是老夫低估了你。”王公也算是变相地承认淳歌所言不虚。 “我想王公也未曾高估过小子,还请王公打开天窗说亮话。”淳歌就知道和这样的老狐狸打交道。怎么可能不说个清清楚楚。 “那老夫也就不客气了。”王公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了:“不出十年,天下便是你们年轻一辈的天下,老夫年事已高,虽在北方门生遍地。但在年轻一辈中没有几个是出挑的,所幸北方终归还是有个林洎,可南方也出了你这个官解元。”王公对淳歌与林洎这俩年轻人的评价真的是很高的,尤其是淳歌,他甚至跟别人说过,将来的朝廷可能就是淳歌的一枝独秀这类的话,只是那些人都不怎么相信。 “老夫此生看人极准,你与林洎必会成为当世的瑜亮,朝中无人能与你俩争其锋芒,老夫所求不多,只盼解元公将来放我北派一马。”王公这话真是诚恳,脸上的眉间也是叠起重重的眉峰。 淳歌一惊,王公怎么就把自个提到国家栋梁的高度了,求得还是八竿子到不找一次的事儿,着实是稀奇了。 “王公此话虽有待考究,但子谨应允了,若是子谨有幸登得高位,绝不会对北派赶尽杀绝。”反正是答应了这种没有预知性的事件淳歌又不会吃亏,再说这种大事还轮不到他这个六品小官。 “那老夫也交个底。”王公似乎很‘猥琐’地笑了两声说道:“其实那些商人和老夫都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淳歌忽然有一种想拿块板砖拍死王公的冲动,还好身后的阿奴提前预知,拉住了他的手。 “早说啊,看我急得,那我就先回去了。”淳歌故意地抹了抹额间没有的汗珠,便是要起身告辞了。 王公也不留人吃饭了,毕竟他吃的清淡,人家淳歌可不稀罕,他倒是亲自将淳歌送到了门口,两人有说有笑的告别了。 王公看着淳歌走远了,旁边的贴身管家却开口,不解地问道:“王公为何不再彻底些,以绝了后患呢。” 只见王公神秘一笑,说道:“总得给这孩子留一点吧,免得人给吓跑了,下次可就不会再来了。” 淳歌若是听到这话,铁定会气个半死,合着还是人家王公留了一手。 但是正走着的淳歌却还是庆幸,自己肚里的存货多少还是留了一点的,殊不知这正是在王公的算计之中。不过他也没工夫多想,因为陆家的家主正很恭敬地站在不远处等着他呢,所以他的晚饭可算是有着落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东南的新气象4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东南的新气象4 “巡按大人,可把您给等到了?”陆家主就站在王公落脚地的拐弯处,等的就是淳歌。 淳歌刻意地往后退了一步,做出一副距离感的模样,说道:“不久前才见了陆家主,怎么会在此地等着本官呢。” 陆家主尴尬的笑了两声,他前脚刚走,淳歌后脚就去找王公了,就在刚才他还见着王公与淳歌笑谈而出,那样子可不是一般的交情能有的。这就证明了淳歌所言不虚,若是他们再不表态,淳歌极有可能联合王公,到那时东南将不会再有他们的容身之死啊。 “这不是大家商量好了,急着想告诉您嘛。”陆家主的任务就是将淳歌带到酒楼,让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家主们自个和淳歌说。 “正巧本官现在有空,那便去吧。”淳歌客气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咱俩不熟的样子,让他与陆家主之间 的气氛格外的奇怪。 陆家主明显感觉到他与淳歌的距离,心中不禁暗自想道,莫非巡按与王公已经结盟,这才与他保持距离,早上见的时候,还没有这般的生疏呢。 “大人这边请。”陆家主心中虽有疑惑,但脸上还是一副热情的小样子,像个小厮似的将淳歌带到了杭城最好的酒楼。 陆家主没有感觉到自己在对淳歌的态度上发生了转变,照着淳歌的话说,原先的陆家主还能算是个合作伙伴,现在就只是一个蹦跶蹦跶的高级手下。还是屁颠屁颠的那种,不过淳歌还是很乐意见到这种情况的,因为无形间他已然成为了陆家主领导者,可怜的陆家主就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被领导者。 当淳歌迈进那件雅间的时候,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这雅间不大,可里头的那些人,都是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啊,其中有杭城老牌的那些商人。在药价之争时他们已经与淳歌打过交道了,自是知道淳歌的厉害,这回一见面便是一副谦卑的态度,起身笑脸相迎。而剩下的几人则是东南其他地方的商贾,虽常听见淳歌的名头,但始终没有亲自吃过淳歌的苦头,只是微微起身点了点头,就算打招呼了。 “恭喜巡按大人。”杭城的那位李家主率先端起了酒杯,敬了淳歌一杯,淳歌封官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儿。故而他刚一见面便是道贺,以求给淳歌一个好印象。 “多谢。”淳歌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句,同样端起了酒杯,毫不做作的喝光。 这一来一往,淳歌又坐回了位置上,李家主也不知该从何开口。只能是看着淳歌满脸笑意地吃东西。陆家主一看,这形势不对头啊,其他的家主们都还端着自个是手握东南经济权商人的架子,不肯‘屈尊’讨好淳歌可急坏了他,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端着呢。 “解元公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军功实数难得啊。”说话的正是那伙不知深浅的外城人,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的家主姓马,家中也有几个族人是为官的,且官位也不低。故而他压根就看不上淳歌这个小小的六品官。 淳歌没有马上附和,只是淡淡地看了马家主一眼,他如今的官位可是实至名归的,一般人都该称呼他为巡按大人,当然那些读书人。或是读书人圈子里的人还是能称他为解元公,以示对他才学的尊重,可是一个商人,贸贸然地称呼解元公,并且还带着小小年纪这几个字,语气就着实有些高傲了。 谁不知道,淳歌的年纪一直是他的内伤,大伙总是隔三差五地说,因为年纪小,所以不能委以重任,前不久的那次弹劾就有,人家欺负他年纪小的因素在,这位马家主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位是?”淳歌并不认识这人,向一旁的李家主询问道。 李家主小声的提醒道:“这是宁城的马家主。” 淳歌这才点头像是若有所思,原来是宁城的人,,怪不得眼睛长在脑袋顶上,宁城这几年出了好几个科举名人,还是几位朝廷部级官员的家乡,其中就有一位三品部级高官就是他们马家的人。 “马家主,倒是幸会。”淳歌随意地举了举酒杯,像是压根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马家主这刚要发怒,一边的陆家主便抢在前头,客气地问道:“不知大人方才与王公聊得,可尽兴?” “自是尽兴的,王公还说着要本官过几天陪他一同畅游东南呢。”说着淳歌还特地笑得格外开心,似乎表达就是他很乐意与王公打交道一样。 淳歌这话一出口,这宴上商人的气压便有些低了,先不说王公与他们同为商人,就说王公是北方人,淳歌也不能与王公如此相熟啊,南北不可相容的道理连他们商人都明白倒是淳歌这位官员没弄清楚。 “解元公还是避避嫌的好,王公毕竟还是北方人。”马家主倒是一副义正词严态度,宛然成了东南人指责淳歌的代表人物。 “哼”淳歌难得讽刺一笑,说道:“天下尽知,王公那是当世大儒,文韬武略无一不精,莫不成因南北之故便要将如此人物拒之门外?” 淳歌的意思很明白了,他可不是任人教训的孩子,即便是马家主族内的高官亲自到他跟前,也不见得有资格教训他。 “这。”马家倒是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只记得王公是北方最大的商帮首领,却是忘了王公同样是名满天下的大儒。 “看来,咱们还是不适合一桌吃饭,倒也不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是本官这会儿想吃王公常吃的那种米粥。”说着淳歌笑着作揖,以表道别,礼貌做的十足,说道:“阿奴,咱们找王公讨碗粥喝去。” 陆家主瞧着淳歌真是要走啊,赶紧叫道:“大人,且慢且慢。” “陆家主才是留步,本官先行告辞希望没有扫了众位的兴致。”淳歌冷冷地瞅着陆家主一眼,随后便与阿奴快速地离开了。 “大,哎”陆家主真是恨不得掀桌子了,回头与席中众人,怒道:“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官家的再度兴起,你们难道没有看见吗,昔日的东南第一世家,他们家门坎与府衙齐平的日子又回来了,你们难道看不出吗,这官淳歌岂是你们得罪得起的,这事儿老夫不管了,你们就等着哭吧。”说罢陆家主也是拂袖离开了。 这些商家都还没说什么呢,这宴就散得差不多了,众人是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说了几句,也都走了。 其实淳歌并没有真的去找王公,他只是在酒楼对面的房间,点了菜看着别人不欢而散,自己则是吃饱喝足地回家了。 回到官家,淳歌意外地发现,慕容夜竟在官家等着他。想必慕容夜定时有急事,不然也不会在这中节骨眼上来找他。 “淳歌。”今日的慕容夜表情特别凝重。 “怎么,今日走起成熟大叔的路线了?”淳歌的漫不经心与慕容的反差极大,似乎是这俩人的角色互换了一样,平日里总是慕容没心没肺,淳歌端的一本正经,今儿倒是太阳打东边出来了。 “我问你一件事儿,你说与不说,都随你。”慕容夜难得地挣扎、严肃,仿佛事关生死一样。 “说”淳歌仔细盯着慕容看了好久,这个当年与他相遇时还是狂狷不羁的男子,此时竟也添了一份愁绪。 “东南的统帅会是谁?”慕容根本就没有把握淳歌是否会回答他,可他却必须要问,因为慕容家那些不长眼的已经卷进了这场明争暗斗,他必须一击即中。 “我二伯。”淳歌想都没想便回答了。 “当真?”慕容夜一下子难以接受淳歌竟会不假思索地告诉他,这让他怀疑淳歌是不是与他开玩笑。 “我何时骗过你。”淳歌摸了摸下巴,难到他的长得不像说实话的人? “你就这样告诉我了?”淳歌不是要考验自己吗,慕容夜很难接受这答案没有一丝曲折地到了他的耳朵里。 “就这样告诉你了。”淳歌可真想抄起手边的书,朝着对面正襟危坐的慕容扔过去。 “为什么?”慕容屁股往前挪了两步,不敢置信地问道。 “瘟疫时你冒险送药原因就是我今日毫不犹豫的结果。”淳歌是真心拿慕容当一生的挚友,即便是个损友,所以一切客观原因在这份友情前都是不成立的。 “我知道了。”慕容夜眼中的神情几经变换,最终说了一句,也不理睬淳歌的反应,自个雄纠纠气昂昂地回家了,惹得淳歌在他身后用着东北腔直直叫道:“毛病。” “公子,王公已经接过来了。”阿奴在慕容离开后才进了淳歌的书房。 “好生地伺候着就行,他才见了我,我这会儿再去不用他看,我都嫌烦。”淳歌伸了个懒腰,继续看着他的四书五经,想必很快他也要备战春闱了,他这些日子学业荒废的厉害,可得抓紧时间补回来。 看着俩眼微微泛出困倦泪光的淳歌,阿奴只得默默地奉上一盏茶水之后便退出房间,很认命的去了厨房,开始做起糕点。他这会子要忙的糕点倒不是淳歌要吃的,是王公点名要的。他仿佛还能看到,淳歌很爽快地用自己做的糕点来换王公到官家居住时的淡定,好吧他承认他家公子好像把他卖了,卖给了酷爱糕点的王公,并且他还很愉快地帮着他家公子‘数钱’。 厨房内,一个身影火速的移动着,很久很久直到……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东南的新气象5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东南的新气象5 在东南一片混乱之际,杭城的一所学堂正式开启,暂时任教的俩人正是有苏名满天下的南北两位大儒,前任统帅司马舒,还有北方商帮之首王公。他们两位可谓是学术界的泰山北斗,这所学堂针对的可不是一般的学生,而是东南那些被延误两年考期的秋闱举子,这些个举人们将会在固定的地点进行学术探讨,进一步加深南方士子在科举场上的竞争力。有人说明明是有助于南方的事儿,北方的大儒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加入呢,这事儿可得归功于我们的解元公,官淳歌。 世间本没有可供举人上学的地方,因为大多数的私塾师傅都是举人或是淡出朝廷的进士,教教那些秀才就足够了,若是教起举人只怕肚子里的存货不够。故而朝廷也就不专门为举人提供学习的地方,毕竟考取举人的第二年春天便是春闱,再说举人们都有自己学习的一套只需复习便可。只不过这次的春闱被推至两年之后,淳歌这才动了请名人办学讲学的念头。 淳歌与司马舒的关系在东南可是和尚头上的虱子,一清二楚的很,他能请到司马舒来,大家伙都是能预料到的,只不过众人没想过他真能将北方的王公一同叫来。虽说东南时书叔场子,但学子们倒也不是不喜欢王公的学说,只是不好意思去听罢了,谁知这回王公卖了淳歌一个天大的面子也同样让东南的学子尝到了甜头,真真是件利人利己的好事儿。 这会儿淳歌作为学堂的发起人。正与一干学子为了学堂的开幕做剪彩似的仪式,到场的人物倒不是那些大儒,都是些有名气的学子,就像淳歌。慕容夜,曾沉这包揽东南秋闱前三的名人。慕容夜与曾沉常年与学子打交道,一个是与学子亲近的,一个是学子眼中又爱又恨的,总归是学子们相熟的。但学子们对那淳歌就有些距离了,虽说淳歌屡屡加官名满东南。可他做的事儿实在是离还在读书的学子太远了些,他们虽敬重,可因不常见自然而然会有一定的距离。 偏生淳歌就有一股气质,让人热不住想要亲近的气质,就有一个学子大着胆子,加入了淳歌慕容曾沉三人的谈话。 “敢问解元公,近来拜读,读哪些大大作。”可能是太紧张了,这个看似只有二十出头的学子,结结巴巴地问着淳歌。连正眼都不敢看一眼。 淳歌还没回答,倒是慕容夜捧着肚子笑道:“呦,怎么是你啊。”慕容夜倒是认识这人,这人的才气还是有的,名叫秦甫,长得不错。名气也不小,就是胆子不太大。 慕容猛地靠近秦甫,一惊一乍地高声说道:“你不怕解元公吃了你啊。” 慕容的嗓门大极了,一下子就传到了那群止步不前的学子耳中。说来真是可笑,自打他们进了这间学堂的院子后就分成了两派,一边是大多数的举子,一边则是淳歌三人。淳歌对此倒是没什么反应就是那些学子时不时地偷看淳歌,不只看还小声地讨论就是不敢上前交谈,这不胆小的秦甫倒成了第一个。 “慕容。”淳歌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慕容夜,很是客气地先作一揖。说道:“近来俗事繁忙,并未拜读什么大作,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秦甫怎敢当得起淳歌的作揖,赶忙还了一礼,磕磕巴巴地说道:“学生名叫秦甫。草字子玉。” “哦,原是子玉兄,官某久仰已久,今日一见倒真是如玉一般,不知子玉兄可有时间,为官某引见引见,那处的同窗们。”淳歌骨子里本就有一份温润,再加上声音的柔和,十分容易博得他人的好感。 “解元公客气客气了,子玉愿为解元公效劳。”秦甫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东南盛传解元公不羁与慕容这样的狷介交好,他还真怕淳歌与慕容一个德行,好在淳歌似乎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倒是让他放心了很多。 秦甫将淳歌带到了他们那群人中,慕容撇了撇嘴还是跟了上去,而曾沉本就与那些士子交好,不过是看淳歌与慕容的处境尴尬这才到他们那边去的,如今也算是归巢了。 淳歌刚到那伙学子的群中,他们大伙都不自觉的退后了一步,其中有一人可是礼貌的作揖行礼。 “巡按大人。”那人首先向淳歌打起招呼。 “别,在这儿,官某和大家一样只是个求学的学子。”淳歌轻轻的摆了摆手,笑得淡然似乎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六品的巡按而感到自满或是高人一等。 淳歌这样的作风可是感动了一票子的学子啊,虽说淳歌只是个六品的官员,搁在人家东南的官员堆子里,就是最下层的小官,可是在这些没有功名的读书人眼中,那是不同啊,他们这些举人就算是在春闱中了状元也不过是个六品的翰林官,以淳歌现在的年纪以及起点不知高了他们多少倍,在这样的优势下淳歌还能保持着平常心,这就分外让人敬佩了。 “不枉为我等当时力挺解元公,解元公确实是文质彬彬的君子。”那人是这一群学子的领头的,名叫薛义,字子忠,是个领导能力极强的人。 “倒是一直忘了感谢,在此多谢了,希望各位能够接受啊。”淳歌还是很感谢这帮文人的,在他卷入骂战的时候,有很多的学子竟联名上书,为他做担保,就冲着这样的情谊,淳歌也得与这帮人好好建立友情啊。 “我等也实在是因为解元公的那首‘要留清白在人间’所感动,自是我们应该的。”薛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便是淳歌所做的那首诗,薛义当真是爱极了淳歌这首,这才抄录下来随身携带。 “敢问兄台?”淳歌没有纠结在那首是上头,因为这可不是他写的,只不过是他有幸记忆力好,这诗是他爹在青山村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随笔一提,他也就随手一记,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在下薛义,草字子忠。”薛义一作揖,便是与淳歌有了交情。 “幸会,幸会。”淳歌还真的听过薛义的名头,此人文才一般,但能力非凡,若是为官必是一把利刃。 “诸位,咱们也算是神交已久,不妨进屋边饮边聊,也提前试试这学堂。”淳歌朝着阿奴打了几个招呼,让他去准备茶点,而自己则是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帮人进了屋子。 那帮学子显然是没有想到淳歌是这般的平易近人,一个个都大着胆子与淳歌聊了起来,言谈中他们才发现这位解元公当真是不负盛名,古往今来,国内国外,风土人情,竟是无一不知。且言谈风趣,对他们的问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让他们受益匪浅。最难得得是,淳歌不仅有才华还很谦虚,凡是遇上了与自己向左的意见,并没有一棒子打死,反而虚心听取,提出自己的见解,有时还接纳别人的建议。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淳歌给学子的印象就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场没有一个人不佩服淳歌,也被有一个人不喜欢淳歌,大家也都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的。 “哎呀,我怎么平日里没有发现我们的解元公这般的客客气气啊。”慕容夜可是憋了好久了,这不等到那些碍眼的都走了,他才寻到机会和淳歌说上几句。 “呦,对你还客气,那你的尾巴不是翘上了天?”淳歌眉毛一挑,自顾自地品着茶,若说淳歌是品茶,倒不如说是驴饮来得合适。他与那些学子交谈,足足谈了大半天,为了展现他来者不拒的一面,他的嘴是一刻都没闲着,只怕明日嘴上非得长几个大水泡不可。 “你也就会损损我,不过我倒是奇怪,你是官身平日都是与那些官员打交道,这次怎会大张旗鼓地兴办学堂,还与士子们称兄道弟的?”其实慕容夜都快忘了淳歌比他还小,谁叫淳歌成天不是见见统帅,就是接接圣旨,虽然官小,然而做的那些事儿可不是官大就能做得了的。 “就因为我是官身,我才要与士子打交道,常言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如今身居六品,却不耻相交,不正是我人品的写照吗?”淳歌做的是富贵了没有忘记穷弟兄的事儿,这才能让那些和他有距离感的同窗们,倍感亲切啊。 “可你这样做有必要吗,他们又帮不了你多少?”慕容夜掐掐指头,怎么算都是一个淳歌顶一票举人,淳歌又何必去找那些人呢。 “人说你是狂士可一点都不假。”淳歌看着慕容不禁摇了摇头,说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就我一人能成什么事儿。” “我虽已是官员,混迹在官场上,大家多多少少因为书叔,或是二伯给我些面子,但我始终不是和他们一道的,你想若是将来我有难,他们还会像上次一样挺身而出吗?”淳歌倒不是想让慕容回答,他自己很快便接了上去,说道:“未可知吧,倘使我不与同期士子打好关系,将来他们入朝为官自是有他们的一派,那我的处境岂不是尴尬了。” “你这是要给自己拉帮结伙。”慕容夜还真就没想到这一层,如今听淳歌一说倒也是茅塞顿开,这边的士子,若是中了进士,与淳歌便是同窗同乡同科的三同关系打断了骨头筋还连在一起,无疑会成为淳歌最忠实的后援。 “哪个做官的不是拉帮结伙,我这是给自己与二伯造造声势,咱且不说现在,就看十几年后,这朝廷该是谁的天下。”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东南的新气象6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东南的新气象6 “淳歌,你这学堂可真够气派,囊括了南北两位大儒,不知煞红了多少人的眼。”官二伯抽空到淳歌所办的学堂内晃了一圈,最终还是感叹淳歌的能力果然不是假的,这家伙就不像是个缺钱的人。 “我的不就是你的,你就不用煞红眼了吧。”淳歌乖巧地奉上了一盏茶说道。 官二伯接过茶水,一脸‘我才不信’的样子,他怎么会不知道淳歌这家伙,他的就是淳歌的,淳歌的还是淳歌的。 “也罢,你这文绉绉的地方,我还不稀罕呆着呢。”官二伯就是不喜欢文人那套之乎者也,这才弃笔从戎的,若是淳歌把这高等的学院给了他,还不如直接把钱给他来的实际。 “无所谓,将来你总会用到的,我先给你预留着。”淳歌是大有‘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的态度,反正将来他去京城了,东南的一切官二伯自然是要管着的。 “你这小子。”官二伯就知道,淳歌亲手倒的这盏茶没有那么好喝啊。 “我也不和你闹了,大哥,回来了吗?”自打那日封官时淳歌与乐山闹了点别扭,乐山就一直没回家,行踪也不是特别清楚,今日上午乐水才刚有了一点消息,官二伯与乐水便去寻乐山回来,不过淳歌忙着学堂的事儿就没有去,于是便要开口去问了。 “那小兔崽子,喝得烂醉,劝也没有用。我和乐水就商量的,就让他在那儿待上一段日子,也避避这个风头。”官二伯是亲眼看着乐山酗酒,醉得可厉害了。那乐山嘴里就是嘟念着淳歌,只是这会儿他可不方便和淳歌说这事儿。 “大哥在哪儿啊?”淳歌寻思着,乐山虽是年轻但也经不住这连续半月多的酗酒,还是劝回来的好,再者说如今形势大好,也就不必在忌惮那些个明枪暗箭了。 “后山。你们小时候常去的那个据点。”想起来还真是官二伯自作孽,那个据点还是他提供给淳歌乐山他们玩耍的呢。 “我这就去带他回来。”淳歌挠了挠头说道:“说起来,我还挺对不起大哥的。” 官二伯本来是想承认淳歌的观点的,可是看着淳歌的脸,他稀里糊涂的就说了:“是那小子活该。”事后官二伯连连叹道,在面对淳歌这事儿上,他们官家父子是儿子卖了老子,老子不疼儿子啊。 “二伯,有些事儿,我看开了。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照顾着我。”淳歌眼中有些酸涩,世间除了他的师父,就属官二伯一家是无私地待他好,不仅仅是照顾着他的生活,更是顾及着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这种亲情人间难得啊。 “我没有。你想多了。”官二伯受不了这样煽情的气氛,挥了挥手像是闻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似的,在他找回淳歌的那一日起,他就下定了决心,要为这个孩子弥补亲情的漏洞,他的两个儿子也是这样的心态,数十年如一日,他们深怕会伤害到淳歌敏感而又脆弱的心。 “是,我想多了。”淳歌知道官二伯的性子,也不揭穿他。反正淳歌自己心里记得就行了。 “二伯,那你自己回去,我去找大哥了。”淳歌起身,抖了抖衣角,便留下官二伯一人喝着茶。吃着糕点,自己则是疾步出了学堂。 淳歌并没有马上就去后山找乐山,他先是就近找了一处药店,拿了几味醒酒的药,磨成药粉倒在热水中,最后装进了一个水袋子里,这才匆匆离开了药店赶往后山。 后山还是那个模样,依旧是孩子们玩耍的圣地,不过这些年大人都不敢让孩子在远处嬉戏这才显得有些荒芜,淳歌很快地找到了那个据点。这是一处隐蔽的山洞,是专属于淳歌与官家父子的童年回忆。 大老远淳歌就闻见了浓重的酒味儿,想必这些天乐山喝了不少。他前脚刚迈进山洞,后脚便再也挤不进来,这地上满满当当堆着酒坛子,可见这些天乐山是把这辈子的酒都喝了个遍了,淳歌往里头一看,那个衣衫不整,仰在石床上的那人可不就是乐山吗。这时候,他倒是觉得自个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只能认命的收拾这空酒坛子,一步一步走进洞内。瞧着前些天还是意气风发的乐山,今日却是一副颓废样子,他不禁自责,是不是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些,将一个大好青年弄得了不良少年。 淳歌可真想将乐山搬出山洞好好晒个几天几夜,这味道真是太酸了,不过他还是先扶起乐山,给这人喂了醒酒的药,静静地等着乐山醒来。淳歌也不愧是半个秋家的人,这药的效果是极好的,不出一刻钟,乐山便醒了。 乐山没有像一般那些宿醉的人一样,只是揉了揉太阳穴便清醒了,他看着一旁的淳歌,还以为自个是喝多了做梦呢,使劲儿眨了眨眼,这才确定了淳歌是本人这个事实。乐山可没忘记淳歌那日的阴阳怪气,当下便转过身去,一副打算不理会淳歌的样子。 “你会生气也是情理之中,别的我不说,就问你一句。”淳歌猛吸一口清新空气,靠近乐山问道:“你原不原谅我。” “哼。”乐山没有翻身,可从他的哼中,淳歌明显听出了乐山的火气应该是小了一点吧。 淳歌一瞧,这乐山该是闹气别扭了,于是乎也不再说话,顺手便拎起床头的酒坛子,自顾自说道:“都说酒是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我得罪了兄长是我不对,我也愁啊。”淳歌瞅着乐山没有反应,便真的干了一口,说道:“想是我醉了,我的好兄长便会在梦里原谅我啊。”说罢淳歌又干了几口。 乐山听着身后的动静,很想转身。但又想着才是几口,应该不妨事的,便又一动不动了。 淳歌的脸色已经有些微红,那乐山还是没个反应。他便将酒坛子,往石床上一搁,故作豪迈地说道:“当真是好酒,当浮一大白。”语毕,淳歌轻轻地咳了几声,自言自语地呢喃道:“伤寒刚好。喝一点应该没事,我这把身子骨还是能撑得住的,即便有事儿,大舅也在杭城,不怕不怕,多喝几口。” 淳歌的呢喃真是恰到好处,刚巧让乐山听了个清楚明白,乐山不禁想起淳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身板,当真能经得住烈酒的洗礼吗。 淳歌望着乐山微微侧过来的身子,闭起了眼作势又要干上一口。但是酒到嘴边,便再也移不动了,原是乐山转过身来,迅速地挡下了。 “大哥不生小弟的气儿了?”淳歌露出八颗门牙,白闪闪地笑道。 乐山只是拿住酒坛子,并不说话。 淳歌像是急了。倒是颇有些无赖的样子,说道:“你原谅我,咱俩一起回家,你不原谅我,我就学你找个地方喝他个三天两夜,在梦里你也能跟我回家,你选吧。” 都说文人是最风雅的无赖,可当文人卸去了那份风雅,这无赖的气质可是无人能敌的,尤其以淳歌最盛。乐山的嘴巴张了半天,终于是点了点头,无奈道:“我原谅你,这就跟你回去。” “不早说。”淳歌瞬间便松了手中的酒坛子,忍不住的轻咳了几声。说道:“让你原谅我,倒也不是我错了,只是我平白让你喝了这么几升的酒,我还真是过意不去,但你回了家便能知道,那时我不是真心说你的。” “真的?”乐山一个翻身跳下了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真的。”淳歌不知多么嫌弃地挥开了空气中累积的尘埃。 “回家,回家,回家。”话音刚落,乐山便拉着淳歌风似的奔了出去。 淳歌基本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全凭着乐山的轻功,回到官家真是不需片刻啊。还好今日阿奴没有跟来,否则他一定会用眼神杀死乐山的。 就在离官家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淳歌拦下了乐山。官家的大门前可是阵仗十足,且这种情景淳歌并不陌生,宣旨不正是这样子的吗。 安南十六年,六月二日。京城再次有圣旨驾临杭城,至今为止,在开春到现在已经有三道圣旨由北而下,其中有两道是给东南解元官淳歌的,剩下的这一道,也是今年或说是近几年最大的一道旨意。 “朕绍膺骏命,兹有东南将领官毅,才能兼备深得人心,朕心甚慰,特此擢升为一品统帅,统领东南各省,望尔自今日起,兢兢业业,莫要辜负朕的信任。谨此安南十六年。”宣旨太监恭恭敬敬地将圣旨交到了官二伯的手中,顺便扶起官二伯,一声声地道贺,一脸笑意都恨不得把嘴裂成一朵花了。 也对官二伯如今可是东南的老大,谁能不给几分薄面呢,更何况东南是富庶之地,国库就靠着东南的崛起了,国库富裕了,他们这些个宫里当差的人的裤腰带也会涨上几分,这宣旨的自是要好好巴结巴结官二伯了。 官二伯就像当初的书叔一样,客客气气地将人请到了府内,好酒好菜的招待着,而乐山与淳歌却还在门外。 “你干嘛拦着我啊。”乐山就奇怪了,是他爹接圣旨,乐水都在哪儿呢,淳歌为啥不让他去。 “圣旨何等尊贵,你这样子去接旨,只怕明日陛下的桌上便是弹劾二伯的奏章了。”淳歌用两个指头拉起了乐山不堪入目的衣服说道。 “也是,也是。”乐山看了看自个,猛地拍了拍脑袋瓜子,将淳歌吓个半死,说道:“你把我气走就是为了帮阿爹争统帅之位啊。” “还能有别的理由吗?”淳歌撇了撇嘴,反问道。 “嘿嘿,好像没有,不过就这么些日子,你们就成功了。”乐山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个家伙,再次确定了自己不过是消失了半个多月而已啊。 “该是二伯的就是二伯的,只不过是拿到了圣旨,离成功还早着呢。”淳歌的嘴角挂起了一抹意犹未尽的浅笑。 第二百七十八章 铁板东南 第二百七十八章 铁板东南 官二伯自从接到这圣旨无一刻不是处于疑惑之中,还是那个传旨的太监为他解了疑。 官二伯原本以为这统帅之位还需纠结些许时候才能定下,哪知才一个眨眼,圣上便有了抉择。在此期间他拍着胸脯保证,他绝对没有出去拉帮结派,他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怎么这块天大的馅饼就落在他的脑袋上了。 那传旨太监倒是清楚,向官二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一是夸耀官二伯一通,阐明官二伯的功绩,简称一段废话,接着便是正题了。这些日子,官二伯虽然没有什么动静,但淳歌的动作就不可谓不大。前些日子关于淳歌的那场弹劾犹言在耳,如今时过境迁,淳歌先是向那些力挺自己的东南官员致以诚挚的谢意,更是的登门拜访,至于那些弹劾自己的,他也绝不放过,嘴上说是增进感情,于是便一家一家的看望。谁也不知道淳歌与那些官员说了些什么,反正他们是统一了战线,就在前几天纷纷上奏,力保官二伯为统帅。 有了官员的支持,官二伯的胜算虽是大了些,但还不足以敲定结果。最令京中之人吃惊的是,官二伯竞争对手,林洎竟然亲自上奏,说是思乡心切要回京述职。好吧,对手都退出了,候选人也就只有一个,选来选去不就是一个官二伯吗。可是京中仍是有许多的官员力劝苏见豫,说是再三考虑考虑。就在这会儿,官场人们的大戏算是落幕了。正所谓你方唱罢我登场,东南的学子们也绝不放过这种大出风头的机会,数百人齐齐上表,表中摆了事实讲了证据。阐述了官二伯成为统帅的好处及优势,大有推波助澜的意思。 东南的学子们都出动了,淳歌这个东南新科的解元自然是不能落后的,就在东南士子上表的第二天,淳歌发表了一篇,众望所归之文。里面详细说明了官二伯这些年的功过,奖惩,好的品德以及坏的习惯。此文一出,没人能对它进行反驳,这就是淳歌高明的地方,好话坏话都给他一人说完了。别人若是觉得淳歌私心偏帮官二伯,人家淳歌又不是只写了夸奖之词,那些负面描写足以说明淳歌的公私分明。再者说,皇上最爱用什么人,绝对不是那些刚正不阿的清官名流。那些人太没缺点,用得到的时候是把利剑,不用的时候是活生生的添堵。所以历代帝王重佞臣,就是因为贪官的把柄多,那一天皇帝看烦了这人,捞出证据就能给人打下十八层地狱。淳歌此举正是为官二伯埋小坑,同样是表忠心。试想,一个大臣能将自己的功过尽数摆在帝王的面前,那得是要多大的勇气还有忠心啊。 综合一切的一切,官二伯这统帅的认命才会下达的这么迅速,号称是史上最快上位的统帅。 弄清了一切,官二伯只能感叹,还好有个侄子,啥事儿都不用他操心,连这官都是等着做就行了。也罢。反正是淳歌捣鼓的事儿,官二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便欣然接受了这个官位。 面对官二伯成为东南的龙头老大这件事儿,官二伯本事如今是淡定了,东南的官员学子自是不意外的。百姓呢更是乐意,谁让官二伯的官声极好,但唯独一类人,他们吓得是魂飞魄散。 那便是东南那些自我优越感极强的商人,他们原先的打算彻底破产,与官二伯那边的关系都是由淳歌拉线的,可人家淳歌前不久才与他们说了句‘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说官二伯这方与商人间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这可怎么办呢,商人们再次相聚在一起,商讨对策,然而这回东南的首富陆家主并没有出席,倒不是陆家主因为挫折无心商场了,而是陆家主早已经到淳歌这儿,端茶递水了。 “大人您喝茶,喝茶。”陆家主在淳歌的书房里卑微地就像一个下人一样。 淳歌倒是毫不犹豫的接过茶水,他并没有喝,只是淡淡地问了陆家主一句:“你可知,本官为何对你咄咄相逼。” “小的不知,不知啊。”陆家主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这些天他们陆家的产业所遭受到的打击不是一般大啊,就差一步,就一步,他们陆家人就得睡大马路了,而那与他们交好的夏家家主夏之流又不在东南,他们陆家无人相助,此时陆家主探得整他们陆家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公。他们陆家人自问从未得罪过王公,可与王公相交的不正是东南的巡按大人官淳歌吗,抽丝剥茧他们总算是知道了自己得罪了谁,于是乎才会有陆家主这副放下身段的样子。 瞅着当年意气风发的陆家主,磨掉了所有的傲气淳歌还是很愉快的。 “本官幼年曾与夏家兄弟住在一块儿,至今想来那日子过得着实清苦啊。”淳歌放下茶盏,拿起一块糕点,优哉游哉地吃着,似乎是在回忆一样。 “大,大人。”陆家主眼一瞪,直接跪了下来。他早年仗着陆家家大业大,便以兼并其他家族为乐,当年夏家就是被他亲手搞垮的,现在细想来淳歌对他所用的招数不正是当时他对夏家用的仗势欺人吗。最要命的还是他这人就好英俊的男童,当年的夏家大公子,如今的夏家当家的夏之流正是他府内的娈童之一,淳歌竟说与夏家交好,那这笔成年老账他算是逃不掉了。 “这,话都没说,怎么就跪上了。”淳歌眉毛一挑,冷冷说道。 “小人该死,该死,求大人饶命啊。”若是以前陆家主定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可谁叫淳歌的二伯已是东南的统帅,正所谓民不与官斗,他就算是富甲一方也不能与东南的统帅相抗衡啊。 “你都说自个儿该死。”淳歌的语气像是开玩笑,可刚转眼,他的冷意伴随着他的不痛不痒的问话,显得格外渗人。 “为何还求本官饶命啊。”淳歌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片,一脸的笑意。 陆家主这是才发现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子,根本就不需要借助官二伯的名气。他本身就足以让人感到惧怕,有谁能谈笑风生地将人逼进死胡同连反抗的心都不能凝聚,即便是历史上那也是屈指可数的。故此反倒是官二伯有淳歌相助,这个东南将会变为铁板一块,容不得任何人插足。 “本官如今要整顿东南的商场,正缺一个杀鸡儆猴的对象呢,不知陆家主。”有时候话到一半更能令人惧怕,因为人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他们自己会将自己最害怕的给补上去,根本就不需要淳歌动脑。 “大人饶命饶命啊。”陆家主只要一想到自己家破人亡就像丧家之犬一样,他就忍不住的害怕,而且他坚信淳歌有这个能力是做得到的。 淳歌仿佛看见了当年夏家兄弟跪在陆家主面前磕头一样,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还不到三十年呢,倒也解恨。 “本官也就这么一说,倒是不知陆家主是想**还是做猴啊。”淳歌清了清嗓子,从一边拿了本书径自翻阅起来。 淳歌的动作表明陆家主可以不用急着回答,而陆家主此时也正在绞尽脑汁,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他赶忙说道:“小人,不**也不做猴,小人愿做犬马为大人效劳。” 淳歌将书往旁边一搁,这个陆家主还是有些脑子的,倒是转的快,可淳歌要的不止是单纯的犬马。 “犬马,那可得忠心不二啊。”淳歌像是很随意地指了指书案。 陆家主当下就明白了意思,所谓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他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三下五除二地爬起来,急匆匆地写了张字据,说的正是自己效忠淳歌之类的话,最后还摁了红手印,这才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淳歌眼前。 淳歌拿过字据,随意往书里一夹,说道:“本官倒是不用你赴汤蹈火,这些日子你就安分点的待在家里,本官可是要杀一群鸡,儆儆几只猴。” “是,是,小人这就告退。”说罢陆家主亦步亦趋地退出了淳歌的书房。 等到陆家主走远了,淳歌才朝着屏风说道:“还不出来坐一会儿,难不成是站上瘾了。” 淳歌语毕书房屏风后头便出来了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夏之流两兄弟。这俩人一把涕一把眼泪,就差没哭出声来。 “这是那出,我请你俩看的是大戏,哭什么呀。”淳歌的身子不由自己地往后头移了移。 夏家兄弟俩是感动啊,这么多年来他们与杀父仇人虚与委蛇,连他们自己都不指望着报仇,谁知淳歌来了这么一手,虽然没有要了陆家主的命,但也不远矣。 “谢字我就不说了,你这么做虽为我们报了仇,但是不是打压地太狠了些。”还是夏之流率先脱离泪人的行列,可淳歌这么对待陆家主,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他就怕会有反效果。 “我要的就是他对我既恨又怕,如今我借着二伯的权势,一时半刻他能奈我何,再说我将他留给你,从这一刻起,我便不会再理会这人了。”说着淳歌将那张陆家主的字据交给了阿流。 阿流拿着字据,百感交集终是汇成了一句誓言:“相信我,我定将东南的商场变成一块铁板,谁也不会威胁到我们的地位。” “我信你。”淳歌搭上了阿流的肩膀说道:“自今日起东南便是我官淳歌的卧榻之地,除了我师父,谁也不能染指半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安分的巡按大人 第二百七十九章 安分的巡按大人 六月五日,东南新统帅上任的第三天,东南的商场开始动乱,尤其是以那些东南的商业大家最为严重,也不知为何这些商家不是缠上了官司,就是事业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这几天的杭城热闹得不似往常,更多了几分凄清。但这对东南统帅大人的就任仪式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因为官二伯的好人缘在东南是出了名的,大家纷纷从东南各地赶来,而官家也是摆了两三天流水席,以接待各方的朋友。 这些来参加仪式的人中,有的是官员,有的是学子,还有的就是商人,倒也是稀奇,官二伯这席上南商北商都有,唯一不同的是,北商丝毫不像客场作战,反而比南商更像个东道主,南商则是一反常态的低调。 酒席过后,大多数的人都回到了休息的会馆,除了那一批安静的东南商人之外。 “统帅大人。”马家主领衔一帮东南出了名的富人,很是诚恳地跪在官二伯的脚下。 官二伯是坐在主位的,自上而下他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商人匍匐在脚下。他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故而眼神望向了,左手下方的淳歌,但淳歌这厮这些日子分外的安分,除了吃就是睡,这会儿仍然捧着糕点吃得津津有味,完全屏蔽了官二伯的眼神。 “先起来吧。”官二伯见求助淳歌也没什么指望了,只得先让人起身。 “谢大人。”马家主一拜,随后便与那些商人各自入座。 “大人事忙我等也不拐弯抹角。此次前来一是恭贺大人,还要是请大人帮助我东南的商家度过这次危机。”马家主是这帮商人的大代表,他这些天虽急但是见了好说话的官二伯又不禁摆起了架子。 “哦,说来听听。”官二伯这段日子一直忙着交接统帅的事儿。压根就没理会他们商人发生了啥事。 马家主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便换上了一种义愤填膺的口吻,说道:“都是那些北方商人欺人太甚,竟到了我们东南的商场作威作福,逼得我等不得不求助大人啊,” 北方商人。这事儿一直是淳歌在捣腾的,官二伯将信将疑望向淳歌。这次淳歌倒是没有忽视官二伯传送来的目光。 “欺人太甚。”淳歌撇了撇嘴,讽刺般问道:“倒是不知北商如何欺人,又如何太甚啊。” 马家主见说话的是淳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道:“你与王公是相识,哪里会觉得北商欺我南商。” “你倒是清楚本官与王公的关系啊,你那所谓的欺人,不过是争不过人家罢了,人家都还没到林巡抚那儿说上几句。你倒是急着到统帅这诉苦。”淳歌见那马家主还要再说几句反驳,特地接着说道:“你虽年长本官些许,但也要知道本官是官,你是个民。” 马家主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气急了,竟对淳歌用上你我这样的称呼,在有苏官就是官。就算是九品的芝麻小官那也是比商人强太多了,容不得人无礼相待。 “巡按大人这话时避重就轻,他北商断了我等财路,让我等如何生存,这样还不算是欺人太甚吗?”马家主说着便急红了脸,补充道:“再说,他们北方人总贵是外人,怎么能在我南方敛财呢。” 官二伯一直没做出反应,只是在马家主说话时,偶尔皱皱眉头。这让马家主天真的以为官二伯是站在他这边的,于是说话也越发没了边际。 “呵呵”淳歌也学着马家主没有边际地笑道:“连陛下都提倡南北一家,马家主好大的口气啊。” 那马家主一愣,他倒是忘了自己眼前的两位可都是大官,他们都是以皇上为尊。自己怎么就在官员面前反对起皇上的政策这不是找死吗。 “大人说笑了,马家主瞎说呢,您可不能当真。”坐在马家主手边的杨家主赶忙出来打圆场,他这么一说那些商人也都跟着附和,企图想将这一页给揭过去。 “马家主,本官问你。”淳歌点名,凝视着马家主,问道:“你告诉本官,什么话是你瞎说的。” 马家主本来毫不畏惧的直视淳歌,可是几个眨眼都不到的时间,他就下意识得躲开了,心中一阵冰凉,明明淳歌的目光从未变过,但他却感觉到了一种威严。 “先前那些话,都是,都是玩笑呢。”马家主咬着牙打着磕巴,很是不服气地说完了,但他知道如果他不这样说,淳歌一定会将妖言惑众这罪名扣到他头上,真真是县官不如现管,即便他们家有人是京中高官那有如何。 “那本官倒是要代统帅大人问一句”淳歌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说道:“马家主此行为何啊。” 所有人听到淳歌这句不轻不重的问话,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合着人家马家主说了那么多,还不如没说过呢。 “求大人让我等在东南能有一席之地。”马家主算是看清楚了,官二伯压根就不会管着淳歌,他现在要求的不是别人正是淳歌啊。 淳歌想了半天,有点为难地说道:“商人买地不都是要给钱的吗?” “是是,从今以后我们一定以大人马首是瞻。”马家主瞅着淳歌有些松口,赶紧与一众商人顺杆而上。 “哪里是以本官。”淳歌指了指官二伯说道:“是统帅大人。” 商人刚想说话的时候,一直不开口的官二伯,故作生气地斥责淳歌说道:“行了,小孩子别胡说。” 淳歌倒是没有反驳,像是承认了自己是个小孩子一样,说道:“好吧。小孩子这就走了。”说罢淳歌便离开了椅子,朝着门口走去。 当淳歌迈出房门的时候,他平静地说了一句:“北商还是不是原来的北商,关键在你们。不在本官。” 淳歌这话无疑是承认了这些天在商场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同时也给予了商人们一个机会。官二伯看了这么一场,也知道了淳歌在商人这方所扮演的就是个大黑脸,无奈他就只能唱白脸了。 “众位,本官这侄子就是顽皮,各位可别放在心上。”官二伯唤人又换了一杯茶。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巡按大人少年老成,前途无可限量,无可限量。”商人们均是异口同声地夸奖,他们现在是怕淳歌多过官二伯,怎么敢有微言呢。 余下的时间官二伯安抚了那些商人几句,商人也奉承了官二伯几句,他们算是彻底明白了,官二伯除了官位甚高之外,还是淳歌的克星。淳歌总是有意无意的表达出自己重视官二伯的意思,所以说要在淳歌那儿有个好印象就必须讨好官二伯啊。 大约是一刻钟之后那些商人也提出要回府了,官二伯自然是高兴的,命人将这些烦人的家伙送出了府门,这才腾出空去找自己的老婆孩子。就在他来到自家院子的时候,他猛地发现。淳歌与官家母子四人正其乐融融地喝着下午茶。 “好你个淳歌,你惹的事儿我来善后,你倒是悠哉。”官二伯委屈啊,同样是人,他在给淳歌‘擦屁股’的时候,淳歌在这潇洒的很啊。 “我哪里悠哉,为了庆祝二伯就任统帅,我与书叔联手送的这份礼,您可满意啊。”淳歌特意吧嗒吧嗒嘴巴,说道。 “你”官二伯不是不知道。他就任统帅无比的顺利,连任职后的东南无论是官员调动还是人事安排,都是无可挑剔的,就连最难搞的商人这会儿也是臣服的,如今的东南可说是一块铁板。一块由他掌管的大铁板。这样的手段,以淳歌的一人之力是绝对不会再短时间内施展来的,果真是司马舒这位前任在帮他。 “我的二伯,东南现在是你的,除了对不起陛下的事儿,剩下的你就放开手脚。”淳歌像是敬酒一样,递给官二伯一杯茶,说道:“我可不信我的二伯只是个武将。” 官二伯惊得说不出话来,曾几何时他早就忘了自己的所学,他心甘情愿的当一个武将,时间长得连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原来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自己原来也是胸怀大志的。 瞧着百感交集的官二伯,淳歌也只能叹上一句,命运弄人啊,若不是他爹官鹏当年的事情影响到官二伯的前途,这个曾经的有志青年绝对不会甘心做一个五大三粗的武夫的。 “行,你信我,我就做。”官二伯忽然一拍桌,中气十足的说道。 官二伯说完,淳歌却是一脸‘你惨了’的样子看着他,官二伯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官二婶就来了一声狮子吼,震得院子里的人,各个都笑岔了气。这下官二伯算是明白,淳歌那没良心的笑得是什么了。 过不了几天,由王公所带领的北方商人纷纷收拾行囊,接二连三地回北方去了,而王公也是在淳歌的学堂讲了几天课,跟着北商的大部队走了。此时此刻的东南才真真正正的算是百废俱兴,官二伯在上任之初便表明了立场广纳贤才,至于他手底下的官员则是兢兢业业的工作,东南的商人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日以继夜的恢复经济。在这种全民皆努力的热潮下,东南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快地崛起,只是整个东南都没有发现,一件事或者说是一个人。 那便是曾经异常活跃的淳歌,当官二伯的真正接手了统帅工作后,淳歌便淡出了人们的视野,虽说淳歌是巡按,可终归只是挂了个名头,东南的巡按可不止他一个人,因此他索性闭门读书,偶尔出门到东南各地逛逛,顺便发起个诗会,就是再没涉及官场上的事儿,好像他压根就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一样。久而久之,官员们也就忘了曾有过一个精明得像狐狸的少年,大伙就只记得他们东南的解元是个六品巡按,还是个很安分的巡按大人。 第二百八十章 淳歌上京 第二百八十章 淳歌上京 时间一晃一年过去了,在这一年淳歌潜心读书压根就没有了什么社会活动,用慕容夜的话来说是,淳歌这家伙提早进入了老年期。不过官家还是有喜事儿的,比如子衿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官家添了一个小孙子,面对这些喜事儿,官家都选择平静对待,甚至淳歌连面都没有出现过。正因如此东南的百姓也渐渐的忘记了淳歌,或许是热闹总有一天会过去的缘故,东南人们的视线早就离开了风光一时的淳歌,转而投向新任的东南统帅大人。官二伯这一年来也没闲着,屡创佳绩,得到了皇上的不少嘉奖,连带着官家也扬眉吐气,东南再也没人敢去触碰官家这个庞然大物了。 今日东南都在庆祝去年东南大战的胜利,整个东南弥漫着热闹的滋味,尤其是东南的官家最甚,在他们大摆筵席的同时,没有人知道淳歌的踪迹,他一如这一年的安静。只有官二伯和官家兄弟知道,淳歌去了一个地方,包含着他的爱与恨的地方。 那就是青山村,就是这一天淳歌与官家父子联手平定了东南之乱,也是这一天季乾彻底离开了淳歌的生命,淳歌懂了悟了也解脱了。所以今天,淳歌来了。 望着新坟已是旧坟,蓬蒿盖过了那块墓碑,望着那句‘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淳歌怎能不想起那个开启自己情根的男子,他的一生完全是直道相思了无益的代表,明明是绝顶聪明,却仍是逃不开情关。经过一年的沉淀,或许淳歌能够理解季乾其实是死得其所,但淳歌自己却第一次尝到了相思的滋味,偶尔也会感叹那段从未发芽结果的情感。 “你我都回不到最初的年华,若是人生都只如初相见,我想世间会有很多的美好吧。”淳歌席地而坐。盯着季乾那块布满枝蔓的墓碑,也许谁也想不到,一代枭雄会葬身于此。 “阿乾,其实我挺想问你一句,你可后悔吗?”淳歌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微微哽咽道:“留不住了,我才知道,我放不下,那你呢,为什么能坦然地面对。” 风声里只有淳歌一个人的呼吸。周围的野花,只是看着,即便是淳歌泪眼,即便是淳歌问花。想必花也是不会回答的,反倒是清清冷冷的地方,只有淳歌这么一个冷冷清清的背影。 “若我是你,绝不会让自己输得一无所有。”淳歌笑着抹去了泪水,说道:“我的感情没你的深,我感谢你心甘情愿用自己最后的价值给我铺了一条阳光大道。你让我至少赢得了名,赢得了利,只是输掉了一个你罢了。” 风中的阳光,染上了乌云想来是要下雨了。淳歌今日只是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并且没有让阿奴随行,一时间的变天倒也让他无所适从。然而,只是愣了一会他就冷静了,反正没地方躲着,他有何必去找地方呢。可雨没有像想象中的一样落在他的肩上,他似乎能听见,雨打在伞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他抬起头。见着是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像极了,像极了季乾。 “阿乾。”淳歌下意识的呢喃道。 “果真是你啊,秋姑娘。”来人见着淳歌是一身男装。本来不敢相认的,可是看见那熟悉的面容这才确定了这人是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秋姓姑娘。 “是你。”淳歌从混沌的脑中腾出了关于这人的回忆,这个男子便是与淳歌一同关在方宗祎囚室中的那个阶下囚,最后逃出了淳歌才知道这人是个俊小伙,还是个姓李的。 “是啊,我探听到季乾的埋骨所在,趁着今日得空特来祭拜的,你呢。”姓李的男子,将自己左手上的祭品轻轻放在地上。 “我也是。”淳歌收回眼光,朦胧间这人与季乾竟有七分相似,难怪淳歌会认错。 “你与季乾是旧相识?”李公子,一边摆着祭品,一边问道。 “认识的。”淳歌顺手也帮着摆起了祭品,想来也是惭愧,天底下也就他一人来拜祭人家,却是空手而来吧。 “想来秋姑娘与季乾的关系甚好,否则怎会前来拜祭呢。”李公子笑着想点只香,只可惜被淳歌给挡下了。 “雨天点香终是点不着的,心意到便行了。”淳歌将那只香放回了篮子里。 “也是,今日能遇见秋姑娘也是缘分,不知是否有幸与姑娘吃顿饭。”李公子这人出生高贵,倒是第一次约人家姑娘吃饭,连句拐弯抹角的话都不会说。 淳歌还没有回答,天边就有一个信号弹似的烟火,李公子见着了后,半掩着尴尬,连声道歉说是有急事要走了,还问了淳歌的住址。只是淳歌始终没有说什么,李公子也只得叹上一句,就看缘分的了,随即便将雨伞留下,匆匆的走了。 瞧着李公子雨中的背影,淳歌依稀想到那个雪日里,也有这么一个傲然独立的背影,但如今却早埋坟冢。淳歌将手中的雨伞撑到了季乾的墓上,而自己则是靠在墓碑上,望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另一个角度,又有一个男子望着李公子远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很快他也来到了季乾的墓前,他也是带着祭品,撑着把小伞。 “你不怕冻着吗?”男子蹲下身来,问道。 淳歌抬眼见到的就是张略带苍白的俊俏脸庞,他摇了摇脑袋,淡淡地说道:“桑青” “所幸你竟还记得我。”那叫桑青的男子,也学着淳歌坐在湿漉漉的地上,并不在意地上的水渍以及寒气。 “你的惊艳才绝,我怎能忘得了。”这人就是林洎,淳歌怎会忘记,当年一别两人倒是没有再次相见,淳歌本以为重逢时,应是大庭广众之下,哪知竟会是在季乾的墓前,还是这般的狼狈。 “呵呵,在此处得了你的夸奖。定坤会不会生气啊。”林洎倒是难得得调侃起淳歌。 “你认识阿乾?”淳歌吃惊了,这人可是东南的巡抚,一个官怎会与季乾这个匪,有任何的交集呢。 “还是有点交情的。”林洎似是想起当初与他对战军前的那个男子英姿雄发的模样,未曾想一转眼,便已是孤坟一座,只是可惜了他俩的那份惺惺相惜的友情。 “那倒是要多谢你在这种欢庆的时刻还想着他。”淳歌没有想过此时此刻季乾的墓冢竟会有接二连三的人来祭拜,他倒也是不孤单啊。 “我也不是挑日子来的,只是明日便要离开东南,想着总该见见在东南为数不多的朋友吧。”林洎从自己的篮子里拿出了一小坛酒。先是往地上倒了一点,自也喝了一点,说道:“今日能一次性见了在东南的所有朋友,倒也是缘分。” “也就是你我他罢了。”淳歌浅浅一笑。接过酒坛也闷了一口,随后同样也是往地上倒了一点,复又递回给林洎。 “对,你说的对极了。”林洎喝得急了些,呛了几声,淳歌帮着他缓了口气。他看着淳歌的侧脸,像是入了迷一样,迟迟不肯移开目光。 “为何如此看着我。”林洎的眼神太过炙热,淳歌很快就发现了。他以为是自己脸上沾上了泥渍,故而问道。 “不知道。”林洎自己也答不上来,他总觉着自己自从遇见淳歌以后就有些奇怪,具体情况他也说不上。 “算了,明日你便要离开了,今日就借着你的酒,为你践行了。”淳歌又干了一口,脸色也开始微红。 “行。我干了。”说着林洎还真就把酒坛子里剩下的酒给喝光了。于是乎他也醉了,淳歌则是缩到了角落里笑话他,最后还是他的书童。将人给扛走了。 又只剩下淳歌一个人了,淳歌低头说了一些话,便也站起身来,没有一步三回头的不舍,而是果决地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了。 当淳歌回到官家的时候,官家的宴席早就吃完了,淳歌因赶路太急并没有吃晚餐,子衿下了碗面说是要好好给淳歌看看她的手艺。在等面的空档,淳歌逗着自己的儿子玩了。这娃子出生到现在也有四五个月了,淳歌只取了个小名,叫元宝。淳歌本来寻思着把元宝的大名一并给取了,可子衿不让。因为孩子的大名一定,那就是要记入组谱的,子衿说不能让这个孩子霸占着他们官家长孙的位子,故此才只有个小名的。 但这元宝也真真是奇葩,一般孩子只粘着母亲,不粘着父亲,可元宝却相反是一刻也不能离开淳歌的,淳歌也觉着这娃子可爱,只要是这娃子想要的,淳歌都不会拒绝,官家下人私底下都传将来这孩子可得给淳歌宠上天去。 等了一些时候,子衿的面也上来了,淳歌面不改色地吃着色香味都没有的面,说道:“过些时候我怕是要上京了。”如今的淳歌已是十六岁,距离春闱只有半年了,也该早些上京做准备了。 “这么快啊?”子衿虽然知道淳歌要上京赴考,但还有半年多,未曾想时间已是这么紧迫。 “是啊,慕容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过几天就会出发,我想再在家里呆上几天,便推迟了上京的日子。”淳歌不着声色地端着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大口茶。 “你什么时候出发?”子衿低着头,问道。 “一个月之后吧。”淳歌清了清嗓子,吃咸了有点渴啊。 “我去给你收拾东西。”子衿抱着元宝,连看都不看淳歌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淳歌无声地叹了口气,将自己上京的事儿逐个告诉了官家的亲人们,大家虽然不舍但都知道事关淳歌前途并没有阻拦,只是吩咐淳歌照顾好自己。 一月之后,在官家人的送别之下,淳歌如期离开了东南,这个成为他故乡的有着他无限羁绊的东南。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东南特产‘官软柿子’ 第二百八十一章东南特产‘官软柿子’ 六月的京城正是酷暑难当的时候,城中那些薄有家产人家,在这时都会选择去消暑圣地凉快凉快,比如说京城有名的玉河山庄,青亭山庄那都是人们争相要去的场所,其中以玉河山庄最为有名气。而玉河两字是当年南方大儒官鹏亲笔所提,一语双关,既是赞美了此处的荷花如玉般温婉,又将这养着荷花的河水给囊括进去了,真是吃水不忘打井人,故而即便是官鹏下野了,这个玉河山庄依旧是文人墨客的心头宝,仍然是客似云来。 也不知是哪一年开始,一到六月京城的文人便要忙活起来,倒不是为了秋闱做准备,而是在秋闱之前的玉河诗会上一鸣惊人。这个玉河诗会的感染力丝毫不比科举差劲,当今的许多名士都是在这儿被大众所熟知例如现在的有苏第一青年才子林洎,当年就是在玉河诗会上力压众人拔得头筹的,故此所有的举子也都将玉河诗会看做科举前的一块敲门砖,若是名气大到考官那儿,这可是对今后的科举排名大大的有力。不过,因为这诗会大多是在六月初,除了京城本土的人,其他地区的士子都是不怎么会来的。但今年却是个例外,因为皇上延后了安南十六年的春闱,这就让各地的士子腾出了时间来参加这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玉河诗会。 今年的诗会比往常更加热闹,那些各地将要参加来年春闱的士子都已尽数到了京城备考,时逢盛会自然都是要来插上一脚的。所以,当一大帮学子到了玉河山庄的时候,都是张兄李兄赵兄地叫着。一个劲儿的打招呼。特别是这么四个人到达的那会儿,更是引起轰动。他们分别是,东南的慕容夜与曾沉,北方的徐光启,以及西南的刘志新。这四人初到京城不久便有佳作流出,更何况他们在自己家乡也都是远近闻名的才子。到了京城更是迅速走红。 “众位时为六月,亦为荷月,不如咱们就以荷为题,对上几联,可好?”说话的正是玉河诗会的主办方,玉河山庄的代表。同样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约是二十五六的样子。一看就讨喜,怪不得能揽下主持玉河诗会这等差事儿。 “行啊。”那主持的刚说完,下面参加诗会的人们,都要蠢蠢欲动了,恨不得将自己的所学一股脑掏出来显摆显摆。 “在下先开个头,出淤泥而不染。”那男子。笑着吟道。 众人一听原来这男子也是个行家,不稍片刻,就有另一个男子在另一头高声回道:“濯清涟而不妖。” “妙极。”那主持的男子叹了一声好。便退出了对联的中央将地方腾给那些诗兴大发的读书人,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场的气氛也热烈了不少。男子退至一角时,因是倒退故而没有瞧见后边有人,好巧不巧便与另一个男子撞了个满怀。 “嘶”只听见身后的人,倒吸了口气,并没有说些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那男子赶忙转身道歉,可他一抬眼,号称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禁愣在原地,该怎么形容眼前的男子呢,这个少年,皎如月树,美如冠玉,好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才俊。他发誓自己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俊俏的美男子。 “不碍事。”少年浅浅一笑,坦然地接受了男子的歉意。 男子也是个精明的人,这般风姿绰约的少年他怎能放过,当即便介绍起自己:“在下,王祥,草字休征,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天下间有如此风韵的除了淳歌,还能有谁,这厮前几天刚到京城,就是去朝廷那儿报了个到,也没去找慕容几人,反而是躲着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挑准了今天露个脸。这会儿,见他眉梢不经意的一挑,这个王祥他倒是知道,这人是王公的孙子,据说颇有经商天分。 “贱名不足以道,在下先行告辞。”淳歌一作揖,便走入了人流。倒不是淳歌不想结交这个王祥,相反淳歌是极为想要与这王祥结交,可是有一种人,你越是热乎他越是不搭理,你若是不理他便会像牛皮糖一样粘过来,刚巧王祥便是这样的人,于是乎淳歌就信手拈来一朵欲擒故纵的小花。 王祥本想追上淳歌的,哪知人流实在拥挤,淳歌这人一眨眼就不见了,这时又是那些文人对联的高氵朝,那几个名人纷纷出战,他又不想错过,就只能是看着淳歌离去了。 其实淳歌并没有走远,不过是挑了一处好地方,正好看得清慕容曾沉等人与别人对得风生水起,佳句层出。 “花冠饰可人,清波玉立。”坐在曾沉对面的男子,望着远处荷塘里的荷花,扇子一敲一上联便有了。 曾沉也是久负盛名的才子,也不过沉吟片刻,便脱口而出:“树干堆叠土,淡雾香飘。” 此联一出引起满堂喝彩,连淳歌也不免在心中为这两人叫好,真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稍有不慎便会变成前浪被拍在沙滩上啊,好在他这几年潜心学习,否则还真会被别人给比下去。 与曾沉相对的男子,眉头一皱,便不再做声似是在搜肠刮肚地想着绝对,好对死曾沉似的。 “四面荷花三面柳。”坐在慕容夜身旁的男子,环顾四周,悠悠地晃脑道。 淳歌瞅着那人的样子,便不由自主地笑了,真真是像极了一个老学究,着实地呆板啊。 见那慕容夜折扇大开,呼啦啦地扇着等,眨了几下眼,便接道:“半潭秋水一房山。” “善哉。”那男子,两眼亮晶晶地盯着慕容像是找着了什么宝藏似的。 淳歌差点没将茶水给喷出来,那人是还真是有意思,不过这玉河诗会倒是愈发没意思了,除去文人你来我往淳歌还真不知道会有些什么新鲜花样。淳歌可是早就过了那种因为一句好词好诗就会乐上半天的年纪。因此他已经觉得有些无聊了。朝左右看了看,倒不似先前一般拥挤,便也站起身来,预备着离开,正当淳歌前脚刚一迈出去,身后便传来。又一句上联。 “荷花茎藕莲蓬苦”这联是曾沉对面的那个男子出的,那男子便是西南的有名的才子,刘志新。 此联一出,倒是真有谁与争锋的架势,光从字形上就都是草字打头,要想对得工整只怕不是一时之功。更何况还要讲究意境,难度更是上了一层楼。 刘志新见对面的曾沉与慕容皆是没了声响。不由得哂笑,说道:“你们不是东南的大才子吗,不是状元的热门吗,怎么你们东南人对不出来了?” 这个刘志新来自西南,虽与慕容等人一样均属南方,但也有东西之分。近几年东南来势汹汹盖过了西南的风头,引得西南众人略有微言,但淳歌却想不到。此中争斗都延续到了读书人之中,真真是玷污了文人的‘文’字。 “东南也不过尔尔啊,哈哈哈。”刘志新看着慕容俩人欲言又止,说不出话的样子,实在是高兴,这联可是他在一本古籍上特意找的绝对,至今仍无下联呢,他就不信眼前这几人能答得上来。 “芙蓉芍药蕊芬芳” 一个声音自人群而出,大家伙都下意识地让出了一条出路,只见一男子手拿一柄折扇,边摇边走似是欣赏风景,可是就是帅气地一塌糊涂。显而易见那人就是淳歌,他原先着低调的离开,去还是高调地出场了。 再说淳歌这下联对得可不止是工整更是微妙,上联的荷花乃是水中之莲,可芙蓉又名木莲,乃是木中之莲,淳歌以木对水,妙哉,又以蕊芬芳对上联的莲蓬苦,突显出今日的良好氛围,彻底的压住了上联所表露的哀伤,更加得衬情应景。 一时间,众人皆被淳歌给惊呆了,心想哪里蹦出的大才子,怎么今日才得以相见啊。淳歌这两年虽然深居简出,可东南的士子们岂有不认识主心骨的道理,就在大伙满脸疑惑的时候,他们很是骄傲地喊出了三个字。 “解元公。” 这一声叫唤刚落,一干人等便簇拥而上,可见淳歌在东南士子心中的地位,看得周遭的学子更是一愣一愣的,他们起先以为慕容曾沉在东南学子中的号召力已经很强了,如今见着了淳歌的影响力这才明白什么叫小巫见大巫啊。 可是东南的解元公,东南的解元公,这个名号怎么就那么熟悉呢。不一会儿,这诗会上的大多数人,均是的瞪大了眼睛,齐声叫道:“官淳歌!” 在东南人眼里官淳歌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可是放眼到天下,淳歌的影响力还是差了一些,但这还是不能阻止淳歌在两年前那个风头无二的时候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只不过是这两年的沉寂,才暂时地退出了众人的视线。当然现在是文人的聚会,淳歌的功劳多大都不是他们在意的,他们在乎的是淳歌的另一重身份,东南的第一才子,东南秋闱的第一名,这意味着击败了淳歌便可算是胜过了东南的读书人啊。 淳歌先是被一声巨响给吓到了,但他脸上还是平静,微微点头,回答道:“正是在下。” 淳歌不在乎他们的直呼其名,可东南的士子们在乎,一个个是义愤填膺地指正他人的叫法,倒是让淳歌哭笑不得。 “哼哼,刘志新,我们家淳歌一来,你这西南还能立得住脚吗?”慕容可不忙着和淳歌打招呼,他得先挤兑挤兑那位李志新,他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你”刘志新也没想到千古绝对给淳歌这个黄毛小子给对了出来,一下子便陷入尴尬。 “慕容”淳歌声调一高像是在责备一样,随即便快步走到了刘志新身边:“兄台莫要介怀,这慕容夜就是这性子。”淳歌一笑,见那刘志新要说话了,这才故意接着说道:“但官某见兄台器宇不凡,想来是不会拘泥于如此小节的。” 淳歌此言更是彻底将刘志新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可他不甘心啊,于是乎心生一计,总归是想让帅气出场的淳歌出个大丑。 “官解元高才,刘某还有一联请赐对。”说着刘志新再度诵道:“莲花荷叶藕。” 这算个什么对联,不过是将眼前的景物结合起来,毫无难度啊,可众人细想,片刻之间还真就找不出可与之相对的。 然淳歌呢,他不过是嘴角一勾,折扇一合,往水中一指,随一口,便道:“溪流波浪潮。” “啪啪啪” 这下连掌声都响起了,刘志新的三个景物可不是同旁,但淳歌的却是相同,难度更大且更赋有诗意,两人之间可谓是高下立见。 “哼”那刘志新的兴致全被淳歌给扫尽了,只能是一拂袖领着一群西南的学子离去了。淳歌望着刘志新离去的背影,心中叹道,不成气候啊,实在是无趣。西南的人走后,剩下的倒真是南北了,好在淳歌与北方的那位徐光启相聊天甚欢,这才没使诗会尴尬了,最后王祥更是提议让淳歌留诗一首。 淳歌乘着没人注意翻了了个白眼,心想别人都巴不得对手比自己若几倍,来彰显自己的厉害,偏他就想往强敌那儿钻,真乃犯贱啊,哎。 即便是这么想着,淳歌还是在玉河诗会留下了自己在京城中的第一首墨宝: 六月江南花事休,芙蓉宛转在中洲。 美人笑隔盈盈水,落日还生渺渺愁。 露洗玉盘金殿冷,风吹罗带锦城秋。 相看未用伤迟暮,别有池塘一种幽。 虽说淳歌这诗有着淡淡的忧伤,可也是少有的佳作,学子们还是极为推崇,不过这天过后他们给淳歌的下得评语却是,温文公子,脾气极好。换句话说就是容易欺负,于是乎大家渐渐地也都忘了淳歌还是个官员,倒真将他当成是同届的考生。 只是不知淳歌,或是东南的众人若是得知这位东南曾经的军谋大人成了众多学子眼中的软柿子,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第二百八十二章 官柿子的逆袭1 第二百八十二章官柿子的逆袭1 时间就像是井水一样每天打一点,人们根本就意识不到井水的流逝,正如此刻的东南转眼就已经进入了安南十八年的春闱时间。今年的春闱可是足足推迟了两个年头,其中更是有大批的士子摩拳擦掌誓要在这一科中考出个成绩进入仕途。当然有竞争就有赌注,在京城的百姓看来,这年最有机会成为状元的不外乎这么几个人,东南的三位代表,官淳歌,慕容夜,曾沉,北方代表,徐光启,西南代表,刘志新。就连历任的科举考官都对这五人大加赞赏,有的更是撂下话来,说是今年的状元必在这五人中产生。 这五人的才华名气自是没得说的,各个都是出挑的,只是刘志新徐光启等人老早就扎根在京城了,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京城的百姓还是比较偏向他俩的。不过慕容夜与曾沉也不是吃素的,短短半年他们同样是闯出不俗的名声,故而这两人的胜算率仅次在刘徐两人之后。至于淳歌,这个本来该很牛很久的家伙,却装起了蜗牛,除了刚来那会儿的玉河诗会上亮了个像,其余时间基本达到足不出户的地步了。他也算是彻底地贯彻书呆子的形象,所以他的支持率倒是出奇的低。 但这并不影响淳歌在士子中的形象,谁让淳歌这人天生就是一块十分美丽的玉石,人们就是喜欢美丽的事物,再加上淳歌腹有诗书,每当有人问及竟是无一不通,况且淳歌待人亲切教人如沐清风,考生们也愿意与淳歌交谈。照此一说淳歌倒也是在考生中人气较高的。只可惜他们这些学子万分天真地觉得淳歌的性子太弱了,他们虽敬重淳歌的才学,但也有些瞧不起淳歌的性子。 淳歌这样的人精怎会不知学子们的实际态度,然而他自己并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这里是京城,这池子的水深不可测。倘使他在这时做了拔尖的,只怕一转眼就成了众矢之的。再者说,这边不是东南,在东南淳歌有官二伯罩着谁敢惹他,他自是可以横着行走。可是在京都,即便是他有苏见豫这层关系。也不能任意妄为,更何况苏见豫与他的师徒关系本就是不能曝光的。他也不能给他师傅添乱,这才选择安安分分地科考。 反正不管怎么样日子就这么地过去了,淳歌终于是迎来了春闱,拖着重重的考箱淳歌与慕容曾沉一道走进了考场。春闱又称会试,历经九天,分别是农历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三场,每场三天,故而有人说了个笑话。说的是会试走一走,必掉半两肉,由此可见这九天的时间会试是多么磨人的试炼。 淳歌等人此时正等在一旁临检,所谓的临检也就是为防止考生夹带作弊而设立的一道工序,因是朝廷的大考,所以来检查的人也不是一般人,都是皇帝身边贴身的统卫。统卫的效率可是极高的,基本上是没有人能逃过他们的眼睛,很快轮到淳歌这组检查了,但到淳歌的时候,淳歌明显感觉到了检查者的宽松,甚至这人都没有碰到他。不过话说回来,阿奴可是统卫的中流砥柱,十三等人也都是统卫的精英,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这些个小小的统卫怎么还敢真的搜淳歌的身呢。 通过检查后,淳歌与慕容等人分开,自个寻到了自己的考舍,为期就九天的考试这就开始了。淳歌照着自己当初秋闱的那样儿,按部就班的看题破题,今年的题目没什么新意,估摸着是随大流出的,淳歌也就是把握住了小点,以理论结合事实,十分顺畅的捏了一篇时文,余下的诗赋也不难。但做起题目怎么会有时间这个概念呢,转眼会试便过去了五天,在第六天的时候,淳歌提前完成了这场较为容易的科考。 望着自己密闭的试卷,淳歌还是感叹,知识这玩意儿果然是不嫌多的,假若他这几年没有静心读书,即使他脑中有美文百篇也终归是用不顺畅,哪里会有如今的快速以及淡定。 也不知为什么到了第八天,考场的外边有些喧杂,照理说科举是当今大事儿,谁敢在考场外叫喊呢,可偏偏谁也不能出去看看,因为有苏明文规定,科考期间不论是考生还是考官,只要是在考场的人,未到结束的时间,就不能迈出考场半步,违令者最高可处以斩首之刑。没人敢出去,可这吵声却愈演愈大,那些考完的就咬咬牙忍过去,那些没考完的是恨不得拿起板砖拍死说话的,而官员们则是庆幸,反正明儿就结束了,再忍忍就成功了。 果然在众人的忍耐下,第九天迟迟不到,好不容易大伙才盼到考场的大门缓缓打开,但众人见到的却是无比萧条的街道,街上甚至还有慌乱逃窜的百姓。考生们本想找个人问问的,哪知一个太监从一个拐角处带着马车跑来,嘴里直直喊着,圣旨到,圣旨到。 空空荡荡的街上,唯独这么一句喊叫格外的刺耳,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并且是由监考的考官领头迎旨。 “圣上口谕,命东南巡按立即到城门见驾。” 这太监可是宫里的老人了,因最是谨慎,皇帝还特地赐他国姓,人称苏公公。淳歌与这位苏公公也是相熟,他没想到的是苏见豫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苏公公公然地找自己,想必定时遇上了紧迫之事。 淳歌这会儿还没出列,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是东南的巡按啊,他们这的考官可都是地道的京官,大家伙经过这么一场身心折磨的考试,脑子难免有些糊涂。 苏公公见淳歌愣在原地,急忙说道:“官大人,您还不赶紧的。” 淳歌这才在人群中起身,阿奴已更在苏公公的身后,拿着淳歌那件特赐的五品官服。他疾走几步从阿奴手中接过官服,也来不及换衣服便直接套在身上,戴起官帽,换上官靴,一边走一边整理衣服。 苏公公又悄声地在淳歌耳边说了几声,淳歌这冷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本是要坐马车的他,二话不说,牵起一旁的马绳,利索地翻身,瞬间便华丽丽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阿奴同样是骑着马,随着淳歌飞驰而去,只留下苏公公一人还在原地。 考官们见淳歌急急地走了,赶忙上前客气的询问发生什么要紧的事儿了。苏公公也没具体说,就是告诉了众人京师危急,之后便也急急地坐上马车朝着城门奔去。 考院门口,就剩下一堆人十分的醒目,众人是做梦都想不到,他们这才考了九天的试儿啊,怎能京城都危急了。更令所有人惊讶的是,与他们一同参与考试的淳歌,竟然会是五品的官员,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淳歌是六品的官,不过是苏见豫特此五品官服罢了。反正总而言之,淳歌的形象是瞬间高大了,各种羡慕之情从考生的眼中满溢出来,人说他们辛辛苦苦考个科举最好也就是个六品官,人家淳歌就算不中还是个五品官,差距啊。 “愣着干什么,苏公公都说了如今情况危急,帮不了忙的,就别添乱。”说话的是这回的主考官,这人倒是有几分魄力,瞧着这群不成器的考生重点偏移,一下子就给兜了回来,他这会儿也没空理这些个熊孩子,与其他的考官一商量,决定还是到城门去看看。 考生们被这么一斥责倒也醒了几分,得知考官要去城门,便也争相要去,说是要为国家尽一份自己的力量。考官们本不想带上这群拖油瓶,哪知考生们就是存心要与淳歌较较劲儿,想着平日里软弱的一个人,骑了马,帅的一塌糊涂的离开究竟是去干吗了。 所以说当这群人到达城门的时候,倒是将守在城门的士兵们给吓着了。而这群人也同样给这场面吓着了。这里哪里是城门,简直就是一个临时的军营啊,城楼下方搭着许多的营帐,其中还有一顶最为尊贵的,想必就是皇上住的吧。这事态难道严重到了御驾亲征的地步了,虽然皇上就住在京城内。还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就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登上了城楼,另一个身着金黄铠甲的中年男子被人保护着下了城楼。他们赶忙学着众人跪下,因为下来的正是当今的皇上苏见豫,而上去的自然是皇上急匆匆叫来的东南巡按淳歌了。 话说淳歌一个六品小官,在京城随随便便就能拎出一大把的人,为啥就能上了城楼换下了皇上。这可得从五天前的,京城之围说起。那日天气尚好,京城依旧是繁华之都,可是到了夜里,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一支队伍,竟将京都给包围了。苏见豫深夜得知立刻便召集了城内所有人马,哪晓得那些人只围不攻,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来似的,苏见豫本来打算先发制人的,谁知这领军的人物在今日来了,并且要求与淳歌对话。这才有了考院前的一幕。 来的敌人并未报上名号,但苏见豫知道这些兵可都是北夷的兵,淳歌更是疑惑,他可没有得罪北夷啊,怎么人家就点名要见他了。 淳歌的疑惑在他登上城楼的那一刻,在他看见下方来人的那一刻,终于明白了。他静静地站在城楼俯视着那个人,这样的场面是多么的熟悉,简直和多年前的枯城一战不相上下,只不过当初他是优势一方,如今却是劣势一方。 而场下的人,也不是什么陌生人,正是当年在枯城一战时逃走的百算先生,方宗祎。 ps: 2014年,大家都要加油哦,小陈在这里默默地码字。 第二百八十三章 官柿子的逆袭2 第二百八十三章官柿子的逆袭2 淳歌笑了,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数万人的面笑了,笑得那般绚丽,任谁都没有看出他笑容里的苦涩。明明是一样的对手,一样的场景,为什么季乾再也不会来救他,官二伯也同样不再他的身后,这一回,他终于要独自面对这个老对手,他怎能不笑。 “他是疯了吧,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底下的人们在一侧见到了淳歌的脸色顿时,觉得淳歌这人是被吓傻了吧。 听着许许多多的流言蜚语,淳歌丝毫不去在乎,反而噙着笑脸,冲着下边的人打起了招呼。 “多年未见,百算先生风采依旧啊。”淳歌将手肘靠在城楼的围墙上,声音竟是格外的高亢,似是见到了久违的知己一样,浑身的轻松。 淳歌这话一说,许多人都有些迷糊,谁是百算先生啊,这几年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北夷那儿压根就没听过这样的人。可来自东南的官员,考生都愣了,百算先生不就是当年山匪三派之一的方宗祎吗,这人难道还没有死吗。 “官淳歌。”相较于淳歌的热情,方宗祎更多的却是咬牙切齿,他多年未娶相依为命的就是同胞的弟弟,哪知他弟弟方宗伍死在淳歌手里,他恨不得吃了淳歌的肉,喝了淳歌的血。这几年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将淳歌大卸八块,所以他无比卖力地为北夷办事儿,终于终于在这个春闱的时候,找到了边境的漏洞率领着一些人马包围了京师。这一次他一定要让官淳歌死无全尸。 方宗祎的这一声怒吼,无疑就是对他身份的最佳表示,一时间城内的东南人都慌了,方宗祎的威名他们可是耳熟能详的,当时若不是有官毅将军扛着。东南早就是山匪的囊中之物了,现今官毅远在东南,京城内部并没有可与之相抗的武将,他们的性命不是危险了吗。 “想来方大当家从未忘记本官啊。”淳歌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地下的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危险人士一样。 “哈哈,姓官的,我忘了谁都忘不了你啊。”方宗祎勒马绳的手不由得紧了紧,说道:“我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亲手宰了你啊。” “本官也无时无刻不恭候着。”淳歌眉间一挑,反问道:“可,你做得到吗?” 这样张扬的淳歌。是京城人士,甚至那些东南学子都未曾见过的,他们眼里的淳歌不是温文尔雅,就是不带一丝气性,眼前这个面对敌军尚能侃侃而谈的人。竟然会是那个解元公。竟然会是东南的那个官软柿子,人们不禁都看傻了眼。 “那可得走着瞧不是吗?”方宗祎从身后唤出了一个人,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随后便不再与淳歌交谈,退到后方的军营里。 而那个被叫出来的人呢,则高声喊道:“我们方大当家说,让我来和你们谈谈。” 淳歌在方宗祎离去的同时,也下了城楼,迅速地到了皇上所在的营帐,向他报告方宗祎这人。此时正赶上对方派人来。苏见豫打手一挥,便让人将那方宗祎派来的人,给接了进来。 来人约是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身上没有北夷的外族气息,想来是有苏人士,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武将,大概是个谋臣吧。这时有人提议,要斩了这人,以示军威。 “皇上,微臣以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蛮夷都敢派人来了,我们又怎能让人瞧不起呢。”淳歌一看就知道那说话的官员是个文官,哪里有斩了对方使者以示军威道理,那不叫人笑掉了大牙。 “多看看兵书,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不闭嘴。”苏见豫冷冷的瞧了一眼,那官员吓得差点就跪地了,心中不免记恨起淳歌这小子,故而在不久的之后在会试评卷上动了手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官爱卿,你是东南来的,与那方宗祎可谓是知己知彼,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苏见豫故意装作与淳歌不熟的样子,要不是淳歌与他相处数年,连淳歌都以为自己从不认识这位皇上,哎果然是淳歌师傅,演技可是刚刚的。 “依臣之见,这个方宗祎此次乃是有备而来,京师又是兵力不足,不能与他们硬碰硬。”淳歌思索了很久,心中也有了一些把握。 “那爱卿意欲何为?”苏见豫这皇上是出了名的物尽其用,若是能让淳歌自行解决的,他也绝不会插手。 “臣与方宗祎是老对手了,臣有自信能挡住方宗祎一时,可京城并无守将强撑不得多时,所以臣自请留守京城,为了皇上的安全,臣请求皇上与林相汇合,撤离京师。”淳歌说着便跪了下来,做出一副请求状。 “哼”只见苏见豫大掌一拍,怒道:“此处乃是京师重地,你让朕撤出,朕的脸面何存。” “皇上,臣愿立下军令状,只要皇上撤出京城,臣决不让京师沦至北夷之手。”淳歌举起三个手指头,眼神执着的发誓道。 “你,当真有把握?”京城本就兵少,若是连他都离开,必是要带走一些兵马,岂不是更加守不住,苏见豫不由得为淳歌担心啊。 “臣,有这个把握,况且北夷如此阵仗,不出片刻便会有将领带兵来援,臣只需撑到那时便可,臣还是有这个自信的。”淳歌怎能不知苏见豫的用心,可是这世间还有一个人是他必杀的,那就是方宗祎,他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朕”苏见豫皱起眉头,但终归说服不了淳歌,只得是叹口气道:“朕信你,朕留七成兵马给你,你可要活着见朕。” “臣”淳歌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眼含着热泪。说道:“绝不辜负皇上所望。” “行,此处便交给你了。”说罢,苏见豫带着一干重臣,领着一堆兵马匆匆的离去,并且让淳歌留守在城门处。将统领全军一职交给了淳歌。 这会儿淳歌再次成了,战争中最大的人物。当苏见豫走后,淳歌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去见那个敌军使者,反而是穿着官服晃到了那些考生眼前。 “各位,离去吧。”身着官服的淳歌,褪去了布衣时的平易近人,自有一份威严。 “子谨,你”徐光启一时还不能适应淳歌这样的变化,刚叫了淳歌一句,又觉得现在的淳歌不是他能随意对待的。便尴尬的说不了话。 “各位,军情危急,兵戈相见,自是刀剑无眼,我会与对方商量让你们出去。还望众位早日离开。不要被战事所累。”淳歌苦涩地笑了笑,说道。 “那你呢?”慕容夜与淳歌私交甚好,从未因淳歌的身份所改变过,现在只恨自己是个平民不能帮上淳歌的忙。 “自陛下离开我便是留守京师的唯一官员,我当然是死守京师了。”淳歌说得淡然,仿佛理所当然一样。 可听在别人的耳中却像是慷慨赴死一样,这一刻那些曾经看轻淳歌的学子才恍然大悟,淳歌那里是个软柿子,分明就是个铁骨铮铮的好汉,他们从前是瞎了眼。彼时。无论是来自何方的考生皆是佩服淳歌的胆识以及担当。 “你疯了,京城那么多的官员,为什么只留一个你。”这回连曾沉也急了,这份差事可是把脑袋提在腰上的事儿啊,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众位,本官没功夫与你们商量,等安排好了时间,本官会派一队人保护各位,到了安全地方,你们就自行散去。”说罢淳歌不理慕容夜也不理曾沉更别说其他的士子了,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慕容夜差点就要冲上去了,还是阿奴与他说了几句,他才冷静下来,领着一干学子去到淳歌指定的地址休息。 然而回到主帐的淳歌,所见到的那人是敌军之人。 “官大人,未曾想到这儿还能见到您。”那人朝着淳歌一跪。 淳歌赶忙扶起那人,说道:“李大哥,倒是难为你了。”淳歌眼前跪着的就是当年的李秀才,李仲。这人当年被淳歌派出去到山匪那儿卧底,又在山匪被灭后,辗转到了北夷那儿卧底,着实是辛苦,倒也当得起淳歌叫他一句李大哥。 “大人。”李秀才这些年是步步为营,身在异乡没有人能理解他的愁苦,刚见到淳歌便已是勾起他酸楚,淳歌再这么一说更是让他潸然泪下。 “李大哥先跟我说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淳歌将人扶到座位上,自己也坐到了一旁倾听着。 李秀才也没有隐瞒,将自己如何到山匪那儿,有如何到了北夷那儿娓娓道来,其中的艰苦却是只字不提。只是这样的经历,是他成长了不少,真真变成了一个历经沧桑的中年男人。 “你是说,方宗祎带的兵不多?”淳歌很难相信,方宗祎没有万全的准备,竟然会贸然出击。 “他不敢多带,北方的定山王可不是瞎子,再说这兵是北夷的,又不是他方宗祎的,北夷也不放心让方宗祎多带啊。”李秀才很称职地将方宗祎的状况报告给淳歌。 “如此便是方宗祎他自己自找的,鹿死谁手咱们就走着瞧。”淳歌眼中闪过一丝狠绝,与李秀才商量了几句便让李秀才回去了。 李秀才的效率极高,不出一个时辰便传来音讯,说是愿意让那些上京赴考的学子离开京师。淳歌在晚上便让学子们从京城的小门离开。他倒是相信方宗祎不会对他们下手,故而很放心地让他们离开了。 就在京城真正得成了一座空城时,淳歌连眼都不眨得向方宗祎宣战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样的手段 第二百八十四章一样的手段 京师这个有苏数百年以来的首都,终于在昨日成为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空城,没有帝王,没有百姓,只有一队伍万人不到的兵马,这群兵马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六品官员,官淳歌。淳歌的决定很迅速,几乎是在那些学子离去后的七八个时辰后,便公开与方宗祎宣战。 方宗祎这方在接回李秀才后,很是仔细地与李秀才商讨对策。这时的方宗祎已经少了很多的棱角,他已经不像是当年在东南的山匪头子,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卖国求荣的有苏人罢了。北夷不见得真的完全相信方宗祎,毕竟方宗祎的智谋以及野心,都是北夷首领所忌惮的。但是有苏的定山王善战,极为骁勇,正是北夷的克星,难得方宗祎有法子能与之相抗,所以北夷才容许这人在自己这一方的人马中占有一席之地。 相较于方宗祎的前来投靠,李秀才却是因为救了北夷的首领从而进入了北夷的领导核心,这一次他与方宗祎联手前来,正是有监视方宗祎之意。故此方宗祎会将一些重要之事交托给李秀才,正是因为信任李秀才对北夷的忠诚,可北夷或是方宗祎做梦都想不到,李秀才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有苏良民。 此时,李秀才与方宗祎商量了许久,终于是制定了包抄计划,其实他们这次带兵来本就没有奢望擒下有苏的皇帝,只不过是想狠狠的打有苏一个巴掌。好壮壮北夷这一方的胆量。谁叫这几年因为东南的匪患已平,朝廷将主要兵力都放在对付北夷上,北夷受不住这么高强度的压迫,连连败退。方宗祎这才想出了个法子,恢复北夷这一方军士的士气。 让方宗祎没想到的是在京城他会遇见淳歌,这样一来他的策略就全然变了,他要杀人,他要一雪前耻,他要为方宗伍报仇,所以当淳歌宣战的时候,他很高兴,他巴不得淳歌傻乎乎的自投罗网。不过令他奇怪的是,淳歌虽嘴上宣战但却并无任何的行动。依旧是城门紧闭。据李秀才说。朝廷已经发密令给定山王了,怕是不出几日便会前来,到那时他们便没有了优势。因而他决定不再在今日便在明日正式攻城。 翌日正是天朗气清,可风中却飘来阵阵的尘埃,空中似乎有马蹄飞踏的声音。号声响起,这场敌众我寡的战争就此开始。 京城这么大的动静,苏见豫怎能不知,他与林相迁至一处隐蔽的场所,身边并没有过多的兵将,不过他们已经得到消息,说是援军片刻便会到,只需在坚持一会就行了。他们起先以为淳歌会死守城门。等待支援,依着他们的想法淳歌好歹是个文人总不会像武将一样想着打打杀杀吧,只可惜他们连屁股都没坐稳,京城的号角声便传到了耳中。 吃惊的不止皇上他们,连那群逃走的考生一样是因为号角声而止住了步伐。淳歌开战了,淳歌竟然敢开战,他们这会儿才明白那个看似柔弱却比任何人都要刚强的男子,绝不是任人宰割之人,敢在逆境绝地反击的人的确值得尊重。 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淳歌依旧是淡然的站在城楼上,看着底下的人一个个的攻城,有些被击落,有些却是快到顶的时候被打落,奈何淳歌这边的士兵有限,才不过半个时辰便有兵败之势。但淳歌仍然站在城楼上方,仿若一棵青松,有一份傲骨撞击着每一个守城士兵的心。这就是所谓的气场吧,经过东南之战的洗礼,淳歌已非当日的吴下阿蒙,他的周身有一股气质能令他们动容从而为之所用。 方宗祎望着那个平静如初的男子,恨意无边的蔓延,他倒是想看看那个人狰狞不已的德行,会不会与他们这些可怜之人相似呢。于是他加大了攻击力度。 京城的城门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固,谁人都想不到有一天会被敌人攻至京城地下,所以门早已裂开了许多缝隙,似乎就等着敌人将它撞破。 “大人,守不住了。”淳歌这边守城的士兵,冲到了城楼顶向淳歌汇报,他们真的尽力了。 淳歌望着天边晕开的晚霞,淡淡地说了句:“再守半个时辰,只用半个时辰。” 那士兵望着淳歌淡定的神情,不知为何倒是真的信了,咬了咬牙,当真回到城下,众人也不知是用了什么力量真的坚持了半个时辰。就在天色黑透了,他们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北夷军队的后方,响起了他们的号子声,这说明,援兵到了,他们有救了,那位官大人并没有食言。 正当方宗祎感叹守城士兵的顽强时,后方的阵阵马蹄,以及周边的火把无不证明援兵到了。 “方宗祎,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们能过瞒天过海吧?”沉默了一天的淳歌,含着嘲讽,高声说道。 方宗祎转过头,看见的却是定山王的军旗,顿时这些士兵就慌了,定山王可是他们的克星啊,倘使那杀神来了,他们哪里有活命的份啊。 此时此刻方宗祎心中直呼,不可能啊,难道真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难道是定山王与朝廷将计就计放他们进来来后一举歼灭吗。 “方大当家,你不是仗着人多吗,那如今咱们就比比到底是你北夷的人多,还是我朝廷的兵多,是你方大当家厉害,还是我朝定山王威武。”淳歌话音刚落,进城周边五十里就亮起了灯火,灯火的旁边还有一个个士兵,将北夷围在一起,像极了瓮中捉鳖之势。 “还记得当初在枯城,我说过要做个瓮给你吗,那时本官似乎没有实现,今儿倒是还给你了。”淳歌轻笑着。一字一句紧紧扣住方宗祎脆弱的心间。 “画地为牢,瓮中捉鳖。”方宗祎瞪着眼,呆呆地重复着。当年他就是败在此处,今日却依旧栽在这个上面。望着灯火通明的四周,他不敢相信他还是败了。 “方大当家,还记得当初本官是如何给你机会的吗。”淳歌似乎能隔着大老远看见方宗祎的表情,他浅笑着,说道:“如今,本官同样这样做,不知方大当家的选择是否与两年前一样啊。” 两年前,方宗祎手下的所有兵一夕之间被淳歌杀得一个不剩,就因为他没有投降,这回官淳歌以一样的谋划。给他同样的境地。还是招降吗。 瞧着火光映天的京城城外。方宗祎不甘心啊,可是定山王已经来了,迎接他的是一场死战。他根本就没有把握战胜,或许,或许投降还能有一条生路,还能有机会杀了官淳歌。 “降。”方宗祎挥手并且示意众人将兵器放下。 淳歌这会子也不待在城楼上,迈着小步悠哉地下了城楼,并且下令打开城门。不出片刻,淳歌便从城内出来,北夷早已是放下武器,各个站到了方宗祎的身后,算是等着淳歌招降吧。 淳歌不知道。就在火光冲天的那一瞬间,苏见豫已经领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兵马前来,而那些考生也同样跟着慕容夜到了城门外。他们这些人都在诧异淳歌竟然亲自出城。虽说方宗祎放下了武器,嘴上说了投降,但此人还是危险人物一个,淳歌又怎能出城,万一方宗祎有暴动,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吗。 不仅朝廷这方的人是这样想的,就连方宗祎也是这样想的,官淳歌就这么穿着官服,踱着小步,手无寸铁地来了难道就不怕他下手吗。 就在淳歌到达方宗祎的眼前,方宗祎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笑容,不禁想道:有时候,自作孽本就是不可活的。他马上就要拔出他的刀了,很快官淳歌就要死在他的手里了,可是为什么,他动不了了,动不了了。 “呵呵呵”淳歌拍了拍手中的白色粉末,那是一种极度彪悍的麻痹散,由口鼻而入就算是只大象也会即刻中招。 淳歌靠近方宗祎,就像是紧紧得贴着他一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当年降是死,如今降,自然还是死喽。”淳歌退后了一步,摇头头惋惜道:“笨”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刀影闪过,随后便是一抹血迹,人们都怀疑起自己的眼睛了,淳歌做了什么,这个文人手中的又是什么。 那是方宗祎的脑袋,是方宗祎的脑袋啊,就在刚才,淳歌噙着笑意,在一眨眼之间,便夺了方宗祎的刀,将这人斩了,还将脑袋提在手上,淳歌的脸上似乎还留有方宗祎的热血,那血溅在淳歌的左脸,显得非常地狰狞。正如方宗祎想要见到的,可惜方宗祎却再也见不到了。 淳歌拎着方宗祎的脑袋像是提着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不过他没有放手,反倒是退后了一步,扔下了手中带血的大刀,甩了甩麻痹的右手,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 “一个不留。”淳歌眨了眨眼,笑得像个修罗,说道:“杀了。” 所有的北夷都沉浸在主帅被杀的阴影中,直到前后夹击的两方人将此处变成了血的海洋,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的死期到了,他们原想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可是李秀才却领着一些人,朝着缺口逃去,一时间竟有许多的北夷士兵逃走了。 这场转败为胜的京城守护战,终于以北夷的败退而告终,淳歌则是望着一地的狼藉,笑了那声音大到猖狂,不过谁都没有阻止。这场极为精彩的战役,再一次证明了这个少年的雄才大略,只是谁都不会再天真的以为这个年少的官员是个心慈手软的人物。那般的杀伐狠绝,连眼都不眨地砍下一代枭雄的脑袋,冷静到令人害怕地说出一个不留的命令,这样的人,那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分明是个修罗。 可是淳歌明明是笑了,但笑着笑着就流泪了,他终于将山匪平定了,他终于手刃了方家兄弟,他也算为季乾报了仇吧,至于他欠下的债,就等死后到了阎罗殿再慢慢偿还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没有奖赏的功劳 第二百八十五章没有奖赏的功劳 自京城守卫战后,已是第六天了,皇上他们老早就回到了皇宫,百姓们也是在这几天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前不久还一片狼藉的京城转眼就恢复了旧日的繁荣。等到京师回到正轨时,该封的也要封了,该赏的也要赏了。 “传,官淳歌上殿。”太监一声叫唤,传出了好几十米。 淳歌由另一个太监领着,慢慢地走上了前往宣政殿的道路。这条路淳歌不知走过多少次,但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或是偷偷摸摸地躲到宣政殿内,从未有一次像这样光明正大地走着,在众人的注目下走着。 很快淳歌便被领进宣政殿,殿基东西长约70米,南北宽40多米,总之一句话,就是大得没边,淳歌单薄的身影站在殿前承受着所有人的眼光。 “臣,官淳歌叩见皇上。”淳歌依礼跪在地上,照理说他一个六品的小官,又不是京官是不能上朝的,但因为事出有因,这才召他上朝。 临上朝时慕容夜还笑着打趣他说是,他出头的日子到了,但淳歌却笑而不语,他知道若是赏,一道圣旨便可,特意召他上朝,定是朝中有了非议,只怕赏还没领到,罚就先到了。 “爱卿平身。”身在高坐的皇上苏见豫挥了挥手,说道。 “谢皇上。”淳歌起身时似是想到那些地方官总说不愿成为京官,在京中的官员老是跪这跪那的。还不如地头蛇厉害呢,此刻淳歌倒有这个体会了。 “官爱卿,朕今日召你。”苏见豫停了一会儿有些为难,便朝着林相说道:“还是林相跟你说吧。” 淳歌朝着皇上作揖。随后便转向林相,呈现一副倾听的状态。 林相清了清嗓子,目光始终正是前方,说道:“官大人虽是护住京师有功,但做法有些不妥之处,故而才会有此一遭。” “不知下官有何不妥。”淳歌客客气气地问道。 早在几天前京中最大的八卦不是淳歌以少克多,而是背信弃义。说淳歌先是以阴谋诡计撂倒了方宗祎,接着又自毁誓言对那些投降的北夷下杀手,不仁不义之徒实在不合适做官。更有甚者竟扒出了几年前的枯城之战,说淳歌的不义之举从前有之。这下淳歌还没开始享受胜利带来的荣誉。那些负面消息便铺天盖地地袭来。人们记住的不是淳歌的不世之功,反倒是他的手段狠辣。 “官大人的手段有失偏颇啊。”林相还是云淡风轻地说道,似乎淳歌的生死与他并不相干。 “呵呵呵”淳歌不禁轻笑。本来有些谦虚的背竟直了起来,说道:“手段,哈哈,下官可并不觉得手段欠妥。” 这是淳歌第一次正面直视林相,这个年纪比苏见豫还大,纵横官场数十载,其下关系做综复杂的相国。林相给人的印象竟是有些儒雅,若不为官定是个先生。可谁又能想到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脸下,竟是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呢。 林相同样是第一次见到淳歌,这个曾经的对手之子。淳歌比起官鹏在容貌上更胜一筹,那气度与他爹也是如出一辙的,只是眉角的那份傲气,较之官鹏便落了下乘。可淳歌如今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想必不出几年便会是另一个官鹏吧。 “你放肆,官淳歌,大殿之上岂容你无故大笑。”这是林相身后走出一人,大声斥责淳歌的无礼行径。 这人淳歌可不陌生,这不是那个被降级的赵贤大人吗,此刻都是闲得发慌啊。 “下官自是笑可笑之事哪里是无故发笑。”淳歌自幼便与赵贤结仇,虽说赵贤的官位比他高多了,但他着实怕不起来啊,许是太熟了吧。 “官爱卿倒是同朕说说,何为可笑之事。”苏见豫是真的好奇,这种情景淳歌还能笑得开朗,到底是为什么。 “回皇上,臣只是觉得我朝之中的大人们竟会如此天真,忍不住便笑了。”淳歌面对苏见豫还是很恭敬的。 “天真。”苏见豫重复了一次,他这一朝的臣下绝对不缺乏牛鬼蛇神,各个都是皮里秋,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到淳歌那儿怎会变得天真了。 “你说说在你眼里这些大人是如何天真的。”苏见豫坐得好像是要听说书的似的。 以淳歌对苏见豫的了解岂能不知者皇上是做好了听戏的架势,这回轮到他给师傅唱台大戏,考究考究演技喽。 “林相即是代表各位大人发表对下官的看法,林相说下官手段欠妥,满朝大人亦无反驳,便是大人们均是如此所想。”淳歌眉间一挑,接着说道:“下官的手段,在各位大人眼里确是狠辣了些,可大人们,俗话说秀才遇见兵还是有理说不清,那下官遇见的可是匪头子啊。” “莫不成,下官该口念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手无寸铁与凶残的北夷好好商量。”淳歌刚说完,就引得一片哄笑,但哄笑还未停淳歌便紧接着笑道:“若是说得通,还要军队干嘛?”这回连林相的嘴角都裂开一条缝隙。 “并非下官不守信义只是方宗祎这人素来诡计多端,留此人在世中是个祸害,下官的手段还是方宗祎当年给逼出来的,若是众位大人觉得不妥,那下官倒是要反问一句,孙子兵法有言,兵者为何?”淳歌两手一摊,眼中清明,直直问道。 “兵者,诡道也。”一个六品的身着翰林服饰的男子,回道。 淳歌向那人投去感激的一眼,便继续说道:“何为诡道。”这次淳歌也没指望别人会回答,他自己说道:“诡者。出其不意可谓诡,那下官不过是来了招兵不厌诈,若是让有苏担了什么不好的名声,下官甘愿一力承担。只要京师能依旧繁华,下官无怨无悔。”说着淳歌又重重地跪下了。 淳歌这番话一说,无疑给了殿上的每一个官员一个提醒,别忘了京城能恢复繁华,他官淳歌功不可没,如今连功都没奖赏,就论罚岂不是寒了人家的心。更何况淳歌将有苏的名声往自个身上安,谁敢说淳歌赢了北夷,反倒是给有苏抹黑啊。 “爱卿快快请起,朕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苏见豫差点就下了龙椅亲自扶起淳歌了。还好周边的太监阻止着。 淳歌一瞧。这不泪点来了。不经意地给苏见豫使了个眼色,实力派演技就此开始。 “谢皇上。”淳歌手往眼睛上一抹,那叫一个老泪纵横。瞧着众官员是一愣一愣的,合着原来这家伙是个演技实力派啊。 “瞧你这孩子,怎么哭上了。”淳歌刚起身,一个慈祥的声音便在他的身后响起。 淳歌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年纪比林相小几岁的男人,泛滥着慈爱的目光看着他,手里还拿着条巾帕。淳歌自然知道这人是百官第二的陆卿士,但此时他还是得装出一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等到周边的太监提醒了他,他才感恩地接过巾帕。 “多谢陆卿士。”淳歌嘴上虽是感谢。但心中更多的是腹排,现在出来了,早前干嘛去了。 就这么着,一场近似于闹剧的朝会结束了,淳歌被招进宫中皇上说要亲自安抚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可大家都忘了,淳歌如此功劳,可谓是护住了有苏的脸面的大功竟是没有丝毫的奖赏。 “小歌,想死你了。”淳歌刚进苏见豫的私人会面时,苏佑君便给了他一个熊抱。 “得嘞,您是太子爷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的,看看这腰围胖了多少啊,那里有闲工夫想我呀。”淳歌一脸嫌弃地将苏佑君赶得远远的,这家伙都五年没见了,还会这样一副傻样子啊。 “父皇,你徒弟又欺负我。”苏佑君见淳歌不吃他那套,于是转战苏见豫。 “这朕可管不着,你这兄弟的口才,朕可说不过。”苏见豫趁着这把小火没烧到他这,赶紧找了个位子坐着。 “我哪敢对师父不敬啊。”淳歌恭恭敬敬地朝着正位上的苏见豫一拜,说道:“老师五年不见,淳歌可有让您失望。” “你啊。”苏见豫给儿子使了个眼色,苏佑君赶忙把淳歌拉起,苏见豫倒是很仔细地盯着淳歌,像是在看他这一生最得意的艺术品一样,说道:“你没有让朕失望,以一直是朕的骄傲。” 即便是如斯坚强的淳歌,仍旧是落泪了,有什么比得到这个就像他父亲一样的人的一句赞赏更重要的呢。 “老师”淳歌想起季乾,想起那些舍弃,更是泣不成声。 苏见豫见势就将淳歌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何尝不是将淳歌当做自己的儿子,他轻轻拍着淳歌的小脑袋,安抚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能哭鼻子呢,赶紧擦干泪,给朕说说你是怎么撂倒方宗祎的。” “是啊,是啊,我就见着你稀里糊涂的就让人投降了,还有你是怎么杀了方宗祎的啊?”苏佑君当时随着苏见豫一起躲在远处看着淳歌,只见方宗祎一动不动像个活靶子,淳歌也利索地砍断了人家的脖子。 淳歌拿着龙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了个干净,将自己的安排和盘托出。 原来淳歌在见到李秀才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决断,那便是误导。先是让李秀才带去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方宗祎答应让那些考生离去便是第一招。淳歌将城内的一万人马分出了一些,约是千人,乘着夜黑随着考生一齐出城。淳歌料定方宗祎在得知城内兵马的时候,定然不会想到淳歌会往外边安排人马。 一个正常的将军,在面对敌众我寡的时候,绝不会将士兵疏散开,而是集中到一块,死守并等待救援,可淳歌打从一开始就不曾打算等待援兵,所以他将人派出去了,钻得就是方宗祎行军多年的常识的空。之后,淳歌让离开的士兵,扎上十万个稻草人,等到天黑之时,便点起火把,将方宗祎围起,做出一副围攻之势。接着淳歌让阿奴领着一群统卫冒充是定山王的援兵,借着定山王在北夷中的威吓力吓住北夷士兵。 随后淳歌故意将这种状况说成当初方宗祎的败军之象,实际上是借着方宗祎心中的恐惧,迫使方宗祎做出投降的选择。只要方宗祎真的降了,那么淳歌便会带着麻药趁人病要人命。等到北夷回过头来,群龙无首自然会四散而去,哪里还会有功夫去验证援兵的真假,如此一来京城之围便可解。 “好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啊。”苏见豫眼前一亮,这个徒弟将攻心战演绎得淋漓尽致,不枉这五年的磨练啊。 “可是淳歌看你瘦瘦小小,但砍起人家脑袋的时候,我都被你吓着了。”苏佑君想到那时淳歌的手起刀落,还是忍不住鸡皮疙瘩起了。 “方宗祎这条命,是我必须要杀的。”淳歌眼中露出凶光,手中似乎留有方宗祎的血迹,虎口还微微有些疼痛,可是这一回,没有人会帮他揉着,问他,那淡淡地一句‘疼吗’。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你现在该注意的是怎么在殿试上出出风头。”苏见豫的话将淳歌从思绪中拉回,但他自己却陷入了沉沉的疑惑中,只是他的演技精湛,房内的两人都不曾发觉。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五首会元公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五首会元公 白云流水,时间如白驹而过,春闱已去,因为方宗祎的干扰硬生生将会试的阅卷压后了半月余。三月初整顿好朝廷的官员们终于腾出空来开启了会试的试卷。虽说先前被一些事情断了原先的安排,但所幸人员都是极有效率的,方才一开卷,不过十日的时间,会试的各个举子的卷子都已经尽数看完。 如今十余阅卷官正在争执,今届会试的前十名到底该如何安排。其实怎么排名也是有一定的窍门的,只有通过会试的举人才能参加过些时候的殿试,那么会试的排名也是殿试的一块敲门砖。依照往常的惯例,会试前五十名都是安排好的,前十名中有五人是家中富裕,朝中有关系,俗称有钱有财有势。会试的前二十名则是放空五名给有权势考生,至于剩下的三十人,若是钱多,又有点文才的勉勉强强给了二十名外,三十名内,剩下的则被那些土豪给瓜分。 会试之后大约是有四百余人将去参加更高一级的殿试,所以说只要能进入殿试名单内,大多数的人是不在乎会试排名的。而考官们也不会担心,那些脑袋不灵光的人会被点为进士,因为最后一关是皇上亲自把关,他们也不会傻得选些白痴惹他们大老板生气。 今年这一届的会试早就在暗箱下操作好了,只可惜出了事故,而会试又是事故后京中的第一大事,众人的眼光尽数被吸引到这个上面。他们这些收了人家钱财的阅卷管实在是下不去手,这才有了争执。 十余人中争议最大的乃是会元的归属。会元乃是会试的第一名,都说会试会元必是殿试一甲,也就是说,若是你的得了个会元,没出意外的话。不是状元就是榜眼,不是榜眼就是探花,反正是个好东西。今年的会元之争还是颇为激烈的,有北方的徐光启,东南方的曾沉,还有西南的刘志新,这三人的文章不相上下,支持者也是各占一地。但是出现这样状况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其中的副总阅卷官踢出了一个众望所归的人。那便是可怜兮兮的官解元。 若说淳歌倒霉也是实在的,这位副总阅卷官正巧是那个曾经被他得罪的文官,人家好好的说要杀了李秀才,但淳歌无视尊卑,眼睛都不带眨地给人家否决了,还是当着皇上的面上,怎能不招人记恨呢。于是乎,这位大人阅卷的第一要务。就是将淳歌给打落下去,当然让淳歌会试不过,这不大现实。可是名次推过十来二十来名,总是可以的吧,因而走背运的淳歌就落到了二十名开外,正是一个不上不下的成绩。 就在大伙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这届的主考官也是主阅卷官,当朝的陆卿。陆卿士大人,人家拿着份卷子直接扔到了大伙跟前。 “有什么好争的,看看这篇,力压众人还用争吗?”陆卿士并不用参与阅卷的全程,但他需要保证会试的质量,故而他便翻阅起前五十名的卷子,看看是否有偏颇,这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有一篇状元之作遗漏到了二十开外吗,倘使被人知道了,这不是**裸地打他一巴掌吗。 众人看着那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试卷,都不怎么啃声了,这有苏的会试阅卷采用密封式,但是会有座号,因此只要有心人去找,考生的名字三下两下就能出来了。淳歌的名字就是那位副总阅卷找出来的,起初大家伙都还不知道这卷子是淳歌的,不过人嘴一张口,哪有纸包得住火的道理。可是畏于威压,这些官员也不好多说,只得任由那位大人作威作福,反正最后倒霉的不是他们。 “我等也举着这份卷子当取会元,是柳大人执意将这份卷子打落,我等苦劝无效啊。”众人见陆卿大人很是恼火,那位柳大人即是和淳歌有小摩擦又是阅卷管的那人又不在,赶忙着一推四五六。 “怎么,陆卿大人有何异议啊。”说曹操曹操到的定律是永恒不变的,这不柳大人溜达着小步子就来了。 这位柳大人是二品官员,比陆卿矮了一级,照着正常人思维都该是恭恭敬敬的,可是这位柳大人背靠的可是林相,那就另当别论了,世人皆知林陆两位大人是出了名的不和,底下人也是成天争来斗去的,更何况林相家的主力之一柳大人遇上了陆卿士呢。 陆卿士能与林相这只老狐狸智斗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压根就不说话,往袖子里掏出了一张名单,就随便这么一抛。 柳大人看一眼,心中便微微一发虚,这上面的不就是他历年来收受贿赂,而提拔上来的考生吗,于是乎他就把嘴巴给闭上来了,灰溜溜的去休息。这就差距啊,也是为啥人家陆卿士是拿枪使的人,而他柳大人是被当做枪使的人的重要原因。 陆卿出马一个顶俩,定好了会试排名的官员整理好卷子,恭恭敬敬地递给人家主考,陆卿士也不含糊,片刻之间便送到了皇上那儿。他们的阅卷只是初稿,会试真正的前十名还得皇上钦点的。不过奇怪的是,淳歌与陆卿除了同是东南人之外并无交集,可这陆大人竟破天荒的出手了,阅卷官与他们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而此时的陆卿大人正为自己英明的决定暗自窃喜很久,他会出手帮助淳歌也就是因为苏见豫在私底下见面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提了淳歌一句,说是淳歌是个聪明的想来定能在科举中扬名之类的话。也就是随意说说,但什么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陆卿可是跟在苏见豫身边的老人了,说难听点,他自以为苏见豫撅撅屁股,他就能知道苏见豫朝哪边走,所以他才出手拉了淳歌一把。 这时苏见豫还是很高兴地称赞了这届考生的水平,尤其点评了第一名的卷子。等到拆开了封条,苏见豫的演技再度爆发,露出一个隐隐的欣慰之笑,陆卿士偷偷地瞄见了,心想这宝算是押对了。 然而淳歌听完了苏见豫的描述,是真爽了很久很久,他更是与苏佑君一同竖起大拇指哥,这苏见豫的演技太高了,把人当猴似的耍的团团转,人家还乐在其中呢。不过几天后,会试成绩便会出来,到时淳歌又会有的忙了,所以淳歌也就早早地辞别了自己师傅和苏佑君,老老实实地待在客栈里,等着鞭炮声的到来。 没过三天,张榜的就来了,淳歌毫无疑问的是会元。最出风头的那个,平日里格外用功的曾沉,冲到了淳歌后头是第二,慕容夜倒也是得了个第三,至于第四第五则是被徐光启与刘志新给占了。这样的排名一出来,惊呆了一票人,前三名竟然都被来自东南杭城的三个人给占了,一时间东南考生的风头一时无二,那些落榜的恨不得逮着慕容夜与曾沉昼夜不分的请教。 有人奇怪了,东南成绩最好的不是淳歌吗,而且人们不说不知道,一数才猛地发现他们的会元公再此之前已经连中四元,再加上这一元,可谓是前无古人的五首会元。淳歌拥有这么大的名头,但却极少有人去拜访。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啊,淳歌这回正出门接旨,大家伙一见是淳歌,先是后退十来米,连余光都不敢瞄瞄淳歌,大气也不敢多喘,等到淳歌进去了,他们这才慢慢地恢复正常。很明显,读书人都怕了淳歌啊。试想一下,方才还与你有说有笑的同窗,眨眼间拿了把大刀,利落地朝着脑袋一砍,手起刀落脑袋分家。学子们当时看完淳歌力斩方宗祎,总觉得在他们眼前的淳歌在生气后,很有可能一眨眼将他们的身体一式两半。这么一想,谁还敢接近淳歌啊。当然了,例外的还有几个,慕容羽曾沉自是不用说的,比如徐光启与刘志新。 自打淳歌回到考生中,他也是看出了考生们对他的惧意,不过他坚信时间能改变一切,故而他也不急,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徐光启与刘志新却对他更加的热切了,尤其是刘志新,一反常态简直就把淳歌当成偶像,崇拜就算了,还时不时地拿把大刀,在淳歌眼前挥舞说是讨教,弄得淳歌是哭笑不得。 淳歌住的客栈是与慕容曾沉一起的,因此学子们前来请教问题的时候,淳歌都是知道的,偶尔他们也会遇上各执己见的问题,这会儿,慕容与曾沉这俩家伙就会有意识没意识地把人往淳歌这儿一带。大家伙起初都是特别害怕的,只不过淳歌的学识确实是有几把刷子,总是能给人一个满意的回答,并且叫人都仿若是如沐晨风有一种清爽的滋味,久而久之,一些学子的畏惧感就少了些,更多地是向淳歌进行讨教,谁让淳歌在考场上是东方不败呢。 正巧徐光启他们正组织殿试前的春游的时候,终于有人提出请淳歌过来参加,而淳歌自然是不拒绝的,于是淳歌与学子们的关系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缓和了。在此期间淳歌也是向那个大家苦情地诉说了方宗祎与他的恩恩怨怨,赚足了群众的泪水。等到这件事揭过的那时,淳歌还是有人气的五首会元公,但与他同届的考生却对他怀有无尽的崇敬,以及人人均是马首是瞻。 至此,奠定了淳歌成为安南十八年科举领军人的身份,淳歌也总算有了支持自己的一份力量,虽然现在看来这些算不上官员的菜鸟还是微不足道的,但是随着年岁的逐曾,这股力量将会越来越强大。 第二百八十七章 千回百转的殿试 第二百八十七章 千回百转的殿试 三月的中旬,历经重重磨难的殿试终于开始,由会元官淳歌领班上殿,不过今年的殿试较于往年有所不同。以前的殿试也不需要皇上亲自出面,不过是皇上出题,让贡生们在殿上当场作答。但今年的殿试却是由皇上亲自主导,亲自出题,可谓是有图有真相。 人们在私底下都说因为这一届的学子颇有质量,故而皇上才如此这般的重视,但只有少数的一些大佬们知道,皇上管的那么宽,哪里有闲工夫去管考试这档子事儿,只是因为京城之危后朝野四方略有微言,皇上这是转移注意力呢。反正不管怎么样,淳歌这天是一大早就跟着一众考生,窝在宣政殿上,等候着皇上亲临,进行考核。 大钟一响,伴随着‘皇上驾到’的喊声,苏见豫身着金黄龙袍,很有霸气地来了。大人以及那些考生们均是伏地拜见,花了几分钟完成了君臣朝见的礼仪。 “今日的殿上着实热闹,朕也格外开心,见着了你们这群生机勃勃的学子啊。”苏见豫两手往龙椅上一搁,整一个和蔼可亲的大老板,这不禁让那些即将跨入仕途的学子们,十分高兴地幻想着自己将来的日子一定是很舒坦的。 “臣等惶恐,今日得见天家气象威严,天可怜见佑得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是淳歌说的,因他是会元自是要代表着一众考生们的,他这话也着实是通用的漂亮话,只是少有考生能说出来,这回他的同窗们一听,马上就是热泪盈眶。 呜呜的哭声在淳歌的身后响起,淳歌先是一愣,想是那些上了点年纪的考生,今科终于能够见到皇上一面。回忆自己的辛酸历程,忍不住泪流满面。但淳歌是没有这样的体会的,他少年出名,更是未曾及冠便连夺五元,他当然是不知道郁郁不得志是个什么样的感觉。然而他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理解。他尊重所有同窗的过往,静静地等待着那些人吊念自己那些不堪的回首。 苏见豫每隔几年便会见到这种场面早就是司空见惯了,但每每到此刻他还是对这些呜呜声十分的受用。便也不做打扰,一会儿过去这才慢慢开口。 “今次殿试由朕出题,你们也就随口答答便是。”苏见豫并不准备提供纸笔,考的就是学生们肚子里的那几两墨水。 “恭请皇上出题。”淳歌作揖时撇了撇嘴,苏见豫说得容易,随口答,这种场合真敢随口说说的,不是个傻的就是个痴的,没有人会将自己的前途白白葬送。不过以这种方式得到的进士,可谓是历经艰苦啊。 “子曰:大凡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此自然之理也。诸位如何解之?”苏见豫的考题出来了,虽然是很老套的论语,但却蕴含着深意。胸中没个大智慧的人,短时间内还真就不容易答得出。 “臣以‘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破之,周者君子也,比者小人也。故应倡君子之周,以灭小人之比。”刘志新的反应算是快的,他用来破题的也是《论语》中的一句话,说的是君子一视同仁不会偏私,小人则与其相反,所以要提倡君子之道,用来毁灭小人的自私。 初初一听,刘志新此言倒也真是有礼,因而不出一会儿便有十几人争相上前,说得大抵是同一论点的论述。 “那朕再问诸位,朋党又何解呢?”显得苏见豫并没有很满意刘志新所代表的一众论点,反倒是再次提问。 “臣以为,君子为朋,小人为党,故尝有奸党二字。。”徐光启清了清嗓子,再次迈出一步说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朋乃是君子之交,其志在乎道相同,义亦相同,小人则反之,小人之党乃是奸佞之所在,实乃利相同,无道无志也。” “臣自幼时便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朋党之意正是如此,朋乃是朱色,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党乃墨色,臣以为淤泥当以拔之,不可留。”明显的曾沉也是赞同徐光启的观点的,他的说法不同,但却也殊途同归,算得上是各有千秋。 “臣以为有朋自会有党,当义不敌利,则朋沦为党,反之则党也为朋,故此重义便可化党为朋。”慕容夜这家伙素来与人见解不同,当得起别出心裁这四个字,也因为他的话,让兴趣缺失的苏见豫缓过了神来。 苏见豫见大多数的人都说了自己的看法,唯独站在第一个的淳歌却是一言不发,倒让人觉着他是黔驴技穷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官爱卿可有何见解啊?” 皇上的问话方式就已经表明了亲疏,淳歌是爱卿,其他的贡生不过是学子,这也不难看出苏见豫在朝堂上对淳歌的好感,也正因为是这样,大家才越发不会将这俩人联系到一块去。 淳歌恭敬上前,回道:“众位学兄之言皆是有理。”淳歌是考生中年纪最小的,称其他人为学兄也是正常,不过他这话有极大的和稀泥的嫌疑,好在他的下一句又来了个急转弯。 “只可惜,臣之所想却实在是不同。”淳歌清了清嗓子,说道:“依臣所见,朋也好,党也好,并未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个称谓罢了,若天下人高兴,朋也可为党,党也可作朋,因而臣以为朋党的重心,并不在其意义,而在于其人。” 淳歌这番论调显然是与其他众人不同的,有些人皱着眉头,似是不赞同,有些人脸上尽是疑惑,淳歌也没让人多等,赶忙接着说道:“心善者做党,则终归会回归于朋,心恶者做朋,终归是会弃朋而去的,故臣大胆提出,人心重于一切。如东南的山匪,他们其中不乏将中好手,尤以方宗祎为最甚者,然此人心术不正,故有党亦为奸党。” “爱卿既提到了方宗祎,此人最终灭于爱卿之手,莫非爱卿之见,遇见奸党是杀绝?”苏见豫对淳歌起先的观点还是有些心动的,不过淳歌既然提到了方宗祎,依着他对淳歌的了解,这番言论是有看头了。 “非也,若是各个奸党都要杀绝,那世间得要添上多少杀孽,况且亦是治标不治本。”淳歌趁着抬头,给苏见豫使了个眼色,师徒俩你知我知的心领神会后,不动声色地开始配合。 “何为治本之法?”苏见豫投去了一个,‘你放心’的眼色问道。 “臣以为教化之道乃是治本之策。”淳歌淡淡一笑,话锋一转,挺直了腰杆说道:“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用于此处也是恰当的,小人不服,则教化之,所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既是有耻且格又何来朋党之分,天下万民,世间万人,不过是陛下之子民,仅此而已。”此时的淳歌意气风发,立于金殿依旧是侃侃而谈,从容自在。 立在一旁的林相与陆卿士都不由得转头望向这个少年,这背影实在是与官鹏像极了,还有那胸有成竹的气度,若是给这个少年成长的时间,将来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中龙凤。 就在大家都以为一切要结束的时候,淳歌再度开口:“但是皇上,试问您做到了天下万民只愿做您的子民吗?淳歌的抬起头,直视苏见豫问得犀利。 朝中众人皆惊,这家伙是不要命了吗,就他刚才的一番话,马屁拍的好好的怎么就把自己往死路上挤兑了呢。 “臣想皇上做的还不够,如今天下虽是大片安定,人民食饱穿暖,可说句难听的,您就是太仁慈了,才会让人家以为我们有苏好欺负,您秉承着以德服人,可北夷呢,不照样打上了门。您是仁君毋庸置疑,可是对于那些顽固不化的外邦之人,远人不来,您又当作何解,故此臣大胆说一句,前些日子的京城之危不是尔之过,是谁之过与。”淳歌没等责骂他的那些大人们开口,便抢着说道:“教化虽是一条大道,但也不是完全行的通的,既然不通,那就打到他们通。我有苏北有定山王,南有东南统帅,还有何惧?”淳歌眼中一阵清明,直勾勾地盯着苏见豫,一脸的正气。 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不等大臣们有何反应,只见他眼睛一瞪,狠狠地瞧了淳歌一眼,甩袖而去。于是乎这场殿试也这样终结了。所有人都说,淳歌是脑子发热,大好的前程就这么给毁了,兴许脑袋还有危险呢,不过也有许多人偷偷笑着,心中想着淳歌是自不量力的,好好的太平盛世,好好的文人不做,非要做那个主战的出头鸟。 等到殿试回去后,很少会有人敢与淳歌走在一起,毕竟淳歌可是大不敬,但是他们真的难以抑制住对淳歌的敬佩之情,在他们眼中,淳歌也真真做到了‘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点是他们这些三思而后行的文人,永远不可能做到的。 可是在一大片不看好淳歌的人中,有两个大人物却并不这样认为,那便是林相与陆卿士,在他们看来,淳歌说的并不是什么妄言,反而不着痕迹地拍了皇上的马屁,给皇上解了燃眉之急。大庭广众之下,竟能如此快速地寻到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这说明淳歌已经具备让他们看在眼里的条件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从五品的翰林侍讲学士 第二百八十八章从五品的翰林侍讲学士 等候放榜的日子是十分煎熬的,正如那些十年寒窗的学子,恭候着最后的判决,好在宣读最终结果的日子并没有那么的长,约是三月末赶在四月初,宫里便来人了,那些曾经参加过殿试的学子,又是一大早就被招进宫中。这是那群官场新人第一次从正门进入皇宫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他们紧张激动甚至手足无措,更有人在私底下谈论着状元的归属。 听着那些学子毫无顾忌的言论,淳歌连眼睛都没有眨,倒是慕容夜性子急了,和人家对骂了几句。若说淳歌在殿试上的‘壮举’,能让一些学子引为榜样,那么更多人却是在嘲笑淳歌的愚蠢,一个如花似锦的前程,就因为淳歌的不自量力给泡汤了,一个没有前途的会元,还有什么是值得他们尊敬的呢。那些说话的贡生似乎已经认定了,淳歌的仕途就此黯淡,那么他们又何必留有面子。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被称为是官场新人的原因啊,倘使换成几经官场的老人,他们定是明白,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的道理,官场哪有绝对可言,好比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好了,慕容”淳歌拉住即将暴动的慕容夜,笑着说:“人心似水,我怎能阻止人家往哪里流呢?”。淳歌轻拍慕容夜的手背。 慕容夜望着昔日聚集在淳歌身边的那些人,竟换了一番嘴脸。全都围到了徐光启与刘志新身边,而他们三人则是像被孤立了一样,心中实难咽下这股气。 “你倒是淡定。”淳歌那日的所作所为他自己倒是洒脱,但将慕容夜可吓得够呛,再加上淳歌从未没解释,也难怪慕容夜心中颇有怨气。 “合着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曾沉和慕容夜是同样的态度,这次无限怨念围绕期间。 “是非如何今日便可见分晓,不是吗?”淳歌还是很信任自己身边的好友的。起码这两个人经历几次三番的考验,没有弃淳歌而去。 慕容与曾沉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陆卿士却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下,笑着与淳歌打招呼。 “看来子谨的日子还是这么舒坦啊。”陆卿士见这群贡生在殿外等候召见,本着照料后生的原则,很自然地找淳歌来了。 “苏公说笑了,小子哪里有舒坦的日子啊。”淳歌首先作揖,以示礼貌,他口中的苏公指的就是陆卿士。因为这人常年在京城多数人会唤官职,但关系好一些的就会像淳歌一样唤苏公。 陆卿士今年已有五十多岁了,名叫陆通。字子达。东南苏州人氏,人称苏公。他与淳歌同样来自东南,虽然是不同城市,但是苏杭不分家,在许多人眼里,这两人无疑是同一条船上的。话说淳歌是如何结交上陆卿士这号人物的呢。还得从淳歌上回被找到宣政殿说起。那会儿陆卿士在最后的时候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凭着淳歌敏锐的嗅觉,与陆卿士便有了点头之交。在淳歌殿试之后,陆卿士一反常态,倒是十分热情地对待淳歌这冉冉升起的星星。淳歌见有杆子,自然是顺杆而上的。于是乎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了。 “你啊。”陆卿士像个长辈一样,不过依他的年纪当得起做淳歌的长辈,他同样是瞧见了淳歌如今略微‘众叛亲离’的处境。 “你们还得等一些时候,不如到老夫那儿,坐会儿。”陆卿士这样开口也确有为淳歌解围的意思。 “那感情好,小子求之不得。”淳歌看了看身边的慕容与曾沉,带着些许的卖萌的语气,说道:“苏公那儿想来是不挤的,让我这两位朋友也去开开眼吧?” 陆卿士经过淳歌这么一说倒是打量起了慕容夜与曾沉,总觉得这两人似曾相识,灵光一闪,直直叹道说自个是老了。 “这两位也是东南的才俊,老夫若是没有记错,该是慕容夜,曾沉吧。”陆卿士分别问道。 “是,是。”难得陆卿士这样的大官能记得自己,慕容与曾沉急忙应声言是。 “那走吧。”虽说快到了四月,但仍有倒春寒啊,陆卿士一把老骨头还是经不住的,领着淳歌三个小屁孩,朝着自己办公的地方走去。 瞧着陆卿士与淳歌他们离开的背影,那一群贡生也有些尴尬,他们要在这边等候苏见豫的传召,想来没有个把钟头是不行的,不过在宫中他们连把椅子都没有,可淳歌呢。他们认为会就此黯淡的淳歌却早早地被人家陆大人给请走了,如斯差别待遇,让他们似乎琢磨到了什么,但却没有抓住。 不理会在冷风中冻着的徐光启他们,淳歌在陆卿士的带领下已经到了一处虽小但也精致的房间。这里是陆卿士办公的地方,陆卿士是当朝的一品大官,但谁又知道当朝一品竟也蜗居在这小巧的房间内,而且并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全年基本驻扎。 “都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到还真是不假。”在打量完陆卿士的住地,淳歌也只能无奈感叹一句。 慕容与曾沉与陆卿士没有过硬的关系,只不过借了淳歌面子,此时自然不能像淳歌一样四处张望,然而他们的心情与淳歌倒也是别无二致的。 “老夫这儿还算不错了。”陆卿士拿出茶具,说道:“不说这个了。” 淳歌赶忙从陆卿士手中接过茶具,他们小辈又没有权势怎能让陆卿给他们泡茶喝,只怕今日若是喝了第一杯,明日就成了最后一杯。 陆卿嘴上不说,但心中还是对淳歌的上道十分受用,再加上淳歌善茶道。能喝到淳歌泡得茶也是一种享受。 不一会儿,陆卿这房里便是茶香四溢,淳歌闻着地道的茉莉花香说道:“也就只有苏公这儿才能有这么好的茉莉花茶,真不知今日一尝,还能不能再有这个荣幸啊。” 这几年苏州种植茉莉花并且突破传统茶叶,用茉莉作为一种茶的代表,不过这花茶价格昂贵并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但人家陆卿可是地地道道的苏州人。他这有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小子还真别说,老夫还等着你小子天天到这给老夫泡茶呢。”陆卿士接过淳歌递上的一杯,真真是茶香浓郁,令人神清气爽。 “陆大人您想淳歌给您泡茶可是件难事儿。”坐在一旁的慕容突然地开口说道。 “哦,为何啊。”陆卿士轻抿一口茉莉花茶,问道。 慕容眉梢一挑,没什么好气的朝淳歌说道:“还不是这家伙在殿试上的表现,能不能接着做官还是个问题呢。” “你还没告诉他们?”这话确是陆卿士对淳歌说的。 “还没呢。”淳歌两手一摊,他也没想到慕容夜会为自己开这个口。 看着眼前一老一小云里雾里的说着。慕容与曾沉对视一眼,心道,难道他们错过了什么吗。 淳歌将第二次泡得茶递给慕容两人。有些感激。又有些好笑地说道:“苏公从来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好好想想他方才说过了什么。” 慕容曾沉也不是个笨的,经过淳歌这么一提醒,再加上陆卿刚才的话也是明显,立马瞬间反应过来,陆卿士这是透露了淳歌不仅会做官。还会是高官吗,难道淳歌是。 “状元?”慕容曾沉异口同声的惊呼。 “老夫可没说话。”陆卿士赶紧转过身去,整一个事不关己的样子。 淳歌俏皮的眨了眨眼,嘴上并没有承认,但那俩人愣愣地心领神会了。 “真的?”慕容夜真心不敢置信啊。淳歌这家伙不仅啥事没有反而一帆风顺? 这时外边有人提醒,说是淳歌他们该到外边等着了。因为结果马上就要揭晓了。 “是真是假,马上就能知道了。”淳歌放下手中的茶具,与陆卿士道别后,带着慕容曾沉一起出去了。 陆卿士瞅着淳歌离去的背影,迟迟没有回过神来,其实苏见豫并没有告诉他今科状元花落谁家,只不过以淳歌的才华和心思,这状元也不过是探囊取物罢了。 那些凡夫俗子嘲讽淳歌当众辱了苏见豫的面子,认为这人仕途必将受损,可是陆卿士知道事实与表象却是截然相反的。苏见豫不仅不会责怪淳歌的不敬,反而会万分感激淳歌。 经过京城被围这么大的事件,苏见豫已经引起民众或是那四位国姓王们的不满,此时淳歌大骂苏见豫,说的就是这个敏感的事件,淳歌嘴上指出苏见豫的过错,但却用苏见豫过往的功绩来衬托。加之苏见豫并没有反驳,当即将当今皇上塑造成了一个悲情形象,这样一来民众的支持便会转移到苏见豫以往的功劳上,自然会想起自己皇上的好处,至于那几位国姓王,也不好多说苏见豫的坏处。正好为苏见豫解了燃眉之急,又为自己树立了一个清流形象,打出了自己的名号,同时又将大家对淳歌的印象拉回到文官的层面。 淳歌因为力斩方宗祎的事儿,一直被百姓归为武将一档,而冒死进谏的一般都是文官干的事儿,淳歌大殿一骂,让众人的视线转移到这件事上,更是奠定了淳歌是个文人的事实。如今的京中淳歌怒斥苏见豫早就取代了淳歌力斩方宗祎,成为了百姓间茶余饭后的谈资。淳歌不畏权贵,敢于直言的形象也借此深入人心。 谁能想到于上讨好了有苏的大老板,于下为自己积累了群中基础的人才,只是一个官场菜鸟,今科的一个考生,官淳歌。想必沉浸于官宦之道的老手也不过如此吧,陆卿士又怎能放过淳歌这个,手段高明的后辈呢,皇上又怎会不让这种天才进入朝廷呢。 果不其然,当淳歌以安南十八年科举一甲第一名的身份率先进殿的时候,那明晃晃的圣旨亮瞎了一票可怜的小菜鸟。等到大伙在惊悚之下站到了淳歌身后时,这才恍然大悟,对于那个宠辱不惊的今科状元,成为状元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只有他们这群唧唧吱吱的小人物,像跳梁小丑一样,做了一场大梦,并且‘睡相’不好,似乎得罪了这个新科状元。 “咚咚”宣旨的太监敲响了大钟,宣旨道: “朕绍膺骏命,兹有新科状元官淳歌,人品俱佳,深得朕心,特封从五品翰林侍讲学士。谨此安南十八年三月三十一日。” 圣旨一出,再度闪瞎了许许多多人的狗眼,照往年惯例,一个新科状元不过是从六品的翰林侍讲官,轮到淳歌,这官职足足提了一级啊,这个也就拔高了淳歌在官场的一个起点,同时意味着将淳歌的奋斗足足缩短了五六年啊。 不管周边的人们是如何的吃惊,淳歌这时还是要有一点小激动的,于是当他准备很假很装的嗷上两句的时候,外边一个太监扯着嗓子,比他更激动的嗷了。 “报~~,定山王回京觐见,定山王回京觐见。”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定山王苏佑启 第二百八十九章 定山王苏佑启 “定山王回来了?” 无论是殿外还是殿内都热闹成了一片,这位定山王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但却在有苏拥有着无可匹敌的地位,只可惜不是皇后嫡出否则定是太子的不二人选。老实说相较于当今太子苏佑君,民众或是朝廷官员更倾向于由定山王苏佑启成为有苏的下一任继承者,这位定山王小小年纪便是独当一面的将才,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便出兵北方镇守在边疆将近十年,期间更是数次击退北夷大军,可谓是军功赫赫。 相较于这位辉煌的弟弟,有苏太子苏佑君可以说是弱爆了,没有什么功绩就算了,不是什么天才性人物也就罢了,偏生是个愣头愣脑的傻子。有一年大旱天下缺粮已久,这位太子竟学习那位晋惠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道:“何不食肉糜乎”,把这群大臣雷得是外焦里嫩。谁人不知晋惠帝是个白痴加傻蛋啊,这位太子竟赞同这种人的观点,换句话说,这太子连白痴傻蛋都不如啊。只是苏见豫立场坚决,说是遵循祖制绝不更换太子,但苏佑君这个可怜的太子爷也因为闹了个笑话从此便不再上朝,被软禁在王爷府之中。 淳歌见周遭的人们都蠢蠢欲动了,赶忙从宣旨太监那儿接过圣旨,急匆匆地道恩,很自觉地拿着圣旨站到了一边。他心中还是有些不爽的,今天是他的大日子,虽说他并不在乎状元这个名分,但有人抢他风头归根究底心里头还是不舒服的。但这位定山王淳歌倒是十分熟悉,谁让苏佑君成日成日在他耳朵根子里嚼着自己有个很闪很亮的弟弟,淳歌想要忽略都不成,然而因为定山王常年在外的缘故,淳歌一直都无缘相见,今日倒也是一个机遇。 不出片刻,一身军装的男子风尘仆仆自外而进。淳歌像所有人一样低头颔首立在一旁。不过刚刚一闪而过的人影倒是个十分挺拔的男子,颇具军人的气息。 “父皇。”只听见定山王声音洪亮,不带半丝气喘。 苏见豫总算见着自己的小儿子,兴奋之情难以言表,差点就要奔着苏佑启而去了,要不是大臣们提醒仪态,他此刻便在龙椅之下了。 “回来了,累吗?”苏见豫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眼中溢不住的兴喜,只不过要极力地克制。显得父爱十足。 淳歌不用看都能想得到苏见豫的表情,他在人们见不到的角度挑了挑眉。据他所知,苏见豫与定山王常年通信,苏见豫又时还会密诏苏佑启回京,他俩之间哪里会弄出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啊,十有**是苏见豫在演着呢。大殿之上的淳歌看不到,除了他还有几个人的嘴角挂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其中包括林相。陆卿士等等。若说淳歌是因为与苏见豫相熟从而没有被迷惑,那么这几个人就是因为他们本身对苏见豫的了解而得出的,由此可见这有苏的朝堂之上,谁人不是一张假脸呢。 “不累”定山王朗声说道:“儿臣前些日子听说京城被围,心急万分,奈何北夷不安分,儿臣未能及时救驾,实在是愧为人子啊。”说着这定山王便要作势跪下了。 淳歌强忍着笑意,这个定山王倒是肉麻的高手。原来苏佑君的肉麻兮兮是无独有偶的,只是京城之事正是禁忌之言,他在这会子说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这事儿与你无关,你也别放在心上。”苏见豫的面色有些尴尬,但仍旧是安慰道。 “不,父皇,边境是儿臣管辖之地,竟出了如此纰漏儿臣难辞其咎,儿臣甘愿受罚。”说着定山王倒是真的跪下了,一脸沉痛道:“父皇儿臣自知年纪尚轻,可儿臣的责任儿臣绝不会推辞,儿臣有一言还望父皇采纳。” “你先起身再说。”苏见豫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太监赶紧去将苏佑启扶起。 “是。”苏佑启起身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儿臣前几年便听说东南的将领各个勇猛不凡,还望父皇能调遣几人,助儿臣一臂之力。” “东南?”苏见豫眉头一皱,沉沉说道:“官爱卿,你正是东南出来的,你倒是说说东南有何人可用啊。” 淳歌此时正是十分不快呢,东南的自个的事儿都忙不过来,那里有人能派去北方啊,况且南将北调不见得是件好事,于是还没照面的定山王便被淳歌怨上了。 淳歌手捧圣旨,出列后说道:“要说东南的将领,不得不提的便是如今的东南统帅,其后便是一些老将领,最后才是较为年轻的两位小官将军。”淳歌此时说的小官将军指的是乐山乐水这俩家伙,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皇上东南的将领虽多,但也都各司其职,经过数十年的东南之战,东南这几年才喘过气来,将领也多数上了年纪,若此时北调,水土不服姑且不说,军情不同一时间也适应不了。更何况东南正是百废俱兴之时,若此时有人员调动,只怕会影响了东南的发展。” 此言一出,朝中之人看向淳歌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人说这小子才当上五品小官怎么就妄言朝政,皇上问的是有何人可调,淳歌倒好直接否了人家定山王的提议,**裸的展现出护卫东南的一颗心,这不是得罪人吗。 “但臣对王爷所言,另有看法。”淳歌哪能不知自己这么一说是得罪了一票子人,可是东南这时要人有官职空缺,岂不是给了别人可乘之机,到时林相他们要是安排人插手东南的发展,那官二伯这几年的努力不就是打水漂了吗,假如这事儿苏见豫不问淳歌,淳歌还能忍忍,要是问了他就必须得说,不然不仅会让朝中的东南官员瞧不起,连淳歌自己都瞧不起自个儿。 “你说。”苏见豫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带上了些威严。 “我有苏地大人多其中更是不缺乏有志之士,为何不给我辈年轻之人一个磨练的机会呢。”淳歌瞟了一眼陆卿士,见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这才放心地说道:“据臣所知。东南的青年将领中两位小官将军都是文武双全之人。而平民中更是有楚征楚大将军的幼子楚战亦是不容忽视的将才,何不从些人中挑选未来之将,既能帮助定山王,又能为我有苏磨练出更多的将领。” 淳歌话音刚落,林相便若有所思地看向他,淳歌这话时南北各又人选啊,他眉梢更是有意无意地往上一挑,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说道:“臣以为官大人所言,可行。” 林相一个重弹一扔,陆卿士也不甘示弱。也是出列说道:“臣复议官大人所言。” 轰,这是太阳打北边出来了吧。陆卿士会赞同淳歌,这是不用猜的,怎么连林相也出来凑热闹啊,在这朝堂上最想玩死淳歌的不正是林相吗,反正不管人们是如何惊讶,事情就是发生了。淳歌也只是带着疑问望了望林相,但随即便明白了人家的用意。 只见淳歌一脸坦荡的看向苏见豫。用眼神告诉他师傅,林相这人今儿是吃错药了,不用理会。其实再林相开口的那会淳歌也奇怪过,然陆卿士却一反常态的不与林相相争,淳歌就已经知道了原因。 林相之所以纡尊降贵的说句话,绝对不是为了淳歌好,相反林相这是给淳歌添点乱子。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苏见豫对淳歌的好感,要不然凭着五品的小官怎能在这殿上有说话的机会呢,正因为如此。林相才对淳歌故作欣赏,意图则是两点,一是让苏见豫误会,疏远淳歌,二则是让陆卿士一派的人误以为淳歌反叛了。这样一来无论淳歌是哪一方的人,这小子都得好好喝上一壶,累个半死。 只是陆卿士一眼便看穿了林相的企图,他力挺淳歌不仅仅是因为淳歌的对策,而是给下边人一个提示,淳歌是自己这条船上的人,当然还有一个隐含的意思,无论淳歌愿不愿意,经此一事后,淳歌此人都必须归为陆卿士门下。 苏见豫与淳歌对视一眼,心中便有了主意,他不由得暗笑,淳歌是自个徒弟,那两家伙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爱卿的主意倒也是好的,习类你说呢?“苏见豫口中的习类是苏佑启的表字。 “这位大人说的倒也是好的。”苏佑启并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提议会遭遇淳歌这么极力的反对,所幸淳歌最后提出的这个主意他还是能够接受的。 这会子殿上的气氛有些不妙,似乎是淳歌不自量力,与陆卿士林相联合抵制定山王一样,虽然皇上并没有说什么,但瞧着那张不怎么满意的脸,大臣们都知道,皇上心情不好啊。 “状元公这还没走马上任就给朝廷献此良策,真是前途无量啊。”好在副丞相李叙出面和了个稀泥,大家伙才怏怏地迎合了几句,才是使殿上的气压升高了一些。 “今日是?”苏佑启急匆匆的赶来压根就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彼时他才看到了殿上的布衣学子,不禁问道。 李叙作揖回道:“今日殿试发榜,这位官大人便是新科状元。” 苏佑启定睛一看,原来那个与他意见相左,如今又低着头的是新科的状元啊,只是官淳歌这名字,实在是熟啊,似乎在那里听过。 “对对,官爱卿可是史无前例的六首状元,前些时候还立了大功呢,你俩赶紧见见。”苏见豫也不想自己徒弟和自己儿子一见面就在心中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也跟着和起了稀泥。 淳歌是臣子,只能率先打招呼,即便他不怎么待见这个定山王:“下官官淳歌,久仰定山王大名。”淳歌作揖中。 苏佑启这下才想起来,这个官淳歌就是当年的东南军谋,前些日子力斩方宗祎的那人啊,倒是他极为佩服的人物,于是也放下了成见,说道:“小王也久仰官大人之名,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俩人打完招呼,同时抬头,只是一眼,便没了那些的虚礼直直愣在原地。 淳歌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危在旦夕,眼前的这人是定山王,是他师傅的小儿子? 苏佑启也没比淳歌好多少,站在跟前的这个久负盛名的少年,是官淳歌,是那个一手结束了东南之战的军谋? 李公子,淳歌心中的这个称呼浮现眼前,他离开东南前还见过这人呢。 秋姑娘,苏佑启更是不会忘记那个令他久不能忘的惊艳女子? “定山王?”淳歌猛地退后了几步。 “官淳歌?”苏佑启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第二百九十章 炙手可热的状元郎 第二百九十章炙手可热的状元郎 淳歌望见苏佑启眼中的诧异,以及脱口而出的疑问,他第一次有一种利剑在喉的感觉,他知道若是苏佑启说出了什么,那他的所有将化为虚无,甚至官二伯也会因为他的连累,直接下野。他可以自私,但他不能让官二伯的梦想接二连三的幻灭,即便这只是他找的一个借口,那也将成为他不放弃如今所拥有的一切的一个理由。 殿上所有的人都将淳歌与苏佑启的异常看在眼里,而淳歌竟被吓退了几步,这令苏见豫都吃惊不已,淳歌这家伙的胆子可不是吓大的,其余大臣及学子们也是惊异,淳歌这号人物可是敢手刃方宗祎,当殿直谏苏见豫的人物,怎么会因为与定山王的一个照面而吓退了呢。再者说,这位定山王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男子,又不是个凶神恶煞,难道其中有什么猫腻。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那个时间,淳歌抬着头,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眼睛紧紧地盯着苏佑启说道:“下官,官淳歌,深知王爷少年英才久仰已久,还望王爷今后能不吝赐教。”他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更没有哀求,反而隐隐透出一丝威胁,他还是那个敢于勇往直前的人,即便对方手上掌握的一切足以摧毁他。 苏佑启不懂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眼神,眼前的这个人,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秋姑娘,可是淳歌确是状元郎,这不是偷龙转凤吗?然而淳歌却不见有分毫的退步,若说他见过眼神清明的淳歌,或是在季乾墓前神色哀伤的淳歌,但他却从未见过眼中镇定。透出犀利的淳歌。他的心,重重的一个悸动,他似乎不想,不想给淳歌难堪,或者说是他有点愿意吞下淳歌的秘密。 “本王也常听起状元公的事迹,哪日定要寻个机会讨教。”苏佑启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 “不敢。不敢。”淳歌浑身紧绷的肌肉,这才一下子松了几分,一口长气缓缓而吐,先应付了这一阵子,其他的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瞧着淳歌与苏佑启俩人原先那样子,像极了剑拔弩张好在片刻之间就缓和了下来。这会子李叙赶紧上前,说了几句圆场话。因苏佑启觐见而打断的封官仪式再度开始,淳歌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看着底下的学子一个接一个上前。 这一届的科举,淳歌是状元。而榜眼则是慕容夜,至于探花是落到了徐光启的身上,那个疯传是状元的刘志新只拿了个二甲第二名,二甲的第一名是曾沉的。他们几人先后接受封官,都是依照惯例的七品官员。但是这一届的状元是个五品官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无论是谁都不会忽略这一点的。 封官仪式结束后,淳歌这几个一甲的三人便被拉着到街上来一场御街夸官,这个惯例很早以前就有了,目的是激励学子们的上进心。鼓励他们积极地学习,参加科举考试,但只限于前三甲才有此殊荣。淳歌几人迷迷糊糊就被套上了华服,拉上一匹马,似乎是赶鸭子上架一样给人推了一把,瞬间便到了热闹的集市。今儿的老百姓早就搬好了椅子,就等着瞻仰这新科的前三甲,还给自己沾沾喜气。 待到鞭炮放响,这才轰醒了,不知所以的三人。淳歌是最先适应过来的,他学习马术也有段时候了,在马上倒也不会张皇无措。他身后的慕容夜本就是个侠客似的的人物,骑马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只不过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慕容,倒让这人厚实的脸皮着实红了一把。 最后跟着的是徐光启,这小子可是老老实实的读书人,淳歌看着他生疏的样子,估摸着这人还在跟小马打交道呢,亏得前方有人牵着,他倒也不至于会摔下马去。今年的前三甲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长得讨喜就罢了,更是招人家姑娘喜欢,真不知这街游完之后,会有多少少女拜倒在这三人的才貌之下。 三个新人在前,后边跟着的兵士手上也抬着许多东西,说白了就是这三人的简历,就像慕容的匾上会写着安南十八年榜眼,徐光启的匾上会写着,安南十八年探花,北省解元等等。这些都算是他俩最光荣的成绩了。但淳歌的那块匾额一出,就连淳歌自己都差点从马上掉下去。实在是有点多啊。 只见淳歌的匾额上最先出现的是安南十八年状元及会元,安南十五年恩科状元,东南解元,甚至还出现了案首这样子的称呼,可谓是将淳歌一路科举以来的成绩尽数摆出。这么一看大家伙才明白,乖乖,这位状元可是了不得,瞧着成绩可不是一路的第一嘛,到如今成了古往今来的第一个六首状元。 百姓们本以为这些就有够骄傲了,哪知这后头还有呢,见那学历匾的后面还跟着三块金黄大匾,分别写着,从六品东南军谋,从六品赈灾钦差,正六品东南巡按。这会儿是真值得闹腾了,科举这么些年来没有一个考生有过这样的辉煌啊,即便是当年的林洎也是因为缺考一次没能拿得下这样的殊荣,更何况人家淳歌凭着真本事在夺得科举状元之前便达到了状元的高度。 人才啊,**裸的人才,再看淳歌这位状元郎的生辰八字,这才十七岁啊,别人家的孩子十七岁的时候指不定在哪里苦读呢,偏生这位状元公际遇不凡。于是乎满大街的姑娘,满大街篮子里的鲜花直接朝着淳歌脑门上一砸。一朵就算了,偏偏是无数朵,淳歌的脑壳不负众望地被砸肿了,这下不用打肿脸充胖子了,淳歌已经是个合格的胖子了。 原本在淳歌身后的俩人觉着淳歌的风头太甚了,心中难免有些落寞,可见着了淳歌微红的额头,这才偷笑着,若是这个受欢迎的程度。他们还是算了吧。只不过,刚刚才幸灾乐祸,事情便轮到了他们的头上,那些个姑娘见淳歌砸不着了,便将花篮里的花都送到了慕容徐光启俩人的头上,于是乎极为享受的御街夸官在一种后头有老虎追的情况下结束了。三个难兄难弟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直到隔天同窗们问起这事儿,他们三人还是心有余悸啊。 夸官之后便是琼林之宴,这是读书人的最高荣誉,而这个荣誉的得主便是新科状元官淳歌,由他领班安南十八年的进士们一起在宫中赴宴。可是淳歌若是知道。这宴会竟是灌酒用的,他是断然不会参加的,可怜的状元公,便是所有酒坛子敬酒的对象,一圈下来淳歌喝得酒足足有百来杯。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进士这才庆幸的想道,还好自己不是状元,不然非得喝趴下不成。果然,淳歌三巡酒都没到就趴得差不多了,还好宫中有醒酒的药,只是淳歌酒还没醒便又被拉去了,醉了醒醒了醉倒腾了三四次后,这宴会才结束了。 淳歌早先便让人在京中找好房子了,于是慕容曾沉几个也跟着他一同回到了淳歌的新府邸。当阿奴接过这几个醉醺醺的家伙,压根就不敢相信。这三个真的是文质彬彬的新科进士,而不是酒鬼?好在新府邸的管家是个可靠的,说是姓朱是官二伯给找的,他早就安排了厢房,也煮好了醒酒汤。 等到淳歌被阿奴叫醒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因为宿醉他的脑门疼得厉害,只是今天他还必须到翰林院与众位新科的进士将名字写在进士策上。在有苏有个规矩,只要你中了进士就得在上任前将名字记录在进士策上,至于日子大家约定俗成是在琼林宴之后的第二天。所以说,淳歌不得不早早的穿戴整齐。等候着一天的劳累。 辰时三刻,淳歌慕容曾沉终于见着了一面,他们三人坐在马车上,依旧是浑浑噩噩的,可见昨日的一席酒宴,是多么的激烈。待到他们三人到达翰林院的时候,许多人都已经来了,淳歌又得提起精神头,领着众人将名字录入到进士策上。做完了这些,他们才算是有了空闲去休息。翰林的前辈们很是好心的带着一群进士参观翰林院,不过一半的路程都没走完,便有圣旨到来。 传旨太监拿着金黄的圣旨,朗声道:“朕绍膺骏命,兹有新科状元,连中六元,堪称古今科举第一人,特赐名号擢雨,望尔今后勤勉不坠,为天下学子树立榜样。谨此安南十八年。” “臣,领旨谢恩。”淳歌恭恭敬敬得接过圣旨,还没起身那宣旨的太监便虚扶了淳歌一把,用颇有套近乎的语气遗憾道:“可惜咱家还有事儿,不能多留,这厢给状元公道喜了。” 淳歌故意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不着痕迹地递出了一张百两票子,说道:“有劳公公了。” 那太监掩嘴笑了笑,便偷偷地将票子收到了衣袖中,他就喜欢这样上道的官员,又寒暄了就匆匆离开了。等到那太监离开了,那些个翰林官可是一拥而上,将原本围绕在淳歌身边的进士都给挤了出去。 “擢雨啊,你这名号可是皇上赐的,堪称是天子门生,这面子可真大。”这是这里最大的官员了吧,他可挤开可无数人,第一个与淳歌说的话便是毫无建设性乐可言的。 “哪里哪里,大人说笑了。”淳歌恭敬地作揖,谦虚着。 可那位大人倒是自来熟,拉过淳歌的手,便开始了语重心长的教育:“擢雨啊,陛下给你的这名号可不是随便给给的,那可是有深层含义的。”说着那人还露出了一副‘听我的总没错’的样子,说道:“擢者,升也,雨者,乃圣雨,皇上给了你这号便是要重用你啊。” “多谢大人提点。”淳歌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一个劲儿感谢,连不远处的慕容与曾沉都能看出淳歌的虚伪。 “老夫不过是顺便说说,你不用这般客气,只要。”那人握着淳歌手,轻声地说道:“只要你来日莫要忘了老夫就行。” “那是自然。”淳歌不动神色地将手抽出,合着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最后一句是正题啊。 反正无论如何,苏见豫这道旨意一出,京中的大佬没有一个敢拿淳歌立威,顶着皇上的圣旨,淳歌的信息将变为,官淳歌表字子谨,封号擢雨,意在沐浴于圣雨中而升,苏见豫也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淳歌是正儿八经的天子门生,谁都别想动。 一时间京城的所有人家都知道了,今年朝中最炙手可热的,便是新科状元官淳歌。 第二百九十一章 树大招风遇林洎 第二百九十一章树大招风遇林洎 四月中旬的京城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那场引人注目的春闱在人们的视线逐渐走出,连淳歌也渐渐地退出了人们的视线。大家伙又将注意力转向了各个方面。比如说,当世第一天才林洎的回归,又比如说定山王在京中逗留已久何时才会回边疆等等,然而这段日子最消停的当属是林相一党。 淳歌早就在四月初的时候上任翰林,这会子正被安排着修注五代十国的史书,虽说翰林的书库中已经有了一本,但是质量实在是不忍直视,这才让这一科的几名优秀骨干重新修纂。这也算是个惯例吧,每当一个朝代的没落,接替的下一个朝代便会为其修书做传,而大多数的翰林官都曾干过这个差事儿,若是你干的好兴许还能得到皇上的赏识。 这厢是淳歌与慕容几人没日没夜的翻阅史料,而那厢的林相则是一群人在房中聚会,说来也是有苏的开放,官员与官员之间只要报备好了便能互相窜门子,然要说谁家最热闹就必须当属林相这家,今天他们家依旧是高朋满座。 “干爹,过几月又是您的大寿,您准备如何操办啊。”赵贤恭恭敬敬地为林相斟上了一盏茶,问道。 “随意办个家宴就行了。”林相端起那盏茶,轻吹了几口,便细细品了起来,那样子极为恬静淡雅,怪不得能生出那般神仙似人物的林洎。 “行,既是家宴,您给说几个要请的人吧。”赵贤使了个眼色,身边另一个官员便拿起笔准备记录。 “照着往常的人请。”林相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今年再加一个,官淳歌。” “为何要请他呀。”听到淳歌这个名字赵贤就炸毛了,弄得那个记录的人也不得不放下了笔。 “他如今势头正猛。若是不请拂了他的面子,不好。”林相淡淡的看了一眼记录那官员,那可怜的官员只好顶着赵贤如刀子般的眼神,记上了一笔。 “拂了他的面子,他可是害了我的罪魁祸首,您若是请了他,岂不是拂了我的面子嘛。”试想赵贤都多大的人了。竟用上了撒娇的语气。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林相似乎是习惯了,并未有一丝的不舒服,他仍旧是淡淡地说道:“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皇上的面子重要。” 赵贤愣了愣,随即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弱弱地说道:“皇上不就是赐了个号吗,这些日子不也都没想到官淳歌,保不定皇上早就忘了这号人物了。” “就在前几天,翰林院传出一个消息,你可知道。”林相放下盏茶,望着赵贤问道。 “知道。”赵贤略带鄙夷地回答道。 三天前,翰林院也不知是那个大学士传出了这样一个小插曲。说是淳歌还未曾中状元的时候,有一位颇有名望的学士,看了淳歌写的一篇文章。大加赞赏。说是淳歌的文风清新,功底扎实实乃状元之才,来春必登大榜。淳歌本人表示对这件事儿,是毫不知情,可是这事儿无疑是再一次助涨了淳歌如日中天的名气。 “可是干爹。哪有怎样,不过是被小小的学士给夸奖了而已。”赵贤想到自己当年也是被人称作状元之才的,故而对这种小道消息便也不予理睬。 “连小小的学士都知道此时该捧谁踩谁,你一个正三品部堂倒是糊涂了?”凭良心讲,林相对赵贤还是很提携的,光说那么多的官员中林相也就只收了赵贤一个干儿子,他俩的关系就可见一斑。 林相见赵贤低下了头去,觉得自己似乎过分了些,便又柔声说道:“早前从别人那儿瞧见了官淳歌的书法总觉得十分眼熟,这几日才想起了那字像谁。” “谁啊。”赵贤眼巴巴地望着林相问道。 “当今皇上。”林相不急不缓地吐出这么几个字。 “怎么可能?”赵贤简直不敢相信,那个官淳歌莫非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吗。 “书法讲究的是气韵,官淳歌那一手的字,足以为他博得一个好前程。”林相似是回到了那日瞧见淳歌那副字时的惊讶时刻,他既感叹淳歌的天才,又为淳歌的未来感到深深的可悲,不过这个想法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当年官鹏的悲剧,在他儿子身上会有另一番的诠释。 “您是说,官淳歌这家伙,已经是简在帝心了?”赵贤以及在坐所有的官员,皆是露出一个嫉妒的神色,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老老实实地干了十多年才夺得了一个名分,即便是他们背靠林相也是免不了自己的努力的。但淳歌凭什么能够以如此年纪获得这般的成就呢? “虽不中亦不远矣。”林相抿起了嘴唇,薄薄的一道痕迹,显得格外薄情。 “干爹,皇上既然这么捧着这个官淳歌,官淳歌可是东南的人,皇上这是打您的脸啊。”坐在赵贤手旁的一个约是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也是部堂级的高官名叫郑方,他用一副为‘林相抱不平’的语气说道。 “是啊,干爹,南派这几日可是没少吹捧官淳歌,这可是明摆着打咱们北派的脸面啊。”赵贤的声音一沉,低声说道:“他可是快好靶,若是打中了,必定能抬高咱们。” 林相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哂笑,随后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 “只怕官淳歌只是鱼饵,不是靶子。”房门被人推开,只见一个二十余岁的俊美男子,直直立在门边,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只是面上带着丝苍白,这才使仙人流落到了人间。 “浸之,你怎么出来了?”林相猛地站了起来,亲自去扶住那个男子,而房中的一干人等均是闪过一个记恨的眼神,之后也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围到了那个男子的周边。 “出来透口气,却没想到听到了些不该听的。”那男子咳了几声。身旁的书童递上一块白帕,不稍一会儿便咳出了丝丝血迹,看的一旁的林相担心不已。 “林木,赶紧把少爷的药端过来。”说着林相便想将人扶进房中。 “不必了,林木,拿着我的拜帖,咱们今日去拜会那位官大人。”这个连话都说不响亮的人。便是林相的儿子。当今的不世之才林洎,只可惜他这几年一直有病缠身,倒落了个病君子的称号。 “浸之,你又何必呢。”林相难得露出疼惜的表情。 林洎撇开了林相的手。退了一步,环顾房中的众人,面上呈现的是与他容貌极为不相符的嘲讽,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想知道哪阵风会吹起,必先使木秀于林。”说罢,林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干爹,这。”赵贤耳中充斥这林洎的话。林洎所说恍如给他们这些人开起了另一条思考的大路。的确。淳歌最近是太优秀了,这种优秀让人异常的想要摧毁,他们将淳歌当做靶子,殊不知人家淳歌或许就是钓鱼的人放出的鱼饵,专门用来钓出他们这群人。 “浸之对皇上的了解比谁都深啊。”话音刚落。林相便叹了口气,这个他最为疼爱的儿子,却是最不耻他行径的儿子。 “儿子懂了。”赵贤低着脑袋即使是极度不甘,他这会儿也只能认了。 林洎不知道林相那儿的情况,他只是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他从来就没说过自是料事如神,他也从来没说过自己对淳歌有敌意,所以他只是开了个玩笑,顺手帮淳歌解决一个隐患罢了。 “敢问公子,你为何要帮那官淳歌呢?”林木一直待在林洎身边,自然是知道林洎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能知道什么外边的行情,他家公子不过是在门外听了一耳朵,可他看得出,林洎是故意误导林相他们的。 “我可没想帮任何人。”林洎依旧是闭着眼,只是张了张口。 “那你为何?”林木想不通他家公子什么时候成了那‘无心插柳柳成荫’之人。 “我不过是觉着,偶尔逗逗他们,挺好玩的。”林洎的睫毛颤了颤,从里面露出了些许的玩味儿。 “啊”林木瞪大了眼睛,他家公子什么时候充满了玩心啊,他怎么不知道。 余光像是瞅到了林木的样子,林洎的嘴角渐渐的换上一个暖心的笑,仿佛是见到了那个是他改变的人似的。 约是一刻钟左右,淳歌的府邸便到了,今日是正好轮到淳歌他们休沐,可见林洎是打听清楚了这才出门的。等到林洎他们送上拜帖,不出一会儿,淳歌便穿着便服,急急地迎了出来。 “林大人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淳歌噙着笑意作揖说道。 “只是今日恰巧有空,听闻官大人是杭城秋家的传人,便想让官大人帮忙看看我这身子到底是什么毛病一直就好不利索。”说着林洎又咳了几声,本来他想着林木会帮他顺顺气,哪知林木像个傻子一样愣地原地,反倒是淳歌见他咳得厉害,拍着他的背,说要请他进去。 “林木,发什么呆呢,赶紧进来。”林洎的手被淳歌握着,他有些尴尬,可他又不想让淳歌发现,只得将自己的不对劲儿化作对林木的不满。 而这林木就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他自打见到淳歌就开始不对劲儿,他总觉得他在哪里见过淳歌,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所以才失了平日里的机灵劲儿。 “来了来了”林木跑上前去,想要接过林洎,可淳歌很好心地说,帮人帮到底,于是他就这么站到了一旁。 淳歌将人带到了院子里,今日慕容与曾沉都不在家,他这会正晒着太阳睡大觉,面对林洎突如其来的拜访,他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林洎竟会来拜访自己,喜的是还能见到一个故友。相较于淳歌,阿奴就显得郁闷许多,他一见到林洎便认出来,这人不就是当初眼盲了的桑青吗,看淳歌的反应想必淳歌早就知道林洎的真实身份了,可是淳歌却瞒着自己。 “朱叔,上茶。”淳歌吩咐管家上茶,而他自己则是拿出了工具,瞧那架势是真的要帮着林洎看病。 林木本以为林洎说的不过是个托词,未曾想林洎是真的到这来就医了,只能苦笑着将林洎往日吃的药方递给淳歌。 淳歌顺手接过药方,看了一眼便还了回去,示意林洎将手拿出来,号脉的过程中还不是问问林洎的病情,林洎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配合,可却让淳歌觉得,林洎说的不是自己的病情反倒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 “你的药大体上是对症的,药方也是极好的,我只需再添一味。”说着淳歌便低头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字,抬头问道:“我该叫你什么?” “林大人?”淳歌笑了笑,说道:“还是桑青。” “有什么区别?”林洎连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他有无尽的温柔,还有迁就。 “若是林大人,这药方还得再斟酌斟酌。”淳歌搁下了笔,接着说道:“若是桑青,那便是这一帖。” “呵呵”林洎笑出了声,眯着眼说道:“给我吧。” 淳歌依言将纸递给林洎,林洎瞧了一眼,偌大的纸上只有一个苍劲又不失娟秀的字——心。 第二百九十二章 曾经的那个他 第二百九十二章曾经的那个他 林洎的回答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淳歌并不会因为林洎是林相的儿子而远离,反倒是可以与之交个朋友,当两人之间的那一层隔阂都解开的时候,林洎没有什么隐瞒淳歌,淳歌也没有什么要防着林洎。再者说,林洎那是苏见豫的第一个弟子,只有淳歌知道林洎对于苏见豫是个怎样的存在,所以苏见豫是允许淳歌与林洎抱团的。 “什么意思啊。”林洎将手中的纸搁到了桌上,点了点‘心’字,挑眉问道。 “你这病虽是数年累积而成,但帮你诊脉的大夫都是拔尖的,药方也是极好的,照道理说你的病不可能不好。”淳歌唤人拿来了茶具,一边清洗一边说道:“唯一的理由便是,你这病人没能尽到病人的本分。” “病人还有本分,我倒是头一次听。”林洎自然地接过淳歌手里的茶具,自顾自地泡起了第一壶茶。淳歌虽曾与林洎待过一段日子,但从未喝过林洎亲手泡的茶,今日林洎要露一手,他也乐得自在。 “身为一个病人,要做的不外乎两点。”淳歌拿出右手的食指说道:“一是,按时休息,二是按时吃药。” “敢问林大公子你可有做到。”淳歌眨了眨眼,耸了耸肩,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没有。”林木插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自家公子是什么时候认识淳歌的,反正他也想不起在哪见过淳歌这号人,索性就不想了。 “这是林木”林洎没有反驳,反正林木说的也是事实,于是他便介绍起了林木这人。 “林木?”淳歌重复了一次,他自然是认识这人的,只是他还是做出一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他知道既然林洎能将这人介绍给自己,那就说明这人是值得信任的,就如同淳歌不知道为何,会信任林洎一样。 “是,我打小就跟着公子。”林木这家伙也不是个普通人,要不然天资妖孽的林洎也不会打小就带着他。 “可我还是第一次见公子亲自拜访别人呢。”在林木眼中他家公子是孤芳自赏鲜少有人能入得了法眼。 “倒是我的荣幸。”对于林洎的孤僻淳歌也是有所耳闻的,对那他理解成其实并不是林洎故作清高。只是他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与其话不投机半句多而得罪人,倒不如将恶名揽到自己身上。 “去去,别在这儿处着。”林洎很相信若是再让林木再在这儿待着,就凭这他那张没个把门的嘴。指不定说出什么话来。 “是,是。”林木被人家赶了,只得可怜兮兮地望着淳歌。淳歌朝着不远处的阿奴指了指,他便奔着阿奴诉苦去了,只是他若是知道阿奴的性子实在,那还不如待着这儿受他家公子的白眼呢。 “支走林木,你想说什么呢,桑青。”淳歌用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敲打着小石桌。偶尔飘来一阵风。显得凉爽又轻松。 “只是师弟最近太出风头了,作为师兄,我想我有必要来提醒你一句。”林洎又咳了一声,硬是将煞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红晕。 “师傅老说,天才最聪明的莫过于你。我本来还存着一较高下的心,可如今却是真服了。”淳歌在身上解下一个腰包,那是子衿给他做的荷包,虽然手工差了些,但淳歌还是随身戴在身在,并往里头装了些药材,正好用于清肺提神。想来这药包最适合的还是林洎这个病秧子。 这些天淳歌的晋升程度那是蹭蹭地往上涨,淳歌的所接触到的也都是清一色的大官,他虽能抑制住自己的那份飘飘然,但他不能否认他有些高傲了,可是林洎的一句话却将他看得通透。淳歌坚信苏见豫是不会将他俩的师徒关系告诉任何人的,但林洎却在足不出户的情况下猜到了,这只能说明林洎的智商着实是高,或者换个说法,林洎这人对人心的把握已经高到了一个程度。这让他这些天的那些自豪感在一瞬间荡然无存,可他还是奇怪为什么林洎会选择点醒他。 “你我都是师傅一手栽培出来的,我不会问你,你是怎么发现的,因为我知道。”淳歌并不比林洎笨,相反他的脑子或许比林洎转的更快,只是林洎的阅历高过他太多太多了。 “朝堂之上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崛起,我的异军突现引起很多人的猜疑,但因为我是东南统帅的侄子,又身有功名,很少人会把我往师傅那猜,可是很少人,并不是没有人。”淳歌得意一笑,说道:“试问天下间,谁有那个本事捧起一个黄毛小子,倘使今日你我易地而处,我也能猜到” 淳歌撇了撇嘴,说道:“但我不会这么坦然的和你说,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何会适时地敲打我。” “我可不信你是因为在东南的那段日子。”淳歌喝了口茶,淡漠道:“你我同时官场中人,同室操戈的例子见得多了,别用什么肤浅的理由打发我。” “你可知,我为何变成这副样子?”林洎的眼帘低下,略长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神。 “不知道,听说是十六岁之时,你与林相的关系开始缓和,像变了个人一样,我也是人云亦云,具体情况并不是很了解。”同样身为苏见豫的徒弟,淳歌对林洎的研究还是很透彻的,当然只是限于那些能够得到的一些资料研究,因此是真是假,还真就不能一概而论。 林洎自然不指望淳歌能知道全部,他低沉又沙哑的嗓子,缓缓吐出淡淡的话:“因为一个人的死,让我明白了世间上只有绝对的权力,才能做绝对的事儿,只有结果才是最重要的,没有结果即便你的过程是多么出彩,也是空谈。” 林洎笑得凄凉,淳歌甚至能在他的眼中看见些许的泪光。他继续用极浅极淡的声音,说道:“所以我要变,也正因为我变了,我才知道自己的渺小,说白了我也不过是颗棋子,在偌大的棋盘上,我退缩了。甚至想放弃。是他,是他这个连身影都模糊的人,一直支撑着我,是他让我尽我所能地守住一片清明。而他也是我留在这世间的一抹念想。” “将自己的存在寄托到一个人的身上,会不会太鲁莽了?”淳歌从未试过将自己的一切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即便那是季乾,他也带不走淳歌的一切,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淳歌是自私的,他不留给人家什么,人家也休想在他的心间占据什么。 “你是不会了解,当一个人的所有认识都属于攻心斗角时。一抹小小的亮光。能对他有多么大的作用。”林洎自幼便看惯了生死,是那个人让他明白了什么叫活着,什么叫家,什么叫人。 “你同我说起这个人,莫不成是我认识的人。我是沾了他的光,你才会如此待我?”淳歌可不信林洎是那种随随便便找个人就唠嗑的,仅有的可能便是那个人与淳歌有关系,所以林洎才会在自己得意之时提醒自己。 “或许你认识他。”林洎望着淳歌,嘴角的弧度格外温馨,说道:“他来自东南,一个很小的村子,我是在一个书斋门口见到他的,他很小就失去了父母,周边邻居很照顾他,他十分聪明,但却只愿意守着自己的村子,我想他生活得很开心。” 林洎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淳歌的侧脸,轻声说道:“可是有一天,我得到消息,他的家没了,我想帮他,但见到的却是一片废墟,许多年过去了,我已经忘了他叫什么,长什么样,只是记得,在那一年,有那么一个孩子闯进我的记忆,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淳歌眨眼,泪便顺着林洎的手指滴落,他微微开口,说道:“我想,他是官淳歌吧。” “可他死了,毋庸置疑。”淳歌打开了林洎手,拭去了眼角的泪,那个脆弱的人早就死了,不是吗。 “他活着,毋庸置疑。”自从当年在季乾的墓前看见淳歌,林洎便让人调查了淳歌,他很确定淳歌就是当初那个孩子,淳歌能活着,真好。 “他不过是病得有些严重,我想我能救回他的。”林洎将杯中冷却的茶水往地上一泼,他之所以没有再第一时间认出淳歌,是因为淳歌变了,但是他会用余下的生命,让淳歌活得轻松些。 “还是我先把你治好吧。”淳歌下意识的避开这个话题,将手中的药包递给林洎说道:“这是药包里面的药对你的病有好处,外边的荷包是丑了些,不过是我娘子送的,你回去将药拿出来,记得把荷包还回来。” 林洎在淳歌送出药包时,很是喜悦,只是在听见淳歌说道‘娘子’两字时,眉头微微一皱,不过他与淳歌都没有发现。 “我家中无人懂得做荷包,你若是想将荷包要回去,就买个给我,否则我可是不换的。”林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像个孩子。 淳歌真想拿个板砖拍死林洎这小子,不过他还没行动阿奴便带着林木快步走了过来,说是外边有一位赵大人来接林洎回家。据阿奴的脸色这位赵大人,十有**是赵贤。于是淳歌便亲自送着林洎到门口,结果大门前站着的那人,可不就是赵贤。 “浸之,干爹让我接你回去。”赵贤刚一见林洎出门便急匆匆的赶了上去,硬是挤开了林木,好好的一个大人,做出了巴结的样子。 林洎硬生生将自个的手从赵贤手中抽出,说道:“我好得差不多了。” 赵贤见自己在淳歌面子失了脸面,顿时脸色也不好,鄙夷道:“这位官大人不过是懂点歧黄之术,浸之你可别全信,当心日后留下什么隐患。” “把那块木板拿来。”林洎指了指淳歌门前那块看似轻薄的木板,瞧那架势林洎是要用劈木板来证明自己好了。 淳歌让阿奴将木板拿到自己手里,未曾想林洎是真的要空手去劈,赵贤也瞪大了眼,就在林洎一掌过后,那块板子,动了动,林洎的手微微有点红,迟疑了几秒,大家确定了,木板完好无损。淳歌先是愣了两秒,随后果断地掰断了那块小木板,一脸‘这是林洎的成果’的样子,当场就看傻了赵贤以及一大票看客。 林洎对于地上躺着的木板两半极为满意,拍了拍手,便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了。只是当林洎坐进马车时,身后留下的却是一大片的哄笑,同时也向赵贤点明了淳歌与林洎的关系。 第二百九十三章 苏佑启的承诺 第二百九十三章 苏佑启的承诺 短暂的休沐过后又是忙碌的工作,淳歌差点就将家中的被窝搬到翰林院里,打着地铺没日没夜的工作了,所幸有慕容与曾沉连个免费的劳动力,他干起活来还是轻松的。繁忙的生活中总是会有些许的波澜,这天淳歌刚到翰林院就被翰林院长给叫去了。 “大人。”淳歌作揖,向对面的顶头上司打招呼,心中也是一阵奇异,这个家伙素来懒散,得过且过的,可以说得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物,今日怎么会有空来找他呢。 这位翰林院长是高出淳歌几届的状元,摸爬滚打了多年才坐上了翰林院长的位置,所谓的气性早就磨平,剩下的就是一团和气,这还是个三十岁中旬的男子,倒也称得上是美男子,更准确来说是中年美大叔,可眉角却总也有些猥琐,这大概就是他没能被评为有苏美男子的原因吧。 说到有苏美男子,就不得不提今年新鲜出炉的美男榜,这玩意儿是有苏的惯例,每当春闱过后,朝中进来了新人,那些待嫁的官家小姐便会将这些官员进行编排,然后由秋叶楼公布榜单,而榜单的前几名就是那些大官女婿的候选人之一。今年的美男榜,淳歌高居榜首,上门求亲的人是数不胜数,可谓是踏破了淳歌的家门槛。只是无一人能成功将淳揽到自己的门下,淳歌对外面明确的表示,糟糠之妻不下堂,即便是他如今官职在身。也绝不会另娶他人。 淳歌的态度跌破了一堆人的大眼,正所谓在朝为官拼的就是人脉,一个好的妻子能为丈夫带来无可限量的利益,可淳歌倒好。硬是选择一个远在东南毫无政治基础的妻子。这时候有人就说要将女儿送给淳歌作妾氏,谁知淳歌更是言辞拒绝,并且表明此生此世绝不纳妾,这个消息甚至轰动了整个京城的达官显贵。一个官员妾氏的数量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官员的脸面。淳歌的事儿一出,嘲笑声便接踵而来。但有人笑,就会有人力挺,那些被淳歌婉言谢绝的官家小姐,不仅没有记恨淳歌,反倒是羡慕起子衿,她们一致认为淳歌与子衿是真爱,故而十分推崇。其中还有一个女子公然的叫板,说是此生就要嫁一个像淳歌一样的丈夫。还在京中闹出了一阵笑话。而这个女子便是翰林院长许逋的妹妹。 许逋因为他妹妹的事儿。总是不好意思接见淳歌,说起来这还是他在私底下第一次接见淳歌,这么仔细一看。要说淳歌是有苏第一美男子还真的不为过,比起总是病怏怏的林洎。与肌肉十足的定山王,淳歌就是人们心目中合情合理的美男代表,又有书生气,又是年轻人,也怪不得他妹妹被淳歌迷得昏头转向。 “擢雨啊,近来可好。”许逋微微有些小尴尬,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话来与淳歌交谈,只能中规中矩地打招呼。 “除了编写五代史,便也无事可做了。”淳歌笑着回答,他本来想说‘一切如常’的,但想到这几个字一出,这谈话也算是结束了,所以话到嘴边便转了个弯,即使他最近忙的晕头转向,还是打肿脸充胖子说自己闲得发慌。 “这不前些日子太子的讲经师傅病了,皇上要咱们翰林院找个人顶着,你看你。”许逋也不愿意来找淳歌,只是他们翰林院中的学士那个没上太子府混过几天,可是没一个能待得下去的,这不皇上的命令一出,人人都不愿去,于是他才想到了这个不知行情的新人。 “您的意思不会是想让下官去吧。”淳歌急忙摇头,说道:“说起来下官的年岁还比太子殿下小,况且下官年纪尚轻经验尚浅,怎能为人讲经,更何况这人还是太子。” “所谓达者为师,你的水平如何我们可是有目共睹的,大家可都是同意的,你别谦虚了。”许逋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笑得眯起了眼。 “大人,下官小小的五品,怎能为太子殿下讲经,这于理不合。”淳歌一脸的着急,似乎是有些怕了。 “擢雨啊,我也就偷偷告诉你。”许逋刻意放低了声音,小声道:“太子殿下的资质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以你的学识足够了,再者说又不是没有这个先例,你尽管放心。” “可是”淳歌还是犹豫不决,一脸的筹措。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许逋做出一副‘信逋哥得永生’的模样,弄得淳歌哭笑不得。 “那好吧。”淳歌拉长个脸,问道:“不知下官何时要去太子府报道。” “就是现在。”许逋将门一开,领着淳歌边走边说:“轿子已经在偏门等着了,你赶紧去啊。” 淳歌的嘴角不由得的抽动了无数下,合着这是赶鸭子上架,就是等着临门一脚将淳歌踹出去呢。于是乎,淳歌就在众人同情的注视中,缓缓离去。坐进了轿子的淳歌,猛地来了一个大变脸,方才的不安紧张尽数消散,他伸了个懒腰直接在轿子里打起了盹。 约是几刻钟的时间,淳歌所做的轿子便停在了太子府门口,来接人的太监恭恭敬敬地将淳歌请了进去,淳歌就被安置在大厅内。等了一会,竟也没个人来,连杯茶都没有,忽然淳歌听见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奔来,又有太监叫唤着“太子驾到”淳歌屈身作揖时,身子偏了一偏,正是这一偏让他躲过了一个小纸团。 淳歌抬头客客气气地说道:“太子殿下,下官官淳歌奉命来给太子殿下讲经。” “是你?”苏佑君差点摔倒了,怎么会是淳歌这家伙,哎呀丢脸了。 淳歌感受得到苏佑君的尴尬。话说回来当年还是淳歌教苏佑君扔纸条的,经过这么多年,这项运动依旧是经久不衰啊。 “大哥,今次又是哪位官员啊。”人未到声先至。当定山王苏佑启从门外走进时,第一眼就瞧见了淳歌,他回京已经两个月了,除了那次在殿上见着淳歌。还真就再没见过了。 “王爷。”淳歌压下心头的紧张,一如往常地打招呼。 “是你啊。”苏佑启淡淡地说道。 “殿下,上课时间到了,还请殿下移步书房上课吧。”淳歌看了一眼苏佑君使了个眼色。 “行,你来吧。”苏佑君撇了撇嘴,自个亲自领着淳歌到了书房,还不许任何人打扰,而苏佑启美曰其名说要看看苏佑君上课的进度便也待在书房不出来了。 太子府的下人都很高兴这回是淳歌来任教,这位太子殿下着实是顽皮。平日里谁的话也不肯听。唯独当初见了淳歌力斩方宗祎以后。对淳歌是怕得要死,因此太子消停了,他们这些下人绝对了解。 当下人们全部走远。书房内的太子殿下,绝对不是像那些下人们想得那样成小媳妇样。反而直勾勾地搭着淳歌的肩膀,一脸的痞子样。 “呦,小歌子当上了大官就不理我这些老朋友了。”苏佑君那样子就差抖着脚,夹着根牙签了。 “安分点,好歹是个太子,注意形象。”淳歌用手将苏佑君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嫌弃地拎起往旁边一扔。 “薄情”只见苏佑君撅起了嘴,奔着苏佑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道:“那个就是官淳歌,你哥我最好的朋友。”随后转身,很是嘚瑟地朝着淳歌说道:“这是我弟,定、山、王。” “就你那样子,好像你才是定山王一样。“淳歌没什么好气说道:“我见过了,你不用介绍。”他翻了个白眼,有些漫不经心。 “我知道。”苏佑君哪能不知他俩在殿上的一番争吵,故而特地拉近了这俩人的距离说道:“你俩介都是我亲近的人,别因为一些小事而闹别捏。” “苏佑启。”苏佑启作揖说道:“当日殿前,恕我鲁莽,还请见谅。” 淳歌不动声色地还礼,说道:“官淳歌,当日我也有不是,切莫介意。” “没事儿了,没事了。”虽然苏佑君还是能看见淳歌与他弟弟俩人间的不对劲,不过他也不急,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接下来的时间,淳歌与这俩兄弟聊了许多,比如自己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比如近来生活的枯燥无聊等等,不知不觉间淳歌也该走了,苏佑启自动提议要将淳歌送回家,苏佑君也没反对,又在下人面前装出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将淳歌‘赶’出了。 淳歌与苏佑启慢走在街上,因是晚饭时间故而街上有些热闹人来人往的,但这两人也没走散,就一直这么走着并没有交谈,直到拐进了安静的小巷,离淳歌的家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淳歌终于开口了。 “王爷可还记得当初答应我的一个承诺。”淳歌停下脚步,直直地望着苏佑启。 “那你是承认,自己是那个秋姑娘喽。”苏佑启毫不避讳,迎着淳歌的目光回视。 “我从未否认过,不是吗。”淳歌淡漠一笑,在眼底看不出什么悲喜。 “那好,姑娘请说需要我做什么。”苏佑启耸了耸肩,眨巴眨巴眼睛带着点俏皮,说道。 “一件事。”淳歌脸颊微微有些红晕,他还从未被一个男子用这样的眼光盯着看呢。 “我只姓官,世人尽知我是状元郎,而我也只是有苏的官员,你可能做到。”淳歌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苏佑启帮着淳歌隐瞒身份。 “行,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儿。”苏佑启挑眉说道。 “王爷可真是好算计。”淳歌脸一臭,明明是这人单方面欠自己一个承诺,怎么就变成了双方面的交易了,他亏了,亏大发了。 “首先,你得改掉这王爷的称呼。”苏佑启突然弯下了腰杆,与淳歌眼对眼鼻对鼻地说道:“怎样?” 淳歌一愣,迅速退了一步,他能明显感受到苏佑启的呼吸,不禁老脸一红,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应道:“行。” “那就成交了”苏佑启见已经到了淳歌的府邸,笑着转身,说了句:“再见了,歌儿。” 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淳歌的视线开始模糊,那个身影怎么会那么熟悉,那个称呼怎么会那么动听,曾几何时也有个人留下这样的背影,在他耳边低唤着这个称呼,只不过那日子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了。 泪,又在空中滑落,隐入土地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外放五品同知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外放五品同知 今日淳歌照常上班,哪知陆卿士差人想将他接到府中,说是有事商量。淳歌交代了几句便随着下人出门了。这几日因陆卿士抱恙在家,淳歌前几日去瞧过,只是今日陆卿士再找他就有些奇怪了。不管淳歌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也不过片刻陆卿士的府邸便到了,淳歌被人领进陆卿士的卧房内。这倒让淳歌受宠若惊,关系不到怎么可能有机会在卧房与陆卿士相见呢,但淳歌却越发奇怪。 众人皆知淳歌与陆卿士是条船上的蚂蚱,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淳歌自己知道,陆卿士虽表面对他礼遇有加,可实际上淳歌毕竟不是陆卿士手把手带上来的,隔阂那是切切实实的存在,再加上淳歌行事向来不与陆党人商量,这就难怪陆卿士在心里头不将淳歌当自己人了。前几日淳歌来时,陆卿士还是在客厅接见的,今日便换成了卧室,这也算得上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无论淳歌心中是多么千回百转,当他见着了陆卿士还是得毕恭毕敬地作揖问好。 “苏公身子可有见好?”淳歌顺着下人指的椅子坐下,离陆卿士的床不过几步之遥,这个距离真令淳歌‘不甚荣幸’啊。 “人老了不中用,要不擢雨你给看看。”说着陆卿士便朝着淳歌伸出了左手。 淳歌赶忙上前接过那只‘瘦骨嶙峋’的左手,坐在床边认认真真地号起脉来,不一会儿,他便将陆卿士的手放下,心中更是疑惑。京城有点人脉的人都知道。他官淳歌善于歧黄之术,这还是亏得林洎一通宣传,然而陆卿士这脉象那里像有大病的样子,莫非陆卿士成心考究他,医术? 淳歌笑了笑,果然老狐狸找他就没有好事儿,这人的病想必早就好了,瞅那精气神那里是病入膏肓的人物。索性淳歌也和盘托出,无论陆卿士打得什么算盘,他接招就是。 “大人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大人体弱平日里还须得好好补一补。”淳歌接过下人递来的热巾帕,站起身来,将手擦干净了。才回到位置。 “擢雨果真是诚实之人。”说着陆卿士捋了捋胡子,在下人掀开被子后,踱步到淳歌跟前。说道:“老夫的一些下属常说,你官擢雨是个滑不溜丢的鱼儿信不得,但老夫这么一试,你擢雨的人品如何,可就出来了。” 陆卿士都站着淳歌自然不能坐着,他微笑着起身,问道:“不知苏公眼里,子谨的人品为何?” “谣言止于智者,老夫是不信的那些话的。”陆卿士示意淳歌换个地方,他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今日若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为老夫号脉,定会将病情说得天花乱坠。之后在乘机博取老夫的好感,可唯独你官擢雨,实话实说,足以证明你心胸坦荡,不会阿谀奉承。” “苏公过奖了。”淳歌有些不好意思地作揖,在他底下头的刹那。他小小地翻了个白眼,不是他不懂得奉承人,只是他压根就不用去奉承陆卿士,人家苏见豫还好好地活着,他淳歌就不可能升不了官啊。 “老夫说的是事实,你啊,也得保持住。”陆卿士推开自己书房的门,坐到了主位上,淳歌自然是跟着坐到了一旁。 “子谨也就只有这点是可取的,自然是不能丢的。”淳歌口中之话虽是打趣,但他知道陆卿士的正题来了。 “难得年轻人中你是个明白的,你可知道老夫今日急急找你来是做什么?”陆卿士端起了刚刚上来的茶盏,掀掀茶盖准备喝茶。 “总不会是为了证实子谨是个好人吧。”淳歌耸着肩,开玩笑地说道。 “你小子。”陆卿士茶到嘴边听了淳歌的话差点就吐出来了,狠狠地刮了淳歌一眼,说道:“老夫前几日被皇上秘密召进宫去,说得就是你的事儿。” “我的事儿?”淳歌来之前可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他有什么事儿。 “皇上要将你外调。”陆卿士这会儿变得有些严肃,仔细地端倪着淳歌。 “外调?”淳歌实实在在地一惊,脱口而出:“我可没做什么错事儿,为什么皇上要将我外调啊?” 外调,从京城这个政治中心迁到别的地方,若是官居三品,那可能是升官,可对于他这个从五品的小官员来说,外调无异于将他的前途抹掉。试想一个五品官被调出京城,那里还有机会回来啊,这无异于贬官啊,因此淳歌才会这般惊讶。 陆卿士要的就是淳歌这个表情,他神神秘秘地说了句:“谁说外调就是犯了错,若是外调个知府呢?” “知知府?”淳歌眼睛一瞪,知府可是正四品大官啊,他狠狠地吞了口唾沫,说道:“真的?” “假的。”陆卿士毫不留情的将一盆冷水浇下,说道:“原先皇上是想给你个知府当当,可是老夫帮你回绝了。” 淳歌心中暗骂一句,就你老头多事儿,你算那根葱还帮我回绝,但他那脸上还是做出一副‘我很理解’的样子。 “多谢大人。”淳歌终于恢复到了平常的镇静。 “你不怪老夫断你前途?”陆卿士倒是奇怪,倘使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官员,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失了官位,铁定是气急了,可是淳歌却显得坦然许多。 “不满苏公,子谨自己明白,依着我这年纪就该按部就班地走,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子谨已经走得快了些,假如再升官位,那就是揠苗助长了。”淳歌似是松了口气,倒说出了分语重心长。 “对,那是捧杀,不利于你的发展。”陆卿士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瞧着淳歌,在权利的诱惑前还能从大局出发。这样的人在有苏可谓是凤毛麟角,以淳歌这个年纪就能看透更是不容易。 “老夫本来还担心你小小年纪就掌管一府会有所偏颇,现在看来是老夫多虑了。”陆卿士用上欣慰的语气,毕竟他是淳歌这一届科举的主考官,照理说淳歌应该是他的门生,只是皇上赐了名号,故才将淳歌归为真正的天子门生,但私底下人家还是将淳歌归到他的门下的。淳歌能有这样的眼界,他还是很高兴的。 “苏公的意思是皇上要子谨掌管一府之地?”淳歌没有提早从苏见豫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他心中也是惊讶,他从未打算离开京城啊。 “是啊,皇上本来是想让你去松城当知府的,只是因为老夫的建议才改为同知。但松城的知府却是空缺,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陆卿士点着头笑着,整一个‘你懂得’的样子。 “没有正职副职便是最大的。”淳歌是听懂了。他要外调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只是他不明白,于是便问道:“我才进入翰林院不到半年,为何皇上会想着将我外调啊?” “是定山王。”陆卿士看着淳歌还是一筹莫展,便好心解答道:“定山王想让皇上派人去掌管松城,说是原先松城的官员太过懒散,而松城又紧靠边境容易给敌人钻空子,这回的方宗祎便是从这儿绕进来的。” “可这差事儿为何会到我的头上?”想他淳歌这是在京城又不是东南,这样的大事儿哪里轮得到他这个五品小官啊。 “松城是边境离北夷近,没有文官敢担这差事儿。所以就落到你这个官大胆身上了。”陆卿士说到‘官大胆’这词倒有几分哭笑不得。 “官大胆儿?”淳歌头一歪,他自己怎么不知道有这个称呼的。 “可不是。你可是亲手斩了方宗祎的人物啊。”陆卿士也是在远处亲眼看着淳歌拿刀砍下方宗祎的脑袋,那嗜血的一幕,他至今不能忘记。 淳歌这算是明白了,这一切说好听点就是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说难听点那就是淳歌受到了文官的排挤,他们成心要将淳歌推到京城之外。陆卿士那些 所谓的理由借口不过是一张好看的皮,里面的无非就是烂了的根。归根到底就是淳歌殿试时说得一番主战的言论,开罪了无数的主和派,而主和派中以文官最多,这就是党同伐异,现在正是秋后算账的时间,即便是苏见豫在此时也不能改变这个局面。 淳歌不动声色,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大人可别提这事儿,我实在是羞愧啊。” “你可别羞愧,到了松城要的就是你那股狠劲儿。”这下陆卿士端起了前辈的架子,说了些有的没的,只是他却忘了淳歌是什么出身的。 淳歌打十五岁起就是东南的军谋,东南的那几场有名的战役,哪个没有他的身影。若是没有他,就凭着官二伯他们,没有个十来年,山匪还是灭不了的。所以说在军事谋略方面,让淳歌去做陆卿士的老师都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淳歌保持着良好的态度,凛然是一个认真求学的学生。这更是激发起了陆卿士的演讲**,于是乎淳歌就这么愣愣地听了一个下午,还在陆卿士那儿吃了顿晚饭,等到小旗子来接人了,这才慢悠悠地踏上回家的路。 刚出陆府小旗子便迫不及待地问起来:“大人,咱们前几日不是来过一趟了吗,今日怎么又来了。” “来吃饭啊。”淳歌算是明白了,这老头就是卖淳歌一个面子让他早知道自己的调动,说的大都是些废话还做出一副虚伪的样子,看来他主战的想法真的得罪了一票的文官啊。 “啊?”小旗子可不懂淳歌在说些什么。 “陆卿不过是提前告诉我,过几日的官员调动,把冷了的饭在我这儿炒热还想着让我感恩戴德。”淳歌不由得一 ‘哼’,没有他陆卿士的背后支持,陆党的文官敢排挤他吗,背后的事儿都做全了推给了苏见豫与苏佑启不说,还要装好人,真当他官淳歌是个傻的啊。 “大人要升官了?”小旗子挺高兴的,升官是件好事。 “是啊,要升到松城了。”淳歌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咬着牙切着齿,他从没想过朝中的党派之争竟会这么激烈,容不得一丝一毫的中立。文官武官分得门清儿,作为文官的硬是要高人家武官一筹,只可惜淳歌到京城的时间尚短根基浅薄,这一次他算是认栽了。 没过几天圣旨便如约而来,在淳歌接旨后,许多官员都来贺喜了,只不过淳歌由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京官,调到了偏远且危险的松城,这种喜事儿,是拿着真心来祝贺,还是特地来看淳歌笑话的,那可就说不准了。 但无论淳歌心中怎么窝火,在人前他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做啥就做啥,该上路,该辞别京城,他就踏上前往北方的道路。 第二百九十五章 巧判家产案 第二百九十五章 巧判家产案 又是一个冬日,尤其是北方的冬日,那寒风就像刺骨而来的一样,淳歌一路前行却越走越冷,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松城。松城是有苏曾经闻名的旅游胜地,被称作是松城其实是有一个历史原因的。松者,松树也,松城便是松树之乡,曾几何时那里松林一片,是塞外的一道自然美景。不过好景总是不长的,当北夷来时作乱的时候,松城便成了两军的必争之地,时而是有苏朝廷占领,时而是北夷的朝廷占领。由此便导致了松城的龙蛇混杂,既有有苏人,又有北夷人。这几年因定山王的强势,以及朝廷的支援,松城再度回到有苏旗下,只是当年那个风景秀丽的城市,早已不复存在了。 被派去管理松城的是一个年纪较大的官员,或许是年纪大了便得过且过,松城里的争斗就显得越发激烈,有时甚至大打出手,今年年初定山王觐见时说要换个知府管理,在年末的时候朝廷终于派了一个新官员。若说从前那个官员的年纪是大了,那如今这个官员的年纪就算是小了,可以说是太小了。这人是今年上窜速度极快的六首状元官淳歌,人们掐指一算,淳歌过了今年才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就在大家都在怀疑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是否镇得住松城这个场子的时候,淳歌悄没生息的到达了松城。 依照有苏官员之间不成为的规定,凡是官员就任必是绕开十五与年节的,也就是说。一般人是不会在过年或是每月的十五前来就职的。所以松城的官员也就没有想到淳歌会在今年过年之前到达松城。 淳歌带着阿奴小旗子十三等人,早就到了松城,只不过松城的街上竟比京城的还要热闹,但是街上却极少有人摆摊,就只是人群大规模的涌动。淳歌让阿奴叫住过往的老者,询问原因,很快阿奴便回来也带回了原因。 “他们说是今日府衙断案。”阿奴很小心地为淳歌隔开挤过来的百姓们。 “不过是断案,怎能如此轰动。”淳歌眉头一皱。这个规模的人群涌动已经算不上是看热闹了,瞧着街上还有人恶意的拳脚相向啊。 “咱们也去看看。”淳歌最被阿奴这些人保护在中心,但他们几人还是随着人群往前走去,索性他们也去瞧瞧到底是什么热闹,竟会这般轰动。 阿奴等人是听命行事的,淳歌既然这么说了,他们就会照做。经过一番明着暗着的挤动,他们终于来到了府衙的门前,淳歌站在了地理位置很好的地方观看。 “这位大哥,小弟初来贵地,不知今儿审的是什么案子啊?”淳歌向同在一旁的以为中年男子作揖问道。 那男子本来很不耐烦,只是一见淳歌这张俊秀的脸,便没了责备的心。倒是笑着解释道:“就是松城的首富,张老爷病倒了一直就没醒,这满当当的家产就不知该怎么分。” “依照有苏律例,子承父业,家产不是该由他儿子继承吗?”淳歌纳闷了,不就是分个钱吗,有必要这么闹腾吗,他现在还能感觉到身后有人是时不时的挤着他们一行人。 “话是这么说,但那张老爷在没病前老说要将家产分点给他女婿,所以他女婿才与他儿子争了起来。”那男子说着倒是露出了副羡慕的样子。看来这位松城首富张老爷还是有点家底的。 “不知审案的是何人?”淳歌是这一城最大的官,只是他还没来,不是不能升堂的吗? “是松城的府牧大人。”男子回道。 “哦,原来是府牧大人。”淳歌重复了一声,所谓的府牧是他手下的官员,官职为正六品,平日里倒是可以代替知府解决案子的。淳歌来之前就打听好了,松城的府牧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名叫宋琦,为人有些贪财,但不失为一个合格的官员。 “啪” 惊堂木一拍,将淳歌的思绪瞬间拉回。淳歌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高坐在堂,精神有些萎靡,倒是没有一丝的气势。 “今日张老爷醒了,他亲自上堂,你们俩也就别争了。”那宋琦眯着小眼,打着哈欠,断断续续地说道。 淳歌差点就吐出一口血来,谁告诉他这个宋琦是个合格官员的,他绝对去宰了那人,眼前这个睡眼朦胧,一脸起床气的男人会是个好官,打死淳歌他也不信,这开口就是正题,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这人得是多么想要去睡觉啊。 阿奴能明显看到淳歌的脸顿时就黑了,他也觉得有些尴尬,因为正是他从统卫那儿得到的信息,好像出了一点点的小纰漏啊。 就在淳歌心情很不爽的时候,堂上的审问也快接近结束了,淳歌发誓他从没见过这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审问,能问出个什么呀。 堂上的衙差正拿着一张公堂录的备份,给那个张老爷签字,那张老爷仔仔细细瞧了半天,只是这大病初愈脑袋还是有些不灵光的,反正堂上说的是将财产断给他儿子,那这纸上也就不会出错,于是他便稀里糊涂的签下了。 张老爷刚签完字,堂上的师爷便赶在府牧之前宣判,说道:“六十老儿,生一子,人言非是我子也,家产田园尽付与女婿,外人不得干涉。”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这老头六十岁的时候生了个儿子,对人家说,这不是他儿子,所以家产都给了女婿,别人都不能干预。此言一出 ,那张老爷可急了,怎么和刚才说的不一样啊,这时他一看身边的女婿,那一脸的笑意,他这才隐约发觉。原是这女婿与师爷早就窜通好了,就等着他签字。可他还傻傻的真签了,这下家产可就一个子儿都不剩了。于是乎,这年迈的老头再一次,华丽丽的晕倒了。 淳歌差不多要将眼睛给看瞎了,这个府牧是个废物啊,这个案子都在师爷的掌控之中,他看不出来。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淳歌气急了反倒是笑了。 周边的百姓也不是眼瞎的,他们早早就知道了,在松城府牧老爷是不管事儿的,讨好师爷才是王道。但就算是他们,也看出了师爷与那女婿沆瀣一气,坑了那张老爷的家产。虽在私底下能说上几句,但当着师爷的面,他们是断然不敢多说一字的。 正当那师爷嘚瑟地要敲响惊堂木时,一声哂笑由百姓处响起。 “小小师爷竟敢手触惊堂木,敢问你可是两榜进士,哪里来的权力?”清亮的声音传遍了府衙,还有那有意无意的讽刺。众人一看皆是出自府衙门前那个绝美的少年。 那师爷正是得意之时,猛地听人戳中了痛脚,面子自是挂不住,他是个师爷撑死了也就是个秀才,别说是进士,就算是举人他都没考过,但他却凭着自己的人脉以及能力当上了松城第一的师爷,只是出身依旧是他不能言说的痛处。此时最丑陋的伤疤被人揭起,他的脸上竟露出了杀意。 “你是何人,竟敢咆哮公堂。来人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师爷指着最前头的衙差,大声吼道。 地下看热闹的百姓均是向淳歌投去了可怜的目光,瞧着淳歌这个单薄的身子,别说一百大板就算只是十板子,想那淳歌也是受不住的吧,只怪淳歌自不量力,竟要挑战他们松城的地头蛇,也只能为淳歌默哀了。 “打。你竟要打我?”淳歌仰天大笑,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他推开了前边的人,大步走进大堂。这个府衙的大堂在淳歌看来还真是寒颤。 “你,小小师爷,无官无品,有何权力,说打这个字。”淳歌的双手放到了身后,仿若一座高山屹立在大堂之上,格外的令人震惊。 “凭老子比你大,老子是松城的老大。”那师爷眼见着淳歌将他的风头一点点抢光,差点就将手中的惊堂木给扔出去了。 “哈哈哈哈”淳歌笑得更欢了,他自打离开京城就憋了一肚子的气,那就休怪这个什么师爷自寻死路了。 “你是个大人物,哼。”淳歌整了整衣领,淡漠地说道:“你大得过两榜进士,你大得过松城县令,你大得过松城府牧,你大得过本官。” 淳歌丝毫不给那师爷喘气的机会,上去便是一个巴掌,随后在那师爷呆愣的眼光中,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官印,在师爷的跟前晃了一圈,狠狠的撂在桌子上,那响声竟不比惊堂木逊色半分。 淳歌不理会师爷像是吃到屎的嘴巴,一转身,朝着衙外的百姓说道:“本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新任松城同知,官淳歌。” 淳歌话音刚落,拂儿便从包袱里将淳歌的官服拿了出来,那抹朱红在大堂之上格外的醒目。淳歌站在不远处那不怒自威的气势,不知不觉间便让那些百姓自发的跪地参拜。就连方才与淳歌说话的中年男子都一脸的不敢置信,方才还乖巧的小弟弟,怎么一眨眼就成了威严十足的大官了。 淳歌做了个动作,让那些衙差与百姓起身,自己则是走向那个一直打着瞌睡的府牧宋琦,说道:“宋大人,是时候该醒醒了。” 众人只见那宋大人醒得也极快,挠着脑袋,直接说道:“人有三急,人有三急”瞬间,那刚睡醒的宋大人便尿遁了。 府牧走了,剩下的可不是只有一个师爷了,至今为止,那师爷还是不敢相信淳歌就是新任的同知。 淳歌敲了敲师爷前头的桌子,笑着说道:“本官的老子也是两榜进士,有苏大儒官鹏,你,算是哪门子的老子。” 淳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这师爷,他拿过这案子的记录,直接念道:“六十老儿生一子,人言非,是我子也。家产田园,尽付与。女婿,外人,不得干涉。” 淳歌摇了摇手中的记录,说道:“本官宣判,张老爷的家产尽数归于其子。” 峰回路转,大家伙皆是一惊,淳歌所说明明与师爷只字不差,可意思却是天差地别,淳歌念的意思是,那张老爷将家产都给了自己儿子,同时也是张老爷的意愿。可是就在人们眨眼的时间内,淳歌这么信手拈来的一读,就马上令已是盖棺定论的案子,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人得是有多聪明啊。 “王爷,这个官大人可真是急智啊。”隐在人群中的一位年轻男子,不由得叹道,而这男子口中的王爷也是同样青春年华的男子,如果淳歌见着了定能马上认出,这不就是定山王吗。 苏佑启早就得到密保说是淳歌今日到达松城,他特地放下手中一切,想着来看看淳歌,哪知竟遇上这样一幕。不可否认,堂上的淳歌随性自如,举手投足都显出了不俗的气派,当真是天之骄子啊。 “那是自然的,他可是千古第一个六首状元。”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召集人马1 第二百九十六章 召集人马1 “大人您怎么能这么判呢。”原本胜券在握的女婿怎能接受这样一个翻转的结果,况且他已经交了一大笔费用给师爷,到最后倒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不甘心啊。 “本官为何不能?”淳歌眉毛一挑,笑着反问道。 “先前师爷已经将家产判给小民了,您这不是欺负人嘛。”说着那女婿身旁的女子便伴着自己丈夫的话齐刷刷地掉起眼泪,那叫一个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架势啊。 “且慢。”淳歌慢悠悠地打断说道:“或许你得弄清楚,你口中的师爷不过是个师爷,他没有任何的权力去代替官员宣判。”淳歌坐到了高堂,以俯视的样子望着堂上众人。 “可是他答应我了”那女婿一着急便开始语无伦次了,差点就将他与师爷间的私相授受给说出来了。 “那是他答应的,可不是本官。”淳歌惊堂木一拍,用颇为戏谑的眼神盯着那位呆呆傻傻的师爷,用眼睛说着‘你说呢’。 “大人,虽说你是大人,但怎能推翻已记录在册的案件呢?”这时师爷终于回过神来,望着雄纠纠气昂昂的淳歌,他的心中满是嫉妒,若是此时他手中有一瓶毒药,他一准会给淳歌强灌下去。 淳歌摇了摇头,说道:“本官哪有推翻,不过是照着你的记录念了一次而已。” “你,你强词夺理。”师爷自认是个读书人。当然是招架不住无赖模式全开的淳歌,他几乎被气得说不出什么话来。 “哦,对了,还有你。”淳歌指着师爷,笑得和蔼。不徐不缓的拿出一根令箭来,随意往地上一扔,说道:“来人,府牧师爷以下犯上,越权行事,即日打入大牢,听后发落。” 师爷做梦都想不到淳歌存的竟是这个心思,这个二十岁不到的黄毛小子疯狂抽奖全文阅读。刚一来就想利用自己杀鸡儆猴啊,只可惜他从来不是束手就擒的人物。 “官淳歌,你敢,我可是王家的人”说到王家那师爷的腰杆都挺了起来,在北方,王家人的身份可比什么官职管用的多,究其原因就是因为王家现任家主王公。只要是在朝为官,谁人不会卖王公一个面子。他就不信官淳歌敢动他。 “王家人,你倒是来头不小啊。”淳歌拍了拍肩上的灰尘,漫不经心地说道:“王公相识满天下,认识他的可不只有你啊。” “区区一个你,依着本官与王公的关系,本官寻思王家还是舍得的。”说着淳歌再次扔下一块令箭,怒喝不敢动手的衙差:“带走。” 府内的领班衙差只能硬着头皮将那个骂骂咧咧的师爷半拖半就地拉了下去,淳歌朝着百姓说了声退堂,自己也领着阿奴几人到了内堂。淳歌前脚刚到里堂。便看到了那位府牧大人正等在一旁。 “呦,宋大人不急了?”淳歌刻意地嘲讽,并不影响他休息坐下的时间。 “不急了,不急了。”宋琦急忙摇手,一脸讨好道。 “哼”淳歌只是哼了一句,自顾自地坐下喝茶,仿佛宋琦那么大的一个人只是个摆设一样。也是。人家宋琦在堂上的表现还不如一个摆设亮眼呢,难怪淳歌不愿意给什么好的脸色。 “下官知道,大人是生气了,只是还请大人将师爷放出来。”宋琦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站起身来,作揖求道。 “哈,你竟要本官放人,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淳歌重重地搁下了一杯茶,眼中发射出锐利的光线,就差用眼神杀死宋琦了。 宋琦呢,不仅没有惧怕淳歌的眼神,反倒是叹了口气,这个大人果然是太年轻了,不知深浅啊,也罢只能让他来普及松城的知识了。 “大人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这位师爷可不是一般人,他是王家的亲戚,是王家派来的,您若是执意动手那岂不是打了王家的脸面吗。”宋琦很好心的提醒道。 “宋大人就只顾着王家的脸面,那本大人的脸面又有谁人来顾及呢。”淳歌的左手向桌子重重一锤,眼中似是要喷出火焰来。 淳歌的这副表现令宋大人的希望全都破碎,终归是淳歌的没有经验,他又劝服不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现实的残酷能够打醒淳歌吧,于是他便作揖告辞,只留下淳歌一人在内堂喝茶。 “公子,茶凉了。”阿奴接下淳歌手中的茶水,换上了新茶。 “阿奴,若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能否将松城的耳朵变成我的耳朵呢?”淳歌抬起头来,方才的暴躁,冲动尽数化为眼中的一滩深水。 “能”阿奴毫不犹豫地回答,松城的统卫早就蓄势待发,就算淳歌不说,阿奴也会这么做的。 淳歌看了一眼阿奴,没有马上说些什么,不知不觉中阿奴的能力越来越强大,有时淳歌甚至觉得身旁的人,根本就不是陪着他长大的那个阿奴。只是淳歌不知道,阿奴也是抱着这种想法,才会执着地追求强大,以至于顾此失彼,当然这是后话了。 “还有这几日盯着宋琦。”淳歌眼中的眸光一动。 “是。”阿奴应了一句,又唤了十三等人,想是现在开始便要动手了,淳歌也没拦着,望着阿奴他们离去的背影,迟迟没有说话。 “大人,大人。”淳歌身边就剩下一个小旗子,他眼瞅着淳歌神游太空,忍不住叫了一句。 “小旗子,你说若是阿奴离开了我,我会变得很凄惨吗?”淳歌没有动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眨了眨眼睛狂龙退隐。 “大人说笑了,阿奴怎么可能离开大人。”即便小旗子跟在淳歌身边的时间不长,但他能看得出这个阿奴知道淳歌最大的秘密并且阿奴望着淳歌的眼神与当年的季乾是一样的,所以结论是阿奴不可能弃淳歌而去。 “呵呵”淳歌笑得凄凉,说道:“你就不曾怀疑,我是怎么培养出阿奴这样的消息人员的,或许我压根就不可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 “大人,你的意思是”淳歌这么一说小旗子才明白,淳歌擅长的只是谋略,谍战这玩意儿淳歌可谓是一窍不通的,试问这样的淳歌怎么会培养出那样的阿奴,唯一的可能就是阿奴的是别人家的人,这也就应了淳歌的那句阿奴会离开的话。 “我的意思是,你要学,努力地学,倘使阿奴离开了,你要随时能成为我官淳歌的小旗子。”淳歌的右手在没人见着的角度,深深的握紧,指甲压进手掌中,竟是一点儿也不疼。 “好。”从头到尾淳歌都在与小旗子说话,只是淳歌却从未看过小旗子一眼,这让他这一声好,答应得有些尴尬。 淳歌动了,他端起阿奴倒的那杯再度凉透的茶水,轻抿一口,淡淡说道:“若是他走了,他们也会走,到那时,我想我会很可怜的,哈哈。”自从季乾离开后,淳歌承认自己变了很多,不舍得失去的多了很多。 小旗子听着淳歌的笑还不如哭呢,急忙打断,说道:“大大人您方才为何要留意宋琦啊。”小旗子想不出别的,只能用这事儿来吸引淳歌的注意力。 淳歌抬起眼眸冲着小旗子笑了笑,是那样的通透,他很是感激小旗子的善意开解,他也顺着小旗子的话答道:“宋琦这人嘴上说的都是些废话,可我发觉他脸上叹气时皱起的眉间,还有他极力克制的青筋,只怕他说这些话,是别有用意,是因为我的插入,扰乱了他的什么计划。” 淳歌伸了伸懒腰,懒散地说道:“我不管宋琦有什么计划,既然成了我的下属,他的一切就必须在我的掌控之中。” 小旗子一脸的吃惊,他所见到的淳歌大多是有些俏皮模样,温文尔雅那是必然的,但他却极少见到淳歌用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为自己的做好最完备的防御,无论自己将会遭遇什么都在意料之中,必有后手可言。 “我从前不信你比大哥厉害,总觉得你能赢得东南之战,是因为大哥祝你一臂之力,可现在我信了,你的心比大哥更沉更深。”小旗子口中的大哥自然是指季乾,只是季乾的心还有一味苦楚,他想淳歌心中的酸苦也必然不少吧。 “你的大哥,比我好。”淳歌苦涩地裂开了嘴,季乾去了,但起码那人在不对的时间里做过他认为对的事儿,可淳歌却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啊,哈哈哈”小旗子猛地意识到他自己这个傻子白痴,明知道季乾是淳歌永远抹不去的痛,他怎么当着淳歌的面提起呢。 “禀告大人,您的房间已经整理好了。” 就在淳歌与小旗子陷入了无言的时候,府衙的婢女进来禀告。 “知道了,你吩咐下去晚膳丰富些,本官先去歇息一会儿,你带本官去房间吧。”说罢淳歌便跟着婢女一同离去,而小旗子也很快地去找先前离开的阿奴,俩人就像从未说过什么一样,日子还是这么过。 正当淳歌躺下睡得极为安好的时候,一骑烈马在松城中奔行,直到府衙才勒马停下,从马上下来了一位年轻的男子,与衙差说了几句,衙差便毕恭毕敬地放人进去。倘使淳歌见到了这人,一定能认出这人便是那时玉河诗会上的主持人,王公的孙子王祥。 ps: 今天刚回家累得要死,这章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见谅见谅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召集人马2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召集人马2 “咚咚咚” 淳歌的卧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并且伴随着下人的喊声:“大人,大人,王家公子求见。” 淳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有一丝睡意,但还是应了句。 “带人去大厅,好生候着。”淳歌略微沙哑的声音缓缓地传了出来。 那下人得令后急忙奔走,来人可是王公的孙子,他可不能怠慢。 卧房内的淳歌,叹了口气下掀开了被子,将衣服穿好,随手擦了擦脸,狠狠地拍拍脸颊,强撑着疲惫的眼皮,硬扯出一个笑脸后,终于离开了卧房。 “你是王家人?”淳歌在见到王祥后的第一句话,表现得异常惊讶,只可惜这个考验演技的时间不对,不然淳歌应该可以更加自然。 即便淳歌的演技有缺陷,但对于王祥来说已经足够瞒得住了,反正王祥是绝对不可能知道,淳歌老早就识破了他的身份。 “官大人,玉河诗会一别,大人可好。”王祥作揖问道。 “一切安好,不知王兄如何。”淳歌穿得是便服,于是也回了一个礼数。 “托大人的福,进来特别幸运,只是遇上了一点困难。”王祥顺着淳歌指的位子,安然坐下,面上露出了难色。 “若王兄不介意,便可说与官某听听,怎么说也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淳歌坐到主位,显出一副倾听的状态。 那王祥倒真是以为淳歌古道热肠,自顾自的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从那时主持了玉河诗会之后,王祥便被王公召回了北方接受北方的生意,只是北方的生意早就被王公的其他孙子瓜分完了,王祥分到的不过是松城的一亩三分地儿。可是他的大哥早就意属此处,再加上早已着手准备。因而轮到王祥前来的时候,松城不过是个空壳。实权尽数掌握在他大哥手中,他扑腾了许多次皆是无疾而终,他没法子了。不过今日听到松城的新任同知淳歌已经到府,这才起了求助的念头。 淳歌默不作声地听完,心中惊讶。这人怎会求助外援,他还以为王家人是为了府牧师爷来的,照着王祥的说法,这个师爷怕是十有**是王祥大哥的人马。但瞅着王祥真挚的眼神,淳歌的心中细细的开始盘算,他可不信王家会养出个求助于人的孙子,最大的可能是有人指点。想到这里,差点就翻起了白眼。他料定能让王祥来求助自己的,必然是王公,在北方也就只有王公才会把算盘打到他的头上阴女剑侠传最新章节。 “王祥此言是要官某做些什么?”淳歌如今竟有些后悔。倘使他当初未曾与王公打交道,想必今日定然不会摊上他们王家的私事儿。 “休征也知道自己妄想大人插手家事,确是有些为难大人了。休征只盼着大人能秉公办理师爷的案件。”王祥口中的休征便是他自己的表字,他现在正放低姿态,以谦卑的态度请求。 淳歌脸色一黑,像是宣誓一般说道:“这是自然的,本官绝不会徇私。” “只是府牧师爷是你们王家的人,倒是你大哥若是出钱保释,我也是无能为力的。”在有苏有一条法律规定。若是不是犯了必死的死罪便可以用钱保释,想这师爷对王家的重要程度,王家一定不会吝啬几个钱的。 “大人,你”王祥本以为那时也落到淳歌手中定是没有半天生路可言,毕竟淳歌的风评上有着弑杀二字,但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能料到淳歌也会得过且过。 “呵呵”淳歌大笑,说道:“王兄从你的表现,我便知道你要师爷的命多过我。” 淳歌下了位子走到了王祥的跟前,居高临下说道:“你也是商人,你可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真不枉爷爷曾说,大人是读书人中的商人。”王祥算是明白了他爷爷王公为何会让他来求助淳歌,因为淳歌就犹如王公的翻版啊,当读书人做起生意来,真是谁也挡不住。 “我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王兄且说你拿什么去换师爷的一条命。”淳歌顺势坐到了王祥的身边,随手拿起一块糕点。 “休征愿与大人共分松城的财路。”王祥也不知毫无准备而来的,他拿出的也算是他虽大的极限。 “财路。”淳歌想了想,摇手道:“这个我不要。” “不要?”王祥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问了句:“那大人要什么。” “都说生意人有常年的合作伙伴,我这人念旧,王兄看着给吧?”淳歌浅浅一笑,将脸上的睡痕暴露无遗,只是他如今的精神状态好极了,压根就不是刚睡醒的。 淳歌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王祥就是再蠢也明白了,淳歌这是在呼朋唤友啊,也是这个偌大且杂乱的松城实在是不适宜有两个经济支柱,况且这事儿一完他与淳歌便又是萍水相逢的交情,实在是不合算,倒不如两人结成同盟,这样淳歌就算与王家搭上了关系,对于淳歌这个在北方的南方人,能与王家关系匪浅可是极大的助力,淳歌这招棋走得好。 “大人若不嫌弃休征愿与大人结为八拜之交,祸福与共。”说着王祥给淳歌递上了一盏茶水。 淳歌接过茶水,但是搁到了一边,开口说道:“王祥美意官某不会拒绝,但在此之前官某还是要和王兄说清楚的。”语毕从门外走进了一个人,年纪尚轻身子单薄,是个读书人的模样。 那人先是朝着淳歌点点头,随后便笑着向王祥打招呼:“王兄可还记得在下。” “夏,夏。”王祥顿时就站了起来,惊道:“夏之流!” 来人正是与淳歌秘密汇合的夏之流,自打淳歌接到圣旨,他就传信给夏之流,而夏之流在接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进城之前与淳歌汇合。 “这是在下。”阿流微笑点头。 “你怎会在此处?”王祥前几年曾与夏之流有过一面之缘。夏之流这人在他们北商这边可是久负盛名的,谁让人家年纪轻轻就成了东南暗中的经济之王。那手段与王公相比也毫不逊色,只是这人不在东南好好呆着,为何回来松城这个不毛之地呢鼎定星空全文阅读。 “是我叫的。”淳歌也站起身来,说道:“我与阿流私交甚好,我琢磨着一个人是不可能治理好松城的。故而将他拉来了。” 其实淳歌这话还没说完,他没想过王祥会来找他,他也没想过王祥会愿意与他合作,而他的原意是想让夏之流改名换姓,偷偷占领松城的经济,现在倒是名正言顺了。 “大人,你是什么意思?”王祥还是很敏感一个南方商人不声不响地到达北商的地界。想要做什么实在是值得深究。 “我不瞒你,我让阿流来打得就是你想的主意。”淳歌见王祥有些怒了,赶忙说道:“可是你想想我一个南方人在北方无权无势的,怎么管理松城。我会有次一招也是合理的,不是吗?” 王祥没说什么,仔细一想。若是以己度人,淳歌的做法倒还真是合理的,想来不过是自保没什么恶意的吧。 “也罢,不管大人是什么意思,我只问大人如今要作何。”王祥想着北方有王公坐镇,淳歌又不是什么贪心之人,心中的不满便也少了几分。 “我想让阿流帮你。当然在确认了我安定后,阿流是会离去的。”淳歌看了看阿流,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王祥一想,加入夏之流在暗中相助自己,那他的胜算可是极大,毕竟夏之流的手段人所共见,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助力。 “行大人,那今后咱们便是同舟共济之人了。”王祥伸出了右手,淳歌第一个搭在上面,随后夏之流也将手往上一放,协议即刻达成。 “不对不对。”王祥突然松手,说道:“大人,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师爷这事儿。” 王祥口中的这个师爷可是他大哥再松城最大的手下,总是负责联络各处商人,人脉极广,倘使被保释,一定会给他们造成许多困扰的。 “还能怎么办,不放就是了。”淳歌往后一坐,怕了拍膝盖,耸了耸肩。 “可我大哥拿钱来了怎么办?”淳歌不是自己都说了那师爷是可以保释的吗,怎么这会儿糊涂了,王祥有些哭笑不得。 “你大哥拿钱来,可是同知大人不在怎么办?”淳歌摊了摊手反问道。 “等。”阿流坐在淳歌身边,淡淡答道。 “但这只是拖延之策啊。”王祥皱了皱眉,再度问道。 “你说,我若是去拜见北王,你大哥该怎么办啊。”松城临近北方的封地,淳歌与北方素有交情,不能不去拜访的,正好成了一个现成的借口。 “等。”阿流咳了咳嗓子,拿起淳歌曾喝过的茶水,也不避讳直接喝了下去,可见这俩的关系有多铁。 “府牧不是有释放人犯的权利吗?”所谓淳歌的副手六品府牧可是有代行同知之权的福利,再看那府牧与师爷哥俩好的样,一准会批准的释放师爷的。 “你说同知去拜见北王之时,不小心将衙印给带走了,怎么办?”淳歌口中的衙印是府衙平日里处理一切事物的证件,若是府衙没了衙印,那就什么事儿也干不了。 “死等。”这回是阿流与王祥异口同声的乐道。 他们三人对视一笑,皆是发出咯咯的笑声,眼中更是一片欣喜,只是心中的算盘则是各不相同了。 ps: 卡文了,写不出来,也没人看了,呜呜呜 第二百九十八章 召集人马3 第二百九十八章召集人马3 年节前夕的松城格外热闹,因为王公最大的孙子,王石竟亲自来到松城。虽然大家伙都知道,这家伙是松城幕后的老大,但他却从未由自己出面管理过松城,松城的百姓也能猜到这人十有**是为了师爷的事儿才来的,他们正翘首以待一场新晋的同知大人与老牌的地方势力来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只可惜王石来的不是时候,当他刚到府衙的时候,正赶上同知大人休年假,据下人说淳歌是到离松城不足几千里的北王封地拜码头去了。王石原本打算让府牧大人行个方便,但却意外得知同知大人将衙印给带出去了,只是委托府牧做一些简单的日常处理,并未授权其他的事儿。于是乎,王石想要在春节前了结师爷的事儿就成了妄想,他还是只得憋着口闷气在松城等着,只是一等等了十多天也不见淳歌回来,从北王那儿传来消息,说是淳歌在回程时病倒了,如今正在北王的府邸修养呢。 消息刚传到王石耳中,可将他气得够呛,没法子了他只能再去一趟北王封地,只是他不知道在他与淳歌较劲儿的时候,他的弟弟却是争分夺秒的干活,大有占领松城的架势。 “递拜帖。”王石站在北王的府邸前,眼中露出十分不耐的神色,好在他也是来见过北王几次的人,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情况,可是他的心里却是踏踏实实地恨上了淳歌,因为北王可是块硬骨头,若是有选择他宁愿一辈子都不要碰上北王。 王石的下人拿着拜帖,而北王也好像知道王石要来似的,当王石的下人一来,便请王石进府。 “王贤侄今日怎么得空来本王这儿啊。”北王品着上好的茉莉花茶,烟雾缭绕的环境下,显得异常神秘。 王石是也曾听过苏城的茉莉近几年发展成了花茶。但是这种花茶年产有限,几乎成了一种一掷千金不可求的极品,连他都只是尝过一次。而且他从前来的时候北王都还是喝他们王家送的茶,这次却当着他的面喝别的茶,这算是一种不满的信息吗。 “小侄正好来这边有事,特地先来拜访王爷。”王石可是一点也不马虎,他还是故作兴趣开口问道:“王爷今日的茶。十分芳香,不知是什么品种啊。” “这个啊。”北王闻了闻茶杯中的茶香。笑道:“苏城的茉莉花品种。” “大人可真是好福气,这茉莉花茶可是久负盛名,小侄是拿着银子也买不到啊。”王石显露出一种羡慕的眼光,倒也是个会聊天的。 北王眼皮子都懒得抬,淡淡地说道:“前些天松城同知送来的。” 王石心下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引出淳歌这号人物了,但是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他陪着笑脸,仿若是恍然大悟般说道:“是官淳歌大人啊,小侄听说他正在王爷府上做客呢。” “是啊。”以北王的智商怎么可能不知道王石在打什么算盘。只是看在王公的面子,他才随意应付几句。 “王爷可要省着点,若是喝完了,下官可也没了?”人未到声先至,一个年轻较有活力的声音传入王石而耳中。不一会儿,以为神采飞扬的少年,便走进了王石的视线,那是个绝美的男子,眉宇间竟还有丝丝的英气,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世间竟还有这般的人物,王石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想必这人就是闻名天下的六首状元,官场新贵官淳歌了。 “那简单,茉莉喝完了,你给本王换一种便可。”说着北王竟起身相迎,这明显地与接见王石那会截然不同,想来在北王眼中孰轻孰重也是高下立见的。 “王爷,倒是信我。”淳歌莞尔一笑,倒是透着一股小清新,他很快就注意到一旁喝茶的男子,便问道:“王爷有客?” “这是王公的孙子,王石。”北王有些敷衍地说了句,便回到了自己的作为上自个动手为淳歌倒了杯茶。 “本官松城同知官淳歌。”淳歌朝着王石点头示意。 “官大人”王石的音调有些奇怪,但因为北王在场,也还是作揖说道。 淳歌左边的眉毛一挑,不动声色地坐到了北王身边,这些天他一直与这家伙打交道,可谓是日日走在钢丝边缘,好在北王与官鹏官毅都是有过交情的,对待淳歌也是极为礼遇,表面上两人就像是忘年交一样,事实上他俩是真的谈天说地。 淳歌抿了口茉莉茶,笑道:“王爷可是将我的存货都搜去了,如今我想喝上一口都得向您讨一杯了。” “那就再多住几日吧。”北王打趣般的挽留,他儿子这些天正好去了东南,因为有淳歌陪伴他的日子倒也不是分外无聊。 “我”淳歌的话还没说完,被冷落在一旁的王石便冷冷地打断,说道:“官大人身为一城的同知,难道这般清闲?” 淳歌噙着笑意,转头望向王石,眼中神色不明,而北王则是投去了一个犀利的眼神,这个王石也太不知好歹了,是北王出言挽留,他怎能讽刺淳歌不务正业,那不是当着淳歌的面打北王的脸吗。 北王与淳歌不同程度的注视犹如冷水浇醒了王石,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做了什么,他也不是个极笨的,自然是知道自己因为一时的失误做了什么,他立刻起身作揖道歉,只是北王像是不买账似的,不曾言语什么。 “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些玩笑话,王兄坐下吧。”淳歌见场面有些尴尬了,不急不缓地出来打个圆场,只有他自己明白王石的处境是从何而来的。淳歌不否认,他自打一进门就开始算计王石了,照理说淳歌来找北王若是见到北王有客,是决计不会坐下的,但他这回不仅坐下了,还与北王旁若无人的交谈。倘使换成别人做客北王,淳歌是不会做这么惹人厌的事儿的,只是他事先了解了王石这个人。此人生性高傲自负,真真的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他相信当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遇上了这般近乎侮辱的时候,一定会失去理智的,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本王先去更衣,你们自便。”就在王石要坐下的时候。北王忽然开口,于是王石又得急匆匆的起身相送。 北王走后。房间内就只剩下淳歌与王石俩人,可谓是图穷匕见,王石对淳歌的态度也就显露出来了。 “官淳歌,你赶紧放了王师爷。”王石心中对淳歌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凭什么北王对他爱理不理,对待官淳歌就像个宝贝一样,他爷爷的态度也是,他哪里不如官淳歌了。 “呵呵”淳歌理了理额间的碎发,冷声道:“连朝中正一品见了本官,也会高高兴兴地叫一句擢雨。王兄倒是本事儿。” “你”王石忽然意识到淳歌的不温不火的语气,仿佛他就是淳歌手中的一只蚂蚱,但他也顿时醒悟,就算他再怎么不爽淳歌,也不能直呼其名。谁让皇上赐了一个封号,谁见了淳歌不得恭恭敬敬地唤一句擢雨呢。 “王兄莫要动气,本官与王公私交甚好,不会拘泥于小节的。”淳歌抖了抖袖子,憋出了句气死人不罢休的话,他这么说就是将自己与王公放在同辈上,那么王石便也成了他的孙子辈,但他嘴上却是一口一个王兄,这就是**裸的骂人不带个脏字。 王石深吸口气,理智告诉自己这里是北王府邸闹不得,他平心静气后,客气说道:“官大人,我带了保释金,还望保释王师爷。” “王师爷还没有被保释吗?”淳歌差点惊得跳起来,这样子好像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儿一样。 王石绝对有理由相信淳歌是在开玩笑,所以他咬着牙切着齿,尽量柔声道:“大人不是将衙印带在身边,我又如何保释。” “对了对了,瞧我这记性。”淳歌拍了拍脑子,说道:“本官一不留神把衙印给弄花了,这些天就是托北王帮本官找人修理呢,现在不在手中。” “官大人”王石怒得吼了一句,他这些天可是亏了数十万两银子,约是迟一天他的损失就越多,可淳歌的意思就是不给衙印,明显是要为难他了。 “王兄为何这般着急呢?”淳歌自己动手换上了一壶新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与王师爷素有来往,还请官大人行个方便。”这是王石最后的忍耐。 “没有衙印本官也是爱莫能助啊。”淳歌特地说得语重心长。 “哼”王石猛地站起身子,狠狠地撂下一句:“官淳歌,你记着”语毕他便头也不回地冲出来王府。 北王一直就在门外静观里头的动静,王石走得急并没有发现北王,他重新回到位置上,喝着淳歌泡得茶,十分享受。 “你就不怕逼急了,狗也跳墙。”北王淡淡地说道。 “不逼急点,我怎能知道那只狗能跳多高。”淳歌用茶杯做出了敬酒的动作,说道:“知道了狗的极限,我才能一举拍死他。” “那本王预祝你成功。”北王与淳歌碰杯,眼中的欣赏溢于言表,只是他终归是迟了一步,希望淳歌不要与他为敌。 “还望北王不吝相助。”淳歌扯出一个笑脸。 “自然。”说完,北王便一饮而尽。 淳歌就在王石离开后,偷偷地踏上了回松城的归途,只是的等待他的又会是一场血腥。 ps: ps今天是个好日子,堂姐订婚,表姐生了个胖娃子,可是累得是俺这个妹妹啊,依旧码不出字啊。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召集人马4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召集人马4 王石与淳歌的正面交锋没有如百姓所料的发生,他俩未曾开始的战争也随着王石的负气而去宣告终结。松 城乃至整个北方的百姓都知道,王石这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可这人这回却出乎意料的黯淡离去,而淳歌连个正脸都还没有露过,至今仍然待在北王那儿养病,到底是谁怕了谁呢。这时就有人说,淳歌是怕了王石才不敢再回松城,也有人说,淳歌是与北王成了忘年交请求北王庇佑放弃了松城同知这个身份要会京城了,总之淳歌就是不被大众看好的那一个。 缺少淳歌的松城并没有大乱,就像淳歌这个松城的掌权人是可有可无的一样,百姓们平静地做买卖,官府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只是整个松城都弥漫着一股不详的气息。原因则是王家将在松城的一切资源尽数撤出,幸好此时有一个不知名的人士顶了上去,这才让松城暂时保持住了稳定。但摇摇欲坠的感觉确实真实地存在在松城官员百姓的心中。 大年初一刚过,松城便有接近一百来个人托以走亲戚为名逃离了松城,随后便陆陆续续地有一批百姓离开松城,直到上元佳节,俗称元宵。至今天已经有大半的百姓离开了松城,松城也逐渐趋向于空城。就在此时,离城约有一个多月的同知大人,回城了。没有人知道淳歌是怎么回来的,甚至就连那些正在开会的官员也被蒙在鼓励。 “宋大人,如今城民走了大半。如实上边查起我等如何交代啊。”说话的是松城底下的一个县令,他的县里几乎都成了空城,他着急啊,若是长此以往,他今年的税收就成了问题,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光杆司令啊,连油水都捞不到了。 “宋大人我们县就剩下几个老弱妇孺。今年的税收可怎么办啊。”抱怨的声音可谓是此起彼伏,一边说完了一边就立马接上,又是一处的县令,他更可怜,他的县本来就人少。现在根本就没人,连个使唤的衙差都不愿待着,他又该如何诉苦。 “宋大人” “宋大人” 一年一次的述职大会简直就要变成诉苦大会了,宋琦也郁闷啊,他又不是最大的官,不是说天塌了个高的顶着吗。怎么他头上的那个休息的这么顺畅,极有乐不思蜀的嫌疑,剩下一大堆事儿丢给自己。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们也别跟我说,我也没办法。”宋琦因为淳歌将松城的事儿都交托给他,再加上一时间出了这档子的变故已经四五天没有睡好了,浓重的黑圆圈。配合沙哑的声音比怨妇更加怨妇。 “大人,大人不好了。”外边衙差连滚带爬冲进了宋琦他们的视线。 “本大人好好的在这儿呢。”宋琦觉着实在是晦气,他本就倒霉,这大过年的人家还来这么一句,还嫌他不过闹心吗。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衙差急忙摇手解释道:“大人北夷攻来了,就离这儿不足三十里。” “什什么。”宋琦一屁股就到了地上,眼睛更是瞪到了史上最大的极限。 “北夷打来了”除了宋琦被吓傻了。其余的县令们,整得跟只鸭子似的,嘎嘎嘎地交个不停。 “咱们逃吧。”终于有一个人提出了一个较为建设性的意见,许多的官员一致赞同。 “荒唐,你我都是朝廷命官,怎么弃城而逃呢?”宋琦猛地回过神来,怒斥这些没出息的家伙,即便他也惜命,可是城中百姓都还在,作为百姓父母官的他们怎么能套,有苏还从未出现过,父母弃子女于不顾的现象呢。 “宋大人,连那官淳歌都早早走了,咱们还守什么?”靠近宋琦的一个官员,好心地希望劝服宋琦,反正淳歌不在,若是将来朝廷追究起来,就直接推给淳歌就行了。 “不行,就是因为官淳歌不在,咱们才不能再舍下百姓。”宋琦的态度很强硬,不论别人怎么做,他是一定不会丢下百姓不管的。 “啪啪” 门口响起了一阵掌声,那双白嫩的手的后头出现了一个俊逸的脸庞,正是人说不在松城的同知官淳歌。 “在来松城之前,有人告诉本官,宋大人是个好官,原本本官还不信,可如今本官信了。”淳歌大步走进了房中,寻了处地方坐着。 “官,官淳,官大人。”房中几人结巴了好久才愣愣的说出了几个字。 “大人,北夷军队离咱们不足十里。”有一个衙差跌跌撞撞地冲到了这房中。 “怎么办,怎么办。”十里,就只有十里了,那就说明他们就是北夷人的囊中之物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够了,慌什么。”淳歌狠狠地将手边的茶盏往地上一扔,可谓是震天的一响,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他才淡淡说道:“他们有人攻,咱们也有人守。” “大大人,您说什么,咱们松城的守军不多啊。”站在淳歌身边的县令,小心翼翼地提醒淳歌,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靠的太近,结果被淳歌的气势给秒杀了。 “你以为,本官这些天硬是待在北王那儿不肯回来,为的是什么?”淳歌悠悠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大人,您该不会是去借兵了吧?”宋琦差点就冲到淳歌手边,他们松城之所以会被王家的王石所控制就是因为兵力不足,这个王师爷之所以能作威作福就是因为这人是北夷与王家的联络人。 “本官是去喝茶了。”淳歌没好气儿地瞪了宋琦一眼。 “您是怎么借到的?”宋琦惊讶了,他不是没去找北王接过兵,只是北王地位超脱。压根就不理他这种小人物,淳歌又是怎么做到的,在北王这种强人手里成功地借了兵。 淳歌没有回答,只是略带深意地看着宋琦,他也知道宋琦去接过兵,但是被拒绝了,宋琦借不到并不是宋琦的能力的不够。而是给出的条件不足以使北王这块硬石头动容,他也是花了血本,才布下这场大局的,想到今后的收益,便也可以安慰自己如今的损失了。 宋琦心虚地不敢直视淳歌的眼神。他忘了他并不是淳歌这边的人,人家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隐蔽的事情呢。 “下官冒昧了。”宋琦不好意思地说道,此时的他没有了初见淳歌时的自以为是,他以为淳歌不过是个年轻的官员,初来乍到根本就不知道行情,谁知人家淳歌是智珠在握。早就将松城的事儿摸得门清,这样的本事值得他叫一句大人,值得他为之效劳。 “客套话就别说了。随本官一同到城楼看看吧。”淳歌先到自己的卧房换了件官服,朱红的五品官服就像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一样。 宋琦早就见过淳歌,只是淳歌那日穿的是便服,如今淳歌一身官服。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完全令人忽略了他的年纪,只需浅浅的一眼,就能令人心中产生惧怕,淳歌这样的人实在就是为了穿官服而生的。 由淳歌领头,带着一种官员登上了城楼,城下不远处便是北夷的军队。过了一会儿,从北夷的帐篷里走出了一些人,穿得不是军装,像是有苏百姓的服装。 “松城的人听着,叫王师爷出来与我们王子说话。”这时一个懂得汉语的北夷人,驾着一个有苏的百姓,站在城下高声叫道。 淳歌周身的气压明显的降低了,他怒了,可他也笑了,说道:“哈哈哈,师爷,区区一个师爷算得什么东西,还是让你们王子与本官说吧。” “你是谁?”那人显然不认识淳歌,只觉得楼上的这个大人俊秀非常,但实在是年轻了些。 “本官乃是松城同知,官淳歌。”淳歌清了清嗓子,同样是高声回道。 “官淳歌。”底下那人像是听过淳歌的名头,不禁问道:“是哪个杀了方宗祎大人的官淳歌吗?” “正是”淳歌嘴角一勾,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你也行。”那人大声一叫,官淳歌这人,他可是听过的,方宗祎与他们王子关系尚好,当初他们这批人还寻思着为方宗祎报仇呢,这回可算是逮到时机了,北夷人的特点之一,想到什么做什么,他这会儿的注意力在淳歌身上,马上就忽略了那个可怜的师爷。 “官淳歌。”从北夷的帐篷里又走出了一个将领,看那衣着想来就是北夷的王子,他的眼睛就像利箭一样,紧盯着淳歌说道:“你们松城的百姓都在本王手里,你赶紧下来投降,否则本官一刻钟便杀一人。” 北夷王子这么一说,松城城内的人都呆住了,众人齐刷刷地望着最前方的淳歌,不曾言语。 只见淳歌淡漠一笑,像是没有把北夷王子的话放在心上,说道:“本官是东南人氏,来到松城不过个把月,代替不了松城的官员,更代替不了松城的百姓。” 淳歌此言一出,大伙尽数变脸,难道淳歌不管底下百姓的死活,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北方人,身为南方人的淳歌就不把他们的性命当性命。 “所以本官想与你做个交易。”淳歌抖了抖袖子,整了整衣裳。 “你说。”北夷王子倒是好奇淳歌在此情景下还会有什么方子。 “用本官来换下边的松城百姓。”淳歌耸了耸肩,接着说道:“至于是战是降,由他们商量,毕竟”淳歌笑得有些凄凉,说道:“松城是他们的,本官一个外人,没资格替他们做决定。” “大人,大人。”连离淳歌最近的宋琦都泛起了泪光,别看淳歌年纪小,可人家的胸怀,气度都是世所罕见的啊。 宋琦都是如此低下的百姓更是哭成了一片,淳歌说得不假,他们的确拿淳歌当外乡人,所以才会将淳歌与王石当戏一样地看,只是他们这么对淳歌,淳歌明明知道,却还愿意为了松城付出生命,这样的情怀实在令人感动,,令人为之叹服。 终于在一片哭声中,有人高声喊出:“大人,松城也是您的。” 有了第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此起彼伏的喊声,它们在风中汇成了一句。 “松城是您的。” ps: ps 码字前睡了一觉,就找到感觉了,希望不会再卡文,新年愿望! 第三百章 召集人马4 第二百九十九章 召集人马4 王石与淳歌的正面交锋没有如百姓所料的发生,他俩未曾开始的战争也随着王石的负气而去宣告终结。松 城乃至整个北方的百姓都知道,王石这人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可这人这回却出乎意料的黯淡离去,而淳歌连个正脸都还没有露过,至今仍然待在北王那儿养病,到底是谁怕了谁呢。这时就有人说,淳歌是怕了王石才不敢再回松城,也有人说,淳歌是与北王成了忘年交请求北王庇佑放弃了松城同知这个身份要会京城了,总之淳歌就是不被大众看好的那一个。 缺少淳歌的松城并没有大乱,就像淳歌这个松城的掌权人是可有可无的一样,百姓们平静地做买卖,官府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只是整个松城都弥漫着一股不详的气息。原因则是王家将在松城的一切资源尽数撤出,幸好此时有一个不知名的人士顶了上去,这才让松城暂时保持住了稳定。但摇摇欲坠的感觉确实真实地存在在松城官员百姓的心中。 大年初一刚过,松城便有接近一百来个人托以走亲戚为名逃离了松城,随后便陆陆续续地有一批百姓离开松城,直到上元佳节,俗称元宵。至今天已经有大半的百姓离开了松城,松城也逐渐趋向于空城。就在此时,离城约有一个多月的同知大人,回城了。没有人知道淳歌是怎么回来的,甚至就连那些正在开会的官员也被蒙在鼓励。 “宋大人,如今城民走了大半。如实上边查起我等如何交代啊。”说话的是松城底下的一个县令,他的县里几乎都成了空城,他着急啊,若是长此以往,他今年的税收就成了问题,他就是一个真正的光杆司令啊,连油水都捞不到了。 “宋大人我们县就剩下几个老弱妇孺。今年的税收可怎么办啊。”抱怨的声音可谓是此起彼伏,一边说完了一边就立马接上,又是一处的县令,他更可怜,他的县本来就人少。现在根本就没人,连个使唤的衙差都不愿待着,他又该如何诉苦。 “宋大人” “宋大人” 一年一次的述职大会简直就要变成诉苦大会了,宋琦也郁闷啊,他又不是最大的官,不是说天塌了个高的顶着吗。怎么他头上的那个休息的这么顺畅,极有乐不思蜀的嫌疑,剩下一大堆事儿丢给自己。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们也别跟我说,我也没办法。”宋琦因为淳歌将松城的事儿都交托给他,再加上一时间出了这档子的变故已经四五天没有睡好了,浓重的黑圆圈。配合沙哑的声音比怨妇更加怨妇。 “大人,大人不好了。”外边衙差连滚带爬冲进了宋琦他们的视线。 “本大人好好的在这儿呢。”宋琦觉着实在是晦气,他本就倒霉,这大过年的人家还来这么一句,还嫌他不过闹心吗。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衙差急忙摇手解释道:“大人北夷攻来了,就离这儿不足三十里。” “什什么。”宋琦一屁股就到了地上,眼睛更是瞪到了史上最大的极限。 “北夷打来了”除了宋琦被吓傻了。其余的县令们,整得跟只鸭子似的,嘎嘎嘎地交个不停。 “咱们逃吧。”终于有一个人提出了一个较为建设性的意见,许多的官员一致赞同。 “荒唐,你我都是朝廷命官,怎么弃城而逃呢?”宋琦猛地回过神来,怒斥这些没出息的家伙,即便他也惜命,可是城中百姓都还在,作为百姓父母官的他们怎么能套,有苏还从未出现过,父母弃子女于不顾的现象呢。 “宋大人,连那官淳歌都早早走了,咱们还守什么?”靠近宋琦的一个官员,好心地希望劝服宋琦,反正淳歌不在,若是将来朝廷追究起来,就直接推给淳歌就行了。 “不行,就是因为官淳歌不在,咱们才不能再舍下百姓。”宋琦的态度很强硬,不论别人怎么做,他是一定不会丢下百姓不管的。 “啪啪” 门口响起了一阵掌声,那双白嫩的手的后头出现了一个俊逸的脸庞,正是人说不在松城的同知官淳歌。 “在来松城之前,有人告诉本官,宋大人是个好官,原本本官还不信,可如今本官信了。”淳歌大步走进了房中,寻了处地方坐着。 “官,官淳,官大人。”房中几人结巴了好久才愣愣的说出了几个字。 “大人,北夷军队离咱们不足十里。”有一个衙差跌跌撞撞地冲到了这房中。 “怎么办,怎么办。”十里,就只有十里了,那就说明他们就是北夷人的囊中之物了,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够了,慌什么。”淳歌狠狠地将手边的茶盏往地上一扔,可谓是震天的一响,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他才淡淡说道:“他们有人攻,咱们也有人守。” “大大人,您说什么,咱们松城的守军不多啊。”站在淳歌身边的县令,小心翼翼地提醒淳歌,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靠的太近,结果被淳歌的气势给秒杀了。 “你以为,本官这些天硬是待在北王那儿不肯回来,为的是什么?”淳歌悠悠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大人,您该不会是去借兵了吧?”宋琦差点就冲到淳歌手边,他们松城之所以会被王家的王石所控制就是因为兵力不足,这个王师爷之所以能作威作福就是因为这人是北夷与王家的联络人。 “本官是去喝茶了。”淳歌没好气儿地瞪了宋琦一眼。 “您是怎么借到的?”宋琦惊讶了,他不是没去找北王接过兵,只是北王地位超脱。压根就不理他这种小人物,淳歌又是怎么做到的,在北王这种强人手里成功地借了兵。 淳歌没有回答,只是略带深意地看着宋琦,他也知道宋琦去接过兵,但是被拒绝了,宋琦借不到并不是宋琦的能力的不够。而是给出的条件不足以使北王这块硬石头动容,他也是花了血本,才布下这场大局的,想到今后的收益,便也可以安慰自己如今的损失了。 宋琦心虚地不敢直视淳歌的眼神。他忘了他并不是淳歌这边的人,人家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隐蔽的事情呢。 “下官冒昧了。”宋琦不好意思地说道,此时的他没有了初见淳歌时的自以为是,他以为淳歌不过是个年轻的官员,初来乍到根本就不知道行情,谁知人家淳歌是智珠在握。早就将松城的事儿摸得门清,这样的本事值得他叫一句大人,值得他为之效劳。 “客套话就别说了。随本官一同到城楼看看吧。”淳歌先到自己的卧房换了件官服,朱红的五品官服就像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一样。 宋琦早就见过淳歌,只是淳歌那日穿的是便服,如今淳歌一身官服。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完全令人忽略了他的年纪,只需浅浅的一眼,就能令人心中产生惧怕,淳歌这样的人实在就是为了穿官服而生的。 由淳歌领头,带着一种官员登上了城楼,城下不远处便是北夷的军队。过了一会儿,从北夷的帐篷里走出了一些人,穿得不是军装,像是有苏百姓的服装。 “松城的人听着,叫王师爷出来与我们王子说话。”这时一个懂得汉语的北夷人,驾着一个有苏的百姓,站在城下高声叫道。 淳歌周身的气压明显的降低了,他怒了,可他也笑了,说道:“哈哈哈,师爷,区区一个师爷算得什么东西,还是让你们王子与本官说吧。” “你是谁?”那人显然不认识淳歌,只觉得楼上的这个大人俊秀非常,但实在是年轻了些。 “本官乃是松城同知,官淳歌。”淳歌清了清嗓子,同样是高声回道。 “官淳歌。”底下那人像是听过淳歌的名头,不禁问道:“是哪个杀了方宗祎大人的官淳歌吗?” “正是”淳歌嘴角一勾,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你也行。”那人大声一叫,官淳歌这人,他可是听过的,方宗祎与他们王子关系尚好,当初他们这批人还寻思着为方宗祎报仇呢,这回可算是逮到时机了,北夷人的特点之一,想到什么做什么,他这会儿的注意力在淳歌身上,马上就忽略了那个可怜的师爷。 “官淳歌。”从北夷的帐篷里又走出了一个将领,看那衣着想来就是北夷的王子,他的眼睛就像利箭一样,紧盯着淳歌说道:“你们松城的百姓都在本王手里,你赶紧下来投降,否则本官一刻钟便杀一人。” 北夷王子这么一说,松城城内的人都呆住了,众人齐刷刷地望着最前方的淳歌,不曾言语。 只见淳歌淡漠一笑,像是没有把北夷王子的话放在心上,说道:“本官是东南人氏,来到松城不过个把月,代替不了松城的官员,更代替不了松城的百姓。” 淳歌此言一出,大伙尽数变脸,难道淳歌不管底下百姓的死活,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北方人,身为南方人的淳歌就不把他们的性命当性命。 “所以本官想与你做个交易。”淳歌抖了抖袖子,整了整衣裳。 “你说。”北夷王子倒是好奇淳歌在此情景下还会有什么方子。 “用本官来换下边的松城百姓。”淳歌耸了耸肩,接着说道:“至于是战是降,由他们商量,毕竟”淳歌笑得有些凄凉,说道:“松城是他们的,本官一个外人,没资格替他们做决定。” “大人,大人。”连离淳歌最近的宋琦都泛起了泪光,别看淳歌年纪小,可人家的胸怀,气度都是世所罕见的啊。 宋琦都是如此低下的百姓更是哭成了一片,淳歌说得不假,他们的确拿淳歌当外乡人,所以才会将淳歌与王石当戏一样地看,只是他们这么对淳歌,淳歌明明知道,却还愿意为了松城付出生命,这样的情怀实在令人感动,,令人为之叹服。 终于在一片哭声中,有人高声喊出:“大人,松城也是您的。” 有了第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此起彼伏的喊声,它们在风中汇成了一句。 “松城是您的。” ps: ps 码字前睡了一觉,就找到感觉了,希望不会再卡文,新年愿望! 第三百零一章 一箭双雕的魅力 第三百零一章一箭双雕的魅力 “大人,大人,一个不留,一个不留。”战事落幕,宋琦完全忘了淳歌的吩咐,一个劲儿地朝着淳歌的书房狂奔,边跑边叫,似乎比他娶媳妇还要高兴。 淳歌的书房,乐山睡得好好的,淳歌怕外边的动静吵醒了乐山,只得开门去应付宋琦那个不开眼的家伙。 “别叫了,本官下的令,本官还能不知道吗。”淳歌压低了声音,略带责怪地望着宋琦。 宋琦猛然会意,点着头同样降低了分贝,说道:“大人咱们歼灭的可是北夷大王子的军队,这位大王子号称” “号称英勇无双,手下强将甚多。”淳歌没好气地接过宋琦的话。 “原来大人知道啊。”宋琦挠了挠脑袋,也是淳歌能将松城的底都给摸个干净,更何况是北夷呢,淳歌哪有不知之理。 “正好你来了,本官便一并说了。”淳歌带着宋琦晃到了一处亭台,是府衙上一任知府新建的,风景还算好。 “大人有何吩咐下官定当全力以赴。”宋琦双手抱拳,一副‘只要你说得出,我一定做得到’的样子。 “本官要你表个态度。”淳歌盯着远处的风景,静静地坐在亭中,就像一幅画,景美人美的画。 “大人要知道的可是下官对王家的态度。”宋琦自然知道自己在淳歌那儿的第一印象可是糟糕透了,不仅偏帮王师爷更是不理会城中事物,整一个得过且过的平庸官员。 “你对王家的态度?”淳歌瞥了宋琦一眼,笑道:“你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本官不怪你。” 以淳歌的本事怎么可能看不出宋琦的伪装,这人不见得对王师爷有好感,只不过介于王家在松城的势力才会放纵王师爷,只要这师爷犯了什么大忌,他定然会将王师爷绳之于法,但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中间会出来个淳歌。一把将王师爷压得死死的。 “大人”宋琦震惊了,连他自己都快被自己那副德行给骗倒,而淳歌只是几个照面就能看出自己的本质,自己的意图,这样的深不可测,他只是在朝中那些元老身上见到过。他不禁问道:“大人今岁年方几何?” 淳歌愣了一愣似乎是没有跟上宋琦的节奏,但他还是回答道:“一十有八。” “大人竟还未弱冠?”宋琦像是瞧怪物一样盯着淳歌。眼前这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不敢相信?”淳歌似是明白到宋琦的异常,随口问了句。 “若是以前有人告诉下官,世间会有少年拥有这般本事,下官一定嗤之以鼻。但见了大人,下官信了。从前是下官孤陋寡闻。”宋琦深深作揖,所谓达者为师,淳歌在智商这方面把他甩出了十万八千里,足以当得起他敬佩。 “这些虚的可不是本官需要的,还是那句话,本官要你表个态。”淳歌要的可不是宋琦的崇拜。他看中的是宋琦这个人,要是能够为自己所用,这对他管理松城会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大人既然知道下官对王家是个什么样的心思,为何还要下官表态?”宋琦不理解,淳歌不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但又为何要自己对王家表态,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好在淳歌手里没个刀子什么的,否则淳歌一定丢出去,见他翻了个白眼说道:“本官要你对王家的态度作甚。你给本官说说,你今后对本官的态度。” “哦”这下宋琦才恍然大悟道:“下官对大人。那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倒也不用,本官不否认在北方,本官的人脉有限,所以本官想用你。”淳歌清了清嗓子,加大了声音说道:“但你记得,本官并不是无人可用,倘使你有了一丝一毫的不良居心,本官一定让你在北方绝无立足之地。” “这是自然的。”宋琦尴尬地笑了笑,故作迟疑道:“大人您这是先给个枣子再给一巴掌啊。” “枣子和巴掌,本官可不是给你的。”淳歌话锋一转,说道:“北夷这道坎算是过去了,如今要面对的可是王家这座高山。” 淳歌略带鄙夷地笑了笑,说道:“这些天本官可是让王石丢尽了脸面,将王家是得罪得够本。” “哼”宋琦听到王石的名字,大鼻孔里冲出一股气,怪声怪气地说道:“是他王石意图将狗爪伸到府衙来,那就休怪大人不给他面子,再说这种人能以为一己私利将北夷引进松城,早些死了也罢。” 宋琦可不是个笨得,他将这些天发生在松城的事情连起来一想,便知道这次的北夷袭击不过是王石在背后的鼓动,力求借着北夷的压力再度释放王师爷,接着再做他们王家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石那是活该,可本官犯不着为了一个小小的王石得罪王家,因而是时候该给王家人尝点甜头了。”淳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纸上写的是王家简易的派分,王石属于左派,与之相对的是右派。 宋琦接过淳歌递来的纸,不解地望着淳歌,淳歌慢慢解释道:“这是王家的派分,偌大的王家不可能没有内讧,最大的便是左右之分,这个王石是左派的代表人物,既然咱们与左派的关系不可挽回,就由你负责联系右派,将右派的势力引进松城,至于王公那儿便交给本官。” 淳歌说完一堆话,抬头看着宋琦,这宋琦倒也奇怪,话不说半句,只是拿着纸发抖。 “你行吗?”淳歌拍了拍宋琦不太高大的肩膀,问道。 “行”只见宋琦猛地抬头,一脸笃定还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那你去吧。”淳歌起身似是要回书房去了。 “大人。”宋琦意外开口说道:“从前下官只是知道白就是白,黑就是黑,可是经过这几年的浮浮沉沉,下官知道了什么叫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若是不能为百姓谋求福利,就算你是个清流又如何,照样什么事儿都做不了。” 宋琦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似乎是挥别过往的旧辛酸,继续说道:“只是,愿意改变自己又如何,没有能力的人终究是什么都做不的,直到见了大人,我才知道为何子曰:达者,兼济天下,穷者,独善其身。往日是我心高气傲,今后我一定会照着大人的吩咐行事,还望大人不吝赐教,好好教教我,如何做个官。” 宋琦见证了淳歌将松散的松城拧成一股绳,他曾无数次想做但都已失败告终的事情,然淳歌却只需短短月余,怎能不令他对自己产生怀疑,他也是个上进的人,而淳歌便是他学习的最好榜样。 “共勉吧。”淳歌摇头一笑,说道:“我也正在探索,如何做一个上对得起天子,下对得起百姓,中间还要对得起自己的官员。”说罢淳歌便大步走回书房了。 瞅着淳歌潇洒的背影,宋琦的人生有了第一次的震撼,也奠定了宋琦诚心为淳歌效力的一生。 回到书房的淳歌一进门便见着了从统卫那儿回来的阿奴,想必方才的一幕阿奴都看见也听见了吧。 “阿奴就知道公子是断然不会上药的。”阿奴的眼睛紧紧盯住淳歌那一抹凝固成块状的划痕,还好他早就打了热水,这回定是要为淳歌清理伤口。 淳歌倒也听话,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任阿奴那热乎乎的巾帕擦拭,阿奴的手法极好,三下两下就上好了药,淳歌受伤的脖间还透着丝丝凉意。 “大人为何不亲自去找王祥,反而让宋琦与他商量。”小旗子也听见了方才淳歌与宋琦的谈话,他知道王祥这条线就是淳歌自己牵的,怎么事到如今淳歌却要拱手让人。 “毕竟是松城的事儿,若是我一人包办了,这当头正赶上他们信任我,但过不了多久这份信任的热度消失了,到那时本官又该如何自处呢。”淳歌并不在意将功劳分给别人,就像抬轿子一样,足够多的人才能抬得稳,倘使只有淳歌一个人功劳甚高,难免会引起人家的嫉妒,这事儿反倒不美了。 “大人这是让他们全都参与,或者说”小旗子偷偷地笑道:“把他们都拉下水,毕竟官商有了来往总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那么将来东窗事发了什么,大人也不必独自承受了。” 淳歌正好在喝水,忽然就呛到了,他大方地上赏了小旗子一个白眼,但却没有否认。 三天后松城全歼北夷的消息正式在北方传来,没有人能猜到面对北夷的来势汹汹,弱小的松城竟然没有选择逃避,并且打出了一个全垒打的好成绩。所谓好事成双,正当大伙沉浸在淳歌所带来的喜悦中,定山王那儿又有捷报袭来,说是定山王捣毁了北夷大王子在边境的根据地。同时意味着,北夷在近几年内绝无进犯的可能,而边疆便可以安稳几年,换而言之有苏便得到了休养的机会,只要寻到适当的时机便可挥军北上,消灭北夷指日可待。 这俩消息一先一后的传来,定山王与淳歌又隔得较近,终于有人将这两件事儿凑到了一块,这才明白过来。想来是松城同知与定山王联手演了出大戏,现用松城做诱饵,目的就是让北夷的后方空虚,而定山王在此时便可乘虚而入直捣黄龙,来一个一箭双雕,这俩人的配合不可谓不是天衣无缝。当然这只是民间以及个别官员的猜测,至于具体情况还是淳歌与定山王这两当事人知道。 第三百零二章 淳歌心中的人 第三百零二章淳歌心中的人 松城这个刚刚才经历过寒风洗礼的城市,在今天再一次焕发出异样的光彩,原因只有一个,守边的王爷定山王来了。在赢得一场极为漂亮的战役后,这个王爷终于来拜访松城了。说是拜访这个城市,许多人都会笑话,松城就在边境有什么还拜访的,明眼人都知道人家定山王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就冲着新任同知官淳歌来的。反正不管定山王的意图如何,这两个在这次战役中不谋而合的人终归是凑到了一块儿。 “王爷远道而来,下官已经备好饭菜,望王爷不吝赏脸。”淳歌已经很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天知道他这几天有多么的忙碌,他将松城那一滩烂泥给捯饬整齐可不是光有脑子就能成事的,如今的松城能这么慢条斯理地发展,可是他好几夜不眠不休的结果。但是好不容易他能休息一会儿,谁知苏佑启来了,这家伙不早也不晚,就在淳歌刚想闷头大睡的时候,驾到了,即便淳歌万分的不满,那又如何,他还是得苦哈哈地起床,笑嘻嘻地迎接人家。 “饭菜就不必了,本王听说松城遭逢大难,如今还能安然无恙,本王心中颇为安慰,烦请官大人,陪本王逛上一圈。”苏佑启上回没见着淳歌就回去了,这次他可不能让那些煞风景的人再次阻挡了他与淳歌单独相处的机会。 好吧,这位近道而来的王爷压根就没有看清淳歌的眼皮就快要掉下,还有淳歌那张比铁还要青的脸色,自我满足地提出了要求。 “王爷有命下官自当遵从。”淳歌笑着,但手上却青筋暴起,看来苏佑启的不识趣将淳歌得罪得够呛。 “你们都去好生休息,本王与官大人去四处瞧瞧。”见那苏佑启一声令下,便驱散了周边的下属。眼巴巴的瞅着淳歌。 淳歌露出一个‘这是我的荣幸’的笑容说道:“你们也该干嘛干嘛去。”说罢淳歌右手做出请的状态,将苏佑启领到了别处。 苏佑启今日特地换上了便衣,就是为了能与淳歌逛逛,但他没料到淳歌穿得是官服,不稍片刻便有无数的百姓接踵而来地打招呼。苏佑启的牙根紧了紧,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这些闲杂人等。其实即便淳歌如同苏佑启一样穿得朴素,松城的百姓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谁让淳歌当时大义凌然出城的那一幕太经典了。百姓们就只记住了他们正义凛然的同知大人,再加上淳歌本身的样貌就是过目不忘的那种,整个松城还有谁能不认识淳歌呢。 “王爷,若是再逛下去,咱俩就变成猴子了,还是到酒家用餐吧。”大庭广众之下,就一个字‘装’,就算淳歌的火已经到了脑门,他也得风云不惊地笑着说话。 “行”苏佑启显然已经被松城百姓一步一招呼的热情给吓傻了。 淳歌微笑着告别百姓们。将苏佑启随便拉进了一家酒家。哪知酒家老板也是淳歌的粉丝,一个劲儿热心介绍,磨蹭了好半天才将淳歌给送进了雅间。 关上门后,淳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随手倒起了一杯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一口闷。晃了那么久,他的睡意有些许的消散,但就在方才坐下的那一秒,那被压住的瞌睡虫一下子就上脑了。 “喝凉水不好。”苏佑启接过淳歌手里的茶杯。含着笑意坐到了淳歌对面。 “若你王爷你不来。我也不至于会喝凉水呀。”淳歌没什么好脸色,这人他见着十分地想睡觉啊。 “私底下,你还叫我王爷。”苏佑启刻意靠近淳歌的耳朵,说道:“歌儿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苏佑启”淳歌往后移了移,脸上也晕开了些许的红丝,弱弱地叫道。 “我记着你叫大哥是叫,阿君。怎么到了我这就是连名带姓这么生分。”苏佑启撅起了嘴做出一副小孩儿模样。 淳歌躲过苏佑启炙热的眼神,不怎么自然地说道:“我与阿君是十年的交情,自然是亲厚一些。” 苏佑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掰起了手指头,数了数,说道:“你我相识也有三载了。” 看着苏佑启伸出来的三个手指头,淳歌暗叹了一口,这人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只是他瞧着这张脸,思绪去晃到了一边。若是阿乾有这个机会,那个男子会不会做出一副孩童姿态呢。 “你在发呆?”苏佑启很确定地问道,对面的淳歌双眼无神,嘴角微微透出些许的笑意,一看就不是对他的。 淳歌很坦然地承认,恢复成过往的样子,冷冷道:“我并不知你为何要以这般态度待我,只是你想想,我最大的秘密掌握在你的手里,你却亲厚于我,此时的我又该如何待你呢。” 苏佑启暗自咬牙,是哪个混蛋告诉他只用装可爱就能得到女子芳心的,等他回去一定要将那人拨皮拆骨(身在府衙的某人狠狠地来打了个喷嚏),苏佑启终于恢复到正常模式,尴尬地笑笑了。 “歌儿这话是说得极是,只是。”苏佑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道:“我是真的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 “那便不用相处,你我乐得自在。”淳歌放弃了补觉时间,还换来人家一句‘不知如何相处’反倒是他的错了。 “可,可”苏佑启脸上一红,一闭眼,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高声道:“可我就是想见你,今天想,明天想,天天想,时时刻刻都在想。” “滴答,滴答” 是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只是那是淳歌这个号称冷心冷清人的泪,止不住的流。 这句话耳熟到让淳歌心都纠着疼了,曾几何时,在那个将心都沉浸在墨中的夜里,那个人,那个他一错过便是一生的人,就是这么和他说的。那人紧紧拽住他的手,手心的温度是那样低,淳歌至今都还能记起,那人痛苦却深情地低吼,他也不能遗忘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无情。 “你怎么了。”苏佑启没想过淳歌也会有泪,会哭,他慌了,在他的印象里淳歌就是运筹帷幄无所不能的人,这样的人,竟也会有泪,滴得他的心隐隐做疼,他急忙用袖子轻拭这淳歌止不住的泪,手忙脚乱的样子,透出几分质朴。 那个在泪眼里模糊的身影像极了那夜打马而去的背影,淳歌颤抖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庞,说道:“没什么。”淳歌吸了口气,滴落两滴泪水,挤出一个笑,说道:“只是想你了。” “我一直在这。”苏佑启不知道淳歌说的是谁,但他竟有些庆幸,淳歌会将他误认为那个人,起码他接近淳歌了。 淳歌哭得更伤心了,似是将这些年的离别一股脑地倾泄而出,他靠在苏佑启的怀中,感受着那丝他在午夜梦回中分外留恋的温度,他舍不得放手。 “歌儿,不哭,不哭。”苏佑启觉着淳歌的泪将永无止境地淌出时,小心地擦拭着,只是他的两只袖口都湿了,他只能轻声安慰,希望淳歌的伤心能减轻一些。 “苏佑启”淳歌止住哽咽,一把抓住苏佑启那只轻柔的手,问道:“我能让你住进我的心吗?” 苏佑启自小从军大大小小的阵仗见过无数,但他唯独在淳歌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怕了,他苦涩地笑了笑,说道:“住进你心的那个人,真的会是我吗?” “我不知道。”淳歌是想留住那一抹季乾的影子,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不经过思考地提出各个建议。 “没关系。”苏佑启狠狠地将淳歌拥进怀里,赌誓般说道:“即便我现在不是,终究有一天也会变成我。” 苏佑启今年二十好几了,照着皇家人的习惯,早该成亲生孩子了,就连世人眼中的傻太子都娶了一个正妻,好几个小妾了。但只有这个军功赫赫的定山王依旧是孤家寡人,大概是常年在外的缘故,苏见豫也没催着二儿子成亲。于是乎,定山王这块香饽饽,愣是没有一个姑娘啃过,当然也不排除苏佑启的眼光太高,这世间没有几个姑娘配得上。 自从苏佑启当年被淳歌所救,他这少年般的心里就烙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尤其是见到了淳歌的真面目,他既是惊喜,又是害怕。但心中总是失落的,他以为他这辈子与淳歌就是有缘无分了,哪知今日峰回路转,哪怕淳歌只是将他认作了别人,那又何妨,只要能与淳歌在一块儿,他相信淳歌的心中终有一天会是他的地盘。他等得起。 淳歌并不知道苏佑启肠子里千回百转的是什么,他因为想起季乾情绪过分激动,再加上这些天的日以继夜,一时间大悲大喜,结果便是靠着苏佑启的肩膀睡着了。 凝视淳歌的睡颜,还有几抹为擦干的泪痕,苏佑启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羡慕,什么叫做嫉妒。他羡慕那个人能在淳歌冰冷的心中留下深刻的烙印,他嫉妒那个人能让淳歌变回最为纯粹的一个人,有泪有伤痛的一个人。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人用仅有的一生去换取的,若是此时他知道了这份情感的代价,他是否还会不顾一切地答应呢。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时间能够回答,这世间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人,这就注定了,像季乾那样付出的人,也只有一个,而另一个人,则是有他该为之付出的代价。 第三百零三章 你也记得秋姑娘 第三百零三章你也记得秋姑娘 北方的闹腾自然是分分钟地传到了京城,原本消停了半年的京城又因为一场胜利而沸腾起来。经过多方的打探,百姓们再度回顾了官淳歌,这号不声不响离开京城的人物。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官淳歌这样的人无论到了哪儿都能干出一番大事儿,这让那些在背地里等着瞧淳歌笑话的文官,恨得更是牙痒痒,心中越发将淳歌归为武将的一方。原先的暗斗都被摆到了明面上,俗话说文武不相容,他官淳歌既然有了武将的功劳,那就休想再在文官这条大道上做出什么业绩。 “苏公,那官淳歌您准备怎么处理?”休沐的日子,一小群陆派核心人物在陆卿士的家中开起了小会儿,说话的正是陆派的二把手,孙磊。 “能怎么处理。”陆卿士微微瞥了一眼孙磊,说道:“他立下大功,难道不该嘉奖?” “苏公说的极是。”坐在苏公身旁的是个年轻的,也算是今日聚会中年纪最小的,但没有人会瞧不起他,因为他是陆卿士的关门弟子,将来陆派的发展就靠他了。这人也是科考名士,连中二元,名唤周中正。 “别瞧着官淳歌被调离京城,但在圣上眼中,官淳歌可是后起之秀,想必皇上早就等着官淳歌做出一番事业,正巧官淳歌又立一大功,如今正是风头上,圣眷正隆,若是冒然下手,只怕会惹得一身骚。”不得不说这周中正是陆卿士的得意门生,陆卿士嘴里那委婉的花花肠子,他可是了解地极深。 陆卿士很是满意地望着自己手把手带出来的徒弟,他虽然欣赏官淳歌的能力,但他这徒弟也不见得比淳歌差几分。 “那就任由官淳歌发展?”孙磊很是不爽,这个官淳歌滑不留手。当初在京中的时候,陆派曾多少次向他抛出绣球可人家就是不看在眼里,硬是要与武将那些武夫扯在一块儿,自降身份。 “难道如今动得了他。”陆卿士哂笑道:“姑且不说他在皇上心中占据何等地位,就说东南有个官毅是他伯父,咱们就断然不能动他分毫。” 陆派人又称南派,说的就是自东南而来的一些官员组成的联盟,然而如今的东南做主的可不是陆卿士。而是淳歌的二伯官毅。东南人都是知道官毅护短得紧,再加上淳歌在东南的人气,若是陆派真对淳歌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他们这辈子就得绝了落叶归根的念头。当然这些并不是他们一开始就知道的,只是前几年回乡时偶尔得知的。倘使他们不回乡,恐怕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叫官淳歌的少年,早就成了东南百姓眼中的神,是东南子弟的精神支柱。 “早知道当初就该压死官淳歌。否则哪里会有这般窘境。”孙磊想到自己当初在东南街上就数落了一句淳歌,那些百姓简直就要杀人的样子,那一幕至今还深深印在他的脑海。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吩咐下去,谁都别被在背地里做什么小动作,现在的官淳歌,咱们还不能惹。”陆卿士深深地看了一眼孙磊以及那些和那几个有同样想法的人们。他之所以能够与林相这个庞然大物相抗衡原因就是他有自知之明,更有识人之心,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傻事儿的。 陆卿士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派之中还有谁敢多说呢。只得默默点头,将对淳歌的怨恨留在心中。 翌日早朝,还是那个贵不可及的大殿,高坐在龙椅上的苏见豫连嘴角都乐得开花,这年节刚过,北方的边境就传来这样一个鼓舞人心的消息,给这一年起了个好头。 “众卿家。谁可愿去松城宣旨啊。”苏见豫指了指太监手中那张早早备好的圣旨,问道。 起初朝中一片寂静,北方那可是个苦地方,陆派官员更是蜗居在自己的领地,他们是南方人,打死都不愿踏足北方人士的土地。而林相一派的人更是不愿,淳歌可是林相的敌人之子,再说他们的赵贤大人每日巴不得咒上淳歌几百遍。他们谁有胆接下这个差事呢。 朝堂之上一时间陷入了尴尬,幸好淳歌此时并不在朝上。否则不知道得有多么的可怜,于是与淳歌同届的那些学子们便想出头,只是他们的官位底下,想要在这堂上说上一句话,着实是危险十足,正当慕容曾沉要跨步而出的时候,林相的身后,一抹紫袍官服飘然而出。 “臣愿前往。”出列的正是林相之子,朝中二品重臣,林洎。这家伙的身子极差,好不容易好了些能参加朝会,这会子竟自荐去北方松城那个苦寒之地宣旨,莫非是小命儿不要了。 若是别人愿往,苏见豫是欣然同意,只是这人若是林洎,确实就有些麻烦了,林洎这破落身子,天下谁人不知。假如真让林洎去了,只怕淳歌的封官圣旨没交到,林洎的死讯倒是会传遍人间啊。 “林爱卿的身子才好,还是别去了。”毕竟是自己一手提拔出来的弟子,苏见豫不疼着点,谁会疼呢。 “谢皇上好意,只是官大人前往松城之前给下官诊过脉,也开了几服药,下官吃过后身子见好,如今不过是借着公事想找官大人复诊罢了。”林洎浅浅一笑,淳歌的医术可是有口皆碑的,他打出要复查的名号,谁总不能拦着他不让他去吧。 “这倒也是,那此事便交托给爱卿了。”林洎这么一提醒苏见豫瞬间就想起了自己徒弟那同样出类拔萃的副业,转眼就同意了。 林洎得到任务,也不理林相阴沉地要死的脸色,在下朝后直接领了圣旨回家换了身衣服带了些细软,连招呼都不与家人打一个,便带上仪仗人员,浩浩荡荡地前往松城。 松城虽远但在林洎的刻意赶路之下,不消十天便到了,而淳歌在松城早就接到上头的意思,打老早就等在城门口迎接这大规模的阵仗。 “朕绍膺骏命,兹有松城同知官淳歌力抗北夷。为我有苏赢得大胜,特此官升一级,即日起为松城知府,谨此安南十九年。” 林洎字正腔圆地朗读完圣旨,将它交托到淳歌的手中,淳歌自是千恩万谢,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淳歌正式迈入高官的候选人。成为有苏建国以来最年轻且升官的知府大人,官居四品整。 “恭喜官知府。”淳歌名正言顺地成了松城的正职最大的官,下边的人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拍马屁的好时机,一个个是轮番上阵。 约是一炷香的时间,那些道贺的官员才发现,宣旨的大人们都还在干等着呢,一下子便转向陪笑,领着一干人等到府衙歇息。好在林洎他们也是知道,在淳歌这份古往今来第一人的荣耀下。众人便也不多做计较。 “一路上身子可还好。”淳歌与林洎走在最前头,淳歌是知道林洎这家伙那脆弱得像玻璃一样的身子的,故而便开口问道。 “这一路就是急了点,我的身子还挺得住。”其实林洎经过那时与淳歌的谈话身子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虚弱,这点路程他还是经得住的。 “等会还是把过脉才知道。”以淳歌的目测,林洎的脸色确是好了不少,就是不知道是单单补了个脸色,还是连内在都给补了。 “都依你。”林洎耸了耸肩,笑道。 淳歌的鸡皮疙瘩忽然一抖,自己身旁这家伙是受到什么惊吓了。说话怎么柔情万种的。眼神还带起了电力。淳歌自然是不知道的,林洎在短短半年中想了很多事儿,其中包括自己的异样,以及对淳歌的思念。总之人家林洎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看上了淳歌,即便淳歌是个男子,但林洎生来坦荡。喜欢就是喜欢了,无关性别。 “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当淳歌坐定为林洎把脉的时候,林洎还是一副痴情的样子。 “挺好的。”淳歌的笑脸有些发烫,心说他现在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林洎为啥子这么看着他,让他觉得挺难为情的。 “你能别这样瞧着我吗?”淳歌顿了顿,说道:“我瘆的慌。” “啊”林洎才见到心上人,自是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倒是真忘了淳歌如今的身份,而他这份感情本就是禁忌之恋。他也做好了守口如瓶的准备。 “就是见着你,太高兴了些,高兴了些。”林洎深吸了几口气,有些无力地解释道。 “行,你就高兴吧,就是别露出那样的眼神。”淳歌像是责怪般地白了一眼林洎说道:“就怕有姑娘见见了你这样的眼神,误会你这翩翩公子是个龙阳君了。” “你介意啊。”林洎心中一颤,有些试探地问道。 淳歌眨了眨眼睛,漫不经心说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是让人家姑娘平白无故地怨上你那可就遭了。” “扑哧” 林洎忍不住笑了出了,这淳歌的脸皮是愈发地厚实了,好歹他林洎也是当世闻名的美男子,怎么人家姑娘只会因为淳歌而怨恨自己呢。 “多笑笑就是了。”淳歌收回号脉的手,说道:“你这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食补,还有保持心情舒畅,最好是吃些薏米山药粥,要将薏米山药粳米……”淳歌说得顺畅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同这家伙说过这粥的做法,只是林洎当时闭着眼未曾见过淳歌的的容貌。 可林木就不同了,他打从第一次见身为男子的淳歌时,他就觉得这人眼熟得很,直到今儿淳歌再次说起这薏米山药粥时,他才恍然大悟,这容貌不正是当初那个颇为有趣擅长医理的秋姑娘吗,正是因为淳歌的六首状元的身份,这才令他一时迷了眼。 “你是夏府的秋姑娘。”林木紧盯着淳歌,毫不迟疑地说道。 淳歌本来说得起劲,猛地一听林木这话吓了一跳,好在周边并未有闲杂人等,只是心中暗恨道,你也记得秋姑娘。 第三百零四章 倘若终是错过,我便护他一世安好 第三百零四章倘若终是错过,我便护他一世安好 “林木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有妻儿的人”世人皆知淳歌在十五岁的时候,排除万难娶了自己的表妹进门,并且火速地在隔年便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样的证据自然能为淳歌打起最好的掩护。 “我林木虽没有什么过目不忘的本领,我也不知道你为何会有妻儿。”林木一眨不眨地盯着淳歌说道:“但有些人我是不会忘的。” 淳歌望着林洎,只是林洎没有什么表情,不痛不痒的样子显得分外的深奥,淳歌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终是化为深深的一叹。 “桑青是怎么想的。”淳歌忽视林木炙热的眼光,他淡漠地瞅着林洎。 “觉着不可思议。”林洎不知自己此时是否该仰天大笑,他纠结了那么久的事儿,不过是人家的障眼法,他有些恼羞成怒,只是转念一想,人家淳歌又不是为了欺骗他才扮作男子,是的,不论淳歌的身份是什么,林洎打从心底里想要淳歌是个女子,这样一来,他的奢望便也能靠近现实一些。 “不可思议”淳歌重复了一次,眉间一挑:“这么说桑青是信了。” “我只是明白了,为何季乾会在短短一念之间败得凄惨。”林洎像是想到了季乾当时的处境,也明白了那个永远不肯服输的男人为何会死在淳歌手上。 “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林洎只是真心的感叹,但他却从未料到这番话给他的情路带来了多么大的曲折,但他明白时他却依旧不曾后悔过。 淳歌的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他不否认季乾永远是他的死穴,每当有人触碰,他总是不能完美掩饰,他也知道以林洎的聪明就算他巧舌如簧,人家也不一定相信。相反林洎是认定了淳歌是个女子,与其做那些无谓的解释。淳歌倒不如直接坦白得了。 “敢问林大人准备如何行事呢?”淳歌倒是不怕林洎会告发他,淳歌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对于危险他也是早就防患于未然。他自然不是全信林洎,只不过倘使林洎稍有动静,他就有办法令林洎自食恶果。 林洎知道淳歌这是默认了,但这称呼一下子由桑青变成了林大人,落差实在是有些大,他笑道:“淳歌又何必与我拉开距离,我是断然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儿。” 使淳歌大吃一惊的是,林洎不但没有威胁淳歌。反而是细细地想起了托词来,缓缓说道:“若是淳歌哪日被人以此事作为要挟,你完全可以说有苏律法中并没有女子不可为官的条律,这样一来谁也奈何不了你。再者说你的功劳才智都是拔尖的,是男是女又会有什么改变呢。” 淳歌不动声色地听完,不由得叹道:“你总能有办法让我措手不及。”淳歌在心中还补上了一句,鉴于林洎的善解人意,他就原谅林洎拿出季乾说事儿的举动。 林洎自是不知道淳歌此时心中的小九九,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对身旁的林木说道:“这事儿你自己知道的。” “是”林木是极听林洎的话的,他朝着淳歌作揖说道:“林木只是觉得这事儿世所罕见这才失态了,还望官大人见谅。” 淳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怨不得你。只是我当初太过好心了,竟给自己留下一个大坑。”淳歌故作后悔地叹了一口气。 “呵呵”林洎被淳歌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口吻逗笑了,摇着头说道:“这坑我帮你填。” “填坑就免了,还是先填饱五脏庙吧。”淳歌含着笑意,起身将林洎与林木一同领到了宴会的场所。两人颇有默契地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样子,该吃吃该喝喝,该回去的回去,该找人的找人。 林洎自打回到了厢房是将自己埋藏在心中的那份庆幸发泄得淋漓尽致。导致一整夜都未曾好好合过眼。而淳歌虽是同样的状况。然而心情却是相反的。他一整晚都在回想自己那段女装时期还留下了什么隐患,事实证明,除了苏佑启和林洎就没了。淳歌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倒霉劲儿。正好两个人,又一前一后的赶上了,所幸他的底牌够硬,这事儿若是搁到了别人身上,非脱去一层皮不可。同时淳歌也为秋叶楼的强大而高兴,很早以前秋叶楼就已经将朝中各个官员的秘密献上,林洎的也不例外,只是淳歌倒是希望这辈子用不上这么卑鄙的手段。 第二天一大早,林洎顶着两只熊猫眼去找淳歌吃早餐,哪知在饭桌上找到了个‘同类’。一样是熊猫眼,淳歌就精神较好的大熊猫。淳歌随意招招手,便算是让林洎出来吃早餐了,林洎也没当自己是外人,利索地扒完饭后,自动地蹭到了淳歌身边晒太阳。 “淳歌昨晚,睡得不好吧。”林洎今天倒是学聪明了,坚决不将林木这个碍事儿的给带出来,他躺在淳歌一边的躺椅上,乐呵呵地问道。 “还不是被你们给吓得,这不得赶紧反省反省吗。”淳歌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张了张嘴巴。 “我,想跟你说件事儿。”林洎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状了状胆子,说道。 “说吧。”淳歌在美好的太阳光之下,睡意袭来啊。 “你先将周围的暗卫调走行吗。”像林洎自己的身边都有数十个暗卫守护,他自然能知道淳歌的身边也有,可是他接下来的这话,太过于私人了,还是淳歌与他知道就行了。 “在府衙我是不让暗卫跟着的,你说吧。”淳歌可不是那种浪费资源的人,府衙的安全早就有了保障,至于阿奴十三他们自然是该干什么干什么,绝不会守着他一个人瞎转。 “淳歌可有喜欢的人。”林洎开门见山,听得淳歌一下子就弹了起来。 淳歌故作镇定,他还真没在人前谈过这个话题,他特意清了清嗓子说道:“桑青要给我介绍,对象?” 林洎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直白了,想不到淳歌更加凶猛。他的茶水差点就喷了出来,咳了几声,说道:“有有这想法” 林洎还想再补充一句,毛遂自荐行吗,只是淳歌十分认真的开口道:“有了的。” “是,是秋姑娘?”林洎想到的就是淳歌名义上的妻子,子衿,因为他自己不在乎性别只在乎感觉,故而他自然也以为淳歌是不在乎的。 淳歌像是见鬼一样地望着林洎,这家伙不是知道自己的性别了吗。怎么还能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这样的话。 “当当然不是。”淳歌用一副‘你逗我玩儿’的样子说道。 林洎那颗懵懵懂懂还有些害羞的心瞬间就碎了,他终归是迟了吗。 “那人是季乾吗?”林洎不是傻子,当初在季乾坟前他就觉着淳歌有点不对劲儿,现在想来不正是失去情人才会露出的悲戚姿态吗。 淳歌还真被这个问题问倒了。他有喜欢过季乾吗,他从来不敢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在林洎那双无所遁逃的眼睛下,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苦苦道:“曾经是” 林洎的心突然平和了,是他自己期盼的过多了。他最初不是只想见淳歌一面吗,他越了解淳歌,他就越想接近淳歌,这才迷失了自我。 “你能告诉我现在是谁吗?”季乾已经死了三年有余。淳歌也说季乾是曾经,既然有曾经那就一定会伴随着现在,可是林洎知道淳歌的现在不是他。 淳歌倒也没想着瞒着林洎,或许是他看不懂林洎今日复杂多变的情绪,望着远方说了一句:“苏佑启” “你疯了”林洎完全没想到淳歌的另一半是有苏的二皇子,守疆的定山王。 “你坦白告诉我,你是因为欣赏定山王,还是在定山王的身上看见了季乾的影子。”不得不说林洎的本事是强悍的。他首先反应过来的不是身份。而是淳歌的心,定山王与季乾一样是武将,因为他同时认识这两人自然是知道苏佑启与季乾身上的相似点颇多。淳歌会在季乾死后转向苏佑启,依着林洎的推断十有**是对季乾感情的迁移。 “呵呵呵”淳歌从没想过自己的心竟能被一个人剖析地这般透彻,他不禁想要承认,但终是说了句:“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桑青也。” “你这样是玩火**,知道吗。”林洎心疼的望着淳歌,淳歌这般果决的人,竟会想要抓住一丝倒影,真不知季乾是在他心中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印象。 “即便粉身碎骨,我也想试试他当时的感受。”时间越是过去,淳歌就越想去懂得季乾,他想体会季乾当时的无可奈何,但也有可能苏佑启会成为他命中的良人吧。 “淳歌,你记得,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要走,我不送。”林洎凝视着淳歌似是要将一腔的痴情摆在淳歌眼前一样,轻轻却也重重地说道:“若你想回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都会去接你。” “多谢”淳歌不知道原来自己在无意之中交到了这样的一个知己,他也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人生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我先回去休息了。”说罢,林洎赶忙起身,他怕自己克制不了自己,好在林木及时出现将他带回了房中。 “公子,你为何不跟官大人说清楚?”林木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思,老早就躲在后头偷听,只是他算漏了自家公子出师未捷身先死。 一回到厢房,林洎便有些无力地坐倒在床边,他这一辈子没什么好留恋的,只是贪心的相与淳歌在一块,可现实却将他伤的遍体鳞伤,人生最疼的不是错过,而是擦肩而过,与其如此那又何必在茫茫人海中遇见过呢。 许久林洎的房中一片寂静。 “如果有幸相爱,我便与他相携到老,倘若终是错过,我便护他一世安好。”林洎在精疲力竭之前,喃喃念道。 第三百零五章 老顽童王公 第三百零五章老顽童王公 淳歌是第一时间接到林洎昏迷的消息,他来不及补眠就为林洎诊脉,谁知林洎竟是情绪波动较大了,这才导致一时昏厥,他琢磨着林洎在和他说话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了呢。 “林木,你家公子遇上什么事儿了。”淳歌是不会过问林洎的私事儿的,因此他只能问林木,只有清楚了这件事儿也好对症下药。 林木早前知道了林洎的意思,这会儿他哪敢在淳歌面前多说,只是他终归是咽不下这口气,他家公子惊艳才绝,是世间公认的第一才子,加之长相又是天上有地上无的,淳歌为什么就看不上呢。 “公子有了心上人。”林木还是像试探一下淳歌的,可是他是真的在淳歌的脸上瞧见了喜意,这才认命的说道:“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感情这事儿,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你家公子的身子禁不起大悲大喜,还是看开点的好。”淳歌将林洎露在外头的手放回被子里。 林木小声地嘀咕道:“看开,说得容易,公子早就魔怔了,能不成日成日地想着那人,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看开。” 淳歌的耳力极好,但这种问题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好在这时林洎醒了,淳歌吩咐林木去厨房煎药,房中就只剩下他与林洎了。 “桑青,你方才要同我说的是你的心上人吧。”淳歌似是想到了林洎不久前的欲言又止,不由得出言问道。 “林木说了什么吗。”林洎一急又咳了几句,差点要起身了。 “没有没有。”淳歌赶忙阻止林洎,将这个不安分的人按在床上说道:“只是说你这病是心病。” 林洎这才放心了。若是被淳歌知道了他的心思,只怕淳歌会躲着他,他就会失去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边的机会,他情愿自己默默地痛着,也不愿见不到淳歌。 “桑青,我虽不懂什么情爱。但是弱水三千,以你的条件何必只取一瓢呢。”淳歌帮着林洎在背后顺气,那动作十分的轻柔。 林洎抓过淳歌的手,怔怔地望着淳歌,郑重其事地说道:“人这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他爱我,只求在我淡而无味的生命里,遇到他。” 林洎捏着淳歌的手靠近自己的胸膛那颗缓缓跳动的心,说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我,但无论结果如何。我愿意等。” “痴人啊痴人。”淳歌摇头一笑,叹道:“想来这世间原没有比你更爱她的人了吧。” “你信我爱她对吗?”林洎傻傻地盯着淳歌问道。 淳歌被林洎那痴傻的眼神盯着有些发毛,俏皮一笑。说道:“我又不是那个姑娘,我信有什么用,你若真放不下,便死缠烂打。”淳歌的话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不是有句古话说是什么,好女怕缠郎,你再多做些努力就成。” “你当真这样认为?”林洎的眼神瞬间就量了,即便他知道淳歌这是在安慰他,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把握,他也觉得是希望之光。 “是,是”淳歌发现自己的手至今还在林洎怀里暖着,便不着声色地抽出手来,说道:“可你要记得,你这身子切记大悲大喜,这回是运气好,不过是损了些精气神,下次可会伤了肺脏,别到时那姑娘没娶到,你倒先给阎罗王勾走了。” 林洎感受着空空荡荡的胸口,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淡淡答道:“知道了。” 林洎这一病足足病了大半月,淳歌在这半月里可谓是劳心劳力,总算是治了标,至于本就只能看林洎这人自己了。大病初愈的林洎原本还想再待在松城几天的,只是京师催得急,他只能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淳歌。 告别了林洎,淳歌还是很遗憾的,他难得能找到一个这么和他胃口的知己,他俩每每在一块,总觉着很和谐,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当然只有淳歌一个人是这么想的,至于林洎想法他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以为在林洎离开后他能好好休息一段日子,谁知早就有人盯上他了,只不过是看在林洎的面子上才没有打扰。 “王公,你怎么来了?”淳歌刚夹起的包子随着王公不声不响的出现,终于落到了地上。 “老夫早就来了。”说着王公自来熟地找了把椅子,自顾自地吃起了淳歌的早餐,不清不楚地说道:“要不是林洎老是赖在你这,我早就来住几天了。” “不是,我说王公,我这才得了空,你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我的压力很大啊。”淳歌干脆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副‘你吃吧’的样子说道。 “咱俩的关系,你这我这有分别吗。”合着王公压根就不拿自个儿当外人,也是在北方谁不认识王公这号人物,当他要进府衙,有哪个衙差敢让人候着前来禀告,于是乎王公就这么顺利的进门了。 淳歌无奈地眨了眨眼睛,他和王公是熟啊,就是因为太熟了,他才完全明白这家伙的老顽童趣味,明明就是个聪明绝顶之人,偏要装出一副可怜样子,淳歌又能奈何呢。 “王公啊,我这才消停了多久,你就不能迟些时候来。”淳歌哭丧着一个脸,他早就知道王公会来找他,但是好歹也让他休息一阵吧。最初的苏佑启,再到前脚刚走的林洎,他可都是私事公事两不误,这刚想着忙里偷个闲,谁知王公又来了。这样算来,年节到现在她可都没好好地休息过啊。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王公心满意足的吃下了最后一个包子,优哉游哉说道。 “我看你是想念阿奴做的包子了吧。”淳歌早餐一向由阿奴负责,阿奴最新研发出来的包子,皮薄馅多十分好吃。淳歌曾让人用冰块冻着给王公尝过,估摸着这个老吃货,是想念那味道了。 “一半一半了。”王公的这点小心思被人家戳穿了,他倒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王公吃完了,就请这边走吧。”淳歌叹了口气,认命的将王公带到了书房中。 王公坐定后。很悠闲地品着茶,淳歌总觉着有些奇怪,猛地一想这才发现王公平日里去哪儿都带着的管家不见了。 “王管家这回没随着王公?”淳歌很是担心王公的起居饮食啊,没了王管家王公就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读书人,会不会饿死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他去看着别人了。”王公神秘一笑,说道:“这人你也认识。” “王石”这人虽是王公的嫡孙。但是淳歌还是得罪了他,或者说是淳歌得罪了王家北派的所有人。这次王公前来,十有**还是为了王石的事儿呢。 “就你这小子精,活该他败在你手下。”王公冷冷地说着王石,仿佛口中的那人并不是他的血脉之亲一样。 “非也非也。”淳歌摆了摆手,说道:“他是自作孽,自有天收拾他。不干我事儿。” “天收拾他,你就不怕老夫收拾你。”王公将手往一边的桌子上轻敲了几下,冷不丁地说着。 “不怕”淳歌挑了挑眉。就着王公的身边坐下,说道:“王石与北夷勾结,只怕天还没开始收拾他,王公便要教训他吧。” 王公这是多么精明的人物,凡是有一丝一毫威胁到王家地位的事儿,他都早做了打算,无论是官场也好,商场也好,他绝不容许自己失败,更不容许王家遭劫难。因此他在得知王石外通北夷时就有了必除之心,即便那个人是他嫡亲的孙子,即便那个人曾是他的掌中宝,一旦威胁到家族的长久利益,他也会毅然决然地动手。 “的确如此。”王公本来还想吓吓淳歌的,哪知人家淳歌压根就不怕他这点威胁,所以他只能承认了。 “王石的事儿,我就当卖王公一个面子,没人会说的,只是王公还是看紧些,免得他做出什么有损国体的事儿。”淳歌不相信王石会这么轻易的回去,他也是真的帮着王公瞒了这事儿,连他师傅都不知道,如今就怕王石这个缺根筋的自己蹦跶出去,自寻死路。 “这个你放心,我王家不会怪你的。”王公故意大方的说了句,随后便拍了拍淳歌的脑袋,就在淳歌要发怒的时候,王公忽然说道:“我家那王祥干的还行不?” 淳歌知道王公这是转移注意力,但谁让人家是长辈,他也只能认了。 “我让夏之流配合他,你说行不行。”淳歌这次可是躲得远远地,生怕王公的魔爪朝他伸过来。 “你倒是大手笔。”王公在心中暗叹,都说东南是官毅的,可在他看来,无论是东南的经济还是政治都在淳歌的掌握之中,这人才是东南背后的大头,也就只有他有这么大的手笔让东南的首富去教他那个熊孩子。 “对于朋友我向来是不吝啬付出。”淳歌耸了耸肩,淡笑着说:“但对于敌人,我从来也不会手软。” “老夫就喜欢你这性子。”王公这倒是实话,淳歌的手段以及智商都跟年轻时候的他一个德行,这也难怪这家伙隔三差五就往淳歌这儿跑几趟。 “我可不待见你的性子。”要是让淳歌像王公一样闷骚他可做不到,可淳歌怎么不想想他的闷骚又比王公弱了几分呢。 书房中传来一阵笑声,只不过笑声之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真真假假谁又能分的清楚,真如太白的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活下当下就行了,房中的两人也正是因为懂得这个道理,才会在今后的岁月中数次合作结为盟友的。 第三百零六章 见血封喉 第三百零六章见血封喉 “你怎么来了?”当淳歌很认命地批改公文的时候,一个身影窜进了淳歌的房间,那人身法极快就连阿奴都没挡住,淳歌抬眼一看,原是苏佑启。 “近来无事,便想着来瞧瞧你。”苏佑启绕过了守在淳歌身前的阿奴,坐在淳歌的身边。 “你先回吧,我与定山王有事相商。”淳歌给了阿奴一个放心的眼神说道。 阿奴并不知道淳歌与苏佑启的事儿,只是如今冒然见到了苏佑启觉着十分奇怪,可淳歌却没说什么,他也只能疑惑地回到自己的岗位。 “你这府衙的守卫可够严实的。”苏佑启是翻墙而入,他本意是想给淳歌一个惊喜,哪知还没来得及要吓淳歌,就差点被淳歌府中的护卫给抓住。 “我这大门好好的在哪儿,你偏是不进,非得翻个墙,自然是要遭罪的。”淳歌眉毛一挑,又接着干回自己的事儿。 苏佑启一愣,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不过他还是很假很装的说了一句:“我这不是怕打搅到你工作吗。” 淳歌顿了顿手中的工作,嘴角一勾,问道:“你确定道你现在没有打扰到我。” 苏佑启被自己的口水噎着了,似乎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就等着淳歌临门一脚,给他踹下去。 “话说回来,你这府衙干嘛弄得跟铜墙铁臂一样啊?”苏佑启硬是绕过了先前的话题。有些不自在。 淳歌哪能不知道苏佑启这是硬换话题啊,不过他也不揭穿,淡淡说道:“我才来北方半年不到,得罪人可多了去了,你说呢?” 苏佑启想了想,甚至掰起了手指头。一个一个数着:“一类是北夷。一类是王家”数到这里,苏佑启拍了拍大腿,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北方也就这两个大头,你才刚来就得罪了个遍,确实该防着点。” 淳歌的眼中发射出强烈的光芒,似是要将苏佑启这张破嘴撕了一样。阴森森地说道:“是啊,得罪了这么多人,好像也不在乎多加一个你吧。” 苏佑启眨眨眼睛,心道,这是生气的节奏吗,好像是吧。 “我在乎。”苏佑启撒娇般地拉着淳歌的手,连他自己都恶寒到了。 “你这回又是跟谁学的这招啊。”淳歌很是嫌弃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有余光瞟着苏佑启说道。 “嗯”苏佑启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说道:“好吧被你发现了,这回还是那个人。”没错又是苏佑启的军师,军师名言,要想讨好女孩子,必须要放下身段适时撒娇,激发起女孩子的母性特征。只是苏佑启没注意到人家军师说的是适时。而不是随时。 淳歌的嘴像狐狸一样裂开,说道:“改天带我见见你的军师吧。” 在淳歌‘善意’的目光下。苏佑启果断地投降了,愉快地说道:“没问题。”倘使那军师这时候在这儿的话,一定会指责苏佑启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没有原则,但是遇上了淳歌苏佑启的原则恐怕早就在黄浦江里欢快地喂鱼了。 “绕了半天,你到底来干什么?”淳歌受不了苏佑启的注视,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问道。 苏佑启倒是拿起淳歌的笔递给淳歌,笑嘻嘻说道:“你接着,不用理会我的。” 淳歌投去了一个你确定的眼神,在得到苏佑启确定后,半个余光都没给苏佑启,自顾自地投入了永远做不完的工作之中。苏佑启的眼神还是那么火辣辣,只是淳歌却从未再理会过,小小的书房内静得连树叶落下的声音都听得见。半个时辰以后,因为苏佑启的委屈,安静的书房才有了一丝声响。 “你真的不理我了”苏佑启眼中泛着红,丝毫没有战场上的大将之风,可怜巴巴望着淳歌说道。 淳歌笑了笑,一看苏佑启就知道,那眼中的红丝是因为长时间的睁眼,谁让这家伙一直盯着淳歌不眨眼呢,这是报应。 “好吧,现在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淳歌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苏佑启的眼睛有些痒,就在他要用手揉的时候,淳歌阻止了他,也不知从桌格里拿出了什么,在他眼周抹了一圈,当时便有一丝清凉透进了疲惫的眼中。 “走吧”淳歌将那一小盒膏药塞进了苏佑启的怀里,只是他平日里熬夜用的,想必这家伙一定也用的着。 “你的公事做好了?”苏佑启有些不敢置信,他为了来找淳歌提前好几天,也熬了一两天才将公事完成,怎么难道淳歌这么的快。 “早就好了,在你来的时候。”淳歌手下从来不招没用的人,他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能给下边人做的,早就交托下去了,他只需负责签个名字就行,所以在苏佑启进来的时候他就干完了。 “那你这半个时辰在做什么啊?”苏佑启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淳歌,淳歌的样子不是很忙吗,难道他错了。 “提前将明日的事儿也给做好了。”淳歌耸了耸肩,说道。 “你厉害。”苏佑启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并不是我厉害,只是松城府衙由上至下都有自己的行事系统,我要做的不是一手抓而是分权出去,这样他们才不会排斥我这个外乡人。”淳歌已经开始着手整理桌上的一堆资料。 “可是松城的官员百姓不是都归顺于你了吗?”经过北夷的事件松城不是接纳了淳歌,为什么淳歌还要步步为营,苏佑启觉着很奇怪。 “你说是仇恨记得深,还是恩德记得牢啊。”淳歌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 苏佑启也赶忙跟着站起,回道:“当然是恩德。” “你以为天下人都是你啊。”淳歌摇头说道:“大多数的人都是记仇不记恩,否则怎么会有养不熟的白眼狼。” “有些人无论你做了多少帮助他的事儿,只要有一件事儿得罪他,你先前的一切就白费了。”其实淳歌挺羡慕军营里的将士的,因为在军营里没有官场的勾心斗角,将士们也比文官们重义气。 “那你还分权”淳歌今日的话倒是给苏佑启上了一课,他与季乾虽都是名将,但季乾是在山匪集团里,要做的是权谋与武力的融合,而苏佑启的身份尊贵,本就不屑于官场的那点猫腻,自是不会接触。 “我就是让他们实际便宜占尽了,就算是吃了亏,也不敢说出口。”淳歌向来喜欢用软刀子捅人,虽然不见血,但胜在够疼。 “你活得够累的。”苏佑启猛地将淳歌搂进了怀来,狠狠地抱住淳歌,彷如发誓一样说道:“有我在,我会无条件的帮你,只要你说的就是对的。”这家伙这句话可不是人家军师教的,果然是恋爱中的男人,连甜言蜜语都越发顺手了。 无论如何淳歌的心中都觉得暖暖的,这个人就像太阳一样,能够感染他,又是又像个纯真的孩子,明明是那么谨慎的人,偏是在他眼前变得粗枝大叶惹他发笑。相较于他,林洎就像是一阵淡淡的东风,偶尔飘来,送来阵阵及时的凉爽。只是就连淳歌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无阻碍地想起了林洎。 “好了,你要带我去哪儿。”淳歌将自己与苏佑启隔开了点距离,问道。 “跟我来就是了。”还沉浸在淳歌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中的苏佑启,忽然点头,急急地拉着淳歌往外边走。 许是淳歌他俩走得急,并没有发现他们离去后的书房,阿奴从暗处走出来,那样子在门外照进的阳光之下,显得苍白。原来早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淳歌的心中就住进了别人,他一直说服自己他没关系的,可是心却止不住的发疼,他看不见自己的神情,否则他就会认出当初林洎离去时,也是这样望着淳歌背影的。 阿奴在书房独自疗伤,淳歌与苏佑启则是来到了一处较为偏远的村落,以淳歌的目测这个村落里似乎只有女人和孩子。当苏佑启一来,所有的孩子便都扑到他身上,叫着王爷哥哥,淳歌笑着退到了一边。 有位三十来岁的夫人,拿了碗水递给淳歌,说道:“从前没见过大人,想必是远方来的吧,先喝口水解解渴吧。” “多谢了”淳歌笑着接过妇人的碗,喝了一口说道:“我是松城的知府,敢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寡妇村。”那妇人说完便拿着碗离去了。 寡妇村,这个地方淳歌倒是听过,据说是朝廷特地用来安置那些军人家属的地方,只不过这里住的都是因为战争而失去丈夫的妇女和儿童。 “啊” 淳歌还没从发呆中回神就被一阵惊呼给吓到了,苏佑启赶紧带着淳歌来到叫声的源头。 只见一个孩子躺在地上,浑身抖动,他的母亲则是跪在一旁十分慌张。淳歌是这里面唯一懂医术的,他自然是上前为孩子把脉。 “这孩子是吃了什么吗。”淳歌问着身边惊慌失措的妇人,刚巧就是那个给他送水的。 “他就是喝了这碗水。”那妇人的话中都带着哭腔了。 这碗水是淳歌刚喝的,他只觉得水味儿有些怪,并没有什么大碍啊,他再度接过水,仔细地闻了闻,这会儿他才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 “见血封喉” 第三百零七章 犹是春闺梦里人 第三百零七章犹是春闺梦里人 “有人下毒?”苏佑启愣了愣,这可是有名的毒药,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寡妇村呢。 “不可能的,这是村子里打的井水,不会有毒的。”那妇人边哭便摇头,又指着淳歌,说道:“方才这位大人也喝过的。” 妇人这话一说苏佑启赶忙拉过淳歌上下打量,一脸慌张的问道:“淳歌你有没有事儿,是有人要毒害你吗,又哪儿不舒服吗?”苏佑启一紧张竟有些语无伦次,只是皱着眉抿着嘴盯着淳歌不放,现在淳歌确实是很危险,难不成是北夷或者是王家暗害淳歌。 “我并无大碍。”淳歌受不了苏佑启那紧张地不得了的眼神,无奈地说了句。 淳歌给了大家伙一个安心的眼神,众人不知不觉地也平静了下来,淳歌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让苏佑启扶起孩子,孩子扶下药丸后,他的情况果然减轻了。淳歌让这妇人将孩子带回床上后,这才为大家解释起,他所说的见血封喉。 “大家稍安勿躁,我说的见血封喉并不是毒药。”淳歌端着他喝过的那碗水说道:“是一种树,敢问你们的水井旁可有种树。” “有一棵的,是我们村的神树。”这个村的女村长回道。 寡妇村没有强悍的男子,能在这野兽出没的北方,有了一席立足之地。全赖这棵神树。原本这儿常有狼群出没,有一年不知是谁种了一片树林在这儿。起初那些树都死了,好在那个人没有放弃,终于在几年后成功的种活了一棵树,自此以后这片地方就再也没有受过野兽的袭击了,这便是神树的来历。 她们寡妇村刚刚建成的时候并不知道神树的作用。直到有一天。有个孩子被毒蛇追赶恰巧路过神树,神奇的是那条毒蛇因为树枝的掉落,莫名其妙地死了,因此寡妇村的人才意识到这棵是神树,也是她们的保护树,这才将树供奉起来,以保村中人的平安。 “因为今年水井不足。大伙就在神树边上开了一口,就是几天前的事儿。”因为水井是在神树边上,大家都相信喝了水便能有好运,因此只要有客人来,他们定是用这水招待的。 “能带我去看看吗?”淳歌心中有了线索,只是这事儿蹊跷,他也不是很确定。 “可以。您跟着我来吧。”村长。恭恭敬敬地领着淳歌与苏佑启几人来到了那棵树边上。 淳歌未到树前便闻到了些许味道,急忙道:“别上前,全都退后五步。”说着便硬是要大伙退出了树的‘势力范围’。 “怎么了?”苏佑启将淳歌挡道了身后,他以为有人袭击,但是他没察觉。 “我进去看看,你们最好捂着口鼻。这树的周边有略微毒气。”话音刚落淳歌便绕过前头的苏佑启。 这里的水井就是在树的下头,这树偶尔也落了几片叶子在水井边上。淳歌捡起了脚边的树叶,仔细的琢磨了好久才拿着树叶回到人群中。 “这并不是什么神树,而是如今大理国境内的一种树,名唤箭毒木,因树的汁液有剧毒,故而人们常将它抹在箭上狩猎,才有了这名字。”淳歌将树叶展示给所有人看,并且解释道:“此树的树皮灰色,具泡沫状凸起。叶互生,长椭圆形,底部是圆或心形的,并不对称;叶背和小枝常有毛,边缘有时有锯齿状裂片。”说罢,淳歌将树叶往嘴里一放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下尝了一口说道:“叶味苦,对了书中记载其花黄色,其果则是紫黑色,果为肉质,梨形,味极苦。” 苏佑启在淳歌抿了树叶的时候,心中便停了一下,等淳歌从嘴里拿出那片树叶时,他便不由自主地打掉了淳歌手中的树叶。 “你不是说有毒,怎么能吃。”苏佑启从腰间拔下水袋递给淳歌,要他漱口。 “没事儿的。”淳歌挑了挑眉,继续说道:“我方才发现树枝断了,有些汁液流进了井水中,想必这才让井水染上了毒,好在汁液较少,使这毒轻了些,若是真的将这树的汁液误食,怕是华佗在世都救不活。” “啊,那我家小虎怎么办啊。”方才那妇人一听淳歌的话,差点就昏倒了。 “这你倒放心,你家小虎的毒并不重,只不过来得猛了些。”淳歌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丸递给那妇人,说道:“这药能帮着你家小虎,约是服用十来天便能痊愈。” “那可多谢官大人了。”说罢妇人便跪倒在地。 淳歌又怎能让人家跪着,他赶紧扶起那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说来也是我的错,若不是你好心倒水给我,你家小虎又怎会摊上这事儿。” “大人”那妇人还想再多说些感激的话,只可惜淳歌却是劝她回去照顾它儿子,妇人心中本就担心,淳歌这么一说她也便顺势回去了。 妇人刚走,这村长却有些为难地问了一句:“官大人。”她记得方才刘婶子时这么称呼淳歌的。 “这树有剧毒,那是不是要砍掉啊。”这可是他们村的神树,即便他们再怎么不舍,也改变不了有毒的事实。 “还是留着吧。”淳歌望着这参天的大树说道:“这树就只在大理国有,能在我有苏种活本就不易,再者说有这树在,周边的野兽才不敢袭村,你们也能过得安稳些。” “只是这毒?”村长很是感谢淳歌为她们考虑的这番话,顿时对淳歌的好感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万物相生相克,毒也不是无药可解。只需将红背竹竿草煎服而下,便可解毒。”淳歌想了一想,补充道:“这草也在大理境内,不过你们放心,东南的秋家有些备货,我回去便让人给你们送来。” “那可多谢大人了。”村长瞬间觉着淳歌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下就将淳歌的高度拔到了救村恩人的层次。 “举手之劳而已。无须多谢。”淳歌似乎想到了一个互惠互利的方案,开口道:“我记得,这树的汁液还有药用的价值,各位可以将树汁卖给秋家,既多了笔收入,又能解决这毒汁的问题,不知可否?” 淳歌问得有些试探。这棵树可是有苏境内唯一的一棵箭毒木啊,它的珍贵程度可想而知,若是能卖给秋家,一转手便又是一笔收益,这样秋老太爷就不会怪他乱用红背竹竿草了。 “大人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村长看向淳歌的目光越发柔和,还想淳歌就是一个聚宝盆一样,并且破例让村里人在过年过节之外的今天办场大宴。来感谢淳歌的大恩大德。 瞧着来来往往的妇人。淳歌不由得感叹着村长真是说风就是雨啊。 “呦,你这才第一次来就有这么大的欢迎阵仗啊。”苏佑启坐在淳歌身边,撅起了小嘴,嫉妒道。 “想必你早就受过这阵仗了吧。”淳歌似乎透过寡妇村看到了往日的青山村一样,每逢过年过节,村民都会大摆筵席。他小时候可以到任何人家里吃,大家伙都是极其欢迎他的。 “有些人。一别,便是一生。”淳歌重重的叹了口气,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村民还说要与他吃年夜饭呢,只不过一个转身,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所以才要更加珍惜眼前的人啊。”苏佑启默默地握紧淳歌格外寒冷的手。 “你说,我幼时若是没有一把火焚毁青山村,而是让另外的像我一样无家可归的人住进去,今日的青山也许也会像这儿一样热闹吧。”淳歌的脑中勾勒出一幅美丽的画面,嘴角微微翘起。 苏佑启早就知道了淳歌的过往,只是他并不知道淳歌是亲手焚毁自己的家乡的,如今一听,竟从里头感觉到了万分的酸楚,不禁将淳歌拥到了怀里,好在这会儿没人瞧见。 “有我的地方都是你的家,青山没了,还有这儿呢。”苏佑启抚着淳歌额间的碎发,轻声说道。 淳歌刚想好好靠在苏佑启的怀中,谁知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没了,没了,都没了,哈哈哈哈。” 淳歌转头一看,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只见她披头散发,背上披着床单,赤着脚。隐约间淳歌还能见到女子较好的面容,只可惜看那神情,应是个疯子。 苏佑启带着淳歌走远了些,那女子自己便嬉笑着蹲到了他俩刚才坐的地方。 淳歌皱了皱眉,问道:“方才那个是谁。” 苏佑启叹了好几口,终是说道:“也是个可怜人。” 原来这个寡妇村的妇人都是苏佑启兵将的家人,刚刚那个神志不清的女子也是。说起这人,也真真是人间惨事儿。女子今年二十有一,名叫小荷,十七岁的时候与自己的青梅竹马订了婚,谁知成亲当晚,那男子便被征入军营。起初男子在军中混出了些名头,并在一年后传来要回乡与小荷接着完婚的消息。但人算终归不如天算,谁知那男子在一场战事中身亡,满心欢喜等着丈夫归来的小荷,等来的却只是一包银两,以及染血的军牌。当时小荷便晕厥而去,醒来时不吃不喝,她的父母要她重新嫁人,哪知她在拜堂那会儿便撞柱求死。被人救起时已然是疯了,几经流转也到了寡妇村。 “情这一字着实伤人,确是个痴情女子。”淳歌望着那个扒着泥土的小荷,心中起了怜悯之意,想帮着要为她治好痴病,转念一想又自嘲说道:“我竟想帮她治好痴情这病,真是可笑之极。” “我也为她找了许多名医,就是治不好,村里的妇人都说,她若是哪天好了,只怕过得还不如现在呢。”苏佑启至今都记得那时那些妇人眼中的酸楚,明明小荷是个可怜人,可他却瞅见那些人妇人眼中的羡慕。 “这一村人的丈夫当真都去了?”淳歌有些伤感,这个村子里的女子都是些好女子,还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当真都得一个人形单影只地度过吗? “不,她们说,她们的丈夫终有一天会回来的,她们会一直等,等到死。”苏佑启抬眼看向那些坚强的女子,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带淳歌来这里的原因,这里能带给他无尽的鼓励,他想分享给淳歌。 淳歌望着那些在搬桌子摆菜的女子,像是平常人一样地生活着,将苦楚都藏到了心中,下意识地便吟出了一句诗,竟是那般贴近这些女子的。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第三百零八章 小胖墩儿 第三百零八章小胖墩儿 淳歌当天晚上便被苏佑启悄悄地送回了府衙,阿奴一直在淳歌的书房等着淳歌,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迈不动一步。**********请到w~w~w.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你怎么在这儿?”淳歌蹲下身子,望着在角落中的阿奴。 “公子”阿奴从膝盖里将头抬起,略微红肿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淳歌,仿佛只要一眨眼淳歌便会消失不见一样。 “先起来吧。”淳歌向阿奴伸出了手,平静的样子带着些许的笑意,一如当年两人初相见一般。 许是被淳歌的笑容给迷惑了,阿奴愣愣地搭上了淳歌那双不算厚实的手,缓缓站起身来。 “我有事瞒着你。”淳歌坐在阿奴身边,淡淡地描述道:“你同我相识也快十年了,我信得过你。”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阿奴破天荒地笑了,只是扯动的肌肉是那么的僵硬,看得淳歌叹气连连。 “有些事儿,知道还不如不知道。”淳歌第一次主动地握上了阿奴的手,那双满是粗糙的手。 “阿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舒坦,或许你可以离开一段日子。”淳歌早在很久以前就想通了,阿奴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家奴,他也是时候放走阿奴了。 “哈哈哈”阿奴甩来淳歌手,扳过淳歌的身子,让淳歌直视自己,语气有些重地说道:“如今有了他,你便不需要我了,是不是。” “不需要了便可以丢弃了,是不是?”阿奴自嘲地问道:“官淳歌,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能冷到这样的程度。” “阿奴,我只是想放你自由,因为。”淳歌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放下了。” “山匪也好,林相也好,我都放下了,就在”淳歌顿了顿,接着说道:“就在季乾死的那一天。” “我看得出来。”阿奴成日与淳歌在一块怎么能不知道淳歌的不同呢,他输给季乾他服气。那个男人连命都能拱手送给淳歌,他比不上。 “但你知道吗。我不需要自由。”阿奴的眼中透出火一般的热,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在他生命中烙下印记的人。 淳歌从怀里掏出自己从寡妇村里带来的糕点,一式两份,摆在书桌上,莞尔一笑,说道:“这份是给乐山的,这份是给你的。” 阿奴不知所措地接过那份糕点,淳歌这是什么意思,是将他与乐山的地位摆在了一块儿吗。 “别的。我给不了你,很久以前,我就当你是兄弟了。”淳歌耸了耸肩,说道:“我不告诉你,是在找一个契机,我让你离开。是想帮你找到你自己。” “我不想再自私了,我找到了季乾给我留下的清明。”淳歌将自己怀里的那块玉佩塞到阿奴的手中,便自行离开了。 那块玉佩还留有淳歌的温度,在阿奴的手中显得格外烫手,这玉佩的样式阿奴是认识的,这世间统共才只有七块,有一块是淳歌自己留着的。有两块淳歌已经送给了乐山乐水,一块淳歌给了慕容夜,连曾沉都有,前些日子来的林洎也带走了一块,阿奴知道玉佩是给淳歌最信任的人的。他心中不否认,他很想得到,只是淳歌从未想过给他,今天玉佩就在他手中,就像梦一样。 翌日清晨阿奴等在淳歌的房门口,直到淳歌出来的时候,看着他腰间挂着的玉佩,两人才相视一笑,自此成了最为密切的兄弟。 “大大大,大人”忽然一个急促的声音打断了兄弟俩培养感情,那是淳歌手下的一个衙差。 淳歌刚想善意地提醒要保持淡定,遇事不要慌慌张张,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穿过无数的阻碍,越过阿奴的防线,直扑淳歌的怀抱,淳歌下意识地接住了怀里那玩意儿。 等到淳歌反应过来才急急将怀中的小人给放了下来,细细打量了一番,便觉着着实奇怪,眼前这个圆滚滚的,手短腿短的家伙,是谁啊,他可不认识。 “爹爹,爹爹。”小胖墩自打被淳歌推来,就在眼眶中蓄满了泪水,那欲落不落的样子特别惹人怜爱。 爹爹,淳歌脑海里出现这么两个字,这小胖娃叫自己爹爹,他那里来的这么大的儿子啊,貌似这家伙有三四岁了吧。 小胖墩像是看出了淳歌的迟疑,顿时就一屁股往地下一坐,大声嚎道:“爹爹不要元宝了,爹爹果然不要元宝了,呜呜。” 元宝,淳歌本来还退后几步的身子,瞬间的激灵了,这不是他儿子的小名吗,算起来那家伙可不就是三岁了吗。 “哪能啊”淳歌完全选择性忘记了自己方才疏离的模样,靠近元宝并且蹲在地上,笃定地说道:“爹爹是想给元宝一个惊喜,哪里知道元宝竟然哭鼻子了。”说着淳歌将元宝从地上抱进了怀里。 “真的,”元宝刚刚还再哭的脸立马就停止了,小家伙一边擦鼻涕眼泪,一边说道:“是元宝太笨了。” “对,下次可不能哭鼻子了,男子汉大丈夫,羞羞。”淳歌边说边腾出一只手刮刮元宝不怎么挺拔的鼻子。 边上的衙差与阿奴都不禁退了一步,心说,官大人,您平日里骗骗北夷就行了,怎么连您自个儿的亲儿子都不放过啊,刚才分明是你自己不认识自己儿子,偏要装作你是考验儿子,也就只能骗骗这种三岁小孩,不过,连三岁的小屁孩你都骗,请问你的羞耻心呢。 “淳歌,我阿爹前几天寄信过来说子衿和元宝要来。”乐山的房间被安排在淳歌隔壁,他今天休息,听见门外的动静,便想起了前些天忘记了的事儿。 可是当乐山抬头看着淳歌时,淳歌平静地拎着一个小胖墩,一脸‘还用你说,元宝都到了’的样子。 淳歌瞧着这个收到信没有说话的乐山差点没叫元宝去咬他,幸亏他想起了元宝是自己的儿子,否则还真能扔出去。 元宝被淳歌半抱半拎着,他荡着双脚朝着自己不见好几个月的伯父打招呼:“山伯伯。” “来得还真快,快过来小胖墩,给伯伯抱抱。”语毕乐山拍了拍手,展开怀抱等着。 “爹爹。”元宝很认真地看着淳歌说道:“咬他。” “咳咳”淳歌当场就岔了口气,合着他儿子也是这么想的,不愧是在小时候受了他的荼毒的娃儿啊。 “小胖墩儿,你山伯伯皮糙肉厚的,不好吃,咱以后别吃他啊。”淳歌是无心的,他真的只是觉着元宝丰满了些,他就不经意地随着乐山那厮叫了。 “爹爹,你怎么能叫我小胖墩呢。”元宝万分介意这个称呼,官家和他一样大的小女孩偷偷告诉过他,小胖墩是找不到媳妇的,他还想娶隔壁的小花当媳妇呢。 “那叫什么”淳歌眨了眨眼,故意问道。 元宝早就准备好了,他清了清嗓子,不带打岔地说道:“我是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气死潘安,羞死宋玉,号称一枝梨花压海棠,人送外号浪里小白龙的” “小胖墩”子衿的声音不早不晚从不远处传来,转眼就到了淳歌身边。 “哈哈哈” 一阵笑声从在场所有人的口中传出,元宝的说辞可是一口气不带磕巴地说完,就是在最后的时候喘了口气,谁知就变成了小胖墩儿。 眼瞅着小家伙又要哭鼻子了,淳歌赶紧严肃起来,说道:“别笑了。”之后他笑得像个怪蜀黍一样,认真地指导起元宝的错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笑吗。” “不知道。”元宝许是哭得起劲了些,便打起了饱嗝。 “你的说辞太长了,爹得教你一个,比这些什么潘安宋玉都强。”淳歌差点就要拍着胸脯,发誓了。 “什么,什么。”元宝眨巴着大眼睛,他也觉着那段说辞太长了。 “就说,你是比爹爹更俊的。”淳歌音调一变,说道:“小胖墩儿。” 站在淳歌身边的几人都不自觉的往后移动,他们原先还以为这小娃子是因为年纪小,嘴里才没个把门自吹自擂的,这一听淳歌的话,才知道人家是真诚地向他爹学习,果然是亲儿子。淳歌这话的意思,差点就没说自个儿就是史上第一俊男啊,这得多么自恋的人才能到达的境界。 “爹爹说的对。”只见元宝很严肃地点头应和。 周边的叔叔伯伯们真心想将这孩子与淳歌分开啊,以淳歌的自恋程度,再加上元宝的盲目崇拜,只怕这孩子的后半辈子就完了。 “子衿,你们刚来,先去吃早餐吧。”淳歌摸摸乖儿子的后脑勺,问着子衿。 “不了,我有些累,先去睡一觉,你带着元宝吧。”子衿打了个哈欠走进了淳歌的房间。 “元宝儿,早上想吃些啥啊?”淳歌掂了掂很有分量的儿子,问道。 “爹爹给的我都吃。”元宝听话地蹭着淳歌,害羞地说道。 “乖儿子,爹带你玩儿去。”淳歌二话不说,直接亲了元宝一口,彻底忘记了身边的所有人,自顾自地走出了府衙。 直到淳歌离开了府衙,阿奴和乐山才反应过来,这对嘚瑟的父子是真的走了,他俩无奈一笑,赶忙追了上去。 话说淳歌与元宝的父子档一走在街上便引来无数的注目,甚至有些妇人怂恿自家的女儿去吃元宝的豆腐,元宝起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到了最后是每到一处便免费赠送香吻,将淳歌这个做爹的风头抢了个精光。l3l4 第三百零九章 天公不作美的多事之年 第三百零九章 天公不作美的多事之年 子衿与元宝母子俩在松城待了大半年便回东南去了,毕竟松城靠近边境,安全因素自是首当其冲不妥的。再加上松城是北方城市,天气的不适应,与生活的艰苦自是让元宝这个小家伙难以忍受。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官二伯隔三差五写信催人回去,弄得好像没了元宝就活不下去一样,于是乎淳歌便忍痛让子衿将孩子给带回去了。 元宝这家伙讨喜得紧,才来不够半年,便将府衙的人心全都收进了怀里,甚至有许多百姓都爱极了这个小家伙。就连苏佑启都常来逗逗这家伙,更令淳歌吃惊的是北王也曾纡尊降贵地打着巡视的旗号来给小家伙送礼。这个活宝一走真不知会带走都少人的心肝啊。 经过子衿与元宝的突袭,淳歌的日子是愈发的悠闲,时间一晃,两年就这么过去了。这天淳歌带着宋琦一同巡视松城的边境,其实这两年松城好的很,经济无限发展不说,以往最困扰人的战争因素也不存在了。更何况还有一个从不让自己吃亏的淳歌坐镇,将松城领导得有声有色。淳歌还在松城举办了一场文化盛宴,吸引了许多的学子前来参加。若说在此之前,只是松城一家对淳歌心服口服,那么在文化宴会过后,整个北方都开始佩服起淳歌的英明领导。淳歌的名声在北方大振,加之先前淳歌在东南的名声,这个官场能在南北两边拥有号召力的最年轻官员当属淳歌了。 当然现在的淳歌可是闲得要死,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个闲功夫陪宋琦在松城的边缘瞎晃荡。说好听一点是巡查之类,实际上也就是接受百姓们的夹道欢迎,顺便再带回点土特产。给府衙加个菜之类的。 “大人,在你的领导之下,松城出奇的好啊!”宋琦依稀还能记起自己第一次见淳歌时,他自己是万万不会想到那个还没弱冠的男子竟能将松城带到如此地步,他是真的感叹啊。 “宋大人,你这话都说了两年了,你腻不腻啊。”淳歌无奈地在一旁翻白眼,这两年足以让他将宋琦收入自己的队伍,他与宋琦之间的关系也越发趋向于朋友。偶尔调侃一下这是绝对正常的事儿。 “嘿嘿”宋琦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每次与淳歌出来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的,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单调,难怪淳歌都开始抱怨了。 宋琦刚想说些什么的,只是一阵带着风沙的大风堵上了他的嘴,好在这风来得快走得也快,不过是几息的时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宋琦好巧不巧地吃了几口的沙子。可是淳歌却一直望着那阵风走得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大人,大人。”宋琦拍了拍淳歌身上的沙子,说道:“近来总是有这么大的风,一阵就过去了,没事的。” “近来总是有?”淳歌向来不喜欢到处乱逛自然是不知道外界的天气。 “是啊,我都遇上好几次了。”宋琦一个劲儿地拍打这自己脸上残留的沙子,一脸的不乐意。 宋琦这么一说,淳歌才回想起来。这几年的天气的确不正常,就像今年,明明是十一月份了,可却还留有秋日的凉爽,照理说十一月份的北方早就该是寒冬腊月了。百姓们也只当如今的气候变化是祥瑞之兆,往年的冬日冷得令人发颤,好不容易今年会舒坦一点。 “旱。是旱。”淳歌猛地一拍脑袋瓜子。 “大人,大人,你说什么啊。”宋琦可听不懂淳歌在说啥,只是淳歌好好地突然就开始自残了。 “这几年的收成如何。”淳歌话锋一转,倒是问起收成了,前几年他还会看一下,不过在宋琦接手后他就不怎么管了。 “虽然不如往年多,但是还是挺好的。”即便宋琦好奇淳歌的多变,但与淳歌共事多年他早就习惯性地跟着淳歌的步子走。 “马上回府衙,你去叫上王祥。”淳歌说完便急急地赶了回去。 宋琦迟疑了一会儿。也立刻找上王祥老老实实到淳歌的书房候着。 “大人,你找我,可真是稀罕事儿啊。”淳歌这个懒货是鲜少主动去找王祥的,这些年来王祥与淳歌的会面也是屈指可数,但正是这种疏离感,才是淳歌与王家的关系有了缓和。大概就是距离产生美吧。 “别耍嘴皮子,今儿是有要紧事儿。”淳歌咳咳了,很是严肃地说道,他发现他的手下似乎对他都没有什么畏惧感,这令他有些挫败,他还是很有威严的好吧。 “好好,您说,您说。”王祥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淳歌可是知道,这家伙耍起狠来绝对是毫不留情的,当年面对他哥在松城的残留势力,眼睛都不眨的连根拔起,不留一丝余地,这种魄力也是淳歌欣赏他的原因之一。 “天象有变,你俩可曾发现。”淳歌说这句话的时候,深深感叹,若是他在东南,何必要绕这么一圈的,直接跟阿流说他要粮食就行了,只可惜阿流早就回东南去了。 “大人,你可不知道,如今外边都说有了你官大人,连老天爷给个面子,冬日再也不寒冷了,你可比汤婆子管用多了。”王祥笑着重复自己在外边听来的话,这也足以证明淳歌在北方的人心所向。 “冬日不冷,夏日无雨,你可知。”淳歌这家伙也算是饱读诗书,天文地理,经典名著,可谓是无所不通,再加上他爹在小时候的熏陶,他可是极有做神棍的天赋。 “你的意思是,北方要大旱了。”宋琦与王祥也不是个笨的,淳歌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他俩异口同声地就说出来了。 “否则真是我认识老天爷?”淳歌不由得反问道,他若是又那本事儿,早就修道成仙了,还在俗世里凑什么热闹。 “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几年的收成不坏但也绝对不好,倘使大旱,岂不是要饿死许多百姓。”宋琦是管粮的,他自然是知道粮仓里剩下的口粮是少得可怜。 “王家虽有粮行,但久未大旱,去年刚将存量给卖了,还在屯粮呢。”王祥这几年也是王家的中流砥柱,王家的斤两他虽不能直说,但也不会瞒着淳歌太多,毕竟俩人现在正是合作阶段。 “慌什么。”淳歌板起脸,有些不高兴,他都不着急,这俩怎么急得像跳蚤似的。 “又不是现在缺粮,等到旱情不可收拾还早呢,你俩不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收集余粮啊。”淳歌自己会向朝廷申请粮食,相信凭着他现在在朝廷的人脉,还是能弄到一点的。只是杯水车薪,光是他那一点是远远不够的,他又不能管东南要,到底是北方的事儿,不到万不得已,淳歌是不会开这个口的。所以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俩心腹身上。 “还不是被大人给吓得。”宋琦拍拍自己的小心肝,谁让淳歌要么不说一说准中,他都被吓怕了。 “大人,您就不能早点说要我们筹粮吗?”王祥也是郁闷啊,要是淳歌直接说了目的,他们何至于会被旱灾给吓着啊。 “行行行,我的错,你俩就去弄些粮食来。”正说着,淳歌似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补充道:“还有,咱们可不是什么圣人,你们筹集松城的粮食就够了,至于别的地方,咱们起到提醒的义务就行了。” “当然,等咱们筹完了再提醒是最好的。”淳歌脸不红气不喘地淡定说道,反正他跟别人说明天大旱,保不齐人家说他是神棍呢,因此小小地提醒一下就够了。 宋琦不禁偏过头,他们家大人还是一样的自家为先啊,以他如今在北方的名气,别说是预言旱灾,就算是指鹿为马,人家可都信。他这就是明摆着让自己弄到粮食后,不管人家死活啊。 “得嘞,大人咱们绝对不泄密。”王祥玩笑似的举着右手,一个劲儿地以淳歌是从。 “那就这样啊。”淳歌拍案,这事儿就算成了,他最后说了一句:“过年之前,我要见到我的粮仓满到堆不下啊。”说完淳歌也不看这俩人一副要死的样子,直接找乐山玩耍去了。 留下的这俩人,皆是哭丧着脸,俩人对视一眼,整一个难兄难弟,他们家大人不把他们的剩余价值炸光是绝对不会罢手的,亏他们还想过个好年,都是做梦了。 淳歌这边紧锣密鼓地筹集粮食,而京城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儿。向来身体倍好儿的苏见豫病了,常言道病来如山倒,没有人能预料到这个有苏的顶梁柱倒了。于是边境的苏佑启便临危受命回京照顾老爹,表面上是为了照顾苏见豫的身子,事实是那些大臣知道苏佑君是个没用的,找了苏佑启监国呢。反正无论如何,苏佑启都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他特意绕到淳歌这儿,打着有事相商的名,与淳歌告别。 淳歌也是赞同苏佑启回京的,他知道苏佑君并不是无能之辈,但却不能在明面上做出圣明的姿态,若是换成苏佑启在前苏佑君在后,这事儿便能好办许多。更何况,这俩兄弟一个负责国事,另一个便可以照顾苏见豫。淳歌还让人通知他舅舅秋神医,老实说他也很想回京照看苏见豫,但是他的身份尴尬,只能吩咐几句,满心忧郁地目送苏佑启离开。 第三百一十章 乐山的幸福生活 第三百一十章 乐山的幸福生活 年节将近,已是腊月初,依照往常的惯例街上是车水马龙,天公作美气温也不寒冷,许多的百姓都在这会儿一家人出游。因为边境的安稳,大家倒也敢去外边逛逛。整个松城唯独只有府衙的官差还没有放年假,最忙的要数松城知府官淳歌,这位号称全年无休的官大人。 “我说淳歌,你忙,倒也要有个限度。”乐山双手拿着两个烤地瓜,用脚踹开了淳歌书房的大门。 “我说大哥,你就不能疼惜疼惜我的门啊。”淳歌喘了口气接着说道:“若是坏了,就得出钱修,我都穷死了。” “啧啧啧”乐山摇头说道:“都说是越有钱越抠门,我说你都家财万贯了,还在意这么一点小钱?” “小钱不是钱啊,一个铜板也是子儿。”淳歌还真是穷疯了,这些天光是明面上支出的账目就是一笔极大的数字,心疼得淳歌像是被刀刮了一样。 “行,你穷你最穷。”乐山嘴上这样说,但心里绝不这么想,先不说淳歌自己的私有财产,光说秋家分给子衿的那一份,到头不都进了淳歌的钱袋子,倘使淳歌这样的算穷,那他就连一个烤番薯都买不起了。 “哥,没事把门给关上吧。”淳歌被一阵冷风冻着了,心想大概是他好几天没出这个门,才会被冷到的吧。 “得,你就是一个大爷。”乐山这辈子算是被淳歌吃得死死的,他放下手中的地瓜,一转身关了门,这才坐到淳歌身边。拿起一个地瓜,很满足的剥皮,吹得干干净净后‘恭恭敬敬’地递给淳歌。 “吃吧。”乐山贴心地送到淳歌的嘴边。 淳歌忙起来的时候经常是有一顿没一顿,府衙的人就常笑话,说淳歌这人没个老婆在身边绝对活不下去,因此乐山这个哥哥自然就充当起了老婆的角色。陪吃陪喝那都是小事,特殊时期还得服侍淳歌用餐,就像这样,如此才避免了一颗冉冉升起的官场新星因为外界因素而陨落。 “哥。这个没熟。”淳歌抬头直愣愣地望着乐山,想他将阿奴给派出去了,自然是吃不到一顿好点的早餐,索性他就不吃了,还好乐山每次都会带烤地瓜来,只是这一次的很硬,硬得他都不能忍着不说了。 “很硬?”乐山很奇怪地看着地瓜。这玩意儿摸着挺烫的,难道没熟吗,乐山自己也顺着淳歌咬过的地方,吃了一口,好吧,的确有点硬。 “好吧,这次火候没控制住,我再去弄一个。”说着乐山便要将这个俩地瓜回炉重造。 “算了吧。”淳歌这么说并不是怕麻烦,只是他有理由相信等到下一次这俩地瓜出场时。会是漆黑焦透的模样,再说自打乐山不用夜里行军,他的厨艺就直线下降,这几次的地瓜,哪有一次是好吃的呢。而淳歌虽然在心中嫌弃,但还是会怀着感激的心很愉快地吃完。 “那行,外边有一层是烤熟了的。你吃那一层,我吃硬的。”乐山把熟了的那一边放到淳歌的嘴边。 “男子汉大丈夫,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淳歌这会子倒是体现出男子汉气概来了,一口下去干掉了大半个。 于是乐山憨憨一笑,心中默默发誓一定要向阿奴讨教厨艺,毕竟照顾好淳歌是他首要任务,反正如今也无仗可打。他这些年学会的可多了,像什么铺被子,洗衣服晒衣服的都不再话下,虽然他的这些能力都是被淳歌训练出来的。但他每回都会很嘚瑟地寄信回家,向他老爹和老弟交代自己与淳歌是多么的自在生活。当然,在东南的那俩人自然是不会介意的,谁让人家淳歌的儿子在东南呢,他们可以把玩元宝这家伙嘛,于是乎可怜的元宝硬是越来越胖。因为都是被大家伙给捏的。 “大人,大人。”正是淳歌与乐山的温馨时刻,宋琦的手扒上了淳歌的门,咣当一声,书房的门又被开了一条小缝,那宋琦可怜兮兮地走进门来,抹了抹鼻涕,挥了挥眼泪。 “大人,下官做不到啊。”宋琦猛地端起淳歌喝过的一杯茶,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喝了才是王道。 “那些家伙都不像家里缺粮少钱的,为什么就是不肯把粮食给我呢。”宋琦在北方各个城市绕了一圈,就是没人肯施舍他一点粮食,他又不是白白拿人家的,他是付钱的,为啥就没人肯让他轻松一点呢。 淳歌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乐山默默地将宋琦放下的茶杯推得远远的,,他可不想淳歌顺手就拿来用,那得多脏啊,要用也得是他喝过的茶杯,那才是正常的。 “大人。”宋琦这边才消停,那开了条小缝的门,再一次被人重重一敲,原是王祥来了,这人一敲门,不过片刻,这扇饱经沧桑的书房门终于光荣的倒地了,王祥还来不及诉苦,就发现房中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 宋琦与乐山的眼中自然是幸灾乐祸的喜悦,他俩可没少敲打这扇可怜的门,至于这门死在王祥的手中,也会姓王的自己倒霉,人品背。而淳歌,则是抬起了埋在账册里的头,冲着王祥宽容一笑,随即直接拿起手旁的大算盘,使劲儿地摇了摇算盘便低头算起细账。 正当王祥以为这事儿会这般容易的揭过时,淳歌噙着笑意,用的是格外温柔的语气说道:“总共一百两银子,本官不接受票子或是欠条,烦请现金结算,不客气。” 王祥的手不禁抚上了这安详地躺在地上的门,你到底是什么门,怎么比金子还贵呢。宋琦与乐山俩人不约而同了偷瞄淳歌一眼,还好这门不是坏在自己手上,否则这一年的活计可就白干了。 “大人,您当真要如此狠心吗。”王祥这几年的演技也是突飞猛进,说着便要挤出一滴泪来。 拼演技。这个松城还有比淳歌更厉害的人吗,貌似没有。 淳歌眉心微微一皱,做出一副‘我关系’的样子,眼中露出沉痛的眼神,说道:“我知道你的钱也不好赚,没事儿,我忍着,不过是寒风凛冽罢了,让我彻夜冻着。如此便可省去茶钱,你真的不用给。” “给”话音刚落,王祥就从怀里掏出百两银票,以光速递到了淳歌手中,只见淳歌故作弹泪的将票子收进了怀里,瞬间恢复正常。 “你也没收到粮食。”淳歌的话可不是疑问句,只是他似乎并不吃惊王祥没有筹集到粮食。 老实说王祥是王家子弟。在北方乃至有苏,人人都得给个面子,这样的人竟也收不到粮食,这才是令人奇怪的事儿。 “是啊,跑了好几个熟人,大家伙都没有余粮,我这才发现大人您是多么的英明。”其实王祥去借粮的时候,大家伙都是满口答应,等开始算起今年的收成时。所有人都吃惊了,大伙竟然是一个结果,余量不足。这让王祥不得不在心中佩服起淳歌的先见之明,顺带着还让人家知道了余粮短缺这个潜在危机。 “你是说,你不仅没弄到粮食,反而让被人注意到了储粮的重要性。”淳歌这家伙精明得像只狐狸,哪能是王祥几句奉承话就能忽悠得了的。人家一听就知道王祥犯错了。 “大人我没有说会有旱灾,他们应该想不到的,想不到的。”王祥绝对不敢告诉淳歌他爷爷王公已经猜到这个消息了,不然他有理由相信淳歌会先扒他一层皮,再说。 “说吧。”淳歌白眼一翻,有些无力道:“王公是个什么态度。”淳歌真的不想王公掺合到这件事来,因为他知道,王公这家伙铁定会打东南粮仓的主意,说白了他还是怕亏本啊。 王祥措手搓脚地蹭到淳歌身边,将怀里的那封信塞给淳歌后。立马闪得远远的,王公就给了他一封信,说是淳歌问起时再给,他当时还说淳歌一定不知道,这下他算是明白了他说这话时,王公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淳歌也不废话。打开王公的信,内容也简单但却出乎淳歌的意料,王公竟然同意让淳歌往东南购粮,并且用的是市价。淳歌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了下来,他最担心的就是东南粮商冒然参与北方筹粮会引起王公的不满。他也怕王家会借着与他的关系狠狠地坑上东南商家一把,这样一来他可就是里外不是人了。好在王公率先给出态度,想来王家其他人也不会反对了。 “大人,爷爷他说了什么。”王祥瞅着淳歌脸色见好,便试探着问道。 “王祥,你明日便通知阿流筹粮,你亲自去一趟东南。”淳歌把手中的信扔给王祥说道:“务必要在元宵之前把粮食给我运回来。” 王祥接过信,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还好他爷爷出马,这才没让淳歌陷入尴尬的境地,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拿什么脸面回来见淳歌呢。 “行,大人我这就回去准备,一准赶在元宵之前。”语毕王祥就像领了军令状似的狂奔出去。 “都这么多年了,这家伙怎么还是说风就是雨。”望着王祥急匆匆的背影,淳歌不由得叹道。 “那是大人你太暮气了。”宋琦接过淳歌的话,眼瞅着淳歌今年才只是弱冠,可过得生活确实老学究的生活,半点激情和乐子都没有,连个小妾都没见着,自然是会羡慕人家王祥的青春活力啊。 “我们家淳歌可是最年轻的知府,你才暮气,你打小就暮气。”乐山搂过淳歌的肩膀,毫不客气地数落着宋琦。 宋琦知道乐山是个弟控,他可惹不起赶紧遁走。看着宋琦灰溜溜离开的样子,淳歌的小脸扭作了一团。 “哥,干得漂亮,以后接着这么干。”淳歌丝毫不在乎自己现在在乐山的怀里,反倒是勾上了乐山的背,说道:“冲你今天的表现,咱出去搓一顿再回来。”刚说完,淳歌便拉着乐山起身,俩人就像是狐朋狗友一样勾肩搭背,丝毫不顾形象地走在街上。 这一天淳歌与乐山喝得很晚,也很尽兴,直到夜里三更天,他俩才慢悠悠地回去。这个时辰的街上,压根就没人,乐山起初是扶着酒量浅的淳歌,最后是直接抱起,反正也没人瞧见。府衙的守门人是见怪不怪了,别说乐山抱着淳歌,就是乐山扛着他们知府大人都不是什么怪事儿,要不是淳歌早就有老婆孩子,他们绝对有理由相信淳歌与乐山只见有什么禁忌之恋的,不然乐山怎么会成为大龄单身青年,眼中就只看得见自己的弟弟呢。 只是乐山素来我行我素,不会理会外界的留言,这回乐山趁着淳歌睡着,正坐在床边凝视着这个人,偶尔为这人理理碎发,偶尔捏捏这人的脸。他觉得他现在很幸福,能陪在这人的身边。想着想着,他也就睡了过去,第二天早晨,自然是这俩人挤在一张床上,争着一条被子,千篇一律地乐山被淳歌踹下了床。 淳歌的卧房中传出阵阵的惨叫…… 第三百一十一章 北夷抢粮 第三百一十一章 北夷抢粮 有苏建朝将近一百余年,内忧外患可谓是源源不绝,且不说外患,但是内忧就已是延续了数十年。(百度搜索更新更快..)在安南十六年的时候,有苏的第一内患山匪,被官毅率领的官淳歌等东南将士剿灭,有苏朝境内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都说攘外必先安内,内部已然准备就绪就只剩下外忧这一样东西能能够时刻威胁这有苏的边境安全。 有苏朝是汉人大将所建,这些年同化了不少少数民族,让许多番邦诚服于博大精深的汉文化之下。但惟独有一个种族,自始至终都是有苏朝廷的心腹大患,那便是北夷。 北夷二字顾名思义,自然是北方的蛮夷,依照史料记载,北夷是原先突厥的遗民,《北史》中记载:突厥者,其先居西海之右,独为部落,盖匈奴之别种也。又曰突厥之先,出于索国,在匈奴之北。说的是突厥人有匈奴人的血统,大抵居住在北方。这些关系也是难以理清的,但只有一点,这北夷与汉人素来不和,堪称是世仇。 现今的北夷不像四五十年前一样,是个不大不小的不落,因为有苏的内战,给了北夷极好的修养时机,人家不仅从一个小小的部落发展成一个小国家,更是趁机掠夺了较多边境的城市。有苏最初时风气尚文鲜少有武将,直到苏见豫继位才稍稍改善了一点,有苏朝内出现了包括官毅,楚战,苏佑启等一系列的名将,这才阻止了北夷试图侵占北方领土的浪子野心。 尤其是安南十八年时的松城保卫战,更是打响了反击北夷的一炮。定山王与官淳歌不仅顺利的保卫住松城,更是将边境的北夷赶回北方的深处,足有两年不敢出门,为一直处于弱势的有苏狠狠地扳回一城。 有苏人不喜战事,尤其是北方的有苏更是向往和平,因此,经过两年多和平日子的熏陶,他们也渐渐忘了自己所处的乱世。与爱好和平相反的自然是好战因子的北夷,不得不说北夷这个民族自有史料记载以来。就一直是侵略的代名词。他们可是马背上的儿郎,什么和平都不如冒险来得刺激,再加上他们的物资实在是少得可怜,若是不抢不夺,他们的日常生活便也会有了困难。所以无论出于那个方面,北夷就是注定会与有苏发生战事,这是连岁月都不能磨平的羁绊。 “有多少人?”以为年轻的男子。约是三十余岁,俊秀的脸庞不沾染丝毫的情绪。 “四百人。”男人的下方站着许多人,他们大多都是身着华贵的衣裳,算不上脑满肠肥,只能说整体水平较为健壮。 这一帮人就是有苏的劲敌北夷,那个男子是北夷新任的可汗阿史那伊然,而下面的人则是北夷的朝政大臣。他们这些天几乎天天是这般对话,旁人兴许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对话的双方却是明了自己的处境。他们说的不是别的。正是北夷饿死的人数。话说苏佑启将北夷赶回北方的深处,不仅是断了北夷的财路,更使老可汗因受打击较重而猝死。原本如今应是北夷大王子继位,谁让那人不声不响死在松城城下,这才让这个年纪轻轻的阿史那伊然有了继位的机会。起初所有人以为这个王子年幼不能胜任大位,谁知阿史那在继位之初便用雷霆手段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虽然有苏的边境比以往更加的严密,但有了新可汗的领导北夷也正逐步走向富足。只是所有的和平都在今年的夏天被打破了。 北夷在这一年遭受了史无前例的旱灾。说不上颗粒无收,但国内的粮食收入还不能足够供给一个城市的百姓食用,到了冬天更是出现了大批量饿死的百姓,快到年节了,这个死亡的数字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大,直到今天创了新高。更为可笑的是,就连王城也开始吃粥,因为实在是没有粮食了。 “可汗,王城的粮食不足十天。还望可汗示下。”一个年纪七十的老者被人搀扶着跪倒在地上,浑身软绵绵的,就差没有趴下了。 阿史那自然是这道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没有年轻强壮的身子,吃不饱自然是没有力气了,他也不怪。阿史那让自己的亲信将人扶起。神情依旧是淡淡的。 “本汗知道你们不安。”阿史那清亮的声音仿佛一剂强心针打进在场所有人的心中。下边的重臣早就不只一次要求进入有苏境内掠夺粮食,只是他一直反对这才压了这么久。 “如今时机已到,各位放心,本汗将亲自带人潜入有苏。”说完阿史那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自顾自地走进了内庭。 要说阿史那这人的智商,那是绝对堪比淳歌那个妖孽的,甚至他必淳歌更为成熟,更为阴狠。所以说上天是公平的,这几年的有苏天才屡现,现在北夷终于也有了一个强悍的领导者。两方若是真要开战,鹿死谁手还真就是个未知之数。 可是此时的淳歌却丝毫不知北夷的用心,前些日子苏佑启走了,这些天又要忙于对公事的总结。换句话说,就是淳歌的苦日子来了,淳歌这些年之所以走得一帆风顺,他自己的才能自是不能忽视的,但苏见豫的暗中相助也是必不能少的。这不苏见豫才刚病倒,那些挑刺儿的就一个个地站出来,这时淳歌才明白这些年苏见豫为他挡掉了多少的无妄之灾,才让他能专心致志地做好本职工作。 淳歌的政敌,排名第一的当然要数自小结缘的赵贤,淳歌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和这小人吃过汤圆,才结下了这场孽缘。赵贤是朝中第一个向淳歌发起挑战的人,有的赵贤做初一,自然就有许许多多的人争着做十五。淳歌以弱冠之龄便能做到封疆大吏的位置,要说朝中没有嫉妒的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朝中俩个大佬皆是摆出一副皇帝不在朝他们更要尽心工作的样子,对淳歌的事儿是装聋作哑。 好在京官敢对淳歌出手,官毅就敢对人家叫板,他在东南啥事也不做,就直接撂下话来,说是哪个东南籍贯的官员敢对淳歌不利,他就拔了那人在东南的根。北方的王公也是当众站在淳歌这边,护定了淳歌这娃子。这样一来才使淳歌在北方的生活消停了下来。 只是出乎淳歌意料的是北方最近太过平静了,连定时会传消息来的李秀才都没有动静。淳歌这才觉着事有反常。然而当他有所察觉的时候,苏佑启镇守的边境已经遭到了北夷的进攻,人家强了粮食直接回城,苏佑启的手下连回击都来不及,就被北夷甩了个打耳光。 北夷的侮辱是有苏的好男儿们不能接受的,于是乎留守边境的将军便找到了淳歌,请求帮助。 “秦将军说笑了。本官区区四品管辖之地不过百里,哪能调动军马,更谈不上指挥兵马作战了。”淳歌客套地一笑,心说,这人他也不认识,第一次见面就要人帮忙,着实玩笑,再者说,他如今也是泥菩萨哪有闲工夫管被人的闲事儿。 “官大人。是本将唐突了。”这位淳歌口中的秦将军,似是想到了什么,这会子才想到自己先前的无礼,赶忙解释道:“本将是定山王的军师,王爷如今不在北方,本将不能私自调兵,这才想到了您。” 淳歌一听。反应倒是没什么,只是眉心一挑,原来这就是苏佑启常说的军师,仔细瞧瞧这人,倒也是风流倜傥,只是花花肠子多了些。 “想到本官,本官能调动的兵马不过区区几千,难不成你想让镇守松城的兵马去守着边境。”淳歌的话就像是玩笑一样,他可不会将乐山给借出去,然后让自己的松城变成一座空城。 “大人。您的几千兵马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助我等挽回颜面有何不可呢。”这位秦将军见淳歌还是不动心,只能打起友情牌,说道:“大人,您与王爷可是好友,您就眼见着王爷的部下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成了笑柄就会活不下去吗。人家北夷成了天下的笑柄这不还能抢你的粮食,难道你就为了心中那一点点的不甘心,让苏佑启的几万将士,本官的几千兵马深入敌处,去送死。”淳歌冷冷地鄙夷着这位军师,即便今天是苏佑启亲来他也不可能拿着乐山的命去赌一口气。 “啪啪啪”只见那位秦将军被淳歌给数落了,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热心地鼓起掌来。 “王爷走时说让我一切听大人的,果然大人没有让我秦陵失望。”秦陵好歹是苏佑启的军师,多年的跟随怎会这么不过大局呢,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试试淳歌到底有没有苏佑启口中的惊艳才绝,而淳歌的冷静也着实令他叹服。 “我也不信,你是个庸才。”淳歌不过是配合秦陵演了场戏,现在他终于恢复平常的语态,不慌不忙的问道:“今日到访,究竟有何贵干。” 秦陵挑挑眉,暗道了句:“没有幽默感的人。” “北夷到边境抢粮,不知大人有何看法。”秦陵这人一旦谈起公事便也会有一副人模人样的德行。 “抢粮无非是缺粮。”淳歌心中暗自惋惜,他终是晚了一步,但如今也只能实事求是地说道:“近来我发现松城的存粮不足,便想着到周边城市借粮,谁知这个北方都是这个情况。” 淳歌轻抿一口茶盅的茶水,接着说道:“我也略懂天文,曾推出明年旱灾,北方的情形倒让我证实了这一推断。只是我忙于筹粮竟不曾想到我们都余粮不足了,那比我们更加偏远的北夷自是旱灾连连。” 淳歌的话里有怪自己大意的意思,只是秦陵却瞪大了眼睛,这个官大人的精明实在是可怕,他都不知道是北夷何人抢粮,为何要抢,可人家却已经心中有数,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也难怪他家王爷隔三差五老往这边跑。 “大人的意思是,北夷只不过是抢粮?”秦陵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信了淳歌,问出的话连自己都觉得有些狗腿。 “是与不是,我也不能判断。”淳歌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但是他们缺粮却是个实情。” “那保守起见咱们还是要防范北夷去抢别处的粮仓。”秦陵点着头,脑中一直在回想北方粮食充足的城市。 “那这事儿交给你了。”淳歌也是这个意思反正秦陵说了,就索性把事儿也给他。 彼时的淳歌却不曾想到他们在这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北夷也是大有人在,北夷的可汗更是心机颇深,称得上是老谋深算的男子。而现今的淳歌只有孤身一人,到底是败倒在阿史那伊然的老练之下,还是在强敌的压力中破而后立,一切都还只是个开始…… 第三百一十二章 北夷可汗,阿史那伊然 第三百一十二章北夷可汗,阿史那伊然 松城以北的一个山林中,这个被人们荒废依旧的地方,今日却有炊烟升起,想来是有人大过年的躲在山里,反正世间的怪人那么多,有这么一个两个也不见怪,偶尔经过的行人也没多想。**********请到w~w~w.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 “可汗,请用膳。”林中最深处的一个帐篷前,一个壮实的男子,端着一大碗白米饭递给另一个单是背影都格外高贵的男子。 高贵男子接过米饭,开始了慢条斯理的用餐时间,若是光看男子的样子,任谁也绝对想不到这个无论是长相还是衣饰都透着贵不可及气息的男子,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没有吃过米饭了。也许他根本不知道狼吞虎咽是什么样子,他吃得极慢,似乎在享用什么美食一样,即便这只是一碗白米饭没有任何的配菜。 在一旁伺候的壮实男子,撇过头去,他不忍心看,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多么尊贵的人啊,可是上天不公,为什么要给他们北夷一场干旱,这个男人便是北夷地位最崇高的可汗阿史那伊然。 阿史那伊然这个极具有传奇性的男子,今年约是二十九岁,生的倒是一表人才,一般的突厥人大抵都是肤色浅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亦较为浅淡;颧骨突出,面庞宽大扁平;鼻梁平直或凸起,一般较高;嘴唇厚度适中。老可汗的几个儿子都是典型的突厥人,唯独这个阿史那伊然较为另类,他的母亲是个汉人,还是个极美的才女,不过她是被老可汗给掳去北夷的,故而日日忧郁,所以在阿史那八岁的时候便郁郁而终了。阿史那继承了他母亲的貌美。还有才学,但因是汉人之子,在北夷始终是受到排挤。老可汗也并不重视这个孩子,所幸阿史那的母亲给他留下了大量的汉人经典。阿史那十岁的时候便可背诵所有名篇论点。这足以证明这人自幼聪明,与淳歌林洎这些富有盛名的神童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可阿史那是可汗之子,没有好的靠山却要在北夷生存,因此他的心智以及那份隐忍都是拔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可汗的小儿子竟是个天才,直到大王子的死,阿史那无人问津的生活才开始被人打破。北夷众人第一次知道,原来可汗还有个瘦小阴柔的儿子。但因阿史那极像汉人,还是招致了许多无妄之灾。比如他的晚饭无缘无故地馊了,又比如他的府邸隔三差五的遭贼。面对这些,阿史那显得很慌张还有不知所措。他的兄长都嘲笑他是个懦夫。 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就是这么一个柔柔弱弱的男子,竟会在老可汗的葬礼之上,血洗自己兄弟的所有亲人,更是软禁了大臣的亲属。以绝对强势的无力,最后登上了可汗之位。大家伙这才看清了这个不受重视的王子就是只潜藏的猛虎,一旦时机到了便会露出利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若说阿史那的狠辣足以让满朝文武臣服,那么阿史那的英明便是北夷人民的幸福。阿史那常年受儒家经典的影响并不是好战之人。他深谙修养之法,将北夷百姓最需要的富足,带给了北夷的百姓,他继位也才不过两年的时间,便可使民有所安,食有所饱,北夷安定民心所向。若不是这场天降的灾祸,北夷现在一定能成为北方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可汗,要不末将去抓只野鸡来。”说话的男子打小便跟在阿史那的身边,阿史那还给他取了个汉名,叫方远,随了阿史那生母的姓,可谓是情同手足,也只扎扎实实与阿史那共患难的老人。如今见阿史那光吃白饭的样子,心中实在是苦涩,不由得开口。 阿史那抬起头,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笑道:“你的剑是杀敌的,可不是杀鸡的。”也只有在这么四下无人的情况下,阿史那才会有一丝丝的人气。 “可汗”方远怎会听不出阿史那话中的调侃,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方远你可会怪我将你留在身边?”阿史那放下手中的空碗,淡淡地瞅着这个自少年起就没令他失望过的男子。 “我怪什么?”方远径自坐到了阿史那的身旁,说道:“小时候你说,想做将军便要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这才死得其所,我一直都记着。” 方远这是第一次跟着阿史那出战,说不紧张也是不可能的,他特意给自己和阿史那打气般说道:“从前都是其他人打仗,如今也该轮到咱们一展身手了。” “阿史那,无论你做什么都别撇下我。”这也是方远在阿史那即位后第一次像小时候一样称呼阿史那,话中浓浓的兄弟情义,足足有十余年之深。 阿史那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住方远的手,一如幼时初见,那两个交托生死的少年。 三天后,阿史那的阵地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人,都是扮作汉人的北夷人,拼拼凑凑足有三千来人。原是阿史那的人马溜进了有苏国境。 “可是将粮食带回去了?”方远一本正经地问着领头的那人。 “是的,将军。”回话的也是个年轻人,他们都是方远手把手训练出来的,他们也没有令方远失望,顺利的将抢来的粮食交给了接应的兵马,并且无声无息地潜入有苏境内。 “去休息吧。”方远给这帮年纪轻轻的孩子一个鼓励的眼神,他们都是北夷的好将士。 方远的话音一落,将士们便有条不紊地隐入了林中,仿佛从没来过一样。 “可汗,全员到齐了。”方远向阿史那做最后的报告,其实他并不知道阿史那为什么要在抢到粮食之后滞留有苏。 “你在奇怪,我为何不走吗?”阿史那放下手中的兵书,依靠在一个大树的根部,轻颤着眼眸,正如一副绝美的图画。 “是的。”方远不明吧他们就只有三千人能做什么。 “那点粮食足够我们过冬吗?”阿史那浅浅一笑,分明就是个俊俏郎君。 “你还要抢?”方远觉得不了思议,他们光明中大的抢了一次。有苏人怎么会不防着呢,只怕北方各处的粮仓都是重兵把守,他们人手不足。这事儿能成吗。 “自是要抢的。”阿史那指着远处的一座城市,说道:“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阿史那早就打好了算盘。他就不信有人能料到他会折返。照理说,一次进攻便要许多人力财力的支持,那么下一次进攻便要做好准备。有苏不乏能人,自是会在第一次抢粮后做好万全的准备监视北夷,但是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阿史那的第二次进攻来得这么迅速,并且早就潜在有苏境内。这一次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阿史那的一边,而谁会成为阿史那的下一个目标呢。 “呜呜呜呜”这是北夷独有的号角。 清晨淳歌被阿奴急急忙忙拉起。宋琦更是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蹦跳着出门,松城的大小官员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松城的城门上。清早的号角声他们可是熟得很,前些年他们几乎每隔几个月便会听见。但自从有淳歌坐镇,便绝了这声响。此时再次听闻,那种烙在灵魂深处的恐惧便一泻而出。 “慌什么。”淳歌是最先到达的,耳边充斥这官员们的蚊子叫令他瞬间就爆发了起床气。 “天塌了个高的顶,本官还在这儿。你们怕什么。”做久了老好人的淳歌,拿出了当年初的威严,再度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宋琦扯好衣服,他在起初的慌乱后很快就平静了。毕竟跟在淳歌身边那么久,大小的场面都是见过的。 “呵呵呵”淳歌望着不远处北夷士兵,气极反笑,说道:“百般思量竟想不到我官淳歌成了北夷的靶子。” 淳歌谋算名气在北方可谓是传播较远,再加上乐山的勇武,松城称得上是一块硬骨头,淳歌着实没有想到北夷要抢粮的地点会在松城。淳歌气呀,自己怎么会大意看轻了北夷高看了自己,他们这边的兵马在前些时候被别处的城市借去把守,此刻松城城内不过千人。看那北夷来势汹汹至少也有三千人,敌众我寡且来得出乎意料,倒是淳歌第一次被人逼到这个份上。 “大人,北夷快到城门下了,您说个法法子啊。”一旁的官员差点就撒脚丫子要逃了。 “本官如今顾不得你们,若是要出城避难的。”淳歌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得吐了个字,“滚” 淳歌这话的尾音还没落下,这些官员便逃得不知所踪,只剩下宋琦一人依旧陪在淳歌的身边。 “大人为何如此?”宋琦不明白城内缺人,淳歌为什么要放人走。 “若是真的打起来,必是一场硬仗,与其让这些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倒不如赶走老鼠。”淳歌似是听见松城的后门正被打开,他倒是不怕北夷从后门进入,因为松城的后边也是个城市,若是北夷能绕过松城,又何必在装腔作势在正门发起进攻呢。 “淳歌。”乐山领起了兵马,走到淳歌的身边,他悠闲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 “以一敌十,我不信我们会输。”乐山带来的都是东南战争是就跟在乐山身边的老人了,淳歌自是非常了解的,这一队人,一个能当十个用,这样一算就当北夷有五六千人,但他们有万余人,兵戈相见他不怕。 “我已经让一百人做先锋,探听敌情了。”乐山已经安排了一百个兄弟偷偷地靠近北夷,意图明白领兵的人。 淳歌还没来得及夸奖乐山一句做的好便瞧见北夷与那一百人开战,三千对一百即便是精英也是敌不住的,只是北夷竟也用一百人与之交战,一时间难舍难分,淳歌这才明白对方也是身经百战之人。 “咚咚咚” 淳歌的心乱了,就算当年方宗祎破城而入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高明。”淳歌不由的赞了一句,他连敌人主将的面都没见到,就已经掉进了敌人为他而设的无形困局,好在他反应较快。 这一场战,淳歌可能会输,或许还会死,但他却出奇的轻松,这边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吧,淳歌起初的确被敌人的下马威给吓到了,敌军以一对一无非是说明实力,而淳歌也确实被惊讶到了,未战先攻心,淳歌感觉到了一个极为厉害的对手正在向他招手。l3l4 第三百一十三章 平生第一败仗 第三百一十三章平生第一败仗 “大人,他们”宋琦几乎惊得说不出话来,乐山这只队伍的厉害宋琦哪能不知,可对方却是与之势均力敌,这说明什么,说明敌人并不逊于乐山,这个局面一看就是他们落在下风啊。 “乐山,让他们回城。”淳歌抑制住自己那颗有些紧张的心脏,他本该放弃那一百人的,若是因为这百余人就打开城门,定会引敌入城,可让他舍弃那些为了松城冒死而战的兵士,他早就做不到了。 “淳歌”乐山有些不敢相信,他都已经做好背信弃义的准备了,淳歌却出言相救,一向以大局为重的淳歌,似乎不像是会这么做的人。 “大人”宋琦也愣了,淳歌的冷血他是领教过的,那年淳歌能够含着笑意斩杀北夷所有人,他就知道淳歌是无情的,此时的情况本该是狠心冷血的,可是淳歌却变了。 “这一百人死在前头太没有价值了,倒不如赌一把。”不得不说淳歌已然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他召回士兵并不是因为他心存仁慈,而是城中的人手不足,他必须将每一个人都用在刀刃上。 “对方没有以多欺少,就说明他对松城志在必得,那人既有这般信心,我就不信他会对这一百人穷追不舍。”淳歌冷冷望着远处那按兵不动的千余人,但愿他的敌人是个自负的人吧。 乐山没有说话,只是亲自吹起了收兵的号角,那一百将士听见熟悉的声音。也不拖沓立刻就撤退,只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向后迈出第一步时,那一群看戏的兵士毫不犹豫地提起手中的大刀。远处顿时鲜血弥漫,淳歌甚至能闻到那一丝丝浓郁的血腥味。 乐山的号角没有停止。只是远方的士兵却再也听不到了。那些都是与乐山出生入死的弟兄,那些都是乐山从家中带出的儿郎,此刻却死在这异乡。乐山怒了,他周身青筋暴起,恨不得马上从城楼上跳下去,宋琦也一度以为乐山会跳下去,为他的弟兄报仇。然而乐山没有,他深深地看了淳歌一眼,学着淳歌的样子,将一切的情绪收到了心底深处。 “怕吗?”淳歌的脸有些凄凉。他明白在这个节骨眼没有人能救得了他,北王是不能指望的,秦陵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不怕” “怕”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淳歌左右两侧响起,乐山自是无所畏惧的,只是宋琦怕了。 “我也怕了。”淳歌自嘲一笑。说道:“我以为对方不在乎我们那区区区区一百人。谁知他竟动手了,这足以证明他是个极度谨慎的人,我甚至,不如他。” 淳歌第一次有了挫败感,他自十五岁为官,便在军中参与军事,他不是个将军,但他的谋算却是万无一失的,至少他从前是这么认为的。无论是面对季乾还是李沫他从没落过下乘,只是今天。他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 “但我官淳歌天生就是个亲骨头,越怕就越想挑战。”淳歌终于笑了,在微弱的阳光之下笑得很开心,就像是见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 “不愧是个妖孽啊。”宋琦猛地退后了一步,摇着头低声嘟囔。 “我陪着你。”乐山则是握住淳歌的手,在这个危难时刻他是不会留下淳歌一个人的,就算所有人都战死了,他也会守在淳歌身前。 淳歌深叹了一口气,淡淡说道:“城中本有一千士兵,少了百人还余下九百人。” 淳歌闭上了眼睛,不稍一会儿,等到再次挣来眼睛,眼中是一片清明,有些沙哑的嗓音里,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狠劲儿。 “九百人,兵分三路,宋琦你带三百人去找北王求助。”淳歌并不肯定北方会不会帮他,与北王而言什么唇亡齿寒都是无用的,北夷还不会傻到去招惹北王这个举世闻名的王爷。 “北王”宋琦倒是不怕,只是北王的薄凉人所共知,那个男人会帮忙吗。 “北王会为了松城蹚这趟浑水吗?”宋琦不由得将心中的疑问问出。 “你告诉他,只要他肯出兵,我官淳歌什么都答应。”淳歌也算是豁出去了,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什么他做不得,或许是他还不想死,又或许是别的。 “行。”宋琦狠狠的点头,他也不想死,那么他会尽全力与北王周旋,即便那个男人难缠到他一丝把握都没有。 “乐山,三百人给你。”淳歌安排好宋琦,便转头对乐山说话。 “好,我守城。”乐山凝视着淳歌,眼中的坚毅不言而喻。 淳歌这才觉着乐山果然是二伯的儿子,这个眼神他会永远记得,只是他的安排却不是这样。 “我不要你守城。”淳歌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他这一辈子从没再战事上吃过这个大的亏,若是没有回敬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就算他现在生死都还不能保证,他也要为日后留下一线希望。 “你去边境找秦陵,阻断北夷的回程,最好将人击败在有苏境内,给我雪耻。”会北夷的唯一路线就是经过边境,倘使淳歌不幸死了,他也要北夷为自己送葬。 “你当真以为我如此蠢笨。”乐山似乎想到了当年淳歌为他爹争得统帅一位时,为了保护他做得那些事儿,那种无力感他不想再尝一次。 “你让我去通知秦陵,你为何不去。”乐山冷冷一笑,说道:“无非就是将功名利禄留给我罢了。”乐山并不愚笨,他若是去通知秦陵,势必会参与反击,到时他未能守住松城的帐便可揭过,倘使能将北夷击退,还能立下大功。最重要的是。淳歌将生的机会留给了他,无论淳歌是生是死,他都不会有危难,反倒可以借此更上一层楼,这让打小就立志保护淳歌的乐山难以接受。 “我需要那些东西吗?”乐山坦诚地问淳歌。他最想要的不就是淳歌的平安吗,难道淳歌会不知道? “我要的,你可知道?”淳歌笑着反问,说道:“我要功成名就,我要这松城一片祥和,我要我的哥哥一世平安,你又可知道?” “无论今日结果如何,这都将是我一生的耻辱,我不能。”淳歌的话无比的坚定,他一字一句说道:“我不能弃城而逃。我是松城知府,守卫疆土是我的职责。” “我可以无惧天下人的嘲笑,就是不能背弃那些相信我的百姓,更不能让人瞧不起我官淳歌,看不起我们官家。我们东南人。”如今的淳歌。他身上所背负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性命,更是东南第一大族官家,更有苏见豫的期望,谁都能做逃兵,唯独他不能,为了活着他可以手段狠辣,然而就是不能背叛他的原则。 “你”乐山无话可说,淳歌身上的一切并不是他能够担得起的,只是他就是不忍。他这个才是弱冠的弟弟扛下了一切。 “不愧是我敬服的大人。”宋琦从来不知道淳歌温和的外表下,竟承担着那么多的责任,一族的荣辱,天子的恩德,甚至是一方人的品格,他更加认清了这个男子,这个平日里嬉笑怒骂率性而为的男子是个真汉子,真君子。 “你可以选择多说几句?”淳歌眨了眨眼,玩笑道:“还不知有没有再见的机会呢?” 淳歌这话本就是开玩笑,只是这个场合却显得格外的真实,他将两个出城的机会留给了别人,甚至为乐山和宋琦都铺好了后路,只有他自己,那是真正的前路茫茫。 “你带着三百人,会守城吗?”乐山似乎是不撞南山不回头一样,他非要在淳歌口中亲自听到这个消息。 “是,我会守城。”淳歌握住了他俩的手,静静地说道:“直到你们俩回来。” “大人,你一定要等我。”宋琦反握主淳歌的手,像是将自己的决心传递给淳歌一样。 乐山没有说话,只是在宋琦放手的时候,将淳歌拉进了怀中,他的脸埋进了淳歌的脖颈,淳歌能感受到滚烫的泪水顺着脖子流淌进自己的心间,只是乐山抬头时,他却还是那个统领将士的将军。 淳歌没有去看宋琦与乐山离去的背影,这一刻他坚信自己能够再次见到他们,一定能的。 “大人,敌军要开始下一轮攻城了。”说话的是乐山留下的亲信,他也是个行军好手,要不然则能带着三百人从白日守到夜晚。 “你们还撑得住吗?”淳歌知道自己这是以卵击石,只有三百人,妄想抵挡三千的虎狼之师。 那将士没想到淳歌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这一日的辛劳与恐惧尽数化为一句:“撑得住。” 淳歌微微一笑,将有些暖人心的作用,他轻声地说道:“我不会让你们离开,我知道那是侮辱你们,但愿咱们能与松城生死与共。” “是”说完那将士有再度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只是不过一个时辰,松城那扇破败不堪的城门便破了,倒在地上的城门宣誓了,未尝一败的淳歌,尝到了人生中失败的滋味,那些北夷的士兵甚至攻到了淳歌所在的府衙,要不是阿奴几人动作较快,淳歌早就被抓住了。但是淳歌却没有离开松城,他带着仅剩的五六十人,来到了松城的粮仓。 阿史那伊然似乎对攻破松城防线这个消息并不惊讶,然而淳歌的失踪却使他哂笑,他甚至鄙夷淳歌的人格,将淳歌扔出了自己对手的行列,直到他在松城的粮仓见到了淳歌。 黑夜被阿史那兵士的火把照得通亮,可淳歌却看不清来人,或许是太耀眼了。 “本官松城知府官淳歌。”淳歌抖了抖满是灰尘的官服,自报名号高声说道。 阿史那未曾料到官淳歌会出现在这里,真是令他又惊又喜。 “阿史那伊然。” 第三百一十四章 绝处逢生 第三百一十四章 绝处逢生 淳歌望着火把下的男子,简直耀眼得不像话,淳歌自认是个美男子,而他所见过的俊男也是数不胜数,但却只有一个人能与眼前的这个阿史那一较高下,那便林洎。 阿史那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淳歌甚至能感受到他微微裂开的嘴角,还挂有些许的嘲讽。他知道阿史那这个姓氏是北夷的王族,想来母亲的貌美与北夷老可汗的英伟在阿史那身上结合的异常密切。给这人平白就增添了一抹神秘。 就是这个男人令自己陷入险境,如今淳歌能很坦然的接受这个人生中的第一次败仗,或许是输在阿史那的手上淳歌服气,所以他才会留在这里为的就是见上阿史那一面,并且出乎意料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没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只有惺惺相惜的好感。阿史那又何尝不是打心眼里佩服淳歌。他原以为淳歌也会如同那些庸才一样弃城而逃,因此他耻笑这个富有盛名的男子,竟是这般的徒有虚名。直到他真正地见到淳歌,那一身四品官府衬极了淳歌的气质,一种淡淡的优越感荡进所有人的心,大家伙都觉得一个才德兼备的官员合该如此。 阿史那早前就听闻淳歌的名号,他对淳歌的评价不高但也绝对不低,他此番第一个拿松城开刀就是有想会会淳歌的心思,只是他没有想到,松城竟会在短时间内变为空城,据他的手下回报,这个松城仅剩三百兵士把守。他真的难以想象他的三千人马竟不能踏平淳歌的一座小小松城,虽然淳歌的城还是破了。但也无法阻挡淳歌在面临必败的战事中所体现的超凡能力。 若是单看淳歌站在那儿,实在会被淳歌那越发俊逸的长相给先声夺人而忽略淳歌的智慧,只是淳歌立于千军之前面不改色的淡然,着实使大帮的北夷士兵佩服,于是乎淳歌的五十多人与北夷两三千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发起攻击。 “官某还以为谁有这般大的本事儿,原来是夷族可汗。”淳歌做出几个失敬失敬的动作。他对北夷的局势还是略有所闻的,毕竟李秀才曾跟他说过北夷现在的情况,只是淳歌做梦都没想到这个身居高位本该享清福的男子竟会皮甲上阵。 “官知府的胆量也令本汗惊奇啊?”阿史那鲜少佩服一个人的胆气,但对淳歌他却不得不服,试问有谁能为了一座空城誓死守护,想必天下也就淳歌这么个痴货。 “官某不过是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打得官某犹如丧家之犬罢了,何来的胆量。”淳歌双手负于身后,语气清淡,似乎是在与人谈论天气问题。 “你若是肯归降。本汗定当重用。”阿史那看着淳歌就像看到几年前的自己,相信只要给淳歌足够的时间,淳歌铁定是官倾朝野的第一人,这样的能人不禁使阿史那动了惜才之心。 “在你眼中官某会降?”淳歌像是听见了巨大的笑话,难不成他放弃求生的机会,就是为了向阿史那当面投降。绝对不可能。 阿史那就这么直直得看着淳歌,盯了好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方远都不曾见过阿史那这般的笑意,一时间两方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气氛。 “你不会,你绝对不会。”阿史那怎么看淳歌都不像是个软骨头。 淳歌接着阿史那的笑意又是一阵大笑,说道:“若非今日敌对,你我当浮一大白。”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阿史那做出了他有史以来最为豪放的动作说道:“拿酒来。” 方远将信将疑地拿来了一袋酒,他记得阿史那向来是滴酒不沾的,这酒还是他带着解馋的呢。 只见阿史那霸气地喝了大半,直接将就袋子扔给淳歌,淳歌的力气没有阿史那的大。但却也不落下风,只是他接过酒袋并没有如同阿史那那样大口饮酒,反倒是轻抿一口。随即便剩下的酒往粮仓里一扔。 方远瞧着自己的爱酒这就么被糟践了,心中别提有多心疼了,再加上淳歌这动作明显是不给他家可汗面子,于公于私他都忍不得,但是他的剑还未出鞘,淳歌的火折子却上了手。 淳歌纤细的手中把玩起了火折子,媚邪一笑,问道:“你说,我若将这百担粮食尽数烧毁,会有何报应?” 阿奴陪了淳歌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淳歌露出什么媚态,在月光与火光的交相照应下,淳歌美极了,美得不像个凡人,仿若是地狱里来的修罗。 “该是下到阿鼻地狱十八层永世不得轮回。”话音刚落,阿史那便从手下那儿取了弓架起箭,以淳歌为靶子,但却没有射击。 “是我死得快还是火蔓延的快呢?”淳歌说话时有一阵夜风袭过,所有人终于闻见了浓重的油味儿,莫非淳歌已经将整个粮仓都浇满了油。 “我终是低估了你。”阿史那从未见过比淳歌更加聪明的男子,这简直就是个理智的疯子,最为可怕。 “射呀,不敢了吗。”淳歌斜眼望着阿史那说道:“我承认这一生除了年幼时,从未如此失败过,只是败了吗?” “未可知吧。”淳歌平复了心情,不可否认他气极了,无助极了,当一切都覆水难收的时候,他看来了也就有了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机会。 “用我官淳歌五十多条人命,换你夷组整整一族人的性命。”淳歌淡淡地问道:“阿史那伊然,我输了吗?” “你做了什么。”阿史那是想要松城的粮食,但区区松城这一个城市的粮食还不能就活北夷这一族,可淳歌却用这点货物作为威胁,不像是个决定聪明的人会做的事儿。 “我免费请你看一场烟火,只要。”淳歌克制住内心的颤抖,略带着点疯狂说道:“我这边一点,若是北方还剩下一丝粮草,那便让我整个官家死无全尸。” 这个时代所有人对神明的敬畏是不可预估的,誓言那是人所看重的,尤其是号称礼仪之邦的有苏,阿史那有理由相信淳歌的话不是假的,淳歌用来发誓的可是官家一族人。 “你觉得我会信?”阿史那的演技媲美苏见豫,心中就算千回百转,脸上却也只有满不在乎。 “不是你信与不信,是敢与不敢。”淳歌将火折子交给身边的阿奴,自己抽身上前,逼近阿史那,凝视着阿史那略灰色有些深邃的眼睛,说道:“夷族可汗,阿史那伊然,你可敢拿着你族人的性命,和我松城知府官淳歌赌一把。” “疯子”方远离淳歌最近,他不禁浑身发抖,因为淳歌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紧张,只有癫狂,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游戏,然而脑中却是无比的理智,他今日总算是见到了比他家可汗更为恐怖的人。 “我敢。”阿史那的胆量是在血腥的政权交替中历练出来的,别人会畏惧淳歌,但他不,他体内的疯子因子同样在沸腾。 阿史那的回答更将这里的气氛推到了**,只是阿史那却没有什么动作,反倒是淳歌一步一步地靠近阿史那。淳歌停在阿史那的箭端,那只阿史那上了弓的箭,再进一步,箭刺进了淳歌的衣服,再进一步,箭沿上有血红的痕迹流出,再进一步,箭狠狠地刺进淳歌的胸口。 “还敢吗?”淳歌的脚步没有停止,他在极近距离观察阿史那,他没有错过阿史那的错愕还有眼中闪过的那一抹不敢置信。 “你是第一个让我,有了畏惧的人。”阿史那放下了手中的弓,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对淳歌确实是有了些许的惧意,并不是怕淳歌的筹码,而是淳歌这个人。 阿史那的弓虽然放下,但箭却依然留在淳歌的胸口,淳 歌像是不怕疼一样,漫不经心地拔了出来,嗜血笑道:“没有人,能欺辱我官淳歌后,安然离去,从来没有过。” 阿奴十三等人都没有见过这样介乎疯癫的淳歌,即便当年在地震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淳歌都是坦然面对的。这样的淳歌让人陌生,拂儿甚至哭了,连阿九十三等汉子的眼中都夹杂着泪水,他们怕,他们怕淳歌真的会被自己给逼疯。 “哦哦哦” 鸡鸣的到来宣誓了他们这两方人的对垒已经过了一个夜晚,加上白日,阿史那到松城已是一日一夜了,淳歌此时也回到了阿奴身边,他靠在阿奴的身上,任凭血液流淌,仿若是看戏一样。 阿史那不由得摇头,夜晚之前,他看淳歌就像看小丑一样,夜晚之后,淳歌看他就像看耍猴一样,不得不说淳歌这人的潜力在瞬间就爆发了。只是他的袭击这般突兀,淳歌真的做好了准备,还是淳歌在拿性命与他玩一场以虚为实的游戏呢。 淳歌的脸上没有起初的变态,如今只剩下失血过多的苍白,他靠近阿奴,低声了说了几句,便闭眼休息了。 “进攻”阿史那从来不是软弱的人,他绝不容许自己怕了淳歌,有第一次便会有了一生的魔障,所以官淳歌此时此刻才会冒死站在此处,为了就是不留下心魔,他难道还不如官淳歌吗。 只见淳歌立马睁眼,用嘴型说出了两个字。 “晚了” 阿奴十三带着淳歌即刻遁走,那剩余的士兵也借助对地形的熟悉隐入四周,这会儿有苏军队的号角也吹响了,正是宋琦带着北王的援兵到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世子相救 第三百一十五章世子相救 眼见着淳歌轻松消失,阿史那这才确定了自己被淳歌摆了一道的事实,只怪淳歌脑子转得太快了,阿史那敢确定淳歌放弃逃走的机会,就是看准了他的最初目的。阿史那自北夷而来,在边境抢了粮食后,不仅没有回去反而留在了有苏境内,一般人面对这个情况肯定会疑惑阿史那的目的,殊不知这一切都是阿史那的幌子。 自从阿史那决定来有苏抢粮的时候,他就已经将目标瞄准了松城,谁让松城是这些年北方发展的最好的城市,想必也只有松城的存粮才能满足北夷的需求,边境那点粮食不过是阿史那的声东击西之计。阿史那自以为自己的迷惑计策成功了,尤其是在攻破松城城门的时候。只是他做梦都想不到,会在粮仓门口遇见官淳歌,这就证明自己转移注意力的办法破产了,淳歌已然注意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粮食。不过阿史那并不紧张,他坚信自己的三千亲信绝对能捏死淳歌那区区五十余人。 但事情却不总是照着阿史那的预算发展,他就是算落了淳歌的抗压性,淳歌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并没有被危机吓破胆,反而审时度势计算出最利于自己的方案,与阿史那当面对峙。不论如何,阿史那在手握一副好牌的局面下被淳歌绝地反击,这就像他自己先前送给淳歌的巴掌一样,极为响亮。 “可汗。”方远靠近阿史那。周遭的所有人都掩护这阿史那向松城城外后退。 阿史那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也必须遁走,他闻着空气中的油味儿,淡淡一笑。随手将火折子点上,片刻之间便有一只利剑射向粮仓,粮仓那儿也不负众望的起火了。 “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望着熊熊燃起的大伙,阿史那心中终归是出了口气,但当他转头去的时候,大火却诡异地猛烈起来,阿史那与他的士兵并没有在意这点小细节,他们同样借着清晨还不明显的光线遁走松城,想来是不会再回来了。 当宋琦带着兵马赶到粮仓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是红到发紫的大火。他想着里头的粮食。又想到自己的如今的处境,瞬间的心疼到爆表,只是还在他寻思着要挤出几滴眼泪的时候。大火却停滞不前了,甚至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下烧毁了粮仓,留下了里头的粮食。 这种大起大落令宋琦格外高兴,可在士兵眼里简直就是见鬼,他们谁有见过火还会听人的话停在该停的地方,可不是玄幻了。 瞅着粮食保住了,宋琦这才想起他那个守城的大人,赶忙大声叫了起来:“大人,大人。” 周边的士兵并不知道宋琦叫的是谁,但询问清楚了之后。他们也加入寻找的行列,当他们找了一周,有些兵士甚至都说淳歌弃城而走了,可宋琦就是坚持己见,没人帮他,他就自己找,他坚信他家大人是不会逃走的,只是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他都晃回粮仓这边了,就是不见淳歌的人影。 这时有一个身着华服约是二十五六岁的男子,带着一些兵士来到了这个烧得只剩下粮食的粮仓。 “宋大人,可有找到官大人。”男子带着一丝嘲讽的笑,问道。 宋琦这一路找下来本就累极,这会儿也不理会眼前这个男子的冷嘲热讽,任凭别人怎么说他就是不信淳歌离开了松城,淳歌答应过的,会在松城等他回来的。 正当宋琦要反驳的时候,那堆安静的粮食轰的一声往旁边一挪,从里头走出许多人,起初是一些身着兵甲的士兵,最后却是阿奴面色苍白地抱着昏迷的淳歌,宋琦一看就知道是淳歌出事儿,赶紧上前。 那华服男子本以为以淳歌自私的本性早就离开了,但他万万没想到的就是淳歌受伤了,而且还昏迷不醒。他脸上挂着的带有嘲意的笑容瞬间就收敛了,心里有一根弦就这么崩开了,也不计较自己与淳歌的过往,领着人就往临时的军营走去。 经过军医的诊断,确定了淳歌是伤了心脉,并没有什么生命威胁,好在阿奴随身带着淳歌家传的伤药,给淳歌上了药后,不久他就醒了。 “大人,你没事儿吧。”宋琦自打淳歌昏过去后就一直守在边上,除了阿奴为淳歌上药的那会。 “还行。”淳歌的脸色渐渐回暖,他就是失血过多了而已,他自己早就避开了什么致命的穴位,所以这伤也就是看起来严重,实际上只用养个把月就行了。 “你确定没事儿。”这会子华服男子掀开军营的门帘,走了进来。 淳歌定睛一看原来还是个熟人,想必就是这人救的自己,他竟要作势起身,向那人道谢。 “你还是歇着吧。”那人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将淳歌摁住,他不是该幸灾乐祸的吗。 “世子大恩,下官无以为报。”淳歌还是在榻上作揖感谢。 来人就是从小与淳歌结下不解之缘的北王世子苏祐仁,自打淳歌十三岁在东南见过这人一面后,他就再也没见着这位世子了,不论如何,这人在这种节骨眼上帮助淳歌,这个恩情淳歌是领了。 “你我自幼相识,用得着这些虚礼吗?”苏祐仁倒是自然地坐到了淳歌的榻上。 “世子与北王此番出兵担的风险,淳歌是知道的,这并不是虚礼。”其实淳歌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他并不相信北王会在这个危难时刻拔刀相助,但事实却令他诧异,北王既然出兵那就是掺合进边境的守卫,极其容易让人怀疑北王的居心。 “父王不知道,是我出兵的。”苏祐仁没想到几年不见淳歌变了不少。这人的话里倒是没有那么的公式化,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放低了姿态。 “你没和北王商量?”淳歌几乎是叫出了这句话,打死他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宋琦在一旁听着倒是有些明白了,原来大人与北王世子是熟人。怪不得他前去借兵,这世子二话不说就点齐人马随着宋琦支援淳歌。 “大人,我本想去找北王的,只是路上想起北王的兵士素有在松城附近演习的习惯,这才寻了上去。”宋琦本想带着三百人连夜奔到北王那儿的,只是走到一半他才突然想起北王演习这事儿,故而才铤而走险去试试。 “难为你了。”淳歌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他知道那会儿宋琦是顶着多么大的压力,好在他总归是及时赶回来了。 苏祐仁有些看傻了。他从未见过淳歌这样温和的笑容。倘使淳歌是个姑娘他一定会向官家求亲的。想到这儿,他的脸就不由得发红。 “你们为什么会从粮食里出来啊。”苏祐仁害怕淳歌他们发现自己的异常,急忙转移话题。 “是啊。大人,为什么粮仓烧了粮食却没事儿?”宋琦也好奇他们家大人这次又有什么新的绝招。 “咳咳”淳歌咳了几声,笑着说道:“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淳歌早在城破之前就看透阿史那的目的,他同样本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想着一把火烧了粮食,只是真正到了倒油的刹那,他又舍不得了,毕竟是自己家的粮食,谁烧了谁心痛,于是乎他开始想法子。还是多亏了宋琦这家伙的防火意识强将粮食的四周都摆上了沙子。淳歌也就顺势让人将水浇到沙子上,这样一来火便不会蔓延到粮食上头。既能造成粮仓已毁的假象又能保存粮食,何乐不为呢。 “大人,你为何躲在粮食里。”经过淳歌的解释宋琦理解了那个神奇的现象,但淳歌的逗留是宋琦捉摸不到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苏祐仁代替淳歌说出了这句话,瞧着淳歌没有反对的样子,苏祐仁心中一阵欢喜。 淳歌倒是看了一眼苏祐仁,心说这人几年不见,心性大改啊。 “哦,对了,大人,你在粮仓前的事儿,我可听说了。”宋琦虽是守在淳歌塌前,但该听的他是一件没漏,那些兵士一个劲儿地谈论淳歌与阿史那的事儿,光听着他就心惊。 “可真是个疯子。”苏祐仁起初知道淳歌的伤是自己下的手,他也当机了好几秒,这家伙连自个都下得去狠手,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 “能应付聪明绝顶的人,不是疯子,还能是谁。”淳歌苦苦一笑,他也不愿意作践自己啊,谁那阿史那那个难缠的人,精明到他都感到可怕了,想要骗过这样的人,淳歌只能把假的当真的,狠狠得赌上一把。 淳歌知道阿史那的目标是粮食,他就布下一个大局,他谎骗阿史那自己的粮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后用自己的癫狂扰乱阿史那的镇定,老实说他比没有准备遁走,只是偶然间看见了对面山头的鸟都飞走了。正所谓鸟起者,伏也,鸟兽飞走的地方定是有埋伏的地方,淳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援兵,于是乎他便将计就计地躲到了粮仓里。 “松城官淳歌,果然名不虚传。”苏祐仁早就听说了淳歌的名声,今日倒是亲身体会,也难怪淳歌小小年纪会有这番功绩。 “什么虚传不虚传,还不是连累世子了。”淳歌倒是不想连累苏祐仁被人非议,猛地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记得北王常在这时候进行演习的习惯,这次的救援就当成是世子领着兵士演习,赶巧救了淳歌。”淳歌浅浅一笑,说道:“这样便算是顺手而为,也不会招人猜想。” “你还是休息吧。”苏祐仁没什么好气的翻翻白眼,说道:“再不济我也是个世子,本世子难道解决不了区区的流言蜚语。” “多谢。”淳歌哪能不知苏祐仁的好意,或许他可以交下这个朋友。 苏祐仁温尔一笑,摇着头,带着极好的心情出帐去处理淳歌提到的事情,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选择让自己动手站在风口浪尖,而不是让淳歌出手趁机撇清自己。 第三百一十六章 阿史那的愤怒 第三百一十六章阿史那的愤怒 “大人,世子的兵马正是可用之时,你”阿奴有事儿拖宋琦将淳歌的汤药端过来,只不过宋琦意外之中听见了淳歌在劝北王世子带兵离开,他不好打扰,只能在世子离开后,才将半凉的药给端进来。 “你听见了。”淳歌身子没有好全,自是感觉不到宋琦在帐外,他接过宋琦带来的汤药也不管冷热,一口闷完了才怏怏说道:“你都说是世子的兵马,与北王搭上关系,无异于与虎谋皮,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时刻,这是下下策。” “这倒也是。”宋琦挑了挑眉说道:“这回咱们算是欠了北王一个天大的人情,搁到京中人家还指不定怎么诬陷大人与北王的关系,就怕圣上会猜忌大人。” 宋琦说的这点正是淳歌担忧的,如今苏见豫身子未见好转,朝政皆在林相与陆卿士手上,只可惜他在这俩人跟前都是个不讨喜的,他原先就与北王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下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他若说他与北王不过是点头之交,有谁会信,单单的点头之交会在危难时不忌讳地插手边境事务,所以说淳歌的麻烦这才开始,自打苏见豫病倒,他就注定要夹着尾巴做人。 “如今的情势不利,咱们还是收敛点的好。”所幸淳歌这回也是有惊无险,只是这一次想要重建松城却是难上百倍。 “对了,乐山那儿。你可有送信去。”淳歌这些日子那叫一个俗事缠身,压根就忘了给乐山报个平安。 “哎呀,光顾着核实百姓的身份,我给忘了。”宋琦一拍脑门。因为害怕阿史那再次回来或是安插奸细,他将每个回城的百姓都进行核实,一下子忘了给乐山送信这茬。 “还不赶紧让人通知乐山,他如今可不得急死。”淳歌差点就一脚踹上宋琦,这种事儿他忘了就算了,身为自己的副手怎么能忘呢。 “知道了知道了。”好在宋琦脸皮较厚,在淳歌那利剑一般的眼神之下杀不死他,他赶忙出帐去安排通知乐山这事儿。 正如淳歌所料,乐山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尤其是接着好几天都没有淳歌的消息。要不是秦陵一而再再而三的拉着。乐山早就暴走了。 “你别急了,官大人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会折在这里呢。”秦陵几乎要贴身看着乐山,面对淳歌的事儿秦陵也只有无奈的份儿。但他却也敬佩淳歌胆大,此时他能帮淳歌的也许就是照着淳歌的吩咐做。 “你不懂。”乐山跺了跺脚,他现在十分后悔乐水不再身边,他的这个兄弟深知淳歌的心思,若是乐水在身旁他也不至于会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 “正如你所说,对手极为厉害,但官大人也不是吃素的,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儿守着,别让官大人分心。”秦陵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虽佩服淳歌敢独守松城的勇气。但却也不由得担心淳歌以三百对三千的战果,显然淳歌不占任何优势,是生是死是个未知之数。淳歌将乐山派到边境来就是为了反击北夷的,说的难听点,就算淳歌死了乐山也能帮着报仇,当然这个想法,秦陵是打死了都不会说的。 “你不懂。”说着乐山便要出门去。 秦陵也不拦着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官大人既然将生的机会留给你,难道你就是这么浪费的。” 这句话说到了乐山的心头,的确他迟迟不曾动身就是这个原因,他不能辜负淳歌的这份心,但他就是放不下心,就像当年青山被毁时他连夜赶路一样,他怕极了失去淳歌。 然而淳歌的消息却始终没有传来,等到乐山与秦陵收到有关淳歌的讯息,还是北夷那儿传来的,淳歌被俘,松城已经攻破,大批北夷士兵在边境叫嚣。 “不可能,淳歌不会被俘的。”乐山已经坐不住了,淳歌若是被俘,他的身份该怎么办,他一个女子会有怎样的结局,乐山第一次感到刺骨的寒。 “你冷静,冷静”秦陵也不相信这个消息,只是松城那边迟迟未有消息传来,他们派去的探子也从未回来,更是坐实了这个的消息。 “我怎么冷静。”乐山瞬间便启动了暴走模式,高吼道:“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担心。” “啪”秦陵当即一个巴掌甩过去,冷声道:“官大人誓死都要守卫松城,即便是如今被俘,就算是牺牲,他也是死得其所,你身为官大人的兄长,难道不应该为他报仇吗,光是吼光是怒就能救回官大人,杀退北夷?”秦陵何尝不难过,淳歌可是他难得服气的官员之一,淳歌既然被北夷俘获,那就说明淳歌是一直坚守松城的,这样的气节在文人中已属难得。 “那我该怎么办?”乐山忍住泪水,涨红了眼,哽咽说道。 “为官大人雪耻。”秦陵搭上乐山的肩膀,他一定会为淳歌雪耻的。 乐山深叹一口气,尽量学着淳歌的模样,轻轻地说了句:“我听你的。” 秦陵也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乐山是淳歌的哥哥,现在这淡定的模样与淳歌是如出一辙的,这会儿要乐山冷静对待淳歌这件事儿,确实是有些残忍,不过也是别无他法的。 “将军,将军,北夷领军一万直逼三十里之外。”前方的探子直接奔进秦陵的书房,看起来有些慌张。也是此刻的边境没有苏佑启的镇守,士兵也不过四万,最重要的是粮食严重不足。 “慌什么,仔细说。”秦陵不愧是从军数十年的老将士,喜怒不形于色这门功课早就做得很到位了。 “北夷在边境三十里处先行一万人马。似有三四万人在其后方缓行。”那士兵深吸一口气,理了理思绪,这才汇报。 “下去吧。”秦陵皱了皱眉眉头,挥手说道。 那兵士离开了。秦陵的书房也陷入了沉寂,良久还是秦陵打破了安静。 “乐山你确定松城那边只有三千人。”秦陵压抑住强烈跳动的心问道。 “我走之前是看到了三千人,不过那三千人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倘使是三千对三千乐山也并不感到惧怕,就是因为兵力的差距这才令淳歌放弃直面抗争。 “若我给你五千士兵,你能收回松城救回官大人吗?”秦陵必须保证边境的稳固,所以他并不能离开边境,但他也害怕北夷在松城的人马会做出不利于松城的事儿,故此松城是一定要夺回的。 “一定能。”乐山做梦都没想到秦陵会出兵收复松城,他也做过边境的将领自然是知道,凡是边境的兵马是不能外调的。秦陵肯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不易。 “你去挑选五千人。即刻出发吧。”秦陵的语气有些沉重。他不能让边境失守,否则他拿什么面目去面对北方的一众百姓,以及信任他的苏佑启。 “乐山。”在乐山即将出门的时候。秦陵还是开口问道:“若是北夷拿官大人作为威胁,你会怎么做?” 乐山愣了愣,是啊身为军人他不能因为私情耽误军机,他挣扎了许久终是,合上了眼,无力地回答道:“大局为重。” “还望你记得今日的话。”秦陵已经打算舍弃淳歌的性命了,为了北方的安定已经有太多的人死去,他不能因为苏佑启与淳歌的私交而弃大局于不顾的。 乐山没有回答,只是加紧了步伐,走出了秦陵的书房。不稍一个时辰他便点齐人马离开了边境,他已然踏上营救松城的路。 乐山并不知道他与秦陵的一切行动都在一个人的计算之中,人家现在正等着乐山自投罗网秦陵大乱阵脚,那人便是败走松城的阿史那。 “可汗,他们来了。”方远等人埋伏在松城六十里外,足足有五天了,等的就是乐山领兵前来。 “确定了那人是官淳歌的堂兄?”阿史那闭目养神,他可没见过乐山,不过他这次的目标却是乐山,他要借着官乐山给淳歌致命的一击。 只见方远拉出一个有苏的士兵询问了一番这才回答道:“可汗,那人就是官淳歌的堂兄官乐山。” 阿史那不急不缓睁开了眼,望着淳歌所在的松城,淡漠一笑,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罢便与一干兵士隐入林中。 话说当日阿史那被迫退走松城,面上虽不甚在意,但却记在了心上。他并没有立刻离开有苏的国境,反倒是仔细地检讨起自己的失败,他已经知道是宋琦领着援兵前来营救的。既然宋琦领了兵来,那就说明淳歌的后手并非尔耳,他开始推测淳歌的下一手,以他的智商这并不是难事,他料准淳歌会在边境处下手,想要对他赶尽杀绝。然而他却并不在意,因为早在出兵前他就说过,若是他一月未归就让北夷将领领兵进犯边境转移众人的视线,并且传出松城已破淳歌被俘的谣言,动摇有苏的军心。 只是一切比阿史那预想的更加顺利,尤其是在他们无意间截获了松城向外传递的书信,阿史那这才想到了彼时的计谋。他不声不响地隔断了松城与边境的联系,让边境处于将信将疑的状态,以他对秦陵的了解,秦陵一定会让人收复松城以免夜长梦多,那样一来他便可以趁虚而入。等待淳歌是阿史那不温不火的愤怒,他十分期待淳歌的反击,或者说是淳歌痛苦不堪模样。 一墙之隔的淳歌丝毫没有察觉到阿史那的计划,他以为乐山已经收到了消息,直到远方传来的巨响,陡然轰进了他的心间。 第三百一十七章 乐山之死 第三百一十七章乐山之死 “外面发生了什么?”淳歌本是要喝药的,只听见远方一声巨响,他便放下药碗,循声出去。 “不知道。”十三他们刚巧从外头回城,正是一路平安,未曾有大事儿发生。 “咳咳咳咳”忽然间淳歌的心就开始缓缓地痛着,淳歌的伤口已经愈合地很好鲜少刺痛,今日却异常的裂开了。 “伤口裂开了。”就在淳歌脚下无力的时候,阿奴环抱住淳歌,瞅着那鲜红的血液从白衣中漫出,分外惹眼。 “快进来,我帮你上药。”阿奴也不管淳歌是否愿意,直接将淳歌拉进房中,十三等人很自然地守在门外。 “怎么会裂了,方才还好好的。”阿奴望着淳歌锁骨下方几公分的伤口,恨不得将这道深深的伤安到自个儿身上,他心中的疼惜自是不言而喻的。 淳歌的额头有一丝冷汗,这种感觉他很陌生但却又很熟悉,好像许多年前似曾相识一样,到底是什么时候呢,淳歌真的想不起来了。 “淳歌松城六十里处发现了北夷士兵和边境士兵。”苏祐仁来势汹汹,十三他们一不留神没给挡住,他就这么直冲进淳歌的房间。 苏祐仁并不知道淳歌在上药,或许是受阿奴他们的感染,他知道淳歌并不喜欢有人看着上药,久而久之他也觉着是淳歌比较娇贵,这次竟然见到了淳歌半裸的肩头。苏祐仁猛地咽了一口口水。他从未见过比这更加绝美的肩膀,就是那北方第一美人也不曾有过,即便阿奴当即挡住了苏祐仁的视线,他还是久久不能回神。那画面就像定格在他的脑海中一样。 阿奴迅速将淳歌的衣服拉起,让淳歌靠床坐好,随后后用眼睛狠狠刮了苏祐仁一眼,只可惜苏祐仁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觉。 “世子怎么不敲门便进来,没见着门外有人守着呢。”阿奴故意阴阳怪气的说着,声音之大足以惊醒苏祐仁,他正拿着一块干毛巾为轻轻为淳歌擦去额间的冷汗。 苏祐仁这才想起了自己的冒失,不过这一时的尴尬瞬间被淳歌苍白的脸色给代替,他急忙上前,试探地问一句:“淳歌。你可还好?” 淳歌先前是痛极了压根就没空理会苏祐仁的突然进入。这会儿他才稍微舒服了点。勉强睁开眼,回了句:“并无大碍。” “哦”苏祐仁得了淳歌的回答,有见着淳歌的几根乌发垂落在肩头。似是想起刚刚的春光,一时间便脸红了。 “世子如此匆忙,是有何事?”淳歌总觉得这天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心中不是很安宁。 “对了。”苏祐仁这才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心道美色误人但面上却不敢露出别的表情,高声道:“松城六十里处发现北夷兵马与边境守兵。” “是乐山”淳歌骤然起身,阿奴赶紧上前扶着,淳歌总算是想起了那种陌生有熟悉的滋味,那是他失去青山时的滋味儿,他怕极了这感觉。 “阿奴。你带我去六十里外,让十三点齐兵马随后跟上。”淳歌挣来阿奴的手,往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件外衣披上了便要离开。 阿奴已经试着去了解淳歌的着急,所以他并没有阻止,他明白乐山在淳歌心中的地位,他只能护着淳歌,并且顺从淳歌。 “你疯了,你还伤了呢。”苏祐仁本以为阿奴会拦着这个发了疯的淳歌,未曾想阿奴竟随着淳歌一块疯,于是只能他拉着淳歌,哪知一用力便将淳歌扯进自己的怀中。 苏祐仁比淳歌高出一个头,淳歌在他的怀里显得十分渺小,他一低头便见着淳歌凛冽的目光,惊得他松开了手,阿奴顺势将淳歌扶到怀中。 “世子,你认为你拦得住我?”许是淳歌的眼神太过慑人,震得苏祐仁都往后退了几步。 “也罢,我同你一起去。”苏祐仁原先是想拦着的,哪知话到嘴边却成了赞同。 淳歌这会儿没空再与苏祐仁多做纠缠,他只让阿奴搀着他,用他最快的速度赶往事发地点。其实他的心中是慌张的,没缘由的慌张,似乎有什么即将离开,有什么将要失去。 淳歌的担心并没有传递到正在行军的阿奴身上,他带着五千精兵如秦陵安排的那样摸索着前行,只是在接近松城六十里的地方却遇到了敌军的伏击。 “将军,是否迎战?”乐山身旁的副将边退便问。 “这是小股敌军,咱们集中兵力迎战。”乐山估摸着这也就是一千多人,并不会造成多大的阻碍,他如今只想着速战速决。 “得令。”副将得了军令便火速执行,这一千人也的确是精英,但他们五千人也不是庸才,不稍不一会敌军便开始败退。 乐山这次是在前方开路,走得快于后方的军队,不过很快他便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一个极为俊美的男子,拿着淳歌的官帽。他与淳歌日夜相处,淳歌的东西他比谁都熟,所以他停下了脚步。 “官乐山。”那男子将淳歌的官帽扔给乐山,不曾多说什么转身便走。 乐山接过拿顶官帽自是清楚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中计,他也明了自己这次的职责,他更是铭记着自己答应秦陵的话。可是所有的一切在淳歌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只要淳歌有一丝消息,他都不能放过,因此他没有片刻的犹豫,立马跟上了那个男子。 那男子在不远处的从林里停了下来,一脸媚邪地笑道:“你可是想知道官淳歌的消息?” “你知道。”乐山心头一动,二话不说便下了马。靠近那人。 “知道,他在几天前受了箭伤,至于伤势如何,本汗便不知道了。”说罢那人便在乐山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捅了乐山的腹部一刀。即刻闪到了一旁的林中。 乐山并没有感觉到痛,他脑中只是接收到了淳歌受伤的消息,直到一边埋伏的士兵尽数出来,对着乐山一同乱刺,好在乐山的自然反应极为迅猛,他一个翻身便将马上的长枪取了下来,与那些兵士进行搏斗。因是身上受了伤,乐山的行动有些不便,但却仍然能以一敌百。 方远与阿史那躲在林间观察乐山,他俩也不由得赞叹乐山的英勇。只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乐山的勇猛正是他必死的原因。阿史那。挥手让事先备好的弓箭手准备。 此时的乐山还不知道死亡与他的距离,他似乎能看到淳歌正向他飞速奔来,他想与淳歌打招呼。他瞧见了淳歌苍白的脸,他想告诉淳歌,他没事不用这么着急,只是这时却是阿史那放箭的瞬间。数百支箭同一时间射向乐山,纵使乐山是关云长在世也抵不过这么多的射击,连跟着乐山的马儿也被吓跑,留下淳歌的官帽,滚到了乐山的身边。 一支箭插进乐山的腿上,他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一条腿换了敌军一条命。第二支箭射进乐山的左手,他依旧没有放慢速度再一次斩杀了一个敌人,第三支箭,第四支箭,第五第六,所有的箭将乐山射成了一只刺猬。彼时乐山的周围没有一个活着的敌人,只有乐山一个人直挺挺的立在那儿,他不能倒下,若是倒下了就见不着淳歌了,他不能睡,睡着了就不能和淳歌说话了,只是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他只能将自己的枪插到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或许是乐山的顽强太使人震撼了,北夷停止了射击。北夷虽是外族但也是极为敬佩英雄的,乐山今日的不屈就是英雄。 最后一支箭是阿史那射出的,伴着淳歌的吼叫,结束了乐山这一辈子的征程。 当淳歌赶到的时候,阿史那已经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而淳歌除了一个乐山他看不见任何人,也听不见任何人的话。 这一次淳歌没有哭,他仰着头,呆呆着望着天,笑了,竟是笑了。他靠近乐山,他能感受到那些箭插在乐山的身上是有多么的痛。他隐隐地想起了那一天他们从柳护城中脱困,乐山曾在他耳旁说过一句话,只是那时他正昏迷,但此时此刻乐山的话却响彻淳歌耳旁。 “你永远都不会有事的,我们就这么约定了。” 淳歌还记得,乐山在说这句话是,曾勾过他的小拇指,印下了这个约定,如今淳歌也勾起乐山冰冷的手,摇啊摇,摇啊摇。 “哥,哥,哥。”淳歌一直在笑,仰着头笑,他的泪没有划过任何地方,只是蓄在眼眶中。 “公子,公子。”阿奴看着淳歌的样子着实心惊,要说淳歌最失态的时候,应该是季乾死的那会,只是现在的淳歌冷静的可怕。 淳歌看着乐山的左手还拿着自己的官帽,也不知何时乐山已将那顶落在脚旁的官帽握在手中,直到死也不曾放下,淳歌想接过乐山手中的官帽,只是乐山的手握得太紧了,拿不下。 “哥,我来了,休息吧。”淳歌话音刚落官帽便应声落地,支持乐山的枪也断了,乐山就这么倒在淳歌的肩头。 淳歌蓦地想起有一次乐山开玩笑说,若是能在他的怀中,就是死也甘愿。未曾想今日却一语成箴,淳歌是该感叹乐山的神奇,还是该笑话自己的无能。 “哈哈哈哈”淳歌一声比一声笑得更大,一声比一声笑得凄凉,似乎世间的一切都在他的笑里化为虚无。 “阿史那伊然,阿史那伊然,阿史那伊然。”淳歌几乎是吼着说话的,他的话铿锵有力,字字句句都印在所有人的心上。 “我官淳歌若不将你千刀万剐,永生永世不再为人。”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向京请兵 第三百一十八章向京请兵 “公子。”阿奴轻轻地将淳歌搂进自己的怀中,这样的淳歌他从未见过,似乎变了个人似的,他宁可淳歌发泄,痛苦,也不愿淳歌是如此平淡的说出誓言般的言语。 淳歌靠着阿奴,身旁躺着的是乐山的尸体,那冰冷得足以刺痛他的尸体,他有些累了,合上眼,脑海中有的只是乐山的一颦一笑,好像打小他就爱欺负乐山,看着乐山吃闷亏他可以笑得很起劲儿。 “咚咚咚” 淳歌听着阿奴胸口的心跳声,他的手指勾住月乐山的手指,乐山再也不会有像这样强劲有力的心跳了,睁开眼睛他再度变为那个云淡风轻的松城知府。阿奴扶着淳歌起身,等到淳歌站定了,阿奴才去将乐山扶起。 “世子可愿与淳歌做个交易。”淳歌的目光淡淡的,表情淡淡的,除了眼中的血丝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淳歌在前一刻的情绪是激动的。 “什么交易。”苏祐仁见证了乐山的死淳歌的伤,也不知为何,看着淡然的淳歌他的心骤然一痛,他竟也想像阿奴一样,将淳歌拥在怀里,给予无声的安慰,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思考,便答应了。 “我以四万担粮食换你四万兵马,如何。”淳歌手中拥有的底牌是书叔提示的,他记得书叔辞去东南统帅时,曾与他彻夜交谈,其中粮食就是书叔给他的启示之一。此时此刻淳歌深刻理解,书叔当年的那句:民以食为天。只要你将粮业握于手中,还愁别人不卖你官淳歌一个薄面。 “四万担?”这个数量足以使苏祐仁吃惊,一担粮食约有一百斤,足够五个壮年吃一个月。淳歌这是用一担粮食换一个人,这样大的手笔他前所未见。 “换,还是不换。”淳歌不在乎苏祐仁的惊讶,只在乎结果。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阿奴帮着乐山拔箭时也听见淳歌的交易,他受到的惊吓可不比苏祐仁少,前一刻的淳歌还在与宋琦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与北王合作,怎么这会儿就抛出这么一个惊人的诱饵啊。 “世子,四万担粮食抵得上整个北方的存粮,你可得考虑清楚。”淳歌逼近苏祐仁一步。脸上依旧是平平淡淡的样子。可胸前的白衣再度被血色染红了。 “并非是我不答应你。”苏祐仁自认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物不下数万。可仍旧是受不住淳歌的眼神,故而他的话有些急,如同解释。 “我能借你兵马。可是你能用吗?”苏祐仁的兵可是北王旗下,并不属于有苏的可支配兵马,就算他将兵符送给淳歌,也要淳歌能用啊。 “先不说你的身份是朝廷命官,就是你私用北王兵马就足以用谋逆将你扣押,这个风口浪尖你还是向朝廷要兵吧。”苏祐仁这一番话可都是站在淳歌的立场上为淳歌思考的,他可是北王世子,淳歌条件与北王那叫一个大大的有利,无论出于哪个方面他都应该欣然答应,只是这一次他重见淳歌。又是淳歌的危难之时,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给淳歌捅刀子。 “我给你六天的时间,你还是与北王商议吧。”对于苏祐仁的好心淳歌是心领了,他的语气微微有些柔和,但却仍有一丝强硬,说道:“如若世子不肯合作,那淳歌只能亲自登门,到时还望世子见谅。” 淳歌的话音刚落便不理会苏祐仁,一个转身让阿奴带着乐山,直接隐入树林,不给苏祐仁说话的时机。苏祐仁无奈啊,他这是不是猪八戒照镜子,倒成里外不是人了,他也不急着跟上淳歌,反正十三带着人已经到了,他索性就自己回城去。 淳歌回到松城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他没有向众人宣布乐山去世的消息,反而对外宣称乐山为敌军所伤,伤势严重将会在府衙养伤。苏祐仁并没有拆穿淳歌的谎言,阿奴更是听淳歌的吩咐行事,关于乐山的消息也就被封锁了。当晚苏祐仁留下几千人帮着淳歌守卫松城,自己则是带着几百骑兵连夜回府。与此同时淳歌向京城上书,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问京中要兵两万。 三日后淳歌的奏章到了京中,淳歌鲜少用八百里加急的形式上奏,自是引起了许多官员的注意,只可惜苏见豫至今昏迷不醒,淳歌的奏章足足被压了一天一夜才被人家挖出来,进行朝议。 “王爷,北夷率兵三千袭击松城,如今正率三万人盘踞在边境城外,松城知府官淳歌上奏,请兵两万。”孙磊拿着淳歌的奏折,向侧坐上的苏佑启禀告。 京中早在一天以前就收到消息,只是北夷没有进攻故而大家伙谁也不着急,加之淳歌在京城官员眼里就是个多余的,谁也懒得帮上一把。 “具体情况如何,官知府可有详说?”苏佑启所坐的位置是特意在龙椅边上加的一张椅子,代表监国。虽说他打着监国的名号,但实权却是在这些官员的手中,下边人密不上报,他就没法子知道,即便苏见豫手下的统卫能够事先得知,但下边的官大可来一个拒不承认。 “未曾说。”孙磊早就过滤掉那些不该说的话,在他看来淳歌这个不南不北,不文不武的家伙早就该埋骨他乡了。 “是吗。”苏佑启冷冷一笑,他不是傻子,淳歌的消息他哪能不知道,只是他父皇如今一病他们就仗着他在京中没有根基欺瞒于他,真不愧是有苏的‘好官员’。 “官大人的奏折十分简洁,想来是不甚重要,不过才三言两语,并未详说。”说着孙磊便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传旨的太监,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孙大人此言差异。”孙磊刚回去。林洎不急不缓地迈出了一步,说道:“孙大人怎知官大人不是因为军情紧急而不得不简要上奏呢,你我都在京中,谁又能清楚呢?” 林洎这话一说。朝中的气氛有变得分外诡异,林洎是林相的儿子又是北方人,属于北派,又是林相一党。孙磊是陆卿士的得力干将又是南方人,属于南派,又是陆卿一党,这俩人的话明显是杠上的。但是最为奇怪的是,对于淳歌这家伙,南北两派,林陆两党都是秉承着除而后快的态度。林洎这一开口得罪的可是整个朝廷。 “也是。你我皆在京中。那林大人有何必多说这一句呢?”孙磊平日里常与赵贤杠上,倒是林洎常将自己当做两党之争的局外人,今日难得与林洎碰上。他是绝不会退缩的。 “本官与官大人私交甚好,官大人的为人本官略知一二,虽不知北方消息,但却也比孙大人多知道个一星半点的。”林洎冷眼一瞥,竟是吓得孙磊不敢多说一句,他哂笑一声,随后说道:“官大人素来沉稳,此次却向京中请兵,若非情势危急,想来也不会有这份奏折。还望王爷体恤官大人的良苦用心,准了官大人的奏请。” “情势危急,哼”孙磊冷哼一声说道:“攻了他松城便是情势危急,若是北方确如官淳歌所说,那边境的将领为何不上书,轮得到他一个小小的知府吗?” “都说北夷盘踞在边境城下,守将有岂会有这个时间上书呢?”林洎的声音不高,不过他眼中戾气却令林相一惊,林洎这家伙素来是油盐不进,对俗事儿冷淡到都不像是个凡人了,竟还会有发怒的一刻。 孙磊还想再说句什么,只可惜陆卿士一个眼神,他只能闭嘴了。 “微臣有事要奏。”埋没在很后面很后面的慕容夜突然迈出了人群,高声询问。 “说的正是官淳歌的事儿,你的事儿先搁一边。”赵贤如今是慕容夜的顶头上司,他这几年可没少折腾慕容,只可惜人家慕容是南方大族,他就算在排斥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 “微臣要说的正是官大人的事儿。”慕容向来不给赵贤好脸,这次依旧是不例外。 “请说。”苏佑启大手一挥,没有人再敢多说一句。 “臣与官大人自幼时便玩在一块儿,前些时候从东南老家传来消息,说是官大人正问秋家讨药,仔细打听了一番,这才得知原是官大人受了严重的箭伤,昏迷了许久,百般无奈之下他的家仆才向东南求救,这般情形之下,官大人还上书请兵想来应是事态严重,还望王爷应允。”慕容夜也是偶然从北上的学子中听说这个消息的,为此他与曾沉还担心了好几天呢。 “受了箭伤,严重吗?” “严重吗?” 两句急切的问话先后而出,前一句是苏佑启脱口而出的,后一句则是林洎颤声而问的。 “应是好转了。”其实慕容夜不知道淳歌的具体情况,不过淳歌这家伙自己就是个好大夫,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既然如此,本王便允了官知府的奏请,即日调出两万兵马,前往北方支援官知府。”对于淳歌的事儿,苏佑启与苏佑君俩兄弟是一致对外的,谁让一个是淳歌自小玩到大的兄弟,一个是淳歌如今的心上人。 “王爷,两万兵马倒也不多,可朝中却未有供给两万兵马行军的粮草,只怕是这两万人到了北方会给官大人添乱啊。”终于一直冷眼旁观的陆卿士开口了,果然是一品大员,这话一说,就说到重点上了,没有粮草,那什么行军呢。 “那陆卿士说说本王该拨几万人呢?”苏佑启心中暗骂老狐狸,想着若是再见淳歌一定要告上一状,让淳歌留个心眼,这个陆老头不是个好人。 “若是要粮草充足的话,至多也只有一万人。”陆卿士多么高明的人物,他才不会傻傻的说只能给淳歌一万人,他是用客观事实说话,将来淳歌回过神来也奈何不了他。 “行,那就先拨一万人,明日立刻出发。” 第三百一十九章 疯魔的淳歌1 第三百一十九章 疯魔的淳歌1 京中传来消息,说是定山王与朝臣们商议调遣一万兵士以供淳歌抗敌,北方众人一听都觉得挺高兴的,他们也都知道现在朝廷缺钱少粮的,能有一万人腾出来,也算是重视北方了。淳歌也没想到,京里的一众大臣会给他一万士兵,不过他左等右等足足过了五六天,他愣是等不到这一万人拔营北上的消息,反倒在这时传来讯息,说是粮食还未筹集,这一万人还得等一些时候才能出兵,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 “我说这次怎么答应的这般爽快,原是在这里等着我啊。”淳歌得到京中向地方筹集粮饷的消息,不由得失笑,的确粮饷不足怎么能出兵,就算京内所有人都应允了那又如何,他要的援兵仍是不能往下拨。 “等到一个月后,黄花菜都凉了,还打什么仗。”宋琦手中拿着从京城发下的布告,心中可真叫一个郁结难舒。 “朝中本就不喜战事,有阻碍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淳歌冷淡一笑,喝了一口冷茶。 “阻碍,这哪是阻碍啊。”宋琦将那布告往淳歌桌上一搁,瞪起了眼说道:“大人,他们这是要你的命啊。”宋琦心里也着急啊,这北夷的士兵都到城门下了,他们连进攻的士兵都还不知道在哪儿,这哪里是京中的官员给淳歌的阻碍啊,分明就是‘趁你病要你命’的节奏,宋琦心说:大人啊。大人,你到底是挖了人家的祖坟还是抢了人家的媳妇,哪来的深仇大恨啊。 “何止是要我的命啊,他们这是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淳歌的右手拿起那份布告。嘴角噙着笑,眼中冷冷淡淡的,‘嘶’的一声就将那布告给撕成两半,往地上随意一丢。 “咱们若是指望着京里来兵,我估摸着你的骨头都被北夷啃光喽。”宋琦朝着那地上的布告踩了几脚,坐到淳歌的身边。 “我从未指望过京里的兵。”淳歌悠悠的出了口气儿,说道:“若是京中的大官儿能信 ,母猪都上树好几趟了。” “那大人是真的打算与北王合作了。”宋琦早就知道淳歌拿四万担粮食换四万兵士的交易,只是他私心还是想着要是能走正常路线那才是再好不过的。 “不是我打算与北王合作,是他们逼着我同北王合作。”以淳歌脑子的开放程度怎么能不知道与北王合作的弊端。有怎么会不知道当他与北王扯上关系。就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 “大人就一定有把握。北王肯趟这趟浑水吗?”宋琦不是没想过与北王交易,只是北王生性谨慎,加之手握重兵。是朝廷防备的一号人物,北王也自知身份尴尬,所以数十年来都不曾参与朝廷的战事。 “四万担粮食,就是鬼也该动心了吧。”淳歌就不信在这个粮食紧缺的时刻,北王会对这笔巨额的粮饷无动于衷。 “大人。”宋琦还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十三猛地闯了进来。 “大人,边境失守了?”十三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在府衙门口遇见了边境的兵士,只可惜那个汉子说完了边境失守后便死了。 “啪” 这是淳歌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他当真敢攻城啊?”淳歌不怒反笑,仿佛刚才并不是他将杯子扔下地似的。 “报信的士兵呢?”阿奴给淳歌换了盏新茶。顺道端了盘糕点给淳歌充饥,话说自打乐山去了以后,淳歌的食量是一天比一天小,阿奴也只能想着法地让淳歌多少吃点。 “死了。”十三的鼻尖还残留这那兵士身上的血腥味呢。 “到我松城报信。”淳歌皱了皱眉眉头,恍然大悟道:“难道秦陵想退守我松城。” “什么?”宋琦刚喝进的茶,一口就喷了出来,说道:“退守松城?” “若是边境失守,松城乃是第一屏障,恐怕六日之内,秦陵必会带兵前来。”淳歌常年与苏佑启讨论边境与松城的地形,边境与松城的关系可算得上是唇亡齿寒。 “半月年松城才被北夷所破,城门都没修牢固,他怎能退守我松城呢?”宋琦一下就坐立不住了,他们的闲钱都被王祥带去卖粮食了,就城门的钱还是淳歌自己掏的腰包呢,这门都还没修好,怎能御敌啊。 “边境与松城乃是照应之地,以往松城破了,但边境守军仍能给北夷一个威胁,如今边境已破,若再破松城,北夷便可长驱直入,北方再无关卡可阻。”淳歌顿时觉得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他做什么决定都关系这北方数十万的百姓。 “没那么严重吧。”宋琦弱弱地说了一句,北方不是有许多的军事重镇,怎么会没有关卡阻挡北夷呢。 “我若是北夷可汗,怎会傻得去挑那些重兵把守之地下手,自是走松城以南的官道,到时谁人可挡。”淳歌刚来松城是还庆幸这边有一条直达各处的官道交通便利,如今是恨不得立马就封了这条道。 “对啊,官道的守将是乐山,乐山正养伤呢。”宋琦一掌就拍到天灵盖,朝中每年都会派遣士兵前来护卫官道,这几年因是太平故而士兵的人数并未增加,也就是那么几千人,前些时候的松城一战,早就耗去了大半,更何况主将伤了,就算是有兵,谁来领兵啊。 “派人北上告诉秦陵绝对不能后退,松城并无天险,可攻不可守。”淳歌在书桌上写了‘死守’两字,递给宋琦,宋琦连气儿都不敢多喘一下,便离开了。 宋琦的步伐有些乱,身影更是摇摇晃晃,看得淳歌头疼,他如今真的觉着有些黔驴技穷,他没有兵,没有将,更没有一个能与他商讨的人,若是北夷攻到松城,北王更不可能借兵给他,人家要留着兵马守卫自己的领土,哪里顾得了他。再者说,松城的粮草若是用于战事,也不够兵将一月之粮,秦陵的粮草早就给北夷抢光了,正是缺粮的时候,于前线而言,淳歌不能供应粮饷,与后方而言,淳歌又没有后备力量,真真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 “为什么会失守。”淳歌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力地自问道,他安排了一系列的后续动作,就是没料到,秦陵会在短时间内失守边境,他恨啊。 “公子”阿奴握住淳歌那只蹂躏自己穴道的小手,熟练的帮着淳歌揉着太阳穴。 “北方的统卫共有一万兵士可用,三日内便可聚集于松城。”经过前些日子的松城被破,阿奴便开始有意识的在统卫里组建兵马,为的就是这个不时之需。 “统卫之兵不可用于前线。”淳歌可不像让人家知道他能够调动统卫,但是这白花花的一万人,不用白不用啊。 “让阿九在这一万人中挑出两千好手,用于偷袭,其余的统卫我自有用途。”淳歌的心情微微有些平复,在这个时候,一切的愤怒都是无用功,他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生气。 “行,我这就去告诉阿九。”十三一个闪身便出了淳歌的书房。 “阿奴,我要招兵。”淳歌的话,清亮的嗓音响在这只有两个人的书房。 “你疯了,私自招兵罪同谋反。”阿奴的木头脸瞬间崩塌,几乎是惊叫着说道,地方招兵必须经过一道一道的程序,最后还要皇上的亲笔手谕,若是地方私自行事,那是谋反。 “谋反是死,北夷攻破松城我也是个死。”淳歌放低了声音,说道:“就算是将来东窗事发了,谋反大罪是要有皇上亲自审判的,师傅不会见死不救的,我顶多是革职查办流放异地,等风声一过便可酌情起复。” br />“倘使皇上的身子未好,他们先斩后奏呢?”阿奴绝对是了解淳歌的处境,淳歌得罪的人少说有百来号,只怕没等苏见豫救命,他就被人啃得连过头渣儿都不剩了。 “还有定山王和太子呢,这事儿的风险没有那么大。”淳歌并不是在乎自己的性命,他要是真的出了事,就怕会连累到他二伯,还有官家的权势也不小,他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这个时候招兵有谁肯来,只怕你豁出命去,也只招到千余人,不值。”阿奴此刻已然到了淳歌的眼前,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千余人便够了,加上统卫也能凑齐一万人。”淳歌在心中掐指算着,自己的一万人,加上城中的五千人,前方秦陵那儿不知道剩下的多少人,他们两方三万兵马总该凑得起来,熬上一个月,京中知道北方军情紧急也会派人前来,那就有四万多人,与北夷相较也算得上是旗鼓相当了吧。 “我能答应你,让你放手招兵,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儿。”阿奴的目光实在是太过灼热,凝视着淳歌一动也不动。 “你说。”常言道患难见真情,淳歌在为难的时刻,阿奴都未曾离开,淳歌也不是铁打的心,自是感动的。 “若是实在守不住了,你就跟我离开,行吗?”阿奴心中所思所想无非是淳歌的安危,他才不管什么数万百姓,他连一个淳歌都照顾不了,那里能想得了那么多。 “行。”淳歌的眼神躲开了阿奴眼中喜悦,阿奴未曾看见淳歌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第三百二十章 疯魔的淳歌2 第三百二十章 疯魔的淳歌2 北夷攻下的边境的第二天,北方陷入了混乱,京中大臣依旧不肯出兵,北方各个知府人人自危,一时间大批官员及百姓逃离北方前往京城。幸运的是北方大儒王公坚守原地,召集往日门生组成民间联盟,誓要与北方共存亡。恰是这个危机时刻,松城知府官淳歌挺身而出,以知府之名招兵买马,虽是大逆不道之事,但却无人反对,北方众人更是钦佩淳歌的仁义,大力支持。 “大人,你当真招兵。”宋琦拿着那张淳歌亲手所写的布告,实在是不敢往外贴啊。 “别无他法。”淳歌又何尝不知此时他做了这个出头鸟,等到来日可就是人家眼中的大靶子。 “大人,我贴不下手。”宋琦手中这玩意保不齐就是淳歌将来的催命符,以他与淳歌的交情,他那里下得去手贴呀。 “我自己来。”说罢淳歌一把夺过宋琦手中的布告,疾步走出府衙,一出门就往人多的地方走,好在他松城的人流还是比较强悍的,大家伙都还没离开北方。 淳歌找到了一个较高的地方,也不管是否安全,便一脚踏了上去,高声道:“众位行人,还请留步。” 北方危机,因而大多数的行人走得都比较地急,这会儿看着淳歌踩得极高,加之淳歌的一声红袍分外惹眼,这才停住了脚步。 “众位,本官乃松城知府官淳歌。”淳歌先作一揖。客气地说道:“今日唐突,但相信大家都有耳闻,北夷侵我边境,不日便会进犯松城。我官淳歌虽是人微言轻,但也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此时正值国难,我官淳歌斗胆,诚邀各位热血儿郎投身军旅,一同报效有苏,抵御北夷,还我一个安详平和的北方。”话音刚落淳歌便将手中的告示贴到了他身后的告示牌上,重重地鞠下了一躬。 淳歌的告示极为简练也就是四个字,保卫家园。但恰恰是这四个字才显出了淳歌要与北方共存亡的决心,连淳歌这个曾经的外乡人都有誓死保卫北方的意志。更别说那些北方土生土长的汉子了。当天就有一千余人前来报名。大体都是些二三十岁的壮汉。而且淳歌招兵的消息一出便传遍北方,北方那些有血性的纯爷们纷纷连夜赶路投靠淳歌,一同商讨御敌大计。 “大人。初步核算已经有八千余人了。”宋琦抖着自己手中的册子,兴奋地走进淳歌的书房。 “八千。”淳歌若有所思道:“倒是比我预想的多了些。”淳歌已经让六千的统卫混进这次新招的兵将之中,那就是说才不过两天就有两千的人投军,也算是北方的百姓还是有抗战的热情的。 “大人才两天,我还以为那些人都逃走了呢,想不到真的有意外的收获。”宋琦坐到淳歌身边自一次翻开核实投军百姓的名册,一边数着一边高兴。 “哎呀”宋琦用那册子脑袋瓜子,说道:“大人这次人数众多,你这私自招兵的罪名只怕是要坐实了。” “宋琦”淳歌淡淡说道:“我既然已经将公告贴出去,就算没有招到一兵一马。也是私自招兵,与其想着以后,倒不如把握此刻。” “大人这是背水一战。”宋琦眨了眨眼,笑道:“大人既然有了必死的决心,我宋琦也绝不会拖大人的后腿。” “你放心,从今日起,这种瞻前顾后的话,我再也不会说了。”豁出命的勾当他宋琦又不是没干过,这回的当务之急都没解决,他有何必想得太多,毕竟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就不信若是淳歌立下赫赫战功,朝廷还会杀人不成。 “大人,十三回来了。”阿奴从门外走进,手中带了一碟糕点。 “让他进来。”淳歌立刻起身,夺过宋琦手中的名册,交给阿奴。“好生查探名册上的人。”淳歌接过阿奴手上的糕点,搁到一旁淳歌书桌上。 “公子,一定要吃啊。”阿奴临走还不放心地望了淳歌一眼,算上今天淳歌已经两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他好不容易做了淳歌最爱的糕点,就是希望淳歌吃上一口。 “大人,秦将军有书信给你。”十三刚到府衙就是在厨房喝了口水见着了阿奴,一转身便拿着信件给淳歌做汇了。 淳歌没有说话,他嘴里塞着糕点,朝着十三伸出了手,十三恭恭敬敬地将信递给淳歌,淳歌接到手便拆信来看。可谓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淳歌眉间一皱,连最喜爱的糕点都顾不上吃。 “大人,前线是个什么情况?”宋琦没有上前与淳歌同看,这时正着急呢。 淳歌冷笑一声便将手中的信塞给宋琦,说道:“北夷这次可真是势如破竹,阿史那让人截了秦陵的粮草,然后前后夹击虚张声势,趁机动摇边境军心,这才夺下了边境。” “好计策。”就连宋琦这个自命不凡的人,看了阿史那夺下边境一战都不由得为阿史那叫好,可见阿史那这人用兵之高,世所罕见。 “秦陵那儿粮草不足,恐怕撑不过十天了。”淳歌翻开松城的粮草记录,上面的粮食后备也就只有一个月了,根本就不能为秦陵提供粮草。 “大人,我回来了。”人未到声先至,可见来人是有多么的着急。 “王祥回来了。”宋琦一高兴,便冲了出去,他与王祥相交已久,哪能认不出这家伙的声音,不一会宋琦与王祥两人便勾肩搭背而来。 “大人。”王祥刚见到淳歌,便直接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淳歌疾步上前,说着便要扶起王祥,心说这人就算是没完成任务也不用行此大礼啊。 “大人,你别扶我。”语毕王祥便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响头,说道:“这是我爷爷要我磕的,不过我自己也是极愿意的。” 一个头磕完,王祥便抖了抖衣服自行站好,沉声道:“北方大难,许多官员都弃城而逃,唯独大人,你不曾放弃,王祥这头是爷爷要我为北方众人磕的,再者说我是真的敬服大人的为人,这头我磕得不冤。” “王公可有说什么。”淳歌早就派人联系王公只是迟迟不见王公的回复。 “爷爷说,大人尽管做,王家将会提供所有的支援。”王祥至今还记得王公当真说这句话是的神情,想来王公对淳歌这番所为是满意极了。 “对了,这次的粮食有一半是东南买的,还有一半是王家送的。”王祥从怀里记载粮食的册子,他这回算是完美的完成任务,并且王家上下第一次团结一致帮着淳歌筹粮。 相比于宋琦等人,王公王祥他们都对淳歌这次死守松城的行为感到惊讶,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淳歌可是一条滑不留手的鱼儿,这人就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虽然不讨京中官员的喜爱,但是趋利避害这事儿,淳歌却是极为擅长的,他们做梦都想到,淳歌会在这种情形下,挺身而出为北方的最后一道防线做出招兵这样应急的事儿。就是王公也不敢轻易说要招兵,毕竟王公背后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整个王家,还有北方的氏族。但淳歌却甘愿冒着背叛家族以及聚众谋反的罪名,为北方做最后一搏,这就是王家放下以往瓜葛,这次力挺的原因。 淳歌接过小册子一看,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细细算来这次的粮食竟有两万多担,足有他们半年的军粮。宋琦也迫不及待地走到淳歌身边一同查看册子,宋琦可没有淳歌那么好的忍功,当他一看到册子上的数字,他就恨不能那那些粮食都压死他。 “大人北王世子回过来了。 ”衙差领着苏祐仁向淳歌报道。 “世子。”淳歌将册子交给宋琦,微笑着向苏祐仁打招呼。 “世子”有淳歌带头,屋内的众人也纷纷向苏祐仁打招呼。 “不必多礼。”苏祐仁一挥手,看了一看淳歌,说道:“本世子带兵四万可供松城御敌。” “多谢。”看着苏祐仁一脸的疲惫淳歌只能道一句谢,并且递上糕点说道:“世子受累了,吃些糕点吧。” 苏祐仁本想见了淳歌就去休息的,毕竟他赶了两天两夜的路,十分疲惫,只是淳歌稍稍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疲惫竟然消减了不少,为了掩饰他内心的小变化,苏祐仁还是接过了淳歌递来的糕点。 “兵,粮。”就在苏祐仁吃上糕点的那一刹那,淳歌瞧着面前的王祥与苏祐仁,不知不觉便吐出这两个字。也是王祥的归来,带来了充足的军粮,而苏祐仁的到来则是为王祥的粮食找到了吃主,这两人所象征的可不就是一兵,一粮。 “有了。”淳歌左手握拳往一旁的桌子上重重一锤,说道:“秦陵说北夷是五万兵马压境,他如今只剩下两万人马,要是将世子的四万兵马带给秦陵,咱们在人数上便可压制住北夷。” “再加上王祥的粮食足够咱们撑过大半年,北夷大旱粮饷奇缺,咱们只用守在边境之外,等着北夷自己耗尽粮食,到时他们向前无仗可打,向后无路可退,野外又没有东西抢掠,不出一个月,咱们便可不战而胜。”淳歌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这一次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他这一方,就看阿史那怎么接招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疯魔的淳歌3 第三百二十一章 疯魔的淳歌3 北方冬日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只不过有些小,但却也足够使人们感到寒冷,尤其是现在的边境,可谓是地白风色寒,守城的士兵只觉得风头如刀面如歌,更别说是缺粮少衣的北夷了。 “可汗,有苏传来消息。”方远由外头跑进,关上了门低声说道:“官淳歌在南方购进大批粮食,昨日已经到了松城。” “哦”阿史那放下手边的地图,略有所思般问道:“可知具体数量。” “照着探子回报的消息,少说也有一万担。”方远从怀中拿出那封绝密的信纸,毕恭毕敬地递给阿史那。 阿史那接过那种不过巴掌大的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北夷文字,然而对于阿史那这种一目数十行的人来说,也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将那纸条放在火上给烧了。 “好个官淳歌,当真是世间少有的人才。”阿史那扔掉自己手上的纸灰,摇头笑道:“只可惜这样的人才却在有苏。” “这个官淳歌不愧是有苏最具盛名的天才,才不过短短三四天就已经召集了一万多的壮丁。”方远对淳歌的佩服算得上是一言难尽了,他跟在阿史那身边数十年,阿史那栽得最惨的那次当属松城与淳歌一战,他更想不到的是乐山被杀,淳歌却仍能按部就班的抵御外敌,这样的淡然在他的认识中也只有阿史那能与之匹敌。 “不过是些凑数的人,大可不必算在军队之列。倒是要当心北王借出去的四万兵马。”阿史那冷冷一笑,用汉字在纸上写出了‘四万’两个字。 “真不想不到北王竟然会趟这趟浑水,北王的亲兵向来训练有素倒是个大麻烦。”北夷不曾与北王交过手,谁让人家北王是块铁骨头。当年也不知是哪个北方部落不长眼得罪了北王,第二天就连部落带人尽数死在北王的铁蹄之下,就是再给方远十万兵马,他也不愿意与北王杠上。 “只怕这四万兵马不日便会增援秦陵。”阿史那虽然自负但却从不自大,北王这四万兵马的战斗力,正也是他近来忧心的地方。 “这个秦陵是个极好的军师却不是十分擅长领兵,北王的四万兵马若是到了边境,会由何人领军呢。”北方最厉害的定山王在京城享福呢,北方优秀的将领也都在自己的岗位,边境的将领奇缺。如此多的兵马倒是没个统筹大局的人。 “要说官乐山没死的话。这三军统帅一职定是他的。”乐山死前的不屈已经深深扎入方远的记忆。乐山也成为方远最为敬服的有苏将领。 “听说北王这次是让他儿子领兵而来的,或许会由他来领兵吧。”阿史那不曾与北王世子打过交道,也不知这人是什么底细。但是就凭这他是北王的儿子,也就不能忽视这人的存在。 “对了,可汗,官淳歌未曾公布官乐山的死讯。”方远本以为乐山的死会给淳歌造成致命的打击,至少会让淳歌失去理智,不过他在边境足足等了三四天,愣是没听到乐山死了的消息,反倒是听到了乐山受伤养病的事儿,他一度以为官乐山是逃过了一劫,可是阿史那的箭术从未有失手过。所以官乐山是必死无疑,而官淳歌秘不发丧又是为那般呢。 “官乐山的名头在有苏也是不小的,想必官淳歌是不想动摇军心这才故意欺瞒众人的。”倘使是方远被杀,阿史那同样会像淳歌那样,为了稳固军心压住这个消息。 “若是我们将这个消息公之于众,岂不是能扰乱边境的军心?”方远嘴上虽是这么说,但他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惊喜感,他总觉着淳歌这个人会留下这么大的漏洞给他们捡吗。 “他官淳歌巴不得有人能替他宣传这个消息呢。”阿史那眼睛一眯,不痛不痒地说道:“如今有苏要兵有兵要粮有粮,如果传出官乐山已死的消息,只怕会激励有苏的那些士兵更加的奋勇杀敌。”阿史那他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传播乐山被杀消息的最佳时机,其实就他个人而言,他更想让全有苏人都知道官乐山已死,因为这样的一个氛围,无疑是打击淳歌的最有效方法。 “那还是瞒着的好。”方远低着头叹了口气,这回的官淳歌可以说是他遇见过最厉害的人了,一方面他很期待淳歌的反击,一方面他又为自己这方的军饷发愁。 “怎么粮草不够了?”阿史那深知北夷军队的弱点,他们从边境抢来的粮食一些运回北夷内部,只是留了少许在军队,而他们又在边境耗费了许多天,只怕粮食已经将近枯竭。 “只怕撑不过七天,这些日子将士们都在省吃俭用,可惜下了雪,天寒地冻的也不能到野外找些吃的。”方远的体格算是好的,因此他一天就只吃一顿用于充饥,剩下的则是分给别的将士。 阿史那陷入深深的思索,想来他们北夷运回去的粮食也是没剩多少了,假如再没有粮食入账,只怕他们这一族过不了这个冬天。 “他官淳歌不是买回了许多粮食吗,要不我带人去夺过来。”方远握了握腰间的佩剑,为了夷族的将士和百姓就算豁出他的性命又有何妨。 “官淳歌的粮食,十有**是用来耗死我们的。”阿史那指了指地图上的一处隐秘山谷说道:“若我所料未错,他一定会让北王的四万兵在此处帮他押送粮草,倒时畏于北王的威名我们定是不敢轻举妄动,那么这批粮食便能顺利到达秦陵的手上,只要粮食一到,秦陵压根就不需要做什么,只用原地待命,等着我们粮食耗尽自取灭亡。” “兵不血刃,官淳歌好计谋。”方远不由得为淳歌鼓掌,这样省力的方法也只有淳歌能想得出。 “他倒是将他的优势扩大到极致,将我们的劣势利用得连渣都不剩。”阿史那何尝不为因有淳歌这样的对手感到兴奋,只是他与淳歌就像是他与自己抗争一样,乐趣无穷但也危机四伏。 “看可汗的样子定是想到了应对之策。”方远跟阿史那这么多年,阿史那细微的表情之后的意义他可是门清,这时阿史那的眉角上扬,一定是有了对策。 “他官淳歌不就是借了北王的势。”阿史那眉毛一挑,媚邪道:“他就料准了本汗会怕那个北王吗,呵呵呵,本汗就偏要试试北王的兵是三头六臂,还是铜墙铁壁。” 三日后苏祐仁带领他的四万士兵从松城出发前往边境支援秦陵,据官方情报,淳歌这次让北王世子押送的是巨额的粮草,途径一个山谷路线之隐秘,若不是淳歌的心腹是断然不会知道分毫的。 “世子,还有两天便能到达秦将军的驻扎地。”说话的是一个骑在马上的将军,他是北王的家臣,这次跟随苏祐仁支援淳歌,一则是保护苏祐仁的安全,二则是帮着有苏抵抗北夷。 “还有两天,已经到山谷了,一定要格外注意。”苏祐仁虽是北王的儿子,对那到底没经历过战争的洗礼,空有一脑子的想法,这次正是实践的好时机。 “是”那将军的话音刚落周边便出现了大批的北夷士兵,呈现围攻之势,他的脸上除了第一时间的惊诧,剩下的就是镇定。 “誓死保卫粮草。” 说罢,这场战争便已开始,四周充满了血腥,好在北王的兵士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面对北夷的突袭丝毫没有示弱,于是乎双方便陷入了僵持。苏祐仁没想到北夷会出动四万人前来劫粮,想必边境此时一定是无人守卫。 “可汗,北王的兵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强攻不得啊。”方远带着阿史那隐在一边的高处,时时刻刻注视这战局。 “前方的四万人已经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让后方的一万人在夜间偷袭,只要抢到粮食就迅速撤离。”阿史那从来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况且他就不信他的五万精 兵难道还不敌这区区的四万人。 “是”方远应声离去,想必这次的粮草应该能顺利到手,也不枉他们冒险只留下几千人在边境守城。 黑夜如预期的来临,北夷的一万人从侧面绕到了有苏的临时驻扎地,等到军队有人发现夜袭时,北夷前方四万大军与后方一万大军已然分工合作,在绊住北王军队的同时偷偷地将粮草给运了出来。一声炮响,北夷的军队借着夜色的掩护消失在了山谷之中。 “世子,粮草没了。”那将军也是北王身边的老人了,头一次吃这样的败仗,心中的不服气可想而知。 相较于那将军的气氛,苏祐仁倒是没什么脾气,淡淡的说了句:“随它去吧。” 当夜苏祐仁便带着仅剩的粮草连夜前往边境,与此同时阿史那一行也不放松一刻,火速照着原路返回边境。 “可汗足足有五千担粮食,可够我军吃上三个月。”方远望着那带被苏祐仁开过的白花花的大米,一个劲儿的傻笑。 “本汗倒是想看看官淳歌的脸色。”阿史那朝着松城望去,他能想象得到,淳歌一定会气个半死的,真不知淳歌还会有什么困兽犹斗的举动,说实在的他很是期待啊。 第三百二十二章 疯魔的淳歌4 第三百二十二章 疯魔的淳歌4 当阿史那满载而归的时候,连寒风都带着些许的春意,直到边境城楼上挂起了有苏的旗帜,阿史那或者说是所有的北夷将士全都变了脸色。 “可汗,待我等去查明。”说话间方远便要领着一队前锋攻入边境城池。 “慢着。”阿史那望着城楼上随风而飘扬的有苏旗帜,面色一沉。 “全军压境。”阿史那不是无知之辈,淳歌不可能不动声色地夺下了边境,即便是夺下了,他也有办法在夺回来。 “是”身为军人,方远要做的就只有服从命令,他与阿史那一前一后带领着五万精兵,直逼边境城下。 达达的马蹄声预兆着一场腥风血雨的掀起,而城中的众人却仍然是笑逐颜开,甚至穿戴整齐,似是在期待一场绝美的盛宴。 “阿史那伊然,许久未见,不知可汗过得可好。”淳歌依旧是淳歌,那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身着绯袍,淡然地望着城下数万大军。 “官淳歌,当真是许久未见。”阿史那的嘴里挤出这么三个字,若不是熟知他俩身份的人,是断然想不到这类似与知己般的言语是从两个死对头口中而出的。 “今见可汗风采依旧,想来这些日子过得甚好。”淳歌笑得越发灿烂,彷如天地间的一切都不如他的嫣然一笑。 “本汗当真没有想到竟能在边境见着你啊。”阿史那摇着头,眼前的一切都如梦幻一般。他一直以为人家是他戏台上的戏子,殊不知自己早已粉墨登场了。 “本官不远千里而来,无非是与可汗叙叙旧,今日再见。本官先送上一礼,不知可汗要是不要。”淳歌抖了抖发凉的袖子,阿奴便将一件披风往淳歌身上一搭。 “既是你不远千里而送,本汗岂有不受之理。”阿史那同样拢了拢自己的斗篷,前一刻他还在期待淳歌气得发青的脸,下一刻,淳歌便和颜悦色地出现在此处,当真是世事无常。 淳歌瞥了阿史那一眼,随即让人将一面大旗呈上,淳歌接过大旗。像模像样地摆了摆。撅了撅嘴。不以为意道:“莫不如我有苏的一星半点。”话音刚落淳歌便将手中的大旗,随手扔下,就像是扔一面废旗一样。 “官淳歌。你”方远望着北夷的帅旗如同垃圾一般地丢到阿史那跟前,心中恼怒不已,急忙命人取回大旗。 一军帅旗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个军队的军魂,帅旗倒了也就是这个军队倒了,帅旗被践踏也就是这个军队被践踏,也就是这个民族被侮辱。淳歌攻下了边境夺取了北夷的帅旗,在此时将帅旗**裸地丢在北夷人面前,无疑是狠狠的掴了北夷一巴掌。 “官大人的大礼,本汗收到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本汗也回礼一份,不知官大人要是不要。”阿史那面色未变,似乎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只有他身旁的方远明显感到自己身边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个档次。 “我有苏怏怏大国,本官虽是沧海一粟,本是不该私下收礼,但可汗盛情,本官自是不能拂了可汗的好意啊。”淳歌眼神微眯,左手靠在城楼的围墙上,竟露出一副兴趣满满的样子。 “来人,将官大人所赠之粮,拿出一二与官大人分享分享。”阿史那右手轻挥,让人将那些白花花的大米抬出一二,他手下的将士自是照着吩咐行事,只是所有的都未曾留意,一直陪伴阿史那身侧的方远领着千余人悄悄的不见了。 “这是秦陵的军粮。”淳歌微微诧异,顿时就变了神色,瞅着阿史那似是要勾起嘴角的时候,微微一笑,不急不慢说道:“可汗说笑了,这哪是可汗给本官的大礼,这是本官让北王世子给可汗捎去的见面礼啊,哈哈哈。”淳歌轻笑着,肩膀不时地抖动,看着所有人都觉着毛骨悚然。 阿史那一愣,面色微变说道:“挑出三袋大米打开。” “是”阿史那手下的士兵,闻言便从粮草车内运出三袋大米抬到阿史那前方,用刀一刺。 “哗啦啦” 这是一种掉落的声音,所有北夷的将士脸上一阵哗然,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而阿史那的脸就像是踩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一样,分外难看。从米袋里掉出的竟是黑米,那种白米坏了发黑的长毛的米,平民百姓一般都将这种米做成糠给鸡鸭吃。 伴随着黑米掉落的声音,淳歌似有若无的笑声更显清晰,听得阿奴都觉着有一种浑身战栗的滋味。 “好,好,好。”阿史那连道三声好,若说之前淳歌扔了他北夷的帅旗他还能容忍,但次淳歌却抓住了他的命脉,人都不喜欢被人看穿弱点,阿史那也不例外。 “看来这份礼物才是可汗中意的。”淳歌再次挥手,让人压出了许多北夷的士兵,指了指那些兵士,问道:“这些人,可汗可还要。” “官淳歌”阿史那的语气中带有前所未有的怒气,因为淳歌押出的人,正是方才得令暗中潜入边境城内的方远一行人,只见方远如同只小白羊一般,不知生死的被人拎着。 阿史那的这声叫唤,使按兵不动的两方立马就剑拔弩张了,真可谓是图穷匕见,淳歌有心拖延阿史那进攻,阿史那则有心暗探边境城内军情,两人不谋而合地笑脸相对,但最终却仍然是要短兵相接,这也是冥冥中的一种注定吧。 淳歌冷眼望着阿史那失去冷静的低吼,那一日他何尝不是痛失至亲,他何尝不是彷如野兽般低吼,只是一切都被他压在心底,他冷心冷情密谋数日要的就是让阿史那也尝尝他当日的痛不欲生,这只是个小小的开始,今日起阿史那会知道他淳歌到底会在绝地做出什么样的反击,更会知道他官淳歌的反扑会是多么的豁出性命。 阿奴凝视着淡然而笑的淳歌,他家公子似乎不为北夷的四万兵马的压境所担忧,也是他跟在淳歌身边快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淳歌这般疯子般的行径还有天才般的缜密思索,淳歌的计划是从那日苏祐仁带兵而来是开始的。 七日前苏祐仁率领四万兵马而来,王祥又带了两万担粮食回松城淳歌几乎是一眨眼就想到了克敌之计,只是苏祐仁临出发时,淳歌却将原先打算由苏祐仁护送的粮草换成了糟糠,随后集合新招的一万兵马,绕远路将一万担粮食运给秦陵。 淳歌甚至在临行前与苏祐仁单独相处了半个时辰,当时阿奴自然是陪在身旁的。 “世子,淳歌有一事相求。”淳歌作揖说道。 “你说吧。”苏祐仁何曾见过淳歌这般客气自是觉得有些奇怪。 “还望世子放慢行军的进度,让本来只有三天的路程,延缓至五天。”淳歌的右手悄悄的握成了拳头状。 “为何?”苏祐仁本来就奇怪淳歌将好好的粮草换成糟糠,这次淳歌又让他们放慢行军速度,这不是至边境的危机于不顾吗。 “说来也是我对不住你。”淳歌嘴上虽是这么说,但脸上却不见丝毫的愧疚之色,他依然是淡淡地说道:“我将你们的四万兵马,做成了靶子。” “靶子”苏祐仁音调一边,不敢置信地说道。 “是的。”淳歌沉声解释道:“我先前所说以粮草围死北夷虽是可行之计,但却有一个极大的依仗。” “是我的兵。”苏祐仁似乎有些苗头 了,只是他却也是一知半解。 “世子大才。”淳歌挑了挑眉,说道:“一来世子的四万兵马能够吸引北夷的视线,帮助那一万人顺利抵达边境,二来若是由世子带着四万兵马运送粮食,在常人眼中自然是有备无患的,只是阿史那伊然又何曾是一般人,他是个疯子,虽然北王的名头极为响亮” “但遇上疯子,也不一定管用。”苏祐仁接过淳歌的话,说道:“你断定他阿史那为冒险来夺我的粮草。” “阿史那为人心高气傲,他并不是冒险来夺世子的粮草,他根本就不畏惧世子的兵马,有何来的冒险呢。”淳歌一笑,似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般说道:“再者说,阿史那的兵,不一定比世子的差。” “若是真的如你所说阿史那这般不凡,怎会看不出你这是诱敌之计,你那真正运送粮草的一万兵马又当如何?”苏祐仁在淳歌的介绍下也将阿史那列为头号劲敌,他都能明白的事实,他可不信阿史那拐不来弯。 “以阿史那的谨慎怎会只关注于一方的,他定会另派人手去截击那一万运粮之兵,只是我这一万,兵众所周知是我临时组建的,战斗力不强,依着阿史那现今的兵马,定然不会派出大量兵马袭击,但他若没有数量上的优势,我那一万兵是绝不会示弱的。”淳歌不信自己也得相信统卫的平均水平,一万人里有八千都是统卫,他就不信那阿史那的兵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看来淳歌留了一手啊。”苏祐仁算是明白了,他父王为何会高看淳歌一眼,甚至连林洎都没有这般待遇,原是因为淳歌值得。 “我留的何止一手啊。”淳歌舔了舔微微有些干的嘴唇,却是转移了话题说道:“世子首次领军,只怕对手会是一个强将啊。” “强将。”苏祐仁心中一想,北夷称得上是强将的人早在前几年被淳歌与定山王给铲除了,如今北夷能让淳歌说出强将的人,莫非是 “阿史那伊然会亲自率兵?” 第三百二十三章 疯魔的淳歌5 第三百二十三章 疯魔的淳歌5 “这是我的目的。[ txt电子书免费下载全集全本完结. ]”淳歌斜嘴一笑:“话到这个份上,我也就说白了,我让世子四万兵马一同前进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将阿史那骗出边境。” “骗出边境?”苏祐仁一愣,心中有一股怒火蓬勃而出,说道:“你明知阿史那是个厉害角色,你就那么放心我的结果会比官乐山的好。” 苏祐仁倒不是怕了阿史那,他也是自幼闻名的神童文韬武略无一不精,他这样的人自有自己的骄傲,只是淳歌这般待他,虽是一种信任的表现,但在他看来却是对他的不在乎,也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淳歌不在乎自己,苏祐仁就觉着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就连当年挨了淳歌的揍也不曾有过这般的郁闷。 “世子,你这话过了。”阿奴挡在淳歌前头,隐住了淳歌神情,似是在给淳歌一个调整心情的时机。 其实话刚说出口苏祐仁就后悔了,他千错万错最不该拿着乐山当例子,听着淳歌略微变化的呼吸,他真觉着有可能一转脸淳歌便会与他散伙儿,所幸淳歌的示意阿奴回到身后,再度站在苏祐仁的眼前。瞧着表面样子和气息,淳歌应该是不会怪罪自己了吧。 “世子所言,淳歌自是想过。”淳歌依然客客气气,只是仍旧掩藏不住嘴角的一丝冷意,他将自己的语气尽量控制在温和的状态,说道:“世子乃是北王唯一的世子。即便阿史那有杀人之心,可这时机也是不对的。” “若是此时世子因北夷而受伤,只怕北夷将会迎来北王铁血的报复,对于北夷而言。北王率兵来袭无疑是雪上加霜的,阿史那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做这种害人害己之事。”淳歌垂下眼帘,遮住了一闪而过的伤痛,就是因为乐山是自己的兄长才会落得这般的下场,他恨阿史那,但却更怨恨自己。 “我”苏祐仁望着看不清眼神的淳歌也不曾再说什么,只是在大军出发之前,轻声地在淳歌身边说了句:“我只是怕,你不在乎我。”苏祐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说出这样的话。他不过是想解释清楚。因为那个人是淳歌。 而淳歌。他只是微微点头,笑着目送苏祐仁带着四万兵马离开。 “阿奴,准备好了吗?”淳歌望着松城的城门问道。 “只等公子下令便可出发了。”淳歌站在城门口。也是风口处,呼啸而来的寒风,迎面而过,阿奴很自觉的侧身而站,将那风挡在了身后。 “走吧。”淳歌转身没有一丝留恋,同阿奴离开了松城。 淳歌并不知道宋琦与王祥一直在城头望着他与阿奴的离去,脸色稍稍有些苍白。 “我觉得这一次再见到大人,同以往相比,感觉不同了。”王祥与淳歌多多少少也认识三四年了,加之王祥又是个敏感至极的人。他总觉着这一次回到松城,淳歌看似没有任何变化,但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大人更加的不顾一切了。”宋琦是淳歌的左右手,淳歌似有若无的改变,他最能体会。 “从前的大人,多少会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可是自从乐山受伤以后,大人就变得孤注一掷,只有往前冲的劲头,丝毫不去理会将来的麻烦。”宋琦听着耳边的风声,萧瑟的松城如今就只剩下百来人了,他家大人究竟要做什么呢。 “难道是乐山死了?”王祥前些日子并不在松城也不知道乐山的病情如何,但也只有乐山才会令淳歌有了这种转变吧。 “不可能。”宋琦果断决绝道:“乐山与大人的关系那是铁打的,倘使乐山真的怎么了,大人还会坐得住?”宋琦可谓是见证了淳歌与乐山这对兄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血缘关系,乐山在淳歌心中的地位绝对是不可估量的,倘使乐山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所见到的淳歌就不会是这么冷静的一个人了。 “算了,你我是猜不到大人心中所想的,还是老老实实帮大人守着松城吧。”王祥摇了摇头,当初第一次见淳歌是还以为这是个翩翩贵公子才高八斗的大文人,哪知淳歌是个手段霹雳行事果断的大官人。 “也是,信大人得永生嘛。”宋琦说完自己都笑了,他这么说似乎他家大人比佛祖都管用了。 王祥也随着宋琦大笑,两人就这么笑着下了城楼,不过他俩都很默契地将心中那一丝不安,放在肚子里,也许这就是对淳歌的一种依赖吧。 是夜,寒风烈烈吹动这所有人的心,他们昼伏夜出为的就是隐过所有人的视线,但是大冬天的官道还真是个风口,好在大家伙的装备都齐全,倒也不畏惧这意料之中的寒冷。 “大人,你还行吗?”阿九特地走到淳歌身边,他瞧着淳歌的小脸都被冻得煞白,可淳歌就是一副冷脸,比天气更冷。 淳歌淡淡扫去一个眼神,仿佛是反问:你说呢。 阿九讨了个没趣,撅着嘴将事先准备的汤婆子塞给淳歌,在退下时隐隐听到淳歌说了一句谢谢,随即便又粘了上来。 “大人”阿九就差没装一条尾巴,否则定是一直正摇着小尾巴,打着小算盘的萌宠啊。 “说”淳歌的手被那汤婆子捂热,心中的寒冷也消减不少。 “大人怎会知官道上无人把守啊。”阿九早前被淳歌派去挑选统卫,等他选好人了,淳歌却让他们大摇大摆地在官道附近集合,着实吓他一跳,好在官道上真的无人看守。 “以阿史那的本事我的兵力他岂能不知,更何况有走捷径和绕远路这两个幌子,谁还会中规中矩地走官道,再者说,这两千人本就无人知晓,阿史那更不可能会派人在官道上做无用功。”淳歌轻轻地咳了两下,阿奴马上就递上了药丸。 阿九还想再问一些问题,可见阿奴的眼神似是要宰了他一样,只得赶忙窜到统卫堆中,躲避阿奴犀利的刀眼。 “公子身子未好,我背你吧。”淳歌受得箭伤一直好了坏坏了好,反反复复好几次了,可是淳歌依旧我行我素,阿奴没法子只能随身备着药丸,在平日里更加留心。 “我没事儿的”淳歌浅浅一笑,大仇未报,他拿什么死。 “哎”又是这个回答,阿奴都听了上百次了,如今也只得是深深叹口气,不能再说什么。 因是官道畅通无阻,约是三天后淳歌一行人便到达了边境,可是淳歌却未曾与秦陵汇合,而是绕过秦陵埋伏到了边境城下。 边境三十里处正是淳歌所选择的临时驻扎地,淳歌与阿奴阿九一行人正伏在一块大石头的后头。 “大人前方就是边境城了。”阿九仗着视力比较好,一个劲儿的瞎瞧。 “我知道”淳歌又不是瞎子他的视力有不差自是知道的。 “阿九,在这两千人中挑出善于攻击的五百人。”淳歌随手拿了块石头,将边境城的地图画在前头的大石上。 “大人这是要”阿九所挑出的人都是统卫中的好手,各个善战,可是淳歌却还要挑出五百人,这是为何。 “等天色暗些,你让剩下的千余士兵正面攻击边境,装出不敌之势,随后撤退,城上的北夷定会出倾巢而出追击你们,引开了大部分的守城士兵,阿奴会带领着五百人趁机迅速冲入边境城,斩杀留守兵士,并且拔掉城上的北夷旗帜插上有苏旗帜。”淳歌指了指那风中飘着的北夷帅旗,从怀中掏出了有苏的帅旗,递给阿奴。 “知道了大人。”阿九应声退下,约是一个时辰以后,天也黑了些许,阿九带着五百人来到淳歌跟前。 “阿奴,你带着他们去边境城边埋伏,只要北夷士兵出城追击,你们便立即进攻。”淳歌的话音刚落,阿奴便立即点头,领着五百人到一旁‘培养感情’。 “阿九,将剩下的一千五百年人带过来。”淳歌有些累了,倚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着眼休息。 “大人”阿九带着剩下的统卫无声无息地到达淳歌的身边。 “阿九先将粮食分一分吧。”淳歌没有睁眼而是指着带来的粮食,说道。 “是”阿九在淳歌身边那么多年,别的倒是没学到多少,只是照着淳歌的吩咐做事却是根深蒂固地扎在了他的心中。 约是一刻钟左右,阿九就将粮食分好了,这时淳歌也醒了,他微笑着看中眼前的这一千五百人。 “这是本官对你们说的第一句话,粮食在打败北夷后再吃。”淳歌没有穿着官服但是五年多的官宦生涯,将他作为上位者的气势缓缓衬托而出,即便他穿着平常的布衣,却也是尊贵万分的。 只是淳歌的气场足够秒杀众人,可这话却是大跌眼镜,哪有让人家打败北夷之后在吃饭的,那不是饿着他们吗,然而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统卫,并不会多说什么,当然心中的不以为然自是另当别论的,谁让淳歌并没有说这话是命令呢。 “好。”阿九见统卫们神色不正常,心想不能拂了淳歌的面子,自是高声应道。 有了阿九的示范,那统卫也都没法子,只得假意应承的,都说了句是。 第三百三十四章 疯魔的淳歌6 第三百三十四章 疯魔的淳歌6 淳歌哪能不知道那些统卫一个个口是心非,可他并不在乎,这不过前戏罢了,他依旧是淡淡的,扫过所有人的脸,眼中酝酿的是死水一样的没有波澜。(豆豆小说阅.doudouxs./) “众位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统卫,但本官可以告诉你们,北夷可汗阿史那留守的兵士也绝非泛泛之辈,换句话说,也就是这场仗是你们与自己打,本官只有一个要求。”淳歌顿了顿,扯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说道:“活着回来。” 统卫们这些日子与淳歌相处,淳歌一直都是冷冷的,这让他们觉着先前传闻官淳歌是个温润君子的消息是个错误,可淳歌的最后四个字却足以证明他是个面冷心热的大人。以往他们水里来火里去,都没听见一句窝心的话,猛地一听,这话可真讨人喜欢。 “是,大人。”因是在敌军范围内,统卫们也不敢高声呼喊,只能是沉沉的应了一句。 淳歌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先退回去准备一番,本官阿九说几句话。” 统卫们闻言便自行退到旁处,而阿九则是屁颠屁颠地往淳歌身边靠,这次淳歌来边境就只带了他与阿奴,正是他与淳歌联络感情的好时机啊。 “阿九这是边境城的内部图。”淳歌带着阿九来带到换上地图的石头旁,说道:“务必全都记住。” “哦”阿九直接蹲在石头边上,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这副用石子刻上的图。不由的问道:“大人,这里怎么有个缺口啊。” “也算你心思缜密,否则是发现不了。”阿九指着的地方就是边境城的一个小弱点,也就是便于入城的一个漏洞。只是这漏洞所在极为隐秘,要不是苏佑启跟他说过,淳歌当真还就不知道边境城也有这般缺点。 “此处乃是一个小缝隙,若不是常年驻守的将领是不会知道这个漏洞的,我如今告诉你的便是一件要紧的事儿。”淳歌吸了口气,打了个哆嗦,这身子是差极了,想来这事儿若是了结了,他这病怏怏的身子非得调养个把月不可。 “大人你尽管说,赴汤蹈火阿九在所不辞。”阿九也是淳歌身旁的老人了。能淳歌口中称得上是要紧的事儿。一定是重量级别的。 “等阿奴的五百人占领边境成后。你们剩下的人就守在此处,只要一见到什么可疑的事儿,便在风中洒下此药。”淳歌将腰间的一包药粉递给阿九。阿九接过后便想闻闻,淳歌赶忙说道:“这药的药劲足以使老虎昏厥半日,你还别闻的好。” “啊”阿九手一抖,差点没将这药给倒在地上,说道:“大人,你不会是想让我把药撒出去吧。” “万一这风一吹,是往我这边的,那可怎么啊。”阿九又不是什么神人,他坚信自己极有可能没迷倒敌人,反倒把自己迷晕。 淳歌没好气地上了阿九一个青白眼。说道:“这半个月吹得都是东风,自个儿找个好地儿。” “嘿嘿,还是大人厉害。”阿九名言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拍淳歌马屁的好时机。 “不过话说回来,你独自率领人马与人对敌,切不可意气用事。”淳歌还是很喜欢这个插科打诨的阿九的,阿奴与十三都太过无趣,拂儿周路他们对他又有些距离,只有阿九这个拿着脸皮到处显摆的家伙,最能调节气氛。 “这是自然,我还要留着命跟着大人吃香的喝辣的呢。”阿九眨巴眨巴眼,很认真的说道。 “就你贫。”淳歌笑着从怀中有拿出了一面有苏的帅旗,说道:“照计划行事,不容有差。” “得嘞,我办事您放心。”说罢阿九便转身召集那千余人马,按照淳歌所说的路线隐蔽。 淳歌忍不住一笑,瞅着那个笑脸盈盈的家伙,他深信阿九能够完成这次的任务,而他则只需随着阿奴,只要攻下边境城,一切都会变得乐观。一刻钟之后,这片本事热闹的地方瞬间就平静了,似乎从没有人来过一般,只有淳歌所留下的地图还印在那块石头之上,仿佛是在纪念淳歌他们曾经停留过。 夜还在继续,风依旧在吹,却怎也挡不住时间的流逝,忽然边境城的北方有一道火光闪过,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面大旗在夜空中挥舞。所有的北夷士兵都认识,那一面便是有苏的帅旗。 “将军前方四十里出现有苏帅旗是否派人出城打探。”这是一位年轻的北夷将领,身手不凡但却心思单纯,阿史那此番就是为了锻炼他,这才让他留守边境。 “不可,可汗将大部分的兵马带出边境,如今城内不过五千之兵,只可守,不可攻。”这个守城的主将还是颇有经验的,否则阿史那不会留下这人守城。 “是”这位年轻的将士话音刚落,边境前方便出现一小列有苏的兵马,他蓦地咽了口气惊道:“前面有有苏的探子。” “传令下去,缴杀这一股有苏的探子。”那主将的手心一紧,四十里处出现有苏的帅旗那就说明,有苏的主要兵力还在四十里之外,这一小股士兵定是用于探听军情的,此时的边境只有五千之兵,不能让这一股士兵回到有苏的主帐,否则有苏一定会趁机攻城。 “将军,那一股士兵约有一千多人,敢问我方可派多少将士。”好在年轻将领眼力比较好,人还在城楼上便,便看见了个大概。 “两千,你带两千兵马万万不能让他们逃脱。”主将将腰间的兵符直接扔给年轻将领,自己则是召集留守的所有将领开会。 等到北夷将领带着兵追到城外约是十几里的地方,奇怪的是有苏的兵马一转眼便消失了,好在他们已经让一些兵马堵在半路上,若是有苏兵马要回主帐定然会经过那个地方,只是都过了一个时辰了,有苏的兵马却仍旧是不知所踪,于是乎,那将领便领着这两千人回城,哪知城门上却挂着有苏的帅旗。 早在边境开城门的时候,阿奴便率领着五百士兵潜入城中,进行一系列的暗杀。前方的阿九十分尽职的吸引着北夷主将的注意力,这会儿在房中与人进行激烈讨论的主将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士兵正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大概是外头实在是太过安静了,他们这才走出房门,只是等待他们的却是阿奴无情的匕首,不过是眨眼的时间,边境除了阿奴带来的人剩下的就只有死人。 “你们留在城内,我去将公子接回来。”说罢阿奴便没了身影,他知道淳歌就在边境城边的一处林中,淳歌也早就说好了和他见面的地方。 “公子”阿奴来到约定的地方,但却没有淳歌的人影,他心中一急,刚叫了一句,便见着淳歌裹着披风斜靠在大树下休息。 阿奴不再开口,他清楚淳歌这些日子的煎熬,也明白淳歌许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因此他所有的动作都无限放慢,放轻。他将淳歌搂紧怀里,淳歌先是睁开了眼,但一见是阿奴,又安心的闭上。为此阿奴的嘴角扬起了笑意,他抱着淳歌顶着夜间的风,回到了边境城。 淳歌一睡就睡了一天左右,大概是他身子还未好全,又急着赶路,这才累着了,在淳歌睡觉的时候,阿奴与阿九已经将北夷剩余的兵马消灭,待到淳歌睁眼,阿奴就像是在松城一样,端着早餐还有衣物,等在淳歌一旁。 “我睡了多久。”淳歌揉着脑袋,轻声问道。 “一天而已。”阿奴递去热腾腾的毛巾。 淳歌皱了皱眉,接过毛巾直接盖在自己的头上,说道:“将我的官服拿来。” “是”阿奴与淳歌离开松城之前已经将一些换洗的衣物准备好,其中自然就包括证明淳歌身份的官服。 “也就是这几天,阿史那只怕是要回来了。”淳歌拿下毛巾,心中计算着日子,距离他离开松城已经有七八天了,以阿史那的速度应是要回边境了。 “公子。”阿奴抖了抖淳歌的官服,说道:“我只希望你能保重身体,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倒下的。”淳歌接过官服,那件略渐冰冷的官服,他又穿上了。 淳歌本想吃完早饭的,只是外边的兵将高喊着,北夷可汗率兵回来了,淳歌一听便放下手中刚刚拿起的筷子,迅速走了出去。见此阿奴只能叹了口气,随着淳歌的步伐一前一后的走上城楼。 阿史那的军队一步一步的逼近,淳歌根本就没有紧张,阿奴在淳歌的眼中看见了嗜血,看到了不同于往常的情绪,尤其是在淳歌瞧见阿史那微微一怔的时候,淳歌竟然笑了,是那样的邪气十足。 淳歌温和地与阿史那谈论,淳歌轻松地抓获想要潜进边境的方远,事情的发展都在淳歌的掌握之中,淳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但只有阿奴知道这些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那个疯魔了的淳歌,不过是在现在才缓缓出现。 第三百三十五章 疯狂的杀戮1 第三百三十五章 疯狂的杀戮1 “官淳歌”阿史那狂暴的语气,对于淳歌来说更像是天籁,导致阿史那失去理智的则是那个不知死活的方远。(百度搜索更新更快..)方远自幼便与阿史那相依为命,他俩之间是君臣,更像是兄弟,彼此都是彼此的羁绊。 “可汗何须动怒。”淳歌淡然一笑,说道:“方将军还好好的呢。” 阿奴押着方远,以斩首的姿势将人的脑袋放在城墙上头,左手提着一把大刀,搁在方远的脖间,威胁的意图非常明显。 但阿史那却在短暂的停顿后,变得冷静,他招来一旁的士兵也不知是说了句什么,便冷冷的看着淳歌,城楼与阿史那有些距离,但你阿史那还是一眼就盯准了淳歌所在的方位,由此可见阿史那是恨极了淳歌。 过了一会,阿史那的大军前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被人押了出来,这是北夷的朝中大臣,北夷人民都知道阿史那极为重用这个人,但只是前些日子却不知何故,这人被阿史那扣在牢中,连阿史那出征都不忘带上这人。 淳歌一眼就认出城前的那个男子,那个格外狼狈的人,他是淳歌打入北夷内部的李秀才,怪不得淳歌联系不到人,原来早就被阿史那识破扣押在侧。 “官淳歌,这人你不会不认识吧。”阿史那指着李秀才,问道。 “认识又当如何。”淳歌不曾有一丝动容,除了北夷。也就只有他阿奴阿九三人曾见过李秀才,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决定,在有苏士兵的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 “本汗想与你做个交易,如何?”阿史那同样让李秀才以与方远相样的姿势出现在众人眼前。仿佛只要淳歌说一个不字,那落在李秀才脖间的刀就会应声落下一样。 “不必多说,换人便是。”淳歌果断地让人撤下方远,即便大家伙都不知道李秀才是他的人,但他不能让李秀才死在阿史那的手上。 “看来,他真是你的人。”阿史那也不过是猜测而已,这个姓李的人是在他最危难的时刻出手相救的人,只是在方宗祎死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怀疑这位李军师的忠诚,终于在几个月前他确定了这个救命恩人便是有苏的奸细。对于奸细毫不手软,这是阿史那的原则。哪知李秀才还是个硬骨头。从未吐露出背后的指使者。阿史那也不过是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才赌了这一把,未曾想赌对了。 李秀才早就在半年多的折磨中失去了原有的相貌,甚至来年身体也是微弱至极。但他却在此时听见了淳歌的声音。他抬起沉重的脑袋,望着城楼上的淳歌。淳歌还是那样的威严一如他在柳护城见到的第一眼,他以为淳歌会放弃他,也是一个失败的细作本就是该舍弃的,更别说是像淳歌这么精明的人。他从来不相信淳歌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今天淳歌却愿意用方远这个阿史那的大将换他这个废人,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大人。”李秀才也不知哪来的气力高声喊道:“此生有您这句话,我无憾了。”说罢李秀才便自己抹了脖子,缓缓地躺到了地上,结束了他这不算短也说不上长的一生。 淳歌的手指动了动。始终是没有拦住李秀才的自杀,他不否认他想过要用方远换李秀才,但是他深知李秀才这人极重义气,倘使淳歌答应换人,李秀才十有**会自行了断,事实证明淳歌对李秀才的了解并没有出错,从某个角度上来说,淳歌就是故意逼死李秀才的。 “既然他都死了,那这人还有什么活着的价值。”淳歌瘪嘴一笑,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中淳歌自然地接过阿奴手中的大刀架在方远的脖子上。 “官淳歌,你敢”阿史那的话还没说完,方远的脑袋就从城楼上掉下,一直滚一直滚,滚到了阿史那的眼前。 这一次淳歌杀人就像是切菜一样的简单,或许是驾轻就熟又或许是心中的恨意累积成了力量吧,淳歌丢下手中的大刀,刀上沾着方远的血,淳歌的手上也有,阿奴拿出巾帕自然地帮淳歌一点一点擦去手上的血迹。 “这事儿该是我干的。”阿奴淡淡说道。 “这是我杀的最后一个人,从今天以后,只要得罪我的人。”淳歌欣赏着阿史那盛怒又悲痛的神情,诡异地说道:“我都要他们不得好死。” 阿奴的手顿了一顿,眨眼便恢复了正常,说道:“我帮你。” 淳歌深深地看了阿奴一眼,应了一句:嗯。 “全军进攻。”方远的死可谓是激起阿史那对淳歌的必杀之心,只见他大手一挥,便是要率领五万兵马进攻边境城。 铁蹄声声往前奔,但却在走出五步不到的时候被迫停下,因为不知不觉之间,秦陵与苏祐仁已经带着七万兵马将阿史那以及他的五万兵包围在内。阿史那如今的情势,称得上是四面楚歌。 “杀”淳歌在高楼上一声令下,地下的七万兵马便开始机械般的杀戮,阿史那的五万人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在阿史那的带领下,几乎要突出重围。 阿史那并没有选择直攻边境城,反倒是绕开边境往远处奔走。淳歌哪能不知阿史那这是要逃走的节奏啊,他打开城门,就盼这那些不知死活的北夷人进城来做一只瓮中之鳖,哪知没有一个北夷士兵敢进城。淳歌就在城楼上望着底下一帮人的厮杀,空气中在再没有一丝的清新,全是血腥。边境城的周边没有一个活人,都是些缺胳膊少腿的死尸。借着人数的优势,秦陵与苏祐仁很快就解决了大部分的北夷士兵,阿史那所带的五万人一时间就只剩下一万多人。 “可汗,你快走吧。”一个北夷将领带着几千人为阿史那在后方断后,有苏士兵势如破竹,他们很快就要抵挡不住了。 “留下三千人断后,剩下的五千多人,随本汗向西北边突围。”阿史那并不是放不下之人,为今之计只有与带着少许兵马走出困境回到北夷休养生息,且待来日卷土重来。 “是”北夷将士都是方远训练出来的人,既然这此跟随阿史那来到有苏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他们迅速分成两部分人,五千人跟着阿史那突围,剩下的三千人用性命挡着攻来的有苏士兵。 都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胆大的也怕不要命的,就在北夷士兵的人肉阻碍之下,阿史那顺利在西北处逃走。 “官大人好厉害的手段,这阿史那走得可真算是狼狈极了。”秦陵与苏祐仁一同到了边境城内的房间,淳歌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淳歌没有回答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自己默默地喝着茶。 秦陵似乎讨了个没趣,本想坐下休息的,谁知阿奴突然出手将秦陵绑了起来,秦陵不知所措直到被阿奴绑地严实后,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官大人,你这是何意啊。” “阿奴从秦将军腰间拿出他的军符,传令边境守军,镇守边境城。”淳歌给苏祐仁倒了杯茶,似是给苏祐仁压压惊。 阿奴应了声是,就照着淳歌的安排出门去了。 “秦将军也莫生气,片刻后便会有人为你松绑。”淳歌摇了摇手中的茶盏,说道:“这茶若是现在倒上,只怕会凉了,本官已经额外烧了一壶,还望过些时候为秦将军压惊。” “官大人,你我也算相识,你这是何意?”秦陵总算是瞧出了淳歌的不对劲儿。 “没有何意,不过是想出兵北夷罢了。”淳歌的语气就像是再说明天的天气一样,淡而无味。 “你疯了,出兵别族是要皇上亲自下令的,你若贸然出兵便是欺君犯上,可是杀头的罪名。”秦陵绝对是听到了那个世纪最惊悚的笑话,眼前这个看似文文静静的文官,竟然要领兵远征,这不是开玩笑嘛。 “本官只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因此特请秦将军留在边境。”淳歌从腰间掏出纸认罪书,说道:“这是本官的罪己书,等本官离开后还望秦将军代交给皇上。” “你”秦陵的话还没说完,阿奴便从外头进来,淳歌也不等秦陵有什么反应,带着阿奴与苏祐仁,直径出门。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帮你吗。”当淳歌领着五万兵马走出边境城的时候,苏祐仁与淳歌并排而行。 “不是你会帮我,是北王会帮我。”说罢淳歌便策马而去,独留苏祐仁停在后方。 的确,在苏祐仁领兵支援淳歌之前,北王曾说过:官淳歌这人对时机的把握不可估量,你不需问,只要跟着他做便是了。这样想来,北王早就料定了淳歌的北夷之行,苏祐仁不得不佩服他父王的看人能力啊,但同时他也为淳歌的胆大妄为而担忧。 北夷因干旱连王城都是食不果腹的一个情况更何况是靠近边境的城市,淳歌领着五万人兵强马壮的,但淳歌却是用粮食诱使守城的北夷将领开了城门,攻下了北夷最为偏远的一座城市,也是淳歌这趟北夷之行的第一个站点。 第三百三十六章 疯狂的杀戮2 第三百三十六章 疯狂的杀戮2 “大人,城里的北夷人都在这儿了。(百度搜索更新更快..)”阿九指着被召集来的北夷人,有些不解,淳歌打着要分粮食的旗号将城里的夷族人都叫到一处,难道淳歌真的要分粮食? “是吗?”淳歌淡淡地扫过眼前所站着的约有三千多人,各个虽说不上是千人一面,但多数是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淳歌指了指这个城池的北夷将领问道:“这个城的人都在这儿了?” “是,是”北夷将领可不敢说谎话,他将这个城的所有人都找来了,他是真的以为淳歌会给他们一线生机的。 淳歌没有在说什么话,不过是往后面退了几步,登上了城楼,居高临下地望着所有人,然后对守在边上的士兵,笑着说道:“屠城” 许是淳歌的笑容太过和蔼,让那些士兵一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仍旧是愣在原地。 “本官说,屠城。”淳歌再一次重复自己的命令,这一次他的脸上在没有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反而是冷峻,以及不可抗拒的威严。 这回士兵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每个人提起腰间的大刀直接冲向那一群手无寸铁的夷族人,开始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啊” “啊” 不大的一个城池,由中心响起了惨叫,那些一心以为能够摆脱饥饿的人,从未料到下一刻等待他们的竟会是地狱。还有淳歌那张无情的脸。苏祐仁简直不敢相信身旁站着的人,是官淳歌,那个官声极好的人,他怎么能下令屠城呢。两军交战从来都无关百姓,他这样做可就是滥杀无辜了。 “淳歌,你”苏祐仁结结巴巴开口,他也不知道淳歌心中存的是什么心,若说再说错话得罪了淳歌,只怕这些日子淳歌都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世子,公子累了,我先带他去休息。”阿奴挡在淳歌与苏祐仁之间,即便是杀人如麻的他也看不惯这残忍的一面。 “我不累。”淳歌望着那片被血染红的土地,冷笑道:“捅了我一刀。我就要捅他千千万万刀。” “还发着烧呢。先休息行吗。”这些日子阿奴已经隐隐地猜到淳歌这不同寻常的行径为的是哪般。无非就是将乐山的死一点一点发泄出来,淳歌这次的屠城也同样在他的意料之内,只是淳歌心里的气舒坦了。身上的病却越发严重了。 “好。”瞅着阿奴关切的目光,淳歌心中一软,应了一声。 阿奴破天荒的松了口气,半搀半扶得将淳歌带下城楼,喂完了药让淳歌在北夷人的城中睡上了一觉。这天淳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睡着的,自是不清楚那些跟着他进攻北夷的士兵是怎样评论他的,只是淳歌弑杀的名头终归是做实了。无论下面人怎么说,如今的淳歌是听不见了,他安稳地睡着,梦中有那个离去的人。他梦到他们初次相见,乐山的一举一动都浮现眼前。 淳歌似乎在梦中回到了童年,他身上再也没有青山的血债,也没有季乾的性命,他还是那个一心守着自己家的人。他们兄弟三人,分工合作在学堂混出了名头,之后又与人打架。那时的淳歌像极了土匪头子,占人便宜以多欺少,孩子做的傻事他一件都没有落下,好在他的两个哥哥总是跟在他的身后,一个武力威胁一个暗中报复,每每他都是得意的一个。 梦境冲破美好来到了乐山中箭的那一天,淳歌自己都不知道他有那么好的马技,尽管他胸前的血迹愈发明显,但一切都在乐山临死前的那一眼中都被遗忘,乐山的眼中有太多淳歌看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淳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受乐山的离去,若说季乾的死给了淳歌一个彻头彻尾的醒悟,那么乐山的死则是将淳歌仅有的人性都消失殆尽。 一声长长的叹息过后,淳歌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他想到了那一夜与乐山乐水抵足而眠的情景,泪啊,终是开始泛滥,泪眼婆娑说的这是这个样子。 “公子,醒了吗?”阿奴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息变化,低声问道。 淳歌吸了吸鼻子,沙哑说道:“醒了。” 阿奴听出了淳歌的不对劲,只能暗叹一口气,点起了房中的蜡烛,靠近淳歌的床边,蹲在淳歌的床下说道:“公子,乐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若是不爱惜自己,那就太对不起他了。” “我知道”淳歌的眼角滑下两滴泪水,半带哽咽说道。 翌日天才刚亮,淳歌便领着大军深入北夷,北夷内部的地图早在几年就已经到了淳歌手中,那是李秀才给的,因此有地图带路,淳歌一行可谓是畅通无阻。淳歌离开不过一天,阿史那便带着仅有的五千人来到了这个城池。 一夜的风霜吹散了空中的血味儿,城门还是那个城门,只不过当阿史那推门而进时,见到了的却是尸横遍野。这些尸体中最小的不过只有满月,阿史那简直愣住了,他从未想过官淳歌会深入北夷,更是不曾想过,淳歌竟会下此狠手。 “可汗”跟在阿史那身边的北夷将领都不知该怎样去面对这个场景,他们虽是见贯了生死,但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同胞惨死在眼前。 “走,快去下一个城池。”阿史那有一个预感,淳歌既然深入北夷就不会就此罢手,只怕这个城池不过是淳歌的一个小小示威,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可汗,这粮草不足,怎么去啊。”北夷兵将能硬撑到这里都还是全仗着从淳歌那儿截取的那一点粮草,到这个城池本就是想要征集一些粮草好回王城的。 阿史那也是气急了,好在将领提醒他才恢复神智,照着淳歌的这个趋势,只怕北夷这次在劫难逃,为今之计不能强攻只能智取,直面淳歌的队伍已经是不可能的是了,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借兵,距离他们夷族较近,又有兵马的外族就只有鲜卑族。 “留下三千兵马沿路而上,收拾残城,剩下两千人马,一千人快马加鞭通知所有城池做好防备,一千人跟随本汗前往鲜卑借兵。”阿史那将代表北夷可汗的令牌交给了一个亲信,当即分配好人马,朝着自己安排的路线前行。 阿史那带着一千轻骑兵赶往鲜卑族,被阿史那派做先锋军的一千人以为自己兵少马快,应该是能赶在淳歌的兵马之前的,就连阿史那也没想到,淳歌总是赶在他们之前,将城池的百姓官员赶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身在鲜卑族的阿史那不曾想过,当他借到士兵粮食的时候,他的夷族早就被淳歌杀得不剩几人了。 “官淳歌,官淳歌。”阿史那几乎要癫狂了,他带着三万鲜卑士兵,火急火燎地赶到王城,哪知见到的却只是残肢百骸,他的臣子,他的子民,一个不剩,北夷成了血的海洋。 “可汗,可汗息怒,可汗息怒。”说话的是跟着阿史那的北夷将领,他的心情也不比阿史那好多少,一种孤独,没有族人的孤独将他深深包围,就算他们报了仇也掩盖不了夷族只剩下他们这几千人的事实。 “他官淳歌要我生不如死,他做到了,做到了。”阿史那捏碎了手中的玻璃,任鲜血在手中滴落,冷声说道:“本汗不舒坦,他官淳歌也别想舒坦。” “下令,召集兵马立刻攻城。”阿史那拔出手中的长剑,指着淳歌的方向,他就不信,在北夷地盘占据天时地利的他就杀不了官淳歌这个外来人。 但令阿史那吃惊的是,攻下淳歌所占据的王城竟是那么简单的事儿,顺利到阿史那觉得事有蹊跷,可是等到阿史那发现的时候,淳歌已经押着他仅剩的几千族人,站在他的前方。 “快,快将他抓起来,抓起来。”阿史那指着淳歌,高声地叫着鲜卑族的士兵,仿佛淳歌的命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一样。 只是鲜卑的士兵却不曾动弹,反倒是淳歌淡淡地说了一句:抓起来,那些士兵便将阿史那围成了一圈。这下形式就明显了,鲜卑与淳歌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唯独只有他阿史那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 “冒顿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史那退到墙角拔出自己的剑,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从鲜卑士兵后方走出的人。 那个号称是冒顿将军的人并没有理会阿史那,反而朝着淳歌行了一个大礼,用他不怎么流利的汉语说道:“我鲜卑可汗托下臣问官大人安好。” 这位鲜卑将军的态度足以回答阿史那的问题,他自称下臣,又对淳歌礼待有加,足以说明淳歌与鲜卑早有交情。 “本官擒了北夷可汗自是安好,冒顿将军也代本官问鲜卑可汗安好。”淳歌也是礼貌地作揖,他偷偷用一万担粮食换来了与鲜卑合作的机会,正如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样,在这个干旱的时间,金子银子都比不上数万粮食,尤其是淳歌财大气粗的用大把粮食交易,鲜卑当然会答应与淳歌合作。 “这是自然。”冒顿将军点头,指着阿史那,说道:“夷族可汗已是大人手下败将,下臣即日便率兵回去。” “本官知道了。”淳歌略过冒顿将军,目光直逼阿史那,眼中闪烁的光彩更是不为人所知。 但只有阿史那知道淳歌眼中的是无尽的寒冷,以及杀意…… 第三百三十七章 待罪回京 第三百三十七章 待罪回京 “夷族可汗,哈哈哈”淳歌笑得有些过火,那个被有苏兵马重重围住的人,就是阿史那伊然,鲜卑的军队早就收了粮食赶回组内,北夷的王城就只剩下一个北夷可汗以及一大帮的有苏人士。 “没了你夷族子民,你算是什么可汗。”淳歌毫不避讳地坐到了夷族可汗的宝座,他让人给阿史那服下了迷药,阿史那的一身功夫尽数被压制,此刻的北夷大殿就只剩下淳歌以及勉强站住的阿史那。 “是啊,我啊早不是什么可汗了。”阿史那笑得淡然,他依然接受了他成为夷族唯一幸存的人,既然报不了仇,他便只能接受。 “可你官淳歌还算有苏的臣子吗?”阿史那冷冷说道:“身为一方官员,私自招兵,勾结外族,擅自出兵,那一条罪,都足够你死上十次八次的。”阿史那之所以不着急着想要报仇,更大的原因是他知道,淳歌这人功过不相抵,自会有人出手,他只需等着淳歌怎么死便可。 “你不愧是一个称职的对手,你若是未曾伤了他,你我或许会成为亦敌亦友的对手。”淳歌从不掩饰他欣赏阿史那,无论是谋略还是性子,只怪阿史那不长眼伤到了淳歌在这世上最为重视的人之一。 “我的结局,你不必多想,我自首回京,大不了就是流放异地,皇上是不会要了我的性命。”淳歌若是没有结实的后台,他是绝对不会去做那种牵连九族的事儿的。 “你要自首回京?”阿史那倒是愣了愣。想这淳歌如今占据北夷地势,又手握重兵,倘使要占地为王,也未尝不可。再加上官淳歌若是回京定没有现在风光,阿史那不否认他有心教唆淳歌谋反,倒不是为淳歌好,而是谋反之罪大于天,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怎么,在你眼里,我官淳歌就只有落草为寇的份了?”淳歌摇头笑道:“阿史那,我还要押你回京,生也好,死也罢。我都是有苏的臣子。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我会欣然接受,可你终是我的手下败将。” 淳歌哂笑道:“你就收起那份心思,我如今不杀你。只是为了让你死得更悲惨罢了。”话音刚落淳歌便让阿奴将阿史那带下去。 苏祐仁从侧殿走进主殿,一眼便见着淳歌高坐在堂,正闭眼休息,轻声道:“淳歌。” “醒着呢。”淳歌没有睁开眼睛,张了张嘴说道。 “攻下北夷王城已久,你还不班师回城吗?”苏祐仁细细算来,淳歌与他待在北夷境内已有一月多了,这一月的时间足以让淳歌私自出兵的消息传到京城,倘使淳歌待在北夷的时间过长,一定会坐实谋反的罪名。 “世子的顾虑。我知道,昨日京城已经撤了我的官职,派林洎到松城将我押解进京,未曾说到北王,想来京中还是不敢招惹北王的。”昨天阿奴将统卫从京中传来的消息,告诉自己,淳歌不过一笑置之,苏见豫的病仍旧没有好转,京中还是那帮大臣为所欲为,好在他犯的事,称得上是事态严重,谁也不敢私下解决,只能先撤了他的官职,押解上京听后处决。 “我”苏祐仁哪是担心自己,他是关心淳歌呢,哪知淳歌一句话就将他的心思堵死,或许他在面对淳歌的时候,就只有处于下风的分。 “本世子哪里需要关心自己,还望官大人自己当心吧。”苏祐仁自小就是在人家的手掌心中长大的,忍得了淳歌一次两次的冷脸,却实在受不住淳歌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我自会留心,世子可在明日领兵回府,至于那四万担粮食早已运到王爷那儿,世子也可放心。”淳歌强忍住自己的不适,依旧用不温不火的语气说完。 这下苏祐仁算是明白了,淳歌就是个上屋抽梯的主儿,用得着他的时候,一句一个客气,用不着的时候,巴不得他赶紧走。他好歹是个世子,既要脸有要皮的,不需要淳歌来下逐客令。 “不用你多说,本世子现在就带兵走。”苏祐仁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但惟独面对淳歌,总是让他丧失理智,他算是明白了淳歌就是他命中的克星,既然不能与淳歌成为挚友,那就不能留在此处让淳歌影响自己,否则淳歌一定会成为他人生的阻碍的。 苏祐仁离开的脚步极重,似乎就怕淳歌听不出他的怒火似的,淳歌没由来的一笑,许是用笑脸告别苏祐仁与他在一起的这段时光,也是感谢吧。谁知他心中一松,嘴上便不由自主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淳歌的不以为意阻挡不住病痛的来袭,他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反反复复的裂开终归是伤到了心脉。 “公子,服药。”阿奴将阿史那关好后,立即拿着热水来找淳歌,刚巧见到了淳歌咳嗽的时候,他心中憋屈,但总是淳歌吃药最大,只能将自己的不满强压在心里。 淳歌推开阿奴的手,淡笑道:“这药不管用了。” “那换一种。”阿奴收回手中的药,就是要亲眼看着淳歌吃药。 都说医者不自已,但也有一种像淳歌这样的,医别人头头是道,轮到自己也是个不爱吃药的人,阿奴早就看透了淳歌这个不配合的病人的本质,这才监视着淳歌用药。 “伤到心脉切忌用药不按时,与其现在用药,倒不如回到京城安定下来后再用药。”淳歌这不是逃避吃药,他说不不过是事实,赶明儿他就得回松城,到了松城有得去京城,难免这药会断掉。 “听你的。”阿奴左手的手心紧了紧,复又松开,沉声说道。 “阿奴,今晚你赶回松城,偷偷的将乐山带回东南。”想到乐山,淳歌真不知该怎么跟他二伯交代,他不敢面对官家所有的人,他退缩了。 “不,我要跟着你。”阿奴不会再这种危难时刻离开淳歌的。 “这次是林洎押解我进京,以我和他的关系,他多多少少会照顾着我点,但是乐山,我想让他早点回家,于公于私。”淳歌暗叹一口气说道:“帮帮我吧。”淳歌明知道阿奴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细声软语,这一次也不例外,阿奴即便不愿意,但也不愿辜负淳歌的希望。 “好,我去送乐山。”阿奴从怀中拿出个信号弹似的东西,递给淳歌,说道:“你若有危难便将此物掷于地面,趁着烟雾逃离。” 淳歌哭笑不得地接过那个烟雾弹,无奈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阿奴盯着淳歌看了好几眼,终是起身离开,伴着夜黑领了几个较为可靠的统卫连夜奔向松城。淳歌也没有再在北夷大殿上停留,他带着一万多的兵马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在苏祐仁领兵离去后,同样朝着松城进发。 归途中经过边境城,秦陵被淳歌摆了一道,自是没有给淳歌什么好脸色,可众所周知淳歌现在已经罢官,他也不好再落井下石,毕竟淳歌绑了他也是为了不连累他,他还是很客气地放淳歌过城。约是五天后,淳歌带着一万多人回到了阔别一个多月的松城,宋琦领着松城的大小官员在城门口迎接淳歌。 “大人。”宋琦见着淳歌就是一跪,他就知道他家大人不对劲,但却未曾想过淳歌会这么生猛直攻北夷老家,现今弄得自己数罪并罚。 淳歌已经不是知府了,不过是个待罪之身哪里能接受宋琦的跪拜,他一侧身躲开了宋琦的叩首,便要将宋琦扶起,说道:“我如今是个罪人,怎能受你的跪拜。” “若大人受不起,世间便没人受得起了。”宋琦握住淳歌的手,不肯起身,淳歌进攻北夷这事儿虽是做得过火,但对于北方人民而言绝对是福音,在宋琦眼里纵使他家大人千错万错,但却仍旧是他的大人 。 “你再跪下去,只怕最后倒霉的还是我。”淳歌索性也不扶宋琦,他甚至宋琦这人的秉性,他就不信这人还会再跪着。 果然淳歌这话一说,宋琦立马起身,因起得急了些,还差点摔了个踉跄,只是当他想再同淳歌说两句的时候,淳歌却越过他朝着城门口的另一个人走去。 “罪臣官淳歌,叩见钦差大人。”淳歌伏地一拜,便不再起身。 林洎就是怕淳歌这副样子这才穿着便服,站到了人群中,没想到淳歌的眼力劲儿这么厉害,还是被找到了。 “不过是撤了你的官职,未曾定罪,你不用如此。”林洎顺手将淳歌扶起,叹了口气说道:“皇上的病未好,这是陆卿和我爹的意思。” “我知道”淳歌顺着林洎的手起身,他虽在北方但对于京中的局势也是知道一二的。 “既然你已经回来,明日便出发回京吧。”林洎发现淳歌脚下无力,自是不肯放开淳歌的手,就差没将淳歌搂进怀里了。 “是。”淳歌试着抽出自己的手,哪知林洎这病秧子力气还挺大的,他只得放弃。 淳歌与林洎这一出客客气气倒是让松城的百姓松了口气,他们原以为京中来的官员会苛待他们知府大人,现在一看他们就放心了,于是乎淳歌第二天就与林洎一同上京告罪。淳歌所召集的兵马也同时解散,至于十三等人是在暗中保护淳歌,阿史那则是跟着淳歌一道上京。 ps: 元宵+情人节,都要快乐 第三百三十八章 阿史那投降 第三百三十八章 阿史那投降 时为三月冬意已过天气微凉,此时的京城正是踏春的好时节,全国各地的才子都涌入京中,一来可举办诗会,二来则是见见世面。又是一个好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京城内的人们就等着城门打开一涌而出,只是今天却有些不同。人们一如往常地等在一旁,当大门打开时,却见到了一队官兵,压着一个好似外族之人进城。 “这是谁进京了,这么多人。”说话的是等候在一旁的以为二十五六的男子,他并不是京城人士,刚从南方到京城探亲,眼见着城门口多了许多官兵,十分好奇。 年轻男子身旁的是一位久居京城的中年男子,他瞧了一眼那群人,小声说道:“这是林相的公子,不然谁能有这么大的派头。” 年轻男子愣了愣说道:“即便他是相国之子,也不能以官兵开道啊。”显然这人是刚到京城不知道京中的一些大事。 面对同伴的无知,那中年男子只得指着林洎一行人轻声说道:“你才到京中,不知者缘由。”男子清了清嗓子,像是自己知道很多一样,得意说道:“这小林大人,是奉了林相与陆卿大人的之一,去松城将那个官淳歌押会京中,这才有这么大排场。”京城之人大多称林洎为小林大人,既能与林相区别,又方便记忆。 “官淳歌?”男子惊呼道:“是六首状元,东南第一才子。官淳歌?” “可不是”中年男子微微皱眉,似乎是在说这个年轻人怎得在这种场合高声说话,他刚想数落那人几句,谁知人家一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这边的淳歌在众人的围观下依旧能够畅通无阻的前行。只是一路风尘,即使林洎有心放慢了脚步,淳歌的病还是加重了,彼时的淳歌简直就是个病君子,脸色煞白,身形瘦小,仿佛随便打哪来一阵风都能给人刮走似的。 “解元公,解元公。”那位年轻男子,挥着双手,朝着淳歌大声喊道。 淳歌只觉着这声音有些耳熟。而且这称呼也是许多年未听见了。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长相俊秀的男子,正向他招手,许是时间流逝的快他一时认不出这人究竟是谁。好在淳歌彪悍的大脑还没有报销完全,经过一番思索他终于是认出了这人。来人便是当年在东南学堂第一个与淳歌打招呼的秦甫,几年未见这人倒是长得越发成熟。 “淳歌,这人你认识?”林洎走到淳歌身边低声问道。 “有过几面之缘,你且到前方等我片刻。”淳歌咳了几声便脱离队伍,走向那个招手不停的秦甫。 “子玉兄,竟不知在此处能见到你。”淳歌给人的感觉依旧是春风拂面,温文尔雅就是一个世间少有的佳公子。 “解元公他们说你犯了事儿,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这个秦甫也是个实心眼的人。当年淳歌离开之时是个解元,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这么叫。 “也没什么大事儿,子玉兄不必担忧,倒是多年未见,子玉兄的风姿尤胜当年啊。”依照秦甫的说法只怕他的事儿,还没有传到东南,京城这边应该是没多少人知道吧。 “解元公无事便好。”秦甫说着还拍了拍胸口,以示自己所受到的惊吓。 “多谢子玉兄关怀,只是如今我乃一介布衣,这解元一称也不可多说,你还是换个称呼。”淳歌淡然一笑,说道:“是称子谨还是擢雨任君挑选。” “布衣?”秦甫诧异了,不是说淳歌是松城的知府吗,怎么会变成了平民。 “其中缘由我不便多说,还望子玉兄代淳歌告知东南众学子,无须担忧。”淳歌在东南学子中的影响力那叫一个强悍,甚至连书叔这样的绝世大儒都快在他之下了,可想而知,若是淳歌出了事儿东南学子还不得闹翻天啊,幸好在这儿能遇见个故友,否则淳歌还得头疼这个问题呢。 “行,子玉一定代为转达。”秦甫不知事情缘由,但是淳歌有所托,本着对淳歌滔滔不绝的钦佩他一定会照做的。 “多谢了。”淳歌咳了两声,说道:“我有要事在身,不便多说,待来日一定登门道谢,告辞了。”淳歌点头后,便朝着林洎的大部队处走去。 秦甫在后头看着淳歌的背影,似是想到了什么,再度大声说道:“保重身体啊。” 淳歌与林洎一同听见了秦甫的话,林洎还半带打趣说道:“未曾想你是这般的得人心。” “不过是东南的故交罢了。”淳歌没有什么力气,弱弱地回答道。 “那你今日的运气也是好极了。”林洎刚刚接到下属的报告,不由得为淳歌而庆幸。 “怎么,有什么好事儿?”淳歌这一路与林洎朝夕相处,两人的关系可谓是再进一步,他岂能不知林洎的言下之意。 “皇上醒了。”林洎伏在淳歌耳边说了一句。 “当真。”这消息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实际,淳歌无血色的脸上,当即便出现了一抹红晕。 “那还有假。”林洎也高兴,要是皇上没有醒,那淳歌就得收监刑部,刑部大牢可不是人待的地儿,淳歌身子不好,可不能遭这个罪过。现在苏见豫醒了,那淳歌便会被召入宫中,要关也是关天牢,天牢的待遇还是挺不错的,至少对于刑部大牢来说。 这边高兴的事儿,还没说完,宫中便有太监传旨,说是苏见豫亲审淳歌一事儿,现在就让淳歌进宫候着。淳歌当然没有拒绝,随着太监一起进宫,林洎则是领着阿史那也说要进宫复命。这样一来,这几人便都到了宫中。 “罪臣叩见皇上。”淳歌身着布衣,朝着高堂上座的苏见豫磕头,顺便偷偷的观察看了苏见豫的脸色。心想他师父的面色不错想来是没有什么大毛病了。 “平身吧。”苏见豫这一病就病了足足三个多月,光是昏迷就有两个多月,这一醒来就听苏佑君他们说了淳歌的事儿,这才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临时上朝。 “谢皇上。”淳歌单凭远远的一眼就能知道苏见豫的身体没好全,想必这急匆匆的上朝为的就是他吧,也真是难为他师父了。 “皇上,微臣此次前往松城不仅将官大人带回来了,还将北夷的可汗阿史那伊然给押来了。”林洎到松城后详细记录了淳歌招兵私自出击北夷的事儿,更加将淳歌收缴的北夷财产尽数列成表格记录在册。如今正好交给传旨太监。用于为淳歌脱罪。 “哦”苏见豫可是刚醒。淳歌这事儿的具体情况也是听他俩儿子东一句西一句的瞎扯扯,他未想到淳歌竟将北夷的可汗都给抓来了。 “朕倒是想看看这北夷的可汗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苏见豫倒是听过北夷的老可汗,只是这新上任的可汗倒是不曾了解过。然而能将淳歌逼得非要赶尽杀绝的人物,也不是什么善类。 林洎让人将阿史那带上殿来,自己则是完成了任务退到了一旁,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倒是对阿史那有所了解,一旦这人有机会逃脱,定会成就一场霸业,而淳歌也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幸好淳歌这次下手果断且迅速,将这种机会扼杀在摇篮里了。 阿史那被人半推着上殿。环顾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又看到了淳歌站在一边,不禁冷冷一笑,似是嘲讽淳歌一样。若是站在淳歌的立场,即便淳歌的举动不是合法的,但是淳歌的功绩功绩却是无人能与之匹敌的,可是这样的人依旧逃不脱审判的命运,真不知是可笑还是可悲。 &n bsp;朝中众人大多没去过边境当官自是第一次得见北夷人,只是阿史那长得像极了汉人,当即有人嘲讽说道:“瞧着长相,莫不是随意在边境找了个人充数。”说话的站在林相身后的赵贤,这人已成了朝中一品的大官,说起话来自是没有像寻常官员那么紧张。 “呵呵”五品官员的人群中传出一声哂笑,有一人迈步而出,正是淳歌的挚友慕容夜,他生性狂傲,这是朝野尽知的事儿,但却因皇上的宠爱,谁也不能多说半句。 “原是世间真有井底之蛙这一说,赵大人少见多怪了,在南方同个地方长大的人,有时会有千人一面之景,更可况北夷人长得像我有苏人。”慕容略有深意的笑道:“这蛮夷之人与我等长得相近,不正是说明皇上盛名,这北夷注定会归入我有苏的版图。” 这么一听,慕容夜的马屁可算是拍到了极致,淳歌差点就喷出一口鲜血,他不过是几年未见慕容这家伙,谁知这人说话的水平倒是涨了不少。 淳歌向慕容投去‘干得漂亮’的眼神,之后便出言解释道:“禀皇上,这位可汗的生母乃是汉人,这才有了此番相貌。” 苏见豫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啊,那么说这夷族可汗与我有苏也是大有渊源。” 阿史那倒是没有留心淳歌他们在说什么,他直径看向苏见豫,这个有苏朝廷最大的当权者,能让淳歌这样的人才甘愿为之下属的人。许是苏见豫的一脸病态显得柔弱了些,只是当阿史那对上苏见豫的眼时,阿史那瞬间就明白了他为何会败。 “我阿史那伊然甘愿投降有苏,终身不会背叛。”阿史那原本笔直的腿,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匍匐在地,用最虔诚的礼仪投降。 淳歌见着许多老朋友,心中本是高兴,但是刚一听到这话,他脸上的笑意便就此凝固,他做梦也想不到像阿史那这么高傲的人竟会投降。 第三百三十九章 乐山的死讯 第三百三十九章 乐山的死讯 “皇上,阿史那此人之才世所罕见,这样的人岂会甘心屈居于人下,望皇上明见将此人除之。。”说着淳歌便跪倒在地,直视苏见豫,眼中的坚定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 “官大人此言差矣,阿史那既有通天之才又有投降之心,便该好生礼待,怎能以偏概全,这岂不寒了外族人的心吗。”陆卿士出乎所有人的意外,竟然亲自出马。朝中之人都知道,陆卿士除了会与林相杠上之外,其他时候都是一个好好先生,绝对不会亲自出手与人为敌。 淳歌侧望着那个几年未见的陆卿士,心中不由大怒,他官淳歌向来奉行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原则,他自问对于陆派也好,南党也好,他都是能忍则忍,尽量不去与之纠缠。可他这般委曲求全的背后却换来,陆卿士这样的当面驳斥。 陆卿士自是感受到淳歌看过来的目光,他平淡看去,可心中却是大惊,淳歌的眼神太过冷淡,没有波澜到令人有一种刺骨的寒。若是几年前的淳歌定然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陆卿士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这一次出头打压淳歌是否是做错了,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一瞬而过,倘使这一回不能拿下淳歌,那么便会动摇陆派的军心,再者说,这次不能除去淳歌,以后定会后患无穷。 “陆大人,你初初见到这位可汗便会为他说情,可想而知他这人笼络人心的本事吧。”淳歌依旧跪在地上。但是气场却与方才截然不同,恍惚间让许多人都看到了几十年前官鹏的身影。 “你胡说,陆大人岂是他一个区区夷族能动摇得了的。”孙磊第一个出列反驳淳歌的话。 而淳歌只是冷冷的笑了笑,说道:“正是知道陆大人的非同寻常。这才说明了阿史那的厉害之处,不是吗?” 孙磊的话正好给淳歌一个前进点,踩着陆卿的名声,将蛊惑人心的罪名按到阿史那身上,而对于陆派,人家都已经撕破脸皮了,他又何必非要讨好,。。 “敢问陆大人。”淳歌瞥了陆卿士一眼,缓缓说道:“大人可知阿史那领着他的夷族军队,让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让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你又可知北方人民多么的惧怕夷族。” 淳歌的话音刚落自是朝野一片寂静。只有淳歌略带沙哑的声音。不徐不缓地说着:“你们不知道,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 “我等久居京城,即便消息灵通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说话的是陆卿士的嫡亲弟子周中正。这人也着实有本事,短短几句话就将淳歌的质问挡在外头,既没有承认自己了解北方民情,有没有否认自己不问世事。 “再者说,阿史那身为夷族可汗,若是他降了,夷族便会归顺我有苏,不战而屈人之兵,陆大人是从大局出发。”周中正不愧是陆卿的得意门生,口中句句都能为陆卿开脱。并且支援陆卿。 “周大人的意思是,阿史那若非夷族可汗便可杀了?”这个周中正与淳歌也有几面之缘,淳歌虽不了解此人,但也知道此人在陆派中的身份,这一次由陆卿士打头阵,陆派精英接二连三地上场,想来陆派是真的要与他撕破脸皮了。 “罪臣官淳歌启奏皇上。”淳歌轻舒一口气,高声说道:“罪臣私自领军攻入北夷,共杀夷族之人不计取数,如今夷族仅剩一人,乃是殿上阿史那伊然。”淳歌的腰杆挺得笔直,仿佛他一人屠戮了一个种族,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一样。 “哗” 淳歌此言一出,殿上一片哗然,京中的人都知道淳歌私自出兵北夷,也知道淳歌大胜而归,就是不知道淳歌的下手狠辣将人家北夷的血脉杀得只留一个,这会儿得知淳歌的手段,大臣们倒是觉着背后一凉,看向淳歌的目光都带着些畏惧。。 “官爱卿,你”苏见豫深知淳歌的本性突然听到淳歌那种血腥的手段,他也感到吃惊。 “官淳歌,你”孙磊抖着手指,指向淳歌,惊得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下意识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罪臣不认为罪臣所做的一切残忍。”淳歌毫不退缩地望着所有人,说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更何况有阿史那这个的可汗,夷族的崛起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一个不留,不是吗?” “官淳歌你有何权利自个儿决定一个民族的存亡?”林相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眼角的余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淳歌。 林相不愧是林相一句话就能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淳歌的身上,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他们此次上朝不就是为了审问淳歌吗,怎么会扯到阿史那的生死,可是这个话题好像就是林相的儿子林洎特意引进来的,这下大家伙的视线便在林相,林洎,淳歌三人之间流转。 “权利。”淳歌重复着略带疯狂地笑道:“这不是权利,而是求生的**。”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我们活生生的人。”淳歌满脸沉痛地说道:“当北夷大军压境,你们为什么不肯出兵,你说说得倒好,粮草不足,就凭粮草不足这么一个理由,就让松城处在风口浪尖,北方数万人的性命,就因为粮草不足,能等得起一个月?” “这该不会是你私自招兵,深入北夷的理由吧?”陆卿士眉间一挑反问道。 淳歌算是明白了,朝廷众人怕是早就串通好了,就要在今天弄死他官淳歌,而苏见豫身子还未好全,在殿上已经露出了疲惫之态,淳歌知道这一次苏见豫是帮不上他了,他只能自救,即便是以一敌百他也不惧。 “陆大人可知松城的守军统共就只有三千人不到,松城一破北夷军队便可直入京师,倒是我官某画蛇添足了,合着我就该以卵击石,即便挡不住北夷的铁蹄,也要在天上看着北夷军马踏破我有苏的大好河山,:。”淳歌摇头笑着,他这样子显得陆卿士的话格外的可笑。 “这姑且算你有理,但出击别族须得皇上圣旨,你怎可私自出兵。”赵贤晃荡到淳歌身边,居高临下,用一种鄙夷的态度去俯视这个跪在地上的人。 苏见豫揉了揉脑袋,他并不觉得淳歌正处于弱势,想来淳歌肯进京那就说明淳歌已有对策,但是瞧着赵贤那小人得志的模样,他还是各种不爽,当即便让淳歌起身。 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即使苏见豫病着,也不会有损朝廷众臣对他的惧怕,苏见豫让淳歌起身,这预示着他对淳歌的好感依旧,这样一来,那些大臣要打击淳歌的心便愈发强烈了,他们有种预感,假使淳歌能够躲过这一劫,凭着苏见豫的恩宠,将来淳歌对他们的报复一定会很激烈的。 “谢皇上。”淳歌感激地看了一眼苏见豫,随后便使了个眼刀子给赵贤,高声道:“事急从权,更何况我若不主动主机,难不成就等着北夷抢了我的粮食,休养生息好后,再次进攻边境吗?” “你这是诡辩”赵贤早就说不过淳歌了,只好弱弱地退回了原地。 “好了。”林洎走到淳歌身旁,凝视一众想要置淳歌于死地的官员,说道“在一个外族人面前争得脸红脖子粗,这就是我有苏的官员。”林洎这些年在朝中的威严自是无人能与之匹敌,即便是陆卿士遇见了林洎也只能闷头吹亏,更何况朝中的其他人。 陆卿士朝着林相使了个眼色,无声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林洎怎会为官淳歌出头。 林相对此也只能无可奈何,林洎从来就不在他的控制之中,他又怎会知道。 “还望皇上将夷族可汗关押,至于是否接受其投降,还等来日皇上身子大好,再行论决。”林相他们是铁了心要淳歌命,又怎会让林洎瞎捣乱呢。 &nb sp;“皇上,今日淳歌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罪名也都可以认,只求皇上答应淳歌一件事儿。”淳歌连腿再度跪下,在偌大的殿上,只有淳歌跪地的声音来回作响。 “你说。”淳歌这般的诚恳倒是苏见豫不曾见过的,他素来疼爱淳歌,无论是人前还是人后,这都是淳歌第一次这般请求自己,其实在苏见豫心中他早就答应了。 “将阿史那伊然。”淳歌深吸一口气,沉沉说道:“千刀万剐。” “什么?”林洎离淳歌最近,他从不知淳歌竟是如此憎恨阿史那,可这回京的一路上淳歌都不曾露出半分杀意。 大概在殿上的所有人中,只有阿史那对淳歌的这个请求没感到诧异,果然官淳歌要杀他的心,从未改变,只不过藏得更深了些。 “你为何死抓这阿史那的命不放手呢?”苏见豫倒是好奇,淳歌是他打小带到大的,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弑杀的人,他这回竟然甘愿放弃一切,只求阿史那一死。 “咳咳咳”淳歌捂住那箭伤,一股气上来咳嗽不停,他的面色霎时间就苍白了。 “他,他”这是淳歌最为失态的一次,也是最不镇静的一次,他嘶吼着说道:“他手上沾了太多人的鲜血。” “其中一个就是官乐山。”这句话淳歌说得极轻,但却传进了所有人的耳中,彼时的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愣愣的说道:“那是我哥,他就万箭穿心死在阿史那的手里,死在,我的眼前。” ps: 最近好烦,这几章都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但是小陈一定会调整过来的!! 第三百四十章 淳歌的监禁,阿史那的凌迟 第三百四十章淳歌监禁,阿史那凌迟 恍如一个巨响令朝野上下骤然沸腾,离淳歌近林洎不禁退了一步,深深看着跪倒地淳歌,心中蓦然一疼。(百度搜索更新更快..)怪不得淳歌剑走偏锋,怪不得淳歌变得嗜血且疯狂,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官乐山。淳歌虽说自己是个面热心冷人,自私至极,无情至极,但林洎知道淳歌不过是个口是心非孩子,淳歌心中始终留有一处平静祥和地方。而季乾死是淳歌成长一个磨刀石,可乐山死却直接将淳歌推上仇恨巅峰。 “淳歌”林洎低声呢喃,淳歌悲戚,困难时候,林洎却没有伸出援手,让淳歌独自面对一切苦难,林洎万分后悔,也有说不出心疼。 “我杀了你”慕容夜直径从朝臣队伍中冲出,他从开始惊愕,到现愤恨,他只能用所有力气送给阿史那一拳重礼。乐山是他兄弟啊,相识数载,一起笑过一起哭过,那是青葱岁月里美好一份回忆,即便他与乐山许久未见,但他记忆中总有一个乐山。可如今,这份美好念想,毁了阿史那手中,他怎能不急不怒不恨。 “住手。”慕容夜动作突然且迅猛,使得所有人都措不及防,唯有场不该叫停淳歌冷冷出声,他脸上没有了令人心痛脆弱,就像刚才失态他苦痛都不曾出现过似。 “淳歌”慕容吃惊地望着淳歌,眼中是还未消化完全不敢相信。明明恨阿史那人就是淳歌,为什么淳歌要拦着他。 “怎么说阿史那都曾贵为一族可汗,我等身为臣子有何资格对他拳脚相向。”淳歌拉着慕容夜也跪了下来,对着苏见豫一磕头。说道:“皇上见谅,慕容大人与官将军私交甚好,一时失态也是情有可原,虽是不合规矩,但显慕容大人赤子之心,这才难得可贵啊。” “退朝,退朝。”苏见豫似是不理淳歌解释,对慕容行为十分恼火,直接拎起手边软枕,扔向淳歌几人。高呼退朝。 林相陆卿士等人眉头一皱。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行礼退朝,而淳歌则是被苏见豫单独叫到了御书房。 “老师。”当房中就只剩下淳歌与苏见豫时,淳歌泪便止不住流下。他坚强此刻化作虚无,他与苏见豫之间关系,既是师徒又是父子,苏见豫面前淳歌不用逞强,他只是个二十来岁少年罢了。 “好孩子。”苏见豫拍拍淳歌后背,又摸摸淳歌脑袋,沉声说道:“哭吧,哭吧,憋心里很久了吧。” “老师我恨他,我恨阿史那。”淳歌一边流泪一边咬牙切齿。阴狠地说道:“让他千刀万剐都抵不了我心中恨。” “我量帮你斡旋,你放心吧。”苏见豫似乎有些后悔他病,若非是他病倒了,淳歌也不至于松城孤立无援,他这个徒弟是个至情至性人,他一直都知道,至于林相陆卿士那些人算盘,他会一如既往地压下。 “不,这一次,您别帮我。”淳歌拭去泪水,换上一副坚毅脸庞,说道:“我也是时候该学会一个人成长,没有您暗中庇护,我究竟会走到什么地步,我第一次好奇这个问题。” 经过起初疯狂淳歌已经冷静了很多,他想了很多,终于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自打出道便能顺风而上,一方面是他自己能力,另一方面则是来自苏见豫帮助,人脉也好,权利也好,苏见豫都量让淳歌同时给予一定保护,可以说这些年苏见豫一直为淳歌保驾护航。 然而当苏见豫病倒了,淳歌实力就显得有些薄弱了,朝中人对他打击立马就见了成效,兵也好粮也好,淳歌连一丝便宜都占不到,有甚者,淳歌行动也被制约,使淳歌做起事儿来,束手束脚。何况有阿史那伊然这个强劲对手,淳歌自从一开始就是处于下风,乐山出事儿前,淳歌早就显得有些后继无力了,直到乐山死。它可谓是压垮淳歌后一根稻草,当一个人无助到了极致,只会有两个后果,一是被压垮,二是凤凰涅槃。 正如有些人所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黑暗一刻往往就是黎明之前,淳歌世界一片漆黑时候,一丝光亮透进淳歌心。那是报仇,一种似曾相识信念让淳歌破而后立,可是以报仇为出发点所做一切,不过都是些伤人伤己行径。淳歌北方‘建功立业’之后,所要面临就是京中大臣轮番轰炸,这让淳歌感到自己渺小,他心境也就走上了另一个层面。 “你,长大了。”苏见豫欣慰一笑,他弟子终于要出师了,他背后身去,眼中闪过一丝道不清情绪,又马上被淹没喜悦里。 “有苏向来没有斩杀文臣习惯,你就到天牢里待几天吧。”苏见豫叹了口气,好天牢就宫中,朝中官员不可私自进入,至于淳歌是否真天牢也就不得而知了。 “好。”淳歌淡然一笑,心中流过意思温暖。 当晚宫中传出消息,说是皇上与淳歌私下交涉彻底破产,淳歌也被打入天牢,正当所有人都质疑这个消息正确性时,皇上正式下旨,宣判对淳歌阿史那以及参与北夷一战将士赏罚。 淳歌身为讨伐北夷领军人,战事胜利,他自是功不可没,但是因为淳歌士兵来路不正,淳歌出师无名,越级行事等等淳歌功劳就打了折扣。虽有功但不抵过,安南二十二年。淳歌二十岁时候,他被皇上下旨撤去一切官职无论谁何时何地都不准求情,否则就会与淳歌一样,此生收监天牢。永不再叙用。对于一个年仅二十前途无量官员来说,一个永不叙用便剥夺了他卷土重来机会,而一辈子待天牢,则是一种软禁,一种对精神折磨,甚至被斩首加残酷。总而言之,苏见豫这道圣旨,随了林相等人心愿,一颗冉冉升起星就这么陨落了,当然真相如何也只有淳歌与苏见豫自己知道。 相较于淳歌而言。阿史那结局显然好了些。若说淳歌是活着等死。那阿史那就是一刀了结,只是这一刀割得有些久。如淳歌所愿,苏见豫没有接受阿史那投降。朝中众人见淳歌已经失势便也不会再顾及阿史那死活,因此当苏见豫下旨千刀万剐阿史那时,竟是全票通过,这个刑罚时间则是定三天之后。 除了这俩人是受罚,其余提到人多多少少都捞到了些许好处,其中秦陵被提成镇边将军,代替苏佑启镇守边境,宋琦也接替淳歌成了松城知府。至于乐山,附和了中国古老传统,死后闻名。苏见豫不仅授予其一品大将职位,是将一个世袭爵位赐给他,只是乐山至死都未有过一妻一妾,哪来后嗣,这个爵位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然而皇上允许乐山弟弟乐水儿子去接替乐山爵位,这无疑给备受打击官家注入一丝清泉。 东南如今状况,淳歌并不知晓,而京城这一天却是热闹之至,因为今天正是阿史那伊然行刑之日。人群涌动京城,早就有老百姓拿着板凳见证阿史那被剐肉一刻。 “官爷,今日是这人后一日,我拿了点吃给他,让他吃了好上路,还望官爷通融。”一个身着囚衣,手带镣铐年轻男子,客气地对守着执行斩首命令官兵,说道。 “你是。”这官兵也是见过世面人,总觉得眼前男子有些眼熟,思索片刻便脱口而出道:“官大人。” “一介犯人怎称得上大人,官爷说笑了。”眼前年轻男子确就是那个被收监天牢淳歌,才不过几天时间,淳歌狼狈了许多,但却显得出尘了。 “您去吧。”这个官兵也是士兵出身,对淳歌这样军功身人,是十分敬服,自是不会挡着。 淳歌一笑,提着一个菜篮子,到了阿史那身旁。今日阿史那也是不复往常俊秀,有些卑微地跪地上,他一抬头,与淳歌对视一眼,两人竟不约而同地笑了。 “未曾想到你我还有相见一日吧。”淳歌蹲下身子,打开菜篮将篮中酒菜拿出。 “是没想过,你竟会来见我后一面。”阿史那一笑,他这世上没有任何亲人,自然就没有任何眷恋,是生是死又有何妨,生得多悲苦,死得多凄惨又能怎样。 “不得不说,你是我佩服人,能将死亡看得这么透彻。”淳歌将酒送到阿史那嘴边,阿史那也不介意,张口便喝下。 “没有我夷族酒好。”阿史那没有形象地撇撇嘴,说道。 “我知道乐山身上后一支箭,是你射。”淳歌平静地夹着菜,同样是送到阿史那口中。阿史那忙着吃菜,只是点了点头,也算是承认了。 “我会将你送回北夷,撒北夷土地上,当做是报答。”说罢淳歌便收拾了酒菜,站起身来,阿史那当初一箭给了乐山痛,淳歌自然是要还清这个因果。 阿史那扯出了一真心笑容,低声说了句:“谢谢。” 大约是过了一个时辰,阿史那身躯被削成了三千六百块,这些肉都被人送往北夷,别人是无缘相见,而那些看热闹人,只见淳歌一个清瘦背影,步履蹒跚地朝着皇宫走去。众人竟自发让出了一条大道,淳歌镣铐风中泠泠作响,给无数人留下了一个举世皆醉我独醒背影。 第三百四十一章 苏佑君的讶异 第三百四十一章 苏佑君的讶异 “咳咳”素白床上一位年轻的公子,面色惨白,声音沙哑正咳得厉害,他的身旁有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应是大夫,却只能看着他无从下手。 “王爷,下官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官公子这么奇特的脉象,下官真的无能为力啊。”老者接连作揖道歉,他是太医院的院首,急急忙忙被苏佑启拉到太子府,本以为是太子出了什么事儿,哪知是哪位风传被囚在天牢的官淳歌病得昏了。他本以为是一般的发热之类的,谁知一把脉,这才知道淳歌的脉象奇特,忽强忽弱,似有若无的,着实不能准确诊断。 “你不是院首吗,好歹开一剂药先试试啊。”苏佑启差点就上前拎住哪个号称院首的老头的衣领,淳歌自打从刑场回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又咳嗽不停,他逼不得已才去找了太医院的院首,哪知跟白找一样。 “下官把不准脉,又如何能对症下药,若是贸然下手只怕会害了官公子。”院首感受着从苏佑启身上散发出的骇人气息,不由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苏佑启冷眼一瞪,说道:“莫要将今日之事说与第三个人,否则就别怪本王下手无情。” “是是是。”那院首抖了抖鸡皮疙瘩,畏畏缩缩地答道。 “走吧。”苏佑启这句就有些无可奈何了,太医院的院首虽不是有苏最好的大夫但也是京中第一的,连这人都没看出什么病因。只怕淳歌这一回病得极重啊。 那院首得了命令赶忙出门,生怕苏佑启会改变主意,然而就在他快要从后门离开太子府的时候,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爷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蹦了出来。硬是拉着他不放。 “哎呦啊,我的太子爷啊,下官是奉定山王的命令来的,您就饶了下官吧。”院首试图抽回自己的衣袖,哪知苏佑君拽得极紧。 “不行,你到了我这,就得和我玩一会儿,其他书友正在看:。”只见苏佑君硬要拉着这位院首,揪着这人的胡子,自个玩的不亦乐乎。 说来也是这院首倒霉,怎么就碰上了贪玩的太子殿下。倘使再被这位太子殿下纠缠下去。一定会被人发现他在此处。那么定山王的大刀一定就会架在他的脖子上头,光是想想这个院首就打了好几个寒颤。 “殿下您若是想玩儿,您去找您弟弟。他那儿人多着呢。”说罢院首趁着苏佑君不注意,脚底一抹油,一下就溜走了。 太医院院首刚走苏佑君就收起了眉间的傻气,他前几日在外边办事并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回来就见着这个院首,为了防止行迹败露,他便故意装作嬉笑,想来院首应是被骗过去了。不过话说回来,府中有谁生病了吗,竟会让太医院的人进府。 “殿下。您可回来了。”一个统卫从暗中跳出,他是皇上专门为太子培养的统卫。 “发生什么事儿了。”苏佑君眉心一紧,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官大人昏迷不醒,王爷都快疯了,您赶紧去看看吧。”统卫也实在是为难,因为定山王的府邸还在建,所以苏佑启暂居太子府,淳歌也被皇上秘密送到了太子府,但淳歌这么一病,苏佑启不由分说的拉着各种名医看诊,就差没将淳歌身子太子府的消息公之于众了。 苏佑君一听完便拔脚离去,当初淳歌从天牢到太子府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他才去了三四日,淳歌就病了,而且还是十分严重的那种,若是不严重想必佑启也不会大失方寸,让院首到太子府来。到达淳歌的房门前,苏佑君刚想敲门就听见房内有人说话。 “歌儿,你醒了。”苏佑启正寻思这去东南找秋神医呢,想不到淳歌自己醒了,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促使他一把将淳歌拥进怀里。 “不过是睡了一觉,你不用紧张的。”淳歌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他并不想让苏佑启担心。这人自从知道乐山的死讯就一直在自责没有在那个时间陪伴淳歌,不仅让淳歌受了外伤,还让淳歌受了内伤。 “你别骗人了,连太医院院首都把不出你的脉,这还是小事儿?”苏佑启拥着淳歌的双手紧了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怀中人的存在。 “我自幼便服食秋家的秘药,这才能挡住女子的脉象,因此我的脉象就只有秋家的人才把得出来,太医院的院首把不出来是正常的。”淳歌看似调皮地眨了眨眼,他能深刻的感受到苏佑启的害怕,他不想让这人再为自己担惊受怕了。 “当真没事儿?”苏佑启真是吓怕了,他低头认真地问道。 “没事儿的”淳歌给了他很准确的回答。 “那你为何会昏迷不醒。”苏佑启固执地问着。 淳歌只得深叹一口,看来想要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他只能照实说了:“我在松城是受了箭伤,伤到了心脉,又因为与北夷打仗一直未能好全,这么日复一日的积累之下才昏迷的,好在病症都发出来了,只需好生休养几日,便能痊愈。” “真的?”苏佑启想在淳歌的眼中看出什么端倪,只可惜淳歌的眼里就只有坦荡。 “我可是神医之后,还需怀疑吗?”淳歌嗔怪地瞪了一眼,随后便轻靠在苏佑启的怀中。 “好吧,信你。”苏佑启撅了撅嘴,同样地下头,下巴触到淳歌瘦弱的肩头,鼻尖充斥着淳歌的发香,心中一阵温暖。 房中的两人不知为何一直未曾察觉到门外的异样,苏佑君几乎是要瘫软在地,好在他强撑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淳歌是个女子,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确实是太意外了。淳歌,那是与他打小一起长大的人,说他俩是同穿一条裤裆的关系也不为过啊,这样的人竟然是个女子,搁谁身上谁都不敢相信。 苏佑君吞了一口唾沫,狠狠心扇了自己一巴掌,确确实实感到了疼痛,足以证明他现在不是在做梦,:。怪不得他总觉着他弟弟看淳歌的眼神有些奇怪,偶尔带着迷恋,偶尔带着疼惜,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现在想来那是人家做得太露骨了。 “不行,不行,我非得找小歌问个明白。”苏佑君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要亲自找淳歌问个清楚。 等到苏佑君再次来到淳歌的门前,苏佑启已经离开,只剩下淳歌在里头休息。苏佑君向来拿淳歌的房间当自己的用,只是这一次却腼腆了起来,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 房里闭目的淳歌先是一惊,之后半带着笑意说了句:“进来” 苏佑君推门而入,想了想又将门给关得严严实实,拿了张椅子,正襟危坐地往淳歌床边一坐,看得淳歌差点没笑岔气,这人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率性而为,十来年了都是那个样,才是出门一趟,怎么就客气起来了。 “太子爷今日大有不同啊。”淳歌故意调侃道。 “严肃点,我问你一件事儿。”苏佑君摆起一张自认为很严肃的脸,说道。 “说吧。”淳歌扑哧的一下,笑出了声。 “你是不是女子?”苏佑君的话一说完,淳歌的笑便停在了嘴角,疑惑地望着他,苏佑君解释道:“方才在门外听见了你与佑启的话。” 淳歌这才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淡然答道:“我是。” 淳歌的尾音就像是无限循环一样,一直萦绕在苏佑君的耳边,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只是淳歌浅浅的笑一直在提醒他,他没有做梦,没有听错。 “你真的是女子!”苏佑君回想着自己小时候与淳歌抵足而眠的场景,又看看淳歌现在带着病态美的脸,真叫一个哭笑不得。 “女子也好男子也好,会改变我是官淳歌吗?”淳歌轻笑道:“会改变你我十来年的交情吗?” “不会”苏佑君果断的回答。 “所以有什么好惊讶的呢?”淳歌莞尔一笑,眉间有一丝温柔。 “说的也是。”苏佑君挠了挠头,像是恍然大悟,但随即又说道:“可你怎么能告诉了佑启,却不跟我说。” 淳歌没好气地白了苏佑君一眼,便开始将他与苏佑启的相识娓娓道来,末了还添了一句:“他是自己看出来的,可不是我说的,若真的说起来,你算是我言明自己身份的第一个人呢。” 此言一出,苏佑君瞬间觉着自个身价倍增,故意挺了挺腰杆,问道:“父皇那儿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淳歌不是害怕苏见豫会动怒,而是担心因为性别的关系苏见豫不忍心他受苦,从而失去了他女扮男装的本意。 “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的。”苏佑君举着右手发誓说道。 “我信你”话音刚落,淳歌一口气不顺便深深的咳了起来,苏佑君赶紧递上一条手帕,谁知淳歌一接到手帕便从喉间呕出一滩血,幸好全吐在手帕上。 “我去请大夫。”苏佑君何曾见过淳歌这么虚弱,一急便要学着苏佑启那般找大夫,证明这俩人真心是亲兄弟。 “我自己就是大夫。”淳歌抹去嘴角最后一滴血迹,拉住苏佑君说道:“别惊动他,他熬了几天,这才回去休息。” 苏佑君略有所思地望了淳歌一眼,应了声:“好。” 第三百四十二章 乐山的葬礼 第三百四十二章 乐山的葬礼 “这是,这是谁?”乐水是第一个见到阿奴的人,他看着阿奴身后的棺椁,不由得一阵心慌,能让阿奴运回东南的人,会有谁,他猜得出来,但又不想猜。他的左手的指尖微微颤抖,又很快的归为平淡。 阿奴似乎也不敢面对乐水的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的拖延说道:“让官家的人都到官家,阿奴自会解释。” 阿奴越是遮掩,乐水便越想知道,他大步跨向前,作势就要掀开棺椁的棺盖,哪知阿奴制止了他的动作,让人将棺椁运走。 “你”乐水想来都是不咸不淡的一个脾气,他第一次对阿奴冷眼相向,那眼神似乎要将周围结成冰晶。 “为你好,信我吧。”阿奴躲过了乐水寒冷的目光,消失在乐水的眼前。 大概是半个时辰以后,官家的所有人基本上都集中在官家大厅,等着阿奴前来。不一会儿,阿奴便带着几人推着棺椁,敲响了官家的大人,:。当这个百年世家的大门缓缓打开,他们所见着的,是阿奴带着几人跪在门口。 阿奴一磕头,再磕头直到鲜血沾到地面上,他才慢慢开口说道:“阿奴奉命将官将军的遗体运回官家。” 阿奴的一说完,整个官家的空气似乎就此凝滞了,他们官家就只有三人当上了将军,其中官职最高的是如今的东南统帅官毅,其次是五品的将军乐山。再次便是从五品的乐水。而官毅与乐水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棺椁里躺着的无疑就是,就是官家的乐山,才不过二十五六的乐山啊。 只要一想到是乐山那个乐观的孩子躺在冰冷的棺椁。官家人都愣了,官二婶甚至几度睁大了瞳孔,犹如抽风一般,瞬间晕在官二伯的怀中一动不动。乐水更是不敢相信,虽说乐水同淳歌一样爱欺负乐山,但他同乐山可说是世间关系最为亲密的人,乐山死了,就像将他的半条命给带走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乐水往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几步。反反复复了好几次这才前进了小小的一步。近在咫尺,可咫尺就是天涯,他再不敢往前踏一步。 “淳歌呢。淳歌呢?”乐水猛地想到乐山的死悄无声息,那同样是音讯全无的淳歌呢,淳歌又在那里。 “公子他,公子他。”阿奴叹了口气,心中担心着淳歌的箭伤,但还是说道:“他被撤了官职,押解上京,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这时乐山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他多么怕得到的又是不敢相信的消息,好在淳歌还活着。还活着就行。压在乐水心头的两块大石总算落下了一块,只是现在他所有的悲伤却都被乐山填得满满的。 “在门口做什么,官将军荣耀回府,还不赶紧迎入府中。”所有人中只有官二伯最为冷静,这几年官二伯已经成了官家名副其实的当家人,在这种状况下,官二伯的伤痛都被藏到心底,他平静到让所有人都以为,棺椁里的并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其他的人。 官二伯的话自然是金科玉令,话音刚落人们便开始行动,不稍一会儿阿奴一行便到了里头,官府的大门口只剩下官二伯一人。当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官二伯依旧是那么的淡然,只是他走得极慢,谁都不知道这个尝到了丧子之痛的男人,他脚下的步伐是多么的沉痛,彷如数十座大山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三个时辰后,官家装饰起一条条素缟,官府众人也都换上了白衣,东南的百姓还不知道官家丧命的是谁,大家伙也不敢瞎猜,只是官府上下笼罩着在一片悲戚之中,夜里还传来许多的哭号声。 第二天,京中传来消息,东南官家官统帅的大儿子官乐山在与北夷一战时不幸身亡,所有人这才知道官府的一片缟素为的就是乐山。就在大家争相准备借着这个机会登门拜访与官家扯上一点关系的时候。皇上一道圣旨说是撤了官家最杰出的那个年轻人官淳歌的官,并且终身囚禁天牢。光是这一条圣旨就足以证明皇上对淳歌的不满,虽说皇上赐了乐山一个爵位也让乐水的儿子继承,但是仍旧是杯水车薪。许多京中东南的官员开始蠢蠢欲动,更有甚者是一道奏折直接告到苏见豫那儿,摆明了要对官家落井下石。 “阿爹,喝口水吧。”乐水给官二伯倒了杯水,自从乐山的棺椁到达东南,他阿爹就从没睡过,再加上淳歌的事儿,东南官员倒戈的事儿,官二伯可谓是累得够呛。 官二伯张了张早已裂开的嘴唇,轻抿了一口茶水,说道:“你让人去将司马先生请来。”官二伯口中的司马先生就是淳歌的书叔,现在的局面官二伯是独木难支,他必须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帮助他才行。 “我忘了说,南川先生昨日到府拜访。”乐水从怀里掏出了南川先生的拜帖,递给官二伯。 “南川先生。”官二伯重复了一次,这人的名字倒是耳熟,在盛产幕僚的东南以南川先生的名气最大,可这人偏做清高之态,数十年从未有人请得动他,官二伯自认与南川先生素无交往,这人怎会突然拜访呢。 官二伯打开拜帖一看,贴上写的大多都是些客套的话,但是有一句却引起了官二伯的注意,那便是“吾尝饮于子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南川曾与淳歌喝过酒,这就足够说明南川先生又是淳歌的一步暗棋,其他书友正在看:。 “让他过来。”官二伯手气那拜帖,轻声说道。 “是”一个应声过后乐水便亲自去找南川先生,不过是一刻钟,南川先生见到了官二伯。 “统帅大人。”南川作揖行礼,他是布衣,而官二伯与乐水是官员,本就是要见礼的,只是他昨日到达官府却吃了一天的冷羮心中有些不满。 “怠慢先生了,还望先生赎罪。”官二伯自是能看出南川眼中短小的不满,他习惯性地客套。 “怠慢也说不上,我本就是受人之托,此次不过是忠人之事罢了。”南川无奈啊,他被淳歌偷偷收到帐下,从此便开始了一场没有盈利的生意,最要命的是他自己还做得津津有味,现在便是他要报恩的时刻了。 “是淳歌吧。”官二伯苦笑,他一个伯父还不如自己的侄子,即便淳歌现在身陷囹圄,但淳歌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留下后手,他不得不服。 “是,子谨曾经将一件事交托给我,具体如何我不能透露,我只是要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东南的官员便不能扳倒大人,大人尽可以不用为此事操心。”南川这些年暗中搜集的东南个官员的弱点,此时便可派上用场,彼时已经有不少东南官员不敢再多做放肆了呢。 “嗯”官二伯听了这话却仍旧是愁眉不展,只是强撑着笑了笑。 南川也知道官二伯是在为京中的淳歌担忧,心里也忍不住开始为这位尽心尽力的统帅而悲伤,这人一大把年纪了虽说这会儿才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但成功总伴随这失去,老年丧子的滋味一定难受极了。 “大人,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啊。”南川也不是什么善于安慰的人,因此他赶忙说了几句,退出了房门,他实在是受不住官二伯那种隐隐的悲伤,一出门他就抹了一把泪水,若是想哭,哭便是了,何须强忍呢。 乐水回来时刚巧是南川出来,俩人打了个招呼便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儿去了。乐水推开房门,又马上将门关上。 “阿爹,哥,哥的头七该如何算啊。”乐水不敢去打扰他母亲,他母亲因为乐水的离去已经病倒,要不是秋神医医术高明,可能也会随乐水的脚步而去,他只能与他阿爹一起商量乐水的后事。 “头七,他还有头七吗?”官二伯这话似是反问又像是自问,他从阿奴口中知道了乐山的死因,距离现在已有个把月了,乐山还能回魂吗。 >民间所说的头七即使逝者离去的第七天,传说在这一天阎王爷大发慈悲会让亡灵回到家中,交代未了之事,若是老天保佑,或许还能死而复生呢。 官二伯的这句话乐水回答不了,只能闷在原地。 “十天后直接下葬吧。”官二伯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说完父子俩相视一眼,不禁悲从中来,当即俩父子便抱头痛哭。 这一天,官府传来的哭号更加惨烈,凡是路过之人,皆是闻着伤心听着流泪。 十天后,官家乐山的葬礼。天下着蒙蒙细雨,没有一个人打伞,官家人穿着麻衣将乐山的棺椁运出杭城,因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官二伯他们这些长辈一概不能相送,护棺的都是乐山这一辈的年轻人,唯独缺了一个淳歌。 所有人都说了,淳歌被囚天牢一生是绝不可能再回东南的,更别谈参加乐山的葬礼。就在乐山的送行对要离开官府的时候,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他们前方,随着那人逐步走进,人们这才看清,这人虽是瘦得有些脱像,但确确实实是他们的东南第一才子,前不久遭逢大难的官淳歌。 第三百四十三章 淳歌送棺 第三百四十三章 淳歌送棺 素衣而来的淳歌比往常多了份苍凉,伴随着他慢慢走近,人们逐渐发现当年的那个才子,解元竟也长大如斯。他缓缓而来仿佛踏着云彩,周身散发出淡漠的气息,只要见过他的人都能明显感觉到淳歌的改变。 不稍片刻淳歌便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他撩开衣袖,朝着官二伯那几位长者,重重一拜。不曾言语什么,便起身接过乐水手中的长绳。在东南有个规矩,死者逝世时要由最亲近的人为之拉棺,意在送人最后一程让人安息。 乐水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有看着将绳子熟练地套在身上的淳歌,不禁悲从中来,默默地跟在了乐山的棺椁旁。 “啪” 一声炮响送葬的队伍开始渐渐移动,淳歌瘦弱的身子拉着大且重的棺木,每一步都显得坚定但却缓慢。行至一半,天上的小雨开始蔓延,在淳歌的脚下汇成一条条小小的‘河流’,淳歌每走一步,都会溅起一滩的水。 “呜呼哀哉”淳歌的一声沙哑长叹打破了送行队伍的寂静,但他没有停下脚步,拉着的棺椁像是与他融为一体。 “汝生于浙,而逝于北,离汝乡千百里矣;当时虽觭梦幻想,宁知此为归骨所耶?吾少孤,及长,不省所怙,惟伯兄是依。幼年,父殁南方,从伯而归,孤苦伶仃,然未尝一日相离之苦也。吾无姊妹弟兄,两世一身。形单影只,盖兄为长也,乃吾毕生之幸。”话至此处,淳歌微微哽咽。 “余忆年幼时。予捉蟋蟀,汝奋臂出其间;岁寒虫僵,同临其穴。今予殓汝葬汝,而当日之情形,憬然赴目。凡此琐琐,虽为陈迹,然我一日未死,则一日不能忘。旧事填膺,思之凄梗,如影历历。逼取便逝。悔当时不将嫛婗情状。木甲记存;然而汝已不在人间。则虽年光倒流,儿时可再,而亦无与为证印者矣。”说到此时。淳歌早就泪不能自己了,许是情绪激动,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送葬一列也不得不随之停下,。 “我来吧”乐水急忙扶住淳歌,眼中的热泪夺眶而出,嘴角轻微颤抖,双腿也站不直了,颓废了许多。 淳歌没有接受乐水的帮助,而是径自念这心中的一腔不舍,他拉着棺椁。一路吟诵悼文,又一路痛哭流涕,这一幕不知看傻了多少百姓,又看哭了多少兄弟,淳歌心中的悲苦在今日感染到了所有见到的人。 “呜呼!生前既不可想,身后又不可知;哭汝既不闻汝言,奠汝又不见汝食。纸灰飞扬,朔风野大,阿弟归矣,犹屡屡回头望汝也。呜呼哀哉!呜呼哀哉!”这是淳歌最后一句悼文,淳歌他们也到达了下葬的地点。 此句一出,送葬之队便尽数泣不成声。乐水与淳歌更是扒着棺椁不肯让其下葬。真真是应了淳歌文中的最后一句,生前的事既不堪想,死后的事又不可知;哭你既听不到你回话,祭你又看不到你来享食。纸钱的灰烬飞扬着,北风在旷野里显得更猛,我要回去了,但又连连回过头来看你。 “哥,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淳歌死死扒住即将下葬的乐山,愣是不让他人靠近。 “淳歌,淳歌”乐水在一旁拉着,却是怎么也拉不下淳歌,索性他也加入了淳歌的行列,不曾说什么,但却浑身颤抖埋头直哭。 因为淳歌与乐水,本来很快就能完成的下葬,硬是被拖延了一个多时辰,等到淳歌他俩哭累了,扶倒在一旁,其他人才有机会,将乐山下葬。待到来时的人都散去了,只剩下淳歌与乐水两人在坟前,他俩分做在乐山的前碑,拿出腰间的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了起来。 “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三一起去捉蟋蟀啊。”乐水一路听着淳歌的悼文,同样回忆起了小时候的那段不可遗忘的记忆。 “嗯”淳歌淡淡一笑,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说道:“我捉蟋蟀,你俩紧跟我捋袖伸臂,抢着捕捉;寒冬蟋蟀死了,你们又同我一起挖穴埋葬它们。”可是今天我收殓乐山的尸体,给他安葬,而当年的种种情景,却一一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这一句淳歌不敢说了,他怕说了心中的伤又要被冷酷地剖开。 “你的吊文说的可真好。”乐水平静的念出:“凡此琐琐,虽为陈迹,然我一日未死,则一日不能忘。旧事填膺,思之凄梗,如影历历,逼取便逝。悔当时不将嫛婗情状,木甲记存;然而汝已不在人间,则虽年光倒流,儿时可再,而亦无与为证印者矣。” 乐水心头一哽,呛了一口接着说道:“这些琐碎的事情,虽然已经成为过去,但只要我一天不死,就一天也不能忘却。往事堆积在我的胸中,想起来,心头悲切得像被堵塞似的。它们像影子一样似乎非常清晰,但真要靠近它抓住它,却又不见了。”乐水抹了抹了,鼻音极重地说道:“我后悔当时没有把这些儿时的情状,一条一条详细地记录下来,乐山已不在人间了,那么即使年光可以倒流回去,幼时可以重新来过,也没有人来为它们对照证实的了。” “生别犹怏怏,死别复何如?”淳歌破涕而笑,说道:“唯有一恨也。” “是啊,就是只有一个遗憾。”乐水同样是笑着应道。 “没欺负够啊。”淳歌乐水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 的确,淳歌乐水就是喜欢联手欺负乐山,看着乐山吃瘪,他俩总是觉得感觉很好,可是那些当时只道是寻常的事儿,如今在看来就只是记忆中的惘然了。 “回去吧。”乐水帮着淳歌捋了捋额前湿哒哒的头发。 “好”淳歌应声准备站起,只可惜坐的太久。再加上先前拉棺时太过劳累,以至于他的脚现在毫无气力。 乐水见此,果断地将淳歌的手搭到后背让淳歌以自己为支点,笑道:“一起回去。” “嗯”淳歌靠着自己的兄弟,。心里就是温暖。 淳歌与乐水离开的背影,在乐山的坟前交织在一起,微风一吹,乐山坟前的草稍稍弯腰,似是道别。 很快杭城城里便看到这样的一幕,两位身着白衣的男子相互搀扶,共同行走。许多人都认出了这俩人,一个是此时落魄的淳歌,一个是素来沉稳的乐水,人们都被他俩的兄弟情深而震撼。 “回来了”当淳歌他们到达官府的时候。是官二伯和官二婶亲自出来迎接的。 “二伯。二婶。”淳歌退就一步。就地跪下磕头,说道:“我知道千万个道歉都弥补不了乐山的离去,从今往后我便是你们的儿子。乐山会做的,淳歌同样会做。”说着淳歌便直接磕头,咚一个咚一个,磕得极响。 “孩子,我知道,我知道。”官二婶抱着淳歌,心疼地帮他揉着额间的淤红,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就不要内疚了,啊。” “嗯”淳歌低下头。埋进官二婶的怀中,他万万不敢说出,那一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害怕自己将会失去所有的亲人,所以他只能将一切都埋在心里。 “行了,外头风大雨大,还是回家再说。”官二伯朝着淳歌招招手,那是一如既往的和蔼。 淳歌他眼望着官二伯,才不过几年不见他二伯老了许多,鬓角的白发是再也挡不住了,眼角的皱纹时常映入淳歌的眼帘,还有少了当年军人的豪迈,多了一份一省之长的气韵。 “淳歌,好想你们啊。”淳歌被二婶扶着起身,撇过头去,一滴泪水划过眼角,若是从前的他,是定然说不出这么直白的话,只是乐山的死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短暂,有些话不说,有些人一别,可能就是一辈子。 “傻孩子”即便是铁骨铮铮的官二伯还是破了功,将淳歌熊抱住,这个倔强的孩子是多么伤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苦日子都过去了,回家了,回家了。”官二伯拍着淳歌的小脑袋瓜,轻声说道。 家,原来这个东西淳歌一直有,经过北方一行,淳歌对东南的归属感比以往更加强烈了,他终于认定了他这棵浮萍也有扎根的地方。 “不,淳歌要走了。”淳歌强忍着扯出一笑,淡笑,说道:“今日能出天牢已是皇上大恩,我必须马上回去。” “你还未被赦免吗。”官二婶一急拉过淳歌问道。 “二婶放心这不过是一时的,过些时候,淳歌就能回来了。”淳歌拍了拍官二婶因紧张而不住抖动的手,以示安慰。 “那你等着二婶给你做些吃的去,一定要等着。”说罢官二婶便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往官家的厨房奔去。 “我让子衿带着元宝来见见你。”说着官二伯便是要招来家奴,去叫人。元宝因是孩子不能参与白喜事,而子衿则是在房中照顾着元宝,故此也未能出来。 “不必了,我这样子让他们见了,只是徒增一个烦心的人罢了。”淳歌摆了摆手,离他不远的身后便出现一个统卫。 那人拿着镣铐,先是朝官二伯等作揖,随后便将淳歌由手至脚都拷了上。 “二伯告诉二婶,淳歌等不及了,下一次再品尝她的手艺。”淳歌理了理那条略微沉重的手铐,下跪磕头道:“淳歌就此拜别,还望众人保重。”语毕淳歌便麻利的起身,没有一丝犹豫的离开了。 那个单薄的身躯在今日似乎格外的高大,那作响的镣铐也不曾减少他的风姿,一席白衣向远处前行,一如来时的路,却已经不是来时的少年…… 第三百四十四章 痴人林洎 第三百四十四章 痴人林洎 安南二十二年伊始最为轰动的便是淳歌罢官监禁一事儿,然而时间依旧如流水过隙一样,将前些时候还热度依旧的淳歌,彷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踢出人们的视线,只有一个人,一个人依然深深的念着淳歌,那便是林洎。。 “公子您就吃点吧。”林木端着一碗清粥和些许的小菜,站在林洎的身旁。 彼时的林洎有几分憔悴更有几分虚弱,自打淳歌被关进天牢他就被林相禁足了。不得不说最了解林洎的还是他爹林相,林相知道一旦淳歌出事儿,林洎定会出手相助,因此林相索性给林洎告了假,说是病了,反正林洎的身子骨本就不好,也不会有人怀疑。至于可怜的林洎一不留神就被锁在自己的房间,任凭他如何叫唤,林相都事无动于衷,故此在挣扎七八天后,林洎走上了绝食的道路。 林洎压根就不看林木手中的粥点,只要一想到淳歌在天牢,就是山珍海味林洎也没有任何的胃口,他维持着右手拿书的姿态,一动不动。 “你这又是何必呢。”林木低着头,咬牙切齿说道:“那个官淳歌的心中又没有你,你又为何要为了他折腾自己呢。” 林洎抬起头淡淡地扫了林木一眼,仍旧不肯多说一个字。 林木见林洎还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便如郁结难舒一样,嘟囔道“人家都不喜欢你。你这样要死要活的人家值得吗?”林木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初淳歌是拒绝了林洎的,而且还是立马决绝的那种。依着林木的想法,淳歌就是个有眼不识的人。他家公子多好的人物,那里都是拔尖的,偏偏就是官淳歌不领情。 “他看不见我没关系,我可以用一年两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时间,让他的眼里有个我,即便是个倒影,我也甘心,其他书友正在看:。”出乎意料的是林洎竟然回答了,这些日子林洎说的话屈指可数,唯独这句话的字数最多。只是林洎的声音不响。。又有几分沙哑听着有些刺耳。 “都说公子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我看你是天下第一的糊涂蛋。”林木一气,将手上的清粥直接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自己也像赌气一般地离开了。 听着林木弄出的巨大声响。林洎的视线有些恍惚,他腾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地睁了睁眼睛,但终究不敌一阵晕眩,他手上的书应声而落,他的头也重重地磕在桌角,额角被捅破了一层皮,人也昏在了地上。 “公子,怎么了”门外的林木听见里头的动静,立刻推门而入。哪知见到的是血流遍地的场景,顿时就慌了手脚,一个劲儿的大叫:“请大夫,请大夫,快去请大夫啊。” 约是半个时辰过后,那位大夫才匆匆赶来,把脉问诊做了个全套,也将林洎额头的伤包扎好了,等到林木给昏迷中的林洎喂药时,林相才从外头回来,刚一到府就直奔林洎的病榻。 眼瞅着那个心高气傲,不食人间烟火的儿子,弄成这个模样,林相是有气也无处发,接过林木手中的汤药预备着亲自喂给林洎,正是这会儿,林洎醒了。 林洎一见林相便转过了头去,不准备理会林相喂的药,这一幕深深的震动了林相的心,他似乎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我是你爹,你这般作践自己身子,可对得起我。” “我要见淳歌”林洎倔强地吐出这句话,便闭口不言。 “淳歌,淳歌,官淳歌。”林相气得站了起来,高声说道:“那小子不过是个外人,你成日挂在嘴边做什么,他又不是女子,你日日想着能娶了他不成!”林相平日脾气极好,鲜少高声说话,这还是林相仅有的几次大声怒斥林洎,或许是年纪大了,林相才说了几句便是气喘吁吁。 林洎转过头,郑重地凝视着林相,一字一句顿道:“我爱他,无关男女,爱的只是他。” 林洎这般直白的话愣是将林相吓得一愣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手中的药汤也因为太过惊吓而掉落,手指更是不住地颤抖着。。 “孽子,孽子啊。”说罢林相便一个巴掌扇到了林洎微抬的脸颊,然后便在房中寻找称手的东西,意欲非常明显,他今日就是要教训这个不孝的儿子。 眼看林相拿着的佩剑就要挥下了,林木毫不犹豫地挡在林洎前头,痛声道:“相爷,少爷是撞坏脑子才说出这番话来,您大人大量莫要与少爷计较啊。”说着林木便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林相本就不是真心要宰了他这根独苗,于是便顺着林木给的台阶下了,扔下剑,冷声说道:“今日你神志不清,我不计较,若有下次,我亲手宰了你这个败坏家风的儿子。”林相的余音还在房中,他人却已经满脸无奈地离开了。 “爱上便是爱上了,只要他是他我是我,这就够了。”林洎丝毫没被暴怒的林相吓到,他还是自顾自地愣神,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够了,公子。”林木握住林洎的双肩,怒吼道:“你爱他是吗,你的爱就是作践自己身子吗,我也不怕告诉你。”林木沉沉的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前些日子,官淳歌在刑场出现,看那样子,想必是身子还未好全,人也清瘦了,此时你若是再病倒了,谁还能救他。” 良久林洎都不曾回答,终于在沉寂自后林洎眼神清明地说道:“重煎一份药汤吧。” “好”林木从不奢望自己的话能被林洎听进去,但这个结果他还是很高兴的。 林木走后林洎将自己塞到了被窝里,他这些天的绝食不过是为了惩罚自己。一是在淳歌危难的时刻,他总是不能相助,二是在淳歌心伤的时刻,他却并不知道。所以他恨自己。这才失了方寸。 第二天,林相竟然大发慈悲不再关着林洎,林洎当即便顶着头上的伤进宫见驾,。 “师父。”这一声才叫,林洎便已然跪下。 御书房内只有林洎与苏见豫两个人,此时林洎也不避讳这样称呼苏见豫。 “好久没见你单独进宫了。”苏见豫粗粗地想了一下,似乎有十来年都没听见林洎这样叫自己了。他必须承认,当林洎这个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天下第一才子,跪在他眼前,他心中还是自豪的。 “是,浸之已经多年未曾拜见师父了。”林洎没有否认这些年来与苏见豫的疏远。但他却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苏见豫的事儿。因此他可以坦坦荡荡地面对苏见豫。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苏见豫这一生就收了两个关门弟子,一个是林洎,另一个是淳歌。淳歌是个嘴硬心软。缺乏关爱的人,苏见豫一向都是宽容对待,甚至是将淳歌当儿子养,而林洎则是不然,首先林洎是林相仅存的独子身份不凡,再加上林洎本人领悟能力堪称有苏第一,那些天命不凡的人,向来都是骄傲理性的,若要打动这类人就只能用渊博的学识。所以他与林洎之间才是明明白白的师徒。 “让我,让我见淳歌一面。”林洎并不隐瞒自己的来意。天牢把守甚严加之统卫保护,世间没人能混进去,再说即便淳歌不在天牢,林洎也不知道淳歌在哪儿啊,当然他不愿去猜淳歌在那里(苏佑启那儿)。 “淳歌不希望有人打扰他。”苏见豫淡淡地回答,他从来不知道淳歌与林洎的关系已经好到‘林洎非要见到淳歌’的地步,一丝小小的变化出现在苏见豫的心中,又很快融进了苏见豫波澜不惊的脸。 “让我,让我偷偷地瞧他一眼,就一眼。”林洎竖起一根手指头展示出从未有过的紧张。 就是因为林洎的不同寻常,苏见豫的心中便有了谱,他也是年轻过的人,怎能不知林 洎眼中的炙热为何意,虽说现在不是汉朝男风并不盛行,但也不是没有,若是林洎真的被淳歌所牵绊,他倒是不必再费心将林洎拉离林相的队伍,即便现在林洎不与林相为伍。 “好,朕让人带你去。”苏见豫从暗处招来了一个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便带着林洎离去。许是林洎走得太匆忙,并没有看清苏见豫眼中的一丝得意。 正如林洎所想,淳歌被安排到了太子府,他并没有让人直接将他带到淳歌面前,而是偷偷地在淳歌身后望着淳歌。这天淳歌正好与苏佑启在院子里散步,而林洎则是远远地跟随者他俩的步伐,偶尔见到淳歌的一个笑容,就算只是那种扯了扯嘴角的,他也觉得满足,即便那不是对自己的。大概是偷偷看了一刻钟的时间,林洎便让人将他送出去了,那人将林洎送到太子府外后,便回宫复命了。 林洎一个人踱步走得极慢,他这一次刻意将自己的情感展示在林相与苏见豫之前,并不是情之所至而是经过许多的深思熟虑的。以他对淳歌的了解,淳歌并不会就此退出人们的视线,故此他要做的就是为淳歌抚平这一次因为北夷战事剩下的篓子。 对于林相这个方面,林洎已将让林相知道淳歌对自己的重要新,倘使林相有什么动作林洎有信心能阻止,但是对于苏见豫,林洎的信心就明显后劲不足了。虽说苏见豫并没有责怪淳歌,但是淳歌与北王交往过甚这是事实,难保身为皇上的苏见豫对淳歌没有不满。然而想要消除苏见豫心中的不满,绝非易事,林洎百般思量之下才决定增加淳歌的价值,这样才能让苏见豫不敢轻易地对付淳歌,与淳歌撕破脸面。当然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林洎懂得苏见豫在淳歌心中的分量,能够帮淳歌留住一分温暖,让林洎做什么都愿意。 路走到一半,林洎忽然转身,对着远处的太子府,呢喃地说道:“这一世,只有你好,我才能活下去,从今天起,你所有的不幸,都归我。” 只是一阵风刮过,并没有将这情深意重的誓言吹到淳歌耳边,反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渐行渐远……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京中的大佬们1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京中的大佬们1 安南二十二年夏北方大旱,几近颗粒无收,见此有苏之皇苏见豫下旨大赦天下,同时从京中拨粮支援北方,奈何国库不足粮食迟迟未曾下放,就在此时松城知府一本上奏,说是前松城知府官淳歌在任时曾准确预测旱情,及早将粮食收于库中,因而松城之粮可解北方一月之旱,并且给朝廷提供一个月的时间收集粮食,用于赈灾。 此事一出,众多百姓的讨论热点又回到了那个身在天牢的年轻人,众人不禁为这样未卜先知的人才感到可惜。众多北方人民在得到粮食的时候一同为淳歌祈福,以报答这个为北方做出巨大贡献的南方人。这下淳歌可谓是人不在江湖,可江湖上一直有他的传说啊。 “干爹这个官淳歌可真是了不得,人都在天牢了,还要兴风作浪。”赵贤这几日光是经过市集就听到了不下十余次百姓称赞官淳歌的声音,而且近来有许多北方官员委婉的要求苏见豫释放淳歌,这些都足以让他愤怒不已。 “这就是人家的高明之处,他什么都不争,但该是他的是谁也夺不去。”林相倒是没想到淳歌小小年纪就看透了《老子》中的那句:夫唯不争,是以不去,就是因为不去刻意炫耀自己的功绩,那些功劳才会被人做记住,真是将官鹏那套学了个遍。 “再高明又怎么样,还不是在天牢里待着,皇上前些时候的大赦天下。他不是没有在内吗。”赵贤嫌弃的嘴角彷如提起的淳歌就是个病毒一样,他与淳歌在这些年已经称得上是势同水火,到达一个有他没我的地步,其原因则是淳歌的飞速崛起,以及不可估量的潜力。 赵贤是安南时期的进士,他并不是状元所以他的起点比淳歌低了许多,当然即便他是状元他的起点也不会比淳歌高的。赵贤与所有非状元的考生一样。同样的仇视那些状元,因为身为状元总是会有许多机会冒头,堪称是这一科的代表。赵贤那一科的状元显然就有这样的先天优势,在那时的风头可说是一时无二,而赵贤却渐渐地被埋没在人潮中。做一个小小的言官,偶尔跳出来说几句无足轻重的谏言。他不甘心,年少的他同样是轻狂的他,自以为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他,但却只能在人家屁股后头看着人家飞黄腾达。 正当赵贤的仕途出现低谷的时候,一个转折出现了。那时林相还不是相国,与陆卿士一样是个卿士,他需要一个人做压垮当时丞相的最后一根稻草。赵贤在一个偶然的时机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毫不犹豫的投靠林相,为林相起草奏折,成为林相手下的一员猛将,之后赵贤更是讨好林相的夫人。才不过三年的光景就被林相收为义子。 在那三年里赵贤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六品言官一跃成为四品翰林,继而出现在朝野的视线内,这个时候距离赵贤中科举的那会儿,足足过去了十几年。这个速度可以说比正常官员快了五六年,然而较之淳歌,那绝对是天差地别,淳歌以五品为踏板。在成为状元之前已是一方的巡按颇得民心,更运气的是淳歌在成为同知的次年便荣升知府,这个速度无异于乘火箭,怎能让赵贤不视淳歌为眼中钉肉中刺呢。 再者说当年淳歌的爹官鹏可是赵贤家没落的主要原因,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也难怪赵贤一心想要置淳歌于死地。至于赵贤这些年暗害淳歌的手段那可叫一个层出不穷,只是一切皆是在没被淳歌知晓的情况下就破产了,也不只是谁人在暗中相助淳歌。 “看你平日里也挺机灵的一个人,可别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林相是难得收了一个义子,多年来的提携自是没有断过,赵贤也成为了林相手下的一员大将。当年在众多的愿为林相效犬马之劳的官员中,林相唯独钦点那个六品小官赵贤,并非是随意而为,这些年赵贤在朝中的所作所为都让他倍感欣慰,当然这要除去赵贤对淳歌使的那些不成效的小绊子。 “知道了干爹。”赵贤撇了撇嘴,低声说道。 “早些回去吧,这些日子也别往我这跑,皇上正烦着,你该是趁机分忧。”林相不着痕迹的将一张大额银票塞给赵贤,林相的家产可说是数也数不清,但是都被存在一处隐蔽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林相林洎赵贤三人知晓,由此可知赵贤在林相心中的地位。 “是”赵贤收起银票,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看着赵贤离开的背影,林相端起了手旁的茶,眯起了眼睛,似是回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那段辉煌但又黯淡的人生。 要说林相的年轻生涯,那可就是一个曲折离奇,林相的父亲也是相国,故此林相自小就是高官之子身世显赫。小时候的林相他的风采丝毫不弱于现在的林洎,然而却鲜少有人记住,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官鹏。那会儿林相与官鹏号称南官北林,只是南官的名声却高过林相良多,以至于林相在京城的名气也被盖过。幼时心高气傲的林相便立志将官鹏踩在脚下,以平心中的不忿。 林相苦读十年,为的就在科举上力压官鹏一筹,当时的林相一路过关斩将连拿四元,而官鹏却因自己的失误并没有一路第一,就在林相以为连中五元唾手可得的时候,官鹏被当时的太宗钦点为会元,气得林相那叫一个牙痒痒。他本想在之后的殿试扳回一城,哪知官鹏一鼓作气直逼状元,林相经营多年的科考之路,古今第一六首之梦,就这么被官鹏无情打破。随后开始的仕途也笼罩在官鹏的阴影之下,天下人只看到前方畅行的官鹏,却忽略身后紧追的林相。林相虽不服自己的处境但却也敬佩官鹏的为人,不得不说,当时的林相也是个怀有赤子之心的君子。 林相依旧按部就班的当着他的七品小官,但是林相生性耿直,虽有丞相老爹但却不屑凭借家中势力,有一次林相的顶头上司提出要降低孔子的祭祀规模,谁知第一个但对的人就是林相,那人当场就大怒,骂道:你想背叛我。只见林相淡然答道:背叛生于依附,我从未依附你,又何来背叛一说。这话将那官员气个半死,还是林相的爹出面才压住了这件事儿,不过林相也因为此事得罪了许多的官员。 可是也是因为这件事儿,林相与官鹏却走到了一起,两人解开幼时的隔阂,变成知己故交,一度成为朝中传颂的鲍管之交。只可惜好景不常,在林相从政的第六年,林家发生巨变,林相的父亲因罪致死,其中缘由已成为一桩宫廷秘事,偌大的林家就只有林相等几个年轻一辈活了下来。从那以后,林相开始变了。林相的升官之路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不知不觉间关系甚好的官林两人开始出现分歧,不知不觉间林相后来居上与官鹏一样的位列九卿,身居朝中要职。而一次太宗的出游却是使林相与官鹏之间关系彻底破裂的导火线。 那年国库空虚,可太宗执意要出游江南,礼部侍郎的官鹏立谏太宗此举劳民伤财,不能做。可是朝中大臣却不敢言,甚至连平时与官鹏沆瀣一气的林相也为了讨好太宗而倒戈相向。官鹏怒极,当场便于林相绝交,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谓跌至冰点。打那以后凡是林相所奏官鹏一律相斥,而一切官鹏所请,林相也全部驳回,两人之间可说是年复一年愈演愈烈。 在太宗二十三年的大旱之时,官鹏冒死上奏,却成为林相斗垮官鹏的一个标志,从此朝中再没有官鹏一人,只有林相一枝独秀。而真正让林相走上一人之家万人之上的却是有苏当今皇上登基后的安南年间。 安南初年不仅南方的山匪爱折腾,京中的朝廷也不见得逊色多少。昔日的丞相姓夏,人称夏相。这位夏相可是了不得不得了,他是三朝老臣,在林相父亲退职后一举登上丞相之位,并且在任十余年。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后生晚辈好,曾经的官鹏林相都是他的心腹大患。他更是在自己地位受到威胁后主动向林相出手。 林相是什么人,面对交情匪浅的官鹏都能狠狠地踩上一脚更别说是这个想要玩死他的夏相了。但他深知夏相在朝中的势力非同小可,他若是硬碰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他选择隐忍。他拜入夏相门下,讨得夏相欢心,随后伺机潜伏。终于在两年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他让赵贤告发夏相,果然苏见豫大怒,即刻便罢了夏相的官职。而林相则是亲自到夏府安慰夏相,并表示会为其求情,回到林府林相也是这样同自己的亲朋好友说的,这让可怜的夏相深信林相的忠心。 其实,林相这样做是因为他看出皇上对夏相还存有眷恋,而皇上又是个念旧的人,夏相的爪牙还在四处活动,时机还不成熟。后来,苏见豫果然后悔,想重新召回夏相,在林相的力劝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而林相也从此稳坐相国一职,长达二十年,至今位高权重,是京城名副其实的京中大佬之一。 第三百四十六章 京中的大佬们2 第三百四十六章 京中的大佬们2 “苏公您说陛下会不会释放官淳歌啊。”陆卿士府中的书房一如既往的热闹,说这话人的是孙磊,当然房中还有两人,一人是陆卿士,一人是陆卿士的得意门生,周中正,他们仨说完国家形式,这人才悠悠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事儿倒是未可知。”陆卿士没有回答,倒是周中正若有所思般说道。 “怎么说?”陆卿士反倒很有兴趣听听周中正的见解。 “一者,倘使陛下对官淳歌失望之极,官淳歌又怎能在这段时间声名鹊起,二者,东南官家因官淳歌之事非但没有没落,反而越发强势,可陛下却是一个默许的态度。”周中正也不过三十多岁,官职也不是很高,从官十余年也就是个从五品的翰林官,然而这人的看法却是独到且细致,这也就是陆卿士极力培养他的原因。 “你是说,陛下想借用民间声势让官淳歌起复?”孙磊显然是不认为有这个可能,堂堂的有苏皇上为何要如此费心地为官淳歌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官员思虑呢。 “若是官淳歌真的起复,那么此人今后便也不用忌惮了。”陆卿士捏起一块糕点,仔细地看着却并不吃。 “老师,这是为何?”周中正不懂,这皇上为官淳歌铺路如此费尽心思地对待一个臣子,难道这样身价的官淳歌不需要忌惮吗? “呵呵”陆卿士笑了笑,淡淡道:“你都能看出是皇上为官淳歌善后,别人怎能看不出。若是官淳歌真的回来了,那他就是皇上安在人前的棋子,你说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呢。” “是啊,谁会在意一颗弃子呢。”周中正即刻明白,倘若淳歌真的再度入朝为官,那么淳歌的威胁将会减弱,皇上极有可能用官淳歌来为其他人作掩护。这样一来皇上的人在暗中便能更好的行事而官淳歌则会成为众矢之的,吸引朝臣的注意。 陆卿士和善地望着自己的关门弟子,这个周中正数年来都未曾令他失望过。 “如果皇上没有放出官淳歌呢?”孙磊听完陆卿士他俩的分析倒是破天荒的想要淳歌走出天牢。 “那么官淳歌将是我们最大的敌人。”陆卿士只要一想到淳歌在朝上看他的那一眼,他的头皮就忍不住发麻,他深知官淳歌是一只虎。一只猛虎,只要没有束缚的牢笼,必会发起迅猛的攻击。 “单单看官淳歌对山匪和北夷的作为。”周中正的毛骨都悚了悚,说道:“他是个有仇必报之人,细数他那些手段,哪一次不是赶尽杀绝。与这样的人为敌,无异于时时刻刻活在刀尖上。”若是有选择周中正倒是极不想与淳歌敌对,但换个角度。高手都是寂寞的,他又很想与淳歌交手一分高下。 “所以绝不能让官淳歌有反击的机会。”陆卿士手上原本完好的糕点瞬间就成了碎末,缓缓落在地上。 “苏公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人马了。只要成功官淳歌绝对见不着下月的太阳。”孙磊早就在淳歌初入天牢的时候,就派人埋伏伺机除去淳歌,只是天牢把守严密,那人足足等了个把月才传出消息,有了接近淳歌的机会,想必这个月底便能在世间抹去淳歌此人。 “嗯”陆卿士沉沉的应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孙磊。而这孙磊也识相地退出房中,将空间留给那俩师徒。 “仁和是如何看待官淳歌此人的。”陆卿士依旧闭着眼,云淡风轻地问道。 “此人天纵奇才可谓世间罕有,只可惜不谙捧杀之理,这才落得如此。”从个人角度而言,周中正倒很是佩服淳歌这人,因为他今年三十有三不过是个翰林官,连京城的外围都没有出去过,可官淳歌才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却是屡立战功名扬天下,可说是千百年才有的一个奇人。 “你羡慕他。”陆卿士这话是句肯定句,他这个弟子一旦说起朝中的官员大多带有不屑,唯独睁眼瞧过官淳歌。 “怎能不羡慕呢。”周中正深叹了一口,有志之士最怕的就是才能无法施展,故而知遇之恩才会显得这般重要。 周中正说的确是事实,想他是安南十一年的进士,并且不是当科的状元,这一点就足以让周中正郁闷很久很久了,他也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三岁识字背诗,反正是天才小时候干的事儿,他一件没落下。但是人啊,背起来就是没道理的,以他的才气拿不到第一也该是第二,谁知他跌出了前三直奔二甲第九,勉勉强强地得了个庶吉士。好在他这人的眼力价极强,投奔了当时还不是大红的陆卿士,被陆卿士赏识后收入门下。 当几年后陆卿士开始进入国家的核心管理层的时候,周中正的身份也同时水涨船高,被人称为有苏朝廷第二把手的弟子。可是令周中正较为郁闷的是陆卿士对他的重视实在是过了火,陆卿不仅不让他参与政事讨论,更不准他发表谏言。任何陆派与林派的争斗都不许周中正参与,可以说是彻底将周中正当成一个易碎的娃娃,但也是这样的局面的之下,反而激发了他奋力向上的决心。周中正日复一日地学习,他坚信总有一天他能出头,当然出头的时候,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是遥遥无期。所以他才羡慕淳歌啊,淳歌不但有才能,更有实践的机会,不像他被人保护在一侧只能观摩。 “不服气?”陆卿士调侃似的问道。 只见周中正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官淳歌在京中毫无根基,所以他必须要不停地冒头让皇上记住他,好让他能在官场中杀出一条路来。”陆卿士对淳歌的做法虽不赞同但却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他沉声对周中正说道:“可你不同,你有老师,你有所属的党派,若说官淳歌是单枪匹马,那你就是拖家带口,你将来是要接掌整个陆派的,所以你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我知道。”周中正何尝不知自己身上的责任。 “回去吧,很会你便可施展抱负了。”陆卿士对这个徒弟早有安排,仔细算算也该是让他见见世面的时候了。 “真的”这个消息对周中正来说可比成亲还令人高兴,尤其是在他得到陆卿士的肯定后,他更是掩不住喜悦的笑脸,满面春风地回家去了。 看着自己真心培养的弟子终于要有出师的日子了,陆卿士也是一阵愉悦,此时此刻他不由得就想到了官淳歌,其实淳歌的今天何尝不是陆卿士的昨天呢。 陆卿士与淳歌的履历有许多相像的地方,比如身世。陆卿士的祖父陆魁,官至工部虞衡司郎中,他的父亲陆尚贤,太宗十二年进士,官至光禄寺少卿。陆卿士幼聪颖,“五岁善对偶,八岁诵千言”是安南元年的进士,选庶吉士,一年后授翰林院编修。 如果说林相是历经两朝厚积薄发,那么陆卿士就完全是有苏见豫一手提拔的。当然陆卿士的选择与淳歌是一样的,一心想要冒出头,因为他的祖辈父辈虽是官员,但却未能给他一个很好的起点,因此为官的这条路上他只能靠自己。 别看陆卿士如今是沉稳内敛,想当初朝中之人对他的评价那可是一致得很:性迫急,不能容物,又不能藏蓄需忍,有所忤触之立碎,每张目怒视,恶声继之,即左右皆为之辟易。说的就是陆卿士年轻那会,性子急,心中又不能藏事儿,心里想的马上就会在脸上显现出来不懂得隐忍,只要与人争论,就是瞪大眼睛,就像是吵架一样,基本上的人都不愿与陆卿士结交。 说来也是讽刺,这样的陆卿士是如何高升的呢,那还得感谢林相。 是林相将那个当初略微暴躁的年轻人一步一步带上高官的位置,陆卿士为官的第一个转折点就是竞选礼部尚书,当初以陆卿士的资历根本就不能胜任,好在林相拉了一把,陆卿士才能青云直上。当林相将陆卿士推向卿士这个职位的时候,陆卿士与林相的关系才开始破裂。那会儿的人都说,陆卿士是个不知感恩的人,几度弄得众叛亲离。 终于陆卿士为他的臭脾气买了一痛极其昂贵的单子,从那以后陆卿士就开始改变,不出两年陆卿士的身边便聚集了许多的志同道合之人,约是五年后陆派的模型已经具备,十年后便诞生了现今的陆派。要知道林相的林派可是用了二十余年的积累才有了这样的规模。因此足以证明陆卿士此人的才学也是非凡的。 然而所有人都忘了一点,像陆卿士这样没有后台的官员,为何会能到林相的大力扶持,或者说为什么林相会帮助陆卿士这个向来与他不和的人呢?还有一个问题,在林相如日中天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官员去投靠陆卿士呢,难道他们真的都是些气质高洁的人吗。 许许多多的问题被陆派所忽略,倘使有一天林陆两派真的大动干戈,这些潜在的威胁又是否会浮出水面,一切的一切都在暗潮叠起的京城慢慢上演,至于鹿死谁手,那就全凭这帮京中大佬们的本事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淳歌归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 淳歌归来 白云过隙时间流水,一转眼两年的岁月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声动一时的淳歌也渐渐的被人遗忘,朝中官员的变动并不是很大,林洎荣升一品,成了有苏历史上年龄最小的卿士,兼任礼部尚书。陆卿士还是没有如愿将林相给挤兑下来,而林相依旧连年向苏见豫递交辞呈,苏见豫也是一如既往的拒绝且出言挽留。只是朝中的党派之争显得越发明显,更多地是从暗中转向明处,大大小小的摩擦自然是难免的。 在安南二十四年的时候林陆两派的矛盾达到了极致,其表现则是在这一年的秋闱。说来也是奇怪,今年京城的秋闱是由陆派的人当主考,而林派的人当副考。起初双方也是相安无事的,只可惜好景不长,到了放榜的时候,这两派之人便争得脸红脖子粗,倒也不是为了解元一职相争,使他们发生争吵的原因是这一科的录取人数。 依着以往不成文的惯例,若是林派人主考,则将状元划到林派,而陆派的人则是可以囊括第二及第三名,其余人数照着四六开,林派为六陆派为四,两派人数互不相干,等到了陆派为主考也是如此行事。然而这年的录取人数却大大地违背了六四开的原则,陆派在今试中上榜人数足足占了七成,前十的名额独霸六个,而林派就略显无力了些。 这样的成绩一出难免招人怀疑,至于提出疑问的自然是林派之人,并且京城中流传着泄题一说。当科解元则成了人人炮轰的炮灰。在有苏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定,若是疑惑解元的才学可以相商举报,上级则会视情况对那一科的解元进行考察,若是证明这个解元只是虚有其表的话,那么便革除考籍此生不得参加科举。淳歌当年也受过这样的考察,奈何淳歌腰杆够直,肚里文墨够多。这才度过了这一劫。 可是安南二十四年的京城解元就没有淳歌的好运了,他经不住翰林院学士们的连番轰炸,被林派判定不是以正常渠道获得解元一位的,换句话说就是贿赂考官才得的成绩,这位倒霉的家伙被收监在刑部。同时也代表着这一次有陆派主考的秋闱是一场弊案。 林派的人如愿以偿的打击到了陆派,但陆派又何尝是吃素的,他们的反击又何尝不是激烈的,由孙磊为代表的陆派众人向林派发起猛烈的攻击,最为无辜的是上一届林派的解元,他也被陆派挖出来。可怜的那人如今已身为六品官员,但却依旧免不了翰林众位学士的考究。许是踏上仕途后对学业的放松,那人也光荣中招。陆派乘胜追击揭发出林派的不义之举,一时间朝野上下一片惶恐,人人自危生怕这把大火烧到自个的屁股。 “上一届也是这样。”苏见豫手上拿着孙磊提供的材料,脸色暗黑。直接将那几张纸扔到了林相的跟前。 林相倒是不急,仍旧是慢悠悠地拾起地上的纸,抖了几下,这才看了上头的内容,这东西无非就是写些林派官员收受贿赂的证据。 只见林相云淡风轻地挑挑眉,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圣名定能还下官一个清白。” “相爷。空穴不来风,您可别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到时落得个欺君之罪。”孙磊冷冷的开口,似是不耻林相和稀泥的举动。 “孙大人,你这风头还没过去,就拿出这样的一份,不免有围魏救赵的嫌疑吧。”赵贤将皮球一踢,是一招旧事重提,前些日子孙磊才被皇上大骂一场,才不过几天的时间,人家孙磊就兴匆匆的说林相与他犯了同样的罪过,任谁也不信孙磊这厮是出于公心的吧。 “我孙某人一片丹心可照日月,赵大人你可别冤枉我。”孙磊跨前一步,逼近赵贤,他可是陆派的先锋,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能示弱。 “难不成天下间只有你孙大人拥有一片丹心,我”赵贤的话还没说完,前方高坐上的苏见豫便黑了脸色,赵贤的余光一直盯着苏见豫,瞧着事有不对便不再多说。 “吵吵吵”苏见豫狠狠一拍龙椅,怒目说道:“这些日子你们哪天是消停的,朕养你们这一群人就是为了将殿上吵成菜场吗,朕看你们也别做官了,干脆该卖菜得了。”不得不说苏见豫是真的气了,因为一件弊案引出多少的贿赂,他不责怪这帮人是因为牵涉较广,谁知他们还不知收敛,这不是成心和他作对吗。 “臣有罪。”天子一怒群臣皆伏,眼瞅着苏见豫是真的生气了,那些方才还在吵嘴的大臣此刻就变成了乖得不能再乖的小屁孩,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知道有罪还不退下,朕一看你们就心烦。”皇上这话就是退朝的意思了,大臣们虽是心有不甘,但此时也不敢触这个霉头,一个个皆是跪安退下。 “义父您看皇上会如何解决此事。”退朝后赵贤跟在林相身边问道。 “约莫会找个中立之人来调查。”林向心中细细斟酌着那些非林非陆的官员,一时也没有什么思绪。 “会不会找浸之啊?”赵贤试探般问道,在他眼里朝中哪有什么中立的又有资格调查此事的人,唯一看上去自成一派的也只有林相的儿子林洎了。 林相脚步一停,狠狠地剐了赵贤一眼,沉声说道:“不会”说罢林相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赵贤自是不敢追上去。 瞅着赵贤落了单,孙磊在心中暗爽不已,但却不敢在这会儿上前,因为发起疯的老狗,那个牙口可不是一般的尖锐,他可不想去撞在刀口上。 “苏公以为皇上会派何人侦办此案呢。”孙磊低声问道。 “十有**是林洎。”陆卿士淡淡回答。这些年林洎与苏见豫的关系是有目共睹的好,若说此等大事儿,能够得上格。有能讨皇上欢心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林洎一人了。 “那林相岂不是占了大便宜。”孙磊有些惊讶,林洎虽不常与林相勾结,可这人说到底也是林相的儿子,哪有儿子不帮老子的道理。 “光在这里猜测有什么用,有这个时间猜,还不如去 把你的尾巴好好收收干净。”陆卿士有些恼火。这一次秋闱本来好好的,偏偏是手下人手脚不干净这才让人抓了把柄,他这些年经营起的名声算是全毁了。 “是,是。”孙磊自个讨了个没趣,也不敢再多说。告了辞,便与他人处理自己的那些证据了。 翌日早朝,所有大臣顶着双熊猫眼亦步亦趋地进殿,按照往常的惯例,启奏事物,他们这回可学聪明了。皇上自个没提,他们也绝口不提秋闱的事儿,以免招人嫌弃。 “呵呵”苏见豫知道这些人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不禁嘲讽一笑,说道:“秋闱一事儿朕倒是找到了个有所体会的人。” 彼时林相陆卿这俩人闭着的眼瞬间都睁开了,他俩很默契地想到了一块儿,不敢置信的对望了一眼。随即便有太监宣读皇上口谕。 “朕观秋闱一事疑点颇多,特准官淳歌戴罪立功,查明此事儿,谨此安南二十四年。”太监的声音刚若,殿外便有一席粗布衣服的男子,徐徐踱步上前。 朝中之人对淳歌的印象停留在两年之前的那个在殿上有些狂暴,有些鄙夷天下的男子。当初的淳歌同样是身着布衣。但却掩不住一把出鞘宝剑的锋利,是在何处都不会被人遗忘的角色。 但眼前的这个男子是谁,单薄的身子,周身散发的书卷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少年得志的淳歌啊,反倒让人觉着是一个不理世事的儒者。 慕容夜瞧着那个面容不清,身影细长的淳歌,不禁撇过头去,抹下一把眼泪,他足足有两年多不曾见过淳歌,那个当初有些小骄傲的少年,似乎被岁月磨砺地锋芒尽敛。 曾沉拉了拉这个暗自抽泣的慕容,自打淳歌落难,朝中就只有他们俩人相依为命,他们俩坚信淳歌一定会回来的,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一个破茧成蝶的淳歌回来了。这个时候他们不该流泪,应该为淳歌高兴,只是连他都忍不住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痕,天知道在这两年的日子里,他与慕容有多么的难熬,终于所有事情都将过去,苦尽终归是甘来。 淳歌就像个木头人,听不见周边的低声细语,不见昔日所有的光华,朝着苏见豫作揖,且跪拜道了声:“皇上” 淳歌的声音没有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张扬,多了份沧桑,暗哑。他微微抬头脸上的五官较之两年前更加的明显,虽有一种病态,但却有一股自然的清贵之气。 “平身吧。”苏见豫看着那个脱胎换骨的淳歌,百炼成钢,淳歌终是成长了。 “谢皇上。”淳歌一磕头,随后起身。 这两年,淳歌不且长得越发秀美,那身高也是拔长了不少,他的身边靠近林洎,林洎自从淳歌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不曾移开过目光。 若说淳歌以前是一只谁都不能忽视的猛兽,那现在的淳歌无疑是将自己的利爪收的好好的,仿若一直无害的小白兔,那双犹如一潭深水的眼睛不似以往清亮,却能让人深陷其中。而淳歌嘴角不时勾起的似有若无的笑意,更是为他增添了一抹神秘。 假如从前人们认为淳歌是另一个官鹏,那么今天,所有人都将意识到了,淳歌就只是淳歌,他的身上没有任何人的影子,相反的是,他走出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他的传奇。 ps: ps 昨天寝室提早断网,小陈没法更新,这不早上一下课就传上去了,还是有歉意啊 第三百四十八章 愈久弥坚的‘友情’ 第三百四十八章 愈久弥坚的‘友情’ 朝会在众人的诧异下结束,淳歌迈着轻柔的脚步,率先出了大殿,一个人走在离开宫门的路上。。当他从东南回来的时候,他没有选择待在太子府,而是选择回到天牢,那样的环境下,他爱上了阅读。一日复一日的沉浸在书海,沉浸在前人的世界,他的改变明显到就连每日偷溜进天牢看他的苏佑启都能发现。 也亏得是淳歌小时候曾为了做官没日没夜的看书学习,养成了耐得住寂寞的性子,当然淳歌也为当初的狼吞虎咽般的学习付出了代价,然这两年的时间真真的将他所拥有的知识沉淀下来,所以他也有两年没有出天牢。就算是太阳,他也只是在窗口看到过,早朝时天还黑着,而现在天已大亮,阳光散在路上,透过淳歌的指尖缓缓照到淳歌的脸上。站在宫门口,淳歌抬起手,在指缝见他看见了光明,久违的太阳久违的空气,久违的官场,他官淳歌终于光明正大的回来了。 “官淳歌。”慕容跑得直喘气,后头跟着的是曾沉,不过慕容这家伙还是丝毫没变,一个巴掌便拍到淳歌的后脑勺。 淳歌似乎早就料到慕容的动作,提早退了一步,让慕容挥了个空掌,随后淡淡的笑意便在他的脸上晕开。 “你这家伙。”慕容总是揍不到淳歌,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了,但他还是屡败屡战,同样的动作,同样的人,若是以往淳歌一定会嘲笑他的,可现在的淳歌却没有,其他书友正在看:。什么都是一样的,唯独他们那可年少的心,不一样了。 淳歌当初遇难压根就没来的及与慕容等一帮同窗好友打过招呼,直到淳歌被关进天牢,慕容都没能见上一面。这样一耽搁这几位好友就生生分离了两年多。 “过得还好吗?”淳歌轻声的询问,不仅看到了激动的慕容更是看到了慕容身后较为内敛的曾沉。。依着远近亲疏来说,淳歌与慕容那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至于曾沉则是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友情。然而,这些感情在岁月的发酵之下都变成了深刻的回味。 “当然,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慕容套用京城近几年最为流行的几句话,可刚说完就想起了淳歌似乎不知道这话,一下子就有些尴尬了。 淳歌自是看到曾沉在慕容身后一直打手势的手,想必这两人是担心自己这两年的与世隔绝。怕勾起自己的伤心事儿。 “这两年。我。过的挺好的。”淳歌的右手就像从前一样在慕容肩上拍了两下,更是浅笑着望着慕容身后的曾沉。 “你俩先回家,我还要等个人。”淳歌在十多年前就在京城一个较好的地段买了个院子,一直是朱叔在打理,淳歌离开京城去松城任职的时候,把房子托给了慕容曾沉,若无意外这两人现在还住在那个院子呢。 “行那我回去等你啊。”慕容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了个小纸包。有些不好意思地塞给淳歌,说道:“给你。” 淳歌还没啥反应慕容就先走了,淳歌鲜少见到慕容夜这般脸皮的人,会不好意思,还是曾沉较为好心的解释道:“慕容给的是你爱吃写小零嘴,每每上朝他都在腰间带着些。”说完曾沉的腰间又拿出了个小葫芦,学着慕容先前的模样塞给淳歌,脚底一抹油眨眼就跑得没影了。 左手是小零嘴,右手是小葫芦,淳歌摇了摇葫芦,想来里面的是他爱喝的冰糖水。这样子的淳歌,不禁一笑,慕容夜一直坚信他会回来,故而一直备着零嘴,唯恐他出来是饿着,而曾沉则是知道这些零嘴有些咸,因此常备冰糖水,为他解渴。。这俩人的装备应是常年备着的,这份友情使淳歌的心如同阳光一样温暖。 “我还以为,你会需要呢。”林洎出来的时候刚巧赶上淳歌两手满满的淡笑,他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拿出的小纸包,便已无奈地说道。 “你的又是什么。”淳歌将葫芦挂到腰间,接过林洎还来不及收回的手,将慕容的零嘴塞到腰中,打开林洎给的纸包,眉心一挑,乐道:“柿饼。” 淳歌喜欢吃柿饼,只可惜这个季节的市场上根本就没的卖,淳歌在牢中又不能过分的要求吃柿饼,所以说他已经好久没有闻见这么令他欢喜的东西的味道了。 “好吃”林洎刚领着淳歌到了宫门外的一处歇脚的地方,淳歌就迫不及待的吃起了柿饼 ,满嘴都被塞得满满的,但还是竖起大拇指哥夸道。 “你喜欢就好。”林洎想伸手为淳歌擦去嘴角的糖粉,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却只能是动了动手指不曾行动。 “这个季节,你是在哪儿买到的柿饼啊。”淳歌自然是知道自己惨无人睹的吃相,干掉了三四个以后便大方地擦了擦嘴。 “有的,京中有许多卖柿饼的地方,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林洎温润的声音,配合这柔情的目光,整一个美男图。 淳歌猛地发现林洎给了自己一大包柿饼,他却只顾自己吃,于是他便忍痛割爱的拿出了一个递给林洎,说道:“你也吃。” 若是外人看来淳歌有一包却只分林洎一个着实有些小气,但是对于林洎来说,他可是半点也不想吃啊,然而这是淳歌给的,即便是砒霜,他也会甘之如饴的。 林洎之所以排斥柿饼这玩意儿,倒不是天生的厌恶,而是吃的太多了,其他书友正在看:。想当初林洎知道淳歌喜欢柿饼以及柿子的时候,一回到林府就在后院种了好几棵柿子树,并且亲自照顾。这几棵柿子树也颇给林洎面子,长得是极好,每当柿子成熟林洎总是分成两份,一份放在冰窖冷冻着,另一份则是做成柿饼。 柿子都是林洎亲手种的,这柿饼林洎也没理由假手于人,只是柿饼这东西有哪是他那只拿笔写字的手能做的。为了能做出好吃的柿饼,林洎是拿出了十年寒窗苦读的劲儿。每当出现失败品,林洎都毫不犹豫地自己吃,继而提醒自己的错误。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林洎足足吃了几百个柿饼的时候,终归是有了个像样的。那些还能见人的柿饼就被林洎收起来,等着见着淳歌摆出来做个果盘之类的,讨人家欢心。 “不好吃吗。”淳歌看着林洎像是在咬石头一样,忍不住怀疑起林洎的味觉,当他靠近林洎时鼻尖忽然飘进一股,幽幽的糖香。身为专业吃货的他自然是知道,林洎身上的味儿是什么味儿了。 “这饼是你自己做的?”淳歌望着自己手中剩下的柿饼,问道。 “啊”正与柿饼进行激烈抗争的林洎先是没反应过来,然后才应了一声嗯。 “你不会种了柿子树吧?”以淳歌对林洎的了解,这家伙既然连柿饼都自己做了,那树想必也顺手给种了吧。 林洎难得挑了挑眉,算是默认了。 “你”淳歌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要一想到林洎挽着袖子浇水种树,他就有一种想笑的感觉,也不知为何。 “改日我到你府上好好看看那几棵荣幸之至的柿子树。”淳歌忍俊不禁地笑道。 林洎哪能听不出淳歌这小子话里的调侃意味,只是能让淳歌这样笑笑,他又未尝不可呢。 “算的当务之急不是柿子树,还是说说这一次的秋闱案吧。”淳歌等着林洎本就是想让林洎帮个忙的,只是没想到林洎这般的细心,倒是将这个话题拖后了不少。 “秋闱案”林洎一想到那两方人的嘴脸,就不由得哂笑道:“不过是两派之争罢了。” “林陆之争如今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这事儿落到我身上倒也是看得起我。”淳歌耸了耸肩,端起桌上的小茶碗,轻抿了一口碗中的茶水。 br />“皇上既然选择这个时候让你出来,想来你们是有了万全之策吧。”淳歌与苏见豫的关系,林洎早就知道了,他也预料到苏见豫会在这个时候让淳歌出山。 “不,不是师父让我出来的。”苏见豫那天对他说的话,淳歌至今还历历在目,他倒是没有复述,只是顺口说道:“师父本是打算过段日子等林陆之争分出个高下以后,再让我出来。” “可我不愿意。”淳歌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况且我倒是想知道,在这个风云际会的时候,我的出现又会引起那些改变。” 这才是淳歌,那些柔和到释然的气息不过是淳歌的一种保护色,这家伙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更深了,然而林洎永远都是第一个明白淳歌的,因为他俩是一类人,甚至林洎更早地将自己的理想藏到了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只是等待着淳歌的发现。 “都说我林洎无党无派,如今看来我也不是孤身一人。”林洎平日里的笑容多多少少都有些内敛,看不出他这张俊脸下的绝代风姿,唯独是面对淳歌的时候,他那妖孽的笑容才会显出真真的面貌。 “谁说桑青无党无派的,从今往后,桑青我就是官派的。” 淳歌刚一说完,他俩便相视而笑,几多深意,几多了解,尽在不言中。 第三百四十九章 着手调查 第三百四十九章 着手调查 约是吃晚饭的时候,淳歌才告别林洎回到了官家,在京城的官家没有东南的气派,它在深巷,就犹如一个普通至极的四合院一样,若不是门前的台阶,别人压根就不会知道,那座平凡的院子里竟住着位状元,还是古往今来的第一状元。 “朱叔。”淳歌望着那个一直在门边等候着他的略显老意的男子,这便是当年在淳歌小时候帮过淳歌一把的朱叔,才不过几年的时间,在淳歌的不曾留意之下,朱叔竟是老了,原本乌黑的发多了几根银丝,眼角的皱纹充斥着岁月的不满,沉稳的性子犹如脱胎换骨,想必朱叔这些年一定很孤寂吧。 “你终于回家了。”朱叔的眼中泛起了泪光,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守着这个所谓的官家,摸爬滚打在这天子脚下,支撑着他不让他倒下的就是淳歌,这个改变他一生的孩子。 “这么多年身在异乡苦了您。”淳歌抿了抿嘴,露出个笑容,极缓极慢地说道:“我对不住您。” “呵呵”朱叔自然地拍着淳歌的小肩膀,有些玩笑地说道:“我若是在东南,指不定还没有我在京城的风光呢。” “总有一天,您在东南也会这么风光的。”淳歌盯住朱叔,像是赌誓般说道。 “我说怎么还不回来,原是堵门口了。”这会儿慕容正与曾沉到了门口,淳歌这人架子着实的大,他俩都等了个把时辰,就是不见人,故而这俩才找了出来,未曾想人家是被朱叔堵着了。 慕容曾沉联袂而来。给原本冷清的门口增添了不少的生气,他们这几年在官家,所有的琐事儿都是朱叔帮着解决的,说他俩不敬佩朱叔这个长辈,这是不可能的。而朱叔因是独居在此,难得有两个后生陪着,也乐得高兴。所以他们仨儿的关系那是顶好的。 “看我给忘了,这桌上的菜都快凉了,你赶紧进来。”朱叔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他们三人都在等着淳歌的来吃呢。 “哦”淳歌挑眉笑道:“有一桌子的菜啊。” 淳歌这是二话不说,赶忙进去,朱叔的手艺那可是极品,万一他去迟了就只能等着喝稀饭吃剩菜了。再者说他都多少年没吃到朱叔做的菜了。心中甚是怀念。 有个淳歌先溜了。慕容曾沉俩人自然是知道淳歌心中打的算盘,他们也不甘落后,争着抢着跑步上前,至于朱叔则是在身后看着这三个没有太多朝气的年轻男子。他拉起了皱纹,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 “哇”淳歌使劲儿吸了吸一桌子的菜香,在圆圆的桌子上摆着的都是他当年爱吃的菜。他不禁想起了夏家兄弟还有在东南的许多亲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朱叔的手艺还是没有变,改天一定让阿流兄弟俩也来一趟,咱们聚一聚。”淳歌夹了一根青菜,细细的咀嚼着,就是这个味儿。 “行啊。”朱叔虽然是长辈,但在一群吃货面前他也只有盛饭的份儿了,他正端着淳歌的饭,淳歌的嘴里丝毫不停止动作,手上又接过朱叔的饭,吃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慕容曾沉俩人对淳歌那种没吃过饭似的吃相,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他们也知道淳歌当年的那段历史。像淳歌小时候的那档子事儿,早就被朱叔慕容当成了饭桌上的谈资,可怜的淳歌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小时候,在某俩人的‘恶意’编纂之下,早就‘支离破碎’了。 晚饭过后,朱叔主动退出这三个年轻人的话题,淳歌三人一同来到了书房商议起秋闱案这件正事儿。 “我说最无辜的就是那些考生了,明明是解元的事儿,硬是扯到了舞弊,弄得一众考生全部被驳回资格,还要再等上三年。”慕容倒是为那些无辜受案的举人抱不平,你说人家寒窗苦读了数十年,就为了一朝金榜题名,现在名也有了却忽然要收回,可不带这么玩人的。 “大概有三四十名考生聚集在翰林院前头,说是要讨个说法,弄得我们这些翰林官都不敢回去。”曾沉这些年在翰林院也算是混出了个模样,成了正五品的翰林学士。 “府衙不管?”淳歌愣了愣,三四十人赌在门口那不是聚众闹事吗,难道府衙的人就不管。 “他们不敢管。”据曾沉所知那些 泼皮似的赖着不走的人都是些名家子弟,要么家财万贯,要么家族里有人位高权重。 “照你这么说,那些穷苦的学生只怕早就被关进去了。”淳歌自己也在府衙待过,府衙的那一套他也熟得很,大多是的衙差都是欺软怕硬,那些没权没势的人也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鸡,哪里有空留在翰林院门口啊。 “倒是没听说府衙抓了学子。”曾沉这几日自顾不暇也不清楚府衙的动向。 “看来明日得去一趟府衙,会会那个知府了。”淳歌淡淡一笑,眼中露出微微寒意。 第二天清晨,天才亮早朝刚刚开始的时候,淳歌出门了,借着还有些暗黑的天色,淳歌穿了件不怎么显眼的布衣,看上去就像个应届的举子一样。顶着这副打扮,淳歌到了京城的府衙。 “去去去” 淳歌还不容易挤到了府衙门口,就被衙差推到了一旁,好在他身后有一位老者扶住了他 ,否则淳歌非得要跌破块皮。 “多谢老丈。”淳歌朝着老者点了点头,作揖谢道。 “没事儿,孩子你可得小心着点,这些衙差可都不是人。”老者像是做贼一般低声细语地对淳歌说道。 淳歌脸上故作不解,问道:“为何啊。” 老者以为淳歌是刚到京城不知规矩,便细心地解释道:“京中的秋闱大案,闹得人心惶惶,这府衙捉了许多穷学生,我们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来的。” 淳歌这才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人。” 今天早上淳歌一到府衙门口就见着了数百位老人老妇站在府衙口,他们嘴里也不知说些什么,就只见那些衙差没一个好脸色。 淳歌本来还想再问些什么,可京城的知府出来了,身着绯袍,戴着官帽,圆滚滚的肚子,和左脸那颗时不时抖动的黑痣一并映入所有人的眼帘。 淳歌真觉着是侮了他的眼,可周围的老百姓却不以为然,还是一句句大老爷,大老爷的叫唤,有些人还拿着一袋银两跪在地上卑微地请求放人。想来那人是被抓考生的家长,手中拿的一袋的银子只怕是那样一个家的毕生财产吧。 知府刚开始是有些兴致的,结果打开袋子一看,有些笑意的脸瞬间就轰塌了,将银子往老者额头一扔,尖细着嗓子说道:“哪怕你买只猪都不止这个价。” 老者不顾自己额头的伤口,扑到知府的脚边,死死拉住,一句一声哀嚎地说道:“大老爷,这是小的家所有的钱财了,求你饶了小的儿吧,大老爷,求您了。” 那知府许是烦了,直接一脚就把人踹到了大门口的石狮上,老者当场就昏了。周边的百姓都吓得让出了一条道,但却不敢上前,只有淳歌几步并作一步,来到了老者的身边帮着处理了伤口,保住了老者的一条命。 “杀人者偿命,大人不会不知吧。”淳歌的余光似是看到那位知府要进府衙了,这才不急不缓的高声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本官说法,你有看过有苏律吗。”知府鄙夷地望着淳歌为了就老者而忙活的背影说道。 做了急救处理,老者终于醒过来了,淳歌将人靠到了石狮上这才起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转身说道:“你说我有没有看过有苏律法呢。” 知府见着淳歌的正脸,倒是没有马上认出来,只觉着淳歌面善,思索了好一会儿,猛地睁开眼睛颤声道:“官,官,官淳歌。” 淳歌当年手刃方宗祎的场景对于那些亲眼目睹过的文官来说,可谓是历历在目恍如隔日,正巧这知府也是其中之一,乍一看淳歌他还真怕淳歌提着把大刀就砍了他。知府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周围都是府衙的衙差了,这才冷静下来想起淳歌早就被罢了官,他根本就不用怕的。 知府在心中数了数自己府衙的衙差,约是二十来人,顿时心中也有了些底气,疾言厉色道:“大大胆官淳歌见了本官,你还不跪下。” “跪下?”淳歌简直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忍不住笑道:“官某虽还不曾有官职安排,但你可别忘了,官某早在罢官前就已是四品知府,与你同级,如今官某乃是皇上钦差,代天查案。” 淳歌摇着头,一脸平静地问道:“莫不成大人是要官某,代天给你跪下。” 知府脑子一空身体先于思想给出了反应,嘣得一声跪倒在地,嘴角像是在秋天冷得发抖。方才还是斗志昂扬的大孔雀,如今便马上成了一只斗败的公鸡,可见此人的品质。 “即日起秋闱弊案由官某接手,大人可以歇歇了。”淳歌不带任何感情了瞥了一眼知府,抖了抖袖子,便直径进了府衙直奔大牢。 第三百五十章 微妙的线索 第三百五十章 微妙的线索 刚一踏进府衙的大牢门口,一阵腐朽的气味扑鼻而来,淳歌不禁往后退了一小步,眼中的神情有些空洞随即便化为坚定。他走进大牢,真说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也算是手把手建造起松城的那个牢房,对于这个建筑的构造也算是熟悉,再者说松城的条件怎么比得上京城,但即便是那样,松城的牢房还是有模有样的。这个号称京城天子之脚下的府衙牢门,竟还不如一个猪窝,几个不三不四的牢头醉死在门口,旁边还满是酒瓶子,这生活过的得是多么肆意啊。 好在牢房的光线偏黑,淳歌额间手上暴起的青筋没有人看见,他也不想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吸多了铁定会得病的。他照着前方的路线自顾自的往前走,最为可笑的是,偌大的牢房,关着许多人,大抵都是些年轻的男子,被折磨地脱了相,那些个牢头睡觉的只管睡觉,因此淳歌一路而来真叫一个畅通无阻。 “放我出去。”一个声音从一个牢房的墙角传出,随后便又有一句弱弱的声音响起,说道:“我不想死,救命啊。” 最重要的求救都显得无力且虚弱,这种声音大概就是那求救之人最大的声响了吧,淳歌不由得抬眼望去,他的眼珠子瞬间就变大了,那是什么牢房。 满地都是人,衣衫褴褛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如,脸上的疤痕身上凝固的血迹,以及无助的呻吟。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整整四五个大牢房啊,合计足有五六十人。 “苍天啊救救我吧,救救我吧。”一个靠近窗口的犯人,望着窗外那一片蔚蓝,带着些许哭腔,哽咽道。 淳歌伫立在牢房口,居高临下看着那一批犯人。清冷的声音,在幽静阴森的大牢格外响亮。 “自助者天助之。”淳歌从腰间掏出了包粉末特地撒到牢房四周,眨眼功夫,这儿的空气便舒服了许多。 所有人都听到一个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声音,努力地睁开眼皮一样,不远处一个清瘦的年轻男子正站在门口,淡淡地看着他们。彷如是一种清新的力量,明明是黑暗的大牢却有了一丝光亮。 “你是谁?”牢中的犯人并没有急于求助,这些被关的日子里,他已经有太多次的希望被现实无情的碾碎,终于他们再也没有那份冲动了。 淳歌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笑了笑,说道:“一个读书人。” 牢中的人们这时才彻底绝望。原来又是个可怜人,真是可惜了淳歌这周身的气质,到头来也会向他们一样落得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此处的牢房满了,你到那边去吧。”离淳歌较近的男子,连眼皮都懒得抬,他们这个房连个站的地方都没了,更别说再添一个人了。 淳歌没有移动脚步,心中确定了这群比乞丐更加狼狈的人,便是这届京城秋闱的举人们,这些个倒霉孩子都是穷苦人家出生。父母都是地道的农家人压根就拿不出银子去赎人,这才一直被关在牢中,受了这般罪过。 “我认得你。”忽然牢中有一处稚嫩的嗓音响起,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略微沉思后说道:“是你杀了当年的那个北夷,那个好像叫方宗祎的北夷。” 那孩子在四年多以前见过淳歌手刃方宗祎,从而回京的场面,虽然那时就只有**岁。但也足以记着一辈子了。 “方宗祎。”小男孩身边有一个年长一点儿年轻人,将自己的弟弟拉到了一旁,他弟弟本就是无辜因他受累被抓进来,这会儿不能让弟弟闯祸。 “杀死方宗祎的是”牢中的人们一个个都因那个男孩的话活了过来。异口同声地应道:“官淳歌。” 五六十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淳歌,似是要将淳歌给吃了一样,饶是淳歌这种波澜不惊的人,也忍不住动容一下。 “正是官某。”淳歌扯出一个笑应道。 “你不是被关在天牢了吗?”有人不解问道,整个有苏的人都知道,当年那个轰动一时的六首状元,行事不正被关天牢,平白地葬送了大好的锦绣前程。 “承蒙圣上恩德,官某有幸将功赎过彻查秋闱之案。”淳歌的话里不乏客气之意,做足了一个刚刚出天牢,瞻前顾后的形象。 牢中的举子眼珠子一转,官淳歌的为人他们是有所耳闻的,虽然这人风评不怎么样但多多少少是个清官,并没有贪污受贿的前科,还是可以信任的,再加上淳歌优待读书人的事儿天下皆知,让淳歌来查这件案子可以说是希望就在前方啊。 “既是官大人彻查此案,定是要给我等一个交代,否则我等绝不出这牢房一步。”这就是传说中的蹬鼻子上脸,原先还是弱势的举子,自以为是地认为淳歌刚出天牢一定是求功心切,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淳歌做免费的劳动力,还能为自己找回点面子,毕竟他一个举人使唤淳歌一个六首状元,足以让他心里平衡了。 “哼”淳歌嘴角一斜,心中冷笑但脸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温声道:“各位既然不愿出牢,官某也就不勉强了,只是众位切勿忘记,这届的京城秋闱足足有三百多人,你们这才多少不过五十余人,且。” 淳歌刻意一顿,一字一句说道:“家境贫寒” 牢中的举子最初还想逞强,但这一会儿,淳歌却毫不留情的点明,他们这一帮人所利用的无非就是淳歌的善良,可人家淳歌压根就不在乎这次的秋闱之案或者说淳歌本就不是个大善人。最为重要的是,淳歌说得没错,他们都是些寒门子弟,老话常说,贫贱那就百事哀了,他们有什么资格去要挟淳歌呢。 “大人莫非要见死不救吗。”牢中举子试探般问道。 “你们需要官某来救吗?”淳歌哂笑道:“依官某看,你们的日子舒坦得很,竟还有闲情逸致去估摸官某的心思。” 淳歌这话一说算是彻底将他们制服了,明明看起来淳歌还没有他们年纪大呢,可人家就是这么的睿智,他们心中打得那些小算盘,淳歌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整治他们那是没话商量的。 “大人学生错了,求大人救救学生,学生将来定当犬马想报。”说着所有的举子都强撑着身子磕起了头,真真是此起彼伏啊。 “免了”淳歌转身扔下一窜东西,说道:“官某不需你们的报答,还望尔等出去后,好生孝顺父母,看看他们在府衙前为尔等吃了多少苦头。” 这些举子在牢中将近半个多月,光是身体上受的折磨就不计其数,自然是不曾想到父母为他们的奔波,经过淳歌这么一提醒,各种想象便在脑海中成型,他们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气力,抓起淳歌扔下的钥匙,火速地开门,之后一窝蜂似的涌出了牢房,直奔府衙门口。 身为知府的那人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一幕场景,他特意踱步到淳歌的身边,不阴不阳的说道:“你放的可是赵大人钦点的犯人,你就等着被告到皇上那儿去吧。”这知府口中的赵大人便是赵贤,他这人与赵贤是同科进士,因此狼狈为奸起来也是格外的合拍。 “哈,哈哈哈。”淳歌眨了眨眼,用一副‘没文化真可怕’的样子盯着知府,轻声说道:“昔日官某身为松城知府,府衙的开销官某也算得上是颇有心得,敢问牢房的翻新的津贴,都去哪儿了。” 淳歌指了指知府的腰间,玩笑般反问道:“莫不是到了知府大人的腰包了?” 有苏府衙的各种建设全是由朝廷统一发放的,其中有一项就是关于修筑牢房的,虽然一年的补助少得可怜,但若是十来年的津贴一加,可就是以笔不菲的钱财。以淳歌目测,府衙的牢房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没修补过了,若是被人知道了这种事儿,那可是贪污之罪,苏见豫平生最恨贪官污吏了。 “官大人说笑了。”知府被淳歌戳中软肋,只能硬生生的吞下这口气,否则淳歌告到苏见豫那儿,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一定是他。 “那官某放走的又是何人啊。”淳歌犹如贵公子般优雅地问道。 知府的嘴角狠狠地抽了几下,老脸像橘子皮一样,笑得一瓣一瓣地说道:“自然是该放之人了。” “那便好,官某也算没给府衙添麻烦。”淳歌点了点头,作揖说道:“如此一来,官某便先告辞了。” 那知府强扯着笑脸将淳歌送到门口,客客气气地说道:“官大人慢走,慢走。”等到淳歌离开了府衙,这人才一甩官袍吐了口唾沫,嘟囔了句:什么东西,便也自己进府了。 话说淳歌离开了府衙,便直奔刑部大牢,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秋闱案是因为解元而起,那么解元便是一个突破点。淳歌曾让曾沉在翰林院拿出解元的考卷以及前十名人的考卷,他猛地发现,在前十名内,无论是林派还是陆派的考生,他们的文风都有相近之处,可以说是师出一门。 这样怪异的事儿还真是前所未有但也只有淳歌能把握住如此微妙的线索,至于抽丝剥茧找出真相,这种事儿,还得先去看看这一届的解元是个什么人物。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一本秋闱神书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一本秋闱神书 闻着自己身上的霉味儿,淳歌不禁皱眉,大半个上午连口水都没喝,反而还染了一身的味儿,这使原本想要直接去刑部的淳歌,不得不回家准备换身衣服。 “呦”慕容正好回家,自门口就碰见刚回来的淳歌,想要上前打个招呼,谁知隔了老远就闻到淳歌身上的腐朽味儿,不由得说道:“我的老天啊,你是从哪儿回来了,这一身的味儿,鬼都被你熏活了。” 慕容一只手捏着鼻子,脚步缓缓靠近,另一只手拎起淳歌的衣袖,脸上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巴全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淳歌果断地拍掉了慕容那知嫌弃的手,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说道:“去去,没空理你。”说罢,淳歌便疾步走了,虽然他的动作和往常差别不大,但今日更像是逃跑一样。 淳歌走了,慕容捏鼻子的手也放下了,可是为什么空气中还是有那一股的味儿,慕容猛地闻了闻自己碰过淳歌的手,还有靠近淳歌的衣服,顿时一拍脑门儿,哀嚎道:“我的亲娘嘞,什么味儿啊,朱叔,朱叔,快快,我要沐浴,我要沐浴。” 烟雾缭绕的房间,有一阵白气儿从窗门的细缝里流出,可见这放里头的热水的量是有多足。身处热水之中的淳歌,强忍着周身的烫意,将自己想成了一个冰块,尽量说服自己这热水的温度不烫。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即便淳歌再怎么自我催眠,那水还是将他泡成了一个大红人。这时他真真是有一种自作孽的感受。想他一到大厅就找到了朱叔,朱叔一见淳歌,二话没说就知道了淳歌的意思,淡定得将能烫熟鸡蛋的沸水,拎了一桶进来,然后就没有冷水了。 约是一刻钟以后,淳歌桶中的水都凉了,淳歌凑到自己身上闻了闻。仍旧有着那股味儿,他是不敢再洗了,瞧着自己浑身的火红火红的肤色,再用热水烫一次,只怕他就得趴着出去了。穿上衣服的淳歌寻思了老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折中的法子,他在桌格里找了瓶跌打药酒,当成是胭脂水粉一样往手上抹了一大把。就当他手伤着了,总比浑身臭味儿出去的好。 淳歌捯饬了老长时间终于开门了,慕容也是洗了个澡,等在淳歌门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连着打了四五的喷嚏,泪眼婆娑地问道:“你这又是什么味呢?” “受不了就别闻。”淳歌推开慕容,自顾自地朝着大门走去。 慕容实在是对淳歌那跌打药酒的味儿过敏,只得高声喊道:“那淳歌。曾沉说他在翰林院等你去救他啊,你可得快点,否则他可要饿死了。” 曾沉已经有三四天没有去翰林院,若是再不去可就是怠慢工作了,没办法曾沉在今天的朝会后便老老实实地去了,用一脸‘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样子,要慕容夜务必让淳歌早点解决翰林院前头的那些人。 淳歌朝着背后挥了挥手就算是知道了,很快淳歌便独自离开了官家,走到一个巷子口拐弯时,一只手忽然将淳歌拉到一旁。随后而来的便是一个略带着风尘,冰冷又有点温暖的怀抱。 “想我了吗。”低沉的男声在淳歌的耳畔响起。 “想。”淳歌自然是感受得出这个怀抱的主人是谁,那便是离京办事的苏佑启,他就像是撒娇一样地蹭了蹭苏佑启的怀里的衣服,然后安稳的靠在苏佑启的怀里。 当初淳歌蒙难一直都是苏佑启不离不弃,之后更是对淳歌关怀备至,若说淳歌不感动那是假的,那会儿正是淳歌失去乐山的艰难时期。苏佑启体贴入微的照顾,令他们俩的感情更上一层楼。 苏佑启一到京城便马上到淳歌的家门口,他想着即便见不着淳歌,能和淳歌走近一些也是好的。未曾想缘分十足的他们,一个照面就碰见了,可说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人间无数。苏佑启本是很享受地拥着淳歌,可是忽然间一种奇怪的味道传到了他的鼻尖,身为练武之人的他自是第一时间地判断出了这是什么味儿。 “你手伤着了?”说着苏佑启很紧张的上下打量淳歌,就像红外线扫描一样,看得淳歌是头皮发麻。 没法子淳歌只得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到府衙大牢的事儿说了一遍,苏佑启听完后是一直就没合上嘴,尤其是在淳歌说道,用跌打药酒充当香粉的事儿,他真觉得,这世上的女子也就淳歌一人会用药酒来掩盖味道吧。 “你。”苏佑启拍了拍淳歌的小脑袋,说道:“这些日子阿奴有事儿,我也有事儿,你一人行动可要当心点。” 淳歌这个号称厚脸的人,刷的一下小脸红到了耳根子,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句,嗯。 都是恋爱中的男女都是疯狂的没有理智的,原是爱本就是件疯狂的事儿,无论是军功赫赫的定山王还是闻名遐迩的官淳歌,都是陷入情网中的一员罢了。几句言语,片刻的相遇,足以抵得上三个月的分离,苏佑启急着给苏见豫复命只是嘱咐了几句便走了,淳歌接着往刑部的大牢走去。 这一次淳歌可学聪明了,他先找到了刑部负责秋闱案的官员,并且以钦差的身份提审了那位在牢中的解元,其实也算不上提审,不过就是见那解元一面。 当那位在牢中多时的解元到达的时候,淳歌已经喝上热乎乎的茶了,淳歌并没有让刑部的人一同再旁,而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这个房间里。 “解元公,先坐吧。”淳歌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椅,笑着说道。 那解元现在最反感就是解元两个字了,这个玩意儿害得他平白遭了一场横祸,只是不知为何,这两个字眼从淳歌嘴里说出来却没有那样的刺耳了。 “在下官淳歌。”淳歌将一盏新茶轻放到那解元手旁。 “我认得你。”官淳歌这三个字在考生的眼中就等同于考神,所有的考生人手备一份淳歌的简易画像,在考试之前都会默念着官淳歌保佑我之类的话,身为解元的他自然是认识淳歌的。 “那便好。”淳歌淡然一笑,说道:“官某知道解元公这一次是冤枉的,但是斗胆问一句,解元公考前可有看过什么文章与秋闱的试题相似。” 淳歌问的这些文章在科举界有个独特的名字,叫做科举三百篇,当然这是一个化名,这些书的内容大抵都是些科举不中的士子编纂的,用来押题骗骗那些第一次考科举的小菜鸟。可是近几年还是出现了较多的押题很准,文章老练的书籍,这些书籍都是私人买卖不在市面上流通。 “不瞒大人,我也是偶然间看到了一篇较好的文章,通过多方手段才在同窗那儿买了一本《考籍》,只是没想到那书上的内容当真考到了,可我发誓我没有舞弊。”那解元急得都竖起手指发誓了。 “我知道你没有舞弊,不过是赞同那《考籍》上的观点,用自己的方式阐述罢了。”事情果然就像淳歌先前所想的那样,难怪这一科出来的文章都是大同小异,原来大家抄的范本是同一本啊。 “大人明见”那解元许是有些尴尬了,任谁都不愿意被人**裸地点明自己的成名作有抄袭的成分吧。 “那《考籍》是何人所写?”淳歌倒是想见见到底是何方神圣,一本《考籍》能让人包揽秋闱前十。 “不知道”那解元倒也害羞,这东西是他从别人手里买的,至于作者他就不清楚了。 “好吧,解元公,此刻起你便可以回去了。”淳歌已经了解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了,至于这位解元他可以做主放人了。 “真的?”那解元简直不敢相信了,幸福来得这么快,连陆卿士都没法子救他,这个官淳歌才见了他一面,就能放他出去了。 “官某何须骗你呢。”淳歌抖了抖袖子,起身走向门外,离开时他的余光瞥到了解元的呆愣,故意出声说道:“回去告诉你后头的人,我官淳歌不惹人,所以人最好也别来惹我。”说罢淳歌便扔下解元自己走了。 淳歌早就知道这个解元的底细,他是陆卿士手下一员猛将的儿子,这人可谓是陆派想要培养的年轻一辈,淳歌让这人带话,倒不是他怕了陆卿士,只是他不想自己这么快搅进林陆两派的争斗,他还预备着多看会儿大戏呢。 等待淳歌从刑部出来,这天已然大黑,空着肚子的淳歌本着绝不亏待自己的原则,找了家酒家,买了份烧鸡,还捎带着一斤牛肉,外加两瓶好酒,迈着小步子,往今天的最后一站翰林院走去。 就像曾沉做害怕的一样,整个翰林院的大门小门前头站满了这届秋闱的考生,照理说取消秋闱成绩是人家礼部的主意,那些考生为何会找翰林院呢。这就不得不说到刚才的那位解元了,正是解元一落难才使这一届秋闱遭到了彻查,最后被判定无效。而让解元倒霉的不是别人,就是翰林院的众位学士,因为解元是在翰林学士高强度的考核下落马的,从本质上来说,这些举子不找翰林院的麻烦,还能找谁的麻烦。 第三百五十二章 翰林院之围 第三百五十二章 翰林院之围 一个热闹的夜晚,翰林院的门口摆满了小摊贩的货品,烧饼,混沌比比皆是,一些举子坐在翰林院门口,迎面而来的是入夜的冷风,虽是秋季,但也有了初冬的苗头。而与举子他们相反的则是翰林院的那些学士,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数十人被困在里头不得出来,压根就没有伙食,因此他们只能闻着外头的饭香,忍着呱呱叫的肚子。当然也有人试过大大方方的走出去,的确那人闯过了外头的人山人海,不过是横着被人抬出去的,学士们见了先例,自然不愿意东施效颦了。 秋闱的举子在翰林院前头‘蹲点’少说也有半个月了,来来往往的人都是认识的,但是忽然间出现了一个手提酒菜,年纪尚轻且相貌堂堂的男子,着实引人注意。于是乎就有几个像是老大般的男子,将信将疑地靠近淳歌。 “这人眼熟。”男子盯着淳歌看了老半天,终于吐出一句没啥用的话。 他身旁另一个身着华贵的男子,则是若有所思地从怀里掏出了张图,一会儿看看图,一会儿看看淳歌。见身边的人都将图拿了出来,原先的男子自是不甘示弱,在他身上同样的地方也掏出了张图,这俩人就开始了旁若无人的对比。 “你是官淳歌吗。”那俩男子皆是指着自己手上的图,异口同声问道。 淳歌差点没被自己口水给噎死,合计着他俩磨磨唧唧半天,看的就是他的肖像画。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丹青卖得这么的好,敢情他将来要是缺钱花,只用自己给自己画几张像,轻而易举有口饭吃啊。但是淳歌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情,只是仔细的看了看那俩人手上的画,明明画的是一个人,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淳歌左手边男子手中的画,里头的淳歌脂粉气儿也太重了些吧。若是淳歌不知道这张画里的是自己,铁定以为是哪个勾栏间的小倌,看得淳歌是直打哆嗦,但是平心而论,这张画还是和淳歌有三分相像的。 若是先前那幅画是将淳歌娘娘腔化,那淳歌右手边这幅画就直接将淳歌塑造成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东北老爷们,最为搞笑的是这画上的淳歌还有一把络腮胡子。就差往脸上添条刀疤了。只不过,这画上的眼睛还是与淳歌有九成相似的。 淳歌实在是不忍直视了,他听说自打他成了六首状元后,那些科举考生就拿他当考神,人手一幅他的丹青,他原以为那些丹青的画工再差,总不能把他画脱像了吧。可如今看来,那些个画师不仅没给他画脱像,反而是直接给他画破相了。 “在下确是官淳歌。”淳歌将视线移开了那两幅画,心想光是两个人画中的‘他’都已经是千奇百怪了,有苏考生数万,那他该是哪种面目全非啊。 “官淳歌。”淳歌的声音极轻,但不知为何还是被人听见了,于是乎就一个接着另一个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瞬间,所有堵在翰林院门口的举子一股脑冲到了淳歌身边,你挤我我挤你将淳歌围了个水泄不通。各个是目光炯炯,淳歌相信,若是他现在拿着招牌,估摸着就直接能在这边开起小店了,店名就叫大卖活人官淳歌。 这边的淳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边门缝里的翰林学士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逃跑的好机会,有几位较为年轻的人,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地溜出了门。眼尖的淳歌即便被包围在众人之中,但仍旧是看到了那几个借机逃走的人,向来都是他那别人当挡箭牌,何时他成了人家的挡箭牌了。 “众位冷静。冷静。”淳歌故意装得惊慌失措,一个劲儿朝着后方退去,终于有几个人被一大群后退的人给撞上了。 可怜的翰林学士啊,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就被人当场抓包,眼瞅着自己等了半个月的翰林学士就在眼前,淳歌顿时成了浮云。同样在门缝边上的曾沉算是亲眼见证了什么叫靶子的逆袭,淳歌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那俩个不长眼的翰林身上,完美的诠释了祸水东引这个词语。 退出人群的淳歌,果断地朝着门内的曾沉使了个眼色,要不然说曾沉能成为淳歌的朋友,官大靶子的一个眼神,人家曾沉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淳歌也不说什么领着人,就往别处走了,丝毫不去理会翰林院门口那档水深火热的事儿。 “淳歌你就这么走了?”曾沉不信淳歌是真的回家去,这么好的一个收服人心的机会,难道淳歌要丢掉。当然这是基于曾沉万分相信淳歌能为翰林院解围的基础上。 “谁说要走了。”淳歌停在一处台阶下,腾出一只手从腰间拿出了一块大布,然后将手上的酒菜交给曾沉,自己把布给铺好,在曾沉看傻了的眼神下,坐了下来。 淳歌自己把自己安顿好了,看着曾沉还傻站着,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说道:“坐啊。” 曾沉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与淳歌一起坐到了不知道谁家的台阶上,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与淳歌席地而坐,还是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门口。 “还不看看手里的是什么?”淳歌总觉着曾沉这家伙是越来越呆了,年轻时的那份朝气算是彻底在岁月的洪波中逝去了,但是曾沉却始终是他的朋友。 曾沉这会儿才想到自己手上还拿着东西呢,他的肚子似是遇到了什么刺激应声而叫,直到看到那只分外可爱的烤鸡,和一大斤的牛肉,曾沉立马泪奔了,抖着小嘴,可怜兮兮地说道:“还是淳歌好,我都饿了一天了。” 听着这话。淳歌不禁生出了一堆鸡皮疙瘩,说道:“赶紧吃吧。” 曾沉点了点头后,便扒下一个大鸡腿,自顾自地啃了起来,事实证明人饿起来管你是翰林还是农民都不会有好的吃相,当曾沉解决掉一只肥鸡后,终于是有了喘息的机会。 “淳歌为何要在这时离开翰林院呢。”依着曾沉来看,淳歌若是在此时出手相救。一定能卖翰林院一个大人情,相反若是此时走了便就成了落井下石,当然顺便带上他这个翰林的学士一起背弃了翰林院的众人。 “那些举子的情绪这么高昂,我能做什么,还不如让他们冷静一会。”淳歌可不想因为一句话就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学子淹没在口水下。 曾沉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便也不管那些俗事,一心直扑到仅剩的牛肉上。 待曾沉心满意足地吃饱后。淳歌才悠悠地瞧了一眼曾沉说道:“我还没吃呢。” 曾沉最后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刹那间就觉得自己是犯了罪,急声道:“我去给你买。” “免了,该去解决翰林院的事儿了。”淳歌伸了个懒腰,动了动筋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率先朝着翰林院走去。 “等等我。”曾沉一边叫着。一边将人家门前的台阶收拾好。 正当翰林院门前吵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淳歌再度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他敛去了初见时的彬彬有礼,只是冷冷地望着所有人,有一个举子映入淳歌冷漠的眸光中,第二个举子沉浸在淳歌的寒意中,第三第四,第五甚至到最后,淳歌实现了用眼神秒杀别人。所有举子一声不吭,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弱弱地望着淳歌。 “不吵了”淳歌哂笑道:“不吵了。” “不吵了。”举子们低声应道,一个个不见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模样,仿若见到了学堂中的老师傅一般。 曾沉赶到现场,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那些嚣张到没边的举子,破天荒地犹如乖孩子等着淳歌的训诫。 “你们是读书人,整天不去看书,聚在翰林院门前能让你们金榜题名吗?”淳歌走到了翰林院的台阶上。居高临下,高声说道:“这一次的秋闱之案,无论是真是假,咱们读书人的颜面都挂不住。你们还要在这儿闹笑话不成?” “依大人之见,我等就活该平白地被撤了举人,失去了春闱的机会。”一个举子面色不善,不满地喊道。 “你们以为这一次的秋闱案将你们的人生都葬送了?”淳歌反问道:“你的一生,你的十年寒窗就靠着那一个区区的举人、春闱来证明。” “你为什么不将此事看成是你科举路上的一块垫脚石,成功路上一个殊途同归的岔口呢?”淳歌说得诚恳,眼神中也透出了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若此时我是秋闱的举子,礼部撤了我的举人之位,那么就就会写出更好的文章,向天下人证明我的实力,让天下人为我不平。”淳歌说这句话的时候,露出了些许年轻人的冲劲,少了几分如今的老成。 “而不是在这里怨天怨地,怨礼部,怨翰林。”淳歌走下台阶,逼近离他最近的举子,铿锵有力地说道。 真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能考上举人的学子们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在淳歌的言辞下领悟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个翰林院是什么地方,是他们进入仕途必会经历的一个过程,此时闹得这般的不可开交,将来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入翰林院为官啊。 淳歌捕捉到了举子们的示弱,顺势给了他们一个好的台阶,说道:“解元郎都从刑部回家了,尔等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举子们不敢置信地盯着淳歌,像是想要在淳歌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似的。没想到淳歌能将那位解元给弄出来,这是不是证明他们这一届举子还有希望恢复功名呢。 “你们也别看我,赶紧同翰林院的众位大人道个歉,之后便回家去吧。”说罢淳歌也不等人家反应,潇洒的转身,带着曾沉打道回府了。 众人只觉得淳歌的身影看似瘦小却又无比高大,脚下如风的步伐极稳,当真是一个可敬可佩的前辈。然而他们哪知淳歌是饿得发疯,满脑子只想回家吃东西,若是被举子们知道,他们所敬佩的大人是个地道的吃货,不知淳歌的形象是否会一落千丈呢。只是这些都是后话,反正一句话,历时已久的翰林院之围到今天总算是被淳歌解开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热情’的老牛头 第三百五十三章 ‘热情’的老牛头 “合着你出去一天,就是放了一大批的人啊。”慕容听完淳歌这一天的遭遇,不由得吃惊,敢情这家伙做好人去了,这不是单方面的帮助陆派打击林派吗。 “淳歌,你将解元都给放了,可是打了林派一个响亮的耳光啊。”林派之人对付起淳歌绝对是不留一丝情面的,杀招屡出自是不在话下,如今淳歌才刚刚离开天牢,林派也忙着与陆派相斗没工夫理会淳歌,但若是淳歌却主动招惹,这不是自找死路的节奏吗。 “打都打了,难不成我补救了,林派就不计较了,显然不可能的。”淳歌嚼了几下口中的米饭,夹了根青菜,一如既往地埋头苦吃。 “不是。”慕容摁下淳歌夹菜的手,说道:“我说你打击林派我没意见,可是你帮陆派,我就不高兴了。”陆卿士与林相联手打压淳歌,这事儿慕容足足记了两三年,这几年慕容都秉着看戏的态度,应对林陆之争,还时不时地在苏见豫前头添个油加个醋,让两派的争斗更加猛烈,他可都是想帮淳歌出口恶气。 听了这话,淳歌瞬间就放下了筷子,他咽下嘴巴里的那口饭,抬眼望着慕容夜,问道:“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大方的人?” “我什么时候吃亏了还感谢别人,啊。”淳歌撇了撇嘴,他这些年在修身养性没错,可是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有仇必报的淳歌,这一点生来就是永不会改变的。 “这么说你还有后招。”慕容这下来劲儿了,一听说淳歌要报复陆卿士,他就浑身充满干劲儿,陆卿士那老家伙,这些年可没有少打击他们来自杭城的学子,奈何他慕容夜在皇上跟前吃得开,否则在现在就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吃闲饭了。 “非也,非也。”淳歌故意摇头说道:“陆卿士好歹是我东南之人。咱们怎能窝里反呢。” “你少来。”慕容往淳歌肩膀上一拍。他身旁的曾沉也是赞同地直眨眼。 淳歌索性就不吃了,喝了口茶漱口,轻声说道:“皇上此次将秋闱之案交给我,并不是要我查出个真相。”就是因为淳歌深知苏见豫的心思,所以他才没有贸然出击。 “怎么说?”曾沉倒是不明白了,这个机会正是打击林陆两派的好时机,更何况皇上派出的还是与林陆两方均不和的淳歌,这不是要打击林陆气焰的意思吗。 “你想京城的秋闱向来是林陆各一届,光是现在这次的秋闱,就扯出了三年前的一届。倘使我真的查出了什么,到时京城的格局又将会怎样呢?”淳歌虽不在京城的官场。但官场上的风吹草动他无一不清楚,可说是了若指掌。 “对啊,林派将这一届的解元拉下马,陆派马上就拿出上一届秋闱的徇私的证据,若是这么下去,好几届的秋闱都会被摆在皇上眼前,这事儿就大了。”慕容掐着指头算了算。安南年间由林陆组织的秋闱足足有五六届,招取举子多达好几千人。 “如今牵扯到的都是六七品的小官员,假如再往上扯,那些三品部堂各个都逃不了啊。”曾沉这么一想,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那些京城秋闱的举子大多都考上了进士,现在身居朝中要职,要是抽丝剥茧,整个有苏朝的官员怕是要少了大半。 “所以这场秋闱案只能停在此处。”淳歌冷漠一笑。说道:“现在是陆派在往上扯,林派被逼急了,也再扯出一桩来,那可就源源不绝了,就算是皇上有心拨乱反正,也是力不从心,最后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将人家解元放了,林派就只能咬着这届的秋闱不放,这案子就逃不开你的手掌心。”慕容一脸坏笑地看着淳歌,只要案子没有涉及较多官员,那么淳歌这个钦差就还是钦差,这时候淳歌要对林陆两派做什么,谁都不能质疑。 淳歌回了一个天真的笑容给慕容与曾沉,笑嘻嘻的说道:“他们当初虐我没商量,如今落在我的手里,不让他们担惊受怕,实在对不起皇上给我的这个机会。” “这些年林陆两派将我杭城士子打压的够惨,兄弟我都好几年没有回家过年了呢。”慕容突如其来地撒起娇来,但却掩盖不了他想家的**。 “总算可以有松口气的机会了。”向来以温柔著称的曾沉也露出了嘲讽的神情,林陆两派的人总是以各种理由克扣他们的俸禄假期,就是欺负他们这些人在朝中没有一个主事儿的人,但现在淳歌回来了,没有预想的强势,却是以一个恐怖的姿态出现,他们的俸禄假期都有了盼头,苦媳妇即将要熬成婆了。 “你们是受了我的连累,也是我对不住你们。”这事儿淳歌还真是不好 恶魔经纪人吧 意思,以慕容与曾沉的能力,若是进入林派或是陆派,一定会有一番作为,可是他俩偏偏就被贴上与官淳歌是三同关系的这个标签。 所谓的三同关系,指的就是淳歌与慕容曾沉是同窗,同科,同乡。一般来说三同的官员是打断了骨头筋还连在一起的关系,慕容与曾沉会受淳歌连累也就不稀奇了。 “没事儿。”慕容与曾沉同时搭着淳歌的左右两肩,脸上不见丝毫苦涩之意,只有挚友重逢的喜悦。 “你们倒是看得开。”淳歌没好气地挑了挑眉,说道:“虽然我有心整顿林陆两派,但此时却不是最好的时机,我顶多吓吓他们。” “我们知道。”曾沉听淳歌说了那么多,那能猜不到淳歌这事儿看起来是容易是单方面的施虐,但实际上却是束手束脚的。 “林陆两派这些年虽是明争暗斗不断,但这会儿绝不是挑明的时候,我只能尽量地去维持这两方微妙的平衡。”淳歌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至于我与他们的帐,总有一天是要清算的。” 这天淳歌与慕容曾沉两人聊得很晚,但是当第二天慕容曾沉俩家伙可怜巴巴地上早朝时,淳歌依旧睡得可香了,此刻俩人才发现,昨天他们硬拉着淳歌聊天时淳歌那个似笑非笑的样子究竟是为了什么。等到慕容两人早朝回来,淳歌早已起身出府了。本来还想跟着淳歌的慕容夜。只能自个回房补个回笼觉。 话说独自出府的淳歌并没有再去刑部或是翰林院,相反他到了京郊比较偏远的贫苦的村子。这里地方虽苦了些,但是空气风景倒极好,是个陶冶性情的好地方。 “大人,是您啊。”淳歌走到半路就被一个老者给拉住,显然这位老人是认识淳歌的。 淳歌定睛一看,先是觉得这位老人有些面熟,随后便想了起来,这人不就是在京城府衙前扶了淳歌一把的老汉吗,看来淳歌并没有找错地方。 “是你啊老伯。你家孩子可回来了。”人家老者热情的打招呼,淳歌自然也要热情的回应了。 “回来了。”老者不由得一拍淳歌的后背。笑道:“还是大人厉害,您一进去,老汉的儿子就回来了。” “老伯说笑了,不知道能不能带我见见你儿子。”淳歌昨日猜测这些穷苦举人的住处,向朱叔打听了半天,这才确定了京郊的这个村子,依照他的想法。秋闱案的关键还是在于那本不知来历的《考籍》。 “行,老汉这就带您见见我那我争气的儿子。”说着老汉便领着淳歌往家里走。 一小段路上淳歌与老汉聊得起劲儿,淳歌知道了这位老汉姓牛,人家都叫他老牛头,以种田为生,妻子早丧就留下个儿子,老牛头就又当爹又当妈地将儿子拉扯长大。他儿子也争气,从小就对读书感兴趣,还在这一届的秋闱中考上了举子。只是时运不济摊上了林派发起的秋闱案,这才被剥夺了举人的称号。 很快淳歌便到了老牛头的家,是典型的农民住所,前方几亩田种点菜,篱笆围成个小房子占地不大,却胜在清净。 “阿弘啊,快出来看看谁来了。”老牛头人还没进房子,声音就传到了他儿子耳朵里。 不一会儿,只见一位清秀的少年端着一碗水,从房中走出,说道:“阿爹回来了。”说着少年将手中的碗递给老牛头,并用袖子擦着老牛头额角的薄汗。 老牛头明显是习惯了儿子这般招待,在人前也不觉得有什么,直到水都喝到嘴里了,他才想起来淳歌还站在他身后呢,连忙转身说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说罢还拉着他儿子一起跪下,像是为自己与儿子的失礼赔罪。 少年先前被他阿爹挡住了视线不曾看见淳歌,稀里糊涂地跪了下来,还觉着有些奇怪,然而抬头一样,原是昨日牢中那个放他们走的官淳歌,顿时也就安分地跪着了。 “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淳歌还不明就里呢,这父子感情好才秀了一半怎么就跪下了呢。 淳歌自然是不知道,在你老牛头这些庄稼汉心里,官就是老天夜啊,怠慢不得若是有些许的失礼指不定那些官员会在背后干出什么缺德事儿。 “大人您可不能使绊子不让我儿子做官啊。”老头牛是个实在人,他倒是不怕淳歌在背后使什么手段,只是他这个儿子他却宝贝的很,千万不能让淳歌欺负去。 淳歌差点没气着,敢情这一路上他的和蔼可亲都是假的啊,他看起来是个小气的人吗。 “您放心。”淳歌一把将老牛头拉起,说道:“我官淳歌行事说不上光明,但也是磊落的,绝不做这小人行径。” 第三百五十四章 《考籍》作者黄观 第三百五十四章 《考籍》作者黄观 “当,当真?”老牛头还是不信,当然这也不怪他,谁让他们平民百姓的早就被当官的给骗怕了,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这个理。 “哪来这么多真的假的,我官淳歌说一不二,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要是在东南或者是松城,淳歌的话可谓是金科玉律,谁人不信,未曾想离开了两年,换了个地方,连一个小老百姓都不信他了。 “为啥呢?”老牛头抓抓脑袋,那些官老爷可不是这样的,要么就不理会他们这些穷苦百姓,要么就是往死里占他们便宜,然而淳歌却不像老牛头从前见过的那些官员一样。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淳歌苦笑着,合着他怎么做这老牛头都不满意啊。 “阿弘没照顾到大人,您不是该生气的吗?”老牛头很认真的换位思考过,如果他是一个官员,看见有人因为一个卑贱的农民而忽略自己,心里铁定会有疙瘩的,更何况淳歌看起来是个大官。 “这点小事儿值得恼火吗?”淳歌摇头说道:“百善孝为先,您儿子孝顺您,我为何要生气,难道不该为您高兴,得子如此,夫复何求。”淳歌顺带着将老牛头的儿子,那个叫阿弘的少年扶起。 少年一直盯着淳歌,淳歌的眼中一片清明,眉角还带着些许笑意,就像昨日在牢房中看见的那一抹希望一样,阿弘是感激淳歌的,要不是淳歌一声令下,他真不知道他爹会在府衙前逗留多久,而他也不知会在猴年马月出来,亦或是老死牢中,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淳歌,他眼前这个和他年岁相差不多的男子。 “大人相救之恩牛弘没齿难忘,还望大人不嫌寒舍简陋。进屋一叙。”牛弘左手一摆。躬身请淳歌入内。 “不必这么客套,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大人,咱们平辈论交。”淳歌侧身躲去了牛弘的鞠躬,反倒是让老牛头先行自己跟在后头。 老牛头起初是受宠若惊,随后更是乐呵呵的望着亲切可人的淳歌,就像是看着自己孩子一样望着淳歌,时不时地说几句,就这样将淳歌和自己儿子带到了房间内。他是个农民也没什么话题可说,坐了一会便说要出去弄些饭菜,留淳歌吃顿午饭。话才说完人就做吃的去了,真真将农家人的淳朴表现地淋漓尽致。 “阿爹就是这性子。您可别见怪。”淳歌虽说以平辈论交,可牛弘还是不敢将淳歌当做是平辈,他和天下所有的考生一样,枕边藏着淳歌的画像,拿淳歌当考神拜的牛弘,如今见到画中的神就在自己身边,他怎么可能将淳歌当做是同龄人呢。 “牛伯的性子直。我倒是很欣赏。”淳歌这些年见惯了虚与委蛇,偶然看见豪爽的农民自是有一股欢喜之情。 “人都说官淳歌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血腥之人,如今一见真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牛弘感受着淳歌带给人的和煦之感,不由得感叹,他们这些对淳歌一知半解的读书人并没有接触过淳歌,只是在众位学子中流传着有关淳歌的传说,当六首状元被平山匪灭北夷等战功给取代时,他们眼中的淳歌也从一个文官转变成了一个武将。自古文武不相容,他们自是带着对武将的偏见看待淳歌。因此即便淳歌的学识再高,京城的官员学子仍旧不当淳歌是文人。 “呵呵”淳歌调侃道:“是闻名不如见面了吧。” “非也”牛弘却出奇的严肃,一字一句地说道:“先生的风姿岂是那些市井之人所能见的,若说学生从前是惧怕您,但此番与您相处后,学生是敬重您。” 牛弘也曾有幸见过那些号称学识渊博的翰林学士,但那些人与淳歌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淳歌的气质蕴含着儒雅,为人处世都透着股坦荡,那些当世的大儒恐怕也就是这个风范吧。所以牛弘敬佩淳歌,淳歌有一种文人的气韵,还有一张腹有诗书的面庞。 “你这人倒也奇怪,你我相差不过几岁,怎能唤我先生,这是折杀我的意思吗?”淳歌自然是没有想到自己这张脸早就把人家征服了,在他看来,像牛弘这样有孝心的人物是可以结交的。 “达者为师,您无论是在学术造诣还是为官经验上,早就将学生远远丢在后头,称您为先生,还是学生高攀。”牛弘再次见到淳歌心中就起了拜师的念头,他是个苦人家的孩子,自幼便是向那些财主借书看,连私塾都是他们村的人凑钱去读的。这一次的秋闱他虽然考中了,但是名次却是不高,倒不是他才学不够,只是他家中并无势力,因此不能挤进前十罢了。此时好不容易又一次机会,他能接触到超越他交友圈的人物,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机遇白白溜走。 淳歌霎时变了脸色,深深地看了牛弘一眼,牛弘的心思他知道了个大概,事情没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但他却极为好奇事情的发展。 “官某知道你心中所思所想,你只要做到两件事儿。”淳歌竖起两个指头,淡然道:“官某便可让你如愿。” “大人且说,学生拼死而为。”牛弘知道攀上淳歌这可冉冉升起的大树是多么难得可 任性首席别乱爱sodu 贵的事儿,只要他成了淳歌的学生他就能带着他爹过上好日子他爹也不用像这次一样在府衙门前受尽欺凌。是的,牛弘本是个乐天知命的人,只是此次因秋闱一案的连累,让他彻底明白了人命的贵贱,于是他变了,他宁可放弃淡薄名利的生活,在束手束脚的一方圆中获得名利,也不愿再无权无势下去。 “哎”淳歌深深一叹,真真有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感觉,当一个人坚定的时候,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动摇他,然而当一个人动摇时,任何人任何事也动不能使他安定,这就是世事的无常啊。 “第一件事”淳歌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可知《考籍》的作者是谁?” “您知道《考籍》?”牛弘一下就愣了,虽然这本神书在考生心目中是本圣书,但在那些大官那儿可就是不值一文的。多少老学究都不知道的书。淳歌这个被禁锢两年的人竟会知道,牛弘怎能不惊不叹,同时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看来我这一趟还真能有些收获。”淳歌不过是想着问一些穷学生碰碰运气,未曾想倒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先生的运气真好。”不得不说淳歌逆天的气运,那本所谓的《考籍》正是牛弘转手卖出去的,至于那作者,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牛弘一人知道。 “只是学生答应了那人不能透露他的姓名,学生不能说还望先生见谅。”牛弘这会儿倒是忘了自己有求于淳歌,他骨子里就是个重然诺的人,即便现在想要功利。但本质上也坏不到哪里去。 淳歌微微皱眉,天底下以学识闻名的人。他也知道不少,能写出《考籍》这玩意儿的人,应该是屈指可数的,再加上性子还古怪,不让人家透露姓名,思索片刻后,淳歌心中有了眉目。 “黄观那厮在哪儿?”淳歌诓人可是一套一套的。即便此时他没有任何证据。 “您怎么知”牛弘话到一半这才反应过来淳歌这是放空炮呢,只可惜自己的话还是被套出来了,于是乎也放弃挣扎,似是自暴自弃地说道:“先生厉害,黄先生也住在这村子。” “黄观与我也算是旧相识,我倒是没想到黄观会干这事儿,怪不得我觉着《考籍》的文风似曾相识。”淳歌曾让朱叔弄了本《考籍》来,看了几篇他就觉得他一定见过这样风格的文章,只是黄观与他许久未见。一时间没想起来。 话说那个黄观与淳歌的结交还真是颇具一番戏剧性,当年淳歌中了状元,有了人生最得意的时刻,同时也是黄观被人扫地出门的时间。当时的黄观见着淳歌,真叫一个人比人气死人的愤慨。黄观自幼父母双亡,借居在舅父家,打小就尝尽人间冷暖,养成了孤僻清高的性子。但在他不幸的人生中还是有一抹光亮的,那便是他的表妹。与大多数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一样,黄观与他表妹相恋了,恰逢黄观被赶出家门,索性俩人就私奔到了京城。黄观因有秀才的功名,被人推荐到国子监去,哪知国子监的人太过势利,榨干了黄观所有的钱财,还不让人入学国子监。 正当黄观山穷水尽的时候,淳歌犹如救星一样地出现,好在淳歌这人牙尖嘴利,对上爆竹似的黄观丝毫没落了下乘,俩人吵了一次架,倒也就这么认识了。淳歌得知黄观的遭遇,果断地出手相助,对于当时如日中天的淳歌来说,黄观的事就是小菜一碟,动动手指的功夫。然而黄观这人性子倔,还为了这事儿与淳歌闹了许久的别扭,最后还是他表妹将人劝进国子监的,至于后来淳歌到松城任职,这两人才算是真正断了联络。 “他既在这儿,你就带我去找他吧。”淳歌倒是好奇这人不是该在国子监待着的吗,怎么会写起《考籍》,还住在郊外。 牛弘跟他爹说了声便带着淳歌往黄观的住所赶去,路上还顺便说了黄观这些年发生的事儿。自从淳歌离开京城黄观的日子也就开始不好过了,直到两年前淳歌罢官了,黄观也被人赶出了国子监,正巧黄观也看不惯国子监的作风自个也甘愿离职,于是他就京中随便找了块便宜的地方住下。哪知他的表妹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生了场大病,一直在吃药,也就是那时候,他们家花光了为数不多的积蓄,碰上了进城的牛弘,牛弘本着助人为乐的人将黄观带到了自己的村子,这样一来黄观也就在这儿扎起了根。 来到这村子后黄观妻子的病也有了好转,只是就在今年秋天的时候再度复发,家徒四壁的黄观走投无路才写了本《考籍》以作救命之用,并让牛弘帮着宣传。 “这是黄观的家?”淳歌瞧着溪边的茅草屋,诧异地问道。 “正是黄先生的家。”牛弘点头回答。 淳歌深吸一口气,对牛弘说道:“你先回去,我稍后再找你。” “是。”牛弘知道淳歌与黄观有事要说,他自是识趣地回家了。 淳歌在牛弘走后便踏进黄观的家,这个一股中药味的房子,想来黄观妻子的病由来已久啊,否则怎会弄得满屋的药味儿。淳歌还在这边想着,那边便传来黄观歇斯底里的吼叫,惊得淳歌踉跄了几步才定住。 第三百五十五章 淳歌的关门弟子 第三百五十五章 淳歌的关门弟子 “娘子,娘子。”淳歌一进这茅草房就看见一个身形瘦小,面庞苍老的男子一个劲儿地摇着床板,而床板上则是躺着一位三十余岁的女子,这女子没有精美的面容,紧紧闭着双眼,似是永远也不会睁开了一样。 “还摇,没病都给你摇出病来了。”淳歌没什么好气地打开黄观的手,找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自顾自地给女子号起脉。 黄观本就处于暴动的边缘,乍一听见淳歌的声音,又被淳歌打开了手,刚想发怒,猛地一看,竟是好多年不见的淳歌。他是知道的,淳歌这人不仅深得他爹官鹏的文化底蕴,更是他娘医术的传人,连瘟疫都能治好,说是妙手回春也不为过。黄观原先失望的心瞬间就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但他又不敢打扰淳歌看病,只能一个人焦急地等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人。 淳歌这几年在医术上的造诣几乎要逼近他的大舅了,原因则是苏见豫的身子越发不好,虽有他大舅的帮忙,但淳歌就怕有个突发状况,故而这些年仔仔细细地钻研了许多医书,这才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神医。 瞧着一旁的黄观像个孩子一样坐立不安,淳歌心中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对于黄观淳歌虽有欣赏之心,但却对此人的为人处世颇为不满。就拿这一次的秋闱之案来说,即便是黄观为了生计不得已而为之,但闹得满城风雨,折辱了多少年轻世子,并且激发了朝中一戳即发的局面差点就酿成大祸。所以说,要淳歌对黄观没个怨恨,那是不可能的,淳歌本来还可以再悠闲几年的呢,然而如今见这人这副模样,淳歌倒是没了什么气性。 “你也去休息休息。嫂子没什么大碍。我开几贴药给她,不出半个月一定还你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淳歌将黄观妻子的手轻轻的放回被子里,转而到一旁的书案上开了一副药。 慌张了好几天的黄观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要说别的大夫这么随便把把脉,说是没事儿了,他还真不信,但淳歌就另当别论了,当年他妻子的病就是淳歌托人给医好,此时淳歌亲自出手,他自是信得过。 淳歌的余光看到了几乎要昏倒的黄观。他也不去扶着,只是犯了个白眼。说道:“你怎么就那么倔,我家就在京城,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愿来找我。”黄观这人要面子,他妻子都病成这副模样了,他还逞强住在这个遮不住风,避不了雨的地方。淳歌对此只能无奈,实在也做不了什么了。 黄观虽然生性傲慢,但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淳歌待他极好,他自是明白,正好他妻子的病也有了着落,他心里一松,瘫软在床沿上,说道:“这些年你人在天牢。我的名声也不好,去了你那儿,只怕给你添麻烦。” 黄观那种脾气淳歌还能与他相交,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黄观这人的刀子嘴豆腐心,人家都说他是个自私之人,但他总是有一番自己的道理,也从不违背自己的原则,这就比世上的许多人好太多了。他的那颗赤子之心更是人间少有的,这才能让淳歌这家伙纡尊降贵与之相交。 “就你想得多。”淳歌听了这解释,心中的怨愤才好了一些,将一颗药丸递给黄观说道:“这是强身健体之药,你这些年劳累过度,还是要多补补。” 黄观看了看他妻子,又看了看淳歌,意思是问:他妻子的药呢。 淳歌倒是被黄观的模样给逗笑了,说道:“你当我是百药箱呢,什么药都有。” “嫂子被那些庸医用了重药,如今是虚不受补,吃不得药,还需调养两三天,才能用药,你就放心吧。”淳歌瞅着这屋的两个主人,病了一个半,也就不指望有人会给他倒水喝了,于是乎他只能自己动手了,倒了碗水,润润喉。 “还有我奉劝你一句,这地儿是住不得了,你最好尽快换个地方,要是嫂子这些天再有个风吹日晒的,即便是华佗在世,也保不住。”淳歌轻轻地将碗往桌上一搁,转身看着黄观。 黄观也知道自己这地儿根本就不是养病的地儿,只是这节骨眼上他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他还有什么人可以投靠呢。他的岳父至今不肯认他,他又因为性格的问题没有什么好友,这才落得这般田地啊。 淳歌自是看的出黄观的迷茫,不禁气急,他不就是个活生生的好人选吗。 “我官家虽不大,但要腾出一间客房还是有的,更何况我还能就近为嫂子调养。”淳歌并不是什么烂好人,但对黄观的 傻妻不下堂最新章节 好确是实实在在的,并不是黄观真的让淳歌上了心,而是黄观的遭遇让淳歌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往昔。倘使他没有遇见官二伯,没有遇见苏见豫,那么他的生活不见得会比黄观过得好。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黄观这话是委婉,倒不是他转了性,是他知道淳歌如今负责秋闱一案,而他又和这案子脱不了干系,倘使被人知道,淳歌这才刚出天牢,只怕又得进去。 “你也不用多想,我既让你去,自是有了打算的,你不必为我担心。”淳歌揉了揉太阳穴,他最初的想法是坐山观虎斗,顺带着和个稀泥,看来这摊浑水他还是得插上一脚了。 “行,我去。”黄观这会儿也不顾及什么面子问题了,反正他相信淳歌,即便最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故,他一并承担就是了。 “好了,你的精气神也好了些,就随我到牛伯那儿吃个饭,嫂子就让她好生睡着,也好中和体内那些补药。”淳歌也真为黄观叫冤,明明有钱吃了那么多的补药,只可惜用错了地方,药也就变成了毒,为今之计也只有让那嫂子边睡边消化了。 “哦”黄观掐着指头算了算自己也有半个多月没吃过一顿热饭了,彼时妻子的病也没什么大碍了,他的肚子一下就饿了。 当淳歌两人到达老牛头那的时候,那老伯早就做好了饭菜等着淳歌大驾归来,淳歌一看那桌上,可说是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可能牛弘他们过年都吃不到这样的饭菜吧。淳歌皱了皱眉,他知道这么一顿他认为普通的饭菜对于牛伯这样的庄稼汉来说已经是满汉全席了。 老牛头以为这一桌的饭菜不合淳歌的胃口,强忍着心疼说道:“大人要是不满意,老汉就再给您换一桌。” “怎会。”淳歌急忙解释道:“我并不是不满意,不过是顿家常便饭,牛伯你这样的招待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啊”老头牛没想到淳歌会这样说,他也见过那些达官贵人桌上的饭菜,比他这一桌可是丰盛许多,未曾想淳歌不仅没有嫌弃,反而还为他担心。 “也罢,我今日就尝尝牛伯的手艺,就当。”淳歌微微一笑,看了牛弘一眼说道:“就当是牛弘的拜师宴吧。” “什么?”黄观差点没自己的口水给噎着,重复道:“你要收牛弘为徒?” “嗯”淳歌不痛不痒的应了一句。 老牛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儿子能被淳歌收为徒弟,即便淳歌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淳歌的传说却一直流传在有苏各地,淳歌这人也早就超脱了年岁上的束缚。 “赶紧跪下啊。”老牛头捅了捅愣着的儿子,牛弘也就直直跪下,磕了一个响头,老牛头一高兴自己也就跪下了,嘴里还叨叨着老天保佑,孩子他娘之类的傻话。 “牛伯,你先起来。”淳歌扶起老牛头,难得的摆起了一张正脸,对牛弘说道:“你若拜我为师,第一件事你已经做到,第二件事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你可有信心。” “有”牛弘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笃定的望着淳歌,他愿意为了得到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二件事儿。”淳歌话音一沉,声音略微拔高了一些,说道:“官场险恶,生死有命,但是心却是自己的,还望你永远不要被权势迷了眼,失了心。” “谢师父教诲。”牛弘重重磕头,这是淳歌给他上的第一课,没有什么大道理,只是平淡的叙述一件事实,还有他迟早要面对的人性与贪婪的抉择。牛弘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刻的淳歌给了他多大的勇气,让他能够在今后起起伏伏的道路上一直秉持自己与淳歌的理想,直到最后。 “起来吧。”淳歌坐到了上座,接过牛弘恭恭敬敬端上来的拜师茶,轻抿一口,不曾想他才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有了一个十**岁的徒弟,也真是世事难料。 饭前一场拜师宴,这顿午饭也总归是要开席了,牛弘很自然地为淳歌夹菜,然而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是的,问道:“师父,学生还未有表字,您给说一个可好。” 牛弘家中的老父不识文墨,故而牛弘一直就没给自己取个表字,依照有苏的风俗,表字都是长辈或是师长所赐,也是一个人成年的代表。 淳歌倒是头一次给人取表字,已是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看了看牛弘,又看了看这小院子的四周,沉吟道:“名弘,草字里仁。” 淳歌看了看在坐的三人,破天荒的没有那么霸气地问道:“如何。”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本旧书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一本旧书 “好极。”正忙着吃东西的黄观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淳歌,随后说道:“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在坐的四个人有三个都是以科举之下的学子出名,自是知道这句话的出处,可老牛头却是一窍不通,只得求助于自己的儿子。 牛弘随即便开口解释道:“只有跟有仁德的人住在一起,才是好的。如果你选择的住处不是跟有仁德的人在一起,就不能说明你是个聪明人。”牛弘的理解并不是特别出彩的,只能算是中规中矩。 淳歌与黄观互望了一眼,显然他们所说的并不是这句话的原意,不过牛弘的年纪摆在那儿,若要他有更深刻的理解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我想告诉你的并不是仁德的人。”淳歌淡淡地望着这个小院子,人这一辈子难得有这个机缘居住在一个幽静的地方,这个时候人的心也便像这环境一样的美好,称得上是难得可贵。 “古有孟母三迁,我不过是提醒你,仁德的人好找,清明的地儿难寻,你可别辜负这生你养你的一片土地。”淳歌并没有将这话的意思尽数说完,彼时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淳歌能给牛弘的并不是一股脑儿的灌输,更多地可能是一个导向。 牛弘显然不太明白淳歌的意思,只是顺着淳歌的眼神重新打量了自己的住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然而他还是认真的记下了淳歌说的话,等到他真的领悟其中深意的时候,偌大的天下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像淳歌一样的劝告他了。 “我知道了,老师。”不管牛弘是否真的明白深意。但他对淳歌的敬佩,足以让他重视一切。 “啧啧啧”黄观咬着自己的筷子,摇着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淳歌,倒也不是羡慕,就是看的众人瘆的慌。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收徒弟呢?”黄观是知道的,从前有一个才华横溢的学子竟要拜淳歌为师。淳歌也是欣赏那人的,可是到了即将拜师的节骨眼上,淳歌却忽然反悔,没有人知道淳歌突然变卦的原因。依照黄观的猜想一定是淳歌这人对那孩子有了不满的地方,可是那孩子黄观也见过,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打那儿以后,黄观便觉着淳歌这人眼界太高,甚至还玩笑说,淳歌这辈子是找不到一个可传衣钵之人。 淳歌自是知道黄观那稀奇古怪的笑是个什么意思,他倒是淡然。也像是说给牛弘听一样:“我收徒弟不在乎是不是才高八斗,只论心性德行。”淳歌的言下之意便是,倘使牛弘改变了自己的本心,迷失在光怪陆离的官场,那么淳歌便会与他断绝师徒关系。 “学生谨记老师之言。”牛弘立刻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淳歌不痛不痒的棒子打醒了他,他自认并没有经世之才,而他又起了为官的心,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他十有**会走上歪路,淳歌这一句话,使他醍醐灌顶,他这样的学子,满大街都是,倘使再没了那副好心肠,那么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呢。 淳歌的嘴角在没人见到的角度微微上翘,他这个学生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愚笨,还是孺子可教的。 这一顿的拜师宴,所有人都吃的很尽兴。也到了告别的时候,淳歌如今并不是什么大官,能给牛弘的也就只有他府中海量的藏书,他给了牛弘一个信物,让这人能随时进府看书,也算是他现在能做到的。 对于牛弘这个穷苦学生来说,没有什么比书籍更为宝贵的了,他自是欣然接受,更是陪同淳歌黄观两人将黄观的妻子送到了官家,也在官家小坐了片刻,急匆匆地赶了回家。 “呦,官少爷,没了跟班你倒是走得更欢啊?”慕容靠在淳歌的房门边上,一脸小怨妇的样子,他一上完早朝就急急忙忙跑回家,就怕淳歌一人行动有什么危险,哪知人家淳歌的动作够快的,一声不响直到吃晚饭了才回来。 “你们不是忙吗?”淳歌深知自己的处境,这会儿没了阿奴的保护,林陆两派若是对他暗下杀手一定是水到渠成的,可是他反而觉着这样伴着危险的行动更加自在恣意,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忙了。”慕容没什么好气,他倒是满心担心着人家的安危,可人家当事人却一点儿也不在乎。 “这件事儿,你与曾沉最好别掺和。”淳歌面色一沉,倒不是他要疏远慕容两人,只是他俩好不容易在朝中稳定下来,若是摊上这不知深浅的浑水,指不定这几年的努力就白费了,淳歌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那么说你自己要蹚上一趟了。”曾沉从远处缓缓而来,他一回府就听朱叔说了黄观的事儿,他一猜就知道这一次的秋闱之案与黄观脱不了干系,以淳歌的为人极有可能会为黄观摆平这事儿。 “这趟浑水早晚都有我的份,早 极品风流学生:重生太子爷sodu 些晚些都一样。”淳歌给了他俩一个‘心中有数’的眼神。 “怎么可能是一样。”慕容更是眼珠子一瞪,淳歌以为他是傻子吗,那样显而易见的事儿他还不知道。 “晚些参与你便可知道这水的深浅,也好做判断。”曾沉的声音冷冷的,接着说道:“早些参与,那你也只有陪着那些人试试这水深浅的份。”曾沉早就将自己归到了淳歌这一派,可淳歌习惯了独来独往,这让他有些气闷。 “你俩怎么了?”淳歌发觉他出去了一趟,慕容与曾沉怎么都恼了,以他绝顶聪明的智商竟也不知缘由。 “哼”慕容狠狠地望了淳歌一眼,不发一言带着曾沉转身便走了。 淳歌原先以为这俩人只是闹了闹变扭,不曾想两人竟是连着三四天都不曾与他说话,这样的冷战一直持续到了淳歌被传召上朝。 有苏最为富丽堂皇的大殿,对淳歌来说却都是改变他生命轨迹的地方。在这里有淳歌的知己,师傅,更有淳歌的敌人。 “擢雨这几日可有收获。”因为淳歌已经没有官职,所以苏见豫的称呼又变了变,他可不能直呼淳歌,只能退而求其次叫了淳歌的号。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着有意。苏见豫简单的叫唤一声,但对于久经官场的那些个老油条来说,这可不是一个称呼那么简单的事儿了。他们几乎都快忘了苏见豫当年将擢雨一号赐给官淳歌,意欲淳歌会沐浴着皇上所给的恩赐,从而茁壮成长。苏见豫毫不掩饰对淳歌的欣赏,甚至不惜打破自己永不叙用的圣旨。将淳歌从天牢里放出,这样的恩宠是从未有过的。不经意间淳歌再度回到了风口浪尖,光荣地成为众人眼中靶子的地位。 “草民不才,不负皇上所托。”淳歌将手中的《考籍》交给传旨太监,又从腰间拿出这一次秋闱前十名的卷子。说道:“那本乃是官某从民间得来的一本书,说是专门辅助学子应对秋闱,而这几份。”淳歌适时的摇了摇手中的卷子,说道:“这是官某抄录的京城秋闱前十名举子的卷子。” 淳歌让人都呈到苏见豫的面前,之后便解说道:“官某在许多考生口中得知了《考籍》一书,谁知拜读之后竟发现这《考籍》的内容,与秋闱考题大有相关,其中的一些文章,连官某都要叫一声绝,这也难怪这一次的秋闱有如此都得考生写出了佳作。” “当真。”苏见豫接过《考籍》和那几份卷子。仔细地阅读起来,看了好几篇,当真是淳歌所说的情形,当即就让太监传给下列的官员看。 就在《考籍》传到赵贤手中的时候,他只是粗粗地看了几眼,便跨出一步与淳歌并排,余光扫了扫淳歌淡然的脸,说道:“皇上,这《考籍》就是为了秋闱而作,分明就是泄题。说此次的秋闱是舞弊,倒也是事实了。” “呵呵”陆派的官员还没来得及反击,淳歌便开口笑道:“看来官某有必要将这《考籍》的来历说上一说。” 淳歌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考籍》的作者是位秀才,因屡考不中才有了这样的心得,此人姓黄名观,乃是官某的朋友。” “原来是你官淳歌的朋友,怪不得连秋闱的试题都能轻而易举的拿到。”赵贤阴阳怪气地看了淳歌一眼,这句话,明显是将淳歌与陆派划到了一起,这一次的考题是陆派所出,写出《考籍》的又是淳歌的朋友,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这可就是你孤落寡闻了。”淳歌没反驳,倒是林洎抢在了淳歌的前头,说道:“黄观两年前曾在国子监就职,对秋闱的一套可谓是烂熟于胸,再者说这《考籍》乃是写于一年之前,试想一下,一年前的淳歌还在天牢。” “更何况一年前还未有秋闱的试题呢。”林洎哂笑说道。 赵贤不敢当着林相的面与林洎起争执,只得咽下这口恶气,退回了远处。 “林大人高见。”淳歌偷偷朝着林洎眨了个左眼,又一本正经地对苏见豫说道:“皇上若是不信,大可传召考生入内质问,还可调阅此次秋闱所有卷宗,草民敢说十之**考生的文章与《考籍》上的观点不谋而合。” “也罢此事终归是有了进展。”苏见豫叹了口气,倒也欣慰,才不过去六天的时间淳歌便查出了眉目。 “还有一事,草民也是从黄观那儿得知的。”若说起先淳歌的脸上是不咸不淡,如同平常一样,那么现在,淳歌跃动的眉梢却突显出了他的兴奋。 “你说。”苏见豫第一时间发现了淳歌的小动作,他也开始期待这个徒弟会给他上演一场怎样的大戏。 “黄观曾说,《考籍》这类的书由来已久,他也是借鉴了几年前的旧书,才写出了这本,而据他所知那本旧书,正是出自上一届的秋闱。”淳歌不紧不慢地再掏出一本书,传给了苏见豫。 第三百五十七章 袖子的秘密 第三百五十七章袖子的秘密 庄严的大殿上似乎响起了一阵轰声,就因为淳歌轻轻松松而拿出来的书籍,看上去那是一本很旧很旧的书,封面破损的厉害,故而不知道那书的书名。骤然间大殿之上没了声响,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大家伙都秉着呼吸,所有人都有一种预感,淳歌这一次是要玩火了,并且这手段悄无声息地展开,就像猛兽潜伏一样只为给对手猛烈的一击,一击毙命。 “正所谓无独有偶,这本旧书倒是与《考籍》凑成了一双,草民闲来无事,恰巧将上一届秋闱的考卷看完了。”淳歌从袖子里拿出了几份卷子,抖了抖手就像是抖衣服一样将卷子摊开,当然这几份不可能是原卷,同样是淳歌的抄录。 “这是上一届秋闱前十名的卷子。”淳歌同样交给传旨太监,眨了眨眼,无辜道:“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淳歌摊了摊手,做出了一副少不更事的模样说道:“这些考生的卷子倒是与旧书不谋而合,许是识得那旧书的作者吧。” 苏见豫看完后,心中有了判断,又将这些传到了下方,看得陆派之人那个气得,原来人家林派上一届也出了这样的事儿,就偏他们这一次被诬陷为作弊,上一届秋闱就安然无事,要不是官淳歌道破,他们都还不知道呢。 林相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但很快又藏了起来,只是饱含深意地盯着看了淳歌一看,便再度回到了老神在在的状态。 陆卿士的身子不经意地晃了几下,还是孙磊眼尖赶忙扶住,这才没让陆卿士出了洋相。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淳歌,似是要将淳歌的一切都看破一样。但淳歌回以他的却是无懈可击的笑容。 “以草民所见,这次的秋闱之案,并不是人的过错,乃是天意让考生在考前看到了《考籍》罢了,还望皇上体恤举子的十年寒窗,为其平反。”说着淳歌便以学生之礼,重重的鞠了一躬。 孙磊此刻斜眼看着淳歌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虽说淳歌这一次做的事儿都是站在陆派的角度上。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淳歌是在帮着林派脱罪。姑且不说秋闱案的真相如何,就说牵扯到的几个人员吧,陆派被收押的不过是个解元,连个正经的官职都没有。而林派受牢狱之灾的却是一个堂堂的五品,若是照着淳歌的理论,只要这个解元恢复功名,那么那个五品官同样是恢复功名,他们这几个月所做的一切都将会为泡影。 “擢雨所言甚是,那便下诏吧。”苏见豫一声令下便为这场耗时三四个月的秋闱之案下了定论,今日翰林院院首身体不适,由翰林院的院士代替,拟了诏书。就等早朝过后张榜宣告。 “皇上。但是赵贤他们收受贿赂可是证据确凿的,敢问赵贤该如何处理?”孙磊实在心疼这个虐死林派的机会流逝,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提起了与秋闱之案相连的上一届的贿赂之案。 “孙大人,皇上可未曾定罪于赵大人。何来的证据确凿,你可别忘了赵大人的官职在你之上,你焉能直呼其名。”与孙磊同阶的一个官员正气凛然地站了出来,显然他是林派的人。 “定罪不过是早晚的事儿,这种小人,不配称为大人。”孙磊袖子一挥,直接忽略那人的视线,跪倒在地上,高声道:“请皇上将赵贤定罪。” 淳歌在这会儿退到了一旁,他不是官员,也不好站在官员一列,只是苏见豫还未让他离去,他只能侧身站到了大柱子旁边。没想到他才刚刚站定,林陆两派的大戏便迫不及待地开唱。什么秋闱案,说白了就是林陆两派相斗的一个遮羞布,淳歌掀了这块半遮半掩的布,他们也就图穷匕见了。 “孙磊,本官是做了什么,你一口一个证据确凿,你的证据也就是你的一家之言,单凭片面之词你就要将本官定罪,真真是霸气。”赵贤向来不是软柿子,谁想试着捏一捏还得掂量掂量,他这到底是柿子,还是狮子。 “皇上,微臣为官也有十余年了,不敢称什么功劳苦劳,但臣却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朝廷,对不起有苏,对不起您。”话到此处,赵贤适时的哽咽了,满含泪水地补充道:“微臣是您一手提拔的,当年您在这殿上给微臣还不过是个庶吉士,可您的教导,微臣这些年是从未敢忘。” 赵贤当场就飙泪了,那叫一个闻着伤心听着流泪啊,好似自个儿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甚至举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说道:“皇上微臣此言倘若违心,便让天公的雷劈死微臣,微臣来世在效忠于您。” 说罢赵贤还准备着大哭一场,只是他的哭声还没出来,殿上便想起了一声沉痛的哀嚎,叫的人心中一阵悲戚。赵贤抹了抹眼泪,往声音的源头一看,原本要落下的泪,当时就凝固了,那个泪流满面的怎么会是官淳歌呢。赵贤的手臂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在这有苏谁都可能对他猫哭耗子假慈悲,唯独官淳歌不会,他俩的恩恩怨怨已经到了一个数也数不清的地步了,然而那个抽泣地一塌糊涂的确实是官淳歌啊,赵贤不由得想给自己一巴掌,难道是这天还没亮。 由林相陆卿士领衔的两派人士皆是见鬼似的瞅着淳歌,心说这人也会有这期期艾艾的时候,当年官乐山都死了也没见他哭得这般伤心,他们一度以为这人是石头做的,压根就没个眼泪,哪知才过了几年,这人的眼泪就跟水似的,一个劲儿往外奔腾。 苏见豫也是大吃一惊,他与淳歌的计划里,没有这一出啊,他赶紧问道:“擢雨你是怎么了。” 淳歌看起来像是要收住泪水了,谁知一听苏见豫的声音,立马就跪了,不清不楚地说道:“草民听了赵大人的话,伤心啊。”淳歌拿起自己的袖子,抹干了满脸的泪痕,露出一张红肿的眼,正一副受欺负的小兔子,真真是楚楚可怜。 “皇上对草民的教诲,草民一直铭记在心,草民不才,空读了十余年的书,却还是辜负了皇上的厚爱,如今不能为君分忧,草民该死,实在是愧对皇上啊。”说着淳歌重重一磕头,好似苏见豫只要说一句重话,他便立刻撞墙而死的样子。 哎呦,这下朝上的大臣们总算是明白了,官淳歌这是在向苏见豫讨官做呢,淳歌的才学是有苏公认的,他现在又是以草民自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好听了是效忠苏见豫,说难听了不就是要做官吗。 被淳歌抢了风头的赵贤这时才反应过来,淳歌这是拿他当踏板呢,他辛辛苦苦制造的可怜形象,就这么白白地为淳歌做了嫁衣,简直就是逗他玩儿呢。 “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话音刚落,赵贤便不再开口,只是一个劲儿的猛流泪,看看淳歌又看看自己。 淳歌倒也没有反驳,只是捂着自己的胸口,暗自垂泪,又故作坚强地望了苏见豫一眼。苏见豫这人立刻会意,淳歌这一出是拉上赵贤的一起演,有赵贤为他做靶子,想必林相的人是不会反对淳歌再度为官的。 林相身后的林洎明明知道淳歌所演的不过是一场大家都明白的大戏,可他还是为淳歌的泪水心疼,瞧着那哭红的双眼,他不由自主地拿着巾帕走到了淳歌身边,亲自蹲下身子为淳歌拭去泪痕。 林洎最初以为淳歌的泪腺极为发达,哭了好一会儿,也用袖子擦了好几回,都不见眼泪流干,等到林洎自个儿为淳歌抹去眼泪的时候,他才明白,哪里是淳歌泪腺发达,是洋葱的功能强大,淳歌的袖子哪是用来擦眼泪的,分明就涂满了洋葱,难怪淳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你啊。”林洎在淳歌的耳旁,恨铁不成钢的叫了一句,随后便起身,朝着苏见豫说道:“臣以为秋闱一案,牵扯到了赵大人贿赂一事,如今秋闱案已了,赵大人的事还是在派人查查的好。” 林洎悠悠地看了一眼,孙磊说道:“堂堂一品大员的去留还是皇上判定的好。”林洎的言外之意,便是孙磊越权了,同时这也是林洎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站在林派一方。 “也是,即日便让刑部彻查此事,赵爱卿若是冤枉,也好还你一个公道。”苏见豫此事倒还不想让赵贤下马,毕竟赵贤是林派的主力,若是林派少了赵贤只怕不好牵制陆派。 “还有一事。”林洎作揖说道:“礼部的左侍郎,也是翰林院院首年事已高,进来身子不适,托臣为他递上辞呈。”林洎将那辞呈交给了传旨太监。 与此同时赵贤已经回到了原位,林洎也不动声色地将淳歌扶起,与他并肩而战。 第三百五十八章 拭目以待 第三百五十八章 拭目以待 “谁?”苏见豫这话就有些明知故问的嫌疑了,林洎眼里看的是淳歌,身旁站的也是淳歌,任谁都知道林洎所说的人是谁。 林洎倒是不以为然,淡淡一笑,柔声说道:“官淳歌” 淳歌自是没有意外,他所中意的本就是这个职位,况且苏见豫也早就拟好了圣旨,他不过是为自己的就职排除一些阻碍罢了。而林洎的出场却不是他所期望的,在这个秋闱这一事件上,林洎在暗中做得已经够多了,就算淳歌脸皮再厚,也不忍心让林洎当着众人的面夹在他与林相中间,所以淳歌并没有告诉林洎他的计划。 “皇上不可啊。”孙磊看着皇上即将要答应的口型,也不知怎的这话就脱口而出了,林派的官员同样是想阻止,但林相却在暗中使了个眼色,瞬间林派所有的官员都闭口不再多说。 苏见豫这几年最烦的不是那些科道言官,而是眼前的这个孙磊,也不知这人哪里来的勇气,时常打断苏见豫的决定,要不是看在陆卿士这方没人能顶替孙磊的位置破坏了林陆两派的平衡,苏见豫早就一刀砍了这多嘴的家伙。 其实孙磊也不想这么直白地打断苏见豫的话,他可不是什么大无畏的英雄,他也惜命如金,只是这些年,苏见豫不常发火,他一不留神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方才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未曾料到习惯性的说出了口,这会儿他顶着苏见豫与陆卿士两方的冷眼,真真是进退两难。 “孙大人,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可啊。”苏见豫冷脸一板。倒是露出了这些年显少见到的严肃模样。 事已至此孙磊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他擦了擦额间的虚汗,说道:“官淳歌年纪尚轻经验不足,怎能担任礼部左侍郎呢。”孙磊早就瞄准了礼部左侍郎的这个位置,就等着那个老头子退下,他的人便可上位,绝对不能让淳歌捡了现成的便宜。 “再者说。官淳歌曾在天牢数年。怎能胜任翰林院的院首一职呢?”翰林院这可是天下读书人汇集的地方,孙磊的意思是,像淳歌这种要阅历没有阅历,还有前科的人。根本就不够资格去管理这样的一个地方。 “草民自知卑贱,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淳歌说得正是上天将要降落重大责任在这样的人身上,一定要道先使他的内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劳累。使他经受饥饿,以致肌肤消瘦,使他受贫困之苦,使他做的事颠倒错乱,总不如意。通过那些来使他的内心警觉,使他的性格坚定,增加他不具备的才能。 淳歌的话明摆着将自己定位成了一个有志不得伸的好好青年,末了他还很明白事理的说了一句:“草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为皇上献上自己的绵薄之力,如有所用,自当感激涕零。” 孙磊还想再说什么的,可苏见豫狠狠地瞪了一眼,高声斥责道:“朕将秋闱之案交托于你,你倒是查出了赵贤的麻烦,这擢雨不过用几天时间,便整理得有条有理,孙大人倒是说得出这孩子的年纪小,经验不足这样的话啊。” 苏见豫虽是一朝天子,但这厮年轻的时候也不是省油的灯,揶揄起人来那可是绝不留情的面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孙磊因私忘公,将秋闱一案当成了两派之争,字字珠玑听得孙磊一愣一愣的。 皇上的一口一个赵大人,倒是彻底唤醒了孙磊为人臣子的心理,他心中暗叫不好,这话是自己妄自尊大了,也难怪苏见豫会火气上头 “臣惶恐。”孙磊心头一颤反射性得跪在地上,好歹苏见豫是个帝王,即便这几年苏见豫收起了自己锋利的抓牙,但这人却依旧是有苏最高的掌权者。 “还不退下。”苏见豫冷哼了一声,亲自传下口谕说道:“官淳歌因秋闱一案,立下大功,特此恢复其功名,官升从三品,不日接替翰林院院首一职,兼任礼部左侍郎。” “臣,官淳歌谢主隆恩。”淳歌应声跪地,磕头谢恩。此刻殿上有三个人绽开了同样的笑容,除了淳歌自己,便是苏见豫与林洎这两人了。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官淳歌与林陆两派的恩恩怨怨称得上是由来已久,加之林陆联手断送了淳歌前途,如今一朝翻身,人们似乎能够预见淳歌的报复会有多么的强烈。但是事实上,淳歌却没有做出任何损害两派之间利益的事儿。 当朝中众人再度见到淳歌,他们曾一度以为时间磨平了这个少年的戾气,起码淳歌学会了谦虚和低调生存,但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所有一切不过是为了淳歌今日的上位做铺垫。在所有人放松警惕,又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林陆之争时,淳歌悄然上位,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官至三品。可说是进入了有苏朝廷的核心部分。 在有苏,三品之上的便是部堂级高官,类似于六部的尚书,尚书之下便是左侍郎,这个职位可说是尚书的后备人选。在安南二十四年的时候,京城最好的官职便是礼部左侍郎了。原因很简单,如今的礼部尚书乃是刚刚成为卿士的林洎,依照有苏惯例,在官员成为卿士的第一二年,可以兼任原来的职位,也就是利用这几年培养下一任接班人。 然而林洎的情况比较特殊,他们礼部原先的左侍郎年事已高,今年便是致仕的年岁了。也就是说,只要谁成了礼部的左侍郎,那么两年后便能成功的接手礼部,这个有苏核心领导班子的过渡职位。为何说礼部尚书是个香饽饽的职位呢,那是因为只有礼部尚书才有资格成为卿士,只有成为卿士的官员才有了,能做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的资格。这样一来谁人不眼红礼部尚书这个位置呢,可正当朝中之人抢得头破血流之时,淳歌却是半路上出的程咬金,谁都没有想到官淳歌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在所有官员措手不及的时候,淳歌已经打进了有苏的高层,这件事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没有人能一下子接受,直到下了朝,大家也是愣愣地走出大殿。 淳歌并没有和林洎走在一起,相反他一个人漫步在所有官员身后,没有一个官员愿意和淳歌打招呼,因为他们在两年前多多少少都得罪了淳歌,他们也不会想到那个当年陨落的天才,彼时再一次以一种新的姿态傲视在他们之前,令他们只能望其项背。 今天的林相与陆卿士破天荒地走到了一起,俩人缓步而行,似乎是不约而同地等待一个人似的。林陆两派的头头都在慢走,朝中的那些官员自然也是放慢了脚步,这就拖慢了大家回家的进程,谁知当淳歌加入了林相陆卿士之间的时候,大多数人立刻就呆在了原地,来年走路都忘了该跨那只脚。 “擢雨,擢雨,当真是沐浴圣雨,平步高升啊,恭喜了,官侍郎。”林相两手插在袖子里,不咸不淡地语调,加上慢悠悠的步伐,倒也少了几分虚伪。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陆卿士的余光看见淳歌年轻的面庞,不由得叹道:“两年未见擢雨的本事真是出乎意料啊。” “两位老大人见笑了,下官不过区区侍郎而已。”淳歌倒是客气,淡漠的脸庞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说话的三人是一个比一个慢,可在周边观察的人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人说这官淳歌当年被林相陆卿士联手打压,这事儿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以官淳歌的智商,不可能猜不出,但是这时他们仨却一起下朝,就好像三人之间毫不瓜葛一样,真真是厉害啊。最为令人诧异的是,淳歌走在林陆两位久经官场的大佬身边,竟没有分毫的弱势而言,相反还走出了自己的气场。 “咳咳咳”忽然间陆卿士的轻咳打断了三人走路的步骤,林相淳歌皆是看着陆卿士,这人倒是乐观,笑道:“老毛病了,老夫先回去了,两位告辞。”说罢便有一位老仆人疾步上前,半搀半扶地将陆卿士带走了。 淳歌现在是个很合格的大夫了,一看陆卿士的脸色便知道这人的病情,他略带着深意望着陆卿士瘦弱的背影,微微一笑。 “林相,可玩腻了?”淳歌挑眉,斜眼望着林相问道。 “怎么说?”林相不曾停下脚步,但是面不改色地反问道。 “数十年面对同一个人,要是下官,下官早就腻味了。”淳歌冷哼一声,配合着林相的节奏,走得极慢。 林相自是知道淳歌这话里的意思,说的无非是林相培养出陆卿士这个政敌的事儿。以林相的势力,玩死陆卿士,那叫一个简单,但他林相需要陆卿士为他平摊苏见豫的注意力,并且一个知根知底的对手总是容易掌握的,所以林相容许陆卿士活到现在,容许陆派的存活,以及林陆的交火。 “腻味了,又当如何,谁又有本事去顶替呢?”这是林相对淳歌扯出的第一个笑,像极了林洎,但却少了分柔情,多了一种戏谑。 林相家的马车已经准备好,林相也被人扶着掀开帘子,准备坐进轿子,此时此刻,淳歌擦了擦嘴角的灰尘,冷冷一笑,清冷的声音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那就拭目以待吧。” 第三百五十九章 隐藏在淳歌后边的人们 第三百五十九章隐藏在淳歌后边的人们 紫袍加身的淳歌显出了不同于他年纪的威严,慕容曾沉两人偷偷在门外看着,差点就将这背影看成是林相那些老一辈的当权者了,光说淳歌与官服的贴合度,想来这个朝中能与之相较的,也是屈指可数。******请到看最新章节***** 淳歌并没有去照镜子,只是转身淡淡地问了朱叔一句:“朱叔,你说这件官服如何。”淳歌抬起双手,转了一圈,自己上下打量着。 夜色似乎没有让淳歌的官服变的黯淡,朱叔反倒是在灯火的映衬下,将淳歌的模样收入眼底,这个孩子,他很早就认识了。那年淳歌还是一个无名小卒,朱叔便被这娃子的灵气所吸引,直到后来的那场瘟疫让他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转眼,岁月不留情面的逝去,朱叔在摸爬滚打中越发沉稳,而淳歌却失去了太多,收获的只有这一身荣耀无限的紫袍。 “好看,很好看。”朱叔帮着淳歌抚平了一些褶皱,拍了拍淳歌的瘦弱的肩膀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呢。”淳歌脱下了这件官服,递给朱叔,自己则是看着窗外难得的圆月,他似乎想到了当年他刚穿上绯袍的那个夜晚。那时乐山就像是自己成了个四品官一样,一直帮着淳歌抚平褶皱,衣服和月光衬出了乐山红润的面色,还有喜气的样子。淳歌知道自己那件绯红的官服后头的是季乾的血,而如今这件紫色的朝袍后头的却是乐山的性命。 “若是乐山看见了,一定会为我高兴的。”淳歌望向,门边两个和他冷战的挚友,问道:“是吧?” “嗯”慕容明白,乐山永远是淳歌心中的硬伤,无论时间过去多久。这个伤痛都不会消失,而这个字也是他这几天与淳歌说的第一个字。 朱叔收好了淳歌明日上早朝的官袍,自动退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这三个闹变扭的年轻人,或许他们早就该好好谈谈了。 “坐吧。”淳歌指了指桌边的椅子,自己则是换了一壶新茶。 慕容与曾沉对望了一眼,便坐到了一旁。他们也不多说。就是看着淳歌,眼中炙热的眼光,分明就是要淳歌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淳歌总是一个人单干,即便遍体鳞伤,也不愿意接受他们的帮助。 “你们好奇我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你们。”淳歌倒了两杯茶搁到慕容曾沉前方,补充道:“或者说是自打我到了京城便不再与东南的士子交往,甚至不要你们的任何帮助?” “是,到了京城的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曾沉握紧眼前的茶杯,沉声说道:“我承认你到了京城,收敛了谨慎了很多很多。但是一到关键时刻你总是一个人冒出了头。” “方宗祎的事儿。当年殿试的事儿,每一件事你都不曾与我们商量。”慕容直接将茶盏推开,握着拳头,高声道:“我知道你一个人顶得上我们无数人,可你好歹让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至少证明,我们是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人。” “我以为你会变的,都过了两年你也该知道我们的苦心,我和这个书呆子,每天每天都想着努力一点,总有一天我们能帮上你的忙。”慕容手一推,茶盏应声而落,这倔强的男人偏过了头,骄傲如他,狂傲如他,怎么能够忍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能为力。 曾沉从怀中拿出了一份奏折,摊在桌子上,上面写着许多人的名字,就像一本万言书,他抚着这奏折上干了很久的墨迹说道:“我们早就为你写了一份奏折,大家伙都愿意联名担保,恳求皇上让你官复原职。” 曾沉凝视着淳歌的脸,他做梦都不曾想到,淳歌会踩着赵贤的肩膀,用示弱的方式,让自己回到官场,若是从前的淳歌,是断然不屑用这种方法的,更何况淳歌利用的还是林相的人,他们不敢想,也许是淳歌变了。 “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淳歌接过曾沉的那本奏折,看着上面那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字眼,说道:“你们可还记得,徐光启,刘志新两人吗?” 淳歌风马牛不相及地提到了这两人,要说这两家伙,当年也是科举的热门人物,只是那会子考完科举便到外地做官了,已经有许多年不曾与淳歌他们这一届人联络了。 “记得。”慕容曾沉异口同声的回答,却又同时疑惑地看了淳歌一眼。 “你们可知,他俩现在是什么官职?”淳歌嘴角含笑,不急不缓地端起了茶杯,小酌一口。 “什么官职?”当年慕容与这两人的关系也不好,等开之后,更是不会主动去打探他俩的消息,他们自是不知道的。 淳歌微微垂下的眼眸,猛地一抬,说道:“一个是杭城知府,另一个则是马边城的知府。” “怎么可能?”曾沉愣了愣,知府那就相当于是四品官员,是镇守一方的职位,徐光启与刘志新才离开京城几年,又没有什么傲人的功绩怎么可能官至四品呢。 “杭城,马边城?”慕容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杭城是什么地方,东南的政治中心啊,而马边城则是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最为重要的是北方氏族王家的根基就在那儿,以他们这样的年纪还有资历,怎么可能当得起这两个地方的知府呢。 “连你们这两个同科进士都不止他俩升官的迅猛,看来他们还真是隐藏的极好。”淳歌不由得为自己当年的一步棋感到兴奋,那时他在暗中收服这俩人,更是花了大价钱才培养这两人到达今天的一个地位,一切都在暗中进行的分外顺利,但是今天,在这个夜晚,他终于要和慕容曾沉交底了。 “二伯是东南统帅,是你将刘志新安排到杭城的?”慕容自幼与淳歌交好,一些称呼也是直接跟着淳歌叫,说到东南那边很难令人不将淳歌与刘志新的升官想到一块。 “你与王家交好,徐光启本就是王家培养的,莫不成是你托了关系,扶植徐光启的?”曾沉虽是问话,但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不知不觉间南北的两处大城竟是他们的同科所掌管。 “除了我,还能有谁。”淳歌眼中的目光闪了闪,似乎是回想到了早年间自己所不下的那几步吃力的棋,今日如他所料的成长得很好,他真真是该欣慰了。 “你不让我们帮忙是为了这两个人。”曾沉恍然大悟,朝中极为讲究同窗关系,倘使他们真的在淳歌的事件中起了作用,那便是将他们这一届的学子摆在人家前头,那么淳歌悉心培养的徐光启与刘志新也会曝露在众人眼中。 “我说那些七品的小子,怎么会都升到了六品五品,该不会是你暗中操作吧。”慕容的思维显然比曾沉跳跃,他想到的是很久以前发现的一个奇怪现象。有一次他们的同窗聚会,他蓦然发现,除了刘志新徐光启等三四个人之外,他们安南十八年那届的进士,都在京城为官。虽说都是些七品八品的小官,但是短短的三四年间,基本上都到了六品的层次,还有一些甚至做到了五品的官位。 要说慕容的奇怪也不无道理,通常情况下,当一届科举完成后,所取得的进士大多是分配到外边做官,有的人甚至一辈子也就是这么小的官了,然而淳歌这一届就格外稀奇,不仅人员没有散,这官也是一点一点的做大起来,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早就解释不清楚这个现象的原因了,于是乎大家也就得过且过了。只是有一点,因为常年的互帮互助,他们这一届的进士特别的团结,并且在慕容与曾沉的带领下,潜移默化地以淳歌为首。 “否则这些年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代价,把自己弄成个靶子呢。”淳歌苦涩一笑,说来也是他自己太贱了,硬是要做那些惊天动地的事儿,于是乎,在所有人眼里他们这一届的进士就像是只有淳歌一人,其他的同窗都被华丽丽地忽视了,但这样一来,那些人的发展也就没有那么的引人注意了。 “为什么要拿自己做挡箭牌,为我们保驾护航?”曾沉很奇怪,淳歌是他们中虽有潜力问鼎高官的人,这样的人本该是他们这些无名小卒做他的牺牲品,可现如今却是本末倒置了。 “弃车保帅,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然车弃完了,帅不成了光杆司令了吗?”淳歌深谙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他还年轻不急着登上高位,他要做的并不是让他一个人走在前面,而是带着一群人一起走在前面,否则他一个人早晚都会被党派林立的朝廷给淹没的。 “差点,差一点我就做了错事。”曾沉惊讶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那一日这份奏折就在他的手里,他差一点就要开口了,若是那时真的开口了,那么淳歌苦心安排的一切都将化为泡沫。 “这便是我不让你们卷进任何事件的原因。”淳歌这一招还是从陆卿士那儿学来的,陆卿士对周中正的态度可不就是这样。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等到那一天,朝野会震惊的。”l3l4 第三百六十章 回归官场 第三百六十章 回归官场 一个天还没亮的早晨,淳歌开始了他的早朝之旅,身着紫袍,头戴官帽,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睡意,与慕容曾沉一同坐上了官轿。坦白说,淳歌鲜少坐轿子,大多时候都是走路或是骑马,身边陪着的是阿奴十三等人。自从两年前,淳歌进了天牢,阿奴就回到了统卫处,十三等人自然也是跟着一起回去了,至于小旗子则是被阿奴待在带在身边,由阿奴专门培养其能力。所以说淳歌的身边的亲信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去,如今便只剩下朱叔为他特地培养的一些家奴了。 “阿大,在宫门前停下就行了。”淳歌所叫的这个人是朱叔的义子,名为朱大,和淳歌也见过几面,为人算得上是勤恳踏实。 “是,大人。”这是朱大第一次为淳歌抬轿子,虽说以前他也常帮着慕容曾沉抬抬轿子,但是如今他肩上的可是曾经辉煌一时的六首状元,当今的三品大官,这样的人物光是让他抬着,他就觉得已经是荣耀万分了。 大概是距离宫门还有四百米的时候,一个同样是身着紫袍的官员挡在了朱大的前头,朱大虽不知这人是哪路大神,但是停下来打招呼还是需要的,而淳歌在朱大停下的时候,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儿,故而掀开了帘子。 “淳歌”林洎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原本是等在宫门前头的,只是淳歌迟迟不来,他便开始散步,哪知这么一散便到了几百米开外,但他还是笑了,淳歌穿上这套官服的样子,就像他想的那样好。 “大冷的天,你怎么来了。”淳歌示意下轿,顺便将自己的披风带了下来。他知道林洎不会无缘由的来找他,因此他先让朱大他们与慕容曾沉先行离去,自己则是与林洎慢慢晃过去。 “阿嚏,阿嚏。”林洎穿得也算是暖和了,但仍是不敌京城十一月的天气。以他的身子骨。在这大风口冻了半个多时辰,没有直接晕死过去,已经是万幸了。 淳歌转身刚送走朱大他们。便听见林洎的喷嚏声,他用一种‘就知道是这样’的眼神,看了林洎一眼,将手中的披风抖了抖,披到了林洎的肩头,只是林洎的身形比淳歌大上许多,倒有些大人穿小孩衣服的嫌疑。 “天冷还是你披着吧。”说着林洎就要将披风解下,用他的观点来看他是个男人都有伤风的可能更何况是淳歌这样身份的人呢,当然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弱不禁风的病君子。 “你少来。”淳歌按住林洎的手,摇头说道:“就你这身子骨,还是免了吧?” 林洎看着淳歌红润的面色,再试着想想自己在寒风中冻了好久的面色,他屈服了,然而他还是顺势牵过淳歌的手。笑眯眯地往前走。半亮不黑的天空下,有两个一高一低的身影,并肩而走,倒也是赏心悦目的一番风景。 “歌儿。” 林洎与淳歌单独相处的时间还不到几分钟,便有人从另一头跑着赶来。嘴里还叫着林洎想叫又叫不出口的称呼。 淳歌定睛一看,原是苏佑启从另一边跑来,他仔细算算,除了苏佑启刚回京城时他们见了一面,其余时间好像就再也没碰过面了,再者说苏佑启是王爷并不用上朝,所以淳歌能在宫门前遇见这人倒也是惊喜。 苏佑启今日开始应苏见豫的要求上朝听政,起初他是不愿意的,但当他听说淳歌官居三品后,果断的答应了,就为了每天清晨的那一面。第一次与淳歌一起上朝,他准备了许多东西,类似于腰间那些小零嘴,还有手中那件厚衣服。一来二去的一准备,他就忘了时间,未曾想急急赶来的他,没到宫门就碰见了淳歌,他自是高兴,急着三步并作两步地到达淳歌的眼前。 “你怎么来了?”淳歌的左手被林洎牵得紧紧的,故而淳歌只能调整自己的站姿。 苏佑启本想着给淳歌披上衣服的,但他第一眼就望见了被林洎紧紧握着的淳歌的手,他明白林洎与淳歌是一对‘好朋友’,但是‘好朋友’就能随便牵手一起走吗。苏佑启似乎闻见自己周身浸到了醋缸里,然而他不能表现出什么不满,淳歌有自己的交友自由,所以他忍。 苏佑启扬起一个标准阳光的笑容,说道:“林大人也在啊。”说罢便不着痕迹地接过淳歌的左手,硬生生地将林洎淳歌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自己插了进去,还顶着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 淳歌倒是觉着没什么关系,淡淡地看了苏佑启一眼,也不做什么挣扎,可这神情落在苏佑启眼中却有浓厚的爱意,他不禁挑衅般的看了林洎一眼,带着淳歌就往前走。林洎有些哭笑地看着那个幼稚的王爷,不由得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淳歌没有冻着就好。 接近宫门了,便有了许多的官员纷纷下轿,淳歌与苏佑启自然也隔开了点距离,只不过苏佑启与林洎周边都是人人争抢的地盘,唯独淳歌这个新任的三品高官却是孤身一人,显得有些尴尬。林洎刚想到淳歌身边为他解围却被淳歌一个眼神给制止了,只见他理了理袖口,整了整衣冠,微笑的迎上了刚刚下轿的林相。 “相爷。”淳歌叫得落落大方。 “是官大人啊。”就在众人以为林相不会搭理淳歌的时候,林相却是故作亲昵的应了一句。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大家伙都震惊了,纷纷转头与自己的一帮小伙伴商量,陆派的孙磊更是如临大敌,他想过千万种淳歌报复陆派的方式,就是没想到淳歌会与林派联手。正当宫门前吵得热热乎乎的时候,陆卿士的轿子也到了。 淳歌与林相倒是没有走,等着陆卿士到达自己身旁,俩人不约而同地打起了招呼,陆卿士客套地回了几句,便于他俩一起入内了。 世界奇妙了,这三个水火不相容的人,竟会走到一起。还传出阵阵笑声有说有笑的,莫非林陆两派的头头一笑泯恩仇了。扯淡,这怎么可能呢,在众人深深的疑惑下,淳歌在两年天牢生活后的首场朝会便开始了。 早朝开始便是站位。倒不是以文武派分的。而是由林相陆卿士领衔向周边扩散的,然楚河汉界却是极为分明的,淳歌所在的地理位置并不是最好的。可能是比较容易忽略的。谁叫淳歌倒霉是礼部的左侍郎,所以他首先是在林洎之后,而林洎是卿士职位,位居林相之下,于是乎,林相那一排的人便是呈阶梯下降的趋势。淳歌的前头是当世第一天才林洎,前头的前头则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林相,这样的排列下,谁还会注意那个区区的三品官员呢。 “上朝”传旨太监的声音响起。苏见豫的身影从大殿内部缓缓出现,他的身边跟着苏佑启和苏佑君两个人,,若说大家能预见得到苏佑启跟来上朝,但绝对想不到苏佑君也会跟着来。 众人跪地迎接苏见豫的到来,随后苏佑启与苏佑君两人分别站到了林相与陆卿士的位置。殿上的官员有条不紊地退后一个方位,并不敢多说什么。 “即日起,太子与定山王便一同学习朝中事物。”苏见豫率先搬下一道圣旨,之后便笑眯眯地朝着林相与陆卿士说道:“林爱卿,陆爱卿。你们是朝中的中流砥柱,可要为朕好生教导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啊。” 林相陆卿士两人自是满口答应,皇上这是自谦呢,他的两个儿子即便都是白痴,谁又敢说什么呢,不过在所有人眼里苏佑启倒是个帝王之才,当然这个推论是当年苏佑启监国时他们得出的。至于苏佑君吗,就是个打酱油的,陪着苏佑启学学罢了,谁也没真的将心思放到这个扶不起的阿斗身上。 一朝无事,按照惯例一堂枯燥的早朝就在淳歌的昏昏欲睡下结束了,林洎离淳歌最近,总是能听见淳歌哈欠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打起了哈欠,最后两人一出朝堂,两双通红地对视一眼,便不由自主地发笑起来。 淳歌更是打趣说道:“怪不得你总是生病,看来还是生病好。” “要不改天你我双双生病如何?”林洎倒也没想些什么,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这种早朝还真是无聊,当真不如生病在家呢,只是说话的两人都不知道,他们这戏谑的语言,在今后的某一天当真一语成箴。 “哪天试试。”淳歌扑哧一笑,他没想到林洎还真的与他开起了玩笑,温润的公子一笑,真真是倾国倾城的。 “再说吧。”林洎为淳歌披上了那件曾披在他身上的披风,细心地拢好,说道:“今日,我先带你到礼部看看。” “也好。”淳歌点了点头,他原是想先到翰林院瞅瞅的,毕竟他是翰林院的院首,那地方的运作倒要靠他,可林洎这么一说,他也就不好回绝,反正礼部总归是要去的,那便与林洎一同去吧。 “看完礼部,我再陪你去翰林院。”林洎在前方为淳歌引路,明明是该是淳歌为他引路的,可他看着淳歌那双兔子眼,差点就想让淳歌打道回府睡个回笼觉,怎能再让淳歌向前开路呢。 淳歌与林洎双双离去,看的周围的一众官员各个是惊讶不已,林洎在他们心中可是近乎无欲无求的人物,年进三十却没有娶亲甚至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平时虽是笑容常在,但也是个绝对的‘制冷器’,何时见过他这般温柔的对待一个人呢,不过大家伙也不敢往别处想,只当是知己好友间的惺惺相惜罢了。 大臣们眼里是这么一回事儿,可落到了苏佑启眼中却是另一回事,林洎眼中的宠溺,苏佑启熟得不能再熟了,还有林洎对淳歌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比他更加贴心,所有的一切令他有些恐慌。然而最让他不安的是淳歌的态度,那种老友之间的相处,他总感觉淳歌离他好远,那种两人间的淡然闲逸,不是他能介入的,所以他怕了。 惧怕这个东西一旦产生,就会患得患失,当人开始患得患失,那么隔阂也就随之产生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穷疯了的礼部 第三百六十一章穷疯了的礼部 “啪” 一本账册直接被扔在地上,幸好这一本已经不是孤零零的一本了,还有更多的账册躺在地上,目测那些册子上的灰尘,没有十天也有半月了,至于扔书的人呢,大多是在蒙头睡觉,还有一个在吃早饭,总之是一地凌乱。 淳歌与林洎刚踏进这个门口,就不得不停住脚步,淳歌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礼部的内部,转头盯着林洎,说道:“礼部?”淳歌那小眼神就像是在问:你确定这是礼部,而不是垃圾窝? 林洎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是礼部的当家,礼部的门外在某种状况下就是他的脸面,再者说他是在淳歌面前失了脸面,这事儿就可大可小了。 “咳咳咳。”林洎不着痕迹地扯着嗓子,重重地咳了几声,可是礼部的人大约是闲散惯了,压根就没注意这一星半点的咳嗽。 淳歌耸了耸肩,他算是彻底明白了林洎在礼部的地位,合着就是供在上头的神佛啊,关键时刻不顶用。 林洎难得地尴尬了,他开始深深的埋怨自己怎么就不多注意一点礼部呢,老实说自打他年前升了卿士一职,他就不大管礼部的各种事宜了,不过那是还有个礼部左侍郎,只是这几月连那侍郎也病倒了,因而这礼部才会散漫到这种的地步。 淳歌踢了踢脚下的灰尘,只见扬起了无数的尘埃,他下意识地挡在林洎前头,林洎的心肺不是特别好,对灰尘的免疫力没有一般人的好,然而淳歌却忽略了林洎可比他高了大半个头,怎么可能挡得住,于是乎,只是假意咳咳的林洎。真真剧烈地咳了起来。 随着林洎咳弯的腰,淳歌一把将人拉出了礼部这个垃圾横飞的地方,他一只手轻拍着林洎的背,一只手帮着林洎驱赶灰尘,好一会这人才缓和过来。 “你在外头等着。我进去处理一下。”说着林洎顾不上自己通红的脸。便要进去。 淳歌急忙拉住这家伙,拖到了一旁,说道:“里头脏的厉害。你还是乖乖等在这儿吧。”说罢淳歌便给了林洎一个‘你若是敢进去,试试看!’的眼神。 林洎并没有被淳歌‘恶狠狠’的眼神给吓住,但他还是做出一副小委屈的姿态,他本就咳得泪眼婆娑,如今这么一看倒真有一番娇嗔的姿态,看得淳歌不像是理直气壮多地离开,反倒是手足无措地逃走。忽然林洎的心中很暖,很暖,原来只道他人痴。却不知事到临头自是痴似他人。 的确淳歌是被林洎那小白羊一样的眼神给吓走的,试想一下,一个俊俏非凡,如同神祗一样的男子,竟露出凡人的样子,谁受得了。所以淳歌很没有骨气的逃走了。 然而当淳歌第一脚再度踏进礼部的时候,他周身的气场就变了,他事先拿出了一条巾帕捂着小嘴巴,小鼻子,之后毫不留情地提脚踹向这房间内仅有的书架。一时间烟尘四起。响声震天,许多的官员都从椅子上吓得坐到了地上,那个吃东西的官员,更是吃了一嘴子的灰尘,一个劲的咳嗽。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见书架倒地上了,一个个都挥着手驱赶着身边的灰尘。 “初次见面,本官礼部左侍郎,官,淳,歌。”淳歌一字一句地介绍这自己,嘴角扯出一个笑意,眼角一片淡然,补充说道:“各位早上安好。” 烟尘尽处竟是个俊俏男子,一身紫袍抖搂无数灰烬,猛地出现在书架的另一头,那会儿礼部所有的官员都还在地上坐着,唯独淳歌一人站在另一头。世界上最悬殊的身高差不是你比我高了几个头,而是我坐在地上一直忘了站起。 “礼部左侍郎?”地上一个叼着包子,眯着小眼的官员,一开口,包子应声落地,他摸索着起身,捎带手捏了自己的大腿,是疼的,没做梦呢。 “你个孩子,别穿着你爹的官服瞎晃晃,当我老黄不认识人呢。”那从地上起来的官员姓黄,熟识他的人都叫他老黄,这人是正五品的郎中,身形较胖,四五十岁的样子。这人以为淳歌是哪位高官家的公子,来礼部胡闹呢,毕竟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老黄这话倒是让淳歌愣住了,敢情他还没发威人家就先给他定义成病猫了啊,他不由得发笑。 “这孩子。”老黄见淳歌不但没走还站在那儿傻笑起来,正准备好生同淳歌说叨说叨,毕竟在他印象里整个有苏没有一个三品官员是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的,故而他不信淳歌的身份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在老黄的手准备搭上淳歌的肩膀,顺便说教的时候,离老黄不远处的一个官员,骤然回过神来,说道:“官,官淳歌?”他们可是早就听说了,官淳歌奉命管理翰林院兼任礼部左侍郎。 四十来岁的老黄还没有到耳聋的地步,他自然是听见了那一声官淳歌,于是乎他笔直笔直的手眨眼间就转了个弯,卑躬作揖道:“官大人,好。” 淳歌也不回答,戏谑的眼神扫过众人,本想找个地方坐下的,只是瞧着满地的凌乱,估摸着是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腾得下一个屁股了。老黄这人精这会儿倒是机灵得要命,拎了条椅子,用袖子擦了一把,笑嘻嘻地绕过书架,搁到淳歌身后。淳歌寻思着反正官服是脏了,也不在乎更脏一点,因此也就坐下了。 “说吧,堂堂礼部就是用这等样貌见人的?”淳歌抖了抖袖口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 站在淳歌身边的老黄,一听,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老战友’,之后便挤出两滴老泪,淳歌觉着若是此时给这人一块巾帕,这人一定抖得比那老鸨还**呢。 “大人啊,您是有所不知啊。”语毕老黄便想着抱住淳歌的大腿,以突显自己的可怜,只是在淳歌似笑非笑的眼神下。他硬生生地趴到了地上。 “那吏部克扣我们礼部的人啊,偌大的礼部就只有我们四五个人,实在是独木难支。”话到此处老黄双手捂住自个的脑袋,表现出一副伤痛欲绝的样子,还时不时地从指缝中偷看淳歌的脸色。 周围剩下的那四五人见势也随着老黄‘光打雷不下雨’。众人演了老半天才发现淳歌从头开始就没理会过他们。索性也都装腔作势地抹了抹泪。 “不哭了?”淳歌第一声冷笑,“不闹了?”淳歌第二声冷笑,“不拿本官当傻子了?”此时淳歌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 老黄吞了口唾沫。揉了揉手,干巴巴地说道:“大人这是说什么话呢,下官听不懂,听不懂。” “南北朝北周始设。隋唐为六部之一。历代相沿。长官为礼部尚书。考吉、嘉、军、宾、凶五礼之用,管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淳歌扫了在场众人一眼,接着说道:“礼部下设四司为:仪制清吏司,掌嘉礼、军礼及管理学务、科举考试事;祠祭清吏司,掌吉礼、凶礼事务;主客清吏司,掌宾礼及接待外宾事务;精膳清吏司。掌筵飨廪饩牲牢事务。” 末了淳歌还添上一句:“本官所说可有错处。” “没,没有。”老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位声名远播的官大人,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难缠。 “礼部有尚书一人,正三品;左、右侍郎各一人,从三品。其属。司务厅,司务二人,从九品;仪制、祠祭、主客、精膳四清吏司,各郎中一人,正五品;员外郎一人。从五品;主事一人,正六品。”淳歌清了清嗓子,笑道:“不过依照有苏的惯例,礼部右侍郎总是在左侍郎上任尚书的前一年才选定,也就是说大多时候,右侍郎一职空缺。” “如此算来,礼部合计人员共有十人,除去礼部尚书,不算,加上本官,在吏部官策中记载的礼部人数,应有九人。”淳歌早就在家中翻看了吏部的官策,所谓的官策就是记录中央各部门,地方个部门的人员安排,因为官策记录的需要,才有了官员每隔几年要上京述职的必要。 老黄等人听着听着都跪到了地上,连口大气也不敢瞎喘。 “还有四个人呢,都去哪儿了?”淳歌声音一冷,不夹杂着怒火却有一种威严直逼众人,在这个房间加上淳歌也才五个人,还有四个人难道都飞了不成。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老黄这才相信了这位年纪不大但手段老练的大人是欺骗不得的啊,这才原原本本将礼部这一年发生的事儿娓娓道来。 话说自打林洎不管礼部后,好歹还有个左侍郎顶着,可当那侍郎也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们礼部就彻底成了无头的大蛇,怎么都走不了。其他的五部隐隐约约都知道礼部的情况,也就慢慢地不将礼部放在眼里,最近半年更是过分。尤其是吏部,这部门的尚书借着国库紧张为由已经克扣了他们好久个月的俸禄了,再说原本他们这些小官的俸禄就没多少,刚好混口饭吃罢了,这下连口饭都吃不起了。 人穷则变嘛,于是这些礼部的官员就想了个法子,每周的一三五找四个人去兼职赚钱,剩下四人留守礼部,二四六的时候则换一下,剩下的一天是休沐,他们则可以自行解决。 “合着,是穷疯了?”淳歌身后有个夏之流这个东南最大的财团领导者的支持,他从来也没为吃饭这事儿犯愁过,如今倒是知道了一文钱憋死英雄汉的真实事迹了。 “可不是。”老黄顺口就应了,刚一说完就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心说,这张破嘴。 “本官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说着淳歌便从袖口拿出一张票子,上面的面额足有一百两,随手递给老黄说道:“将那些人给叫回来,堂堂礼部的官员,跑到外边找活,算个什么事儿。这点银子就当本官与你们的见面礼,好好分了填补家用。” 淳歌今天也就是来看看,并不打算逗留,事情也都了解了,他便起身要走,然而在所有人都在为淳歌的大方而吃惊时,淳歌清亮的声音却在房间内响起。 “礼部毕竟是礼部,总该要点脸面的。”淳歌不以为意道:“倘使你们不准备要脸了,这一百两也就算本官给你们的遣散费,打明天起就不必再来了。” 为您提供全文字小说免费在线阅读,小说章节更新快,错章修复及时,看免费小说就上 如果你觉得不错,请记得向朋友们推荐哦!衷心感谢您的支持! 本篇是小说束手第三百六十一章穷疯了的礼部章节内容,如果你发现内容错误bixiage,我们会及时修复! 第三百六十二章 翰林院前头的热闹 第三百六十二章翰林院前头的热闹 “啪啪啪” 林洎的掌声响起在淳歌迈出礼部的第一时间。【bixIagE】淳歌疑惑地望了一眼林洎,这家伙不在外头好好等着,怎么会躲在大门口,一副偷听偷看的样子,真是辜负了天生的上好皮囊。 “做什么呢,这样子若是被人瞧见了,你这清高才子的名头怕是要没了。”淳歌快走了几步,大约离林洎有个两三米的距离,然后便开始疯狂地拍打自己的官袍,天知道有多少的灰尘沾到了他的身上,他估摸着若是将身上的灰尘打下来,说不定能有一大盆呢。 “看来你今后任重道远啊。”林洎看着淳歌抖落的灰尘,也不敢贸然向前,他可不想一直打喷嚏。 “呦,您老还乐了。”淳歌没好气地白了林洎一眼,还不是这人在其位不谋其职,弄得礼部成了六部中最穷的地方,这家伙现在倒好一推四五六将那些杂事儿全数交给了自己。 “你留下的烂摊子倒是要我收拾。”淳歌无奈地撇了撇嘴,他事先也有了解过礼部的状况,但他寻思着有林洎这个当家主事的人,礼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他还真的没将心思放到礼部上。 “这烂摊子还必须得你收拾。”林洎瞧着淳歌的衣服干净了不少,人也慢慢地靠近淳歌,帮着淳歌拿下官帽,弹掉上头的脏东西,说道:“六部都知道礼部是个烂摊子,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在这事儿上头立威。你若是处理好了礼部,想来众人对你小小年纪接任礼部尚书也提不出什么质疑。” 依着林洎的本事,区区一个礼部,怎么可能管理不好呢,唯一的原因就是林洎早就将礼部留给淳歌了,他虽然不知道淳歌会在什么时候再度复出官场,但他仍旧为淳歌保留着礼部。只要淳歌将礼部整顿好了。那么淳歌的名声将在最短时间内再一次沸腾,于淳歌而言,将六部中的礼部收归旗下,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助力。因此这两年林洎没有招收任何官员进入礼部,换句话说礼部的官员都是些无门无派的人。 “你倒是想得多。”淳歌知道林洎的好意。接过自己的官帽,戴到了头上说道:“你也不怕我这微薄之力,难以力挽狂澜啊。” “你的能力我还是清楚的,若是你都做不到,世间也没人能接受礼部了。(bIxiAGE)”林洎扶正淳歌的官帽,心中一沉。暗暗想道:有他在暗中的相助,即便淳歌做不到,他也会竭尽全力帮着淳歌做到的。 “再说。方才你做的可比我好多了。”林洎刚刚的一耳朵可不是白听的,淳歌处事的手段更甚从前,进退有度,松弛有序。可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高明呢。 “不过是一巴掌一个枣子,你少唬我了。”淳歌用一种‘你少来’的眼神看着林洎,几年不见这家伙怎么学起慕容的油腔滑调了。 “我说的是你那土匪头子的态度,哪里像一个翰林院的院首啊。”林洎想着淳歌说话的神情语态,不由得一笑,这家伙耍起无赖来,谁都招架不住啊。 “你以为我愿意自损形象啊。”淳歌翻了个白眼说道:“留在这儿的都是久经官场的老人了。一个个滑不留手的,我若是摆出一个院首大人的清高姿态,他们不就会阳奉阴违了。” 淳歌故作狠辣地瞪了林洎一眼,恶狠狠道:“要不是你惯出了这群家伙,我何至于放着翩翩公子不做,去当那土匪头子。” “好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林洎宠溺地拍了拍淳歌的背,说道:“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说着林洎便拉着淳歌朝礼部深巷的一处小吃摊子走去。 淳歌被林洎一个劲儿往一边拖着走,正是哭笑不得的时候,忽然间,一盆水迎面而来,好在淳歌眼疾手快推开了林洎,而自己却被淋成了落汤鸡。淳歌闭着眼,两手重重地抹去了脸上的水,吐出了口中的水迹,提起袖子才发现他的官服,或说是全身都是湿哒哒的。 “有没有事儿。”林洎被推开后也是一愣,猛地回过神来,便凑近淳歌捧起这人的脸捏起自己的袖子,小心翼翼地为淳歌擦去眼角嘴边的脏水,一脸的自责。他怎么能让自己被淳歌推来,让淳歌白白受了这场无妄之灾呢。 “你不用紧张,不过是些洗菜水罢了。”淳歌点住林洎皱起的眉头,顺势将林洎推开,说道:“我这样子怕是不能见人了,还是问问这户人家有没有衣服让我换洗吧。”指了指这户泼出水的人家,认命地说道。 林洎想了想,觉着淳歌说得有理,便让淳歌等在一旁,自己上前敲了敲门,与那位大婶说明了情况,那大婶一得知自己的罪过,便热情地让淳歌与林洎到家中换身衣裳。 “哎呦,哎呦,大人您瞧我这脑袋。”那大婶一拍脑门说道:“官大人的身板小,穿不得老妇当家的衣裳,老妇家中只有个闺女,也没有青年男子的衣裳啊。” 淳歌林洎一听倒也犯起了难来,难不成让淳歌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再晃荡一会儿,只怕没等到衣服干了,淳歌这新官上任的人就犯病了。 “有了有了。”老妇一拍大腿,说道:“小女有件衣裳,酷似男装,前些年她嫁人了,还没带出去呢。” 淳歌忍不住抚了抚额头,女装给他穿,不是让他明摆着找死吗,只是这会儿若是不换衣裳,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伤风的,于是乎,几番天人交战之后,淳歌还是答应了穿那件酷似男装的女装。 几刻钟之后,淳歌洗漱完毕,换身衣服走了出来,他出门时未曾将礼冠带在身上,因此他只能披着头散着发,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林洎本在与老妇交谈,偶然一转身,便见着了淳歌欲说还休地站在原地,他试想过无数次淳歌恢复女装的绝美,却依旧不曾想到亲眼所见的清丽。有美一人,婉如清扬,妍姿巧笑,和媚心肠,清气含芳,绮丽难忘。林洎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还有那双睁着不愿闭上的眼睛。 “呀,官大人,你这可比老妇的闺女漂亮多了。”老妇人不像林洎那么呆如木鸡地愣在原地,她小跑几步,靠近淳歌愣是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缺陷。 “您就别拿我开趣儿了。”淳歌拎了几根自己披肩的头发问道:“敢问可有头巾,这头发一直散着实在是失礼啊。” “有的有的,您等等啊。”说完老妇便冲到自己的房间开始了寻找之旅。 直到老妇人急匆匆的离开,林洎才缓过神来,故作镇定地走进淳歌,只是他没有发现自己走路的方式竟是同手同脚,好在淳歌也是难得地不好意思,并没有发现林洎的异常。 “打哪儿来的女子,竟,生得,这副容颜。”林洎为了缓和气氛,故意撇开了眼,结结巴巴地打趣起淳歌。 淳歌第一次在人前穿女装正是紧张万分的时刻,蓦地听到林洎的调侃,连带着耳根子都刷的红了起来,闷声说了句:“你也笑话我。” 淳歌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女儿姿态是何等的娇嗔,令林洎心神一晃不说,还不由自主呢喃道:“我哪里舍得笑话你,只是爱慕于你。” 淳歌依旧以为林洎还在开玩笑,使劲儿地往林洎肩上一拍说道:“再闹我就恼了。” 一个激灵,林洎被淳歌的手劲儿给拍醒,嘴角染上了抹苦笑,他的样子那里像是开玩笑了,不过淳歌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他也不多做辩解。 这是老妇拿着一块方巾大步走来,说道:“大人,找到了。”说着并帮着淳歌将头发束好,一个男生女相的男子便新鲜出炉了。 淳歌与林洎赶着去翰林院,便在换好衣服后,匆匆与老妇告别,淳歌让人回府通知朱叔将赶紧的衣裳送到翰林院,并让人到老妇家将官服带回去,总算是结束了这档子的事儿。 一来二往的一折腾,淳歌俩人也没了吃东西的心,索性就直接到翰林院去,只是这一路上上至六十岁的老婆婆下至六岁的小女孩,都忍不住盯着淳歌一个劲儿的瞧,仿佛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人一样。 “难怪你素日只穿些青灰衣裳,原是白衣裳一穿便会引得无数人的围观啊。”林洎侧身挡在淳歌前头,今日不知为何,街上的人格外的多,可是每当那些人看到了淳歌都忍不住赞叹几句,就好像是专门为淳歌而来似的。 “别拿我说事儿,你可是有苏第一美男子,有你在哪里能轮得上我啊。”淳歌实在是不习惯人挤人的环境,林洎还好穿着官服没人敢靠近,可他就明显惨多了,那些个孩子时不时地扯着他的衣角,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似乎是在说:跟我回家吧。 “淳歌,小心啊。”林洎防住了前头,没料到后边也是凶猛,都已经在翰林院门口了,还是有人将他与淳歌冲散了。 等淳歌听见林洎的声音时,他已经被冲到了不知什么地方,但唯一知道的是,这儿是翰林院的门前,他似乎瞅见了曾沉,嘴巴才刚张开,就被人冷不防的一推,曾沉两字还没说出口就化成了一声惨叫。 “啊” 为您提供全文字小说免费在线阅读,小说章节更新快,错章修复及时,看免费小说就上 如果你觉得不错,请记得向朋友们推荐哦!衷心感谢您的支持! 本篇是小说束手第三百六十二章翰林院前头的热闹章节内容,如果你发现内容错误bixiage,我们会及时修复! 第三百六十三章 姑娘啊,你的矜持呢 第三百六十三章姑娘啊,你的矜持呢 “啊”淳歌往左边一偏本以为会倒在人山人海上,哪知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辈,察觉有异物倒下,即刻既让开了一条道,导致淳歌直溜溜地往翰林院前头的那片空地倒去。\BixIAGe\ 林洎第一时间发现了淳歌的窘境,想要帮忙却被挡在人海之外,只能干叫着小心。就在众人以为这个白衣男子会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阿奴苏佑启他们对淳歌的训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淳歌第一次那么感激阿奴与苏佑启心血来潮地教他一些防身的功夫。这会儿他不经大脑思考,全凭肢体动作,来了一个后空翻,干脆利落的着陆,引得阵阵欢呼。 与此同时翰林院门前的大轿里也走出了一位姑娘。她与淳歌同时抬头,微风轻抚过两人的脸庞,大家伙一看竟是不相上下的美丽。那姑娘眉如黛,眼如波,身段轻盈,淡黄色衣裳,随风而动,空灵且美艳,正是京城的第一美人陆双双。 淳歌可不管什么美人不美人的,他只觉得他的老脸算是丢尽了,还是当着一众他的翰林院下属前头,彼时他只想快些到翰林院里头,也好生少一分尴尬。谁知淳歌刚一起步,陆双双也朝着翰林院走去,两人最初时一先一后地走,到后来便成了隔了段距离的并肩而走。 翰林院前头的那些官员,简直有一种一饱眼福的感觉,来了一个京城第一美女本就已经很是养眼,那个突然冒了出来的男子生得竟也这般耀眼,细细看来只觉得移不开眼来。此时林洎好不容易从大队百姓中挤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喘气便瞧见了淳歌。 “淳歌,没事儿吧。”林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呼吸声。可却让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淳歌应声转头,而那位陆双双这会儿才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有个男子,听到声音的她也朝着林洎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紫袍的年轻官员正弯着腰喘气,那俊秀的面容有几滴薄汗。脸颊上还有一丝绯红。 “哇”众人不禁发出一声感叹,那些个百姓大多是来看美女的,未曾想男子一转身,便夺去了那女子的风采,怎么说陆双双也是才女一个,可是在这素衣男子身边却少了分气韵。淳歌较之陆双双多了分挺拔,更添了一缕恬静淡雅。此时众人才发现。这男子竟将陆双双这个美人的风华在不知不觉中移到了自己身上,或者说是,淳歌的比陆双双更加的吸引人。[bIxiAGE] “你才是有事儿的样子吧。”淳歌走近林洎弯下腰,为林洎顺气儿。难得见林洎的这副狼狈样儿。 陆双双的眼中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看得清样子的林洎,一个是相貌不明的淳歌,她正想开口,哪知淳歌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将她所有的话扼杀在摇篮里。她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男子,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素色衣裳,却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仙人之衣一样。淳歌脸上小小的红晕,在她看来是可爱极了,淳歌照顾林洎时候的样子。是极其温柔的,脸上的神色足以使任何女子沉沦。 “淳,淳歌?”曾沉打量了老半天才认出那男子竟是淳歌,他看惯了淳歌青衫的样子,想不到素衣而来的淳歌更具杀伤力。 “院首,院首大人。”在曾沉的叫唤下,众人总算是认出了那个看呆他们的神仙般的男子是他们新任的翰林院院首大人。 这时淳歌与林洎已经调整好状态,相携走进了翰林院的那群官员之中,众人是认得林洎人,大家统一向林洎问安,之后再向淳歌作揖。 “免了,免了,还是赶紧进去吧。”说着淳歌便要进入翰林院。 周围的百姓听见了翰林院大人们的动静,皆是一惊,原来那男子是近来起复的官淳歌,当年名噪一时的六首状元。眨眼间,淳歌从前那些功绩,名气就回到了老百姓的脑海,无形之中淳歌更具魅力了,而且号称有苏第一美男的林洎也黯然失色了许多,这也象征着被林洎霸占十多年的第一美男称号,从今天起要易主了。 “淳歌还不能进去呢。”曾沉拉了拉淳歌的衣角,说道。 “为何?”淳歌轻声问道。 “那个”曾沉指了指不远处的陆双双说道:“那是陆卿士的孙女,号称京城第一才女,每隔几个月都要来翰林院以文会友,皇上听闻这事儿,还特地颁旨说是要翰林院配合陆双双,为天下的女子做个榜样。” “哦”淳歌嘴角微微抽动,原来是这样啊,合着那么多的人就是为了这个陆双双而来的啊,他还以为翰林院这些家伙,能未卜先知是迎接他呢。 “那我先进去了。”淳歌这身衣服真心不合适这样的场合,所有的官员都穿着官服唯独他一个鹤立鸡群。 “晚了。”曾沉本来寻思着为跟淳歌好好说说这事儿,谁知他的速度远远比不上人家陆双双。 “你便是官淳歌?”陆双双没有一般女子的柔婉,一句话便稍显女王霸气。 “正是。”淳歌压根就不认识陆双双也没想到这姑娘会和他讲话,他也只能中规中矩地应了一下。 “我要同你比试。”只见陆双双走了几步,约是离淳歌还有一米半的时候才停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淳歌不放。 如狼似虎的眼神让淳歌不由得一颤,再看看曾沉那一脸‘就是这样’的表情,他总算知道了,他今天是命犯太岁,先是白白成了落汤鸡,现在又被人家逮个正着。 “敢问陆小姐要比什么。”淳歌即便内心不愿,但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陆双双,毕竟这姑娘是陆卿士的孙女。 “对联”陆双双可是有备而来,她一听说淳歌接任翰林院院首,便寻了几十个难联,甚至放出话来,今日要向淳歌讨教一番。 淳歌自是不知道那些小道消息。倘使他事先知道了,只怕他会刻意地避开今日,只是如今事到临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还请小姐出联。”淳歌微微颔首,反正是要比了。还是赶紧比完,好让他进去别再在外面给人家当猴子瞧。 “烟沿艳檐烟燕眼。”这小妮子果然是准备齐全,一出口便难倒了许多翰林学士。 淳歌也终于正眼瞧了瞧那姑娘,看来还是个真有文采的,陆双双以为淳歌是答不出来了才看看她,不由得傲娇地扬起了下巴,看的淳歌是直呼无奈啊。 “小姐的上联虽难。倒也还难不住官某。”淳歌淡淡一笑,吟道:“雾捂乌屋雾物无。” “好联。”一为年近五十的翰林官员不禁拍案叫好。 陆双双见淳歌毫无难度地对上了她苦心寻来的难联,也不只是高兴还是恼怒,闷声说了下一联:“移椅倚桐同赏月。” “等灯登阁各攻书。”淳歌眉毛一挑轻描淡写地答道。 “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陆双双两次受挫,小丫头的气性也就上来了。 淳歌眨了眨眼,柔声说道:“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你”陆双双与那些翰林比试,向来都是大杀四方的,那些学士多少都给她留点面子,可是淳歌却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真真是气死她了。 “上钩为老。下钩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陆双双生气起来可管不上嘴里说了什么话,她这一句讽刺就是**裸地讽刺读书人,倒教在场的那些个翰林官面色一阵难看。 淳歌也是由童生考到状元的,对于陆双双的无礼他也皱起了眉头,沉声说道:“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过天。”淳歌这是提醒陆双双不要忘记了昔日那些翰林官员是怎么对她手下留情的,劝她不要失了分寸。 陆双双似乎也感到了自己的失礼,急忙拐了个弯说道:“现在开始咱们对拆字联。” “古木枯,此木成柴。”陆双双不知是为何出了个最简单的。 这个对联淳歌似曾相识,张口便来:“女子好,少女更妙。” 淳歌这联中蕴含着的意思令陆双双红了脸,淳歌高声笑道:“都是小姐出题,官某也有一联望小姐赐教。” “不,不,不敢当,请公子出题。”陆双双的声音不似方才的坦荡,眼神也开始回避起淳歌,一个劲儿地朝着地上瞧。 “妙人儿陆家少女。”淳歌这联就颇具恭维的意思了,其实他是想夸这姑娘几句,让人赶紧回去。 那姑娘本是娇羞的不敢抬头,一听淳歌这话,猛地抬头,瞅着淳歌愣愣道:“大言者诸葛一人。” 淳歌一笑,正欲结束这场比试,那姑娘突然说道:“日在东,月在西,天上生成明字。” “子居右,女居左,世间配定好人。”这话是淳歌对这颇有才气的姑娘的一个祝福。 可是说者无心听着有意,人姑娘正羞答答地看着淳歌呢,淳歌便让人嫁一个好人家,这不是明摆着那啥的意思吗。 “我,我。”陆双双支吾了半天,高声一叫:“我一定嫁你。”说罢姑娘便急匆匆地上了轿子,仓促离开。 淳歌瞪大了眼睛,他方才听见了什么,曾沉似是知道淳歌所想,很好心地重复道:“陆姑娘说嫁你。” “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她了。”淳歌真觉着心脏都被吓小了半个,说道:“不是以文会友吗?” “顺便招亲。”曾沉弱弱地加上了一句。 淳歌当场就愣在那儿了,不是说姑娘家都很腼腆的吗,怎么到了他这儿,那姑娘就主动起来招亲呢,再说刚才那一声叫唤,没传出三四里,也传了四五里了,姑娘啊,你的矜持呢? 为您提供全文字小说免费在线阅读,小说章节更新快,错章修复及时,看免费小说就上 如果你觉得不错,请记得向朋友们推荐哦!衷心感谢您的支持! 本篇是小说束手第三百六十三章姑娘啊,你的矜持呢章节内容,如果你发现内容错误bixiage,我们会及时修复! 第三百六十四章 没有理智的姑娘 开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听听书也不错哦! 请牢记地址http:// “你个笨蛋,怎么惹上了那姑娘。”淳歌与曾沉回到家中,慕容便迫不及待地无奈了,淳歌与6双双在翰林院的那点事早就传得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慕容在京城也有个把年头了,6双双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那姑娘从长相上看就是只温顺的小白兔,但是性格确是霸道果断地紧,只要看上了什么就非得要得到。京中众人只当看在6卿士的面子上并没有与这小姑娘计较,但是这几年,6双双愈霸道,就连6卿士也劝不了她。慕容估摸着淳歌惹上了这只老虎,不脱半层皮是绝对摆脱不了的。 “呦,瞧你这样子,倒不像是为我着急,更像是幸灾乐祸啊。”淳歌坐在椅子上,冷眼一瞥,嫌弃地说道。 慕容见淳歌现了索性也不藏着捏着了,光明正大地笑呵呵,其实他老早就像教训那个自以为是的6大小姐了,只是不想惹麻烦这才一直搁置着,没想到现在有个免费的劳动力能为他效劳,他能不高兴吗。 “那个6双双可是放出话来,非你不嫁啊。”慕容尽情的述说着这件八卦,他真是恨不得亲眼在翰林院看看淳歌吓得愣住的模样。 听了慕容这话,淳歌还没什么反应曾沉倒是默默地缩到了一旁,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他的罪过,那会子他就站在淳歌身边,也没有提醒淳歌,导致了淳歌与6双双碰上。 “非我不嫁,你也不想想6卿士会答应吗?”淳歌白眼一翻,那个6双双可是6卿士的掌上明珠,他与6派素来不和,试问哪个长辈愿意将孙子嫁给对手啊。 “哼哼,你倒是小瞧人家6卿士了。”慕容似是想到了什么十分鄙夷的事儿了。 “一年前,6卿士的侄女儿被林派之人求亲。”曾沉倒是出声说道:“那姑娘也是才貌双全之人,只可惜心有所属。但你猜最后怎么着了。” 淳歌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但眼瞅着慕容曾沉的反应,想来那件事定然使6卿士遭受了不少的唾弃。 “怎样了?”淳歌心中有了数,但还是问了句。 “还能怎么样。”慕容嘴巴一撇,说道:“6卿士以长辈之言硬是要人家嫁给那个林派的人。” “那会儿正是挑选秋闱考官之时,本来皇上钦点的是那个林派官员,谁知事到临头。那官员竟自称抱恙,将考官一职白白送于6派。”其实慕容夜当时也是考官的候选之一。只是碍于秋闱那是林6必争之地,他才自动退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事儿背后是一笔交易。”慕容随手端起手边的茶盏,前些时候他听说那姑娘年纪轻轻但却郁郁而终了,想来正是被6卿士所害。 “慕容。”曾沉就见不得慕容夜那种鄙夷天下的态度,在他们自己人面前还好,但要是养成了个习惯,不经意间被林6两派的人看到了,只怕才刚刚消停的朝廷又有得热闹了。 “怎么,难不成你看上那个姑娘了,这般的火气?”淳歌的余光打量到慕容的表情。倒是多了分年轻时候的火爆脾气。 “他6家的人,我还看不上呢。”慕容朝着地上故意啐了一口,说道:“那6卿士到处说着自己多么贤明,弄得自己多么清高似的,实际上。还不照样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挂官而去了。” 慕容夜生性就是个爱好自由,潇洒坦荡之人这样的人最不合适的便是做官。慕容起初还不信这个理论,他天真的以为自己能破除陈旧,打造出一片新新天第。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被无情的现实给击垮了,连他自己都为了生存放弃了许多。说真的要不是为了与淳歌这份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真的不可能在京城这个染色缸里待个五六年。 “看来你们对6卿士的厌恶,比林相更甚啊?”淳歌真是没有想到,6卿士竟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失去了大批学子的忠心,而且前些日子,官二伯传信来说,6卿士再东南的家业,遭到了审查,还被充公了许多。 “没错。”慕容拍拍胸膛说道:“所以说,无论是我还是曾沉,都不希望你与6派扯上一点儿关系,那个6双双就算她是天仙,6卿士死乞白赖地求着你迎娶,你也不准将她迎进府里。” “若是在两年前我还会担心6卿士乎答应这门亲事,可这个节骨眼,6卿士是不会同意的。”淳歌又何尝愿意再娶一个姑娘呢,这门稀里糊涂的亲事本来就是个笑话,人家6姑娘愿意唱大戏,淳歌还不愿意做笑料呢。 “6卿士现在急需人才,不趁机找你,还能找谁啊。”慕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现在朝中可以称得上是人才的人,除了一个淳歌无门无派,还真就找不出别人了。一个香饽饽房子啊眼前,6卿士怎么可能不动心呢,想到这里,慕容也没了调侃的心,突然狠狠地瞪了曾沉一眼,都是这家伙错,否则淳歌哪会摊上这事儿。 曾沉也很无辜啊,他什么都没有干啊,他还没来得及跟淳歌解释,淳歌就已经和人家大小姐杠上了,难不成他当着大庭广众的面,硬将淳歌拉走啊。 “就是因为他急需人才,故而才不可能将6双双嫁给我啊。”淳歌神秘一笑说道:“6卿士要的是忠心耿耿的人,你说,我与林6两派的仇怨那么深,就算6卿士给我十个二十个6双双,难道就能抚平那道裂痕吗?” “显然不可能的。”淳歌双手一摊,无辜地眨了眨眼,说道。 “你要对6派动手?”曾沉明显从淳歌的话里听出了些苗头,他周身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样,直勾勾的望着淳歌。 “真的啊?”精神稍显萎靡的慕容犹如打了鸡血一样,猛地窜到了淳歌跟前,他喜欢和6派杠上。 淳歌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的两个好友果真是无聊到了一定的境界,只是他并不知道,慕容与曾沉在为官这几年的压迫,慕容还好,曾沉简直就是6派严厉打击的对象。所以说,对于俩个内心无比骄傲的男子来说,这些年的委曲求全,为的可不就是一朝能一雪前耻吗。 “虽不全中,但也离之不远。”淳歌在慕容与曾沉委屈的目光下,终是松了口。 相较于淳歌这边的跳脱了6双双的阴影,6双双本尊就可怜多了。这姑娘活了十八年,第一次遇见向淳歌这样的男子,明明不比她大多少,身上的光彩却足以盖过一切。她从很久以前就听说过淳歌的名号,但他对淳歌的印象也就只有,那些人们口口相传的功绩,骄傲如她,她并不觉得淳歌有多么的了不得。 只是所有的一切在淳歌出现的那一刻,全数改变,6双双的世界就恍如全部轰塌了一样。怎么会有男子生得那般淡雅,只消微微的一眼,6双双的心便丢在了淳歌身上。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才刚与淳歌稍稍的分离,6双双竟有一种冲动,追到淳歌家门口,偷偷地再看一眼。 “青莺,我是不是疯了。”6双双捧着自己的脑袋,一直不肯坐下,来来回回地在房中疾走。 “小姐,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同老爷说这事儿罢。”青莺是跟在6双双身边长大的,6卿士对6双双的重视她最清楚,而淳歌与他们老爷好像不太看对眼,只是小姐却在众人眼前,宣告自己要嫁给官淳歌,她有些不明白,那个聪明绝顶的小姐,怎么会这般鲁莽。 “双儿,你今日做了什么?”6卿士顾不得什么礼貌,带着他妻子,推门而入,并且怒气在他的周围散着。也是6卿士倒霉,他今日回府的时候,所见官员皆是奇奇怪怪地看着他,还有几个送上祝福。他经过一番打听,终于是知道了今日翰林院门前的事儿,他这条老命差点就送了半条。 6双双被来势汹汹的6卿士吓到了,她下意识地看了看青莺,只见这姑娘的脸上明摆着一副‘你看,就是我说的那样吧’的表情,可6双双心中一定,眼神也不再游离,抬起头便是信誓旦旦。 “爷爷,我要嫁给官淳歌。”6双双并不是开玩笑,她活了这么些年,没有像今天一样清醒过,她知道她绝对不能错过淳歌,否则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羞啊。”6卿士是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素来宠爱这个孙女,而6双双也是个明白事理的,只是今天就是见着了官淳歌而已,怎么就这般失去理智了呢。 “不,官淳歌是我这一辈子的见过最好的男子,我一定要嫁他。”6双双也是个死心眼,她认定的路就算是死也要走到底。 “你才见过他几面,他徒手斩杀方宗祎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他面不改色的看着阿史那伊然千刀万剐,你又知不知道,你了解他吗?”6卿士多少年了多没有这么激动,他甚至要将淳歌这个人**裸地剖析在他孙女眼前,只求6双双能稍微理智那么一点点。 “我不用了解他,我只知道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6双双试着想象了淳歌白衣染血的样子,她并没有感受到淳歌的残忍,相反她竟然有些期待,看到那样的淳歌。 “他,他有说要娶你吗?”6卿士提起左手,真想给6双双一巴掌,让这姑娘好好清醒清醒,只是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啊。 第三百六十五章 娘子驾到 开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听听书也不错哦! 请牢记地址http:// 6卿士的这句话倒是真的问倒了6双双,淳歌不过是说了几句对联罢了,只是她自己脑子一热掩盖住了理智,单方面的以为淳歌有想娶她的意思啊。激情过后,6双双有的便是冷静了,因为她对淳歌的喜爱,她忘记了去了解淳歌的意思。 “他,他不愿意娶我吗?”只要想到淳歌会对她说拒绝,6双双的眼中便蓄满了泪水,其实她也是害怕的,她所倚仗的只不过是她的美貌,她的才智,她自以为是的与众不同,始终少了淳歌的心意。 6卿士第一次见自己这个心比天高的孙女,露出这般不自信的样子,再一次感叹情这一字真真是厉害,他的火气也小了一点,柔声道:“官淳歌早有妻室了。” 6双双的泪瞬间就掉落了,她本就不指望淳歌还是孤家寡人,但是当亲耳听到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碎了,她还是心痛了。 “我不在乎。”6双双这一辈子就是认定了淳歌,只要能陪在那个人的身边,她什么都愿意付出。 “傻孩子,官淳歌是不会娶你的。”6卿士找人查过所有有关于淳歌的过往,自然是不会漏掉淳歌那场惊天动地的求亲记。 “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6双双婆娑这眼,盯着她的爷爷,她是京城第一的美人,论美貌,在天下也是排的上名的,若说才气,她也是有苏说的上号的一人,可是她自己知道她不够温柔,但为了淳歌她愿意改变。 “不是你不够好。”6卿士深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官淳歌是个痴情种子啊。”话到此处,6卿士也不遮着掩着了,他索性将淳歌为了求娶子衿的一些列壮举说给6双双听,只为了让这个傻孙女死了那条心。 当6卿士说完淳歌那段少时的过往时。当中的三个女子都惊呆了,她们身居京城自是不知道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此刻一听,三人皆是痴愣。她们身为女子,梦寐以求的不就是一个像淳歌一样的丈夫吗,温柔体贴一心一意,奈何现实太过残酷。她们只能忍痛为自己的丈夫纳完一房妾氏,再纳一房。 “他当真为了那女子挨了一百棍。”6双双眼中的淳歌实在是有些单薄但是却是一个理智到极点的人。她很难想象淳歌会因为区区的一个女子,那么的卑微,那么的心甘情愿。 “不仅如此,他还当着东南百姓的面立下重誓,此生不会再娶。”6卿士慈祥地揉了揉他孙女的秀,安慰道:“他是不会娶你的,等过些时候爷爷给你找一家更好的。” “不,除了他,我谁也不会嫁。”6双双虽有不甘,但却也为淳歌的深情所感动。待在一旁暗自垂泪。 6卿士以为6双双已经打消了嫁给淳歌的念头,故而也不愿多说什么刺激的话,吩咐青莺好生照顾6双双,便与自己的妻子,回房了。 6卿士的妻子嫁给6卿士也有三四十来年了。她从未听过比淳歌更痴情的男子,倒是很好奇她的夫君为何会对一个小辈的事儿了解得这般清楚。 “你怎么有那个闲工夫,去探听那位官淳歌的闲事儿啊。”6夫人嫁给6卿士的时间长了,两人的感情还算好,故而6夫人没有特别畏惧6卿士。 “指不定将来踩着我上位的就是官淳歌。”6卿士哂笑道:“你说我能不关注这人吗?” 6夫人这才若有所思般点了点头,说道:“那双儿还真的不能与这人有所交往,赶明儿我就给她找几个年轻才俊。” “你看着办吧。”6卿士长叹着,他自己都明白,全天下能找出几个比官淳歌强的,也不说比得上官淳歌,就算是与官淳歌才华相近的男子,在有苏那也是屈指可数少之又少啊。 一夜的辗转反侧,6卿士一直没有睡好,直到第二天要上早朝了,他还是有些精神不佳,但他坚持去看了一眼6双双,见姑娘还在睡着,便也放心地上朝去了。只是6卿士不知道,当他转身的时候,6双双紧闭的眼,突然睁开,摸索着穿好了衣服,随便弄了弄头,趁着大家伙送走6卿士的空挡从小门溜出了6府。 6双双一路小跑,她还是知道宫门所在的,她生怕自己去的时候淳歌已经进去了,但是她也做好了打算,即便淳歌进去了,总还会出来的,她终归是有机会看淳歌一眼。 这天淳歌与慕容曾沉一齐到达宫门前,林洎也像昨天一样,等在宫门口,一见到淳歌,几人便是一阵寒暄。 “6双双的事儿,你预备着怎么解决。”林洎走在淳歌身边小声问道。 “还能怎么办。”淳歌的嘴角染上了苦涩,补充道:“晾着呗。”淳歌看了一眼林洎,沉声问道:“你有更好的法子?” “怎么可能。”林洎愣了愣,说道:“只是有一点。” 林洎十分严肃的凝视淳歌,“我不准你娶她,”因为我嫉妒任何能在名义上嫁给你的人。只是后面的那句话林洎是不能说出口的。 淳歌只觉着额间划过几滴冷汗,轻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什么状况,我也得能娶啊。” 林洎嘴巴一歪,在心里嘀咕道:不能娶,你还不是有个妻子了,顺带着还有个好几岁大的娃儿呢。 “6卿士来了。”曾沉咳了几声,给淳歌俩提个醒。 “这老头肯定恨死你了。”慕容悠悠的飘来一句,淳歌差点没有一脚踹过去。 好在6卿士似乎没有找淳歌麻烦的势头,只是自顾自地进入宫门,淳歌等人也松了口气,就在淳歌抬脚将要进入宫门的那一秒,一声响亮婉转的声音,出现在寂静的宫门口。 淳歌没有转头用自己眼角的余光,往后头一撇,他什么都没有听见,立刻就大步迈进宫门。那人可是6双双啊,他如今是惹不起,赶紧躲着才是上策。 6双双的叫唤十分响亮,那些官员可都是听见了,各个都竖起耳朵张望着淳歌与6双双的后续展,连进入宫门的6卿士都折返了回来。 “官淳歌你别走。”6双双追到宫门口,只可惜她没有皇上的传召。被几个侍卫给拦在外头。 “你过来。”6双双带着哭腔,说道:“我只问你一句话。” 若是6双双依旧是趾高气扬的模样。淳歌还是视若无睹,但偏偏人家姑娘走起煽情路线,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淳歌,淳歌也不能拍屁股走人,于是乎只能勉为其难地走出宫门,在距离6双双三四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敢问6小姐有何事。”淳歌还是很客气的。 “你愿不愿意娶我。”6双双的眼中秋水盈盈,任何男子见了都是不忍心说个不字的。 “咳”淳歌当场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他有没有听错啊,他咳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6双双见势急忙上前为淳歌顺气。小手轻轻地拍着淳歌不怎么厚实的背部,小脸一阵通红。 淳歌仿若见了母老虎一般,赶忙躲开,连声说道:“官某已有妻室,不敢高攀小姐。” “我不在乎做妾。”6双双今日竟然到这儿了。她就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准备了。 淳歌心中高呼:我在乎。但面上还是一副坚定不移的样子,说道:“官某曾应允妻子今生绝不纳妾,官某虽不是什么君子,但也深知一诺千金的道理。” “倘若你妻子去世了,你可愿娶我。”6双双的样子仿佛只要淳歌说了是,她便会去杀了子衿一样。 “6小姐,官某见你是女流之辈才多做忍让,然6小姐若是不知深浅起了歹心,那就休怪官某的手段狠辣了。”要说让淳歌陪这小姐闹腾一会,淳歌还是无所谓的,但事情要是扯到子衿身上,那淳歌可就不答应了。 “你当真如此爱她?”6双双哭得是梨花带雨,每个字都声嘶力竭,原来淡然的淳歌也有冷硬的一面,为人温和的男子,竟为了他的妻子,这般的威胁她。 “子衿是我今生唯一的妻,以前是,以后是,将来也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动摇她的地位,以及我的决心。”淳歌倒也真的将子衿看成了自己的责任,自从他娶了子衿的那一天起,官夫人这个称呼将会永远伴随着子衿。 “你,你。”6双双捂着似乎要裂开的胸口,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你怎么这般狠心,可怜我的一片痴心,尽数付诸流水。” 淳歌将一个昨天还意气风的女子,变成了苦情女主角,他心中也是过意不去,正当他伸手预备着安慰安慰这可怜姑娘的时候,一个童声穿过重重阻碍到达淳歌的耳中。 “原来爹爹是有了姨娘,这才一直不来看元宝的。”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孩子,抿着小嘴,眼中噙着几滴清泪,委屈说道。 那一霎那淳歌手就像从未伸出来一样,转头便是一个笑脸,说道:“没有,爹爹最喜欢元宝了。” “呜呜”算起来元宝也有四年多没见淳歌了,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要不是淳歌在东南的名气,元宝还真的快忘了他有个爹爹。如今再次相见,当年淳歌带着元宝在松城瞎晃悠的场景,又被孩子想起,小胖孩子迈着小腿,急急地冲进了淳歌的怀抱。 淳歌自然而然地接住元宝,未曾想,这小家伙体格太重,淳歌的腰差点就闪到了,所以淳歌只能一只手抱着元宝,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老腰。 “你娘呢?”既然元宝到京城了,那子衿也应该到了,只是这会子怎么不见人呢。 “怎么,不想我来京吗?”话音刚落,黑着脸的子衿从一边的角落里走出。 “怎么会。”淳歌夸张的表情,带着讨好说道:“我巴不得你们早些来呢。” 轰,这是什么情况,那些预备上朝的官员,一下子凌乱了,他们可算是见过各式各样的淳歌,唯独不曾见过,狗腿般讨好的淳歌,他们看着子衿的身影心中一阵敬佩,这个号称是淳歌妻子的女子,当真是厉害。 第三百六十六章 元宝威武 http://永久网址,请牢记! 第三百六十六章 元宝威武 子衿眉心一挑,仿佛是在说:算你识相。【 】 淳歌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皱起了眉头,他事先并不知道子衿回到京城来,他的确是有将子衿元宝这两人接到京城的意思,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便摊上了陆双双的事儿。再者说,子衿的变化也确实明显了许多,要是搁在从前子衿是断然不会那般对待淳歌的。不过也才两年的时间,子衿怎么就变了个性格呢。 “她就是你的妻子?”陆双双指着子衿,她简直不敢相信淳歌的妻子竟是个泼妇,这个被淳歌称作子衿的女子前世是修了多大的福气才能嫁给淳歌,可这女人竟然还不珍惜,那般恶狠狠地甩脸色给淳歌看,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淳歌下意识侧身挡住了陆双双的视线,顺道将子衿护在自己的身后,低声应道:“这位便是官某的妻子,秋家子衿。” 淳歌的无疑是动作更让陆双双心碎,她缓缓起身,想淳歌走去,每一步都是那么摇摇晃晃的,仿佛即将要倒下一样,只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倒在淳歌面前。 “她的样貌不如我,学识也不见得比我好,她给你脸色看,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成为你的妻子。”陆双双不服气,倘使淳歌的妻子是一个才貌胜于她的,且待淳歌比她更好的女人,那么她也不会这样的不甘心。 淳歌倒是开始可怜这个倔强死心眼的女子,他的语气也没了先头的冷淡。只是诚恳地说道:“那官某又何德何能,能让陆小姐垂青呢。” “世上男子千千万,天下的才子远不止官某一人,陆小姐又为何强求呢。”淳歌这话倒是事实,他可不想害了人家陆双双。用一句老掉牙的话来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那你呢,弱水三千,为何只求了这个女人?”陆双双的眼睛透过淳歌直直逼向子衿。 “呀,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一声呻吟插进了淳歌几人,众人一眼,均是抖了抖自己的鸡皮疙瘩,原是他们有苏最为荒唐的太子殿下与定山王来了。 淳歌不经意间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双双的这个问题,好在苏佑君插了进来。 “太子殿下。”淳歌趁着这个机会,抱着元宝带着子衿推到了苏佑君旁边,想来陆双双看在苏佑君苏佑启的面子上能不再纠缠与他。 “哦,有个孩子?”苏佑君听说过淳歌有个儿子,当然姑且不问着孩子的来历,就凭着淳歌能将这娃子抱在怀里。苏佑君就当元宝是他侄子了。 “元宝见过太子殿下,还有定山王。”淳歌捏了捏元宝肥嘟嘟的笑脸。让元宝站到地面上。 “太子殿下好,定山王好。”元宝糯糯的声音,两眼扑闪扑闪地眨着,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苏佑君自己也有孩子但却没有元宝显得灵动,他也不常与孩子打交道,故而他对元宝伸出的手,很是疑惑,不禁问道:“伸出手是干什么啊?” “爹爹说,不能白白问好。”小小的元宝没记住淳歌教的大道理。唯独记得淳歌那套‘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的歪理。 那一霎那,淳歌尴尬了,当年他就是带着元宝这张老少通吃的脸,混吃混喝,不知骗了多少财主的红包,未曾想这事儿都过了那么多年这娃子还记得呢。 “这孩子可爱。”苏佑君扑哧一笑。感情小小年纪就懂得问人拿红包了,长大后一定和淳歌一样,是个不吃亏的主儿。苏佑君从怀里也不知掏出了什么,直接递给元宝,捎带着捏了一把,偷笑了许久。 “好了,这里是宫门,马上就该早朝了,还是快些进去的好。”苏佑启看了看子衿有看了看陆双双,面无表情地说道。 即便陆双双胆子再大,她也不敢当面忤逆有苏的殿下王爷,无可奈何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而子衿则是带着元宝坐上了淳歌来时的轿子,这样一来,这场热闹才算是落下帷幕。 淳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着苏家兄弟俩,一齐迈进宫门,只见不远处一个紫色的身影正巧离去,淳歌认得那是陆卿士的背影。宫门口这么大的事儿,这家伙竟然能忍住不出面,可见陆卿士的心气儿练得得是有多么高超啊。只是经此一事,陆卿士怕是更加容不得淳歌在朝中蹦跶了。 “小歌,你的魅力真是无敌了。”苏佑君瞧着四下为人,便开始调侃起淳歌,“才出来一个月都不到,京城的第一美女便非你不嫁了。”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淳歌嘴一撇,以前只要有姑娘看上他,他只需摆出子衿这块金字招牌便可,只是这一次,陆双双的死磕倒令他手足无措了。 “哪里开玩笑,这是事实。”苏佑启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就是男女通吃之人吗。” “哎呦喂。”苏佑君故意跳开了几步,说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儿啊。” “生气了?”淳歌歪着头打量着面无表情的苏佑启。 苏佑启故意转过头去,硬是不理会淳歌。 “真的生气了。”淳歌扯了扯苏佑启的衣袖,再次问道。 “没有。”苏佑启依旧是冷着张脸,就差没冻出冰渣子了。 “不过是个少不更事的姑娘,不要理会便是。”淳歌轻轻地捅了捅苏佑启的腰。 苏佑启乘势牵住了淳歌手,沉声说道:“你就是不让人省心,人家好好的姑娘,你干嘛去招惹。”苏佑启这话的埋怨意味着实地重啊,天知道当他第一次听到那个陆双双要嫁给淳歌的消息,他差点提着大刀往人家陆府杀去,连他都不敢和淳歌提成亲的事儿,那姑娘怎么能抢先呢。 听了这话,淳歌可委屈了,他招谁惹谁了,“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难不成要我当真下属的面卑躬屈膝吗。” 看着淳歌无辜眨动着大眼,苏佑启立马觉着是自己错了,连声说道:“都是陆双双不好。” “可不是。”淳歌傲娇地点了点头。 前方故意走得快一些的苏佑君几乎要被自己绊倒了,他后面那两个人要不要这么无聊啊,他还是赶紧走,免得被恶心死。 话说淳歌几人是暂时忘记一切上朝了,可是外边就火热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然而对于段数高超的女子,两个人依旧能吵得热火朝天,就比如子衿和挡在官家门口的陆双双。 “你给我站住。”陆双双喇叭般的声线在淳歌家门前幽静的小巷子里响起,惊得许多邻居急匆匆地开门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连朱叔也从府里跑了出来。 子衿牵着元宝背对着陆双双,也不说话,倒是真的停住了。 “将官淳歌还给我。”陆双双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啊。 朱叔本想着看热闹的,想不到这事儿涉及淳歌,刚想去问个究竟,朱大便跑来向朱叔介绍子衿的身份,得知门前的是淳歌的妻子还有儿子,朱叔连忙带着一众下人迎了上去。 “少夫人。”朱叔挡在子衿与陆双双之间,朝着子衿作揖。 “秋子衿”陆双双见又有人挡着急得直跺脚,就差没有冲到前头去。 “你便是朱叔吧,淳歌提过你。”子衿温婉地笑着。 陆双双趁着众人不注意绕过了几个人,眼见着要拉住子衿了,朱叔眼疾手快将陆双双扯到了一边,摆着章酷脸说道:“陆小姐,这是官府门前,容不得你放肆。” “秋子衿,你不敢面对我吗,为什么两次三番躲在别人的身后。”陆双双此时的样子,极为狠辣,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要将子衿拨皮抽骨一样。 “呵呵呵”子衿一改最初置之不理的态度,狂笑地走到陆双双的身旁,笑道:“我为何要不敢面对你。” “我是淳歌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为何要躲在旁人身后。”子衿年轻的时候常在有苏各地奔走,练就了比常人更好的体力,虽然之前有一段惨痛的过往,但是经过这些年的调节,那个年轻时候独当一面的子衿早就回来了,试问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惧怕与陆双双呢。 一句话抵得上陆双双说的数十句,子衿身后的朱叔一行人,皆是往后退了一步,原来他们家少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一个淳歌已经够妖孽了,想不到子衿也不甘落后啊,看来女人之间的事儿,他们这些做男人的还是退到一边的好。 “可你待他不好。”子衿的话戳到了陆双双的死穴,她正是知道这一层,才会这样死缠烂打。 “我待他不好。”子衿向元宝招招手,元宝迈着小步子跑到子衿身边,抓着子衿的衣袖,子衿亲切地说道:“儿子告诉这个姐姐,娘亲待爹爹好不好。” “好极了。”元宝毫不犹豫地回答,增加了这话的准确性,然后他放开了子衿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扯着陆双双的裤腿,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半含着热泪,呜咽道:“姐姐,不要抢走爹爹,元宝很久没见到爹爹了。” 子衿敢对天发誓,她绝对没有教元宝这些话,也不知淳歌在元宝幼年的时候教了这孩子什么,弄得人家都说元宝小小年纪便是个人精,连她都要费一番功夫搞定的陆双双,元宝一出马,那陆双双便说不出任何话,硬生生愣在原地了。 为你提供精彩小说免费阅读! 第三百六十七章 陆双双自尽 第三百六十七章陆双双自尽 “什么”淳歌刚下了朝就听说陆双双缠着子衿并且跟到了官家,他也顾不上轿夫们来没来,拿着官帽便是直奔回家。哪知到了自家的巷子口,依旧如同往日的安静,就连官家门前都是冷冷清清的,哪有陆双双的影子呢。当他急匆匆的见到子衿时,朱叔告知那个难缠的陆双双被元宝打发了,淳歌瞬间就愣在原地了。 “当真走了?”淳歌睁着大眼,仍旧是不怎么敢相信,他好说歹说都抵不上元宝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 “可不是。”朱叔指了指笑得格外灿烂的元宝说道:“那会小少爷就拉着陆双双的裤脚,不稍一会儿,陆双双便落荒而逃了。” 淳歌心中暗自叫爽,将元宝搂进了怀里,直接送上香吻,说道:“乖儿子,爹爹没有白疼你。” “爹爹,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元宝近距离观看淳歌,将眼前的这个人,与小时候模糊的身影重合,似是找到了当年的感觉,一个劲儿地往淳歌怀里钻。 “好了元宝,你跟朱爷爷出去玩,娘亲有话要跟你爹爹说。”子衿将那个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淳歌的元宝,丢进朱叔怀里,把这俩人赶到了门外,并且不给他们一丝一毫的反应时间便关上了门。 淳歌松了一口气地坐在椅子上,他几乎是跑着回家的,见到了子衿元宝又忙着了解事情经过,现在终于有时间喘息了。 “很累?”子衿给淳歌递上了一杯水。 “还好吧。”淳歌转了转脖子,接过子衿倒的水。轻抿一口,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子衿找了张离淳歌较近的椅子,坐下说道:“一个月前二伯听说你出了天牢,大家伙便寻思着到京城看看你,正好我爹来京城办事,我便带着元宝跟来了。” “大舅也来了。”淳歌揉了揉太阳穴,这些日子一直忙着秋闱案,也没给官家报个平安。倒是他的疏忽了。 “嗯,秋家在京城的生意出了点事儿,我爹来解决一下。”子衿从腰间掏出一封官二伯亲笔写的书信,交给淳歌。 淳歌手上接过信,嘴上问道:“大舅的事儿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的,你也知道我爹虽然老是不务正业,但是脑子还是好使的。”子衿没想到两年不见淳歌他俩之间的关系非但不曾变得生疏。倒是越发向老夫老妻发展了。 “并不是大舅能力的问题。”淳歌难得不好意思地一笑,说道:“陆双双这事儿无论我如何处理,陆卿士定然不会放过我,只怕会给秋家带来些许麻烦。” “他也得敢。”子衿这些年闲着没事干,早就开始接管秋家的生意了,陆卿士可以说是秋家这些年的老客户了。 “怎么说。”听子衿的意思,难道陆卿士这个老滑头有把柄落在秋家。淳歌倒是好奇。 “那老头这几年身子骨不行,千求万求着我爹给他看病呢。”秋家向来不愿意与达官贵人打交道,再加上淳歌的事儿,秋家也算间接与陆卿士结了怨,秋家人刚开始自然是不愿意帮着陆卿士,也亏得陆卿士有自知之明,一掷千金不说,还宣称从此不再刁难淳歌,秋大舅这才每年给这人一两剂药,在明面上拖着陆卿士的病。子衿也没有隐瞒。一股脑地将陆卿士这些年巴结秋家的那档子事说给淳歌听。 “呵呵呵”淳歌不禁发笑,一个纵横官场的人,面对生命的威胁终究是要地下高贵的头,光是听子衿诉说那些陆卿士答应的款项,淳歌能够想象得到陆卿士当时得是有多么的违心。 “放过我,哼,屁话。”淳歌细想着陆卿士这些年暗中的手段,排斥慕容等人的手段。顾不得什么斯文,直接冒出脏话来。 “那老头会放我一马。”淳歌哂笑道:“他也得有本事放过我,我官淳歌就那么傻,会栽在同一个人的手里。两次?” 淳歌简直要为陆卿士无比的自信拍手叫绝啊,当年要不是他一心为乐山报仇,手段激烈了些,单凭陆卿士与林相那些站不住脚的罪名,淳歌会被罢官?那会的苏见豫可是赤果果的站在他这一边,要不是淳歌瞧着朝中局势不对,自己还没有能力与这两位北方大佬相争,他会屈服?要知道南方的统帅可是淳歌的二伯,北方的王公与淳歌交情匪浅,他俩人随便一个站出来为淳歌担保,淳歌定能安然无事,然而淳歌却提前与这俩人打了招呼,所以南北两方才没有插手京城之事。 “表姐,你?”子衿深知陆卿士在东南只手遮天的能力,但却被淳歌不以为然的表情所震惊,这不连‘表姐’这样的称呼都出来了。 “子衿,我不想将你同元宝牵扯进京城的事,本是想让你们过了这个风头再来的。”淳歌叹了口气,他习惯了独自一人的打拼,倒不是不稀罕子衿他们,只是因为乐山一事,他怕极了牵连到家人。 “与其在东南听别人说你的消息,还不如陪在你身边,好歹能照顾你。”子衿嫁给淳歌这些年,别的能力没有增加,心脏的功能可是强大了不少,成日成日担心着淳歌,还真就像个妻子担心丈夫一样。不过也是正常的,她一个姑娘家遇见了那样悲惨的事儿,要不是淳歌出手相助,她早就活不下去了,所以说她也不再多想着再嫁,只当淳歌是心头最重要的人。 “还真是,若不是你来了,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陆双双。”一想到陆双双这人的认死理,淳歌就无可奈何了,若是子衿没带着元宝过来,只怕在宫门前他就只能落荒而逃了。 “不过你也够厉害的,我到京城也有四五天了。一直忙着秋家的一些琐事,但是还是听过陆双双的大名。”子衿故作惊讶说道:“这姑娘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号称才貌双全,我做梦也想不到,她会拜倒在你的脚下。”子衿一想起自己当初听到陆双双那就非淳歌不嫁的话,她差点就噎着了,随后便是一阵狂笑。 “你这丫头。”淳歌郁闷了,合着子衿恢复当初的性格。走出阴影就为了埋汰他,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淳歌,淳歌”慕容顾不得礼貌,直接冲进了淳歌的房门,压根就没有看见坐在一旁的子衿,高声说道:“陆双双自杀了。” 慕容这个官平日里也就是陪陪苏见豫,其他时候是闲得很。他本来好好地在茶馆里喝茶,谁知瞧见陆府的家丁急匆匆地请大夫,他偷偷地跟着一打探,这才知道陆双双回到家中后看似平静,但不一会儿,便拿了根绳子,悬梁自尽。还好被人发现,但是陆府也没传出什么消息。 “什么。”淳歌立马就站了起来,敢情才女也盛行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怎么样了?”自尽可不像淳歌那样没心没肺,她倒是佩服陆双双对爱情的执着。 “弟妹?”这会儿慕容才算是瞧见子衿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回道:“我也不知道。”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子衿寻思着一个姑娘家为淳歌自杀,淳歌是不是要去探望探望啊。 淳歌用左手食指蹭了蹭鼻尖,沉思了一会,说道:“不能去。” “陆卿士既然没有将消息传出来,我用什么理由去。”淳歌撅了撅嘴。坐下时说道:“再者说,陆双双自尽我为何要去探望。” “对啊。”慕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保不定那老家伙被陆双双折腾地没了法子,要将陆双双嫁与你,倒时你可就必娶无疑了。” “这姑娘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淳歌自己捏着小脸,装模作样的打量着说道:“我自认我长得是世间无双,可说到容貌我比不上林洎,那姑娘怎么会看上我呢。”淳歌实在是想不通。末了还添上一句:“改天要问问那姑娘究竟看上我那儿了。” “我改还不行吗?”淳歌耸耸肩,摊着手说道。 “你少贫嘴了?”慕容赏了淳歌一个青白眼,说道:“要是陆双双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你看陆卿士和不和你死磕。”慕容虽看不上陆卿士那种笑面虎的作风。但是虽陆卿士的能力还是有所畏惧的,毕竟能在林相手下生存并发展自己势力的人,怎么说都是有些真材实料的,陆卿士要是与淳歌不死不休,可就是天大的麻烦了。 “陆卿士与我,本来就是二选一的存在,终有一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淳歌与陆卿士的战争并不是淳歌挑起的,淳歌在中状元那会儿还是与陆卿士保持良好的关系的,谁知这老家伙发了什么疯,隔了几年便往死里整淳歌,奈何淳歌也是后台极硬的家伙,倘使换成另一个人,还指不定被陆卿士玩得翘辫子了。这种淳歌给脸陆卿士不要脸的举动,淳歌自然是火大,他又不是泥菩萨,终归是个有气性的人,当然不容许陆卿士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脸,所以淳歌出天牢的首要任务便是玩死陆卿士。 “你有计划了。”慕容一听以为淳歌是运筹帷幄了,心中也为其高兴。 哪知淳歌眨了眨眼,平静的应了一句:“没有啊。” “那你还说。”慕容彻底翻白眼,原来这家伙想要空手套白狼啊。 “你不过是个从三品,没个计划还将心思打到了人家正一品的大卿士身上,真不知说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愚不可及。”慕容要不是看在子衿在旁的份上,不然他早就一巴掌拍上淳歌脑门了。 “这不,无聊地紧嘛?”淳歌冷冷一笑,慕容子衿皆是看不穿淳歌眼中的寒意。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http://永久网址,请牢记!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今日陆卿士称病,看来传言倒是有几分可信。【 】”林洎与淳歌一同下朝,走在出宫门的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倒是什么合拍。 “传言,光顾着和元宝玩儿,倒是忘了打听,你说说看。”昨日淳歌结束了礼部与翰林院的事务便回家陪伴‘娇妻,幼子’,好不快乐。 “陆双双因你而死,陆卿士骤然病倒。”林洎也是从林木那儿听说的,不过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林洎也只是淡淡一笑罢了。 “看来陆双双活得好好的。”淳歌本来还担心那个陆双双当真出了事儿,他虽与陆卿士不和,但是还是颇为欣赏陆双双的坚持。 “这种消息也就骗骗那些平民百姓。”林洎哂笑道:“不过他只用将百姓们骗倒,到时迫于舆论的压力,那个陆双双,你是不娶也得娶了。” 淳歌眉头一皱,心中倒也真佩服陆卿士的手段。昨日他听说了陆双双自尽的事儿,陆卿士的处理则是搁着。什么东西最引人兴趣呢,八卦嘛,什么八卦又最招人喜爱呢,一直不清不楚的八卦。陆卿士一招以虚打实,让民众臆造想象,自然会将事态想得更加严重,再加上出事的并不是一般人,是他们京城有名的才女,过不了多久,京城的百姓便会站到陆双双那面,指责淳歌的无礼薄幸负心,甚至会连累子衿受百姓的唾弃。当失态发展到那种地步,淳歌除了登门求娶陆双双之外,就别无他法了。 相反若是陆双双真的死了。陆卿士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冷处理,而是号召京城百姓,对淳歌群起而攻之,使淳歌在民间的名声一落千丈。所以说陆双双自尽这件事儿,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给了陆卿士狠甩淳歌巴掌的机会。 “陆卿士的手段向来高明,可这一次,小爷我懒得接招了,舆论嘛。你有我有大家有啊。”淳歌眉心一挑,抿嘴笑道:“鹿死谁手,等着瞧。” 淳歌似乎是想到了好玩的,加快了脚步,将后头那个走得慢悠悠的林洎一下就甩到了身后,林洎无奈地撇了撇嘴,只能自己小跑几步追上淳歌。 “桑青。你可知京城有哪个茶馆是非最多。”淳歌邪恶地摸了摸压根就不存在的胡子,淡淡问道。 “倒是有一个,雅致却也龙蛇混杂。”林洎眼珠一转便猜到了淳歌的想法,他也乐得和淳歌喝次茶吃顿饭。 约是一刻钟以后,林洎到淳歌到了一处茶楼,也称得上是一座酒楼了。这酒楼占地较广,楼上的牌匾闪瞎无数人的双眼。名叫客来归。淳歌也是听过这名字的,京中达官贵人请客吃饭,大多是在这儿,是个消费极高的地儿。 林洎在京中名声之大,但却不喜欢与人交往,虽然较少出入酒楼,但是就凭这林洎这张脸,酒楼掌柜还是毅然决然地将仅剩的一处雅间给了淳歌他们。其实说是雅间还是有些抬举这间房,因为隔音效果真心一般,谁让人林洎没有提早预约呢。若是提前个一天,那这雅间的档次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然而对淳歌这厮来说,这样的雅间却是的绝妙的地方,这也是林洎之所以放弃那些幽静的地方,带淳歌往这儿跑的原因。 “在京城,你的面子可比我大多了。”淳歌现在还能感受到掌柜看林洎时那*的眼光,相较于自己来说真是云泥之别啊。 “不出两年,你的待遇一定比我好。”倒不是林洎说好话逗淳歌笑。只是林洎真心是这样想的,并且他相信淳歌有这样的能力。 “你”淳歌一笑本来想着在唠上几句,但是听觉敏锐的他,已经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他也不恼火,朝着林洎眨巴眨巴眼便不再说话了。 林洎接收到淳歌信息,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耐烦的声音说道:“今儿怎么想到来酒楼了。” 淳歌就知道依着林洎的本事,只消他一个眼神林洎便可会意,他也调动了狗腿的情绪,说道:“这不是妻儿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想带他们逛逛京城。”话至此处,淳歌合理地停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补充道:“可你也知道,我对京城不熟啊,故而还想让你介绍介绍有什么好去处。” 林洎还想了半天,开口道:“我倒是知道一处铺子的衣裳做得极好,你可以让弟妹去哪儿看看。” “我说。”林洎适当地喝了口茶接着说道:“前些天在宫门一见我这弟妹,我倒是吓一跳,还以为弟妹是什么温柔娇妻,未曾想弟妹管你管得严啊。” 淳歌真心为林洎的演技叹服啊,一字一句,每一个喘气都像是随便说说一样,他也不能浪费这个机会,赶忙为子衿正名说道:“其实子衿不凶的。” 淳歌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也知道我年纪尚轻,资历不够,便贸然踏足官场,子衿是怕我心善被人欺负了去,这才做出一副凶恶姿态。” 说到这里淳歌一拍桌子倒将林洎吓了一跳,他吐吐舌头,表示不好意思,然后自己笑了半天,说道:“当年在东南,还真有人欺我年幼,子衿知道了二话不说,提起菜刀便冲上门去,嘴里还嚷嚷着,谁要是敢欺负我,她就和人家拼命,吓得那些人各个都不敢再犯了。” 淳歌倒也厉害,杜撰起子衿的故事,那是添油加醋外带胡说八道,一下子将子衿的悍妇形象摆在前头,可却叫人恨不起来。林洎真是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啊,比起瞎掰的功夫,十个林洎都比不上一个淳歌啊。 “这样说来弟妹倒是爱极了你。”林洎的话里有些羡慕,这倒不是装的,他还真的在脑中将自己想象成那个护短的子衿,想着想着还不由得发笑呢。 “这倒不是我自吹。”淳歌晃了晃脑袋,嘚瑟道:“这世间谁的妻子肯独自都在夫家七八年,毫无任何怨言,也就只有我家子衿。” “听你这么说了,我倒真的羡慕上了,你小小年纪不但有个贤妻,还有个聪敏的儿子,天下的便宜真让你全占去了。”林洎还真想将自己这个便宜送给淳歌,这样他就不用羡慕嫉妒恨了。 “子衿一个人在家中,倒是将元宝养得极好。”淳歌凑近林洎,瞬间化身成为那些嗑着瓜子,说东家长李家短的妇人。 “我跟你说昨天那个陆双双不是找上门了吗。”淳歌的声音有些压低。 这间门外的一个身影,也将自己的身形压低,侧着身全神贯注地听着里头那些绝密的八卦,现在终于说到那件热闹的事儿了。 淳歌忽略门外那一点点的小动静,兴致勃勃地说道:“当时陆双双步步紧逼,子衿下了逐客令也不管用,还是我儿子厉害。” 淳歌此时这样子倒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为元宝感到骄傲啊,手舞足蹈的淳歌,乐呵呵说道:“元宝拉着陆双双的裤脚,那小脸可怜巴巴的,能挤出一把眼泪来,求着陆双双不要纠缠我。” “子衿告诉我,元宝这行为,没人教过,是那小子太聪明了,他爹我没白疼他。”淳歌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种欠扁的光芒,久久不散。 “你这儿子尽得你的真传。”面对这么*裸地炫耀,林洎也只能惊讶地感叹。 “咚咚” 雅间的门终于被敲响了,淳歌与林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进来”林洎冷冷地应了一句,似乎方才与淳歌激烈的谈论不曾存在过一样。 “大人,茶到了。”小二将手上那壶不怎么烫的茶毕恭毕敬地放在桌上,说道:“大人点的菜,过一会儿便能上桌,请大人稍等片刻。”说罢小二便自动关门出去了。 淳歌掀开茶壶盖,只见里头没有半丝热气,忍不住笑道:“咱俩看起来就那么笨。” “这茶还是别喝的好。”林洎将那茶推开,真不知道小二心中是怎么想的,茶都冰了,就不能换一壶吗,非得这么明白告诉他俩,有人偷听吗。 “喝了可是会变笨的。”林洎摇着脑袋一本正经道。 “德行。”淳歌被林洎那样儿给逗笑了,说来也是林洎厉害,淳歌丝毫没有透露自己的打算,而林洎就凭着酒楼这一线索猜到了淳歌的意图,并且没有彩排直接与淳歌上演了一场大戏,唬得外面偷听的小二是一愣一愣的。 不稍一会儿,淳歌便与林洎一起享受了客归来的大餐,当然最后是林洎付的钱,他俩最终在淳歌家门前分开,各自乐悠悠的回家了。 第二天是休沐日,淳歌上班没多久就可以歇息了,这使慕容曾沉俩人恨得牙痒痒,淳歌可不管,躲在房中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官淳歌”慕容一脚踹到了淳歌的房门,好在子衿早就起床了,大床上只剩淳歌一人,将被子卷成毛毛虫状,大有鼾声四起的架势。 慕容可不是林洎,对待淳歌温柔那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慕容拎住被子的一个角,轻轻往天上一扬,淳歌像轮子似的咕噜咕噜转了几声,被揪了出来。 “干什么吶。”淳歌眼睛一睁,射出无比透亮的光线,一副要与慕容一决高下的姿态。 慕容原本直挺挺的胸膛,不知为何越来越低,脸上的严肃也皱成了一个笑脸,说道: “吃午饭了。” 为你提供精彩小说免费阅读! 第三百六十九章 元宝受伤 @@第三百六十九章元宝受伤意识不清的淳歌正在饭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扒饭,偶尔一个激灵也是狠狠地瞪了慕容一眼,连子衿都懒得搭理睡懒觉的淳歌,慕容的胆子@@ 第三百七十章 官陆之战的序幕 第三百七十章 官6之战的序幕 话说淳歌火急火燎地将元宝抱到秋家医馆的里间,子衿压根就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她只明白自己的儿子忽然就倒下了,好在淳歌与她都懂得医术,她已经拿起金针准备刺穴了,哪知淳歌却不见了起初的慌张神情。[((八〈一小<说{网 子衿疑惑了一会儿,刚提起针准备在元宝身上扎一下,好在淳歌眼疾手快,握住子衿的手,抬起脚便踹了元宝躺着的床榻一下。 “还装,你娘亲的金针好扎上了。”淳歌瞧着自己的猴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这孩子的机灵程度远远高过他的想象。 元宝紧闭的双眼开始微微颤动,眼角睁开一条小裂缝,瞅见子衿的金针就在自己的身旁,连忙跳起,躲到了角落。他知道他娘亲的金针刺穴十分厉害,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最怕的可不就是细细长长的针嘛,所以每当子衿拿起针时,元宝都下意识地躲得远远的,生怕子衿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扎到。 “你就这点出息啊。”淳歌放开子衿的手,拎着角落里的元宝坐到了床榻上,哭笑不得地说道。 “爹爹我不是怕疼。”元宝皱着眉头,努力解释道:“娘亲那针,你不觉得太细了吗。”说着元宝抖了抖自己的小肩膀已是害怕。 淳歌倒是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定睛看着子衿手上那枚还未收起的金针,若有其事地说道:“好像是真的。” 子衿几乎要呆愣了,她瞧见了啥,这父子俩一唱一和倒是玩得挺开心的,可就是没人告诉她,这是生了什么事儿啊。 “元宝,你为什么要装晕倒。”在孩子面前,子衿好歹要给淳歌留一个面子,因此可怜的元宝就成了他爹的代替品。 “爹爹教我的。”元宝这回答真是一气呵成,半点没有打岔。指着淳歌便露出天真无辜的眼神。 子衿手把手带元宝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他怎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的秉性呢,于是乎元宝在子衿严厉的眼神下,果断地躲到了淳歌身后。 “呦。刚才是谁一推四五六的啊。”淳歌没心没肺地将小元宝从身后逮出来,这脸笑成了一只狐狸的样子。 元宝这会儿才意识到,原来家中最能扮猪吃老虎的就是他爹爹了,他虽怕极了娘亲,但是好歹多年相处也摸清了子衿的脾气。然而淳歌却是马虎不得的人,这个无良的爹爹竟然像他一样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这个儿子,真是太坏了。 “好了。”淳歌手一勾将撅着嘴的元宝搂紧了怀里,并且让元宝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解释说道:“这事儿还从6双双自杀说起。” 子衿愣了愣,这几天并没有6双双的消息,她以为这事儿就此平息,6双双也安全渡过难关了,谁知淳歌此时旧事重提,想来是将瞒着她的那些事儿说个清楚。 原来6双双的病一直就是个谜团。6卿士将府中的一切消息封锁起来,上至皇上下至百姓都只知道6双双为情自杀,而那份情指的就是淳歌。一时间民间的舆论全都站到了6双双那边,世人被这个勇于追求自己幸福的女子震惊,多数人都赞同6双双的做法。隐约间,让淳歌迎娶6双双的呼声越来越高,随之而来的是让淳歌休妻的支持者。 在这场事件中,6卿士始终没有露面,更别说澄清,舆论就照着百姓的想法愈演愈烈。就在即将爆的前一刻,关于子衿与淳歌伉俪情深的故事也尽数流传出来。淳歌这方主打的温情牌,着重描绘子衿对淳歌的一往情深,以及矢志不渝。此消息一出便吸引了大批大批女性八卦者的喜欢。没用多长时间,子衿便取代6双双成为大家同情的焦点。 百姓的心肠本来就软,淳歌再带着子衿元宝,顶风作案,让元宝的可爱,子衿的温柔展现在大家面前。凑成了和乐美满的一家。潜移默化中,6双双倒成了一个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而6卿士苦心经营的一步棋,被淳歌绝地反击,反而逼近绝路。 “这和元宝装昏,有什么关系。”子衿再怎么不一样,也还是个女子,平日里接触的顶多是理理秋家的账本,所以她根本就想不通这些事件之中的蹊跷。 “这个嘛,跟我来。”淳歌领着子衿元宝,俩人将窗户纸戳破个洞,三人小小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外头的情景。 “6府的。”一个看起来识字又识货的中年男子拿着那令牌,略有所思道。 “什么,是6府?”在京城有许许多多的达官贵人,而能被人称作6府的确只有一家,那便是当朝一品卿士6卿士的家宅。就像京中人称林府,指的就是林相的官邸。 这会儿,林相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人心,伴随着不清不楚的怀疑消失殆尽,百姓们只知道自己这一朝的卿士心狠手辣。之所以说6卿士心狠手辣,倒不是6卿士做了什么对百姓十恶不赦的事儿。在他们的逻辑里欺负弱小便是心狠,对孩子动手便是手辣。今儿生在京城的元宝受伤一事,便是完全印证到这话,所以众人将6卿士分到心狠手辣一派。 “怎么会这样啊。”子衿耳中尽是百姓对6卿士的怨念,她虽到京城不久,但也知道6卿士在百姓中的好人缘,可如今大家伙怎么都变了个样。 “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淳歌对落井下石这种事儿向来是不留口德的,尤其是在自家人面前,他能毫无顾及地露出自己的喜恶。 “不”元宝举起自己的小胳膊,说道:“这叫以其人自导还治其人之身。” “呀”淳歌倒是惊叹元宝的聪明,捏了捏这孩子还有些塌塌的鼻子,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元宝够到淳歌的耳尖,轻声地说:“我从慕容叔叔那儿听来的。” “你们俩父子。”子衿虽明白了一些,但眼瞅着眼前这父子俩旁若无人的说悄悄话,真真是让她憋闷。 “得,我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算算秋家的烂账吧。”说罢子衿便无奈地出去,将这房间交给这俩不是亲生父子却比亲生的更像父子的父子。 淳歌一家人在秋家的医馆里足足待了一个下午,直到该吃晚饭了,淳歌才抱着元宝,急忙赶回官府,关上了家门,他们仨才敢哈哈大笑。 第二天,百姓中最为热闹的人物便从子衿转到了6卿士身上。才不过一晚上的时间,6卿士的家中老底便被掀个干净,就连6卿士小时候偷看美女洗澡的传闻都出来了。淳歌上完早朝回家,听了一路的八卦,竟然也不觉得累,他倒是还想再听几段6卿士的糗事。 不得不说人民群众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淳歌昨日不过是借着东风,将6家在东南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儿说了一下,未曾想所有的话题都转移到了6卿士身上。只可惜6卿士这几日生成抱病在床,都没有出来休息过,淳歌不能见到6卿士被气青了的脸。 然而6卿士虽对外声称在养病中,但京城的消息,还是一字不漏地闯进了他的耳朵。 “掉下一个腰牌。”来探望6卿士的孙磊一听都这个消息,就郁闷了,这不是破绽百出的诬陷吗。至于嫁祸的那个人十有八九是淳歌。 “ 你可别小瞧这个消息,咱们的官员不买账,但是百姓们可是信极了,那么官淳歌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6卿士也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了,他深知民心这个东西的重要性。前几天,他利用6双双的病将京城的人心笼聚到一起,可是还没好生享受信任就被淳歌一脚踢爆了。 “早知道当初应该多派几个人下死手的。”孙磊一阵后悔啊,要是他能让淳歌死在天牢里,今天就不必为了6双双的事儿,弄得你死我活的。 “想这些又有何用,倒不如赶紧想想应对官淳歌的计策。”6卿士的第六感十分灵敏,这些天他常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他苦心经营的6派会毁在淳歌的手里。 6卿士深叹了一口气,他这些年的身体是越不如从前了,现在光是动动脑子就很是费力。这会儿他又期望自己的得意门生周中正在自己身边,只是这周中正两年前就调官在外实习。这样算来,6卿士的身边还真就没几个可以商量的人。 “要不,苏公你双双侄女嫁给林洎吧。”孙磊倒是想到一招祸水东引,既然淳歌与他们6派已然杠上,那么林派也就别想着坐收收渔翁之利。 6卿士并不认为这个方法可行,如今虽是淳歌与6派为敌林派冷眼旁观,但是以官淳歌与林洎交情,还有这些天,淳歌与林相的和睦相处,6卿士很难不担心,淳歌会联合林相将他赶出官场。 “不行,皇上此时没有偏帮任何人,正是因为此事没有涉及党派争斗,皇上这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依着皇上年轻时的脾气,我与官淳歌早就被赶出官场了无数次了。”6卿士第二个担心的便是苏见豫,这位皇上明着暗着就是袒护官淳歌,6卿士也没有把握动摇得了蒸蒸日上的淳歌。除非事情一击即中,否则想6卿士林相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贸然出手的。 6卿士这边算是陷入了困境,然而6卿能纵横官场多年,靠的又岂是运气,这场百姓之间的争夺战,不过是官路俩人的试水之作,正真的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陆双双再上门 第三百七十一章 6双双再上门 6卿士这一病就病到了过年,对于京城中的种种流言,6家人采用一动不如一静的策略,而淳歌也闭口不提自己儿子受伤的事儿,这更让京城百姓为淳歌鸣不平。八一中<文网?〔 ? 但是百姓的注意力始终不太持久,年关来临之际,大家伙都忘了年底这场大事,一心一意地过年。 慕容曾沉与淳歌三人在前天就开始放年假了,这会儿三人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当真是老狐狸。”慕容吃着点心,用手挡着微微刺眼的阳光,但糕点也堵不住他埋汰6卿士的嘴。 “你就消停点吧。”曾沉为慕容沏上茶,也是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为淳歌这一次的无功而返叹息呢。 “如此阳光,你俩再有什么怨言可就真成俗人一个了。”还是淳歌最为淡定,他品着茶,赏着那几株清晨才开放的腊梅,甚是惬意。 “呦呦呦,我们这是为谁鸣不平,你这当事人倒是看得开。”慕容随手拿起周边的一本书,眼睛都不眨地朝淳歌扔去。 “喂。”淳歌顺手接过,放到一旁,说道:“路遥知马力人就见人心,此事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我又何必在意呢。” “话虽不假,但是是淳歌,你好歹也体谅体谅我们这些久未归家的人。”曾沉的脑袋瞬间就垂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道:“算上今年,,我和慕容足足有八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我也不一定是非要回东南。”慕容这话显然就是矫情了,他还装模作样地说道:“我就是不高兴,6卿士一直压着我的假期,不让我回去。” 慕容曾沉这俩人均在6派旗下任职,他们的假期最终要报给6卿士,他们在五年前接连地上休假书,可是6卿士就是不批,今年更好。连6卿士的人影都没见着一个,更别说给这俩人批假了。 “得了,那姓6的也蹦跶不了多久了。”淳歌直接拿了本书,盖在脑袋上。露出一副呼呼大睡的样子。 “你想到办法,拉他下马了?”慕容起身扒下淳歌脸上的书,坐回原地,俩眼透亮地盯着淳歌。 “是啊,你这么快就想到法子了。”曾沉还是了解淳歌的。若然没有可行之计,淳歌的话是不会说得那么满的。 一下子被扯掉挡光的书,淳歌有些不适应,他下意识拿手盖着脸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我收他,是天收他。” “天收他?”慕容惊讶叫道。 “皇上要对他动手?”曾沉轻声问道。 “咚咚”淳歌立刻就给慕容俩人两个脑袋蹦子,郁闷道:“你们就不能想得正常点。” “那是6老头命不久矣?”这样想来慕容倒是不知是喜还是悲了,他虽厌恶6卿士这个人然而却不曾想过这人会在五十多岁的时候离世,说来6卿士也是天纵奇才的人物,这样的死法委实有些窝囊。 “我还以为6卿士称病不过是缓兵之计。”亏得曾沉对6卿士化解舆论危机时所表现出来的沉稳,自愧不如。感情不是人家不想管,是没精力管啊。 这就要说到前些天那场轰动京城的舆论压力了,起初大家的矛头一致指向淳歌与子衿夫妻俩,谁知淳歌反将一军,让6卿士成了众矢之的。而6卿士面对百姓义正词严的指责,索性连府门都不出了,闭门谢客不说,连早朝都给请了,大有以不变应万变的架势。慕容曾沉本以为百姓们激动地情绪会摧毁6卿士那微不足道的淡然,谁知人家6卿士压根就不理外边生了什么事儿。也就是这种不容如山的态度。使百姓们渐渐失去了趣味,过了几日这件事儿呀就被别的事儿给取代了。那时候,朝中无一人不感叹6卿士镇静自如的心境。 “你还别说,这还就是6卿士的将计就计。”淳歌倒是相信6卿士的心态。五十多岁的人,也算得上是经历过世间百态了,除了生死,还有什么看不开呢。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6卿士命不长了?”慕容夜没听说6卿士病得有多么严重,哪里来的病危之说。 “我在天牢看得最多的便是医书,故而。自从我见6卿士的第一面起,我便知道是时候该取而代之了。”老实说,淳歌本来并不想这么早拉6卿士下来,毕竟他在京中的根基不稳,不可能与6派林派这样的党派进行抗争,可是6卿士实在是福薄之人,淳歌光看面相就知道这人是靠着药物吊命,虽好了一时,但很快就会因用药过猛而丧命。 “你小子怎么不改行看相啊。”慕容深深咽了口气,一脸看怪物似的瞧着淳歌,他说呢,这家伙怎么会一出来就盯上了6卿士这硬茬,还有死磕的意思,原是料定了人家老命要呜呼了,这才乘火打劫。 “淳歌你的意思不会是想要吃下6派吧?”曾沉在心里粗略得算了算,明面上的6派人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还不算在京城之外的官员,以淳歌在朝中的地位,不可能吃得下这么庞大的6派,即使淳歌硬扛下来,也终究会被撑爆的。 “我是有这个心。”淳歌自嘲一笑说道:“可我没这个力啊。” “6派一灭岂不是便宜了林派。”慕容一拍脑门,暗叹了一句,虽然6卿士对他不好,但始终看在东南慕容家的薄面上不会对他下手,可若是换成林相,那就未可知了。 “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你别给我瞎操心。”淳歌学着慕容的样子,狠拍慕容的脑门,慕容说的事儿虽然不近但也不远了,他倒真的没有把握在林相嘴巴里抢下6派这块肥肉。 “别的不说,要是有事你就招呼一声,做兄弟的一定帮。”慕容别的话也不多说,撂下一句管用的也自顾自地开始打盹了。 “淳歌,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无论什么事儿,咱仨一起共同面对。”曾沉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且势单力薄,但是总算是份力量。 “晓得了,两位。”淳歌摇着头,不由得笑道。 曾沉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也学着慕容睡起大觉,淳歌自然是不甘落后的,不一会儿,三人便在明媚的阳光下,进入梦乡与周公相会了。 约是一刻钟以后,下人急匆匆地到院子里找淳歌,只是这三人正睡得忘我,他也不好打扰,只得去找他们的当家夫人秋子衿。 “夫人,6双双求见大人。”下人低着头,大过年的他实在是不想通传这个消息,可是6双双那人在官家门口赖着不走,他这才没法子了。 “6双双?”子衿倒是惊奇,这姑娘不是放弃了吗,怎么这个时候会到官家来。 “她可有说是何事?”子衿吩咐旁人将元宝带下去。 “并没有,不过看她的样子挺着急的。”这下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趾高气扬的6双双有那么焦虑的神情。 “大人呢?”子衿并不想将人挡在门外,毕竟6双双早就传来话,说是不会再纠缠与淳歌,此番登门必是有急事吧。 “三位大人在院里睡着了。”下人如实回道。 “让她来见我吧。”子衿倒也大度,说道:“你到院子里,唤醒大人,让他过来。” “是”下人应声后便去办事了。 片刻之后,6双双被带到了大厅之内。 “6姑娘。”子衿作为淳歌的夫人应有的待客之礼还是有的,她早就让人备好了茶点,招待6双双。 “官淳”6双双话音一断,接着说道:“官大人呢?” “他稍后便到。”子衿没有一皱,这姑娘怎么一来就找淳歌,难不成是没有死心,那她就得考虑将元宝找来镇宅了。 “你也是东南医家秋家之人吧。”6双双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问道。 “东南神医正是家父。”子衿这下心中敞亮了,想必是6卿士的身子不行了,京中大夫止不住,这才找上官家吧。 6双双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不过一会都消失在一张毅然决然的脸上,她直直跪下,沉声说道“还请秋姑娘为我爷爷诊脉。” “这是怎么回事啊。”淳歌刚刚才到大厅并没有听见6双双的话,只见6双双跪在地上,子衿的脸色不怎么好,因此才出言问道。 “6卿士病重,6姑娘来官家求医。”子衿起身迎了上去,低声在淳歌耳边说道。 “6姑娘先请起。”淳歌随着子衿坐到了主位,笑道:“若有什么官某能帮得上忙的,官某决不推辞。” “当真?”6双双抬起脸惊讶地盯着淳歌。 那日这姑娘回家之后,便拿了条白绫谁知自尽不得,反倒是让6卿士说出了自己与淳歌恩怨。6双双这才知道,淳歌与6卿士结怨已深,淳歌根本不可能和她在一起。6卿士倒也没有隐瞒自己对淳歌做的那些事儿,在6双双听来,6卿士实在是有些不择手段了,故而足足有好几日不能理会6卿士。直到三天前,6卿士突然病倒,京中御医,民间圣手皆是束手无策,经过了一番强烈的天人交战以及内心的挣扎后,6双双终于寻到了官家。淳歌的医术在林洎不遗余力的宣传之下,京中之人尽知,6双双也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找上来的。她也没有把握淳歌会帮她,毕竟恩怨摆在那儿。 “你帮我,你要帮6家?”(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陆卿士醒来 第三百七十二章 6卿士醒来 “怎么,是官某的话,没说清楚吗?”淳歌浅浅一笑,打趣说着,也舒缓了大厅内尴尬的气氛。< { <八一?中文 6双双还没有答话,淳歌一旁的子衿倒是狠狠地剐了淳歌一眼,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他那几个浅浅的笑涡足以将一个黄花大姑娘的魂给勾走吗,经过前段时间的那些事儿,他竟还不懂得收敛,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淳歌这会儿被子衿恶狠狠的眼神给吓到,心说他又做错了什么吗。 “你当真不怪我爷爷?”6双双可不管子衿的眼色,她一心扑在淳歌身上,她原想着只要自己不见淳歌,那么对淳歌的那份痴恋便会淡了些,谁知分离后的思念却越浓烈,但她却在不敢像从前一样地追求淳歌了。 “官某自认没有那么大的气度,但官场是官场,私交是私交一码归一码,这点官某还是分得清的。”淳歌心中巴不得6卿士自己早些辞官,去东南找他大舅,这会儿到官家来找他这算个什么事儿啊,人家都上门了,他总不可能见死不救,让当朝的一品卿士死于自己的不救上,传出去了他还怎么做人呢。 “请官大人随我去6府,救我爷爷一命。”6双双这会儿倒是心甘情愿地给淳歌磕了个响头。 “6姑娘多礼了。”淳歌让周边的下人将人扶起,又与子衿交代了几句,在子衿不满的眼神中随着6双双离去了。 大概是过了半个时辰,6双双便带着淳歌到达6府。这6府淳歌倒也不是没去过,只是这几年与6卿士交恶便也没有再来过。如今景色依旧,却是人面全非,6卿士不是当年的那个提携他的长者,而他也不是当初的那个无权无势的新科状元郎。 “官,官淳歌。”孙磊得知6卿士病重一直守在床前,6卿士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再生父母。在他人生的最低谷,6卿士一个恩惠造就了现在的他。此时6卿士病了,他更是不能无动于衷。孙磊万万没想到,6双双说去请神医竟会将淳歌给找来。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 “你来干什么?”孙磊一个闪身将6卿士的病榻挡在身后,拉下了脸,不善问道。 “官大人来为爷爷治病。”倒是6双双率先为淳歌出头,姑且不论淳歌医术如何,就凭着淳歌能不计前嫌肯到6府一趟。6双双就不容许任何人欺辱淳歌一句。 “他为苏公治病,说出去谁信。”孙磊白眼一翻,冷声说道:“只怕有苏最见不得苏公好的,就是他。” “孙大人此言差矣。”6双双本来还想为淳歌辨别几句的,可是淳歌身为一个七尺‘男儿’怎能站在姑娘家身后呢,于是乎他果断地站了出来。 “官某若是存了害人之心,又怎么如此光明正大地走进6府呢。”淳歌这人有个特点,一旦他坦荡起来,就没见过比他更善良的人了。 “知人知面面不知心,谁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孙磊在殿上与淳歌对峙习惯了。一下见淳歌这般儒雅已是改不过来,这完全是面子问题。 “呵呵”淳歌不但没有生气,倒是笑了,他的耐性可不会因为这几句话而破功。 “笑什么?”孙磊被淳歌看得难受,不由得问道。 “孙大人,你若是再不让开,官某敢担保,6卿士的病还会更加严重。”淳歌方才一进来就知道,6卿士久久不醒的客观原因了。 “你”孙磊已是想不出该说什么,6双双趁机将孙磊推开。让淳歌站到6卿士的床边。 “赶紧开窗户吧。”淳歌这话时对6双双说的,只怕偌大的6府只有6双双会听他的话吧,这6卿士的昏迷也在情理之中,试想一下一个人一直被封闭在一个小空间内。怎么可能会醒呢。 “不行,大夫说了苏公不能吹风。”孙磊又是第一个跳出来阻止的,这回倒不是他有心为难淳歌,而是大夫的原话就是这样。 “6姑娘,你若是相信官某,尽管开窗。不出一刻钟6卿士便能醒来。”淳歌没有像那些寻常大夫一样,将那些个望闻问切做个遍,这是瞧了一眼,便自个儿坐到了一边。 “若是苏公不醒,病情加重呢。”孙磊现在还不能担起6派的重担,周中正有还在回京的路上,这个节骨眼6卿士不能有丝毫的损伤。 “东南神医是我岳父,若6卿士未醒,我便让他连夜赶来,可行。”淳歌不痛不痒地说道。 不得不说孙磊心动了,不仅仅是孙磊连6家上下都心动了,他们本就是东南人,京城的御医再好也比不上自己家乡的神医,再者说,秋神医几年前为6卿士瞧过病,还真就抑制住了病情,所以说秋神医的名头好用之极。 6双双闻言,便打开这放中的窗户,原本昏暗的房间一时间就光亮起来,原先那些不怎么好闻的气味,也消散不少,这是淳歌从腰间拿出了个小瓷瓶,瓶内散出阵阵清香,众人一闻,顿时神清气爽,不由得对淳歌的话信了三四分。 一刻钟时间没到,6卿士紧闭五六日的双眼便有转动之势,不一会儿便睁开了浑浊的眼,众人只需一眼便觉得6卿士的年岁仿佛老了十来岁似的,就像个老态龙钟的将死之人一样。 “找些清粥小菜来,6卿士该是饿了。”这一回没人敢不听淳歌的话了,6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淳歌,便亲自下厨为自己的丈夫弄粥去了。 “爷爷,爷爷。”6双双自幼跟在6卿士身边,6卿士这一昏迷倒将她的三魂吓走了七魄,这会儿6卿士转醒,她竟喜极而泣,扑在6卿士被子上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6卿士用他沙哑的嗓子,和干瘦的手安抚这他的这个乖孙女。 等到6双双的情绪稳定下来,6卿士这才问道:“我这是怎么了,眼睛看不太清。” “眼睛。”6双双猛地听到6卿士这么说,仔细一看也觉着6卿士的眼睛有些怪,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大叫:“淳歌,淳歌你快来看看。” 6卿士听到淳歌的名字先是一怔,随后嘲讽地一笑,心道官淳歌怎会来救他呢,这一次病不仅眼睛出问题了,连耳朵都幻听了。 “6姑娘切莫着急。”说着淳歌便挤到了6卿士床边,为6卿士号起脉来,并且询问一些相关的问题,那架势和秋神医都有得一拼。 直到淳歌开始为6卿士写药方的时候,6卿士才回过神来,原来真的是官淳歌来为他看病了,他并没有幻听。 “官,官淳歌。”6卿士不敢置信地唤了一句。 “大人。”淳歌没有停笔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 房间内只剩下安静,所有人都不愿再多说一句,淳歌是觉着没什么好说的,而6家人倒是难得得觉着羞愧了,不好意思说。 “这个药方采用的是温补之法,但却不是置根之方,若想根除,你们自个去请我岳父秋神医,想来他老人家另有高见。”淳歌这话倒也是客气,他能开出这方子为6卿士吊命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他让人去找秋大舅完全就是唬人的了,淳歌与秋大舅毕竟是人又怎能与阎王爷争得过人呢,他不过是想给6双双一个希望罢了。 “你们都出去,让我与官大人说会儿话。”此时躺在床上的6卿士开口了,他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唯独留下淳歌一人。 “我没想到你竟会救我。”只剩下两个人了,6卿士也不必假惺惺的装模作样了。 “当年我高中状元,你对我有恩,我不过是报恩罢了。”淳歌这辈子最不想欠的就是人情,即便他知道那时的6卿士也不见得是真心帮他的,但是结果却是事实,6卿士能忘,他不能。 “一码归一码,你倒是算得清楚。”6卿士深刻体会到了淳歌的成长,两年前淳歌那一眼恨意百出,几乎要与6卿士同归于尽,但两年后,谁也想不到淳歌会记起6卿士的好。 “我自己知道,我命不久矣,你才不和我计较,对吧。”6卿士扯起了一个笑容,可在瘦骨如柴的脸上安一个笑容,那模样确是惊悚。 淳歌没有回答,6卿士虽病但却不糊涂,他知道6卿士这次将他留下,只怕只要摊牌了。 “说实在的,我极为佩服你,说你是当今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绝对不为过。”许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6卿士也起感叹了。 “大人过奖了,官某当不起。”淳歌这话倒不是假的,先不说天下皆知的林洎,光是一直韬光养晦的苏佑君就是极有抱负的人物,只不过迫于局势才要收敛锋芒,更别说还有什么北王世子这类藏得极深的年轻人,淳歌着实不敢托大。 “当得起的。”6卿士倒是笃定地说道:“世人都说林洎是天下第一的才子,我看不然。” “林洎虽有无穷智慧但却不愿造福于朝廷,空有一身本领不去施展,与你而言却是落了下乘。”6卿士回想起淳歌出道至今,也不过七八年,忍不住叹道:“你也不过二十多岁,为官连十年都未到,可有苏近年来的大事,哪一件缺了你。” “东南剿匪,京城之围,六状元,大破北夷。”6卿士说得激动:“桩桩件件,那个不是以你为主,敢问这世上还有谁能立下这等不世之功。” 淳歌纳闷了,今儿是太阳是打东边出来了,这老头怎么有一种把他往死里夸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场布局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场布局 “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 {<? 〔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淳歌可不信,这家伙嘴巴里那些言之凿凿,如若6卿士真的欣赏淳歌,又怎会下手狠辣。 “你还年轻不懂得收敛锋芒,难免遭人嫉妒。”6卿士真是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么的虚伪,他依旧装作苦口婆心的模样,说道:“我并不是要与你为敌,而是逼不得已。” “哦”拼起演技,淳歌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一塌糊涂,这样的他,什么样子做不出来。 “大人的意思是?”这老头想要歪曲事实,淳歌也不阻挡,他就是想瞅瞅6卿士才刚醒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世人只知我与你不和,实在是不知老夫对你的欣赏之意啊。”6卿士的脑子终于是醒过来了,也没有再一口一个我了,他这样的人,深谙为人之道,自知性命不长,可淳歌却愿意出手相救,那就说明6官两方的关系还是可以缓和的,他自以为淳歌走出了第一步,那么他便承了淳歌的情,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小子何等何能让大人说出这番话来,委实惭愧啊。”淳歌也不管6卿士是否能看见,谦虚地鞠了个躬,客客气气地说道。 “子谨你客气了,往日也是老夫不是,好在子谨你胸怀广阔,此番救老夫于危难之中,前尘往事我俩也就不必再提了吧。”6卿士深叹一口,作出了副千帆过尽,一笑泯恩仇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播散出了多大的恩德呢。 “小子从想过与大人相争,大人此言倒是给小子吃了颗定心丸啊。”淳歌淡然一笑,像是感恩戴德地接受了6卿士化干戈为玉帛的建议。 6卿士心头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他之所以刚醒就向淳歌示好,倒不是因为淳歌救他一命,实在是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为6派留一条后路。如今6派后继无力,无人能与林派相争,倘使他真的散手人寰,只怕他苦心经营的6派不消半年便会被林派吃进肚子。再加上一个淳歌虎视眈眈。真真绝了6派的后路,他与林相的恩怨已经不可能在挽回了,因此他也只能借着这个机会,让淳歌的敌意少一些,毕竟再怎么说淳歌也是东南人。总不会帮着林派打压南方人吧。 之后淳歌又与6卿士寒暄了几句,引得6家众人哈哈大笑,6家本欲留淳歌吃顿饭的,淳歌推说家中娇妻在等便急匆匆地出了6家。 “6姑娘回去吧。”淳歌朝着6双双作揖告辞,满脸的笑意,使得6双双迟迟不肯关门离去。 淳歌一转身,笑容便立刻凝固在嘴角,鼻尖不由得出冷哼,他官淳歌又不是第一天踏足官场,所谓的干戈玉帛。哪里是那么容易化解的,6卿士倒真的看低了他。南方北方与他何干,即便南北争得半死,他依旧能在南北两处如鱼得水。淳歌早年间在南北两处积累的人气,可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化,只要那些百姓越觉着幸福,那么淳歌的功劳便会越大,人们念着淳歌的好,自然是不会与淳歌为敌。再者说,东南的官员掌握在官二伯的手中。北方的官员掌握在王公手上,淳歌有着这两条人脉自然是时刻不忘将自己的人马安插进地方。所以说,若是有人借着淳歌的名义行走天下,那可比什么6卿士林相值钱多了。 “这老头脸皮够厚的。”慕容将淳歌碗中的一块瘦肉夹到自己嘴里。嘴上还嘟嘟囔囔着。 淳歌没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地瞧着人家吃了他碗里最大的肉,顿时气急,他从6卿士那儿回来时家里早就吃过晚餐了,于是乎他就只能让厨房下碗面吃,哪知慕容曾沉也来走这个热闹。这不三人在小桌子上你争我夺,好不热闹。 “淳歌,你不会真的信了吧。”曾沉咽下一口面,与慕容一样说起了6卿士,淳歌将此番进6府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他与慕容一致认为那老头是病傻了。 “信?”淳歌哂笑着抢过慕容碗里的肉,说道:“我若是信,那病傻的可就是我了。” “那老头当初明着暗着都要至你于死地,临死了倒想改了。”慕容喝完最后一口汤:嘲讽道:“晚了。” “有一就有二,你若是与6派和好,人家倒以为你好欺负。”曾沉冷哼一句,说道:“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到我们头上,那可就有的烦了。” “往事种种,我可是历历在目,他那会既然有胆子做,就不要怕我今日回敬他。”淳歌握在手中的筷子应声而断,倘使当年不是6卿士害怕淳歌坐大,迟迟不肯派兵,乐山也不至于会死在阿史那的手里,这笔血海深仇淳歌可是一日都不敢忘。 下人递了双新筷子给淳歌,淳歌笑着接过,便不再言语埋头苦吃。事情的展正如淳歌所预想的那样顺利。 两年前,淳歌被打入天牢,虽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也是最为妥当的下策。那会儿苏见豫就对6卿士与林相十分不满,想他苏见豫堂堂的天子竟然保不住一个徒弟,反倒是让两个臣子的人马在朝中一唱一和,他作为君主的威严彻底被损伤到了。今日林6两人能为了击溃淳歌而联手,他日为了推翻苏见豫联手造反也是未可知的。因此苏见豫在心中对这两人的怀疑已然产生,相对的便是铲除。林相这个纵横两朝的大臣,在场中势力颇深,若是贸然铲除定会引起朝堂动荡,对于外患刚除,内忧不断的有苏来说对付林相那是不理智的。所以苏见豫将主意打到了6卿士身上,6卿士在朝中的根基没有林相来的深厚,对付起来也是容易,再者说用6卿士这只‘鸡’来儆林相这只‘猴’是再好不过的。 可怜的6卿士冥冥中就被当成了软柿子,苏见豫既然圈定了6卿士自然是要想法子下手的。对当朝一品大官下手,并不是件简单的事儿,即便动手的是一国之君。经过大半年的思索,苏见豫将这件事儿交给他徒弟淳歌,据苏见豫对淳歌的了解,这家伙的心眼可不大,更何况淳歌刚进天牢的第一天便向苏见豫提出要玩死6家的要求,苏见豫自然是欣然当应。 事情交到淳歌手上,这家伙就开始行动了。先自然是利用自己手里已有的资源,刚巧那会6卿士生了场大病,病后身子一直未好,淳歌暗中让夏之流断了6家的财路,导致6卿士大病未愈便要急匆匆的为俗事担心,硬生生烙下病根。6卿士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自然是会去寻求秋家为他诊脉,淳歌早就传出消息让秋家各个核心弟子到有苏四处游历,即便6卿士的权势再大,也找不到一个秋家人能为其看病。其后6家只能由御医看病,这里头的猫腻便更多了,淳歌一剂补药,倒是真让6卿士的身体好了许多,但是6卿士怎么说都是年老之人,吃多了补药,倒成了虚不受补。 6卿士觉身体不适自然会求助大夫,这时候秋家众人正好应淳歌的要求到京城展,6卿士自是自动找上门,由秋大舅亲自把脉,6卿士的病不过是小事儿罢了。秋大舅走后,6卿士又好了一阵,奈何这病反复,左右不好,一直拖着,终于在年前秋大舅诊脉时现了不对劲,只是这会儿秋神医也是无可奈何,他也隐隐猜到了下手之人,于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开始躲着6家人。 淳歌倒不是利用秋大舅的医术,不过是让6卿士要病病不着,要好好不了,这样的身体状况积蓄个几年,6卿士的身子自然是垮了。等到淳歌出天牢的时候,若是6卿士的病还能再折腾几年,淳歌便休息一会,若是6卿士自寻死路,淳歌不介意再送人一程。 6卿士也不知是老得糊涂了,真真应了不作死便会死的话,淳歌有心放人一把他偏要往死路上撞。对送上门的生意,淳歌是从来不放过。 淳歌的后手便是6双双。6双双这个京城才女,眼高于顶,又岂会因为一面对淳歌纠缠不休呢。这不过是淳歌的一步棋罢了。在淳歌就职之前,他特地与6双双来了好几次偶遇,当然是6双双看得见他,他装作看不见6双双。等到6双双对淳歌的好感上升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淳歌再以才学征服这姑娘,也难怪这姑娘会产生那种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的感觉。 之后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在淳歌的推动下实施,除了子衿他们进京的事儿,不过也是淳歌运气,子衿带着元宝倒是给淳歌的计划添了一把火,加了6卿士的灭亡。 在苏见豫的授意下,淳歌没有让6卿士一口气不顺去见阎王,而是给了6卿士安排后事的机会,同时苏见豫也开始安排苏佑君在暗中接手6派的势力,培植自己的亲信。这君臣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只待6卿士倒台,朝中便是一番新格局。(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各有打算 第三百七十四章 各有打算 热闹的年节很快便过去,早朝如约而至,新春伊始朝中的第一大事便是春闱,一干官员在经过年假的休养各个是胖了好几斤,一路上说说笑笑。八一中<文网?〔 ? “春闱将至,这一次的考官轮到哪一位了啊。”新年刚过去,苏见豫也是神清气爽,他抽空给淳歌一个笑脸,这家伙前几天才偷偷到宫里和他们父子三人吃了顿年夜饭。 “今年该是轮到小林大人了。”6卿士应声笑道,这老家伙自打吃了淳歌的药,便将那口岔气儿给换了回来,这不一个月不到便能下床活蹦乱跳,他都快相信自己已经痊愈了。 春闱的主考官是极其有讲究的,先应该是一品大员,并且才德兼备,所有朝中一品文官都在选择的行列。如今的有苏朝廷依照的是这样的排列,林相第一,6卿士其后,林洎是第三把手,前几年林相与6卿士都轮过了,这才有了轮到林洎这样的话。 “都到浸之了。”苏见豫略有所思般沉吟道。 “微臣资历尚欠,学识不足,不堪重任啊。”林洎迈出一步,谦虚说道。 “哪里的话。”苏见豫没有犹豫立刻的反驳说道:“你可是天下公认的第一才子,你没有资格,谁还有资格。” 林洎还想推脱几句,哪知苏见豫像是认定了他,拍案说道:“今届春闱的主考就定你了,众卿可有异议。” “谨遵皇上圣谕。”大家伙合着节拍异口同声答道。 “谢皇上恩典。”林洎跪地磕头谢道。 要说苏见豫这个恩典送出去还真是大,林洎才当上卿士没有多久,便揽下了春闱主考这样的好事儿,着实让人羡慕。为何说春闱的主考让人羡慕呢,这还得归功于科举考试,还有那传统的天地君亲师。数万举子考上了进士,虽然被称为天子门生,但没有人会真的傻得以为自己就是苏见豫的徒弟。因此这师傅的名号便落到了那届的主考官身上,换句话说。只要你是春闱的主考,等到榜以后,你就能平白添上数百名挂名的徒弟,这些徒弟都不能违抗你。否则便是不敬师长,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当年淳歌那届的春闱的主考便是6卿士,照理说淳歌也算是6卿士的半个徒弟,谁知苏见豫中间插上一脚,给淳歌赐了一个号。有苏的读书人,除了名字是父母取的,剩下的表字和名号都是别人赐的。表字是启蒙老师或是长辈所给,名号则有两个途径获得。当然名号这种东西也就只有读书人有,要么自己取,要么就是带人走入仕途的恩师所取。 苏见豫给淳歌赐号显然是将淳歌当成了自己的弟子,也就是所谓的天子门生,6卿士自然是不敢以淳歌的师长自居。又因为淳歌在那科士子中的号召力,平白让6卿士损失了许多送上门的门生,6卿士对淳歌的偏见也是在那会儿被有心人激的。 “皇上这主考定下了。副考呢?”孙磊接到6卿士用眼神传递的意思,迈出了一步,恭恭敬敬地说道。 “这副考倒也是问题。”苏见豫故作思考,问道:“众卿可有人选。” “不才,想要自荐。”孙磊到做出一副害羞模样,不客气说道。 “哼”人还未出列冷哼已经传遍朝野,这人也只能是林派的赵贤了。 “都说自个不才了,你还有脸自荐啊。”赵贤嘲讽着孙磊,说道:“臣倒是有一人选。” “说来听听。”苏见豫是一看赵贤就脑壳疼,这人看似白目。实则让人捉不到痛脚,一直就除不去。 “新任的礼部左侍郎,官淳歌,官大人。”赵贤这话说得好像他与淳歌是什么至交好友一样。 淳歌不解地望向林洎。心说你爹脑子里卖的什么关子,竟让赵贤为他说话。 林洎也是摇了摇头,他向来不理会林派事物,自然不知道林相与赵贤的安排。 朝中众人的视线并没有落在赵贤身上而是不由自主地盯住淳歌,见到淳歌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大家也是惊讶不已。什么时候官淳歌竟与林派关系这般的好了,春闱副考这个肥缺,赵贤都愿意拱手相送。 “赵大人说笑了,官某岂能当此大任呢。”淳歌急忙摇手推脱。 “皇上容禀。”赵贤清了清嗓子说道:“官大人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林大人身兼二职,顾不得礼部,加之礼部左侍郎大病,礼部可谓是一盘散沙,然而官大人才到礼部不过三天的时间,礼部便焕然一新,其能力可见一斑。” “再者说,官大人乃是翰林院的院,学识渊博自是不在话下,因此无论是能力还是学识都当得起副考一职。”赵贤说起这话来像是如数家珍,大臣们从没见过赵贤这么不遗余力地帮一个外人,显然淳歌与林派有了什么协议,才会有这样的一出。 “皇上,这主考副考都是礼部之人,实难服众啊。”孙磊狠狠瞪了赵贤一眼,抢着说道。 “又不是没有这个先例,孙大人急什么啊。”赵贤哂笑道。 孙磊之所以这么紧张这一次的春闱副考实在是情有可原啊,这一回的秋闱是他们6派负责的,也就是说在道义上这一届的考生应试拜在6派的门下,为6派提供新鲜生源。反正林洎这人从不结党营私,自然是不会收下一众考生的,所以早在去年6派就将目标对准了副考一职,谁知半道杀出个程咬金,那到手的鸭子可就要飞了,孙磊能不急吗。 “孙大人言之有理,下官初初接受礼部,事务繁重,只怕抽不出身当此重任。”淳歌看到了6卿士微微皱起的眉头,朝着6卿士淡淡一笑说道。 6卿士原本皱成一堆的眉头,一下就豁然开朗了,心说淳歌这家伙真是上道。 “这倒也是。”苏见豫一听也觉得淳歌言之有理。 “礼部之事也不急在一时,官大人何必推脱呢。”赵贤心中暗骂,这官淳歌真真是给脸不要脸,他都将话说道这份上了,竟还要推脱。这不是当众打他脸吗。 “是啊,官大人不仅仅是礼部侍郎,还是翰林院院,这春闱本就是分内之事。就接了这副考一职吧。”此时一直闭口不言的6卿士朝着淳歌使了个眼色,倒是出来当和事老了。 孙磊见6卿士亲自出马,便将信将疑地望了淳歌一眼,退回原地,赵贤见有人出来劝自然也乐得自在。回到了原地。 “6卿士都这么说了,下官要是再推搪倒显得矫情了。”淳歌大步迈出,谈笑着说道。 “那副考一职便定给官卿家了。”苏见豫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原以为要帮淳歌争取副考一职会有些难度,想不到林6双方达成了一致,他当然是乐见其果了。 “谢皇上恩典。”淳歌跪地重重一磕头,嘴角上扬的角度微微有些怪异。 下朝了,淳歌特意等着6卿士一同散去。 “6大人,官某并非刻意争抢副考一职啊。”淳歌的样子像是有些着急,补充解释道:“也不知赵贤吃错了什么药。竟会向着官某。” “子谨你也别解释了,老夫心中有数,不会怪你的。”不得不说6卿士听了淳歌这番辩解,心中的闷气确实舒缓了些。 “那便好。”淳歌缓了口气,像是解决了什么难事一样。 “老夫还有事,先行一步。”6卿士唤来孙磊扶着自己,匆匆忙忙地离去了。 “苏公,林相为何要帮官淳歌呢。”孙磊心中对6卿士的做法十分的不满但他却不敢明着说,他可不信官淳歌救了6卿士一回,这俩人便如胶似漆似的好上了。 “林相是想要捧杀官淳歌。”6卿士冷冷一笑。他怎会不明白林相的想法呢,这个与他斗了多年的老对手后招凶猛啊。 “捧杀”孙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6卿士帮着淳歌不过是与林相合作,就像几年前那样。想来官淳歌这一次又要遭难了。 6卿士当然不认为淳歌是自己这方的人,他与淳歌的友好不过是表面上的逢场作戏,若是官淳歌真的信了,那便是淳歌自己傻,怨不得他人。当然6卿士可不以为淳歌真的与6派交好,只怕这暂时的友好就是一招缓兵之计。所以只有铲除了淳歌,6派潜在的威胁才会少了几分,到时再让周中正上位,想来也是能帮着6派对抗林派。 而这边的淳歌则是站在原地看着6卿士他俩走远,露出阴森的笑意,大病初愈的6卿士,只怕是烧坏了脑子,丝毫不见先前的稳重,行事间多了分浮躁。 “副考在想什么呢,竟这般入神。”林洎走到淳歌身边也没见淳歌有所反应,这才出言打趣。 “在想主考呢。”淳歌可不是林洎可以轻易调侃的对象,一句话出来倒教林洎红透了脸。 “你又不是人家黄花闺女,这番姿态是要作甚。”淳歌也被林洎红到耳根子的红晕给吓到,心说,就林洎这么害羞的个性,估摸着是找不到老婆了。淳歌自然不会想到林洎这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心中那如同少年初恋般懵懂的害羞是为哪般。 “我这样算什么,你才是唱大戏的高手。”林洎急忙转移话题,倒是说起了淳歌在殿上的举动。 “不过是把撕破的脸面捡起,一块遮羞布罢了。”淳歌冷冷笑道:“6卿士既然喜欢演,我便陪他演一出。” “演”林洎重复道:“再演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林洎哪能看不穿6卿士心里的小算盘,他不陪着淳歌一起折腾就已是手下留情了,林洎哪能让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欺负淳歌呢,所以他将目标对准了6家,等到淳歌腾出手来便能省了一番力气,好生休息一番。 “常年打雁,也总要被雁啄一次眼吧。” 淳歌与林洎相视一笑,两人很默契地朝着礼部走去,一天繁忙的工作才是个开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状元楼 第三百七十五章 状元楼 “你还待在这儿呐?”慕容用脚直接踹开了翰林院院房间的大门,他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淳歌这个家伙了,听回家的曾沉说,淳歌这两天礼部翰林两处跑,几乎忙得不着脚,这都第三天了,铁人也该休息休息了,所以慕容奉元宝的‘旨意’特地到翰林院来找淳歌。〔<〔 八(一[(小[说网 埋头书海的淳歌,挥了挥手赶走了开门时的灰尘,连脑袋也懒得抬起,强撑着睡意十足的双眼,懒懒地答了一句:“忙着呢,别闹。” “我看起来像这么不正经的人吗。”慕容几步上前抢过淳歌手里的文稿,做出一个‘严肃点’的样子。 “我很忙的。”淳歌双手无力,要不是自己随身带着提神醒脑的药,要不然他早就倒下了,这会儿他虽肚子不饿,但嘴巴着实寂寞,更显得浑身乏力了。 “子衿都出事儿了,你还在这儿?”慕容瞅准淳歌眼皮下降的那一刻,眼珠一转,在脸上拉出一个紧张至极的表情。 “什么事儿。”淳歌才不信慕容这人,这家伙嘴里就没见过有个把门的,若是子衿出事儿了,早晨曾沉来时怎么不说。 “你别不信我。”慕容将自己从淳歌那儿夺来的文本往旁处一丢,信誓旦旦地说道:“早上我看你没时间陪元宝,就准备带着弟妹两人到京城逛逛,别的地方我也我敢去,就带着弟妹他们尝尝状元楼的菜色。”话到此处,慕容便开始调整节奏了,挤眉弄眼地也不知做了个什么表情说道:“我去点菜那档子,有个不知哪里来的狂徒,竟然调戏弟妹,我当然不答应了,立即表明弟妹是你夫人,可那人竟公然将弟妹围在状元楼扬言,除非你去。否则绝不放人。” 慕容说得那叫一个有根有据,但凡是个正常人,定然是拍案叫起,可慕容前头的是淳歌。那可是一个比人精还要精明的家伙。 淳歌缓缓撑起左手支撑着他的脑袋,半梦半醒地问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以淳歌对慕容的了解,什么京城公子能在慕容前头占得到便宜,就凭慕容的功夫,哪里用得着淳歌出手。更别提子衿被人围在状元楼,慕容独自寻求淳歌的帮助。慕容的小脸瞬间就坍塌了,他觉着他的演技已经有了质的飞跃,怎么就骗不过淳歌这人呢。 “无论怎样,你该休息了。”反正被淳歌揭穿了,慕容索性破罐子破摔,撒起泼来,整一个地痞无赖的样子。 淳歌一个瞌睡,差点就撞到桌子上,也罢他没日没夜地干了两天。让自己去吃一顿热饭的权利还是有的。 “走吧。”淳歌伸了个懒腰,缓缓从桌上爬起,率先往门外头走,等淳歌在太阳下晒了一小会儿,慕容才慢慢地从门里走出来。 “这就跟我走了?”慕容似乎还不怎么相信自己已经成功地说服淳歌了,当然他一直不信自己能撬得动淳歌这根擎天大柱。 “难不成你在状元楼的那一桌酒白点了?”淳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才是熬了两天的人,他还清醒着,怎么倒是慕容夜这神清气爽的家伙糊涂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状元楼点了酒啊。”慕容一副见鬼的样子,他可是心血来潮地去了一趟状元楼。没人瞧见啊,淳歌咋就知道了。 淳歌无力一笑,说道:“你方才怎么不说你带子衿去的是探花楼,玉河庄。偏偏是状元楼呢?” 慕容一拍脑袋瓜子说道:“你就不能少知道一点啊?” “走吧。”淳歌眨了眨眼,果断地不和慕容纠缠。 约是过了一刻钟的脚程,淳歌与慕容便到了状元楼,状元楼的酒菜倒不是京城最好的,但这个时节却是京中最热闹的,而这份热闹来自于各地赶考的学子们。创办状元楼的正是一位状元的家属。说来也巧在这酒楼还真就出过好几位状元。这家老板倒也颇具经商头脑,当即便让那些状元也成了这家酒楼的副老板,因此大多数考生在春闱之前必到状元楼吃一顿也算是图个好兆头。 淳歌倒是没有去过状元楼,当初他成了古今第一状元,那些官僚倒想请他去,只是那会儿他可是大忙人,没去成,这一次也是借着个由头去看看,兴许还能睡上一觉。 果然是春闱期间名不虚传,淳歌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不禁感叹,哪天他要是让夏之流在东南开个解元楼,估摸着绝对不会比这京城状元楼差。 “你在这坐着,我再去点几个菜。”慕容也不担心淳歌,毕竟这么大个人丢不了,反正谁要是杠上淳歌,倒霉的铁定是那人。 “行,点些清淡的。”淳歌嘱咐了一句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此刻的他是累极了,想到此处,他不由得一笑。想当年他在对付阿史那,对付方宗祎的时候,可以几天几夜不合眼,想来是安逸日子过惯了,一下子接了高强度的工作就受不住了。 淳歌并没有理会周边嘈杂的声音,自顾自地窝到角落,枕着左手,闭起眼来养神。不知不觉间,淳歌还真就睡了过去,但是不一会儿就被更大的声音给吵醒,绝对不是去点菜的慕容而是一大群春闱的准考生。 淳歌忍不住苦笑啊,他真是自作孽,明知酒楼不是个安静地儿偏要到这儿来打盹,这不成心为难自己吗,好在慕容带着一大桌子的菜到了。淳歌睁开一条眼缝,只见慕容尽点些清粥白菜的,还硬要人家忙得不知日月的小二送来。那小二是不知道慕容的身份,一脸的埋怨地看着淳歌以及慕容。 说来这小二也是个俗人,慕容只点些清粥能值几个钱,在他看来慕容与富商是打不上关系的,加之淳歌并没有穿着官袍,他自然是不知道眼前这俩人是大官啊。依照往日的惯例,想慕容这样不点荤菜的人,一定是些寒酸的学子,当然慕容的年纪还不到三十岁,淳歌就更小了,这两人混进学子的队伍也是没人怀疑的,小二这么想也没有错。小二并不是厌恶贫寒之人,只是贫寒学子却指使他端菜,损失了他服务富家子弟的机会,也就是让他少了赚小费的机会,这就让他恼火了。 “东西放这,你走吧。”淳歌指了指桌上,淡淡说道。 那小二瞧着淳歌长得一表人才,也不像是个穷人便抱着试探的态度将东西放下,稍微停了一会。 “怎么,还不走?”淳歌望着自己眼前的阴影,不解问道。 小二心中暗骂,原来真是个穷酸秀才,白费了他这番气力,当下便没了好脸,甩袖而去。看的淳歌慕容一阵奇怪,这俩人不常在这样的酒楼吃饭自然是不知道小费这玩意儿的功能,只能说这儿的小二真是有气性,寥寥几句便开始喝粥了。 淳歌这边吃的清淡,可是那边的士子们可是苦读了个把月,这第一趟出来,自是要吃些好的。许多人也是第一次到这楼来,大家伙也就不勒紧裤腰带,直接将状元楼的拿手好菜点了个遍。这可乐坏了掌柜,又是上菜又是赔笑,将这群未来的新兴之星服务得那叫一个周到。 吃着好酒好菜,自然要有些谈资,这些人的话题从诗词歌赋上不知不觉转到了,刚刚上任的翰林院院官淳歌身上,差点就让喝粥的淳歌呛个半死。 “官大人虽是你杭城人氏,但与我松城而言,他可是再生父母,怎能算是你东南之人。”一身着华服的学子,高声辩解。原是东南的考生将淳歌当成自己的保护神,说淳歌是东南人,会护佑东南人氏,这下北方人可就不答应了。想淳歌在北方可是人尽皆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淳歌的名声,怎能容忍别人说淳歌不属于北方呢。 “官大人,生于东南,成名于东南,不过是在你们北方待了几年了,竟想将官大人归为北方人,可真是个笑话。”一东南学子,冷眼反驳,他自打学习就是以淳歌作为蓝本,淳歌是他们东南的骄傲,关北方人什么事儿。 “官大人,在松城力克阿史那,将北夷逐出北方,这样功绩,他就是我们北方人的守护神。”北方学子成天将这些话挂在嘴边,似乎只要这样说了,淳歌那百考百中的考试运便会送给他们似的。 “区区北夷算得了什么,官大人可是帮着官统帅平定了东南,结束了十余年的山匪之乱,他是南方的守护神才是。”南方学子,也常将这事儿挂在嘴边,每每说起都是余有荣焉似的。 淳歌艰难地艰难地咽下了一口青菜,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啊,他不过两天没有出来,怎么自己就变成人家谈论的焦点,他最近可是安分的紧,从不去干什么出格的事儿。反正慕容是知道的,谁让淳歌成了春闱副考的消息不胫而走,现在的学子们可是人人争着抱淳歌的大腿,成为焦点这都是小事儿,淳歌不晓得在两天都不知有多少歌颂淳歌丰功伟绩的诗歌流传在市井,几乎要将淳歌捧上天了。 “那官淳歌,可又说他是哪儿的守护神啊?”突然慕容平地一声吼,震得所有人都往这儿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春闱进行中 第三百七十六章 春闱进行中 慕容这话倒是将人给问倒了,学子们只顾着捧淳歌的臭脚,却忘了这么热闹的讨论,身为当事人的淳歌从来就没有参与过,甚至没有表任何言论。 “这还用说,自然是南方的了。”南方学子笃定的同声说道。 “你少牵强,天下谁人不知官大人与王公,小林大人关系甚好,怎能只是你南方的守护神。”北方学子毫不示弱地争了起来。 大家伙再一次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不休,淳歌拉了拉慕容的衣袖,挤了挤眉,弄了弄眼,用口型说道:咱们回去吧。 慕容甩来了淳歌的手,越听越生气,合着淳歌就只和王公交好,淳歌的挚友就只有林洎啊,那住在淳歌家的慕容与曾沉都成了什么人啊。 “官淳歌的知己就只有林洎,与他交好的大儒就只有王公?”慕容火气冲天的言语,再度惊醒了那一群人。 他们盯着慕容瞧了老半天,碎碎念了许久,还是几个东南学子眼尖认出了慕容。话说慕容好歹也是曾经的东南第一才子,谁知东南出了一个淳歌,便将慕容原本的光芒抢得连渣子都不剩了。 “你是,你是慕容学兄,慕容夜。”一个学子大叫道。 “慕容夜?”周边的人都重复着这个名字,虽然慕容的名声不如淳歌来得响亮,但好歹也是当世闻名的大才子。 慕容可没想过自己会被认出来,也不至于慌了手脚,只是他着实不习惯被那么多学子像盯美人一样地凝视着。由于慕容的暴露,他身旁的淳歌自然是映入各方学子的眼帘,起初大家伙只觉着这人眼熟,就在淳歌准备拉着慕容逃跑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你是官淳歌,官大人。”也不只是哪个不长眼的人,眼神委实厉害。 淳歌多么想自己不是啊,照着这些学子的热度。他真不知自己承认了身份,会不会被活剥了啊。可是人家都认出他了,他总不能说,我不认识官淳歌吧。哎,淳歌默默地叹了口气同时剐了慕容一眼,扬起三百六十五度笑脸。 “不才正是官某。”淳歌那转变的度,可以称得上是杠杠的,前一刻还是个低头的路人。后一秒就成了,气度非凡的官大人了。 “真是官大人。”说着一些学子激动地冲到了淳歌身边,竟是用不了几息时间,握住淳歌的手便是一通诉说。 淳歌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气质儒雅,真诚地倾听所有人的话,时不时地补上几句。不过一霎那的时间,所有人都将慕容夜忘在了身后。慕容瞅着这个架势,倒是没有什么羡慕或是嫉妒,只是他最近缺钱花。他在考虑要不要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写上一本《淳歌成功大法》,销量一定可观,顺道赚些外快。 “诸位,请听官某一眼。”淳歌往后退了一步,加大了音量,这儿毕竟是酒楼,学子们的激动势必会阻碍酒楼的生意,淳歌的余光都瞥见掌柜皱眉的样子了。 “官大人请说。”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适才听见众位言论官某,实在是官某之幸。”先淳歌自然是说好的。同时也一鞠躬,接着说道:“然官某不过是普通之人,一如今日的尔等,守护不守护一说。委实是愧不敢当啊。” “大人过谦了。”大家伙没想到淳歌竟是这样的谦虚,心中对淳歌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淳歌摇了摇手,微微一笑,沉声道:“官某往日所为从不想着是对得起东南,还是对得起北方,只不过没有违背自己的本心罢了。” “官某是臣。为臣必要忠君,东南也好,北方也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过是陛下的信任才让官某能一展所长罢了,真要说这世间有个守护神,那便只有一个人。”淳歌的话音一顿,一字一句说道:“是万民之主,是有苏之主,是当今的圣上。” 淳歌这马屁已经拍到一定的高度了,一般人是听不出这话里的恭维,只觉着淳歌拥有一颗爱国忠君之心,然而慕容听懂了,这类的话,他比淳歌说得还要顺溜。 “大人眼界之大,非我等所及啊。”学子们皆是低下了脑袋,想想人家淳歌,再想想自己,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 “过奖了。”淳歌知道这话有了些教训的意思,打个巴掌在给颗枣子,是淳歌惯用的伎俩。 “相见即使有缘,官某身无旁物,便与诸位说说科举的心得吧。”淳歌随着学子到楼上,也不挡着人家掌柜的生意。 学子们可是高兴地不行,什么都比不上这个六状元的考试经验来得重要啊,这一趟可是大大的收获啊。 “用一句话说,如今各位的心情说得上是患得患失吧。”淳歌也是由考生走过来的,虽然比平常人顺利很多,但还是了解考生的心理的。 “是啊。”众人齐声答道,他们现在就是觉得自己考得起来,却怕极了自己考不上。 “何为患得患失?”淳歌反问,但他也没想让人回答,自己说道:“既得之,患失之。” “众位,没有得到又为何要去恐惧失去呢?”淳歌调皮一笑,补充道:“换句话说,你若有为官的命,今年不过明年过,总有一次能金榜题名。” “若你没有为官的命,今年不过,你便回去,头悬梁锥刺股,寒窗苦读年十年,告诉世人,告诉天下,人定亦可胜天。”淳歌大掌一挥,潇洒道:“不过是区区科举,众位难不成会止步于此?” 淳歌一席话,当真是为大家伙开启了一扇门,众人不知缘由的放下了心头的大石,第一次被淳歌的那句人定胜天所感染。 “谢大人赐教。”学子们整齐地跪地,朝着淳歌重重磕头。 “快快轻起”淳歌端起手边的酒,说道:“官某在此预祝各位功成名就,来日同朝为官。”说罢淳歌便干了。 之后淳歌也不再多留,推说自己有事儿,急忙与慕容离去,这才免去了一场醉酒。 “你不像个翰林院的院。”慕容扑哧一笑,说道:“像极了学堂里的老头。” “要不是你,我能被人瞧见啊。”淳歌没好气地赏了慕容一个青白眼,这家伙出的声,倒让他解决麻烦,这算什么事儿吗。 “能者多劳啊。”慕容瞬间化身成崇拜的淳歌的学子,夸张地说道。 淳歌听了这话只想起了,当初那些光是动动嘴皮子的大佬们,他们说得可比唱得好听多了,什么是给后辈一个锻炼的机会,实际上就是使唤人,等你学会了这项技术,再让你干活就变成了‘能者多劳’,果然慕容将这些有的没的学得还真彻底。 “不过你那患得患失的调调,我倒是欣赏。”慕容也是当今不可多得的人才,肚子里没个几两货怎能出来混,但他却极少想到得知的关系,自然也做不到如淳歌所说的不患得不患失。 “还真是多谢了。”淳歌揉了揉太阳穴,爱理不理地说道。 “倘使,得到了,不想失去却又失去了呢?”慕容似是在问淳歌又似在问自己,整个人显得痴痴傻傻的。 淳歌猛地听到了慕容几近喃喃自语的声音,心中骤然一疼,眼神不再迷离,像是了狠地睁大,低声道:“得到了,我便不会失去,一切威胁到我的,我都会除去,没有人能挡得住我。” 本事好好的气氛,却被这俩人弄得一团糟糕,以至于元宝都被淳歌那阴暗的气场给吓到,直到这小家伙弱弱地躲到了一边,淳歌这才恢复过来,抱着元宝去睡午觉了。 春闱如约而至,先是有林洎淳歌等主考官进入试场,接着才是学子们66续续地进来。就像往常一样,进入考场前不得不经过一番搜查,这也是对读书人的一种侮辱,然而却是为了保证春闱的公正性不得不做,读书人们也就认了。不过今年的春闱搜查真真奇了怪了,往年总会有那么一些人夹带一些不该带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作弊工具,像那些刻在米上的小抄这类的东西,可都是人类艺术的‘结晶’。 可是今年却没有,统卫里里外外检查了三次都没有现任何小抄,或是疑似作弊的物件,这让那些统卫们一阵唏嘘,难道是他们的本事退步了。当然他们自然是不知道这些考生经过淳歌的熏陶,早已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挂在嘴边,是不会做那般龌蹉之事的。 等到考官与考生都进入贡院的时候,便开始了春闱的第一步,锁院。这倒不是针对考生的,主要是为了防止考官与外界私通协助作弊。而所谓的锁院,锁的便是主考官们所在的院子,而且还是皇上亲自派遣官员锁门。由此可见国家对三年一次的科举是有多么的重视。 考生在奋笔疾书的过程中,那些考官则是可以休息一番,等到考试过后,便是他们奋笔疾书的时刻。在考生们出了贡院之后,考官还是不能出去,他们先是将考生们的试卷进行弥封,也就是把考生试卷上的姓名,籍贯部分密封,代之号码,以防止考官阅卷时舞弊。随后才可以带着卷子到指定场所进行下一步。 可怜巴巴的淳歌被关了十来天,终于是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家睡大觉了,没过多久他又被叫到另一个地方开始了路漫漫其修远兮的阅卷之路。他甚至誓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当考官了,当然这是许多天以后的话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林洎病倒 第三百七十七章 林洎病倒 二月末的天的是个大晴天,淳歌林洎等一干考官终于从矮房子里走出来了。<? [<网(〈 [< 这一群本来号称是才子的美男子,各个都成了胡子拉碴的小老头,其中也就是淳歌稍微好那么一丁点,俊秀的脸庞只不过是有些虚弱,身旁的林洎也没有走了形,依稀还能看出往日的英俊。众人相识一笑,都没有在说些什么,作揖后便相继离去。 “这几日倒是苦了你。”淳歌没有安排人来接他故而他坐在林洎的马车里,闭目养神。想起这十日阅卷的煎熬,淳歌最为感激的还是林洎了。淳歌虽用药克制住了他身子的育,但他从骨子里来说还是个女子,只是纵然他用药如神,也没法让一个姑娘家长出胡子来。因而林洎为了掩护淳歌,常常要在阅卷的过程中抽出时间来刮胡子。 “小事儿而已,不用在意的。”林洎握拳挡住了自己的咳嗽声,却挡不住胸口的闷气,蓦地呕出一滩鲜血在娟帕上。 “怎么了。”几乎是同时,淳歌睁眼一把抢过林洎想要藏起的娟帕,稍一用力将林洎拉到自己身边,未曾想个高的林洎比姑娘还要轻盈,淳歌这力道足以让这人跌进淳歌的怀中。 “你”林洎惊讶地抬起头,看见的却是淳歌一场认真面庞,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胸口的不适,愣愣地盯着淳歌,这个略显疲惫却目不转睛地凝视自己的女子。 淳歌可不在乎林洎是不是在自己的怀里,他紧扣住林洎的手脉,这人的脉象浮躁地紧,若有如无但却跳动地极快。他再看看脸色苍白的林洎,心中不由得一阵恼火。 “病了怎么也不吱个声。”淳歌的话虽有些冲,但他还是从腰间掏出常带的药丸,亲自喂到了林洎嘴边。 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淳歌抱着林洎,又微微屈身紧贴着为他喂药。这样的亲密接触,就连夫妻都不见得有,但淳歌却丝毫不在意,林洎真不知该为淳歌这份坦然而高兴还是伤悲。他好不容易让淳歌将他放到了心上。但却是以一种知己的方式,瞧着淳歌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儿女之情,他也只能暗自叹息了。 “病傻了?”淳歌没好气地望着开始愣的林洎问道。 林洎淡淡一笑,回道:“有些冷。” 淳歌摸了摸林洎的额头。确实是冰得厉害,他下意识地搂紧林洎,问道:“这样暖些了吗?” “你记不记得当初我在识破你女儿身时说的话?”林洎当初的话说得直白,他想以淳歌的智商应该能有些许的察觉,而淳歌如今还是与苏佑启在一起,又为什么要待他这般的好,难道不怕他误会吗,还是…… “什么话?”事情过去好些年了,淳歌记不太清,更何况。那会他心中也是紧张,又怎么记住林洎的话呢。 “果然。”林洎苦涩一笑,原是淳歌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只怕若是淳歌知晓了,只会远离自己,那里还有如今这样的亲昵,算了,说他是饮鸩止渴也好,说他是痴人做梦也罢,只要淳歌心中能有他的一分地位就好。 “不要扯开话题。我问你可暖些了吗?”淳歌摸着林洎的额头一直不见温度回升。 “很暖,很暖。”在你怀里,林洎在心中暗暗补上这一句。 “那你先睡会儿。”淳歌让林洎倚在自己大腿上,就像是在安抚元宝睡觉一样。轻拍着他的胸口。 不知不觉中,睡意笼罩住林洎,他安心地睡去,淳歌这才对赶车的林木说了句:“先回林府。” 车外的林木应了一声,便调转了车头。 林洎本是想先送淳歌回家的,可却没有料到突情况。淳歌也不放心林洎一个人待着,这会儿正打算让林木回林家收拾些东西,然后自己再与林相禀告一句,再带林洎回自己家休养。毕竟在官家自己不仅能就近照顾,还有个子衿呢。 “公子,到家了。”马车外的林木并不知晓林洎已然睡着。 淳歌轻轻将林洎至于马车内,掀开车帘,瞧着林木一眼,跳下马车,轻声说道:“你家公子身子不适,已睡下。” 随即又道:“如今是初夏之际,只怕你家公子的病,又得犯了。” “公子又犯病了?”林木眉间闪过一丝焦急,他对林洎的病情可说是了若指掌,不过是近来林洎事务繁忙,林木也忘了这茬。 “嗯。”淳歌微微点头,说道:“方才睡着了,这会儿你去林府收拾些细软,到官家过上几日,让我为他好生调养一番。” “这是好极。”林木刚才的忧郁瞬间就被驱散,他可是深知林洎心中所想,这番若是住到官家,万一近水楼台,让林洎达成心愿,那便是他家公子因祸得福了。 “那你去收拾,我去同林相说一声。”淳歌与林木到达林府前头,便要分道扬镳。林木是府内人,自然不用通告,但淳歌是府外人,要见林相自然是要递拜帖求见的。 好在林木在府中还是颇具威严的,门外的下人自然是不敢阻拦淳歌的,急忙进去告知林相,林相此刻正在书房办公,得知淳歌要来,搁下手中的文书,理了理桌面,让下人将淳歌请进府门。 淳歌倒是吃惊,林相竟会在书房接见他,书房可是一个人的秘密所在,林相倒也不怕淳歌瞧见他的秘密。 “若本官没有记错,今日应是官大人与犬子归家之时,此时到访,本官倒也惊讶。”只见林相身着青衣,恍如一个归隐的儒士,手边的茶盏正冒着青烟。 淳歌倒是一呆,未曾想林相私底下会是这幅模样。迟钝了一会儿,急忙说道:“方才与浸之一道回府,只是路中浸之犯病,特此到林府向林相讨几日,让浸之到我官家过上几日,调养一番。” “又病了?”林相不染尘埃的脸上,闪过微微苦意,他最得意的便是他的儿子,可上天偏偏是给了他一个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难题,纵然林洎天纵奇才,可林洎这身子却是弱不禁风,自小到大得了大病小病无数。 “林相莫要着急,官某颇通歧黄之术,不稍几日浸之便可好转。”淳歌与林相本是水火不相容的敌人,但是随着淳歌越来越接近林相,淳歌才现他往日所思所见的林相更有别样的姿态,他心中那恨意也少了许多。 “我是信你的,怕是在你身边,他更是高兴。”林相眼眸低垂似是想到了那日林洎以性命作为要挟时所说的那话。 “那官某便将浸之带走了,皇上那儿,还望林相告知,告辞。”淳歌作揖,缓步走出了书房。 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看着林洎绝美的睡颜,淳歌不禁深思,林洎这般坦荡的人物,怎会有个龌龊不堪的生父呢,显然他是将林相想偏了。 “我若对付林相,你该如何自处呢?”淳歌的手抚上,林洎俊逸的脸庞,痴痴说道。 林洎的睫毛动了动,但却没有醒,然而他却听清了淳歌这句话,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这个问题。一边是他的亲父,一边是他的挚爱,他虽厌恶林相的作为,但却不得不承认,林相待他极好。倘使林相真要对付淳歌,他一定会救下淳歌,不惜一切。可若换成淳歌对付林相呢,他又该怎么做。 “听到了么?”淳歌瞅着林洎缓缓皱起的眉间,不由得为他抚平,说道:“我不会再记恨他。” “若非死生之境,我绝不让你为难。”淳歌轻轻浅浅的声音在林洎耳中萦绕。 林洎心头一震,淳歌竟是为了他,淳歌放下仇恨了,却是为了不让他为难,他多么想将淳歌拥进怀中,他多想向淳歌诉说自己心底的深情。可是他知道,淳歌于他有义无情,不过是为了报答自己的照拂恩情。 官家众人早就知道淳歌今日会回来,早早便等在门口,见是林木驾马而来,也不觉得稀奇,毕竟淳歌与林洎的交情不浅,让林木送淳歌归家,也是常事。 “爹爹”元宝在淳歌下了马车的第一时间,便冲到淳歌怀里,不停地蹭啊蹭。 “你啊”淳歌无奈地揉了揉元宝的小脑袋,朝着众人说道:“林洎旧病犯了,要在这儿住上几日,如今在车中睡着了。” “啊”慕容倒是实在,直接掀开了帘子,当真瞧见了林洎安睡在内。 “我没事骗你作甚。”淳歌一掌拍向慕容的手爪子,恶狠狠瞪道。 “朱叔,你带林洎住到客房,吩咐府内众人不可怠慢了林洎。”淳歌领着元宝等人进府,至于林洎,林木早就将人扶下马车,随着朱叔离去。 淳歌的回归给官家平添了几分热闹,晚上子衿更是为淳歌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为淳歌补身子,毕竟阅卷可是可体力活,不过十天,淳歌都瘦了一圈了。淳歌这几日也是饿坏了,只要是菜,便来者不拒。等到酒足饭饱,才想起待在客房的林洎,一问朱叔才知道,林洎如今还未苏醒,当下淳歌便带着些清粥,亲自到了林洎所在的房间。 林木正恼怒呢,淳歌这家伙,一到家中便忘了他家公子,这会儿,见淳歌端着晚饭,倒也将房中的地盘让给了淳歌。 淳歌进到房中,见林洎眼眸紧闭,丝毫没有苏醒的意思,他放下盘子,走到床边,低头用额间抵着林洎的额间,感受着林洎不正常的体温。 说时迟那时快,林洎悠悠地睁开了眼,淳歌就这样没有预兆着出现在他眼前,鼻子眼睛嘴巴,几乎立即一抬头,便能亲吻到淳歌。(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大逆转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大逆转 “淳,淳歌。<(网 [ ”林洎手一抖,推开淳歌,摔倒在地上,脸颊通红,脑海中只有自己飞跳动的心跳。 “怎么了。”淳歌正用额头为林洎量体温,猛地被林洎推在床上,又见林洎跌倒在地,正疑惑呢。 “你,你,你”林洎倒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浑身的温度直线上升,小脸比红花更显娇艳,直勾勾地盯着淳歌。 淳歌可不以为林洎是害羞了,他只当林洎身子不适,急忙靠近,便要伸手为林洎号脉,可林洎往后一缩,在地上一拖,被子应声而落,淳歌真真是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什么杀人野兽,你这是哪般。”淳歌再度靠近林洎,这一次,他可不让林洎再后移了。 林洎被淳歌禁锢在一处,随后将人扶起重新回到床上,这人脸上的红晕也不见少了几分,趁着林洎呆这会儿,淳歌抓过林洎的左手,仔细地号起了脉。 “烧也退了,怎得脉象这样快。”淳歌不解地望着林洎。 林洎此时紧张,忽的望见淳歌端来的那清粥小菜,随口说道:“饿的。” 淳歌扑哧一笑,说道 “我见过因为过于紧张,脉搏不稳的,倒是你,这因为饿的,还是我平生仅见。” “我就是饿了。”林洎耳根子红得更加厉害,偏要做出一副‘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的样子。 “好,好。”淳歌笑着摇了摇头,端着那清粥小菜,坐到了林洎床旁,说道:“吃吧。” 林洎故作虚弱,握拳轻咳道:“我周身没什么气力。” 淳歌可不信,方才是谁将他推开了,自个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他以为这是林洎因为生病撒娇呢。于是乎也不揭穿林洎,将手中的端盘往一旁的椅上一放,端起小碗。 “张嘴,我喂你。”淳歌将一勺清粥送到林洎嘴边。 林洎顾不得什么害羞。一口吞下,也不知这粥的滋味,可他的心间却冒出丝丝甜味,要是淳歌能一直这样待他,他死都甘心了。 饭后。淳歌又与林洎说了会儿话,林洎别的是一句也没记住,他只知道,他如今住在官家,出了门走上几步就能见到淳歌,晓得这一点,于他而言,足矣。总而言之,淳歌只觉着今儿的林洎就像个孩子一样,他也愿意耐着性子。宠着他,一天便也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林洎好生休息,淳歌可没有这般运气,早早便起身早朝,要不是他擅长医理,否则这般高强度的工作之下,他一定与林洎一样病倒。早朝之上因为林洎的病假,淳歌往前站了一列,为的就是代替林洎回答苏见豫所要问的春闱之事。 “照卿家之言。此届人才颇多啊。”苏见豫得了淳歌的回复,兴致大起,他所阅之卷不过是春闱前十名的卷子,要论春闱的质量还得听淳歌的汇报。显然淳歌说的正和苏见豫所想一样。 “皇上大喜,只待殿试之后,朝中真叫一个人才辈出。”淳歌屈身,随手捏了一顶高帽,给苏见豫戴上。 “倒是辛苦了卿家。”苏见豫柔声说道。 “君之命,乃为臣分内之事。不辛苦。”淳歌话音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倒是小林大人,身子骨本就不好,不待归家便已病倒,微臣自作主张将人接到寒舍,估摸着为小林大人调养几日,便可回朝了。” 苏见豫早就知道这事儿了,自然是毫不在意地说道:“无妨,你早些将浸之的毛病给看好,这也是好的。” “臣知道。”淳歌一低头退回原位。 早朝一如既往的无聊,不过就是在这份无聊中,热闹的殿试来临了,许许多多的考生进入大殿,给这金玉琉璃的高楼大殿增添了一份人气。 淳歌身着紫色官府,因为林洎没有出现,所以他所代替的就是整个礼部,站于六部部堂之中的淳歌,分毫没有落了下乘,反倒像林洎一样有一股隐隐高于众人的气质。 在淳歌的身旁便是6卿士,这老人家自打吃了淳歌的药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这会儿正精神抖擞地望着一干人等。 “大人此次倒是有福,这一届学子之中颇多人才。”淳歌压低着声音,与6卿士笑谈。 “还是擢雨你选得好啊。”6卿士也看过这一届的春闱答卷,正如淳歌所说,其中真材实料的人用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依照以往的惯例,这一届春闱的人才,是他们林6两派六四开,正好轮到6派做六,自己这方一下子多了一股力量,6卿士怎能不欣喜呢。 “还是大人的气运好,还望日后介绍几人让下官也见见。”淳歌皮笑面不笑地应付着。 6卿士心情好,还是与多与淳歌寒暄了几句,一直到苏见豫到时才止住了交谈。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考生也好,大臣也好,尽数跪倒在地。 每每这时苏见豫才感受到了身为君王的威严,他高声一喝:“平身。” 大家伙起身站好,站两边的站两边,站中间的站中间,地位分明。 宣旨太监在钟声敲响之后,宣告安南二十五年的殿试开始,苏见豫便让人拿出一副字,上头只有一个字,君。这个字也就是今年殿试的试题。 此字一出,下方的一个学子立即出列,说道:“君者皇也,皇者万岁也,苦读数年只为一朝君下之臣也。” 淳歌暗自摇头,此人性子浮躁,见解狭隘,怕是成不了大事,若是入朝,也就是碌碌无为一生罢了。 “君乃尹口也,尹者治世,口者令……”这个学子所说也无非是前者之前,毫无见解更无新意。 这样子的考生不在少数,就在苏见豫皱起眉头,以为淳歌夸大了这届考生的质量的时候,有一个人,大步迈出,见那人所站之位,应是这届春闱的前十名。 “君者。既是上尹下口,那便是说,尹者重于口。”学子侃侃而谈不见丝毫紧张。 淳歌嘴角一笑,正主们要出来了。 “换而言之治世重于令。”学子清了清嗓子。说道:“为君者,应有治世之能,方可令。由此可见,若为君必要有治世之能,否则虽令不从。” 这家伙一说完。苏见豫的眉头才稍稍一减,使了个眼色,便有太监记下此人的名字。 “学兄之言是则是矣,但终是少了几分味道。”又有一男子,大步迈出,周身的洒脱竟是朝中无人能比,他高言道:“依我看,治世,何为治世,不过是上行下效罢了。人为君若非大善之才,谈何上行,又何以下效。” “故而为君者,如若不时刻谨记言行之理,爱民之心,莫说是令,只怕君字也变民。”那人倒是胆子大,一点儿也不怕得罪苏见豫,在着朝堂上大放厥词。 朝中大臣听完这话,倒也没急着怒斥。而是纷纷看向淳歌,这人的行径与淳歌当年可谓是不谋而合,但是淳歌已是一个巅峰,这人还是无能力过啊。 迎接着众人的眼光。淳歌无奈一笑,好吧,他当年确实想出风头,如今他也知道什么叫年少轻狂了。之后又有许多精彩的见解6续而来,但终究是围绕着君王,听了多也腻味。终于在大家伙都停下了的时候。本届的会元踱步而出。 “诸位同窗所言皆是有理,然金某却不能苟同。”会元朝着身后的众人作揖,然后转身接着说道:“君王的君,是君,君子的君亦是这个君,那为何只说君王呢。” 会元淡然一笑,说道:“人都说君者,治世令,然治世令者必是君王,非也。”会元摆手补充道:“君王者,治大世,大令,而君下之臣,所谈不上治,但也算得上是管小世,行小令,因此,若要国家昌盛,单是君贤,远远不够,更要臣贤。” “可世人千千万,若君贤臣贤,不能使民贤,那亦不能成为盛世。故而金某大胆而言,君非是君王,是芸芸众生,如上至皇,下至民,皆为君,假若世人皆君,何愁有苏没有万世之兴盛。”那会元此时深深拜倒在地。 “你叫什么名字。”苏见豫真真是大喜,这样的人才,就是有苏需要的肱骨之臣啊。 “微臣金莙,草头君。”金莙沉声说道。 苏见豫大笑,言道:“你便是一个君啊,哈哈哈。” 淳歌瞧着苏见豫高兴,心中自是愉悦,只是瞥见6卿士也是一样喜气洋洋,倒也有些不服气,可惜了这大好的人才,要进入6派了。 “今科状元便是你了。”苏见豫在兴头上大笔一挥这科状元便有了着落。 金莙自是惊讶,在众人的提点下磕头迷迷糊糊地谢恩,连声道:“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不一会儿,金莙才缓过劲头,朝着淳歌一拜。 “状元公这是做什么?”淳歌吓得跳出了好几丈,这人刚拜过苏见豫,如今来拜自己,那不就是说自己的地位和苏见豫是一样的吗,他哪里能受这一拜啊。 金莙倒是不以为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苏见豫解释说道:“皇上容禀,官大人在微臣科考前曾在状元楼说过一番话,给了微臣大头棒喝,在微臣心中早就将官大人当成自己的授业恩师了。” “原是这样,那你就直接拜入淳歌门下吧。”苏见豫了解了原委倒也通情达理。 “谢皇上恩典。”金莙重重一磕头,随后便朝着淳歌又是一磕头。 这一拜,淳歌左右是躲不过去了,只能受了,然而他的余光却瞧见了6卿士最初的笑意凝固在脸上,有一种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感觉。 顿时淳歌舒服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林洎相助 第三百七十九章 林洎相助 “哈哈哈哈哈”慕容笑得捂住了肚子,他差点就岔气了。八{一小说[〈〔<<网 “好了你就少夸张点吧。”曾沉拍了拍慕容的后背,他虽不曾笑得这般激烈,但好心情也是挡不住的。 “你又不是没有看见,那老头,要笑笑不出的憋屈样,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慕容就差没有在地上打滚了,他可是一直关注6卿士在殿上的表现,起初瞅着6卿士那种小人得志的笑意,他是恨得牙痒痒,未曾想,那状元竟在最后的时刻,转投淳歌门下,弄得6卿士既没了面子,更伤到了里子,内伤外伤应有尽有。 相较于激动的两人,淳歌显得格外镇静,似乎他真的与6卿士既往不咎,所以才在此刻没有嘲笑似的。 “淳歌,你倒是说句话啊?”慕容推了推不言不语的淳歌,这一次的主角可是他啊,他怎能沉默呢。 “说什么?”淳歌反问道,他的脸上没有得意时的喜悦,反倒是多了分严肃,在震慑到慕容和曾沉的时候,他深叹了一口气,可惜道:“看见6卿士的脸色,我今儿又得多吃几碗饭了。” “噗”慕容曾沉齐齐要喷血,他俩还以为会有什么大事生,原来淳歌这是逗他们玩儿呢。 “好了,你俩今日少说点话,免得招人妒忌。”淳歌他们这时是在离宫的路上,并没有多少人,因此不用顾忌什么,但是人多的地方总得给6卿士留几分薄面的。 “行,行。”慕容勾着曾沉一脸不满地望着淳歌,这家伙自打出了天牢就变得无比谨慎,好似一个不留神便会栽跟头似的。 淳歌暗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便先行一步到礼部坐镇。如今林洎病倒了,礼部的事儿尽数压在他的身上,他自是有能力解决的。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倒还真的腾不出手整顿礼部,只盼着有他在的礼部,不要找人觊觎。否则就算是自损八百,他也要让人家知道,他官淳歌手里容不得猫腻。 同是下朝的6卿士,可就没有淳歌繁忙了,皇上顾及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事儿,只是让他在家中静养。 “苏公,官淳歌受了那一拜,明显是在打我6派的脸面。”孙磊在殿上的时候就气急,满朝文武都知道,今科的状元是东南人氏,并且还是6卿士亲自培养的,就在人人都以为这家伙会乘势加入6派时,这金莙却公然拜淳歌为师,让他们6派的脸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倒不是官淳歌的不是。”经过早前的大怒。6卿士也冷静下来了,在朝时他离淳歌最近,他能明显看出淳歌眼中的惊讶,说明淳歌与金莙并不是串通好的,然而淳歌应下了金莙,却依旧扫了6卿士的面子,为官多年的6卿士,几乎是第一次让人在朝堂之上摆了一道。 “那便是那个金莙。”孙磊冷哼一声,虽说金莙是新人,但是于孙磊来说可不是个陌生人。想那金莙的父亲是东南的地方官,金莙素有才名,这才让6派下血本培养,虽然6卿士并没有直接插手人才的培养。然而孙磊早就将金莙此人归到6派的行列了,金莙当众拜师的行为,可说是使孙磊在6派中的声名一落千丈,现在若是让孙磊瞧见金莙,他非得宰了那个兔崽子不可。 “若不是你识人不清,哪来这般屈辱。你还是回去好生反省吧。”6卿士平生最是厌恶那些推卸责任的官员,孙磊这一番话正中6卿士的不满之处,因此6卿士也起了赶人之心。 孙磊理亏只能是怏怏而去,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离去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6卿士的书房。 “老师受苦了。”来人正是多年前外出游学的周中正,这人倒是在外头看尽世间冷暖,这一次被6卿士紧急召回京中。 “你回来了。”6卿士瞧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还是忍不住一阵疲惫。 “弟子来迟了。”周中正看着6卿士斑白的鬓角,心中难受,转过头去。 6卿士知道自己的弟子是个至孝之人,挥了挥手安慰道:“为师能等到你回来,已是万幸,生死有命啊。” “要不弟子再去求求秋神医,或许老师的病还有转机。”周中正握住6卿士清瘦的手,有些呜咽道。 “算了,算了。”从表面上看,6卿士的病一直是有好转,但是只有病人自己才知道,身子每况愈下大不如前,又有名医指出说是撑不过这年了,6卿士这才急急安排后事。 周中正见自己劝不了6卿士,叹了口气,坚定地说道:“老师这些日子就安心养病,您的基业,学生一定会守牢的。” “交给你了。”6卿士真的是老了,这么一句话,倒是道尽他这一辈的不甘,好在晚年有个弟子可承师业。 偌大的6府不知自己已有的颓败,仍有桃花出墙而现,却见不着府内零落的花花草草。 结束了一天疲惫的奔波,淳歌回到了自己的官家,可是站在门前迎接的却是林洎,虽是阳春三月,但仍有习习凉风,淳歌眉头一皱,倒是加快了步伐。 “为何不坐轿子,大晚上的一个人,你倒是放心。”淳歌的话还没说出口,林洎便出言责怪,原是天色已晚,淳歌独自人在在街上,生死难料的,林洎担心了。 淳歌倒不是坐不起轿子,只是他实在是受不了轿子的狭小,还不如走路来的潇洒,他索性将轿夫都给遣回去了。 “我一三品官员,还怕在路上遭人打劫不成。”淳歌调侃着一笑,见林洎面色不好,急忙解释道:“自是有人护着我的,天子脚下定不会叫我给人掳去的,你就放心吧。” 淳歌也不知自个儿为何要解释,倒是林洎听了这话才舒缓了眉头,不再多说。 “倒是你,身子还未好全,大晚上的吹什么冷风。”淳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林洎这么一说。他差点就忘了这一茬。 “我”林洎还未说出口,只见一声轻唤打断了他。 “歌儿”阴影处一道身影,柔声叫唤。 淳歌自然知道这人是谁,与林洎说了几句便。随着那个身影去了,只留林洎落寞地望着两人在月光映照下的影子,轻咳几声,苦苦一笑。 “公子,夜冷。”林木为林洎添上一件衣裳。心中为他家公子不值,林洎为了等淳歌回来,连饭也顾不得吃,换来的却是淳歌与他人离去时的背影。 淳歌可不知道林木的怨念,他正陪着苏佑启坐在一处平民院中,原来这家伙为了掩人耳目在淳歌的住所附近买了一处小院子,为了的就是偶尔能与淳歌小酌几杯。 “过几日我要出京一趟,好几月才能回来。”苏佑启一手为淳歌布菜,一手牵着淳歌的小手不肯放。 “是西北吗?”淳歌倒是不常见到苏佑启,只觉着这人总是有做不完的事儿。时时要离京,故而才有此一猜。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儿是朝中的机密,苏见豫交给了苏佑君,苏佑君再派苏佑启出去,其中也只有他们三人知道,淳歌又是从何而知的。 “我也是收到王公的来信,才知道些细微末节的。”王公与淳歌一直有书信上的来往,前些日子,王公寄信来说是西北物价有变,让他留意一下东南的物价。以淳歌的智商,一猜就知道是西王的异动,否则也不可能派出苏佑启这个王爷亲自出马。 “你与王公竟如此交好?”苏佑启似是有些惊讶,双手微微一顿。 “休戚相关而已。你到了那儿倒是可以与王家合作,当然不可透露真名。”淳歌淡淡一笑,并没有将苏佑启的吃惊放在心上。 “不必了,我自有安排。”苏佑启有些异样,但很快隐藏进心中,化作和风细雨的微笑。 淳歌并不在意苏佑启的异样。他们两人许久未见,这一次相聚有得离别好久,他自是有许多话要嘱咐的。 等到淳歌回到官家已是半夜,子衿元宝早就睡下,只是子衿迷糊间说道,她今日未曾替林洎把脉,淳歌只好摸着黑到客房去,好歹林洎是住在这儿看病的,他可不能不管。 林洎房中的灯已经暗了,但是淳歌还是与林木打了声招呼,林木就是絮絮叨叨了好几句才让淳歌进屋,淳歌也不点灯,他夜视好得很,很快就号起了脉,林木也自觉地退出了房间。 “金莙的事儿,多谢了。”淳歌是大夫自然能从脉象中看出林洎没有睡着。 “举手之劳而已。”林洎淡淡开口道:“你我之间,永远不要言谢,好吗?” “那我便不客气地占你便宜了。”淳歌莞尔一笑,收回了把脉得手,轻声道:“明日不要吹风,免得着凉。” 淳歌又为林洎捏了捏被角,说道:“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你也好生休息。”林洎没有留下淳歌,他早就满足了,淳歌百忙中还能想到自己,就算只是一会儿,也够了。 淳歌出了林洎的房间被没有立刻回房睡觉而是到了院中,坐在一处休息的地方抬头望着天空。 淳歌自知他与金莙素未平生,他也曾去招揽金莙,但金莙这人也狡猾并没有给出什么肯定的回答,今日朝堂金莙一反常态,他就知道,有人暗助于他,思前想后,也只有林洎有这个本事。毕竟金莙身后的是6派,要使金莙改变阵营,除了以金家作为威胁,并无他法,而林洎曾在东南多年,也只有林洎有这个威望使金家屈服于他官淳歌。林洎的小露一手倒使淳歌刮目相看,这人也就是无心于官位,否则哪里轮得到6卿士在朝堂上说三道四呢。 既然林洎先自己一步动手,淳歌自然是不介意再让6卿士苦恼一阵子,想来过段时间6派的好日子,也该是到头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撕破脸皮 第三百八十章 撕破脸皮 “你说什么?”正当6卿士准备服药的时候,孙磊急匆匆地闯了进来,6卿士听完孙磊的话,也顾不得什么药了,连带着药碗直接往地上一甩。〔<〔 八(一[(小[说网 “这是怎么了?”6双双正从门外走进,她还从未见过6卿士在家里过这么大的脾气。 “官淳歌”6卿士恶狠狠地念叨着这三个字,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伤,眼中露出的杀气弥漫着整个房间。 6双双一听到淳歌的名字便觉得事情大了,她也不敢再6卿士的气头上说什么话,只得让人收了地上的碎片,自己再去煎一碗药来。 直到6双双走了,孙磊才上去安抚6卿士说道:“苏公不要恼火,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进士,我们6派不要也罢。” 话说能让6卿士气得连药碗都给扔了的,还是这届科举的事儿。6卿士精心培养的人才,都选在这一届进军科举,的确这些人都不负众望取得了好的成绩。可是就在前几天,由今科皇上钦点的状元金莙开始,66续续有一批人转投淳歌旗下,竟是结伴拜访淳歌,并且认为恩师。这不是让人家6卿士做的衣服,最后穿到了淳歌的身上吗,朝中的大臣不知道在背地里怎么笑话6卿士为他人做嫁衣呢。 最令6卿士恼火的还不是这些人的集体叛逃,而是6卿士精心布置的计划被打乱了。依着6卿士最先的的计划,这一届的考生是用来抬高周中正的,也就是说,这些考生都是6卿士为周中正所挑选的可用之人,没有这帮人的支持周中正想要在短时间内接手6派简直是天方夜谭。虽然这些新晋的菜鸟进士并不值钱,但是在6派人员更迭的现在,人数便代表了一切,一股新的血液正是6派所需要的。可现在所有的考生都给淳歌弄去了,别说是血液了,6卿士连血水都没捞着。 “不入流的进士。你一开始就是入流的进士?”6卿士不怒反笑,这个孙磊真真是做久了高官,忘了万丈高楼平地起的道理。 孙磊未曾想自己的安慰到了6卿士那儿去换来的却是嘲讽,心下大怒。暗道,也就是有周中正在你眼里是个宝,我们都是草。可孙磊却不敢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他已暗中得到消息,周中正已经回京。只怕6卿士是想将6派交给这人了,他辛辛苦苦十余年,倒是便宜了周中正这小子,他不甘心啊。 “苏公教训的是。”孙磊低头颔,掩去心中的不满,说道:“这事始于官淳歌,要不”孙磊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6卿士本不想除了淳歌的,只是如今的局势,只怕没等林相出手,他们6派就会因为官淳歌元气大伤。他倒是真的要考虑考虑官淳歌的生死了。 “苏公何须犹豫,只要除了官淳歌,那些进士自然会回到6派,一举数得。”孙磊早就想干掉淳歌了,只是6卿士一再阻拦,现在倒好官淳歌做大,他们是后悔都没地方哭了。 “这事儿交给你了,尽早办了。”6卿士自知时间不多,淳歌也确实留不得,索性就交给孙磊。 “这事儿我一定办得漂亮。”孙磊满心欢喜地应下。他自认有数十种法子暗杀淳歌,仿佛淳歌的性命就在他手中似的。 房中的两人自己有自己的想法自然是不知道他们的门外有一个女子,端着药碗惊讶地不能声,她便是6双双。这姑娘好不容易又煎了一碗药。送到门口正好听到6卿士他们商讨暗杀淳歌的事儿,惊得动也不敢动。 在6双双而言,淳歌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救了6卿士,她本就欠了淳歌,如今6卿士还想要了淳歌的性命,简直就是恩将仇报。只要一想到淳歌这般人物惨死在他人刀下。她的心便绞着疼,她不能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淳歌有危险,所以她做了一个决定。 6双双就像往常一样,敲门,看着6卿士把药喝下去,和6卿士说了会儿话,便说自己要上街买些东西,带着自己的婢女离开了6府。到了街上,她又支开了婢女,悄悄地到了官家。 这会儿正赶上淳歌回家,他一眼就瞧见了6双双,眉头一皱,正在思索要不要躲一下的时候,6双双眼尖现了他,他也只能苦笑着迎了上去。 “6姑娘。”淳歌见礼。 “我有急事要告诉你。”6双双拉着淳歌的衣袖,四处张望地说着。 看这架势,淳歌知道事态严重,也顾不得什么,从小门将人带入了官家,到了一处客房内。 “不知6姑娘,有何事相告。”淳歌为6双双倒了杯茶,说道。 “我,我”6双双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总不能说我爷爷要杀你,只怕这话一说,淳歌便再也不会理她了,当然就算她不说,淳歌也不一定待见她。 “姑娘不必着急,先喝杯清茶缓口气吧。”淳歌浅笑着推了推那杯茶。 6双双迷失在淳歌的笑容里,依言轻啄了一口,终究是叹了口气说道:“我爷爷与孙磊要暗杀你。”语毕6双双便再也不敢看着淳歌了。 “呵呵呵”淳歌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不带一丝烟尘气儿地笑了,拍了拍6双双的肩膀说道:“6姑娘为何要告知于官某?” “你不信?”6双双眉头一蹙,听着淳歌的话似是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似的。 “非也。”淳歌摇了摇脑袋说道:“官某不是第一天为官,官场的这档子事儿,官某知道的甚多,非是不信,而是不惧。”淳歌坦然地整了整袖子。 “你”6双双鼓足勇气,换来的却是淳歌的这番回答,一时间她气急,闷声说道:“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6姑娘,我官淳歌并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你告知与我,我自是感激。”淳歌起身,隆重地作揖说道:“无论姑娘是出于什么原因告知官某的,这份恩情官某领了,只是你回去告诉6大人。” “官某虽位卑,但也不是板上之鱼肉,任人宰割这是不可能的,倘使大人不客气,那便休怪官某不留情面了。”淳歌这话说得冷,便是有了送客的意思。 6双双心中一恼,跺脚道:“我倒成了里外不是的人了。”说罢这姑娘便跑着出官家。 “倒不知你也会将佳人气跑啊。”林洎轻咳着进了淳歌这家客房,找了张椅子坐下。 “这不是为了能让你早些进来坐着,免得着了凉。”淳歌这话半真半假,倒是没好气地瞪了林洎一眼。 “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林洎像是赔罪一样,倒是格外的滑稽。 “可不是。”淳歌每每到了林洎面前便成了那蹬鼻子上脸之人,这会儿又是挑着眉,又是昂着头,真真是将傲娇进行到底。 “咱们还是说说你的安全吧。”林洎扯了扯淳歌的袖子,他方才在外头听得真切,这6卿士也是被死亡逼急了,竟想出杀人这招。 “天子脚下,他以为皇上是吃草的,这点动静都察觉不到?”淳歌眼珠子一转,鄙夷说道。 “你啊。”林洎不由得笑,也就只有淳歌敢说这种话,但是这事儿关系到淳歌的安全,即便淳歌有了万全之策,他还是要多留一份心。 “我。”淳歌指着自己,反问道:“我怎样?” “你就是怕他们没有动作。”林洎像是没法子一样,耸了耸肩。 “知我者,桑青也。”淳歌一愣,目光灼灼,直勾勾盯着林洎,连苏佑启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惟独林洎,只消一个照面,便能将自己看透,亏得林洎与自己为友,倘使是为敌,只怕淳歌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淳歌早就巴望着6卿士派个人来暗杀于他,这样一来,局面便掌握在他的手上,他能后轻而易举地除去6卿士的左膀右臂,即便是6卿士没有留下证据,淳歌也能演上一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盼着,你以自己为先。”林洎自是猜出了淳歌计划,如今阿奴并不在淳歌身边,就怕防不胜防啊。 “我精通医术,想必那些人是不会用毒的。”淳歌摸了摸下巴,说道:“唯一的可能便是派人行刺。” “你不早就做好了让人行刺的打算了吗?”林洎气极反笑,淳歌早就不愿坐轿,不就是为了给人家腾出个机会行刺吗。 “我的性命宝贵着呢,哪能轻易给人取了去。”淳歌点了点杯中的茶水,在桌上写了字,便不再言语。 见着了那个字,林洎的心里也总算是安稳了些。 第二天,淳歌一如往常的回家,第三天,淳歌依旧是步行,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直到第七天 ,淳歌归家的路寂静非常,连个声响都不见了。 淳歌的嘴角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俊美,不等周围的人有所动静,淳歌便自己坐到了一处台阶上。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之人,不知从何处跳出,但可怜的却是,这人连话都没说一句便有一柄锋利之剑穿身而过,刺客似是不敢相信的转头,然瞧见的却是张木头的面容。 “你的度倒是快。”淳歌刚一坐下,这些跳梁小丑便被解决掉了,真是没有趣味。 “公子”这个曾经陪伴淳歌数年的声音再度响起,即便是木头的脸,也有了一些动容。 “阿奴。”淳歌极浅极淡地一笑,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所谓的昏迷不醒 第三百八十一章 所谓的昏迷不醒 惊天大新闻,天子脚下三品官员被不明人士刺杀,如今昏迷不醒。([[[〈 八一中<文?( ? 此事一出,京中人心惶惶,更何况那个被刺杀之人还是新上任的翰林院大人,可谓是天下读书人的院,这等人物被刺杀生死不明,怎能不让天下震动呢。 “轰” 惶惶大殿一声巨响,苏见豫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底下的官员更是一个都不敢吱声。 “天子脚下,竟连朝廷命官的安危都顾不了了,留你们何用啊。”苏见豫怎能不气,他为皇数十年,还未曾有人胆敢在京师行凶,这不是公然打他的脸吗。 “皇上息怒。”林相领着众人齐齐跪地,然而他的脸上却不曾有过惊慌,反倒是隐约间透着一股幸灾乐祸。 6卿士此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孙磊不是说派人刺杀官淳歌吗,怎么会变成刺客身死,官淳歌还活着呢,这般做事早晚会连累6派的。 “查,给朕查,查不出来个结果就提头来见。”苏见豫长袖一甩,怒气冲冲地下了朝。 林相等众臣依旧跪在地上,见苏见豫走远了,这才敢站起来,林相倒是没有什么异常,如同往常一样抖了抖袖子,破天荒地朝着6卿士一笑,之后便迈着小步子出了大殿。 6卿士觉着今日的大殿格外的阴森,而林相嘴角的笑,简直就像是催命符,他的额间不禁冒出许多冷汗。孙磊这会儿倒也淡定,他请的刺客可是江湖人,如今人都死了,死无对证谁还能知道是他下的手呢。 “苏公放心,那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他们查不到我们头上。”孙磊轻声在6卿士耳边说道。 “当真?”6卿士这才松了口气,倘使这次被人查出来。只怕6派不用林相出手,都得自行散去。 “当真。”孙磊笃定地回答显得胸有成竹。 6卿士盯着孙磊看了一小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便不再言语。独自回府。 宫门之外的阴影处,两个身影一直瞧着6卿士的背影直到消失,两人露出身子来,仔细一瞧竟是风传昏迷不醒的翰林院,官淳歌和他的跟班阿奴。 “看出什么了吗?”淳歌摸着下巴。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 “6卿士在不安。”阿奴接受的训练就是和人打交道,他怎能瞧不出6卿士心中的那点小悸动。 “他既不安,那就让他休息会儿。”淳歌媚邪一笑,没有人能在算计了他之后还像孙磊一样,当做没事儿生,越是这样淳歌便越觉得有意思。 “这事儿当真是越有趣儿了。”淳歌的右手拿着一块不知名的令牌,不停地转动。 “公子也看过了,该回去休息了。”阿奴将带出来的衣服披到淳歌身上,为淳歌拢了拢领口,侧身挡住了淳歌的视线。 “木头倒是没有回来。怎么就变成了一个管家公呢。”淳歌暗叹了一口,不过是两年不见阿奴,这人管家公的潜质简直被开的渣儿都不剩,淳歌是时候怀疑阿奴是不是被人回炉重造了,搁以前,三闷棍打不出一个字,现在却成了话痨。 “公子”阿奴可不管淳歌的抱怨,现在虽是晚春但还是寒气逼人加之淳歌又受了伤,阿奴哪里肯让淳歌在外头多待啊。 说到淳歌的伤,阿奴就万分气闷。以他的功夫,有他在就没有人能伤得了淳歌,只有一个人除外,那便是淳歌本人。 昨晚阿奴杀了那个刺客。淳歌打着看看的名义,将那刺客的大刀拿在手里观摩,就在阿奴眨眼的时候,淳歌毫不犹豫地将刀塞进刺客的手里,自己往前一冲,顿时血流一地。一道伤口在淳歌的左臂划开。 阿奴气急。哪知淳歌一个闪身便是昏倒,可怜的阿奴只得粗略地为淳歌止了血,然后将人抱回官家。回了官家自是少不了一顿臭骂,他当然也不能说这伤是淳歌自个刺得,于是与他只能顶着保护不力的名头被子衿元宝等人轮流说教,还是淳歌后来醒了,他才得以解脱。 可是淳歌哪是闲得住的人,大清早就与阿奴守在宫门口,坐观众官员的态度,都在外头冻了一个时辰了,阿奴怎能再让淳歌待下去。 约是早餐的时候,淳歌与阿奴回到了官家,阿奴自然少不了一顿臭骂,至于淳歌他可是伤患,装个可怜便门混过关,饭后淳歌将手中的令牌交给了子衿,也不知说了句什么,子衿便带着元宝出了门。 “派人跟着。”淳歌悠哉地喝着茶,自然而然地使唤阿奴。 “是”阿奴从暗处找了几个人跟在子衿后头。 “咳咳咳”一阵咳嗽从不远处传来。 “谁告诉他了?”淳歌暗叫一句,他早就说了他受伤一事不得告知林洎,这家伙怎么还是知道了。 淳歌本是闭目养神,这下猛地起身,倒是拉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阿奴急忙上前,嗔怪地瞧了淳歌一眼,又看了看刚到的林洎,不做声响。 “你为何不告诉我?”林洎的脸色竟比淳歌这个流血过多的人还要惨白,他的话语里有着淳歌从未听过的愤怒。 “不过是小伤,怎好打扰你修养呢?”淳歌给林洎腾了给位置,赔笑着说道。 一旁的阿奴心中一惊,淳歌与林洎的关系何时到了这种地步? “小伤?”林洎哂笑了一声,说道:“是谁保证不会出事儿的啊?” 林洎犀利的反问倒叫淳歌不好意思,一时间他也想不到什么解决的法子,索性捂着伤口,将小脸拧做一团,可怜兮兮地望着林洎。 “可是伤口疼了。”林洎哪里经得起淳歌这般小眼神,自是慌里慌张地凑到淳歌身边,紧张地查看。 “我受着伤呢,你就别生我气了。”淳歌一把捉住林洎关怀的手,委屈说道。 林洎这才知道淳歌这是使苦肉计呢,当下便板起了脸,郑重其事说道:“你若是被人所伤。即便是千山万水我也会寻到那人,将他千刀万剐,可你,可你。” 林洎真真是打又下不了手。骂又开不了口,锤了自己两拳,说道:“可你偏偏是自己下的手,你啊你。” “你怎知道我是自己下的手。”淳歌倒是粲然一笑,他可从没告诉任何人。这伤的由来,但他也知道瞒不过林洎这才不告诉这人,谁知还是纸里包不住火。 “想当初方宗祎这般人物都伤不了你,就凭那些小小的刺客,你骗谁呢?”林洎没好气地白了淳歌一眼。 “骗不住你。”淳歌拉了拉林洎的衣袖,只觉得林洎这些行为越的像乐山,心中也真真将林洎当做一个大哥。 “知道骗不住我,还瞒着我,真是要气死我吗?”林洎小心翼翼地查看淳歌那冒着些血丝的伤口,一脸的心疼。 “小伤。没事儿的。”说着淳歌还要抡两下胳膊,好在一边的阿奴眼疾手快,给制止了,否则又得流好些血。 “你可别闹。”林洎与阿奴一同摁住淳歌不安分的手,闷闷地瞪了淳歌一眼。 “我自己下的手,我自己清楚,不过是看起来严重,过不了七八天便能养回来。”淳歌耸了耸肩,他可是算准了这伤是必须要受的,倒不是苦肉计。只不过是为躲一场腥风血雨罢了。 “最好是这样。”林洎心中紧张,这会儿听了淳歌的话,倒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休息。我还有一台大戏要唱呢。”淳歌这就是要赶人了,他算了算时间,也是时候出府了。 “小心些。”林洎指了指淳歌的左臂,嘱咐道。 可是淳歌却是一转头,朝着阿奴说道:“瞧,这儿倒是有个和你一样的人。”随即又转回去。软趴趴地说了句:“知道了,管家公。” 林洎离开后,淳歌也只是迷了一会便带着朱叔,出门了,至于阿奴则是在暗中守着,毕竟已经到了京城他不可能让阿奴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身边。 这时淳歌正往子衿那儿赶,而子衿呢,她带着元宝早早就来到了知府衙门,敲响了鸣冤鼓。那知府并不知道子衿的身份,直到子衿言明自个状告何人是,那知府差点就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呦,您是嫂夫人啊。”知府可在淳歌手里吃过大亏,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子衿前头称大人。 “民妇要状告当朝二品孙磊。”子衿可不理这知府的讨好,她领着元宝义正词严地站在中央。 “那孙磊,昨夜派人刺杀我夫官淳歌,还望大人明察。”说着子衿递上了自己的状词,略带英气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丝悲伤。 “嫂夫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知府不过是个小小的四品,子衿一来告的可是当朝二品官,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接啊。 “我何曾又说什么虚言,此物乃是我夫受伤后紧紧握在手中的,是他孙磊之物。”子衿将一块令牌交给了衙差,那牌子上明摆着写着孙磊二字。 “嫂夫人说笑了,光凭着令牌可定不了罪啊。”知府尴尬地笑着,心中恨极了子衿,可百姓都在前头听着,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我看是你们官官相护吧。”子衿甩下脸色,身旁的元宝哇得一哭,嘴里还叨叨着什么淳歌流了好多血,淳歌不理他了之类的话。 “秋子衿本官敬你是官大人之妻,你给别给脸不要脸。”那知府也不是什么善茬,子衿一而再再而三的甩脸色,加之淳歌又昏迷不醒,他也不用做那孙子模样。 “莫不成本官拼着性命从贼人腰间夺下的,倒成了内子的给脸不要脸?”一个不怒自威中带着点虚弱的声音在府衙门口响起。 在外看热闹的百姓皆是自地让开了一条道,只见来人便是传闻昏迷不醒的官淳歌,这人正惨白着一张脸,面色严肃地盯着堂上的知府大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一个也逃不了1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一个也逃不了1 “官官,官”那知府一见淳歌当真就从椅子上摔了个狗啃泥,满脸惊讶道:“官大人。[ 八[[一[(<〈中<文[< ”不是说淳歌昏迷不醒吗,这么这人会出现在此处。 淳歌淡漠的嘴角微微勾起,身旁的朱叔扶着淳歌走上府衙,淳歌也不理会知府的惊讶,招了招手,元宝抹着眼泪,扑到淳歌脚边,可怜兮兮地拿淳歌的衣角抹鼻涕。 “大人,令公子可不是下官惹哭的。”知府当真是怕极了淳歌,猛地瞧见元宝那委屈样,生怕淳歌会怪罪自己。 淳歌也不答话,只是冷冷地瞧了一眼,蓦地一笑,说道:“内子不知深浅当堂告状,还望知府大人海涵啊。” 知府像是接受不了淳歌的善变,当然他也不相信淳歌是这般好说话的人,只能是提着他的小胆子,唯唯诺诺地说道:“大人说笑了,嫂夫人也是爱夫心切,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在淳歌的威压下知府可真是说不出半句严肃的话。 “知府大人既然理解,那边好。”淳歌清咳几声,这才让大伙想起这位大人似乎还受着重伤呢,在百姓看来,淳歌这么急匆匆的赶来恐怕就是为了帮自个妻子撑腰,这样一想,淳歌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子衿看了一看知府,又看了看淳歌,不一言走到淳歌身边,接过朱叔扶着淳歌的那只手,说道:“伤口又裂开了,赶紧回家吧。” 淳歌低头瞅了一眼,衣袖上的血迹,浅浅一笑,应道:“嗯” 眼见着淳歌是真要同子衿离开,知府倒是急了,子衿的状纸还有证据可都在堂上呢,这两人倒是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可他真不知该怎么做呢。这种大事儿他这样的小人物是绝对不要蹚进去的。 “官大人,这证物。”知府小心翼翼地指着那躺在桌子上的令牌问道。 淳歌此时已是转过身去,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位知府,沉声道:“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内子将状词证物交于大人,便烦请大人上交刑部吧。” 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归刑部审理,大伙想着许是子衿并不知道这件事,才会贸然拿着东西找到知府衙门来,而淳歌也是干脆。直接将这事儿扔给这个知府,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若是知府没有办到,只怕他这一方知府的名声会大大的受损啊。 “是,大人”知府心中不知骂得多凶,他好好地过着 日子,可官淳歌却找上门来,不仅将他拖下水,更是让此事儿有了一个官方的版本。 “多谢了。”淳歌说完此话,便带着子衿元宝走出了衙门上了马车。在众人仰视下离开了这里。 直到回到家中,子衿才从了一口气,她虽常年在外奔波,但却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嘴上说着不怕,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这就行了啊。”早上淳歌将令牌交给子衿,并让子衿道知府衙门告状,子衿并不知淳歌的计划,但却还是照着做了。 “辛苦你了。”淳歌拍了拍子衿的背,原则上来说。他是绝对不愿子衿插手这件事儿的,但能为他说话的人也就只有子衿算是名正言顺的,淳歌也是无奈而行啊。 “没事,你我夫妻。今后有事,尽管找我。”子衿也不想变成一个吃干饭的,即使淳歌所做的事儿是她从未接触过的,她也愿意去尝试。 “不必了。”淳歌面色一沉,说道:“今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为什么?”子衿觉着很奇怪。她嫁于淳歌本就是该为淳歌分担忧愁的,可淳歌却总是将她往外推。 “秋家不能接触朝堂,你虽嫁给了我,但却是代表着秋家。”淳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若是再三助我,只怕终有一日,我会将心思打到秋家头上。” “这是我不愿见到的。”淳歌低着头揉着元宝的小脑袋。 “你不会的,你不是那样的人。”子衿倒是相信淳歌,话语中的笃定满是信任。 “人。”淳歌凄凉一笑,说道:“是会变的。” “不,我信你。”子衿绝望的时候是淳歌给了她希望,她整颗心都是因为淳歌才能得以苟延残喘,无论淳歌怎么说,她对淳歌都是不会变的。 “呵呵”回应子衿坚决的却是淳歌略有所思的笑容,之后俩人便不怎么商谈这个话题。 翌日,朝中的刑部,已经接到知府送上去的证物,他们一眼就认出那令牌来自孙磊,加之百姓在昨日的府衙也知晓了些内幕,使得这件事儿的处理迫在眉睫。一时间6派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但是唯一奇怪的一点便是林派,这个与6派水火不容的党派却不曾有任何的动静。这就委实引人思索了,6派遭难林派难道不该乘火打劫吗,什么时候林派竟变得这般君子了。 淳歌可不这么认为,林相是何等人去,岂会因为一时的形式贸贸然而出手,但淳歌相信只要林相动手,那么6派必是毁灭之时,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也不过是林相眼中的跳梁小丑罢了。 “公子,你当真要去。”阿奴将外套递给淳歌。 淳歌整了整衣领反问道:“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阿奴闷哼了一声,认命地出去为淳歌备马,他本以为淳歌受伤了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哪知淳歌受了伤倒是比从前更加繁忙,昨日不消停,今日还要亲自去拜访6卿士,这般活跃就怕伤口又得裂开了。 大概是半个时辰后,淳歌的车驾到达6卿士的门前,这个当朝第二把交椅的门前已然不复往昔的热闹,明眼的人都知道这一次6派是遭逢大难,谁也不愿意与6派再扯上关系了。 阿奴上前叫门,守门的小厮得知是淳歌来了,面色古怪地通报了6卿士,而6卿士也将淳歌请进来书房。 “大人”淳歌作揖,虽然此时这两人的假面都已经撕破但是面上该有的,还是不能落下。 “坐吧。”6卿士似是老了许多,他指着身旁的位置,并且让人上了一壶好茶,随后便于淳歌单独相处。 “我。”6卿士自嘲一笑,说道:“终归是低估了你。” 淳歌轻抿一口,搁下茶盏:“大人只是不甘罢了。” “是,是,是”6卿士连道三声是,面上一阵怪异,低声道:“我不甘心啊。”想他6卿士称得上是一号人物,竟会与淳歌这样的黄毛小子较量,他怎能甘心呢,他初见淳歌并不觉着年轻的淳歌会是他的威胁,因为他们并不是同时代的官员,淳歌威胁不到他。可是淳歌的能力又岂是常人能了解的呢,这家伙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直逼有苏朝堂核心,这样升官的度,还有淳歌背后的赫赫战功,都令6卿士望尘莫及。 若说以前6卿士他们玩的都是朝中没几个人玩得起的游戏,那么现在,淳歌已然具备了加入游戏的资格,更确切地说淳歌已经成为了这个游戏的玩家。不得不说淳歌崛起地突兀,让人有一种异军突起的感觉。随着6卿士身体的每况愈下,他每每见到淳歌总觉得心惊,他有一个预感,倘使淳歌留在朝堂,那6派将再无出头之日。 俗话说国无二主,一山不容二虎,南派的代表是6派,而淳歌也算得上是南派中人,淳歌想要在朝中立有一席之地,就必须拿6派开刀。冥冥中也就注定了6卿士与淳歌的对立。6卿士一直知道淳歌是藏着利爪的猛兽,但却无力改变淳歌的平步青云,时至今日他才看清了这个只有二十出头的男子,无论是从心智上来说,还是城府来算,较他而言都是只高不低,但他仍然不承认他输给了淳歌,只不过是输给了岁月罢了。 “明人不说暗话,官某今日到此不过是讨个人罢了。”淳歌倒也是直接,直溜溜地盯着6卿士,眼中的温润丝毫不减,留下的就只有冷静还有残酷。 “孙磊”6卿士合上了疲惫的双眼,他已经猜到淳歌来此的目的。 “是”淳歌敲了敲桌面,果断地回答。 “孙磊,我不能给。”6卿士的左手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孙磊是何人,乃是6派的中流砥柱,如今6派人走茶凉,若是再将孙磊交出去,只怕会寒了众人的心。 “哈哈”淳歌理解的一笑,说道:“官某素来心眼小。” “大人与官某同是东南人氏,你我窝里反倒是便宜了林派,这般损人不利己之事官某是万万做不得的。”淳歌为6卿士添了杯茶,说道:“官某给6大人两个选择。” 淳歌清了清嗓子,笑道:“一,是官某一查到底,从底开始捞,最近的怕是前几日的刺客,最远的还有两年前孙磊在天牢中安排的人马。” 6卿士的心咯噔一下,淳歌竟都知道,他本来还对救孙磊的命有几分把握的,现在想来真真是少得可怜了。 “官某的手段,想必6大人已经领教过了。”淳歌温和的语气,丝毫不像是在威胁,他这会儿倒是走和蔼可亲的路线,温声说道:“二是你交出孙磊,官某被刺伤这事儿,就此戛然而止。”淳歌这招便是人们常用的弃车保帅,只是身为6派第二当家的孙磊,活脱脱被淳歌当成了小兵。 淳歌见6卿士有所心动,故而有加了把劲儿,补充道:“孙磊前些天,可在暗中做了许多的事儿,他似乎知道周中正已经回京。”聪明人的聪明之处便是懂得进退,淳歌正是深谙此道,才会这么堂而皇之地与6卿士交易。 淳歌不再言语,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6卿士良久良久……(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一个也逃不了2 第三百八十三章 一个也逃不了2 片刻的寂静非但没有使6卿士的心得到安宁,更多却是对利益的思考。([[[〈 八一中<文?( ? 周中正入京一事乃是机密,除了自己压根就没有人知道,而孙磊既然知道,为什么要隐瞒他,又为什么要在暗中做手脚呢。6卿士也是常年混迹官场的人,他自然知道并不能听淳歌的一面之词,他偷偷地瞄了淳歌一眼,可淳歌却是格外气定神闲,甚至给6卿士一种淡淡的震慑,当然他不能排除淳歌这是要挑拨6派内部节奏。 “不信?”淳歌挑眉一笑,从腰间拿出了一本账册,他也不用递的,直接扔给6卿士。 6卿士将信将疑地打开账册,猛地又合上,眼中射出狠辣的光,直勾勾地望着淳歌,这是他们6派内部的账册,非核心人员根本就不可能接触。淳歌又是如何得到的呢? “你”6卿士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原以为淳歌不过是手段高明,在人脉上终归是弱了一些,但却万万想不到,淳歌只是藏得极深的大尾巴狼。 “你不会当真以为,官某单枪匹马闯荡官场吧?”淳歌不敢相信地一笑,随即拉下脸来,冷冷说道:“未曾想6大人也是这般的天真。” “你是如何得到的?”6卿士紧紧握着账本,压住心中的震惊问道。 “大人心中早有答案。”淳歌展颜一笑,说道:“又何必问呢?” 内贼这两个字在6卿士的脑海中逐渐变大,他终归还是被自己人算计了。 “官大人真是好算计。”6卿士像是认栽了,倒是开始夸奖起淳歌。 “算计。”淳歌指了指那本账册,说道:“官某可当不起,您还是好好看看你的得力手下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吧。” 闻言6卿士急忙打开账册,一张一张地翻阅,越看越心惊,这每一张纸都记录了孙磊是如何侵吞6派的,怪不得这几年的6派有了拥护孙磊的声音,亏他还坚信孙磊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想不到这个他一手提拔的下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是打着这个算盘。 “大人所看重的是周大人,可孙大人似乎不想就此屈于人下啊。”淳歌再度饮茶。不咸不淡的笑着,眼中一片冰凉。 的确淳歌所说的正是6卿士最为忌惮的,他能容忍孙磊不断坐大的条件便是周中正,孙磊也是知道的,6卿士将周中正视为6派未来的希望。孙磊也曾明确表示过会好好辅佐周中正的。 “官大人离间的功夫,可真真是极好的。”6卿士强压下对孙磊的不满,当务之急先应付了淳歌才是真。 “离间”淳歌不由得重复,冷哼道:“孙磊此人官某志在必得。” “大人给人也好,不给也罢,官某自有办法至他于死地,何须离间。”淳歌的手指又开始有节奏地敲打桌面,显得有些悠然自得。 “你”6卿士被淳歌气着,他相信淳歌有这个本事除去孙磊。 “换句话说,孙磊与周中正。大人如何选择?”淳歌再一次抛出一个问题,这简直就是问人家亲娘,养子和亲生儿子选哪个。 “你敢?”周中正是6卿士培养了将近十年的人才,6卿士所有的理念,本事尽数传给了周中正,6派中谁都能出事儿,唯独周中正不能有事。 “你瞧我敢不敢啊。”淳歌将6卿士的茶杯狠狠地放到6卿士桌前。 6卿士心头一颤,这种气势比及林相也相差无几,这淳歌果然藏着一手,力不从心之感油然而生。想来孙磊是保不住了。与其和淳歌鱼死网破倒不如,让孙磊为6派做最后一件事吧。 “我只要孙磊。”淳歌逼近6卿士,坚定说道。 一声叹息从6卿士无可奈何的口中传出,他再也提不起精神与淳歌相斗。他,斗不过淳歌了。 “好。”6卿士应得无力,合上了眼,似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目的达到,淳歌也不再多留,躬身作揖噙着笑意便离开了。只留下6卿士瘫倒在桌上,愣愣地望着淳歌离去的方向。 “公子。”阿奴扶着淳歌上马车,自己也跟着进了马车。 车夫牵着马,马车慢行在街上,嘈杂的人声淹没了车内的声音。 “公子笑了。”阿奴瞅见了淳歌嘴角还未散去的那抹笑意,木讷的脸也随之有了表情。 “掌权天下的6卿士竟也有被逼得自断一臂的一天,哈哈。”淳歌的笑没有了人前的温文尔雅,是凉,透着骨,彻着寒的凉。 阿奴不曾说话,显然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淳歌这幅模样,每当淳歌陷入癫狂时都是这样的冷心冷情,一如当年季乾死的时候。 “我打下的东南,他算个什么东西,竟也想分上一杯羹,笑话。”淳歌的思绪回到了几年前,6卿士‘笑颜如花’的招揽他进入6派,并且通过他与官二伯商量平分东南,那会儿淳歌笑得灿烂,之后便答应了。 “东南6家在半月之前便已是强弩之末了。”阿奴在东南的统卫老早就将消息传了过来,只是淳歌早有命令封锁京城与东南之间的消息,6卿士这才不知道东南6家之事。 淳歌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温暖,他并没有向东南的6家动手,唯一有这个能力的便是林洎,这个男人总是在淳歌的背后默默付出,所做之事总能与淳歌的计划不谋而合,淳歌是真的庆幸,他俩是朋友而不是对手。 “此事继续瞒着。”秋叶楼传来消息,6家的老太爷去了,这位老太爷足足有八十高龄,是6卿士的老爹,依照有苏惯例家中长辈丧,晚辈必要守丧三年,这对6派可是一个强有力的打击啊,非是必要淳歌可舍不得利用这个消息。 “是。”阿奴点头应道。 “6派内斗,想来一定是场精彩之戏,我可得回家坐着好生等等?”淳歌丝毫不顾手上的伤口,左手一直抓着身旁的靠手,微微颤抖的手,时而青筋直冒,时而放松如常。 三日后,孙磊当朝二品大官,以图谋不轨,买凶杀人之罪撤去官职,打入刑部大牢。孙磊所属的6派,当天便声明,孙磊与东南与6派再无关系。朝中大臣再一次看到了6卿士的无情,大有靠近林派之意。树倒猢狲散,6派的老二忽然就进了牢房,6派的大当家又称病不出,6派的一蹶不振便像众人所预料的一样。正所谓乱世出英雄,6派混乱的局面不到三天便被一个人所终结,那人便是6卿士的关门弟子,6派内定的下一任接班人周中正。 这位周老兄的出现,委实有点及时雨的风范,不仅凝聚了人心,还顺利抵挡住了一次林派的暗算,这使周中正在6派中的地位直线提升。但众人都心知肚明,这位6卿士地得意门生可是踩着6派前老二的肩膀上位的,即便是功劳再大,大多数人也是颇有微言的。 但周中正不愧是6卿士万里挑一看中的人才,不过是十余天,周中正在6派的威严便与6卿士齐驱,也不知这厮用了什么招数招揽人心的 ,本该是一盘散沙的6派,硬生生被这个四品官员结成了一股绳。 这将近半月的时间里,淳歌还当真在家中养起了伤,好吃好喝地待着,闲了看看书,与林洎说说话,与元宝嬉笑一番,诸多的事情中唯独少了对6派的行动。这可急坏了慕容曾沉两人,他俩眼睁睁地看着6派重整旗鼓,6卿士每日笑眯眯的见人,完全忘记了6派刚刚折损的孙磊,真是气人。 “你还在这儿看书。”慕容上前一把夺过淳歌盖在脸上的书籍,本想狠狠揍淳歌一顿的,但却顾念着淳歌的伤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叹气。 “皇上要给周中正升官,由从四品转正。”曾沉身在翰林院,本就是帮着天子撰写诏书的人员,自然是先一步得知这种隐蔽的消息。 淳歌翻了个身,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继续眯着眼,不徐不缓地说了句:“撑死了也不过是四品官,怕什么。” “怕什么。”慕容扔下从淳歌那儿夺来的书,说道:“官大人,容我提醒你,你也不过是个从三品官员,比那四品大不了多少。” “那又何妨。”淳歌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似是极为不满意自己被吵醒。 “周中正如今是6派当家,你与他的官位相差无几,你又如何能除去他,扳倒6派。”曾沉摇着脑袋,他们在这说破天,淳歌却始终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模样,真真的同人不同命啊。 “我何曾说,我要扳倒6派了?”淳歌几乎是被吓醒的。 “没有孙磊,没有6卿士,只有一个周中正,这么好的时机,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到?”慕容可不信,淳歌这小子,向来对送上门的东西来者不拒,如今形势大好,他会干看着。 “看到了。”淳歌摊了摊手,顺势拿起一块糕点。 “你别告诉我,6卿士弃了个孙磊,你就既往不咎了。”慕容像是不认识淳歌一般,跳出了老远的距离。 淳歌没好气地瞪了慕容一眼似是在说,‘我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 “杀鸡焉用牛刀。”淳歌喝了口水,将口中的糕点全都咽了下去。 “你要借刀杀人。”听到杀这个字慕容可就来劲儿了,挑动着眉毛,‘猥琐’说道。 淳歌顺手拎起一本书朝着慕容砸去,眼中却是真挚地向曾沉询问:“你说正二品对上正四品,谁会胜出呢。” 曾沉可不是个笨蛋,这几年他越有成为大官的潜质了,一个眨眼,一个名字便脱口而出: “孙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蛊惑孙磊 第三百八十四章 蛊惑孙磊 翰林院院受伤一月以后,6卿士病倒,将事务交托其徒周中正,有苏皇上亲封周中正为四品代卿士,意在代理6卿士行事权利,一时间周中正在朝中的权势无人能与其相左。八<一中(文 幸是周中正并未因此骄傲自满,其谦虚的态度得到朝中多数官员的赏识。朝中传闻周中正代替淳歌等新兴官员成为了,林相6卿士之后的下一代官员的头脑,当然这种谣言也是市井传闻。 不过这般传闻倒是叫周中正的名声大振,与此同时也有些百姓为淳歌林洎这两个流年不利的官员感到可惜。淳歌与林洎分别是南北最富盛名的才子,成名已久,本该是下一任核心官员的代表人物,奈何他俩一个受伤一个常年置身病榻,这才让名不见经传的周中正出了头。 “看来初夏还是热的。”林洎将一块方帕递给淳歌。 淳歌瞧着哪帕子绣工精美,用来给他擦汗委实可惜了些,故而抡起袖子往额头一抹,朝着林洎傻傻一笑。 林洎浅笑的脸上出现了丝丝裂痕,这家伙真真是无药可救了,他也没法子,只好拿着自己的帕子,坐到离淳歌较近的椅子上,微笑着看着淳歌忙上忙下。 说来也是淳歌的心血来潮,他也不知在哪本书中看到了桃花美景,也不管桃花是否是这个季节可以种,硬是要朱叔买了一大堆桃花苗子,逮着今儿是个好天气,一个人开始种起桃花。照理说淳歌受了伤该是好生休息,可淳歌是何许人也,那点小伤早早就好了,如今不过是赖在家中不肯出门罢了。 “要不我也种几株。”林洎的声音再度在淳歌身后响起。 淳歌揉着腰,哎呦了几声,便站起身来,一转头便瞧见林洎在他身后,他跳开几步。定睛一看。 “哎呦呦”淳歌又往前走了几步,围着林洎转了几圈,说道:“你这模样要是做了农夫,估摸着全天下的妇人都不愿去纺丝了。都要到田间来看你喽。” 只见林洎挽起衣角裤角,将额间的碎系到头后,俊秀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少有的英气。许是常年生病,林洎的肤色比一般人都要白皙,在阳光下简直就像是成了一个透明人。可他拿起锄头的架势显然是个老手。倒教淳歌一下子就看得痴了,这人竟恍若淳歌记忆中的父亲,那个传世大儒官鹏。 “怎么了?”林洎见淳歌一直呆在原地,伸出手去在淳歌眼前晃了几下,像是要将淳歌出手的灵魂给召回来一样。 淳歌抓住林洎晃动地小白手,调戏般问道:“你这病公子也能栽花?” “小瞧我?”林洎反握住淳歌,得意说道:“好歹我也种了好几棵柿子树,经验还是有的。” “好,那我就静候您老了。”淳歌挑眉一笑,转身坐到了林洎方才坐的位置。一副监工的模样。 林洎的左手微微一颤,方才淳歌的掌心还握在手中,转眼间手中却已空空如也,但他低落的情绪在淳歌望向他的那一刻便隐藏地很好。 “好啊,你可得看仔细了。”说罢林洎便真的干起活来,瞧那样子还真就有模有样。 当阿奴回来时院中便是一幅其乐融融的图片,不觉间竟刺痛了他的眼。 “公子。”阿奴靠近淳歌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淳歌脸上噙着地笑意便一顿,但很快淳歌便恢复如常。 “桑青。”淳歌先让阿奴去准备,自己则是与林洎说几句。 “怎么了。”林洎似是没有看到刚刚来的阿奴。他抹了把汗,柔声问道。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好生干活啊。”淳歌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泥土,整了整头。他可不打算去换身衣裳。 林洎无奈的望了淳歌一眼,他明明是来养病的,怎么听淳歌这么说,他倒像是来种田的。然而他还是应了一声,目送淳歌离开,然后接着埋头苦干。彷如淳歌家的长工一样。 阿奴与淳歌从后门而出,没人知道这个时间点的官家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出,约是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到达一处隐蔽的小门,门内出来个中年男子与阿奴说了几句便毕恭毕敬地将淳歌请了进去。刚下马车的淳歌不禁捂住口鼻,这里的味道实在是有些难闻啊,显而易见淳歌是真的到了刑部的大牢。 走在刑部大牢的内部,淳歌不由得感叹,天牢果然是档次最高的大牢,瞅着同是大牢的这儿,简直是云泥之别。不过这样的地方倒是给那些常年身在高位荣华富贵不断的官员一个极大的反差,比如孙磊。 “到了,大人。”那个将淳歌领进门的人将钥匙递给淳歌,屈身退了出去,阿奴很自觉地站到了边上。 淳歌接过钥匙,并不打算开门,他倒是颇为欣赏地看着牢中那个蜷缩在一旁的身影。不一会儿,他摇响钥匙,那人的注意力也转到了淳歌这边,淳歌粲然一笑。 “孙大人。”淳歌的话音不带丝毫的嘲讽,仿佛眼前的这个人依旧是当朝二品孙磊一样。 孙磊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还不待他确认来者是谁,便听见一个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 “官,淳,歌。”显然孙磊是恨极了淳歌,要不然也不会露出那副血红的眼,几乎是要朝着淳歌扑来。 “正是官某”淳歌点头示意,好像不曾看见孙磊的异常。 忽然孙磊狰狞的脸一边,换做一张悲戚的笑脸,仰头叹道:“未曾想,我孙磊为官数十年,落了难,来看我的竟是你啊。” “人生无常,世事多变。”淳歌居高临下说道:“我也不曾想过,会在此处见到曾经荣耀一时的孙大人。” “你这是在挖苦我。”孙磊连头也不想抬,动了动眼皮无力说道。 “官某本以为,孙大人不愿见到官某。”淳歌清了清嗓子,说道:“未想到,孙大人竟是看开了。” “我还能如何。”孙磊竟落下一滴清泪,微微哽咽道:“我在这大牢一月零三天,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来看过我,你是第一个。”孙磊冷冷地笑着补充道:“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看来孙大人极为清楚自己的处境啊。”淳歌心中也为这人感到叹息,虽是他一手造就的这个结果。 “我倒是希望,我能糊涂一些。”孙磊抱着脑袋缩到一边,不再言语。 “官某今日来见孙大人是有一事相询。”淳歌说得倒也客气,似乎对面的并不是一个阶下囚。 孙磊移了移身子,并不曾说话。 淳歌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官某以为孙大人还是会关心孙家如今的状况的。” 孙磊眯着的眼,瞬间就睁开了,他拖着沉重的身子,靠近淳歌,拍打着牢门,问道:“他们怎么了,你把他们怎么了。” 淳歌含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孙磊。 孙磊毕竟是做过官的,自然明白淳歌的意思,他逼迫自己静下心来,客客气气地问道:“敢问官大人有何事。” “官某不过是好奇一事。”淳歌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说道:“若是给孙大人两个选择,孙大人是会求生还是会求死呢。” “什么意思。”孙磊听出了些猫腻。 “两个选择”淳歌竖起两个手指,说道:“一,与我合作,听命与我,二”淳歌冷冽一笑,接着道:“我与6卿士一同让你一了百了。” “你威胁我”孙磊的拳头一紧。 “谈不上威胁,更何况。”淳歌神秘一笑,说道:“我不动手,自有人动手。” “是,是”孙磊似乎是不敢说出那个名字,但却还是愣愣开口道:“是苏公吗?” “你又何须多此一问呢。”淳歌蹲在身子,用一种可怜的目光审视眼前的这个朝廷命官。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孙磊心口一痛,他纵然有千般万般不是,但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去谋害6卿士,他甚至将6卿士当成了父亲。 “为什么,为什么。”孙磊锤着自己的胸膛,无助的呢喃着。 “如今6派乃是周中正当家。”淳歌悠悠地说了一句。 孙磊不敢置信地盯着淳歌,之后便是彻底崩溃,咬着牙切着齿,一字一顿道:“原来是为了他,为了他。”苏公,你太狠了,为了周中正竟罔顾我十余年为6派为你所做的一切,孙磊的心中如同刀割,却说不出口。 孙磊自己也清楚,当今世上谁能如此准确地掐住他的命脉,除了6卿士不做其他人选。那些说他贪污腐败的资料,尽数是他在为6派奔波时所留下的证据,只有6派的核心人士才能看得到,所以只能说是6派有人要置他于死地。他全心全意地为6派为6卿士,最后却为周中正做了铺垫,被自己奉献一生的事业还有那个他尊敬的人所丢弃,他不甘心啊。 “与本官合作吧。”淳歌蛊惑的声音在孙磊耳边荡漾说道:“这样你便可以亲自去看看你的家人了。” “好”孙磊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本官最不信的便是空口的承诺。”淳歌从腰间掏出一张信纸,扔给孙磊,说道:“你若签了它,不出三日,本官便让你官复原职。” 孙磊看也不看那信上的内容,咬破自己的手指,直接摁了手印,递给淳歌。 淳歌满意地将信纸存到阿奴那儿,说道:“那官某便静待孙大人收回6派了。”说罢淳歌便带着阿奴离开了这个昏暗的大牢。 牢中再次只剩下孙磊一人,他凝视着淳歌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坐山观虎斗 第三百八十五章 坐山观虎斗 十天前,有苏皇上亲自开口释放了在刑部大牢一月有余的孙磊,朝中众人大为惊奇,说这孙磊已是被6派所放弃的官员,自是没有人愿意去雪中送炭的,既然如此这人又怎会忽然被释放,莫非是有人在暗中帮助。([[[〈 八一中<文?( ? 显然孙磊的无罪释放引起了朝中的混乱,好不容易安稳的朝堂,就是因为多出了孙磊,再度陷入混战。 然而朝中那种一触即的氛围丝毫都没有影响到深巷中官家的安稳日子,淳歌一家,还是该干啥就干啥,林洎也没有离开,再加上慕容曾沉也称病,这让官家就更加热闹了。 “我说,你小子够狠。”慕容嗑着瓜子,瞧着淳歌为他自己中的桃树浇水的背影,伸出了大拇指哥。 这种话淳歌听都听腻了,他才不理会慕容忽然间的抽风,只是这些个桃花似乎养不活啊,这才是他最为着急的。 “我跟你说话呢?”慕容敲了敲桌子,抗议这淳歌的无视。 “我倒觉得淳歌这一手才叫高明。”曾沉端着刚刚泡好的茉莉花茶,漫步而来。 闻着茶香,淳歌便放下手中的锄头,直奔那解渴又美味的好茶。曾沉上道地递了一杯给淳歌,温度也是正好,淳歌感激地看了曾沉一眼,一咕噜一口闷了,倒不像是喝茶,让人觉着是驴饮。 “高明?”慕容喝着茶重复了一次,点头赞同着,但却也感叹道:“往后可别得罪这小子,否则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呢。” “这倒也是。”曾沉偷瞄了淳歌一眼,十分附和说道:“淳歌你让孙磊去对抗周中正,真是绝了。” “那6老头做梦都想不到,孙磊会调转枪头。”慕容得意一笑,就好像是他造就了这个结果一样,嘚瑟说道:“以孙磊对6派的了解,玩死周中正简直是一眨眼的事儿啊。” “周中正玩死你。也是眨眼间的事儿。”淳歌淡淡地添了一句话。 “咳咳”慕容一听猛地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淳歌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他随即说道:“好歹朋友一场,你也别损我啊。”慕容傲娇地挺了挺胸板。说道:“再者说,周中正也不见得有那般的能力。 淳歌冷冷一笑,紧握住手中那只茶杯,说道:“他若是没有本事又怎能力挽狂澜,他若是没有本事又怎能让6卿士高看一眼。”淳歌虽赋闲在家。但他对朝中的动态十分清楚,周中正的本事也是出乎他意料的好,只是他总觉得周中正这人奇怪,可却说不出个究竟。 “这道也是,朝野上下就没有一个人是不欣赏他的,就算是林派之人,竟也给他几分薄面。”曾沉对周中正也是略有所闻,但是起初总以为是6卿士在后面的指导,直到这一次周中正的腾空而出,才让所有人知道。周中正有的不仅是6卿士的赏识,更多的是他自己的才能。 “任凭周中正如何厉害,还是保不住6派的。”这时林洎端着一盘糕点,缓缓而来,清亮的声音,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为何?”淳歌挑了挑眉,其实他已经做好让孙磊打持久战的准备了,当然他坚信6派必亡,但听林洎这么说,想必是有了什么线索。不然这人也不会说得这般笃定。 林洎在官家也有一个多月了,与曾沉慕容混得也算数熟,他们知晓林洎的身体状况,很自觉地让出了个位置给林洎。似乎并不排斥林洎加入他们与淳歌的这个小群体。 林洎轻轻将糕点放到桌上,笑道:“越大的党派越是复杂,纵使周中正有绝世之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摸清这个6派,只要他有一丝的未察觉” “那便是孙磊的机会。”慕容接过林洎的话。 “更何况孙磊如今比周中正多了份孤注一掷。”林洎学着淳歌耸耸肩。说道:“俗话说胆大的不如不要命的。” “啪”慕容一掌拍向桌子,高声道:“他俩斗得半死都不如淳歌。” “淳歌这招叫坐山观虎斗,想必谁也想不到竟会是淳歌救下的孙磊,让6派之人狗咬狗,等到掉了一嘴巴的毛,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慕容的笑容实在是猥琐了些。 淳歌倒是坦然一笑,他不过是让6卿士与孙磊做个选择而已,他利用6卿士将孙磊逼上绝路,又在孙磊无助之时伸出援手,孙磊为他去与6派斗争也是孙磊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不过6派没有,林派不就坐大了。”曾沉的面色也不好,再怎么说林派也是北派的中坚力量,他们终归是南方人,隶属南派。 突然慕容踹了曾沉一脚,曾沉不解地望着慕容,而慕容有看向林洎,曾沉这才是道自己在林洎前头说了些什么。 “对不起,我”曾沉急忙解释,林洎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淡淡一笑。 “以林相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过犹不及,因此他一定会选择低调行事,倒是朝中空出一大批官位,正是上位的好时机。”淳歌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他的身后有着隐藏着的中低官位的官员,大多是他被6卿士打压的同窗,若是此时能把握住机会,那么淳歌在朝中的地位则能得到巩固。 “但如何才能抓住这个时机呢?”曾沉也是深思,这么好的机会,若是加以利用定能在南派中占有一席之地。 “取而代之。”林洎将一块较好的糕点递给淳歌,浅浅一笑,温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南派。”淳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越觉得林洎深不见底,老实说他已经做好让苏见豫帮忙的准备了,未曾想林洎竟帮他想到了法子。 “让他们也学学毛遂。”林洎揉了揉淳歌的小脑袋,之后便起身为那几棵他自己种的桃树浇水。 “南派缺人,而他们又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南派众臣定会将他们收归南派。”曾沉口中的他们便是藏在淳歌后头的同窗,显然他也知道了这处理人才的法子。 “只要6老头一死,南派必定群龙无,到时能与林相抗衡的也就只有淳歌了,他们定会来找淳歌。”慕容高兴地喝下一杯茶,就像是饮了一壶酒一样。 “到那时淳歌便能不动声色地掌握住南派。”慕容曾沉不约而同地开口,仿佛是多年的媳妇终于要熬成婆了。 “哼哼,你俩想得可真好。”淳歌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 “只要除去6老头,这一切都是迟早的事。”慕容的心中暗生杀意,他早就想处理6卿士了,先不说多年前的旧恩怨,光说前些日子6卿士让人刺杀淳歌,6卿士就已是必死之人了。 淳歌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锁定在那个不停忙着的身影,透过林洎他所见到的却是林相,他终归是要与林相扯上关系了。 半月之后,孙磊与周中正的对峙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双方止步不前,然而只要谁有一丝的风吹草动,对方便能乘势追击。这样的一个局面也算得上是一种平衡吧。这天林洎从官家搬回林府,说是病情好转,不需再打扰淳歌,而淳歌也十分客气地将林洎送回了林府。 “林相”淳歌作揖说道。 “坐吧。”林相指了指林洎房中的椅子,一派和蔼。 “多谢。”淳歌依言而坐。 林木作为半个主人公,端着两杯茶,并且传达林洎的话,“公子说,他需要整一整书房,过些时候再回房。”说罢林木贴心的带上门,守在外边。 房中只剩下淳歌以及林相,这个情况委实有些奇怪,在林洎的卧房却是淳歌与林相正襟危坐。 “相爷,明人不说暗话,官某今日到此,有一笔买卖,不知相爷是否有兴趣。”淳歌从腰间拿出了一枚扳指,这是他爹寄放在他二伯那儿的东西,子衿到京城时将它到了过来,淳歌十分喜欢便随身携带。 林相自然是瞧见了那扳指,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一丝回忆,但很快便消失了,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说道:“什么买卖。” “6派的官职。”淳歌握住扳指戴到了大拇指。 “怎么算?”林相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问道。 “二一添作五。”淳歌自然不会与林相绕圈子,索性就是大实话,反正他最大的底线也就是五五开。 “你怎知我会帮你?”林相倒是奇怪淳歌哪里来的自信,这般言之凿凿似乎6派是个囊中之物罢了。 “相爷,若是再不用你放在6派的暗棋,再过些时候可就白费了。”淳歌媚邪一笑,他可不信6卿士那些年内部出现的小小差错只是单纯的失误。 “你这样子与你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林相心中闪过那个曾经的挚友,倒是没有否认淳歌所说。 “多谢夸奖。”淳歌笑得有些不自然,但他掩藏的极快,似乎方才什么都没有生,仍旧是一派淡然地说道:“官某要说的已说完,还望林相莫让官某等待太久。”话音刚落淳歌便起身告辞。 当淳歌开了房门,才转头补上一句:“代官某向浸之告辞。” 林洎没有回答淳歌,只是望着那个年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不要将心思动到他的身上。”林洎冷漠的声音在房中响起,轻描淡写地瞧了林相一眼,轻声道:“别逼我与你为敌。” 林相只是抬眼凝视自己最为骄傲的儿子,不曾言语……(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六章 陆卿士之死1 第八百八十六章 6卿士之死1 在孙磊公开与周中正为敌的一个月后,炎热的夏季到来,本该是最炎热最富生机的季节,但朝中却因6卿士的病入膏肓而变得死气沉沉。 “淳歌,你还不准备去上朝啊。”半个月前淳歌向苏见豫申请了在家工作这份福利原因就是淳歌伤得厉害,导致了并症,淳歌又不想耽误工作,才有了这一出。然而慕容是怎么都看不出眼前这个该吃吃该喝喝的人,有什么后遗症。 “时机未到。”淳歌在书房中处理着翰林院的事务,淡淡地应了一句。 算起来淳歌自打受伤到现在足足有三个月了,对于一个刚刚上任的官员老说,缺席朝堂三个月,足以让很多人都忘记了朝中有淳歌这号人物,可淳歌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甚至将那些堆积起来的事务拿回家中。 “什么叫时机,朝中都快被孙磊周中正给斗翻了。”慕容夜倒是清闲,反正他这个官主要负责的事情就是陪着苏见豫吃喝玩乐,必要时说上几句好话,多数的白天都是闲得长草。 淳歌没有回答只是抿嘴一笑,的确自打6派与孙磊闹翻了以后,才不过一个月的时间,6派大多数的人便倒戈重新回到孙磊手下。而剩下那些坚持待在6派的则是人人自危,因为在孙磊的手中掌握这许许多多能将他们置之死地的证据。光是孙磊现在解决的6派官员就已经有二十来个人了,那些六七品的芝麻官不算的话,也有五六个三品四品的大员回家种地了。 这个效果淳歌万分的满意,6卿士因此气得连床也下不了,6家那些晚辈如今每日侍奉床前,不敢有一丝懈怠,生怕6卿士归天了他们6派成了无根之草,到处飘摇。 “乱才好,更乱就更好。”淳歌冷冷说道:“要不是乱了,那些人能知道6卿士已是明日黄花了吗。要是不乱,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现在岌岌可危。” 慕容眉头一皱,靠近淳歌,夺下了淳歌手中的笔。按住淳歌的双手,用上了少有的严肃态度,说道:“淳歌,你我相交也近十年了,我。”这种话慕容真是很难开口。但却不得不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淳歌凝视着慕容夜,他几乎见证了慕容从年少时的狂妄不羁到如今的看似莽撞却粗中有细的转变,而慕容无疑是个很好的队友,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家族。慕容夜永远无法放弃他那个在东南显赫的家族,这就造成了慕容总要为慕容家擦屁股。 “我不可能放过给我下绊子的家族,即便那个是慕容家。”淳歌心中的目标是推翻6派,那就不可能妇人之仁,东南那些在暗地里违法了他制定的规则的家族,他不可能视若无睹。否则他在东南苦心建立起的威严就会毁于一旦。 “我知道。”慕容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是知道这时为慕容家求情是不理智的做法,淳歌是他们三人的头,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党派,那就注定了淳歌在某种程度上是不近人情的。 “这一次慕容家做得实在是过分了,可是那毕竟是我家,我不能不管。”慕容夜开始有些后悔当初毅然决然地跟着淳歌来到京城,若是他现在在东南的话,慕容家也不至于这么不知分寸的暗害淳歌。 “你要杀鸡儆猴,我知道。始终是慕容家有错再先,可是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稍微稍微得过且过一次,我保证绝无下次。”慕容夜和淳歌是同时得到消息的。原来孙磊当初所找的刺客就是慕容家所牵的线,慕容知道淳歌本打算放过慕容家的,可就在五天前,慕容家的当家竟与与北方的王家秘密来往,其中的交易竟是捏造证据为6派脱罪,将屎盆子扣到淳歌的头上。 慕容家作死的节奏越明显。让最初打算息事宁人的淳歌,瞬间就怒了,他是为了慕容才忍下一口气,未曾想慕容家竟是得寸进尺暗中联系王家那些对淳歌有意见的人员,好在王公现并且将这事儿告知淳歌,不然淳歌便会被卷进那场淳歌避之不及的战争中去。面对挑战自己权威的慕容家,淳歌很明确表示要拿慕容家开刀,让东南那些仗着有钱的人们在回顾回顾淳歌的手段。 “慕容家,我是不可能放过的。”淳歌再一次很明确地给出了答复,但慕容那低声下气的脸,淳歌看着也委实不爽。 “况且你的面子没那么大。”淳歌没好气地白了慕容一眼。 慕容当时就敞亮了,淳歌还会与他开玩笑那就表示这件事有回旋的余地,他弱弱地问了一句:“那我的面子有多大啊。” “正好够一次。”淳歌挣开慕容的手,往后头一靠,略带着调侃地笑道:“身为慕容家的长孙,未来的接班人,慕容家这一次明显就没有顾忌过你的处境,慕容你就不感到可悲吗?” 世人皆知东南慕容夜是官淳歌的挚友,两人可以说是同在一条船上,因此淳歌出了事,慕容少说也会被牵连到。然这一次的慕容家可没有为慕容夜想过,直接下手,连慕容都不知道这茬儿,种种事情联系起来便只有一个事实,慕容夜在慕容家的地位岌岌可危了。 “我有什么法子。”慕容松了一口气,找了张椅子坐到了淳歌身边,转而叹气说道:“我常年在京城,慕容家又是大家族,子弟数百人,一不小心我成了人家的垫脚石也是有的。” 淳歌用左手支起自己的脑袋,满怀笑意地等着慕容的下文。 只见慕容夜神色一变,露出了些许薄怒,说道:“我慕容夜能在京城这个大染缸里生存下去,我就不是一个任人践踏的人。” 淳歌一直都知道慕容的能力,虽说曾沉比慕容来得沉稳,但是慕容夜却拥有比曾沉更多的才智,要不然慕容怎会在缺少淳歌的时候,成为曾沉等人的庇护伞。或者说能得到苏见豫赏识的人,本就不是池中之物,慕容的无所事事也正是苏见豫给予其的一种保护,等到时机成熟,想来慕容夜将会是朝堂上的一匹大黑马。 “你的假期已经批准了。”淳歌早就弄到了慕容曾沉的假期,只不过他是选择在适当的时候,让这俩人离开,显然现在就是适当的时候。 “什么?”慕容的确是想回东南一趟,只是他没想到淳歌这般度,他都没开口,就已经将他求了好几年的假期给弄了过来。 “明日启程。”淳歌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只是这一次不会深究,但我想让慕容家记住两点。” 淳歌的右手食指在桌上敲了第一声,说道:“第一,我希望慕容家时刻谨记,是我官淳歌放过他们,第二。”淳歌的右手狠狠地用拳头给了桌子一拳,一字一句说道:“我要你让他们知道,是因为慕容家出了个慕容夜才让他们有的放矢。” 慕容愣了一小会,眼中泛起了热泪,沉声应了句:“嗯”慕容明白淳歌这是为了他好,算起来淳歌离开东南也有五六年了,东南那些大家族都快忘了东南官家的那个淳歌不是个好惹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淳歌竟会竟会将慕容家交托给他,他是知道的,东南的商家一直都由夏之流把持着,可淳歌如今的意思便是让他重掌慕容家,这份信任就足以是慕容为之一动。 “还呆着不动呢。”淳歌在桌底踹了慕容一脚,笑道:“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明天早早走了省得我见了烦心。” 慕容麻利地闪开,往远处跑出,一边说道:“晓得喽。” 等到慕容走远了,子衿才端着一碗参汤进来,不待子衿坐下,淳歌便问道:“元宝呢,怎么这会不见他啊?”往常这个时候,元宝总是赖在淳歌这儿不肯走。 “也不知怎么了,今儿倒是安安分分的看书呢?”子衿也笑了,这个元宝简直和书无缘分,以前要元宝进学堂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今日却是一反常态,自己在房中看书习字,都好一会儿了,还没有放弃。 “许是他这会儿长大了吧。”淳歌昨日做了一件骗人的大事儿,他在元宝睡觉的时候,忽悠这孩子,说子衿请先生回府教导元宝,元宝一听当场就掉下了床,于是乎淳歌给支了一招,说是让元宝自己努力,他再从中斡旋,这样一来子衿就不会请先生了。果然元宝听了淳歌的话,终于没有来打扰淳歌了,不得不说淳歌这是在糊弄人家小孩子,其实淳歌就是郁闷了,元宝这娃子吃喝拉撒一直跟着他,他还有一堆公事要做,很累的,所以他果断地‘欺骗’了可怜的小元宝。 “或许吧。”子衿应了一声,将那碗参汤递给淳歌。 淳歌接过参汤,眉头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些天他尽喝汤,他委实喝腻了,但子衿的好意他是不能拂了的,因此他微笑着喝下了整整一碗。 “大舅最近可有事?”淳歌喝完后,在子衿收碗的时候,不经意问道。 “父亲在京城。”子衿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看着淳歌,问道:“有事儿?” 淳歌浅浅一笑,回道:“没有。”(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陆卿士之死2 第三百八十七章 6卿士之死2 五月末六月初的时候,京城的6家终于是寻到了东南神医,秋神医,这下6卿士的病可就有的治了。?〈 ?八一小(说网 说来也是奇怪,秋神医本不想为6卿士瞧病的,当然神医也不是个笨得,他自是知道这会儿救活6卿士无异于插手朝中的党派之争,然而这时素来与6卿士不和的官淳歌出面了。 淳歌与神医有着两重身份瓜葛,一是侄子与舅舅二是女婿和岳父,单是其中一个身份就足以让秋神医出手了。风传淳歌顶着还未痊愈的身子,跪求秋神医,这才让神医出山为6卿士看病。但秋家祖训本就有一条不能掺合官场上的事儿,秋神医也只是开了一个续命的方子,总归能撑得过这个冬天。 说来6卿士也倒霉,虽是捡回了一条性命,但神志却不如从前来的清明,南派每每与他商议之时,总是不在状态,好在周中正给6卿士长脸,才没让6派给人笑话了。 淳歌倒是挺高兴听着6卿士出丑的,但如今慕容回东南了,只是曾沉偶尔说起,没了慕容那般的挤眉弄眼,左右没了几分味道。 “看来,我这把身子骨,也该活动活动了,过些日子,我也要粉墨登场喽。”淳歌伸了伸懒腰,晃了晃脑袋,低声说道。 “你什么时候让我也歇一歇?”慕容走时曾沉正好在翰林院熬夜,隔了一天才知道那消息,当时可真是羡慕嫉妒恨,这事儿他可是唠唠叨叨了好几天了。 “快了,快了,你别急,别急。”说完淳歌就脚底抹油跑走了,他生怕曾沉化身话痨,拉着他回忆东南的美好景色,平白地给他催眠。 显然曾沉也是见惯了淳歌四处奔走躲着他的样子。他不以为意地看了一眼,自顾自地开始回忆家乡的美景,若是旁人见了一定会以为曾沉傻了。 官家的众人也是见过了这位大人这不正常的样子,早就见怪不怪了。京城这厢的官家是这般的风平浪静。而那厢的6家着实热闹了,分明就是秋神医的方子显灵了,6卿士在经过十天半月后的调养竟然越有恢复如常的架势,最高兴的莫过于6派了,当然最惨的还要算孙磊。 架不住6卿士猛烈攻击的孙磊。托人带着书信找到了淳歌,寻求帮助,淳歌自然不会傻得告诉别人,孙磊背后的人是他,但他也不回绝孙磊,只说让孙磊候上几日兴许会有转机。 淳歌当初是与林相商量好了的,五五开分了6派的官位,然而淳歌是借着孙磊动手了,林相却依旧安安分分的,淳歌不禁深思这老家伙是不是逗他玩。可因为林洎的关系。淳歌倒也不信林相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与他为敌,或许真的等上几日便会有新的变化。 说等就等,一眨眼五天就过去了,6卿士的身子越的利索,淳歌甚至怀疑秋大舅到底给了什么方子,怎么就让一个要死的老头瞬间就生龙活虎了呢,但这也怨不得他人,秋大舅也是人淳歌自己请的,如今有了麻烦还得自己解决。 “阿奴。”自打淳歌遇刺,阿奴便回到了淳歌的身边。经过历练的阿奴,于淳歌而言,就犹如如虎添翼,再加上统卫的本事儿。淳歌用起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公子”阿奴这几日也不见得闲了多少,但他不愿告诉淳歌,他只想着让淳歌以为他已经回到官家,回到淳歌身边,并且不会再离开了。然而现实却是这般的无情,于是他只得白天陪着淳歌晚上处理统卫的事儿,即便是如此疲惫他还是甘之若饴。 “明日将6家老太爷逝世的消息传遍京城,唯独瞒着6家。”淳歌摸着戴上不久的扳指,眼中是阿奴看不懂的精光。 “是”阿奴淡淡应道便准备出去办事,谁知淳歌却叫住了他。 “阿奴。”淳歌看似随意地叫了一句。 “公子还有和吩咐。”阿奴站在原地很是恭敬地问道。 淳歌淡淡一笑,说道:“若是累了,便好好休息,不用事事亲为的。” 阿奴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些许的动容,淳歌现了,淳歌也能看得到他,不再无视他了,真好。 “公子,我不累。”阿奴回答地很果断,只有在他为淳歌办事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离淳歌竟是这般的接近,所以他不愿离开。 “随你吧。”淳歌也知道阿奴是个木头个性,认准了的事儿就不会改变,他也无能无力了。 第二天,6卿士耄耋之年的老父病死家中的消息在京中传开,唯独6府不知道,直到周中正急匆匆的找上门去,6卿士才知道自己的老父亲已离世,遇上这种事免不了一场悲伤,但悲伤过后,便是部署。 终于6卿士现,最近自己遭遇的事儿,也太巧合了吧,总是接踵而来,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他第一个怀疑的不是林相而是淳歌,但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凭着这一次6家最迟得知消息的手段看,对付6卿士的人在京中的根基深厚,然淳歌却只是个刚刚从天牢里出来的官员,自是不会有这种力量的,故而这人选还是落到了林相的头上。 “好个林相,真真是欺人太甚了。”6卿士好不容易精神点的身体一下子就蔫了回去,不得不承认6卿士父亲的死给6卿士的打击很大。 说到6卿士的老父,倒也是个值得敬佩的人物。6家的祖上是书香世家,但是到了6卿士父亲这一代已然败落,因此6卿士自幼的家庭环境还是很一般的。最为雪上添霜的事儿便是6卿士的母亲,这母亲在生6卿士的时候烙下了病根,拖着身子治了好些年,终于还是在6卿士八岁的时候病死了。自那时起,6卿士的老父便又当爹又当娘地将6卿士拉扯长大。好在6卿士争气,长大了不仅当上了大官,还光复了家族往昔的荣耀。只可惜6卿士这爹没有享福的缘分,当6家的情况便好,这老人便直接躺到了床上,要不是秋家的老太爷赏了一剂良药吊命,只怕6卿士早就回乡守丧了。 一旁听着6卿士牢骚的周中正的眉头不由得一颤,不痛不痒地说了句:“老师学生倒是觉着奇怪,林相若是又这般实力,为何不早些动手,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插上一脚。” 6卿士想了想,这倒也是,林相若是能调动整个京城的舆论,为什么不在前几年6卿士还未做大时下手,却在这回动手,这不是会引起苏见豫的猜忌吗,以林相的手段定然不会这使般显而易见的手段。 突然,6卿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怒声喝到:“虚则实施实则虚之,林相果然是好手段。” 周中正这下算是知道了,6卿士这是被气糊涂了,人家林相这么十余年来什么时候用过这般的障眼法,显然是有人将这事儿可以引到林相头上,6卿士竟就真的信了,委实只老了,老了。 “老师莫气,此事儿交给学生,学生一定妥善办好。”周中正也不想多说,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求着苏见豫延缓让6卿士回乡守丧的时间。 “辛苦你了。”6卿士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也只能挥挥手,所幸自己还有个弟子。 周中正离开6府的时候,6卿士房檐上的一道身影也在夜色中离去,直奔官家。那人便是统卫的暗叹,当他将房中的交谈告诉阿奴,阿奴又转告给淳歌的时候,淳歌笑得都要滚到地上。 “阿奴。”淳歌向阿奴招手,阿奴将淳歌从地上扶起,淳歌才止住笑意说道:“你现在好好查查周中正,这人似乎有问题。” “是”阿奴的身子晃了晃,他已经有个把月不曾好好睡觉,即便是铁打的人,也是会病的。 就在阿奴一脚踏出淳歌房门的时候,竟被淳歌从后面给拖进房中,阿奴的本能反应是出手,但他一想到是淳歌,便直接忽落了那行动到一半的手。淳歌倒也省力,乘势就给阿奴把起脉来。 “公子,我”阿奴想说自己着急去查周中正,但却是在淳歌抛过来的一个冷眼中吞了进去。 “周中正的事儿,压根就不急。”淳歌放下阿奴的右手,换成了左手,再度号脉,并且说道:“6卿士既然说是林相所作,大多数人的注意力也在林相上,想来林相这一次,即便是想保存实力,也必须要出手了。” 淳歌得意地一笑,他这一招可不是将祸水引到林相那儿,而是逼着林相这个慢郎中下狠药,淳歌戏弄够了6卿士,也该是时候送那老头最后一程了。 “周中正即便有什么不对劲也影响不了大局,你不必担心。”淳歌当下阿奴的手,径自走到书桌前,开了一副药,将纸递给阿奴,说道:“这是药,每日煎服,大睡三天,否则你便回你的统卫去,别来烦我。” 阿奴颤抖着接过淳歌给的纸,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阿奴出去后,淳歌从桌格中拿出了一张平凡无奇的信纸,思索片刻又放了回去,或许林相会给他不一样的精彩,他不能这么急着将自己的底牌全都亮出来,所以他接着等……(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陆卿士之死3 第三百八十八章 6卿士之死3 “呵呵呵” 京城林府中传出清冷的笑声,若是熟知林相的人,一定能听出这是林相的笑声,然奇怪的是,林相多少年都不曾开怀大笑,这会竟能笑到这种程度。〈〔? 八{{一中文网(〈[〈 “义父,为何这般大笑。”赵贤今日到林府中探望林相,顺便告知6府中的奇怪的事儿。 “这个官淳歌,真真是了不得啊。”林相竟出乎意外地夸起了淳歌。 赵贤更在林相身边都十来年了,从未听过林相那般夸奖一个人,更别说是敌人了,林相给人的感觉总是有些雾里看花,想必是除了林洎再没人能触动林相的情绪。 “怎么不服气?”林相看着赵贤疑惑不解的脸,问道。 “官淳歌一直安分地待在府中,何来了不得。”赵贤对淳歌的敌意早在许多年前就种下了,可这几年却因林洎正面侧面的许多次敲打,已经不敢在面上露出来,再加上,淳歌这次出了天牢与林相的关系甚好,他更是不敢多说什么。 “连你都查不到,这才是官淳歌的厉害之处。”林相摇了摇头,淡淡地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回去吧。” 赵贤本就来禀告这件事儿的,事情完毕,他也不准备多待,作揖告辞,当他离开林相的书房数十米的时候,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前头。 “小林大人。”赵贤客客气气地作揖说道。 “赵大人最近倒是不常来,今儿不留下用膳?”林洎被林木扶着,但却丝毫不减气势,不咸不淡地问道。 “瞧过了林相,我本就想去拜会小林大人的,未曾想竟遇见了。”赵贤可不像看到什么林洎,林府众人素来知道赵贤与林洎不怎么处得来,因此每当赵贤来府他们总不会告知于林洎。 “哦。”林洎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句,可‘严重地不拿赵贤当回事儿’的感觉却越的浓重。 “家中有事,便不在府中用膳了。多谢小林大人好意。”赵贤下巴的牙龈紧了紧,转眼露出了笑容。 “那便不留客了。”见赵贤作揖拜别,脚步也迈出了,林洎这才悠悠地补上了一句说道:“近日倒是无聊的紧。” 赵贤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但随即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咳咳咳。”赵贤走远后,林洎忍不住地咳了几声,林木递上一颗从淳歌那儿取来的药丸。 “公子,本是犯病的时候,就为了这几句话。你何必出来呢?”林木皱起了眉头,林洎最初在房中睡午觉,可得知赵贤来了,林洎也顾不得睡意未消,执意要在这儿堵住赵贤。 “如今是收官时候,我不能让赵贤坏了事儿。”服了淳歌的药,林洎的身子舒坦了些。 林木自然是知道所谓的收官,说的是淳歌这事儿的收官,他顿时又气不起来了,他的这个公子是个痴情的种。总是为了官淳歌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儿,就像是刚才特地起身,为的就是警告警告赵贤。他家公子那里这么闲这么无聊,还不是为了腾出时间在背后守护那个人。说实在的,林木真是不明白,林洎做了那么多,可偏偏不让淳歌知道,这不是白搭吗,当他将这个问题问出来的时候,林洎却一改往日的回答。含着笑说了句,‘夫唯不争,是以不去’弄得林木云里雾里的。 “公子,如今话也说了。咱们回去吧。”这大热天的,以林洎的身子骨,不消一会儿,铁定中暑,倒时免不了一场大病。 “还得在等一会。”林洎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坐下。 林木急忙这在一边,低声问道:“赵贤都走了。你还在等谁啊?” “我也不知道。”林洎用手撑着脑袋,合上了眼进入了闭目休眠的状态。 的确林洎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他只是凭着自己的猜测,觉着林相对于6卿士应是有后手,而这个后手往往就是6卿士最为相信的人,林洎心中有个猜想,他今日就是来验证的。当然,若不是因为淳歌他也懒得去管6卿士这档子的是,总归一句话,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心啊。 不知是林洎算的好,还是运气好,林相的房中当真还就有一个人,方才才从帘后走出,坐在林相身旁。 “6卿倒是信你。”林洎轻轻一笑,端起茶盏闻着茶香。 “这一病当真就成了无知的老者,不足为惧喽。”那人清浅一笑,在林相身前显得格外自由。 “不足为惧。”林相笑着重复道:“须得几日才能拿下6派啊。” “这倒还得要一些时候。”那人话音一顿,接着说道:“毕竟6派隶属南派,南派虽没有什么大官了,只是背后的势力,委实不容小视,若是处理不好,怕是要鱼死网破了。” “你放心去做,南派不会起什么波澜的。”林相倒是很淡然,小小一个南派少了6卿士这条大鱼,还能撑得起吗,这是个问题,再者说他还有后招呢。 “相爷这是轻敌了。”那人适当的提醒,倒是尽到了一个做下属的义务。 “非也。”林相抿嘴一笑,说道:“只要有官淳歌在一日,南派便不会做出那种行径。” “官淳歌?”那人倒是惊讶,他是听到了许多有关于官淳歌与林相的传闻,他只当这是林相的障眼法,未曾想官淳歌真与林相有什么瓜葛。 “想必这一次的欺瞒6家这一手,便是出自于他。”那人倒是脑子转的快,接受能力也强。 “除了他,还有谁敢将这事儿推到本相头上。”林相冷中一冷,可又想到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有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这一次,本相认了这事儿,他欠了本相一个人情,总不会不还的。” “这倒也省了几分气力。”那人从心底开始敬佩起淳歌了,这世上能有几人有那种魄力与虎谋皮,但官淳歌绝对算一个。 “这事儿你去安排,必要时与6卿摊牌也无妨,反正也是气数已尽之人。”林相喝了一口清茶,看来他也得病上些时候了,等他病好也是朝中大换血的时候了。 “是,下官先行告退。”那人作揖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并轻车熟路地走出了林府,只是他并不知道有一道视线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离开。 不用说视线便是等着守株待兔的林洎两人,林洎倒是云淡风轻,可林木却是目瞪口呆,他狠狠地捏了自己的大腿内侧,甚至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公子,我是不是看错了。”林木一直望着那个背影死活不肯相信。 “没有”林洎果然没有猜错,想来这时候淳歌也该疑惑了,这人他倒是可以帮着透露透露。 “那人可是周中正啊。”林木压着声音惊呼说道:“天下都知道这人是6卿士的得意门生,他怎么可能是,老爷的人啊。” “怎么不可能。”林洎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倒是奇怪6卿士什么时候找了这般本事的徒弟,果然是人家给安排的。” “那公子是要?”林木也是个机灵的,想来现在林洎该是将消息传给淳歌了吧。 “你小子,知道了还问。”林洎赏了林木一个大白眼,自顾自地往回走去。 “是,是,等送您回去了我再去啊。”林木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林相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就在第二天,林相称病在家,至此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已经有四个待在家中了,这让人们不禁惊呼,朝廷这是怎么了,一到大事儿那些大佬们就纷纷蜗居在家,任这朝廷风起云涌,他们就是岿然不动。然而这一切都被6卿士的带病上朝给打破了。 据传闻这一天,6卿士要求上朝,为的就是延缓自己回乡守孝的时间,周中正自然是陪在一旁,孙磊看在6卿士与自己以往的情分上也帮衬了几句,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原本6派的主力周中正大反常态,竟将回乡守孝的一事,大而化之,加之林派众人的合理配合,6卿士倒成了个笑话,最后只能让6家其中的一个儿子回乡代替6卿士守孝。 然而下了朝,6卿士一直等不到周中正的解释,6卿士看到的却是周中正赤裸裸地与林派为伍,当场就一口鲜血晕了过去。虽说6卿士不止一个儿子,但于现在的南派6派来说,6卿士的儿子可都是主力,在党派中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位置。一个儿子回去守孝,那就是给6派雪上加霜啊,而这霜还是6卿士最得意的门生丢下的,这让朝中众人都是嘘嘘不已。 过了两天后,周中正才跪在6府门前请求6卿士的原谅,两人深谈了许久,最终却是以6卿士打伤周中正作为结尾。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是周中正为了保全6派不得不向林派示了弱,但6卿士却因一己私利将周中正赶出6派。周中正倒也是个念旧情的人,一直跪在6府门前不肯离去,就在周中正快要晕死在6府的时候,6家传出消息,纵横官场数十年的朝中第二把交易6卿士,去了。 6卿士死了,这可是有苏开年一来头等的大事儿,本来就不清闲的有苏朝廷一下子就炸开了锅,原本待在家中养病养伤的官员,一股脑子冲了出来,似乎6卿士走得还真是时候。(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淳歌上位1 第三百八十九章 淳歌上位1 6卿士的逝去虽在淳歌的意料之中,但作为同是南方人的淳歌,还是得点齐人马,上门拜会,倒不是淳歌不得已而为之,这人倒也愿意去祭奠祭奠6卿士,毕竟一手玩死6卿士的便是淳歌。[[〈八一小{说〔[网 “夫人,6姑娘请节哀顺变。”淳歌作揖以示礼貌。 6双双与6老夫人微微一个回礼眼中含有热泪,似是至今仍不能接受6卿士的死讯。淳歌也没法子,他又不是大罗神仙,自然不可能活死人,至于安慰他更是不能给,谁人不知他最后与6卿士还是闹翻了,他若再说几句,不是落井下石也是得一个假惺惺之名。 “官大人请留步。”在淳歌准备离开的时候,6双双却轻移脚步,叫住了淳歌。 “6姑娘。”淳歌浅笑回身,并停住了脚步。 “请大人移步说话。”6双双指着内堂说道。 淳歌眉头一皱,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一个‘男子’与一个黄花闺女到了一处,这不是惹人闲话吗,再者说6卿士才刚刚死,要是6双双受了什么委屈,不就成了淳歌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了吗。然而淳歌的一切思绪都在望向6双双那双饱含热泪的眼中,化成了虚无,罢了罢了,他终归是欠了人家。 6双双带着淳歌到了里堂,里面则是6卿士棺椁所在,只见6双双瞬间变了脸质问道:“是,是,是你害死我爷爷的吗?” “咳”淳歌没有任何准备稍稍岔气,但很快便恢复如常,说道:“6姑娘,此话不可乱说。” “你,你别骗我。”6双双流下眼珠儿,青丝微扬,说道:“我曾告知你,孙磊与我爷爷会刺杀于你。可你为何还是被刺伤了呢。” 6双双故作坚强,抹去泪水,冷声道:“是不是你故意陷害6派,为的就是拿下6派。” “呵呵呵呵”淳歌可真想为6双双鼓掌。这姑娘啥时变得这般的敏感,这般犀利的询问,丝毫都不留情面。 “是,是官某不该明知6卿士有杀人之意还在外头瞎晃。”淳歌冷冷地瞧着6双双说道:“也是官某不该借着6派之危,为自己寻求机遇。官某就合该,逆来顺受,官某就合该不能有雄图大志,官某这一生就该待在翰林院本本分分地过一辈子。”末了淳歌再添上一句:“6小姐可是这个意思?” 即便6双双再笨也听出了淳歌话中的怒意,人家不计前嫌地来拜祭她爷爷,她却不知好歹地严词质问,就算淳歌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会儿也该是怒了。 “我,我不是”6双双有些慌张,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不想人家说是淳歌踩着6卿士往上爬,她只想求一个答案。 “6小姐,不必多说。”淳歌打断6双双磕磕巴巴的话说道:“官某自知对不住6小姐,故而处处忍让,如今也到了个头。” 淳歌挥了挥衣袖,挺起了腰杆子,淡漠说道:“即便他人说我欺负你们孤儿寡母也好,官某就将话,说明了。” “你我两清了,往后再见。你依旧是你的6小姐,而官某只是一个陌路人。”说罢淳歌便大步迈出,只听见淳歌出去时还补了一句:“往后你我不必再见。” “不”6双双见着淳歌毫不留情地走出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下意识的惊呼,顺着淳歌的路线,出现在众人眼前。 “6小姐请自重。”淳歌扬起6双双拉住他的那只手,冷眼对视。 “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你知道的。”6双双楚楚可怜的脸挂着两行泪,低声解释着。 “是也好,不是也罢,小姐今日说出这番话,便是已将你我隔在两端。”淳歌狠心地抽出自己的手说道:“内人总说小姐家大丧让官某多多照拂,谁知是内人自作多情了。”语毕淳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6府。 淳歌身后是6双双惨烈的痛呼,当然6卿士都已经死了,6双双这个曾经的才女的喜怒哀乐又有谁来关心呢,再者说淳歌是势头正猛的新兴官员,这两边的轻重一对比,任谁也知道孰轻孰重,因此所有人都选择闭上了嘴。 “你倒是狠得下心。”曾沉是与淳歌一道来的,淳歌出了6府他自然是跟着的。 “如今6卿士都死了,我也不必再与6府有什么牵扯了。”淳歌倒是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这是自欺欺人啊。”曾沉摇了摇头,他还是了解淳歌的。 “若不是你刻意关照6府,6家早就人尽可欺了,你今儿还亲自上门吊念,已是仁至义尽。”曾沉怎会不知道淳歌在6卿士死后,帮着6双双挡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再者说,6卿士的死,朝中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哪一个敢来吊念,除了淳歌别无其他。 “你怎不说是我将6家逼至如此绝境的呢?”淳歌扯开了一个笑容,似是想起书叔托人寄来的那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过犹不及’,他这才稍稍饶过了6家的子孙,否则以淳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的信念,6家还有可以存在的余地吗。 “做事留一线也是好的,更何况,6双双这姑娘还真是无辜的。”曾沉似是想到6双双对淳歌的深情,光是这份情谊淳歌就回报不起。 “是我误了她。”淳歌还是叹了一口,但是他也不后悔,方才他的话虽是无情,可也透露了一个讯息,那便是子衿关心6双双,这样一来京中那人心多少会看在淳歌的面子上,不为难6双双。 “算了,她身为6卿士的孙女,曾在这个身份上得到了多少,如今本就该付出多少的。”曾沉搭上淳歌的肩膀,看来淳歌还没有修炼到想6卿士林相的那般无情,他真是既欣慰又担忧啊。 “官大人,慢走。”当淳歌与曾沉拐弯的时候,一个声音硬生生地叫住了他俩。 淳歌俩人转头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叫住了他们,但他俩却从未见过这个人。 “你是?”淳歌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但仍是装作不解问道。 见那人抖抖衣袖,沉声说道:“吾乃南川公家仆,徐方。” “南川公?”淳歌音调一边,看似惊讶,而那徐方似乎也很受用淳歌这样的惊诧。 然而话锋一转,淳歌却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本官俗事繁忙,不曾听过此人,告辞。”说完这话,淳歌当真领着愣的曾沉疾步而走,留下那徐方呆呆地望着淳歌远去的背影。 “淳歌,那可是南川公的仆人啊。”走了好一段距离曾沉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拉住淳歌,像是要往回走。 “曾沉,你孟浪了。”淳歌的低声一语,恍如大钟轰醒了不明就里的曾沉。 曾沉看着自己紧拽着的淳歌的手都已经紫了,不好意思地放开手退了几步。 “对不起,淳歌。”曾沉难得尴尬地说道:“淳歌那人可是南川公。”曾沉再度重复着。 淳歌当然知道所谓的南川公指的是谁,南川公只是人们的美称,说的是南方的刘誉,表字子誊。三十余年前成名于西南,虽是早就退出了官场,但其所代表的却是整个南方所属的南派。要说6派与林派只不过是在朝堂上争斗,那么他们背后的南北两派的战场则是在整个有苏。 北派以王公为代表,而南派则是由南川公当家,倒霉的淳歌就是因为与王公的关系过于密切,这南派才不认淳歌这号人物,因此在淳歌与6卿士的一路抗争之中,南派至始至终都是偏帮6派,不理淳歌死活。所以说这南川公贸然找来淳歌岂能给他好脸啊。 “南川公又怎样,如今6派倒了,他还能翻腾出什么?”淳歌哂笑说道。 被淳歌这么一说,曾沉对南川公的盲目佩服也确实少了几分,归根到底曾沉都是南方人,南川公的大名又祸害了他好些年,也难怪他一时失态。 “你别忘了,咱们可都是南方人,6派与我们为敌,那便是内斗。”淳歌讽刺一笑,接着说道:“可这么多年了,你见到南派出来制止了吗?” 淳歌也没有等曾沉回答便自己答道:“没有,那就说明” “南派是默许6卿士打压我们的。”曾沉可不是笨蛋,淳歌的话都说道这份上了,他岂能不知。 “可南派这几年,也过来拉拢我与慕容好几次啊。”然而曾沉似是想到了几年前南派的示好,又觉着奇了怪。 淳歌倒是不在意,缓缓说道:“南派素来为6派提供人才,可是几年前,6派自行兴办了学堂,招揽了一批官员。” “我说那会儿怎么就提出让我与慕容回东南办学,原是打着这个旗号。”那年南派来招揽 ,个提出的就是调慕容曾沉回东南当官,并且开办官办学堂。 “合着他们早就想找你们当苦力了啊。”淳歌不由得一笑,可眼神却越冰冷。 “那你不打算理会南派了?”曾沉试探着问道。 “怎么会呢。”淳歌抿起嘴角,眨了眨眼,说道:“如今南方撑得起大局的,舍我取谁?” 曾沉暗暗地偷瞄了淳歌几眼,心中一惊,淳歌这话虽是自大但却也是有理的,如今周中正投靠林派,孙磊是淳歌的人,一时间能为南派在朝中与林派对抗的人,也只有淳歌一个。此时不怕南派的人不来,就怕人家来了请不动淳歌这座大佛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淳歌上位2 第三百九十章 淳歌上位2 今日京城的状元楼分外安静,其雅间却是热闹异常,一个白衣公子,与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相视而坐,两人都不曾多说些什么。({八一〔〔小说〔{?网{ 老者一直打量这那个年轻人,并且不住地点头,而年轻人则是端着杯盏,轻抿茶水,显得分外悠闲,他似乎不在乎眼前这个老者意味深长的打量,两人相较,淳歌的不以为意倒更是高人一等,老者的刻意为之,却是落了下乘。 “东南第一才子果然是名不虚传。”说话的老者便是南派的领南川公,而他早就在6卿士去世当天就赶到京城,为南派的日后展布局。 “承让了,官某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淳歌嘴角扬起一抹讥笑,南川公以曾沉作为要挟,淳歌这才没法子出来了,当然淳歌也不过是接着曾沉为台阶,他终归是要与南川公见上一见的。 南川公在世上走了数十年自然是听得出淳歌话中的不满,不过这也是在情理之内的,淳歌被6派南派排斥五六年了,一直孤军奋战,如今见了自己若是做出一番大方姿态,倒叫人疑惑。 “看来子谨有气啊。”南川公竟纡尊降贵亲自为淳歌添茶,若是被人瞧见定是惊呆一群人,南川公的资历背景摆在那儿,即便是6卿士也没资格让他亲自服侍啊。 淳歌心中暗自哂笑,可面上还是要装作大吃一惊,并且故作镇定地瞧了瞧南川公,见到南川公脸上并无异色这才私下松了口气。 显然淳歌的表现足以证明淳歌对南川公的态度,因此南川还是很高兴的,因为他自己猜想并没有出错,淳歌果然是闹了小别扭,其实内心还是向着南派的。 “子谨可愿听老夫一言。”南川公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做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南川公请说。”淳歌倒也大度,眼中一片清明似乎他真的是有意与南派交好。 老实说,淳歌怎么可能与南派交好。在淳歌眼里6派与南派,6卿士与南川公简直就是一丘之貉,淳歌恨极了6卿士,自然是不会忘了6卿士背后的南川公。只是如今南派的存在还是必要的,否则淳歌怎么会在伤及6派之时,保存南派的实力呢。 “当年你考取功名之时,老夫本欲招人进入南派,毕竟你是南方的第一才子。可6卿士却说让你在外历练一番,老夫这才将你交托给6卿士。”南川公做垂叹息的样子,补充道:“未曾想6卿士竟为了一己私利,将你排斥在南派之外。” “老夫虽不知其事,但却也难辞其咎啊。”南川公竟起身朝着淳歌作揖。 淳歌是晚辈,自是不能受如此大礼,他急忙将人扶住,谁知这人一扶便起,那里是真的想要作揖啊,淳歌挑眉抽空翻了个白眼。但却依旧是面无表情。 “子谨可还怪老夫。”南川公扬起三百六十五度极富诚意的大脸,诚恳问道。 瞧着这张假到能挤出水的老脸淳歌真想给上一巴掌,这人还能不能更虚伪一点呢,人家6卿士死了,就将所有责任都推个干净,似乎他本人得有多么善良一样,淳歌又不能拎起6卿士的尸询问真假,他想怎么说都成了。 “小子纵有再大的气,瞧见南川公也该是消了。”淳歌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丝笑意,一反方才扑克脸的状态粲然一笑。 “果然是我东南的好儿郎啊。”南川公乘势摸了摸淳歌的脑袋。以示亲昵。 而淳歌呢就当自己是被狗舔过,依旧是笑脸相迎,要不是害怕林派北派做大,这个南派哪里有存在的余地。 “南川公只要拿小子当南方人。小子自然尽上一份力。”淳歌这才作揖,恭恭敬敬地朝着南川行了一个晚辈礼。 “起吧。”南窗拖住淳歌的手,两人有再度坐回位子,南川心道这个淳歌果然是世间难得地通透人,这么几句便趋利避害,懂得张弛。既没有做得太过,又不会让自己低看了淳歌几分。 “近日听闻你身子不适,可好了?”南川公摆出一个长辈应有的慈祥,摸着胡子问道。 淳歌喉头一紧,合着这事儿都过去了个把月了才想起来慰问,这人倒也真是有趣。 “其实早好了。”淳歌略有些为难地笑了笑,说道:“只是朝中局势不稳,小子若是在朝,定也不能独善其身,索性就称病了。” 淳歌知道南川公可不是泛泛之辈,既然问起,定是有了答案的,淳歌倒也不隐瞒,在朝为官,趋利避害总是好的,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换了谁都是这样,就连林相也不能避免。 “你做的对。”南川公暗叹了一口气,说道:“此番朝中动荡,你又是新官上任,没有靠山,自然是不能趟这趟浑水的。”南川公倒是对淳歌这招明哲保身极为满意,身为一个合格的党派领导人,就该有这样知难而退的意识,而不是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倒是6派陨落的可惜了。”淳歌叹息地摇了摇头,他虽与6卿士不对头,但在此时表现出些许的仁爱之心,还是必要的。 “你倒是大度。”南川公看向淳歌的眼越顺溜,说道:“6卿士如何待你,老夫是看到的,未曾想6卿士死后,竟是你保全了6府,足见你这人有情有义,以德报怨啊。” 淳歌向来不做无用功,书叔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当时传来的‘过犹不及’说的便是人心所向,倘使淳歌在6卿士倒台后冷眼旁观,自然没有人会说淳歌的不是,但淳歌若是雪中送炭,只怕仁义两字定然是落在淳歌头上的。 “不过小子曾经辜负了6姑娘一片心意,害她成了京中的笑话,心中过意不去,也只能做些琐事儿,补偿一番。”淳歌似是想到了那个两眼通红的6双双,脸上的尤为不忍做得恰到好处。 “你真真是有大将之风,也难怪东南之人如此崇拜于你。”南川公是西南人,虽与东南是一字之隔,但却相距万里,他也只是耳闻淳歌的事迹,今儿见到了活人,他似乎能看到淳歌无限潜力的未来。 “子谨可愿入我南派。”南川公借势而闻,这也是他此番的目的,招揽淳歌,毕竟整个朝堂能扛得起南派的官员,除了淳歌,还真就没有了。 淳歌一愣,但随即朗声一笑,坦荡道:“有何不可。” 这一日淳歌在状元楼待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黑才回到官家。然而第二天,他便拿着拜帖亲自到林府拜见,当然他打着拜访林洎的名号,世人皆知淳歌与林洎那可是一对好拍档,谁也不能说得什么闲话。可名头终归是名头,淳歌自始自终求见的却只是林相,恰巧周中正今儿也在此处。 “倒是又见着你了。”淳歌微微颔算是与周中正打招呼,算起来,淳歌还真就有好些年不曾见到周中正了,上一次见面是这人还是6卿士的得意门生,此时再见却是林相的家中之臣,可真是沧海桑田啊。 “官大人事忙竟还记着下官,委实难得啊。”周中正眉心轻挑似是不经意说道。 “你二人都是朝中新贵,是林府有福了。”林相倒是不偏不倚地说了句,便让下人上茶了。 “此番前来,官某便是谢过林相的相助之情。”淳歌作揖笑道:“当日说好的五五分成,不知林相有何见解。” “本相为何要与你五五分成呢?”林相调侃着一问,若是林相没有记错,要不是他使出周中正这一招,只怕6卿士还活得好好的,这6派怎说也是他林派拿下的,哪里有淳歌什么事儿。 淳歌脸上的笑意瞬间就凝固了,可仍旧是一派云淡风轻,说道:“相爷真是贵人多忘事。” 淳歌声音一冷,沉声道:“官某既请得起相爷,自然是有后手的,若是相爷不想依约行事。” “哼哼”淳歌冷哼笑道:“那就休怪官某再来一场鱼死网破。” “莫不要以为洎儿保你,你便可肆意而为,本相要对付你,你挡得住?”林相这话虽是个反问,但却露出了无穷的自信。 的确,现在的淳歌不是林相的对手,连6卿士这样的人物在林相手里也走不了几个来回,更何况如今根基不稳定的淳歌呢。 “林相,可记得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一言啊。”淳歌冷眼瞧着林相不见丝毫的畏惧,他这一次除去6卿士虽是借了许多人的势,绕了许多个弯,但终归是完成目标了,如若真要与林相撕开脸面,大不了以命相搏罢了。 “本相素来不喜年轻人太过狂妄。”林相瞥了淳歌一眼说道:“敢在本相面前大夸海口之人,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淳歌周围微冷,但却不能落下气势,他心中一沉,眼中似有挣扎,但最后却还是开口道:“官某的生死是小,浸之的生死可是大了去啊。” “莫要告诉本相,你要以洎儿作为筹码,当成是交易。”林相一字一句,清冷的声音充斥着这个房间。 只见淳歌却毫不犹豫地应道:“自然。” 谁知林相大笑,朝着门外,高声道:“这便是你要护着的人?” 淳歌一转身,却只瞧见一个淡青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心中忍不住一紧,脑子还来不及运转,身体却快了一步追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林洎的情 第三百九十一章 林洎的情 “你等等,等等我。八(<一中文 ”淳歌追着前头的那一抹淡青色,眉间是从未见过的焦虑,只是林洎的步伐丝毫没有停下的样子,反倒是加快了好几步,这让本就和林洎有身高差的淳歌,深刻地了解到大长腿和小短腿的区别。 突然,前头的那个身影在一处凉亭停下,一动不动地望着亭子前头的小湖水。淳歌喘着气,终于拉住了林洎的手,他没有气力立刻说些什么,只能紧紧地拽在林洎,生怕这人一下子又走了。 约是几分钟后,淳歌也不喘了,他这才磕磕巴巴地说道:“你听我解释。” 淳歌不敢看林洎的脸,他害怕林洎的眼中会出现疏离。淳歌从不知道原来林洎在自己心中竟占据这么大的位置,只要一想到林洎的冷漠,淳歌就一阵心悸。连淳歌自己都不曾想到,林洎这个人在无声无息中已经侵入他的生活,占着极为重要的地位,甚至越了淳歌的理智。 “我方才说的你不要”淳歌也不管这单薄的解释是否能挽回林洎,他还是开口了,尽管只有一丝希望。 “我信你。”林洎打断了淳歌的话,暖暖一笑,双手捧起淳歌的小脸,用行动告诉淳歌,他没有生气。 淳歌的鼻头骤然一酸,世界上从没有一个人像林洎一样没有缘由地相信自己,泪不经意地划过,淳歌自己都不曾感觉到,林洎的指腹轻拭淳歌眼角的泪痕,模样是那般的温柔。 只用三个字林洎便能安抚淳歌不安的心,这是林洎对淳歌极度的了解,极度的理解,只是林洎的眉间却似是有褶皱为平,这足以证明淳歌的话也确实是伤到了林洎的心。 不知为何淳歌下意识地抚上了林洎的眉头,林洎于他比亲人更加的亲近,他抚平林洎皱起的眉间。淡淡开口,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林洎抓过淳歌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柔声道:“我不在乎。” 感受着林洎心脏沉稳的跳动,淳歌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差点就跌倒在地上,好在林洎扶着,但也是因为淳歌的无力。林洎将淳歌禁锢到了怀中,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淳歌似是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现今的处境,轻声答道:“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林洎瞧着淳歌眼中的坦荡,心下一乱,照理说一个女子窝在男子的怀中,多多少少也该有一些娇羞吧,可是淳歌却坦然地紧,这样的反应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淳歌压根就没有将林洎看做是一个男子,或许在淳歌心中。林洎是一个知己,亲人,但绝对不是心上人。想到这,林洎的嘴角又勾起了无力的笑容。 “我怎会不理你呢。”林洎摸了摸淳歌的脑袋,从而掩盖住自己眼底的失落。 “我方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淳歌抬头直视林洎,问道。 “嗯”林洎转过脸去,沉沉地应了一声。 “听见了多少?”淳歌接着追问。 “都听见了。”林洎自打淳歌进了林府就担心林相会对淳歌不利,因此急匆匆地赶到林相的书房,那会儿淳歌正背对着他。哪知林相瞧见了自己,却问出那样的话,林洎本想直接进去,可不知什么作怪他却鬼使神差地站在了门外。 “我”一时间巧舌如簧的淳歌却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林洎忽然将脸埋进淳歌的肩膀。温声说道:“是我爹将你逼急了,你不过是无心之失。” 淳歌听闻,身子一愣。 谁都没有看见林洎在说话时眼角划过的泪,那一刻他真的痛了,也是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对淳歌并不是无欲无求。他想要住进淳歌的心,他想要用一丝一线编织起他与淳歌的情,可他一切美好的向往,却抵不住淳歌一句狠心的话。或许这便是用情至深,才会被伤得至深。 “不,不是的。”淳歌回过神来,自嘲一笑,说道: “林相问我时,我挣扎过,但只是一瞬,我便屈服了,用你去威胁林相确是我的选择。”淳歌并不想欺骗林洎。 林洎环抱住淳歌的双手微微一颤,尽量用淳歌能接受的语气说道:“在那时,只有我才能达到威胁的目地,你做的极好。” “不,一点儿都不好。”淳歌推开林洎,拉下林洎的衣领,直视林洎,冷声说道:“你该说,我做错了,你该指责我,我这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人。” “你待我如何,天地可鉴。”淳歌锤了锤自己的胸膛,冷笑道:“可我呢,即便是口舌上,也选择利用你,我这样的这样的人,你却视之为友。” 淳歌低头苦涩一笑,说道:“你的眼神怕是不好吧。” “呵呵”林洎极为傻气地一笑,淳歌永不会知道,这个男人,他愿意用一世的酸楚,去换淳歌一个怜惜的眼神,他愿意用一辈子的梦,去换淳歌的一个虚无缥缈的笑。这也是林洎为什么会在最初的暴走后,急冷静下来的原因。 “不,我的眼神儿亮得很,只是,只是”林洎抓过淳歌的手,按在胸口,却是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的心痛了,很痛很痛。” 林洎这模样让淳歌分不清是真是假,他以为林洎又与他开起玩笑了。 “你真真是个傻子。”淳歌无奈一叹,但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笑,轻轻地靠到了林洎的肩头。 不远处的林相一直看着淳歌两人的动静默不作声,旁边的周中正却是一脸惊讶,那两人不是知己好友吗,可那相处的方式却更甚情人,而且林洎眼中的情谊,只要是个男人都看得出。只是淳歌的眼神清明,似是真真是累了靠在林洎身上而已,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立即出现在周中正的脑海。 “相爷,公子他?”周中正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问道。 林相深深地瞧了周中正一眼,却是没有否认周中正的猜想。 “不可能吧。”周中正实在不敢相信,天下第一才子,竟是个龙阳君,且中意的还是久负盛名的官淳歌。 “情这一事最难琢磨。”林相摇头叹道:“今后的官场,不要轻易招惹官淳歌。” “否则洎儿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林相这一次不过是试了试淳歌在林洎心中的地位,但他万万想不到,林洎在绝对的失望下,第一个顾及的却是淳歌的情绪。他在林洎转身时分明看见了林洎脸上的愕然还有痛心,可这一切却在淳歌的追赶下,飞的平息,林洎的选择是自己吃下苦楚,这让林相进一步看清林洎的情。 “是。”周中正沉默地点了点头,林洎的优秀是他早就知道的,而且他也没有自信对上林洎能全身而退,所以他还是老实点吧。 林洎似是感受到了一抹探究的眼神,他望向林相这边,当他接触到林相的目光时,眼中警告的意味越浓重,同时将淳歌搂地更紧了。 这一天淳歌一直与林洎待在一起,在夜色低沉之时,林洎亲自送淳歌回官府,但却不是坐马车,依着林洎的话,他与淳歌该是好生溜达溜达,不能一直坐马车,因此淳歌与他便漫步在幽静的路上。 “要不是你提醒,我倒是忘了,这段日子我平白地长了好几斤肥肉啊。”淳歌捏了捏腰间多余的肉,笑道。 “就你这身板,还是好生养着吧。”林洎也很想捏捏淳歌肉肉的脸,还有腰,但终归是忍住了这个冲动。 “倒是你这个身板略显单薄了吧。”淳歌冷不丁地掐着林洎的腰间,果然没有丝毫的肉感。 林洎自幼怕痒,但也没人闲得挠他痒痒,这回被淳歌掐住腰间,面上神情很是奇怪,像是强忍着笑意,然而淳歌似是察觉到林洎的不对劲儿,试探般地挠了挠林洎,果然林洎当场就破功了。 “原来你怕痒痒。”淳歌挑眉,做无辜状地多挠了几下。 林洎被淳歌治得死死的,自是不甘示弱,他也腾出手在淳歌腰间捣鼓,淳歌原也是个怕痒的,刹那间这俩朝中大员,天下最为闻名的才子,闹得跟个孩子似是,两人也抱在了一起。 “歌儿” 此时一个压抑的声音打破了笑声下的宁静,淳歌转头一看,心中一惊,急急与林洎隔开几步,和林洎稍稍说了几句,便随着那个人影而去。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淳歌为了那个人,扔下自己,林洎强迫自己不要在意,可心却该死地记下了这个落寞的瞬间,但是只要淳歌愿意,他都会像现在一样,凝视着淳歌离开的身影。他并不奢望淳歌每一次都会回头看一眼,但他只是不想错过,一次,一次淳歌偶尔地回头张望。 这一次,林洎还是在淳歌的身后,只是淳歌依旧没有回头,他勾住了苏佑启的手,他们两人的影子在月下被拉得老长,淳歌不知说了什么逗得苏佑启不高兴的脸笑得灿烂,想来他们只见总是这般和谐吧。 淳歌的身影越与越远,林洎也踏上了归程,偶然间林洎蓦然想起了林木曾问过的话,林木问林洎为什么愿意瞧着淳歌与别人的背影,难道他不会心痛吗。而林洎在那一晚,清冷的夜晚,是这样回答的: “我只是不想错过他的背影罢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朝中格局的变动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朝中格局的变动 安南二十四年,朝中自年初便一直处于纷乱之中,有段时间,更是出现了大官不上朝,各自称病在家的状态,好在这种状态结束在一个大佬去世之后。八一中<文网?〔 ? 那便是6卿士的离去,一时间与林派瓜分朝廷的6派就倾然倒塌,这不禁令人瞠目结舌。明明去年,6派还在与林派争夺士子,可是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6派连影子都不见了。 6派没了,那些曾经在6派中的官员纷纷投靠别人,当然6派虽亡,但南派还是存在的,林派并不会多么过分嚣张,毕竟南派的底蕴摆在那儿,林相也不会傻得没事找事儿。话说回来,6派的那些官员都到哪去了呢。 当其冲的那便是6卿士的得意门生,周中正。这家伙可是近来的热门人物,有人说,就是周中正生生气死了6卿士,原因很简单,在6卿士死后,周中正直接并入林相门下,以迅雷不接掩耳盗之势完成了党派转移,成为了林派继赵贤之后的第三把手。这种情况,就是6卿士死而复生为周中正解释,想来也是没几个人相信周中正的清白。相反,要说周中正与林相没有交情,那便是扯淡。 说了周中正自然不得不提到曾经6派的第二把手,这人便是孙磊,曾经6卿士的黄金下属,效力6派长达十年,只可惜在最后关头被6卿士推出6派顶罪。他也不知得了什么人的帮助,竟从刑部大牢走出,脱罪后的他,很果断地站到了6派的对立面,并且纠集了一大帮曾经的下属,叛离6派,这让本就深陷麻烦的6派更为雪上加霜。 众人一直在猜测,或许6卿士的死,离不开这两人缘故。这些年6卿士虽然一直身体不好,但也没有到必死的程度。可去年起他的身体状况直线下降,孙磊的调转枪头不曾使他踏入森罗殿,却也足够让他气昏过去,直到周中正在朝中的背后一刀。兴许这才是压垮6卿士的最后一根稻草,没几天6卿士便见了阎王。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6卿士的身子急转直下之时正是淳歌出天牢之际,当然淳歌再度为官后,并没有做什么太过出挑的事儿。也就是在林6两派之争的夹缝中和和稀泥,偶尔打个酱油之类的。在朝中最为激烈的时候,淳歌恰巧生病在家,躲过了许多无妄之灾,这让大家伙都忍不住叹道淳歌这家伙伤得真是时候。可大家伙都忘了,就是因为淳歌的伤才引了6派内部的这场灭亡性的争斗。淳歌不偏不倚就是所有事儿的导火索。 之所以没有人将6派的覆灭联想到淳歌身上,还有一个因素占据了人们的重要视线,那便是林相。自从林相周中正的关系爆出,长眼的都看到了林相与周中正之间的猫腻。这就不得不让人猜想,是不是林相的幕后安排。才导致6派这般的分崩离析呢,一切皆有可能,不管林相是不是承认,也不管6派到底是如何走向历史的,反正林相这一笔,是被人记住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6派好歹是盘踞在有苏是十余年,称得上是朝中最顶尖的党派,为何会这样毫无还击之力的死去。这委实引人深思,照理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都还死而不僵呢,6派咋就没的这么彻底呢。说到底可都得归功于淳歌? 依着慕容夜的话,淳歌既然能玩死6卿士为什么不快刀斩乱麻,偏偏要用拖字决。难道他不知道事有变故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吗。 淳歌则是一派淡定,应了句他高兴。但随着事情的展,慕容与曾沉都渐渐地感受到了6派的潜在势力。随着6卿士的一次次病危,可6派总是能避过最危险的时候,要说这是个巧合,那天下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吧。因此只可能是6派应对危机的一种办法。也是一个朝中大党怎么可能没个应急措施。淳歌做的不过是将人一次次逼上绝路,然后使其爆潜能,最终还无还击之力地死去。这样做的好处,先的便是一劳永逸,6派死得极为顺溜,没有一丝坎坷和一丝生机。 但是在这场倒6大业中淳歌最为满意的一手便是栽赃嫁祸,现在谁人不以为是林相动的手,即便淳歌十分佩服林相对时机的把握,只需一招便弄得6卿士再没有还击之力,然而淳歌还是得意,林相必须帮他背着这个黑锅,他则依旧是安守本分的翰林院。 总的一句话,失去了6派的有苏朝廷十分的空旷啊,那些被弄下来的6派官员的空缺,一直在原地召唤,这不,迫使朝廷开启一场官位之争。只是如今朝中林派做大,哪会有人去争呢?可总是会有一些不怕死得想要去试试,比如那些南派的官员,他们以往在6派之后,6卿士多多少少都打压了他们好几年,今儿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时机,谁肯放过呢。 就在大家伙以为林派答应了南派的要求的时候,一队年轻官员迎面而上,为的便是朝中新贵,官淳歌。可朝廷官员知道林相与淳歌素来是死敌,多数人都翘以待,这俩人再演一出龙争虎斗助助兴。谁知,出人意料的事儿就此生,林相不仅没有阻碍淳歌的前行,还为淳歌所带领的年轻人提供合适的官职,整一个大方的前辈。 而淳歌也丝毫不拿林相当大灰狼,对于林相的资助,他倒是乐意之至。奈何淳歌在朝中人脉尚浅,就算林相有心想让,淳歌也找不到那么多的人填补空缺。这个时候,南派的人便乘机找上了门,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是 淳歌已经答应南川公去扶植南派新一任在朝中安插的人,孙磊。 为什么会挑孙磊就代表南派呢,只要就是因为孙磊手中握有的原来6派的人才,还有一些新兴的资源。这些自然都是那些人闲着无聊随意猜测的,可信度不高,但唯一值得相信的便是孙磊的手中是当真有这一帮可造之材,这不这些天淳歌便与孙磊打得火热。 “官大人,您怎会又来了?”这是孙磊出的不知多少句感叹,光光是这一个月淳歌就来了三次,对外则美曰其名交流为官心得,可只有孙磊知道,淳歌这是给他施压让他不要在这时候辞官。 “我若不多点来,有怎能瞒得过南川公呢?”淳歌抿嘴一笑,南川公这人虽没有直白地让淳歌去招揽孙磊,但字里行间都是对孙磊叛出6派的无限可惜,南派既然这么期望自己动手,那他便来几趟,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下官,经此一事,早有辞官之心,无论南川公如何动摇,下官不会再留恋官场了。”孙磊倒是第一次表达得这么明白。其实在6卿士死后,孙磊已经觉得自己就像个玩偶一样,似乎有一条冥冥中注定的线牵扯着他,与6派为敌。再怎么说,6卿士于他都有知遇之恩,他成了间接害死6卿士的凶手,这让他身心俱疲,想要致仕回乡的心也越明显。 “我知道。”淳歌三见孙磊,要是再看不出这人的心思,那他也白白混了那么久的官场了,只是他需要一场胜利,来奠定自己在南派中的地位,而孙磊则是如今最好的垫脚石。 “那您为何?”孙磊一阵无奈,他这府中多少年没有这么热闹了,先是南派的那些官员,劝他回归南派,后是淳歌笑脸这让他不要辞官,他也真被淳歌给弄糊涂了。 “你若早早辞官,以南川公的谨慎,你能回乡安度晚年吗?”淳歌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问道。 孙磊一惊,淳歌所言不虚,南派众人皆知南川公的手段,那可是斩草除根的主儿,倘使孙磊放下一切挂冠而去,让南川公占不到一点儿好处,他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求大人指教。”孙磊一弯腰,十分恭敬,反正他对淳歌已经再也生不起反抗之心了。 “指教未免太抬举我了。”淳歌伸了伸懒腰,说道:“我还需要你帮着我提提在南派的位置。” 孙磊郁闷了,他手中那些前途无量的官员,可都是淳歌一手栽培的,只要淳歌一句话,他手上那里还会有什么人啊,淳歌怎会需要他的帮助呢? “我如今也算得上是三顾茅庐,诚意也是有的,你可以递辞呈了。”淳歌端起桌上的茶杯,但却没有饮茶,只是瞧着杯中的茶叶。 “真的?”孙磊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走后,你去找南川公,将人交给南川公,我保你安度晚年。”淳歌放下茶盏,似是与孙磊道别,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孙家。 孙磊觉着奇怪,但却也不敢多问,毕竟他马上就要走了,知道的太多不见得是件好事。淳歌离开后,他马上求见南川公,很是豪爽地交出了手中人马,南川公自然是知道淳歌找过孙磊,心中有了定夺,却不多说,至此南派注入了一股新兴血液。(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官派 第三百九十三章 官派 孙磊的下台是朝中众人从未预料到的,以常人的视角来看,没了6卿士挡着孙磊,他的前途将是无限量的,即便孙磊这人没什么本事儿,但就凭着他身后的势力,想要成为卿士,那也是轻而易举的。网 ( 可就是在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之下,孙磊递交了辞呈,苏见豫也应允了,一时间,有苏朝堂上的南派官员,少到了极点。 “南川公,孙磊走了。”一个南派的高官,略带怒气儿地说道。 南派官员为何会为孙磊生气呢,倒不是因为孙磊的离去,而是孙磊的走给了南派一道打击,现在朝中的人都不知如何笑话南派人,大有南派要走上6派旧路的传言。 “这是某人在示威啊。”南川公像是提前知道似的,并不惊讶更没有生气,只是坦然地面对这个事实。 “某人?”那官员可不止有哪个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孙磊给撬走。 “官淳歌”南川公毫不怀疑,当今朝廷能不动声色劝走孙磊的也只有淳歌了,再者说孙磊的走不正是为淳歌让来了一条路吗。 “他,他不过是个毛头孩子,他有这个本事儿。”那官员是南派安在朝堂的一招隐棋,他虽听过淳歌之名,但却从未接触过淳歌,当年淳歌立功之时,他正在偏远地带,自是没有见过那般雄姿英的淳歌。 “还不是你。”南川公的语气里有些无奈,他早就决定拉淳歌进入南派,并且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可这就这人说什么孙磊奇货可居,这才让南川公又去招揽了孙磊。 “我怎么了?”那人倒是不认为自己有错。 “若不是你硬要将孙磊拉进来,官淳歌哪里直接将孙磊踢走啊。”孙磊的脾气南川公是知道一些的,这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可这回突然硬起了,绝对是有更为可怕的人让他忌惮,然而现在的有苏。谁能使一个即将位列一品的官员忌惮呢。林相算一个,但林相最近忙着自己的人事安排,怎会去管孙磊呢,唯一值得考虑的就是前不久一反常态。大大方方地拜访孙磊的淳歌。 依着南川公给淳歌透露出来的意思,那是要淳歌在暗中招揽孙磊,然而淳歌却直接到了人家府邸,这不就是明摆着诉说自己的不满吗。在淳歌离去后,孙磊就急着递辞呈。无疑是淳歌在向南派那些欺负淳歌年轻的官员示威。不能质疑的是,淳歌这一招棋下得相当的漂亮,不禁将自己的身份摆在那儿,更是无声地诉说自己的势力。 “他有那个本事儿?”官员眼中闪过迟疑,一个二十出头的官员,即便是三品官员,又能翻腾出什么呢。 “你可别忘了,林洎做到一品大员,也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南川公总是不由自主地将淳歌与林洎相对比,最后竟是惊奇的现。淳歌并不逊色于林洎,甚至较之林洎更为出彩,这让南川更坚定了要用淳歌争夺下一任丞相的心。 “这倒也是。”那人不待见淳歌可却极为敬佩林洎,在这个纷乱的朝堂,唯有林洎一人,能跳脱所有的党派,自成一派,从不被人所左右,这种境界就足以使人佩服。 “上天总是公平的,给了北方一个绝世天才林洎。倒也不曾亏待了我们南方。”末了南川公出这样一个惊叹,便匆匆离去,他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处理孙磊所留下的那些个人才。 说到孙磊提供的那些人,还真叫南川公又爱又恨。倘使这些人是没啥前途的,那南川公还能以此留住孙磊,只可惜这一批都是可造之材,南川公还平白地欠了孙磊一个天大的人情。但不论如何,南川公已经打算放过孙磊,他要处理的是这些个意气风的年轻人。 年轻就是稚嫩。南川公不过是慷慨地说了一些煽情地客套话,这些个人都像如获至宝一样,一脸敬佩地盯着南川公,那狂热的程度,使南川公万年不变的老脸都为之一热。 “哈哈哈哈”一阵清脆的笑声自官家大院传出,由此可见官家如今是多么的热闹。 “他们当真是那般样子的?”淳歌听着曾沉的描述,倒也真真是大吃一惊。 “我何必骗你。”曾沉方才才从南川公那儿回来,他自几天前淳歌加入南派后,正与南川公打得火热,这一次南川公动员新人,他也在一旁。 “我可没叫他们那样啊。”淳歌看着曾沉意味深长的眼,急急摆手解释道。 “那可就真神了。”曾沉摇了摇头,感叹道:“若不是我提前知道他们是你的人,我真的以为他们是多么崇拜南川公,那表现一看就是你的培养的。” 曾沉直到现在还是忍不住为淳歌身后的那帮人所感叹,只是他并不知道,这些官员都是淳歌通过特殊关系供养着的,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淳歌这种‘悍将’手下哪能有弱兵啊。这才与南川公一个照面,就将人老头唬得深信不疑,委实令曾沉都觉着自愧不如。 “我不养闲人,若非他们都是有才之士。”淳歌欣慰一笑说道:“我又怎会拼得半死也要保住他们呢。” “不过你还真是”曾沉有些形容不出来了,说淳歌无耻吧,南川公他们也不见得磊落,说淳歌睿智吧,可淳歌这些事儿都是些秘闻讲不得。 “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瞒着你。”淳歌压低声音,靠近曾沉的耳旁轻声道:“我终有一日会剑指南派,取而代之。” “什么?”曾沉准备拿茶盏的手一下就顿住了,他刚才听见了什么吗? “你没有听错。”淳歌已然恢复正常半点不见方才的神秘。 曾沉深深地吐了口气,咽了口唾沫问道:“你这话跟慕容说过吗?” “不用我说,他也是知道的。”淳歌抿嘴一笑,别看慕容平日咋咋呼呼,单凭淳歌与这家伙自小到大的情谊,不用淳歌授意,早在乐山死的时候,慕容便猜到了几分淳歌计划,虽不中但也不远。 曾沉没有说话,淳歌果然待他与慕容不同,即便他们如今也是交情匪浅,但曾沉却并不为此感到气愤。淳歌与慕容是打小的交情,而且慕容待淳歌可以说是盲目到淳歌说什么都会信的地步,然曾沉不同。曾沉的是个穷孩子出身,早在未涉入官场之前,他就已经和东南的某些利益集团保持联系了,他不会一味地顺从淳歌,而是在淳歌这一帮人的角度上,做出做好的判断。 其实曾沉也曾想过要融入淳歌与慕容他们之中去,只是着实是太晚了些。可今儿淳歌的话,却是一个极好的契机,淳歌给他交了底,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住在官家那么多年,再不为你做些事儿,这几年好不容易省下的房钱估摸着就得赔光喽。”曾沉打趣一说,淡然一笑,显然已经是做出了决定。 “那是。”淳歌嘚瑟地接着说道:“我官家哪里是人随随便便就能住的。” “不过话说回来。”曾沉脸上闪过一丝凝重,说道:“淳歌,南派毕竟是咱们南方官员的根,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东南那些人只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我用没说现在动手。”淳歌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说道:“6派才亡,此时动手未免有扰乱朝堂的嫌疑,更何况为了我的私怨,危及朝廷,真真是我的罪过。” 要说淳歌一辈子最忠心以待,还得是苏见豫父子们,淳歌的每一步棋,无不是在为苏佑君铺路,为苏见豫排忧。 “再者说,现在的我与南派斗。”淳歌耸肩不以为意道:“无疑是以卵击石,我还不至于被仇恨冲昏了头。” “你这是要吓死我。”曾沉揉了揉自己的小心肝,但随即便换上一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幸灾乐祸地样子,补充道:“要是南派将来知道了你的想法,指不定有什么好戏。”曾沉不由得想着南川公那张老脸皱成一堆的模样,想来要是让那人知道是自己一手将淳歌的得意下属,交还给淳歌,指不定会气得裸奔呢。 “你果然被慕容给带坏了。”淳歌一本正经地指责,丝毫忘记了人家慕容夜可是淳歌自己手把手带坏的,归根结底,是淳歌‘造的孽’。 翌日淳歌所在的翰林院,便来了一场大换血,六部之中也注入了些许的新血液,上朝之时淳歌一人在前,数十人在后,那气势堪比从前的6派,站在明晃晃的大殿上,只见这班由淳歌领衔的新势力分外惹眼。加之今日林洎不在,6卿士又死了,淳歌前头的两个人都没了,淳歌所在的位置一下子就显得空旷得紧。然而淳歌没有上前,只是站在一个侍郎该在的位置,没有分毫越矩的意思。 但朝中还有谁敢忽视这个小小的侍郎呢,在他们眼里淳歌已然抓住机会傍上南派这棵大树,借助南派的力量,为自己在朝中抢下了一席之地。甚至带进了一批属于南派的人才,然而大家都知道,想必一个新的党派已经产生。 官派,那便是众人给予淳歌,以及以淳歌为的那些个年轻官员的党派名称,虽然这官派的头淳歌也不过是小小的三品,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下一个6派,或者说是媲美林派的党派呢,一切都在等待时间的验证,只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官派远比所有人想象中的走得更好,更有展力。(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陡生变故 第三百九十四章 陡生变故 白驹过隙,一眼两年,距离官派的成立,已经足足有两年的时间了,官派的声势越来越大,早已成为年轻官员的风向标,那些新科士子皆以成为官派成员为傲,但惟独是淳歌一直没有升官,始终徘徊在从三品的路上。{ <[八?一小?说网 其实林洎已经不管礼部的任何事物,也就是说,淳歌现在才是礼部名正言顺的大当家。依着有苏朝廷不成为的惯例,淳歌早在一年前就可以接受礼部尚书的职位,然而苏见豫却一直没有提起礼部尚书归属的事儿。 两年的朝堂虽未曾改变许多,但却也在潜移默化中承认了官派的存在,甚至许多南派的资深官员,也渐渐地开始以淳歌马是瞻。不过朝廷中的大人们最佩服淳歌的倒是不他将一个年轻的官派经营地有声有色,而是他与林家的关系。所谓的林家自然是林相的家,说来也奇怪,自从两年前淳歌便与林想保持良好的关系,林派也不曾阻止过官派的崛起,大有纵容的意思。有人说是淳歌与林相勾结,但若是遇上问题,淳歌与林派之人还是会争吵不休,丝毫没有同在一条船上的样子。因此官林两派的关系,只能归功于淳歌个人的八面玲珑,镇得住南派,唬得了林相。 “在想什么?”淳歌在一处优美的院落,泡着东南新出的茉莉花茶,茶香四溢,萦绕着淳歌,真是一幅美人图。 “没有。”坐在淳歌一旁的苏佑君接过淳歌的茶盏,深深地闻了一下。 淳歌转手又递了一杯给另一边的苏佑启。 今日的苏佑启像是有些烦躁,闷闷不乐地接过淳歌给的茶,以往每每喝到淳歌的茶,总有一股使人安心的力量,可今日许是事情的严重程度,苏佑启的心一直不安稳。 “怎么,说不得?”淳歌挑了挑眉,他与苏佑君可是十多年的交情。与苏佑启更是不用说,今儿他们三人相约饮茶,这两人又是这般样子,别说是淳歌。就连普通人都能看出些名头。 “不,不是。”苏佑启出言解释,他怎会想要瞒着淳歌呢,只是这几年他的事情越来愈多,与淳歌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不希望这个难得的机会,被那些个琐事儿打扰。 “不,小歌应该知道的。”可就在此时苏佑君却一脸的视死如归的样子。 淳歌轻笑一声,端起自己的茶盏,轻啄一口,笑意盈盈问道:“是习类的亲事吗?” “你怎会知道?”苏佑启动作一顿,这件事儿都还没怎么商量,苏见豫可不曾告知淳歌啊,只是昨天才提了一下的,淳歌怎会知晓得那么迅。 “我自有我的途径。”淳歌笑得有些苦涩。他万分不愿意这天的到来,可他知道这一天终有一日会出现。 “除了你,即便是天仙我也不要。”苏佑启果断的表态,在这世间上能配得上他的只有淳歌,他想要相伴一生的也只有淳歌。 “我知道。”淳歌听了这样的情话,没有半分女子该有的娇羞,倒是一脸温柔地与苏佑启对望。 “咳咳咳咳”苏佑君真是无奈,这两人就不能可怜可怜他这个局外人啊,这样光明正大地秀恩爱,不是刺激他吗。 “其实你们根本不用担心。父皇也就是一提,至于亲事儿估摸着还有些时候。”苏佑君也听苏见豫提起过苏佑启的亲事儿,不过并不急在这一时。 “反正不论如何我是不会答应的。”苏佑启悄悄地握住淳歌的手,深情说道。 淳歌更是给了苏佑启一个安定的笑容。他也坚信苏佑启是不会背叛这段感情的。 “不过我倒是好奇,小歌你是如何得知父皇的随口一提的。”苏佑君撇撇嘴,问道:“难道父皇也和你说过?” 淳歌略有深意地瞧了一眼苏佑君,但很快便恢复正常,说道:“前些时候,高大人曾笑谈到高小姐。那时师父的目光闪了闪,我便猜到了些。” “哦,原来是这样啊。”苏佑君低头饮茶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淳歌看不清他的神情。 淳歌微微一笑不再多说,过了个把时辰,苏佑启临时有事,淳歌便自己一个人回府。出了太子府,淳歌回头望着太子府后门的门匾,阿奴很快便到了淳歌身边。 “你说世人会相信太子府有那美如画的院子吗。”淳歌淡淡地问着阿奴,阿奴看不清淳歌脸上的神色。 “不信。”阿奴的回答简单有力,有苏人都知道太子是个痴儿,怎会相信太子府有美景啊。 “你不觉得,这院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没变,可太子却有些不同了吗。”淳歌似是想到苏佑君今日那个不经意的问题,也不知是不是淳歌的多想,他总觉着苏佑君的那个问题,暗藏玄机。 “怎会呢,公子多想了吧。”阿奴心中一震,破天荒地多说了几个字。 “也许吧。”淳歌释然一笑,阿奴说得对,一定是他太过多疑了,苏佑君与他可是十几年的交情又怎会试探他呢。 淳歌也不知为何从太子府出来后,心情就一直有些不好,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与慕容他们说了几句,便自行回房休息了。明日的早朝还要决定他是否能接收礼部呢。 经过好几年的适应,淳歌已经将早朝当成了自然,将林洎在宫门外等他一同上朝当成了习惯,这几年林洎倒也未曾缺席过早朝,原因则是淳歌在业余的时候,总是研究药理,林洎这病倒也真教淳歌控制住了。 “淳歌,今日有些慢啊。”林洎噙着笑,一直凝视淳歌直到自己眼前。 “昨儿没有睡好。”淳歌顶着两个偌大的黑眼圈,无精打采道,他承认苏佑启的婚事确实困扰到他了,即便苏佑启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 “还能有事难得到你?”林洎调侃地说道:“说出来给哥哥听听。”这两年林洎一直自称是淳歌的有苏好哥哥,时常将哥哥两字挂在嘴边。 淳歌没好气地白了林洎一眼,弱弱地说道:“苏佑启到了成亲的年纪。” 林洎的心猛地一抽,但依旧是含笑说道:“他不会负你的,不要担心。” “我知道。”淳歌瞧了林洎诚恳的脸一眼,尽量扯出了一个笑容。 “进去吧。”林洎看着四周的官员大多都进去了,便提醒说道。 “好。”淳歌深吸了口气用来提神,仰挺胸地走在前头。 林洎在淳歌背后愣了好一会儿,见淳歌走远了,便急忙追上去,可却没有再说话。他以为过了那么久,他的心早就不会痛了,可是每当淳歌说到苏佑启的时候,他还是会嫉妒,甚至嫉妒到疯。然而他能做什么呢,还不是默默吞下这苦楚。 早朝上苏见豫依旧没有宣布让淳歌接手礼部尚书,而林派则乘机让周中正入主礼部,当那个有名无实的礼部右侍郎。出人意料的是苏见豫竟答应了,淳歌不解地望向他师父,可苏见豫却投来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淳歌也不好多多问,只能认了这倒霉的事儿。 众所周知,礼部乃是淳歌的主场,礼部的官员各个都是淳歌挑出来的官派人员,今儿如今却进去了个林派人士,如此一来所有人都有一种大战将起的感觉。 “什么,柳护城等十余个城池的官员被撤职?”淳歌有些惊讶地望着曾沉,那些个城池可都是他势力范围的地方。 “千真万确,是吏部的审核,说是留职查看。”曾沉也是眉头紧锁,柳护城等十余个城池都是他们的脸面,如今被人撤了,这可是打人打脸的举动。 “吏部。”淳歌更是疑惑了,如今的吏部尚书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和自己作对,而林派也不曾有与他开战的苗头,是谁在背后为难他呢。 “淳歌这明显是有人在打压官派。”曾沉顿了顿,问道:“是不是林派?” 淳歌摇了摇头说道:“不大可能,今早他们才占了礼部的便宜,不可能这般没有分寸地再做手脚。”经过几年的交手,淳歌知道林相并不是得寸进尺的人,相反林相是那种得了寸,就让你连尺都见不到的狠角色,根本就不屑玩这种小花样。 “官派众人都已经收到消息,如今正是人心惶惶。”官派的人员本就不是些大官,现在又有人暗害官派,大家自然是人人自危。 “这点儿小事,就人心惶惶,想来他们也该要锻炼锻炼了。”淳歌就是担心那些年轻人的路走得太顺了,以至于忘了什么叫居安思危。 “你说的倒也是,这两年的展委实太过顺利,让他们都太过依赖你了。”曾沉倒是同意淳歌的看法,一帮没有面对过大风大浪的官员,怎能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走得更长远呢。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你成功接下礼部尚书,那便是最好的定心丸了。”流言最好的解决方式便是用实际行动打破,只要淳歌成功上任,便能振奋军心,那暗中动手的人也会因为淳歌而掂量掂量官派的实力。 “若是能这般顺利,那便好了。”淳歌撑起手,捂住额头,很是疲惫,他总觉着冥冥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打压他,可他却找不出那人是谁。(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东南噩耗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东南噩耗 “林木那些柿饼可带上了。八一小说网 ”林洎整着自己的领口,一边询问正准备出府牵马车的林木。 昨日,林洎前些时候做的新鲜柿饼已经完工,林洎乐得连饭都多吃了几碗,差点儿就要给淳歌送上府去,还是林木以今日早朝给淳歌一个惊喜为由,挡住了兴奋的林洎。这不林洎今儿就起了个大早,为的就是早些见到淳歌。 “公子,你就放”林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挡回了府中,他担心地瞧了林洎一眼。 林洎自是看到了这一幕,那人是林家的护院,功夫了得,他缓缓挡道了林木身前,冷着脸问道:“怎么你要挡着本官。” “小人不敢。”那护院一个躬身,客气说道。 “是我。”林相从那护院的背后走出,双手置于身后,淡淡地瞧了林洎一眼。 “你,要挡我。”林洎在看见林相的那一刻,眼中冷意更甚,仿若见着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是。”林相望着冷淡的儿子,吐出一个字。 “你挡不住我。”林洎还是有这点自信的,莫说是林相,就是苏见豫来了,他有法子脱身。 “是,我挡不住你,有人能拦得住你”林相的声音有些沧桑,苦笑着说道:“官淳歌。” 林洎迈出门的步子,骤然一顿,不敢置信地看着林相,语气中有些怒意,说道:“你威胁我。” “哼哼,威胁。”林相心头涌出意思苦涩,说道:“洎儿,你非要这样待你爹爹吗?” “你做那些事儿的时候,可想过我。”林洎迎上林相的眼神,眼中流露出一种不为人知的哀凄。 “此事儿,不是你该过问的。”林相转过头去,淡漠说道:“你若是安心待在府中。我便不为难官派。” 林洎手中拳头一握,眼神也不由得冷了几分,官派如今被人盯上,若是林派乘火打劫。无疑是给官派添了一个大难题,林相以此作为筹码,真真是打蛇打七寸般的准。 “一言为定。”林洎一字一句地说出几个字,便径自转身我那个府里走。 林相也是可怜,他不过是不想自己的儿子扯进这场无谓的战争去。他为了自己的儿子,有错吗,可林洎却总是不领情。 “洎儿。”林相轻声叫住林洎,无力地说了句:“你我都不是那人的对手。” 林洎只是微微一停随后便自顾自地进府,只是刚走了几步,便突然一咳嗽,呕出一滩血来,之后便昏死过去,幸好林木在后头接住了,都则定要摔出个好歹来。 林相往前走了几步。快要接近林洎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自言自语地呢喃了几句:“也罢也罢,本是就要他病的,病的好,病的好。” 远在宫门口的淳歌并不知道林洎今天并不会来,他一如既往地到了宫门,却不见林洎的身影,等了片刻,便被告知林洎请了病假。于是他只能心中担心着林洎,一下朝就奔林府去。 “大人,公子说了不见客。”护院将淳歌挡在林府门外。 “本官礼部侍郎,拜见礼部尚书。乃是公事,若是耽误了,你担当得起吗?”淳歌板起脸,一本正经说道。 “公子说了若是礼部之事,由大人自行定多,无须通报。”那护院倒是料到了淳歌会这样说。依旧是巍然不动。 “也罢,不见就不见。”淳歌冷冷的瞧了那护院一眼,问道:“你家公子是称病,不知如今病情如何。” “相爷已经让御医看了,病情好转了不少。”护院不卑不亢地重复着相爷交代的话,果然他们家相爷是料事如神的人,连官淳歌会问的问题都已经准备好了。 淳歌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这话不是明摆着要赶人吗,他的医术可远比御医好多了,林相竟宁愿让御医也不让自己看看林洎,那便说明林洎的病该不是很严重。当然淳歌没有想到林相就是为了不让淳歌与林洎见面,才会选择去找御医,倒不是不关心林洎的身子,只是为了林洎的生存,他不得不这么做。 “这个绿色瓷瓶中是一般养气之药。”淳歌说着将瓶子递给那护院,补充道:“若是小林大人的病情不是十分严重便给他吃这瓶。”说罢淳歌还是在腰间的那个位置拿出了一个青色的瓶子,接着说道:“倘若要是小林大人呕出血了,一定一定一定让他每日服用这瓶中之药。”语毕淳歌将要塞到那人手中。 护院还想在说着什么,只可惜淳歌却已经转身离开,他本想将药送进府门,哪知林木一个闪身,夺去了他手中的药,他这才看见,原来公子就站在不远处。 林洎的眼中只有淳歌,那一抹越走越远的身影牵动着他所有的心肝脾肺,几乎要将他的呼吸给夺去,只是一墙之隔,却似是万里之遥。 “公子,药。”林木将药交给林洎。 林洎轻轻地将药放进自己的怀里,其实他很高兴,他从来就不知道淳歌随身带着他的药,原来淳歌也是这般在乎他。药瓶上温热的气息,是淳歌的,他知道。 “公子收敛点。”林木在一旁捅了捅林洎的腰间,他家公子喜上眉梢的样子太过明显了。 “有吗?”林洎抚上自己扬起的嘴角,似乎开裂的程度很是大啊。 “有”这一句是沿路而来的下人,低声地回道。 林洎两人愣了一下,带着笑意回到了房间,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传来林洎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幸好淳歌送来了药,否则指不定林洎得咳多久呢。 回到官家的淳歌能猜测得出,并不是林洎不愿见自己,应该是林相从中阻扰,同时也说明林相并不是藏在暗中打压他官派的人,不然林相也不会让林洎在家避过这个风头。 “淳歌,明天吏部要来查礼部帐目。”曾沉拿着一张纸条,心事重重地走进淳歌的书房。 淳歌起初没什么反应,但过不了一会,他便狠狠地锤了桌子一下,冷声道:“还真拿我官淳歌当软柿子踢呢。” “我还就怕他不来查。”淳歌这一次是真的怒了。他为人向来留一线,与吏部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他哪里能吞得下这口气。礼部的账目都是他亲自过问的,就算是林洎也查不出什么亏空,他就看看吏部究竟玩什么花样。 “哎”曾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安稳日子才过了几天。 翌日在吏部查询礼部的时候,早朝依旧在进行。 “朕绍膺骏命,兹有高家嫡女。才貌无双,特赐姻缘,嫁于定山王为妃,十日后成婚,谨此。” 太监宣读的这份圣旨使淳歌陷入前所未有的惊讶,他瞪大了眼望着跪地接旨的苏佑启,却瞧见苏佑启的脸上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那一刻他知道了什么叫心痛。要说他与苏佑启的开始是因为他对季乾的情,可到了最后,他确实喜欢上了苏佑启的柔情。只是偏偏是喜欢上了,才会被伤得深。 “恭喜恭喜”周边开始响起淅淅沥沥的贺喜声,淳歌听着只觉着讽刺的紧,他想要去找林洎,可却忽然想起林洎病了,朝中只有他一个人,好似天地都只剩他一个人。 心裂开道口子,可撕裂它的人,却笑脸盈盈地与别人交谈,前几天还是信誓旦旦地要与他携手到老的人。今日便变作另一般模样。今儿连苏佑君都来了,淳歌下意识朝着苏佑君那儿望去,得到的却是逃避,是友情与爱情的双重背叛。淳歌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了朝的。他只是一个人走在前面,麻木地晃着,人还在神游天外。 “官大人,快些让开,快些让开。”前面有一个认识淳歌的太监见淳歌挡在前头急忙说道。 淳歌机械般问道:“怎么了,这路我走不得了?” 那太监倒也大方不在乎淳歌的失态。低声解释道:“这是刚回宫的三皇子。”太监指着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 淳歌轻轻抬眼,却露出了一个极浅极淡的讽刺笑容,他笑了,仰天大笑,随即便跪倒在地,高声跪拜道:“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公”那被称作三皇子的人,身形微微一愣,双手紧握,说道:“平身” 淳歌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但自己又很慢很慢地爬起,他这一生从未有一刻是如此狼狈不堪的,但他还是笑,笑得让人心疼。 “下官礼部事忙先行告辞。”淳歌打着颤起身,也不管周边人是什么样的神情,径自朝着宫门走去,当他经过三皇子的身边时,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阿奴,你好,真好。” 这位三皇子便是平素跟在淳歌身旁的阿奴,他的手似是想握住淳歌,但淳歌的衣袖却在他的指腹中渐行渐远,他只能瞧见淳歌一个遗世独立的背影。 迷迷糊糊之中淳歌到了宫门口,脚步还未站稳,便有一匹马奔驰而来,马上之人也是淳歌的旧相识,那是小旗子,被淳歌派回东南的小旗子。 马声嘶吼,停在淳歌不远处,小旗子翻身下马,拿着一份信跪倒在淳歌身前,痛声说道:“大人,二老爷去了。” 二老爷,二老爷,淳歌一个激灵便醒了,官家的二老爷不就是官二伯吗,小旗子说了什么? 淳歌颤抖着接过信来,展信一看,只有四个字,伯死归。 轰,恍如五雷轰顶的声响在淳歌脑中炸开,他颤抖着身子,轻声问道:“你说谁去了?” “二老爷,您的二伯,前日去了。”小旗子也很不愿意告诉淳歌这么残忍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官二伯与淳歌那是比亲父子还要亲的关系啊。 “噗” 只见淳歌呕出一滩血来,直直地往地上倒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再回东南 第三百九十六章 再回东南 好在这时候,朝中那些大臣都散朝正到了宫门,眼见淳歌就要倒下了,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急忙扶住淳歌,只是淳歌已然昏厥,任凭周遭起了多大的反响都不曾听见。[ 八[[一[(<〈中<文[< “官,官大人,官大人,您醒醒啊。”一官员扶住淳歌轻轻拍打淳歌的脸颊,企图叫醒淳歌。 “赶紧去太医院请御医来啊。”另一个官员,看着淳歌面色越惨白,急忙叫道。 “我来试试。”有一官员,撩起袖子,接过淳歌,摁着淳歌的人中,不稍一会儿,淳歌便有转醒的样子,眼珠子在眼皮下不停地转动。 淳歌缓缓睁开眼睛,口中的鲜血从嘴角慢慢溢出,不过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眼中布满了殷红的血丝,稍稍愣了片刻,便猛地推开众人,直奔那匹小旗子停在一边的马匹,也不管此时自己是在宫门口,翻身而上,扬鞭而去,一溜烟便不见了身影。小旗子见状,躬身与那些救了淳歌的大人说了几句,便也离去,他准备先回官家给子衿说明事情然后在追着淳歌。 连小旗子都走了,安静的宫门口一时间就炸开了锅,众官员你一言我一语,思绪更是飘得老远,显然这是有人掐中了官淳歌的死穴,只稍一击便是中的,官淳歌被整得半死不活。 “如此年轻就呕出鲜血,看来官大人的身子不好啊,我等还是别去打扰的好。”最后离开的官员,略有深意的沉吟说道,也不多留随着大部队走了。 宫里自是不知道宫门口的热闹,这会儿,苏佑启正和苏佑君缓步而行,走到离宫门不远的时候,见那儿人多,便不准备过去,等到人都散了才慢悠悠地晃过去。一到便见有侍卫在擦着地面。 “方才生什么事儿了?”苏佑启貌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守门的侍卫正擦拭着淳歌呕出的血渍,先是停下手中的动作,鞠上一躬,说道:“回王爷的话。方才是有位大人昏过去了。” “林洎?”苏佑启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林洎,谁让林洎是朝野皆知的病秧子,但随即便想到这家伙正称病待在家里呢,怎么会是他。 “好像不是,听别的大人说是。官大人。”这侍卫是刚来的,自是不认识淳歌,恐怕就算是林相他也不见得认识。 “官大人?”苏佑启心下一怔,朝中姓官的也就只有官家一家人,官二伯与官乐水都不在京城,人们说的官大人只可能是淳歌。 “长相十分俊美的官大人?”苏佑启急急追问,他想要马上知道,却又害怕那人的的确确是淳歌。 “没见着,那大人被簇拥着,下官实在无法看清容貌。”侍卫皱了皱眉回想着淳歌的样貌。却是真的想不出来了。 “你怎么在擦地板啊。”忽然苏佑启一旁的苏佑君指着,地面上的血渍不解地问道。 “太子殿下。”那侍卫还是认得苏佑君的,他恭敬地答道:“这是那位官大人呕出的,吐了一口便昏了过去。” “什么?”苏佑启立马就扯住侍卫的衣领,似是要将那侍卫给看穿了,淳歌身子一向不好,难道因为他的婚事,气急了,他还没有解释呢,淳歌绝对不能有事。 “你急什么。那小子,也算是教了我几天,咱们去他府里看看就行。”苏佑君拉了拉苏佑启,在人看不到的角度使了个眼色。苏佑启便放了手,愣愣地任凭苏佑君拉走。 那侍卫也是一团糊涂,怎么王爷这么激动啊,瞧着这俩人快要走远了,他这才想了起来,迅地补上了一句:“殿下。王爷,那官大人似是不在府中。” “为何?”这下就连苏佑君都愣了,依着淳歌的个性,一定会问苏佑启要一个解释,这时更该是等在府中的。 “好像官大人的家奴来报,说什么”侍卫仔细地想着说道:“说什么二爷去了,什么前天去的,听完这话,官大人才昏死过去的,醒了之后便抢马走了。” 至于苏家兄弟听完就直直呆在原地,素来以理智见长的苏佑君连脑子都不再转动了。官二伯,死了,这个消息委实是太大了,淳歌才在朝上受了刺激,随后便是官二伯的死讯,只怕淳歌再怎么坚强也会崩溃的,难怪会吐血,难怪会晕过去,这下他们怎么解释都徒劳了。 “走。”苏佑君还是第一时间回过神来,扯着仍然憷的苏佑启,低声说道:“回府,再说。” 苏佑启的灵魂早就消散了,只凭着苏佑君拖着,他脑中只是想到淳歌此时的无助,他终是做了对不起淳歌的事儿。 天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好在苏佑启他俩已经回到了太子府,冷静地坐了一会儿,苏佑启才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官统帅真的去了吗?” 苏佑君合上了疲惫的双眼,张了张嘴,还是出了声:“方才统卫禀告,就在前日官二伯确实是病逝了。” 苏佑启的脑中如今只有那一句,‘呕出一滩血’他担心淳歌,恨不得马上追着淳歌而去,只是他不能,他不能再收官的时候离开。 “我想去东南陪他。”苏佑启说出了自己最为真实的想法。 “你觉得,可能吗?”苏佑君倒是自嘲地反问道。 “不能,我知道。”苏佑启偏过头去,没有再说任何话。 同样是京城,同样是看着雨,苏见豫也在统卫那儿收到了消息。 “官毅死了。”苏见豫平静地诉说,这一个事实。 “哐当”阿奴端着茶盏的手,陡然一颤,瞪着眼抬起头,似是不愿相信。 “公子,公子他”阿奴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方才收到早朝的消息,便是心中担心淳歌,一天之内,要接受喜欢的男子另娶他人,深信的仆从,竟是皇子,这样的打击,委实太残忍了些,现今还要加上官二伯的死,淳歌能承受得住吗。 官二伯于淳歌而言是个什么重量,没有人比阿奴更清楚了,官二伯一直是淳歌无后顾之忧的保障。从政治角度上来说,因为官二伯在东南的镇压,东南才不会拖淳歌的后退,给予淳歌强有力的支持,如今官二伯去了,东南必会大乱。再者说,官二伯是淳歌最亲最近的二伯,淳歌当年失去乐山的时候,便觉着愧对官二伯,愈孝顺官二伯,彼时倒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这让淳歌情何以堪呢。 “淳歌已经赶回东南了。”苏见豫自是收到消息,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官毅在淳歌心中的分量竟会让淳歌当场吐血,单枪匹马扬鞭而去。 “我能不能”阿奴小心地试探说着,只可惜话到一半,便被打断了。 “不能。”苏见豫冷冷瞧了阿奴一眼,淡淡说道:“他此番回去东南必将大乱,朕倒是想看看,这个朕一手教出来的徒弟是如何应对的。” 阿奴的心,咯噔一下,苏见豫终是要考验淳歌,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掩饰,原是一场笑话,只盼着淳歌要经得起考验。 淳歌是否能够通过这场试验,都是后话,这会儿的淳歌正淋着雨飞驰而去,只是小旗子这匹马早已是强弩之末,因此出了京城不过是百余里,便走不动了,幸好淳歌穿着官服证明了身份,这才在驿站借到了一匹八百里加急的马。他忘记了时间没日没夜的赶路,不为别的就为了见他二伯最后一眼,现在是夏季,他生怕回去晚了赶不上二伯的葬礼,见不着最后一面。 其实淳歌一直不愿去相信这个消息,他只得拼命地奔回去,或许,或许有那么一丝丝的可能,官二伯并没有死,一切不过是一个无聊的玩笑。但即便淳歌在途中累死了不知多少匹的马后,他还是看到了东南官家门匾上的那一抹素缟,还有素色一片的官家。 素色,淳歌誓他恨透了这种颜色,明明是洁白却刺痛灼伤了淳歌的眼。任凭淳歌再无情,再强硬的心,也挡不住那突如其来的哀痛,身子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还好后头赶来的小旗子接住了淳歌。淳歌连着骑了五天五夜的马,大腿早就被磨破,身体乏力脚下虚无,全凭着小旗子做支撑。 淳歌一步接着一步靠近官家,依着常理,这会儿淳歌该是放声大哭,神情哀戚,但淳歌惨白的脸上,红肿的眼中却是恢复往日的清明,睿智。他走得极慢,仿佛只要他不回来,官二伯便不会死去,依旧活在世上一样。 官大老爷从下人口中得知淳歌回来了,急急出门相迎,自是不敢怠慢,官二伯一死,整个官家的重担全数压在淳歌身上,而且淳歌又是礼部左侍郎,更是马虎不得。只是他从未想到的是,迎面而来的人,额间多了几缕白丝,却不是一个满脸悲痛年轻男子。淳歌身着三品官服,虽然这官服经历了日晒雨淋,但好歹没有走样。 官大老爷屈身作揖,依着有苏的礼仪布衣见了官服是要行礼的,即便他是淳歌的长辈,也要先论政治地位,再说家族辈分。 淳歌颤着手,扶起官大老爷,平静地问道:“二伯呢?” “在里头。”官大老爷露出些悲凉,沉声答道。 “让他出来见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淳歌疯了1 第三百九十七章 淳歌疯了1 所有人都没想到淳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明明知道官二爷已经去了,却摆出官威,硬要让官二伯出来,再者说官二伯于淳歌是何等关系。 官二伯去了,淳歌除了身上有些狼狈之外,竟无半点的悲伤可言,这不是更加奇怪吗。难道是因为淳歌在京城待的时间太长了,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是官家的人。 “淳歌”官大老爷的声音略带着沙哑,似乎越看不懂自己这个身居高位的侄儿了。 “他不是在里头吗,为什么不能出来。”淳歌平静地望着官大老爷,眼中微微泛起一丝丝的波澜,为什么身体倍棒的官二伯会这么突然地死了,没有一点儿预兆,去年秋大舅还说官二伯的身体无恙,淳歌这才没有回家过年,未曾想,当时的一个决定,却变成了他现在痛心疾的后悔。 “淳歌,他出不来了。”官大老爷的声音哽咽,他又何尝不为官二伯的死而难过,他与淳歌的爹争了半辈子,最后落得个兄弟不和,如今官鹏死了,官二伯也死了,当年的官家三兄弟,只剩下一个他,他又怎会好过得了。 淳歌第一次听官大老爷这样饱含深情的叫他,但却没有半丝的不适应,他似乎在官大伯苍老的脸上看出了些许父亲和二伯的味道。 “那我就进去看看他,看看他,他平素待我极好,这会儿见我来了,定会醒来与我说几句的。”淳歌自顾自地点着头,平淡地语气就像在唠家常一样。 低沉的话,响在官家的门口,众人皆是不敢置信地盯着淳歌看,似乎要将淳歌看穿。他怎么会这样说,要说淳歌先前硬要让官二伯出门相迎的行为是无理取闹的话,那么此时淳歌的自言自语则更添一份惊悚。谁都听得出淳歌话中的官二伯,仿佛是活在世上一样。这让大家伙看向淳歌的眼神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官大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在前方领路。几乎有四五年没好好回官家一趟的淳歌,有些吃惊,官家已经不似从前的财大气粗。那种百年书香门第的高贵在布局上隐约体现。少了铜臭味的官家,更像是一个家,淳歌没来由地多了一份亲切和归属感。 彼时的官家分外安静,比深夜宁静的氛围让淳歌的头脑更加的清醒,这一根针掉下都会引出一片哀鸿的地方。淳歌不由得想到了幼时初次到访时的场景。 那是官二伯接他来的,官二伯有军务让手下亲信代劳,也是在那个时候,淳歌认识了点大的官家兄弟,官乐山和官乐水。当初淳歌可是在大门口与乐水一拍即合,开始了接下几年的以欺负乐山为了的时光,那是他这一辈子,最不能忘记的美好。可是同样的路,当年他在官家欺辱了的官大伯,也在他的身边。却已是物是人非。乐山在三年前便离他而去,乐水则是常年镇守在边疆,官二伯更是撒手人寰,这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让淳歌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默默地接受。 待到淳歌回过神来,他已然身在大厅中,大厅的中央摆着一具棺椁,四周站着的都是官家的子弟,那个形容枯槁。身形消瘦的是淳歌的二婶。淳歌依稀记得,那一年淳歌第一次见到官二婶,便十分喜爱这个似母亲般的婶娘,才不过十多年的时间。那个风韵犹存的女子,便成了这副模样,淳歌心疼啊。 可淳歌最不敢的,最不敢的就是去看棺椁中的人,两年前,他就是这样将他此生最亲最亲的大哥埋入黄土。此生不复再见。一转眼他又要将他的亲人,送到那个地方,他承认纵使他是惊艳才绝的天才,也参不透生死。他两年未见官二伯,二伯可还记得他的脸,可还记得他的声音,怕是记不得了吧,他这般不孝的侄儿,就算是倒贴也是没人要的。 “淳歌”官二婶嘴唇微微一颤,轻声呼唤。 “婶子。”淳歌急忙赶到官二婶身前,他连夜赶路本就有些受伤,此时快走了几步更是扯动伤口,不禁皱了皱眉。 只是官二婶似乎没有现淳歌异常,眼中的空洞似是世间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也是三年的时间,她既没了儿子,又没了丈夫,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还能站着说话,便也是万幸,还能强求什么呢。 官二婶握住淳歌的手,紧紧地握住,将淳歌带到官二伯的棺前,呢喃道:“你看,淳歌不是回来了吗,你不用担心的。” 原来官二伯临死前头还记挂着淳歌,本想着传信让淳歌从京城回来,只可惜那会儿淳歌正忙着接手礼部尚书的事儿,官二伯想了许久,还是以淳歌的前途为先,将自己的病情隐瞒,不让淳歌知道。 淳歌可真想抽自己几巴掌,他为什么没有想到一个月前官二伯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寄信来嘱咐他的衣食住行,定是官二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放心不下他。然而他呢,那是他为了一个破官位,一个区区的三品尚书,却将这一丝疑惑抛到脑后,他愧对官二伯。 “淳歌长了个头。”官二婶终于抬眼打量了二十多岁的淳歌,她的印象里,淳歌始终是那个七八岁的孩子,懂事地令人怜惜,往事如昨,孩童已长成了少年。 淳歌的心抽着疼,可官二婶似是在与官二伯对话一般:“这孩子打小就俊俏,长大了更是个美男子,你来看看。”说着官二婶,就放开了淳歌的手,转而去握官二伯那只冰冷彻骨的手。 “二婶”淳歌伸手挡住了官二婶的手,脸上的沉痛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显然他也搭住了官二婶的脉搏,果然是悲痛过度风邪入体了。 “来人,将二夫人带下去,好生休息。”淳歌往官二婶的一个穴位一点,官二婶便晕倒在他怀中,若是官二婶再不去休息,只怕不死也会变成痴人。 官二婶被送下去,官大伯又将厅中的女眷给叫下去,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大厅中便只剩下,官家核心的子弟。淳歌略过官二伯的棺椁,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抖了抖自己可以称得上肮脏的衣袖,问道:“人都到齐了?” “官家最核心的子弟都在这儿了。”官大伯的身份早就不如淳歌来得尊贵了,因此他也只能为淳歌打打下手。 “二伯死了”淳歌冷淡的叙述,仿佛他与官二伯之间只是陌路人一样。 “东南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你们也看见了。”淳歌脑中突来的一阵疼痛,让他深感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接着说道:“统帅之位一空,自有无数人愿意上去,当然谁都有可能成为统帅,除了我。” 淳歌讽刺一笑,说道:“可一旦新统帅上位,第一件事,便是铲除官家,你们信吗?” “信”众人齐声回答,他们都是官家的精英,自己懂得官场的那些蹊跷,哪能不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 “官家要自保,唯一一条路便是放手。”淳歌冷静地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正所谓天知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官家正是因为太好了,才会遭此一劫。只要官家放出手中的权位,谁还会咬着不放呢,官家如今再不济,还有在身居朝廷核心的淳歌呢。 “放手?”官家的这些个子弟都有些不怎么相信,他们会选择屈从于淳歌正是希望淳歌能让他们保住手中的权位,现今却是本末倒置了。 “怎么,不愿意?”淳歌哂笑道:“这些年,你们从官家得到什么,便要为官家付出什么,容不得你们愿不愿意。” “那你呢?”一个官家年轻的子弟,鄙夷说道:“我们让你当家便是想要保住官家在东南的地位,可你却要我们放手,那你怎么不放掉官家给你的啊。” “官家给我了什么?”淳歌怒极反笑,问道:“我凭着恩科初登官位,平定山匪,名扬东南,官家给了我什么?” “我高中六,在松城为官,力敌北夷,官家给了我什么?”淳歌的脸上竟出现了冷冽的一个笑,伴随着清凉的嗓音质问道:“我被关天牢,官家又给了我什么?” 鸦雀无声,淳歌一次接着一次的询问,却只有一个回答,官家没有给淳歌一丝一毫的帮助,淳歌如今得到的都是他一步一个脚印走上去的,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官家,因为这两个字在他的官宦生涯,毫无助力。 “你不会不管官家吧?”有一人试探着用弱到几乎听不见,却又准确无误的传到每个人耳中的声音,问道。 “不管?”淳歌仰头笑得有些苍凉,说道:“只要我官淳歌一日在朝为官,官家便是我的根,我能不管吗?” “同样的,我官淳歌在朝,该是你们的总归是你们的,不该是你们的,强留也留不住。”淳歌颇有些声嘶力竭的味道,可他却是真真的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官家人,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官二伯曾将官家托付给他,他不能再辜负那个疼爱他的长辈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淳歌疯了2 第三百九十八章 淳歌疯了2 “可你能保证我们放手,他们就会放过官家吗?”离淳歌较近的一个男子,沉声问道。八〔一?小说?网 “我官淳歌向来不是吃素的,他们若是敬酒不吃,便让他们磕牙试试。”淳歌从来就不是一个软骨头,与在京城时的三思而后行相反,在东南他的主场,他必须要拿出气势,就算拼去性命也好,定要将东南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镇压住,否则他在东南将无法立足。 “可这突然地叫我们放手,我们怎么处理那些厉害关系啊。”官家的每一环都紧紧地扣着官家的切身利益,并不是说官家愿意退出,那便能安然无恙的退出。 “让给别人,不拿一丝一毫。”淳歌目光中有些冷意,他的大内侧正隐隐疼。 “为什么?”官家虽是书香世家,但在先期的官大伯的带领下,早就染上了商人的唯利是图,让他们做好人,着实是为难了他们。 “为什么?”淳歌讽刺般地咳了几声,说道:“官家现在是墙倒众人推,我们抢不过人家是一回事儿。” “再者说好聚好散,才会让他们更容易想起你们的好啊。”淳歌将在场的这些人的面貌记下,既然他已经准备接手官家,那就必须让官家上下一心,大方向掌握在他的手中。 “你的意思是?”有些人还是不明白。 淳歌瞥了那些人一眼,解释道:“官家下来了,上位的无非是林派与南派的人,外人始终是外人,东南又是个香饽饽,他们怎能不为自己多某些福利。” “这样一来必是会损害到某些人的利益,他们自然会念着我们的好。”官大伯坐在淳歌身边,眼中一片震惊,他这个侄儿真真是天生做官的料,看事情的透彻程度。就连官鹏都得自叹弗如吧。以退为进,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但有谁又能准确无误的急流勇退呢,想来也就是淳歌有这个能力和魄力吧。 这时所有人都安心了。毕竟淳歌在京城的时间较长,他们还真就担心淳歌不过是随便地接手官家,没有将官家做大的心。如今见淳歌早就安排好退路,以及崛起的契机,他们也就不再多做挣扎了。果断地接受淳歌的安排。 “我从二伯手中接过官家的家主一职,即便从前我对官家有多大的怨恨,从今后也一笔购销,你们只需记得,一笔写不出官字,官家内部一条心,总有一日会回到以往的地位。”淳歌有些颤抖着站起身来,这便是要去休息的意思了。 小旗子已经作为淳歌的心腹,淳歌自是将他待在身旁,不过小旗子终归与淳歌不是打小的交情。‘用’起来不如阿奴好使,确是事实。淳歌都快倒了,小旗子才想起来,要扶着淳歌。 大厅内的那些核心子弟这几日为了等淳歌也是没有好好休息过,这会儿纷纷要会自个房中闷头好好睡上一家,然后再去打一场必输的仗。 “你就这么走了吗?”一个温和中却带着点清冷的声音在淳歌身后响起。 淳歌没有转头,只是停了一停,随后便要出去。 “你站住。”那人见淳歌不理他,一个闪身便拦在淳歌身前。 “让开。”淳歌没有心情再去理会乐远,这人便是官大伯最值得骄傲的儿子。 说起乐远也只能叹是可惜了。他是举人,可却迟迟考不中进士,如此两三次后,乐远的心也就淡了下来。听从官家的安排,回到了东南做起了不大不小的地方官员。 “你就这样走了?”乐远简直不敢置信,淳歌难道就不看官二伯一眼吗,淳歌从进门到现在,一个时辰,却不曾瞧过棺椁一眼。难道淳歌真的变得这般无情吗。 “那我该怎么走?”淳歌已然站不住,他倚在小旗子的身上,无力地问道。 “他是二伯啊,我们的二伯,你就不看一眼,不和说说话?”乐远若是没有记错,官二伯最疼的便是淳歌,那份疼爱甚至过了乐山乐水,可淳歌却在官二伯死后,无动于衷。 “看一眼,能改变什么吗?”淳歌苍凉一笑,自答道:“不会,他永远都不会再醒了。”说罢淳歌便推开乐远,自行离去。 乐远似是受惊,往后退了一步,愣愣地望着远去的淳歌,他在官家最为敬佩的人,竟在京城变得这般冷血。官二伯去了,淳歌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会是官家的去留,淳歌怎么能那样冷静地分析利弊,好像自己是个局外人似的。 “伤痛便一定要表现地痛彻心扉吗?”小旗子在乐远身边,开口问道。他也曾失去所有,他也曾嘶吼,他也曾埋怨淳歌的冷血无情,但最后他却明白了,看似无情却有情,淳歌做的是无情事,可那心却是一颗有情心。 “二伯去了,他就不该伤痛吗,这种疼还能忍着,装作没事人一样吗?”乐远涨红着脸,他与官二伯平素相处不多,但他却极为崇拜官二伯,当然官二伯对待官家的后辈都是极慈祥的,也难道一向温文尔雅的乐远会这般激动。 “他的痛,你们都看不到。”小旗子在淳歌身边也有五六年了,日久见人心,淳歌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得很,在不知不觉中他待淳歌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人,他已经受不了任何人对淳歌的误解了。 “你可知他刚一收到消息,便呕出一口血,昏死过去。”小旗子至今还记得,淳歌昏倒时那惊恐的眼神,以及绝望的神情,他真怕淳歌当时一睡不醒啊。 “你看到了他穿着官服,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是穿着官服,而不是便服。”小旗子高声一喝:“因为他刚下朝便收到了消息,他没有处理京城的任何事情,扬鞭而来,足足赶了五天五夜。” “若然不是他心中有二老爷,他会如此吗?”小旗子的冷声质问,都是他亲眼所见,他竟也有点理解了,为什么当年季乾会爱得那样深。 乐远一下子无以回答,他不知,他确实不知淳歌是这样而来。官家众人都知道淳歌的重心在京城,因为京城有个官派那是淳歌的心血,可淳歌却为了赶回来,顾不得安排自己的心血。到了官家又强撑着身子,解决了官家的事儿,他是知道的,淳歌对官家并没有好感,淳歌会这样卖力的原因,也只有官二伯了。 “对不起。”乐远只是一时气愤,但他却忘了淳歌的狼狈,只因为淳歌的沉着冷静,掩盖住了所有的悲伤,听乐水说,当年乐山死时淳歌也是镇静的可怕,最后才做出私自招兵直逼北夷的疯狂事儿来,原来不是淳歌不疼,而是他忘了淳歌惯有的表达方式。 小旗子可不理乐远的忏悔,他还要去看看淳歌呢,那人应是累极了。 “小旗子。”淳歌躺在床上,明明是倦意十足,却就是闭不上眼,他听出门外的脚步声,那是现今唯一跟在他身边的小旗子。 小旗子原以为淳歌睡了,这会儿听见淳歌叫唤,便轻手轻脚地进门,站到了淳歌身边。 “坐吧。”淳歌指了指床边的椅子说道。 小旗子应声而坐。 “你可知道,我为何让你跟着阿奴学习。”淳歌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你是怕他背叛你。”其实小旗子不怎么相信阿奴那人会背叛淳歌,因为他在阿奴眼中看到过如同季乾般的炙热,想来阿奴也是喜欢淳歌的。 “事实证明,让你跟着他,没有错。”淳歌薄凉地笑了笑,为什么他当初会原谅阿奴,若是一直恨着,此时此刻也不会被伤得这样彻底吧。 “什么?”小旗子怎会听不出淳歌的意思,那是说阿奴背叛了淳歌,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可能。 “我竟不知,他是有苏的三皇子?”淳歌自嘲地摇了摇头,他永不会忘记当时跪在阿奴身前的滋味。 “三皇子。”这可是一颗重磅炸弹啊,本该是淳歌的家奴的人,竟是身份如斯尊贵的贵人,小旗子惊得已是合不拢嘴。 “三皇子。”淳歌迷迷糊糊地重复了几句,浑浊的眼生出了丝丝泪光,说道:“他们不愧是亲兄弟,伤我至深,唯有苏家。” “他竟要与高卿士的女儿成亲,明明说好了相携到老,他为什么要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伤害我,为什么?”淳歌想不通,苏佑启的无情,可是自打他出了京城,他便决定了‘你既无意我便休’,合该只是苏佑启做得了无情吗,他亦可无心,无情。 “你”小旗子似是有许多的话,但都卡在了口中,淳歌与苏佑启的关系,他是明白的,听淳歌这话的意思,想必是苏佑启与阿奴联合给了淳歌一个狠手,又碰上官二伯的死讯,淳歌的毅力应是到了一个极限了吧。 “为什么不帮我,连你也要背叛我吗?”淳歌一句疾言厉色的质问,将小旗子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彼时的淳歌,眼中无人,没有丝毫神采,嘴中的呢喃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 “大人,大人。”小旗子心中一紧,急忙推了推淳歌,试图让淳歌从那样的状态中醒来。 淳歌浑身颤了一下,猛地醒了过来,悠悠问道:“怎么了?” 小旗子一愣,掩下心中的震惊,平和说道:“没事儿。”(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淳歌疯了3 第三百九十九章 淳歌疯了3 阴雨的天,蒙蒙细雨中,正是官二伯要出丧的时候,身为官二伯唯一儿子的官乐水是北方的守边大将,没有特殊要求是不能够擅离职守的,正好这几个月有一些外族在挑衅有苏边境,乐水更是回不来。? ? ]因此送丧的事儿就落到了淳歌的身上。 自从淳歌回了东南,便一直在官家呆着,官家因为失去了一个官毅元气大伤,其子弟皆是收敛了脾性,那些官家的官员则是纷纷请调到清闲的地方。一时间,官家的败落竟呈现一种直线下降的势头,身为官家当家的淳歌却岿然不动,不曾做任何的挽救措施,于是乎官家,东南第一世家,便以一种人所共见的度败落了。只是破船也有三斤钉,即便官家没落,还是没有人胆敢在淳歌面前欺辱了官家,毕竟淳歌那些不留情面的手段他们都是历历在目的,大家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的礼待,背后则是接手了一切官家的权力。 “这些人都是白眼狼。”一个官家的子弟暗声骂道。 从前官家光辉无限的时候,那些人则是各个像狗一样,眼巴巴地来了,如今官二伯死了,没有几个人来送葬就算了,他们竟赶忙去巴结新任统帅的候选,真真是世态炎凉。 “你在天上,人家自然是捧你的,你在地上,人家没落井下石便已是厚道了,还要强求什么呢。”淳歌淡淡地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大门口,没有一个人来吊唁官二伯,新任统帅都还没确定,那些官员便急着去捧臭脚了,果真是人心不古啊。 “家主此言倒是事实啊。”那些往常因官家风光无限的人,现在却是他人避之不及的‘瘟疫’,这样的落差让这些走得顺畅的年轻人,终于感到了官场的残酷,以及从前官家的强大。 “罢了,不需再等了。”淳歌抖了抖袖子。转身往里走。 依照有苏的丧葬风格,一旦是名人去世,必是要等待人们祭奠以后才能出丧的,所以淳歌他们才会大清早就起来。等在门口,只是他们不曾想到,官二伯这么大的功绩,竟是没有一个官员赶来祭拜。要说淳歌不失望那是假的,人家都不来。淳歌索性也不等了。 门口的众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心中也是憋着一口闷气,此时淳歌话各个都跟在淳歌身后进去了。官二伯的辈分在官家是第二代长辈,第一辈的长辈只剩下一个官老太爷,老太爷自是不可能白人送黑人地为官二伯操办丧事,官大伯与官二伯同属第二辈,除非官二伯没有下辈,否则也是不能为同辈操办的。故而,真正操办丧事的便是淳歌,新任的官家当家。 “吉时已到。盖棺。” 这句话一说,便是要彻底钉死棺椁了,淳歌面无表情的脸有了丝丝的波澜。官二婶更是扒着棺木,不让棺盖钉下,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来人将二婶扶回房中休息。”淳歌扶住官二婶摇摇欲坠的身子,将她送至一旁。 众人都不敢多说,隐约间有细微的哭声从大厅内传出,若说当年的官鹏是官家最杰出的人,那现在的官毅则是官家贡献最大的人。将近七八年的在位统帅给了官家无限的荣耀,更是让官家成为东南乃至有苏都闻名的氏族。这样的人。去了,是官家的遗憾,是东南的遗憾,是有苏的遗憾。然而却没有人来送他最后一程。 淳歌深吸一口气,望着大厅正中的牌位,呆愣了一会儿,心中的那种感觉他说不清,较之三年前失去乐山的痛,失去了二伯。那是一种每日每日也浸入骨髓的悔恨。 终于,终于淳歌将他的视线落到了棺椁中的那个人的身上。那是官二伯,淳歌熟悉到可以刻在脑海里的亲人,印象中的官二伯,有过意气风,有过恼羞成怒,有过撒娇卖萌,但是从没有过的,是像此时此刻般的毫无生气。 淳歌只觉得迷迷糊糊之中有一股心痛要破体而出似的,他扒着棺椁,仔仔细细地瞧着官二伯。三年不见,他的二伯老了,鬓角的白染透了他额前的,眼角的褶皱蔓延到了额头、两颊,原本的单眼皮,竟随着年龄的增长变成了双眼皮,清瘦的身形,看得出二伯的晚年并不是那么健康。 官二伯的死,是个意外,但却也是意料之中的,淳歌一直知道官二伯身上因为常年征战落下的旧疾是个问题,因此淳歌每隔三个月便会嘱托秋神医来为官二伯调养。起初几年的成效是极好的,或许是因为官二伯要致力于东南的展,因此身体一直都处在工作状态。可这几年,尤其是三年前的乐山一事,官二伯的身体就开始急走下坡路了,加之东南此时已然步入正轨,官二伯也闲了下来。人一放松,所有的毛病也都接踵而来了,强撑了几年,官二伯再也撑不住了,死这个结局,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不论如何,官二伯现今不过是躺在棺椁中的一具躯壳了,再不能提醒淳歌,再不能关怀淳歌,再不能朝着淳歌碎碎念了。思绪至此,淳歌的紧绷的神经便彻底瓦解了。 “二伯。”伴着淳歌一声嘶吼,淳歌跪下了,直直地跪倒在官二伯的棺椁旁。 官家众人似是吃惊又似是欣慰,他们以为淳歌已然无情,竟能对官二伯的死表现得那样冷静,无动于衷,果然那些表象不过是淳歌一直在隐忍,最后一刻的爆,冲击了每个人的心,原来淳歌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啊。 就在淳歌跪下的空挡,一些官员也结伴而来,见着淳歌跪倒在地,泪如泉涌声如响雷,那些刚来的人也是一阵唏嘘啊,不一会儿也随着淳歌痛哭流涕起来。此时的这些人是真情流露也好,是虚情假意也罢,他们就是为了淳歌而来的,人家大人物哭得惊天动地,他们好歹也要嗷上两句,撑撑场面。 不过那些官员的泪水还未流出,却在淳歌直挺挺的昏倒中变成了惊吓。他们之所以回来,绝对不是因为官二伯的功绩,而是方才由京城传来消息,淳歌已经被任命为新一任的礼部尚书,官拜三品整,成为了继林洎之后的又一位年轻尚书。朝廷的风向瞬间改变,淳歌再一次从一个被人忽略的冷门成了香饽饽,他们自是要急着来巴结的。 大家伙手忙脚乱地将淳歌送到房间休息,这会儿秋神医也到了,他就是怕淳歌情绪太过激动,因此早在得知官二伯死讯的时候,就着手开始准备为淳歌调养的药材,不然他早就来了。 淳歌一病,官二伯的盖棺仪式便要停上一停,再加上那些官员来了,于是乎就由官大伯安排,让官员们对官二伯进行吊唁。 “下官衙门还有事儿,便先行离去,还望官大人转告尚书大人要好生休养,节哀顺变啊。”一个官大伯曾经的下属,恭恭敬敬地道别。 “尚书大人?”官大伯语调一变,说的是淳歌吗,淳歌不是侍郎吗,什么时候成了尚书。 那人见官大伯不知道,便好心解释道:“昨日早朝,皇上已经下旨由官大人接任礼部尚书。” 官大伯总算是明白了,感情这些人都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来拍淳歌马屁的,心中虽颇为不耻,但还是陪着笑脸将那些虚伪的大人们送出了官家。 “大老爷,今日还出不出丧啊。”老管家,低声问道。 “淳歌都病倒了,谁能帮着出丧啊。”官大伯望着淳歌房间的方向,摇了摇头,这孩子果然和官毅的感情好啊。 “爹,听他们说家主已经是礼部尚书了,是真的?”乐远他们并不知道京城的消息,只不过在刚才听了一耳朵,根本就不是很清楚。 这问题一出,官家大厅顿时静得连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了,只见官大伯也不负众望地点了点头说道:“昨日早朝已颁下圣旨,淳歌如今便是礼部尚书。” “呼”许多的人听了这话,终是松了口气,他们在官二伯死后听到最好的消息也莫过于此了。 什么叫礼部尚书,那可是卿士的候选人,或者说是成了礼部尚书的人,没有出现什么英年早逝之类的问题就一定能成为卿士。而卿士便已是有苏的决策官员之一,官家有一个卿士撑场面,那是绝对不会倒下的。只要淳歌更上一步成了卿士,等待官家的将是比过去更加风光的地位。 “都散了吧,等淳歌醒了再接着出丧吧。”官大伯眨了眨疲惫的眼,官家的出路总算是有了,他也可以放心了。 官家大厅是一番放松场景,而淳歌的房中却是一派凝重。秋大舅紧皱眉头,为淳歌号脉,脸上一阵铁青。 “秋老爷,有一事我想你是要知道的。”小旗子挣扎了片刻,见秋大舅也看着他,便正色道:“大人刚回东南的那天,迷糊之中,竟,竟” “竟像疯了似的,自言自语,神色异常不说,眼中还一片空洞,俨然就是个”小旗子也很难说出口,但还是轻声地说道:“是个疯子,要不是我及时摇醒他,只怕他便会一直疯下去。” 秋大舅心头一紧,淳歌的脉象确实有不稳之象,小旗子说的情况只怕是实情。 “将这副药煎好。”秋大舅将药方递给小旗子顺势握住小旗子的手,说道:“你方才说的,切不可外传。”(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林洎来了1 第四百章 林洎来了1 “淳歌,你醒了。?{网 ”秋大舅一直留在官家亲自照顾淳歌,许是淳歌心力交瘁,这一晕就到了大晚上,好在秋大舅的药一直在热着,就等着淳歌醒来。 “大舅,你怎么来了。”淳歌揉了揉脑袋,睡了好些时候,大脑也清醒了不少。 “先把药给喝了。”秋大舅将一碗看似黑里带灰的中药,端给淳歌。 淳歌应声接过,出于一个医者的习惯,他没有马上就喝,而是将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不一会儿他皱起眉头,问道:“这是什么药?” 秋大舅慈祥地望着淳歌,这孩子的心里实在是太苦了,他微微一笑,说道:“你身子虚,补药而已。” 淳歌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仰头喝下,将空碗搁到一旁,说道:“我好歹是个大夫,你又何必骗我。” “瞒不过你。”秋大舅为淳歌递上几颗蜜饯,说道:“子衿喝药时特别怕苦,喝完总要吃上几颗的。”秋大舅一直拿淳歌当男子看,只不过这一次为淳歌诊过脉以后,他才知道,淳歌再怎么厉害终归是个女子,他开始像疼爱子衿一样,疼爱淳歌了。 淳歌并没有接过蜜饯,反倒是神色一沉,问道:“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淳歌哪能不知道这是秋大舅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但他是什么人,怎会这样轻易上当呢,方才秋大舅那碗药分明就是个那些精神失常的病人的。 “你。”秋大舅终归是叹了一口,将小旗子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淳歌。 淳歌冷静地听完,自嘲一笑却是很笃定地说了一句:“我不会疯的。” 秋大舅只是静静地看着淳歌,仔细吩咐了几句淳歌该注意的事项,也回房休息了。空空荡荡的房中只剩淳歌一人,从侧面看,人比黄花瘦也就是淳歌这样吧,但幸运的是淳歌的脑子没有一刻比现在更为清醒,似乎有一种许久未曾出现过的轻松之感。他开始回想自己这几个月的繁忙生活。猛地一股阴谋的味道油然而生。 时至今日淳歌已经可以很肯定了,这几个月就是有人在暗中刻意打压他,而淳歌走得每一步都在那个人的意料之中,所以淳歌变得急躁。被自己圈在一个局里,但是官二伯的死就像是一盆冷水,让淳歌彻头彻尾地醒了。这个布局的人,一环扣着一环,将淳歌压得死死的。可以说是把住了淳歌的命门,无论是吏部的异常,还是尚书之位的迟迟推后,那只无形的手,总是能第一时间地猜到淳歌的想法,并且打在淳歌的七寸。在偌大的有苏,有这样本事的人,屈指可数,但了解他至深的便也只有一个苏见豫,亲手将淳歌培养成才的。淳歌的师父,当今皇上苏见豫。 淳歌的心骤然一痛,苏见豫于他有养育知遇之恩,他敬苏见豫犹如父亲,可是那人怎能在淳歌最放松的时候,狠狠捅了淳歌一刀。黑夜中淳歌的泪,不禁从眼角滑落,他为官快十年了,一切都以苏见豫的要求为先,为了南方的安定他甚至不惜亲手杀了季乾。为了平定北方,他不仅失去了自己的大哥,更是在天牢中被困两年。然而他从未后悔过,因为他知道。他的一切都是他师父给的,他得到多少就必须付出多少,所以他从未有过怨恨。 可是为什么,淳歌不明白,或许淳歌也不想明白吧,可能在很久以前苏见豫便在淳歌身边安插人手了。身为皇上的苏见豫,也许压根就没有信过淳歌。想到这儿,淳歌抹去了自己的泪,脑中出现了那个陪在身边十余年的人,阿奴。 “还真是舍得啊。”淳歌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很早就怀疑阿奴是苏见豫的人,但他就是不敢承认,如今真相来得这般赤裸裸,一刀一刀地剐着他这颗伤痕累累的心啊。 他原本就纳闷阿奴一个从林府出来的奴才,苏见豫却一直重用,甚至将统卫全权交由阿奴统治,更是让阿奴到自己的身边来。不得不说苏见豫的心思深沉,苏佑启苏佑启再加上一个阿奴,苏见豫的三个儿子与淳歌都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友情爱情亲情,三种感情一份不少,占据了淳歌生命的大半部分。 林相,淳歌的心忽然咯噔一下,这两个字,蓦然出现在淳歌的脑海。当年淳歌才只有十三岁,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林相就在不经意间差点玩死淳歌,这才奠定了淳歌与林相利益相左的格局。要说淳歌对林相的不待见,那可是阿奴造成的,也就是说是苏见豫一手操办的,现在想来淳歌悟了。 原来淳歌对苏见豫的功能便是扳倒林相,可淳歌这几年与林相一直因为林洎而维持良好的关系,淳歌既然不能达到打压林相的目的,自然就怪不得苏见豫亲自出手压压淳歌的展势头。归根结底就是淳歌这个棋子没有按照苏见豫的预设轨道走,反而跑偏了,苏见豫恼了才有了这一番事情。 淳歌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理清楚事情的缘由,这样他便不会处于下风了吧,只是多年的情分却抵不住一时的猜疑,苏见豫这样做真真是让淳歌寒透了心。其实苏见豫对付淳歌,淳歌并不在乎,他在意的是苏见豫的别有用心。皇上的统卫,那是多么厉害的部门,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官二伯的情况,再者说身为统卫掌门人的阿奴每日都跟在淳歌身边,淳歌没有收到官二伯病危的消息,只有一个原因。苏见豫不想让淳歌知道这个消息,想来这便是用来打击淳歌的一个环节吧,只是怕是苏见豫都想不到官二伯竟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了,随后淳歌不顾一切地回东南,完全打乱了苏见豫的布局。 怎样才能让苏见豫暂时放过自己呢,淳歌陷入了深思,如若照着苏见豫的手段,只怕淳歌与官家都不会好过,而且苏见豫一反常态地将礼部尚书之位给了自己,绝对是有所图谋的,他不能不防啊。 夜晚就在淳歌的眉头深锁中过去,本是该为淳歌升任礼部尚书高兴的官家,却在一大早传出一条异样的消息。官家当家,礼部尚书官淳歌因刺激过渡傻了,就连秋神医都束手无策。这一传言在第一时间遭到了官家的否认,可是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用于治疗淳歌的药方便传到了市面上,经过大夫的检测,那就是用于治疗疯病的药。 霎时间,整个有苏的人有喜有悲,喜的自是那些想要踩着淳歌上去的人,悲的则是寥寥几个淳歌的好友。当然也是有不喜不悲的,例如刚刚得知消息的苏见豫。 “疯了?”苏见豫似是不怎么相信,淳歌可是他一手提拔的,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的官二伯之死疯掉了呢。 “是真的”这个消息是由阿奴亲自传给苏见豫的,他的眼中闪过懊悔,自责,还有深深的心疼。 “不可能。”苏见豫没有他自己预想中的得意,一下子竟有些哀戚,那个活力十足的孩子,怎么会疯了,他不过是敲打敲打而已。 “父皇,公子这些年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阿奴很想忍着,他已经纠结了很多天了,直到今天得知淳歌的近况,他已经承受不住了,在这世间他最在乎的便是淳歌,他回到苏见豫的身边也不过是为了保护淳歌。 “朕知道。”这些天苏见豫也看了统卫对淳歌这些年所做之事的记载,确实淳歌是个难得的忠心之人,否则他也不会将礼部尚书一职还给淳歌。 “那我能去东南吗?”阿奴屏住呼吸,他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虽然他知道不可能,但他还是像亲耳听到答案。 “胡闹。”苏见豫板起脸来,冷声道:“你如今是皇子,怎能到一个臣子身边去。” 若是有选择阿奴真希望自己就只是阿奴,而不是什么有苏三皇子。 “你跪安吧。”苏见豫长袖一挥,不再看阿奴。 阿奴离开后,苏见豫一个在上书房批阅奏折,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十多年前的淳歌,那会儿淳歌还是个孩子,围在他的身边,誓说长大一定要做苏见豫的得力助手。长大后的淳歌的确帮了苏见豫很多,做的苏见豫想的更好,只是伴着淳歌的权力日益增大,苏见豫不得不防了。 然而苏见豫做梦都没有想到淳歌会疯,但是他相信淳歌总有一日会回来的,所以他决定了按时搁浅计划,起码现在的淳歌还是效忠于他的人,再加上人也疯了,他这个做师父竟也舍不得下狠手了,苏见豫波澜的心再度归于平静。 “苏见豫”皇宫的安静与林府的嘶吼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自打林木得知淳歌疯了这个消息后,便偷偷地告诉了林洎,这让原本端着药碗的林洎,当场就摔了碗,朝着皇宫方向似是了疯的吼叫。 “公子你不要命了。”林木赶忙上前捂着林洎的嘴,直呼当今皇上的名字,那可是死罪啊。 身在病榻的林洎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气力,推开林木,抖着双手说道:“给我收拾东西,我要去东南,马上。”说完这句话,林洎原本就苍白的脸上更是毫无一丝血色。 “不准。”彼时林相推门而进,这两个大字就像不容违抗的命令,直接压在林洎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林洎来了2 第四百零一章 林洎来了2 一句不准似乎将林洎所有的力量给夺走,他好不容易强撑起的身子,瞬间就倒在了榻上,他狠狠地望着林相,这个露出本性无情的父亲。{〔〈 八((一(小说〔网 林相向来疼爱林洎,多少年来更是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唯独扇了林洎一巴掌的时候,便是数十年前那一桩林家秘事,从那以后,林相便将林洎放在心尖儿上疼着,只是却一直不能挽回林洎对林相的父子之情。 “还不去扶着你家公子。”林相瞪了林木一眼,恶狠狠地说道。他早就传下指令不许府中之人多说关于淳歌的事儿,想不到林木还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将消息传给了林洎。 林木只觉着林相那一眼充满杀气,自是不敢耽搁,连滚带爬到了林洎的床前,哪知林洎推开了他的手,自己下了床。 林洎已经病了足足半月,连淳歌给的药都治不了,整个林府正处于紧张状态,甚至有谣言说是林洎就要英年早逝了,原因只是因为林洎隔三差五地呕血,人消瘦的程度十分厉害。所以说林洎哪里有气力下床,刚一推开林木便倒在了地上。 “我若非要去呢。”林洎扒着床沿硬是坐了起来,不过是几个极其普通的动作,却足以令他气喘吁吁。 “那就休怪我对官派下手。”林相转过身去,不去瞅着这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儿子,如今谁人敢和淳歌搭上关系啊,虽说苏见豫对淳歌的手下留了情,但谁知君心如何,伴君如伴虎啊,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冒这个险。 “此言当真。”林洎涨红的眼似是早就知道林相会以此作为威胁。 “当真”林相如今只有个一个宝贝疙瘩,要不是为了林洎,他哪能容忍淳歌的存在,再者说,林洎对淳歌的孽情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淳歌疯了才好,正好让林洎乘着这个机会断了那份心思。 “那这样呢。”林洎惨淡一笑,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拿了碎在地上的碎片握在手中,这会儿正用小碎片抵着喉间的大动脉。 林相一个转头。林洎过激的行为令他吃惊,他自己儿子的性格他是知道的,林洎既然选择这么做,如若他不答应,只怕林洎真的会一刀解决了自己的性命。 “还不将你公子手中的碎片夺去。”林相指着林木。高声喊道。 “是是是。”林木连连点头,颤着手要夺下林洎脖间的碎片。 林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拂开了林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步步逼近林相,摁在脖间的碎片刺入皮肉溢出丝丝血迹,低声道:“你今日救了我,明日呢,后日呢,我要死。谁挡着住。” “你”林相不由得退了一步,林洎眼中的决心,让林相丝毫不怀疑林洎为了见到淳歌会不择手段。 “爹”突然,林洎弃了碎片跪倒在林相跟前,噙着泪扣头说道:“您就让我去见淳歌吧。” 林相震惊了,林洎已经有许多年没开口叫上一句爹,今日却为了淳歌跪下,以最卑微的样子乞求,他忍不住叹道:“他官淳歌何德何能,竟值得你这般低声下气。” “他是我的命啊。”林洎身子一仰。一口鲜血便撒在林相的裤脚上,至于林洎终于是稳稳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似是行将就木一样。 “快叫大夫。”林相赶紧扶着儿子躺回床上。守在床边一步也不敢离开。 好在林洎的大夫一直都待在林府,不一会儿便到了,只是瞧着那大夫的模样,委实不是很好,末了只云里雾里说了一句什么心病还需心药医之类的话,便去煎药了。 林相自是知道林洎的心病在哪儿。就连当年孤立无援之时他都不曾这般烦恼,真不知拿这个儿子怎么办。 喝过药的林洎,很快就醒了,他依旧哀求着出府,嘴上依旧只有淳歌一个人。 “你去吧”林相屈服了,并不是为了成全林洎而是为了他这个儿子的命,只是他真的不明白,林洎一个有苏天才型人物,要怎样的美人没有,怎么就偏偏染上了断袖之癖,恋上了淳歌。 “情不知所起才一往情深,我想我恋他早已成了习惯,割舍他,就像是将心给摘出来,我会死的,一定会死的。”淳歌这些肉麻的话说得格外平淡,他第一次与林相这样开诚布公地谈,不为了别人,就为了林相的理解,只期望林相看在他的份上不去动官派,不让淳歌忧心。 “你放心地去吧,我不会做什么。”说罢林相长叹了一口便出了门。 “公子,明日便去东南吗?”林木早就收拾好东西,虽然林洎的身体状况不能赶路,但他知道林洎是不会等的。 “不,明日先去早朝。”林洎折腾了半天,终于获得林相的肯,只要林相承诺,那么官派便能相安无事,现在他需要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他毕竟是一品大员,贸然离京是不为律法容许的,所以他需要苏见豫的允许。 第二日一早,林洎便穿起了官服,林相似是早就知道林洎的打算一样,早早便坐在马车中等着林洎,一同上朝。待到车停在宫门口的时,所有官员都吃惊了。众人皆知,林洎不怎么待见林相,为官数年不曾与林相同车过,今日倒是破天荒地一起来了。 苏佑启与苏佑君大老远便瞅见了林洎,这人的面色不好显然仍在病中,此时上朝十有八九就是为了淳歌吧。 看到林洎,苏佑启心中一阵惭愧,他与淳歌的关系这般密切,却在淳歌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束手束脚,可林洎呢,这人却强忍着病痛,他着实不如这个男人。 “你在怪我吗。”苏佑君看着自己弟弟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不由得问道。 “没有”苏佑启淡淡回答。 昨日这两兄弟也收到了淳歌得了疯病的消息。在一片喜庆的定山王王府中,淳歌的落魄显得这样的可怜,苏佑启大婚在即,可淳歌却从好生生的人,变成了疯子。 “歌儿,不会有事儿吧。”苏佑启也接到了情报,淳歌如今的心力交瘁,他能体会,要欺骗自己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询问苏佑君。 “小歌是个坚强的人。”苏佑君这话换而言之就是淳歌没有事儿,当然这完全是为了安抚苏佑启的,他也担心着,对淳歌的那份情愫即便他深埋心底,但还是会隐隐作痛,那个倔强的人,真的会被打倒吗。 “我想他。”苏佑启捂着自己跳动的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淳歌隔开了一道银河,他害怕了,他害怕失去,或许是他根本就不敢承认在他接旨的那日他便失去了淳歌。 “你不要做什么傻事儿,安心等着成婚,否则便是害了淳歌。”苏佑君握住苏佑启的手,这婚事被淳歌的事儿给拖后了许久,过几日才能进行,这个档口苏佑启不能出什么纰漏,至于淳歌,他相信这人已走过千难万险,这一个小小的坎,是难不住淳歌的。 苏家兄弟殊不知,自己今日所谓的信任,在来日却成了他们与淳歌之间最大的隔阂。 一个闪神,早朝已经结束了,林洎以前任礼部尚书为由,代替苏见豫去安抚淳歌,并且带上了淳歌的封官圣旨。这事儿又是一个风向标,让那些以为淳歌成了软柿子的人,不敢轻举妄动。苏见豫既然还是承认淳歌的官位,那就说明现在谁也不能落井下石,况且有林洎护航,谁会那么不知好歹地去挑战淳歌呢。 不论朝中人的想法,此刻的林洎已踏上了前往东南的路途,只要一想到会见到淳歌,林洎的心也不由的安定下来,七日之后,林洎带着林木主仆二人率先到了东南。 官大伯早就得到消息,只是不知道林洎来得这么快,只得是毕恭毕敬地将人迎进去。苏见豫的圣旨林洎是随身携带的,到了官家便要宣读圣旨。 “朕绍膺骏命,兹有礼部左侍郎官淳歌数年兢兢业业,朕深感欣慰,特此提为礼部尚书,官拜正三品,兼任翰林院,谨此,官淳歌接旨。”由林洎亲自宣旨,淳歌领衔跪在地上,瞧着那样子,似乎不像是得了疯病的人。 只是林洎的圣旨递到了淳歌眼前,淳歌不过是抬头望着林洎看了几眼,便又低下头去,似乎没有看到林洎一样,这倒叫林洎吓了一跳,他猛地回想起方才淳歌是被官大伯请出来的,与其说是请,似乎是官大伯硬生生将淳歌给拉来的,莫非淳歌真的疯了。 “官大人魔怔了,大人请恕罪,请恕罪。”官大伯帮着淳歌接过了圣旨,连忙跪拜谢恩。 林洎看着情势不对,让那些下人退下后,严声问道:“你是如何照看淳歌的,什么叫魔愣了。” “大人息怒息怒,下官,下官。”官大伯是惧怕林洎的,他为官时曾在林洎手下做过,那份恐惧直到今日他还是不能忘怀。 “还不出去请大夫。”林洎手一挥便将官大伯等人都赶了出去,一个大厅内只剩下淳歌与林洎,官大伯他们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林洎转头见着淳歌依旧跪在地上,动也不曾动过,已是心疼不已,扶起淳歌坐到椅子上,又瞧见淳歌面容消瘦,两眼通红,脸上仍有泪痕残留,不曾有什么表情,就是一眨一眨地看着前方,一时间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咳咳咳咳”林洎咳嗽着坐到了淳歌的边上,原本就虚弱的气息更是虚弱了,他本就是靠着一股意念,如今又见着淳歌成了这模样,心中一紧,差点又要咳血了。 突然有只手手,轻拍着林洎的背,轻缓地为林洎舒气儿,林洎骤然转头,那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淳歌的打算1 第四百零二章 淳歌的打算1 那是淳歌的手,果然他没有疯了,他果然没有疯,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林洎竟不敢再动,生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自己依旧远在千里之外的病榻上。?八<〈一中〈文〔网[?〈[ “你怎么憔悴到这般地步。”淳歌帮着林洎拂去额前的小碎,才不过月余没见,林洎仿佛是苍老了好几岁,明明不到四十的人,看起来却像年老之人一样沧桑。 “光说我,你不也是,鬓角的白丝算是什么事儿。”林洎忍不住抚上了淳歌的两鬓,原本黑亮的丝,掺杂了些许的银丝,活脱脱让这个才不过二十四五的女子,变得苍老了许多。 “不妨事儿的。”淳歌顺势握住林洎的手,坐到林洎身旁,为林洎号脉,帮林洎看病似乎在很多年前就成了淳歌的习惯,听着林洎时而微弱,时而强劲的脉搏,淳歌有一种莫名的安定。 “给你的药,没有吃吗?”淳歌眉头一皱,林洎的脉象可不好,大有气血两亏的意思,经过淳歌的调养,林洎虽没有全好,但也很久没有出现这种脉象了。 “吃完了。”林洎从腰间掏出空瓶子,调皮地摇了几下,无辜地望着淳歌。 “怎么不去问子衿要呢?”淳歌从袖中有拿出一瓶与林洎手中一样的青瓷瓶,他将这瓶子塞到林洎手中,换下了空瓶子。 淳歌之所以让林洎去找子衿拿药,是因为子衿一直带着元宝留在京师,一来是为了稳定官派的军心,而来是为了帮淳歌善后,毕竟淳歌当初一声不响地离开,留下了许多事物,有子衿在京城便能代替淳歌号施令。 “他不许。”林洎苦苦地笑了几声。 淳歌自是知道林洎口中的‘他’是何人,能后制住林洎的除了林相还能有谁呢。 “也是,官家是过江的菩萨,谁要是牵扯上了。必会被拖下水,林相这做法,已是最好的了。”在淳歌看来林相没有乘火打劫已经是阿弥陀佛了,他可不指望这林相会允许林洎帮自己一把。 林洎还要再说些什么。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官大伯的声传到了大厅里面。 “林大人,宣旨的退伍到了,大夫也候在门外了。”不难听出官大伯的声音中那一股深深的惧怕。 林洎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冷淡态度。寒声道:“都进来。” 官大伯在前先领着大夫,后面跟着十余个太监似的人物,见着淳歌与林洎纷纷下跪,只是淳歌已然变成了一个木愣的人,眼中无神似乎大厅中从未存在过人,还是林洎挥了挥手才让太监们起身。这几个太监可都是宫中的老人了,如今见到素日英俊潇洒的官大人成了这副德行,不由得对视一眼,眼中则是盛满了不敢置信。 那大夫可不等着什么虚礼,他率先为淳歌把脉。只觉着淳歌这脉象一日不如一日,大有混乱的架势,也就是说明淳歌是疯到不能再疯了。 “官大人怎样了。”林洎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夫,那大夫刚一放手他便开口询问。 “大人,这是魔怔了,不打紧的,不打紧的。”那大夫是官家人,他自是知道淳歌对官家的重要程度,他不可能说出淳歌的真正状况,再者说这么多京中的人在这儿。若是将淳歌一疯不起的消息传出去,那官家还有明天吗。 那些个太监皱了皱眉,显然是不信这大夫扯淡,淳歌自打他们进门就没换过表情。要不是这眼睛还在眨,他们差点就以为这是个死人了,这样的病况,还叫魔怔了,那怎样才算是疯了。 “为何是你在诊脉,秋神医呢?”林洎虽然知道淳歌的真实情况。但却还是忧心淳歌的健康,不是说秋大舅已经回到东南了吗,为什么会是这个郎中在为淳歌诊脉。 “这,这。”那大夫一时竟答不出话来,他总不能回答因为淳歌的病太过棘手,秋神医闭关想法子去了,可他这么一说,不就坐实了淳歌疯了一事自相矛盾了。 “秋神医来看过的,说是没什么大碍,便走了。”还得是官大伯老练,当场就扯出个谎,料想这些太监官员的总不会去找秋大舅核实吧。 “这样啊,官大人既无事便与咱家回京吧。”领头那太监,眨巴眨巴眼,盯着官大伯说道。 “回京?”官大伯一惊,淳歌这模样在东南还能瞒得住,回了京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这这这。”官大伯连说三个这,脑子一转,说道:“二弟待淳歌如亲儿,如今乐水不能回来守丧,淳歌说要为二弟守上几月再回京,昨日还说要修书回京禀告呢。”官大伯这一番话说得是大汗淋漓,生怕露出了什么马脚。 可是这些个太监也不是吃素的,各个都是人精,哪能不知官大伯心中的小九九啊,他们越过官大伯,直逼淳歌,恭敬问道:“官大人如何说。” 这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直溜溜地瞅着淳歌的反应,哪知淳歌一如既往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太监们正想着走进瞧瞧,林洎咳嗽了一声,将淳歌挡在身后。 “官大人身子不好,便不多说了,本官连夜赶路已觉十分困乏,尔等先下去歇息,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说罢林洎便拉起淳歌的手,两人出了大厅直奔淳歌的卧房。 好在林洎记性好,即便当年住在官家时瞎了眼,但却也记得淳歌的卧房方向,三下两下便到了。他扶着淳歌坐下,又关上了门,似乎两人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似的。 “淳歌,你醒醒,醒醒,可别吓唬我。”房中的林洎一反往日的淡然,着急地扯着淳歌的衣袖叫唤。 然而淳歌却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分毫没有见到林洎的喜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那样儿说好听了就是高深莫测,说难听了那可是痴痴呆呆。 不一会儿,淳歌的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林洎淡淡说道。 来人是方才的大夫,他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显而易见是刚刚才煎好的:“大人,草民是为官大人送药来的。” “先搁在这儿。”林洎脸色一变,严声道:“还不将淳歌的病情如实告知本官,你以为能骗得过本官吗?” “大大大人。”那大夫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结结巴巴说道:“小人不敢隐瞒,还望大人明示。” “本官与淳歌乃是生死至交,有什么话你可直言,这样本官也好帮着淳歌。”林洎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哀伤的样子 那大夫也是知道淳歌与林洎的关系的,摇了摇头,万分惋惜道:“官大人在京师时伤了心肺,加上连夜赶路风尘而来,早就是强弩之末了,再者说亲眼见到了二老爷的棺椁,一时心痛难耐,风邪入脑,是身心俱疲,魔怔了还是轻的,就怕再出些纰漏啊。” “当真。”林洎一个激动,也不知哪来的神力拎起那大夫,颤着声音问道:“秋神医可说了什么。” “神医来看时只是勉强保住了性命,至于这疯病,若是大人运道好,过个几年便可恢复,若是大人,哎。”那大夫适时的一个长叹,未说完的话便也不言而喻了。 “淳歌,淳歌。”林洎一个转身,将淳歌的脑袋摁到了怀中,传出了一声声伤痛欲绝的哀嚎。 约是一刻钟以后,那大夫,往椅子上一坐,对着紧抱淳歌的林洎说道:“得了,林大人,您还预备抱多久啊。” 林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坐回了原地,耳根子后的通红隐在阴影处,不急不缓地说道:“做戏要逼真。” “你是乘机”那大夫瞧了淳歌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无声的字‘吃豆腐’。 “好了,小旗子。”淳歌揉了揉太阳穴,扮成一个痴儿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光是直巴巴地睁着眼就是个大难题了。 坐在椅子上那大夫,挑了挑眉,从耳根这边撕下一张轻薄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的容貌,分明就是跟在淳歌身边的小旗子。 “那些人走了?”林洎探着脑袋看了看窗外,确实是见不到一个人了。 “走了。”小旗子是练武之人,听力比一般人好很多,他是听到外头没有动静了才放松的。 淳歌本身的五官感觉就比一般人强上几分,如此才能在有人跟踪时第一时间现,便告诉林洎。而在这儿的三人中只有林洎是个普通人,他自是不知有人监视,幸好淳歌在他手中写了几个字,他才瞬间领悟,与小旗子配合着演了一出好戏。 “大人如今便可不用愁了,相信他们定是信你已疯。”小旗子将秋大舅交给他的药丸递给淳歌,偷偷瞥了一眼林洎,这个人,方才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演得那叫一个无懈可击,演技足以和淳歌媲美,不,或许比淳歌更好,若不是他事先知情,他都要相信林洎的伤痛欲绝了。 “愁”淳歌哂笑道:“这才是第一步呢。”说着淳歌接过小旗子给的药,不带一点儿犹豫地咽了下去。 “你不是没事儿吗,为何吃药。”林洎下意识地握住淳歌拿药的手,颇有些激动地质问道。 “方才我不是说了吗,大人是伤了心肺。”小旗子拍了拍林洎紧绷的肩,这男子也是个痴情种子。 “可有大碍?”林洎还是握住淳歌,淳歌的手似乎小了很多,应该是清减了。 “无大碍的,休养几日就好。”淳歌安抚地拍了拍林洎的手背,也许这世上他不是孤身一人的,起码还有一个人与他同在,同悲,同喜,同殇。(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淳歌的打算2 第四百零三章 淳歌的打算2 “官大人乃是朝廷三品尚书,才不过回东南几日,你们便是这样照应的。< { <八一?中文 ”趁着淳歌的睡觉的时候,林洎偷偷叫来了官大伯,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官大伯心中一惊,传说林洎与淳歌是十分要好的知己,见林洎这样为淳歌着想倒是官大伯未曾想过的。 “大大人,恕罪。”官大伯打以前就害怕林洎,这家伙官威一摆,官大伯便跪倒在地了。 “恕罪?”林洎带着淡淡地嘲讽,笑道:“你还想要恕罪,莫说淳歌如今是尚书,即便是侍郎,他也依旧是公认的天子门生,上届科举的恩师。” “好端端的一个人,偏是在官家魔怔了。”林洎横眉冷对,竟是淳歌从未见过的样子。 听着林洎夹枪带棒的话,官大伯也是一阵无奈啊,他哪里会希望淳歌出什么事儿,如今的官家也就是淳歌能撑得住场面:“确是下官失职,还望大人助官家度过危难啊。”官二伯郑重地磕头,淳歌什么时候能好也不知道,为今之计也只能抱住林洎的大腿再说了。 “官家,我是不会不管的。”林洎在来之前就已经打算好撑起官家,谁知淳歌自有打算,他也乐得照着淳歌的想法去做。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官大伯做了这么多年的官,第一次遇见了雪中送炭的人,有了林洎在后方的撑腰,想来谁要是敢轻举妄动便也得好生掂量掂量了。 “下去吧。”林洎看起来十分疲惫,他不过是轻挥衣袖,便是要赶人了。 官大伯本以为这一趟定会被林洎为难,谁知林洎真的会因为淳歌这一层关系而出手相助,他总算是将心中的那一丝紧张放下了。官大伯弓着身子,走出了林洎的房间,只是他并不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方才踏出几步。便有几个身影匆匆离去。 约是距离林洎的房间足有百余米的时候,那几个身影才停住了脚步,定睛一看原是那几个从京城而来的太监。 “公公,看来官大人确实是傻了。”一位较为年轻的太监。综合这早上统卫从淳歌门外听来的事实看,只有淳歌真疯了,才能解释如今这个状况。 “马上传书给皇上说明状况。”为的太监,双手插在袖中,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是”那些个太监应声而走。独留为太监一人,待在官家的院子中。 “哎”只听见那太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一个人才,就这样的疯了,他还真的是有些惋惜了,多少次风里来雨里去的,这位官大人都应对自如,却在这个阴沟沟里翻了船,总归是皇上的猜忌所害,真真是君心难测啊。 独自站了半天。那太监才慢慢地离开。 翌日林洎以淳歌生病,自己疗养为由,先行将那些宣旨的人遣了回去。那些个太监本就是来探探淳歌疯病的真假,此时答案已有,他们自是不会多留,至于那些随行大人则是以林洎马是瞻,人家林大人都开口了,他们只能拿着林洎给的文书,灰溜溜地回京了。 望着浩浩荡荡的背影,林洎的心中别提有多兴奋了。就连当年他考上状元都没有这般心境过。起初几天淳歌还是老样子,丝毫未见起色,官家的种种流言还是不断。依着淳歌林洎的道理,谨慎点总归是好的。谁让这俩人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官场的险恶他们自是了解的十分透彻。 正如淳歌林洎所想,在最早的几天,苏见豫并没有放松对官家的监视,反倒是更加严格了几分,但随着淳歌与林洎病情的持续严重。在回京的日子遥遥无期之下,官家的统卫也少了许多,过了一个多月,官家便也不受监视了。但官家还是时常请个大夫闹出点动静,毕竟有两个大病人,总该做做样子吧。 然而在夜间的官家却是格外的寂静,没有白日的喧哗,也没有深深的担忧。是夜,没有柳梢枝头的月,却也不显得黯淡。 “入秋了,夜深露重。”林洎将一件披风披在淳歌身上,站到了淳歌一旁。 淳歌浅浅一笑,拢了拢自己的披风,愣愣说道:“露再重也抵不住心事千万重。” “淳歌,你”林洎知道淳歌的心事,前些日子因为要安排琐事儿,所以淳歌没有时间去难受,如今大局初定,某一些情感也总会在夜里涌上心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林洎深叹一口气,他何尝不是独自走过这个劫数,他也是苏见豫的徒弟,他深知苏见豫和蔼面容下,那颗十分称职的帝王心,所以他纵有百般能力,只要不是苏见豫说的,他便不去做,这也是他身为林相之子,却不曾被帝王排斥的原因。 淳歌没有说话,只是苦苦地一笑,似是将千般滋味吞进了心中。 “淳歌,你既跻身官场,便该早早的弃了那什么赤子之心。”林洎见淳歌毫不动静,只得是接着说:“在这个泥滩子打混的都是些以己为先,以名为先,以利为先的人,因此只有自私才是保全自己之道。” 林洎摸了摸淳歌的小脑袋,温声劝道:“他确是与你有恩,可帝心似海,当日你靠的是他,他自是护你,捧你,然今日之你,早已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毫无原因的,你定会遭他猜忌,这便是帝王。” 林洎不愧是最了解淳歌的人,淳歌只是稍稍一皱眉头,他便猜出了郁结的原因。淳歌正是因为苏见豫的无情,倍感孤寂,还有一份落寞。这就好像是养育多年的父母忽然告诉你,你并不是他们的亲儿,不过是个替代品一样。 其实林洎自己何尝不是一个矛盾的个体,他劝说淳歌,那叫一个头头是道,但是他自己呢?他可是天下闻名的第一才子,少年得志身居高位,人世间还真就没几个他能瞧得上眼的人,他恃才傲物,谈笑官场游刃有余,却偏偏遇上了淳歌这个克星。 自打遇上了淳歌,什么权衡利弊,以已为先,早就抛到了湖里喂鱼,剩下的就只是护他安乐,让他无忧而已。望着淳歌的侧脸,林洎似乎是想到了林相别时万分笃定的那句话。 “终有一天,你会败在他的手中。” 这话萦绕在林洎耳中,许久都不曾散去,然而他在乎吗,他不在乎的,若是淳歌需要,他会毫不犹豫地成为淳歌的垫脚石,一如当年的季乾,这也难怪他们是神交已久的好友了。 “我”淳歌顿了顿,释然一笑,说道:“我很早就想明白了,只是舍不得那份十多年的感情罢了。” “帝心难测,人心更是难测。”淳歌的嘴角蔓上了悲伤,因为他想到了苏佑启。 “想到定山王了?”林洎最不耻的便是苏佑启了,他将淳歌交托给那个人,可那人呢,不仅没有让淳歌走出困境,倒是亲手为淳歌圈了一个牢房。 淳歌抖了抖身上的寒气,将林洎拉到边上的石椅上坐下,沙哑的声音,开启了他内心最深的爱情。 “我初初见他,他是在牢中。”淳歌至今还能想到那个满脸土灰的阶下囚样子。 “牢中?”这件事儿林洎只是知道一星半点,还是东拼西凑而来的。 “嗯”淳歌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日我被方宗祎的人捉去,碰巧救了他。” “那会儿,我是个女子装扮。”淳歌将几缕青丝放置胸前,做出一种当窗理云鬓的样子,颇具女儿姿态。 “那会你一定说,你姓秋吧。”林洎这虽是玩笑话,但却也将思绪拉到了自己第一次见着淳歌那会,不过是因为几句话,一个背影,他竟找到了夏府去,最后还教淳歌瞧了笑话,那也是淳歌第一次为他看病。 “想来是我用惯了秋姓。”淳歌挑了挑眉,俏皮一笑,说道:“我真真将他记住,却是因为一个人。” “季乾”林洎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世间唯有季乾能与苏佑启的风流相抗衡,然而季乾却多了一分风骨,这是苏佑启这样的皇家子弟所不能比拟的。 “是,是阿乾。”淳歌抿了抿嘴,也是在夜里,他亲手捂死了季乾,那一夜的冷,痛彻心扉,淳歌永生不忘,但他原以为那一声轻唤,将永远消失的时候,有一个酷似季乾的男子,在他耳畔一次又一次的叫着‘歌儿,歌儿’。他承认他心动了,将对季乾的情,义,除了恨一股脑儿全给了那人。 “后悔吗?”林洎帮着淳歌将一缕细夹到了脑后,问道。 “不后悔。”淳歌却是粲然一笑:“若不是苏佑启,我永远不会知道,世间只有一个季乾,即便那个人再像,也不是同一个人。” 直到苏佑启的背离淳歌才恍然大悟,他喜欢上他的不过是一个像季乾的人,那人毕竟不是季乾,许是淳歌被伤害后的一种自我安慰吧。他竟隐隐地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压在心头的大石放下了一样,但他没有将这样的感觉告诉任何人,包括林洎。淳歌相信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放下了,倘若没有苏佑启,他指不定会找一个怎样的人去弥补季乾在他心中留下的遗憾,所幸这样畸形的情,终是结束了。 “那如今,你可愿,找一个不同于季乾,不同于苏佑启的人。”林洎目光灼灼地望着淳歌,眼中似有还无的情谊,汇成了眷恋,他多么想问,那个陪伴淳歌的人可以是自己吗,然而他不敢,他赌不起,他没有任何孤掷一注的资本,因为淳歌不爱他,他却早已离不开淳歌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淳歌的打算3 第四百零四章 淳歌的打算3 淳歌抬起头微微一怔,只是一动不动地瞧着林洎,苦涩地扯出一个笑意,说道:“不愿了。八一(中文〈网?〈 ? ”受了伤便不愿再去爱了,这是人的天性,淳歌也不例外,他这一次是真的被伤得遍体鳞伤。 林洎偏过头去,强忍住心中的痛意,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问道:“能,能知道为什么吗?” “你?”淳歌有些奇怪,林洎了解他更胜于他自己,他不信林洎会不知道。 “只是问问而已?”林洎尴尬地握了握拳头,当指腹触碰到自己冰冷的手掌,他才知道自己失态了。 “我先回去了。”林洎猛地站起身来,便是要走了。 淳歌也不知为何,不假思索地便拉住了林洎的手,感受着手心的微凉,顺势将自己地披风披回林洎的身上,说道:“我原以为,你都知道的。” 林洎平视着淳歌不太温暖的眼睛,呢喃道:“我都知道,你觉得我都该知道?”难道淳歌不知道自己的为什么都知道吗,就是因为自己的了解,淳歌才能这么没有顾忌地与他说,同他论,他也是人,也懂得什么叫痛。 “怎么了?”淳歌从未见过林洎这般失态,只觉着林洎甩开了自己的手。 “你可知我为何知道?”林洎昂着脑袋,骄傲地似一只孔雀,他不是圣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总会幻想着自己的付出能有一丝丝的回报,但是倘若他的付出成了一种自然,成了淳歌的习惯,成了淳歌不经意将践踏他的心的工具,请容许他心疼吧。 “我”淳歌往后退了几步,直呆呆地望着林洎,他竟是无言以对。 疼,撕心裂肺的疼,可林洎终究舍不得说淳歌一句重话。只变成了一句,冷冷淡淡的叹息:“你若懂我,该有多好。” 淳歌一震,林洎这句无可奈何的叹息。穿过他的皮相落到了他的心尖,的确他从未想过去了解林洎,他不过是一味地向林洎索取,林洎的纵容,让他养成了依赖。忘记了林洎也是拥有一颗跃动的心的人。 “你”淳歌刚想开口,可林洎的衣袖已经在他指缝中溜走了,留给他的只是一个略微摇晃的背影。 “大人”小旗子一直跟在淳歌身后,他可以说是最清楚淳歌与林洎的局外人,林洎那种无穷无尽的付出他自愧弗如,然而他却知道林洎为何会因为淳歌的一句话,便面临崩溃。 “他生气了吗?”淳歌愣愣地问道。 “不,他不会的。”小旗子果断回答道:“他只是太苦了。” “他一直在说服自己,付出是不用回报的,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只是当你亲口揭露这个事实的时候,说出的并不是伤人的话,而是将他一星半点的期望,都给毁了。”林洎似是想到了季乾当年飞蛾扑火的举动,动情说道:“你可以伤他恨他,唯独不能将他赖以生存的希望打碎,若是那样还有什么能支撑他呢?” 淳歌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迎着月光,缓步而行,月色的照耀下他的背影。别有一份沧桑。 “咚咚咚”第二天一大早淳歌便敲响了林洎的房门。 “谁”听着林洎沙哑的声音,这人应该也是一夜未眠。 “我”淳歌也是红肿这眼睛,他想了一夜,竟现他也变成了平素自己最为不耻的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了。 “进来吧。”林洎的房内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来是林洎起床的声音吧。 淳歌进门时,林洎才穿上一件薄薄的外套,还未束,丝落在肩头,有一种淳歌未曾见过的慵懒,淳歌一时竟移不开眼来。果然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淳歌许是相处太久才忽略了林洎的倾国倾城,乍一看真叫人惊艳不已。 “怎么了”林洎用冷水简便地洗了个脸,见淳歌还是呆愣在原地,不禁问道。 淳歌一步步走进,慢慢地伸手,拂去了林洎额间的水珠。 “怎,怎,怎,怎么了”林洎的心一阵悸动,狂跳之下让他差点绊倒在自己的床上。 “啊”林洎的连步后退这才唤醒了淳歌失了的魂,望着自己手心的水珠,他似是想到了自己方才,竟做了,做了轻薄人家林洎的事儿,他没来由的脸颊红,将自己的眼神望到了别处。 “那个,那个,昨晚,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啊。”还是林洎先开了口,他不想淳歌内疚,更是明白昨日是他激动操之过急了,他一夜不睡就是为了调整自己的心态。 自从听说苏佑启的背叛,林洎就不曾安心过,他生怕又会有人骗了淳歌,故而他急躁了,而躁动的后果便是理智全无,闹出了昨日的一遭。 “我想清楚了。”淳歌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说道:“往日的我,总觉着你我是平等的,你少了我,一样过,反之亦然。” 林洎的眼神骤然一亮,什么阴霾都被驱散了,依着这话的苗头,他能听到他这辈子苦求不得的话吗。 “可在离京那一天,我现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淳歌冲着林洎傻气一笑,说道:“那日,苏佑启的默认,苏佑君的沉默,阿奴的欺骗,将我打击得精疲力竭。” “我在众多官员中想找你,可是前方的空荡却告诉我你不在,那一刻我知道我”淳歌一顿,云淡风轻道:“我已离不开你了。” “桑青,对不起,我从未现过你的好,因为我恨林相,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你的好是一种补偿,我告诉自己,你不重要的,可事实呢?”淳歌裂开了嘴,终于他将一切都说出来了,这份埋在他心中最深的罪恶感,放下的感觉真是轻松啊。 “我一直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淳歌极浅极淡地说道。 林洎的活了三十多年,他的心从未像今日一样跳动,他第一次觉着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因为淳歌的话,然而就在他要将自己的真心表明之时,淳歌的几个字,却成功地堵住了他的嘴巴。 “就像乐山一直陪在我身旁一样。”淳歌隐约间似是知道林洎要说什么,只是他却不敢听了。 “哦”所有的喜所有的悲,在此刻都化成了一种浓重的叹气,淳歌不愿知道,那他便不说了。 “我了解你虽没有你知道我多,但有一点,我须得告诉你。”淳歌扬起笑脸,露出最为真挚的脸说道:“我信你,这世上我最信的便是你了。” “什么?”林洎有些不敢置信,淳歌的多疑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淳歌不信的,一种是淳歌不愿去不信的,唯独没有信任的一类人。 “我回到东南时确实是有疯病的症状,幸好现地早,才及时地止住了。”淳歌的手指开始敲打桌面,伴着节奏,淳歌娓娓道来。 原来当淳歌病好的时候,他便开始回忆自己的处境,以他的聪明自是瞧出了些门道,照理说他最先该怀疑的应是林相等人,可是直到他的疑心安到了苏见豫身上,他都不曾怀疑过林洎,那时他便知道自己待林洎是不同的。 “你,没想过是我。”林洎这话虽是问句但却不像是问句的语调,还有林洎那嘴角偷偷挂起的笑意,显然摆明了林洎心中的愉悦。 “嗯,否则我怎会告诉你我的真实病情呢?”淳歌脑袋一歪,笑嘻嘻地望着林洎。 “你这疯病倒是个掩人耳目的好法子。”林洎在房中一个风干的箱子中拿出了一份包装极好的东西。 “我可不打算掩人耳目。”淳歌冷冷的笑意挂上了嘴角,但却在看见林洎拿出一大包柿饼过,迅收起,说道:“我这是让他起怜悯之心呢。”淳歌咬了一口柿饼便知道这玩意又是林洎自己烤的,复而递了一个给林洎。 林洎每回做柿饼都是自己千尝万尝之后再拿来给淳歌的,他早就吃腻了,淳歌也是清楚此事儿的,只是淳歌这家伙就是喜欢看着林洎硬邦邦地将柿饼咽下去,然后违心地竖起大拇指。 “他若是肯放过我,官派与官家便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淳歌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远在京城的苏见豫。 “倘若你估算错了呢?”林洎还是为淳歌的感到可惜,这孩子竟还是相信苏见豫的。 “我在赌,赌他们的人性。”说完淳歌竟也不信自己,自嘲道:“即便是一条狗,养了十多年也该是有感情的吧。” “别这么说,至少你赌对了。”无论如何苏见豫是起了怜惜之心,不曾再下杀手。 “我都是为了官家和官派,我一手将他们推上了官场,我不能撒手不管。”淳歌地下了头,曾几何时他也可怜到这个地步了,他建立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帮着苏见豫斗倒林相,可彼时却是本末倒置变了初衷。一想到这儿,淳歌的眼角便红了,泪自然也就滑出了眼角。 “莫要哭泣。”林洎帮着淳歌拭去那泪水,低声却坚定地说道:“从今后,你的泪,我来留。”说罢,晶莹的泪珠便从林洎的眼眶滚落,烫伤了淳歌的心,却在这时愈合了一些淳歌满目沧桑的情丝。(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京城的动静 第四百零五章 京城的动静 京师一个看似平静却有风起云涌的地方,自打淳歌离开,有苏的朝廷就像是沉睡了一样,没什么大事儿,更没什么小事儿,唯一值得一提的那便是定山王府的亲事。?八<一中文〔 <( “啪啪啪啪” 鞭炮一路的放,堪比年节的日子便是定山王的婚礼当天。定山王是有苏的大功臣,而高卿士的女儿高小姐,也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如今这两家结缘便是金玉良缘,天作之合。有苏所有的官员,无论是在京城的,还是在外地的,都纷纷送上一份贺礼,六部侍郎,尚书,卿士,乃至林相都亲自到达定山王府祝贺,就连苏见豫也纡尊降贵到了王府主持婚礼。 就是这样的时候,有两路人马回到了京城,一路是随着林洎宣旨的,另一路是官家来寻子衿的。 “咚咚”黄昏时分,官家的大门被敲响了。 朱叔纳闷了一会,这个节骨眼上谁会到官家来呢,今日是定山王大婚,所有人都去参加婚礼,再加上官家有丧事在身,本就是不便出席宴席和见客的。 当小厮将人领进官家时,朱叔才现这人是东南官家之人,急忙叫来子衿,那人远道而来急急将信物和信交到了少夫人手中。 “怎么回事儿?”给子衿的信上并没有详细说了什么,只是让子衿快快赶回东南。 那小厮压着声音,说道:“官大人病情有变,还望少夫人回府照料。” “淳歌怎么了?”子衿不曾想到淳歌会出事儿,在她心中淳歌就是天,天是不会塌的,淳歌是永远不会有事儿的。 “大人,他,大人他。”这个小厮是官大伯的心腹,他自是知道淳歌的病情。 “你倒是说。”朱叔也急了,淳歌可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人。小小年纪便受尽苦难,难不成这一次又是躲不开的劫数。 “大人他疯了。”小厮将疯了两字说得极其小声,但是子衿他俩还是听清楚了。 “怎么如今才说。”子衿的手一抖,她一直没有听到风声。乍一听淳歌疯了,她如何能接受。 “大爷不让往外传,官家没几个人知道这事儿,都以为大人只是悲伤过度,病倒了。”那小厮也无奈啊。他是官大伯最忠诚的心腹,他在离开东南是,官大伯一直处于焦躁的状态下,他也希望这位少夫人赶快回府,然后照顾淳歌使其康复。 “喷”一声巨响吓得子衿往后退了一步,她不禁开口问道:“怎么回事儿?” 朱叔面色一沉,淡淡回答:“定山王大婚的礼炮。” “哼哼”子衿心中一阵怒火,她可是淳歌与苏佑启感情的知情人,想不到淳歌才出了事儿,这个苏佑启便急着娶那什么高家小姐。真真是没心没肺的人,枉淳歌对他那般深情。 “少夫人您看,您何时动身回去。”那小厮可不管什么礼炮,他的任务就是保证子衿安全回到东南。 “马上动身。”子衿面色不好,瞧着天上绚丽多彩的烟火,她只觉得这个京城肮脏到她一刻都不想多呆了。 “管家,管家。”朱叔正想跟上子衿的,谁知一个官家家仆拉着他的衣角。 朱叔看了一眼远去的子衿,领着这个家仆寻了一个无人处。 “怎么了?”朱叔是认识这人的,这人虽名为官家家仆。但实则是秋叶楼的人。 “楼主传来消息。”那人将一张纸条塞到了朱叔手中。 朱叔猛地一惊,秋叶楼的楼主是淳歌,方才那小厮不是说淳歌疯了吗,这会儿怎么又有消息传来。他急忙打开纸条。看那字迹的的确确是淳歌的亲笔,上头只写着回二字。 “回”朱叔有些瞧不懂这意思了,他是淳歌在京城的一步棋,他一个人联络着许多东南势力,他要是回去了,这些势力可怎么办。 “是的。说来也奇怪,大人就传出这两个字。”那家仆显然也是看过这纸条的,他同样是不明白淳歌的用意。 好在朱叔与淳歌还是有默契的,转念一想便猜到了淳歌的意思,想来淳歌是让京师的那些明面上与东南有瓜葛的势力都撤回东南,他虽不知道淳歌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却会严格的执行淳歌的命令。 “传令那些东南商家,两天之内撤出京师。”朱叔自己也要收拾收拾了,毕竟十来年没有回故乡了,乘着这个机会,倒是要好好看看东南。 “是”那位家仆对朱叔的命令毫不质疑,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淳歌手下的人从来不质疑淳歌的指令,在他们眼里淳歌就是一个奇迹,他们要做的是服从而不是怀疑。 很快子衿带着元宝便坐着马车往东南赶,至于朱叔还要再留下几天,等到京城的事儿告一段落以后,才能回东南。说来也巧,当子衿的马车出了城门的那一瞬间,定山王府中正是夫妻对拜之时。 “夫妻对拜。”那位主持婚礼的人喊得十分喜庆,见新人拜完,便是一句:“送入洞房。” 在苏佑启领着自己新婚妻子进内堂之时,余光竟瞧见了那几个被苏见豫派往东南的太监,脚步一滞,还是苏佑君催了催,才回过神来,带人进了新房。 主角都走了,苏见豫自然也不多待,当时便起驾回宫了,而苏佑君则是笑呵呵地跟了上去,反正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个不成器的傻子,多留也无益,当然他更想知道的是淳歌的境况。 “怎么样了?”苏见豫一到自己的龙轿上边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皇上的话,疯了。”那领头的太监据实以告,不敢多说。 “疯了,疯到了什么程度?”苏见豫手心一紧,这孩子当真要废了吗,那么他是不是要考虑再找一个人来代替呢。 “官大人已识不得人,也说不得话了。”反正那个太监在官家那么些天他就没见过淳歌认识什么人,更没听过淳歌说一句话。 “可有的治?”苏见豫听后也是唏嘘,淳歌那么聪慧的孩子落得个那般下场,委实不是他的本意。 “奴才不知,只是秋神医一直在治疗,兴许过不了多久便能痊愈吧。”那太监可是人精,听到了苏见豫的惋惜,赶忙添上一句安慰。 “仔细看着官家,若有异动便来禀告。”苏见豫手一挥,那太监下了轿子,这一行人便朝着皇宫行去。 那太监一下轿子,便被一个人拉了过去,只听见那人低沉的声音问道:“官淳歌怎样了。” “疯了。”那太监定睛一看,原是自己真正的主子太子,自是不敢隐瞒。 “可否能治。”苏佑君的心就像是被挖了一块一样,他从不曾想过淳歌会是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他的视线。 “药石无灵。”那太监面对苏佑君可不敢说什么谎话,只能老老实实地说。 苏佑君是真的失态了,他原以为有秋神医在,总不会连淳歌也保不住吧,他以为淳歌这般要强的人,这回被摆了一道总会回来找回场子的吧,可是一切都是他以为的,事实却只有两个字,疯了。 “他怎么能疯了呢,怎么能够。”苏佑君忍不住自己的心疼,蹒跚着步子游荡在大路上。 那太监不敢多逗留,他知道太子身边是有暗卫的,便寻了个时机,回了宫中,只是他不能忘怀的是,他这个素来冷淡理智的主子竟也会有这样失魂落魄的时候。 天空飘起微微细雨,苏佑君一个人在幽静的街角,他望着不远处的官家,泪悄然滑落。他不想的,他也舍不得伤害淳歌,且不说他与淳歌是数十年的交情,就凭淳歌是自己心尖上的人,他也不忍心让淳歌损伤一分一毫。因为苏佑启的缘故,他一直压制着自己对淳歌的感情,天知道当他知晓淳歌的女子身份,有多么的高兴,又有多么的羡慕苏佑启。明明是他先识得淳歌的,却让苏佑启得了便宜,然而他要无所谓,他不能有什么弱点,他要成为像苏见豫一样的帝王。 “小歌,你在东南,可好。”苏佑君缓缓伸出手,隔空抚着官家的匾额,似是见到了淳歌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苏佑君仰头,咽下了自己的泪,收起自己那些不该有的情,只当他自己是一具行尸走肉。 “哥,你说他真的疯了吗。”阿奴的身影从一旁的屋檐下闪出,他方才一知道这个消息,便飞潜回官家,可他却现子衿不在了,连朱叔都在遣散府中的下人,收拾行囊。 朱叔可是淳歌的心腹,淳歌在京城的一切事宜都是他打理的,若是他要回东南了,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淳歌再也不会回京城了。 “父皇都信了,你我能不信吗?”苏佑君是清楚阿奴的心思的,他这个弟弟跟在淳歌身边贴身侍候了十多年,那份感情谁都比不上,再加上阿奴本就倾慕淳歌,如今最痛苦的,他也算一个。 “公子”阿奴直接靠到了人家的墙上,紧闭的眼中实在是想象不出淳歌疯了的模样。 “这事儿不要告诉习类,他才是新婚,莫要让他分神。”说罢苏佑君便恢复了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踩着步子往自家府邸走去。 阿奴停留了片刻还是提脚离开了。 至于他们所说的苏佑启则是洞房花烛,一夜春宵。(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一年之后 第四百零六章 一年之后 定山王大婚之后,淳歌得了疯病的消息不胫而走,可当人们想要去拜访官家时,他们猛地现,官家早已是一座空楼了,就连平素与淳歌关系甚好的慕容夜曾沉都没又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八一中<文网?〔 ? 照理说淳歌家出了事儿,这两位总该是露个面吧,奈何官派自淳歌走后,便是由这二人打理的。要管理一个党派自是容不得他们远走。 一夜之间,有苏官员都知道了他们新任的礼部尚书疯了,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空出的礼部尚书可是一块大肥肉,不知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头挤。相较于这些人,刚刚娶得娇妻的定山王就是个另类了。 “你为何不告诉我。”过了许多天,苏佑启才收到淳歌的消息,当时便怒了,是苏佑君告诉他,淳歌安好,他才答应迎娶高家小姐的,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知道了又会有什么不同?”苏佑君淡淡问道:“你知道了,便不用娶亲,你知道了,他便不痴?” “是,是,是。”苏佑启一拳打在可书桌上,砸出了一个小坑,痛心道:“可我不信,我不信,我的歌儿会这般的脆弱。”当年官乐山的死淳歌都熬过来了,只是一个官二伯,一个疼爱淳歌的伯父而已,淳歌还有他,有苏佑君,还有他们,有什么不能弥补的呢?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苏佑君自嘲笑道:“即便是淳歌不疯,他原不原谅你我还是另当别论的事儿呢?”苏佑君永远不会忘记,淳歌看向他的那一眼,仿若是天下的人都遗弃了淳歌一样,那么的失望,那么的绝望。 “我可以和他解释的,他”苏佑启不敢说,因为他不敢保证淳歌会原谅他。 “此事儿便如此揭过吧。”苏佑君闭上眼修养了片刻,睁眼时倒是满目的清明,冷冷说道:“他在京师的势力都撤回东南了。只怕是再也不会踏足京师了。” “我,我知道。”苏佑启跌坐到了椅子上,也许自从他离开北方,回到京师的时候。便是他与淳歌缘分尽了的时候。 真真不愧是两兄弟,数十年的感情,说放便能放下,这都要归功于他们的父皇,苏见豫。这人可是无情的行家。 “东南的势力往回撤了?”苏见豫听了阿奴的禀告,略有所思地挑挑眉。 “是。”阿奴回到苏见豫身边后,话是越来越少,存在感是越来越弱,一丝儿都不像是一个朝廷的三殿下,反倒像是苏见豫的影子。 其实有些一官员还是见过阿奴的,只是人家如今一跃龙门,他们自是不敢往下想,就如慕容与曾沉都只能是咬着牙,硬是憋着一股气儿。 “看来。淳歌是真的不行了?”苏见豫深叹了一口气,不可否认,淳歌是他见过除了林洎以外悟性能力最高的人,能将淳歌培养到这样的地步,绝非易事,更不是任何人都能成为下一个淳歌的。 阿奴没有回答,他早就是一个行尸走肉了,还有什么能说,即便是说了,苏见豫又会放自己离开吗。他这个父皇就会放过自己,显然不可能,所以他认命了,不争了。就这样不死不活地等死吧。 “传令下去,不必再监视官家了。”苏见豫挥了挥手,淳歌疯了,官家再没有翻身的机会,自是急着要将京中的势力掉回去,免得被人吞并。 “是”阿奴点着头。一下子便没入了黑暗。 早朝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在期待这淳歌这个尚书之位被废掉,因为淳歌疯了可是众人皆知的秘密。淳歌一走,剩下一个官派,一个南派之的位置便空掉了。当然若是淳歌如今是五六十岁的老官员,自然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归根结底,就是淳歌太年轻了,没有说服力,大家是既嫉妒,有羡慕。眼看着淳歌要落马了,只巴望着淳歌赶紧拍屁股走人。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苏见豫并不承认淳歌已疯,不仅保留了淳歌的尚书之位,也护住了官派,至于翰林院却到了周中正的手上。就在此时,由东南而来,林洎的奏折上头写着,淳歌久病不愈,林洎自己也是个病号,正求着苏见豫给长假期呢。总而言之就是带薪休假的节奏。 苏见豫本就有此意,自是大笔一挥准奏,谁知这一准奏,便直接过去了一年。有苏的朝廷已经适应了没有淳歌与林洎两大天才的时候,许多事儿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是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那平静不过是暗潮下掩藏的假面,此时的朝廷,还不如当初林6两派争斗时。 “哼”一本奏折从天子的书桌上扔下,伴着苏见豫浓重的鼻音:“天子脚下,这些杂碎。” 没有淳歌的一年,苏见豫过得并不是十分的好,一个接着一个的小问题慢慢突显,那些个问题都不是什么难事儿,然而凑到了一块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这回的问题,便是老生常谈,自从东南商家撤出京城,这京城的米价便隔三差五地上涨,这就让苏见豫不得不时常面对调适米价的奏折。而这一次,那些商人更是过分,分明是知道国库紧缺,南方大旱,还要刻意哄高物价,得知这种消息,苏见豫怎能不恼火。 “往常哪有这种事儿。”苏见豫揉着头疼的脑子,闷声道:“这北方商家也真真是胆子大,也不怕朕一怒之下斩了他们。” 由不得苏见豫不承认,他已经渐渐意识到淳歌的好处了,他最为忌惮的便是淳歌私下在东南的势力,即便他以为这些势力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还是会猜疑,至于猜疑的后边便是淳歌赋闲在家。 “你说淳歌的病好了吗?”苏见豫闭着眼轻声询问角落中的阿奴,他也只有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才会记起,自己那个徒弟曾经用那股他忌惮的势力帮着他管理京城,只是这一切都过去了,他心中有悔,但却不能说。 “儿臣不知。”答话的是阿奴,经过一年的沉积,他从原先的木讷已经彻底变成了冷酷,面无表情,他从不去关注东南,更别说是官家了。 “半个月前东南统卫传来消息说,他似是恢复了一点儿。”苏见豫从未将这事儿告诉任何人,这也是一个统卫偶然见现的,说是瞧见了淳歌与林洎在说话,只是淳歌那时候的神情还是古里古怪的。 “当”一个真字还未出口,阿奴愣了愣,又恢复到了冰块的状态,应了声:“哦” “过几个月,你去东南瞧瞧他吧。”苏见豫这一年来总算是想着了淳歌的好,自是不像年前一样,忌惮着人家,仔细想想,他还真是想念他那个能力才干都是拔尖的徒弟啊。 阿奴算是真的痴了,多少次了,多少天了,他盼着有一日能再见到淳歌,只是他不敢说,原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未曾想苏见豫竟会让他去东南,那个他夜夜梦回的地方。 “是。”说着阿奴便从书房中退下。 一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就比如说太子殿下,原本痴痴呆呆的太子在经历过一场大病后,竟也开始像起正常人了,只不过智商依旧是不怎么高,民间谣言,说是有苏天才官淳歌一傻,这太子就好了,想来是苏佑君托了淳歌的福。 现今朝中出现了三位皇子,都算得上是正常人,以为是定山王,军功赫赫,是文武百官拥护的人选,一位是自小便是太子的苏佑君,还有一位便是掌管统卫的三殿下,很少人见过他,也很少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只知道有苏三殿下,天生冷脸,不善言表素来不在人前露面。因此有苏的皇位之争便到了苏佑启与苏佑君的头上。 只可惜,官员们都站定了,分派了,呼声四起了,可这两兄弟依旧是哥俩好,但是即便如此,苏佑启的呼声还是高过了苏佑君,因为皇家的第一个长孙便是定山王的儿子。说来也是定山王的福气,成亲不过一个多月,便传来了喜讯,不久前便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苏见豫乐得不行,硬是要择个良辰吉日再为这孙子取个大名。 反正自打苏佑启有了孩子,朝中的争论之声便越来越大,正当苏见豫准备采取点措施的时候,一件事儿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去了。 东南西北四王爷,联名上奏,加大军饷。 这可是大事儿,四王府里的都是开国功臣的后人,自是怠慢不得,只是他们一开口便是要钱,并且一来就来四个,这可难为了朝廷。现今的朝廷自个儿都是勒紧裤腰点过日子的主儿,哪来什么闲钱养活人家王爷。更何况加大军饷不就是有苏朝廷自个儿花钱养着一群虎视眈眈皇位的狼吗,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不会答应,更何况是苏见豫这样的君王。 钱是绝对不能给的,只是这样的一个契机却让苏见豫想到了填补国库的法子,人家四王可以开口问朝廷要钱,那么朝廷若是没了人四王的拖累是不是就能喘一口气呢。其实苏见豫早就想消减开支了,尤其是四位王爷的军饷,然而如何实施却是困恼苏见豫多年的难题。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佑启儿子的赐名宴,便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皇太孙的赐名宴 第四百零七章 皇太孙的赐名宴 “吏部尚书,柳大人到” “兵部尚书,方大人到” “高卿士到” ?????? 良辰美景,姹紫嫣红的季节,就在这个晚上,有苏第一个皇太孙的赐名宴,到了。[ 八(一中文网< 这可谓是整个京城最为轰动的事儿了,朝中官员均是早早到场,等候开席。 “林相到” “定山王,王妃,到” “太子,太子妃,到” 那太监的话,这会儿,即刻提高了一个声调,高声吼道:“皇上,驾到” 众臣立即跪地迎接,三呼万岁。 “平身”苏见豫坐定,大手一挥,下边的官员才入席坐到。 这一次的宴会摆了数百桌,几乎将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请过来了,那些三品以上的高官更是允许携带家属。侍郎们一桌子,尚书们一桌子,卿士与林相一桌,苏见豫等皇亲国戚也是一桌。本来这种流水席的方式是不能再宫中实行的,然而苏见豫开心,说是要尝试尝试君民同乐的方式,这才有了这一出。 苏见豫见‘众神归位’了,便要开口在这种普天同庆的时候说上几句,哪知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却打断了这热闹的一切。 “礼部尚书,官大人,林卿士,到、到、到” 这一句话可难为了那太监,才不过几个字便抖了好几个调,但这也难怪他,谁让他见着了淳歌与林洎这两尊大神。他自认是宫中之人,见过大风大浪,也曾经为淳歌的事儿感到惋惜,然他认为淳歌是再无出头之日了,可今日淳歌却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他面前,再加上一个林洎,他不吃惊就怪事儿了。 太监的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朝着入口看去。不一会儿,便见着两个身着紫袍的俊俏男子,缓步走进,在烛光的映照下。竟有了一丝仙气儿。 他们不由得赞叹老天爷的造人技术啊,真真不愧是有苏最具盛名的两大美男子。不过一年未见,淳歌与林洎也有了细微的变化,林洎的身子不似从前的单薄,脸上那种病公子的惨白。也被红润给取代了。当然这种变化在淳歌身边简直就弱爆了,细细数来,淳歌也不过是二十五六的人,但他鬓角的白丝却比四五十岁的老大人还要多,再添上几分沉稳的气质,那风头,直接就盖过了身旁的林洎。大家伙只觉着,此时的淳歌压根就不是一个三十未到的男子,而是一位久经官场的老头。 不知不觉中,所有人看向淳歌的眼。逐渐转到了林相身上,乖乖,这两人的气韵竟是出奇的相似,就连林相的亲儿子林洎都弱上了一份,众人吞了吞口水,将脑袋深深地埋到了桌上。 淳歌与林洎二人直直上前并不去在意周边人的视线,不过有几道,却是不容忽视的。当其冲的便是苏见豫的眼神,只是这人到底是皇帝,除去了最初的惊讶。眨眼时间便是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第二位自然是林相,这老家伙许久不见林洎,盯着儿子瞧了半晌,才将视线转到了淳歌身上。但也是不会儿的功夫就恢复如常。 要说在场的人,谁的视线最热切,那便属苏佑启,只见他身边坐着定山王妃,那王妃手中抱着的是他们的儿子,只是他一见着淳歌。便再也移不去视线了。他身边的苏佑君,先是惊讶了一番,之后便没了动静,毕竟在世人眼里,太子与淳歌并没有交情。 官员中,还能自如自在的,便是慕容与曾沉,这俩早就收到了淳歌的书函,只不过保密工作做得好,这才没露出什么破绽。 “臣官淳歌,臣林洎,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淳歌与林洎同时跪地,足足磕了三个响头。 “平身吧。”苏见豫轻挥衣袖,眼中不知是什么样的神色。 “谢皇上。”淳歌林洎叩头谢恩,相视一眼,淳歌便从怀中掏出一块长命锁。 “启禀皇上,臣有一礼献给皇太孙。”说罢淳歌便将手中的长命锁交给了太监。 太监将锁送至苏见豫那儿,他瞧了一会,只觉也是个寻常物件,但是因是淳歌所赠也不便多说,让人送去给定山王他们一家。 “皇上莫瞧着,这东西寻常,实则是个稀罕物件。”淳歌展颜一笑,侧身站到了一旁,他与林洎是后来的,此时根本就没有席位可坐,他若是此时下去必是要尴尬,所以他才在这时候献上礼物。 “哦,倒是朕眼拙了,擢雨倒是说说此物的来历。”苏见豫嘴角一扯,和蔼的话语与几年前并无差别,似乎那时想要打压淳歌的人不是他一样。 淳歌倒也大方,温声细语地说道:“此物乃是半年前一位游方大师所赠,说是带了此物便能化险为夷。” 淳歌微微一笑,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接着说道:“皇上也知,臣年前大病,药石无灵,多亏了这长命锁,才能逢凶化吉,故此借花献佛,只盼着皇太孙平安成长。” 淳歌一番话,将一块十分普通的金锁,说得是神乎其神,然后许人听出来的却不是金锁的来历,淳歌这是借着金锁,向苏见豫禀告自己这一年的生活。果然苏见豫听完后,眉间那一抹淡到可以忽略的眉头不见了,显然皇上是满意淳歌的答复的。 “擢雨有心了,此物实乃贵重啊。”苏见豫不禁有看了看那金锁,他是清楚的,淳歌的病确实是在半年多前有了好转,难道真的是这玩意起了作用。 淳歌偷偷打量苏见豫的表情,用余光与林洎一交流,果然苏见豫中招了。淳歌虽不在京城,但秋叶楼的消息可是从未间断,他知道苏见豫近来迷上了丹药,为的还是长生不死。历代帝王都有这个习惯,年轻时不信鬼神,到了一定年纪便走上了修仙的老路子,很明显苏见豫也不例外。因此听了淳歌这金锁的来历才会做出沉思的模样。 林相至于桌下的手微微动了一动,这个官淳歌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想来这一年并不是疯了,而是韬光养晦了。 与林相想得不同的便是底下的官员们,他们常年在苏见豫手下做事儿,时常把不准苏见豫的心思,可淳歌呢,才刚刚回京,便是一击即中,若要他们相信这是运气,他们到更愿意相信,这是淳歌洗尽铅华后的实力。 隐隐约约之间,淳歌已经讨好了苏见豫,此时座位也安排了下来,太监上前将淳歌二人带到了苏见豫左手边的林相那一桌。要说这一桌的人,都是一品二品的官员,除了相国就是卿士,林洎自是坐得,然而淳歌就显得有些沾光越礼了,但是这座位临时而定,经过了苏见豫的允许,谁也不敢多说几句。 淳歌两人坐定,只听见传来一声,开席,大家伙便开始动筷了。 “官大人的身子好全了?”说话的是高卿士,这人现在可是定山王的岳父,皇帝的卿家,自淳歌离京便是这人成了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多谢高卿士挂心,下官自是好了的。”淳歌抬眼微微一点头,以示感谢。 高卿士本想调侃淳歌的病哪知自己碰了一个软钉子,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说。淳歌哪能听不出高老头的阴阳怪气,只是这人堂堂卿士,却与淳歌置气,平白地也就落了下乘。 这桌上的其他人心中怨气,这高老头也不瞧瞧淳歌是个什么角色,一来便于人家交恶,实在是被现今的权势迷煞了眼。他们可不敢怠慢,淳歌虽不在京师一年有余,但淳歌的官派却依旧是朝中数一数二的党派,大有成为第二个6派的架势。 “这一年过得可好。”林相淡淡地询问林洎。 林洎彼时正帮着淳歌添菜,手中也不停顿,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席到一半,钦天监便端着呈有皇太孙大名的册子亦步亦趋地上前。要说皇太孙,太子爷曾有过儿子,只可惜命却不长,意外而死,这事儿便成了宫中的禁忌,苏见豫不许人提起,因此苏佑启这儿子便被人当做了有苏的第一位孙子,大家伙事无巨细都不敢怠慢。 当苏见豫宣读这名字时,淳歌倒是吃了一惊,苏厚韧,意在让皇太孙有坚韧的性格,得天独厚的福气,合着自己这块长命锁与这名字倒是极其搭边,这一次马屁果然是拍到了实处。 名字也宣告完毕了,下一环节便是定山王等人敬酒了,只是人家王爷之躯何其尊贵,哪能一个一个敬过,不过是挑了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客套客套。苏佑启的第一桌便是林相所在,同时淳歌也在的左边一号。 “多谢众位大人赏光,本王代犬子谢过。”说着,苏佑启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王爷客气了。”林相带头,这一桌上的人都随着林相回敬苏佑启。 “说来,还真是多谢官大人的长命锁,厚儿当真是不哭不闹了。”苏佑启特意绕道了淳歌身边,浅笑说道。 隔了一年,再见苏佑启,这人已是人父,言语间不再是往日那个只懂得打仗的定山王了,已然是一个合格的王爷。 “王爷过奖了,太孙洪福齐天,下官不过是凑巧罢了。”语毕淳歌客气作揖,肩上的丝随风划过苏佑启的衣衫,目不斜视跟着林相坐下。 苏佑启还想说些什么的,只是不经意瞥见了淳歌的乌丝中那一缕缕银色,不觉间竟不敢再多留,干笑了几声,便到别桌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一回首已是回忆中 第四百零八章 一回已是回忆中 淳歌的眼角瞥到了苏佑启离开时的背影,耳边传来了一声:三殿下,到。[? 八?一({中文[网<〔 淳歌随着官员们起身行礼,因是皇子,故而一个屈身便可,他低着头,感觉阿奴在经过他的时候,微微一怔,然却还是往前走了,朝着苏见豫跪拜行礼。嘴角扬起一个略苦的笑意,淳歌从未想过,再见的一日,阿奴为君,而他却是臣,然而那种心冷却在下一刻被温暖所覆盖。 是林洎,他似乎能够把握淳歌一切的悲喜,只要淳歌稍微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他便能马上察觉,他的手总是陪在淳歌左右,暖着淳歌的心。 淳歌不言谢,他们之间,再不用谢这个字了,报之以一笑,朝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复又坐下。 这一次的宴会,吃得有些压抑,而淳歌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想来也就他与林洎是带着吃东西的心来的吧。可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他俩刚到京城,只换了个衣裳,便赶来此处,五脏庙正是饿得慌。 宫中的宴会总是慢了些的,约是个把时辰了才结束,淳歌也不等什么人,叫上林洎,两人便朝着外边走。 “喂喂喂”慕容夜的声音由远及近,这人一下就拦到了淳歌身前。 “好家伙,你怎么不等我。”慕容插着腰,弯着弓,大口喘气,想必是追了许久。 “等,等,等等我。”慕容之后便是曾沉断断续续地声音,那家伙是个文人中的文人,自是没有运动天赋,这几步路几乎是要了他的老命。 淳歌林洎站定,瞧着这两人气喘吁吁的狼狈样,不禁挑眉一笑。 “哟,这是怎么了?”淳歌往后退了一步,装作打量这俩。随后便露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嘿”慕容在这两人的眼神攻势下,不由得老脸红,他这不是为了赶上淳歌,才累得像狗一样的。这淳歌还是这般的没良心。 “你个家伙”慕容的话还没说外,就见淳歌与林洎双双作揖,转头一看,随着其他三人同样作揖退至一旁。 “太子殿下,王爷。三殿下”四人均是低着头,不愿多说。 “起吧”在这三人中太子的职位最高,因此是苏佑君轻扬衣袖是以免礼。 “谢殿下。”林洎领衔其他三人退到了一边,仍旧是低着脑袋,那意思就是知晓自己挡着贵人的路,现在已是让开了,当然这也是变相的不想与这三人交流。 “淳,淳歌。”阿奴很是艰难地叫出淳歌的名字,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早就准备好离京回东南。谁知淳歌这时候回来了。 “三殿下,安好。”淳歌跨前一步,微微鞠躬,将礼仪做到了极致。 “你”看着客客气气的淳歌,阿奴真不知如何开口了,只能愣在原地。 “殿下,下官不胜酒力,先行告辞。”淳歌连个正眼都没赏给眼前的三人,便退回原处。 “去吧”苏佑君皱了皱眉,却还是让淳歌等人先走了。 淳歌这四人对苏佑启这三个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压根就没了好感,要不是有君臣这层关系在,他们谁都不会待见这三人,因此得了允许。便都大步流星地朝着宫门走去。 “他是不会原谅我了吧。”阿奴一声极浅极淡的话,将他强撑着的心,轰塌了,好在苏佑启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要不然他就摔到地上了吧。 “他会原谅的。”苏佑启看着淳歌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却怎么也不敢相信。方才那个冷漠的人,是淳歌,是曾与与他心心相印的那个人。 “我不会原谅他们。”淳歌的回答,在慕容的询问下,很是果断不带丝毫的犹豫。 “他们毕竟是皇子,与其交好,总比敌对好。”曾沉暗叹了一口气,即使他们三人有千般不是,终归是皇子,身份摆在那儿,他们不得不与其交好。 “皇子又如何,何必要屈眉折腰事权贵,大不了辞了这官便是。”慕容捅了曾沉一下,他这官做得越大,便越不喜欢朝中那种抑郁的氛围,正巴不得赶紧辞官逍遥人间。 “人与人的关系有很多,一种是他要与你交好。”淳歌清冷的声线响在幽静的街道。 “另一种便是他不得不与你交好。”林洎接过淳歌的话,温润的声音,却满是寒意。 “你们”曾沉与慕容停住了脚步,似是不认识淳歌与林洎了。 “怎么了?”淳歌眼角一斜,不以为意道。 “没,没什么。”曾沉压下心中的震惊,不再做声。 “你俩这是要成为第二个林相啊。”慕容压低声音,凑近淳歌说道。 “不行?”淳歌耸了耸肩肩问道。 “没,没有。”慕容咽下一口口水,不着痕迹地与淳歌隔开了几步。 淳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便自顾自地先走了。 相较于慕容曾沉的吃惊,只有林洎较为平静,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淳歌会变成像自己父亲一样的人,淳歌对苏家父子的情分,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多了,无论淳歌再怎么说都是嘴硬罢了。 林相之所以能在朝中屹立不倒,并不是他与苏见豫的君臣关系有多么的好,只是林相手中掌握的势力,迫使苏见豫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林相的心狠手辣是人们所想不到的,所以林相能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即便苏见豫身为一国之君,也是束手无策。 林洎带着淳歌回了林府,因为淳歌的府邸已有一年无人居住,并未整理,因此淳歌还得在林洎这儿过上几天,而慕容曾沉则以久未见淳歌为由死气八赖地跟到了林府。 “嘿嘿嘿”第二天赶车的林木不干了,怒火冲天说道:“你俩昨儿缠着我家公子就算了,今儿还要挤一辆车,你们倒是不羞,我都替你们害羞。” 林洎对此倒是没什么看法,倒是林木颇有微言,他家公子与淳歌已经回到了京城,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这会儿慕容这俩还要隔在中间,真真是没有眼力价。 “你家公子都没说什么,你这是做什么。”曾沉倒是害羞了一下,但是碰上在某些时候没脸没皮的慕容,林木绝对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你”果然林木词穷了,还是淳歌最后将慕容拎上了马车,才解了林木的尴尬。 这下慕容不干了,一个劲儿的与淳歌瞎闹,这一行四人倒像是变成了四十人,热热闹闹地到了宫门口,在大家伙有意无意的注视下,进了宫门。 时隔一年再上早朝林洎与淳歌都没什么异样,倒是周中正郁闷了。在这一年间,周中正可谓是享受着礼部尚书的待遇,加之礼部的顶头上司林洎也不在,故此,人家周中正是一个人领着一帮人。可这才多久的功夫,这种待遇就飞到了天边,他前头来了一个人就算了,奈何他是从老大变成了小三,这种心理落差,足以让他不舒服很久。 “周大人,周大人?”淳歌叫了好几声,就是听不见周中正的回答,这次才不得已推了一下。 “啊。”周中正猛地一回神,早朝都结束了。 “本官是说,同你一齐到礼部。”看那周中正的样子铁定没有将淳歌的话听进去,他只好再说一次。 “下官翰林院有事儿,今日不能陪着大人,还望大人恕罪。”周中正退后作揖,说道。 “原是如此,那本官便不勉强周大人了。”淳歌让出了一条道,微笑着送走了周中正。 周中正前脚刚走,淳歌的笑脸便凝结成一个冷笑,这是示威吗,显然是的,从前淳歌就是礼部左侍郎兼任翰林院,如今周中正走了他的老路,说什么翰林院有事儿,生怕淳歌不知道现在的翰林院是在谁手里,这不就是宣告了周中正是下一个礼部尚书吗。一个副职的天敌向来都是正职,淳歌还不想做什么动作,周中正却像是等不及了一样。 “大人,还去礼部吗?”小旗子赶着车停在淳歌跟前,问道,他也是瞧见了周中正那忙得要死的样子,似乎衬托着淳歌闲得慌。 “去,为何不去。”淳歌淡淡吐出几个字,便上了马车。 小旗子往后正要赶车,却瞧见了不远处一个身影奔来,定睛一看原是阿奴,他二话不说一个扬鞭,驾着车奔走。 风吹起车帘,淳歌隐约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他很快地转过头去,似是什么也没有瞧见。礼部离皇宫并不远,很快他便到了礼部。 “礼部在周中正的领导下真真是蒸蒸日上啊。”瞅着礼部那崭新的大门,淳歌不禁想起当年林洎陪着他来的时候,然而记忆中最深的竟是林洎那不好意的脸,如今想来却像是隔了许久。 “官,官大人您怎么来了。”那些个来礼部的官员,望见了没门口的淳歌,都是一阵惊讶。 “怎么,本官来不得?”淳歌含笑一问。 “不,不,您是礼部尚书,该来的,该来的。”那官员的心咯噔了一下,赶忙答道。 淳歌没有理会这个并不熟悉的官员,径自走进了礼部,才不过一年没有回来,这里的上至官员下至摆设,都已截然不同,就如同他这一次回京一样,一回一切都已是回忆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出使北方1 第四百零九章 出使北方1 眨眼之间淳歌回到京师已有个把月了,随着而来的是东南的某些商家转向京师,这倒让京城那些一家独大的北方商家吃了个闷亏。[ 八一(中文?[? [ 他们原是占领了京城的商界,但谁知淳歌一回归,这种格局便全数变了模样,最憋屈的还是王公曾有言,不得与官淳歌争抢地盘,所以他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肥肉飞了。 对于这种改变最为高兴莫过于身为皇上的苏见豫,商场的事儿变幻莫测,即便他身为有苏的当权者,也不能左右什么。好在淳歌对于商家的管理十分有手段,回到京城也不过两三个月,就将那些个物价飞升的恶习除去了。 “淳歌,回来了。”这一日苏见豫特地将淳歌召进宫中,并且还叫来了苏家兄弟。 淳歌退后作揖,浅浅地应了一声“是,师父。” “病,可好全了。”苏见豫看着疏远的淳歌心中有些愧疚,这孩子本来很亲近他的,现在倒也有了君臣的距离。 “好全了。”淳歌并没有露出太多的喜悦,只是立在一侧,很守本分。 “淳歌,可是在怨朕。”苏见豫没有摆出君王的架势,倒是像个受伤的长辈。 “不曾了。”淳歌扬起头,莞尔一笑说道。 “那就是说,你曾怨过。”苏见豫走下龙椅,来到淳歌身边。 “是,我曾怨过。”淳歌坦然地望着苏见豫,他怎能不怨,但是:“后来想通了。” “哦”苏见豫并不奇怪淳歌会想到自己身上,他奇怪的是淳歌的原谅。 “我知道自己这些年做的事儿,有些越矩了,师父敲打敲打我,这是自然。”淳歌苦苦一笑,接着说道:“可我二伯去了,我明白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苏见豫竟在淳歌眼中看见了泪光。这个孩子有多么坚强,他是知道的,即便是他也鲜少看到淳歌的泪水。 “生命很脆弱。”淳歌望着苏见豫不像是望着一个君王像是看着一个深爱的长辈一样,说道:“二伯去了。我就只剩一个您了,您是师父,是父亲,我不想失去您。” “孩子”苏见豫也是动情,将淳歌揽进自己怀中。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他从未想过淳歌会说出这样动心动情的话,也许是生与死的别离,让这孩子学会了珍惜。 “师父,您别不信我,我会伤心的。”淳歌抹了抹眼泪,温声说道。 “好”苏见豫果断地点头。 简短的对话在苏家兄弟的见证下,淳歌与苏见豫的关系算是恢复如常了,淳歌说自己有事儿,便先行离开了。苏家父子则是有事情商量。 “出来了。”林洎一直都在宫门口等着淳歌。 “是啊。”淳歌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 “失望了?”林洎早就知道苏见豫总有一天会找淳歌的。 “未曾有过希望,谈何失望,你不是让我独善其身吗, 我想我做到了。”淳歌苦涩一撇嘴,回头望着这冰冷且富丽堂皇的宫殿。 “你与他是怎么说的?”林洎牵上了淳歌的手,淳歌也没挣开,这一年林洎都不知牵了多少次,淳歌早就被牵成习惯了。 “如君如父,我说的真切。”淳歌深吸一口气。阳光下将他的背影拉得修长。 “他信吗?”林洎问出这句话,自己都笑了,苏见豫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帝王所具备的第一品质就是猜忌。就算淳歌舌灿莲花,苏见豫也不可能全信,因为本性使然。 “他不会信的,正如我不会信他一样。”淳歌冷笑,曾几何时他倚在苏见豫怀中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可现在。他们之间有了一道再也逾越不去的鸿沟,即便嘴上他们都将关系维持在从前模样,但是他们都知道,他们师徒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难过。”林洎在一个拐角的时候,猛地将淳歌扯进自己的怀中,因为他嗅到了淳歌一闪而过的悲伤。 “原是我奢望了。”淳歌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林洎的胸膛,闷声道:“我曾经忘记了君臣,只记得我与他是师徒,那当头一棒敲得还不够猛烈,今儿我醒了,彻底的醒了。” “十余年的亲情于他而言,不过是场游戏,他能陪着你演,看着你演,我原以为他会稍稍在乎一丁点的。”淳歌伤心地闭上了双眼,苏见豫的所有问题没有一丝的关心,不过是一场试探,虽然淳歌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还是受伤了。 “不再其位不谋其职,他是君,你是臣,合该如此。”林洎轻拍淳歌颤抖着的背,尽量将语气放得平缓,他也曾尝过亲自扯下最亲的人的假面,那种得知真相后的伤痛,他感同身受,更能切身体会。 “今后,他只是君,我只是臣。”淳歌离开了林洎温暖的怀,昂起头,骄傲地令人心疼。 “我陪你。”林洎揉揉淳歌杂乱的,‘嫣然一笑’,看的淳歌差点痴了。 三日后的休沐,淳歌与林洎相约到玉河湖边踏青,淳歌起得早,也来得早,没什么事儿干,便在湖边瞎晃荡,但他若是知道等一会儿会遇上谁,想必给他十次机会,他也只愿意待在原地等着林洎来。 “歌儿” “小歌” 两句叫声同时响起,淳歌转过,便见着苏佑启苏佑君在不远处的石桌上喝酒,皱了皱眉,低下了头,慢步而去。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王爷”淳歌屈半膝作揖,这是一个臣子见君王颇为正是的礼仪。 “私下里,官大人何苦这般客套,倒显得与本宫生疏了。”苏佑君也不知为何就是听不得淳歌的生疏,竟也闹起了脾气。 淳歌暗自冷笑,连本宫这样的词都用出来了,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亲密可言。 “殿下说笑了,君臣有别,臣的本分罢了。”淳歌立在一旁,显得与这两人格格不入。 “坐下喝一杯吧。”苏佑君拍拍身边的石椅。说道。 淳歌一听,连退数步,连声道:“臣惶恐,下官区区三品不敢同席。” “你的意思是要一人一桌了。”苏佑启带着些怒火盯着淳歌。似乎是要将这人看穿。 “王爷说笑了,下官怎敢,站着便可,不知殿下与王爷有何事儿?”淳歌站在原先的地方连个晃动都没有,一字一句说的客气教人寻不出一丝无礼来。 “此乃王爷之令。官大人焉有不从之理。”苏佑启站起身,将淳歌拉到椅旁,便是要将人摁得坐下。 淳歌的牛脾气一上来,就是不坐下,冷声说道:“王爷礼不可废,殿下与王爷乃是皇室中人,虽在外头仍需谨言慎行,若是连此等小事儿都滥用皇威,倒叫下臣寒了心,臣如今身为礼部尚书。自是不敢忘记礼法一刻的,还望王爷殿下体恤下官,万不可让下官作那忘法之人。” “淳歌,我从前只是听人说,礼部的官淳歌官大人,哪里像个新贵大臣,那手段,那言行,比之林相也未有丝毫的示弱。”苏佑君摇头一笑,说道:“我从前倒是不十分相信。但过了今日,我不得不信,我觉着你比林相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可是小歌,你我相识至今十余年。何曾有过这样的生分。”苏佑君握着淳歌的手,凝视着淳歌,叹道:“难道我未成孤家已是寡人了吗?” “你也会说你我未曾这样生分,你也会说你我相识十余年。”淳歌冷哼了几声,甩来了苏佑君的手,往一旁走了几步。质问道:“可你在那生死攸关的时候,做了什么,你可以冷眼旁观,我不怪你,然你偏要落井下石。如此行径,你将素日的情分放在哪儿,怎能教我不寒了心。” “你与他,我本就是两难之境,无论我做与不做,都是落井下石,无奈之人行无奈之事罢了。”苏佑君并不是辩解,他也不想的,只是一个是十多年的挚友,一个是身为有苏皇帝的父亲,他又能怎么做呢。 “这就无奈了?”淳歌哂笑道:“安易,你有治国之才啊。”淳歌指着苏佑君,又看着苏佑启说道:“习类你有安邦之能啊。” “不是你们什么都做不了,是你们从未想过要去做什么。”淳歌自嘲道:“说句无情的,你们不过是想看看我官淳歌是如何倒的,从中寻个经验,要是有一日那人怀疑到你们身上,也好应对。” “你当真这般想我们吗?”苏佑君有些痛心,他从不知道当真相从淳歌嘴里说出来是,是这般赤裸的伤人。 “不是吗?”淳歌挑眉一笑,满是讽刺。 “你”苏家兄弟当真有些词穷了。 “但,作为臣子,我要告诉你们,你们做得对,却不够狠。”淳歌戳着自己,喝到:“既然你们对我起了疑,那就该乘火打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你们还是太仁慈了。” “歌儿,你非要这样伤我的心吗。”苏佑启强势将淳歌拉进怀中,紧紧抱着,他的心很痛,他知道他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淳歌使出吃奶的劲儿,推来苏佑启,冷眼一看,说道:“我这样说并不是要伤谁的心,只是想告诉你们,我官淳歌是官,今后也只为官,行的是官道,求得是明哲保身而已。” 苏佑君强忍着心中的闷气,转过头去,却是瞧见了林洎,不由得问道:“小歌,若是将来林洎与我们起了冲突,你会帮谁?” 淳歌一愣,像是不敢置信地望着苏佑君,淡淡说道:“我与林洎是兄弟之义,与你们是君臣之忠,若是忠义不能两全,舍义取忠。” “当真?”苏佑君听了这答案以为自己与淳歌的关系还有缓和。 “此言有虚,愿遭天打雷劈。”淳歌狠声赌誓。 “小歌,多谢了。”苏佑君以为淳歌是为了他,心中还是有一丝高兴的。 “太子不必谢,只是林洎从不会让下官两难,这一问本就是荒唐,何必多谢呢?”说罢淳歌也不理苏家兄弟,径直朝着林洎走去,说了几句便于林洎携手离开了。 偌大的玉河只剩下苏家兄弟看着淳歌离去的身影,有一种透心的凉,在所有人心中蔓延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出使北方2 第四百一十章 出使北方2 “混帐,混帐。网 ”苏见豫第一次在朝堂上拿着一本奏折直接扔向林相,可以说这是这俩人数十年来第一次明面上的不和。 “皇上息怒。”林相不敢动怒,领着满朝官员跪在地上,好像是请罪一般。 “你自个好好看看。”苏见豫指着地上的奏折,抖着手,那模样像是恨不得将林相剥皮抽骨。 淳歌跪爬着拿过奏折,展开一看,连忙磕头,声声宣告着臣有罪,臣有罪。 淳歌低着头斜眼望着林相,这人可真是能屈能伸的好手,前一刻还是面无表情,下一刻恨不得泪如雨下,这种情感的变化竟然毫无违和感。 比淳歌靠前一点的林洎似是得知了奏折上的内容,重重一磕头,沉声道:“皇上恕罪,林相乃是因微臣之故,还望开恩。” “哼”苏见豫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任凭林洎如何说话,他就是不理会。 “臣不知北方动态,是臣的罪过。”林相也不稀罕林洎的开拓脱,开口便是将罪名揽到自己身上。 林相这一开口大家伙才知道,原来这奏折上写的是北方的事儿,也难怪苏见豫会大动干戈。谁让北方向来是苏见豫的死穴,北方的北王,王公都是动不得的人物,偏偏他们就是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到缺点,更是除之不去。 淳歌捏了捏自己衣袖中,秋叶楼赶早特地送来的急件,他是看过的,说是北王连同南西东王齐聚北方,也不知要商量什么。既然知道了原因,淳歌自是要为林洎他们解围,可是这四位王爷的事儿确实是林洎的本分,因为林洎刚回来,故而还未从林相手中接过那些事宜。现在林相一力承担是最好的法子,然而林洎偏偏要插上一手。 “不知是何事儿。还望皇上告知臣等。”周中正显然不能让林相处于下风,从淳歌身后跪拜而出,到了林相与林洎周边。 “你告诉他。”苏见豫指着林相,没好气说道。 “三王擅离守地。齐聚北方。”林相言简意赅的表达,却不知引起了朝中多大的轰动。 “什么”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官员,惊得就直接叫了出来。 依照律法,四王是不得离开封地的,除了北王有先皇的谕旨可自由来回。其他几位王爷就只能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若是离开,便当做是造反来论。 “这,这”周中正是礼部侍郎,他自然是知道,这四王的动态都是林洎的分内之事,林洎不再的这一年都是有林相代职,今儿他怎么说都是不行了。 许多官员开始为林相开脱,然而他们却从未看见苏见豫脸上不悦的神情,这一句一句都是脱罪。这不是证明了林相在朝中的势力太大了吗,况且这些官员是直接将林洎排除出去,连苏见豫都还没有决断,是不是定林洎的罪,这些官员却擅自做主,免了林洎的罪,这是明显地讨好林相的做法啊。 淳歌偷偷瞥见苏见豫越来越黑的脸,心中隐隐地开始担心林洎,斜侧方的慕容跟他打手势,说是要为林洎说话。他一个冷眼刀子过去,将这事儿扼杀在摇篮,这种节骨眼,官派是绝对不能出手的。倒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太多的人为林相与林洎求情,不就是落了苏见豫的面子嘛,这样不仅不能达到救人的目地,更是激化了矛盾。 “够了”苏见豫一拍龙椅,这些人。这些人,没有经过商讨竟都为了区区一个林相说话,难不成林相的权势已经遮天了吗。 “皇上”淳歌从林洎身后闪出,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皇上臣以为,此事并不是林相之过。”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淳歌竟会为了林相求情,就在苏见豫火之前,淳歌赶忙开口:“四王之事本就是林卿士之责,为何要林相担罪呢?” 淳歌这话音刚落,打四周而来的指责的眼神,便接踵而来,人家林洎是为了什么才没有回京师一年有余,大家都心知肚明,谁都可以指责林洎唯独淳歌不能,谁都没有想到淳歌竟会这般的不要脸。 “你是说,这罪名该落到林洎头上?”苏见豫倒是奇怪了,淳歌与林洎不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怎么这会儿要踩林洎一脚呢。 “确实如此。”淳歌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似乎一点儿都没有一丝愧疚。 “然而归根结底,林卿士却是为了下官滞留东南,因此,这罪过该是臣的责任。”淳歌一磕头,在人家还没有缓过气儿的时候,又将话头一转。 “哦”苏见豫这时候的脸色才有了一点转圜的余地。 大臣们自然是不知道苏见豫火得是什么事儿,虽然四王的异动来得突然,但苏见豫更气恼的是林相与林洎的承担和众大臣的开脱。也就是说,四王这件事儿上出来的两个人,苏见豫是一个也不能动,他堂堂有苏君王,却要受制于人,委实令人郁闷。如今淳歌将责任揽到自己这儿,对于苏见豫来说,淳歌是个可以随意处置的官员,起码皇上是这么想的。那种当权者的生杀大权再度回到自己的手上,苏见豫自然高兴。 也就是淳歌能在这个时候捋顺苏见豫的毛,林相不禁侧过头去,瞧着这个冷冷淡淡的男子,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自脚底冒起。 苏佑君原本懵懂的眼在某一时刻,出悠远冷漠的光,淳歌还是帮了林洎,只要这个时候淳歌为林相求情,那么林派不死也少了半条命,可淳歌却没有,只是因为林洎的插手,淳歌连自己最讨厌的林相都可以出手相助。曾经与他在太子府谈笑的人,当真是不在了。 苏佑启并不知道淳歌的百转心思,他自是看不出,淳歌虽然认罪,但却是在为林派找了一个台阶,他只觉着今天的淳歌有些反常。 “那你预备怎么处理你自己啊?”苏见豫仿佛被淳歌这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态度逗笑了,故作严肃地板着一张脸,问道。 淳歌见朝堂上的低气压消散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本正经说道:“臣身为礼部尚书,自是要更加卖力为国效力。” “那你倒是说说,这一次四王异动该如何解决?”苏见豫靠在龙椅上没了刚开始的黑脸。 “四王齐聚北方既然能被现,那便不算是隐蔽,因此不可归为私会。”淳歌先得将这件事儿定性,腾出时间偷瞄了苏见豫一眼,显然他说的,正好就是皇上所想。 “既然不是私会,那便是四位王爷想念的紧,这才先斩后奏聚到一处。”淳歌是礼部尚书对有苏的礼法那是了如指掌,有苏虽有明文规定四王不得离开封地,但却也没有阻止四王偶尔聚一下。 淳歌为什么这么说呢,那还得是他的消息比较灵通,国库里的存货他可是了然于胸,就那点儿的货,别说是打仗了,就是修建个行宫都还少呢。这种经济状况下,苏见豫会想打仗,那就见鬼了。要是国库充盈,苏见豫早就一声令下,挺着腰板虐死人家了。 “擢雨这话,倒是有几分意思,接着说下去。”苏见豫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兴趣。 “臣以为,朝廷要做的不过是要告诉四位王爷,仅此一次,绝无下次。”淳歌这话颇具艺术含量,他可没有直接说法子,只是点明了最后的结果,这样就不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了。 “若是朝廷派遣钦差,既不伤了四王与朝廷的关系,又可了结此次异动的始末。”高卿士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捋着老胡子,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淳歌嘴角一扯,真不知高卿士做了这么多年的官,都做到了狗身上了吗,他将话卡子留下,分明是给苏见豫出风头的,这人倒是不长眼。 “你倒是知道?”苏见豫的话本就到了喉咙口,谁知被高卿士抢了去,心中已是万分的不爽,哪知这家伙还装作自己了不起的样子。 “谢皇上,臣不敢担。”高卿士也不知今儿是不是老糊涂了,就连苏见豫明褒暗贬的话都没听出来。 淳歌林洎均是朝着高卿士投去佩服的一眼,慕容更是差点儿就笑喷了。 “既是要派人众卿说个人选吧?”苏见豫扫了苏佑启一个冷眼,那意思是‘管好你的岳父’,便不再理会高卿士。 听到要干事儿,大家伙都龟缩了,北方那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原先光是北王在那儿,就已经是有苏的禁地之一了,今儿再加上几位,他们要是过去不死也脱半层皮。 “臣倒是有个人选。”高卿士不知死活地再度跨出。 “你说”苏见豫这一次是明显地露出了不耐烦。 高卿士疑惑地瞧了瞧四周,他自觉并未有什么不当之举啊,便屈身说道:“礼部尚书官淳歌曾多年在北方为官,此次钦差他便是最好的人选。” 淳歌抬头,冷冷地瞅了高卿士一眼,他回京城才多久,连脚跟都没站热,便要他离开,这不是存心不让他在京城站稳脚跟吗。 苏见豫自是知道淳歌的处境,有些为难,就在这时,淳歌坦然一笑,高声道:“臣愿意前往。” “你”苏见豫没想到淳歌会答应,心下有些感动。 “皇上,官大人乃是三品,面对王爷稍显不足,臣愿一同前往,以表我朝廷的重视。”林洎挡在淳歌身前,躬身请缨。 “好,好,你们才是我朝廷的栋梁,特赐钦差,即日启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西王之女 第四百一十一章 西王之女 当慕容与曾沉与淳歌和林洎挥手告别时,淳歌两人确确实实地离开了京师,这个他们刚回来不到四个月的地方。( ?[{[{ 〉 这一次淳歌林洎出使北方,明着虽说是钦差,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钦差出使的样子,就连带着的下人也不过尔耳,更别说官员了,十个指头数个遍,也就两人。然而暗中跟着淳歌的统卫却是淳歌的老相识,十三等一行人,不过这些都是在暗中的人,反正在别人眼中,这一次的钦差可是有苏建国以来最为寒颤的钦差。 “呵呵呵。”淳歌撩开车帘,望着那渐行渐远的京城,不由得哈哈大笑。 “怎么了?”林洎瞧着淳歌笑得激烈,怕他呛到,急忙帮着他顺气儿。 “他们这是怕了我。”淳歌媚邪一笑,望着林洎笑道:“你我离京一年,回京不过数月,他们便急匆匆地将你我调出京城。”淳歌冷哼说道:“未战先败。” “想是你我来得突然,他们自是要排斥的。”林洎依旧温和,但嘴角的冷意却也是挡不住的。 “哎”淳歌挥出自己的右手,斜眼瞧着林洎说道:“他们排斥的自始至终都是我,可不是你,别将你我混在一块儿。” “难道在世人眼中,你我不是条船上的?”林洎捏了捏淳歌欠扁的嘴脸,这家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可偏偏他就是吃这一套。 “你大好前途的,何必跟着我蹚这趟浑水啊。”淳歌眉心一皱,一年多前的林洎是这样,这会儿的林洎还是没有变,若不是淳歌扯着林洎的后腿,林洎这厮早就成了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了,哪里会在这寒酸的车厢中与淳歌嬉闹。 “没了你,在哪儿都没了乐趣。还不如跟着你,活得也有乐子些。”林洎学着淳歌挑了挑眉,这是他这一年间新学的技能,现在的他就连笑容的弧度都与淳歌略有相似。更何况是一些细微的小动作。 “可你不觉着咱俩都快脱离朝廷了吗?”淳歌小脸一垮,说道:“你老是同我在一处,万一哪天我出了事儿,你可怎么帮我。” “想说什么就说吧,别铺垫了。”林洎无奈地笑了笑。淳歌这娃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这会儿撒娇卖萌都用上了,还不是有事相商。 “爽快。”淳歌故作豪气地拍了林洎一掌,却在转眼间就换了模样,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像是要动林相了。” 林洎的眼神往外一瞥,冷言道:“我知道。” “这种时候,你该是待在林相身边的。”淳歌倒不是大方,他只是不想让林洎在自己与林相之间奔波,再者说林相到底是林洎的父亲,即便淳歌与林相有仇。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儿。 林洎忽地将淳歌揽进怀中,呢喃道:“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也的确是一会,林洎揉着淳歌的脑袋,柔声说道:“我正是知道,才要避开。” “怎么说?”淳歌知道林洎的手段,有他在林相身边,即便是苏见豫动起手来也要掂量几下。 “他是皇,他若是真要动手,我挡得住今日。又能挡得住来日吗?”林洎摇了摇头,深叹一口,他总算是理解了当初林相面对苏见豫时的无可奈何了。 “你的意思是,此番他若是动手。你必要袖手旁观,末了再求情吗?”淳歌倒是从未想过这样的方式,他向来是喜欢将一切危机扼杀在摇篮里,而林洎的做法却是在绝境之下最为有利的方式,须得有壮士断腕的气魄不可。 “我只有把自己撇干净了,最后才能求情。这情他才会给。”林洎牙龈一紧,面对苏见豫这样的敌人,任何一个步骤都不能放松,他只有真正与林相隔开了,才能在最后的时刻保住林相,苏见豫才不会猜忌于他。 “只怕林相并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人吧。”淳歌可不相信林相是个软柿子,别看平日里林相像是什么事儿都不甚在意似的,但是真的逼急了,林相的反扑没有几个人承受得起。 “确实,他并不是软柿子,可在某些时候又是一个软柿子。”林相的斤两林洎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这就足以证明,林相的心思是如何缜密。 “你的意思是林相会用障眼法。”淳歌倒不是真的期待朝廷的那场帝相之争,但他不难猜出林洎的言下之意,想必林相这一次会故意示弱,既麻痹了苏见豫,又能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起码这几年苏见豫不会再起杀心。 “孺子可教。”林洎躲到一边就是为了避免被这场短暂的交锋给波及。 “说完我,该说说你自己了。”林洎的眼中略带几分责怪,但却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你明知他有意让你出使北方,为何还要顺着他的意思。”林洎可不信凭着淳歌的本事,还不能将这差事儿给推掉。 “我有选择吗,他是皇,又是师,有了这两层关系,就等于束缚着我的双手,我能不听吗?”淳歌也有些郁闷,他虽苏见豫虽有师徒之情,但苏见豫却早没了师徒之谊,他不知道他这仅剩的情义会在什么时候,被苏见豫消耗完全。 “你这样不是个法子。”林洎本想劝劝淳歌的,但是他知道苏见豫在淳歌心中的分量,别看淳歌嘴上不说,然而他知道实际上淳歌是个极其忠义的人,是断然不会背叛苏见豫的。 “你不也是非要跟来,好好地在家中装病不是很好吗。”淳歌撅了撅嘴,林洎那点儿手段他可是门清,碰上什么大事儿,便病倒了,因此人送外号,病得及时。 “你一人对付四王,我又怎能放心呢。”淳歌与林洎这一次出使说是一个警告作用,打着巡视北方的旗号,其实就是为苏见豫解决四王矛盾的。不用苏见豫说,林洎都能猜到其中的艰难险恶,这种时候林洎自是不能离开淳歌一分一毫。 “对付,我可不想对付四王。”淳歌抖了抖衣袖,四王是何许人也。他一人单挑四个,那不是寻死的节奏吗,他这一次不过是去找北王罢了,至于其他几位。非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与他们起冲突的。 “看来高卿士与他都低估了你啊。”林洎就知道淳歌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家伙,果然那个高卿士联合苏见豫搞得那一套都是白费了。 说到高卿士,就不得不提这人那日在大殿上的表现了。一般人可能会觉得高卿士这家伙不知圣意,妄作猜测多此一举。但淳歌等人却是明白,若非有苏见豫的授意,借给高卿士百个虎胆,这厮也不敢再金殿上多说一句,更别提举荐淳歌出使北方了。 淳歌极浅极淡地笑了笑,苏见豫吩咐的事儿,他会去做的,但是怎么做,如何做便全在他的手上,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有林洎相陪。这北行一路,淳歌走得十分悠然,偶尔席地而坐上个风景,偶尔踏个青,光是耗在路上的时间就有四五天,到达北王所在的城镇,更是用去了半月有余。 这日淳歌与林洎两人扮作寻常学子的模样,混迹在人群中,好在这俩家伙年龄都不大,掺杂在那些年轻学子中倒也和谐。 “这儿怎会如此热闹?”淳歌也是来过北王所在属地。从前可没有这么多的读书人,大多是百姓与武将。 “公子怕是外来的吧。”一个卖东西的老者,听见淳歌的话,顺口一应。 “确是。小可四五年前曾到此一游,转眼竟变了一番模样。”淳歌很是客气的应道,他向来都是浊世贵公子的代名词,自然不能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林洎瞅着这样的淳歌,嘴角一翘,淳歌又开启那种端着公子范儿的模式了。 “几年前世子将松城那套办私塾的法子用到了这儿。光是上一次的秋闱,我们这儿就中了好几个举人。”那老者说着似乎还余有荣焉,那种自豪的感情当真是油然而生。 淳歌的嘴角抽了抽,松城那私塾就是他捣鼓的,人家北王世子倒是真不客气。 “原是这样,想来这些学子便是来赴诗会的吧。”淳歌依稀记得自己在松城时每隔三个月便让宋琦办一次诗会,促进文人间的交流,这世子学得还真是周到。 “公子是个行家,前头就是诗会地点了。”老者指了指不远处的酒楼。 淳歌作揖谢了一声,便拉着林洎气冲冲地往那儿走。 “你这法子想出来又没说不让别人用,莫气莫气。”林洎自是知道淳歌是恼了,这家伙向来重视自己的劳动成果,可暮然回却现人家北王世子不问自取,还捣鼓得好好的,淳歌生气也是难免的。 “什么呀,我是郁闷。”淳歌不是小气人,但他也不否认自己就是小气,只听见他闷声说道:“想当初我倒腾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热闹呢,你说这不是人比人哎呦”淳歌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撞到了林洎怀中。 “哎呦”一个女声紧跟着淳歌的声音响起。 原是淳歌走得急,又同林洎说话,一时没有注意,与一女子撞上了。 在林洎关切的目光下,淳歌很快意识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下,被禁锢在林洎的怀中,这个影响相当的好,所以他只能嗖的一声,与林洎隔开了几步,这才整整衣裳,打算向那女子道歉。 “在”淳歌的下字还在喉咙里,便瞧见那女子一个劲儿地盯住林洎,眼睛都不带眨的。 “小女子,苏祐菀”只见那女子朝着林洎盈盈一拜,好似风拂柳。 苏祐菀,淳歌一愣,这名字耳熟,像是西王那个独生女的闺名,这姑娘可是出了名的才女,然淳歌今儿一看,哪里只是个才女,绝对称得上是绝代佳人了。 可是面对这个女子,淳歌却怎么都起不了怜香惜玉的心,更有一股无名火烧在他的心头,当然不排除淳歌是个女子的缘故,只是最大的原因,却只有一个。苏祐菀着眼睛是往哪儿瞧呢,为何要盯着林洎死活不肯闭眼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迟到的表白1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迟到的表白1 “咳咳”淳歌故意咳了几声,几个错步便绕到了林洎身前,好巧不巧地正好挡住了苏祐菀的视线。[? 八?一({中文[网<〔 “可是方才撞到哪儿了?”林洎可不知道淳歌心里的这点异常,只当是刚才的撞击伤到了那儿,这会儿又从淳歌身后绕出,作势要检查淳歌的伤口。 淳歌那个气得,他走过来就是为了挡住林洎,可这家伙偏偏要自个儿走出来,那姑娘不是又瞧到了吗。 “小女子方才走得急,冲撞公子了。”苏祐菀轻声道歉,并行礼以示自己的歉意。 淳歌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瞪了林洎一眼,笑脸迎上苏祐菀说道:“苏小姐客气了,实乃在下孟浪,真真是对不住了。”淳歌弯腰作揖,一派风流之色。 谁知面对淳歌有意无意的美男计,那位苏小姐是岿然不动,只是将自己的视线落到林洎身上。淳歌就纳闷了,虽说林洎是天下第一美男,但是经过淳歌多年的努力,这名号早就易位,他可是名副其实的美男子。 “淳,淳歌?”正当淳歌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身边的林洎时,一个陌生中带点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淳歌一转头,那人原是北王世子,一时间倒是两人都痴了,想淳歌上一次见到北王世子,还是灭北夷的时候,自那儿以后将近有五年的时间没再相见。猛地一相遇,有一种战友的情怀在两人之间荡漾。 这感觉不对啊,林洎很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敌人的气息,他好不容易等到淳歌与苏佑启掰了,心中奢望着,这一次也该是轮到自己了吧,可是这一刻有一种男人的第六感,为他打响了警钟。 于是乎,林洎果断地抢在淳歌前头,插到了北王世子奔向淳歌的路线。温声笑道:“多年不见,世子风采依旧。” 北王世子眉头皱了皱,他自始至终想看的就是淳歌,这个程咬金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原是林卿士。”北王世子也是贯于交际的人物。心中所想与脸上的呈现自是截然不同的。 “当年边境一别,世子这些年可还好?”淳歌噙着笑,悠悠地从林洎身后晃出。 “这些年好得很,倒是你,听说出了些事儿。”北王世子虽在北方。但对淳歌的关注是一刻都没有落下的,当年官二伯死时,要不是他有要事在身,他定会亲去东南的,不为别的,就为了见淳歌一面。 “不过是世人谣传,下官这些年过得还是极好的。”淳歌瞅着北王世子都出来了,他也不可能隐瞒自己的身份了,索性就坦白。 那个被众人忽略的苏祐菀这会儿才缓过神来,原来那个撞到自己的是天下闻名的官淳歌。那么淳歌身旁的一定是林洎了,世人都说淳歌与林洎好似一对双胞胎,哪儿有淳歌,哪儿就有林洎。 “原是两位大人,菀儿这厢有礼了。”苏祐菀轻移莲步挪到了林洎身边,微微一屈膝。 “西王郡主有礼了。”淳歌与林洎均是退后一步,还礼。 “在这儿客套些什么,今儿本世子做东,到一处好地儿,痛饮一番。当是为你们接风洗尘。”说着北王世子像是要拉过淳歌一样。 “世子好意,下官心领了。”林洎一个侧身将淳歌护在身后,略带着歉意说道:“下官与官大人身有皇职,不便与世子饮酒。还是下次吧。” “确是,下官要事在身,不日便会登门拜访,那时再于世子饮酒叙旧。”淳歌屈身,却是淡淡一笑,如春风一般的扫过北王世子的心间。之后便领着林洎与苏祐菀告别,在众人不舍的眼神下,渐渐离开了此处。 林洎有些郁闷地望了淳歌一眼,这家伙怎么就到哪儿都有人惦记着,瞧那北王世子,看淳歌的眼神,都恨不得把人装进自己口袋了。未曾想林洎看淳歌,淳歌也在看林洎,他还从不知道林洎的魅力这般大,看看人家西王郡主,瞧得眼睛都快看出花儿来了,恨得披了嫁衣直接塞到林洎怀里呢。 这厢的淳歌与林洎正大眼瞪着小眼,不远处又有一个声音传来。 “大人,大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朝着淳歌与林洎奔来。 “大人,真的是您啊。”那男子一把握住淳歌的手,高兴地就差打转了。 “王祥,你怎会在这儿?”淳歌定睛一看,这人便是王公的孙子,当年在松城与淳歌合作的王祥。 “宋琦也在这儿呢。”王祥在人群中也不知是指向哪儿,嘴上依旧是没有停:“我就说是大人,宋琦还偏不信,您看这不就是您吗?”王祥也是闲逛中瞅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才追了出来,想不到这人竟真的就是淳歌。 “你俩不在松城待着,到这儿来做什么?”若是淳歌没有记错,宋琦依旧是松城知府,而王祥还是在松城做着生意,这两人又怎会出现在这儿呢。 “北王世子的诗会邀请松城学子打个文擂台,宋琦这才领着一干学子到了这儿。”王祥是做生意顺便跟着来了,与宋琦为伴倒不是因为他俩的交情,只是跟着宋琦便能住免费的驿站,省去了房钱。 “文擂台?”淳歌心中闪过一丝疑问,何为文擂台呢,说白了也就是学子与学子之间的对垒,最终决出个擂主。只是有苏向来倡导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所以这种文擂台的方式不被当权者所采纳,故而才衍生出了所谓的诗会,以文会友一说。 “是啊,只要是连赢文擂台四次,那人便能在秋闱上取得个好成绩,甚至能在春闱上头崭露头角呢。”王祥对这个文擂台倒是十分上心,毕竟当年他就是玉河诗会的主持人,本就喜欢这些文人的东西,因而这几年的文擂台,他都会借着私事儿来看看。 “听你这语气,这文擂台倒是挺准的。”淳歌拢了拢自己的袖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是自然,这可都是真刀真枪比出来的啊。”王祥拍了拍胸脯,像是保证一样。 淳歌与林洎对视一眼,显然他俩都嗅出了一点儿不正常,国家科举才是开科取士的正道,所以说对于众位考生来说,只有经过科举认证才能算是成功了。然而这个文擂台却在科举之前,打着科举的名号壮大了自己的声势,依着王祥的态度,只怕在北方,文擂台的名声比科举更甚了吧。 “这文擂台的做法倒是稀奇,是谁提出的啊。”淳歌似笑不笑地问道。 “南王啊。”别人不知道,但是王祥却是晓得的,只因为王公偶一次提到了这事儿。 “南王?”淳歌倒是奇怪地笑了:“他提的,怎么不在南方做,偏在这北方实行?”这不是很奇怪吗,南王要打文擂台,为何不在自己地盘,偏偏不远千里到人家北王这儿弄,他也不嫌麻烦。 “南方,可是你的地盘,尤其是科举。”林洎浅浅一笑,淳歌这家伙倒是忘了,他在东南学子中的影响力,在南方,十个学子有九个以淳歌为目标,一门心思考科举,若是南王在南方打文擂,只怕没一个人肯凑这个热闹。 “林大人说得极是。”王祥是见过林洎,再加上王公与林家颇有渊源,所以他并不会像一般人一样,惧怕林洎。 “可是北王亲自同意这事儿的?”王公并没有将北方文擂的事儿告知于他,显而易见,王公对淳歌还是有所隐瞒的。 “这我可不知道了?”王祥一个小老百姓,那里会知道北王那儿的事儿,他自是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只问你一句。”淳歌摆出了一张严肃的脸,问道:“这个文擂台,你们王家可有参与其中?” “没有”王祥毫不犹豫地回答,说道:“早先家中有几位长老本想将文擂台的举办权力买到手上的,只可惜爷爷不准,此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愧是王公,记得代我向王公问声好。”淳歌松了一口气,这个文擂台是越少北方势力掺合越好,否则这北方必会掀起一场大乱的。 “您这就要走了?”王祥见淳歌有离去之意,急忙扯住淳歌的衣袖。 “我与林洎就住在驿馆,稍后一些再见。”淳歌无奈地瞥了王祥一眼,低声说道。 “那行。”于是乎王祥很干脆地放手,朝着人群奔走了。 淳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倒是引得身边的林洎碎碎念了一句:“哪儿都有你认识的人。”其实他更想说,哪儿都有认识你的男人。 “怎么羡慕了?”淳歌嘚瑟地摇摇脑袋。 “你啊”林洎伸出‘魔爪’,揉了揉淳歌的小脑袋。 “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咱们回驿馆吧。”淳歌寻思着这会儿最热闹的应该是文擂台,自是没有他们什么事儿,还不如早些回驿馆休息。 “行”林洎本就不是个爱逛的人,出门不过是为了陪着淳歌罢了,现在能回去那自然是最好的。 只是淳歌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刚一踏进驿馆,看到的便是一位绝代的佳人,还是朝着林洎倾城一笑的那一种。 “林公子,你回来了”说话的便是苏祐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迟到的表白2 第四百一十三章 迟到的表白2 淳歌瞪大了双眼,这姑娘是瞅准了时间吗,还说什么‘你回来了’这又不是他们家,弄得像是妻子静候归家的丈夫一样,明明大家都是借住驿馆好不好,不对,这姑娘不是住在北王王府的吗,怎么会到这儿来,莫不是冲着林洎来的。 “郡主,您怎么来了?”林洎还是有些吃惊的,这位郡主的到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林大人不必客气,唤我菀儿便可。”苏祐菀微微屈身,脸色有些红。 林洎愣了片刻,嘴角一翘,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菀儿”林洎温润的嗓音,配上翩翩君子的礼仪真叫人傻了眼。 这种有些暧昧的氛围,让淳歌有些吃惊,那个郡主未免也太不矜持了吧,都说有苏女子守礼自爱,怎么淳歌遇上的才女们都不是这么回事儿,京城的6双双是这样,这位西王郡主更加生猛。 “我先进去了。”淳歌心中有气,可究竟在气些什么他也不清楚。 苏祐菀倒是不说什么,只是一个屈身,拜别,显然她是巴不得淳歌这碍人的家伙,赶紧离开。 “嗯”这一次林洎并没有跟着淳歌,而是选择留在苏祐菀这边。 淳歌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失落,却硬是扯出一个笑容,径自走了进去。 林洎却只是目送淳歌的离去,不久便与苏祐菀离开了驿馆。 其实淳歌并没有进去,他躲在门的后头,盼望着林洎能进来,可是没有,这一次林洎没有进来。淳歌有些伤心了,鼻尖有一抹酸涩,这会儿小旗子似是瞧见了门边上的淳歌,疾步走来。 淳歌抬眼,见是小旗子。便苦苦一笑说道:“我突然想喝酒了。” “大人”小旗子乍一听,有些诧异,今天的淳歌似乎有所不同。 “说笑而已。”淳歌瞧着小旗子那一脸的‘我是听错了吧’不由得一笑,淡淡道:“从前我是爱饮酒的。不过酒量不好罢了。” 淳歌猛地想起他初回杭城常与慕容官家兄弟偷着喝酒,每回醉了,都是阿奴将他偷偷带回去,第二天阿奴也是早早地备好了醒酒汤,不得不提阿奴的醒酒汤做得极好。 “大人。喝酒吧。”小旗子从腰间拿出一个小葫芦,递给淳歌。 “你随身带着酒?”淳歌疑惑地望着小旗子,他可从未见过小旗子喝酒,就连一丝酒气儿他都没闻见过。 “不,季大哥好酒,我习惯了随身备着。”小旗子是不喝酒的,只不过是季乾无酒不欢,又不喜带酒,他这才养成了随身带酒的习惯。 淳歌没有说话,默默地开了葫芦。很是豪气地喝了一口,满不在乎地坐到了地上,抬头问道:“倘使当初季乾没有让我,没有屈服,现在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如果当年淳歌没有帮着官二伯平定山匪,那么季乾就不会死,官二伯也不会成为统帅,乐山更不会随着他到北方,乐水也不用离开南方镇守北方,他也不会失去那么多他自认为不珍惜却舍不得的人。 “有一夜。大哥问我,倘使他不曾遇见你,是不是会有所不同,你可知我是如何答的。”小旗子也索性陪着淳歌坐到了门边上。 “自是会有不同的。”淳歌自嘲一笑。若是季乾没有遇见他,现在应该活得很好吧。 “对我就是这么说的。”小旗子呵呵一笑,接着说道:“但大哥却笑了,原来他自己早有了答案。” “什么答案?”淳歌又喝了一口,这酒是烈酒,才不过两口淳歌便红了脸。 “他说他这一生中总会遇到一个人。即便不是你,他会动摇,他会自责,他会疼惜,他会深爱,然而他庆幸那个人”小旗子话音一顿,那个时候季乾的坚定他始终没有忘记,“是你。” 淳歌仰头,一滴泪滑落,拍了拍胸脯说道:“你觉得苏佑启像不像季乾。” “像,像极了。”小旗子看见苏佑启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可苏佑启不是季大哥。”小旗子是局外人自是能认出季乾与苏佑启那显而易见的差别。 “他俩像的不过是皮囊,偶尔还有几分气韵,我放不下季乾,自是将苏佑启当做是他。”淳歌痴痴一笑,接着说道:“后来的几年,对苏佑启有几分愧疚,故而待他也比从前好,那时我想,我是喜欢上他苏佑启了吧。” “依我看,这不过是大人的一场梦罢了。”小旗子虽不懂情爱为何物,但是他却能极其清楚地看明白事情的本质。 “梦?”淳歌略微不解地望着小旗子。 “错过大哥是你这辈子的遗憾,你将对大哥的情感寄托在苏佑启的身上,不过是弥补自己的遗憾。”小旗子深叹一口气,补充道:“可是苏佑启却打碎了你对大哥所有的期盼,所以你醒了。” “我醒了?”淳歌开始回忆那个雪地中的身影,竟觉得有些许的模糊了。 “是,你醒了。”小旗子之所以会全心全意地在淳歌手下做事儿,就是因为淳歌对季乾的情谊,随便淳歌嘴上不说,但他能知道。 “当初大哥去了,你便找到了苏佑启,说是替身也好,说是一见钟情也罢,总归你是因大哥而动得情。”小旗子这年跟在淳歌身边看的很通透,说道:“然而,自苏佑启背叛以后,你便再也绝口不提情这一字,你也不会因为提及大哥而心性波动。” “是吗?”有些改变淳歌自己是体会不到的,可是在旁人看来却是翻天覆地的。 “大人,过了将近十年,您终于从大哥的死中解脱了。”小旗子当年一直不能理解淳歌亲手闷死季乾,他虽因季乾最后的嘱咐而跟在淳歌身边,但却心怀恨意,为什么季乾的深情换来的却是淳歌无情的杀害,可是直到一年多以前他才明白,淳歌的内疚一直都在,所以当苏佑启的婚讯传来的时候,他见到淳歌有的并不仅仅是悲痛,更是一份解脱,似乎是将季乾的情深还了回去一样。 “解脱,解脱了?”淳歌仰头问天,他这短短的二十余年,最惭愧的久是当初被恨意蒙蔽了眼,对李天王一派下了手,虽然他之后极力的补偿,但是失去的若是能重来,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悲哀呢。 “我想,我是真的放下了。”淳歌一声叹息,却是笑了,“怪不得阿乾当初会重用你,你有一双常人没有的慧眼,还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大人过奖了。”小旗子快起身,拍了拍衣上的灰尘,伸手便是要将淳歌拉起来。 淳歌一手拿着酒,一手递给小旗子,经过这一番谈话,淳歌的心境开阔了不少,似乎也隐隐的知道了自己起初的愤懑是从何而来的。 “若是宋琦王祥来了,便让他俩来见我。”淳歌将酒扔回给小旗子,潇洒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旗子愣了一愣,淳歌这话,便是闭门谢客的意思,除了王祥宋琦,不见他人,难道连林洎而不见了,但是小旗子可不敢问,这时候的淳歌已然正常,面对心思百转的淳歌,他可不敢多说。 很快林洎便回了驿馆,他心中记挂着淳歌,也知自己与苏祐菀出去,落下了淳歌兴许会惹淳歌不高兴,故而买了瓶好酒,正打算与淳歌小酌几杯,哪知小旗子拦住了他,说是淳歌不见他人,于是乎他也只能拎着好酒,回了房间。 淳歌酒量极浅,才不过喝了几口便有酒气上脸,他本想着到房中等着王祥与宋琦,未曾想,他一到房中便倒头大睡,一觉醒来竟已是第二日清晨。 “咯吱”淳歌打开自己的房门,走到了院子里,看着那一抹还未升起的朝阳,他忽然笑了,自言自语道:“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人?恶人?”淳歌摇着脑袋,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对这朝阳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绝不是好人,也绝不做好人。”淳歌抖了抖衣袖,他这一次回到京城不过是为了恢复官家往日的荣光,但是如今他却不得不掺合进四王与苏见豫的争夺。退让,已然无果,那么他也不能成为缩头的乌龟,一路走来他失去了太多,要是没做出一番成就,如何对得起那些用性命为他铺平官道的人呢。 若说从前的淳歌为官,是为了苏见豫,为了报恩,为了报仇,那么现在的淳歌,为官,只是为了自己,为了成就一番事业。 “淳歌,你出来了。”林洎的声音从淳歌身后响起,想来这人是一直蹲在淳歌门口守着的吧。 林洎确实在淳歌门前守了一夜,还带着一包柿饼。谁让淳歌倒头睡去,并没有告知林洎,所以当林洎来叫淳歌吃晚饭时,苦等了许久,又叫不醒淳歌,这才在门前坐下,哪知坐着坐着便睡着了。 “我要去拜访北王,你别跟来。”淳歌并没有转头去看林洎。 “要将小旗子带去吗?”林洎本想将那包柿饼拿给淳歌的,可不知为何却放回了自己的身后。 “我与北王有旧,此次不过是拜访故人,一人便可。”说罢,淳歌也不等林洎回答,径自出了院门。 林洎只是望着淳歌离去的背影,又拿出柿饼看了看,苦涩一笑,回了自己的房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迟到的表白3 第四百一十四章 迟到的表白3 “咚咚咚”淳歌走过还不是太热闹的街,直奔北王王府,北王这王府他也是来过的,不过此番再来却多了一份别样的心思。八一小说〔网 一位王府的家仆打开大门,只见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立于门前,周身的气韵一派大家之态,这个仆人也是王府的老人了,一眼便认出了此人便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的官淳歌官大人,忙是屈身行礼。 “官大人。”那人九十度大礼,显然是十分尊重淳歌的,当然了倒不是淳歌如今的名头已经能震慑到他,只是因为,北王曾下令,若是官淳歌到访,万不可失了礼数。 “本官的拜帖。”淳歌知道王府的规矩,没有拜帖,谁都不能轻易进府。 那家仆恭恭敬敬接过拜帖,客气道:“王爷曾有令,大人到访无须拜帖,大人请随着小人来吧。” 淳歌淡淡一笑,便跟着那仆人进去了,不一会,王府的管家便亲自来了,那仆人想淳歌作揖而别,便赶忙跑到北王世子那儿报信了。北王府的仆人之所以能对淳歌这般的毕恭毕敬,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北王世子的嘱托,世子曾命令所有王府仆人,若是淳歌到访,须得第一时间知会于他,否则便逐出王府,这也就是那仆人这般拼命狂奔的原因了。 这厢的管家自是带着淳歌去往北王所在,他们家王爷似乎早就知道淳歌今日会拜访王府似的,已是让人备好了酒菜,就等着淳歌的到来。 “大人,您往里头走,王爷就在那儿。”管家指了指院子的里头,便不再上前了,那个地方就连世子都不能轻易进去,他更是不敢越距。 淳歌点头道谢之后,便迈着小步子往里头走去。他依稀记得第一次到王府时,他还是个四五品的官员,一晃五年过去了,他也成了朝中的中流砥柱。但北王对他的态度却始终不曾改变。 王府院子的深处,北王正在晨练,不愧是战场上走出来的王爷,那种龟息吐纳,就连淳歌这种门外汉也为之叹服。淳歌到时,北王已经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 “呼”北王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淳歌很上道地递上汗巾,北王瞧了一眼淳歌,接过汗巾擦起汗。 “多年未见,王爷倒是一如往昔啊。”淳歌在心中算了算,这个北王的年纪比之官二伯都只大不小,可人家偏偏是红光满面,可见北王的养生功夫多么的厉害。 “你来了。”北王擦完汗,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示意淳歌也坐。 淳歌并没有扭捏,倒是真的坐到了北王边上,笑呵呵说道:“王爷早就知道下官会来,连椅子都备好了。” “到了本王的地界,依你的性格,定是会来的。”北王捋了捋胡子,也是笑意盈盈的望着淳歌,不过他的笑,更多了一层高深莫测。 想当初淳歌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们在杭城的别院见了第一面。当时北王便觉得这孩子将来的成就一定非凡。果不其然,淳歌这些年起起伏伏,终是挨过了大风大浪,成了礼部的尚书。预备的卿士,这种人才,堪称惊艳才绝。 “王爷当年出手相救,为下官了却一桩心事,这份恩情,下官至死不敢相忘。”淳歌嘴上虽是这样的客套。可那样子却不见丝毫的客气,端起茶盏便是喝茶。 “你当年的粮食倒是教本王免去了数年的缺粮之苦,说起来,还是本王赚了,你此番前来可是有所求?”北王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那会北方大旱,他依仗着淳歌给的粮食硬生生抗过了那段日子,但淳歌却还是被囚禁了两年,不得不说,他确是欠了淳歌一个人情。 “一码归一码,当年的事,已经过了,便是一笔勾销,下官此次前来不为其他,只是求一个答案。”淳歌放下茶盏,正襟危坐。 “世间还有你官淳歌不知的答案吗?”北王抿嘴一笑,说道:“你问吧。” “文擂台之事,可是北王府全权负责?”淳歌深知面对某一些人的时候,拐弯抹角只会多此一举,倒不如打开天窗,而在淳歌眼中,北王就是这样的人。 “非也,北王府不曾参与。”北王并未犹豫,直接告知。 淳歌对北王的话,不能说是深信不疑,但终归还是信的,可这文擂台的举办人恰好就是北王世子,若说北王府没有参与其中,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突然淳歌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略带惊讶地问道:“王爷不会是,考验世子吧?”淳歌的额间不由得出现冷汗,这是什么父亲,怎么会拿这种事儿考验亲生儿子,一个不留神世子可就变成死子了。 北王嘴角勾起笑意,并不作答,但很显然他这是默认了。 “王爷,下官与您也是老相识了,便交一个底。”淳歌话音一顿,沉声道:“此次下官再回北方,文擂必是要解决之事,到时拂了王府的面子,您可莫怪。” 北王仍是不答,可眼中透露出的信息,却让淳歌稍作安心。随后淳歌只是与北王闲聊了几句,便出了那院子,毕竟他作为有苏朝廷的三品大员,总不会真的傻到和皇帝最为忌惮的王爷一起吃个早餐,若是他真的做了,只怕这早餐也就成了他的最后一餐吧。 等淳歌走出院落,北王世子已经在院外等了许久,可面上却不见丝毫急躁的气息,由此可见,这位世子的修养还是极好的。 望着这个三十开外的世子,淳歌想到了北王敛着笑意说的那句话:“本王就是想看看,他何时才能醒悟。”想来世子有北王这个绝世王爷做父亲,磨练肯定是少不了的,他也只能在心中为世子哀叹了。 “世子”淳歌点头作揖。 “你真的来了。”北王世子都准备去驿馆找淳歌了,不曾想淳歌真的会登门,心中自是又惊又喜。 “那年世子带兵相助,淳歌今日便要还一个恩情。”淳歌这会儿并不是用官员的身份,而是私人的身份,那一年北王世子未经北王同意便出兵相助,才有了后来的北王相助,这一点淳歌一直记得。 “你我也算是共过生死,这些小事儿,就算了吧。”北王世子并不是想和淳歌套近乎,他第一次见淳歌就丢了人,本该是对淳歌恨得咬牙切齿,但谁知越到后来,他对淳歌的感觉就越是复杂,现在更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文擂之事,淳歌不会对世子下狠手,望世子早些抽身。”淳歌语气中多了一丝劝诫,他不能同世子直接说乱了北王的安排,但他可以稍作提点。 北王世子,裂开的嘴微微收拢,他虽也是举世闻名的大才子,但较之淳歌与林洎却始终逊色不少,这些年他因文擂之事名声大噪,心中自是有自己的思量在,淳歌一来便拂了他的面子,终归让他有些恼了。 淳歌见世子神色变化,自知是劝不了这人,摇了摇头,说了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爷,北王世子也没再来追他。 当淳歌回到驿站之时,中午未到,他又是饿着肚子出门的,此时已是饥肠辘辘了,驿站中的官员又都离开了,他找不到小旗子,只能是自个儿到厨房找些吃的。可还未到厨房,便听到了一个宛如黄莺的女子声音。 淳歌靠近厨房一看,原本饿极的五脏庙,一下就给气饱了。厨房中有一男一女,男子炒菜,女子正洗了菜要切呢,一派夫唱妇随之象,分外和谐。只是那女子是西王的郡主,那男子便是林洎。 “官大人回来了?”苏祐菀谈笑之时赶巧往门边一瞥,这就见着了淳歌,倚在门上,满脸是透着寒气的笑意。 “淳歌回来了。”林洎刚炒好一盘菜,转身将菜搁到桌子上,笑着朝淳歌走来,问道:“可吃饭了?” “不曾。”淳歌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说道。 “那便尝尝我的手艺,你先到外头等着。”林洎噙着笑意将淳歌推出门外。 淳歌不做声,自己走到院中的梨花树下,找了个位子便仿若是入定了。 “官大人”不久,苏祐菀的便移步到了淳歌身旁。 “郡主”淳歌起身行礼。 “官大人不必多礼,小女有一事相询。”苏祐菀红一张小脸,立在一旁。 “下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淳歌也没有坐下,淡淡说道。 “你与浸之乃是多年好友,可知浸之心中是否有心上人啊。”这句话问出,似是抽掉了苏祐菀所有的气力。 “不巧,这事儿,下官真真是不知。”淳歌眼中燃起一簇怒火,浸之,他俩都好到这份上了。 “那你能否告知小女,浸之是个怎样的人。”苏祐菀是开心的,连林洎的挚友都不知道林洎是否有心上人,那就说明,林洎没有。 “郡主又是如何看待林大人的呢?”淳歌露出了一个极浅极淡的笑。 “浸之,他,他”那苏祐菀欲言又止,末了直接闭上了眼,说道:“他似一丝秋风清逸,如一件淡雅素衣,饮一杯雨前清茶,漫步于梨花树下,任白花纷落,温文尔雅,净玉无瑕。” “菀儿,你”无巧不成书,就在苏祐菀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林洎出现在她的身后。 一时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两相望时,世上便只剩下一个你我……(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迟到的表白4 第四百一十五章 迟到的表白4 “咳咳”淳歌抬起手,遮着嘴巴,轻咳了两声,便自行到厨房去,并不理会林洎与苏祐菀的暧昧气氛。({八一〔〔小说〔{?网{ 林洎的余光瞥到了淳歌的离去,他朝着苏祐菀笑了笑,两人便联袂而来,淳歌坐在餐桌上,一个抬眼,只见这两人如金童玉女般的般配,连一颦一笑都相得益彰。 “这可都是我亲手做的。”林洎将苏祐菀安置好,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第一次下厨,若是做得不好请见谅。” “浸之说笑了,能吃到你这一个一品大员做的菜,本就是千载难逢的,哪里还能挑剔啊。”苏祐菀粲然一笑,第一个动筷。只是那菜到了嘴里,她这秀气的眉毛都禁不住一挑,可见这菜的味道有待斟酌。 “怎样?”林洎露出了少年般的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秀手艺。 “极好的。”苏祐菀果断地回答,并且睁大了眼睛,似乎是在阐述自己所言非虚。 淳歌总觉着自己在这儿挺多余的,但是既然来了便吃吃看吧,于是他夹了一块肉,往嘴里一塞,果然一股咸味儿在口中四溢,看着林洎期待的眼神,淳歌艰难地咽了下去,但却实在是说不出什么称赞的话。 “不好吃吗?”林洎有些失落,眼神中的光彩都黯淡了。 淳歌刚想开口,心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淳歌并不陌生这种感觉,苏祐菀见淳歌长久不说,便抢过话语权,将林洎一通乱夸,大有吃光所有菜的架势。 趁着苏祐菀说话那会,淳歌的两只手偷偷地伸到了桌子下方,右手搭上了左手,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他便瞪大了双眼。 “怎么。我做的不和你的口味?”林洎刚一转头便瞧见了淳歌惊讶的眼神。 “我不饿,先走了。”淳歌突然起身,快步走出了厨房,直奔自己的房间。 苏祐菀见淳歌这般不给林洎的面子。自然要更努力地激励林洎,好在林洎似乎并不在意淳歌的离去。与苏祐菀吃了午饭,两人便相约出门去了。 话说淳歌一回到自己的房中,便是跌坐在床上,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若他的号脉没有出错,他现在再度出现了双脉并行的状况,他上一次出现这种脉象是在许多年前了,还是钱老把出来的。从那以后,他自己也十分重视此事,经过秋神医的调养,多多少少也是治了许久的。当初他已是三品官员,便停了秋家的秘药,只是年前官二伯之死,他受到极大的打击。秋神医才再度用上此药。 当然当淳歌恢复过来,这药便停了,淳歌幼时曾屡次运用此药,身子对这药的依赖性极大,但此药对淳歌的伤害也是极大的,故而就连秋神医也不敢轻易给淳歌尝试,再者说离用药那时也过了快两年的时间了,淳歌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会出现这种状况。 双脉并行,须得用秋家秘药方可缓解,并且这病拖不得。淳歌并不是不知道那药的药方,只是有几味药是不常见的,北方又不常有的,这才是淳歌犯难的地方。 心。开始疼了,一阵一阵的刺痛,淳歌硬是扛着,约是一刻钟以后才缓解了一丝。淳歌觉着待在房中有些气闷便到了院子的那棵梨树下休息。 “十三。”淳歌的声音有些虚弱。 “大人”十三这一次是奉命保护并监视淳歌的,这也是他们分别多年后再度相见。 “你我素有交情,你可愿为我做一件事儿。”淳歌的脸色苍白。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才能勉强支撑住。 “大人请说”十三虽回了统卫但在他心中,淳歌依旧是他的主子。 “火前往东南,将秋神医带过来。”淳歌从腰间,拿出了一颗药丸,吃下去了才将那隐隐的痛缓解了不少。 “大人生病了?”十三有些吃惊,他在暗中竟不知淳歌病了。 “带话给秋神医,双脉并行,须得秘药不可。”淳歌现在手头上的药,顶多能撑个十天八天的,只盼着秋神医安安分分地待在杭城。 “若是秋神医不在,找子衿也行。”淳歌见十三马上要动身了,急忙加上一句。 “是,大人。”十三念叨了几次,将淳歌的话记清楚了便离开了。 “大人,我去帮您找个大夫。”拂儿是个热血的姑娘,这回不等淳歌叫唤,便使了轻功急匆匆地去了。 “大人,我跟着她去。”拂儿出来了,周路自是要陪着,说话间,这人也跟着去了。 不一会,便有一个白老者被拂儿与周路用轻功给架了来,淳歌定睛一看,这人竟是熟悉到脱口而出。 “钱老”当年季乾死了,淳歌虽没有赶尽杀绝,但也没有在管山匪的死活,自是不知钱老后来究竟如何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今生还有再见的机会。 “是你。”钱老见到淳歌也是万分的惊讶,淳歌如今贵为三品大员,哪里是他这种平民百姓能见着的,当然,他一点都不想看见淳歌,因为他知道就是淳歌害了李天王,杀了季乾的。 “你们先下去。”淳歌有些艰难地起身,在拂儿两人隐入暗处之后,屈身向钱老作揖,说道:“淳歌未曾想,多年后竟能得见故人。” “你果然是官淳歌啊。”钱老恶狠狠地盯着淳歌,哂笑道:“官大人这大礼小老儿怎么敢当啊。” “阿乾当您是长辈,淳歌自然也拿您当长辈。”淳歌一手扶住石桌,一手拽紧自己的衣裳,大有晕厥的前奏。 “你还叫的出口,你你”钱老颤着手指着淳歌,质问道:“你当初攻破茂城,杀了季乾时,怎么不见你有这份心啊。”这件事虽然过了许多年,但是钱老却一直不能释怀,即便茂城的百姓并没有大的伤亡,但是季乾却死了,他最欣赏的后辈死了。 “此事淳歌无话可说,想来自是有报应的吧。”淳歌苦涩一笑。不曾多做解释。 钱老的怒火微微止住,他这些年行走有苏,虽时常听到淳歌升官的消息,但是同样伴随着官家的噩耗。比如官乐山的死,官二伯的死等等,严格说起来,淳歌这些年风头虽胜,但生活却不见得有多好。淳歌的眼神微微有些游离。脚下的虚浮,让他开始摇晃,一个踉跄便要摔倒在地。 钱老一见淳歌便知道这家伙身体不适,这会儿他也不计较什么,赶忙扶着淳歌,但是他毕竟是个老人,那里扛得起这么年轻的淳歌呢,于是他只能就近将淳歌安置在石椅上,拎出淳歌的双手号脉。 “你这丫,小子。”钱老本想说丫头的。但是介于淳歌的身份,忙是改了口,说道:“当初老夫的话,你当是放屁呢,如今双脉并行总该吃到苦头了吧。”钱老身为大夫,最恨的便是那些屡教不改的病人,恰好他觉着淳歌就是其中之一。 淳歌现在还有些神智,只能无奈笑道:“淳歌先前是治好了这毛病的,但一年前大病,无奈又用了秘药。才会使旧病复。” “你这心脉较之当年,不知是弱了多少,即便老夫想帮你,也是无能为力了。”淳歌给钱老把脉那会儿才不过十三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什么病痛只要好生调养,都能养回来,可今儿的淳歌却是个地道的成年人,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回不来的。 “我知道。”淳歌心脉受损的程度之高。旁人是无法想象的,这些年接二连三的打击,淳歌能熬过来就已是奇迹了。幸好有秋神医不断为淳歌调养,这才让淳歌能这般迅地恢复,然而也就只有淳歌本身与秋神医,知道淳歌的心脉大有垂老之象,是个大隐患。 “不过,老夫还是能帮你减轻几分痛苦的。”钱老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他这些年走遍有苏,医术也大有提高,虽说比不上淳歌秋神医那般正统,但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多谢钱老。”淳歌轻声道谢。 “你就在这院子里待着,我去给你煎副药。”说罢钱老便摸索着朝着驿馆的厨房前进。 淳歌倒也听话,他自己也是医者,他自是知道他如今的状况是不能待在气闷的地方,否则会引起呼吸不畅的。兴许是他早上起得太早了,光是在石椅上用手撑着脑袋的情况下也能睡着。 闻着淡淡的梨花香气,淳歌做了一个梦,一个大雪天的梦。 “歌儿,歌儿。”有人轻拍淳歌的肩头,低声呼唤。 是谁的声音,这般熟悉,这般让他眷恋,淳歌缓缓睁开疲惫的眼。 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极为俊俏的男子,他一身白衣,立在雪中,洁白无瑕。淳歌认出来了。 “阿乾,阿乾是你。”淳歌一把握住季乾的手,将这男子拉进自己的怀中。 刹那间那白衣的季乾消失了,淳歌看到了一处军营,主帐之内的灯一直点着,里头有两个身影,淳歌掀着帘子,便瞧见了里头,那是季乾与他。 “歌儿,我从未后悔我做过的事,只是遗憾,遇上你那样的迟,不能再多看你一眼,不能再多听你说一句话,你知道吗?”帐中的季乾抱着淳歌,有深深的依恋和不舍。 那是淳歌杀死季乾的前一刻,他能看到自己用那只为季乾疗伤的手,闷死了季乾,他知道这是个梦,但他的手还是不住地颤抖,帘子就这样将他隔在帐篷外边。 “歌儿”季乾的声音又在淳歌耳边响起,淳歌再一次回到了刚才的雪地中。 “歌儿,一个人真爱的时候,甚至会想不到自己是爱着对方的,当初的你是这样的,现在的你还是这样。”季乾轻柔着淳歌,温声说道。 “世间有一个我便够了,不要再错过了好不好?” 季乾的话萦绕在淳歌的耳畔,是那样的真实,淳歌骤然抬头,望见的却只有梨花,还有一个含着笑意朝他走来的男子,那是林洎。 泪,从淳歌眼角滴落,林洎遇见的淳歌,是个坚强到令人心疼的人,他始终没有见过淳歌的哭泣,他承认,这一刻,他的心慌了。 “怎么了?”瞧着淳歌流泪的眼,他却不敢拭去淳歌的泪。 “我离不开你。”淳歌握住林洎的手,这一次他不会放开或是错过了。 “我想同你过一辈子。”林洎从来都不敢奢望这一生能听到这句话,他正想告诉淳歌他愿意,他有千千万万个愿意,可是淳歌听不见了。 血,一口鲜血,是淳歌的血,擦过林洎的鬓角,伴着淳歌的合上的眼,落在林洎身上,同时淳歌也倒在林洎的怀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林洎的求亲 第四百一十六章 林洎的求亲 “淳歌,淳歌。([八?<<〈<一中文<〈网 ”林洎感觉呼吸都静止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触觉,明明是淳歌在他的怀里,可确是痛彻心扉的凉,寒气浸入他的心,这一刻,号称理智的他,乱了。没有什么比淳歌在他怀中晕厥,更让他心惊的了。 淳歌就这样昏过去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林洎慌了,他第一次这么憎恨自己没有留心淳歌的身体状况,他想摇醒淳歌,可是他不敢,他怕万一淳歌不肯醒呢,然而他若是不摇不叫,淳歌又怎么会醒呢。 强烈的思想斗争在林洎脑中抗争,他手足无措,只能静静地望着淳歌带着血迹的脸,那样的安详,却又那样的不安。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中不能缺少一个名叫淳歌的人,所以他第一次对淳歌脾气,他颤着双手,摇晃着淳歌。 “你醒过来,醒过来。”林洎的泪开始涌出眼眶,一种愤怒,对自己的憎恨,吞没了林洎的仅有的理智。 “你别摇了。”钱老不过是离开了一小会儿,哪知就见到一个男子疯狂地摇动淳歌,瞧那架势似乎不将淳歌给摇散架了,誓不罢休啊。 “你是谁。”林洎赤红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钱老,眼中的冷漠,几乎要吞噬了钱老。 “老夫是谁,你管不着。”钱老拍了拍林洎的手,奈何这家伙握得太牢了,钱老没了法子,只得无奈说道:“你若是再不放手,这小子,只怕是醒不来了。” 林洎一听,赶忙松手,将淳歌禁锢在自己的怀中,问道:“你是大夫。”他已经闻到钱老身上的草药味儿了。 “是,你赶紧将这小子交给我,我也好喂药啊。”钱老这会儿指了指那碗放在石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药碗。 “还是回房间再喝吧。”林洎一把将淳歌抱起,不理钱老的反应便直径走进了淳歌的房间。 钱老低头跟上,边摇头,边叨念着:怎么现在的年轻人这般强势。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莫非是老夫老了? “把药给我。”林洎朝着钱老伸出一只手,他的另一只手则是扶着淳歌坐起。 “行。”钱老行医多年,什么样的病人家属没见过。可偏偏就是没有见过像林洎这样霸道的人,不过他还是依言将药碗交给林洎,自己坐到一旁,帮淳歌把脉。 “他生了生病。”林洎此时不像是外界谣传的温润公子,更像是一座冰山,但这样的两种气质在他的身上,竟融合地这般和谐。 “你是林洎?”钱老并没有被林洎的冷淡吓着,他听说淳歌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大官,是林相的儿子林洎,想必这个人。就是了吧。 “你是?”林洎并不认识钱老,他以为钱老不过是淳歌找来的一个大夫,但是淳歌本身的医术就是极好的,这一次竟找了别的大夫,这足以证明淳歌病情的严重。 “老夫姓钱。”钱老并不想多说,他眼前的这个男子可是出了名的睿智,倘使他多说几句,指不定林洎能猜出个什么来呢。 “姓钱。”林洎眉心一皱,问道:“你和东南的茂城有何关系?” 钱老把脉的手一顿,抬眼望着林洎许久。转而一笑:“人称有苏第一天才,果真是名不虚传。”钱老这话也算是变相的承认了。 林洎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曾听淳歌说过,当今世上唯有两个人的医术是淳歌万分敬仰的。一个是淳歌的大舅,一个则是前茂城的军医钱老。先不说钱老医术的高,光是钱老的保密程度就让林洎更是放心。钱老是茂城的老人,与季乾关系甚好,而淳歌与季乾的关系钱老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淳歌的身份是不会被泄露的。有钱老一个人在。不仅能给淳歌的病一个好的疗养,更让淳歌无后顾之忧,这让林洎打消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淳歌他怎么了?”林洎将一碗药给淳歌灌下,并细心地擦去了淳歌嘴角的水渍。 “你们不知道?”钱老略微有些惊讶,说道:“这小子,阴阳双脉,伤着了心肺,如今是旧病复。” “什么叫阴阳双脉?”林洎毕竟不是医道中人,自是不知何为双脉。 “那是阴脉与阳脉。”钱老压低了声音,说道:“男子为阳脉,女子为阴脉,丫头的本该是阴脉可却因常年服用秋家秘药,导致心脉脆弱,几年前已是出现了双脉并行的状况,如若不好生调养必会落下病根。” “往严重了说,那是危及生死的事儿。”钱老将淳歌的手塞回林洎那儿,摇头说道。 林洎的牙根一紧,瞅着怀中乖巧的淳歌,气不打一处来,“可还有的治?” 钱老捋捋胡子,眨眼道:“老夫的医术不高,治不了,只能治标,兴许秋神医有法子能治本。” “还望老先生尽力,洎当感激不尽。”此时的林洎才恢复正常,客客气气地低下头,道谢。 “这话你不用说,老夫自是尽我所能。”钱老顺带着药碗出去了,他可不想再与林洎待下去,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房门关上,房中只剩林洎与淳歌,林洎深叹一口,将淳歌紧紧拥在怀里,从今日起,他再也不能生病了,淳歌需要他的照顾,他的淳歌病了。病痛的苦,林洎打小就在吃,现今只要一想到淳歌也深受其苦,林洎心口的疼惜便不打一处来。 “怎么,不高兴。”林洎怀中的淳歌不知在何时醒了,一抬头,对上的便是林洎深锁的眉,他不由自主地想为林洎抚平眉间的波澜。 林洎却抓过淳歌的手,将它贴在胸口,问道:“你可知道它是什么感觉。” 淳歌不解地望着林洎,只见他微微张口,冷声道:“它不疼,一点都不疼,可你知道吗,因为它随你去了,你睡着它也睡着,你醒了,它才能有一丝丝感觉。” “我吓着你了。”淳歌靠在林洎怀里,握着他的手。 “淳歌,你要玩死我了。”林洎将下巴搁到淳歌的脑袋,哽咽地说道:“你知道吗,当你说要同我过一辈子,我有多么高兴,即便那一刻就死了,我都甘心。” 林洎的泪落到淳歌的上,缓缓滴落,伴着林洎哀戚的声音:“可若是这句话,我这份心情,要用你的血来换,我宁愿单恋你一辈子。” 此时此刻林洎终于哭了,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他将自己方才的恐惧,尽数抖落,天都不晓得,他是怎样度过刚才的几分钟。 淳歌摸索着擦去林洎的泪,用额间抵住林洎的额头,眼对眼,鼻对鼻,望着这个脆弱的男人,闭眼,吻了上去。林洎的泪果然止住了,他瞪着大眼,眼中的泪还未流尽,却因吃惊而掉落。 “桑青”淳歌靠到了林洎的肩头,低声呼唤。 “我在做梦吗?”林洎的梦中都不曾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这些年我伤了心脉,我会好生调养,争取早日康复。”淳歌将脑袋埋进林洎怀中,说道:“你也要养好身子,我这一辈子都不希望,在我的怀中失去你。” “好”林洎似是要将淳歌揉进自己的骨血,那种失去一切的痛实在是太疼了,他舍不得让淳歌承受半分。 房中一片寂静,只有两个相拥着取暖的人,良久,他们笑了,那种笑声一如初相见时的纯粹。 “如今想来,我可真是愚笨,这些年你的行动这般的明显,我愣是瞧不出来。”淳歌回想起林洎往日对自己的照顾,只叹他这双眼睛太笨了,否则那里来的这些年蹉跎。 “不,是我不够主动若我讲明了,你定会到我身边的。”彼时林洎竟表现出无比强大的自信。 淳歌翻了个白眼,挑眉道:“那会我与苏佑启一处,你怎知我会选择你呢?” “你能将自己对苏佑启的感情,说得那般透彻,便注定了那只是一时的,毕竟能证明感情的不是理智,而是事实。”林洎憋了很久了,这一个信念便是支撑林洎苦苦守候的原因,他坚信终有一日,他能打动淳歌,淳歌会看到他。 “好啊,那时你便在算计我。”淳歌拧上了林洎的腰间,疼得林洎直讨饶。 “说,你这几天一反常态的招蜂引蝶,是为了什么。”淳歌是何等的聪明,回头一想,便清楚了林洎这些天与苏祐菀过分亲密的愿意了。 “冤枉啊,洎哪里敢招蜂引蝶,不过是想逼着娘子大人,吃份干错罢了。”林洎承认得那叫一个坦荡,到了北方,他又看见了许多狂蜂浪蝶惦记着淳歌,这一次他再不先下手为强,那他就是个二傻。 淳歌狠狠地往林洎脑门上一敲,故作怒声道:“谁是你娘子,给你几分颜色便开起染坊了。” 林洎一个翻身将淳歌压在床上,一字一句顿道:“林洎此生,绝不向第二个人求亲。” “嫁我,即便没有婚礼,即便没有子嗣,只要你一句话,洎便此生无憾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林洎的手段1 第四百一十七章 林洎的手段1 “你,疯了。八<(一<小说[?网 ”淳歌这张巧舌如簧的嘴巴,也会打起磕巴。 “你的过去,我被你排除在外这么多年,所以从今日以后,你的明天便是我的明天。”林洎微微一笑,眼中散出异样的神采。 “你需要确定一下吧,这一句话,定的可是一辈子。”淳歌的眼神也不再闪躲,林洎给他的是一份最单纯的感情,无关身份,无关子嗣,一切都是出于本心罢了。 “洎虽不是君子,但也重然诺。”林洎神色一正,露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据他的了解淳歌应该会给他提出几点要求,只要他办到了,淳歌便会是他的妻子。 淳歌眼珠子一转,将林洎从身上推开,摸了摸下巴,他的确是要开出很多条件,以他的身份是可能嫁给林洎的,因此不能收到林洎的聘礼着实可惜倘使再不狠狠敲上一笔,那淳歌可就亏大了。只要林洎肯动手,什么林相,四王都是小角色。 “我要你,做得一手。”淳歌挑挑眉,接着道:“一手好菜,尤其是醒酒汤。”淳歌这些年越来越不喜欢茶,大有向酒鬼进的趋势,只可惜阿奴走了,淳歌醉倒后,再没有人能为他做碗醒酒汤了。 “我最拿手的就是醒酒汤。”林洎早年得知淳歌好酒,便跟大厨学做了醒酒汤,这一道汤可以说是他会做的第一道菜,但是每每做好总是献给了土地公公,所以说,再天才的人也是会有软肋的。 “我的菜还是挺好的。”林洎用余光瞥了一眼淳歌,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话。 “你那还叫好?”淳歌瞪起了大眼,林洎那是什么味觉,他中午那一桌子菜,也就只有苏祐菀那花痴能下口,那种不是盐太多,就是酒太多的菜。淳歌可不敢恭维。 “厨艺姑且不论。”淳歌整整衣领,抖抖袖子,严肃道:“我不嫁你这是肯定的。” 林洎展开的笑颜顿时一滞,然后淳歌再度补充道:“但是你可以嫁我。” “若是你嫁我。这就不关我嫁不嫁的事儿了,倘若是你要嫁我,我定是要的。”淳歌挺了挺腰杆,让自己看起来略微的男子汉些。 “扑哧”林洎松了口气,大声一笑。随即扑到淳歌身上,将脑袋埋进淳歌的肩,做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怯生生道:“别说你要我嫁你,只要是你,倒贴我都甘之如饴。” “那我勉强找个时间,娶了你吧。”淳歌歪头偷偷一笑。 “你说了算。”林洎没意见,从这一刻起,天大地大淳歌最大。 “对了,我让十三去找我大舅了。若是他来了,咱们就让他做个证婚人,你那边,有什么人能来吗?”淳歌猛地想起,他这边还能有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可林洎这边却是无人参加,这样的婚礼,多少都欠缺了一些吧。 “林木打小就跟着我,虽算不得长辈,凑个亲朋还是可以的。”林洎叹了口气。他与家中的关系不好,因此,他并不想林相等人知道他成亲的事儿。 “我一直有个疑问。”淳歌拍了拍林洎的后背,示意他坐到椅子上。之后便在林洎身旁坐下说道:“林相待你极好,可你却十分不待见他,这是为何。”要是以前淳歌是断然不会问出这样的事儿来,谁让他和林洎现在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飞跃,因此他想知道的自然就多了一些。 “他杀了一个,我此生最敬佩的人。”林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淡说道。 “是谁?”淳歌很是好奇,像林洎这般人物,还会有敬佩的人,并且这人还会被林相所杀,依着林相疼爱林洎的程度,哪里会动手呢。譬如淳歌这样的人,林相都能因为林洎而按兵不动,试问林相又怎会去杀林洎在乎的人。 “我的叔公。”林洎的眼中出现了淳歌看不懂的感情。 淳歌眉头一皱,他曾让秋叶楼去查林洎的生平,就连秋叶楼这种在民间存在数十年的消息收集场所,都不能查到林洎的先辈,故而淳歌暗自猜测,是苏见豫抹去了林家的过往。 “以我的能力,也只知道你是林相之子,天生神童,仅此而已,至于你的叔父爷爷一辈,则是一筹莫展的。”淳歌委实坦白,当然他既然有把握告诉林洎自己暗查过林洎的事儿,便是知道了林洎不会在乎这事。 “林家的那一辈人,是整个皇室的秘闻。”林洎亲昵地点了点林洎的鼻尖,说道:“即便你有通天的能力,也不可能查到被两代帝王深藏的秘密。” “两代帝王?”淳歌有些惊讶,林家前辈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儿,才会招来两代帝王的封杀啊。 “是的。”林洎扯开一个云淡风轻的笑。 这件事还得追溯到林家的家,在有苏刚开国时,林家人也是有功之臣,但却也不是什么高官之流,直到林洎曾爷爷那一辈。林洎的曾爷爷,那可是加强版的林洎与淳歌的总和,少时为官,到四十岁正便官至宰相。那会的皇帝病得厉害并不管事儿,于是乎大权落到了丞相手中。 都说权势大了,野心也会大,林洎的曾爷爷就验证了这个理,而拯救有苏与危难之间的,竟然还是林家之人,那人便是林洎的叔父。当时林洎的爷爷也是朝中官员,是武将之,而林洎的叔父则因为大义灭亲的弑父之举,获得丞相一职。同年林相正好中了进士,并且因为林洎叔父没有子嗣,被过继到了林洎叔父一家。 因为膝下无子,故而林洎叔父待林相可是比亲身儿子更好,到了林洎出身,那更是往天上疼,往心肝里捧着。但是这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却在林洎五岁之时被打破。林洎永远不会忘记,林相插进林洎叔父心肺间的那把刀,也就是那会儿,林洎大病一场,才导致后来的身子底子差极了。 根据官方说法,林洎叔父当年做了与林洎曾爷爷一样的事儿造反,好在都被人现了,更巧的是,都是死在了至亲手中。照着帝王的猜忌,林相本不会坐上相国一职的,也是林相的手段厉害,也不知同当时的皇帝苏见豫说了什么,苏见豫便开始重用于他,直到后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我是永远不会原谅他的。”林洎将自己的泪逼回自己的眼眶中,说道:“他都没有看见,叔父眼中那种绝望,他竟眼都不眨地刺下去,为了自己的前程,杀了如师如父的人,他不是人,他不配做人。”林洎紧握这茶盏,就差把它捏碎了。 “那你爷爷呢?”淳歌不着痕迹地将林洎的手握在手心,轻轻地安抚他,也是想转移林洎的注意力。 “爷爷他走了,我再没见过他。”林洎的爷爷对他也是极好的,自那件事儿以后,林家便不剩多少人了。 林洎的爷爷,这人能做到武将之,足以说明此人非同一般,淳歌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若说那人是林洎的爷爷,从年岁上看倒也是说得过去的,只是十多年过去了,那人不知是否活着,倘使已经仙去,便是再度伤了林洎的心,还是他先派人查看一番,等确定了以后,再告知林洎吧。 淳歌心中有了定夺,便不再纠缠与这件事儿,反倒是恍然大悟道:“我说皇上怎会将林相的儿子收做弟子,原是中间隔了这么一层啊。” “他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林洎扬起一个嘲讽的笑,说道:“他以为我天生就是被利用的人吗,哼哼,他那点伎俩我早就学会了。”林洎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偷偷地望了一眼淳歌,见他并没有什么一样,这才松口气。苏见豫后来利用的可就是淳歌啊,这件事一直是淳歌心头的一根刺,他无意中提起,倒是得意忘形了。 “这事儿,我亲身体会,你自不必多说。”淳歌撇了撇嘴,是他太天真了,被利用也是自然的,不过他现在明白了,也不怨恨,毕竟吃一堑长一智吗。 “说到他,你如今病了,他定会受到消息,为了逼我出手,他定会施压于你。”林洎突然想起他们到北方的差事儿了,只怕京中不久便会收到淳歌得病的消息。身为皇帝的苏见豫,一定会装作不知,然后强行让淳歌与四王谈判。 当然,苏见豫自然知道淳歌没那气力干这事儿,他这么做有两个理由,一是逼迫林洎接替淳歌的事儿,二是他要看看淳歌在林洎心中的分量,一石二鸟之计着实符合他的手段。 “他如此想,我们便要如此做吗?”淳歌边耸肩,微带着挑眉,哂笑道:“你可以选择现在出手,那样他便说不得什么了。” “淳歌你想帮他。”林洎的话很是肯定,淳歌虽面上露出不屑,但行动上却是没有违背苏见豫的。 “是。”淳歌也不辩解,沉声道:“这一次,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我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你啊,还是旁观吧,好好养身子,这一次,让你看看为夫的手段,顺道也帮帮咱们所谓的师父。”林洎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诡异的魅力,竟让淳歌一时间移不开眼,想必这便是林洎藏在心中的那份自傲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林洎的手段2 第四百一十八章 林洎的手段2 自打淳歌与林洎接过圣旨到达北方,除了淳歌最初的那日的曾拜访北王,剩下的便是林洎与淳歌深居在驿站中,旁人自是不知淳歌病了,只当这两位京官到了北方水土不服了,不敢出门。? ? ]很显然他们是忘了,淳歌曾在北方松城数年,并且林洎又是曾经游历过北方的大才子。然而百姓官员们忘了,苏见豫可没忘记,他是一道圣旨之下,赤裸裸地将淳歌两人逼到了四王跟前。 “巡视四王属地,还真是个好理由。”林洎将圣旨挡在淳歌门外,这几天淳歌的病情才有了好转,他不想让苏见豫的给打扰了。 “林大人。”许久不露面的宋琦终于是回来了。 前些天宋琦带着松城学子参加文擂台一直都分不开身,故而并没有及时到淳歌这边来报道,这不,文擂的事儿一结束,他便赶来了。 “宋大人。”林洎将圣旨交给林木,并让小旗子把守在门边,不许任何人入内,除了钱老。 “官大人前些天说找下官有事儿,下官因文擂台之事稍作耽搁,今日,特来拜见。”宋琦作揖,行下级见上级之礼,虽然宋琦与淳歌是故交但是面对林洎他可是不但怠慢一番。 “淳歌这几日身体不适,你跟着本官便可。”林洎微微一笑,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 宋琦愣了愣,他可是听说过许多年前的传闻的,如今要他和林洎独处,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只是林洎的话都那么明白了他便也不能去找淳歌了。 “坐吧。”林洎带着宋琦到了院中梨树下,那边早早就备好了茶,林洎本打算与淳歌品茶,谁知淳歌服了药,有了倦意。这才便宜了宋琦。 宋琦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赶坐到林洎的边上。 “敢问林大人,官大人的病,可好些了吗?”宋琦与淳歌的交情深厚。即便是惧怕林洎,但还是会打探淳歌的消息,再者说他知道淳歌自己是大夫,鲜少生病。都说要么不病,要么病死。若不是林洎领着他到院子里,兴许他会帮着淳歌煎药干点什么。 “这几日,好些了。”林洎闻着茶香,笑道:“你不必紧张,怎样待淳歌,便怎样待我,无须刻意。” 宋琦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那种对林洎的恐惧并不是因为林洎的身份,而是早些年曾听过的关于林洎的传闻。北方的官场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宁可得罪王公。莫要开罪林洎。这事儿必须得从林洎年少是说起,那会儿林洎因身体之故便林相安置在北方养病,一待便是三年,但就是这三年,奠定了林洎才子地位,更是让天下人都知道了,一位叫林洎的少年。 当然天下的百姓知道的不过都是文人墨客茶余饭后所言论的,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所有的文人,都不敢对林洎指手画脚。当年初的林洎还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若是将林洎惹恼了,不死也少三层皮,比如说当年的王公。 年仅十三岁的林洎敢独自行走于北方大6,倒不是仗着他的名气。那会儿林洎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神童,面相也没有长开,十足十的孩子而已。只听闻他带着自己的贴身书童,混迹在北方的文士之中,最爱的便是收集什么值钱的书画啊,渐渐地他便在北方的书画圈中闯出了名头。再者说林洎此人擅长模仿。凡是出自他的仿照品,比之真迹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年以后,林洎的字画便成了千金难求的东西。 就在林洎声名鹊起的时候,一个现在也不能考证名字的北方才子,与他上演了一出扮猪吃老虎老虎的戏码。话说那件事的起因也是由于林洎太过出名了,一个北方成名已久的才子大放厥词,说什么林洎才不过多大的年纪便传出什么书画双绝的名声定是有人作假,再加上林洎的家世不凡,更让人觉着林洎的名声是被人炒作的。 坊间传闻一出,便是众说纷纭,见过林洎的,自是三缄其口,等着看戏,没见过林洎的,碍于林洎有个相国爹,便闭口不谈,唯有那些没见过林洎又嫉妒林洎的学子,开始了对林洎的讨伐。说来也是林洎倒霉,他一个好好在外边晃荡的人,好不容易休息了一阵,刚过了几天平静日子,便出了这档子事儿。以至于到了哪儿,都有人口口声声说着,抵制林洎的作品,抵制官二代的名声,合着那些人已经将林洎的才情,归到了别人为了讨好林相才传出来的。 年轻气盛的林洎哪里能咽下这口恶气,但他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笑呵呵待人,甚至是找到了最初的那个北方才子家中,与那人相处半日,他自是神清气爽地出来了,留下那位北方才子,怒火滔天地留在原地。正当大家以为,这事儿不了了之的时候,好戏才刚刚开锣。 一日,那位北方才子应他人之邀,去往一个诗会,在那诗会上,北方才子那叫一个大放异彩,做出了一副名画,更是有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题词,那画是一副应景的春日池塘画,画上还有几只蛙,大有此画一出谁与争锋的架势。 谁知变故便在此时而来,那诗会的入口处,来了一个青衣少年,那少年身后跟着一个书童,捧着一些作画的原料。许是进不去诗会,少年便将纸摊在地上,当即便做起画来。那画,也是幅春日之图,图上亦是池塘,塘中有蛙,可这画上的蛙,却像是活了一样,但凡见过的人,就好像听见了蛙叫一样,那种奇妙之感,可是见所未见的。画的右上角,倒也提了一诗,那诗,也不是什么千古佳作,诗的旁边还有画者的落款。只是,这人画完画,留下画便离去了。 过了一会,那些参加诗会的,自诩才情不凡的才子们出了门,一眼便被此画吸引,尤其是那个方才出了风头的才子,更是一脸沮丧,当他瞧见那题诗,更是气得晕了过去。题诗为:独坐池塘如虎踞 ,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 哪个虫儿敢作声? 短短二十八个字,便将写诗人的豪情,霸气体现无遗,那落款不是别人正是林浸之三个大字。那位北方才子,不久前才在人前,例数林洎的不是,名声有诈,才不过几月时间,林洎便来了一个反击。倒也不是林洎的反击多么厉害,人家不过是画了一幅画罢了,人家也不过是证明自己的才华罢了,人家不过是嘲讽了那才子罢了。又不是没人这般做过,只是这些事儿,林洎做来,偏偏是件件都达到了最大收益。 自那日后,凡是那才子画上一幅,林洎便也画一幅,并附上短诗一,久而久之,那才子经不住连番的打击,一病不起,次年便活生生郁闷而死。林洎那年才不过十四岁,那手段便叫人拍案叫绝,然而这不过是林洎这位天才出世的一道开胃菜罢了。 对于林洎,北方才子最为深刻的印象便是王公烧画,这四个字却是一代北方人的回忆。 那是在林洎的名头日益盖过北方所有才子的时候,北方王家的一位少爷出面,说是要买下林洎所做之画,林洎最初倒也不介意拿自己的画换钱,毕竟钱这玩意还是多多益善的好。最初那位王公家的少爷说得可是极好的,什么将林洎的画代代流传,交给北方学子做榜样等等。谁人知,林洎的画刚一脱手,便被那位王公家的少爷带到了青楼,送给了一个相好的,从此那画便挂到了青楼,成了镇楼之物。林洎原是不知的,直到有一日他在茶馆喝茶,听到了北方乃至有苏的学子们以此为笑柄,嘲笑于他,这下林洎是真的怒了。 林公子怒了,可是少有人见的,即便是当年的那个才子也不过是为林洎的生活添点趣味罢了,可这一次王公家的公子却是太不知好歹了。林洎原本敬着王公,当然那公子也就是因为王公才敢这样肆意妄为的,因此,林洎这一次拿的就是王公开刀。 王公是当世大儒,书画作品自是不胜枚举,最为出名的也是王家书画斋的镇斋之物,画魂之梅。画的是雾中的梅花,那种隐约之美在此画中被体现的淋漓尽致,当世无人能模仿。可有一天,北方的各大书斋,甚至是南方的书斋,在同一天出现了同一幅画,那便是画魂之梅。王家在第二天便开了品鉴会,但却是怎么着都认不出这幅画的作假之处。于是乎,那幅绝无仅有的王公之作,便成了市井上流通人手一幅的泛滥之作。王家虽极力想要收回这幅画,可王家购回多少,市面上便翻倍出现,一直多到人家都不稀罕这画了,也就是说王公书画斋的没了可以依靠的东西,意味着失去了竞争力。 几月后,王家人万般无奈之下,便求着王公出手,哪知王公一出来,便亲手烧了自己的真迹,称世上再无什么画魂之梅一说,并且亲自赎回林洎在青楼的那幅画,当即坊间也没了盗版的画魂之梅。这下所有人才知道,这么大手笔的盗版竟是出自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之手,尤其是林洎竟然敢拿王公开刀,那种勇气,那份胆识,是旁人望尘莫及。 这两件事一出,林洎在北方的名声直接由才子拔到了王公司马舒这两位大儒之下第一人的高度。从此,大家伙都知道了,林洎这玩死人的手段是无形中阴死你的。宋琦也是那时候的学子,亲身体验过此事儿,林洎给他的震撼不可谓不大,乃至于现在见到温文尔雅的林洎,宋琦还是一阵颤。(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 文擂台的隐患1 第四百一十九 文擂台的隐患1 “你刚从文擂台那儿回来,这一次的文擂,松城有几人上榜啊。八<(一<小说[?网 ”林洎虽是个不问世事的,但世间之事哪一件能瞒得了他,文擂台的规矩,他只是清楚的很。 “约是十人。”宋琦心中小小地震惊了一下,这种诗会模式虽是淳歌带到松城的,但是到了北王世子手中便化作了擂台格局,林洎所问的榜单其实是有蹊跷的。 近年来文擂台已经成为北方最大的名流聚会,其榜单分为内榜和外榜,外榜正如其名,是公布给外边的人们看看热闹用的,内榜则是凝聚了此次擂台的精英所在,且内榜之事若非文擂台的核心官员是断然不会知晓的,就连宋琦也是今年才知晓这件事儿的。 “本官若是让你退出内榜的竞争,你肯吗?”林洎话中隐约有商量的意思在,但他那眼神,就是一派冷清,大有你若不应允,我便要动手的架势。 宋琦心中自是畏惧林洎的,然而身为松城知府,松城士子们的前途他却是不能不管不问的,依照以往的惯例只有进了文擂台内榜的士子才会在这一年的秋闱上崭露头角,甚至进军会试,要那些入了内榜的学子放弃争夺内榜的第一,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啊。再者说,确定了内榜人选之后,不出五日便是内榜的排名赛,大家伙都是斗志仰昂,光是那份激情就不可能被浇熄,更何况,内榜的主事之人是北王世子,谁能得罪得起啊。 “林大人,您这是为难下官啊。”不得不说,宋琦不能妥协,因为他的身后并不只是他一个人而已,更多的是松城的那些苦读十年的学子们啊。 “宋琦,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本官为何让你放弃。”林洎端着茶盏。没有什么大的表情,他的心中还是十分佩服淳歌识人的本事的,光是宋琦不为强权所动,一心为着学子的前途的那份心。就是许多官员望成莫及的。 宋琦这会儿才醒悟过来,也是啊,林洎不会平白无故地害松城,淳歌与松城的关系,那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啊。以林洎与淳歌的交情,林洎也不可能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啊。 “是下官鲁莽了,请大人赐教。”宋琦弯腰作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难道你就没有现这文擂台有蹊跷之处吗?”林洎将这几天收集的资料往宋琦跟前一摆,笑道:“这是这三年文擂台中获胜的学子的科考情况。” “无一不中?”宋琦自己也惊呆了,他只是听说只要在文擂台中拿到好的名次,那么就离秋闱中举不远了,但也没听说,只要拿下文擂,就能中举一事啊。 “这不是公然与科举叫板吗?”宋琦心中一颤。宋琦能够得到淳歌的另眼相看,显然他也不是个愚笨之人,至于参加文擂台是受北王世子之邀,世子曾挽救松城与危难之际,于情于理宋琦也不可能拒绝,再加上文擂台确实对那些寒窗苦读的考生们有一定作用,因此宋琦才会大力参加的。 “想来你也是知晓轻重的,我代淳歌问你,松城在文擂台中占了几成。”林洎既然答应淳歌处理好文擂台之事,当其冲的就是让淳歌在北方的势力与文擂撇清关系。之后动起手来,便也可以无后顾之忧了。 “一成不到,是去年刚刚加入的。”宋琦在去年的时候,同样是承办了松城的文擂台轮诗会选拔。因他在北方交友甚广,故而许多城市也开始了文擂选拔这档子的事儿,鉴于他的付出,又加之与北王世子的这层关系,才瓜分到了文擂的利润。老实说,他可没有贪了一分一毫。所有的收益可都用在了松城的建设之上啊。 “你的胆子越的大了,此事竟瞒着我。”淳歌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他终归是放心不下,恰好病情也好转了,未曾想刚晃到门口,便听见了这事儿。 “大大大人。”宋琦原先还觉着自己是为松城做了一件好事儿,现在回头一想,他可不是将松城推进了一个泥坑吗,如此作为他哪里还有脸面去见淳歌。 林洎的眉头皱了皱,说好了淳歌养病的,这家伙有不听劝告,自个出来了,他拿淳歌最是没有法子,只得将淳歌扶着进来,但从另一方面上来说,宋琦毕竟是淳歌的人,最好还是由淳歌来处理,这也是林洎对淳歌的尊重。 “我是礼部的尚书,只要我一天在礼部,松城的考生怎会有后顾之忧呢,你怎会将心思打到文擂台上头呢。”淳歌那个气得啊,有他这样的靠山,松城的考生怎么会需要舍近求远,去找别人走后门呢,而且足足两三年的时间过去了,宋琦却没有将此事告知于他,他因相信宋琦也不曾多管松城之事,这才使有心之人钻了空挡。 “此时是我疏忽,可文擂一事,向来是世子操办,他说有益我也不曾怀疑,毕竟曾经的关系在那儿,总不见得世子会害了松城吧。”宋琦也是一脸的挫败,低头说道:“至于不曾禀告大人,是听闻大人的病情,我以为此等小事儿,便不劳大人费心了,故才自作主张。” 淳歌林洎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几分明了,这事确实不能怪罪宋琦,实乃有人刻意为之,宋琦这一劫是避不过去的。 “也罢,人家存心拖你下水,你又能怎样呢。”淳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无奈地轻笑,怪不得北王能这般轻描淡写地让世子往坑里跳,原是早就想好了填坑的人罢了。 “您是说世子他”宋琦惊道。 “怎会是他呢,他也是被人拉下水的。”林洎让淳歌靠在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地帮着淳歌按摩穴位。 宋琦没有被这样的暧昧气氛吸引,他满心想着那个布局之人。 “你也不必猜了,是北王要历练世子。”淳歌瞧着宋琦那丈二和尚的模样,好心提醒道。 “这事儿,只为了历练世子?王爷可真是大方啊。”宋琦不禁感叹北王的大手笔,倘使一个不留神,世子不就成了死子吗,王爷倒真的下得去手。 “大方个什么?”淳歌赏了宋琦一个大白眼,闷声说道:“他将你拉进去,还不是为了世子。” “王爷让您给世子善后。”宋琦试探地问道。 淳歌也不回答,只是淡淡地扫过去一眼,明摆着是‘你觉得呢’的意思。 “难怪我这小人物也能入得了王爷的法眼。”宋琦挠了挠脑袋,总算是想明白了,合着无论如何他都是块跳板,北王终归是会通过他,将他家大人拉下水的。 “若说世子有难,就凭当初那过命的交情,我又怎会袖手旁观呢,只是王爷这算计,却令我十分不舒坦。”淳歌心中明了,这哪里是为了磨练世子,分明就是北王在探淳歌的底。 “上有皇上,下有王爷,他们都想看看你是如何绝处逢生的。”林洎很是清楚淳歌现在的处境,他帮要帮北王世子是铁打的事实,可是如何帮呢,这才是淳歌如今为难的地方,苏见豫和北王这两位有苏最为位高权重的两个人,正寻思着让淳歌在二者间做出抉择。 “大人现今的状况岂不是堪忧了。”宋琦本以为淳歌已有了解决的方案,未曾想却得知了这样的大事,有苏朝的两位大佬联手考验淳歌,这可绝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 “北王料不到林洎会帮我,这便是我的暗招,至于皇上,我想他更乐意坐山观虎斗。”林洎的出手相助,是北王意想不到的,但是绝对是在苏见豫的意料之中,所以淳歌现在他就担心皇上会出什么幺蛾子,离间淳歌与北王。 “我尽量在这两天将文擂台的事儿与松城撇清,好让大人早些动手,抢占先机。”面对有苏这些个大人物之间的较量,宋琦是心有余而力不去,故此他还是赶紧带着人回到松城以免给淳歌添麻烦。 “文擂在北方深得人心,我若动手,必然是得罪一票子人,他果然是高明啊。”淳歌苦涩一笑,他是东南人,在东南的呼声极高,又是在北方立过大功的人,可谓是年轻一辈中最得人心的官员,若是要敲打敲打他,非得要从民心上下手。东南是不可能下手的,因而苏见豫将算盘打到了北方上。 “你先回去吧。”林洎给宋琦使了个眼神,宋琦只得灰溜溜地去处理他自个惹得麻烦。 “他向来喜欢不动声色,我们事先不知是正常的。”林洎默默淳歌的小脑袋,说道:“可你我也不是被动之人,如今前有狼后有虎,按兵不动是不可能了,还是先制人的好。” “我方才仔细想过了,北王之事你不能插手,你本就是他极为忌惮之人,若是再与北王扯上关系,只怕你这个卿士大人,便不得安稳了。”淳歌原先本是想托林洎摆平这件事儿,现在想来,苏见豫巴不得林洎赶紧插手,打破现在朝中那种微妙的格局。 “若是我在明,你在暗,情况或许会有所不同。”淳歌并不想将林洎扯进这场无妄之灾,再说,北王本就是要他帮世子‘擦屁股’的,要是猛地换成了林洎,总会让人心生猜疑。 “你可是病着呢,我怎会让你‘冲锋陷阵’。”林洎将淳歌搂进怀中,风淡风清般说道:“我已有了法子,你还是好生休息吧。”(未完待续。) ps: ps:小陈实习完毕,终于可以更新了,嘿嘿!!!! 第四百二十章 文擂台的隐患2 第四百二十章 文擂台的隐患2 “世子,林卿士邀您赴宴。[ 〉”北王王府的官家,拿着一张略显寒颤的拜帖,任谁人都不曾想到这样的请帖会是林洎林卿士拿来的。 北王世子的心情可不是很好,前几天他与淳歌闹了别扭,正寻思着逮个时间与淳歌缓和缓和,当然了他是希望,淳歌能够亲自上门,可是细数他自小与淳歌的交锋,哪一次不是他先找的淳歌呢,于是乎他便决定在这几天去驿馆一趟。反正他在淳歌那儿算是没了什么面子了,也不在乎这一次两次的,就在这般的无奈之中,林洎的请帖到了王府,光明正大地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所以说即便林洎那张拜帖万分的寒颤,世子他还是如约来了。 “世子大驾光临,此处可真是蓬荜生辉。”林洎浅浅一笑,他已经做好亲自拜访北王府的准备了,未曾想,北王世子竟真的来了,这只能说明,在世子的心中淳歌还是有很大的分量的,一种敌意在林洎心头涌起,可眼中却仍旧是淡淡的笑意。 “林大人与淳歌两位绝世天才都住在此处,本世子来一趟又有何生辉的。”北王世子打从第一眼看见林洎,就已经产生了敌意,先不说林洎在才学方面的,就凭着淳歌与林洎的交情,就足以让世子眼红。 “本官知世子是文雅之士,故而不曾大摆筵席,不过是清茶两盏,倒是世子赏光了。”林洎是当朝一品大员,手握卿士大权,位同副宰相,而北王世子虽是王爷之子,但却也只担了一个虚名,真正算起来,世子还不如林洎来得尊贵呢,因此林洎也不必放低姿态。 北王世子也不多说,干干地笑了几声。坐到了驿站院中的石椅上,那石桌上头果然摆了两个茶盏,一壶清茶正煮着,还有几碟甜点。 “淳歌呢?”北王世子来了许久。可却只有林洎一人在招待,他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见淳歌一面,说清楚那日不欢而散的话题。 “他病了,在养病。”林洎挥挥衣袖,为北王世子添了一盏茶。 “什么?”即便世子这几年不与淳歌在一处。但是淳歌的消息他可是一条都没有错过,因此淳歌重病初愈的事儿,他也是知道的。 “他可还好。”世子本是坐着问的,但是这了几下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忙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是将王府的大夫带来吧。”说罢世子便是要走。 “世子且慢。”林洎端起茶盏,挡住了面上的神情,倒像是不痛不痒地说道:“淳歌的病已经好了很多,请世子放心。”林洎的话像是来了一个大喘气。他倒是冷静,可却显得世子忙乱了。 “那便好。”世子也没有怪罪林洎的意思,仿若方才的事儿没有生一样,他拿出了皇家贵族的气度,品着茶,倒像是不经意地问道:“林大人今日之宴,不知是为何。” “为世子解惑。”林洎那轻描淡写的样子,不禁令人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林大人说笑了,本世子与大人交情浅薄,你怎知本世子有何疑惑呢?”北王世子略带着哂笑。他平素最不服的便是林洎的才名,不过是考了个状元,有一手少有人及的画工,为何林洎就成了天下第一才子技压众人。好在淳歌后来居上,一举夺得第一才子的名号,这才使北王世子心中稍有安慰,毕竟,淳歌的厉害手腕是他亲眼所见的。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林洎随意的吐出几个字。 “淳歌同你说的?”北王世子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淳歌会将他们之间的谈话告诉林洎,莫非淳歌与林洎的交情已经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了。 其实林洎很想承认的,但是他不能令淳歌难堪,只得微微惋惜道:“本官猜的。” “猜的?”世子更加郁闷了,心说你一个一品大员,闲着没事干,猜这玩意干嘛。 “文擂台乃是淳歌到此要处理的事儿,加之世子与淳歌往日有旧,淳歌自是会提醒世子,然碍于世子的面子,淳歌也不会说得太明白了。”林洎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了淳歌的重情,还是为了淳歌的傻得可怜的良心而叹息。 “文擂台便是于世子而言,便是萧何与韩信。”林洎补充道:“世子今年因文擂台声名大噪,可世子就从未想过,这文擂就一点儿弊端也没有吗?” “弊端,不过是取代了科考在北方的位置罢了。”世子也不是个愚人,这一点他自是想过的,若是没有想出解决的方案,他又怎会接手呢。 “参与文擂台的人都是为了科考而去,不过是在秋闱之前的小试牛刀,都是为了朝廷选拔人才,想来皇上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文擂台是南王提议的,北王也是应允的,所以世子压根就没有想到这是他爹可以挖的一个大坑。 “你也说是为朝廷选拔人才,敢问世子,进士们都称作何人之徒啊?”林洎笑眯眯地望着梨花树上的叶子飘落。 “天子门生。”北王世子说完这四个字隐隐地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何为天子门生,自然是由天子选拔而来的,天子又是如何选拔的,自是通过科考,而他却未经天子的许可,公开选拔,这不是与天子的权威抗衡吗。 “想来世子已然察觉,本官便不多说了。”林洎也不想多费口舌,淳歌刚喝了药,说是睡下了,他还着急着去看看呢。 “这是送客的意思吗?”世子的眉间染上几许薄怒,世间除了淳歌还没人敢这般忽视他呢。 “怎会是送客的意思呢?”沙哑的声音从世子身后传来,还带着几分熟稔。 “怎么出来了。”林洎的语气似是有几不瞒,但不难听出话语中的宠溺。 世子惊讶地望着林洎,竟觉着这男子望向淳歌的眼中,有一种脱寻常的情感,他似是不相信,复而看向淳歌,而淳歌刚刚醒来,眉目间满是睡意,有一丝慵懒之美,一时间让他移不开眼。 “咳咳”林洎咳了几声,默默地绕到淳歌身边,挡住了世子的视线,将淳歌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端茶递水,拿点心,样样不落下。 “世子见笑了。”迎着世子那诧异的目光,淳歌不好意思的解释,可正是这解释更显得欲盖弥彰。 “你先去找钱老吧,我有事儿要与世子单独说。”淳歌并不是要瞒着林洎,以林洎的聪明他不用说这人也会猜到,他这么做不过是让北王世子安心。 林洎幽怨地望了淳歌一眼,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当林洎一走,世子便没了什么好脸,这两人之间的暧昧,委实令他愤怒,像淳歌这样的男子,怎么可以与另一位男子不清不楚呢。 “生死至交。”淳歌并不能直白地说出他与林洎的关系,倒不是他不敢承认,而是没有必要。 “是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世子显然是不信的,说着便是要离开了。 “苏祐仁。”在世子转身的刹那,淳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轻声道:“往日,你是北王之子,我是朝廷重臣,你我之间有太多的阻隔,我不能与你深交。” 苏祐仁的脚步停在停在原地,淳歌说得确实事实,他与淳歌相熟十余年,可淳歌几乎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一直都是以世子这样生疏的称呼相称。 “那年你义无反顾地出兵帮我,从那时起,我虽还是唤你世子,却也将你当做了朋友。”淳歌莞尔一笑,说道:“我不知你为了如此强求文擂台,甚至在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后,依旧不肯放弃。”淳歌明显感觉到苏祐仁的逃避,刻意地将话题转到了他与林洎的关系上,淳歌是何许人也自然是不会被糊弄过去的。 “与其等你被皇上降罪,还不如由我出手,也能给你留一条生路。”淳歌对北王与苏祐仁都是心存感激,无论是又是北王对官二伯的提点,还是苏祐仁当初的仗义相助,不是非到必要,淳歌是绝对不会与这父子俩为敌的。 “你就如此看低我吗?”苏祐仁起初还有几分喜悦之情,但却被淳歌之后的话给浇熄了,冷声说道:“我苏祐仁确实及不上你官淳歌,但我也不是无能之辈,文擂台从默默无名到如今声名大噪,我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你不知道。” “这三十余年,人人看我都是北王世子,那种活在光辉下不为人知的阴影你看不见。”苏祐仁握紧了手,他年少时真的以为自己天纵奇才,可却在偶然之中知道了自己原是借得北王的荣光,其后他便开始了证明自己的旅途,哪知无论他如何努力,北王世子这座大山就是压在他的肩头,直到这一次的文擂,人们才开始直到,他苏祐仁也是个有志之士,靠的不是北王而是自己。 “你官淳歌是少年成名,山匪,北夷都是你的垫脚石,谁人提起你无不是敬佩你少年老成,你又怎能看到我的苦处呢?”这一番话苏祐仁一直埋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这是第一次他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忘了吗,我的父亲是谁?”淳歌撇了撇嘴,说道:“我爹那是当世有名的大儒官鹏,林洎他的父亲可是一国之相,我们都是活在父辈荣耀下的人,哪一个不是极力地想摆脱那些枷锁。” “林洎刚成名之时人人唤他做林相之子,我夺得案之时,哪一个不叫我官鹏的儿子呢?”淳歌话锋一转,厉声道:“可人家叫,你便要认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文擂台的隐患3 第四百二十一章 文擂台的隐患3 “你”苏佑仁愣了愣,是啊,淳歌虽是少年闻名的天才,但是幼年却一直被压在官鹏的荣耀之下,即便他夺得了古往今来的第一六,朝中人依旧将他与官鹏进行对比,纵使他除去了北夷平定了北方边境,人们也不过是将他当成了官鹏第二,与官鹏比肩的人。〔 八一(小说?网 ? 是什么时候开始,淳歌只是淳歌,不是任何人的儿子或是侄子呢,也许是从淳歌走出天牢的那一刻,朝中风云再现,这个年轻的官员抓住机遇青云直上,小小年纪建立了官派,这样一个如今朝廷的中坚力量。再到后来的扛起官家,淳歌走的路与官鹏截然不同。虽说在文学造诣上淳歌不如官鹏,然而要说起做官,淳歌却是官家百年来最为成功的一人。久而久之淳歌也不再生活在官鹏的阴影之下,若说世间有一人能了解苏佑仁的苦楚,那非是淳歌莫属。 淳歌叹了口气,强大的父辈确实是给了子辈一个有力的靠山,然有利必有弊,有得必有失,他也好,林洎也好,苏佑仁也好,他们这一些自小背负神童之名的天才,都有一个心魔。他与林洎早早地就摆脱了这种束缚,而苏佑仁却没有,这种心魔越长越大,愈演愈烈,可淳歌却不曾现。想到此处,淳歌就不由得为北王对苏佑仁的了解而鼓掌啊,若非北王的提点,淳歌又怎会知道,一个高高在上的世子,心中竟存着这份苦涩。 恰恰就是这种不该出现的情绪,阻碍了苏佑仁的成长,至于淳歌正是滋长这种情绪的人。北王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将淳歌拉进四王与皇权之争的泥潭,为了就是让苏佑仁走出心魔,爱子之心可见一斑。 “世子,祸福本就是一体的,你身为世子。那些权利是你与生俱来的,这份压力自也是你逃不开的。”淳歌淡淡一笑,不带什么个人情绪,理性说道:“你试想一下。倘使你是普通之人,即便你有通天的才智,然却生于贫瘠之家,你又当如何?” “我”苏佑仁一时竟找不到什么可反驳的言语。 “你会有如此才智,因为你是北王世子。你会有如此困扰,因为你是北王世子。”淳歌轻咳了一声,冷冷道:“你能在此与我交谈,还是因为你是北王世子。” “这话虽不好听,却是真真的事实。”苏佑仁也不是想不通这个理,只是他这些年被淳歌落在后头太多太多了,导致心理上产生了落差。一步一步走入了自己给自己画牢房,若不是淳歌今日一说,他倒还停在原地苦苦挣扎呢。 “你也不必感激我,以你的本事迟早会想通的。我不过是让这一天提早到来罢了。”淳歌与苏佑仁曾联手抗敌,苏佑仁的本事儿,淳歌不敢说知道十分,但七八分总还是有的。林洎之下北方第二才子的名号,苏佑仁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你如此相劝,为的是文擂台吧。”苏佑仁坦然一笑,这件事儿确实是他执拗了,明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可就是堵着一口气不肯服输。 “我其实不反对你举办文擂台。”淳歌看见苏佑仁身后,林洎已经端着一碗鸡汤过来了。展颜一笑,为林洎腾了个位置。 “什么?”苏佑仁愣了愣,不是淳歌说的让他放弃文擂吗,怎么这会儿又变了。 “擂台有擂台的好处。”林洎接过淳歌的话。坐到了淳歌身边。 “你们倒是将我弄糊涂了。”苏佑仁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两个思维跳跃敏捷的天才了。 淳歌撇了撇嘴,接过林洎端来的鸡汤,那是被喂了无数种药材的鸡,做成的汤,味道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然而这是林洎亲手炖的。他怎么也得喝点,于是乎,他只能强忍着恶心,一口一口的我那个嘴巴里倒。 “文擂台的模式于科举而言实乃大害,然于文化而言,却是大善之举。想那春秋战国之时,诸子百家,家家争鸣,乃是文化盛世。一个‘争’字,便也算一个擂台,由此可见文擂在那时是极为普通之事。可到了始皇帝那会儿,却是一个焚书坑儒的下场,这‘争’字也渐渐没落了。”林洎眨了眨眼,扯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问道:“世子大才,可知为何?” “倒不是‘争’字没落了,天子不许,怎么争,如何争?”苏佑仁走得是文人的路,岂能不知那个文化盛世的败落其中所蕴含的真理呢。 “原来世子是想复一文化盛世啊。”淳歌擦着嘴巴,挑眉说道。 苏佑仁心中确实是有这个想法的,所以他才会选择文擂台这一条道路,而在这条路上他确实也看到希望。 “可世子未曾留意吗?”淳歌望向苏佑仁,平淡道:“凡是文化盛世,必是人间乱世。” “所以但凡登上帝位之人,必要统一文化,这样才能控制人心,赢得人心。”林洎默默地加上了一句。 “圣人云: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取熊掌者也,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取义者也。此事也是这个理。”淳歌又何尝不知科举的弊端,尤其是这几年,科举越形式化,举子们大抵晓得几本应试之书,便也能中个进士之类的,他也想改,想变,但时局容不得他该,容不得他变。 “为什么?”苏佑仁追问道:“明知其不可为,则不为?” “我是天子的臣,有苏的官,官家的主,这便是我的道。”淳歌以往最恨的就是那些愚忠之人,但是当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他忽然懂了,身在官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 “世子想的是名留千古,而我们要的却是保住一时。”林洎深深地望着淳歌,谁人不想名垂青史被万世敬仰,可有太多的东西在手上舍之不去,纵有青云之志又当如何。 “成王败寇而已。”苏佑仁说这话的时候,便已经是屈服了。他放弃了文擂,不是他不想要坚持,而是他没有资格坚持了。 苏佑仁带着讽刺的笑离开了,淳歌与林洎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笑,而不语。 良久,林洎拾起淳歌肩上的落花,笑道:“他与你我,是背道而驰的人。” “我知道。”淳歌靠在林洎的肩上。合上了眼。 “可你却帮他走出心魔,如今的他只会愈强大,你这又是何苦呢。”苏佑仁的天赋不低,如今更是脱胎换骨,不拘泥在一时,他们之间的信仰相悖,终有一日,是会成为敌人的。 “我只想留一颗种子,做我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儿。”在十余年前淳歌成为苏见豫的徒弟的那一刻起,淳歌就没有了背叛的资格。 “你终究不是权臣的料。”林洎仰头望着天。他又何尝不是呢,即便他恨透了苏见豫,但是对于当年苏见豫的恩情,他又怎能忘记呢,游走于林相与苏见豫之间,他逃不开的是内心的那份责任。 “大人,大人。”宋琦的声音打破了淳歌与林洎独处时的宁静,宋琦像是瞧见了什么不该看,尴尬地转过了头去。 “何事。”淳歌连眼睛也懒得睁开,轻声问道。 “松城学子不肯退。”宋琦好言相劝。有一些学生都答应了,可是过了几晚又反悔了,这些学子的家中都有些权势,宋琦也是逼迫不了的。 “你看。文擂台的隐患,这不就出来了吗。”淳歌缓缓睁开眼,脸上的表情开始凝固,文擂的重要性此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就连淳歌手下的松城都敢为它违背淳歌所下的指令,由此可见文擂台在北方士子心中的分量。 “大人。这是两难之境啊。”已经有一些松城的学子开始埋怨淳歌了,再加上淳歌要对付文擂台,淳歌只要动手,只怕会招来一片骂声啊,宋琦皱眉叹息道。 “不是两难之事,他不会给我做,我若要回京,必是要像丧家之犬一样。”淳歌冷声说道,心中也是一片寒冷。 “他已经开始忌惮你了。”林洎一方面为淳歌高兴,一方面又为淳歌感到不值,苏见豫是一个合格的帝王,无情自私,可淳歌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官员,这场战,淳歌注定会败,会输。 “你说,我若将《老子》列入科举之书,如何。”淳歌是礼部尚书,掌管天下与礼有关知识,科举也是其分内之事,他若要为科举增加新书目,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大人,您不是说过《老子》是”宋琦在给淳歌打下手时得知淳歌是不怎么待见老子的。 “愚民之书”淳歌从书叔那得到了《老子》,可随着年岁增长,他越明白这书的真谛,不得不说这书是本绝世的好书,但对于科举而言,对于百姓而言,却会让人失了最初的那份冲动,安于平淡。 “文擂主张孔孟之道,若是科举列出新书,必会让士子们明了文擂与科举的差异,让文擂自动退出士子们的视野,好一招围魏救赵啊。”林洎不禁眼前一亮,他从未想过此事可以如此解决,这样便可免去了两难的处境,实在妙极。 “可科举主张的是儒家之道啊?”《老子》走得可是道家这一条道,与现今的统治思想并不一致,皇上会答应啊。 “我只是加一本《老子》罢了,考与不考,皇上说了算啊。”淳歌耸了耸肩,一派“这事儿和我没关系”的样子。 “大人,你一加《老子》必会有大波学子以为这是今年的科考之书,他们肯定会看的。”宋琦偷偷瞄了淳歌一眼,他们家大人真是越来越无赖了,光明正大地加了一本书,若是考不到便拍拍屁股撇清关系,用行动说一句‘这是逗你玩呢’。 “你这是挑战南王的权威啊。”苏见豫是绝对不会反对淳歌添上一本可有可无的书的,只要淳歌做了那便是正面挑战南王,这是苏见豫乐意看见的,只是淳歌会就此杠上南王,没有一个缓冲的过程。 “皇权与藩王之间,没有中立,我也没有选择。”淳歌已经现,苏见豫又调了一批统卫到他这儿,要不是阿九他们硬是不走,只怕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监视,因此他急需表明忠心啊。 林洎叹了口气,紧紧地牵住淳歌的手,至少他与淳歌在一起,那些阴谋阳谋,他们不怕。(未完待续。) ps: ps:端午节快乐!!! 第四百二十二章 秘密回京 第四百二十二章 秘密回京 有苏之皇苏见豫在新年伊始之时宣告,改年号安南为新始,意在纪念皇太孙的诞生,而新始一年的大事却在入秋三天之后生了。?( 八一中[{文〈网 〈 秋闱前夕,礼部出告示,声称皇上应礼部尚书官淳歌之求,将《老子》一书列入科考之书的范围之内,一时间朝野众人猜疑纷纷。虽说这几年皇上越迷信道教,推崇老子的学说,但是儒家的正统地位却不曾受皇上的个人喜好而影响,淳歌这道奏折一上,难免有讨好皇上的嫌疑。 毕竟淳歌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荣宠极盛的年轻官员,现在的他可是一个被朝中众官员嫌弃的年轻尚书,许多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所霸占的位置。要不是苏见豫迟迟不肯表明对淳歌的而态度,朝中大多数的大臣便要动手了。可这一次淳歌的不经意的一份奏折却使他再度获得皇上的赏识,虽不曾升官,但也让他回到了皇上跟前红人的地位。 “不愧是皇上啊。”林洎拿着从京师传来的消息,冷冷一笑,苏见豫果然将淳歌推出去当做靶子,吸引南王的注意力啊。 “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淳歌悄悄地覆上林洎的大手,他本以为皇上会在春闱之前在公布这个消息,未曾料到此事进行得异常顺利。 “他的动作如此之快,只怕是要对林相动手了。”淳歌不难看出苏见豫此举的目的,只要淳歌能吸引四王的注意,那么苏见豫便可无后顾之忧地对付林相。而苏见豫在此时表现出的对淳歌的恩宠,便是奠定四王向淳歌动手的基础。 “你得罪了南王,依着四王一体的处事方式,他们必将你当做眼中钉,恰逢你的靠山自顾不暇,他们自是想在这时除去你。”林洎的眼中泛出微微光亮,苏见豫总是有法子,利用自己及淳歌。而他们却始终不肯下死手,这便注定了双方之间的不平衡。 “倘使,我”淳歌顿了顿,说道:“我公开与北王联盟。如何?” “我不许”林洎没有一丝的犹豫,只要淳歌与北王扯上关系,那么等到苏见豫回过神来,淳歌必死无疑。而淳歌提出这个意见,无非是想分散苏见豫对林相的攻击。说到底是为了自己啊。 “林相能在朝中数十载,立于不败之地,自是有他的一套,你若是公开与北王合作,那不是投靠北王又与林相为伍,你将自己置于何地?”林洎将淳歌扯进自己的怀中,抚着淳歌的丝,嗅着那股熟悉的味道,他舍不得淳歌卷进这样的漩涡,他也不能让淳歌处于危险之中。 “你”淳歌有些说不出话来。原是林洎抱得太紧了,似乎害怕淳歌就此消失一样。 “我心中是有打算的,需要你帮我,可你的身子还没好全,我怕你太劳累了。”林洎已经有了对策,他虽恨极了自己的父亲,但却不能对林相袖手旁观。 “你原来不是打算,最后出手的吗?”淳歌愣了愣,林洎不是说过要在最危难的时刻保住林相一命的吗。 “瞧着他对付四王与林相的样子,只怕唇亡齿寒啊。”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林洎也不曾料到,苏见豫是人越老心越硬,瞅着这趋势,只要林相四王一除。轮到的可就是自己与淳歌了,于人于己,他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这不像是他的作风啊。”淳歌靠在林洎的胸膛,听着林洎的心跳,开始思考,在他眼中的苏见豫可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同时对付有苏朝廷的两大难题,光是想想就觉着不可能,更何况,苏见豫还将此事交托给淳歌与林洎,怎么想都觉着有可疑。 “确实,若非十足把握,他是不会动手的,更何况你我还在北方,他就放心你我。”林洎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有人帮咱们斡旋。”淳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皇上这道旨意虽说是将淳歌推到了南王跟前,但何尝不是一个缓和呢,只要苏见豫不动林相,四王便不会动淳歌,这是对淳歌的保护吗? “苏佑君”林洎也察觉不对劲,他们离京的时候,林相与苏见豫只见已经是剑拔弩张了,可是几月过去,这两方却一直是按兵不动,再者说那是淳歌与林洎光想着离京的弊端,却未曾想到离京的好处,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在人家的算计之中,而那个人也只可能是当今的太子。 “几年不见,他越厉害了。”淳歌不曾认定,自然是默认了,想不到不见苏佑君的这几年,此人成长如此,竟能瞒着苏见豫在私底下进行这一切。 京城太子府 “哥,你确定淳歌会明白。”阿奴坐在苏佑君身旁,心中满是焦虑,早先传来淳歌犯病的消息,可真是急坏了他,北方可不是个养病的地方,好在苏佑君答应他想法子让淳歌回京养病。 “他一定能懂的。”苏佑君自始至终都不想让淳歌离开京师,只不过苏见豫一心想让淳歌去做那削藩的恶人,苏佑君才不得已在暗中下手。 “哥,你私自插手林相与父皇之间,你确定父皇不会现?”阿奴虽然已经掌握了统卫的势力,也尽他所能得帮着苏佑君隐藏,但他依旧担心苏佑君会现什么。 “我不过是偷偷地将林相的势力夸大了,让父皇再次猜疑,而延缓动手,父皇一时间是察觉不到的。”苏佑君是有苏皇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瞧着苏见豫对其的保护程度就可以知道,尤其是在这几年淳歌与苏见豫的关系日渐淡薄的时候,苏佑君越的沉稳。 “这样一来,只要淳歌肯回来请示父皇,就能缓和父皇与淳歌之间的关系了。”阿奴这几年的战战兢兢终于能过缓和了。 “殿下,官大人来了。”一个统卫忽然叩见,原因便是淳歌拜访。 “请”苏佑君的话中带着些许的笑意,果然来了。 “殿下。”淳歌的脸色微微苍白了些,他好不容易说服了林洎,才能偷偷回京,这几天的路程赶得太急,他的身子有些吃不消。 “你为何”苏佑君的话没说完眉间一皱,淳歌穿的是便服,而且还是偷偷来太子府的,这和他计划得有些出入。他本想着让淳歌光明正大地回京,毕竟四王已经散了,淳歌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旨意去找南王的麻烦,然他可以在这个时候,以淳歌身体不适为理由,让淳歌留在京师。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淳歌以礼部尚书的身份回京。 “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微臣有急事,还望两位代为通报皇上。”淳歌曲身行礼,动作中的疏离不言而喻。 “公子你为何,为何要为难自己。”阿奴心中闪过一丝愤怒,为什么淳歌为了林洎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三殿下,说笑了,下官不懂。”淳歌侧身站到了一边,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为了林洎,你连命都不要了是吗?”苏佑君额间暴起青筋,一股他抑制不住的气愤,喷涌而出,他费尽心思为淳歌争取到了回京的机会,这人却偏偏要与林洎同进退。 “他若不在,我活着,有何意思?”淳歌淡淡地回了一句。 “是我先遇见你的,小歌,我必他们任何人都早遇见你,你怎么就不能睁眼看看,有着数十年交情的你我呢?”苏佑君扯着淳歌的身子,双手不住地抖,明明是他最早遇见淳歌,他与淳歌的感情最深,一同相处的时间也最多,可在淳歌心中他却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 “是林洎先找到我的,他比任何人都早遇见我。”淳歌毫不示弱地望着苏佑君,说道:“我与他之间没有,利用与被利用之分,可是你扪心自问,你为何想要我回来,太子殿下。” 淳歌本来并不知道苏佑君为何会一反常态,违抗苏见豫,但是看见阿奴的时候,一切都有了解释,苏佑君需要阿奴的统卫,而收买阿奴,可以从自己这儿入手,所以这位太子殿下动手了。 苏佑君不禁怔住,这才是淳歌,看透人心的淳歌,每一句话都是针针见血,将他心中所想,尽数说出,可是淳歌却不曾考虑到他的意愿,难道在淳歌的心中他就如他父皇那样寡情吗。 “我,我官淳歌此生。”淳歌挑眉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说道:“我此生不会背叛你们,你也好,师傅也好,纵使我心中怒极了,我也放不下你们。” “但是假如有一天,官淳歌不再是朝中之人,那么,你我便是路人,甚至连路人都不如。”淳歌的这些话是不会告诉苏见豫的,但是他却相信苏佑君会听的进去,起码苏家父子中有一个站在自己这边,他也会轻松不少。 “这是北王的结盟书,北王愿意配合下官削藩,还望殿下代为转交。”淳歌从怀中拿出一份用布条包好的纸,交给阿奴。 “真的?”苏佑君瞪大了双眼,他万万没有想到,淳歌会将这东西带来。 “还有一件事儿。”淳歌看着阿奴急急忙忙要离开了,顺带着说道:“我与林洎要成婚了。” “我想你们会想知道的。”与其等着统卫明着查,暗着查,倒不如淳歌自己先说了。当然不排除,这是淳歌对林洎的一种保护,既然淳歌嫁了林洎,那么阿奴他们就不能伤害林洎了。 “也好,也好。”苏佑君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仰着头,望着天。 阿奴的脚下一绊差点摔倒,随后用极快的度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成婚 第四百二十三章 成婚 “你俩要成婚?”秋神医连夜赶来,刚坐下喝上一口茶,便见到淳歌与林洎齐齐坐下,淳歌更是不怀好意地笑得十分灿烂。[〈 八(一中文 <〈 秋神医手一抖,那茶水便倒到了他的衣服上,可他全然没有知觉,他方才是听见了什么,淳歌竟要与林洎成婚,难道是做梦吗,他不禁拿起手捏了捏自己的腿内侧。 “爹,不用怀疑,这是真的。”子衿摇着脑袋,像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当然她是不会告诉秋神医,在她刚知道那会,是多么得失态。因为秋神医不再东南,因此十三将她从东南带了过来,起初她只是觉得淳歌与林洎的感情很好,但是后来,林洎霸占淳歌,那程度令人指,她实在忍不住了,换来的却是淳歌与林洎的亲事。 “我知道突然与您说这事儿,确是我不对,但是能为我主持婚礼的也只有您了。”淳歌少有的害羞,毕竟以女子身份成婚,他还是头一遭,总得有个亲人在场不是吗。 “你确定真的要嫁给林洎?”秋神医看了看林洎,不可否认,从相貌上来说,这世间也就只有林洎配得起淳歌,更别说家世才智,林洎都是拔尖的,可独独一点,林洎是林相之子,林相与官家素来不和,淳歌若是真的嫁过去,只怕日子不好过啊。 “秋家主,洎只是求一个名分,陪在淳歌身边罢了。”林洎冲着淳歌浅浅一笑,那笑容中也太过他人看不懂的东西了,他等了快十年了,终是苦尽甘来。至于婚礼只不过是一个形式,他只是想给淳歌一份难忘的回忆罢了。 “噗”秋神医刚喝下的一口水,就这么华丽丽地喷了出来,这是个什么世道,一个男子说只是想问女子求个名分,真真是雌雄颠倒了。他带着打量的眼光直勾勾地盯着林洎,这小子是不是哪儿摔坏了啊。 “大舅。一句话,这主婚人做是不做。”淳歌就知道什么女儿家的姿态都是浮云,对他大舅还是霸道点的好,免得这家伙蹬鼻子上联。瞧瞧那小眼神,仿佛不认识淳歌与林洎似的。 “做,当然是我做了。”秋神医眨巴眨巴眼,好在他们秋家是南北通吃的,他要是是弄一场婚礼。还是使得的。 “当然了,婚礼不必太过麻烦,还是隐蔽点的好,那些俗礼也都免了。”淳歌有些羞愧地望了林洎一眼,这个男人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可他能给的却只是一个简陋的婚礼。 林洎的手牵住淳歌,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不介意的,能够像这般一样陪在淳歌身旁,便已是人生大幸了。 “即便是小小的家宴。也定不让你们俩委屈了。”子衿瞅着淳歌与林洎之间那份不用言语的情谊,心中甚是羡慕,但也为这俩人高兴。 “等着你舅舅给你俩操办吧。”秋大舅倒是欢喜,当年他嫁女儿时没有好生操办,轮到淳歌了,他也得卖力。 淳歌莞尔一笑,这个舅舅是越活越回去了,时常露出老顽童的样子,倒叫人觉着亲近。这两父女还是颇有眼力价的,说着说着便将房中的空间留给了他们。 “我真想不到。你我会有成亲的一日。”林洎低头靠在淳歌的肩上,就像个娇羞的女子一般,可偏他做这副模样却多了份痴情。 “我将此事告知苏佑君和阿奴了。”淳歌叹了口气,那日他说完这句话。便偷偷出府了,等到天黑时有人带他进宫,与皇上交谈完毕,他就出了京城,算起来,他花在路上的时间可比花在京城的时间多多了。昨日方才回到北方,睡了一觉,本想与林洎商量的,哪知秋神医来了,这才耽搁了。 “你”林洎委实惊讶,世间知晓淳歌女子身份的也不过这几人,未曾想淳歌竟都通知了。 “你是为了我。”林洎心中一暖,淳歌行事向来稳重,这般将弱点暴露之事实在是少有,今日竟为了他,与苏家兄弟摊牌,实在是为了护着他,这样的淳歌怎能令他不爱呢。 “我负你良多,可你始终不曾离弃,我自是无以为报的,今后,我便也以你为先了,桑青。”淳歌眼中含羞,脸上带红,竟是一个娇俏可人的模样。 “不用的,不用的。”林洎心中涌起暖意,柔声说道:“在这冷漠的世间遇见你,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庆幸,多么感激,所以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我都不要变,也不用变。” “你这家伙。”许是太高兴了,淳歌竟有些喜极而泣,林洎这番话他委实感动,果然在世间只有林洎是最了解他的,即便是现在林洎也不愿让淳歌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而为难。 三日后北方松城的一处医馆里真真是热闹非凡,淳歌借着养病到了松城,住在医馆中,并调开了十三他们,因为今日是他与林洎的大婚之日。 “公子,你终是随了心愿。”林木帮着林洎穿起那件大红的新郎衣裳,笑道:“我原以为公子最潇洒英俊是在夺得状元之时,那会儿公子也是一身红,可不曾想,最适合公子的却是仿着状元袍的新郎袍子。” “就你嘴贫。”林洎没好气地看了林木一眼,这家伙,明知道他紧张,还故意说这些话来调侃,真不知谁是公子,谁是书童了。 “公子急了,我这举世无双的公子竟也会着急。”林木故作惊讶道:“约是公子思妻急切,也罢也罢,小的我就快一些。”说着,便三下五除二将林洎穿戴好,推出门去。 林洎猛地被推到门外正觉着糊里糊涂恰逢淳歌也从门内出来,这俩新人,先是一愣,随后竟不知如何开口,淳歌还好盖着盖头,可林洎确实真真红透了脸,连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了。 “两位新人,还要磨蹭多久,赶紧进去吧。”子衿略带笑意地调侃着俩人,随即便将他俩推到了大堂中。 林洎牵着那红绸子,走过他做梦多不敢想的地方,人一紧张,走成了同手同脚,引得众人低头闷笑,淳歌听见笑声,也不知是何事,只得趁着盖头微微扬起的时候,往一旁瞄去,不料入眼的却是林洎的囧样,不由得低声而笑,使得林洎的脸比新娘子的胭脂更红。 一旁的林木掐着时辰,说了句:“吉时到,新人拜堂。” “咚”的一声啰响,即便是如淳歌林洎这般的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那心中也是一阵乱跳,只得跟着林木所说,一拜二拜三拜,只怕这两位才子活到这会儿,才理解了“羞”这个字吧。 “我们家小歌,自幼命苦,不得已在官场,却是个菩萨心肠,他嘴上虽不肯承认,但我这做舅舅的心中明白,今日他嫁于你。”秋大舅心中着实是百感交集,有想到了初次见淳歌那会,更是不由哽咽,说道:“照理说是委屈了你,可今后你要是做了一星半点对不住他的事儿,我便是医者也定要毒死你林家众人。” “舅舅”淳歌心头一热,他这舅舅虽与他亲,但却不常相见,今日这话更是使他感动,上天待他还是不薄的。 “舅舅,洎从不说妄言,来日方长您且看着。”林洎知道秋大舅对淳歌的疼惜之情,愣是朝着这位长辈磕了一个响头。 “好了好了,这是做什么,春宵苦短,你们还是赶紧洞房吧。”子衿与林木一人拉着一个,硬生生将这对害羞的小夫妻推进了新房,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别忘了,还要喝交杯酒呢!”子衿临走还不忘朝着门内吩咐一句。 此时此刻林卿士与官大人,正正襟危坐,连口大气都不敢喘呢。若是叫旁人见了,真是绝不敢相信这俩人,是叱咤官场的两位。还是林洎率先回过神来,想着凤冠应是极重的,这会儿压着淳歌的脑袋指不定有多累呢,他还是赶紧挑起盖头,让淳歌摘了头上的零零碎碎吧。 想着林洎便拿起秤杆,又觉着房中的气氛有些冷,故而边挑边说道:“你这凤冠我见过,挺重的,你还是赶紧摘”话还没说完,那盖头便掉到了地上,只剩林洎一人张着嘴巴,瞪着眼睛死死不肯眨眼。 林洎是真的被惊呆了,他这是见到神妃仙子了吗,只见床上那仙女般的人物,浅浅一笑,林洎只觉着自个儿三魂少了七魄。那女子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慕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其文若何,龙游曲招。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这人是他的娘子,林洎不敢置信狠狠地眨了眨眼,见眼前之人仍未消失,这才信了自己不是见着月宫姮娥了。他平素只知道淳歌男装俊美,却不知换上了女装的淳歌夺人魂魄。 见淳歌一直望着自己,林洎有些不好意思,张了张口,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却还是吞了个字,到了淳歌的耳中则变成了:“娘娘娘,娘” “我可没有你这般岁数的儿子。”淳歌半嗔半怒地瞧了林洎一眼。(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洞房花烛夜 第四百二十四章 洞房花烛夜 恰是这一眼,仿似春风拂柳堤,羞得林大新郎,连耳后根都紫了,出了堪比蚊子叫唤的声音:“娘子” “扑哧”淳歌实在受不住林洎那副娇羞的模样,活脱脱的小媳妇。[ 八(一中文网< “不过是两个字,也能将你给难倒了。”淳歌本想着摇摇脑袋,只可惜头上这几斤东西限制了他的行动啊。 “换你了。”林洎干咳了几声,不敢视线落在淳歌身上。 淳歌倒是一派淡然,怎么说他也是成过一次婚的人,即便那是和一个姑娘的假成婚,多少有些经验,本以为那两个字会脱口而出的,未曾想竟也卡在一半。 “相,相相”淳歌撇了撇嘴,尽量不去看那个偷笑的家伙。 林洎可不是淳歌,他绝对不敢对淳歌出言调侃,万一淳歌急了,吃亏的始终是他,但是想着淳歌先前那得意的模样,再看看现在,憋红的小脸,他心中的紧张感,稍稍少了一些。眼前这人确实是他爱慕多年的那个人,他何其有幸,能娶到一生的挚爱啊。 “想笑就笑吧。”淳歌的余光扫到那个强忍笑意浑身抖的男子,心中更是不好意思,谁知脑袋一晃,那凤冠差点就将他的小脑袋给压扁了,好在林洎眼疾手快,赶忙扶着淳歌的脸。 这两人这行动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等到淳歌抬眼时,林洎就在离他一拳不到的距离,心陡然大乱,红晕染上秀美的面庞,两人之间只有心脏在急地跳动。 “还还是先将这凤冠给摘下来吧。”林洎断断续续的,终是说了这一句,天知道顶着淳歌的脸,他那伶牙俐齿都不知道跑到那个犄角旮旯了。 “听你的。”淳歌索性闭紧了眼睛,一咬牙,说道:“相公。” “呵呵呵”林洎憨憨地笑着。忽然笑出了泪来,守得云开终是见月明了,他誓,自今后。淳歌便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即便从前也是这样的。 “怎得流泪了。”淳歌伸出手抚上林洎的脸,拭去他家相公的泪,绽开一个笑颜,连烛光都迷傻了眼。 “高兴。太高兴了。”林洎顺势扶起淳歌坐到了梳妆台前,颇有兴致地要帮着淳歌将一脑袋的珠珠翠翠给卸了。 可林洎毕竟是个大男人,哪能懂得这些东西,虽然他极力地放轻了手,但淳歌还是被他扯疼了,然而淳歌却不曾开口,林洎自然不知道,等到林洎现自己手中的丝之时,他才知晓自个手重了。 “疼吗?”林洎望着手掌心的丝,满是自责。 “不过是几根头。瞧你宝贝的。”淳歌含着笑,从林洎头上也扯下几根,手中也不知开始在编些什么,只听他说道:“我这个大活人都在你旁边,不必在乎这几根小丝。” “这是什么?”林洎只看见淳歌的双手飞快地编动,不稍一会儿便有一个两结相连的花结。 “当真不认得吗?”淳歌拿着花结在林洎眼前摆了摆。 “同心结?”林洎有些惊讶,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心结啊。 “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离。”淳歌将同心结塞到了林洎手中说道:“这是我给你的,从今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我生同寝死同椁,再不分离。” 林洎小心翼翼地接过同心结,望着这个花结。久久不语,之后便也不知从哪儿拿了个香囊,将它装了进去。 “这是我娘生前给我做的,如今将它放进去,想来我娘也知道了我娶了一位仙子般的妻子。”林洎将香囊贴身放好,深深呼了一口气。 淳歌忽然牵起林洎的手。拉着他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道:“林洎的娘亲,如今也是我的娘亲了。” “谢谢您,让林洎来到我的身边,您放心,今后我来照顾林洎,春夏秋冬,添衣加菜,我定将他喂得饱饱的。”说着淳歌朝地上一磕头,算是对天上人的承诺。 林洎心中滑过暖意,学着淳歌那样双手合十,说道:“淳歌的爹娘,现今也是小婿的爹娘,您俩老放心,我定会将淳歌养的白白胖胖,不让他受半分委屈。”林洎朝着地上一磕头。 “季乾乐山,你们也放心吧,淳歌这儿,有我呢。”林洎牵着淳歌的手,望着淳歌,勾出一个沁人心脾的笑。 “嘀嗒嘀嗒”淳歌侧过头去,可泪水却滴在了两位新人交叠这的衣裳上,出丝丝响声。 “桑青,让你久等了。”淳歌扑进林洎的怀中。 林洎揉着淳歌的脑袋,说了句:“酒香不怕巷子深。” “什么烂比喻。”淳歌轻锤林洎的胸膛,终是破涕为笑。 “起吧,赶紧把那交杯酒给喝了吧。”林洎将淳歌领到桌子边,端起两杯交杯酒,递给淳歌。 淳歌接过交杯酒,本是想等着林洎与他交杯的,谁知这家伙直接与他碰杯,一饮而尽。淳歌不由得问道:“你可知何为交杯酒?” “不就是一杯酒吗?”林洎有些云里雾里地反问道。 “说你是才子,竟连这点小事都不知道。”淳歌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交杯酒,你饮一半,我饮一半,随后换饮,以示交杯。” “啊”林洎这下愣了,呆呆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怎么就没人事先告诉他啊。只是人家都当林洎是天才,这种琐事那里需要别人提醒的。 “这可怎么办啊?”林洎眨巴眨巴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淳歌问道。 “还能怎么办”淳歌也不手软,和林洎一个碰杯,一饮而尽说道:“这不就成了。” “不算,不算”眼看着暧昧气息浓重的交杯酒,因为他变成了兄弟之间的干杯,林洎那个悔的呀。 “小事,小事。”淳歌拿过林洎手中的空杯,将它俩一正一反掷于床下,但感受着林洎好奇的眼神,淳歌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竟也敢与他成婚。没好气地为林洎解惑道:“按杯于床下,以示百年好合。” “淳歌知道得可真多。”林洎为了掩饰自己‘无知’,赶忙拉着淳歌坐到了床上,一脸地讨好。 “那是。”淳歌极为得意晃着小脑袋。倒让林洎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初相见。 “你这样子,与小时候没有半点儿不同。”林洎让淳歌躺倒床的里面,为淳歌铺好了被子,自己才钻进去,将淳歌搂在怀里。 “我小时候。如何了?”淳歌依稀记得自个小时候,那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少年呢。 “我年少时以为自己绝世无双,直到见了你才知道什么叫无独有偶,这一记,便印在了心上。”淳歌是改变林洎的关键,从第一面到现在,林洎都不曾忘记,也不舍得忘记。 “我倒是早早地忘了你。”淳歌吐了吐舌头,他那会儿年纪小,那里知道今后会再遇林洎。自是没有将那一次小小的见面放在心上,加之后来他心性大变,更是想不起林洎了。 “所以说打小便注定了,你吃定我。”林洎蹭了蹭淳歌的鼻尖,心中有无限地甜意。 “哦,对了,我总觉着忘了什么,原是将大事给忘了。”淳歌恨不得拍开自己的脑袋瓜子,说道:“我在京中与他商量好了,倒是将他劝住了。” “我竟也忘了问。”林洎绝对不承认自己是被婚事高兴昏了头。忘了询问淳歌苏见豫的安排。 这俩新人在这难得的夜里终于是记起了与他们婚事无关紧要的那档子俗事,倚在林洎怀中的淳歌,便慢慢地将当日之事尽数告知林洎。 当夜淳歌被苏见豫召进宫中已是深夜,苏见豫是十分疲惫的。但太监不知拿了一颗什么药丸给苏见豫一服下,这人便开始精神了。 “淳歌倒是好本事,竟让北王也应允削藩。”苏见豫已然见过北王让淳歌带来的协议书。 淳歌自是听出了苏见豫这话中的试探,心中一冷,但面上却依旧做云淡风轻状,说道:“北王世子卷进文擂台一事。北王应允下官说是只要下官劝得了世子,便应允了朝廷削藩一事,下官苦苦劝了几回才使世子回心转意。北王自是不会食言而肥的。” 淳歌短短几句话,便将他在北方所有的事儿给交代清楚了,其实他的事儿,苏见豫知道得比任何人都详细,因此他只不过是走个台面,以维持他们师徒之间淡薄的情谊。 “那淳歌觉着朕,会不会应允北王呢?”苏见豫还是很满意淳歌的回答,起码这孩子没有隐瞒什么。 “北王乃是四王中权势较大,名望较高的,若是对他动手倒显得师出无名,依下官之见,皇上若是允了北王所求,乃是利大于弊。”淳歌这番话在来的路上想过了无数次,每一个字都极尽斟酌。 “哦,何为利,何为弊呢?”苏见豫轻眯着眼问道。 “此举之弊端则是留下北王这个隐患,然此举之利却有许多。”淳歌话音一顿,复又接着说道:“一来,倘使有北王相助,淳歌有十足的把握削去其余三位王爷,二来,朝廷可将削藩一事儿推到北王身上,使其坏了名声,三来,四王原是一体的,唇亡齿寒,只剩下北王一人,无人与其相商,独木不成舟,将来朝廷也好收服。” “淳歌果然是朕的好徒儿,此事便交给你了。”苏见豫高声笑道,面露喜色,但眼中却不知哪般情绪。 林洎听完淳歌的形容,皱了皱眉,说道:“他这般容易便应允了。” “起初我也不信,但密旨一下,容不得我不信。”淳歌想起那份被他藏好了的密旨,倒是不能不信苏见豫。 “想来他是有了拿下北王的万全之策了。”以林洎对苏见豫的了解,只怕北王在四王灭后,也不得安生了。 “我倒不觉得,北王会有危险。”淳歌神秘兮兮地一笑,他还有一事瞒着苏见豫呢。 “为何?”林洎隐隐猜到了,但为了不打击淳歌的积极性,所以他现在又忘了。 “只要四王少了三个,北王就能问朝中要求更多的粮饷,到那时只有北王一人要粮,自是容易许多,皇上也不会立即向北王难,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只怕短时间内皇上还动不了北王。”淳歌正是知道了北王的打算才会放心让北王帮着自己削藩,否则他怎敢与北王有什么瓜葛。 “正是如此你我便也有了喘气的机会啊。”林洎累了一天加上这些日子兴奋得睡不着,这会儿佳人在侧,心中安稳竟泛起了睡意。 “确实如此”淳歌还想在说些什么的,哪知耳边传来微微鼾声,原是林洎睡着了。这下他真不知是喜是悲了,其实他想提醒林洎的,成亲最重要的便是洞房花烛夜的洞房啊,算了反正林洎睡着了,他也睡觉吧。 淳歌果断地没有叫醒林洎,以至于往后许多年,林洎一直捶胸顿足地后悔,说自己辜负了今日的良辰美景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三人联手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三人联手 “啊~~~~~” 松城的院落中,林洎扯着树叶正在抓狂,而淳歌则与子衿秋大舅两人聊得热烈,时不时地朝着林洎瞥去一眼。[〈 八(一中文 <〈 “公子,你不会真的睡过去了吧。”林木大清早就听说了他家公子与淳歌在洞房时的趣事儿,他倒是真没想到,他们家公子这般的纯洁啊。 林洎现在那个心情啊,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早上的时候,淳歌说要帮他弄一顿早餐,他兴致勃勃地在房中等着,哪知淳歌没来,倒将子衿给迎来了。那姑娘不愧是生过孩子的人,一来就直奔淳歌与林洎的大床,林洎那会儿也不知她在找什么,出于好心他便上去帮她了。 “放在床中间的那条白巾帕呢?”子衿寻思着,淳歌总不会将拿东西带走吧。 “巾帕”林洎猛地想起早晨起床时,淳歌见他手中拿着巾帕,脸上浮现的似有若无的笑意,便问道:“这巾帕,有什么意思吗?”林洎从一旁的椅子上拿过帕子。 “怎么还是白的?”子衿夺过巾帕,一脸的郁闷,担心林洎会生气,用余光偷看了一眼,见林洎并无反常这才放下心来。 “昨夜没用到巾帕,早起时才现的,自然是干净的啊?”林洎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白巾帕不是白的,难不成是黑的。 “没用到巾帕,怎么可能?”子衿一脸不信,调侃道:“你与淳歌昨夜,总不可能只睡觉吧?” 林洎眨了眨眼,愣愣道:“自然是睡觉,还能做什么?” 子衿见林洎说得坦荡,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昨夜你们只是一起和衣而睡?” “是啊。”林洎更加奇怪了,这会儿又不是大夏天,难不成赤裸着睡觉啊,也不怕被冻着。 “你。不会是忘了洞房吧?”子衿几乎是大声叫出来的,表面上看林洎多么聪明一人啊,竟会在这种大事上,马失前蹄。 “洞房。”林洎皱了皱眉。不解道:“我与淳歌不是进了洞房吗。”好吧,林洎单纯地以为,新房等于洞房,所谓地送入洞房,即是走进新房。 “洞房。周公之礼啊,林大公子。”子衿不由得笑,难怪淳歌今天神清气爽地起床,做早饭。她与秋大舅还觉着奇怪呢,原是问题出在林洎这儿啊。 “周,周公之礼。”林洎一拍脑袋瓜子,他当真将这事儿给忘了,苍天啊,大地啊,他是做了什么孽啊。春宵一刻啊,他就这么给错过了,这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洞房花烛夜,他睡过去了,来一道天雷劈死他吧。 “噗,哈哈哈哈。”子衿笑到不行,捧着肚子出了这新房,不一会儿,秋大舅林木便都知道了,林洎这位举世无双的天才。竟闹出了这般乌龙的事儿。 “公子,我不得不佩服你,真真是柳下惠啊。”林木的玩笑之意十分的明显啊。 林洎哀怨啊,只能将眼神投向淳歌。即便他不知道洞房时该干啥,淳歌定是知晓的,想来淳歌是故意没有叫醒自己的,哎白白错过了那个时机。 淳歌挑了挑眉,眼中一派笑意,仿佛是在说:是你自己睡去的。这事儿可不赖我。 这下,林洎的悲伤彻底逆流成河了。 安稳的日子过得极快,就在淳歌与林洎成婚的半个月后,朝着下新令,是专门针对四王的,说是为了减轻王爷的负担,特令四王所在处的周边领地分给世子们,让世子们管理,作为解决四王所提出的加粮饷的方案。 东西二王自是欣然接受,但南北两位王爷就有些不快了,以至身在北方的淳歌与林洎不得不提前进行计划。 “本是想等着文擂台崩溃,再解决南王的,现在却是不可能了。”淳歌一直再想办法避免过早与南王交锋,毕竟他的根基也在南方,若是将南王逼急了,损害的都是南方的利益,倒真应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了。 “难怪他那是答应地爽快,原是在这儿等着你呢。”林洎露出一个哂笑的表情,若是按照原地计划,淳歌与林洎能悠哉游哉到明年年初呢。 “我不曾想过,他竟会将地给分出去,真真是恩德了。”苏见豫对天下人的解释是,将地分出去是用来抵粮饷的,可淳歌却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 “这分明就是推恩令。”林洎冷冷一笑,所谓推恩令,那是汉武帝时期削弱诸侯王的一个重要措施,从表面上看苏见豫是买了给人情,但是实际却是苏见豫让世子们帮他养着土地,还不给钱,借以削弱四王的财力。 “想来北王是要怒了。”淳歌前些天才与北王商量好,联手瓜分掉南王在南方的财产,这下了好了,推恩令这玩意儿一出,北王对淳歌多少会有些排斥,所谓的联手也就崩溃了。 “明日启程吧。”林洎虽然舍不得这些美好的日子,但是事不宜迟,该舍的时候,还是要果决一点。 “好。”淳歌淡淡一笑,也不知在何时他的手握成了拳,紧紧握着,不停地颤抖。 三日后,淳歌与林洎告别了秋大舅两人,重新回到了北王领地的驿馆,这一次,这俩可穿上了官服,正儿八经地去拜见北王,好在北王还是给面子的,终究还是接待了他们。 “王爷,可是怨淳歌不守信用。”淳歌望着那个只喝茶不说话的北王,无奈问道。 “是。”北王搁下茶盏,冷声道:“本王前些时候才说同意削藩,也答应相助于你,才过了多久的功夫,事情便变了?”要说不生气,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北王辛辛苦苦委曲求全,接过人家还不领情。北王是觉得淳歌能够代表苏见豫,这才退一步的,想不到几年过去,淳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当红的官员了,北王是否还要与其交好,便有了异议。 “王爷息怒。”淳歌听出了北王话中的不满以及猜疑,当务之急是要稳住北王,切不可让北王现淳歌与苏见豫现今的真实关系,否则北王定是不会与他合作的。 “世子所分到的,是松城附近的土地,您觉着,这样是损害了王府的利益吗?”苏祐仁被苏见豫分到了松城周边的那些地方上,虽说那些皆是贫瘠之地,但靠近松城,也算的上是交通枢纽了。 “你啊,巧舌如簧,本王不和你说。”北王绷着的嘴巴,突然一笑,似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生过一样,唤出苏祐仁,说道:“与你联手之事,本王交给了世子,你与他商量吧。” 半个多月不见的苏祐仁,再度出现,隐约中多了几分睿智,他与淳歌是老相识了,北王刚走,这三个年轻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就好了很多。 “这才是世子,一如淳歌初次相见时的意气风。”淳歌摇着头,果然是贵族养出来的世子,一扫颓势后,周身的气度都不同了。 “你竟还有脸提这事儿。”苏祐仁眉心一挑,若他没记错,他与淳歌的梁子,可就是在那会结下的。 “哦,听世子这话,其中倒还有隐情,不妨说来听听。”林洎倒是不知道淳歌与世子初相见时的场景,此时还有些好奇。 “这位官大人,第一次见我,那叫二话不说,拳脚相向啊。”苏祐仁至今还在惊叹自己那会儿的好脾气,若是换成了他人,淳歌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拳脚相向?”林洎背着淳歌瞄了一眼,瞧着淳歌的手脚,却是像是个‘施暴’的人啊。 “往事不提啊。”淳歌没好气地白了苏祐仁一眼。 “是,官大人,那你倒是说说现在你我该如何联手啊。”苏祐仁自己都没有现,话中那亲昵的语气。 “南王定是不会满意皇上所给之地,只怕他会到北方寻我。”苏见豫送给南王的口都是些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依着南王高傲的性子,要是能坦然接受那就有鬼了。 “他为何要寻你?”苏祐仁有些不太明白,问道:“你虽是钦差但皇上只要你巡视天下,他寻到你又有何好处。” “南王与南派素来有交情。”南川公那个老家伙早几年就和南王搭上了,一直明着暗着要与淳歌争抢东南的经济权,奈何东南的商家都在淳歌手下,这才免去了一场腥风血雨。 “你是说南派为南王搭线来找你。”苏祐仁不禁感叹南派的南川公真是胆大,想着北边的王公是生怕与自己的父王搭上关系,同样是一派的领袖,做法怎么就这么不同呢。 “南派不仅仅是帮着搭线,更多的是威胁。”淳歌想起了昨日收到的南川公写的心,字里行间虽是客气,但无不透露着逼迫,像是南川以为淳歌在朝中已无地位,正用官派要挟淳歌让出东南五成的商场呢。 “看来,淳歌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苏祐仁是见过淳歌愤怒的样子的,这家伙越是生气,面上就越是平淡,最后做出的事儿,更是令人瞠目结舌,他可是切身领教过的。 “所以,淳歌在此诚意地邀请世子,加入我们,咱们三人一起。”淳歌绽开了一个极浅极淡的笑,说道:“玩死南王吧。” “那是自然。”苏祐仁对南王也不是不爽已久,谁让南王在北方开展文擂台,害他被自己的父王摆了一道,丢死人了。 林洎噙着笑,瞅着淳歌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也怪南王倒了血霉,淳歌这几日正因为苏见豫而愤怒呢,南王却自个贴上来了。有苏当世最具心机手段的三个年轻人,而今连成一线,将来的日子,可真是热闹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初见南王 第四百二十六章 初见南王 “官淳歌,本世子敬你是当世不可多得的人才,故而再三忍让,你莫当本世子怕了你。网 ”苏祐仁随手拿起身旁的茶盏,用力掷于地上,北王王府的所有下人都大为吃惊,北王世子可是出了名的宽厚仁慈,不曾对下人说过什么重话的,今日竟与相交甚好的官大人生口角,还动起手来,真是稀奇。 “世子此言倒真是令下官不解。”淳歌并没有因为苏祐仁大雷霆而离开,反倒是挺直了腰杆,淡漠说道:“本官不过是直说罢了,圣上早已言明《老子》一书列入科考范围,本官劝告考生何错之有呢。” 淳歌丝毫不认错的态度更让苏祐仁恼火,原是昨日淳歌在苏祐仁举办的文擂台诗会上,哂笑说了一句:“如今天下人都去学《老子》偏这文擂与众不同。”就只是这一小句,便让世子当众下不来台,甩袖离去,今日淳歌进府拜见北王,世子便来找茬,不想却被淳歌比了下去,这才怒摔茶盏。 “你”苏祐仁握起了拳头,但很快便自我调节过来,淳歌毕竟是当朝的礼部尚书,而他不过是一个手无实权的世子,与淳歌斗,他拿不到什么好处的,也罢,他还是回去吧。 苏祐仁无力地作揖,与淳歌道别,未曾像昨日一般负气而去,淳歌见了也不阻拦,他与苏祐仁虽有私交,但碰上了大事,尤其是与自己的利益向左的时候,私交又有什么用的。他冷笑一声,便也离了北王府往驿站方向走去。 “你倒装的挺像的。”林洎在北王王府外边等着淳歌,等到淳歌出来了,便迎了上去。见淳歌一副受气包子脸,不由得一笑。 淳歌见到了林洎时,面色一变,原来的怒气尽数消散。仿若温润公子,乐呵呵道:“那是自然的,这长线放好,就待鱼儿上钩。” “哎”林洎叹了口气。这场大戏,由他们三人主导,淳歌与苏祐仁担当主演,只怕有得看了。 这厢的淳歌松了一口气,但那厢的苏祐仁这才刚刚开始。话说与淳歌争吵了半天的苏祐仁没有占到半分的好处。心中甚是郁闷,一个人坐在庭院中吹着冷风喝着冷茶,不知是秋景太过萧条,还是心境太过凄凉,他一人望着满园的美景,唉声叹气。 “既生瑜何生亮啊。”苏祐仁放下茶盏,仰天感叹道:“天下既有了一个官淳歌,为了还要再有我一个苏祐仁啊。” 这样的叹息伴着一个人的脚步,缓缓接近苏祐仁,苏祐仁心中自是有数的。这话也是故意所说的,他当然是依旧地自怨自艾,等着身后的那人亲自开口。 “贤侄。”一位看似六十余岁的老者,站在苏祐仁的身后,别看这人虽老,但从面色上来算,倒是个老当益壮的人。 苏祐仁闻声,立即站起转身,见身后是一个熟人,忙作揖说道:“不知王叔来此倒是有失远迎了。” 来人正是南王。身着王袍,一派云淡风轻地望着苏祐仁。倘若是初次得见南王的人,定会以为这位王爷是个不理世事的主,可是苏祐仁已经不是第一次与南王打交道了。他自是知道这位王叔,和和气气的背后是一次次的利益算计,这个老狐狸可不是好应付的。 “本王也是刚到,见贤侄一人背影有些落寞,这才来看看的。”南王自是不会承认,他是见了淳歌与苏祐仁大吵一架后。特地来拉拢苏祐仁的。 “小侄不曾收到消息,否则定是要亲自迎接王叔的。”见那苏祐仁一脸的自责,像是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似的。 “本王只是心血来潮,不曾告知于你,贤侄不必自责。”南王拍了拍苏祐仁的肩膀一派和谐,他若是提前说了要来,只怕就看不到苏祐仁与淳歌吵架的这一幕了。 “也是小侄的疏忽,王叔先坐,小侄这就奉茶,只可惜父王这几日不在府中去了道观。”苏祐仁惋惜地摇了摇头,唤来了小厮,为南王添茶。他当然是知道南王这几日要来,否则他怎么会将北王给忽悠到道观去,又吃饱了撑着与淳歌演那一场。 “你一人要担起整个王府,委实是累人,难怪你方才这般叹气。”南王望着苏祐仁的眼神,那叫一个炙热,仿佛是疼惜苏祐仁被累着似的。 苏祐仁心中恶寒了一下,这人摆明了是将话题引到这个上面,有弄得好像是多么关心自己一样,不愧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脸皮不是白张的。 “小侄哪里是为了府里的事儿烦啊。”苏祐仁当下耷拉着脑袋,坐到了南王身旁,一声不吭。 “哦。”南王的脸上闪过恰到好处的惊奇,问道:“贤侄倒是可以与本王说说。” 苏祐仁的眉心一挑,他正低着头,南王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反正他等的就是这一句。 “是文擂台诗会之事。”苏祐仁扶额,并且深情并茂地向南王描述了一个被淳歌压迫的世子的故事,听得南王是一个劲儿要为他出头。 “这个官淳歌真是太狂妄了。”南王一拍桌子,恍若淳歌当真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 “枉我当初当他是朋友,今日他却是这般回报我,真是令我心寒啊。”苏祐仁面露哀色,世人尽知当年若非苏祐仁相助,淳歌是不可能平定北夷的,因此苏祐仁与淳歌的关系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有让南王相信苏祐仁是真的伤了心,这才让苏祐仁成为南王的心腹。 “官场哪里有朋友,贤侄你委实善良了。”南王话锋一转,冷冷道:“那官淳歌就是欺你良善,这才这般放肆啊。” 南王这话乍一听,仿佛是为苏祐仁鸣不平,但实际上却是挑拨淳歌与苏祐仁的关系,奈何有人聪明绝顶,也难逃某些人的法杖啊。 “确实是小侄天真了。”苏祐仁的眼中出现了迷茫,像是在默哀他与淳歌的友情。 “倒不知现在的文擂台,如何了?”文擂本就是南王提出来的,苏祐仁不过是帮着实施,现今南王问起也是正常。 “说来真是小侄对不住王叔的嘱托啊。”苏祐仁起身再作揖,只见他神情哀痛,不曾为自己辩解。 “先前不是做得挺好的吗?”南王反问,不过这句话,倒是真的有了几分明知故问的感觉了。 苏祐仁无奈啊,先前说了文擂台之前的诗会的事儿,现在又要在此重复文擂台内部的状况,即便他与淳歌已经商量好了,他还是觉得这场戏,太假了。 南王最初之事没什么反应,他不过是想招揽人才,只要结果达到了,过程如何他是不会在意的,哪知现在出了淳歌这个程咬金,硬生生地将他人才抢飞了。他虽气,当也不至于为此与淳歌翻脸,他此番前来,为的是东南杭城的经济权,这块硬骨头他与南川公啃了好几年,却依旧啃不下,现在苏见豫又来了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急需用钱。所以他到了北方,而文擂就是他与淳歌交集的开始。 “这个官淳歌也太不将本王放在眼中了。”南王可无论苏祐仁说什么,总之淳歌敢反对文擂,便是与他为敌了。 “王叔,您且切莫动怒,淳歌他”苏祐仁眉间一皱,像是想极力为淳歌辩解一样。 “你不必为他解释,不过是个小小的三品,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是如何不将本王放在眼里的。”南王拍案叫起,也不等苏祐仁为他带路,拎了个家仆问明了淳歌所在的驿馆,直奔驿馆。 苏祐仁在南王后头火急火燎地赶路,可前方的南王丝毫没有觉苏祐仁眉梢的一丝窃喜。 “王爷”驿馆门口守门的守卫没有见过南王,本想将其拦在,但却在见到了那一身象征着王位的王服后,赶忙跪下。 淳歌与林洎老早就摆上了茶案,就等着人家南王大驾光临。 “你还不进去躲躲。”淳歌望着赖着不走的林洎,说道。 “这就走,这就走。”林洎捏了捏淳歌的鼻子,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房间。 谁让林洎的名头太响了,再加上官位又是一品的卿士,若有他在此处,只怕南王的注意力会被分散。 “王爷”林洎前脚刚走,南王后脚便进来了,淳歌起身作揖,自成一派风韵,倒是一个教养极好的男子。 “你便是礼部尚书?”南王这是第一次见淳歌,虽然淳歌在南方十分有名气,但还不至于让一位亲王亲自去拜见,故此他可是万分仔细地打量着淳歌。这个少年嘴角噙着笑意,通身一副文人气质。南王实在想不到,一位剿灭山匪,平定北夷的官员,竟是这样的人畜无害,而且有些年轻。 “不才正是官淳歌。”淳歌含笑接过南王的话,并为南王倒茶,说道:“下官久仰王爷大名,今日得见,倒是下官的荣幸。” “本王也不曾料到,名动天下的官大才子竟这般的年少。”南王是个爱才之人,而淳歌就是那种让人第一眼就能起爱才之心的家伙,故而南王心中又有了另一番的打算。(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别有用意的醉酒 第四百二十七章 别有用意的醉酒 “南王过奖了,下官不过是后生晚辈,有岂敢在南王跟前称才子呢。{{<(八(〔一[中文网[ [ ”淳歌客客气气地摇头,他这副样子倒叫苏祐仁既亲切,又陌生。 记得苏祐仁第二次重见淳歌时,淳歌就是这样的客套,当然今天的淳歌比之从前更多了一份淡然,仿佛世间的所有事儿都不能打动他一般。 南王不曾说话,不过是眉毛一挑,端起淳歌所倒之茶,细细品味。 苏祐仁心下一急,难道南王看出了什么破绽,但他却不能开口,他如今扮演的是一个与淳歌闹了别扭的北王世子,自然是不能为淳歌说好话的。 淳歌见南王悠哉,他更是悠哉,拿了一块糕点细细品尝,看看落花,瞧瞧天空,就像是一个来游玩的年轻人一样,丝毫不讲南王放在眼中。 这个年轻高官果然是沉稳,南王的心中慢慢地得出这样的一个评论,往常他总听人提起淳歌,就连南川那只老狐狸也觉得淳歌这人是个可造之材,奈何淳歌在京城与皇室走得太近,所以南王也不曾想过要去招揽。但是几个月前,淳歌的回归以及京中大臣的反对,似乎在无形中给了南王一个可乘之机,如此人才倘使不将其收入麾下,南王可就真是寝食难安了。 “王爷尝尝这糕点,是早晨采了梨花做的。”淳歌打出一个请的手势。 “那本王也附庸风雅一番。”南王点了一块糕点,倒是真真吃出了几分味道,笑道:“屈子有言: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本王今日倒也体会到了。” “看来王爷十分欣赏屈子啊。”淳歌浅浅一笑,却有几分皮笑肉不笑之感。 “屈子乃是忠义之人,本王自是欣赏的。”屈子是何人呢,乃是屈原,这家伙可是古今名士,南王向来喜欢忠心自己的人,素来将屈原挂在嘴边,也就算是提醒手下的人。若没有屈原的忠心,便走向屈原最后的归宿,当然了屈原后来自尽了。 “不知官大人是如何看待屈子的?”南王轻描淡写地问道。 淳歌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稍稍停了一会。平淡道:“下官十分敬佩屈子的人格,但却不提倡屈子的行径。” “哦”南王眼前一亮,说道:“倒是头一次听这样的话,愿闻其详。” “屈子为人,至忠至孝。世间少有人及,奈何忠乃愚忠,孝乃愚孝。”淳歌略带哂笑说道:“那时的楚王,是个什么样的王,扶不起的阿斗罢了,不值得屈子为其放弃性命。” “官大人此言可谓是离经叛道啊。”南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眼中神色不明。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乃人世至理也,可若君不是君,那臣也不必是臣。所谓的君要臣死成不得不死,也不过是可笑之极的笑话。”淳歌的眉间皱起一座小山,暗自也可说是偷偷地叹了一口气。 淳歌的异样,南王捕捉到了,他心中一喜,说道:“官大人,虽年少,这道理却是看得极为通透,真乃世间的妙人也。” “妙人又如何,还不是不招人待见。”淳歌神色黯淡。露出些许的哀伤。 “这又是怎么回事?”南王心想,像淳歌这样的人物,担着礼部尚书的名,实际上却被苏见豫剥夺了权利。经历人生低潮的淳歌,怎么可能没有怨言呢。 “我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不说也罢,不说也罢。”淳歌地下了头,浑身散着一众不可言喻的悲伤。 “大好男儿,何故做此姿态。”南王一掌拍在淳歌的肩上。大声道:“走跟着本王,到酒楼去,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说着南王就要拉着淳歌出去。 淳歌那个郁闷啊,好歹你是个王爷,怎么就这么不矜持呢,这一掌打得呀,淳歌半个骨架都散了,可淳歌却是一抬眼,眼中闪烁这未知名的光彩,望着南王。 苏祐仁在一旁见淳歌心情不好,也拉扯着淳歌往外走,一口一个,你不过才多少岁,成天待在这驿馆,人都待老了。 “也罢,王爷盛情相邀,子谨便不客气了。”淳歌抖抖衣袖,帅气地起身。 酒楼便设在文擂台的擂台的附近,苏祐仁特地给弄了一个幽静的雅间,说是店家给自己备着的,南王可不管什么雅不雅间,刚一坐下,便点了几坛好酒,似乎将那个温文尔雅的印象给打破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南王,一个豪爽的汉子。 “来,子谨你倒是喝啊。”小二哥拿了一个小杯子,南王见着觉着小气了些,便换了大杯,这可将淳歌给吓着了,连连摆手硬是不肯喝一杯。 “王爷,您是酒中豪杰,子谨乃是文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这一杯下肚,定是要醉的。”淳歌的脸上少了初见是的淡然,多了分无奈,却也更加生动了。 “这怎么成,到了酒馆,不喝酒,没这道理,贤侄你说呢?”南王看淳歌不肯喝,便想让苏祐仁也帮着劝酒。 “王叔,有所不知,淳歌这酒量极差,酒品也是马马虎虎,委实不能喝的。”苏祐仁对淳歌的酒量还是了解的,只怕三杯五杯下了肚,什么话都给招了。 “是吗。”南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算计,要的就是这效果,但嘴上还是客气道:“那就喝一杯,一杯。” 淳歌没了法子,只好将这一大杯,一饮而尽,但是这头都开了自然没有退后的理由了,一杯两杯,三杯,淳歌刚开始还是红着笑脸,不言不语,到了后头,那可是有挥斥方遒的架势了。 “皇上。”淳歌猛地站了起来,吓了南王与苏祐仁一跳。 “臣,十五岁为官,到此十二余年,不曾有一日懈怠,您为何不信我,为何。”淳歌朝着餐桌上的鱼头,那是一阵咆哮。 那会儿苏祐仁正在喝水,他连水都来不及咽下,便捂着淳歌的嘴,笑嘻嘻地朝着南王鞠躬,说道:“王叔见谅,淳歌这是酒后胡言。” 苏祐仁这厢还准备着将淳歌拉走,哪知淳歌自己挣开苏祐仁的禁锢,依旧是高声说道:“谁胡言,谁胡言,给本官站出来,站出来,本官告知圣上法办你,法办你。” “淳歌,淳歌。”苏祐仁没法子制住乱动的淳歌,无奈道:“王叔淳歌醉了,我先送他回去。” “我不回去,不回去。”淳歌推开苏祐仁,半坐半跪在地上,悲愤道:“我回哪儿去,我乃是礼部尚书,您怎能将我调离京师呢,您这是拿刀子捅臣的心啊,皇上。” “王叔,要不您先离开,淳歌他醉了,醉了。”苏祐仁万分的紧张,真不知淳歌还会说出什么话来,索性他便捂住淳歌的嘴。 “你放开,让他说。”南王听着听着,也面露悲色,坐到了地上。 淳歌趁着苏祐仁不注意,闪到了一边,低声含泪道:“皇上,您是天子,您的知遇之恩,臣一日不敢忘,臣不求闻达于诸侯,可您为何听信小人谗言呢,皇上。” 淳歌瞧见南王,误将南王认成了苏见豫,拉着南王的衣角,说道:“臣,剿匪灭夷,不曾有过半句怨言,即便是战死沙场,又何妨。只是如今,皇恩不再,您要臣在这官场,如何生存啊,皇上,皇上。”嗷了两声,淳歌便倒在了南王脚边上。 “你将他带回去吧。”南王叹了一口气,无力地朝着苏祐仁说道,似乎他正在为淳歌的遭遇而惋惜。 “王叔,今日之事?”苏祐仁是担心,淳歌这醉酒之事会传到京城去。 “今日之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绝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放心去吧。”南王挥了挥手,便不再说什么了。 “多谢王叔。”苏祐仁作揖说完后,便搀扶着淳歌,出了酒楼。 “淳歌,淳歌”苏祐仁见离酒楼挺远了,便想叫醒淳歌。 “皇上,臣委屈啊,委屈。”淳歌也不知朝着那个空地,大声一叫,再度不省人事。 苏祐仁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在离淳歌他俩不远处有一个黑影,跟了半天,见淳歌是真的醉了,这才转身回去,回到的却是淳歌与南王喝酒的酒楼。 “回王爷,那官淳歌是真的醉了。”说完那人便退了下去。 南王此时的眼中哪有半分的醉意,他望着门口方向呢喃说道:“多好的人才,你既不要,本王,便收了。”说完,南王也结了账,往自己在此处的院落走去。 而淳歌这边,回到了驿馆,林洎帮着苏祐仁将摇晃不定的淳歌扶进房间去,三人久久不曾出来。进了房间的淳歌,可不再是一个醉酒的人了,自个儿顺手倒了杯茶,眨了眨眼睛,终是清明了。 “你学醉酒的人,可真真是像极了。”苏祐仁不由得感叹了,若不是他事先知道淳歌吃了醒酒丸,他当真以为淳歌是醉了。 “那是自然。”淳歌伸了个懒腰,说道:“当年我住在慕容夜的家中,那家伙早年仕途不顺,常借酒消,醉了便做疯狂之态,我与他住了两年多,怎会不熟悉醉酒之人呢。” “那你说南王信了几分?”苏祐仁是觉得淳歌的演技天衣无缝,但毕竟是演给南王看的,他觉得像没用。 “自然不会是全信,但也又有半信,再演几场,那就是真信了。”淳歌抿嘴一笑,这天下平静得太久了,就让他应苏见豫之求来将这份平静打破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三顾茅庐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三顾茅庐 “公子,起床了,起床了。八〔一?小说?网 ”淳歌的房门外边小旗子有气无力地叫唤,自从淳歌没有等小旗子回来就成了亲,这娃子铁了心生淳歌的气,认为淳歌当初将他留在京城,就是为了不让他参加婚礼,所以这些天,他大多以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出现。 可惜淳歌昨日喝了太多的酒,即便是提早吃了醒酒丸还是不顶用,这会儿依旧是睡得香甜,而林洎则以照顾淳歌为由赖在淳歌的房中,当然了林洎能在一个月内找出各种千奇百怪还不带重样的理由与淳歌一同就寝,任谁也说不出半个不满来,长此以往,大家也就无视了林洎淳歌一同睡觉的怪异之处。 小旗子踹了几下门,可淳歌仍旧是岿然不动,所以他火了,捏着嗓子说了句:“南王来了,在厅内等候。” “咕噜”这是淳歌滚下床的声音,淳歌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被小旗子那阴阳怪气的嗓音给吓到的。 “摔疼了吗?”林洎是睡在里头的,他虽早早地就醒了,奈何淳歌枕着他的手臂睡觉,淳歌不醒,他也就别想起床。 淳歌揉着屁股,撅起了小嘴,委屈道:“疼死了。” 林洎倒是一笑,成亲以后,淳歌那些孩子般的模样真叫他喜爱。 “赶紧起吧。”还是林洎自己下床,将淳歌扶到床上,为淳歌拿了衣服,像个小媳妇一样,服侍淳歌起床。 “桑青最好了。”淳歌穿好了衣服,像只小狗狗一样蹭着林洎的脖子,笑嘻嘻说道:“桑青等我回来,做一顿好吃的,庆祝咱们成亲一个月。” “你”林洎想告诉淳歌,淳歌还有几根丝落在外面,无奈淳歌跑得太急了。他的一只手还悬在半空中,却也只能摇着头苦笑。 自打成亲以后,淳歌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个活泼的。连带着双脉并行的毛病也好了一大半,总算是让他放了点心,只是淳歌那调皮起来的样子活脱脱是一个小霸王,可他就是喜欢极了。 淳歌不过是慌乱的擦了把脸,还好是苏祐仁先见到淳歌的。只见他眼珠子一瞪,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那淳歌额间垂下几根碎,衣裳飘动间,竟比女子更显美丽,他的心骤然一停,随后飞快地跳动。 “世子见谅,实在是起迟了,起迟了。”淳歌刚一见到苏祐仁,便赔了个笑脸。即便是两人关系匪浅,但让人家堂堂世子等候,却也是不合规矩的。 苏祐仁下意识地转过身子,调整自己的不对劲,可是一阵风袭过,淳歌的银丝竟飘过他的眼前,他心中一颤,转身问道:“你的头?” 淳歌倒是不在乎,不以为意道:“去年不是病了吗,这才身先未老头先白。” 淳歌这话虽是带着笑意的。但是在苏祐仁的耳中却不是那个味道,去年正是淳歌的大劫,可他却无能相助,兴许现在就是弥补的好机会。 “淳歌。你是我的朋友,唯一的。”苏祐仁帮着淳歌将丝拢到了身后,轻轻一笑,眼中是无可撼动的坚定。 “嗯”淳歌此时不想回应什么,北王,苏祐仁。他们与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若非此次利益相同,他又怎会到北方来。然而淳歌也是真心将苏祐仁当做是朋友,可是这朋友能做到什么时候,却是不可知的,或许这一次他们的敌人是南王,下一刻他们便是敌人了。所以承诺这种东西,淳歌向来给不起,也不想给。 “走吧。”苏祐仁领着淳歌朝南王走去。 淳歌撇了撇嘴,自是跟了上去,就他这模样倒有几分魏晋南北朝是时期狂士的样子,想想他这些年,过得不算如履薄冰但也算是步步惊心,从来不敢以自己的天资聪颖而狂狷,生怕人家以为官淳歌年纪不大人也不够稳重,可是今天,就在北方,他也能坐一回恃才傲物的人了。 “王爷,安好。”淳歌曲身作揖,又回到了昨日的生疏。 南王似乎早已料到淳歌会有次态度,倒也不在意,笑道:“子谨昨日大醉,今日可好些了。” “托王爷的福,昨日尽兴。”淳歌说得面不改色,似乎现在南王说他醉酒胡言,他也只会笑而不语一样。 淳歌越是沉稳,南王越是高兴,他最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而且聪明人往往都不喜欢拐弯抹角。 “子谨,昨日本王听了你一席话,说是醉酒胡言也好,酒后真言也罢,本王听过便忘了。”南王望着淳歌多了一分惜才之心,接着说道:“你若还有抱负,本王欢迎之至。” “王爷说笑了,下官是朝廷的官,王爷是朝廷的王爷,大家同为朝廷,王爷又为何要欢迎下官呢。”淳歌默默地退开了几步,说道:“王爷下官今日身体不适,见谅了,小旗子送客。”说罢淳歌便甩袖离去。 南王也不气,含着笑同小旗子离开了驿馆,而苏祐仁则以瞧瞧淳歌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为由留在了驿馆之中。 “王爷,这个官淳歌当自己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一个在暗地里保护南王的暗卫,闪出身来,他们家南王向来是礼贤下士,从来也没有人像淳歌这样对南王这般的无礼。 “你可见到他今日是如何见本王的。”南王瞧着淳歌那一身打扮,倒也不由得惊叹,难怪世间将淳歌定为天下第一美男子,淳歌确实但得起这称号。 “衣衫格外随意,透着一股的”那暗卫倒是形容不出那种感觉。 “风骨,一种魏晋的狂士风骨。”南王笑了笑,他素来欣赏那些拥有傲骨之人,而淳歌是天下人传言的温润公子,这样的人竟会有狂傲的一面,只怕淳歌是将他当成了自己人吧。 “那又如何,王爷为何这般高兴。”暗卫倒是奇怪,吃了闭门羹的王爷看起来十分的开心啊。 “你自是不懂的。”南王摇头说道:“昨日淳歌将楚王比作是阿斗,你可知阿斗的父亲是何人?” “刘皇叔,刘备。”那暗卫也是读过书的,自然是知道的。 “刘皇叔身边有两员猛将,本王身边也有两位猛将,本王如今缺的正是诸葛先生。”南王自比刘备,手下强人也是众多,唯独缺了一号,脑子特别灵活的。 “您是说,官大人,正是您的孔明先生。”暗卫也不是个笨得,一点也是通的。 “你觉得呢,否则以他少年老成的名声,他会和本王出去喝酒吗。”南王可不信淳歌这么多年的名声是白叫的。 “可是王爷,他可是六状元,天子门生,荣宠多年,我们又怎知他是否真心投靠啊。”暗卫忧心的是万一淳歌是细作,那他们不就必死无疑了吗。 “正因为他曾是天子身前的近臣,如今被排斥在京城之外,你说他会有何感想。”南王试着想了想,那种曾经得到,现在却有失去的心情,更加果断地认为淳歌想要投靠自己。 “也是,在云霄上跌落,确实摔得够惨。”暗卫也只能是感叹一句,还好当初他选的是南王。 “不对,王爷,他既有投靠之心,又怎么会将您赶出门来?”那暗卫与南王关系亲密,自是不在乎字里行间的随意。 “刘皇叔当初请了孔明,难不成是一请便可的?”南王挑眉反问道。 “三顾茅庐。”暗卫这才恍然大悟。 南王走远,淳歌便让林洎也出来,他们三人坐到了梨花树下吃起早餐,苏祐仁是吃过的,自是看着淳歌与林洎吃得津津有味。 “淳歌不是说,要假意归降南王吗,你为何要将他赶走呢?”苏祐仁端着一杯茶,有些不解地问道。 淳歌咽下最后一口包子,说道:“我年少时走得太过顺利,到了如今的地位,你觉得,还有人能轻易招降了我吗?” “你是故意的?”苏祐仁赶忙问道:“万一他真当你无意归降呢?” “哼哼,你可知他府上的幕僚都是如何来的?”淳歌噙着一抹笑,反问道。 “如何来的?”苏祐仁倒是真的没有关注过。 “一个一个上门求来。”淳歌嘴巴一撇勾出一个嘲讽的笑,说道:“他倒也真是个礼贤下士的人,将那些人都藏得好好的,只可惜。” “可惜什么?”苏祐仁这些光顾着忙活自己的事儿,都忘了关注别人的展了。 “可惜南王只知道要收,却忘了敛。”林洎接着淳歌的话说道。 林洎见苏祐仁还是不懂,竟出奇的好心解释道:“南王旗下的都是些名士,名士失踪了,自是会有人查的。”林洎喝了一口茶漱口后,真诚地问道:“难道世子不知道?” 林洎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早上看到了苏祐仁帮着淳歌将头拢起后,心中嫉妒难当这才好心解释的。 苏祐仁听着这话,觉着有些奇怪,但一时间又不知怪在何处,这才闭口的。 “我官淳歌是天下第一的才子,要招揽我,没个几次,能行吗?”淳歌耸了耸肩肩膀,补充道:“再者说南王素来自诩刘备,说是自己心胸宽广,独独缺了一个诸葛亮呢。” “你这是要让人家心甘情愿地将你当做是诸葛亮啊。”苏祐仁一笑,但很快又问道:“你怎么会这样了解南王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深入内部1 第四百二十九章 深入内部1 “你别告诉我,你在南王那儿安插了细作?”这个消息若是事实,可真真是惊呆了苏祐仁,淳歌得是有多厉害啊,能在南王眼皮底下将人给安插进去。[( 八〔(一中文?<[<网 “我是南方人,迟早会与南王碰上,早年我是小喽啰,南王不注意我,自我是应当利用这般好的时机。”淳歌抿嘴一笑,他虽不愿与南王为敌,但可不保证南王不会与苏见豫为敌,既然苏见豫有了隐患,身为徒弟的淳歌自然是早早地做好了准备。 “哦”苏祐仁由衷感叹淳歌的深谋远虑,忽然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在南王那儿淳歌都能安插间谍,难保北王府,不会有淳歌的人。 “你不用多想。”淳歌朝着苏祐仁那儿扔了一个水果,说道:“三王的内部都有我的人,唯独你北王府,犹如铜墙铁壁,再加上王爷对我知根知底,我是万万不能也不敢安插人手的。”淳歌说的倒也是事实,北王在淳歌的成长期便关注了淳歌,再者说北王此人深藏不露,不到万不得已,淳歌是不敢招惹的。 “呵呵”苏祐仁见心中所想被淳歌看破,只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同时有为淳歌犀利的眼神而叹服。 “不过,你在南王那儿人是谁啊?”然而苏祐仁还是很好奇的,能在南王手下而不被现,只怕那人也委实了不得。 “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少一个人知道,便多了一分安全。”淳歌叹了一口气,补充了一句:“那人在我心中,与乐山的地位是一样的。” “哦”苏祐仁不再说话,乐山对淳歌来说有多重要,他心中明白,所以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好了你也不必在此久留,毕竟你与淳歌闹翻了。”林洎挥了挥手,心头不是滋味。淳歌一忙,就忘了自己。 “呃”苏祐仁一个字恰在喉咙里,林洎这是送客的意思吗,他不解地看向林洎。哪知林洎回了一个‘就是这个意思’的眼神。 苏祐仁牙龈一紧,本想着赖着不走,可转念想了想,林洎此言不无道理,便也只能说了句:“那我先走了。” “你可以选择在门口骂我几句。”淳歌品着茶。一本正经地提着意见。 苏祐仁的一颗玻璃心瞬间就破碎了,踱着小步子,噘着小嘴,慢慢地往门口移动,见淳歌是真的没有挽留的意思,只能泪奔出去,但跨出门坎的那一刻,北王世子便换了一副样子,嘴里念念叨叨地说了一句:“什么玩意儿。”并且附带着苏式甩袖,绝尘而去。 “娘子”苏祐仁走后。林洎笑嘻嘻地贴上了淳歌,低声叫道。 “你啊,何必呢?”淳歌没好气地瞧了林洎一眼,他怎能不知道林洎是故意将苏祐仁支开的呢。 “我好饿啊。”林洎揉着肚子可怜巴巴地望着淳歌,小嘴不停颤动,似乎淳歌只要说一句重话,他便要潸然泪下了。 跟在林洎后头的林木,坚决不敢相信,前头的那个人是他家公子,成亲之后。他家那个冷静淡漠,带着仙气儿的公子,到底哪去了。 “我这就去。”淳歌受不了林洎这套,伸了伸懒腰。便到厨房做早餐了。 话说成亲的第二天,林洎吃了淳歌做的早餐,硬是爱上了这味儿,三天两头缠着淳歌不说,还时不时地自己动手,那架势简直和专业煮夫有得一拼。 淳歌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林洎也不闲着,听秋大舅说,水果有营养,他便成天将水果切碎,弄成汁,让淳歌搭配着早餐喝下,不得不说,在林洎的要求之下,淳歌还真就胖了几斤。 就在这俩小夫妻,兴致极高地做早餐的时候,一个不之客出现在了驿馆。 “浸之。”来人的声线柔和,光是听着就有一种享受的感觉。 林洎一转身,猛地瞪大了眼,心中哀嚎,怎么是她啊。 原来来人是南王之女苏祐菀姑娘,当初淳歌还是在这姑娘的刺激下,才对林洎吐露真心,不得不承认,苏祐菀是淳歌与林洎成婚的红娘级人物。但是林洎还真不敢感谢这姑娘,万一淳歌一个激动,不理他了,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郡主,这般的闲,竟又到了驿馆。 林洎当然不知道,人家苏祐菀可是回过王府一趟,陪着南王再度到北方来的,南王的目标是淳歌,那苏姑娘的目标则是林洎了。 “菀儿。”林洎愣愣地开口叫道。 “浸之在做什么?”苏祐菀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开着林洎便是要动手帮忙。 林洎哪敢啊,倘使淳歌知道苏祐菀帮了他,那他要不要过日子啊,因此他忙端着自己弄好的果汁,笑道:“不用了,不用了。” 苏祐菀多日不见林洎,以为这是林洎客气,便更加热情地接过,与其说是接过更为恰当的应该是夺过,林洎手中的果汁,笑道:“浸之,不用客气。” 苏大郡主,瞧着从林洎手中拿来的带着金黄色泽的水,似乎是从橘子里榨出来,虽然她并不是十分喜欢吃水果,但是她还是害羞一笑,说道:“浸之知晓菀儿今日来,这是特地给菀儿做的吗?”说罢姑娘也不等林洎回答,果断地喝了一口。 林洎阻止的手还停在空中,那个悔的啊,这是给淳歌的好不好,什么时候说是给她了,这郡主还真是自来熟啊。 说来也巧,淳歌此时正端着煮好的面食走出来,看见的便是林洎似乎摸着人家姑娘的细腰,人家姑娘正喝着淳歌喜欢的果汁,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啊。 “官大人。”苏祐菀看到淳歌像是很高兴的样子,摇着手里的果汁,朝着淳歌说道:“官大人也来尝尝,很好喝的。” 林洎不敢置信地转头,他今日的神情比之前三十多年多丰富得多,他在苏祐菀看不到的地方,使劲地摇头,心中嚎叫着:事情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淳歌皮笑肉不笑地打招呼道:“郡主客气了,本官还要喂鸟,便不去了。”话音刚落,淳歌便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往树下一搁,那些鸟儿像是有灵性一般的,飞至下方,品尝起美味来。 林洎的心在淌血啊,他的面他的面,他一个月也吃不到几次的面,就这样喂鸟了,他不甘心啊。 “本官还有事,便不打扰了两位了。”说完淳歌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儿云彩地走了。 “淳”林洎这厢话还没开口,淳歌便已经走远了,他又不能扔下苏祐菀,他也只好老老实实地陪着苏祐菀了。 离开驿馆的淳歌并没有因为林洎与苏祐菀而吃闷醋,相反他倒是来到了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便也觉着一阵轻松。前些时候俗事烦扰,或许他与林洎成亲后,他的心便小了很多,也安逸了很多吧。 “官大人”是一男子的声音。 淳歌在街上的一个馄饨摊子处瞧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他疾步上前,笑道:“秦将军。” 这人原是苏佑启旗下的军师,现在是边境城的守城将军,与淳歌曾在北夷一战中合作密切,也算是颇有交情。 “竟不知会在此处见着官大人。”秦陵放下手中的筷子,自从那年淳歌被押解进京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淳歌了,今日的相逢倒也是偶然。 “这几月本官都在这儿,只是不知秦将军为何在此?”淳歌是个游手好闲的钦差,他没事干,瞎晃是正常的,可是秦陵可是守城大将,怎么可以擅离职守呢。 “末将到了回京述职的时候了,便想着趁上京的路中,好好游览游览北方。”秦陵是苏佑启安在北方的人,现在苏佑启在京城展,秦陵自然也是要回去的。 “王爷如今顺风顺水,想必将军到了京师,也是能如鱼得水的。”淳歌这话倒也不是恭维,现在就属苏佑启吃得香,身为苏佑启的人,秦陵的好处也应该是不少的。 “承大人吉言。”秦陵尴尬地笑了笑,苏佑启传信来说,他与淳歌之间有了裂痕,秦陵起初还不信,现在见了淳歌,看到了淳歌那种疏离又礼貌的态度,他倒是不得不信了。 “不知将军是否介意,与本官共进早餐。”淳歌看着秦陵,一时间计上心来。 “末将的荣幸。”秦陵赶忙给淳歌腾出个位置,叫了一碗馄饨。 “本官这儿有一买卖,不知将军是否感兴趣。”淳歌浅浅一笑,他在北方的事儿,虽然是苏见豫允许的,但是他要对付的毕竟是南王,多将一些人拉进来,更为保险,待到将来,大家平摊功劳,同样的便是祸福同当了。 “愿闻其详。”秦陵一挑眉,能让淳歌看得上眼的,通常都是大买卖,而他正好缺一个功绩去堵京城众人的口,好让他理直气壮地跟着苏佑启。 淳歌猜到了秦陵如今最需要的,这才贸然合作,反正他这事儿也是帮着苏家父子办的,将苏佑启拉进来,既能给他与林洎一个保障,也能让苏家父子放心,何乐而不为呢。 一碗馄饨过后,秦陵也没了时间去游山玩水,赶忙照着淳歌的部署去安排,至于淳歌,他出来了好一会儿,总该回去看看那两个孤男寡女了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深入内部2 第四百三十章 深入内部2 林洎强扯着强笑,陪着苏祐菀在驿馆内不知说了多久,可他见淳歌久久未归,心中不免担心,所以他只能寻了个理由将苏祐菀给骗出驿馆,正准备着出门去寻淳歌,哪知淳歌刚好回来。八一小说网 朝着他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微微扬起的嘴角,便进了房间,哐当把门一关,可把林洎给吓着了。 “淳歌”林洎尝试着敲门,还将整个人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生怕错过了淳歌的反应。 “进来吧。”淳歌倒觉着林洎这家伙委实好笑,听那声音,有些沙哑,想必与那苏祐菀一定说了不少的话,也罢,他顺手倒了一杯茶,兴许用得上。 林洎蹑手蹑脚地进来了,那小眼神,瞅到了淳歌神情,看来淳歌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差,于是乎他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当然也他知道淳歌不会为这点小事儿而生气。 “淳歌没有生气啊”林洎踱步到淳歌身边,端起淳歌为他所倒的茶一饮而尽,说道。 “桑青,我倒是奇怪一件事儿。”淳歌挑了挑眉,问道:“以往,只要你我站在一处,女子见了我俩,大多是缠着我的,可这苏祐菀偏偏与别人不同啊。” 林洎没怎么回答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莫非是桑青刻意招惹这女子?”淳歌的感觉是多么的敏感,自打林洎第一眼见苏祐菀的时候,他便觉着林洎有所不同,似乎是特意要将自己展现在苏祐菀前头。 淳歌不能否认的一件事儿,那便是林洎的魅力,他坚信,世上的女子只要林洎肯,那便一定会与林洎在一起,唯一的问题便是这家伙愿不愿意去理会人家姑娘。这一次的苏祐菀,这般不可自拔地看上了林洎,犹如当年6双双不顾一切地喜欢上他淳歌一样。那年淳歌是有意为之,想来这一次,林洎同样是刻意而为吧。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林洎一改他脸上的笑意。眉头紧锁在他脸上凝固,若是让他选择,他宁愿永远不要让淳歌看到他这一面。 “我,利用她。”林洎不能否认,打从见到苏祐菀的第一面开始。他便布局了,因为南王素来疼爱苏祐菀,若是想要打入南王的内部,苏祐菀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同样的,只要林洎得到了苏祐菀的信任,那便是削藩的一条极快的途径。 “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林洎委实不想让淳歌知道,他有那样不择手段的一面,可是为了帮着淳歌提早解决削藩的事儿,他不在乎手段有多卑鄙,他唯一奢望的便是能瞒着淳歌。因为他不想让淳歌看到他不堪的一面。 “你觉得我会不会现吗?”淳歌撇嘴,反问道。 “我没想到这么快。”林洎有些窘迫,淳歌竟会这般云淡风轻地与他说。 “你过来。”淳歌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说道。 林洎没有一点儿犹豫,移了过去,淳歌说得就是圣旨,他会坚决执行。 “你以为我今天才现啊。”淳歌用手指着林洎的鼻子,捎带手捏了捏林洎的脸,忍俊不禁笑道:“你忘了,那时我为了扳倒6卿士。还不是利用了6双双,损人利己没什么不对的。” “我却是,是很早就现了,我没说。不代表我不在乎,当初我与6双双,我心中甚是有愧,我不想,你对另一个女人还有愧疚。”淳歌像个男子一样,挑起林洎的下巴。仔细地凝视。 林洎用鼻子仔细地嗅了嗅,不敢摇头,低声说道:“有点酸啊。” “确实,我舍不得,用男色去诱惑。”淳歌承认,他看不得林洎与别的女子牵扯不清。 “你不觉得。”林洎语气一顿,说道:“失望吗。” “失望。”淳歌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我庆幸。” “庆幸?”林洎这一次是真的猜不到淳歌的心思了。 “是的,我庆幸。”淳歌的手一紧,说道:“我的不堪,你都看得到,你甚至能为我改变自己,我何德何能。你知道吗,桑青。” 淳歌靠在林洎的胸口,呢喃道:“我恨天怨地,却第一次为了你,而感谢上苍。” “我是你的妻,怎样的你,都是我的丈夫。”淳歌扯了扯林洎的头,俏皮地笑了笑,他一直都知道林洎在与他的这段感情中,是卑微的,他很早以前就想告诉林洎,这个男子,在他生命中很重要。 “你这算是情话吗?”林洎贴近淳歌的耳根,他很高兴,很高兴,他这闷骚的家伙,想听这话,想得头都白了好几根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罢了。”淳歌今日看到秦陵,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个曾经待他极好的苏佑启,那时候,他只是一味地接受,他天真的以为人是不会变的,可是他错了,所以他如今只想好好享受当下,不辜负林洎。 “是遇到谁了?”淳歌今天有些异常。 “秦陵。”淳歌吐出一个名字。 “边境城的守将。”林洎记得这个人曾在北夷一战是帮助过淳歌,凡是关于淳歌的事,他都知道,因此即便是不认识秦陵,他也是听说过的。 “是啊,我今儿遇见他,还做了一笔交易。”淳歌兴冲冲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林洎,活脱脱像个讨糖的孩子。 “你啊,就是闲不住的主儿。”林洎趁着淳歌不备,将淳歌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 “你,你你你做什么呢?”淳歌似是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红,不敢动弹。 “啊”林洎的脑筋还没从淳歌的甜言蜜语中清醒过来呢。 “大白天的。”淳歌羞得闭上了眼。 “扑哧”林洎总算是明白了,淳歌想些什么,天地良心,他不过是怕淳歌冻着,再加上淳歌早上并没有睡好,他只是想让淳歌睡个回笼觉罢了。 “淳歌。”林洎将淳歌轻轻放在床上,在他耳边低声叫道。 “作甚啊。”淳歌的耳根子连着脖子一同粉红,他绝不承认这是男色误人。 林洎低头,贴着淳歌的鼻子,作势要亲下去了,淳歌赶紧一闭眼,却只听见林洎开门的声音,以及关门是的笑声,淳歌彻底恼了。 安逸的日子与淳歌总是无缘的,才不过三天,南王便带着郡主,顶着查看驿馆建设的名头,再度来找淳歌,可是这一次,淳歌与林洎出门了,南王他们等到了深夜,就是不见人来,没法子,南王也只能先回去了。 第二次,依旧如此,南王也不生气,一直就这么等着,第三次,那是南王时隔半月再见淳歌,这一次,他可没让人陪着,更没让人通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他踏进院子时看到的会是那样的一幕。 阳光撒在梨花树上,映着树下的两个人,是两个世间绝色的男子,只见他两均是穿着青浅的衣衫,一人是林洎,另一人便是淳歌。花瓣落在淳歌的间,林洎慢慢地取下花瓣,花瓣贴在淳歌的唇间,林洎竟若无人地吻了上去,隔着花瓣,南王能看见淳歌幸福地闭起了眼。 良久,南王都沉浸在,世间第一才子和前第一才子是龙阳君的重大消息当中。断袖啊,这可是世人所鄙夷的,只要他将这消息说出去,只怕淳歌与林洎会名声扫地,更有甚者,会被杀头,做杀鸡儆猴之用啊。 突然淳歌像是看到了南王,急忙将林洎一推,林洎这才反应过来,他倒是大方,直接将淳歌揽进怀里,朝南王走去,淳歌一直在林洎的怀中挣扎,奈何做什么都撼动不了林洎揽在腰间的手。 “两位,两位。”南王明显地被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正如王爷所见。”林洎说得坦然,当然了他又不是没被人误认是断袖过。只不过是淳歌不知道,林洎自打二十岁未娶妻以来,民间传言,林洎是个龙阳君,再加上这些年林洎与淳歌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就更加坚定了这个说法。 淳歌索性,将头埋进了林洎怀里,在南王看来,淳歌是害羞了,其实只有林洎知道淳歌是忍不住笑了。确实啊,看着林洎那么正经地回答,淳歌哪里能不笑啊。 “二位乃是当今学子的表率,果真是豪放不羁。”南王心中也是有所厌恶的,但是一想到淳歌与林洎的才名,他赶忙忍下,说出了他平生最为虚假的话。 “王爷不必为难,下官知道王爷只怕与天下人一样,不会接受此事的。”淳歌冷着一张脸,看向南王。 “非也,子谨言过了,本王看中的是两位,而不是别的,且天下能配得上你的,只怕也只有一个林卿士吧。”南王听着淳歌的语气,生怕淳歌恼羞成怒,赶紧做出一副‘我很理解的样子’。 “王爷当真不介怀?”淳歌似是不敢相信。 “当真。”南王果断地坚定。 “王爷大恩。”淳歌眼中露出些许的感动,林洎亦然,但二人却并不多说。 “小事,小事。”南王似乎能看到两大才子在自己手下共事的画面,心中一阵小激动。(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 引“人”入,胜1 第四百三十一 引“人”入,胜1 “子谨深知王爷为何而来,冲着您这句话,您便是子谨与浸之的伯乐。( 八(一中[[〔文[ [ ”淳歌与林洎相视一眼,同声作揖说道:“我俩有生之日定不忘王爷大恩。” “两位言重了,言重了。”南王扶起林洎与淳歌,与他俩深谈一下午,带着满面的春风离开了。 淳歌与林洎倒是不在意被十三等统卫看见下午的画面,反正托词已经想好了,事情也得到了预想的效果,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公子,你俩今日可真是大胆啊。”林木一想起下午,就不由得抖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若是不让南王看到我们的弱点,他有怎会轻易相信呢。”淳歌享受着林洎的服侍,不痛不痒地回答。 淳歌与林洎早就商量好了,就是要在南王面前做戏,同时也借断袖之名摆脱苏祐菀的纠缠,一举数得。并且南王也会因为林洎的加入而放松警惕,这样一来,乘人病要人命的事儿,也能更好的实行。 “可南王信吗?”林木是没有见到南王看呆了的样子,故而十分惊奇。 “你可知先皇时期有一皇子英年早逝。”林洎揉着淳歌的脑袋,问道。 “不知。”林木又不是什么包打听,他自是不知道的。 “你说的是先朝的九皇子。”这件事儿淳歌还是有所耳闻的。 “没错,正是这位年仅二十而逝的九皇子。”林洎至今还记忆犹新,因为这件事,林相曾在不经意间说起过。 “这位九皇子,年幼早慧,是当时太子的人选之一,只可惜在夜中暴毙而亡,否则今日的皇位之上是何人还未可知呢?”淳歌幼时在宫中学习,有苏朝的历史也是读过的。 “那是在宣布太子之位的前一个月。”林洎冷冷一笑,说道:“先皇查出。九皇子与一年轻男子,在野地幽会,行苟且之事,当即大怒。命人将九皇子带入牢中,没过两天,九皇子便因病而逝,现今的皇上才能顺利的登上太子之位。” 淳歌听完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这事儿当中有太多不为人知的文章可做。但是这也是属于皇室秘闻,外人不得而知。反正经此一事,皇室之人必是对断袖之事,深恶痛绝的,怪不得当今皇上在还是太子之事,对男风一事穷追猛打,至今还有人记得当年皇上的凶残之举呢。 “无论如何,只要断袖的危险越高,那么南王的信任便也越多。”淳歌倒是不知道断袖还是皇家的大忌,这个提议还是林洎说的。由此可见,林洎对皇室中人的心理,研究得极为透彻。 “皇上那儿?”淳歌深知此事必会传到苏见豫的耳中,先前他并不知断袖一事与皇族牵扯甚深,如今他知道了,只怕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你不用担心,他早知我是个断袖。”林洎倒是没有不好意思,当初淳歌要被关天牢的时候,林洎的情绪那样的激动,只怕苏见豫没看出点端倪来。才有鬼呢。 “也是,他巴不得你我有把柄落在他的手里,只要他动动手,便可以毁了你我。”淳歌与林洎为官多年。为何能做到年少高官呢,只不过是他们俩人都把握住了,皇上的心思。放眼朝野,哪个三品以上的大官,身家是全部清白的,即使是有。也不过是一个两个而已,因此,可以推断,皇上并不是喜欢清官,苏见豫最喜欢的应该是灰官,要那人是贪官,那人便是贪官,要那人是清官,那人便是清官,这样一来,官员的生死便彻底掌握在皇上的手中了。 “为官,难。”林洎的话只说了一半,他未曾说出口的却也是他与淳歌最明白的,尤其是做一个受过皇恩的官员更难。 “这官字两个口,如今你我二人,轮流喘口气,想来也能轻松些。”淳歌并不想浪费一个美好的晚上,所以他话锋一转,他与林洎之间还是温馨点的好。 “也是。”林洎一笑,与淳歌并肩看天,欣赏着满天的星星。 半个月后,淳歌与林洎联手改变了南王在北方的文擂台,当然在此期间苏祐仁也出了不少的气力,北王也依旧在道观修道,南王依旧经常往驿馆跑。 “淳歌你这招偷梁换柱,真真是高明。”这天,苏祐仁邀请淳歌与林洎到北王府喝茶,三人说着说着便聊起了文擂台的后续事宜。 “不敢不敢。”淳歌难得的脸皮薄了一点,谦虚说道。 “你不过是让擂台举行的时间改了一会儿,这擂台的效果可是没有半点的折损,反倒是更加得人心了。”苏祐仁不由得感叹淳歌出手的高明啊, 原来早在南王来北方之前,淳歌就已经做好了整顿文擂台的打算了,直到半月前淳歌暗中加入南王的阵营,他这才着手开始自己的计划。这家伙先,就将文擂台的时间挪后了一些,苏祐仁本以为京中的那些个官员是一致赞同取缔掉文擂的,哪知淳歌这一变动,那边便没了声响。 “你说京城那帮礼部的怎么就不敢开口了呢?”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苏祐仁是没有少好奇啊。 “很简单,礼部的希望是想让科举找回在北方的地位。”淳歌耸了耸肩,周中正那帮人的心思,他约莫还是能猜到一点的。 “将文擂台的时间一调,这文擂台不就像是为了检验科举士子水平而设的了吗?”林洎接过淳歌的话,好歹他也是礼部的顶头上司,让礼部好一些,也是他的分内之事。 “这样一来,文擂台不就是依附着科举而设的,以文擂台在北方的名声,间接地太高了科举,乃是一石二鸟。”苏祐仁每每与这两人说话,都会产生无限地挫败感,但是他喜欢。 “文擂由最初的提前选拔,变成了考后检查,完全是大变样了。”苏祐仁清楚,今日的文擂台与昨日的文擂台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只是他未想到,现在的文擂更受学子的喜爱。 “世子啊,你若当时若能明白举子心中所想,只怕就不会将文擂台放在科考之前了。”淳歌轻叹一口气,他自然是不了解普通举子考科举之苦了,但是慕容却深知科举之苦。 “但凡到了科考时间,那些举子各个都信佛的很,只说高不说低,只说上不说下,生怕触了眉头。”淳歌当初还听过许多这样的笑话,现在想来依旧觉着有趣,他接着说道:“你又在这种临考前弄出来个文擂台。” 淳歌对苏祐仁的本事也是叹服啊,竟然能在那种窘境之下将文擂台办得有声有色,说明北王世子也不是个普通人啊。 “若是在文擂中取得好成绩的,自是高兴,可若是在文擂中失意的,必会影响到科考的情绪,若是不中定是将缘由归到文擂上来。”林洎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但是他所接触到的许多官员,却都是这样的人,从不将过错与自身不足相联系。 “怪不得,凡是参加过文擂的,大多都不愿再参加了。”苏祐仁这会儿才明白,为什么大多数学子虽是参加文擂,但嘴上却又瞧不起文擂。 “现在的文擂与从前截然相反,人人巴不得将那些比自己好的人才,拉下马,即便是让那人出个笑话,也是甘愿的,所以在大多数学子的心中,文擂将变成一个公正的地方。”淳歌抖了抖袖子,脸上则是不咸不淡的笑意。 公正的地方,未可知吧,在座三人都是明白的,这个时候的文擂赚头更大了。若说从前的文擂,是为科举提供人才,也就是说在科考前,文擂的前几名都会进行疏通,有些名不副实的更是花了大价钱购买试题。从前文擂台的赚钱线路是各地诗会,文擂前十,秋闱科考,其中文擂内部的收益须得减去给秋闱考官的,因此他们会少赚一笔。 但是如今却是不同,那些秋闱中考好的,生怕自己在文擂台中出丑,自是要多多沟通,那些秋闱中没有考好的,巴不得在文擂台上大出风头,自是也要多多沟通,一来二去,文擂的收益便是以往的两倍,再加上省去了一个环节,他们是净赚不赔。 两厢一对比,淳歌的手段便可见一斑了,打着正义的旗号,让秋闱众人都感恩戴德,但自己却能狠狠地捞上一笔,如此买卖,南王见了能不喜欢吗,显然不可能的,因此,在文擂一事后南王对淳歌的重视程度,达到了一个巅峰。 “父王都来信问我,你可否有意从商呢?”苏祐仁听着淳歌的话倒是想起了北王那份寄来的家书。 “何解?”淳歌没想到北王会提到自己。 “若是你从商,我们北王府一定出钱,保准赚得满盆彩。”苏祐仁想了想光是这半个月的收入,就抵得上以往半年的收入了。 “我也就是急人多需。”淳歌的眼中泛出了些许的冷意。 “南王这个时候正式用钱之际,此举可谓是深得他心。”苏祐仁前几日见到南王,这位王爷正喝着小酒,哼着小曲,丝毫没有刚来北方时的愁绪了。 淳歌与林洎对视一笑,并没有说话,淳歌这样做,还有一个目的,那便是保住杭城。南王此行为的就是南方的经济权利,若是淳歌投靠了南王,经济权自然也是要交出去的,可是现在淳歌干了件大事儿,南王总不好意思强迫着淳歌叫出经济大权了吧。 然而淳歌是何须人也,他可是出了名的守财奴,他的钱哪里有那么好拿的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引“人”入,胜2 第四百三十二章 引“人”入,胜2 风光正好,这是秋末的好时节,南王在一处风景较好的之地设宴,大宴淳歌林洎苏祐仁等人,说是为了庆祝秋收,但实际上,是为了帮淳歌庆功,毕竟在文擂台一事上淳歌切实地帮着南王解决了麻烦,不仅如此,他还让文擂的隐患彻底消失。( 八(一中文 “浸之,你这几日为何都不见我。”苏祐菀也来了,当然南王本是不想让她来的,哪知这姑娘得知林洎也参加,更是不顾什么阻拦,硬要见林洎一面。 “郡主乃是金枝玉叶,哪里是下官说见便见的。”说完林洎也不管苏祐菀是个反应,摔袖一走,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当然了,他家中那位都话了,他哪里敢再多做纠缠呢。 “浸之”苏祐菀还想再拉住林洎,哪知她的手被另一只手给握住了。苏祐菀抬眼一看,同样是风华正茂的男子便映入眼帘,但她此时却是什么都看不见,她的耳中清楚的听到林洎生疏的话,眼中看到了林洎决绝的身影,心在不经意间竟有些碎了。 “郡主,稍安勿躁。”淳歌不过是想帮林洎解围,他不能长时间地拉着苏祐菀,故在林洎走远时,他便松开了手,他可不想被人当成是登徒子呢。 “官大人,你与浸之素来交好,可否告知菀儿,浸之究竟是怎么了。”苏祐菀似是想到了什么红颜薄命之类的话了,撇过头去暗自垂泪,说道:“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这会便做这般无情的样子了。” “这”淳歌脸上一僵,难不成他告诉苏祐菀,林洎是自己的丈夫,不能随便去采路边的野花,显然这不现实,于是乎,淳歌也只能痛定思痛。沉声道:“郡主,你俩不合适。” “为何。”苏祐菀这下可怒了,但她好歹是名门淑女,自是不会大吼大叫。她强压这嗓子,说道:“我哪一点配不上浸之。” “郡主,不是您配不上。”淳歌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干嘛这么多事帮着林洎处理这烂摊子呢。 “只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淳歌笑了笑。补充道:“再者说,您可是郡主,才貌双全,要说论般配的话,也是林洎配不上你。” “他可是有了喜欢的女子。”苏祐菀瞪大了眼,像是不愿相信,但却还是问了出口。 “是。”淳歌索性一闭眼,脑中飞转动,谎话是张口就来:“他年少时身子不好,幸得被我秋家一女子所救。两人因病结缘,感情日生,正当谈婚论嫁之时。”淳歌适时地叹了口气,接道:“奈何,那女子命薄,竟去了。” “那浸之先前为何待我这般不同呢?”照着淳歌的话,林洎应该还是沉浸在那女子的死亡之中,那么前些日子的亲厚,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郡主容禀。”淳歌摇了摇头,表面是叹息。实际上却是为自己的急才暗中感叹,无论如何,他起着悲剧的范儿,开口道:“郡主的模样。与我那表妹有七分相似,也难怪浸之会错将郡主当成了表妹。” “那女子,是如何死的?”苏祐菀倒是没有因为林洎的自私而生气,她只觉着林洎十分可怜,恻隐之心动得厉害。 淳歌低着头,深吸一口气。说道:“她为林洎连续施针七日,活活累死在林洎榻前。” “啊”苏祐菀不禁叫道:“这女子竟如此情深。” “情这一字,又如何道得清。”淳歌深深地瞧了苏祐菀一眼,说道:“郡主,浸之是看清了自己的心,这才对您敬而远之,不是下官说得难听,即便是郡主再好上十倍,只怕浸之也是不会回头的。” “与其强求这得不到的,倒不如放眼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淳歌的眼中满是怜惜,这话语也恳切,倒是格外地打动人。 苏祐菀只是愣愣地望着淳歌,像是在思考淳歌所说的话。 淳歌眼珠子一转,倒是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说道:“郡主可别瞧着下官,下官可是娶了妻室的。” 苏祐菀本是一派正经,可一时间却被淳歌这话给逗笑了,她自是知道淳歌乃是有妇之夫,淳歌与他妻子的故事整个南方都在流传,每个女子都向往嫁得一个淳歌一样的夫君。事实证明,淳歌与秋子衿成婚十余年,淳歌非但不曾娶妾,就连半点绯闻都没有,真心实意地待着一个人好,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相公如此待自己啊。 “官大人的痴情菀儿在南方略有所闻,也难怪你与浸之交好,你二人都是痴情人。”苏祐菀自诩清高,虽对林洎是一见钟情的,但却也不是非君不嫁,毕竟她与林洎也不过是数面之缘,此时若是放下,还是舍得的。 “倒让郡主见笑了,良辰美景,郡主可切莫辜负了。”淳歌微微作揖,朝着林洎离开的方向同样走了,但他这身影落在别人的眼中,却多了几分清高。 淳歌走出苏祐菀的视线,便下意识得抹了一把汗啊,想他官淳歌水里来火里去,什么大的阵仗没见过,只是让他去忽悠人家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淳歌委实觉得老脸一阵绯红啊,幸好人家姑娘还是很纯真的,否则以淳歌那样烂俗的故事,哪里能唬得住啊。 “解决了?”林洎的声音在淳歌的身后响起。 “你若是你以后再惹些郡主,公主的,我便休了你?”淳歌也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但这话他真是不吐不快,只能压着嗓子,低吼出来。 “娘子大人,我怎么敢呢。”林洎凑近淳歌低喃道:“不过你是如何劝说郡主啊?” 淳歌老脸一红,也没想着要瞒住林洎,毕竟将来可能需要林洎的配合不然就穿帮了,于是他便将自己编的那一套说法告诉林洎,谁知这家伙一听便是大笑不止,嘴里还轻声嚷嚷着若是将来辞官了,就靠淳歌写书赚钱养家了。 “林大人有何事如此高兴啊?”南王从不远处走来,噙着笑意,看上去人也年轻了不少。 林洎笑意渐收,脸上虽还是笑着,却已经少了几分真诚了,他率先开口解释道:“是淳歌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倒是让我俩想到一件趣事。” “是何趣事,不妨说来听听。”南方倒也好奇,什么事儿能让淳歌与林洎开怀大笑。 林洎明显没有想到一个王爷这般的八卦,好在淳歌脑子转的快,抢先说道:“说的是东汉末年的司马徽。” 淳歌就像个说书先生一般,光靠一张嘴,笑谈道:“那人平常从来不谈论别人的短处,凡事几乎都是说「好」。”淳歌话音一顿,见众人露出倾听的神色,这才接了下去:“曾有人问起他「最近还安康吗?」他只简单地回答一个字:「好。」又有一次,某人告诉他有关自己儿子的死讯,他听了竟” 淳歌环顾四周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各个的眼中都是好奇,他也不卖关子,继续说道:“说了一句「很好。」见到丈夫如此,他妻子便责备说:「人家是认为你有德行而出于尊重,才把儿子的死讯相告,那有听说别人死了儿子,反而对他说很好的道理呢?」。” 淳歌见大家伙都沉浸在故事里,有想着故事的好笑之处,强忍着笑意,说道:“那人听完妻子的话,思考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一声:「你方才的话,也很好!」。” “扑哧”也不知是谁笑出了第一声,接下去便是以一种排山倒海式的样子,将大家伙的腰都笑弯了,再加上淳歌深情并茂的演出,仿佛将那个好好先生展示在他们的眼前似的。 “未曾想子谨竟也如此风趣。”南王一见淳歌,便是一副老成的样子,像现在这样如少年般有朝气的模样,倒令南王唏嘘年华易逝啊。 淳歌是何等人,南王那微小的异动,他自是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给林洎使了个眼色后,林洎带着大多数的人离开了此处,留下了淳歌与南王。 “子谨略懂相面之术,依着王爷的面相,只怕今日有忧愁之事吧。”淳歌的拿手好戏,并不是吟诗作对,也不是生财大道,而是充当一个江湖骗子。 当一个人的名望到达一个地步的时候,他即便是骗人,也是高层次的行骗,淳歌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哦,本王不知子谨竟有此异能,那子谨便帮着本王看一看。”南王还是很赏识淳歌的,倘使换成是别人,他一定会让侍卫将人给赶出去的,毕竟这套说辞太像是神棍了。 “王爷乃是大富大贵之人,面相一直都是极好的。”淳歌的第一句像是恭维,南王听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但是这第二句就有点意思了:“可今日王爷的子女宫,不大妙。” 淳歌也不等南王回答,便说道:“王爷的子女宫隆起,莫非是子嗣出了事儿?” 南王简直是不敢置信地瞧着淳歌,他招到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才啊,就连算命也是这么准确的,就在刚才,从南方传来他孙子夭折的消息,说来也是他自己倒霉,即便是贵为南王也不能避免自己的孙子时常早夭的现实啊,因此他们南王这一脉的子嗣确实是稀少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引“人”入,胜3 第四百三十三章 引“人”入,胜3 “子谨真乃神人也!”经过淳歌在商场上的翻手云覆手雨,南王不禁叹服,这样一个人才真真是可遇不可求的,他是真的服了淳歌。[[ 八一?{<中文(网 若说先前因为淳歌的年纪,南王对这未满而立的男子还有所保留,但是现在不由得他不信,因为淳歌这人的身上确实存在着奇特吸引人的地方。 “王爷托大了,子谨幼时曾得父亲传授周易之术,无奈那时年纪尚幼,到如今也记不得许多的了。”淳歌这话,完全是唬人的,淳歌他爹,压根就没有传授他什么东西,他也就是打着他爹周易大师的名号,来坑蒙拐骗,获得大家伙的信服。 南王对官鹏的才学那是极为佩服的,在官鹏罢官之时他还曾去招揽,奈何官鹏此人软硬不吃,他这才无奈放弃,但是当时官鹏就曾轻描淡写地说过一句话,让南王多为善事,因为南王的子嗣似乎没有了福荫,但是那会儿的南王并不以为然,直到后面的几十年他才知道,官鹏的话是多么准确的预言啊。 当然南王做梦也想不到,当年官鹏能那么言之凿凿地说出那句话,只是因为他的妻子,淳歌的娘是有名的神医,从面相上自然能看出南王的身子出了什么毛病。 “倒是忘了子谨的家学渊博。”南王心头燃起一股希望,兴许淳歌能够帮他解决子嗣的问题。 “敢问先生,本王改用何种方法应对呢。”在南王这儿淳歌的身份已经上升到一个高度了,这不连先生这样的字眼都叫出来了,可见南王对淳歌的信任。 “王爷还未曾告诉子谨是何事呢?”其实淳歌早就知道事情的缘由,但是他却不能说,人不能太过聪明,不然就便引起别人的怀疑。 “瞧本王,给忘了。”南王一拍脑袋,哀伤说道:“是本王的孙子,早夭了。” “世子之子?”天下人都知道。南王的世子是个出了名的女儿专业户,无论换了多少的妻子,生出来都是女儿,但是去年年初。世子的一个小妾竟生了一个儿子,可将南王一家子给高兴坏了。 “是啊。”南王当初有多高兴,现在心中就有多悲伤,他的孙子啊,就这么去了。让他这个白人去送那黑人,滋味可想而知。 “这事,子谨虽没有法子让世子生出男儿,但却能让秋神医为世子好好养养。”淳歌早在十多天前就收到消息,说是南王世子的儿子病危了,将不久于人世,因此淳歌也提早做好了准备。至于淳歌为何会这般迅地收到消息呢,只是因为南王世子的儿子,在秋家的医馆就医,淳歌不想知道也难。 “秋神医真的能治?”南王倒是有些怀疑。当初他也去东南请过秋神医,那人却说:人家生不出儿子,他一个大夫有何法子呢? “王爷不知,内人乃是秋家之人,秋神医乃是子谨的岳父。”淳歌一笑,说道:“秋家有一得子秘方,从不外传,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您去求,秋家也不一定会给。” 南王自是能理解。毕竟谁家没点儿压箱底儿的东西,倘若这方子传出去,那世间还不男子成患了。 “不知秋神医如今在何处啊?”南王只要一想到自己也有孙子成群的一天,他看向淳歌的眼神便越柔和。 “说来惭愧。子谨也不知岳父在何处?”淳歌的脸上出现了恰到好处的不好意思。 “也怪不得你,听闻秋神医总是神龙见不见尾。”南王的眉梢往下一压,但也是能理解的,毕竟秋神医在全国到处晃,淳歌一时不知也是正常。 “但岳父曾说,正月里会到京城处理医馆之事。也与子谨约好了一同过元宵节。”淳歌怎么可能不知道秋神医在哪儿呢,他不过是找个理由将南王诓到京城去罢了。 “那便烦请子谨,将神医给请回来了。”南王的心情在淳歌的引导下,就像走了一个拐角一样,但也由此南王更觉着自己欠了淳歌一个人情。 “这”淳歌眉头一皱,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这事儿倒是说不准。” “怎么,其中还有隐情?”南王觉着怪了,女婿请岳父还有难题不成? “不瞒王爷,当今皇上,痴迷修道,还,还”淳歌贴在南王的耳边,继续说道:“皇上不仅炼药,还食用这种炼出的丹药,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 “你的意思是,神医此次进京是为了给皇上问诊。”南王眼前突然一亮,一个邪恶的想法在他脑中闪过。 “约莫是这样的吧。”淳歌可不能将话说得太满,不然就有刻意的嫌疑了,所以他只是点到,至于结果那就得靠南王想象了。 “此事不急,还请子谨多多关心了。”南王脑中有一股压不住的悸动,他需要冷静,故而他急忙与淳歌告别,在家仆的搀扶下回了别院。 南王走了,这一场宴会便也落下了尾声,淳歌与林洎携手回到了驿馆,门一关,淡漠的官大人便来了个变脸,还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你与南王说了什么,他竟会神色慌张地离开。”林洎一边帮淳歌倒茶,一边瞅着淳歌那像偷吃了米的老鼠的笑脸,问道。 “前些日子,不是收到了南王世子的儿子病危的消息吗,南王今日收到那孩子的死讯。”淳歌接过林洎倒的茶,一口闷了下去,丝毫没有品茶的样子。 “你不会是帮南王看相了吧?”林洎与淳歌这些年的交情,哪能不知道淳歌那招神棍的把式,但他万万想不到,淳歌竟会用在南王身上,可望着淳歌那张不否认的脸,他算是彻底服了,这天下还有淳歌不敢忽悠的人吗。 “知我者,相公也。”淳歌心情大好,毫不吝啬地赏了林洎一个脸颊吻。 “你看相,说的定是子嗣。”林洎不愧是最了解淳歌的家伙,淳歌什么伎俩他是门清儿。 “既说到子嗣,你这天下第一神医的女婿,便有了可为。”林洎眨巴眨巴眼,笑道:“你要把南王诓到京城吗?” “那必须的。”淳歌一挑眉,说道:“我只是说大舅在元宵节是会与我在京城相见。” “不止如此吧。”林洎怎会不知淳歌肚子里的小九九啊,他亲昵地点了点淳歌的鼻子。 淳歌早就知道瞒不住林洎,故作可怜样子说道:“好吧,我还附带都告诉南王,皇上因为服食丹药,病入膏肓,可能要招大舅问诊。” “噗”林洎正准备喝茶,哪知听了淳歌的话,差点就呛到了,淳歌见自己吓到林洎了,只得帮着林洎顺气儿。 “你这话一说,可是播了一颗种子啊。”南王知道了秋大舅将会为皇上问诊,加之皇上有身体不好,只要是有点野心的人,都会想要秋大舅在皇上的药食里动点手脚。倘使别人想,当然更多的是想想而已,可淳歌又为南王安排了一个前提,淳歌是秋大舅的亲戚,且又是南王手下的人,这不就是给南王送上一个前所未有的,除掉苏见豫的大好机会吗。当然这么要紧的事儿,南王一定会亲自去京城与秋大舅好好商讨的。 “我给了南王选择的机会,就看他究竟是要生还是要死了。”淳歌从来不愿做那个下决定的人,但是他却可以诱使那人往他预定的道路上来走,什么叫我不伤伯仁,这便是了。 “以南王多疑的性格,定是不会马上应允的,可一旦播下,便会生根芽,直到有一天,破土而出。”林洎毫不犹豫南王最终会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代价。 “时常想,日日想,我要的便是他的野心冲昏他的理智。”淳歌这一次毫不手软,因为他知道苏见豫对他与林洎的容忍已经到了一个极限,若是淳歌再这么温水煮青蛙,只怕林洎与他必是危险了,本着我死不如你死的原则,南王注定了悲剧。 “淳歌若是你不想,这些可以由我来。”林洎望着淳歌笑颜如花的脸,心中一痛,淳歌向来只要一隅安身之地,现在却为了自己的生存,对别人很下狠手,拔起的是一个家族,淳歌会心软的。 “我对6卿士下手的时候,那样的坚决,你觉得,我还是那个会心软的人吗?”自打淳歌出了天牢,他的心就已经如钢铁一般了,为了在这官场生存,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吗? “这不是你的本性,我知道。”林洎将淳歌扯进怀中,他认识的淳歌,不是这样的。 淳歌在苏见豫与天下人之间,他选择的是苏见豫,那么 他就注定要做苏见豫手中的一把利刃。而林洎在天下与淳歌之间,选择的是淳歌,那便注定了林洎会为淳歌而心痛,甚至是…… “桑青,等到太子登位,你我便辞官,好不好?”淳歌靠在林洎的怀中,没有了兴奋,这是他第一次说起今后的路。 “苏佑君与我一同长大,多少也会顾念这一点交情,想必会放你我离开。”在苏见豫当朝的时候,淳歌肯定是走不了的,再者说淳歌只要在苏佑君登基之前铲除一切对苏佑君有威胁的人,那么苏家父子对他的恩情,他也算报完了。 “我听你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林洎轻抚着淳歌的乌,浅浅地笑了。 “那你可得跟上!”淳歌满足地闭上了眼。(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引“人”入,胜4 第三百三十四章 引“人”入,胜4 “淳歌,你当真决定了。{〔〈 八((一(小说〔网 ”说话的是刚从南方赶过来的夏之流,当日阿流在杭城接到淳歌的密函,连着赶了十多天的路,终于在约定时间内赶到了。 “还记得当年我同你说过的五个字吗。”淳歌淡淡地看了阿流一眼,这个男人一如既往地为他着想,这个与他近二十多年的朋友,果然不是白交的。 “富贵险中求。”阿流怎么会忘记呢,就是因为这五个字他们夏家才有了重新振作的一天。 “我以自己为饵,钓南王这条大鱼,本就是危险之极的事情。”淳歌耸了耸肩,接着说道:“我好不容易才让南王信任我,你说我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 原是淳歌找夏之流来,是为了商量,杭城的经济权,依着淳歌的想法,他是想让阿流暂时将利益让给南王,当然这是为了进一步拉近南王与淳歌之间的关系。可是杭城毕竟是淳歌迹的地方,稍有不慎,淳歌这些年花在东南的心血就白费了,夏之流怎么可能让淳歌去冒这样的险呢。 “南王信任你,不就够了吗,他都没问你要杭城,你为何要主动送上去?”阿流真是不解了,淳歌按部就班走得好好地,为什么突然要加快进程。 “我要的不止是信任,我要的是”淳歌眼中闪出奇异的光芒说道:“是信赖,依赖的赖。” “你的意思是,南王不够信赖你?”夏之流在东南是商业街的龙头老大,但是因为家业过大,一直被南王觊觎,可这一个月,南王不仅没有找他们的麻烦,更是让出了一条方便之道,难道这不是南王对淳歌的信赖吗? “我要的信赖并不是予我方便,而是南王对我无原则的依赖。”淳歌很清楚。倘使没有打入南王的心坎,他很难将南王诓到京师,倒是他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什么叫依赖,那便是下意识地询问我一切事物。事无巨细都会以我的意见为先。”可是淳歌与南王合作才不过个把月,人家南王也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完全信赖淳歌。 “所以你才要将杭城交出去。”阿流这会儿,倒是有些清楚了,这就是俗称的表忠心。淳歌若是将手中最有利的杭城交出去了,那便是将自己的命脉,把柄都送到南王手中,南王对淳歌自是会深信不疑。 “其实也不是我自己要交,想必南王早就等着我交呢。”淳歌哂笑说道,南王那点花花肠子,淳歌怎会不知,要不是淳歌在文擂一事上大神威,只怕南王早就开口问淳歌讨了。淳歌既然当了卧底,这杭城早晚都是要交的。与其被人逼着,倒不如卖南王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很久都没有看到你拿杭城来赌了。”阿流跟在淳歌身边也快有二十年了,他深知淳歌最宝贝的莫过于官家祖籍所在的杭城了,在淳歌少年时,时常以杭城作为自己进步的筹码,但是在官二伯掌权后,淳歌对杭城的庇护,那叫一个大啊,所以再一次见到淳歌将杭城推出去。阿流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了。 “呵呵”淳歌勉强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小时候,皇上在我身后。我想护着杭城,那便护着杭城,可现在局势已经大有不同了。” “皇上还是在逼你。”阿流是淳歌的心腹,淳歌的所有事儿,阿流知道得比林洎更为清楚,淳歌用杭城做诱饵。一方面能降低杭城在淳歌心中的分量,保全杭城,另一方面淳歌也是在表示自己对皇上的忠诚。 “乐水的任期满了。”淳歌叹了一口气,他的师父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抓到他的弱点,他与乐山乐水自小在一处长大,如今乐山去了,只剩下乐水,由此可见,淳歌对乐水的宝贝程度。 “不是说乐水可以回杭城了吗?”阿流早在两年前就通过打点将乐水的任期缩短了几年,也就是今年年底乐水便可以回杭城做官了。 “乐水提前述职,如今被扣在京城。”淳歌也是昨晚收到秋叶楼的消息,说是吏部保留乐水的军职,但却迟迟不给乐水安排职位。 “怎么会,杭城的巡抚一职,早就空悬了,等的就是乐水啊。”杭城巡抚一职空了几个月,为的就是等一个身份地位都与之匹配的人来担任,而乐山也是众望所归的人选,再者说吏部都已经说好了,怎么事到临头变卦了。 “很简单,皇上是在告诉我,倘使南王不除,乐水便回不到杭城。”留乐水在京城淳歌确是不放心,但所幸的是,有慕容曾沉两人带着官派保护着,一时间乐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然而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淳歌必须要加紧动手了。 “行,我如今就回去将账册整一整,让你带过去交给南王。”阿流肯定是不会将真实的账册交出去的,但他可以将他们真实实力的五分之一表现出来。 “阿流,将咱们一半的财力告诉南王。”淳歌虽不清楚自己的身价究竟如何,但凭着夏之流做生意二十年,横跨有苏南北的规模,想来定不会是个小数目。 “那可是一笔逆天的财富啊。”阿流不由得吃惊,他们二分之一的财力,抵得上全国人民不吃不喝十年啊,任谁见了都会疯的。 “你不知道,昨日我窜动南王暗杀皇上,今日我若将一笔惊天的财富,再送给南王,你若是南王,你会如何。”淳歌笑得意味深长,他就是要帮南王铺好一切道路。 “天时地利人和,三处合一,南王若是放弃就当真是可惜了。”阿流忍不住感叹啊,倘使淳歌是真的要帮助南王,只怕南王登基也就是指日可待了,可惜淳歌不过是诱敌而已,这样引人的机遇,别说是南王这样野心勃勃的人了,就连他这种平民老百姓都要动心了。 “他要什么,我就给他送什么,我这幕僚也够仁至义尽了吧。”淳歌冷冷一笑,怎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获得人家的信任呢,四个字,急人所需,淳歌就是因为了解了,才能将南王玩弄于鼓掌之中。 黑夜将至,淳歌趁着大伙都睡着了的空挡,带着夏之流溜出了驿馆,来到南王别院,南王在睡梦中得知淳歌到访吃惊不已,这可是淳歌第一次,到南王这边来。 “王爷,深夜打扰,实在冒昧,但事出紧急,也只好不得已而为之了。”淳歌先是作揖抱歉,毕竟扰人清梦还是挺招人恨的。 “子谨见外了,何时竟让你深夜到访啊。”南王倒是大方,还未淳歌准备了一碗姜汤,生怕淳歌冻坏了身子,深入贯彻礼贤下士。 “有一人要让王爷见一见。”淳歌本事挡住了身后的阿流,现在他让开了,阿流便也出现在南王的视线中了。 “这是,夏家主。”南王对阿流可不陌生,百年难得一遇的商业奇才,南王曾多次招揽,只可惜人家阿流就是软硬不吃。 “见过王爷。”阿流弯腰作揖。 “真是想不到,夏家主,是子谨的人。”南王一直以为夏之流是和淳歌合作的,想不到淳歌才是真正的老板。 “王爷错了。”淳歌含笑摇头。 南王露出不解的神情,看夏之流对淳歌的恭敬样子,不难看出这两人的身份关系啊。 淳歌噙着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子谨在王爷手下做事,阿流自然是王爷的人。” 淳歌这马屁委实拍得响亮,叫南王心中一阵舒爽,深刻领悟到自己能将淳歌拿下,是一个多么明智的选择。 “子谨这话言重了。”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南王还真想仰天大笑呢。 “王爷请过目。”阿流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账目,恭敬地交给南王。 南王当然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心下一阵小激动,却又故作镇静地翻开,只是刚看了几页他便迫不及待的往下翻,直到一本厚厚的账本翻了过半,南王才停下动作闭上了双眼。 这究竟是怎样的财富,若是将这些财富换成军粮,军备就是打上十年,南王都不会穷啊,真乃天降神兵啊,他正准备配置军备,正愁没钱,淳歌就送了一棵摇钱树来,仿佛淳歌天生就是为了帮助南王解决问题的啊。 “呼”南王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看向淳歌,眼中有太多太多的情绪了,百感交集的他,仍旧有些不敢置信:“子谨是要将杭城给本王吗?” “不”淳歌话音一顿,说道:“王爷若是成功,那便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杭城亦然。” “再者说子谨既想要做王爷的诸葛孔明,必要拿出点本事,否则如何对得起王爷的礼遇呢?”淳歌说得让人感觉有一股浩然正义要蓬勃而出似的。 “子谨如斯般信任,本王定不负子谨。”南王第一次遇到一个这样‘赤胆忠心’的臣子,心中那股原来被压抑的欲望,进一步地壮大了。 “此乃子谨分内之事,子谨只希望王爷凡是三思而后行,毕竟王爷身后,不止是一个南王府,还有我们。”淳歌这话就明显高大上了,虽是以一种‘教育’的语气。 “多谢先生指教。”南王已经完全拜服在淳歌的演技之下,在南王的眼中淳歌就是一个助自己成就霸业的股肱之臣。(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引“人”入,胜5 第四百三十五章 引“人”入,胜5 年节将至,淳歌与林洎这两位被外派的官员,也该是时候要回京了,就在淳歌俩人准备启程的时候,天降圣旨说是让他们代天巡视南方,看看这些年南方百姓的收成,但终归是一句话,就是不让淳歌与林洎回京。(八一?中<<文[ 〔 > 作为京官的淳歌与林洎,尤其是这俩人都是部堂级的大官,照理说他们是怎么都不可能离开京城的,但现在呢,苏见豫一道接着一道的圣旨,就差没将这两人外调了。京城是什么地方,有苏的政治核心地,而淳歌与林洎两位大官却硬生生被排斥在这个地方之外,明眼人都看出了苏见豫对这两位官员的不满,可见淳歌与林洎的官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淳歌差点就将手中所握的圣旨,丢出门外。 “稍安勿躁。”林洎夺过圣旨,将这玩意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安抚似的对淳歌说道:“圣旨可不是你我能随意处置的东西。” “他不仁,休怪我不义。”淳歌咬牙切齿,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恨意。 “子谨说的对。”南王不声不响地来到淳歌与林洎的房门外,高声说道。 淳歌与林洎相视一眼,皆是大吃一惊说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南王也没有因为方才的偷听感到心虚,反倒是义正词严地说道:“两位乃是当世大才,皇上不知珍惜重用,反还将两位逐出京城,实乃不该啊。” 淳歌在南王看不见的时候,眉梢一挑,要不是知道南王来了,他与林洎哪里用的着演这一场啊。 “人生得一知己便足以,王爷能为子谨鸣不平,子谨已是万分感激了。”淳歌叹了口气,皱眉说道:“只是现在我回不得京城。上元佳节倒是不能去见岳父了。” 南王心下一颤只听见淳歌摇头说道:“我还是现在修书信一封,免得岳父白跑了这一趟。” 林洎不由得转过自己的脑袋,他实在是太想笑了,淳歌这家伙不是明摆着逼南王表态吗。这家伙还做出一副‘我很为难’的样子,委实为难他憋笑了。 “子谨且慢。”南王见淳歌是真的要提笔修书了,他可不能容许这么一个大好的时机白白溜走。 “王爷,有何事?”淳歌抬头露出疑惑的样子。 南王犹豫了一会,终于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原是这位王爷早就动了心。正准备窜通秋神医药死苏见豫呢。 “王爷,此事牵扯甚广,须得三思而后行啊。”淳歌搁下笔,摆出了一副严肃的样子。 “本王也是想了许久。”南王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同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当今皇上沉迷丹药,至社稷于不顾,亲小人远贤臣,当今太子心智尚轻,担不起国家重任,定山王则是一个武将。管不住满朝的文臣,而三殿下的身份本就可疑,天下万万不能再留在皇上的手中了。”南王这一番话为的可都是天下的百姓,说得好像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 “王爷大义。”淳歌脸上出现了浓重的敬佩之意,但还是言辞拒绝说道:“但还望王爷深思,您的一举一动都是大事儿,不可冲动而为。” 淳歌这样直白地说南王是个冲动的家伙,南王听了倒不生气,反觉着淳歌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幕僚,当然他也不能直接将淳歌的建议驳回。毕竟淳歌的能力众所周知,既然淳歌说是有危险,那么他还是要再三思考思考的。 “子谨,本王回去再安排。你先别修书给神医啊。”南王给外边的暗卫使了个眼色,便匆忙而走。 林洎抬脚将门给关上,忍不住笑道:“才不过几月的功夫,南王都怕了你。” “南王所招募的人才,大多都怕了南王,年少的以南王马是瞻。年老的早就活成了人精,敢恭维不敢冒险,想要在南王的幕僚中占据最重要地位,我便不能走这两条路。”淳歌自是有自己打算的,他从来都不愿意做人的幕僚,但不代表他没有这个经验,他也有幕僚,而他的幕僚大多都是一方的名士,身为名士自有他们这帮人的傲骨。 “你与众不同,才能更显可贵。”林洎虽不是商人,但也懂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他只需要在淳歌身边当做陪衬,因为在南方淳歌的名声比他可响亮太多了。 “约莫明日,南王会再来一趟,明天估计就能定下日子去京城了。”淳歌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就等着南王自己送上门来。 “南王去京城,乐水便能回杭城了。”林洎揉了揉淳歌的脑袋,眼中的爱恋便是要腻死人了。 “你知道了。”淳歌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他并没有告诉林洎乐水的事儿,想不到林洎还是知道了。 “刚收到的消息。”林洎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但他不会插手淳歌的事儿,这是他对淳歌的尊重。 “桑青,你说我将我们成亲的消息告诉乐水怎么样?”淳歌的身份连连官二伯都不知道,可他现在却想林洎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自己的人生。 “他应该还不知道你是个女子吧。”林洎心中是高兴的,但却为乐水的反应而担心。 “我瞒着所有人,但是解决了南王,就相当于摆平了苏佑君登基的一大阻碍,离我们离开的那一天,又近了一步,不是吗?”望着林洎,淳歌开始向往隐居的山林生活,他想告诉他的那些朋友,他的生命中有一个人,名叫林洎,是他的丈夫。 “所以你迫不及待地,要把你丈夫拉出去登台吗?”林洎头一歪,嘴上最是高兴的,但他心里知道,淳歌一定是要他离开办事,否则哪里来的甜枣可以吃呢。 “你又猜到了?”淳歌试探着看向林洎,陪着笑脸,撒娇道:“相公,好相公,咱们就分开一小下好不好。” “一小下,是多久啊。”林洎这会儿板起了脸,故作威严。 “一个月。”淳歌伸出一个手指头,试探道。 林洎不说话,用余光扫了扫淳歌,淳歌马上改口,笑道:“半个月。” “你啊”林洎真想将淳歌揣进自己口袋里,只要这家伙一撒娇,他便没了抵抗能力。 “嘿嘿”淳歌露出憨憨的笑容,他这一次与林洎分开一是为了诓骗南王,二是为了林洎,不过这事儿,他还有待他查证,所以现在不方面说。 林洎面对淳歌只有完败的份儿,于是乎他只能将自己的一门心思全都放到了厨艺上,现在又轮到他给淳歌做晚饭的时机了。 “大人,大人您醒一醒,醒一醒。”小旗子一脸憋屈地敲着门,他也是知道人情世故的,大半夜去敲新婚夫妇的门,他会找不到老婆的,可是南王那儿来人,他又不能不管,所以他只能敲了。 淳歌在房内睡得好好的,还是林洎醒了,应了一声:“明日再说,淳歌睡了。” 小旗子一咬牙一跺脚,硬着头皮回道:“南王府来人邀大人过府一叙。” “去回那人,官大人已睡,有事明日再商量。”林洎可舍不得让淳歌在夜里劳累,秋神医说过熬夜极为伤身。 “是”小旗子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倒是说得容易,难为了我这个传话的人。 “且慢,你让那人稍等片刻,我这便起身。”躺在林洎怀中的淳歌,高声说道。 “哦”小旗子倒是松了口气,从南王那儿来的家伙一身杀气可不是个善类幸好淳歌醒了,可他今日打扰了淳歌休息,心想明日多炖一些补品补偿。 “把你吵醒了。”林洎见淳歌要起身,他清楚自己劝不了,于是也只能为淳歌把衣服穿上。 “俗事太多,睡得不熟。”淳歌在睡觉前才将官派积压下的大量事物给处理了一半,此时自然不可能安然入睡的。 “官派剩下的事儿,我来处理,你回来时,便好好睡一觉。”林洎也披上了衣服,反正淳歌不在他睡不着,就帮着淳歌干些事儿吧。 “别了。”淳歌将林洎扑到在床上,笑道:“我不能好生休息,你就帮着我好生休息,等你睡醒了,再帮我处理。”说罢淳歌送上香吻一枚。 “我回来是若是看见你醒着,你瞧我睡不睡。”淳歌走出门前补上了一句,彻底将林洎进行中的动作制止住,所以林洎只能好好睡觉了。 南王这次派来的可是他的心腹,由此可见南王对才淳歌的信任,在暗卫的带领下淳歌很快便见到了南王。 “子谨本王决定了,这一次本王要亲自上京。”南王见到淳歌时便是红着一双眼,坚定说道。 “我不同意。”淳歌也是果断地回答:“京师乃是龙潭虎穴,皇上巴不得王爷上京送死,您怎能将自己处于那样的险境呢?” “可这机遇千载难逢,本王还有多少年华可以虚度呢?”南王虽是老当益壮,却也是一个半角迈进棺材的老人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引“人”入,胜6 第四百三十六章 引“人”入,胜6 淳歌不言,面上尽是纠结,最后抬头问道:“王爷有多少人,可带进京中?” “子谨”南王一阵感动,他不曾想到淳歌竟这般关心他的安全。〔 八一(小说?网 ? “五千精兵均是万里挑一的好手。”南王这一次可有放手一搏的意思了。 “不够,没有一万人,我是不会让王爷去京城的。”淳歌沉思片刻,还是做出了妥协。 “本王也想多带些人,万余人,本王带不进去啊。”南王最大的限度便是五千人,这还是综合好几方势力才能办到的呢。 “王爷若还有精兵,只要不过一万人,子谨便有法子能让他们混入京城。”淳歌将怀中的镖行令,递给了南王。 “金氏镖行,是你的?”南王失态叫道,这个镖行可是现在有苏最大的镖行,在有苏的各个城市都有分行,所有的达官贵人都是用这镖行押镖的。 “是。”淳歌毫不犹疑地承认。 “为了本王,子谨都将压箱的势力拿出来了,本王还有七千人,就劳烦子谨了。”南王此时起身作揖,他深知此事的苦难,因而对淳歌的感谢,也是真诚的。 “王爷若真的心存谢意,便一定要活着回来。”淳歌作揖回礼,又与南王说了几句便独自离开了南王的别院。 淳歌一个人走在街上,凉风袭来,他的嘴角挂着些许的笑意,耳边依然回荡着,南王的感谢。南王曾问他为何倾囊相助,淳歌很是笃定地表示自己是支持南王的。至于淳歌为何如此相助南王的真正原因呢,很简单,若是南王不将那些势力全部带走,他怎么在京城一网打尽啊,他又怎么将南方收入囊中呢? “你倒是大方。”林洎帮淳歌准备了夜宵。也算是早饭了。 “我是不是大方,且先放着,你怎么醒着呢?”淳歌没有忘记自己走的时候,是怎么嘱咐林洎的。这家伙果然还是没听他的话,起床了。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这是早起。”林洎手一顿,但是很快便继续摆着碟子,说道。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淳歌拿起一个包子叼着。 “我是真的自然醒。”林洎坐到淳歌身边说道:“你不在。我一个人,怪冷的。” 淳歌绝对想不到林洎一本正经地说着情话,杀伤力这般的巨大,他竟是找不出一句话能反驳的话,只能闷头苦吃。 “话说回来,你将金氏镖行借出去,倒是真的令人吃惊。”林洎知道淳歌的底牌很多,但是为了一个南王淳歌犯不着将这些底牌都晾出去啊。 “你怎么知道金氏镖行是我的?”淳歌可不记得有告诉过林洎,金氏镖行是自己的,再者说世间知道镖行与自己关系的也不过寥寥几人。林洎又是从何得知的。 林洎为淳歌倒上一杯豆浆,说道:“金氏镖行建于与十九年前,因为夏家押镖而家,倘若是了解你的人,自然能猜出你与金氏镖行的关系。” “镖行成立之时我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鲜少有人能想到的。”淳歌在心底不由得叹服林洎的心思缜密,这样出色的男子是他的相公,若是说出去不知会羡煞多少人呢。 “你此番将镖行拉出来,莫不是摊牌?”金氏镖行可是横跨有苏南北的镖行界的龙头老大,淳歌此番放镖行相助南王不正是暴露了镖行幕后的掌舵者是自己吗。 “他以为我欺负。我就让他看看我的价值。”淳歌口中的他自然是苏见豫了,在乐水一事上,苏见豫的处理方式委实让淳歌恼怒。 “你有镖行在手,他自是不会再看低你或是随意地算计你。可你却也会成为他的眼中之钉啊。”林洎不得不承认,淳歌此举是伤人伤己的行为,苏见豫虽会因为顾及淳歌背后的势力而有所收敛,但这些就像是双刃剑,淳歌的保命的东西,恰恰正是要命的东西啊。 “是钉子还是助力。一切都在他的手中,以他对我的了解,一定不会贸然与我闹翻。”淳歌还是很了解苏见豫的,这家伙一定不会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与他撕破脸皮。 “他只会心心念念地将你手中的势力,变成自己的势力。”苏见豫最擅长的手段就是吞并势力,林洎年少时曾为苏见豫培养了多个势力,但是在时机成熟后,苏见豫还不是毫不犹豫地将林洎踹到了一边,由此可见,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你说我若做大,将来是不是会很难脱身?”淳歌手中的一切都是他的保命符,倘使淳歌失去所有,他将会变成浩大历史洪流中的一粒尘埃。 “你我若想脱身,只怕难于上青天啊。”以苏见豫多疑的性格,哪里会让淳歌与林洎安然离开京城,虽说不会要了他俩的性命,但难保不会囚禁他们一辈子啊。 “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大不了兵行险招,大家摊牌。”淳歌已经下定决心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官场了。 “摊牌倒也不用,你我联手,即便是他也要忌惮几分,咱们可以交易。”林洎何尝没有想过退路,只是若只有他一人,那么他便能带着淳歌遨游天地,但林相却是一个变故。 “如今想着些都还远着呢,处理好南王的事儿,也好给咱们一个喘息的机会。”淳歌叹了口气,只盼着苏见豫会看在淳歌与林洎立功的份上,别再出些阴谋诡计了,他真的很累,累到不知何时会对苏见豫寒了心。 “你先休息一下吧。”林洎看到了外边的林木,便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朝着淳歌微微一笑示意自己出去一下,随后才与林木到了别处。 “公子,相爷让您回去。”林木也是早上才收到林相的消息。虽然前段日子皇上下旨让淳歌与林洎不用回京城,但只要针对的还是淳歌,并没有明着不让林洎回去,因此林相才想将林洎给叫回去。 “他又有何事?”林洎并不喜欢林相干涉自己的事儿。 “相爷没说,只说让公子赶紧回去。”林木只是接到林相的口信,林相也没有说明生什么事儿。 “你传口信回去。让林相按兵不动,正月以后我自会回去。”林洎早就将时间借给了淳歌,自是不能再这个紧要关头离淳歌而去。 “是。”林木虽然是林相派给林洎的人,但是这多年下来。林木已然成为林洎的心腹,对林相是有惧怕,可心却是向着林洎的。 “去吧。”林洎望着院子里那棵梨花树,看来春日的脚步也快到了。 “林相向来不插手你的事儿,要不你先回去?”淳歌无意中听到了林洎与林木的谈话。他霸着林洎也有些日子了,即便林洎与林相父子不和,他也不能不让林洎回家吧。 “你不用为我烦心,我有分寸的。”林洎转身将脑袋埋进淳歌的肩膀,他眷恋的这种气息,他舍不得离开,纵使这只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前的宁静。 “你陪着我,我过的很安心,下一次换我陪着你。”淳歌揽住林洎的腰,深深地吸着林洎身上独有的宁静的气息。 “好”林洎喜欢这般安安静静的幸福。他的淳歌,真好。 两天后,南王带着一批淳歌并不认识的老者,到了驿馆,淳歌虽是借住,但也算是尽到了地主之谊,带着这波人来到苏祐仁曾带他来过的酒楼。 “这位便是官大人吧。”一个老者端着一碗茶,便向淳歌走来。 “正是晚辈。”淳歌见那人起码得是有六十岁,急忙作揖说道。 “不敢不敢,老夫久闻大人才名。今日一见,真真是个妙人。”此人正是南王手下第一谋士,余老,他年轻是也是颇有名望的才子。 “不知您是?”淳歌可不敢托大。人家本是南王手下的人,现在淳歌应是要与人家分一杯羹,不管这人是官员,还是平民,淳歌都得放低姿态啊。 “老夫姓余。”那老者显然不想多说什么,免得有倚老卖老的嫌疑。 “西南余老。晚辈久闻大名。”淳歌起身再度行礼,这人可是西南的老牌才子,在西南声望极高,淳歌也曾想要去招揽,奈何这人居无定所,想不到这人竟被南王找去了。 “大人见笑了。”余老对淳歌这种谦卑的态度很是受用,虽然淳歌的官位比他高,可余老却是和淳歌父亲官鹏同时代的才子,辈分这东西,很是重要啊。 “不知王爷今日这么大的阵仗是为何啊?”淳歌的脸上露出恰当的疑惑,似是不清楚今日的聚会,其实他正掐着手指算日子呢,南王比他想的那一天还早了一天呢。 “本王已经定了日子去京城,只是南方无人守卫,本王心中不安啊。”南王说着话之时,眼神是时不时地偷瞄着淳歌。 “南方有世子在,王爷大可放心。”淳歌不假思索,说道。 南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淳歌没有别的心思啊,那么他也能将南方交给淳歌了。 “子谨啊,你少年老成,又要巡视南方,本王准备,让你替本王管着南方。”南王不是不懂放权,相反他会给手下的人才最大限度的权利,用来收获人心。 “王爷万万不可。”淳歌果断地拒绝,这时候所有的南王带来的人便起了作用,每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硬要劝服淳歌似的。 最终淳歌在大家殷切的期盼下,只能勉为其难地说了句:“诸位的好意淳歌心领了,要不这样,若是小事,淳歌便自行解决,若是大事儿,便众位商量,这样可行?” “行”余老第一个赞同,他还真的是很欣赏淳歌这种谦虚的性格呢。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看到,淳歌在低头的同时,嘴角闪过的那一丝丝的笑意,如此地意味深长。(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引“人”入,胜7 第三百四十七章 引“人”入,胜7 北方的腊八粥很是好喝,即便淳歌回到东南还一直念念不忘,只可惜这一年的腊八节淳歌与林洎都是在忙碌中度过,所以淳歌准备在分离的前一天,好好同林洎过一日平常夫妻的日子。网 “淳歌,还没好呢?”林洎瞧着那一锅五颜六色的粥,闻着那种诱人的香味,早就饿得个底朝天了。 “你以为腊八粥很好煮吗。”淳歌可是特意花了好几天,这才学会了腊八粥的做法。在南方大多数人吃的都是腊八饭,他这是第一次正式地煮一碗腊八粥。 “怎么会呢。”林洎拿了块巾帕,为淳歌擦去额角的汗珠,笑道:“那为夫便说个腊八粥的故事给你听。” 淳歌是什么人啊,天下闻名的大才子,什么故事他没听过,但他就是喜欢那些故事从林洎的嘴里说出来,所以他也不打断:“说来听听。” “腊八节又称佛成道节。”林洎就差没有拿把扇子,否则那德行与淳歌是如出一辙的,他自己是丝毫没有注意到。 “腊八节又称佛成道节,传说在天竺佛教的创始者释迦牟尼本是迦毗罗卫国净饭王的儿子,他见众生受生老病死等痛苦折磨,又不满当时婆罗门的神权统治,舍弃王位,出家修道。”林洎话音一顿,转身为淳歌倒了杯茶,接着说道:“最初并无收获,然苦修六年之后,皇天不负苦心人,于腊月八日,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故百姓在这一天吃粥,吃了以后可以得到佛祖的保佑,所以百姓把它叫做佛粥。” “不错,确是有这个传言。”淳歌当然听过这个故事,他盖上锅盖。端起林洎给倒的茶水说道:“我这儿也有一个腊八节的故事。” “洗耳恭听。”林洎故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说道。 淳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说道:“早先年,有这么一个四口之家。老两口和两个儿子。老两口非常勤快,一年到头干着地里的庄稼活。春耕夏锄秋收,兢兢业业奔日子。家里存的各样粮食是大囤满、小囤流。他们家院里还有棵大枣树,老两口精心培育,结出的枣又脆又甜。拿到集上去卖,能卖好多好多银钱,小日子过得挺富裕。 老两口紧紧巴巴地奔日子,就为给两个儿子娶上媳妇。 眼看儿子一天天都到了该娶媳妇的岁数了,老两口也都老的不行了,老父亲临死的时候嘱咐哥俩儿好好种庄稼;老母亲临死的时候嘱咐哥俩儿好好保养院里的枣树,攒钱存粮留着娶媳妇。 四口之家现在光剩下哥儿俩过日子了。哥哥看到这大囤满小囤流的粮食,对弟弟说:咱们有这么多的粮食,够了,今年歇一年吧! 弟弟说:今年这枣树也不当紧了。反正咱们也不缺枣吃。 就这样,哥儿俩越来越懒,越来越馋。光知道一年一年吃喝玩乐,没几年就把粮食吃完了,院里的枣树呢,结的枣也一年不如一年了。 这年到了腊月初八,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可吃的了,怎么办呢?哥哥找了一把小扫帚,弟弟拿来一个小簸箕,到先前盛粮食的大囤底、小囤缝里扫呀扫的。从这里扫来一把黄米粒,从那里寻出一把红豆来,就这样,杂粮五谷各凑几把。数量不多,样数可不少,最后又搜出几枚干红枣,放到锅里一齐煮了起来。煮好了,哥俩吃起这五谷杂粮凑合起来的粥,两双眼对望。才记起父母临死前说的话,后悔极了。 哥俩尝到了懒的苦头,败子回头,第二年就都勤快了起来,像他们的父母一样,不几年就又过上了好日子,娶了媳妇,有了孩子。 为了记取懒的教训,叫人千万别忘了勤快节俭地过日子,从那以后,每逢农历腊月初八那天,人们就吃用五谷杂粮混在一起熬成的粥,因为这一天正是腊月初八,所以人们都叫腊八粥。” “你这故事倒是新鲜。”林洎看过古今这么多的典籍还从未见到这个故事呢。 “我在松城任职时,一个老妇人和他孙子说的,当时一听觉得颇有几分道理,这才记下了。”淳歌那会儿还为那老妇人的故事而震惊呢,心想一个老妇都能说出这般哲理的故事,想来松城一定是一支展文化的潜力股。 “我当你俩在做什么,迟迟不出来,原是在这小小的厨房,摆摊当起了说书先生。”林木与小旗子在外边等着心急,没想到一进门就听了两个故事。 “这粥估摸着还要好些时候,要不你俩也来说说?”淳歌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说道。 “行啊。”林木可不知道客气为何物,一屁股坐到了林洎身边,说道:“小旗子,你先说。” 小旗子刚坐下正准备听故事呢,未曾想,这便轮到自己了,幸好他还真知道几个腊八的故事。 “传说上古五帝之一的颛顼氏,他有三个儿子,那三个儿子死后变成恶鬼,专门出来惊吓孩子。大人认为小孩中风得病、身体不好都是由于疫鬼作祟。这些恶鬼天不怕地不怕,单怕赤(红)豆,故有“赤豆打鬼”的说法。所以,在腊月初八这一天以红小豆、赤小豆熬粥,以祛疫迎祥,保全一年的平安。”小旗子还记得这故事是有一次季乾跟他说的呢。 淳歌俩人听完便将视线转移到了林木身上,饶是这家伙脸皮极厚,也不好意思不开口。 “说是秦始皇修建长城,天下民工奉命而来,长年不能回家,吃粮靠家里人送。有些民工,家隔千山万水,粮食送不到,致使不少民工饿死于长城工地。有一年腊月初八,无粮吃的民工们合伙积了几把五谷杂粮,放在锅里熬成稀粥,每人喝了一碗,最后还是饿死在长城下。为了悼念饿死在长城工地的民工,人们每年腊月初八吃“腊八粥”,以资纪念。”林木干干地笑了两声,似乎不怎么好意思看林洎,因为这故事就是林洎在游历长城边角之时收集的。 “粥好了。”淳歌闻着味道,惊喜地叫道。 “还真香。”林木第一个扑到锅前,打开锅盖,果然是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啪”还好小旗子眼疾手快,否则这第一碗粥就要被林木给盛走了。 淳歌与林洎相携而来,趁着林木和小旗子在争吵,赶紧盛了一碗,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一跳,这味道还真是有大厨的风范。 “大人,你这手艺越的好了。”林木吃完一碗再吃一碗的时候,竖起了大拇指说道。 “你少吃几碗那就更好了。”淳歌瞧着林木还一直不停的嘴巴,不由得笑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赶紧吃完,赶紧走。”林洎倒是郁闷了,他和淳歌的两人天地,林木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地拉着小旗子来了呢。 “没事的,你们先吃着,我出去一下。”淳歌又盛了八碗粥,放在一个大盘里,端了出去,林洎几人也知道淳歌这几碗是给谁的,大家伙也都没说什么。 淳歌端着这几碗粥,到了院子的梨树下,一碗一碗地摆好后,朝着阴影处叫了一声:“十三,带着阿九他们来吃粥吧。” 隐在暗处的十三等八人先是一惊,他们是阿奴手把手提上来的人,前些年是保护淳歌的,但是就在阿奴的身份公开的那一天,他们都知道,他们与淳歌之间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大人。”十三带着阿九他们走出暗处,算起来这是他们来到北方后第一次露面,其余时候他们都在暗中保护,或者说是监视淳歌,他们也着实没有想到淳歌还会请他们喝粥。 八个人有些拘谨地坐下,话也不敢多说,端起腊八粥便喝。 “不用如此拘束的。”淳歌淡淡一笑,说道:“算起来,我们相识也有十余年了,无论现在是何身份,交情总还在的。” 十三等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们是统卫,注定了要隐在暗处,可淳歌却给了他们不一样的人生。他们第一次赈灾,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立战功,第一次活得像个军人,第一次有尊严的说话,都是淳歌给他们,可如今他们的责任却是监视淳歌。这样的变化,他们很难接受,却也不得不接受。 “我早就知道我们会有今天,但我也不想将你们当成是陌生人。”淳歌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十三他们汇报给苏见豫,可他不在意,倘使换成是别的统卫,只怕会更加过分,十三他们也是手下留情了的。 “大人,我们没有背叛您。”阿九平日里能说会道,但现在面对淳歌却说不出半个字。淳歌待他们的好,他们都记得,所以他们对于淳歌信息的汇报,大多是采用模糊化处理的。 “我希望我在北方之事你们如实汇报。”淳歌并不想为他这群人。望着一张张不解的脸,淳歌不急不缓地说道:“我用计获取南王的信任,与林洎扮成是龙阳君,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们不必刻意为我隐瞒,免得给自己招来祸事。” “大人,我们知道了。”拂儿吃着淳歌亲手做的粥,眼泪在眼眶中不住地积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引“人”入,胜8 第四百三十八章 引“人”入,胜8 “你们无须感动,三皇子是三皇子,你们是你们,你们是怎么待我的,我都知道。八一(中文〈网?〈 ? ”虽然十三是阿奴的人,但他们是真心实意保护淳歌的,这份恩情,淳歌一直都记着。 “我有一事相求。”淳歌抬起头凝视着这八个人,说道:“我想你们分出四人保护林洎的安全。”淳歌回到南方那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然林洎待在北方却是孤身一人,林洎不愿动用林相的力量,淳歌委实担心林洎的安全问题,思前想后,也只有十三他们可以托付。 “大人放心,我让阿九带着老美周路拂儿,保护林卿士。”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中,十三也看得出林洎与淳歌之间的感情,想来林洎对淳歌的重要程度不亚于官家兄弟。 “那我便能放心地离开北方了。”昨日南王已经离开了北方,淳歌也得加紧启程去南方了。 一顿轻轻松松的团结饭过后便是黑夜的时光,这一天林洎与淳歌没有早早地安睡,反而是端了把椅子,拿了一条被子,坐到了梨花树下。 “桑青啊,你我这两三年里都没有分开过,明日便要相隔几万里。”淳歌抓紧林洎的手,要不是这一次的分离,他万万想不到自己这般地离不开林洎。 “这个同心结,我带着,如同你在我身边,只盼着你我早日相见。”林洎捂着自己胸口的同心结,不禁抱紧了淳歌,想来明日开始他便要尝尽那相思之苦了。 “未曾分别,我想我便已开始想念了。”淳歌蹭着林洎的胸膛,这一份温暖的港湾,是他这一声生的慰藉。 “那便早些结束官场之事,你我找一片无人之地,我耕田,你织布,再生一群的孩子。共享天伦之乐。”林洎想想那个画面,心中便像是吃了蜜糖一样,那样生活真值得憧憬啊。 “嗯,我这一趟。将官家安排好,没了后顾之忧,我们便去过这样日子。”这正是淳歌父母过的隐居生活,淳歌早些年总是不能理解,他的父亲为什么会置天下于不顾。原是父亲已经尽力,但世上有太多无能为力的事儿了,所以官鹏选择离开。 淳歌的后顾之忧何止是官家呢,又如林洎他怎会毫无牵挂地离开呢,他们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心累的时候的一种动力,想着想着便会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 “我让阿九他们留下来保护你。”淳歌拉了拉林洎的衣袖,阿九虽是隐在暗处,但是淳歌还是有必要跟林洎报备一下。 “淳歌,我是否忘了告诉你,我是会功夫的。”林洎的眼珠子往下正对上淳歌的视线。 “就你?”淳歌表示十万分的不信。林洎可是个病秧子,朝野上下谁人不知林洎这‘破败’的身子,再者说淳歌还没见过哪个武林高手是一副病态的。 “我少时是学过功夫的,只不过常年在病榻上,虽不常练,但保命还是可以的。”林洎说的可不是假话,当初人们形容林洎时就有一个词,文武双全。只不过因为林洎的病,这个武字就渐渐地被忘记了。 “看来在武学上你也有天赋,不像我。我小时候,足足学了一年的功夫,结果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淳歌的声音回荡在这夜中,有时是童年趣事。有时是心中所想,偶尔间伴着笑声,淳歌说累了,便睡去,林洎抱着淳歌回房,关上门。夜便空空荡荡的了。 翌日清晨淳歌在林洎的脸上烙下一个吻,便偷偷离开了,他不想告别,尤其是同林洎,所以他在林洎没醒的时候,便备好了马车。淳歌不知道在他关上房门的一霎那间,林洎的眼便睁开了,空洞地望着淳歌离开的背影,深深嗅着淳歌残留的香味,不言不语。 淳歌此次会南方虽是到这巡视的名号,但实际上却是要解决东南与西南的隔阂。说道东南与西南,便不得不提到南王与淳歌了,照理说这俩人并不在一个等级上,可偏偏就在南方形成了一个东西对峙。在东南无论是经济还是政治,大多以淳歌所在的官家马是瞻,即便是官二伯去世了,官家丧失了政治权,然而对于东南的经济权,还是在官家所控制之内的。 在西南则与东南相反,西南最大的官便是南王,南王所在的城市便是南城 ,若是论起经济实力,南城是远远比不上杭城的,但是要说军事实力,没有了官二伯的东南是拍马也及不上南城的。可这俩人却在南方生活得相安无事,当然必须排除暗中的你争我夺,最大的功劳,就是南川公所属的南派。在这个帮派的调整之下,南方还是呈现一片祥和的。 平静的南方在淳歌与南王的相继离开之下,开始了他们的摩擦,好在淳歌奉命前往南方,在启程十天左右后,淳歌便到了东南,令人们奇怪的是,淳歌学起了大禹的三过家门而不入,反倒是直奔西南,更在是到达南城的第一时间,便去拜访南王手下的第一文臣,南城知府宋杰。 说到宋杰,这人与东南还是颇有渊源的,宋杰起先是在杭城做知县的,也就是七品的小官,但是在十几年前他忽然上京述职,并调到了西南,不到三年成功拿下南王,成为南王最为重视文臣之一。 大家伙都知道,淳歌到南城去找宋杰,那纯粹是找虐,谁都知道南王与淳歌的明争暗斗,淳歌现在大大方方去找人家南王的心腹,那不是作死是什么。可任谁都想不到,这位宋杰宋知府的心中,那是一万分地欢迎淳歌的。 “大人,十数年未见,你的风采依旧啊。”淳歌被宋杰迎进府内,立刻便作揖打招呼。 “官大人说笑了,若非您当日的醍醐灌顶,下官还是那个七品的芝麻小官。”宋杰作揖还礼,一脸的苦笑。 这个宋杰淳歌可不陌生,当年宋杰殿试的时候,是淳歌给苏见豫提的意见,才让宋杰白白送掉了到手的状元,而淳歌却也是在宋杰的手中,开始了他的科考旅途,被宋杰点为当年案,这可是淳歌六中的第一个头名。所以说这俩人的缘分不可谓不巧。 “那是宋大人自己的本事,与子谨何关。”淳歌淡然一笑,说道:“再者说,宋大人点子谨为案,照理说也是子谨的恩师,大人不必以下官自居。” “子谨如此说,我若在不答应,便是矫情了。”宋杰让人端上了上好的茶水,与淳歌一道坐在庭院中。 “钟毓兄,未曾想再度相见,你我已不是当日的布衣与县官了。”淳歌一笑,倒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是啊,那时我知子谨有不凡之才,却也不曾想,当初的小小案,却是今日名动天下的第一才子。”宋杰那会儿只觉得淳歌这孩子了不得,可这些年的事实却告诉他,淳歌这孩子是不得了。 “这些且先不论,想必钟毓兄应知道子谨此次入南城的目的吧。”淳歌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世人只是宋杰是南王的人,但他却知道宋杰不过是苏见豫安插在南王身边的一个棋子。 “南王身在北方,正是一个好时机。”宋杰何尝不是在等着一个机会,拿下南城呢。 “所以子谨来了。”淳歌就知道宋杰和他的目的是一致的,因此刚到西南便直奔知府这儿,他倒是不担心,南王的人说闲话,因此这个时候,他淳歌也是南王手下的一员文臣,来到了西南不就该向宋杰这个老牌南王手下拜拜码头吗。 “子谨越是光明正大,便越是不会引人注意。”宋杰所说的人是南王的真正心腹,淳歌来找宋杰在一般人的眼里,是奇怪的,但是在南王心腹的眼里,这是淳歌公开与苏见豫作对,他们乐观其成呢。 “那子谨这几日便在府上叨扰了。”淳歌正愁着没地方住,他可不像话自己的钱带动南城的服务业。 “乐意之至。”宋杰当然欢迎淳歌这样的人才与他共处,他们把酒详谈一定是很好的体会。 淳歌同宋杰说了大半天的话,有在北方的经验,还有到西南的安排,晚饭时,淳歌并没有和宋杰一起吃,而是到了西南最为热闹的秋叶楼。 西南南城的秋叶楼十分的红火,皆因一位东南才女,这位才女因为情所伤,这才远走西南,成了南城秋叶楼分支的头牌。这姑娘淳歌也熟,正是淳歌少年时所惹的一笔,也是淳歌至今为止唯一的绯闻。 “若云姑娘,这么些年,为难你了。”淳歌望着这个当初还是青葱少女现在却已是风韵犹存的女子,说他不内疚,那是不可能的。 “楼主。”若云喜欢淳歌是整个秋叶楼都知道的秘密,说来也是淳歌运气好,遇到了这样肯为与他付出的女子,当年淳歌说需要一个人去西南收集南王的消息,若云便义无反顾地来到了西南,当然了若云做出这个决定也不排除,是为了躲避当时淳歌成婚这个事实。(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引“人”入,胜9 第四百三十九章 引“人”入,胜9 “我说过我会来看你的,只不过一晃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八??<[一小说〔网[( ”淳歌所说的这么多年并不是只是一两年而是十多年,十多年足以让一位女子变成妇人,奈何这位若云姑娘始终为了淳歌不肯从良,坚持在风月的场所,一待便是一辈子。 “楼主想着若云,若云便已经很满足了。”若云当初见到淳歌便认定了淳歌,哪知一个小小的少年,一转身,便成了秋叶楼最为隐秘的楼主,在淳歌的规划下,秋叶楼日渐壮大,她与淳歌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直到淳歌成亲,她甚至不在乎与秋子衿共侍一夫,但是淳歌的深情,让她又爱又恨。爱淳歌的痴,恨淳歌的是这痴不是对自己,所以她誓,既然做不了淳歌一生的伴侣,那就做淳歌生命中,对他帮助最大的女人,这个信念支撑着她,度过漫长的岁月。 “我这次前来,便是要告诉姑娘,可以准备好,回家了。”淳歌手中所掌握的南王父子的大部分资料都来自秋叶楼,因为提前了解了,淳歌才能有的放矢,同样的淳歌能这么迅地得到南王的信任,与这些资料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楼主要动手了?”若云有些惊讶,这一两年淳歌鲜少有动作,现在却要大手笔地对付南王。 “这只肥羊,秋叶楼都供了十年了,是时候该宰宰了。”淳歌曾吩咐秋叶楼,为了打入南王的内部,不惜一切代价地满足南王所提的要求,就像秋叶楼归入南王的旗下一样。 “这倒也是。”若云想着这么多年南王父子对秋叶楼所提的各种要求,气就不打一处来,南王父子这对脸皮极厚的人,不曾帮秋叶楼任何的忙,但却一直舔着脸让秋叶楼去做各种事,她早就受不了了。 “从今天起,你着手安排让楼中众人。撤离西南。”淳歌自打接手秋叶楼,这一次是他第一次直接利用秋叶楼去对付人,所以他有责任要保护秋叶楼中众人的安全。 “这个有些困难。”若云皱起了眉头,说道:“秋叶楼是南王世子常来之地。且南王常年派人在楼内,名为保护,实则是监视,若要将人撤走,却是个难题。” “你说若是秋叶楼内部选举楼主。他们会不会放人呢?”淳歌淡然一笑,以若云在秋叶楼的资历,同辈之间倒是找不出可以与之匹敌的,南王父子一定也知道。 “若是要选举楼主,世子只会赶着若云离开。”若云深知南王父子对秋叶楼的觊觎不是一两天,若是她成了楼主,在南王父子的眼中就好像是他们拿到了秋叶楼,只怕世子听到了这个消息,不会不放人。 “等你到了东南,便去找杭城知府郑世安。”淳歌前两年花了大价钱将柳护城的官员调到了杭城。尤其是郑世安父子,淳歌不仅是将他们调过来,更是帮助郑世安当上了知府一职。 “杭城知府?”若云倒是不知淳歌为何要她去找郑世安,世人都知郑世安是淳歌提拔的,可在淳歌落难时,这人却是袖手旁观,因此此人在士林中的风评不好。 “你去告诉他一句话。”淳歌顿了顿,说道:“时机到了。” “莫非郑大人这些年的作为是楼主的安排。”若云这才恍然大悟,淳歌既然能相信郑世安,那便一定是留了后手的。否则郑世安怎么可能这样安稳地待在知府的位置上。 淳歌笑而不语,也算是默认了,随后又和若云吃了一顿晚饭,这才慢悠悠的离开。其实他并不想留下用餐的。只是看着若云那期待的眼神,淳歌是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的。再者说,若云这些年的付出他不是看不见,倘使他真是个男子,一定不会辜负若云,奈何也是个女子。只能是辜负了这痴情女子。 在淳歌离开后,若云并没有去休息,她明白淳歌是不想她辛苦才没有逼着她赶紧带人撤离,但她不能拖淳歌的后腿,所以她梳妆片刻便去找南王世子了。 “世子安好。”若云不卑不亢地行礼,虽是过了三十岁的女子,但若云却保养得极好,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都像是十八岁的少女,而这位南王世子对若云可是垂涎已久。 “云儿,都说了多少次了,你见本世子,不用如此多礼。”南王世子本想握住若云的手,顺便扶起若云,奈何若云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企图,往后一退礼貌地起身。 “若云深夜到访,是有要事与世子商量。”若云与南王世子到了十多年的交道,南王世子那点花花肠子她还能不知道,只是可惜了这世子的名字真是白瞎了一个礼字。 南王世子名唤苏佑礼,四十余岁,生的一般,极为好色,坊间传言,只要是美人无论男女,这位世子都是喜欢的。 “云儿,但说无妨。”苏佑礼让人摆了一桌好酒好菜,请若云坐下,这人丝毫没有死了儿子的悲伤,大概是死了太多的儿子,他都习惯了吧。 若云小心地隔开苏佑礼时不时不骚扰,坐在离苏佑礼较远的地方,说道:“方才若云得到消息,楼主年纪老迈,正要选一位继任者。” “这可是云儿的机会啊。”苏佑礼一激动便抓住若云的手腕,那触感使他心中荡漾,但看着若云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他又很自觉地放开了手。 “世子所言却也不错,若云便是来告辞的。”若云心中想着马上就可以摆脱这南王世子的纠缠,不由得喜上眉梢,但她掩饰的很好。 “那本世子就预祝云儿早日当上楼主了。”苏佑礼向若云敬酒。 照理说若云是该喝下这杯酒的,但是这位世子可是早有‘案底’的,当初他诓骗若云喝下带有迷药的酒水意图强要了若云,好在那会南王赶到才阻止了这事儿的生。这一回南王可不在,若云是怎么都不敢喝下这杯酒的。 “怎么,云儿,不给本世子面子,还没成秋叶楼的楼主,便不赏脸了。”苏佑礼哪是真心喜欢若云的,他不过是觉着这女子有挑战性。才不放弃的,在他心中若云就是个青楼女子,是婊子干嘛要立牌坊呢。 若是在平日里,若云大可甩袖而去。可是这一次她却不行,倘若他走了,那么苏佑礼便有充足的理由将她留下来,这样便会打乱了淳歌的计划,这酒她怕是不得不喝了。 当若云纠结了很久。还是端起了酒杯的那一刻,苏佑礼笑了,若云清楚只要喝下这杯酒,她这些年极力保持的清白之身,便会毁于一旦,然而为了淳歌,她愿意。 “若云姑娘且慢。”一个低沉男子的声音,在南王世子的房门外传来。 苏佑礼怒了,他明明下过命令不许有人打扰,这么还是有人来了呢。就在他准备火的时候。南王府的家仆打开房门,他见到了一个男子,他敢誓,他从未见过这般俊秀的男子,依照着寻常男子的体型来说这人有些偏瘦,但就是这一份瘦弱,勾起了看者的保护欲,尤其是在这样黑暗的夜,男子的眼就如曜眼的日一般闪亮,教苏佑礼一时间看呆了去。 “想来这便是世子了吧。”男子作揖说道:“本官。礼部尚书官淳歌。” 这个男子便是淳歌,他回到宋杰那儿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还好南王临走前给了他一块令牌,他才能这样及时地赶来。不然他可得后悔一生啊。 “你便是官子谨。”南王曾经来信说,让自己配合那个官子谨管理好西南,他当时还十分的不愿意,要是知道这位官大人是这样的绝色,他早就答应了。 淳歌浅浅一笑,算是回应了。迈步走到若云身边,笑道:“世子,本官找这位若云姑娘有要事相商,不知世子可否让若云姑娘跟随本官离开呢。” 许久过后,苏佑礼终于从淳歌的美色中回过神,他虽是看上了淳歌的美貌,但是淳歌可是朝中正三品大员,可远观不可亵玩,他要是真做了什么,不用等南王回来教训他,南方士林的口水都能淹死他。 “本世子倒是不知,云儿与官大人是旧相识啊。”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苏佑礼又怎会放过若云呢。 “世子请借一步说话。”淳歌给了若云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带着苏佑礼到了门外的一处。 “官大人有何事要与本世子说啊。”南王世子不由自主地靠近淳歌,眼中还不时地带着迷离。 淳歌怎会不知道眼前这个世子,是色欲上身,可他却不能露出不屑的神情,他依旧一副淡然模样说道:“世子可知这一次南王所行之事危险极大。” “这个本世子自是知道的。”苏佑礼咽了口唾沫,回答。 “那世子可又知道,秋叶楼乃是有苏收集情报最快的地方。”淳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因为他实在是难以忍受苏佑礼那副色鬼投胎的德行。 “这个”苏佑礼自然也是知道的,经过淳歌这么一提醒他倒是将自己的色心收了收,假若他今日真的对若云做了什么,只怕整个秋叶楼都不会与南王府交好了。 “看来世子是想要,本官帮世子送客了吧。”淳歌这会儿又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同时也是给苏佑礼一个台阶下。 顿时啊,苏佑礼对淳歌的好感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难怪他爹那么看中淳歌,这人确实有为人解忧的能力啊。 “那就劳烦官大人代劳了。”苏佑礼也知道现在出现在若云面前讨不了好,那就索性将事情交给淳歌吧。 “本官正是来此寻若云姑娘的。”淳歌展颜一笑,不过了解淳歌的人都知道,这个笑容的背后是无尽的寒冷,当年6卿士就是死在淳歌这样的笑意之中。 淳歌带着若云离开了南王府,之后便让若云连夜离开西南了,没有人知道淳歌在送若云回秋叶楼时下过什么命令,而若云则是眼中含着热泪地走进楼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引“人”入,胜10 第四百四十章 引“人”入,胜1o 正月初十,仿佛是为了迎接上元佳节的来临,整个南方焕然一新,无论是西南还是东南都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姿态,尤其是西南,在淳歌不屑的努力之下,西南众人过上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正月里。八一小说〔网 在正月初一的时候,淳歌领衔一帮官员为一些孤苦无依的老者扫尘,当然淳歌从来没说是自己提议的,可百姓们都知道,往常这些世子官员的哪里会管他们这些小人物的死活,唯独是在淳歌来了之后,官场就像是变了一番模样似的,因此即便是淳歌不说自己的好,百姓们也都知道。 正月初二淳歌下令暂缓爆竹令,什么叫爆竹令呢,顾名思义那便是官府对爆竹的控制,官府一直对爆竹这类的易燃物品,持反对态度,所以在有苏除非经过官府允许,普通百姓是不能随意放烟火爆竹之类的东西的。淳歌打着皇太孙的名号,说是为太孙庆祝,让西南的爆竹商家好好的火了一把。西南在二十年前曾经是有苏最大的爆竹生产地,但因朝廷推行爆竹令,使西南的这些商家几乎走向末路,然而淳歌这一次的爆竹盛会让天下人都看清了西南爆竹的实力,也是借着这一次的爆竹东风,西南的商家开始进军皇商的市场,甚至有几个实力较好的爆竹商家已经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成为皇商,惹得西南商人是一片眼红。 “子谨啊,我真是服了你。”宋杰拿着西南大多数商人的请愿书(西南商人愿意听朝廷的安排),心中的激动不言而喻。 “钟毓所说的是何事啊?”淳歌正在练字,见宋杰来了便搁下笔,抬头望着那个满面红光的人。 “你说,不出三天便能将西南大多数商人变成自己人,我起初还不信,结果,我真是自愧不如多矣啊。”前些时候。淳歌跟宋杰说,有办法将西南那些商人收入囊中。宋杰还在笑话淳歌太过狂妄,宋杰与这些狡猾的商人打交道多年,怎会不知商人的可恶。可淳歌真就只是用了短短的三天,便让那些商家心服口服地将请愿书给递了过来。 “我不过是看透了商人的心思。”淳歌淡然一笑为宋杰添上一盏茶,说道:“商人所求无非就是利。” “我当初也是利诱,可他们就是不买账。”商人的德行谁人不知,同样是以利诱人。为啥宋杰就做不到让商人自己屁颠屁颠地贴上来呢。 “利也分长远和暂时,正所谓。”淳歌笑而不语地望着宋杰。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宋杰也不是个笨的,淳歌点拨两三句他就是知道了:“我不敢将权利外放给商人,所以只能用金钱和他们打交道,也就是短暂的利益。” “这样的利益往往不会长久,商人都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自然是知道的,故而才不同我合作。”宋杰深刻地总结了自己失败的原因,他还以为是商人们的贪心太大,原来是自己没有放好可口的鱼饵啊。 “诱饵是一方面,但是我觉着最重要的还是一个度的把握。”淳歌有心与宋杰打好关系。自然是不会吝惜这些东西的。 “和商人打交道,要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若是太近了,便将自己放的太低了,若是太远了,人家也不买你的帐。”这些可都是淳歌在东南与商人打交道时的经验之谈。 “是啊,即便是我巴结这商人,那些家伙也不见得搭理我。”宋杰说得有些尴尬,他可不就是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吗? “那是当然的,别看官员地位极高。但是商人有何尝不是阳奉阴违的呢?”淳歌耸了耸肩说道:“以这一次为例,那些商人那么迅地将情愿表拿来,不过是看准了有利可图。” “有利可图?”宋杰不明白了,淳歌不就是将爆竹业起死回生了吗。哪里给商人利益了。 “就连一个马上要被西南商场淘汰的爆竹业,都能起死回生,其他的商家,到了我的手里还会有困难吗?”淳歌反问,挑眉一笑,补充道:“谁不知道在东南。我官淳歌还是说的上话的。” “原来他们是想抱着东南商家的大腿啊。”宋杰算是彻底清楚了,他身后的势力根本就不够格让西南的商家臣服,而淳歌就不同了,先不说淳歌在京城的三品尚书之位,就说淳歌的家族,官家那可是南方有名的家族,暗中掌握着东南的经济命脉,所以说淳歌自是有资格与西南商人合作,甚至使其臣服的。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今日将请愿书给我,不过是向我表态罢了,至于最后的结果,没到最后一刻是不可能有定论的。”淳歌似乎想起当初他收服东南那群家伙的情景了,要不是阿流与王公一南一北的两处施压,他也不会这般顺畅地就拿下了东南。 “你不是说将他们收为己用的吗?”宋杰倒是奇怪了,淳歌不是信心满满说一定会拿下西南商人的吗。 “世间上有一种人是永远收服不了的。”淳歌话音一顿随后接着说道:“那便是商人。”当然还有另一种人呢,淳歌不并没有说出口。 宋杰心中明白淳歌的意思,他们官员有何尝是能被人收服的呢,大家归根到底都是为了利,商人图的是钱财,而官员图的却是权利。 “只能说,若是在南王与我之间,西南的商人已经站到了我们这一边。”淳歌的要求并不多,到西南的第一步,改变商人的立场,断了南王的经济。 “这样就够了。”宋杰与淳歌合作,瞒住了南王世子,将西南的政治权利转移到了东南,再加上现在的经济权,也就是说,拿下西南指日可待。 “大人,您的家奴来了。”知府衙门的一位衙差敲响了淳歌的房门。 “让他进来。”淳歌朝着宋杰说道:“前几天家中来信,说是有人要来,这是家事,钟毓你” “我知道,我知道。”宋杰还是懂得分寸的,既是淳歌的家事他也不好过问,于是乎他便起身离开了,但是当他离开此处之时,与淳歌所说的家奴擦身而过,他只觉得这位家奴有些眼熟。 宋杰自然是不认识来人了,他与这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更何况时隔十余年,即便他的脑子再怎么灵光,一时之间也是想不起来的。 这人正是东南的大财主,夏之流,而淳歌早就收到消息说是夏之流要来,并且他适当地将消息散播到西南的商界,这也是西南商人能这么快屈服于淳歌‘淫威’之下的又一原因。夏之流拥有足够的财力架空东南的商场,再加上淳歌与北方王公相熟,这两个人联手,完全有可能瓜分西南的商场,因此西南的商人是不得不屈服。这也是淳歌没有告诉宋杰的后手。 “淳歌。”夏之流本是跟着淳歌从北方回来的,但是在经过东南的时候,这人悄无声息地回到夏家,为淳歌的复兴西南爆竹业做准备工作。 “你来的可真及时。”淳歌所说的及时可不仅仅是夏之流的到来,更是这家伙的资金,要不是阿流将准备资金提前送到爆竹商的手中,那些卖爆竹的哪里来的钱去弄那么大的一场烟花爆竹盛宴呢。 “及时算什么,要不是你早就看好这一行,我哪能再赚一笔。”夏之流的资金现在已经全部回笼,更是翻了整整的两倍,故而阿流也不得不佩服淳歌的眼神的犀利。 “西南是块肥肉,十多年前我就想下手,只可惜那时我人微言轻,说不上话,只能寻着更好的时机。”淳歌在一统东南商界的时候便已经想要插手西南,奈何他的实力有限,只能作罢。但是当他一举拿下状元的时候,他为皇上谏言,有一项便是严苛执行爆竹令,这也是为什么西南的爆竹业会落败地这般厉害。 “四年前你便让几个爆竹业的商人做了皇商,隐瞒他们的身份,想来就是为了今天吧。”当年夏之流出钱,在西南找了一个快要破产的爆竹商家,经过一两年的扶持,再加上淳歌在朝中的人脉,那几个小商家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商。不过淳歌有令,将这件事情保密,也就是在几天才公开的。这一个消息足以引起西南商界的轩然大波,也达到了它该有的价值。 “南方商场不如北方来的统一,在北方所有商家以王公是从,而南方却还要派分南北,实在是不利于与北方的抗衡,长此以往,我们便会失去与北方平起平坐的机会。”淳歌深知自己不可能一路的青云直上,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儿,或者说是他不为官了,那么他辛苦与夏之流一起建立的商业帝国便会崩塌,他不能这般的自私。 “你将西南并入东南,那么整个谁要是动了东南的便是与这个南方为敌。”夏之流是知晓淳歌的保护之意,只是东南那些人却不想要外人来掺合东南的经济,好在淳歌的威望够足,压住了他们,他这一次,也是代表东南商界来找西南的人来谈判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引“人”入,胜11 第四百四十章 引“人”入,胜1o 正月初十,仿佛是为了迎接上元佳节的来临,整个南方焕然一新,无论是西南还是东南都呈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姿态,尤其是西南,在淳歌不屑的努力之下,西南众人过上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正月里。八一中<?[文〔[ (?〔 ] 在正月初一的时候,淳歌领衔一帮官员为一些孤苦无依的老者扫尘,当然淳歌从来没说是自己提议的,可百姓们都知道,往常这些世子官员的哪里会管他们这些小人物的死活,唯独是在淳歌来了之后,官场就像是变了一番模样似的,因此即便是淳歌不说自己的好,百姓们也都知道。 正月初二淳歌下令暂缓爆竹令,什么叫爆竹令呢,顾名思义那便是官府对爆竹的控制,官府一直对爆竹这类的易燃物品,持反对态度,所以在有苏除非经过官府允许,普通百姓是不能随意放烟火爆竹之类的东西的。淳歌打着皇太孙的名号,说是为太孙庆祝,让西南的爆竹商家好好的火了一把。西南在二十年前曾经是有苏最大的爆竹生产地,但因朝廷推行爆竹令,使西南的这些商家几乎走向末路,然而淳歌这一次的爆竹盛会让天下人都看清了西南爆竹的实力,也是借着这一次的爆竹东风,西南的商家开始进军皇商的市场,甚至有几个实力较好的爆竹商家已经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成为皇商,惹得西南商人是一片眼红。 “子谨啊,我真是服了你。”宋杰拿着西南大多数商人的请愿书(西南商人愿意听朝廷的安排),心中的激动不言而喻。 “钟毓所说的是何事啊?”淳歌正在练字,见宋杰来了便搁下笔,抬头望着那个满面红光的人。 “你说,不出三天便能将西南大多数商人变成自己人,我起初还不信,结果,我真是自愧不如多矣啊。”前些时候。淳歌跟宋杰说,有办法将西南那些商人收入囊中。宋杰还在笑话淳歌太过狂妄,宋杰与这些狡猾的商人打交道多年,怎会不知商人的可恶。可淳歌真就只是用了短短的三天,便让那些商家心服口服地将请愿书给递了过来。 “我不过是看透了商人的心思。”淳歌淡然一笑为宋杰添上一盏茶,说道:“商人所求无非就是利。” “我当初也是利诱,可他们就是不买账。”商人的德行谁人不知,同样是以利诱人。为啥宋杰就做不到让商人自己屁颠屁颠地贴上来呢。 “利也分长远和暂时,正所谓。”淳歌笑而不语地望着宋杰。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宋杰也不是个笨的,淳歌点拨两三句他就是知道了:“我不敢将权利外放给商人,所以只能用金钱和他们打交道,也就是短暂的利益。” “这样的利益往往不会长久,商人都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自然是知道的,故而才不同我合作。”宋杰深刻地总结了自己失败的原因,他还以为是商人们的贪心太大,原来是自己没有放好可口的鱼饵啊。 “诱饵是一方面,但是我觉着最重要的还是一个度的把握。”淳歌有心与宋杰打好关系。自然是不会吝惜这些东西的。 “和商人打交道,要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若是太近了,便将自己放的太低了,若是太远了,人家也不买你的帐。”这些可都是淳歌在东南与商人打交道时的经验之谈。 “是啊,即便是我巴结这商人,那些家伙也不见得搭理我。”宋杰说得有些尴尬,他可不就是拿着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吗? “那是当然的,别看官员地位极高。但是商人有何尝不是阳奉阴违的呢?”淳歌耸了耸肩说道:“以这一次为例,那些商人那么迅地将情愿表拿来,不过是看准了有利可图。” “有利可图?”宋杰不明白了,淳歌不就是将爆竹业起死回生了吗。哪里给商人利益了。 “就连一个马上要被西南商场淘汰的爆竹业,都能起死回生,其他的商家,到了我的手里还会有困难吗?”淳歌反问,挑眉一笑,补充道:“谁不知道在东南。我官淳歌还是说的上话的。” “原来他们是想抱着东南商家的大腿啊。”宋杰算是彻底清楚了,他身后的势力根本就不够格让西南的商家臣服,而淳歌就不同了,先不说淳歌在京城的三品尚书之位,就说淳歌的家族,官家那可是南方有名的家族,暗中掌握着东南的经济命脉,所以说淳歌自是有资格与西南商人合作,甚至使其臣服的。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今日将请愿书给我,不过是向我表态罢了,至于最后的结果,没到最后一刻是不可能有定论的。”淳歌似乎想起当初他收服东南那群家伙的情景了,要不是阿流与王公一南一北的两处施压,他也不会这般顺畅地就拿下了东南。 “你不是说将他们收为己用的吗?”宋杰倒是奇怪了,淳歌不是信心满满说一定会拿下西南商人的吗。 “世间上有一种人是永远收服不了的。”淳歌话音一顿随后接着说道:“那便是商人。”当然还有另一种人呢,淳歌不并没有说出口。 宋杰心中明白淳歌的意思,他们官员有何尝是能被人收服的呢,大家归根到底都是为了利,商人图的是钱财,而官员图的却是权利。 “只能说,若是在南王与我之间,西南的商人已经站到了我们这一边。”淳歌的要求并不多,到西南的第一步,改变商人的立场,断了南王的经济。 “这样就够了。”宋杰与淳歌合作,瞒住了南王世子,将西南的政治权利转移到了东南,再加上现在的经济权,也就是说,拿下西南指日可待。 “大人,您的家奴来了。”知府衙门的一位衙差敲响了淳歌的房门。 “让他进来。”淳歌朝着宋杰说道:“前几天家中来信,说是有人要来,这是家事,钟毓你” “我知道,我知道。”宋杰还是懂得分寸的,既是淳歌的家事他也不好过问,于是乎他便起身离开了,但是当他离开此处之时,与淳歌所说的家奴擦身而过,他只觉得这位家奴有些眼熟。 宋杰自然是不认识来人了,他与这人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更何况时隔十余年,即便他的脑子再怎么灵光,一时之间也是想不起来的。 这人正是东南的大财主,夏之流,而淳歌早就收到消息说是夏之流要来,并且他适当地将消息散播到西南的商界,这也是西南商人能这么快屈服于淳歌‘淫威’之下的又一原因。夏之流拥有足够的财力架空东南的商场,再加上淳歌与北方王公相熟,这两个人联手,完全有可能瓜分西南的商场,因此西南的商人是不得不屈服。这也是淳歌没有告诉宋杰的后手。 “淳歌。”夏之流本是跟着淳歌从北方回来的,但是在经过东南的时候,这人悄无声息地回到夏家,为淳歌的复兴西南爆竹业做准备工作。 “你来的可真及时。”淳歌所说的及时可不仅仅是夏之流的到来,更是这家伙的资金,要不是阿流将准备资金提前送到爆竹商的手中,那些卖爆竹的哪里来的钱去弄那么大的一场烟花爆竹盛宴呢。 “及时算什么,要不是你早就看好这一行,我哪能再赚一笔。”夏之流的资金现在已经全部回笼,更是翻了整整的两倍,故而阿流也不得不佩服淳歌的眼神的犀利。 “西南是块肥肉,十多年前我就想下手,只可惜那时我人微言轻,说不上话,只能寻着更好的时机。”淳歌在一统东南商界的时候便已经想要插手西南,奈何他的实力有限,只能作罢。但是当他一举拿下状元的时候,他为皇上谏言,有一项便是严苛执行爆竹令,这也是为什么西南的爆竹业会落败地这般厉害。 “四年前你便让几个爆竹业的商人做了皇商,隐瞒他们的身份,想来就是为了今天吧。”当年夏之流出钱,在西南找了一个快要破产的爆竹商家,经过一两年的扶持,再加上淳歌在朝中的人脉,那几个小商家顺理成章地成了皇商。不过淳歌有令,将这件事情保密,也就是在几天才公开的。这一个消息足以引起西南商界的轩然大波,也达到了它该有的价值。 “南方商场不如北方来的统一,在北方所有商家以王公是从,而南方却还要派分南北,实在是不利于与北方的抗衡,长此以往,我们便会失去与北方平起平坐的机会。”淳歌深知自己不可能一路的青云直上,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儿,或者说是他不为官了,那么他辛苦与夏之流一起建立的商业帝国便会崩塌,他不能这般的自私。 “你将西南并入东南,那么整个谁要是动了东南的便是与这个南方为敌。”夏之流是知晓淳歌的保护之意,只是东南那些人却不想要外人来掺合东南的经济,好在淳歌的威望够足,压住了他们,他这一次,也是代表东南商界来找西南的人来谈判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引“人”入,胜12 第四百四十二章 引“人”入,胜12 “世子,世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老夫呢?”余老原本待在院子里喝茶,奈何南王世子一声令下,便让人将他捉了回来,并不由分说地关进了地牢,不一会儿,方老也跟着被抓来了。八<(一<小说[?网 “世子,你这是做什么啊,王爷都不曾这样对待老夫。”方老被抓来时也是一脸的茫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位乖张的世子。 “还用本世子说吗,你们出卖父王的事儿,早就瞒不住了。”苏佑礼拿了把凳子坐在牢房外边,就等着审问这两个人了。 “冤枉啊,世子,老夫在王府十多年,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儿。”余老那个气得,他好歹是一方名士,那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再者说他对南王的忠诚,那是天地可鉴的啊,这一回平白无故地被抓来,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何曾见过做贼的,承认啊。”苏佑礼给周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先将余老提出来,准备着大型伺候。 淳歌与宋杰两人在地牢的入口处,很好地将身子隐在暗处,不过这个时候,却是淳歌该出场的时刻了。淳歌疾步走向世子,说了几句话,便退到世子的身边了。 余老的余光正好看到淳歌,心中一惊,赶忙喊道:“世子,是那官淳歌血口喷人,老夫是被诬陷的,想来出卖王爷的正是此人啊。” “你个老不休。”苏佑礼一听这话,更是恼怒,要抓这家伙可是他下的令,人家淳歌半句话都没有说,但如今余老却将事情推到淳歌身上,更让苏佑礼觉着余老这是临死了还要拉淳歌下水,使一招反间计。 “世子。”淳歌拦住那个要去行刑的下人,重复道:“刑不上大夫,余老乃是一方志士。如今事情不曾查清,冒然动刑,怕是会寒了余老的心啊。”淳歌方才在世子的耳边说的就是这话,明明是求情的话。可他偏偏就要偷偷说,果然余老以为自己是在告密,苏佑礼听了这话,也将最后一点对余老的顾虑给打消了。 “他都使出反间计了,你还要护着他不成?”苏佑礼一方面感叹淳歌的善良。一方面又为余老的可恶而咬牙切齿,他自然是要用刑,像余老这样的人,不用刑是不会招的。 淳歌的眉间闪过一丝焦虑,也来不及思考,便开口道:“世子要不这样吧,让我先问问余老和方老,若是问不出什么便再用刑,不知可好。” 苏佑礼看着淳歌坚定的眼神,又想起南王临行前的嘱咐。再者说万一不是余老,他可就得罪这个父王的得力干将了,划不来,倘使交给淳歌,便可将后果全数推到淳歌身上。 “好吧,那就交给你了。”世子领着一群下人快离去,就像是从来来过一样。 苏佑礼走了,宋杰也不藏着了,他从暗处走出,脸上的某一处还挂着哂笑。他怎会想不到苏佑礼肚子里的坏水呢,查出奸细便是苏佑礼的功劳,查不出,错抓了余老便是淳歌的罪过。这人想得可真是好。 “咳咳”小旗子在苏佑礼走后快步走近地牢扶着淳歌,淳歌装模作样地咳了一会儿,这才有气无力地说了句:“钟毓赶紧将余老扶起来。” 宋杰也不清楚淳歌打得是什么算盘,但是淳歌让他将余老扶起,估摸着是想要用怀柔政策,将余老拉进他们的阵营吧。 余老本来是一脸气愤。怀疑着是淳歌的恶人告先告状,但淳歌却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让他免受屈辱,看来并不是淳歌害他的。 “余老,见谅。”淳歌先是作揖道歉,随后才说道:“今早坊间的传闻,想必您也知道了,世子怀疑有内奸,我与钟毓便与世子一同查找内奸,但昨日却只有您与方老曾离开王府,世子这才将您俩请了过来。”淳歌的话已经很是婉转了,足以让余老这人,心中愧疚。 “原是如此,方才真是有辱斯文了。”余老这回也知道自己是误会淳歌了,赶紧道歉,毕竟现在是淳歌负责这件事,倘使淳歌有什么坏心,那他一定免不了受刑之苦,思前想后还是讨好淳歌比较好。 “无碍的。”淳歌浅浅一笑,他就知道活得越久就越怕死,这些所谓的文人名士大抵都是这样。 “但是真不是老夫出卖的王爷啊。”余老一脸的痛心疾,表情十分到位。 “子谨是相信余老的,烦请余老再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人。”淳歌当然知道余老不可能出卖南王,可就因为余老对南王忠心耿耿,他才会想要对余老下手的。 “这,老夫一时也想不到。”余老思考片刻,就是找不出什么头绪,知道这件事儿的也就只有几个人,淳歌与宋杰都在帮他,所以这两人自然不再考虑的范围之内。 “嗯。”淳歌深锁眉头,抿了抿嘴说道:“只是世子如今不信任您,还请您委屈片刻,待我问问方老。” “没事儿,没事儿。”淳歌的客气让这位余老很是满意。 由南王府的下人将余老关进牢房的同时,那位所谓的方老也被带了出了。淳歌先前没有见过方老,但他却知道,南王麾下最能干事的就是余老与方老了,只可惜这两人是面和心不合。也是两人同样在南王手下做事儿,谁也没有强过谁,深深的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注定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私交。然而就是昨天,他俩破天荒地聚在一起,可是却生了这样的事儿。 “方老,小子是官淳歌。”淳歌打方老一进来的时候,便放低了姿态,这种事儿可是他常做的。 然而在宋杰眼中现在的淳歌却是一个可怕至极的人,想想看淳歌乃是当朝三品大员,堂堂的礼部尚书,却一直保持着谦卑。要么就是淳歌才能不够,要么就是淳歌城府太深了,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在功成名就后依旧像过往一样谦虚。在宋杰看来淳歌明显就是后者。他在淳歌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不适,他扪心自问,若是易地而处,他一定不可能做到像淳歌一样放低身段与人相交。 “原是尚书大人。”方老可不像余老一样,天真的以为淳歌是个善良的后辈,淳歌毕竟是三品高官,人家不拿官位说事儿,他不能不识好歹啊,但是淳歌的一番功夫确实也让他对淳歌颇有好感。 “大人年长于子谨,不必以官职相称。”淳歌同样让方老好好地坐在椅子上,并且倒了杯茶,准备着慢慢说。仅仅是一个见面,淳歌了解到这位方老与余老根本就不是一类人,再过不了几年余老肯定会败在方老手上,因为这人比余老更知进退。 “那老夫便托大叫你一声,子谨了。”方老看不出淳歌有什么图谋,再者说他现在的处境还要靠淳歌解围呢。 “敢问子谨,老夫这是犯了何事,才有此下场。”方老一直想不通自己为王府鞠躬尽瘁,为什么会有此一劫。 “哎”淳歌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说道:“您也知道南王之事外泄,世子以为府内有内奸,昨日恰巧您与余老都在外头,这才有此怀疑。” “怀疑老夫。”方老的脸上尽是痛心。 “不不不”淳歌连忙补充道:“并不是怀疑您。” “那就是余老头了。”方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不是他与余老两人被怀疑吗,若是不是他,便是余老,再者说,倘使余老真是内奸,那么他这一次便是平白被连累,今后他在府中的地位反倒会更上一层。所以他才带着笃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宋杰在边上记录的手,不由得一定,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淳歌,原来淳歌是想让这两人相互指责,狗咬狗斗得你死我活之后,再坐收渔翁之利啊。 “方老此话当真。”淳歌的脸瞬间就拉下来了,当然这只是做做样子。 “自是当真。”方老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淳歌深深地看了方老一眼,之后便朝着南王府的家仆说道:“去将世子叫来。” 淳歌没有再与方老多说些什么,他吩咐小旗子将余老也带到审问的地方,只是没有让方老看见。 说来也是这个余老倒霉,人家方老当机立断地将罪名推到他的头上,可他却全然不知。 不一会儿,苏佑礼便来到地牢,他丝毫不怀疑淳歌的能力,才不过这么一会儿,便能让人家招供,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 还不等世子开口,方老便抢先说了一句:“世子,老夫作证,是余老泄露了王爷的大事。” 在场的几人都没什么反应,倒是躲在一旁的余老气坏了,也顾不得现今的处境,大步迈出便是一句:“方老头,你说昏话,分明就是你出卖了王爷,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昨日叫我饮茶……” 两位年过半百的老头吵架,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容不得苏佑礼插上半句,淳歌与宋杰自是在一旁闭嘴看好戏,结果便是苏佑礼受不了耳边的聒噪,没问什么便将两人再次关进了地牢。(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引“人”入,胜13 第四百四十三章 引“人”入,胜13 “这俩老头,加在一起都百来岁了,吵起架来活像是菜场的泼妇。? ? ]”苏佑礼走出地牢,那个火气,是蹭蹭地往上走,满耳都是沙哑的吵架声。 “世子见谅,二老也是一心为了王府啊。”淳歌并没有准备去安抚这个暴躁而起的世子,他依旧站在宋杰边上,淡淡地开口。 “子谨你别为他们俩说话了,我看奸细就在他俩之中。”苏佑礼看了看淳歌,不由得为淳歌的天真而担心,这样的官场,淳歌这么善良,一定会被人欺负的,因此苏佑礼的心中起了一个念头,要是将淳歌禁锢在自己身边,那么便能就近照顾了。 淳歌自是不清楚苏佑礼的龌龊念头,不过他倒是从苏佑礼的眼神中看到了可怜,他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什么,想他官淳歌在官场十余年,谁有敢可怜他呢。 “怎么会呢?”淳歌摇了摇头,说道:“余老和方老都说对方是奸细,我看不然。” 宋杰也在一旁插话道:“余老方老都是王府的老人了,若是冤枉了他们,王爷回来一定会大雷霆的。” 淳歌和宋杰,一个比一个更加肯定,这两人不是奸细,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说辞,让苏佑礼疑心大增。 “他们若是都不承认,本世子便会动刑,他俩这是想要避免刑罚。”在平日,苏佑礼就知道这两个老人是两个人精,可他苏佑礼也不是好欺骗的。 “世子,你这话虽不假,但又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两人双双指证对方。”淳歌的眉头微微皱起,表现出好奇宝宝的样子。 “是啊,余老与方老互相指证,这回还真不知从何下手了。”宋杰耸了耸肩,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他们为什么会选择相互指证呢?”淳歌看向宋杰。眨了眨眼,颇为不解地问道。 宋杰刚想回答,苏佑礼便抢先说道:“他俩在府中辈分极高,若是相互指证。在没有真凭实据之下,本世子是动不了他们的。” “也就是说,余老与方老,是在保全自己了。”淳歌点了点头,仿若恍然大悟。 “他们能这般通力合作。只有一个答案。”苏佑礼灵光一闪,笃定说道:“他俩都是细作。” “不会吧。”淳歌与宋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你们好好想想,若是他们不是串通一气,怎么不指证你们,偏偏是抓着对方不放呢。”苏佑礼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天才,要不是淳歌与宋杰在场,他差点就要被自己的智慧给征服了。 “世子英明,看来此事也可尘埃落定了。”淳歌没有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他看起来是称赞苏佑礼。但实际上却是为苏佑礼的猜测敲上一锤,让这事儿成了事实。 “既然如此,我与子谨便先告辞了,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个结果了。”宋杰可是熬了一夜再加上这么半天,铁打的人都撑不住了。 苏佑礼本想留下淳歌的,但是看淳歌连走个路都要小旗子扶着,看来这家伙的身体确实是吃不消了,于是乎也只能放这两人离开了。 “子谨,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将余老和方老除掉了。”宋杰直到回府了。还是觉着像做梦一样,他想干掉南王的心腹,可不是一年两年了,但是这么久过去了。就是不成功。然人家淳歌才不过来了多久,该收服的收服,该铲除的铲除,一件都没落下。 “若不是南王离开了,我也寻不到好的时机,除去南王的左右手。”倘使南王在场。淳歌相信南王对方老和余老的信任一定不会像苏佑礼一样薄弱。 “若是南王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左右手,是他儿子亲手除去的,还不得气死。”宋杰想到这个就不由得笑,他做梦都想不到,淳歌会利用苏佑礼的自大,轻而易举地除去余老和方老。 “只怕南王也没机会知道了。”淳歌冷漠一笑,昨日京城传来消息,南王与秋大舅碰面,并且说服秋大舅对苏见豫下毒,想必不用几天,便会有皇上病危的消息了。 “他动手了?”宋杰也是知道南王的计划的,但事情真的生了,他还是不敢相信,看似儒雅的南王会为了自己的私心做出谋朝篡位的事来。 “南王已经到了京城。”淳歌哂笑说道:“至于他的那些精兵已经有三千人潜入京城了。” “那还不将南王抓起来。”南王已经动手,便是给了淳歌他们一个理由,可是现在的京城却是毫无动静。 “在京城,哪是我说了算。”淳歌不紧不慢地说道:“皇上的想法我怎会知道。”其实淳歌知道,他不仅知道,更是了解,现在抓南王,无异于是饶了南王一命,因为此时南王的罪名不足以致死,只有等到南王点齐人马,逼宫的时候,才是将南王打入地狱的最好时机,只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只可惜了南王一心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到头来不过是被皇上玩弄于手掌之上。”在南王身边快十年了,宋杰对南王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要不是他受了苏见豫的恩惠,可能他也会成为南王党中的一员。 淳歌笑而不语,在这世间上谁又真的能将谁玩弄于手掌之上呢,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地配合,即便是亲如一家人,就像苏见豫和苏佑君,还不是各自有个自的心思。 “大人,大人。”知府衙门的衙差急急朝着宋杰跑来。 “何事。”宋杰与淳歌坐在高处,端出来大人的架子。 “南王府传出消息,说是余老和方老恶意散布假消息,污蔑南王,此刻已经被世子正法,两人的人头正挂在城门上,警告城内众人呢。”衙差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 “你先下去吧。”宋杰挥了挥手,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宋杰还是忍不住为他们可惜,余老和方老都是一方的名士,要不是各为其主,他们也不用晚节不保。 “我倒是小觑了世子。”淳歌还以为苏佑礼会再等一会处决这两人,想不到苏佑礼竟用这么狠绝的方式处决余老和方老。 “世子弑杀,这是西南人都知道的秘密。”在宋杰任职的这些年中,苏佑礼不知祸害了多少的良家妇女,只可惜此人身份显贵这才没有被定罪。 “你说,若是南王在京城大事将成,而世子在南方有没了管制,会有什么后果。”淳歌心生一计,既然苏佑礼自己找死,他不介意送人一程。 “那就意味这世子会越猖狂,更加暴虐。”宋杰心想,南王的大事无非就是谋反,当然若是成事,这南王世子将会变成太子,苏佑礼本就是欺软怕硬之人,南王不在南方,使这人没了约束,本性一定会暴露,倒是更定会引起民愤的。 “若是我们杀了世子,反倒是为民除害。”宋杰不由得喜上眉梢,这样一来不用他们再做什么,民心自然而然会向着他们。 “世子一动手,便是跟在南王身边十多年的老人,你说那些南王麾下的谋士,还敢再待下去吗?”淳歌一挑眉,这便是他为什么一反常态,拿余老和方老开刀的主要原因。 “南王手下的人自然会离开,到时世子便成了一个光杆将军,等到我们抓人的时候,他势力大减,便不会构成威胁了。”宋杰不得不佩服淳歌的心思,每一环的切合都是这么地密切,就等着苏佑礼一脚迈进火坑里。 淳歌松了松筋骨,他忙活了那么久,每一句话都是铺垫苏佑礼的下一句话,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任务,让已经休息了好久的淳歌不禁疲惫不已。 “你先去休息吧。”宋杰也看出了淳歌脸上的倦意,赶忙让人去休息。 “世子的事儿,你我现在不便插手,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来插手,所以此时一定要沉住气。”淳歌深知宋杰是有苏朝廷里极少数赋有正义感的官员,所以他特意嘱咐,免得宋杰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知道的。”宋杰叹了一口气,想要成事,某一些必要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这点他还是懂得。 淳歌见该吩咐的都吩咐好了,便揉着太阳穴去补觉了,小旗子自然是跟在身边的,宋杰也不曾去打扰淳歌,所以说宋杰并不知道淳歌在房中是继续工作,还是休养生息。 “大人先睡一觉吧。”小旗子为淳歌端上一碗姜汤,昨夜淳歌一直在等京城的消息,是一夜未睡,现在又要忙东南的事物,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休息了。 “我没时间去浪费。”淳歌一口喝下了姜汤,他这一次将南王的谋士弄死,必定会将南川公给引过来,南王的谋士大多都是从南派那儿挖过来的,因此南王府的事儿,南川公肯定是管定了。 淳歌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那位南川公,他虽不曾跟人说过,但他的心中却是大大地受伤,因为他在南川公的脸上看到的是一种高傲,居高临下,这让淳歌不能接受。倘使他当年手中的筹码更多一些,那么所谓的南川公在他的眼中又算个什么呢。所以说他这一次必须要占到先机,他向来记仇,对于南川公这几年的小动作,他不反抗,不代表他永远不报复。(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引“人”入,胜14 第四百一十四章 引“人”入,胜14 “林卿士,现在还不出手吗?”秦陵在北方时偶遇淳歌,并且被淳歌拉扯入伙,如今他带着三万精兵隐蔽在京师,听闻南王已经带人进城了,他自是想早些下手,可林洎却迟迟不下令。网 “南王不过是来了,他可有什么行动?”林洎冷冷淡淡的样子,倒不像是世人口中所传的温润公子,也是秦陵可是苏佑启的人,林洎曾经的情敌,即便现在不是了,他也难以对秦陵有什么好感。 林洎这么一问,秦陵才知道是自己着急了,人家南王好歹是个王爷,总不能因为他私自到京,就将人抓起来吧,再者说皇上都没什么动静,他若是行动岂不是打草惊蛇了。想明白这一点,秦陵也不着急了,他偷偷瞄了一眼林洎,这个与淳歌并称的大人,心思之深沉,比之淳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秦陵与淳歌能随意相处,但面对林洎,他却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倒是末将鲁莽了。”秦陵毕竟不是一般的武夫将军,他深知官场间的黑暗,就算他是定山王手下的人,但与林洎相比,却依旧是微不足道的。 “秦将军也是心急罢了。”林洎淡漠一笑,自顾自地起身,临走前他只是留下一个字:“等。” 秦陵自从来了这京城的外边,天天听的就是一个等字,林洎没来之前,淳歌要他等,南王来了,淳歌还是要他等,好不容易等到林洎来了,人家林洎依旧要他等,并不是他没有耐性,只是大军都在京城城外隐蔽快两个多月了,实在是憋屈得慌。 又过了七八天,城中传来消息。说是南王偷偷将自己的三千多精兵,安排进城,这下秦陵总算是找到理由了。 “林卿士,南王私带兵马。这一次可以抓了吧?”秦陵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南王有所行动,他可是第一时间就来汇报林洎,要是不解决南王,只怕他回到苏佑启身边的日子又得再过些日子。 “等。”林洎的右手拿着同心结。距离他和淳歌分来已经半个月了,不知道淳歌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的。 “还要等,兵法有云,先制人,后便制于人,大人时不可失啊。”秦陵认为想要制服南王此时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并且能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成果。 “你如今能掌握的不过是南王的三千人,南王共有一万精兵,潜入京城。倘使不能一举拿下,便是后患无穷。”林洎虽知道那些兵马藏匿的地方,但是他却不能保证,南王是否留有后路,再者说淳歌到南方便是要断了南王的退路,所以他不能有一次的试探,但凡出手,必要将南王拿下。 “难不成等都南王攻入京城,才动手?”秦陵气得有些急了,反倒是笑了。 林洎刚想说什么。只见林木拿着南方来的密信进来,林洎知道这信中是淳歌的消息,自然是先看的,只不过当信纸被重新被装进信封的时候。林洎原本无什么表情的脸上,却是展开了笑颜,笑得令人瘆的慌。秦陵还以为是自己得罪了林洎,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南王这是在找死啊。”林洎连眉角都上扬了,不过他手中的信,却被捏成了一团。这信上别的没有,只不过详细地诉说了南王世子对淳歌的痴迷的样子,所以林洎不生气,一点也不。 “啊”林洎这才更不明白了,这位大人刚刚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却是不阴不阳的笑了,以他的经验看,林洎这是想要阴人的节奏。 “再等五天,我便要南王的人头,出现在你的手中。”林洎本想着让苏见豫亲手处决南王的,但是他现在却有改变了想法,如果是活捉的话,岂不是给了苏佑礼一个希望,与其如此,他不如直接替苏见豫处决了南王,这样一来,那位世子,便会从天堂跌入地狱,如斯滋味,尝起来一定美味。 秦陵感觉身边有一种冷飕飕的气体,使他忍不住地冒起了鸡皮疙瘩。 三天后,皇城传出消息,有苏当今圣上苏见豫突染恶疾病倒在床榻,并且将天下第一神医,东南的秋家家主关入天牢。一时间天下震动,大家纷纷猜测是秋神医医治不利,才导致皇上病倒,而皇上病倒也让天下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浮出水面。 比如南王,也比如东王西王,这三人可谓是一根弦上的蚂蚱,动作一致到不行,定山王在皇上病倒的当天,便收到消息说是,南王已经离开封地,如今下落不明,至于东王西王则是召齐了兵马,驻扎在距离京城三百里之外的地方,大有逼宫的意思。 苏见豫染病的第二天,南王终于现身了,原来这人早就潜入京城,伺机而动,现在皇上病倒了,正是好时机。至于要干些什么,天下人都知道,只不过大家是真的没有想到,南王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大量的亲兵带入皇城,足以说明这人是预谋已久的。 京城的消息就像是乘了风一样,刹那间就传到了南方,南王世子自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起,便以太子之名自居。像是害怕淳歌反悔一样,学着皇家下旨连升淳歌两品,称为丞相。出人意料的是,淳歌竟然没有反驳,接旨后,还代表南王一方接待南派的南川公。 “真是想不到,官大人竟也会背叛当今的圣上。”南川公与淳歌这些年可谓是交恶甚深,光是淳歌夺取了官派的主事权一事,南王就恨不得想将淳歌拨皮抽骨。 这事儿还得从官二伯没死那会说起,淳歌趁着南川公不注意,果断地将官派纳入自己门下,南川公本以为官派那些学子都是忠于自己的,直到那些人毫不犹豫地投靠了淳歌。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官派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淳歌的人,他还傻乎乎地帮淳歌将官派建立起来。结果却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当然这种丢人的事儿,他还不能说,只能当成闷亏,自个吞下去,因此南川公对淳歌早就没了当初初见时的那种感觉。 淳歌哪能不知道南川公的态度,光是从那句讽刺意味十足的话语中,淳歌都能感觉的出来,南川公对他的不满。 “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南川公深知此理,子谨又怎会不知呢?”以淳歌现在的身份,他的身价不一定比南川公低,所以他根本不用卑躬屈膝,甚至他有资本让南川公屈服在他的脚下。 “哼哼。”南川公不再说话,将头转到了另一边,这时候淳歌也看见了他身边的另一个颇具年纪的老者。 “不知这位?”淳歌礼貌作揖问道。 “老夫宇文启复。”那位老者同样回以作揖礼,但脸上却不见丝毫的卑微。 “原是南川先生,久仰大名。”淳歌一惊,眼前之人是东南才子南川先生。 这位南川先生与南川公,虽是两字之差,却是相隔万里。南川公曾从政,横跨政商两个行业,更是弄出了个南派,与北派进行抗衡,要说事迹,他可比南川先生好太多了,所以人家才会叫他南川公。而那位南川先生,则如先生两个字一样,更多的是倾向于文学方面的成就,但不可否认此人是幕僚的极好人选。 “南川公倒是好本事,两两联手,真是如虎添翼了。”淳歌扬起一个怪异的笑意,盯着南川公瞧了好半天才移开视线。 “尚书大人过奖了,老夫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南川先生一脸不敢当的样子,退到了南川公后面。 “多年未见,让子谨做东,请南川公赏脸一聚。”淳歌早在来之前,便定好了酒家,无论南川公赏不赏脸,他都有办法,让人赴约。 “你怎么知道老夫会去。”南川公鄙夷地瞧了淳歌一眼,说道。 “呵呵呵,世子的约,你不去?”淳歌挑高了眉,也不等人回答,便率先出去了。 淳歌出去后,南川公并未生气,而起释然地笑了,他想过遇见淳歌的各种画面,就是没有想到,淳歌会狂傲到这种地步,这样的人往往不会有长远的展,所以淳歌在他眼里,不足为惧了。 “走。”南川公朝着宇文启复点了点头,心情似乎很好。 然而在南川公看不见的地方,这位南川先生宇文启复却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 南城的酒楼,近来格外热闹,有许多偏远地方的官员都拜见这个未来的太子,而那些大城市比如杭城,柳护城的官员则是在观望,到底这场皇位之争是太子一方获胜,还是南王一方成功,不到最后关头,他们是不会有所动作的。 东南淳歌一脉的人,似乎因为淳歌的示意,早早地就来朝见新太子,苏佑礼十分高兴淳歌的识相,因此留下了东南许多的官员,其中有武将,有文官,还有商人,才不过几天的时间,西南被东南的人给占满了。然而苏佑礼却不在意,他认为这是他的民心所向。(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引“人”入,胜15 第四百一十五章 引“人”入,胜15 “淳歌,那家伙笨得可以啊。 ”阿敛这一次破天荒地跟着阿流来了,不过见到所谓的南王世子竟这般放纵,让他们东南人在这边自由出入,他顿时就找到了自己嘲笑的对象。 “你有多聪明啊,儿子的名字取了没?”淳歌搁下自己手中的书,趁着阿敛没注意,狠狠地敲了一下阿敛的脑门。 “这个,那个,这个,那个。”阿敛这个无奈啊,他当年十万分的不满意6家的小姐,但最后还是娶了人家,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阿敛,不是我说你,你既娶了人家,便不能像当初一样不当回事儿。”淳歌苦口婆心道:“6小姐等了你十多年,三十来岁才有个孩子,本就是不容易,世间还能找出谁比她对你更好的。”淳歌对那位6小姐的坚持,是佩服之极,她等了夏之敛足足十余年,从一个青葱少女等成了半老徐娘,还冒着高龄产妇的危险,为阿敛生下一个儿子。 “我知道。”阿敛挠了挠脑袋,他就是知道自己对不住她,这才逃到这边来的,她待他越好,他越是愧疚。 “他就是知道对不住人家姑娘,这才等人家做完月子,就逃了。”阿流从门外走进,深深地看了阿敛一眼。 “那孩子就叫夏泉,表字就用子期,如何?”淳歌想起了一个人,不由得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啊?”阿敛是个粗人哪里懂,淳歌说的是什么意思。 “昔我往矣,与君子遇, 我适君择,君惠我依。 莫高匪山,莫浚匪泉,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阿流随口吟出这四句,说道:“此乃孟德的《嘉客》。” “阿流果然了解我。”淳歌淡淡一笑。每当看到阿敛没心没肺的样子,淳歌便觉着像是乐山回到他身边一样,不由得想起了这诗,只因最后一句乃是:从此何人。共我纵横? “你们就不能说些我听得懂的话吗?”阿敛皱了皱眉,他果然不适合这么文绉绉的东西。 “你只用知道,这是个好名字就行了。”阿流早就放弃去教导阿敛了,这家伙比茅坑的石头更硬,只希望夏泉别学他爹的样子。 “好吧。”阿敛趴到桌子上说道:“我本来还在嘲笑那什么世子的。结果还是被你俩打击了。” “能在皇室有一席之地的人,你还千万别小瞧了。”淳歌哂笑道:“他如今虽是信我的,但可不是全信,要不是我长着一副可看的脸,只怕此时没我说话的份儿。” “什么叫可看的脸。”阿敛重复了几次,猛地跳了起来,说道:“那老小子要对你不轨。”阿敛那样子像是要抡起袖子跟人打架似的。 “你的意思是,他如今故意留我们在此处。”阿流转念一想,说道:“他倒也不是个草包,把敌人留在眼皮底下。有什么动静便可一举歼灭,可真是一举两得。” “我们的人,围着南城绕上好几个圈都行,会怕他?”阿敛奇怪了,他们这一次秘密带了五万人,怎么可能被人歼灭。 “这才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淳歌讽刺一笑,熟悉他人都知道,淳歌做起事儿来,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为了目地。他可以孤注一掷,这一次他可是将东南大部分的兵力都偷运过来了,为的就是包抄南城。 “只是东南这么空着,却也有危险啊。”阿流还是有些担心的。东南毕竟是淳歌的根,现在无人防守,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可就功亏一篑了。 “你们觉得我会把官家,置于危险之地吗?”淳歌前几天与某个人,谈拢了一件事儿。这才是他放手一搏的真正原因。 “乐水要回来了?”阿流不敢相信,但却也只有乐水能让淳歌毫不犹豫地将背后交托。 “聪明。”淳歌为苏见豫解决南派以及南王,两大南方势力,苏见豫才勉强答应放乐水回来。 “咱们就只差一阵东风了。”阿流忙活了大半年,这件事儿终于要完成了,也不枉他两头跑了那么久。 “东风已经到了。”淳歌想起昨日刚到的南川公,忍不住笑了,看来是时候去拜访南川公了。 翌日清晨,淳歌带着小旗子两人去拜会南川公下榻的客栈。 “咚咚咚”小旗子敲响了客栈的门,这是南川公在西南的产业,自从南川公一来,这家客栈便关门歇业,专门服务南川公了。 “谁啊,大清早的。”栈内的小二,打开门却是不认识门前的这两人。 “就说官淳歌拜会。”淳歌轻声说了一句。 那小二本想着关了门,再去通知南川公的,但是淳歌却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告诉南川公,有一句古话,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二先是一愣,忙请淳歌先进门坐好,自己则是一扫方才的怠慢,赶忙去禀告。 小旗子默默地竖起大拇指,他家大人越来越腹黑了,嘴上客客气气的,但是只要不是白痴都能听出话语中,有淡淡的、强势的威胁。 “你当我二伯为何会在这点年岁便心力交瘁呢?”淳歌早就知道南川公曾与官二伯对着干,直白地说,南川公就是间接拖垮官二伯身体的人之一。他从前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更不代表,他不会记仇。 “大人。”小旗子似是想到当年的6卿士,淳歌可以说是断绝了6卿士及其后人的所有后路,整个东南的官员都明白,当初繁华一世的6家,如今落到夹起尾巴做人的境地,是谁的杰作。 小旗子相信南川公的结局,不一定比6卿士好,因为淳歌可怕起来,真的有一股六亲不认的狠劲儿,你永远料想不到,淳歌会做出怎样的事儿。 “官大人,清早拜访不知有何事啊。”南川公平素有早起的习惯,虽然他很想将淳歌撂在这儿,但却因为淳歌的一句话,让他犹豫了。 “本官,想和南川公聊一聊。”淳歌这话是对南川公说的,但却看向那小二,小二二话不说便关了客栈大门,急急退出了这谈话的圈子。 “官大人想聊什么?”南川公坐在淳歌的对面,总感觉今日的淳歌有些不同,有点冷漠,不像是那个时时刻刻带着伪善面具的人。 “聊聊官家。”淳歌为南川公倒上一杯茶,笑道:“南派打压我官家不是一天两天了,南川公觉得本官会怎么做呢?” “等到王爷等位,是官家兴起,还是我南派独占鳌头,官大人难道不明白吗?”南川公是坚定地拥护南王的,而且他与南王多难合作,可谓是结下了深刻的友谊,只要南王登基,那么等待南派的将会是无可限量的前途。 “扑哧”淳歌仰头大笑,说道:“你将整个南派压在南王身上,就不怕马失前蹄啊。” “你什么意思。”南川公仔细地打量淳歌,这人不也是支持南王的吗,怎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 “南王,本官估摸着,他如今是不可能活着走出京城了。”淳歌今天来,就是摊牌的。 “你是诓南王进京。”南川公将前后事件联系起来,难怪,这一次他们什么都是顺顺利利的,原是淳歌他们欲擒故纵啊。怪不得秋神医不早不晚要为皇上诊脉,怪不得淳歌要南王将所有的精兵都带去,怪不得淳歌会在南方逗留,所有的疑点,都在这一刻解开了。 “我只是诓南王进京吗?”淳歌斜着脑袋,媚邪一笑,说道:“刘誉,你果然是老了。”刘誉乃是南川公的名字,只是这人成名久矣,鲜少有人会用名字称呼他。 “你诓的。”刘誉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是我。” “那你再想想,我所诓的是你的什么呢。”淳歌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微微一笑。 “我的命。”南川公摊在桌子上,只怕现在的南派已经被淳歌的人给取缔掉,若是南派没有了他的亲信,那南派便不是他的南派,这不就是要了他的老命吗,他大半生的心血都在南派中啊。 “不过你也别得意,不是只有你有后手的。”万幸的是,刘誉昨晚让南川先生出城了,总算是保留了一丝丝力量。 “后手,你的后手是什么?”淳歌想笑,想笑到岔气,小旗子打开门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就像是压垮刘誉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怎么会在这儿?”刘誉颤着手指,指着那人。 “我家大人在此,我身为幕僚还能在哪儿。”来人正是跟在刘誉身边十年的南川先生宇文启复。 “你背叛我。”刘誉又急又怒,他的亲信竟会去投靠淳歌。 “我从来都没有效忠过你,谈何背叛。”宇文启复在十多年前被淳歌招揽,一直在淳歌的身后打理事物,十年前混入南派,为淳歌收集消息至今。 “十年前你不过是个黄口小儿,你”看着淳歌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刘誉忽然悟了,摇头道:“输给你,我认了,我不如你,不如你。”谁能想到一个不足三十岁的官员早在十年前便为今日打算好了呢。 “南川公,看在你我相识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你是要”淳歌话音一顿,轻声说道:“家破人亡,还是死后留名。”(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引“人”入,胜16 第四百一十一章 引“人”入,胜11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来得格外快,这一天淳歌和宋杰联手举办诗会,广邀南方学子前来。八一中〈文网 [ 其实早在正月初便有消息传出,说是淳歌会在十五的诗会现身,因此还没到元宵,大部分的学子便到达了南城。 不得不说淳歌在南方这片地方的号召力,那是绝无仅有的,不仅仅是东南的学子敬服淳歌,就连西南的学子也不例外,当然了那些有名气的都跑到京城去参加春闱了,来赴诗会的大多都是落榜的考生,而这些人就更加热衷去见淳歌这个史上第一个六状元了。 “子谨,我在南城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万人空巷的场景,倒是托了你的福。”宋杰与淳歌是评判的人,自是坐在最高位。 “钟毓说笑了,这些都是大家伙给我薄面罢了。”淳歌客气的笑着摆手,看样子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很快他便被自己的一阵咳嗽给打断。 “怎么样了?”宋杰让人沏了壶热茶,差点就要亲手帮着淳歌顺气了。 “可能是前些天赶路赶得急,这几天又过得闲逸,这才旧病复了。”淳歌喝了茶,却咳得更加厉害了。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宋杰明显感觉到底下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自己与淳歌这一片了。 “不,不”淳歌摇着手,一个‘要’字还未说出口,便呕出一摊血,倒是将宋杰吓个半死。 “快快,让人扶官大人回去休息。”宋杰心说这人不过二十七八,怎么有这样一副身子,难不成是和林洎在一起久了,也成了病秧子。 淳歌被小旗子搀着起身,但是淳歌并没有马上就走,他走近台前,用他最大的气力说了句话:“诸位今日大驾光临。令这南城蓬荜生辉,这也是第一次咱们南方的士子们共聚一堂,只可惜官某的身子实在是不顶用,各位就将官某的这份心。一同用上,务必要尽兴啊。” “官大人您,尽管去休息,我等定不辜负此良辰美景。”一个离淳歌比较近的学子赶忙应道。 大家伙听了淳歌的话,对淳歌的好感又是更深一层。像淳歌这样的大官,不仅没有架子,还处处为学子们考虑,不愧是礼部尚书,也难得那么多的学子以淳歌为榜样。 淳歌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朝着宋杰一笑,随后便与小旗子消失在热闹的诗会上了。淳歌自然不会是真的受伤了,他不过是提前喝了口鸡血,现在淳歌的嘴巴里一股子的味儿,小旗子急忙递上清茶。淳歌不知漱了几次口,才将这味儿给压了下来。 “大人,您厉害。”小旗子不禁竖起大拇指,淳歌为了逃出诗会,还真是不择手段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淳歌没好气地白了小旗子一眼。 “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小旗子不解说道:“诗会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留着与南方的士子们多交流,偏偏将这个机会送给了宋杰,这是为何啊?” “在南方我的名声足够了。”淳歌可是南方人的骄傲,但凡是考生。都以自己是南方人,六状元的老乡为傲,因此对于学子,淳歌是不需要去拉拢的。 “你想。这一次诗会,大多数的人,是冲着我来的,你觉得宋杰会有什么感想呢?”宋杰嘴上虽没有说,但淳歌能明显感觉到宋杰在一些细微动作上的变化,比如那万年不变的笑脸。 “宋大人肯定不高兴。他也是个能臣,自是不愿意屈居于大人之下,再者说大人又比他年轻,显得宋大人不如你。”小旗子这才明白,淳歌这是为宋杰缓解尴尬,也是任谁在淳歌身边都会被忽略的,除了林洎。 “此是一也。”淳歌挑眉一笑,说道:“我这一次卖了宋杰一个大人情,你说以他的性格,会不还吗?”淳歌是不会主动提出什么人情理论的,但是宋杰这人好强,不愿意欠人,更何况十多年前宋杰就欠了淳歌一次,这一回,可谓是旧债未还,又添新债。 “他定会在皇上跟前为您说好话。”小旗子的脑子在跟着淳歌以后,总是转得很快:“皇上高兴了,二公子就能回来了。”小旗子说的二公子便是乐水。 淳歌瞧了小旗子一眼,像是在说‘孺子可教’。 “大人,这些天你光忙着别的事儿,那个南王世子都来了还几趟了,你还是不见吗?”说实在的,小旗子一见那位世子,便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好在他家公子一直拖着没有见面,可是那世子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就是天天说要见淳歌,那模样就像是狗见到骨头一样,不行,他们家公子可不是骨头。 “还得再拖一天。”淳歌已经想到法子玩死那位猥琐的世子殿下,不再明天就在后天。 “小旗子,那个消息是时候传出去了。”淳歌将刚从京城传来的信递给小旗子后,便闭目养生了。 小旗子看了信,强忍着笑意,从知府衙门的后门出去了。 翌日,是元宵佳节的延续,本该是热闹非凡,但却因为一个消息,整个南城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城中众人人心惶惶。 “废物,去找,赶快给本世子去找。”南王世子一起床,就听说百姓都在谈论南王造反的事儿,当下他就慌了,这件事可是他们南王府的机密,除了几个南王府的心腹,基本上没人知道,可现在却在民间广为流传,这不是要害死他们南王府吗。 “是,世子。”那个被骂得沟洫喷头的人,连滚带爬地出了南王府,他嘴上是应得好好的,可是茫茫人海,他怎么知道是谁传出了消息。所以说,忙活了足足一个上午,南王的人还是毫无头绪。 正在这时,病中的淳歌,拖着沉重的身子,带着宋杰拜访南王府,南王世子自是欢喜,可见了淳歌他又觉着,前些时候淳歌总是拒绝让他面子上挂不住,好在宋杰在旁边打圆场,才使这气氛不是那么的奇怪。 “世子前些日子的怠慢,是子谨的不是还望世子见谅。”淳歌找了一个比较好的角度,微微屈身道歉。 美色在前,那位世子怎能无动于衷,再说淳歌也道歉了,他若是再说什么就显得造作了,于是乎他便趁着这个机会亲手扶起淳歌,顺便吃了一块嫩豆腐。 宋杰是知道这位世子的本性的,他本想帮淳歌解围的,但是淳歌一个眼神,才让他明白,淳歌早就清楚这位世子是个什么货色。 “子谨,不必多礼,你不是身子不好吗,赶紧坐下。”苏佑礼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 淳歌脸上笑意不减,云淡风轻地坐到了苏佑礼的身旁,像是丝毫看不见身边有一只色狼正虎视眈眈一样。 “敢问世子可查到散播消息的来源?”淳歌与宋杰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说到这事儿,苏佑礼是气死了,他一个堂堂世子,查了一个上午却是毫无收获,他也只能无奈说道:“人海茫茫谈何容易啊。” 淳歌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沉思片后,而后开口说道:“平常的市井流言多数是出在酒楼等百姓聚所,世子可以让人朝着这个方面去查。” “好。”苏佑礼自己想想好像也有道理,便加派人手往酒楼饭馆那儿去找。 “世子,知晓王爷行事的,不过是几个人而已,可如今消息走漏,只怕是有内奸啊。”宋杰笃定的眼神,配上愤愤不平的神情,让人感觉他所说的真有其事一样。 “本世子已经着手开始查了。”苏佑礼也是火大的很,南王在京城还没有开始行事,这消息要是传出去,那南王就必死无疑了。 “百姓是今日开始谈论此事,那便说明消息是昨日泄露的,只需看看知晓王爷行事的人当中,有哪些昨日是在酒楼饭馆,那些人多嘴杂的地方的。”淳歌顺着宋杰的思路说下去,倒是和宋杰一唱一和。 “那么那个人便是内奸。”苏佑礼只要和淳歌在一起,他总觉得自己会变得很聪明。 那是自然的,淳歌与宋杰将过程都说完了,苏佑礼只用说个结果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事儿,一般人都会。 “昨日钟毓在主持诗会,几乎忙了一夜。”淳歌率先说话却是为宋杰作证。 听到淳歌为自己开脱,宋杰自是不能落后:“子谨昨日在诗会上呕了血,回衙门休息了。” “那么你两位便没有了嫌疑。”世子果断地下了决定。 “世子,昨日余老同方老都曾出去。”此时此刻下人来报,这声音在安静的房内委实有些大。 “不可能,这两位是王府的老人了,怎会做这样的事儿。”淳歌怒斥那下人,毫不犹豫地帮着这两位说话。 余老和方老那可是南王手下最为重要的两位幕僚,在南王身边也有十余年了,要说这两人是内奸,倒是没什么说服力。 “是啊,如今王爷不在城内,本就是要靠着这两位来辅佐世子的,他们怎么可能是内奸呢。”宋杰与淳歌是一道的,进一步论证淳歌的观点是正确的。在表面上宋杰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帮两人洗清罪名,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看,他的话不正是说明,这两人趁着南王不在,才将狼子野心暴露的吗。 “那可不一定。”苏佑礼的脸色十分的暗沉,阴阴地说了一句:“出卖你的,往往是你最信任的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引“人”入,胜16(修正) 第四百一十六章 引“人”入,胜16(修正) “大人,南王集结两万兵马,如今直往皇城。网 ( ”秦陵刚起床便收到城内的探子传来的消息,他来不及穿戴完毕,便急忙到林洎那儿报到。 “嗯”林洎似乎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他正在下一局棋,一个人左手和右手下。 “这一次,可以出兵了吧。”秦陵憋屈了这么久,总算是可以出一口气了,他都快憋出病来了。 “你确定南王是两万的兵马吗?”林洎手指尖夹着白字,似乎在思索下一步的路线。 “是啊。”秦陵万分的确定,城内探子所传的消息。 林洎没有说话,他记得南王说自己的亲兵不过一万多,能带的也不过万人,现在却平白地多出了一万人,果然南王对淳歌还是有所隐瞒的,幸好淳歌早就通知苏佑启集齐兵马,更是让秦陵带着三万人镇守在外。 “啪嗒”一个白字落下,林洎抬眼轻声说道:“可以。” 秦陵当然知道林洎的意思,二话不说便冲出帐篷,直奔外头去整合自己的兵马。林洎瞧着秦陵的身影,不禁一笑,这一战已经接近尾声了。不久之后林洎也出了帐篷,只留下一盘未完的棋局,不过虽是未完,但明显能看出白棋的胜局已定,只差最后一步,便能直捣黑棋的大龙。 本是早朝时候,然而大殿内却是空无一人,所有的大臣都被拦在了皇城之外,只因为南王的大军包围了皇城。 “王爷。”一些人的南王的大臣,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吃惊地叫了出来。 南王在这个时候来到皇帝的眼皮子地下,明眼人都知道将会有什么事儿生,所有的官员在这时乱作了一团,唯独林相傲然独立在一旁,显得不卑不亢。 “王爷,此时来京怕是多有不便吧?”林洎身为百官之,自是要代表大臣与南王进行交涉。 “相爷。一别数年,风姿不减啊。”南王看了一眼林相,这个男子依旧深不可测,一如当年。 林相听出了南王语气中的感慨。但同样是避过了他的话题,淡淡一笑,想来这个南王倒是可以助他一程,兴许他能暂时得到安全。 “王叔,怎么来了。”太子殿下是最后到的。他好像没有看见满城的士兵一样,嬉皮笑脸地说话。 “太子殿下,呵呵,你还是一样地傻啊。”瞧着苏佑君的傻气,南王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决心,要是连个傻子都敌不过,他也就白活了这么些年。 “王叔,这话本王倒是不爱听。”苏佑启跟在苏佑君的后头,拉住了想要去往南王身边的苏佑君,冷冷一笑。说道:“王叔未经传召,私自带兵来京,你可知这是死罪。” “贤侄说笑了,本王听闻皇上病危,特地来看看。”南王说得轻松,他有两万大军撑着腰杆子,他有什么好怕的。 “父皇身子大好,王叔还是赶紧回去,免得叫父王看见了生气。”苏佑启这些年的气质越地照着北王南王这些王爷方向展,这会儿摆下脸倒还真的有几分威严。 “本王既然来了便要见见皇上。见过了,本王自然会走。”南王早就知道苏见豫是不可能下床,更别说来见他了,因此他这话就是要强人所难。 “王叔的意思。就是不回了?”苏佑启迈前一步,眼中的似有怒气。 “自然。”南王抬起了高傲的头,仿佛在此处他便是皇,无人能奈何一样。 “放肆,你这是造反吗。”苏佑启的身后同样出现了数千人,不过比起南王却是小巫见大巫。 “本王就是反了。有如何?”南王见此便也不再客套,拉下脸谁不会,说白了这天下早在数十年前他就有意竞争,不过是被苏见豫抢先了而已。 “你,你。”苏佑启并未料到南王竟会承认,还承认得这般坦然,一时间倒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本王自认不比当今皇上差多少,再者说,皇上这几年沉迷丹药,至国事与何处。”南王这话说得是名正言顺,仿佛他来角逐天下,不过是看不惯苏见豫的无道,自己对权势的着迷丝毫都没有提到。 “呵呵呵”苏佑君笑了,在众人闭口不言,安静地要命的时候,他的笑声格外的刺耳。他拍了拍苏佑启的肩膀,走到前方。 “王叔这话,真真是好,这天下,本就是有能者得之。”苏佑君突然话音一转,哂笑道:“就凭你,也能算是有能者?” 南王眉头一皱,这个太子怎么不傻了,眼中那份清明,像极了一个人,那个该死的苏见豫。 “你”苏佑君用右手食指指着南王,冷声道:“你充其量也就是个野心勃勃者。” “哈哈”南王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尴尬,反倒是笑了,高声说道:“有能者也好,野心者也好,掌生死权的不就该是皇吗?” 南王这话说到了所有人的心尖,倘使皇帝没有了掌握生死的权力,谁还会怕,谁还会甘心做第二,不做第一呢。 “大人,我们还不去保护殿下他们吗?”秦陵与林洎躲在皇城边上,能够清楚地看到南王与太子他们,秦陵恨不得赶紧出兵,但是林洎依旧是慢慢吞吞,不兵。 “时机未到。”林洎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便的状况,人家苏家兄弟正得心应手呢,他干嘛这么着急地出去呢。 “王叔,说了那么多,你不就是蓄意谋反吗?”苏佑君嘲讽一笑。 “蓄意,本王何至于蓄意啊。”南王脸色未变,但却提高了一个声调,说道:“本王也姓苏,这天下本就有本王的一份,只不过本王如今才来拿回。” 南王身后的士兵顺势而动将苏家兄弟包围在内,南王得意道:“如今整个京城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若是识相,便投靠本王,若是不识相,就休怪本王不念旧情了。” 不远处的秦陵,这才知道林洎打得是什么算盘这人也真算是厉害,一猜就知道,苏家兄弟想利用这个机会消除朝中的不安分分子,因而他们这反败为胜的决胜关键现在还是不能出现的。 果然正如苏佑君所想,朝中早就由大多数南王的兵马,而这些人大都混在南派之中,现在这些囊虫全部都会消失了。 林洎看着那些官员该投靠的投靠,不投靠的不投靠,分得都差不多了,便传令下边的军师准备着。他可不是为了迎合苏佑君的想法,只不过他明白南王与南川公勾结,因此南王的人基本上都在南派,若是这些人除了,岂不是为官派的人提供了一个上位的踏板。所以林洎才会等到现在,利人的同时不利己,那可不是林洎的作风。 “苏见豫,你看看,你的臣子,早就是本王的人了,可惜你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南王第一次觉得人生可以这般的肆意,痛快。 “朕,怎么会看不到呢,南王。”一个众人熟悉的声音从皇城内传来。 “皇上。”文武大臣见传闻中病倒的皇上完好无损地站在宫门口,不由得松了口气,跪在下上朝拜。 “苏见豫,你,你。”南王眼皮一跳,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在南王说话的同时,林洎与秦陵带着三万大军,将所有人包围在内,上演了一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 “参见皇上。”林洎与秦陵一同跪地叩见苏见豫,倒是帮着苏见豫这边增强了士气。 “平身。”苏见豫一挥手,很是满意地看着林洎与秦陵。 看到林洎,南王终于知道,为什么苏见豫会毫无伤了,因为一个人,一个现在他恨到咬牙切齿的人。 “官淳歌,官淳歌。”南王恨啊,他誓只要他活在世上一时,必要杀了官淳歌,他蛰伏这么多年,所有的一切都毁在官淳歌的手中。 “王爷,为今之计还是退兵吧。”南王身边的兵士将他围在中心,现在的局面却是不利于他们,但是奋力一搏还是有一条生路的,只要能回西南,大不了占地为王,一切都有转机。 “好,众将士,给本王杀出去,等回到西南本王必有重谢。”南王振臂一呼,他手下的那些精兵便拔出了刀剑。 苏见豫这边同样是做好了准备,只是他们这边有太多的官员,若是一开战,必会有不必要的伤亡啊。 “依子谨看,王爷还是不要冲动的好。”淳歌的声音在两军剑拔弩张的时候传了过来。 林洎猛地抬头,他敢确定淳歌在附近,可是淳歌这个时候不是在南方吗,怎么会回到京城呢。他本来想着,一个月快到了淳歌怕是不能如约赶回来,但现在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淳歌在前几天解决了南方的所有事儿,虽然知道林洎能够解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会担心,所以他宁愿连夜坐船好几天,硬是撑到了京城。 此时的淳歌手中拿着一个木匣子,优哉游哉地晃到了两军之前,将手中的匣子递给了一个军士,笑眯眯说道:“王爷先看看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引“人”入,胜17 第四百一十七章 引“人”入,胜17 在南王所带的士兵之中,大多数是南方人,自然是听过淳歌的名头的,他们还真不敢对淳歌动刀子,淳歌是南方的文曲星,万一伤着了他,他们的罪可就大了。{〔〈 八((一(小说〔网 因此,淳歌一出现,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稍稍削减。 秦陵所带的兵马之中大多数都参加过几年前的北夷之战,与淳歌那是有过命的交情,一见老大人,自是毕恭毕敬。故而,这一触即的战斗,只因淳歌而被缓和,淳歌一路走来是万分的顺畅,就连淳歌让人把木匣子递上时,人家都是言听计从的。 南王看着自己的士兵,这般的听话,那叫一个生气火大,就连眉毛都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苏见豫则是眯了眯眼,嘴角有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苏佑君只是叹了一口气,苏佑启却是因思念盯着淳歌不放。 只有林洎的眼中泛起了酸意,淳歌这是何苦呢,明明在此时可以置身事外的,可淳歌却偏偏赶到京城,明明知道皇上忌惮他在南北军队中的号召力,可偏偏要上演这样的一场。淳歌的目的十分简单,示威,他要告诉苏见豫他在军方的影响力,那么苏见豫今后便会有所忌惮。淳歌这般简单明了的行为,确实能让苏见豫有所收敛,不对他们下狠手,但是从长远的利益来看,淳歌这般的挑衅,只怕苏见豫将来下手会更加不留情。 当南王打开木匣子的时候,原本好不容易镇静下来的脸,即刻间就变成了怒目金刚,仿佛时时刻刻要活吃了淳歌一样。 “官淳歌,你够狠,够狠。”南王颤着手,捧着那木匣子,只因为匣中有的是他最为宠爱的儿子的人头。苏佑礼瞪着眼,似乎万分地不敢相信,但那惨白的脸色。足以告诉南王,他的儿子死了。 “狠?”淳歌勾起嘴角,邪邪一笑,说道:“你的感激南川公。是他提前将世子送入地府,为王爷开路啊。” 话至此处,淳歌不由得想起了三天之前的那场注定胜利的战役。话说淳歌与南川公摊牌,给了南川公三个选择,而他的选择也没有让淳歌失望。 “南川公果然是当世不可多得的人才。”淳歌含着笑。微微鞠躬算是与狼狈的南川公道别。 “我认命了,看在我俩相处十年的份上,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南川公深知自己败局已定,终归是逃脱不了一个死字,他死没有关系,只是刘家这样庞大的一个家族,一时间没了支柱,没有任何的缓冲时间,一定会被其他家族瓜分的。 “你大可放心,主公的虽狠。但是是非分明,你的事儿,绝对不会牵扯到家人。”宇文启复跟在淳歌身边的机会很少,但是单看淳歌处理6家,他就知道淳歌的心还是善良的,若换成了别人,只怕6家现在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知道,我是想让你帮着照看刘家,你是知道的,我家中那几个孩子都是不成器的。”南川公叹息一声。他以为自己还有一些年岁可活,足以培养出接班人,可是如今却没有机会了。 “若是我力所能及,我定会相助的。”宇文启复并不敢应承这件事儿。虽说淳歌不会去动刘家,但是刘家往日的荣华却是没有了,他一个幕僚顶多尽力而为,可不敢保证什么。 “也罢,能让他们活着便是运道了,我不强求。不强求。”一种哀戚从南川公心中升起,他之所以能这么快的转变自己的态度,并不是因为他怕了淳歌,而是他的身后有一个刘家。 淳歌走出客栈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门外,听了一耳朵南川公的话,这才与小旗子慢慢地逛了回去。 “大人,你真会要放过刘家?”小旗子似乎不相信,淳歌会这么大方,在淳歌养病期间,也是官家的困难时间,就是刘家来了一出痛打落水狗,狠狠地敲诈官家,就连他都看不下去,更何况是有仇必报的淳歌呢。 “放过?”淳歌冷冷一笑,说道:“我应了刘誉便会做到。” 淳歌可不是什么善茬,那些妇人之仁的事儿,他从前做过太多了,现在的他不会去做。 “你说南川公死了,刘家没了顶梁柱,刘家子弟那嚣张的性格,过往得罪的那么多人,会冷眼看着,不动手?”淳歌哂笑一声,官场也好,商场也好,有利不图的那是傻子。 “自然是不会了,他们眨眼间就能将刘家吃进肚子里。”小旗子想想那个画面,人多肉少,想来彼时一番狼争虎夺啊。 “刘家这般的危难,你觉得他们会去求谁?”淳歌抹了抹下巴,眼中露出玩味。 “自是会找南川先生。”小旗子似是抓到了什么线索,连忙说道:“先生是大人的人,归根到底,刘家求的是大人,大人又是官家人,所以刘家最终会找上官家。” 淳歌赏了小旗子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的确他就是想让刘家找上官家,这种小事他不会去管,官家的子弟需要锻炼,这便是一个极好的锻炼机会。 “大人,你是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啊。”小旗子可是清楚官家那伙人的脾气,刘家落到他们手里,不死也少块肉啊。 “此为其一。”淳歌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能让官家只靠我一人撑着,毕竟我是要走的,倘使这一次他们心高气傲,我便会出手打压,但是若有人做到了宠辱不惊,那么他将会是官家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之一。”淳歌并不是一个孤家寡人,他身后的官家,比之刘家更加的庞大,官二伯死前将官家交给了他,他就有义务,带领官家,因此出于一个家主的考虑,他是时候该开始培养接班人了。 “这些年官家在大人的手上,展得很好,大人这个家主很称职的。”小旗子看着淳歌将一盘散沙似的官家,拧成一股绳,更是将用自己的官位保住了官家荣华,可以说淳歌为了官家,已经是尽心尽力了。 “这几年,我让官家低调太久了,这一次便是极好地机会,让官家人重新出现在东南人的视线。”淳歌原本是想让官家低调地走完最辉煌的时候,但是事实告诉他,低调并不一定是最好的方法,有时候,不得已的高调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官家只有成了名正言顺的东南第一家族,才能避免苏见豫的对其下手。 “大人,你这是铤而走险啊。”小旗子能够感觉到,淳歌在逐步地将自己的势力展现在苏见豫的眼前,淳歌再也不是退让的那个礼部尚书了,他是谁碰上都要礼让三分的一方巨擘。 “他利用我除去南王,利用的那般得心应手,我官淳歌是敬他,可也容不得他这般欺负。”淳歌心中一直有一股怨气,因为苏见豫的利用就好像要榨干淳歌一样,可淳歌却怀着一颗诚心,在这样的不对等之下,也难怪淳歌会生气。 “也好,大人终于不低调了,让那些瞧不起大人的人,都睁大狗眼看看,我们家大人,有多厉害。”小旗子晃着小脑袋,淳歌喜欢躲在后头掌控大局,因此许多官员都瞧不起淳歌,说淳歌这个礼部尚书还不如人家周中正的礼部侍郎,小旗子早就想反驳了,只是淳歌不让罢了。 “许多年没有打仗了,你可还习惯。”淳歌斜眼瞧了瞧小旗子,似乎自从小旗子跟了他,就只打过北夷那一次仗其余时候都闲得慌。 “那是看家本领,大人你就放心吧。”小旗子可是山匪出身,压箱底的本领就是上战场,这种本能一样的东西,他不会忘。 “你先出城,下午我与南川公将世子带出去。”淳歌计划已经制定,一切就绪,如果没有意外,不出两天,这西南便可以改姓了。 小旗子是时刻准备着的,这会儿听了淳歌的话,毫不犹疑地转身朝着城门走去,而淳歌则是在集市上多晃了一会。 下午的时光眨眼就来,对于一个忙着耕耘下一代的南王世子来说,这个时光可是不能浪费的,就在他享受温柔乡的时候,两位不之客结伴而来。 “世子,东南的兵马约是五千的精兵,已经在西南逗留太久了,要不你今日便去巡视,也好让他们早些会去。”淳歌手下有精兵五千是东南人都知道的,淳歌便是靠着这些人,在剿匪的时候守住大本营的,这一次南王世子说要检阅,淳歌也没意见,一道命令就将人给召过来了,只是等人来了,苏佑礼又迟迟不去。 “这事儿啊。”苏佑礼色眯眯地瞧着淳歌,要不是淳歌这个美男子,他还真不愿意在这时候出来见人,其实他当初也就是随口一说,未曾想淳歌是个实诚的孩子,真就把人给叫过来了,反正他是不愿去看那些莽夫的。 “世子,还是去吧,官大人的手下绝无弱兵,你去见见有益无害。”就在苏佑礼以为南川公会帮他拒绝淳歌的时候,南川公一反常态地帮起了淳歌。(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引“人”入,胜18 第四百四十八章 引“人”入,胜18 苏佑礼有些吃惊,南川公与淳歌素来不和,吃顿饭都能因为不吃哪个菜争上半天,今天却破天荒地统一意见,看来城外一行当真是有必要的。〔八?[一小说网(( 当然苏佑礼绝对想不到这是人家淳歌和南川公两人合伙诓他的。也是人家南川公与南王有数十年的交情,可以说是看着苏佑礼长大的,苏佑礼做梦都想不到,南川公会坑他。 “那本世子就走一趟吧。”苏佑礼磨蹭了一会,问道:“不知今日的何时去啊?” 淳歌在人家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嘴,心说都来找你了可不就是想现在去,明知故问摆明了是推脱。 “择时不如撞时,即刻动身吧。”南川公也知苏佑礼并不想去,他的任务就是让苏佑礼孤身一身跟着他走。 “这,这。”苏佑礼再度磨叽了一会,说道:“本世子去找人准备车辆,还要安排护卫,两位先稍候片刻。” “世子,马车子谨已备好,至于,护卫。”淳歌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看得苏佑礼又是一阵心动。 “有何为难,子谨尽管说。”苏佑礼想来不喜欢让美人为难,何况是淳歌这样的绝色呢。 淳歌咬了咬牙,看起来像是为心事为难,其实他是气啊,他堂堂礼部尚书,竟也要使用美男计,倘使传出去,他该怎么混啊。 “世子,官大人的兵都是百里挑一的,你若是带上护卫恐怕,有些不妥吧。”人家都是精兵了,难不成还保证不了一个人的安危吗,所以在有苏军营有个习惯,但凡是精锐兵马,上头来检阅的时候都会是孤身一人,一是显示对士兵的尊重,二是不泄露军中的消息。 “世子。军中的将士自有一套训练的法子,鲜少人知,你”淳歌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佑礼总该知道是不能带亲兵的了吧。再者说,可不是淳歌这儿检阅是这样的,整个有苏都是这样,人家淳歌不过是照规矩办事。 苏佑礼向来把自己的安全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即便是淳歌与南川公都这么说。他还是不放心。 淳歌见苏佑礼依旧在犹豫,索性一跺脚说道:“世子,且安心,若是有什么危险,子谨第一个挡在世子前头,即便是死,子谨也不让世子有分毫的损伤。” “子谨不瞒世子,子谨的这些兵都是跟着子谨出生入死的,还望世子给他们一个尊严。”说着淳歌已经摆出要下跪的姿势了。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苏佑礼赶紧扶着淳歌。以淳歌的身份怎能向他行跪拜礼,要是被他爹知道,还不打断他的腿。 “本世子,随你们去便是。”人家两个人的话都到这份上了,他还能不去,再说不过是城外,他们南王府的军队在成为一直有暗中守护的兵马,他倒也不怕有刺客,再不济,他身边不就有两个极好的挡箭牌吗。 于是乎。苏佑礼就这样独自一人跟着淳歌与南川公到了城外的一处较为空旷的驻扎地,那是东南士兵的临时军营,他们这些人都是官二伯一手带出来的,曾经与淳歌并肩作战。这一次稀里糊涂地就来了,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淳歌说苏佑礼要来检阅,那他们就让人检阅。 苏佑礼并不是个观察入微的人,否则他就不会对这个军营的构造毫无感觉了。淳歌所搭的临时军营,是呈包围状的,只要苏佑礼进来就会被一众兵士包围住。然而这些士兵并不知道淳歌的计划。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杀气,只是站在原地让人观看。 淳歌与南川公并没有与苏佑礼同排行走,而是落在后边,两人的步伐出奇的一致。他们谁都没有开口,只是淳歌的余光总是能瞥到南川公,他有意无意的一眼,总是能让南川公打一哆嗦。 苏佑礼兴许是走累了,随意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见淳歌与南川公还在后头,便高声地喊着他们。 南川公的脚步顿了顿,终是停了下来,淳歌也不再迈步,他不说话,就是看着南川公。南川公抖着手,往自己的身后,摸了摸,又放下,周而复始两三次,还是拿不出个什么。 “扑哧”淳歌笑了,他就不信南川公这辈子是干干净净地没害过一个人,当然亲手杀人可能是头一遭,但是有必要显得这般的犹豫吗。他当初可是眼都不带眨地杀了人呢。 听见淳歌的笑声,与其说是笑声更恰当的应该是嘲笑,南川公愣住了,他似是想起了,淳歌是个手上沾着鲜血的文人,许是这些年淳歌太过低调了,很多人都忘了,淳歌曾亲手血刃了方家兄弟。那时候淳歌还是个少年,南川公第一次从心底佩服一个人,淳歌的胆气,勇气都是非同与常人的。这样一想,他的心似乎也稳了稳,慢慢地从后腰处掏出了一把匕,缓缓地朝着苏佑礼走去。 淳歌看着南川公蹒跚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南川公只有自己手刃了苏佑礼,才能洗脱与南王的关系。否则任凭他舌灿莲花,人家还是不可能放过刘家的。 “南川公,你可来了,这兵看得本世子,可真是累极了。”苏佑礼擦着自己额头的汗,喝着士兵端来的水。 “世子,老夫是看你长大的,委实是对不住了。”南川公一声叹息,匕便朝苏佑礼直直刺去。 淳歌一看便知道南川公是个没经验的,刺杀怎么可以从正面进攻呢,所以人家苏佑礼也看见了,急忙闪到了一边。 “刘誉,你疯了?”苏佑礼身上并没有兵器,那些士兵在南川公动手的时候,便躲得远远的,因为淳歌吩咐过,让他们无论是看见了什么,都不要出手。 “我没疯,我这一辈子,没有比这一刻更清醒的了。”人一旦怀着必死之心,即便是想南川公这样的老人家,也能与苏佑礼这样的中年人对打一阵。更何况人家苏佑礼要命的很,南川公有不要命,高下此刻立见。 “官淳歌,你还看着,赶紧救驾。”苏佑礼的身上被南川公划了一道口子,疼得他龇牙咧嘴。 “救驾。”淳歌提高了个声调,带着讽刺反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说出这两个字?” “你”苏佑礼愣了愣,这样冷漠的淳歌他还是第一次见,怪不得南方的官员都说,官淳歌这人,惹不得,原先他还不信,觉着淳歌是个单纯的孩子,现在看来,淳歌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只是在这生死危急的关头,他才看清了淳歌的真面目,实在是太不幸了。 “苏佑礼,本官乃是皇上所派之钦差,今已查清南王府蓄意谋反,你还是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淳歌并没有去帮助南川公,他反倒是开在一棵树边,就像是看好戏一样。 “我早该看穿你的真面目的,你个下三滥。”苏佑礼的心脏险些就被南川公刺穿。 “下三滥”淳歌重复说道:“本官从来就不是个好人,你若不贪色兴许早就能看出本官的戏码,只可惜,美色误人。”淳歌倒是没有一点儿害羞,恍如他口中的美色不是指他自己一样。 “你”苏佑礼真是没被刺死也被淳歌气死,就在这个空档,南川公一刀插进他的心口,南川公终是无力地倒在他的身边,原是淳歌与他谈话,就是为了帮南川公制造空档,他又被淳歌给骗了。 也不知苏佑礼是哪里来的气力,硬生生将匕从胸口拔出,反插进南川公的胸膛,南川公追了苏佑礼半天,早就精疲力竭,更没有气力去多,生受了这匕。 “官淳歌,你,你。”南川公胸口插着匕,用龟朝淳歌那儿爬去,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南川公刘誉杀敌有功,英勇牺牲,本官定会禀告皇上,赏赐刘家的。”淳歌看着刘誉拖了一路的血,还有那卑微的爬行,他悄然闭上了眼。 “官淳歌,即便是你杀了我,你也不会活着走出西南,我南王府的大军,会为我报仇的。”苏佑礼捂着胸口,眼中泛出阴冷的光。 “是吗。”淳歌仰天一笑,问道:“那你王府的兵呢,怎么过了这么就都没有出现呢?” “你休要得意,你等着。”苏佑礼的手指着淳歌,似乎看见了淳歌的死期。 “他不必等。”一个身长九尺,十分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身军装,大步流星地走来。 苏佑礼认识他,那人是南王麾下第一大将李虎,一个绝望的念头,在他的脑海盘旋。 “阿虎。”淳歌强忍住自己的泪水,这个人是他在世间的牵绊,这人名叫李虎,是淳歌的小,他们同是青山村的人,更是李婶的儿子。 “小歌。”李虎也是隔了二十多年再见淳歌,在此期间他们虽是有书信来往,但是为了保密他们是能少联系就尽量少联系,见面简直就是奢望。 “李虎,你竟是叛徒。”李虎待在南王身边快二十年了,任谁都不会将奸细两个字与他联系在一起的。 “他从来就不是叛徒,他是皇上信任的将军。”小时候李婶对淳歌的好,淳歌一直记得,但是他没能救出李婶,是他这辈子的遗憾,现在能和李虎相聚,他容不得别人说李虎一句不好。 “世子,末将与官大人,自小一处长大,你说末将会是叛徒吗?”李虎转过头,严肃的脸上呈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引“人”入,胜19 第四百四十九章 引“人”入,胜19 “不可能,不可能。<? 八一中〈文 ”苏佑礼极尽疯狂,这个李虎可是南王从山匪堆里带回来的,怎么可能和淳歌一块长大。 “无论如何,你们,本世子是绝不会放过。”苏佑礼捏紧了自己胸前的衣衫,只要他能出去,他便能活下来,他们南王府还有很多的兵马,他的父王还需要他的支援。 “世子,你不会还想着,要逃出去吧?”李虎严肃的脸上露出小时候的憨笑。 “依我看,世子不仅在想要逃出去,更是想着要去找南王。”淳歌一瞧苏佑礼那不停运转的眼珠,他便知道,这个人还没有绝望。 “世子,南王十万兵马已经归顺皇上了。”李虎不仅是淳歌的挚友,他更是苏见豫安插在南王身边的棋子,当年是淳歌将李虎推到苏见豫前头,苏见豫在经过考核后,果断地将李虎收入囊下,最后安排到南王这儿来。 “南王,这世上还有南王这个人吗?”淳歌撇嘴一笑,南王,南王府都要灭亡了,更别说只有孤身一人的南王了。 “你们将我父王,怎么了?”南王是苏佑礼最后的期望,他的最后一根弦便是南王,在他的心中,南王便是他的神,可是这个支柱在淳歌的言语言语间似乎将要倒塌。 “南王谋反,你说本官身为礼部尚书,应当如何?”淳歌含着笑意反问道。 “官淳歌,官淳歌,你你。”苏佑礼不服啊,他们南王府谋算了数十年,就毁在一个连而立都没到的男子手中,他不甘心啊。 “世子,人最怕的便是轻敌,南王与你,便是犯了这个错。”淳歌从来都不会看低他们,甚至他宁可高估一个人。也不愿藐视一个人,因为现在的他禁不起失败,更禁不起失去。 “是,是。”苏佑礼的嘴角溢出鲜血。他似是回想起自己的一生,风光无二却也虚度了一生,只是倘使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要手刃了淳歌,定要成为真正的太子。 苏佑礼的眼中泛出了不甘。还有极致的恨意,他盯着淳歌像是要将淳歌的相貌记到脑中,即便是到了地府也还报仇。 “官淳歌”苏佑礼颤着手指着淳歌,没有了恶狠狠,反倒是平静,死寂般的平静:“你的下场绝不会比我好,你,你”苏佑礼的话,还未说完,便咽了气。 淳歌冷眼看着。心中不由得一颤,的确,他可以安排所有人的下场,唯独是他自己,他的命掌握在一个无视他生死的人的手中,他的最后,又将是如何。 “小歌,你怎么了?”李虎见淳歌愣在原地不说话,问道。 “没什么。”淳歌微微低头,朝着那些躲到了一边的士兵说道:“来人。” “末将在。”这支队伍的将军。几步便窜到了淳歌跟前。 “将逆贼的级砍下,随我进城。”淳歌闭上了眼,西南的事儿,总该是改一段落了。没来由的,他很想见到林洎。 “虎子,你先回去,别叫人看见了。”淳歌与李虎的关系是没人知道的,就连苏见豫也不知道淳歌与李虎是老乡。 “好,你自个当心。”李虎与淳歌一个熊抱。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淳歌在李虎走后,过了许久才缓步走出军营,他最恨的便是军营,每一次的战争,他每一次的风光,背后的却是无数人的血与泪,他累了,没什么能支撑着他,非战不可,他的心找到了归宿,渴望着宁静。看着士兵将苏佑礼的级装到匣子里,淳歌想起了苏佑礼的话,其实他也会怕,他怕他会变,变得连他自己都不再认识。 淳歌踏出的每一步,便是一次纠结,每一步便是一次犹豫,然而当他迈出军营的那一刻,所有情绪都随风而散。宇文启复默默地跟在淳歌身边。 “主公,你的身后,有太多的人,太多的势力,谁都能动摇,你不能,谁都能犹豫,你不能,谁都能放弃,你不能。”宇文启复深知南方这摊水的深度,若是淳歌有了退意,那么他们这一帮人,这十多年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淳歌的手掌,紧紧握起,仿佛用尽他毕生的气力,他冷静的一句:“知道。” “您没有错。”宇文启复早就不将淳歌当成是在他门前喝酒的少年了,淳歌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强势的,还是不得已隐忍的,所有的一切都令他叹服,这个独自成长的男子,是他将追随一生的人。 “为了生存,为了强大,谁都不会有错。”宇文启复的眼中一片清明:“与其让弱者活着受苦,不如让他们早登极乐。” “先生,敢问,强者之强,又是为何?”淳歌从前一路地往上走,只是为了成为苏见豫的助力报却那养育教导之恩,可这一切都被推翻,他第一次感到迷茫,除了生存,除了保护官家以及那些势力,他为什么,要成为强者,为什么要踏着无数人的鲜血上前呢。 “为心中所想,为一展抱负,为天下而谋。”宇文启复自幼聪慧,心中的抱负也非同常人,奈何时运不济不能一展抱负,过了大多岁月的隐居的日子,最后被淳歌说服出山,更为淳歌打理秋叶楼,为淳歌在南方实力的扩充立下了汗马功劳,虽不是官员,但他在南方的地位也算是举足轻重的。 “先天下之忧而忧?”淳歌一声哂笑,叹息道:“此乃皇者之职也。” 淳歌依稀记得十多年前,赵贤曾说过的,上对王者,下对百姓,都自有其定律,淳歌当时还曾鄙夷过赵贤,现在看来,比起淳歌来,赵贤更适合做一个官员,一个称职的官员。 “主公怎会有如此想法?”宇文启复有些惊讶,他认识的淳歌,意气风,从不自我怀疑,对他人动起手来,也是毫不留情的,可现在确实一步三思,当然淳歌谨慎一些也未尝不可,然而太过谨慎就会变成懦弱了。 “从前,我以为,我做的我想的,为的是上者,是为了百姓好,我背后的一切,都是合理存在的。”淳歌从前天真地想着,自己的一切势力相当于苏见豫的势力,但是知道今时今日他才知道,原是他想得太过美好了。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要为了保护我所建立的南方、官派、官家,费尽心思,我也从没想过,我与皇上之间剩下的,是无尽的猜测和试探。”淳歌深吸一口气,他与师傅之间,当真就只有虚与委蛇了,所以他累了,不想再争,不想再斗了。 “主公,你可知道我等为何追随于你?”宇文启复一本正经地问道,他们这些淳歌的幕僚都是在淳歌成长阶段认定淳歌,继而追随左右,多年来不曾有丝毫的动摇。 “这,我倒真是好奇。”淳歌求人之时投其所好,不求这些人会投靠于他,但求他们不与他为敌,但是奇怪的是,所有的人竟一致地选择跟随他,直到今日。 “主公心怀天下,你虽不说,但我们都是知道。”淳歌的心善,这是有苏朝廷中,凤毛菱角的官员,淳歌每一次的大动作,嘴上说的都是报仇,是自私,但实际上收益的却是百姓,这也是淳歌能够深得民心的原因,正所谓夫唯不争,是以不去。 “得先生相助是淳歌的福气。”淳歌对宇文启复报以感激的一笑,在他的幕僚中,南川先生算得上是一个中流砥柱,也正是因为有这一批人,才能让淳歌毫无顾忌地在京城拼搏。 “我等因主公才有一展所能的机会,说到底该是我等感激主公。”南川先生之所以比其他幕僚更得淳歌欢心的原因,便在此处,他从来都是点到即止,让人觉着与他谈话,是一种享受,而不是说教。 淳歌的心一沉,停下了脚步,合上了眼,远方的阳光淡淡的,洒在他的肩头,淳歌粲然一笑,望着不远处,即便是心中有太多的压抑,总归是有一个人,在京城等着他,他很快就会回到那人身边。 夜幕降临可南城却是灯火通明,南城知府宋杰下令全城的百姓必须到街上狂欢,美曰其名促进南城的交流,正在这时,淳歌带着东南的军队潜入南王府。 “大人,五千三百人已全数到齐。”以为蒙着面的大将,恭敬报道。 淳歌抬头瞧着南王府的牌匾,还是如初见般耀眼,可是很快,这金碧辉煌的地方,便会变了模样。 “动手吧?”淳歌背过身去,这样的事儿,他也是第一次做,但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不能为自己留下祸患。 “嘀嗒,嘀嗒。”经过漫长的半个时辰,南王府传来嘀嗒声,那是刀尖上的鲜血,落在地上的声音,突然,天空中飘起微雨。 “禀告大人,南王府三百余人,无一生还。”半个时辰的厮杀,早就让安静的南王府变成一片死寂的地方,他们是军人,第一次将刀落在有苏人的身上,但是他们不会后悔,因为这是淳歌下的令,但凡是淳歌所说的,那便是至理。(未完待续。) ps: ps这个月的更新,可能要延缓了,小陈在别的地方实习,有点忙,但是小陈一定会抽出时间更新的。 第四百五十章 京城风云骤起1 第四百五十章 京城风云骤起1 “传令,焚毁南王府,不要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 ”淳歌的手掌中多了一片冬日的落叶,只有这一片小小的落叶见证了南王府的消亡,真是既可笑又可怜。 火,一把看似是从天而降的异火,焚毁了,南王府的大门,火势越来越大,还不等南城的众人赶到,便毁了大半个王府。在宋杰的抢救下,一个偌大的王府成了一处奢华的废墟,王府众人无一人生还。第一次见到这样场景的宋杰,不由得望向身旁这个刚刚赶到的人。 只见淳歌的眼中,不带丝毫的怜悯,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这一刻宋杰终于知晓了自己与淳歌的差别。此人不仅仅心思缜密,论起狠辣来,绝对算得上是当世前十之一。而他却始终下不去手,他终归是个文官,不愿对无辜之人动手,更不提倡斩草除根,所以他此生是追不上淳歌了。 “这王府的人,只怕是死绝了。”一位年老的百姓,探头瞧见了王府内的场景,金碧辉煌早已换成了一片狼藉。 “南王世子呢?”一些妇人看不见南王世子那厮,便开口问道,依着她们的想法,她们巴不得苏佑礼赶紧下地狱去,免得活着祸害良善百姓。 “南王才带兵到了京城,王府就生了这事儿,只怕是天公惩罚啊。”不知从哪儿出哪来的声音,以一传十十传百的度,在人群中传播。 百姓一个个都人心惶惶,她们大多相信鬼怪之说,前几日南王才公开造反,才几天的时间,南王府就无一人生还,说不是上天作怪,他们可都不信了。 宋杰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淳歌,这人。这人的心中究竟藏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儿,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怕也不过如此吧。 “大人,南川公去了。”宇文启复眼中噙着泪水,一步一踉跄地奔到淳歌身前,可能是动静太大了,所以大多数的百姓。都关注到淳歌这边。 淳歌平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破裂的痕迹,他甚至是往后一个大退步,不敢相信地摇着脑袋。 “不可能,不可能啊,南川公今早还与我相约啊。”若是熟知淳歌的人定然能认出,淳歌这厮哪里会有这般夸张的神色,即便是有了也一定是装的。的确如此,南方官员皆知淳歌与南川公素来不和,怎会因为南川公的事儿伤感呢。 “子谨,你?”宋杰正是清楚知道淳歌与南川公的关系。他是万万不敢相信,淳歌的那奔涌而出的悲痛,为的是南川公,只不过淳歌的演技当真是好到没边了。 “南川公,是如何去的?”淳歌强忍下悲伤,哽咽问道。 “是南王世子,南川公为了阻止世子起兵,与世子搏斗,结果,世子是死了。南川公也去了。”宇文启复是南川公的心腹,他的话没有人不信,即便是宋杰也是坚信不疑的。 “南川公,不愧是我有苏的名士。大儒,捐躯赴国难,我等应当效仿。”淳歌朝着天边微微作揖,谁都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淡漠。 宋杰更加奇怪了,南川公不是南王的人吗,怎么会窝里反了。再者说这宇文启复来得也太是时候了吧,一点都不像是来报难的,更像是落井下石来了。 为何说是落井下石呢,这还得从南王在南城的威望开始说起,其实南王府也就只有一颗老鼠屎,其他的人还是很得人心的,因此南王府遭逢大难,不免会有百姓为其惋惜。但是南川公在此时过世,又是因为苏佑礼之由,这却使百姓的怜悯之心,少了大半。南川公可是南方的标牌,如今为了天下,英勇就义了,谁还会记得南王的那些个小恩小惠。更何况,谁做南城的王都是一样的,只要他们百姓能过得好,谁做皇帝都一样。 淳歌这是在将悲痛扩大化,为的是减少百姓对南王府的惋惜。官员知道淳歌与南川公不和,但百姓不知道啊,淳歌这一番态度做出来,更让人觉着南王府已经是天怒人怨了,无形之中南王在南方的威望便会被一扫而空。 “子谨,好手段。”宋杰虽猜不透淳歌的布局,但大概的都还是能知道些,不禁感叹淳歌的这环环相接的大手笔。 淳歌淡淡一笑没有否认,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宋杰,此事不仅仅是到此为止。淳歌此番回南方是要带领官家的崛起,重新掌握自己在南方的统治权力。自从官二伯去世,南方的许多官员是一个劲儿的貌合神离,明着服从淳歌的命令,背地里却与他人勾结,淳歌一直按兵不动,不代表他不会动手。然而南方最是反对他的就属南川公一派,今日南川公一除,这南方谁还敢违抗淳歌,他这一招就是敲山震虎,让所有人看看,谁才是南方的老大。显然许多在南城的探子都已经将今日南城的消息,传回去了。 “宋大人,此事交由你善后。”淳歌在南方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而且南王那边也传来消息,三天后便要逼宫。 “哦。”宋杰愣了愣,似乎看不穿淳歌为何突然这般冷淡,但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对淳歌的敬畏,也不奢望自己与淳歌平辈论交。 淳歌在众人的目送下带着宇文启复和小旗子离开,刚回到知府衙门,夏家兄弟便迎了上来。 “做得好,淳歌。”阿敛忍不住重重地往淳歌的肩膀上一拍,他虽人在衙门,但却听说了南王府的事儿,淳歌这招高明得无话可说。 “进去再说。”淳歌扫过那些衙门的下人,轻声说道。 “哦,哦。”阿敛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赶忙缩了缩脑袋。 “咯吱”淳歌的房门紧闭,门外有小旗子守着,门内是夏家兄弟以及宇文启复。 “主公,现在局势大好,不出三天,南方各个势力必来投诚。”宇文启复深知,没了南川公,细数天下,也只有淳歌的势力能庇护南方的那些人。 “得到容易,如何守住才是难题。”淳歌眼中泛出冷光,说道:“如今胜局已定,我若是多在南方待一天,皇上便会多疑我一分,众目睽睽之下,我稍有行差踏错,便是死路一条。” “如此良机莫不是要放手?”宇文启复心中大呼可惜,到手的鸭子都要拱手相让,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哼哼,你觉得淳歌会没有后手吗?”阿流笑着反问,该是淳歌的,总归是逃不了,即便那是烫手的山芋。 淳歌抿嘴一笑,阿流果然了解他:“你说我这么卖力地相助南川公,是为什么?” “南川公一死,刘家定然不会好过,主公此时入主刘家,是接管了刘家手下的势力。”宇文启复似乎想起了淳歌前些日子的安排,猛地说道:“主公一方面接管刘家,一方面又让官家施恩于刘家,那么天下人定是以为,主公是要利用官家收服刘家,这样一来便会有几个月的时间空出来。” “秋叶楼便可利用这一段时间,将刘家的势力转移,到时便说是刘家自己分崩离析,官家得到的是一个空壳。”宇文启复真是拜服了,感叹道:“如此一招金蝉脱壳,谁能想到其实从头到尾,刘家都只是一个幌子,主公早就得到了南方的势力,更不用那些势力自己来投靠这般打草惊蛇。” “话虽如此,但是有谁真的相信,淳歌会眼睁睁看着南方的势力从手中溜走呢,只怕不多时人们便会疑心到淳歌身上了。”阿流担心的是秋后算账,再者说天下间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手笔,转移势力,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这事儿和淳歌脱不了干系,被现也是早晚的事儿。 “有。”淳歌合上了眼,吐出一句话:“若我自顾不暇。” 当天夜里淳歌便扔下南方的一切,不理会宋杰的劝告,执意登上去前往京城的大船,走水路赶去京城,没有人知道淳歌是否能赶在南王举事之前赶到,然南方所有的消息,也在这一天被全部封锁。 站在船头的淳歌丝毫没有熬夜的疲惫,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湖面,他知道这一条河是通往京城的捷径,再有一会儿,他便能看见林洎了。 “大人,你先去睡一会儿吧。”小旗子拿了一件披风,披在淳歌身上,顺便将暖袋塞进淳歌的手中。 感受着手中的暖意,和江风的微凉,淳歌并没有移动自己的脚步:“小旗子,回到京城还是一场硬仗,你要做好准备。” “跟着大人,哪一天不是一场仗啊,我都习惯了。”小旗子眨了眨眼,玩笑般说道。 “是啊,习惯就好。”淳歌深吸一口气,便回船舱了。 等到淳歌再一次上岸,便是南王逼宫的那一刻。淳歌并不知道自己回来的点掐的这般的准确,这样一来,不拿出苏佑礼的级都是一种浪费。于是乎,南王便见到了苏佑礼的级,甚至得知了南川公的背叛。 于南王而言,南王府的灭亡与南川公的背叛,更给了他心理生理的双重打击,一时间,他忘记了理智,忘记了后路,只记得自己已经走到了绝路。(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京城风云骤起2 第四百五十一章 京城风云骤起2 “官淳歌,你以为本王这些年都是白活的,你以为本王会就此任人宰割?”南王仰天而笑,倒教人看出了几分英雄末路,他想过失败,他也想过如何保全自己的南王府,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这苍茫的天地除了他一人,还有谁。< ?? {<? 〔 “王爷的本事,本官自是领教过的。”淳歌似乎没有看见交战的两方,信步走向了南王的军队中,而这些士兵,也畏惧淳歌身上所赋予的传奇,默默地退开了一条道。 “官淳歌”南王拔出了腰间的剑,剑指淳歌,释然而笑:“你曾有多么风光,今后便有多么悲惨。” “兔死狗烹,将是你的最后。”说罢,南王将剑端一反朝着自己的颈间狠狠一抹,喉头的鲜血,染红了淳歌的眼。 淳歌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局,其实南王若是能逃出去,东山再起也未必不可,但淳歌便是知道南王的个性。此人虽惜命,却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再者说淳歌将事情做到了这个份上,南王自尽便是最好的归宿,一如当年西楚霸王的乌江自刎。 一声叹息,为了南王也为了自己,淳歌在众目睽睽之下,提起了南王的级,高举并高声喝道:“南王自知罪无可恕,已自刎谢罪,尔等还不弃械而降。” “咚咚咚”那是金属落地的声音,这一场一触即的战争,在南王的自尽,与淳歌的到来之下,完美地落幕,但官淳歌这三个字再一次响彻有苏。 苏见豫身子未好,眼中闪过许多色彩,终是让太监扶着,回到了宫中。有苏那些以林相为的官员看着皇上都走了,赶忙进宫去。这一场大战之后,有苏朝廷将会是一番新气象。那些个南王的士兵在秦陵的带领下有条不紊地离开了,唯有淳歌右手提着南王的级站在原地,迟迟不动。 林洎并没有跟随林相离去。他噙着笑意,如春风般暖人,朝着淳歌走去,终于淳歌靠在他的肩头。“咚。”淳歌紧握的南王级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自分别,便害了相思。怎能与君相离。”淳歌的手抚上了林洎的脸,哽咽了几声,最终化作了一句:“你瘦了。” 林洎拿出一方锦帕,小心翼翼地帮淳歌擦去脸上的血珠。 “回来了。”林洎仿佛正捧着玻璃,生怕一个不小心,淳歌便会碎掉似的。 “嗯”淳歌一张风尘仆仆的脸似乎在林洎的捯饬下,恢复了红光满面的风采。 “公子。”阿奴处理好统卫便急忙赶来了。 “三殿下。”淳歌与林洎一个侧身,作揖说道。 “歌儿”苏祐启再一次见到了那样从容且意气风的淳歌,不禁勾起了他压在心底最深的那份情感。 “王爷。”淳歌与林洎再作一揖,即便他俩叫的多么亲切。在淳歌看来他们也不过是皇帝的儿子。 “歌儿,你”苏祐启始终不习惯淳歌的生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淳歌打断了。 “王爷,下官有要事禀告皇上,先行一步。”淳歌也不等苏祐启的回答,拉起林洎便离开了。 剩下的苏祐启,只能站在原地苦苦地笑着,而阿奴,淳歌从头至尾就没有看过他一眼,仿佛阿奴只是一个冰冷冷的三殿下一样。 陌生且熟悉的金殿之上。苏见豫依旧是那个高高端坐的君主,即便他的脸上有些许的苍白,他还是那个掌管生死的帝王。淳歌从没有此刻一样,敬畏这个人。他没有抬头,不敢抬头,因为苏见豫与他而言,只是君,只是王。 “臣幸不辱命,已将乱臣贼子拿下。”淳歌从袖中拿出一份清单。说道:“此册上记载着南王谋反的证据,历时一月,现移交圣上。”淳歌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将册子递给传旨太监。 苏见豫将册子收了上去,比不过没有当场检阅,而是交给了太子苏祐君。 “爱卿此次劳苦功高,真真是辛苦了。”苏见豫对淳歌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满朝文武相视一眼,看来这个曾经失宠的官大人,怕是要恢复以往的风光了。他们这些深谙趋利避害的老人,定是要好好拜访这位官大人,毕竟此人如今强势回归,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人的潜力。 “臣的分内之事,何来辛苦一说。”淳歌轻轻摇头,淡淡地噙着一抹笑意,眼中的意味却是他人看不懂的。 “爱卿这是谦虚了,你说朕该封你一个什么好呢?”苏见豫似乎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便说道:“封你个爵位如何。” 爵位,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投出了羡慕的眼光,爵位这可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若非立下汗马功劳的大臣,是没有资格拥有的,并且这东西可是世袭罔替的,比金饭碗更值钱。 林洎的本是低着脑袋,可这时她却不自觉地看了淳歌一眼,刚巧淳歌也瞧了他一眼,两人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出了讽刺的意味。倘使苏见豫是真心要将爵位给淳歌的,怎么可能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话,再者说,皇上下旨哪里需要征求大臣的意见,这摆明是想让淳歌自己推掉。更何况,南王可是造反,苏见豫向来以明君自居,怎么可能容许有人给自己的盛世抹黑,而淳歌的功劳越大,便是给这事儿留下越大的痕迹,除非淳歌是傻子,否则他是断然不会去领这份功劳的。 所以说淳歌在一念之间便打定了主意谦虚到底,他往后退了一步,在众人的羡慕之下说道:“臣何德何能,怎敢舔着脸去领这爵位,这本就是臣的职责,若是皇上非要封个爵位,便是看低了臣,倒不如叫臣辞了官位,回家种地去。” 大家伙都不敢相信淳歌面对这般诱惑会说出这样的话,那语气坚决的,他们都感到惋惜了。可是只有几个人明白淳歌这一招乃是以退为进,苏祐君的嘴角便露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意。 苏见豫不由得微微颔。淳歌果然是及其上道的家伙,即便他这一次给不了什么爵位,他还是不会亏待了淳歌的。 “你啊。”苏见豫看似叹气不满,实则顺着淳歌给的台阶走了下来。说道:“今日朕也累了,这些事儿,便交给太子吧,退朝。”苏见豫挥了挥手,便让太监扶着她下去了。说到底他是真的病了,或许是年纪大了,这一病便好得没有以前快了。 淳歌连同其他大臣跪地送走了苏见豫,众人也不急着走,一个接着一个地与淳歌不期而遇说了几句,体己话才走,不过这大殿才多打点的地方,哪里有这么多多的巧合,淳歌也不客气,好脾气地一个一个回应。成了最后一个离宫的人。 “哼。”慕容恶狠狠地瞧了一眼,那些大臣的背影,说道:“墙头草,现在知道巴结了,晚了。” “你小声点。”曾沉拉过慕容,望了一眼远处。 “事无不可对人言,他说几句又怎么了?”淳歌同样勾起嘴角,讽刺一笑,那人不正希望抓住一些他的把柄吗。 “淳歌,你就别跟着慕容一起了吧。”曾沉倒是被淳歌这话吓了一跳。淳歌向来是谦卑的人,怎么一段时间不见,竟也有了些嚣张。 “先回去吧,此处并不是谈话的地方。”林洎拍了拍淳歌的肩。微微一笑说道。 淳歌点了点头,想来他是被苏见豫给气疯了,虽说在大殿的时候,淳歌婉拒了苏见豫的封赏,但这何尝不是苏见豫给淳歌下的套子,倘使苏见豫对淳歌还存有一丝一毫的信任。此时就不会把淳歌推上风头的正上方,而是让淳歌适当的沉淀,打好根基。 “官大人。”淳歌他们一行正打算迈步向前,一个叫喊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慕容率先抬头,一看原是阿奴,便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叫道:“三殿下。” 淳歌等人同样是退一步作揖,恭恭敬敬的样子找不出一丝一毫的不规矩,似乎他们与阿奴从未相识,但却是那种生疏,生生刺痛了双方的心。 “平身。”阿奴伸出手虚托起他们,他能听出慕容对他的敌意,也是他与慕容相识已久,可他却在淳歌即将潦倒的时候,舍淳歌而去,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一个卧底,因此他也习惯了慕容他们的敌意。 “官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阿奴指了指一个隐蔽的地方,说道。 淳歌往那边上一看,苏家兄弟都在那儿等着呢,他心中极为不愿,但是在众侍卫的眼皮子底下,他还不能直面地拒绝阿奴这个新晋的三殿下。 “是。”淳歌屈身应了一句,便让慕容他们先行离开,然而林洎却是站在原地的,淳歌也不曾说让林洎先走,显然林洎与淳歌的关系是不一样的。 阿奴心中略微的苦涩泛滥成灾,他早就知道淳歌与林洎成亲了,但是等到亲眼看见了,却又难免心痛。可他却很好地隐藏起来,将淳歌带到苏祐君那儿了。 “不知三位殿下,有何要事。”淳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他隔开了一些距离,这是君臣该有的距离,问道。 “如今连看看你,都变得如此生疏了吗?”苏祐君扯出了一抹苦苦的笑意。 “非也,殿下在臣拒绝爵位之后,寻臣来,难免不叫人心生猜疑。”要不是淳歌如今的势头太猛,苏祐君兄弟是定然不会光明正大地去找淳歌,与其说他们找他,还不如说是苏见豫通过他们,找他。 “太聪明,果然不是好事。”苏祐君的想法被淳歌道破,他倒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殿下与皇上大可放心,臣与林洎绝无二心,至于封赏一事。”淳歌一顿,脸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地说道:“有亦好,无亦好,臣不在乎。”(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京城风云骤起3 第四百五十二章 京城风云骤起3 “你俩先回,我有话想和小歌单独说。? <[<八一?中文[〈网〔 < ]”苏祐君看了一眼他这两个弟弟,他们苏家的三兄弟,在有苏而言无一不是当世的英才,只可惜上有淳歌,下有林洎,导致他们三人没有天才的光芒万丈,再者说淳歌与他们的交情,都不是一朝一夕的,谁又能真的狠下心来去伤害淳歌呢。 苏祐启深知自己兄长的谋算,只是愣愣地望了淳歌几眼,便与阿奴离开了此处,想来苏祐君是不会为难淳歌的。 淳歌瞧着这俩人的背影,不由得一滞,往事如烟,但终究会时不时地涌上心头,若是能提早洞悉阿奴与苏祐启,淳歌还会不会与他们相交呢,也许这个答案连淳歌自己也不清楚。 “他们都走了,我问你一句。”苏祐君在此刻便不是以太子的身份与淳歌说话,他眼前的这个人,是他在这世间交情最深的知己。 “你不在乎的是什么?”苏祐君苦涩一笑,问道:“是官位,还是我们。” 淳歌冷冷地看着苏祐君,这个人是要打亲情牌吗,这个问题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你大可放心,你我虽交情不在,但终归是十多年的兄弟,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现在你是太子,将来你是皇上,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淳歌怎能不知道苏祐君心中所想,淳歌乃是有苏现在颇具名望的官员之一,而今那些王爷也已经不成气候,苏祐君自然也不必再装成傻子,因此太子殿下此时最需要的便是一个强而有力的官员,作为支撑。 而在有苏算得上强而有力的官员,绝对不过一只手的数量,林相是一个,北王是一个,林洎是一个,苏祐启的老丈人高卿士勉勉强强算一个。即便他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但名声还是有的,最后一个便是淳歌。 同样的,淳歌也是这些官员中。最八面玲珑的一个,若说林相是北方的政治代表,那么北王便是北方的军事代表,而林洎则象征这北方的思想文化,高卿士只算是皇室的外戚代表。可淳歌与这些人却大为不同。淳歌背后的是整个南方的经济,文化,或者换个说法,在南方,你可能不知道皇上是谁,但绝对不会不知道官淳歌是何人,尤其是在南川公去世的消息传出,南王造反自尽以后,淳歌便成了南方唯一的仅有的政治经济文化代表。更何况,淳歌早年在北方为官。在北方积累了大批的忠心下属,可以这么说,要是淳歌归属到太子麾下,那么大半个有苏便是苏祐君的囊中之物了。 踩着淳歌往上走,是最快成名的方式,但同时也是最危险的方式,这些年苏见豫的疑心越来越大,苏家父子之间的隔阂显而易见,故而苏祐君不敢贸然与淳歌一道,他也不敢保证苏见豫会不会忌惮他。反正现在苏见豫的疑心都在淳歌身上,所以暂时他是安全的。 “你,就不能不说得那么明白吗?”苏祐君的确存在这样的想法,可是当这些话从淳歌的口中说出。他只觉着十多年的情分,流失得特别快。 “我以为我的立场已经很明白了。”淳歌哂笑道:“我特意将秦陵拉进来,不就是告诉你们,即便是道不同,我也会站在你们一方,你不用试探。我很清楚我的处境。” 苏见豫弄出那么多的事,不就是想让淳歌与苏祐君他们的关系产生裂痕吗,那么淳歌便照做就是。苏祐君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淳歌,他们可以演上一场戏,骗过苏见豫吗,淳歌也没有拒绝。苏祐君需要淳歌的势力,淳歌不能全给,但是能帮的他还是会搭一把手,只可惜苏祐君他们却利用了淳歌,因而淳歌对他们便也没了什么好脸,十几年兄弟之间便也用上了拉拢这一词。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祐君深深地望着淳歌,开口道:“我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你该是知道的。” “呵呵”淳歌第一次在苏祐君面前这般放肆地大笑,似乎要将他的笑容都展现出来一样,但却也挡不住,笑声中的悲哀,苏祐君确实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但也不见得多么有情有义。 “我怎么会知道呢?”淳歌扯着自己的脸皮反问道:“人心隔肚皮,倘使我能早早地知道一点点,今日我还会是我吗?” “你我连最后一点情谊都不在了吗?”若是可以,苏祐君是断然不想失去淳歌这个朋友的,但是事实却告诉他,淳歌早就离他而去了。 “情谊,情谊。”淳歌仰天而笑,狠狠说道:“我官淳歌敢当天立誓,对你对皇上,付出了我的全部。” 淳歌往后退一步,斜着头,问道:“你呢,你敢吗?” “我”苏祐君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确实不敢。 “你们打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淳歌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笃定:“你也好,阿奴也好,甚至是皇上,哪一个不是将我的真心,拿来践踏的。” “不”苏祐君毫不犹豫地否认:“我因身份的缘故,鲜少知己,甚至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因此你的到来,我很是高兴,这份友情也越显弥足珍贵。” 淳歌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阿奴也是,他对你如何,你应是能感受得到的,即便他不得已回到了宫廷,他心中依旧牵挂着你。”苏祐君是见证阿奴从希望到绝望的人,他深深知道,阿奴对淳歌的情,不比林洎少。 “好了,这些话我听腻味了,说吧,你要什么?”淳歌再不想与苏祐君虚与委蛇了,且不论他的话,是真是假,反正淳歌是再不会信了。 苏祐君想拒绝,他多想摇着淳歌的肩膀,告诉淳歌,他什么都不要,只希望从前那个淳歌能回来,不要再这么冷言冷语的相处,可是他不能,他的确有求于淳歌。 “你此次立下大功,想必定能入卿部,成为卿士,到时礼部尚书这个位置是要空出来的。”淳歌如今是三品官员,再往上走就是卿士了,因此淳歌升官离开礼部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你是不想周中正成为礼部尚书。”淳歌若是成为卿士,便有资格提名礼部尚书的人选,而现任的礼部侍郎乃是周中正,若是淳歌离开了,礼部尚书一职十有八九会落在周中正头上,然而周中正又是近年来,林派崛起最快的人物,想来苏祐君是不想礼部落到林相的手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京城风云骤起4 第四百五十三章 京城风云骤起4 “是。?八<一中文〔 <( ”林相的权力已经够大了,光是六部之中,就有半数隶属林派的官员,加上现在的南派衰弱,官派的后继无力,朝堂之上几乎被林派给占领了。再者说苏祐君也想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毕竟他是太子,苏见豫的身子也每况愈下,他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好。”淳歌明白苏祐君的意思,礼部确实不能再让出去了,官派这些年的退居二线,已经让淳歌愧对那些跟随他的官员们许多了,恰好碰上这个机会,淳歌说什么也要为他们争取一次升官的机会。 当然了,淳歌刚刚拿下了南方,为了消除南方官员的疑惑,淳歌也必须给南方官员成长的机会,否则别人就会说淳歌是个忘本的人。对于初掌大权的淳歌来说,任何的流言蜚语都不利于他在南方的统治,甚至会造成被人下冷刀子的后果。一向谨慎的淳歌,自是不会让这种事情生的。 “太子殿下,我不让周中正接替我,也不代表你的人可以成为礼部尚书。”淳歌说的可是实话,现在的苏祐君还是太子,既然是太子,那么淳歌可不会傻傻地一味付出,他可不想最后回报来得都是阴谋诡计。 苏祐君还真就没有想到淳歌会这么说,所以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殿下变脸了,他从来都不想与淳歌之间存在着什么交易,虽然他是想过借着淳歌的身份谋取好处。 “你什么意思。”苏祐君冷淡的话语也在淳歌的意料之中。 “我知道,现在除去了南王,皇上下一个动手对象的一定是林相。”淳歌并不奢望苏见豫会放过林家,而且以现在淳歌在苏见豫心中的地位,即便苏见豫有什么事儿也不会告诉自己,因此淳歌只能寄希望在苏祐君身上。 “我自然不会妄想你们能放过林相,更何况,我与林相也不是和平共处的。”淳歌耸了耸肩说道:“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牵扯到林洎。再者说林洎与林相并不是一路人,这一点你们都是知道的。” “若是你能在动手之前给我一个消息,那么你的大恩,我会涌泉相报的。”林相毕竟是林洎的父亲。能留着林相一条命是再好不过的了。 “为了林洎,你连林相都能接受?”苏祐君勾起了嘲讽的笑意,他不会承认他嫉妒了,即便是知道淳歌与苏祐启在一块儿,他都没有过这种心情。 “是”淳歌的回答很简单。林洎无怨无悔的付出,淳歌不需要报答,但是淳歌可以选择放下敌视与仇恨。 “十多年的仇,十多年的恨,在林洎面前都不重要了啊。”苏祐君咬牙切齿地问出这句话,因为与淳歌自小一处长大,他深知淳歌对林相的怨恨,可是现在淳歌却告诉他,一切都有了变化,而这种变化令苏祐君难以接受。 “我不想林洎惹上麻烦。”淳歌并不希望林洎有什么无妄之灾:“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便不计较你算计我。” “官淳歌。”苏祐君已经怒得吼了出来,他第一次失态地摇着淳歌的肩,说道:“换一个条件。” “不”淳歌的语气中是少有的坚定,甚至是苏祐君从未见过的强势。 “你将我至于何地?”苏祐君反问道:“倘使他知道了是我与你交易,我又会有怎样的危机,为了林洎你连我都不顾了吗?”难道我还比不上一个林洎吗,苏祐君的这句话怎么都不敢问出口,他怕听到的是肯定,是的他怕极了。 “你趋利避害的手段,我大抵还是知道的。”苏祐君的本事。淳歌可是从小看到大,即使苏祐君总是刻意地藏拙,淳歌还是能够感受得到,苏祐君那不逊于他与林洎任何一人的才智。 “所以你不在乎了。”苏祐君眼中的暴虐淳歌没有看见。他似是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除了这事儿,其他的我都能答应。”苏祐君并不是不想帮忙,只是林相是苏见豫的眼中钉肉中刺,苏祐君实在是不敢去触这个眉头。 “唯有这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虽然淳歌知道林洎的本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瞧瞧苏见豫对待南王的手段,淳歌不难想象,一旦苏见豫出手,林家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小歌,我只能保证我不插手。”苏祐君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并不是一样的称呼,就有一样的情分的。”淳歌深吸一口气,说道:“阿君。”这是淳歌曾经教过苏祐君的称呼。 不难看出,苏祐君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是,他的心猛然一动。 “那些事情,永远都会是你我之间的隔阂,我可以不去管,但是我不能忘,就当做是我求你,给我一条生路,我只要林洎活着,只要活着就够了。”淳歌可以放下自己所有的尊严,只为了帮林洎留一条后路,即便这条路不一定会用到,但总归是有备无患。 “好,我答应你。”苏祐君闭起了眼睛,这一瞬间,他似乎不想再看见淳歌,他那颗冰冷的心,在这一刻真的痛了。他不想再在这儿待上一秒,睁开眼的苏祐君没有看淳歌一眼,而是转身走了。 “阿君。”淳歌淡淡开口:“你在我心中与阿奴、苏祐启是不同的。” “对于他们,我能放下,当成陌生人,但是对于你,你是我的兄弟,这份情不比乐山乐水少了多少。”淳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他们的背叛,我会失望,继而释怀,但是你与师傅,却是我的亲人,无论你们如何看待我,我都是这么想的。” 说出了这一番话,也是淳歌心中的话,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官家与林洎,也只有苏祐君和苏见豫对于淳歌来说是不同的。不仅仅是因为苏见豫的养育之恩,更多的是那些年的情分,这些都不是淳歌说放下就放下的。 当淳歌说完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一阵轻松,不等苏祐君的反应,淳歌也已经迈步离开了。 望着淳歌的背影,苏祐君的心中五味陈杂,他信淳歌说的是实话,否则以淳歌现有的实力,早就可以取代林相了,淳歌之所以按兵不动,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苏见豫,这一点不可否认。可是淳歌啊,正是因为你有这份心,你才会被困在这儿,他不想伤害淳歌,真的,然而一切都不是他能掌握的,但他可以对天誓,只要有一天,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他一定会答应淳歌所有的要求,只为了淳歌能对他露出当初的笑容。 走远了的淳歌并不知道苏祐君的想法,他只看见站在宫门口等待的林洎,心中一暖,总是有一个人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只要一想到林洎,淳歌便充满了力量。 “桑青。”淳歌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一声叫唤带上了点懦懦的声音,可爱极了。 “哎”林洎被淳歌叫得心痒极了,他贴近淳歌,在淳歌的耳边低语道:“娘子。” “别闹,大庭广众的。”淳歌这话刚一说出口,就尴尬了,这里哪里是大庭广众,林洎站的地方虽是宫门口,但却也隐蔽,此时也就只有淳歌和他两个人。所以淳歌的脸上晕起了红云,素来厚脸皮的淳歌害羞了。 “走,回,回去了。”淳歌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便一马当先地走在前头。 林洎难得见淳歌的女儿家模样,嘚瑟地摇了摇脑袋,急忙跟了上去,他媳妇急了,倒霉的可是他呢。 “等我。”林洎走上前,本想牵住淳歌的手,但是鉴于‘男男授受不亲’,也只得作罢。 “淳歌,你和太子说了什么啊。”林洎心中早有了答案,但却还是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要把你从卿部挤下来啊。”淳歌扯了扯林洎的耳朵,笑着说道。 “我爹的事儿,你不要插手好吗?”林洎不想淳歌摊上这件事儿,淳歌已经有太多的麻烦了,能少一件事儿,就尽量少一件事吧。 “我的事儿,你能不管吗?”淳歌倒是没有回答,直接丢了一个问句。 “你啊。”林洎忍不住捏了捏淳歌的脸,这家伙总是有让他有口难开的能力。 “你我是一体的。”淳歌浅浅一笑,格外地暖人心脾。 “是。”林洎轻声地应了一句,说道:“苏佑仁来信,说是要上京。” “他要来?”淳歌惊得睁大了眼,苏佑仁可是北王世子,因为南王的缘故,皇上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削藩了,但是对于在平乱中贡献了力量的北王,朝廷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可淳歌知道,只要苏佑仁来京,就一定回不去了,十有八九会留在京城当成质子,压制北王,而北王这般人物,也一定是知道的。 “他还是自己要来的。”林洎的眉头紧紧琐起,他能猜得出北王是什么意思。在这场削藩中,北王帮了淳歌一个大忙,淳歌一定是要报答的,倘使淳歌在这敏感时候帮了苏佑仁,那么淳歌与苏见豫的矛盾将会无限地扩大。 “这一天终归是要来的。”淳歌握紧了手,果然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正真的盟友,前一刻还是互帮互助的人,下一刻就可以互相算计。 “他敢来,我官淳歌就不会怕。”(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京城风云骤起5 第四百五十四章 京城风云骤起5 经南王一役,苏见豫好不容易好了点的身子,再度病倒,朝堂由太子代行天子职责,而南王一事的后续却依旧没有一个下文。〔 八一(小说?网 ? 南王这个盘踞在西南长达三十余年,甚至更多年的人,虽说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为他的名声抹了黑,但是他的功劳还是为人所记忆的。单说爱民这一条,就足以,让大把的民众为他叫屈,更有甚者则是为了南王去指责淳歌。一时间,民间传出流言,说是淳歌为了独霸南方的权力不惜向南王开刀。 面对流言,淳歌没有解释,而朝廷本该给淳歌的封赏,不知为何,在等待之中越来越长,大多数的官员都以为淳歌这一次会因为民心而被剥夺赏赐,若是运气不好,还要被降职呢。可淳歌倒是淡然,跟朝廷请了几天假,便待在府邸不出门了。 随着留言的散播,终于在三天之后,西南的南城传来准确消息,说是上天降了一把无名之火,将南王府一把烧尽,南王府的人,无一生还。对于相信轮回转世因果报应的有苏百姓来说,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天神火。因此那些同情南王的人,也在大众的呼声中大幅度地减少。然而另一个传言,涌上了人们茶余饭后的八卦中。 这事儿起源自于一个拥护南王,辱骂淳歌的百姓身上,据说这人,曾在杭城官家破口大骂,口口声声诅咒淳歌,结果在回家的路上被天火给烧死了。当然这件事儿,传得是神乎其神,但是正真见到的人,却是少得可怜,大家也都是人云亦云,再加上淳歌那六状元,天下文曲星的的传言,淳歌的身份。在不知不觉中被说得犹如鬼神。 “天降文曲星啊。”慕容拿着京城有名的烧鸡腿,边吃边说,还免费卖笑,说道:“你都不当状元多少年了。这种事儿还拿出来说。” 慕容自是笑得起劲,曾沉却是微微沉思,喝着饭后的茶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淳歌呢,只顾着给林洎倒茶。压根就没理会慕容的话,林洎则是专心致志地看着淳歌,所以说,大家伙默契地将慕容给忽略了。 “嘿,这样不好吧,这是要孤立我啊。”慕容拿着鸡骨头指着淳歌,一脸小媳妇的样子,万分地委屈。 “这么大一只鸡,都还挡不住你的嘴啊。”曾沉再度撕了一只鸡腿塞到慕容的嘴里,嫌弃地把手上的油。往慕容身上擦了擦。 “这种市井传闻虽是小事,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淳歌行云流水的茶艺,不带一丝儿凡尘气息。 “神,可不是一般人啊。”林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微微一笑。 “我记得,皇上前段时间修道,也不过是自称真人,虽说是谦虚,但皇上可不承认自己是神仙。”曾沉就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小小的一件事儿。都是他们的把柄啊。 “这么说,是有人想要离间皇上与淳歌的关系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慕容自然是反应过来了。 “我与皇上的关系还需要离间吗?”淳歌哂笑着反问。 “我想,不用了。”作为淳歌的多年好友。那是亲眼看着淳歌与苏见豫‘相爱相杀’啊,从原来的无理由力挺,到现在的互相猜疑,哪里还用得着人家离间。 “到底是谁和你有这么大的仇怨。”曾沉真是想不通了,淳歌才刚回来怎么又扯进朝堂的争斗中了。 “在百姓那儿帮你挽回了名声,可却在皇上那儿给你下了绊子。还真难为那人的手段了。”曾沉难得地翻了个白眼,这样的明争暗斗,笑里藏刀,这些年见得太多了,他都快忘了他为官的初衷了。 “与我为敌的,大有人在,然而手段如此的却屈指可数。”淳歌掰着手指头,数到:“当其冲的应该是林相。” “就凭林洎和你的交情,林相哪里会动手。”慕容咬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林相疼林洎那是出了名的,林洎疼淳歌那也是出了名的,若是林相暗害淳歌,林洎还不得跟林相拼命啊。 “排除掉一个。”淳歌弯了弯手指头,继续说道:“其后便是高卿士,但是他的水平我们都是知道的。” “对啊,除非是皇上在背后帮他,否则,就他那脑袋,能想出这玩意就见鬼了。”慕容也是知道的,高卿士是皇上那一挂的人,虽然人事笨了点,但是人家靠山够硬。 “除了他们,有苏谁还会想与你为敌呢?”淳歌的人缘不算好,但是也绝不是坏的,再说淳歌的能力摆在那儿,谁会傻得硬要往上撞呢,曾沉十分的不解。 “因此此人,不仅仅是才智过人,还有过硬的实力。”淳歌魅邪一笑,也不数指头了。 “北王。”林洎可没有卖关子。 “不大可能吧,前段时间不是还合作来着吗?”曾沉似是反应不过来,怎么事情变化地这么厉害呢。 “有什么不可能的。”慕容倒是想得开,别看他没心没肺的,但是他比谁都看得明白,想得开。 “利益相同,那么就合作呗,现在南王都不在了,北王自是皇上的眼中钉。”慕容咽下鸡腿,补充道:“怎么样才能为自己赢得更多的时间,很简单啊。”慕容两手一摊说道:“让皇上与淳歌斗,等他们斗完了,北王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大智若愚,古人诚不欺我。”淳歌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慕容果断地赏了淳歌一个青白眼,说道。 “一半一半吧。”淳歌的免疫力可是极强的。 “那你准备怎么应付。”曾沉皱了皱眉,现在的局面不适合淳歌做大动作。 “你怎么看。”淳歌并不是一个独断的人,相反他更喜欢听取别人的意见。 “以不变应万变。”曾沉考虑了许多东西,最终是这样提议的。 “不”就在淳歌也默认曾沉的意见之时,林洎笑了,淡淡地吐出一个字。 “哦。”曾沉是知晓林洎的手段的,这家伙向来不会轻易出手,但是一旦动手,必是坑得别人连渣滓都不剩。 “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可不是淳歌的作风。”林洎眼珠子一转,邪邪一笑,说道:“你们说,等北王得意之时现,自己害人害己,会怎么样呢。” “噗嗤。”淳歌摇了摇自己的手,说道:“我可再也不敢得罪你了。” 林洎贴近淳歌低声说道:“你得罪我的事儿,还少啊。” “哪有。”淳歌睁着无辜地大眼睛,说着瞎话。 “洞房花烛夜。”林洎从牙龈里挤出这几个字,这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了。 淳歌扯着嗓子咳了咳,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天气不错。” “哟”慕容啧啧嘴,说道:“我说,你们也就出去了几个月,这关系。”慕容猥琐地摸了摸下巴。 “哪里是龙阳啊。”曾沉悠悠开口。 淳歌等人皆是一脸不相信地看着他,原来曾沉也是个腹黑的货,人家慕容哪里说龙阳两个字了。 “我们还就是了。”淳歌不避讳地搂过林洎,当着这两人的脸,吻上了林洎。 这下林洎算是呆掉了…… 慕容也看得呆掉了…… 曾沉不过是开个玩笑,结果他自己傻掉了…… “我有很多事,瞒着你们,但这事儿,是真的。”淳歌浅浅一笑。 慕容他们都是清楚子衿的来历,也明白元宝的存在是怎么回事儿,虽说林洎与淳歌关系比较亲密,但他们也没敢往这方面想啊。 良久,慕容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威武。” “恭恭恭喜啊。”曾沉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呛到了。 “我们先回去消化,消化这事儿啊。”曾沉猛地起身,拉着慕容,本是想马上溜走的,但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在加上一句:“我们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啊,绝对没有。” 望着这俩脚下生风的背影,淳歌止不住的笑意,歪着脑袋,问那个至今还没回过神的人,说道:“你说要是他们知道我是个女子,这下巴,还能不能在呢?” “嘶”林洎将淳歌拉近自己的怀中,久久不语,承认需要多大的勇气,林洎知道,放手需要多大的勇气,林洎知道,他更明白,淳歌已经在为他们的未来努力,去尝试走出第一步。 “我找到你的爷爷了。”淳歌月前让人查探的事儿,终于是有了结果。 “什么?”林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淳歌再下猛料。 “我年幼时,曾遇见我爹的恩师,林老,前段听你说了林家的事儿,便有所怀疑。”淳歌从袖中拿出那封秋叶楼传来的信,说道:“先前没敢告诉你,是怕你失望,毕竟林老年纪大了,若是西去了,怕你徒增伤心,所幸,他身子骨强硬,一听是我要去瞧他,还高兴着呢。” “淳歌。”林洎的眼中滑下一滴泪,感叹道:“此生有你,我再没什么所求了。” “我还有求呢。”淳歌往这温暖的怀中钻了钻,说道:“等这边的事儿,都放下了,咱们就去陪林老隐居,做一对神仙眷侣。” “好”回应淳歌的是一声略带哽咽的低语。(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京城风云骤起6 第四百五十五章 京城风云骤起6 “淳歌,你可是在气朕。[ 八一(中文?[? [ ”苏见豫看着淳歌恭恭敬敬地端着药,候在一旁,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由得开口问道。 “皇上何来此言?”淳歌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变了变,心中别是一番滋味,想当初他们私下相处,他都是唤师傅的,可现在却是物是人非,他们即便是察觉到什么起了变化,也不曾说,更不曾试图改变。 “朕迟迟未将圣旨宣读,你可是觉着委屈了。”苏见豫与淳歌早已商量好,等这件事儿已过,就让淳歌入主卿部,可是现在圣旨却被压在礼部,不曾颁布,苏见豫以为淳歌是生气了。 “臣怎会这般想。”淳歌摇了摇头,苏见豫是个聪明人,在他的面前说谎话,那是找死,所以淳歌可是坦白了说:“臣是在想北王世子。” 苏见豫面色不变,依旧是略带苍白,要不是他的病情严重,秋神医又不在京城,他实在是不想让淳歌来帮他医病,不知为何,如今的苏见豫对淳歌有的只是深深地忌惮。 淳歌见苏见豫没什么反应,便自顾自地回答:“臣在北方之时,曾蒙北王多次照拂,世子与臣也称得上是相识一场。” “所以你为难了?”苏见豫语调一变,冷冷的望了淳歌一眼。 淳歌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偏偏就是苏见豫的这一眼,便让他的心都颤了颤,果然是常年居于帝王之位的人,随随便便一个眼神,就足以扰乱淳歌的心神。 “臣并未有为难。”淳歌稳住自己的心神,说道:“如今四王除去三人,尤其是平定南王,虽没有大的伤亡,但终归也是伤到了皮肉,此时的朝廷需要休养。” 淳歌偷偷地望了苏见豫一眼。见这人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接着说道:“世子到京,代表的是北王,朝廷不可不重视。” “倘若与世子生了什么。只怕北王不会事罢干休,又给朝廷增加几许负担。”淳歌深吸一口气,说道:“皇上的身子,还要好生休养,不可再为这些俗事忧心了。” 淳歌这话说得极好。明着来说是关系到苏见豫的身体情况,当然了淳歌也是这方面的权威,也有出于对苏见豫的关心,但同时淳歌也是在告诉苏见豫,不要在这段时间有什么大的动作,因为他的身子支撑不起,别说是北王,就是林相他都动不了,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见豫是什么人,一手培养出淳歌林洎的人物啊。淳歌这点小心思他哪里会猜不到,然而无论淳歌是出于什么方面,苏见豫都不会高兴,因为他养了十多年的‘狗’,已经开始脱离他的控制了。 “臣也是这么一说,但凡是皇上要做的,臣一定万死不辞。”淳歌低下了头,苏见豫那意味深长的一笑,他看得委实惊心。 “北王世子的事,就交给你了。”苏见豫眼睛一闭。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了。 “臣遵旨。”淳歌屈身往后退,正要走出这殿的时候,苏见豫的声音再度响起。 “朕想,官卿士。一定不会让朕失望。”苏见豫手一挥,便翻身睡去。 淳歌深知,这便是逼着淳歌在北王与皇上两边表态了,淳歌在这两方中有着特殊的身份,可以说淳歌那是踩着灰色地带,在行走。现在苏见豫就是摆明了告诉淳歌,要么黑,要么白,别想和什么稀泥。 一声无奈的叹息,从淳歌口中传出,他不想蹚这趟浑水啊。 “官大人。”不知何时,林相走到了淳歌的身后。 “相爷。”淳歌往后退了一步,作揖说道。 “你这一趟是为皇上请脉?”朝中人都知道淳歌医术高,时常被叫到宫中问皇上把脉,因此林相才有此一问。 “正是。”因为林洎的缘故,淳歌每一次与林相见面也没有从前的剑拔弩张,争锋相对。 “皇上可好些了。”作为一国的丞相,关心皇上是应该的。 “好些了。”淳歌可不信,林相特地找自己就是为了说这些没什么营养的废话。 “相爷有事,大可直说。”淳歌不想与林相在宫中有过多接触,毕竟宫中的统卫都不是吃素的,万一传到苏见豫耳朵里,有将会是一场无穷无尽的猜忌。 “洎儿,就烦你好生照顾了。”林相活了大把岁数,在朝中为官的年头比淳歌的年纪还大,官场的盛衰他还是知道的,自己的处境,他也清楚,唯独忧心的,是林洎。 “相爷这是何意?”林相突然之间跟淳歌说这样的话,大有说遗言的意思,淳歌不禁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当朝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许是老夫老了随便一说,官大人莫要见笑。”说罢林相便大步朝前走了,不给淳歌留下任何的思考余地。 望着那个挺直又有些佝偻的背影,淳歌释然一笑,林相是个明白人,现今朝堂的局面,他怎会不知呢。 “淳歌,为何停在这儿?”林洎踱步到了淳歌身旁,看着淳歌眺望的方向问道。 “桑青。”淳歌淡然一笑,说道:“林相是个,好父亲。” “他和你说了什么?”林洎并不知林相做了什么,才会令淳歌有此感概。 淳歌回过神来,挑了挑眉,小声笑道:“公公有令,要我照顾夫君啊。” “冷了添衣服,热了脱衣服,饿了吃饭,渴了倒茶。”淳歌帮着林洎整了整官服,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你这家伙,越没了正形儿。”林洎捏了捏淳歌的鼻子,笑着与他并肩而走。 等到他俩出了宫门,淳歌才松了一口气,说道:“皇上有动作了。” “世子还有两天便到了。”林洎也是为了这件事儿进宫的,礼部是他的直属下部,迎接世子自然也是礼部的事儿。 “此时皇上全权交给我了。”淳歌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气力地说道:“这回浑水摸鱼算是不行了。” “我倒想看看,北王与皇上,哪一个更胜一筹。”林洎的眼中却露出了别样的趣味,这些年他领教了苏见豫的冷箭,倒是真的想看看究竟是老谋深算的苏见豫厉害,还是韬光养晦的北王棋高一着。 这样的林洎淳歌鲜少能见,淳歌印象中的林洎是个翩翩公子,温文儒雅,运筹帷幄时也别有一番风韵,但腹黑的林洎却使淳歌更加感兴趣的。 “此事你已有了安排。”毫无疑问,林洎这样说了,便是想要在淳歌那儿接手这事儿。 “没有十分,也有七八分。”林洎向来不打诳语,说到必是能做到。 “这多么年,倒是第一次看你出手。”淳歌与林洎相识数年,林洎的手段,淳歌只是有耳闻,亲自参与的却是极少,他是真的想看看,这个当年号称是天下第一天才的自己的丈夫,究竟是怎么个聪明法。 “苏佑仁对你可是觊觎已久,从前是他自己忙于自己的事儿,现在得空了,还不缠着你。”苏佑仁看淳歌的眼神,可是让那个林洎打翻了一肚子的酸水,只可惜淳歌自己却不是很清楚。 “有吗?”果然,淳歌就是不清楚的。 “没有吗?”要不是淳歌这时戴着官帽,否则林洎一定要好好揉揉淳歌的脑袋,这反应还能在慢一点吗。 “啧啧啧”淳歌晃着脑袋说道:“打翻了一坛陈年老醋啊。” “好啊,你敢笑话我。”淳歌是个怕痒的,林洎怎会不知,才一出手,就让淳歌痒得缩进了马车内。林洎同样是谈笑着上了车。 一晃两天的时间便过去了,北王世子一行人离京城也越来越近,中午时分,淳歌领着礼部些许大臣等在城门口恭候。彼时的淳歌已经不是礼部尚书,而是代行尚书职责的卿部官卿士。 正午过去三刻时,淳歌等人才见着苏佑仁一行人,慢吞吞地往前走,虽说现在的天气不是盛夏,但也是初夏时分,在城门等候了大半个时辰的官员们,虽没有汗流浃背,也是饥肠辘辘外加满脸‘薄汗’,更多的是等得不耐烦。 但是有一人例外,独独这淳歌一人,没什么汗珠就罢了,还一脸的神清气爽,这不是气死人吗。偶尔还能见他拿出个柿饼吃吃,他倒是大方要分给别人,但也得看别人敢不敢拿啊,瞧他递饼时直勾勾的小眼神,谁敢夺了这新任卿士的心头好啊,只能是微笑着摇了摇手,装作一副我不饿的样子。 直到苏佑仁的脸出现在淳歌的不远处,他才收起了玩笑的样子,那张文质彬彬的脸,就好像是土生土长的文官似的。 “多日不见,世子风姿依旧。”淳歌一个作揖,算是行礼了。 “官卿士。”苏佑仁等人在来京途中就收到淳歌升官的消息,北王世子是不用想淳歌行礼,这一行人的官位却都比不上淳歌。 “诸位舟车劳顿,礼部已备下驿馆房间,考虑到诸位的长途跋涉,故而先休息一晚,明晚再行设宴,欢迎。”周中正身为礼部侍郎,这事儿是他的分内职责。 “有劳大人了。”众人又是一顿感谢。 “还请世子先随本官进宫面圣,皇上已经等了片刻了。”淳歌的职责是将苏佑仁扔进皇宫。 “有劳官卿士了。”苏佑仁也是客气,仿佛他与淳歌并不是有什么交集的人似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京城风云骤起7 第四百五十六章 京城风云骤起7 淳歌带着苏佑仁并没有急着坐马车,而是应苏佑仁的要求步行进宫,虽说苏见豫还在宫中等着,但却也没有规定时间,因此,于苏佑仁而言还是有许多空出来的时间的。〔 八一(小说?网 ? “自上次一别,也有一个月了,淳歌过得可好。”苏佑仁没有让下属跟得太近,因而他能边赏风景,边与淳歌聊天。 “还行吧。”淳歌这话倒也不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朝廷气氛诡异,谁能过得如鱼得水啊。 “我可是听说,淳歌一人便劝退了南王啊,真是了不得。”淳歌最初的计划,苏佑仁也是有参与的,只是最后展到那样的地步却是他料想不到的,南王,连带着南方的势力,均被淳歌拔出,甚至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这样的手段,不得不叫苏佑仁称绝。 “若不是你压制住东西两方的军队,我便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三王的包围圈啊。”淳歌可不敢贪功,要不是有北王做靠山,淳歌哪里来的魄力去根除南王呢。 “淳歌。”苏佑仁停下脚步,眼中透出些许认真,问道:“你我相识数年,我问你一句,现今我到了京城,你是个什么打算。” 淳歌万万料想不到,苏佑仁竟会这般迅地和他摊牌,这直白的话,淳歌真是不好回答。 “我也不过是人家手中的棋子。”淳歌面色一冷,反问道:“那我也问你一句,你到京城是为何?” “你”苏佑仁毫不隐瞒,他很久以前就打算将淳歌招揽过来,这个想法现在依旧没有改变。 笑,那是一抹蕴含着无数情感的笑,出自淳歌,俊逸的脸上涌现了常人见不到的笑颜。 “看来,道不同不相为谋啊。”淳歌再看向苏佑仁时眼中没有了温和,只是淡淡的。 “宫门到了。”淳歌往右侧退了一步。算是为苏佑仁让出了一条道,此刻林洎也从宫里迎了出来。 “世子。”林洎客气地作揖。 “林卿士。”苏佑仁礼貌地作揖回礼。 “皇上已在宫中等候,世子请吧。”林洎做出手势,似乎早就已经聊到了苏佑仁的态度。而他们一行人在北方的默契,也因为在京城水土不服而消失殆尽。 苏佑仁疏远一笑,便跟着领路太监,进宫了。林洎退到后方,与淳歌并排而行。 淳歌对皇宫还是很熟悉的。这路到一半他就知道,太监所带之处,难免有些吃惊,这路分明就是去大殿的路啊。淳歌向林洎投去疑问的目光,林洎似是知道淳歌的心思,侧过头,重重一点,印证了淳歌的想法。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当今皇上见一个侄子辈的人,竟会安排在大殿之上。这不是个人下马威吗。依着往年的规矩,大抵是在书房召见,嘘寒问暖一番后,再在第二天的早朝介绍给朝臣,如此才算是重视。可苏见豫此时却是直接将人领到了殿上,这哪里是介绍,分明就是召见,让苏佑仁平白无故地就矮了人家一筹。 等到淳歌回过神来,他们已经到了殿上,只是苏见豫给的惊喜仿佛不止这么一个。殿上坐在高出的明晃晃的人,竟是太子苏祐君,淳歌只听见心中咯噔一声,这算是将苏佑仁得罪了个遍。 果不其然。见到苏祐君的第一时间,苏佑仁便将目光投向淳歌,无声地说道,这便是你给我准备的一切。 冤啊,淳歌是真的有了拍死苏祐君的心了,敢情他官淳歌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太子殿下。”苏佑仁时世子,而苏祐君是储君,从身份上来说,有苏祐君接待苏佑仁时再好不过了,可是现在的苏佑仁代表的是北王,而朝廷则是让太子应对,虽说太子也是皇上的代表,但终归是少了几分重视的。 “本宫记得世子似是从未到过京城,这一次可得好好看看京城的风貌啊。”苏祐君自从削藩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聪明才智,都具备了一个诸君该有的水平。 “太子说的极是,本世子确有此意。”苏佑仁的毫不退让,惊呆了一票子大臣,在太子殿下前头声称自己是本世子,若是从前那个傻太子就算了,可这却是脱胎换骨的真太子啊,大家伙不禁想道,这世子是不是活腻了。 淳歌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啊,苏佑仁是怎么了,跟吃了火药似的,难不成真的想给朝廷一个理由将他扣在京城当质子啊。 “那本宫就让礼部侍郎陪着世子四处看看吧。”苏祐君对苏佑仁的无礼像是采取了包容政策,还钦点周中正陪同。 “不必了,本世子与官卿士自幼相识,他陪着便可。”苏佑仁可不给太子面子,毫不犹豫地拒绝,即便是苏祐君这个脾气良好的太子殿下,也不由得皱眉。 淳歌冷冽的眼神望着苏佑仁,终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坦然而出,笑道:“皇上原是将这事儿,交给了下官,奈何下官是个俗人,俗事多,殿下体谅下官,下官感激不尽,只可惜世子这人,虽说是强硬了些,却是个内向的,不习惯与人交往。” 淳歌说的简单,只当是平常的琐事:“这事儿还是由下官来吧,周大人也陪着,等世子与周大人相处过熟悉了些,再将此事交给周大人,就当臣是牵个线的。” 此言一出,倒是引得众臣另眼相看,淳歌本就是个巧舌如簧的人,现在这话一说,既给苏祐君找了台阶下,又给苏佑仁找了好理由,顺带着将朝中尴尬的气氛也给缓解了。 “那本世子,就住在官家了。”苏佑仁似是要将傲慢进行到底。 林洎的眼中泛出冷光,有驿馆不住,偏偏要到官家,这不是摆明了宣告淳歌与北王府关系不浅吗,这样拙劣的诡计,人人都能看出,但有禁不住怀疑,当真是离间的好计策。 “呵呵呵”淳歌摇头笑了笑,说道:“真是不巧了,今日贱内正好回京,带了一些个芳华年纪的表亲,若是世子要住,倒是不方便啊。” 还好淳歌提前有了计策,他这满院子的女子,就算这苏佑仁时个浪荡子,也不好意思住进官家了吧。 “京城的驿馆为了世子,可是翻修了一番,世子还是住进去吧。”苏祐君说这话时噙着笑意,可却是瘆人得很。 苏佑仁见话到这个份上,也不多说,只能是默默地应了。 好好一场见面会就这样在阴阳怪气中结束了。 “你什么意思。”刚从大殿出来,淳歌便扯着苏佑仁快走了几步,颇具怒气地问道。 “你看不明白吗?”苏佑仁倒是冷静,云淡风轻地反问。 “哼哼。”淳歌手心一紧,说道:“亏我还想着助你离京,未曾想倒是下官自作多情了,世子还巴不得拉下官下水呢?” 苏佑仁在朝上那一番举动,足以让那个淳歌得一个勾结藩王的名声,这让淳歌如何能不生气呢。 “你若跟了我,我便可以保你。”苏佑仁的手在不经意间抚上了淳歌的脸颊,吓了淳歌一跳。 “咯吱”淳歌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踩着了树枝,与此同时拍开了苏佑仁的‘爪子’,恶狠狠道:“你疯了不成。” 苏佑仁不在乎淳歌的恶脸相向,反倒是揽过淳歌的腰身,在他耳边不知低语了什么,最后竟要轻薄于他,惊得淳歌直直推人,然而淳歌这力气怎会是带过军队的苏佑仁的对手,正好不远处阿奴凑巧路过,救下了淳歌。 “北王世子,你这是做什么?”阿奴更是怒得殴了苏佑仁一拳,说道。 “呵呵”苏佑仁痞子似的一笑,回道:“我在做什么你不是看见了吗?”说完也不理人,恣意离去。 淳歌哪里吃过这样子的亏,即便是当初出卖色相,去诱惑南王世子,也不曾这般的狼狈过,猛地心一紧,便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淳歌的脸色在住不住的咳嗽中,渐渐苍白起来。 “公子,怎么了。”阿奴急忙扶住淳歌,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淳歌一见是阿奴,也不顾自己的身子,连忙甩开阿奴的手,喘着气儿说道:“不劳三殿下操心。” “公子,你别吓我。”看着淳歌那虚弱到分分钟要倒下的样子,阿奴紧张得已分不清南北了,他知道淳歌在那年一病,身子就一直不好,此时又被苏佑仁给气着了,也不知情况如何。 许久,淳歌终于是稳定了情绪,做了几个深呼吸,脸色也恢复正常:“臣无碍,谢三殿下关心。”说罢淳歌便转身而去,不再理会阿奴。 “公”阿奴话为出口,手也抬到一半,却是只有一个背影相对,难免有些心酸。 而在宫门口等待的林洎,见淳歌面色不好地出来,更是一惊。 “怎么回事脸色这般差?”林洎顺手从腰间拿出了,秋神医给淳歌配的药。 淳歌眨了眨眼,示意自己不用,说道:“我有事儿跟你说,先上车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京城风云骤起8 第四百五十七章 京城风云骤起8 “生何事了?”林洎一上车便瞧见淳歌沉思的样子。{八一小说网(<<[<<< “哎”淳歌长叹一口,有些郁闷,说道:“事态的展,似乎不在你我的预料啊。” “苏佑仁和你说了什么?”林洎因卿部有事,故而没有和淳歌一同下朝,想必就是在这个时候,淳歌遇上了苏佑仁。 “他轻薄我了。”淳歌挑了挑眉,看似满不在意却又可以留心林洎的表情。 “轻薄”林洎的嘴巴里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面上的平静也瞬间打破,他千算万算就是想不到苏佑仁那个不要脸面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会做出这种事儿。 “嗯”淳歌笃定地点了点头,用一种大有其事的眼神望着林洎。 “我找他去。”林洎自是知道淳歌的每一个小举动的意思,说着便作势要下马车。 “得了。”淳歌顺手拉住林洎,他们成婚也有一段日子了,淳歌哪能不知道林洎这家伙的小心思,不过他们就喜欢这样子玩闹,还美曰其名为夫妻间的小情趣。 林洎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摸了摸鼻子,笑道:“娘子。” “瞧你那样子。”淳歌一笑,也不扭捏,钻进了林洎的怀中,脸上的温和逐渐被冷漠取代。 “苏佑仁这一次,是非得和他斗个高低。”淳歌笑得有些无奈,说道:“北王也是这个意思,他料定了苏佑仁不会有生命危险。” “依我看,苏佑仁是站在你这边的。”纵观苏佑仁在朝堂上那出人意料的所为,林洎隐约间可以知道,苏佑仁对淳歌还是有几分情分在的。 “倘使北王与皇上不和,你便是最大的箭靶子。”林洎同样的眉头紧锁,淳歌是皇上手下的第一大将,即便苏见豫不承认,这也是大家伙公认的。因此若是谁要和皇上拧巴,那就是和淳歌拧巴,淳歌还得誓死捍卫苏见豫的尊严,但是相反的。若是有人找淳歌麻烦,苏见豫可不觉得是打了自己的脸面,所以说,淳歌在这种局面中就是被动的。 “我还是个定靶,动不得。”淳歌也只能自个儿苦中做点乐。他稍有动静,对苏见豫来说,那就是与北王勾结,对北王来说,那就是断绝往日恩义,故而,淳歌此时此刻只能按兵不动。 “所幸,苏佑仁还念着你的好。”照着淳歌的反应,苏佑仁应该不会逼迫淳歌,否则他也不必刻意得与淳歌闹翻。 “可不是。他可是当着阿奴的面占我便宜。”淳歌眨巴眨巴眼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让阿奴知道,就等于统卫知道了,统卫知道了就等于是皇室知道了。”林洎毫不客气地说:“你我的关系,皇上他们都是清楚,这样一来,苏佑仁一下子就‘得罪’了我们俩。” “也亏得他想出这么损的招数。”淳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道:“要不是我清楚他的为人,我还真的就信了他,反正大臣们都已经信了他。” “他这么光明正大地陷害你。要是中了皇上的下怀呢?”林洎揉了揉淳歌可爱的小脸蛋。 “不会的。”说道此处,淳歌的眼中便泛起了寒意,说道:“阿奴这么凑巧赶来,绝不是个意外。” 以苏见豫在宫中的势力。风吹草动都能知道,怎么会不清楚淳歌与苏佑仁生了什么,阿奴早不来玩不来偏偏等到苏佑仁把该做的都做了才来,这是个什么用意不言而喻。 “退一步说,若是他真的有意针对我,阿奴便不会来了。”什么师徒情分。现在就只剩下互相猜疑的彼此,淳歌心中真可谓是百感交集。 林洎却没有说些什么,他总感觉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但他并不想将这个难题抛给淳歌,也许这就是丈夫起作用的时候,可能他不能做到给淳歌一片无拘无束的天下,但起码他能在任何时候,挡在淳歌前面。 “怎么不说话了。”淳歌推了推呆的林洎,问道。 “只是觉着俗事太多了。”林洎压下心中的不安,将头低下,压下淳歌脑门上,深情地望着他。 “再等一会儿,就只用一会儿。”淳歌毫不避讳地回应林洎,说道:“许多事儿,我都安排好了,该放手的,我也找了接班人,等苏佑仁回去以后,我就辞官。” 不知为何,最近淳歌总会有一种失去的感觉,他开始怕了,这种离开很久的情绪出现在淳歌的记忆力,显得这样地无力,所以他决定了,与其承担如此大的风险,好不如早些归去,反正他们本也就是这般打算好的。 “你是归心似箭了?”林洎眉间一挑,仿佛变成了一个等候妻子的小丈夫,说道:“娘子,是迫不及待要和为夫过日子了。” 淳歌小眼神一挑,淡定地伸出右手往林洎腰上一拧,如愿以偿地看到林洎的脸色变了变,嘚瑟道:“三天不打,你倒是上房揭瓦了。” 林洎趁着淳歌不注意,将淳歌压在马车座上,嘴上却是讨饶道:“不敢,不敢。” 这样赖皮的笑颜,这样的林洎,淳歌打从灵魂上就舍不得,透过这张脸,他看到的,感受到的都只是林洎,他畏惧分离,可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总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尖告诉他,分离近在咫尺。 “怎么哭了。”淳歌的泪,就这样好不预兆地流下,烙在林洎的心中,他小心翼翼地拭去淳歌的泪,将这人拥进怀中。 “我梦到你,离开了。”淳歌平淡地叙述着,他自己也不曾料到,他竟会因此流泪。 “傻瓜,我怎么舍得呢。”林洎揉着淳歌的小脑袋,笑道:“你在的地方,怎么会没有我呢。” “我心中总是不安,生怕有一天,你会死,会去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淳歌凝视着林洎,认真说道:“我宁可,你与我情断,也不愿你有半点的危险。” “傻子”林洎笑骂道:“我什么都能放弃,唯独是你,我命里的劫,我甘之如饴。” “瞧我,当真是嫁了你,多了几分女儿姿态,学起了杞人忧天。”淳歌被林洎逗笑了。 “娘子这是深爱为夫的表现,为夫表示非常地高兴。”面对淳歌,林洎的脸皮,倒是放到了城墙上。 “你啊”淳歌灿然一笑,马车中的欢声笑语,从来都没有间断。 那一夜,淳歌睡得格外地安心,许是将心中的话都说开了,林洎也在他的身旁,他很快就沉浸在美梦中了。 而林洎呢,他却在淳歌熟睡后,悄悄地起身了,他离开了官家,带着林木回到了林府。 “咚咚咚”这是林洎回京后第一次敲响林相的房门,林相似乎一直就等着林洎找他。 “进来。”林相略带沙哑的声音传到了林洎的耳中。 这一夜,林相的房中,只有他们父子。 “你,还好吗?”林洎有些艰难地问出这一句。 林相没想到林洎会主动关心他,想来是官淳歌跟说了些什么吧。 “你想不想知道,官鹏为何被罢官,甚至等到皇上登基,也不肯还朝。”林相看着自己最为骄傲的儿子,心中的那些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终于想要倾诉了。 “为什么?”林洎是知道的,苏见豫与淳歌是八拜之交,关系好到离谱,光看苏见豫能抚养淳歌成人就知道,可官鹏就死活不肯再度为官,这确实是个问题。 “一个字,妒。”林相这一番话已经藏在心中数十年了,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妒”林洎觉着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有些不大明白,但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惊讶道:“是皇上。” “很惊讶吧?”林相讽刺一笑,说道:“那个与官鹏称兄道弟的人,竟会嫉妒官鹏。” “就和现在的官淳歌一样,那时,在官鹏之下,看不到任何天才的影子。”有时,林相真觉得淳歌就是为了完成官鹏未完成的事儿,才会入朝为官的。 “苏见豫,怎会是一个屈居于人下的人呢?”林相永远不会忘记,苏见豫那一年与他联手将官鹏的官途埋进了死路。 “若非官大人,急流勇退,只怕,有苏朝第一个被杀的文官,便是他了吧。”林洎心中一悸,苏见豫的手段他向来了解,官鹏能全身而退委实不容易啊。 “是,那一天,要不是官鹏提前辞官,他必死无疑。”林相记得当时的圣旨都握在苏见豫的手中,当初苏见豫脸上的不甘,他至今难忘。 “淳歌,淳歌。”林洎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的慌张,原来他所认识的苏见豫,还不过只是表面罢了,那么淳歌该怎么办,以苏见豫的行事风格,淳歌生命危矣,可淳歌却一直想着报恩。 “你到现在还想着他?”林相真是哭笑不得,他素来以狠辣著称,怎么会生出林洎这个情种啊。 “你不是恨我,如此无情吗?”林相平静的脸上泛起了波澜,无助道:“若非我亲自参与那事,若非官鹏,我们林家也不会想到去做什么防范,你以为我愿意做那些大义灭亲的事儿,啊,要不是为了林家,我又怎会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地步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林洎出手,保质保量 第四百五十八章 林洎出手,保质保量 “什么意思。[ 八〔(?一中文( ”林洎深知自己家那段不堪回的历史,他以为自己很了解林相,虽然他理解林相的做做所谓,但是不代表林洎会选择原谅,可林相毕竟是疼爱自己的父亲,随着年龄的增长,林洎也开始选择尝试理解。 “他们都是知道的。”林相的脆弱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件事已经埋在他的心中,许多年了。 当初并不是林相自愿去大义灭亲的,他一样爱自己的叔伯,尤其是哪个如父亲的人,他怎会舍得亲手抹去自己生命中的光明呢。只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选择的权利的,那时落到林相手中的,只有这样一个做法。 “你是说,二爷爷是自愿的。”林洎不是个笨人,经过林相先前的铺垫,他不难想到当时的局面。 “是啊。”林相朝着林洎伸出了手,说道:“洎儿,你以为我便是个这般无情冷酷的人吗?” “爹”林洎这么多年,次自真心的叫唤。 “我等你这一句,等了多少年啊。”林相不禁感叹,但转念一想,要不是淳歌,兴许他们父子间并没有转换的余地。 “或许,我该谢谢官鹏。”林相松了一口气,当初暗害官鹏也是他心中的一道坎,可能是上天有一个轮回吧,林洎冥冥中注定帮林相还了一个情。 “因为有他,才有了淳歌。”林洎也感激那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岳父,淳歌心中的一片清明,也许就是官鹏留给这个儿子最好的礼物。 “这只是其一”林相轻松一笑,接着说道:“因为官鹏,我才知道,什么叫居安思危。” 年轻时候的林相,也是个顾头不顾尾的人,要不然他就不会和苏见豫合作,与虎谋皮后。等着苏见豫给他最后的反击。林相是个权臣,这毋庸置疑,但林相为什么总能在关键时候,躲过危机。这便是官鹏给林相的提示。他不断地保全自己,这也是林相与苏见豫相悖的原因。 “我岳父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人。”林洎耸了耸肩,他不得不承认,官鹏是个了不得的人,无论是从淳歌身上。还是季乾身上。 “岳父?”林相吃惊了,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个字是轻易能叫的? “你成亲了啊?”愣了半天林相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嗯”林洎并没有将成婚的消息,一方面是为了淳歌的安全,另一方面则是他觉着并没有必要。 “和谁?”林相心中有一个答案要脱口而出,但他却下意识地避过了。 “淳歌啊。”林洎生命中还有谁能配得上他,只有淳歌才是他最般配的人啊。 林相在短暂的木讷过后,也是平静了,想林洎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林洎去取别人家的姑娘简直比登天还要难啊。 “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林相咳了两声,说道:“淳歌挺好的。” “淳歌确实是个很好的娘子。”林洎应声,在他心里淳歌是千金不换的好娘子。 “娘子。”林相迷迷糊糊地重复了一句,惊讶道:“他是女子?” “是”林洎一本正经地应道:“若无意外,他将是你孙子的娘,我儿子的娘,老林家最厉害的媳妇。” “一个女子,他竟是一个女子?”要说这个消息不够重大,那是假的。倘使他现在在街上喊一句,淳歌是个姑娘,保不齐会被大众的唾沫给淹死。 照例说,淳歌长得这般绝色。也却是比女子更美,可却没有人以为淳歌是个姑娘,主要原因便是淳歌彪悍的历史啊。在六状元的光辉下,谁会去怀疑淳歌是个女子,除非那人傻了。 “你一定想不到,一个女子能有这般的能力。若是再有几年,这个朝廷,谁能与其争锋啊。”林洎说到淳歌,嘴角的笑意便抑制不住,这个女子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怎么想都是他赚到了。 “他的身份有几个人知道?”淳歌已经是自己的儿媳妇了,所以林相不由得担心,这个如冷箭的消息会在某一时刻被暴露出来。 林洎偷偷的扯出了一个笑脸,林相开始关心淳歌了,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 “苏家那几个儿子都知道。”林洎的冷渐渐地冷了下来,苏祐君对淳歌抱有什么样的目的,他很清楚。 “他们?”林相是个老狐狸,苏祐君的伪装,他早就看破了,不点破同样也是一张保护符。 “这些你不用管。”林洎拿出一张画像递给林相,并说道:“淳歌找到了爷爷。” “他,他”林相颤抖着打开了画像,上头的人确实是他印象中的那个身影,时至今日他也只能说上一句:“他还好吗?” “爷爷,这些年过得很好?”林洎会心一笑,说道:“我与淳歌准备去陪他老人家,等苏佑仁走后,我们便辞官。” 林洎认真地看着林相说道:“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林洎的答应马上便要脱口而出了,但却被恰在喉咙深处,他不能啊,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并不是他说放下就能放下,他说脱手,苏见豫就会放他走的。 “你不愿意。”这个答案,林洎猜到了。 “没事儿,我们等你。”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是淳歌的声音,林洎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他带开门,看到的果然是披着外衣的淳歌。 “怎么来了,这夜怎么不好生休息呢。”林洎自然地帮着淳歌将衣服拉拉紧,生怕淳歌被冻着,不自觉的开启了话唠模式。 其实淳歌,不过是刚来罢了,也听不全林家父子究竟说了什么,但是隐约猜出,林洎与林相冰释前嫌了,那么淳歌便顺着林洎的意思邀请林相一起安度晚年。 “你原意放下对我的仇恨。”林相很是吃惊,淳歌竟能大方到这样的程度。 “你是林洎的父亲。”淳歌望着林洎一笑,说道:“这个理由足以抹去我所有的不情愿。” “好,好。”林相在这数十年的人生中,终于是体会到了一把亲情的存在,当下便于淳歌他俩约定,陪林老一起过那隐居生活。 那一夜,淳歌与林洎并没有待在林府,而是踏着月光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几天这么累,为何还要来找我。”林洎的语气中有些小小的不满,他特意挑在深夜,就是为了让淳歌好好休息,可这家伙却是不领情。 “你不在身边,有些冷。”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当淳歌摸不见身边的那一抹温暖时,他的心就犹如被夺去了跳动的能力一样,直到见到了林洎,他才安定下来。 “娘子这是情话吗?”林洎偷袭,将淳歌搂进了怀里。 “别闹了,再有一会儿,便是早朝了。”淳歌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微光,无奈说道。 “今日的早朝,你还是别去了?”林洎牵着淳歌的小手往前走。 “你要做什么?”淳歌偷瞄了林洎一眼,这家伙不会是要唱大戏了吧。 “你说,苏佑仁将这么好得一副牌给了我,我若是不能胡,这也太对不起人家了吧。”傲娇气息十分浓重的林洎,帅气地甩了甩头。 淳歌怎么觉得他这个时候应该为苏佑仁小小的默哀一下,因为这样的林洎委实是太‘可爱’了。 结果早朝之时,淳歌果然待在被窝里好吃好睡,可怜的林洎却是顶着一双熊猫眼,站在大殿前头。苏祐君怎是不痛不痒的询问了几句关于淳歌的消息,毕竟当朝二品大员被人调戏的消息一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虽然没有人证实,但坊间也是有鼻子有眼了。 对于此事,林洎采取不承认政策,只不过是在退朝之后。 “苏佑仁。”伴随着林洎铺天盖地的吼声,他的拳头也迎着苏佑仁的转头而落在,北王世子这张秀气的脸上。 这一下,淳歌被调戏一事,就被坐实了,人说要不是淳歌被人调戏了,平素火烧屁股都淡定走着的林洎怎么会失态呢。 “噗”苏佑仁也不知是自己吐了口唾沫,还是被林洎打掉了颗牙,疼得他是直哆嗦,心说,林洎这家伙下手也忒狠了些吧,他是吃淳歌豆腐了,也用不着使出吃奶的劲儿吧。 林洎可不觉着有错,以眼中透露出的神情,告诉苏佑仁做什么事儿都要认认真真,尤其是在光明正大地揍情敌的时候,更是要抓住一切机会,将可能勾引淳歌的一切物种消灭殆尽。 “林洎,你做什么呢?”苏佑仁高声一喝,他本就是习武之人,稍稍一躲便能挣脱林洎,但林洎这厮今儿就像打了鸡血,他愣是挣脱不开。 “做什么。”林洎的大嗓门引来了很多的人,所以他压住了嗓子,恶狠狠说道:“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是官淳歌”苏佑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洎给打断了,可这样的欲盖弥彰,实在是挑明了告诉人家,这林洎的英雄一怒为的就是蓝颜。(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林洎对上苏家兄弟 第四百五十九章 林洎对上苏家兄弟 “你这是欲盖弥彰。[ 八?一中文 〈〈 ”苏佑仁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了林洎的一通乱轰,林洎似是怒地没了理智,疯狂地狂殴苏佑仁。 从那一天后,谁也不敢再说林洎是个文弱书生了,瞧瞧苏佑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就知道林洎下手有多重。 “住手,住手。”当苏祐君赶来的时候,林洎已经完成了单方面完虐苏佑仁。 “你放肆。”苏祐君命人将林洎拉开,被派人查看苏佑仁的生死,所幸,苏佑仁还留着一口气。 林洎像是魔怔了,被人抓住也忘了反抗,晕死在地上幸好,边上有人扶着,否则有苏第一个自个撞死的文官可就有着落了。 当事的俩人,昏的昏晕的晕,苏祐君即便是想管,也无从下手,只得将苏佑仁送回驿馆,将林洎押到牢中。 当夜苏祐君没有离宫,反倒是到了天牢去看望林洎,此时的林洎也醒了,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淡然地看着周边的一切。 “你还真是冷静。”要说人才的话,林洎绝对算是一个,苏祐君向来惜才,心中虽有将林洎收入囊中的愿望,但鉴于林洎的深藏不漏,他也不敢贸然行事。 “我想殿下深夜到访,总不会只为了说这么一句吧?”林洎的脸上没有了昔日的温润,说实在的他瞧不起那些过河拆桥的家伙,恰好苏祐君算一个。 “林卿士当众殴打世子,此事事态严重,本宫须得尽快处理。”苏祐君虽猜得到林洎的想法,但却要借此机会,拉拢林家,毕竟林洎为的是淳歌,他并不是。 “殿下,你我都是明白人,何不打开天窗呢?”面对苏祐君。林洎连虚与委蛇的心思都没有了,或者说他并不像将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好。”林洎把话说开了,苏祐君便也不藏着了:“南王一灭,剩下的就是有北王是我有苏的威胁。本宫是想,你我先放下嫌隙,一同拿下北王。” “殿下这话,真真是有意思极了。”林洎哂笑道:“殿下所说的你我,是指我林洎与你。还是皇上与林家呢?” “有何不同吗?”苏佑仁并不觉得这两样有什么差别。 “不同可大了。”林洎摆出了四十五度叫仰望天空的架势说道:“若单单只是我与殿下,那么殿下大可放心,我乃是官家人,淳歌一直站在殿下一方,我便也‘嫁鸡随鸡’了。” “倘若殿下说的是皇上与林家。”林洎啧啧了几声,接着说道:“那差别可就大了。” “林相与我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你说我一个小小的卿士,哪能代表林派啊。”林洎和苏祐君的交情不深,他完全不用在意苏祐君的什么感受。因此话语中总是有那么一些些的夹枪带棒。 “人常说林卿士冷漠,依本宫看,不然吧,林卿士的脾气还真是有些大啊。”苏祐君也没给林洎什么好的脸色,要是淳歌在这儿,或许他们俩之间的火药味,还没有那么浓烈,可偏就是淳歌不在,他们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你来我往。 “殿下说笑了,扯上了淳歌。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林洎第一次与苏祐君交锋,又是为了淳歌的事儿,他自然不能示弱了。 “阿奴不是去了吗。”这件事苏祐君也是颇有怨言的,但是这是苏见豫的决定。他无权反对。 “哼哼”林洎无情地鄙视苏祐君的请词夺理,问道:“若不是你们拿淳歌当靶子,他何至于会被羞辱。” “本宫”苏祐君确实是无话可说,要不是他们拿淳歌来试探苏佑仁,淳歌确实不会被人调戏。 “殿下,容我说一句话吧。”林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人的耐心。过往的恩情,都是最脆弱的,你们可一,可二,可三的利用、试探,终归有一天会耗尽淳歌所有的感情。” “他,他有和你说过什么吗?”苏祐君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所以他一直都在赌,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因为他所有的筹码都在淳歌的手中,他也会惧怕耗尽一切。 “他若是肯开口抱怨一句,今日我也不会这么冲动了。”林洎这是变着方儿地告诉苏祐君,淳歌的忠诚,当然了他也是在唤起苏祐君对淳歌的良知。 “我知道了。”这一次苏祐君被没有用那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去承诺,只是他开始羡慕林洎,这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淳歌身边。 其实林洎心里并没有相信几分,他不过是帮着淳歌出了口恶气,反正他待在天牢中,他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现在朝中众人,总算是相信了,他与北王那边闹翻了,这样一来,淳歌的两难境地便也可以减轻一点。 换句话说,要是从前苏见豫将火力都放在淳歌身上,那么如今的林洎则是主动将主战场调到了自己这儿。 “他,还好吗?”不知何时苏祐君出去了,林洎面前的那个人换成了苏祐启。 林洎自然知道苏祐启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很好。”面对自己媳妇的前男友,林洎很难保证自己的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绝对不会否认,当他看见苏祐启的脸时,他是有多么想狠狠得踩上两脚,然而他是个君子,所以他也只能是想一想那华丽的事。 “你们成亲了。”苏祐启的话里充满了苦涩,想当初他还信誓旦旦地不会辜负淳歌,可如今呢,却是她已嫁,我已娶。 林洎没有回答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淳歌与他 成婚的消息,该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苏祐启过了怎么久又提起,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是啊,你们很早就成婚了。”苏祐启也不见得真的想要林洎的回答,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光是想想就有够撕心裂肺的。 “你们过得很开心。”苏祐启回忆起这几次见到淳歌时的情境,似乎有林洎在的地方,淳歌总是笑得格外地温暖。 “王爷究竟要说什么?”林洎可不用别人来评论他与淳歌的夫妻生活,尤其是苏家的这几个兄弟。说来也是巧,淳歌与这苏见豫的三个儿子都有点情谊在。 “好好照顾他。”苏祐启在淳歌与苏见豫之间,是个尴尬的存在,他不能明着保护淳歌,否则会引起苏见豫的怀疑,到时候连他也栽了。 这话说得林洎皱起了眉头,合着他自己的妻子,还用得着别人惦记。 “这便不用王爷担心了。”林洎挑了挑眉,看着这个曾经让自己掉进醋桶里的男子。 “你比我幸运。”苏祐启深叹一口,便也离开了天牢。 瞧着那略带落寞的背影,林洎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怜,他能抱得美人归,源自他的坚持,不妥协,而苏祐启却是自己辜负了淳歌,现今有做出一副可怜模样,当初淳歌吐血的时候,那人又在哪里呢。 “你莫要觉着我二哥是惺惺作态。”阿奴的声音在天牢的角落中响起。 “二哥的婚礼,是我和大哥硬压着成婚的。”阿奴想到了那段痛苦的日子,嘴巴里也是满上了苦味:“要不是大哥诓二哥,说是成了亲便让二哥去找公子,二哥才不会这么轻易成婚。” “呵呵”阿奴的解释在林洎听来漏洞百出:“我记着,王爷的婚约是在官家出事之前。” 阿奴的身子僵了僵。 “我竟不知,成婚一年便有了皇孙的定山王与王妃不是有情人啊。”林洎调侃声音渐渐的变得冷淡,说道:“拜堂能让人压着,洞房也能逼迫吗,甚至生子也能逼迫吗?” 林洎不愧是林洎,那张嘴一开口,就伤得阿奴体无完肤。要说苏家兄弟三人中,林洎最厌恶谁,那非得是阿奴不可。这家伙与淳歌相处时日最久,感情最深,同样的伤淳歌伤得最重。 “总是会有一些无可奈何的吧。”阿奴自知说不过林洎,他也不想辩解什么。 “这便是你的理由?”林洎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调,问道:“你可知,要是我的身边出了你这样的人,我会怎么做。” 阿奴瞅着林洎那双布满寒意的眼,一个答案在他心中盘旋。 “杀了你。”阿奴对淳歌实在是太了解了,要是换成林洎,他可早就动手了。 “你虽是皇子,但在朝中,根基还是不稳的,我有几百种方式明着将你拉进死地。”林洎毫不夸口地这样说,源自他在朝中的地位。如今的朝廷林相隐在幕后,台前能撑起大旗的也就是他与淳歌,因此稍稍动些手脚,他们还是能办到的。淳歌的本事与林洎想比,应在伯仲之间,林洎这是委婉地告诉阿奴,淳歌放了他一马。 “公子还念着旧情。”阿奴眼前一亮,他一度以为淳歌再也不会原谅他了,现在听林洎这么一说,倒是还有几分转机。 “淳歌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了解。”林洎淡淡一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何况他曾经原谅过你。”(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林洎对上苏家兄弟(修正) 第四百五十九章 林洎对上苏家兄弟 “你这是欲盖弥彰。八{一小说[〈〔<<网 ”苏佑仁的话音刚落,便引来了林洎的一通乱轰,林洎似是怒地没了理智,疯狂地狂殴苏佑仁。 从那一天后,谁也不敢再说林洎是个文弱书生了,瞧瞧苏佑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就知道林洎下手有多重。 “住手,住手。”当苏祐君赶来的时候,林洎已经完成了单方面完虐苏佑仁。 “你放肆。”苏祐君命人将林洎拉开,被派人查看苏佑仁的生死,所幸,苏佑仁还留着一口气。 林洎像是魔怔了,被人抓住也忘了反抗,晕死在地上幸好,边上有人扶着,否则有苏第一个自个撞死的文官可就有着落了。 当事的俩人,昏的昏晕的晕,苏祐君即便是想管,也无从下手,只得将苏佑仁送回驿馆,将林洎押到牢中。 当夜苏祐君没有离宫,反倒是到了天牢去看望林洎,此时的林洎也醒了,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淡然地看着周边的一切。 “你还真是冷静。”要说人才的话,林洎绝对算是一个,苏祐君向来惜才,心中虽有将林洎收入囊中的愿望,但鉴于林洎的深藏不漏,他也不敢贸然行事。 “我想殿下深夜到访,总不会只为了说这么一句吧?”林洎的脸上没有了昔日的温润,说实在的他瞧不起那些过河拆桥的家伙,恰好苏祐君算一个。 “林卿士当众殴打世子,此事事态严重,本宫须得尽快处理。”苏祐君虽猜得到林洎的想法,但却要借此机会,拉拢林家,毕竟林洎为的是淳歌,他并不是。 “殿下,你我都是明白人,何不打开天窗呢?”面对苏祐君。林洎连虚与委蛇的心思都没有了,或者说他并不像将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好。”林洎把话说开了,苏祐君便也不藏着了:“南王一灭,剩下的就是有北王是我有苏的威胁。本宫是想,你我先放下嫌隙,一同拿下北王。” “殿下这话,真真是有意思极了。”林洎哂笑道:“殿下所说的你我,是指我林洎与你。还是皇上与林家呢?” “有何不同吗?”苏佑仁并不觉得这两样有什么差别。 “不同可大了。”林洎摆出了四十五度叫仰望天空的架势说道:“若单单只是我与殿下,那么殿下大可放心,我乃是官家人,淳歌一直站在殿下一方,我便也‘嫁鸡随鸡’了。” “倘若殿下说的是皇上与林家。”林洎啧啧了几声,接着说道:“那差别可就大了。” “林相与我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你说我一个小小的卿士,哪能代表林派啊。”林洎和苏祐君的交情不深,他完全不用在意苏祐君的什么感受。因此话语中总是有那么一些些的夹枪带棒。 “人常说林卿士冷漠,依本宫看,不然吧,林卿士的脾气还真是有些大啊。”苏祐君也没给林洎什么好的脸色,要是淳歌在这儿,或许他们俩之间的火药味,还没有那么浓烈,可偏就是淳歌不在,他们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你来我往。 “殿下说笑了,扯上了淳歌。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林洎第一次与苏祐君交锋,又是为了淳歌的事儿,他自然不能示弱了。 “阿奴不是去了吗。”这件事苏祐君也是颇有怨言的,但是这是苏见豫的决定。他无权反对。 “哼哼”林洎无情地鄙视苏祐君的请词夺理,问道:“若不是你们拿淳歌当靶子,他何至于会被羞辱。” “本宫”苏祐君确实是无话可说,要不是他们拿淳歌来试探苏佑仁,淳歌确实不会被人调戏。 “殿下,容我说一句话吧。”林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人的耐心。过往的恩情,都是最脆弱的,你们可一,可二,可三的利用、试探,终归有一天会耗尽淳歌所有的感情。” “他,他有和你说过什么吗?”苏祐君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呢,所以他一直都在赌,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因为他所有的筹码都在淳歌的手中,他也会惧怕耗尽一切。 “他若是肯开口抱怨一句,今日我也不会这么冲动了。”林洎这是变着方儿地告诉苏祐君,淳歌的忠诚,当然了他也是在唤起苏祐君对淳歌的良知。 “我知道了。”这一次苏祐君被没有用那个高高在上的身份去承诺,只是他开始羡慕林洎,这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淳歌身边。 其实林洎心里并没有相信几分,他不过是帮着淳歌出了口恶气,反正他待在天牢中,他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现在朝中众人,总算是相信了,他与北王那边闹翻了,这样一来,淳歌的两难境地便也可以减轻一点。 换句话说,要是从前苏见豫将火力都放在淳歌身上,那么如今的林洎则是主动将主战场调到了自己这儿。 “他,还好吗?”不知何时苏祐君出去了,林洎面前的那个人换成了苏祐启。 林洎自然知道苏祐启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很好。”面对自己媳妇的前男友,林洎很难保证自己的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绝对不会否认,当他看见苏祐启的脸时,他是有多么想狠狠得踩上两脚,然而他是个君子,所以他也只能是想一想那华丽的事。 “你们成亲了。”苏祐启的话里充满了苦涩,想当初他还信誓旦旦地不会辜负淳歌,可如今呢,却是她已嫁,我已娶。 林洎没有回答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淳歌与他 成婚的消息,该知道的现在都知道了,苏祐启过了怎么久又提起,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是啊,你们很早就成婚了。”苏祐启也不见得真的想要林洎的回答,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光是想想就有够撕心裂肺的。 “你们过得很开心。”苏祐启回忆起这几次见到淳歌时的情境,似乎有林洎在的地方,淳歌总是笑得格外地温暖。 “王爷究竟要说什么?”林洎可不用别人来评论他与淳歌的夫妻生活,尤其是苏家的这几个兄弟。说来也是巧,淳歌与这苏见豫的三个儿子都有点情谊在。 “好好照顾他。”苏祐启在淳歌与苏见豫之间,是个尴尬的存在,他不能明着保护淳歌,否则会引起苏见豫的怀疑,到时候连他也栽了。 这话说得林洎皱起了眉头,合着他自己的妻子,还用得着别人惦记。 “这便不用王爷担心了。”林洎挑了挑眉,看着这个曾经让自己掉进醋桶里的男子。 “你比我幸运。”苏祐启深叹一口,便也离开了天牢。 瞧着那略带落寞的背影,林洎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怜,他能抱得美人归,源自他的坚持,不妥协,而苏祐启却是自己辜负了淳歌,现今有做出一副可怜模样,当初淳歌吐血的时候,那人又在哪里呢。 “你莫要觉着我二哥是惺惺作态。”阿奴的声音在天牢的角落中响起。 “二哥的婚礼,是我和大哥硬压着成婚的。”阿奴想到了那段痛苦的日子,嘴巴里也是满上了苦味:“要不是大哥诓二哥,说是成了亲便让二哥去找公子,二哥才不会这么轻易成婚。” “呵呵”阿奴的解释在林洎听来漏洞百出:“我记着,王爷的婚约是在官家出事之前。” 阿奴的身子僵了僵。 “我竟不知,成婚一年便有了皇孙的定山王与王妃不是有情人啊。”林洎调侃声音渐渐的变得冷淡,说道:“拜堂能让人压着,洞房也能逼迫吗,甚至生子也能逼迫吗?” 林洎不愧是林洎,那张嘴一开口,就伤得阿奴体无完肤。要说苏家兄弟三人中,林洎最厌恶谁,那非得是阿奴不可。这家伙与淳歌相处时日最久,感情最深,同样的伤淳歌伤得最重。 “总是会有一些无可奈何的吧。”阿奴自知说不过林洎,他也不想辩解什么。 “这便是你的理由?”林洎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调,问道:“你可知,要是我的身边出了你这样的人,我会怎么做。” 阿奴瞅着林洎那双布满寒意的眼,一个答案在他心中盘旋。 “杀了你。”阿奴对淳歌实在是太了解了,要是换成林洎,他可早就动手了。 “你虽是皇子,但在朝中,根基还是不稳的,我有几百种方式明着将你拉进死地。”林洎毫不夸口地这样说,源自他在朝中的地位。如今的朝廷林相隐在幕后,台前能撑起大旗的也就是他与淳歌,因此稍稍动些手脚,他们还是能办到的。淳歌的本事与林洎想比,应在伯仲之间,林洎这是委婉地告诉阿奴,淳歌放了他一马。 “公子还念着旧情。”阿奴眼前一亮,他一度以为淳歌再也不会原谅他了,现在听林洎这么一说,倒是还有几分转机。 “淳歌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了解。”林洎淡淡一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何况他曾经原谅过你。”(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热闹的卿部 第四百六十章 热闹的卿部 林洎的话犹如利剑,这个男子总是能用最简洁的语言将阿奴心底的期望粉碎个干净。网 “烦请林卿士,告诉公子,阿奴没有变。”阿奴并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 “不必他说,我已听见。”淳歌的声音从天牢门口传来,不一会儿,人便出现在阿奴与林洎的视线内。 “公子。”阿奴愣愣地叫唤。 “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我是气,气你有所隐瞒,可回过神来。”淳歌自己笑了笑,说道:“你也并没有做什么。” “公子,这是原谅阿奴了?”阿奴一个激动差点就要扑到淳歌身上去了。 “你如今是殿下,我不过是个臣子,担不起你这样的。”淳歌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我的情分早就尽了,而今共事一主,只需要好生完成皇上所交代的事儿,便可。” “呵呵呵”阿奴仰头一笑,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淳歌无心,无情,淳歌的冷漠,他又不是第一次领略。 望着阿奴失魂落魄的背影,淳歌并没有去在意,有时候,事情被剖析地太过透明,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伤害。 当初阿奴将淳歌的消息泄露给林相,导致淳歌差一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可阿奴却没有选择离开,反倒是死气呗咧地留下来,这本就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儿。那时候淳歌与阿奴相识也不过是数年,到底有什么理由可以让阿奴这个少年忍受淳歌的冷嘲热讽,而留下来呢。 年少的淳歌是锋芒毕露的,眼中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沙子,因此对阿奴也是百般刁难,可阿奴就有这个本事,在各种委屈中,忍受下来。若是照淳歌以往对阿奴的理解,肯能会被解释成,阿奴心系淳歌。因此才舍不得离开。可事实呢,情分这东西,说尽就能尽,促使阿奴忍气吞声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苏见豫,阿奴的父亲,鉴于苏见豫的命令,阿奴蛰伏在淳歌身边,一待便是十多年。 由此可见。阿奴的初心本就不是为了淳歌,淳歌又何必再对阿奴有什么牵挂呢。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连阿奴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将心给交了出去,直到后来,硬是将面具融入了自己的骨髓,他再也分不清,人前的那个戏子,和人后的那个自己,哪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唯独有一点。他很深刻的清楚,他的生命中已经离不开淳歌了。 然而一切却已为时已晚。 “你怎么来了?”林洎和淳歌说好了的,今儿让淳歌待在家里,这家伙还是出来了。 “看看你这张脸。”淳歌没好气地等着林洎,这这家伙这张脸,就好像是被‘狗’给啃了似的,好好地花容月貌,变成了残花败柳。 “他也没好多少。”林洎眨巴眨巴眼睛,口中的‘他’指的是苏佑仁,这也一算是他从小打大。最过瘾的一架了。 “你这么说,倒还是你有理了。”淳歌狠狠地戳着林洎脸上的伤口,说道。 “一个男子这一生,若是没有潇洒打过一架。那便是白活了。”林洎倒是不在乎脸上那些个磕磕绊绊,他小时候身子还没有太坏那会儿,就一直想要痛快地打上一架,想不到今日才实现这个愿望。 “打上一架,瞧你像是意犹未尽呢?”淳歌扯着林洎的脸说道:“你倒是说说看,今后还敢不敢了。” “嘶”林洎可不是铁打的身子。自然是知晓疼痛的,淳歌下手那叫一个不分轻重,鉴于娘子生气了,所以林洎果断地回答:“不敢了。” “分明有其他的法子,你偏要和人家打上一架,你也真是个奇人了?”淳歌在家中休息之时听闻,林洎与苏佑仁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在一块,吓得他脸午饭都没吃好。 要说林洎的目的就是让苏见豫他们知晓,淳歌与北王的关系已经破裂,可具体用什么法子,淳歌却是有几个定案的,想来林洎应也有打算,但万万想不到,这林洎的行动竟是这般的激烈。结果还将自己弄到了天牢里来,淳歌只能是无语问苍天,估摸着是林洎出门前脑袋被门夹住了吧。 淳歌自然是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了,苏佑仁时眼红林洎一年到头,从早到晚跟在淳歌身边,而自己连见淳歌一面都要弄得偷偷摸摸。至于林洎自然是看穿了苏佑仁对淳歌那点小心思,对付自己的情敌,哦不,是觊觎自己媳妇的人,说再多也不如踏踏实实地打上一架。 “呦呦呦,瞧你这模样,不服气了?”淳歌拿出天牢的钥匙,这是他先前问牢头讨的,他当年也住在这儿一段日子,和牢头也算的上是朋友,因此他想要天牢的钥匙,还是简单的。 “怎么能啊。”林洎很是正紧地说道:“娘子,连天牢钥匙都能拿得出来,人脉如斯,为夫佩服。” “这小嘴挺甜的啊?”淳歌掏出怀里的药,往林洎唇边的红肿处抹去。 “怎么晚上就来了,我还以为,你明儿才能把我领出去呢?”淳歌的动作未免也太‘温柔’了,林洎连小眼睛都不敢睁开了,他原以为淳歌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才能进宫,不料淳歌深夜就来了。 “不是我。”淳歌给林洎破口的地方呼了几口气,说道:“是林相。” “他来了?”林洎有些吃惊,林相大抵都不管他的事儿的。 “门禁前出去了。”淳歌所说的门禁,指的是宫里到了一定时间禁止人员进出,而林相则是见淳歌来了,放松地离开了。 “你见到皇上了。”林洎挑眉问道。 “没有,只是传了句话出来,说是等明日宫门开了便放你出去。”林洎在殿外等了好几个时辰,苏见豫都已身体不适为推脱,好在淳歌一直坚持,苏见豫这才松了口,传了句话出来。 “他能松口,那便是信了三分。”以苏见豫的疑心,要不是信了一点,只怕淳歌连进宫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现在陪着林洎了。 “倒也是。”淳歌耸了耸肩,无论如何,他能在天牢里陪着林洎,便已经是个恩惠了。 翌日宫门一开便有太监奉太子之命,护送淳歌与林洎离宫,并且传了一道口谕,说是免淳歌与林洎今日早朝。 “他待你倒是挺好的。”林洎可是有自知之明的,能让苏祐君关心的肯定不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心中的醋坛子又开始冒烟了。 “怎么回到京城,便掉进了醋缸里吗?”淳歌嗅到了林洎通身的醋味,不由笑道。 “你是不懂,有这么一个人人惦记的娘子,身为夫君的我,白头都多了几根。”林洎作势扯起了自己的头。 不巧,还真让淳歌看到几根银丝,淳歌眼尖手快,拉过那几根头,问道:“前些日子还没有的。” “我打小头就白得开,这是我用功的表现。”林洎知道淳歌是真的担心了,于是便故意放轻松说道。 “好在我别的都缺,药方子我倒是多得很,今儿开始我给你好好补补。”淳歌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担忧,林洎的身子虽说是好了,但谁知道会不会复呢,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啊”林洎脑海中浮现出,淳歌上一次给他煎的药,那可真是良药苦口。 一场风波过后总会是风平浪静许久,兴许是被林洎打伤了,苏佑仁在这几天一直待在驿馆,而皇上的病却是有了大的起色,也不再需要太子监国,淳歌等人在卿部兢兢业业地工作,不过还是免不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这卿部现今共有六位大人,其中官位最高的是林洎,其后便是定山王岳父高卿士,中间的几位大人有一个是林派的姓马,有一个是南派的姓方,还有一个是不知何门何派的,姓吴,而入卿部时间最短的,便是淳歌了。 故而在卿部的会议上总会出现这样的一幕,淳歌领头,林洎无怨言,吴卿士没意见,马卿士跟随林洎,剩下的两个少数服从多数。 “不行”只听见高卿士拍案叫起,说道:“周中正是礼部侍郎,官卿士不在的几年,礼部被他打理得好好的,他理应是礼部尚书。” 淳歌皱了皱眉,这个问题他们已经吵了不下七八次了,淳歌呢是想让周中正等上几年,他可以兼任礼部尚书,可高卿士不乐意了,心说你官淳歌都已经是卿部的卿士了,还要霸着礼部,天下没这么好的事儿。 “礼部侍郎并不止一人,扶正周中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本官只是说延后几个月,先查看查看。”淳歌觉高卿士就是个老顽固,什么道理都和他说不通。 “那你官卿士当年,怎么就能走马上任呢?”高卿士冷言讥讽道。 “本官是皇上钦点的,高卿士如有意见,大可也让皇上钦点周中正啊。”淳歌就纳闷了,周中正是林派的人,高卿士是苏见豫的人,他干嘛这么热心地要帮周中正啊。 “你。”高卿士气得那叫一个吹胡子瞪眼,他要是能让皇上钦点,还在这里吵个什么劲儿,可不就是皇上不肯啊。 “那咱们少数服从多数。”投票表示总公平了吧,淳歌黑心地想着。 “吧还不如去找皇上呢。”高卿士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他们卿部那一次投票不是淳歌获胜啊,还投票呢,他永远是那个少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淳歌夫妻俩包办的年夜饭 第四百六十一章 淳歌夫妻俩包办的年夜饭 高卿士将礼部尚书一事提了数遍,无一不被淳歌给驳回了,也不知是淳歌下手太狠,还是高卿士认清了事实,这事儿他竟再也没说过这事儿,淳歌当然是乐得清闲。{ <[八?一小?说网 在淳歌忙里偷闲的日子中,苏佑仁被皇上以联姻为由留在了京城。说来倒也是奇怪,苏佑仁原本是有正室的,但是没等那姑娘给苏佑仁生个孩子,就去了。之后苏佑仁便也没了娶亲的心思,虽有小妾,但正室一位一直空缺,如今苏佑仁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再不娶个妻子可就让人笑话了,故而北王也是没什么意见,世子就这样被留在京城相亲了。 有时候这日子一过,就是眨眼的事儿,人们从南王谋逆的阴影中走出,忘记了这一年的不平静,欢天喜地地去迎接新的一年。 看着为了新年而焕然一新的皇宫,淳歌不禁感叹:“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转眼又是一年了。”林洎跟在淳歌的身后。 “现在想来我今年竟二十有九了,再有一年也是而立了。”淳歌如今回想小时候那些事儿,恍如昨日,原来日子这样的不禁过,当初他还是翩翩然的少年,现在也要变成大叔了。 “算起来咱们相识也有二十二年了。”林洎是在淳歌七岁的时候,遇见这命中注定的人的,只不过他比较倒霉,硬是蹉跎了二十年,才将媳妇追到手。 “今年在官家吃个年夜饭吧。”淳歌想了想,他与林洎往年都没有好好过过春节,乘着今年林洎与林相关系缓和了,大家伙在一起吃顿好的,留个念想也是极好的。 “咱们去办年货吧。”林洎笑着提议,往年他们都是享受成果的那一个,今年就让他们夫妇好生张罗一下。 “好啊。”淳歌还记得小时候,曾与父母与其置办年货。记忆中的滋味十分的甜蜜。 年节前的最后一个休沐,淳歌与林洎携手上街,不过他们可没有第一时间去街上,而是晃进了秋家的医馆。不一会儿一对年轻夫妻从医馆里出来,虽没有什么天姿国色,但也是俊秀夫妻俩人。 “相公先去买些什么呢?”说话的这位年轻妇人,便是换装过的淳歌。 “我倒真没有这个经验。”淳歌还真就将林洎给问倒了,过了多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生活。林大少哪里知道什么茶米油盐呢。 瞧着林洎这一脸的茫然,淳歌总算是明白了,那家伙指望不上啊。 “算了跟我来。”不管先买什么,去集市总是对的。 年节前的集市,那叫一个火热,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淳歌心想总得给家里人买些礼物吧,于是淳歌拉着林洎到了日用区。这地方可是妇女的天堂啊,大多数的女子都是一个人或是姑嫂几人。来买东西,鲜少有相公会陪着妻子,于是乎林洎与淳歌这一对,就显得金鸡独立了。 “这簪子多少钱啊。”淳歌也很久没出来买过东西了,见着一个墨青色的玉簪,倒是适合子衿的东西,想要开口询问,却怎么也显得不自然。 “这位夫人瞅着眼生得紧,想必是第一次到我老婆子这吧。”那买簪的是一位约五十来岁的老妇人,见她颇为亲切地询问淳歌。 “往日都是家中人来购置。今日得了空,便和夫君一起来外头见见繁华,确是第一次来。”淳歌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哦,是这样啊。”老妇人乐呵呵地将簪子递给了淳歌说道:“瞧夫人的言谈也是个富贵家的。这簪子便当是你我交给个朋友,一两银子便可。” “一两银子。”淳歌平日里赚的都是大钱,还真没什么银子的概念,一两便一两吧,淳歌将簪子收好,林洎付钱。 等他俩走远了一些。那老妇人乐得嘴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今日竟碰上了冤大头,往日几十文钱的东西,硬是翻了好几倍。 此时的淳歌与林洎被一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拉住,看那妇人的衣着,也不像是小户人家。 “这位妹子,你俩上当了。”妇人是跟着淳歌他们走的,因此有些喘了。 “这位姐姐何出此言。”淳歌与林洎对望一眼,皆是不解。 “那老妇人专骗你们这些个小夫妻,这簪子原先不过是几十文,你们买贵了。”妇人显然是家庭主妇中的好手,比淳歌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强多了。 “啊。”淳歌干咳了几声,合着这大姐也太热心了点吧,这事儿还专门跟上来说。 “这位大姐,我们夫妻俩第一次出来 ,难免不熟悉,大姐倒是和我们说说集市上的物价如何,好让我们别再上当了。”林洎不经意地将淳歌挡在了身后。 “那我就和你们说说。”这妇人是个自来熟,一听到能唠上两句便打开了话匣子,将这市场上的物价说了个遍。 这话一说便是一刻钟,站得淳歌脚疼,耗在这热心肠的大姐总算是说完了。 “大姐知道的可真是多。”淳歌从林洎身后走出来,挽着这大姐的手,说道:“要不咱们进茶寮再说说,你给我们夫妻俩指指道儿。” “不了,不了,不了。”那妇人急忙摇手,说是自己还急着置办东西,一转身便走了。 淳歌无语地看着自己手中空空,方才似乎没有挽着人似的,自个儿都笑了笑。 “这大姐的热情真是消受不起啊。”林洎同样无奈说道。 “不过我这簪子。”淳歌拿出了放在怀里的簪子,他堂堂官淳歌,一个可以纵横商场的人,竟被人坑了银子,真是太丢人了。 “娘子,你敞开了花,你相公就是钱多。”林洎望着淳歌纠结的小眼神儿,赶忙安慰。 “我这是千金难买心头好,一两银子算什么。”淳歌傲娇地一扭头,挤进了人群中。 “那是,也不看是谁家娘子。”林洎果断的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这一趟是买菜,淳歌一扫买簪子时候的窘境,瞬间成了杀价的高手。 “大姐,你这鱼就不能再便宜一点吗。”淳歌利用自己那张不显老的脸,冲着一个将近五十多岁的大妈叫大姐,真是让林洎扶额凌乱了。 “小姑娘,我这鱼可是这儿最新鲜的了,才不过十五文一斤,我自个儿都赚不了几文钱。”大妈那叫一个无奈啊,瞅着淳歌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她差点就答应了。 就在林洎以为淳歌要放弃的时候,淳歌放了一个大招。 “大姐。”淳歌咬了咬嘴巴,委屈道:“我和夫君今年才成的婚,婆婆本就是想考验考验我持家的本事,这才让我置办年货,这钱本就是不够了,我瞧着这鱼新鲜,我婆婆又爱喝鱼汤,你就当行行好,从了我这孝心吧。” 淳歌不愧是演技派说的那是声情并茂,配上时不时的泪眼汪汪,分分钟将爱心泛滥的大妈给征服了,拎着鱼和林洎继续年货之旅。 “咳咳”林洎现实咳了几嗓子,不大好意思说道:“我说媳妇,咱不差这点钱吧。”你为什么卖萌耍赖,将各种招数都用上了呢,那些只是卖菜的大妈呀。 “我这是勤俭持家。”淳歌犀利的眼神直钩林洎的心尖,若是林洎说出一个不字,他一定会爆的。 “对,这是很好的品德,值得赞扬,嗯就是这样的。”林大妻奴眼睛都不带眨巴,附和道。 淳歌那得意的小眼神无一不在诉说着,算你识相。 置办年货这茬在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的时间中完成了,淳歌充分利用已有优势将手中的银子最大利益化,买了许许多多用得着的用不着的东西。 “这都是你俩买的?”慕容拎着一串腊肉抖着小手说道。 “自然。”说到这是淳歌就挺起了胸脯,他骄傲啊 。 慕容张了张嘴,到底没将话说出来,合着过年物价飞涨都是唬人的啊。 “我们要相信淳歌。”曾沉轻拍慕容的肩膀,此时此刻就算是淳歌跟他说慕容是个姑娘,他都信。 “好了,我这就把这些给入锅。”子衿在惊讶过一小段时间后,恢复了正常。 “不用,这一顿,我俩来。”林洎接过子衿手里的东西,与淳歌直奔厨房。 叮叮当当半天了,淳歌与林洎终于送出了几道小菜,据目测,还是色相俱全的。子衿他们王厨房里偷瞄了几眼,原来淳歌主厨,林洎就是个打下手的。于是乎,淳歌的形象再度高大了好多好多。 直到将近午夜之时,淳歌这一桌酒席可算是开席了,苦了那些个被邀请的人啊。话说淳歌做菜的时候也不闲着,抽空给他们泡了壶茶,美曰其名若是饿了,可以先顶着,换句话说,就是不准他们吃东西,所以他们再将茶翻来覆去喝了无数遍,直到一点味儿都没有了以后,淳歌才将菜端上来,最可恨的是,有些菜都凉了。而淳歌与林洎却一点都不饿,因为他俩每一道菜都有试吃。 没有天理的年夜饭,以后再也不能让他俩下手了!所有的人咬着凉菜,哭哈哈哈地想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皇上南巡1 “大姐,你这鱼就不能再便宜一点吗。[((八〈一小<说{网 ”淳歌利用自己那张不显老的脸,冲着一个将近五十多岁的大妈叫大姐,真是让林洎扶额凌乱了。 “小姑娘,我这鱼可是这儿最新鲜的了,才不过十五文一斤,我自个儿都赚不了几文钱。”大妈那叫一个无奈啊,瞅着淳歌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她差点就答应了。 就在林洎以为淳歌要放弃的时候,淳歌放了一个大招。 “大姐。”淳歌咬了咬嘴巴,委屈道:“我和夫君今年才成的婚,婆婆本就是想考验考验我持家的本事,这才让我置办年货,这钱本就是不够了,我瞧着这鱼新鲜,我婆婆又爱喝鱼汤,你就当行行好,从了我这孝心吧。” 淳歌不愧是演技派说的那是声情并茂,配上时不时的泪眼汪汪,分分钟将爱心泛滥的大妈给征服了,拎着鱼和林洎继续年货之旅。 “咳咳”林洎现实咳了几嗓子,不大好意思说道:“我说媳妇,咱不差这点钱吧。”你为什么卖萌耍赖,将各种招数都用上了呢,那些只是卖菜的大妈呀。 “我这是勤俭持家。”淳歌犀利的眼神直钩林洎的心尖,若是林洎说出一个不字,他一定会爆的。 “对,这是很好的品德,值得赞扬,嗯就是这样的。”林大妻奴眼睛都不带眨巴,附和道。 淳歌那得意的小眼神无一不在诉说着,算你识相。 置办年货这茬在一个上午加一个下午的时间中完成了,淳歌充分利用已有优势将手中的银子最大利益化,买了许许多多用得着的用不着的东西。 “这都是你俩买的?”慕容拎着一串腊肉抖着小手说道。 “自然。”说到这是淳歌就挺起了胸脯,他骄傲啊 。 慕容张了张嘴,到底没将话说出来,合着过年物价飞涨都是唬人的啊。 “我们要相信淳歌。”曾沉轻拍慕容的肩膀,此时此刻就算是淳歌跟他说慕容是个姑娘,他都信。 “好了,我这就把这些给入锅。”子衿在惊讶过一小段时间后。恢复了正常。 “不用,这一顿,我俩来。”林洎接过子衿手里的东西,与淳歌直奔厨房。 叮叮当当半天了。淳歌与林洎终于送出了几道小菜,据目测,还是色相俱全的。子衿他们王厨房里偷瞄了几眼,原来淳歌主厨,林洎就是个打下手的。于是乎。淳歌的形象再度高大了好多好多。 直到将近午夜之时,淳歌这一桌酒席可算是开席了,苦了那些个被邀请的人啊。话说淳歌做菜的时候也不闲着,抽空给他们泡了壶茶,美曰其名若是饿了,可以先顶着,换句话说,就是不准他们吃东西,所以他们再将茶翻来覆去喝了无数遍,直到一点味儿都没有了以后。淳歌才将菜端上来,最可恨的是,有些菜都凉了。而淳歌与林洎却一点都不饿,因为他俩每一道菜都有试吃。 没有天理的年夜饭,以后再也不能让他俩下手了!所有的人咬着凉菜,哭哈哈哈地想到。 第四百六十二章 皇上南巡1 元宵佳节一过就预示着文武百官的休息日过去了,淳歌与林洎顶着黑眼圈站在早朝的殿上。作为新一年的第一个早朝,苏见豫格外的重视,不仅仅是官员们到齐了,更是让太子王爷等人全数参加。其隆重的程度不亚于祭祀。 “这新的一年过去,又有了新的气象,朕近来求道,隐约觉着南方万象更新。可朕确也有十多年没去过了。”苏见豫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惋惜,让淳歌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正是盛世,皇上大可南巡,借此瞧瞧您的锦绣山河,散散心。”高卿士向来就着苏见豫的步伐走,人家皇上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他怎会不提。 “朕若是出巡又是一笔费用,就怕劳民伤财啊。”苏见豫摆了摆手似是拒绝了。 众大臣的目光全部偷偷地集中到了淳歌身上,南方可是这人的地盘,要是南巡必会给南方的经济,带来不可估量的损伤。再者说淳歌初掌南方,倘使此时南巡,无疑是打了淳歌一记响亮的耳光。 淳歌倒是平静,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前方的地板,可慕容却有些忍不住了,苏见豫在朝堂上赤裸裸地给淳歌下套,说明了什么。 就在慕容要开口的时候,沉默的淳歌踏出一步,高声道:“皇上,臣先前回过一趟南方,托圣上洪福,南方早已大变了个模样,就等着皇上哪日去看看。” “哦,当真?”苏见豫这话就有明显的虚伪成分在了,他一个一国之君说要到地方逛逛,身为臣子的淳歌能说不吗。 “臣怎敢有所隐瞒,依臣看南巡的日子定在五月初的好。”淳歌满脸的笑意,似乎这事儿对他极为有利,而他也十分上心。 “为何是在五月初啊。”苏见豫不经意间似是已经敲定了行程,不过他倒是惊讶于淳歌的爽快。 “明年又是大比之年,南方学子总爱在这时候结诗社风雅一番,尤其是在五月五端午之时,此风更胜,皇上倒时可看看,我年轻一辈的学子是何等风貌。”淳歌作为资深的南方学子代表,这点风俗还是清楚的。 “好倒时爱卿可一定要领朕去看看。”苏见豫会心一笑朝着高卿士说道:“这事儿即是你提的,便由你负责了,咱们就让官爱卿带着,好好看看这南方。” “臣遵旨。”淳歌与高卿士一同跪地接旨,不一会儿便退朝了。 “淳歌。”慕容在大殿门口拉住淳歌,有一些话急急忙忙便要说出口了。 淳歌原本噙着笑得脸上,在抬头的瞬间便凝固了,他眼神淡淡地望着慕容,一股寒意从慕容的脚底升起不知为何,这人便闭上了嘴。 “这早上来得急了些,还不曾吃过什么,这回我做东,咱们出去吃顿好的。”林洎拍拍淳歌的肩膀,将人往前面一拉。 曾沉拖着慕容一齐往前走,低语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洎带着淳歌等人来的是一处清幽的雅间,正是早上来往的客人还不是很多。 “淳歌,你又不是不知道东南西南那些个狗崽子,最近都在做些什么,你还敢将他往南方招,你这是不要命了。”一直都是慕容在帮着淳歌打理南方的,因此南方的局势他再清楚不过,年前南方的那些老不死的就已经开始挤兑淳歌了,淳歌再将苏见豫往南方一带,这不是纯粹的找死吗。 淳歌轻笑着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茶水,优雅地不似一个官员,但是就在这一眨眼之间,原本好好待在淳歌手中的茶盏,落了地,碎成了一团渣滓。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拒绝。”淳歌指了指自己,讽刺说道:“我哪里来的本事,敢说不啊。” “他要南巡,我今日挡住了,明日呢,后日呢。”淳歌的眼中染上了火气,他成了软柿子,当众任人揉搓,他又好过多少。 “终归是要妥协的,何不卖个人情。”林洎不觉着淳歌这事儿有错,那种二选一的局面,淳歌所选择的就应该是保全自己,毕竟南方离不开他,但他却可以没有南方。 “这人情的代价也太大了吧,好不容易聚集的人心,顷刻间就没了。”慕容辛辛苦苦所经营的一切,都因为淳歌的一个人情,得从头开始,这也难怪他生气。 “南方的人脉倒还不至于会散了。”淳歌也并不是没有后招的,一味的承受,这不可能。 “还有得救?”慕容将自己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南方的人脉关系上,多年的苦心一朝散,他不甘心啊。 “莫非淳歌所说的五月五,有玄机。”曾沉一直就在奇怪,淳歌为什么偏偏要提到五月五呢,即便那一段日子南方比较热闹。 “三个多月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淳歌玩味似的拿起了另一个杯盏,说道:“他利用我,我何不将计就计。” “怎么说。”慕容羽曾沉不大明白淳歌的思维,这人的跳跃也太快了吧。 “他此番举动,无非是想让淳歌与南方的关系破裂。”林洎浅浅一笑,接着说道:“可他却忘了,淳歌手中还有全国最大的镖行。” “那么粉饰太平也好,刻意隐瞒也好,对我们来说都不是难事儿。”曾沉猛地想起了那个助力,心中终于是放下一块大石头。 “还有一点,用到我的势力,他们还能那么颐指气使吗?”淳歌邪恶一笑,他就是想让南方的人知道,他官淳歌有本事让他们死,更有本事让他们活,南方的权利就掌握在他的手上。 “厉害”慕容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哥,淳歌就是有本事化腐朽为神奇,短短的时间内,便想出想出了这样的措施。 “我并不想要这样的,他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淳歌一扫先前的云淡风轻,眼中似有怨意。 “你没错,没有错的。”林洎眼中闪过了一丝淳歌不懂的暗淡。 “我本就没错,错的是他,是他们。”淳歌咬紧了牙根,反正很快他就要和林洎离开了,再苦也只有一会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皇上南巡2 第四百六十三章 皇上南巡2 皇上登基数年,年轻时也曾征战四方,但是当天下平定以后,苏见豫是鲜少出宫门的,因此皇上南巡一事便成了开年的第一要事。八一小?说〔网<〈( 必是要热热闹闹的办理,而这个权力则被送到了苏祐启老丈人高卿士的手中。 “跟随皇上南巡的官员,便是今日需得商讨的第一事。”今日的卿部的例会由高卿士主持,林洎辅助,毕竟南巡这事儿,皇上已经交到了高卿士的手上。 淳歌作为资历最浅的自然是闭上了嘴巴,他老老实实地待在位置上,别人不问他就不说,反正这南巡一行,他定是要去的。 “现将留守京城的官员定下来吧。”高卿士已经打算好了,南巡这个好差事,他必要让自己的亲信跟随,然后他们自然能赚个满盆。 淳歌嘴巴一斜,倒是没有说什么,他还真就佩服高卿士敢说,依着效率优先的做法,不是应该选出跟随南巡的官员吗,如此一来,剩下的便都是留在京城的。 “高卿士,这跟着出巡的才多少人,留在京城又有多少人,孰轻孰重你还是再想想。”淳歌不说话,不代表别人就不会有意见,尤其是高卿士提出了这样低效的方法,虽说他们卿部年初没多少事儿,但也不至于闲成这个样子,因此隶属南派的方卿士开口了。 “噗嗤。”淳歌挑眉一笑,应了声:“方卿士这话,倒是实在,我这儿还压着些年前的案子呢。”淳歌这句话完全就是调侃高卿士了,不过倒也是实情。 “咳咳”高卿士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因为急功近利而闹出了个笑话,不过身为元老的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林卿士,有何想法。”高卿士天真的一位林洎并不会像淳歌他们那样话中有话。 此时正在喝茶的林洎望了望高卿士,这件事儿他没有什么意见,淳歌也不打算参与。他自是不会去掺和的。 高卿士就这样被整个卿部的人冷在一旁,怒火从他的心间冒起,怎么说他也是做了三十多年的高官,再加上背后的靠山十分的稳固。谁人见了他不客客气气地叫上一句大人,唯独是官淳歌进了卿部以后,这个部门的氛围都变了。 “咚”这是高卿士夺门而出的声音。 “看来过火了。”淳歌淡淡一笑,站起身来,回到自己工作的位置。继续那隔了一个春节的工作。 大家伙见会议无果而终,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地盘,接着自顾自地忙碌,谁都没有去找高卿士,更不曾多说一句。能做到卿士的人,都不是些吃素的,唯独是高卿士,借着后门走进来的,可却偏偏不知道收敛,因而这个卿部的人都看不惯他。也就有了这样泾渭分明的对抗了。 “我有些饿了,你饿了吗?”淳歌摸了摸肚子,他早上吃的急,并没有饱。 “我陪你去。”林洎放下手中的笔,正准备和淳歌一同出去。 “你还是乖乖待着。”淳歌的手打上了林洎的肩,说道:“我的事儿差不多了,你也赶紧吧。” 语毕淳歌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卿部,卿士们是继林相之后最大的官位,因此他们工作的地方并不在别处,而是直接被安排在了宫中。对此皇上也人性化地给卿士们提供了一个吃饭的地方。因为身为宫中除了太监以外的男人,他们要随时准备着被皇上使唤,若是吃不饱,那可就干不动了。 “官卿士。您又来了?”这边的人也是认得淳歌的,卿部之中就属淳歌时常来这儿光顾,再加上淳歌这人好相处,这边就连主厨都认得淳歌这号人了。 “是啊,来碗素面。”淳歌这几天吃了太多腻味的东西,急需要清清自己的肠胃。 “好嘞。您稍后。”那御厨转身进了厨房,叮叮当当地便开始动手。 “拿酒,再那一些。”一个拍着桌子有夹杂着叫喊的声音传到了淳歌的耳中。 “怎么回事?”淳歌轻声地询问身旁扫地的太监。 那太监姓王,人都叫他小王子,他与淳歌也是聊得来的,故此低声回答道:“那是高卿士。” “他一早就来了,二话不说硬要我们拿酒。”小王子就是那个大早上被使唤的人,要不是高卿士官位太高,小王子早就拍屁股走人了。 “他来此处喝酒?”淳歌真有些不敢相信,再怎么说这里可是皇宫大内,谁敢在此放肆啊。 “喝酒,他拿这儿当酒馆呢。”小王子颇有怨气,高卿士就只差找个姑娘陪着了。要不是看他是定山王的岳丈,他们怎么会没法子呢。 “小王子,去找王爷,太子,三殿下,找到一个算一个,就说是我让他来的。”淳歌虽与高卿士不对头,但也不至于在这儿给人下绊子,更何况高卿士后头的那些人,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是。”小王子还是很听淳歌的话的,一个转身便离去了。 “拿酒,快点。”高卿士显然是醉了,他将酒杯往地上一甩,做一副大爷模样。 “高卿士,你醉了。”淳歌摁住高卿士拿酒的手,冷冷说道。 这人也是卿部的,再宫中如此放浪形骸,影响的是卿部的名声,淳歌也是卿部的一员,自是不能不管。 “是你,是你。”高卿士的眼睛睁开一条小缝隙,一看是淳歌,是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家伙。 “啪”高卿士打开淳歌的手,恶狠狠说道:“你不用个老夫猫哭耗子,你不过是个黄毛小子,起开。” 高卿士凶神恶煞的模样,淳歌倒是不甚在意,可这边与淳歌关系较好的太监与大厨,可就不依了,心说人家淳歌是为了他们才管这闲事,如今人家却将屎盆子扣在他头上,这不是挑衅吗。 “大人,这是宫中,您还是注意些的好。”说话的太监是这边的管事,能在宫中混到这样一份闲差,足以说明此人的靠山是强大的。 “老夫教训后辈,干卿何事。”高卿士本就不喜欢与太监这样的阉人打交道,自是没什么好语气,再说淳歌论起辈分来,还真是高卿士的后辈。 “古人言,达者为师,不知在官路之上,谁是达者。”淳歌轻声再高卿士耳边说了一句,这是强而有力的回击。 高卿士此人心有大志向,奈何能力却承载不起他的想法,而淳歌年纪轻轻,不仅战功赫赫,更是深得民心,短暂的一生,比之高卿士不知是精彩了多少倍呢。 “你休要猖狂,你这小人,注定不会长久。”高卿士是皇上这方的人,他深知淳歌与皇上拧巴,小日子是绝对不会长久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敢和淳歌对上的原因。 “长久,本官何曾强求过这些东西。”要不是淳歌打算离开,他那里会这么轻易放过,几次三番挑衅的高卿士呢。 “也对,你的官位哪一个不是踏着鲜血走上来的。”高卿士眯着惺忪的眼睛,不以为意道。 “最初你那什么军谋,算你运气好,那个什么季乾死了,后来又是你兄长。”高卿士嘿嘿一笑,补充说道:“你挤进三品官,你二伯就死了,你成卿士又是踏在刘誉的身上。” 高卿士如同所有醉酒的人一样,食指指着淳歌,一脸嘲讽说道:“你还差一品就是一品大员了,这回谁要死了呢?哈哈哈。” 苏家兄弟一进门便听见高卿士这番不要命的言论,阿奴偷偷地瞄着淳歌,苏祐启一脸歉意地望着淳歌,苏祐君细细地打量着淳歌,心中恨道,这高卿士往日尽是糊涂,今儿怎么就门清儿,一说说到淳歌的死角。 “哈哈哈”淳歌紧接着高卿士的笑声,却是不说话。 “淳歌,醉酒之人,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苏祐启恨不得将高卿士打包扔出去,这家伙太不识好歹了。 “酒后吐得才是真言啊。”淳歌脸上一派温和,犹如谦谦公子,但他的眼中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温度。 “你放心,等他醒了,本宫一定好生说说他。”苏祐君趁势挤进淳歌与高卿士中间,不着痕迹地挡去了淳歌的视线。 淳歌的眼中燃起了一丝的玩味,莞尔一笑:“高卿士所言乃是事实,下官行得正坐得端,不怕说。” “既然殿下来了,臣便先告退了。”淳歌作揖慢步退后。 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淳歌的身上,可这人却一如既往地平淡,此处的太监与大厨,再一次意识到了淳歌是个温和的人,这样的气都能面含笑意地忍下去。 当淳歌一只脚迈出门的时候,似是想到什么,缓缓地将脚收了进来,踱步到了那个半醒不醒的高卿士身前,如弥勒佛一般笑道:“高卿士,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本官一样,俯仰无愧的,尤其是你。” 说完,淳歌客气地点了点头,但是苏家兄弟明显看到了淳歌眼中一闪而逝的狠意,这才走出了这萦绕着饭香味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皇上南巡3 第四百六十四章 皇上南巡3 淳歌在离开后才现自己点的素面还没吃上呢,不过要他再回去,他可不愿意,反正也被气饱了。(八一?小说网 话说自打淳歌嫁了林洎就鲜少动气,有个善解人意的丈夫,淳歌一该往日的脾性,和蔼待人。因此面对高卿士几次三番的挑衅,淳歌都采取宽大的处理方式。但是近日,高卿士是借了酒劲儿,说了一番言语,偏偏是这些话让淳歌面色大变,人总归是有底线的,然而淳歌不能释怀的便是自己官位身后的鲜血,偏巧高卿士是这么说的,所以这一次是高卿士自己找死,淳歌绝不会手下留情。 “怎么闷闷不乐的。”林洎做完自己的工作,正准备去找淳歌,哪知淳歌就在卿部附近,并且背手而立望着不远处。 淳歌一听便知道是林洎,周身的怨气便被收了起来,撅起了嘴,用糯糯的声音说道:“面没吃到,真是饿死我了。” “生了什么?”林洎轻拍淳歌的背,像是在帮淳歌顺气。 “难不成,是高卿士又说了什么?”整个有苏朝廷,敢当众惹淳歌不快的只有一个高卿士,因此林洎可以断定,高卿士一定是仗着皇上的势,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哼,想我官淳歌有仇必报,头一次有心放过一个人,可惜人家不领情啊。”淳歌一声哂笑,似是想起了高卿士那醉酒的模样。 “竟能惹得我家娘子生气了,这高卿士也是个角色。”林洎嘴角含冰地一笑,淳歌是什么脾气,他清楚的很,能踩到淳歌的死角,必是说了那样的话。 “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我好心赏他蹦跶两天,他竟要找死,哼哼。”淳歌的秋叶楼可是揽尽了有苏大部分高官的隐秘,高卿士正好是其中的一个。 “要不。还是让我来。”林洎不是不相信淳歌的能力,只是这个节骨眼上,淳歌若是惹上麻烦,将会很难摆脱。再者说高卿士与皇室的关系又是摆在那里的,让淳歌去做这个恶人,危险系数太高了,倒不如他顶上。 “你我还用分彼此吗,谁做不一样。”淳歌没好气一笑。林洎光想着讲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怎么就忘了,就他俩现今的关系,谁动了高卿士区别大吗? “倒也是。”林洎故作调皮地眨了眨眼,逗得淳歌什么气都消了。 傍晚的时候,消失了将近一天的高卿士终于出现了,他神清气爽地宣布继续早上的会议,但是率先商讨的是,跟随南巡的官员。 淳歌与林洎是坐在一处的,卿部的气氛也十分地诡异。宫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淳歌与高卿士早上的事儿,早就传遍朝野了,因此,淳歌再没给高卿士什么好脸色。 “咳咳”高卿士先清了清嗓子,提神醒脑作用的声音,开始讲话了:“依着皇上的意思,官卿士是一定去的,本官也是去的。咱们卿部再去一位。” 淳歌颇有意味的看着高卿士,这剩下的一位还用得着挑吗,明显就该是林洎啊。 “高卿士属意谁呢?”林洎噙着笑意,淡淡问道。 “依本官看。卿部一时间少了两位卿士,万万不能再让林卿士离开了,让同是南方人的方卿士去,这是极好的。”高卿士这话乍一听,十分有理,堂堂卿部总得留个人守家吧。 淳歌与林洎对视一眼。这家伙还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当今朝堂之上藩王之乱已然没有,剩下的只有派别之斗,南派的已经不成气候,大多数的人都转而加入官派。最大牌的要数林派了,现在的局面是林相一出谁与争锋。 可高卿士这个不长眼的,竟然将林派的人都给排在南巡跟随的行列之外。换一种说法,林洎是最该跟着去的,虽说林洎是林相的儿子,但林洎是自成一派的,即便现在大家伙默认他是官派的人,然而只要高卿士把林洎算到南巡官员中,就是卖了一个大面子给林派,又不会让林派占到便宜,只赚不赔的生意,他却愣是没想到啊。 南巡随行官员,可是一份油水哗啦啦的差事儿啊,但凡跟着苏见豫南下,必是免不了收一些下层官员给的‘小意思’。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可高卿士却想一人独占,此等行为无异于是跟林派开战,不让人赚些油水,那就是断人后路啊。 “高卿士这话虽对,但我等北方官员终年不曾离开京城,倒也想跟着皇上去看看江南的小桥流水啊。”说话的是林派官员,马卿士,果不其然高卿士想要占尽好事,那是有一定难度的。 “这”高卿士仿佛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马卿士字里行间的南北,让他猛地想起了南北之争,他的做法确实有失公允。 “咚咚”敲门声响在这尴尬的时刻。 “卿士大人们,太子殿下来了。”太监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了房间,每一个人听到后的神情都是大有不同的。 林洎是第一个起身的,他代表卿部打开房门,恭恭敬敬地作揖,身后是一众卿部官员。 “平身吧。”苏祐君虚扶起林洎,说道:“父皇差我来看看,有哪些官员跟着去南巡。” 林洎正想开口,只听见高卿士抢话道:“殿下来得正巧,我们正商量呢,要不您也说说。” 高卿士话音刚落,所有卿部的官员便瞪着眼睛望着他,他们卿部虽说是天子近臣,但也是自成一部的,皇上甚少干预卿部的决定。甚至卿部的会议是不会让皇室中人参与的,这是为了保证卿部的权力和皇权不起冲突。 “不了,本宫只是来问问。”高卿士傻了,不代表苏祐君是傻子,倘若他今儿留下了,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两个人啊。 “哦,下官准备放方卿士跟着咱们一块儿去。”这事儿还没有讨论出来,高卿士面对马卿士的询问根本就无从解答,正好乘着太子来,他便想来个先斩后奏,直接敲定。 苏祐君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他父皇要他来这一趟,这位高卿士完全不懂什么叫审时度势啊。 “本宫倒是觉着林卿士挺好的。”苏祐君温和一笑,说道:“既然你们还在商议,本宫就先回去复命。”说罢苏祐君便领着自己的下属离开了。 苏祐君的识相赢得了不少的人心,这位太子的建议也让高卿士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 “哈哈哈,咱们坐回去吧。”高卿士干干地笑了两声。 “高卿士,宫门快落锁了,本官还有事儿,便不参与了。”吴卿士根本就不想在听高卿士的废话了,索性离开。 “本官家中有事,先行离去了,明日再见。”马卿士,接着吴卿士的脚跟,也走了。 方卿士看了看周边,嘿嘿地笑了声,同样是告辞了。这样一来,卿部的六位官员走了三个,还开什么会啊,直接就散伙了。 高卿士显然是被这事儿给打击到了,淳歌让林洎先到外头等着,他有事儿要与高卿士私底下说说。 “看来,高卿士的酒还未醒呢?”淳歌嘲讽的笑容挂在嘴角。 “你休要嚣张。”高卿士指着淳歌,冷哼一声。 “到底是谁在嚣张?”淳歌反问道:“这卿部官位最高的乃是林卿士,他都没开口说什么,你倒是热心啊。” 方才高卿士的一系列举动完全是没把林洎放在眼里,而林洎确实卿部公认的老大,不尊敬林洎可就是与整个卿部作对啊,高卿士至今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卿部的人一个个的都拉下了脸。 卿部的人并不是没有好胜心,他们个个都想竞争老大这个位置,但是唯独林洎能成功上位,这也是有讲究的。此人无门无派,他本身又是林相的儿子,官派掌门人官淳歌的至交好友,因此他脚踩有苏朝廷的两大势力,让他做这个第一,是左右都不得罪的事儿,大家也都能接受。 一直相安无事的卿部,在今日被高卿士给打破了平静,高卿士想上位,这无可厚非,但是为什么要做得这般明显呢,这不是当中给大家下马威吗,卿部的几位官员也都是官场的老手了,不能明着反抗,还不能背地里不乐意啊,故而这些人就都走了。 “本官这是就事论事。”高卿士是绝对不会在淳歌面前承认自己的失策的。 “本官送高卿士一句话吧。”淳歌为高卿士的智商感到悲哀:“三思而后行。” “官淳歌,你。”想他高卿士活了多少年头,淳歌又活了多少年,现在让淳歌来数落高卿士,真是什么脸都丢完了。 “本官,不过是就事论事。”淳歌浅浅一笑,一如早上。 “本官年少便踏足官场,若是没有点手段,那里能走到如今地步。”淳歌直视高卿士,抬高下巴,缓缓说道:“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人若欺我一尺,休怪我让你连拥有一丈都是奢侈。” 淳歌整了整衣冠潇洒地开门,补上一句:“做事前要掂量掂量,别等你还没动手,就先栽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皇上南巡4 第四百六十五章 皇上南巡4 忙碌的生活进行中,卿部的一众人等终于在商议两天之后确定了林洎成为随行官员,担忧一点奇怪的事儿,苏见豫经亲自下令让林相也跟着过去,美曰其名林相为国操劳多年,借着这次机会让人放松放松。? ? ]苏见豫这道命令一下,高卿士的计划又得改变,林相是百官之,这一次南巡,太子王爷等尽数跟随,若是连林相也走了,这监国一职,谁来呢。 这天林洎被林相叫了过去,淳歌难得和官派一众人待在一处,大概是许久没有像这样交流了,官大财主,一声令下,几位核心人物便到了京城上号的酒楼去吃饭了。 “多少年没见着官卿士这般豪气了?”慕容瞧着淳歌不由得打趣,想当初淳歌身无分文的时候,尚能请人吃饭,没想到,等这家伙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竟是连一分钱都得抠着用,像这样的请客早就消失在淳歌的计划之内了。 听着慕容的话,淳歌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过错,说道:“看来还是赚得太少了。” “噗”一向注重礼仪的曾沉瞬间就将自己喝进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其他几个人不清楚淳歌的底细,他与慕容还能不知道吗,淳歌的身价可以抵得上国库好几年的收入了,再加上一个会赚钱的夏之流,淳歌若是穷人,世间便没有富人了。 “咚咚”店小二敲响了淳歌他们这雅间的门。 淳歌眉头微皱,心说此处乃是京城有名的酒楼,楼内的小二素质也是极高的,怎么会在此时来打扰客人呢。 “大人,您的仆人在门外候着,说是有急事。”小二虽不知淳歌是几品官员,但瞧着淳歌等人通身的气派,客客气气的总是没错。 “让他进来。”曾沉平淡地应了一句。 不过一会便来了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厮,原是另外几个官员的仆人,说是他们部门有急事。要赶紧回去。 “究竟是何事儿,你们竟如此慌张。”淳歌瞧着那几个新晋官员,好心问道。 “大人,皇上要查账。”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恭敬说道。 “查账。”淳歌捏着杯盏,淡淡开口道:“你们都先回去吧。” “是。”一众官派官员相视一眼,便迅离开了。 房中剩下的只有淳歌慕容曾沉三人,面对这一桌子的才,淳歌只能无声的叹息。他好不容易大方一回,结果菜上了,人都走了。 “皇上为何要在此时查账呢。”相较于慕容的埋头苦吃,曾沉急文雅许多了,或许是心中有事,便吃得慢了些。 “这个时候查账,好处多啊。”慕容刚吞下一块鸡肉,还没来得及咽下,便说道:“你想,皇上要出游。总得看看朝廷里还有钱吗。” “换句话说,皇上这是体谅朝廷的财力。”慕容还是很不齿苏见豫这做法的,即便是最后查到了朝廷国库赤字,苏见豫就不南巡了,显然不可能的。 淳歌满意地望了慕容一眼,似乎在说今天这顿饭没有白请一样。 “再者说,此时查账,大有出其不意之效。”猛地抽查财政,绝对是给哪些贪官污吏一记狠狠的教训,人家官员还不能说些什么。毕竟苏见豫这是名正言顺的查,查到什么算赚了,查不到什么也不亏。 “不是针对我们,那就没什么大事了。”曾沉松了一口气。近来被淳歌与苏见豫之间的事儿弄得他真有些草木皆兵了。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着有些不对劲儿。”淳歌是个敏感的人,先不说女人的第六感,光是他混迹官场这多么年的感应,他就觉得苏见豫查账一举,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咚咚”小二再度敲响了门。 “大人,有人找。”小二也无奈啊。这一次来得人,从面相上来看,反正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所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再来一趟。 “让他进来。”淳歌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满,还是那样云淡风轻。 “大人。”这一次进来的是许久未见的小旗子,前段时间淳歌将人安置到南方,昨日夜里才回来。 “怎么不在家中好好休息啊。”淳歌顺手为小旗子添了杯茶,问道。 “北王世子进宫了。”要不是秋叶楼着急传来消息,小旗子也不至于从软床上爬起来,来这一趟。 “什么时候的事儿。”淳歌竟没有收到半点儿的消息,实在是奇怪。 “早朝之后。”小旗子深知皇上对他们起了疑心,现在有些消息,并不会轻易收到了。 “怪不得。”淳歌不禁摇了摇头,说道:“只怕苏佑仁说了自己的来意。” “待在京城个把时候了,现在才说未免也太迟了吧。”曾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儿,苏佑仁都已经被扣在京城了,再说什么还有什么用呢。 “看来淳歌已经猜到了苏佑仁的来意。”慕容揉了揉自己鼓起来的肚子,满足道。 “我还纳闷,我近来没做什么,皇上为何要给我下绊子南巡,原来是这档子事儿啊。”淳歌将最近生的事儿一连,便猜得七七八八了。 “当初北王答应相助,本就是像从朝廷多拿些军饷,苏佑仁上京,为的便是此事。”北王是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淳歌也一直记着这事儿,只是苏佑仁上京以后,不曾提起,久而久之淳歌便也忘了。 “只怕皇上猜到了苏佑仁的用意这才提议南巡的。”慕容晃了晃脑袋,他们的皇上还真不是个吃素的,想从他身上得到些好处,还真得削尖了脑袋啊。 “南巡不可避免的便是花银子,若是在查处国库空虚之类的,纵使苏佑仁巧舌如簧,皇上拿不出一分银子。”曾沉笑了笑,心说淳歌的抠门原来是有根源所在的啊。 虽说苏见豫最近怪异的举动淳歌都找到了解释,但不知为何淳歌心中还是堵得慌,知道回家见着了林洎他才知道答案。许是一切都太平静了,让他不由得担心起自己身边的人,头一个便是林洎。没想到他官淳歌也变得这般重情重义,患得患失了。 “回来了。”林洎拉着淳歌做到自己身边,自然地将茶水送上,说道:“听说你今日请客了。” “你也知道了?”淳歌故作惊讶地看了一眼林洎。 “是啊,官铁公鸡竟会请人吃饭,大家都很惊奇啊。”林洎捏了捏淳歌的鼻子,笑道。 “本是好好的一顿饭,却因查账一事,没等到上菜,人就走光了,白白便宜了慕容那家伙。”淳歌想起饭桌上慕容那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我与爹商量过了,这事儿不是针对咱们的。”林洎乍一听此时,还以为是苏见豫给他们挖坑呢,后来经过仔细的商讨理清了思绪。 “为何如此笃定?”淳歌倒是不解了,林洎哪里来的自信,苏见豫对林相可是恨得日夜想念啊。 “你可知谁留在京城监国?”林洎也是刚收到宫中传来的讯息,这事儿就在淳歌踏进官家的几脚前确定的。 “谁?”淳歌一问出口,便转念说道:“周中正。” 果然是淳歌,一猜集中,林洎重重地一点头。 “他不过是三品,监国一职,怎能胜任。”淳歌想了想,周中正的能力毋庸置疑,可毕竟资历太浅,若是让他监国,只怕众人不服啊。 “与其说皇上是让周中正监国,倒不如说,皇上是让林派的官员主持国政。”林洎也觉得苏见豫此举冒险异常,将一国的国政交到朝廷的一派手中,本就是意见危险的事儿,也就只有苏见豫有这个魄力敢这么做。 “北王这时候要银子,皇上器重林派。”这两件事放在一块,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皇上是要拉拢林相,对付北王。” “皇上还撤下了高卿士。”林洎出宫前,听说高卿士不知何故得罪了皇上,被罚俸禄一年,并让其退出了南巡官员。 “这是为我出头吗?”高卿士前几日才得罪淳歌,今天遭了难,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是报应。 “皇上也是变着法儿的拉拢你。”处置一个对淳歌出言不逊的人,高卿士还真的成了炮灰。 “我要对高卿士动手,可他这是却给了一个不轻不重的惩罚,我还真看不出,他是在拉拢我。”淳歌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现在南巡的负责人是谁?”淳歌挑了挑眉,是哪个倒霉家伙接替高卿士,成了总负责人呢。 “我爹。”这个绝对倒是让林相与林洎都愣了半天。 “林相?”淳歌惊道:“他这让步,可真是大了,将自身的安全交给了林相,他也不怕晚上睡得不安稳。” “不仅如此,他让大部分北方官员跟随,说是让他们开开眼界,南北好生交流。”说白了苏见豫这就是贿赂,而且是一个大手笔,让人无法拒绝的贿赂。 “林相答应了?”若是淳歌,他也不可能放弃这么一个天大的好处。 “嗯。”林洎这一声回答,不仅仅是说林相成了南巡负责人,更是告诉淳歌,林相同意与苏见豫联手打压北王。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在众人不曾察觉的时候,悄然开始。(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南巡进行时1 第四百六十六章 南巡进行时1 四月末的来临,让整个京城瞬间热闹起来,百姓们都知道皇上要在五月初开始南巡,而南巡的第一站便是代表着南方经济最高水平的杭城。[八一中<文 其实有人提议过,说是杭城虽富有,但在杭城之前还有苏城,柳护城等较为繁华的城市,何不一个一个浏览过去。这个意见是较为中肯的,但是却被苏见豫一票否决了,说是这些景色就留待回京时再欣赏,他这一次要去看看杭城,这个他曾在数十年前去过的城市。 “父皇,离京的物品已准备妥当了。”苏祐君手中拿着这次出行所带物品的总册子,他大概地翻阅了一次,该带的东西都齐全了。 “是不是很奇怪为何会去杭城?”苏见豫的身子已经不成承受长时间的站立,即便端正地坐着,他也受不住,因此他半躺在长椅上,看起来很是悠哉。 “儿臣是有些不解。”苏祐君前段日子与苏见豫商量的时候,他们已经确定了第一站是南城,南王的封地,可是到了出行的前一刻苏见豫却变了心意。苏祐君是苏见豫的亲儿子,他对皇上的了解,多过任何一个大臣,他深知苏见豫不是一个改弦易张的人。 “东南的夏家,秋家,是有苏的有名的商家,他们一年的所赚的银两是国库的一半不止。”苏见豫解决了藩王问题,便立刻将淳歌的底细查了个清楚,在南王一事中,淳歌放出的诱饵实在是太大了,不禁让苏见豫开始怀疑,当初那个弱小的孩子,今天是否已经成长为一方巨擘。 “父皇查到了什么。”苏祐君深知苏见豫依然疑心淳歌,不会派人去将淳歌的底细调查清楚,而杭城乃是淳歌势力的核心所在,苏见豫此时将南巡的第一站定在杭城,其用意不难猜想。 “秋家与夏家与淳歌的关系都不浅啊。”据苏见豫的情报。淳歌与秋家联姻,娶的是其表妹,也就是秋家的下一任当家,这几年来。秋家家主也就是秋神医已经不管事了,秋家可说是挂着秋字招牌的官家。 “秋家我倒是不奇怪,就是这夏家,委实令我吃惊,淳歌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将一个商家牢牢握在手中。”商人的狡猾苏见豫也是见识过的,因此当最初得知淳歌与夏家有所关系的时候,苏见豫是不担心的,毕竟商人重利,可在淳歌失意甚至没有了权势的时候,夏家也能不离不弃,那么这个关系就值得深究了。 淳歌与秋夏两家的关系,苏祐君早就听阿奴说过缘由了,想来阿奴是担心苏见豫对淳歌不利隐瞒了下去。 “这夏家家主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家中生意横贯南北。更是与数位官员关系匪浅。”苏祐君并不想将苏见豫的注意力放在淳歌身上,淳歌现在已经够麻烦了,所以最好的转移对象便是夏之流。 “倒也是,夏之流算是个人才。”苏见豫自然是调查过夏之流,不可否认夏之流本人也是才华横溢的人物,从幼年的命途多舛,道少年时的绝对反击,无一不令人称绝。 苏祐君在私底下是见过夏之流的,以此人的才华屈居与商场实乃大材小用,他也曾想要挖角。但是夏之流就像是爱极了铜臭一样,死活不肯离开商场。之后苏祐君便从阿奴哪儿听说了淳歌与夏之流的关系,更是坚定了夏之流不会成为自己人的决心。 “你可曾接触过此人。”苏见豫的思绪至此也起了爱财的心,倘若将一个这么能赚钱的人拉近自己的朝廷。他还愁国库空虚吗。 “儿臣不曾。”苏祐君坦然地目视前方,说道:“夏之流与淳歌走得近,若是真的到了官场,只怕又给淳歌添上一员大将啊。”苏祐君这话里不带任何的贬义,但却扎扎实实地言明了,夏之流不宜为官的事实。 苏见豫深深地望着苏祐君。不愧是他精心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那种心思绝对是苏祐启与阿奴无法匹敌的。 老实说苏祐君心中还是有些怕的,毕竟他这话表面上是给淳歌下软刀子,事实却是帮助淳歌逃过一劫。依淳歌与夏之流的关系,对于朝廷的招揽夏之流一定是嗤之以鼻的,可这事儿的对象却是皇上,堂堂的一国之君,却连一个小小的商人都无法说服,这让苏见豫的面子往哪儿放呢。在无形之中淳歌便会被苏见豫放到了对立面,只要苏见豫起了杀心,那么淳歌的日子就别再想平静了。 只是这两人都不曾想过,淳歌此时此刻最重要的不是他们所以为的权力,财富,或是家族,淳歌在乎的只是一个人,一个与他相伴到老的人,他甚至开始放手,他仅剩的一丝天真,让他忘记了去防备他最熟悉的人。 “淳歌的事儿先搁在一边,这一次南巡,至关重要,你要和他们好生商量,切不可提前泄露了口风。”苏见豫合上了眼,挥挥手示意苏祐君退下。 轻手轻脚走出上书房的苏祐君微微一愣,看向了一处曾留有他回忆的地方,呆了半晌,这才无奈地一笑,似乎他的承诺一直都不能实现。 “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阿奴出现在苏祐君的身后。 苏祐君怔了怔,从神游中醒来,犹如暖风般回答道:“有什么事儿会瞒着你,你多心了。” 阿奴对淳歌的关心毫不掩饰,因此苏见豫并不像让阿奴知道这件事,他一向不喜欢自己的计划中有不安定的存在。 “你们近来在调查淳歌,我是知道的。”阿奴在统卫中的实力犹如淳歌再朝廷中的实力,苏见豫的一举一动,阿奴即便是不留心也能清楚,更何况是他最关注的淳歌的消息。 苏祐君瞧着自己这情根深种的弟弟,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掩藏了。 “随你怎么想吧。”说吧,苏祐君便宫门哪儿走去。 阿奴感激瞅着苏祐君离开的背影,他知道他父亲瞒了他很多的事儿,但是要他眼睁睁看着父兄伤害淳歌,他是万万办不到的,这一次苏祐君算是变相地承认他们要对淳歌下手,他一定要赶在双方交锋之前告诉淳歌,免得淳歌再遭磨难。 时不我待,阿奴得知消息便快赶到了卿部,这回算他运气好,淳歌正好在那儿。 “三殿下。”淳歌一如既往地恭敬行礼。 阿奴这一次,仔细地盯着淳歌,仿佛要看清淳歌的所有一样,想好他俩是单聊,不然两个男人的深情相望,也太过奇怪了。 “公子,瘦了。”阿奴看了半天才吐出这么几个字。 淳歌这几天忙着交割自己手下的势力,将那些亲信接班人以拔苗助长不萎缩的方式训练,可谓是身心俱疲,累得要命,怎能不瘦呢。 “多谢三殿下关心。”淳歌连个正眼都懒得抬,但他隐约能感觉到,阿奴这一次来找他并不是这么简单的问好。 “公子喜欢买卖,阿奴这一次便和公子做个买卖。”阿奴一改往日低迷的形象,眼中蹦出些许的光亮。 这样的阿奴,淳歌确实没有见过,他自嘲一笑,也是阿奴是谁,苏见豫的儿子,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这么厉害的爹,阿奴有怎么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呢。 “臣,不敢,愿闻其详。”淳歌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公子才智天下无双,你猜猜阿奴要的是什么,阿奴能给的有事什么?”阿奴逼近淳歌,就差一点两人便要贴在一起了。 淳歌抬头冷眼看着阿奴,不带丝毫感情地叫了一声:“阿奴。” 原本诡异的脸,在淳歌这一声阿奴中,渐渐有了变化,即便淳歌这声叫唤毫无当年的一分,阿奴也满足了。 “父皇在调查你。”阿奴清了清嗓子,说道:“父皇将你与秋家,夏家的关系查得很通透。” 淳歌似是不吃惊,早在苏见豫说要去杭城的时候,淳歌便料到了,他与夏家秋家的事儿也不是秘密,但凡用点心的都知道,他也早就做好了防范,因此他不怕。 “公子,父皇将注意力转到你的身上,在南巡之时,你就不觉着危险吗?”阿奴顿时有一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觉。 “殿下的所说的交易,若是这些,那便恕臣告退了。”淳歌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不是有关林洎的消息,都是好消息。 眼见淳歌要走,阿奴一急便将人拉住,压着嗓子怒道:“这是小事吗,你为何如此淡然。”苏见豫的一个念头决定了淳歌的生死,为何淳歌会这样释然,或者说是不在乎。 “你回去,传一句话,就说,皇上想从我手里拿去什么,便拿去,我给得起。”淳歌摆脱了阿奴的束缚,继续往前走。 “那你给不起的是什么?”阿奴盯着淳歌的背影问道。 “一个人。”淳歌毫不隐瞒自己的弱点,说道:“林洎。”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若你还念着当年的情谊,请你帮我保护林洎,大恩大德,我铭记五内。”淳歌知道阿奴的势力不容小觑,拖他帮这个忙,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若死了,你会如何。”阿奴在淳歌身早就见证很多人的死亡给淳歌带来的影响,彼时他想知道林洎于淳歌而言,是什么。 “不会的,他会陪我一辈子。”淳歌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对他的感情有多深,深到连设想都不愿意吗,公子。阿奴握紧了拳头,强忍着心中滔天般的嫉妒。(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南巡进行时2 第四百六十七章 南巡进行时2 五月的南巡路比淳歌想的要更加的平静,似乎皇上就是单纯在游历人间,官场上的那些腥风血雨,猜测轨迹,被这一行人忘到了脑后。 在经过七八天的6路行程,皇上提议试试这几年刚兴起的水路,是否如传说中的顺畅。相较于6地水面上甚是平静,头一日可以看看春江潮水,可是在水上生活了两三天,大家渐渐地厌恶这种枯燥的生活。 此次出行的船只约是五六艘,一艘是主船,上面住着皇室人等,还有林相林洎淳歌三位高官,之后的船便是用来载一些其他随行官员,还有食物。终于在航行五天之后,大家一致要求到6地上逛逛。这个时候停靠港岸,能去的也只有曾经的风景名胜地,柳护城。 几十年前的柳护城称得上是南方的一处标志景色,但是一场地震却是这儿免得面目全非,所以苏见豫决定暗中查访柳护城,看看震后的恢复情况。 刚已登上岸口,便迎来了一位质朴百姓的招待。 “几位小哥面生的很啊,是第一次来我们柳护城吧。”老大爷越是四五十来岁,看面相是个质朴的鱼家人,身后的马车上装着一大车的鱼,还散出些许的腥味。 “是啊,大爷,我家老爷第一次来柳护城。”淳歌在一行当中,以官位算是最低的,所以探路这事儿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哦,你们打哪儿来啊?”瞧着大爷的语气像是要帮着淳歌他们做向导。 “我家老爷是京城来的,听闻柳护城风光甚好,慕名前来。”淳歌说话的语气像是唠嗑一样,并不因为对方是寻常的百姓,而败家子,这样淳歌就如同寻常人一样,平易近人。 “不是我夸口,这十里八乡的,找不出比我们柳护城更好的地儿了。”大爷拍了拍胸脯。自豪说道。 “那敢问大爷,这岸口可有什么马车吗?”淳歌等人一下船,就不曾看到和岸口有什么马车,话说这地方离柳护的城门也有好几里路。若是走过去,委实不太现实。 “你们来得太迟了,马车早就走了,今天是没有了。”大爷常年在岸口打渔,自然是清楚岸口的这些营生。 “这”淳歌面露几分难色。瞧着天气不是很迟,但也不早了,没有马车,等他们到达城门,只怕城门早就关了。 “老爷,没有马车,要不咱们先回船,等明日再早些出来?”淳歌退了几步,来到苏见豫身边问道。 “下了船,哪有回去的道理。你去问问那人家肯不肯载我们一趟。”苏见豫在船上吃的都是海鲜,几天下来他早就受不住了,这会儿哪能再回去呢。 淳歌看了看那载着鱼的马车,若是要坐倒也做得下,只是这味道,却是有些难闻,可人家苏见豫愿意,他一个臣子也不能说些什么,只能去跑腿。 “大爷,跟您商量件事儿。”淳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家老爷在船上待了好些天,今日好不容易靠岸,想吃些新鲜菜,您可否捎我们一段路啊。” “行啊。”老大爷指了指自己的马车说道:“看你们的衣着都是大户人家的。若是不嫌弃,尽管坐着。” “多谢大爷了。”淳歌甜甜一笑,转身恭敬道:“老爷您先请。” 苏见豫倒也不嫌弃这腥味,挑了前面的一处,淳歌等人就倒霉许多了,只能坐到后面与那些鱼儿为伴。 “那位小哥。要不您坐到老汉这边。”老大爷拍了拍自己右边,问着淳歌。 老大爷不知苏见豫是何身份因此敢和苏见豫同排,淳歌哪能不知啊,让他与当朝国君平起平坐,那绝对是作死。 眼看淳歌就要拒绝,苏见豫悠悠地说了一声:“你就来吧。” “是”淳歌微微低头,坐到了老大爷右边的位置。 马车起航,淳歌这些人是坐在车上的,剩下的那些护卫只能跟着车跑,老大爷是个朴实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下子便不敢开口了。 淳歌有些尴尬,是他跟人提出搭车的,人家也是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可现在却是以一种怪异的气氛赶路。 “大爷,这柳护城城边的树,可种好了?”淳歌挑了个话题问道。 “小哥来过柳护城?”老汉被淳歌一问,便忘记了自己的紧张。 “十多年前来过一趟。”淳歌噙着笑,回答道。 “这树是种了,可到底不是原来的,少了几分味道。”老汉是柳护城的老人了,说起来还惋惜地摇了摇头,要是当年没有地震,柳护城还能更加达呢。 “那真是可惜了。”淳歌这句是真心的叹惜,柳护城的树在当初也是一大景观,想不到现在却不复再见。 “老人家,这柳护城现今是个什么模样啊。”苏见豫在淳歌的惊讶下,竟也开口说话,不带丝毫的帝王气息,一如淳歌当年最初相见的时候。 “还算繁华,城中大致恢复了,只是以往的人回不来了,但所幸那些在外的年轻人都会了,也不至于少了人气儿。”老大爷的儿子原本是在外的,但在那一场地震以后,便回来了,真不知这天灾究竟是福是祸。 “祸福相依啊。”苏见豫不由得感叹一句。 “就是这理儿。”老大爷憨憨地一笑。 “几位,这就要到了,你们可得做好了,老汉可要抓紧些时间了。”话音刚落,老汉便扬鞭加了,不一会便将淳歌一行送到了城门口。 苏见豫说不能白占人便宜,想要将银子递出去,可老汉却说什么也不收,大概是渔人家的淳朴,淳歌他们也只能是到了身感谢。 话说淳歌他们是做鱼车来的,身上多少有些味道,现在也不急着逛,只想着这个客栈,好生洗刷一番,可淳歌也不认得这路,他们只要现场这个个导游。 身为师奶杀手的淳歌,轻轻松松地将一位中年大妈请了过来,大妈倒也热心,一听他们要找住的地方,张口就推荐。 “你们可以去状元路的六客栈。”说道此处,大妈显得十分的得意。 淳歌的眼皮抽动了几下,心说难不成这地方与我有关。 果不其然,苏祐启便开口问道:“大妈,这路叫状元路,是出过状元不成。” 苏祐启绝对不了解女人的心思,尤其是年华老去的女人,大妈的年纪虽大,但保养还是不错的,乍一听这称呼,脸色瞬间就拉了下来。 淳歌见气氛都凝结了,很是自然地叫了一声:“这位姐姐,是这样的吗?” 随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淳歌身上,姐姐,淳歌那只眼睛看到这位中年大妈是姐姐级别的人物了,睁眼说瞎话,淳歌也不怕被人家大妈鄙视。 然而事实就是,老大妈很是受用,脸上的折子不带停地笑了:“这位小哥,就是嘴甜。”说着还拿起淳歌的小爪子,轻轻地抚摸,心中称赞着皮肤真好,脸长得也好。 额,淳歌这是被吃豆腐了吗,那位中年的老大妈,手一直都在忙碌,淳歌难道就感觉不到吗。 淳歌很是习惯,更会淡定,豆腐这东西,被吃着被吃着也就习惯了。 “小哥一看你就是外乡人,这状元路所说的状元,可不是本土的状元。”老大妈眨了眨眼睛,就像是抛媚眼一样。 淳歌身边的众人恶寒地抽了抽嘴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你们可知道那名震天下的官六啊。”大妈的兰花指一翘,笑眯眯说道。 “知道啊,怎能不知啊。”苏见豫倒是来劲儿了,玩味似的看了一眼淳歌。 “话说当年这官六还是我们东南的解元公,有一日他到我们柳护城来。”老大妈那说话的劲儿就差没有添张桌子,拿把纸扇子,当街说书。 “那会儿官六才刚刚得了解元,许多东南的才子都不服气,就在状元街,那时还不叫状元街,将近百来位学子,当街拦了官六,说是要比试,非要看看这解元是名正言顺还是徒有虚名。”老大妈干干地咽了咽,有些渴了,淳歌贴心地送上了水,谁知大妈喝完了接着说。 “起初啊,官六是中规中矩好好得写了些字,可那群学子就是不撒手,官六倒也大方不计较,只是到了后头,也不知是谁将酒递到了六的手中,于是乎便留下了官解元醉酒敌百人的事儿了。”听老大妈说话时的样子似乎是亲眼所见一般。 淳歌咳了两声,人嘛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淳歌倒是真的忘了自己十五岁时的那茬儿了,不过这名声还是好的,只是人家当着自己的面儿,对自己是一通的崇拜,他怎么着也得不好意思一下吧。 “古有李白斗酒诗百篇,今有官六醉酒敌百人,倒也不辜负他有苏第一才子的名声。”苏见豫感叹地点了点头,当年的淳歌还是他的学生,这样算起来,他也觉着脸上有光啊。 “那可不是吗,所以等到官六考上了状元,这路便改了这名,还在淳歌醉酒的地方,建了一处六客栈。”老大妈说得尽兴,可淳歌却红透了脸,在官场混迹多年,没想到他的脸皮倒是变薄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南巡进行时3 第四百六十八章 南巡进行时3 淳歌见气氛都凝结了,很是自然地叫了一声:“这位姐姐,是这样的吗?” 随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淳歌身上,姐姐,淳歌那只眼睛看到这位中年大妈是姐姐级别的人物了,睁眼说瞎话,淳歌也不怕被人家大妈鄙视。([八?<<〈<一中文<〈网 然而事实就是,老大妈很是受用,脸上的折子不带停地笑了:“这位小哥,就是嘴甜。”说着还拿起淳歌的小爪子,轻轻地抚摸,心中称赞着皮肤真好,脸长得也好。 额,淳歌这是被吃豆腐了吗,那位中年的老大妈,手一直都在忙碌,淳歌难道就感觉不到吗。 淳歌很是习惯,更会淡定,豆腐这东西,被吃着被吃着也就习惯了。 “小哥一看你就是外乡人,这状元路所说的状元,可不是本土的状元。”老大妈眨了眨眼睛,就像是抛媚眼一样。 淳歌身边的众人恶寒地抽了抽嘴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你们可知道那名震天下的官六啊。”大妈的兰花指一翘,笑眯眯说道。 “知道啊,怎能不知啊。”苏见豫倒是来劲儿了,玩味似的看了一眼淳歌。 “话说当年这官六还是我们东南的解元公,有一日他到我们柳护城来。”老大妈那说话的劲儿就差没有添张桌子,拿把纸扇子,当街说书。 “那会儿官六才刚刚得了解元,许多东南的才子都不服气,就在状元街,那时还不叫状元街,将近百来位学子,当街拦了官六,说是要比试,非要看看这解元是名正言顺还是徒有虚名。”老大妈干干地咽了咽,有些渴了,淳歌贴心地送上了水。谁知大妈喝完了接着说。 “起初啊,官六是中规中矩好好得写了些字,可那群学子就是不撒手,官六倒也大方不计较。只是到了后头,也不知是谁将酒递到了六的手中,于是乎便留下了官解元醉酒敌百人的事儿了。”听老大妈说话时的样子似乎是亲眼所见一般。 淳歌咳了两声,人嘛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淳歌倒是真的忘了自己十五岁时的那茬儿了。不过这名声还是好的,只是人家当着自己的面儿,对自己是一通的崇拜,他怎么着也得不好意思一下吧。 “古有李白斗酒诗百篇,今有官六醉酒敌百人,倒也不辜负他有苏第一才子的名声。”苏见豫感叹地点了点头,当年的淳歌还是他的学生,这样算起来,他也觉着脸上有光啊。 “那可不是吗,所以等到官六考上了状元。这路便改了这名,还在淳歌醉酒的地方,建了一处六客栈。”老大妈说得尽兴,可淳歌却红透了脸,在官场混迹多年,没想到他的脸皮倒是变薄了。 “这样说来,这状元路与六客栈,都是用来纪念官六的。”苏祐君似是恍然大悟般说道。 “那是当然的。”老大妈压根就没见到淳歌那红到耳根子的脸,还想继续再说下去呢。 “大姐,我们一行人从京城赶来。甚至疲惫,您还是赶紧带我们去吧。”淳歌扯了扯这个热心肠的老大姐,心说真不知再迟一会儿,这位大妈又会说出什么。他这般地听着委实臊得慌。 苏家父子打趣般地看了一眼淳歌,心说这南方果然是淳歌的地盘,遍地都是淳歌的传说。 林洎当年是在东南做巡抚,自是听过这传言,时隔多少年再度听人说起,他的眼前仿佛能够浮现出十五岁的淳歌。豪气干云的模样,只可惜当时他没有陪在淳歌身边错过了这样精彩的一段回忆。 阿奴是这几人中最为幸运的,这位老大妈虽然说得很起劲,但明显是没有亲眼见过的,不然淳歌就站在她面前她怎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而淳歌那年还跟随在淳歌身边,他看着那样意气风的公子,犹如仙人一样地饮酒作诗,那份豪情,那份自由的样子,他一直烙印在心里。 “难得啊,他一个外乡的状元倒是在这儿留下了一段佳话。”林洎做出了终结性的言,淳歌的优秀他一直都了解,从前是由于阵营的不同,或是关注点不一样,林洎从来不知道淳歌会有这样的趣事儿,今儿乍一听,才觉着年少的年光就该是这样的潇洒。 “咱们边走边说。”老大妈领着淳歌等人朝状元路走去,途中的嘴巴依旧没有闲着:“天下间有许多博学之士,我们柳护城独认一个官大人。” “这又是为何呢?”苏祐启疑惑问道。 “当年地震,官大人可是我们柳护城的大恩人啊。”大妈虽然不是淳歌所救,但是淳歌救了大多数的乡亲,那就是整个柳护城的大恩人。 “这事儿我倒也有所耳闻。”当初有苏南方的地震可是震惊了许多人,而让淳歌崭露头角的,好像就是东南的赈灾钦差一职。 “当年的钦差好像还有另一个人。”苏见豫深深地记着,当时他是让赵贤来宣旨的。 “我们可只认官大人啊。”那什么赵贤这位老大妈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南方人当然只认淳歌一位大官了。 林洎悄悄地看了一眼苏见豫,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老大妈对淳歌的崇拜已经让林洎感到了危机,他隐隐地觉得苏见豫这一次直奔东南的目的,并不是试探。 现在整个南方是淳歌的天下,但是由于淳歌常年在京城为官,又是刚刚掌了南方的大权,势力是够了威望始终查了些,然而若只是东南,就不同的。淳歌以东南科考三连冠家,本人又是当世大儒官鹏的儿子,光是这两点,就决定了淳歌生是东南的人,死也是东南的死人。之后的淳歌官途越地顺利,再加上官二伯相助,如虎添翼,并且无后顾之忧地进军京城官场。 在官二伯去世后,淳歌因病回到了东南,说是养病,苏见豫最初也信了,可这一次南王失势,淳歌轻而易举地将南方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由此可说明,东南一直都是淳歌的势力。照理说,官二伯离开,淳歌受伤,淳歌在东南的影响力应该是与日剧下而不是与日剧增。 林洎的脚步慢了些许,并且留心观察了苏家三兄弟的脸色,苏祐君是个老狐狸,喜怒哀乐都不在脸上有所表现,苏祐启是个一半老实一半狡猾的家伙,但若是碰上淳歌的事儿,他倒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最后的阿奴,更是唯淳歌第一,不惜透露苏见豫的想法,想来是不会骗人的。 淳歌一转头看不见林洎,本想开口问的,哪知一瞥就瞅到了,落在最后的林洎。自他俩成为夫妻,一个眼神都能相互了解,如今林洎目光有所闪烁,淳歌便知道了林洎这是心中有事儿,然今儿这么多人跟着,他也只能寻个时间,再好好问问。 “就是这儿了。”老大妈指着这条路上最大的建筑物说道。 淳歌等人抬眼一看,只见霸气地四个大字,六客栈。此时正是南方众位学子结社讨论诗文的时刻,尤其是这颇具盛名的六客栈,更是爆满得不行。 “掌柜的,就连一间房都不得空吗?”淳歌看着坐在大堂的苏见豫,皱起了眉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出师不利。 “公子,不瞒你说,你们晚来了一天啊,我这客栈的客房昨日刚刚住满。”掌柜的可不是将生意往外边推得人,奈何生气太好,他的房间确实是不够用了。 “这样啊,那就先上些好菜吧,若是有房间空出来,还请先想着我们啊。”淳歌笑了笑,倒也不为难这位掌柜。 “得嘞。”掌柜高兴地唤来小二,为淳歌他们准备着客栈的招牌菜。 淳歌回到大堂的位置,无奈说道:“老爷,这客栈的生意好了些,没有空房了。” “算了,还是吃完后再找找吧。”苏见豫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淳歌这才坐下,等到客栈的招牌菜上了一些之后,他们一行人便开始用餐。许是在船上待得久了一些,浙些新鲜的菜显得格外地好吃。 就在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掌柜的找到了淳歌,说道:“这位公子先前是要客房吧。” “是的”淳歌赶紧起身回答。 “我这儿刚腾出了三间,不知可够啊。”方才有几位学子退了人房,掌柜的便想起了淳歌,这个气质非凡的男子。 “三间。”但是淳歌有七个人,还不算上那些护卫呢。 “就这三件吧。”苏见豫作为一行人中的主心骨,果断地下了命令。 “我先去付账。”淳歌是管钱的,自然是跟着掌柜的去交钱。 等到淳歌回来,他们已经将房间商量好了,苏见豫一人一间,苏家三兄弟挤一间,淳歌林洎林相共住一间。淳歌倒是没什么一间,只是林相有些尴尬,苏见豫不知道,但他确实知道的,人家淳歌与林洎是夫妻俩,他一个老头挤在里面,还真是多余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南巡进行时4 第四百六十九章 南巡进行时4 天色黑得比较晚,即便是林相躲了再躲,还是免不了与淳歌他们共住一间房的尴尬。〔八?[一小说网(( 想他一个老人家,近几年都快戒了女色,大多都是一个人睡,那知到了这儿,却要‘晚节不保’跟一对夫妻一块儿住一间,这不是阻碍他抱孙子吗。还好淳歌林洎这两兔崽子,识大体,等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说是要看看柳护城的夜市,双双去找苏见豫禀告。 “老爷,我俩曾有幸来过柳护城,今儿故地重游,忍不住想到外头看看。”林洎站在淳歌身后,这话都是有淳歌说的,刚巧苏家三兄弟都在房间里。 “你们尽管去吧。”苏见豫倒是也想见识见识夜市,奈何年纪老迈,到了这儿早已累得透支了,看到床就已经睡意朦胧了。 “是”淳歌与林洎对望一眼,面露喜色,正准备出门。 “且慢。”苏祐君不算是老年人,再者说他常年在京城,忙于公务,压根就没有闲暇的时间,去看看世间的万事万物,正好有这个机会,他哪能放过啊。 “公子何事?”淳歌淡淡地望了一眼苏祐君。 “我等与你们一齐出去。”苏祐君笑了笑,补充道:“探探明日的行程,待到明日我再带父亲去看看。” “好,你们就一同去吧。”苏见豫挥了挥手,他做为苏祐君的父亲,哪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呢。 淳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找到与林洎独处的时间,奈何三个多余人硬要跟着,好好的约会变成了五人行。 柳护城虽比不上京城繁华,也敌不过杭城富裕,但是最为一个旅游胜地它还是有它自己独特的魅力的。一到夜晚,百家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一般,夜市上充满了。各式各样好玩的玩意儿。 “馄炖,卖馄炖喽。”街面上最大声地叫卖就要数,路边的这个馄炖摊。 淳歌与林洎,一出客栈便没有与苏家三兄弟一道儿。他们也不在乎世人的看法,黏在一块,看看这儿,看看那儿,似乎压根就忘了身后还有三个人似的。 彼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许久了。淳歌强大的胃也饿了,刚巧馄炖的香气飘进了他的鼻尖,果然他拉住林洎,有了买年货这个经验,淳歌轻而易举地拉拢住摊主。那可怜的摊主在淳歌的攻势之下,给了淳歌与林洎足足两大碗的馄炖,汤多肉多,惹得周边的吃客,羡慕得小眼神乱飞。 “这老板可真是个好人。”淳歌心满意足地吃着馄炖,并且感叹说道。 “你啊”林洎摸了摸淳歌的脑袋。不由得笑道:“我点钱财我还是付得起的,你大可不必这般啊。” “你不懂,你不觉着若是与摊主讨价还价,十分得有乐趣吗?”淳歌早就开始训练自己成为全能主妇的技能,讲价就是其中最总要的一样。 “可否赏脸,也请我们吃一顿呢。”独处的时间总是容易被打扰,淳歌他们还没吃几个,苏祐君就待着自己的两个弟弟坐到了淳歌这一桌。 “请吧。”淳歌挑了挑眉,压下心中的不满,加紧了吃东西的度。 苏祐君知道淳歌并不待见他们。但是难得能和淳歌留下这样的额会议,即便是被淳歌嫌弃,他也愿意,。 “公子。吃好了,准备去哪儿啊。”阿奴很高兴地吃着碗里中馄炖,他很久都没有同淳歌再一起吃饭了,因此他吃得很尽兴。 “我们准备自己去逛逛。”淳歌看也没看阿奴,便拒绝了,他找林洎出来可不是为了逛逛夜市。吃吃馄炖而已。 “哦”阿奴闷闷地应了一声。 “淳歌想与林卿士去哪儿啊,我倒也好奇,不妨说出来听听。”苏祐君何曾吃过这样的食物,嘴上好吃,心中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负担。 淳歌抬眼瞧了苏祐君一眼,说道:“我夫妻俩,是想借着月色,好好走走,并不一定要去哪儿。” 淳歌这话是赤裸裸地晒幸福,换个说法,那就是淳歌林洎在哪儿都行,只要他俩能够在一起,至于苏家兄弟,那就是大块头的碍事人,人家巴不得二人世界,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但凡是有点儿眼力劲的人,都该知道打扰人家夫妻俩是要遭报应的。 终于,淳歌他俩甩掉了三个‘跟班’,独处在一处幽静的凉亭里。 “你是如何找到此处的,竟是这样一般好景色。”这个凉亭前方有一湖碧水,在月光之下,别有一番景色,真真是沁人心脾。 “你怎知此处是我找着的。”淳歌挑眉,得瑟道:“怎么就不会是你我的缘分呢。”因为夫妻缘分才遇到这样美好的场景,不是更称景色吗。 “你先前带我吃得馄炖堪称极品,不可能是一眼就相中的吧。”林洎笑得也得意,淳歌虽是个小吃货,但是对吃食的敏感程度还达不到找一家是一家的地步,因此肯定是有人推荐的。 “是啊,有人介绍的。”淳歌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前不久有人跟我说的。” “这么说来你是有意停在柳护城的。”苏见豫早就下了命令,说是第一目的地是杭城,路中不会停留的,而淳歌也不可能只是为了吃一碗馄炖,看一看风景而精心安排吧。 “其实我可以一开始就安排水路的,那样能更快到达杭城,但是为了你,我硬是忽悠人,让大家走了6路。”淳歌不好意思地撇撇嘴。 “一开始走水路便能直达杭城,但是中途转水路的话,就难免要停下来采购,而能让船只停留的港口,也只有柳护城一个。”淳歌这般费尽心思,到让林洎感觉到一丝奇怪,难道淳歌要给他什么惊喜吗。 “你就不能这么聪明吗?”淳歌嗔怪地看了一眼林洎,他还打算自己‘炫耀’一下呢。 “此处可是我找遍柳护城,才寻得的好地方。”淳歌拖人找了一个多月,才定在的地方。 照理说,淳歌要做得事儿,该是不为人所知的,因此地方也应是隐蔽之处才是,可淳歌偏就是个胆大的,与其躲在厢房里,倒不如在这个四面通达的地方,他就不信,在这种一望到底的地方还能有人偷窥不成。 “你不会”这样的精心安排,林洎像是猜到了一些。 “相公,你就等着回礼给我吧。”淳歌侧身让来,只见一个头花白,却精神气儿十足的老人家从不远处走来。 林洎忆起淳歌曾说,找到了他的爷爷,想必这一番苦心,为的就是让他们爷孙俩相认了吧。 “这是,这是。”林洎不禁往后退了一步,颤着双手,问道。 “都说近乡情更怯,果不其然啊。”淳歌退到林洎的身后,扶住这个平素冷静的男子,他有生之年能看到林洎失态的样子,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了一遭。 “官家娃子,你叫老头来,自个倒是躲到人家后头,这是什么意思啊。”林老也不知道淳歌为何让他出山,反正他闲着无聊那便出来一趟。 淳歌可不敢直接叫人,往日他都是唤林老的,可如今辈分这东西在,他若是管人家叫林老,那林洎是叫爷爷呢,还是跟着他叫呢,实在是乱啊。 “呦,还不说话呢。”林老走进一看,原来亭中的另一个男子也不是俗物。 “这位是?”林老难得客气了一回,不知为何他觉着林洎格外地面善,仿佛似曾相识一般。 这也难怪,他们老林家的人大抵都是英俊的,虽小有不同,但基本上想像,然林洎确实他们老林家集百年精华为一体的存在,因此也只有他曾经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此人乃是天下第一才子,兼美男子。”淳歌得意地指着林洎,要论夸奖自己的丈夫,淳歌认第二就没人感人第一。 “你可你唬我老头,天下的两个第一,可不都是你。”林老赏了淳歌一个大白眼,但是猛地想是想到了什么事儿,瞪大了眼,曾经还有一个男子是兼顾了两个天下第一,那便是,便是。 “你是,你是”林老现在的模样就像林洎放在那会,颤着小手,瞪着大眼,仿佛要将林洎给安进眼珠是的。 林老越看越觉着林洎这厮跟自己年轻时候一样,心中骄傲的同时,两条‘瘦弱的腿’便开始打颤,时刻准备着逃跑。 “您可别急着走,我这边可带了好些美酒,若是走了就只能倒进湖里喽。”淳歌优哉游哉地牵出自己的预备下的美酒,潇洒地打开塞子,让酒气散出来,然后溜达到湖边去,做出一副要祭湖神的样子。 “别别别”林老果然舍不得,急忙抢下那好酒,深深地吸上一口,嘀咕道:“浪费好酒,那是要遭天谴的。” 林老这个老酒鬼,哪里能挡得住美酒的诱惑,一看到酒,他便两眼直,忘记了林洎这号人物的存在。当林老迫不及待地将酒喝进嘴里,哪知林洎却是选在这时候开口。 “爷爷。”林洎叫得那叫一个情深意重。 终于,林老的酒从嘴巴里喷了出来,送给了湖神。(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南巡进行时5 第四百七十章 南巡进行时5 “小伙子,话可以乱说亲不可以乱认啊。八一[〈中文〈 ”林老下意识地往亭子的出口退了几步,压根就不敢往林洎哪儿看上一眼半眼的。 此时此刻淳歌高兴了,这个老家伙一直洒脱的很,虽然淳歌也没见过他几面,但是淳歌一直记得林老那副闲云野鹤的德行,能见到这家伙露出这样的神色,他真想搬条板凳坐着看,奈何实际情况不允许啊。 林老那个悔恨啊,他做梦都想不到,才不过见了淳歌一面的,怎么就将他的底细都揭了出来。仔细想想,淳歌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儿啊,淳歌这小子也算是一个念旧的人,虽然人常年不在,但是有什么好东西,淳歌还是会让人给林老送来。 对了,就是去年淳歌似乎一个劲儿地给林老送酒,一个劲儿地给林老介绍给地的美食,林老活到这把岁数,生命权力财富什么的都已经看淡了,唯独是口腹之欲是摆脱不了了。淳歌这个身在千里之外的家伙竟然把握住林老这个唯一的弱点,还将其挥到了最大的功效,结果林老挡住不美食的诱惑,听着淳歌的介绍,一站一站地旅行美食城市,所以林老这条老鱼被淳歌拉出来溜溜了。 “或许您不信,但我就是记得您。”林洎自小便是神童,神童最大的表现之一就是过目不忘,更何况是林洎这种神童中的战斗机呢。 “官小子,你竟然诓我。”林老实在是不敢反驳林洎,只能将矛头转到了淳歌身上。 “我可没有诓你。”淳歌轻松地耸了耸肩,说道:“我不过是让您老出来看看这繁华的世间,顺便介绍个人给您,您为何这般急躁。” 淳歌啧啧嘴,笑道:“您这样,可是越露了痕迹。” “你胡说,老夫也不和你多说了。”林老一着急,又不能拿淳歌怎么样。只能是跺跺,准备着往回走。 “你若是走,你便见不到你孙子的媳妇了。”淳歌这句话果然成功地挡住了林老的步伐。 独自活了这么多个年头,林老也只是在别人的口中听到林家的消息。林相他是不会去理会,但是他这个孙子,林老却没法不管,他曾经偷偷地回京看过林洎,林洎也争气。不曾让他失望。 “你就承认了吧,林洎很是想你的。”淳歌握住了林洎的手,似是无声中给了他希望。 林洎含着泪眼看了看淳歌,委屈说道:“爷爷,您为何不认我。” 林洎默默地靠近,仔细地凝视林老,说道:“您走了,我一人留在林家,空空荡荡的林家,您可知这些年我多想去找你。但是我不敢啊。” “这样的林家,这样的世间,我不想让您再涉足,我情愿不打扰您。”林洎强忍住泪水,无助地问道:“您为什么不要我,是我不好吗?” 林老真真是无言以对,林洎哽咽的声音,轻轻地说了一句:“只要您说,我就改,您要什么样的孙子。我就是什么样的孙子。” “你很好,你很好。”林老颤着双手,握住林洎,呢喃道:“你没有什么要改的。真的。” “您这是认我了?”林洎还不敢相信,这幸福来得太突然。 淳歌狠狠地踹了林洎一脚,用眼神说道‘你还不跪下认亲。’ “爷爷。”林洎恍如隔大小伙,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听得淳歌心疼不已。 “起来吧,起来吧。”林老这会儿终于不否认了。他扶起这个最令他骄傲的孙子,终于,终于有了这个机会好好看上一眼了。 林洎生得俊美这是有苏公认的,说实话,林洎的模样确实和林老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样一来,林老怎能抵挡得住林洎的魅力。 “你俩确定要这样拥在一块儿。”淳歌双手环抱,得意地看着这爷俩。 “咳咳咳”林老清了清嗓子,说道:“官小子,你不是说我孙媳妇也来了,人呢?”林老虽不问世事,却是关注林洎的,他可没听说林洎娶了亲。 “林洎媳妇早来了。”淳歌摊了摊说道:“难道你看不见。” “谁啊。”林老到处转头,四处打量,在这儿也就只有三个人,除了他们爷孙,就只有淳歌。 淳歌,淳歌总不会是他的孙媳妇吧,一个男子,一个兼具才名美貌的男子,是他孙媳妇,他孙子是个龙阳君。 “夫君”淳歌可以将这个夫字,拖得特别长,用的还是那种糯糯的声音。 果不其然,林老被淳歌这种转变雷得外焦里嫩,难道淳歌是个人妖? “娘子。”林洎很是感激地望了淳歌一眼。 “哎呦”林老的声音打破了,淳歌两人的温情,林老毫不犹豫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内侧,谁知这疼痛感这般地明显,显然这是事实。 “不和您闹了,我是女子。”淳歌浅浅一笑,在林老那双即将瞪出来的眼睛下,将事实袒露出来。 “你是女的。”林老一口老气没提上来差点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了。 官淳歌是个女子,这话说出去,谁信啊,世间的女子要是如这般彪悍,还要男子何用,用林老的话来说,淳歌除了不能生孩子,什么做不到。可现在的事实是淳歌能做男人能做的所有事儿,还能完美完成女子能做的所有事儿。这人活在世上,还要其他人做什么。 “我不像吗?”淳歌收起自己的英气,显露出自己的女儿家一面。 林老这才仔细打量淳歌,要说淳歌的长相,那是全国人民公认的美,只是淳歌一直以男人的身份出现在世人眼前,所以大家也没敢往别处想。 “你当初为何不告知于我。”林老这个隐居在他出的人,当初能遇见淳歌那是一个缘分,再加上淳歌还是他的徒孙,怎么着淳歌也不该欺骗他吧,未曾想,淳歌那会就已经决定了以男装示人,此人真真是个人才啊。 “我这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淳歌当时还以为,他会一辈子隐瞒自己的身份,更别提与人成亲,那人还是最懂他的林洎,这是一种生命中必不可少的缘分。 “洎儿,你是怎么娶到这媳妇的?”林老似乎看到了林洎今后被淳歌压在身上成为一名光荣的妻奴的样子。 “此事说来话长,等过些时候,我们在说吧。”其实不是林洎不想说,他从来就没和人分享过这个事情,恰好对面的是林老,激起了他无限的说话欲望,只可惜淳歌一个小眼神,将他的话掐在了喉咙里。他有预感,只要他说了,淳歌一定会将他错过洞房之事说给林老听,那么他这丢人的事儿,极有可能会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林洎的脑海中出现了如下画面,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孩,坐在一处,偷偷地背着他,老头严肃地说,我要同你说一件事儿,小孩一本正经地听着。老头接着说道,你爹当年错过了洞房花烛,你万万不可犯此错误,将此事传于后人,一定要引以为戒。之后那小孩果真听了老头的话,一代一代传了下去。 这个画面太美了,林洎实在是不敢看啊。 “好了,你俩的叙旧我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是否将林相叫来呢?”淳歌随时林洎的人,但这种事儿他也不好掺和。 “不用了。”林老挥挥手,说道:“你们回去告诉他,他这些年做得事儿,我理解他。”林老知道要是林相不做这个恶人,那边是由他来做,而他躲避林家的责任这么多年,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怨恨林相呢。 “下一站是杭城,等到了杭城再说吧。”淳歌最大的势力那边是在杭城,到了那儿有什么事儿,淳歌都能解决。 “也行,你们出来也久了,先回去吧,我这便动身去杭城官家。”林老深知淳歌两人身负要职,为了不给这夫妻俩添麻烦,他还是再官家等着,较为稳妥。 “嗯,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林洎拉起了淳歌的手,今天他的心变得明亮了许多,那不可触不可及的未来似乎就在眼前了。 说着淳歌与林洎便要携手回去,然而正在林老高兴地想要去大吃一顿的时候,淳歌悠悠地话了:“你老赶紧回去,别再夜市上瞎逛,万一遇到什么熟人,我可不管啊。” 林老这点小心思被淳歌猜个底朝天,只能红着张脸朝林洎喊道:“管好你媳妇。” 哪知林洎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淳歌说的是。” 此话一出林老差点就摔死了,这孙子不用未来,现在就是个妻奴。他可没有把握一对二,只能屈服地应了一声,快地溜走。 眼瞅着林老那飞攒走的背影,淳歌与林洎不约而同地一笑,同时开口说了声你,便没了下文。彼时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的情一切的义,都只在两两相望的一瞬间。 回到客栈,淳歌与林洎都没有将今日所生的事儿告诉林相,许是他们心中都有个愿望,兴许到了杭城一切都会有转机,而淳歌的心中却有一个大胆的计划,这关乎这他与林洎的将来,也是他有生以来的最大的一次豪赌。(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杭城游历中 第四百七十一章 杭城游历中 “这便是杭城?”许多自京城来的官员都不敢置信了,一个小小的东南它的省会,竟会是这般地风姿。八一中〈文网 [ 五月这个季节是杭城更多了一分书生的气息,再加上端午的节日,使这个城市在繁华中更多了一抹富丽堂皇。在大家眼中仿佛这个杭城比之京城更加能代表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 可林洎却愣住了,他所熟悉的杭城并不是这样的,那是一个低调且朴素的地方,林洎陪着淳歌在此处养伤多时,何曾见过杭城有这样华丽的装扮。更何况才不过一年的时间杭城绝不可能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难道是有人暗害淳歌,一个小小的省会城市,竟喧宾夺主抢了京城的荣耀,明摆着让苏见豫去怀疑淳歌,加深他俩这件的矛盾。但这个可能存在吗,这可是杭城,随随便便拎出一个人来都对淳歌崇拜不已,谁能在淳歌的眼皮底下,做出这样的事儿? 有一个人,林洎眼中一亮,直直地望向淳歌,这世上也只有淳歌,能在杭城做出这番举动,可淳歌为何要将自己陷入这样的泥潭,莫不成他还嫌自己的麻烦不够多吗。 “果然是有苏大城,名不虚传啊。”苏见豫是先带着一些人,偷偷地进来的,并没有告诉任何官员,因此他相信自己所见到的将会使杭城最真实的一面。若是其他的帝王,看到自己的领土上有这样昌盛的一面,一定会乐见其成的,但是苏见豫却不同。小小的一处杭城,竟要与苏见豫的帝都竞高低,这不是挑战他的威信吗。 淳歌没有应声,他一个臣子有什么资格代表一个城市,一个属于帝王的城市呢。 苏祐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太常见的愤怒还有嫉妒,若说这一行人中,谁能了解淳歌的用意。非得是苏祐君莫属。这两人师承一脉,才智也是势均力敌,苏祐君很难不清楚淳歌的心中所想。 官淳歌想要离开的心,得有多么强烈啊。淳歌竟能将自己的势力展现在苏见豫的眼前。这样一个看似出格的行动,却是有利有弊的。所说的弊端肯定是加重苏见豫的疑心,然而以淳歌现在的处境,疑心加重与不加重没什么差别。但是好处,却是让淳歌掌握了与苏见豫交易的筹码。如此的富庶之地。苏见豫怎能不动心,既然动了心,淳歌便有了把握‘以物易物’。苏祐君敢毒誓,淳歌所要交换的铁定是自由。 只要一想到林洎与淳歌,能够离开这泥潭般的官场双宿双飞,苏祐君的怒火便不打一处来,凭什么林洎有这个机会,他自认他苏祐君也能给淳歌幸福,为什么淳歌要选择这个曾经的敌人,苏祐君不甘心。 似是感觉到苏祐君的不一样气场。阿奴不解地望向自己的兄长,虽然苏祐君掩饰地很好,但是阿奴还是看出来了,当年阿史那杀了乐山,让淳歌在天牢中待了两年,那会儿的苏祐君就曾经显露出这样的气场。 但是阿奴不敢问,他似乎在苏祐君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神情,也罢他还是守着他家公子,不要去管这些他插手不了的事儿。 “老爷,今晚不知下榻何处。”淳歌苏见豫的身边。看着天色已晚,不禁开口问道。 “到了你的地界,就听你的吧。”苏见豫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淳歌,似乎正等待着淳歌的安排。 “这。倒是为难了。”淳歌微微一笑,说道:“我家时,不常出来,一时间让我挑个地方,还真是想不起来。” “那便住你官家了。”苏见豫大手拍到淳歌的肩上,笑眯眯说道。 淳歌想了想。他官家虽没有什么金碧辉煌的装扮,也算是个雅致的地方,便应了句:“还望老爷莫要嫌弃啊。” “若是你的官家也不尽如人意,还有何处是下榻之地啊。”苏见豫半带玩笑的说了一句。 然底下的官员都知道了,皇上今日要下榻官家,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荣宠啊,这怕这官家过了今日便是有苏预备的第一大家族啊。只要淳歌还为官,官家迟早取代林家成为有苏的第一大族。只可惜他们今日只能看着皇上住进官家,他们却还得找个地方,不然今晚就得睡大街了。 不多时,淳歌便带着南巡的主要人员到达了官家,所谓的主要人员无非就是他林洎林相,苏家父子七人。 淳歌敲响了自家的门,家中仆人的效率很是迅,才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开了门,那人自然认得自家的家主大人,才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官家上下都知道了淳歌回府的消息。皇上驾到自然是要官家上下出门迎接的,所以皇上很低调地进了官家,高调地接受官家人的朝拜。 因为淳歌先前并没有透露消息给官家,这一次的措手不及,倒是让苏见豫看清了,这个东南的第一世家,并不像他人口中的富裕,他深知看到了几分清贫,此时此刻不由感叹起淳歌的高明。 “大人,大人。”管家看着这多么的人,心中所担心的是今晚的伙食啊,他们官家向来是自个吃自个的,这一下子要聚在一起吃,最大的问题是现在并没有新鲜的食材可卖啊。 “何事。”淳歌退出大厅,独自询问管家。 “这晚膳,可如何是好啊。”官家人知道一条极好的生存法则,那边是有事找淳歌,万事好商量。 淳歌也是忙得过头了,竟忘了这茬,相比过一会儿便要用膳了,这伙食总不能太差吧。 “这样吧,你让人去外头买些杭城的特色餐点,荤菜占多,再买些甜点,糕点之类的,至于素材。”淳歌想到了一个省钱又健康的方案:“咱们不是种了些蔬果吗,赶紧让人做成吃食,如此便也诚意了。” “是”管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第一次张罗天子的吃食,这个机会可是别人几辈子都没有的,他可得把握住。 于是与这样的一桌御膳便拼凑成功了,对于见过杭城美食的苏见豫来说,那些特色菜不足为奇,引得他注目的是,那几个翠色欲滴的素菜。 “这是什么菜。”苏见豫指着眼前这道绿白相间的菜,这菜他应该没见过。 “此乃胡瓜”淳歌起身恭敬说道:“此物乃张骞出使西域是所带回来的,民间大多称其为黄瓜,若是五月天吃,十分解暑。” “这白的是何物。”苏见豫愣是大量半天,却仍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乃豆腐皮。”淳歌笑了笑,说道:“这才是黄瓜凉拌豆腐皮,乃是下官最爱,这瓜是自家种的,这豆腐皮也是自家做的,想让皇上也尝尝看,看看下官的口味如何。” “很是清爽啊,不错不错。”对于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来说,偶尔开个清凉的素菜,那绝对比山珍海味来得更加美味。 “那这道呢?”苏祐启看了看自己眼前的这道紫色的美味问道。 “这是茄子,此物于晋时自天竺国传入,野史说隋炀帝酷爱此物,更是赐名昆仑紫瓜。”淳歌对于这些菜的了解都是极深的,毕竟这是他的劳动成果。 “看来淳歌对这些吃食的了解极深啊。”苏见豫没想到淳歌一个文人对这些食物的来源倒是清楚的很。 “皇上有所不知。”林洎宠溺地看了淳歌一眼说道:“咱们如今的吃食可都是淳歌所种的。” “当真?”苏见豫等人均是一脸的不相信,在他们的世界观中君子远庖厨,淳歌一个大才子更不可能去种菜卖瓜。 “当真。”林洎终于看到了有人和他当时一样的吃惊了,不过淳歌最初种菜的样子,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样真好。 “朕记得《论语?微子》中曾有言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苏见豫叹了一口气,说道:“朕自出生却是从未做过农活,这四体不勤,有之,在位数十年,却不知这些寻常百姓的吃食,这五谷不分,有之。” 咯噔,淳歌的笑意卡在脸上,心说不就是吃个饭吗,有必要这样感叹吗。 “皇上此言差矣。”不常插嘴的林相竟在今天开口了:“人有三六九等,各安其事,各司其职,乃是天道,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心之所忧,身之所劳,乃是整个天下,岂是农家的一亩薄田可比的。” “再者,皇上登基数十年,不曾有一日懈怠,若此是四体不勤之人,那臣便是天下第一懒人了。”林相摇头一笑。 淳歌朝着林洎眨了眨眼,心说,看看什么叫高档的马屁,听这那叫一个舒心啊,果然是一国之相,这话说得连淳歌都觉得苏见豫是委屈了。 “皇上所分的乃是天下大事,九州见闻,这些百姓的玩意儿,就让百姓们去看,若是皇上连这些都分清了。”林洎一脸苦涩道:“那我们这些臣子,百姓,还有何用,还望皇上给臣等留个可干的活计。”(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兄弟谈心 第四百七十二章 兄弟谈心 “噗”淳歌那会正喝着一盏茶水,哪知听到了林家父子俩一个劲儿地拍着苏见豫的马屁,那样子真是罕见啊,尤其是这两人说话的方式,和姿态,简直是异曲同工,当真是父子俩啊。<(网 [ 林洎以为淳歌是呛到了急忙帮着淳歌顺气,眼中更是担忧,这家伙吃个饭都能呛到,真不让人省心。 淳歌不过是咳了几声,看林洎那怨妇的样子,再加上饭桌上那些奇怪的目光,淳歌赶忙使个眼色,其实淳歌并不知道,在坐的所有人,包括了苏见豫,都知道林洎属意淳歌,毕竟林洎在当年便已经是为了淳歌不顾一切,要不然,以苏见豫多疑的性格,怎么可能让林洎步步高升,要不是有淳歌的牵制,只怕林洎早就被冷落在一旁了。 “淳歌与林洎真真是至交啊。”苏见豫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少时唯一的朋友,官鹏,只可惜两人的缘分太短了。 林相何曾忘记过官鹏呢,可两人的道不同,注定了不会成为一路人,但官鹏的早逝却是令人扼腕的事实。 合着林家父子俩拍马屁,怎么就说到了自己与林洎身上呢,淳歌纳了闷,不过这样的氛围,确实让他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要是真的能和苏见豫和平共处,那也未尝不了啊。 晚膳过去,大家伙在官家人安排的厢房中休息,而淳歌一年未回家,自是和家人聚聚,他先要去的就是官二婶哪儿,当初他离开之时,官二婶的病还是反复的厉害,不知将乐水调回来了以后,她是否好了些。 “婶子。”淳歌看着走神的官二婶心中不是滋味,但还是笑着叫唤。 “是,淳歌回来了。”官二婶吃饭时才见过淳歌。可这会儿又不记得了,可见这几年她的身子是越不行了。 淳歌忍住心中悲戚,二伯与二婶有多么恩爱,他看在眼里。自从二伯去了,二婶就好像失去赖以生存的动力,想想当年乐山去的时候,二婶还是能缓过来的,可现在。二伯的离世却成了压垮二婶的最后一根稻草。 “婶子,我瞧你晚上吃的少,做了些甜点,你可要赏脸吃上几口啊。”淳歌将端在手中的甜点,放在桌上,把那个靠窗愣的女子,扶到椅子边上坐下,然看着二婶蹒跚的脚步,淳歌的心中就无限的酸啊。 “淳歌做的,我要多吃几口。一定要多吃几口。”说着官二婶便拿起勺子,自顾自地吃,时不时还会和空气说几句话,对象自然是官二伯与乐山了。 要说淳歌为官多年,最愧对的只怕就是官二伯一家,要不是淳歌执意走下去,二伯一家何至于会只剩下一个乐水呢,官二婶早就该享着儿孙绕膝的福气了。 淳歌将头撇到一边,不去看二婶痴痴呆呆的样子,哪知在门外瞧见了苏祐君。他瞅着二婶一时半刻吃不完,便先去外头招呼苏祐君了。 “殿下。”淳歌最后望了一眼二婶,便将门关上了。 “管家说,你在这儿。我便来看看。”苏祐君能感受到淳歌的悲伤,那种他不曾参与过的悲伤。 “看什么”淳歌突然一笑,说道:“看我家破人亡的样子。” “我不是这样意思,你知道的。”苏祐君明白,那会儿要不是他们阻拦了官二伯的消息,淳歌也不会连官二伯的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这股怨气在京城的时候,淳歌能压得下去,但是看到了官二婶,哪能再忍得住啊。 淳歌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说道:“找我何事。” “借一步说话。”苏祐君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 淳歌会意后便跟在苏祐君身后,到了凉亭。 “你是什么意思。”苏祐君是聪明人自是开天窗,说亮化,淳歌今日做得不能说是过分了,但也算得上是偏激了。 “殿下既然知道了,又何必问呢?”淳歌猜到了苏祐君已经知晓他的意图了,他也不用掩饰。 “如此大的手笔,你当真为了林洎,敢赌上这一局。”苏祐君说的正是淳歌将杭城的财力,无保留地展示在苏见豫眼前一事。 “你要知道,只要你安分守己,他是不会向你动杀念的。”淳歌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再加上几分对苏见豫的忠心,若没有犯什么大错,苏见豫是不会将刀子放在淳歌头上的,否则苏见豫现在也不会只是偶尔打压打压淳歌了。 “我知道。”淳歌一直都知道,可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苏见豫,不是天下人,也不是官家,他的心很好,只能容得下一个林洎。 “明知故犯,这不像你。”苏祐君是越来越不能看清淳歌了。 “什么样的才是我呢,太子。”淳歌也不等苏祐君回答,便自己说道:“现在的我所求不多,因为我拥有的不多,但是却一个都不能少。” “倘使少了一个呢?”苏祐君紧盯着淳歌的眼睛,他将那件事瞒了下来究竟是对是错呢。 “不可能。”淳歌没有给林洎任何一个坚定的眼神,这是冷冷地看了一眼。 “好,好,好。”苏祐君连道三声好,不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只是淳歌并没有看到苏祐君转身后,眼中的那抹杀意。 亭中的冷风吹拂着淳歌的脸颊,自从到了杭城,苏见豫的目的就越明显了,统卫在东南的探查也越密集了,淳歌自私的用东南的势力,办着自己想要的事儿,然而他不后悔,只要成功了,一切将会成尘埃落定,他们将会得到久违的自由。 “小歌”乐水看过二婶,知道了淳歌被苏祐君叫去了,又瞧见苏祐君走了,这才叫了一声。 “哥。”淳歌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 “太子说了什么?”乐水看到了淳歌的心情低落,像小时候一样,拍拍他的脑袋问道。 “哥,我这样妄动东南的势力,帮自己脱身,你们怪我吗?”东南不是他一个人的,他的身后有乐水有夏之流,有慕容夜曾沉,许多许多人,可他却为了一个人去损害这些他的至亲好友的利益,要说没有愧疚感,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傻孩子”乐水暖暖一笑说道:“这些年,你为东南做了多少事儿,东南的展是你一手推动的,如今你有事儿,自是我们要帮忙的。”虽然乐水并不赞成,淳歌这一次贸然的豪赌,但他深知,淳歌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一切自有道理,而今天,他就是来了解这个道理的。 “南王一死,朝廷中派别便越明显了。”淳歌薄凉一笑,说道:“以往有山匪,掩盖了北方的动乱,山匪没了,朝廷便将心思放到了北方,北夷灭了,藩王的野心便显露出来了,而今南王也去了,剩下的还有什么。” “林派,北王。”乐水随时武将,但是这脑子绝对是做军师的料子。 “是啊,朝中就剩下这两个了。”淳歌顿了顿,补充道:“或许,还要再添一个我,但相较于其他两样,我还不够看。” “那,你也不能把自己推出去啊。”淳歌展现实力,无非就是告诉苏见豫,朝中的势力他也占据一份,他亦可以和林派北王媲美。 “他从来不喜欢自己动手,他是借刀杀人的祖宗,可林相与北王,哪柄刀他都借不动。”淳歌身为苏见豫的得意门生,早就将苏见豫的惯用伎俩研究透彻了。 “你是想做那柄刀。”乐水一下子就明白了:“你想帮谁,是林洎?”淳歌与林洎交好是众所周知的,林洎待淳歌那是好到没边,几年前淳歌病了,只有林洎一直陪在身旁。但淳歌与北王的关系,也是耐人寻味,因此帮哪一方,最终为难的都是淳歌。所以说,大家伙都以为淳歌会刻意避开这件事儿,哪知这家伙是自己往上撞。 “是。”淳歌知道自己这么做,并不是什么磊落的事儿,但是朝中就只有林派与北王了,所有矛头都指向这两个。 “林派与北王,孰强孰弱。”淳歌皱了皱眉头:“林派虽手握大权,但是却没有兵马,而北王安于一方,手握重兵。” “柿子捡软的挑,若无意外林派将是他下一个对象。”这点道理乐水还是懂的,难怪了淳歌这么着急。 “假若,这场战争再加个我,那便大有不同了。”淳歌的加入,给了苏见豫一把剑,一把能够决定着胜负的剑。 “所以,你要让他看到,你有这个势力,有这个实力,你就不怕,他一转身,就对付你吗。”乐水现在担心的是淳歌身在局中,成了箭靶子还不自知。 “我会辞官的,我不想再做官了。”这是淳歌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乐水也是除了林洎外第一个知道的人。 “你”乐山瞪大了眼,淳歌可是正二品的卿士,在往上走一步就是当朝的一品大员,以淳歌的能力,再过个五六年,有可能直接问鼎丞相,成为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啊。 但乐水转念一想,这个官场如此黑暗,淳歌走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半夜的菜园子,很热闹 第四百七十三章 半夜的菜园子,很热闹 “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等风头一过,我与林洎便辞官归隐,再不理这俗事。八{一小说[〈〔<<网 ”淳歌的言语间有了几分难得的轻松。 “这样也好,伴君如伴虎,早些退了,倒还省事儿些。”乐水粗略地为淳歌算了一下,好家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家伙的资产都够花四五辈子了,只要摆脱这官职,天大地大淳歌爱到哪儿就到哪儿。 “哥,要不你也辞官吧。”淳歌苦涩一笑说道:“我若退了,官派一定会备受夹击,到时定会有人朝你动手的。”乐水与淳歌的关系,那是打断了骨头筋还连着,因此淳歌是拍拍屁股走得干净,可留下善后的就惨了。 “如今的官家家大业大,若在朝中没有做官的,谁会服气啊。”乐水是官家除了淳歌之外,第二位在朝中任职四品以上的官员,所以淳歌走了,官家的担子就该到他的身上了,再说这本就不是淳歌的担子,现在由他来背才是最好的归宿。 “官家也好,官派也好,我早就开始布置了,你大可放心。”淳歌并不是一个一意孤行的人,他既想退,必定是将退路给想好了,后事给安排了。 “据目前的形式看,我走了之后,官家还能安然无忧地过个十余年,所以官家你大可不必担心。”淳歌虽并不喜欢官家,但多年的习惯,已经让官家融进了他的血液,即便他不承认,他也是官家的人,官家也是他的根。 “再者说,官派的力量虽不大,但也不容忽视,再有十余年,天下还有那个党派能与其争锋。”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倘使淳歌走了,不还有一个‘含苞待放’的官派吗,以淳歌与他们的交情,他们多少会照拂着官家。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将路都想得妥妥的。”乐水展颜一笑,淳歌就是淳歌,不会因为任何的挫折而改变了多年的习惯,就算现在苏见豫并不是他的靠山,他依旧是哪个才智双绝的官卿士。 “要是他不肯就是不肯放人呢。”乐水静静地望着远处。淳歌知道,那是乐山埋骨的地方。 “即便是他放了人,他可是一国之君,你若有没了官位,他大可将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苏见豫是什么人,不用别人说,乐水这些年已经体会地一清二楚了,当年的一道空头圣旨,将淳歌摆在人前,利用干净以后。便将矛头指了回来,这样的人适合做君王,却不适合做一个明主。 淳歌拿出一枚铜钱,说道:“哥,这一枚铜钱,在我手中是钱,在你手中也是钱,在任何人手中它依旧是钱。” “正如我,为官时我是官淳歌,不为官时。我依旧是官淳歌,我的价值,并不因为我的身份而有所改变。”即便淳歌不是官,他仍然是有苏最有钱的人。 “你做什么。哥都支持你。”乐水揉了揉淳歌的脑袋,淳歌还是他那个年幼的弟弟。 “是我懂得太迟了,才会让官家变得这般地冷清。”要是淳歌当初并没有选择走上官途,亦或者在平山匪后,便退出大众的视线,想来无论是那一条路。淳歌拥有的一定都比现在多。 “父亲也好,大伯也好,老太爷也好,官家的祖祖辈辈也好,哪一个不想让官家荣耀无限。”乐水点了点淳歌的鼻子,说道:“可官家唯独在你的手上,扬光大,这边是你的福气,官家的福气。” “哥,几年不见,你这官腔打得,比我可好多了。”淳歌挑了挑眉,调侃道。 “和你官油条比,为兄的还差得远呢?”乐水小脸一板,一本正经说道。 “哈哈哈哈” 笑声,从亭子里传了出来,被房中的官二婶听到了,于是她便睡得更加安心了。 夜深了,淳歌又一次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可今晚他却睡不着,林洎有不能光明正大地陪在他的身边,所以他是真的失眠了。 反正翻来覆去睡不着,淳歌索性就起床了。子衿他们还在京城,留在官家的人他是不用担心的,只是他那些种了几年的菜,不知现在是什么模样。趁着这个空挡,奇葩的淳歌竟然选择去看看自己院子里的那些蔬菜。 淳歌的动静一直是统卫们关注的焦点,一个监视淳歌的统卫,看到那个朝野闻名的官卿士,竟鬼鬼祟祟地起了床,偷偷摸摸地走到外边,轻手轻脚地合上了门。这时间,这地点,这动作,一看就知道有料啊,于是这位统卫招来了下属,那是一同吩咐,势要将淳歌的短处给抓出来。 显然这家伙是新来的,但凡是统卫的老人,都知道淳歌是朝中绝对不能惹得大人物没有之一,谁让人家和三皇子有交情呢。 淳歌也冤枉,他不过是不想将人吵醒,才放慢了脚步,放轻了声音,如果他能提早知道会闹出这样一出的话,他一定放着鞭炮,打着灯笼,一路走一路说,将这院中的所有人都给吵醒。 等到淳歌来到自己的农作院子的时候,苏见豫已经被人给吵醒了,只听见那统卫说得是有板有眼的,煞有其事的样子,让苏见豫深深怀疑淳歌的脑子是被门夹了吗,明知道会有人跟踪,还半夜爬起来,让人不安生吗。 当统卫待着苏见豫来到了,淳歌‘与人私会’的地方,苏见豫是气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就是他的统卫,没弄清是非黑白,便扰人清梦。正当苏见豫准备瞧瞧地离开时,淳歌鬼使神差地转身了,要是再给淳歌一再机会,他一定等到海枯石烂都不会往后头瞧上一眼的,奈何这世间最缺的就是后悔药。 “皇皇,皇上?”淳歌奇怪地盯着即将转身的苏见豫,这个时间点,难道他梦游吗? 苏见豫那个尴尬的啊,但是皇上就是皇上,在他转身的刹那间,他依旧是潇洒自然,且淡定的。 “淳歌,也在啊。”苏见豫摆出了一副,偶玩遇见淳歌的样子。 淳歌余光瞥见了那黑衣的统卫,心中聊然,便开口道:“没想到皇上也和臣一样,被这月色迷得不知安歇啊。” 睁着眼说瞎话,哪里来得月光啊,明明就是大阴天,月亮都不知躲到了哪里去了,跟在苏见豫身边的统卫,偷偷瞥了一眼淳歌,眼中露出了不解,原来这个官卿士,眼神不好,真是太可怜了。 别人不知淳歌的用意,苏见豫哪能不知道啊,淳歌这还是给他解围呢,他自是顺着台阶往下走了。 “是啊。”苏见豫咳了几声,问道:“淳歌这一身衣服,是做什么呢?” 淳歌此时正穿着粗布麻衣,还挽起了袖子,一副农家的打扮,这是苏见豫没有见过的淳歌,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得意门生一直都是高雅的,偶尔会有几分谪仙的气质,尤其是和林洎在一块以后,淳歌变得更加的温和,像是没有了年轻人该有的棱角一样。 “臣在给蔬果浇水,顺便除草。”说着淳歌还扬了扬自己手中拔下来的杂草。 “此处便是你所说的菜园。”苏见豫将视线移到淳歌身后,果然种着一大堆他不认识的蔬果。 “正是,闲来无事倒弄的,登不上大雅之堂。”淳歌摸了摸鼻子,在有苏会种菜的官员,大概也就只此一家了吧。 一阵风吹来,让树叶出了沙沙的声音,苏见豫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树?” 淳歌顺着苏见豫眼神的方向一看,答道:“这是林洎的柿子树,唯一这一棵是他种的,如今已经开花了,再几月变呢个结果了。”这是淳歌与林洎一同种下的,他们约好了,今年一起摘柿子,做柿饼。 “林洎也喜欢摆弄这些?”苏见豫想象不到林洎种树时的样子。 “皇上,林洎也不过是个普通人。”遇见苏见豫,又是在这样的气氛下,淳歌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和苏见豫把话说开。 “淳歌话里有话啊。”苏见豫一个眼神,身边的统卫便退到了几米开外。 “皇上英明,臣确实有话要说。”淳歌微微颔,深吸一口气说道:“皇上,如今的朝堂上,太过寂静了,所有的势力埋藏在暗处,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臣大胆直言,如今的有苏,除皇室之外,最大的威胁有两处。”淳歌伸出一个手指头说道:“一是盘根错杂的林派,二是野心勃勃的北王。” “北王经南王一事,正休养生息,林派在朝廷的风头正盛。”淳歌清了嗓子继续说道:“如今看来此二者,林派的猖狂合该走向末路,但以大局看,却是北王更能动了有苏的根基。” 淳歌的意思很明白,趁他病要他命,人家北王手握重兵,有正在休养,就是出手的好时候,虽然人家林派的狂妄需要打击,但是林派归根结底只是文官,没有兵力造不了反啊,所以说,还是先对付北王的好。当然了淳歌摆明是挑拨北王与苏见豫的关系,只是他俩的关系还用得着淳歌刻意去挑拨吗? 可惜苏见豫只是欣慰地一笑,说道:“淳歌与林相倒是冰释前嫌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第四百七十三章 半夜的菜园子,很热闹 “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等风头一过,我与林洎便辞官归隐,再不理这俗事。?八<一中文〔 <( ”淳歌的言语间有了几分难得的轻松。 “这样也好,伴君如伴虎,早些退了,倒还省事儿些。”乐水粗略地为淳歌算了一下,好家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家伙的资产都够花四五辈子了,只要摆脱这官职,天大地大淳歌爱到哪儿就到哪儿。 “哥,要不你也辞官吧。”淳歌苦涩一笑说道:“我若退了,官派一定会备受夹击,到时定会有人朝你动手的。”乐水与淳歌的关系,那是打断了骨头筋还连着,因此淳歌是拍拍屁股走得干净,可留下善后的就惨了。 “如今的官家家大业大,若在朝中没有做官的,谁会服气啊。”乐水是官家除了淳歌之外,第二位在朝中任职四品以上的官员,所以淳歌走了,官家的担子就该到他的身上了,再说这本就不是淳歌的担子,现在由他来背才是最好的归宿。 “官家也好,官派也好,我早就开始布置了,你大可放心。”淳歌并不是一个一意孤行的人,他既想退,必定是将退路给想好了,后事给安排了。 “据目前的形式看,我走了之后,官家还能安然无忧地过个十余年,所以官家你大可不必担心。”淳歌虽并不喜欢官家,但多年的习惯,已经让官家融进了他的血液,即便他不承认,他也是官家的人,官家也是他的根。 “再者说,官派的力量虽不大,但也不容忽视,再有十余年,天下还有那个党派能与其争锋。”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倘使淳歌走了,不还有一个‘含苞待放’的官派吗,以淳歌与他们的交情,他们多少会照拂着官家。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将路都想得妥妥的。”乐水展颜一笑,淳歌就是淳歌,不会因为任何的挫折而改变了多年的习惯,就算现在苏见豫并不是他的靠山,他依旧是哪个才智双绝的官卿士。 “要是他不肯就是不肯放人呢。”乐水静静地望着远处。淳歌知道,那是乐山埋骨的地方。 “即便是他放了人,他可是一国之君,你若有没了官位,他大可将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苏见豫是什么人,不用别人说,乐水这些年已经体会地一清二楚了,当年的一道空头圣旨,将淳歌摆在人前,利用干净以后。便将矛头指了回来,这样的人适合做君王,却不适合做一个明主。 淳歌拿出一枚铜钱,说道:“哥,这一枚铜钱,在我手中是钱,在你手中也是钱,在任何人手中它依旧是钱。” “正如我,为官时我是官淳歌,不为官时。我依旧是官淳歌,我的价值,并不因为我的身份而有所改变。”即便淳歌不是官,他仍然是有苏最有钱的人。 “你做什么。哥都支持你。”乐水揉了揉淳歌的脑袋,淳歌还是他那个年幼的弟弟。 “是我懂得太迟了,才会让官家变得这般地冷清。”要是淳歌当初并没有选择走上官途,亦或者在平山匪后,便退出大众的视线,想来无论是那一条路。淳歌拥有的一定都比现在多。 “父亲也好,大伯也好,老太爷也好,官家的祖祖辈辈也好,哪一个不想让官家荣耀无限。”乐水点了点淳歌的鼻子,说道:“可官家唯独在你的手上,扬光大,这边是你的福气,官家的福气。” “哥,几年不见,你这官腔打得,比我可好多了。”淳歌挑了挑眉,调侃道。 “和你官油条比,为兄的还差得远呢?”乐水小脸一板,一本正经说道。 “哈哈哈哈” 笑声,从亭子里传了出来,被房中的官二婶听到了,于是她便睡得更加安心了。 夜深了,淳歌又一次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可今晚他却睡不着,林洎有不能光明正大地陪在他的身边,所以他是真的失眠了。 反正翻来覆去睡不着,淳歌索性就起床了。子衿他们还在京城,留在官家的人他是不用担心的,只是他那些种了几年的菜,不知现在是什么模样。趁着这个空挡,奇葩的淳歌竟然选择去看看自己院子里的那些蔬菜。 淳歌的动静一直是统卫们关注的焦点,一个监视淳歌的统卫,看到那个朝野闻名的官卿士,竟鬼鬼祟祟地起了床,偷偷摸摸地走到外边,轻手轻脚地合上了门。这时间,这地点,这动作,一看就知道有料啊,于是这位统卫招来了下属,那是一同吩咐,势要将淳歌的短处给抓出来。 显然这家伙是新来的,但凡是统卫的老人,都知道淳歌是朝中绝对不能惹得大人物没有之一,谁让人家和三皇子有交情呢。 淳歌也冤枉,他不过是不想将人吵醒,才放慢了脚步,放轻了声音,如果他能提早知道会闹出这样一出的话,他一定放着鞭炮,打着灯笼,一路走一路说,将这院中的所有人都给吵醒。 等到淳歌来到自己的农作院子的时候,苏见豫已经被人给吵醒了,只听见那统卫说得是有板有眼的,煞有其事的样子,让苏见豫深深怀疑淳歌的脑子是被门夹了吗,明知道会有人跟踪,还半夜爬起来,让人不安生吗。 当统卫待着苏见豫来到了,淳歌‘与人私会’的地方,苏见豫是气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这就是他的统卫,没弄清是非黑白,便扰人清梦。正当苏见豫准备瞧瞧地离开时,淳歌鬼使神差地转身了,要是再给淳歌一再机会,他一定等到海枯石烂都不会往后头瞧上一眼的,奈何这世间最缺的就是后悔药。 “皇皇,皇上?”淳歌奇怪地盯着即将转身的苏见豫,这个时间点,难道他梦游吗? 苏见豫那个尴尬的啊,但是皇上就是皇上,在他转身的刹那间,他依旧是潇洒自然,且淡定的。 “淳歌,也在啊。”苏见豫摆出了一副,偶玩遇见淳歌的样子。 淳歌余光瞥见了那黑衣的统卫,心中聊然,便开口道:“没想到皇上也和臣一样,被这月色迷得不知安歇啊。” 睁着眼说瞎话,哪里来得月光啊,明明就是大阴天,月亮都不知躲到了哪里去了,跟在苏见豫身边的统卫,偷偷瞥了一眼淳歌,眼中露出了不解,原来这个官卿士,眼神不好,真是太可怜了。 别人不知淳歌的用意,苏见豫哪能不知道啊,淳歌这还是给他解围呢,他自是顺着台阶往下走了。 “是啊。”苏见豫咳了几声,问道:“淳歌这一身衣服,是做什么呢?” 淳歌此时正穿着粗布麻衣,还挽起了袖子,一副农家的打扮,这是苏见豫没有见过的淳歌,在他的记忆里,这个得意门生一直都是高雅的,偶尔会有几分谪仙的气质,尤其是和林洎在一块以后,淳歌变得更加的温和,像是没有了年轻人该有的棱角一样。 “臣在给蔬果浇水,顺便除草。”说着淳歌还扬了扬自己手中拔下来的杂草。 “此处便是你所说的菜园。”苏见豫将视线移到淳歌身后,果然种着一大堆他不认识的蔬果。 “正是,闲来无事倒弄的,登不上大雅之堂。”淳歌摸了摸鼻子,在有苏会种菜的官员,大概也就只此一家了吧。 一阵风吹来,让树叶出了沙沙的声音,苏见豫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树?” 淳歌顺着苏见豫眼神的方向一看,答道:“这是林洎的柿子树,唯一这一棵是他种的,如今已经开花了,再几月变呢个结果了。”这是淳歌与林洎一同种下的,他们约好了,今年一起摘柿子,做柿饼。 “林洎也喜欢摆弄这些?”苏见豫想象不到林洎种树时的样子。 “皇上,林洎也不过是个普通人。”遇见苏见豫,又是在这样的气氛下,淳歌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和苏见豫把话说开。 “淳歌话里有话啊。”苏见豫一个眼神,身边的统卫便退到了几米开外。 “皇上英明,臣确实有话要说。”淳歌微微颔,深吸一口气说道:“皇上,如今的朝堂上,太过寂静了,所有的势力埋藏在暗处,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臣大胆直言,如今的有苏,除皇室之外,最大的威胁有两处。”淳歌伸出一个手指头说道:“一是盘根错杂的林派,二是野心勃勃的北王。” “北王经南王一事,正休养生息,林派在朝廷的风头正盛。”淳歌清了嗓子继续说道:“如今看来此二者,林派的猖狂合该走向末路,但以大局看,却是北王更能动了有苏的根基。” 淳歌的意思很明白,趁他病要他命,人家北王手握重兵,有正在休养,就是出手的好时候,虽然人家林派的狂妄需要打击,但是林派归根结底只是文官,没有兵力造不了反啊,所以说,还是先对付北王的好。当然了淳歌摆明是挑拨北王与苏见豫的关系,只是他俩的关系还用得着淳歌刻意去挑拨吗? 可惜苏见豫只是欣慰地一笑,说道:“淳歌与林相倒是冰释前嫌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三个条件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三个条件 “皇上,您该是了解淳歌的。网 ”淳歌并不解释,他清楚地了解苏见豫,此时此刻你若是多说一句,那便是辩解,若你以沉默相待那便是默认。 苏见豫脸上的,那哪里是笑,所谓的欣慰不过是冷笑背后的表象而已,跟在苏见豫身边多年的淳歌,对于这点还是揣摩得相当到位的。淳歌与林相,林相于淳歌,这两人分别代表着南与北。都说大臣之间要‘相濡以沫’,当然这只是说说罢了,在苏见豫的眼中,这两者还是争吵,斗争的好,为什么呢,很简单,两个字,平衡。 所谓的平衡,就是在淳歌得意洋洋的时候,林相暗暗地踩上一脚,因此淳歌将来不及得意就与林相开战,亦或是林相风头正盛的时候,淳歌插上一脚,最后两人闹得不可开交。无论是哪一种结果,最终受益的都将会是苏见豫。倘若淳歌与林相手拉手做个好朋友,那么身为皇上要是不慌张都对不起头顶的这顶皇冠,你想朝廷里最有势力的两大人物抱成一团,你作为皇帝,能睡得安心吗。故而苏见豫脸上假如扬起了笑容,淳歌认定那是十成十的客套。 果然苏见豫收起了笑意,淳歌这个回答,并不是他最满意的,但却是他最放心的。于淳歌而言,林相是林洎的父亲,那么以苏见豫对淳歌的了解,淳歌便不会与其合作,但是因为林洎林相开脱却是意料之中的。 “但朕却有疑惑。”苏见豫平淡说道:“淳歌与北王交情匪浅,为何会在此时乘人之危呢?” “非也。”淳歌摆了摆手,说的却是他心中最真实的话:“臣与北王相识数年,北王的为人,臣虽不甚了解,却也略知一二,此人韬光养晦多年,试想,一只虎为何要盘着?” 淳歌自然知道苏见豫是不会回答的。因而他便自己解答道:“有两个可能,一是病了老了,二是有所图。” “据臣所知,老虎总是在觅食的时候。隐约林中,等待最佳时机一举拿下猎物。”此时的淳歌并没有想到自己与北王他们的过往,他只是站在一个忠于国君的臣子的角度上,说出他的观点:“北王,成名于几十年前。可臣为官也有十余年了,却从未听闻北王有何动静,若说是北王老了病了,那么北王旗下的一干人等,为何还能忠心耿耿。” “说句难听的,连南王此等才智的人,也想夺天下王之,何况是北王这样有大智慧的人呢?”淳歌深深地记得,他爹在世时提到北王时,脸上的神情。 “要说北王看淡了权势。那么这么些年他为何要独揽北方大权呢?”淳歌朝着苏见豫走进一步,接着说道:“凡此种种,皆可说明,北王所求非凡。” “北王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退则余有荣光,他进便只可为帝。”淳歌的眼角显出了不同寻常的狠辣,低声道:“所谓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北王此人乃是有苏大患。” “淳歌这一番话说得是真情实意。可不免有护短之嫌吧。”苏见豫笑而不语,他承认淳歌上述言语的真实性,但却怀疑淳歌说此话的动机。 “短?”淳歌挑眉说道:“林相还称不上短,臣只能这么说。要是北王谋乱,臣只能拼上性命去阻拦,但对于林相,臣却能将此事抑制不使其生,望皇上相信臣。” “淳歌”苏见豫搭上了淳歌的肩膀说道:“朕自是信的,然而此时的朝廷百废待兴。国库空虚,负担不起任何的军事变动啊。” 苏见豫一句话,道尽了一个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尴尬,说白了他就是一句话,我没钱,那什么打仗啊。 “臣这些年,与商家交往密切,算得是小有资产,要是臣舔着脸筹资,还是能得到些粮饷的。”淳歌一个屈身,摆出一副不敢当的样子。 “当真。”苏见豫喜上眉梢,音调一抬。 “只需皇上允臣三件事,臣愿散尽家财。”淳歌说这话的时候,心脏第一次跳得十分厉害,他这般言语已经不是一个臣子该为帝王分忧的,而是一个合作者与另一个人的交易。 “什么事儿,你倒是说来听听。”淳歌的家财,在账面上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这样的诱惑,苏见豫很难不去动心。 “此时还不是说的最好时机,等皇上拿到了军饷,臣再说之,倒时是否应允,在皇上的一念之间。”淳歌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他有胆子交易交易,却不敢在这个时候直说,只能婉转地采取‘货到付款’的方式,谁让对方是掌有生杀大权的君主呢。 “好,只要淳歌你拿得出,朕必当答应。”苏见豫顺手扶起了淳歌,安心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处在兴奋中的淳歌并没有关注苏见豫,他一心想着梦寐以求的事即将变成现实,便已经开心得不能自已了,哪里还能看到苏见豫转身后眼角眉梢的冷漠及嘴角那一抹嗜血地冷笑。 苏见豫回到房间并没有马上安寝,他在等,等他最为杰出的儿子,苏祐君。 “父皇”苏祐君并没有安然入睡,而是在统卫来寻时便以起了身。 “平身吧。”苏见豫随意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可知,朕方才遇见谁了?” 苏祐君转念一想,张口便答道:“淳歌。” “是他。”苏见豫笑了,笑道分外得灿烂。 但苏祐君却知道,苏见豫失望了,极度的失望。 “可是淳歌说了什么?”苏祐君试探地问道。 “说得可多了。”苏见豫闭上了眼,答道:“将北王与皇室的利弊,数得清清楚楚。” “朝廷中的文武百官,除了林家父子,唯独是他看清了北王,也了解了北王。”这一点,苏见豫必须为淳歌声明,本来最该看不出北王障眼法的应是与北王一家交情匪浅的淳歌,可偏偏就是淳歌看得透彻,将北王的心思,那叫一个娓娓道来啊。 “可见淳歌心中还是有父皇的。”苏祐君听得出苏见豫对淳歌的不满,但他却不能直说,怎样的话才能让他得到最大的效益呢,装糊涂,一来他这样说显得他与淳歌很是亲厚,二来他不能表现出他已经看透了苏见豫,否则他将面临的就是猜疑。 “哼,他心中有朕?”苏见豫终于睁开了冰冷的眸子,冷冷说道:“他的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可这话是为谁说的?” 苏见豫指着自己说道:“是朕?”苏见豫一挥袖,否决道:“是林相。” “但凡他站在朕的角度想过一次,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他看不透。”苏见豫勾起了嘲讽的笑说道:“是他再也不会将朕的利益当成利益,否则他怎会看不透朕的局,正所谓当局者迷。” 苏祐君适时地低头,一言不。 “朕,养了多年的狗,结果反被咬一口,他今日说要奉上家财,助朕拿下北王,说好听了是为朕分忧。”苏见豫直接将茶盏往地上一甩,怒道:“说白了,他是威胁朕,要是对付林相,他便覆了我有苏的财政,他的杭城如此奢华,不正是威胁朕,警告朕,说他官淳歌做得到吗?” 不知为何,听到此处,苏祐君放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面上却仍是一派平静。 “如此也好,那父皇便不用再顾念什么旧情了。”苏祐君的眉间带着狠意,说的话是苏见豫最愿意听到的,即便他的心不是这么想,他的脑子,他的眼耳口鼻都已经这么做了。 苏见豫此人天生冷血,可却偏要装作自个儿多么有情有义,苏祐君的话正好给了他伤害淳歌最为名正言顺的理由,在他看来并不是他不念旧情,是淳歌背叛了他,无论未来的结果如何,一切的一切都是淳歌该承担的,他是帝王,帝王是不会犯错。 这厢的苏家父子‘同床异梦’,那厢的淳歌却是兴奋得睡不着,只要一想到苏见豫应允了,他的心就像是飞到了天上。苏见豫虽是无情,却是不是不守承诺的人,当然淳歌忘了许多的事儿,可这会儿他却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索性敲响了林洎的大门。 睡意朦胧的林洎,半眯着眼开了门,一见是淳歌,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兴喜之情,淳歌便扑到了他的怀里,顺带关上了门,一个劲儿地说着他这一夜的成果。 彼时的淳歌天真如同一个稚子,林洎何等精明的人,哪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或许他猜到了很多,但他的选择是闭口不谈,只是静静地听着,是不是地笑着,好似这边是他的一切了。他愿意分享淳歌的喜怒哀乐,但却舍不得淳歌陪他忧心忡忡,淳歌想知道的他知无不言,淳歌忘了知道的,他闭口不言。 或许林洎能给淳歌并不是很多,但这个男人却愿意倾尽所有,也许在淳歌而言,此时的林洎并不是一切,还有皇家的恩情、官家、官派、至交好友等等,牵绊着他的一生。然而林洎却只愿意要一个淳歌,这便是这两份爱的区别,一个在爱里看似义无反顾却夹杂些许理智,一个看似冷静却爱得疯狂孤注一掷。(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一个神奇的道士1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一个神奇的道士1 或许林洎能给淳歌并不是很多,但这个男人却愿意倾尽所有,也许在淳歌而言,此时的林洎并不是一切,还有皇家的恩情、官家、官派、至交好友等等,牵绊着他的一生。网 然而林洎却只愿意要一个淳歌,这便是这两份爱的区别,一个在爱里看似义无反顾却夹杂些许理智,一个看似冷静却爱得疯狂孤注一掷。 在皇帝驾临杭城的半个月后,杭城的众人终于知道了皇上亲临的消息,一时间大家伙反应不一,官员们大多以喜色满面著称,可商家们确实愁容满面。 先说官员们,因为淳歌的缘故,这几天的杭城异常的热闹,那些现任的杭城官员一开始并不是买账,心说你官淳歌在京城待得好好的,干嘛来摆弄我杭城啊。虽说杭城是淳歌的地盘,但是淳歌归根到底还是京官,将手伸到这儿,任谁都不满意。可现在知道是皇上驾临了,那些没天理的官员这才知道,人家淳歌是善解人意,没等他们多出一分一毫就将杭城给布置好了。要是让他们自己出手,还不知多少商家会与他们虚与委蛇呢。因此淳歌帮了杭城的官员,营造出这样一番昌盛的景象,谁人不感激啊。 再说商家们,他们可是恨得牙痒痒。淳歌在商场的地位,比他在官场的地位更胜,若说前些年还是王公占优势,那么这几年则是淳歌上位的好时机,而今的商场,淳歌就是绝对的王。小小一个东南商家,自是以淳歌马是瞻,当然了他们也万万想不到淳歌会阴他们一次。 依照商家的品行,他们可不希望自己所在的城市光明正大的富裕。所谓的富裕在商家的眼中就是两个字,商税。有苏以农耕为本,国家税收中最有最大地位的便是农业税,但是可怜的农民自己都只有一星半点的财富。在交给国家一点,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余粮。可是碍于社会地位很少人将眼光放到商人那儿。士农工商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商人的排在最末,若是缴税最多。则会让天下人耻笑。其实还有一个最大的理由,有苏最吃香的是哪个阶级,显而易见是官僚阶级。最为一个官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尔尔勉强地混一口饭吃。细细想来,官员大多数都是从百姓而来的。正所谓学而优则仕,大量的官员在年少时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过了太多年的苦日子,在身居高位时自是想要享受高档人的生活。然而在有苏,谁能享受高档的生活呢,只有一类人,有钱人。这样一来官员们怎么会不眼红呢,在商场上打拼多年的商人哪一个不是老狐狸。 老话说,轿子八人抬得稳,商场的狐狸自然是知晓。钱财一个人赚,纳闷风险太高了,所有他们得着一个人公担风险。一方是钱多了没处花,一方是没钱找钱花,这样两帮人,一旦相遇,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一拍即合之外,双方便开始了长达数百年的合作,美曰其名为官商合作。但是实际上是官商勾结。 可是合久必分很久闭合乃是人之常情,度过蜜月期的官商,进入了虚伪的扯皮状态,这样的关系僵持了是十年。终于出现了一个人。那边是王公,这个开创了一个时代的王公,他以商家为资本,培养官场人才,这样一来便将这两方的关系紧密的联系起来。 然王公只是王公,能改变一个地方却改变不了真个格局。北方已然是王公的地盘,那种组织没有任何人能插进去,所以在北方的团结之下,南方渐渐地落了下乘。 十几年过后,有一个人打破了王公独占一隅的境况,那便是官淳歌。此人算得上是这几年占尽气运的家伙,年少为官,一路畅通无阻,旗下一个夏之流,让末流的夏家跻身商场新贵,双方的合作亲密无间,再加上他俩并没有什么较大的身家,所以他们可以义无反顾地去闯,结果便是在十多年后,稳稳地拿下了南方,甚至将触角伸向了北方。 在淳歌的避讳以及王公的协助下,商税这玩意被遗忘在历史的舞台,毕竟那个官员家里没几个商铺,赚点外快,依着一个贪官污吏的话,就做官这点酬劳,是喂狗呢。 故而,官场的人们越地想得到钱财,可在淳歌等人的控制下,他们也不敢做得太明显,然而终归算得赚得挺多。在经济上有了一定收入,下一步便是想要半尺干透更进一步,想要权又想要钱,岂不是又要马儿跑得快,又不让马儿吃草吗。官员们的所做作为引起了商家的反抗,所以官员要建造城市,商家不出钱,他们没有理由为官员的权利买啊。 正在这时,他们最为信任的,一个官员,也是他们的领头羊,却拿了他们的钱,做了他们不愿做的事儿,要不是碍于对淳歌的惧怕,那些商家们早就反了。 “夏家主,您这一次还有何话可说。”一个较为年轻的少家主,面含怒气地问道。 果然是年轻人,沉不住气,夏之流依旧优雅地喝茶,应了声:“本家主为何要说话?” “哼哼”那少家主眉头一挑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皇上莅临杭城。”夏之流与淳歌是穿一条裤子的,这在东南,谁都知道。 “皇上莅临有如何?”夏之流仿佛上层贵族一般,冷冷的看着大家伙。 “他明知道皇上欲加商税,他可以让皇上 看到一个金碧辉煌的杭城,你说官淳歌要做什么。”淳歌此举是摆明了要把杭城推到风口浪尖去交商税。 “他可是卿士,就差临门一脚便是一品大员,现在哪里还能想得到我们啊?”另一个家主扯起了冷笑,仿佛淳歌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夏之流并没有马上反驳,他在笑,笑这些人的虚伪,他们只记得自己如今利益受损,可还曾记得淳歌为他们尽心尽力的时候,人啊,就是这般地无情。 “呵呵呵”一阵笑声,从房间的屏风口传了出来,不一会儿便有下人将屏风扯了,一张绝美的脸现象出来。 那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嘴角噙着笑,可眼神却是冷得彻骨,一个人独自坐在一方,隐隐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威严,显然此人便是现今卿部的二品卿士,官淳歌。 “官,官,官大人。”一些新人可能不认识,可那些不曾开口的老牌商家家主,早已经将这个人的身影刻在了心底,尤其是那丝丝紧张之感,他们绝对忘不了。 “官大人?”那些年轻的,没见过淳歌的少主们,相互对视一眼,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倒是有很多的新面孔啊。”淳歌微微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夏之流身边,准确地看向那几个对他有所怨怼的人的身旁。 那些人本想在多说几句的,奈何淳歌稍稍一眼,他们连话都不敢多说两句,什么叫不怒自威,他们总算是感觉到了。 “本官是官,还是个京官,常年不在东南,你们总觉着,本官不拿南方的利益当回事儿?”淳歌玩味似的捏起了自己的丝,说道:“你们可曾想到过,本官因何能在官场占据一席之地啊。” “大人天纵奇才,才智过人。”一个家主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本官,厉害,可这世间的天才还少吗?”淳歌头一斜,说道:“换个说法,你的为何正妻高于庶室。” “自是正妻有一个强有力的娘家,而庶室没有。”那些年轻的少家主,都明白这些道理。 “大人在官场依靠的是南方。”那些老家伙一听就知道了淳歌所要表示的意思。 “还是6家主说的好。”淳歌认得,那是曾经的东南第一富人6家主。 “那你还害我们?”几个脾气较冲的一下子就口不择言了。 “害,害?”淳歌提高了好几个声调,说道:“你们觉着本官是站在官员的立场,想要提高杭城的商税。” “难道不是啊,你让人家看到杭城的繁华,等到皇上回京,第一个要加的就是杭城的商税。”许多家主也开始抱怨。 “你们可知皇上的第一站本是想要定在南城的,但为何临时换了地方。”淳歌说得一挑眉,接过夏之流递来的茶水。 “为何?”大家伙哪里知道朝廷上的事儿。 “若是没有官员禀告,皇上怎会知道杭城的富足呢?”淳歌眼神一冷,就在他专心应付北王世子的时候,杭城的官员有了小小的变动。 “是那些混蛋。”众人那叫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些新来的人只知道不断敛财,不顾他们的利益。 “他们知道东南的官是个肥缺,争相地来,可你们却不给他们油水,断人财路你让他们怎能罢休。”正所谓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淳歌哪里不知道那些人的花花肠子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一个神奇的道士2 “害,害?”淳歌提高了好几个声调,说道:“你们觉着本官是站在官员的立场,想要提高杭城的商税。网 ”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一个神奇的道士2 “你们可知皇上的第一站本是想要定在南城的,但为何临时换了地方。”淳歌说得一挑眉,接过夏之流递来的茶水。 “为何?”大家伙哪里知道朝廷上的事儿。 “若是没有官员禀告,皇上怎会知道杭城的富足呢?”淳歌眼神一冷,就在他专心应付北王世子的时候,杭城的官员有了小小的变动。 “是那些混蛋。”众人那叫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些新来的人只知道不断敛财,不顾他们的利益。 “他们知道东南的官是个肥缺,争相地来,可你们却不给他们油水,断人财路你让他们怎能罢休。”正所谓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淳歌哪里不知道那些人的花花肠子啊。 “他们又是何人,初初到东南他们便想吃我们的回扣,他们想得倒是挺多的。”一个脸上挂着傲气的年轻男子,鄙夷说道。 淳歌看了看这个男子,似乎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不由得问了一句:“你是。” “夏家,夏路。”此人便是夏之流的侄子,也是夏家的下一任接班人的候选人之一。 “难怪。”淳歌曾听夏之流说过此人:“商家与官员们不团结,这就导致了有人钻了空子。” “大人,这便是你引皇上来杭城的原因吗。”夏路是夏家的人,自然是知道夏家与淳歌的密切关系,但是夏路就是不服气,为什么淳歌能在夏家占有这么高的地位,所以这个年亲人并不给淳歌什么好脸。 “夏路。”夏之流静静地看了这个男子一眼,他夏路带来并不是为了数落淳歌,没有人能当着他的面去数落淳歌。 “你觉着呢?”淳歌并不觉着这个男子有什么太大的敌意,一个人的眼睛并不会骗人。而在夏路的眼中,淳歌看到了渴望被承认。 “我觉得不是。”夏路笑了,因为淳歌的理解,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一点。为什么夏之流会义无反顾地支持淳歌。 “大人已经说了,他与我们东南商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大人自然是不会害我们了。”夏路说得轻松,要是他连这点关系都想不明白,他也白费了夏之流的栽培。 “那你倒是说说。本官为何让皇上来杭城看这一路的繁华。”淳歌抿嘴一笑,看的却是夏之流,有这样一个接班人他也放心了。 “大人是想将主动权放在我们自己的手上。”夏路话音一顿,接着说道:“繁华的杭城自是要交更多的商税,但是商税一高,苦的却不只是我们商家。” 淳歌与夏之流的眼前俱是一亮,这个孩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眼光之毒辣,未来东南商场终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那些官员终将会自食恶果,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会帮我们减少商税。”说到这里。夏路不禁望向淳歌,这个年纪不大的大人真真厉害,夏之流曾说淳歌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东南这些官员暗算与他,他果然放出了狠招,但是却还让人家万分感激他,这样的手腕,不由得他不佩服。 “东南的商税一定是要涨的,可涨多少却在皇上的手中,官大人如此一来。最初随时吃亏了些,但说到底,最终的权力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该说的话都被夏路说得差不多了,6家主也该做出最后声了。 “看来本官这一趟是多虑了。”淳歌摇头一笑。东南的商家,在夏之流的带领下已经走上了另一个时代,他的心也能安心地放下了。 淳歌本来是为了让商家放心而来,现在有了别人的理解,他自然是省得多费唇舌。即便是遇上更大的莫大,东南的商家也能拧成一股绳。就连张扬的6家家主也懂得了收敛,看来他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小歌,饿了吗?”淳歌大清早就来了,还没来得及吃早饭,这些家主就来了,因此阿流担心淳歌会饿是很自然的事儿。 “有一点。”淳歌粲然一笑,对于阿流的关系他很自然的接受。 夏路在先前的阵势下,并没有被吓到,但是却被温柔的夏之流,吓得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在商场上号称铁血的夏之流,竟有这样的一面。 “怎么,方才口若悬河的夏路,竟说不出话了?”淳歌眉梢一挑,笑着问道。 “大大,大人。”夏之流去准备吃食,只留下一个夏路,难免让夏路的心小小地紧张一下。 淳歌知道阿流是想让自己考验一下夏路,想来这人就是今后夏家的下一任当家了吧。 “你不必有什么负担,我与夏家是至交,你也算是我的后辈。”淳歌这人就有这本事,一旦严肃起来,那是距离千万里,但是一旦亲切起来,那就是分分钟能大成一片的节奏。 “大人不生气啊。”夏路偷偷地瞄了淳歌好几眼,心说刚才他故意在淳歌面前显摆,不知大人是否记在心上了。 “呵呵”淳歌不敢置信的一笑,说道:“我和你一个孩子计较?” “你也才大我几岁罢了。”夏路小眼睛一瞪完全忘记了害怕,淳歌才是而立之年,他今年二十五,哪里是个小孩了。 “好,好。”淳歌不住地点头,说道:“有远见,顾大局,还有自己的个性,不错,不错。” “我准备将夏家的事儿交给他。”阿流正好回来。 “我看可行。”淳歌抖了抖袖子站起身来。 夏路这个小人精自然是知道,考核时间已经过了,接下来的时间属于这两人的叙旧,他还是赶紧溜走的好。 淳歌与阿流看着夏路匆忙离开的背影,真是哭笑不得。 “看来他真的是怕极了你。”淳歌似乎想到夏路应该是畏惧阿流才有了这样的表现。 “这家伙的才智,比我有过之而不及,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浮躁。”身为一家之主,无论何时何地,先要保持的便是镇定,这边是阿流不放过任何时机教育夏路的原因。 “他比你我多了一分个性。”淳歌这个评价还是十分中肯的。 “就是不知,这个性,是好还是不好。”阿流当然知道夏路的个性,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忧。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莫要担心。”淳歌嘴角一撇说道:“就凭你夏家的家财,用上几辈子都还有盈余啊。” “你啊。”阿流上了淳歌一个青白眼,说道:“你这次要在杭城待多久。” “再有半月,该是离开了。”半个月,足以让淳歌向苏见豫交代清楚。 “你决定了。”阿流为淳歌一方面为淳歌感到惋惜,可一方面却也为淳歌开心。 “散尽家财罢了,不是还有你吗。”反正淳歌已经决定了,要是没钱了就到阿流这儿来蹭饭吃。 “我等着与你们一起隐居山林。”阿流本来为淳歌准备好了地方,但是淳歌自有安排,他索性就赖上淳歌,这些年他也累了,趁这个机会好生休息一下。 “好,你就等着吧。”淳歌一口应允,反正他最不怕的就是人多。 当淳歌回到官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了,就在他进门时,管家就神神叨叨地将他拉了过去。 “大人,今儿皇上遇见了一个道士。”皇上的身份虽然已经公开,但还是住在官家,所以管家有一种向内务府大总管靠齐的趋势。 “道士?”淳歌一愣,当初苏见豫服食丹药差点就没命了,难道他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是啊,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皇上很是信服啊。”管家将自己看到的尽数告诉淳歌。 淳歌没有说话,但心中是埋汰无限啊,苏见豫看上的道士哪一个不是仙风道骨,恨不得说自己马上就能立地成仙的。 果不其然,当淳歌走进大厅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陪在一旁,只有一个道士侃侃而谈。 “淳歌,你回来了。”苏见豫顺便看了一眼淳歌,继续对那道士说道:“这便是我有苏的六状元了。” 淳歌微笑颔对那道士说道:“在下官淳歌。” 只见那道士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即便是在室内也像是从徐徐清风中飘然而来。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在众人中,立觉其气质非凡,似鹤立鸡群。可偏生淳歌对他没什么感觉,要比气质他与林洎等人哪一个落了下乘,只不过一些岁月沉积的东西,并不是他们这些年轻人比得上的。 “贫道,八山真人。”那道士做道士礼,轻声说道。 “真人的道号,还真是不寻常啊。”淳歌嘴上在笑,但是大家伙懂听出了淳歌不善,试想一下,一类差点害死苏见豫的职业,淳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贫道曾在八座道山求道,故称八山。”八山真人不带丝毫烟火气,压根就没有将淳歌那点敌意放在眼里。 “敢问道长是道教的哪一派。”淳歌压下心中的闷火,客气问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一个神奇的道士(大修)2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一个神奇的道士(大修5oo字) “他们又是何人,初初到东南他们便想吃我们的回扣,想得倒是挺多。八一((中<〈文 ”一个脸上挂着傲气的年轻男子,吊起了眼角鄙夷说道。 淳歌看了看这个男子,似乎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不由得问了一句:“你是。” “夏家,夏路。”此人便是夏之流的侄子,也是夏家的下一任接班人的候选人之一,可这样的聚会夏之流唯独带了这孩子来,想来所谓的之一也就可以去掉了。 “难怪。”淳歌曾听夏之流说过此人:“商家与官员们不团结,这就导致了有人钻了空子。” “大人,这便是你引皇上来杭城的原因吗。”夏路是夏家的人,自然是知道夏家与淳歌的密切关系,但是夏路就是不服气,为什么淳歌能在夏家占有这么高的地位,所以这个年轻人并不给淳歌什么好脸。 “夏路。”夏之流静静地看了这个男子一眼,他夏路带来并不是为了数落淳歌,没有人能当着他的面去数落淳歌。 “那你有何高见呢?”淳歌并不觉着这个男子有什么太大的敌意,一个人的眼睛并不会骗人,而在夏路的眼中,淳歌看到了渴望被承认。 “高见也谈不上。”夏路笑了,因为淳歌的理解,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了一点,为什么夏之流会义无反顾地支持淳歌。 “大人已经说了,他与我们东南商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大人自然是不会害我们的。”夏路说得轻松,要是他连这点关系都想不明白,他也白费了夏之流的栽培。 “那你倒是说说,本官为何让皇上来杭城看这一路的繁华。”淳歌抿嘴一笑,看的却是夏之流,有这样一个接班人他也放心了。 “大人是想将主动权放在我们自己的手上。”夏路话音一顿,接着说道:“繁华的杭城自是要交更多的商税,但是商税一高。苦的却不只是我们商家。” 淳歌与夏之流的眼前俱是一亮,这个孩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眼光之毒辣,未来东南商场终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那些官员终将会自食恶果。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会帮我们减少商税。”说到这里,夏路不禁望向淳歌,这个年纪不大的大人真真厉害,夏之流曾说淳歌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东南这些官员暗算与他。他果然放出了狠招,但是却还让人家万分感激他,这样的手腕,不由得他不佩服。 “东南的商税一定是要涨的,可涨多少却在皇上的手中,官大人如此一来,最初虽是吃亏了些,但说到底,最终的权力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该说的话都被夏路说得差不多了,6家主也该做出最后声了。 “看来本官这一趟是多虑了。”淳歌摇头一笑。东南的商家,在夏之流的带领下已经走上了另一个时代,他的心也能安心地放下了。 淳歌本来是为了让商家放心而来,现在有了别人的理解,他自然是省得多费唇舌。即便是遇上更大的莫大,东南的商家也能拧成一股绳,就连张扬的6家家主也懂得了收敛,看来他当初的选择并没有错。 “小歌,饿了吗?”淳歌大清早就来了,还没来得及吃早饭。这些家主就来了,因此阿流担心淳歌会饿是很自然的事儿。 “有一点。”淳歌粲然一笑,对于阿流的关系他很自然的接受。 夏路在先前的阵势下,并没有被吓到。但是却被温柔的夏之流,吓得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在商场上号称铁血的夏之流,竟有这样的一面。 “怎么,方才口若悬河的夏路,竟说不出话了?”淳歌眉梢一挑。笑着问道。 “大大,大人。”夏之流去准备吃食,只留下一个夏路,难免让夏路的心小小地紧张一下。 淳歌知道阿流是想让自己考验一下夏路,想来这人就是今后夏家的下一任当家了吧。 “你不必有什么负担,我与夏家是至交,你也算是我的后辈。”淳歌这人就有这本事,一旦严肃起来,那是距离千万里,但是一旦亲切起来,那就是分分钟能大成一片的节奏。 “大人不生气啊。”夏路偷偷地瞄了淳歌好几眼,心说刚才他故意在淳歌面前显摆,不知大人是否记在心上了。 “呵呵”淳歌不敢置信的一笑,说道:“我和你一个孩子计较?” “你也才大我几岁罢了。”夏路小眼睛一瞪完全忘记了害怕,淳歌才是而立之年,他今年二十五,哪里是个小孩了。 “好,好。”淳歌不住地点头,说道:“有远见,顾大局,还有自己的个性,不错,不错。” “我准备将夏家的事儿交给他。”阿流正好回来。 “我看可行。”淳歌抖了抖袖子站起身来。 夏路这个小人精自然是知道,考核时间已经过了,接下来的时间属于这两人的叙旧,他还是赶紧溜走的好。 淳歌与阿流看着夏路匆忙离开的背影,真是哭笑不得。 “看来他真的是怕极了你。”淳歌似乎想到夏路应该是畏惧阿流才有了这样的表现。 “这家伙的才智,比我有过之而不及,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浮躁。”身为一家之主,无论何时何地,先要保持的便是镇定,这便是阿流不放过任何时机教育夏路的原因。 “他比你我多了一分个性。”淳歌这个评价还是十分中肯的。 “就是不知,这个性,是好还是不好。”阿流当然知道夏路的个性,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忧。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莫要担心。”淳歌嘴角一撇说道:“再说就凭你夏家的家财,用上几辈子都还有盈余啊。” “你啊。”阿流上了淳歌一个青白眼,说道:“你这次要在杭城待多久。” “再有半月,该是离开了。”半个月,足以让淳歌向苏见豫交代清楚。 “你决定了。”阿流一方面为淳歌感到惋惜,可另一方面却也为淳歌开心。 “散尽家财罢了,不是还有你吗。”反正淳歌已经决定了,要是没钱了就到阿流这儿来蹭饭吃。 “我等着与你们一起隐居山林。”阿流本来为淳歌准备好了地方。但是淳歌自有安排,他索性就赖上淳歌,这些年他也累了,趁这个机会好生休息一下。 “好。你就等着吧。”淳歌一口应允,反正他最不怕的就是人多。 当淳歌回到官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了,就在他进门时,管家就神神叨叨地将他拉了过去。 “大人。今儿皇上遇见了一个道士。”皇上的身份虽然已经公开,但还是住在官家,所以管家有一种向内务府大总管靠齐的趋势。 “道士?”淳歌一愣,当初苏见豫服食丹药差点就没命了,难道他还没有吸取教训吗。 “是啊,那道士看起来仙风道骨的,皇上很是信服啊。”管家将自己看到的尽数告诉淳歌。 淳歌没有说话,但心中是埋汰无限啊,苏见豫看上的道士哪一个不是仙风道骨,恨不得说自己马上就能立地成仙的。 果不其然。当淳歌走进大厅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陪在一旁,只有一个道士侃侃而谈。 “淳歌,你回来了。”苏见豫顺便看了一眼淳歌,继续对那道士说道:“这便是我有苏的六状元了。” 淳歌微笑颔对那道士说道:“在下官淳歌。” 只见那道士头戴紫阳巾,身穿八卦衣,即便是在室内也像是从徐徐清风中飘然而来。他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在众人中,立觉其气质非凡,似鹤立鸡群。可偏生淳歌对他没什么感觉,要比气质他与林洎等人哪一个落了下乘,只不过一些岁月沉积的东西,并不是他们这些年轻人比得上的。 “贫道,八山真人。”那道士做道士礼,轻声说道。 “真人的道号。还真是不寻常啊。”淳歌嘴上在笑,但是大家伙懂听出了淳歌不善,试想一下,一类差点害死苏见豫的职业。淳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贫道曾在八座道山求道,故称八山。”八山真人不带丝毫烟火气,压根就没有将淳歌那点敌意放在眼里。 “敢问道长是道教的哪一派。”淳歌压下心中的闷火,客气问道。 因苏见豫晚年好道教,故而淳歌还曾去了解过道教的起始,说来也是巧合。在官鹏所传下来的相术中,还是依稀能看出几分道家的痕迹,所以淳歌学起道学来,那叫一个轻松自在。 “看来,官大人对道学的研究不浅。”八山真人抖了抖拂尘,站到了淳歌身边。 “非也不过是知道些皮毛。”淳歌一个太极将问题再度大了回去。 从修行的方式上来说,道教分为两派符箓派与丹鼎派,顾名思义符箓派张以符咒等方术治病驱鬼,后者主张炼金丹求仙,分外丹与内丹二脉。那些装神弄鬼的道士,淳歌倒也不是很排斥,说白了人家也是混口饭吃,但是那些修仙炼丹的道士却是淳歌憎恨的对象。 先说几年前那个自称年寿12o岁的一个老头子,硬是将苏见豫糊弄地不知白天黑昼,差点就入了道观成了道士,这样还算是轻的,那些个道士时不时地拿几颗丹药,说是仙丹,苏见豫竟真的服用,结果落下了病根,至今还未痊愈。试想要是真的这样轻而易举地就练出仙丹,秦始皇还会被安葬在地宫,还会有朝代的更迭吗。 老实说,那些个炼丹的道士之所以能让人的病情稍稍改善,用的都是一些粗浅的医理,前些年淳歌自顾不暇,才会让那老道害了苏见豫,这一次,谁都甭想在淳歌面前摆障眼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一个神奇的道士3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一个神奇的道士3 “看来,官大人对道学的研究不浅。?八一[(中?<文〔<网? ”八山真人抖了抖拂尘,站到了淳歌身边。 “非也不过是知道些皮毛。”淳歌一个太极将问题再度大了回去。 从修行的方式上来说,道教分为两派符箓派与丹鼎派,顾名思义符箓派张以符咒等方术治病驱鬼,后者主张炼金丹求仙,分外丹与内丹二脉。那些装神弄鬼的道士,淳歌倒也不是很排斥,说白了人家也是混口饭吃,但是那些修仙炼丹的道士却是淳歌憎恨的对象。 先说几年前那个自称年寿12o岁的一个老头子,硬是将苏见豫糊弄地不知白天黑昼,差点就入了道观成了道士,这样还算是轻的,那些个道士时不时地拿几颗丹药,说是仙丹,苏见豫竟真的服用,结果落下了病根,至今还未痊愈。试想要是真的这样轻而易举地就练出仙丹,秦始皇还会被安葬在地宫,还会有朝代的更迭吗。 老实说,那些个炼丹的道士之所以能让人的病情稍稍改善,用的都是一些粗浅的医理,前些年淳歌自顾不暇,才会让那老道害了苏见豫,这一次,谁都甭想在淳歌面前摆障眼法。 “大人说笑了,贫道虽久居深山,但对大人的名号还是如雷贯耳的。”这绝不是八山真人说笑,他也算是走过名山大川的人,但是每到一处,总会听到一个同样的名字,那便是淳歌,这个近年混得风生水起的官员。 “官某倒是好奇,道长都去过哪些深山?”淳歌是想摆官威的,但是瞅着苏见豫还客客气气地将人家奉为上宾,他又怎敢甩脸子呢。 “那贫道就与大人说说。”八山真人坐回原位,淳歌也找了个靠近林洎的地方,坐下整个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贫道少时拜于武当山、青城山、龙虎山、齐云山,这四山之下。曾问道于山中道长。”八山真人也是个闲不住的货,再加上他天资聪颖,很快就将这四山的道学融会贯通。 “武当山,相传为上古玄武(真武)得道飞升之地。有‘非真武不足当之’之说,乃是天下第一仙山,不知道长在武当可曾有所得。”淳歌因为过早涉足于官场,导致他没有时间去游历名山大川,这也是他人生的一大憾事。 “武当所传乃是陈抟老祖亲授。多为堪舆之术。”所谓的堪舆也就是俗称的风水,而八山真人所说的陈抟老祖原名陈抟,乃是五代时期最富盛名的道教人物,即便是在道教整个展史上,他也是独树一帜的。 “堪舆之术,仰观天象,俯察山川水利,能在武当求学,真真是一个好去处。”淳歌可不会看风水,他顶多蒙一下面相。说说人家的气色。 “武当山上,除了堪舆八卦之术,还有的便是老祖所留的太极图,易龙图序等,只可惜贫道只待了七八年便下山了,未曾学到精华。”八山真人面露惋惜之态,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得舒了口气。 “道长不必惋惜,所谓天之道损有而余补不足,事事若太过圆满,终归还是一个缺。”淳歌与八山道长一番言论。便也知道了这道士并不是那些丹鼎派的,排斥的心也就少了一些。 “官大人小小年纪便能看得这般通透,若是修道定有一番成就。”八山真人眼睛一亮,吓得淳歌往林洎身边靠了靠。林洎不由得郁闷,不过是个道士也要和他争一争淳歌吗。 “当年贫道醒悟时,是在青城山上修炼。”八山真人再度进入了回忆。 “东汉顺帝汉安二年,道教天师张陵,道名张道陵行至青城山,选中青城山的深幽涵碧。结茅传道,青城山遂成为道教胜地。”苏见豫对这些事儿知道得也是门清:“青城道教奉老子为教主,以《道德经》为经典,创立了“五斗米道”,称“天师道”。传说道教天师张道陵晚年显道于青城山,并在此羽化。” “皇上圣明,青城山所传便是张天师的后人。”八山真人虽也称自己是方外之人,但是面对一国之君,该有的尊重还是有的。 “传闻张天师得黄帝九鼎丹经,修炼于繁阳山,丹成服之,得分形散影之妙,通神变化。不知可是真有其事?”这位张天师号称是太上老君的传人,说到太上老君自然而然会想到炼丹,而他晚年也是炼丹的好手,史官所记载张天师的生平最后加了一句是飞升成仙,但说白了还是免不了阎王的召唤。然而这人留下的一派,却是如今炼丹炙手可热的对象。 “这事儿贫道倒是不敢妄言。”八山真人一笑,说道:“《道德经》上说,天地长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以此来说,人因自生故而自灭,乃是天道。” “听道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敢问道长既然自生自灭乃是天道,为何要以丹药阻碍天道,寻求长生呢?”淳歌这话一说,苏见豫的脸便板了下来,他常年追寻长生不老,可却屡屡失败,朝中许多大臣虽有心劝解,却不敢直言,唯独淳歌时常违背苏见豫的意思,说这些逆耳的忠言。 “非也,大人且听贫道一言。”八山真人总算是明白了淳歌的郁结所在:“丹药,出于人之手,但丹成乃是天赐,丹毁则是天意,故而丹药虽违天道,却不违天命。” “道长这话,官某觉着有所偏颇。”淳歌不惧苏见豫的冷眼,淡淡说道:“官某自幼学医,虽不能大言不惭地认定一切丹药乃是丹毒,但却是深知丹药所害,依道长之言,但凡是吃了丹药的延年益寿便是天道的恩泽,若是不幸而亡的,那便是觊觎天道的惩罚,那又为何要炼丹,顺天者昌,逆天者,纵有仙丹妙药,依旧逃不开一个死字。” “说得好。”八山真人捋了捋胡子,笑道:“若是官大人此话说与那些成日拿着丹药糊弄地家伙,便是大善。” “依贫道愚见所谓丹药,并非是丹,而是药。”说道此处八山真人显得格外有人气儿:“药用于医人之病患,可有药丸之效,但世间众人,却异味求金丹,忽略了丹药的本质,所谓的益寿延年,不就是治愈身体之病痛吗?” “道长此话,乃是真理。”淳歌终于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人不是丹鼎一派的道士,要是在杭城境内,被苏见豫寻得一位炼丹的道士,再开一炉所谓的长生不老丹,那么百年之后,淳歌还不被史官骂死,加之苏见豫的身体才有好转,可经不起那些折腾了。 “贫道这么些年,也是第一次说得如此尽兴。”八山真人显然是高看了淳歌一眼。 淳歌呵呵地笑了几声,便推说要去看看晚膳的准备情况,拉着林洎离开了大厅,他原先就是想要就掂一掂这道士的斤两,现在看到了这道长是真有些本事,也就宽了心。至于苏见豫,而今正被八山道长那些过往的经历迷住,八座道山,估摸着得说到晚饭时间。 “这个道士终于不是炼丹的了。”淳歌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气,感叹道。 “是啊,这些年,道士都成了方士,不修道,都来炼丹。”光是林洎就遇见过好几个,从道士改行做方士的人,说是什么做道士传道表面上风光,他们说个几十年,还不如人家方士的一粒丹药呢。 “炼丹就罢了,还妄想着以丹代药。”淳歌面色一冷,两年前因苏见豫的宠幸,道士炼丹到了一个巅峰时期,百姓自是有样学样,生了病不吃药,反倒去道观求取丹药,结果人家道士是面子里子都赚全了,丹药不灵,死了无数的平明百姓,道士却拍拍屁股走人,还是淳歌以秋家的名义,安抚下一场萌期的动乱,否则哪来的太平日子,淳歌因此损失了一大笔银子,这个伤害至今都没过去呢。 “你啊。”林洎揉了揉淳歌小脑袋说道:“不过你今日的言行确实是过激了些,虽是忠言,他听在心中终归是不顺畅的。” “我知道。”淳歌握住林洎的手,说道:“你我很快便可以脱身,乐得自在,可他如今身子未好,若是再染上丹药,怕只怕”淳歌压低了声音:“回天乏术。” “朝中大臣知道他好丹药,各个不敢多说,任他服食,我若再闭口不言,于心不安啊。”淳歌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句:“说到底,他始终是我师父。” “只愿他能听得进去。”林洎何尝不想劝,奈何他的话那人又怎么会听。 “哦,我今日去夏家,见着了一少年。”淳歌想起了夏家的夏路,忍不住和林洎一同分享起来。 “别看他二十来岁,除了性格浮躁了些,还是能扛得起夏家的,阿流也是后继有人了。”夏之流为夏家,为淳歌操劳了小半辈子,如今的接班人有模有样的,淳歌是真心为其高兴。 林洎一听便知道,夏之流这厮怕是跟着淳歌跟定了,别以为林洎看不出夏之流那点心思,可他又不敢讲明,只能碎碎念道:“到哪儿都有情敌,要跟着我娘子,想得美。” “你说什么?”淳歌实在是听不清,开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咱们赶紧去看看晚膳好了没。”林洎强拉着淳歌往厨房走去。 甜蜜的两人都没有现,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人,冷漠地看着所生的一切。 “哥,你在看什么。”阿奴一进院子,便瞧见了他。 “没什么。”苏祐君眼眸一挑移开了视线,悠悠地回了一句,便与阿奴一起离开了院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五千万两 第四百七十八章 五千万两 “大人,皇上在西湖设宴,请您过去。[[ 八一?{<中文(网 ”管家收到太监的通知便急急忙忙地去找淳歌,说来也真是奇怪,皇上与淳歌天天相见,有什么事儿要特地摆桌酒席,来说呢。 “只是请我一人?”淳歌此时正在书房理账册,淡淡地问了一句。 “还请了林相与林大人,已经派人去通知了。”管家是官家人自是来知会淳歌,至于林家父子两,则是由其他小厮去通报。 “你先下去准备车马,我随后就到。”淳歌整了整桌上的账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还真是随性,要是他这样去见苏见豫,只怕明天就会被人参一本,说是藐视帝王,他还是老老实实换身得体的衣裳吧。 等到淳歌与林家父子三人会面以后,他们才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明了。常言道,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苏见豫这般大费周折,不是摆下一个鸿门宴,又是为何呢,最惨的还是他们,由不得他们不去。 “皇上对老夫也算是用了心的。”林相坐上马车,一丝不苟地整理自己的着装。 “也不一定,兴许只是吃个饭吧。”淳歌故作轻松地应了一句。 淳歌不是不了解,皇上与林相之间多年的明争暗斗,现在正进入一个互相僵持的阶段,而林相也适时地低下了高傲的头。只希望这一次的退让,不会让苏见豫看成是畏惧,从而得寸进尺,不然淳歌在其中的周旋就白费了。 “这儿是杭城,不是京城,在你的地盘对付爹,并不是明智之举,我想他不会这么做的。”林相的势力扎根在北方与京师,而苏见豫的手段只有在京城才会显现出最大的效果,因此。林洎觉得苏见豫不会贸然对林相对手,尤其是在杭城,要是不能一举拿下而打草惊蛇,给了林相准备的时间。迎来的将是回到京城的厮杀,在那时,两败俱伤必不可免,便会给北王可乘之机,以苏见豫的精明。断然不会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儿。 “老夫不是担心自个儿,只是怕淳歌被误伤。”林相自打与林相一笑而过以后,自然是知道淳歌夹在林家与皇室之间,那尴尬的处境,着实是难为人。 “虽然很难承认是一家人,但我确确实实嫁了林洎,你是林洎的父亲,我焉有怕被连累之理。”淳歌看了一眼林洎,过去的事儿,他不会提。他只愿过好今后的日子。 淳歌拿出一本账册,粗粗地翻了几页,说道:“我的身家昨日已经整理好了,我想。”淳歌紧握着账册,笑了笑:“以这些,保全性命,还是够的。” “这么快。”林洎愣了愣,淳歌的生意在全国,要是收账的话,没个半年。怎么着也收不齐的吧,怎么在短短半月,就理好了。 “你看看。”淳歌将账本递给了林洎。 林洎无声地结果账本,也不看起始页。他对淳歌个人的生意,并不感兴趣。直接翻到了后头,看一个结果,结果就是见惯大场面的他,呆了。 林相瞅着林洎没有反应,往前一凑。只看到账册上明晃晃的数字,瞬间也愣掉了,指着淳歌,你了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有了这笔钱,别说是与北王开战,就算是僵持半年,也不在话下。”淳歌收回账册,要不是时间紧促,淳歌的家产可不止这一点,能这么迅地筹集,是因为夏之流先垫了一笔,否则得等到半年后,才能将淳歌的身家算清楚。 “大人,到了。”外头的车夫将马车停下,等到淳歌三人下了车,才赶着车去休息。 “爹,你先进去,我与淳歌有话说。”林洎拉住了准备进去的淳歌,朝着林相礼貌一笑,将人领到了一个拐角处。 “怎么了。”淳歌不解地望着林洎。 “我爹与他的恩怨,并不是你我所要参与的。”林洎并不希望淳歌加入这摊泥水。 “我知道的。”淳歌撇了撇嘴,说道:“朝中唯一能与林相相抗衡的便是我,若是我也转投林派,那林相可真就是树大招风了。” “只要林相不摊上什么谋逆之罪,依照有苏不斩文官的惯例,要保全林相的性命,不难。”当初淳歌的爹官鹏将满朝文武得罪了个遍,要不是活着出来了,想拍只要不踩到皇室的底线,还是有活命的机会的。 然而淳歌万万没有想到,当时的皇上并不是此时的皇上,心怀仁慈的是先皇,而不是苏见豫,这一点,林洎是绝口不提的。 “你知道就好,我就怕你为了我,与他闹了别扭,徒增烦恼。”林洎不自觉的抚上了淳歌的黑眼圈,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半个月,淳歌几乎天天在熬夜,就算是日日相见,可说话的机会却是不多的。 淳歌握住林洎的手,这个男人的手,不像二伯他们厚实,却给他一种全所未有的安全感:“也是就这段日子忙了点,等过这段,我可就躺在家中休息,你可得养着我。” “嗯,那以后,我白日耕田,夜间纺纱,你就坐着等收成。”林洎反握住淳歌,一蹦正经地说道。 “那感情好,你可别忘了煮饭。”可淳歌偏就是个蹬鼻子上脸。 “那是当然。”林洎明明是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一样,可就是像极了拍马屁,惹得淳歌大笑不已。 当淳歌林洎二人见到苏见豫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开吃了,苏祐君随意地招呼了几声,淳歌与林洎也不多说,进入了品尝美食的行列。 这天子的饭局可不是好吃的,每一道菜需得等苏见豫尝过以后,慢慢悠悠的,一顿饭就吃了半个时辰还不止,终于甜品的时间到了,同样的也是正题来了。 “朕登基至今,也有四十余年了,卿士尚书,换了一个有一个,唯独是丞相,只有你林相一个啊。”苏见豫这话说得,八分感叹,三分试探,要不是在座的都是人精,谁能听出,这话里的真意,说白了就是苏见豫嫌弃人家林相待得时间太长了,别的那些职位换了一批又一批,如今该轮到丞相了。 “老臣,能伴陛下左右,是老臣的福分。”林相摇了摇头,感激说道。 “不是你的福气,是朕的老丞相明事理,知进退啊。”苏见豫拿出了掏心窝子的架势,有感而。 “那些官员,哪一个不是家宅数座,良田万顷,唯独是你林相,孑然一身。”苏见豫像是喝醉了一般,颤着手拍了拍林相的手背。 淳歌怎么觉得这话听着,那么别扭呢,林相的贪从来就不是在钱上,而是权,滔天的权势,你根本就想象不到,在有苏朝廷的各个部门都有林相的人吗,他们掌握着某一些细节,换句话说,就是掌握着有苏朝廷的运行。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君,苏见豫能忍到今时今日,已经是忍人所不能了。 “现在朝中国库空虚,内北王虎视眈眈,外有胡人时时进犯,可怜我有苏难得太平啊。”苏见豫一脸悲愤,好似身上少了块肉一样。 林相眼中敛去了冷漠,换上了一副臣有罪,臣该死的样子,说来说去,就是两个问题,国家没钱,国家没权,要是国库充盈,他苏见豫害怕北王吗,要是国家的权力掌握在他一人的手中,还会有主和派的存在吗,当然必须要说的便是,主和派的大多数人都是林相之人。 “臣不能为皇上分忧,罪该万死啊。”说着林相便老泪纵横地轨道了地上,他这一跪不打紧,淳歌林洎可就遭殃了,百官之都该死,他们这些卿士还有坐着享福的道理吗。 “你们有什么错,是朕的错,朕给不了天下百姓一个盛世一个太平,朕愧对列祖列宗啊。”苏见豫哭着哭着便有了瘾,声嘶力竭那模样,不可谓不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胡人犯我天威,臣请陛下开战,扬我国威。”林相一个磕头,表明自己的立场。 苏见豫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相自然是知道,苏见豫所求了,他们林家并不是大款,当然给不了金钱上的支援,但是林相却是主和派的脑。苏见豫曾有好几次想要派人出征,都被林相以国库空虚为由,给阻挠了,林相一开口,自是有大批官员复议的,所以讨伐胡人的事儿就被耽搁了。 “臣等复议。”淳歌与林洎赶忙接上话。 “往年皇上是顾念天下百姓,不愿加重赋税,才让胡人如此猖狂,臣愿奉上家私,只愿帮皇上还一个天下太平。”淳歌从袖子口,扯出了账本,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苏见豫。 “爱卿有心了。”苏见豫甚是欣慰地接过账本。 翻开第一页,苏见豫显得格外平淡,第二页,苏见豫咽了口唾沫,第三页,苏见豫扯了扯嘴,第四页,苏见豫挑了挑眉,第五页,第六页,直至最后一页,苏见豫瞪起了大眼,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五千万两。”苏祐君坐在苏见豫左侧,眼神一瞄,他可没有苏见豫的好定力,当即惊呼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世子离京,暗访杭城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世子离京,暗访杭城 这也怨不得见惯大风大浪的苏祐君‘花容失色’,这在有苏朝,五千万两是什么概念,姑且先算一笔账吧,史上最为繁华的朝代乃是唐朝,盛唐时期国库一年的收入约为1.2亿白银,扣除日常所需,则国库常备银,约有八千万两。八[〈(?一中{〈文网 ]到了有苏朝,国家昌盛及不上唐朝,添上点天灾人祸,因此国家一年的收入撑死了收入只有五千六千万两,国库常备银,也只有一两千万两。一两千万能干些什么呢,也就是别人吃肉的时候,喝喝汤而已。 故而,淳歌所提供的五千万两,那可是国家一整年的收入,朝廷要是想存下这笔银子,非得四五年不吃不喝,如今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到手了,仿佛是做梦一样。有了钱,苏见豫想做的事儿还远吗。 “整整五千万两,是你的身家?”苏祐君似乎是不信,淳歌一个小小的官员,竟能敛财五千万,要是别人就这么跟他说,他铁定是不信的。 “皇上,殿下大可放心,这五千万两是臣做生意所得,并非受贿。”淳歌和人家搭伙做生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也不怕人查。 “而今朝中形势危急,臣这点微末身家,愿全数充公。”淳歌望着苏见豫,心想这么一大笔钱,还不能换三个条件吗,等回到京城,这钱财落实到国库里,他就辞官,想来看在钱的面子上,苏见豫也不会为难他们了吧。 “这可不是微末身家,淳歌,你所求的是什么?”苏见豫早就想到淳歌富流油,但也绝不能料到,一个淳歌能拿出这样一笔巨款,他顿时有一种无力感,想他身为一国之君。却穷得响叮当。 “臣要的是个人的私事,绝不会影响到皇上。”淳歌并不想让苏见豫以为,他这是在威胁苏见豫放过林相,因此最好的时机。应该在回到京城,在那个让苏见豫舒心放心的地方,他的条件,才能更加容易被答应。 “好,朕就收了你这笔银子。”苏见豫将账本递给了苏祐君。看向淳歌的神情,更是一种奇怪。 淳歌也不敢多说,只能放任着苏见豫打量,好在这人很快就恢复如常,再度与淳歌等人说说笑笑,好像刚才那个悲愤,吃惊的都不是他一样。 一顿饭,让淳歌在吃的时候饱饱的,吃完之后就饿了,于是与淳歌与林洎两人先行告辞。拉着小手到街上吃馄炖去。 “这家的馄炖是极好。”淳歌带着林洎到了一处偏僻的小摊上,笑道:“我记得年少时在杭城,我总是和慕容到这儿吃夜宵,那个味道,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确实不错。”林洎尝了一口,赞同说道。 “小哥有些面善啊。”那店主也是老人家了,子啊此处摆摊数十年,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当年淳歌在这儿也算得上是个吃客,而今过了十多年。他倒是有些忘了。 “年少时常与朋友在老伯家吃,那味道即便是到了他乡,还是十分怀念的。”淳歌满足地闭上了眼,又幸福地瞅着林洎。正是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淳歌的眼帘,他狠狠地眨了眨眼,那身影却又消失了。 “淳歌,怎么了。”林洎见淳歌一直盯着他,便伸手在淳歌眼前挥了挥,问道。 “无事。你在这先吃着,我去去便回。”淳歌只和林洎说了一句,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在杭城,林洎不如淳歌熟悉,想跟也跟不上,只能坐在原地等着。话说单独走开的淳歌,很快便跟上了那个身影。但不一会便在一个拐角处被甩掉了,当淳歌失望地皱眉,正要转身时,一把剑,就横在淳歌的脖子上。 “你是谁?”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是我。”淳歌淡淡地答了一句,转身一看,原来真是那个人。 “淳歌?”那人很是惊讶见到淳歌。 “世子,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京城的吗?”淳歌拉下了脸,沉声问道。 来人便是北王世子,那个应该在京城待很好的苏佑仁。 “还有谁知道我到杭城?”苏佑仁没有把剑放下,反倒是逼近淳歌。 淳歌下意识地一抬头,说道:“方才我也是不经意看见的,没有同人说。” “林洎呢,你说了吗?”淳歌与林洎那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苏佑仁担心淳歌骗他。 “我若说了,会是一人前来吗?”淳歌习惯性的一撇头,哪知那剑委实锋利,一下就将淳歌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这下苏佑仁急了,匆忙将剑扔到一旁,摁住淳歌的出血处,生怕血流多。 “我不是有心的。”眼瞅着从自己指缝中流出的,淳歌的血,苏佑仁是真的吓到了。 “没有大碍的,只是蹭破点皮,过几天就好了。”淳歌拍了拍苏佑仁的手,示意他血停住了。 哪知苏佑仁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将淳歌拉近怀中,低头靠在淳歌的肩上,淳歌自然是要挣扎的。 “就一会,让我靠一靠。”苏佑仁连日来的奔波,早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你为何私自到杭城来。”淳歌似安慰一样地拍拍苏佑仁的后背,问道。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会告诉别人。”苏佑仁放开淳歌,并离他一米远,戒备说道。 “若说以你我的交情,我是一个字儿都不会透露的,可要说以官员的职责,我是不该隐瞒皇上的。”淳歌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要是今日来的是苏佑仁而不是北王世子,那么淳歌便咬紧牙关。可今日苏佑仁要是以北王世子的身份而来,那么必是为北王奔走,身为有苏的臣子,淳歌不能不报。 “我是苏佑仁,却也是北王世子,又当如何。”苏佑仁当然知道淳歌的意思,要是为的是个人的私事,那么淳歌自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的私事便是北王府的大事,这两样确是分不开的。 “可是王爷出了什么事儿?”淳歌不难看出,苏佑仁脸上的风尘仆仆,能让一个世子甘冒生命危险的,只可能是关乎存亡的大事,而苏见豫还没有动手,想来不是内部纷争,那么只可能是外部的干扰了。 “胡人不会愚蠢到去攻打王爷吧?”而今能叫得上名号的外敌也只有胡人,况且唯有胡人是近年才冒出头的势力,并不知道北王的凶悍之处,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苏佑仁暗自一惊,他不过是见了淳歌一面,连只言片语都没有,淳歌就能知道这么多,有苏第一才子的名头,果然是不虚传的。 “王爷有恩于我,但凡是能帮的,你尽管说。”杭城是淳歌的地盘,就算苏佑仁的掩藏工作做得再好,淳歌还是会现的,与其如此,还不如买北王一个人情。 “粮,军粮。”苏佑仁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王府的军粮,动不得,王公的所借的粮饷只能够前几个月,要是半个月之内借不到粮,北王府便危险了。” “你去夏家,找夏之流,就说是我吩咐的,但凡是南方的粮号,在三日内将余粮筹集,低价卖给你。”要是前些日子的淳歌,他或许还要纠结一下,但是今日淳歌已经将一副好牌送给了苏见豫,此刻稍微的助人为乐,只能算是维护国家安全,算不得勾结北王,当然了,淳歌还是帮了北王的。 其实北王不是没有军粮,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北王动了自己的存货,那就少了与苏见豫叫板的实力,而苏见豫也会乘机出手,故而为了保全自己,北王是不会动用底牌的。淳歌的帮助也正是为淳歌保留了底牌。 “多谢。”不知为何,苏佑仁用一种淳歌看不懂的,也是淳歌从没见过的怜悯的神情,但是很快他便消失在淳歌的视线内。 “我这又算不算两面三刀呢?”淳歌仰天自问,一当面他巴不得苏见豫联合林相对付北王,另一方面他有帮助北王保存实力,应付苏见豫,他在其中的角色,虽是八面玲珑,然绝不讨好。 借于林洎还在馄炖摊子等着呢,淳歌赶紧快步回去,当看到林洎的那一霎那,淳歌总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一样。 “你怎么,怎么受伤了。”林洎紧张地抚上了淳歌的出血的脖间,那颤抖地手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淳歌总算是想起了,自己忘了处理好伤口了,看着林洎疼惜的神情,淳歌是一脸的抱歉。 “自个撞刀口上了。”淳歌撅了撅嘴,做出一副撒娇姿态。 就这借口,十个人有九个不信,但偏偏是遇上了林洎,别说淳歌是自个撞刀口上了,就算改天淳歌说自己撞猪上了,林洎都信。 也并非淳歌有心隐瞒苏佑仁的踪迹,而是以苏佑仁狡猾的程度,此时此刻不知是在哪儿犄角旮旯里监视着他呢,反正与林洎相处的时间海了去了,只消他一个眼神,林洎必能反应过来,他也不急在一事。 回到官家,淳歌脖子上的伤口自是免不了被管家等人的一通说教,大家对淳歌的说辞,也提出质疑,唯有苏祐君脸上的表情略微凝重了些。(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世子离京,暗访杭城 这也怨不得见惯大风大浪的苏祐君‘花容失色’,这在有苏朝,五千万两是什么概念,姑且先算一笔账吧,史上最为繁华的朝代乃是唐朝,盛唐时期国库一年的收入约为1.2亿白银,扣除日常所需,则国库常备银,约有八千万两。(八一?〈<小[〈说[(<网〔 到了有苏朝,国家昌盛及不上唐朝,添上点天灾人祸,因此国家一年的收入撑死了收入只有五千六千万两,国库常备银,也只有一两千万两。一两千万能干些什么呢,也就是别人吃肉的时候,喝喝汤而已。 故而,淳歌所提供的五千万两,那可是国家一整年的收入,朝廷要是想存下这笔银子,非得四五年不吃不喝,如今这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到手了,仿佛是做梦一样。有了钱,苏见豫想做的事儿还远吗。 “整整五千万两,是你的身家?”苏祐君似乎是不信,淳歌一个小小的官员,竟能敛财五千万,要是别人就这么跟他说,他铁定是不信的。 “皇上,殿下大可放心,这五千万两是臣做生意所得,并非受贿。”淳歌和人家搭伙做生意,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也不怕人查。 “而今朝中形势危急,臣这点微末身家,愿全数充公。”淳歌望着苏见豫,心想这么一大笔钱,还不能换三个条件吗,等回到京城,这钱财落实到国库里,他就辞官,想来看在钱的面子上,苏见豫也不会为难他们了吧。 “这可不是微末身家,淳歌,你所求的是什么?”苏见豫早就想到淳歌富流油,但也绝不能料到,一个淳歌能拿出这样一笔巨款,他顿时有一种无力感,想他身为一国之君。却穷得响叮当。 “臣要的是个人的私事,绝不会影响到皇上。”淳歌并不想让苏见豫以为,他这是在威胁苏见豫放过林相,因此最好的时机。应该在回到京城,在那个让苏见豫舒心放心的地方,他的条件,才能更加容易被答应。 “好,朕就收了你这笔银子。”苏见豫将账本递给了苏祐君。看向淳歌的神情,更是一种奇怪。 淳歌也不敢多说,只能放任着苏见豫打量,好在这人很快就恢复如常,再度与淳歌等人说说笑笑,好像刚才那个悲愤,吃惊的都不是他一样。 一顿饭,让淳歌在吃的时候饱饱的,吃完之后就饿了,于是与淳歌与林洎两人先行告辞。拉着小手到街上吃馄炖去。 “这家的馄炖是极好。”淳歌带着林洎到了一处偏僻的小摊上,笑道:“我记得年少时在杭城,我总是和慕容到这儿吃夜宵,那个味道,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确实不错。”林洎尝了一口,赞同说道。 “小哥有些面善啊。”那店主也是老人家了,子啊此处摆摊数十年,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当年淳歌在这儿也算得上是个吃客,而今过了十多年。他倒是有些忘了。 “年少时常与朋友在老伯家吃,那味道即便是到了他乡,还是十分怀念的。”淳歌满足地闭上了眼,又幸福地瞅着林洎。正是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淳歌的眼帘,他狠狠地眨了眨眼,那身影却又消失了。 “淳歌,怎么了。”林洎见淳歌一直盯着他,便伸手在淳歌眼前挥了挥,问道。 “无事。你在这先吃着,我去去便回。”淳歌只和林洎说了一句,便急急忙忙离开了。 在杭城,林洎不如淳歌熟悉,想跟也跟不上,只能坐在原地等着。话说单独走开的淳歌,很快便跟上了那个身影。但不一会便在一个拐角处被甩掉了,当淳歌失望地皱眉,正要转身时,一把剑,就横在淳歌的脖子上。 “你是谁?”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是我。”淳歌淡淡地答了一句,转身一看,原来真是那个人。 “淳歌?”那人很是惊讶见到淳歌。 “世子,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京城的吗?”淳歌拉下了脸,沉声问道。 来人便是北王世子,那个应该在京城待很好的苏佑仁。 “还有谁知道我到杭城?”苏佑仁没有把剑放下,反倒是逼近淳歌。 淳歌下意识地一抬头,说道:“方才我也是不经意看见的,没有同人说。” “林洎呢,你说了吗?”淳歌与林洎那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苏佑仁担心淳歌骗他。 “我若说了,会是一人前来吗?”淳歌习惯性的一撇头,哪知那剑委实锋利,一下就将淳歌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 这下苏佑仁急了,匆忙将剑扔到一旁,摁住淳歌的出血处,生怕血流多。 “我不是有心的。”眼瞅着从自己指缝中流出的,淳歌的血,苏佑仁是真的吓到了。 “没有大碍的,只是蹭破点皮,过几天就好了。”淳歌拍了拍苏佑仁的手,示意他血停住了。 哪知苏佑仁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将淳歌拉近怀中,低头靠在淳歌的肩上,淳歌自然是要挣扎的。 “就一会,让我靠一靠。”苏佑仁连日来的奔波,早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你为何私自到杭城来。”淳歌似安慰一样地拍拍苏佑仁的后背,问道。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会告诉别人。”苏佑仁放开淳歌,并离他一米远,戒备说道。 “若说以你我的交情,我是一个字儿都不会透露的,可要说以官员的职责,我是不该隐瞒皇上的。”淳歌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要是今日来的是苏佑仁而不是北王世子,那么淳歌便咬紧牙关。可今日苏佑仁要是以北王世子的身份而来,那么必是为北王奔走,身为有苏的臣子,淳歌不能不报。 “我是苏佑仁,却也是北王世子,又当如何。”苏佑仁当然知道淳歌的意思,要是为的是个人的私事,那么淳歌自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的私事便是北王府的大事,这两样确是分不开的。 “可是王爷出了什么事儿?”淳歌不难看出,苏佑仁脸上的风尘仆仆,能让一个世子甘冒生命危险的,只可能是关乎存亡的大事,而苏见豫还没有动手,想来不是内部纷争,那么只可能是外部的干扰了。 “胡人不会愚蠢到去攻打王爷吧?”而今能叫得上名号的外敌也只有胡人,况且唯有胡人是近年才冒出头的势力,并不知道北王的凶悍之处,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你。”苏佑仁暗自一惊,他不过是见了淳歌一面,连只言片语都没有,淳歌就能知道这么多,有苏第一才子的名头,果然是不虚传的。 “王爷有恩于我,但凡是能帮的,你尽管说。”杭城是淳歌的地盘,就算苏佑仁的掩藏工作做得再好,淳歌还是会现的,与其如此,还不如买北王一个人情。 “粮,军粮。”苏佑仁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了:“王府的军粮,动不得,王公的所借的粮饷只能够前几个月,要是半个月之内借不到粮,北王府便危险了。” “你去夏家,找夏之流,就说是我吩咐的,但凡是南方的粮号,在三日内将余粮筹集,低价卖给你。”要是前些日子的淳歌,他或许还要纠结一下,但是今日淳歌已经将一副好牌送给了苏见豫,此刻稍微的助人为乐,只能算是维护国家安全,算不得勾结北王,当然了,淳歌还是帮了北王的。 其实北王不是没有军粮,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北王动了自己的存货,那就少了与苏见豫叫板的实力,而苏见豫也会乘机出手,故而为了保全自己,北王是不会动用底牌的。淳歌的帮助也正是为淳歌保留了底牌。 “多谢。”不知为何,苏佑仁用一种淳歌看不懂的,也是淳歌从没见过的怜悯的神情,但是很快他便消失在淳歌的视线内。 “我这又算不算两面三刀呢?”淳歌仰天自问,一当面他巴不得苏见豫联合林相对付北王,另一方面他有帮助北王保存实力,应付苏见豫,他在其中的角色,虽是八面玲珑,然绝不讨好。 借于林洎还在馄炖摊子等着呢,淳歌赶紧快步回去,当看到林洎的那一霎那,淳歌总觉得自己像是忘记了什么一样。 “你怎么,怎么受伤了。”林洎紧张地抚上了淳歌的出血的脖间,那颤抖地手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淳歌总算是想起了,自己忘了处理好伤口了,看着林洎疼惜的神情,淳歌是一脸的抱歉。 “自个撞刀口上了。”淳歌撅了撅嘴,做出一副撒娇姿态。 就这借口,十个人有九个不信,但偏偏是遇上了林洎,别说淳歌是自个撞刀口上了,就算改天淳歌说自己撞猪上了,林洎都信。 也并非淳歌有心隐瞒苏佑仁的踪迹,而是以苏佑仁狡猾的程度,此时此刻不知是在哪儿犄角旮旯里监视着他呢,反正与林洎相处的时间海了去了,只消他一个眼神,林洎必能反应过来,他也不急在一事。 回到官家,淳歌脖子上的伤口自是免不了被管家等人的一通说教,大家对淳歌的说辞,也提出质疑,唯有苏祐君脸上的表情略微凝重了些。(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胡人归降,北王势力大增1 第四百八十章 胡人归降,北王势力大增1 皇上南巡第一站杭城,此处风景秀丽,历史悠久,因此皇帝在原地逗留了将近一个多月,才开始启程前往下一站。( 八(一中[[〔文[ [ 因有先前的例子,苏见豫并不急着上路,而是带着一干大臣,微服私访。 皇上在东南玩性大,这个时候,北方已经陷入了混乱,虽然北王一直封锁消息,但是该知道的还是传到了各个势力的耳中。胡人将领率领二十万大军,倾巢进攻,北王采取防守措施,朝廷更是装糊涂,当做自己不知道这回事儿。 “朝廷这是想要借着胡人的手,削弱北王的势力。”这天林洎与淳歌没有跟着苏见豫出门,他俩找了一处茶馆,看着风景,实际上却是在有心北方的局势。 “有苏内战正消停,正是疲软的时候,北王的势力虽强,可双拳难敌四手。”淳歌不是不相信北王的实力,只是胡人竟然倾尽所有兵马,分明就是要坐背水一战的准备,这般地攻势下,北王很难有必胜的把握。 “你半月前借了粮饷给世子,不知他回去了没。”淳歌先前跟林洎提过苏佑仁借粮的事情,想来都过了半个月总该是回到北方了吧。 “不知世子是否回府,但北王亲自出战,却是有目共睹的。”淳歌的消息来源中,并没有苏佑仁领兵这一条,反倒是许久未曾出面的北王亲自上场。 “北王年少时以勇猛著称,号称有苏第一将,向来是只攻不守。”林洎也曾听过北王的神话,这个人年轻时后要是再加一把劲儿,如今大殿上的那个位置,可就未可知了。 “而今的北王却是只守不攻。”一个人战斗的风格是不会平白无故的转变的,就好像北王一样,北王的领地颇大,胡人要进攻也是费时的,但是有一点淳歌没有忽略。北王府附近有一条,古道直奔京师,虽然已经有百余年不曾有人走过了,却不代表这条通道不存在。 “你是担心胡人攻北。为的是京师。”林洎曾经有游历过那条古道,虽窄,但却是畅通无阻的。 “这是一点,如今皇上按兵不动,明显是想让北王抗下胡人的进攻。削弱其实力。”淳歌曾经好几次想要进言,却总是被苏祐君挡下来。 “怕就怕,他把北王惹急了,人家反咬一口。”胡人骁勇善战却是残暴不仁的,倘使真的攻入京师,遭殃的只会是百姓。 “你是说北王放任胡人进京,坐收渔翁之利。”这一点倒是极有可能的,现在的苏见豫正在东南游玩,北王若是此时将胡人引进京师,那便是苏见豫的过失。到时北王在率兵剿灭胡人,振臂一呼要苏见豫退位,一切可都是合情合理的。 “这么好的机会,如此的诱惑,怎能放过。”淳歌也省的猜测北王的心思,就算是以己度人,淳歌也觉着这样才是不亏本的生意。 “若真是如此,世子便不会借粮了。”林洎与北王的交集并不多,但不知为何他觉着北王不是那样的人。 “你想,北王手握重兵。要是真的置百姓于不顾,他大可动战争,而不是伺机而动,由此可见。北王不是一个残暴的人。”以北王的能力,因为一己私欲想要谋夺皇位并不是难事,为何要韬光养晦这么多年,直接起兵不是更快。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在等,等待苏见豫出错,从而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一个渴望光明正大的人。是绝对不会将数万百姓的性命当成是儿戏,让自己在历史上留下污名的。 听林洎这般分析,淳歌不觉点头,松了口气,说道:“倒是我关心则乱。” “我也觉着奇怪,北方如此大乱,他为何能这般淡然,还是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林洎口中的他,自然是一国之君苏见豫,就连林洎与淳歌都开始忧心,唯独这人,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仿佛天下太平一样。 “兴许他相信北王的能力,毕竟他平生可是未尝一败的。”淳歌身在万里之外,再紧张也没用,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北王身上。 “可能吧。”林洎喝下了冰冷的茶水,从窗口望向北方。 这样北方混乱,南方繁华的日子,过了十多天,终于被一件事,打破了平静。 八百里加急,北王率军撤退至松城。 说白了,北王将自己领地拱手送给了胡人,并且阻碍了边境城前去支援的军队。明眼的都明白,这是北王叛国了。 终于,苏见豫坐不住了,召集大臣,商议对策。 会上林相、苏祐君、苏祐启一个接着一个的说,淳歌却是刚刚得知消息,北王竟驻扎到了松城,这不是摆明了找淳歌麻烦吗。松城可是淳歌的地盘,在淳歌的鼎力扶持下,好不容易热闹起来,北王这么一闹,松城起码地倒退五六年。 “父皇儿臣请兵出征。”苏祐启是将军出身,御封的定山王,又是北方的老将,对北方有着深刻的感情,此时此刻他更是坐不住了。 “好。”苏见豫也不阻拦,想必是被北王的举动气疯了吧。 “皇上三思,王爷三思。”淳歌屈身谏言道:“王爷虽是北将,但回京后兵权早已交至兵部,再说王爷的旧部在边境城,刚巧被松城所堵,只怕匆忙间召集的兵马,配合不当,非但挡不住胡人,还多了份危险。” 淳歌这话,十分的客观,即便他苏祐启是将帅之才,可是一个光杆的司令能干什么,当个炮灰都嫌少。 “依爱卿之见,就放任胡人长驱直入。”苏见豫脸色不好,冷冷地望向淳歌。 “自然是不可。”淳歌深吸一口气,说道:“王爷这些年一直留守京师,再加上王爷旧部秦将军已经回京,想来王爷与京城的将是一定是默契十分。” “确是。”苏祐启应了一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与其让王爷带兵支援,倒不如让王爷回守京城。”淳歌的额间出现了一抹冷汗。 “臣复议官卿士所言。”林洎站到了淳歌身边默默地给他力量。 “王爷回京,一是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二是趁着胡人尚未到达京师,训练兵马,倘使真有一日胡人兵临城下,那么便让他们有来无回。”苏见豫出游南方带走了京城能做主的大官,现在的京城只有高卿士一个能做主的大官,可想而知那人现在有多么的慌张。彼时让苏祐启回去,以苏祐启的身份,王爷加将军,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安稳人心的了。林洎坦然地望着自己的前方,面对国难,他是无私的。 “准了,启儿你就先行回京,务必做好准备。”苏见豫沉思片刻,将自己贴身的一枚玉佩拿给了苏祐启,淳歌记得,那块玉佩似乎可以调动京城所有的兵马,并且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苏祐启捏紧了手中的玉佩,深深地看了一眼淳歌,便有也不回地离开了。 歉意,淳歌从苏祐启的眼中看到了歉意,淳歌不明白,现在的局势也容不得他深思。 “皇上,现今京城并非安全之所,请皇上移驾南城。”这种事儿,不用淳歌说,苏见豫也不会走,只是淳歌若开口,便给了苏见豫一个很好的台阶。 “不,朕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弃百姓于不顾呢。”苏见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但是这所谓的拒绝有几分的真意,却有待考量。 “皇上,南城有一水路,最快可在五天内到达京城,是退守的好去处,正因为您是一国之君,才更应该在安全之处,运筹帷幄啊。”淳歌做伏地状,恳请苏见豫移驾南城。 淳歌都这么说了,在场的官员们,也都跟着淳歌伏地请求,这下可不是苏见豫贪生怕死了,是‘民心所向’,所以苏见豫马上就答应了。 皇上的行程定了,大家伙也不游玩了,一个个跟逃难似的待在马车上,直奔南城,苏家父子在一处,林相与其他官员在一处,淳歌与林洎在一处。 “淳歌,世子还是没有消息。”这几天林洎与淳歌用尽了自己的势力,只为查探一个北王世子,可惜均是一无所获。 “我有一个猜想。”淳歌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地形图,在自己的膝盖上铺平,说道:“如若我是北王,面对来势汹汹的胡人,正面迎敌绝对是下下策。” “诱敌深入,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林洎的眼神闪了闪,说道:“胡人的优势乃是兵多,我们以寡敌众,确实不易贸然进攻,但是胡人的弱势确实不识地形。” “北王可是将北方摸透了,只怕胡人进了有苏境内,那便是瓮中之鳖。”淳歌在松城当官那几年,时不时就看到北王的军事演习,就那片地方,淳歌敢打包票就算北王是闭着眼都能绕着走一圈。 “北王后撤让胡人掉以轻心,再添上熟悉地形一项,地利人和都占了,东风还会远吗?”淳歌指着自己膝盖上地图的其中一个山谷,松了一口气,笑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以章 胡人归降,北王势力大增2 第四百八十以章 胡人归降,北王势力大增2 “我有一个猜想。({八一〔〔小说〔{?网{ ”淳歌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地形图,在自己的膝盖上铺平,说道:“如若我是北王,面对来势汹汹的胡人,正面迎敌绝对是下下策。” “诱敌深入,不失为一个好法子。”林洎的眼神闪了闪,说道:“胡人的优势乃是兵多,我们以寡敌众,确实不易贸然进攻,但是胡人的弱势确实不识地形。” “北王可是将北方摸透了,只怕胡人进了有苏境内,那便是瓮中之鳖。”淳歌在松城当官那几年,时不时就看到北王的军事演习,就那片地方,淳歌敢打包票就算北王是闭着眼都能绕着走一圈。 “北王后撤让胡人掉以轻心,再添上熟悉地形一项,地利人和都占了,东风还会远吗?”淳歌指着自己膝盖上地图的其中一个山谷,松了一口气,笑道。 “此处离京师未免太近了吧。”林洎看着地图上那个山谷,要是以军人的脚程,军队若是畅通无阻,应该是在七天后便能到达京城。 “别忘了,北王不需要战争给他的赫赫威名再添上一笔。”淳歌若是北王,绝对不会让这场战事过早结束,苏见豫想让北王吃闷亏,以北王的性格,一定会找回场子,而最好的方法便是吓唬苏见豫。 “北王若是迅解决掉胡人,不是更有震慑力吗?”林洎所说的是震慑苏见豫,强大的军事实力足以让苏见豫的小算盘停止转动。 “北王的军事才能众所周知,他赢了,有什么稀奇。”淳歌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输了,才叫人奇怪,他一输,皇上便不得不停止隔岸观火的举动,皇上有了动作,难免要动用国库。国库本就是一个摆设,这样一来,北王休养的机会便更多了。”林洎想到了苏佑仁所借的粮草,猛地说道:“他还想拉你下水。” “是啊。不过我将家私尽数捐给了国库,却是他料不到的,又不是我将粮食借给北王,是东南的商家,既是问商家借的。定是要还的。”淳歌眼眸子一冷,北王想要摆他一道,可惜迟了一步,反倒被淳歌算计了。 “那咱们就等着北王战胜的消息吧。”林洎帮淳歌收起了地图,将自己的肩膀提供给这家伙,都连着好几天没有休息了,这一下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在淳歌的消息网中,苏佑仁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而北王仿佛是要扎根在松城一样。那些常年跟随北王的将士们,至今还不能忘记拿一刻兵临城下。那一刻北王毅然决然后退的场面。 时间回到了半个月前,北王很早就收到消息,胡人进攻,因此北王府的人员已经开始转移了。心高气傲的北王府众人以为北王这么做只不过是要免去后顾之忧,当然了,北王刚开始是没有亲自上阵,他是派出了常年驻扎外北王府外的一员老将。也不知是胡人太过狡猾,还是那老将轻视了敌人,先头的一干部队竟在十天之内尽数被消灭殆尽。 所以胡人领着自己的二十万人,一直打到北王的眼皮底下。北王底下的军队。可没有忘记十多天前的那一场羞辱,他们常年征战,从没吃过全军覆没的亏,因而他们多数都是摩拳擦掌。誓要让那胡人有来无回。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北王却在士气高涨的时候,下令退守松城。 这才有了现在消极怠工的将士们,北王的一声令下,无疑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大家伙都不明白北王的用意。但是身为军人,他们的天职是服从,所以他们遵从。 “王爷,为何要退兵。”这人约是六十多岁,但却鹤童颜,保养得极好。谁都想不到这个看是道长般的人物,竟是北王旗下二号谋臣,白远。 “如今军中士气如何。”北王依然冷静,平淡。 “低落,或者说是疑惑。”白远深知此刻的北王还不适宜与苏见豫撕破脸皮,但是北王讲自己的领地拱手让人无疑就是当着世人的面,打了苏见豫的脸。 “你也是如此疑惑。”北王看了一眼白远,心中暗自叹了一口,这个跟随他数年的幕僚,还是达不到那种默契,他不禁想起了那个少年,他注定了错过的少年。 “王爷,以王府的实力,区区二十万人,怎能逼得我们退步呢。”白远年轻的时候的也是军中的一员,别看他现在是长衫飘飘,当年他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火爆。 “北王府能轻而易举地挡下了而二十万兵马,可真是了不得了。”北王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 “那是自然的,王爷淡出战场多年,可实力确实摆在那里的。”白远丝毫没有听出北王字里行间的意思,一如既往地照着自己的思路走。 “榆木脑袋。”北王冷冷地瞥了一眼白远,说道:“藏拙了这么多年,你是想让本王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王爷。”白远实在是不明白,北王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战场之上先制人,后则制于人,他站在一个将军的角度上,想得自然是最方便的胜利方法。 白远的这一点特质,真是让北王又爱又恨啊,爱的是白远十多年一如既往的依照本心,单纯的站在一个将军的角度。恨的是,白远的一尘不变,北王现在所需要的是一个懂大局的人。 在现在的朝堂北王不仅仅是一个藩王,他更多的是苏见豫的眼中盯。他为何要在苏见豫登基的时候,选择藏起了自己的棱角,原因很简单,等待时机。北王有野心,却也有相应的能力,唯一欠缺的便是一个身份。所以北王选择伺机而动。 示弱了多年的北王,在苏见豫的眼中仍然是一个眼中钉,所有在胡人进犯的那一刻,赢只是最终的结果,怎么赢才是北王需要思考的重点。一举拿下胡人,北王很想这么做,那是一个将军的做法,并不是一个王府当家人的选择。 以最小的损伤换取最大的利益,北王一直奉行这样的原则,而淳歌也曾给北王上过生动的一课,有时候示弱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北王若是进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胡人,他所得到的不过是一场战争的胜利以及,苏见豫的怀疑。倘使北王退了,则是用行动告诉苏见豫,他北王府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厉害,另外等北王反击成功,则能像苏见豫索取更多,也是给苏见豫一个警告,他北王是有苏的一道防线,存在与否至关重要。 在胡人占领北王府的半个月间,胡人不停地向松城挑衅,但北王就是不理,即便那些蛮夷嘴巴里没一句干净的话,北王强大的忍耐能力,一直忽视了大半个月。终于北王,召集了将军们。 “王爷,胡人不日便要北上,我军当真按兵不动。”一个相较于年轻的将军,第一个开口询问。 “你们可有克敌之法。”北王喝了口茶,云淡风轻的问道。 沉默了好几天的白远,眼睛也不带眨地应声道:“当然是有了。” “那胡人出了北王府,肯定是走古道,松城正好通向古道的出口,在哪里我军定能一举歼灭那些胡人。”白远不愧是一个军事上的奇才,所用的方法便是以最小的伤害获取最大的胜利。 “一举歼灭了胡人,对北王府有什么好处?”在场的将士都是北王的自己人,因此北王可以毫不避讳的询问。 “王爷的意思是?”那些将士也不都是大老粗,其中有几个心思还算细腻的。 “胜仗,要对有苏好,更好对王府好,皇上削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若非本万提早表态,这南王府便是北王府的将来。”北王说话那样子,像是心有余悸一样,他的野心从来不说,只是慢慢地灌输到手下人的心中,慢慢地那些人自然而然会为他叫屈,自然地他便能理直气壮地去谋求那个位置,让人死心塌地地跟随。 “皇上这些年越的过分了。”他们在这些藩王手下的将士,在削藩以后更加的贫苦,地位更是一线下降。 “是啊,北方的天下可都是咱们帮着打下的,一转眼,竟是皇上要对付我们。”他们是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不是官场上的愣头青,苏见豫这些年削减军饷的行为,让这些老将们深感心寒。 “还是怎么王爷好,要不是王爷,靠着那些连狗都吃不饱的俸禄,咱们早就饿死了。”北王虽然没有反抗苏见豫的削减军饷,但他都是从北王府那些给这些老部下补贴,这么多年下来,终于是有了效果。 “若是王爷坐上那位子,就好了。”白远眨了眨眼,叹气兼无奈说道。 “好了,本王让你们来,可不是抱怨的。”北王环顾众人一眼说道:“古道出口虽是一处好地方,但北上之路渺无人烟,大可将胡人诱入以免留下祸患。” 北王的手指向一处山谷,若是淳歌在场,两人一定抱头痛哭,实在是知己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胡人归降,北王势力大增(修正)2 第四百八十一章 胡人归降,北王势力大增(修正)2 “此处离京师未免太近了吧。[[ 八一?{<中文(网 ”林洎看着地图上那个山谷,要是以军人的脚程,军队若是畅通无阻,应该是在七天后便能到达京城。 “别忘了,北王不需要战争给他的赫赫威名再添上一笔。”淳歌若是北王,绝对不会让这场战事过早结束,苏见豫想让北王吃闷亏,以北王的性格,一定会找回场子,而最好的方法便是吓唬苏见豫。 “北王若是迅解决掉胡人,不是更有震慑力吗?”林洎所说的是震慑苏见豫,强大的军事实力足以让苏见豫的小算盘停止转动。 “北王的军事才能众所周知,他赢了,有什么稀奇。”淳歌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输了,才叫人奇怪,他一输,皇上便不得不停止隔岸观火的举动,皇上有了动作,难免要动用国库,国库本就是一个摆设,这样一来,北王休养的机会便更多了。”林洎想到了苏佑仁所借的粮草,猛地说道:“他还想拉你下水。” “是啊,不过我将家私尽数捐给了国库,却是他料不到的,又不是我将粮食借给北王,是东南的商家,既是问商家借的,定是要还的。”淳歌眼眸子一冷,北王想要摆他一道,可惜迟了一步,反倒被淳歌算计了。 “那咱们就等着北王战胜的消息吧。”林洎帮淳歌收起了地图,将自己的肩膀提供给这家伙,都连着好几天没有休息了,这一下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在淳歌的消息网中,苏佑仁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而北王仿佛是要扎根在松城一样。那些常年跟随北王的将士们,至今还不能忘记拿一刻兵临城下,那一刻北王毅然决然后退的场面。 时间回到了半个月前,北王很早就收到消息,胡人进攻。因此北王府的人员已经开始转移了。心高气傲的北王府众人以为北王这么做只不过是要免去后顾之忧,当然了,北王刚开始是没有亲自上阵,他是派出了常年驻扎外北王府外的一员老将。也不知是胡人太过狡猾。还是那老将轻视了敌人,先头的一干部队竟在十天之内尽数被消灭殆尽。 所以胡人领着自己的二十万人,一直打到北王的眼皮底下。北王底下的军队,可没有忘记十多天前的那一场羞辱,他们常年征战。从没吃过全军覆没的亏,因而他们多数都是摩拳擦掌,誓要让那胡人有来无回。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北王却在士气高涨的时候,下令退守松城。 这才有了现在消极怠工的将士们,北王的一声令下,无疑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大家伙都不明白北王的用意,但是身为军人,他们的天职是服从。所以他们遵从。 “王爷,为何要退兵。”这人约是六十多岁,但却鹤童颜,保养得极好。谁都想不到这个看是道长般的人物,竟是北王旗下二号谋臣,白远。 “如今军中士气如何。”北王依然冷静,平淡。 “低落,或者说是疑惑。”白远深知此刻的北王还不适宜与苏见豫撕破脸皮,但是北王讲自己的领地拱手让人无疑就是当着世人的面,打了苏见豫的脸。 “你也是如此疑惑。”北王看了一眼白远。心中暗自叹了一口,这个跟随他数年的幕僚,还是达不到那种默契,他不禁想起了那个少年。他注定了错过的少年。 “王爷,以王府的实力,区区二十万人,怎能逼得我们退步呢。”白远年轻的时候的也是军中的一员,别看他现在是长衫飘飘,当年他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火爆。 “北王府能轻而易举地挡下了而二十万兵马。可真是了不得了。”北王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 “那是自然的,王爷淡出战场多年,可实力确实摆在那里的。”白远丝毫没有听出北王字里行间的意思,一如既往地照着自己的思路走。 “榆木脑袋。”北王冷冷地瞥了一眼白远,说道:“藏拙了这么多年,你是想让本王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王爷。”白远实在是不明白,北王为何会生这么大的气,战场之上先制人,后则制于人,他站在一个将军的角度上,想得自然是最方便的胜利方法。 白远的这一点特质,真是让北王又爱又恨啊,爱的是白远十多年一如既往的依照本心,单纯的站在一个将军的角度。恨的是,白远的一尘不变,北王现在所需要的是一个懂大局的人。 在现在的朝堂北王不仅仅是一个藩王,他更多的是苏见豫的眼中盯。他为何要在苏见豫登基的时候,选择藏起了自己的棱角,原因很简单,等待时机。北王有野心,却也有相应的能力,唯一欠缺的便是一个身份。所以北王选择伺机而动。 示弱了多年的北王,在苏见豫的眼中仍然是一个眼中钉,所有在胡人进犯的那一刻,赢只是最终的结果,怎么赢才是北王需要思考的重点。一举拿下胡人,北王很想这么做,那是一个将军的做法,并不是一个王府当家人的选择。 以最小的损伤换取最大的利益,北王一直奉行这样的原则,而淳歌也曾给北王上过生动的一课,有时候示弱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北王若是进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胡人,他所得到的不过是一场战争的胜利以及,苏见豫的怀疑。倘使北王退了,则是用行动告诉苏见豫,他北王府并没有世人想象的那么厉害,另外等北王反击成功,则能像苏见豫索取更多,也是给苏见豫一个警告,他北王是有苏的一道防线,存在与否至关重要。 在胡人占领北王府的半个月间,胡人不停地向松城挑衅,但北王就是不理,即便那些蛮夷嘴巴里没一句干净的话,北王强大的忍耐能力,一直忽视了大半个月。终于北王,召集了将军们。 “王爷,胡人不日便要北上,我军当真按兵不动。”一个相较于年轻的将军,第一个开口询问。 “你们可有克敌之法。”北王喝了口茶,云淡风轻的问道。 沉默了好几天的白远,眼睛也不带眨地应声道:“当然是有了。” “那胡人出了北王府,肯定是走古道,松城正好通向古道的出口,在哪里我军定能一举歼灭那些胡人。”白远不愧是一个军事上的奇才,所用的方法便是以最小的伤害获取最大的胜利。 “一举歼灭了胡人,对北王府有什么好处?”在场的将士都是北王的自己人,因此北王可以毫不避讳的询问。 “王爷的意思是?”那些将士也不都是大老粗,其中有几个心思还算细腻的。 “胜仗,要对有苏好,更好对王府好,皇上削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若非本万提早表态,这南王府便是北王府的将来。”北王说话那样子,像是心有余悸一样,他的野心从来不说,只是慢慢地灌输到手下人的心中,慢慢地那些人自然而然会为他叫屈,自然地他便能理直气壮地去谋求那个位置,让人死心塌地地跟随。 “皇上这些年越的过分了。”他们在这些藩王手下的将士,在削藩以后更加的贫苦,地位更是一线下降。 “是啊,北方的天下可都是咱们帮着打下的,一转眼,竟是皇上要对付我们。”他们是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不是官场上的愣头青,苏见豫这些年削减军饷的行为,让这些老将们深感心寒。 “还是怎么王爷好,要不是王爷,靠着那些连狗都吃不饱的俸禄,咱们早就饿死了。”北王虽然没有反抗苏见豫的削减军饷,但他都是从北王府那些给这些老部下补贴,这么多年下来,终于是有了效果。 “若是王爷坐上那位子,就好了。”白远眨了眨眼,叹气兼无奈说道。 “好了,本王让你们来,可不是抱怨的。”北王环顾众人一眼说道:“古道出口虽是一处好地方,但北上之路渺无人烟,大可将胡人诱入以免留下祸患。” 北王的手指向一处山谷,若是淳歌在场,两人一定抱头痛哭,实在是知己啊。 王爷的意见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本着一本万利的心态,此战确实不易战决,否则便显得他们太过廉价了。于是乎大家伙开始寻思,怎么样才能在那一处山谷拿下胡人。 “胡人善马,且军中多良马,山谷地势虽低,但在马上却能弥补这一弱点。”白远深谙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因此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研究过胡人,这个马上的民族,却是是不可小觑的人物。 “祸兮福兮,福兮祸兮。”北王瞄到了地图上,那山谷边上的一条支流,不经意地一笑。 “白远,这一趟你去,本王要你赢得漂亮。”北王将自己的令牌扔给白远。 白远休息了多年,每当遇见熟人,人们总会调侃过一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他自认他可是老当益壮,宁移白之心,穷且志坚啊。这一次,他就让那些兔崽子好好看看自己的本事。 北王就是知道白远心中所想,才会将这事儿交托出去,白远的能力毋庸置疑,他启用白远,这个从年少就一直跟着他的人,便是要告诉苏见豫,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他北王,仍然是那个名镇四海的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胡人归降,北王势力大增3 第四百八十二章 胡人归降,北王势力大增3 北王一声令下,白远当日便率军出了。〈八一?中文 多年未曾触碰战争的白远终于有了机会,再掌帅印。面对胡人的二十万大军,北王只腾出了六万人对战,但不可否认,六万人都是北王府的精英。 八天,终于赶在胡人之前赶到了山谷,期间胡人早已做好了,被突袭的准备,奈何人家北王就是按兵不动,连兵马都没有调动。但是胡人却忘了,人家北王是北方的王,他有多少兵马连苏见豫都不清楚,何况你们胡人呢。 “大汗,想来这些汉人已经放弃,将江山拱手让人了。”一个颇具胡人味道的家伙,屈着腰说道。 胡人一个具有宁折不弯的品格的民族,可如今却多了许多卑躬屈膝的人们,为了自己的私欲胡人不惜动战争。当然了这战争的起源不仅仅是胡人一时的贪心,更多的是胡人骨子里的好战因素。然胡人却偏偏在此时进攻,原因很简单,胡人开始嫉妒北方的繁华。想也知道,胡人一直处在弱势,尤其是在粮食的缺少的情况下,胡人更加眼红这些年北方的收成,再加上南北的商家联盟,将北方推上了一个史无前例的位置。 诱惑有了,胡人一直缺少一个时机,直到去年,苏见豫开始对藩王下手,胡人便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了。北王是北方的强者,同时也是仅剩的藩王,胡人明白,在这场削藩战争中北王虽然有一点损伤,但是更多的是保全了自己的实力。不知实力深浅的胡人,最后选择进攻的原因,很简单,那便是苏见豫南巡。 天时人和,胡人都占全了,胡人焉有不进攻之理呢。 “不可掉以轻心。本汗已得到消息,苏皇已经将苏祐启派回京城。”那位胡人口中所称的大汗,没有胡人的急躁,多了分汉人的沉稳。 “是定山王。”不可否认。苏祐启这个名字在外族中,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毕竟在北王结束了一个光荣的时代后,就是苏祐启开启了另一个时代。 “据本汗所知,京城现在的守军也不过万人。与我二十万人相比,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胡人大汗很是坚信,北王在这场战中的角色已经落幕,这也点也注定了,他一个外族,和汉人玩阴谋诡计,那便是三岁的孩子,和三十岁的大人的区别。 这厢很是放松的胡人,压根就想不到,北王大将白远就在不远处的山谷等候着。 连路奔波的胡人。终于赶到了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山谷,此处被人称为防京山。这个名字的由来,便是有苏的开国皇帝,当初那人攻下了防京山,最终迎来了战争的胜利,一日通天下。在有苏建国的初期,防京山可谓是重要的军事基地,但因北王一脉强势兴起,渐渐地这个军事要地失去了原先的重要性。 有了前人的准备,当白远到达的时候。只需要稍稍整顿一下,便有了临时的驻扎地,这一次他不仅仅是带了人来,更是带了打量的马匹。在所有将是疑惑的眼神下。白远将三万匹母马安置在防京河的附近。为什么说是三万匹的母马呢,这一点许多大将也是不清不楚,询问白远,得到的却是白远嘴角一扯的沉默是金。 果不其然,当胡人到达防京山的第一时间,并不是驻扎营地。而是刷洗战马。胡人的马,换个词那边是胡人的命根子,长时间的奔走,若是保养不当,那就是分分钟死战马的节奏。要是战马少了一匹,胡人的作战力便少了一分,故而胡人爱马。好不容易遇到一条河流,不刷洗马,那就是白瞎了这一份运气。 胡人的马,那档次比得上汉武帝所求的汗血宝马,尤其还是身经百战的战马,这样的诱惑,没有人能拒绝,饶是见多识广的北王,也不禁打起了主意。明抢,那是不可能的,胡人的兵力可不是吃素的,万一偷鸡不着反而惹得自己一身骚,就太过得不偿失了。索性防京山有一条防京河,这就给了北王一个极好的机遇,这不白远就在这儿等着。 胡人洗马,洗得尽兴,可到了一半时间,许多人都觉这事儿不对劲啊,他们的马今日异常的兴奋,似乎要扔下主人奔走的架势。还不等胡人查清楚原因,河对面便响起了马声,胡人要是没有听错,那是母马的叫声啊。这回,事情可大了。 为了更好的战斗,战马一般都是公马。当公马遇上了母马,出于本能,它将会求欢。就像是军营中的将士长时间见不到姑娘,母猪都能觉得和貂蝉媲美一样,更何况是畜生呢。所以当母马的叫声一响起来,公马便摆脱了束缚直奔河对岸。 什么叫万马奔腾的场景,白远今日算是彻底领悟力,在胡马奔至对岸的那一霎那,这场战争已经打响。白远所带六万人,兵分三路,一万实力较弱的,负责拦住战马,两万进攻性较强的,动攻击,还有三万放手好的,自是拦了胡人的退路,这三方以夹击之势包抄了胡人。 说战马这边的一万人,虽没有其余人的凶险,但也是忙得底朝天。他们以血肉之躯要拦着四条腿的马,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还有白远早作准备,一批批母马身上带着的可不是一般的蒙汗药,就是大象闻见了也是倒头就睡的。自然还有一些没被药倒的马,将士们也是做了防御工作的,所有拦住马匹的护栏上,均有麻药。不一会儿,数十万匹战马,便在胡人的眼前到了下去。 胡人本就慌了神,见战马倒地,就以为马都死了,心中不胜悲戚,骨子里的血腥被挑了起来,也不顾现在的局势,定要让白远军队血债血偿。白远要的就是胡人的手足无措,意气用事,两方战斗中的军队,一齐后退,像极了被胡人杀得没有还手的余地,但仔细一看,这两方后退的脚印却是有条不紊的。这可惜红了眼的胡人,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山谷,确确实实的山谷,被胡人仅剩的十五万人给填满了,而白远的军队却异常地消失了。胡人总算是有了时间,好好看清自己的处境,当众人回此处不宜久留的时候,山谷中响起了,白远浑厚的声音。 “既然来了,就永远留下吧。”话音刚落,天便下起了雨。 这雨水来得蹊跷,落到胡人的脸上,竟有润滑之感,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这是油,吓得一干人等抱头鼠窜,其中又不知踩死了多少人。不稍一会儿,小火苗便从一旁落下,配合着原先的‘雨’越滚愈大,山谷入口山谷出口,更是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这边是白远硬要分出一攻一守两队的原因,攻者,请君入瓮,在出口燃火,守者,坚守阵地,在入口燃火。这样一来,胡人便只能在谷中挣扎了。 北王从胡人进攻的开始,就不曾打算留下胡人这二十万人,现在北王的另一员猛将,正带着五万精兵,直捣胡人大本营,只怕烈火焚身的胡人,至今还不知道,人家北王是扮猪吃老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大火足足烧了十天十夜,才将胡人的骨灰,化为灰烬。与此同时,传来胡人归降北王的消息。一时间,外族入侵却转变成了,外族投降。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胡人是投降北王,而不是投降有苏。后者能为国家增加一个附属,前者却是给藩王加大了封地,质的差别决定了北王如今成了苏见豫的当务之急。 试想,人家北王有了胡人的战马,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又有淳歌借出去的粮食,那是军粮充足。马好粮多,再加军中势气鼎盛,正是占地为王的好时候啊。 相较于苏见豫,这个还待在南方的皇帝,北王算是占尽了一切好处,所以当白远班师回朝的时候,第一句问的便是:“这天下您要是不要?” 回答白远的是北王略显深沉的一眼,随后北王便没有了动作,像是销声匿迹一样,仿佛胡人从未进攻,这几个月来的,进攻对峙反攻都不曾存在。 如此平淡的北王才更显其可怕之处,苏见豫宁可北王有什么大的动作,可他偏偏就是安分守己地带着,苏见豫师出无名,自然不能怎样。然而就让北王待在北方,这会让苏见豫连觉都睡不安稳的。将心比心,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得到了可以战斗的武器,却没了动静,你能相信,那人是休息吗。自然是不能的,北王只能是准备,准备着一切,等待着奋起一击。 于是乎,南城热闹了,一南一北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日子开始了。 “我自幼便听惯了北王的威名,虽知晓北王的厉害,但终归过去了些时日,原是想,许是人家杜撰了。”淳歌摇头笑道:“而今看来,北王旗下的一个将士都有如此之能,而况于北王乎,只可惜生不逢时,看不见北王年轻时骁勇的模样,真不知,那又该是一场什么样的盛宴啊。” 淳歌得到北王与胡人一战的情报,能说的便只剩下感叹了,任谁有这样一个对手,都将会是寝食难安的,真想与之较量一番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北王求赐防京山1 第四百八十三章 北王求赐防京山1 “这是下马威,下马威。[ 八〔(?一中文( ”苏见豫一手拿着从北方传来的战报,一手拍打着桌子,自诩贤君的苏见豫很少在大臣面前做出拍打桌子这一类的动作,由此可见,这一回苏见豫是真的动怒了。 “皇上息怒。”天子一怒,伏尸万里,淳歌这些做臣子的,也只有低头的份儿了。 “息怒。”苏见豫显然是怒极反笑,说道:“都欺负到朕的头上了,你们还要朕平息怒火,是不是等北王坐到朕的头上,你们才满意啊。” 苏见豫生气是极其合理的事情,北王大战胡人,本就是必胜的局面,可北王偏偏来了一个三百五十度的大转折。原先北王退守松城,让许多百姓对这个北方的守护神感到失望,然而,北王漂亮的反击,告诉所有人,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在百姓们的认识里,人家北王是为了阻止胡人入京,强撑着阻挡胡人,即便是到了防京山也不曾放弃,当然在百姓的杜撰下,北王与胡人在路上不知生了多少次生死大战。北王最后更是以少胜多再一次创造传奇。如斯人物,怎能不教百姓津津乐道,毫无疑问,这一战北王收尽人心。 “皇上百姓最是善忘,北王不过是在风头上,等过一阵,他们就忘了。”苏见豫无非是嫉妒北王占到了一个大便宜,还将他们耍得团团转罢了。 “但愿如此吧。”苏见豫冷冷地瞥了一眼淳歌,很是明显,淳歌借粮给北王的事儿,东窗事了。 “父皇莫要再气了,这些日子都不曾好好休息,您还是先歇息吧。”苏祐君轻手轻脚地接过苏见豫手中的奏折,诚恳说道。 苏见豫深吸一口气,静静地挥了挥手,便不再看众人。 林相带着所有人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大家伙默契地散去。别说皇上没睡好,就是他们也是心惊胆战了好久,现在总算是能睡一场好觉了。 “淳歌,留步。”苏祐君带着阿奴。挡住了淳歌的去路。 “殿下。”淳歌点头作揖,示意林洎先走。 “可否借一步说话。”苏祐君指着不远处的凉亭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淳歌很听话地跟着苏祐君的步伐。 苏家兄弟很是惊讶淳歌的不反抗,更何况淳歌连一个不满的表情都没有,真是仿佛回到了他们关系破裂之前一样。 凉亭中已然备好酒菜,只差苏祐君带人来了。三人话不多说。便入席就做,看来苏祐君是有备而来啊。 “今日一聚,我想问淳歌一个问题。”苏祐君亲自为淳歌添上一盏酒。 淳歌先是点头道谢,接着便说道:“殿下,请说。” “若我们与北王对上,可胜?”苏祐君向来不喜欢做那种拐弯抹角的人。 “我们。”淳歌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说道:“殿下是指殿下与皇上,还是皇上殿下与下官?” “淳歌,明人不说暗话,你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吗?”苏祐君有些恼火,淳歌这一句将自己与他们分得干干净净。似乎那些过往都已经被抹去了。 “这并不是下官所愿。”淳歌眼中一暗,从来都不是他遗弃了谁,不过是他们遗弃了他罢了。 “若是殿下与皇上同北王相抗衡,胜负该是对半开。”淳歌沉吟片刻,补充道:“不过我更看好北王。” “为何?”苏见豫的厉害之处,淳歌额可是见识过的,但淳歌会将胜利压在北王身上却是出乎苏祐君的意料的。 “北王这些年看似潜心修道,但从与胡人一战便可看出,北王岂止是宝刀未老。”淳歌倒是万分佩服北王能蛰伏这么多年的耐力,感概道:“像北王这样的军人。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换而言之,一击必中。” “再看看朝廷,朝堂上党派分明。不乏与北王交好者,若只是北王与皇上相争帝位,与朝臣何干,那是皇家的家事。”淳歌这句话道尽了世态炎凉,别看苏见豫是掌着生死权利的帝王,碰上了谋反这档子的事儿。绝对没有大臣愿意为其当刀子。假如苏见豫拿下北王,他们还是过他们的日子。再想多一些,假若北王胜了,卑躬屈膝他们也不是做不来,反正他们是死不的。 “你不是说还有一种我们吗?”淳歌总是能给苏祐君惊喜,苏祐君必须承认,淳歌具备了身居高位者的洞察能力,更是具有长远的展眼光。 “那是加了一个下官。”淳歌淡淡一笑:“当然了,下官本人是人微言轻的,可下官却是朝堂中较为敏感的人,所谓牵一而动全身。” “淳歌乃是官派之,当今的卿士,与林洎交好,与王公也是忘年之交,单淳歌一人便能扯动天下的三方势力。”苏祐君岂能不知淳歌身份的敏感,问题是淳歌是不是真心对抗北王。苏佑仁与淳歌的交情,苏祐启也是有所耳闻的,淳歌更是不惜在这个节骨眼上接粮,可见淳歌待北王一派是不同的,万一淳歌在背地里动手,那个后果是苏家父子不能承担的。 “殿下与皇上光想着下官与北王的关系,可是忘了下官如今的当务之急。”淳歌挑了挑眉,说道。 “公子要保林派。”即便是没有政治天赋的阿奴,都能从淳歌的种种作为里,看出淳歌的用意。 “非也。”淳歌摆手说道:“我要的不过是林相与林洎两个人罢了。”保全林相是跟苏见豫要一份恩情,淳歌还没有自不量力到去保护林派,那可是直接站到了苏见豫的对立面。 “所以淳歌将会用北王作为踏板,换出林相。”苏祐君理解淳歌现在的处境,要是淳歌是北王的人,那么苏见豫便会拿林相开刀,归根结底会影响到林洎,所以淳歌也是别无选择,或者应该说是淳歌巴不得苏见豫将注意力全部转到北王身上。 “善哉。”淳歌弹响了酒杯,笑道。 为了林洎一人,你便愿意背叛与北王的交情。苏祐君真不知是林洎在淳歌心中太过重要,还是北王太过于若有若无啊。 “你不必这么看我。”淳歌自是看懂了苏祐君的眼神,说道:“我与北王,是合则聚,不合则散,倘若是有个机会能打击我,我想北王也是乐意为之的。” 苏祐君心中更是一震,淳歌或许永远想不到苏祐君此时此刻眼中的震惊,不过是为了淳歌将来的一语成谶罢了。 “不过,我要对付北王,却也不都是为了林洎。”这一次换淳歌为苏祐君和阿奴倒酒,说道:“我说过,我想过平淡的日子了,朝中除了林相便只有北王,要你们孤身面对这样一个人物,我确实不放心。” “索性最后再掺和一把,也算是给我这小半辈子的一个善始善终的结果。”淳歌的开始是在苏见豫的帮助下,到了要结束官场这一旅途的时候,淳歌还是想报恩的。 “你总说,自己是个无心无情之人,但我却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有幸与你结识,是我人生一大幸事。”苏祐君端起酒杯敬酒,正因为仰头饮下,淳歌看不见苏祐君眼中的歉意,他这句话,留了一半,却是淳歌认识他,是人生的不幸,可终归是无法说出口的。 “难得,你今日说得这般肉麻。”许是快要离开了,淳歌对待苏祐君的态度也不像先前那么差了。 三人和和气气地在凉亭里说了大半天的话,喝了一壶又一壶就,最后一淳歌帅气地将苏祐君与阿奴喝趴下结束,好在这个时候大家伙都睡了,不然淳歌这摇摇晃晃的样子,便要是遭人弹劾了。 当林洎见到淳歌的时候,这家伙的酒劲儿已经完全上头了,稀里糊涂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而林洎只能是苦笑着,打水为淳歌清理,顺带去煮碗醒酒汤。 等林洎端着热乎乎的汤,略带狼狈地走进淳歌房间的时候,那家伙却意外地神清气爽地看着林洎了。 “你回来了?”淳歌伸了个懒腰,浑身透着股懒劲儿说道。 “醒了,头可疼?”林洎赶忙放下热乎乎的醒酒汤,手指被烫得通红,只能是抓着耳朵问道。 “噗嗤”淳歌被林洎那好玩的样子给笑到。 “我这趟还是挺高兴的。”淳歌翻了个身优哉游哉地躺在床上,说道:“我与太子说得清楚,想来他们是不会再为难你我的。” “也难怪太子找你,北王这一战,委实惊人。”林洎这会儿正不停地煽动着汤,希望这玩意赶紧凉下来。 “因地制宜,明明是大家都晓得的道理,偏到了北王手里,被用得这般神乎其神。”北王以六万人马全歼人家骁勇善战的二十万人,堪称是一个奇迹,要是换成是淳歌,淳歌还不一定有这个魄力去战呢。 “这算什么,那胡人哪里是败在战术上,分明是摆在了母马上头。”林洎只要一想到北王用几万匹的母马便换来了十多万匹良驹,心中便是升起了无限的佩服。 “确实,确实是美马计。”淳歌这话音刚落便响起了如银铃般的笑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北王求赐防京山2 第四百八十四章 北王求赐防京山2 “你再说一次?”苏见豫愈渐加大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别院。[ 八?一中文 〈〈 “北王,北王,北王上书求赐防京山。”跟在苏见豫身边的一个太监,哆哆嗦嗦地将完整的奏折递给苏见豫。 “荒唐。”苏见豫看都不看直接将折子扔到了太监的脑门上,怒吼道:“人呢,他们这些人呢?” 随着苏见豫狮子般的吼声,林相领着一票人终于是进门了,大家伙的脸色相当的一致,早知道一个小小的南巡会弄出着这么多的事儿,他们就不来了,如今倒好,孔方兄没捞到几个,心惊肉跳的日子倒是过了好几个月。 “皇上息怒,息怒。”林相等人异口同声鞠躬说道。 苏见豫的身子还真就有急怒攻心的样子,淳歌也顾不得君臣之礼,直接上前把脉,顺带着帮苏见豫平复呼吸说道:“皇上,您先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再吐出来。” “北王,这个北王,还这是得寸进尺啊。”苏见豫照着淳歌的话做了一次,指着地上的奏折说道:“你们看看,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林相拿起奏折不动色地看了一篇,然后传下去,所见之人大多是深吸一口气,不做声,不是他们不说,而是他们不敢说啊。人家北王就一句话,他要防京山。 北王还真敢说,不过这话倒也不假。防京山的军事基地已经空了不止十年,在国家重文轻武的政策之下,也没有人傻得要去重新驻扎在那。多一处军事基地,那就是给武将多了一份保障,在文官当道的有苏,此事是行不通的。 苏见豫也不曾提过这事儿,大家似乎受安逸的影响,压根忘了这茬一样,可是皇上不提不代表,他不重视啊。想他们苏家的祖宗就是在这儿夺了江山的,由此可见,皇室对这块地盘独有的情结。 现在北王以自己的这场胜仗,竟然向苏见豫公然地讨要这块地盘。无疑是赤裸裸的向苏见豫讨要龙脉所在啊。苏见豫能答应吗,或者说,北王这样的提议无疑是打了苏见豫一记响亮的耳光啊,与情与理苏见豫都是该答应的,可防京山过往的历史就摆在那里。苏见豫能给吗。 “这个北王也,也太嚣张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官员,义愤填膺地说道。 “防京山他也敢要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另一个官场老油条,同样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先皇便是从防京山进京的,此处绝不能给了北王啊。”总算是有一个人点出了句实用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三品官员。 “防京山不能给啊,皇上。”一个武将破天荒地谏言道:“防京山临近京师,是京师的最后一道防线,倘使给了北王,就是将京城的生死握在北王手上。” 淳歌在被人看见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心说,知道防京山这么重要,早干嘛去了,临时佛脚抱得也太明显了吧。 苏见豫一听武将这般忠心耿耿的话,更是差点气岔了,这点难道他一个一国之君还不知道,这就是他的这些臣子,太极是一个打过来另一个推过去,就差没画成圈圈了。 “这便是你们要说的?”苏见豫瞪起了眼,拔高了音调。 “北王要防京山。实在有谋逆之疑啊。”武将再一次补充,但光看苏见豫脸色就知道,这家伙不明圣意啊,难怪苏见豫不喜欢武将。这也太不懂得看脸色了。 “朕的丞相,你可有话说?”苏见豫望向沉默的林相,神色不明地问道。 “皇上臣以为当务之急,乃是怎样拒绝。”林相憋了半天,却是缓慢地说出这几个字。 当然了这几个字,绝对是符合苏见豫心意也是没有错的。然而就是将皮球缩小踢回给苏见豫。苏见豫还不能有什么不满,这才是太极的顶尖高手。 “此番北王立下不世之功,如何嘉奖本就是难题,但北王自请领地,却是合乎理法。”林洎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再者说,单凭防京山并不能说北王有谋逆的意思,若是逼急了,反倒给了北王一个机会。” “林卿士此言甚是啊,皇上请三思啊。”同朝为官的家伙们,一概随着林洎的话跪下,好像苏见豫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其实他什么都还没打算呢。 “你们先下去,淳歌太子三皇子留一下。”苏见豫无力地挥挥手。 林洎深深地望了淳歌一眼,心道千万斟酌,他不排除苏见豫有让淳歌去和北王打交道的意思,虽然淳歌从前没少和北王打交道,但是那会儿大家都还碍于脸面,现在却是随时就会撕破脸面的时候,人家可不会理会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傻话。淳歌要是去,那便是羊入虎口,十有八九的有去无回啊。 淳歌自然看懂了林洎的意思,但他也是身不由己,君要臣死,臣就得去死,苏见豫要他出使,难道他可以拒绝。然而他也知道,此处危机重重,要是去了,注定了难以脱身,万一人家北王用清君侧的借口,汉时的晁盖的教训告诉他,向他们这样的人,随时随地可以成为战场的牺牲者。 短短的眼神交汇,还来不及说些什么,林洎就被林相拉着出去了,而淳歌则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里头。 “防京山,朕是绝对不会给的。”等到人都走光了,苏见豫才坚定地开口。 淳歌想也知道苏见豫接下来要说什么,果然,苏见豫用沉重地语气说道:“林相林卿士所言,也确实不错,如今正是需要与北王谈判。” “太子怎么看。”苏见豫并没有马上询问淳歌,好像淳歌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照看他的身体情况一样。 “北方那确实需要找一个可信的人,与之谈判,既然北王没有挑开事情,那么就是有可商量的余地。”苏祐君看得还是很清楚的,北王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贸然提这个意见,一定是别有所图。 “那太子说说,谁去最合适呢。”苏见豫像是不经意地一问。 “儿臣以为朝中可出使的大臣很多,许多朝臣与北王都有所交情。”苏祐君说道此处话音一顿,似是挣扎片刻,又紧接着说道:“但是朝中的可信之人,却只有一个。” “官淳歌。”苏祐君合上了眼,他不情愿说出这个名字的。 淳歌的嘴角扬起了了然的一笑,正好被苏祐君的余光所看见,淳歌深刻地了解,只要涉及到利益,苏祐君会毫不犹豫地取舍,这就是帝王之才,帝王的用人之道。 “此时的松城正是险象环生的时候,淳歌若去皇儿是要陪着的。”苏见豫口中的皇儿说的是阿奴,而淳歌从头至尾都没有表态 不过很快苏见豫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问道:“淳歌就替朕跑这一趟。” 淳歌心中百转千回,只有三个字,我不去,但是那又如何,这不可能妨碍他,跪地恭恭敬敬地说一句:“臣,接旨。” 这一幕不过是一场戏,一场极为大牌的戏,苏见豫是主角加导演者,苏祐君是第二主角,用来推动剧情,而阿奴是看客,至于淳歌则是一个待宰的鱼肉。 “你应了?”林洎虽猜到了结果,却还是没有猜到淳歌这般简单地便答应了。 “无情最是帝王家,你我早已了然于胸,这又如何。”淳歌自嘲地一笑。 “我也要去。”林洎思索片刻,还是不放心淳歌独身上路。 “不行,你不能去。”淳歌握着林洎的手,轻声解释道:“阿奴会跟着我去,如此一来,我的安全你不必担心。” “你必须要待在皇上身边。”淳歌沉声道:“我此去不一定能说服北王,要是讨回来,定要有人给我求情,我只信你,所以你要为我善后,让我无后顾之忧。” “这”林洎不否认,淳歌的话的确没有错,要是他们两个人都去了北方目标太多,要逃也多了个累赘反而不好。 “所以,你要安心地待在这儿,无论如何,我答应你,活着回来。”什么大风大浪淳歌都经历过,这一次虽然凶险,但淳歌还是有把握能安全回来。 第二天,淳歌便带着圣旨朝着松城进,也许这将会是历史上最简洁的两个使者,只是单纯的两个人,轻装上阵。 淳歌第一次觉得,这一条路,走得艰难,苏见豫也不知是太信淳歌,还是想害死淳歌,出行前,只说了一句,北王的奖赏由淳歌来评定。这算是什么话,口头的一个吩咐,授权给淳歌,只要北王不要防京山,他什么都可以答应。淳歌也不是个傻子,即便是君无戏言,但没人听见的圣旨还叫圣旨吗。淳歌无论答应了什么要求都是风险极大的,可以说是给自己挖下一个死坑。然而淳歌并没有将这事儿告诉林洎。 至于阿奴,很久没试过与淳歌单独相处,他享受这个时光,自然也是有所担心的,因为苏见豫在临行前给了他一道密旨,说若是淳歌与北王谈不拢的时候在打开,阿奴向来听话,自是将这东西乖乖地放在身上。 假如,一切都只是假如,假如淳歌那是硬气一点,就是不答应苏见豫的旨意,假如阿奴此时不听话一次,那么后来淳歌的悲剧是不是会减少一分呢,这一点谁都会所不准,唯一知道的是,所有的事情都照着预定的轨迹,毫无意外地在行走。(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陡升变故1 第四百八十五章 陡升变故1 当淳歌赶到松城的时候,这时已经距离北王与胡人大战将近一个月了,北王却还是没有回到自己的王府。八(<一中文 淳歌虽有些许的奇怪,但也没细想,也许人家北王有自己的打算,再者说,安静地呆在松城总比激烈地争夺防京山好。 淳歌第一天到达松城,是宋琦来迎接的,这俩人也有些时候没见了,但淳歌能明显感觉到宋琦细微之处的变化,可是宋琦不说,淳歌自然也不会去问。 淳歌见到的第二个人是王祥,见到他,淳歌自然想要通过他去找王公的。王公是北方另一位大佬,北王如此要求,也只有与王公联手,淳歌才能多出分底气。 可淳歌万万想不到,当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王祥却是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说是王公身子不好,近来不见客。淳歌连思考都不用就判定了这家伙,是说谎,倘使王公身体不好,碰上淳歌,只有巴望着相见的道理,淳歌的医术那是屈一指的,但现在的避而不见,只有一个可能,王公躲着淳歌。淳歌自然了解,王公不想介入北王与皇上的这一场战争,然连面都不愿意见,难免就太没义气了吧。 一个人,两个人,到第三个淳歌并不熟悉的人也来和淳歌客套,这下他不想看出带你门道也难了。这些人摆明了是要阻止淳歌去北王的。王祥这么做,淳歌能够理解,即便这些年淳歌与王家相处得极好,王祥毕竟还是外人,可宋琦就不一样了。宋琦是淳歌安排在北方的一号心腹,宋琦帮了北王对淳歌而言就是背叛。 所以淳歌找到了宋琦,并没有火药味浓重的质问,只是淡淡地看着。 “大人,您不必看下官,下官如此做。确实是为了阻拦您,这样是为您好,即便您责怪下官,下官也会这么做。”能拖住淳歌一会儿是一会儿。万一淳歌牵扯进那件事,便是若不了身了,宋琦是淳歌的心腹,淳歌于他又有知遇之恩,宋琦不愿看着淳歌走进死胡同。 “你有苦衷。我理解,但是我与北王终是要一见的。”淳歌不曾责备这个人,只是说完这句话,他便走了。 淳歌到达松城的第八天,终于北王有了消息,淳歌带着阿奴来到了松城城外的一处湖边,那儿风景极好。 “想要见王爷一面,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啊。”淳歌看着独身的北王,不由得感叹。 “是吗?”北王望着平静的湖面轻声说道。 的确,要是北王不愿意见淳歌。就算淳歌长了三头六臂也是见不到的,如今两人的相见,只可能是北王是先放出风声,也有可能是北王已经做好了准备,才会选择,相见。 “王爷,算起来,你我也算是相识数年,淳歌舔着脸,称你为故交。”淳歌与北王比肩而立。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何要防京山。” “呵呵”北王的眼神依旧平淡,说道:“本王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你还会不知吗?” “淳歌正因为知道才会奇怪。”北王岂是那种甘心屈居人下的人,最终目的不过是改朝换代罢了,然而此时此刻确实最好的时机,以北王以往的作风,他是不会反的。 “本王知道淳歌此行的目的,可淳歌却已经不知道本王在此停留的原因。这一场你已经输了。”北王所言不假,淳歌来此无非是协商,可现在的主动权就在北王的手上 “不可否认,王爷手上确实有一副好牌。”淳歌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容,说道:“淳歌确实处在逆境,可是否将会逆风而上,也未可知吧。” “淳歌,你是个聪明人,可却太聪明了,等哪一天,你想明白了你我今日所言,若还想来找本王,你便来,北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北王不再与淳歌多做解释,便转身离开了。 “王爷,这防京山,你当真要?”淳歌第一次觉得和北王谈话是一件脑力的事情,但今日的北王也太难以捉摸了点。 “淳歌,我很期待将来的你,是否还会问本王这样的问题。”北王走了,仿佛他从未来过一样。 这样的结果对淳歌来说无疑是谈判破裂了,看来北王这一次是来真的,而阿奴却是在这个夜里将苏见豫给他的锦囊打开了。 “哐当”阿奴的手在颤抖,肩在颤抖,连灵魂也在无声地颤抖。 为什么,是他做了这个人,苏见豫在这一个锦囊中道清了事情的缘由,阿奴所要面临的是一个选择,淳歌或是苏见豫,二者不可得兼。这一次阿奴会做一个什么样的决定呢。 “父皇。”阿奴不自觉地捏紧了锦囊,低声呢喃道:“我是您的儿子,我没有选择,但是这一次,请容许儿子自私一次,就一次。” 正在阿奴边上房间安歇的淳歌自然不会知道,阿奴在这一夜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第二天,淳歌再度找上了北王,只是这一次,北王却没有避而不见。 “王爷,这是淳歌最后一次来,也是淳歌最后一次问您一句,你真的要防京山吗?”淳歌的问句充满着怒气,可表情却是一派淡然。 “本王为何不要?”北王正在打坐,连眼睛都不带睁地反问道。 “您这是逼皇上对您动手啊。”淳歌眼眸一冷。 “淳歌啊。”北王紧紧地盯着淳歌说道:“本王不要拿防京山,他便会容许本王安稳地待在北方吗?” “或者这样问,在林相与本王之间,你帮的是谁?”北王嘲讽一笑说道:“你与林洎,那是什么关系,你与本王又是何关系。” “王爷一直是个明白人,想来是淳歌糊涂了,竟会厚着脸,来见王爷。”淳歌深知以北王的智慧,想必已经猜出自己用北王做幌子帮着林相转移苏见豫的目标。 “淳歌,相识多年,本王,再卖你一个人情可好。”北王笑得诡异,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某一种未来似的。 “王爷请说。”淳歌恭敬地一低头。 “南城近来很是热闹啊。”北王只说了这一句,便闭口不言了。 南城当然热闹了,有苏的皇上在哪儿啊,北王是不会说这样没用的言语。南城原先的热闹是因为北王,现在淳歌出来调解,若还有热闹,剩下的,应该是林相。难道苏见豫不守信用,动了林相,淳歌连想都不敢想。林相所在的是南方,说不上人生地不熟,但绝对没有在京城那样得得心应手,要是苏林两人在哪儿闹翻了,林相可就危险了。 思绪至此,淳歌是一刻都待不住了,他转身离开的刹那并没有听见北王低沉的细语。 “淳歌,你太过聪明,可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正因你的智慧,使你走入了这一局,也让你输得那么凄惨。”北王仰头而笑说道:“经此一役,你还会是现在的这个官淳歌吗,希望你还有力气还能站起来。” 离开北王府的淳歌,随手便招来了车辆,反正他没带什么行李,也不用担心落下什么,现在这一刻他满脑子都是林洎。虽然他知道林洎是睿智的,但是他放不下心,念头就是一种愈演愈烈的东西,一旦有了就怎么也放不下。 或许是太过慌张,淳歌压根就忘了去通知阿奴,而一直隐藏在淳歌身边的阿奴,从未见过这样的淳歌。季乾死时,淳歌是暗自垂泪,乐山死时,淳歌是平静得可怕,官二伯死时,淳歌是悲痛难挡。可到了林洎这儿,淳歌是慌乱,想来喜欢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淳歌。阿奴似乎看到了淳歌双手合十祈求上天的模样。 马车还在行驶,以最快的度,但淳歌还是嫌弃太慢了,于是淳歌换了一个方式,他购买了一匹千里马,他一个文弱的家伙,竟然愿意单骑会南方。可是才不过刚出了松城的城门不久,事情便自己找上了门。 不知是哪里来的刺客,一剑便让淳歌落下了马,好在淳歌还记得曾几何时某个人教过他的招数,也不至于伤到哪里。然而这些刺客一剑一剑要的就是淳歌的性命,东躲西滚的淳歌十分地狼狈。眼看一柄剑端要刺透淳歌的胸膛的时候,阿奴终是赶到了。 刺客有三人,阿奴武艺极好对付起来,还是不在话下的,然不等淳歌高兴,不远处便传来了大批人马行动的响声。 阿奴一惊,急忙叫道:“公子快走。” 淳歌明白自己待在此处是个累赘,也不犹豫,翻身上马便要奔走,哪知刚上马便被箭端擦伤,再一次坠落下来。 “公子。”阿奴一个飞扑,垫在了淳歌身下,彼时锋利的剑可不会停顿,朝着淳歌直面而来。 阿奴二话不说一跃而起,说是急那时快,阿奴只能在自己活与淳歌活里做一个选择,阿奴果断的选择保住淳歌。 所以利剑当胸而过,阿奴的鲜血溅到了淳歌的脸,满脸惊恐的淳歌,想不到阿奴的选择,没等淳歌握住阿奴的手,他便抽搐在地,显而易见,那剑上有剧毒。 阿奴终是丧失了战斗能力……(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陡升变故2 第四百八十六章 陡升变故2 关键时刻阿奴的倒下,冲击着淳歌最为脆弱的内心,难道他官淳歌在今日要倒在异乡。{八一小说网(<<[<<< 他不甘心,是谁下了这么狠的手,连阿奴也不肯放过。 阳光折射剑端,闪过丝丝刺眼的光亮,淳歌不由得将眼睛闭上,只是等了许久依旧没有刺痛的感觉,不知是何时,那些刺客已经窜逃到远处,想来他们并不是太下杀手,应该是想阻挡淳歌前进的步伐。然而阿奴却为淳歌挡住了攻击,他们现在离开,只说明了一点,这些人确实是苏见豫的人。误伤了阿奴,致使他们的计划有变,这才逃走了。 “咳咳。”阿奴被剑直刺胸膛,没有来得及准备便直接倒下了,原本以为只是受了重伤,未曾想这剑上喂了毒。 “阿奴,阿奴。”淳歌的双脚已经没有了力量,他只能在地上慢慢地爬行,那样子略显狼狈。 “公子,公子。”阿奴砖头凝视着淳歌,伸出手,拼了命地想要握住那个人的手,但是实在是隔得太远了,他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 “你别急,我在,我在。”终于终于,淳歌握住了阿奴的指尖,然后是阿奴的手心,最后才握住了阿奴的手,这只曾经陪伴他走过无数个痛苦时光的手。 “公子。”阿奴笑了,满足地笑了,多少年他不曾这样得肆意了。 “阿奴,不能在陪你了。”说着阿奴强忍住即将喷出的血液,不能让淳歌担心,绝对不能,所以他可以忍住的。 “说什么话。”淳歌强撑起身子,为阿奴号脉,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是一个医者。 阿奴第一次靠在淳歌的怀中,这样地安静,时光仿佛静止,若是阿奴的嘴角没有涌出鲜血。这画面应该能够更加完美的。 “阿奴,阿奴,阿奴不怕,阿奴不怕。”淳歌抱紧了阿奴颤抖地身子。这一次的毒药他从未见过,虽不是见血封侯,但也称得上是要命的家伙,淳歌没有把握制出解药。 “我们回南城,你是他的儿子。他不会见死不救的。”淳歌清楚地知道,这一次的手笔来自于苏见豫,若是他料想得不错,阿奴这一回事为他挡了灾。 “不可能的,父皇这一次是铁了心,不让你回去,这解药他不会给。”阿奴伸出手,为淳歌拭去眼角那滴不经意地泪珠,说道:“他说,这一次要将你拦在南城之外。你带着我,是回不去的。” “我会救你的,会救你的。”淳歌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公子,不再恨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阿奴的所求一直不多,也许淳歌多看他一眼,就能让他高兴很多天,也许淳歌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就足以让他满足了。 “我从未恨过你。”淳歌哽咽说道:“你先前与我不清不楚,本就遭他怀疑。若是我知晓了你的身份,依旧不避嫌,只怕你也会被怀疑。” 淳歌猛地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暂时克制病情的药丸,虽然不能抑制着毒素。多少还能为阿奴保留一口气,等回到南方,他一定能想出法子的。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阿奴哭了,哭得像个孩子,他打小就跟在淳歌身边。这个世上他最亲最爱的只有淳歌一人,淳歌的疏远,冷漠,就像一把欲罢不能的刀,时不时地补一刀,他也会疼啊。 “先将这药吃了,我带你回去。”淳歌将药送到阿奴的嘴边,阿奴乖巧地吞了下去。还好他们骑着的马没有逃远,休息了一回,淳歌恢复了些许的体力,他便将阿奴搬上了马。鉴于阿奴现在的情况,淳歌不敢驾马,只能牵着马,慢慢地走。 夜已深沉,冷风呼呼地挂着,淳歌依旧在坚持,而阿奴却已经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师父,你当真要赶尽杀绝吗?”淳歌望着南城方向,终于在阿奴不知道的时刻,泣不成声。 淳歌的脑海中浮现了无数的画面,第一次见苏见豫,当初拜师之时,在皇宫中学习的时候,苏见豫义无反顾帮助他的时候。剿灭山匪的时候,考取状元的时候,灭了北夷的时候,一幕一幕的画面,构成了淳歌最为辉煌的小半辈子,可等到他回的时候,苏见豫的每一张慈爱的脸,都变了。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苏见豫已经换了一个人,不再是他的师父,而是一国之君,原来他最强大的后盾,已经成了他人生中最危险的因素。 “呜呜呜呜”淳歌不敢停下脚程,阿奴现在情况不妙,就算是泄,就算是哭得时间都已经没有了。 当阿奴醒来的时候,淳歌早已擦干了泪,眼角边的红肿也没了,似乎他仍旧是哪个坚强的官卿士,什么都不能将他打倒。 在淳歌与阿奴到达遇刺后的第一个城镇,已经是两天以后,淳歌的脚因为长时间的行走,磨出了较大的水泡,脚上的鞋子更是开了花,任谁也看不出这人是有苏的第一美男子。幸好秋家的药房在哪里都有,淳歌迅理清自己,为阿奴正式看病。 然而,无论是淳歌把一次脉,还是两次,甚至是三次四次,他就是拿这种毒药束手无策,阿奴不是今天死,就是过几天死,结局都是一样的。 “阿奴,不用担心,我会想出法子啊。”淳歌无力地坚持着,秋神医不在,没人与他商量,这种从未遇见过的毒药,他能研究出解药,那是扯淡啊,可他不能让阿奴放弃希望,他不能放弃阿奴。 “公子,放心,阿奴会坚持的。”我不会更不愿意离开你,阿奴不知从哪里来得力量,硬是吊着一口气。 淳歌的吊命的药丸一颗接着一颗地给,阿奴的毒,一天比一天深。他们在这个城镇逗留将近半个月了,南城那边没有一点儿消息,阿奴的毒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进展,相反是每况愈下,淳歌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奴就会撒手而去。 “阿奴”淳歌抚着阿奴的睡颜,阿奴比淳歌大了三岁,在小时候一直充当着小大哥,照顾淳歌的饮食起居,淳歌对阿奴有一种特别的亲切,他们就像是亲人,淳歌可以不信任阿奴,但却愿意将生命交托出去。只是淳歌万万想不到,有一天,阿奴会这般虚弱地躺在他的眼前。 “公子。”借着微弱的烛光,阿奴吃力地睁开了眼。 “嗯。”淳歌赶忙咽下自己的伤心,换上了一张平静的来呢。 “能不能求你一件事。”许是阿奴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有一件事藏在心中许多年了,他想去做。 “你说。”淳歌尽量地放平自己的心,显得自己一点儿也不伤心。 “我想回杭城了。”杭城这个让阿奴视为故乡的地方,在那里有淳歌的年少,阿奴的少年,有淳歌的回忆,有阿奴的记忆。 淳歌犹豫了一下,以阿奴的病情很难长途跋涉,更别说是会杭城了,但是淳歌却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好。” 于是乎,这两个人,在第二天,便带着一位车夫,踏上了回杭城的道路。大概走了一个半月,淳歌他们才回到杭城,神奇的是阿奴也坚持住了。 “公子,在这儿等一下。”风吹起帘子,阿奴看到了熟悉的风景,不禁出声。 “怎么了?”淳歌见阿奴的目光像是透过帘子,望向远处似的,便拉起了帘子。 “公子,还记着这里吗?”这里是杭城的城外,阿奴记得淳歌与慕容的第一次相见就是此处,想不到一挥手十五年都过去了,那是的白衣少年,已经变成了名动天下的部堂高官。 “记得。”淳歌让阿奴靠在自己身上,这样能更好地看清这一片土地。 “那时候的公子明明是意气风的性格,却偏要做出内敛的模样。”阿奴印象中,淳歌少年时为了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少年人的冲劲,多的是三思而后行,这也是最令阿奴心疼的一点。 “公子,阿奴想去见见二老爷,和乐山。”说起来,官二伯与乐山出殡时,阿奴都不在淳歌身旁,这两个人也是阿奴所敬佩的人,没能去祭拜是他的遗憾。 “好,我带你去。”淳歌侧过连,滑落一滴泪。 看着跪倒在官二伯坟前的阿奴,淳歌的心中是震撼,且五味杂陈。 “二老爷,阿奴没有照顾好公子,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其实连淳歌都不知道,官二伯曾经在私底下教授阿奴一些东西,那是在阿奴少年时,故而官二伯也算是阿奴半个师傅。 “生了那么多的事儿,不怪你的。”淳歌扶起阿奴,帮着这人顺气,明明知道自己的身子,还偏要行大礼。 阿奴顺势拉住淳歌的手,虚弱说道:“公子,我要去,青山,我要去季乾的墓。” 淳歌一愣,季乾,这个刻在他心底的名字,是他永恒的痛,阿奴这是要做什么。 “去那儿做什么,回杭城养病。”淳歌拒绝了,既然回到杭城,他就一定要将阿奴的毒给医好。 “公子,我要去。”阿奴坚持着,笃定地凝视着淳歌。 淳歌深吸一口气,不愿去看阿奴,低声应了一句:“好。”(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林相的末日1 第四百八十七章 林相的末日1 青山村的遗址一如淳歌离开那一年,当时的灰烬在岁月的洗礼下,早就消失殆尽,也也没有人记得,这儿曾是一处繁华的村庄。[八?一{〈〈小<<说{网 属于青山最大的欣慰便是,不知是谁种上了绿树,反倒使这儿少了几分萧条,多了一丝丝生命力。季乾的坟墓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淳歌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来这儿,只是小旗子每年忌日时来扫扫墓,因此季乾的墓前还算是清爽,没了想象中的杂草丛生。 “咳咳。”阿奴偷偷地抹去嘴角的血迹,狠狠地咽了口唾沫,似乎他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淳歌看见了,但却不说,只是微微地将头撇去,不敢看。 阿奴在淳歌的搀扶下,坐到了季乾的坟前,轻声说道:“公子,可知道,为何阿奴执意来此吗。” “不知。”淳歌的一只手一直在帮着阿奴顺气,他是一个大夫,自然清楚阿奴现在的情况,连他都不知道,阿奴什么时候会撒手人寰,能强撑着到现在,想比已经是极限了吧。 “我怕公子忘了我。”阿奴弱弱地开口说道:“阿奴知道,公子记得最牢的,便是季乾,我想若我也葬在此处,公子一定忘不了我的。” “你。”淳歌该怎么说,阿奴啊阿奴,你堂堂一个皇子,何至于活得这么卑微啊。 “有些话,阿奴想说很久了,可就是不敢开口。”阿奴硬是扯出一个笑容,沉声道:“我思慕公子。” “可能是在第一眼,我从未见过比公子更像金童的人,我是个凡人,就那样被迷住了。”阿奴将脑袋靠在淳歌的肩上,说道:“也可能是,公子服药时,那隐忍痛苦的模样。”阿奴永远不会忘记,当年第一次看见这么骄傲的淳歌。缩在较弱,死命地咬住嘴唇的样子。 “还好,公子现在不必再服药了,总算是少了分痛苦。”阿奴笑得庆幸。接着说道:“我最对不住的公子是,隐瞒了二爷的病情,但是你知道吗,我真的不知道二爷的病,熬不过那一年啊。” “我以为。二爷还能再撑一会的,起码等到你成为礼部尚书,我会说的,即使他不让。”说着,阿奴便急了,不由自主地咳了起来。 “你慢慢说,我听着,我都听着。”淳歌喂阿奴吃下一颗药,拿出水袋喂阿奴喝水。 阿奴享受着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待遇,平缓了一会儿。问道:“公子,可有怨过我。” “怨过的。”淳歌回答得平静:“但我也知道,没有你在帮我,我的那些小伎俩,是瞒不过皇上的。” “你做的一切,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保住我,我还有什么可怨的呢?”秋叶楼的势力再大,也不过是民间组织,和皇室的统卫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的,但淳歌却还能走得如此顺畅,其中原因十有八九就是因为阿奴。 阿奴没想到淳歌心里都明白,他在就做好准备将一切都埋在自己肚子里了。未曾想,上天待他终归是不薄的。 “公子,你回去找林洎吧。”阿奴摇晃着坐正身子,说道:“你为我耽搁了两个月了,又没有南城的消息,心中必定焦急。” “南城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不要放弃,我已经派人去南城求药,你等几天,几天后就能好了。”淳歌相信林洎,他不是个不守承诺的人,他说了会等自己,就一定做得到,所以淳歌不担心。 “能听到公子这么说,真好。”阿奴眼中含泪,呕得一声,一摊鲜血,止都止不住得涌出来。 “阿奴,深呼吸,深呼吸,把药吃了。”淳歌手忙脚乱地也不知掏出了什么药,想要往阿奴嘴里塞,却被阿奴挡住了。 “算了,公子。”阿奴牵着淳歌的手不舍得放:“我知道,那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即便是有解药,也救不了我,不要再浪费了。” “不会的,有我在,只要你有一口气,我就有法子救你,你不信我。”淳歌第一次觉得挽留一个人的信命是一件这么难得事情,可是要他放下阿奴,那是不可能的。 “公子,这一辈子,你我有缘无分,能不能将你的下辈子许给我,我保证,只听你一个人的。”阿奴再度吐出一口口的鲜血,却还在说话:“我保证,下辈子,我就算负尽天下人,也绝不负你,好不好。” 阿奴很急,他摇不动淳歌的手,只能殷切地凝视淳歌,只是,只是淳歌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他的瞳孔便没了距离,剩下的是一个空空荡荡的躯壳。 “阿奴,阿奴,阿奴。”淳歌的冷静,极端的冷静,在这个地方,他失去了太多,今天他又失去了一个至亲,天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欣赏他的悲哀。 淳歌如同正常人,亲自为阿奴在季乾的边上,挖了座坟,手指在泥沙中,偶尔溢出一些血渍,眼中没有泪水,只是死寂。 淳歌陪了阿奴与季乾一整晚,一整晚没有一句话,第二天,天一亮,他便启程奔向南城。 连阿奴,他都能下狠手,阿奴可是他的亲身儿子啊,他的心已经不是人心了,那是石头。 林洎呢,他一个人待在南城,若是他也不在了,淳歌怎么办呢,偌大的天地只剩下如寒雪的冰凉。 当淳歌连夜赶路,飞奔到南城的时候,许多事情早就变了。当初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林相,今日已是阶下囚,林洎那个举世闻名的才子,不过是一个病弱且无力回天的百姓。 “哐当。”淳歌一进南城,便听到了关于林相的传闻,想来是苏见豫将消息封锁在南城,累急了的淳歌,不禁摔下了马,磕破了额头,额头的血顺着眉梢一滴滴地留下,有一种妖冶的鬼魅。 他迈着脚步,向那个禁锢着林洎的地方走去,若是淳歌没有记错,哪里是一个茅草屋,每当夜里寒风阵阵,他们怎么能让林洎待在哪里呢,这不是要这么死林洎吗。 “林公子,请您进去。”那个看门的将士,还是读过一些书的,并没有因为林洎现在的落魄而看不起他。 林洎与林相在淳歌离开之后,便过上了安稳的日子,然而直到两个月前,一群胡人出现在南城,口口声声说道,林相勾结胡人大汗,将胡人领进了有苏境内,最要命的是,苏见豫的人还在林相的行李内,找到了林相与胡人大汗的通信密函。这下人证物证俱全,苏见豫一怒之下,便抄了林家,将林家父子贬为庶人,并将林相囚禁在牢房,等回到京城再做定夺。 彼时的林洎,穿得是粗布麻衣,有一种说不出的落魄,连番的打击,让他旧病复,那张惨白的脸,格外得令人心疼。 淳歌哪里见过这样的林洎呢,他心中一疼,下意识地呢喃道:“桑青,桑青。” 像是天定的缘分,林洎与淳歌明明隔了好些距离,但林洎就是听到了,两人之间无形的羁绊,让林洎一转眼,便将淳歌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笑,他仍在笑,一如分别的时候。 淳歌要走进茅草房,可那将士偏是不让。 “你是何人,离去。”将士不近人情的声音,唤醒了淳歌。 “本官乃是官淳歌,还不放行。”淳歌压下心中滔天的怒火,说道。 “皇上有令,此人受连坐,不能见人。”所谓的连坐,指的就是林相犯了事,林洎也被连累的意思,将士的转达一点都没有错。 “你是哪个将军手下的。”淳歌深深吐出一口气,说道:“本官略懂医术,得知林洎的身子在病中,便来看看,皇上命你在此看守,定不是想看住一个尸体吧。”淳歌差一点就要威胁那将士了,好在林洎及时地使了个眼色。 那将士一听淳歌的话,先是愣了愣,的确皇上可没有说要林洎死,再者说林洎这几天是要将肺给刻出来了,找个人来看看,确实应该这个人来看看的。 “有什么事儿,本官一律承担。”淳歌真的有一种冲动想要踢开那人,只是林洎现在的处境容不得他犯一点儿错误。 “这个。”那将士可不是傻子,淳歌说承担,苏见豫就不怪他了,怎么可能呢。 “那这样,本官受伤了,现在若不找一处地方休息,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你看在与本官同朝为官的份上,好心让本官进来休息。”淳歌指着自己额头那道看起来严重,实际上止住血的伤口说道。 “那是好的。”果然这个借口,符合将士的心里,那人也不多说,直接将淳歌拉近了茅草房内,关上了门。 “你傻了吗,就这样束手就擒,关在此处,你可以先走的,我可以为你善后。”淳歌的手停在林洎的脸颊便,不敢上前,这人已经瘦得没有一丝肉了。 林洎扯过淳歌,拥在怀里,那声音还是温柔的带着淡淡的暖意,说道:“我怕你,找不到我。”所以我不离开,我怕你见不到我,所以我不离开,即便是这样的环境,即便受从未经受过的贫苦,但在林洎的口中却只有一句话。(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林相的末日2 第四百八十七章 林相的末日2 “果然是个傻子。{八一小说网(<<[<<< ”淳歌的眼角滑出一滴泪,其余地便一股脑地奔涌出来。淳歌一位自己可以坚强的,但不知为什么,他的硬撑在林洎面前总是消失殆尽,原来他也可以软弱的,在这个人的怀里。 “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林洎看着淳歌脸上干涸的血迹,皱了皱眉。 “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们会有此一劫,才让我去北方走一遭的。”淳歌这回来的一路上,细细地想了很多,尤其是南巡开始以后,林洎与林相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有时候,林洎的嘴角笑着,可眉梢却透出隐隐地忧愁,或许是林洎的演技太好了,淳歌硬是看不透,还真得以为北王要难了,其实就只是苏见豫将所有的事情放大罢了。 “是。”苏见豫要对付林相的苗头早就显现出来了,淳歌拿身家去做交易,拿到了所谓的承诺,但林洎却是不信的,所以他选择支开淳歌,独自承受,所幸皇上还没有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们父子俩还不至于丧命,也许这就是淳歌那五千万两的作用吧。 “啪”淳歌赏了林洎一个巨响的巴掌。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若不是北王放出风声,我要到哪里去找你啊。”淳歌毫不怀疑,苏见豫的下一步是赶尽杀绝,林相是必死之局,苏见豫是绝对不会放过一个这么有利的机会的。 “放心,此事尚未有定论,只要我不行差踏错,便不会有事。”林洎这些年在朝中,担的是名,从未要过什么实权,为苏见豫平衡朝堂势力立下了汗马功劳,不是必要,想来苏见豫也不愿与淳歌反目。杀害林洎的。 “北王,将此事告之与你,这倒有些奇怪。”北王收到消息是因为北王看得明白,所谓旁观者清。但为何要卖淳歌一个这么大的人情呢,淳歌是绝对不可能有所回报的,实在是反常啊。 “我想他是要我的命。”淳歌想到了阿奴的死,北王真是好手笔啊,不动神色之间。就可以至自己于死地。要是淳歌一直待在北方,那么苏见豫就不会动杀心,只怕那帮刺客是早就跟在淳歌后头的,要是淳歌按计划行事,苏见豫就会说那些人是保护淳歌的,要是淳歌不按常理出牌,那么他们将会是送淳歌上路的一把剑。而北王正是清楚苏见豫的这个心理,才会卖淳歌一个这么大的人情,实际上不过是将淳歌送上了死路。淳歌死了,则林洎会反。淳歌活着,则淳歌会对抗苏见豫,无论是哪一个结果,受益最大的都是北王。 “怎么说,难道你在路上。”林洎从来不屑于玩弄权谋,但是不代表他不会,他站在中立的一方,从来都是因为看得太明白了。 “是不是受伤了。”林洎紧张地大量淳歌,问道:“是北王借刀杀人,他真的下得去手。” “他何止对我下得去手。”淳歌握住林洎的手。紧紧地握着不放,咬牙切齿道:“他连阿奴都不顾及了。” “呵呵”淳歌偏过头去,扬起了一个极为畸形的笑容,说道:“我一个二品的官员。值得他用自己的儿子来换吗,啊。” 淳歌抓住林洎的肩膀,问道:“我官淳歌又这么大的能耐吗,啊。” “阿奴,阿奴怎么了。”林洎也不敢相信,阿奴可是那个人为数不多的儿子啊。虎毒不食子,难道这人还比不上禽兽吗。 “他,他,他。”淳歌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可能是这几年生活得太过幸福,让淳歌忘记了,离别时一个怎样的感觉。 “我不该让你去的,我不该。”林洎用右手大拇指的指腹拭去淳歌的泪痕。 “不怪你的,不怪你的。”若非这一次出行,淳歌又怎会明白,无情最是帝王家的真谛呢。 “大人,皇上要您见驾。”门外传来那将士的声音。 “我身上没带多少药,你一定要好生休息,知道吗。”淳歌将自己仅剩的要递给了林洎,这药主要治的是他的病,他是不会告诉林洎,他因情绪过于激动,旧病复的,也亏得他带了药,否则就林洎这脸色,没过几天一定会病倒的。 “你不要和他起冲突,不要管我的事,知道吗。”林洎就是不愿意淳歌扯进这场无休止的纷争里,才选择默默承受的。 “这不是你的事儿,是朝中大事,我能避得了吗。”淳歌眼中泛出丝丝坚定,说道:“既然避无可避,我又何必让人看低了我,我官淳歌向来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说罢淳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房中剩下的只有林洎无可奈何的叹息。 来找淳歌的是跟在苏见豫身旁的太监,他二话不说便领着淳歌往苏见豫的所在地走去,淳歌这一路上反思了很多,他不能这般浮躁,越是混乱的局面,越要冷静对待,否则失了本心,那便会像这一次一样,落下下风。 “你怎么回来了。”苏祐君刚从外边回来,见到淳歌很是惊讶,此时此刻淳歌回来便会给计划多了分风险,阿奴不是该拦着淳歌的吗。 “许久不见,太子风采依旧。”淳歌微笑作揖,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仿佛眼前这个人就是高贵在上的太子殿下。 “淳,淳歌,你。”经过南巡的相处,淳歌与他之间很久都没有这么生疏了,这一次见面,又将两人的关系打回到官二伯死后那会儿了。 “太子殿下若无事,下官要面谏皇上,恕下官失陪。”淳歌颔示意领路的太监继续走。 “本宫与你同去。”苏祐君本就是要见苏见豫的,不过多了一个淳歌这气氛隐约变得很奇怪。 “皇上。”淳歌行大礼参拜苏见豫。 “平身。”苏见豫的眼中掩去了寒意,问道:“爱卿怎么回来了,朕可没有收到北王的军队退出放京山的消息啊。” “臣有罪。”淳歌干脆就不起身了,说道:“臣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北王实在是太过狡猾,迟迟不肯相见,臣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又顾左右而言其他。臣见他暗中调动军马,生怕对朝廷不利,这才匆匆赶回。” 淳歌脸色一变,显出了万分的哀痛。说道:“谁知,北王丧心病狂,竟在途中派人暗杀于臣,臣与三殿下殊死反抗,虽侥幸逃脱。可三殿下却还是遭了毒手,救治不得丧命于东南。” 北王摆了淳歌一道,就是想让淳歌与苏见豫反目,淳歌会这么任人摆布吗,显然不可能,北王搀和了这事儿,那就别想出这趟浑水。至于苏见豫,淳歌曾派人婉转地求药,苏见豫不答应,那么阿奴的死。就怨不得他了,这一场他们三方比的就是谁的心更狠,淳歌自然不能落了下乘。 “混账。”苏见豫冷眼看着淳歌拍着桌子,这就是他养出来的白眼狼啊,他一手调教的好徒弟,临危不惧做得真真是好极了。他这一句混账,名义上骂的是北王,事情确实直指淳歌。 “臣以为北王妄动朝臣,谋逆之心显而易见。”淳歌也是睁眼说瞎话的高手,编事儿。谁不会,挑事儿,谁不会,淳歌一样能做得到。是苏见豫与北王亲手将他们三人之间的平衡破换殆尽,那就不要怪淳歌自私了。 苏祐君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虑,淳歌这是做什么,皇上的意思可不是在这个方面,只是一句混账,便没有将北王定了死罪。摆明了是不想事情闹大,可淳歌怎么就杠上了呢,这不像淳歌会做的事儿。 “臣听闻,有胡人逃至南城,指认林相勾结前任胡人大汗。”淳歌安分地跪在地上,衣服还是那件赶了许多天的衣服,满是灰尘,额头也还是那个带着血迹的额头,然而整个人却给人一种道不明的气势。 “世人皆知,北王出兵占领了胡人的部落,而北王的反心已现,此时胡人状告林相,未免也太巧合了吧。”淳歌顿了顿,他知道这个所谓的胡人是真是假确实是有待商议的,苏见豫想要出去林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胡人顶多是个高明点的托词罢了。 “若此事背后主谋是北王,从林相哪儿找到的书信便有了解释。”淳歌沉声说道:“北王与南王私交甚好,南王的余孽至今还藏在南城,想要借着熟悉地形,暗害一个林相,那是轻而易举的,还望皇上能彻查此事啊。” “好,好,好。”苏见豫连说了三个好,好一个官淳歌,他是那里是死路往那里撞啊,明知自己要对付林相,现在确实摆明了态度,与自己作对啊。 “父皇,官卿士一路而来风尘仆仆,只怕是不了解情况,儿臣这就待他下去休息休息。”苏祐君挡到了淳歌深浅,他已经看到了苏见豫眼中的杀意了。 “滚下去。”苏见豫顺手拿了一个茶盏甩向苏祐君,便不再说话。 苏祐君如蒙大赦,赶忙带着淳歌离开了这件房,而苏见豫却扬起了笑脸,他这个儿子,城府极深,但对淳歌这个儿时的玩伴却是照顾有加,想来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 至于苏祐君带着淳歌刚一踏出门槛,淳歌便甩来了苏祐君抓着他的手,冷笑道:“太子殿下,这招瞒天过海,用得真是妙极。”话音刚落,淳歌便拂袖而去。 的确,苏祐启是不会平白无故地做出违逆苏见豫的事儿,单凭从前一涉及自己,苏祐君便毫不犹豫撇开淳歌的过往看,这一次太子的变脸,绝对是做戏。而看客就是苏见豫,年近古稀的苏见豫对权力的看重,已经到了一个巅峰的时刻,即便是儿子苏见豫也不会放手的,苏祐君正是清楚了这一点,才做出一个妇人之仁的样子,好为自己打掩护。 所以说,皇室里,朝廷中,哪里来的情分,全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算计。(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林相的末日(大修)2 第四百八十七章 林相的末日(大修)2 “果然是个傻子。八一小?说〔网<〈( ”淳歌的眼角滑出一滴泪,其余的泪珠便也一股脑地奔涌出来。淳歌以为自己可以坚强的,但不知为什么,他的硬撑在林洎面前总是消失殆尽,原来他也可以软弱的,只是在在这个人的怀里。 “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林洎看着淳歌脸上干涸的血迹,皱了皱眉,自然地拿出一方丝帕,为淳歌轻轻擦拭。 “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们会有此一劫,才让我去北方走一遭的。”淳歌这回来的一路上,细细地想了很多,尤其是南巡开始以后,林洎与林相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有时候,林洎的嘴角笑着,可眉梢却透出隐隐地忧愁,或许是林洎的演技太好了,淳歌硬是看不透,还真得以为北王要难了,其实就只是苏见豫将所有的事情放大罢了。苏见豫在利用淳歌,将人调离从而对付林家,而林洎则是顺势将淳歌送到较为安全的地方。 “是。”苏见豫要对付林相的苗头早就显现出来了,淳歌拿身家去做交易,拿到了所谓的承诺,但林洎却是不信的,所以他选择支开淳歌,独自承受,所幸皇上还没有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们父子俩还不至于丧命,也许这就是淳歌那五千万两的作用吧。 “啪”淳歌赏了林洎一个巨响的巴掌,淳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舍得动手,可他心中就是憋着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若不是北王放出风声,我要到哪里去找你啊。”淳歌毫不怀疑,苏见豫的下一步是赶尽杀绝,林相是必死之局,苏见豫是绝对不会放过一个这么有利的机会的。 “放心,此事尚未有定论。只要我不行差踏错,便不会有事。”林洎这些年在朝中,担的是名,从未要过什么实权。为苏见豫平衡朝堂势力立下了汗马功劳,不是必要,想来苏见豫也不愿朝着林洎开刀,同时与淳歌反目。 “北王,将此事告之与你。这倒有些奇怪。”北王收到消息是因为北王看得明白,所谓旁观者清,但为何要卖淳歌一个这么大的人情呢,淳歌是绝对不可能有所回报的,实在是反常啊。 “我想,他是要我的命。”淳歌想到了阿奴的死,北王真是好手笔啊,不动声色之间,就可以至自己于死地。要是淳歌一直待在北方,那么苏见豫就不会动杀心。说来那帮刺客是早就跟在淳歌后头的,要是淳歌按计划行事,苏见豫就会说那些人是保护淳歌的,要是淳歌不按常理出牌,那么他们将会是送淳歌上路的一把剑。而北王正是清楚苏见豫的这个心理,才会卖淳歌一个这么大的人情,实际上不过是将淳歌送上了死路。淳歌死了,则林洎会反,淳歌活着,则淳歌会对抗苏见豫。无论是哪一个结果,受益最大的都是北王。 “怎么说,难道你在路上。”林洎从来不屑于玩弄权谋,但是不代表他不会。他站在中立的一方,从来都是因为看得太明白了。 “是不是受伤了。”林洎紧张地大量淳歌,问道:“是北王借刀杀人,他真的下得去手。” “他何止对我下得去手。”淳歌握住林洎的手,紧紧地握着不放,咬牙切齿道:“他连阿奴都不顾及了。” “呵呵”淳歌偏过头去。扬起了一个极为畸形的笑容,说道:“我一个二品的官员,值得他用自己的儿子来换吗,啊。” 淳歌抓住林洎的肩膀,问道:“我官淳歌有这么大的能耐吗,我自个倒是不知道。” “阿奴,阿奴怎么了。”林洎也不敢相信,阿奴可是那个人为数不多的儿子啊,虎毒不食子,难道这人还比不上禽兽吗。 “他,他,他。”淳歌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可能是这几年生活得太过幸福,让淳歌忘记了,离别时一个怎样的感觉。 “我不该让你去的,我不该。”林洎用右手大拇指的指腹拭去淳歌的泪痕,心中自责不已。 “不怪你的,不怪你的。”若非这一次出行,淳歌又怎会明白,无情最是帝王家的真谛呢。 “大人,皇上要您见驾。”门外传来那将士的声音,打断了淳歌与林洎之间的温馨。 “我身上没带多少药,你一定要好生休息,知道吗。”淳歌将自己仅剩的要递给了林洎,这药主要治的是他的病,他是不会告诉林洎,他因情绪过于激动,旧病复的,也亏得他带了药,否则就林洎这脸色,没过几天一定会病倒的。 “你不要和他起冲突,不要管我的事,知道吗。”林洎就是不愿意淳歌扯进这场无休止的纷争里,才选择默默承受的。 “这不是你的事儿,是朝中大事,我能避得了吗,他把事情做绝了,我还有后退的余地吗。”淳歌眼中泛出丝丝坚定,说道:“既然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我又何必让人看低了我,我官淳歌向来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说罢淳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门,房中剩下的只有林洎无可奈何的叹息。 来找淳歌的是跟在苏见豫身旁的太监,他二话不说便领着淳歌往苏见豫的所在地走去,淳歌这一路上反思了很多,他不能这般浮躁,越是混乱的局面,越要冷静对待,否则失了本心,那便会像这一次一样,落下下风。 “你怎么回来了。”苏祐君刚从外边回来,见到淳歌很是惊讶,此时此刻淳歌回来便会给计划带来好几分风险,阿奴不是该拦着淳歌的吗。 “许久不见,太子风采依旧。”淳歌微笑作揖,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仿佛眼前这个人就是高贵在上的太子殿下。 “淳,淳歌,你。”经过南巡的相处,淳歌与他之间很久都没有这么生疏了,这一次见面,又将两人的关系打回到官二伯死后那段时间了。 “太子殿下若无事,下官要面谏皇上。恕下官失陪。”淳歌颔示意领路的太监继续走。 “本宫与你同去。”苏祐君本就是要见苏见豫的,不过多了一个淳歌这气氛隐约变得很奇怪。 “皇上。”淳歌行大礼参拜苏见豫。 “平身。”苏见豫的眼中掩去了寒意,问道:“爱卿怎么回来了,朕可没有收到北王的军队退出放京山的消息啊。”苏见豫的意思很明白。淳歌没有让北王的人马退出防京山,现在回来就是抗旨啊。 “臣有罪。”淳歌干脆就不起身了,说道:“臣辜负了皇上的信任,那北王实在是太过狡猾,迟迟不肯相见。臣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他又顾左右而言其他,臣见他暗中调动军马,生怕对朝廷不利,这才匆匆赶回。” 淳歌脸色一变,显出了万分的哀痛,说道:“谁知,北王丧心病狂,竟在途中派人暗杀于臣。臣与三殿下殊死反抗,虽侥幸逃脱,可三殿下却还是遭了毒手,救治不得丧命于东南。” 北王摆了淳歌一道,就是想让淳歌与苏见豫反目,淳歌会这么任人摆布吗,显然不可能,北王搀和了这事儿,,就别妄想着坐享渔人之利。休想退出这趟浑水。至于苏见豫,淳歌曾派人婉转地求药,苏见豫不答应,那么阿奴的死。就怨不得他了,这一场他们三方比的就是谁的心更狠,淳歌自然不能落了下乘。 “混账。”苏见豫冷眼看着淳歌拍着桌子,这就是他养出来的白眼狼啊,他一手调教的好徒弟,临危不惧做得真真是好极了。他这一句混账。名义上骂的是北王,事情确实直指淳歌。 “臣以为北王妄动朝臣,谋逆之心显而易见。”淳歌也是睁眼说瞎话的高手,编事儿,谁不会,挑事儿,谁不会,淳歌一样能做得到,是苏见豫与北王亲手将他们三人之间的平衡破换殆尽,那就不要怪淳歌自私了。 苏祐君的眼中闪过一丝焦虑,淳歌这是做什么,皇上的意思可不是在这个方面,只是一句混账,便没有将北王定了死罪,摆明了是不想事情闹大,可淳歌怎么就杠上了呢,这不像淳歌会做的事儿。 “臣听闻,有胡人逃至南城,指认林相勾结前任胡人大汗。”淳歌安分地跪在地上,衣服还是那件赶了许多天的衣服,满是灰尘,额头也还是那个带着血迹的额头,然而整个人却给人一种道不明的气势。 “世人皆知,北王出兵占领了胡人的部落,而北王的反心已现,此时胡人状告林相,未免也太巧合了吧。”淳歌顿了顿,他知道这个所谓的胡人是真是假,确实是有待商议的,苏见豫想要除去林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胡人顶多是个高明点的托词罢了。 “若此事背后主谋是北王,从林相哪儿找到的书信便有了解释。”淳歌沉声说道:“北王与南王私交甚好,南王的余孽至今还藏在南城,想要借着熟悉地形,暗害一个林相,那是轻而易举的,还望皇上能彻查此事啊。” “好,好,好。”苏见豫连说了三个好,好一个官淳歌,他是那里是死路往那里撞啊,明知自己要对付林相,现在确实摆明了态度,与自己作对啊。 “父皇,官卿士一路而来风尘仆仆,只怕是不了解情况,儿臣这就带他下去休息休息。”苏祐君挡到了淳歌深浅,他已经看到了苏见豫眼中的杀意了。 “滚下去。”苏见豫顺手拿了一个茶盏甩向苏祐君,便不再说话。 苏祐君如蒙大赦,赶忙带着淳歌离开了这件房,而苏见豫却扬起了笑脸,他这个儿子,城府极深,但对淳歌这个儿时的玩伴却是照顾有加,想来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 至于苏祐君带着淳歌刚一踏出门槛,淳歌便甩来了苏祐君抓着他的手,冷笑道:“太子殿下,这招瞒天过海,用得真是妙极。”话音刚落,淳歌便拂袖而去。 的确,苏祐启是不会平白无故地做出违逆苏见豫的事儿,单凭从前一涉及自己,苏祐君便毫不犹豫撇开淳歌的过往看,这一次太子的变脸,绝对是做戏。而看客就是苏见豫,年近古稀的苏见豫对权力的看重,已经到了一个巅峰的时刻,即便是儿子苏见豫也不会放手的,苏祐君正是清楚了这一点,才做出一个妇人之仁的样子,好为自己打掩护。 所以说,皇室里,朝廷中,哪里来的情分,全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算计。(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林相的末日3 第四百八十八章 林相的末日3 “相爷,为何不做挣扎呢。八一小说网 ”淳歌见过苏见豫,换了身衣服就直奔林相这儿,他不明白,这个抖一抖脚都能让有苏震上一阵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甘心待在破旧的环境里。 “挣扎。”林相倒是平静,他的待遇还算好,有一间独居的牢房,桌子床等等事物一应俱全,这环境可比林洎哪儿强多了。 “我为何要挣扎呢?”林相摇头问道。 “我不信,你对胡人这陷害毫无办法。”难道林相屈服了,淳歌不信,林相啊,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竟会不战而败。 “这一次待在牢房,老夫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呢?”林相的言语是叹息,可嘴角却是笑着的,显得那样得深不可测。 “只有一种可能,你的身边有他的人。”淳歌所谓的他,指的是苏见豫,当年阿奴就是从林相府里出来的,苏见豫能将自己的儿子安排进去,就可以将更多地人也安插进去,这便叫防不胜防。 “何止啊。”林相悠悠地补上了一句,说道:“能在老夫眼皮底下做那些猫腻之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而能模仿老夫笔迹的,也只能是心腹之人。” “此人是谁?”能在林相身边做细作而不被狐狸般的林相所现的,这个人绝对是天才。 “若老夫没有猜错,那人便是周中正。”林相自嘲一笑,他自己为是自己利用了周中正,却不想,是人家周中正在利用他。 “周中正。”这个人淳歌还真就不陌生,当初淳歌下定决心要除去6卿士的时候,这人还是6卿士的门生,等到淳歌完成了倒6大业的时候,周中正有一转身变成了林相的心腹。未曾想,这人自始至终都在为苏见豫效力,难怪这些年无论朝局如何变。周中正总是能侥幸得化险为夷。 “老夫此行,安排周中正在京,自是要与他联系的,身旁所带的也只有一个亲信。这便是周中正介绍给老夫的护卫。”没曾想,林相第一次相信一个人,却落得这般的下场,不可谓不可悲,他林相也是一代权臣。却败在自己的手上。 “十年磨一剑,这心思真叫人望尘莫及。”苏见豫可以用数十年去瞄准一个人,为的就是去除那人,这般心思,淳歌自认难以比肩。 “你可别谦虚。”林相拍了拍淳歌的肩,笑道:“你为了拿下南方,安排南川先生在南川公身边呆了十年,最有再一网打尽,那手法与他真可谓是是如出一辙。”也无愧于淳歌是苏见豫培养出来的,最为优秀的弟子。同样的,淳歌的某些方面也是最像苏见豫的,比如手腕。 “你自己可能不清楚,这些年你的这些动作背后,都藏着皇上年轻时候的影子。”林相与苏见豫是一同成长的,所以他很是惊讶,明明是官鹏的儿子,却满是苏见豫的影子。 “我是他养大的。”淳歌似乎没有告诉过林相这件事,可凭着林相的猜测,也该知道这一点了。 “果然。”林相就知道。没有一定的时间,淳歌不可能有此手段。 “无怪乎如今他猜疑你。”林相心中的一个迷惑在今日终于清楚了。他一直都知道淳歌对苏见豫的忠心,但是在很早以前,或许是北夷被灭的那个时候。林相就感觉到了,苏见豫对淳歌的那种信任开始变化,这也是他曾经出手打压淳歌的原因。 对于年老的苏见豫,他最大的敌人就是不再年轻,而年轻一辈中,林洎选择藏拙。苏祐君选择一味附和苏见豫,苏佑仁则是一直在北方活动,不在苏见豫的眼皮底下。唯有淳歌一个人,活跃于南北,名声鹊起,无论在什么打击之下,都能完好无损地站起来。这样一个鹤立鸡群的人,将苏见豫的视线完全吸引,让苏见豫依稀看见了自己,动手抹去淳歌,相当于抹杀曾经的自己,苏见豫舍不得,不动手,苏见豫疑心,这才有了淳歌的两难之地。 “我像他?”淳歌皱了皱眉头。 “你父亲是不是曾说过,你不该为官的。”林相淡淡地看着淳歌。 “你怎会知道?”官鹏小时候并不是很喜欢,教授淳歌什么关于官场类型的东西,甚至不愿意让淳歌成为一个读书人,所以小时候淳歌主要学的是医术。 “你的天赋太高了,你若为官,忠便是死忠,奸便是邪佞。”林相很是能理解官鹏的心情,因为他的儿子也是这般人士。 “你知道吗,洎儿和你是一类人,若不是遇上你,洎儿也是个死忠之人,不懂得转弯。”林相感叹着林洎的变化,在林洎小时候也是个认定了不转弯的人。 “而你,为何能摆脱这一命运,原因便在皇上。”林相顿了顿继续说道:“皇上并不是将你培养成一个臣子,隐约间,你的某些手段,是站在最高的位置,看到的是最远的利益,不客气地说一句。” “你,是有苏朝最大的敌人。”林相眼光一闪,轻声说道。 “我,并无此意。”淳歌从来就不是妄想着天下的人。 “你有此能力也有此势力,却无此意图,这便是太子未曾与你反目的缘故。”林相从来都不理会他们年轻人这些关系,可不代表他不明白,就算是淳歌自己也没有林相看得通透呢。 “太子借着你掩藏自己,而皇上的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你处在水深火热,受益最深的,便是太子殿下。”由苏见豫到苏祐君,林相看到的只有利用,官场中人从来不谈情分。 “我知道。”从方才苏祐君带淳歌离开的那一刻,淳歌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颗苏家父子之间,来往的棋子。 “淳歌,此事之后,你与洎儿便离开吧。”林相今日破天荒地对淳歌要起心窝子,只是因为这个人,已经是他儿子的妻子,是他的媳妇,他孤独了一辈子。不想林相再走他的老路了。 “你的心中着什么样的秘密?”淳歌疑惑地望着林相问道:“你当初,真的与我爹反目了吗?” “淳歌,我并不是与你爹反目,而是与他们结盟了。”林相笑得云淡风轻:“然而世上没有永恒的盟友。” 一个念头在淳歌心中滋长。可他却活生生地将它打了下去,不会的,不会的,是他想多了。 “你走吧,此事你不方便掺和。”林相看向淳歌的目光。那样的慈爱,让淳歌仿佛看到了官二伯。 “我自小没有父亲,又远离二伯,跟在师父身边长大,师父虽亲,却始终是君,我终是体会不了父爱。”淳歌叹了口气,说道:“林洎虽长在你身边,却因往事不愿孝顺与你,即便你疼爱他。父爱这两个字,也离他太远了,你们好不容易化干戈为玉帛,我怎能让你们生生分离。” “我不能让林洎和我一样后悔。”后悔没能在疼爱自己的亲人身旁承欢膝下,所以林相淳歌是一定要救的。 “淳歌,你这又何必。”平白搅起一滩水,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你下狱了,这潭水已经够乱了,我不介意,让它再乱一些。”说完此话。淳歌便离开了。 牢中的空气并没有淳歌预想的那么压抑,反倒是外头,淳歌只觉着胸闷。他这一生,一路走来。视林相为最大的敌人,可兜兜转转了一圈,他现,林相并不是那么地十恶不赦,相反他可有可怜林相了。 林相辅助朝政这么多年,虽有过。但也是功大于过,淳歌以往被仇恨蒙住了眼,那苏见豫又为何呢。凭心而论,林相纵有千般不是,却始终不是什么乱臣贼子,苏见豫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定要拿下林相呢。淳歌越来越现,自己看不懂苏见豫的心,在这泥潭之中他似乎越陷越深了。 “淳歌”苏祐君一直在牢外等着淳歌出来。 “不知太子殿下久候,是臣的过错。”淳歌微微屈身说道。 苏祐君不理会淳歌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你还记得幼时,你我所学的染指于鼎吗?” 所谓的染指于鼎是说,春秋时期,楚国送给郑灵公一只罕见的大老鳖,郑灵公没好意思吃独食,想借此秀一场君臣同乐的政治秀。估计是想给朝臣们一个意外的惊喜,郑灵公以上朝议事的名义召集群臣。当时大夫公子宋和子家走在一起,公子宋食指跳动,他伸出手给子家看,非常自信的对子家说道:我先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可以尝到美味。等进宫后,正赶上厨师准备切鳖肉,两人相视一笑。郑灵公好奇地问他们笑什么,子家就把公子宋的预言告诉了郑灵公,郑灵公听说后,有意戏谑公子宋,等到郑灵公把鳖肉赐给大夫们吃的时候,偏偏不给公子宋。让公子宋空坐着,干瞪着眼。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子宋显得无比尴尬难堪,公子宋感到自己的脸实在挂不住了,他于是怒气冲冲地走到鼎前,用手指蘸了蘸鳖汤,然后用嘴吮了吮,算是兑现了自己尝到美味的预言了。郑灵公见状大怒,认为这是挑战国君的权威,扬言要杀掉公子宋。公子宋担心自己脑袋不保,于是他威胁子家和他合伙对付郑灵公,结果他两人抢先一步杀死了郑灵公。 这样一个故事,苏祐君在此时此刻提起,无疑是告诉淳歌,有些话不可乱说,小小的玩笑话,都能引一场血案,更何况淳歌公然挑战苏见豫的权威呢。 “那太子殿下觉得下官是公子宋吗?”淳歌还不避讳的迎上苏祐君的视线。 淳歌的眼神变了,苏祐君能明显感觉到。 “我只希望你记得,他绝对不是宋灵公。”他是苏见豫,有苏的天,彼时没有人能逃过他的手掌,淳歌的挑战只会为自己埋下祸事。 “是吗?”淳歌不以为意,挑眉笑道:“那就多谢殿下指点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林相的末日(大修)3 第四百八十八章 林相的末日(大修)3 “相爷,为何不做挣扎呢。{ <[八?一小?说网 ”淳歌见过苏见豫,换了身衣服就直奔林相这儿,他不明白,这个抖一抖脚都能让有苏震上一阵的人,为什么会这么甘心待在破旧的环境里,被动地承受不像是林相会做的事儿。 “挣扎。”林相倒是平静,他的待遇还算好,有一间独居的牢房,桌子床等等事物一应俱全,这环境可比林洎哪儿强多了,他还多求什么呢。 “我为何要挣扎呢?”林相摇头问道。 “我不信,你对胡人这陷害毫无办法。”难道林相屈服了,淳歌不信,林相啊,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竟会不战而败,换而言之,假如是淳歌遇上了这事儿,他亦有好几种方法能脱身。 “这一次待在牢房,老夫为何会落得这般下场呢?”林相的言语是叹息,可嘴角却是笑着的,显得那样得深不可测。 “只有一种可能,你的身边有他的人。”淳歌所谓的他,指的是苏见豫,当年阿奴就是从林相府里出来的,苏见豫能将自己的儿子安排进去,就可以将更多地人也安插进去,这便叫防不胜防,难道林相是为了引出自己身边的奸细。 “何止啊。”林相悠悠地补上了一句,说道:“能在老夫眼皮底下做那些猫腻之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而能模仿老夫笔迹的,也只能是心腹之人。” “此人是谁?”能在林相身边做细作而不被狐狸般的林相所现的,这个人绝对是天才,林相身边有这类人马,他怎么不清楚。 “若老夫没有猜错,那人便是周中正。”林相自嘲一笑,他自己为是自己利用了周中正,却不想,是人家周中也是在利用他。 “周中正。”这个人淳歌还真就不陌生,当初淳歌下定决心要除去6卿士的时候。这人还是6卿士的门生,等到淳歌完成了倒6大业的时候,周中正有一转身变成了林相的心腹。未曾想,这人自始至终都在为苏见豫效力。难怪这些年无论朝局如何变,周中正总是能侥幸得化险为夷。 “老夫此行,安排周中正在京,自是要与他联系的,身旁所带的也只有一个亲信。这便是周中正介绍给老夫的护卫。”没曾想,林相第一次相信一个人,却落得这般的下场,不可谓不可悲,他林相也是一代权臣,却败在自己的手上。 “十年磨一剑,这心思真叫人望尘莫及。”苏见豫可以用数十年去瞄准一个人,为的就是去除那人,这般心思,淳歌自认难以比肩。不愧是帝王啊。 “你可别谦虚。”林相拍了拍淳歌的肩,笑道:“你为了拿下南方,安排南川先生在南川公身边待了十年,最后再一网打尽,那手法与他真可谓是,如出一辙。”也无愧于淳歌是苏见豫培养出来的,最为优秀的弟子,同样的,淳歌的某些方面也是最像苏见豫的,比如手腕。 “你自己可能不清楚。这些年你的这些动作,背后都藏着皇上年轻时候的影子。”林相与苏见豫是一同成长的,所以他很是惊讶,明明是官鹏的儿子。却满是苏见豫的影子,因此林相开始假设淳歌并不单单是苏见豫的人,而是苏见豫手把手教出来的一把利剑。 “我是他养大的。”淳歌似乎没有告诉过林相这件事,可凭着林相的猜测,也该知道这一点了。 “果然。”林相就知道,没有一定的时间。一定人士的指导,不是身处在一个耳闻目染的环境下,淳歌不可能有此手段。 “无怪乎如今他猜疑你。”林相心中的一个迷惑在今日终于清楚了。他一直都知道淳歌对苏见豫的忠心,但是在很早以前,或许是北夷被灭的那个时候,林相就感觉到了,苏见豫对淳歌的那种信任开始变化,这也是他曾经出手打压淳歌的原因。 对于年老的苏见豫,他最大的敌人就是不再年轻,而年轻一辈中,林洎选择藏拙,苏祐君选择一味附和苏见豫,苏佑仁则是一直在北方活动,不在苏见豫的眼皮底下。唯有淳歌一个人,活跃于南北,名声鹊起,无论在什么打击之下,都能完好无损地站起来。这样一个鹤立鸡群的人,将苏见豫的视线完全吸引,让苏见豫依稀看见了自己,动手抹去淳歌,相当于抹杀曾经的自己,苏见豫舍不得,不动手,苏见豫又疑心四起,这才有了淳歌的两难之地。 “我像他?”淳歌皱了皱眉头。 “你父亲是不是曾说过,你不该为官的。”林相淡淡地看着淳歌。 “你,你怎会知道?”官鹏小时候并不是很喜欢,教授淳歌什么关于官场类型的东西,甚至不愿意让淳歌成为一个读书人,所以小时候淳歌主要学的是医术。 “你的天赋太高了,你若为官,忠便是死忠,奸便是邪佞。”林相很是能理解官鹏的心情,因为他的儿子也是这般人士,自己是身在官场数十年的人,自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也陷入这泥潭。 “你知道吗,洎儿和你是一类人,若不是遇上你,洎儿也是个死忠之人,不懂得转弯,在这官场木直则折啊。”林相感叹着林洎的变化,在林洎小时候也是个认定了不转弯的人。 “而你,为何能摆脱这一命运,原因便在皇上。”林相顿了顿继续说道:“皇上并不是将你培养成一个臣子,隐约间,你的某些手段,是站在最高的位置,看到的是最远的利益,不客气地说一句。” “你,是有苏朝最大的敌人。”林相眼光一闪,轻声说道:“因为你具备了一个君王应有的一切。” “我,并无此意。”淳歌从来就不是妄想着天下的人。 “你有此能力也有此势力,却无此意图,想必这便是太子未曾与你反目的缘故。”林相从来都不理会他们年轻人这些关系,可不代表他不明白,就算是淳歌自己也没有林相看得通透呢。 “太子借着你掩藏自己,而皇上的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你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受益最深的。便是太子殿下。”由苏见豫到苏祐君,林相看到的只有利用,也是,官场中人从来不谈情分的。 “我知道。”从方才苏祐君带淳歌离开的那一刻。淳歌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颗苏家父子之间,来往的棋子,你方试探,我方守。淳歌从来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淳歌,此事之后,你与洎儿便离开吧。”林相今日破天荒地对淳歌要起心窝子,只是因为这个人,已经是他儿子的妻子,是他的儿媳妇,他孤独了一辈子,不想林相再走他的老路了。 “你的心中着什么样的秘密?”淳歌疑惑地望着林相问道:“你当初,真的与我爹反目了吗?” “淳歌,我并不是与你爹反目。而是与他们结盟了。”林相笑得云淡风轻:“然而世上没有永恒的盟友。” 一个念头在淳歌心中滋长,可他却活生生地将它打了下去,不会的,不会的,是他想多了。 “你走吧,此事你不方便掺和。”林相看向淳歌的目光,那样的慈爱,让淳歌仿佛看到了官二伯。 “我自小没有父亲,又远离二伯,跟在师父身边长大。师父虽亲,却始终是君,我终是体会不了父爱。”淳歌叹了口气,说道:“林洎虽长在你身边。却因往事不愿孝顺与你,即便你疼爱他,父爱这两个字,也离他太远了,你们好不容易化干戈为玉帛,我怎能让你们生生分离。” “我不能让林洎和我一样后悔。”后悔没能在疼爱自己的亲人身旁承欢膝下。所以林相淳歌是一定要救的。 “淳歌,你这又何必。”平白搅起一滩水,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你下狱了,这潭水已经够乱了,我不介意,让它再乱一些。”说完此话,淳歌便离开了。 牢中的空气并没有淳歌预想的那么压抑,反倒是外头,淳歌只觉着胸闷。他这一生,一路走来,视林相为最大的敌人,可兜兜转转了一圈,他现,林相并不是那么地十恶不赦,相反他可有可怜林相了。 林相辅助朝政这么多年,虽有过,但也是功大于过,淳歌以往被仇恨蒙住了眼,那苏见豫又是为何呢。平心而论,林相纵有千般不是,却始终不是什么乱臣贼子,苏见豫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定要拿下林相呢。淳歌越来越现,自己看不懂苏见豫的心,在这泥潭之中他似乎越陷越深了。 “淳歌”苏祐君一直在牢外等着淳歌出来。 “不知太子殿下久候,是臣的过错。”淳歌微微屈身说道。 苏祐君不理会淳歌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你还记得幼时,你我所学的染指于鼎吗?” 所谓的染指于鼎是说,春秋时期,楚国送给郑灵公一只罕见的大老鳖,郑灵公没好意思吃独食,想借此秀一场君臣同乐的政治秀。估计是想给朝臣们一个意外的惊喜,郑灵公以上朝议事的名义召集群臣。当时大夫公子宋和子家走在一起,公子宋食指跳动,他伸出手给子家看,非常自信的对子家说道:我先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可以尝到美味。等进宫后,正赶上厨师准备切鳖肉,两人相视一笑。郑灵公好奇地问他们笑什么,子家就把公子宋的预言告诉了郑灵公,郑灵公听说后,有意戏谑公子宋,等到郑灵公把鳖肉赐给大夫们吃的时候,偏偏不给公子宋。让公子宋空坐着,干瞪着眼。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子宋显得无比尴尬难堪,公子宋感到自己的脸实在挂不住了,他于是怒气冲冲地走到鼎前,用手指蘸了蘸鳖汤,然后用嘴吮了吮,算是兑现了自己尝到美味的预言了。郑灵公见状大怒,认为这是挑战国君的权威,扬言要杀掉公子宋。公子宋担心自己脑袋不保,于是他威胁子家和他合伙对付郑灵公,结果他两人抢先一步杀死了郑灵公。 这样一个故事,苏祐君在此时此刻提起,无疑是告诉淳歌,有些话不可乱说,小小的玩笑话,都能引一场血案,更何况淳歌公然挑战苏见豫的权威呢。 “那太子殿下觉得下官是公子宋吗?”淳歌还不避讳的迎上苏祐君的视线。 淳歌的眼神变了,苏祐君能明显感觉到。 “我只希望你记得,他绝对不是宋灵公。”他是苏见豫,有苏的天,彼时没有人能逃过他的手掌,淳歌的挑衅只会为自己埋下祸事,不值得。 “是吗?”淳歌不以为意,挑眉笑道:“那就多谢殿下指点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林相的末日4 第四百八十九章 林相的末日4 “皇上,林拓罪行招展何必再审,该是斩立决。八一中<?[文〔[ (?〔 ]”,这人口中的林拓,便是林相,说话的就是一直和淳歌过不去的吏部尚书,真心诚意的谏言。 此话一出,当真是有谁与争锋的意思,苏见豫滞留在南城将近四五个月,所带的大臣,自认已经对皇上的心思了然于胸了。趁着林相此时受难,有事再京城之外,赶紧拿下林相,这样一来,朝中的官位将会再有一番变动。 “尚书大人好魄力。”淳歌差点就要鼓掌了,鉴于苏见豫在场,淳歌只能数个大拇指,说道:“尚书大人,这般言之凿凿,看来林相,真是该死。” 淳歌小走了几步接近吏部尚书,疑惑道:“可据本官所知,林相的罪行,尚有疑点,你这就下了盖棺定论,难道是为了掩饰什么?” 淳歌嘴角一扬,故作惊讶道:“莫不成,林相是你的替罪羔羊。” “官淳歌。”那吏部尚书现实愣了愣,他打击淳歌多年,淳歌都不曾有什么反击,他便也以为官淳歌不过是个软脚虾,未曾想今日这一番犀利的言语,直接将他听得傻了。 “你血口喷人。”吏部尚书颤着手指,指着淳歌,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来。 “官卿士,你如此提林拓说话,莫不成。”吏部尚书身旁另一个文官,此人淳歌认得,姓余职位乃是户部侍郎,只见他挑眉一笑,说道:“你是林拓的同伙。” “是啊,本官可不就林相的同伙。”淳歌做出一副恭敬样子,应声说道:“本官与林相同朝为官,一同效忠于皇上,成为同伙,又何有不可,难不成余侍郎自成一脉。” “你”余侍郎一下子被淳歌堵了嘴巴说不话来。 这一会儿那位吏部尚书终于是缓过神来。冷笑道:“官大人,朝中官员众多,他胡人为何只挑一个林拓呢,分明就是两者之间有所牵扯。” “是啊。朝中官员多了去了,有用的无用的一抓一把。”淳歌紧盯着吏部尚书,说道:“然而,丞相只有一个啊。” “若林拓是清白的,怎么找出书信。”余侍郎顺势一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淳歌两手一摊,耸肩道:“难道哑巴吃了黄连,还能说话不成?” “再者,从林相住处搜出的书信,乃是林相亲笔所书,退一万步来讲,林相就是个傻子不成,非要留下这实质的铁证,给自己证明通敌叛国吗?”白痴都知道,这种书信明显可以代写的。若是东窗事,大可一推四五六,撇清关系,这种小儿科的道理,林相难道还不知道。 “换个说法,与林相通信的可是胡人啊,蛮夷之人,懂得什么叫之乎者也吗,那信写得文采斐然,岂是一介蛮夷可懂的?”淳歌还特地去看过那封信。不可斗人,以林相的才华绝对写得出,但是这只不过是一封信,又不是考科举。有必要写成可传世的名篇吗? “据本官所知,这一次胡人的可汗,可是深谙中原文化,是个极为天才的人物。”余侍郎对于胡人可汗可是早有耳闻的。 淳歌等的就是这句话:“依尔等看法,是林相巴结着胡人可汗,而胡人可汗极为天才。又重视此事,难道双方通信的书函不该变成胡文吗?” “天才总是傲气的,既然是林相有所求,就该拿出诚意,最低的诚意便是学习胡文,大不了胡人可汗拍一个懂汉文的胡人来,如此双方之间岂不更加安全。”淳歌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质疑,仿佛是在说,用你们的思维来思考,那位胡人可汗,哪里是天才,简直就是个傻瓜。 “你,你。”余侍郎被淳歌的表情深深打击到了,想说什么都给忘了。 “好了”苏见豫赏了淳歌一个极其寒冷的眼神,高声喝道:“朕的大臣,朕倚仗的股肱之臣,就是这样说话的,你们当此处是菜场不成?” “皇上息怒。”所有官员齐声说了句,安安分分地跪地。 “哼”苏见豫冷哼一句,说了句:“你们这般爱吵,那就在此处吵个够吧?”苏见豫身旁的太监扶着苏见豫走了出去。 跟在苏见豫身边的苏祐君,深深地看了一眼淳歌,还是走了出去。 两座大神走了,淳歌是在做官位最高之人,他可不会傻得跪着,自顾自地起身,拍了拍自己膝上的灰尘找了个椅子坐下,老神在在地养神。 吏部尚书和余侍郎倒是还想和淳歌吵吵,但是人家淳歌就是不搭理啊,其他的官员呢,都是来打酱油的,他们一点儿都不想加入这场倒林的战斗啊。加之淳歌今日战斗力爆表,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波及到,多了什么无妄之灾呢。 “官大人,借一步说话。”安静了许久过后,苏祐君出现在门口,客气说道。 正闭目养神的淳歌瞥了一眼,便起身跟着苏祐君出去了。 “淳歌,你究竟要做什么?”苏祐君想过淳歌会反击,他一直以为淳歌是个理智的人,想来淳歌的反击一定会隐晦且有力,但是他做梦都想不到,淳歌这一趟的动作,那里是什么隐晦,那是直白且激烈啊。 “你真的不知道?”淳歌讽刺一笑。 “你想凭着一己之力救出林相,救回林家?”苏祐启露出一副‘你这是不自量力’的样子,说道:“是啊,有你的辩驳,很难将林相定罪,但是为了这件事,你想付出什么代价呢?” “是你的官职,还是。”苏祐君顿了顿与其更加强烈说道:“官家,官派,甚至是整个东南,亦或是你的一切。” “那又何妨。”苏祐君就是有这个本事,戳中淳歌的某一些弱点,淳歌尽可能地装出自己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总有一些人知道,这是假的。 “淳歌。”苏祐君叹了一口气说道:“自踏进官场的哪一天,你就该知道的。” “当舍就得舍。”苏祐君补充道:“一个林相,一个林洎,与你所拥有的一切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那你的一切赌他们,不值得的。” “是啊,所以太子殿下当舍就舍,将下官舍得干脆。”淳歌自嘲地动了动肩膀,说道:“可你不是我。” “现在的我,要不了那么多,我的心只有拳头大小,只容得下一个人,而我要的,并不是位高权重,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淳歌的眼中有失望,对苏祐君的失望,虽然他早就知道苏祐君已经变了。 “没了林洎我将一无所有。”淳歌深深地闭眼,再度张开以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还有,你再也不是当初的你,所以不要将我,看成是现在的你。” “我同你,是不一样的。”说完淳歌便走了,没有一丝迟疑地走了。 “不一样,不一样。”苏祐君额角的青筋已然暴起,手也紧紧握成拳头。 不一样吗,总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这苦海,独留我一个人,太孤单了,淳歌,你休想撇下我,你想解脱,那就陪我沉沦吧。苏祐君的眼中泛起了从未有人见过的痴迷,随即消散,故而没有人看到。 三天后,对于林相的处理已经到了一个迫切的地步了,于是乎苏见豫将这件事儿的有关人士都召集到了一起,要对林相来一个会审。 淳歌除了来的哪一天见到了林洎,其他时候,便一直被挡在外头,因此再一次见到林洎时,他的脸色好了许多,不似那一日的柔弱,但是林相却变了个模样。不知是从前没有现,还是这几天日子过得不顺心,淳歌总觉得林相老了很多。 “林拓,你还不跪下。”吏部尚书见林相在最初的参拜时跪了苏见豫,其余时候还是如同往常一般,他个人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林相自己的身份。 “还是都已经说要平身,你仍要人跪。”淳歌高声一笑:“尚书大人,你的权力比皇上还大呢。” “林拓乃是通敌之人,与他一起站着,本官觉着屈辱。”吏部尚书长袖一甩,做一副清高样子。 “林相之罪,皇上可定了?”淳歌啧啧了几声说道:“你倒是一口一个通敌说得顺溜,那一日,还没有争够吗?” “你。”吏部尚书在嘴皮子上市吵不过淳歌的,只能吃闷亏。 “你们也不必争了。”苏见豫将一本账册扔了出来,直接丢在淳歌的脚边。 淳歌自然弯腰捡起,顺带着阅读了,第一眼他没什么反应,但他越看越吃惊,最后更是以询问地目光看着林相。其他人自是不能让淳歌一人独吞,尤其是吏部尚书更是将账册抢了过来。 “还有一人。”苏见豫示意门外的统卫,有一人便这样走进了所有人的视线。 周中正,看到这个人,淳歌呼吸一滞,有一种危机感涌上心头。 “臣参见皇上。”周中正行礼。 “平身吧。”苏见豫挥了挥手。 “臣此番前来,正是要指正林拓。”周中正毫不拐弯抹角,矛头直指林相,说道:“此人狼子野心,账册中所说之事,件件属实。”(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林相的末日(修正)4 第四百八十九章 林相的末日(修正)4 “皇上,林拓罪行招展何必再审,该是斩立决。八一小说网 ”,这人口中的林拓,便是林相,说话的就是一直以来不知缘由,却和淳歌过不去的吏部尚书,他的真心诚意的谏言。 此话一出,当真是有谁与争锋的意思,苏见豫滞留在南城将近四五个月,所带的大臣,自认已经对皇上的心思了然于胸了。趁着林相此时受难,又是再京城之外不在林相的势力范围之内,赶紧拿下林相,这样一来,朝中的官位将会再有一番变动。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反而言之一人倒霉,祸及周边啊,林相一人栽了就相当于林派栽了,朝中将会空出一大波位置,这个时候不上位,更待何时啊。 “尚书大人好魄力。”淳歌差点就要鼓掌了,鉴于苏见豫在场,淳歌只能数个大拇指,稍微地摇了摇,附和说道:“尚书大人,这般言之凿凿,看来林相,真是该死。” 淳歌小走了几步接近吏部尚书,露出了小白兔般的疑惑表情,问道:“可据本官所知,林相的罪名,尚有疑点,你这就下了盖棺定论,难道是为了掩饰什么?” 淳歌嘴角一扬,故作惊讶道:“莫不成,林相是你的替罪羔羊。” “官淳歌。”那吏部尚书现实愣了愣,他打击淳歌多年,淳歌都不曾有什么反击,他便也以为官淳歌不过是个软脚虾,未曾想今日这一番软刀子般犀利的言语,直接将他听得傻了。 “你血口喷人。”吏部尚书颤着手指,指着淳歌,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来,倒不是他反击不了,实在是没料到会被淳歌这样堵了回来。 “官卿士,你如此替林拓说话,莫不成。”吏部尚书身旁另一个文官,此人淳歌认得。姓余职位乃是户部侍郎,是这几年新上位的,只见他挑眉一笑,说道:“你是林拓的同伙。” “是啊。本官可不就林相的同伙。”淳歌做出一副坦然的样子样子,应声说道:“本官与林相同朝为官,一同效忠于皇上十数载,你若硬要说是同伙,又何有不可。难不成余侍郎自成一脉吗。” “你”余侍郎一下子被淳歌堵了嘴巴说不话来。 这一会儿那位吏部尚书终于是缓过神来,冷笑道:“官大人,朝中官员众多,他胡人为何只挑一个林拓呢,空穴来风必有因,分明就是两者之间有所牵扯。” “是啊,朝中官员多了去了,有用的无用的一抓一把。”淳歌紧盯着吏部尚书,说道:“然而,丞相只有一个啊。没了你吏部尚书,还有千千万万个吏部尚书能代替你,可没了林相,短时间内,能找出人来代行其职吗。” “若林拓是清白的,怎么找出书信。”吏部尚书语塞,余侍郎顺势一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淳歌两手一摊,耸肩道:“难道哑巴吃了黄连,还能自个说声苦不成?” “再者。从林相住处搜出的书信,乃是林相亲笔所书,退一万步来讲,林相就是个傻子不成。非要留下这实质的铁证,给自己证明通敌叛国吗?”白痴都知道,这种书信明显可以代写的,若是东窗事,大可一推四五六,撇清关系。这种小儿科的道理,林相难道还不知道。 “换个说法,与林相通信的可是胡人啊,蛮夷之人,懂得什么叫之乎者也吗,那信写得文采斐然,岂是一介蛮夷可懂的?”淳歌还特地去看过那封信,不可否认,以林相的才华绝对写得出,但是这只不过是一封信,又不是考科举,有必要写成可传世的名篇吗? “据本官所知,这一次胡人的可汗,可是深谙中原文化,是个极为天才的人物。”余侍郎对于胡人可汗可是早有耳闻的。 淳歌等的就是这句话:“依尔等看法,是林相巴结着胡人可汗,而胡人可汗极为天才,又重视此事,难道双方通信的书函不该变成胡文吗?”这是一个外族人的习惯,当然了汉族也不例外,想秦始皇虽然颁布小篆为通用文字,但在祭天啊,传位诏书之类重要的事情上面,用得还是秦国的大篆。所以说,两人之间真要有什么勾结,通信不是改用胡文,更为正式吗。 “天才总是傲气的,既然是林相有所求,就该拿出诚意,最低的诚意便是学习胡文,大不了胡人可汗派一个懂汉文的胡人来,如此双方之间协议岂不更加安全。”淳歌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质疑,仿佛是在说,用你们的思维来思考,那位胡人可汗,哪里是天才,简直就是个傻瓜。 “你,你。”余侍郎被淳歌的表情深深打击到了,想说什么都给忘了。 “好了”苏见豫赏了淳歌一个极其寒冷的眼神,高声喝道:“朕的大臣,朕倚仗的股肱之臣,就是这样说话的,你们当此处是菜场不成?” “皇上息怒。”所有官员齐声说了句,安安分分地跪地。 “哼”苏见豫冷哼一句,说了句:“你们这般爱吵,那就在此处吵个够吧?”苏见豫身旁的太监扶着苏见豫走了出去。 跟在苏见豫身边的苏祐君,深深地看了一眼淳歌,还是走了出去。 两座大神走了,淳歌是在此官位最高之人,他可不会傻得跪着,自顾自地起身,拍了拍自己膝上的灰尘找了个椅子坐下,老神在在地养神。 吏部尚书和余侍郎倒是还想和淳歌吵吵,但是人家淳歌就是不搭理啊,孤掌难鸣便也不再多说。其他的官员呢,都是来打酱油的,他们一点儿都不想加入这场倒林的战斗啊。加之淳歌今日战斗力爆表,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波及到,多了什么无妄之灾呢。 “官大人,借一步说话。”安静了许久过后,苏祐君出现在门口,客气说道。 正闭目养神的淳歌瞥了一眼太子,便起身跟着苏祐君出去了。 “淳歌,你究竟要做什么?”苏祐君想过淳歌会反击,他一直以为淳歌是个理智的人,想来淳歌的反击一定是隐晦且有力。但是他做梦都想不到,淳歌这一趟的动作,哪里是什么隐晦,那是直白且激烈啊。 “你真的不知道?”淳歌讽刺一笑。 “你想凭着一己之力救出林相。救回林家,力王狂澜?”苏祐启露出一副‘你这是不自量力’的样子,说道:“是啊,有你的辩驳,很难将林相定罪。但是为了这件事,你想付出什么代价呢?” “是你的官职,还是。”苏祐君顿了顿与其更加强烈说道:“官家,官派,甚至是整个东南,亦或是你的一切。” “那又何妨。”苏祐君就是有这个本事,戳中淳歌的某一些弱点,淳歌尽可能地装出自己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总有一些人知道,这是假的。 “淳歌。”苏祐君叹了一口气说道:“自踏进官场的哪一天。你就该知道的。” “当舍就得舍。”苏祐君补充道:“一个林相,一个林洎,与你所拥有的一切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拿你的一切赌他们,不值得的。” “是啊,所以太子殿下当舍就舍,将下官舍得干脆,在你的眼里有什么是值得的呢,我想没有吧。太子殿下。”淳歌自嘲地动了动肩膀,说道:“可你不是我。” “现在的我,要不了那么多,我的心只有拳头大小。只容得下一个人,而我要的,并不是位高权重,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淳歌的眼中有失望,对苏祐君的失望,虽然他早就知道苏祐君已经变了。 “没了林洎我将一无所有。”淳歌深深地闭眼。再度张开以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还有,你再也不是当初的你,所以不要将我,看成是现在的你。” “我同你,是不一样的。”说完淳歌便走了,没有一丝迟疑地走了。 “不一样,不一样。”苏祐君额角的青筋已然暴起,手也紧紧握成拳头。 不一样吗,总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这苦海,独留我一个人,太孤单了,淳歌,你休想撇下我,你想解脱,那就陪我沉沦吧。苏祐君的眼中泛起了从未有人见过的痴迷,随即消散,故而没有人看到。 三天后,对于林相的处理已经到了一个迫切的地步了,于是乎苏见豫将这件事儿的有关人士都召集到了一起,要对林相来一个会审。 淳歌除了来的那一天见到了林洎,其他时候,便一直被挡在外头,因此再一次见到林洎时,他的脸色好了许多,不似那一日的柔弱,但是林相却变了个模样。不知是从前没有现,还是这几天日子过得不顺心,淳歌总觉得林相老了很多。 “林拓,你还不跪下。”吏部尚书见林相在最初的参拜时跪了苏见豫,其余时候还是如同往常一般站在一旁,他个人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林相自己的身份。 “皇上已经说了平身,你仍要人跪。”淳歌高声一笑:“尚书大人,你的权力比皇上还大呢。” “林拓乃是通敌之人,与他一起站着,本官觉着屈辱。”吏部尚书长袖一甩,做一副清高样子。 “林相之罪,皇上可定了?”淳歌啧啧了几声说道:“你倒是一口一个通敌说得顺溜,那一日,还没有争够吗?” “你。”吏部尚书在嘴皮子上是吵不过淳歌的,只能吃闷亏。 “你们也不必争了。”苏见豫将一本账册扔了出来,直接丢在淳歌的脚边。 淳歌自然弯腰捡起,顺带着阅读了,第一眼他没什么反应,但他越看越吃惊,最后更是以询问地目光看着林相。其他人自是不能让淳歌一人独吞,尤其是吏部尚书更是将账册抢了过来。 “还有一人。”苏见豫示意门外的统卫,有一人便这样走进了所有人的视线。 周中正,看到这个人,淳歌呼吸一滞,有一种危机感涌上心头。 “臣参见皇上。”周中正行礼。 “平身吧。”苏见豫挥了挥手。 “臣此番前来,正是要指正林拓。”周中正毫不拐弯抹角,矛头直指林相,说道:“此人狼子野心,账册中所说之事,件件属实。”(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林相之死1 第四百九十章 林相之死1 “官卿士,证据确凿,你还要为林拓说什么吗?”吏部尚书摇着自己手中的账本笑得得意。? ? ] 这本账册确实是林相致命的伤,其中所记载的是林派一年的开销,以及资金来源,光是私收贿赂,妄动国库一天,就够林相死上好几次的了。更别说那些买官卖官的勾当了。总而言之,这一本账册说的就是林相如何在苏见豫的嘴巴里,把肉给叼走,现在算是东窗事的时候了。 “敢问,周大人,这账本,由何处得来。”淳歌稳住心神,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临敌。 “下官假意投靠林拓几经辗转,才得到这本账册,册上所及,无一作假。”周中正既然敢站出来,那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去面对淳歌。 “朕这些天,派人查了。”苏见豫仿佛气急,颤着声音说道:“最可气的是,竟无一是虚言,林拓啊林拓,你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 “皇上,此时下论断言之尚早吧。”淳歌毫不客气地打断苏见豫的话,说道:“若臣好没有老糊涂的话,这周大人似乎是6卿士的得意门生吗。” “臣还纳闷呢,怎么6卿士一死,你便跟了林相,原是委曲求全啊。”淳歌也不管周中正脸色的表情,谏言道:“皇上,若周大人有心报仇,待在林相身边的这几年,足够他做这些事情了,万望皇上圣明,为林相洗清冤屈,莫要寒了臣等的心。” “好你个官淳歌。”苏见豫顺手抓起一个茶盏,朝着淳歌迎面而去,不一会儿,淳歌的额头便被砸出了血迹,迎着他的脸颊顺流而下。 “他周中正报仇,报不到林拓头上。该死的是你。”苏见豫的怒气并没有因为淳歌的伤势有任何的缓解,反倒是越演越烈。 “皇上这话,臣糊涂了。”淳歌冷笑道:“臣忠心于皇上,何为该死。” “你。你。”苏见豫在桌边摸索了一会儿,只找到一个砚台,便准备直接扔上去。 好在苏祐君眼疾手快,眼见了,急忙挡在淳歌身前躬身说道:“儿臣以为此事还是让官卿士与周大人私下说清的好。” 在苏祐君诚恳的眼神下。苏见豫一挥手退却了大波的臣子,只留下淳歌,林家父子,周中正以及苏祐君。 “官卿士,现在并无他人,天子在上,你的一言一行,须得斟酌啊。”苏祐君的提示已经不能在明白了,今日苏见豫一定是要定下林相的罪名,如果淳歌还是不听劝的话。铁定会被卷进去,到时会生什么,谁也料想不到。 “好,是臣言辞有失。”淳歌躬身道歉,平心静气说道:“退一万步来说,此册所记确实属实。” “这罪也不是林相一人之过,林相一人,加上林家家仆统共不说五十余人,怎会贪得了如此多呢。”淳歌深吸一口气,抹了抹自己眼角边上的血迹。说道:“因此,贪赃枉法的不一定是林相,兴许是林相手下人,打着林相的旗号作奸犯科也未可知啊。” “堂堂一国宰相。连自己的门下都管不了,留他何用。”苏见豫冷哼一句,瞥了一眼林相。 “皇上历朝历代贪官污吏屡见不鲜,就连皇上当朝的这些年也有好一些人做次勾当。”淳歌顿了顿,接着说道:“连天子上有不能,何况于丞相乎?” “你是拿林拓与朕相比吗?”苏见豫的眼中露出杀意。仿佛只要淳歌点头,乱臣贼子的帽子便会扣上似的。 “皇上是一国之君,其实林相一介臣子可比的,臣只是想告诉皇上。”淳歌毫不畏惧地抬头,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周中正深深地看了淳歌一眼,他一直知道淳歌的厉害之处,即便这几年淳歌收起了利爪,他也不敢小觑了淳歌,但是他真的难以想象,在苏见豫这样的威压下,他连脑袋都不敢太,而淳歌却能思路清晰的辩驳,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识啊,若是有可能他真希望这辈子也不要与淳歌为敌。然而,已经太迟了。 “依你官卿士的意思,那就放任了林相,由着他手底下那些害群之马肆意妄为吗?”苏见豫坐不住了,直接走到淳歌跟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只比他矮了一点点,可气势却丝毫不减。 “非也。”淳歌感觉到丝丝压迫感,但他还是沉声说道:“老子有云,治大国,若烹小鲜。臣虽不知如何治大国,但却也知晓怎么烹小鲜。” “最忌讳的便是随意翻动锅内小鲜。”这个道理还是苏见豫教会淳歌的,现在淳歌要用这个说辞,想想就觉得可笑。 “而今朝廷前有南王之乱,后又北王虎视眈眈,胡人虽灭,却也来朝堂上掺上一脚,此时将林相定罪,臣怕会引起朝中不安啊,皇上。”淳歌退了一步,跪倒在地,没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他只求苏见豫也退一步啊。 “君君臣臣,官卿士你越权了。”在苏见豫的耳朵里,淳歌那退后一步,并不是什么妥协,反倒是想说教,这就是历代君王不喜欢谏官的原因,一个臣子,却指挥着皇帝做事,谁听了谁都不乐意啊。 苏见豫的话里虽没有拒绝淳歌但是淳歌知道,这一次想要苏见豫主动放过林相是不可能了,对着干的这个策略算是破产了。 “皇上可还记得应允臣三个条件。”幸好淳歌提前做了防备,此时此刻正好用上。 “你确定要用?”苏见豫笑得极其地诡异。 “皇上,君无戏言啊。”淳歌心一慌,难道苏见豫要翻脸不认人。 “朕给得了一次死罪,就给得了两次,三次,千千万万此。”苏见豫潇洒地会了自己的座位,淳歌始终会屈服的。 淳歌猛地抬起头,苏见豫这是赤裸裸地耍流氓啊,而淳歌,就像一个玩偶一样,被苏见豫牵着走。他的余光里看到了林相,从头至尾林相并没有开口,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至于林洎原先还是再闭目养神,最后却睁大了眼睛。 林洎从来没有想过,淳歌会为了他与苏见豫争吵到这个份上,他一直都知道,对于林相淳歌嘴上说释怀了但是心中还是有疙瘩的,可这一次为了他,淳歌却是拼尽全力了。林洎心中百味杂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父。”淳歌眼中闪过不可思议,在他的认知里苏见豫心狠,却是个君子般的人物。 “淳歌,朕是天子,手掌生杀大权,你非要与朕作对吗?”淳歌既然还叫苏见豫师父,苏见豫自是认这个徒弟的。 一旁听着的周中正却是惊讶了,原来淳歌是苏见豫的徒弟,怪不得手段如此高明,但是他们师徒俩为什么会反目呢,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你”淳歌说不出话来,挣扎了片刻,终是冷漠地问了一句:“你当真要如此吗?” 林洎惊了,不仅仅是林洎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淳歌这话里威胁的意思,太过明显了,旁人都只当他是为救林相心切口不择言,但林洎却知道,淳歌是被苏见豫伤了心,这一天淳歌终于看清了所谓的天子苏见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与此同时也彻底地粉碎了淳歌心中那唯一的一点儿念想。 “这里”淳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极为响亮的巴掌声便响起了。 是林洎,是林洎狠狠地扇了淳歌一巴掌,向来疼淳歌疼到骨子里的林洎竟会动手,这是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 “林洎,你做什么?”苏祐君抓起林洎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淳歌这般信任他,为了他甚至不惜与苏见豫反目,林洎凭着打出这一巴掌。 “够了,够了。”林洎甩开苏祐君,眼中只有淳歌一个人。 淳歌迎上林洎的眼,没有惊讶,只有无助。 “皇上,官卿士往年便有旧疾,如今看来是犯病了,草民恳请皇上让草民先带他下去。”林洎被剥夺了官位,贬成了庶人,但却丝毫不该他应有的气质,他一如既往的平淡,既没有因为林相蒙受大难而慌张,也没有因为淳歌的疯狂而紧张。 “罪臣,自知死罪难免,唯求一死。”说话的是林相,这个由始至终都不肯为自己辩解上一句的人,其实在林相选择成为这个一国的宰相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与虎谋皮,死倒是一个解脱。 “罢了,罢了。”苏见豫脸上露出了无奈,但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嘴角那抹关于胜利的笑意。 “秋后处决吧。”苏见豫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一句。此时正是秋季,也就是说,过不了几天,林相就要被处决了。 “罪臣谢恩。”林相重重地一磕头,这就是君与臣的区别,就算你做到了臣的最高处,你的生杀大权依旧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林洎似乎早就猜出了这个结果,所以他不吃惊,只是所谓的秋后处决,却是斩执行,从来没有一个文官被处以斩之刑,想来苏见豫是恨透了林相。古来就有刑不上大夫,可到了有苏朝却换了一番模样。 然而淳歌,仿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在林洎苏祐君等人的呼喊声中,慌忙地逃出了这个地方。(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林相之死(修正)1 第四百九十章 林相之死(修正)1 “官卿士,证据确凿,你还要为林拓说什么?”吏部尚书摇着自己手中的账本笑得得意,人证是林相的得意门生,物证是林派这几年的账册,林相这一次是插翅也难逃了。?{网 这本账册确实是林相致命的伤,其中所记载的是林派一年的开销,以及资金来源,光是私收贿赂,妄动国库这一条,就够林相死上好几次的了。更别说那些买官卖官的勾当了。总而言之,这一本账册说的就是林相如何在苏见豫的嘴巴里,把肉给叼走,现在算是东窗事的时候了。 “敢问,周大人,这账本,由何处得来。”淳歌稳住心神,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临敌。 “下官假意投靠林拓几经辗转,才得到这本账册,册上所及,无一作假。”周中正既然敢站出来,那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去面对淳歌。 “朕这些天,派人查了。”苏见豫仿佛气急,颤着声音说道:“最可气的是,竟无一是虚言,林拓啊林拓,你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 “皇上,此时下论断言之尚早吧。”淳歌毫不客气地打断苏见豫的话,说道:“若臣还没有老糊涂的话,这周大人似乎是6卿士的得意门生吗。” “臣还纳闷呢,怎么6卿士一死,你便跟了林相,原是委曲求全啊。”淳歌也不管周中正脸色的表情,谏言道:“皇上,若周大人有心报仇,待在林相身边的这几年,足够他做这些事情了,万望皇上圣明,为林相洗清冤屈,莫要寒了臣等的心。” “好你个官淳歌。”苏见豫顺手抓起一个茶盏,朝着淳歌迎面而去,不一会儿。淳歌的额头便被砸出了血迹,迎着他的脸颊顺流而下。 “他周中正报仇,报不到林拓头上,该死的是你。”苏见豫的怒气并没有因为淳歌的伤势有任何的缓解。反倒是越演越烈。 “皇上这话,臣糊涂了。”淳歌冷笑道:“臣忠心于皇上,为何该死。” “你,你。”苏见豫在桌边摸索了一会儿,只找到一个砚台。便准备直接扔上去。 好在苏祐君眼疾手快,眼见了苏见豫要动手了,急忙挡在淳歌身前躬身说道:“儿臣以为此事还是让官卿士与周大人私下说清的好。” 在苏祐君诚恳的眼神下,苏见豫一挥手退却了大波的臣子,只留下淳歌,林家父子,周中正以及苏祐君。 “官卿士,现在并无他人,天子在上,你的一言一行。须得斟酌啊。”苏祐君的提示已经不能在明白了,今日苏见豫一定是要定下林相的罪名,如果淳歌还是不听劝的话,铁定会被卷进去,到时会生什么,谁也料想不到。 “好,是臣言辞有失。”淳歌躬身道歉,平心静气说道:“退一万步来说,此册所记确实属实。” “这罪也不是林相一人之过,林相一人。加上林家家仆统共不说五十余人,怎会贪得了如此多呢。”淳歌深吸一口气,抹了抹自己眼角边上的血迹,说道:“因此。贪赃枉法的不一定是林相,兴许是林相手下人,打着林相的旗号作奸犯科也未可知啊。” “堂堂一国宰相,连自己的门下都管不了,留他何用。”苏见豫冷哼一句,瞥了一眼林相。 “皇上历朝历代贪官污吏屡见不鲜。就连皇上当朝的这些年也有好一些人做次勾当。”淳歌顿了顿,接着说道:“连天子尚有不能,何况于丞相乎?” “你是拿林拓与朕相比吗?”苏见豫的眼中露出杀意,仿佛只要淳歌点头,乱臣贼子的帽子便会扣上似的。 “皇上是一国之君,岂是林相一介臣子可比的,臣只是想告诉皇上。”淳歌毫不畏惧地抬头,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周中正深深地看了淳歌一眼,他一直知道淳歌的厉害之处,即便这几年淳歌收起了利爪,他也不敢小觑了淳歌,但是他真的难以想象,在苏见豫这样的威压下,他连脑袋都不敢抬,而淳歌却能思路清晰的辩驳,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胆识啊,若是有可能他真希望这辈子也不要与淳歌为敌。然而,已经太迟了。 “依你官卿士的意思,那就放了林相,由着他手底下那些害群之马肆意妄为吗?”苏见豫坐不住了,直接走到淳歌跟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只比他矮了一点点,可气势却丝毫不减。 “非也。”淳歌感觉到丝丝压迫感,但他还是沉声说道:“老子有云,治大国,若烹小鲜。臣虽不知如何治大国,但却也知晓怎么烹小鲜。” “最忌讳的便是随意翻动锅内小鲜。”这个道理还是苏见豫教会淳歌的,现在淳歌要用这个说辞,想想就觉得可笑。 “而今朝廷前有南王之乱,后又北王虎视眈眈,胡人虽灭,却也来朝堂上掺上一脚,此时将林相定罪,臣怕会引起朝中不安啊,皇上。”淳歌退了一步,跪倒在地,没有了方才的咄咄逼人,他只求苏见豫也退一步啊。 “君君臣臣,官卿士你越权了。”在苏见豫的耳朵里,淳歌那退后一步,并不是什么妥协,反倒是想说教,这就是历代君王不喜欢谏官的原因,一个臣子,却指挥着皇帝做事,谁听了谁都不乐意啊。 苏见豫的话里虽没有拒绝淳歌但是淳歌知道,这一次想要苏见豫主动放过林相是不可能了,对着干的这个策略算是破产了。 “皇上可还记得应允臣三个条件。”幸好淳歌提前做了防备,此时此刻正好用上。 “你确定要用?”苏见豫笑得极其地诡异。 “皇上,君无戏言啊。”淳歌心一慌,难道苏见豫要翻脸不认人。 “朕给得了一次死罪,就给得了两次,三次,千千万万次,你待如何。”苏见豫潇洒地回了自己的座位,淳歌始终会屈服的。 淳歌猛地抬起头,苏见豫这是赤裸裸地耍流氓啊,而淳歌,就像一个玩偶一样,被苏见豫牵着走。他的余光里看到了林相,从头至尾林相并没有开口,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至于林洎原先还是再闭目养神,最后却睁大了眼睛。 林洎从来没有想过,淳歌会为了他与苏见豫争吵到这个份上,他一直都知道,对于林相淳歌嘴上说释怀了但是心中还是有疙瘩的,可这一次为了他,淳歌却是拼尽全力了。林洎心中百味杂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师父。”淳歌眼中闪过不可思议,在他的认知里苏见豫心狠,却是个君子般的人物。 “淳歌,朕是天子,手掌生杀大权,你非要与朕作对吗?”淳歌既然还叫苏见豫师父,苏见豫自是认这个徒弟的。 一旁听着的周中正却是惊讶了,原来淳歌是苏见豫的徒弟,怪不得手段如此高明,但是他们师徒俩为什么会反目呢,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你”淳歌说不出话来,挣扎了片刻,终是冷漠地问了一句:“你当真要如此吗?” 林洎惊了,不仅仅是林洎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淳歌这话里威胁的意思,太过明显了,旁人都只当他是为救林相心切口不择言,但林洎却知道,淳歌是被苏见豫伤了心,这一天淳歌终于看清了所谓的天子苏见豫,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与此同时也彻底地粉碎了淳歌心中那唯一的一点儿念想。 “这里”淳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极为响亮的巴掌声便响起了。 是林洎,是林洎狠狠地扇了淳歌一巴掌,向来疼淳歌疼到骨子里的林洎竟会动手,这是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 “林洎,你做什么?”苏祐君抓起林洎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淳歌这般信任他,为了他甚至不惜与苏见豫反目,林洎凭什么打出这一巴掌。 “够了,够了。”林洎甩开苏祐君,眼中只有淳歌一个人。 淳歌迎上林洎的眼,没有惊讶,只有无助。 “皇上,官卿士往年便有旧疾,如今看来是犯病了,草民恳请皇上让草民先带他下去。”林洎被剥夺了官位,贬成了庶人,但却丝毫不该他应有的气质,他一如既往的平淡,既没有因为林相蒙受大难而慌张,也没有因为淳歌的疯狂而紧张。 “罪臣,自知死罪难免,唯求一死。”说话的是林相,这个由始至终都不肯为自己辩解上一句的人,其实在林相选择成为这个一国的宰相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与虎谋皮,死倒是一个解脱,但却绝对不是一个结束。 “罢了,罢了。”苏见豫脸上露出了无奈,但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嘴角那抹关于胜利的笑意。 “秋后处决吧。”苏见豫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一句。此时正是秋季,也就是说,过不了几天,林相就要被处决了。 “罪臣谢恩。”林相重重地一磕头,这就是君与臣的区别,就算你做到了臣的最高处,你的生杀大权依旧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林洎似乎早就猜出了这个结果,所以他不吃惊,只是所谓的秋后处决,却是斩之刑,从来没有一个文官被处以斩之刑,想来苏见豫是恨透了林相。古来就有刑不上大夫,但到了有苏朝却换了一番模样。 然而淳歌,仿佛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在林洎苏祐君等人的呼喊声中,慌忙地逃出了这个地方。(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林相之死2 第四百九十一章 林相之死2 林洎代替淳歌道歉之后,最后看了一眼他的父亲,终归还是追上了淳歌。? <[<八一?中文[〈网〔 < ]隐蔽的角落里淳歌背对着他,也行淳歌根本就感受不到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淳歌,淳歌。”林洎迈着极轻的步子,靠近淳歌,轻轻地拍了拍淳歌的肩膀。 “桑青。”淳歌没有转过身来,他并不想让林洎看到这样的一个他。 “我没能把林相救出来。”淳歌略带哽咽的声音问道:“是不是我弄巧成拙了,是我打乱了你们的计划。” “淳歌,淳歌。”林洎扯过淳歌的身子,捧起淳歌的脸颊,认认真真地看着淳歌说道:“为什么不愿意去相信,你做得够多了,你没有任何的错。” “不,若是我没和他对着干,兴许林相就不会秋后处斩,兴许事情还有所转机。”淳歌撇过头去,林洎的眼睛似乎能将他看透一样。 “你要自欺欺人到几时。”林洎强迫淳歌看向苏见豫所在的地方,说道:“你为什么非要救出我爹,为了我?” 林洎指着自己再度反问道:“真的只是为了我?” “不见得吧,淳歌。”在林洎眼前,淳歌是透明的,根本就不存在秘密。 “你这般努力,一是为我,二便是想看清他的为人?”林洎口中的他就是苏见豫。 “我。”林洎说得丝毫没有差错,淳歌的确是想接着林相看清楚苏见豫的为人,只是这真话未免也太过直白了。 “我不介意的淳歌。”林洎轻抚淳歌的脸颊说道:“即便你是利用我,我也不在乎,可你为什么要逃避?” “他就是那样的狠心绝情,他再不是你心目中的长辈,而是你该毕恭毕敬应付的君王。”林洎指着苏见豫行宫的那些侍卫说道:“我们,在他的眼中不过是连信任都没有的下人,你该醒了,不要妄想着往日的恩情。不要奢望什么情谊,那都是空话,在猜疑,权力面前。这些算什么?” “是,他是那样的人,我看清了。”淳歌艰难的呼吸一口气,说道:“这样的人,是我效忠的对象。为了这样的人,为了这样的人。” “我失去了多少,我还剩下多少,你告诉我。”淳歌颤着手,摇晃着林洎的肩膀,似乎林洎就能给他一个答案。 “如今,我要告诉自己,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要我告诉自己,从前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淳歌锤着自己的胸膛,说道:“试问,那些为我牺牲的人,我将他们放在何处,我该怎么去面对。” 淳歌不敢置信地退后几步,差点就站不稳了,说道:“他们,他们不过是我为了讨好他,一个自私可恨的人,的牺牲品。他们的性命急这么不值当,我竟然可以随意的挥霍?” “啪”淳歌狠狠地赏了自己一巴掌说道:“那我真是猪狗不如。”淳歌踏在无数尸骨上得到的地位,不过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错了。”林洎握住淳歌的手,平淡说道:“人。会成长,需要去认清一些事实,如果,要用我的命,让淳歌去成长,让你认清一个人。一件事。” “我甘心付出我的性命。”林洎眼中的清澈不含一点儿杂质,是那样的真诚可信。 “没有一个人,可以用失去,来证明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自己的信仰是正确的。”林洎将淳歌搂紧自己的怀里,轻拍淳歌的背,用那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轻声说道:“季乾的死,是为了东南的统一,他知道他错了,他愿意用死来解脱,即便那个人不是你,也回事别人,他始终逃不过一死。而你的存在,却让他的生命变得更加的有意义,他不会怪你,更是感激你。” “乐山的死,那是个意外,乐山最为重要的就是你,军人常说马革裹尸是将士最好的死法。同样的,为了救你而死,乐山死得其所。”林洎还有一点不敢说,他能笃定,乐山对淳歌的感情不止是亲情,更有一份别样的情愫,可是乐山不愿意点破,那么他也就将这事儿放在心里。 “官二伯的离世,是太突然的事儿,他并不是因为你才回去谋权,成为一方的统帅,那是因为他姓官,他是东南的官家人,是一家的家主,他就有义务去守护自己的家族。”林洎知道淳歌的心结,便也在此时开解道:“你一直对二伯为了你而操劳耿耿于怀,说是他早就可以致仕,他是为了你才会一直坚持的。” “不是的,没有你,二伯依旧会坚持,大家子弟哪里有自由身啊,你在京城为官,恰恰是给了二伯喘息的机会,让他知道即便官家没有了他,还能有你。”林洎坚定地说道:“自始至终,你没有错,只是不过自私罢了。” “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在这泥潭苦苦挣扎。”林洎说的道理,淳歌都明白,的确他的心还不是石头,不至于凝结得毫不动摇。 “最初是为了正义。”林洎自嘲一笑,曾几何时他也势要与天比高,可是当一些事情,清晰的剖析在他的眼前,他选择成长。 “后来,是为了平衡。”林洎自有一番傲骨,他不愿与林相苏见豫等人一样,一声追求权力的顶峰,所以他选择放手。 淳歌细细回想过往的一切,似乎林洎在朝中有他的特殊地位,稳步上升的同时,却没有太多的功绩堆积,难道:“他随时准备处置你?” “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重用我。”对于心高气傲的林洎,最初是不接受这个事实的,但是到了后来他妥协了,也看淡了。 “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踏上考场,我就知道,你是苏见豫的人。”林洎挑眉笑了笑,他那会儿像个孩子一样,还偷偷地将淳歌县试的卷子拿过来看。 “最初是处于对官鹏儿子的好奇,然后看到你的字,你的文,再到你的人。”林洎摇头说道:“我也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有些东西我感受得到。” “所以,我在等,我一直在等,等他遗弃你。”不可否认林洎并不是什么善类:“那时我在想,我林洎难道还不如你这个黄毛小子,他看好你,我就看看你到底哪里比我强。” “好啊,你以往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啊。”淳歌嗔怪地瞪了林洎一眼。 “可是当我知道,你是青山的那个淳歌的时候,我舍不得了。”林洎与淳歌第一次的见面,第一次的谈话,改变了林洎很多很多,对于淳歌林洎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的。 “当我看着你,一次次的为了他,一个只顾利益的师父,义无反顾,甚至是受伤,被迫成长,我第一次知道了怜惜是什么滋味。”林洎一直关注着淳歌的成长,平心而论,他与淳歌异地处之,可能根本做不到淳歌那般的忠诚。 “没有爱是无理由的,总需要一个契机,种下种子,而那颗种子,便是你的才智。”林洎年少轻狂,鲜少佩服人,只有淳歌才是他心服口服的那一个。 “你每一次的绝对反击,每一次的处事态度,都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习惯了去关注你,习惯了生活中有你的消息。”林洎委屈地望了淳歌一眼说道:“等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又苦于你已娶妻,纠结了好些时候,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告诉你,只可惜晚了一步,你已经有了苏祐启了。” “那你为何不放弃呢?”淳歌也奇怪呢,似乎无论他处在什么困境下,只要一回头,林洎总是在身旁,不离不弃一样,他也好奇林洎为什么能坚持那么久。 “说出来,你别笑。”林洎竟然难得地害羞了,淳歌越地好奇。 “恩恩。”淳歌乖巧地点着头应道。 “我觉着,终有一日,你会现在我比苏祐启好,再者说,我确实比苏祐启好。”林洎小嘴巴一翘,一脸的傲娇。 “噗嗤”淳歌先头的悲伤气氛,被林洎这么一同打岔,全然不见了,剩下的是腻死人的甜蜜,或许再聪明的人都有过不去的坎坷吧,这个时候,庆幸有一个人会在身旁陪伴,分担。 “好了,你笑了就好。”林洎揉揉淳歌的小脑袋,抚上了淳歌略显红肿的脸颊问道:“还疼吗?” “不疼。”淳歌握住林洎抚在脸颊的手,问道:“你疼吗?”被判斩的是林洎的父亲,打断了筋骨,血肉还是连在一起,淳歌能够想象林洎心底的那一份悲伤,但是林洎还是选择来开解自己,足以说明,于林洎而言,淳歌才是最重要的。 “我很早就知道,他的下场不会是好的。”林洎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因此也不至于吃惊难以接受。 “宰相,宰这个字,本就是宰割的意思,坐上了那个位置,时时刻刻都有一把刀,不在今天落下,就在明天落下。”林洎还是笑了,笑得那样的无关痛痒:“他这一辈子,拼搏过,富贵过,痛苦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林相之死(大修)2 第四百九十一章 林相之死(大修)2 林洎代替淳歌道歉之后,最后看了一眼他的父亲,终归还是追上了淳歌。[[〈八一小{说〔[网 隐蔽的角落里淳歌背对着他,所以淳歌根本就感受不到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淳歌,淳歌。”林洎迈着极轻的步子,靠近淳歌,轻轻地拍了拍淳歌的肩膀。 “桑青。”淳歌没有转过身来,他并不想让林洎看到这样的一个他,以往他不信报应,可如今却不得不信。 “我没能把林相救出来。”淳歌略带哽咽的声音问道:“是不是我弄巧成拙了,是我打乱了你们的计划。” “淳歌,淳歌。”林洎扯过淳歌的身子,捧起淳歌的脸颊,认认真真地看着淳歌说道:“为什么不愿意去相信,你做得够多了,你没有任何的错。” “不,若是我没和他对着干,兴许林相就不会秋后处斩,兴许事情还有所转机。”淳歌撇过头去,林洎的眼睛似乎能将他看透一样。 “你要自欺欺人到几时。”林洎强迫淳歌看向苏见豫所在的地方,说道:“你为什么非要救出我爹,为了我?” 林洎指着自己再度反问道:“真的只是为了我?” “不见得吧,淳歌。”在林洎眼前,淳歌是透明的,根本就不存在秘密。 “你这般努力,一是为我,二便是想看清他的为人?”林洎口中的他就是苏见豫。 “我。”林洎说得丝毫没有差错,淳歌的确是想借着林相看清楚苏见豫的为人,林相为朝廷奔波数十年,淳歌想看看面对这样的两朝元老,苏见豫会怎么做,只是林洎这真话未免也太过直白了。 “我不介意的淳歌。”林洎轻抚淳歌的脸颊说道:“即便你是利用我,我也不在乎,可你为什么要逃避?” “他就是那样的狠心绝情,他再不是你心目中的长辈。而是你该毕恭毕敬应付的君王。”林洎指着苏见豫行宫的那些侍卫说道:“我们,在他的眼中不过是连信任都没有的下人,你该醒了,不要妄想着往日的恩情。不要奢望什么情谊,那都是空话,在猜疑,权力面前,这些算什么?” “是。他是那样的人,我看清了。”淳歌艰难的呼吸一口气,说道:“这样的人,是我效忠的对象,为了这样的人,为了这样的人。” “我失去了多少,我还剩下多少,你告诉我。”淳歌颤着手,摇晃着林洎的肩膀,似乎林洎就能给他一个答案。 “如今。我要告诉自己,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要我告诉自己,从前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淳歌锤着自己的胸膛,说道:“试问,那些为我牺牲的人,我将他们放在何处,我又该怎么去面对。” 淳歌不敢置信地退后几步,差点就站不稳了。说道:“他们,他们不过是我为了讨好他,一个自私可恨的人,的牺牲品。他们的性命急这么不值当,我竟然可以随意的挥霍?” “啪”淳歌狠狠地赏了自己一巴掌说道:“那我真是猪狗不如。”淳歌踏在无数尸骨上得到的地位,不过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错了。”林洎握住淳歌的手,平淡说道:“人,会成长,需要去认清一些事实。如果,要用我的命,让你去成长,让你认清一个人,一件事。” “我甘心付出我的性命。”林洎眼中的清澈不含一点儿杂质,是那样的真诚可信。 “没有一个人,可以用失去,来证明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自己的信仰是正确的。”林洎将淳歌搂紧自己的怀里,轻拍淳歌的背,用那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轻声说道:“季乾的死,是为了东南的统一,他知道他错了,他愿意用死来解脱,即便那个人不是你,也会是别人,他始终逃不过一死。而你的存在,却让他的生命变得更加的有意义,他不会怪你,更是感激你。” “乐山的死,那是个意外,乐山最为重要的就是你,军人常说马革裹尸是将士最好的死法。同样的,为了救你而死,乐山死得其所。”林洎还有一点不敢说,他能笃定,乐山对淳歌的感情不止是亲情,更有一份别样的情愫,可是乐山不愿意点破,那么他也就将这事儿放在心里。 “官二伯的离世,是太突然的事儿,他并不是因为你才会去谋权,成为一方的统帅,那是因为他姓官,他是东南的官家人,是一家的家主,他就有义务去守护自己的家族。”林洎知道淳歌的心结,便也在此时开解道:“你一直对二伯为了你而操劳耿耿于怀,说是他早就可以致仕,他是为了你才会一直坚持的。” “不是的,没有你,二伯依旧会坚持,大家子弟哪里有自由身啊,你在京城为官,恰恰是给了二伯喘息的机会,让他知道即便官家没有了他,还能有你。”林洎坚定地说道:“自始至终,你没有错,只是不够自私罢了。” “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在这泥潭苦苦挣扎。”林洎说的道理,淳歌都明白,的确他的心还不是石头,不至于凝结得毫不动摇。 “最初是为了正义。”林洎自嘲一笑,曾几何时他也势要与天比高,可是当一些事情,清晰的剖析在他的眼前,他选择成长。 “后来,是为了平衡。”林洎自有一番傲骨,他不愿与林相苏见豫等人一样,一生追求权力的顶峰,所以他选择放手。 淳歌细细回想过往的一切,似乎林洎在朝中有他的特殊地位,稳步上升的同时,却没有太多的功绩堆积,难道:“他随时准备处置你?” “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重用我。”对于心高气傲的林洎,最初是不接受这个事实的,但是到了后来他妥协了,也看淡了。 “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踏上考场,我就知道,你是苏见豫的人。”林洎挑眉笑了笑。他那会儿像个孩子一样,还偷偷地将淳歌县试的卷子拿过来看。 “最初是出于对官鹏儿子的好奇,然后看到你的字,你的文。再到你的人。”林洎摇头说道:“我也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有些东西我感受得到。” “所以,我在等,我一直在等,等他遗弃你。”不可否认林洎并不是什么善类:“那时我在想。我林洎难道还不如你这个黄毛小子,他看好你,我就看看你到底哪里比我强。” “好啊,你以往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啊。”淳歌嗔怪地瞪了林洎一眼。 “可是当我知道,你是青山的那个淳歌的时候,我舍不得了。”林洎与淳歌第一次的见面,第一次的谈话,改变了林洎很多很多,对于淳歌。林洎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的。 “当我看着你,一次次的为了他,一个只顾利益的师父,义无反顾,甚至是受伤,被迫成长,我第一次知道了怜惜是什么滋味。”林洎一直关注着淳歌的成长,平心而论,他与淳歌异地处之,可能根本做不到淳歌那般的忠诚。 “没有爱是无理由的。总需要一个契机,种下种子,而那颗种子,便是你的才智。”林洎年少轻狂。鲜少佩服人,只有淳歌才是他心服口服的那一个。 “你每一次的绝对反击,每一次的处事态度,都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习惯了去关注你。习惯了生活中有你的消息。”林洎委屈地望了淳歌一眼说道:“等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又苦于你已娶妻,纠结了好些时候,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告诉你,只可惜晚了一步,你已经有了苏祐启了。” “那你为何不放弃呢?”淳歌也奇怪呢,似乎无论他处在什么困境下,只要一回头,林洎总是在身旁,不离不弃一样,他也好奇林洎为什么能坚持那么久。 “说出来,你别笑。”林洎竟然难得地害羞了,淳歌越地好奇。 “恩恩。”淳歌乖巧地点着头应道。 “我觉着,终有一日,你会现在我比苏祐启好,再者说,我确实比苏祐启好。”林洎小嘴巴一翘,一脸的傲娇。 “噗嗤”淳歌先头的悲伤气氛,被林洎这么一通打岔,全然不见了,剩下的是腻死人的甜蜜,或许再聪明的人都有过不去的坎坷吧,这个时候,庆幸有一个人会在身旁陪伴,分担。 “好了,你笑了就好。”林洎揉揉淳歌的小脑袋,抚上了淳歌略显红肿的脸颊问道:“还疼吗?” “不疼。”淳歌握住林洎抚在脸颊的手,问道:“你疼吗?”被判斩的是林洎的父亲,打断了筋骨,血肉还是连在一起,淳歌能够想象林洎心底的那一份悲伤,但是林洎还是选择来开解自己,足以说明,于林洎而言,淳歌才是最重要的。 “我很早就知道,他的下场不会是好的。”林洎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因此也不至于吃惊难以接受。 “宰相,宰这个字,本就是宰割的意思,坐上了那个位置,时时刻刻都有一把刀,不在今天落下,就在明天落下。”林洎还是笑了,笑得那样的无关痛痒:“他这一辈子,拼搏过,富贵过,痛苦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半个月后的夜晚,那是林相处斩的前一晚,淳歌与林洎带上了酒菜为林相送行。 “你们来了。”独自待在牢房的林相没有半分的紧张,至今还拿着一本书在阅读,兴许是死期将至,苏见豫对林相还是极好的。 “带了你爱吃的酒菜。”林洎将酒菜摆在桌子上。 “你竟还记着。”林相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从来不关心自己,未曾想林洎还是有心的。 “我与淳歌成亲的时候,你没喝到那杯媳妇茶,今日,我们夫妻俩,就给你补上。”说着林洎拉着淳歌一齐跪地,三拜之后,淳歌给林相敬茶。 林相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喝到淳歌敬的媳妇茶,自是欣喜:“起吧。” “淳歌啊。”林相轻抿一口茶,说道:“老夫欠你甚多,老夫这儿子,便赔给你了。” 淳歌释然一笑,说道:“是啊,你我结怨甚深,也只有拿林相抵了。” “合着,我就是由来买卖的啊。”林洎做出一副失落样子,引得一片笑声,之后三人便一齐吃了这一顿,不是怎么应景的饭。 翌日午时,林相被押往刑场,哪儿不满了人,淳歌与林洎站在最先,淳歌想要捂住林洎的眼睛,然林洎确实轻笑一声,坦然地看着那个被称作是他的父亲的人,走上断头台,跪在哪儿,等候行刑。 午时三刻,监斩官说了一句:“时辰到,行刑。” 于是,堂堂一代丞相,纵横官场数十年的林拓,被处以斩之刑,成为有苏历史上,第一个被斩的文官,也是史官笔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同时结束了朝廷林派一家独大的局面。(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第四百九十二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桑青,你若难受便说出来。<? 八一中〈文 ”淳歌搭上了林洎的肩膀,安慰似的轻拍着。自打林相被斩,林洎便隐约有了些变化,但他却一直闷在心中。 “我自小一个人来去,没有父亲的日子,也过惯了,不曾想,当他真的离我而去,我反倒不适应了。”林洎格外‘轻松’地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还有我。”淳歌不知该从何安慰,只能握紧林洎的手,是他不要那样的孤单。 “嗯”林洎轻声应了一句。 因为林相是被皇上亲自下旨处决的,故而也没有人会来悼念,林相的尸身也必须很快下葬,并且不能有什么墓碑。淳歌与林洎能为林相做得也只有在房内摆一块灵牌,好好在家守丧。林洎更不能穿上麻衣为林相哭丧,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进行。倒是林相,身前何等荣耀,死后却连快墓碑都不能写。 很快便到了林相的头七,林洎不让淳歌陪在里头,怕淳歌被人弹劾,但淳歌又怎能离开呢,所以便有了这样一幕,林洎在里头跪着,淳歌在外头跪着。因天气逐渐转凉,下人还在淳歌前头放了个火盆,哪知淳歌索性用来烧纸钱了。 正当淳歌为林相烧着纸钱的身后,一块黄色的绸缎裤脚出现在淳歌的余光中。不用看,淳歌便知道这人是苏祐君。当今世上,能穿明黄的人,也不过尔尔,在南城的只有苏见豫及苏祐君,苏见豫自是不会纡尊降贵,只可能是苏祐君。 “太子殿下今日好兴致,来此赏月。”淳歌手上动作没有停,依旧专注烧纸,不知为何,这个活计他似乎干得特别的顺手。 “来看看你。”苏祐君也蹲下来。拿起了一把纸钱,照着淳歌的动作,烧。 “看我。”淳歌嘴角一撇,笑道:“怎么我。如丧考妣的模样,太子可还满意。” “淳歌,人在官场,总是身不由己的。”苏祐君的解释总是夹杂着苍白以及无力。 “太子殿下,我劝你。还是省些气力吧。”淳歌揉了揉跪得麻的膝盖,淡淡说道:“殿下不用笼络我,我已递交了辞呈,过不了多久便挂冠而去,再不理朝中俗世。” 淳歌让然没有看苏祐君一眼,而是目视前方,说道:“也就是说,我于太子,再无什么作用,太子大可不用费心。” “你确定走得了吗?”苏祐君抓住淳歌的一只手。从腰间将淳歌的辞呈拿出来,并且潇洒地扔进了火盆里。 “也好,这辞呈写了,也要一些时候,不如直接挂冠而起。”淳歌抽回自己的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嫌弃般地将手擦得干警,随后同样是丢进了火盆里。 “官家,官派,你就不要了?”有这么连个庞然大物牵扯着。淳歌还想脱身,真是痴人说梦。 “人都有一死,就是强了一辈子的林相,死后。还不是顾不了林家,林派吗?”淳歌平淡的语调,浅浅说道:“我官淳歌,凡人一个,也不知什么时候便死了,官家。官派,若靠我一人决定生死,还不如早些灭亡。” “你是铁了心,要走。”苏祐君眼中露出了冷意。 “殿下,是怕没了掩护?”淳歌终于带着玩意儿的眼神看着苏祐君,大笑道:“以太子殿下的能力,哪里需要他人的掩护,自保,足以。” “你就不怕,我向你官家动手。”苏祐君冷笑一声,终归是与淳歌撕破了脸皮。 “你不会的。”淳歌一挑眉,说道:“情谊不在,买卖在。” “作为官家的家主,以及官派之人,总归是要有个靠山的,而你,是最好的选择。”淳歌顿了顿补充道:“没有了我的存在,你能在此之间得到更多的利益,和乐而不呢?” “这世上唯一能了解我的人,只有你官淳歌啊。”苏祐君的语气中存在了些许惋惜。 “不,我从不了解你。”淳歌垂下眼眸,说道:“懂你的人,一个已经长埋地下,一个已经远离朝廷。”淳歌说的便是林家父子。 “淳歌,不论你信不信。”苏祐君长叹一口气,说道:“很多事情,并不是我的本意,伤害你,更不是我所愿,你我同吃同住同窗的那段日子,是我这一生最美的回忆。”说罢,苏祐君便抖了抖衣袖,然后离开了。 淳歌的脑袋往后一侧,并没有去看苏祐君的背影,只是苦涩一笑,若是时光能永远停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林相的头七过后半个月,苏见豫便着手准备着离开南城了,算起来苏见豫带着一行人在南方呆了大半年,一直忙于其他事物,倒是忘了最初的目的。所以在十一月初的时候,他终于走了,只可惜却不是离开南方,而是顺着来时的路,一路游玩过去,说是来的时候太过着急,因此回去的时候要好好看看。 而此时的淳歌已经作为南巡一行中,官位最高的人,一切事物都是淳歌在打理,虽然那一日,淳歌与苏见豫差点儿摊牌,但是过了几天,他俩还是君归君,臣归臣,该客套的更加客套,仿佛当时的事儿,压根就没有生过一样。至于林洎虽为平民,换个更好听的词,也就是淳歌的幕僚,也跟在淳歌身边。 “淳歌,一路北上,我若一直跟着,不太合适。”林洎与淳歌一同坐在船尾,微风拂过连个人的脸颊,是那样的安详。 “你若不想到京城去,等到了杭城,便留在官家,亦或是去林老哪儿,等我回来。”淳歌现在还不能离开,等回到京城,完成了一些交割,他才能正式离职。 “我少时游历过北方,年轻时在南方待过,却始终没有机会去看看这名山大川,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去看看。”林洎眨了眨眼,自然地将淳歌鬓角的头收到耳后。 “好啊,南方确有许多风景名胜之处,你去看看,顺便记下路线,等我回来,也待我去一趟。”淳歌的话虽是这样说,但淳歌却是想让林洎趁着这个机会散散心,也许这能减少林洎心中的悲伤吧。 就在最近的一站,林洎离开了,淳歌本想让小旗子去保护林洎的安全,但林洎却说自有办法,淳歌也不勉强,只能目送林洎离开。 其实淳歌并不知道,林洎对于林相的死,从来都不是悲伤的,他藏在心底的是不安,极度的不安。他的父亲,他了解,林相绝对不是一个认命的人,如此惨淡的收场,那不是林相的行事风格。所以林洎必须会南城区确认。当初斩后,朝廷并不准林洎认尸,只是将林相随意地扔到了一处乱坟岗,好在林洎记住了那地方。加之这些天天气较为还冷,想来林相的尸体不至于会腐化到,连林洎都认不得的地步。 几天的日夜兼程让林洎很快就回到了南城,借于他现在的身份尴尬,故而他换了个装扮进城,仿佛是年迈的老人,林木则在一旁扮演者儿子,两人就这样逃过了苏见豫的监视,来到了乱坟岗。 “公子,你真的要挖?”林木看着这刚刚的土堆,一脸的沉重,一定要在夜间提着个灯笼,在乱葬岗吗,再者说林洎要动的可是林相的坟,挖自己父亲的坟,那是要遭雷劈的。 “身为人子,我能让他无名无姓地埋在此处?”说着林洎便开始铲土。 “更何况,这是不是他的尸体还不确定呢?”林洎更加相信这种想法。 大约是半个时辰,林洎与林木两人才勉强将尸体挖出来。虽然并没有完全腐烂,但也是臭气熏天。可林洎却好像没有闻到一样,先是在林相的脸颊耳后根摸索。淡然了林相的身体和脑袋已经被缝好了,故而在脸上没有找到破绽的林相,直接扒了林相那件囚服,上上下下翻了好几遍,终归是跌坐在地上。 “没有,他没有。”林洎一个人坐在尸体旁喃喃自语道。 “什么没有。”林木也好奇,故而走进一步,一看是林相的腰间。 “怎么会没有呢?”林木也好奇了,他记得林相的腰间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痣,可是现在却不见了。 “不是他,果然不是他。”林洎最初的猜想果然是正确的,知父莫若子啊,林相真的还活着。 “公子,怎么办啊?”林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林相不是当中斩的吗,可这尸体却是另一个人。 “我曾听府中人说过,父亲自知处境危险,故而在很多地方都养了替身,只怕这个人便是传说中的替身吧。”这种把戏是官员们的保命手段,许多权大势大的官员,害怕自己被朝廷查出来,便在私底下养了与自己长相相似的替身,为自己受死。林相更是不例外。 “天大地大,我们去哪儿找老爷啊?”林木看着全黑的夜空无奈道。 “他既能将替身送进牢房,足以证明在南城有他的暗桩,只要寻到暗桩所在,便能得知他的下落了。”林洎断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还有这样的后手,只盼着林相能理智一些,不要做出什么令人后悔的事儿,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人找到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修正) 第四百九十二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修正) “桑青,你若难受便说出来。八<一小说网 ”淳歌搭上了林洎的肩膀,安慰似的轻拍着。自打林相被斩,林洎便隐约有了些变化,但他却一直闷在心中。 “我自小一个人来去,没有父亲的日子,也过惯了,不曾想,当他真的离我而去,我反倒不适应了。”林洎格外‘轻松’地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 淳歌的父亲也是在他懂事后去世的,他嘴上从不曾说什么伤心,但是心中却是在淌血,因而林洎现在的处境,淳歌感同身受。 “你还有我。”淳歌不知该从何安慰,只能握紧林洎的手,是他不要那样的孤单。 “嗯”林洎轻声应了一句。 因为林相是被皇上亲自下旨处决的,故而也没有人会来悼念,林相的尸身也必须很快下葬,并且不能有什么墓碑。淳歌与林洎能为林相做得也只有在房内摆一块灵牌,好好在家守丧。林洎更不能穿上麻衣为林相哭丧,一切都只能在暗中进行。倒是林相,身前何等荣耀,死后却连快墓碑都不能写,可悲可叹。 很快便到了林相的头七,林洎不让淳歌陪在里头,怕淳歌被人弹劾,但淳歌又怎能离开呢,所以便有了这样的一幕,林洎在里头跪着,淳歌在外头跪着。因天气逐渐转凉,下人还在淳歌前头放了个火盆,哪知淳歌索性用来烧纸钱了,真真就一副,谁要弹劾就弹劾吧的样子。 正当淳歌为林相烧着纸钱的时候,一块黄色的绸缎裤脚出现在淳歌的余光中。不用看,淳歌便知道这人是苏祐君。当今世上,能穿明黄的人,也不过尔尔,在南城的只有苏见豫及苏祐君,苏见豫自是不会纡尊降贵。只可能是苏祐君。 “太子殿下今日好兴致,来此赏月。”淳歌手上动作没有停,依旧专注烧纸,不知为何。这个活计他似乎干得特别的顺手。 “来看看你。”苏祐君也蹲下来,拿起了一把纸钱,照着淳歌的动作,烧。 “看我。”淳歌嘴角一撇,笑道:“怎么我。如丧考妣的模样,太子可还满意。” “淳歌,人在官场,总是身不由己的。”苏祐君的解释总是夹杂着苍白以及无力。 “太子殿下,我劝你,还是省些气力吧。”淳歌揉了揉跪得麻的膝盖,淡淡说道:“殿下不用笼络我,我已递交了辞呈,过不了多久便挂冠而去,再不理朝中俗世。” 淳歌让然没有看苏祐君一眼。而是目视前方,说道:“也就是说,我于太子,再无什么作用,太子大可不用费心。” “你确定走得了吗?”苏祐君抓住淳歌的一只手,从腰间将淳歌的辞呈拿出来,并且潇洒地扔进了火盆里。 “也好,这辞呈写了,也要一些时候,不如直接挂冠而去。”淳歌抽回自己的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嫌弃般地将手擦得干净,随后同样是丢进了火盆里。 “官家,官派。你就不要了?”有这么连个庞然大物牵扯着,淳歌还想脱身,真是痴人说梦。 “人都有一死,就是强了一辈子的林相,死后,还不是顾不了林家。林派吗?”淳歌平淡的语调,浅浅说道:“我官淳歌,凡人一个,也不知什么时候便死了,官家,官派,若靠我一人决定生死,还不如早些灭亡。” “你是铁了心,要走。”苏祐君眼中露出了冷意。 “殿下,是怕没了掩护吗?”淳歌终于带着玩味儿的眼神看着苏祐君,大笑道:“以太子殿下的能力,哪里需要他人的掩护,自保,足以。” “你就不怕,我向你官家动手。”苏祐君冷笑一声,终归是与淳歌撕破了脸皮。 “你不会的。”淳歌一挑眉,说道:“情谊不在,买卖在。” “作为官家的家主,以及官派之人,总归是要有个靠山的,而你,是最好的选择。”淳歌顿了顿补充道:“没有了我的存在,你能在此之间得到更多的利益,何乐而不呢?” “这世上唯一能了解我的人,只有你官淳歌啊。”苏祐君的语气中存在了些许惋惜。 “不,我从不了解你。”淳歌垂下眼眸,说道:“懂你的人,一个已经长埋地下,一个已经远离朝廷。”淳歌说的便是林家父子。 “淳歌,不论你信不信。”苏祐君长叹一口气,说道:“很多事情,并不是我的本意,伤害你,更不是我所愿,你我同吃同住同窗的那段日子,是我这一生最美的回忆。”说罢,苏祐君便抖了抖衣袖,然后离开了。 淳歌的脑袋往后一侧,并没有去看苏祐君的背影,只是苦涩一笑,若是时光能永远停在那一刻,该有多好,可是变了就是变了。正如苏祐君,连最后一句话都是勾起淳歌的回忆,如此淳歌便会妥协,当然太子要的不是淳歌的妥协,而是淳歌留下的势力,他们的妥协。 林相的头七过后半个月,苏见豫便着手准备着离开南城了,算起来苏见豫带着一行人在南方呆了大半年,一直忙于其他事物,倒是忘了最初的目的。所以在十一月初的时候,他终于走了,只可惜却不是离开南方,而是顺着来时的路,一路游玩过去,说是来的时候太过着急,因此回去的时候要好好看看。 而此时的淳歌已经作为南巡一行中,官位最高的人,一切事物都是淳歌在打理,虽然那一日,淳歌与苏见豫差点儿摊牌,但是过了几天,他俩还是君归君,臣归臣,该客套的更加客套,仿佛当时的事儿,压根就没有生过一样。至于林洎虽为平民,换个更好听的词,也就是淳歌的幕僚,也跟在淳歌身边。 “淳歌,一路北上,我若一直跟着,不太合适。”林洎与淳歌一同坐在船尾,微风拂过连个人的脸颊,是那样的安详。 “你若不想到京城去,等到了杭城,便留在官家,亦或是去林老哪儿,等我回来。”淳歌现在还不能离开,等回到京城,完成了一些交割,他才能正式离职。 “我少时游历过北方,年轻时在南方待过,却始终没有机会去看看这名山大川,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去看看。”林洎眨了眨眼,自然地将淳歌鬓角的头收到耳后。 “好啊,南方确有许多风景名胜之处,你去看看,顺便记下路线,等我回来,也带我去一趟。”淳歌的话虽是这样说,但淳歌却是想让林洎趁着这个机会散散心,也许这能减少林洎心中的悲伤吧。 就在最近的一站,林洎离开了,淳歌本想让小旗子去保护林洎的安全,但林洎却说自有办法,淳歌也不勉强,只能目送林洎带着林木,两人离开。 其实淳歌并不知道,林洎对于林相的死,从来都不是悲伤的,他掩饰地极好,藏在他心底的是不安,极度的不安。他的父亲,他了解,林相绝对不是一个认命的人,如此惨淡的收场,那不是林相的行事风格。所以林洎必须会南城去确认。当初斩后,朝廷并不准林洎认尸,只是将林相随意地扔到了一处乱坟岗,好在林洎记住了那地方。加之这些天天气较为寒冷,想来林相的尸体不至于会腐化到连林洎都认不得的地步。 几天的日夜兼程让林洎很快就回到了南城,鉴于他现在的身份尴尬,故而他换了个装扮进城,仿佛是年迈的老人,林木则在一旁扮演着儿子,两人就这样逃过了苏见豫的监视,来到了乱坟岗。 “公子,你真的要挖?”林木看着这刚刚的土堆,一脸的沉重,一定要在夜间提着个灯笼,在乱葬岗吗,再者说林洎要动的可是林相的坟,挖自己父亲的坟,那是要遭雷劈的。 “身为人子,我能让他无名无姓地埋在此处?”林洎这话当然是托词,说着林洎便开始铲土。 “更何况,这是不是他的尸体还不确定呢?”林洎更加相信这种想法。 大约是半个时辰,林洎与林木两人才勉强将尸体挖出来。虽然并没有完全腐烂,但也是臭气熏天。可林洎却好像没有闻到一样,先是在林相的脸颊耳后根摸索,企图找到什么人皮面具的接口。当然了林相的身体和脑袋已经被缝好了,故而在脸上没有找到破绽的林洎,直接扒了林相那件囚服,上上下下翻了好几遍,终归是跌坐在地上。 “没有,他没有。”林洎一个人坐在尸体旁喃喃自语道。 “什么没有。”林木也好奇,故而走进一步,一看是林相的腰间。 “怎么会没有呢?”林木也好奇了,他记得林相的腰间有一颗不大不小的痣,可是现在却不见了。 “不是他,果然不是他。”林洎最初的猜想果然是正确的,知父莫若子啊,林相真的还活着。 “公子,怎么办啊?”林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林相不是当众被斩的吗,可这尸体却是另一个人。 “我曾听府中人说过,父亲自知处境危险,故而在很多地方都养了替身,只怕这个人便是传说中的替身吧。”这种把戏是官员们的保命手段,许多权大势大的官员,害怕自己被朝廷查出来,便在私底下养了与自己长相相似的替身,为自己受死。林相更是不例外。 “天大地大,我们去哪儿找老爷啊?”林木看着全黑的夜空无奈道。 “他既能将替身送进牢房,足以证明在南城有他的暗桩,只要寻到暗桩所在,便能得知他的下落了。”林洎断然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还有这样的后手,只盼着林相能理智一些,不要做出什么令人后悔的事儿,当务之急还是要将人找到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挣扎1 第四百九十三章 挣扎1 林洎回到南城,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于淳歌而言,他根本就不需要知晓林洎的行程。〔<〔 八(一[(小[说网 可对于苏见豫来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林洎在世上一日,他便觉着周身的空气都不顺畅。因此,林洎成了苏见豫监视的重点,碍于淳歌的存在,他不能光明正大的除去林洎,但是小动作就未可知了。万一林洎在路上伤风感冒,遇到什么土匪强盗,命丧黄泉,这些都是非人所能控制的,所以苏见豫是巴不得林洎赶紧离开淳歌。 机会很快就被苏见豫等到,林洎带着林木离开淳歌的视线,正是苏见豫下手的好时机,就在苏见豫命令统卫等到远一些再下手的时候,林洎竟神奇的消失在统卫的监视下。没有一丝一毫的踪迹,没有人能猜出林洎的目的地,天地之大,要找一个存心躲避之人,实在是难上加难。 当然了,也有人说林洎是回南城为林相收尸去了,但是这个提议马上就被否决了,林洎与林相关系又不好,一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斩的儿子,和父亲的关系能好到那里去呢,故而没有回想林洎孝心大回南城。 经过四五天的寻找,仍然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林洎绝世天才的名号,从没有什么虚言,这样的人物,韬光养晦多年,能力自是不可小觑的,但凭着统卫,怎么可能找得到呢,于是乎,统卫一行也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林洎在南城的生活倒也自在,在林木看来,他家公子哪里是在找林相啊,分明就是在游玩啊。终于林木忍不住了,这是他俩来到南城的十天之后。 “公子,您不是要找老爷吗?”林木的后半句可不敢说出口,为什么我横看竖看你都是在游玩啊。 “你家老爷是何等人物。他的暗桩,连皇上都没察觉到,岂是你我二人,这般轻易能寻到的。”林洎此时扮作一个老翁,故意捋了捋胡子。压低声音说道。 “南方是少夫人的地盘,你大可让少夫人帮着找找啊。”林木口中的少夫人是淳歌,自打淳歌嫁了林洎,他便改口了。在南方的这些日子,他深刻地理解了淳歌在南方的号召力。 “此时不能与淳歌联系。”林洎叹了一口气,说道:“苏见豫正等着咱俩自投罗网呢。”所以淳歌才会愿意让林洎只带着林木,人少了目标就少了,意味着危险也就少了,这个节骨眼和淳歌联系,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那咱俩也不能在南城瞎晃悠啊。”林木耷拉着脑袋。他们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得找到猴年马月去啊。 “谁说咱们没有头绪?”林洎白了林木一眼,淡然道。 “就能这几天瞎晃悠?”就凭着林洎这些天逛遍南城的风景名胜,这是有头绪的表现?打死林木都不信。 “常人所想的暗桩应是在隐蔽之处,但大隐隐于市,这个道理父亲可比我明白。”所以林洎敢肯定,林相的暗桩,并不在什么偏远之处,相反是在那些格外热闹的地方,或者说是人们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哦。”林木这会儿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瓜子说道:“最热闹的,也就是最隐蔽的。”原来老爷是拿热闹当挡箭牌啊。 “南城的热闹地儿,也就只剩下几处了,最多三天。便能寻出暗桩来。”林洎极浅极淡的目光投射在不远处,但愿这一次,不要再有什么风波了。 今日再度无功而返的林洎与林木,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客栈。 一日主仆二人再付踏上了寻找的旅途,仍旧是无功而返。这下林洎却有了一份疑惑,他寻了这么多的地方,竟都是徒劳,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两处,难道他找错方向了。 “你听说了吗,悦宾楼这些天的菜价有涨了。”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衣着,不像是富裕的人家。 “你家菜价涨了,干你何事?”坐在那男子边上的同样是中年男子,他留着八字胡。 “我奇怪的是,悦宾楼的菜色竟多了几分北方的风味,听人说好事不错的,故而即便是涨价了,还是客似云来。”南方与北方相差甚远,加之马车不便,鲜少有人为了去外头悄悄儿离开家乡,这会儿能尝到北方的菜色,对他们而言,倒也是个新鲜玩意儿。 “公子,怎么了?”林木轻轻推了推那个将筷子停在菜上的林洎。 “我想,我知道了。”林洎想到林相会将暗桩设在闹区,可怎么也料不到,林相的胆子已经大到,光明正大地将一处暗桩做成南城的特色。 林洎所想的便是方才两位中年男子所说的悦宾楼,此楼乃是南城最具盛名的酒楼之一,主打高档货,不是富贵人,还消费不起。此楼在南城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没有人回去怀疑这楼的主人会是一国的丞相,更没有人会想到,林相会将暗桩赤裸裸地摆在人们的眼前。 “公子,知道什么了。”林木挠了挠脑袋,仍旧是云山雾里的。 “收拾行李,跟我走。”林洎掏出银两,将这些天的食宿与掌柜的算清楚,随后便带着林木离开了。 走了好一会儿,就在林木准备问的时候,林洎停下了脚步,林木抬头一看,此处是悦宾楼。 “公子,来悦宾楼做什么?”林木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什么线索在脑中闪过,他吃惊道:“不会是这儿吧?” “为什么不会呢?”姜还是老的辣啊,林洎蹉跎了好些日子,才寻到这地方,他还不怀疑,这便是林相的地盘。 林洎与林木进了悦宾楼,找了一处雅间,林木则是去找那掌柜的打探。 “掌柜的?”林木敲了敲,掌柜面前的桌子。 那掌柜噙着专业的笑容抬头,放下正在算账的笔,说道:“客官有何吩咐。” “我家公子要见你。”林木已经擦去了原先的易容,露出本来面目。 “不知令公子找小人是何事啊。”掌柜的满脸的春风,没有让人感到丝毫的不快。 “敢问是菜色不好,还是服务不周啊?”掌柜之所以成为掌柜,便是不必时常去见客,要是每个来悦宾楼的人,都是要见他,他还不得忙死啊。 “都不是。”林木从腰间拿出了一块玉牌,瞧那纹理以及玉色便知道这不是凡品。 “令公子是?”那掌柜的看似识得这玉牌,沉声问道。 “我家公子姓林。”林木手中的玉牌便是林洎的身份象征,整个林家只有林洎与林相手中有此玉牌,但凡是林家的人,都认得此牌。 “还请公子稍后,小人即刻便来。”掌柜的朝着林木作揖说了一句,便转身进去了。 林木撅了撅嘴,并没有马上回到雅间,他家公子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傻,前些日子还说不要联络少夫人,可今日有让他拿着信物去秋家的药房,弄得他还得再易容一次,真真是麻烦。 就在林木离开酒楼的那一刻,整个酒楼便被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给包围了,掌柜的客客气气地给正在用餐的众人赔罪,悦宾楼就在那一刻,打烊了。 “不知是公子来了,未曾远迎,还望公子见谅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此人便是此楼的掌柜。 “我说林方怎么不在京城,原是被调到了南城做起了掌柜啊。”林洎还是认得这个声音的,林方,林相手下最为忠诚的家仆之一,早几年林方一直跟在林相身边,可这几年却在林家销声匿迹,想来是被调到了南城做内应。林相能将后路交托给这个人,可见此人在林相心中的地位。 “多年未见,公子风姿依旧。”林方推门而进,他与林洎是自幼相识的,两人幼时在一个学堂上课,关系也算是不错的。 “听闻公子娶了亲,未能道喜,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林方能说出这件事,想必,对林洎的事儿是了如指掌了。 “不知林方,可娶亲了?”林方与林洎年龄相仿,当初离开林家时是孑然一身,林洎这才有此一问。 “至今仍是孤家寡人啊。”林方一笑,亲自为林洎添酒说道:“初次听老爷说到,少夫人竟是闻名天下的官卿士,小人委实差异啊。” “是吗?”林洎皮笑肉不笑的盯得林方,林相连淳歌的身份都说了,这个局面对他可不是有利的。 “好了好了,浸之。”林方确实是憋不下去了,他生性洒脱,这般文绉绉的话,着实不适合他。 “你家夫人的身份,老爷也就跟我们几个兄弟说了,你成亲了,大家也都为你高兴呢。”林方所说的兄弟,是林相收养的几人,他们自小父母双亡,是林相给了一口饭,便一直跟在林相身边,正式说起来,他们才是林相真正的心腹。 林洎的冷脸在此时倒也收了收,对着自小一处长大的人,他也是有感情的。 “不过我倒是真的想见见这位少夫人。”林家的主要势力实在北方,或许林相与林洎不清楚,但他这些年在南方待得也算久了,他深刻地了解到淳歌势力的庞大,未曾想,有这般将松散的南方拧成一股绳能力的官淳歌,竟是个女儿郎,还做了他小的妻子,这种缘分真是难以想象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挣扎(大修)1 第四百九十三章 挣扎(大修)1 林洎回到南城,这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于淳歌而言,他根本就不需要知晓林洎的行程,反正林洎最后会回来。[[{ 八?(一(小<{[?说网 可对于苏见豫来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只要林洎在世上一日,他便觉着周身的空气都不顺畅。因此,林洎成了苏见豫监视的重点,碍于淳歌的存在,他不能光明正大的除去林洎,但是小动作就未可知了。万一林洎在路上伤风感冒,遇到什么土匪强盗,命丧黄泉,这些都是非人所能控制的,所以苏见豫是巴不得林洎赶紧离开淳歌。 机会很快就被苏见豫等到,林洎带着林木离开淳歌的视线,正是苏见豫下手的好时机,就在苏见豫命令统卫等到远一些的地方,再下手的时候,林洎竟神奇的消失在统卫的监视下。没有一丝一毫的踪迹,没有人能猜出林洎的目的地,天地之大,要找一个存心躲避之人,实在是难上加难。 当然了,也有人说林洎是回南城为林相收尸去了,但是这个提议马上就被否决了,林洎与林相关系又不好,一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斩的儿子,和父亲的关系能好到那里去呢,故而没有人会想,林洎是孝心大回南城了。 经过四五天的寻找,仍然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林洎绝世天才的名号,从没有什么虚言,这样的人物,韬光养晦多年,能力自是不可小觑的,单凭着统卫,怎么可能找得到呢,于是乎,统卫一行也就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 没有了,后顾之忧,林洎在南城的生活倒也自在。在林木看来,他家公子哪里是在找林相啊,分明就是在游玩啊,终于林木忍不住了。这是他俩来到南城的十天之后。 “公子,您不是要找老爷吗?”林木的后半句可不敢说出口,为什么我横看竖看你都是在游玩啊。 “你家老爷是何等人物,他的暗桩,连皇上都没察觉到。岂是你我二人,这般轻易能寻到的。”林洎此时扮作一个老翁,故意捋了捋胡子,压低声音说道。 “南方是少夫人的地盘,你大可让少夫人帮着找找啊。”林木口中的少夫人是淳歌,自打淳歌嫁了林洎,他便改口了。在南方的这些日子,他深刻地理解了淳歌在南方的号召力。 “此时不能与淳歌联系。”林洎叹了一口气,说道:“苏见豫正等着咱俩自投罗网呢。”所以淳歌才会愿意让林洎只带着林木,人少了目标就少了。意味着危险也就少了,这个节骨眼和淳歌联系,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那咱俩也不能在南城瞎晃悠啊。”林木耷拉着脑袋,他们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得找到猴年马月去啊。 “谁说咱们没有头绪?”林洎白了林木一眼,淡然道。 “就是这几天瞎晃悠?”就凭着林洎这些天逛遍南城的风景名胜,这是有头绪的表现?打死林木都不信。 “常人所想的暗桩应是在隐蔽之处,但大隐隐于市,这个道理父亲可比我明白。”所以林洎敢肯定,林相的暗桩。并不在什么偏远之处,相反是在那些格外热闹的地方,或者说是人们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哦。”林木这会儿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瓜子说道:“最热闹的。也就是最隐蔽的。”原来老爷是拿热闹当挡箭牌啊。 “南城的热闹地儿,也就只剩下几处了,最多三天,便能寻出暗桩来。”林洎极浅极淡的目光投射在不远处,但愿这一次,不要再有什么风波了。 今日再度无功而返的林洎与林木。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到了客栈。 一日主仆二人再付踏上了寻找的旅途,仍旧是无功而返,这下林洎却有了一份疑惑,他寻了这么多的地方,竟都是徒劳,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两处,难道他找错方向了。 “你听说了吗,悦宾楼这些天的菜价有涨了。”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衣着,不像是富裕的人家。 “你家菜价涨了,干你何事?”坐在那男子边上的同样是中年男子,他留着八字胡。 “我奇怪的是,悦宾楼的菜色竟多了几分北方的风味,听人说好像是不错的,故而即便是涨价了,还是客似云来。”南方与北方相差甚远,加之马车不便,鲜少有人为了去外头悄悄儿离开家乡,这会儿能尝到北方的菜色,对他们而言,倒也是个新鲜玩意儿。 “公子,怎么了?”林木轻轻推了推那个将筷子停在菜上的林洎。 “我想,我知道了。”林洎想到林相会将暗桩设在闹区,可怎么也料不到,林相的胆子已经大到,光明正大地将一处暗桩做成南城的特色。 林洎所想的便是方才两位中年男子所说的悦宾楼,此楼乃是南城最具盛名的酒楼之一,主打高档货,不是富贵人,还消费不起。此楼在南城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没有人回去怀疑这楼的主人会是一国的丞相,更没有人会想到,林相会将暗桩赤裸裸地摆在人们的眼前。 “公子,知道什么了。”林木挠了挠脑袋,仍旧是云山雾里的。 “收拾行李,跟我走。”林洎掏出银两,将这些天的食宿与掌柜的算清楚,随后便带着林木离开了。 走了好一会儿,就在林木准备问的时候,林洎停下了脚步,林木抬头一看,此处是悦宾楼。 “公子,来悦宾楼做什么?”林木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什么线索在脑中闪过,他吃惊道:“不会是这儿吧?” “为什么不会呢?”姜还是老的辣啊,林洎蹉跎了好些日子,才寻到这地方,他并不怀疑,这便是林相的地盘。 林洎与林木进了悦宾楼,找了一处雅间,林木则是去找那掌柜的打探。 “掌柜的?”林木敲了敲,掌柜面前的桌子。 那掌柜噙着专业的笑容抬头,放下正在算账的笔。说道:“客官有何吩咐。” “我家公子要见你。”林木已经擦去了原先的易容,露出本来面目。 “不知令公子找小人是何事啊。”掌柜的满脸的春风,没有让人感到丝毫的不快。 “敢问是菜色不好,还是服务不周啊?”掌柜之所以成为掌柜。便是不必时常去见客,要是每个来悦宾楼的人,都是要见他,他还不得忙死啊。 “都不是。”林木从腰间拿出了一块玉牌,瞧那纹理以及玉色便知道这不是凡品。 “令公子是?”那掌柜的看似识得这玉牌。沉声问道。 “我家公子姓林。”林木手中的玉牌便是林洎的身份象征,整个林家只有林洎与林相手中有此玉牌,但凡是林家的人,都认得此牌。 “还请公子稍后,小人即刻便来。”掌柜的朝着林木作揖说了一句,便转身进去了。 林木撅了撅嘴,并没有马上回到雅间,他家公子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傻,前些日子还说不要联络少夫人,可今日有让他拿着信物去秋家的药房。弄得他还得再易容一次,真真是麻烦。 就在林木离开酒楼的那一刻,整个酒楼便被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给包围了,掌柜的客客气气地给正在用餐的众人赔罪,悦宾楼就在那一刻,打烊了。 “不知是公子来了,未曾远迎,还望公子见谅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此人便是此楼真正的掌柜。 “我说林方怎么不在京城。原是被调到了南城做起了掌柜啊。”林洎还是认得这个声音的,林方,林相手下最为忠诚的家仆之一,早几年林方一直跟在林相身边。可这几年却在林家销声匿迹,想来是被调到了南城做内应。林相能将后路交托给这个人,可见此人在林相心中的地位。 “多年未见,公子风姿依旧。”林方推门而进,他与林洎是自幼相识的,两人幼时在一个学堂上课。关系也算是不错的。 “听闻公子娶了亲,未能道喜,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林方能说出这件事,想必,对林洎的事儿是了如指掌了。 “不知林方,可娶亲了?”林方与林洎年龄相仿,当初离开林家时是孑然一身,林洎这才有此一问。 “至今仍是孤家寡人啊。”林方一笑,亲自为林洎添酒说道:“初次听老爷说到,少夫人竟是闻名天下的官卿士,小人委实差异啊。” “是吗?”林洎皮笑肉不笑的盯得林方,林相连淳歌的身份都说了,这个局面对他可不是有利的。 “好了好了,浸之。”林方确实是憋不下去了,他生性洒脱,这般文绉绉的话,着实不适合他。 “你家夫人的身份,老爷也就跟我们几个兄弟说了,你成亲了,大家也都为你高兴呢。”林方所说的兄弟,是林相收养的几人,他们自小父母双亡,是林相给了一口饭,便一直跟在林相身边,正式说起来,他们才是林相真正的心腹。 林洎的冷脸在此时倒也收了收,对着自小一处长大的人,他也是有感情的。 “不过我倒是真的想见见这位少夫人。”林家的主要势力实在北方,或许林相与林洎不清楚,但他这些年在南方待得也算久了,他深刻地了解到淳歌势力的庞大,未曾想,有这般将松散的南方拧成一股绳能力的官淳歌,竟是个女儿郎,还做了他小的妻子,这种缘分真是难以想象啊。 “只要你跟我去杭城便能见到了。”林洎深深地望了林方一眼。 “据说少夫人可是抢了你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号,想来一定是俊美非常。”林方粲然一笑,说道:“老二在许多年前曾见者,少夫人与当时的京城第一美人并肩而行。” 林方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说道:“我还记得,老二当时说,若少夫人为女子定然倾倒众生。” “不曾想当时的一句玩笑话,竟成了真。”林方摇头说道:“谁能料到东南杭城的绝世天才,竟真是个女子,还嫁于你。” “说来真是巧了,原先你可是天下第一才子,天下第一美男,你的这些名号,倒都教她抢了个遍。”林方呵呵地笑了几声,似乎对淳歌颇感兴趣。 “怎么不说了?”林洎一手端茶,一手拿着茶盖子,优雅地喝茶,整个房间里只有林方一个人讲得带劲儿,林洎就像是旁观一样,丝毫没有被感染。 “既然知道你不上钩,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林方嘴角一撇,好吧他说了这么多,并不是真的对淳歌那么感兴趣,而是拖住为了林洎。(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挣扎2 第四百九十四章 挣扎2 “难不成现在连我斟的酒,你都不喝了?”林方的目光落在那个未曾都过的酒杯上。<(网 [ “内人吩咐了,在外不可饮酒。”临行前,淳歌郑重地说过,要是林洎敢在外头,乱喝酒伤了身子,淳歌一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你还是个妻管严啊。”林方夺过林洎的酒杯,仰头喝尽。 “这一点,我不否认。”林洎是个极其听话的相公,这是经过淳歌验证的。 “好了,我也不隐瞒了。”林方一改先前的玩笑姿态,正经说道:“老爷早就知道你会寻来,下令说,不得让你离开。” “我料到了。”林洎慢条斯理地夹菜,悠闲地吃着饭。 “兄弟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在我这绝不会亏待了你?”林方本想拍拍林洎的肩膀,可距离有些远,便改成了夹一个鸡腿给林洎。 “你觉着,你拦得住我?”林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林方这才感觉到少了什么,开口问道:“林木呢?” “你说呢。”林洎的嘴角扯起了笑意。 当林洎让林木去找林方的时候,林洎已经料定了,自己绝对会被扣在这儿,所以才让林木赶紧去秋家药房。只要告诉秋家,那便是告诉了淳歌。 “你。”林方你了半天,终究是丧气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啊。”从小开始林方和林洎玩阴谋诡计什么的,他就一直败北,明明是林方的性格比较像反派啊,可偏偏林洎肚子里的坏水,足以淹死林方,谁能想到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竟藏着满腹的诡计呢。 “我既敢来,就已经考虑到了后果。”林洎从来不做没有打算的事情,他一知道林相之死有蹊跷,必是能找到处在南城的暗桩。寻到林相踪迹后,无非会有两种处境,一是能自由离开,二便是被扣在此处。当然林洎更加倾向于第二种。 “当日我瞧你离开了,还以为瞒过了你,可老爷却说,世上若有一人能找来,必定是你。”林方起初还不信。有了娇妻在侧的林洎怎么会转而去找林相这个糟老头呢。 “他借着我同淳歌的关系,与淳歌修好,从而瞒过苏见豫,此计甚好。”林相最后时期的放弃抵抗政策,让苏见豫误以为林相是为了淳歌与林洎不得不妥协,苏见豫似乎也没有怀疑什么,因为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可林洎却不信,一个能将亲手送自己最亲叔父上路的人,会为了一个区区的儿子,死得如此窝囊。数十年的基业,一朝散,那个人可以任何人,但绝不会是林相。 “那你为什么不与少夫人直言呢?”林方已经打听清楚了,林洎乃是带着林木离开,淳歌也不知道林洎到了南城。 “我在赌。”林洎自嘲一笑,说道:“我寻思着十分机会里,总有那么一两分,是父亲为了我,放弃自己的打算。既然遁走了,便等着我与淳歌陪他安度晚年。” “所以我不打算打草惊蛇。”林洎笑得有些令人心疼:“当然了,我更加清楚,他这一次冒了这么大风险。必有大图谋。” “他是一国丞相,再大一点的图谋,也不过是金殿上的那把椅子罢了。”这个理由让林洎怎么说得出口,难道要告诉淳歌,我父亲要造反了,你要怎么做。这不是给淳歌难堪吗。所以他宁愿自已来劝林相,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成功。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并不是林洎有多么高尚,是因为他看见了,淳歌竟来为难的处境,淳歌会为林洎而对林相留有情面,可林相却不会,这便是淳歌的弱项。 “没错,当今的皇上也不过尔尔,在他的统治下,也没见有苏好了多少,换个人,那又何妨呢?”林方原先在京城里待,并没觉得这天下有多么的不太平,但是换到了地方,他便深感,地方人民的苦痛,朝中的党派之争,一直不断。 而苏见豫,身为有苏的国君,他绝对是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的。可他的选择,却是冷眼旁观,或许他可以说,自己也无能为力啊,但事实却是,没有比两派相争更好的方法,去平衡朝中的势力。林派在林相的领导下,毅力在朝堂,那么苏见豫便培养另一个党派去抗争,6卿士没了,淳歌顶上,淳歌不干了,高卿士顶上,这就是帝王的手段。 “是啊,换一个人,又何妨?”林洎眼中泛出寒意,说道:“但年苏见豫羽翼未丰,林家谋逆,尚不能有什么所得,这一次,你就有一定的把握,林家会成功,而不是毁灭吗?” “不可能。”林相的势力林方可是清楚:“这一次,老爷带足了人马急军粮,又是敌明我暗的局面,优势却是明显。” “你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林洎淡漠地看着林方。 “淳歌虽然对苏见豫失望,但是我敢保证,要是父亲谋逆,第一个站出来保护苏见豫的就是淳歌。”人们私底下都管淳歌叫东南王啊,足以证明在南方淳歌比苏见豫更厉害,无论是物力还是人力,这儿都是淳歌的主场。 “这不还有您吗。”林方轻松一笑:“就在方才,南城的城门已经被封锁了,即便林木到了秋家药房,消息也是传不出去。”好在林相临走前吩咐,要是林洎来了不仅要扣住人,还得封了城门,以免消息走漏。 “你是打算用我做人质了?”林洎觉着可笑,林相用自己的儿子去威胁自己的媳妇,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也可好生想想,老爷这么大年纪了,坐那位子能坐到几时,最后还不是落到你头上。”林方就不信,这么大的诱惑,林洎就一点儿也不心动。 确实,林洎是半点意动都没有,可能对于权势,男子在骨子里便是有渴求的,然而林洎却是个另类。他少时便尝过这滋味,有的是不过是无穷无尽的寒冷,还不如夜间有个人陪着来得温暖。 “你们不会是想将淳歌诓出城吧?”突然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展现在林洎的脑海中。 “这就得看,少夫人对少爷的情感了。”林方不曾回答真个问题,却是默认了。 与此同时,林木与秋家药房之人商量着传递消息,可城门已经被封了。远在万里之外的淳歌一行人却是回到了杭城,而传说中,已死的林相却找上了门。 “大人,药房传来消息,说是有人找你。”小旗子收到下人的禀告就去找淳歌。 “秋家药房?”淳歌一愣,一般人若是找淳歌,大多数会选择递上拜帖,光明正大地来官府。而去秋家药房的显然是一个曲线方案,向来只有一些麻烦人,才会这样做。 “来人说,此人身份不好说,还请大人亲自去看。”小旗子一个字没改,照搬原话。 能让秋家药房的人如此听话的道官家来报到,显然此人不是等闲之辈。 “难道是,桑青回来了。”淳歌细细想想,似乎也只有林洎现在的身份,才会这般的敏感吧。只不过,令淳歌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他在秋家药房所见的,竟会是那个人。 淳歌可是亲眼看着这人,人头落地的,此刻站在他眼前的是谁,难道是大白天的见鬼了。 “林,林,林相?”淳歌眨了好几次眼睛,才肯确定眼前的这人是林相本尊。 “淳歌”林相低沉的声音响在房间里,似乎正在说明,来的这个人,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 “你不是?”淳歌细细一想,便也想得通,林相早朝三十多年,难不成还没个退路,保全性命吗。 “说来惭愧,老夫脱险后,未免节外生枝,这才瞒住了这消息。”林相的脸上,显出了不好意思,放入一个正常的老人家,那个在朝堂上深藏不露的人,似乎随着这一次劫难消失了。 林相也曾是读书人的典范,因此一旦他脱去了官服,便也是一个老学究的模样,在某正程度上与官鹏是极为相似的,故而勾起了淳歌对官鹏的念想,同时淳歌对林相的态度也越的好了。 “你若早些出现,兴许林洎便不用走了。”淳歌惋惜于林洎的离开,早知道林相平安无事,林洎也少了一趟散心。 “我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洎儿。”林相眼中闪过一丝坚决,说道:“老夫现在不求什么名和利,只盼着你与洎儿身体常建,给老夫生个孙儿,再这个地方颐养天年。” “只可惜,可惜,皇上不愿放过洎儿啊。”说到此处林相是老泪纵横,略带着哽咽:“老夫在路上碰见洎儿了。” 苏见豫想要出去林洎,这一点淳歌一直都知道,可以林洎的本事,逃脱统卫不是难事,再者说淳歌还给了林洎很多护身的药粉,有必要时,一把药粉药倒一大片人,莫不成林洎还能出事。 “老夫见到洎儿的时候,他已然是奄奄一息了,不远处还躺着皇上的统卫,想来是经过一场的厮杀。”林相沉痛的表情无不预示着,林洎病情的严重。 “好在老夫去的及时,带洎儿到了城中的医馆,可那大夫却是束手无策啊,只能用药物吊着洎儿的命,再过几日,只怕就,就”林相落下了属于父亲的泪。 “哐当”林相在淳歌吃惊的眼神下,跪倒在地。 “还望淳歌随着老夫,去救洎儿一命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挣扎3 第四百九十五章 挣扎3 听闻林相所言,一向以镇定自称的淳歌慌乱了,他千算万算,就是为林洎的安全着想,可林洎还是出了事儿。网 而林相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到杭城找他,足以证明,此事的急切。 “他伤了桑青,必是会盯上我,这几日我不能同你出杭城,你先去秋家找秋神医,让他先跟你去,我尽量想个法子脱身。”越是危机的时候,自己的一举一动就会决定林洎的生死,所以他不能乱,幸好此地是杭城,他若是寻个由头出去,苏见豫也奈何不了他。 “不可将洎儿的生命交到秋家手中,老夫不放心。”林相果断地拒绝,秋神医虽是声名在外,但却也是皇上的御用医师之一,与苏见豫扯上关系的人,除了淳歌他谁也不信。 一个焦急的老父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冒险这种心情,淳歌很是理解。的确,让秋家再度扯进他与苏见豫的矛盾中,是对秋家的不公。 “您先不要着急,我放在桑青身上的药,可有给他用过。”淳歌记得他曾经拿了一颗解毒丹给林洎,若是吃了,应该能撑上一月左右。 “不曾,老夫到时洎儿已经昏迷,只有林木清醒着,在一旁照顾。”林相摇着头,仿佛眼前再度出现了那个画面一样。 淳歌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随即便被焦虑所替代,但话语依旧是镇静的:“给我三天,我们在三里出的茶寮汇合。” 林相见淳歌有了决断,仿若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些日子,你也要保重,万不可累坏了身子,我这有个亲信,先跟在你身边,咱们好有个照应。” 从林相的身后,走出一位风姿绰约的男子。一时间让淳歌呆愣了片刻,这种气质似曾相识,与林相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是?”总不会是林洎的兄弟吧,淳歌可从没听说林洎有这样一个兄弟。 林相含着笑。像是介绍一位得意门生:“此人是老夫最得力的助手,也是老夫的义子,林方。” 淳歌作揖行礼,客气道:“在下官淳歌。” “久闻官大人之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林方从淳歌走进的那一瞬间。就已是惊艳,此人周身哪里有一丝一毫的女气,这张绝色的面庞,在岁月的沉积下,有的也只是内敛,还有那种处变不惊的样子,要不是他先头瞧见了淳歌眼中的担忧,他还以为这人是个铁石心肠的家伙呢。 “在下林方,草字子休。”林方回礼说道。 “子休?”淳歌微微蹙眉,随即便展开。淡淡一笑说道:“子休兄,大志也。” “哦,官大人何处此言。”林方挑眉一笑,说道:“旁人一听皆说,那是修饰之修,不知官大人何解。” “在下以为方天之休,为子休,故言有大志向。”像淳歌与林洎这样饱读诗书的家伙,怎会被一个字给蒙过去。 所为的方天之休出自于《左传》,王使单平公对曰:「朕以嘉命来告余一人。往谓叔父。余嘉乃成世,复尔禄次。敬之哉!方天之休,弗敬弗休,悔其可追?」说的是周敬王派单平公回答说:“朕把消息带来告诉我。回去对叔父说:我赞许你继承先世,恢复你的禄位。要恭敬啊!这样才能得到上天赐福。不恭敬上天就不能赐福,后悔哪里来得及?” 一般人知道这个典故,会将子休二字归到要恩赐的地方,但淳歌确实知道,想林方这般心高气傲的人。要恩赐,却不要别人施舍的,不是自己亲身所得,定是不会收的,由此可见,这人应是有些本事,否则也不会狂妄至此,因此淳歌才说他有大志。 “盛名之下,无虚士,官大人果然是博学之士。”林方不禁摇头感叹,一个人的学识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出来的,但是一个人的气度确实经过岁月沉积出来的,淳歌与其他人相较之,确实略高一筹,难怪林洎这般的男子也会折服。 “既是桑青的兄弟,便也不客套,我便唤你子休,如若不嫌弃,子休可唤我子谨。”淳歌浅笑低头,眼眸透出了些许的冷意。 “那便托大了。”林方低沉的声音唤出两个字:“子谨。” “子休跟在我身边,三日后,我们城外茶寮再见。”淳歌在边上的书桌台上拿起笔,随手写了两个字,等我,交给林相,说道:“若有可能,烦请您,现将这纸条交给桑青。” 林相结果纸条,和蔼一笑:“洎儿有你实乃大幸。”林相此时一派感叹,倒是感情十足。 淳歌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人走出了药房,林相也在不久之后,离开了秋家药房,往一个隐蔽的地方走去。 当林相走到一条小巷子,不过是一个拐角,人便不见了,不一会儿,变有个一大汉,从巷口走出,似是查探是否有人跟随。 “回相爷,并无人跟踪。”那大汉便是林相安插在杭城的人马。 “看来官淳歌是信了我这套说辞。”林相点了点头,朝下人问道:“公子可用膳了?” “相爷,公子不肯进食,说是要见您。”林府的管家也从京城到了杭城。 林相眉头一皱,本来有的好心情,瞬间就荡然无存了,想他算计了多久,才定在此时下手。天下人皆知京城市他林相的地盘,杭城是官淳歌的所有,但他偏行险招。苏见豫在京城北方,防着他,那他就要来一个出其不意,现今只要拿下官淳歌,苏见豫就是个无兵的将军,生死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只可惜,他这儿子,对淳歌情很深种,已是无可救药。他林拓也就这么一个天才儿子,真要下狠手,他舍不得啊。 “也罢,备些饭菜,老夫去看看他。”林相从衣袖中拿出,淳歌给的那张纸条,想来有这玩意,林洎多少能吃一点。 “洎儿,爹来看你了。”林相让下人将饭菜摆好,房中也只剩下他与林洎两人, “终于肯来了。”林洎冷冷开口,原先他以为林相已经变了,只是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林相依旧是林相,变的是他林洎,他对林相的心肠变软了。 “你不必如此,今日爹见了淳歌,也将今后的事,与他说了,他愿助爹一臂之力,真不愧是爹的儿媳妇,你还要倔下去吗?”林相说得坦然,并将纸条交给林洎,似乎是要验证他所言非虚一样。 淳歌的字,林洎熟得很,那两个字确实出自淳歌之手。 林相见林洎不说话,自是以为林洎是信了他的话,柔声说道:“淳歌能够放下昔日的恩恩怨怨,你我是父子,你不帮爹,谁还能帮爹呢。”说着林相的眼中竟泛起了泪光。 林洎没有抬头,只是肩膀微微抖动,林相以为是林洎被感动了,刚想安慰几句,便听见林洎的掌声响起,笑道:“爹啊爹,你我父子多年,你这套说辞,我回信?” 林洎抬头,那双眸子如星夜的灿烂,却满是讥讽:“淳歌会帮你?”林洎冷哼一声说道:“只怕是你利用淳歌对我的关心,挑拨他与皇上的关系吧?” “自你假死后,我便成了皇上的目标,加之淳歌对我的维护,你是用我的性命为你自己掩护,如今又故技重施,让淳歌为你卖命,还要说服我,爹,你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一个为了权势连亲生儿子都能利用的人,林洎还能信吗,显然是不能的。 “洎儿,这般情势下你都能冷静自若,你就甘心只做一个平明百姓,那是暴殄了上天给你的才智啊。”林相只叹可惜,他这儿子自小和他就不是一条心的。 “无论如何淳歌为了你,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对你倒是用心之极,只要你肯帮爹,待到大事成,爹便让你们名正言顺做夫妻。”林相再度放出一个猛料,直戳林洎的内心,林相何曾不想名正言顺,的确只要颠覆了有苏,他与淳歌就能重见天日。 林洎冷冷地盯着林相,依旧是一言不,只是眼光越寒冷。 “为何这般看着爹。”不知为何林相被看得有些心慌,撇开头问道。 “我在想,为什么你能这般光明正大地说出违心之言,我与你究竟是父子吗?”林洎硬是扯出一抹笑意,说道:“以你所言,你的所作都是为了我,可我林洎不稀罕,你为的至始自终都是你自己。” “一旦你成功,淳歌定能察觉被你所骗,以淳歌的个性,非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以你的为人,不用等到那时,便是兔死弓藏之日,淳歌哪有机会活到那时,届时你再以我与淳歌的关系接手淳歌在南方的势力,真真是合理得不得了了。”林洎抑制住自己想要杀人般的冲动。 “可是爹。”林洎长叹一口,说道:“你置我于何地啊。” “倘使你失败了,淳歌亦会因为被你所骗,而受你连累,倒时他身后的一切将会被皇上所得。”林洎紧紧握拳,咬紧牙关挤出声道:“淳歌何其无辜,你与皇上斗,却要将他拉下水,淳歌是我的妻子,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他,即便那个人是你。” 林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释然的笑:“大不了弑父,有什么做不得的。(未完待续。) ps: 终于可以更新了,不过实习后续的事情还有很多,哎忙啊 第四百九十六章 挣扎4 第四百九十六章 挣扎4 “这就是我的儿子,弑父,果然与你爹我如出一辙,我是为权,你为的,却是一个女人。?<八<{?一中文?< ( ”林相长袖一甩,面无表情地笑道,此时此刻他还能再说什么吗。 当林相离开,林洎便剧烈地咳了起来,他的眼中没有焦距,只是望着前方,却不显痴愣,好在林木及时进来,为他顺气,不然真有就此咳死的可能。 “公子,夫人他这一次真是在劫难逃了吗?”林木在门外听见了这父子俩的谈话,淳歌待他不薄,让他眼睁睁看着淳歌落难,他做不到,可他人微言轻,有能做些什么。 林洎闭上了眼睛,手中紧紧握着那张淳歌送来的纸条,他的淳歌,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绝对不是,可这一场战斗,是赢是输,都是他不愿见到的。 林洎的想法淳歌暂时是不可能知道的,他带着林方回到官家,也没有人会在意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当然了,那些在意的也不会说出来,加之林方的身形,气质与林洎颇为相似,一时间苏家父子猜测是林洎乔装打扮后,回到了杭城,既然危险人物都回来了,他们更加不必担心。 “看来关注子谨的人不在少数啊。”林方这一路接收了许许多多奇怪的眼神打量,想必那些人就是他人安插在官家的奸细吧。 淳歌自是听出了林方口中的轻蔑之意,他倒是坦然:“除去一个人,容易,找出一个人,难得。” 林方确实以为淳歌是不敢除去奸细,但却不曾想人家淳歌是别有深意,将一个奸细除掉,于淳歌而言,是极其简单的事儿,但是要再找出新的奸细确实难事。与其面对未知的人,还不如对已有的人多加防备。 思绪至此,林方看向淳歌的眼神中多了一份,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炙热。 “我若问你一些官场上的事儿。你可愿告诉我。”鬼使神差地林方问出了这一句冒失的话。 “若是无伤大雅,我又何乐不为呢。”淳歌也不惊讶,这世上什么样的怪人他没遇见过,再说这个人自有用处。 “你养这些奸细作何用?”林方逼近淳歌,不想却更加清晰地将淳歌的容貌映入眼帘。淳歌生得极好,这是毋庸置疑的,进一步看,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子休已猜到大概,又何必多问呢。”淳歌挑眉,侧头一笑,与林方隔开了些距离。 “你是朝中忠臣,也是皇上忌惮的人,若是将奸细逐之门外,一则引人怀疑有不轨之心。二则让这些人传些消息回去,打消他们的疑心,三则必要时利用他们传递虚假消息,迷惑敌人。”林方这个时候才真正看清这个号称最年青的官卿士,他的每一步都是那样得深思熟虑,三十岁的他,鬓角的银丝竟比自己还多。 一种陌生的感情,涌入林方的心中,他的手不自觉地想要抚上淳歌的鬓角,他为什么会答应林相。来到淳歌身边呢,这个问题,在淳歌与他告别之后,他依旧在沉思。 为什么会期盼着靠近淳歌呢。当初林洎在说起淳歌时,眼角眉梢的那抹柔情,许是他好奇的原因,在路上他想过很多与淳歌相见时的情景,却都被现实的那抹惊艳打消了。不可否认,他心动了。混迹天下的他,第一次心动,却是一个有夫之妇,他自认比不上林洎,但仍旧情不自禁。 为什么想要了解淳歌,为什么忍不住思考淳歌鬓角的白,为什么看着淳歌却生出一种心疼,却在一瞬间都压到了心底。 这一切使林方难得得迷惑了,这一迷糊便过了两天。在这两天之间,淳歌调动了杭城中隐藏的所有势力,但在平静的外表下,却教人起不了一丝一毫的疑惑,就连林相知晓了,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感叹一句,此等人才,不能为他所用,实乃可惜了。 今日是第三天,淳歌与林相约好了在城外的茶寮见面,可时至午时,却不见淳歌有丝毫的动静,林方这才带着疑问去找淳歌。 “子谨午时已到,为何还不动身。”林方一进淳歌的书房,见淳歌依旧是对着笔墨呆,不禁有些郁闷,这个人不是着急林洎的安危吗,怎么这会儿还坐得住。 “皇上约我午时三刻赴宴,我正寻思着要通知林相呢。”淳歌微微皱起眉,似乎想不到苏见豫在这会儿会来找他,身旁隐隐约约透出几分急切。 难怪了,今日的淳歌身旁不见冷静,平添了几分焦虑,林方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原是这种小事,他释然一笑,说道:“这有何难,待我通知义父稍等片刻便可。” “可这一来一往,只怕相爷等不及啊。”淳歌嘴上是这么说,可手上却将墨给研好了,似乎只差林方来写上几句了。 “我们联系从不见面,只凭信鸽。”林方看着淳歌手上的动作,从腰间拿出一个口哨,一声哨响,便有一只信鸽飞来,停在他的肩上。 “子谨早就料到了,不是吗。”林方可不信淳歌不清楚这事儿。 “烦请子休动笔。”淳歌起身让位,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子谨亲自为我磨墨,我真是受宠若惊。”林方笑着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大事已定,东风稍迟。写完后,他拿起这张纸,像是在观赏自己的字体一般,由上至下看了许久,才将纸卷进鸽子的脚上,这信鸽颇通人性,不待林方说,早就飞走。 “这信鸽倒也聪慧。”淳歌挑眉,微笑。 “那是自然,这信鸽名叫墨鸽,可是我亲自驯养的,能将人的对话,用嘴型重复出来呢。”说到这一点,林方还是十分骄傲的,他花了十多年才养出了这一只信鸽。 “可真是一只了不得的信鸽。”淳歌心中惊讶,人们谈话之时,多是防人,要是偶然来只鸽子,倒也不以为意,但若鸽子都有墨鸽的本事,岂不是泄密了。 “想必子休一定十分喜爱墨鸽。”林方的做法给了淳歌一个想法,动物经过人的驯养,总是与众不同的,这一点便能帮他做许多的事儿,不过现在却不是时候。 “子谨从何看出?”他虽是花了心思,但也不代表着喜欢啊,然而他还真真就与这只鸽子有缘分,正如淳歌所言。 “子休好墨香,以墨字为鸽子取名,其意无需我多说。”淳歌耸了耸肩,在离林方三四步的地方找了张椅子,坐下。 “你怎么我好墨香。”这事儿连林相都不知道,淳歌从何而知,总不会是林洎闲来无事给他说的吧。 “你若不好墨香,此番怎能落在我的手里呢。”淳歌顺手端起身边的茶盏,闻着茶香,整个人透出一股深不可测的气质。 “你”林方还想多说几句,但四肢确实一阵疲乏,半分气力也使不上来。 “这墨香”林方跌坐在椅子上,虽使不上力气,可头脑确实清晰的,他自然是知道,自个儿着了淳歌的道儿,但他不明白,为何一点儿征兆也没有,同时他也不得不赞叹淳歌的手段。 “子休颇有大将之风,只可惜犯了兵家大忌。”淳歌整了整衣袖,说道:“你是林相的心腹,定时知晓我的身份,一方面感叹此事的不可思议,一方面太看得起自己,你不觉着,这几日自己的思绪太过凌乱了吗?” 淳歌身在官场十余年,他的疑心不比林相小,手段更不必林相弱几分,先前的慌张皆是因为林洎,不过他既现了几处不妥,又怎会放过,林相的话他也不过是信了一半,更何况素不相识的林方,他若不早些下手,那就不是官淳歌了。 “你下药了。”林方感到几分不可思议,他对自己的饮食素来看重,淳歌又是什么时候得手的呢,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冷眸一暗:“堂堂卿士竟是无耻之徒,实在是让林方大开眼界。” “哼哼。”淳歌自顾自得浅笑,说道:“这药名幻,中者会陷入妄念之中,去不断思考得不到之事。” “可子休,若非你疑心太重,又怎会中招呢。”要不是林方依仗着自己的功夫,半夜窥探淳歌的书房,又怎会中了他下在书房的秘药。 “难怪林洎能这般淡然地跟着我来杭城。”林方算是明白了,最了解淳歌的便是林洎,不然以林洎那厮的性格,这一路又怎会相安无事。 “只可惜你千算万算,浸之也不可能知晓。”林方深知,此次他必须认栽,只是他不甘心,这几天的胡思乱想,快将他逼疯了,原来只是人家淳歌的秘药,不在口头上讨回来一些,他就太亏了。 “你当真觉着,他会不知。”淳歌的手指头在桌上敲打出节奏,似乎预示着他的心情万分开心呢。 “难不成他与你心有灵犀”林方刚还想讽刺几句,猛地想起淳歌离开时给林相的三个字,不由得惊呼道:“那个等字。”(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挣扎5 第四百九十七章 挣扎5 “等为竹寺,你是要他逃。八一中(文 ”林方猛地想起杭城城外有一处名气一般的竹林,深处便是一座环境清幽的古寺,许多学子需爱在哪儿学习。这个地方林洎一定知道,再加之林相此番会淳歌,定不会对林洎严加看守,这就给了林洎机会,天时地利人和,就只欠东风了。 “你觉着,林相此番设计与我,我会这般容易放过他。”淳歌常年在京城,这个龙潭虎穴中,林相心中盘算的东西,他怎会不知道。他自认自己对林相,可说是能退则退了,奈何林相不肯放过他,他若再任人欺负,那就不是官淳歌了。 “等同戥,星戈也,星,微也,亦有星宿之意,戈,兵也。”林方的眼睛瞪得极大,抖着声音道:“你是要在茶寮这等微小之处,于星夜兵戈相见。” “子休的学识倒教人佩服。”淳歌这个等字,看似平常,却已经向林洎透露出自己的计划,并且也竟林洎的后路安排好了。 “那一瞬,你便将义父给算计进去了。”林方实在难以相信,一个看似柔和的人,耍起手段来,怎么就这么令人拍案叫绝,要不是他自己中招了,他是死也想不到一个等,有这么多的意思,由此可见,淳歌这家伙的心思,已经逼近林相那种老狐狸了。 “不算计他,等着他算计我?”淳歌含着笑反问道。 “你以为义父会上当?”林方虽不知道林相是否会上当,但是以林相的智慧,很难让淳歌的计划顺利地进行下去,独霸朝堂数十载的林相,可不是吃素的。 “我自是不敢小觑了林相,所以才请子休送我一程。”事关林洎,淳歌无法做到孤注一掷,林相是个硬茬,他知道,深刻地明了。这才选择在晚上动手。 “我就等着看看,子谨与义父,到底谁能技高一筹。”林方笑得风度翩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方这家伙也是个妖孽,看热闹不嫌事多,当然了他又足够的把握淳歌一定不会成功的。 “那便恭候吧。”说罢,淳歌起身,走出房门。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敛,他在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一场硬战。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林相,更难的是,在双方的火拼之下瞒住苏见豫,将此事化小。 “做人难,难做人。”心中百感交集,淳歌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一步一步往前走。 淳歌这边毫无动静,可林相在茶寮,等得是心火都冒出来了。照理说淳歌应该是火急火燎地赶来。怎么都过了午时,依旧不见人影,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相爷,魔鸽飞回了。”林相身后的一人,将魔鸽脚上的信取了下来,递给林相。 接过信,林相并没有马上就看,而是转身去吩咐底下人:“派五十人回去,守着洎儿,必要时将他迷昏带来。” “是”底下的人。心中有疑,林洎呆在那个地方,十分的安全,带过来要是被淳歌现。这事儿可就麻烦了。 重新安排了林洎之后,林相的心才微微安了几分,并不是他怀疑淳歌,而是他为官数十年的一个直觉,但风平浪静的时候,总会被他嗅出一丝的危险。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多少年的才养成的习惯啊。 林相终于打开,看了林方写来的那封信,见并没什么变故,心也稍安了一些。不过他却将眼神投向苏见豫行宫的方向,没了身份的束缚,他倒是很想看看自己与苏见豫,这两个沉浸在权力中的人,谁更甚一筹。 话说那五十被派回的人,刚一到就现林洎似乎要逃走,幸好他们回来的及时,而林洎在此时也是身体虚弱,无力抵抗,因此他们很顺利地将林洎带到了离茶寮较近的一处古寺。 可所有人都不曾看见,林洎苍白的脸上那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然那微微皱起的眉间,却让人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等待,还是在忧愁。 黄昏时刻,本事婚嫁的好时辰,但却在即将落下的夜幕中平添了几分哀愁。 淳歌这一次带了小旗子,连个人像是要出城游玩一样,可路到一半,淳歌便停下了脚步。 “大人,这条路去的是古寺,这条路,去茶寮。”小旗子没有多说,在古寺,等待淳歌的是林洎,而在茶寮,等待淳歌的确实与林相的斗智斗勇,以及让林洎难做。 “我”淳歌在来之前早就想好了,他自然是去见林相的,要是他不在苏见豫现之前处理这件事,只怕这两方面,便会争斗,到时你死我活自然就是难免的。 可要是这两方面相争,那他与林洎脱身的机会更大了,等待他们的是自由。然而这场争斗,无论是谁赢,得益的都将会是北王,淳歌似乎看见了一场政权的更迭。 一面是爱情,一面是恩情,苏见豫对他的恩情早就用尽了,淳歌却始终还是放不下。可要撇下林洎,淳歌是万万舍不得的,真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我再帮他们最后一次,仅此一次。”淳歌久久不肯迈出步子,但却终归还是朝着茶寮,驾马而去。 小旗子望着淳歌离开的背影,低头暗叹了一句,唯愿你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身在古寺的林洎,在林木的照顾之下,安然睡去。他就是认准了,林相的多疑,这才做出一副逃跑姿态。如若他所在的地点不变,那淳歌定是寻不到他,因而他才做出潜逃的样子。要不是林相将林方派出去了,他这点小伎俩,兴许会被识破,但是来人不过是个资质平平之人,他要是在不动身,只怕林相会威胁淳歌。 “哒哒哒”在小旗子的马蹄声响起只欠,整个古寺的人,都被淳歌早先安插的人马,迷昏了。这也是淳歌选在茶寮与林相见面的原因之一。以林相多疑的性格,将林洎放在远处,还是淳歌的势力范围之内,委实不是一件令人放心的事儿,只有带在身旁,林相才会有安全感。而茶寮附近也就只有古寺这一个可以掩人耳目的地方,所以两天之前,淳歌已经让人在此处埋伏,而马蹄声,便是下手的暗号。 当林木回过神来,小旗子已经到了他的眼前,还真是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公子这才歇下,我去叫他。”林木还没来得急转身,小旗子便开口了。 “让他歇着,我想大人也不像让他”小旗子没有说完,这场斗争,最为难的莫过于林洎,况且淳歌一定不像让林洎看到自己与林相争锋相对的样子。 “他没有来这儿。”林木有几分吃惊,又有几分明了,似乎早就料到淳歌的选择一般。 “嗯”小旗子点头。 “你说他会不会后悔。”林木心头有些恨意,林洎可以为了淳歌放弃功名利禄,身为地位,在这段感情中,谁都看得出,林洎是卑微的,是付出的,他从不要求淳歌给予,可淳歌就真的能这般无限的接受吗,每每选择的时候,淳歌总是义无反顾的放弃林洎。作为林洎的心腹,林木为林洎不值。 “今日,他选择的是皇上,但来日皇上可会让他选择公子呢。”林木的话并不假,而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怪只怪他们身在官场,大人难,姑爷也难,希望大哥在天之灵,保佑着夫妻俩吧。”小旗子口中的大哥是季乾,他跟在淳歌身边十多年了,看着这个少年的成长,也看着淳歌幸福,他待淳歌如亲人,自是一心希望淳歌好的。 “我也就为公子不平罢了,但愿此事能顺利解决。”小旗子转向林洎的房门,公子的身子,又开始变差了。 他们并不知道林洎醒了,或者说是这个节骨眼,他怎会安然就寝呢,即便是累极了。 这便是命运,他的抉择,从与淳歌成亲那一天起,就已经定了。 “林木,备马。”房中传来,林洎低沉的声音。 不久之后,古寺只留下微热,以及曾经有过人的痕迹。 再说淳歌单枪匹马出现在,林相面前,倒令林相惊讶,这个淳歌莫非是太过信任自己了。显然不可能,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 “看来是老夫还是小觑了子谨。”看着淳歌下马,潇洒地走进林相的包围圈,林相不得不赞叹,这个人,无论是才智还是胆识,都胜人一筹。 “不过老夫还是好奇,你是如何看出来的。”林相对自己的演技有着绝对的信心,而此事的安排,也是无漏洞可言的,淳歌又是抓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呵呵呵”淳歌悠闲地走上前,坐在林相身旁,笑道:“林相的计划天衣无缝,不过是我相信桑青。” “怎么说?”林相倒也好奇。 “以我与桑青的关系,你若活着,他为何不告诉我,再者说你我的关系早已缓和,他更没理由瞒着我。”淳歌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挑眉道:“唯一的可能,便是你心怀不轨,而桑青不像我烦心,便想着自行解决,亦或是他也相信,自己的父亲已经变了,兴许是他猜错了,他想去验证。” 淳歌冷冷地看着林相,沉声道:“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是最失望的那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挣扎5(修订) 第四百九十七章 挣扎5(修订) “等为竹寺,你是要他逃。八一小?说〔网<〈( ”林方猛地想起杭城城外有一处名气一般的竹林,深处便是一座环境清幽的古寺,许多学子爱在哪儿学习。这个地方林洎一定知道,再加之林相此番会淳歌,定不会对林洎严加看守,这就给了林洎机会,天时地利人和,就只欠东风了。 “你觉着,林相此番设计与我,我会这般容易放过他。”淳歌常年在京城,这个龙潭虎穴中,林相心中盘算的东西,他怎会不知道。他自认自己对林相,可说是能退则退了,奈何林相不肯放过他,官淳歌三个字所代表的从来都不是软弱,他若再任人欺负,那就不是官淳歌了。 “等同戥,星戈也,星,微也,亦有星宿之意,戈,兵也。”林方的眼睛瞪得极大,抖着声音道:“你是要在茶寮这等微小之处,于星夜兵戈相见。”一个字便能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得淋漓尽致,林方对此也只有叹服的劲儿了。 “子休的学识倒教人佩服。”淳歌这个等字,看似平常,却已经向林洎透露出自己的计划,并且也将林洎的后路安排好了。 “那一瞬,你便将义父给算计进去了。”林方实在难以相信,一个看似柔和的人,耍起手段来,怎么就这么令人拍案叫绝,要不是他自己中招了,他是死也想不到一个等,有这么多的意思,由此可见,淳歌这家伙的心思,已经逼近林相那种老狐狸了,他俩的斗争,孰强孰弱还真有看头。 “不算计他,等着他算计我?”淳歌含着笑反问道。 “你以为义父会上当?”林方虽不知道林相是否会上当,但是以林相的智慧,很难让淳歌的计划顺利地进行下去。独霸朝堂数十载的林相,可不是吃素的。 “我自是不敢小觑了林相,所以才请子休送我一程。”事关林洎,淳歌无法做到孤注一掷。林相是个硬茬,他知道且深刻地明了,这才选择在晚上动手。 “我就等着看看,子谨与义父,到底谁能技高一筹。”林方笑得风度翩翩。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方这家伙也是个妖孽,看热闹不嫌事多,当然了他有足够的把握淳歌一定不会成功的。 “那便恭候吧。”说罢,淳歌起身,走出房门,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敛,他在知道即将到来的是一场硬战。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林相,更难的是,在双方的火拼之下瞒住苏见豫。将此事化小,即便是他恨透了林相,也不愿再此时将这件事告诉苏见豫,以那人的个性,一定会趁此将林家赶尽杀绝,当其冲的便是林洎。 “做人难,难做人。”心中百感交集,淳歌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一步一步往前走,可路确实却来越窄了。 淳歌这边毫无动静。林相在茶寮,等得是心火都冒出来了。照理说淳歌应该是火急火燎地赶来,怎么都过了午时,依旧不见人影。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相爷,墨鸽飞回了。”林相身后的一人,将魔鸽脚上的信取了下来,递给林相。 接过信,林相并没有马上就看,而是转身去吩咐底下人:“派五十人回去。守着洎儿,必要时将他迷昏带来。” “是”底下的人,心中有疑,林洎待在那个地方,十分的安全,带过来的话,要是被淳歌现,这事儿可就麻烦了。 重新安排之后,林相的心才微微安了几分,并不是他怀疑淳歌,而是他为官数十年的一个直觉,当风平浪静的时候,总会被他嗅出一丝的危险。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多少年才养成的习惯啊,改不了了。 林相终于打开那信,看了林方写来的那封信,见并没什么变故,心也稍安了一些。不过他却将眼神投向苏见豫行宫的方向,没了身份的束缚,他倒是很想看看自己与苏见豫,这两个沉浸在权力之中的人,谁更胜一筹。 话说那五十被派回的人,刚一到就现林洎似乎要逃走,幸好他们回来的及时,而林洎在此时也是身体虚弱,无力抵抗,因此他们很顺利地将林洎带到了离茶寮较近的一处古寺。 可所有人都不曾看见,林洎苍白的脸上那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然那微微皱起的眉间,却让人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等待,还是在忧愁。 黄昏时刻,本事婚嫁的好时辰,但却在即将落下的夜幕中平添了几分哀愁。 淳歌这一次带了小旗子,两个人像是要出城游玩一样,可路到一半,淳歌便停下了脚步。 “大人,这条路去的是古寺,这条路,去茶寮。”小旗子没有多说,在古寺,等待淳歌的是林洎,而在茶寮,等待淳歌的确实与林相的斗智斗勇,以及让林洎难做。 “我”淳歌在来之前早就想好了,他自然是去见林相的,要是他不在苏见豫现之前处理这件事,只怕这两方面,便会争斗,到时你死我活自然就是难免的。 可要是这两方面相争,那他与林洎脱身的机会更大了,等待他们的是自由。然而这场争斗,无论是谁赢,得益的都将会是北王,淳歌似乎看见了一场政权的更迭。 一面是爱情,一面是恩情,苏见豫对他的恩情早就用尽了,淳歌却始终还是放不下。可要撇下林洎,淳歌是万万舍不得的,真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我再帮他们最后一次,仅此一次。”淳歌久久不肯迈出步子,但却终归还是朝着茶寮,驾马而去。 小旗子望着淳歌离开的背影,低头暗叹了一句,唯愿你不后悔今日的决定。 身在古寺的林洎,在林木的照顾之下,安然睡去。他就是认准了,林相的多疑,这才做出一副逃跑姿态。如若他所在的地点不变,那淳歌定是寻不到他,因而他才做出潜逃的样子。要不是林相将林方派出去了,他这点小伎俩,兴许会被识破,但是来人不过是个资质平平之人,他要是再不动身,只怕林相会威胁淳歌。 “哒哒哒”在小旗子的马蹄声响起之前,整个古寺的人,都被淳歌早先安插的人马,迷昏了。这也是淳歌选在茶寮与林相见面的原因之一。以林相多疑的性格,将林洎放在远处,还是淳歌的势力范围之内,委实不是一件令人放心的事儿,只有带在身旁,林相才会有安全感。而茶寮附近也就只有古寺这一个可以掩人耳目的地方,所以两天之前,淳歌已经让人在此处埋伏,而马蹄声,便是下手的暗号。 当林木回过神来,小旗子已经到了他的眼前,还真是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公子这才歇下,我去叫他。”林木还没来得急转身,小旗子便开口了。 “让他歇着,我想大人也不像让他”小旗子没有说完,这场斗争,最为难的莫过于林洎,况且淳歌一定不想让林洎看到自己与林相争锋相对的样子。 “他没有来这儿。”林木有几分吃惊,又有几分明了,似乎早就料到淳歌的选择一般。 “嗯”小旗子点头。 “你说他会不会后悔。”林木心头有些恨意,林洎可以为了淳歌放弃功名利禄,身为地位,在这段感情中,谁都看得出,林洎是卑微的,是付出的,他从不要求淳歌给予,可淳歌就真的能这般无限的接受吗,每每选择的时候,淳歌总是义无反顾的放弃林洎。作为林洎的心腹,林木为林洎不值。 “今日,他选择的是皇上,但来日皇上可会让他选择公子呢。”林木的话并不假,而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怪只怪他们身在官场,大人难,姑爷也难,希望大哥在天之灵,保佑着夫妻俩吧。”小旗子口中的大哥是季乾,他跟在淳歌身边十多年了,看着这个少年的成长,也看着淳歌幸福,他待淳歌如亲人,自是一心希望淳歌好的。 “我也就为公子不平罢了,但愿此事能顺利解决。”小旗子转向林洎的房门,公子的身子,又开始变差了。 他们并不知道林洎醒了,或者说是这个节骨眼,他怎会安然就寝呢,即便是累极了。 这便是命运,他的抉择,从与淳歌成亲那一天起,就已经定了。 “林木,备马。”房中传来,林洎低沉的声音。 不久之后,古寺只留下微热,以及曾经有过人的痕迹。 再说淳歌单枪匹马出现在林相面前,倒令林相惊讶,这个淳歌莫非是太过信任自己了。显然不可能,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 “看来是老夫还是小觑了子谨。”看着淳歌下马,潇洒地走进林相的包围圈,林相不得不赞叹,这个人,无论是才智还是胆识,都胜人一筹。 “不过老夫还是好奇,你是如何看出来的。”林相对自己的演技有着绝对的信心,而此事的安排,也是无漏洞可言的,淳歌又是抓到了什么蛛丝马迹,看穿了自己的计划。 “呵呵呵”淳歌悠闲地走上前,坐在林相身旁,笑道:“林相的计划天衣无缝,不过是我相信桑青。” “怎么说?”林相倒也好奇。 “以我与桑青的关系,你若活着,他为何不告诉我,再者说你我的关系早已缓和,他更没理由瞒着我。”淳歌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挑眉道:“唯一的可能,便是你心怀不轨,而桑青不想我烦心,便想着自行解决,亦或是他也相信,自己的父亲已经变了,兴许是他猜错了,他想去验证自己的父亲是真的变了。” 淳歌冷冷地看着林相,沉声道:“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是最失望的那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宿命1 第四百九十八章 宿命1 “但凡你重视他一分,你就不该利用他。八一中(文 ”作为父亲,林相不合格,可淳歌之所以这般在意的原因,确实作为妻子,淳歌也不见得好多少,林洎不曾拥有的太多了。 “但凡他重视老夫一分,此刻便不是老夫利用于他,而是他相助于老夫。”要不是林洎心中有着淳歌,林洎会与林相撕破脸吗,显然不可能。 “不,即便没有我,桑青也不会帮你的。”淳歌压住心头的一团火,缓声说道:“他的心,没有那么小,而你的心太大了。”从淳歌见到林洎的第一面起,淳歌便知道林洎的心中不仅仅有家,更有国,有百姓,试问这样的人有怎会眼睁睁看着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呢。 “你常年在京城,早已忘记了遍地的尸骨的惨象,也不曾感受过百姓的绝望,可我与林洎都亲眼看过,亲身体会过,我们有怎会看着你掀起这场战争。”自小淳歌便生活在战乱中,他能安稳度日,却不代表他不厌恶这样的日子。 “子谨,没了我你就不曾看到民不聊生吗?”林相冷哼道:“有苏的朝廷内忧外患,你们若真的关心百姓,为何不助老夫一臂之力。说白了,你还是关心皇上,念着昔日的情分罢了,或者说你怕了。” “一旦老夫上位,第一个要处置的便是你这南方,百姓只知你淳歌,不知有皇上。”林相眉梢一条,淡然道:“你不过是为了自保。” “林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淳歌倒是怒极反笑:“我官淳歌要是有后顾之忧,还能在官场行走。”没有两把刷子,淳歌能到达今时今日的地位? “你真是利欲熏心,疯魔了?”淳歌撇嘴一笑,要不是为了林洎,他何苦与林相多做纠缠。 “疯魔,老夫是恨铁不成钢。”林相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你。洎儿也不会铁了心,与老夫为难不顾父子之情,若不是洎儿的心在你那,此事也不会节外生枝。”林相已经预料到淳歌的后手。他对淳歌有恨啊,然为了林洎他也不会妄动杀念,这可能就是他对林洎的最后一丝父子之情。 “你可知你诈死,桑青有多伤心,我从未见过那样得他。”林相当时走得洒脱。苦了林洎有泪不可留,淳歌永不会忘记林洎那强忍的神情。 “况且,没有林洎,你依旧骗不过我。”淳歌盯着林相,一字一句说道:“你能顺利逃出南城,由此可见,你的势力在南方依旧能够一手遮天,以你的性格,怎会轻易放手。” “再者,你若真的关心林洎。又怎会选择最笨的法子通知我,你可以大大方方地去秋家药房,联系秋家,不出一天,我便能知道这消息,岂不是更快更方便,何劳你亲自走一趟。”林洎在淳歌的心中已经是智慧顶层的任务,怎么会做这么愚不可及的事情呢。 “况且,林洎身上有解毒丹,迷人散。区区几个刺客,能伤得了他们,你也太小瞧桑青了。”仔细一想,林相的话竟都是漏洞。怎能骗过淳歌呢。 “哈哈哈哈”林相不禁扼腕,说道:“子谨,你果然厉害,老夫第一次与你这般交锋,竟败得一沓涂地,好好好。”林相真的想为淳歌鼓掌。比之官鹏,淳歌实在是强悍太多了。 “你既知道老夫是欺骗于你,你何必来?”林相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的沉稳是经过岁月的沉积的,那份稳重淳歌也忍不住要佩服。 “你摆出的诱惑太大了,而我恰恰是哪个赌不起的人。”淳歌有了自己的安排,就在林相出现的那一天。 “林相,你的权势在有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还要争,我们一家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岂不自在?”说淳歌天真也好,傻气也罢,他还是想要做最后的努力,要是能弥补林洎这些年的遗憾,又能为苏见豫解决林相,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笑。”林相简直不敢相信,惊讶道:“为了洎儿,你能放弃大好的前途?”人性是自私的,林相正是秉承着这一信念,才能走得这般无情。 “你不觉得累吗,一个人能渴求多少东西,名利权,得到了有如何?”即便这些话连淳歌自己都不是全信,但是他还是在尽力。 “你。”林相眼中透出淳歌不懂的光亮,说道:“竟有这样的觉悟。” “呵呵”林相躲开淳歌的视线,笑道:“那是因为你失去的还不够多,你从没有一无所有过。” “你想掌握什么,自由,还是命运?”林相端起手边的茶碗,挡住淳歌探究的视线,低声说道:“没有权势,你只会丧失所有。” 淳歌能明显感觉到林相眼中的落寞,不由自主道:“得之,则患得患失,这样日子,真的是自由,能掌控命运的,能拥有所有。” “淳歌,你将来终会体会到老夫现今的心情,如今你不必再劝。”林相的眼中显露出坚毅:“这一战,我等得,自己都忘了有多少年,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没有不战而退之说。” “好,好。”淳歌急调整自己的心情,林相这么说,就代表着他放弃了林洎,那么此刻开始,林相就是逆贼。 “洎儿,已经逃脱,你却逃不了了。”林相周边的人将淳歌围在圈中,淳歌独身前来,正是插翅难逃的时候。 “手上没点筹码,我怎么敢来?”淳歌挑眉一笑,说道:“林方在官家,过得可不比我好。” “林方虽是有才之人,但比之子谨你,还是差了几分,一个换一个,值得。”林相眼中打着算盘,似乎闪出了一道道令人沉思的光芒。 “非也,非也。”淳歌摇头道:“林方全心全意待你,为你林家可算是鞠躬尽瘁,而我与皇上却并非一条心的,你除了我,换成皇上的心腹来对付你,岂不是更加棘手。” “再者说,天下的智者,勇士有许多,但忠心之人,却寥寥无几,你当真要换。”淳歌就不信,现在的林相能放弃林方,大战在即这种失人心的事儿,林相断然是不会做的。 “老夫再问你一次,你可愿到老夫这一方。”淳歌这知人心的本事,林相也自叹不如。 “相爷焉知淳歌不是有备而来。”话音刚落,一对不少于林相的人马,便将林相等人包围起来,看起来像极了训练有素的军队。 “在南方开战,还请林相三思而行。”淳歌起身,便是要向外围走去。只可惜刚踏出一步,便被人拦了下来。 “放他出去。”林相同样也起身,脸上丝毫没有被人包围该有的慌张。 淳歌走得不急不缓,到达自己的阵营,淡淡地看着林相,刚想说些什么,竟被一人的声音打断。 “子谨还真是客气,那我与林相交易,倒也不知会一声。”那人笑意盈盈地朝着淳歌走来,正是被淳歌困在府中的林方。 “倒是我小瞧了你。”林方能脱险是淳歌没预料到的,没有他的解药,林方怎么可能逃出官家。 “不是你小瞧了他。”一个单薄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他身后的人还绑着小旗子,而小旗子则是出于昏迷状态。 淳歌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百感交集之间,只化为一句:“身子,身子可还好。” 林方一愣,这种情况之下,淳歌不是该怨恨,愤怒,因为背叛他的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林洎,他的丈夫,林洎啊,为什么还能淡然地关心呢。 “还好,你倒是清减了许多。”只消一眼,林洎便将淳歌装进了心中。 “看来,你我一战不可免了。”林洎带着林方到此处,便是用实际行动说明了,他是站在林相一方的,而淳歌确实一如既往站在苏见豫的一边。 “洎儿,你愿意,你愿意”你竟然会愿意与官淳歌为敌,林相真觉得是在梦中。 “与其相信苏见豫,倒不如相信你。”林洎说得简单,但却是站在利益最优处的考虑。 “我只有一个条件,不用我说,你也是只晓得,你若允了,你我便是上阵不离父子兵。”林洎的软肋只有淳歌,为了保证淳歌的安全,林洎愿意帮助林相,要是苏见豫胜了,淳歌自是无大碍的,要是林相胜了,林洎便能带着淳歌离开,此为双重保险。 “好好,你我父子一起倾覆了这天下。”林相目光灼灼地望着林洎。 林洎迈着轻缓的步子朝着林相走去,途中经过淳歌的身旁,两人皆是愣了一下,随即该走的还是走了,留下的依旧是按兵不动。恍惚间,淳歌似乎想起了,不知是谁曾说了一句,有一种爱,便是相爱想杀。 “哈哈哈哈”淳歌仰天一笑,将满腔的酸意,尽数消散在空中,说道:“带上小旗子,我们走。” 彼时林相绝对不变选择与淳歌开战,因此淳歌他们走得坦然无忧,只是林洎看着淳歌的背景,久久不语,而淳歌只是留了一句话。 “既是你的选择,那便去做。”(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小修) 宿命1 第四百九十八章(小修) 宿命1 “但凡你重视他一分,你就不该利用他。?〈 ?八一小(说网 ”作为父亲,林相不合格,可淳歌之所以这般在意的原因,却是因为作为妻子,淳歌也不见得好多少,林洎不曾拥有的,实在是太多了。 “但凡他重视老夫一分,此刻便不是老夫利用于他,而是他相助于老夫。”要不是林洎心中有着淳歌,林洎会与林相撕破脸吗,显然不可能。 “不,即便没有我,桑青也不会帮你的。”淳歌压住心头的一团火,缓声说道:“他的心,没有那么小,而你的心太大了。”从淳歌见到林洎的第一面起,淳歌便知道林洎的心中不仅仅有家,更有国,有百姓,试问这样的人有怎会眼睁睁看着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呢。 “你常年在京城,早已忘记了遍地的尸骨的惨象,也不曾感受过百姓的绝望,可我与林洎都亲眼看过,亲身体验过,我们又怎会看着你掀起这场战争。”自小淳歌便生活在战乱中,他能安稳度日,却不代表他不厌恶这样的日子。 “子谨,没了我,你就不曾看到民不聊生吗?”林相冷哼道:“有苏的朝廷内忧外患,你们若真的关心百姓,为何不助老夫一臂之力。说白了,你还是关心皇上,念着昔日的情分罢了,或者说你怕了。” “一旦老夫上位,第一个要处置的便是你这南方,百姓只知你淳歌,不知有皇上。”林相眉梢一条,淡然道:“你,不过是为了自保。” “林拓,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淳歌倒是怒极反笑:“我官淳歌要是有后顾之忧,还能在官场上行走。”没有两把刷子,淳歌能到达今时今日的地位? “你真是利欲熏心,疯魔了?”淳歌撇嘴一笑,要不是为了林洎。他何苦与林相多做纠缠。 “疯魔,老夫是恨铁不成钢。”林相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你,洎儿也不会铁了心,与老夫为难不顾父子之情。若不是洎儿的心在你那,此事也不会节外生枝。”林相已经预料到淳歌的后手,他对淳歌有恨啊,然为了林洎他也不会妄动杀念,这可能就是他对林洎的最后一丝父子之情。 “你可知你诈死。桑青有多伤心,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他。”林相当时走得洒脱,苦了林洎有泪不可留,淳歌永不会忘记林洎那强忍的神情。 “况且,没有林洎,你依旧骗不过我。”淳歌盯着林相,一字一句说道:“你能顺利逃出南城,由此可见,你的势力在南方依旧能够一手遮天,以你的性格。怎会轻易放手。” “再者,你若真的关心林洎,又怎会选择最笨的法子通知我,你可以大大方方地去秋家药房,联系秋家,不出一天,我便能知道这消息,岂不是更快更方便,何劳你亲自走一趟。”林洎在淳歌的心中已经是智慧顶层的人物,怎么会做这么愚不可及的事情呢。 “况且。林洎身上有解毒丹,迷人散,区区几个刺客,能伤得了他们。你也太小瞧桑青了。”仔细一想,林相的话竟都是漏洞,怎能骗过淳歌呢。 “哈哈哈哈”林相不禁扼腕,说道:“子谨,你果然厉害,老夫第一次与你这般交锋。竟败得一沓涂地,好好好。”林相真的想为淳歌鼓掌,比之官鹏,淳歌实在是强悍太多了。 “你既知道老夫是欺骗于你,你何必来?”林相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的沉稳是经过岁月的沉积的,那份稳重淳歌也忍不住要佩服。 “你摆出的诱惑太大了,而我恰恰是那个赌不起的人。”淳歌有了自己的安排,就在林相出现的那一天。 “林相,你的权势在有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还要争,我们一家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岂不自在?”说淳歌天真也好,傻气也罢,他还是想要做最后的努力,要是能弥补林洎这些年的遗憾,又能为苏见豫解决林相,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笑。”林相简直不敢相信,惊讶道:“为了洎儿,你能放弃大好的前途?”人性是自私的,林相正是秉承着这一信念,才能走得这般无情。 “你不觉得累吗,一个人能渴求多少东西,名利权,得到了又如何?”即便这些话连淳歌自己都不是全信,但是他还是在尽力。 “你。”林相眼中透出淳歌不懂的光亮,说道:“竟有这样的觉悟。” “呵呵”林相躲开淳歌的视线,笑道:“那是因为你失去的还不够多,你从没有一无所有过。” “你想掌握什么,自由,还是命运?”林相端起手边的茶碗,挡住淳歌探究的视线,低声说道:“没有权势,你只会丧失所有。” 淳歌能明显感觉到林相眼中的落寞,不由自主道:“得之,则患得患失,这样日子,真的是自由,能掌控命运的,能拥有所有。” “淳歌,你将来终会体会到老夫现今的心情,如今你不必再劝。”林相的眼中显露出坚毅:“这一战,我等得,自己都忘了有多少年,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没有不战而退之说。” “好,好。”淳歌急调整自己的心情,林相这么说,就代表着他放弃了林洎,那么此刻开始,林相就是逆贼。 “洎儿,已经逃脱,你却逃不了了。”林相周边的人将淳歌围在圈中,淳歌独身前来,正是插翅难逃的时候。 “手上没点筹码,我怎么敢来?”淳歌挑眉一笑,说道:“林方在官家,过得可不比我好。” “林方虽是有才之人,但比之子谨你,还是差了几分,一个换一个,值得。”林相眼中打着算盘,似乎闪出了一道道令人沉思的光芒。 “非也,非也。”淳歌摇头道:“林方全心全意待你,为你林家可算是鞠躬尽瘁,而我与皇上却并非一条心的,你除了我,换成皇上的心腹来对付你,岂不是更加棘手。” “再者说,天下的智者,勇士有许多,但忠心之人,却寥寥无几,你当真要换。”淳歌就不信,现在的林相能放弃林方,大战在即这种失人心的事儿,林相断然是不会做的。 “老夫再问你一次,你可愿到老夫这一方。”淳歌通达人心的本事,林相也自叹不如。 “相爷焉知淳歌不是有备而来。”话音刚落,一对不少于林相的人马,便将林相等人包围起来,看起来像极了训练有素的军队。 “在南方开战,还请林相三思而行。”淳歌起身,便是要向外围走去。只可惜刚踏出一步,便被人拦了下来。 “放他出去。”林相同样也起身,脸上丝毫没有被人包围该有的慌张。 淳歌走得不急不缓,到达自己的阵营,淡淡地看着林相,刚想说些什么,竟被一人的声音打断。 “子谨还真是客气,拿我与林相交易,倒也不知会一声。”那人笑意盈盈地朝着淳歌走来,正是被淳歌困在府中的林方,而今神清气爽地站在淳歌眼前。 “倒是我小瞧了你。”林方能脱险是淳歌没预料到的,没有他的解药,林方怎么可能逃出官家,莫不是林相的手脚长到了官家。 “不是你小瞧了他。”一个单薄的身影,从人群中走出,他身后的人还绑着小旗子,而小旗子则是出于昏迷状态。 淳歌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不该出现的人,竟在他的眼前,那身段仿若风一吹便倒一样,这个时候他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百感交集之间,只化为一句:“身子,身子可还好。” 林方一愣,这种情况之下,淳歌不是该怨恨,愤怒,因为背叛他的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林洎,他的丈夫,林洎啊,为什么还能淡然地关心呢。 “还好,你倒是清减了许多。”只消一眼,林洎便将淳歌装进了心中,单薄的身影显得那样茕茕孑立。 “看来,你我一战不可免了。”林洎带着林方到此处,便是用实际行动说明了,他是站在林相一方的,而淳歌确是一如既往站在苏见豫的一边。 “洎儿,你愿意,你愿意”你竟然会愿意与官淳歌为敌,林相真觉得是在梦中。 “与其相信苏见豫,倒不如相信你。”林洎说得简单,但却是站在利益最优处的考虑。 “我只有一个条件,不用我说,你也是知晓得,你若允了,你我便是上阵不离父子兵。”林洎的软肋只有淳歌,为了保证淳歌的安全,林洎愿意帮助林相,要是苏见豫胜了,淳歌自是无大碍的,要是林相胜了,林洎便能带着淳歌离开,此为双重保险。 “好好,你我父子一起倾覆了这天下。”林相目光灼灼地望着林洎。 林洎迈着轻缓的步子朝着林相走去,途中经过淳歌的身旁,两人皆是愣了一下,随即该走的还是走了,留下的依旧是按兵不动。恍惚间,淳歌似乎想起了,不知是谁曾说了一句,有一种爱,便是相爱相杀,谁也下不了手,所以只有两败俱伤。 “哈哈哈哈”淳歌仰天一笑,将满腔的酸意,尽数消散在空中,说道:“带上小旗子,我们走。” 彼时林相绝对不会选择与淳歌开战,因此淳歌他们走得坦然无忧,只是林洎看着淳歌的背景,久久不语,而淳歌只留了一句话。 “既是你的选择,那便去做。”(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宿命2 第四百九十九章 宿命2 “啪”一声巨响出自一位帝王之手,只见他抬眼,便露出凶光,阴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八(一中[[〔文[ [ ” “臣何德何能,怎会未卜先知。”地上跪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大臣,身着囚服,神色却一派淡然。 “你与他们是一丘之貉,焉有不知之理。”苏见豫冷冷地笑着。 话说淳歌那日回到杭城,就被人押进牢房,倒也没有用刑,不过是被拘留几日。 好在是淳歌的主场,即便是身在牢中,他的消息也不曾间断过。原来早在林相与淳歌赴约的那一日,林相便派人将京师通往杭城的所有通道都给堵住了。这般大的动静,想要苏见豫不知道委实是难了些。 林相未死的消息一出,苏见豫第一个要怀疑的人,便是淳歌,在加上不一会儿,传来了淳歌私会林相,林洎作为林相造反大军的先锋,这么多的消息,将矛头指向淳歌,苏见豫实难消火,没有立刻斩了淳歌已经是面子了。 再加上淳歌又是一副死不认错的态度,更加是苏见豫恼火。 “父皇,您先休息一会,儿臣同淳歌说几句。”苏佑君看着淳歌那倔强的样子,不禁摇头,只得现将苏见豫劝住了才行。 苏见豫深深看了苏佑君一眼,便任由太监扶着,去花园透透气。 “你分明能同他好好说,为什么这样强硬姿态,还嫌自己不够麻烦。”说着苏佑君竟亲自弯下腰去扶淳歌。 淳歌淡淡看了一眼苏佑君,冷笑道:“不劳太子费心。”说罢他自己起身,而苏佑君的手则停在半空中。 “我也同你交个底,这件事我并不知情。”自打淳歌与他们闹翻了以后,他谨守君臣之道,从不曾越矩。 “你为何要去城外?”不是苏佑君不信,只是所有证据的指向都是淳歌密会林相,这两号人瞒着苏见豫私下见面。本就是令人怀疑的事儿。 “这是我的私事。”显然淳歌并不想解释,但却也笑道:“当然,若是太子相帮下官,定是有法子的。”淳歌的话只说了一半。若是苏佑君不想帮淳歌,即便淳歌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抵不过人家的欲加之词。而苏佑君至今还未有什么动静的原因,很简单,这人从不做无利之事。要是淳歌不知道,他在暗中相助,那他做什么。 “我不是不帮你,只是”苏佑君面露迟疑,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能下定决心似的。 淳歌低头暗笑,眼中却掠过自嘲,这边是他曾经的至交好友:“只是非常时期,帮了下官,太子殿下又能有何好处呢。” “林相以林洎为先锋,你觉着当今朝廷。谁能与之相敌。”林洎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但只要是他出手,便是斩草除根,这个家伙,没有人比淳歌更了解他,苏佑君确实能与之相抗衡,可是苏佑君愿意就此暴露自己吗,将自己的才能显露出来,惹来苏见豫的怀疑,当真就是吃力不讨好了。 “你当真要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吗?”淳歌言语中的意思很明显。却令苏佑君很是伤神,他只觉得淳歌离他越来越远,他们之间的鸿沟,愈来愈大已经到了不能弥补的地步。 “明人说暗话。岂不麻烦。”淳歌挑眉说道:“我愿意出战,虽不能保证打破林拓,但也能保证皇上在杭城的安全。” 苏佑君确有此意,毕竟淳歌征战也有十余年了,无论是在军中的威信,还是才智都是担任先锋的最佳人选。可对手是林洎。一个与淳歌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淳歌曾甘愿为了林洎顶撞苏见豫,可见要淳歌出战,决非易事。但现今,淳歌的字里行间却透出要迎战的意思,委实令苏佑君有些疑惑。 “你要与林洎为敌?”苏佑君试探问道。 “你信吗?”淳歌勾起嘴角,说道:“林洎之才世所罕见,任何人都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所以你要去,为了配得上他。”这个理由真是令苏佑君哭笑不得。 “我的丈夫,即便是败,也要败在我的手中。”这也算是淳歌对林洎变态的占有欲,淳歌自然是不会说,他是别人不知轻重伤了林洎,他也不会说,他只是想远远地看几眼。 “好,我便将我们的性命交托给你。”苏佑君从袖中拿出兵符交给淳歌,这也是他的任务,说服淳歌领兵抗敌。 “定不辱命。”淳歌淡淡地看着苏佑君,结果兵符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淳歌再也不会为苏家人卖命了。 许是淳歌那眼中的情感,太过淡薄了,接近没有,苏佑君的心,猛地震动,然而他却将心头的不安,压到最低端,成大事者,不能有所顾虑。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苏佑君撇过头去,看着窗户外边。 “太子殿下。”淳歌迈近一步,低声说道:“乱世出英雄,若是一味求安稳,便会错过机遇,两害相权取其轻。”话音刚落,淳歌便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苏佑君愣愣地待在原地。 淳歌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是让苏佑君不要在忍着,而是去做出一番事业。至今为止,许多老臣对苏佑君的印象并不是特别的好,许是在苏见豫的威亚之下,苏佑君的才智便被埋没了,加之苏佑君刻意地隐藏自己。面对这种情况,苏佑君的做法很是简单,安插自己的人脉在各个官位,等到他登基的时候,满朝文武便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这些官员的成长毕竟是要一些时间的。因此现在的朝堂之上,说话的都还是些老臣,要不是自成一派的,就是苏见豫的心腹。 这个事为什么苏佑君,能够这么忠心地找人医治苏见豫的原因,倘使没了苏见豫,朝廷的那些人物定会蠢蠢欲动,而他一个根基不稳的皇帝最是被动,因此不是准备周全,苏佑君是绝对不会让苏见豫驾崩的。 可淳歌却在此时告诉他,不能照原定计划行事了,这是什么意思,说的是苏见豫性命不保,还是此时有一个莫大的机遇,苏佑君不禁深思。 “说服淳歌了?”苏见豫一进门便瞧见苏佑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开口问道。 “是的,他自愿请战,想来林相的事儿,他并没有参与其中。”苏佑君刚听见苏见豫的声音,便已经回过神来,这度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笑话,这杭城是他官淳歌的地盘,无他相助,林拓走得了。”别以为苏见豫不知淳歌在杭城的势力,说白了他淳歌是南方的土皇帝,这么大的势力,怎么可能让林相在他眼皮子底下乱蹦跶,却毫不知情,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既然如此,父皇又为何要将兵权交给他,岂不是羊入虎口吗?”苏佑君心下一惊,苏见豫喉咙里卖的是什么药。 “离间。”苏见豫的嘴角扯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说道:“官淳歌是书香世家,官家历来在乎名声,所以他不敢反,他与林家人战,赢了,是本该如此,输了便是与逆贼相同,官家同样是连坐之罪,无一人能幸免,你说敢输吗。”要是淳歌不拿兵权,极有可能私底下与林家人勾结,这种风险是要不得的。 “只要淳歌赢了,林拓便再也不会信淳歌,甚至连林洎也会受到牵连。”苏见豫的算盘向来打得很好,这样两败俱伤的局面,他最喜欢了。 难怪淳歌自己请战,不过是为了将来有个托辞,不让苏见豫将叛逆的罪名按到他的身上,可苏见豫这一招,不所谓不狠辣,无论淳歌是输还是赢,受益的只有苏见豫,而受损的只会是淳歌一人。 “这兵马是南方的兵,朕信不过,须得找个人监军啊。”苏见豫才不会傻得将自己的人给淳歌,去当战场上的炮灰,所以他调动的是南方的兵,也就是官二伯曾经的兵,更是淳歌的自己人,美曰其名为了配合淳歌,但实际却是削弱淳歌的力量。 苏佑君心头一怔,淳歌方才说的话,似乎对应了现在的局面,按理说这事儿落不到他的头上,然淳歌的意思,却说此事是个机遇,他该不该担下来。 “儿臣以为,若是要在淳歌军中监军,人选定要斟酌再三,淳歌行军自有他的一套,不能轻易因人更改,因此监军一职必是与淳歌相熟之人,却又不能是淳歌的人。”苏佑君有些怀疑,究竟有没有自己所说之人。 “确是一个棘手的职位。”苏见豫也承认,只可惜苏佑启回了京师,要不然让苏佑启去正好恰当,既能判断军情,又不会引起淳歌的反抗。 苏佑君从苏见豫的眼中看出些门道,确实只要一提起苏佑启人们都会想起这是一个善战的王爷,可他苏佑君呢,在天下人的眼中,他又是何人。 “父皇”苏佑君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也许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天下记住他这个太子的机会,于是乎他的语气中便也多了几分坚定:“儿臣请命。”(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修订) 宿命2 第四百九十九章(修订) 宿命2 “啪”一声巨响出自一位帝王之手,只见他抬眼,便露出凶光,很难相信这般狠辣的眼光会出自一个号称仁君的帝王,只听见他阴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八[〈(?一中{〈文网 ]” 地上跪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大臣,身着囚服,神色却一派淡然,他自觉地低头,眼眸垂下说道:“臣何德何能,怎会未卜先知。” “你与他们是一丘之貉,焉有不知之理。”苏见豫冷冷地笑着,他这模样仿佛是打定注意,淳歌便是勾结逆贼之人。 话说淳歌那日回到杭城,二话没说就被人押进牢房,倒也没有用刑,不过是被拘留几日。 好在是淳歌的主场,即便是身在牢中,他的消息也不曾间断过。原来早在林相与淳歌赴约的那一日,林相便派人将京师通往杭城的所有通道都给堵住了。这般大的动静,想要苏见豫不知道委实是难了些。 林相未死的消息一出,苏见豫第一个要怀疑的人,便是淳歌,再加上不一会儿,便传来了淳歌私会林相,林洎被任命为林相造反大军的先锋,这么多的消息,将矛头指向淳歌,可他却不曾做出任何的解释,苏见豫实难消火,没有立刻斩了淳歌已经是面子了,这也是那么些天第一次提审淳歌。淳歌还是一副死不认错的态度,更加使苏见豫恼火。 “父皇,您先休息一会,儿臣同淳歌说几句。”苏佑君看着淳歌那倔强的样子,不禁摇头,只得先将苏见豫劝住了才行。 苏见豫深深看了苏佑君一眼,便任由太监扶着,去花园透透气。 “你分明能同他好好说,为什么这样强硬姿态,还嫌自己不够麻烦。”说着苏佑君竟亲自弯下腰去扶淳歌,语气中尽是亲昵。 淳歌淡淡看了一眼苏佑君。好似将苏佑君的里外灵魂看了个底朝天,冷笑道:“不劳太子费心。”说罢他自己起身,而苏佑君的手则停在半空中,扶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我也同你交个底,这件事我并不知情。”自打淳歌与他们闹翻了以后,他谨守君臣之道,从不曾越矩,冷漠这已经算是极好地态度了。 “你为何要去城外?”不是苏佑君不信。只是所有证据的指向都是淳歌密会林相,这两号人瞒着苏见豫私下见面,本就是令人怀疑的事儿。 “这是我的私事。”显然淳歌并不想解释,但却也笑道:“当然,若是太子想帮下官,定是有法子的。”淳歌的话只说了一半,若是苏佑君不想帮淳歌,即便淳歌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也抵不过人家的欲加之词。而苏佑君至今还未有什么动静的原因,很简单。这人从不做无利之事,要是淳歌不知道他在暗中相助,那他做什么。 “我不是不帮你,只是”苏佑君面露迟疑,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能下定决心似的。 淳歌低头暗笑,眼中却掠过自嘲,这便是他曾经的至交好友:“只是非常时期,帮了下官,太子殿下又能有何好处呢。” 不待苏佑君说话,淳歌便接着说道:“林相以林洎为先锋。你觉着当今朝廷,谁能与之相敌。”林洎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但只要是他出手,便是斩草除根。这个家伙,没有人比淳歌更了解他,苏佑君确实能与之相抗衡,可是苏佑君愿意就此暴露自己吗,将自己的才能显露出来,惹来苏见豫的怀疑。当真就是吃力不讨好了。 “你当真要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吗?”淳歌言语中的意思很明显,却令苏佑君很是伤神,他只觉得淳歌离他越来越远,他们之间的鸿沟,愈来愈大已经到了不能弥补的地步,现在他狠不下心,但总会有一天苏佑君将再也不需要官淳歌这一号人。 “明人说暗话,岂不麻烦。”淳歌挑眉说道:“我愿意出战,虽不能保证打破林拓,但也能保证皇上在杭城的安全。” 苏佑君确有此意,毕竟淳歌征战也有十余年了,无论是在军中的威信,还是才智都是担任先锋的最佳人选。可对手是林洎,一个与淳歌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淳歌曾甘愿为了林洎顶撞苏见豫,可见要淳歌出战,决非易事。但现今,淳歌的字里行间却透出要迎战的意思,委实令苏佑君有些疑惑。 “你要与林洎为敌?”苏佑君试探问道。 “你信吗?”淳歌勾起嘴角,说道:“林洎之才世所罕见,任何人都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所以你要去,为了配得上他。”这个理由真是令苏佑君哭笑不得。 “我的丈夫,即便是败,也要败在我的手中。”这也算是淳歌对林洎变态的占有欲,淳歌自然是不会说,他是别人不知轻重伤了林洎,他也不会说,他只是想远远地看几眼。 “好,我便将我们的性命交托给你。”苏佑君从袖中拿出兵符交给淳歌,这也是他的任务,说服淳歌领兵抗敌。 “定不辱命。”淳歌淡淡地看着苏佑君,结果兵符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淳歌再也不会为苏家人卖命了。 许是淳歌那眼中的情感,太过淡薄了,接近没有,苏佑君的心,猛地震动,然而他却将心头的不安,压到最低端,成大事者,不能有所顾虑。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苏佑君撇过头去,看着窗户外边。 “太子殿下。”淳歌迈近一步,低声说道:“乱世出英雄,若是一味求安稳,便会错过机遇,两害相权取其轻。”话音刚落,淳歌便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苏佑君愣愣地待在原地。 淳歌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是让苏佑君不要在忍着,而是去做出一番事业。至今为止,许多老臣对苏佑君的印象并不是特别的好,许是在苏见豫的威压之下,苏佑君的才智便被埋没了,加之苏佑君刻意地隐藏自己。面对这种情况,苏佑君的做法很是简单,安插自己的人脉在各个官位,等到他登基的时候,满朝文武便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这些官员的成长毕竟是要一些时间的。因此现在的朝堂之上,说话的都还是些老臣,要么自成一派的,要么就是苏见豫的心腹。 这就是为什么苏佑君,能够这么忠心地找人医治苏见豫的原因,倘使没了苏见豫,朝廷的那些人物定会蠢蠢欲动,而他一个根基不稳的皇帝最是被动,因此不是准备周全,苏佑君是绝对不会让苏见豫驾崩的。 可淳歌却在此时告诉他,不能照原定计划行事了,这是什么意思,说的是苏见豫性命不保,还是此时有一个莫大的机遇,苏佑君不禁深思。 “说服淳歌了?”苏见豫一进门便瞧见苏佑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开口问道。 “是的,他自愿请战,想来林相的事儿,他并没有参与其中。”苏佑君刚听见苏见豫的声音,便已经回过神来,这度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 “笑话,这杭城是他官淳歌的地盘,无他相助,林拓走得了。”别以为苏见豫不知淳歌在杭城的势力,说白了他淳歌是南方的土皇帝,这么大的势力,怎么可能让林相在他眼皮子底下乱蹦跶,却毫不知情,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既然如此,父皇又为何要将兵权交给他,岂不是羊入虎口吗?”苏佑君心下一惊,苏见豫喉咙里卖的是什么药。 “离间。”苏见豫的嘴角扯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说道:“官淳歌是书香世家,官家历来在乎名声,所以他不敢反,他与林家人战,赢了,是本该如此,输了便是与逆贼相通,官家同样是连坐之罪,无一人能幸免,你说,他敢输吗。”要是淳歌不拿兵权,极有可能私底下与林家人勾结,这种风险更是要不得的。 “只要淳歌赢了,林拓便再也不会信淳歌,甚至连林洎也会受到牵连。”苏见豫的算盘向来打得很好,这样两败俱伤的局面,他最喜欢了。 难怪淳歌自己请战,不过是为了将来有个托辞,不让苏见豫将叛逆的罪名按到他的身上,可苏见豫这一招,不所谓不狠辣,无论淳歌是输还是赢,受益的只有苏见豫,而受损的只会是淳歌一人。 “这兵马是南方的兵,朕信不过,须得找个人监军啊。”苏见豫才不会傻得将自己的人给淳歌,去当战场上的炮灰,所以他调动的是南方的兵,也就是官二伯曾经的兵,更是淳歌的自己人,美曰其名是为了配合淳歌,但实际却是削弱淳歌的力量,保留苏见豫自己的实力。 苏佑君心头一怔,淳歌方才说的话,似乎对应了现在的局面,按理说这事儿落不到他的头上,然淳歌的意思,却说此事是个机遇,他该不该担下来。 “儿臣以为,若是要在淳歌军中监军,人选定要斟酌再三,淳歌行军自有他的一套,不能轻易因人更改,因此监军一职必是与淳歌相熟之人,却又不能是淳歌的人。”苏佑君自己都有些怀疑,究竟有没有自己所说之人。 “确是一个棘手的职位。”苏见豫也承认,只可惜苏佑启回了京师,要不然让苏佑启去正好恰当,既能判断军情,又不会引起淳歌的反抗。 苏佑君从苏见豫的眼中看出些门道,确实只要一提起苏佑启人们都会想起这是一个善战的王爷,可他苏佑君呢,在天下人的眼中,他又是何人。 “父皇”苏佑君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也许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天下记住他这个太子的机会,于是乎他的语气中便也多了几分坚定:“儿臣请命。”(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宿命3 第五百章 宿命3 “不可,你是当朝太子,战场如此危险之处,你怎能去得。?〈 ?八一小(说网 ”苏见豫毫不犹豫的否决,但是苏佑君的确是此时的最佳人选,既不会背叛他,又不会引起淳歌的反感。 “儿臣多年来在父皇的庇护下,安然度日,如今大敌当前儿臣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力,为父皇分忧。”苏佑君说得言辞恳切,好似他与苏见豫两个人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跟随苏见豫来到东南的那一刻,他们父子间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那份薄凉。 “好孩子。”苏见豫眼中一热,他培养淳歌这么多年,始终抵不过一个林洎,好在他自己的儿子并没有辜负他,在这个时刻送来了温暖。 苏见豫的感动是苏佑君没有料想到的,淳歌果然是料事如神,此刻出手不仅没有引起苏见豫的疑心,反倒是苏见豫更加相信自己,待到此事一过,他的地位更是要水涨船高了。 “你自个儿小心些。”苏见豫拍拍苏佑君的肩膀,也许是时候让这个孩子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示他的风华了。 “儿臣定不辱命。”苏佑君跪地一拜,那坚毅的模样恍如苏见豫年轻时候。 当苏佑君踏出行馆的时候,他感到的轻松是这些年都不曾有过的,他不禁感叹,淳歌既然能这么了解苏见豫,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更加如鱼得水呢。 “看来殿下心情甚好。”淳歌站在阴影处,淡淡地看着苏佑君,似乎早就料到苏佑君会出来。 “淳歌,你为何”苏佑君不理解,淳歌为什么会在这种紧要关头点拨他,难道还念着往昔的友情。 “殿下能得到好处,下官能得到利益,仅此而已。”淳歌客气地颔,展现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问道:“下官要与众将领商讨军情。殿下去否?” “你不就在等着我吗。”苏佑君是第一次与淳歌并肩作战,他忽略了淳歌阴阳怪气的神气,绽开笑脸,恍如初相见一般。 淳歌骤然一滞。随即转身,朝着杭城驻扎营地走去,苏佑君也不多说,静静地跟在后头。很快这两个人便到了军营,一众士兵是认得淳歌的。但也知淳歌的牢狱之灾,这会儿见着淳歌都便觉着十分惊讶。 “大人,您,您放出了。”一个守门的小兵,吃惊道。 “这话说得可真怪了,什么叫我放出来了。”淳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素来与将士们不分彼此,感情甚好,故也没有上下之别。 “大人,我是粗人一个。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兵挠了挠脑袋,憨厚一笑。 “我不是叫你多看点书吗,别将孩子也带成你这德行。”淳歌摇头调侃道。 “嘿嘿,还没来得急讨媳妇呢。”那小兵笑得更傻了,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叫道:“官大人,来了。” 在东南的军营中,只有淳歌一个人被称作是官大人,官家的官员,要不就是将军。要门是统帅,因此淳歌的称呼是特定的,加之淳歌为将士们的抚恤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故而将士们都愿意去亲近这位位高权重的文官。 那小兵喊了一嗓子。才现淳歌身后跟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公子,不由得问道:“大人,您身后的是?” “太子殿下”淳歌往旁边一站,淡淡说道。 “啊”那家伙这才意识到他忽略的是一号什么样的人,连忙跪地说道:“参见太子殿下,小兵无礼。请殿下恕罪。”说着,小兵还一只磕头。 “好了。”淳歌摁住小兵的肩膀,说道:“瞧你这出戏,人家是堂堂太子,怎会与你这守门小兵一般见识。”末了淳歌还看向苏佑君,似乎征求意见一样。 “你起来吧,本宫到了这军营,便也不摆什么太子的架子了,你怎么待官大人,便怎么待本宫吧。”苏佑君摆了摆手,一个和善地笑道。 小兵显然是个极聪明的,他用余光瞧了淳歌一眼,见淳歌点头示意,这才起身,将这两人迎进军营。 “官大人,回来了”众士兵一见果真是淳歌,便一声一声地将这消息传到营帐内给将军们知晓,苏佑君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影响这么多的人,也不知道到,原来拥护可以这样的自内心。而此时的淳歌,似乎是他从不曾见过的,云淡风轻中有一抹浅浅的笑意,静静地望着这些人,这样平淡,却又这样令人渴望这份平淡。 “淳歌” “大人” “大人” 三个将军从营帐中冲出,似乎仍然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是淳歌,他们正商量着如何能救出淳歌,哪知淳歌已经自己出来了,也是他淳歌是何等人物,哪里用得着他们操心啊。 “太子殿下。”乐水是第一个看见淳歌身后的苏佑君的,他深知淳歌与皇室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自然不能怠慢了这位太子殿下。 在乐水的提示下,大家伙纷纷向苏佑君行李,将淳歌晾在一边,此时此刻亲疏立见,显然苏佑君是那个融入不了的人。 “我奉皇命,领兵抵御林拓,太子乃是监军。”淳歌轻描淡写地将苏见豫的旨意说出来,只是大家伙听到后的表情却是大不一样的。 “太子殿下,我与将士们许久未曾相聚,可否待让我等小聚片刻。”淳歌是文官,一举一动都是在大众的视线中,他更是不能私自与将士们相见,否则罪名可就大了。 “好,你们先聊着,本宫先去自己的营帐看看。”苏佑君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自然知道淳歌的意思,反正他的作用一时半伙也不能挥,倒好不如先买淳歌一个人情,给众将士留下一个好印象。 淳歌瞥了一眼苏佑君,便让人将他带去营帐,自己则跟着乐水他们,进入主营帐。 “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四十多岁的将领,一进主帐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说话的这人是淳歌与官二伯一手提拔上来的将军,姓赵乃是大硬仗的好手。 “赵将军稍安勿躁。”淳歌看了一眼赵将军,说道:“皇上怀疑我与林拓勾结,便让我为先锋军,与林拓相抗衡。” “这是什么意思,怀疑你,还让你带兵?”另一位老将也糊涂了,此人是官二伯同期的将军,姓李。 “只怕这才是皇上的高明之处。”乐水抿嘴一笑,神色有些冷:“你有如此嫌疑,他却还是用你,明着做出了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行的确是削弱你势力的事儿。倘使你真的输了,便是忘恩负义之人,你赢了倒是他慧眼识珠。” “哼哼”赵将军是个火爆脾气,也不管大不敬,鄙夷道:“这就是皇上,前些年我们为他卖命,官统帅去后便分割东南的兵力,兄弟们天南地北地去,现在后来编排大人了。” 自从官二伯死后,尤其是在淳歌称病的日子里,苏见豫可没少调动东南的兵力分布,好几个大将都被安排到北方守边,人生地不熟地硬要消磨了他人的意志。至于那些有点能力的士兵,要么被安排去做巡视兵,要么就以军饷不够劝退了人,搞得东南的兵力直线往下走,被人家嘲笑了好些年。 幸好淳歌回到京城后,一点一点地将这个情况扭转过来,不然他们东南军营早就成了人畜可欺的营地了。所以说将士们对淳歌是真心拥戴,对苏见豫是着实不待见。 “此话不可多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放肆。”淳歌冷眼看着赵将军,有些话深埋心底就够了,太过直率,往往是催命的东西。 赵将军也被淳歌的冷眼给吓了一跳,但他也知晓淳歌是为了他好:“大人,你也知道老赵是个粗人,有什么说什么,我改就是,改就是。” “大人,当务之急便是这场仗该如何打?”李将军不禁深思。 “往昔怎么打,现在便怎么打。”淳歌如今手上的兵力也不过五万人,这五万人中老弱病残者有一万五,新兵有一万人,一万五是从别处调来不久的,最后这一万才是淳歌的子弟兵。说白了,淳歌手中可操控的兵马也就只有一万人。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林拓的手中却掌握着十万兵马,且在悄无声息之中进入南方,镇守在南方的边界地带。 “往昔你的敌人可不是林洎。”乐水没好气地看了淳歌一眼,真不知道淳歌与林洎打的是什么算盘,这两个人从没对上过,要真打起来苦的还不是他们自己。 “就因为是他,对手才应该是我。”只有他才配做桑青的对手,才不会辱没了桑青。 “你也是个倔人。”乐水就知道劝不住。 “好了,我向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我敢接,就不怕为难。”淳歌这半年多来,一直为了能早日脱身官场,而活在压抑中,许是太久没有爆了,人家都以为他是一直家猫,忘记了他是一直有着利爪的虎,不叫两声,所有的人都遗忘了他的存在。(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修订) 宿命3 第五百章(修订) 宿命3 “不可,你是当朝太子,战场如此危险之处,你怎能去得。 ”苏见豫毫不犹豫的否决,嘴上确是坚定,但是心中一想,苏佑君的确是此时的最佳人选,与公与私苏佑君既不会背叛他,又不会引起淳歌的反感。 “儿臣多年来在父皇的庇护下,安然度日,如今大敌当前,父皇的眉头越来越近,夜间更是不得安枕,儿臣也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力,为父皇分忧,不求有多大的功绩,只希望能让父皇好好睡上一觉,精神一些便够了。”苏佑君说得言辞恳切,好似他与苏见豫两个人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第一次跟随苏见豫来到东南的那一刻,他们父子间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那份薄凉。 “好孩子。”苏见豫眼眶一热,他培养淳歌这么多年,始终抵不过一个林洎,好在他自己的儿子并没有辜负他,在这个时刻送来了温暖。 苏见豫的感动是苏佑君没有料想到的,细细想来淳歌果然是料事如神,此刻出手不仅没有引起苏见豫的疑心,反倒使苏见豫更加相信自己,待到此事一过,他的地位更是要水涨船高了,在天下间的名声也会大大上升。 “你自个儿小心些。”苏见豫拍拍苏佑君的肩膀,也许是时候让这个孩子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示他的风华了。 “儿臣定不辱命。”苏佑君跪地一拜,那坚毅的模样恍如苏见豫年轻的时候。 当苏佑君踏出行馆的时候,他感到的轻松是这些年都不曾有过的,他不禁感叹,淳歌既然能这么了解苏见豫,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更加如鱼得水一些呢,难道淳歌是故意与苏见豫相争的。 “看来殿下心情甚好。”淳歌站在阴影处,淡淡地看着苏佑君,似乎早就料到苏佑君会出来,亦或者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淳歌。你为何”苏佑君不理解,淳歌为什么会在这种紧要关头点拨他,难道还念着往昔的友情。 “殿下能得到好处,下官能得到利益。仅此而已。”淳歌客气地颔,展现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问道:“下官要与众将领商讨军情,殿下去否?” “你不就在等着我吗。”苏佑君是第一次与淳歌并肩作战,他忽略了淳歌阴阳怪气的神气。绽开笑脸,恍如初相见一般。 淳歌骤然一滞,眼中闪过万缕情愫,随即转身,朝着杭城驻扎营地走去,苏佑君也不多说,静静地跟在后头。很快这两个人便到了军营,一众士兵是认得淳歌的,但也知淳歌的牢狱之灾,这会儿见着淳歌便觉着十分惊讶。 “大人。您,您放出了。”一个守门的小兵,瞪大眼睛吃惊道。 “这话说得可真怪了,什么叫我放出来了。”淳歌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素来与将士们不分彼此,感情甚好,故也没有上下之别。 “大人,我是粗人一个,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兵挠了挠脑袋,憨厚一笑。 “我不是叫你多看点书吗。别将孩子也带成你这德行。”淳歌摇头调侃道。 “嘿嘿,还没来得急讨媳妇呢。”那小兵笑得更傻了,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叫道:“官大人。来了。” 在东南的军营中,只有淳歌一个人被称作是官大人,官家的官员,要不就是将军,要么是统帅,因此淳歌的称呼是特定的。加之淳歌为将士们的抚恤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故而将士们都愿意去亲近这位位高权重的文官。 那小兵喊了一嗓子,才现淳歌身后跟着一个身穿华服,风姿绰约的公子,不由得问道:“大人,您身后的是?” “太子殿下”淳歌往旁边一站,淡淡说道。 “啊”那家伙这才意识到他忽略的是一号什么样的人,连忙跪地说道:“参见太子殿下,小兵无礼,请殿下恕罪。”说着,小兵还一直磕头。 “好了。”淳歌摁住小兵的肩膀,说道:“瞧你这出息,人家是堂堂太子,怎会与你这守门小兵一般见识。”末了淳歌还看向苏佑君,似乎征求意见一样。 “你起来吧,本宫到了这军营,便也不摆什么太子的架子了,你怎么待官大人,便怎么待本宫吧。”苏佑君摆了摆手,一个和善地笑道。 小兵显然是个极聪明的,他用余光瞧了淳歌一眼,见淳歌点头示意,这才起身,将这两人恭恭敬敬地迎进军营。 “官大人,回来了”众士兵一见果真是淳歌,便一声一声地将这消息传到营帐内给将军们知晓,苏佑君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影响这么多的人,也不知道到,原来拥护可以是这样的自内心。而此时的淳歌,似乎是他从不曾见过的,云淡风轻中有一抹浅浅的笑意,静静地立在一旁望着这些人,这样平淡,却又如此令人渴望这份平淡。 “淳歌” “大人” “大人” 三个将军从营帐中冲出,似乎仍然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是淳歌,他们正商量着如何能救出淳歌,哪知淳歌已经自己出来了,也是他淳歌是何等人物,哪里用得着他们操心啊。 “太子殿下。”乐水是第一个看见淳歌身后的苏佑君的,他深知淳歌与皇室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自然不能怠慢了这位太子殿下。 在乐水的提示下,大家伙纷纷向苏佑君行礼,将淳歌晾在一边,此时此刻亲疏立见,显然苏佑君是那个融入不了的人。 “我奉皇命,领兵抵御林拓,太子乃是监军。”淳歌轻描淡写地将苏见豫的旨意说出来,只是大家伙听到后的表情却是大不一样的。 “太子殿下,我与将士们许久未曾相聚,可否待我等小聚片刻之后,再行商讨军情。”淳歌是文官,一举一动都是在大众的视线中,他更是不能私自与将士们相见,否则罪名可就大了,故而他会杭城这些日子都没有主动来过军营。 “好,你们先聊着,本宫先去自己的营帐看看。”苏佑君是个八面玲珑的人,他自然知道淳歌的意思,反正他的作用一时半伙也不能挥,倒好不如先卖淳歌一个人情,给众将士留下一个好印象。 淳歌瞥了一眼苏佑君,便让人将他带去营帐,自己则跟着乐水他们,进入主营帐。 “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四十多岁的将领,一进主帐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说话的这人是淳歌与官二伯一手提拔上来的将军,姓赵乃是打硬仗的一把好手。 “赵将军稍安勿躁。”淳歌看了一眼赵将军,说道:“皇上怀疑我与林拓勾结,便让我为先锋军,与林拓相抗衡。” “这是什么意思,怀疑你,还让你带兵?”另一位老将也糊涂了,此人是官二伯同期的将军,姓李。 “只怕这才是皇上的高明之处。”乐水抿嘴一笑,神色有些冷:“你有如此嫌疑,他却还是用你,明着做出了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行的确是削弱你势力的事儿。倘使你真的输了,便是忘恩负义之人,你赢了倒是他慧眼识珠。” “哼哼”赵将军是个火爆脾气,也不管大不敬,鄙夷道:“这就是皇上,前些年我们为他卖命,官统帅去后便分割东南的兵力,兄弟们天南地北地去,现在后来编排大人了。” 自从官二伯死后,尤其是在淳歌称病的日子里,苏见豫可没少调动东南的兵力分布,好几个大将都被安排到北方守边,人生地不熟地硬要消磨了他人的意志。至于那些有点能力的士兵,要不被安排去做巡视兵,要不就以军饷不够劝退了人,搞得东南的兵力直线往下走,被人家嘲笑了好些年。 幸好淳歌回到京城后,一点一点地将这个情况扭转过来,不然他们东南军营早就成了人畜可欺的营地了。所以说将士们对淳歌是真心拥戴,对苏见豫是着实不待见。 “此话不可多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放肆。”淳歌冷眼看着赵将军,有些话深埋心底就够了,太过直率,往往是催命的东西。 赵将军也被淳歌的冷眼给吓了一跳,但他也知晓淳歌是为了他好:“大人,你也知道老赵是个粗人,有什么说什么,我改就是,改就是。” “大人,当务之急便是这场仗该如何打?”李将军不禁深思。 “往昔怎么打,现在便怎么打。”淳歌如今手上的兵力也不过五万人,这五万人中老弱病残者有一万五,新兵有一万人,一万五是从别处调来不久的,最后这一万才是淳歌的子弟兵。说白了,淳歌手中可操控的兵马也就只有一万人。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林拓的手中却掌握着十万兵马,且在悄无声息之中进入南方,镇守在南方的边界地带。一万对十万,这个兵力的悬殊,真真是“妙极了”,淳歌的眼神不自觉冷。 “往昔你的敌人可不是林洎。”乐水没好气地看了淳歌一眼,真不知道淳歌与林洎打的是什么算盘,这两个人从没对上过,要真打起来苦的还不是他们自己。 “就因为是他,对手才应该是我。”只有他才配做桑青的对手,才不会辱没了桑青。 “你也是个倔人。”乐水就知道劝不住。 “好了,我向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我敢接,就不怕为难。”淳歌这半年多来,一直为了能早日脱身官场,而活在压抑中,许是太久没有爆了,人家都以为他是一直家猫,忘记了他是一直有着利爪的虎,不叫两声,所有的人都遗忘了他的存在,况且这潭浑水本就有他的一份。(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宿命4 第五百零一章 宿命4 又是一次黄昏时分,军营中的士兵为了欢迎淳歌的归来,弄了个篝火似的晚会,其实很简单,一批士兵在林中打了一些野味,一批士兵负责烤,到了夜幕来临,那火光便照耀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香气飘入每一个人的心中。({八一〔〔小说〔{?网{ 淳歌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晚餐,他似乎回到了那些年,打了胜仗了,与士兵们同吃同喝,庆祝的日子。只可惜,原来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都已经各奔东西了。 “大人,大人您快出来,快出来啊。”外头的士兵已经在帐外叫嚣了,好似淳歌再不出去,他们就要冲进来似的。 “这些家伙。”淳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才几年没来,这帮人就已经无法无天了。 “太子的晚膳,可端去了?”淳歌抬头看向乐水,问道。 “端去了。”乐水坐的地方时淳歌下方的桌子,离淳歌较近,他们兄弟俩早就适应了这样的工作状态,只可惜一直是分在南北两方,除了平定山匪,他们基本上是没有合作过的,但是默契就是一种说不清的事儿,即便隔了十五年。 “哥,如果我们三个人都在的话,那该多好。”淳歌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场景,想起了那年在他怀中永远沉睡的人,心中不慎唏嘘。 “淳歌,这些年你做得很好。”乐水知道淳歌怀念的是乐山,他们的大哥,那个英年早逝的人,那个总让着他们的人。 “从未有人,像你一样,让官家繁荣到这般,这本该是我们的责任,可这些年却担在你的肩上。”乐水起先怨过淳歌,但看着淳歌自责的样子,实在是恨不起来。因为愧疚,淳歌将官家抗在肩上,让所有人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他自己却深陷在官场中。鱼人虚与委蛇,这么些年,乐水心疼着这个弟弟。 “哥,怎么说起这些来了。”淳歌放下手中的笔,笑眯眯地看着乐水。 “我知道。你这次请命,为的是官家,为了官家的名声,你不得不与林洎对垒,你不说,不代表你的难处我知晓。”乐水叹了一口气,自从乐山去世后,淳歌便严禁官家的人到京城为官,所以乐水帮不了淳歌。 “没有的事儿,我有我的打算。即便没有官家,我还是要接下这场硬仗的。”淳歌走下位置,拍了拍乐水的肩膀,乐水这些年越成熟,人也越来越阴沉了。 “哥,我可是天下闻名的官淳歌,没什么事儿能难得到我,所以哥,你没什么好内疚的,我有桑青陪着。我幸运,很幸运的。”淳歌粲然一笑,之后便大步走出了营帐。 “大人,你怎么磨蹭了这么久啊。”外头的士兵们等得都着急了。不过那烧烤的香味,可真诱人。 “这不是出来了。”这群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家伙们,淳歌指着那一坛一坛的酒,说道:“不知何时回有战事,今夜不准喝酒。” “那时自然的,这些可都是为了大胜之后准备的。这一次,大人您可等着。”他们依稀记得,大胜山匪之后,淳歌一溜烟就逃了,结果他们最想灌醉的人,不在,只剩他们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大人,听说您当年带着北方的士兵,直接打到了北夷的家门口,这是真的吗?”这件事他们可都是听别人在传,说得那叫一个神乎其神,只可惜淳歌一直没有时间亲自跟他们说。 “成年旧事,你们也要提。”淳歌接过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 “什么叫成年旧事,大人您都不知道,我们以为你在打山匪的时候,下手已经够重的,未曾想,您倒是个狠角色,直接打到人家家门口,灭了北夷一族。”士兵们皆露出惊叹的神情,好男儿就当如此,在这世间做出一番事业。 “若有的选,我只希望世上无战事。”淳歌摇了摇头,眼中泛出淡淡的哀伤。 “说这些事儿做什么,现在咱们又能跟着大人了。”一个士兵,大声说道:“想当初,大人不过是六品的军谋,现在可是名动天下的官卿士,每当我跟人说,我是跟着官大人打仗的,人家那叫一个羡慕呢。” “我也是”大家伙倒围绕着这个话题说了半天,一阵阵笑声传了出来。 苏佑君本是在营帐中用膳的,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去打扰淳歌他们叙旧,然而吃到一半,外头却传来了欢笑声,还有一阵阵的香味,他叫了几声,却无一人回答。故而他终是出了营帐,一探究竟。 可外头的情况委实让他惊讶,淳歌治军怎能如此松懈,一个个将士席地而坐,围着火,吃的吃,聊的聊,不像个军营,倒是像来野餐的,这成何体统,大战在即,他们都不知备战吗,战前调以轻心,都不知骄兵必败的道理。 苏佑君这厢是气得直冒烟,猛地见淳歌出来了,他本以为终于要整治这群兵了,那知淳歌也找了块地儿坐了下去,还聊上了。苏佑君走进一听,他们所说的内容,天南地北都有,将士们好似憋着一口气,想要将这些年的生活一股脑告诉淳歌一样。 苏佑君感到一股凝聚力,自淳歌散出去,每一个士兵,因为淳歌变得无比自信,军心也因为淳歌团结到了一起,仿佛有了淳歌他们就无后顾之忧了。 这边是军人吗,苏佑君的世界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景,他不禁自问。 “大人,我帮您算过的,你出道的第一战到这一战之前,没有败绩,可谓是百战百胜啊。”一个士兵掐着手指头,啧啧说道。 “有,有过一场败仗的。”淳歌清浅的声音响起:“北夷的阿史那是个对手,在他攻至松城城下的时候,便是我此生第一场败仗。”在那个时候,淳歌失去了乐山,那个一心为他的男子。 “那不算,您最后还是赢了啊。”将士们起哄道。 “赢得不过是一场战争,可我确输了一辈子的遗憾,你们倒是看得开。”淳歌指着这一群家伙,恶狠狠说道。 “那这一次,大人可有把握。”大家伙眼巴巴地看着淳歌,等待回答。 “尽我所能。”淳歌没有保证,但这话却比保证更加实在。 “好了,大家伙也聚够了,以战时模式,休养生息,明日我会亲自看你们操练,看看隔了这么多年,你们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淳歌麻利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进营帐。 士兵们见淳歌都走了,自然而然就散了,留几人收拾地面,又又一拨人站岗,其他人去睡觉,一切都是那么地有条不紊。 此时,苏佑君才来到淳歌的帐前,沉声问道:“淳歌,睡了吗?” “有事?”淳歌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嗯”苏佑君应了一声。 “殿下,请进。”淳歌与乐水本来是想商量一样军情的,现在苏佑君来了,只能先停下来。 苏佑君掀起帘子走进来的时候,里面作者淳歌与乐水,他俩意见苏佑君便起身行礼,淳歌更是要走下位置,将主位让给苏佑君。 “你坐着便好,我随便找一处坐。”说着苏佑君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 “不知太子深夜来访,所为而是?”淳歌重新坐回位置问道。 “先前看你们热闹,也不便打扰,只是想来问问你,何时拔营。”苏佑君考虑的是正常的,他虽不懂行军打仗的事儿,但是先制人的道理还是懂得的,淳歌若是率军早些出,便可占到先机。 “拔营?”淳歌与乐水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此处乃是东南的中心所在,当时挑在此地建设军营,便是看准了此处距离杭城较近,且易守难攻。”乐水似是知晓了苏佑君的意图,解释道。 “殿下,现今只是听说林拓以林洎为先锋,不知其具体动向,贸然出动反倒是打草惊蛇,臣以为按兵不动更为妥当。”淳歌没有看着苏佑君,而是随意地翻着一本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苏佑君还是觉得现在什么都不做,并不是上上之策。 “殿下。”淳歌微微一笑,说道:“谋定而后动,乃是行军之道,将领身上背负的不是战争的输赢,而是将士们的姓名,故而行的每一步,更要谨慎再谨慎。” “如今林拓谋逆,大军在南方边境,可上可下,若是他们往北行,因是定山王派兵,若往南走,则是要我方做好万全准备,而此处便是可进可退之地,轻易行军,只会让林拓看清我方意图,做出反应,到时便得不偿失了。”淳歌这番话说得诚恳,这些可都是他这些年打仗的经验之谈,或许他是想将这些惊艳传给苏佑君吧。 “如此看来,倒是我鲁莽了。”苏佑君还以为淳歌会因为林洎而有所保留,未曾想人家淳歌公私分明,再者淳歌的考虑确实比他缜密多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小修) 宿命4 第五百零一章(小修) 宿命4 又是一次黄昏时分,军营中的士兵为了欢迎淳歌的归来,弄了个篝火似的晚会,其实很简单,一批士兵在林中打了一些野味,一批士兵负责烤,到了夜幕来临,那火光便照耀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香气飘入每一个人的心中。〈八一小说网 淳歌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晚餐,他似乎回到了那些年,打了胜仗了,与士兵们同吃同喝,庆祝的日子。只可惜,原来在他身边的那些人,都已经各奔东西了。 “大人,大人您快出来,快出来啊。”外头的士兵已经在帐外叫嚣了,好似淳歌再不出去,他们就要冲进来拉人似的。 “这些家伙。”淳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才几年没来,这帮人就已经无法无天了。 “太子的晚膳,可端去了?”淳歌抬头看向乐水,问道。 “端去了。”乐水坐的地方是淳歌下方的桌子,离淳歌较近,他们兄弟俩早就适应了这样的工作状态,只可惜一直是分在南北两方,除了平定山匪,他们基本上是没有合作过的,但是默契就是一种说不清的事儿,即便隔了十五年,依然如初。 “哥,如果我们三个人都在的话,那该多好。”淳歌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场景,想起了当年在私塾的那些事儿历历在目,可有一个人却永远地沉睡了,心中不甚唏嘘。 “淳歌,这些年你做得很好。”乐水知道淳歌怀念的是乐山,他们的大哥,那个英年早逝的人,那个总让着他们的人。 “从未有人,像你一样,让官家繁荣到这般,这本该是我们的责任,可这些年却担在你的肩上。”乐水起先怨过淳歌,但看着淳歌自责的样子。实在是恨不起来,因为愧疚,淳歌将官家抗在肩上,让所有人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而他自己却深陷在官场中,与人虚与委蛇,这么些年,乐水心疼着这个弟弟。 “哥,怎么说起这些来了。”淳歌放下手中的笔。笑眯眯地看着乐水,一如初见。 “我知道,你这次请命,为的是官家,为了官家的名声,你不得不与林洎对垒,你不说,不代表你的难处我不知晓。”乐水叹了一口气,自从乐山去世后,淳歌便严禁官家的人到京城为官。所以乐水帮不了淳歌。 “没有的事儿,我有我的打算,即便没有官家,我还是要接下这场硬仗的。”淳歌走下位置,拍了拍乐水的肩膀,乐水这些年越成熟,人也越来越阴沉了。 “哥,我可是天下闻名的官淳歌,没什么事儿能难得到我,所以哥。你没什么好内疚的,我有桑青陪着,我幸运,很幸运的。”淳歌粲然一笑。之后便大步走出了营帐。 “大人,你怎么磨蹭了这么久啊。”外头的士兵们等得都着急了,不过那烧烤的香味,可真诱人。 “这不是出来了。”这群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家伙们,淳歌指着那一坛一坛的酒,说道:“不知何时会有战事。今夜不准喝酒。” “那时自然的,这些可都是为了大胜之后准备的,这一次,大人您可等着。”他们依稀记得,大胜山匪之后,淳歌一溜烟就逃了,结果他们最想灌醉的人,不在,只剩他们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大人,听说您当年带着北方的士兵,直接打到了北夷的家门口,这是真的吗?”这件事他们可都是听别人在传,说得那叫一个神乎其神,只可惜淳歌一直没有时间亲自跟他们说。 “成年旧事,你们也要提。”淳歌接过一只鸡腿,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没有一点儿形象。 “什么叫成年旧事,大人您都不知道,我们以为你在打山匪的时候,下手已经够重的,未曾想,您倒是个狠角色,直接打到人家家门口,灭了北夷一族。”士兵们皆露出惊叹的神情,好男儿就当如此,在这世间做出一番事业,只叹他们没有那个福分一直跟随着淳歌。 “若有的选,我只希望这世上再无战事。”淳歌摇了摇头,眼中泛出淡淡的哀伤。 “说这些事儿做什么,现在咱们又能跟着大人了。”一个士兵,大声说道:“想当初,大人不过是六品的军谋,现在可是名动天下的官卿士,每当我跟人说,我是跟着官大人打仗的,人家那叫一个羡慕呢。” “我也是”大家伙倒围绕着这个话题说了半天,一阵阵笑声传了出来。 苏佑君本是在营帐中用膳的,他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去打扰淳歌他们叙旧,然而吃到一半,外头却传来了欢笑声,还有一阵阵的香味,他叫了几声,却无一人回答。故而他终是出了营帐,一探究竟。 可外头的情况委实让他惊讶,淳歌治军怎能如此松懈,一个个将士席地而坐,围着火,吃的吃,聊的聊,不像个军营,倒是像来野餐的,这成何体统,大战在即,他们都不知备战吗,战前调以轻心,都不知骄兵必败的道理。 苏佑君这厢是气得直冒烟,猛地见淳歌出来了,他本以为终于要整治这群兵了,那知淳歌也找了块地儿坐了下去,还聊上了。苏佑君走进一听,他们所说的内容,天南地北都有,将士们好似憋着一口气,想要将这些年的生活一股脑告诉淳歌一样。 苏佑君感到一股凝聚力,自淳歌散出去,每一个士兵,因为淳歌变得无比自信,军心也因为淳歌团结到了一起,仿佛有了淳歌他们就无后顾之忧了。 这便是军人吗,苏佑君的世界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景,他不禁自问。 “大人,我帮您算过的,你出道的第一战到这一战之前,没有败绩,可谓是百战百胜啊。”一个士兵掐着手指头,啧啧说道。 “有,有过一场败仗的。”淳歌清浅的声音响起:“北夷的阿史那是个对手,在他攻至松城城下的时候,便是我此生第一场败仗。”在那个时候,淳歌失去了乐山,那个一心为他的男子。 “那不算,您最后还是赢了啊。”将士们起哄道。 “赢的不过是一场战争,可我确输了一辈子的遗憾,你们倒是看得开。”淳歌指着这一群家伙,恶狠狠说道。 “那这一次,大人可有把握。”大家伙眼巴巴地看着淳歌,等待回答。 “尽我所能。”淳歌没有保证,但这话却比保证更加实在。 “好了,大家伙也聚够了,以战时模式,休养生息,明日我会亲自看你们操练,看看隔了这么多年,你们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淳歌麻利地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走进营帐。 士兵们见淳歌都走了,自然而然就散了,留几人收拾地面,又又一拨人站岗,其他人去睡觉,一切都是那么地有条不紊。 此时,苏佑君才来到淳歌的帐前,沉声问道:“淳歌,睡了吗?” “有事?”淳歌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嗯”苏佑君应了一声。 “殿下,请进。”淳歌与乐水本来是想商量军情的,现在苏佑君来了,只能先停下来。 苏佑君掀起帘子走进来的时候,里面坐着淳歌与乐水,他俩一见苏佑君便起身行礼,淳歌更是要走下位置,将主位让给苏佑君。 “你坐着便好,我随便找一处坐。”说着苏佑君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下。 “不知太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淳歌重新坐回位置问道。 “先前看你们热闹,也不便打扰,只是想来问问你,何时拔营。”苏佑君考虑的是正常的,他虽不懂行军打仗的事儿,但是先制人的道理还是懂得的,淳歌若是率军早些出,便可占到先机。 “拔营?”淳歌与乐水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此处乃是东南的中心所在,当时挑在此地建设军营,便是看准了此处距离杭城较近,且易守难攻。”乐水似是知晓了苏佑君的意图,解释道。 “殿下,现今只是听说林拓以林洎为先锋,不知其具体动向,贸然出动反倒是打草惊蛇,臣以为按兵不动更为妥当。”淳歌没有看着苏佑君,而是随意地翻着一本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苏佑君还是觉得现在什么都不做,并不是上上之策。 “殿下。”淳歌微微一笑,说道:“谋定而后动,乃是行军之道,将领身上背负的不是战争的输赢,而是将士们的性命,故而行的每一步,更要谨慎再谨慎。” “如今林拓谋逆,大军在南方边境,可上可下,若是他们往北行,因是定山王派兵,若往南走,则是要我方做好万全准备,而此处便是可进可退之地,轻易行军,只会让林拓看清我方意图,做出反应,到时便得不偿失了。”淳歌这番话说得诚恳,这些可都是他这些年打仗的经验之谈,或许他是想将这些经验传给苏佑君吧。 “如此看来,倒是我鲁莽了。”苏佑君还以为淳歌会因为林洎而有所保留,未曾想人家淳歌公私分明,再者淳歌的考虑确实比他缜密多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宿命5 第五百零二章 宿命5 “先前看你们热闹,也不便打扰,只是想来问问你,何时拔营。{ <[八?一小?说网 ”苏佑君考虑的是正常的,他虽不懂行军打仗的事儿,但是先制人的道理还是懂得的,淳歌若是率军早些出,便可占到先机。 “拔营?”淳歌与乐水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讶。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此处乃是东南的中心所在,当时挑在此地建设军营,便是看准了此处距离杭城较近,且易守难攻。”乐水似是知晓了苏佑君的意图,解释道。 “殿下,现今只是听说林拓以林洎为先锋,不知其具体动向,贸然出动反倒是打草惊蛇,臣以为按兵不动更为妥当。”淳歌没有看着苏佑君,而是随意地翻着一本书,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苏佑君还是觉得现在什么都不做,并不是上上之策。 “殿下。”淳歌微微一笑,说道:“谋定而后动,乃是行军之道,将领身上背负的不是战争的输赢,而是将士们的性命,故而行的每一步,更要谨慎再谨慎。” “如今林拓谋逆,大军在南方边境,可上可下,若是他们往北行,因是定山王派兵,若往南走,则是要我方做好万全准备,而此处便是可进可退之地,轻易行军,只会让林拓看清我方意图,做出反应,到时便得不偿失了。”淳歌这番话说得诚恳,这些可都是他这些年打仗的经验之谈,或许他是想将这些经验传给苏佑君吧。 “如此看来,倒是我鲁莽了。”苏佑君还以为淳歌会因为林洎而有所保留,未曾想人家淳歌公私分明,再者淳歌的考虑确实比他缜密多了。 接下来的几天,淳歌都在训练士兵中度过,以防不测,他还是决定让乐水将东南去年招的新兵带过来,一起训练。人数上不占优势,这场仗双方的起点就不平衡了。 可苏佑君却是奇怪,淳歌有五万兵马,但还在要兵。先不说军粮够不够,他与苏见豫总觉着淳歌是要带着兵马去投靠林相似的。憋了好几天,苏佑君终于问出口了。 “淳歌,你要那么多的兵做什么。”这仗都还没开始,就已经召集兵马。军权在手很难让苏见豫父子俩相信淳歌是忠诚的。 淳歌本来坐在一旁看着士兵训练,但听苏佑君这么一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吩咐一旁的乐水接着看,自己则是和苏佑君去了一处较为幽静的地方。 “殿下为何这么问。”淳歌笑得神秘,那眼中看似戏谑,又是嘲讽。 苏佑君吱吱呜呜半天,他不是不能编些话,只是他明知淳歌会看穿。有何必再多说些无用之言呢。 “殿下,臣的妻子,祖父,整个官家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淳歌退后一步,眉梢一冷,淡淡道:“还是在殿下眼中,臣已经无情无义到那般地步,为了一己之私,可以流尽亲友的血。” “你是在讽刺我吗?”苏佑君很难听不出,淳歌话里的意思。故而连语气也变得生硬了些。 “殿下说笑了,臣不敢。”淳歌依旧是那样云淡风轻,因为不在乎,他早就不介意苏佑君的态度。 “我问你。为何召集兵马,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忌惮你。”明明知道苏见豫会怀疑,淳歌有为何要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引起苏见豫的疑心,这一点苏佑君想不明白。 “我为何要召集人马?”淳歌也是笑了,乐呵呵道:“我与林洎谁强谁弱。你可能分清?” 淳歌他进一步,紧紧盯着苏佑君,说道:“林洎,有林拓相帮,敢问殿下,臣又有谁能与林拓相匹敌呢?” “这不能算是你招兵的理由啊。”苏佑君一想这个解释也确实合理,但是苏见豫不信啊。 “淳歌,自打林洎离开,你就一直往前冲,在官场的这些年,你是内敛的,可这一次,你却硬生生将自己摆在一个尴尬的地位,非要和父皇杠上不成?”苏佑君的这些话早就想要问了,或许是他不能接受淳歌不再和他们一伙,也可能他不能接受淳歌与林洎的感情如此之深。 “那么殿下觉得,下官该是怎么样的?”即便是被苏见豫拉出去当挡箭牌,他也该甘之若饴吗,那真是抱歉了,淳歌还没有这么大的情怀呢。 “小歌,无论你信不信,在我心中你始终是哪个同我一块长大的人,我信你。”苏佑君眼中泛出柔情,似是回到了好几年前,他们还没有闹翻一样。 “林相十万大军,我方五万大军,敌众我寡,将才确实势均力敌,此时此景,我焉有大胜之理。”淳歌叹了口气,只有他知道,这一会林相绝不会留守,而林洎加入林相之列,不过是为了他争取时间,好让他有所准备,想来林洎早就知道淳歌会选择站在苏见豫这一方,否则林洎是不会离开淳歌的。 “你不是说,可保证父皇的安全吗?”苏佑君愣了一愣,这是淳歌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和他讨论军情啊。 “是,我能保证。”淳歌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殿下南方有数十万的百姓,所谓兴亡,苦的还是百姓,我护得了杭城,却护不得南方,百姓如斯信我,我岂能弃他们于不顾。” 这一点才是淳歌真正在意的,无论是杭城的百姓,还是整个南方的百姓,他们都以为他们南方的灾难已经结束了,休养生息才多久,淳歌不忍心让他们再一次领会战争的无情。 苏佑君似是不认识淳歌一般,望着淳歌是难以言喻的诧异,他从不知淳歌的胸怀是这样的广阔,他想过淳歌是为苏见豫,为林洎,却料不到淳歌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 “小歌,你放心,这后顾之忧,我替你担了。”看着淳歌皱起的眉峰,淳歌坚定地说道。 淳歌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知不觉间三日便过去了,淳歌正在营帐中查看南方地形图,他虽熟知南方地形,却也担心林拓会占了先机,只能日夜不停地研究着地形只为了占据一方的地势之利。 “淳歌,林拓这招真是绝了。”说着乐水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淳歌急忙为乐水倒了杯水,乐水喝下了依旧是啧啧赞叹,说道:“这个林拓,竟能想出那样一招,倒是光明正大地向皇上宣战。” “宣战了,未曾想林拓竟也这么礼待,未战先宣战,此乃春秋的做法啊。”想那春秋战国时期的春秋,打起仗来与后面的战国可是截然不同的,在淳歌两军对垒,先礼后兵,可战国却不同,往往是想打就打,现今的人大多采取战国的做法,独独是最该采用战国做法的林拓,用的竟是春秋做法,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是啊,他竟在一边境之处,向天下人宣示他林拓登位,你猜猜他用的是什么法子。”乐水偶得一挑眉,那神情像是小时候与淳歌玩笑一般。 “林拓这等绝顶聪明之人,绝对不会自己登基的。”淳歌了解林家的历史,因此知道林拓绝对不会用和前任同一种方法,自我登基的。 “确实,他身旁的一个谋士竟称他不注意,将龙袍披在了他的身上,一时间所有人都瞧见了,因而林拓不得已也称帝了。”说着说着乐水却是有些疑惑,问道:“若是没有林拓的旨意,那谋士敢那样做,可林拓本就是反贼,有何必多此一举呢。” “黄袍加身,可真是高招。”淳歌忍不住佩服道:“你想,如今天下是太平之时,当今圣上虽沉迷于丹药,但也不曾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此刻谋逆是与天下人为敌,失的可是人心。” “倘若林拓是无可奈何等位,将来成功了,便可杀了哪位谋士,以表愧疚,也算是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百姓哪里知道那么多自然会觉得,林拓为了给天下人道歉杀了自己的谋士,那是重视百姓。”淳歌挑了挑眉,一副下面的你知道的样子。 “如此一来,民心自然而然就归于他了。”乐水这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出戏就一个作用,可不是林拓的作风。”淳歌一脸‘你想得太简单了’的样子,说道:“你再想,若是林拓起兵失败,这责任” “这责任便归于那个谋士,只要将那谋士推出去,林家便能保全。”乐水深深感叹啊,果然是官场老狐狸,前路后路都算计得满满的,世间竟有这样的人。 “典型的林拓风格,无怪乎林拓能在朝堂上独占鳌头数十年。”淳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复又松开。 “哥,林拓要往南打。”淳歌紧闭着眼陈述这个如事实般的猜想。 “为何。”林拓自立为帝,自然是要往北方打的,一则京城在北方,二则他的势力集中在北方,往北打那可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北方的北王,可不是吃素的。”淳歌抿嘴一笑,无力道:“皇上在南方,除了皇上能让局势变得更乱,他的势力便可更强,再者则是他将我们看成了软柿子,不捏我们,捏谁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修改) 宿命5 第五百零二章(修改) 宿命5 接下来的几天,淳歌都在训练士兵中度过,以防不测,他还是决定让乐水将东南去年招的新兵带过来,一起训练,人数上不占优势,这场仗双方的起点就不平衡了。( ?[{[{ 〉 可苏佑君却是奇怪,淳歌有五万兵马,但还在要兵,先不说军粮够不够,他与苏见豫总觉着淳歌是要带着兵马去投靠林相似的。憋了好几天,苏佑君终于问出口了。 “淳歌,你要那么多的兵做什么。”这仗都还没开始,就已经召集兵马,军权在手很难让苏见豫父子俩相信淳歌是忠诚的。 淳歌本来坐在一旁看着士兵训练,但听苏佑君这么一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吩咐一旁的乐水接着看,自己则是和苏佑君去了一处较为幽静的地方。 “殿下为何这么问。”淳歌笑得神秘,那眼中看似戏谑,又是嘲讽。 苏佑君吱吱呜呜半天,他不是不能编些话,只是他明知淳歌会看穿,有何必再多说些无用之言呢。 “殿下,臣的妻子,祖父,整个官家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淳歌退后一步,眉梢一冷,淡淡道:“还是在殿下眼中,臣已经无情无义到那般地步,为了一己之私,可以流尽亲友的血。” “你是在讽刺我吗?”苏佑君很难听不出,淳歌话里的意思,故而连语气也变得生硬了些。 “殿下说笑了,臣不敢。”淳歌依旧是那样云淡风轻,因为不在乎,他早就不介意苏佑君的态度。 “我问你,为何召集兵马,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忌惮你。”明明知道苏见豫会怀疑,淳歌有为何要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引起苏见豫的疑心,这一点苏佑君想不明白。 “我为何要召集人马?”淳歌也是笑了,乐呵呵道:“我与林洎谁强谁弱。你可能分清?” 淳歌他进一步,紧紧盯着苏佑君,说道:“林洎,有林拓相帮。敢问殿下,臣又有谁能与林拓相匹敌呢?” “这不能算是你招兵的理由啊。”苏佑君一想这个解释也确实合理,但是苏见豫不信啊。 “淳歌,自打林洎离开,你就一直往前冲。在官场的这些年,你是内敛的,可这一次,你却硬生生将自己摆在一个尴尬的地位,非要和父皇杠上不成?”苏佑君的这些话早就想要问了,或许是他不能接受淳歌不再和他们一伙,也可能他不能接受淳歌与林洎的感情如此之深。 “那么殿下觉得,下官该是怎么样的?”即便是被苏见豫拉出去当挡箭牌,他也该甘之若饴吗,那真是抱歉了。淳歌还没有这么大的情怀呢。 “小歌,无论你信不信,在我心中你始终是哪个同我一块长大的人,我信你。”苏佑君眼中泛出柔情,似是回到了好几年前,他们还没有闹翻一样。 “林相十万大军,我方五万大军,敌众我寡,将才确实势均力敌,此时此景。我焉有大胜之理。”淳歌叹了口气,只有他知道,这一会林相绝不会留守,而林洎加入林相之列。不过是为了他争取时间,好让他有所准备,想来林洎早就知道淳歌会选择站在苏见豫这一方,否则林洎是不会离开淳歌的。 “你不是说,可保证父皇的安全吗?”苏佑君愣了一愣,这是淳歌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和他讨论军情啊。 “是。我能保证。”淳歌皱了皱眉头,说道:“可是,殿下南方有数十万的百姓,所谓兴亡,苦的还是百姓,我护得了杭城,却护不得南方,百姓如斯信我,我岂能弃他们于不顾。” 这一点才是淳歌真正在意的,无论是杭城的百姓,还是整个南方的百姓,他们都以为他们南方的灾难已经结束了,休养生息才多久,淳歌不忍心让他们再一次领会战争的无情。 苏佑君似是不认识淳歌一般,望着淳歌是难以言喻的诧异,他从不知淳歌的胸怀是这样的广阔,他想过淳歌是为苏见豫,为林洎,却料不到淳歌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 “小歌,你放心,这后顾之忧,我替你担了。”看着淳歌皱起的眉峰,淳歌坚定地说道。 淳歌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知不觉间三日便过去了,淳歌正在营帐中查看南方地形图,他虽熟知南方地形,却也担心林拓会占了先机,只能日夜不停地研究着地形只为了占据一方的地势之利。 “淳歌,林拓这招真是绝了。”说着乐水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淳歌急忙为乐水倒了杯水,乐水喝下了依旧是啧啧赞叹,说道:“这个林拓,竟能想出那样一招,倒是光明正大地向皇上宣战。” “宣战了,未曾想林拓竟也这么礼待,未战先宣战,此乃春秋的做法啊。”想那春秋战国时期的春秋,打起仗来与后面的战国可是截然不同的,在淳歌两军对垒,先礼后兵,可战国却不同,往往是想打就打,现今的人大多采取战国的做法,独独是最该采用战国做法的林拓,用的竟是春秋做法,委实令人匪夷所思。 “是啊,他竟在一边境之处,向天下人宣示他林拓登位,你猜猜他用的是什么法子。”乐水偶得一挑眉,那神情像是小时候与淳歌玩笑一般。 “林拓这等绝顶聪明之人,绝对不会自己登基的。”淳歌了解林家的历史,因此知道林拓绝对不会用和前任同一种方法,自我登基的。 “确实,他身旁的一个谋士竟称他不注意,将龙袍披在了他的身上,一时间所有人都瞧见了,因而林拓不得已也称帝了。”说着说着乐水却是有些疑惑,问道:“若是没有林拓的旨意,那谋士敢那样做,可林拓本就是反贼,有何必多此一举呢。” “黄袍加身,可真是高招。”淳歌忍不住佩服道:“你想,如今天下是太平之时,当今圣上虽沉迷于丹药,但也不曾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此刻谋逆是与天下人为敌,失的可是人心。” “倘若林拓是无可奈何等位,将来成功了,便可杀了哪位谋士,以表愧疚,也算是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百姓哪里知道那么多自然会觉得,林拓为了给天下人道歉杀了自己的谋士,那是重视百姓。”淳歌挑了挑眉,一副下面的你知道的样子。 “如此一来,民心自然而然就归于他了。”乐水这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出戏就一个作用,可不是林拓的作风。”淳歌一脸‘你想得太简单了’的样子,说道:“你再想,若是林拓起兵失败,这责任” “这责任便归于那个谋士,只要将那谋士推出去,林家便能保全。”乐水深深感叹啊,果然是官场老狐狸,前路后路都算计得满满的,世间竟有这样的人。 “典型的林拓风格,无怪乎林拓能在朝堂上独占鳌头数十年。”淳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复又松开。 “哥,林拓要往南打。”淳歌紧闭着眼陈述这个如事实般的猜想。 “为何。”林拓自立为帝,自然是要往北方打的,一则京城在北方,二则他的势力集中在北方,往北打那可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北方的北王,可不是吃素的。”淳歌抿嘴一笑,无力道:“皇上在南方,除了皇上能让局势变得更乱,他的势力便可更强,再者则是他将我们看成了软柿子,不捏我们,捏谁啊。” “出战的当真会是林洎。”乐水皱了皱眉头,林洎是陪伴淳歌走出低落的挚友,两个互相了解的人,要是打起仗来,重不得轻不得,只能是一味地纠缠。 “会,一定会是林洎。”淳歌脑海中闪过一丝想法,轻声说道:“哥,若我是一军主帅定然不会攻打杭城。” “持久战”乐水一想他们杭城岁富饶,但以一城供应数万军粮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要是林拓他们占据了各个关卡,只要按兵不动,他们就会被活活饿死。 “哈哈哈”乐水想到这儿,不得不笑:“想当年都是咱们围着人家,断人家的军粮,未曾想在自己的地盘还能遇上这样的事儿。” “持久战那时下策。”淳歌露出沉思的神情。 “林拓的兵有十万,但却不足以包围我们,包围战是不可能的。”乐水想了想,说道:“我们兵马不足,林拓也有后顾之忧,况且他的兵有一部分在边境,能动用的兵马也不多,要是想战决” “偷袭” “偷袭” 淳歌与乐水一同想到了这个词,出其不意才能以最少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成果。再者说林拓的人马是否埋伏在杭城,尚是未知之数,要是来个里应外合,淳歌也只能是鞭长莫及了。 “莫非他真要偷袭杭城”乐水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杭城乃是兵力最强的地方,要是一击不中,便要全面开战了。” “我所担心的是我们不得不派兵去镇压其他地方,从而是杭城的防守有了空缺。”虽然苏见豫有自己的兵马保护,但是杭城的百姓没有,一旦出现漏洞,等待杭城的将会是一场殊死搏斗。(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 宿命6 第五百零三 宿命6 步入冬季的南方,并没有显得很寒冷,加之林洎曾在南方待了数年,更是习惯了这里的温度,偶然的一天,下着些许的小雨,他似乎回想起什么,与林拓告别了一声,便离开了营地,独自一人。? ? ] 此处距离淳歌的故乡青山村很近,几乎只用花一个多时辰便能到,如今的青山依旧没有恢复昔日的繁华,几座墓碑,孤零零地立在那儿,最显眼的是季乾的墓。 在这个地方林洎第一次遇见年少的淳歌,也是在此处淳歌失去了所有,像是命运的交叉路口,改变了淳歌亦是改变了林洎。寒风吹过,林洎不禁想到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一阵等,吹拂着淳歌的面颊,让他露出会心的笑,是不是这阵风,带走了淳歌痛彻心扉的过往。 淳歌,我想你。林洎合上眼,脑中心中都是他的挚爱,只有这儿,淳歌曾经的生活过气息,才能抚平林洎心中的不安与焦躁。 “当初名镇东南的季乾,死后竟是葬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一个声音打破了林洎世界的平静,那是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林洎闭着眼睛也听出了来人是林方,他不惊讶,相反的若是他独自一人,林拓也不派人跟着,这才是他惊讶呢。 “看看,什么地方竟能让浸之魂牵梦萦。”从语气中便可知晓,林方并不知道此处,更是觉得这儿没什么好看的。事实也是如此,林方原以为会是什么风景优美的地方让林洎心心念念,结果却是一个略显荒芜的地方。 “此处却是普通。”于他人来说,青山只是一个荒芜的地方罢了。 “不过是谁将季乾葬在这儿的?”一个山匪,即便很是有名,也硬是死无葬身之地啊,稍微好一点也是在某个乱葬岗,怎么可能有墓有碑。待遇这么好。 “当初是子谨奉命剿匪的,听说当年的李天王,季乾尽数摆在他的手上,据说是他亲手杀了季乾。总不会是他将人葬在这儿的吧。”林方想了半天却是想不到,以当年剿匪的力度,绝对不可能有人能从淳歌的手上将季乾的身体抢过来安葬的。 “此处在二十余年前,名唤青山村。”林洎低沉着嗓子,淡淡说道。 “这就是青山?”别人不知道淳歌的来历。林方可是了解的,这个鸡不生蛋要不拉屎的地方,就是养出淳歌这个变态的地方,一时间林方懵了。 青山是淳歌的家乡,能将季乾葬在这儿的,只有一个人,只能是淳歌啊。 “他怎么会将一个山匪,葬在自己的家乡,还有这里可没有住过人的痕迹啊。”林方一肚子的疑问,不由得问了出来。 想来也是林洎心情好。他倒是坐在林方的墓碑旁边,说道:“淳歌与季乾关系匪浅。” “关系匪浅?”林方阴阳怪气道:“那还手刃了季乾。” “当时季乾中了方家兄弟的毒,淳歌无力挽救,才亲手杀了他。”林洎叹了口气,说道:“这世间原没有比淳歌更想季乾活着的人了,正是这样的人,用自己的手杀了季乾。”若是季乾还活着,兴许淳歌会早早地退出官场,这便没有了之后的那些遗憾。 “他,下得去手。”林方皱起了眉头。心头有了一股闷气。 “好比这青山,当年山匪屠尽青山百姓。”林洎至今都还能想起,当年自己来不及时的那种心疼:“淳歌自幼孤寡,全凭着一村的乡亲照顾才得以成长。那些如亲人般的村民,这个淳歌自小生活的地方,就是淳歌自己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 林方眼中出现了不可思议,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竟能烧尽自己的家。那得需要多大的毅力。 “世人只知道淳歌是天纵奇才,他在谈笑间走到了他人一生都达不到的境界,可又有谁知晓,他自幼孤苦,好不容易有个哥哥疼他,却被他所累,克死异乡。”淳歌那时的疯狂模样,林洎此生难忘。 “正当他走出了乐山死的阴影,官二伯却离他而去,整个官家淳歌最留恋的就是官二伯了,那年他真的疯了。”想到那段日子,林洎的心就绞着疼:“你能想象吗,官淳歌,天下找不出第二个的天才,他变成一个连吃饭都不会的傻子,没人帮他撑起官家,是他自己硬生生扛着走了过来。” “他自己不说,可我看着心疼啊。”许是这些事儿林洎憋在心中太久了,久到他一提起便忍不住滚滚的男儿泪:“若我找知道他的人生会在坎坷中一步一步成长,我宁愿在初见时就将他禁锢在我身旁,陪他一生一世。” 林洎陪着淳歌走过的岁月太深刻了,已经融进了林洎的生命,成为他人生的烙印,所以林洎放不下,他怎能放弃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几段岁月呢。 “你为何要告诉我。”林方不得不说听了林洎这番话,他对淳歌有了一种没由来的怜惜,淳歌这一辈子,太苦了,苦到他的心也跟着林洎一块疼了起来。 “帮帮他,帮帮他。”林洎这辈子,没有一刻像这一瞬间一样无力,眼中似是祈求,口中也满是哀求。 三日后 林拓一方的军队将兵马分成了三分,当然了这是明面上的安排,至于具体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为何不直逼杭城,杀死苏见豫,此事不就简单许多。”跟在林拓身旁的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开口问道。此人是林相手下骁勇善战的将军名唤林蒙,雪藏多年,训练处一大批精兵,可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杭城的官淳歌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手下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再者苏见豫的手上掌握着南方的统卫,尚不知有多少人,不能贸然行事。”林拓早在黄袍加身的时候就已经自称为朕,在南方称帝了。 “纵观官淳歌历年的战事,那一次不是出奇制胜,以少胜多,低看了他,你可是会吃大亏的。”林方站在林蒙身边悠悠说道。 “你才同他相处了几天,就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林蒙别有深意地看了林方一眼,这个家伙竟然被淳歌给抓了,要不是林洎还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呢。 “子谨胆识和才智无愧他的名声,败在他手里,我心甘情愿。”林方傲娇地抬头,输在淳歌手里他心甘情愿。 “我就来会会他,鹿死谁手可不一定。”林蒙还不知道淳歌是个女子,更不知道林洎的妻子便是淳歌。 “对上淳歌,切记不可下死手。”林拓的眉梢染上了哀愁。 “为什么?”林蒙一愣,林拓可不像是心慈手软的人。 “因为没了淳歌,我也活不成。”林洎推门而入,冷冷说道。 “你干嘛活不了,你”林蒙是个粗人,也是林拓的义子之一,与林洎一同长大。 “若是淳歌有了丝毫的损伤,我便杀了你。”林洎的眼中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狠绝。 “好好,你是老大,行了不。”好在林蒙也不是吓大的,随口应了一声。 第二日,由林洎领军,林蒙为副的军队,开始拔营朝着杭城进,不出五天,便到了距离杭城一百里的地方,要顺利进入杭城,必须拿下淳歌所在的军营,也就意味着,林洎与淳歌终于要成为对手了。 “淳歌,林洎带兵在三十里之外扎营。”乐水将探子所探得的消息告诉淳歌。 “三十里,这是宣战啊。”苏佑君有些激动,在有苏行军以百里为界,也就是说在一百里之外的敌军,不一定有开战的意思,但是在五十里之内的敌军,则是无声的挑衅,过不了几天便会开战。 “开战时迟早的事儿。”淳歌早就想到这个结果,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今晚我回去见林洎。” “你疯了,他可是敌军将领。”苏佑君被这个消息惊得站了起来。 “我既不会通敌,更不会有危险,你放心吧。”说完淳歌便起身走出了营帐。 这一次的夜晚在淳歌的期盼中到来,当他孤身一人来到林洎驻扎的营地时,所有人都吃惊了,紧急通报后,淳歌优哉游哉地走进了主帐。 掀开帘子,引入眼帘的就是那个略带消瘦的林洎,淳歌不忍不住幽怨道:“不是要你保重吗,怎么还是清减了。” 淳歌丝毫没有身在敌营的觉悟,径直走到林洎桌前,林洎也是老实,自觉地将左手伸出来,淳歌自然地号起了脉。 “忧思难安,夜间少眠,你可知这样会犯病的。”淳歌没好气地等了林洎一眼,说道:“好在我给你带了药丸。”说着淳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送到林洎嘴边,林洎二话不说就吞了下去,末了还憨憨地笑了几声。 身为旁观者的林蒙那叫一个吃惊,林洎那分明是讨好的笑,认识林洎三十多年,从没见过林洎这幅小男人的样子啊,而且看淳歌与林洎间的相处,林蒙脑中蹦出四个大字: 老夫老妻。(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修订) 宿命6 第五百零三章(修订) 宿命6 步入冬季的南方,并没有显得很寒冷,加之林洎曾在南方待了数年,更是习惯了这里的温度变化,偶然的一天,下着些许的小雨,他似乎回想起什么,与林拓告别了一声,便离开了营地,独自一人。( ?[{[{ 〉 此处距离淳歌的故乡青山村很近,几乎只用花一个多时辰便能到,如今的青山依旧没有恢复昔日的繁华,几座墓碑,孤零零地立在那儿,最显眼的是季乾的墓。 在这个地方林洎第一次遇见年少的淳歌,也是在此处淳歌失去了所有,这儿像是命运的交叉路口,改变了淳歌亦是改变了林洎。寒风吹过,林洎不禁想到当初是不是也是这一阵风,吹拂着淳歌的面颊,让他露出会心的笑,是不是这阵风,带走了淳歌痛彻心扉的过往,吹去了他的记忆。 淳歌,我想你。林洎合上眼,脑中心中都是他的挚爱,只有这儿,淳歌曾经的生活过的地方,留着淳歌的气息,才能抚平林洎心中的不安与焦躁。 “当初名镇东南的季乾,死后竟是葬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一个声音打破了林洎世界的平静,那是一个林洎极其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林洎闭着眼睛也听出了来人是林方,他不惊讶,相反的若是他独自一人,林拓也不派人跟着,才会使他惊讶呢。 “看看,什么地方竟能让浸之魂牵梦萦。”从语气中便可知晓,林方并不知道此处,只见他环视四周,既没见到山清水秀,也没见着风景优美,更是觉得这儿没什么好看的。事实也是如此,林方原以为会是什么风景优美的地方让林洎心心念念,结果却是一个略显荒芜的地方。 “此处却是普通。”于他人来说,青山只是一个荒芜的地方罢了。 “不过是谁将季乾葬在这儿的?”一个山匪。即便很是有名,也应是死无葬身之地啊,稍微好一点也是葬在某个乱葬岗,怎么可能有墓有碑。待遇这么好。 “当初是子谨奉命剿匪的,听说当年的李天王,季乾尽数败在他的手上,据说还是他亲手杀了季乾,总不会是他将人葬在这儿的吧。”林方想了半天却是想不到。以当年剿匪的力度,绝对不可能有人能从淳歌的手上将季乾的尸体抢过来安葬的。 “此处在二十余年前,名唤青山村。”林洎低沉着嗓子,淡淡说道。 “这就是青山?”别人不知道淳歌的来历,林方可是了解的,这个鸡不生蛋要不拉屎的地方,就是养出淳歌这个变态的地方,一时间林方懵了。 青山是淳歌的家乡,能将季乾葬在这儿的,只有一个人。只能是淳歌啊。 “他怎么会将一个山匪,葬在自己的家乡,还有这里可没有住过人的痕迹啊。”林方一肚子的疑问,不由得问了出来。 想来也是林洎心情好,他倒是坐在林方的墓碑旁边,说道:“淳歌与季乾关系匪浅。” “关系匪浅?”林方阴阳怪气道:“那还手刃了季乾。”一个是官,一个是贼,这关系能好到那里去。 “当时季乾中了方家兄弟的毒,淳歌无力挽救,才亲手杀了他。”林洎叹了口气。说道:“这世间原没有比淳歌更想季乾活着的人了,正是这样的人,用自己的手杀了季乾。”若是季乾还活着,兴许淳歌会早早地退出官场。这便没有了之后的那些遗憾。 “他,下得去手。”林方皱起了眉头,心头有了一股闷气,既然舍不得那就拼命地救啊,既然救不了那就放手,为什么要亲手杀。他的心就不会痛吗。 “好比这青山,当年山匪屠尽青山百姓。”林洎至今都还能想起,当年自己来不及时的那种心疼:“淳歌自幼孤寡,全凭着一村的乡亲照顾才得以成长,那些都是淳歌如亲人般的村民,这个淳歌自小生活的地方,就是淳歌自己一把火,烧得一干二净,烧得所有人尸骨无存。” 林方眼中出现了不可思议,一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竟能烧尽自己的家,那得需要多大的毅力,他似乎明白了淳歌鬓间的白为何而生。 “世人只知道淳歌是天纵奇才,他在谈笑间走到了他人一生都达不到的境界,可又有谁知晓,他自幼孤苦,好不容易有个哥哥疼他,却被他所累,克死异乡。”淳歌那时的疯狂模样,林洎此生难忘。 “正当他走出了乐山死的阴影,官二伯却离他而去,整个官家淳歌最留恋的就是官二伯了,那年他是真的疯了。”想到那段日子,林洎的心就绞着疼:“你能想象吗,官淳歌,天下找不出第二个的天才,他变成一个连吃饭都不会的傻子,没人帮他撑起官家,是他自己硬生生扛着走了过来。” “他自己不说,可我看着心疼啊。”许是这些事儿林洎憋在心中太久了,久到他一提起便忍不住滚滚的男儿泪:“若我找知道他的人生会在坎坷中一步一步成长,我宁愿在初见时就将他禁锢在我身旁,陪他一生一世。” 林洎陪着淳歌走过的岁月太深刻了,已经融进了林洎的生命骨髓,成为他人生的烙印,所以林洎放不下,他怎能放弃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几段岁月呢。 “你为何要告诉我。”林方不得不说听了林洎这番话,他对淳歌有了一种没由来的怜惜,淳歌这一辈子,太苦了,苦到他的心也跟着林洎一块疼了起来。 “帮帮他,帮帮他。”林洎这辈子,没有一刻像这一瞬间一样无力,眼中似是祈求,口中也满是哀求。 三日后 林拓一方的军队将兵马分成了三分,当然了这是明面上的安排,至于具体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皇上,为何不直逼杭城,杀死苏见豫,此事不就简单许多。”跟在林拓身旁的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开口问道。此人是林相手下骁勇善战的将军名唤林蒙,雪藏多年,训练出一大批精兵,可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 “杭城的官淳歌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手下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再者苏见豫的手上掌握着南方的统卫,尚不知有多少人,不能贸然行事。”林拓早在黄袍加身的时候就已经自称为朕,在南方称帝了。 “纵观官淳歌历年的战事,哪一次不是出奇制胜,以少胜多,化腐朽为神奇是他的拿手好戏,低看了他,你可是会吃大亏的。”林方站在林蒙身边悠悠说道。 “你才同他相处了几天,就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林蒙别有深意地看了林方一眼,这个家伙竟然被淳歌给抓了,要不是林洎还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呢。 “子谨的胆识和才智无愧他的名声,败在他手里,我心甘情愿。”林方傲娇地抬头,输在淳歌手里他心甘情愿,要是再来一次,他依旧会输。 “那我就来会会他,鹿死谁手可不一定。”林蒙还不知道淳歌是个女子,更不知道林洎的妻子便是淳歌。 “对上淳歌,切记不可下死手。”林拓的眉梢染上了哀愁。 “为什么?”林蒙一愣,林拓可不像是心慈手软的人。 “因为没了淳歌,我也活不成。”林洎推门而入,冷冷说道。 “你干嘛活不了,你”林蒙是个粗人,也是林拓的义子之一,与林洎一同长大,说话更不用顾忌什么。 “若是淳歌有了丝毫的损伤,我便杀了你。”林洎的眼中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狠绝,摆明了他所言非虚。 “好好,你是老大,行了不。”好在林蒙也不是吓大的,随口应了一声。 第二日,由林洎领军,林蒙为副的军队,开始拔营朝着杭城进,不出五天,便到了距离杭城一百里的地方,要顺利进入杭城,必须拿下淳歌所在的军营,也就意味着,林洎与淳歌终于要成为对手了。 “淳歌,林洎带兵在三十里之外扎营。”乐水将探子所探得的消息告诉淳歌。 “三十里,这是宣战啊。”苏佑君有些激动,在有苏行军以百里为界,也就是说在一百里之外的敌军,不一定有开战的意思,但是在五十里之内的敌军,则是无声的挑衅,过不了几天便会开战。 “开战是迟早的事儿。”淳歌早就想到这个结果,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今晚我回去见林洎。” “你疯了,他可是敌军将领。”苏佑君被这个消息惊得站了起来。 “我既不会通敌,更不会有危险,你放心吧。”说完淳歌便起身走出了营帐。 这一次的夜晚在淳歌的期盼中到来,当他孤身一人来到林洎驻扎的营地时,所有人都吃惊了,紧急通报后,淳歌优哉游哉地走进了主帐。 掀开帘子,引入眼帘的就是那个略带消瘦的林洎,再冷峻的脸也显得柔和,淳歌不忍不住幽怨道:“不是要你保重吗,怎么还是清减了。” 淳歌丝毫没有身在敌营的觉悟,径直走到林洎桌前,林洎也是老实,自觉地将左手伸出来,淳歌自然地号起了脉。 “忧思难安,夜间少眠,你可知这样会犯病的。”淳歌没好气地等了林洎一眼,说道:“好在我给你带了药丸。”说着淳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送到林洎嘴边,林洎二话不说就吞了下去,末了还憨憨地笑了几声。 身为旁观者的林蒙那叫一个吃惊,林洎那小子分明是讨好的笑,认识林洎三十多年,从没见过林洎这幅小男人的样子啊,而且看淳歌与林洎间的相处,林蒙脑中蹦出四个惊天泣的大字: 老夫老妻。(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宿命7 第五百零四章 宿命7 “好好,你是老大,行了不。( 八(一中[[〔文[ [ ”好在林蒙也不是吓大的,随口应了一声。 第二日,由林洎领军,林蒙为副的军队,开始拔营朝着杭城进,不出五天,便到了距离杭城一百里的地方,要顺利进入杭城,必须拿下淳歌所在的军营,也就意味着,林洎与淳歌终于要成为对手了。 “淳歌,林洎带兵在三十里之外扎营。”乐水将探子所探得的消息告诉淳歌。 “三十里,这是宣战啊。”苏佑君有些激动,在有苏行军以百里为界,也就是说在一百里之外的敌军,不一定有开战的意思,但是在五十里之内的敌军,则是无声的挑衅,过不了几天便会开战。 “开战是迟早的事儿。”淳歌早就想到这个结果,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今晚我回去见林洎。” “你疯了,他可是敌军将领。”苏佑君被这个消息惊得站了起来。 “我既不会通敌,更不会有危险,你放心吧。”说完淳歌便起身走出了营帐。 这一次的夜晚在淳歌的期盼中到来,当他孤身一人来到林洎驻扎的营地时,所有人都吃惊了,紧急通报后,淳歌优哉游哉地走进了主帐。 掀开帘子,引入眼帘的就是那个略带消瘦的林洎,再冷峻的脸也显得柔和,淳歌不忍不住幽怨道:“不是要你保重吗,怎么还是清减了。” 淳歌丝毫没有身在敌营的觉悟,径直走到林洎桌前,林洎也是老实,自觉地将左手伸出来,淳歌自然地号起了脉。 “忧思难安,夜间少眠,你可知这样会犯病的。”淳歌没好气地等了林洎一眼,说道:“好在我给你带了药丸。”说着淳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送到林洎嘴边,林洎二话不说就吞了下去,末了还憨憨地笑了几声。 身为旁观者的林蒙那叫一个吃惊,林洎那小子分明是讨好的笑。认识林洎三十多年,从没见过林洎这幅小男人的样子啊,而且看淳歌与林洎间的相处,林蒙脑中蹦出四个惊天泣的大字: 老夫老妻。 谁能告诉林蒙,最该是对手的两个人。好到一种天怒人怨的境界,这是要怎样啊。 淳歌一进来,一心只顾着林洎,半天才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故而抬眼望去,不着声色大量片刻后,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确定,还要在这儿。”明晃晃的碍着人家夫妻两叙旧。 “我”林蒙也是郁闷啊,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啊,抬起左手食指指着自己。惊讶道:“这里是林家的军营,本将军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淳歌不由得挑眉,心情大好,朝着林洎眨了眨眼睛,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令林洎不由得一笑。 “你先出去吧。”林洎平淡开口道。 只听见林蒙脑袋一转,傲娇开口道:“我就不,万一你将我们的布置告诉他呢。” 林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淳歌却打断道:“他要在这儿。就在这吧。” 林洎一笑,伸出手想要揉揉淳歌的小脑袋,却不想看到了淳歌乌见的白丝,眼中泛出淡淡的哀伤:“你这年纪。不该有这么多白的。” 淳歌一愣,笑道:“你这身份,也不该穿这件破了的衣服。”说着淳歌从腰间拿出了个针线包,在林蒙惊得快要掉出的眼珠子前,自顾自地帮着林洎缝衣服。 林洎身上这件衣服是淳歌给他做得,有一段时间淳歌迷上了为林洎做衣服。刚开始每一件的模样都是有碍美观的,但是久而久之淳歌的手艺进步了,林洎的衣服几乎让淳歌全包了。 岁月静好,尤其是在淳歌与林洎两人一起度过的时光,林蒙本想着就这样一直待下去,谁知这种感觉,太令人尴尬了,一刻钟后林蒙打着冷颤从里头逃了出去。这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地方,他委实待不下去啊。 “呵呵呵呵”淳歌见林蒙几乎是逃着出去的身影不禁大笑。 “他是何人啊。”淳歌为林洎缝好衣服便搬了张椅子坐在林洎身旁。 “他叫林蒙,算是我的义兄。”林洎搓搓自己略微冰凉的手,等到暖了几分,就将淳歌的手捂在自己手里,他就知道淳歌的手是冰的,这个家伙向来不注意手的保养,没长冻疮,林洎就觉得谢天谢地了。 “你觉不觉得他的性格很像很像”淳歌哽咽了许久不曾说出什么来。 “是啊,大抵是军人之间有所相同吧。”林洎自然知道淳歌说的是乐山,那个已经离开十数年的男子。 “桑青。”淳歌低声叫唤。 “嗯”林洎含笑应道。 “我不知道你心中如何打算,可却有着隐隐的不安,我第一次,觉得你离我很远。”淳歌说得实在,他冒着危险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要一个答案,让他安心。 “不,我就在你身边。”林洎将淳歌拥进怀中,说道:“在这世界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放不下的也是你,离不开的还是你。” “这样的我,永永远远都在在你身旁。”林洎拥着淳歌,幸福地闭上了眼:“你看见也好,看不见也罢,我就在这里,永不离弃。” 淳歌的眼角划出一滴泪,强忍着鼻尖的酸楚,浅浅道:“我不在乎,你在哪里,做什么,和什么在一起,我只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这一夜,淳歌陪着林洎,一夜无话,两人不过是静静地相拥在一起。但是第二天,当淳歌从林洎的营帐走出来的时候,受惊的确实林蒙。 只见那林蒙颤抖着手指,指着淳歌,愣是说不出半个字,他似是想起了京城一个传闻,那便是关于淳歌与林洎的,京城百姓皆知淳歌与林洎关系甚好,更是流传出这两人乃是短袖的事儿。林蒙和林洎从小一块长大自是不信的,可现在他却不得不信了。 “怎么,你要拦我?”淳歌挑眉道:“以面相看,你倒不像是奸诈之人。” “那像什么啊。”林蒙不知不觉间被淳歌饶了进去。 “被欺负的长工啊。”淳歌耸了耸肩,在林蒙的瞪大眼睛的时刻走出了林家的军营。 淳歌很喜欢‘欺负’林蒙,那感觉就像是在欺负乐水一样。带着这份喜悦的心情,淳歌回到了自己的军营。未曾想苏佑君一夜都等在营中,见淳歌一夜未归,眼中透露出的深思,给淳歌浇下了一碰冷水。 “两军交战,主将擅离军营,私会敌军,身为监军我不曾多说,可你实在是不像话。”苏佑君压住心头的怒火,故作平静道:“一夜未归,你真当父皇是摆设不成。” “殿下为何大动肝火呢。”淳歌倒是镇静,悠哉地喝着茶,说道:“皇上忌惮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臣问心无愧。” 苏佑君贴近淳歌耳边,咬牙切齿道:“不过是几日的时间,你就非得在这个时间,见他一面吗。”敏感时期,淳歌偏要做过界的事儿,这不是挑战权威,是什么。 “殿下不是应该高兴吗。”淳歌说得云淡风轻:“臣不断犯错,你正好有踩着臣往上走的机会啊。”淳歌摆出一副了‘我给了你这么大机遇的样子’。 “淳歌,别拿我当幌子,你我之间不该到如此地步的。”说罢苏佑君甩袖而去,那背影显得怒气冲冲。 “小歌似乎惹怒了太子殿下。”乐水幽幽地走了进来找了张椅子做,他与苏佑君相处的时间不长,从没见过苏佑君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也只有淳歌有那个本事,把佛都气出火来。 “朝中有几人是我所忌惮的,但是苏佑君确实我要防备的。”淳歌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惋惜:“他也是少年天才,却甘心不为人所知,小小年纪竟愿意为天下人所嘲笑,论这份忍耐,我是自愧不如的。” “在林相与我相争的时候,他能不动声色地将人马安插到朝廷,这手腕即便是皇上也只有一个服字。”淳歌看着乐水,问道:“这般才智的人,本该在朝中与皇上之间走得如鱼得水,可他却生活得如履薄冰,难道就不令人奇怪吗?” “我是皇上亲手教出来的,他可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更是不会留手,得如此教导的人,会走得颤颤兢兢,我不信。”淳歌并没有什么具体证据,只是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苏佑君此人有所保留。 “你既觉得此人不对劲儿,为何还要与他为敌。”乐水心中只能感叹这个怪家伙,又要做什么了。 “回我与他相识的数年,我才恍然现,我竟没有他一分一毫的把柄,我能倚仗的不过是他的选择,这种的被动不利于官家。”淳歌的手指不住敲打着桌面,似是在沉思什么。 “所以你主动出击,想要他露出破绽。”乐水算是明白了一点。 “破绽?”淳歌摇头一笑道:“连条缝都没有,他也是只老狐狸。” “好了。”乐水翻了个白眼道:“你也是只老狐狸,别想了,官家还有我呢。” 淳歌淡淡一笑,也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苏佑君。 又是一个夜晚,万籁俱寂的时候,一道道火光骤然而起。(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补充) 第五百零四章(补充) 宿命7 谁能告诉林蒙,最该是对手的两个人,好到一种天怒人怨的境界,这是要怎样啊。八〔一?小说?网 淳歌一进来,一心只顾着林洎,半天才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故而抬眼望去,不着声色大量片刻后,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确定,还要在这儿。”明晃晃的碍着人家夫妻两叙旧。 “我”林蒙也是郁闷啊,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啊,抬起左手食指指着自己,惊讶道:“这里是林家的军营,本将军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淳歌不由得挑眉,心情大好,朝着林洎眨了眨眼睛,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令林洎不由得一笑。 “你先出去吧。”林洎平淡开口道。 只听见林蒙脑袋一转,傲娇开口道:“我就不,万一你将我们的布置告诉他呢。” 林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淳歌却打断道:“他要在这儿,就在这吧。” 林洎一笑,伸出手想要揉揉淳歌的小脑袋,却不想看到了淳歌乌见的白丝,眼中泛出淡淡的哀伤:“你这年纪,不该有这么多白的。” 淳歌一愣,笑道:“你这身份,也不该穿这件破了的衣服。”说着淳歌从腰间拿出了个针线包,在林蒙惊得快要掉出的眼珠子前,自顾自地帮着林洎缝衣服。 林洎身上这件衣服是淳歌给他做得,有一段时间淳歌迷上了为林洎做衣服,刚开始每一件的模样都是有碍美观的,但是久而久之淳歌的手艺进步了,林洎的衣服几乎让淳歌全包了。 岁月静好,尤其是在淳歌与林洎两人一起度过的时光,林蒙本想着就这样一直待下去,谁知这种感觉,太令人尴尬了,一刻钟后林蒙打着冷颤从里头逃了出去。这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地方。他委实待不下去啊。 “呵呵呵呵”淳歌见林蒙几乎是逃着出去的身影不禁大笑。 “他是何人啊。”淳歌为林洎缝好衣服便搬了张椅子坐在林洎身旁。 “他叫林蒙,算是我的义兄。”林洎搓搓自己略微冰凉的手,等到暖了几分,就将淳歌的手捂在自己手里。他就知道淳歌的手是冰的,这个家伙向来不注意手的保养,没长冻疮,林洎就觉得谢天谢地了。 “你觉不觉得他的性格很像很像”淳歌哽咽了许久不曾说出什么来。 “是啊,大抵是军人之间有所相同吧。”林洎自然知道淳歌说的是乐山。那个已经离开十数年的男子。 “桑青。”淳歌低声叫唤。 “嗯”林洎含笑应道。 “我不知道你心中如何打算,可却有着隐隐的不安,我第一次,觉得你离我很远。”淳歌说得实在,他冒着危险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要一个答案,让他安心。 “不,我就在你身边。”林洎将淳歌拥进怀中,说道:“在这世界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放不下的也是你,离不开的还是你。” “这样的我,永永远远都在在你身旁。”林洎拥着淳歌,幸福地闭上了眼:“你看见也好,看不见也罢,我就在这里,永不离弃。” 淳歌的眼角划出一滴泪,强忍着鼻尖的酸楚,浅浅道:“我不在乎,你在哪里。做什么,和什么在一起,我只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这一夜。淳歌陪着林洎,一夜无话,两人不过是静静地相拥在一起。但是第二天,当淳歌从林洎的营帐走出来的时候,受惊的确实林蒙。 只见那林蒙颤抖着手指,指着淳歌。愣是说不出半个字,他似是想起了京城一个传闻,那便是关于淳歌与林洎的,京城百姓皆知淳歌与林洎关系甚好,更是流传出这两人乃是短袖的事儿。林蒙和林洎从小一块长大自是不信的,可现在他却不得不信了。 “怎么,你要拦我?”淳歌挑眉道:“以面相看,你倒不像是奸诈之人。” “那像什么啊。”林蒙不知不觉间被淳歌饶了进去。 “被欺负的长工啊。”淳歌耸了耸肩,在林蒙的瞪大眼睛的时刻走出了林家的军营。 淳歌很喜欢‘欺负’林蒙,那感觉就像是在欺负乐水一样。带着这份喜悦的心情,淳歌回到了自己的军营。未曾想苏佑君一夜都等在营中,见淳歌一夜未归,眼中透露出的深思,给淳歌浇下了一碰冷水。 “两军交战,主将擅离军营,私会敌军,身为监军我不曾多说,可你实在是不像话。”苏佑君压住心头的怒火,故作平静道:“一夜未归,你真当父皇是摆设不成。” “殿下为何大动肝火呢。”淳歌倒是镇静,悠哉地喝着茶,说道:“皇上忌惮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臣问心无愧。” 苏佑君贴近淳歌耳边,咬牙切齿道:“不过是几日的时间,你就非得在这个时间,见他一面吗。”敏感时期,淳歌偏要做过界的事儿,这不是挑战权威,是什么。 “殿下不是应该高兴吗。”淳歌说得云淡风轻:“臣不断犯错,你正好有踩着臣往上走的机会啊。”淳歌摆出一副了‘我给了你这么大机遇的样子’。 “淳歌,别拿我当幌子,你我之间不该到如此地步的。”说罢苏佑君甩袖而去,那背影显得怒气冲冲。 “小歌似乎惹怒了太子殿下。”乐水幽幽地走了进来找了张椅子做,他与苏佑君相处的时间不长,从没见过苏佑君大眼瞪小眼的样子,也只有淳歌有那个本事,把佛都气出火来。 “朝中有几人是我所忌惮的,但是苏佑君确实我要防备的。”淳歌的眼中露出深深的惋惜:“他也是少年天才,却甘心不为人所知,小小年纪竟愿意为天下人所嘲笑,论这份忍耐,我是自愧不如的。” “在林相与我相争的时候,他能不动声色地将人马安插到朝廷,这手腕即便是皇上也只有一个服字。”淳歌看着乐水,问道:“这般才智的人,本该在朝中与皇上之间走得如鱼得水。可他却生活得如履薄冰,难道就不令人奇怪吗?” “我是皇上亲手教出来的,他可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更是不会留手。得如此教导的人,会走得颤颤兢兢,我不信。”淳歌并没有什么具体证据,只是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苏佑君此人有所保留。 “你既觉得此人不对劲儿。为何还要与他为敌。”乐水心中只能感叹这个怪家伙,又要做什么了。 “回我与他相识的数年,我才恍然现,我竟没有他一分一毫的把柄,我能倚仗的不过是他的选择,这种的被动不利于官家。”淳歌的手指不住敲打着桌面,似是在沉思什么。 “所以你主动出击,想要他露出破绽。”乐水算是明白了一点。 “破绽?”淳歌摇头一笑道:“连条缝都没有,他也是只老狐狸。” “好了。”乐水翻了个白眼道:“你也是只老狐狸,别想了。官家还有我呢。” 淳歌淡淡一笑,也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苏佑君。 又是一个夜晚,万籁俱寂的时候,一道道火光骤然而起。一阵阵脚步声,踏月而来,在月色中显得格外耀眼,这批人原是林蒙手下最精悍的部队,此刻正有林蒙带领着朝着杭城进预备着偷袭。 “将军第一小队已经赢准备完全,敬候将军令。”林蒙身边的副将早已点好人数,候在一旁。 林蒙的脸上竟显现出不同寻常的睿智。他这一次就要踩着淳歌的扬名天下。 “第一小队马上出。” 一声令下,瞬间就惊醒了淳歌,当然了这家伙也没有熟睡,只是刚躺下只听见外头传来整齐的跑步声。他们官家的军队可不会傻得在大晚上练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敌军来袭。 当淳歌出帐篷的时候,军营的所有人都已整装待,那脚步声虽大,却还是有一小段距离。官家的军队也都是训练有素的,面对突状况依旧是面不改色。 “小歌,听这声音,来人不少啊。”乐水习武多年听音辨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更何况这响声如此之大:“看来这一次林洎也是倾巢而出了,我们可不能被比下去。” 依着乐水的意思是要带着人主动应击,可淳歌却若有所思道:“此事有蹊跷,稍等片刻。” 大约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淳歌深吸一口气,眼神亮,笑道:“兵分三路,乐水你带着五千老兵一万五士兵,去杭城官道口率先埋伏,老赵你带着精兵五千,士兵一万五,绕道直攻敌军后方,剩下的人,跟着我守在营地。” “是,大人。”众将士没有迟疑,领命后便各自带兵离去,圆满挤满人的空地便稍显空挡。 淳歌将主力部队尽数派出去,剩下的两万兵马中,有效战斗力不过是五千不到,凭着这些人要对抗林家的兵马,委实有些难度。 “分出一万五的新兵,在军营四周埋伏,剩下五千人驻守营内。”淳歌很快将两万人划分成两个阵营,说道:“或许我们不如敌军善战,但是我东南士兵的气势,绝对不如他人弱,众将听令” 淳歌抬头挺胸,脸上满是自信,眼中是炙热的光芒,说道:“让我们再一次创造奇迹吧。” “是”淳歌的向心力是经得起考验的,没有一个士兵因为自己的若是感到惧怕,相反却是用极快的度按着淳歌的命令执行。 而淳歌身为主将则是返回营地,所有人多可以乱,只有他不能,即便面对一个全新的对手。 林蒙,一个让淳歌感受到乐山气息的人,只不过此人相较于乐山而言更多了一份智慧,他倒是很期待林蒙给他的惊喜。这种战争的感觉淳歌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来吧,让一切更加猛烈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 宿命8 第五百零五章 宿命8 军营的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忘了,营中还有另一个人,那便是太子殿下苏佑君。( 八(一中[[〔文[ [ 连苏佑君自己都忘了身在何处,因为淳歌而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他自认为见过各种情况下的淳歌,但却独独没有想过,这般成竹在胸的淳歌,是那么得令人拜服。光凭那份敌军在前,临危不惧的气度,单看举手投足见运筹帷幄的自信,这样的淳歌才是有苏最闪耀的一颗星,仿佛天生就是战场上的王者。 一刻钟的时间不到,不远处的声响已经近在咫尺,任何习武之人都听得出这一次的军队足足有一两万人,可能还是先头部队,而淳歌这一个地方只有两万战斗力不强的人。 果不其然,当敌军到达的时候,军营中的士兵只看得人山人海的敌军,一时间心头的震惊难以言喻,却没有一个人退却了,即便是十个人打他们一个人,他们也不会退。正所谓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并不而可贵,但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人却是令人敬佩的。 “什么自出道至今无一败绩,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林蒙看着只有五千人的官家营地,不由得大声哂笑。想他林蒙好歹是军事上的天才,这一次的战略不是,他连林洎都没透露,偷袭而来,就等着生擒官淳歌。 “林蒙”从营帐中传出了淳歌的声音,只见他掀开帘子,走得自在,丝毫没有紧张之感。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若现在离去,我绝不追击。”瞧着淳歌说话的样子,自信到了一个狂妄的地步,所有人都被淳歌的这份没来由的自大给惊到了。 林蒙像是没回过神来,稍稍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道:“官淳歌,你不会是没看清楚形势吧。我军已经将你尽数包围了。” 众人只看见淳歌惋惜地摇摇头,说道:“这么说你是非要一战了。” “开玩笑,拿下你可是我军战的大捷,本将军为何要退。”林蒙像是看到一个傻子。未曾想淳歌傻得这样天真啊:“更何况你已经被本将军包围,本将军有何理由退兵。” “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这可不一定。”淳歌诡异一笑。 不一会儿,林中便传来洗洗碎碎的声音。林蒙刚想转头看,便现自己的前方出现了许多士兵,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围在一起。林蒙转了一圈,果然他们成了瓮中之鳖,倒是淳歌变成了黄雀。 “林蒙看在林洎的面子上,只要你们投降,我绝不下杀手。”淳歌一步一步地走进林蒙,他倒是丝毫都不怕被敌军给抓过去。 林蒙的脸瞬间就黑了大半截,恶狠狠地盯着淳歌,一言不。 淳歌有的是耐心。他不急着要答案,而是等着林蒙自己做决定。 挣扎了许久,在看到淳歌源源不断的士兵感到此处,林蒙的脸上呈现出颓丧,最后只能挥手示意,说道:“放下兵器。” “将军,我们和您血战到底,决不投降。”林蒙所带的士兵也是心高气傲的人,他们满心以为这第一场仗一定能打得很漂亮,可谁知是出师未捷。 “听我军令。放下武器。”林蒙第一个将武器丢向远方。 有了第一个便有二三四个跟着林蒙,不一会儿所有的士兵便都将兵器放下。 “本官并无恶意,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家伙得罪了。”淳歌颔一笑。便让人拿着绳子,将这一干人等尽数绑进了军营中,而林蒙则是被淳歌带到了主营帐。 一场剑拔弩张的战事,就这般容易地落下帷幕,令苏佑君实在是不敢相信,但他还是听从淳歌之言。安静地待在自己的营帐。 “你们官家所训练出来的军队确实不错。”林蒙偷袭,淳歌所带的军队不仅能快反应,还能在短时间之内提早埋伏,这种应急能敌,堪称一绝。 “林将军也不容小觑啊。”淳歌解开林蒙的绳子,还给他倒了杯茶。 “你带着区区五千人,便能营造出千军万马之势,此等机智,我亦是佩服不已。”淳歌以茶代酒,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 林蒙挑了挑眉,他命令手下将士把小沙袋绑扎脚上,放在地上拖,这样跑起来便能一个顶三四个,迷惑敌军甚是好用, 当然这也是林蒙第一次用这法子,先不说成不成功,反正是骗到了人,这就够了。 “哼”不管林蒙心中作何感想,他鼻中还是了冷哼。 淳歌见林蒙不理自己,倒也不起,反而说了句:“你若是想笑,就别忍着。” “笑?”林蒙心中一怔,面不改色地反问。 “以五千人骗得我倾巢出动,自是你赢了。”淳歌说得淡然,却令人听得云里雾里。 可林蒙是个聪明人,他自是明白,自己的把戏已经被淳歌看穿了,没错他们就是兵分两路,一路偷袭,一路直击杭城,他自己带兵攻向淳歌的营地为的就是帮另一队人争取时间,只怕不用片刻,那群主力军便能攻破杭城。 “你既知道了,却还能如此沉稳,不愧是名动天下的官淳歌啊。”林蒙向来自负,本是要杀杀淳歌的气势,未曾想却也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 “你可知田忌赛马的之事。”淳歌没头没脑了问了这样一句。 “自是知晓的。”林蒙在战事上的天分极高,又肯用功,区区一个小故事他岂能不知。 田忌赛马说的便是:齐国使者到大梁来,孙膑以刑徒的身份秘密拜见,劝说齐国使者。齐国使者觉得此人是个奇人,就偷偷地把他载回齐国。齐国将军田忌非常赏识他,并且待如上宾。田忌经常与齐国众公子赛马,设重金赌注。孙膑现他们的马脚力都差不多,马分为上、中、下三等,于是对田忌说:“您只管下大赌注,我能让您取胜。”田忌相信并答应了他,与齐王和诸公子用千金来赌注。比赛即将开始,孙膑说:“现在用您的下等马对付他们的上等马,拿您的上等马对付他们的中等马,拿您的中等马对付他们的下等马。”已经比了三场比赛,田忌一场败而两场胜,最终赢得齐王的千金赌注。 “你用的乃是声东击西,我用的确实田忌赛马之计。”淳歌见林蒙还未清楚,便好心提醒。 “你,你”林蒙一愣,莫非淳歌将兵马分成三路,一路乃主力,一路则是中等力量,剩下的一路便是最差的,而这最差的自是不能用来攻击,便只好防守。所以说,现在军营中的这些士兵,都是些战斗力极差的人,不对呀,淳歌统共也就六万多人,目测军中士兵,绝对有三四万人,淳歌哪里来的其他兵马。 淳歌似是知道他的疑惑,笑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能平白多出一辈人,我偏就不能?” “对,对”林蒙呢喃着,想到了那日林方的话,果然淳歌此人不容轻视:“你是怎么现的。” 林蒙这次偷袭是临时通知的,林洎压根就不知道,所以没有人会告诉淳歌,但淳歌却在极短时间内猜到了,不知是林蒙太弱了,还是淳歌太强了。 “林相能用十年磨一剑的人,他所信任的军队,一定是顶号的。”淳歌的手指在桌上敲着,韵律十足:“所以依你们的本事若是要偷袭,大可无声无息,然你们却又如此声响,可别告诉我是看在林洎的面子上。” 淳歌绽颜一笑,说道:“一反常态必是事出有因,而你选择偷袭的最终目的便是拿下杭城,如此一想,便不难现你这声响的作用。” “林方曾说你十五岁至今,未尝有败绩,我倒是想问问你,如今在官道上,你的主力与我的精兵,谁会赢。”淳歌所说的十有八九都是正确的,林蒙也默认了,现在他最感兴趣的确是那场主力部队之争,谁输谁赢。 “战场哪有绝对的输赢啊。”淳歌扯了扯嘴角,说道:“论军力,你我两方不相上下,论领兵的将领,我方是乐水,常年驻扎在边境经验老道,你方必也是难得之才,可论先机,你方却是输了一筹,然输赢这东西是多变的,谁能看料得准呢?” “你还有一队人呢?”林蒙猛地想来起来,并有一个巨大的猜想在脑中盘旋。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淳歌淡淡地看着林蒙,不再言语。 “啪”是水杯摔落的声音,“咻”又是拔剑的声音,一眨眼这把剑便落到了淳歌的脖间。 林蒙的剑原是被收了的,但淳歌尊重其身份便有还给了他,先前淳歌有帮他将绳子解开了,所以说淳歌如今的处境也是他自找的。 “官淳歌,你可真是好啊。”林蒙转念一想,便觉着淳歌先前到自己的军营是为了探路,而淳歌剩下的一路军队则是绕远路直奔林家军营,营中只有林洎和一万人马,自是不能抵挡淳歌所派去的士兵。(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六章 宿命9 第五百零六章 宿命9 “林方曾说你十五岁至今,未尝有败绩,我倒是想问问你,如今在官道上,你的主力与我的精兵,谁会赢。( 八(一中文 ”淳歌所说的十有八九都是正确的,林蒙也默认了,现在他最感兴趣的确是那场主力部队之争,谁输谁赢。 “战场哪有绝对的输赢啊。”淳歌扯了扯嘴角,说道:“论军力,你我两方不相上下,论领兵的将领,我方是乐水,常年驻扎在边境经验老道,你方必也是难得之才,可论先机,你方却是输了一筹,然输赢这东西是多变的,谁能看料得准呢?” “你还有一队人呢?”林蒙猛地想来起来,并有一个巨大的猜想在脑中盘旋。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淳歌淡淡地看着林蒙,不再言语。 “啪”是水杯摔落的声音,“咻”又是拔剑的声音,一眨眼这把剑便落到了淳歌的脖间。 林蒙的剑原是被收了的,但淳歌尊重其身份便有还给了他,先前淳歌有帮他将绳子解开了,所以说淳歌如今的处境也是他自找的。 “官淳歌,你可真是好啊。”林蒙转念一想,便觉着淳歌先前到自己的军营是为了探路,而淳歌剩下的一路军队则是绕远路直奔林家军营,营中只有林洎和一万人马,自是不能抵挡淳歌所派去的士兵。 剑握在林蒙手中,却是搁在淳歌颈项,持剑的眉头紧锁,受难的是一派淡然。 瞧着淳歌这幅模样,林蒙不禁气急,冷声说道:“官淳歌,如今你的命都在我的手上,你倒是看得开啊。” 淳歌连眼皮子都没有动弹:“我既能将这剑还你,便不怕你有什么动作。” 那柄剑借着微弱的灯光,朝着淳歌白皙的颈动脉逼近,印在营帐上的灯影。却是牵动了外头那个时刻关注着的那个人。他见那柄剑就横在淳歌的喉前,只要稍稍一动,淳歌便能命丧黄泉,他急了。急得想立刻就冲进去,可是,可是他不能,他是一国的太子,若是他冲进去。一旦被抓到,这整盘棋就输了,所以他就只能看着。 暮然回间,苏佑君笑了,无声的浅笑,原来淳歌在他心中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重要,他果然是极其自私的一个。他走了,就像没人知道他曾经等在淳歌的营帐口一样。 无言的对视一会儿,淳歌用两只手指将那剑端推开,又倒了一杯茶。递上复而笑道:“你伤了我,又能如何。” 林蒙凝视着淳歌,许久久到茶叶凉了,他才将剑往别处一扔,接过淳歌那杯茶,一饮而尽,悲戚道:“想我林蒙自认胸中有天下,本以为是柄宝剑,却不知早已是钝了的刀刃一无所用。”林蒙失落地坐到了椅子上。 “当初我定下一石二鸟之际,本以为借着声东击西之名。便可拿下杭城一举成名。”林蒙现在自己想想,实在是太天真了,这么多年有多少人想踩着淳歌出人头地,但哪一个不是被淳歌狠狠得踏下去。摔得无比凄惨。 “你的谋划没有错,集中兵力偷袭总比正面交锋胜算大些,倘若今日换成他人在这军营你便会赢。”淳歌指着那张杭城周围的地形图说道:“要攻下杭城,此处的军营是个过不去的看,若是你佯装攻打军营,正面迎战的我们。则会在右侧露出破绽,到时你只需一面吸引我方的注意力,另一面则是带人突破缺口,直逼杭城。” “是。”当林蒙亲耳听到淳歌这般详细的分析,心中剩下的也只有佩服了:“我本以为,我军占了先机,即便是你反应过来了,我们的人也能突破缺口,我则是领兵与你周旋,待到杭城攻下便可行里应外合之计,那时你便也只能束手就擒。” “你所想的却是我极有可能的应对策略,但是这世间有三个将领,绝不会如此行事。”淳歌掰着手指头说道:“当其冲的是北王,此人心思细腻,布局精巧,就你我这点小伎俩都是他玩剩下的,其次是我,再次则是定山王,他多年驻扎在北方与北夷对抗,北夷的阿史那是个了不得的任务,便是他的磨刀石,成就了他定山王的威名。” “若我是定山王,我极可能派人把手缺口守株待兔,等着你的一干精兵一举拿下,自己则领兵与你正面开战。”以淳歌对苏佑启的了解,这边是苏佑启的处理方式:“他采用的一般是战决的战略,不会给你留下一丝生机,打到你服,毕竟他所代表的是最直接的皇上的利益。” “若是我与北王,对你便不会下死手。”淳歌耸耸肩。 “为什么,两军交战你有妇人之仁?”林蒙不解,淳歌也好北王也好,所代表的都不是林拓的利益,何必留守。 “这六万士兵都是我官家这些年训练出来的,为什么要他们与你死拼,两败俱伤,于我有何好处。”淳歌要防着的可不止有林拓一方,苏见豫也是他不得不防的人物之一,因此淳歌在这场战争中是一个不讨好的角色啊。 “再者,你的另一队人马遇到伏击,自是知道情况有变,只要军心稍有动摇,与我而言,便是拿下你们的最好时间,而你所带的这批人要吸引我的主力,那我便将计就计,拖住你们。”淳歌说得轻巧,可这里头的门道可不是一个文官所具备的的。 “随之你再顺着我的打算,假以兵多,要我投降,我为了帮着另一队争取时间定会投降,如此一来,你便以最小的伤亡取得了胜利。”兵不血刃这是兵法的最高境界,这一次林蒙看着淳歌的眼神都快泛出光芒。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再派一队的。”林蒙觉得想到前面两项已经是神人了。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北王,他做事向来都是连根拔起,加之我知道你不相信林洎,绝对不会讲今夜的计划告诉林洎,但你也不会只留林洎一人,定会有一小部分的士兵看着林洎,那么剩下的这些人极有可能是你翻盘的机会,我必须消除这个隐患。”这一点是淳歌向北王学的,斩草除根才是对自己的负责。 “怪不得你说是田忌赛马,同而不同啊。”淳歌能让两队的精兵正面对抗,余下的实力较强的一队人派去攻打最没有战斗力的林家营地,势力最差的淳歌这一对,则是对付林蒙所带的势力中等的一队,这种分配再给林蒙两三年,他都不能看破啊。 “不对啊。”林蒙突然瞪大了眼睛,傻傻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啊?”这种事情属于军事机密啊,淳歌这么赤裸裸地跟他说,是几个意思啊。 “我愿意,你管?”淳歌俩眼睛一瞪,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这一夜,淳歌与林蒙零零总总说了许多,越接触林蒙就越觉得淳歌这人不简单,举手投足间有很多他看不懂的事儿,比如他与林洎为何会这般要好,又比如林洎与他立场相左,他为何要饶自己的姓名,还有苏见豫待他不好,他为何还要忠心。许许多多的问题,萦绕在林蒙的脑海,反有一点林蒙是改变了,他也被淳歌彻底征服了,有这样才华的男子,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跟随。 天刚朦朦亮,乐水便带着兵回来复命,而他也不愧是淳歌的兄长,两个人的做法出奇地一直。夜里乐水以最快的度布下埋伏,点那个敌军到时,他的忽然出现,是敌军军心混乱,随后他再诓骗敌军,使他们士气全无,最后正面交锋一场,再抛出橄榄枝说是已经俘获了林蒙,骗得他们尽数投降。如此一来,乐水便也几百人的伤亡,拿下了林蒙的精锐部队。 “你们官家人,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啊。”林蒙和淳歌一同听了探子的回报,乐水果然拿下了那些士兵。 淳歌伸了伸懒腰,乐水的本事他可从不怀疑:“你也准备准备,咱们拔营了。” “拔营,去哪儿?”淳歌现在大胜,难道是去:“你真要抓我去杭城?” 淳歌愁了林蒙一眼,这一眼中满满都是‘这家伙还真笨’:“我的另一队人至今未归,也没有任何消息,想也知道是林洎扭转了局面,你说我现在去哪儿?” 林蒙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急忙问道:“你明知浸之厉害非常,却不多加防范,你若是兵分两路,一队有官将军阻拦,一队由你亲自到对绕道攻击浸之,而我在你们两方的包围下,也折腾不出什么,可你却没有这么做。” 在林蒙探究的眼神下,淳歌缓缓开口:“你的聪明若是用在该用的地方那就好了。” 这话里的意思很是清楚,淳歌就是故意让林洎抓一队人的,为什么呢,林蒙眨巴眨巴眼,领悟了,想必淳歌早就想到这个局面,特意让林洎能有筹码换人,这个淳歌与林洎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林蒙更加好奇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六章(修正) 宿命9 第五百零六章(修正) 宿命9 剑握在林蒙手中,却是搁在淳歌颈项,持剑的眉头紧锁,受难的是一派淡然,一时间倒教人分不清此时的形势。? <[<八一?中文[〈网〔 < ] 瞧着淳歌这幅模样,林蒙不禁气急,冷声说道:“官淳歌,如今你的命都在我的手上,你倒是看得开啊。”照理说一个文官,不是应该求饶什么的,怎么到了淳歌这人就不灵了。 淳歌连眼皮子都没有动弹:“我既能将这剑还你,便不怕你有什么动作。”难道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傻子吗,淳歌郁闷想道。 那柄剑借着微弱的灯光,朝着淳歌白皙的颈动脉逼近,映在营帐上的灯影,却是牵动了外头那个时刻关注着的那个人。他见那柄剑就横在淳歌的喉前,只要稍稍一动,淳歌便能命丧黄泉,他急了,急得想立刻就冲进去,可是,可是他不能,他是一国的太子,若是他冲进去,一旦被抓到,这整盘棋就输了,所以他就只能看着。 暮然回间,苏佑君笑了,无声的浅笑,原来淳歌在他心中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重要,他果然是极其自私的一个。他走了,就像没人知道他曾经等在淳歌的营帐口焦急无措过。 无言地对视一会儿,淳歌用两只手指将那剑端推开,又倒了一杯茶,递上复而笑道:“你伤了我,又能如何。”更何况有林洎在淳歌的性命绝对无忧。 林蒙凝视着淳歌许久,久到茶也凉了,他才将剑往别处一扔,接过淳歌那杯茶,一饮而尽,悲戚道:“想我林蒙自认胸中有天下,本以为是柄宝剑,却不知早已是钝了的刀刃一无所用。”林蒙失落地坐到了椅子上。 “当初我定下一石二鸟之际,本以为借着声东击西之名,便可拿下杭城一举成名。”林蒙现在自己想想。实在是太天真了,这么多年有多少人想踩着淳歌出人头地,但哪一个不是被淳歌狠狠得踏下去,摔得无比凄惨。现在倒是好,好多了他这一号人。 “你的谋划没有错,集中兵力偷袭总比正面交锋胜算大些,倘若今日换成他人在这军营你便会赢。”淳歌指着那张杭城周围的地形图说道:“要攻下杭城,此处的军营是个过不去的坎。若是你佯装攻打军营,正面迎战的我们,则会在右侧露出破绽,到时你只需一面吸引我方的注意力,另一面则是带人突破缺口,直逼杭城。” “是。”当林蒙亲耳听到淳歌这般详细的分析,心中剩下的也只有佩服了:“我本以为,我军占了先机,即便是你反应过来了,我们的人也能突破缺口。我则是领兵与你周旋,待到杭城攻下便可行里应外合之计,那时你便也只能束手就擒。” “你所想的却是我极有可能的应对策略,但是这世间有三个将领,绝不会如此行事。”淳歌掰着手指头说道:“当其冲的是北王,此人心思细腻,布局精巧,就你我这点小伎俩都是他玩剩下的,其次是我,再次则是定山王。他多年驻扎在北方与北夷对抗,北夷的阿史那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便是他的磨刀石,成就了他定山王的威名。” “若我是定山王。我极可能派人把手缺口守株待兔,等着你的一干精兵一举拿下,自己则领兵与你正面开战。”以淳歌对苏佑启的了解,这边是苏佑启的处理方式:“他采用的一般是战决的战略,不会给你留下一丝生机,打到你服。毕竟他所代表的是最直接的皇上的利益。” “若是我与北王,对你便不会下死手。”淳歌耸耸肩。 “为什么,两军交战你有妇人之仁?”林蒙不解,淳歌也好北王也好,所代表的都不是林拓的利益,何必留守。 “这六万士兵都是我官家这些年训练出来的,为什么要他们与你死拼,两败俱伤,于我有何好处。”淳歌要防着的可不止有林拓一方,苏见豫也是他不得不防的人物之一,因此淳歌在这场战争中是一个不讨好的角色啊,要是他不留着点兵护身,哪天死了都不知道呢。 “再者,你的另一队人马遇到伏击,自是知道情况有变,只要军心稍有动摇,于我而言,便是拿下你们的最好时间,而你所带的这批人要吸引我的主力,那我便将计就计,拖住你们。”淳歌说得轻巧,可这里头的门道可不是一个文官所具备的的。 “随后你再顺着我的打算,假以兵多,要我投降,我为了帮着另一队争取时间定会投降,如此一来,你便以最小的伤亡取得了胜利。”兵不血刃这是兵法的最高境界,这一次林蒙看着淳歌的眼神都快泛出光芒。 “那你又是怎么想到再派一队的。”林蒙觉得想到前面两项已经是神人了。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北王,他做事向来都是连根拔起,加之我知道你不相信林洎,绝对不会将今夜的计划告诉林洎,但你也不会只留林洎一人,定会有一小部分的士兵看着林洎,那么剩下的这些人极有可能是你翻盘的机会,我必须消除这个隐患。”这一点是淳歌向北王学的,斩草除根才是对自己的负责。 “怪不得你说是田忌赛马,同而不同啊。”淳歌能让两队的精兵正面对抗,余下的实力较强的一队人派去攻打最没有战斗力的林家营地,势力最差的淳歌这一对,则是对付林蒙所带的势力中等的一队,这种分配再给林蒙两三年,他都不能看破啊。 “不对啊。”林蒙突然瞪大了眼睛,傻傻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啊?”这种事情属于军事机密啊,淳歌这么赤裸裸地跟他说,是几个意思啊。 “我愿意,你管?”淳歌俩眼睛一瞪,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这一夜,淳歌与林蒙零零总总说了许多,越接触林蒙就越觉得淳歌这人不简单,举手投足间有很多他看不懂的事儿,比如他与林洎为何会这般要好,又比如林洎与他立场相左,他为何要饶自己的性命,还有苏见豫待他不好,他为何还要忠心。许许多多的问题,萦绕在林蒙的脑海,反有一点林蒙是改变了,他也被淳歌彻底征服了,有这样才华的男子,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跟随。 天刚朦朦亮,乐水便带着兵回来复命,而他也不愧是淳歌的兄长,两个人的做法出奇地一直。夜里乐水以最快的度布下埋伏,点那个敌军到时,他的忽然出现,是敌军军心混乱,随后他再诓骗敌军,使他们士气全无,最后正面交锋一场,再抛出橄榄枝说是已经俘获了林蒙,骗得他们尽数投降。如此一来,乐水便也几百人的伤亡,拿下了林蒙的精锐部队。 “你们官家人,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啊。”林蒙和淳歌一同听了探子的回报,乐水果然拿下了那些士兵。 淳歌伸了伸懒腰,乐水的本事他可从不怀疑:“你也准备准备,咱们拔营了。” “拔营,去哪儿?”淳歌现在大胜,难道是去:“你真要抓我去杭城?” 淳歌愁了林蒙一眼,这一眼中满满都是‘这家伙还真笨’:“我的另一队人至今未归,也没有任何消息,想也知道是林洎扭转了局面,你说我现在去哪儿?” 林蒙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急忙问道:“你明知浸之厉害非常,却不多加防范,你若是兵分两路,一队有官将军阻拦,一队由你亲自到对绕道攻击浸之,而我在你们两方的包围下,也折腾不出什么,可你却没有这么做。” 在林蒙探究的眼神下,淳歌缓缓开口:“你的聪明若是用在该用的地方那就好了。” 这话里的意思很是清楚,淳歌就是故意让林洎抓一队人的,为什么呢,林蒙眨巴眨巴眼,领悟了,想必淳歌早就想到这个局面,特意让林洎能有筹码换人,这个淳歌与林洎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林蒙更加好奇了。 其实昨夜在林蒙出的那一刻,林洎就行了,他这般聪明的人物岂能不知林蒙这点小打算。但他却是站在淳歌哪一方的。 “公子,林将军真的带兵走了。”林木沏了壶热茶,给林洎。 林洎揉了揉太阳穴,这几日他有些着凉,又拿出淳歌给他的药,吃了一颗才算好些了。 早在淳歌离开之时,林洎便料准了林蒙会单独行动,因而他自是不惊讶的。 “您说谁会赢呢?”林木给林洎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递上去。 林洎接过茶,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林木,摆明是‘你说呢’的意思。 林木自是明白的:“我觉着林将军还太嫩了,想我们夫人,那手段要是他愿意,在朝堂上绝对是游刃有余的,而行军打仗更是他家致富的法宝啊,林将军此番与夫人硬碰硬,别输得太惨哟。”林木这些年也算是跟着淳歌的,哪能不清楚淳歌的本事,他有时甚至怀疑,淳歌与林洎打起来,兴许林洎还不如全面爆的淳歌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章 宿命10 第五百零七章 宿命1o “你既有了答案,还不准备着,你家夫人不一会儿就会派人打到这儿了。?<八<{?一中文?< ( ”林洎没好气地看了林木一眼。 “啊,这么快?”林木心中虽是惊讶,但腿脚还是很麻利地跑了出去布置战场。 林蒙走之前留下了一万多人守护营地,但是林洎甚至淳歌派来的一定不止一万人,既然要端了对方的后方,必是要一举拿下的,所以林洎的选择绝不是硬碰硬。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能采用的策略只有诱敌深入逐个击破,而且林洎似乎想到了淳歌的用意,更是淡淡一笑。 之后,便是那一帮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来了,结果现,这儿连个人影都没有,就在他们以为对方已经听到风声提前逃走了的时候。一对人马在他们的后方逃窜老赵一见,便觉得自个儿立功的机会到了,急忙带着一队人追去,刚到半路,又出现了一小队人,老赵只能兵分两路,谁知过了一小会儿,再次遇到一小队,然而此时的老赵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现地委实太迟了。一阵强风,所有的兵马无一不倒下。 林木屏住呼吸,打了打自己手里的药粉,他家夫人的药粉,百试百灵,再加上自己公子的谋略,简直是无往而不利啊。一刻钟后,林木带着俘虏到的两万人,回到了自个儿的军营,那时林洎已经优哉游哉地坐在主位看书喝茶了。 “公子如您所料,已经将人尽数带会。”林木搓着手,钻进了帐篷。 林洎将一杯热茶递去,笑道:“可不是如我所料。” “公子跟我您就别客气了。”林木端起茶闷了几口,这才感觉暖了些。 “是你家夫人。”当日淳歌便知晓会有这样的局面,因此他才派了赵将军,这个比较好忽悠的家伙,不然林洎也不可能这般容易的就抓到人,再者要也是淳歌给的,避免了两军的冲突。至于林洎抓到的赵将军,极有可能是要和淳歌做一场交易,给苏见豫看。 “夫人?”林木倒是没有想到,淳歌还真的透露己方军情给林洎。 “收拾收拾。估摸着林蒙该是栽了,咱们带着赵将军去将人换回来。”林洎抖抖衣袖,将淳歌新给他缝制的披风给披上,顿时暖了不少。 林洎慢条斯理地行军,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带着一群人到达淳歌军营十里之外。 “大人,十里外”探子刚报告,就被淳歌打断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淳歌一挥手,帐内就只剩下他、乐水与林蒙三人。 “官淳歌,你若是放了我们,如何向苏见豫交代。”经过这一夜,林蒙对淳歌已经有了说不出的好感,自然为淳歌忧心。 “谁说我要放了你们。”淳歌脸色一沉,没好气说道。 林蒙一听。合着淳歌这一夜是逗他玩呢,刹那间火气上头,刚想骂几句,只听见乐水不咸不淡说道:“一军换一军,我们怎会放了敌军。” 淳歌接到乐水看过来的眼神,赶忙露出一个附和的神情。这下林蒙算是明白了,他是好心担心淳歌,可淳歌却是和乐水一起拿他开玩笑呢。 “我是说真的。”林蒙拉下脸来,说道:“你这一战,双方并无较大伤亡。打了跟没打一样,苏见豫定会起疑,到时你的日子绝不好过。” “我的日子向来过不好。”淳歌面色一暗,满不在意道:“皇上疑心我又不是这一日两日的事儿了。” “你无功而返。又与敌军擅自交易,加之林洎与你关系甚笃,你简直”林蒙还真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这个淳歌明明是最不该打这场仗的人啊。 “话虽如此,可我倒觉着淳歌做得极妙。”乐水深深地看了林蒙一眼,说道:“淳歌处境之艰难。并不会因为一场胜战而改变,换而言之,倘使这一次淳歌赢了,那又当如何?” “自是立下军功,不用,不用”林蒙想了半天,倒还是真的,即便淳歌赢了又能怎样呢。 “你看,说不出来了吧。”乐水耸肩说道:“赢了,皇上便会打消疑心,绝对不可能,相反的淳歌赢了便没了作用,这才是真正的危险。”那些欲加之罪的陷阱,正等着淳歌一步一步踏进去。 与其与苏见豫斗智斗勇,淳歌还不如这就么与林拓僵着,而双方的势均力敌正是淳歌处在夹缝间最好的方式。 “好啊”林蒙猛地回过神来:“你这家伙将我也算计进去了。” 淳歌与乐水齐齐抬头,以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望着林蒙,显然这两个家伙已经找到了当年初一起合作欺负乐山的感觉了。 在林蒙的哼哼声中,淳歌带着林蒙等一干被俘虏的家伙与林洎碰头。 林洎早早便等在外头,一见淳歌,便露出了几丝暖笑,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两人会剑拔弩张的,最少也会做个样子吧,于是乎在众人的期待下,林洎开口了。 “闹腾了一夜,可吃了早膳。”林洎说得温柔,眼中更是能泛出水来。 “你那儿也不消停,你可吃了?”淳歌更是夸张,身后还有人端出一壶热粥,给林洎送过去。 只见林洎宠溺地摇了摇头,将自己准备地热粥给淳歌送过去,两人相视一笑,便真的开始喝粥。 这下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只有林蒙一个人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方才都没觉着冷,现在倒是瘆的慌啊。 渡过‘漫长’的吃粥时间,这两位大神终于是开始正常地说话了。 “淳歌这一次可谓是大有收获。”林洎知道这一次的谈判不过是做场戏给苏见豫看,因此两人当真是迎着寒风交谈。 “你也不弱,这一次拿了不少人。”淳歌眨了眨眼,笑道。 “既然你我两方均是由俘虏,倒不如两相交换,堂堂正正打一场。”林洎这话天真至极,大家伙都觉着这个前任的天才第一天才,是疯了吧,哪有人会放弃自己的优势,实打实干一架,没背后扎你一刀,就好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淳歌竟然很是高兴地应了一声:“好啊。” 这情况就好比,两个黑道老大,领着一群手下,争锋相对了半天,采用石头剪刀布来解决事情一样。 就在人们猜测事情真假的时候,淳歌与林洎已经开始放人了,约是半盏茶的时间,两人人员全数到齐。林洎与淳歌相见的地方,还是比较宽敞的,他俩相视一笑,便漫步到军队之后,这边预示着,战事开始。好吧大家伙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第一次这个客客气气,刀剑出鞘便只有战一个字。 前方打得热闹,淳歌则是站到了高处观看。 “你确定你这般玩笑,父皇不会生气。”苏佑君的声音从淳歌身后传来。 “不是让你好生休息吗。”淳歌本就不想苏佑君参与,可这人却是不听。 “我说,别人就不会说吗?”苏佑君冷言道:“倘使让他人禀告,更是添油加醋。” “臣行得正坐得端,无惧谣言。”淳歌一本正经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你不愿下手,便让我帮你。”说罢,苏佑君便转生离去。 从这话里淳歌听出了不对劲儿,刚想劝苏佑君不要轻举妄动,谁知一支箭便以乘风破浪之势射向林洎,淳歌想要呼喊,却是来不及了,与此同时四周涌上了一群不知名的人马。 淳歌只看到林洎受伤,便也什么也顾不得了,硬是冲进两军交战的战场,林拓在早前便下了军令不许伤害淳歌,而淳歌自己的兵自然不会伤他,因此他很快便到达林洎身边,连脉还没来得急号,一阵箭雨便朝着这边袭来。淳歌与林木驾着神智不清的林洎往边上躲。 “你们是何人的兵,没有本官的命令,即刻退到后方。”淳歌见那群不知名的兵,真的是拼命与林蒙他们厮杀,便厉声询问。 “官大人,我等直属太子殿下,还请大人退开。”高地上有一人驾马而来。 淳歌心中暗骂一句,眼看着四周都被人包围,闪身挡在林洎身前,高声道:“东南士兵听令,退至军营,死守营地。”语毕便扯着林洎与林木朝着一处闪躲,林木一脚踩空,拉着林洎便往下滚去,淳歌一慌也随着滚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林洎三人消失后,林蒙匆忙退兵,带人回防,见苏佑君的兵没有追击,这才原路返回,沿着淳歌三人消失之处往下找。 现在林洎手上,淳歌与林木滚下坡也不知是否受伤,苏佑君也会派人找,他的时间真是不多啊。兴许是林蒙的好运到了,不过是半个时辰,他便见着三个昏迷的人影。他倒也认命,将这三人扛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林木紧闭着眼,看样子没有严重什么外伤,只是蹭破了点皮,林洎伤口的血也止住了,想来是淳歌昏迷前帮他将箭拔出来了,做了些应急处理,还用自己的衣衫为林洎包扎了伤口。而此时此刻,才得以仔细看看淳歌的林蒙,呆住了。 这个青丝散落,衣衫不整的女子是谁?林蒙是笨了些,可这男女之别他还是分的出来的,林洎边上的这位,分明就是个姑娘啊? 他救得明明是个汉子,怎么就变成姑娘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章(修正) 宿命10 第五百零七章(修正) 宿命1o “你既有了答案,还不准备着,你家夫人不一会儿就会派人打到这儿了。〔<〔 八(一[(小[说网 ”林洎没好气地看了林木一眼,这家伙这几年越懒散了。 “啊,这么快?”林木心中虽是惊讶,但腿脚还是很麻利地跑了出去布置战场,他家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林蒙走之前留下了一万多人守护营地,但是林洎猜测淳歌派来的一定不止一万人,淳歌既要端了对方的后方,必是要一举拿下的,兵力定是十分凶悍,所以林洎的选择是绝不硬碰硬。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能采用的策略只有诱敌深入逐个击破,而且林洎似乎想到了淳歌的用意,更是淡淡一笑。 不久之后,便是一帮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来了,结果现,这儿连个人影都没有,就在他们以为对方已经听到风声提前逃走了的时候。一对人马在他们的后方逃窜老赵一见,便觉得自个儿立功的机会到了,急忙带队人追去,哪知刚到半路,又出现了一小队人,老赵只能兵分两路,谁知又过了一小会儿,再次遇到一小队,然而此时的老赵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现地委实太迟了。一阵强风,所有的兵马无一不倒下。 林木朝前看了看,屏住呼吸,打了打自己手里余下的药粉,他家夫人的药粉,百试百灵,再加上自己公子的谋略,简直是无往而不利啊。一刻钟后,林木带着俘虏到的两万人,回到了自个儿的军营,那时林洎已经优哉游哉地坐在主位看书喝茶了。 “公子如您所料,已经将人尽数带会。”林木搓着手,钻进了帐篷。 林洎将一杯热茶递去,笑道:“可不是如我所料。” “公子跟我您就别客气了。”林木端起茶闷了几口,这才感觉暖了些。 “是你家夫人。”当日淳歌便知晓会有这样的局面,因此他才派了赵将军。这个比较好忽悠的家伙,不然林洎也不可能这般容易的就抓到人,再者要也是淳歌给的,避免了两军的冲突。至于林洎抓到的赵将军,极有可能是要和淳歌做一场交易,给苏见豫看。 “夫人?”林木倒是没有想到,淳歌还真的透露己方军情给林洎。 “收拾收拾,估摸着林蒙该是栽了。咱们带着赵将军去将人换回来。”林洎抖抖衣袖,将淳歌新给他缝制的披风给披上,顿时暖了不少。 林洎慢条斯理地行军,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带着一群人到达淳歌军营十里之外。 “大人,十里外”探子刚报告,就被淳歌打断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淳歌一挥手,帐内就只剩下他、乐水与林蒙三人。 “官淳歌,你若是放了我们。如何向苏见豫交代。”经过这一夜,林蒙对淳歌已经有了说不出的好感,自然为淳歌忧心。 “谁说我要放了你们。”淳歌脸色一沉,没好气说道。 林蒙一听,合着淳歌这一夜是逗他玩呢,刹那间火气上头,刚想骂几句,只听见乐水不咸不淡说道:“一军换一军,我们怎会放了敌军。” 淳歌接到乐水看过来的眼神,赶忙露出一个附和的神情。这下林蒙算是明白了。他是好心担心淳歌,可淳歌却是和乐水一起拿他开玩笑呢。 “我是说真的。”林蒙拉下脸来,说道:“你这一战,双方并无较大伤亡。打了跟没打一样,苏见豫定会起疑,到时你的日子绝不好过。” “我的日子向来过不好。”淳歌面色一暗,满不在意道:“皇上疑心我又不是这一日两日的事儿了。” “你无功而返,又与敌军擅自交易,加之林洎与你关系甚笃。你简直”林蒙还真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这个淳歌明明是最不该打这场仗的人啊。 “话虽如此,可我倒觉着淳歌做得极妙。”乐水深深地看了林蒙一眼,说道:“淳歌处境之艰难,并不会因为一场胜战而改变,换而言之,倘使这一次淳歌赢了,那又当如何?” “自是立下军功,不用,不用”林蒙想了半天,倒还是真的,即便淳歌赢了又能怎样呢。 “你看,说不出来了吧。”乐水耸肩说道:“赢了,皇上便会打消疑心,绝对不可能,相反的淳歌赢了便没了作用,这才是真正的危险。”那些欲加之罪的陷阱,正等着淳歌一步一步踏进去。 与其与苏见豫斗智斗勇,淳歌还不如这么与林拓僵着,而双方的势均力敌正是淳歌处在夹缝间最好的处理方式。 “好啊”林蒙猛地回过神来:“你这家伙将我也算计进去了。” 淳歌与乐水齐齐抬头,以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望着林蒙,显然这两个家伙已经找到了当年初一起合作欺负乐山的感觉了。 在林蒙的哼哼声中,淳歌带着林蒙等一干被俘虏的家伙与林洎碰头。 林洎早早便等在外头,一见淳歌,便露出了几丝暖笑,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两人会剑拔弩张的,最少也会做个样子吧,于是乎在众人的期待下,林洎开口了。 “闹腾了一夜,可吃了早膳。”林洎说得温柔,眼中更是能泛出水来。 “你那儿也不消停,你可吃了?”淳歌更是夸张,身后还有人端出一壶热粥,差人给林洎送过去。 只见林洎宠溺地摇了摇头,将自己准备地热粥给淳歌送过去,两人相视一笑,便真的开始喝粥。 这下所有人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只有林蒙一个人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即便是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恶心到了,方才都没觉着冷,现在倒是瘆的慌啊。 渡过‘漫长’的吃粥时间,这两位大神终于是开始正常地说话了。 “淳歌这一次可谓是大有收获。”林洎知道这一次的谈判不过是做场戏给苏见豫看,因此两人当真是迎着寒风交谈。 “你也不弱,这一次拿了不少人。”淳歌眨了眨眼,笑道。 “既然你我两方均是由俘虏,倒不如两相交换,堂堂正正打一场。”林洎这话天真至极,大家伙都觉着这个前任的天才第一天才,是疯了吧,哪有人会放弃自己的优势,实打实干一架,没在背后扎你一刀,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淳歌竟然很是高兴地应了一声:“好啊。” 这情况就好比,两个黑道老大,领着一群手下,争锋相对了半天,采用石头剪刀布来解决事情一样。 就在人们猜测事情真假的时候,淳歌与林洎已经开始放人了,约是半盏茶的时间,两人人员全数到齐。林洎与淳歌相见的地方,还是比较宽敞的,他俩相视一笑,便漫步到军队之后,这边预示着,战事开始。好吧大家伙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第一次这个客客气气,刀剑出鞘便只有战一个字。 前方打得热闹,淳歌则是站到了高处观看。 “你确定你这般玩笑,父皇不会生气。”苏佑君的声音从淳歌身后传来。 “不是让你好生休息吗。”淳歌本就不想苏佑君参与,可这人却是不听。 “我不说,别人就不会说吗?”苏佑君冷言道:“倘使让他人禀告,更是添油加醋。” “臣行得正坐得端,无惧谣言。”淳歌一本正经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你不愿下手,便让我帮你。”说罢,苏佑君便转生离去。 从这话里淳歌听出了不对劲儿,刚想劝苏佑君不要轻举妄动,谁知一支箭便以乘风破浪之势射向林洎,淳歌想要呼喊,却是来不及了,箭已突破重重包围,直射林洎,与此同时四周涌上了一群不知名的人马。 淳歌只看到林洎受伤,便也什么也顾不得了,硬是冲进两军交战的战场,林拓在早前便下了军令不许伤害淳歌,而淳歌自己的兵自然不会伤他,因此他很快便到达林洎身边,连脉还没来得急号,一阵箭雨便朝着这边袭来。淳歌与林木驾着神智不清的林洎往边上躲。 “你们是何人的兵,没有本官的命令,即刻退到后方。”淳歌见那群不知名的兵,真的是拼命与林蒙他们厮杀,便厉声询问。 “官大人,我等直属太子殿下,还请大人退开。”高地上有一人驾马而来。 淳歌心中暗骂一句,眼看着四周都被人包围,闪身挡在林洎身前,高声道:“东南士兵听令,退至军营,死守营地。”语毕便扯着林洎与林木朝着一处闪躲,林木一脚踩空,拉着林洎便往下滚去,淳歌一慌也随着滚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地方。 林洎三人消失后,林蒙匆忙退兵,带人回防,见苏佑君的兵没有追击,这才原路返回,沿着淳歌三人消失之处往下找。 现在林洎受伤,淳歌与林木滚下坡也不知是否受伤,苏佑君也会派人找,他的时间真是不多啊。兴许是林蒙的好运到了,不过是半个时辰,他便见着三个昏迷的人影。他倒也认命,将这三人逐一扛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林木紧闭着眼,看样子没有严重什么外伤,只是蹭破了点皮,林洎伤口的血也止住了,想来是淳歌昏迷前帮他将箭拔出来了,做了些应急处理,还用自己的衣衫为林洎包扎了伤口。而此时此刻,才得以仔细看看淳歌的林蒙,呆住了。 这个青丝散落,衣衫不整的女子是谁?林蒙是笨了些,可这男女之别他还是分的出来的,林洎边上的这位,分明就是个姑娘啊? 他救得明明是个汉子,怎么就变成姑娘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 宿命11 第五百零八章 宿命11 林蒙虽已是三十好几的男人,却因常年练兵,鲜少接触女子,林方曾笑称林蒙这辈子注定了是要孤独终老了。〈? 八一<中文? [ 故而这样一个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男子,一见淳歌是个姑娘家,笑脸顿时就红了。 从表面上看,淳歌似乎是三人中伤得较轻的,并且淳歌的医名林蒙也是有所耳闻的,因此林蒙决定先叫醒淳歌。要是让他直接用手推,林蒙实在是害羞得不行,于是与这家伙就寻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林蒙找了一根不粗不细的树枝,自个离得老远,手上确实不停地戳着淳歌的手臂,如此荒唐的法子,倒还真的让淳歌苏醒了。 早先滚落的时候,林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淳歌护在怀里,落地后淳歌立即帮着林洎处理伤口,那箭还差几分就直插胸口,淳歌又没什么称手的工具,实打实地拔剑,不免心神交瘁,这才累昏了。现在林蒙乱戳几下,也确实能苏醒过来。 刚刚醒来的淳歌有一种宿醉的感觉,手也不自觉地揉起了太阳穴,几个呼吸后,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事儿,眼睛睁得老大四处寻找,见林洎安然躺在自己身边,这才松了口气。 “你醒了。”此时林蒙才说上一句话。 而淳歌到此刻才现,不远处那个恨不得将身子都缩成一团的竟是林蒙,想必便是林蒙救的他们。 “军情如何?”淳歌皱了皱眉,问道。 “哦,那个”说到军情林蒙的尴尬之感才稍稍减轻了一点,但眼神还是往各个角落里飘:“我军已经回营防守,苏佑君领着的那队我就不清楚了。” 苏佑君的兵,是在淳歌意料之外的事儿,想来是苏见豫不放心淳歌,早就安插好的吧,淳歌这一次错就错在真的相信了苏佑君,教训告诉他。将来面对苏佑君,不该有一分的信任。 “你,你”林蒙见淳歌一脸深思的模样,支支吾吾道:“你是女。女子?” 淳歌一听,不由得挑眉,有自个打量了一下,原是身上的衣服破了些,丝散乱了些。不过他如今的模样还真是没有阳刚气。 “怎么,不像?”淳歌并没有正面回答,却也承认得差不多了,毕竟淳歌的身份告诉林蒙也并无不可。 像吗,林蒙夸张的眉梢直溜溜地诉说着它们的惊讶,一个举世闻名的文官,是个女子,一个纵横官场多年的权臣,是个女子,一个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是个女子。这样的真相接受起来,还真是有些难度啊。 “你可否去外头找些水来。”淳歌昏睡至今已经有五六个时辰了,即便他不用进水,林洎也撑不住了。 “行,你在洞里等一会啊。”林蒙正愁气氛有些奇怪呢,有了份找水的差事他还求之不得呢。 淳歌见林蒙走了,艰难地起身,去为林洎号脉,所幸林洎没有烧,脉象也是平稳的。如释重负的他。这才见到了同样昏迷的林木,复又为林木号脉,这家伙倒是体格极好,淳歌稍稍摁了摁人中。林木便醒了。 林木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淳歌一手摁住他的人中,一手托着他的脑袋,又见淳歌披头散,好不狼狈,惊道:“夫人。” “认得我便好。”林木既然认得淳歌。便说明他没有内伤,少了一个伤患,对淳歌而言总是好的。 “公子,公子他”林木想起林洎先前是中了一箭,忍不住惊呼道。 “你家公子无碍。”淳歌站起身来,环顾洞中环境,不由皱眉,问道:“这一次林方可有跟来。” 这厢林洎还沉浸在林洎无碍的喜讯中,那厢便听淳歌提起林方来,顺口答道:“说说回来,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到。” 林拓本是想让林方一同跟来,但是林方说自己有安排,迟了几天,想来今天可能会到达军营吧。 “我给你的迷药,还剩多少。”淳歌动动手脚,问道。 “还有一小包。”林木说着从腰间拿出那一小包的迷药。 “等林蒙回来,现将你身上的皮外伤治一治。”淳歌一处靠近林洎的地方坐下。 “夫人,我单问你一句话,你可否如实回答。”林木挣扎了很久,终于是问出口了。 “问吧。”淳歌闭目养神中。 “在你心中,我家公子,排第几?”林木时常为林洎感到不值,在林洎的世界,满满的都是淳歌,可淳歌却不同,他的世界有着太多东西凌驾于林洎之上。 “你是轻看了你家公子吧。”淳歌淡淡一笑,林木的忠心委实难得啊:“你家公子在我心中没有排第几。” “这世上确是有太多我所牵挂的东西,但一旦没了你家公子,人世间也就了无生趣了。”淳歌的话很直白,因为有林洎的存在,淳歌可以活得像个人,但是当林洎消失,或者是离开,那么淳歌将会成为一个行尸走肉,因此淳歌现在的大义,只是因为有一个林洎能够唤起他心底的人性罢了。 “我虽不明白,但也觉得公子对您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林木深深呼了一口气:“夫人你不知道公子中箭后,余光瞧见你不要命似的冲过来,吓得整个人都在颤着,生怕你被误伤,你今后可要保重啊。” “林木这家伙,跟着你久了,倒将你打一巴掌给颗红枣的习惯学了个遍。”沙哑的声音在淳歌身侧响起。 “醒了。”淳歌转过身,彼时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激动,只是浅浅一笑,手抚上林洎的面庞,凝视着林洎。 “让你担心了。”林洎能感觉到淳歌刻意藏起的忧心:“淳歌,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不答应。”似乎是感应到林洎要说什么,淳歌很果断地拒绝了。 “你”林洎握住淳歌的手,满是无奈,以淳歌的聪慧只怕只已经猜到他想说的,他不过是想让淳歌答应,不要为他冒险,可这家伙确实提早拒绝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淳歌轻声道,倘使今日提这个要求的是淳歌,林洎又可会答应呢。 的确林洎也不会,所以他释然了。 “咯吱咯吱”是脚踩在树枝上的声音,原是林蒙回来了。 一进洞,林蒙便现所有人都行了,笑道:“我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你们就都行了,合着是不想见着我啊。” “哎呦,你竟也闻一知十了?” 淳歌故作惊讶地站起身来,笑眯眯地结果林蒙的水袋,还有这家伙心细带了这玩意来,否则他们拿什么装水啊。 “浸之,你看看,我就是这么被欺负的。”林蒙这次也学聪明了,他是说不过淳歌的,所以他求助林洎。 一旁的林木看林蒙竟向林洎求助,便用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看着林蒙。 淳歌正扶起林洎,给他喂水,那照顾绝对是服务到家啊,所以林洎只赏了一个眼角给林蒙,说道:“你和我家娘子,你觉着该和我说这事儿?” “你娶亲了,还你家娘子,她是”林蒙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淳歌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僵着脸一句一句顿道:“不会是,官淳歌吧。”尤其是最后的吧字,连着抖了好几个调。 淳歌瞧了林蒙一眼,大有舍我取谁的意思。 “不会吧,你娶了他?”林蒙像看着怪胎一样,瞅着林洎说道:“你的心得是有多么强大啊。”这可是个变态啊,当然了最后半句,林蒙可不敢明着讲。 “别管林洎心大不大,我问你林方可到了?”淳歌赏了林蒙无数个青白眼后,终于是说到了正事儿上。 “估摸着是今日到。”林蒙偷袭前曾收到林方的消息,说是不出两日便到了,算起来正好是今天。 “林洎的伤还有几分危险,如今不宜移动,现今还不能离开此处,依我看,让林木去寻林方过来,等林方来了,你在与他一齐将浸之带回去。”林木的战斗力不强,保护不了淳歌与林洎,所以他只能去搬救兵,而林蒙的武力值高正好留着,免得苏佑君的兵找过来。 “林木一人回去,万一遇上敌人呢?”林木这家伙虽学过一些功夫,但是一对上士兵,那还不是分分钟败下阵来。 “我有夫人给的迷药,一般人拿不住我。”林木抖抖手上的小袋子,嘚瑟道。 “那便可行。”林蒙点了点头说道:“如今苏佑君也不会贸然进攻,正好空出一段时间。”淳歌不在,苏佑君调动不了东南的士兵,光凭着苏佑君自己带着这些兵,若非出其不意绝对是敌不过林蒙训练出来的士兵的。 “现今的当务之急”淳歌与其一顿,叹了口气道:“我们都饿了。”淳歌指着自己的肚子,真真是饿得脱力,除了早上那一碗粥,和昏倒的时间,他一天都没吃顿像样的了。 当然,这里的四个人,淳歌与林洎还喝了碗粥,林蒙与林木却只是喝了口水,如今淳歌一说,各个觉得饿得是前胸贴后背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修正) 宿命11 第五百零八章(修正) 宿命11 林蒙虽已是三十好几的男人,却因常年练兵,鲜少接触女子,林方曾笑称林蒙这辈子注定了是要孤独终老了。网 故而这样一个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男子,一见淳歌是个姑娘家,笑脸顿时就红了,步子都后退了好几步,仿佛淳歌是什么洪水猛兽。 从表面上看,淳歌似乎是三人中伤得较轻的,至于有没有内伤,此时的林蒙可没有考虑,再者淳歌的医名林蒙也是有所耳闻的,因此林蒙决定先叫醒淳歌。要是让他直接用手推,林蒙实在是害羞得不行,于是乎这家伙就寻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林蒙找了一根不粗不细的树枝,自个离得老远,手上树枝却是不停地戳着淳歌的手臂,如此荒唐的法子,倒还真的让淳歌苏醒了。 早先滚落的时候,林洎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淳歌护在怀里,落地后淳歌立即帮着林洎处理伤口,那箭还差几分就直插胸口,淳歌又没什么称手的工具,实打实地拔剑,不免心神交瘁,这才累昏了。现在林蒙乱戳几下,也确实能令他苏醒过来。 刚刚醒来的淳歌有一种宿醉的感觉,手也不自觉地揉起了太阳穴,几个呼吸后,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事儿,眼睛睁得老大四处寻找,见林洎安然躺在自己身边,这才松了口气。 “你醒了。”此时林蒙才说上一句话,那模样堪称是‘娇羞’。 而淳歌到此刻才现,不远处那个恨不得将身子都缩成一团的竟是林蒙,想必便是林蒙救的他们。 “军情如何?”淳歌皱了皱眉,问道。 “哦,那个”说到军情林蒙的尴尬之感才稍稍减轻了一点,但眼神还是往各个角落里飘:“我军已经回营防守,苏佑君领着的那队我就不清楚了。” 苏佑君的兵,是在淳歌意料之外的事儿,想来是苏见豫不放心淳歌。早就安插好的吧,淳歌这一次错就错在真的相信了苏佑君,经验教训告诉他,将来面对苏佑君。不该有一分的信任。 “你,你”林蒙见淳歌一脸深思的模样,支支吾吾道:“你是女,女子?” 淳歌一听,不由得挑眉。有自个打量了一下,原是身上的衣服破了些,丝散乱了些,不过他如今的模样还真是没有阳刚气。 “怎么,不像?”淳歌并没有正面回答,却也承认得差不多了,毕竟淳歌的身份告诉林蒙也并无不可。 像吗,林蒙夸张的眉梢直溜溜地诉说着它们的惊讶,一个举世闻名的文官,是个女子。一个纵横官场多年的权臣,是个女子,一个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家伙,是个女子。这样的真相接受起来,还真是有些难度啊。 “你可否去外头找些水来。”淳歌昏睡至今已经有五六个时辰了,即便他不用进水,林洎也撑不住了。 “行,你在洞里等一会啊。”林蒙正愁气氛有些奇怪呢,有了份找水的差事他还求之不得呢。 淳歌见林蒙走了,艰难地起身。去为林洎号脉,所幸林洎没有烧,脉象也是平稳的。如释重负的他,这才见到了同样昏迷的林木。复又为林木号脉,这家伙倒是体格极好,淳歌稍稍摁了摁人中,林木便醒了。 林木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淳歌一手摁住他的人中,一手托着他的脑袋。又见淳歌披头散,好不狼狈,惊道:“夫人。” “认得我便好。”林木既然认得淳歌,便说明他没有内伤,少了一个伤患,对淳歌而言总是好的。 “公子,公子他”林木想起林洎先前是中了一箭,忍不住惊呼道。 “你家公子无碍。”淳歌站起身来,环顾洞中环境,不由皱眉,问道:“这一次林方可有跟来。” 这厢林洎还沉浸在林洎无碍的喜讯中,那厢便听淳歌提起林方来,顺口答道:“说是说会来,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到。” 林拓本是想让林方一同跟来,但是林方说自己有安排,迟了几天,想来今天可能会到达军营吧。 “我给你的迷药,还剩多少。”淳歌动动手脚,问道。 “还有一小包。”林木说着从腰间拿出那一小包的迷药。 “等林蒙回来,先将你身上的皮外伤治一治。”淳歌一处靠近林洎的地方坐下。 “夫人,我单问你一句话,你可否如实回答。”林木挣扎了很久,终于是问出口了。 “问吧。”淳歌闭目养神中。 “在你心中,我家公子,排第几?”林木时常为林洎感到不值,在林洎的世界,满满的都是淳歌,可淳歌却不同,他的世界有着太多东西凌驾于林洎之上。 “你是轻看了你家公子吧。”淳歌淡淡一笑,林木的忠心委实难得啊:“你家公子在我心中没有排第几。” “这世上确是有太多我所牵挂的东西,但一旦没了你家公子,人世间也就了无生趣了。”淳歌的话很直白,因为有林洎的存在,淳歌可以活得像个人,但是当林洎消失,或者是离开,那么淳歌将会成为一个行尸走肉,因此淳歌现在的大义,只是因为有一个林洎能够唤起他心底的人性罢了。 “我虽不明白,但也觉得公子对您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林木深深呼了一口气:“夫人你不知道公子中箭后,余光瞧见你不要命似的冲过来,吓得整个人都在颤着,生怕你被误伤,你今后可要保重啊。” “林木这家伙,跟着你久了,倒将你打一巴掌给颗红枣的习惯学了个遍。”沙哑的声音在淳歌身侧响起。 “醒了。”淳歌转过身,彼时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激动,只是浅浅一笑,手抚上林洎的面庞,凝视着林洎。 “让你担心了。”林洎能感觉到淳歌刻意藏起的焦急:“淳歌,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不答应。”似乎是感应到林洎要说什么,淳歌很果断地拒绝了。 “你”林洎握住淳歌的手,满是无奈,以淳歌的聪慧只怕只已经猜到他想说的,他不过是想让淳歌答应,不要为他冒险,可这家伙确实提早拒绝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淳歌轻声道,倘使今日提这个要求的是淳歌,林洎又何尝会答应呢。 的确林洎也不会,所以他释然了。 “咯吱咯吱”是脚踩在树枝上的声音,原是林蒙回来了。 一进洞,林蒙便现所有人都行了,笑道:“我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你们就都行了,合着是不想见着我啊。” “哎呦,你竟也闻一知十了?” 淳歌故作惊讶地站起身来,笑眯眯地结果林蒙的水袋,还有这家伙心细带了这玩意来,否则他们拿什么装水啊。 “浸之,你看看,我就是这么被欺负的。”林蒙这次也学聪明了,他是说不过淳歌的,所以他求助林洎。 一旁的林木看林蒙竟向林洎求助,便用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看着林蒙。 淳歌正扶起林洎,给他喂水,那照顾绝对是服务到家啊,所以林洎只赏了一个眼角给林蒙,说道:“你和我家娘子,你觉着该和我说这事儿?” “你娶亲了,还你家娘子,她是”林蒙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淳歌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僵着脸一句一句顿道:“不会是,官淳歌吧。”尤其是最后的吧字,连着抖了好几个调。 淳歌瞧了林蒙一眼,大有舍我取谁的意思。 “不会吧,你娶了他?”林蒙像看着怪胎一样,瞅着林洎说道:“你的心得是有多么强大啊。”这可是个变态啊,当然了最后半句,林蒙可不敢明着讲。 “别管林洎心大不大,我问你林方可到了?”淳歌赏了林蒙无数个青白眼后,终于是说到了正事儿上。 “估摸着是今日到。”林蒙偷袭前曾收到林方的消息,说是不出两日便到了,算起来正好是今天。 “林洎的伤还有几分危险,如今不宜移动,现今还不能离开此处,依我看,让林木去寻林方过来,等林方来了,你在与他一齐将浸之带回去。”林木的战斗力不强,保护不了淳歌与林洎,所以他只能去搬救兵,而林蒙的武力值高正好留着,免得苏佑君的兵找过来。 “林木一人回去,万一遇上敌人呢?”林木这家伙虽学过一些功夫,但是一对上士兵,那还不是分分钟败下阵来。 “我有夫人给的迷药,一般人拿不住我。”林木抖抖手上的小袋子,嘚瑟道。 “那便可行。”林蒙点了点头说道:“如今苏佑君也不会贸然进攻,正好空出一段时间。”淳歌不在,苏佑君调动不了东南的士兵,光凭着苏佑君自己带着这些兵,若非出其不意绝对是敌不过林蒙训练出来的士兵的。 “现今的当务之急”淳歌与其一顿,叹了口气道:“我们都饿了。”淳歌指着自己的肚子,真真是饿得脱力,除了早上那一碗粥,和昏倒的时间,他一天都没吃顿像样的了。 当然,这里的四个人,淳歌与林洎还喝了碗粥,林蒙与林木却只是喝了口水,如今淳歌一说,各个觉得饿得是前胸贴后背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宿命12 第五百零九章 宿命12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 〉”淳歌轻声道,倘使今日提这个要求的是淳歌,林洎又何尝会答应呢。 的确林洎也不会,所以他释然了。 “咯吱咯吱”是脚踩在树枝上的声音,原是林蒙回来了。 一进洞,林蒙便现所有人都行了,笑道:“我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你们就都行了,合着是不想见着我啊。” “哎呦,你竟也闻一知十了?” 淳歌故作惊讶地站起身来,笑眯眯地结果林蒙的水袋,还有这家伙心细带了这玩意来,否则他们拿什么装水啊。 “浸之,你看看,我就是这么被欺负的。”林蒙这次也学聪明了,他是说不过淳歌的,所以他求助林洎。 一旁的林木看林蒙竟向林洎求助,便用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看着林蒙。 淳歌正扶起林洎,给他喂水,那照顾绝对是服务到家啊,所以林洎只赏了一个眼角给林蒙,说道:“你和我家娘子,你觉着该和我说这事儿?” “你娶亲了,还你家娘子,她是”林蒙话还没说完,突然看见淳歌嘴角噙着的那抹笑意,僵着脸一句一句顿道:“不会是,官淳歌吧。”尤其是最后的吧字,连着抖了好几个调。 淳歌瞧了林蒙一眼,大有舍我取谁的意思。 “不会吧,你娶了他?”林蒙像看着怪胎一样,瞅着林洎说道:“你的心得是有多么强大啊。”这可是个变态啊,当然了最后半句,林蒙可不敢明着讲。 “别管林洎心大不大,我问你林方可到了?”淳歌赏了林蒙无数个青白眼后,终于是说到了正事儿上。 “估摸着是今日到。”林蒙偷袭前曾收到林方的消息,说是不出两日便到了,算起来正好是今天。 “林洎的伤还有几分危险,如今不宜移动,现今还不能离开此处。依我看,让林木去寻林方过来,等林方来了,你在与他一齐将浸之带回去。”林木的战斗力不强。保护不了淳歌与林洎,所以他只能去搬救兵,而林蒙的武力值高正好留着,免得苏佑君的兵找过来。 “林木一人回去,万一遇上敌人呢?”林木这家伙虽学过一些功夫。但是一对上士兵,那还不是分分钟败下阵来。 “我有夫人给的迷药,一般人拿不住我。”林木抖抖手上的小袋子,嘚瑟道。 “那便可行。”林蒙点了点头说道:“如今苏佑君也不会贸然进攻,正好空出一段时间。”淳歌不在,苏佑君调动不了东南的士兵,光凭着苏佑君自己带着这些兵,若非出其不意绝对是敌不过林蒙训练出来的士兵的。 “现今的当务之急”淳歌与其一顿,叹了口气道:“我们都饿了。”淳歌指着自己的肚子,真真是饿得脱力。除了早上那一碗粥,和昏倒的时间,他一天都没吃顿像样的了。 当然,这里的四个人,淳歌与林洎还喝了碗粥,林蒙与林木却只是喝了口水,如今淳歌一说,各个觉得饿得是前胸贴后背啊。 “可这荒山野岭的,一时间也寻不到什么果子,再者苏佑君的人马在找咱们。我们有不能再洞里烤食物。”林蒙眨巴眨巴眼,疑惑道:“能吃什么啊?” “你这话说得极对。”淳歌抿嘴一笑,一旁的林洎与林木深深地觉得林蒙要倒霉了,果不其然。淳歌慢悠悠开口道:“所以说咱们不能摘果子吃,也不能再洞里烤东西吃。” 就在林蒙以为淳歌没话说的时候,淳歌嘿嘿一笑道:“可你能在外头打猎,在外头烤熟了,带回来给我们吃啊。”淳歌睁着大眼睛,天真地望着林蒙。 林蒙瞬间无语。他这是被人使唤了吗,好像似的。他堂堂一军之长,怎么能做这样的粗活呢,于是乎他抗议严重地用眼神可怜兮兮地抗议,他不要去。 淳歌无视着眼神,板着脸说道:“我们四人中独独你会功夫,若是遇上了什么不测还能讨回来,换成我们几个,要么伤,要么弱的人,只有被抓的份了。” “你不舍得这两人,便独独要我去吗?”林蒙故作一副小可怜姿态。 “哎,那算了。”淳歌挣扎着起身说道:“那我去,我去。”淳歌嘴上虽是这么说的,但起了半天就是起不来。 林蒙一见便也认栽,小声嘟囔道:“我就我,就知道欺负我,怎么就不见你欺负林木啊。”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幽幽地起身,出去打猎。 淳歌三人一见,差点没笑岔气。 “淳歌,你这模样,披头散的在这夜色中委实有些吓人啊。”淳歌怕林洎冷着,因此将他抱在怀中,林洎一抬手就能触到淳歌的尾。 林木一听他家公子这话,心想:得了这两家伙有开始秀恩爱了,他还是出去望个风比较好。 “我去外头看看,你们聊,你们聊。”语毕林木便自觉地出去了,实在是有苏好书童啊。 “噗嗤。”淳歌看着把玩自己尾的林洎,笑道:“你瞧瞧,林木都出去了。” “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他还是猜得到的。”林洎淡淡一笑,很是安心地躺在淳歌怀中。 “桑青,若是林方来了,你可否跟着林方回到后方去。”淳歌本来是想与林洎僵持着,哪知陡生变故,苏佑君竟带了兵,这下淳歌也不能保证林洎的安全了。 “你,真要我回去。”林洎愣愣地望着淳歌,眼中含着情谊,一双眸子,便道尽了一切。 “你若回去,安全些。”淳歌心中一痛,林洎这样的目光,深沉让他的心都为之颤动。 林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扬起笑脸的,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好,你说如何那便如何。”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内,林蒙终于是带着两只只野鸡,两只野兔回来了,林洎因不能吃得过于油腻,淳歌只让林洎吃了几片嫩肉,多喝了几口水,便早早地让他睡下。至于淳歌,则是吃饱后为林木致伤,这尽心动魄的一天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翌日清晨,淳歌便让林木出,林蒙则是再度去找寻食物。这一次林蒙运气好,寻到了些水果,这下林洎的伙食总算是有着落了。经过一天的修养,林洎的伤势明显好转了很多,淳歌身上带的药也花去了大半。 淳歌的灵药用在林洎身上效果十分喜人,不过两日的时间,林洎好损的元气已有一小部分回来了。坐马车终于是没有问题了,这样淳歌一直提着的心,松了一口气。 就在林木离开的第二天深夜,洞外的声响逐渐变大,淳歌三人皆是被惊醒,急忙灭了洞中的火堆,不一会儿便听见林木的声音。 “公子,公子。”这家伙压低了嗓子,乍一听确实有几分惊悚。 一见是林木,淳歌三人便松懈下来,重新将火堆升起,林木一见里头再现火光,便领着林方进去,跟来的其他人在洞口等着。 一进洞,林方便见着用一根树枝挽着头的淳歌,此时的他稍显狼狈,却平添了一份女儿气息,一时间林方竟看呆了。 淳歌本就是美人,岁月的年轮给他带来了沧桑还有他人学不去的气韵,无怪乎林方这等天之骄子会被吸引而不自知。 “喂喂喂。”林木本想疾步上前去看望林洎,但忽然却感觉到身旁之人看着他家夫人,寸步都不能前行,明显是被迷住了,还好自家公子没有现,他可不能让别人觊觎自己的夫人,否则他家公子一定不让他娶老婆了。 林方在迷惘之中,被人推醒,连忙收起了眼中的惊艳,好在他平日里修炼的就是面不改色,因而他转变起来的度实在令林木咋舌。 “我跟你说,你可别觊觎我家夫人,否则我要你好看。”林木靠近林方,低声且咬牙切齿道。 林木哪里知道他这幅装腔作势的模样,林方根本就不当在心上,只是看了一眼,便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不过些许时候不见,你们竟落得如此狼狈,呵呵呵,有趣。”林方一脸的落井下石样儿,连带着与其也多了分调侃。 可淳歌林洎是什么样的人啊,脸皮厚得都能当被子盖了,他们哪里会在意这点调侃,两人依旧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一种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对视,才不管周遭的人。 林方被忽视了,很显然这是事实,瞧着秀恩爱的两人,林方咬掉一口老牙,那个气啊。林蒙早就已经麻木了,即便淳歌与林洎现在抱个小屁孩来说,是他俩的儿子,他也信。 “你们俩够了啊。”林方一鼓作气冲到了最前头,一个手指指着淳歌与林洎不停地抖啊抖,这不是赤裸裸地欺负他们未婚人士吗。 “好了,你既来了,林洎便也跟你走。”淳歌叹了口气,说道:“无论你们到哪里,先去秋家药房,将林洎日常的用药拿去,顺便拿一些防身的迷药。”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道走?”林蒙虽已经知晓了答案,去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 “我一家老小都在杭城,能去哪里啊?”淳歌摇头笑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补充) 宿命12 第五百零九章(补充) 宿命12 “可这荒山野岭的,一时间也寻不到什么果子,再者苏佑君的人马在找咱们,我们有不能再洞里烤食物。八一小?说〔网<〈( ”林蒙眨巴眨巴眼,疑惑道:“能吃什么啊?” “你这话说得极对。”淳歌抿嘴一笑,一旁的林洎与林木深深地觉得林蒙要倒霉了,果不其然,淳歌慢悠悠开口道:“所以说咱们不能摘果子吃,也不能再洞里烤东西吃。” 就在林蒙以为淳歌没话说的时候,淳歌嘿嘿一笑道:“可你能在外头打猎,在外头烤熟了,带回来给我们吃啊。”淳歌睁着大眼睛,天真地望着林蒙。 林蒙瞬间无语,他这是被人使唤了吗,好像似的。他堂堂一军之长,怎么能做这样的粗活呢,于是乎他抗议严重地用眼神可怜兮兮地抗议,他不要去。 淳歌无视着眼神,板着脸说道:“我们四人中独独你会功夫,若是遇上了什么不测还能讨回来,换成我们几个,要么伤,要么弱的人,只有被抓的份了。” “你不舍得这两人,便独独要我去吗?”林蒙故作一副小可怜姿态。 “哎,那算了。”淳歌挣扎着起身说道:“那我去,我去。”淳歌嘴上虽是这么说的,但起了半天就是起不来。 林蒙一见便也认栽,小声嘟囔道:“我就我,就知道欺负我,怎么就不见你欺负林木啊。”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幽幽地起身,出去打猎。 淳歌三人一见,差点没笑岔气。 “淳歌,你这模样,披头散的在这夜色中委实有些吓人啊。”淳歌怕林洎冷着,因此将他抱在怀中,林洎一抬手就能触到淳歌的尾。 林木一听他家公子这话,心想:得了这两家伙有开始秀恩爱了,他还是出去望个风比较好。 “我去外头看看,你们聊。你们聊。”语毕林木便自觉地出去了,实在是有苏好书童啊。 “噗嗤。”淳歌看着把玩自己尾的林洎,笑道:“你瞧瞧,林木都出去了。” “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他还是猜得到的。”林洎淡淡一笑,很是安心地躺在淳歌怀中。 “桑青,若是林方来了,你可否跟着林方回到后方去。”淳歌本来是想与林洎僵持着,哪知陡生变故。苏佑君竟带了兵,这下淳歌也不能保证林洎的安全了。 “你,真要我回去。”林洎愣愣地望着淳歌,眼中含着情谊,一双眸子,便道尽了一切。 “你若回去,安全些。”淳歌心中一痛,林洎这样的目光,深沉让他的心都为之颤动。 林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扬起笑脸的,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好,你说如何那便如何。”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内,林蒙终于是带着两只只野鸡,两只野兔回来了,林洎因不能吃得过于油腻,淳歌只让林洎吃了几片嫩肉,多喝了几口水,便早早地让他睡下。至于淳歌,则是吃饱后为林木致伤,这尽心动魄的一天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翌日清晨。淳歌便让林木出,林蒙则是再度去找寻食物。这一次林蒙运气好,寻到了些水果,这下林洎的伙食总算是有着落了。经过一天的修养。林洎的伤势明显好转了很多,淳歌身上带的药也花去了大半。 淳歌的灵药用在林洎身上效果十分喜人,不过两日的时间,林洎好损的元气已有一小部分回来了。坐马车终于是没有问题了,这样淳歌一直提着的心,松了一口气。 就在林木离开的第二天深夜。洞外的声响逐渐变大,淳歌三人皆是被惊醒,急忙灭了洞中的火堆,不一会儿便听见林木的声音。 “公子,公子。”这家伙压低了嗓子,乍一听确实有几分惊悚。 一见是林木,淳歌三人便松懈下来,重新将火堆升起,林木一见里头再现火光,便领着林方进去,跟来的其他人在洞口等着。 一进洞,林方便见着用一根树枝挽着头的淳歌,此时的他稍显狼狈,却平添了一份女儿气息,一时间林方竟看呆了。 淳歌本就是美人,岁月的年轮给他带来了沧桑还有他人学不去的气韵,无怪乎林方这等天之骄子会被吸引而不自知。 “喂喂喂。”林木本想疾步上前去看望林洎,但忽然却感觉到身旁之人看着他家夫人,寸步都不能前行,明显是被迷住了,还好自家公子没有现,他可不能让别人觊觎自己的夫人,否则他家公子一定不让他娶老婆了。 林方在迷惘之中,被人推醒,连忙收起了眼中的惊艳,好在他平日里修炼的就是面不改色,因而他转变起来的度实在令林木咋舌。 “我跟你说,你可别觊觎我家夫人,否则我要你好看。”林木靠近林方,低声且咬牙切齿道。 林木哪里知道他这幅装腔作势的模样,林方根本就不当在心上,只是看了一眼,便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不过些许时候不见,你们竟落得如此狼狈,呵呵呵,有趣。”林方一脸的落井下石样儿,连带着与其也多了分调侃。 可淳歌林洎是什么样的人啊,脸皮厚得都能当被子盖了,他们哪里会在意这点调侃,两人依旧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一种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对视,才不管周遭的人。 林方被忽视了,很显然这是事实,瞧着秀恩爱的两人,林方咬掉一口老牙,那个气啊。林蒙早就已经麻木了,即便淳歌与林洎现在抱个小屁孩来说,是他俩的儿子,他也信。 “你们俩够了啊。”林方一鼓作气冲到了最前头,一个手指指着淳歌与林洎不停地抖啊抖,这不是赤裸裸地欺负他们未婚人士吗。 “好了,你既来了,林洎便也跟你走。”淳歌叹了口气,说道:“无论你们到哪里,先去秋家药房,将林洎日常的用药拿去,顺便拿一些防身的迷药。”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道走?”林蒙虽已经知晓了答案,去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 “我一家老小都在杭城,能去哪里啊?”淳歌摇头笑道。 “当初官鹏犯了事儿,官家将他逐出官府,除名祖籍,官家大可再将你的祖籍除去,你便可离去了?”当年官鹏的事儿一出,官家便立即做出应急措施,可见处理这类的事儿,官家人是驾轻就熟的,林方真不知淳歌为何而担心。 “那是我父亲,他是官家三子,而我”淳歌眼神坚定,语气却是极其淡然:“是一族之长,一家之主,怎可同日而语。” 淳歌很久以前就将官家抗在肩头,久而久之这个担起这个担子已经变成了习惯,若要淳歌不顾一切地离开,淳歌实在做不到,更做不出这样的事儿。 “偏就你本事儿。”林方没好气说道,他怎会听不出这云淡风轻背后的沉重呢。 “浸之咱们该走了。”林方看了看照进洞口的那抹阳光,说道。 “你们先出去等我一会,片刻我就出去。”林洎给林木使了个眼色,林木离去前,林洎吩咐林木带了些衣物给淳歌。 林木将自己带着的包袱给了林洎,拉着林蒙林方二人出了山洞。 “我让他给你带了几件衣服,是我常穿的,你这衣服都被勾破了,便只能将就将就了。”要是让淳歌衣衫不整地走在路上,林洎心里不得怄死。 “就你想得周到。”淳歌拿着衣物背过身去,三下两下的就换了身衣服,倒是林洎的身形大了些,淳歌得挽着衣袖。 “来,我帮你束。”林洎将淳歌梢上的树枝拔下,滑落满肩的青丝,林洎站着,淳歌坐着。 没有镜子,淳歌闭起了眼,任凭那双纤细的手,穿过他的梢,为他梳理一根根丝,好像回到了新婚的一段时光。 “好了。”林洎用带打上最后的结,绕到淳歌身前,瞅着这个闭着眼的家伙,不由得一笑:“看看,我束得好不好。” 淳歌睁开眼,林洎的面容近在眼前,从林洎的眼中映出淳歌的姿容,真真应了那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极好地。”淳歌情不自禁地抚上林洎清减的脸颊,身子往前一倾,两人鼻尖相触,双目相对,静静地看着。 良久,淳歌终是开口道:“我只要你活着。” “好,只为你活着。”林洎扯起嘴角淡淡一笑。 林洎走得时候淳歌没有出去,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想看着林洎的背影,或许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感觉林洎不曾离开吧。 淳歌一个人静坐在洞中约莫一刻钟,他才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缓步走出了洞口,已是下午的阳光没那么刺眼,淳歌就这样漫步在阳光下,一直到黄昏,才看见自己的军营,此时已是他人把守的地方了。 “那个人是谁?”守营的士兵一时认不出淳歌,只见一个人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圣洁无比。 “好像是,好像是”那士兵的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看清楚了,终于是看清楚了,他惊呼道:“是官卿士。” 当淳歌走到营前,所有士兵已经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这条道路通向的正式苏佑君。淳歌也不着急,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你这两天去哪了。”苏佑君的声音十分冷漠,几近审问。 “为林洎治伤。”淳歌这实诚家伙还真就这么说。 “你这是承认与逆贼来往。”苏佑君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那又如何?”淳歌挑眉,不在乎道。 “来人将官淳歌关入杭城大牢,待父皇亲自问审。”说罢林洎便转过身去,不再看淳歌一眼。(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修订) 宿命12 第五百零九章(修订) 宿命12 “可这荒山野岭的,一时间也寻不到什么果子,再者苏佑君的人马还在找咱们,我们又不能再洞里烤食物。”林蒙眨巴眨巴眼他分析得很正确,因而它有些疑惑疑惑,说道:“能吃什么啊?” “你这话说得极对。”淳歌抿嘴一笑,一旁的林洎与林木对淳歌这个笑容不可谓不眼熟啊,他们深深地觉得林蒙要倒霉了,不出所料,淳歌慢悠悠开口道:“所以说咱们不能摘果子吃,也不能再洞里烤东西吃。” 就在林蒙以为淳歌没话说的时候,淳歌嘿嘿一笑道:“可你能在外头打猎,在外头烤熟了,再将东西带回来给我们吃啊。”淳歌睁着大眼睛,天真地望着林蒙。 林蒙瞬间无语,他这是被人使唤了吗,的确是的。他堂堂一军之长,怎么能做这样的粗活呢,于是乎他抗议,严重地用眼神可怜兮兮地抗议,他不要去。 淳歌无视这眼神,板着脸严肃说道:“我们四人中独独你会功夫,若是遇上了什么不测还能逃回来,换成我们几个,要么伤,要么弱的人,只有被抓的份了。” “你不舍得这两人,便独独要我去吗?”林蒙故作一副小可怜姿态。 “哎,那算了。”淳歌眼中的为难恰到好处,挣扎着起身说道:“那我去,我去。”但是淳歌嘴上虽是这么说的,可起了半天就是起不来。 林蒙一见便也认栽,小声嘟囔道:“我就我,就知道欺负我,怎么就不见你欺负林木啊。”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幽幽地起身,出去打猎。 淳歌三人一见,差点没笑岔气,不可否认林蒙有些时候确实像个孩子。 “淳歌,你这模样。披头散的在这夜色中委实有些吓人啊。”淳歌怕林洎冷着,因此将他抱在怀中,林洎一抬手就能触到淳歌的尾。 林木一听他家公子这话,心想:得了这两家伙有开始秀恩爱了。他还是出去望个风比较好,免得在这儿肉麻致死。 “我去外头看看,你们聊,你们聊。”语毕林木便自觉地出去了,实在是专业有苏好书童五百年。 “噗嗤。”淳歌看着把玩自己尾的林洎。笑道:“你瞧瞧,林木都出去了。” “他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的心思他还是猜得到的。”林洎淡淡一笑,很是安心地躺在淳歌怀中。 “桑青,若是林方来了,你可否跟着林方回到后方去。”淳歌本来是想与林洎僵持着,哪知陡生变故,苏佑君竟带了兵,还伤了林洎,这下淳歌也不能保证林洎的安全了。 “你。真要我回去。”林洎愣愣地望着淳歌,眼中含着情谊,一双眸子,便道尽了一切。 “你若回去,安全些,我也安心些。”淳歌心中一痛,林洎这样的目光,深沉得让他的心都为之颤动。 林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扬起笑脸的,沙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好。你说如何那便如何。”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内,林蒙终于是带着两只只野鸡,两只野兔回来了,林洎因不能吃得过于油腻。淳歌只让林洎吃了几片嫩肉,多喝了几口水,便早早地让他睡下。至于淳歌,则是吃饱后为林木治伤,这惊心动魄的一天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翌日清晨,淳歌便让林木出。林蒙则是再度去找寻食物。这一次林蒙运气好,寻到了些水果,这下林洎的伙食总算是有着落了。经过一天的修养,林洎的伤势明显好转了很多,为此淳歌身上带的药也花去了大半。 淳歌的灵药用在林洎身上效果十分喜人,不过两日的时间,林洎好损的元气已有一小部分回来了。坐马车终于是没有问题了,这样一来淳歌一直提着的心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林木离开的第二天深夜,洞外的声响逐渐变大,淳歌三人皆是被惊醒,急忙灭了洞中的火堆,不一会儿便听见林木的声音。 “公子,公子。”这家伙压低了嗓子,乍一听确实有几分惊悚。 一见是林木,淳歌三人便松懈下来,重新将火堆升起,林木一见里头再现火光,便领着林方进去,跟来的其他人在洞口等着。 一进洞,林方便见着用一根树枝挽着头的淳歌,此时的他稍显狼狈,却平添了一份女儿气息,一时间林方竟看呆了。 淳歌本就是美人,岁月的年轮给他带来了沧桑还有他人学不去的气韵,无怪乎林方这等天之骄子会被吸引而不自知。 “喂喂喂。”林木本想疾步上前去看望林洎,但忽然却感觉到身旁之人看着他家夫人,寸步都不能前行,明显是被迷住了,还好自家公子没有现,他可不能让别人觊觎自家公子的夫人,否则他家公子一定不让他娶老婆了。 林方在迷惘之中,被人推醒,连忙收起了眼中的惊艳,好在他平日里修炼的就是面不改色,因而他转变起来的度实在令林木咋舌。 “我跟你说,你可别觊觎我家夫人,否则我要你好看。”林木靠近林方,低声且咬牙切齿道。 林木哪里知道他这幅装腔作势的模样最是无用,林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是看了一眼,便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不过些许时候不见,你们竟落得如此狼狈,呵呵呵,有趣。”林方一脸的落井下石样儿,连带着语气也多了分调侃。 可淳歌林洎是什么样的人啊,脸皮厚得都能当被子盖了,他们哪里会在意这点调侃,两人依旧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一种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对视,才不管周遭的人。 林方被忽视了,很显然这是事实,瞧着秀恩爱的两人,林方咬掉一口老牙,那个气啊。林蒙早就已经麻木了,即便淳歌与林洎现在抱个小屁孩来说,是他俩的儿子,他也信。 “你们俩够了啊。”林方一鼓作气冲到了最前头。一个手指指着淳歌与林洎不停地抖啊抖,这不是赤裸裸地欺负他们未婚人士吗。 “好了,你既来了,林洎便也跟你走。”淳歌叹了口气。说道:“无论你们到了那里,先去秋家药房,将林洎日常的用药拿去,顺便拿一些防身的迷药。”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道走?”林蒙虽已经知晓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 “我一家老小都在杭城。能去哪里啊?”淳歌摇头笑道。 “当初官鹏犯了事儿,官家将他逐出官府,除名祖籍,官家大可再将你的祖籍除去,你便可离去了?”当年官鹏的事儿一出,官家便立即做出应急措施,可见处理这类的事儿,官家人是驾轻就熟的,林方真不知淳歌为何而担心。 “那是我父亲,他是官家三子。而我”淳歌眼神坚定,语气却是极其淡然:“是一族之长,一家之主,怎可同日而语。” 淳歌很久以前就将官家抗在肩头,久而久之担起这个担子已经变成了习惯,若要淳歌不顾一切地离开,淳歌实在做不到,更做不出这样的事儿。 “偏就你本事儿。”林方没好气说道,他怎会听不出这云淡风轻背后的沉重呢。 “浸之咱们该走了。”林方看了看照进洞口的那抹阳光,说道。 “你们先出去等我一会。片刻后我就出去。”林洎给林木使了个眼色,林木离去前,林洎吩咐林木带了些衣物给淳歌。 林木将自己带着的包袱给了林洎,拉着林蒙林方二人出了山洞。 “我让他给你带了几件衣服。是我常穿的,你这衣服都被勾破了,便只能将就将就了。”要是让淳歌衣衫不整地走在路上,林洎心里不得怄死。 “就你想得周到。”淳歌拿着衣物背过身去,三下两下的就换了身衣服,倒是林洎的身形大了些。淳歌得挽着衣袖。 “来,我帮你束。”林洎将淳歌梢上的树枝拔下,滑落满肩的青丝,林洎站着,淳歌坐着。 没有镜子,淳歌闭起了眼,任凭那双纤细的手,穿过他的梢,为他梳理一根根丝,好像回到了新婚的一段时光。 “好了。”林洎用带打上最后的结,绕到淳歌身前,瞅着这个闭着眼的家伙,不由得一笑:“看看,我束得好不好。” 淳歌睁开眼,林洎的面容近在眼前,从林洎的眼中映出淳歌的姿容,真真应了那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极好的。”淳歌情不自禁地抚上林洎清减的脸颊,身子往前一倾,两人鼻尖相触,双目相对,静静地看着。 良久,淳歌终是开口道:“我,只要你活着。” “好,只为你活着。”林洎扯起嘴角淡淡一笑。 林洎走得时候淳歌没有出去,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想看着林洎的背影,或许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感觉林洎不曾离开吧。 淳歌一个人静坐在洞中约莫几个时辰,他才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缓步走出了洞口,已是清晨,朝霞还在空中,阳光没那么刺眼,淳歌就这样漫步在阳光下,一直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才看见自己的军营,此时已是他人把守的地方了。 “那个人是谁?”守营的士兵一时认不出淳歌,只见一个人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圣洁无比。 “好像是,好像是”那士兵的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看清楚了,终于是看清楚了,他惊呼道:“是官卿士。” 当淳歌走到营前,所有士兵已经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这条道路通向的正式苏佑君。淳歌也不着急,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你这两天去哪了。”苏佑君的声音十分冷漠,几近审问。 “为林洎治伤。”淳歌这实诚家伙还真就这么说。 “你这是承认与逆贼来往。”苏佑君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 “那又如何?”淳歌挑眉,不在乎道。 “来人将官淳歌关入杭城大牢,待父皇亲自问审。”说罢个林洎便转过身去,不再看淳歌一眼。 而淳歌则是束手就擒,任凭长绳绑住他,他的眼神也不见有丝毫变化。(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宿命13 第五百一十章 宿命13 淳歌再度入狱似乎是没有那般轰动,所有人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而淳歌本人更是淡然到了一个境界。?〈 ?八一小(说网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空气,比起外头,淳歌到觉着杭城的大牢更加舒心,再加上淳歌的品级在那儿,谁也薄待不了他,要什么有什么的米虫生活,淳歌还是很享受的。 “看来你在这儿很是享受啊。”苏见豫冷漠的声音在淳歌身后响起。 “臣叩见皇上。”淳歌话不多,站起转身,随后便跪下低头。这几个动作快,却还这抹淡漠的味道。 “臣?”苏见豫哂笑道:“你还是朕的臣子吗?”一个与林家勾结的人,还配得上是他苏见豫的大臣吗,难道淳歌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不过是一个罪人而已。 “若臣非臣,那在此天牢中的又是何人呢?”淳歌撇嘴笑了笑,依旧低着头。 “你与林洎勾结,让林蒙领着一群人马在我杭城外驻营,难道还会冤枉了你。”苏见豫狠狠地盯着淳歌,似是要将他看出个洞来。 “你分明是胜券在握,可偏要放林洎一马,你当朕都不知道吗?”果不其然,淳歌与林洎协商的事儿,已经传到了苏见豫的耳中。 淳歌安分地跪在地上,似乎苏见豫口中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一样,这种消极的态度,在苏见豫的眼中看起来更像是挑衅。或者说淳歌不辩解、不反驳、不理会的三不政策,委实令苏见豫感到棘手,他的确可以下令判刑,可那正确却只是几个将士的片面之词,若当真追究起来,是奈何不了淳歌的。 “好,好,好。”苏见豫连说三个好字,眼中透出的寒气已经低于气温好几度了:“这就是朕一手培养的人,呵呵。呵呵呵。”说罢,苏见豫便甩袖而去,就像从未到过这个阴暗的地方。 对于苏见豫的怒气淳歌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起身。拍拍自己的膝盖,坐到在一旁,若是有人见了,只会觉着淳歌是在呆,却鲜少有人现淳歌握紧的拳头。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鲜血稍后便要流出。这些细微的动作,无一不在说明,淳歌怒气。 “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角落中忽然走出一个人影,那语气是无尽的叹息。 淳歌回过神,看到了这个熟悉的人影,笑道:“十三,近来可好。” 来人正是当年配派到淳歌身边保护他的统卫之,十三。自从阿奴死后。这几人与淳歌的联系便更加少了,但现在看来,十三是被安排到保护苏见豫了。 “大人。”在十三的心中淳歌一直是旧主,更是对他有恩的人,那段年轻的岁月因为淳歌的带领,他曾热血沸腾,做了他这辈子都不敢做的事儿,也是在淳歌的影响下,他成长得比任何人都好,所以淳歌也算是他的恩师。如今淳歌这般模样,他看来实在是唏嘘得很。 淳歌哪能不知十三所问,可他却不想说,懒得说。 “所少人觊觎能现在的地位。多少人等着看您的笑话,您不肯为自己说话,当真放弃了自己吗?”十三虽是统卫,但对朝堂的情况也是知之甚详的,如今大多数的官员恨不得落井下石,好在淳歌的根基够厚。这才没有让人得逞。 淳歌看着十三的眼神,稍显柔和却仍是不出一声。 十三觉得淳歌大有自生自灭的意思,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说道:“您不爱惜自己,我也无话可说,但我身受您的恩惠,即便位卑言轻,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语毕十三便要隐身而去。 “十三”淳歌终于开口了:“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们插手。” “大人,您真的不要命了吗?”十三气呀,难道淳歌是要默认与逆贼勾结吗。 “你的好意,我知道,可你的身份又是何人呢?”淳歌感谢十三有这份心。 “我统卫的一员。”十三有些纳闷怎么又说到这事儿上来。 “统卫所负责的是皇族的安全,若你开口了,皇上又该怎么想?”统卫是苏见豫一手创立的机关,要是十三真为淳歌求情,苏见豫铁定会怀疑淳歌与统卫有所勾结,那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到时,未救到我,还搭上了你,实在是不值得。”十三这些年好不容易达到了这样的高度,在此时被淳歌连累,实在是太亏了。 “那就这么看着您落难。”要是他十三是这种人,今日也不会有这样的一幕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焉有不死之理。”淳歌闭起了眼,不愿再所说。 十三见拗不过淳歌,只能作罢:“大人,您保重。”语音刚落这人便消失在牢前。 淳歌愣愣看着十三曾站过得地方,他们曾经同生共死长达数年,十三这个看着淳歌崛起的人,十三这个在淳歌的帮助下日益成长得人,而今终是分道扬镳了。淳歌不知该为十三攀得高枝而高兴,还是该为十三落入官场这个泥潭而悲伤。 这厢的苏见豫已经回到自己的住所,不一会儿便见一个身影跪在他前头。 “他怎么说。”苏见豫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淳歌。 “他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跪在地上的自然是方才与淳歌交谈的十三。 苏见豫知晓淳歌与十三他们的那段经历,这才让十三为他去打探淳歌的口风。别看淳歌龙游浅滩,但苏见豫仍然是不放心,生怕淳歌有什么背地里的举动是他不知道的。而十三自从回到京城,便被调进统卫的核心,成为苏见豫的心腹,现在帮着苏见豫自是不稀奇的事儿。 “看来他对你亦是有所防备。”苏见豫为皇这么多年,淳歌那句贯口他早就听腻了,要是真的信了,那边离他退位不远了。 “臣无能,请皇上降罪。”十三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被淳歌看穿,他和淳歌相比终归是嫩了些。 也难怪淳歌会察觉到,且不说淳歌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物,单说十三在这个时候出现,本就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儿。倘使十三真的心系淳歌,一心要将淳歌就出来,又怎会在此时询问淳歌的打算。照理说,十三要是真的急了,定是做了再说,哪里会跟淳歌说叨半天,最后被淳歌劝服了。回想十三与淳歌的对话,无非围绕着淳歌接下的打算而进行,所以淳歌根本就不难看出十三的心思。 “算了,算了。”苏见豫眯着眼,笑道:“要是真的被你套出话来,朕这徒弟也是白教了。” “谢皇上开恩。”十三一磕头,眨眼间便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又过了两天,原本蠢蠢欲动,想要将淳歌救出来的官员们,竟都不吱声,似乎是要任淳歌在牢中自生自灭一般。这一刻,苏见豫再度感觉到了朝中的人情冷暖,一旦没了利用价值,剩下的只有冷眼旁观了。 尤其是官家人的举动,自打淳歌再进牢房,官家便剥夺了淳歌官家族长的身份,更是将淳歌打下一家之主的位置,这俩天直接说淳歌与逆贼勾结,实在丢进官家的脸面,并将淳歌逐出宗谱。这下淳歌的脸可就丢大了,人家苏见豫还没给出个定罪,官家人先将逆贼的名号推到淳歌的头上。 东南的这些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苏见豫的耳中,他原先还是很乐意看到淳歌狼狈的,但转念一想,他的徒弟,他自己都还没定罪,东南的这些人就已经开始落井下石,自个的面子也挂不住啊,于是乎在某个深夜,在召见了牢中的淳歌。 再见淳歌,苏见豫觉得这家伙好像瘦了许多,本就不胖的人,似乎成了个骨头架子,但脸上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被官家逐出家门,你倒是冷静。”苏见豫瞅着淳歌那样,实在是为他有些不值,别人不知道淳歌为何会回来,他知道,无非是为了不牵连官家,可官家人倒好,直接与淳歌偏清关系,这等薄凉,苏见豫看着也心寒。 听到这个消息,淳歌先是瞪大了双眼,全身一颤,很快他又将这些异常藏了起来,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嘲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苏见豫怎会瞧不出淳歌的震惊,这个孩子打小就倔强得很,只怕这一次伤心至极了。 “你就一点儿也不怨?”苏见豫倒是好奇,淳歌这样睚眦必报的人,面对官家的背叛会做出什么。 淳歌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淡淡开口道:“想到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是一个家族,臣不怨,若是臣当家,也会如此。”淳歌抿了抿嘴,这话像是说给苏见豫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倒是大肚。”苏见豫没好气地瞥了淳歌一眼,沉声问道:“而今满朝文武无一人为你出头。”苏见豫话音一顿,接着道:“朕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一战,你可有与林洎勾结,演戏给朕看。”(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修正) 宿命13 第五百一十章(修正) 宿命13 淳歌再度入狱似乎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轰动,所有人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而淳歌本人更是淡然到了另一个境界。八<一(〈小说?网[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空气,比起外头,淳歌倒觉着杭城的大牢更加舒心,再加上淳歌的品级在那儿,谁也薄待不了他,要什么有什么的米虫生活,淳歌还是很享受的。 “看来你在这儿很是享受啊。”苏见豫冷漠的声音在淳歌身后响起。 “臣叩见皇上。”淳歌话不多,站起转身,随后便跪下低头。这几个动作快,却还带着抹淡漠的味道。 “臣?”苏见豫哂笑道:“你还是朕的臣子吗?”一个与林家勾结的人,还配得上是他苏见豫的大臣吗,难道淳歌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不过是一个罪人而已。 “若臣非臣,那在此天牢中的又是何人呢?”淳歌撇嘴笑了笑,依旧低着头。 “你与林洎勾结,让林蒙领着一群人马在我杭城外驻营,难道还会冤枉了你。”苏见豫狠狠地盯着淳歌,似是要将他看出个洞来。 “你分明是胜券在握,可偏要放林洎一马,你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果不其然,淳歌与林洎协商的事儿,已经传到了苏见豫的耳中,也不知被夸大了几倍。 淳歌安分地跪在地上,似乎苏见豫口中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一样,这种消极的态度,在苏见豫的眼中看起来更像是挑衅。或者说淳歌不辩解、不反驳、不理会的三不政策,委实令苏见豫感到棘手,他的确可以下令判刑,可那证据却只是几个将士的片面之词,若当真追究起来,是奈何不了淳歌的。 “好,好,好。”苏见豫连说三个好字。眼中透出的寒气已经低于气温好几度了:“这就是朕一手培养的人,呵呵,呵呵呵。”说罢,苏见豫便甩袖而去。就像从未到过这个阴暗的地方。 对于苏见豫的怒气淳歌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起身,拍拍自己的膝盖,坐到在一旁,若是有人见了。只会觉着淳歌是在呆,却鲜少有人现淳歌握紧的拳头,指甲几乎要陷进掌心,鲜血稍后便要流出。这些细微的动作,无一不在说明,淳歌怒气还有失望。 “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角落中忽然走出一个人影,那语气是无尽的叹息。 淳歌回过神,看到了这个熟悉的人影,笑道:“十三。近来可好。” 来人正是当年配派到淳歌身边保护他的统卫之,十三。自从阿奴死后,这几人与淳歌的联系便更加少了,但现在看来,十三是被安排到保护苏见豫了。 “大人。”在十三的心中淳歌一直是旧主,更是对他有恩的人,那段年轻的岁月因为淳歌的带领,他曾热血沸腾,做了他这辈子都不敢做的事儿,也是在淳歌的影响下。他成长得比任何人都好,所以淳歌也算是他的恩师,如今淳歌这般模样,他看来实在是唏嘘得很。 淳歌哪能不知十三所问。可他却不想说,懒得说。 “所少人觊觎您现在的地位,多少人等着看您的笑话,您不肯为自己说话,当真放弃了自己吗?”十三虽是统卫,但对朝堂的情况也是知之甚详的。如今大多数的官员恨不得在淳歌脑袋上踩上几脚,好在淳歌的根基够厚,这才没有让人得逞。 淳歌看着十三的眼神,稍显柔和却仍是不出一声。 十三觉得淳歌大有自生自灭的意思,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说道:“您不爱惜自己,我也无话可说,但我身受您的恩惠,即便位卑言轻,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语毕十三便要隐身而去。 “十三”淳歌终于开口了:“这件事,我不希望你们插手。” “大人,您真的不要命了吗?”十三气呀,难道淳歌是要默认与逆贼勾结吗。 “你的好意,我知道,可你的身份又是何人呢?”淳歌感谢十三有这份心。 “我统卫的一员。”十三有些纳闷怎么又说到这事儿上来。 “统卫所负责的是皇族的安全,若你开口了,皇上又该怎么想?”统卫是苏见豫一手创立的机关,要是十三真为淳歌求情,苏见豫铁定会怀疑淳歌与统卫有所勾结,那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到时,未救到我,还搭上了你,实在是不值得。”十三这些年好不容易达到了这样的高度,在此时被淳歌连累,实在是太亏了。 “那就这么看着您落难。”要是他十三是这种人,今日也不会有这样的一幕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焉有不死之理。”淳歌闭起了眼,不愿再所说。 十三见拗不过淳歌,只能作罢:“大人,您保重。”语音刚落这人便消失在牢前。 淳歌愣愣看着十三曾站过得地方,他们曾经同生共死长达数年,十三这个看着淳歌崛起的人,十三这个在淳歌的帮助下日益成长得人,而今终是分道扬镳了。淳歌不知该为十三攀得高枝而高兴,还是该为十三落入官场这个泥潭而悲伤。 这厢的苏见豫已经回到自己的住所,不一会儿便见一个身影跪在他前头。 “他怎么说。”苏见豫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淳歌。 “他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跪在地上的自然是方才与淳歌交谈的十三。 苏见豫知晓淳歌与十三他们的那段经历,这才让十三为他去打探淳歌的口风。别看淳歌龙游浅滩,但苏见豫仍然是不放心,生怕淳歌有什么背地里的举动是他不知道的。而十三自从回到京城,便被调进统卫的核心,成为苏见豫的心腹,现在帮着苏见豫自是不稀奇的事儿。 “看来他对你亦是有所防备。”苏见豫为皇这么多年,淳歌那句贯口他早就听腻了,要是真的信了,那便离他退位不远了。 “臣无能,请皇上降罪。”十三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计划被淳歌看穿,他和淳歌相比终归是嫩了些。 也难怪淳歌会察觉到,且不说淳歌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物,单说十三在这个时候出现,本就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儿。倘使十三真的心系淳歌,一心要将淳歌就出来,又怎会在此时询问淳歌的打算。照理说,十三要是真的急了,定是做了再说,哪里会跟淳歌说叨半天,最后被淳歌劝服了。回想十三与淳歌的对话,无非围绕着淳歌接下的打算而进行,所以淳歌根本就不难看出十三的心思。 “算了,算了。”苏见豫眯着眼,笑道:“要是真的被你套出话来,朕这徒弟也是白教了。” “谢皇上开恩。”十三一磕头,眨眼间便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又过了两天,原本蠢蠢欲动,想要将淳歌救出来的官员们,竟都不吱声,似乎是要任淳歌在牢中自生自灭一般。这一刻,苏见豫再度感觉到了朝中的人情冷暖,一旦没了利用价值,剩下的只有冷眼旁观了。 尤其是官家人的举动,自打淳歌再进牢房,官家便剥夺了淳歌官家族长的身份,更是将淳歌打下一家之主的位置,这俩天直接说淳歌与逆贼勾结,实在丢尽了官家的脸面,并将淳歌逐出宗谱。这下淳歌的脸可就丢大了,人家苏见豫还没给出个定罪,官家人先将逆贼的名号推到淳歌的头上。 东南的这些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苏见豫的耳中,他原先还是很乐意看到淳歌狼狈的,但转念一想,他的徒弟,他自己都还没定罪,东南的这些人就已经开始落井下石,自个的面子也挂不住啊,于是乎在某个深夜,在召见了牢中的淳歌。 再见淳歌,苏见豫觉得这家伙好像瘦了许多,本就不胖的人,似乎成了个骨头架子,但脸上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被官家逐出家门,你倒是冷静。”苏见豫瞅着淳歌那样,实在是为他有些不值,别人不知道淳歌为何会回来,他知道,无非是为了不牵连官家,可官家人倒好,直接与淳歌偏清关系,这等薄凉,苏见豫看着也是心寒。 听到这个消息,淳歌先是瞪大了双眼,全身一颤,很快他又将这些异常藏了起来,嘴角似有若无地勾起一抹嘲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由此可知在此之前,淳歌也不知道有这样一回事儿。 苏见豫怎会瞧不出淳歌的震惊,这个孩子打小就倔强得很,只怕这一次伤心至极了。 “你就一点儿也不怨?”苏见豫倒是好奇,淳歌这样睚眦必报的人,面对官家的背叛会做出什么。 淳歌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淡淡开口道:“想到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是一个家族,臣不怨,若是臣当家,也会如此。”淳歌抿了抿嘴,这话像是说给苏见豫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倒是大肚。”苏见豫没好气地瞥了淳歌一眼,沉声问道:“而今满朝文武无一人为你出头。”苏见豫话音一顿,接着道:“朕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一战,你可有与林洎勾结,演戏给朕看。”(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宿命14 第五百一十一章 宿命14 淳歌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淡淡开口道:“想到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网 ”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是一个家族,臣不怨,若是臣当家,也会如此。”淳歌抿了抿嘴,这话像是说给苏见豫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倒是大肚。”苏见豫没好气地瞥了淳歌一眼,沉声问道:“而今满朝文武无一人为你出头。”苏见豫话音一顿,接着道:“朕最后再问你一次,这一战,你可有与林洎勾结,演戏给朕看。” “戏?”淳歌猛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苏见豫,问道:“该是一场怎样的戏,值得臣拿东南将士数万性命去演?” 苏见豫倒是没想到淳歌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冷冷道:“朕问你,你抓了林蒙等人为何又放了。” “臣派赵将军去袭击敌军主营,可惜赵将军被俘虏。”淳歌说得坦然:“臣这才与林洎商量,来一场君子之战。” “官淳歌”苏见豫突然提高了音量,紧紧盯着淳歌,笑道:“你当真以为朕好糊弄。” 苏见豫也曾行军打仗,年轻时更是军中好手,淳歌的意图他猜都能猜到,淳歌想要隐瞒,也得看看对象是谁。 “没错,是我故意让赵将军去袭击林洎的军营,我知道赵将军对上林洎必败无疑。”淳歌毫不躲避地直面苏见豫的目光,说道:“我更知道,林洎最后会选择交换俘虏。” 淳歌挺起胸膛,冷静地看着苏见豫,问道:“我错了吗,皇上?” 不等苏见豫回答,淳歌便笃定道:“我没错。” “林蒙夜间偷袭,意在杭城,我兵分三路,一路保卫杭城。一路偷袭林洎军营,最弱的那一路,我选择留守营地。”淳歌顿了顿,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 “林蒙亲率精兵攻击营地。他林蒙是何人,是林拓的义子,十年磨一剑的人物,他对杭城志在必得。”淳歌咬了咬牙,硬是露出笑脸:“作为先锋。我明知此时敌军士气如虹,我该避其锋芒,可我退了吗?” 淳歌的声音大有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他对上这样强劲的对手,又是在对手占优势的情况下,一向冷静的淳歌反而选择硬对硬,用一种最不理智的方式去赌,为的是什么,也许只有淳歌一个人才知道。 “不是我官淳歌不怕死,而是我不能死。”淳歌鼻尖涌出一抹酸涩。他强忍着说道:“因为我背后的杭城里,有太多我需要守护的东西。” “家人,回忆还有”淳歌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苏见豫,开口道:“恩师。”说完,淳歌便偏过头去,不再多看苏见豫一眼。 “你大可不派人去攻击林洎的营地,为何要多此一举。”听了淳歌这一大串的话,苏见豫的心也软了一些,他虽然早就听人汇报了这一场仗的具体情况,可如今听淳歌将每一步的安排尽数道出。还是极有触动的。 “皇上,林蒙所带的不过是先头部队,所带的人马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可见林拓是让他来探路的。”淳歌眨了眨眼似是泛起了泪花。自己说了那么多可苏见豫还是不信,他像是伤心了,故作坚强道:“若是直接绞杀先头部队,不出三日林拓必定带着人马,强攻杭城,杭城兵力不足。打不了持久战,只能等待救援,若要定山王率军而来,则京师危机,我想定山王若要支援,定是要安排好京师的防护,这一来一往需要的是时间。” “所以你是想吓走林蒙,让林拓知晓我军的实力,从而拖延时间,等着启儿的救援。”苏见豫的脑筋很是灵光,自是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是。”淳歌倔强地低着脑袋,偶然间,眼角滑落一滴泪,他就用手背擦掉,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好了,好了。”苏见豫见淳歌这幅样子,心中也不好受,只能揉揉淳歌的脑袋,已是关心。 谁承想,苏见豫的这个动作,彻底打开了淳歌的泪匣子,他抬起头,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我与林洎关系甚笃,我知道他们背地里都说我与林拓有私交,我也是逆贼,我都知道。”淳歌这话带上了哭腔。 “可我官淳歌要真与逆贼勾结,还能让他们找到把柄,等着他们往我脖子上砍一刀。”淳歌似是在泄,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要真的与林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大可引起一场大战,让东南的士兵战死沙场,我自个炸死。” 淳歌真挚地望着苏见豫说道:“这样一来,官家也得以保全,我也不用为难。” “可我官淳歌回来了,我心甘情愿地回来了”这一句淳歌几乎是吼了出来,他拍着胸脯,神情激动道:“我从来就不信官场会有什么友情,我也猜到了我如今的下场,但我依旧是回来了。” “不是我信什么上天保佑,只是因为,因为这里是南方”淳歌哽咽许久,才慢慢说道:“定山王在京师,我若走了,谁帮你打仗,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苏见豫一愣,他确实没想到淳歌可以走那条路,现在回想一下,倘使淳歌真的炸死,他也所面临的情势该有多么危急,而淳歌竟没有,反倒是老老实实回来了。 “不管你怎么对我,有一个事实不可改变。”淳歌抹去眼泪,露出坚毅的神情,说道:“你是我师父,养育之恩,我不会忘。” “孩子。”说不感动,是假的,就连苏佑君都不曾让苏见豫有此感动,他亲自扶起淳歌,看着这张哭花的连,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都多大了,怎得还能哭成这个样子。” 说着淳歌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还嘟囔着:“我委屈,别人可以不信我,您也真的就不理我了,别人和我没关系,您也就不要我了吗。”淳歌破天荒地撒起娇来。 “朕信你。”苏见豫帮着淳歌擦去眼泪说道:“你就回官家去,给他们好看,朕的徒弟,哪里是他们能欺负的。” “那我还是与逆贼勾结的人吗?”淳歌可怜兮兮地问道。 “哪能啊,你可是大忠臣。”苏见豫似是看到了小时候的淳歌,亲昵地拍拍他的小脑袋。 “要是有人冤枉我呢。”淳歌一脸‘我钻牛角尖’的样子。 “谁敢?”苏见豫配合着,做出嚣张的样子说道:“你现在就出去,看看谁敢多说。” “师父。”淳歌叫唤了一声,似是又有了几分哭腔,不过这却是感动的。 “这些日子在牢里,过得不好,赶紧出去好生休息。”苏见豫瞅着快瘦成一道闪电的淳歌,吩咐了几句,便让人将他送回官家。 皇上身边的太监亲自将淳歌送到了官家门口,见淳歌进去了,才回去复命。这般动静瞬间就传到了各个人物的耳中,话说淳歌不是‘失宠’了吗,怎么还会有这等优待呢,大家伙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朵花来,只是淳歌上演了一出逆转剧情,让他们对淳歌的佩服之情直线上升啊,真不愧是近年来声势最猛的官员,摊上这事儿,也能潇洒地解决,同时也让他们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是白猜。 与众人相反的是官家人竟没有太多的慌张,似乎是笃定了淳歌不会对官家下狠手一样,淳歌进了官家也没人多说什么。 在牢房中待了几日,淳歌回到官家还是先去沐浴更衣,管家更是备好了酒菜,算是为淳歌去去晦气。 小小的饭桌上,坐着四个人,淳歌是主位,乐水和夏之流分坐淳歌两侧,小旗子在淳歌的对面。阿流一直在杭城忙活,小旗子则是看着官家,乐水在淳歌被关进大牢后,也被夺了军权,闲在家中。 “淳歌,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这么快就能出来,赶紧说说。”乐水回到家中,本想立刻为淳歌大点的,哪知大伯却将淳歌的安排告知与他,他听完后,先是震惊,本想着淳歌没那么快出来,未曾想才几天时间,便又能和淳歌一同用膳了。 “我好奇的是,在满朝文武尽数冷眼旁观的时候,你用的是什么房子,竟让皇上亲自放了你?”阿流委实想不到其中的蹊跷,淳歌既然有这个本事,为何还要在牢中待上这么些日子,受罪呢。 “大人,药房传来消息,说是林大人已经取了药,说是让您放心。”小旗子默默地给淳歌夹菜,即便是常见淳歌的他都能明显感觉到淳歌消瘦了,可见这一次淳歌瘦得有多惨。 淳歌挑了挑眉,吃了几口菜,这才开始回答问题:“老套路。” 乐水三人皆是皱眉,只听见淳歌说道:“三字计曰,苦肉计。” “苦肉计?”乐水三人惊叹道。 “就你现在和他的关系,你还用苦肉计,你就不怕他直接剮了你的肉啊。”乐水摇头,不得不说淳歌这家伙是艺高人胆大,要不是阿伯将淳歌早前的计划告诉他,他这会儿还干着急呢。(未完待续。) ps: 小陈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五百一十一章(修订) 宿命14 第五百一十一章(修订) 宿命14 “戏?”淳歌猛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苏见豫,一字一句问道:“该是一场怎样的戏,竟值得臣拿东南将士数万性命去演?” 苏见豫倒是没想到淳歌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冷冷道:“朕问你,你抓了林蒙等人为何又放了。八<一(〈小说?网[ ”占了先机,却没有赶尽杀绝不是他淳歌的行事作风,也难怪苏见豫会怀疑。 “臣派赵将军去袭击敌军主营,可惜赵将军被俘虏。”淳歌说得坦然:“臣这才与林洎商量,来一场君子之战。” “官淳歌”苏见豫突然提高了音量,紧紧盯着淳歌,笑道:“你当真以为朕好糊弄。” 苏见豫也曾行军打仗,年轻时更是军中好手,淳歌的意图他猜都能猜到,淳歌想要隐瞒,也得看看对象是谁。 “没错,是我故意让赵将军去袭击林洎的军营,我知道赵将军对上林洎必败无疑。”淳歌毫不躲避地直面苏见豫的目光,说道:“我更知道,林洎最后会选择交换俘虏。” 淳歌的眼神丝毫没有退却,更是挺起胸膛,冷静地看着苏见豫,问道:“我错了吗,皇上?” 不等苏见豫回答,淳歌便笃定道:“我没错。” “林蒙夜间偷袭,意在杭城,我兵分三路,一路保卫杭城,一路偷袭林洎军营,最弱的那一路,我选择留守营地。”淳歌顿了顿,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 “林蒙亲率精兵攻击营地,他林蒙是何人,是林拓的义子,十年磨一剑的人物,他对杭城志在必得。”淳歌咬了咬牙,硬是露出笑脸:“作为先锋,我明知此时敌军士气如虹,我该避其锋芒。可我退了吗?” 淳歌的声音大有一种声嘶力竭的感觉,他对上这样强劲的对手,又是在对手占优势的情况下,一向冷静的淳歌反而选择硬对硬。用一种最不理智的方式去赌,为的是什么,也许只有淳歌一个人才知道。 “不是我官淳歌不怕死,而是我不能死。”淳歌鼻尖涌出一抹酸涩,他强忍着说道:“因为我背后的杭城里。有太多我需要守护的东西。” “家人,回忆还有”淳歌就这么直直地看着苏见豫,开口道:“恩师。”说完,淳歌便偏过头去,不再多看苏见豫一眼。 “你大可不派人去攻击林洎的营地,为何要多此一举。”听了淳歌这一大串的话,苏见豫的心也软了一些,他虽然早就听人汇报了这一场战事的具体情况,可如今听淳歌将每一步的安排尽数道出,还是极有触动的。 “皇上。林蒙所带的不过是先头部队,所带的人马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可见林拓是让他来探路的。”淳歌眨了眨眼似是泛起了泪花,自己说了那么多可苏见豫还是不信,他像是伤心了,却又故作坚强道:“若是直接绞杀先头部队,不出三日林拓必定带着人马,强攻杭城,杭城兵力不足,打不了持久战。只能等待救援,若要定山王率军而来,则京师危急,我想定山王若要支援。定是要安排好京师的防护,这一来一往需要的是时间。” “所以你是想吓走林蒙,让林拓知晓我军的实力,从而拖延时间,等着启儿的救援。”苏见豫的脑筋很是灵光,自是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是。”淳歌倔强地低着脑袋。偶然间,眼角滑落一滴泪,他就用手背擦掉,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好了,好了。”苏见豫见淳歌这幅样子,心中也不好受,只能揉揉淳歌的脑袋,已是关心。 谁承想,苏见豫的这个动作,彻底打开了淳歌的泪匣子,他抬起头,泪水如泉水般涌出。 “我与林洎关系甚笃,我知道他们背地里都说我与林拓有私交,我也是逆贼,我都知道。”淳歌这话带上了哭腔。 “可我官淳歌要真与逆贼勾结,还能让他们找到把柄,等着他们往我脖子上砍一刀。”淳歌似是在泄,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我要真的与林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大可引起一场大战,让东南的士兵战死沙场,我自个诈死。” 淳歌真挚地望着苏见豫说道:“这样一来,官家也得以保全,我也不用为难。” “可我官淳歌回来了,我心甘情愿地回来了”这一句淳歌几乎是吼了出来,他拍着胸脯,神情激动道:“我从来就不信官场会有什么友情,我也猜到了我如今的下场,但我依旧是回来了。” “不是我信什么上天保佑,只是因为,因为这里是南方”淳歌哽咽许久,才慢慢说道:“定山王在京师,我若走了,谁帮你打仗,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苏见豫一愣,他确实没想到淳歌可以走那条路,现在回想一下,倘使淳歌真的诈死,他也所面临的情势该有多么危急,而淳歌竟没有那样做,反倒是老老实实回来了。 “不管你怎么对我,有一个事实不可改变。”淳歌抹去眼泪,露出坚毅的神情,说道:“你是我师父,养育之恩,我不会忘。” “孩子。”说不感动,是假的,就连苏佑君都不曾让苏见豫有此感动,他亲自扶起淳歌,看着这张哭花的脸,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都多大了,怎得还能哭成这个样子。” 说着淳歌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还嘟囔着:“我委屈,别人可以不信我,您也真的就不理我了,别人和我没关系,您也就不要我了吗。”淳歌破天荒地撒起娇来。 “朕信你。”苏见豫帮着淳歌擦去眼泪说道:“你就回官家去,给他们好看,朕的徒弟,哪里是他们能欺负的。” “那我还是与逆贼勾结的人吗?”淳歌可怜兮兮地问道。 “哪能啊,你可是大忠臣。”苏见豫似是看到了小时候的淳歌,亲昵地拍拍他的小脑袋。 “要是有人冤枉我呢。”淳歌一脸‘我钻牛角尖’的样子。 “谁敢?”苏见豫配合着,做出嚣张的样子说道:“你现在就出去,看看谁敢多说。” “师父。”淳歌叫唤了一声,似是又有了几分哭腔,不过这却是感动的。 “这些日子在牢里,过得不好,赶紧出去好生休息。”苏见豫瞅着快瘦成一道闪电的淳歌,吩咐了几句,便让人将他送回官家。 皇上身边的太监亲自将淳歌送到了官家门口,见淳歌进去了,才回去复命。这般动静瞬间就传到了各个人物的耳中,话说淳歌不是‘失宠’了吗,怎么还会有这等优待呢,大家伙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朵花来,只是淳歌上演了一出逆转剧情,让他们对淳歌的佩服之情直线上升啊,真不愧是近年来声势最猛的官员,摊上这事儿,也能潇洒地解决,同时也让他们明白了,皇帝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也是白猜。 与众人相反的是官家人竟没有太多的慌张,似乎是笃定了淳歌不会对官家下狠手一样,淳歌进了官家也没人多说什么,依旧自顾自地做事。 在牢房中待了几日,淳歌回到官家还是先去沐浴更衣,管家更是备好了酒菜,算是为淳歌去去晦气。 小小的饭桌上,坐着四个人,淳歌是主位,乐水和夏之流分坐淳歌两侧,小旗子在淳歌的对面。阿流一直在杭城忙活,小旗子则是看着官家,乐水在淳歌被关进大牢后,也被夺了军权,闲在家中。 “淳歌,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这么快就能出来,赶紧说说。”乐水回到家中,本想立刻为淳歌大点的,哪知大伯却将淳歌的安排告知与他,他听完后,先是震惊,本想着淳歌没那么快出来,未曾想才几天时间,便又能和淳歌一同用膳了。 “我好奇的是,在满朝文武尽数冷眼旁观的时候,你用的是什么房子,竟让皇上亲自放了你?”阿流委实想不到其中的蹊跷,淳歌既然有这个本事,为何还要在牢中待上这么些日子,受罪呢。 “大人,药房传来消息,说是林大人已经取了药,说是让您放心。”小旗子默默地给淳歌夹菜,即便是常见淳歌的他都能明显感觉到淳歌消瘦了,可见这一次淳歌瘦得有多惨。 淳歌挑了挑眉,吃了几口菜,这才开始回答问题:“老套路。” 乐水三人皆是皱眉,只听见淳歌说道:“三字计曰,苦肉计。” “苦肉计?”乐水三人惊叹道。 “就你现在和他的关系,你还用苦肉计,你就不怕他直接剮了你的肉啊。”乐水摇头,不得不说淳歌这家伙是艺高人胆大,要不是阿伯将淳歌早前的计划告诉他,他这会儿还干着急呢。 “祸兮福兮两相依,我与他的关系日益淡化,却也是我能翻身的机遇。”淳歌早在林相第一次诓他出城之前就安排了许多事儿,比如官家的薄情,例如官场的寡义,只是没有在淳歌预料中的是苏佑君的偷袭与林洎的受伤,好在这两件事儿都能顺利解决。 “你这计究竟是如何使的?”乐水迫不及待地问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宿命15 第五百一十二章 宿命15 淳歌挑了挑眉,吃了几口菜,这才开始回答问题:“老套路。[八一中<文 ” 乐水三人皆是皱眉,只听见淳歌说道:“三字计曰,苦肉计。” “苦肉计?”乐水三人惊叹道。 “就你现在和他的关系,你还用苦肉计,你就不怕他直接剮了你的肉啊。”乐水摇头,不得不说淳歌这家伙是艺高人胆大,要不是阿伯将淳歌早前的计划告诉他,他这会儿还干着急呢。 “祸兮福兮两相依,我与他的关系日益淡化,却也是我能翻身的机遇。”淳歌早在林相第一次诓他出城之前就安排了许多事儿,比如官家的薄情,例如官场的寡义,只是没有在淳歌预料中的是苏佑君的偷袭与林洎的受伤,好在这两件事儿都能顺利解决。 “你这计究竟是如何使的?”乐水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一局,我下得精细。”淳歌本是笑意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沉重。 淳歌与苏见豫辩解的那些话,他早早就已经打好了腹稿,可却偏不在最初的时候说。苏见豫是何人,怎么会想不到淳歌肯束手就擒的原因呢,他能想到,更得想得透彻,这样一来,他便会怀疑淳歌回来的最初用意,有了疑惑苏见豫就不难想到淳歌的良苦用心,对淳歌的行为也能有几分理解。试问一个心中有数的苏见豫,和一个满是怒火的苏见豫,淳歌更倾向于前者。 将淳歌关进牢房,淳歌不为自己辩解,这样一来他便处在一个自我放逐的状态,苏见豫起初确实是恼火得很,尤其见淳歌还这幅德行,更是火冒三丈。他等着满朝文武对淳歌进行最强烈的职责,同时他也想看看,淳歌这些年在朝中的势力究竟到了哪般地步。未曾想。他所见到的却是一面倒,几乎没有任何人为淳歌求情,一时间他找到了一种天下尽在我手的感觉,他有苏的臣子还是效忠于他这个皇帝的。而淳歌再本事也不过是个官员。 自我感觉良好的苏见豫还没好好享受这种嘚瑟的时刻,便猛地回想,淳歌是他亲手调教的徒弟,淳歌的成功是他一手促成的,现在淳歌落难了。竟无一人援手,他这个在里子方面有些挂不住。于是乎,一个名曰怜悯的东西便从苏见豫心中升起,渐渐地苏见豫开始可怜起淳歌的处境了。 而淳歌正是深刻地把握住了苏见豫的这种心理变化,才能如此成功地布下这一局。 跟在苏见豫身边十多年的淳歌,现了苏见豫性格上的一个缺点,多疑,这也是历代帝王的弊病之一,但苏见豫的多疑却是不同的。当满朝文武全都站在某一方的时候,这家伙就会拧巴。譬如所有人都说淳歌是个好人,他就会觉着淳歌是个混蛋。淳歌也曾分析过,苏见豫这种性格的养成与林拓是密不可分的。想当年林拓的权势在朝堂是一时无两的,满朝一股脑的偏向林拓这一边,导致苏见豫孤立无援,常以以往苏见豫在不知不觉中对朝中的官员有了一定的厌恶性,便有了这般拧巴的性格。 而淳歌正是恰当地利用了苏见豫的这个性格,成功地翻盘。 早在林拓找上淳歌的那会儿,这家伙便已经开始布局了。当他现林拓的阴谋,第一时间吩咐地下的官员。尤其是官派的官员们,当他遇难,马上就抱苏见豫的大腿,把他踹到一边。这样一来苏见豫便会有深深的代入感。对淳歌产生怜悯之情这个其一。 第二步,让官家人故技重施。当年官鹏的下场便是苏见豫无力抗争的结果。当初苏见豫要留官鹏,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官鹏回到杭城,本想着安分度日,未曾想官家怕得罪得势的林拓便狠心将官鹏逐出家门。期间苏见豫也曾干预过,但却没能成功,这边是苏见豫的一个心病。而今淳歌像官鹏一样被逐出家门,难免让苏见豫响起官鹏,当时没帮上官鹏的愧疚感便落到了淳歌头上,因此在心理上,苏见豫没有这么怪罪淳歌了。 计划分三步走,最主要的一步,也就是最后一步,那便是淳歌的潸然泪下。说到这事儿,淳歌那叫一个激动。 “你们都不知道,我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淳歌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就差再现那一幕了。 “你便是料定了他会心软。”乐水摇着头看着得意洋洋的淳歌。 “心软?”淳歌挑眉看着乐水冷声道:“一个合格的帝王,最没有的便是妇人之仁,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早已经心软丢到了犄角旮旯。” “那他为何会放过你?”阿流心中一惊,他以为淳歌这般布局便已是完全之策。 “祸水东引啊。”淳歌挑眉说道:“伤了林洎,苏佑君还想赚个盆满钵满,真真是做梦了。” 淳歌面色一沉,本来他不想将苏佑君牵扯进来,哪知苏佑君会在紧要关头,狠狠地咬了淳歌一口,倘若伤的是淳歌,他一定会大人有大量,只可惜手上的是林洎,淳歌将林洎看得极为重要,因而才有了淳歌转移苏见豫视线的行动。 “我说呢”阿流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即便你深处略势,也不必做出那般姿态,原是故意示弱啊。” 淳歌的厉害,有一部分是苏见豫看到的,另一些苏见豫看不到的,则是由苏佑君传到苏见豫耳中的。如今苏见豫证实了自己是高估了淳歌,那便是情报出错了,传递情报的苏佑君岂能逃开苏见豫的怀疑,加之现在的苏见豫有军权在手,苏见豫不疑心才奇怪呢。 “如此而来,便能限制太子的动作。”乐水眼前一亮,此刻苏佑君大权在握,想要对东南的军队做些什么,他也阻止不了,可有了苏见豫的疑心,苏佑君只能按兵不动。 “无论如何,大人的困境算是打破了。”小旗子举杯,淳歌等人一同碰杯,的确淳歌卡在两难的那个处境终于没有了,淳歌等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还是的注意在太子身上,让京师的人,都注意些,踩着这个空子,该做些什么了。”林拓造反,留在京城的那些官员可都是些肥羊,官派绝对不介意再吸入一些人才。 “若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当如何?”阿流寻思着那些人都是些官场老油条,一时间也不能收服。 “林拓谋逆,若是胜了他们自是鸡犬升天,但世事总归会有变化,倘若林拓败了,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呢?”淳歌撇了撇嘴,眼中露出深远的光。 “呵呵”乐水笑道:“我们家小歌这是给他们一条活路呢,林拓若是败了,他们在朝中便成了无依无靠的人,还是又怎会去信他们,不投靠小歌,他们还能指望谁啊。” 阿流皱了皱眉眉头,望着淳歌说道:“你不是想退出朝堂啊,如今又卷入这泥潭,岂非自找麻烦?” 没错,淳歌与林洎是预谋着远离朝堂,但是架不住林拓的谋逆大罪啊。 “正是因为,要保住林洎的命,才要笼络朝堂上的官员。”淳歌叹了一口气:“若皇上当真饶不了林洎,我便倾我所有,这所有总该有些分量吧。” 乐水三人皆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淳歌,乐水惊呼道:“你这是用林派所剩官员的前途保一个林洎啊。” 其实乐水这话已经忘轻了说,淳歌何止是用人家的前途,分明是用林派人的性命去换林洎。如果苏见豫守住江山,淳歌再将林派官员往苏见豫哪儿一送,白痴都知道,那些人活不长了。 淳歌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别说是林派人的性命,就算是那林拓手下所有士兵的性命,只要能换一个林洎,淳歌什么都愿意,这一次,淳歌要尽他所有的力量守护一个人。 淳歌一向说一不二,再加上淳歌对林洎的感情众人都有所耳闻,再觉着吃惊他们也不再多说了。倒时小旗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淳歌。 “这是林大人要药房的人,带给大人的。”说完小旗子便自己吃饭了,这些天他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饿得慌。 淳歌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原是个小骰子,眉间一紧,复又松开,拿起那骰子摇了摇,听到了些声响,忍不住一笑。 乐水坐在淳歌身边,自是将淳歌的神情一脸无语,还有那个骰子。乐水可不止一般的武夫,若要他去考科举,最少也是个进士,因为看到骰子以及淳歌那个乐不可支的样子,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句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想必那骰子里安放的便是红豆吧,莫非淳歌与那林洎真有断袖之情,乐水愣了愣,赶忙寻了个借口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散去,人家用红豆所表达的相思,不一定是爱情,也可能是友情,一定是这样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修订) 宿命15 第五百一十二章(修订) 宿命15 “这一局,我下得精细。〈〔? 八{{一中文网(〈[〈 ”淳歌本是笑意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沉重。 淳歌与苏见豫辩解的那些话,他早早就已经打好了腹稿,可却偏不在最初的时候说,硬是要受些苦难后才开口。苏见豫是何人,怎么会想不到淳歌肯束手就擒的原因呢,他能想到,更得想得透彻,这样一来,他便会怀疑淳歌回来的最初用意,有了疑惑苏见豫就不难想到淳歌的良苦用心,对淳歌的行为也能有几分理解。试问一个心中有数的苏见豫,和一个满是怒火的苏见豫,淳歌更倾向于前者。 将淳歌关进牢房是权宜之计,淳歌不为自己辩解,这样一来他便处在一个自我放逐的状态,苏见豫起初见淳歌确实是恼火得很,尤其见淳歌还是这幅德行,更是火冒三丈。他等着满朝文武对淳歌进行最强烈的职责,同时他也想看看,淳歌这些年在朝中的势力究竟到了哪般地步。未曾想,他所见到的却是一面倒,几乎没有任何人为淳歌求情,一时间他找到了一种天下尽在我手的感觉,他有苏的臣子还是效忠于他这个皇帝的,而淳歌再本事也不过是个官员。 自我感觉良好的苏见豫还没好好享受这种嘚瑟的时刻,便猛地想到,淳歌是他亲手调教的徒弟,淳歌的成功是他一手促成的,现在淳歌落难了,竟无一人援手,他这个在里子方面有些挂不住啊。于是乎,一个名曰怜悯的东西便从苏见豫心中升起,渐渐地苏见豫开始可怜起淳歌的处境了。 而淳歌正是深刻地把握住了苏见豫的这种心理变化,才能如此成功地布下这一局。 跟在苏见豫身边十多年的淳歌,现了苏见豫性格上的一个缺点,多疑,这也是历代帝王的弊病之一,但苏见豫的多疑却是不同的。当满朝文武全都站在某一方的时候。这家伙就会开始拧巴,譬如所有人都说淳歌是个好人,他就会觉着淳歌是个混蛋。淳歌也曾分析过,苏见豫这种性格的养成与林拓是密不可分的。想当年林拓的权势在朝堂是一时无两的。满朝一股脑的偏向林拓这一边,导致苏见豫孤立无援,常此以往苏见豫在不知不觉中对朝中的官员有了一定的厌恶性,便有了这般拧巴的性格。 而淳歌正是恰当地利用了苏见豫的这个性格,成功地翻盘。 早在林拓找上淳歌的那会儿。这家伙便已经开始布局了。当他现林拓的阴谋,第一时间吩咐底下的官员,尤其是官派的官员们,当他遇难,马上就抱苏见豫的大腿,把他踹到一边。这样一来苏见豫便会有深深的代入感,对淳歌产生怜悯之情这只是其一。 第二步,让官家人故技重施。当年官鹏的下场便是苏见豫无力抗争的结果。当初苏见豫要留官鹏,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官鹏回到杭城。本想着安分度日,未曾想官家怕得罪得势的林拓便狠心将官鹏逐出家门,期间苏见豫也曾干预过,但却没能成功,这便是苏见豫的一个心病。而今淳歌像官鹏一样被逐出家门,难免让苏见豫想起官鹏,当时没帮上官鹏的愧疚感便落到了淳歌头上,因此在心理上,苏见豫没有这么怪罪淳歌了。 计划分三步走,最主要的一步。也就是最后一步,那便是淳歌的潸然泪下。说到这事儿,淳歌那叫一个激动。 “你们都不知道,我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淳歌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就差再现那一幕了。 淳歌服软,是一个重头戏,试想现在的淳歌可不是多年前的布衣百姓,他可是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才子,朝中风头正盛的官卿士。如此任务跪在脚下,哭得昏天黑地。苏见豫的感觉可想而知,实在是太爽了。彼时苏见豫给自己的定位,便是一个强者,淳歌则是弱者,既是强者,自然不会与弱者多做纠缠。 “你便是料定了他会心软。”乐水摇着头看着得意洋洋的淳歌。 “心软?”淳歌挑眉看着乐水冷声道:“一个合格的帝王,最没有的便是妇人之仁,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早已经心软丢到了犄角旮旯。” “那他为何会放过你?”阿流心中一惊,他以为淳歌这般布局便已是完全之策。 “祸水东引啊。”淳歌挑眉说道:“伤了林洎,苏佑君还想赚个盆满钵满,真真是做梦了。” 淳歌面色一沉,本来他不想将苏佑君牵扯进来,哪知苏佑君会在紧要关头,狠狠地咬了淳歌一口,倘若伤的是淳歌,他一定会大人有大量,只可惜受伤的是林洎,淳歌将林洎看得极为重要,因而才有了淳歌转移苏见豫视线的行动。 “我说呢”阿流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即便你身处略势,也不必做出那般姿态,原是故意示弱啊。” 淳歌的厉害,有一部分是苏见豫看到的,另一些苏见豫看不到的,则是由苏佑君传到苏见豫耳中的。如今苏见豫证实了自己是高估了淳歌,那便是情报出错了,传递情报的苏佑君岂能逃开苏见豫的怀疑。为何苏佑君要误传淳歌的消息呢,这边很容易令人想到淳歌是成了某人的替身,而某人则是苏佑君本人,加之现在的苏见豫有军权在手,苏见豫不疑心才奇怪呢。 “如此而来,便能限制太子的动作。”乐水眼前一亮,此刻苏佑君大权在握,想要对东南的军队做些什么,他也阻止不了,可有了苏见豫的疑心,苏佑君只能按兵不动。 “无论如何,大人的困境算是打破了。”小旗子举杯,淳歌等人一同碰杯,的确淳歌卡在两难的那个处境终于没有了,淳歌等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还是的注意在太子身上,让京师的人,都注意些,踩着这个空子,该做些什么了。”林拓造反,留在京城的那些官员可都是些肥羊,官派绝对不介意再吸入一些人才。 “若他们心不甘情不愿,当如何?”阿流寻思着那些人都是些官场老油条,一时间也不能收服。 “林拓谋逆,若是胜了他们自是鸡犬升天,但世事总归会有变化,倘若林拓败了,他们又该如何自处呢?”淳歌撇了撇嘴,眼中露出深远的光。 “呵呵”乐水笑道:“我们家小歌这是给他们一条活路呢,林拓若是败了,他们在朝中便成了无依无靠的人,皇上又怎会去信他们,不投靠小歌,他们还能指望谁啊。” 阿流皱了皱眉眉头,望着淳歌说道:“你不是想退出朝堂啊,如今又卷入这泥潭,岂非自找麻烦?” 没错,淳歌与林洎是预谋着远离朝堂,但是架不住林拓的谋逆大罪啊。 “正是因为,要保住林洎的命,才要笼络朝堂上的官员。”淳歌叹了一口气:“若皇上当真饶不了林洎,我便倾我所有,这所有总该有些分量吧。” 乐水三人皆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淳歌,乐水惊呼道:“你这是用林派所剩官员的前途保一个林洎啊。” 其实乐水这话已经往轻了说,淳歌何止是用人家的前途,分明是用林派人的性命去换林洎。如果苏见豫守住江山,淳歌再将林派官员往苏见豫哪儿一送,白痴都知道,那些人活不长了。 淳歌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别说是林派人的性命,就算是那林拓手下所有士兵的性命,只要能换一个林洎,淳歌什么都愿意,这一次,淳歌要尽他所有的力量守护一个人。 淳歌一向说一不二,再加上淳歌对林洎的感情众人都有所耳闻,再觉着吃惊他们也不再多说了。倒是小旗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淳歌。 “这是林大人让药房的人,带给大人的。”说完小旗子便自己吃饭了,这些天他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饿得慌。 淳歌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原是个小骰子,眉间一紧,复又松开,拿起那骰子摇了摇,听到了些声响,忍不住一笑。 乐水坐在淳歌身边,自是将淳歌的神情一览无余,还有那个骰子。乐水可不止一般的武夫,若要他去考科举,最少也是个进士,因为看到骰子以及淳歌那个乐不可支的样子,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句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想必那骰子里安放的便是红豆吧,莫非淳歌与那林洎真有断袖之情,乐水愣了愣,赶忙寻了个借口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散去,人家用红豆所表达的相思,不一定是爱情,也可能是友情,一定是这样的。 淳歌拿着那骰子,心头一热,林洎这家伙一旦说起情话来,真真是要将淳歌的心都给融化了啊。淳歌行事就像是在豪赌,可林洎却偏偏在骰子里放了颗红豆,这是在告诉淳歌自己的相思之意,更是想让淳歌知道自己对淳歌的支持。今生能遇到一个这样的男子,淳歌还能有什么所求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宿命16 第五百一十三章 宿命16 淳歌接过小盒子,打开一看,原是个小骰子,眉间一紧,复又松开,拿起那骰子摇了摇,听到了些声响,忍不住一笑。[ 八?一中文 〈〈 乐水坐在淳歌身边,自是将淳歌的神情一览无余,还有那个骰子。乐水可不止一般的武夫,若要他去考科举,最少也是个进士,因为看到骰子以及淳歌那个乐不可支的样子,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句话: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想必那骰子里安放的便是红豆吧,莫非淳歌与那林洎真有断袖之情,乐水愣了愣,赶忙寻了个借口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散去,人家用红豆所表达的相思,不一定是爱情,也可能是友情,一定是这样的。 淳歌拿着那骰子,心头一热,林洎这家伙一旦说起情话来,真真是要将淳歌的心都给融化了啊。淳歌行事就像是在豪赌,可林洎却偏偏在骰子里放了颗红豆,这是在告诉淳歌自己的相思之意,更是想让淳歌知道自己对淳歌的支持。今生能遇到一个这样的男子,淳歌还能有什么所求呢。 话说苏见豫目送淳歌出去,那张老脸上原先温厚的样子,瞬间就转变成了冷漠。身为有苏之君,他不可能看不出淳歌的小伎俩,尤其是他一手养大的淳歌,这家伙的心性是怎么样的,苏见豫可谓是了如指掌。当初淳歌丧父丧母,才不过是几岁的孩子,却依旧能坚强独立。即便是青山的覆灭,淳歌也能强撑着走到他的面前,自小就毅力非常的人物,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儿的事儿,屈服了,哭得像个孩子,更何况淳歌小时候,还不爱哭呢。 而苏见豫为何会被淳歌感动呢,这个理由就更加简单了。这货和淳歌一个德行,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自打南巡,淳歌便一直放低姿态。直到现在淳歌夹在林洎与苏见豫之间为难。这般尴尬的处境,淳歌并没有像前段时间一样的忍气吞声,而是寻找突破困境之法。苏见豫承认他确实有些可怜淳歌了,但他退步的原因却不是因为他的怜悯。更多的是顾忌,正所谓兔子急了也咬人。再者说这只兔子可是淳歌啊。对于淳歌的打压,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倘使再动手,不仅没有效果,更会适得其反,因此苏见豫才会顺手推舟。 还有一点,无论淳歌的真实情况如何,苏见豫的注意力确确实实被转移了,苏佑君,他的儿子第一次踏踏实实地走进他的视线。他一直知道这个儿子也是天纵奇才的人物。与此同时他也十分培养自己的儿子。可皇帝始终是皇帝,这个世上他所忌惮的人中,终归会包括以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说来也是帝王家的可怜事儿,身为皇帝,不仅得防着底下的臣子,就连妻子儿女也不能让他卸下心防。要说苏见豫没有防着苏佑君,那真是笑话中的极品。 苏见豫,这个疑心比天重的人,没有将关注点放在苏佑君身上。除了有一丝丝淡薄的信任,还有就是淳歌委实耀眼,盖过了刻意低调的苏佑君。而今苏佑君就这么没有防备得‘袒露’在他面前,苏见豫心中那份最深的疑心。立马就被勾了出来。 苏佑君为什么要拿淳歌当挡箭牌,而淳歌为什么心甘情愿这么多年挡在苏佑君的前头呢。一个是皇位的继承者,一个是朝中最有潜力的大臣,两者‘勾结’在一起,所求为何。 有时候,不用多说什么只需要播下一个种子。剩下的便自然而然有人会为其浇水,让其生长,而淳歌正是了解到这一点,才会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十三”苏见豫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一脸的云淡风轻。 片刻之后十三便跪在地上:“皇上” “传令京城的统卫,彻查太子在京势力。”最疼爱的儿子竟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苏见豫绝不会让这种事儿生:“你去保护太子,不要让他现了。” 苏见豫的指令一下达,十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房中再度只剩一个人,谁也不清楚苏见豫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下,究竟有一颗什么样的心。 身在军营的苏佑君接到淳歌已经官复原职的消息,已经是一天以后了,自大苏见豫对其有了疑心,消息方面自是封闭了许多,他还能知道已经算是了不起了。 “淳歌,果然是淳歌。”灯光之下苏佑君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看来,陛下已经起了疑。”苏佑君身旁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满头华,但却精神奕奕,此人便是与司马舒同一时间成名的名士,程老。 当年程老无意间遇到了苏佑君,得之天下闻名的傻太子却不是世人所见的那样,一时产生了兴趣,之后便归入苏佑君的阵营,许多年来程老为苏佑君不知策划了多少事儿,就连当淳歌做盾牌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否则消息不会迟了整整一日。”苏佑君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晕。 “此事与官淳歌定然脱不了关系。”程老眼中露出杀意:“殿下,此人留不得了。”依着程老的意思,他早就想杀了淳歌,只可惜太子不让,再加上淳歌还有几分利用价值。 “程老,现在还不是时候。”苏佑君合上眼睛,对于程老他很是敬重,可淳歌始终是他过不去的一个坎。 “他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就连父皇也奈何不了他,我又能如何呢。”苏佑君的声音里有些疲惫,这是淳歌第一次将他扔出去,他从没想过淳歌当真会站到他的对立面。 “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南方我们确实奈何不了他。”苏佑君的只要势力在北方,故而程老才有这么一说。 “现在父皇定时派人来了,这几日行事儿收敛些。”苏佑君用脚趾头都想得到,现在的他一定被人监视着:“还有将京城的势力藏好了。”不愧是父子,苏见豫的手段,苏佑君了解得十分透彻。 “老夫知道,只是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在军中建立威信的机会,却要白白放过实在是可惜了。”程老叹了口气,走出了营帐。 程老并没有现,苏佑君手中的椅子已经被抓住了一个印记,他睁开眼,竟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淳歌,你当真厉害。”苏佑君很清楚,淳歌这么做便是给他‘画地为牢’,即使他再有作为,也不敢显现出来。 按着苏佑君的想法,这一次他军权在握,若是表现得好,那便能惊艳到苏见豫,毕竟在苏见豫的眼中他并不是什么将领之才。可彼时苏见豫疑心渐起,他若再不知收敛,对苏见豫而言可就不是什么惊喜,而是惊吓了。 “小歌,你为了林洎,不惜将我推出去,你当真是用情至深啊。”即便是苏佑君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时,眼中的阴霾有多重,语气中带着一种怨气,整个人恨不得立即将林洎碎尸万段一样。他怎么会不知道,淳歌是因为自己伤了林洎,才会毅然决然地与他为敌,这才是苏佑君最痛心的地方。 此时此刻的林洎可不知道苏佑君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他正寻思着淳歌是否收到那骰子。杭城消息淳歌已经回到官家,想必药房的人会将骰子交给淳歌吧。思绪至此林洎便止不住笑意。淳歌拿到骰子,会不会笑呢,还是偷偷地高兴。 “啧啧啧”林方开在门上,忍不住说道:“瞧瞧瞧瞧,你这样子简直是狗看到了肉骨头啊。” 林洎赏了林方一个冷眼,他与淳歌之间多么美好的情感,到了林方嘴巴里就成了这么难听的事儿:“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也就调侃调侃。”林方自知说不过林洎也不多做挣扎:“你家夫人,传信来说,一切安好,望君安好。”说着林方将淳歌寄来的白绢递给林洎。 只见林洎宝贝似的接过白娟,上头是淳歌亲笔所书的八个字,林洎心头一阵甜蜜。看得林方是羡慕万分,聪明绝顶的人们的恋爱,真真是俗人比不上啊。林洎才将骰子赋予相思之意,下一刻淳歌就寄来白娟以表相思之苦啊。 这白娟可是大有来头,汉代乐府中有这么一《饮马长城窟行》,全诗乃是: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 他乡各异县,展转不相见。 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 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 呼儿烹鲤鱼,中有尽素书。 长跪读素书,书中意何如? 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此诗一出,鲤中尺素便寓意着相思,说白了也就是白绢,只要白绢一出,人家便知道: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不仅要人保重身子,还有自己对他深深的想念。 林方万万想不到,淳歌与林洎这两家伙,竟也有说情话的时候,实乃太惊世憾俗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修订) 宿命16 第五百一十三章(修订) 宿命16 话说苏见豫目送淳歌出去,那张老脸上从原先温厚的样子,瞬间就转变成了冷漠。[八一中<文 身为有苏之君,他不可能看不出淳歌的小伎俩,尤其是他一手养大的淳歌,这家伙的心性是怎么样的,苏见豫可谓是了如指掌。当初淳歌丧父丧母,才不过是几岁的孩子,却依旧能坚强独立。即便是青山的覆灭,淳歌也能强撑着走到他的面前,自小就毅力非常的人物,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儿的事儿,屈服了,哭得像个孩子,更何况淳歌小时候,还不爱哭呢,苏见豫可不信淳歌是越活越回去。 而苏见豫为何会被淳歌感动呢,这个理由就更加简单了,这货和淳歌一个德行,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自打南巡,淳歌便一直放低姿态,直到现在淳歌夹在林洎与苏见豫之间为难。这般尴尬的处境,淳歌并没有像前段时间一样的忍气吞声,而是寻找突破困境之法。苏见豫承认他确实有些可怜淳歌了,但他退步的真正原因却不是因为他的怜悯,更多的是顾忌,正所谓兔子急了也咬人,再者说这只兔子可是淳歌啊。对于淳歌的打压,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倘使再动手,不仅没有效果,更会适得其反,因此苏见豫才会顺手推舟。 还有一点,无论淳歌的真实情况如何,苏见豫的注意力确确实实被转移了,苏佑君,他的儿子第一次踏踏实实地走进他的视线。他一直知道这个儿子也是天纵奇才的人物,与此同时他也十分培养自己的儿子。可皇帝始终是皇帝,这个世上他所忌惮的人中,终归会包括以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说来也是帝王家的可怜事儿,身为皇帝,不仅得防着底下的臣子,就连妻子儿女也不能让他卸下心防。要说苏见豫没有防着苏佑君。那真是笑话中的极品。 苏见豫,这个疑心比天重的人,没有将关注点放在苏佑君身上,除了有一丝丝淡薄的信任。还有就是淳歌委实耀眼,盖过了刻意低调的苏佑君。而今苏佑君就这么没有防备得‘袒露’在他面前,苏见豫心中那份最深的疑心,立马就被勾了出来。 苏佑君为什么要拿淳歌当挡箭牌,而淳歌为什么心甘情愿这么多年挡在苏佑君的前头呢。一个是皇位的继承者。一个是朝中最有潜力的大臣,两者‘勾结’在一起,所求为何。 有时候,不用多说什么只需要播下一个种子,剩下的便自然而然有人会为其浇水,让其生长,而淳歌正是了解到这一点,才会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十三”苏见豫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一脸的云淡风轻。 片刻之后十三便跪在地上:“皇上” “传令京城的统卫,彻查太子在京势力。”最疼爱的儿子竟然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苏见豫绝不会让这种事儿生:“你去保护太子,不要让他现了。” 苏见豫的指令一下达,十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房中再度只剩一个人,谁也不清楚苏见豫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下,究竟有一颗什么样的心。 身在军营的苏佑君接到淳歌已经官复原职的消息,已经是一天以后了,自打苏见豫对其有了疑心,消息方面自是封闭了许多,他还能知道已经算是了不起了。 “淳歌。果然是淳歌。”灯光之下苏佑君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 “看来,陛下已经起了疑。”苏佑君身旁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满头华,但却精神奕奕。此人便是与司马舒同一时间成名的名士,程老,只不过这人的心性远及不上书叔正直,因此纵然他是才华横溢,在世人眼中依旧成了过眼云烟。 当年程老无意间遇到了苏佑君,得之天下闻名的傻太子却不是世人所见的那样。一时产生了兴趣,之后便归入苏佑君的阵营,许多年来程老为苏佑君不知策划了多少事儿,就连当淳歌做盾牌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否则消息不会迟了整整一日。”苏佑君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晕,以往苏见豫那儿有什么消息,苏佑君立马就能知道,而今也有所区别了。 “此事与官淳歌定然脱不了关系。”程老眼中露出杀意:“殿下,此人留不得了。”依着程老的意思,他早就想杀了淳歌,只可惜太子不让,再加上淳歌还有几分利用价值,才勉强让淳歌活着。 “程老,现在还不是时候。”苏佑君合上眼睛,对于程老他很是敬重,可淳歌始终是他过不去的一个坎。 “他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就连父皇也奈何不了他,我又能如何呢。”苏佑君的声音里有些疲惫,这是淳歌第一次将他扔出去,他从没想过淳歌当真会站到他的对立面。 “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在南方我们确实奈何不了他。”苏佑君的只要势力在北方,故而程老才有这么一说。 “现在父皇定是派人来了,这几日行事儿收敛些。”苏佑君用脚趾头都想得到,现在的他一定被人监视着:“还有将京城的势力藏好了。”不愧是父子,苏见豫的手段,苏佑君了解得十分透彻。 “老夫知道,只是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在军中建立威信的机会,却要白白放过实在是可惜了。”程老叹了口气,走出了营帐。 程老并没有现,苏佑君手中的椅子已经被抓住了一个印记,他睁开眼,竟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淳歌,你当真厉害。”苏佑君很清楚,淳歌这么做便是给他‘画地为牢’,即使他再有作为,也不敢显现出来,那种近在咫尺却不能上前的感觉,不可谓不是煎熬啊。 按着苏佑君的想法,这一次他军权在握,若是表现得好,那便能惊艳到苏见豫,毕竟在苏见豫的眼中他并不是什么将领之才。可彼时苏见豫疑心渐起,他若再不知收敛,对苏见豫而言可就不是什么惊喜,而是惊吓了。 “小歌,你为了林洎,不惜将我推出去,你当真是用情至深啊。”即便是苏佑君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时,眼中的阴霾有多重,语气中带着一种怨气,整个人恨不得立即将林洎碎尸万段一样。他怎么会不知道,淳歌是因为自己伤了林洎,才会毅然决然地与他为敌,这才是苏佑君最痛心的地方,自小长大的情分,竟抵不上林洎半分。 此时此刻的林洎可不知道苏佑君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他正寻思着淳歌是否收到那骰子。杭城消息淳歌已经回到官家,想必药房的人会将骰子交给淳歌吧。思绪至此林洎便止不住笑意。淳歌拿到骰子,会不会笑呢,还是偷偷地高兴。 “啧啧啧”林方开在门上,忍不住说道:“瞧瞧瞧瞧,你这样子简直是狗看到了肉骨头啊。” 林洎赏了林方一个冷眼,他与淳歌之间多么美好的情感,到了林方嘴巴里就成了这么难听的事儿:“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也就调侃调侃。”林方自知说不过林洎也不多做挣扎:“你家夫人,传信来说,一切安好,望君安好。”说着林方将淳歌寄来的白绢递给林洎。 只见林洎宝贝似的接过白娟,上头是淳歌亲笔所书的八个字,林洎心头一阵甜蜜。看得林方是羡慕万分,聪明绝顶的人们的恋爱,真真是俗人比不上啊。林洎才将骰子赋予相思之意,下一刻淳歌就寄来白娟以表相思之苦啊。 这白娟可是大有来头,汉代乐府中有这么一《饮马长城窟行》,全诗乃是: 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 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 他乡各异县,展转不相见。 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 入门各自媚,谁肯相为言!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 呼儿烹鲤鱼,中有尽素书。 长跪读素书,书中意何如? 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此诗一出,鲤中尺素便寓意着相思,说白了也就是白绢,只要白绢一出,人家便知道: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不仅要人保重身子,还有自己对他深深的想念。 林方万万想不到,淳歌与林洎这两家伙,竟也有说情话的时候,更何况这情话真是酥到骨子里,文艺范儿十足,稍微笨点的连意思都不明白。 “子谨已经安全了,你也是时候启程了。”林方与林洎本打算直接回后方,可知途中听闻淳歌受难的消息,林洎二话不说就‘赖着’不走了,林方没法子,只能和他一块在距离杭城较近的小镇上等消息。 林洎拿着那白绢,爱不释手恨不得就这么捧在手里一直看着,这会儿听到林方的话,淡淡应道:“还是去柳护城城外吧。” “为何?”林方略有所思地盯着林洎。 “你们不正打算攻下柳护城吗,我在那儿正好养伤。”林洎小心翼翼地将白绢收进自己怀里。 “瞒不过你。”林方这一句便是默认了林洎的话,的确他此次前来正式奉了林拓的命令,要拿下柳护城,并将林洎留在柳护城,至于是如河留,就凭林洎表现了。 林洎瞅了林方一眼,浅笑道:“启程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宿命17 第五百一十四章 宿命17 “公子,京城传来消息,这几日有人在暗访朝中官员的府邸。八一中<文网?〔 ? ”小旗子拿着秋叶楼的最新情报,汇报给淳歌。 “看来,太子有的麻烦了。”淳歌夹起了一个小笼包,沾了点醋,优雅地咬了一口,说道:“坐下来,先吃点吧。” “哦”小旗子可不客气,他一大早就被叫到秋叶楼,此刻正是饿得慌。 “桑青到哪儿了。”淳歌问得比较随意。 小旗子抬起头说道:“四天前在靠近杭城的小镇取了药,现在并不清楚他的行程。”话说四天前林洎将淳歌寄去的白绢取走了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吗。”淳歌当下手中的筷子,表情有些沉重:“若是会后方,他不会不说一声,这样消失只有一个可能。” “柳护城传来消息,林拓大军已经包围柳护城了。”乐水拿着最新的战报,快步走进,拉出一张椅子坐下。 淳歌眉头一皱,沉吟道:“柳护城,柳护城。”林洎十有八九到了柳护城,怪不得他不能说出自己的去向,原是林拓要攻打柳护城了。 “柳护城可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城镇,若是开战南方的经济绝对要倒退五六年。”乐水掰着指头,这些年经过阿流的熏陶,他对经济方面也是有所了解的。 “小旗子,早膳后将阿流叫来。”淳歌揉揉太阳穴,起身往里间走去。 看着淳歌沉重的背影,乐水他们更是吃不下什么,一场南方的浩劫马上就要来临了,淳歌身为南方人民的精神领袖,他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然而他现在的处境,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却偏要再趟一趟浑水。 早膳过后一个时辰,淳歌依旧没有等到阿流的到来,反倒是管家说有一老者求见。 “将人请进来吧。”淳歌闭着眼养神。 不一会儿淳歌便听见一行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如今想要看看你。竟是这般困难。”人未到声先至。 这熟悉的声音令淳歌瞬间跳起,急忙走向门口迎接来人,笑道:“书叔这是说哪里的话,若知是你。我定当出门相迎。”来人正是十多年前的东南统帅司马舒,也是淳歌的书叔。 “再者说,我倒是想见你,可不见得你待见我啊。”这话倒是不假,自打书叔退出官场。就鲜少与淳歌联系,也难怪淳歌哀怨了。 “你这嘴巴还是这般了得,老夫说不过你。”书叔瞧着淳歌,摇头笑道。 淳歌将书叔迎进里屋,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杯茶,仔细地打量着书叔,除了眼角的皱纹多了些,头白了些,整个人倒是十分有精神气儿。 书叔同样是观察着淳歌,他与淳歌一别也有十多年了。可令他没想到的确实淳歌的鬓角,这孩子老了很多,虽然依旧俊美,可是岁月的洗礼确实挡不住的,可见这些年淳歌过得并不是很好啊,也不知是否这是先前进了牢房,看起来淳歌有些憔悴。 “这么多年未见,书叔还是那个书叔。”淳歌在书叔身旁坐下。 “你却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你了。”淳歌的大名,书叔在哪儿都能听到,他更知道现在的淳歌权倾一方。 “哈哈。”淳歌移开了自己的眼神。他姿势听出了书叔言语中的意思,浅声笑道:“不知书叔此次登门,所为何事。” “明人不说暗话,老夫为的是南方的百姓。”要不是大战在即。书叔才不会来此一遭。 “百姓。”淳歌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说道:“我如今闲在家中,此时书叔该找的是皇上。” “你这意思,是撒手不理了?”书叔倒是吃了一惊,他原以为淳歌存了力王狂澜的心,却不想淳歌是冷眼旁观的那一人。 “达则兼济天下。如今淳歌乃是穷者独善其身。”淳歌回答地很是冷静。 “这么说,林拓进攻柳护城,你是打算袖手旁观了。”柳护城是经济大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南方的财政不知会损失多少。 “书叔何出此言,淳歌是有心无力,怎是袖手旁观呢?”淳歌的淡然中透着一股疏离。 “果然是纵横官场的老官。”司马舒哂笑一声,没看淳歌一眼,便愤然起身,刚要走出房门,却听见淳歌的声音。 “再见书叔,淳歌心中很是高兴,可惜书叔再也不是我的书叔了。”这一次见面,淳歌明显能看出司马舒对自己的态度,他这一生最不喜欢做的便是死皮赖脸,人家书叔都不稀罕他了,他自然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难怪官鹏当年不愿让你读书,你确实不是什么好官。”司马舒冷冷说道。 “司马先生,公子敬重你,却不代表怕了你,你这样姿态又是做什么?”淳歌能忍着,可小旗子确实冷不了,要不是为了南方这群百姓,淳歌有必要这样束手束脚吗,现在倒落得里外不是人。 “小旗子。”淳歌深深地看了司马舒一眼,说道:“不必多言。”淳歌让小旗子去找阿流,如今人回来了,阿流也该到了。 “司马先生,烦请借过。”阿流比小旗子慢了一步,但却也听见了司马舒的话,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司马舒一眼。 司马舒自是认识阿流的,此人乃是南方真正的第一富,他此刻到淳歌这边,会是商量什么,司马舒带着疑惑看了阿流一眼。 当阿流与小旗子双双进门,打算将司马舒关在门外的时候,司马舒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没对上,一个闪身再次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淳歌瞥了一眼再度进门的书叔,也没理他,只是为小旗子与阿流倒了杯茶。 “阿流,东南几大家是如何说的。”淳歌问的是东南那些大商家们,这些日子,他们倒是蠢蠢欲动。 “正哭穷呢。”阿流鄙夷说道,这几日他应付那些人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哼哼。”淳歌理了理袖口,笑道:“你同那些家伙说一句。” “谁若敢在这次战事中财”淳歌话音一顿,笑得阴森:“吃进去多少,吐出来的可不止那些。”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们虽想一笔横财,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干。”阿流也是这般说的,那些商家知晓淳歌的手段,自是不敢轻易有所举动。 “不过柳护城正值战事,情况就未可知了。”阿流说不准这一次柳护城会损失多少,但是柳护城的富人也不少,要是那边的财物被林拓据为己有定是一笔客观的军饷。 “如今战事一触即,柳护城是保不住了。”淳歌也想过要保住这个地方:“传令柳护城所有商家,林拓破城之日,带上所有钱财,说是要用钱财保柳护城百姓的性命。” “为何,所有的钱财,只怕他们不会肯吧。”阿流愣了愣,商人贪财怎么可能为了普通百姓的性命献上家财呢。 “谁知道这所有究竟有多少,他们只管拿出一部分先挡一阵,等林洎到了,柳护城的百姓自是不会有危险的,再不济他们损失的财物,事后我补还给他们便是。”淳歌算了算,林洎有伤在身,不能骑马,若是坐马车到柳护城约是五六天,由他领军总不可能会滥杀无辜。 “你倒是大方。”阿流没好气地看了淳歌一眼,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小旗子,传令柳护城官员,不要奋力抵抗,做做样子便可。”柳护城那点兵力淳歌还是知道的,要是林拓打来,不出一个照面的时间,那点一定会变成废墟的。 “你这是要柳护城的官员谋逆吗?”书叔惊呼道。 “谋逆。”淳歌重复道:“都是败,与其败得一无所有,到不如保留实力将来反击。”既然林拓派兵去打柳护城,必是强兵压境,这仗只有一个结果,便是败,淳歌不愿看到柳护城再次沦为荒芜之处,只要城中人不抵抗,想来刘拓也不会下狠手去破坏这座城市的。 “等到反击又是何年何月,你为何不派兵去支援?” 淳歌叹道:“杭城统共就几万的兵,该派多少才够。” “自是有生于无啊,难不成未战便先退了。”书叔很是不理解,淳歌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认输的人啊。 “杭城与柳护城孰轻孰重,还是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柳护城让杭城的兵力减少一分一毫的。”淳歌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绝,说道:“林拓选择攻打柳护城,很明显,他就是想以柳护城作为根据点,只怕这会儿,林拓早就带兵逼近杭城。” 淳歌真不知该用什么语气说出这句话,他放过林拓,可林拓却不放过他:“这一战,便是最后的终结了。” “先前你为何不说。”司马舒听到此处方才明白淳歌的无奈之处,心中涌上了几分歉意。 “书叔,我说了,你可会信?”淳歌挑眉反问道。 “老夫对不住你。”司马舒一生坦荡,想不到这一次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若书叔觉着抱歉,便帮着淳歌度过这次的难关吧。”淳歌现在正缺人手,司马舒绝对是得力干将,即便现在老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修订) 宿命17 第五百一十四章(修订) 宿命17 “公子,京城传来消息,这几日有人在暗访朝中官员的府邸。〔八?[一小说网(( ”小旗子拿着秋叶楼的最新情报,汇报给淳歌。 “看来,太子有的麻烦了。” 正如淳歌所料,苏见豫开始想苏佑君下手了,他夹起了一个小笼包,沾了点醋,优雅地咬了一口,说道:“坐下来,先吃点吧。” “哦”小旗子可不客气,他一大早就被叫到秋叶楼,此刻正是饿得慌,拿起筷子一个劲儿地往嘴巴里塞。 “桑青到哪儿了。”淳歌问得比较随意。 小旗子抬起头说道:“四天前在靠近杭城的小镇取了药,现在并不清楚他的行程。”话说四天前林洎将淳歌寄去的白绢取走了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吗。”淳歌当下手中的筷子,表情有些沉重:“若是回后方,他不会不说一声,这样消失只有一个可能。” “柳护城传来消息,林拓大军已经包围柳护城了。”乐水拿着最新的战报,快步走进,拉出一张椅子坐下。 淳歌眉头一皱,沉吟道:“柳护城,柳护城。”林洎十有八九被派到柳护城了,怪不得他不能说出自己的去向,原是林拓要攻打柳护城了。 “柳护城可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城镇,若是开战南方的经济绝对要倒退五六年。”乐水掰着指头,这些年经过阿流的熏陶,他对经济方面也是有所了解的,一旦经济受损,南方的大户定会蠢蠢欲动,如此一来整个南方又是一场大乱。 “小旗子,早膳后将阿流叫来。”淳歌揉揉太阳穴,起身往里间走去,那步伐看似一如往常,但在两个习武之人的耳中。却多了一分沉重。 看着淳歌沉重的背影,乐水他们更是吃不下什么,一场南方的浩劫马上就要来临了,淳歌身为南方人民的精神领袖。他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然而他现在的处境,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却偏要再趟一趟浑水。 早膳过后一个时辰,淳歌依旧没有等到阿流的到来,反倒是管家说有一老者求见。 “将人请进来吧。”淳歌闭着眼养神。 不一会儿淳歌便听见一行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如今想要看看你。竟是这般困难。”人未到声先至。 这熟悉的声音令淳歌瞬间跳起,急忙走向门口迎接来人,笑道:“书叔这是说哪里的话,若知是你,我必当出门相迎。”来人正是十多年前的东南统帅司马舒,也是淳歌的书叔。 “再者说,我倒是想见你,可不见得你待见我啊。”这话倒是不假,自打书叔退出官场,就鲜少与淳歌联系。也难怪淳歌哀怨了。 “你这嘴巴还是这般了得,老夫说不过你。”书叔瞧着淳歌,摇头笑道。 淳歌将书叔迎进里屋,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杯茶,仔细地打量着书叔,除了眼角的皱纹多了些,头白了些,整个人倒是十分有精神气儿。 书叔同样是观察着淳歌,他与淳歌一别也有十多年了,可令他没想到的却是淳歌的鬓角。这孩子老了很多,虽然依旧俊美,可是岁月的洗礼确是挡不住的,可见这些年淳歌过得并不是很好啊。也不知是否因为先前进了牢房,乍一看淳歌有些憔悴。 “这么多年未见,书叔还是那个书叔。”淳歌在书叔身旁坐下。 “你却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你了。”淳歌的大名,书叔在哪儿都能听到,他更知道现在的淳歌权倾一方。 “哈哈。”淳歌移开了自己的眼神,他姿势听出了书叔言语中的意思。浅声笑道:“不知书叔此次登门,所为何事。” “明人不说暗话,老夫为的是南方的百姓。”要不是大战在即,书叔才不会来此一遭。 “百姓。”淳歌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说道:“我如今闲在家中,此时书叔该找的是皇上。” “你这意思,是撒手不理了?”书叔倒是吃了一惊,他原以为淳歌存了力王狂澜的心,却不想淳歌是冷眼旁观的那一人,他心中也是料到的,当官的哪有几个是真正关心百姓的,官位越高,越是视百姓如草芥。 “达则兼济天下,如今淳歌乃是穷者独善其身。”淳歌回答得很是冷静。 “这么说,林拓进攻柳护城,你是打算袖手旁观了。”柳护城是经济大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南方的财政不知会损失多少。 “书叔何出此言,淳歌是有心无力,怎是袖手旁观呢?”淳歌的淡然中透着一股疏离。 “果然是纵横官场的老官。”司马舒哂笑一声,没看淳歌一眼,便愤然起身,刚要走出房门,却听见淳歌的声音。 “再见书叔,淳歌心中很是高兴,可惜书叔再也不是我的书叔了。”这一次见面,淳歌明显能看出司马舒对自己的态度,他这一生最不喜欢做的便是死皮赖脸,人家书叔都不稀罕他了,他自然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难怪官鹏当年不愿让你读书,你确实不是什么好官。”司马舒冷冷说道。 “司马先生,公子敬重你,却不代表怕了你,你这样姿态又是做什么,你若真有本事,何必来找公子,公子礼待于你是他厚道,却不是你倚老卖老的资本。”淳歌能忍着,可小旗子确实冷不了,要不是为了南方这群百姓,淳歌有必要这样束手束脚吗,现在倒落得里外不是人,就连曾经最亲近的人也用这幅态度对着淳歌,小旗子的无名火瞬间就冒了出来。 “小旗子。”淳歌深深地看了司马舒一眼,说道:“不必多言。”淳歌让小旗子去找阿流,如今人回来了,阿流也该到了。 “司马先生,烦请借过。”阿流比小旗子慢了一步,但却也听见了司马舒的话,但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司马舒一眼。 司马舒自是认识阿流的,此人乃是南方真正的第一富,他此刻到淳歌这边,会是商量什么。司马舒带着疑惑看了阿流一眼。 当阿流与小旗子双双进门,打算将司马舒关在门外的时候,司马舒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没对上,一个闪身再次坐回了原先的位置。 淳歌瞥了一眼再度进门的书叔。也没理他,只是为小旗子与阿流倒了杯茶。 “阿流,东南几大家是如何说的。”淳歌问的是东南那些大商家们,这些日子,他们倒是蠢蠢欲动。 “正哭穷呢。”阿流鄙夷说道。这几日他应付那些人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哼哼。”淳歌理了理袖口,笑道:“你同那些家伙说一句。” “谁若敢在这次战事的财”淳歌话音一顿,笑得阴森:“吃进去多少,吐出来的可不止那些。” “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们虽想一笔横财,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干。”阿流也是这般说的,那些商家知晓淳歌的手段,自是不敢轻易有所举动。 “不过柳护城正值战事,情况就未可知了。”阿流说不准这一次柳护城会损失多少,但是柳护城的富人也不少。要是那边的财物被林拓据为己有定是一笔客观的军饷。 “如今战事一触即,柳护城是保不住了。”淳歌也想过要保住这个地方:“传令柳护城所有商家,林拓破城之日,带上所有钱财,说是要用钱财保柳护城百姓的性命。” “为何,所有的钱财,只怕他们不会肯吧。”阿流愣了愣,商人贪财怎么可能为了普通百姓的性命献上家财呢。 “谁知道这‘所有’究竟有多少,他们只管拿出一部分先挡一阵,等林洎到了。柳护城的百姓自是不会有危险的,再不济他们损失的财物,事后我补还给他们便是。”淳歌算了算,林洎有伤在身。不能骑马,若是坐马车到柳护城约是五六天,由他领军总不可能会滥杀无辜。 “你倒是大方。”阿流没好气地看了淳歌一眼,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小旗子,传令柳护城官员,不要奋力抵抗。做做样子便可。”柳护城那点兵力淳歌还是知道的,要是林拓打来,不出一个照面的时间,那点一定会变成废墟的。 “你这是要柳护城的官员谋逆吗?”书叔惊呼道。 “谋逆。”淳歌重复道:“终归是个败,与其败得一无所有,到不如保留实力将来反击,也省得战后重建。”既然林拓派兵去打柳护城,必是强兵压境,这仗只有一个结果,便是败,淳歌不愿看到柳护城再次沦为荒芜之处,只要城中人不抵抗,想来刘拓也不会下狠手去破坏这座城市的,毕竟林拓要的不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天下。 “等到反击又是何年何月,你为何不派兵去支援?”司马舒紧紧盯着淳歌,不肯错过淳歌的每一个神情。 淳歌叹道:“杭城统共就几万的兵,该派多少才够。” “自是有胜于无啊,难不成未战便先退了。”书叔很是不理解,淳歌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认输的人啊。 “杭城与柳护城孰轻孰重,皇上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柳护城让杭城的兵力减少一分一毫的。”淳歌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绝,说道:“林拓选择攻打柳护城,很明显,他就是想以柳护城作为根据点,只怕这会儿,林拓早就带兵逼近杭城。”进可攻杭城,对可守柳护城,想来林拓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吧。 淳歌真不知该用什么语气说出这句话,他放过林拓,可林拓却不放过他:“这一战,便是最后的终结了。” “先前你为何不说。”司马舒听到此处方才明白淳歌的无奈之处,心中涌上了几分歉意。 “书叔,我说了,你可会信?”淳歌挑眉反问道。 “老夫对不住你。”司马舒一生坦荡,想不到这一次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若书叔觉着抱歉,便帮着淳歌度过这次的难关吧。”淳歌现在正缺人手,司马舒绝对是得力干将,即便现在老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宿命18 第五百一十五章 宿命18 “等到反击又是何年何月,你为何不派兵去支援?”司马舒紧紧盯着淳歌,不肯错过淳歌的每一个神情。[八?一{〈〈小<<说{网 淳歌叹道:“杭城统共就几万的兵,该派多少才够。” “自是有胜于无啊,难不成未战便先退了。”书叔很是不理解,淳歌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认输的人啊。 “杭城与柳护城孰轻孰重,皇上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柳护城让杭城的兵力减少一分一毫的。”淳歌眼眸中闪过一抹决绝,说道:“林拓选择攻打柳护城,很明显,他就是想以柳护城作为根据点,只怕这会儿,林拓早就带兵逼近杭城。”进可攻杭城,对可守柳护城,想来林拓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吧。 淳歌真不知该用什么语气说出这句话,他放过林拓,可林拓却不放过他:“这一战,便是最后的终结了。” “先前你为何不说。”司马舒听到此处方才明白淳歌的无奈之处,心中涌上了几分歉意。 “书叔,我说了,你可会信?”淳歌挑眉反问道。 “老夫对不住你。”司马舒一生坦荡,想不到这一次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若书叔觉着抱歉,便帮着淳歌度过这次的难关吧。”淳歌现在正缺人手,司马舒绝对是得力干将,即便现在老了。 夜暗得深沉,人们也都睡得很深沉,然而这就在最为安逸的时刻,一声巨响,吵醒了所有正在睡梦中的人,更别说没怎么睡着的淳歌,他几乎是第一时间睁开眼,眨眼间便披上外衣走了出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一片火红,似是火烧云,但那一阵阵黑烟告诉淳歌这不是自然地美景。而是人工的‘创举’。 一时间,淳歌披着的衣裳落地了,他不曾想到今日会有这般剧烈地战况,显然那一片火红之处便是杭城外的军营。只怕城外的苏佑君与林拓已经开战并且战况激烈。他是料到了林拓会举兵侵犯杭城,但却没有想到林拓一方面功法柳护城,还没攻下来,便已经向杭城动手了,如此一来给了淳歌一个措手不及。 “大人。大人,大人。”小旗子从不远处朝着淳歌跑来,喘着气说道:“林拓的军队已经与太子交战,胜负不明,但极有可能攻到杭城来。” “杭城与军营不过多少里路,若无意外天明之前林拓便会兵临城下。”淳歌出来得匆忙,没有束,不过是披了件衣服,此时夜风一起,整个人显得更外压抑。 “小歌战况如何了。”司马舒也朝着淳歌这边走来。 “小歌。我听到声响了。”乐水穿着衣服向淳歌跑来。 “如今距离天命不过两个时辰,林拓率大军压城,定是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了,小旗子,备马,李哥觐见皇上,派人让大舅到行宫候着。”苏见豫身子不好,保不齐这个时候会不会掉链子,让秋神医候着,这是有备无患。只怕现在行宫那边已经乱成一股粥了,淳歌不可能再坐视不理了。 “是”小旗子应了一声,便急忙去准备了。 “书叔,你在杭城颇有名望。你同阿流去安抚各处乡绅,让乡绅出面安抚百姓,尽量稳定杭城内部的百姓,切莫引起恐慌。”淳歌没有多余的表情,声音也是出奇地镇定,淡淡地看着书叔。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司马舒愣了愣,这样的淳歌他可从没见过,实在是太有震慑力了,他情不自禁想照着淳歌的话去做:“好。”说罢书叔也转身忙活去,的确他在东南的名望甚好,而阿流是东南的财主,他们这两人组合便是东南的名和利,这样的组合确实有安稳人心的作用和实力。 “哥。”淳歌紧闭双眼,之后便是凝视着乐水,说道:“哥,穿戴好衣物,将官家所有人召集过来。” “好。”乐水心中虽是疑惑,但却还是照做。 不一会儿,淳歌便穿戴完毕,等着官家所有人的到来。很快官家主事儿的那些人,便齐聚在大厅之中,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淳歌竟穿起了官服,当然了他们也见过淳歌穿官服,但淳歌为官向来是笑眯眯地带人,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可现在淳歌确实静静地站在那里,硬是让人生出一种敬畏之感。 淳歌环视一周,就连官家的老太爷都来了,他轻声道:“都到了?” “都到了,家主。”回答淳歌的人是官家的后起之秀。 “方才的声响大家都听到了。”淳歌顿了顿说道:“我也不瞒你们,正是林拓攻城的前兆。” “林拓攻城”一句话就像石头坠入湖水荡起层层微波,官家的人皆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相互重复着淳歌的话,似乎很是惊讶。 “官家众人听着。”淳歌不咸不淡地看着众人,说道:“我早已被官家逐出,不是官家的人,家主一职,从现在起便由乐水继任。” “家主你不是说将你从宗谱上除名只是权宜之计吗,怎么假戏真做了。”众人很是不解,他们可没有胆子将淳歌逐出官家,一切都是淳歌自导自演,现在却要撂担子了,大家伙都在云山雾里,实在是不明白啊。 “身为官家的家主,要懂得自私,不为百姓,只为我官家的繁荣,因此我不能再胜任。”淳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场战事危险之极,官家只需要有一个人为其付出,其余的人,安安分分地待着,不要做出头之鸟。” “为什么?”乐水逼近淳歌,紧盯着他,似是要将他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这场战事,胜了于官家无益处,败了对官家更无好处,倘若官家之人参与此事,战后必是官家大难之时。”怪只怪官家和淳歌扯上了关系,要表忠心可淳歌与林洎关系匪浅,苏见豫不会信,要叛出杭城,可淳歌又是苏见豫的徒弟,林拓不会信,所有按兵不动才是官家人生存的最好方式。 “你这是将一切一肩扛了。”乐水怒极反笑,说道:“若是因你大胜,你便是官家人,与官家共享荣耀,若因你打败,你早已被逐出官家,与官家无关,你倒伟大的紧。”乐水狠狠剮了淳歌好几眼。 “怎么,你们不乐意?”淳歌挑眉,瞧着这些愤愤不平的官家人,问道:“我这法子不好,你们不满意。” “那是自然,家主以为我们都是些什么人,竟要你一力承担?”不知是那个年轻人,高声反问道。 淳歌也不生气,反倒是笑呵呵地说道:“那便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结果,很显然的一个结果,二十来个人,十五个人赞成淳歌的法子。 “如此便依计行事,不可行差踏错一步,哥你送我出去。”语毕淳歌便大步流星走出官家大厅。 乐水还没反应过来,淳歌便已经站在门口了,他赶忙追了出去,淳歌放慢脚步,等着乐水赶上来。 “哥,别不高兴了,我这么做,自有我的苦衷,你若为我好,便照着我的话做,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淳歌知道自己在危难时刻却不愿意与乐水肩并肩共度难关,一定会让乐水心中难过,可官二婶需要一个儿子为她养老,官家更需要一个家主,而这个人只有乐水可以胜任,淳歌不能不顾大局啊。 “呵呵。”乐水笑得苦涩,说道:“我只是感叹,官家的人嘴上明明说要与你共患难,可真到了这个份上,他们却退不了。”乐水想不通,先前还是义正言辞地要帮助淳歌,转眼一个个都躲了起来,一群窝囊的人。 “哥他们不愿让我一人面对危难,只因他们是性情中人,可最后还是赞同的我的法子,只因为”淳歌淡漠地笑了笑,补充道:“人性使然。” “人可以战胜一切不可能,唯独不能战胜的便是人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淳歌与乐水到了官家的大门口,淳歌停下脚步说道:“无论谁都有自己的苦衷,因而人能不信,亦不能全信。” 淳歌转过身,直视乐水说道:“身为一家之主,要以官家为先,感情用事万万不可,若是你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便寻一个人替了你,若你还能扛,便撑下去。”话说到这个份上,淳歌已经再无事可告。 “那这些年,你,累吗。”乐水知道这份责任的沉重。 “哥,我很累,只是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儿。”淳歌嘲讽地笑了笑:“这世上不是黑就是白,我偏偏要做那灰色,世间焉有双全法啊,因此才会如此疲惫。”淳歌这些年不愿与苏见豫摊牌,却又要与林家交好,一直夹在中间怎么可能会好。 “我,知道了。”乐水深吸一口气,扬起一个潇洒的笑容,说道:“我只做到你回来,还是让你累吧。” “好”淳歌回以一笑,转身离开,干脆又利落。 在淳歌跨上马车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乐水的低语,只有四个字:活着,回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修订) 宿命18 第五百一十五章(修订) 宿命18 夜暗得很深沉,人们也都睡得很深沉,然而这就在最为安逸的时刻,就在所有人最猝不及防的一瞬间,一声巨响,吵醒了所有正在睡梦中的人,更别说没怎么睡着的淳歌,他几乎是第一时间睁开眼,眨眼间便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八<一小[[说<?网< 远远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一片火红,似是火烧云,但那一阵阵黑烟告诉淳歌这不是自然地美景,而是人工的‘创举’。 一时间,淳歌披着的衣裳落地了,他不曾想到今日会有这般剧烈地战况,显然那一片火红之处便是杭城外的军营,只怕城外的苏佑君与林拓已经开战并且战况激烈。他是料到了林拓会举兵侵犯杭城,但却没有想到林拓一方面进攻柳护城,还没攻下来,另一方面便已经向杭城动手了,如此一来给了淳歌一个措手不及,这个林拓真不愧是艺高人胆大,要是换了淳歌,绝对不会这样两面开花,风险委实太大了。 “大人,大人,大人。”小旗子从不远处朝着淳歌跑来,还没喘匀气儿急忙说道:“林拓的军队已经与太子交战,至今胜负不明,但极有可能攻到杭城来。” “杭城与军营不过多少里路,若无意外天明之前林拓便会兵临城下。”淳歌出来得匆忙,没有束,不过是披了件衣服,此时夜风一起,丝飘摇,月光下茕茕独立,整个人显得格外压抑。 “小歌战况如何了。”司马舒梦中被吵醒,自是知晓有事生,也朝着淳歌这边走来。 “小歌,我听到声响了。”乐水穿着衣服向淳歌这边跑来。 “如今距离天明不过两个时辰,林拓率大军压城,定是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了,小旗子,备马,立刻觐见皇上。派人让大舅到行宫候着。”苏见豫身子不好,保不齐这个时候会不会掉链子,让秋神医候着,这是有备无患。只怕现在行宫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淳歌不可能再坐视不理了。 “是”小旗子应了一声,便急忙去准备了。 “书叔,你在杭城颇有名望,你同阿流去安抚各处乡绅。让乡绅出面安抚百姓,尽量稳定杭城内部的百姓,切莫引起恐慌。”大敌当前,杭城所有人必须上下一心,尤其是百姓,要是被人窜动做了什么损人利己的事儿,淳歌就是哭死也没用了。然彼时的淳歌没有多余的表情,声音也是出奇地镇定,淡淡地看着书叔,仿佛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司马舒愣了愣。这样的淳歌他可从没见过,实在是太有震慑力了,他情不自禁想照着淳歌的话去做:“好。”说罢书叔也转身忙活去,的确他在东南的名望甚好,而阿流是东南的财主,他们这两人组合便是东南的名和利,这样的组合确实有安稳人心的作用和实力。其实要是淳歌愿意,他振臂一呼的威力抵得上书叔与阿流相加,只可惜现在的淳歌要为皇上排忧,所以这事儿落到了书叔他们的头上。 “哥。”淳歌紧闭双眼。之后便是凝视着乐水,说道:“哥,穿戴好衣物,将官家所有人召集到大厅来。” “好。”乐水心中虽是疑惑。但却还是照做。 不一会儿,淳歌便穿戴完毕,等着官家所有人的到来。很快官家主事儿的那些人,便齐聚在大厅之中,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淳歌竟穿起了官服。当然了他们也见过淳歌穿官服,但淳歌为官向来是笑眯眯地待人接物,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可现在淳歌却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硬是让人生出一种敬畏之感。 淳歌环视一周,就连官家的老太爷都来了,他轻声道:“都到了?” “都到了,家主。”回答淳歌的人是官家的后起之秀。 “方才的声响大家都听到了。”淳歌顿了顿说道:“我也不瞒你们,正是林拓攻城的前兆。” “林拓攻城”一句话就像石头坠入湖水荡起层层微波,官家的人皆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相互重复着淳歌的话,似乎很是惊讶。 “官家众人听着。”淳歌不咸不淡地看着众人,说道:“我早已被官家逐出,不是官家的人,家主一职,从现在起便由乐水继任。” “家主你不是说将你从宗谱上除名只是权宜之计吗,怎么假戏真做了。”大家伙在淳歌地带领下走上人生的巅峰,对淳歌的感恩之情只多不少,淳歌也是官家的精神支柱,再者说,他们可没有胆子将淳歌逐出官家,一切都是淳歌自导自演,现在却要撂担子了,大家伙都在云山雾里,实在是不明白啊。 “身为官家的家主,要懂得自私,不为百姓,只为我官家的繁荣,因此我不能再胜任。”淳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场战事危险之极,官家只需要有一个人为其付出,其余的人,安安分分地待着,不要做出头之鸟。” “为什么?”乐水逼近淳歌,紧盯着他,似是要将他的脑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这场战事,胜了于官家无益处,败了对官家更无好处,倘若官家之人参与此事,战后必是官家大难之时。”怪只怪官家和淳歌扯上了关系,要表忠心可淳歌与林洎关系匪浅,苏见豫不会信,要叛出杭城,可淳歌又是苏见豫的徒弟,林拓不会信,所有按兵不动才是官家人生存的最好方式。 “你这是将一切一肩扛了。”乐水怒极反笑,说道:“若是因你大胜,你便是官家人,与官家共享荣耀,若因你打败,你早已被逐出官家,与官家无关,你倒伟大的紧。”乐水狠狠剮了淳歌好几眼。 “怎么,你们不乐意?”淳歌挑眉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局面,瞧着这些愤愤不平的官家人,问道:“我这法子不好,你们不满意。” “那是自然,家主以为我们都是些什么人,竟要你一力承担?”不知是那个年轻人,高声反问道。 淳歌也不生气,反倒是笑呵呵地说道:“那便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 结果,很显然的一个结果,二十来个人,十五个人赞成淳歌的法子。 “如此便依计行事,不可行差踏错一步,哥你送我出去。”语毕淳歌便大步流星走出官家大厅,不带一丝留恋。 乐水还没反应过来,淳歌便已经站在门口了,他赶忙追了出去,淳歌放慢脚步,等着乐水赶上来。 “哥,别不高兴了,我这么做,自有我的苦衷,你若为我好,便照着我的话做,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淳歌知道自己在危难时刻却不愿意与乐水肩并肩共度难关,一定会让乐水心中难过,可官二婶需要一个儿子为她养老,官家更需要一个家主,而这个人只有乐水可以胜任,淳歌不能不顾大局啊。 “呵呵。”乐水笑得苦涩,说道:“我只是感叹,官家的人嘴上明明说要与你共患难,可真到了这个份上,他们却退不了。”乐水想不通,先前还是义正言辞地要帮助淳歌,转眼一个个都躲了起来,一群窝囊的人。 “哥他们不愿让我一人面对危难,只因他们是性情中人,可最后还是赞同的我的法子,只因为”淳歌淡漠地笑了笑,补充道:“人性使然。” “人可以战胜一切不可能,唯独不能战胜的便是人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淳歌与乐水到了官家的大门口,淳歌停下脚步说道:“无论谁都有自己的苦衷,因而不能不信人,亦不能全信人。” 淳歌转过身,直视乐水说道:“身为一家之主,要以官家为先,感情用事万万不可,若是你厌倦了这样的日子,便寻一个人替了你,若你还能扛,便撑下去。”话说到这个份上,淳歌已经再无事可告。 “那这些年,你,累吗。”乐水知道这份责任的沉重,几次三番他都想为淳歌接过这担子,只是没想到今日成真了,却是那样得突如其来。 “哥,我很累,只是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儿。”淳歌嘲讽地笑了笑:“这世上不是黑就是白,我偏偏要做那灰色,世间焉有双全法啊,因此才会如此疲惫。”淳歌这些年不愿与苏见豫摊牌,却又要与林家交好,一直夹在中间的人怎么可能会好。 “我,知道了。”乐水深吸一口气,扬起一个潇洒的笑容,说道:“我只做到你回来,还是让你累吧。” “好”淳歌回以一笑,转身离开,干脆又利落。 在淳歌跨上马车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乐水的低语,只有四个字:活着,回来。 距离天明只有两个时辰,也就是说淳歌的时间根本就不足以让他去挥霍。坐上马车的他,一路奔驰迅至极,幸好淳歌提早让书叔他们去稳定人心,现在杭城的街上才不至于混乱一片,百姓们也不至于恐慌到处乱窜,因此淳歌很顺利地到了行宫。(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宿命19 第五百一十六章 宿命19 “哥,我很累,只是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儿。八〔一?小说?网 ”淳歌嘲讽地笑了笑:“这世上不是黑就是白,我偏偏要做那灰色,世间焉有双全法啊,因此才会如此疲惫。”淳歌这些年不愿与苏见豫摊牌,却又要与林家交好,一直夹在中间的人怎么可能会好。 “我,知道了。”乐水深吸一口气,扬起一个潇洒的笑容,说道:“我只做到你回来,还是让你累吧。” “好”淳歌回以一笑,转身离开,干脆又利落。 在淳歌跨上马车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乐水的低语,只有四个字:活着,回来。 距离天明只有两个时辰,也就是说淳歌的时间根本就不足以让他去挥霍。坐上马车的他,一路奔驰迅至极,幸好淳歌提早让书叔他们去稳定人心,现在杭城的街上才不至于混乱一片,百姓们也不至于恐慌到处乱窜,因此淳歌很顺利地到了行宫。 果然不出淳歌所料,整个行宫乱成了一团,由此可见,这个有苏官员的心理素质,真是差得可以。大家伙见是小旗子赶车,立马想到了淳歌,类似于绝望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丝的希望。淳歌的威名在那儿,多次力挽狂澜于绝境,想必淳歌会成为个高的,所谓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总归轮不着他们的。 这是所有人在淳歌除了牢房后第一次见淳歌,也是时隔月余第一次见淳歌穿起官服,不知为何,大家伙都觉着今天的淳歌给他们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见淳歌动作优雅,走路也是缓步而行,淡淡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些焦急的人,仿佛他们根本不在淳歌的眼中。这些官员,见秋家的神医被淳歌安排在公众等候。便知晓淳歌将会过来,因此他们便在大门口等着。并不是他们病急乱投医,而是他们都是文官,别说是大战。就是战场附近也没待过啊,一时间战事就在眼前,他们怎么能不慌张,而淳歌便是他们的定心丸啊。 “官大人,您可来了。”说话的也是高官。可这一次语气中所带的虔诚却是前所未有的。 “你们不在皇上身旁照料,跑到这来做什么?”淳歌并未有因为他们热情的态度,而有所改变,依旧是云淡风轻。 “皇上听闻林拓率兵进攻,一时气急,便昏了过去。”这就是他们这些官员,最恐惧的地方,林拓是冲着苏见豫来的,谁知人家正主儿晕了,他们这些打酱油的便成了无根的杂草。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秋神医可到了?”苏见豫的反应在淳歌的意料之中。 “到了,现在就是神医在照料皇上的身子,只是皇上一时半刻醒不了。”有秋神医在,他们不担心苏见豫的性命,而今他们就是想要淳歌担起苏见豫撂下的担子。 前些日子淳歌的事儿是众所周知的,因而现在又要人家淳歌冒险统领大局,实在是有些不要脸,好在他们最不要的就是脸面。只是他们拉的下脸,人家淳歌可不一定给脸。以淳歌的本事。大可以一走了之,然却到了行宫,这也给他们燃起了一丝希望,兴许淳歌会愿意扛着。 “官大人。皇上昏迷不醒,军务迫在眉睫,您是此处官位最高之人,还望您带领我等抵御敌军。”一众官员默契地跪倒在地,要是放在平时,他们才不会去跪淳歌这个只有而立之年的卿士。此时危及了性命,什么面子都能放下。 伏地而拜众人可都是朝中的高官啊,淳歌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从前这些人明着不敢多说,可暗地里总是觉着淳歌年纪尚轻,即便有所作为不过是运气罢了,而今他们不得不弯下他们高贵的膝盖。淳歌心中嘲讽,嘴上却不多说,他深知这样的退步,对这些面子比天高的家伙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他自是不会推脱。 “众位大人这是做什么,本官自是该与诸位共进退的。”淳歌做出虚扶的样子,他这话说得极好,占了人家便宜,偏偏不在嘴上说出来,更是客客气气,即便这些官员心有不甘也只能憋在心里。说白了就是打了人家一巴掌,人家明知道是他却没人能将这事儿说出来,活活让人家憋着。 跪着的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淳歌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诸位大人,时不我与还是赶紧进去商量对策吧。”淳歌温和一笑,依旧是那样得文质彬彬。 淳歌成了临时的杭城最高统治者,几万杭城百姓的性命都在他的一念之间,他也不敢开玩笑,一场硬战,要么生,要么死,结局在哪里等着,就看淳歌怎么做了。 行宫中临时为淳歌腾出一个大房间,让所有官员待在那里讨论,而淳歌直接将杭城的地图挂了出来。这幅地图的精细程度已经到了有苏之最的地步,即便是一个小土坑也有所标记,这便是官二伯留给淳歌与乐水的财富。 地图的中央是杭城,有杭城一直到杭城外的军营,一路上的一切均有所标记,不可谓不详细。一众官员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地图,光忙着感叹了。 “林拓的军队现在与太子的军队相敌,一个时辰之内绝不可能攻到杭城来。”淳歌指着军营所在的位置说道:“太子的兵马虽是强悍,却实战经验少了些,加之殿下第一次领兵,与林拓比起来还是年轻了些。” “林拓手下有一员猛将,名唤林蒙,此人不仅仅是武夫,更有谋略,本官以为他将会是林拓的先锋部队。”淳歌相信真正大仗的林蒙绝对不比任何武将弱,这个男子一心扑在战事上面,要是真的与之为敌,不少块肉也会掉层皮。 “这可怎么办,要不让官将军带兵出城与之相抗。”说话的是一个四品官员,这是这几年冒的比较快的。 淳歌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含着笑意看了那人一眼,就连苏佑君这个占尽天时的人,都挡不住林蒙,让乐水这个要兵没兵的家伙去和林蒙打,是让乐水单挑林蒙一群人,还是让乐水一个人群殴林蒙一群人啊,可淳歌却是轻声说道:“杭城无兵,只有守卫的五千人,若是让官将军带兵,带的定是这五千人了,这样也好,我这便让人去请官将军。” “官大人,官大人且慢,且慢。”提出意见的官员心头一颤,杭城只有五千人,怎么可能让乐水带出去呢,若是带走了谁来守卫杭城啊:“下官说笑,说笑而已。” “哦”淳歌微笑着点头道:“咱们投降吧。” “啊”所有人一瞪眼,投降他们不是不想啊,他们可都不是林拓的人,要是降了只有个死啊。 环顾众人紧张害怕的神情,淳歌挑眉道:“本官说笑,说笑而已。” 这一瞬间那个提议让乐水出战的官员,感到一阵阵的阴风吹过,这天气可真冷啊。 “敢问官大人,可是有了对策。”望着主位上的淳歌,他们算是明白了,淳歌这是不想让官家扯进来,因此他们也不自找麻烦。 “对策,谈不上。”淳歌摇摇头,沉声说道:“力敌这是不可能了,只能智取。” “城中百姓共有四万人,一万五千男子,剩下的便是女子与孩童,男子中只有七千人是壮年,加上城中的兵力,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一万两千人。”淳歌已经让小旗子去找阿流他们了,只等过一会儿让那些百姓过来便能临时组成一队一万多人的军队。 “一万两千人啊”众官员显然是嫌弃人数太少:“得赶紧让他们到行宫来保护皇上啊。” 淳歌本想喝口茶的,但听了这官员的话,却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咸不淡地凝视着那个人,他终于是体会到了那种冷飕飕的感觉了。 “说的及时,护住行宫的话,等林蒙攻破杭城,那些百姓还能替咱们挡一阵儿,等杀光了百姓,林蒙再到行宫,那一万两千人就保护着皇上,将皇上送出去,咱们给皇上挡一阵儿。”淳歌将茶盏中的茶叶吹开,笑眯眯地样子十分得‘和蔼可亲’。 大家伙集体咽了口唾沫,似是想起了淳歌给他们形容的画面,杭城都破了他们都待在行宫之中,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吗,倒是百姓死光了,皇上怎么可能会带着他们这些累赘。 “这一万两千人,当然是官大人来安排了,咱们全听官大人差遣。”还好有一些官员聪明些,急忙表态,是他们求着淳歌来的,所有的人手资源,自是全权交由淳歌处理,哪轮得上他们多说话啊。 “这样不好吧。”淳歌皱起了眉头,推脱道。 听着淳歌这话,大家伙的鸡皮疙瘩抖了抖,官大人您还能再假一点吗,嘴上这么说,眼里怎么就没半点这个意思啊。 “不不,官大人您是咱们的主心骨,要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话音刚落,一个个官员忙着附和。 淳歌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说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修订) 宿命19 第五百一十六章(修订) 宿命19 果然不出淳歌所料,整个行宫已经乱成了一团,由此可见,这个有苏官员的心理素质,真是差得可以,不奢望他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但最起码的镇静还是该有的吧。? <[<八一?中文[〈网〔 < ]大家伙见是小旗子赶车,立马想到了淳歌,类似于绝望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丝的希望。好歹淳歌的威名在那儿,曾多次力挽狂澜于绝境的势力在那里,想必淳歌会成为个高的,所谓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总归轮不着他们的。 这是所有人在淳歌除了牢房后第一次见淳歌,也是时隔月余第一次见淳歌穿起官服,不知为何,大家伙都觉着今天的淳歌给他们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见淳歌动作优雅,走路也是缓步而行,淡淡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些焦急的人,仿佛他们根本就不在淳歌的眼中。这些官员,见秋家的神医被淳歌安排在公众等候,便知晓淳歌将会过来,因此他们便在大门口等着。并不是他们病急乱投医,而是他们都是文官,别说是大战,就是战场附近也没待过啊,一时间战事就在眼前,他们怎么能不慌张,而淳歌便是他们的定心丸啊。 “官大人,您可来了。”说话的也是高官,可这一次语气中所带的虔诚却是前所未有的。 “你们不在皇上身旁照料,跑到这来做什么?”淳歌并未有因为他们热情的态度,而有所改变,依旧是云淡风轻,踩高拜低身在官场的他早就看惯了。 “皇上听闻林拓率兵进攻,一时气急,便昏了过去。”这就是他们这些官员,最恐惧的地方,林拓是冲着苏见豫来的,谁知人家正主儿晕了,他们这些打酱油的便成了无根的杂草。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就是被殃及的池鱼。 “秋神医可到了?”苏见豫的反应在淳歌的意料之中,看来秋神医没有白请。 “到了,现在就是神医在照料皇上的身子。只是皇上一时半刻醒不了。”有秋神医在,他们不担心苏见豫的性命,而今他们就是想要淳歌担起苏见豫撂下的担子,保住他们的性命。 前些日子淳歌的事儿是众所周知的,因而现在又要人家淳歌踩着高风险统领大局。实在是有些不要脸,好在他们最不要的就是脸面,最擅长的就是舔着脸。只是他们拉的下脸,人家淳歌可不一定给脸。以淳歌的本事,大可以一走了之,然他却到了行宫,这也给他们燃起了一丝希望,兴许淳歌会愿意扛着。 “官大人,皇上昏迷不醒,军务迫在眉睫。您是此处官位最高之人,还望您带领我等抵御敌军。”一众官员默契地跪倒在地,要是放在平时,他们才不会去跪淳歌这个只有而立之年的卿士,此时危及了性命,什么面子都能放下。 伏地而拜众人可都是朝中的高官啊,淳歌从没有过这样的待遇,从前这些人明着不敢多说,可暗地里总是觉着淳歌年纪尚轻,即便是有所作为。也不过是运气使然罢了,而今他们不得不弯下他们高贵的膝盖。淳歌心中嘲讽,嘴上却不多说,他深知这样的退步。对这些面子比天高的家伙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他自是不会推脱。 “众位大人这是做什么,本官自是该与诸位共进退的。”淳歌做出虚扶的样子,他这话说得极好,占了人家便宜,偏偏不在嘴上说出来。更是客客气气,即便这些官员心有不甘也只能憋在心里。说白了就是打了人家一巴掌,人家明知道是他,却没人能将这事儿说出来,活活让人家憋着。 跪着的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淳歌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一下子倒是不敢相信了。 “诸位大人,时不我与还是赶紧进去商量对策吧。”淳歌温和一笑,依旧是那样得文质彬彬。 淳歌成了临时的杭城最高统治者,几万杭城百姓的性命都在他的一念之间,他也不敢开玩笑,一场硬战,要么生,要么死,结局在哪里等着,就看淳歌怎么做了。 行宫中临时为淳歌腾出一个大房间,让所有官员待在那里讨论,而淳歌直接将杭城的地图挂了出来。这幅地图的精细程度已经到了有苏之最的地步,即便是一个小土坑也有所标记,这便是官二伯留给淳歌与乐水的财富。 地图的中央是杭城,有杭城一直到杭城外的军营,一路上的一切均有所标记,不可谓不详细。一众官员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地图,光忙着感叹了。 “林拓的军队现在与太子的军队相敌,一个时辰之内绝不可能攻到杭城来。”淳歌指着军营所在的位置说道:“太子的兵马虽是强悍,却实战经验少了些,加之殿下第一次领兵,与林拓比起来还是年轻了些,因此一个时辰过后便会有多数人马突破太子的阻碍直奔杭城。” “林拓手下有一员猛将,名唤林蒙,此人不仅仅是武夫,更有谋略,本官以为他将会是林拓的先锋部队。”淳歌相信真正大仗的林蒙绝对不比任何武将弱,这个男子一心扑在战事上面,要是真的与之为敌,不少块肉也会掉层皮。 “这可怎么办,要不让官将军带兵出城与之相抗。”说话的是一个四品官员,这是这几年冒的比较快的,他口中的官将军指的是乐水,果然是这几年刚混进高层,没见过淳歌当年为了乐山那不要命的样子,竟当着淳歌的面让乐水去冒险。 淳歌没有马上说话,只是含着笑意看了那人一眼,就连苏佑君这个占尽天时的人,都挡不住林蒙,让乐水这个要兵没兵的家伙去和林蒙打,是让乐水单挑林蒙一群人,还是让乐水一个人群殴林蒙一群人啊,可淳歌却是眉带笑意,轻声说道:“杭城无兵,只有守卫的五千人,若是让官将军带兵,带的定是这五千人了,这样也好,我这便让人去请官将军。” “官大人,官大人且慢,且慢。”提出意见的官员心头一颤,杭城只有五千人,怎么可能让乐水带出去呢,若是带走了谁来守卫杭城啊:“下官说笑,说笑而已。” “哦”淳歌微笑着点头道:“咱们投降吧。” “啊”所有人一瞪眼,投降他们不是不想啊,他们可都不是林拓的人,要是降了只有个死啊。 环顾众人紧张害怕的神情,淳歌挑眉道:“本官说笑,说笑而已。” 这一瞬间那个提议让乐水出战的官员,感到一阵阵的阴风吹过,这天气可真冷啊。 “敢问官大人,可是有了对策。”望着主位上的淳歌,他们算是明白了,淳歌这是不想让官家扯进来,因此他们也不自找麻烦。 “对策,谈不上。”淳歌摇摇头,沉声说道:“力敌这是不可能了,只能智取。” “城中百姓共有四万人,一万五千男子,剩下的便是女子与孩童,男子中只有七千人是壮年,加上城中的兵力,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一万两千人。”淳歌已经让小旗子去找阿流他们了,只等过一会儿让那些百姓过来便能临时组成一队一万多人的军队。 “一万两千人啊”众官员显然是嫌弃人数太少:“得赶紧让他们到行宫来保护皇上啊。” 淳歌本想喝口茶的,但听了这官员的话,却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咸不淡地凝视着那个人,他终于是体会到了那种冷飕飕的感觉了。 “说的极是,护住行宫的话,等林蒙攻破杭城,那些百姓还能替咱们挡一阵儿,等杀光了百姓,林蒙再到行宫,那一万两千人就保护着皇上,将皇上送出去,咱们就给皇上挡一阵儿。”淳歌将茶盏中的茶叶吹开,笑眯眯地样子十分得‘和蔼可亲’。 大家伙集体咽了口唾沫,似是想起了淳歌给他们形容的画面,杭城都破了他们都待在行宫之中,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吗,倒是百姓死光了,皇上怎么可能会带着他们这些累赘。 “这一万两千人,当然是官大人来安排了,咱们全听官大人差遣。”还好有一些官员聪明些,急忙表态,是他们求着淳歌来的,所有的人手资源,自是全权交由淳歌处理,哪轮得上他们多说话啊。 “这样不好吧。”淳歌皱起了眉头,推脱道。 听着淳歌这话,大家伙的鸡皮疙瘩抖了抖,官大人您还能再假一点吗,嘴上这么说,眼里怎么就没半点这个意思啊。 “不不,官大人您是咱们的主心骨,要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话音刚落,一个个官员忙着附和。 淳歌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说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苏见豫昏倒了,官员将权力推给淳歌,要是淳歌这样轻松地接过,岂不是说明他本有此意吗,他可不是傻子,出钱出力到最后还落得个不得好死,一向不是淳歌的作风,现在好了他可是被逼无奈,一切怨不得他。 “如今本官便来说说这智取之计。”淳歌端起茶,闻着茶香,悠悠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宿命20 第五百一十七章 宿命2o 淳歌这头有条不紊的商量,苏佑君这方面可就完全是热火朝天的情况。八??<[一小说〔网[( 苏佑君可不是淳歌,面对林蒙率大军偷袭,一时间呈一面倒的趋势,苏佑君手下的兵是很强,但林蒙绝对不是吃素的,就在苏佑君以为林蒙要突破防守的时候,那几万南方的士兵终于爆了。 官二伯亲手训练出来的人,经过了许多长战事洗礼的人,可不是林蒙与苏佑君这两家伙的士兵可比拟的。虽然他们的年纪普遍偏大,然而他们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这个道理。 官道之上,二万多人各自为政呈现出一个个方阵,这是军队最基本的队形,在这些兵的手中最为基本的东西却爆五无限的魅力。大的方阵都由小的方阵组成,这就叫“阵中容阵”,孙膑认为方阵应该“薄中厚方”,就是说方阵中央的兵力少,四周的兵力多。中间兵力少,可以虚张声势。四周兵力多,可以更好的防御敌人进攻,方阵是一种攻防比较平衡的阵型。指挥等金鼓旗帜一般部署在方阵的后方。两翼薄弱,适合进攻。 阵仗一开,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这些士兵将苏佑君等人护在最后放,而林蒙的兵却始终冲不过这个方阵。两军第一次陷入了对峙。这也给苏佑君腾出了第一次思考的时机。 “殿下,此处战事已然危机,为了您的安全还是让精兵护送您回杭城。”程老也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林蒙打起仗来似是不要命,军队势如破竹,他们只能节节败退。 “同样是兵,我们的兵年轻力壮,时时刻刻不曾松懈过,为什么会这样不堪一击。”苏佑君实在是想不通啊,经验固然重要。但是实力在经验面前就是一面倒吗,他不信。淳歌手下的兵再厉害,也是上了点年纪,再有几年便可退伍。撑死了也是明日黄花,他的兵正当年少意气风,却在第一次出征便吃了大亏。反倒是他不以为然的那些老兵,扛住了局面即便现在淳歌没有在这儿指挥。难道他真的不如淳歌,他不甘心。他不认输。 “殿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程老岂能看不出苏佑君眼中的跃跃欲试啊,只是如今真的不是见证淳歌实力的好时候。 苏佑君的眼中泛出寒光,阴森道:“你不觉得这一群效忠淳歌,战力极强的兵,是个威胁吗?” 淳歌已经身居要职,在朝堂上有一个官派,现在东南又有一对战斗力颇高的兵马,这是不是说明只要淳歌相反,他就有本事造反呢。苏佑君与淳歌早就不能再同一条船上。既然不是朋友,那边只能是对手。一个本就强劲的对手,拥有致命的优势,难道他不该将其毁掉吗。 “殿下,如今只能依靠这些东南兵啊。”程老心中一惊,苏佑君的想法他猜到了,也是苏佑君对于那些不能臣服的势力,一概采取消灭政策,只有淳歌例外的,然而现在委实不是恰当的时候啊。 苏佑君当然知道现在想要除去这些士兵。那时犯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会留着这些人,但我不能走,我要好好看看。这群人是怎样以胸肉之躯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儿的。” “传令,让士兵好好跟这些前辈学学,这么好的踏脚石,不好好踩几脚实在是可惜了。”苏佑君一派温和地望着不远处的士兵们。 程老感觉身边拂过一阵冷风啊,苏佑君不愧是苏见豫的亲生子,行事风格的狠辣越来越明显了。恐怕淳歌这些士兵。吃在会死在他的算计之下,不知淳歌若是知晓今日苏佑君的打算,是否会悔恨自己作茧自缚呢。当初淳歌就是害怕林蒙的突袭才会将东南一种士兵留在此处保护苏佑君。 林蒙没有想到缺少主帅的东南士兵,仍然有这么彪悍的战斗力,不愧是一路跟着官二伯荡平东南的老士兵。这些有经验的老兵,很快便能对弱势局面做出反应,一个个基本阵型,更是令林蒙吃惊,这些兵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明明是这么普通的基本方阵,却硬是让人攻克不了。 “将军,我军强攻不进啊。”林蒙的先锋兵,已经得到了最新的伤亡情况,一千人里有三百多人伤亡或是死亡,这个概率太高了,加之东南兵一个个不要命的打法,强攻绝对会导致两败俱伤的。 林蒙也不是吓大的,与淳歌这种妖孽想必他虽逊了几分,但是对于其他人,他可就是天才型人物了。 “换人再强攻,一波比一波更强,本将军倒是想看看,这些士兵究竟有哪些压箱底的好戏。”林蒙就不信了,这些士兵都是些钢铁不会累,与此同时也让他的兵好好看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场战是个磨练。 “让底下人时刻准备了,等时机一到,我们便不多做纠缠。”林蒙手中握有的王牌,是淳歌并不知晓他原先是想着通过武力值解决苏佑君的,但现在看来,不用些特殊手段是不会达到目的的。 对战的两边都没有休战的意思,苏佑君又不派士兵增援,挡在最前头的士兵,只能咬紧了牙关硬扛着。幸好官二伯曾经传下了许多阵法,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应对强敌。 “那是雁形阵。”林蒙一挑眉,所谓雁形阵是一种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或者向后梯次排列的战斗队形,向前的是“V”字形,就像猿猴的两臂向前伸出一样,是一种用来包抄迂回的阵型,但是后方的防御比较薄弱。而向后的排列的就是倒V字形,则是保护两翼和后方的安全,防止敌人迂回,可这中阵法一般适用于骑兵,如果两翼是机动性比较强的骑兵,则在静止时,可获得处于中央步兵的保护与支援,而又可挥进攻骑兵的威力,增加突然性。 正当林蒙惊讶于东南士兵的雁形阵是,队形立马突变,之间一大队林蒙的士兵被东南兵截在阵内,霎时间队形突变,原本的v形瞬间就变成锥形阵,就是前锋如锥形的战斗队形,锥形阵必须前锋尖锐迅,两翼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眨眼之间,林蒙的士兵被东南兵斩杀一个不剩,可见此阵型的厉害之处。 苏佑君一见这阵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虽不知道东南兵用的是什么阵法,但是就凭着最后的结果,将敌人全数斩杀的效果就足以让人为之惊叹。 “好生厉害的阵法。”林蒙忍不住赞道,有生之年得见这样的阵势,真不枉来时间一趟。看着那些东南兵他的眼睛无限现,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若说苏佑君看得是结果,那们林蒙在意的便是过程。只见那些东南兵,用最省力却最有杀伤力的方式在战场上占据最有利位置,不得不感叹阵法的奥妙。 可是身在战场最前端的士兵们,并不知道自己今日的奇迹,他们也是人,即便年轻时风光无限,但毕竟是上了年纪,就算他们想再战,没有人领导没有人支援,只靠他们终有一刻他们会败,气势一旦减弱全军便都会被感染,一如现在的东南兵。 突然之间一种一个士兵大吼一声:“兄弟们,记得大人常说身为军人,就该” “就该”一个人传一个人的话,眨眼功夫所有人的似是重新拥有了向心力。 苏佑君与林蒙只听见,前方浴血奋战的东南兵,齐声呼喊:“马革裹尸,马革裹尸,马革裹尸。” 这一刻,林蒙对淳歌的敬佩已经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了,能让军人这般信服,心甘情愿为其生死的人,绝对有独特过人的人格魅力,就冲着这一点,淳歌堪称是当今第一将才。 东南兵的话音刚落,队形便再次起了变化,乍一看竟像是螃蟹。这边是官二伯在许多军阵的基础上创新的阵法,俗名就叫螃蟹阵。 这是一种三队平行配置的战斗队形,中间一队人数少,两翼的人数多,形似螃蟹,所以叫做螃蟹阵。这一种阵法,极为灵活,还根据敌情变化极多。如敌仅分左右两队,就以阵的中队分益左右翼,也成两队。如敌前后各一队,就合左右翼的前锋为一队,以左右翼后半与中间一队合而平列,以为前队接应。如敌左一队兵多,则变偏左阵。右一队兵多,则变偏右阵。如敌出四、五队,也分为四、五队次第迎击。其大螃蟹包小螃蟹阵尤为著名,其法或先以小阵与敌交战,后出大阵包围,或诈败诱追,伏兵四起,将敌包围。螃蟹阵变化虽然复杂,但损左益右,移后置前,运用之妙,在于统将根据敌情,临时指挥。其进退开合的疾徐,只须几个大旗手娴习,全军望大旗向那里就向那里奔赴。 在无人指挥的这一刻,东南兵以淳歌为信念,不开任何人,凭着血肉之躯,创造了一个在历史长河中都不会被忘记的奇迹。(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宿命21 淳歌这头有条不紊的商量,苏佑君这方面可就完全是热火朝天的情况。〔<〔 八(一[(小[说网 苏佑君可不是淳歌,面对林蒙率大军偷袭,一时间呈一面倒的趋势,苏佑君手下的兵是很强,但林蒙绝对不是吃素的,就在苏佑君以为林蒙要突破防守的时候,那几万南方的士兵终于爆了。 官二伯亲手训练出来的人,经过了许多长战事洗礼的人,可不是林蒙与苏佑君这两家伙的士兵可比拟的。虽然他们的年纪普遍偏大,然而他们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这个道理。 官道之上,二万多人各自为政呈现出一个个方阵,这是军队最基本的队形,在这些兵的手中最为基本的东西却爆五无限的魅力。大的方阵都由小的方阵组成,这就叫“阵中容阵”,孙膑认为方阵应该“薄中厚方”,就是说方阵中央的兵力少,四周的兵力多。中间兵力少,可以虚张声势。四周兵力多,可以更好的防御敌人进攻,方阵是一种攻防比较平衡的阵型。指挥等金鼓旗帜一般部署在方阵的后方。两翼薄弱,适合进攻。 阵仗一开,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这些士兵将苏佑君等人护在最后放,而林蒙的兵却始终冲不过这个方阵。两军第一次陷入了对峙。这也给苏佑君腾出了第一次思考的时机。 “殿下,此处战事已然危机,为了您的安全还是让精兵护送您回杭城。”程老也不曾见过这样的阵仗,林蒙打起仗来似是不要命,军队势如破竹,他们只能节节败退。 “同样是兵,我们的兵年轻力壮,时时刻刻不曾松懈过,为什么会这样不堪一击。”苏佑君实在是想不通啊,经验固然重要,但是实力在经验面前就是一面倒吗,他不信。淳歌手下的兵再厉害。也是上了点年纪,再有几年便可退伍,撑死了也是明日黄花,他的兵正当年少意气风。却在第一次出征便吃了大亏。反倒是他不以为然的那些老兵,扛住了局面即便现在淳歌没有在这儿指挥。难道他真的不如淳歌,他不甘心,他不认输。 “殿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程老岂能看不出苏佑君眼中的跃跃欲试啊。只是如今真的不是见证淳歌实力的好时候。 苏佑君的眼中泛出寒光,阴森道:“你不觉得这一群效忠淳歌,战力极强的兵,是个威胁吗?” 淳歌已经身居要职,在朝堂上有一个官派,现在东南又有一对战斗力颇高的兵马,这是不是说明只要淳歌相反,他就有本事造反呢。苏佑君与淳歌早就不能再同一条船上,既然不是朋友,那边只能是对手。一个本就强劲的对手。拥有致命的优势,难道他不该将其毁掉吗。 “殿下,如今只能依靠这些东南兵啊。”程老心中一惊,苏佑君的想法他猜到了,也是苏佑君对于那些不能臣服的势力,一概采取消灭政策,只有淳歌例外的,然而现在委实不是恰当的时候啊。 苏佑君当然知道现在想要除去这些士兵,那时犯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会留着这些人。但我不能走,我要好好看看,这群人是怎样以胸肉之躯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儿的。” “传令,让士兵好好跟这些前辈学学。这么好的踏脚石,不好好踩几脚实在是可惜了。”苏佑君一派温和地望着不远处的士兵们。 程老感觉身边拂过一阵冷风啊,苏佑君不愧是苏见豫的亲生子,行事风格的狠辣越来越明显了。恐怕淳歌这些士兵,吃在会死在他的算计之下,不知淳歌若是知晓今日苏佑君的打算。是否会悔恨自己作茧自缚呢。当初淳歌就是害怕林蒙的突袭才会将东南一种士兵留在此处保护苏佑君。 林蒙没有想到缺少主帅的东南士兵,仍然有这么彪悍的战斗力,不愧是一路跟着官二伯荡平东南的老士兵。这些有经验的老兵,很快便能对弱势局面做出反应,一个个基本阵型,更是令林蒙吃惊,这些兵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明明是这么普通的基本方阵,却硬是让人攻克不了。 “将军,我军强攻不进啊。”林蒙的先锋兵,已经得到了最新的伤亡情况,一千人里有三百多人伤亡或是死亡,这个概率太高了,加之东南兵一个个不要命的打法,强攻绝对会导致两败俱伤的。 林蒙也不是吓大的,与淳歌这种妖孽想必他虽逊了几分,但是对于其他人,他可就是天才型人物了。 “换人再强攻,一波比一波更强,本将军倒是想看看,这些士兵究竟有哪些压箱底的好戏。”林蒙就不信了,这些士兵都是些钢铁不会累,与此同时也让他的兵好好看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场战是个磨练。 “让底下人时刻准备了,等时机一到,我们便不多做纠缠。”林蒙手中握有的王牌,是淳歌并不知晓他原先是想着通过武力值解决苏佑君的,但现在看来,不用些特殊手段是不会达到目的的。 对战的两边都没有休战的意思,苏佑君又不派士兵增援,挡在最前头的士兵,只能咬紧了牙关硬扛着。幸好官二伯曾经传下了许多阵法,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应对强敌。 “那是雁形阵。”林蒙一挑眉,所谓雁形阵是一种横向展开,左右两翼向前或者向后梯次排列的战斗队形,向前的是“V”字形,就像猿猴的两臂向前伸出一样,是一种用来包抄迂回的阵型,但是后方的防御比较薄弱。而向后的排列的就是倒V字形,则是保护两翼和后方的安全,防止敌人迂回,可这中阵法一般适用于骑兵,如果两翼是机动性比较强的骑兵,则在静止时,可获得处于中央步兵的保护与支援,而又可挥进攻骑兵的威力,增加突然性。 正当林蒙惊讶于东南士兵的雁形阵是,队形立马突变,之间一大队林蒙的士兵被东南兵截在阵内,霎时间队形突变,原本的v形瞬间就变成锥形阵,就是前锋如锥形的战斗队形,锥形阵必须前锋尖锐迅,两翼坚强有力,可以通过精锐的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敌人,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眨眼之间,林蒙的士兵被东南兵斩杀一个不剩,可见此阵型的厉害之处。 苏佑君一见这阵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虽不知道东南兵用的是什么阵法,但是就凭着最后的结果,将敌人全数斩杀的效果就足以让人为之惊叹。 “好生厉害的阵法。”林蒙忍不住赞道,有生之年得见这样的阵势,真不枉来时间一趟。看着那些东南兵他的眼睛无限现,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若说苏佑君看得是结果,那们林蒙在意的便是过程。只见那些东南兵,用最省力却最有杀伤力的方式在战场上占据最有利位置,不得不感叹阵法的奥妙。 可是身在战场最前端的士兵们,并不知道自己今日的奇迹,他们也是人,即便年轻时风光无限,但毕竟是上了年纪,就算他们想再战,没有人领导没有人支援,只靠他们终有一刻他们会败,气势一旦减弱全军便都会被感染,一如现在的东南兵。 突然之间一种一个士兵大吼一声:“兄弟们,记得大人常说身为军人,就该” “就该”一个人传一个人的话,眨眼功夫所有人的似是重新拥有了向心力。 苏佑君与林蒙只听见,前方浴血奋战的东南兵,齐声呼喊:“马革裹尸,马革裹尸,马革裹尸。” 这一刻,林蒙对淳歌的敬佩已经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了,能让军人这般信服,心甘情愿为其生死的人,绝对有独特过人的人格魅力,就冲着这一点,淳歌堪称是当今第一将才。 东南兵的话音刚落,队形便再次起了变化,乍一看竟像是螃蟹。这边是官二伯在许多军阵的基础上创新的阵法,俗名就叫螃蟹阵。 这是一种三队平行配置的战斗队形,中间一队人数少,两翼的人数多,形似螃蟹,所以叫做螃蟹阵。这一种阵法,极为灵活,还根据敌情变化极多。如敌仅分左右两队,就以阵的中队分益左右翼,也成两队。如敌前后各一队,就合左右翼的前锋为一队,以左右翼后半与中间一队合而平列,以为前队接应。如敌左一队兵多,则变偏左阵。右一队兵多,则变偏右阵。如敌出四、五队,也分为四、五队次第迎击。其大螃蟹包小螃蟹阵尤为著名,其法或先以小阵与敌交战,后出大阵包围,或诈败诱追,伏兵四起,将敌包围。螃蟹阵变化虽然复杂,但损左益右,移后置前,运用之妙,在于统将根据敌情,临时指挥。其进退开合的疾徐,只须几个大旗手娴习,全军望大旗向那里就向那里奔赴。 在无人指挥的这一刻,东南兵以淳歌为信念,不开任何人,凭着血肉之躯,创造了一个在历史长河中都不会被忘记的奇迹。 第五百一十八章 宿命21(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修正) 宿命21 第五百一十八章(修正) 宿命21 苏佑君最为意想不到的是,在林蒙大军强势进攻的时候,不过是两万的士兵,竟能阻挡一个多时辰,不露半丝败相。网 试想若是淳歌在此,加之淳歌的头脑,这一队人岂不是天下无敌了,这个念头盘旋在苏佑君的脑海之中,随即他的心头冒出一个想法:不为我所用的力量,便没有了存在的理由。 “程老,命大军撤退,回守杭城。”苏佑君的人马被东南的士兵保护得很好,基本没有伤亡。但是只要苏佑君带人走,那么便会将东南士兵的方阵打开一个缺口。有了漏洞,再好的阵法也是枉然的,也就是说东南这批兵,必死无疑。 “是,殿下。”程老从来不缺乏铁石心肠,人家白贴上做肉盾,那是人家自个找死,他何必在意人家的死活,因此他行动得也十分迅。 浴血而战的东南士兵,并不知道他们的太子殿下,会将他们送上死路,更不知道自己牢不可破的阵法竟是败在自己人手中。因而当太子突破而出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且不说东南兵士,就是林蒙这个敌军,都不齿苏佑君的所为,难道东南士兵就不是百姓了,这个所谓的太子,一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心肠绝对是得了苏见豫的真传,两万多人竟眼也不眨地推上死路。前一刻还在为保护太子的士兵,在下一刻就被自己所保护的人送到了死神的刀口,心瞬间就寒了。 心冷了,手上的动作也满了,死神的气息便更加的近了,许多士兵看着苏佑君的背影,百感交集。 “兄弟们,我们不是为了有苏而战,不是为了皇上而战,也不是为了这个所为的太子而战。”一个中年的士兵。擦去自己鼻尖的血迹,高喊道:“我们,是为了身后的杭城而战,为了我们的故乡而战。为了还在故乡的亲人而战。” “不要悲伤,我们还有官大人,他不会遗弃我们便够了。”这一番话响在满是血腥的战场,那些手中武器都已松动的东南士兵,再一次。握紧了自己的双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了,他们不稀罕苏佑君,他们要为杭城而战,为淳歌而战,这个理由足够他们豁出性命,战这最后一次。 “将军,还战吗?”林蒙的先锋看着东南士兵再次凝聚起的士气,心中也是赞叹万分,若是易地处之。他们的将军丢弃了他们,他们一定会丢兵弃甲的。 谁说擒敌先擒王便是绝对的,东南这群人的信仰是在心中不寄托在外在,无论世事如何变化,他们依旧能守着自己的决心,光凭着这份坚守,他们就值得令人敬佩。 “进攻,与东南的将士堂堂正正地打一场。”林蒙的热血第一次像这样的沸腾。 这一次由林蒙亲自带兵,由后方的缺口进入东南士兵的内部,螃蟹阵虽厉害。但他由内而外逐个击破,总能将这阵法给破去。林蒙的勇猛不下于乐山,打起仗来更是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双方就这么真刀真枪,不带一丝阴谋轨迹。用全身肉搏,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战争,第一次让林蒙觉得将领不仅仅是一军之,更是将士们的信仰,这个信仰的力量取决于将领的个人魅力。平心而论,林蒙带兵虽厉害。可在他的兵的心中,他不过是一个将军,可以为之效忠的将军而已,如何做才能成为将士心中的支柱呢,这个问题成了林蒙往后缩探索的方向。 以少胜多,毕竟是少数的战例,东南的士兵始终没有逃脱失败的命运,终于两万多人只剩下三千多人,他们受伤的,用武器支撑着,依旧站得笔挺,虚脱的硬是用自己的信念顶起了头上的这片天,笔直地站立。 “东南的好男儿们,我敬重你们,然战局一定,你们别再做无谓的抗争,降吧。”林蒙收起自己的剑,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那一群虽败犹荣的人们,杀这样的一群人,他下不了手。 “林将军,你是条汉子,我们敬佩。”林蒙并没有趁火打劫,而是用同样人数的兵与东南兵进行一场君子之战,这一举动赢得了东南士兵的尊重。 “我们死,不要紧,不能毁了官统帅的一世英明。”死亡在眼前的时候,原本该是恐惧的人们,忽然间豁然开朗了:“我们更不能,让人家戳着官大人的脊梁,说他的士兵竟是无胆之徒,给我们大人抹黑。” “来吧,林将军。”三千士兵的脸上扬起一抹不逊于阳光的笑意:“来吧,林将军,我们不惧生死。” 林蒙从没有想过,三千人也能给人们造成震撼,仿佛他们背后有无数的人在支援他们,林蒙的兵,没有动,他们同样是热血男儿,他们怎么忍心对这样的人们下杀手。可这三千人还是拿着武器,一步一步用他们最骄傲的姿态进攻,结果当一把把抢刺穿他们的身体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仍然扬着笑意,合上了眼,视死忽如归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此一战东南士兵不悔,不愿,即便他们全军覆没。 “绕过他们。”林蒙望着远处撤退的苏佑君军队,淡淡地开口。 不用林蒙多说,他们也不愿意对这些值得敬佩的汉子的尸体做出不敬的事情,因此战场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所有的士兵小心翼翼地绕着尸体走,生怕踩疼了尸体。 “将军,苏佑君的军队在前方,约是十五里。”先锋挑出一队人马,若是全力追赶不出三刻钟必是能赶上的。 “他喜欢视人命如草芥,本将军便视他如草介。”林蒙不屑于和苏佑君打,或者说是他对苏佑君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端。 先锋跟在林蒙身边的日子不短,自是明白了林蒙的意思,他手一挥,只见一队士兵推出了一架东西,由红布盖着。布一掀,竟是一架炮车,上面的真是大炮。有苏朝也是有大炮的,大多是土炮,可林蒙这价显然是火炮,当然由于技术的问题,火炮并不常用于战争,因为射火炮常会炸了自己的阵地,因此各个将领都不愿意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所以火炮不常用在战争。 然而林蒙这架火炮与寻常的火炮相比更为精巧,光看着就觉得威力无穷。 “全力追击,至七八里处。”林蒙一声令下,全军进入追击模式。 苏佑君没有想到自己打开了一个缺口,东南的士兵竟在顷刻之间便被林蒙所带的兵马踏平,此时他距离战场才不过是十几里。心慌占据了他的思考,他只看见林蒙的军队迅追击,苏佑君更加着急了,距离杭城还有一段距离,只怕到了杭城也挡不住林蒙的铁蹄啊。 林蒙军队的战斗力不容忽视,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缩短了与苏佑君的距离,以苏佑君目测,林蒙离他不过是七八里了,血腥味已经到了他的鼻尖。 突然,林蒙停下了脚步,就在苏佑君等人庆幸的时候,就在他们以为危机解除的时候,一声巨响在军队的中间响起。一时间血肉横飞,断肢残骸散落在苏佑君的周围,地狱的场景似乎在苏佑君眼前展现。 即便是冷血的苏佑君也是第一次见着这般凶残的景象,一贯养尊的他,吓得说不出一句话。程老更是差点儿昏过去,他这一辈子都不曾和阎王离得这么近。 “是火炮,是火炮。”军中的兵士还是知道火炮的,不过没有亲眼见过,今日火炮的威力由他们亲眼见证,再坚强的士兵都生出了丝丝胆怯。 火炮于苏佑君而言是致命的武器,所展现的是血肉横飞,于淳歌他们而言,却是看不清的火光泛滥,谁都没有想到林蒙竟有这般先进的武器。毫不客气的说,手握火炮,只要林蒙想,整个南方都不够他轰的。 “殿,殿,殿下。”程老咽了口唾沫,颤着声音道:“如今如何,如何是好啊。” 因为火炮的原因,苏佑君等人不敢乱跑,生怕一个不长眼,被炸得尸骨无存的就是自己。 苏佑君的恐惧,维持了很久,但不愧是常年演戏的好手,他脸上已经恢复镇静了。火炮,这个他不曾接触过的东西,但是他曾听淳歌说起过,那还是淳歌十五岁的时候,当年淳歌刚从东南战场上回来,提起火炮,说是这东西威力巨大,但是有苏现有的火炮有两点不好,射程不远,炮车容易爆炸,可有两点却是火炮的共同点,那便是瞄准性不高,也就是说火炮只能打个大概,还有就是火炮所用的射药成本极高,因此火炮得省着点用,不然分分钟燃烧的都是银子。 回想起这些,苏佑君强压下心脏无规律地跳动,飞地运转大脑。林蒙停在距离自己七八里的地方开炮就是说,火炮的射程只有七八公里,那就是说只要苏佑君距离林蒙过七八公里火炮便失去了作用。火炮的瞄准性不高,也就说明他不能带着大量士兵,若是带一队人后撤,火炮便无法瞄准,而火炮的高成本,便注定了林蒙不会乱射。 如此一梳理,生路便显露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宿命22 第五百一十九章 宿命22 苏佑君的恐惧,维持了很久,但不愧是常年演戏的好手,他脸上已经恢复镇静了。?〈 ?八一小(说网 火炮,这个他不曾接触过的东西,但是他曾听淳歌说起过,那还是淳歌十五岁的时候,当年淳歌刚从东南战场上回来,提起火炮,说是这东西威力巨大,但是有苏现有的火炮有两点不好,射程不远,炮车容易爆炸,可有两点却是火炮的共同点,那便是瞄准性不高,也就是说火炮只能打个大概,还有就是火炮所用的射药成本极高,因此火炮得省着点用,不然分分钟燃烧的都是银子。 回想起这些,苏佑君强压下心脏无规律地跳动,飞地运转大脑。林蒙停在距离自己七八里的地方开炮就是说,火炮的射程只有七八公里,那就是说只要苏佑君距离林蒙过七八公里火炮便失去了作用。火炮的瞄准性不高,也就说明他不能带着大量士兵,若是带一队人后撤,火炮便无法瞄准,而火炮的高成本,便注定了林蒙不会乱射。 如此一梳理,生路便显露出来了。 “程老,将大军分为三拨人。”苏佑君看着前方的道路,眼中露出了坚定,他手中共有三万人,其中精兵一万。 “挑一千人,护送本宫先行,回杭城报信,剩下的士兵一万五千人在此抵抗敌军,剩下的兵士跟在本宫身后五里保护本宫。”苏佑君的安排似乎合情合理,他一个太子最有信服力,自是要早些回杭城和皇上商量对策,而剩下的兵士也的确该挡在苏佑君前头。 然但凡是一个有心思的人,都能从此事中看出苏佑君的自私,他此刻所想的不过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一个人回到杭城又如何,能力挽狂澜吗,显然不能,他是将所有的事儿扔回给苏见豫。换种说话。倘使此刻领军的是苏佑启的话,相信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士兵给自己当肉盾的,相反他会想尽一切可想的法子阻挡林蒙的进军。 这便是一个太子和王爷的差别,太子需要接掌皇位他自然将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一切更加重要。而苏佑启是个王爷,有不觊觎皇位自然不用事事将性命看在第一位。 反正无论怎样,这一次苏佑君的决定没有人能反对,程老很快就将三万人分做三队,而保护苏佑君的那队人在众将士的掩护下。趁着夜色的灰暗,走得无隐无踪,剩下的只有一大队的士兵。 不远处的林蒙一行人,是看不到苏佑君这边的具体情况的,官道毕竟是平路,两军倒是谁也看不见谁。 “将军,还放炮吗?”这个火炮的造价极高,威力极好,但是先锋还是心疼射药啊。 “不放了。”林蒙并不是真的想轰死苏佑君的兵,他的火炮自有用处。再说用昂贵的火炮去杀苏佑君这样的人,他可舍不得。更何况他敢打赌,此时此刻苏佑君绝对已经不在大军之中,那停下的大军明显就是苏佑君留下的炮灰,他在用炮又能如何呢。 “你率军一万五在最短时间内将前方大军拿下。”林蒙这一次带了五万的先锋军,用一万五千人为先锋,剩下的人也是时候该养精蓄锐了,毕竟前方这么大的动静,身在杭城的淳歌一定猜到了战事已开,林蒙还真拿不准守着杭城的淳歌能否被他轻易攻破。他也不敢托大。因此还是让士兵们休息休息,精神饱满地对付那个变态家伙的好。 先锋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所面对的可不是经验十足的东南兵,苏佑君手下得兵虽厉害。但毕竟没有主帅坐镇,大有一盘散沙之势,可仍是阻挡了林蒙大军一个时辰之久,其实是先锋知晓林蒙的用意,故意拖着点时间,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这一万五千人几乎全部战死。林蒙他们对待这伙人可没有那么礼貌了,一个个都是踏着尸体而行,他们也不赶,此处距离杭城约是一个时辰不到的距离,他们有的是时间。 彼时,苏佑君已经疾奔到杭城的城下,然杭城此时城门大关,有护城河隔着,苏佑君进不去。他心中忧心林蒙的军队追来,毕竟这一路太过平静,反倒让他害怕了。 淳歌很早就来到了城口上,当苏佑君带着人到达杭城的那一刻,淳歌就已经判断出了那人是苏佑君,只不过淳歌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只有五六千人跟着苏佑君一起回来。这就意味的军营中的东南兵,和苏佑君自己所带的大半的兵,已经牺牲了。 “大人,那是太子殿下,是否开城门。”一个官员也认出了苏佑君,但是他可不敢擅自做主,如今的杭城苏见豫昏迷是淳歌说了算,这门究竟开不开自是淳歌做的主。 淳歌淡淡地望着底下的一群人,这群踩着无数尸体苟延残喘的人,他轻描淡写道:“开。” 直到苏佑君进入杭城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放松了,同时他也得知了苏见豫昏迷,淳歌做主杭城的消息,他倒是不惊讶,此时此刻也只有淳歌能扛得起这个烂摊子。 淳歌在城楼,身为太子的苏佑君自是不会去休息,再者他还要将前方的军情告诉淳歌呢,只是他没料到,淳歌看他的眼神竟是出奇地平静。 苏佑君曾好奇过,淳歌绝望究竟是什么样子,淳歌最真实的愤怒爆出来又是什么样子的,只可惜淳歌的这些情感在苏佑君面前总是浅尝则止的。 “小歌。”然而苏佑君在历经一番生死,看到淳歌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无比亲切,他有一种想要拥抱淳歌的感觉,果然淳歌是他能安心的一股力量。 淳歌一挑眉,转过头看着苏佑君,轻声道:“太子殿下。” 带着苏佑君来的那个官员只觉得太子的身边冒出一丝丝冷气,寻了个由头便退了下来。只剩淳歌与苏佑君两个人在城楼上。 淳歌安静地望着前方,似乎身边并有一个叫做苏佑君的人。 “你为何不问前方军情。”苏佑君与淳歌并肩而战,一同望着远方,只是两人望的是同一处,想的却是天差地别。 “呵呵”淳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笑道:“问什么?” “问殿下安然无恙的背后是什么?”淳歌撇了撇嘴:“问殿下,我东南士兵是如何为殿下而牺牲的。”其实淳歌是想说东南士兵是如何被苏佑君牺牲的,只是话到嘴边,这般刻薄他始终不能对苏佑君说出。 “林蒙有火炮。”苏佑君只说了这一句,他的语气中含着无数的委屈,竟带着一丝丝哭腔。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可淳歌却没有半句关心。 “火炮”这倒令淳歌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 “林蒙可是开了一炮。”淳歌回想起先前的火光,想来这冲天的大火,便是这火炮的杰作。 “是,就在我眼前。”苏佑君有些赌气,他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淳歌不会关心一声吗。 “你竟能逃出他火炮的射程,想来这火炮的精准度并不是极高的。”淳歌可不知道苏佑君心中的打算,他一心扑在这火炮上,一架火炮绝对是决胜的关键啊。 “小歌”苏佑君的幽怨地喊了一句,刚想说些什么,可淳歌却已经转身下了城楼,瞧着淳歌走得干脆,苏佑君愣了愣,自嘲道:“若换成是林洎,你可会如此。” 苏佑君再度想到那日林洎受伤,淳歌竟不要命地飞奔过去,可今日换成自己,淳歌却无动于衷,连假装都不愿意了,看着淳歌的背影,苏佑君的眼中阴冷一片。 急忙离开的淳歌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这般影响苏佑君,他只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因时间紧迫故而才没有理会苏佑君的。 “小旗子,离天明还有多久。”淳歌预想着约是一个多时辰后林蒙便会打来了。 “距离天明,约是一个多时辰。”小旗子刚刚回到淳歌身边,他忙活了一夜,却是掐着时间回来的。 “你再跑一趟,叫阿流让百姓们往杭城地上洒水,记得一定要洒满整个杭城,要快。”淳歌干燥的手在空气中暴露,他能明显感觉到今天并不是干燥的天。 “好。”小旗子虽不知淳歌打得什么算盘,但他已经习惯了照着淳歌的话行事。 “小歌。”司马舒的声音在淳歌身后响起。 淳歌无力地揉揉太阳穴,回答道:“书叔,你怎么来了。” 司马舒本是同阿流一起安抚百姓的,但他听说苏佑君来了,便知道淳歌这儿已经有了具体的前方战况,故此才来的。 “听说太子回来了,不知前方战况如何。”司马舒看着这个满脸疲惫的男子,心中不胜唏嘘,事到临头只有这个看似无情的孩子站了出来,只为了守护自己称不上故乡的地方。 “林蒙手握火炮。”淳歌只说了这一句,便已抵得上前方的一切军情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修订) 宿命22 第五百一十九章(修订) 宿命22 “程老,将大军分为三拨人。”苏佑君看着前方的道路,眼中露出了坚定,他手中共有三万人,其中精兵一万。 “挑一千人,护送本宫先行,回杭城报信,剩下的士兵一万五千人在此抵抗敌军,剩下的兵士跟在本宫身后五里保护本宫。”苏佑君的安排似乎合情合理,他一个太子最有信服力,自是要早些回杭城和皇上商量对策,而剩下的兵士也的确该挡在苏佑君前头。 然但凡是一个有心思的人,都能从此事中看出苏佑君的自私,他此刻所想的不过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一个人回到杭城又如何,能力挽狂澜吗,显然不能,他是将所有的事儿扔回给苏见豫。换种说话,倘使此刻领军的是苏佑启的话,相信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士兵给自己当肉盾的,相反他会想尽一切可想的法子阻挡林蒙的进军。 这便是一个太子和王爷的差别,太子需要接掌皇位他自然将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一切更加重要,而苏佑启是个王爷,有不觊觎皇位自然不用事事将性命看在第一位。 反正无论怎样,这一次苏佑君的决定没有人能反对,程老很快就将三万人分做三队,而保护苏佑君的那队人在众将士的掩护下,趁着夜色的灰暗,走得无隐无踪,剩下的只有一大队的士兵。 不远处的林蒙一行人,是看不到苏佑君这边的具体情况的,官道毕竟是平路,两军倒是谁也看不见谁。 “将军,还放炮吗?”这个火炮的造价极高,威力极好,但是先锋还是心疼射药啊。 “不放了。”林蒙并不是真的想轰死苏佑君的兵,他的火炮自有用处,再说用昂贵的火炮去杀苏佑君这样的人,他可舍不得。更何况他敢打赌。此时此刻苏佑君绝对已经不在大军之中,那停下的大军明显就是苏佑君留下的炮灰,他在用炮又能如何呢。 “你率军一万五在最短时间内将前方大军拿下。”林蒙这一次带了五万的先锋军,用一万五千人为先锋。剩下的人也是时候该养精蓄锐了,毕竟前方这么大的动静,身在杭城的淳歌一定猜到了战事已开,林蒙还真拿不准守着杭城的淳歌能否被他轻易攻破,他也不敢托大。因此还是让士兵们休息休息。精神饱满地对付那个变态家伙的好。 先锋可不是省油的灯,他所面对的可不是经验十足的东南兵,苏佑君手下得兵虽厉害,但毕竟没有主帅坐镇,大有一盘散沙之势,可仍是阻挡了林蒙大军一个时辰之久,其实是先锋知晓林蒙的用意,故意拖着点时间,在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的时候,这一万五千人几乎全部战死。林蒙他们对待这伙人可没有那么礼貌了。一个个都是踏着尸体而行,他们也不赶,此处距离杭城约是一个时辰不到的距离,他们有的是时间。 彼时,苏佑君已经疾奔到杭城的城下,然杭城此时城门大关,有护城河隔着,苏佑君进不去。他心中忧心林蒙的军队追来,毕竟这一路太过平静,反倒让他害怕了。 淳歌很早就来到了城口上。当苏佑君带着人到达杭城的那一刻,淳歌就已经判断出了那人是苏佑君,只不过淳歌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只有五六千人跟着苏佑君一起回来。这就意味的军营中的东南兵。和苏佑君自己所带的大半的兵,已经牺牲了。 “大人,那是太子殿下,是否开城门。”一个官员也认出了苏佑君,但是他可不敢擅自做主,如今的杭城苏见豫昏迷是淳歌说了算。这门究竟开不开自是淳歌做的主。 淳歌淡淡地望着底下的一群人,这群踩着无数尸体苟延残喘的人,他轻描淡写道:“开。” 直到苏佑君进入杭城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放松了,同时他也得知了苏见豫昏迷,淳歌做主杭城的消息,他倒是不惊讶,此时此刻也只有淳歌能扛得起这个烂摊子。 淳歌在城楼,身为太子的苏佑君自是不会去休息,再者他还要将前方的军情告诉淳歌呢,只是他没料到,淳歌看他的眼神竟是出奇地平静。 苏佑君曾好奇过,淳歌绝望究竟是什么样子,淳歌最真实的愤怒爆出来又是什么样子的,只可惜淳歌的这些情感在苏佑君面前总是浅尝则止的。 “小歌。”然而苏佑君在历经一番生死,看到淳歌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无比亲切,他有一种想要拥抱淳歌的感觉,果然淳歌是他能安心的一股力量。 淳歌一挑眉,转过头看着苏佑君,轻声道:“太子殿下。” 带着苏佑君来的那个官员只觉得太子的身边冒出一丝丝冷气,寻了个由头便退了下来。只剩淳歌与苏佑君两个人在城楼上。 淳歌安静地望着前方,似乎身边并有一个叫做苏佑君的人。 “你为何不问前方军情。”苏佑君与淳歌并肩而战,一同望着远方,只是两人望的是同一处,想的却是天差地别。 “呵呵”淳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笑道:“问什么?” “问殿下安然无恙的背后是什么?”淳歌撇了撇嘴:“问殿下,我东南士兵是如何为殿下而牺牲的。”其实淳歌是想说东南士兵是如何被苏佑君牺牲的,只是话到嘴边,这般刻薄他始终不能对苏佑君说出。 “林蒙有火炮。”苏佑君只说了这一句,他的语气中含着无数的委屈,竟带着一丝丝哭腔。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可淳歌却没有半句关心。 “火炮”这倒令淳歌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 “林蒙可是开了一炮。”淳歌回想起先前的火光,想来这冲天的大火,便是这火炮的杰作。 “是,就在我眼前。”苏佑君有些赌气,他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淳歌不会关心一声吗。 “你竟能逃出他火炮的射程,想来这火炮的精准度并不是极高的。”淳歌可不知道苏佑君心中的打算,他一心扑在这火炮上,一架火炮绝对是决胜的关键啊。 “小歌”苏佑君的幽怨地喊了一句,刚想说些什么,可淳歌却已经转身下了城楼,瞧着淳歌走得干脆,苏佑君愣了愣,自嘲道:“若换成是林洎,你可会如此。” 苏佑君再度想到那日林洎受伤,淳歌竟不要命地飞奔过去,可今日换成自己,淳歌却无动于衷,连假装都不愿意了,看着淳歌的背影,苏佑君的眼中阴冷一片。 急忙离开的淳歌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这般影响苏佑君,他只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因时间紧迫故而才没有理会苏佑君的。 “小旗子,离天明还有多久。”淳歌预想着约是一个多时辰后林蒙便会打来了。 “距离天明,约是一个多时辰。”小旗子刚刚回到淳歌身边,他忙活了一夜,却是掐着时间回来的。 “你再跑一趟,叫阿流让百姓们往杭城地上洒水,记得一定要洒满整个杭城,要快。”淳歌干燥的手在空气中暴露,他能明显感觉到今天并不是干燥的天。 “好。”小旗子虽不知淳歌打得什么算盘,但他已经习惯了照着淳歌的话行事。 “小歌。”司马舒的声音在淳歌身后响起。 淳歌无力地揉揉太阳穴,回答道:“书叔,你怎么来了。” 司马舒本是同阿流一起安抚百姓的,但他听说苏佑君来了,便知道淳歌这儿已经有了具体的前方战况,故此才来的。 “听说太子回来了,不知前方战况如何。”司马舒看着这个满脸疲惫的男子,心中不胜唏嘘,事到临头只有这个看似无情的孩子站了出来,只为了守护自己称不上故乡的地方。 “林蒙手握火炮。”淳歌只说了这一句,便已抵得上前方的一切军情了。 “火炮”司马舒狠狠地咽了口口水,他活着这么多年,还没见什么人拿火炮打仗呢。但惊讶归惊讶,他还是冷静的,曾经的东南统帅也不是吃素的。 “看来这场仗是不好打了。”虽然林蒙在武器上占优势,但是不知为何书叔并不觉得林蒙一定能赢。 “的确。”淳歌不否认。 “老夫这一次,就看看,你这闻名天下的卿士是如何反败为胜的。”书叔拍了拍淳歌的肩膀,露出了一脸的信任。 “那您可别抱太大的希望,我也不过是个俗人。”淳歌无奈地一笑,耸了耸肩,再度回到了城楼之上。 这一会司马舒跟着淳歌到了城楼,苏佑君已经回到行宫了,在杭城全员的忙碌下,天逐渐亮了,一个时辰过得格外得快。 就在第一缕光照过淳歌的眉角时,浓重的血腥味从城外缓缓地飘了进来,估摸着不出三刻钟,林蒙的人便能到达杭城城下。 “你就这么干等着他们来。”书叔有些意外,淳歌的镇定他是清楚的,可是什么事儿也不做,就这奇怪了吧。 “有时候,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但总有相反的时候。”淳歌的话音刚落,杭城的四周便升起了入冬以来最大的雾气,在雾气的笼罩中,别说是杭城了,就是近距离的书叔和淳歌也是近在咫尺却看不见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宿命23 第五百二十章 宿命23 “林蒙手握火炮。八一小说〔网 ”淳歌只说了这一句,便已抵得上前方的一切军情了。 “火炮”司马舒狠狠地咽了口口水,他活着这么多年,还没见什么人拿火炮打仗呢。但惊讶归惊讶,他还是冷静的,曾经的东南统帅也不是吃素的。 “看来这场仗是不好打了。”虽然林蒙在武器上占优势,但是不知为何书叔并不觉得林蒙一定能赢。 “的确。”淳歌不否认。 “老夫这一次,就看看,你这闻名天下的卿士是如何反败为胜的。”书叔拍了拍淳歌的肩膀,露出了一脸的信任。 “那您可别抱太大的希望,我也不过是个俗人。”淳歌无奈地一笑,耸了耸肩,再度回到了城楼之上。 这一会司马舒跟着淳歌到了城楼,苏佑君已经回到行宫了,在杭城全员的忙碌下,天逐渐亮了,一个时辰过得格外得快。 就在第一缕光照过淳歌的眉角时,浓重的血腥味从城外缓缓地飘了进来,估摸着不出三刻钟,林蒙的人便能到达杭城城下。 “你就这么干等着他们来。”书叔有些意外,淳歌的镇定他是清楚的,可是什么事儿也不做,就这奇怪了吧。 “有时候,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但总有相反的时候。”淳歌的话音刚落,杭城的四周便升起了入冬以来最大的雾气,在雾气的笼罩中,别说是杭城了,就是近距离的书叔和淳歌也是近在咫尺却看不见啊。 “起雾了”书叔惊讶得不能自已,他想过淳歌用才智吓退林蒙,但绝对没想到,上天竟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帮助淳歌。 “是啊,起雾了。”淳歌的语气平淡,仍然坐在位置上。 书叔没有从淳歌的话中听出惊喜,毕竟有了这雾气能阻挡林蒙一时。对淳歌而言可是大喜之事,这般情景之下的云淡风轻,可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莫非”书叔一下就瞪大了眼,问道:“你早就知道有这一场雾气。”书叔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淳歌又是神仙,怎么可能连天象都预料到了呢,他这问题问得极傻。 “我确实早就知道会有雾气。”淳歌也不说谎,这么大的雾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东南的冬日本就是湿冷,故而秋冬早晨多雾气。我夜中觉着今早会有雾气。”淳歌耸了耸肩,说道:“但雾气却没有这么大。” “哦,你让百姓网地上洒水为了就是这雾气吧。”书叔一下子就想起了淳歌一个时辰前,那怪异的命令,想来就是为了制造出现在的大雾。 “是的。”淳歌记得书中曾有记载雾气的形成,说是白天温度比较高,空气中可容纳较多的水汽。但是到了夜间,温度下降了,空气中能容纳的水汽的能力减少了,因此。一部分水汽会凝结成为雾。特别在秋冬季节,由于夜长,而且出现无云风小的机会较多,地面散热较夏天更迅,以致使地面温度急剧下降,这样就使得近地面空气中的水汽,容易在后半夜到早晨达到饱和而凝结成小水珠,形成雾。秋冬的清晨气温最低,便是雾最浓的时刻。而淳歌让人往地上洒水就是为了加地面温度的下降,如此一来空中的水汽更加多。杭城这一片的雾气便会格外大。 淳歌这边为了这及时的雾气感到庆幸,而林蒙那一方就犯了难,本来他们走得好好的,谁知今晨出现了入冬以来最大的雾气。若是等雾气散了,不知淳歌他们是否弃城而逃,若是坚持行军,谁也看不见路,摔着了也不知道,此时可谓是进退两难啊。 “这场雾怎么就这么招人厌。”先锋那个气啊。伸手不见五指的这会儿,他们也只能原地休息,因此众将士便开始抱怨起这场雾气。 “你说,怎么就偏偏在要到杭城的时候,来了一场大雾。”一位士兵垂着脑袋,郁闷说道,他本以为他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谁知现在只能干坐着。 大家伙都认为这场大雾是偶然,但林蒙却觉得这并不是偶然,像是人为的。 “听说十五年前柳护城地震,当年是解元的官淳歌,以火引雨,被传为一时佳话。”林蒙一直以为这个传闻是人家刻意夸大了淳歌,毕竟一介凡人怎么可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呢,可如今这场大雾一来,林蒙却信了几分。 倘若这场雾是自然现象,那么整个东南都该是弥漫着大雾,可独独是杭城与周遭十几里被大雾笼罩着,由此可见,这场雾并不寻常。然而在杭城中,有这种本事的人,也只有淳歌一个罢了。 “难怪义父常说,淳歌于他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淳歌的能力天下无双,若要林拓下杀手,实在是为这位天才人物感到可惜,然不杀淳歌,淳歌所展现的能力是阻挡林拓前进的东西,左右为难之间,还真是矛盾啊。 但是林拓也曾说过,淳歌迟早会死在苏见豫的手中,因为淳歌于苏见豫正如杨修于曹操,三国时期的杨修聪明决定风头不下于现在的淳歌,而曹操好几次要除掉他,没有下手,或许嫉才的同时,也爱才吧,但最后曹操还是将他枭示众了。而今的淳歌也是如此,苏见豫不是没有起杀心,只是没有下手,最终淳歌的下场与杨修会是相差无几的。想到这里,林蒙就更加为淳歌感到可惜。 “将军,不只这雾气何时会散,这么等下去也不是法子啊。”先锋算了算,他们在此地休息也有一刻钟了,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传令,点起火把,朝着杭城进。”林蒙望着杭城所在的地方,露出了难得的坚毅,或许只有等打下杭城,才能保住淳歌的一条性命吧。 点起了火把,在大雾中亮起了一道道光,果然稍稍清晰了一些,以林蒙他们现在的脚程三刻钟后便能到达杭城城下。 不出淳歌所料,林蒙果然寻到了法子还是到了,在火把的帮助下,林蒙看到了一个消瘦的轮廓。 林蒙不曾料到才几天的功夫,淳歌竟消瘦到这般地步,心下一叹:“城楼上的可是官淳歌官卿士。” “正是本官。”淳歌坐在上头连动都懒得动。 “想来苏佑君已经将前方的战况告诉你了,本将军保证你若是降了,我军绝不伤害杭城百姓。”林蒙让人举着火把高声说道,似乎是想让淳歌看见他面上的诚恳。 “哈哈哈哈”淳歌微笑着起身,俯视林蒙说道:“你怎么本官只有这一条路呢?” “官大人,你我相识一场,我并不想用火炮逼你就范。”林蒙凝视着淳歌,无奈说道。 “火炮”淳歌重复道:“你觉得我会怕。”不等林蒙回答,淳歌便说道:“那你也太小瞧我官淳歌了,大风大浪,我见过不少,可投降这一说,却从不会出现在我官淳歌的口中,你若要开炮,尽管来。” “你可别觉着火炮有多了不得,如今的天气,你也瞅见了,再好的火炮也可能受雾气的影响,在开炮时爆炸。”淳歌粲然一笑,说道:“我拿杭城赌,你拿什么赌。” 当淳歌的赌字落下话音,苏佑君的脚步瞬间就停了下来,他在城楼下,望着淳歌的背影久久不语。他与淳歌相比,总是弱了一成,今日他终于明白了,是勇气。淳歌敢那杭城赌,即便输也不在乎,可自己却不能拿皇位赌,因为他怕输。 “林方说,你是赌徒,从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林蒙以为淳歌应该是步步为营,深思熟虑的人,哪知今日又见到了淳歌的另一面,这句话不可谓不霸气啊。 “林蒙,杭城的坚固,你应该有所了解,我防着,你有几分把握,能破城呢?”淳歌低声笑道:“若我预料没错,林拓给你下得命令,绝对不可能是以火炮攻城。” 林蒙闻言一怔,的确林拓三令五申说过,这架火炮是用来吓唬淳歌的,绝对不可以对杭城开炮。 “杭城,整个南方的经济中心,南方叫得上名头的商家总店均在此城,毁了杭城,岂不是毁了南方,那么林拓千辛万苦谋逆是为了什么?”淳歌扬起了一抹邪邪的笑意。 林拓选择南方目的就是以南方作为基地,想北方进攻,试想一下,若是南方不再有财力,那么落在林拓手中的不是优势而是劣势,为了南方林拓费了多少功夫,要是不能有所收获,等到林拓与苏见豫两败俱伤之势北王南下,岂不是得了渔翁之利。所以淳歌大胆地猜测,林拓不敢动杭城,除非有了不流血的把握。 “可官卿士,你也听过这么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啊。”林蒙沉声说了句,其实他这是赌气的成分较多,他以为他与淳歌还能称得上朋友,结果刚一个照面淳歌便这么不给他面子,实在是太丢人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修订) 宿命23 第五百二十章(修订) 宿命23 “起雾了”书叔惊讶得不能自已,他想过淳歌用才智吓退林蒙,但绝对没想到,上天竟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帮助淳歌,这算不算淳歌的气运呢。( ?[{[{ 〉 “是啊,起雾了。”淳歌的语气平淡,仍然坐在位置上,浓雾似乎挡不住他的目光。 书叔没有从淳歌的话中听出惊喜,毕竟有了这雾气能阻挡林蒙一时,对淳歌而言可是大喜之事,这般情景之下的云淡风轻,可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莫非”书叔一下就瞪大了眼,问道:“你早就知道有这一场雾气。”书叔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淳歌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连天象都预料到了呢,他这问题问得极傻。 “我确实早就知道会有雾气。”淳歌也不说谎,这么大的雾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东南的冬日本就是湿冷,故而秋冬早晨多雾气,我夜中觉着今早会有雾气。”淳歌耸了耸肩,说道:“但雾气却没有这么大。” “哦,你让百姓网地上洒水为了就是这雾气吧。”书叔一下子就想起了淳歌一个时辰前,那怪异的命令,想来就是为了制造出现在的大雾。 “是的。”淳歌记得书中曾有记载雾气的形成,说是白天温度比较高,空气中可容纳较多的水汽。但是到了夜间,温度下降了,空气中能容纳的水汽的能力减少了,因此,一部分水汽会凝结成为雾。特别在秋冬季节,由于夜长,而且出现无云风小的机会较多,地面散热较夏天更迅,以致使地面温度急剧下降,这样就使得近地面空气中的水汽,容易在后半夜到早晨达到饱和而凝结成小水珠,形成雾。秋冬的清晨气温最低。便是雾最浓的时刻。而淳歌让人往地上洒水就是为了加地面温度的下降,如此一来空中的水汽更加多,杭城这一片的雾气便会格外大。 淳歌这边为了这及时的雾气感到庆幸,而林蒙那一方就犯了难。本来他们走得好好的,谁知今晨出现了入冬以来最大的雾气,若是等雾气散了,不知淳歌他们是否弃城而逃,若是坚持行军。谁也看不见路,摔着了也不知道,此时可谓是进退两难啊。 “这场雾怎么就这么招人厌。”先锋那个气啊,伸手不见五指的这会儿,他们也只能原地休息,因此众将士便开始抱怨起这场雾气。 “你说,怎么就偏偏在要到杭城的时候,来了一场大雾。”一位士兵垂着脑袋,郁闷说道,他本以为他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谁知现在只能干坐着。 大家伙都认为这场大雾是偶然,但林蒙却觉得这并不是偶然,像是人为的。 “听说十五年前柳护城地震,当年是解元的官淳歌,以火引雨,被传为一时佳话。”林蒙一直以为这个传闻是人家刻意夸大了淳歌,毕竟一介凡人怎么可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呢,可如今这场大雾一来,林蒙却信了几分。 倘若这场雾是自然现象,那么整个东南都该是弥漫着大雾。可独独是杭城与周遭十几里被大雾笼罩着,由此可见,这场雾并不寻常。然而在杭城中,有这种本事的人。也只有淳歌一个罢了。 “难怪义父常说,淳歌于他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淳歌的能力天下无双,若要林拓下杀手,实在是为这位天才人物感到可惜。然不杀淳歌,淳歌所展现的能力是阻挡林拓前进的东西,左右为难之间,还真是矛盾啊。 但是林拓也曾说过,淳歌迟早会死在苏见豫的手中,因为淳歌于苏见豫正如杨修于曹操,三国时期的杨修聪明决定风头不下于现在的淳歌,而曹操好几次要除掉他,没有下手,或许嫉才的同时,也爱才吧,但最后曹操还是将他枭示众了。而今的淳歌也是如此,苏见豫不是没有起杀心,只是没有下手,最终淳歌的下场与杨修会是相差无几的。想到这里,林蒙就更加为淳歌感到可惜。 “将军,不只这雾气何时会散,这么等下去也不是法子啊。”先锋算了算,他们在此地休息也有一刻钟了,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传令,点起火把,朝着杭城进。”林蒙望着杭城所在的地方,露出了难得的坚毅,或许只有等打下杭城,才能保住淳歌的一条性命吧。 点起了火把,在大雾中亮起了一道道光,果然稍稍清晰了一些,以林蒙他们现在的脚程三刻钟后便能到达杭城城下。 不出淳歌所料,林蒙果然寻到了法子还是到了,在火把的帮助下,林蒙看到了一个消瘦的轮廓。 林蒙不曾料到才几天的功夫,淳歌竟消瘦到这般地步,心下一叹:“城楼上的可是官淳歌官卿士。” “正是本官。”淳歌坐在上头,连动都懒得动。 “想来苏佑君已经将前方的战况告诉你了,本将军保证你若是降了,我军绝不伤害杭城百姓。”林蒙让人举着火把高声说道,似乎是想让淳歌看见他面上的诚恳。 “哈哈哈哈”淳歌微笑着起身,俯视林蒙说道:“你怎么知道本官只有这一条路呢?” “官大人,你我相识一场,我并不想用火炮逼你就范。”林蒙凝视着淳歌,无奈说道。 “火炮”淳歌重复道:“你觉得我会怕。”不等林蒙回答,淳歌便说道:“那你也太小瞧我官淳歌了,大风大浪,我见过不少,可投降这一说,却从不会出现在我官淳歌的口中,你若要开炮,尽管来。” “你可别觉着火炮有多了不得,如今的天气,你也瞅见了,再好的火炮也可能受雾气的影响,在开炮时爆炸。”淳歌粲然一笑,说道:“我拿杭城赌,你拿什么赌。” 当淳歌的赌字落下话音,苏佑君的脚步瞬间就停了下来,他在城楼下,望着淳歌的背影久久不语。他与淳歌相比,总是弱了一成,今日他终于明白了,是勇气。淳歌敢那杭城赌,即便输也不在乎,可自己却不能拿皇位赌,因为他怕输。 “林方说,你是赌徒,从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林蒙以为淳歌应该是步步为营,深思熟虑的人,哪知今日又见到了淳歌的另一面,这句话不可谓不霸气啊。 “林蒙,杭城的坚固,你应该有所了解,我防着,你有几分把握,能破城呢?”淳歌低声笑道:“若我预料没错,林拓给你下得命令,绝对不可能是以火炮攻城。” 林蒙闻言一怔,的确林拓三令五申说过,这架火炮是用来吓唬淳歌的,绝对不可以对杭城开炮。 “杭城,整个南方的经济中心,南方叫得上名头的商家总店均在此城,毁了杭城,岂不是毁了南方,那么林拓千辛万苦谋逆是为了什么?”淳歌扬起了一抹邪邪的笑意。 林拓选择南方目的就是以南方作为基地,想北方进攻,试想一下,若是南方不再有财力,那么落在林拓手中的不是优势而是劣势,为了南方林拓费了多少功夫,要是不能有所收获,等到林拓与苏见豫两败俱伤之势北王南下,岂不是得了渔翁之利。所以淳歌大胆地猜测,林拓不敢动杭城,除非有了不流血的把握。 “可官卿士,你也听过这么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啊。”林蒙沉声说了句,其实他这是赌气的成分较多,他以为他与淳歌还能称得上朋友,结果刚一个照面淳歌便这么不给他面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那烦请林将军给本官看看,你究竟是如何不受军令所限制。”淳歌抖抖衣袖,神情自然,防腐蚀料准了林蒙不敢有所动作。 “你”林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淳歌这个家伙一般不气人,气起人来不是人,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留。 “小歌,你是否嚣张了些。”书叔拉了拉淳歌的衣袖,示意道:“如今的处境是敌强我弱,可你这气势未免大了些吧。”林蒙说到底是个年轻气盛的武将,淳歌一而再再而三的多咄咄逼人,难免林蒙不会狗急跳墙,到时真用了火炮,那就糟了。 “书叔,你可别以为林蒙只是个武将,此人心思细腻,不亚于文臣。”林拓藏着掖着这么多年的人才,会是偏才,不可能,无论是林方还是林蒙各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全才,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对林拓足够忠心。 “若是他真的要以火炮攻城,我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奈何不了。”淳歌眨了眨眼笑道:“但相反,若是他从不打算以火炮攻城,就算是我的话再嚣张数十倍,他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 “心性这般坚毅,只可惜是林拓的人。”司马舒也算是看惯了世间的人,像林蒙这样的还真是少见啊,不由得为苏见豫可惜,这种人才竟站在林拓那一方。 “一个林蒙不算什么,林家的人我见着两个了,可算得上是各有千秋,这场仗我能撑得住一时,却不一定能撑到结尾。”淳歌望着那抹穿过云层的金光,沉默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宿命24 “起雾了”书叔惊讶得不能自已,他想过淳歌用才智吓退林蒙,但绝对没想到,上天竟会在这个紧要关头帮助淳歌,这算不算淳歌的气运呢。<〔<(?八一?中文 “是啊,起雾了。”淳歌的语气平淡,仍然坐在位置上,浓雾似乎挡不住他的目光。 书叔没有从淳歌的话中听出惊喜,毕竟有了这雾气能阻挡林蒙一时,对淳歌而言可是大喜之事,这般情景之下的云淡风轻,可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莫非”书叔一下就瞪大了眼,问道:“你早就知道有这一场雾气。”书叔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淳歌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连天象都预料到了呢,他这问题问得极傻。 “我确实早就知道会有雾气。”淳歌也不说谎,这么大的雾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东南的冬日本就是湿冷,故而秋冬早晨多雾气,我夜中觉着今早会有雾气。”淳歌耸了耸肩,说道:“但雾气却没有这么大。” “哦,你让百姓网地上洒水为了就是这雾气吧。”书叔一下子就想起了淳歌一个时辰前,那怪异的命令,想来就是为了制造出现在的大雾。 “是的。”淳歌记得书中曾有记载雾气的形成,说是白天温度比较高,空气中可容纳较多的水汽。但是到了夜间,温度下降了,空气中能容纳的水汽的能力减少了,因此,一部分水汽会凝结成为雾。特别在秋冬季节,由于夜长,而且出现无云风小的机会较多,地面散热较夏天更迅,以致使地面温度急剧下降,这样就使得近地面空气中的水汽,容易在后半夜到早晨达到饱和而凝结成小水珠,形成雾。秋冬的清晨气温最低,便是雾最浓的时刻。而淳歌让人往地上洒水就是为了加地面温度的下降,如此一来空中的水汽更加多。杭城这一片的雾气便会格外大。 淳歌这边为了这及时的雾气感到庆幸,而林蒙那一方就犯了难,本来他们走得好好的,谁知今晨出现了入冬以来最大的雾气。若是等雾气散了,不知淳歌他们是否弃城而逃,若是坚持行军,谁也看不见路,摔着了也不知道。此时可谓是进退两难啊。 “这场雾怎么就这么招人厌。”先锋那个气啊,伸手不见五指的这会儿,他们也只能原地休息,因此众将士便开始抱怨起这场雾气。 “你说,怎么就偏偏在要到杭城的时候,来了一场大雾。”一位士兵垂着脑袋,郁闷说道,他本以为他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谁知现在只能干坐着。 大家伙都认为这场大雾是偶然,但林蒙却觉得这并不是偶然。像是人为的。 “听说十五年前柳护城地震,当年是解元的官淳歌,以火引雨,被传为一时佳话。”林蒙一直以为这个传闻是人家刻意夸大了淳歌,毕竟一介凡人怎么可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呢,可如今这场大雾一来,林蒙却信了几分。 倘若这场雾是自然现象,那么整个东南都该是弥漫着大雾,可独独是杭城与周遭十几里被大雾笼罩着,由此可见。这场雾并不寻常。然而在杭城中,有这种本事的人,也只有淳歌一个罢了。 “难怪义父常说,淳歌于他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淳歌的能力天下无双,若要林拓下杀手,实在是为这位天才人物感到可惜,然不杀淳歌,淳歌所展现的能力是阻挡林拓前进的东西。左右为难之间,还真是矛盾啊。 但是林拓也曾说过,淳歌迟早会死在苏见豫的手中,因为淳歌于苏见豫正如杨修于曹操,三国时期的杨修聪明决定风头不下于现在的淳歌,而曹操好几次要除掉他,没有下手,或许嫉才的同时,也爱才吧,但最后曹操还是将他枭示众了。而今的淳歌也是如此,苏见豫不是没有起杀心,只是没有下手,最终淳歌的下场与杨修会是相差无几的。想到这里,林蒙就更加为淳歌感到可惜。 “将军,不只这雾气何时会散,这么等下去也不是法子啊。”先锋算了算,他们在此地休息也有一刻钟了,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传令,点起火把,朝着杭城进。”林蒙望着杭城所在的地方,露出了难得的坚毅,或许只有等打下杭城,才能保住淳歌的一条性命吧。 点起了火把,在大雾中亮起了一道道光,果然稍稍清晰了一些,以林蒙他们现在的脚程三刻钟后便能到达杭城城下。 不出淳歌所料,林蒙果然寻到了法子还是到了,在火把的帮助下,林蒙看到了一个消瘦的轮廓。 林蒙不曾料到才几天的功夫,淳歌竟消瘦到这般地步,心下一叹:“城楼上的可是官淳歌官卿士。” “正是本官。”淳歌坐在上头,连动都懒得动。 “想来苏佑君已经将前方的战况告诉你了,本将军保证你若是降了,我军绝不伤害杭城百姓。”林蒙让人举着火把高声说道,似乎是想让淳歌看见他面上的诚恳。 “哈哈哈哈”淳歌微笑着起身,俯视林蒙说道:“你怎么知道本官只有这一条路呢?” “官大人,你我相识一场,我并不想用火炮逼你就范。”林蒙凝视着淳歌,无奈说道。 “火炮”淳歌重复道:“你觉得我会怕。”不等林蒙回答,淳歌便说道:“那你也太小瞧我官淳歌了,大风大浪,我见过不少,可投降这一说,却从不会出现在我官淳歌的口中,你若要开炮,尽管来。” “你可别觉着火炮有多了不得,如今的天气,你也瞅见了,再好的火炮也可能受雾气的影响,在开炮时爆炸。”淳歌粲然一笑,说道:“我拿杭城赌,你拿什么赌。” 当淳歌的赌字落下话音,苏佑君的脚步瞬间就停了下来,他在城楼下,望着淳歌的背影久久不语。他与淳歌相比,总是弱了一成,今日他终于明白了,是勇气。淳歌敢那杭城赌,即便输也不在乎,可自己却不能拿皇位赌,因为他怕输。 “林方说,你是赌徒,从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林蒙以为淳歌应该是步步为营,深思熟虑的人,哪知今日又见到了淳歌的另一面,这句话不可谓不霸气啊。 “林蒙,杭城的坚固,你应该有所了解,我防着,你有几分把握,能破城呢?”淳歌低声笑道:“若我预料没错,林拓给你下得命令,绝对不可能是以火炮攻城。” 林蒙闻言一怔,的确林拓三令五申说过,这架火炮是用来吓唬淳歌的,绝对不可以对杭城开炮。 “杭城,整个南方的经济中心,南方叫得上名头的商家总店均在此城,毁了杭城,岂不是毁了南方,那么林拓千辛万苦谋逆是为了什么?”淳歌扬起了一抹邪邪的笑意。 林拓选择南方目的就是以南方作为基地,想北方进攻,试想一下,若是南方不再有财力,那么落在林拓手中的不是优势而是劣势,为了南方林拓费了多少功夫,要是不能有所收获,等到林拓与苏见豫两败俱伤之势北王南下,岂不是得了渔翁之利。所以淳歌大胆地猜测,林拓不敢动杭城,除非有了不流血的把握。 “可官卿士,你也听过这么一句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啊。”林蒙沉声说了句,其实他这是赌气的成分较多,他以为他与淳歌还能称得上朋友,结果刚一个照面淳歌便这么不给他面子,实在是太丢人了。 “那烦请林将军给本官看看,你究竟是如何不受军令所限制。”淳歌抖抖衣袖,神情自然,防腐蚀料准了林蒙不敢有所动作。 “你”林蒙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淳歌这个家伙一般不气人,气起人来不是人,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留。 “小歌,你是否嚣张了些。”书叔拉了拉淳歌的衣袖,示意道:“如今的处境是敌强我弱,可你这气势未免大了些吧。”林蒙说到底是个年轻气盛的武将,淳歌一而再再而三的多咄咄逼人,难免林蒙不会狗急跳墙,到时真用了火炮,那就糟了。 “书叔,你可别以为林蒙只是个武将,此人心思细腻,不亚于文臣。”林拓藏着掖着这么多年的人才,会是偏才,不可能,无论是林方还是林蒙各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全才,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对林拓足够忠心。 “若是他真的要以火炮攻城,我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奈何不了。”淳歌眨了眨眼笑道:“但相反,若是他从不打算以火炮攻城,就算是我的话再嚣张数十倍,他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 “心性这般坚毅,只可惜是林拓的人。”司马舒也算是看惯了世间的人,像林蒙这样的还真是少见啊,不由得为苏见豫可惜,这种人才竟站在林拓那一方。 “一个林蒙不算什么,林家的人我见着两个了,可算得上是各有千秋,这场仗我能撑得住一时,却不一定能撑到结尾。”淳歌望着那抹穿过云层的金光,沉默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宿命24(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修订) 宿命24 第五百二十一章(修订) 宿命24 “小歌,你是否嚣张了些。[[〈八一小{说〔[网 ”书叔拉了拉淳歌的衣袖,示意道:“如今的处境是敌强我弱,可你这气势未免大了些吧。”林蒙说到底是个年轻气盛的武将,淳歌一而再再而三的多咄咄逼人,难免林蒙不会狗急跳墙,到时真用了火炮,那就糟了。 “书叔,你可别以为林蒙只是个武将,此人心思细腻,不亚于文臣。”林拓藏着掖着这么多年的人才,会是偏才,不可能,无论是林方还是林蒙各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全才,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对林拓足够忠心。 “若是他真的要以火炮攻城,我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也奈何不了。”淳歌眨了眨眼笑道:“但相反,若是他从不打算以火炮攻城,就算是我的话再嚣张数十倍,他依旧不会改变自己的初衷。” “心性这般坚毅,只可惜是林拓的人。”司马舒也算是看惯了世间的人,像林蒙这样的还真是少见啊,不由得为苏见豫可惜,这种人才竟站在林拓那一方。 “一个林蒙不算什么,林家的人我见着两个了,可算得上是各有千秋,这场仗我能撑得住一时,却不一定能撑到结尾。”淳歌望着那抹穿过云层的金光,沉默了。 危机的时间流逝得十分迅,才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大雾便有了驱散之势。这一刻,整个杭城彻底的疯魔了,杭城有多少兵马,百姓们用脚趾头都算的出来,再者说兵少人多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官员怎么会在乎区区百姓的生死。因此,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百姓们再一次躁动了。 这一回,任凭阿流怎么说,都劝不动那些想要离开的年轻人。杭城的百姓也分两拨,一拨是年轻的。一拨是上了年纪的。年轻的人们,人生才开始他们自然不愿将性命赔在杭城,骚动是正常的,而年老的已经习惯了杭城的生活。毕竟自己的根在这个地方,早已离不开杭城了,自然也将生死看淡了。 淳歌在城口上与林蒙对峙,城内的具体情况自是落到了身为太子的苏佑君身上,这一回苏佑君也不能再当缩头乌龟。若是不能攘内,淳歌便不能专心对付林蒙,最终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诸位稍安勿躁。”苏佑君的出现,出乎大家伙的意外,百姓们只觉着眼前这人气度不凡,大多数确实认不得他的。 “本宫乃是当今太子。”买办法,知名度没有淳歌高,苏佑君只能自报家门。 “本宫知道,你们慌张,但是请诸位相信。只要有我们一口气在,便不会扔下诸位。”苏佑君显然没有和百姓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说起话来,带了几分文绉绉。 起初百姓们,因为苏佑君的身份确实静了片刻,只是大家伙都不是什么文人,文质彬彬的苏佑君委实讨不到什么好处。百姓不给脸,自是没什么好话可说。 “你说我们就信。”一个年轻百姓,那叫一个痞子样啊,当然了这人还真是一个痞子。但用他自己的话说,却是他虽是个痞子,也是个聪明的痞子。 “若是你这话当真不骗人,怎么那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只有行宫外有士兵把守,我们这群百姓就这么干晾在这儿啊。”痞子这话倒是说到点上了,进一步证明,他确实有几分小聪明。 苏佑君怔了怔,现在的百姓怎么这么犀利,他刚回来。自是不知兵马安排,可他若是实话实说,那他这个太子岂不是更没有威信了,曾未想过,他竟会被一个痞子,说得语塞了。 “看看,没话讲了吧,说白了你们这些大官哪里会管我们的死活啊。”痞子啧啧了几声,一副他真相了的模样。 “那我,管不管你们的死活呢?”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从苏佑君身后传来。 这一次,所有人都安静了,若说苏佑君使人信服凭得是他的太子身份,那么淳歌使人信服,凭得就是他这个人。 “官大人。”众人自地叫了一声,从这话中不难听出这帮家伙的不好意思。 “不是让你们好生待着,又闹什么?”淳歌盯着那群不安分的年轻人,说来也奇怪,本来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见了淳歌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把头埋到胸口。 好在那痞子算是个胆大地,弱弱说道:“大人,您把咱撂在这,咱们心里慌呢。” “呦呦呦,还您起来了呢。”淳歌差点没将那痞子拍死,这家伙淳歌可是了解至极啊,这人不过二十五六,姓胡人称胡痞子,比淳歌笑了四五岁,当初他刚有了点气势,那会儿淳歌刚回到杭城,痞子便犯在了淳歌手里,淳歌背后可是官家两兄弟啊,要文能文,要武能武,可想而知这家伙的心路历程有多么凄惨,他这点文墨还是淳歌给交的。因而这人虽有些痞气,却也是个好人。 “小胡啊。”淳歌悠悠地叫了一声,他哪里知道他这声叫唤使人家痞子竖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哎”胡痞子狗腿地应了一声:“大人您说话。” “许久不见,你倒是活泼啊。”淳歌淡淡一笑,胡痞子立马就想到了那些年不堪回的记忆,那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大人,您就别拿我打趣了。”胡痞子实在是瘆的慌,若说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淳歌笑一笑,痞子抖三抖啊。 “那我也明说。”淳歌还是平静得看着所有百姓:“没有让兵士来保护你们,是我安排的。” 要是换了苏佑君说这话,瞧这帮人会不会那鞋垫子扔过去,可偏偏手这话的是淳歌,大家伙满脸的‘我能理解’的样子,看得苏佑君差点没吐出一把血来,还能不能再差别待遇一点啊。 “士兵也是人,你们也是人,靠人不如求己。”淳歌丝毫不为自己的安排感到尴尬,反倒是耸肩说道:“这个道理,你们不会不明白。” “再者说”淳歌凝视着众人,霸气模式全开:“城破了又怎样,人死了又如何。” “我不是陪着你们吗?”淳歌反问道,好似大家伙都愿意和他死在一块儿似的。 一旁的苏佑君听了这话,差点没摔倒,有淳歌这么劝人的马,谁知百姓听了这种话,反倒是释怀了,一个个擦亮了眼,巴巴地望着淳歌。 “还有你们”淳歌伸出右手食指,数落着这帮年轻人:“一个个不是说,什么没赶上和我一块儿打仗的好时候,现在机会来了,怎么一个个的要退缩。” “那哪能啊。”胡痞子一挑眉,在杭城的年轻人那个不佩服淳歌,那个不想跟着淳歌大干一场。 “现在,我便问你们,敢不敢将性命交给我。”淳歌问得坦然,想来也只有他又这个本事,和这个魅力让人将性命托付于他。 “敢,为什么不敢。”胡痞子第一个应声,他这一辈子,看不起权贵,但惟独淳歌,是他打心眼里佩服的,别说是交托性命,即便是现在将性命送给淳歌,他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的。 有一个人带头,原来想散沙一样的年轻人,瞬间就集合到了一块,淳歌满意地瞅着众人,说道:“咱们杭城的百姓,是自家人,自家人,就该由自家人保护,我希望再见你们的时候,现在有多少人,那会儿还是多少。” “好,咱们是一家的,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年轻人将那一群老弱妇孺护在自己的身后,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看着淳歌,仿佛是立下了一个誓言。 淳歌淡笑着转身,他不必有所承诺,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总有这么一群人,是坚定不移地支持他,这就够了。 “还是你行。”书叔不由得为淳歌竖起了大拇指,想他和阿流说了多少话才将人心安抚下来,可淳歌一出马,就算是拉着人家送死,人家还是自愿贴了上来。 “太子殿下,两个时辰前,京城传来消息,王爷率兵已到东南边境,不出两日便可到达杭城。”这是军情,淳歌正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才下定决心死守杭城,等到援军一到,林拓的包围之势便可解,那一刻反击也就开始了。 “真的。”苏佑君的心终于是落到实处了,他从未有过这般不安的感觉,仿佛生死掌握在他人的手中,而他不过是一粒微小的尘埃。 “是啊。”淳歌远没有苏佑君的高兴,正是因为苏佑启马上就会到,这两天才是黑夜的开始,守住了他们得救,受不住便是死亡。黑暗的尽头黎明不假,可是也得有命度过黑夜,才能看见黎明啊,因而淳歌不仅没有松了口气,反倒是更加紧张了。 紧张,这个很少出现在淳歌生命中的字眼,此刻却踏踏实实在淳歌心中萦绕,很简单,直到现在都不见林拓亲自出马,而林拓那方的兵力始终有所保留,这让淳歌不得不担心林拓的后招。如今柳护城已经攻下了,估摸着林拓就在柳护城里虎视眈眈地看着杭城,若是林拓率兵来了,淳歌又该如何应付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补充) 宿命24 第五百二十一章(补充) 宿命24 危机的时间流逝得十分迅,才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大雾便有了驱散之势。? 〔{八[一小说{网 这一刻,整个杭城彻底的疯魔了,杭城有多少兵马,百姓们用脚趾头都算的出来,再者说兵少人多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官员怎么会在乎区区百姓的生死。因此,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百姓们再一次躁动了。 这一回,任凭阿流怎么说,都劝不动那些想要离开的年轻人。杭城的百姓也分两拨,一拨是年轻的,一拨是上了年纪的。年轻的人们,人生才开始他们自然不愿将性命赔在杭城,骚动是正常的,而年老的已经习惯了杭城的生活,毕竟自己的根在这个地方,早已离不开杭城了,自然也将生死看淡了。 淳歌在城口上与林蒙对峙,城内的具体情况自是落到了身为太子的苏佑君身上,这一回苏佑君也不能再当缩头乌龟,若是不能攘内,淳歌便不能专心对付林蒙,最终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诸位稍安勿躁。”苏佑君的出现,出乎大家伙的意外,百姓们只觉着眼前这人气度不凡,大多数确实认不得他的。 “本宫乃是当今太子。”买办法,知名度没有淳歌高,苏佑君只能自报家门。 “本宫知道,你们慌张,但是请诸位相信,只要有我们一口气在,便不会扔下诸位。”苏佑君显然没有和百姓这么近距离接触过,说起话来,带了几分文绉绉。 起初百姓们,因为苏佑君的身份确实静了片刻,只是大家伙都不是什么文人,文质彬彬的苏佑君委实讨不到什么好处。百姓不给脸,自是没什么好话可说。 “你说我们就信。”一个年轻百姓,那叫一个痞子样啊,当然了这人还真是一个痞子,但用他自己的话说。却是他虽是个痞子,也是个聪明的痞子。 “若是你这话当真不骗人,怎么那么久的时间过去了,只有行宫外有士兵把守。我们这群百姓就这么干晾在这儿啊。”痞子这话倒是说到点上了,进一步证明,他确实有几分小聪明。 苏佑君怔了怔,现在的百姓怎么这么犀利,他刚回来。自是不知兵马安排,可他若是实话实说,那他这个太子岂不是更没有威信了,曾未想过,他竟会被一个痞子,说得语塞了。 “看看,没话讲了吧,说白了你们这些大官哪里会管我们的死活啊。”痞子啧啧了几声,一副他真相了的模样。 “那我,管不管你们的死活呢?”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从苏佑君身后传来。 这一次,所有人都安静了,若说苏佑君使人信服凭得是他的太子身份,那么淳歌使人信服,凭得就是他这个人。 “官大人。”众人自地叫了一声,从这话中不难听出这帮家伙的不好意思。 “不是让你们好生待着,又闹什么?”淳歌盯着那群不安分的年轻人,说来也奇怪,本来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见了淳歌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把头埋到胸口。 好在那痞子算是个胆大地,弱弱说道:“大人,您把咱撂在这,咱们心里慌呢。” “呦呦呦。还您起来了呢。”淳歌差点没将那痞子拍死,这家伙淳歌可是了解至极啊,这人不过二十五六,姓胡人称胡痞子,比淳歌笑了四五岁,当初他刚有了点气势。那会儿淳歌刚回到杭城,痞子便犯在了淳歌手里,淳歌背后可是官家两兄弟啊,要文能文,要武能武,可想而知这家伙的心路历程有多么凄惨,他这点文墨还是淳歌给交的。因而这人虽有些痞气,却也是个好人。 “小胡啊。”淳歌悠悠地叫了一声,他哪里知道他这声叫唤使人家痞子竖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 “哎”胡痞子狗腿地应了一声:“大人您说话。” “许久不见,你倒是活泼啊。”淳歌淡淡一笑,胡痞子立马就想到了那些年不堪回的记忆,那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大人,您就别拿我打趣了。”胡痞子实在是瘆的慌,若说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得很,淳歌笑一笑,痞子抖三抖啊。 “那我也明说。”淳歌还是平静得看着所有百姓:“没有让兵士来保护你们,是我安排的。” 要是换了苏佑君说这话,瞧这帮人会不会那鞋垫子扔过去,可偏偏手这话的是淳歌,大家伙满脸的‘我能理解’的样子,看得苏佑君差点没吐出一把血来,还能不能再差别待遇一点啊。 “士兵也是人,你们也是人,靠人不如求己。”淳歌丝毫不为自己的安排感到尴尬,反倒是耸肩说道:“这个道理,你们不会不明白。” “再者说”淳歌凝视着众人,霸气模式全开:“城破了又怎样,人死了又如何。” “我不是陪着你们吗?”淳歌反问道,好似大家伙都愿意和他死在一块儿似的。 一旁的苏佑君听了这话,差点没摔倒,有淳歌这么劝人的马,谁知百姓听了这种话,反倒是释怀了,一个个擦亮了眼,巴巴地望着淳歌。 “还有你们”淳歌伸出右手食指,数落着这帮年轻人:“一个个不是说,什么没赶上和我一块儿打仗的好时候,现在机会来了,怎么一个个的要退缩。” “那哪能啊。”胡痞子一挑眉,在杭城的年轻人那个不佩服淳歌,那个不想跟着淳歌大干一场。 “现在,我便问你们,敢不敢将性命交给我。”淳歌问得坦然,想来也只有他又这个本事,和这个魅力让人将性命托付于他。 “敢,为什么不敢。”胡痞子第一个应声,他这一辈子,看不起权贵,但惟独淳歌,是他打心眼里佩服的,别说是交托性命,即便是现在将性命送给淳歌,他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的。 有一个人带头,原来想散沙一样的年轻人,瞬间就集合到了一块,淳歌满意地瞅着众人,说道:“咱们杭城的百姓,是自家人,自家人,就该由自家人保护,我希望再见你们的时候,现在有多少人,那会儿还是多少。” “好,咱们是一家的,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年轻人将那一群老弱妇孺护在自己的身后,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看着淳歌,仿佛是立下了一个誓言。 淳歌淡笑着转身,他不必有所承诺,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总有这么一群人,是坚定不移地支持他,这就够了。 “还是你行。”书叔不由得为淳歌竖起了大拇指,想他和阿流说了多少话才将人心安抚下来,可淳歌一出马,就算是拉着人家送死,人家还是自愿贴了上来。 “太子殿下,两个时辰前,京城传来消息,王爷率兵已到东南边境,不出两日便可到达杭城。”这是军情,淳歌正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才下定决心死守杭城,等到援军一到,林拓的包围之势便可解,那一刻反击也就开始了。 “真的。”苏佑君的心终于是落到实处了,他从未有过这般不安的感觉,仿佛生死掌握在他人的手中,而他不过是一粒微小的尘埃。 “是啊。”淳歌远没有苏佑君的高兴,正是因为苏佑启马上就会到,这两天才是黑夜的开始,守住了他们得救,受不住便是死亡。黑暗的尽头黎明不假,可是也得有命度过黑夜,才能看见黎明啊,因而淳歌不仅没有松了口气,反倒是更加紧张了。 紧张,这个很少出现在淳歌生命中的字眼,此刻却踏踏实实在淳歌心中萦绕,很简单,直到现在都不见林拓亲自出马,而林拓那方的兵力始终有所保留,这让淳歌不得不担心林拓的后招。如今柳护城已经攻下了,估摸着林拓就在柳护城里虎视眈眈地看着杭城,若是林拓率兵来了,淳歌又该如何应付呢。 苏佑君似乎没有听出淳歌语气中的无可奈何,只是和淳歌闲话了几句,便带着人回到行宫去照顾苏见豫了。 瞧着苏佑君匆忙离去的背影,淳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是此时此刻苏佑君的脸上,却有了一抹阴暗。这一次同样是面对百姓,淳歌的应付自如,和他的略显手足无措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反差,不由得让苏佑君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苏佑君的地位明显比淳歌高,但可信度却不如淳歌,这是这间存在的问题可不是一个小事儿,苏佑君这些年一直想着讨好苏见豫,独独忘了在民间打下基础,难怪百姓不将他这个便宜太子看在眼里。这一瞬间,一个念头猛地出现在苏佑君的心里,而淳歌的价值再一次在苏佑君心中翻了一番。 淳歌离开城楼,让本想着再和淳歌说几句的林蒙可是丢大了人,他只能恶狠狠地等着淳歌站过的地方。这家伙还真就吃准了他不会进攻,难怪林拓在出兵前那般感叹,的确和淳歌对战,人家淳歌把你的心思猜了个遍,可他呢,半点都拿不住淳歌的心思。哎,也只能等过些时候,林拓亲自出马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宿命25 第五百二十二章 宿命25 “将军,为何不强攻杭城。〔八?[一小说网(( ”先锋见雾气已散,可林蒙却依旧选择按兵不动,他十分的奇怪,打仗不就该是趁你病要你命的事儿吗,为什么林蒙却反其道而行呢。 “义父让我等先行,从来就不是为了攻下杭城。”林蒙望着杭城的城楼,此时雾气以散,他能清晰地看到城楼上的人和事。 “我军的火炮,正如淳歌所言,就是用来吓唬人的。”幸好林蒙心理素质极强,否则被淳歌当面戳穿,一定阵脚大乱:“只可惜吓不到人,我们一直能看着杭城了。” “将军,以我军兵力,区区一个杭城,又有何惧,倒不如在皇上之前攻下杭城,给皇上一个惊喜。”先锋口中的皇上正是林拓,这位先锋早就过了而立之年,立功心切也是难免的。 “你当真以为杭城这般好攻?”林蒙一挑眉,笑道。 “杭城不过是有一条护城河罢了,想必这水不一定深,咱们夜中偷袭,定能趁其不备,打下杭城的。”先锋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 林蒙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说道:“那你觉着要多少人马配合才行啊。” “不多,五千人足以。”先锋笑眯眯地举起五个手指说道。 “好,本将军就给你五千人,看看你是如何攻下杭城的。”林蒙一甩袖,这次偷袭便全权交给了先锋。 先锋得令后,万分得以,压根就没瞅见林蒙嘴角上,奇怪的弧度,兴奋地去安排人马了。 打死林蒙他也不信,区区五千人能打下杭城来,他之所以答应先锋,只不过是他好奇,他很是好奇淳歌究竟会怎么守护杭城,到底是嘴上功夫厉害。还是手上本领难得,林蒙拭目以待。 “小歌,林蒙就守在城外,你确定你要睡一觉?”书叔瞧着淳歌铺好自己的床。恨不得马上躺上去那模样,哪里有强敌在外的紧张感。 “我已经熬了快两天了,再不休息,就成铁人了。”淳歌撇了撇嘴,当真脱了鞋坐到床上。眼巴巴盯着书叔,似乎在说自己要休息了,书叔是不是该离开了呢。 “才不过是两天”书叔的‘而已’刚要说出口,但瞧着淳歌略带血丝的双眼,却硬是转变了语调:“你,好好睡,好好睡。”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说起来他也有两天没有睡觉了,他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也补上一觉呢,这个想法是极好的。所以呢他以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见书叔终于是走了,随手将自己的外衫扒了下来,扔到床外,二话不说便钻进被窝,林拓要来了,他若是不养足了精神,只怕在精神上就会成了林拓的手下败将。但是只怕全天下的人只有淳歌这一个家伙,会在这个时候睡得香喷喷的,真不知淳歌是傻人心眼大。还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倒呢。反正就在他进入梦乡的那一刻,林蒙的先锋开始动手了。 五千人要成功到达杭城,必须要越过护城河这个障碍。杭城的护城河也是有苏有名的天赐之作,所谓的天赐指的是护城河的来源。一般大城市都会有护城河。但都是城中官员可以挖掘的,可杭城这河却是土生土长的。说到这儿必须提一句杭城的迹史,杭城人的祖先就是看准了这条河,才将自己的城市建在这里,所以说这是一条真河,不是人工挖掘的。可见此河的深度。 渡河,成了先锋攻城的第一关,如何渡呢。拿船横渡,那简直是做梦,光明正大给人家当靶子呢,因此先锋决定,施展一项绝技,美曰其名为绳索过桥。 绳索过桥,很是直白的名字,说白了就是用绳子做一架绳桥,然后士兵走过去。还真别说,这项技能林蒙的这些兵还真就练过。所以不出半个时辰,五千人便无声无息地集合在杭城的城下。 与此同时,淳歌与周公相交甚欢,只有一个人,格外凄惨,仍旧在奔波,他便是小旗子。淳歌睡觉前,笑得很是灿烂,然后小旗子就悲惨了。 可怜的小旗子,不仅要帮着淳歌在城楼守夜,害得在异动生的那个瞬间通知一个人。 “什么,你没听错罢。”夜中一声尖叫,差点没将人的三魂六魄吓走。 小旗子掏掏耳朵,淡定道:“我还没到眼花耳聋的年纪。” “大人真的要我带人防守?”说话的正是早上刚见过淳歌的胡痞子,这会儿他得之淳歌将防守杭城一夜的任务交给他,恍如一个晴天霹雳,让他嘴皮子上说说,他还是能强撑的,但是让他真刀实枪地上,那可就逞强了。 “你别开玩笑了。”胡痞子退了一步,尴尬地笑了笑。 “我家大人原话”小旗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小旗子带着淳歌身边十几年了,学起淳歌那叫一个惟妙惟肖,胡痞子乍一听还以为是淳歌来了。 也不知是淳歌这几个字触到胡痞子的那根神经,他咋呼道:“对啊,我怕什么啊。” 小旗子真的是败给了他家公子,淳歌早就料到胡痞子的反应,就连这家伙愣的时间都算准了,看来淳歌对这个胡痞子倒是寄予厚望。 “你先去城楼,我去做些准备。”胡痞子拍了拍小旗子的肩膀一溜烟就跑走了,小旗子差点就以为这家伙呀临阵脱逃了,只是胡痞子脸上得意的笑容,格外醒目显然这家伙是真的有主意了。 小旗子依言先行回到了城楼,这回先锋带着部队已经在准备爬城的绳索了。小旗子不由得惊奇,胡痞子究竟干什么去了,莫不成等到人家打上门了,才会出来。小旗子这预料还是十分准确的,这胡痞子确确实实是在先锋爬墙道三分之一处的时候到达现场的。 “你终于来了啊”小旗子看得是提心吊胆,深怕先锋一个好运到就上来了,故此语气中也多了一份急切。 “你别急,还不是时候呢。”胡痞子摆了摆手指头,笑得神秘。 小旗子确实不知等到何时,他只知道淳歌所说的自有其道理,若是不听,那个下场还是挺值得冷人同情的。 “好,咱们是一家的,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年轻人将那一群老弱妇孺护在自己的身后,一个个目光灼灼地看着淳歌,仿佛是立下了一个誓言。 淳歌淡笑着转身,他不必有所承诺,无论他做什么决定,总有这么一群人,是坚定不移地支持他,这就够了。 “还是你行。”书叔不由得为淳歌竖起了大拇指,想他和阿流说了多少话才将人心安抚下来,可淳歌一出马,就算是拉着人家送死,人家还是自愿贴了上来。 “太子殿下,两个时辰前,京城传来消息,王爷率兵已到东南边境,不出两日便可到达杭城。”这是军情,淳歌正是得到了这个消息,才下定决心死守杭城,等到援军一到,林拓的包围之势便可解,那一刻反击也就开始了。 “真的。”苏佑君的心终于是落到实处了,他从未有过这般不安的感觉,仿佛生死掌握在他人的手中,而他不过是一粒微小的尘埃。 “是啊。”淳歌远没有苏佑君的高兴,正是因为苏佑启马上就会到,这两天才是黑夜的开始,守住了他们得救,受不住便是死亡。黑暗的尽头黎明不假,可是也得有命度过黑夜,才能看见黎明啊,因而淳歌不仅没有松了口气,反倒是更加紧张了。 紧张,这个很少出现在淳歌生命中的字眼,此刻却踏踏实实在淳歌心中萦绕,很简单,直到现在都不见林拓亲自出马,而林拓那方的兵力始终有所保留,这让淳歌不得不担心林拓的后招。如今柳护城已经攻下了,估摸着林拓就在柳护城里虎视眈眈地看着杭城,若是林拓率兵来了,淳歌又该如何应付呢。 苏佑君似乎没有听出淳歌语气中的无可奈何,只是和淳歌闲话了几句,便带着人回到行宫去照顾苏见豫了。 瞧着苏佑君匆忙离去的背影,淳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是此时此刻苏佑君的脸上,却有了一抹阴暗。这一次同样是面对百姓,淳歌的应付自如,和他的略显手足无措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反差,不由得让苏佑君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苏佑君的地位明显比淳歌高,但可信度却不如淳歌,这是这间存在的问题可不是一个小事儿,苏佑君这些年一直想着讨好苏见豫,独独忘了在民间打下基础,难怪百姓不将他这个便宜太子看在眼里。这一瞬间,一个念头猛地出现在苏佑君的心里,而淳歌的价值再一次在苏佑君心中翻了一番。 淳歌离开城楼,让本想着再和淳歌说几句的林蒙可是丢大了人,他只能恶狠狠地等着淳歌站过的地方。这家伙还真就吃准了他不会进攻,难怪林拓在出兵前那般感叹,的确和淳歌对战,人家淳歌把你的心思猜了个遍,可他呢,半点都拿不住淳歌的心思。哎,也只能等过些时候,林拓亲自出马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修订)宿命25 第五百二十二章(修订)宿命25 “将军,为何不强攻杭城。([八?<<〈<一中文<〈网 ”先锋见雾气已散,可林蒙却依旧选择按兵不动,他十分的奇怪,打仗不就该是趁你病要你命的事儿吗,为什么林蒙却反其道而行呢。 “义父让我等先行,从来就不是为了攻下杭城。”林蒙望着杭城的城楼,此时雾气以散,他能清晰地看到城楼上的人和事。 “我军的火炮,正如淳歌所言,就是用来吓唬人的。”幸好林蒙心理素质极强,否则被淳歌当面戳穿,一定阵脚大乱:“只可惜吓不到人,我们一直能看着杭城了。” “将军,以我军兵力,区区一个杭城,又有何惧,倒不如在皇上之前攻下杭城,给皇上一个惊喜。”先锋口中的皇上正是林拓,这位先锋早就过了而立之年,立功心切也是难免的。 “你当真以为杭城这般好攻?”林蒙一挑眉,笑道。 “杭城不过是有一条护城河罢了,想必这水不一定深,咱们夜中偷袭,定能趁其不备,打下杭城的。”先锋说得那叫一个信誓旦旦。 林蒙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说道:“那你觉着要多少人马配合才行啊。” “不多,五千人足以。”先锋笑眯眯地举起五个手指说道。 “好,本将军就给你五千人,看看你是如何攻下杭城的。”林蒙一甩袖,这次偷袭便全权交给了先锋。 先锋得令后,万分得以,压根就没瞅见林蒙嘴角上,奇怪的弧度,兴奋地去安排人马了。 打死林蒙他也不信,区区五千人能打下杭城来,他之所以答应先锋,只不过是他好奇,他很是好奇淳歌究竟会怎么守护杭城。到底是嘴上功夫厉害,还是手上本领难得,林蒙拭目以待。 “小歌,林蒙就守在城外。你确定你要睡一觉?”书叔瞧着淳歌铺好自己的床,恨不得马上躺上去那模样,哪里有强敌在外的紧张感。 “我已经熬了快两天了,再不休息,就成铁人了。”淳歌撇了撇嘴。当真脱了鞋坐到床上,眼巴巴盯着书叔,似乎在说自己要休息了,书叔是不是该离开了呢。 “才不过是两天”书叔的‘而已’刚要说出口,但瞧着淳歌略带血丝的双眼,却硬是转变了语调:“你,好好睡,好好睡。”说罢便转身离开了,说起来他也有两天没有睡觉了,他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也补上一觉呢。这个想法是极好的,所以呢他以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见书叔终于是走了,随手将自己的外衫扒了下来,扔到床外,二话不说便钻进被窝,林拓要来了,他若是不养足了精神,只怕在精神上就会成了林拓的手下败将。但是只怕全天下的人只有淳歌这一个家伙,会在这个时候睡得香喷喷的。真不知淳歌是傻人心眼大,还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倒呢。反正就在他进入梦乡的那一刻,林蒙的先锋开始动手了。 五千人要成功到达杭城,必须要越过护城河这个障碍。杭城的护城河也是有苏有名的天赐之作。所谓的天赐指的是护城河的来源。一般大城市都会有护城河,但都是城中官员可以挖掘的,可杭城这河却是土生土长的。说到这儿必须提一句杭城的迹史,杭城人的祖先就是看准了这条河,才将自己的城市建在这里,所以说这是一条真河。不是人工挖掘的,可见此河的深度。 渡河,成了先锋攻城的第一关,如何渡呢。拿船横渡,那简直是做梦,光明正大给人家当靶子呢,因此先锋决定,施展一项绝技,美曰其名为绳索过桥。 绳索过桥,很是直白的名字,说白了就是用绳子做一架绳桥,然后士兵走过去。还真别说,这项技能林蒙的这些兵还真就练过。所以不出半个时辰,五千人便无声无息地集合在杭城的城下。 与此同时,淳歌与周公相交甚欢,只有一个人,格外凄惨,仍旧在奔波,他便是小旗子。淳歌睡觉前,笑得很是灿烂,然后小旗子就悲惨了。 可怜的小旗子,不仅要帮着淳歌在城楼守夜,害得在异动生的那个瞬间通知一个人。 “什么,你没听错罢。”夜中一声尖叫,差点没将人的三魂六魄吓走。 小旗子掏掏耳朵,淡定道:“我还没到眼花耳聋的年纪。” “大人真的要我带人防守?”说话的正是早上刚见过淳歌的胡痞子,这会儿他得之淳歌将防守杭城一夜的任务交给他,恍如一个晴天霹雳,让他嘴皮子上说说,他还是能强撑的,但是让他真刀实枪地上,那可就逞强了。 “你别开玩笑了。”胡痞子退了一步,尴尬地笑了笑。 “我家大人原话”小旗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小旗子带着淳歌身边十几年了,学起淳歌那叫一个惟妙惟肖,胡痞子乍一听还以为是淳歌来了。 也不知是淳歌这几个字触到胡痞子的那根神经,他咋呼道:“对啊,我怕什么啊。” 小旗子真的是败给了他家公子,淳歌早就料到胡痞子的反应,就连这家伙愣的时间都算准了,看来淳歌对这个胡痞子倒是寄予厚望。 “你先去城楼,我去做些准备。”胡痞子拍了拍小旗子的肩膀一溜烟就跑走了,小旗子差点就以为这家伙呀临阵脱逃了,只是胡痞子脸上得意的笑容,格外醒目显然这家伙是真的有主意了。 小旗子依言先行回到了城楼,这回先锋带着部队已经在准备爬城的绳索了。小旗子不由得惊奇,胡痞子究竟干什么去了,莫不成等到人家打上门了,才会出来。小旗子这预料还是十分准确的,这胡痞子确确实实是在先锋爬墙道三分之一处的时候到达现场的。 “你终于来了啊”小旗子看得是提心吊胆,深怕先锋一个好运到就上来了,故此语气中也多了一份急切。 “你别急,还不是时候呢。”胡痞子摆了摆手指头,笑得神秘。 小旗子确实不知等到何时,他只知道淳歌所说的自有其道理,若是不听,那个下场还是挺值得冷人同情的。但小旗子万万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竟是火烧眉头之时,才肯现身。 话说先锋带着人,在城下候着,就等着子时三刻杭城的人在这个时候,睡得神,他们才开始行动,当然了,先锋他们也想到了,杭城的防守可能比较严,所以他们再靠近护城河的那边偷袭。先锋也是早有准备,知晓这块地方的防守比较弱,要是突袭,准能一偷一个准。 于是乎,先锋就这么高兴地搭了几个梯子准备往上爬,他哪里知晓小旗子早就听到下面的动静了。当小旗子还是山匪那会,他们主要干得就是偷袭,这可是他的老本行了,哪能不知道啊。小旗子就这么看着先锋越爬越高,他又不能打草惊蛇,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眼睁睁看着先锋爬上来的时候,胡痞子终于赶到了。 “我说你还能再及时一点吗?”小旗子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却又不能高声说话。 “我这可是事出有因啊。”胡痞子大拇指指着自己身后的木桶,笑得灿烂。 就在小旗子好奇木桶里装着的东西时,胡痞子一个手势,拿木桶的那些人,便悄悄的站到了城墙边上。 努力攀爬的先锋,因是提早出,故而连晚餐都没吃好,这会儿倒是饿了,嘟囔了一句:“怎么闻到肉香味了,还是猪皮肉。”说完他还啧啧嘴巴。 其实胡痞子多么想告诉他们,可不就是猪皮吗,但是这话还没说出口,那木桶先空了,没错胡痞子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木桶里的东西倒了下去,随后拉着小旗子倒出五个数,空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小旗子伸头一桥,原本人模人样的先锋部队瞬间成了落汤鸡,还是熟汤。 “你往下浇了什么呀?”小旗子本以为那时热水,可却闻着了一股油炸肉的香味,还夹杂着醋味儿。 胡痞子搓搓手,和了几口气儿,笑着说道:“没有,先些日子杭城百姓吧猪都宰了,我看猪皮闲着也是闲着,刚刚就给炸了油,可惜了猪油不多,我就多倒了点醋。” 小旗子的眼睛差点没登出来,猪油和醋的组合,够新奇。猪油可是烫的要死,但醋却能降温,这不是让人烫了降温再烫再降温,小旗子终于明白了,淳歌为什么会找这个家伙,为啥子淳歌会和这家伙认识,原来都是一挂人啊,平常人不狠,狠起来不是人啊。小旗子为先锋他们默哀。 倒霉的先锋至今没搞清楚自己是被什么给浇到了,等他弄明白了,嘴巴先嗷了一嗓子,滚烫烫的油啊,就在他们准备让油来得更猛烈些的时候,油里又多了丝丝凉意,好舒服之后,等皮肤稍稍凉了点之后,热油再度袭来,就这么周而复始始而复周,烫地他们连走都成了妄想。五千人,瞬间变成了两三千,赤裸裸地上演了一处,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戏码。(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宿命26 第五百二十三章宿命26 努力攀爬的先锋,因是提早出,故而连晚餐都没吃好,这会儿倒是饿了,嘟囔了一句:“怎么闻到肉香味了,还是猪皮肉。[八一中<文 ”说完他还啧啧嘴巴。 其实胡痞子多么想告诉他们,可不就是猪皮吗,但是这话还没说出口,那木桶先空了,没错胡痞子让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木桶里的东西倒了下去,随后拉着小旗子倒出五个数,空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嚎叫。 小旗子伸头一桥,原本人模人样的先锋部队瞬间成了落汤鸡,还是熟汤。 “你往下浇了什么呀?”小旗子本以为那时热水,可却闻着了一股油炸肉的香味,还夹杂着醋味儿。 胡痞子搓搓手,和了几口气儿,笑着说道:“没有,先些日子杭城百姓吧猪都宰了,我看猪皮闲着也是闲着,刚刚就给炸了油,可惜了猪油不多,我就多倒了点醋。” 小旗子的眼睛差点没登出来,猪油和醋的组合,够新奇。猪油可是烫的要死,但醋却能降温,这不是让人烫了降温再烫再降温,小旗子终于明白了,淳歌为什么会找这个家伙,为啥子淳歌会和这家伙认识,原来都是一挂人啊,平常人不狠,狠起来不是人啊。小旗子为先锋他们默哀。 倒霉的先锋至今没搞清楚自己是被什么给浇到了,等他弄明白了,嘴巴先嗷了一嗓子,滚烫烫的油啊,就在他们准备让油来得更猛烈些的时候,油里又多了丝丝凉意,好舒服之后,等皮肤稍稍凉了点之后,热油再度袭来,就这么周而复始始而复周,烫地他们连走都成了妄想。五千人,瞬间变成了两三千。赤裸裸地上演了一处,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戏码。 一声声惨叫在夜里显得格外‘动人’,先锋的反应还是极快的,他自个十三到了一边。可带着这三千多人,却成了病号。许多人劝说,还是回营比较好,可先锋偏偏就是杠上了,这般灰溜溜地回去。却不说面子问题,就是自个心理那关也过不去啊。要说先锋是败在淳歌手下,那还不算丢人,然偏偏这一次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让他铩羽而归。这样的失败放谁身上都是接受不了的,所以在先锋英明的决定下,他领着剩下的两千多人,朝着正门进。 若说偷袭用五千人足以,纳闷正面交锋非得派上一万人了。而先锋领着两千人可不是为了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他不过是知道杭城中的兵器较少。不会长时间的由上而下反击,这才明目张胆地攻击大门。当然了他也不指望着能攻进杭城,不过是想找出正门的破绽,为日后交战做准备。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便是弄出点声响,偏偏别人,好让人家知道了他是尽力了,而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多少挣回点面子。 这厢的先锋动静极大,将本来安睡的林蒙给吵醒了。他手下士兵听着先锋那边气势汹汹,顿时也来了劲儿,说是一定是先锋得手了,一个个这是要支援先锋。惟独林蒙一人翻了个白眼。闷闷地将所有请战赶了回去。别人不知道,被先锋所骗,那是他们道行不够,可林蒙却是知晓的,这个先锋只怕是在杭城吃了蹩,才会将偷袭的计划改为明争。十有八九这五千人是成了炮灰。 林蒙不愧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他果然是了解先锋的,这会儿先锋正鼓足了劲儿倒腾出声响,而城楼上的小旗子与胡痞子,倒是看得起劲儿,心说这先锋也真够有趣的,暗的不来非要来明的,这是嫌活得比较长了,找死啊。 “老胡,你不会打算看着这帮人到天亮吧。”小旗子与胡痞子经过前面的相处也算是熟悉了,他们共同看戏的情谊体现在称呼上。 小旗子倒是不怕杭城的城门不够牢固,他只是怕先锋这边的动静如此之大,万一吵醒了淳歌,那起床气可有得好受了,不到万不得已小旗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也对,吵着谁也不能碍着大人休息啊。”胡痞子与小旗子一样,深有感受。当年胡痞子不知道淳歌的脾气,有一回在淳歌午休的时候吵醒了淳歌,那会儿淳歌还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胡痞子还不知道生什么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淳歌整得连东南西北都不认识了,后来他才知道这破天大的起床气,就连官二伯也不轻易去惹,淳歌这回还不是全醒呢,就已经无力无穷,可见要是淳歌真醒了,那就是世界末日了。 “赶紧的。”小旗子指了指下面忙活得热闹的先锋,掏了掏耳朵。 “这些都是小喽啰,用啥武器都是浪费啊。”胡痞子也是个机灵的,他知道来的不过是先头部队,要是图这个一个小小的胜利,等到林拓率大军前来的时候,无兵器的杭城便会有一个弱点。 “不用武器,光瞪着,能将他们瞪回去?”小旗子挑了挑眉,还故意瞪了几眼,笑道。 “瞪瞪能吓跑人,那大人身边早就寸草不生了。”胡痞子回想了一下淳歌的眼神,顿时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拉紧了一副,想想都觉着冷。 “咱们不是不能用武器,只是不能浪费武器。”胡痞子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得想个法子,用了武器再拿回来。” 小旗子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他跟着季乾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从来都没听过这个道理。 “难不成你射了箭,还在箭上绑根绳子,射完了再拉回来?”恕小旗子无能实在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有什么不能的。”胡痞子耸耸肩,想起了他们民间常玩的一个项目叫做投木头,像他们这样无所事事的痞子,每天除了收收保护费,就只能是自己找乐子了,几年前他们看到大官家的公子在完投壶,灵机一动,竟捯饬出一个游戏叫投木头。也就是把木头削尖了,往田里投,看谁投得远,就算谁赢,好几年玩下来,这个游戏在杭城还是算普及的,已经达到了人人都会的地步,故此一个想法出现了。 “兄弟们。”胡痞子一转生,和他那些兄弟们叽里咕噜了几声,那些人便跑走了,剩下的胡痞子,一个人看着城下的先锋他们笑得十分灿烂。 “你又想到什么了?”对于胡痞子的想法,小旗子还是很好奇的,毕竟方才那个油加醋的组合委实让他大开眼界,不知这一次有什么名堂。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胡痞子眯着小眼,出了嘿嘿的小声,听得小旗子直泛冷。 不一会儿,许多人抱着一堆箭跑上了城楼,最奇怪的是这箭上还跟着条绳子,看得小旗子云里雾里的,只听见胡痞子一声令下,许多人一手拿着绳子的尽头,一手持箭,眨眼功夫就往下边扔。 这些扔箭的人,可没几个是懂得射箭的,但偏偏一扔一个准,这一刻小旗子有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感觉。看着那些人,用扔箭伤了先锋的兵,又用身子把箭拉回来,没等人反应过来,下方的两千士兵便伤了大半,如今先锋是不想走,也得走了。 瞧着先锋带人夹着尾巴走得样子,小旗子惊得嘴巴也合不上了,只能竖起一个大拇指,确确实实无言以对了。 可怜兮兮的先锋带着仅有的一千人,急逃离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他身为一个合格的先锋,冷静沉着淡然,有着各种优秀的品质,但是在这个怪异的城楼下他遭遇到了什么。不知名的液体,还有自带回收功能的箭,苍天啊,大地啊,有苏这是疯狂了啊,打仗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儿,他接受不了了,还是让林蒙慢慢打吧。 半个时辰之后,先锋带着满身的沧桑来到了林蒙面前,此刻他觉得林蒙真是太亲切了,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都忍不住要哭了。 “将军。”先锋那眼睛一眨一眨,似乎要将自己的委屈说个遍。 “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你这般狼狈。”林蒙倒是吃惊,他能清晰地闻到先锋身上传来的不知名的味道,还有那破成一缕一缕的衣服,随着夜风晃啊晃。 “你是不知道,也不是那官淳歌从哪儿找来的人。”先锋就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叙说了:“我寻思这偷袭,也不知是谁,将一桶又烫又冰的东西从城墙上浇下来,我又被烫着,又被冻着,足足好几趟。” “什么?”林蒙听得也是糊里糊涂,什么东西能一下烫一下凉的。 “还有呢,我本想看看杭城城门有什么漏洞。”先锋看着自己随风飘扬的衣服,坚强道:“谁知道城上竟射下箭来,箭就箭吧,还能自个回到城楼上,这不是欺负我不会飞吗。”先锋有多少委屈啊,这话里都带着哭腔了。 “噗嗤”谁晓得林蒙听完后,差点没将喝进去的水给喷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补充) 宿命26 第五百二十三章(补充)宿命26 一声声惨叫在夜里显得格外‘动人’,先锋的反应还是极快的,他自个十三到了一边,可带着这三千多人,却成了病号。八一中〈文网 [ 许多人劝说,还是回营比较好,可先锋偏偏就是杠上了,这般灰溜溜地回去,却不说面子问题,就是自个心理那关也过不去啊。要说先锋是败在淳歌手下,那还不算丢人,然偏偏这一次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让他铩羽而归。这样的失败放谁身上都是接受不了的,所以在先锋英明的决定下,他领着剩下的两千多人,朝着正门进。 若说偷袭用五千人足以,纳闷正面交锋非得派上一万人了。而先锋领着两千人可不是为了完成这不可能的任务,他不过是知道杭城中的兵器较少,不会长时间的由上而下反击,这才明目张胆地攻击大门。当然了他也不指望着能攻进杭城,不过是想找出正门的破绽,为日后交战做准备。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便是弄出点声响,偏偏别人,好让人家知道了他是尽力了,而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多少挣回点面子。 这厢的先锋动静极大,将本来安睡的林蒙给吵醒了,他手下士兵听着先锋那边气势汹汹,顿时也来了劲儿,说是一定是先锋得手了,一个个这是要支援先锋。惟独林蒙一人翻了个白眼,闷闷地将所有请战赶了回去。别人不知道,被先锋所骗,那是他们道行不够,可林蒙却是知晓的,这个先锋只怕是在杭城吃了蹩,才会将偷袭的计划改为明争,十有八九这五千人是成了炮灰。 林蒙不愧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他果然是了解先锋的,这会儿先锋正鼓足了劲儿倒腾出声响,而城楼上的小旗子与胡痞子。倒是看得起劲儿,心说这先锋也真够有趣的,暗的不来非要来明的,这是嫌活得比较长了。找死啊。 “老胡,你不会打算看着这帮人到天亮吧。”小旗子与胡痞子经过前面的相处也算是熟悉了,他们共同看戏的情谊体现在称呼上。 小旗子倒是不怕杭城的城门不够牢固,他只是怕先锋这边的动静如此之大,万一吵醒了淳歌。那起床气可有得好受了,不到万不得已小旗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也对,吵着谁也不能碍着大人休息啊。”胡痞子与小旗子一样,深有感受。当年胡痞子不知道淳歌的脾气,有一回在淳歌午休的时候吵醒了淳歌,那会儿淳歌还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胡痞子还不知道生什么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淳歌整得连东南西北都不认识了,后来他才知道这破天大的起床气。就连官二伯也不轻易去惹,淳歌这回还不是全醒呢,就已经无力无穷,可见要是淳歌真醒了,那就是世界末日了。 “赶紧的。”小旗子指了指下面忙活得热闹的先锋,掏了掏耳朵。 “这些都是小喽啰,用啥武器都是浪费啊。”胡痞子也是个机灵的,他知道来的不过是先头部队,要是图这个一个小小的胜利,等到林拓率大军前来的时候。无兵器的杭城便会有一个弱点。 “不用武器,光瞪着,能将他们瞪回去?”小旗子挑了挑眉,还故意瞪了几眼。笑道。 “瞪瞪能吓跑人,那大人身边早就寸草不生了。”胡痞子回想了一下淳歌的眼神,顿时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拉紧了一副,想想都觉着冷。 “咱们不是不能用武器,只是不能浪费武器。”胡痞子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得想个法子,用了武器再拿回来。” 小旗子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他跟着季乾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从来都没听过这个道理。 “难不成你射了箭,还在箭上绑根绳子,射完了再拉回来?”恕小旗子无能实在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有什么不能的。”胡痞子耸耸肩,想起了他们民间常玩的一个项目叫做投木头,像他们这样无所事事的痞子,每天除了收收保护费,就只能是自己找乐子了,几年前他们看到大官家的公子在完投壶,灵机一动,竟捯饬出一个游戏叫投木头。也就是把木头削尖了,往田里投,看谁投得远,就算谁赢,好几年玩下来,这个游戏在杭城还是算普及的,已经达到了人人都会的地步,故此一个想法出现了。 “兄弟们。”胡痞子一转生,和他那些兄弟们叽里咕噜了几声,那些人便跑走了,剩下的胡痞子,一个人看着城下的先锋他们笑得十分灿烂。 “你又想到什么了?”对于胡痞子的想法,小旗子还是很好奇的,毕竟方才那个油加醋的组合委实让他大开眼界,不知这一次有什么名堂。 “你就等着看好戏吧。”胡痞子眯着小眼,出了嘿嘿的小声,听得小旗子直泛冷。 不一会儿,许多人抱着一堆箭跑上了城楼,最奇怪的是这箭上还跟着条绳子,看得小旗子云里雾里的,只听见胡痞子一声令下,许多人一手拿着绳子的尽头,一手持箭,眨眼功夫就往下边扔。 这些扔箭的人,可没几个是懂得射箭的,但偏偏一扔一个准,这一刻小旗子有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感觉。看着那些人,用扔箭伤了先锋的兵,又用身子把箭拉回来,没等人反应过来,下方的两千士兵便伤了大半,如今先锋是不想走,也得走了。 瞧着先锋带人夹着尾巴走得样子,小旗子惊得嘴巴也合不上了,只能竖起一个大拇指,确确实实无言以对了。 可怜兮兮的先锋带着仅有的一千人,急逃离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他身为一个合格的先锋,冷静沉着淡然,有着各种优秀的品质,但是在这个怪异的城楼下他遭遇到了什么。不知名的液体,还有自带回收功能的箭,苍天啊,大地啊,有苏这是疯狂了啊,打仗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儿,他接受不了了,还是让林蒙慢慢打吧。 半个时辰之后,先锋带着满身的沧桑来到了林蒙面前,此刻他觉得林蒙真是太亲切了,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都忍不住要哭了。 “将军。”先锋那眼睛一眨一眨,似乎要将自己的委屈说个遍。 “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你这般狼狈。”林蒙倒是吃惊,他能清晰地闻到先锋身上传来的不知名的味道,还有那破成一缕一缕的衣服,随着夜风晃啊晃。 “你是不知道,也不是那官淳歌从哪儿找来的人。”先锋就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叙说了:“我寻思这偷袭,也不知是谁,将一桶又烫又冰的东西从城墙上浇下来,我又被烫着,又被冻着,足足好几趟。” “什么?”林蒙听得也是糊里糊涂,什么东西能一下烫一下凉的。 “还有呢,我本想看看杭城城门有什么漏洞。”先锋看着自己随风飘扬的衣服,坚强道:“谁知道城上竟射下箭来,箭就箭吧,还能自个回到城楼上,这不是欺负我不会飞吗。”先锋有多少委屈啊,这话里都带着哭腔了。 “噗嗤”谁晓得林蒙听完后,差点没将喝进去的水给喷出来。 “此事不能怪你,官淳歌这人行事酷爱剑走偏锋,手上的招数也是一个胜过一个,想在他手里讨到好处,确实难了些。”林蒙试着想了想,若是他夜间偷袭遇到先锋所遇到的,估计那情况也不见得比先锋好多少。 “将军官淳歌没在城楼上。”说到此处先锋更加沮丧了,要是输在淳歌手里,即便是难看之极,他也不觉着怎么了,可偏偏是输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想想也是心碎了。 “官淳歌没在守城?”林蒙怔了怔,这个时候淳歌不在城楼上观察这两军动向,还能做什么。 自然是睡大觉了,淳歌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外头生的事儿都没朝着他,一睁眼就已经是大天亮了。淳歌揉了揉眼睛,伸个大懒腰这才准备起床看看。 淳歌打着哈欠一开门,只看见小旗子一股脑儿冲了进来,找了个坐的地儿,便开始了话唠模式,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末了还竖起大拇指。 “大人,你哪儿找的天才啊,你可没见着昨夜里,真真是让我毕生难忘啊。”说着小旗子还忍不住笑了起来,先锋领着人迅逃窜的样子,看得真是太过瘾了。 “可我还是好奇,你怎么就相信老胡有这本事呢?”说到底还是淳歌用人用得妙啊,小旗子没料到一个小混混,竟能有这般本事。 淳歌压根就没有被小旗子的兴奋给感染,只是淡淡开口道:“你可别小觑了混混,这帮人,最懂得保命之道。” “往往是这些人才能出其不意。”淳歌轻声一笑:“林蒙肯听林拓的话,就地安营扎寨,可他手下的人,却不一定,而林蒙此刻一定也想看看我是究竟怎样防守的,所以一定会有人趁夜偷袭,但那个人一定不是林蒙。” “林蒙的将士可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对付这种士兵,要么绝对压制,要么让他们措手不及。”淳歌拢了拢外衫,说道:“若是我来防守,逃不开扔石射箭那些定式,偷袭之人自是能够应对的,但若换了别人不按常理出牌,只需一次便能杀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杭城这两天才能得到最好的休整,这才是淳歌想要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宿命27 第五百二十四章宿命27 “什么?”林蒙听得也是糊里糊涂,什么东西能一下烫一下凉的。? 八一中<[文(?([[ “还有呢,我本想看看杭城城门有什么漏洞。”先锋看着自己随风飘扬的衣服,坚强道:“谁知道城上竟射下箭来,箭就箭吧,还能自个回到城楼上,这不是欺负我不会飞吗。”先锋有多少委屈啊,这话里都带着哭腔了。 “噗嗤”谁晓得林蒙听完后,差点没将喝进去的水给喷出来。 “此事不能怪你,官淳歌这人行事酷爱剑走偏锋,手上的招数也是一个胜过一个,想在他手里讨到好处,确实难了些。”林蒙试着想了想,若是他夜间偷袭遇到先锋所遇到的,估计那情况也不见得比先锋好多少。 “将军官淳歌没在城楼上。”说到此处先锋更加沮丧了,要是输在淳歌手里,即便是难看之极,他也不觉着怎么了,可偏偏是输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里,想想也是心碎了。 “官淳歌没在守城?”林蒙怔了怔,这个时候淳歌不在城楼上观察这两军动向,还能做什么。 自然是睡大觉了,淳歌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外头生的事儿都没朝着他,一睁眼就已经是大天亮了。淳歌揉了揉眼睛,伸个大懒腰这才准备起床看看。 淳歌打着哈欠一开门,只看见小旗子一股脑儿冲了进来,找了个坐的地儿,便开始了话唠模式,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末了还竖起大拇指。 “大人,你哪儿找的天才啊,你可没见着昨夜里,真真是让我毕生难忘啊。”说着小旗子还忍不住笑了起来,先锋领着人迅逃窜的样子,看得真是太过瘾了。 “可我还是好奇,你怎么就相信老胡有这本事呢?”说到底还是淳歌用人用得妙啊。小旗子没料到一个小混混,竟能有这般本事。 淳歌压根就没有被小旗子的兴奋给感染,只是淡淡开口道:“你可别小觑了混混,这帮人。最懂得保命之道。” “往往是这些人才能出其不意。”淳歌轻声一笑:“林蒙肯听林拓的话,就地安营扎寨,可他手下的人,却不一定,而林蒙此刻一定也想看看我是究竟怎样防守的。所以一定会有人趁夜偷袭,但那个人一定不是林蒙。” “林蒙的将士可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对付这种士兵,要么绝对压制,要么让他们措手不及。”淳歌拢了拢外衫,说道:“若是我来防守,逃不开扔石射箭那些定式,偷袭之人自是能够应对的,但若换了别人不按常理出牌,只需一次便能杀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杭城这两天才能得到最好的休整,这才是淳歌想要的。 淳歌与林蒙的战场一静一动,一来一往,毫无进展,而淳歌最为忌惮的林拓呢,他在柳护城,绝不可能,林拓之所以能成为苏见豫的心头大患那是有原因的,要是人家林拓的心思这么容易被淳歌猜到,林拓这些年也就算白活了。 柳护城中。林洎正在养伤住在通判府中,他的伤在淳歌的灵药作用下,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陪着他的还有一个林方。与其说林方是陪着林洎,倒不如说是林拓安排林方监视林洎。毕竟林洎与淳歌的关系在那里,林拓绝不可能相信林洎会对淳歌无动于衷。 “我原以为他会来的。”林洎眉头不皱地喝下了一万黑乎乎的药,淡定的拿起一块柿饼吃。 林方知道林洎口中的‘他’指的是林拓,但是不会为何,看着林洎一个大老爷们拿着一块柿饼。优雅进食,他总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看来他果真是有备而来。”林洎接过林木递上的帕子,轻轻擦去嘴巴周围的残留物,那动作怎么看,都是一个娘娘腔会有的,可林洎做起来却如遗世贵公子一般。 林方对于林洎所问的问题向来都是避而不答,当然也可以当做是对林洎猜想的默认。林拓筹谋将近二十余载,怎么可能会被任何人猜到什么蛛丝马迹,就算有什么变故,也有无数种方案顶替,自然是有备无患的。 林洎见林方不言语,便也不说了,只是目光淡淡看着阳光洒在树梢上,陷入自己的回忆,显得那么沉静。 见林洎又要放空,林方撅了撅嘴,眼珠子一转,说道:“今早我收到林蒙这家伙的战报,你可想听。” 林洎这一次索性闭上了眼,用脚趾头都能知道,铁定是淳歌让林蒙栽了个大跟头,至于怎么哉的,林洎跟倾向于自己想。 瞧着林洎爱理不理的样子,林方真真是没了脾气,林洎打小就是这个德行,他就纳闷了,淳歌怎么会看上这个一个无趣的人。 “唉唉唉唉,回个神?”林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道:“瞧你这爱理不理的样儿,子谨怎么就看得上你?” 这回,林洎倒是大开尊口:“人的温柔是有限的,一辈子只能给一个人,除了那个人,剩下的便只有冷漠了。” 林方的手颤抖着抚上了自己的牙根出,哎呦喂,酸啊,只可惜这话没在淳歌面前说,否则这两人又是无限的秀恩爱啊。 “你不想知道,我偏要说。”林方挑挑眉,故作深沉说道:“淳歌这一次没吓到林蒙,倒是将林蒙的先锋给吓傻了。” “自作孽不可活。”林洎寻思着,一定是林蒙拿先锋当炮灰看好戏,结果人家大败而归,所以说不是他家淳歌吓人,是人家胆儿太小。 林方刚喝一口水,就被呛个半死,林洎还能再专业补刀十多年吗。他也明白林洎这话中的意思,的确是林蒙那家伙不厚道,也怪先锋那家伙倒霉,人家淳歌声名在外,这家伙还敢往枪口上撞,自个点背,实在是挡也挡不住。 “不过也不知子谨找了个什么人,用的招数真是层出不穷?”林方想想也是笑了:“你知道吗,先锋带着五千人偷袭,寻了个偏僻的城墙,正准备往上爬呢,你猜怎么着?” “落下的一定不会是石头”这回是林木答的话,以他对他家夫人的了解,那种低级砸石头怎么可能出自淳歌的手呢。 “你还真的猜对了。”林方咧嘴一笑,说道:“往下浇的”林方思考了一会,才描述道:“听说是一种又烫又冷的东西。” “据先锋说,那东西浇下后先烫了人,随后稍微冷却了一些,再烫再冷周而复始了好几次。”林方边说边感叹淳歌手下这人的想法,实在是太厉害了,这种冷热交替的武器,他们到现在还想不到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又冷又热的?”林木眨了眨眼,他怎么没听他家夫人说起过这种东西呢。 “公子,公子”林木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来,只能推推林洎,想必用林洎聪明的脑袋瓜子一定能想出来。 林洎本来是想静静地听完,可被林木推得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得开口道:“可还记得淳歌给你表演过的,热油洗手。” “热油洗手?”林木重复了一次,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有一回淳歌心情大好,在院子里架起了一口锅,倒满了油,他将家里人都给叫了出来,说是要表演个节目,说是将来就靠这玩意儿,混饭吃。结果林木一看,还真就被惊讶到了,淳歌是将油烧得滚烫,然后再将手放进去,可半天之后,手竟毫无损地拿了出来,当时所有人都很好奇。淳歌后来才告诉大家,他是拿了油和醋混在一起,醋浮到了上头,最先烧沸,那会儿油还只是半熟并不烫,所以淳歌才能毫无伤。 “当初夫人说是从一个朋友那儿学的这本事。”林木明白了,估计淳歌所说的朋友就是守城的那人。 “唉唉唉。”林方八卦地说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啊,说说,说说。” “那东西便是油混上醋。”林木眨眨眼,得意说道,好似这法子是他想出来一样。 “啊?”林方可谓是吃惊不已,听起来那么高大上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常见呢。 “那能自己飞回去的箭呢?”林方接着问道。 “什么能飞的箭啊?”林木不知道情报故而不明白,问道。 “听先锋说,他们在正面攻击城门的时候,城楼上射下许多的箭,可是一眨眼又飞了回去,因是夜中他们有都受了伤,并没有看清。 这次林洎的嘴角却是挂起了笑意,他是想起淳歌老说的那句,箭这东西好是好,就是回不来啊。今次的防守战淳歌倒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箭怎么可能飞得起来呢,一定是先锋他们看错了吧。“林木自己用手比划了半天,恕他天生愚笨委实想不出,让箭飞上天的法子。 “你们,不要往深了想。”最后还是林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提醒道。 “不往深了想。”林方没好气道:“难不成是在箭上绑跟绳子,射了再来回去?” 林洎轻轻一笑,不得不说林方你真相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修订) 宿命27 第五百二十四章(修订)宿命27 淳歌与林蒙的战场一静一动,一来一往,毫无进展,而淳歌最为忌惮的林拓呢,他在柳护城,绝不可能,林拓之所以能成为苏见豫的心头大患那是有原因的,要是人家林拓的心思这么容易被淳歌猜到,林拓这些年也就算白活了。?八一[(中?<文〔<网? 柳护城中,林洎正在养伤住在通判府中,他的伤在淳歌的灵药作用下,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陪着他的还有一个林方,与其说林方是陪着林洎,倒不如说是林拓安排林方监视林洎。毕竟林洎与淳歌的关系在那里,林拓绝不可能相信林洎会对淳歌无动于衷。 “我原以为他会来的。”林洎眉头不皱地喝下了一万黑乎乎的药,淡定的拿起一块柿饼吃。 林方知道林洎口中的‘他’指的是林拓,但是不会为何,看着林洎一个大老爷们拿着一块柿饼,优雅进食,他总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看来他果真是有备而来。”林洎接过林木递上的帕子,轻轻擦去嘴巴周围的残留物,那动作怎么看,都是一个娘娘腔会有的,可林洎做起来却如遗世贵公子一般。 林方对于林洎所问的问题向来都是避而不答,当然也可以当做是对林洎猜想的默认。林拓筹谋将近二十余载,怎么可能会被任何人猜到什么蛛丝马迹,就算有什么变故,也有无数种方案顶替,自然是有备无患的。 林洎见林方不言语,便也不说了,只是目光淡淡看着阳光洒在树梢上,陷入自己的回忆,显得那么沉静。 见林洎又要放空,林方撅了撅嘴,眼珠子一转,说道:“今早我收到林蒙这家伙的战报,你可想听。” 林洎这一次索性闭上了眼。用脚趾头都能知道,铁定是淳歌让林蒙栽了个大跟头,至于怎么哉的,林洎跟倾向于自己想。 瞧着林洎爱理不理的样子。林方真真是没了脾气,林洎打小就是这个德行,他就纳闷了,淳歌怎么会看上这个一个无趣的人。 “唉唉唉唉,回个神?”林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道:“瞧你这爱理不理的样儿,子谨怎么就看得上你?” 这回,林洎倒是大开尊口:“人的温柔是有限的,一辈子只能给一个人,除了那个人,剩下的便只有冷漠了。” 林方的手颤抖着抚上了自己的牙根出,哎呦喂,酸啊,只可惜这话没在淳歌面前说,否则这两人又是无限的秀恩爱啊。 “你不想知道。我偏要说。”林方挑挑眉,故作深沉说道:“淳歌这一次没吓到林蒙,倒是将林蒙的先锋给吓傻了。” “自作孽不可活。”林洎寻思着,一定是林蒙拿先锋当炮灰看好戏,结果人家大败而归,所以说不是他家淳歌吓人,是人家胆儿太小。 林方刚喝一口水,就被呛个半死,林洎还能再专业补刀十多年吗。他也明白林洎这话中的意思,的确是林蒙那家伙不厚道。也怪先锋那家伙倒霉,人家淳歌声名在外,这家伙还敢往枪口上撞,自个点背。实在是挡也挡不住。 “不过也不知子谨找了个什么人,用的招数真是层出不穷?”林方想想也是笑了:“你知道吗,先锋带着五千人偷袭,寻了个偏僻的城墙,正准备往上爬呢,你猜怎么着?” “落下的一定不会是石头”这回是林木答的话。以他对他家夫人的了解,那种低级砸石头怎么可能出自淳歌的手呢。 “你还真的猜对了。”林方咧嘴一笑,说道:“往下浇的”林方思考了一会,才描述道:“听说是一种又烫又冷的东西。” “据先锋说,那东西浇下后先烫了人,随后稍微冷却了一些,再烫再冷周而复始了好几次。”林方边说边感叹淳歌手下这人的想法,实在是太厉害了,这种冷热交替的武器,他们到现在还想不到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又冷又热的?”林木眨了眨眼,他怎么没听他家夫人说起过这种东西呢。 “公子,公子”林木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来,只能推推林洎,想必用林洎聪明的脑袋瓜子一定能想出来。 林洎本来是想静静地听完,可被林木推得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得开口道:“可还记得淳歌给你表演过的,热油洗手。” “热油洗手?”林木重复了一次,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有一回淳歌心情大好,在院子里架起了一口锅,倒满了油,他将家里人都给叫了出来,说是要表演个节目,说是将来就靠这玩意儿,混饭吃。结果林木一看,还真就被惊讶到了,淳歌是将油烧得滚烫,然后再将手放进去,可半天之后,手竟毫无损地拿了出来,当时所有人都很好奇。淳歌后来才告诉大家,他是拿了油和醋混在一起,醋浮到了上头,最先烧沸,那会儿油还只是半熟并不烫,所以淳歌才能毫无伤。 “当初夫人说是从一个朋友那儿学的这本事。”林木明白了,估计淳歌所说的朋友就是守城的那人。 “唉唉唉。”林方八卦地说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啊,说说,说说。” “那东西便是油混上醋。”林木眨眨眼,得意说道,好似这法子是他想出来一样。 “啊?”林方可谓是吃惊不已,听起来那么高大上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常见呢。 “那能自己飞回去的箭呢?”林方接着问道。 “什么能飞的箭啊?”林木不知道情报故而不明白,问道。 “听先锋说,他们在正面攻击城门的时候,城楼上射下许多的箭,可是一眨眼又飞了回去,因是夜中他们有都受了伤,并没有看清。 这次林洎的嘴角却是挂起了笑意,他是想起淳歌老说的那句,箭这东西好是好,就是回不来啊。今次的防守战淳歌倒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箭怎么可能飞得起来呢,一定是先锋他们看错了吧。“林木自己用手比划了半天,恕他天生愚笨委实想不出,让箭飞上天的法子。 “你们,不要往深了想。”最后还是林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提醒道。 “不往深了想。”林方没好气道:“难不成是在箭上绑跟绳子,射了再来回去?” 林洎轻轻一笑,不得不说林方你真相了。 “这样的法子也能行?”林方的瞳孔被放大了无数倍,把绳子绑在箭上,那是孩子才会做的事儿,任谁也想不到这玩意儿会被用在战场啊。 “打破固有的定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林洎十分赞同淳歌的想法,天下也只有淳歌一人敢把生死交到一个痞子的手中,林洎甚至能想到淳歌在夜里睡得一定极香。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做第一人的。”林方佩服淳歌,不为别的,光是淳歌的胆识,便已经让人望尘莫及。 林洎看向林方,可能连林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有淡三分迷茫,又有三分光芒,剩下的七分便是闪闪光的爱心,就连林木都瞧出了什么苗头,趁着林洎不注意狠狠地戳了林方一下,这家伙才恍然大悟,尴尬地挠着脑袋笑。 淳歌可不知道自己昨晚的放权已经惊呆一票人了,别说是林拓哪一方的,就算是苏佑君得到消息后,也忍不住寻到淳歌这儿来。 “你可真是疯了,那可是一个小混混。”苏佑君看到淳歌的那一刻便已经考试咬牙切齿,当他听到是胡痞子在守城的时候,心脏差点没被吓出来,好在最后安然无恙。 淳歌正在用早膳,他刚夹起一个小包子,咬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苏佑君,轻飘飘问道:“那又如何?” “如何?”苏佑君顿时不知道高用什么表情来说话了,淳歌不会真的相信英雄不问出处吧,一个痞子,怎么能担得起杭城的防卫呢。 “我说过,林蒙不会攻城。”淳歌用一旁的茶水漱口,说道:“倘若我来守城,能做的还不如老胡。” “那你可想过后果,万一那混混挡不住了怎么办?”苏佑君逼近淳歌,紧盯着淳歌的眼睛,仿佛是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似的。 “杭城,自从我二伯修筑的哪一天起,就注定了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淳歌毫不畏惧地迎上苏佑君的目光,说道:“与其让我们死守,倒不如动员城中百姓,这本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家,有错吗?” 淳歌的问题是苏佑君回答不出的,他只能皱着眉,望着淳歌,冷淡的脸。他们都是苏见豫交出来的人,可为什么走的确实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太子殿下,请你最好准备着”淳歌嘴角一勾,浅笑道:“兴许,你们最后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杭城的百姓身上。” 苏佑君的脸上露出迟疑,随即反应道:“你的意思是林拓现佑启的行踪,会阻止佑启援兵的行程,率先对杭城起进攻?” 淳歌整整自己的衣领,沉声道:“难道不会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宿命28 淳歌与林蒙的战场一静一动,一来一往,毫无进展,而淳歌最为忌惮的林拓呢,他在柳护城,绝不可能,林拓之所以能成为苏见豫的心头大患那是有原因的,要是人家林拓的心思这么容易被淳歌猜到,林拓这些年也就算白活了。[〈 八(一中文 <〈 柳护城中,林洎正在养伤住在通判府中,他的伤在淳歌的灵药作用下,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陪着他的还有一个林方,与其说林方是陪着林洎,倒不如说是林拓安排林方监视林洎。毕竟林洎与淳歌的关系在那里,林拓绝不可能相信林洎会对淳歌无动于衷。 “我原以为他会来的。”林洎眉头不皱地喝下了一万黑乎乎的药,淡定的拿起一块柿饼吃。 林方知道林洎口中的‘他’指的是林拓,但是不会为何,看着林洎一个大老爷们拿着一块柿饼,优雅进食,他总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看来他果真是有备而来。”林洎接过林木递上的帕子,轻轻擦去嘴巴周围的残留物,那动作怎么看,都是一个娘娘腔会有的,可林洎做起来却如遗世贵公子一般。 林方对于林洎所问的问题向来都是避而不答,当然也可以当做是对林洎猜想的默认。林拓筹谋将近二十余载,怎么可能会被任何人猜到什么蛛丝马迹,就算有什么变故,也有无数种方案顶替,自然是有备无患的。 林洎见林方不言语,便也不说了,只是目光淡淡看着阳光洒在树梢上,陷入自己的回忆,显得那么沉静。 见林洎又要放空,林方撅了撅嘴,眼珠子一转,说道:“今早我收到林蒙这家伙的战报,你可想听。” 林洎这一次索性闭上了眼,用脚趾头都能知道。铁定是淳歌让林蒙栽了个大跟头,至于怎么哉的,林洎跟倾向于自己想。 瞧着林洎爱理不理的样子,林方真真是没了脾气。林洎打小就是这个德行,他就纳闷了,淳歌怎么会看上这个一个无趣的人。 “唉唉唉唉,回个神?”林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道:“瞧你这爱理不理的样儿。子谨怎么就看得上你?” 这回,林洎倒是大开尊口:“人的温柔是有限的,一辈子只能给一个人,除了那个人,剩下的便只有冷漠了。” 林方的手颤抖着抚上了自己的牙根出,哎呦喂,酸啊,只可惜这话没在淳歌面前说,否则这两人又是无限的秀恩爱啊。 “你不想知道,我偏要说。”林方挑挑眉。故作深沉说道:“淳歌这一次没吓到林蒙,倒是将林蒙的先锋给吓傻了。” “自作孽不可活。”林洎寻思着,一定是林蒙拿先锋当炮灰看好戏,结果人家大败而归,所以说不是他家淳歌吓人,是人家胆儿太小。 林方刚喝一口水,就被呛个半死,林洎还能再专业补刀十多年吗。他也明白林洎这话中的意思,的确是林蒙那家伙不厚道,也怪先锋那家伙倒霉。人家淳歌声名在外,这家伙还敢往枪口上撞,自个点背,实在是挡也挡不住。 “不过也不知子谨找了个什么人。用的招数真是层出不穷?”林方想想也是笑了:“你知道吗,先锋带着五千人偷袭,寻了个偏僻的城墙,正准备往上爬呢,你猜怎么着?” “落下的一定不会是石头”这回是林木答的话,以他对他家夫人的了解。那种低级砸石头怎么可能出自淳歌的手呢。 “你还真的猜对了。”林方咧嘴一笑,说道:“往下浇的”林方思考了一会,才描述道:“听说是一种又烫又冷的东西。” “据先锋说,那东西浇下后先烫了人,随后稍微冷却了一些,再烫再冷周而复始了好几次。”林方边说边感叹淳歌手下这人的想法,实在是太厉害了,这种冷热交替的武器,他们到现在还想不到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又冷又热的?”林木眨了眨眼,他怎么没听他家夫人说起过这种东西呢。 “公子,公子”林木想了半天就是想不起来,只能推推林洎,想必用林洎聪明的脑袋瓜子一定能想出来。 林洎本来是想静静地听完,可被林木推得实在是没了办法,只得开口道:“可还记得淳歌给你表演过的,热油洗手。” “热油洗手?”林木重复了一次,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有一回淳歌心情大好,在院子里架起了一口锅,倒满了油,他将家里人都给叫了出来,说是要表演个节目,说是将来就靠这玩意儿,混饭吃。结果林木一看,还真就被惊讶到了,淳歌是将油烧得滚烫,然后再将手放进去,可半天之后,手竟毫无损地拿了出来,当时所有人都很好奇。淳歌后来才告诉大家,他是拿了油和醋混在一起,醋浮到了上头,最先烧沸,那会儿油还只是半熟并不烫,所以淳歌才能毫无伤。 “当初夫人说是从一个朋友那儿学的这本事。”林木明白了,估计淳歌所说的朋友就是守城的那人。 “唉唉唉。”林方八卦地说道:“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啊,说说,说说。” “那东西便是油混上醋。”林木眨眨眼,得意说道,好似这法子是他想出来一样。 “啊?”林方可谓是吃惊不已,听起来那么高大上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常见呢。 “那能自己飞回去的箭呢?”林方接着问道。 “什么能飞的箭啊?”林木不知道情报故而不明白,问道。 “听先锋说,他们在正面攻击城门的时候,城楼上射下许多的箭,可是一眨眼又飞了回去,因是夜中他们有都受了伤,并没有看清。 这次林洎的嘴角却是挂起了笑意,他是想起淳歌老说的那句,箭这东西好是好,就是回不来啊。今次的防守战淳歌倒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箭怎么可能飞得起来呢,一定是先锋他们看错了吧。“林木自己用手比划了半天,恕他天生愚笨委实想不出,让箭飞上天的法子。 “你们,不要往深了想。”最后还是林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开口提醒道。 “不往深了想。”林方没好气道:“难不成是在箭上绑跟绳子,射了再来回去?” 林洎轻轻一笑,不得不说林方你真相了。 “这样的法子也能行?”林方的瞳孔被放大了无数倍,把绳子绑在箭上,那是孩子才会做的事儿,任谁也想不到这玩意儿会被用在战场啊。 “打破固有的定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林洎十分赞同淳歌的想法,天下也只有淳歌一人敢把生死交到一个痞子的手中,林洎甚至能想到淳歌在夜里睡得一定极香。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做第一人的。”林方佩服淳歌,不为别的,光是淳歌的胆识,便已经让人望尘莫及。 林洎看向林方,可能连林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有淡三分迷茫,又有三分光芒,剩下的七分便是闪闪光的爱心,就连林木都瞧出了什么苗头,趁着林洎不注意狠狠地戳了林方一下,这家伙才恍然大悟,尴尬地挠着脑袋笑。 淳歌可不知道自己昨晚的放权已经惊呆一票人了,别说是林拓哪一方的,就算是苏佑君得到消息后,也忍不住寻到淳歌这儿来。 “你可真是疯了,那可是一个小混混。”苏佑君看到淳歌的那一刻便已经考试咬牙切齿,当他听到是胡痞子在守城的时候,心脏差点没被吓出来,好在最后安然无恙。 淳歌正在用早膳,他刚夹起一个小包子,咬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苏佑君,轻飘飘问道:“那又如何?” “如何?”苏佑君顿时不知道高用什么表情来说话了,淳歌不会真的相信英雄不问出处吧,一个痞子,怎么能担得起杭城的防卫呢。 “我说过,林蒙不会攻城。”淳歌用一旁的茶水漱口,说道:“倘若我来守城,能做的还不如老胡。” “那你可想过后果,万一那混混挡不住了怎么办?”苏佑君逼近淳歌,紧盯着淳歌的眼睛,仿佛是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似的。 “杭城,自从我二伯修筑的哪一天起,就注定了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淳歌毫不畏惧地迎上苏佑君的目光,说道:“与其让我们死守,倒不如动员城中百姓,这本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家,有错吗?” 淳歌的问题是苏佑君回答不出的,他只能皱着眉,望着淳歌,冷淡的脸。他们都是苏见豫交出来的人,可为什么走的确实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太子殿下,请你最好准备着”淳歌嘴角一勾,浅笑道:“兴许,你们最后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杭城的百姓身上。” 苏佑君的脸上露出迟疑,随即反应道:“你的意思是林拓现佑启的行踪,会阻止佑启援兵的行程,率先对杭城起进攻?” 淳歌整整自己的衣领,沉声道:“难道不会吗?” 第五百二十五章宿命28(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修订) 宿命28 第五百二十五章(修订)宿命28 “打破固有的定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网 ”林洎十分赞同淳歌的想法,天下也只有淳歌一人敢把生死交到一个痞子的手中,林洎甚至能想到淳歌在夜里睡得一定极香。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勇气,做第一人的。”林方佩服淳歌,不为别的,光是淳歌的胆识,便已经让人望尘莫及。 林洎看向林方,可能连林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有淡三分迷茫,又有三分光芒,剩下的七分便是闪闪光的爱心,就连林木都瞧出了什么苗头,趁着林洎不注意狠狠地戳了林方一下,这家伙才恍然大悟,尴尬地挠着脑袋笑。 淳歌可不知道自己昨晚的放权已经惊呆一票人了,别说是林拓哪一方的,就算是苏佑君得到消息后,也忍不住寻到淳歌这儿来。 “你可真是疯了,那可是一个小混混。”苏佑君看到淳歌的那一刻便已经考试咬牙切齿,当他听到是胡痞子在守城的时候,心脏差点没被吓出来,好在最后安然无恙。 淳歌正在用早膳,他刚夹起一个小包子,咬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苏佑君,轻飘飘问道:“那又如何?” “如何?”苏佑君顿时不知道高用什么表情来说话了,淳歌不会真的相信英雄不问出处吧,一个痞子,怎么能担得起杭城的防卫呢。 “我说过,林蒙不会攻城。”淳歌用一旁的茶水漱口,说道:“倘若我来守城,能做的还不如老胡。” “那你可想过后果,万一那混混挡不住了怎么办?”苏佑君逼近淳歌,紧盯着淳歌的眼睛,仿佛是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似的。 “杭城,自从我二伯修筑的哪一天起,就注定了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淳歌毫不畏惧地迎上苏佑君的目光,说道:“与其让我们死守。倒不如动员城中百姓,这本就是他们的家,他们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的家,有错吗?” 淳歌的问题是苏佑君回答不出的。他只能皱着眉,望着淳歌,冷淡的脸。他们都是苏见豫交出来的人,可为什么走的确实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太子殿下,请你最好准备着”淳歌嘴角一勾。浅笑道:“兴许,你们最后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杭城的百姓身上。” 苏佑君的脸上露出迟疑,随即反应道:“你的意思是林拓现佑启的行踪,会阻止佑启援兵的行程,率先对杭城起进攻?” 淳歌整整自己的衣领,沉声道:“难道不会吗?” 正如淳歌所料,得之苏佑启率军而来的第一时间,林拓便派出精兵阻挠,这边是林拓的聪明之处,他并不是一味地要去对敌。而是系统地有策略地阻击。他能够分清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于林拓而言,攻下杭城是他的最主要的目的,而苏佑启的军队现今对林拓没什么威胁,因此林拓不会下重手与苏佑启的军队正面交锋。 如何拖住军队的行程呢,林拓给所有的将军士兵,起了一个最好的示范,那就是时不时地派小股士兵倒下乱,那么苏佑启便只能疲于应付,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解决林拓的袭击。 成功阻挡了苏佑启的行程。林拓终于没有了后顾之忧地开始他攻向杭城的旅途。 “苏佑启的兵马,采用迂回式阻击,不要与其生正面冲突。”林拓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林蒙的驻扎地,现在所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的亲信们和他一起聚集到了杭城之外,除了在柳护城看着林洎的林方。 “义父我军已经尽量阻拦,但照目前的形式,苏佑启的兵马势头正猛,苏佑启亦想着战决,故而我军顶多拦五天。苏佑启便会攻破防线,直奔杭城。”说话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面容俊秀,嘴角含笑,透着一股子商人的味道。此人亦是林拓的义子之一林锦,这家伙常年在外,林家鲜少有人识得他,但是夏之流对此人却是熟悉至极,因为这人正是新兴崛起的商业天才,所拥有的家产能排进有苏前十。可谁也不知道的是,林锦竟是林拓的人。 “苏佑启确实是个难得的将才,他越是想战,我们越是不能战,五天的时间也足够决定成败。”林拓早就在那条路上安排了重重的关卡,足够苏佑启喝上一壶。 林锦轻轻擦拭着自己大拇指上头的扳指,说道:“只是孩儿不明白,您为何不让林方来,以那家伙的谋略再加上林蒙的本事,何愁杭城不手到擒来。”虽说林方一直负责南方的人脉,但是林方在战事上的天赋可不下林洎。现在林拓的七个义子,一个在柳护城,一个带着兵隐藏,三个在边境处阻击苏佑启,还有两个便是自己与林蒙,陪在林拓身边。照这分布,林拓明显可以将林方调回来,可林拓却没有,倒也是令人奇怪的事儿。 “林方自有他的事儿。”柳护城也是一个关键点,派出林方,既是看着林洎,又是守着柳护城,一举两得。 “更何况,即便是林方来了,又能如何,人家杭城的官淳歌可是个硬茬。”林拓深知淳歌的本事,他从来都不期望手下的人能将淳歌这块骨头给啃下。 “官淳歌?”林锦眨巴眨巴眼,心想,这些年他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个人的名号,现今的风头早就盖过了林洎,但他却知道林洎的本事一定不必淳歌差。 “此人我倒是有所耳闻,让浸之来,定能将这人打得落花流水。”林锦说得极其简单,仿佛林洎真的会将淳歌打得落花流水一般。 只是且不说林拓,就是林蒙也是一副看傻瓜的样子看着林锦,林蒙前些时候与淳歌林洎两位相处下来,要林洎对淳歌动手那是做梦都不可能的事儿。当日这两人敌对,他被俘虏,人家林洎关心的是淳歌早膳吃了没,还巴巴地弄了一碗粥呢,就这情谊,林洎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你倒是聪明?”林蒙翻了个白眼,说道:“浸之要是肯对付官淳歌,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嗯”林锦眼珠子一转,说道:“这话听起来有奸情。” 林蒙将那些日子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林锦说,吓得人家毫无准备的林锦,当场就一屁股做到了地上,连平素最喜欢的华服都顾不得了。 “什么,官淳歌是个女的?”林锦的脑子顿时就不够用了。 “什么官淳歌,官淳歌。”林拓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依礼而论,他是你们弟妹,与洎儿早已成亲。” “什么?”这下是林蒙与林锦两个人张大了嘴,尤其是林锦,在脑中瞬间就脑补了许许多多狗血的情节,堪称一出好戏。 “哦,难怪你让林方陪着浸之,原是怕浸之吃里扒外啊。”林锦说话向来每个规矩,但他倒是真的明白了林拓的用意。 “不过这官淳歌真的这么厉害?”因为从来没和淳歌交过手,再者得之淳歌是个女子,林锦便生出了一种轻视之心。 林蒙这一次是真的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林锦,冷笑道:“你可以去试试,别死得太惨喽。” “你不是最敬佩北王吗?”林锦年少时曾有幸与北王打过交道,瞬间就折服在北王的魅力之下,要不是林拓有恩于林锦,这家伙早就叛变了。 “是啊。”林锦点了点脑袋,好似不知林拓为何这样问。 “淳歌七岁之时,与北王相识,年幼的他在北王的眼皮子底下,走得踏踏荡荡,精明如北王亦看不出这个孩童的聪明之处。”林拓这一段还是听北王亲口说的,他至今记得北王用遗憾的口吻,朝他说的那句话,今日他便也转述给林锦听听:“当淳歌十五岁,成名之时,北王感叹不已,曾私下与老夫说道:‘此子乃天之骄子,本王平生第一憾事便是与其失之交臂。’” “不会吧?”林锦有些不敢置信,淳歌何德何能竟可以获得北王这般评价,想来淳歌定然是了不得的人啊。 “如今的北王若非忌惮淳歌,有怎会按兵不动呢?”林拓想到此处,真心是惋惜啊,淳歌这样的人才却不为他所用,也是他人生的一大憾事。 “不对啊。”林锦摸了摸下巴,说道:“这官淳歌嫁了浸之为妻,为何非要与我们为敌啊。”弟妹弟妹,不是弟弟的老婆吗,照理说应该是他们林家人,怎么跑去帮他们苏家了。 听到这话,林蒙同样不接,可林拓却笑了,从前他不明白,但是自打开战他却是懂得了几分,淳歌这孩子自幼孤苦,今日的一切不过是难舍昔日苏见豫的恩情。 “这孩子,看似无情,却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这一战最苦的还是他。”林拓虽怜惜淳歌,却仍然不会手软。(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补充) 宿命28 第五百二十五章(补充)宿命28 正如淳歌所料,得之苏佑启率军而来的第一时间,林拓便派出精兵阻挠,这边是林拓的聪明之处,他并不是一味地要去对敌,而是系统地有策略地阻击。[( 八〔(一中文?<[<网 他能够分清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于林拓而言,攻下杭城是他的最主要的目的,而苏佑启的军队现今对林拓没什么威胁,因此林拓不会下重手与苏佑启的军队正面交锋。 如何拖住军队的行程呢,林拓给所有的将军士兵,起了一个最好的示范,那就是时不时地派小股士兵倒下乱,那么苏佑启便只能疲于应付,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解决林拓的袭击。 成功阻挡了苏佑启的行程,林拓终于没有了后顾之忧地开始他攻向杭城的旅途。 “苏佑启的兵马,采用迂回式阻击,不要与其生正面冲突。”林拓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林蒙的驻扎地,现在所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的亲信们和他一起聚集到了杭城之外,除了在柳护城看着林洎的林方。 “义父我军已经尽量阻拦,但照目前的形式,苏佑启的兵马势头正猛,苏佑启亦想着战决,故而我军顶多拦五天,苏佑启便会攻破防线,直奔杭城。”说话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面容俊秀,嘴角含笑,透着一股子商人的味道。此人亦是林拓的义子之一林锦,这家伙常年在外,林家鲜少有人识得他,但是夏之流对此人却是熟悉至极,因为这人正是新兴崛起的商业天才,所拥有的家产能排进有苏前十。可谁也不知道的是,林锦竟是林拓的人。 “苏佑启确实是个难得的将才,他越是想战,我们越是不能战,五天的时间也足够决定成败。”林拓早就在那条路上安排了重重的关卡。足够苏佑启喝上一壶。 林锦轻轻擦拭着自己大拇指上头的扳指,说道:“只是孩儿不明白,您为何不让林方来,以那家伙的谋略再加上林蒙的本事。何愁杭城不手到擒来。”虽说林方一直负责南方的人脉,但是林方在战事上的天赋可不下林洎。现在林拓的七个义子,一个在柳护城,一个带着兵隐藏,三个在边境处阻击苏佑启。还有两个便是自己与林蒙,陪在林拓身边。照这分布,林拓明显可以将林方调回来,可林拓却没有,倒也是令人奇怪的事儿。 “林方自有他的事儿。”柳护城也是一个关键点,派出林方,既是看着林洎,又是守着柳护城,一举两得。 “更何况,即便是林方来了。又能如何,人家杭城的官淳歌可是个硬茬。”林拓深知淳歌的本事,他从来都不期望手下的人能将淳歌这块骨头给啃下。 “官淳歌?”林锦眨巴眨巴眼,心想,这些年他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个人的名号,现今的风头早就盖过了林洎,但他却知道林洎的本事一定不必淳歌差。 “此人我倒是有所耳闻,让浸之来,定能将这人打得落花流水。”林锦说得极其简单,仿佛林洎真的会将淳歌打得落花流水一般。 只是且不说林拓。就是林蒙也是一副看傻瓜的样子看着林锦,林蒙前些时候与淳歌林洎两位相处下来,要林洎对淳歌动手那是做梦都不可能的事儿。当日这两人敌对,他被俘虏。人家林洎关心的是淳歌早膳吃了没,还巴巴地弄了一碗粥呢,就这情谊,林洎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你倒是聪明?”林蒙翻了个白眼,说道:“浸之要是肯对付官淳歌,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嗯”林锦眼珠子一转,说道:“这话听起来有奸情。” 林蒙将那些日子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跟林锦说,吓得人家毫无准备的林锦,当场就一屁股做到了地上,连平素最喜欢的华服都顾不得了。 “什么,官淳歌是个女的?”林锦的脑子顿时就不够用了。 “什么官淳歌,官淳歌。”林拓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依礼而论,他是你们弟妹,与洎儿早已成亲。” “什么?”这下是林蒙与林锦两个人张大了嘴,尤其是林锦,在脑中瞬间就脑补了许许多多狗血的情节,堪称一出好戏。 “哦,难怪你让林方陪着浸之,原是怕浸之吃里扒外啊。”林锦说话向来每个规矩,但他倒是真的明白了林拓的用意。 “不过这官淳歌真的这么厉害?”因为从来没和淳歌交过手,再者得之淳歌是个女子,林锦便生出了一种轻视之心。 林蒙这一次是真的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林锦,冷笑道:“你可以去试试,别死得太惨喽。” “你不是最敬佩北王吗?”林锦年少时曾有幸与北王打过交道,瞬间就折服在北王的魅力之下,要不是林拓有恩于林锦,这家伙早就叛变了。 “是啊。”林锦点了点脑袋,好似不知林拓为何这样问。 “淳歌七岁之时,与北王相识,年幼的他在北王的眼皮子底下,走得踏踏荡荡,精明如北王亦看不出这个孩童的聪明之处。”林拓这一段还是听北王亲口说的,他至今记得北王用遗憾的口吻,朝他说的那句话,今日他便也转述给林锦听听:“当淳歌十五岁,成名之时,北王感叹不已,曾私下与老夫说道:‘此子乃天之骄子,本王平生第一憾事便是与其失之交臂。’” “不会吧?”林锦有些不敢置信,淳歌何德何能竟可以获得北王这般评价,想来淳歌定然是了不得的人啊。 “如今的北王若非忌惮淳歌,有怎会按兵不动呢?”林拓想到此处,真心是惋惜啊,淳歌这样的人才却不为他所用,也是他人生的一大憾事。 “不对啊。”林锦摸了摸下巴,说道:“这官淳歌嫁了浸之为妻,为何非要与我们为敌啊。”弟妹弟妹,不是弟弟的老婆吗,照理说应该是他们林家人,怎么跑去帮他们苏家了。 听到这话,林蒙同样不接,可林拓却笑了,从前他不明白,但是自打开战他却是懂得了几分,淳歌这孩子自幼孤苦,今日的一切不过是难舍昔日苏见豫的恩情。 “这孩子,看似无情,却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这一战最苦的还是他。”林拓虽怜惜淳歌,却仍然不会手软。 “义父为何不让浸之去劝那官淳歌,实在不行,让这两人退出战事也是可以的。”林锦不知不觉中已经认可了淳歌的能力,因而他知道没有了淳歌,这场战争将会没有悬念,杭城已经传出消息,苏见豫昏迷有些日子了,杭城中靠着淳歌在硬撑,所以用‘最少的本钱赢最大的利益’。 “你以为洎儿会去?”林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淳歌与洎儿分在两端,为的是什么?” “浸之是义父的亲子,自然该在义父这为自家出力,难不成还有隐情。”林锦不解,林洎总不会背叛自己的家族,亲人吧。 “他俩都是决定聪明的人,自是不会再一棵树上吊死。”林洎与淳歌那点儿小心思,林拓早就猜到了,只不过是不点破罢了。 “官淳歌与林洎身在两处,无论这场战争是胜是负,他俩总归能保全性命。”林蒙这才明白淳歌与林洎这俩家伙,这次分别的意义,他们的都是极为高傲之人,只是不愿偷偷摸摸地活着,因此才会有这一幕。 “义父,与官淳歌一战,您可是有了必胜把握。”因防着军中的密探,林拓这一次的战略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恰巧林锦和林蒙正是不知情的。 “必胜?”林拓释然一笑:“作为官淳歌的敌人,老夫倒是真的不敢说,然此番天时地利人和均在我手,放手一搏,有何不可?”林拓一改往日往日的不温不火,自有一种霸气。 “多少年未见义父这等英姿,孩儿甘愿追随义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三十余年前的林拓或许和今日相差无几,但三十多年的官场生活让林拓的棱角藏得密密实实,索性这些都没有小事,再度出现,让林拓的这两位义子惊讶不已,尤其是林蒙更是恨不得将一颗赤子之心捧出来,为林拓上刀山下火海。 “义父您我这儿军饷充足,定让您无后顾之忧。”林锦管的就是军饷这一块,他早就做好准备了,说句难听的,就是打上一年,他们也吃得消。 林拓并没有对自己这两个义子表现出什么兴奋,他只是望着杭城的城楼,当年他与官鹏,他赢了面子,却被官鹏赢了里子,这一次与淳歌的交锋,又会是如何呢,他委实期待,二十余年磨一剑的他,就看淳歌怎么应对了。 身在杭城的淳歌似乎能够感受到林拓似的,猛地抬头问向一旁的小旗子:“或许林拓早就来了,或许他早就出手了,只是我尚未察觉。”(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宿命29 第五百二十六章宿命29 “浸之是义父的亲子,自然该在义父这为自家出力,难不成还有隐情。?{网 ”林锦不解,林洎总不会背叛自己的家族,亲人吧。 “他俩都是决定聪明的人,自是不会再一棵树上吊死。”林洎与淳歌那点儿小心思,林拓早就猜到了,只不过是不点破罢了。 “官淳歌与林洎身在两处,无论这场战争是胜是负,他俩总归能保全性命。”林蒙这才明白淳歌与林洎这俩家伙,这次分别的意义,他们的都是极为高傲之人,只是不愿偷偷摸摸地活着,因此才会有这一幕。 “义父,与官淳歌一战,您可是有了必胜把握。”因防着军中的密探,林拓这一次的战略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恰巧林锦和林蒙正是不知情的。 “必胜?”林拓释然一笑:“作为官淳歌的敌人,老夫倒是真的不敢说,然此番天时地利人和均在我手,放手一搏,有何不可?”林拓一改往日往日的不温不火,自有一种霸气。 “多少年未见义父这等英姿,孩儿甘愿追随义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三十余年前的林拓或许和今日相差无几,但三十多年的官场生活让林拓的棱角藏得密密实实,索性这些都没有小事,再度出现,让林拓的这两位义子惊讶不已,尤其是林蒙更是恨不得将一颗赤子之心捧出来,为林拓上刀山下火海。 “义父您我这儿军饷充足,定让您无后顾之忧。”林锦管的就是军饷这一块,他早就做好准备了,说句难听的,就是打上一年,他们也吃得消。 林拓并没有对自己这两个义子表现出什么兴奋,他只是望着杭城的城楼,当年他与官鹏,他赢了面子。却被官鹏赢了里子,这一次与淳歌的交锋,又会是如何呢,他委实期待。二十余年磨一剑的他,就看淳歌怎么应对了。 身在杭城的淳歌似乎能够感受到林拓似的,猛地抬头问向一旁的小旗子:“或许林拓早就来了,或许他早就出手了,只是我尚未察觉。” 北风呼啸。迎着冬日最后一阵寒潮,淳歌站上了杭城城楼的最高处,俯视着底下。在护城河的保护下,杭城犹如一座孤岛,被隔离在世界之外。 “杭城的护城河,倒是为杭城添了一道天险。”司马舒身为前任统帅自是知晓护城河的来历,全天下也只有杭城的护城河,才有这功能,因这护城河的天然而成,所以河水乃是活水。虽是冬天,水流依旧湍急,若非极其熟悉水性的人,绝对是又不过去的。 “是啊,起码林蒙他们不会选择渡河。”小旗子看着那河水,似乎能感受到河水冒起的寒气,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说道。 “我,我总觉着心神不宁。”淳歌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书叔,若是你是林拓。此刻你会在哪?”淳歌猜测林拓已经来到杭城脚下,但是苏佑启那儿传来消息说是被拦截,一时间淳歌还真的难以判断林拓身在何处。 “我若是林拓。”司马舒重复淳歌的话,并沉思这个问题。若他要攻下这个杭城,绝不会单单依靠林蒙的这些兵马,而阻拦苏佑启这件事也不可能成为他的阻力,或许他可以更加直接一点。 “我会在离杭城最近的地方。”司马舒眼前一亮,沉声道:“在林蒙的军营。” “对,就是林蒙的军营。”淳歌眉头一皱。紧盯着林蒙的军营说道:“倘使林拓在军营,此处便成了敌军的后方,那么代替林蒙军队进攻的前锋在哪儿?” 司马舒恨不得赏自己一个巴掌,亏他活了活到这把年纪,竟不如淳歌看得透彻:“林拓这局面一摆,他们进攻的倒成了暗处,咱们则是明处。” “暗箭难防啊,大人。”就连小旗子也听出了此中的威胁,不由得提醒。 “暗箭之所以难防,因其出人意料。”淳歌望着凉气十足的河水,说道:“今日越寒冷,尤其是今日更胜,我若是林拓,便会让人渡水而来。” “渡水,不大可能吧,公子。”林拓带的兵都是北方人,北方人不谙水性,再者又是寒潭似的的河水,不是深谙水性的下去,就是游泳也会没了半条命,更别说渡水攻城,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是啊,淳歌,若是渡水而来,光是寒气就够他们喝上一壶,怎么还有战斗之力,林拓绝对不会做如此没有把握的事儿。”书叔也觉得淳歌这想法是高看了林拓。 淳歌这一次并没有以往的自信,的确林拓不是神,不可能这么冷的天气,让一个个将士变成铁人。 “淳歌,别将自己逼得太紧了,林拓确实了得,但我们也不差,莫要将他妖魔化了,反倒心生惧意。”书叔拍拍淳歌的肩膀,安慰一笑,给予淳歌力量。 “或许真的是我多想了,我先去行宫看看皇上。”淳歌勉强一笑,便独自一人下了城楼,踱步到了行宫。 此时的行宫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富丽堂皇,更多的是暗淡,没有苏见豫作为主心骨的有苏官员人人自危,生怕淳歌将他们当做炮灰,淳歌相信只要有机会出城,这些人绝对是抢在前头的。 淳歌很顺利地走进苏见豫的房间,非常时期除了秋神医太子,也就只有淳歌能见到苏见豫了。瞧着那张略显苍白,却双眼紧闭的眼,淳歌靠着苏见豫的床,环膝坐在地上。 “师父,都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淳歌撇嘴笑了笑,说道:“我自认,我的胆量不小,可这一次,我是真的怕了。” “你是只晓得,我与林洎的关系,让我亲手将林拓至于死地,我,我实难下手。”其实在淳歌心中,百姓与林洎想必重不了多少,只是他不忍心看着天下动乱,百姓民不聊生,再加上林洎也不认百姓受难,因此他才会这般坚决地抵制林拓。 “要是林拓真的篡了位,北方的北王正好师出有名,朝代更迭兴亡乃是常事,可百姓何其无辜,而我也相信师父并不是昏君,并不需要有人取而代之。”淳歌从来都不愿做英雄,但却总是被逼上这条路,彼时他的身旁有了很多支持者,但他依旧感到孤独,因为他清楚得知道,自己的所作的将会让林洎失去快乐,不知何时起,林洎便已有了如斯重要的地位。 “我知道此时此刻不该计较个人情感,可是师父,最了解林拓的人并不是我。”淳歌的表情大有无奈之意:“林拓这些年韬光养晦,我从没尝试与他争锋相对,再者他手上能人异士甚多,我手上可用之人甚少。” “师父啊师父,我多希望你能告诉我,告诉我这条路能走得下去。”兴许淳歌也只能趁着苏见豫昏迷的时候说这些话。他与苏见豫的关系早有了裂痕,只是他放不下着许多年的情分,这才想着来看看苏见豫,说说心中的话,缓解压力。 说完这些没有任何条理性的话,淳歌将自己的脑子完全放空,埋在膝盖上,大战在即,他若是优柔寡断,那便不配成为杭城人的骄傲,那便配不上亲友的信任。 良久良久,久到外头的人都以为淳歌睡着了,可是他没有,再次抬头,他的嘴角还是那抹笑,他的眼中还是波澜不惊。 “师父,你与林拓斗了许多年,始终没有正面交锋,会不会觉着可惜啊。”淳歌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那徒儿便替你完成这个遗憾吧。”语毕淳歌便大步迈出房间,留给众人一个瘦弱却十分高大的背影。 “难道是皇上醒了。”一官员看着淳歌神清气爽的样子,忍不住瞎想。 “我看不像,许是官大人寻着了守城之法。”一官员瞅着淳歌远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了一丝敬佩,如此危急的处境之下,也只有官淳歌,才能这般自如。 “看着这官大人,我倒是松了一口气。”一官员拍拍自己的胸脯,像是在压惊。 “为何啊。”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不觉着,这样的官大人有一种莫名的信服力,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吗?”这官员就是有了这种感觉。 “好像有。”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一次见淳歌,真的多了一些东西。 然这些家伙看到的是捉摸不到的东西,而不远处的苏佑君所见到却是一个意气风的淳歌,好似自官二伯病逝以后,淳歌便再没了以往挥斥方遒的气势,周身的沉稳,没有了锐气。此番强压之下,让苏佑君看到了当年力克6卿士,一举扳倒6派的淳歌,那般自信,那般引人注目。 霸气外露的淳歌,回归到这场战争上,究竟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谁也预料不到。只是深夜的来领,让淳歌精神百倍,他云淡风轻的目光更让人捉摸不透。 “公子,这天冷,您还是会去休息吧,我盯着这城楼就成。”小旗子为淳歌加了件衣裳,触到淳歌冻成冰块的手,忍不住劝道。 淳歌突然伸出手,指着微微泛起小波澜的河面,笑道:“好戏即将开场,我焉有不看之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修订) 宿命29 第五百二十六章(修订)宿命29 北风呼啸,迎着冬日最后一阵寒潮,淳歌站上了杭城城楼的最高处,俯视着底下。([[[〈 八一中<文?( ? 在护城河的保护下,杭城犹如一座孤岛,被隔离在世界之外。 “杭城的护城河,倒是为杭城添了一道天险。”司马舒身为前任统帅自是知晓护城河的来历,全天下也只有杭城的护城河,才有这功能,因这护城河的天然而成,所以河水乃是活水,虽是冬天,水流依旧湍急,若非极其熟悉水性的人,绝对是又不过去的。 “是啊,起码林蒙他们不会选择渡河。”小旗子看着那河水,似乎能感受到河水冒起的寒气,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说道。 “我,我总觉着心神不宁。”淳歌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书叔,若是你是林拓,此刻你会在哪?”淳歌猜测林拓已经来到杭城脚下,但是苏佑启那儿传来消息说是被拦截,一时间淳歌还真的难以判断林拓身在何处。 “我若是林拓。”司马舒重复淳歌的话,并沉思这个问题,若他要攻下这个杭城,绝不会单单依靠林蒙的这些兵马,而阻拦苏佑启这件事也不可能成为他的阻力,或许他可以更加直接一点。 “我会在离杭城最近的地方。”司马舒眼前一亮,沉声道:“在林蒙的军营。” “对,就是林蒙的军营。”淳歌眉头一皱,紧盯着林蒙的军营说道:“倘使林拓在军营,此处便成了敌军的后方,那么代替林蒙军队进攻的前锋在哪儿?” 司马舒恨不得赏自己一个巴掌,亏他活了活到这把年纪,竟不如淳歌看得透彻:“林拓这局面一摆,他们进攻的倒成了暗处,咱们则是明处。” “暗箭难防啊,大人。”就连小旗子也听出了此中的威胁,不由得提醒。 “暗箭之所以难防。因其出人意料。”淳歌望着凉气十足的河水,说道:“今日越寒冷,尤其是今日更胜,我若是林拓。便会让人渡水而来。” “渡水,不大可能吧,公子。”林拓带的兵都是北方人,北方人不谙水性,再者又是寒潭似的的河水。不是深谙水性的下去,就是游泳也会没了半条命,更别说渡水攻城,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是啊,淳歌,若是渡水而来,光是寒气就够他们喝上一壶,怎么还有战斗之力,林拓绝对不会做如此没有把握的事儿。”书叔也觉得淳歌这想法是高看了林拓。 淳歌这一次并没有以往的自信,的确林拓不是神。不可能这么冷的天气,让一个个将士变成铁人。 “淳歌,别将自己逼得太紧了,林拓确实了得,但我们也不差,莫要将他妖魔化了,反倒心生惧意。”书叔拍拍淳歌的肩膀,安慰一笑,给予淳歌力量。 “或许真的是我多想了,我先去行宫看看皇上。”淳歌勉强一笑。便独自一人下了城楼,踱步到了行宫。 此时的行宫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富丽堂皇,更多的是暗淡,没有苏见豫作为主心骨的有苏官员人人自危。生怕淳歌将他们当做炮灰,淳歌相信只要有机会出城,这些人绝对是抢在前头的。 淳歌很顺利地走进苏见豫的房间,非常时期除了秋神医太子,也就只有淳歌能见到苏见豫了。瞧着那张略显苍白,却双眼紧闭的眼。淳歌靠着苏见豫的床,环膝坐在地上。 “师父,都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淳歌撇嘴笑了笑,说道:“我自认,我的胆量不小,可这一次,我是真的怕了。” “你是只晓得,我与林洎的关系,让我亲手将林拓至于死地,我,我实难下手。”其实在淳歌心中,百姓与林洎想必重不了多少,只是他不忍心看着天下动乱,百姓民不聊生,再加上林洎也不认百姓受难,因此他才会这般坚决地抵制林拓。 “要是林拓真的篡了位,北方的北王正好师出有名,朝代更迭兴亡乃是常事,可百姓何其无辜,而我也相信师父并不是昏君,并不需要有人取而代之。”淳歌从来都不愿做英雄,但却总是被逼上这条路,彼时他的身旁有了很多支持者,但他依旧感到孤独,因为他清楚得知道,自己的所作的将会让林洎失去快乐,不知何时起,林洎便已有了如斯重要的地位。 “我知道此时此刻不该计较个人情感,可是师父,最了解林拓的人并不是我。”淳歌的表情大有无奈之意:“林拓这些年韬光养晦,我从没尝试与他争锋相对,再者他手上能人异士甚多,我手上可用之人甚少。” “师父啊师父,我多希望你能告诉我,告诉我这条路能走得下去。”兴许淳歌也只能趁着苏见豫昏迷的时候说这些话。他与苏见豫的关系早有了裂痕,只是他放不下着许多年的情分,这才想着来看看苏见豫,说说心中的话,缓解压力。 说完这些没有任何条理性的话,淳歌将自己的脑子完全放空,埋在膝盖上,大战在即,他若是优柔寡断,那便不配成为杭城人的骄傲,那便配不上亲友的信任。 良久良久,久到外头的人都以为淳歌睡着了,可是他没有,再次抬头,他的嘴角还是那抹笑,他的眼中还是波澜不惊。 “师父,你与林拓斗了许多年,始终没有正面交锋,会不会觉着可惜啊。”淳歌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那徒儿便替你完成这个遗憾吧。”语毕淳歌便大步迈出房间,留给众人一个瘦弱却十分高大的背影。 “难道是皇上醒了。”一官员看着淳歌神清气爽的样子,忍不住瞎想。 “我看不像,许是官大人寻着了守城之法。”一官员瞅着淳歌远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了一丝敬佩,如此危急的处境之下,也只有官淳歌,才能这般自如。 “看着这官大人,我倒是松了一口气。”一官员拍拍自己的胸脯,像是在压惊。 “为何啊。”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不觉着,这样的官大人有一种莫名的信服力,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吗?”这官员就是有了这种感觉。 “好像有。”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一次见淳歌,真的多了一些东西。 然这些家伙看到的是捉摸不到的东西,而不远处的苏佑君所见到却是一个意气风的淳歌,好似自官二伯病逝以后,淳歌便再没了以往挥斥方遒的气势,周身的沉稳,没有了锐气。此番强压之下,让苏佑君看到了当年力克6卿士,一举扳倒6派的淳歌,那般自信,那般引人注目。 霸气外露的淳歌,回归到这场战争上,究竟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谁也预料不到。只是深夜的来领,让淳歌精神百倍,他云淡风轻的目光更让人捉摸不透。 “公子,这天冷,您还是会去休息吧,我盯着这城楼就成。”小旗子为淳歌加了件衣裳,触到淳歌冻成冰块的手,忍不住劝道。 淳歌突然伸出手,指着微微泛起小波澜的河面,笑道:“好戏即将开场,我焉有不看之理。 “好戏?”小旗子的目光随着淳歌的手指一动,只见冰冷的河面上,偶尔冒出几个脑袋,若非留心查看,小旗子一定以为自己看错了。 “林拓可真是能人所不能啊。”小旗子可是由衷的佩服,要不是淳歌坚持亲自在城楼巡视,他一定现不了这个细微的变化。 “传令下去,命将士将城内的猪油全部浇到外城墙。”淳歌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奋力游泳的林家士兵,轻声道。 “是。”小旗子得到指令,便按令行事,只是胡痞子才用猪油混醋吓退了先锋,这会儿淳歌再用猪油,会不会不管用呢,小旗子的疑惑归疑惑,办事的度却是丝毫不减。 不久之后,一桶桶猪油便被众人浇到了外城墙,领着百姓前来的胡痞子率先蹦跶到淳歌身边,露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大人,这大晚上的您用猪油做什么啊?”胡痞子摆出最为讨好的脸,笑眯眯问道。 “猪油极香,我自是想过过嘴瘾了。”淳歌早就看穿了胡痞子,今日他兴趣来了,还偏就要和胡痞子玩一玩。 胡痞子自然知道淳歌这是逗他玩呢,苦着一张脸道:“大人您这是不厚道啊。” “那便再次看着,瞧瞧我对你厚不厚道。”淳歌挑挑眉,一时间胡痞子觉着自己好像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但不多说,胡痞子也静了下来,因为地下的人已经离开了河水,匍匐到了杭城的城门口,胡痞子用余光瞄了瞄淳歌,这家伙似乎冷静得过分。不过是一个闪神的时间,火光便笼罩住了整个杭城的外城墙,由于先前的猪油助力,几个呼吸的时间,火便沿着城墙将杭城包围,无论是杭城内的,还是杭城外的人,尽数张大了眼,眼中倒映着滔天的火光。 所有人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淳歌,淳歌这是自知不敌,要烧城自焚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宿命30 北风呼啸,迎着冬日最后一阵寒潮,淳歌站上了杭城城楼的最高处,俯视着底下。( 八(一中[[〔文[ [ 在护城河的保护下,杭城犹如一座孤岛,被隔离在世界之外。 “杭城的护城河,倒是为杭城添了一道天险。”司马舒身为前任统帅自是知晓护城河的来历,全天下也只有杭城的护城河,才有这功能,因这护城河的天然而成,所以河水乃是活水,虽是冬天,水流依旧湍急,若非极其熟悉水性的人,绝对是又不过去的。 “是啊,起码林蒙他们不会选择渡河。”小旗子看着那河水,似乎能感受到河水冒起的寒气,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说道。 “我,我总觉着心神不宁。”淳歌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书叔,若是你是林拓,此刻你会在哪?”淳歌猜测林拓已经来到杭城脚下,但是苏佑启那儿传来消息说是被拦截,一时间淳歌还真的难以判断林拓身在何处。 “我若是林拓。”司马舒重复淳歌的话,并沉思这个问题,若他要攻下这个杭城,绝不会单单依靠林蒙的这些兵马,而阻拦苏佑启这件事也不可能成为他的阻力,或许他可以更加直接一点。 “我会在离杭城最近的地方。”司马舒眼前一亮,沉声道:“在林蒙的军营。” “对,就是林蒙的军营。”淳歌眉头一皱,紧盯着林蒙的军营说道:“倘使林拓在军营,此处便成了敌军的后方,那么代替林蒙军队进攻的前锋在哪儿?” 司马舒恨不得赏自己一个巴掌,亏他活了活到这把年纪,竟不如淳歌看得透彻:“林拓这局面一摆,他们进攻的倒成了暗处,咱们则是明处。” “暗箭难防啊,大人。”就连小旗子也听出了此中的威胁,不由得提醒。 “暗箭之所以难防,因其出人意料。”淳歌望着凉气十足的河水。说道:“今日越寒冷,尤其是今日更胜,我若是林拓,便会让人渡水而来。” “渡水。不大可能吧,公子。”林拓带的兵都是北方人,北方人不谙水性,再者又是寒潭似的的河水,不是深谙水性的下去。就是游泳也会没了半条命,更别说渡水攻城,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是啊,淳歌,若是渡水而来,光是寒气就够他们喝上一壶,怎么还有战斗之力,林拓绝对不会做如此没有把握的事儿。”书叔也觉得淳歌这想法是高看了林拓。 淳歌这一次并没有以往的自信,的确林拓不是神,不可能这么冷的天气。让一个个将士变成铁人。 “淳歌,别将自己逼得太紧了,林拓确实了得,但我们也不差,莫要将他妖魔化了,反倒心生惧意。”书叔拍拍淳歌的肩膀,安慰一笑,给予淳歌力量。 “或许真的是我多想了,我先去行宫看看皇上。”淳歌勉强一笑,便独自一人下了城楼。踱步到了行宫。 此时的行宫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富丽堂皇,更多的是暗淡,没有苏见豫作为主心骨的有苏官员人人自危,生怕淳歌将他们当做炮灰。淳歌相信只要有机会出城,这些人绝对是抢在前头的。 淳歌很顺利地走进苏见豫的房间,非常时期除了秋神医太子,也就只有淳歌能见到苏见豫了。瞧着那张略显苍白,却双眼紧闭的眼,淳歌靠着苏见豫的床。环膝坐在地上。 “师父,都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淳歌撇嘴笑了笑,说道:“我自认,我的胆量不小,可这一次,我是真的怕了。” “你是只晓得,我与林洎的关系,让我亲手将林拓至于死地,我,我实难下手。”其实在淳歌心中,百姓与林洎想必重不了多少,只是他不忍心看着天下动乱,百姓民不聊生,再加上林洎也不认百姓受难,因此他才会这般坚决地抵制林拓。 “要是林拓真的篡了位,北方的北王正好师出有名,朝代更迭兴亡乃是常事,可百姓何其无辜,而我也相信师父并不是昏君,并不需要有人取而代之。”淳歌从来都不愿做英雄,但却总是被逼上这条路,彼时他的身旁有了很多支持者,但他依旧感到孤独,因为他清楚得知道,自己的所作的将会让林洎失去快乐,不知何时起,林洎便已有了如斯重要的地位。 “我知道此时此刻不该计较个人情感,可是师父,最了解林拓的人并不是我。”淳歌的表情大有无奈之意:“林拓这些年韬光养晦,我从没尝试与他争锋相对,再者他手上能人异士甚多,我手上可用之人甚少。” “师父啊师父,我多希望你能告诉我,告诉我这条路能走得下去。”兴许淳歌也只能趁着苏见豫昏迷的时候说这些话。他与苏见豫的关系早有了裂痕,只是他放不下着许多年的情分,这才想着来看看苏见豫,说说心中的话,缓解压力。 说完这些没有任何条理性的话,淳歌将自己的脑子完全放空,埋在膝盖上,大战在即,他若是优柔寡断,那便不配成为杭城人的骄傲,那便配不上亲友的信任。 良久良久,久到外头的人都以为淳歌睡着了,可是他没有,再次抬头,他的嘴角还是那抹笑,他的眼中还是波澜不惊。 “师父,你与林拓斗了许多年,始终没有正面交锋,会不会觉着可惜啊。”淳歌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灰尘,说道:“那徒儿便替你完成这个遗憾吧。”语毕淳歌便大步迈出房间,留给众人一个瘦弱却十分高大的背影。 “难道是皇上醒了。”一官员看着淳歌神清气爽的样子,忍不住瞎想。 “我看不像,许是官大人寻着了守城之法。”一官员瞅着淳歌远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了一丝敬佩,如此危急的处境之下,也只有官淳歌,才能这般自如。 “看着这官大人,我倒是松了一口气。”一官员拍拍自己的胸脯,像是在压惊。 “为何啊。”众人异口同声问道。 “你们不觉着,这样的官大人有一种莫名的信服力,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吗?”这官员就是有了这种感觉。 “好像有。”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一次见淳歌,真的多了一些东西。 然这些家伙看到的是捉摸不到的东西,而不远处的苏佑君所见到却是一个意气风的淳歌,好似自官二伯病逝以后,淳歌便再没了以往挥斥方遒的气势,周身的沉稳,没有了锐气。此番强压之下,让苏佑君看到了当年力克6卿士,一举扳倒6派的淳歌,那般自信,那般引人注目。 霸气外露的淳歌,回归到这场战争上,究竟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谁也预料不到。只是深夜的来领,让淳歌精神百倍,他云淡风轻的目光更让人捉摸不透。 “公子,这天冷,您还是会去休息吧,我盯着这城楼就成。”小旗子为淳歌加了件衣裳,触到淳歌冻成冰块的手,忍不住劝道。 淳歌突然伸出手,指着微微泛起小波澜的河面,笑道:“好戏即将开场,我焉有不看之理。 “好戏?”小旗子的目光随着淳歌的手指一动,只见冰冷的河面上,偶尔冒出几个脑袋,若非留心查看,小旗子一定以为自己看错了。 “林拓可真是能人所不能啊。”小旗子可是由衷的佩服,要不是淳歌坚持亲自在城楼巡视,他一定现不了这个细微的变化。 “传令下去,命将士将城内的猪油全部浇到外城墙。”淳歌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奋力游泳的林家士兵,轻声道。 “是。”小旗子得到指令,便按令行事,只是胡痞子才用猪油混醋吓退了先锋,这会儿淳歌再用猪油,会不会不管用呢,小旗子的疑惑归疑惑,办事的度却是丝毫不减。 不久之后,一桶桶猪油便被众人浇到了外城墙,领着百姓前来的胡痞子率先蹦跶到淳歌身边,露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大人,这大晚上的您用猪油做什么啊?”胡痞子摆出最为讨好的脸,笑眯眯问道。 “猪油极香,我自是想过过嘴瘾了。”淳歌早就看穿了胡痞子,今日他兴趣来了,还偏就要和胡痞子玩一玩。 胡痞子自然知道淳歌这是逗他玩呢,苦着一张脸道:“大人您这是不厚道啊。” “那便再次看着,瞧瞧我对你厚不厚道。”淳歌挑挑眉,一时间胡痞子觉着自己好像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但不多说,胡痞子也静了下来,因为地下的人已经离开了河水,匍匐到了杭城的城门口,胡痞子用余光瞄了瞄淳歌,这家伙似乎冷静得过分。不过是一个闪神的时间,火光便笼罩住了整个杭城的外城墙,由于先前的猪油助力,几个呼吸的时间,火便沿着城墙将杭城包围,无论是杭城内的,还是杭城外的人,尽数张大了眼,眼中倒映着滔天的火光。 所有人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淳歌,淳歌这是自知不敌,要烧城自焚吗? 第五百二十七章宿命3o(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修订) 宿命30 第五百二十七章(修订)宿命3o 淳歌突然伸出手,指着微微泛起小波澜的河面,笑道:“好戏即将开场,我焉有不看之理。网 “好戏?”小旗子的目光随着淳歌的手指一动,只见冰冷的河面上,偶尔冒出几个脑袋,若非留心查看,小旗子一定以为自己看错了。 “林拓可真是能人所不能啊。”小旗子可是由衷的佩服,要不是淳歌坚持亲自在城楼巡视,他一定现不了这个细微的变化。 “传令下去,命将士将城内的猪油全部浇到外城墙。”淳歌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奋力游泳的林家士兵,轻声道。 “是。”小旗子得到指令,便按令行事,只是胡痞子才用猪油混醋吓退了先锋,这会儿淳歌再用猪油,会不会不管用呢,小旗子的疑惑归疑惑,办事的度却是丝毫不减。 不久之后,一桶桶猪油便被众人浇到了外城墙,领着百姓前来的胡痞子率先蹦跶到淳歌身边,露出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大人,这大晚上的您用猪油做什么啊?”胡痞子摆出最为讨好的脸,笑眯眯问道。 “猪油极香,我自是想过过嘴瘾了。”淳歌早就看穿了胡痞子,今日他兴趣来了,还偏就要和胡痞子玩一玩。 胡痞子自然知道淳歌这是逗他玩呢,苦着一张脸道:“大人您这是不厚道啊。” “那便再次看着,瞧瞧我对你厚不厚道。”淳歌挑挑眉,一时间胡痞子觉着自己好像是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但不多说,胡痞子也静了下来,因为地下的人已经离开了河水,匍匐到了杭城的城门口,胡痞子用余光瞄了瞄淳歌,这家伙似乎冷静得过分。不过是一个闪神的时间,火光便笼罩住了整个杭城的外城墙。由于先前的猪油助力,几个呼吸的时间,火便沿着城墙将杭城包围,无论是杭城内的。还是杭城外的人,尽数张大了眼,眼中倒映着滔天的火光。 所有人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淳歌,淳歌这是自知不敌,要烧城自焚吗? 一场大火让林蒙领军兵临城下。又是一场大火,让这个繁华的城市,在火山火海之间挣扎,没有人呼救没有人惨叫,似乎这火在他们的眼前只是透明而已。 淳歌笑了,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似乎是在嘲讽城下的人,城下的人只得退后好几米,借着火光这人瞧清楚了城楼上的淳歌,淳歌也看清楚了地下的这人。 领兵而来的是林拓的义子之一。名唤林琼,被林拓称作是不世将才,对林蒙而言,林琼乃是他敬佩的兄长。这一次林琼在杭城周边埋伏了近三天,就是为了寻找这个机会,偷袭杭城,奈何现在却只能看着大火骤起,杭城淹没在火海之中。 使林琼惊讶是守城的淳歌竟是个如斯瘦弱的人,火热的风一吹,倒将他的银丝吹散。仿佛他随时随刻会被这熊熊的火海吞没,他从未见过淳歌,却早闻淳歌的大名,他这一生以林洎为对手。可林洎却败在淳歌之手。即便是彼时火在眼前,林琼也不愿相信,淳歌是会自焚的人,淳歌是会英勇就义的人。 淳歌也是从未见过林琼,只觉着这人器宇轩昂,大抵他们这些名将身上总有相似之处吧。因为淳歌一眼就能认出这人是这一队兵马的主将,想来又是林拓的义子。 护城河外的林拓他们同样被这滔天的火势所吸引,林拓倒是镇静,林锦只是冷艳旁观,倒是林蒙呆愣了片刻,像是疯了般得要跳进护城河,好在林锦眼疾手快给拦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人家烧城,你便要跳水。”林锦见林蒙冷静下来了,这才松开了手。 林蒙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是啊,人家淳歌烧城他激动个什么劲儿啊:“我,我。”只听见林蒙我了半天吱不出声,直到他的余光看到了林拓,这才开口道:“义父不是不准我们伤害官淳歌吗,我这不是他官淳歌被烧死在里头吗。” “是吗?”林锦的眼中透出疑惑,林蒙这个大老粗说起谎来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细细想来,自打林蒙见过官淳歌后,这态度就有些微妙了。 林蒙自知瞒不过眼前这些人精,只得闷闷说道:“我是敬佩他,有此等谋略之人,又是浸之的妻子,若是他死了,浸之可怎么活。” “看来不止是浸之,你对着官淳歌,也是颇有好感啊。”林锦真是不明白了,都是天之骄子,这些人怎么就会拜倒在淳歌的脚下呢。 “义父,无怪乎官淳歌能有如此成就,单凭收买人心这一条,他便足以笑傲有苏了。”林锦还是给出了自己最诚恳的评价。然他心中对淳歌的好奇却半分也不减:“这样的人,会自焚而终,我不信。” “有时候亲眼所见未必是真。”林拓的眼睛眯了眯,果然淳歌这家伙不会自我毁灭。 闻言林蒙与林锦皆是抬头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吃惊了,分明是大火燎原的架势,怎么烧了许久,杭城依旧屹立不倒呢。这根本就不合道理,这火就像是在杭城之外的城墙上特地阻挡林琼的步伐一样,对于杭城内的人,竟是半点也不曾影响,难怪杭城这般寂静。 只是这一次这俩人却是猜错了,杭城的静并不是因为百姓们早就知情,只是大家伙都吓傻了,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这,这,这”官员们刚从睡梦中醒来,眼睛里见着的就是火光漫天,自己正身处其中,难怪大冬天的这么暖和,但暖和归暖和这滔天的恐惧吓得他们已经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一官员瘫倒在地,不住地问:“火,火,这火是谁放的。” 这会子也没人能回答他,就在所有人准备嚎啕大哭一场的时候,那些百姓竟惊呼道:“这火烧不进城来。” “这火烧不进城来。”一声一声百姓们,你传给我,我传给你,一直传到苏佑君的耳朵里。 太子殿下这一回南巡是真真见着了奇迹啊,人们将淳歌称为是天下第一才子,南方百姓将淳歌当做是文曲星下凡,就连他都忍不住猜想,拥有这般才智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凡人呢,或许淳歌真的是什么天神下凡,才会在绝境只是力挽狂澜吧。 若说太子他们的震惊那时放下心底的,那么小旗子的震撼那就是实打实外放的。当淳歌下令火的时候,他照做了,当火急窜起就在他眼前霹雳啪啦地烧起来,他只问了一句话。 “公子,你要烧城啊。”这句话是要多平静有多平静,胡痞子他们在心中忍不住赞叹,果然是淳歌身边的心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他们那里知道,小旗子那是没跟上淳歌的节奏,慢了半拍啊。 “这天有些冷了,我升点火,取个暖。”淳歌倒是真将手伸出去,放在火上烤烤,看得胡痞子他们是热血沸腾啊,这才是胆气啊,火烧杭城,在淳歌嘴巴里不过是取暖。 等到着大火持续在外头的时候,小旗子他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淳歌是知道这城墙还有防火的功能,这才放心防火的啊。 “大人,我有一点不明白。”胡痞子凑到淳歌身旁,也学着淳歌伸出手来取暖,说道:“您要放火,为何要浇猪油呢?” 普通的油相较于猪油来说不是更方便吗,要不是前些时候胡痞子拿猪油抗敌,这些猪油早已结着膏了,而且胡痞子也想不到猪油比普通的油好在哪里。 淳歌这个时候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像是紧盯着林琼一样,压根就忽视了胡痞子的话,正当这家伙想要再问的时候,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只见胡痞子周边的人,揉着肚子,吧咋吧咋嘴嘀咕道:“好饿啊,越来越饿了。” 这下胡痞子算是恍然大悟了,因为猪油香啊,就连他们这种吃饱了饭的也忍不住为猪油倾倒,更别说那些蹚河而来的敌军了,这会儿肚子不得饿死,什么馋虫都能被勾出来。肚子不听话,就容易分心,军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便会下降,林琼再厉害也不能挽救猪一样的队友啊。 “大人,我这点小伎俩和您一比,可真真是小巫见大巫啊。”胡痞子竖起大拇指,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淳歌简直能将腐朽化为神奇啊。 “大人,这城墙竟能将火挡住。”可怜的小旗子这档子才反应过来,深深感叹着城墙的奇妙。 胡痞子他们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心说,小旗子你还能不能再慢一点啊。 “是啊,这火偏偏就被挡在了外头啊。”淳歌看似回答小旗子的话,但那嘴型明显是在队林琼说话。 而林琼也不是一般人,丝毫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阵脚,他朝着淳歌清浅一笑,像极了林洎平日里对待那些官员。 “官淳歌,久仰大名,幸会。”(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补充) 宿命30 第五百二十七章(补充)宿命3o 一场大火让林蒙领军兵临城下,又是一场大火,让这个繁华的城市,在火山火海之间挣扎,没有人呼救没有人惨叫,似乎这火在他们的眼前只是透明而已。<< 八{一〔〈(<{中(文网 淳歌笑了,在火光的照耀下,他似乎是在嘲讽城下的人,城下的人只得退后好几米,借着火光这人瞧清楚了城楼上的淳歌,淳歌也看清楚了地下的这人。 领兵而来的是林拓的义子之一,名唤林琼,被林拓称作是不世将才,对林蒙而言,林琼乃是他敬佩的兄长。这一次林琼在杭城周边埋伏了近三天,就是为了寻找这个机会,偷袭杭城,奈何现在却只能看着大火骤起,杭城淹没在火海之中。 使林琼惊讶是守城的淳歌竟是个如斯瘦弱的人,火热的风一吹,倒将他的银丝吹散,仿佛他随时随刻会被这熊熊的火海吞没,他从未见过淳歌,却早闻淳歌的大名,他这一生以林洎为对手,可林洎却败在淳歌之手。即便是彼时火在眼前,林琼也不愿相信,淳歌是会自焚的人,淳歌是会英勇就义的人。 淳歌也是从未见过林琼,只觉着这人器宇轩昂,大抵他们这些名将身上总有相似之处吧,因为淳歌一眼就能认出这人是这一队兵马的主将,想来又是林拓的义子。 护城河外的林拓他们同样被这滔天的火势所吸引,林拓倒是镇静,林锦只是冷艳旁观,倒是林蒙呆愣了片刻,像是疯了般得要跳进护城河,好在林锦眼疾手快给拦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人家烧城,你便要跳水。”林锦见林蒙冷静下来了,这才松开了手。 林蒙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是啊。人家淳歌烧城他激动个什么劲儿啊:“我,我。”只听见林蒙我了半天吱不出声,直到他的余光看到了林拓,这才开口道:“义父不是不准我们伤害官淳歌吗。我这不是他官淳歌被烧死在里头吗。” “是吗?”林锦的眼中透出疑惑,林蒙这个大老粗说起谎来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细细想来,自打林蒙见过官淳歌后,这态度就有些微妙了。 林蒙自知瞒不过眼前这些人精。只得闷闷说道:“我是敬佩他,有此等谋略之人,又是浸之的妻子,若是他死了,浸之可怎么活。” “看来不止是浸之,你对着官淳歌,也是颇有好感啊。”林锦真是不明白了,都是天之骄子,这些人怎么就会拜倒在淳歌的脚下呢。 “义父,无怪乎官淳歌能有如此成就。单凭收买人心这一条,他便足以笑傲有苏了。”林锦还是给出了自己最诚恳的评价。然他心中对淳歌的好奇却半分也不减:“这样的人,会自焚而终,我不信。” “有时候亲眼所见未必是真。”林拓的眼睛眯了眯,果然淳歌这家伙不会自我毁灭。 闻言林蒙与林锦皆是抬头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吃惊了,分明是大火燎原的架势,怎么烧了许久,杭城依旧屹立不倒呢。这根本就不合道理。这火就像是在杭城之外的城墙上特地阻挡林琼的步伐一样,对于杭城内的人,竟是半点也不曾影响,难怪杭城这般寂静。 只是这一次这俩人却是猜错了。杭城的静并不是因为百姓们早就知情,只是大家伙都吓傻了,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这,这,这”官员们刚从睡梦中醒来,眼睛里见着的就是火光漫天。自己正身处其中,难怪大冬天的这么暖和,但暖和归暖和这滔天的恐惧吓得他们已经丧失了言语的能力。 一官员瘫倒在地,不住地问:“火,火,这火是谁放的。” 这会子也没人能回答他,就在所有人准备嚎啕大哭一场的时候,那些百姓竟惊呼道:“这火烧不进城来。” “这火烧不进城来。”一声一声百姓们,你传给我,我传给你,一直传到苏佑君的耳朵里。 太子殿下这一回南巡是真真见着了奇迹啊,人们将淳歌称为是天下第一才子,南方百姓将淳歌当做是文曲星下凡,就连他都忍不住猜想,拥有这般才智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凡人呢,或许淳歌真的是什么天神下凡,才会在绝境只是力挽狂澜吧。 若说太子他们的震惊那时放下心底的,那么小旗子的震撼那就是实打实外放的。当淳歌下令火的时候,他照做了,当火急窜起就在他眼前霹雳啪啦地烧起来,他只问了一句话。 “公子,你要烧城啊。”这句话是要多平静有多平静,胡痞子他们在心中忍不住赞叹,果然是淳歌身边的心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他们那里知道,小旗子那是没跟上淳歌的节奏,慢了半拍啊。 “这天有些冷了,我升点火,取个暖。”淳歌倒是真将手伸出去,放在火上烤烤,看得胡痞子他们是热血沸腾啊,这才是胆气啊,火烧杭城,在淳歌嘴巴里不过是取暖。 等到着大火持续在外头的时候,小旗子他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淳歌是知道这城墙还有防火的功能,这才放心防火的啊。 “大人,我有一点不明白。”胡痞子凑到淳歌身旁,也学着淳歌伸出手来取暖,说道:“您要放火,为何要浇猪油呢?” 普通的油相较于猪油来说不是更方便吗,要不是前些时候胡痞子拿猪油抗敌,这些猪油早已结着膏了,而且胡痞子也想不到猪油比普通的油好在哪里。 淳歌这个时候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像是紧盯着林琼一样,压根就忽视了胡痞子的话,正当这家伙想要再问的时候,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只见胡痞子周边的人,揉着肚子,吧咋吧咋嘴嘀咕道:“好饿啊,越来越饿了。” 这下胡痞子算是恍然大悟了,因为猪油香啊,就连他们这种吃饱了饭的也忍不住为猪油倾倒,更别说那些蹚河而来的敌军了,这会儿肚子不得饿死,什么馋虫都能被勾出来。肚子不听话,就容易分心,军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便会下降,林琼再厉害也不能挽救猪一样的队友啊。 “大人,我这点小伎俩和您一比,可真真是小巫见大巫啊。”胡痞子竖起大拇指,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淳歌简直能将腐朽化为神奇啊。 “大人,这城墙竟能将火挡住。”可怜的小旗子这档子才反应过来,深深感叹着城墙的奇妙。 胡痞子他们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心说,小旗子你还能不能再慢一点啊。 “是啊,这火偏偏就被挡在了外头啊。”淳歌看似回答小旗子的话,但那嘴型明显是在队林琼说话。 而林琼也不是一般人,丝毫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打乱阵脚,他朝着淳歌清浅一笑,像极了林洎平日里对待那些官员。 “官淳歌,久仰大名,幸会。” 淳歌能看清楚那男子的口型,自是知晓他所说的话,既然人家客客气气,淳歌也不是蛮夷之人,自然以礼相待。 林琼倒是识趣儿,不等淳歌开口,便自报家门:“在下林琼。” 淳歌一听这名字,自然而然就想找了隋末唐初时的名将秦琼,瞧着林琼的模样,显然不弱于这青史留名的将士,淳歌更加提起了精神。 若说林蒙给人的印象就是个将军,那么林琼给人的印象却是个贵家公子,就是有这么些人胸怀大志,却看似洗尽铅华,林琼便是此等人。淳歌很是好奇,面对这场大火,这位林琼又会有何作为。 “大人,你在与下头的人说话?”小旗子站在淳歌身旁,自是将这两人的互动看了个底朝天。 淳歌倒是没听见小旗子的话,自是径自呢喃道:“林拓的义子真是个个不凡。” “公子,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小旗子瞬间傲娇了,自打那个什么林琼出现,他家公子似乎就看不着他了。 “你是好奇这城墙为何为何能经得起火炼吧。”淳歌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小旗子,这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是啊。”小旗子丝毫没有受淳歌眼神的影响依旧哀怨的看着淳歌。 “你们可还记得杭城的城墙并非初建成时的城墙。”淳歌的思绪被带到了十多年前,在那个时候,他所有的亲人都在他的身边。 十五岁淳歌成为世上唯一的军谋帮助官二伯剿匪,对于他们的大本营杭城自是格外上心的。作为一个重点城池,也可以没有绝对的攻击力,但必须要有极好的防守性。那会儿的杭城却只有护城河这一天险,于是乎淳歌与官二伯等人便开始寻思着为杭城‘求’一道保命符。众人思来想去便将目光放到了城墙的修筑上头,有些官员简单粗暴地说了句,往城墙人塞点儿钢铁,正所谓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可淳歌却觉着不妥,若是将钢铁注入到城墙之中,却不出哪里来的那么多钢铁,就是保密这一条都省去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杭城的城墙是铁墙。因而这些网城墙里注入坚硬物质的想法都被否决了。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契机出现在淳歌眼前。(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宿命31 第五百二十八章宿命31 “大人,你在与下头的人说话?”小旗子站在淳歌身旁,自是将这两人的互动看了个底朝天。八??<[一小说〔网[( 淳歌倒是没听见小旗子的话,自是径自呢喃道:“林拓的义子真是个个不凡。” “公子,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小旗子瞬间傲娇了,自打那个什么林琼出现,他家公子似乎就看不着他了。 “你是好奇这城墙为何为何能经得起火炼吧。”淳歌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小旗子,这家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是啊。”小旗子丝毫没有受淳歌眼神的影响依旧哀怨的看着淳歌。 “你们可还记得杭城的城墙并非初建成时的城墙。”淳歌的思绪被带到了十多年前,在那个时候,他所有的亲人都在他的身边。 十五岁淳歌成为世上唯一的军谋帮助官二伯剿匪,对于他们的大本营杭城自是格外上心的。作为一个重点城池,也可以没有绝对的攻击力,但必须要有极好的防守性。那会儿的杭城却只有护城河这一天险,于是乎淳歌与官二伯等人便开始寻思着为杭城‘求’一道保命符。众人思来想去便将目光放到了城墙的修筑上头,有些官员简单粗暴地说了句,往城墙人塞点儿钢铁,正所谓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可淳歌却觉着不妥,若是将钢铁注入到城墙之中,却不出哪里来的那么多钢铁,就是保密这一条都省去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我杭城的城墙是铁墙。因而这些网城墙里注入坚硬物质的想法都被否决了。正当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契机出现在淳歌眼前。 “淳歌,咱们个三许久没一块儿喝酒了,我选了个好地方,咱们一块去吧。”就是乐山的这一句话,让困扰淳歌一个多月的问题迎刃而解。 “也罢,闭门造车也造不出什么来。我便随你出去。”淳歌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算是答应了乐山。 乐水则是提着几壶好久,跟在淳歌与乐山的后头,三人看起来像极了踏青三人组。不过乐山挑的这个地方还真是山上的一个石洞。 淳歌环顾着石洞的四周丝毫不觉得这地方有什么可取之处,转头问向乐山:“这儿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吗?” “自是有的,你且等着。”说罢乐山一个闪身便除了洞口,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淳歌乐水两人。 不多时,乐山提着一只山鸡。一只野兔和好几条鱼走了进来,淳歌与乐水相视一眼,皆是挑了挑眉,莫不成他们今日要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山洞里吃野味。想到此处,淳歌与乐水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坐到了一起,眼睛是直勾勾地看着乐山,跟明显这俩家伙是在表达自己不会动手只会吃的意愿。 乐山这家伙可没瞧见这两人的样子,兴冲冲地抬起头,刚想说一句搭把手。只瞅见两人坐得远远的,不禁问道:“你们俩到那么远做什么?” 只见淳歌望向乐水,一本正经道:“方才我现这儿风景极佳,咱们一块儿去外头看看吧。” “我正有此意。”乐水干脆利落地回答并且直接带上淳歌在乐山不明就里的眼神中,两人走出了山洞。 待到淳歌两人离开以后,乐山才回过神来,急忙道:“带上”一个我字未曾说出口,他恍然想到这附近什么地方他没去过,哪里有什么风景之地,他这才反应过来。 瞧着乐山自己手上的动物。乐山很是认命的将它们处理掉,一边工作一边委屈地撅着小嘴。乐山的手法极好,显然很有经验,很快这些食物便熟了一大半。闻着香味。那俩先前不知去向的家伙终于回来了。 “真香。”淳歌闻着味儿就麻溜地蹲到了乐山身旁,一见乐山这架势,先不说有模有样,就凭着极其奇特的工具,就足以令淳歌感到好奇。 “这是什么?”淳歌指着乐山跟前的东西问道。 终于轮到乐山可以炫耀自己的知识的时候了,他清了清嗓子。还想要理一理衣服的,但是在淳歌犀利的眼神下都停止了,乖乖说道:“这是我现的,这座山上的石头,都有个奇妙之处。” “你是说这是石头。”淳歌指着那个中间镂空放柴火,上头平放着食物的东西,问道。 “对,这些石头不惧火烧,若是等火没了还有热度呢,用来烤东西特别方便。”乐山把食物切成小块平放在石头上面烤,既不怕食物被烤焦,也不怕食物烧不熟。 “这石头竟有如此奇效。”淳歌伸手不小心碰到了火辣辣的石头,缩手之间计上心头,起身看着乐水,眼中满是欣喜。 乐水自是知晓淳歌的想法,问道:“这漫山遍野都是这样的石头?” “当然了。”乐山老骄傲了,说道:“就我这一块比较奇特省力,别的地方都找不到。” “哥,有多少人知道这石头的秘密。”淳歌展开笑颜,热情问道。 淳歌的撒娇于乐山而言那可是迷药,他迷迷糊糊回答道:“就我一人。” “你怎么知道的?”乐水倒是奇怪这种事儿,他家大哥是怎么现的。 “我这不无聊吗,就烧石头玩玩,就就现了。”乐山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 淳歌方才心生的一脸崇拜瞬间就湮没了,好吧确实没有人会想乐山一样,无聊到烧石头,然而这石头却有了大用处。 就是这样一个巧合之下,这座山上的石头,被淳歌与官二伯用来建造杭城的城墙,当时官二伯还有些玩笑地了句:“总不会有一天要火烧杭城吧。”未曾想,十多年后的今日,却是一语成谶了。 “大人,你当初可真真是未雨绸缪。”小旗子有些无奈,原来这城墙修起来是要挡着他们山匪的,未想山匪没挡成,倒阻了林拓的道儿。 “真是奇怪,这人怎么还不回去,莫不成还有法子攻城不成?”胡痞子看着丝毫没有退意的林琼真是纳了闷,照理说偷袭被现了,明攻也不可能了,那还站这儿干什么啊。 “站这自是有站这的道理。”淳歌凝视着城下的众人,不得不吃惊啊,这么冷的天,这些人渡河而来,分明该是瑟瑟抖,但却没有一分一毫的寒意。 “大人,这些人的意志倒是坚强。”小旗子闻着猪油味儿都觉着饿了,不成想下头的这些人却纹丝不动,分明是受过特殊的训练。 “这些兵士大抵是北方人,北方人不擅水,可他们个个水性了得,光凭着这一点,便知他们乎寻常啊。”这些人与先前的先锋所带的人,又不在一个等级上了,他们更不可能灰头土脸地无功而返。 “快看他们在做什么?”胡痞子似是见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一幕,惊得连嘴巴都打结了。 淳歌应声而望,只瞧见这五千多的士兵齐齐下水,就在淳歌他们看着都觉着寒冷刺骨的时候,上了岸,二话不说就往上攀爬。此时城墙上头的火,已经没了,只是这石头的温度非一般的高啊,可这帮人连眉头都没有眨过,竟真真爬了上来,大概是猪油的缘故度有些慢。 “小旗子。”淳歌不知在小旗子耳边说了句什么,小旗子匆匆忙忙便离开了。 “我记着前些时候南方的爆竹倒是卖得火热,你去城中将所有人家的爆竹,最好是炮仗全给拿过来。”淳歌估算着林琼的兵不出半个时辰便能上来,半个时辰之内他必须想到法子。 “是”胡痞子也知事态紧急,自是不敢耽搁。 约是半刻钟的功夫,小旗子带着许多人来了,那些人的手上拿着的竟是蜡。 “所有人听令,在城墙上方一下一米全部打上蜡。”淳歌往后退了一步,城墙上的油未干,彼时打上蜡正是时候。 “是。”一众士兵二话不说,拿着蜡便弯着腰往城墙上打蜡。 “大人,打蜡自是能阻止敌军登城,可照着他们的度,没等咱们蜡打好,只怕他们便已经登城。”以小旗子目测,底下这帮人的度是越来越快,可见他们的适应能力。 “大人,来了,来了。”人未到声音先到了,只看见胡痞子拿着一大串炮仗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许多孩子。 淳歌满意地看了胡痞子一眼,这人倒是机灵,猜到了淳歌这炮仗的用法,懂得用人,不叫大人来,只叫孩子来。 “既然来了,便开始吧。”淳歌没有捂住耳朵,耳边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响声,像极了过年,谁有能想到此时此刻正是存亡之际呢。 小旗子仔细地观察这下面的人,这些孩子所扔的炮仗大抵只是吓到了人,不曾起什么作用:“公子,这炮仗吓不退敌军啊。” 淳歌淡然一笑道:“我从不曾奢望他们能被吓走,只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看着那些士兵的进度,蜡已经打了快半米了。 “真的慢了一些。”胡痞子惊喜的现,促使他扔炮仗更加卖力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修订)宿命31 第五百二十八章(修订)宿命31 “淳歌,咱们个三许久没一块儿喝酒了,我选了个好地方,咱们一块去吧。<< 八{一〔〈(<{中(文网 ”就是乐山的这一句话,让困扰淳歌一个多月的问题迎刃而解。 “也罢,闭门造车也造不出什么来,我便随你出去。”淳歌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算是答应了乐山。 乐水则是提着几壶好久,跟在淳歌与乐山的后头,三人看起来像极了踏青三人组,不过乐山挑的这个地方还真是山上的一个石洞。 淳歌环顾着石洞的四周丝毫不觉得这地方有什么可取之处,转头问向乐山:“这儿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吗?” “自是有的,你且等着。”说罢乐山一个闪身便除了洞口,留下了大眼瞪小眼的淳歌乐水两人。 不多时,乐山提着一只山鸡,一只野兔和好几条鱼走了进来,淳歌与乐水相视一眼,皆是挑了挑眉,莫不成他们今日要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山洞里吃野味。想到此处,淳歌与乐水默契地往后退了一步,坐到了一起,眼睛是直勾勾地看着乐山,跟明显这俩家伙是在表达自己不会动手只会吃的意愿。 乐山这家伙可没瞧见这两人的样子,兴冲冲地抬起头,刚想说一句搭把手,只瞅见两人坐得远远的,不禁问道:“你们俩到那么远做什么?” 只见淳歌望向乐水,一本正经道:“方才我现这儿风景极佳,咱们一块儿去外头看看吧。” “我正有此意。”乐水干脆利落地回答并且直接带上淳歌在乐山不明就里的眼神中,两人走出了山洞。 待到淳歌两人离开以后,乐山才回过神来,急忙道:“带上”一个我字未曾说出口,他恍然想到这附近什么地方他没去过,哪里有什么风景之地,他这才反应过来。 瞧着乐山自己手上的动物,乐山很是认命的将它们处理掉,一边工作一边委屈地撅着小嘴。乐山的手法极好。显然很有经验,很快这些食物便熟了一大半。闻着香味,那俩先前不知去向的家伙终于回来了。 “真香。”淳歌闻着味儿就麻溜地蹲到了乐山身旁,一见乐山这架势。先不说有模有样,就凭着极其奇特的工具,就足以令淳歌感到好奇。 “这是什么?”淳歌指着乐山跟前的东西问道。 终于轮到乐山可以炫耀自己的知识的时候了,他清了清嗓子,还想要理一理衣服的。但是在淳歌犀利的眼神下都停止了,乖乖说道:“这是我现的,这座山上的石头,都有个奇妙之处。” “你是说这是石头。”淳歌指着那个中间镂空放柴火,上头平放着食物的东西,问道。 “对,这些石头不惧火烧,若是等火没了还有热度呢,用来烤东西特别方便。”乐山把食物切成小块平放在石头上面烤,既不怕食物被烤焦。也不怕食物烧不熟。 “这石头竟有如此奇效。”淳歌伸手不小心碰到了火辣辣的石头,缩手之间计上心头,起身看着乐水,眼中满是欣喜。 乐水自是知晓淳歌的想法,问道:“这漫山遍野都是这样的石头?” “当然了。”乐山老骄傲了,说道:“就我这一块比较奇特省力,别的地方都找不到。” “哥,有多少人知道这石头的秘密。”淳歌展开笑颜,热情问道。 淳歌的撒娇于乐山而言那可是迷药,他迷迷糊糊回答道:“就我一人。” “你怎么知道的?”乐水倒是奇怪这种事儿。他家大哥是怎么现的。 “我这不无聊吗,就烧石头玩玩,就就现了。”乐山眨眨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 淳歌方才心生的一脸崇拜瞬间就湮没了。好吧确实没有人会想乐山一样,无聊到烧石头,然而这石头却有了大用处。 就是这样一个巧合之下,这座山上的石头,被淳歌与官二伯用来建造杭城的城墙,当时官二伯还有些玩笑地了句:“总不会有一天要火烧杭城吧。”未曾想。十多年后的今日,却是一语成谶了。 “大人,你当初可真真是未雨绸缪。”小旗子有些无奈,原来这城墙修起来是要挡着他们山匪的,未想山匪没挡成,倒阻了林拓的道儿。 “真是奇怪,这人怎么还不回去,莫不成还有法子攻城不成?”胡痞子看着丝毫没有退意的林琼真是纳了闷,照理说偷袭被现了,明攻也不可能了,那还站这儿干什么啊。 “站这自是有站这的道理。”淳歌凝视着城下的众人,不得不吃惊啊,这么冷的天,这些人渡河而来,分明该是瑟瑟抖,但却没有一分一毫的寒意。 “大人,这些人的意志倒是坚强。”小旗子闻着猪油味儿都觉着饿了,不成想下头的这些人却纹丝不动,分明是受过特殊的训练。 “这些兵士大抵是北方人,北方人不擅水,可他们个个水性了得,光凭着这一点,便知他们乎寻常啊。”这些人与先前的先锋所带的人,又不在一个等级上了,他们更不可能灰头土脸地无功而返。 “快看他们在做什么?”胡痞子似是见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一幕,惊得连嘴巴都打结了。 淳歌应声而望,只瞧见这五千多的士兵齐齐下水,就在淳歌他们看着都觉着寒冷刺骨的时候,上了岸,二话不说就往上攀爬。此时城墙上头的火,已经没了,只是这石头的温度非一般的高啊,可这帮人连眉头都没有眨过,竟真真爬了上来,大概是猪油的缘故度有些慢。 “小旗子。”淳歌不知在小旗子耳边说了句什么,小旗子匆匆忙忙便离开了。 “我记着前些时候南方的爆竹倒是卖得火热,你去城中将所有人家的爆竹,最好是炮仗全给拿过来。”淳歌估算着林琼的兵不出半个时辰便能上来,半个时辰之内他必须想到法子。 “是”胡痞子也知事态紧急,自是不敢耽搁。 约是半刻钟的功夫,小旗子带着许多人来了,那些人的手上拿着的竟是蜡。 “所有人听令,在城墙上方一下一米全部打上蜡。”淳歌往后退了一步,城墙上的油未干,彼时打上蜡正是时候。 “是。”一众士兵二话不说,拿着蜡便弯着腰往城墙上打蜡。 “大人,打蜡自是能阻止敌军登城,可照着他们的度,没等咱们蜡打好,只怕他们便已经登城。”以小旗子目测,底下这帮人的度是越来越快,可见他们的适应能力。 “大人,来了,来了。”人未到声音先到了,只看见胡痞子拿着一大串炮仗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许多孩子。 淳歌满意地看了胡痞子一眼,这人倒是机灵,猜到了淳歌这炮仗的用法,懂得用人,不叫大人来,只叫孩子来。 “既然来了,便开始吧。”淳歌没有捂住耳朵,耳边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响声,像极了过年,谁有能想到此时此刻正是存亡之际呢。 小旗子仔细地观察这下面的人,这些孩子所扔的炮仗大抵只是吓到了人,不曾起什么作用:“公子,这炮仗吓不退敌军啊。” 淳歌淡然一笑道:“我从不曾奢望他们能被吓走,只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看着那些士兵的进度,蜡已经打了快半米了。 “真的慢了一些。”胡痞子惊喜的现,促使他扔炮仗更加卖力了。 “大人,以他们的本事只需一会儿便可适应这炮仗,这蜡能挡住他们吗?”小旗子总觉着下头这些家伙的能力已经乎寻常了,。 “挡住他们,是下下策,以攻为守才是上策。”淳歌望着下方纹丝不动的林琼,心生忌惮,他的直觉告诉他林琼定有出人意料的后招。 “以攻为守?”小旗子有些疑惑地看着淳歌问道:“大人,您打算如何攻?” “这不在我,在与林琼。”淳歌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不再多说。 大概过了三刻钟的功夫,林琼所带领的人,渐渐地靠近城楼,但城楼顶端一米多的蜡却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许多兵士刚往上移了一点点变往下掉。一时间几乎没有士兵能够登顶,两方人也陷入了僵持。淳歌知道这些人都是精英,以一敌士的战斗力,决定了淳歌不能让一个人上来,否则杭城的防守上便会出现极大的漏洞。 然而转机便出现在小旗子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胡痞子原以为自己叫来的人都派不上用场了,谁让敌军没有一个能登上城楼,他哪里知道,就是这一刻,林琼不知在下面使了什么暗号,一个个士兵竟像打了鸡血一般,飞快地往上移动,到了打蜡的地方,也是登楼的关键所在。 只瞧见每个兵士都松开了一只手,上方的士兵拉起下方的士兵,像是要将人率过这艰难的一米一样,好在淳歌将城楼顶端一样抹上了一层蜡,一个个士兵的手还未抓稳便滑了下去。但是他们都不曾泄气,既然不能一步一步来,那他们就一簇而居,于是乎便有了这一幕。(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宿命32 第五百二十九章宿命32 “既然来了,便开始吧。({八一〔〔小说〔{?网{ ”淳歌没有捂住耳朵,耳边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响声,像极了过年,谁有能想到此时此刻正是存亡之际呢。 小旗子仔细地观察这下面的人,这些孩子所扔的炮仗大抵只是吓到了人,不曾起什么作用:“公子,这炮仗吓不退敌军啊。” 淳歌淡然一笑道:“我从不曾奢望他们能被吓走,只是拖延一些时间罢了。”看着那些士兵的进度,蜡已经打了快半米了。 “真的慢了一些。”胡痞子惊喜的现,促使他扔炮仗更加卖力了。 “大人,以他们的本事只需一会儿便可适应这炮仗,这蜡能挡住他们吗?”小旗子总觉着下头这些家伙的能力已经乎寻常了。 “挡住他们,是下下策,以攻为守才是上策。”淳歌望着下方纹丝不动的林琼,心生忌惮,他的直觉告诉他林琼定有出人意料的后招。 “以攻为守?”小旗子有些疑惑地看着淳歌问道:“大人,您打算如何攻?” “这不在我,在与林琼。”淳歌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不再多说。 大概过了三刻钟的功夫,林琼所带领的人,渐渐地靠近城楼,但城楼顶端一米多的蜡却成了他们最大的阻碍,许多兵士刚往上移了一点点变往下掉。一时间几乎没有士兵能够登顶,两方人也陷入了僵持。淳歌知道这些人都是精英,以一敌士的战斗力,决定了淳歌不能让一个人上来,否则杭城的防守上便会出现极大的漏洞。 然而转机便出现在小旗子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胡痞子原以为自己叫来的人都派不上用场了,谁让敌军没有一个能登上城楼,他哪里知道,就是这一刻,林琼不知在下面使了什么暗号,一个个士兵竟像打了鸡血一般。飞快地往上移动,到了打蜡的地方,也是登楼的关键所在。 只瞧见每个兵士都松开了一只手,上方的士兵拉起下方的士兵。像是要将人率过这艰难的一米一样,好在淳歌将城楼顶端一样抹上了一层蜡,一个个士兵的手还未抓稳便滑了下去。但是他们都不曾泄气,既然不能一步一步来,那他们就一蹴而就。于是乎便有了这一幕。 最下的的士兵,接力给上面的士兵,上头的士兵又趁机将下方的士兵扔进城内,真不知他们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还是艺高人胆大,竟真的用这样危险的方式入城,只不过林琼这计谋好则好,独独算漏了淳歌这一人。 就在大批士兵要进城的那一刹那,空中传来了一声淡淡的话语。 “动手”平静却拥有无限震撼力的话语出自淳歌,人们还来不及回味淳歌这话的意思,只看见城楼上一下子涌出了无数的士兵。他们拿着枪朝着敌军一通狂刺,这阵仗维持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 那些即将成功的敌军,在这般猛烈的攻击下只能退后,有一些甚至被刺伤,可他们的功夫都不是吃素的,面对突如其来的有苏士兵,他们没有一人伤亡,这便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 林琼也不曾想淳歌会有这样的安排,一般的守城之战,大多将领选择由上而下投石。射箭等等之类,反正就是远距离攻击,可到了淳歌这儿却变成了两方的近距离交锋,这交锋间淳歌一方占了极大的优势。他们的士兵是在空中停留寻找落脚点,而淳歌的士兵则是脚踏实地,如此一来就算是武力值上面有些许差异,淳歌他们依旧能致胜。 然而林琼也不是退缩之辈,淳歌在城楼上虽占优势,但也有极大的劣势。他们的士兵并不是朝着一个方向准确地出击,而是朝着一个方面不停地出击,这样就难免体力的过分流失,当所有士兵体力耗尽的时刻,便有了缺口,到时奋力一击,淳歌焉能挡得住。 淳歌倒是真的没有想到林琼能这么迅的看出此计的破绽。就在杭城士兵以为自己击退了一大波敌军准备歇一口气的时候,又有一拨人突然出现,可他们现在却是连提起枪杆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可怎么办。下方的林琼似是想穿了杭城士兵的想法一样,淡然一笑,他这时却想见一见淳歌,这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什么表情。 的确淳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连,更加地没有表情了,但是却在林琼兵士即将成功的那一刻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抹极具诱惑力的样子,与此同时一大批百姓接替了杭城士兵的位置。总归是百姓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因而他们是三四个人占了一个士兵的位置,于是杭城城楼的上方面出现了一通乱刺的景象。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林琼的兵士还真就寸步难行了。 高明,委实是高明,官淳歌果然善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这一点林琼在心中默默叹服,淳歌让百姓出马与士兵配合,既然士兵有了休息的时间,又让百姓的凝聚力更上一层楼,起码杭城再也不会出现百姓暴动。 淳歌瞅着下方没有动静的林琼士兵,挥了挥手让城楼上的兵士退后几步,自己站到了前方,看着那些还不是特别狼狈的敌军,就像看望自己的战友一样,看得下面的兵士个个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得不承认,你们是虎狼之师。”淳歌这话丝毫没有夸大,是真真的赞扬,且不说战斗力,就说两方人战斗至今,这份不言退,不畏缩的心性,就一次让他们成为士兵中的佼佼者。 “我杭城内的兵士虽不及诸位厉害,却也不必诸位逊色。”夸了对方淳歌自然要夸夸自己人了:“仅凭着诸位,便想夜袭杭城,真真是不知是谁小觑谁?” 淳歌皮笑肉不笑的一番话,听得众人心头各有想法,但不可否认他所说的也都是事实,现在的处境即便是林拓在场,也不见得能撬开杭城的大门。 “自是我等小觑了官大人。”林琼倒是老实,其实林拓早就说过,这一次夜袭绝不可能成功,只是他不信非要亲自会一会这个声名在外的官淳歌,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是旗鼓相当,不,应该说淳歌是更胜一筹。林琼夜间偷袭,用的本就是出人意料的计谋,可一切的展将都像在官淳歌的预料之中一般,着实可见,淳歌的心思与才智。 “林将军倒是实诚。”淳歌悠闲地靠在城楼上,俯视下方:“不知众位可否听本官一言。” “官大人请说。”林琼也打起了官腔,也是像模像样。 “今日一战,诸位的实力,本官有所了解,偷袭杭城之难,相信诸位焉有所感,倒不如先行退兵。”淳歌自信一笑,说道:“要战,不在这一时。” “官大人此言有理。”林琼赞同地点着头,却是话音一转,笑道:“只是单凭这官大人的三言两语,本将军便离去,岂不是承认自己不如官大人了吗?” 淳歌眉角一挑,他还以为林拓手下的都是些习性较好的贵公子品格人物,未想今日瞧见的林琼却带有痞子的意味,甚是对他胃口。 “人贵有自知之明,林将军这是知难而退,世间的将军就是没有这份自知才会带着自己的兄弟们,一味求死。”淳歌的脸色没有一丝改变,仿佛他是那种不懂得何为军人的官员一般。 “好,世间没有,那本将军就做第一人。”说罢林琼带着自己的一批人头也不回地趟过了护城河。 “大人,他真的就做和么退了?”小旗子简直不要太崇拜淳歌啊。 “是啊,退了。”淳歌自嘲一笑,他哪里不知道林琼此番的来意,想他一个小小的官淳歌竟然让林拓手下的义子们都惦记上了,一个两个地来试探他,不过试探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他已经确定林拓百分之一百来到了杭城,就在林蒙的军营,下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林拓死了。 湿淋淋的林琼回到了林蒙的军营,他掀开帘子,便迫不及待开口道:“义父,未将官淳歌招来,真真是人生憾事啊。” “杭城的情况如何?”关于淳歌林拓已经惋惜到麻木了,他如今想知道,杭城在淳歌的手上究竟是不是坚不可摧的。 “乍一看,官淳歌所使的手段,都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似的,给人一种黔驴技穷之感。”要真的是准备充分,淳歌为何不光明长大与林拓他们打一场,非要弄出些怪异的招式。 “你是这般以为的?”林拓一惊,他的义子他还是了解的,别看林琼做什么都像没用心似的,但他透过事物看本质的本事,却是了得。 “不,我不这么看。”果不其然林琼不似一般人,若是淳歌在此两人一定能引为知己的:“我倒觉得官淳歌这些做法是为了保留实力,将力量留在最后,给予最重一击,反倒让我们看不清他究竟有什么底牌在手。”(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修订)宿命32 第五百二十九章 (修订)宿命32 最下的的士兵,接力给上面的士兵,上头的士兵又趁机将下方的士兵扔进城内,真不知他们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还是艺高人胆大,竟真的用这样危险的方式入城,只不过林琼这计谋好则好,独独算漏了淳歌这一人。<(网 [ 就在大批士兵要进城的那一刹那,空中传来了一声淡淡的话语。 “动手”平静却拥有无限震撼力的话语出自淳歌,人们还来不及回味淳歌这话的意思,只看见城楼上一下子涌出了无数的士兵,他们拿着枪朝着敌军一通狂刺,这阵仗维持了大约半刻钟的时间。 那些即将成功的敌军,在这般猛烈的攻击下只能退后,有一些甚至被刺伤,可他们的功夫都不是吃素的,面对突如其来的有苏士兵,他们没有一人伤亡,这便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 林琼也不曾想淳歌会有这样的安排,一般的守城之战,大多将领选择由上而下投石,射箭等等之类,反正就是远距离攻击,可到了淳歌这儿却变成了两方的近距离交锋,这交锋间淳歌一方占了极大的优势,他们的士兵是在空中停留寻找落脚点,而淳歌的士兵则是脚踏实地,如此一来就算是武力值上面有些许差异,淳歌他们依旧能致胜。 然而林琼也不是退缩之辈,淳歌在城楼上虽占优势,但也有极大的劣势,他们的士兵并不是朝着一个方向准确地出击,而是朝着一个方面不停地出击,这样就难免体力的过分流失,当所有士兵体力耗尽的时刻,便有了缺口,到时奋力一击,淳歌焉能挡得住。 淳歌倒是真的没有想到林琼能这么迅的看出此计的破绽。就在杭城士兵以为自己击退了一大波敌军准备歇一口气的时候,又有一拨人突然出现,可他们现在却是连提起枪杆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可怎么办。下方的林琼似是想穿了杭城士兵的想法一样,淡然一笑,他这时却想见一见淳歌,这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什么表情。 的确淳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连。更加地没有表情了,但是却在林琼兵士即将成功的那一刻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抹极具诱惑力的样子,与此同时一大批百姓接替了杭城士兵的位置。总归是百姓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因而他们是三四个人占了一个士兵的位置。于是杭城城楼的上方面出现了一通乱刺的景象。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林琼的兵士还真就寸步难行了。 高明,委实是高明,官淳歌果然善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这一点林琼在心中默默叹服,淳歌让百姓出马与士兵配合,既然士兵有了休息的时间,又让百姓的凝聚力更上一层楼,起码杭城再也不会出现百姓暴动。 淳歌瞅着下方没有动静的林琼士兵,挥了挥手让城楼上的兵士退后几步。自己站到了前方,看着那些还不是特别狼狈的敌军,就像看望自己的战友一样,看得下面的兵士个个鸡皮疙瘩掉一地。 “不得不承认,你们是虎狼之师。”淳歌这话丝毫没有夸大,是真真的赞扬,且不说战斗力,就说两方人战斗至今,这份不言退,不畏缩的心性。就一次让他们成为士兵中的佼佼者。 “我杭城内的兵士虽不及诸位厉害,却也不必诸位逊色。”夸了对方淳歌自然要夸夸自己人了:“仅凭着诸位,便想夜袭杭城,真真是不知是谁小觑谁?” 淳歌皮笑肉不笑的一番话。听得众人心头各有想法,但不可否认他所说的也都是事实,现在的处境即便是林拓在场,也不见得能撬开杭城的大门。 “自是我等小觑了官大人。”林琼倒是老实,其实林拓早就说过,这一次夜袭绝不可能成功。只是他不信非要亲自会一会这个声名在外的官淳歌,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是旗鼓相当,不,应该说淳歌是更胜一筹。林琼夜间偷袭,用的本就是出人意料的计谋,可一切的展将都像在官淳歌的预料之中一般,着实可见,淳歌的心思与才智。 “林将军倒是实诚。”淳歌悠闲地靠在城楼上,俯视下方:“不知众位可否听本官一言。” “官大人请说。”林琼也打起了官腔,也是像模像样。 “今日一战,诸位的实力,本官有所了解,偷袭杭城之难,相信诸位焉有所感,倒不如先行退兵。”淳歌自信一笑,说道:“要战,不在这一时。” “官大人此言有理。”林琼赞同地点着头,却是话音一转,笑道:“只是单凭这官大人的三言两语,本将军便离去,岂不是承认自己不如官大人了吗?” 淳歌眉角一挑,他还以为林拓手下的都是些习性较好的贵公子品格人物,未想今日瞧见的林琼却带有痞子的意味,甚是对他胃口。 “人贵有自知之明,林将军这是知难而退,世间的将军就是没有这份自知才会带着自己的兄弟们,一味求死。”淳歌的脸色没有一丝改变,仿佛他是那种不懂得何为军人的官员一般。 “好,世间没有,那本将军就做第一人。”说罢林琼带着自己的一批人头也不回地趟过了护城河。 “大人,他真的就做和么退了?”小旗子简直不要太崇拜淳歌啊。 “是啊,退了。”淳歌自嘲一笑,他哪里不知道林琼此番的来意,想他一个小小的官淳歌竟然让林拓手下的义子们都惦记上了,一个两个地来试探他,不过试探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他已经确定林拓百分之一百来到了杭城,就在林蒙的军营,下一战不是他死就是林拓死了。 湿淋淋的林琼回到了林蒙的军营,他掀开帘子,便迫不及待开口道:“义父,未将官淳歌招来,真真是人生憾事啊。” “杭城的情况如何?”关于淳歌林拓已经惋惜到麻木了,他如今想知道,杭城在淳歌的手上究竟是不是坚不可摧的。 “乍一看,官淳歌所使的手段,都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似的,给人一种黔驴技穷之感。”要真的是准备充分,淳歌为何不光明长大与林拓他们打一场,非要弄出些怪异的招式。 “你是这般以为的?”林拓一惊,他的义子他还是了解的,别看林琼做什么都像没用心似的,但他透过事物看本质的本事,却是了得。 “不,我不这么看。”果不其然林琼不似一般人,若是淳歌在此两人一定能引为知己的:“我倒觉得官淳歌这些做法是为了保留实力,将力量留在最后,给予最重一击,反倒让我们看不清他究竟有什么底牌在手。” 林琼的想法的的确确是合情合理的,然而在林拓的眼中,淳歌的做法又有另一番味道。 “你们可曾了解过官淳歌此人。”林拓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倘使淳歌不是优秀到一定地步,怎么会叫林洎死心塌地,爱得那么卑微无我。 “当世年轻一辈第一人。”林琼毫不犹豫给出高评价,要论综合能力只怕林洎也不及淳歌吧。 “我赞同。”林蒙瞬间站到了林琼那方,只剩下林锦迟疑了片刻。 “好吧,我也勉为其难地赞同吧。”这家伙说得似是又多么无奈一样。 “这孩子十五岁进入世人眼中,东南一战使他声名鹊起,可鲜少有人知晓,这一战乃是出自他的手笔,一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竟解决了东南十多年的战争,即便他的身旁有许多的能人异士,却也掩盖不住他的光芒。”林拓不是第一次夸赞淳歌,但这一次却说得真切。 “若说东南一战,淳歌是占尽了天时地利,那么北夷一战,便是他背水一战之作。”林拓微微一觉,说道:“淳歌最厉害之处,不是拥有多大的优势,而是物尽其用,并且是以众人预料不到的方式运用。” “当年松城城破,淳歌带着十几人困在松城,被阿史那找到,他能利用的人事物,一目了然,可偏偏就是这样,他与阿史那周旋了整整一夜,最后化险为夷。”林拓依然记得阿史那对淳歌的评价:“北夷的阿史那曾说,淳歌他是最理智的疯子,那年淳歌不过二十出头。” 三人听后不住地愣,淳歌的事迹被百姓越传越神,而探子所打听到的极为精简,这些细节他们从未听人说起过。现在得之,仍然忍不住自己的惊叹,他们甚至不能想象那个场面,究竟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他是如何击退阿史那的?”林锦很是好奇,在底牌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的情况下,怎么翻盘。 “没有人知道,但那天后,淳歌受了重伤。”林拓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真的还原当时的场景。 “义父的意思是,淳歌的所有的底牌就摆在我们面前,偏偏我们却不知他会如何使用,然一旦他动了底牌,必是有了决断,不是他必死,便是我们必亡。”林琼终是领悟了林拓此番话的真意。(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宿命33 第五百三十章宿命33 “当世年轻一辈第一人。[ 八〔(?一中文( ”林琼毫不犹豫给出高评价,要论综合能力只怕林洎也不及淳歌吧。 “我赞同。”林蒙瞬间站到了林琼那方,只剩下林锦迟疑了片刻。 “好吧,我也勉为其难地赞同吧。”这家伙说得似是又多么无奈一样。 “这孩子十五岁进入世人眼中,东南一战使他声名鹊起,可鲜少有人知晓,这一战乃是出自他的手笔,一个十五岁的毛头小子,竟解决了东南十多年的战争,即便他的身旁有许多的能人异士,却也掩盖不住他的光芒。”林拓不是第一次夸赞淳歌,但这一次却说得真切。 “若说东南一战,淳歌是占尽了天时地利,那么北夷一战,便是他背水一战之作。”林拓微微一觉,说道:“淳歌最厉害之处,不是拥有多大的优势,而是物尽其用,并且是以众人预料不到的方式运用。” “当年松城城破,淳歌带着十几人困在松城,被阿史那找到,他能利用的人事物,一目了然,可偏偏就是这样,他与阿史那周旋了整整一夜,最后化险为夷。”林拓依然记得阿史那对淳歌的评价:“北夷的阿史那曾说,淳歌他是最理智的疯子,那年淳歌不过二十出头。” 三人听后不住地愣,淳歌的事迹被百姓越传越神,而探子所打听到的极为精简,这些细节他们从未听人说起过。现在得之,仍然忍不住自己的惊叹,他们甚至不能想象那个场面,究竟会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他是如何击退阿史那的?”林锦很是好奇,在底牌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的情况下,怎么翻盘。 “没有人知道,但那天后,淳歌受了重伤。”林拓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真的还原当时的场景。 “义父的意思是,淳歌的所有的底牌就摆在我们面前。偏偏我们却不知他会如何使用,然一旦他动了底牌,必是有了决断,不是他必死。便是我们必亡。”林琼终是领悟了林拓此番话的真意。 又是两天过去,杭城周边越压抑,攻城的不动,守城的也不动,但杭城的粮食却在一日日地减少。林拓他们倒是粮草充足,然淳歌依旧是紧闭城门,看这样子,像是要与林拓死磕到底,来一出敌不动我不动的戏码。 “义父,按兵不动并非上策,得想个法子打破这僵局。”林琼这些日子已经思考清楚,等着淳歌出手,那是不可能了,现在比的就是耐心。可他们如今没有的便是耐心,杭城唾手可得,谁会愿意眼巴巴地等着呢。 “既是僵局,想要打破哪里这般容易。”林锦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护城河河水刺骨,我们手下的将士可不想你的兵,各个应用,他们可经不起河水的折腾,再者有一些都还不谙水性呢,渡河那时妄想。” “且不说渡河。即便是搭座桥,此时也是难上加难。”林蒙补充说道,要是派人搭座临时的桥,只怕桥还在搭。淳歌的弓弩便已射出了。 “义父可还记得赤壁之战是曹孟德所使计策。”林琼有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连环船之计?”林拓有些不明白林琼的意思,这里有没有什么大河,怎么用的着连环船。 “是的,正是连环船。”林琼拿过一张白纸,在纸上画了起来。 “你就不怕人家接着东风把你这船,给烧个干净。”林锦看着林琼兴致勃勃地画起了来连环船。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还笑,这被人用烂了的计谋,对上淳歌,难道林琼特地找虐。 “义父你看”林琼指着自己的连环船,说道:“护城河的河面宽约五米,一艘普通的船宽有一米,长有三米,只需将五艘船相连,便可做出一座桥来。” “你当对面的官淳歌是木头,看你这么大的阵仗还不射箭。”林锦翻了个白眼,只要淳歌用箭,他们这船还没连上,船上的人怕是都死光了。 “我就怕他不射箭呢。”林琼指着自己这船上独特的设计,说道:“这船朝杭城的一侧,树一块大木板。官淳歌的箭便可挡在木板之外,倒是将木板放下来,不就是一座桥。” 林琼自信一笑:“也不必非要五艘船,只要两艘船,两块三米长宽的木板,一座桥便能用最少的人力完成。” “桥一通,杭城的第一道屏障便被打破,攻破杭城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林蒙恨不得拍死自己的脑袋,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别的没有,几艘船和木板,我还是有的。”林锦清了清嗓子,傲娇说道。 “依你之计行事,倒是老夫亲自带兵,强攻杭城。”林拓的耐性已经被淳歌耗光了,这一次他要的就是快准狠。 以林锦的财力和能力,几艘船确实很容易也很快,第二天这些东西便出现在林蒙的军营了。桥梁的搭建,已经交给了林蒙,相信这样同意的任务林蒙一定很快能完成。 一艘船九个士兵,六人划船固定船身,不让船在河中移动,另外三个人拉着竖起的木板,两艘船十八个人就是林蒙这一次派出去完成任务的士兵。 “你说这木板真的能挡住杭城射来的箭?”一个拉木板的士兵,有些好奇地问另一个士兵。 “我怎么知道。”那士兵瞪了旁人一眼,这木板厚实得要命,前面那艘船在滑到的时候便会将木板倒到后面来,与自己手上的木板相叠加,那时他们只需要固定船身便可完成任务,荣华富贵近在眼前了。 这厢士兵说得起劲,杭城的人们确实奇怪,胡痞子指着那船不像船,木板不像木板的东西,问道:“大人,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三国形成时期,孙权、刘备联军于汉献帝建安十三年在长江赤壁一带大败曹操军队。”淳歌不咸不淡地说着,做的是炫耀才学的事儿,可偏就没人这么觉着。 “我的大人呦,我这肚子里的墨水,您是只晓得。”胡痞子委屈啊,三国时期,汉献帝,他哪里知道这么多啊,若是真的知道了,他还做痞子,早就做秀才去了。 “说白了就是”淳歌瞥了一眼胡痞子补充道:“赤壁之战” “你早说啊,这我知道。”赤壁之战可是说书人每年压箱底的剧本啊,胡痞子一天到晚没事干,听的就是这玩意。 “哦,这是连环船啊。”虽然下方的船已经变了样,但是胡痞子还是认了出来。 淳歌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心中觉着一阵好笑,当着他的面弄一出连环船,想要造条船,就凭几块木板想挡住他的箭,换个说法,林拓就料准了会用箭。 “来人。”淳歌随手招了一个士兵来,说道:“你待上二十人,出城将靠岸的那艘船毁了。” “得令”这士兵会接到淳歌的命令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不多时他便下去挑是士兵了。 再说那船上的九人,左等等右等等就是等不到淳歌他们放箭,一时间等在岸上的林蒙等人也奇怪了,这么动静淳歌难道看不着,既是看找了怎么不为所动啊。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更令人疑惑的事情却生了。杭城关闭了整整个把月的杭城城门,竟打开了,那些个在岸上的士兵不由得擦起了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只见杭城里出来了二十人,飞奔至护城河前,说话间便要与那船给毁掉,船上的士兵,显然没有想到迎接他们的不是箭,而是人,一时也无准备,就在大家伙都认为这靠近护城河的船上的人会命丧黄泉的时候。 一支箭,带有凌厉之势的箭,由对岸飞来,射中了那个带队的士兵,那士兵才不过二十出头,第一次出战奉的是他最最崇拜的官淳歌的命令,不曾想功未成名未就,便丧身于此,直直地倒了下去。 林蒙转头一看,这射箭的竟会是林拓,所谓老当益壮指的就是他了吧,一把弓一支箭,一射一个准,不多时便有三四人丧命在他的手下。林蒙健壮也拿起了弓,二十个士兵,在你一箭我一箭中自是无意生存的。 “老胡”淳歌贴近胡痞子的耳朵,不知说了句什么,胡痞子便面色沉重地离开了。而淳歌依旧在城口上看着前方,偶尔露出淡淡地笑意。 自打那二十人出城丧命后,杭城中便没了响动,这让林蒙不禁以为淳歌这是技穷了,无力反抗了,就在这时,连环船也成功地搭起了一座桥。 “林拓,你送了我一份大礼,我自是要还你一份的。”淳歌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随风飘入所有人的耳中,没有人听出了惊慌,他们只觉着淳歌的话里有笑意。 “不要多理,抓紧渡河。”林蒙一声令下,事先准备好的士兵便有次序地登船渡河。 敌军离对岸约还有一米的时候,淳歌仍然不为所动,突然林琼一声大叫:“回来。”就在众人不解的情况下。 “轰”一声巨响,响彻天际。(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修订)宿命33 第五百三十章(修订)宿命33 又是两天过去,杭城周边越压抑,攻城的不动,守城的也不动,但杭城的粮食却在一日日地减少,林拓他们倒是粮草充足,然淳歌依旧是紧闭城门,看这样子,像是要与林拓死磕到底,来一出敌不动我不动的戏码。{八一小说网(<<[<<< “义父,按兵不动并非上策,得想个法子打破这僵局。”林琼这些日子已经思考清楚,等着淳歌出手,那是不可能了,现在比的就是耐心,可他们如今没有的便是耐心,杭城唾手可得,谁会愿意眼巴巴地等着呢。 “既是僵局,想要打破哪里这般容易。”林锦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护城河河水刺骨,我们手下的将士可不想你的兵,各个应用,他们可经不起河水的折腾,再者有一些都还不谙水性呢,渡河那时妄想。” “且不说渡河,即便是搭座桥,此时也是难上加难。”林蒙补充说道,要是派人搭座临时的桥,只怕桥还在搭,淳歌的弓弩便已射出了。 “义父可还记得赤壁之战是曹孟德所使计策。”林琼有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连环船之计?”林拓有些不明白林琼的意思,这里有没有什么大河,怎么用的着连环船。 “是的,正是连环船。”林琼拿过一张白纸,在纸上画了起来。 “你就不怕人家接着东风把你这船,给烧个干净。”林锦看着林琼兴致勃勃地画起了来连环船,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还笑,这被人用烂了的计谋,对上淳歌,难道林琼特地找虐。 “义父你看”林琼指着自己的连环船,说道:“护城河的河面宽约五米,一艘普通的船宽有一米,长有三米,只需将五艘船相连。便可做出一座桥来。” “你当对面的官淳歌是木头,看你这么大的阵仗还不射箭。”林锦翻了个白眼,只要淳歌用箭,他们这船还没连上。船上的人怕是都死光了。 “我就怕他不射箭呢。”林琼指着自己这船上独特的设计,说道:“这船朝杭城的一侧,树一块大木板。官淳歌的箭便可挡在木板之外,倒是将木板放下来,不就是一座桥。” 林琼自信一笑:“也不必非要五艘船。只要两艘船,两块三米长宽的木板,一座桥便能用最少的人力完成。” “桥一通,杭城的第一道屏障便被打破,攻破杭城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林蒙恨不得拍死自己的脑袋,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别的没有,几艘船和木板,我还是有的。”林锦清了清嗓子,傲娇说道。 “依你之计行事,倒是老夫亲自带兵。强攻杭城。”林拓的耐性已经被淳歌耗光了,这一次他要的就是快准狠。 以林锦的财力和能力,几艘船确实很容易也很快,第二天这些东西便出现在林蒙的军营了。桥梁的搭建,已经交给了林蒙,相信这样同意的任务林蒙一定很快能完成。 一艘船九个士兵,六人划船固定船身,不让船在河中移动,另外三个人拉着竖起的木板,两艘船十八个人就是林蒙这一次派出去完成任务的士兵。 “你说这木板真的能挡住杭城射来的箭?”一个拉木板的士兵。有些好奇地问另一个士兵。 “我怎么知道。”那士兵瞪了旁人一眼,这木板厚实得要命,前面那艘船在滑到的时候便会将木板倒到后面来,与自己手上的木板相叠加。那时他们只需要固定船身便可完成任务,荣华富贵近在眼前了。 这厢士兵说得起劲,杭城的人们确实奇怪,胡痞子指着那船不像船,木板不像木板的东西,问道:“大人。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三国形成时期,孙权、刘备联军于汉献帝建安十三年在长江赤壁一带大败曹操军队。”淳歌不咸不淡地说着,做的是炫耀才学的事儿,可偏就没人这么觉着。 “我的大人呦,我这肚子里的墨水,您是只晓得。”胡痞子委屈啊,三国时期,汉献帝,他哪里知道这么多啊,若是真的知道了,他还做痞子,早就做秀才去了。 “说白了就是”淳歌瞥了一眼胡痞子补充道:“赤壁之战” “你早说啊,这我知道。”赤壁之战可是说书人每年压箱底的剧本啊,胡痞子一天到晚没事干,听的就是这玩意。 “哦,这是连环船啊。”虽然下方的船已经变了样,但是胡痞子还是认了出来。 淳歌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心中觉着一阵好笑,当着他的面弄一出连环船,想要造条船,就凭几块木板想挡住他的箭,换个说法,林拓就料准了会用箭。 “来人。”淳歌随手招了一个士兵来,说道:“你待上二十人,出城将靠岸的那艘船毁了。” “得令”这士兵会接到淳歌的命令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不多时他便下去挑是士兵了。 再说那船上的九人,左等等右等等就是等不到淳歌他们放箭,一时间等在岸上的林蒙等人也奇怪了,这么动静淳歌难道看不着,既是看找了怎么不为所动啊。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更令人疑惑的事情却生了。杭城关闭了整整个把月的杭城城门,竟打开了,那些个在岸上的士兵不由得擦起了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只见杭城里出来了二十人,飞奔至护城河前,说话间便要与那船给毁掉,船上的士兵,显然没有想到迎接他们的不是箭,而是人,一时也无准备,就在大家伙都认为这靠近护城河的船上的人会命丧黄泉的时候。 一支箭,带有凌厉之势的箭,由对岸飞来,射中了那个带队的士兵,那士兵才不过二十出头,第一次出战奉的是他最最崇拜的官淳歌的命令,不曾想功未成名未就,便丧身于此,直直地倒了下去。 林蒙转头一看,这射箭的竟会是林拓,所谓老当益壮指的就是他了吧,一把弓一支箭,一射一个准,不多时便有三四人丧命在他的手下。林蒙健壮也拿起了弓,二十个士兵,在你一箭我一箭中自是无意生存的。 “老胡”淳歌贴近胡痞子的耳朵,不知说了句什么,胡痞子便面色沉重地离开了。而淳歌依旧在城口上看着前方,偶尔露出淡淡地笑意。 自打那二十人出城丧命后,杭城中便没了响动,这让林蒙不禁以为淳歌这是技穷了,无力反抗了,就在这时,连环船也成功地搭起了一座桥。 “林拓,你送了我一份大礼,我自是要还你一份的。”淳歌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随风飘入所有人的耳中,没有人听出了惊慌,他们只觉着淳歌的话里有笑意。 “不要多理,抓紧渡河。”林蒙一声令下,事先准备好的士兵便有次序地登船渡河。 敌军离对岸约还有一米的时候,淳歌仍然不为所动,突然林琼一声大叫:“回来。”就在众人不解的情况下。 “轰”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船上的九人刚一抬头,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东西朝着他们全前进,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别说人了,就连三艘船都被压平了。 原是淳歌他们将护城河的吊桥放下了,巨大的吊桥压垮了船,更是逼退了众人,林蒙他们不得不往后退步。许是吊桥太长时间没有放下,地上积累的灰尘就像迷雾一般,将大家伙笼罩在内。 林琼挥着手,总算是看清了淳歌出了什么招,随手拉住一个兵士,说道:“马上压住吊桥四周,莫要让官淳歌将吊桥拉回去。” 一听林琼下令,好几个力气稍大的兵士便压住吊桥的四周,准备将吊绳给隔断,阻断淳歌他们与吊桥的联系。 淳歌选择当下吊桥本就是铤而走险,胡痞子那便早就在吊桥落地的第一瞬间就将吊桥往回拉,哪知敌军反应极快,这时的吊桥已经不是原来的重量,硬是往上拉,更是费力气。 那几个坐在吊桥上被拉到半空的士兵,依然不让其,用随身携带的匕,不停地上下移动,意图隔断吊绳。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若是胡痞子他们成功将吊桥拉回来,则隔断吊绳也无用,倘使林蒙他们敢在吊桥被拉起前就割断了吊绳,那么迎接他们的便是一条通往杭城的光明大道。 此刻的时间仿佛静止,胡痞子等人拼了命地使劲儿,那几个士兵豁出性命地割绳,双方都希望幸运之神眷顾自己。所有的人连眼睛都不敢眨地盯着,生怕一个眨眼的时间,错过了事情的变化。唯有淳歌一个人,似乎从未变过,淡漠地冷眼旁观,让人觉着他似乎不在为了杭城而奋斗。 “大人,你就不担心吗?”小旗子忍不住好奇问道。 “胜,乃我之幸,败乃我之命。”淳歌轻轻一笑,说道:“我虽不信命,不认命,却仍然阻挡不了它的安排。” 彼时正是淳歌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空气中似乎传来了细微的刺啦声,淳歌终是合上了眼,嘴角勾出一个苦涩的笑,这一刻终于来了。 因为吊绳断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宿命34 又是两天过去,杭城周边越压抑,攻城的不动,守城的也不动,但杭城的粮食却在一日日地减少,林拓他们倒是粮草充足,然淳歌依旧是紧闭城门,看这样子,像是要与林拓死磕到底,来一出敌不动我不动的戏码。八{一小说[〈〔<<网 “义父,按兵不动并非上策,得想个法子打破这僵局。”林琼这些日子已经思考清楚,等着淳歌出手,那是不可能了,现在比的就是耐心,可他们如今没有的便是耐心,杭城唾手可得,谁会愿意眼巴巴地等着呢。 “既是僵局,想要打破哪里这般容易。”林锦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护城河河水刺骨,我们手下的将士可不想你的兵,各个应用,他们可经不起河水的折腾,再者有一些都还不谙水性呢,渡河那时妄想。” “且不说渡河,即便是搭座桥,此时也是难上加难。”林蒙补充说道,要是派人搭座临时的桥,只怕桥还在搭,淳歌的弓弩便已射出了。 “义父可还记得赤壁之战是曹孟德所使计策。”林琼有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连环船之计?”林拓有些不明白林琼的意思,这里有没有什么大河,怎么用的着连环船。 “是的,正是连环船。”林琼拿过一张白纸,在纸上画了起来。 “你就不怕人家接着东风把你这船,给烧个干净。”林锦看着林琼兴致勃勃地画起了来连环船,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还笑,这被人用烂了的计谋,对上淳歌,难道林琼特地找虐。 “义父你看”林琼指着自己的连环船,说道:“护城河的河面宽约五米,一艘普通的船宽有一米,长有三米,只需将五艘船相连,便可做出一座桥来。” “你当对面的官淳歌是木头。看你这么大的阵仗还不射箭。”林锦翻了个白眼,只要淳歌用箭,他们这船还没连上,船上的人怕是都死光了。 “我就怕他不射箭呢。”林琼指着自己这船上独特的设计。说道:“这船朝杭城的一侧,树一块大木板。官淳歌的箭便可挡在木板之外,倒是将木板放下来,不就是一座桥。” 林琼自信一笑:“也不必非要五艘船,只要两艘船。两块三米长宽的木板,一座桥便能用最少的人力完成。” “桥一通,杭城的第一道屏障便被打破,攻破杭城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林蒙恨不得拍死自己的脑袋,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别的没有,几艘船和木板,我还是有的。”林锦清了清嗓子,傲娇说道。 “依你之计行事,倒是老夫亲自带兵,强攻杭城。”林拓的耐性已经被淳歌耗光了。这一次他要的就是快准狠。 以林锦的财力和能力,几艘船确实很容易也很快,第二天这些东西便出现在林蒙的军营了。桥梁的搭建,已经交给了林蒙,相信这样同意的任务林蒙一定很快能完成。 一艘船九个士兵,六人划船固定船身,不让船在河中移动,另外三个人拉着竖起的木板,两艘船十八个人就是林蒙这一次派出去完成任务的士兵。 “你说这木板真的能挡住杭城射来的箭?”一个拉木板的士兵,有些好奇地问另一个士兵。 “我怎么知道。”那士兵瞪了旁人一眼。这木板厚实得要命,前面那艘船在滑到的时候便会将木板倒到后面来,与自己手上的木板相叠加,那时他们只需要固定船身便可完成任务。荣华富贵近在眼前了。 这厢士兵说得起劲,杭城的人们确实奇怪,胡痞子指着那船不像船,木板不像木板的东西,问道:“大人,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三国形成时期。孙权、刘备联军于汉献帝建安十三年在长江赤壁一带大败曹操军队。”淳歌不咸不淡地说着,做的是炫耀才学的事儿,可偏就没人这么觉着。 “我的大人呦,我这肚子里的墨水,您是只晓得。”胡痞子委屈啊,三国时期,汉献帝,他哪里知道这么多啊,若是真的知道了,他还做痞子,早就做秀才去了。 “说白了就是”淳歌瞥了一眼胡痞子补充道:“赤壁之战” “你早说啊,这我知道。”赤壁之战可是说书人每年压箱底的剧本啊,胡痞子一天到晚没事干,听的就是这玩意。 “哦,这是连环船啊。”虽然下方的船已经变了样,但是胡痞子还是认了出来。 淳歌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心中觉着一阵好笑,当着他的面弄一出连环船,想要造条船,就凭几块木板想挡住他的箭,换个说法,林拓就料准了会用箭。 “来人。”淳歌随手招了一个士兵来,说道:“你待上二十人,出城将靠岸的那艘船毁了。” “得令”这士兵会接到淳歌的命令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不多时他便下去挑是士兵了。 再说那船上的九人,左等等右等等就是等不到淳歌他们放箭,一时间等在岸上的林蒙等人也奇怪了,这么动静淳歌难道看不着,既是看找了怎么不为所动啊。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更令人疑惑的事情却生了。杭城关闭了整整个把月的杭城城门,竟打开了,那些个在岸上的士兵不由得擦起了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 只见杭城里出来了二十人,飞奔至护城河前,说话间便要与那船给毁掉,船上的士兵,显然没有想到迎接他们的不是箭,而是人,一时也无准备,就在大家伙都认为这靠近护城河的船上的人会命丧黄泉的时候。 一支箭,带有凌厉之势的箭,由对岸飞来,射中了那个带队的士兵,那士兵才不过二十出头,第一次出战奉的是他最最崇拜的官淳歌的命令,不曾想功未成名未就,便丧身于此,直直地倒了下去。 林蒙转头一看,这射箭的竟会是林拓,所谓老当益壮指的就是他了吧,一把弓一支箭,一射一个准,不多时便有三四人丧命在他的手下。林蒙健壮也拿起了弓,二十个士兵,在你一箭我一箭中自是无意生存的。 “老胡”淳歌贴近胡痞子的耳朵,不知说了句什么,胡痞子便面色沉重地离开了。而淳歌依旧在城口上看着前方,偶尔露出淡淡地笑意。 自打那二十人出城丧命后,杭城中便没了响动,这让林蒙不禁以为淳歌这是技穷了,无力反抗了,就在这时,连环船也成功地搭起了一座桥。 “林拓,你送了我一份大礼,我自是要还你一份的。”淳歌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随风飘入所有人的耳中,没有人听出了惊慌,他们只觉着淳歌的话里有笑意。 “不要多理,抓紧渡河。”林蒙一声令下,事先准备好的士兵便有次序地登船渡河。 敌军离对岸约还有一米的时候,淳歌仍然不为所动,突然林琼一声大叫:“回来。”就在众人不解的情况下。 “轰”一声巨响,响彻天际。 船上的九人刚一抬头,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东西朝着他们全前进,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别说人了,就连三艘船都被压平了。 原是淳歌他们将护城河的吊桥放下了,巨大的吊桥压垮了船,更是逼退了众人,林蒙他们不得不往后退步。许是吊桥太长时间没有放下,地上积累的灰尘就像迷雾一般,将大家伙笼罩在内。 林琼挥着手,总算是看清了淳歌出了什么招,随手拉住一个兵士,说道:“马上压住吊桥四周,莫要让官淳歌将吊桥拉回去。” 一听林琼下令,好几个力气稍大的兵士便压住吊桥的四周,准备将吊绳给隔断,阻断淳歌他们与吊桥的联系。 淳歌选择当下吊桥本就是铤而走险,胡痞子那便早就在吊桥落地的第一瞬间就将吊桥往回拉,哪知敌军反应极快,这时的吊桥已经不是原来的重量,硬是往上拉,更是费力气。 那几个坐在吊桥上被拉到半空的士兵,依然不让其,用随身携带的匕,不停地上下移动,意图隔断吊绳。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若是胡痞子他们成功将吊桥拉回来,则隔断吊绳也无用,倘使林蒙他们敢在吊桥被拉起前就割断了吊绳,那么迎接他们的便是一条通往杭城的光明大道。 此刻的时间仿佛静止,胡痞子等人拼了命地使劲儿,那几个士兵豁出性命地割绳,双方都希望幸运之神眷顾自己。所有的人连眼睛都不敢眨地盯着,生怕一个眨眼的时间,错过了事情的变化。唯有淳歌一个人,似乎从未变过,淡漠地冷眼旁观,让人觉着他似乎不在为了杭城而奋斗。 “大人,你就不担心吗?”小旗子忍不住好奇问道。 “胜,乃我之幸,败乃我之命。”淳歌轻轻一笑,说道:“我虽不信命,不认命,却仍然阻挡不了它的安排。” 彼时正是淳歌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空气中似乎传来了细微的刺啦声,淳歌终是合上了眼,嘴角勾出一个苦涩的笑,这一刻终于来了。 因为吊绳断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宿命34(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修订) 宿命34 第五百三十一章(修订)宿命34 林琼挥着手,总算是看清了淳歌出了什么招,随手拉住一个兵士,说道:“马上压住吊桥四周,莫要让官淳歌将吊桥拉回去。八<一中(文 ” 一听林琼下令,好几个力气稍大的兵士便压住吊桥的四周,准备将吊绳给隔断,阻断淳歌他们与吊桥的联系。 淳歌选择当下吊桥本就是铤而走险,胡痞子那便早就在吊桥落地的第一瞬间就将吊桥往回拉,哪知敌军反应极快,这时的吊桥已经不是原来的重量,硬是往上拉,更是费力气。 那几个坐在吊桥上被拉到半空的士兵,依然不让其,用随身携带的匕,不停地上下移动,意图隔断吊绳。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若是胡痞子他们成功将吊桥拉回来,则隔断吊绳也无用,倘使林蒙他们敢在吊桥被拉起前就割断了吊绳,那么迎接他们的便是一条通往杭城的光明大道。 此刻的时间仿佛静止,胡痞子等人拼了命地使劲儿,那几个士兵豁出性命地割绳,双方都希望幸运之神眷顾自己。所有的人连眼睛都不敢眨地盯着,生怕一个眨眼的时间,错过了事情的变化。唯有淳歌一个人,似乎从未变过,淡漠地冷眼旁观,让人觉着他似乎不在为了杭城而奋斗。 “大人,你就不担心吗?”小旗子忍不住好奇问道。 “胜,乃我之幸,败乃我之命。”淳歌轻轻一笑,说道:“我虽不信命,不认命,却仍然阻挡不了它的安排。” 彼时正是淳歌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空气中似乎传来了细微的刺啦声,淳歌终是合上了眼,嘴角勾出一个苦涩的笑,这一刻终于来了。 因为吊绳断了。 吊桥在众人的眼中猛然落下,于杭城士兵而言这是悲。于林拓这一方这是喜。悲喜交加的这一刻,大家似乎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愣愣地望着紧闭的杭城城门。 “大人,大人。大大大人”胡痞子看着那群蠢蠢欲动的敌军,他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了点颤抖。 “死守城门。”淳歌没有在用别的什么招数,他知道一模一样的招数,对于林拓他们这些聪明人来说是没有用的。 “是大人。”胡痞子已然成了淳歌的先锋,再加上前些日子的事儿。他在杭城的号召力也多了几份。 “老胡”淳歌轻声地叫住了胡痞子,说道:“害怕吗?” 害怕,当然了,胡痞子不过是个地痞流氓什么时候见过两军交战的阵仗,或许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痞子,除了收收保护费,欺压百姓,还能干些什么,只有淳歌。他给了胡痞子尊严,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人。是啊,他一见下头的敌军,害怕恐惧便忍不地涌上心头,但是,为了城中的百姓,为了自己,为了淳歌的那一份信任,他终是懂得了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 “大人,我不怕。”胡痞子凝视淳歌的双眼。他这一生,窝囊过,漂泊过,也曾荣耀过。就在此刻,即便是死在这一瞬,他也无憾了。 “去吧。”淳歌笑了,那是一抹如暖阳般的微笑,他没有激励的话语,没有绝对的命令。有的只是云淡风轻。 胡痞子转身的背影,已经不像几个月前那般随性,他的步伐中承载了他的尊严,走得更加踏实了。 “小旗子,将百姓都叫过来吧。”淳歌略带沙哑的样子,和那双平静如水的眼,安抚了小旗子不安的心。 “是”小旗子一直都知道淳歌是个文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强烈地觉得淳歌是一个大儒,仿佛尘世的纷扰都不能影响他的儒者。 在小旗子走后,淳歌没有在城楼上停留,他来到了城楼下,抬头望着这一座他苦守的城,今日一战,他可以倾其所有,只愿的一个绝无遗憾。 不一会儿,小旗子便领着杭城的百姓来到了城楼下,他们所有人听得到外头的攻城声,那震动天地的声音,正一颤一颤地打击着大家伙的心,但是他们眼睛所看到的是一个褪去了威严的人,静静地站在城楼下,就像幼时等着你回家的亲人,给人送去了一抹坚定的力量。 “来了啊。”淳歌一开口,没有官员的官腔,就像是跟家里人聊天一样。 “来了。”百姓们三三俩俩地开口,淳歌在这个时候将他们叫到了城楼前,这是为了什么啊,难不成要他们当炮灰。 “我,官淳歌已是而立之年,我自认不愧于心。”淳歌噙着一抹淡笑:“可却要对你们失言了。” “也许我守不住杭城了。”微风轻拂着淳歌的脸,他穿的并不是官服,而是平常装扮,除了鬓角的银丝,看起来真不像是一个三十岁的人。他的话说得坦白,却胜过任何的花言巧语。 “或许杭城城破,杭城的士兵会随着杭城死去,我会随着杭城死去,你们中有些人会随着杭城死去。”淳歌真挚地望着所有的百姓,说道:“但,我需要一些人活着,活着记得曾经的杭城是这样的,在杭城逝去的时候,他们可以告诉杭城的子孙,这一年杭城有过我们这些人,在这一年以前杭城有什么故事。” “你们”淳歌顿了顿,这才补充道:“谁愿意成为,这一些人,记住我杭城历史的这一些人。” “大人”百姓们想过淳歌要他们死,也想过淳歌要他们活,可就是没想过淳歌是要他们带着所有死去的人的生命,活着走下去,带着古老的杭城的记忆活下去。明明,这样的人应该是淳歌,他这个天下第一才子,然他却开了这样的口。 “这些人,请站到我,左手边。”淳歌的左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大家伙看着淳歌,又看看自己,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迈出这一步。淳歌心中百感交集,若是在别的城市,兴许大家都想活着,可在他们杭城,百姓么却有着与杭城同生共死的决心。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杭城,不愿意活着。”淳歌靠近年轻的一些人,开口道:“你们觉着活着也是苟活于世,不愿意做那样窝囊的人。”淳歌走进年老的一些人,说道:“你们觉着,自己已经老了,那就随着杭城一起变为历史吧,将生机留给年轻人。” “可是你们知道吗。”淳歌背过身去,看着这座城楼,低声说道:“活着才是最痛苦的,因为要看着所有人死去,看着自己的家沦为废墟,看着拥有的尽数失去。” “我没有那个本事,所以我不求生。”淳歌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众人:“左手边的不求死,右手边不求生。” 原本极尽简单的选择,在淳歌眼前的百姓面前,却显得那样艰难,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却显得这么漫长,终于有人迈开了脚步,生死的选择,一半一半,却已经出乎淳歌的预料了。 “左手边的人,现在可以回家了。”所谓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杭城攻下的那一刻,林拓并不会想到原本该是人去楼空的地方,百姓会重新住进去。 “请你们记得,无论谁死在你们的眼前,也不要出一声声响。”淳歌舒展眉头:“你们不为天下,不为皇上,更不为我,为的只你们自己,为的只即将成为历史的杭城。” “大人”许多百姓忍不住眼中的泪,这一声叫唤便成了哭声,但他们都擦干了泪,依着淳歌的安排去了。 “我不想你们去战场。”淳歌的脸上少了一份严肃,多了一份商量的语气:“你们可愿去保护皇上。” 保护皇上,林拓的做种目的便是杀了皇上,第一次听淳歌这样的要求,仿佛淳歌是想让剩下的这些百姓送死,但他们却是明白,战场才是最危险的地方,而保护皇上,多了一份活下去的机会。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归是有了打算:“大人,我们想要跟随你。” “我?”淳歌指着自己,笑道:“好,你们就跟着我吧,咱们最后再轰轰烈烈地活一次。” 淳歌这头将百姓们安排的妥当,可行宫那却是乱成了一锅粥,攻打的声音,一次次冲击他们的耳膜,许多胆小的差点就自个儿逃走了。 “太子殿下,这人都打到门口了,这这这可怎么办啊。”一位平日里官威极重的官员,抖着手问道。 苏佑君已经不是当初刚来杭城的那个太子,面对未知的战事他已然不再手足无措。 “慌什么。”苏佑君一声斥责,恍然间让大家看到了曾经的苏见豫。 “可可可是,殿下,逆贼近在咫尺啊。”官员们异口同声说道。 “既然知道逆贼近在眼前,你以为慌乱,便能逃得了?”苏佑君讽刺一笑,反问道。 “自是逃不了的。”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入,那时淳歌的声音。 “淳歌”见到淳歌苏佑君不由得松了口气。 “殿下,逆贼已至,臣请皇上殿下与一众官员先行撤离杭城。”淳歌身后出现了一千人,这边是淳歌用来保护苏见豫他们的士兵。 “如何撤离?”苏佑君奇怪了,林拓攻城一旦成功,他们那里还有什么机会逃走啊。 “围魏救赵,未尝不可。”(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补充)宿命34 第五百三十一章(补充)宿命34 吊桥在众人的眼中猛然落下,于杭城士兵而言这是悲,于林拓这一方这是喜。八一小说<网 悲喜交加的这一刻,大家似乎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愣愣地望着紧闭的杭城城门。 “大人,大人,大大大人”胡痞子看着那群蠢蠢欲动的敌军,他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了点颤抖。 “死守城门。”淳歌没有在用别的什么招数,他知道一模一样的招数,对于林拓他们这些聪明人来说是没有用的。 “是大人。”胡痞子已然成了淳歌的先锋,再加上前些日子的事儿,他在杭城的号召力也多了几份。 “老胡”淳歌轻声地叫住了胡痞子,说道:“害怕吗?” 害怕,当然了,胡痞子不过是个地痞流氓什么时候见过两军交战的阵仗,或许根本就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痞子,除了收收保护费,欺压百姓,还能干些什么,只有淳歌,他给了胡痞子尊严,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人。是啊,他一见下头的敌军,害怕恐惧便忍不地涌上心头,但是,为了城中的百姓,为了自己,为了淳歌的那一份信任,他终是懂得了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 “大人,我不怕。”胡痞子凝视淳歌的双眼,他这一生,窝囊过,漂泊过,也曾荣耀过,就在此刻,即便是死在这一瞬,他也无憾了。 “去吧。”淳歌笑了,那是一抹如暖阳般的微笑,他没有激励的话语,没有绝对的命令,有的只是云淡风轻。 胡痞子转身的背影,已经不像几个月前那般随性,他的步伐中承载了他的尊严,走得更加踏实了。 “小旗子,将百姓都叫过来吧。”淳歌略带沙哑的样子,和那双平静如水的眼。安抚了小旗子不安的心。 “是”小旗子一直都知道淳歌是个文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强烈地觉得淳歌是一个大儒,仿佛尘世的纷扰都不能影响他的儒者。 在小旗子走后。淳歌没有在城楼上停留,他来到了城楼下,抬头望着这一座他苦守的城,今日一战,他可以倾其所有。只愿的一个绝无遗憾。 不一会儿,小旗子便领着杭城的百姓来到了城楼下,他们所有人听得到外头的攻城声,那震动天地的声音,正一颤一颤地打击着大家伙的心,但是他们眼睛所看到的是一个褪去了威严的人,静静地站在城楼下,就像幼时等着你回家的亲人,给人送去了一抹坚定的力量。 “来了啊。”淳歌一开口,没有官员的官腔。就像是跟家里人聊天一样。 “来了。”百姓们三三俩俩地开口,淳歌在这个时候将他们叫到了城楼前,这是为了什么啊,难不成要他们当炮灰。 “我,官淳歌已是而立之年,我自认不愧于心。”淳歌噙着一抹淡笑:“可却要对你们失言了。” “也许我守不住杭城了。”微风轻拂着淳歌的脸,他穿的并不是官服,而是平常装扮,除了鬓角的银丝,看起来真不像是一个三十岁的人。他的话说得坦白。却胜过任何的花言巧语。 “或许杭城城破,杭城的士兵会随着杭城死去,我会随着杭城死去,你们中有些人会随着杭城死去。”淳歌真挚地望着所有的百姓。说道:“但,我需要一些人活着,活着记得曾经的杭城是这样的,在杭城逝去的时候,他们可以告诉杭城的子孙,这一年杭城有过我们这些人。在这一年以前杭城有什么故事。” “你们”淳歌顿了顿,这才补充道:“谁愿意成为,这一些人,记住我杭城历史的这一些人。” “大人”百姓们想过淳歌要他们死,也想过淳歌要他们活,可就是没想过淳歌是要他们带着所有死去的人的生命,活着走下去,带着古老的杭城的记忆活下去。明明,这样的人应该是淳歌,他这个天下第一才子,然他却开了这样的口。 “这些人,请站到我,左手边。”淳歌的左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大家伙看着淳歌,又看看自己,却没有一个人愿意迈出这一步。淳歌心中百感交集,若是在别的城市,兴许大家都想活着,可在他们杭城,百姓么却有着与杭城同生共死的决心。 “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杭城,不愿意活着。”淳歌靠近年轻的一些人,开口道:“你们觉着活着也是苟活于世,不愿意做那样窝囊的人。”淳歌走进年老的一些人,说道:“你们觉着,自己已经老了,那就随着杭城一起变为历史吧,将生机留给年轻人。” “可是你们知道吗。”淳歌背过身去,看着这座城楼,低声说道:“活着才是最痛苦的,因为要看着所有人死去,看着自己的家沦为废墟,看着拥有的尽数失去。” “我没有那个本事,所以我不求生。”淳歌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众人:“左手边的不求死,右手边不求生。” 原本极尽简单的选择,在淳歌眼前的百姓面前,却显得那样艰难,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却显得这么漫长,终于有人迈开了脚步,生死的选择,一半一半,却已经出乎淳歌的预料了。 “左手边的人,现在可以回家了。”所谓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杭城攻下的那一刻,林拓并不会想到原本该是人去楼空的地方,百姓会重新住进去。 “请你们记得,无论谁死在你们的眼前,也不要出一声声响。”淳歌舒展眉头:“你们不为天下,不为皇上,更不为我,为的只你们自己,为的只即将成为历史的杭城。” “大人”许多百姓忍不住眼中的泪,这一声叫唤便成了哭声,但他们都擦干了泪,依着淳歌的安排去了。 “我不想你们去战场。”淳歌的脸上少了一份严肃,多了一份商量的语气:“你们可愿去保护皇上。” 保护皇上,林拓的做种目的便是杀了皇上,第一次听淳歌这样的要求,仿佛淳歌是想让剩下的这些百姓送死,但他们却是明白,战场才是最危险的地方,而保护皇上,多了一份活下去的机会。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归是有了打算:“大人,我们想要跟随你。” “我?”淳歌指着自己,笑道:“好,你们就跟着我吧,咱们最后再轰轰烈烈地活一次。” 淳歌这头将百姓们安排的妥当,可行宫那却是乱成了一锅粥,攻打的声音,一次次冲击他们的耳膜,许多胆小的差点就自个儿逃走了。 “太子殿下,这人都打到门口了,这这这可怎么办啊。”一位平日里官威极重的官员,抖着手问道。 苏佑君已经不是当初刚来杭城的那个太子,面对未知的战事他已然不再手足无措。 “慌什么。”苏佑君一声斥责,恍然间让大家看到了曾经的苏见豫。 “可可可是,殿下,逆贼近在咫尺啊。”官员们异口同声说道。 “既然知道逆贼近在眼前,你以为慌乱,便能逃得了?”苏佑君讽刺一笑,反问道。 “自是逃不了的。”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入,那时淳歌的声音。 “淳歌”见到淳歌苏佑君不由得松了口气。 “殿下,逆贼已至,臣请皇上殿下与一众官员先行撤离杭城。”淳歌身后出现了一千人,这边是淳歌用来保护苏见豫他们的士兵。 “如何撤离?”苏佑君奇怪了,林拓攻城一旦成功,他们那里还有什么机会逃走啊。 “围魏救赵,未尝不可。”淳歌反倒是坐到一边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 苏佑君是何曾聪明的人,自是一点就通,所谓的围魏救赵就是找人引开林拓的注意力,让他们能够逃走吧,只是谁来做这个“魏”才能引的开林拓呢。 “殿下自是臣来做这个‘魏’,殿下与皇上自是安心撤离便可。”淳歌像是苏佑君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一见苏佑君皱眉,便想到了他心中所思。 “你留下?”苏佑君一下子没控制好,失态了:“你怎么能留下。” 淳歌还真就没想到苏佑君会有这个反应,他笑了笑,也不知是笑些什么,说道:“敢问殿下,谁对林拓有这般大的引力,这杭城中除了下官,也只剩下皇上与殿下了吧。”淳歌这话的意思非常明白,你苏家父子是绝对不会做炮灰的,那么这个炮灰只能是淳歌来做啊。 那略有深意的眼神,看着苏佑君,一时间叫他不敢直视,确实他不想淳歌留下,但是他更不想自己留下。 “殿下,带着众官员躲到城楼边去,臣则在行宫吸引林拓的注意,待到林拓等主力到了行宫,殿下便趁机打出杭城,臣会拖延主林拓的军队,殿下只管北上,与定山王汇合。”淳歌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个计划,谁都听得出,这一仗淳歌必死无疑,可他本人却是释然得很。 苏佑君知道淳歌这个计划没有问题,顺利的话他们一定能逃出杭城,可他却有些说不出口,要他亲自说出一个好字,有些难。 “殿下林拓马上就要攻进来了,万望殿下早作决断。”淳歌的眼中看不见苏佑君的挣扎。 选择有时候是有些难,却也不是非常难,不过挣扎挣扎也就说服自己了,所以众人都听到了苏佑君口中的那个字:“好。”(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宿命35 第五百三十二章宿命35 “殿下,逆贼已至,臣请皇上殿下与一众官员先行撤离杭城。[ 八[[一[(<〈中<文[< ”淳歌身后出现了一千人,这边是淳歌用来保护苏见豫他们的士兵。 “如何撤离?”苏佑君奇怪了,林拓攻城一旦成功,他们那里还有什么机会逃走啊。 “围魏救赵,未尝不可。”淳歌反倒是坐到一边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 苏佑君是何曾聪明的人,自是一点就通,所谓的围魏救赵就是找人引开林拓的注意力,让他们能够逃走吧,只是谁来做这个“魏”才能引的开林拓呢。 “殿下自是臣来做这个‘魏’,殿下与皇上自是安心撤离便可。”淳歌像是苏佑君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一见苏佑君皱眉,便想到了他心中所思。 “你留下?”苏佑君一下子没控制好,失态了:“你怎么能留下。” 淳歌还真就没想到苏佑君会有这个反应,他笑了笑,也不知是笑些什么,说道:“敢问殿下,谁对林拓有这般大的引力,这杭城中除了下官,也只剩下皇上与殿下了吧。”淳歌这话的意思非常明白,你苏家父子是绝对不会做炮灰的,那么这个炮灰只能是淳歌来做啊。 那略有深意的眼神,看着苏佑君,一时间叫他不敢直视,确实他不想淳歌留下,但是他更不想自己留下。 “殿下,带着众官员躲到城楼边去,臣则在行宫吸引林拓的注意,待到林拓等主力到了行宫,殿下便趁机打出杭城,臣会拖延主林拓的军队,殿下只管北上,与定山王汇合。”淳歌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个计划,谁都听得出,这一仗淳歌必死无疑,可他本人却是释然得很。 苏佑君知道淳歌这个计划没有问题。顺利的话他们一定能逃出杭城,可他却有些说不出口,要他亲自说出一个好字,有些难。 “殿下林拓马上就要攻进来了。万望殿下早作决断。”淳歌的眼中看不见苏佑君的挣扎。 选择有时候是有些难,却也不是非常难,不过挣扎挣扎也就说服自己了,所以众人都听到了苏佑君口中的那个字:“好。” 苏佑君带着人一走,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行宫便显得格外冷清,留下的只有淳歌以及跟着在淳歌身后的百姓们。 “大人,您就这样让太子他们走了?”一个胆子还算比较大的百姓,走到了淳歌身旁,问道。 百姓们自然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行宫,乃是皇帝下榻的地方,林拓之所以攻击杭城大多是因为皇上以及皇上随行的官员们,可淳歌却将这儿所有的人都调走了,自己待在这个地方,大多数的人都是五层读书识字的百姓。他们认为多个人就多分力量,自是不懂淳歌这么做的理由。 “是啊,就这么走了。”淳歌浅浅一笑,朝着主位走去,顺便坐了下来。 “大人,我虽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的理,这杭城的兵本就少了,您还将一千人给了太子他们。”这不是自个找死吗,这半句话他还留在口中。不好明说,但他相信淳歌一定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淳歌抬眼,仔细观察这个男子,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年轻力壮的好时候,瞧他手上的粗茧,和强壮的身躯,十有八九是农民。 “我叫阿牛。”男子不曾想到淳歌这么个大人物会问他的名字,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阿牛平日里种几亩田地啊。”淳歌的语气就像是与人唠嗑一般。 “少说十来亩,若是老天爷给饭吃二十亩也不是有的。”阿牛一家人都是种地的。收成还是不错的。阿牛刚说完,便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儿,对了他都没说自个是种田的,可淳歌却看出来了,于是与他对淳歌的崇拜再上了一个程度。 “一家人种地,总是互帮互助的,多一个人,便省了份力气。”淳歌以轻缓的口吻,尽量让那些和阿牛有着同样疑问的人们都听清楚。 “但若是雨天要收稻子了,一家人有的说赶紧去收,有的说,算了都被雨打湿了,早收晚收都是一样的。”淳歌笑了笑,问道:“倘若这一家人去收稻子,这度能快吗?” “自是不会的。”大家伙异口同声回答道。 “若是一家人,全部支持马上去收稻子,你们这家人的度有会是如何呢?”淳歌依旧笑着,语气中多了分耐心。 “那当然快了,力气都往一处使了。”阿牛憨憨地笑着。 “是啊,那多快啊。”淳歌将自己裤脚上的灰尘打掉,说道:“此时此刻,敌军攻城,咱们想着的是如何守住城,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可太子和京师的官员们,却不曾这般想,他们关系着天下,他们性命自是比咱们宝贵。” “我懂了。”阿牛以一拍脑子,说道:“太子和咱们不一心,若是他们再次这儿,咱们在前头打,他们在后头拉,咱们更加打不赢了,反之他们要是走了,咱们就是一股绳,劲儿都往一处使,还有机会能打赢。” “正是这个理。”淳歌含着笑点头。 行宫的氛围还算温馨,可杭城外头却是生死相搏。当杭城的吊桥被割断的那一刹那,就连林拓也不相信,契机来得这么迅,还是林琼第一个反应过来,领着自己的亲兵,跳上吊桥,不一会儿,整座吊桥便被放了下来。 众人通过吊桥,到达杭城城下,第一次有觉着幸福来得这么突然,然而他们也知道杭城是块硬骨头,他们需要用上全部的力气,才能攻破。 “众将士听令,兵分三路,一路攀城墙而上,一路以巨木撞城门,剩下一路作为补给,立即行动。”林琼迅将任务安排好,自己退到了后方,他从来就不是上战场的人,他与林拓的工作,是决胜千里之外,而林蒙的工作则是带领士兵冲锋陷阵。 “义父,这杭城便这样被攻破了?”林锦在军营中看着林蒙带领着士兵而去的样子,不敢相信,昨日还在商量如何度过护城河这道天险,今日就要兵临城下了,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吧。 “快吗?”林拓反问了一句,他等今日已经等了数年了。 “那官淳歌为何将吊桥放下呢。”林锦实在不明白,要是淳歌死守的话,还能再撑几日,可他偏偏犯了致命的错误,以至于双方决战的时间便被提前了。 “吊桥骤然落下,正好破了连环船一计,官淳歌此招不是败笔。”林琼回到军营正好听见林锦的话,他倒不认为淳歌犯了什么错误。 “若非他一意孤行将吊桥放下,怎会让咱们抓住时机呢。”林锦倒是觉得,面对这么打得阵仗神都会犯错,更何况淳歌只是个人呢。 “我倒佩服官淳歌的胆识,明知道放下吊桥会有危险,可他却还是做了。”若是易地而处,林琼是绝对不会放下吊桥的,那样的带价实在是有些大,要是成功便罢了,若是失败,就如现在的状况一样,仿佛是淳歌自找死路。 林锦挑了挑眉,他从未见过淳歌,可从别人嘴巴里听过来这官淳歌一点都不像是他们这一辈的人,好像这样的人物,该出现在林拓这一辈才对。 “他从不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他谨慎的程度乎任何人的想象。”林拓不愧是老江湖,思绪绝对是敢在这些个义子的前头:“想来他是猜到了苏佑启的军队不可能支援,杭城又不能死守,才有了这招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林琼眉头一皱,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说道:“义父的意思是,官淳歌这么做事有目的的。” “目的”林锦嘲讽一笑,说道:“他还能有什么目的,难不成杭城破了城,还能让苏见豫等人逃出来不成。” “这倒未可知。”林拓眼前一亮,说道:“不愧是官淳歌。” “义父想到了什么?”林琼试探地问道。 “倘使攻城是淳歌带所有着兵逃了出来,我军当如何?”林拓喝了口茶,看着林琼问道。 “自是全力追击。”不用林琼回答,林锦便说出了答案。 “没错,看见淳歌出逃,第一个念头便是将他追回来,可我军的目的是什么?”这正是林拓欣赏淳歌的地方,与淳歌博弈真真是乐趣无穷啊。 “活捉苏见豫。”林琼好像知道了一些:“官淳歌这是以自己为饵,行了一招调虎离山计。” “倘使我军追官淳歌而去,那苏见豫便可大大方方地从杭城走出来。”林锦这会儿才恍然大悟,不由得暗叹淳歌的心思细腻。 “苏家父子惜命,定然不会做那突围之人,义父所想甚是有理,孩子这便告诉林蒙,破了杭城直奔行宫,不理他人。”林琼刚喘了几口气,便再次离去,这一次他便是等擒了苏家父子,再回来复命。 只是就连林拓也没想到,苏见豫彼时正在昏迷,而苏佑君自是不如淳歌,全权由淳歌做主,这才让淳歌有机会反其道而行。(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修订)宿命35 第五百三十二章(修订)宿命35 苏佑君带着人一走,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行宫便显得格外冷清,留下的只有淳歌以及跟着在淳歌身后的百姓们。 “大人,您就这样让太子他们走了?”一个胆子还算比较大的百姓,走到了淳歌身旁,问道。 百姓们自然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行宫,乃是皇帝下榻的地方,林拓之所以攻击杭城大多是因为皇上以及皇上随行的官员们,可淳歌却将这儿所有的人都调走了,自己待在这个地方,大多数的人都是五层读书识字的百姓,他们认为多个人就多分力量,自是不懂淳歌这么做的理由。 “是啊,就这么走了。”淳歌浅浅一笑,朝着主位走去,顺便坐了下来。 “大人,我虽没有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的理,这杭城的兵本就少了,您还将一千人给了太子他们。”这不是自个找死吗,这半句话他还留在口中,不好明说,但他相信淳歌一定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淳歌抬眼,仔细观察这个男子,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年轻力壮的好时候,瞧他手上的粗茧,和强壮的身躯,十有八九是农民。 “我叫阿牛。”男子不曾想到淳歌这么个大人物会问他的名字,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阿牛平日里种几亩田地啊。”淳歌的语气就像是与人唠嗑一般。 “少说十来亩,若是老天爷给饭吃二十亩也不是有的。”阿牛一家人都是种地的,收成还是不错的。阿牛刚说完,便觉着有什么不对劲儿,对了他都没说自个是种田的,可淳歌却看出来了,于是与他对淳歌的崇拜再上了一个程度。 “一家人种地,总是互帮互助的,多一个人,便省了份力气。”淳歌以轻缓的口吻。尽量让那些和阿牛有着同样疑问的人们都听清楚。 “但若是雨天要收稻子了,一家人有的说赶紧去收,有的说,算了都被雨打湿了。早收晚收都是一样的。”淳歌笑了笑,问道:“倘若这一家人去收稻子,这度能快吗?” “自是不会的。”大家伙异口同声回答道。 “若是一家人,全部支持马上去收稻子,你们这家人的度有会是如何呢?”淳歌依旧笑着。语气中多了分耐心。 “那当然快了,力气都往一处使了。”阿牛憨憨地笑着。 “是啊,那多快啊。”淳歌将自己裤脚上的灰尘打掉,说道:“此时此刻,敌军攻城,咱们想着的是如何守住城,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可太子和京师的官员们,却不曾这般想。他们关系着天下,他们性命自是比咱们宝贵。” “我懂了。”阿牛以一拍脑子,说道:“太子和咱们不一心,若是他们再次这儿,咱们在前头打,他们在后头拉,咱们更加打不赢了,反之他们要是走了,咱们就是一股绳,劲儿都往一处使。还有机会能打赢。” “正是这个理。”淳歌含着笑点头。 行宫的氛围还算温馨,可杭城外头却是生死相搏。当杭城的吊桥被割断的那一刹那,就连林拓也不相信,契机来得这么迅。还是林琼第一个反应过来,领着自己的亲兵,跳上吊桥,不一会儿,整座吊桥便被放了下来。 众人通过吊桥,到达杭城城下。第一次有觉着幸福来得这么突然,然而他们也知道杭城是块硬骨头,他们需要用上全部的力气,才能攻破。 “众将士听令,兵分三路,一路攀城墙而上,一路以巨木撞城门,剩下一路作为补给,立即行动。”林琼迅将任务安排好,自己退到了后方,他从来就不是上战场的人,他与林拓的工作,是决胜千里之外,而林蒙的工作则是带领士兵冲锋陷阵。 “义父,这杭城便这样被攻破了?”林锦在军营中看着林蒙带领着士兵而去的样子,不敢相信,昨日还在商量如何度过护城河这道天险,今日就要兵临城下了,度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吧。 “快吗?”林拓反问了一句,他等今日已经等了数年了。 “那官淳歌为何将吊桥放下呢。”林锦实在不明白,要是淳歌死守的话,还能再撑几日,可他偏偏犯了致命的错误,以至于双方决战的时间便被提前了。 “吊桥骤然落下,正好破了连环船一计,官淳歌此招不是败笔。”林琼回到军营正好听见林锦的话,他倒不认为淳歌犯了什么错误。 “若非他一意孤行将吊桥放下,怎会让咱们抓住时机呢。”林锦倒是觉得,面对这么打得阵仗神都会犯错,更何况淳歌只是个人呢。 “我倒佩服官淳歌的胆识,明知道放下吊桥会有危险,可他却还是做了。”若是易地而处,林琼是绝对不会放下吊桥的,那样的带价实在是有些大,要是成功便罢了,若是失败,就如现在的状况一样,仿佛是淳歌自找死路。 林锦挑了挑眉,他从未见过淳歌,可从别人嘴巴里听过来这官淳歌一点都不像是他们这一辈的人,好像这样的人物,该出现在林拓这一辈才对。 “他从不是一个意气用事之人,他谨慎的程度乎任何人的想象。”林拓不愧是老江湖,思绪绝对是敢在这些个义子的前头:“想来他是猜到了苏佑启的军队不可能支援,杭城又不能死守,才有了这招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林琼眉头一皱,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说道:“义父的意思是,官淳歌这么做事有目的的。” “目的”林锦嘲讽一笑,说道:“他还能有什么目的,难不成杭城破了城,还能让苏见豫等人逃出来不成。” “这倒未可知。”林拓眼前一亮,说道:“不愧是官淳歌。” “义父想到了什么?”林琼试探地问道。 “倘使攻城是淳歌带所有着兵逃了出来,我军当如何?”林拓喝了口茶,看着林琼问道。 “自是全力追击。”不用林琼回答,林锦便说出了答案。 “没错,看见淳歌出逃,第一个念头便是将他追回来。可我军的目的是什么?”这正是林拓欣赏淳歌的地方,与淳歌博弈真真是乐趣无穷啊。 “活捉苏见豫。”林琼好像知道了一些:“官淳歌这是以自己为饵,行了一招调虎离山计。” “倘使我军追官淳歌而去,那苏见豫便可大大方方地从杭城走出来。”林锦这会儿才恍然大悟。不由得暗叹淳歌的心思细腻。 “苏家父子惜命,定然不会做那突围之人,义父所想甚是有理,孩子这便告诉林蒙,破了杭城直奔行宫。不理他人。”林琼刚喘了几口气,便再次离去,这一次他便是等擒了苏家父子,再回来复命。 只是就连林拓也没想到,苏见豫彼时正在昏迷,而苏佑君自是不如淳歌,全权由淳歌做主,这才让淳歌有机会反其道而行。 在林琼来前线之前,攻城的林蒙可是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一个松懈。淳歌便寻到了生机,这场战事又得拖延下去。 令林蒙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危急的关头,城楼上出现的不是淳歌,而是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男子。前几日淳歌一直都待在城楼上,可今日偏偏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他却销声匿迹了。 无论林蒙心中有多少疑惑,他现在要的任务便是攻城,再者他们在这一场仗中确实有优势,依照他的估计。不出一刻钟,城门可破。 城楼上忙着指挥的胡痞子,心中也是焦虑万分,他虽知道这城门被破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当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他难免还是有些伤心的,毕竟杭城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老胡,城门要守不住了。”一士兵喘着气儿说道。 只闻胡痞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传大人的命令,所有士兵退守行宫。”说罢。胡痞子也不指挥退兵了,杭城的兵士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胡痞子所谓的重要的事儿,便是来找苏佑君,这个时候的苏佑君已经藏到城楼附近的店铺中,只等一个时机便要突围而出,而他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乐水,他带着官家的核心族人跟在苏佑君身旁,当然便是那个保护苏佑君的人。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十分的文人气,一点也不像征战在外的将军,反而像是淳歌。 自打乐水回了杭城,淳歌便从未让他在众人面前露过脸,许多官员都快忘了杭城中还有这么一号骁勇善战的将军。而危及关头淳歌有将乐水派了出去,既是给官家挣了功劳,又是将乐水拉出了这摊浑水,淳歌的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咚咚”紧张的时刻,却响起了敲门声,乐水知道胡痞子回来,故而让人将胡痞子接了进来。 “太子殿下。”胡痞子虽不喜欢这个太子,但还是先打了招呼,随后才恭敬地跟乐水说道:“我是奉大人的命令来的。” “淳歌有什么吩咐?”乐水也许久没见淳歌了。 “大人说,等城破之时,你们要与敌军迎面而战,皇上太子与众官员,请换做士兵服,万万不可恋战。”胡痞子将淳歌的意思传到,见许多人有些不解,这才解释道:“敌军要的是皇上与太子殿下,不会为难普通士兵,尤其是将军装扮成大人,他们只会一味大人是来阻拦敌军进城的,这才能出其不意,逃出杭城。” 乐水自是明白淳歌的意思,他明白淳歌是不会离开的,因此他看着胡痞子问道:“那,你呢?” 只见胡痞子潇洒一笑,高声道:“我自是与大人同生共死。”说罢也不理会周边人,大步走出了店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宿命36 第五百三十三章宿命36 令林蒙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危急的关头,城楼上出现的不是淳歌,而是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男子。网 前几日淳歌一直都待在城楼上,可今日偏偏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他却销声匿迹了。 无论林蒙心中有多少疑惑,他现在要的任务便是攻城,再者他们在这一场仗中确实有优势,依照他的估计,不出一刻钟,城门可破。 城楼上忙着指挥的胡痞子,心中也是焦虑万分,他虽知道这城门被破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当事情真的来临的时候,他难免还是有些伤心的,毕竟杭城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老胡,城门要守不住了。”一士兵喘着气儿说道。 只闻胡痞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传大人的命令,所有士兵退守行宫。”说罢,胡痞子也不指挥退兵了,杭城的兵士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胡痞子所谓的重要的事儿,便是来找苏佑君,这个时候的苏佑君已经藏到城楼附近的店铺中,只等一个时机便要突围而出,而他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乐水,他带着官家的核心族人跟在苏佑君身旁,当然便是那个保护苏佑君的人。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十分的文人气,一点也不像征战在外的将军,反而像是淳歌。 自打乐水回了杭城,淳歌便从未让他在众人面前露过脸,许多官员都快忘了杭城中还有这么一号骁勇善战的将军。而危及关头淳歌有将乐水派了出去,既是给官家挣了功劳,又是将乐水拉出了这摊浑水,淳歌的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咚咚”紧张的时刻,却响起了敲门声,乐水知道胡痞子回来,故而让人将胡痞子接了进来。 “太子殿下。”胡痞子虽不喜欢这个太子,但还是先打了招呼,随后才恭敬地跟乐水说道:“我是奉大人的命令来的。” “淳歌有什么吩咐?”乐水也许久没见淳歌了。 “大人说。等城破之时,你们要与敌军迎面而战,皇上太子与众官员,请换做士兵服。万万不可恋战。”胡痞子将淳歌的意思传到,见许多人有些不解,这才解释道:“敌军要的是皇上与太子殿下,不会为难普通士兵,尤其是将军装扮成大人。他们只会一味大人是来阻拦敌军进城的,这才能出其不意,逃出杭城。” 乐水自是明白淳歌的意思,他明白淳歌是不会离开的,因此他看着胡痞子问道:“那,你呢?” 只见胡痞子潇洒一笑,高声道:“我自是与大人同生共死。”说罢也不理会周边人,大步走出了店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这厢胡痞子刚迈出门槛,城门便在轰的一声后。被打开了,城门前的士兵大多已经退到了行宫,小胡子才不愿凑城门口的热闹,脚下滑了西瓜破一个眨眼便抄小道往行宫奔去。 门内的乐水自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想来林蒙他们已经攻进了杭城,是该他们出场的时候了。 “准备好,咱们冲出去。”乐水一手持剑,一手护住苏佑君,正要号施令,可是变故便在此刻产生。 “怎么好。正面与敌军交锋,咱们才多少人,将军还是等他们过去了,我等再出去才好。”以胆小的官员小声建议。要他们一千人与数万敌军交锋,明摆着找死啊。 乐水鄙夷一笑,说道:“这位大人若是不敢,留在此处便可。”说罢,他也不等别人的反应,一个纵身便当其冲地破门而出。 房中的士兵。见将军都走了,自是赶忙跟上,一时间这声势也算是浩大,林蒙刚一破门就与乐水来了个照面,乐水早就做好了浴血一战的准备,林蒙正要攻击,只听身后传来林琼的声音。 “不要管这些人,直奔行宫。”语毕便带着精兵直攻行宫。 乐水他们也被这话弄得一头雾水,大家伙还没来得及开战,林蒙他们已经带兵离开,也不知是他们心善还是如何,这一千多人,愣是没死伤一个,待到敌军走远了,乐水这方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得不感叹,淳歌的未卜先知。 “殿下,看来林拓大军已经集中到了行宫,那么城外便不算危险,末将请命去行宫探探。”城门口就在眼前,但乐水就是放心不下,现在对方以压倒性的优势围剿淳歌,纵使淳歌有三头六臂也架不住对方的攻击啊。 “不行。”苏佑君果断地拒绝了,他身边没什么武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官乐水,他绝不可能让这人离开了。 “殿下,末将只有这一个弟弟,望殿下念在淳歌往日的功劳的份上,让末将去助塔塔一臂之力。”乐水跪在地上,他虽答应了淳歌以官家为先,但是他也不能任淳歌去死啊。 “淳歌既将你派来,不让你参战,自是有他的道理,你乃是一军将军岂能意气用事,我等离去才不会给淳歌添麻烦。”苏佑君丝毫不为乐水的兄弟之情所感动。 乐水这一刻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无情最是帝王家,但苏佑君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淳歌非要他走,那他便走,只是盼望淳歌不要失信于他,活着回来才好。 “众将听令,出城门后,火离开,不要与驻扎在外的敌军纠缠。”乐水深深地望了行宫的方向一眼,便起身在也没有往回看,手一挥便带着所有人冲出城门。 城门之外便是一个新的天地,乐水从来都不知道,一门之隔的外头,尽是满地尸体,望着不远处的军营,乐水明白此时此刻他的对手就在前头,一过吊桥,便是生与死的厮杀。 且不论城外两军交战,便是城内的行宫处,早已是剑拔弩张了,话说林琼率先带着人冲进了行宫,林么紧随其后,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整个行宫仿若是个空壳一般,竟没有一点儿声息。照理说杭城没有士兵,总该有些百姓吧,可就是这个时候,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回事儿?”林蒙有些吃惊,这个冷清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像是一国之君会呆的地方。 “不可能啊,方才带人出去的不是官淳歌吗?”林琼也不过是在夜色中远远桥了淳歌一眼,这一次乐水可以扮作淳歌,他认不出来也是可能的,但他吃惊的是林拓与他的思虑竟出了错。这种地方,没有一丝儿人气,怎么可能是苏见豫的藏身之地呢。 “看起来有点像,难道不是吗?”林蒙没有仔细看,就跟着林琼走了,这会儿也只凭着记忆。 “我竟不知,我这容貌也能教人错认了。”是一扇门打开的响声,淳歌的声音就从里头蠢了出来,等到见到淳歌的时候,大家伙都不禁倒吸一口气,这个文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到的人,便是官淳歌,这个他们恨得牙痒痒的人。 “你,你怎么瘦成这个模样。”林蒙先头见淳歌时,淳歌还是一个贵公子模样,可现在淳歌明显就是一副病公子的样子,怎叫他不吃惊。 倒是林琼一脸惊讶得望着身旁的林蒙,他竟不知林蒙什么时候与官淳歌有这么好的交情,就连人家是胖是瘦都记着了。 “多日不见,你倒是风采依旧。”淳歌扬起了一个极浅极淡的笑容,见林琼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便笑道:“不必找了,这儿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是你要的。” 林琼猛地回过神来,沉声道:“方才出去的才是苏家父子,你要的不是调虎离山,而是围魏救赵。” “兄台不愧是将才。”淳歌颔表达自己对林琼的欣赏。 “快追。”林琼眉头一紧,也顾不得思索淳歌的用意,便要领人追去。 “本官倒是要全林将军稍安勿躁。”淳歌说得极慢,一字一句就像是要拖住林琼的脚步一样。 “城门落锁,不知将军可否能在城内将门给攻破。”淳歌挑着眉,一步一步靠近林琼,似乎一点儿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你”林琼吃瘪地盯着淳歌,似是要将淳歌活生生给吞下去,恶狠狠问道:“钥匙呢。” “那可是玄铁打得锁,杭城的城门又是钢铁所制,没有钥匙的确是个难题。”淳歌自顾自低点头,若不是淳歌让人放弃城门,只怕林蒙还要一些世界爱你才能攻破城门呢。 “官淳歌,你当真以为那些隐藏着的百姓,我找不出来了。”林琼很早以前就在行宫的周围感觉到了人的气息,只不过这种气息不像是官兵,现在想想极有可能是百姓。 “百姓?”淳歌挑衅一笑,问道:“找到了有如何?” 杭城剩下的士兵都在林蒙进城后被淳歌安排去给乐水支援了,淳歌身边就只剩下一千人不到的由百姓组成的临时士兵,这些人淳歌也让他们藏到了行宫附近,不为别的,只为了给那些多在杭城家中的百姓做掩护。(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修订)宿命36 第五百三十三章(修订)宿命36 这厢胡痞子刚迈出门槛,城门便在轰的一声后,被打开了,城门前的士兵大多已经退到了行宫,小胡子才不愿凑城门口的热闹,脚下滑了西瓜破一个眨眼便抄小道往行宫奔去。八一小说〔网 门内的乐水自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想来林蒙他们已经攻进了杭城,是该他们出场的时候了。 “准备好,咱们冲出去。”乐水一手持剑,一手护住苏佑君,正要号施令,可是变故便在此刻产生。 “怎么好,正面与敌军交锋,咱们才多少人,将军还是等他们过去了,我等再出去才好。”以胆小的官员小声建议,要他们一千人与数万敌军交锋,明摆着找死啊。 乐水鄙夷一笑,说道:“这位大人若是不敢,留在此处便可。”说罢,他也不等别人的反应,一个纵身便当其冲地破门而出。 房中的士兵,见将军都走了,自是赶忙跟上,一时间这声势也算是浩大,林蒙刚一破门就与乐水来了个照面,乐水早就做好了浴血一战的准备,林蒙正要攻击,只听身后传来林琼的声音。 “不要管这些人,直奔行宫。”语毕便带着精兵直攻行宫。 乐水他们也被这话弄得一头雾水,大家伙还没来得及开战,林蒙他们已经带兵离开,也不知是他们心善还是如何,这一千多人,愣是没死伤一个,待到敌军走远了,乐水这方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不得不感叹,淳歌的未卜先知。 “殿下,看来林拓大军已经集中到了行宫,那么城外便不算危险,末将请命去行宫探探。”城门口就在眼前,但乐水就是放心不下,现在对方以压倒性的优势围剿淳歌。纵使淳歌有三头六臂也架不住对方的攻击啊。 “不行。”苏佑君果断地拒绝了,他身边没什么武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官乐水,他绝不可能让这人离开了。 “殿下。末将只有这一个弟弟,望殿下念在淳歌往日的功劳的份上,让末将去助塔塔一臂之力。”乐水跪在地上,他虽答应了淳歌以官家为先,但是他也不能任淳歌去死啊。 “淳歌既将你派来。不让你参战,自是有他的道理,你乃是一军将军岂能意气用事,我等离去才不会给淳歌添麻烦。”苏佑君丝毫不为乐水的兄弟之情所感动。 乐水这一刻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无情最是帝王家,但苏佑君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淳歌非要他走,那他便走,只是盼望淳歌不要失信于他,活着回来才好。 “众将听令。出城门后,火离开,不要与驻扎在外的敌军纠缠。”乐水深深地望了行宫的方向一眼,便起身在也没有往回看,手一挥便带着所有人冲出城门。 城门之外便是一个新的天地,乐水从来都不知道,一门之隔的外头,尽是满地尸体,望着不远处的军营,乐水明白此时此刻他的对手就在前头。一过吊桥,便是生与死的厮杀。 且不论城外两军交战,便是城内的行宫处,早已是剑拔弩张了。话说林琼率先带着人冲进了行宫,林么紧随其后,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整个行宫仿若是个空壳一般,竟没有一点儿声息。照理说杭城没有士兵,总该有些百姓吧,可就是这个时候。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回事儿?”林蒙有些吃惊,这个冷清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像是一国之君会呆的地方。 “不可能啊,方才带人出去的不是官淳歌吗?”林琼也不过是在夜色中远远桥了淳歌一眼,这一次乐水可以扮作淳歌,他认不出来也是可能的,但他吃惊的是林拓与他的思虑竟出了错。这种地方,没有一丝儿人气,怎么可能是苏见豫的藏身之地呢。 “看起来有点像,难道不是吗?”林蒙没有仔细看,就跟着林琼走了,这会儿也只凭着记忆。 “我竟不知,我这容貌也能教人错认了。”是一扇门打开的响声,淳歌的声音就从里头蠢了出来,等到见到淳歌的时候,大家伙都不禁倒吸一口气,这个文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到的人,便是官淳歌,这个他们恨得牙痒痒的人。 “你,你怎么瘦成这个模样。”林蒙先头见淳歌时,淳歌还是一个贵公子模样,可现在淳歌明显就是一副病公子的样子,怎叫他不吃惊。 倒是林琼一脸惊讶得望着身旁的林蒙,他竟不知林蒙什么时候与官淳歌有这么好的交情,就连人家是胖是瘦都记着了。 “多日不见,你倒是风采依旧。”淳歌扬起了一个极浅极淡的笑容,见林琼的目光落在他的身后,便笑道:“不必找了,这儿的人不少,却没有一个是你要的。” 林琼猛地回过神来,沉声道:“方才出去的才是苏家父子,你要的不是调虎离山,而是围魏救赵。” “兄台不愧是将才。”淳歌颔表达自己对林琼的欣赏。 “快追。”林琼眉头一紧,也顾不得思索淳歌的用意,便要领人追去。 “本官倒是要全林将军稍安勿躁。”淳歌说得极慢,一字一句就像是要拖住林琼的脚步一样。 “城门落锁,不知将军可否能在城内将门给攻破。”淳歌挑着眉,一步一步靠近林琼,似乎一点儿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你”林琼吃瘪地盯着淳歌,似是要将淳歌活生生给吞下去,恶狠狠问道:“钥匙呢。” “那可是玄铁打得锁,杭城的城门又是钢铁所制,没有钥匙的确是个难题。”淳歌自顾自低点头,若不是淳歌让人放弃城门,只怕林蒙还要一些世界爱你才能攻破城门呢。 “官淳歌,你当真以为那些隐藏着的百姓,我找不出来了。”林琼很早以前就在行宫的周围感觉到了人的气息,只不过这种气息不像是官兵,现在想想极有可能是百姓。 “百姓?”淳歌挑衅一笑,问道:“找到了又如何?” 杭城剩下的士兵都在林蒙进城后被淳歌安排去给乐水支援了,淳歌身边就只剩下一千人不到的由百姓组成的临时士兵,这些人淳歌也让他们藏到了行宫附近,不为别的,只为了给那些多在杭城家中的百姓做掩护。 “你若不交出钥匙,我便一个个杀尽他们?”林琼靠近淳歌,贴近他的耳朵,面带笑意,却咬牙切齿说道。 淳歌可不是吓大的,他一个转身便错开了林琼,自顾自地往行宫里头走去:“请将军自便吧。” 淳歌倒是走得潇洒,似乎是看准了林琼不能拿他怎样,但他却没有想到,林琼来得急,并不知道林拓对淳歌下的那道命令,顿时杀心四起。林琼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死在他手中的人,也是数不胜数的。 “嘶拉”林琼脸色一暗,抽出利剑便要刺向淳歌,说时迟那时快,林蒙立刻拿剑一挡,将淳歌护在身后。 “你做什么?”林琼冷眼一望,斥责道。 “义父有令,不得伤官淳歌的性命。”林蒙是知情人,自然不能让林琼伤了淳歌,再者他对淳歌也有好感,虽是两军对垒,却还不至于伤了淳歌的性命。 “笑话,义父怎么回下如此命令。”林琼并不是不信,而是装作不信,他对淳歌的杀心已起,更何况留着淳歌始终是个祸患,趁着这个时候,杀了淳歌,即便是林拓曾有令,那他也是不知者不怪。 “你”林蒙还想说些什么,可淳歌却绕到了他前头。 “这钥匙,唯有我一人知晓。”淳歌倒是不怕死,偏偏要走到林琼跟前:“我曾试过,若无钥匙,硬要打开城门,非三日不可。” “你在威胁我?”林琼剑指淳歌心口,只差几毫便会见血。 “不。”淳歌不退反进:“我在赌,你敢不敢。”说着淳歌一点一点逼近剑尖。 近距离地盯着淳歌的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视死如归,不,波澜不惊,不,是双略带着笑意,恍如世事仅在他眼中,这一刻林琼,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淳歌自己倒是轻松,可林蒙是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急忙将淳歌拉回来,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深怕淳歌哪里伤到了。 “你啊你,怎么就这么本事,刀剑无眼,偏你就往上撞。”林蒙没好气地白了淳歌一眼。 “他的本事何止如此啊。”林琼心头憋了口气,但还是将剑收了回去,的确他杀了淳歌又当如何。 淳歌瞥了一眼,心下松了口气,果然是林琼,明知现在无法打开城门,若是非要与淳歌扛上只会产生不必要的摩擦,倒不如保留实力,待到城门一开,再拿下淳歌他们,那个时候的伤亡才有意义。 虽是过程有点曲折,但是结果还是淳歌乐于见成的。只是身在城外的乐水却不知道,此时他也顾不上淳歌了,因为林拓亲自领着人,将乐水堵死在护城河前,乐水此时是迈出一步都是艰难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宿命37 第五百三十四章宿命37 “义父有令,不得伤官淳歌的性命。〈八一?中文 ”林蒙是知情人,自然不能让林琼伤了淳歌,再者他对淳歌也有好感,虽是两军对垒,却还不至于伤了淳歌的性命。 “笑话,义父怎么回下如此命令。”林琼并不是不信,而是装作不信,他对淳歌的杀心已起,更何况留着淳歌始终是个祸患,趁着这个时候,杀了淳歌,即便是林拓曾有令,那他也是不知者不怪。 “你”林蒙还想说些什么,可淳歌却绕到了他前头。 “这钥匙,唯有我一人知晓。”淳歌倒是不怕死,偏偏要走到林琼跟前:“我曾试过,若无钥匙,硬要打开城门,非三日不可。” “你在威胁我?”林琼剑指淳歌心口,只差几毫便会见血。 “不。”淳歌不退反进:“我在赌,你敢不敢。”说着淳歌一点一点逼近剑尖。 近距离地盯着淳歌的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视死如归,不,波澜不惊,不,是双略带着笑意,恍如世事仅在他眼中,这一刻林琼,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淳歌自己倒是轻松,可林蒙是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急忙将淳歌拉回来,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深怕淳歌哪里伤到了。 “你啊你,怎么就这么本事,刀剑无眼,偏你就往上撞。”林蒙没好气地白了淳歌一眼。 “他的本事何止如此啊。”林琼心头憋了口气,但还是将剑收了回去,的确他杀了淳歌又当如何。 淳歌瞥了一眼,心下松了口气,果然是林琼,明知现在无法打开城门,若是非要与淳歌扛上只会产生不必要的摩擦,倒不如保留实力,待到城门一开,再拿下淳歌他们。那个时候的伤亡才有意义。 虽是过程有点曲折,但是结果还是淳歌乐于见成的。只是身在城外的乐水却不知道,此时他也顾不上淳歌了,因为林拓亲自领着人。将乐水堵死在护城河前,乐水此时是迈出一步都是艰难啊。 望着四面八方的敌军,乐水没有退却,身为一个军人,死亡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战,该如何战,两者实力相差如此悬殊,胜负不战可知。降,他官乐水一生中便没有这个字,一千人都是他们东南的将士,断然没有未战先降的道理。 林拓早在乐水出城的那一刻,便认出了乐水的身份,凭着林拓的经验自然猜到了淳歌那家伙的铤而走险,故而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让林锦带着一万多士兵围剿。势必要把乐水他们给留下来。 苏佑君站在乐水他们的保护圈中,却也是无能为力,他们出了城,过了吊桥,但万万想不到在这儿会遇上一个他们并不认识的林家人,再者一千对一万,这种差别实在非人力所能扭转,苏佑君再一次无力的望着乐水。 在这一瞬间,乐水忽然想起了淳歌仍在杭城中的淳歌,或许真正的胆魄并不是奋勇直前的杀敌。而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 没有淳歌的东南兵在林锦看来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他并不觉得乐水能有多么可怕,毕竟乐水是近来才调回杭城的,既没有赫赫军功,亦没有什么天才名号。林锦就不信了,他斗不过官淳歌,还能打不过官乐水啊。 双方这一次的交战,是真真以血肉为基石的,每一步都伴随着鲜血,可双方的伤亡却与实力相反。显然乐水也是个极其善于阵法的家伙,不过是一千士兵,分层围成圆形,五百人在外层,二百五十人在中层一百五十人在内层,最后的一百人贴身保护苏家父子与官员,而乐水则在最中间指挥。这样的排兵布阵,竟硬生生将一万多林家士兵挡在外头,并且随着战斗往前移动。 “这是什么阵法。”林锦的本职工作虽是个商人,但他带兵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就在他以为手到擒来的时刻,乐水却成了暗叹的意料之外。 “又是这种阵法。”这一次的攻城,林蒙并没有带先锋过去,他被留在军营,顺便参加了这一次的包围活动,只是他没料到,前些日子他们所遇见的阵法有再一次地出现了。上回那是兵士们在没有人指挥的情况下,依照经验所排,然这一回有了乐水这个主心骨,阵法明显高级了很多。 “你见过这阵法?”林锦问道。 “是的,将军。”先锋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林蒙将军带兵攻城,那些东南士兵就是摆出了这些阵仗,才让苏佑君有机会逃回杭城的。” “我还以为是林蒙故意放水呢?”这事儿林锦还是知道的,只不过原先他以为林蒙是夸大了那场战事,毕竟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太子,怎么可能是林蒙这样的军事人才的对手,现在看来,若是有这么一群熟识阵法的将士,的确能阻挡一阵子。 “放水?”先锋惊讶道:“那次是苏佑君推东南士兵出去,自己带着亲兵逃回杭城,那万余的东南士兵,尽数死在杭城之外。” 林锦听后,倒是一愣,目光灼灼地盯着苏佑君,心道:他竟不知哪个素来没什么名声的太子,竟是这样的狠角色。军队不一心,这是常有的事儿,但像苏佑君这样,交战之时护着自己的兵,将东南士兵推上死路的人物,可谓是少之又少,只怕这个太子殿下是知道哪些东南士兵宁死不降,才敢做出这般行径之时。此时,林锦的眼中出现了诡异的神色,若是让官乐水知道,自己拼尽全力所保护的太子,做出这样的丑事,这人会如何做。或者让官淳歌知道,自己豁出性命保护的太子,是这种货色,他又会如何。林锦突然很好奇这个答案。 战斗依旧在继续,纵然乐水有绝妙的阵法,但委实挡不住对方人数上的优势,乐水这边伤亡的人数正在以缓慢的度增加,此时距离杭城才不过一里路。 就在双方如火如荼的战斗中,一声巨响,让众人的手都顿了顿,所有人抬眼朝着出声响的杭城城门口望去,只见城内冲出一大批人,少说有五千多人,而杭城城门在此时彻底关闭。 苏佑君与乐水等人也是惊讶,难道是淳歌带着人冲出来了,但显然不可能,城门是从内关闭,肯定是有人留在杭城城内,再者五千多人中也没有没有淳歌的身影,不过看他们的模样好像是护着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瞧见了乐水那便的战局,反而急忙度过护城河,朝着别的方向跑去。 原本林锦所带军队的重心都在乐水身上,可这会儿,这拨人着实可疑,该不会乐水是用来转移视线的,这拨才是真正的苏家父子。林锦越想越觉着自个想得对,打了个手势,将大批人马调到另一边,朝着新出来的五千多人,那叫一个穷追猛打。 一时间,乐水这边的攻击强度直线下降,如此机会乐水自然是把握住了,趁着林锦的注意力被吸引,乐水改变阵势,将原先的圆形阵,变为纵向的条形阵,这个阵型最擅长的便是穿梭在士兵始终,于是乎,乐水领着这剩余的七八百人,急穿梭,终于是逃离了这个战场,绕到了林锦西边。七百多人保证为零,以一百人为一组,分为七组,朝着各个方向隐匿。乐水是最后一组,同样是最后一个走得,他在转身之前,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战场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有人指挥,没有经验的东南士兵,呈现一面败倒的局势,一个年轻的生命死在他们捍卫的土地之上,乐水的手不禁紧握,可他终究还是隐入四周,仿若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林锦不是没有看到乐水那便的动静,瞅着乐水等人离去,他心中亦是焦急万分,不过这五千多人确实可以,这会儿他也只能将一切都压在这五千多人身上,只怕别再出什么意外就好。 单方面的斗争很快就结束了,但是五千多的东南士兵,即便是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他们仍然是直挺挺地站着,护卫着中间那个身着华服的人。林锦敬佩这些士兵,却也为他们不值,可是当他推开所有人,所见到的人,却不是他预料中的人。身着华服的哪位,相貌极为普通,手上的粗茧和身上的气质无不宣告着此人并非太子苏佑君。 这一回,林锦是‘踏踏实实’地栽在了淳歌手里,想那原先出来的乐水一行一定就是保护苏家父子的人,而随后出来的五千士兵,便是幌子。思绪至此,林锦不由得嘲讽一笑,杭城的士兵不过一万,淳歌竟送出五千人送死,为的就是让苏家父子安然离去,这个官淳歌的心肠不见得有多么良善。 “逃了?”林拓在战事结束后,踱步到林锦身旁,看着那个身着华服的尸体,语气还是那样的平常,似乎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是。”林锦不想承认,但这确实事实。(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修订)宿命37 第五百三十四章(修订)宿命37 望着四面八方的敌军,乐水没有退却,身为一个军人,死亡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战,该如何战,两者实力相差如此悬殊,胜负不战可知。八一小说〔网 降,他官乐水一生中便没有这个字,一千人都是他们东南的将士,断然没有未战先降的道理。 林拓早在乐水出城的那一刻,便认出了乐水的身份,凭着林拓的经验自然猜到了淳歌那家伙的铤而走险,故而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让林锦带着一万多士兵围剿,势必要把乐水他们给留下来。 苏佑君站在乐水他们的保护圈中,却也是无能为力,他们出了城,过了吊桥,但万万想不到在这儿会遇上一个他们并不认识的林家人,再者一千对一万,这种差别实在非人力所能扭转,苏佑君再一次无力的望着乐水。 在这一瞬间,乐水忽然想起了淳歌仍在杭城中的淳歌,或许真正的胆魄并不是奋勇直前的杀敌,而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 没有淳歌的东南兵在林锦看来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他并不觉得乐水能有多么可怕,毕竟乐水是近来才调回杭城的,既没有赫赫军功,亦没有什么天才名号,林锦就不信了,他斗不过官淳歌,还能打不过官乐水啊。 双方这一次的交战,是真真以血肉为基石的,每一步都伴随着鲜血,可双方的伤亡却与实力相反,显然乐水也是个极其善于阵法的家伙,不过是一千士兵,分层围成圆形,五百人在外层,二百五十人在中层一百五十人在内层,最后的一百人贴身保护苏家父子与官员,而乐水则在最中间指挥。这样的排兵布阵,竟硬生生将一万多林家士兵挡在外头。并且随着战斗往前移动。 “这是什么阵法。”林锦的本职工作虽是个商人,但他带兵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就在他以为手到擒来的时刻,乐水却成了暗叹的意料之外。 “又是这种阵法。”这一次的攻城。林蒙并没有带先锋过去,他被留在军营,顺便参加了这一次的包围活动,只是他没料到,前些日子他们所遇见的阵法有再一次地出现了。上回那是兵士们在没有人指挥的情况下。依照经验所排,然这一回有了乐水这个主心骨,阵法明显高级了很多。 “你见过这阵法?”林锦问道。 “是的,将军。”先锋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林蒙将军带兵攻城,那些东南士兵就是摆出了这些阵仗,才让苏佑君有机会逃回杭城的。” “我还以为是林蒙故意放水呢?”这事儿林锦还是知道的,只不过原先他以为林蒙是夸大了那场战事,毕竟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太子,怎么可能是林蒙这样的军事人才的对手,现在看来。若是有这么一群熟识阵法的将士,的确能阻挡一阵子。 “放水?”先锋惊讶道:“那次是苏佑君推东南士兵出去,自己带着亲兵逃回杭城,那万余的东南士兵,尽数死在杭城之外。” 林锦听后,倒是一愣,目光灼灼地盯着苏佑君,心道:他竟不知哪个素来没什么名声的太子,竟是这样的狠角色。军队不一心,这是常有的事儿。但像苏佑君这样,交战之时护着自己的兵,将东南士兵推上死路的人物,可谓是少之又少。只怕这个太子殿下是知道哪些东南士兵宁死不降,才敢做出这般行径之时。此时,林锦的眼中出现了诡异的神色,若是让官乐水知道,自己拼尽全力所保护的太子,做出这样的丑事。这人会如何做。或者让官淳歌知道,自己豁出性命保护的太子,是这种货色,他又会如何。林锦突然很好奇这个答案。 战斗依旧在继续,纵然乐水有绝妙的阵法,但委实挡不住对方人数上的优势,乐水这边伤亡的人数正在以缓慢的度增加,此时距离杭城才不过一里路。 就在双方如火如荼的战斗中,一声巨响,让众人的手都顿了顿,所有人抬眼朝着出声响的杭城城门口望去,只见城内冲出一大批人,少说有五千多人,而杭城城门在此时彻底关闭。 苏佑君与乐水等人也是惊讶,难道是淳歌带着人冲出来了,但显然不可能,城门是从内关闭,肯定是有人留在杭城城内,再者五千多人中也没有没有淳歌的身影,不过看他们的模样好像是护着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瞧见了乐水那便的战局,反而急忙度过护城河,朝着别的方向跑去。 原本林锦所带军队的重心都在乐水身上,可这会儿,这拨人着实可疑,该不会乐水是用来转移视线的,这拨才是真正的苏家父子。林锦越想越觉着自个想得对,打了个手势,将大批人马调到另一边,朝着新出来的五千多人,那叫一个穷追猛打。 一时间,乐水这边的攻击强度直线下降,如此机会乐水自然是把握住了,趁着林锦的注意力被吸引,乐水改变阵势,将原先的圆形阵,变为纵向的条形阵,这个阵型最擅长的便是穿梭在士兵始终,于是乎,乐水领着这剩余的七八百人,急穿梭,终于是逃离了这个战场,绕到了林锦西边。七百多人保证为零,以一百人为一组,分为七组,朝着各个方向隐匿。乐水是最后一组,同样是最后一个走得,他在转身之前,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战场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有人指挥,没有经验的东南士兵,呈现一面败倒的局势,一个年轻的生命死在他们捍卫的土地之上,乐水的手不禁紧握,可他终究还是隐入四周,仿若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林锦不是没有看到乐水那便的动静,瞅着乐水等人离去,他心中亦是焦急万分,不过这五千多人确实可以,这会儿他也只能将一切都压在这五千多人身上,只怕别再出什么意外就好。 单方面的斗争很快就结束了,但是五千多的东南士兵,即便是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他们仍然是直挺挺地站着,护卫着中间那个身着华服的人。林锦敬佩这些士兵,却也为他们不值,可是当他推开所有人,所见到的人,却不是他预料中的人。身着华服的哪位,相貌极为普通,手上的粗茧和身上的气质无不宣告着此人并非太子苏佑君。 这一回,林锦是‘踏踏实实’地栽在了淳歌手里,想那原先出来的乐水一行一定就是保护苏家父子的人,而随后出来的五千士兵,便是幌子。思绪至此,林锦不由得嘲讽一笑,杭城的士兵不过一万,淳歌竟送出五千人送死,为的就是让苏家父子安然离去,这个官淳歌的心肠不见得有多么良善。 “逃了?”林拓在战事结束后,踱步到林锦身旁,看着那个身着华服的尸体,语气还是那样的平常,似乎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是。”林锦不想承认,但这确实是事实。 相较于林锦眉间的怒意,林拓这个本该生气的人,倒是一派安静,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个尸体,这一次计谋,一环扣着一环,终归是以林拓这一方的失败而落幕。 “城内情况如何。”林拓的视线转向城门口,关门的那一声,他听见了心中也猜出了几分,不愧是官淳歌,心思细腻非常人所能及。 “城门关时,五千多士兵出来,不见林蒙等人。”现在想想,林锦还真是佩服官淳歌,一个人却能拖住两边,既能让苏家父子离去,又能困住林蒙与林琼。 “只怕此时城门一关,便开不了了。”林拓背手朝着军营走去,想必林琼他们是真的被困在城中了。 瞧着林拓的背影,林锦却始终望着城门,这一次,他们也算是用上了全力,却仍然被淳歌算计,棋差一招。 淳歌想想就知道,外头的林拓心中有多少恨他,这一点毋庸置疑,只要看着那个想要吃了他的林琼,淳歌便能深刻了解了。但是淳歌仍然没有想到,林拓竟然真的为了林洎留了自己一命,原本他以为自己这一次会带着所有人走向灭亡,未曾想还是能够死里逃生。 “来人。”林琼的火气已经冲上了眉梢,他这人向来能忍,但这一回却是忍无可忍。 “将军”士兵低着头应声道。 “将杭城城中的百姓,一个个找出。”末了,林琼等着淳歌,一字一顿道:“屠尽杭城百姓。” “屠尽百姓?”淳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忍不住纵声大笑道:“林将军倒是好兴致,不过我倒是想与将军交易做笔交易。” “无非是那钥匙换人名。”林琼冷然道:“你当着以为这把钥匙如此值钱。” “敢问这笔交易,林将军是要还是不要呢?”淳歌丝毫没有退步,看得一旁的林蒙心里更加慌了。 “子谨,子谨。”林蒙偷偷地扯着淳歌的衣袖,希望淳歌示弱一点,林琼的手段他还是略有所闻的。 淳歌瞥了林蒙一眼,坦荡看着林琼,轻声道:“是狗急跳墙,还是鱼死网破,亦或是和平共处,不知林将军更喜欢哪一种方式。”(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 宿命38 第五百三十五章宿命38 林琼有林拓亲自培养,可谓是得尽林拓的真传,且林琼为人素来云淡风轻,像今日这样的火气外现,是极少数的情况,林蒙也是第一次遇见林琼这幅模样,因而他也不敢确定林琼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只能先护着淳歌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八<(一<小说[?网 “呵呵”林琼难掩笑意,说道:“官淳歌果然是名不虚传。” 淳歌示意林蒙不用这么紧张,轻描淡写道:“看来林将军是选择和平共处了。” “官淳歌这算是答应了,你这杭城中的百姓,不伤一人。”林琼也不是笨的他自是了解,淳歌这样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他既然妥协了,也不在乎再妥协一点。 淳歌挑眉淡笑,颔道:“林将军,请跟着在下来吧。” 林琼也不多说,静静地跟了上去,林蒙还没来得急弄清状况,只是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原先藏起来的百姓,也走了出来,因为淳歌曾跟他们说过,到了这个时候,战是败,不战也是败,倒不如坦坦荡荡地出来,生与死都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但是他们却可以选择更有尊严。 来到熟悉的城门,一个大锁挂在门上,淳歌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走近城门口,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淳歌只是轻轻一拉,那锁便自己掉了下来,原来这把看似牢固的铁锁,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看到这一幕,林蒙不由得瞪大了眼,惊讶地差点就合不上嘴,而林琼却笑了,似是而非的笑容更添一抹神秘。官淳歌的胆子究竟是什么做的,空手套白狼这样的套路竟是这么熟悉,运用得连他都给骗了。仔细想想,以他的疑心自然不会相信这把锁一拉就开,而又是钢铁所做,就算他在钥匙孔捯饬半天。只怕也不会有所收获。所谓的钥匙,也就只有淳歌知道吧,若非此时情况不对,林琼还真像与淳歌好好喝上一壶酒呢。 开锁后的淳歌。往后退了一步,以他气力定是拉不开城门的,他也很自觉得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别人。 林蒙叫了几个士兵,几下功夫就将城门打开了,正想收兵的林锦当场就愣住了。他以为林琼被困住还想着解救他们呢,不曾想这便出来了。 然林锦终究还是料错了,从城内出来的,却不是他想象中高大健壮的身影,只是个瘦弱的男子,鬓角有些许白,但容貌是令人见之不忘的俊秀,温文尔雅的气质就像是谁家的书生,从画中走了出来不染一丝一毫的凡尘气息。 林锦愣了愣,杭城中会有这样的人物。他怎么不止,这般文弱的人怎么会在战场这个血腥十足的地方呢。就在他心中猜疑万分之时,一个念头闯进了他的脑海,官淳歌号称天下第一美男子,而这个男子的容颜,绝对担得起这个称号,莫非这人真是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官淳歌吗。 淳歌出来之时并没有看到林锦,他第一眼所见的,是那尸横遍野的杭城城外,曾几何时那个风景秀丽的城外。变成了孤坟,那一个个战死的人们,竟骸骨在这个地方。面对着方才还意气奋的五千人,淳歌现在所看到了只是尸骨。这一刻他竟不知该拿什么面目去对待这五千人。 淳歌一闪而过的愧疚,被林锦抓到了,他这才肯定了此人是官淳歌,在经历了最初的吃惊过后,他的决定是叫人将淳歌拿下。淳歌像是早就料到此情此景,倒是没有挣扎束手就擒。反倒是林蒙急急忙忙跑出来,亲自将淳歌手上的绳子给解开,带着淳歌往主营帐里走。 时隔月余再见林拓,淳歌的心中更加平静,林拓也没有吃惊,两人倒像是老友一般相处起来。林拓还在所有人的眼前,给淳歌倒了杯茶,看得大家伙是直瞪眼。 大家伙都在猜测淳歌会不会接过林拓的这杯茶,而淳歌也没让人失望,含笑接过茶,倒是问了一句:“如今我可算是俘虏吗?” “自然不是。”林拓轻抿一口茶说道:“是贵客。” “不敢当。”淳歌嘴上谦虚,可这行动上却没有丝毫不敢。 “老夫,有个问题,想同子谨讨教。”林拓坐在正上方,淳歌坐在他下方左手边的第一个位置,林蒙等义子都在淳歌身边坐着,再配上林拓的这样语气,好似淳歌本就是他林家的人。 “子谨才学浅薄,虽不能解,也愿略尽绵力。”淳歌倒是应答自如。 “如今杭城已破,依你之见老夫该如何做?”林拓依旧是那在朝堂上深不可测的人,就冲他问出了这一句。 “不知诸位林将军怎么看?”淳歌毫不犹豫地将这个问题扔了出去。 林蒙是追捧场的一个,倒还真的说了起来:“既然攻破了杭城,自是要驻扎进去的,再者杭城的所存的粮食也能够大军吃上几天。” “有房子不住,莫不成义父还要住在这军营。”林锦虽能吃苦,但是此刻已经有别的选择,他也不是傻子,自然懂得择优。 “我也想听听官大人见解。”林琼倒是不接着说,他所好奇的是淳歌会怎么说,一个败军之将,不,应该是一个身在屋檐下的人,是不是还坚持不肯低头。 “在城破前杭城的粮仓一直在太子手上,你们若要粮,如今便可去哪。”淳歌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一派淡然。 “什么是苏佑君管的粮仓?”林锦对苏佑君这个人的好感是一点都没有,再者先前又听闻苏佑君为了掩护,让杭城万余士兵做了人肉盾牌已是,自是觉着苏佑君的心肠是黑的。 “那个狠心狠心的家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极有可能下了毒吧。”林锦撇了撇嘴,说道。 “是否下毒,我也不清楚,你若愿意大可试一试。”淳歌笑得人畜无害,却教人平添了一抹冷意。 “还是不必了,我惜命的狠。”林锦摆了摆手手,说道。 “若说驻扎到杭城中,我却觉着不妙。”淳歌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杭城乃是易守难攻之地,而你们如今是要攻,而非守,故而杭城绝不是个好的驻扎地。” “说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人当成瓮中之鳖,一如我之今日。”淳歌自嘲一笑,说道。 “此言不假。”林琼十分赞同淳歌所说,他的意见同样是不进杭城。 “那老夫再问一句,如今杭城还剩下多少百姓。”林拓拿起了手中的笔,边写边问,不知写了些什么。 从前林拓不轻易屠城,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城池都是他硬性攻下来的,若是屠城便会落得个残暴不仁的名声。而这一次是苏家父子自己扔下百姓,百姓的生死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即便是林拓狠下杀手,也是苏家父子不仁在先。淳歌是绝对不会傻到相信,林拓是为了给百姓安排伙食才问的这一句。 “百姓。”淳歌漫不经心道:“一个,都没有。” 林琼皱起了眉头,林蒙与林锦皆是不解,跟着淳歌出来的少说也有千余人,怎么是一个都没有啊。 “官大人,什么时候学会了睁眼说瞎话啊。”林锦讽刺道。 “官某句句属实。”淳歌清浅一笑,轻声道:“人都死了,还有人吗?” “什么意思?”林锦更是疑惑,他们可没有杀害一个百姓,虽然养着这些闲杂人很费粮食,但是他们林家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 “官某自杭城而出,不曾带出一个百姓。”淳歌说得轻松,亦是轻松地望着林拓。 如今他们是在林拓的军营,林拓没有义务养着一群随时都有可能给敌人通风报信的百姓,因此淳歌知道无论淳歌说什么,这百姓非死不可。 “的确,没有一个,林蒙带着子谨去看看林家的士兵。”林拓说这话,便是送客的意思了,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这话中有话。 林蒙的身子顿了顿还是照着林拓的话行事,将淳歌带了出去。出于对淳歌的好奇,林锦跟了上去,只有林琼留在营中与林拓商议下一步。 其实林拓那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林蒙带着淳歌出去,看着士兵斩杀那些杭城百姓。林拓不是菩萨没有什么所谓的慈悲心,有利的人,他自会留下,无利可图的人,就算是成千上万,他也能毫不眨眼地残杀。 “动手。”先锋手一挥,便有数十个人头落下,林家军的人分成了几组,每组人都拿着大刀,刀下的都是杭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淳歌就这么看着,冷冷地看着,脑海中浮现出这些日子以来,与百姓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仍是笑,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悲痛。 “我初见你,便觉着你是文质彬彬的文人,可如今到问一句”瞧着一个个生命瞬间死去,就连林锦都觉得可怕,反倒是淳歌那抹笑还噙在嘴边,令林锦情不自禁问道: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宿命39 第五百三十六章宿命39 “石头?”淳歌也不知道,试探地答了一句,却笑道:“或许我本就无心吧。[ 〉” “子谨,还是别看了吧。”林蒙微微皱眉,这样充满杀戮的场景,连他这个将军看来都心慌,何况是与这些死者朝夕相处了许久的淳歌呢。 “为什么呢?”淳歌眼神迷离盯着那些百姓,呢喃道:“这不就是我要的结果吗。” 淳歌所要的结果,无非就是让苏家父子逃出生天,保留着杭城中一部分百姓的生命。杭城里那隐藏的百姓是否能活下去,并不是个定数,但是苏家父子却已经离开了危险。 在一条杭城周边较为偏僻的小路上,乐水带着苏家父子已经一种大臣,正摸索着前进。这条路极少有人知道,因此乐水才选了这边,再者此路正通向北方,若无意外他们应该在三日后能与来南方支援的苏佑启汇合。只是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忙着赶路的是时候,一个预料不到的人竟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停下。”乐水的听觉十分灵敏,他隐约感觉到有人正朝着这个方向赶来,而且还是一大队人。难不成是林拓早就派人在此处埋伏,所以才没有追击他们。可是此地就连东南人都不一定能知道,会来的究竟是谁呢。 种种疑惑萦绕在乐水心头,但当务之急是隐蔽起来,无论来人是谁他们现在的处境都不允许与其正面交锋。幸好此处树木较多,躲一阵也不是问题,大家伙不多说,照着乐水的话行事,再怎么说,都是乐水带着他们逃出了杭城。 等待在此刻显得十分漫长,过了好一会,一队人马才出现在乐水他们的眼前,来人是一位身着军装的将军。瞧他的面容,竟是援军苏佑启。乐水确实一惊,不是有消息传来,说苏佑启被林拓的人拦在东南边境。怎么这会儿却从小道饶了过来。 “是定山王,是定山王。”官员们可没有乐水与苏佑君的淡定,一见是苏佑启便高兴地不能自己,也是,他苏佑启定山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伴随着官员们的叫声。大家伙出现在了苏佑启的视线内,不过是寥寥数百人。 苏佑启自离开边境,便带着一队精英人马,紧赶慢赶,终于快接近杭城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自己的父兄和朝中官员,只是他仔细地默数人数后,却现有一个人不见了。 “淳歌呢?”苏佑启不由得问了出口。 “官卿士仍在杭城。”一个官员欢喜之余,回答道。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苏佑启心中一颤,战报传来的消息是林拓带人围攻杭城。以杭城的兵力是绝对挡不住林拓的攻击的,然这些原本该在杭城的人,却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实在是太令人奇怪了。 “自然是官将军带我等出城的。”一官员指着乐水,说道。 苏佑启心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不会是淳歌拿自己做诱饵,才让这些人得以逃生吧。 “官将军杭城的战况如何?”苏佑启没有选择去问苏佑君,说到战况,官乐水的表达可能更加准确。 战况,乐水冷冷一笑。说道:“杭城守城的士兵已经战死,城中只有百姓和淳”乐水话音一顿:“官卿士。” “什么?”虽然有人已经告诉苏佑启不要担心淳歌的状况,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为淳歌捏一把汗。等到他将心中的忧虑藏起来后,他才回过神来去询问苏见豫的情况。 “皇兄。父皇的身体何如了?”苏佑启看着那个被人抬了一路,现在脸色苍白的苏见豫,问道。 “秋神医一直在照看着,无大碍。”苏佑君也是松了一口气,心中大石才刚刚放下。 “多谢神医。”出于礼貌,苏佑启朝着秋神医作揖谢道。 “不必多礼。”秋神医侧身躲开。那可是有苏朝王爷的礼,他一个平头老百姓可受不起,再说了要不是淳歌再三拜托,他才不会待在这儿。他是天下闻名的大夫,林拓与谁为敌,也不会来为难他,毕竟人生在世谁没个病痛的。 闲话家常的时间只是一会,等到乐水他们休整好了,苏佑启才带着他们往临近的驻扎地赶去,只有到了兵多的地方他们的生命才会有保障。 苏佑启选择驻扎的地方是柳护城与杭城的中间,选在此地令苏佑君十分疑惑。柳护城已经被林拓的人打下来了,若是两者联合好,他们岂不是被包围,到时四面楚歌怎么逃。 “不,末将倒是觉着此地甚好。”乐水到底是拥有多年行军打仗经验的人,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驻扎地的好处。 “哦,愿闻官将军之意。”苏佑启也是吃惊,但随即便释怀了,他们官家虽是书香世家,但却不乏将才,无论是已故的官毅与官乐山,还是眼前的官乐水,都是打仗的一把手,更何况他们与淳歌有着至亲关系,自然是不逊于一般人的。 “祸福相依,此处既是险地也是福地,诚如太子之言,此处易于造成两方围攻之势,不和地利,但却因如此敌军材料不到我方的军营所在。”乐水沉吟道:“是否能够出其不意,往往是战事的关键所在。” “是啊,皇兄。”苏佑启点头和道:“倘使林拓打来,我们可以与其正面交锋,若是不敌,则可将战力转向柳护城,本王就不信,林拓的两方士兵都那般了得,坚不可摧。”苏佑启还有一句话藏在心中,要是真的败了,大不了他们照着原路返回,谁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当天夜里,生了一件令苏家兄弟欣喜万分的事情,那便是昏迷多时的苏见豫终于苏醒了,这使苏家兄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父皇,您总算是醒了。”苏佑君第一次这么殷切地盼望苏见豫身体健健康康。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正所谓兵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次苏醒让苏见豫的精气神都好了一倍。当然了这些日子生的事儿,他也料得到,自是能理解苏佑君的苦楚,当下望着苏家兄弟的目光便柔和了万分。 “淳歌呢?”苏见豫醒了半天,却不见淳歌的身影,心中担忧,这个官淳歌该不会和林拓他们沆瀣一气投敌了吧。 “淳歌他被困在杭城了。”苏佑君这回倒是老老实实将这些天生的所有事儿讲给苏见豫听,包括淳歌如何守城,如实让他们安全地逃出杭城。 听完了这么一大段的话,苏见豫的眉头却不见得有丝毫的松懈,淳歌没有叛变果然是好的,但是林拓的来势汹汹却使他有所顾忌。未曾想林拓这么多年竟韬光养晦到如斯境地。 “如今不是两军交战的好时机,启儿你依旧装作被林拓困在东南边境,官将军你带人往边境那赶,务必要让林拓以为与你同行的是朕。”苏见豫到底是皇帝就是有几把刷子,一下子就将大家的事儿给安排妥当了。 于是乎,苏家这边便开始了休养生息,林拓这边收到了消息则是乐水带着百余人与苏佑启汇合,正在边境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反攻。 林拓也不着急开战,连日的奔波与逐渐变冷的天气告诉他此时不适合开战。故此两边竟出奇地一致,都选择在这档头休息,只是休息中的士兵也是要吃饭的,对于没有粮食补给的林拓一方来说,从柳护城调粮,便成了最近的大事儿。 一只飞鸽便让林方开始着手准备粮食,柳护城本就是个粮食丰足的地方,可林方却觉着一口气将粮食全运过去的危险度实在是太高了,经过几番与林拓的商议,他们决定将粮食分做三批,依次运往杭城。 第一次运粮,经过林方的精心挑选,找了一条不是很显眼的山路,经过两天的路程,很快粮食便到达林拓的军营中。 当大家吃上军粮的那一刻,林琼笑着问淳歌,有什么感觉。可淳歌却只是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远方。 第二次运粮的时候,林方依旧不改小心的本色,在兵士兢兢业业地运送下,再一次相安无事。 当军粮再度到达,林琼同样是笑着问淳歌,有什么感觉,这一次的淳歌仍然是笑而不语,只是将目光投在运来的粮食上头。 至于苏见豫他们,每一次运粮他们都知道,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运粮的队伍。苏佑君在第一次看到运粮队伍的时候,便说让人去截下来,可苏见豫不允,苏佑启也不赞同,只能罢休。 在苏见豫他们第二次看到粮食的时候,苏佑启说,要要将粮食截下来,但苏见豫还是不允。 “父皇,为何不允?”苏佑启很奇怪,要说敌军第一次运粮只是试探,并不会真的运送很多的粮食,但是第二次依旧这么运,便是认定这一条路线,此时不截主,便失了最好的时机啊。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启儿不必忧心。”想必苏家兄弟的焦急,苏见豫此刻是格外得气定神闲,望着那条运粮的路,他陷入了沉思,最后也只能是无声叹息,也许他与林拓一战,便是宿命中注定的,逃也无处可逃。(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命中注定的交战1 第五百三十七章命中注定的交战1 身在柳护城的林方,是个谨慎的人,但经过两次无意外的运粮之后,他也逐渐地开始信任这条路线,因而第三次运粮,他所送出去的粮食可攻林军食用三个月之久。(八一?小说网 第三次运粮的队伍经过苏见豫他们所驻扎的地方了,这一回太子与定山王是彻底沉默了,可平日里不动如山的苏见豫,却反常了。正如苏见豫所料,这运送粮食还有第三次,这一回的数量更是前两次的总和。常年在外行军的苏佑启似乎有点猜到苏见豫的想法了,而事实证明,苏佑启想得没有错,当然苏见豫边让苏佑启带着人将林家的军粮给劫了过来。 正所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趁着月色的掩护,加之行动的突然性,苏佑启几乎是没有任何意外地全歼敌军,将粮食抢了过来。虽说这一次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但终归是纸包不住火,等过几天被林拓他们察觉到也是理所当然的。 苏家人的预估虽准,但是却仍然算漏了林拓的精明,几乎是第二天早晨,林拓便猜到了粮食被劫,然一向沉稳的林拓,依旧按照往常的作风,一言不,军中的士兵们几乎都不知道自己的军粮成了别人家的粮食。 今日的林拓与往常唯一不同的一点,便是起得早了些,他就站在军营前面,望着柳护城的方向,看得深情。 “你今日倒是起得早。”林拓放空的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我不该早起吗?”淳歌笑着反问,他一个敌军的俘虏还能安睡到日上三竿,他可不信自己有这个待遇,人啊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的。 “你倒是聪明。”林拓被淳歌的样子给逗笑,那个俘虏比他胆子更大,在敌军的军营里,该吃吃该喝喝,他甚至想知道,淳歌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倒是你。今日起得可真早。”淳歌迎着寒风,顿时将自己仅剩睡意也吹散了。 “心中有事,烦躁时又怎可安眠。”林拓瞧着淳歌,露出一抹较为柔和的神情。问道:“淳歌,可愿猜猜,什么事儿使老夫忧心。” 淳歌一挑眉,抖了抖衣袖,说道:“那我便来猜一猜。” “林方在柳护城拨粮。分三次,第一次第二次都是两天为限,没有一刻延误,可第三次本该是昨夜夜中到达,可今日天一亮,却丝毫没有人来的迹象。”淳歌迎着林拓的目光,眉梢一扬:“若无意外,这批粮食,应该已经在他人的军营之中。” 林拓面上不露声色,但心中着实一惊。林方将军粮分为三次,只有他们的内部人员知道,谁也不会去告诉淳歌由此一事儿,但淳歌却凭着每次运粮的多少断定还有第三次,更是一猜便猜中了林拓的心事,这番心思真是令林拓又爱又恨啊。 “那依淳歌之见,次粮在谁人营中。”林拓拢了拢手,问道。 “这有何难?”淳歌嘴角一扬,笑道:“不在己方便在敌方。” “林方每一次运粮派兵不多,这便说明。至少在柳护城到杭城这条路上,你们并不觉得有什么敌人,也就意味着你们收到了乐水带着皇上太子已经安全地达到了定山王所在的消息,唯有如此你们才会如此安心。”淳歌耸了耸肩。接着道:“可军粮确确实实是被人劫了,总不会是你们自己人吃了自己人的东西,唯一的可能便是消息出了错。” 淳歌被一阵风吹得直打哆嗦,也学着林拓将手拢进了衣袖,说道:“我记得乐水离开杭城时,我让太子皇上等人都换了身衣服。因此你们探得乐水的消息,极有可能是看了乐水,但皇上与太子的消息就不得而知了,只怕这算漏了的地方,便是出在这儿。” 林拓含笑瞅着淳歌,淳歌也坦然瞧着林拓,这些事儿,只要林拓动动脑子都能一目了然,他更不用藏着掖着。 “苏家父子肯留在杭城与柳护城之间的唯一可能,便是苏佑启秘密赶到了,想必扣下军粮的定是苏佑启。”说话的是来了老半天不肯上前的林琼,他虽不认识苏见豫与苏佑君,但也能猜到这两人惜命的程度,要不是有了强大的底牌,他们怎么肯留在这个危险地带,铤而走险呢。 淳歌见林琼终于上前,还不客气地躲到了林琼身后,亏得林拓一把年纪竟能在这个风口站了这么久,光着一会儿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就差牙齿和牙齿打架。现在林琼来了,他也总算有了一个挡风的东西。 林琼先是不解地看着淳歌走到自己的身后,后来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是被这家伙当成了大树,他心中一阵郁闷,淳歌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还怕冷,亏得自己还将淳歌视为旗鼓相当的对手。 “是也,非也。”淳歌呵了口气在手中,这天气他还是回营帐烤火盆吧,淳歌是这么想,同样也是这么做。 “淳歌这话颇有意思,你觉着不是苏佑启?”林拓在淳歌转身时,望着淳歌的背影问道。 “你早就料到了,何须问我呢?”淳歌连头都没有回,他都能看出这是谁惯用的方式,更何况和那人明里暗里斗了数十年的林拓呢。 淳歌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这才回头说道:“传话给子休,让桑青去药房拿药,这天气他的病怕是要犯了,一定要亲自看着桑青吃下去。” “好。”林拓应了淳歌,他这才迈着步子回了军营。 林琼皱了皱眉,这个桑青是谁,林拓对淳歌的态度也是个大问题,不过这些都不是什么要紧的,最重要的还是淳歌口中那个劫军粮究竟是谁。 “义父,苏佑君没有这本事与心性,若是现军粮定会第一时间劫下,根本不可能等到第三次,唯一的可能便是苏佑启的相助,劫了军粮的只可能是苏佑启啊。”林琼不觉得自己的猜测出了错,官乐水到了边境,苏见豫昏迷不醒,苏佑君又不是个将才,只可能是战功赫赫的苏佑启出的主意。 “苏佑启确实将才,可他在京城久矣,若是他定会在第二次劫下粮食,林方就是猜到了这两人的做法,才会用前两次做诱饵。”林方这么做,林拓是十分的赞同的,无论做什么多留一个心眼总是对的,只可惜这一次林方还是棋差一招。 “那谁会选择在第三次再劫呢?”试想一下,一个军队总不能分三次运粮,这样的风险极大,而林方也就想出其不意,这才分了三次,但却偏偏被人劫去了粮食最多的一次,因此,这个料事如神之人,不仅有极深的谋略更有放手一搏的胆气。 “有,在你眼前就有一人。”林拓瞟了一眼淳歌离开的方向。 林琼立马会意,点头道:“的确,官淳歌这家伙干的来这种事儿。” “还有呢?”林拓轻描淡写地问道。 林琼灵光一闪,说道:“官淳歌是苏见豫的弟子,官淳歌敢做这么,苏见豫又怎会不敢?” “义父您是说,苏见豫醒了?”林琼惊讶了,苏见豫醒了,这就意味着将会有一场恶战啊,与淳歌交手都累个半死,那么与教出淳歌这个变态的师父交手,果然是挑战啊。 淳歌回到自己的营帐,便坐在火盆前烤暖,说实话林拓对他还是极好的,一点儿都没有限制他的行动,每个人对他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子谨,浸之在柳护城传信给你了。”林蒙拿着刚刚到的书信,走进了淳歌满是暖气的军营,因他是武将有内功护身,在冬日都是不用火盆的,这会儿到淳歌这儿倒真是享受。 “书信。”淳歌猛地抬头,朝着林蒙微微一笑,伸出了手。 这一刻林蒙好像知道了,那个心性极高的林洎为何会折服在淳歌的身后。 接过林蒙所谓的书信,其实也就是一小张纸,上面也就一句话:旧时月色在潇湘,灯前呵手为伊书。再通俗一点便是人家林洎想起了一个月色很美的夜晚,他们两一起写字的场景,正委婉地告诉淳歌,林洎对淳歌的思念。 淳歌看完后,小心翼翼地将信纸藏到了自己的怀里,取了纸笔同样写了一句:冰雪初融,可缓缓归矣。 “多谢了。”淳歌将自己写得之交给了林蒙,可怜的林蒙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淳歌他们的信鸽,还不自知。 话说林蒙走到营帐外才想起来,自己猜刚坐下,怎么又被淳歌使唤了,也罢反正淳歌使唤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还是很认命的。当他要将那一小张纸装到信鸽脚上只是,林琼正好路过。 “你这是传信到柳护城?”林琼有些奇怪,林拓不是还没说什么对策吗。 “不是,是子谨给浸之的信。”林蒙老实地扬了扬纸条。 “给我看看。”林琼眉心一挑,说道。 “你家的私房话你也要听?”林蒙倒是不知道林琼不知淳歌与林洎的事儿,怪声怪气地问道。 可林琼的态度很是坚决,林蒙还是将纸条递给了林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林琼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着,林蒙是个粗人可能不知这缓缓归矣的典故,但他确实只晓得。相传,吴越王与其王妃极为相爱,王妃回门数日,吴越王写信道:“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缓缓归矣的典故便出自于此,淳歌与林洎连个大男人的说什么归矣,看得林琼是酸掉了牙,赶紧把信扔了回去,转身便离开。 林蒙不明就里地瞥了林琼一眼,还是将这信给寄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命中注定的交战2 第五百三十八章命中注定的交战2 距离苏佑启劫得林家军的军粮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在这五天里,苏佑启可谓是全身心的警惕,生怕自己一个疏忽便被林拓他们偷袭,但是五天过去了,被劫军粮的林拓肯定已经知道了具体情况,然奇怪的是林军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八一中〈文 “父皇,五天过去了,林拓早知道军粮被劫。”苏佑启有些不解,照理说林拓在知道消息的同时就应该知道他们的营地所在,然后动战争,两军相争,这才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为何按兵不动呢?”苏佑启想了很多理由但是就是想不通。 苏佑君不懂军事上的东西,只能在一旁安静地倾听,他的目光同样转向苏见豫,希望他万能的父皇能给他一个解答。 “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远而挑战者,欲人之进也;其所居易者,利也。”苏见豫端起秋神医方才送来的汤药,一饮而尽。他这话是出自《孙子兵法》,说的是敌军离我很近而仍保持镇静的,是倚仗它据有险要的地形;敌军离我很远而又来挑战的,是企图诱我前进;敌军之所以不居险要而居平地,定有它的好处和用意。 “父皇的意思是,我方是那挑战者,欲之进,敌方静,乃是恃其险,但林拓与我军都不善东南地形,自是不能倚仗地形的险要,林拓按兵不动最大的可能是所处地形有优势,这才没有贸然出兵。”苏佑启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要不是得了那人的指点,苏佑启这将军也会吃地利上的亏。 苏佑君本就是天才之人,这么一听便听出了些门道,沉声道:“辞卑而益备者,进也;辞强而进驱者,退也。”同样自《孙子兵法》中的一句话,所表达的是敌方使者言词谦卑而实际上又在加紧战备的,是要向我进攻;敌方使者育词强硬而军队又向我进逼的。是准备撤退。现在我军抢了林军的军粮,正是将巴掌打在林军的脸上,可林拓没有派人请来攻打,正是示弱的表现。极有可能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向我们动攻击。 “林拓不是不动,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苏见豫对林拓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刻,有句话说,有一个变态对手的人。本身也是个变态。 “他在等待什么样的时机?”苏佑启叹了口气,倘若淳歌在这儿,他们一定能知道更多,回想起自己与淳歌并肩作战的是那段时间,真是人生中难得的美好回忆。 “敌不动,我不动,将计就计。”苏见豫对于这场战事的谨慎程度乎寻常,既然不能准确地预料,那么见招拆招,无论林拓有什么算盘。他也不惧怕。 又是一个五日,整整十天,林拓所在的军营,日日操练兵马,好像劫粮一事从未生,而淳歌偶尔看着杭城,偶尔在军营里逛逛,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双方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进杭城。 “官大人可真是轻松。”林琼刚练完了兵,转身时看见淳歌。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明人不说暗话。”淳歌撇嘴一笑,冷冷地看着林琼,说道:“林将军似乎没有闲得能找官某聊天吧。” “不”林琼似乎没有感觉到淳歌的不善,依旧笑着说着:“我只是好奇。官大人为什么这般冷静。” 一个正常人被困在一处地方,待久了都会疯的吧。不知外界消息,不明自己生死,如此处境,世间没几个人能淡然处之,可淳歌却偏偏是哪个特例。因而林琼很是奇怪,什么才能让淳歌这样的人慌乱。 “西楚霸王过乌江时,曾言:天之亡我,我何渡为!”这是西楚霸王死前说得,是天要亡我,我渡过了乌江又能怎么样呢,淳歌抬眼看向林琼,说道:“我在想,你之亡我,我何急为。”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林琼一愣,显然他并没有想到淳歌会这样回答他。 “所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淳歌故作正经说道:“你们虽杀了我的兵,但灭不了我的斗志?”淳歌最后一个“志”字的语调十分怪异。 林琼有点跟不上淳歌的节奏,皱了皱眉,只听淳歌笑问道:“难不成你想我这么说?” “大哥啊,你还是走远些,子谨今日心情不好。”林蒙不知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搭上了林琼的肩膀,可怜的林琼被淳歌消遣了还不知道。 “子谨!”林蒙扬着讨好的笑容,与淳歌招手。 淳歌点了点头,就算是与林蒙打招呼了。 “我想林琼是想问问你,对于我们按兵不动,是什么看法。”不愧是和林琼一起长大的林蒙,对于林琼那种曲折的试探方式,林蒙觉得还是实话实话的好。 林琼不怎么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似乎是默认了林蒙的话。 “两军交战以兵力分强弱,现在的形式便是你方强,我方弱。所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淳歌的意思很明白,你们兵力强,粮草也充足,所谓用兵的方法,用兵的原则是:有十倍的兵力就包围敌人,五倍的兵力就进攻敌人,两倍的兵力就分割消灭敌人,有与敌相当的兵力则可以抗击,兵力少于敌人就要避免与其正面接触,兵力弱少就要撤退远地。所以弱小的军队顽固硬拼,就会变成强大敌军的俘虏。 “若我没猜错,你们是打算虚则实之,明着按兵不动,暗中却是想围攻皇上他们。”淳歌常年在官场战场打交道,脑子里的存货是一般人料想不到的,他能猜到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你能猜到,那么苏见豫也能想到。”林琼蹙眉,呢喃着。 “我所感兴趣的是,你们是怎么将兵调到皇上周围的。”淳歌露出好奇的样子,说道:“苏佑启虽常年在京城,但是他的战力,可不弱于你们任何一个人,一个优秀的将领对周边情况的探查仔细到一只飞禽走兽都不会放过,而你们会用什么法子,将兵派过去,又不惊动他们呢。” 林蒙他们自然不会为淳歌解答,淳歌也是知道的,他不过是兴致上来了,顺口一问,从没奢望着有人会回答。 看着淳歌优哉游哉的背影,林琼陷入了沉思,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认为过不了多久,淳歌便能自己猜出来。 苏家兄弟在杭城与柳护城之间渡过了他们人生中,最为艰难的十天,终于在第十一天的时候,有消息传来。只不过这个消息来源,有些奇怪,那时乐水从东南边境,飞鸽传书而来,上头字数不多,明确地告诉苏家父子一个情况。那便是,北方大军压境,约是五万多。 “北王这时候,竟插上一脚?”苏佑启收到消息,难掩诧异,时局已经够乱了,他们与林拓的战事一触即,北王这会儿还不消停,有苏朝廷绝对没有双线作战的实力。 “不可能?”苏佑君紧皱眉头,北王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的,他们是有过约定的,想来北王也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啊。 “为何不可能?”苏佑启是不知道自己父兄与北王的联系的。 “林拓与北王同是北方人,一山不容二虎。”苏佑君敲打着桌子,说道:“林拓之所以选在南方谋逆,就是忌惮北王,有不想同他闹翻。” “而北王也在战前答应父皇绝不与林拓为伍,毕竟北王世子还在我们手中。”其实北王世子曾经逃走了,但是出于某种交易,北王与苏见豫又互换了一些利益,因此北王便又将世子留在了他们手中。只是旁人都不知道罢了。 “皇兄,还是将此事告知父皇,让父皇决断吧。”苏佑启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军情,东南的战,是越大越大了。 收到消息的苏见豫,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的样子,只是笑道:“朕还以为是什么,林拓啊林拓,这便是你的倚仗吗。”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啊?”苏佑君心中猜到了一点,但脸上却出现了急切等状况。 “父皇的意思是,这五万军队是林拓调来的,顶着北王的名义,想要挑拨我们与北王的关系。”不愧是淳歌承认的将才,只需苏佑启稍稍一个提点,苏佑启便猜了出来。 苏家兄弟两者相较,明眼人看到的是苏佑启的聪明,苏佑君的无用,或许这便是为什么苏佑君能稳坐太子的作为的原因。 此刻的林拓收到了大军压境的消息,的确这是他在北方的兵,压境也是他的要求。 “义父,大军到位了。”林琼将边境传来的纸条放入火中焚毁。 “五万大军加之军营与柳护城的兵力,我们共有十一二万人。”林锦挑眉一笑,说道:“而苏见豫他们不过是五六万人,单单是人数上,就落了下乘。”(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修正)命中注定的交战2 第五百三十八章(修正)命中注定的交战2 距离苏佑启劫得林家军的军粮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在这五天里,苏佑启可谓是全身心的警惕,生怕自己一个疏忽便被林拓他们偷袭,但是五天过去了,一切都风平浪静,被劫军粮的事儿林拓肯定已经知道了具体情况,然奇怪的是林军竟然没有丝毫的动静,实在是反常得很。网 “父皇,五天过去了,林拓早该知道军粮被劫。”苏佑启有些不解,照理说林拓在知道消息的同时就应该知道他们的营地所在,然后动战争,两军相争,这才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为何按兵不动呢?”苏佑启想了很多理由但是就是想不通。 苏佑君不懂军事上的东西,只能在一旁安静地倾听,他的目光同样转向苏见豫,希望他万能的父皇能给他一个解答。 “敌近而静者,恃其险也;远而挑战者,欲人之进也;其所居易者,利也。”苏见豫端起秋神医方才送来的汤药,一饮而尽。他这话是出自《孙子兵法》,说的是敌军离我很近而仍保持镇静的,是倚仗它据有险要的地形;敌军离我很远而又来挑战的,是企图诱我前进;敌军之所以不居险要而居平地,定有它的好处和用意。 “父皇的意思是,我方是那挑战者,欲之进,敌方静,乃是恃其险,但林拓与我军都不善东南地形,自是不能倚仗地形的险要,林拓按兵不动最大的可能是所处地形有优势,这才没有贸然出兵。”苏佑启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要不是得了那人的指点,苏佑启这将军也会吃地利上的亏。 苏佑君本就是天才之人,这么一听便听出了些门道,沉声道:“辞卑而益备者,进也;辞强而进驱者,退也。”同样自《孙子兵法》中的一句话。所表达的是敌方使者言词谦卑而实际上又在加紧战备的,是要向我进攻;敌方使者育词强硬而军队又向我进逼的,是准备撤退。现在我军抢了林军的军粮,正是将巴掌打在林军的脸上。可林拓没有派人请来攻打,正是示弱的表现,极有可能是积蓄力量等待时机向我们动攻击。 “林拓不是不动,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从来不打无把握的仗。”苏见豫对林拓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刻。有句话说,有一个变态对手的人,本身也是个变态。 “他在等待什么样的时机?”苏佑启叹了口气,倘若淳歌在这儿,他们一定能知道更多,回想起自己与淳歌并肩作战的是那段时间,真是人生中难得的美好回忆。 “敌不动,我不动,将计就计。”苏见豫对于这场战事的谨慎程度乎寻常,既然不能准确地预料。那么见招拆招,无论林拓有什么算盘,他也不惧怕。 又是一个五日,整整十天,林拓所在的军营,日日操练兵马,好像劫粮一事从未生,而淳歌偶尔看着杭城,偶尔在军营里逛逛,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双方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进杭城。 “官大人可真是轻松。”林琼刚练完了兵,转身时看见淳歌,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明人不说暗话。”淳歌撇嘴一笑,冷冷地看着林琼。说道:“林将军似乎没有闲得能找官某聊天的时间吧。” “不”林琼似乎没有感觉到淳歌的不善,依旧笑着说着:“我只是好奇,官大人为什么这般冷静。” 一个正常人被困在一处地方,待久了都会疯的吧。不知外界消息,不明自己生死,如此处境。世间没几个人能淡然处之,可淳歌却偏偏是哪个特例,因而林琼很是奇怪,什么才能让淳歌这样的人慌乱。 “西楚霸王过乌江时,曾言:天之亡我,我何渡为!”这是西楚霸王死前说得,是天要亡我,我渡过了乌江又能怎么样呢,淳歌抬眼看向林琼,说道:“我在想,你之亡我,我何急为。”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林琼一愣,显然他并没有想到淳歌会这样回答他。 “所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淳歌故作正经说道:“你们虽杀了我的兵,但灭不了我的斗志?”淳歌最后一个“志”字的语调十分怪异。 林琼有点跟不上淳歌的节奏,皱了皱眉,只听淳歌笑问道:“难不成你想我这么说?” “大哥啊,你还是走远些,子谨今日心情不好。”林蒙不知从哪个地方,冒了出来搭上了林琼的肩膀,可怜的林琼被淳歌消遣了还不知道。 “子谨!”林蒙扬着讨好的笑容,与淳歌招手。 淳歌点了点头,就算是与林蒙打招呼了。 “我想林琼是想问问你,对于我们按兵不动,有什么看法。”不愧是和林琼一起长大的林蒙,相对于林琼那种曲折的试探方式,林蒙觉得还是实话实话的好。 林琼不怎么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似乎是默认了林蒙的话。 “两军交战以兵力分强弱,现在的形式便是你方强,我方弱。所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淳歌的意思很明白,你们兵力强,粮草也充足,所谓用兵的方法,用兵的原则是:有十倍的兵力就包围敌人,五倍的兵力就进攻敌人,两倍的兵力就分割消灭敌人,有与敌相当的兵力则可以抗击,兵力少于敌人就要避免与其正面接触,兵力弱少就要撤退远地。所以弱小的军队顽固硬拼,就会变成强大敌军的俘虏。 “若我没猜错,你们是打算虚则实之,明着按兵不动,暗中却是想兵多的优势围攻皇上他们。”淳歌常年在官场战场打交道,脑子里的存货是一般人料想不到的,他能猜到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你能猜到,那么苏见豫也能想到。”林琼蹙眉,呢喃着。 “我所感兴趣的是,你们是怎么将兵调到皇上周围的。”淳歌露出好奇的样子,说道:“苏佑启虽常年在京城。但是他的战力,可不弱于你们任何一个人,一个优秀的将领对周边情况的探查仔细到一只飞禽走兽都不会放过,而你们会用什么法子。将兵派过去,又不惊动他们呢。” 林蒙他们自然不会为淳歌解答,淳歌也是知道的,他不过是兴致上来了,顺口一问。从没奢望着有人会回答。 看着淳歌优哉游哉的背影,林琼陷入了沉思,并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认为过不了多久,淳歌便能自己猜出来。 苏家兄弟在杭城与柳护城之间渡过了他们人生中,最为艰难的十天,终于在第十一天的时候,有消息传来。只不过这个消息来源,有些奇怪,那时乐水从东南边境。飞鸽传书而来,上头字数不多,明确地告诉苏家父子一个情况。那便是,北方大军压境,约是五万多。 “北王这时候,竟插上一脚?”苏佑启收到消息,难掩诧异,时局已经够乱了,他们与林拓的战事一触即,北王这会儿还不消停。有苏朝廷绝对没有双线作战的实力。 “不可能?”苏佑君紧皱眉头,北王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的,他们是有过约定的,想来北王也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啊。 “为何不可能?”苏佑启是不知道自己父兄与北王的联系的。 “林拓与北王同是北方人。一山不容二虎。”苏佑君敲打着桌子,说道:“林拓之所以选在南方谋逆,就是忌惮北王,有不想同他闹翻。” “而北王也在战前答应父皇绝不与林拓为伍,毕竟北王世子还在我们手中。”其实北王世子曾经逃走了,但是出于某种交易。北王与苏见豫又互换了一些利益,因此北王便又将世子留在了他们手中。只是旁人都不知道罢了。 “皇兄,还是将此事告知父皇,让父皇决断吧。”苏佑启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军情,东南的战,是越大越大了。 收到消息的苏见豫,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的样子,只是笑道:“朕还以为是什么,林拓啊林拓,这便是你的倚仗吗。”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啊?”苏佑君心中猜到了一点,但脸上却出现了急切等状况。 “父皇的意思是,这五万军队是林拓调来的,顶着北王的名义,想要挑拨我们与北王的关系。”不愧是淳歌承认的将才,只需苏佑启稍稍一个提点,苏佑启便猜了出来。 苏家兄弟两者相较,明眼人看到的是苏佑启的聪明,苏佑君的无用,或许这便是为什么苏佑君能稳坐太子之位的原因。 此刻的林拓收到了大军压境的消息,的确这是他在北方的兵,压境也是他的要求。 “义父,大军到位了。”林琼将边境传来的纸条放入火中焚毁。 “五万大军加之军营与柳护城的兵力,我们共有十一二万人。”林锦挑眉一笑,说道:“而苏见豫他们不过是五六万人,单单是人数上,就落了下乘。” “非也”只见林拓营帐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在林军的俘虏淳歌,他踱着小步靠近林家父子们,低声道:“若是你当真想以人数取胜,便不会等到今日,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让皇上一败涂地的。” 淳歌并不是故意偷听,只是他来找林拓,无意间听到,他倒也干脆直接掀帘子进来。很早以前他就已经猜到,林拓谋逆,所求的真的是帝王之位,这个答案还是个未知之数,淳歌心中猜测,比起至尊之位,林拓可能更想与苏见豫光门正大得来一场较量,只不过,这场较量是以天下为赌注罢了。强者间的较量,那时千载难逢的,所以淳歌能冷静地待在林拓军营,就为了亲眼见证这一难得的场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命中注定的交战3 第五百三十九章命中注定的交战3 东南边境的士兵就如苏见豫所料的一样,的的确确是林拓的人借着北王势,预备让苏见豫他们引起恐慌。? 八一中<[文(?([[ 的确当军队陷入两面夹击的处境,每一个士兵的心态便很难保持平静,林拓所用的便是囚徒困境,意图不战而屈人之兵,然而却在不知不觉间被苏见豫识破了。因此苏见豫等人十分关注,这五万士兵的动向,自身却没有半点动静。 林锦以为五万士兵出马,总会让苏见豫他们慌了阵脚,结果却是半点效果都没有达成。气愤之余他想起了那日淳歌说得那句话,似乎淳歌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神不知鬼不觉中,他来到了淳歌的营帐之外。 “官淳歌,你在里面吗?”林锦是知道淳歌的真实身份的,就冲着林洎他也得客客气气地对待淳歌,毕竟是自己弟妹吗。不过他叫了几声,都没人应,应该是淳歌又出去晃荡了,其实他还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林拓这么相信淳歌会老老实实地待着。 起初,淳歌成为俘虏,林锦是最为防备的一个了,兴许是大家伙把淳歌都妖魔化了,然而真实相处下来,淳歌也就是个普通人,顶多比一般人更多了一份冷静,所以林锦对淳歌的偏见也就慢慢得少了,至少淳歌并没有在军营中使什么鬼蜮伎俩。 淳歌在外头晃了一圈,正准备回营休息,未曾想,自己营前有一个身影徘徊不定,仔细一看原是他并不怎么熟悉的林锦。 “有何事?”淳歌的一声询问,彻底将呆的林锦来回到现实。 “啊”说实在话,林锦确实是被吓到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天冷,先进帐吧。”说罢淳歌也不等林锦,率先进去煮茶水,待客之道总得做周全。 见淳歌进去了。林锦在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进到帐里,坐定了,等到喝上淳歌的茶。他才醒了过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怎会有兴致来找官某。”淳歌给自己也到了一杯茶水,轻抿一口,暖了暖冻僵的嘴唇。 “我是有个疑问,在心间。想来问问你。”林锦有些尴尬地咳了咳,撇过了头不去看淳歌的眼神。 “但问无妨。”淳歌倒是没有介意林锦的不自然。 “五万士兵压境,苏见豫竟没有一点儿动静,你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林锦试探着询问,然后凝视着淳歌的每一个表情,生怕错过了什么。 “我并没有料到什么,只是猜到了,这五万兵为何会在边境。”苏佑启敢从京师调兵而来,这就意味着北王对苏见豫是没有威胁的,但淳歌不相信。北王真的肯放过这么一个好的时机,唯一的可能便是苏见豫与北王达成了某种意识,这才让苏见豫少了后顾之忧。 “义父的五万士兵?”林拓只是吩咐了派兵,还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五万兵士的用处,若是乱敌阵脚的话,林拓可是失败得很彻底啊。 “皇上劫粮为的是试探,你们的五万兵何尝不是一种试探呢?”淳歌闻着茶香轻描淡写道。 “苏见豫试探的是义父是否有胆量出兵,那义父试探什么啊,莫不成是想看看苏见豫如何迎战。”林锦搓了搓手,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与淳歌的谈话内容。正在无形中被淳歌掌控。 淳歌有些好笑地看着林锦,说道:“自是想试探皇上与北王是否有联系。” “那结果如何?”林锦眨着大眼睛,其中犯满了求知欲。 “自是皇上与北王联系颇深。”淳歌淡淡一笑,答道。 “对了”林锦差点就拍脑袋瓜子了。有些兴奋说道:“倘使这两者没有联系,苏见豫在就按耐不住了,正是因为他俩狼狈为奸,苏见豫才能立刻想到边境的五万人不是北王的,而是咱们用来虚张声势的。” “你我可不是什么咱们。”淳歌见林锦一杯茶饮尽了,复又倒了一杯。 “你是浸之的”林锦的话还没有说外。营外边传来了林琼的声音:“我说你怎么不在主营,原是寻了个好去处喝茶啊。” 一眨眼,林琼与林蒙便掀帘而今,做到了淳歌的周边。 “往常曾听林方说,子谨的茶道精深,今天我是口福了。”林蒙憨厚一笑,也不等淳歌给倒茶,便自顾自地接过淳歌到给林锦的茶,一饮而尽。 “只是可惜了我的茶,被牛饮了,也只能咕噜下肚。”淳歌又洗了两个杯子,给林琼与林锦到了一杯,那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众人赏心悦目。 林蒙也没空在乎淳歌那句损他的话,只是感叹道:“我虽是粗人,但却看得舒坦,难怪往日林方夸你时不遗余力呢。” “在营外听见你们交谈甚欢。”林琼朝着林锦头去一个眼神,笑问道:“你们在谈些什么啊。” “没什么。”见淳歌没有回答的意思,林锦便也闭口不谈,于是四人在这个下午便真真地坐在一块,心平气和地喝了一下午的茶。 茶水喝太多的结果,很简单,林蒙三人在淳歌不解的眼神下,猫着步既想有很慢地出了淳歌营帐。淳歌只当这三人是来喝茶的,因此不停地泡,自己却连喝的时间都没有。 那天晚上的林军军营就如往常几日一般,风平浪静,至此相反的则是苏见豫的军营,虽然苏佑启一时一刻都不敢松懈,但还是在今夜输得慌忙而逃。 当苏家父子全心全意关注边境的五万士兵之时,约是一万人马的队伍渐渐地靠近柳护城与杭城之间的那段路。领军的人,以十人为一组,遇见敌军便斩杀,因此在这一夜的树林中无声无息地死去了很多士兵,更有一些连惊吓都没来得及,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所以当那一万人顺藤摸瓜找了了苏见豫的军营所在时,哨兵都已死去,剩下的便是来不及拿起武器对抗的大批士兵,当然也有少部分的人,训练有素的士兵护着苏见豫父子和一些大臣,狼狈逃去。 夜,风声很大,淳歌辗转反侧了半天,就是不能入眠,索性他便拿了本书看。这书也不知是什么内容,淳歌静不下心,脑海中出现了自己回答林锦的那句话:林拓何尝不是在试探。 对啊,林拓在试探,试探的结果便是皇上与北王有勾结,那么接下来一步呢,这五万的士兵不是北王所派,他们会绕过乐水所在的边境直奔杭城支援吗。 若是支援,会怎么支援呢,五万的兵啊,可不是个小数目,对了不是个小数目,为何会被派来支援,林拓这边的士兵合起来比皇上那多了一倍,何必多此一举。 障眼法,这三个字闪现在淳歌眼前,将边境五万士兵身上所有的信息都抹去,这五万人自己会用来做什么。 化繁为简,五万人自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既然临近边境,自然是找乐水的麻烦了,攻击乐水打下边境夺了皇上的大后方,断其补给。既然五万人拖住了援兵,那么原先被林拓派去阻拦援兵的人呢,那也不是少数的兵啊。 多了一批兵,林拓会用来做什么,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了,皇上劫了林拓的粮食,这口气他怎会咽下来,这些兵自是要去找皇上报“一箭之仇”的。林拓真真是好计谋,用五万兵虚晃一招,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上面,然后伺机而动,只怕今夜便是进攻之时。 淳歌几乎能料到苏佑启他们是如何败退的,即便是他遇上了,也只有败走份,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对手太强了。 一夜未眠,淳歌的眼下黑了一圈,整个人的精神也差了很多,一个士兵在天微亮之时通知他,说是要拔营了。淳歌没什么好收拾的,随手拿了几件衣服,便走了出去。 与淳歌的脸色想必,林拓他们的脸上可说是春意盎然,林蒙他们也刚刚收到消息,大家伙终于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自是高兴不已。 “子谨”林蒙大老远便朝着淳歌招手,待淳歌走进,他才现淳歌的神色,担心问道:“怎么脸色苍白,是昨夜没睡好吗?” “我昨夜若能安枕,便也奇怪了吧?”淳歌盯着林拓,反问道。 “看来不用人说,你已经猜到了。”正如林琼先前所料,淳歌早晚都会猜到。 “我自问,易地而处,我也必输无疑。”淳歌很坦然地承认,但又沉声说道:“可你为何再调五万人,如此一来你在南方的兵力约是十五万,我虽不敢低估你,但却也知道养兵的不易,十五万该是你的极限了。” “这一战,你一直占优势,可现在却倾你所有,这不合理。”淳歌眉心一挑,问道:“莫非是有什么常人不知的变故。” 变故,淳歌所想,是林蒙三人都不曾料到,但听淳歌这么一说,却是言之有理,五万人确实是林家的底牌之一,至于亮出底牌也不在他们最初的计划之中。 “你早已想到,”林拓深深地望了淳歌一眼,淡笑道:“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命中注定的交战4 第五百四十章命中注定的交战4 当日林拓率领着大军,从杭城便的营地拔营,直奔柳护城而去,就在淳歌以为林拓会带着人与林方和林洎汇合的时候,大军的进程却戛然而止。[ 八(一中文网< 瞧着周围十米两具的尸体,淳歌很容易便猜到了这个地方,想必便是这一次苏见豫与林军交战的地点。看着这一些人的服装,应该是苏见豫的军,而他们似乎都是死于一招,看来林军这一次是以偷袭的形式拿下胜利。 淳歌走得安静,几乎是走一步便想一步,经过七弯八拐他对这次偷袭的军队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先便是领导这一此的将领,虽不知是谁,但极有可能是林拓剩下的那几个义子,而且这队人马极其擅长暗战,也就是夜中偷袭,若非如此他们也不可能在夜中杀人,一杀一个准。 看着苏见豫曾经住过的军营,淳歌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解,这个地方进可攻退可守,要说是乐水所现的,他还是相信的,可这确实苏佑启他们的营地,苏家家父子什么时候对东南这么熟悉,再者这条后退的路,就连乐水也不是很清楚,他们竟然退的这边有序,似乎是有秩序地后退。 是什么人将东南的地形告诉苏见豫的,他们这条路选得极好,在东南知晓这林中道路的不过三个,官二伯,他,以及林老,任何一个都不可能是为苏见豫指路的人啊,难道苏见豫的底牌便是这个。 “子谨,子谨”林蒙叫了淳歌好几声,奈何淳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并没有听到,他只好加大了音量,淳歌这才有了点反应。 “何事。”淳歌眼中的迷茫很快地调整,恢复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看着脚印,分明是往前走,可到了前头便没了脚印。你熟知东南地形,你可知这是为了什么?”林蒙挠了挠头,还没等他追上,留在地上的脚印便凭空消失了。这可是个奇事儿。 淳歌心下感叹,但面上却不露声色,这个地形乃是他与官二伯现的,在前方的山林中有一隔层,也就是地面有一条缝。只要你有足够的重量便能落尽缝隙中,而缝隙的出口便是另一处山林,一般人是不知道这个关卡的。当年还是官二伯用来埋伏山匪的,之多年未用,知道缝隙的人,或是老去或是死去,剩下来的只有淳歌他们三人,若说淳歌先前还能自我劝说自己是认错了地方,但现在他是什么话都说不了了。 “你一个将军都束手无策,我一个文弱书生。又能怎样?”淳歌没好气地白了林蒙一眼。 “好吧。”林蒙撅了撅嘴,他现在被淳歌损得都已经没有了自尊心了。 “我累了,先回营休息了。”淳歌搓了搓手,看了眼天色,便回了营帐。 林琼的余光看到了淳歌的背影,心中的佩服之意甚浓,光凭着现场微乎其微的线索,淳歌便能得到他多想要的信息,这人得是多么绝顶聪明啊。 休整生息的夜晚,淳歌侧身躺在床榻上。熄了灯的营帐,有几缕月光轻轻地透进来,可淳歌的心却是不平静,他能确定苏见豫这一次的死伤绝对惨重。但人却一定在这个军营附近。 有这么几种可能,苏见豫不到边境与乐水汇合很有可能是掌握了某种翻盘的机会,可以打败林拓,又或者是为了救出自己,才留在这个附近。无论是哪一种,对淳歌而言都不是什么坏消息。当然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子时三更,淳歌已经安然入睡,整个军营中的所有人都进入了一天中睡意最浓的时刻,借着夜色一个身影突破重重阻碍,来到了淳歌的营帐。当他闪身入内的时候,淳歌闭着的双眼,瞬间睁开,这个黑影还是他的熟人。 那人转身本是想叫醒淳歌的,未曾想淳歌的大眼睛在夜里显得特别亮。 “歌儿。”那人便是定山王苏佑启,他愣愣地唤了一句。 “王爷”淳歌冷淡的声音,不带半分惊喜,冷静的眼神叫了苏佑启一盆冷水。 “官,官大人。”苏佑启干巴巴地叫了一声,说道:“父皇让我来带你回去。” “皇上果然醒了。”淳歌淡淡一笑,那个劫军粮的真的是苏见豫。 “趁着今夜,敌军料想不到,咱们快走吧。”苏佑启一直关注着外头的动静,他们昨日才刚狼狈而逃,林拓绝对想不到此时他会来将淳歌带走。 “皇上究竟有多少人马?”淳歌低声询问。 苏佑启显然没有想到淳歌会问这么一句,一时间他脑子空白了片刻,淳歌是猜到了什么。 “找我回去。”淳歌冷哼一声,沉声道:“想必皇上是想与林拓正面交战,然而以皇上现在的所拥有的士兵,根本就是不可能,唯一的可能便是皇上早有人马安插在杭城。” 淳歌所料虽不全是但也相差无几了,苏佑启为难了一小会儿,还是松了口:“我不能说有多少,但是确实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少。” 淳歌藏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头,苏见豫明明有病,可他却藏着掖着,东南的士兵死伤了多少,他才有了危机感,这才拿出自己的兵,他的兵是兵,东南的兵就是狗了吗,淳歌强忍着自己的怒火。 在一口深长的突起后,淳歌才慢慢起身,穿戴好衣物,站到了苏佑启身旁。苏佑启不愧是有名的武将,带着一个淳歌,穿梭在敌军之中也没有被现。等到林军的人现淳歌不见,已是第二天大清晨。 “什么?”林蒙三人正在与林拓商议军事,猛地听到淳歌出逃的消息很是惊讶。 “我好以为官淳歌认命了,原来实在这儿等着呢。”林锦略带气愤的语气,狠狠地瞪了一眼淳歌曾经的营帐。 “淳歌不会逃。”关键时刻还是林拓话。 “为什么?”林琼反问,淳歌一个敌军将领,逃走是必然的有什么奇怪。 “苏见豫并不信任淳歌,他若是逃走,处境不必现在好。”林拓悠闲地喝着茶,说道:“再者他将杭城与官家都已经安排好了,便不会傻得在掺和一脚,给自己找麻烦。” “义父的意思是有人来军营,将子谨带出去了。”林蒙仔细一思量,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是苏佑启。”在苏家军营也只有苏佑启能在林军军营中来去自如。 “苏见豫带回淳歌,难道是让他带兵?”林琼不敢置信,似乎想起了离开杭城是淳歌说得话,骤然回过神,惊呼道:“苏见豫藏着兵,这边是他的底牌。” 现在一切都能解释了,林拓会拿出自己的底牌,为的便是放手一搏,而淳歌将会成为苏方的有利战将。 “下去吧,备战。”在林拓的预想中,是有则么一出的,真的生了,他也不惊讶,既然是战争总该有点刺激吧。 林拓的镇静在淳歌的预料之后,而淳歌的冷然却出乎苏佑君的意料,照理说当苏佑启接到淳歌的时候,淳歌就应该知道苏见豫瞒着士兵的事儿,理应质问苏见豫的淳歌在此刻却显得十分平静。 “皇上”淳歌恭恭敬敬作揖,退在一旁。 “淳歌受苦了。”苏见豫的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疼惜。 “此乃臣的本分,不曾有苦。”淳歌不温不火的态度,让苏见豫有些摸不着底儿。 “还好启儿将你带回来了。”苏见豫舒了口气,好像是如释重负一般,说道:“朕这儿还有五万在统军处挑来的兵士,如今便交给你了。” 苏见豫拿出了特有的军符,但是淳歌却迟迟没有跪地谢恩,也就是接旨,这一刻,苏见豫的连就拉了下来,整个营帐的气压不知不觉就低了下来。 “皇上,不”淳歌深吸一口气:“师父” “我在林拓军营呆了小半个月,毫无伤,并不像一个俘虏。”淳歌紧盯着苏见豫,问道:“这样的弟子,您愿意相信,我与林拓毫无干系吗?” 怀疑,这个苏见豫对淳歌的态度,他怎么能不怀疑,古往今来哪一个俘虏有淳歌过得滋润,要不是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猫腻,林拓如此态度该如何解释。 然而彼时,苏见豫的脑中却升起了一个念头,相信吧,或许林拓那样礼遇淳歌为的就是挑拨离间。 “朕想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苏见豫直接将军符扔到了淳歌身前。 淳歌弯腰捡起这个能够调动有苏精兵的军符,由于视线的关系,没有人看见他嘴角的笑意。倘若太直接接受,苏见豫一定会在心中怀疑,说不定还会安插个什么人在军队中,监视他。然而将话挑明了,苏见豫便不好做得太明显,即便是心中不信,但是面子上还是不能做得太绝。 “臣定不辱命。”淳歌终归是跪地接旨,磕头谢恩。 只是做出营帐的刹那,淳歌而心中却在冷笑,苏见豫为何会将兵交到他的手上,很简单,因为淳歌善于谋算,最爱的便是以最小的伤害谋取最大的利益,但是这一次,淳歌不想这么干了,他想试试所谓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皇上,师父,你将我东南子弟兵不当人,你的统军我有何尝会珍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就让所有人都化为刍狗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胜与负1 第五百四十一章胜与负1 夜风凛凛却吹不散雾气,一个人,一个单薄的身影站立在高坡之下,俯视着被大雾笼罩的大地。[[{ 八?(一(小<{[?说网 他的眼睛是那么亮,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燃尽了。 “歌儿”一个低沉且压抑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静谧,另一个较为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大雾之中。 “王爷”淳歌并没有转身,只是在夜色中挑了挑眉。片刻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朝着暗处作揖说道:“臣竟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慢怠两位殿下,实乃臣之过。” 隐在暗处的苏佑君愣了愣,下意识地瞥了苏佑启一眼,难道是这人将自己的行踪告之淳歌,但瞧着苏佑启的茫然,他便晓得了是淳歌自己现了破绽。倒是他小觑了淳歌,毕竟是带过兵的人,灵敏程度委实不低。 “我不过是瞧着你一个人,不放心来看看。”苏佑君也是个牛人,眼底的关切像是要溢出来。 淳歌眼眸一掩,苏佑君就是有那个本事,好像他们从前生的争执彷如过眼云烟一样,他俩的关系似乎从没破裂一样。这样的人,忍得一时之气,终有一日必成大器。 “臣趁着此时头脑清明,正在思索迎战之策。”淳歌偏不让苏佑君如意,人家要亲近,他就是做出疏离的姿态,人家愿意拿热脸贴冷屁股他是一点都不介意的。 “哦,不知淳歌想到什么了?”苏佑君确是没想到淳歌会同他这样说,他以为淳歌又会敷衍他。 苏佑启也打起精神来,目不转睛地望着淳歌。 “此处虽是南方,但林拓的优势不可谓不大,这场仗,难胜。”苏佑启可说是大将之才,领兵的时日绝不比淳歌短,可他却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己方的优势,反倒是林拓他们天时地利占了大半。 “非也非也。”淳歌淡淡说道:“优势不用多。一两个就够扭转乾坤了。” “淳歌有法子了?”苏佑君惊讶地盯着淳歌,瞅着这人智珠在握的样子,只怕早已将双方的战事,在心中模拟了不下百次了吧。可苏佑君不得不说他还是为淳歌的才智惊叹,就连苏见豫都没把握的仗,淳歌却信心慢慢,从某种程度上说,淳歌早就出师了。或者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两点。”淳歌再一次留给这两人一个背影:“敌明我暗,主动权在我,我若要躲他又能奈我何。” “再者,我毕竟是东南人,自己家门口的道,还能识不清。”淳歌撇撇嘴,好似这一仗丝毫没有苏佑启口中说那般难。 “偷袭。”苏佑启眼前一亮,淳歌所说的两个优点,一是地利,二则是我军的处境。不论从哪个方面看。我军躲着林家,一般人绝想不到自己的窘境竟是自己的优势。他看向淳歌的目光更加火热了一些,只有这个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明明是困境,却硬能打开一条生机。 淳歌点了点头,赞同说道:“偷袭确实是个法子。”然他的话锋一转,冷冷道:“可林家的一帮人也不是庸俗之辈,只怕等得就是我军自投罗网啊。” “倒是可惜,敌军已然做好了准备。到时等待我军的便是瓮中捉鳖,反倒不好。”苏佑君也不曾小看了林家的人,谨慎点总归没有错。 淳歌瞄了一眼这个没什么建设性意见的太子,幽幽说道:“那倒也未可知。”说罢淳歌作揖沉声道:“臣欲养精蓄锐。恕臣不能相陪,告辞。”话音刚落淳歌走得那叫一个潇洒,几个眨眼便消失在这两人的视线之中了。 在众人漫长的等待中,两天的时间过去了,淳歌却依旧是领了兵,却按兵不动。就在苏见豫的耐心要走到极点的时候。淳歌终于召集了将士商讨,如何进攻的事宜。苏见豫这才松了口气,正准备去听听的淳歌的安排,没想到一个本应该十分漫长的会议,就在眨眼之间结束了,那些个隶属统军的统卫将士都还信心满满,这让苏见豫不由得好奇,淳歌究竟是说了什么,竟会让所有人都满意。若说苏见豫怀疑淳歌那时正常的,可统卫是苏见豫一手提拔的,统卫的忠心毋庸置疑,所以即便是苏见豫有所疑惑,他还是选择了相信。 夜幕似乎是偷袭的最好时间,淳歌是这般想,林家人也是这般思索。 “义父,将近三天,我军竟找不着苏见豫的藏身之地,他倒也沉得住气,躲在暗处,也不怕损了他的天子威名。”要说这三天最郁闷的是谁,当属林锦莫属,淳歌被人带离军营,他可谓是‘功不可没’,若非他放松了警惕,苏佑启如敌营如入无人之境。虽然林拓不责怪他,但林锦还是主动请命,去寻苏见豫的军营,本以为这城外不过百多里的地方,能有多么隐秘,结果一连找了三天,别说人影了,就是鬼影都没一个。无怪乎林锦的怨念这么大。 “能让官淳歌甘心屈居于下的人,尤其是泛泛之辈,倘使连这边耐心都没有,便也不是义父的对手了。”林琼倒是宽心,他不曾与苏见豫或是苏家的任何人正面交锋,但是单凭着苏见豫能教出淳歌这种鬼才的份上,他对苏见豫亦是不敢小觑。 “苏见豫疑心颇重,淳歌安然无恙地回去,本就是怪事,若淳歌还不思进攻,那苏见豫怎会无动于衷呢?”林拓冷漠一笑,礼遇淳歌,一是为了林洎,二是引起苏见豫的猜忌。他敢确定,这东南这个战场没有比淳歌更好的主帅,苏见豫正是知晓了这一点,才会费尽心思将淳歌带回去,想必此刻苏家的大部分兵马都掌握在了淳歌的手中。要是淳歌不打一场胜仗以表忠心,依照苏见豫的性格,极有可能会囚禁淳歌。故而林拓可以确定,今日必有人会偷袭,三天也该是苏见豫忍耐的极限了。 “所以说不日官淳歌便会领兵进攻。”林琼与林拓向来是心意相通的,林拓这么一指点,林琼便猜到了八九。 “淳歌绝对不会傻得正面进攻,极有可能是偷袭。”林蒙最为林家中还算了解淳歌的人物之一,果断声。 “以官淳歌以往的手段,多是以少胜多之例,若单是偷袭,怕胜负未可知。”林琼顿了顿,接着说道:“倘将偷字改成奇字,更加符合官淳歌的性格。” “奇袭?”林锦重复道:“会奇在哪儿?” “奇在”林琼陷入深思,刚想说几句话,之间一道黑影闪进了军帐,刀光映着灯光,直刺向林拓。 然而,刺杀林拓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得手呢,林拓的周围就算是林锦也有自保的能力,更何况武力值与阿奴相差无几的林琼与林蒙呢。毫无意外,刺客连林拓的衣角都没碰到,便没了生机。 “奇袭”林锦睁大了双眼,似是不敢相信,淳歌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让人来刺杀林拓,这是什么招啊。 林琼的剑还在滴血,这事儿都事儿偷着几分奇怪,可却容不得他深思,他转头望向呆的林锦急道:“护着义父。”之后便于林梦一前一后地出了营帐,他去探探军情,林蒙则是守在营帐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将士们见林琼提剑而来,忙道:“将军,敌军偷袭。” 此时的林琼有些无语,真不知是淳歌派的人太过厉害还是他的兵有些无能,人家都杀到主帐了,士兵才反应过来。 淳歌此次调遣了三千人,自三方攻入军营,说来也是淳歌倒霉,除了先头的那个士兵,闯到了主营,其他士兵攻入的这三处均是兵多之所,不过是一刻的功夫,三千人便折损了一千多,剩下的一千多人还算是功夫好,见着实是打不过了,便迅逃离。 林琼的剑还没杀几个人,偷袭便结束了,这度有点快啊,彼时林锦、林蒙护着林拓出来了,见地上不过是千余尸体,也是不解,淳歌派了三千人,是给他们打牙祭吗,去取三千人,竟敢闯入敌营,真不知是淳歌胆大还是无能啊。 “义父,共有三千人,逃脱一千多人,这些士兵均是以一敌十好手。”林琼不得不承认,三千人对上好几万人,还能有千余人逃脱,可见这些人的武功非同一般。 “只有三千人?”林锦算了算己方的折算,也有三千多人,他们的人数是对方的数百,伤亡也是对方的一倍,这事儿怪了。 “淳歌这是示威吗?”林蒙实在是想不通,此战的目的,三千人来晃了一会,杀了他们三千人,死了大半人,然后又走了。 “示威?”林琼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示威,从古至今有见过这么示威的吗,突然一道光掠过极快的度,差点林琼就忽略了。想着先头的刺客,再加上如今的光。一个念头闪过,他急急叫道:“快,官淳歌是要义父的命。”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急飞来,对准的正是林拓的头颅。(未完待续。) ps: 小陈又回来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胜与负2 第五百四十一章胜与负2 林拓身旁的林蒙见状急忙扑倒林拓,这箭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留下的血迹,证明了林琼的猜测,淳歌要的确实是林拓的命。〔<〔 八(一[(小[说网 一时间,林蒙的怒气达到了最高点,对于淳歌他是以诚相待的,而淳歌子啊落到林拓手中时,他们林家也是以礼相待,别说是要人家淳歌的命,就是一点儿委屈也没敢让淳歌受。可淳歌呢才刚走床铺都还是热的,在这种情况下,要的竟是林拓的命。 林锦见林蒙肩头血流不止,低声问道:“怎么样?” “死不了。”林蒙冷冷说着,并将林拓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死死护住林拓,那架势似乎是要和淳歌拼个你死我活一般。 林琼的剑握得极牢,不停地打量着四周,根据箭射来的方向,射箭的人,应该在西南方。 “调出一千人,保护义父。”林琼挡在最前面,并示意林蒙将林锦与林拓带回营帐。 在林拓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箭如雨射向了林拓,同时也暴露了来人的方位,原来这一批人,同样是分成了三组,从三个方面进攻。想来最先的那一批人,是诱饵,为的就是将林拓引出来,让现在的这批人更加容易得手。果然是奇袭,打得林琼措手不及,恨得林琼牙痒痒。 正面再度交锋,林琼真觉着牙疼,这三千人,和前头的人一模一样,打不过就逃,丝毫没有作为军人的自觉,他们可是军人,又不是什么江湖混混。林琼一边哭笑不得,一边又觉着奇怪。实在是这些人出来得太容易了,以这些兵的本事,躲个一刻钟不成问题,可他们却好似恨不得立即蹦跶出来。 所谓使出反常必有妖孽,淳歌这一回的偷袭总像是蒙着一层面纱。林琼原本以为淳歌的目标是林拓,但现在他又不敢确定了。 林拓在众人的保护中回到主帐,那个先前行刺的刺客依旧躺在血泊中,看着这具尸体。林拓陷入了沉思。显然他并不相信淳歌会要他的命,诚如他非到万不得已定会留淳歌一命一样,他们之间终归有一个林洎。 “义父,您先坐下歇歇吧。”林蒙见林拓一直盯着那具尸体,神色略带些许疲惫。 “你觉着淳歌真是要杀我?”林拓并没有听从林蒙的意见。依旧站在原地淡淡问道。 “他一连派了两拨人,难道不是为了义父的命。”说到这事儿,林蒙的火气再度上来:“他怎么不想想浸之呢,好歹你是浸之的父亲。” “他在这儿的时候,咱们客客气气地待他,那个俘虏有这种待遇。”林蒙额角爆起青筋,闷闷说道:“我一直以为他这个人不算光明,但也磊落,却不想他竟是个无情无义之辈。” “无情无义?”这四个字敲在林拓的心头,一时间有什么思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淳歌真的是无情无义之辈。这话可真真是笑话,世间人要是都如淳歌这般‘无情无义’,哪里还会哟战争啊,在得知苏见豫的利用后,淳歌还是站在了苏见豫那边,足以证明淳歌是至诚之人。 “糟了,粮”林拓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阵黑烟在帐外冒起,进攻的敌军瞬间逃得一干二净,好似从来没有偷袭过。 刚刚结束一个敌军生命的林琼。愣愣地转头,看着那起火的地方,正是军粮所在处,瞬间这一次没头没尾的偷袭便清晰起来。 “官淳歌。这一次,我服你,五体投地。”林琼也不是什么输不起的人,这一战官淳歌打得漂亮,而他也只能吩咐下属收拾残局,自己则是去主帐报告林拓。 主帐已经收拾干净了。一点儿血腥味儿也没有,当林琼进来时,林拓正喝着压惊茶,他倒不觉着受惊,反倒是这样的生活才有趣味。 “义父,这一次我军损失五千多人,敌方损失三千人,不过粮草被烧了。”林琼也是无奈,这一次他们连淳歌的意图都没探清,更别说阻挡人家了。 “粮草”林拓自己嘟囔了几句,不由得笑,这被烧的粮草便是从苏见豫哪儿夺回来的,同样的此时此刻向苏见豫表明能力的最好途径便是烧了这该死的粮草。 “三次连环偷袭,真不愧是苏见豫的徒弟,这德行一样一样的。”林拓想起前段时间苏见豫抢粮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更何况是苏见豫手把手教出来的。 “义父,官淳歌这一次烧的只是刚运回的粮草。”林琼有些好奇,以淳歌这一次展现的势力,只是为了烧他们那一点点的粮草,委实大材小用了吧。 林蒙听着听着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淳歌的是拿林拓当假靶子,为的是那一堆粮草。 “我就说淳歌那家伙,不会这么无情的。”林蒙拍拍脑袋瓜子,这会儿他又高兴了,根本就不拿粮草当回事儿。 “你倒是想得多。”林锦鄙视地望向林蒙,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这话也不无道理。”林琼倒是赞同林蒙的说法,想来这一战便是淳歌对他们的宣战了,往后可不会有这么留手的战事了。 “官淳歌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待在这儿的时候,也像个闷葫芦,想不到他用起计谋来,跟变了个人似的。”要说林锦从前对淳歌还存着什么轻视,现在他绝对将淳歌放在头号厉害的人物范畴里。 “此战淳歌绝无优势,然他却能化劣势为优势,着实不易啊。”林拓必须承认,易地处之他都不一定有这样的手腕。 “我军阵地守卫甚严,别说是三千人,就算是三万人,正面突击也不一定能攻破防线,火烧粮仓。”林琼在心中算了算,淳歌这一会派的兵合起来也没到一万,就是这么去取数千人,撇去这批士兵不容小觑的势力,淳歌的布局真就是一个奇字。 “淳歌兵分三路,一路三千人快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损耗千余人。”林蒙的脸上满是严肃,补充道:“接着便让二路人马诱导我们,将注意都引到义父身上,此时我军迎战,将大部分人马调到明处,本是无忧漏洞的军营,便给淳歌的三路人马钻了空子。” “和官淳歌打一仗,简直和与浸之打一仗没区别啊。”林锦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很明显他小时候没少被林洎祸害。 “义父,这路数不像是官淳歌会用的路数。”林琼与淳歌之间的交锋虽不多,但却清楚,淳歌绝对不是一个会用三千人去换五千人的统帅。 “淳歌这招叫一箭双雕。”林拓搁下手中的茶盏。 “双雕?”林琼不解,出了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淳歌此举还有什么吗? “东南的子弟兵,可是死的差不多了。”林拓的手指敲击着桌面,他就不信,杭城一战,东南士兵的状况淳歌会不知道。 “东南士兵与官淳歌可是有十数年的交情,再者那批兵有多数是官毅练出来的。”林琼暗暗补充一句,这些兵被苏佑君当成人肉盾牌,淳歌岂能咽下这口气。 的确这口恶气淳歌要是吞得下去,淳歌也不用在尘世苦苦纠结了,直接立地成佛就行了。 当淳歌派出去的统卫都回来,并带来了胜仗的好消息时,军中士气为之一振。虽然这一战不过是小试牛刀,但对苏家人来说是松了一口气。苏家父子在得知此战的全过程后,出了感叹淳歌的用兵如神,也没有更多的感触了。 离开主帐的苏家兄弟,看着外头士气如虹的士兵,对视一眼,淳歌总归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而苏佑君也明白了,士气对士兵的影响,淳歌刚一回来,就能力挽狂澜,不得不说淳歌的本事在有苏堪称一绝。 与苏见豫、苏佑君的想法不同,苏佑启在这一战中看出了别的东西。 “歌儿。”淳歌站在三天前的那个地方,苏佑启看到的依旧是背影,有些萧索的背影,苏佑启如是想道。 “王爷。”淳歌任寒风拂过梢,并没有朝苏佑启行礼。 “我有个疑惑不解。”苏佑启不是爱绕弯子的人,此处只有他与淳歌,他便也直说了。 “愿闻其详。”淳歌冷冷回应道。 苏佑启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和地说道:“这一战,敌军死伤五千余,我军亦是有三千士兵伤亡。” 良久良久,苏佑启终于再度开口:“早在十年前,乐山去世时,你便鲜少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了,敢问这一次是为何。” “两军交战,瞬息万变,更何况林家人有多么了解我,若我一尘不变,怎么胜,如何胜?”淳歌敢这么做,早就料到了苏佑启会问,又怎么会怕呢。 “再者。”淳歌哂笑一声说道:“战场不都是这样吗,只要赢了,有何不可?” 苏佑启眉头一紧低声说道:“歌儿,敌军人数多于我军,以这样自损的方式,虽赢得一时,最终仍是必败无疑。” “定山王”淳歌转过身来,盯着苏佑启一字一句说道:“莫非我官淳歌就一定要兵不血刃才算赢。” 淳歌逼近苏佑启,沉声道:“不流血,打什么仗,不死人,怎么赢?”(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胜与负3 第五百四十三章胜与负3 “歌儿”苏佑启惊恐地望着淳歌,略带狰狞的脸,这样的话从淳歌的嘴里说出来,当真是令其不敢相信。(? 八〈〔[一小说(〔网 “你变了。”苏佑启生生被淳歌逼退一步,说道:“你竟变得面目全非。” “我变了。”淳歌不由得仰天大笑,说道:“我变了。” “没有,我没有变。”淳歌退后一步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平静说道:“我会寻思着兵不血刃,那是因为跟我打仗的都是东南兵士,是随着我一路走来不曾舍弃的将士兄弟。” “至于其他人,我管不着,亦不愿管。”淳歌整了整因情绪激动而起了褶皱的衣服,那冷静的样子,仿佛所有的事,都不曾生过。 “你这是何意?”苏佑启在不知不觉中拔高了音量,冷声道:“于你而言同你出生入死的东南兵是兵,那统卫的性命便是草芥吗?” “我东南的兵于你们而言,难道就不是草芥吗?”淳歌直视这苏佑启的眼,笑得讽刺。 “你果然是怨的。”苏佑启早有预感淳歌不会这么容易释怀太子以东南士兵为肉盾这件事儿的,未曾想淳歌的反击来得这么快,却又令人无力反驳。 “我能不怨吗?”淳歌咬着牙低声反问道:“东南的兵士是我最后的倚仗,是我与二伯之间最后的一丝念想,你以为我是什么良善之辈?” “你就不曾想过后果 。”苏佑启心中一叹,淳歌心中又怒,那是正常的,可是如今大敌当前,本就是危难之际,淳歌这般情绪怎么能克敌。 “这一仗本就是胜负难料,多几千人,少几千人,有区别吗?”淳歌挑了挑眉,他不过是让几千统卫为东南万余士兵陪葬罢了。不过是几千人苏佑启就已经心疼地来质问了,更别说淳歌得知东南士兵死讯时,心中滔天的怒火。 苏佑启低下了头不再多说,早已没了有先头的气愤。的确换个角度思考,要是跟着他的兵士,被人当做是肉盾,他早就闹开了,哪里还能像淳歌这般。平心静气地回击。 “王爷,夜冷风寒,下官先行告退。”淳歌屈身作揖,绕过苏佑启朝着自己的营地走去。 望着淳歌的背影,没有孤单,没有胆怯,堂堂正正地走着,苏佑启不禁痴了,呢喃道:“单是东南的士兵,你就以非常手段反击。若是他有难,你当如何?” 任凭淳歌耳力再好,也听不见苏佑启的那句话,他怎会不知苏佑启的疑惑,想必苏见豫对淳歌所耍的小手段,也是了然于胸的,不说,只是时机不对。可他不怕,亦不悔,死得不值。他不能置之不理,唯独可惜了他前段时间的布局,此战后他想要退出官场,又将是无望了。所抱歉的只有林洎,也总是林洎。 统卫做的大多是保护工作,嫌少涉及战事,这一回在淳歌的带领下,他们的热血瞬间沸腾,谁不想趁这时建功立业呢。一时间军中的士气空前高涨,淳歌亦是借着这个契机,开始谋划下一步。 翌日,苏见豫召集淳歌,苏家兄弟商议军情。 “此战应是最后一战,胜负此刻。”苏见豫这是在给淳歌下最后的通牒,也就意味的下一战淳歌若不能拿下林拓,便是淳歌的死期。 然淳歌是一如既往地淡然,兴许他是早就料到了这个时刻,苏见豫知道淳歌不能在林洎与忠义之间抉择,那就让淳歌在生死之间抉择,苏见豫很是期待淳歌的选择,同样的淳歌也知道苏见豫的意图。 “这一战,朕想交给淳歌。”苏见豫这个话,早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臣,定不辜负皇上所托。”淳歌倒是出乎意料的地应下了。 苏家父子原以为要税负淳歌定要费上一番功夫,想不到淳歌自己倒是干脆。 “淳歌可是有了什么妙计。”苏见豫与苏家兄弟齐齐望向淳歌。 “妙计倒是未曾想到。”淳歌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说道:“然皇上放心,即便臣战至最后的一兵一卒,定不让敌军有机可乘,威胁到皇上。” 这个忠心表得,直接让苏见豫吃了个闷亏,淳歌话里的意思是,只要苏见豫敢逼他,他就敢让苏见豫辛辛苦苦培养的统卫全军覆灭,说白了也就是你让我死,我也不让你好过。 在场的哪个不是聪明人,话里的意思各个是听得清清楚楚,可却没有一个会说出口。 “拭目以待。”苏佑启见气氛有些诡异,也知淳歌并不想告知自己的计划,故而出来打个圆场。 淳歌朝着苏佑启一作揖,并没有拒绝苏佑启的好意圆场。 “朕知你忠心,好生休息一番,朕等着你的好消息。”苏见豫不愧是一国之君,即便是心中百般不舒坦,面上也叫人瞧不出什么来。 淳歌自是见好就收,作揖告退,在淳歌离开后,苏家三父子不知说了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分开,不过淳歌却没有时间去在乎这点小事儿。他需要备战,并不是为了与林拓杀个你死我活,而是如何在不经意间留林拓一命,又能完成苏见豫所交代的任务。这个问题可是难于上青天啊。 在平淡中,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期间统卫曾三次谏言,说是要与林家人一决高下,可淳歌却以各种理由打了过去,然而就在最后一次的时候,淳歌应下了请求,兵让下面的人时刻准备着打一场硬仗。如此曲折,倒不是淳歌想不出法子,只是淳歌觉士气高涨的统卫有些轻敌,便着手压了压士气。虽然于战事而言,军中士气很重要,但是一味地士气会培养出一群有勇无谋的兵士,这是淳歌不愿看见的。所以淳歌才有了三进三出,淳歌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自是不会明知故犯。 天气越地寒冷,林洎的身子不好,淳歌虽是有心,却也不得与之相见,换句话说,不解决了林拓,他与林洎绝无相见之日,故而在这半个月的思考之后,淳歌也下定决心动手了。当晚淳歌便向苏见豫要了五万兵马,说是誓要与林拓打出个胜负。 苏见豫暗中安插在东南的兵马,合起来足足有十万,先不论苏见豫为何会将大量精兵驻守在东南,这会儿反正是没时间估计了。淳歌一口气调出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人则是原地不动镇守在军营,美曰其名保护苏见豫安全,其实也就是苏见豫对淳歌的不信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淳歌对苏见豫而言,既是最信任之人,也是最不信任之人,要不这一会,怎么会将自己亲手培养的亲兵交给淳歌使唤,一出手就是五万人,可不就是滔天的信任。当然了这些都是好的方面,换个角度,五万的精兵啊,他们的对手是谁呢,林拓手下的十万亲信啊,这个兵丝毫不逊于统卫啊,长眼的一看,便知晓这是让淳歌正大光明地去送死啊。只有淳歌这家伙,千恩万谢地领了兵,趁着夜色带着五万人离开了军营。 对于熟悉东南地形的淳歌,离了苏见豫倒真像是如鱼得水。他先是将这五万人统一规划分成了两大波,一波主战,一波主守。其后挑出了一些将领,传授他们一些阵法,力求在三天内融会贯通。 距离淳歌带兵出去已经过去了两天,淳歌练兵之事并没有通知苏见豫,如此一来这个局面就显得有些微妙了。已经有人开始向苏见豫谏言,说淳歌心不正,可能勾结林拓里应外合,有猜疑的声音,就必定还会有力挺的声音,苏佑启却以人格为淳歌打起了包票,鉴于定山王的名头够响,风头才被压下去。 “淳歌走前和你说过什么吗?”诚然苏佑君并没有向苏佑启一般,信任淳歌。 “皇兄,以我 如今与他的关系,他有怎会愿意和我多说一句呢。”苏佑启说得苦涩,若非必要,淳歌连见都不愿见他,怎么会和他说什么机密的事儿呢。 “你便不该在此时开口。”苏佑启在为淳歌辩解的时候,苏佑君瞧见了苏见豫的眉心微微一皱,这边是苏见豫心中有疑的前兆,只可惜苏佑启愣是没瞧见。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苏佑启能为统卫质问淳歌,但却从来不否认淳歌对有苏的忠心,故而为淳歌出头不是碍于以往的情谊,而是理所当然的。 “也未可知吧。”苏佑君的态度与苏佑启是截然相反:“淳歌与林洎是个什么关系,他人不知,你我是心知肚明的,再者他与我们早就是貌合神离了,你又怎能知晓他心中是个什么意思。”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苏佑启不敢置信地看着苏佑君,说道:“我与他相识不过是十余载,而你与他自幼一处长大,你们的交情更胜于我,而今他却待你冷漠异常,原先我不知因故,如今听了你这话,我算是知晓了。” “可是哥,纵使你猜忌于他,可他却从未与你为敌。”苏佑启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淳歌离去的背影,竟有些哽咽道:“如今他孤身一人,你却连这微末的信任都不愿给。” 苏佑启的质问恍若钟声在他耳旁敲荡,他也只能叹一句:“我与他之间回不去了。”说吧便转身离开了。(未完待续。) ps: 上一章的章节数错了,这一章改回来。 第五百四十四章 胜与负4 第五百四十四章胜与负4 三天的时间里,林家人似乎早就知晓了战事的来临,这一会竟带着大批的士兵在周遭巡视,意为探清东南的地形。网 谁让林琼他们在地形上吃了亏,又碰上淳歌这样的奇才,要再吃几个亏,他们干脆卷铺盖回家好了。 谁知淳歌的想法是谁都猜不透的,当林蒙带着人努力熟悉地形的时候,淳歌却派了个人过来,拿着一张轻飘飘的纸。林锦在看那纸上内容之时,正在喝水,差点没呛死。 “宣战?”林锦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胸膛,什么鬼啊,淳歌竟公然来战书,约战。 “明日午时,可战否?”林琼拿着那张纸,轻声地念出纸上的内容,当真是哭笑不得,淳歌这话说得是轻描淡写啊。 “你倒是好胆量。”林拓细细打量着送信之人,看样子这人早就知道自己送的是战书了。 “官大人说了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末将不过是个跑腿的,你若不杀,那便回去,等着明日之战,若你要杀,也不过是死个人,对明日之战无关痛痒。”那将士真不知是真呆还是假傻,挠挠脑袋笑得憨厚。 林锦的眼角抽了抽,淳歌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竟然会派这样一个傻货来宣战。 “如今战书也送了,你为何还不离去。”林锦万分嫌弃地看了这人一眼。 “是啊,战书送了,可上头写的内容是”这人清了清嗓子,抖擞抖擞精神说道:“明日午时,可战否?”说话时的神情,百分之一百是模仿淳歌,云淡风轻那样,真让人有一种淳歌附体的感觉。 “所以,你们得给我一个准信啊?”这货眨巴眨巴眼,反问道。 “咳”林锦差点没咳死。这货是来搞笑的吧。 “那就烦你传个信儿。”林拓笑了笑,说道:“可战。” “得嘞。”得了准信,这人转身便要走,可刚迈出几步又转头回去。偷偷摸摸问道:“你不会派人跟踪我吧,然后偷袭吧?” 林拓一口老痰差点憋在喉咙里,颇有风度地回了一句:“不会。” “哦”只见那人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几步,临出去前悠悠地问了一句:“真的?” “义父一言九鼎,你安心地离去吧。”林琼只觉着这人好笑。回到道。 “我就说好奇嘛”说着这人竟如自来熟一般靠近林琼,问道:“为什么不找人跟踪我啊?”此话一出,还不等谁人回答,这货便惊喜道:“难道是你们已经看穿了我武艺高清,自知能力有限。” 林锦本想嘲讽几句,可话才刚到嘴边,这活便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说道:“你们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哎呀,害羞。太害羞了先走了。”然后此人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溜烟派了。 林拓他们一时间都惊得合不拢嘴吧,林锦狠狠咽下一口口水说道:“官淳歌哪里找的这人?” “什么人啊?”林蒙带着人一回来便听见林锦这句,不由得好奇问道。 “下战书的人。”林琼拿出了那张纸,递给林蒙。 林蒙刚回来口渴的要命,刚倒了杯水喝,还来不及咽下,余光撇到纸上的内容,直接将水喷到了林锦的脸上,说道:“这家伙的胆子。是铁打吧。” “林蒙”林锦恨不得咬死这家伙,怎么就这么脏呢。 “啊”林蒙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杰作,连忙致歉,将自己的披风扯出来给林锦擦擦。 林蒙可是去熟悉地形啊。这披风上有多少风沙可见一斑,没擦几下,林锦就吃了大把大把的灰尘,可怜的他只能哀怨地看着林蒙不敢张口,末了只得自己推开林蒙,急急往帐外跑。 “怎么了?”留下林蒙一头雾水。他好像没怎么惹到林锦吧。 “你还是想想明日一战吧?”林琼将淳歌的战书放在桌上,沉声道:“官淳歌敢光明长大地约战,我倒是想不到。” “正面交锋,莫非淳歌的兵与我们旗鼓相当。”林蒙算了算他们手上现有十万余人,难道淳歌的手上也有十万人。 “倘若真是旗鼓相当,苏见豫怎会派淳歌出来?”林拓哂笑一声,要是有绝对的优势,哪里有淳歌出风头的份。 “义父是说淳歌在虚张声势?”林琼愣了一愣,说道:“难道他就不怕弄巧成拙?”林琼第一次后悔没多了解淳歌一点:“若说官淳歌是虚张声势也不尽然,恐怕他的兵不多,但也绝不是少数的。” “淳歌颇有赌徒的特性,可却是个谨慎至极的人。”林拓的眼神略显深邃,说道:“淳歌于苏见豫而言是至亲至疏之辈。” “如此而言,淳歌所带兵马最有可能是五万人。”林琼换位思考,若是他处在淳歌的位置上,肯定要不到更多的兵,而兵马太少有必败无疑,此时折中才是最好的选择,因此淳歌手上的应是五万人。 “五万对上十万,淳歌也敢当面打?”林蒙一下子就呆了,不是他小觑淳歌,只是人数上的差异不是武功高强就能弥补的啊。 “咱们还有火炮,先不论人数多少,只要火炮一开少说得有万来人得死在这个上头。”林锦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帖了,瞪了林蒙一眼走了进来。 “我们的火炮虽是精良,但不适用于近战,容易误伤自己人。”淳歌都已经下战书了,说明明天的战场就在前方,两军以肉相搏,要是动用火炮,极有可能会将自己的人打死,这些兵士都是林蒙辛辛苦苦带出来的,若是死在自己人手里,也太亏了吧。 “确实,若非不得已,火炮还是别用的好。”林琼叹了口气,说道:“人家官淳歌是光明正大地下战帖,要是用了火炮,即便是胜了,人家也瞧不起我们。” “蒙儿,明日便由你领兵出战。”林拓将调动一部分兵马的并全给了林蒙。 “义父以为官淳歌并不会集中兵力。”林琼一听安排便晓得林拓的意思,细细想来,淳歌倒是真的不擅用孤注一掷的伎俩。 “您是忧心明日官淳歌会将士兵化整为零,从侧面进攻。”林琼不愧是均是奇才,对淳歌的安排,虽不全中,但也猜出了八九。 “十有八九。”以林拓对淳歌的了解,明日这一场战,淳歌会豁出命去。 “那明日有林蒙领兵在前约四万人,以军营为中心,在两侧各安插两万人准备伏击,剩下的两万人镇守在中心。”林琼将林拓护在中心,以八万士兵作为盾牌,这样的阵型不仅利于防守,更加有利于各个防线的交流,能将最新的消息及时传回中心,再拿出最好的方案去应对。 “如此便静待明日淳歌的进攻了。”林拓的眼中闪出些许光芒,真期待明日一战啊。 “义父是说淳歌在虚张声势?”林琼愣了一愣,说道:“难道他就不怕弄巧成拙?”林琼第一次后悔没多了解淳歌一点:“若说官淳歌是虚张声势也不尽然,恐怕他的兵不多,但也绝不是少数的。” “淳歌颇有赌徒的特性,可却是个谨慎至极的人。”林拓的眼神略显深邃,说道:“淳歌于苏见豫而言是至亲至疏之辈。” “如此而言,淳歌所带兵马最有可能是五万人。”林琼换位思考,若是他处在淳歌的位置上,肯定要不到更多的兵,而兵马太少有必败无疑,此时折中才是最好的选择,因此淳歌手上的应是五万人。 “五万对上十万,淳歌也敢当面打?”林蒙一下子就呆了,不是他小觑淳歌,只是人数上的差异不是武功高强就能弥补的啊。 “咱们还有火炮,先不论人数多少,只要火炮一开少说得有万来人得死在这个上头。”林锦已经将自己收拾妥帖了,瞪了林蒙一眼走了进来。 “我们的火炮虽是精良,但不适用于近战,容易误伤自己人。”淳歌都已经下战书了,说明明天的战场就在前方,两军以肉相搏,要是动用火炮,极有可能会将自己的人打死,这些兵士都是林蒙辛辛苦苦带出来的,若是死在自己人手里,也太亏了吧。 “确实,若非不得已,火炮还是别用的好。”林琼叹了口气,说道:“人家官淳歌是光明正大地下战帖,要是用了火炮,即便是胜了,人家也瞧不起我们。” “蒙儿,明日便由你领兵出战。”林拓将调动一部分兵马的并全给了林蒙。 “义父以为官淳歌并不会集中兵力。”林琼一听安排便晓得林拓的意思,细细想来,淳歌倒是真的不擅用孤注一掷的伎俩。 “您是忧心明日官淳歌会将士兵化整为零,从侧面进攻。”林琼不愧是均是奇才,对淳歌的安排,虽不全中,但也猜出了八九。 “十有八九。”以林拓对淳歌的了解,明日这一场战,淳歌会豁出命去。 “那明日有林蒙领兵在前约四万人,以军营为中心,在两侧各安插两万人准备伏击,剩下的两万人镇守在中心。”林琼将林拓护在中心,以八万士兵作为盾牌,这样的阵型不仅利于防守,更加有利于各个防线的交流,能将最新的消息及时传回中心,再拿出最好的方案去应对。 “如此便静待明日淳歌的进攻了。”林拓的眼中闪出些许光芒,真期待明日一战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 胜与负5 第五百四十五章胜与负5 “大人,您的战帖他们应了。八〔一〔中??〈文 ”帮着淳歌送战帖的家伙终于回来了。 淳歌瞥了这人一眼,在月光下这家伙显得更加年轻了。话说那会儿淳歌说要公然向林拓挑战,问谁愿去送战帖,这人是第一个跳出来的说愿意的。淳歌那会的感觉,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果然是胆子大。然而,这家伙就是合淳歌的眼缘,所以淳歌果断地将战书交给了他,甚至连这家伙的名字都不知道。 “嗯”淳歌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瞧着淳歌的冷淡劲儿,这家伙反倒是急了,试探地问道:“大人,您就一点也不好奇他们的反应。” “嗯。”又是一声嗯,淳歌仍然没怎么理人。 “好吧。”少年撅了撅嘴,委屈道:“大人,人家好不容易能见一次大场面,您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关心啊。” “阿九是可是你的前辈。”淳歌口中的阿九曾是苏见豫派给淳歌的统卫,这人自来熟的程度仅次于眼前的这位男子。 “大人,你怎么知道的?”这少年果然是孩子心性,淳歌的话题一变,他便也跟着走了。 “总觉着你似曾相识,细细数来,与我相熟的统卫不过那么七八个,不难猜。”淳歌见如此有趣得到少年,也起了聊天的兴致。 “大人,阿九是我师父之一,我是吴语,我的义父是吴峰。”吴语早就知道自己这种自来熟的个性,这会从淳歌嘴巴里验证,还是觉着不怎么好意思。 “哦”淳歌倒是吃了一惊,吴峰这冷面心肠的人,也会收义子,再者他的义子与他的个性堪称是天壤之别啊。 “想必你义父是万分希望你多学学他那样。”淳歌一听吴语的名字,似乎能想到吴峰无可奈何的样子。这吴语若是和阿九在一块,岂不是烦死个人。 “大人,您怎么又知道?”吴语神神叨叨地看着淳歌,说道:“拂儿姑姑曾说。天文地理,五行八卦,没有大人不知道的,看来果真如此。” 也难为了吴语,虽是吴峰的义子。但是在其余几人的熏陶之下,小小年纪的吴语对淳歌可谓是有着疯狂的崇拜,而吴峰也乐于见到这种局面,自是不会组止的。 “你这孩子怕是想多了。”淳歌觉着吴语特别地亲切,就好像远在京城的元宝似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道:“坐下说吧。” “好嘞。”吴语也不是个客气的,一屁股做到了淳歌身边,说道:“大人,你明日真的要正面突击吗?” “是啊。”淳歌今晚的心情是这几月来最舒坦的,可能是月色迷人。也可能是路到尽头,他反倒是释然了。 “可是大人,我今日去林拓的军营,他那少说有十万人,咱们满打满凑也只有五万人啊。”吴语眨巴眨巴大眼睛,天真问道:“能赢吗?” 当然了吴语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低声说道:“大人,我觉着咱们的五万人,赢不了。” 淳歌淡淡一笑说道:“这一战,我从未想过败。自然也不曾想过赢。只是手上握着太多人的性命,我自认没法子保住大家的性命,那便只能以众人的性命换取最大的代价。” “大人倒不像是九师父说的那样自信啊。”阿九他们自小就更吴语炫耀自己是上过战场的统卫,而淳歌这个名字打小就出现在吴语的生命之中。吴语所熟悉的淳歌是意气风的,而他如今见到的淳歌,更多的是一份沉稳,和高深莫测。 “不论如何,我是跟定大人了。”末了吴语以这一句话最为总结,果然是对淳歌有着盲目崇拜的家伙。 “好。明日你便跟在我身边吧。”淳歌不禁摇头,那些家伙到底给吴语灌输了什么,使得这少年对他有这般崇拜。 黎明的第一道光线透进淳歌的营帐,慢慢地淳歌睁开了眼,晨曦的红霞,更像是血色弥漫着天际。只是一刻的迷茫,之后便是一如往常。 “大人可是醒了。”吴语帐外感觉到营帐内有动静,故而开口询问。 “吴语,马上去召集众将士。”说罢淳歌便起身洗漱了。 一刻钟过后吴语带着一些将领在淳歌帐外求见。 “诸位请稍等片刻。”话音刚落淳歌便从帐里出来,望着四位即将领队的将领。 “离午时还有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我不想用在练兵上,你们命人将营帐收起,咱们五万人坐在一块一起聊聊。”淳歌淡笑着看着四位将领,果不其然,淳歌刚一说完就看着这四人与吴语脸上惊讶的模样。然他们还是照着淳歌的话去做了。 五万人坐在一起,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场面,大家伙听闻淳歌要和他们聊天,自地坐成一个圆,这五万都是统卫的精英,耳力非凡,淳歌则是坐在最中央。 “将士们。”淳歌席地而坐,是那样得洒脱:“我是官淳歌,这一战的主帅。” “今日便是决战之时,此刻咱们坐在一块,不讨论什么军情,就随便说说自己。”淳歌盘膝坐着,笑道:“可以一生的憾事,也可以是这辈子最怀念的,总之随你们吧。” “大人,咱们可是粗人,话不中听,您可别怪罪。”一男子大声叫道。 “畅所欲言。”淳歌深知这一战又去无回又怎么会和人家计较这些事儿呢。 “大人咱们在统军处长听闻您的大名,十三、周路、阿九这些人无一不佩服你,咱们倒是想听您这辈子的憾事。”许是淳歌太过亲和,又或是他们自己命不久矣,这会儿倒是一点都不将淳歌当做外人。 “憾事啊。”淳歌微微皱眉,说道:“我这一辈子,喜事不多憾事却不少。” 淳歌清了清嗓子,说道:“若说是最遗憾的,便是让我的兄长官乐山客死他乡。” 好在淳歌并没有打算深入地叙说这件事,反倒是趁着这个契机,反问道:“你们呢?” 这一问,底下可就热闹了,有的说是媳妇生儿子时,自己不在家,有的说是违心的杀死了一些大臣,还有的说是没娶老婆,总之零零总总都是些琐碎的,可却最是真是。 “那大人,您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是什么啊。”一男子高声喊道。 “遇见一个人,一个与我相知相思的人。”淳歌的脑海中涌现出林洎的模样,真不知那人现在可还安好。 “是啊是啊,我听说大人极是深情呢。”淳歌话音刚落,就有一些士兵开始科普淳歌的八卦,淳歌也只能摇了摇头,谁知道八卦传到最后,变成了大家互相交流自己的糗事,比如十多岁了还尿床,再比如偷看某某女子洗澡等等,总归是逗得大家都合不拢嘴去。 只是突然,突然的有一个人哽咽了,流泪了,默默地颤着肩,出了呜咽的声音,随后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方才还是笑声满堂的地方,一眨眼便是众人低头抽泣的地方。 “诸位将士,我官淳歌今日有幸能与你们并肩作战,然不幸的是,咱们的性命都已经被拴在了腰间,我将营帐拆了,便是想告诉大家,再无任何退路,望各位如西楚霸王一般破釜沉舟,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得值当。”淳歌猛地站了起来,恰巧所有的兵士都抬起了头。 “此时此刻,你们的泪是滚烫的,我容许你们软弱,但午时,你们的血也要是滚烫的,我希望你们是勇猛的。”语毕淳歌深深地朝着四周的士兵鞠了一躬,沉声道:“众将士,咱们来生再见。” 淳歌这一番言语,使得男儿泪更忍不住得流,只听见风中传来,哽咽的泣不成声的却是统一的。 “官大人,咱们来生再见。” “是啊是啊,我听说大人极是深情呢。”淳歌话音刚落,就有一些士兵开始科普淳歌的八卦,淳歌也只能摇了摇头,谁知道八卦传到最后,变成了大家互相交流自己的糗事,比如十多岁了还尿床,再比如偷看某某女子洗澡等等,总归是逗得大家都合不拢嘴去。 只是突然,突然的有一个人哽咽了,流泪了,默默地颤着肩,出了呜咽的声音,随后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方才还是笑声满堂的地方,一眨眼便是众人低头抽泣的地方。 “诸位将士,我官淳歌今日有幸能与你们并肩作战,然不幸的是,咱们的性命都已经被拴在了腰间,我将营帐拆了,便是想告诉大家,再无任何退路,望各位如西楚霸王一般破釜沉舟,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得值当。”淳歌猛地站了起来,恰巧所有的兵士都抬起了头。 “此时此刻,你们的泪是滚烫的,我容许你们软弱,但午时,你们的血也要是滚烫的,我希望你们是勇猛的。”语毕淳歌深深地朝着四周的士兵鞠了一躬,沉声道:“众将士,咱们来生再见。” 淳歌这一番言语,使得男儿泪更忍不住得流,只听见风中传来,哽咽的泣不成声的却是统一的。 “官大人,咱们来生再见。”(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胜与负6 第五百四十六章胜与负6 午时的战鼓,隆隆敲响,烟尘飞扬这个曾经温柔如水的地方。(八一?〈<小[〈说[(<网〔 这样的东南淳歌见过,就在十五年前,那个山匪肆虐的东南,淳歌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东南会在自己的手上变成这般模样。站在高处望着那些已经进攻的士兵,淳歌的连在尘埃中若隐若现。 “大人,您不开心啊。”吴语虽看不见淳歌的神情,但却敏感地感受到了淳歌的哀伤。 “你可曾来过东南。”淳歌好似不曾听见吴语的话,答非所问。 “不曾。”吴语是个鬼灵精,但是就是被淳歌吃得死死的,他自是老老实实回答。 “几个月前的东南,那是秋天,在文人心中秋是悲伤的,可在农家心中秋是喜悦的,所有百姓捧着自己的稻谷,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吧。”淳歌的脑海中出现了那般和谐美好的画面。 吴语下意识地望着眼前的场景,百姓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要说热闹,那也只是哀嚎,这样的东南,早已不是盛名中的东南了。 “这个多灾多难的地方,我曾恨极,如今却为其感到可悲。”淳歌长叹一口气,便是吐尽了心中无限凄凉。 吴语本想着安慰淳歌一下的,谁知淳歌自我调整得及时,他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将目光放到了战场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是吓一跳。 午时统卫们准时出,那声势不可谓不浩荡,两万人先是以直线的方式奋力前行,直到距离敌方三四里的时候,直线一变。阵型瞬间成型,所用的乃是锥形阵。其阵的布列,要使它像利剑一般,其前锋如不锐利,就不能攻入敌阵;其两翼如不锋利,就不能截断敌军;其主体如不雄厚。就不能布成锥形阵。因此,锥形阵的前锋必须锐利,两翼必须轻灵锋利,主体必须兵力雄厚。如此阵型。正是打破敌军的好计策。 统卫这一方面势头正猛,所用的也是极具攻击力的阵法。一时间林家军这一方面竟有败退之势。 “这是什么阵法?”林锦在高地上看着不过是两万人就逼得他们三四万人,直直后退,半步不得靠前,更有要突破前方守军的阵势。 林琼眼前一亮。惊呼道:“莫非这是《孙膑兵法》中的,锥形阵。” “锥行之阵,卑之若剑,末不锐则不入,刃不薄则不,本不厚则不可以列阵。是故末必锐,刃必薄,本必鸿。然则锥行之阵可以决绝矣。”林拓一笑,赞道:“恐怕此阵,便是淳歌的手笔。素问淳歌此人善战,最善阵法,更是在闲暇时与官毅配合着复原了些许失传的阵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官淳歌派先锋用锥形阵,莫不成他以为区区两万人便能突破重围吗?”林琼失声一笑,倘若淳歌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便是天真了。 林琼的话犹在耳,林锦便看见林蒙领着一大推精兵以包围之势,插进了最前方,以武力将统卫的攻击挡了下来。同时统卫们的士气稍稍一减。而统卫也不是吃素的,强攻之下,就能打开缺口,然而林蒙也不是好惹的。他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他们兵多这便是优势,有精兵源源不绝地补充上来。时间一长,林家军也形成了一个阵型,目测是半圆形的。 “大人,这。这”吴语指着林家的阵型,说不出话来,这样奇怪的阵型,竟挡住了锥形阵的攻势。 “以半圆之态防守,精兵自两侧与中间补给,是防守的好阵势。”不可否认,这个阵型让淳歌眼前一亮,这阵的源头应该也是《孙膑兵法》,所谓的防守之阵圆阵,林蒙所使的应该已经经过变形,以半圆为形更加地灵活,弥补了圆阵不能迅转变阵势的劣势。 “大人您看。”吴语指着东北方的一个小角落,那个角落的林军特别勇猛,统卫几乎要抵挡不住了。 淳歌抬眼望去,几乎是一个眨眼的时间便看穿了林军的意图,东北角乃是锥形阵的尾翼,林蒙在尾翼处兵分两方,一方防守一方攻,只要尾翼厚礼不足,那么锥形阵便也不攻自破了。 “传令,击战鼓,以方阵迎战。”淳歌眼眸一闪,林蒙既然想要破锥形阵,他便换个阵型,至于尾翼那一批林家精兵,他便当之无愧地收下了。 战鼓一变,场上队形跟着一换锥形阵最尖锐的部位往里缩进,所有统卫迅瓦工四周行动,中间则是最空的地方,林家军队见有空隙,正要进攻,谁知四周的统卫将原先尾翼的那一部分士兵,“吃”进阵型中,一个呼吸的时间,大批兵士便死在镇中。此乃方阵,截击必备良阵。 “你看,尾翼那部分的兵士眨眼间就被消灭了。”林锦指着那血腥之地,气得大叫起来,原先看着这两军,本以为林军有了突围的机会,谁知还没来得及高兴,有再陷入僵局。 方阵在列,两军再度陷入僵局,只能是以体力进行厮杀,一来二去,场上皆是生命的流逝。 “吴语,是时候了。”淳歌望着那两万苦苦挣扎的士兵,一脸冷然,既然有了牺牲,那便是要换取更大的代价。 “是,大人。”吴语飞的窜到了林中,消失不见,若此时林拓能派一个人来暗杀淳歌,淳歌必死无疑,只可惜机会稍纵即逝。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最前的战场时,统卫死死守卫的后方却有了动静。林拓的兵有十来万,可却只派了三四万的前锋,淳歌不止两万兵,却只让两万兵大头阵,足以说明前头的厮杀不过是双方的试探,真正的大战还在后头。而淳歌后方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林军的。 “官淳歌是调兵支援了吗?”林锦看着远方那个一列列整齐的军队,不由得问道。 “你见过支援是背道而驰的吗?”林琼不由得气急,显然那万余人并不是淳歌用来增援前方战事的:“义父,事有反常,我领兵绕道去看看。” “来不及。”林拓眼中有赞许,也有战意。 “为何?”林琼不禁反问。 “淳歌这一战,为何而战?”林拓淡淡问道。 “活捉义父,或是杀了义父。”林琼本来很肯定,但是看着林拓微微皱起的眉头,猛地反应过来:“归根结底,淳歌不过是为了让苏见豫光明正大地离开。” “光明正大地离开?”林锦重复道:“苏见豫很早便可以离去,只是他自己不肯罢了。” “苏见豫可是一国之君啊。”林琼哂笑道:“若他如丧家之犬般离去,面子该往哪里放。” “他不会是想要用一场生死之战,用那么人的性命,挽回自己的面子吧?”林锦简直有点不敢置信啊,不过看林拓那个样子,显然这个想法很正确。 “这么说,那兵护着的便是苏见豫。”林琼战意汹涌,正如林拓所说以那一万人的行军度,他再领兵就慢了一拍,追不上啊。 林拓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说道:“命人将火炮运到前方。” “是,义父。”林家本不想用火炮,奈何人算是中不如天算,想来淳歌也不曾料到林拓当真会用火炮,即便会在世间留下一个残忍无情的名声。 林蒙此时正与其他将士商量突破重围的方法,谁知林琼已经命人将火炮送到营中了,看着这几尊火炮,林蒙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火炮一出,此间便会成了祸害,这样的罪孽实在是太深了。 “将军,大将军让您用火炮阻挡官淳歌百里外的敌军。”将领将林琼的命令传到,便干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淳歌还在那边,若是用火炮,极有可能会误伤淳歌的,彼时林蒙的心中纠结难解,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在一块,几个呼吸的时间显得十分漫长,终于,终于,林蒙妥协了。 “来人,将火炮驾至高地,瞄准百里以外的敌军。”说完这句话,林蒙整个人都脱力了。 与林蒙不同的是他手下的将领们,他们早就建议用火炮了,省时又省力,所以几乎没花多少时间,火炮的第一炮便落在了淳歌周边。 猛烈的爆破,熊熊燃起的火光,在淳歌的身边如花般绽开,他云淡风轻地一笑,不带丝毫怜悯。 “将军,大将军让您用火炮阻挡官淳歌百里外的敌军。”将领将林琼的命令传到,便干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淳歌还在那边,若是用火炮,极有可能会误伤淳歌的,彼时林蒙的心中纠结难解,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在一块,几个呼吸的时间显得十分漫长,终于,终于,林蒙妥协了。 “来人,将火炮驾至高地,瞄准百里以外的敌军。”说完这句话,林蒙整个人都脱力了。 与林蒙不同的是他手下的将领们,他们早就建议用火炮了,省时又省力,所以几乎没花多少时间,火炮的第一炮便落在了淳歌周边。 猛烈的爆破,熊熊燃起的火光,在淳歌的身边如花般绽开,他云淡风轻地一笑,不带丝毫怜悯。(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胜与负7 第五百四十七章胜与负7 “大人,危险”吴语刚一回来就见到淳歌的身边炸出了一个洞,那些识字朝着淳歌丢来,好在吴语一个飞扑才让淳歌幸免于难。? <[<八一?中文[〈网〔 < ] 淳歌被吴语扑倒在地,尘土飞扬让看上去有些狼狈,可他的眼中却含着似笑非笑的笑意,火炮,这便是火炮。 “吴语那一万人可藏好了。”淳歌拍拍身上的灰尘,丝毫不在意身边的炮火连天。 “我的大人啊,您这会儿,赶紧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吴语拉着淳歌躲到了一个土堆后头,说道:“那一万人依照您的吩咐都藏好了。” “大人。”吴语试探性得问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林军会用火炮啊。”当那第一炮轰来的时候,吴语差点吓趴下,吃惊之余却瞧见淳歌没有丝毫的惊讶,想来是早就料到的。 “火炮”淳歌挑了挑眉,这可是个利器啊。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不可否认淳歌很早就知道这一战会用到火炮,不过这个选择权不在林拓身上,而在淳歌身上。 “那您还让他们出去,在厉害的人对上火炮,也只有死的份。”吴语不满地瞪着淳歌,他一直以为淳歌是个重视人命的人,想不到淳歌也如那些权贵一般视人命如草芥。 “我问你,你是否知道林拓有火炮在手。”面对吴语诛心的质问,淳歌更加冷静了。 “我自是知道的,杭城那战的时候,他们还用了。”吴语本来就想提醒淳歌,对方有火炮,然他不过是个小将,淳歌身经百战该是不用他提醒的,但是现在这个状况足以说明淳歌压根就没有考虑到火炮这玩意儿。 “一个致命的杀器在手,林拓怎么打都是赢,你觉着本官会将主动权交到他人手中。”自大吴语遇见淳歌,淳歌的亲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以为淳歌本事一派亲和之人,而这一次也是淳歌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本官,不可谓不给他重重一击,淳歌不仅仅是吴语崇拜的对象。更是一朝至高的官员。 官威甚重的淳歌是吴语从未见过的,他以为他可以和淳歌成为至交知己,他是了解淳歌的,哪知一切都是他自视甚高,淳歌是谁。天下屈一指的天才人物,年少高官的代表,这样的淳歌能与你相亲,也能与你相疏。 “大,大人。“吴语这一会真的是被吓到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罢了。 淳歌没有应声,他的目光清浅,明明在这尘世中挣扎,却自有一番神仙风骨。 “您自是不会将主动权交到林拓的手中。”吴语灵机一闪,脑中便转过许多弯来。说道:“您的意思是,是故意让林拓用上火炮的?” 淳歌满意地点了点头,吴语总归是个聪明的,难怪吴峰会看上并收为义子。 吴语见淳歌赞许,便大着胆子说了出来:“您将火炮引了出来,便是将这一场战事最危险的时刻引了出来,与其不知火炮何时回出现,倒不如让他早早出现。” “孺子可教。”有这么一瞬间,淳歌真想将这吴语带在身边,如此苗子只要稍加指点必成大器。 “当真应了老子那句祸兮福兮。”吴语憨憨一笑。似是忘记了方才淳歌给他的惊吓,然而真的忘了吗,不见然,只是现在的吴语对淳歌多了一份敬意。也加了一份惧意。 当然了,淳歌最终的用意不是现在的吴语能够猜测的。火炮的出场不利于淳歌,但是也限制住了林家一员大将,若是淳歌料想没有错,应是林蒙指挥火炮,那么林拓身边剩下的便是林琼与林锦。林锦不善为将,因而只要成功调开林琼,此战便也不是不能胜的。与此同时,火光漫天的战场,可比人与人厮杀的战场热闹多了,这般攻势之下,胜了那是上天保佑,败了那才是人之常情,淳歌是在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即便他败走了,苏见豫也不得杀他,就凭着他在火炮中奋力抵挡这一条,天下的舆论与百姓都会站在他这一方,苏见豫是皇上同样也奈何不了他。 用上火炮是林拓不得不做之举,亲眼看着漫天的火光燃起,林拓不会后悔,也不能后悔。 不远处的苏见豫却是在火光乍起的那一瞬间,吃惊急了,依他对林拓的了解,这一场战,林拓的胜算极大,在这般大的胜算之下,林拓绝不会动用火炮,这个为自己名声抹黑的东西。淳歌究竟是做了什么,能逼着林拓将压箱的东西都使上了。 “父皇,前方战事焦灼,要不儿臣去探探。”苏佑启第一次见到杀伤力如此强大的火炮,想着人家林拓人数手上占有,武器上占有,而淳歌就领着五万人,纯粹是找死的节奏啊,他的心不由得一急。 “不是你的事莫要多管。”苏见豫朝着苏佑启投去一个严厉的眼神,他现他这个儿子一旦遇上淳歌的事儿就格外得上心,这个情况并不是苏见豫愿意看见的,一个是朝中最有前途的高官,一个是朝中掌握皇室保命人马的王爷,两者不该是这个关系。 “可是”苏佑启还想在说些什么,但在苏见豫与苏佑君的眼神之下,只能闭嘴。 “朕还有要事让你们去办。”苏见豫朝着苏佑君使了个眼色,他便带着苏佑启出去了,战火滔天的这个时刻,也只有苏见豫一个人能这般毫无顾忌地算计人吧。 身在前方的淳歌并没有想到苏见豫会做出什么来,比狠淳歌永远会输,这便注定了这一场战,明面上的记过如何都不是最重要的,其中淳歌肯定会输得比较惨的那一方。 “大人,对方的火炮已经足足轰了半个时辰了。”吴语瞧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也不由得感叹对方的火力真猛。还好先头部队选择和林军肉搏,林军碍于自己的兵士,也没有直接在最前头的战场用火炮,只是那一万藏着的士兵,时而出现时而消失,拖住了火炮的方向,让林军也腾不出火炮来做别的。 半个时辰,淳歌是了解火炮的的炮轰极限的,连个半个时辰的力,必会让火炮的内壁热,而火炮自身本就是极容易爆炸的,所以这个时候一种火炮需要休息,起码一刻钟,让内壁息熄火凉快一会儿,此时便是一个缺口。 “告诉领军的将士,这一次进攻务必做到前进一步血溅三米的攻势。”语毕淳歌便向另一方走去,他的脚步坚定,好似自己方才派出去的并不是最后的兵马一样。 望着淳歌背影,吴语鼻尖一酸,只怕他们家大人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身边没有任何将士保护的将军吧。战打到这个份上,任何人都没有退路了,不是战便是死。 而林蒙那一方的火炮也确实是停了,正如淳歌所料,火炮是柄双刃剑,他必须慎重使用。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两万统卫,当真要不死不休吗,都已经折算接近一半人了,所谓的阵型也被打乱了,还要坚持吗。 就在林蒙停火的同时,另外一队人马,由小路直攻林拓大本营,那势头猛烈到十步杀一人,三步三尺血的地步。林琼以为淳歌会有两侧进攻,毕竟这是最省力也是最安全的,谁知淳歌硬是绕到了后头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义父,来军势头正猛,少说有两三万人,孩儿这便带着三万人前去,留两万人回收,望义父小心。”林琼深深一作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营帐,这一战他也要上场了。 淳歌似乎感应到林琼领兵出战了,淡然一笑间,闪过无数人的生死,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有两个人同样带着一对极强的人马,正朝着战场的相悖之处急狂奔。 望着淳歌背影,吴语鼻尖一酸,只怕他们家大人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身边没有任何将士保护的将军吧。战打到这个份上,任何人都没有退路了,不是战便是死。 而林蒙那一方的火炮也确实是停了,正如淳歌所料,火炮是柄双刃剑,他必须慎重使用。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两万统卫,当真要不死不休吗,都已经折算接近一半人了,所谓的阵型也被打乱了,还要坚持吗。 就在林蒙停火的同时,另外一队人马,由小路直攻林拓大本营,那势头猛烈到十步杀一人,三步三尺血的地步。林琼以为淳歌会有两侧进攻,毕竟这是最省力也是最安全的,谁知淳歌硬是绕到了后头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义父,来军势头正猛,少说有两三万人,孩儿这便带着三万人前去,留两万人回收,望义父小心。”林琼深深一作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营帐,这一战他也要上场了。 淳歌似乎感应到林琼领兵出战了,淡然一笑间,闪过无数人的生死,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有两个人同样带着一对极强的人马,正朝着战场的相悖之处急狂奔。(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胜与负8 第五百四十八章胜与负8 后方的战场已然开始,起初统卫们势头正猛,一往无前,然时间一久,若是便逐渐显现出来了。八一小说〔网 林军因人数较多便有了补充的兵源,而统卫只有这么这么些人,再厉害也不是钢铁做的,力竭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大人,将士们撑不下去了。”吴语时刻关注着战局,更何况这一战便是两个时辰,即便是钢铁铸的人,也该融化了。 淳歌自是有眼睛的,不过这一刻他们不能退,所谓的士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没有再三的机会,只有一次喘息的时间,却不是在这一时。 “传令,前后两头缩小战局,减少没必要的体力流失。”淳歌仍然站在原地,不见丝毫慌乱和紧张。 “是,大人。”吴语虽不赞同再战,只是经过那一次质疑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怀疑淳歌的决定,他相信此刻他能做得只是尊令行事。 淳歌命令一下,所有战士根据战鼓的变化,自觉缩小战局,不再拿出必死的力量,进攻与防守的势头都稍加减弱。对方见统卫好似后继无力了,这会儿正式趁你病要你命的好时间,纷纷摩拳擦掌预备一扫先头的屈辱,誓要杀人家一个片甲不留。 统卫们虽大部分人脱离,然淳歌所教的阵法奇妙无穷,不能进攻但防守还是恰恰由于的。一来一往便是半个时辰,林军的火气都要被统卫们打出来了。 “义父,我怎么觉得那些兵要脱力了。”林锦看着前后两方的统卫,觉着奇怪,并不是同一时间开始的战事,却在同一时刻采用了防守状态。 “怎么说?”林拓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监战这事儿实在是费力,尤其是对他这个早已不年轻的老人家来说。 “与林蒙交战的士兵,连战三四个时辰,早就累极。休息自是应该的,而与林琼交战的士兵才不过两个多时辰,并没有非要休息不可,若是我排兵布阵定不会让两方在同一时刻呈现出疲软之态。一松一弛不是更好吗?”林锦认为只有一方攻击一方防守,才能为士兵们争取到更好的休息时刻,若是同时攻击,同时防守,那不是意味着同时失败吗。 “倘若淳歌的目的不是再战呢?”林拓淡淡反问道。 林锦一惊。急忙问道:“您的意思是淳歌要退。” “与其说他是要退,老夫更觉着他是在等。”林拓双手插于袖中,眺望远方,他一直以为淳歌的本事再好,也不过是个而立之年的年轻人,未曾想有一天淳歌与他能战到这个份上,实在是有趣极了。 “等,他在等什么?”林锦不解问道。 只可惜连林拓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等”淳歌面对焦急的吴语只留下这一句话。 吴语眉头一皱,战场上统卫的无力再战吴语看在眼里,可淳歌迟迟不下令。问了,人家却只有一个字,等,等什么,等到统卫都死光了,当然了这句话吴语可不敢讲。 “等最佳的时机。”冷风一阵阵吹过,淳歌的衣袖摆动,丝摆动,唯独是他这个人,如他的意志一般从不曾动摇的。 吴语不在纠结了。不在询问了,这样的淳歌,在沉稳的面容下,让吴语看到一个曾经挥斥方遒的少年。已经返璞归真,即便他冷静甚至冷漠,未改变的是他骨子里的那一抹热血。 淳歌可不管吴语在想些什么,长袖一挥,喝道:“传令两边退二十里。” “什么”吴语先是愣了愣,随后在反应过来。应道:“是” 只是当吴语传令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但他不敢多说什么,现在正是两军交战的关键时刻,任何事情都不能让淳歌分心。 “大人,为何选在这个时候退兵啊。”为了不让淳歌看出什么来,吴语故意寻了由头与淳歌交流,同样的这也是吴语所好奇的。 现在的林军各个猛如虎,因先前被统卫压着打,有因为才不过四万统卫便将他们十万人马给牵制住了,林军自觉羞愧,彼时统卫显弱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追击的机会。 “此时此刻乃是林军的怒火升至最高的时刻,林家士兵皆是骄傲之人,今日被统卫压着打,心中本就是憋屈,有了这样的机会怎么会放过,再有威严的统帅也制不住怒火中烧想要追击的士兵。”淳歌摇头一笑。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忘了穷寇莫追这一条。”吴语这会儿明白了,林家治军严谨,淳歌这个先攻其心,再乱起军队,如此便能顺利地将林军引了出去。 “再有,我让我军进入防守状态,便已是让他们休息,再让他们轻松后退,再攻之时便会没有了进攻的势头。”淳歌这一招叫先抑后扬,先是压制着,到了一个顶点就会反弹,而这一反弹就是淳歌需要的。 “您同样是压着我军反攻,等到我军被林军逼得太甚之时,我军的反击才会是最厉害的。”吴语不愧是有天赋的,这么一点便想通了细枝末节。 没有让淳歌现异常的吴语,悄悄地打量着淳歌,跟淳歌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吴语就没有见过淳歌失态,即便是生死危机,淳歌也只是微微一笑,那件事不比淳歌的性命重要,想来迟点告诉淳歌也不会有什么的吧。吴语如此安慰自己。 “吴语,该是我们上场了。”另一处的战场已然打响,这一回的主角却是淳歌与林拓。 另一方面,眼见着林蒙与林琼的军队相继远离,林拓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 就在林拓想明白时,他即可下令,命剩余的士兵备战防守,哪知不远处的兵刃已经开始交战了,不一会儿,献血便染红了他的脚尖。 “好一个淳歌,好一出大戏。”林拓不得不承认这一战他在安排方面,输了淳歌一筹,淳歌从开战到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才智都不逊于自己,这一环扣着一环,缺一不可,看着便凶险不已,也只有淳歌敢这么做,在这世上如淳歌般有胆气的人,已是凤毛麟角了。 “过奖了。”只见淳歌在一片血海中,缓缓走来,脚边偶尔溅起血渍,然淳歌却毫不在意,只是目光平静地凝视着林拓。 “苏见豫不在这儿吧。”林拓虽是询问,但语气中却已是确定了。 “是的。”果然是林拓,刚一吃亏便知晓了自己的错处,一切都是从林拓相信那一万人是用来掩护苏见豫的,其实苏见豫根本就不在此处。淳歌这一举,不仅调走了林蒙,更是让火炮这个以一敌百的杀器远离了林拓,为现在这一万人的进攻奠定了成功的基础。 “别想着林蒙与林琼会来支援,他们短时间内来不了的。”淳歌浅浅一笑,来之前他已经向所有的统卫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用生命拖住所有林军,有一刻是一刻,知道最后一个人倒下。 正如淳歌所说,林琼与林蒙已经猜到使出反常,也猜到了林拓有危机,只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淳歌的意图这般直接,杀了林拓便结束了这一场战,也没想到淳歌的胆子大得包得住天,竟敢带着一万士兵深入敌军深处,眼前这些统卫的死不过是早晚而已,这样一来淳歌最后的结局便是被林军围攻而死,大家都以为淳歌是聪明人,不会做这么愚笨的事儿,可这人就是做了。还让这些统卫死死地拖住林蒙与林琼,果然是要鱼死网破的。 “官淳歌你不必多说什么,就算林琼与林蒙不会来,你以为你杀的了义父?”林锦讽刺一笑,说道:“你一个文弱书生,是我先杀了你,还是你先伤了义父,还未可知呢。”说吧林锦拔出剑,防守在林拓身前,随时准备好攻击淳歌。 “是吗?”淳歌轻松地耸了耸肩,并不在意林锦的威胁。 说是迟那是快就是这一刻,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窜出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架到了林拓的脖间。 那人是吴语,淳歌是用自己为诱饵,吸引众人的注意,让吴语插空擒住林拓,此计在林锦将林拓挡在身后的时候便注定了成功。 正如淳歌所说,林琼与林蒙已经猜到使出反常,也猜到了林拓有危机,只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淳歌的意图这般直接,杀了林拓便结束了这一场战,也没想到淳歌的胆子大得包得住天,竟敢带着一万士兵深入敌军深处,眼前这些统卫的死不过是早晚而已,这样一来淳歌最后的结局便是被林军围攻而死,大家都以为淳歌是聪明人,不会做这么愚笨的事儿,可这人就是做了。还让这些统卫死死地拖住林蒙与林琼,果然是要鱼死网破的。 “官淳歌你不必多说什么,就算林琼与林蒙不会来,你以为你杀的了义父?”林锦讽刺一笑,说道:“你一个文弱书生,是我先杀了你,还是你先伤了义父,还未可知呢。”说吧林锦拔出剑,防守在林拓身前,随时准备好攻击淳歌。 “是吗?”淳歌轻松地耸了耸肩,并不在意林锦的威胁。 说是迟那是快就是这一刻,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窜出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匕架到了林拓的脖间。 那人是吴语,淳歌是用自己为诱饵,吸引众人的注意,让吴语插空擒住林拓,此计在林锦将林拓挡在身后的时候便注定了成功。(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胜与负9 第五百四十九章胜与负9 “官淳歌,你。? <[<八一?中文[〈网〔 < ]”林锦的剑锋此刻也毫无阻拦地到达淳歌喉间。 可淳歌怕吗,不怕啊,他怎么会怕,若一死能得以解脱,他愿意的,他十分愿意,于是乎便有了这样的场景,剑离淳歌只有几毫米,然他却在笑,真心的自内心的笑。 “淳歌啊,你怎么就没有早生个三十年呢。”林拓也笑了,无比开怀地笑了:“你比你爹更适合做官,更适合独掌大权。” “义父” “义父” 这两声从南北传来,是林琼与林蒙独身赶到,果然此时的淳歌已经在此处,而林拓也有了性命之危。 淳歌摇了摇头,丝毫不在意林锦的剑,说道:“应该这么说”淳歌的脸上有自嘲有讽刺,淡漠道:“我比我爹,更适合为苏家天下卖命,更适合为苏家去送死。” “果然是个妙人。”世间也只有淳歌能听出林拓的话外之音,林拓第一次知道这个儿媳妇竟比自己儿子更了解自己。 “你觉着,是老夫要反吗?”林拓盯着淳歌,沉声问道。 “你觉着,是我要与你兵戎相见吗?”淳歌不甘示弱地盯着林拓。 “原来你知道啊。”林拓长长地叹了口气,反,不是他的想做的事,却是他不得不做的事儿,做官到他这个份上,苏见豫是怎么都不会放过他的,这一点三十多年前他就知道,而他也时刻准备着,这一次若不是苏见豫逼得他实在没了法子,他不会选择破釜沉舟的。他一直以为淳歌不知道苏见豫的逼迫,毕竟从明面上看一切都是他主动,只有他一个人或是只有林家人,才能感觉到苏见豫给的无形的压抑。 “原来你也知道啊。”淳歌不是不清楚林拓的处境,但是林拓这有这么一个自保的选择吗,显然不是的。 “你明明能够换一个方式。可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淳歌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能活着不是很好吗?”经历过太多生死的淳歌,深刻地明白,只有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活着。怎么样活着,苟延残喘,放弃一切?”林拓反问道。 “放弃一切,那有何妨,曾经拥有过便够了。”淳歌一步一步靠近林拓。而林锦拿着剑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怎么就是苟延残喘了。”淳歌指着自己:“有我,有林老,有桑青,我们一家四口生活,难道不是幸福吗?” “我散尽家财,什么卿士,什么家主,我都抛到了身后,我甚至放下了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求得不过是与林洎好好活着。”淳歌闭上了眼。叹道:“活得比现在轻松一些,快乐一些,仅此而已。” 因淳歌闭上了眼,看不见吴语眼中闪过的慌张。 “那是你,是你官淳歌。”林拓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淳歌有林洎有自己的归属,可他林拓呢,他并不是为了幸福而活:“淳歌啊,老夫不甘心,便是死。也要拼最后一把,而不是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 “这一仗,我输了。”林拓此刻格外地轻松:“不过我是输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 现在的局面。只要吴语杀了林拓,林家兵士便没了领,以林琼为的林家义子便会先退兵,而后从长计议,纵使他们杀了淳歌,但对苏见豫不会有半分的影响的。所以林拓才会说自己输了,不是输在谋略,而是输在,淳歌明知是死路也甘心为苏见豫所利用,他是输在淳歌的手里的。 “帮我告诉苏见豫。”林拓哂笑一声,说道:“他终究会变成孤家寡人,只可惜我看不见了。” “还有”林拓的眼中有了温柔:“洎儿,你就多费些心,他听你的,他只愿听你的。” 话音刚落,林拓便口吐鲜血,然吴语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原是林拓自己朝着腹部反手一刀,那深度是没什么活命的可能了。 “义父”林琼、林蒙、林锦三人冲到了林拓身边,而林琼将林拓接到自己身边,只剩下吴语一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 “我,我没打算杀你。”淳歌站在林拓跟前,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人,说道:“我是真的想要好好孝顺你的。” “可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淳歌睁大了眼睛,问道:“你让我怎么见林洎,怎么跟他说他的父亲是我亲手逼死的,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他不会怪你的。”林琼想要为林拓疗伤,可林拓却摇头示意不用。 “他会的,你是他的父亲,你的苦心他都懂,他珍视你,真的。”淳歌蹲下来,与林拓面对面:“你死了,他会伤心,我不愿见他伤心,我会不敢见他的。” 淳歌愣愣地看着林拓,呢喃道:“可我不见他,我还活着做什么?” 在场的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岂能听不见淳歌这句自语,吴语虽不明白淳歌与林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最后一句却让他懂了林洎在淳歌心头的地位,这一刻他是真的有点慌了。 “大大,大人。”吴语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说道:“来此之前我收到义父的消息,说是王爷与太子带着一对人马直奔柳护城了,好似要斩杀逆贼林洎。” 淳歌震惊地抬头,连声道:“不可能,他答应过我,不会杀林洎的,他答应过的。”是的苏见豫曾答应过淳歌不会杀林洎的,然而淳歌自己信吗,诚然他是不信的,否则,怎么会在第一时间,跃上马背绝尘而去呢。吴语也跟在淳歌后头,至于剩下的统卫们,一个个精疲力竭地死去,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听到这个消息的林拓并没有那么地意外,杀了他还会留着林洎,那便不是苏见豫的作风了,他颤着手握住林琼他们的手,虚弱道:“不要怪淳歌,若是洎儿死了,你们便跟着淳歌吧。” “总归是要活下去的。”说罢,林拓便没了动静,只留下一个个声嘶力竭的义子。 许久之后,林琼他们终是缓过了劲儿来。 “浸之如今危在旦夕,我与林蒙先赶到柳护城去,你留在这儿将义父的后事处理好。”林琼强忍着眼中的酸楚,很是沉稳。 “好。”林锦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也没有反对。 商量结束,林琼与林蒙便带着五千精兵准备出。 “真的要跟着官淳歌吗?”林锦如是问道。 “义父要我们活着,没有官淳歌我们也能活得很好。”林琼眼中透出些许恨意,说道:“不,没有他我们能活得更好。” 话音刚落林琼便带着士兵赶往柳护城了。 柳护城离杭城起码要三天的距离,而淳歌独身骑着一匹马,刚开始极快,可到了第二天马没了气力,淳歌有没有地方能够替换,度自然就慢了下来,而淳歌经过一天一夜的骑行,早就磨伤了大腿。 吴语见状刚一开口想要淳歌休息一会儿,可淳歌一个眼神,他便再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淳歌在恼怒他没有及时将消息说出来。他义父知道淳歌与林洎的关系甚笃,这才加急送来的消息,而他却怕影响了战况隐瞒了下来,淳歌火大也是无可厚非的。 第二天的马本就没力气,可淳歌还是不肯休息,终于一匹马在第三天一大早活活被淳歌累死,没有了代步的工具,淳歌只得不习惯,可手上的大腿让淳歌走得举步维艰,甚至好几次都跌倒在地。 “大人,我错了,您别这么糟践您自己。”吴语跪在淳歌身前的他的马也死了,跟在淳歌身后的他,看着淳歌这么一步一步往前迈,双腿都在颤抖,可就是倔强地不肯停,就连吃饭睡觉都已经顾不上了。 淳歌的手搭在吴语肩上,无力地问道:“你背着我,用轻功能走几里。” 这话一说,吴语立刻起身蹲在淳歌身前,说道:“大人您上来吧,只要我能用轻功,就绝对不会停。” 淳歌也没有纠结,趴到了吴语的背上,差点就昏死过去,但他不敢睡,他深怕自己这一睡,醒来后这世间便在没有林洎这号人了。 吴语的轻功比淳歌走路可快多了,迷迷糊糊的淳歌口中不停念着这两个字: “等我,等我。” “大人,我错了,您别这么糟践您自己。”吴语跪在淳歌身前的他的马也死了,跟在淳歌身后的他,看着淳歌这么一步一步往前迈,双腿都在颤抖,可就是倔强地不肯停,就连吃饭睡觉都已经顾不上了。 淳歌的手搭在吴语肩上,无力地问道:“你背着我,用轻功能走几里。” 这话一说,吴语立刻起身蹲在淳歌身前,说道:“大人您上来吧,只要我能用轻功,就绝对不会停。” 淳歌也没有纠结,趴到了吴语的背上,差点就昏死过去,但他不敢睡,他深怕自己这一睡,醒来后这世间便在没有林洎这号人了。 吴语的轻功比淳歌走路可快多了,迷迷糊糊的淳歌口中不停念着这两个字: “等我,等我。”(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最卑微的哀求 第五百五十章最卑微的哀求 吴语背着淳歌没有停下脚步,更是不吃不睡,但是吴语毕竟是人,是人就会累,就会需要休息。[[ 八一?{<中文(网 而淳歌也没有为难吴语,当初他让吴语被他,就是为了恢复体力,等吴语累了的时候,他自己也能上路。 果然这一刻吴语竭尽全力终于累到在地,连动也懒得动了。 “我知道以你的本事只要休整片刻便能恢复一些体力。”因此淳歌并没有打算为吴语在此地停留。 淳歌挪着沉重的双腿往前走了几步,谁知吴语硬是拉住他的裤脚,虚弱道:“大人,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我保护您。” 淳歌蹲在身子,将吴语的手从自己的裤腿上拉下,轻轻地放到了地上,柔声说道:“现在起,你别跟着我,会皇上那复命。” “大人,我”不等吴语说完,淳歌便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的度虽慢,但却不曾停下脚步。 以淳歌的脚程终于在第三天的深夜赶到了柳护城城外,此时此刻的淳歌累极,饿极,但他不敢停下,他只怕这一听便再也没有气力站起来,所以他只能坚持,抬着千斤重的腿,迈着虚浮的步子,一步一步地靠近柳护城。 还有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十米。淳歌似是到了极限,颤抖的腿差点就瘫软在地上,不能软下去,林洎就在城中,他不能软,他还要走。 九米,淳歌已经看到了城门,八米,淳歌瞧见了城门上头的图案,七米,淳歌好像听见了城中的声音,六米,淳歌听到了城里有滴答滴答的声音。五米,淳歌觉着城门口好像有些许的光从缝隙中透出来,四米,借着微末的光淳歌的影子已经在城门上了。三米,淳歌只要伸手就能触碰到城门了,二米,他的林洎就在这一扇门后头,一米。毫无预兆地他瘫倒在城门口。 淳歌仅剩的力气支撑着他,敲响了城门。 “开门,开门。”因为没有进食或是补水,淳歌的声音出奇地沙哑。 偌大一个柳护城竟没人听见淳歌这点声响,他只得继续敲门,并且用他最大的力气叫道:“开门,开” 只是当淳歌叫到一半的时候,城门竟被淳歌这个“半死不活”的家伙敲开了,淳歌本来是将重心都放在城门上的,谁知城们这般没有预兆地开了。一下子,他趴倒在地上,摔得他眼冒金星,几乎就要昏死过去。好在淳歌的意志力是非人的,他硬是撑起了即将要闭上的眼皮,微微一抬头,映入他眼帘的是他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一幕场景。 淳歌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竟扶着城门站了起来。一座在他记忆中十分鲜活的城市,而今剩下的却只是死气沉沉。 月光诡异地笼罩着柳护城,淳歌眼中的柳护城竟是一步一尸。众人的血竟像小溪一般,而月倒映在在血中,也不知是哪个人的血,正在流淌。一城之中竟没有一丝儿人气。 地上的尸体有的是统卫,有的是林洎的兵,还有的是普通的老板姓,淳歌能想象到战事的惨烈,否则也不会留下这满眼的萧条。 淳歌没走过一个人的身边,都看得十分仔细。他生怕看见什么,又怕看不见什么,于是便有了这样一幕景象,淳歌没走一幕深吸一口气,又长吁一口气。 府衙是林洎待过的地方,淳歌本以为府衙应该没有那么多杀戮,谁知刚一推开门,就见尸体堆成了小山,淳歌一间一间地找,就是寻不到。接近黎明的时候,淳歌已经将柳护城翻了个遍,而答案便是林洎不再在儿。 得出这个结论,淳歌是有喜有悲,喜的是起码现在林洎还是安全的,悲的是,林洎如今极有可能正被苏家兄弟追杀,性命垂危。 淳歌虽担忧但此刻也只能静下心来,才能寻到一丝林洎去向的线索。他从城门进来,城门完好,城外无人,有两个可能,一是苏家兄弟屠城后,将门带上并离开了,二是林洎并不是从城门离开,苏家兄弟在袭击成功后让大部分人马回去想苏见豫报告,小部分人继续追击林洎。淳歌猜第二种想法的可能性最大,而柳护城确实有一条小路通向城郊,是当年地震后留下的一条逃生通道。 彼时,淳歌力气耗尽,他不能再强撑着,因此他选择在靠近通道的人家家中寻了点吃食,并且休息了一刻钟。终于,在他恢复了丝丝力气后,朝着通道进。 正如淳歌所料,通道内同样有几具尸体,有统卫也有林家士兵,故而淳歌猜对了,这条路他走得也更加坚定了。 可是出了通道并不是一条道,而是一个交叉路口,一面是通向杭城,一面则是通向边境,林洎往哪个方向走并不难猜。林拓虽在杭城周边与淳歌开战,但林洎一行人是绝不会再这个关键时刻到那里去搅乱战局的,再说林拓在边境还有五万人,正好可以用作保护林洎,因此林洎一定是往边境走的。 果不其然,淳歌走了一段路程后边现了一些人迹,或是拖痕或是血迹,但却没有尸体出现,这说明林洎他们在前方,而苏家兄弟在后方,一前一后暂时并没有交战,也没有大规模的伤亡。 晨曦过后很快便到了午时,本该是阳光明媚的时刻,却是乌云笼罩,天空中偶尔闪过几个闷雷,无不预示着即将的大雨。 淳歌一个不留神,被绊倒在地,衣袖被扯破,手心也有了划痕。因为体力的缘故,让淳歌每一次倒下都难以再次站立,他只能先趴在地上休息一下。他的余光瞥向绊倒他的那块石头,他原以为是一块比较大的石头,可事实证明那是一具尸体 。现了第一具,第二具,第三具也就不远了,淳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脚下多了很多尸体,看地上的血色,应该是一个时辰前才刚死的。苏家兄弟赶上林洎了,这有这么一个可能,淳歌猛地爬了起来,差点又倒下去了。 在接近黄昏的时候,淳歌听到了厮杀的声音,远远望去是两方在交战,淳歌急切地寻找林洎的身影,而天空中也飘起了细雨。终于,在另一处淳歌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灌铅似的叫仿佛轻松了许多,直勾勾朝着林洎哪一方走去。 只见林洎那便大约有二十来个人,十多个人是统卫,将一个看似是将军的人物围在中间,离统卫不远的是苏佑君与苏佑启,站在这两人正对面的便是林洎。他的身边这会儿没有一个人,他的手上连把趁手的兵器都没有。 苏佑启朝着林洎动攻击,林洎虽有些武功底子,然身子不好又碰上强劲的对手,跑了十来米,便被苏佑启擒住了。 苏佑启与苏佑君不知说了些什么,淳歌听不清只得加紧脚下步伐,眼见苏佑启掐住了林洎的脖子,而林洎竟也毫不挣扎。 “住手。”淳歌见林洎的性命握在苏佑启手中,不由得失声一叫,这声音和他往常的声音大有不同,沙哑得都像是从破锣嗓子里出来得,语也比平素急了好几倍。 从声音中所有人都听不出是谁,就在众人回一望的时刻,才惊呆了,平素一派潇洒风流的淳歌,如今竟以一种近乎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林洎想不到淳歌会赶过来,他的目光从看见淳歌的那一刻便不再移动,淳歌瘦了,憔悴了,鬓角的银好像多了几根。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只是默念着淳歌的名字。 “王爷,林洎素来有咳疾,劳您松手。”淳歌慢慢地走到苏佑君的身边,看着苏佑启,他不敢打量林洎,他怕他会崩溃。 “此人乃是逆贼之子,其罪当诛。”苏佑启非但没有放手,反倒是多用了几分气力。 “慢着。”淳歌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苏家兄弟不会无缘无故地要置林洎于死地,唯一的可能便是苏见豫下令了。 “殿下,王爷,饶他一命如何?”这一次淳歌是看着苏佑君说的,这两兄弟以苏佑君为主,只要说服了苏佑君,苏佑启自然会放人。 “淳歌饶他,谁饶过我们啊。”苏佑君平静说道。 “殿下,若是您此番高抬贵手,官派将倾尽全力支持您。”淳歌知道苏佑君觊觎官派不是一两天了,为了林洎别说是一个官派,就算是他的命,他也给。 “本宫乃是太子,要你一个官派做什么。”苏佑君仍然不为所动。 “再加上南方呢。”淳歌猜不准苏佑君究竟要的是什么,只能一个条件一个条件往外扔,他恨极了自己为什么不学些功夫,如今只能将林洎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中。 “动手。”苏佑君连余光都没有给淳歌一个,便朝着苏佑启下令了。 “不要。”淳歌朝着苏佑启笔直地跪下,声音带着些哀戚:“习类,不要,不要。”(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天,你不公 第五百五十一章天,你不公 苏佑启此刻是震惊的,他认识的淳歌是何等得骄傲,何等得潇洒,而如今跪在地上的那个人是谁,是淳歌,还是,林洎的妻子。〔< 八一?中?文<网〈 〈 “太子,看在你我自幼一处长大的情分上,饶他一命可好。”淳歌见苏佑启没有动手,便转向苏佑君,深深扣,说道:“哥,哥,你就放过他这一次。”淳歌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叫苏佑君了,他凝视着这人一如他们初相见般,哀求道:“就这一次。” 苏佑君的心狠狠一疼,为了林洎,别说是恨,就算是淳歌的尊严,他竟也不管不顾了,苏佑君不忍再看,将头转到了另一侧。 淳歌见苏佑君转过头去,以为他是妥协了,来不及庆幸,急忙对苏佑启说道:“你快松手。” 苏佑启这下有些为难,好在不用他为难太久,便听见苏佑启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动手。” 淳歌不禁瞪大了双眼,惊道:“苏佑启,没了他,我会死的。” “动手。”苏佑君第三次强调并且怒视着苏佑启,这人再不动手想杀也来不及了。 淳歌算是明白了苏佑君是铁了心要杀林洎,说是迟那时快,淳歌从地上窜起,以与苏佑启同样的姿势掐住了苏佑君的喉咙。 “你若动手,我便杀了他。”淳歌口中的他,指的便是苏佑君。 “放手,让林洎走过来。”说着淳歌的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足以证明他不是在开玩笑。 苏佑启皱了皱眉,还是照着淳歌说的做了。林洎自由了,可淳歌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当林洎走了三步的时候,在淳歌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只听见他轻轻的叫了一句。 “公子。”世间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淳歌,那便是已经去世的阿奴。 再度听到阿奴的声音,淳歌不由得晃神了。就是这一晃神,他手上的力气送了几分,而他身后的阿奴,趁机将他往前一推。他被推倒在地,只听见耳边传来苏佑君的声音。 “斩。”原来苏佑君的声音是这么地冷酷。 而这一回,苏佑启没有半分的由于,就在淳歌看向他的那一瞬间,手起刀落。林洎的人头滚到淳歌不远处,同一时间林琼林蒙带着人马赶到此地,吴语紧随其后,他们一看到便是林洎丧命。淳歌一个不字卡在喉咙里,他本来是准备起身的,谁知看到了这一幕竟重重地倒了下去。 泪,顷刻如雨下。 他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以一种爬行的姿态,爬到了林洎的人头边。颤着手。将林洎的人头扶正。 轰隆,一阵闷雷,天便下起雨来,将淳歌的束冲散,他此时便是披肩散地趴在地上,望着林洎的人头。 这样的场面是那么地诡异,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官淳歌啊,他是谁啊,他可是天地间最为骄傲的天之骄子啊,谁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像乞丐一样爬行,放弃了一身的尊严爬行。 “相公。”淳歌呢喃了一句,似乎是接受了林洎丧命的事实,将他的人头搂紧了自己的怀里。 淳歌想要起身。他尝试着自己起来,站起来,可每一次刚撑起了上半身,便狠狠地倒下,而他又要护着林洎的人头,那模样简直不能用狼狈两个字形容。 经过无数次尝试。淳歌是真的爬不起来了,于是他继续用着最卑微地爬行姿态,一手护着林洎的人头,一手往前攀爬,双脚是用不上半分力气了。 不过是短短地两三米,淳歌却用了好久好久。当他的手触碰到林洎的身体时,他竟推了推林洎,唤道:“相公,相公,你快些扶扶我。” 此言一出惊呆了好些人,林琼与吴语则是为了这个称呼直接愣了,他们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淳歌与林洎是这种关系,而且淳歌还是个女子。现在的淳歌神情哀痛,丝凌乱,十成十的女相。 苏家兄弟与林蒙这些早就知道真想的,则是因为淳歌话里的内容惊讶,在管二伯去世之时淳歌因打击较大一度陷入疯魔,而这会儿淳歌当真有这个苗头啊,林洎的头和身子都已经分家了,可淳歌竟还对其说话,好似林洎活得好好地。 林洎确确实实是死了,死绝了,雨水将林洎的血冲到了淳歌身边,淳歌很努力想要让自己站起来,可是一次次重重摔下,他的手已是血肉模糊,终于他能半坐着将林洎的头颅与身体护在怀里。淳歌除了起初的泪,在爬行的过程中,几乎恢复到平静地状态了。乍一看淳歌一点悲痛都没有,只是腿脚不好使了。 苏佑启自砍下林洎的头颅后便不敢再看淳歌,现在淳歌就在他的脚边,他的手不自觉得想要扶起淳歌,可是还没碰到淳歌的衣袖,淳歌便拍开了他的手,那一刻他的心不知是什么滋味。 “将林洎的头颅带回去复命。”苏佑君丝毫没有被淳歌所影响,淡淡吩咐道。 林洎的头颅被淳歌护在怀里,一时间苏佑启不知如何拿。 “复命。”淳歌转头望向苏佑君,竟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 “他活着,我互不了,他死了,我会任他被你们欺辱吗?”淳歌诡异地看着苏佑君,低声说道。 淳歌从腰间掏出了一块令牌,正是苏见豫给他用来调集统卫用的,他随手一扔,无悲无喜地说道:“官某痛失至亲,无力再任职,特向皇上请辞,望太子代为转达。” “你”苏佑君心头一颤,劝道:“如今人已经死了,你要为一个死人罔顾自己的性命吗?” 淳歌将自己靠在林洎的断头处,不紧不慢说道:“你若是个死人,必没有人为你罔顾性命。” 见苏佑君还要再说些什么,淳歌在怀中帮林洎理着头,说道:“与林拓一战五万统卫已经丧命,林拓身死,与柳护城一战,林洎死了,至少折损两万统卫,边境由乐水守着,可林家在边境还有五万人呢,这样一比,林家留下的士兵可比统卫多多了。” 淳歌笑眯眯地问道:“我若是领着林家士兵,投靠北王,你觉着当如何。” “你疯了。”苏佑君高声一喝,质问道:“为了林洎一个人,你要让天下人都流离失所吗?” “我不好过,那天下人就都别好过了。”淳歌盯着苏佑君,缓缓说道:“尤其是你们。” “你如今情绪不稳,我不与你计较,至于林洎的尸身,便给你吧。”苏佑君长叹了一口,示意苏佑启与阿奴一同离开。 阿奴没有动,他骗了淳歌,更是间接造成了林洎的死,他不能离开淳歌,若是离开了,只怕他再也没有见淳歌的机会了。 能不能将阿奴带回去,对苏家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苏佑启是一定要回去,好在苏佑启并没有向阿奴一样钻牛角尖。 苏家兄弟离开后,阿奴跪到了淳歌跟前:“公子。” 淳歌抬眼打量着阿奴,平淡说道:“是你啊。”转眼,淳歌便抛出了一句:“你怎么还没有死啊。” “公子,我。”阿奴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 “我官淳歌,并非忘恩负义的人,苏家养我育我教我,历历往事,我莫不敢忘。”淳歌开始尝试将林洎的脑袋安会他身上:“然,苏家疑我害我杀我,凡此种种,我了然于胸。” “恩大于怨,故而我不做为。”淳歌露出了一个无比凶狠的眼神,说道:“可我不是不能作为。” “今日,我夫一死,我与你们苏家的过往,譬如昨日死。”淳歌的声音伴着雨声一点一滴地打在阿奴的心上:“我官淳歌与你们苏家,再无半点恩情。” 阿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迈开离开淳歌,他漫无目的像是失了魂,靠在一棵树上无助地跌坐在地上,任雨水将他浸湿。 “我知道你们恨我。”淳歌深情地望着林洎那张苍白的脸,说道:“但现在我不能死,请你们带着兵马离开。” 林琼与林蒙本想找淳歌兴师问罪,更是想手刃淳歌,可如今的淳歌看着是个人实际上却是一个行尸走肉,杀或是不杀他没什么分别,而且正如淳歌所说,将兵马先安置下去才是正事儿。 林蒙与林琼并没有跟着大队人马离开,而是留在了此处,林拓的遗言他们不能全听也不能不听,对淳歌的意见,在并没有消失,他们在观察淳歌,若是淳歌不符合要求,他们不介意要了淳歌的命,反正在乎淳歌性命的人都死了。 突然在不远处传来了些许的呜咽声,即便是大雨也盖不住这声音,林蒙与林琼相互对视一眼,默契地朝着淳歌所在的方向走去。 那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淳歌,拥着林洎的尸身,从最初的哽咽,到嚎啕大哭,再到仰天长啸,怒斥天的不公。 “天,你不公,你不公。”淳歌的泪混着雨,哭得累了,便伏在林洎身上,嘴里直念叨着这一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该怎么站起来 第五百五十二章该怎么站起来 林洎的死,是淳歌无法逾越的坎,更是一辈子的劫,淳歌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林洎会同青山的村民、季乾、乐山、官二伯与他父母父母一样离开他,他们之间的距离远到了生与死,远到了用尽全力也不能再见一面。?(?八[一中?文<网〈[ 死,淳歌不是没有想过,他恨不得马上随着林洎死去,总好过现在的生不如死,可是他的桑青还没有下葬,他怎么死。孤零零地暴尸荒野,他舍不得,他要亲手处理林洎的后事,然后在考虑生与死。 可是为什么,他很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双腿也好,他的心也好,就是再也腾不出一丝一毫的气力。他不想再流泪了,他不想再呐喊了,他只是将头埋进了林洎的怀里,假装林洎还在他的身边。 这样的淳歌是那样可怜,那样的无助,看得人心疼。 林琼与林蒙站在淳歌身后不远处,听了淳歌整整一夜的哭泣,无论是轻声抽泣还是嚎啕大哭,都让他们觉得撕心裂肺。他俩与林洎是自小长大的情分,林洎的死让他们觉得气氛,伤感之余他们更多的是想要报仇,可淳歌却不一样,这人是真真实实地为林洎的逝去,而痛而悲而不舍。 最让他们吃惊其实是淳歌的态度,先前苏家兄弟还在的此处的时候,淳歌除了最初掉的泪之外,剩下的就是冷静,似乎林洎的死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大的打击,他依旧能冷静的威胁苏佑君,他依旧能沉稳地应付当前场面。 然而当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最真实的淳歌也随之淳歌,那是一个崩溃到几点的女子,雷声雨声伴着他的哀痛,在这个夜里,钻进了人的心。这一刻林琼也好林蒙也好他们对淳歌在没有什么怨怼了。 当天亮的时候,林琼与林蒙你想那个不哭了一直安静得待在原地的淳歌。 “怎么回事?”林蒙惊讶得差点就叫了出来。 原是他们眼前的淳歌,似是变了个模样。本就有点银丝的头,竟白了一大半,整个人苍老了十岁不止。淳歌今年不过而立,此时竟如同四五十岁的老者。 “我曾在北方听闻有人悲痛至极。一夜白头。”林琼眼中带了抹难以言说的情感:“年少时以为不过是世人夸张,这淡漠的世界,哪来的至真至情的爱恋,今时今日才知道情到深处真真是无怨无尤。”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官淳歌是个女子的。”林琼本来以为官淳歌与林洎是单纯的友情。但经过昨晚哪一出,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淳歌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还是林洎的妻子。 “几个月前吧,当时我奉命与淳歌对战在杭城。”林蒙现在回想起来,才不过几个月的事儿,竟已经恍如隔世了。 “那会浸之中了箭,跌落一个山坡,淳歌想也没想从跟着跳了下去,我找到他们后。才知道淳歌是个女子,早在北方时候便嫁给了林洎,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若是有人告诉林蒙,淳歌竟也会失态得像昨天,他一定不会相信,因为他眼中的淳歌是处变不惊,冷静得近乎妖孽。 “他待浸之的感情,不是假的,难怪义父不愿杀他。”想来这个世间只有淳歌带林洎最好,就连林拓也不上半分吧。 “他这么一直坐在那儿。不大好吧。”夜冷又有雨,淳歌不像他们一样强壮,这又是淋雨,又是受冷。只怕会生病吧。 “与其让他憋着,还不如让他泄后,大病一场呢。”林琼虽没有学过医术,但也听过郁结于心的症状。 “他要站起来了。”林蒙一直关注着淳歌,只见这会儿,淳歌想要撑着地面站起来。只可惜脱力了,连站都没有站起来,就跌坐了下去。 淳歌想要为林洎清理面容,所以他要站起来,只是林洎走了,将他最后一丝力气也带走了,他一个不留神,便重重地跌了回去,人一歪,林洎的头颅滚到了边,身子也倒向了另一旁。淳歌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因为站不起来,他只能挪向林洎的头颅,用他最快的度将头颅揽进自己的怀里,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将林洎脸上的泥水用湿哒哒的袖子擦干净,然后他想要诺回林洎身子那边。 动,怎么动不了了,淳歌抬起手掌,手心不知在何时已经是血肉模糊了。淳歌再度尝试站起来,走过一定比挪过去快很多,他想触碰到林洎,即便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努力,失败,努力,失败,再怎么努力,留给淳歌的也是重重跌倒溅起来的水。 林蒙走了几步想要将淳歌扶起,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让他自己站起来。” 林家兄弟一同转头,见到的是一个身着戎装,一路风尘的男子,这男子约是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疲惫,没有折损他的英气。 “你是官乐水吧。”林琼虽然没有见过乐水,但现在这个节骨眼,敢来与淳歌见面的,只怕就剩下一个官乐水了。 乐水没有回答,只是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弟弟竟是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在昨日,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本来乐水应该责怪淳歌的,一个女儿家该是本分地待着,若是淳歌一直待在东南,那这一切包括乐山与官二伯的死就不会生了。可是见到当淳歌白了大半的头映入他的眼帘的时候,他还是心疼了,上天总归是见不得这孩子幸福的。 不远处的淳歌在跌倒数次后,竟也不再做尝试,仿佛要放弃了一样。 林琼拉住冲动的林蒙,安抚道:“不能去。” 林蒙不解地望着林琼,只听见林琼沉声回答道:“浸之的死对官淳歌来说是个打击,这一次他只能自己克服,今日他若是站不起来,来日他就别想再站起来了。” “他还能自己站起来吗?”林蒙望着狼狈不堪的淳歌,他总觉着在林洎死的那一刻好像将淳歌最后一丝坚强也给带走了。 “能,一定能。”乐水回答地很是坚定,什么样的生死淳歌没有见到过,最亲的人最爱的人都曾在他眼前死去,他都撑过来了,如今轮到林洎了,他一定也能撑过来的。 淳歌再度在颤抖,双肩忍不住地颤抖。 “官淳歌,你在做什么?”乐水一声大喝,仿佛世界只剩下了这一句。 淳歌缓缓地抬起头,无焦距的眼似是找到了什么,沙哑带着几分哀怨地唤道:“哥。” 这一声乐水听得心酸,淳歌从来没有这样依赖他,他一直都知道淳歌的心很累,林洎的死像是压倒淳歌的最后一根稻草,乐水第一次在淳歌的脸上看到了脆弱。 “小歌,不要这样倒下。”乐水竟也哽咽了:“若是你恨,那便用恨活下去。”不要,像这样生无可恋了,最后一句乐水却藏在了心里,不曾说出口。 “他,死了?”淳歌双手颤动着,托起林洎的头,双目含泪,断断续续说道:“他怎么舍得,他怎么能舍得。” “留我一个人。”淳歌无助地望着乐水,却也没有奢望乐水能回答他:“我知道他累了,他一直以为在我心中不是最重要的,可是他不知道啊。” “我比想象的更在乎他。”淳歌抱紧林洎的身躯,似回忆般说道:“有一回他病了,咳了很多的血,我守了他三天,他才转醒。” “他醒来,见到我的第一眼,有满足,还有忧心,他对我说,淳歌,你去了,我的人生便结束了,而我去了,你的生命还有很长。”淳歌用手抹去了泪,故作轻松说道:“在那一刻,我才知道,他以为我没了他,还能好好活着,还能像往常一样活着。” “那一次,我没有回答他,他竟真的以为我是赞同了他。”淳歌又是哭又是笑地说道:“这世间人来人往,没了他,便再没有一个人能陪我走一段回家的路了,我只是忘了告诉他,我只是忘了。” “如今说了,他也听不着了。”淳歌像是说给乐水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更准确地,应该是说给林洎听吧:“这世上再没有我回家的路了,我站起来,或是站不起来,又有什么差别呢。” “夫人,你不如公子坚强。”林木从远处走来,他的双眼也是通红,在他赶到的时候,林洎已经死了,纵然他有千万句恶毒的话想要对淳歌说,但瞧着这样颓废的淳歌他却也说不出口。 林木依稀记得林洎在破城前,平静地对他说:“我这一生最大的希望,便是淳歌,若这一战,我死了,你便去照顾淳歌吧。” 林木走到淳歌跟前,跪在地上朝着林洎磕了一个头,朝着淳歌说道:“公子他曾经沉默地、毫无希望地爱过你。他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但他没有改变的是对你的那颗心,他是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他希望你也像他一样坚贞如铁。”(未完待续。) ps: 最后那段话来自普希金的《我曾经爱过你》,小陈是真的觉得这诗太感人了,泪奔中。 第五百五十三章 林家的处境 第五百五十三章林家的处境 “夫人,你与公子之间,我本不应该说什么,可是公子绝对不愿见你这个样子。{ <[八?一小?说网 ”林木强忍着即将要流出的泪,说道:“你从不知道公子有多累,他这一生,没遇见你,是夹在皇上与老爷之间,遇见了你,他便一门心思地放在你身上。” 林木清了清哽咽的嗓子,继续道:“见到你的时候,是公子最幸福的时候,见不到你,他就傻乎乎做着柿饼,想着你吃柿饼的样子。” “你知道吗,公子同你成亲哪一天都高兴疯了,三十多年来我从没见过那样不知所措的公子。”林木撇过头去抹了把泪,说道:“这段日子,他在柳护城,身体不好,又为你担忧,他都瘦得不成人形了。” 淳歌下意识地搂紧林洎,他身上的骨头确实铬人。 “所以你就放下吧,他累了,他需要好好休息。”话至此处,林木的泪便奔涌而出,比起他舍不得林洎死去,他更不愿见着林洎活得那般窒息。 淳歌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件事儿,是啊他从来都知道林洎的心是无比地疲惫,但他总是奢望着林洎永远会在自己身后等着自己,他对林洎的爱是那么地狭隘,他从来都没有设身处地地为林洎着想。终于有一天,他再也看不到那个等着他的男人的时候,他才现一切都晚了。 “可我舍不得他啊。”无论如何淳歌打从心里就接受不了林洎离他而去这个消息啊,此刻的他已经钻到了一个牛角里头,没有当头棒喝他是出不来的。 “他爱了你一辈子。”林木怒瞪着淳歌:“唯一一点自私便是不想看着你死,所以他宁可用自己的命去换你的命,他宁可用整个林家去换你的命。” “他费尽苦心换来的是什么,是什么。”林木也顾不上主仆之别,直接从地上将淳歌拎了起来,连林洎的尸体都倒在了一遍。 “是现在这个行尸走肉的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公子的真情呢。”林木拎着淳歌的手一个颤抖。手一放,淳歌跌回到林洎身旁。 淳歌望着林洎那张冰冷的脸,淡淡说道:“桑青,你死了。你还不准我伤心,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淳歌说得极为委屈,并顺势将林洎的身子和头颅揽进怀里,在众人不敢相信的眼神下,竟站了起来。双脚带着微微颤抖,可周身却没有了先前的迷惘。 “哥,我要带桑青回家,你先回去吧。”淳歌的与其一如往常,只是有些虚弱。 林木方才不过是为了骂醒淳歌,这会儿他还是很自觉得扶住淳歌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想来淳歌刚才不能站起来不一定都是心理作用。 “我跟着你。”乐水怎么可能放心让淳歌一个人呆着呢。 “咳咳”淳歌轻咳了两声,说道:“若我预料没错,皇上即将封赏官家,你是官家的家主怎么能不在呢。” 乐水帮着林木一同将淳歌扶到了临时的营帐里。这才肯回答:“有大伯在家,不愁没人领赏。” “这赏要不得。”淳歌小心翼翼地将林洎安放在榻上,补充道:“林家这一回是造反,狠狠地打了皇上一巴掌,即便是成功破解了这一次的危机,最大功劳的也应该是皇上本人,而不是我们。” “你的意思是,若是领了赏,便会让世人觉着皇上是依靠我们官家人才得以平叛,反倒显得皇上无能。”乐水很快便明白了淳歌的意思。说道:“那这赏赐不要也罢。” “赏倒是可以要,就是得换个由头。”淳歌颤着手拿起水壶,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 “那便推是皇上领导有方。这才平的乱,即将皇上推到世人前头,又能给官家挣到好处。”谁说乐水是个武将,这厮分明是个文官的好料子。 “这一次趁机将你的兵权交出去,别再做武将了。”乐水不想乐山是那种天生的将军,这人更加适合做统帅全局的人。然而因为淳歌身处高位,背后没有一个武将的支持,在朝中不好行事,乐水这才数十年如一异日地做着武将。 “不行,这一次东南大乱,正是换血的好时机,若是兵权没了,东南那些势力便会蠢蠢欲动的。”官位做得再高也不如有一支自己的武装力量,这个道理乐水很是明白。 “哥,从今天起,不要再为我委屈你自己了。”有时候淳歌在想,若是自己不做官,兴许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你”乐水苦涩一笑,说道:“你是我弟弟啊,不帮你帮谁?” 淳歌平淡地望着乐水说道:“哥,我的事儿,我自有安排,若你真想帮我,便照顾好自己吧。” 瞧着淳歌波澜不惊的样子,没有缘由地让乐水有一种不认识的感觉,但却不由自主地应道:“好。” 约是一个时辰以后,乐水便离开了此处,而淳歌也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地调整了一会,当他再次出营帐的时候,跟个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得可怕。 “有针线吗?”淳歌见到林木后的第一句话。 “有。”林木在林琼与林蒙奇怪的注视下,从腰间将针线拿了出来。这针线可不是他的,是林洎怕淳歌为他做的衣裳被扯破,这才让林木随身带着针线以便修补。 淳歌接过针线,对着林琼与林蒙开口道:“我知道你们有话要说,进来吧。”说罢淳歌的身影便消失在帐口了。 就在林木、林琼与林蒙三一同进来的时候,真真是吓个半死,淳歌竟拿着针线缝东西,而那个东西便是林洎的头颅与尸身,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说吧。”淳歌连眼皮都没抬,全心全意盯着林洎的脖间。 “义父死时,说是要将林家交给你。”林琼略带试探地说道。 淳歌手上动作不停,回答问题也没有慢多少:“我猜到了。” 淳歌不温不火的态度让林琼猜不准他心中的打算,这一瞬间林琼觉着自己眼前的不是官淳歌而是他已经死去的义父。 “你的决定是?”林蒙比较直接,当下就问了出来。 “他有这个意思,我自然是不客气的。”淳歌几乎要将眼睛贴到林洎身上了:“只是林家的义子甚多,他们可不一定会认同我。” 这话一出林琼愣了,这个问题本来应该是淳歌去解决的,可淳歌这么一问,好像是他们林家硬要贴上去似的,而林家剩下的那些不满的人,似乎也要他们自己去解决统一内部,最终交到淳歌手上的是个效忠于淳歌的铁板。 似乎早就知道林琼他们会不满,这一次淳歌倒是开口解释道:“我亲自带兵平叛,林洎与林拓间接死在我的手上,即便我现在要接手,只怕反对的声音会盖过一切。” 林蒙与林琼一同点头,淳歌说的倒是事实,除了他们几个人,没几个人会愿意在淳歌手上做事吧。 “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将林家内部修整好。”淳歌用袖口拭去额角的汗水,说道:“要我接手林家这个摊子,也要让我看看,这个摊子有没有这个价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林琼一皱眉,显然淳歌这话说得有些犀利了。 “林拓一死,林家在官场上的靠山便没有了,而林家家靠的便是林拓在官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淳歌不用看就知道林蒙与林琼会露出反对的神情,接着说道:“林家在商场也是占着一席之地的,这点我知道。” “可在南方商场,其霸主是夏之流,在北方则是王公,即便是林拓在世林家也不可能撼动这两家的地位,更别说现在了,因此林家的商场地位变成了你们的鸡肋。”淳歌手上干着精细活,脑中毫不闲着,真难为他两方面动手,却不见丝毫紊乱。 不可否认淳歌这话虽难听确实林家现今最真是的状况了。没了林拓,在你官场上的林派是注定要瓦解了,但是林派官员明面上的都是些老家伙,很快就要致仕,如今也顾不到他们了,然而那些冉冉升起的新星,虽在暗处却着实令人着急,没有靠山,他们一个个在官场上那是寸步难行的,因此林家在官场上的优势顶多撑个一年,一年后也该是人走茶凉的时候了。 但是最令他们林家担忧的正是商场,没了林拓他们这辈子注定要在南北两方霸主之下,而且现在的林家商场官场两边危机,全力保住官场,那么必须牺牲商场,若是全力保住商场,则官场上十来年的人脉将会一早散,怎么都是可惜啊。 官场与商场相较,自是官场更有价值,可放弃商场,这个林家几代人拼搏的战场,他们舍不得啊,因而商场变成了鸡肋啊。 “你既知道林家当前的处境,想来必是有了解决的法子,还望你助林洎度过难关。”语毕林琼很是诚恳地跪到了地上,他自认他是绝对不可能力挽狂澜于此刻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林家的归路 第五百五十四章林家的归路 “你既知道林家当前的处境,想来必是有了解决的法子,还望你助林家度过难关。八一((中<〈文 ”语毕林琼很是诚恳地跪到了地上,他自认他是绝对不可能力挽狂澜于此刻的。 忙活了许久终于将林洎的尸身终于是完整了,淳歌很是满意地看了一眼,对一旁的林木说道:“去烧些热水,我要为桑青沐浴。” 林木先是一惊,随后便径自出去烧水了。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的时候,林琼已经跪了一会儿了,淳歌这才正眼砍了他一眼,心中不住感叹,不愧是林拓手下头号大将,从风光无限到有求于人的转变,他看得十分清楚,故而此时的脸上是宠辱不惊,这份气度淳歌很是欣赏。 “你很好。”淳歌走进林琼,将其扶起,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林蒙的脑子还处于混乱状态,只是见林琼一下就跪了,淳歌又不着边际地说了句,随后林琼就坐下来了,他当然也跟着坐下来了。 “我虽清楚林家的难处,但此时却不能相助。”淳歌并没有如林琼预想的一样,答应林琼的要求。 “为什么?”既然林拓死前将林家交到淳歌的手上就说明他有一定的把握淳歌会接手的,而事实却与预料的相悖,林琼想不通其中出了什么问题。 “林家可是一块香饽饽,如今林拓林洎相继死去,林家群龙无主,天下人都盯着呢。”淳歌淡淡一笑:“其中两方势力最为突出,一是皇上,二是北王。” 淳歌笑问道:“我若在此时挺身而出,那便是离死不远了。” “可林家除了你,落在谁的手上都是极其危险的。”林琼可不相信苏见豫或是北王会善待林家人,唯有淳歌还算值得信任。 “你觉着我的安全与林家的安全相比,我会选择什么?”淳歌挑了挑眉,望着林琼。 这个问题自然不用别人回答。傻子都知道淳歌肯定会选择保住自己的,顿时林琼只觉着一盆凉水浇了下来,没有一个领袖将林家领到正道上,不用多久。林家必定自找灭亡。 “不过我倒是可以提供些微薄之见。”淳歌说一句话,三个大喘气,吓人不浅。 “子谨你就别吓唬人了,赶紧说吧。”听了半天的林蒙总算是听出了些苗头,也是着急问道。 “林家在官场的人脉。必须要舍弃一部分。”淳歌果断地提出这个建议。 “是部堂级别的高官。”林琼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那些个级别较高的官员,他们年纪已老正好为年轻的那一批人作掩护,只是这些官员都是林家倾力培养的,还没怎么用,就要成为弃子,委实可惜了。 “那一些在暗处较为年轻的官员呢?”这些暗处官员与林家的联系虽然隐秘,但追查之下还是有一些蛛丝马迹的,倘若被人现这批人的仕途也算是到了尽头。 “没了林派,朝中就没有其他派别了吗?”淳歌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 “你不是不能为林家出头吗,那你的官派也用不上啊?”林蒙虽不关注朝政但却也知道朝中最大的两个党派。一是林拓的林派,二是淳歌的官派,这几年官派更有后来居上的趋势。 “官派?”淳歌哂笑一声说道:“没了林派,皇上是绝对不会允许官派坐大的。” “不允许官派坐大只有两种措施。”营帐被一人掀开,见那人风尘仆仆而来,眼神却出奇地亮。 来人便是林方,他是为林洎运送棺椁过来的。 “一是借机将官派一网打尽。”林方走到淳歌跟前的椅子旁,自顾自地坐下,说道:“二,则是培养另一个党派与官派进行抗衡。制约官派,一如当年以官派制约林派一样。” 淳歌并没有反驳林方的话,反而接下去说道:“我已辞官,官派没了领头人。对其打击不可谓不大,因此皇上多说是会选择再扶持一个党派,平衡朝堂上下。” “若是能知道苏见豫想要扶持的党派,岂不是能率先占据先机,能让那些个林派的年轻官员有条出路。”林琼觉着这法子倒是个绝好的办法,不仅能为林派保留人脉。还能让这些官员得到更好的展。 “皇上年事已高,这几年身子越不好,而今朝堂上那些牛鬼蛇神死的死老的老,你觉得是什么人该粉墨登场了。”淳歌用手撑着脑袋,方才为林洎缝合,耗费的精力大了些,现在又有些累了。 “是苏佑君。”这个答案不难猜,当今皇上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太子,二儿子是王爷,三儿子是未封王的皇子。这三人中,属二儿子苏佑启最为本事,手握军权,三皇子则是统领着皇家内部军队统军,只有太子,在百姓中风评一般,近几年才开始接触朝堂。苏佑君毕竟是储君总该有些自己的势力,因此苏见豫开始帮他储材也是时候了,林方如是想道。 淳歌不做声也算是默认,苏佑君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绝不可能光明正大地与淳歌撕破脸面,唯一的可能是背后所获得的利益太大了,是淳歌给不了的,他不得不做出一个抉择,所以无论淳歌如何哀求苏佑君都必须斩杀林洎。 “人心易变,再者苏佑君乃是储君将来的皇上,投靠苏佑君比在林家可好多了,只要他们成了苏佑君的心腹,便再也不是林家的人了。”林琼苦笑道:“他们可不会因为这点小恩小惠念着林家的好,那们救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呢。” “林家能看得上眼的官员回事省油的灯?”淳歌不带一丝人气地反问道:“短则三年长则五年,他们必会出人头地,位极人臣,他们的能力一旦得以施展,必将在朝堂上占据半壁江山,皇上是绝对不愿意见到任何一个势力的壮大,即便那个势力是他儿子所有的。” “这批官员虽为高官但却不可能成为苏佑君的心腹大臣,必会成为苏家父子相斗的牺牲品。”林方的眼前似乎见到了那个时候朝堂的血腥,果然不见血的杀戮便是政治啊。 “皇上是绝对不会亲自出手为难太子的。”但是暗中的手脚肯定是少不了的,苏佑君啊苏佑君,这便是你要的权力,淳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定会再次提拔官派,以打压苏佑君。”林琼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瞪大了眼,望着淳歌说道:“而提拔官派最好的法子,便是将你找回去,以你的手段,苏佑君在你手里绝对讨不了便宜。”他当初以为淳歌辞官是因为气愤,未曾想这人早就将未来的路想到了,只等着一切生。 “苏佑君杀了浸之,你定是恨极了他,苏见豫也不用担心你会联合苏佑君,到时苏见豫只用坐山观虎斗就够了。”林方心中惊吓不已,淳歌的深谋远虑已经让他咋舌,想不到身为淳歌的师父苏见豫更是各种好手,一场东南平叛,竟定下了未来朝堂的格局,难怪林拓至死都不敢小觑苏见豫啊。 “嗯哼”淳歌点了点头,说道:“那会儿的朝堂,彼时硝烟弥漫,你说身为太子的马前卒,他们为了保命,是一个劲儿得得罪我呢,还是背着太子与我修好呢?” “他们也不是笨的,自然不会傻得做马前卒,总归这些人脉会回到林家手上。”林琼的一颗心终归是稍稍安定了。 “此计就好似七八年前你让6卿士为你培养了一群官员,6卿士死后你便顺理成章地接手了这些官员。”林方仔细地打量着淳歌,不放过淳歌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因此这些个人脉,不是回到林家,而是成为你的助力。” 淳歌毫不避讳林方的大量,甚至将视线迎了上去,林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折手段与当年是如出一辙的,只不过更加隐蔽罢了。 “那又如何。”淳歌沉声问道:“林家都是我的,还在乎这些官员吗?” “你这是要将林家剥皮抽骨,这世上还会有林家的存在吗?”林方有些气愤,他们的示弱不就是为了在众人的虎视眈眈之下保住林家吗,结果却是淳歌要亲手将林家瓦解。 “你们都是绝顶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林家根本就没有那个价值,值得我不计一切出手相救。”淳歌站起身来,走到林琼与林方之中,冷漠说道:“我之所以提出一年后接手林家,其缘由不是因为我要林家的势力。” “而是希望在这一年中,你们让自己与林家撇清干系,成为我官淳歌的人。”淳歌负手而立,说道:“你们都清楚,只有与林家撇清了关系,你们才能光明正大的活下去。” “你”林方额角的青筋暴起,可对面的林琼却冷静了,他想起了林拓死前的那番话,似乎这一刻他才明白了他义父话中的深意。 “义父死前说将林家交给官淳歌。”林琼回忆道:“他还说,我们总归要活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七万人的去处 第五百五十五章七万人的去处 “我原先以为,他这是要将林家交给官淳歌,让我们在官淳歌的帮助下活下去,现在一想,他的意思不正是官淳歌现在所说的吗?”只有让林家成为过去,他们才能更好地生存,难怪林拓会那般落寞地说出,让他们总归是要会下去的话原是他早就知道他一死,林家也将不复存在了。八一小说网 “你们回去好生想想吧。”淳歌不在看他们,而是走向林洎,说道:“我要将他葬在青山,为他守墓,你们若是想明白了,便到青山找我。” “至于林家在商场上的事儿,我奉劝你们一句,放弃北方的市场,你们若在东南展,我会让夏家助你们一臂之力的。”淳歌这话一出便是要送客了,也是林木的热水都烧好了,他也是时候该为林洎清洗了,林洎生前那么爱干净,他可不能让林洎等急了。 在此处只有林琼林方林蒙三人,他们在林家的地位虽高,但总归不能代表林家所有的人,他们确实需要好好想一想。 当林家三义子出去后,林木才端着热水进来,见淳歌正坐在榻上,目光柔和地望着榻上的林洎,这个样子的淳歌,有些落寞,又有点可怜。 “夫人我帮您。”说着林木便要帮林洎换衣裳。 “不必了,你去找件衣裳来给他换,这边我来就行了。”淳歌起身将热水端到了自己身边,拧了一把,为林洎擦脸,他擦得很仔细,不放过一点儿细节。 林木在中间的时候,将林洎的生前最喜欢的义父放到了淳歌身旁,随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淳歌费了好些功夫才帮林洎将身上的污秽清理干净,转身拿起那件换洗的衣裳时,手竟不自觉地一顿。 这衣服是几年前淳歌亲手为林洎做的,是他给林洎的第一件衣服。无论是样式还是针脚都是最下乘的,可林洎却将这衣服当成了至宝,一边说着天天要穿,一边又舍得将这衣服时刻穿着生怕被钩破。 那些过往淳歌历历在目。只是身旁那个活生生的人,这一刻悄无声息地躺在他的身边,再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多看他一眼。 淳歌收起自己浓浓的相思,将这件林洎视若珍宝的衣服抖了抖。未曾想竟从里面掉出一封信来,看那笔迹,就是林洎所书,信封上写着,娘子亲启。淳歌并没有马上就看,而是将信放在身旁,他的要任务便是帮林洎把衣服给穿上,免得林洎冷着了。 “你啊你,有话就直说,何必再写信呢。”说着淳歌将那信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他极为熟悉的字体。 淳歌吾妻: 见信如晤。 吾今作此书乃是与汝诀别。吾此生与汝相知相许实是三生之福,奈何情深缘浅,终有尽时。余一生自负,少时初尝愁滋味,幸得与汝相交,待到情窦初开却也为时已晚,此乃吾一生憾事一也。当年汝情定他人,吾虽悲痛欲绝,但仍束手而观,而后汝哀恸交加乃至疯魔。吾虽相伴数年却是有终无始,此吾一生憾事二也。吾与汝乃至亲夫妻,诺言携手老矣,吾今日违誓留汝独活于世。未能相伴终生,此吾一生憾事三也。若真可轮回转世,吾定要与汝共续前缘,生死不弃。 吾妻夫虽言而无信,终日相负,然遗愿未了。自是不敢长眠,望妻谨记莫要毋食餐饭,莫要不置冬衣,莫要郁郁不开怀。 愿吾妻珍重,夫泣相别。 夫君桑青字 滴答滴答,一滴滴泪落在地上,淳歌将信握在手中,生怕将林洎的遗物给弄脏了,如今的他只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舔着永远不可能愈合的伤口,独自绝望。 淳歌在帐里许久许久,林家几人在帐外许久许久,外头的人不敢打扰淳歌,里头的人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终于再朝霞来临的这一刻,淳歌从帐中走了出来。 “夫人,让公子入殓吧。”林木指了指林方带回来的棺椁说道。 “好。”淳歌侧身而站并没有打算亲自动手。 林琼与林方相视一眼,自地走进了营帐,将林洎的身体从里头背出来,安放到棺椁里。 “莫要将棺椁定死。”淳歌只说了这一句话,自始至终他再也没见过林洎一眼,彷如一个陌生人一般。 林木林方几人最后再看了林洎一眼,这个天之骄子绝世闻名的才子最后的归路便是一抔黄土,真真是感叹天妒英才。 “我今日便启程,林木你跟着我,你们三人便去送林拓最后一程吧。”淳歌负手而立,一个人眺望着远方,林洎这边有他一个就够了,林洎喜静,太多人来,就不好了。 “好。”林琼应道。 “这一别少说得要一个月方能再见,可否多说几句。”安葬林拓需要他们带着林拓的棺椁回到北方,一来一往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这一个月他们不能明着联系,有什么活只能现在说个明白,这点道理林方还是懂的。 “坐下说吧。”林洎已经不再帐内了,淳歌也不打算会帐篷,他在棺椁附近随便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丝毫不在乎地上的水渍。 见淳歌这般无所谓,林方几人更是不会在意,几人就着淳歌附近坐下。 “林家还有七万人,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如今义父不在了北方无人庇护不能当做据点,不知你打算如何安放这七万人。”林琼现在最担心的手下这些士兵的安全,这些兵可都是他们的亲信,苏见豫是绝对不可能放虎归山的,虽然苏见豫现在还没有足够的人马对付这批兵马,但是只要苏见豫回到京城,这些兵的末日也就到了。 “这批兵我东南要不得。”林琼的意思很简单,希望淳歌能罩着这些兵马,淳歌连想都不用想就拒绝了。 “你”林琼眉头一皱很是不悦。 “白送你七万人,你都不要,想来你是有了安排吧。”索性林方还算对淳歌有那么一点点了解。 “安排说不上,毕竟现在的林家不是我的。”淳歌淡淡地看了林方一眼,说道:“建议倒是有的。” “淳歌,你就赶紧说吧。”林蒙总感觉,自大林家死在淳歌眼前,淳歌那个不温不火的性格越严重,为人处世不干脆得更加彻底了。 “皇上这一次暗中带了十来万统卫前来,保守估计已经折损六七万人,剩下这微末人数对林家七万士兵是不可能造成伤害的。”淳歌当初亲手将五万统卫的性命送到战场的时候,就已经为林家留了一条退路。 “因此你们有一个月的时间,为自己筹谋后路。”淳歌眨了眨眼睛,平淡说道:“说白了,这一个月你们要做的不是与皇上斗智斗勇,而是转移皇上的视线,让他不再重视你们。” “怎么可能,义父是造反啊,苏见豫怎么会趁着义父刚死对我们一网打尽呢。”林蒙想想就不可能,不趁人病,要人命的皇帝是傻皇帝。 “网开一面也并非不可能啊。”淳歌冷冷地望着北方说道:“只要借到足够的势力,即便是皇上想要赶尽杀绝,也不得不眼睁睁地看你们遁走啊。” “你说的是北王。”林琼脑中浮现的便是借力打力,若是他们能得到北王的庇护,就算苏见豫是皇帝又能怎样。 “北王可是个野心不小的人,这七万人一旦和他沾上半点关系,要回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林方并不觉得与北王合作是个好主意。 “谁说要与北王扯上关系了?”淳歌只觉得这几人瞎想的功夫倒是挺好,他什么时候说过一句要和北王合作了。 “你说林家军若是在北王的领地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了,会如何?”淳歌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 “在外人看来自是投靠北王,被北王庇护了。”林琼似乎有点知道淳歌的意思了。 “对,即便是苏见豫好奇,他也不会问,而北王就算是解释,苏见豫也不一定听,这两人之间必定会有隔阂,苏见豫只会更加忌惮北王的。”林方不由得一笑,突然有一种狗咬狗一嘴毛的感觉了。 “七万人到北王的领地上,能不被北王现,安然离开吗?”林蒙表示对这个问题赶到疑惑。 “能。”淳歌的面上露出了坚毅:“当初我与北夷交战,北王世子曾领兵来相助,走得那条道便是极为隐秘的山道。” “我记得过了山道便是松城了吧。”林方记得松城是淳歌中状元以后第一个外放做官的地方吧。 “没错。”淳歌拢了拢袖子,说道:“过松城,直奔边境城,向北而行两日后便能到北夷旧址,足够安置林家七万人的。” 淳歌当年是将北夷一族人赶尽杀绝不留一人,而今正好给林家军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去处,而且松城那边并不是什么军事重镇,防守不强,百姓军队的警戒性也不强,过松城不是难事。而边境城本事北王有名的军事重镇,只可惜这几年苏见豫将武将都召回京中,现在哪里也不过是个空壳,所以到达北夷的旧址,并不是难事。(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安葬 第五百五十六章安葬 “没有人会想到这七万人将会去北夷旧址,自然也就没有人格外防备,只要我们小心,这七万人将会消失得无隐无踪啊。?〈 ?八一小(说网 ”林琼再度为淳歌的深谋远虑而折服,这个人值得他跟随啊。 “话不多说,你们上路吧,早些将北方安置好。”淳歌起身背对众人说道:“今后你们待在北方的机会可不多了。” “好。”林琼从来就不是什么拖沓的人,他留在此处为的就是为自己的弟兄们谋一个出路,淳歌虽没有给他们提供任何实际的帮助,然而淳歌为林家人规划的未来,显然是林家人最好的归宿。 淳歌面对着林洎的棺椁,一阵寒风迎面而来,从鼻尖吹进了他的心头,惹得他不由得轻咳,他本想压下的,哪知这几声咳嗽却越演越烈,到最后他竟连站都站不住,还好他扶住了林洎的棺椁,这才站稳。 “夫人。”林木一个箭步上前,将淳歌扶住。 林蒙等人也都上前关切地望着淳歌,见淳歌的地气息逐渐平稳下来,这才将心放到了肚子里。可他们才舒了一口气,便见淳歌的嘴角有那么一丝丝血迹。 淳歌的嘴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这感觉他不陌生,毕竟他有心疾的病根,而今复也不是什么奇事,因而他并不在意,随意地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迹。 “那么紧张做什么。”淳歌被刚才那一阵咳嗽耗去了些许的精力,而今还不能支撑着站立。 “你的身体还好吗?”林方委实有点不放心,心说林洎也好淳歌也好,这两人真不愧是夫妻,就连身体也都是虚弱的那类人。 淳歌缓缓地将手移开,用自身的力量站立,等到站稳了,他才回答道:“你们尽管放心地离去。” “对了。”淳歌猛地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若是遇上了难事,便派人去秋叶楼找主事的。他们会将消息传回来。” “秋叶楼?”林蒙瞪大了眼,这地方是有苏最出名的青楼,听淳歌这话的意思,这地儿是淳歌的产业。 淳歌似是知道林蒙这问话的意思。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世人不会将他与秋叶楼联系在一块,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便是他这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以及他那一般人望尘莫及官位,试想一个文官怎么可能让自己与青楼扯上关系呢。 “好。今后我们便通过秋叶楼来传信。”林方与林琼在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便是感激,淳歌将秋叶楼隐藏得那么深,却独独告诉他们,也是对林家的一种信任吧。 淳歌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在林木的搀扶下坐上了为林洎棺椁赶车的位置,林木不放心淳歌一个人赶车,只得坐到了淳歌身旁的位置,也算是冒犯了。 林蒙三人间淳歌一副明显赶人的样子,只得道了声保重。带着人纵马而去,其实他们也挺着急的,毕竟苏见豫现在虎视眈眈,稍有不慎别说是去北方,就是能不能做出东南还是个未知数呢。 在林蒙三人离去很久以后,淳歌还倚在林洎的棺椁上闭目养神。林木十分无奈自己现在所坐的马车,其实也就是一匹马,一块大木板,木板的后头是林洎的棺椁,前头是林木与淳歌。这般简陋的送葬车,林木也只能认了,林方在短时间内能找到棺椁就已经是万幸了,他哪还能要求车的问题呢。 “夫人。您还好吗?”林木是跟着林洎见证过淳歌疯魔时期的,那会儿的淳歌比现在更加狼狈脆弱,了林木却觉得,此刻的淳歌在表面上虽然比那时候还很多,但是他有一种感觉,现在的淳歌将一切压在心中。沉稳得恐怖,冷静得令人指。 “走吧。”淳歌靠在林洎的棺椁上,睁开了眼,眼中看不见任何的神采,剩下的只有疲惫。 林木本想劝劝淳歌,不要走夜路,可见淳歌是这个模样,竟说不出一句劝说的话,扬起鞭子便是往前赶路。他跟着林洎也去过几次青山遗址,但却从未想过他家公子会葬到那个地方。 在林木赶路的同时,淳歌再度合上了疲惫得睁不开的眼,林木也当淳歌是太过劳累,自是将车架得极稳,只是夜间风大,即便给淳歌盖了几件衣裳,林木仍然觉得不够。好在淳歌并没有被风给冻醒。 可是淳歌这一觉也太长了吧,一睡就睡得整整一天一夜,林木原以为是因为淳歌前些时候连夜赶路累的,现在看来这事儿不对劲儿啊,他停下马车,一探淳歌的额头。 喝,这家伙跟烧铁似的,这下林木可慌了,这地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又不懂医术,淳歌有高烧,他可怎么办啊。 “夫人,夫人。”林木试图摇醒淳歌,让淳歌给个指令,好让他完成,奈何淳歌就是打定主意闭眼不睁了。 林木是彻底没辙了,他这一辈子最佩服的两个人都在他身边,只可惜一个此时说不了话,一个这辈子说不了话。无措的林木找了处水源,喂了淳歌几口水,这才想起林洎生前为用完的药还在他身上呢,其中不乏救命灵丹。 暗暗骂了自己几句,林木将一颗救命的药喂给淳歌,不过一个时辰,淳歌便不再昏迷有了点反应,高烧也退了一些。好在淳歌向来重视林洎的病,给林洎配的药,用的都是上号的药材,这才见效这么快。 在林木停车整整一个晚上后,踩着朝霞的最后一抹光,淳歌紧闭将近两天一夜的眼睛终于是睁开了。 淳歌睁眼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寻找林洎的身影,而后似是想起了林洎一死,便自嘲一笑,低语道:“还没死呢。” 这一点小小的动静,却将林木惊醒了,他惊喜地现淳歌醒了,急忙将身上的药递给淳歌说道:“夫人,我不知该给您用什么要,这是公子保命的药,您自个给自个好生看看吧。” 淳歌用无力的手结果这个他亲手为林洎准备的药瓶,也不看药,只是盯着这个药瓶。只要是他给的东西,即便是张纸林洎都小心翼翼地收着,当做是稀世珍宝。很久很久,久到林木以为淳歌会就此愣下去,淳歌才搭上了自己的脉搏,也没告诉林木具体情况,便握着手中的药瓶下了车。 淳歌的脚步有些紊乱,但却是往前走,此地已经是靠近青山的地方了,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回到此处,是带着他最爱的人。 “夫人。”林木不放心淳歌一个人,紧跟在淳歌身后,见淳歌走了几步便停住了,以为是淳歌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你还剩多少气力。”淳歌知道自己病时都是林木在撑着,这家伙定是累极,只可惜他现在也是个半残废,那件事儿还得靠林木来做。 “夫人尽管吩咐便是。”林木没有什么特长就是身体好,不容易生病,不然也不会被林拓安排去照顾林洎了。 “我要你挖一座坟,刨一座坟。”淳歌这话可谓是言简意赅。 “啊?”林木彻底呆了,根本就不明白淳歌的意思啊。 “将阿奴的坟给刨了,别留下一点儿痕迹。”淳歌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说道:“在季乾坟的左边重新找个地方,为桑青安葬,切记是双人墓。” 季乾的坟地算是青山的风水宝地了,当初阿奴假死淳歌就是为他葬在季乾的右边的,现在这个地方他只留给林洎和他自己。 “双人墓?”林木犯了傻,他家公子一个人要占两个人的地儿。 “总得为我死后留个地儿吧。”淳歌没好气地解释给林木听。 “哦”林木低下了头,心中泛起了一些酸意,不枉公子一心一意对待夫人,当然了这句话林木是不会说的。 淳歌给自己的任务便是将林洎的棺椁带回去,而林木则是先行一步。若是林洎还在世铁定会现,淳歌这是特意将林木支走的,他打着节约时间的幌子,让林木先行,可是现在的他最多的便是时间,哪里有的着去省啊,奈何林洎已经不在了,再也没人能第一时间懂得淳歌的一言一行了。 “桑青,咱们回家了。”淳歌坐在马车上,慢慢地赶着马。 “你别看现在这儿满目萧索,等到春日,我再种些蔬菜瓜果,这边热闹了。”淳歌靠在棺椁上,说道:“幼时分别,你说会再来看我,让我带着你逛一逛这个地方。” 淳歌鼻尖一酸,哽咽道:“真真是我的错,竟过去了二十余年,才能实现对你的承诺。” “你瞧”淳歌指着不远处的一块草木杂生的地方,说道:“我小时候调皮,常常被爹罚,又一次我犯了大错,我爹便将我赶出存在,我就是在那儿过夜的呢,当年许多孩子一同陪着我,那样黑的夜,竟也一点儿也不怕。” “再往前走一些,便是快到我青山村里面了。”淳歌的眼角划过一滴泪,说道:“从前村口有只狗,不过我不当它是狗,它可比人还尽忠职守呢。” 淳歌每指一处地方,便将自己的往事告诉林洎,不一会儿便到了季乾埋骨的地方,不得不说林木的效率还是很好的,阿奴那座空坟早就不知去处了。 但同时,为林洎安葬的地方也已经准备就绪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归隐 第五百五十七章归隐 一个深坑,周边无比地荒凉,淳歌从没有想过这里会是林洎的归宿,林洎是谁啊,天之骄子世上最华贵的公子,却在年华最好的时候逝去。八<一中(文 淳歌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林洎,但是对他而言,所拥有的最纯粹的只有青山而已。所以他选择将林洎带回青山,可为什么他仍然觉得青山配不上这个最完美的人。他不过是想要留住自己最爱的人罢了。 “夫人,是否现在将公子的棺椁埋入?”林木看淳歌迟迟不肯把林洎的棺椁从马上上卸下来。 “先,先”淳歌的话有些难以说清,但他很快便理清了思绪,平静说道:“先将棺椁移下来。” “好”林木应了声,便于淳歌一同十分小心地将棺椁卸了下来 “小旗子他们可能回来,你去后面接应他们吧。”淳歌给林木指了条道,意思非常明白就是要支开林木。 林木当然也了解淳歌的意思,没多说什么便朝着淳歌所指的地方走去。 早在杭城沦陷之前,淳歌便已经同小旗子说好了,带着人来青山村汇合,其实淳歌是想带林洎会青山村隐居的,就他们一家人,虽然现在也是他们一家人。 “你就好了,什么都不用做。”淳歌拍了拍棺盖,故意说得无比轻松。 淳歌知道根本就没有人会回答他,可他却还是忍不住自言自语:“你要不要出来透口气呢?” 棺椁之中的人自然是回答不了任何一个字的,结果淳歌好似亲耳听到回答一般,竟开始推这个棺盖。奈何他一个瘦弱的人,这棺盖当真是有点分量的。然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竟真的开了一个小口子。虽说是冬日,但毕竟是去世好几日的尸体,还是有点味道的。 淳歌是学医的,很清楚得知道,此时的气味是含有一些尸毒的,但他会在乎吗。他不在乎,他依旧自顾自地忙活着。很久以后,淳歌才将棺盖推落,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林洎了。 泪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淳歌的脸。 “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日上三竿,竟还睡着。”淳歌的泪打在林洎的脸上,他的手抚着带有刺骨寒意的脸。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淳歌默默地。抹去自己的泪,因为他知道再也没有人可以为他拭去悲苦的泪,所以他便也没了哭得权力。 “你既累了,那便睡吧。”淳歌很用力地将自己的眼睛撑得很大,深深地望着林洎,似是要将这人刻自己的心间。 突然,淳歌俯下身子,一点一点靠近林洎,偶尔有泪不小心滴到林洎的脸上,慢慢地噙着泪。吻上了林洎的唇,冰冷僵硬的唇。 “大人”小旗子在林木的带领下,瞧见了淳歌的背影,便急急唤道。 淳歌直起身子,闭眼将自己的所有的情绪都藏得极好后,这才转身应道:“你来了。” “大人?”小旗子不曾想才多久未见淳歌便消瘦得像个骨架一般,在这寒风中似要被吹倒。 “你们将他下葬吧。”说罢淳歌便往前走了几步,负手而立不在多少一句。 小旗子与林木相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但他们还是照着淳歌的吩咐去做。 小旗子没有想到林洎这个如玉般温润的男子。死后竟是这般得安详,除了脖间那道显而易见的疤痕。他不自觉地望向淳歌,只见淳歌笔直笔直地站在那里,是那样得坚强。可他的脑海中却出现了淳歌常说的一句话,木直则折。太坚强的人,反而是最脆弱的,说的便是淳歌吧。 经过林木与小旗子两个人的努力,林洎的棺椁终于是到了大坑中,此时他俩还不敢盖棺。犹豫片刻还是小旗子试探地开了口。 “大人,您要不要再看一眼。”马上就要盖棺了,这一别可就是永远了,小旗子不希望淳歌留下什么遗憾。 见淳歌的身子微微一颤,淡淡应了句:“不必了。” 林木还想再说几句,可却被小旗子的眼神给制止了,于是乎他俩竟真的将林洎的棺椁封好,开始填土,而淳歌对身后的动静自是听得一清二楚。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家靡室,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猃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饥载渴。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小旗子与林木每填一次土,淳歌便淡淡地唱一句,歌中无悲无喜,尤其是唱到最后一句:“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饥载渴。我心伤悲,莫知我哀。”这两人每每以为淳歌要哽咽,可他的语气却更加得冷然,这一《采薇》在清冷的调子中,透出了一种令人压抑的悲痛,每一句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淳歌唱好最后一句,最后一抔土已盖上,淳歌此生所有的深情,被生死搁在了阴阳之外。 “大人,已下葬。”小旗子与林木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嗯。”淳歌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辛苦了。” “大人,是否还要在青山村居住?”如今林洎已经不在了,小旗子实在拿不定淳歌是否还要归隐青山村。 “自然是住的。”淳歌转过身来,神情一如过往,若不是红肿的眼,被咬破的唇,小旗子与林木压根就看不出来淳歌与往常不一样。 “从今日起,青山这块地便是我官淳歌在东南的住所。”淳歌望着荒凉的地面,说道:“我要重建青山村。” “夫人您真的要归隐?”林木大吃一惊,难道淳歌就准备这样依靠着对林洎的怀念了此残生。 “我已辞官,自是要归隐的。”淳歌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小旗子跟着淳歌十几年却是听出了点苗头,淳歌归隐的原因不是因为林洎的死,而是因为其已辞官,那是不是意味着是要恢复官位,淳歌便不会归隐了呢,显然这个答案有待商榷。他用眼神制止了林木的询问,用唇语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林木。 “我已不为官,年至而立,从今后便唤我先生吧。”淳歌绕过这两人走近林洎埋骨的土堆边上,因为时间紧迫,他们也没能带个墓碑来。 “小旗子,你同林木去找阿流商量,用最快的时间复原一个青山村。”青山村的图纸淳歌曾画给夏之流,很早以前淳歌便有重建青山的想法了。 “先运一些墓碑和刻碑的工具来。”淳歌是想亲自为林洎刻一个墓碑,顺道也帮季乾刻一个。 “是”小旗子与林木没有拒绝淳歌的安排,虽然他们不放心淳歌一个人,但是如今的这个时刻给淳歌一个空间比什么安慰都好。 在小旗子与林木走之前,已经帮淳歌搭好了临时居住的帐篷,就在林洎与季乾安葬之处,这是淳歌要求的。 偌大的地方,又只剩下了淳歌一人,不,还有两具尸体,淳歌时常找林洎说话,说得总是一天中的琐事。 淳歌在林木两人离开以后,寻了把好斧头,白天进入山林中伐木,不过以他那点微末的气力,足足一天,连一棵只有他大腿粗细的木头都没伐下来,倒是将他两腿之间愈合的伤口给扯开了。 一天清晨,当淳歌坐在林洎坟前吃着干粮,一大批人运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便来了,他们现实跟淳歌报备了一下,接着留下淳歌所需要的墓碑与工具,然后便开始了他们的重建青山之旅,而淳歌也开始了自学刻碑之旅。 夏之流找的人都是些干活好手,才不过两天时间便将青山的大概轮廓给盖了出来,青山不是什么富裕的村落,大家伙的房子也都是木头造的,这批人在半个月之后便将青山所有的房子给盖好了。 当众人与淳歌告别的时候,淳歌留了几人,在坟前也盖了座小院落,这才与众人告别。而林木与小旗子则为了村落里的家具摆设等事物在外采购,期间也回来过一两趟,倒是夏之流说是要来陪着淳歌,却被淳歌赶了回去 。 这夜,月光柔和,淳歌依旧捧着他的那块大墓碑不撒手,整整半个月,让淳歌从刻碑的门外汉到了能靠刻碑吃饭的地步,不过他还是没有刻出一块令他满意地墓碑。 突然月光洒在淳歌的肩上,淳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猛地想到一幕往事。 已不会再有那样的月夜,以迷离的光线,穿过幽暗的房间,将静谧的光辉倾泻,淡淡地,隐约地照出他最爱的人的风华。 他叹了一口气,朝着坟堆浅浅一笑,又开始了手中的动作。(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众人汇集 第五百五十八章众人汇集 林洎死后的一个月,对淳歌来说时间过得十分的漫长,而对滞留在东南的苏家人来说,真是恨不得将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用。[((八〈一小<说{网 当日淳歌将军符交给了苏佑君,苏佑君带着军符回来并归还给苏见豫,对淳歌辞官一说,苏见豫倒是没什么反应,在默认中允了淳歌的奏请,于是乎淳歌也就退出了众人的视线。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在平乱中贡献最大的便是淳歌,所以苏见豫大手一挥,赏了淳歌一块牌匾,金灿灿的大字写着忠肝义胆,让人给淳歌送去。接着便是犒赏官家了,毕竟这一次官家众人也是功不可没的。 苏见豫先是派了苏佑君到官家慰问,并极其隐秘地询问官家的所求,要是没有淳歌提前跟乐水打过招呼,乐水还真就会要兵权。 所幸淳歌的一番苦心,乐水明白了,要是苏见豫真心要赏赐有岂会跟人商量,乐水本来还在苦恼该要什么赏赐不失体面,又能对官家有实际的意义,这不苏见豫赏了淳歌一块匾,他便也依样画葫芦,退辞掉苏见豫的万两千金,愣是在众人不解地目光下,求赐匾额,说是要让今后的官家子孙分享这一份荣耀。 乐水的要求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合乎苏见豫的心意啊,这仗才打完,国库哪有钱能赏人啊,官乐水推辞掉最好,不推辞,他总得寻个由头把这笔钱再要回来。 赐给官家的匾额还是很实用的,世代忠良,可谓是对一个家族最好的褒奖,因此官家在东南的声望也达到了最高点。 杭城如何了,东南如何了,此时与淳歌似乎都没有了干系,他就窝在青山这块小地方,就连皇家送匾额来了,他也只是让来人将这块匾挂到青山村的村口。取代了村牌,着实让那一批送牌匾来的人大吃一惊。这天下间谁人收到皇家赐匾不是早晚两柱香供得好好的,也就只有淳歌一家,直接让御赐的东西在外头经受风吹雨淋。还有个特别好的名头,说是自己欣赏不如大大方方挂出来让大家都看看。 而另一头,带着林家七万士兵离开东南的林家人,在淳歌的远程指导下,成功的绕道进入了北夷遗址。倒是让世人惊艳了一把,活生生来了出大变活人,他们也没忘了同淳歌的约定,林家七个义子,在安顿好人马之后,依约赶往青山村,到达的时候正好是一个月的最后一日。 “忠肝义胆?”林家七义子一到便看见闪亮地四个大字,林锦更是哂笑不已。 “老五”林琼瞪了林锦一眼,他们林家有七个义子,这是林家最为机密之事。因此在人前从不以年纪大小相称。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林锦不像林琼他们几个,他对淳歌还是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淳歌林拓有怎么会死,林洎也不会死,现在他因林拓的遗命屈身在淳歌手下,本就是怨念异常,怎么可能没有怨言呢。 “这村子静得可怕,好像没什么人啊。”林蒙往里头探了探。他们习武之人耳朵能听到的比一般人多多了,可他却没有听到村子里的声响,可见这是一座空村。 林方环顾四周,这儿确实变了一番模样。他是七人中唯一一个曾经来过青山的,因而他的评价还是很客观的,但是即便现在这儿是房屋林立,可却依然有一抹苍凉之感,而淳歌更是不见踪影。 “我想我知道子谨在哪。”林方突然想起林洎曾带他去过的地方,他想兴许淳歌会在哪里吧。 由林方领路。身后众人有条不紊地跟着,林方带他们去的正式季乾的墓地,现在也是林洎的墓地了。 只见原先萧条的墓地边上盖了一座小院落,这七人要找的淳歌身着粗布麻衣,正在一个土堆前头刻着墓碑,几丝白落在额前,整个人只剩下了个骨架,瘦得可怕,丝毫看不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半点风华。 林锦忍不住地惊讶,才不过一个多月,怎么一个美男子变成了这副德行,竟像一个苍老的老人,淳歌的年纪分明比他们都小,可看起来却比他们任何人都老。 淳歌正全神贯注地刻着碑,猛地感觉有人看着他,他便回头,见是林琼带着人来了,想来是一个月的时限到了。 “院中有茶,自便。”说着淳歌接着刻他的碑,好似任何东西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声音怎么变成这样?”林锦扯着林蒙无声地询问,接个月前还富有磁性的声音,今天怎么变成破锣嗓子了。今天实在是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没有人回答林锦的疑问,林琼只是深深地望了淳歌一眼,带着自己的兄弟们进入淳歌的院落。这是一个极其贫寒的院落。 “若是从前,有人告诉我,当今天下最炙手可热的官淳歌是这个样子的,我定然不信。”说话的是林良,林拓的第四个义子。 “丝半白,形容枯槁,哪里有天下第一美男的样子,更别说是个女子了,真真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的人物。”林良是个文人,但这嘴巴却是异常得毒。 没等林琼几人说话,林锦便抢着说道:“我见到的官淳歌,便是绝世美人,无论是气度还是容貌,堪称世间第一人,那声音不仅悦耳,更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 “你确定是他?”林良指着院外的淳歌。 “是他。”林方合上了自己的眼,心头泛起阵阵酸楚,浸之,连我这个外人都忍不住心疼他,你若知晓他如今的近况,心该有多疼。 “浸之死后他便一夜白了头,抱着尸身痛哭许久,硬生生将嗓子哭成这副样子的。”林琼叹了一口气,不知是为了林洎,还是为了淳歌。 “他若真爱浸之,又怎会任浸之在眼前死去,又怎会与义父为敌。”林信冷漠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似乎在控诉淳歌如今这样的处境便是其咎由自取的。 “是啊,若是心里眼里只有他,又怎会让他为难呢。”众人一齐转头,见淳歌已经放下了手头的工具,极慢极慢地向他们走来。 林方的脑子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已经提前走到淳歌边上了,下意识问道:“腿怎么了。” “麻了。”淳歌依旧在行走,佝偻着背,脸上却是云淡风轻。 不知为何林蒙便流泪了,似是怕淳歌看到,他很快便擦去了,身旁的兄弟们自己都瞧见了,只觉着奇怪。 “未承想你们林家倒是热闹。”淳歌轻咳了几声,做到了院中的椅子上头。 “再热闹如何,真正姓林的都去得干净了。”林良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意,阴阳怪气说道。 “瞧这架势,是来兴师问罪的?”淳歌没有理会林良的挑衅,只是平淡地问道。 “我已将林家七万军安排妥当了。”不得不说淳歌这计划十分高明,任谁也想不到七万人竟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因而林琼是格外佩服淳歌的。 “如今是第一步。”淳歌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双原是肤如凝脂的手,此时却是血迹斑斑,让人看得瘆的慌。 “那第二步又是如何。”林琼以为淳歌只是为林家军找了个栖身之地,想不到淳歌竟是有后招的。 淳歌轻抿一口茶水,说道:“世人都知林家军是在北方消失的,无论是北王还是皇上都不会放弃寻找林家军。” “如今要做的,便是一劳永逸,让着双方相互牵制,没有时间去找林家军。”林家那么多人,总归不安全,皇上离得远找不到,但北王就不一定了,所以做好的法子便是让他们杠上,两边都动不了。 “官淳歌,我问你一句,林家军为何不能投奔北王?”林良冷笑道:“借着北王的势力,为义父报仇,那便行了。” “你究竟是为什么,要将林家军藏起呢?”林良盯着淳歌,誓要将淳歌看个通透。 淳歌抬眼,看向这个陌生的人,说道:“你还未告诉他们?”这话却是询问林琼的。 “未曾。”林琼还没有将淳歌的打算告知这些兄弟,他们可都是林家的死忠人士,若是听说淳歌要分化林家,最终归入淳歌自己的势力范围,他们肯定翻脸不愿来的。 “那我再说一次。”淳歌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沉声说道:“我要的是属于我官淳歌的势力,而不是你们林家的势力。” “官淳歌,你欺人太甚。”就连一向沉稳的林同冀都大怒了,可见淳歌这话是多么不讨人喜欢。这位林同冀是林家七义子中最小的一个年纪与淳歌一样,正因其稳重的性格,林拓一直安排其镇守后方。 七个人,有三个是站在淳歌那一边的,还有四个怒视着淳歌,那气氛大有剑拔弩张的样子。 “欺人太甚”淳歌在林洎死后竟露出了第一个笑容,即便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足够令人震惊了:“如今的你们,难道不是人人可欺?”(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林家七子的妥协 第五百五十九章林家七子的妥协 “嘶啦”林信半句话没说,便拔出剑直指淳歌脖间,林蒙随后也拔剑将林信的剑挡开,并将淳歌护在自己身后。 “老六你让开。”林信丝毫退后,并且对林蒙的做法很是不满,整个人都散出一股狠劲儿。 “三哥,我这个粗人都认清了,你们为何还看不透呢?”林蒙一脸沉重,这个时候是他们最困难的时间,他们不应该内反,而是应该团结一致度过难关啊。 “认清”淳歌站起身,从林蒙的背后走了出来,说道:“你让他们认清什么?” “认清林拓死了?”淳歌稍稍一顿,补充道:“还是我是你们的杀父仇人?” 不得不说淳歌对人心的猜测,十分的准确,即便林拓将林家交托到自己受伤,也不妨碍林家的人那他当杀父仇人,毕竟林拓确确实实是淳歌逼死的,即使这不是淳歌的初衷。 “原来你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林良讽刺一笑,冷冷地瞧着淳歌,林拓的死时淳歌一手造成的,现在淳歌又以救世主的姿态入主林家,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淳歌挑眉并没有在意林家人的冷嘲热讽,淡淡说道:“你们有三条路,一、隐姓埋名得过一辈,二、与北王合作,三、老老实实地在我手底下待着。” “投靠北王又如何,总比在你这个杀父仇人眼前待着好。”林拓的死林家绝对不会罢休的,因此林家人的下半生注定不可能平静度过,而眼前的淳歌并不能说服他们心甘情愿地投诚,故而与北王合作是最好的选择,听起来也顺耳很多。 “北王。”淳歌不得不为林良的天真感叹:“那可是一只吃人的老虎。” “老四,你别犯倔。”林方瞪了林良一眼,说道:“与北王谋事,当心最后死了都不知自己的死因。” “莫不成你们真的不要林家了。”林同冀算是看清楚了,现在他们七兄弟之间分成了两派,林琼、林方与林蒙是站在淳歌那一头的。而剩下的四人则是不愿与淳歌为伍的,好好一个林家就这样四分五裂了。 “淳歌的意思便是义父的意思。”林琼深叹一口气,只要林家的人好好活着,至于是谁的势力。这点并不重要。 “不要说的我很想接手这个烂摊子似的,你们愿意与否同我没干系。”淳歌心中早有了自己的思虑,若是林家能成为他的助力那最好,若是不能,他也不强求。 “先生。午膳时间到了。”林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几天正好轮到林木为淳歌准备伙食。 因为种种原因,林木与小旗子一直在外奔波,但这两人担心淳歌的日常生活,便约定了一人五天,轮流着照顾淳歌的饮食。 林木提着食篮踏进院子,这才看见林家的几位义子都到了,看这架势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样子。林木同林洎自小一处长大,自然与这七人也是相识已久的。 淳歌踱步上前,结果林木手中的篮子。直径往林洎墓前走,这一个月他连睡觉都是倚在这土堆上的,更何况吃饭呢。 “七位少爷,你们来了。”林木作揖算是行了个礼。 “林木,你别告诉我,你一直在照顾官淳歌?”林良有些火大,林木是林洎的心腹,凭什么照顾他官淳歌啊。 “四少爷,公子不在了,林木自然是要照顾夫人的。”林木说得理直气壮。林洎最后的遗愿便是让淳歌好好活着,他不能违背,再者他对淳歌也是真的敬佩,因此将淳歌当成主子照顾又有何不可。 “义父的死。浸之的死,你都不顾了?”林良死盯着林木,若是林木敢回答一个是,他一定会掐死林木的。 “不,公子的死,老爷的死。林木一刻都不敢忘。”林木的眼中亦是恨意,他自小生活在林家,林家的人便是他的亲人,而今他家破人亡,他怎能不恨。 “正是因为记得,才要照顾好夫人。”林木转头看向淳歌,一字一句说道:“若是这世上有一个人会一心一意地为公子报仇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夫人。” “浸之活着,他能为苏家父子杀了义父,现在浸之死了,你还指望他?”林良一只手指着淳歌,心中只觉得可笑。 “那是你们不了解夫人,也不了解公子。”林木深吸一口气,说道:“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真的以为公子会帮林家吗?” “不会的”林木自嘲一笑:“公子这辈子活着是为了夫人,死了还是为了夫人,林家在他眼中算不得什么。” “不可能,浸之一直都在林家,至死都守着柳护城,他这辈子就是林家的人,怎么可能不在乎林家。”林同冀与林洎的关系甚好,他不信林洎会为了一个官淳歌放弃林家。 “为何夫人与公子,一个字苏家一个在林家,你们真的不明白吗?”林木望着众人,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 “浸之回林家,是想在义父胜了后,护住官淳歌。”林方苦涩地笑了笑:“而淳歌待在苏家,一方面是为了还苏见豫的养育之恩,另一方面是想在苏见豫胜了后,护住浸之。”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苏见豫竟不顾与官淳歌的约定,非要斩草除根。”说着林琼的手便紧紧地握住,但还是缓缓松开,说道:“你们可见过官淳歌了,他如今虽是这副模样,但这一身傲骨,还是可见一斑的。” “你们没见过,跪地哀求,用尽所有尊严哀求苏佑君放过浸之的官淳歌。”林琼这么说着,当时的一幕幕便重新浮现在他的眼中:“你们没见过林洎一死,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官淳歌。” “你们更没有见过那个在地上以最卑微的爬行姿态,只为了将浸之的头颅与身躯抱进怀里的官淳歌。”林琼闭上了眼睛,说道:“官淳歌待浸之,是真的好。” 林锦是林良四人中接触淳歌最多的人,淳歌的骨头有多硬,这个人有多骄傲,多冷淡,他清楚了解,他想象不出来林琼口中的官淳歌回事什么样子。或许林洎一死,便是对官淳歌最大的惩罚吧,对这样的官淳歌,他竟恨不起来了。 “林木的话,我信。”此话一出,便是说明林家七兄弟中有四人占到了淳歌这一方。 “他对浸之的感情我信,但不代表他会对苏家出手。”林信很是客观地说道:“苏家对官淳歌有着养育之恩,他即便是再恨,也不可能手刃苏家的。” “恨,就是让人死吗。” 林木的眼中闪现出了一些众人看不懂的东西:“还有一种恨,是让人生不如死。”虽然淳歌从来没有说过要为林洎报仇之类的话,但是林木知道淳歌不会让林洎这么冤枉得死去,淳歌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真的可以信他吗?”林同冀望着淳歌单薄的背影,呢喃道。 “可以的。”林木很坚定地回答:“世上只有夫人,会因为那个人是他的丈夫,而拼尽全力的。” “我们三人早已商量好跟随官淳歌了。”林琼正面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有官淳歌才会顾忌林家人的性命,才能让林家的人活下去。” “北王绝对不会甘心屈居人下的,林家若是与其合作,待到他与苏家交战的哪一天,便是林家覆灭的那一日。”林方清楚得知道,北王绝对会那林家当炮灰的,到时林家便是真正得灭亡了。 林良虽然嘴巴恶毒了点,但终归是极其聪敏之人,虽是文人却也烧了文人的三思而后行,多了份军人的果断,所以他率先走出了院落,高声问道:“官淳歌你可会护着林家,你可会” “为林家报仇。”林良的眼中透出难以言喻的恨意。 淳歌此时嘴里正含着一口饭,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咽下后,说道:“我不会护着林家,更不会为林家报仇。” 林良那个恨得,差点要拿起脚边的石头砸过去,好在林同冀及时把人拉住。 “他自然不会护着林家。”林琼略带幽怨地看了淳歌一眼说道:“他都说了要林家归入他的势力,自然就没有林家这一说了。” “夫人是公子的妻子,为公子自然不是为林家。”林木适时解释道。 林良嘴巴张了几下,瞅着淳歌这模样也只能硬生生地吞下这口气,这个淳歌把话说清楚是会死吗。 “子谨,现在在此地的七人便是林家最核心的七个人。”林琼终于开始为林家七义子做介绍了,不过淳歌还是那副兴趣不高的样子。 林琼排行老大,是林家在军事方面的权威,林方排行老二,在人家交往方面颇有一手,老三是林信,不爱言语存在感较低,上一回偷袭苏见豫就是他的杰作,林良是老四,这货与林洎是同一时期的才子,擅长书画,不说话是是为俊秀公子,一说话便是恶语连连的狠角色,老五是林锦,这家伙最爱金钱,林家大部分的财产都是他赚来的,林蒙是老六,行军打仗的好手,老七是林同冀,这人是坐镇后方提供支援的人才,年龄虽小但胜在踏实沉稳。(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清醒 第五百六十章 清醒 林琼等人一一作了介绍,本以为淳歌会有所反应,只可惜淳歌该吃吃该喝喝,丝毫不将他们当一回事儿,可众人却没有被淳歌这个态度所影响,此时的淳歌双目无神,似乎在他们眼前的只是一个空壳。? 〔{八[一小说{网 大家伙对视一眼,便不再多说,纷纷在青山村里寻了个住处,先行住下。 淳歌的日子依旧清闲,除了刻碑便是呆,林家人的日子却没有那么简单,苏见豫的穷追不舍,北王的暗中试探,都是他们忧心的事儿,不过所有人都想不到,最恨苏见豫的人,竟会在青山村,顶着苏见豫亲自赐予的忠肝义胆生活。而苏见豫在林拓死后的一个半月,终于结束了他将近半年的南浔生活,回了北方。 这是林家七子住到青山一个月后的一个冷清的夜晚。淳歌用了膳,呆坐在林洎的土堆前,刻了一个月多月的碑,淳歌依旧没有将林洎的墓碑给刻出来。 林方踩着月光踱步到了林洎的坟前,淳歌似是累极了,倚在土堆上睡着了。身旁竟是些石灰,还有一块块墓碑。其中最干净的是一块上头题诗的碑。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上的题的诗,大抵是说一辈子生这一回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却又分开两地,情思消磨.经常想念经常盼望却不能在一起,看着这一年一年的春色,真不知都是为谁而来。此句合情合景,春意即将来临,可淳歌心中却无半天赏春的意思了。 “哎”看到淳歌如此模样,半点没有他在杭城时的意气风,林方也只能长叹一口,许是这一生长叹太过深重,竟将淳歌惊醒了。 淳歌缓缓睁开眼,余光瞧见了自己前头的衣袖,也没有抬头,径自闭上了眼。仍旧倚在坟堆上。 “人已经去了,你这又是何必呢。”林方也不知道淳歌是否会将这话听进去,谁让淳歌这一个月来总是选择性失聪,想说的时候说。不想说的时候,任谁也听见他的半个字。 见淳歌慢慢得直起了身子,淡淡开口道:“那日我传信给桑青,说是冰雪初融,可缓缓归矣。就是让他不要加入苏林的战争。等战事结束后,再相聚的意思。” “而今冰雪已初融,该归来的人呢?”淳歌抬头望向林方,面无表情道:“我多希望只是这雪融成了水,挡了他的归途,而不是雪化成了泪,让我与他咫尺天涯。” 林洎收到信的时候,林方是在一旁的,当时林洎捧着这信迟迟不肯移开视线,下意识地便在一旁的纸条上写了回信。但却没有寄出去。 “他曾给你回过信。”林方从腰间拿出那张曾经被林洎仍在一旁的纸条,递给淳歌,说道:“写完这一句,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了句:也罢,归途已定,便也不做多想了。随后便将这信扔在一旁了。” 淳歌接过这张有些黄的纸,展开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最熟悉的字迹,上头的话不多,只有十个字: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他曾说,在你孤单悲伤的日子中,请你念着他的名字,让他知道有一个人在思念他。在这世间,他只愿活在你的心里。”这句话,是当初林洎在这儿对林方说的,当时林方还不知道林洎这话的意思,想在想来,林洎原本就没想过自己能活着度过这一劫。 淳歌凝视着那土堆。仿佛在于林洎对视一般:“你对我何其有情,又何其无情啊。” 且不论,林方这一番话对淳歌是否有影响,反正淳歌当晚就不再谁在坟头了,惹得林木是一阵阵的感谢。 “二少爷,真亏了你啊。”林木是真的感谢林方,淳歌这样没日没夜地在坟堆上趴着,别说他是个病人,就算是正常人也吃不消,这不淳歌的咳疾就越严重,林木就还几次看见淳歌咳出血来,但淳歌自己就是不愿理。 “我不过是将浸之的话告诉他罢了。”林方的目光望向淳歌的住处,皱眉道:“可我总觉着,效果不大。”即便是淳歌现在回去了,但林方总有个预感,一时半刻淳歌是走不出林洎之死的坎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晚上林木是放心了。 谁知,暴风雨之前总是宁静的,第二天天才刚刚亮,淳歌那院子便传来了吼叫,大骂的声音,惊地众人连梳洗都来不及,便奔向林洎的坟前。 只见一个三十七八的男子,提着淳歌的衣领,一脸得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样子。”乐水拎着淳歌,恨得是咬牙切齿,他终归是高看了淳歌,他以为淳歌会像往常一样,过几日便会恢复过来,毕竟再打的磨难淳歌也都挨过来了。 “哥。”昨夜淳歌回了屋里反倒一夜未睡,于是乎便在天刚亮的时候,又回到了林洎的坟前,这会儿倒是有了点睡意,哪知刚一闭上眼,乐水便来了。 乐水好不容易处理好了一切事宜,这才腾出空来看看淳歌,可是他见到的淳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哪里是他印象中的那个风华绝代的人,当时便怒上心头,更是气淳歌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哥,你先松手。”淳歌身子本就瘦弱,乐水这一提,他是半点反击之力也没有。 松手,乐水怎么可能松手,他拎着淳歌走向院中的储水的大缸,将淳歌的脑袋直接摁了进去,怒道:“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哪里还是我官家子弟。” “哥,不要说了。”淳歌知道乐水是为了他好,但他却不想与乐水争论,水中的自己,同样是他从未见过的自己,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乐水将淳歌摔到了一边,颤着手说道:“不要说,你既这么做了,为何不让人说。” “你不管官家,好,我管着,你不管自己苦心经营的官派,好慕容夜他们接手。”乐水一只手拽起淳歌的领口,说道:“可你不敢自己的生死了,没有人能帮得了你。” “不过是林洎死了,当初乐山死了,你不是照样能杀敌吗?”乐水站起身,居高临下道:“当初爹死了,你不是照样将官家安排得好好地。” “在你眼中他们竟不如一个林洎?”乐水咬牙切齿道:“他们用性命护住的你,你的命使他们的延续,现在因为一个林洎,你便什么都不要了吗。” “嘶啦”乐水将自己的随身佩剑拔了出来,扔给淳歌,冷漠道:“若你真的活不下去了,那便去死,别糟践了他们用死为你换来的命。” 淳歌双肩颤抖,一只手颤颤巍巍得拿起乐水的佩剑,想要一死了之,却终又放下了手。 “我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这是林洎死后淳歌第一次这般情绪时态的怒吼。 “乐山死了,我便杀尽北夷人,为他报仇,二伯活活被累死,我便将朝堂的格局改变,我总归是能报仇的,我总归会让他们人偿命付出代价。”不知从哪里来的劲儿,他拧住乐水的领口,高声道:“可他,他是苏见豫啊。” 说出这三个字,淳歌竟无力地跪在地上:“我家破人亡时,他养了我五年,教了我五年,我孤立无援时,他护了我五年,要我杀他,杀一个如师如父的人,我的心还没有那么狠。” “此时此刻我杀不了他,我不能为桑青报仇。”淳歌含泪,呢喃道:“黄泉的路,那么冷,那么静,我多想随着他去了,可我不能。” 淳歌凝视着乐水叫道:“我不能。” “我的命,不是自己的,他承载了太多人的希望,我还没有那么自私。”淳歌摊倒在地。 “我还能为他做什么。”淳歌无助地问乐水,可乐水还来不及回答,淳歌便自嘲一笑:“我什么都做不了。” “若不是摊上了我,他会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而这样的人,死了,哥。”淳歌摇摇晃晃地起身道:“你让我怎么活得潇洒,我还能有什么样的风华啊。” “那就代他活着,活得好好的,不枉费了他的性命。”乐水几个箭步扶住了淳歌。 “这世上没有人能代替谁滑下去的。”淳歌疲惫地闭上了眼,睁开眼时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激动。 “但我可以选择,让他死得其所。”淳歌会自我放逐,原因有三,其一是他杀不了苏家父子,其二是他死不得,其三,也是最大的原因,他想让林洎看看,没了林洎他的生活将一片黑暗,他想让林洎走得不安心,他甚至奢望林洎会因为对自己的担忧而活过来,可如今这个梦也是时候该醒了。 “我会如你所说”淳歌的脚步停在了林洎的坟前,浅浅道:“让你瞑目的。” 语毕淳歌便从自己刻的一堆墓碑中搬出了一块墓碑,在乐水的帮助下,安在了林洎的坟前。 不远处的林木八人,一看,这碑上只有七个字。 夫林洎,妻官淳歌。(未完待续。) 淳歌也是病秧子 第五百六十一章 淳歌也是病秧子 “方才那个人,真的是官淳歌?”林良久久不敢相信,这一个月以来,他们所见到的官淳歌不是冷静,便是冷漠。〈八一?中文 同他们说话时,字里行间透露出这个天才不凡之处,不同他们说话时,就像个空气一样,总之,林良林信林同冀对淳歌的印象便是,一个天之骄子落寞时候的样子。未曾想今天却看到了淳歌的另一面,诚如林琼所说的,当看到那样无助,悲戚的官淳歌,他们什么气都没有了。 “我信了。”林信眼中有了一丝怜悯。 “浸之的死,最苦的确实是他。”林同冀亦是承认了,他们对林家人的死,还能声称要报仇,要杀人,可淳歌生不得死不得,不是不悲痛,而是已经成了行尸走肉了,可现在所有人都逼着淳歌做回从前的那个意气风的人,他连为林洎而哭得机会都被人剥夺了。 “夫人终于回来了。”林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从淳歌身边传出,竟喜得流出了泪来:“我去给他烧水,洗一洗这一身的灰尘。” 还是林木比较了解淳歌的,在将近半个时辰的捯饬以后,一个神清气爽的淳歌终于出来了,不过他走路的方式依旧有些奇怪。 “腿怎么了?”乐水一把扶住淳歌的手,原本就纤细的手,只剩下个骨架了。 “没事的。”淳歌在乐水的搀扶之下,走到了院子的里,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是第一次这般大量自己这个院子,果然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先坐下吧。”乐水将淳歌安置在院中的石椅上。 “夫人”林木大约是叫顺口了,一时改不回来,见淳歌不搭理他,这才改口道:“先生。” “备膳吧。”淳歌淡淡地瞧了林木一眼。 “好。”林木点走,终于可以在这座院子的厨房里煮饭了,还好他跟着林洎一起学了厨艺。这会儿正好用上。 乐水望着林木的背影问道:“你真要留下他们?”乐水口中的他们指的便是林家众人,聪明人都知道,这些人可惹不得,稍有不慎便是勾结乱党。死无葬身之地可不是说着玩的。 “他们都是桑青的兄弟。”淳歌浅浅一笑:“我对不起桑青的地方太多了,若是连他的兄弟也不肯照拂,他日我有何面目见他呢。” 淳歌这话响在乐水的耳朵里,更是传进了林家七子的心中,他们以为淳歌不过是为了图谋林家的势力。这才想着法子收服他们,即便淳歌对林洎的爱再多,也不可能会为了一个死人冒这么大的风险,然而结果却正是他们想不到的。 乐水见林家人来了便也不再多说,林家七子本就不是来偷听的,只因秋神医到了青山村,他们不过是为其带路,顺便听听淳歌的病情,毕竟以后要跟着淳歌混,总不能连淳歌的身体状况都不知道吧。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他们这是关心淳歌的。 秋神医从远处一见淳歌便忍不住叹气,他从苏见豫那儿离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林洎的死讯,他料到淳歌会受打击,可却没有想到才不过一个多月,淳歌竟好似老了十岁,当年那个风度翩翩人儿,如今却是瘦骨嶙峋,怎能不令他唏嘘呢。 “神医,您好好给他看看。”乐水腾开位置,让秋神医坐下。 秋神医也不推脱。做到了淳歌的身侧,然而他却没有马上就号脉,只是正襟危坐问道:“你自个说。” “气血两亏。”淳歌自然是知道秋神医的意思的,他也是大夫。虽说医者不自医,但自己的身体情况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气血两亏?”许是秋神医过于惊讶,连带着语气也高了好几个调子。 “嗯。”淳歌这是将病往轻了说,毕竟乐水在这儿他不好意思说得太严重,只能咳嗽几下,缓解自己的尴尬。 “你这若只是气血两亏。那些命悬一线的都能救回来了。”秋神医没好气地白了淳歌一眼,这家伙还真敢说。 秋神医不仅是大夫,更是他为数不多的长辈,他只能陪着笑,顺便乖巧地将手拿出来让人家号脉。 秋神医是有苏闻名的大夫,他看病向来多是一句话不多说,可是这才号上淳歌的脉,他便忍不住开口:“你自己几年前的心疾还未痊愈,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淳歌有多久没有想这样被长辈训斥了,好似他七八岁的时候被秋神医训过一次。 “你这一次还不如上一回呢。”秋神医不经意间瞄到了林洎的墓碑,语气也松了几分说道:“当初官统帅去世,你虽呕了一口血,却是将心中的不满与悲愤给扫清了,而今你是一口血闷在心头,早晚要出大事的。” “这不是由您吗”淳歌不以为意道:“您给开几帖活血祛瘀的药。” 要不是这地儿站着这多人,秋神医真想撬开淳歌的脑袋看看,里头装的是不是浆糊:“这是几帖药能解决的事儿吗?” “还有”秋神医盯着淳歌的脚瞧了半天,说道:“这腿是怎么回事儿。” “大舅,您可真是神了,腿的问题你也能号出来。”淳歌恨不得给秋神医竖起一个大拇指。 秋神医是什么人岂会被淳歌这点声东击西的小伎俩给骗到:“方才一阵寒风,你的腿便不自觉得一颤。”秋神医目不转睛地盯着淳歌,生怕放过一个细节:“你从前可没这个毛病。” “前几日住在外头,被寒风吹了许久,大约是有些麻了吧。”淳歌说得诚恳,而且也在理。 “不是的。”林木也在不远处听着,见淳歌谎报病情,便下意识插嘴道:“先生抱着公子的尸身在雨里一天一夜不曾起来。”林木是丝毫没有看到淳歌给他使的眼色,他心说,不愧是夫妻俩,林洎看病时也总是谎报病情。 “在此之前他更是驾马疾奔三天三夜。”林琼接着林木的话,补充道,他就说淳歌的腿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官淳歌。”秋神医差点就将自己带来的药箱给扔在地上了,可见他这一会怒气之大,做大夫的最不喜欢的就是不听话的病人。 淳歌倒是没有被吓到,他淡淡开口道:“腿又如何,心疾又如何,我还是活着,且活得好好的。” “好好的。”秋神医怒气反笑,说道:“你所谓的好好的,便是几年后,半步路也走不动,吸口气也疼上半天。” “你知不知道,你这双眼睛还差一点就瞎了。”秋神医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只有淳歌一个人像是早就知道了,眼睛的问题是这几日才现出来的,当初淳歌哭得太狠,没有好好休息,便劳心劳力地学刻碑,一个劲儿地用眼,自然是疲劳过度,可淳歌却不管不顾,这不这几日看人便如雾里看花一般。 “十五年前你双脉并行,我费了多大的工夫才将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而后你心脉受损,我同林洎没日没夜看护你,这才将你就回来,现在呢。”秋神医想起淳歌这些年受过的苦,便是一阵心酸,想到淳歌如今的状况,更是抹起了泪来:“你就打算自个无声无息地死了,你让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活。” 乐水听得是一头糊涂,他只是到他爹死时淳歌生了场大病,其他的他便不清楚了,现在看来淳歌除了新病还有旧患呢。林家七子一听也是吃惊,未曾想淳歌竟也是个病秧子。 “大舅,那您说怎么办呢?”淳歌岂能不知道秋神医说的,不过是前些时候他不想理会罢了。 “自然是好好生调养。”秋神医坚定说道:“好在你现在不做那什么官了,我这跟在你边上,直到你身子骨好了,我再走。” “三年。”淳歌平淡地看着秋神医说道:“我只有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的事儿,我不能保证。” “为什么?”秋神医差点尖叫出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试探问道:“三年后,你要做什么?” “您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多问呢?”淳歌看了一眼林木说道:“大舅我先让林木带你安顿下来,剩下的事儿慢慢来。” 秋神医也知道淳歌是有话同别人说,他虽还想劝劝淳歌,但终归是起身离开了。 “正好人都在,有些话是时候说明白了。”淳歌示意众人坐下,奈何人实在是有点多,不过这院子里椅子还是有很多的。 “你的病。”乐水想问几句,刚一开口便被淳歌打断:“这事儿,我心中有数的,有些事儿没成完成,我是不会死的,我没那个脸去见那些故人的。” “我接到消息,东南的军权将会由一个京官接任。”淳歌这几天背着众人,还是做了一些事儿的。 “京官?”乐水有些吃惊,依照往年的例子,接手东南军权的应该是东南的将领才对啊。 “此人名为李虎。”淳歌的嘴角挂起了一丝诡异地笑。 “李虎?”显然林方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南王手下的一员猛将,自南方谋逆失败后便失去了踪迹。” “现在想来这人便是苏见豫安插在南王哪儿一颗棋子。”林方哂笑一声:“苏见豫果然是要将自己人安插到东南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 终归还是软柿子 第五百六十二章 终归还是软柿子 “子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 ]”淳歌挑了挑眉。 “从前你便说东南的军权你自有安排,莫非你早料到了。”乐水想起淳歌那会儿劝他放弃军权,难道早就知道李虎会接受军权,淳歌与苏见豫不知闹掰了吗,苏见豫怎会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知于他。 “李虎是你的人?”林锦就是这么一猜。 淳歌对着林锦便是一个你真相了的笑容,说道:“二十多年前,青山村遭山匪袭击,然却又两个生还者,一个是我,另一个” “是李虎”林蒙不由得吃惊,这样一个小地方竟出了两个了不得的人物。 “李虎自南王谋逆时便被带回统军,统领一些精英统卫,可谓是皇上的心腹之人,东南这块大肥肉,皇上不会让太子的人来,更不会让定山王来,来的只可能是他自己的亲信。”这也是淳歌这么多年的所保留的一张底牌之一,苏见豫万万想不到淳歌会在统军处留下这样一个人。 “李虎到了东南与你一配合,来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来苏见豫也是不能察觉的。”林锦突然觉得淳歌这个人,有些可怕,这人口口声声说要归隐,可是只要他愿意,他随时都能回到那个官场叱咤风云。 “我只是告知你们李虎是自己人,但李虎却什么都不会做。”淳歌必须保证这个兄弟的生命,有时候袖手旁观,也是一种帮助。 “你的意思是,军权在李虎手上只能保证在东南,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乐水跟淳歌这么多年的交情,自然是知晓淳歌打算的,虽然李虎不能光明正大地相助他们,但总归不是敌人,这已经很好了。 “李虎是自己人,那么从他手中借点东西可是可行的吧。”林方眼前一亮似是想到什么好计策。说道:“我记得东南的兵士在大战中伤亡惨重,就算是李虎来了,还是得要招兵,练兵的吧。” “在他手下安插一个人手。借点权力,我还是能办到的。”淳歌点了点头,他本就有这个打算。 “要安插谁啊?”林蒙呆呆地问道。 众人竟不约而同地打量着林蒙,看得他差点将脖子缩回衣服里,试探说道:“总不会是我吧。” “就是你。”林琼这一句便是盖棺定论了。 “皇上夺了我官家在东南的兵权。乐山推荐一个小副将给李虎,皇上是不会拒绝的。”打一巴掌给颗枣这是苏见豫一贯的作风,因此安插一个林蒙不是难事。 “兵权解决了,东南便不会乱。”乐水松了一口气,南方一直是淳歌的后备力量,只要兵权在手,淳歌的腰板还是挺得起来的。 “乱”淳歌哂笑一声:“东南当然会乱,官员百姓一个都不会少。” “为什么,以你在东南的威望,谁敢?”以淳歌在东南的人气。走几步就能遇到一个仰慕者,拥有这样一个共同精神支撑的东南,怎么会乱。 “子谨成为东南的保护神,依赖的是两点。”林方顿了顿说道:“其一,子谨手握东南兵权,东南的士兵皆是子谨的旧部,其二,东南大部分官员是子谨提拔起来的,这些官是奉行子谨的理念治理东南,因而子谨成为百姓心中的守护神。” “可如今。东南的士兵无一生还,东南的官员,明升暗降,各个离开东南。东南有刚经历过战事,百废俱兴,试问是信仰重要还是眼前的温饱重要。”林琼接着林方的话,继续分析:“东南所谓的信仰现在不过是一个辞官在野的白衣,这样的信仰谁还会坚持。” “我就知道打了这一战,就没什么好事儿。”乐水握紧拳头。恨得牙痒痒,当然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淳歌十多年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淳歌不心疼,他可是觉得十分可惜。 “谁让我是软柿子,不拿我开刀,拿谁?”淳歌像是没有一丝气性的人一样,仿佛自己的心血没有了,他就一点儿也不在乎。 “这话是什么意思?”林方与众人皆是不解淳歌此言,疑惑地望向淳歌。 “那怎么就来理一理这一次的谋逆之事吧。”过了一个多月,就算淳歌不想明白,有一些是生了的事情还是不会改变的。 “谋逆之事?”乐水皱了皱眉眉头,做出倾听的状态。 “这事儿,还要从皇上南巡开始。”淳歌的声音轻缓,响在这院子中。 这有苏分东南西北四处,并由四位王爷统领,在淳歌的帮助以及苏见豫自身的谋划下,南西东三位王爷走向了陌路,东西两方终于回归了苏见豫的怀抱。此时问题也就接踵而来了。剩下的南北,则落到了北王与淳歌的手中,在北方不仅有北王更有林拓的影子,林拓除不了北王,可北王却是无时无刻不想除去林拓的,试想卧榻之地岂能让他人酣睡呢。 于是乎一个合作便就此产生,苏见豫虽忌惮北王,但是他甚至攘外必先安内,他的有苏朝廷有两股不容忽视的势力,一个是林派,一个是官派。所以一个排名便在苏见豫心中展开,这是有苏朝势力排行榜。当其冲的便是天下之主苏见豫,其后是北王与林派并列,最后则是根基没有那么身后的官派。这官派可是苏见豫一手提拔起来的,它有两个鲜明的特点,也是致命的弱点。 官派的高官不多,最高的也不过是淳歌罢了,而且大多都是南方的官员,要想除去官派,做两件事儿就够了,一个是打击淳歌,一个是打击南方。没了头羊,官派也不过是乱蹦的虱子,后院着火了,官派也只能盘在原地了。 而林派则是林拓一手创办,在朝中叱咤风云将近三十余年,其枝蔓延伸之广,乃是苏见豫不可预料的。至于北王,就更是深不可测了。这样一对比,淳歌所在的官派可就是弱爆了,谁是软柿子也就产生了。 “原来他是有意除了你,这才特地南巡的。”林琼有些不敢相信,淳歌为苏见豫可谓是鞍前马后,想不到苏见豫却是早就存了杀心的。 “南巡只为了除我?”淳歌反问了一句,补充道:“你太小瞧皇上了。” “这世间最好的谋算便是”乐水望着林家七子,说道:“借刀杀人。” “你的意思是,苏见豫拿林家当枪使。”林锦恶狠狠道。 林蒙沉思了片刻,说道:“义父原先只是带了一万人保全自己,是假死后才调人来东南,这才开战的。” “这就说明他是被逼的。”淳歌很艰难才开了这个口,他深切地了解到,身在局中,身不由己,谁让他们都是棋子呢。 “苏见豫就那么有把握,他自己不会败。”林良就说他义父来南方前才说过,近段时间内要采取保守政策,怎么可能到了东南就朝令夕改直接举事了呢,原来关键的原因出在苏见豫身上。 “皇上选在东南打仗,先不论胜负,他就是想压一压东南展的势头,我的大本营在东南,东南手受战火的洗礼后,便能安插一批新的官员,注入新鲜的血液,那么我所掌握的东南便换了一个模样,而且皇上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又怎么能没有保命的底牌呢,他所能想到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和林拓瓜分东南这块肥肉。”而淳歌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就是苏见豫的提线木偶,木偶有求于苏见豫,只能任其差遣,苏见豫自然也就物尽其用了。 “现在的东南,就是皇上所想要的东南?”乐水简直要崩溃了,为了巩固政权,一个皇帝可以动战争,可以让两个臣子互相厮杀,百姓民不聊生,然后然后然后坐收渔翁之利,他看着淳歌半白的丝,再想到十多年前那个拿着圣旨来找官二伯的淳歌,终于他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将尸骨无存。 淳歌没有回答,而是拿着茶杯在手中把玩。 “子谨”林方脸带迟疑,但还是开口了:“其实苏见豫必胜的把握,还有一分。” 淳歌手上的茶壶猛地一碎,他缓缓地抬起头来,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你说。” 看着淳歌的反应,林方就知道淳歌已经猜到了:“浸之,在开战之初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他一直在相助苏见豫。”当初林洎就是在青山村求林方帮他躲过林拓的监视,暗助苏见豫的,为的只是为淳歌留下一条后路。 碎片扎进淳歌的掌心,鼻尖最熟悉的酸涩感再度袭来,他就知道,有人暗中相助苏见豫,一个常年在京城的皇帝怎么会对东南的地形那么了解。就是林洎在苏佑启那方指导路线,否则苏佑启也不可能走偏僻的路,到达杭城附近绕过柳护城,也只有在东南做了好几年巡抚的林洎有这个本事。 “是浸之?”林家众人皆是已经,想不到林拓的败亡有林洎的“功劳”。(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1 第五百六十三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1 此时此刻,淳歌已经不知道是该哭泣还是该大笑,笑林洎的傻,笑林洎做了那么多仍然逃不过一死,笑林洎的愿望达成,他终归是活下来了。( 八(一中文 可是为什么淳歌会那么想哭,他就知道他的林洎怎么会那么自私,舍下他独自去了,原是相助敌人害死亲夫的愧疚,压得林洎喘不过起来,索性成全了苏见豫,不作任何抵抗地赴死。 林洎一死,淳歌必然会大受打击,苏见豫也没兴趣对一只没了利爪的狗动手,淳歌的性命自然保住了。再者,这些年来苏见豫对淳歌丝毫不留情面,而淳歌却是一退再退,林洎想用死来告诉淳歌,恩情他替淳歌还上了,接下来不用再被这点恩义束缚着了。 这个时候的林家人对林洎没有怨恨,毕竟人已经去了,再做纠缠也无济于事,只是他们难以想象,林洎这个看似温润实则无情的男子,竟会为了所爱之人,机关算尽倾尽所有,落得一个英年早逝的结果,实在有些令人唏嘘。 “诚如世人所想,林洎的死,对我打击甚大,归隐退出有苏的政坛,淡出众人的视线,都是正常的。”林洎死前已经为淳歌铺出一条路,剩下的就看淳歌怎么去实行。 林方神色复杂地瞧了淳歌一眼,林洎用自己的死为淳歌争得了喘息的时间,而淳歌一如林洎所安排的,第一时间理解了林洎的意思,照着林洎的方案进行,这是何等的默契,怕是世上任何夫妻亲人都及不上的。 “你当真打算三年后便出山吗?”乐水很是担心,三年的时间,淳歌的病真的能好吗。 “出山?”淳歌不可置疑地笑了笑,说道:“这一次,我绝不求人。” “你”乐水觉着淳歌的似是有些改变。但具体有说不出所以然来。 “好了,好了”秋神医从厨房走了出来,叫道:“这家伙该服药了,你们等一些时候再聊。”说着便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摆在淳歌眼前。 淳歌看了一眼,便一口喝下,倒是让秋神医一惊,淳歌从前最厌烦的便是喝药,现在却如此干脆。哎,他也只能叹上一口气了。 “这药是治你眼睛的。”秋神医又另外拿出了好几个药房说道:“心疾这病,我还得研究一下,这是几个拟定的药房,等药材到了,咱们逐个试试。”说罢秋神医叫药房递给淳歌,似又想起淳歌近来眼神不好,只能作罢,还是他自个研究研究。 “你腿疾这病怕是要烙下病根了,这几日不要再走路。我让林木给你做个轮椅代步,等子衿到了再为你施针。”秋子衿已经从京城出,大约半个月就能到达这里,倒是他与子衿两人联手,一定能将淳歌养回原来的白白胖胖的。 “好。”淳歌现在是个病人,自是很听话地点头。 秋神医见淳歌难得得乖巧,便也不再多说,自个进了房间琢磨要放去了。 “哥,你刚来,先去休息休息吧。”淳歌有些话要同林家人说。并不想让乐水与林家扯上关系。 乐水哪能不知道淳歌的用意,只可惜他现在身后不仅仅有他自己更有一个官家,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了。 淳歌喝的那药光看起来就苦得没边,他一口闷完。起初没什么大碍,但后劲这会儿就上来了,淳歌不由得皱了皱眉。 “喝点水吧。”林方似是知道了淳歌的处境,急忙倒了杯水给淳歌。 淳歌点头算是答谢,用水压下了舌尖的苦涩,说道:“如今我虽自顾不暇。但是林家在东南的根基还未暴露,也不用我庇护,只需做到循序渐进,不要出挑,稳稳扎根便可。” “现在风头正紧,还能循序渐进吗?”林锦就是负责南方商业这一块的,虽然他们没有被现,但是没有了林拓的庇护,他们北方人在南方多少会被排斥的,再者他们姓林,此时去蹦跶会不会太过显眼了。 “天下间姓林的千千万万,你怕什么。”淳歌想的正是反其道而行,谁说罪人就得藏着掖着,他偏偏就要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得让人家想不到。 林锦听懂了淳歌的意思,笑问道:“那我就去找新到任的南方官员。”他寻思着,反正要暴露,那就玩把大的。 “随你,若是遇上了困难,便私下去找夏家,阿流会祝你们一臂之力的。”淳歌这样安排也是回了夏家好,虽然夏家与淳歌的关系,没有摆在明面上,但还是有少数人知道夏家与淳歌关系密切的,所以东南的富,夏家还是让贤的好。 “那我这几日便动身。”其实林锦留在青山村就是为了向淳歌讨一个法子,护住林家的产业。 淳歌点头,继续说道:“林家七万军已经尽数到了北夷旧址,要养七万人,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林家经此一役,已是半个空壳了,剩下的钱财只能支撑半年之久。”林锦很早就将这笔账算清楚了,他本想向淳歌借钱的,奈何淳歌现在已是泥菩萨过江,因而他口不了这个口。 “七万人只进不出,可不是个好现象。”淳歌合上了眼,似是在想对策,众人也不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要不让着七万人,融入百姓,自力更生。”林同冀建议道。 “也可,等到有需要时,再召集人马也未尝不可。”林琼点了点头,觉着这个法子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淳歌开了口却没有睁眼,他不曾想到林拓家的义子,竟还保留着些许天真。 “如今自顾不暇,七万人能保着命便是不错了。”林同冀一直负责坐镇后方,与这些士兵的关系也是极好的,想来将来若是着急的话,应该能找到些人的。 “这七万人不能散。”淳歌自小便见过了人心,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他都不能冒险。 “让这七万人在北夷开荒。”淳歌突然睁眼,心中闪过了这个念头。 “开荒?”林良瞪大了眼,看着淳歌,说道:“当初北夷进攻,为的就是粮食,那里可是出了名的干旱啊。”当年初就是淳歌亲自打得北夷,难道淳歌忘了。 “北夷进攻有苏,图的是粮食,但北夷却不是不会产粮的,只不过那年旱季较长罢了。”淳歌上一次与林洎一去北方,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北方的干旱已经到了一个极点了,所谓物极必反,只需要一个奇迹便会降雨,倒是土地该善了,自是可以种粮。 “这”林琼不否认淳歌这个提议很好,能够自给自足当然为林家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只是天气这玩意有其实人能预料的。 “这七万人,必须熬过一段苦日子。”淳歌的态度十分肯定,如今这个动荡的时间,是人心最易散的时候,但只要度过这一时期,这七万人的心便会全心全意归到林家身上了。 “人心难聚易散,而今又是艰难时刻,确实需要一个法子,一劳永逸。”林琼点了点头,这便是赞同淳歌的想法了。 “我同老七一起回守,开荒也好,寻个别的出路也好,总归是要不离不弃的。”林琼心下已经有了决断,这七万人的心,必须握紧了。 “咱们七兄弟,一下子走了四个,还真是没有团聚的命啊。”林良长叹一口,林蒙被安排进李虎的军队,林锦要忙着立足东南,林琼与林同冀要去北方,稳定军心,一下在人就都走了。 “不仅他们要走,你也要走。”淳歌不清不淡地说道:“北方才子一向以林洎为,如今他去了,北方便少了个才子,你的名气虽及不上林洎,但却也不小,你要用这三年成为北方士子的标杆。” “这有何难?”林良一向自负才情,要不是有淳歌林洎压着,他早就出头了,何需等到今日啊。 “北方文坛的领袖,你以为北王不觊觎?”淳歌瞥了林良一眼,说道:“此去,我要你投靠北王。” 林良这会儿正喝着茶,猛地听淳歌这么一说,差点将水给喷出来,惊道:“投靠北王。”淳歌先前不是说北王是只老虎,现在要他去找北王,难道不怕他被人家活剥了啊。 “北王正要一个文坛领袖,你去正好合了他心意,他自是会重用你的。”北王这个人还是求贤若渴的,只要没越过底线,北王还是愿意包容任何人的,就像北王对淳歌的态度一样,只要淳歌没有做什么危害到北王的事情,北王还是很欢迎淳歌到府上作客的。 “那我用什么身份去?”林良试探问道:“大才子?” “林家人。”淳歌云淡风轻地突出这三个字,好似林家现在还是大家贵族一样,丝毫没有考虑到林家如今的处境。 “你疯了。”别说林家人,现在就算是姓林的,都巴不得自己祖上改姓,生怕和林拓扯上关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2 第五百六十四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2 “疯”淳歌平静说道:“林家必须有一个强而有力的合作伙伴。[ 〉”虽然淳歌不想与北王扯上关系,但此一时彼一时,让北王护着林家,自是有好处的:“再者不过是让北王看到一个你罢了,又不是将整个林家展现在他眼前。” “你说得倒是容易。”林良白了淳歌一眼,说道:“我一个文人,人家北王北王难到就找不出和我旗鼓相当的人了?”林良顿了顿,补充道:“再者,林家只剩下一个我,北王能信吗?” “你可不是带着才气去投靠北王的?”淳歌的眼前更加模糊,他不禁揉了揉太阳穴,想是方才的药开始起效用了。 “若是有一件物品,以一敌百呢?”淳歌眨了眨眼,眼前才出现了些许轮廓。 “你说的是火炮。”林琼很快便想到了他们林家最大的杀器。 “苏见豫对我林家穷追不舍的原因之一,就有这个火炮。”林锦深感,有时候祸福真的是难以预料的,当初因为火炮他们可以震慑敌军,现在却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被人追得像丧家之犬一样。 “先前,林家军进入北方之境便消失,且出现在北王的领地上,这已经让苏见豫起了疑心,此次林良再带着火炮前去,岂不是”林方吃惊地望着淳歌,他这是真的要挑起北王与苏见豫的纷争吗。 淳歌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一般,林琼猛地想起了林洎死时淳歌平淡地说出一句话:我不好过,那天下人就都别好过了。 “这天下只有乱了才会有林家的容身之地。”淳歌挑眉,极为冷漠地说道:“此次南方一战,北王该还的,一件都不能少,他想袖手旁观,哼,哼哼。” 当初淳歌将粮食借给北王世子。想必就是苏见豫在开战前做得准备,只有淳歌傻乎乎地帮了苏佑仁,反倒是推进了战事,北王当真以为自己做的事儿。淳歌都不知道吗。要不是北王与苏见豫合作,苏见豫怎么可能这样无顾忌地除去林拓,北王既然做了选择,那就不要怪淳歌翻脸不认人了。欠了林洎的每一个人,淳歌都会讨回来的。北王不是最喜欢坐收渔翁之利吗。淳歌便让这个渔翁,在明面上钓鱼。 林良听出了淳歌冷漠语气中的怒火,未曾想淳歌竟真的会对苏见豫出手,给他的恩师挖个坑,这种事虽然极具挑战,但是林良愿意试一试。 “官淳歌,这一次,我便豁出去了。”这话一出,林良算是应下了淳歌的吩咐,走上了与北王虚与委蛇的路。 “林信你抽调五千兵马。跟随林良。”林良独身一人混迹北王哪儿,淳歌还是有些不放心,林信的存在感如此之地,正好可以跟在林良身边,起一个保护的作用,再者他们两兄弟有商有量,总比孤军奋战的强。 “子休则是”淳歌的话刚一开口,林方便绕到了淳歌身后,帮淳歌揉着太阳穴说道:“我不走,就跟在你身边。” 林家其他人均是看了林方一眼。其中又不解,有疑惑,只有林木或许知道一些真相,若是以往他一定会将林方赶走的。只可惜现在公子不在了,淳歌的身子又不好,身边多个人,总是能分担多一些的。 “京城需要一个林家人坐镇。”淳歌将南方北方都安排妥当了,剩下了便是京中的那些官员,若是林良到京城了。也可以给他们提个醒,不要忘了自己是谁的人。 “你早就有了安排,我去或是不去,效果都不大。”林方的意思是,反正我是不去的,死赖在你身边,你最好答应,总之我不走。 林方虽没有正面的回答,但语气中的坚定是毋庸置疑的,淳歌想了想,终究还是应了。于是乎这一次的谈话便完美地结束了,而林方在众人离开之前做了一件令人吃惊的事儿。 就在淳歌要起身回房休息的时候,林方一个箭步,便将淳歌抱在怀中,在众人的惊讶之下,走向淳歌的房间。 很轻,很轻,这是林方对淳歌的印象,而淳歌因为药力作,还不等回到房间便昏睡过去,这个急坏了林方。自林洎死亡到现在,淳歌都没有虚弱到昏迷的地步,现在看来了反倒是病了。 而外头的林家众人即便是奇怪,但因秋神医那句,淳歌现在不利于行,便也看开了,各自回了屋。他们并没有看到,林方急急忙忙地将秋神医拉到淳歌房间再次号脉。 秋神医像是早就预料到淳歌将会昏迷一样,并不着急,反倒是开始打量林方。这个男子与林洎同岁,一样的风姿绰约,不过他有一点强于林洎,那便是体格。林洎的病让林洎的脸总是有一抹苍白,而林方的脸上有的是健康的红润。不过有一点林洎与林方是相同的,那便是淳歌昏倒时,他们来寻秋神医的神情。想来林方又是一个将心遗落在淳歌的身上的男子吧。秋神医如是想道。 “神医,您不看看他。”林方眼中的慌乱不是作假,可秋神医就是不为所动,真真是急癫疯碰上了慢郎中。 “能好生睡一觉比吃什么药都灵,这一点你不必担心。”秋神医当然不急,若是淳歌睡不着他才急呢。 秋神医说完便仍然打量着林方,说道:“你这模样,倒是同一个人一模一样。” “谁。”林方这是第一次见秋神医,难道世间还会有人和他长得一样。 “当年,淳歌因官毅的死,打击颇大,几度魔怔。”秋神医似是想到了那个男子着急的模样,微微一笑道:“同你如今的眼神,没有半点儿差别。” 林方以为自己藏得很深了,他是喜欢淳歌的,可能是在他见淳歌的第一面吧,这个人便无声无息地潜到他心中,所以他愿意帮助林洎保住淳歌一命。他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他愿意静静地看着淳歌与林洎幸福,可是世事难料,而今只有淳歌一个人活着,他是如何都放不下心的,他从没想过趁虚而入取代谁,他只是想要一个照顾淳歌的机会。 “我心悦他。”林方望着淳歌略带苍老的面容,坚定地说道。 “他给不了你什么。”官鹏也好,淳歌也好都是难得得痴情人,林洎一死便带走了淳歌的最后一点爱情秋神医很担心林方最后会伤害淳歌。 “我不要他给我什么。”林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个人,退缩到这种地步:“我只是想让他好好活着。” “孩子,你的一辈子还有很长,他的一辈子却是掐指可算,你将心放在他身上,终归会失望的。”秋神医与淳歌是什么关系,把脉之时两人一个眼神便知晓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淳歌这一次是彻底伤到了根基,想要养回来那是痴人说梦。 “您这是什么意思?”林方一着急差点将茶杯给打破,难道淳歌的身体已经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了吗。 “我能用这三年,为他延长十年的寿命,可十年后,我却也无能为力了。”秋神医这一辈子救了那么多的人,但救不了的总归是他的亲人。 “十年”林方瞪着秋神医,无力问道:“他才三十岁啊。”十年后才不过四十岁啊,林方的心猛地一疼。 秋神医沉默不言,他知道淳歌不想让自己的情况被任何人知道,但淳歌身边一定要有一个全心全意照顾淳歌身体的人,子衿是一个,他是一个,必须还要有一个时时刻刻都会跟在淳歌身边的人。 “我要照顾她。”林方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不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林洎,他都要照顾淳歌,他答应过自己,也答应过林洎的。 “好”秋神医欣慰一笑,将腰间的一瓶药递给林方说道:“那我便将救命的药放在你身上,但凡现他有设么不对劲,尽管给他吃。”淳歌那个犟脾气,若不是不得已,才不愿意吃药呢。 “是。”林方接过药,手却忍不住地战斗,他突然有些理解淳歌抱着林洎尸体时的心痛。 “我先回去研究研究,看看还有什么药。”秋神医对此也只能感叹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秋神医走后,林方坐到了淳歌床边,淡淡开口道:“你可知浸之多心疼你,他恨不得将整颗心捧出来疼着你,我一直觉得他挺傻的,但听他说了你的事儿,起初对你我是怜惜,可见你对浸之那样子,我不禁扪心自问,若我死了,世间可有一个愿像你待浸之一般待我。” “我开始奢望,我能代替浸之,照顾你,疼惜你。”这些话,林方也只有在淳歌昏迷的时候才敢说:“可再到后来,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另一个浸之,所以我的愿望很简单,子谨。” “不,我更想唤你淳歌,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只是想陪着你罢了。”林方将自己的脸埋到了,淳歌满是伤痕的手中,男子滚烫的泪落在淳歌冰冷的手掌。(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3 第五百六十五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3 淳歌的呼吸依旧平缓,似乎这一觉他很平静,而他身旁的林方静静地望着这容颜,随后便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八{一小([<[说网 “夫人如何了?”林木候在门外,秋神医的话他没有听见,但淳歌的情况他却猜到了一些。 “神医说,他睡一觉会更好。”林方回答道。 “东西,我给你备好了,膳食也在热着,若是夫人醒了,你便端给他吃吧。”今日是林木与小旗子换班的时候,小旗子因为一些事儿,可能来得迟了一些,不过现在有了林方,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而林木所说的那些东西,是给淳歌做轮椅的木材,他本想自己动手的,可转念一想,兴许有个人更愿意动手。 林方凝视着不远处的木材,冲着林木的背影淡淡地说了声:“多谢。” 林木走了,林方也没觉着饿,便一股脑的钻进为淳歌制作轮椅的空间里,期间林家的弟兄们来与他道别,他也只是随口应了几句。 在林方完成半成品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乐水与秋神医都吃完了晚餐,而小旗子也回来了,淳歌依旧安睡。林方动了动手,伸个懒腰,这才感觉有些饿了。 吃完今日的第一顿,林方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看望淳歌,见淳歌没什么大碍,便也在淳歌这所院子寻了个房间,睡下。林家七兄弟就只剩下林蒙与他还在青山了,其他人经过休养都已经再次踏上征程了。 深夜的时候,淳歌缓缓睁开双眼,月光透过窗边的缝隙,淡淡的。一觉无梦,一晃却是多年以后。他似是忘了自己的脚还不能行走,推开门,踱步到林洎的碑前,又看向季乾的碑。他席地而坐,倚着林洎的墓碑。眼中有过很多情绪,最终还是归于平淡。 “多久没有见过这样平静的夜了。”淳歌清浅一笑,说来也是缘分,这世间两个真心爱过他的男子。最后走上了同一条路,且安葬一处,不论是当年的季乾,还是现在的林洎,都在淳歌心中留下了印记。然后结成了不退却的疤痕。 “桑青,我谢谢你。”淳歌声音极轻,语调也是难得的平淡:“谢你给我了一场如镜花水月的梦。” “同你的三年五年,便是我的一生一世了。”说罢,淳歌长叹一口气,一如年少时的沉稳,一如从前的潇洒。 没有一个人曾现,在这个夜里,淳歌埋葬了他对林洎的最后一丝怀念,所有只知道当清晨的第一缕朝霞照进这座院落的时候。他们看见的是一个内敛却不失温柔的儒士。青衫翻动,鬓角微白,面容柔和,磬人心脾。 “小歌。”乐山微微一愣,怎么觉得今日的淳歌与昨日的淳歌,竟有说不出的不同。 “哥。”淳歌颔浅笑,在乐水身旁坐下,说道:“你离家一久,早些回去吧。” 乐水本就是来照料淳歌的,淳歌的身子虽未好可精神却大好。官家一时半刻也离不开他,乐水这一次总算是可以放心地离去了。 “明日就走。”乐水露出了这几月来第一个会心的微笑。 这是小旗子将今日的早点端上石桌,说道:“赶紧吃吧,免得凉了。” 众人围桌而坐。奉行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淳歌虽昨日未进食,但食量却委实不大,一碗粥下肚,便饱了。之后大家伙66续续地用餐完毕,小旗子也将这一小桌早饭给撤了下去。 “哥。我会在青山村办一所书院。”淳歌从袖中拿出一张图纸说道:“名唤青山书院,收三类弟子,一类是幼子,为其开蒙,一类是士子,为其指明科考之路,最后一类是农家子,为其教授农作之理。” “啊?”乐水觉着淳歌转变得有点快,他一直难以跟上淳歌的节奏。 “从今日起,我便自号青山先生。”在有苏,当那些文人开始以号最为自己的标志时,那就说明,他要进军文坛,想要在文坛取得一定地位。而淳歌素来有有苏第一才子的称号,但却仅限于才子,而今他要向当世的大儒起挑战了。 林方很快将这书院,与淳歌所说的三年以后相联系,不由惊道:“你是想着在三年后的春闱,一举成名。” 淳歌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确实有这个想法。 “春闱?”乐水很快便也想通了,但淳歌所招收的还有农家子,这倒是有点奇特:“你招收农家子,总不会是为了春闱吧。” “皇上忌惮我在东南的地位,现在我辞官了,便随了他的意,现在我想在东南站稳只有另寻他法。”而在淳歌看来,既能在官员层面活动,又要在百姓层面得人心的方法,还真是不多,开书院倒是一条好路子。他是天下间绝无仅有的六状元,要是开门讲授科举心得,人家还不分分钟找上门。无论是平民子弟还是世家公子,谁不愿意听一个状元分享心得,而农家子弟到学院学习的是农作物,偶尔灌输一下天时地利方面的东西,将这些东西广泛地传播到百姓中。 “这个法子能让你快成为一方大儒,在文坛找准位置,同样能为你赢得民心。”林方不得不承认,淳歌这法子,出人意料但却在情理之中。 “官家的一些子弟,我稍后给你送来,他们等这个机会,等了多少年了。”淳歌在官家的声望是有史以来最高的,多少子弟眼巴巴地等着淳歌给他们上一堂课,未曾想淳歌竟再一次离开了官家,大家虽颇有怨言,但却也知道淳歌这是为了不拖累官家,现在能有一个机会再见淳歌,不知那些官家子弟得有多高兴呢。 “一个月后,正式开学,到时再让这些人来吧。”淳歌心里寻思着还得再找一些人来,一所学院,不能只靠他一个人。 “好。”乐水见淳歌心情好了,他的心情自然也好了。 当晚淳歌与小旗子商量,将学院盖在青山村中,而原先所建的村民住所便成了学生的宿舍,而原在青山的书斋则是学院的书房。这一系列的琐碎的事儿,都交托给小旗子了,剩下的教师,则由淳歌与林方一同去请。 这是淳歌将近两个多月来第一次离开青山村,他要去的是一座树林,是前往杭城路上的树林。林方推着淳歌前行,步伐不急不缓,两人便像是春游一般。 林方也不问淳歌,就是带着包袱陪伴着,这几日是他这一生最悠闲的日子。 淳歌的轮椅停在了一所小木屋前头,他让林方去敲门,林方自是照做,他心中也有疑惑,住在林中深处的这个人,会是隐士吗。 “咚咚咚”林方安静地站在门前等待。 “谁啊。”听这声音应该是一位七八十的老人家了。门一开,果然是个老人家,此人中气十足,但眼角眉梢却带着些许愁怨。 “林老,是我。”淳歌刚一回答,林方便侧开了身子,林老一眼就瞧见了淳歌。 林老虽久居林中,但对外头的事儿还是清楚地,尤其是林家的落寞,林洎的惨死。 “你”看着淳歌半白的丝,略带苍老的容颜,林老的话卡在喉间,这还是当年那个灵气十足的孩子吗。 “我要办所学院,请您去任教,您可愿意。”林老常年在深林,对天气地理的变化甚是了解,再加之独自居住,他地种田技术也是十分厉害的。 “在外头久了,哪里还能叫人家孩子啊。”林老摇了摇手,他是真的老了,只想着安安稳稳度过剩下的这点日子。 “交的是农人家的孩子,教些看天气,种田的知识。”林老除了农活厉害,才学也是一绝,淳歌深知林老的性子,自然不会然他再去与世家子弟打交道的。 “农人家的孩子?”林老没想到淳歌所办的是这样一所学院,教的都是百姓日常用的,他倒是挺愿意的。 “这位是林家的义子,林方。”淳歌示意一眼,说道:“这是林老。” 林方自打林老出来,视线便一直都在林老身上,总觉得林老有一种面善的感觉,可却总比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林老。”林方作揖道。 “好。”林老打量着林方,这孩子气度非凡,不骄不躁,当真与浸之有几分相似。 “学院在哪呢?”林老这么一问,也算是答应了淳歌的请求。 “在青山村。”淳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林洎的墓也在那儿。” 提到林洎,林老的心还是颤了一下,当时他与林洎见了一面,还以为林洎与淳歌可以陪着他养老,就是这一别,却不知已经是阴阳相隔了。林洎那个孩子,他是极为中意的,只可惜命啊。 “好,老夫这几天就去。”林老环顾四周,这些年他除了与林洎见面的那一次,从来也没离开过,现在却是要出去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舍的。 “静候佳音,我还要去杭城,先告辞了。”淳歌叫回林方,也不打扰林老与此地告别,一如来时无声无息地离去了。 当淳歌与林方回到官道的时候,林方这才开口道:“这老者我瞧着十分眼熟。” “他是林洎的爷爷。”淳歌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句。 林方是知晓林家那段隐秘的历史的,此刻震惊地凝视着淳歌,许久之后才恢复平静,难怪他看着眼熟,原来是老太爷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4 第五百六十六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4 天气正好,春景来得很快,杭城城外一如当年,几个月前的战火似乎没有将这一片春色摧毁。网 林方推着淳歌,漫步在城外。同样的季节,若是意外,城外赏春踏青的人比比皆是,可如今此处却显得冷清异常。 进入杭城这个东南曾经的繁华大都市,稀稀拉拉的人群,大部分店铺还是关着的,哪里有前几月的繁华,就连林方这个北方人都不禁为东南而惋惜,他用余光瞄了淳歌一眼,只可惜淳歌的脸上似乎除了眨眼,就从来没变过,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 “先去官家吧。”淳歌本不想到官家去的,但又想起若是被乐水知道他过家门而不入,还不被人活活叨念死,也罢他便回一趟官家吧。 大概是因为淳歌提前护住了杭城,杭城内的设施都没怎么损坏,官家还是一如既往地气派,不过在台阶的左侧却新建了一个斜坡,想来是乐水料到淳歌会回来特意新建的,就冲着乐水的这份心意,淳歌这一趟没有白回。 林方顺着斜坡将轮椅推上去,然后再去敲门。 “咚咚咚。”翘了三声后,林方便退回到淳歌身后了。 “谁啊,这大中午的。”门房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门房一开门,眼前只有一个他不认识的男子,倒是风度翩翩,待到他眼神往下看,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他,他不由得低下了头,盯着淳歌看了老半天,猛地一抬头,叫了句:“家主。” 淳歌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我已不是官家家主。” 许是门房的那句家主太过响亮,将管家也给招了过来。他现实责怪地瞪了门房一眼,身为官家的门房,怎么能这样大惊小怪,万一吓到客人怎么办。哪知他一转头。下意识叫道:“家主。” 淳歌似是叹了口气,没在多做解释,说道:“可有人在家。” “在的在的,老太爷,大爷。还有家主他们都在的。”管家还以为淳歌再也不会回来了,能再见到淳歌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可是怎么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管家见林方将淳歌连人带椅抬了进来,呆滞了片刻,竟带着哭腔道:“您的脚是怎么了。” “您这头。”管家颤抖着手,像是要摸摸淳歌这半白的头是真是假,但又碍于身份终是放下。 “都是小事,您不要大惊小怪,吓着人家了。”淳歌淡淡一笑,管家是官家的老人了。看着淳歌长大,此刻看到淳歌这番“惊天动地”的变化,失态也是难免的。 “嗓子又是怎么。”管家刚抹去一把老泪听见淳歌的声音又是这样的沙哑,顿时就绷不住了,一个劲儿地掉眼泪。 “您这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莫要这样了。”淳歌将自己随身的锦帕递了上去。 “您看您瘦得,老奴这就吩咐厨房给您补补,好好补补。”管家转过身去将眼泪擦干净,眼泪婆娑地往厨房奔去。那度,淳歌深怕他有个好歹。 “家主在哪?”淳歌见管家就这么走了,只能询问门房。 门房愣了愣,才想起淳歌所说的家主是新人家主官乐水。便开口道:“家主在内堂。” “你先下去吧。”淳歌点头道。 “是”门房恭恭敬敬地推了原位。 在淳歌的指点下,林方很快便带着淳歌寻到了内堂,果不其然大老远便听见了乐水的声音,听这语气似乎很是恼火。 “关掉,卖?”乐水冷冷地看着这些家中的长辈,笑道:“我官家辛苦经营数十年的东西。就这样随随便便卖给人家了?” “而今杭城人烟稀少,即便是开张了,找谁赚钱啊。”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道:“现在有人肯出高价,此时不卖更待何时。” “哼哼”乐水哂笑道:“你现在不卖店铺是傻子,那些买你店铺的就是傻子吗,若是无利可图,谁会要这店铺,既然肯买,那就说明这些店铺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家主啊,将近大半年官家只出不入,周转实在是困难,谁愿意卖了自己的店铺,不过是如今真的没有银钱了,真的是耗不起了。”另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感叹道。 不过这几人说得也是实话,倒不是他们想卖,只是手中真的是分文没有了,在不像个法子,自家就要饿着了,他们这些人,哪一个家中不是豪宅仆人成群,妻妾儿女成堆,若要将前放在店铺里耗着,等待杭城再度展,钱没赚到,后院便先起火了。 “你们手中的东西,都是官家的,岂能说卖就卖。”乐水则坚决不同意将店铺出售给别人,淳歌才将官家交给他多久,官家就要依靠着买店铺生存,他也是在是对不起淳歌的那份信任。 “不卖。”这一会乐水的态度十分的强硬。 “为何不卖呢?”一个带着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透着一摸熟悉又透着一抹陌生。 房中其他人是不识得这声音的,但乐水确实认得的,他几个箭步边门给开了,低声地唤了句:“淳歌。” “诸位,多日不见,甚为想念啊。”淳歌淡淡的语调,愣是让人听出一抹寒意,或许是他积威已久,这些个在乐水身边口若悬河的人,一个个如今竟是哑口无言。 “家家家主,您回来了。”方才的中年男子结结巴巴地说完了这句话。 “路过杭城便来瞧瞧你们。”淳歌露出较为温和的笑容道。 “呵呵”大家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你想见我,可我不想见你’的表情,然而就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说。 “无意中竟听见了店铺这事儿,不介意听听我的意见吧。”淳歌笑得更是温和,那无害的样子,林方一度以为淳歌是要将这群家伙个买了。 “不介不介意。”他们那里敢介意啊,这位大神脑子一转绝对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尤其是大神竟出奇的好说话,这就更怪了。 “出来说吧。”淳歌一个眼神林方便将淳歌到了方才经过的花园里。 乐水跟在淳歌后头,而官家的那些人则是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向淳歌方向。 “方才诸位说是要将官家的店铺买了,可乐水不准,对吧。”淳歌轻描淡写地复述谈话的内容。 大家伙互相对视一眼,似是想起刚才淳歌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于是乎胆子也相对地打了起来,应了句:“是。” “诸位说要拿店铺换钱,这想法极好的。”淳歌点了点头,他还是第一次完全完全赞同这些人的想法呢。 “当然了,一千两买一个生意冷淡的店铺,怎么算都是我们赚了。”一个中年男子,笑眯眯说道。 “一千两啊。”淳歌故作惊讶,说道:“敢问你准备拿多少给官家呢?” “给官家?”这一句是大多数人,所重复着这一句,他们心中自是疑惑,他们卖的店铺干嘛给官家钱。 “怎么?”淳歌像是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说道:“你们不会是想卖了官家的店,给自己吧。” “这些店铺哪一家不是官家拿钱买的,莫非你们要独吞?”乐水横眉一竖,狠狠地盯着这些人,问道。 这会儿他们倒是哑口无言了,这些个店铺都是官家购买然后分到下面的分支,的确不是他们自己的,不过是他们管理太久,久而久之就以为这些都是自己私有的家财了。 “我家哥哥可最是见不得人家拿了他的钱。”淳歌看了乐水一眼说道:“别人拿了一分,便要还十分。” “是不是啊,哥。”淳歌不紧不慢地询问乐水。 大家伙心说,家主,您这说的确定不是你自己而是新家主吗,还有你这真的不是在威胁我们吗。 乐水自然知道淳歌这是说给别人听得,急忙配合道:“自然是的。” “不卖了,不卖了。”很多人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们就是见淳歌不在想要贪点便宜,谁知给淳歌抓个正着,若是淳歌使些手段他们怎么能在杭城混得下去啊。 这帮老家伙后头还跟着好几位官家新晋的年轻人,不过实在在年纪轻,没什么威信,即便他们不肯卖站在乐水哪一方,也没有人理会他们的意见,谁让淳歌一走,官家这些老家伙就开始蠢蠢欲动了呢。 “别呀,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啊。”淳歌脸上笑脸依旧,仿佛刚才的威胁压根就不存在一般。 淳歌见底下人连大气也不敢出,更是笑容灿烂:“不过是一千两,便要将财源给送出去,你们卖的的是店铺”突然淳歌话锋一转,说道:“还是新官员的面子。” 这下大家伙更是慌张了,的确要买店铺的人背后确确实有新到杭城上任的官员的身影,他们官家没了淳歌的支撑,他们自己要找靠山的,卖了店铺换个人情,也就没什么奇怪了。 “我的话不多。”淳歌云淡风轻道:“你们若是敢买,我官淳歌便敢让你们卖。”(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5 第五百六十七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5 所谓的买,便是买了新官员的帐,所谓的卖便是淳歌将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给卖出去也就是将这一批人逐出官家。?八一[(中?<文〔<网? “家主这话,便是不顾我等死活了。”这些老泥鳅虽然滑不留手,可事关自身利益,又听见淳歌这么说,自然是会反抗。 “死活?”淳歌扶着轮椅的一侧,站起身来,原来还敢多说几句的老家伙,瞬间就蔫了,这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连淳歌身旁的乐水都隐隐拜服,更何况他们这些老家伙呢。 “官家百余年来走过了多少风雨,你们可曾见谁屈服了?”淳歌看着这些老一辈,只知道眼前利益却不为子孙考虑的家伙:“而今不过是小小的坎坷,你们将要将祖业都卖出去,试问你们今后以何为生?” “大大人说,会将贩盐的权限给我们。”好几个被淳歌气势所吓的人,结结巴巴地讲实话说了出来。 “盐,嗯。”淳歌注视着这些人,不再多说一句。 无声无气的压气使众人喘不上一口气,几个胆小的差点跪下直呼:“家主,不敢了,我不敢了。” “哼。”淳歌冷哼一声,道:“你们不是瞧不上年轻人,就让你们听听他们的意见。” 淳歌话音刚落,那几个年轻一辈的官家子弟便眼前一亮,他们本就是淳歌选定的新一辈接班人,只是淳歌退任家主,他们的权力便被老一辈人给压制了,现在看来淳歌这一趟是为了帮助他们重新上位。 “东南的盐,是碰不得的。”有了淳歌的支持,几个年轻人的胆子便更大了,此时说话的是官家朴字辈官朴山,此人年方二十六,虽是官家的旁系,却极有经商的天赋。乃是淳歌重点培养的对象之一。 官家老一辈瞧着最近风头正盛的这个年轻人,心中颇为不满,人家大人都已经说要将权力下放,难道他们不要。 “盐。乃官府所控。”官朴山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见淳歌淡淡地瞧着他,他便也畅所欲言了:“说句实话,在贩盐的条道上,官府必须拿大头。且一旦你与官府进行合作,你的命脉便牢牢掌握在官府的手中。” “诸位叔伯,试想你赚了一千两,官府要拿五百两,者总是应该的吧,剩下的五百两,手下人分一分,家里人分一分,便所剩无几了。”站在官朴山身旁的另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官朴誉说道“贩盐。也就是看起来风光,实际上不过是官府的跑腿,赚不到几个钱。” 众人一听,心中一震,他们真的是穷怕了,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没看穿,那些所谓的大人,明着拿盐笼络他们,实际上是想要控制官家的经济权,他们差点就着了道。果真是老了。 “正如乐水所说,他们既然肯花钱卖我们官家的店铺,那就说明,这店铺值钱。而他们迫不及待动手的原因显然是一个极大的商机将来临。”淳歌才离开多久,这些人就敢把手伸进官家来,看来那个人是越地容不下淳歌了。 “现在的东南,文武官员已悉数到期,当务之急便是展东南经济,只要我们扛过这一段。这些店铺的价值将无法估计。”东南将会进入快展时期,这是必然的事儿,因此他们这些年轻人宁可苦熬一阵,也不愿贪图一时的享乐。 “家主”先前提议卖店铺的人,皆是羞愧地低下了头,他们实在是被现在东南的格局给吓怕了,次从淳歌退出官场,东南似乎就没了官家的一席之地,此时这些新上任的官员一诱惑,他们便不由自主得往坑里跳了,差一点就成了官家的罪人。 “你们都是官家的老人了,对官家的功劳官家都记得,而今也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淳歌站了许久,也累了,便坐回轮椅上。 淳歌这话的意思很是简单,官家注入新鲜血液的时机到了,这些老人也是时候该让位了。而刚刚蒙受打击的老一辈,即便是不舍自己拼搏半生的地位,也只能是退位让贤了。 “是,家主。”这些五六十岁的老人家,略带哽咽地应了一声。 另外几位年轻的不由得瞪大了眼,这么说现在的官家是在他们的手中了。 “从前,我是官家家主,诸位叔伯的辅佐之情,子谨此生不忘。”淳歌露出了见面后的第一个较为真诚的微笑,接着说道:“而今乃是乐水为官家家主,朝堂之中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寻常百姓家呢。” 官家从前在淳歌的手里,淳歌这厮也是个妖孽人物,什么人在他的手下都会被整得服服帖帖,林家七子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更何况官家的这些个老顽固。了乐水却不同,他常年带兵,与人的虚与委蛇总归是弱上一筹的,所以适合在乐水手下干活的,应该是潮气蓬勃的年轻人,而不是在商场混迹多年的老江湖,因此这一次换血是势在必行的,淳歌本想让乐水请自动手立威,谁曾想那些东南官员竟如此迫不及待得掺和进来了,淳歌这才亲自动手。 “家主,您的苦心我们知道的,我们这把老骨头,能不为官家添乱就好了。”其实他们也是着急,急着想为官家寻个好的出处罢了。 “也亏得家主点醒我们,不然可就要晚节不保了。”说话的这位老者也松口气,对淳歌实在是怨恨不起来啊。 事情解决了,一干人等便也6续告辞。 “你怎么来了?”乐水显然没有想到淳歌会到杭城来,他这会儿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淳歌的及时赶到正好拯救了,不然他还得被烦死。 “正好来杭城又是,顺便回官家一趟。”林方已经被淳歌支开,现在是乐水推着淳歌往官家老太爷哪儿走。 “哥,我管着官家时,手段霹雳了些,吓得底下的人,不敢有什么的小动作,而对你这一次表现我并不是很满意,可以说是有些失望。”淳歌必须让乐水很快地有身为一家之主,一族之长的意识。 “我总感觉底下的人待我是阳奉阴违的,加之我常年不在官家,对官家的情况并不是很熟悉,他们便联合起来欺瞒于我。”乐水无奈一笑:“我即便是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 “我知道,我一个新上任的家主需要立威,可这威,该如何力,这便是我这些天所烦恼的。”乐水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在官家老一辈面前过于软弱,但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瞬间提升地位的方法。 “身为家主,你必须让族中人知道,你是这个家的权威,家族的荣衰是系在你一人的身上。”淳歌这话说得便是驭下之道,乐水是官家现有官位最高的人,那么官家人的荣辱便是有乐水所决定的,只要让官家众人有了这个意识,那么乐水在官家的地位就算是彻底落实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嚣张一些?”乐水寻思着自己刚从北方回来若是太过嚣张,一定会引起家中人的反感的,因此他本着低调的原则,并没有刻意强调自己家主的身份。 “官家的新一辈都是年轻人,你完全可以拿出当将军的架势,好好练一练官家,用你官乐水的风格带领官家。”于官家而言淳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乐水将会引领官家走上另一条道。 乐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淳歌这一番话,是全心全意为他着想,他若是再畏畏尾还对得起淳歌吗。 “好。”乐水重重地点头,这是他对淳歌的承诺。 不一会儿,淳歌便到了官老太爷的院落,说起来老太爷也有七八十岁了,可谓是长寿的老者。 “老太爷。”淳歌加重了声音,官老太爷毕竟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 “大伯。”淳歌照着官大伯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了。 “你,你这脚是怎么了。”官老太爷一下子没有认出淳歌来,还是淳歌高声叫了一句他才反应过来。 官大伯也盯着淳歌坐在轮椅上的脚,满脸疑问。 “前些日子摔着了,不打紧。”说着淳歌还想站起来,证明一下,自己所言非虚。 “坐着,坐着。”官大伯见淳歌要站起来,急忙阻止:“你的年纪还小,身子却不好,趁着这段时间空闲,便多休息养养身子。” “知道了”淳歌点了点头说道:“过些时候,我在青山村的青山书院要是招生了,大伯若是有空便来住上几日吧。” “好,好。”官大伯现在在官家也不过是闲人一个。 这三代人的谈话越单调,谁也不曾想到淳歌会和官大伯官老太爷这般融洽的相处。不久后,乐水便推着淳歌出了官老太爷的房间。 淳歌本想着早些离开,可却被管家硬生生拖住,说是至少要住一晚,让管家好好给淳歌做一顿饭,淳歌也只能苦笑着住下,看着管家一碟一碟地往饭桌上加菜。(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5(修订) 第五百六十七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5(修订) 所谓的买,便是买了新官员的帐,所谓的卖便是淳歌将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给卖给新官员,换种说法也就是将这一批人逐出官家。[ 八(一中文网< “家主这话,便是不顾我等死活了。”这些老泥鳅虽然滑不留手,可事关自身利益,又听见淳歌这么说,自然是会反抗。 “死活?”淳歌扶着轮椅的一侧,站起身来,原来还敢多说几句的老家伙,瞬间就蔫了,这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连淳歌身旁的乐水都隐隐拜服,更何况他们这些老家伙呢。 “官家百余年来走过了多少风雨,你们可曾见谁屈服了?”淳歌看着这些老一辈,只知道眼前利益却不为子孙考虑的家伙:“而今不过是小小的坎坷,你们将要将祖业都卖出去,试问你们今后以何为生?” “大大人说,会将贩盐的权限给我们。”好几个被淳歌气势所吓的人,结结巴巴地讲实话说了出来。 “盐,嗯。”淳歌注视着这些人,不再多说一句。 无声无气的压气使众人喘不上一口气,几个胆小的差点跪下直呼:“家主,不敢了,我不敢了。” “哼。”淳歌冷哼一声,道:“你们不是瞧不上年轻人,就让你们听听他们的意见。” 淳歌话音刚落,那几个年轻一辈的官家子弟便眼前一亮,他们本就是淳歌选定的新一辈接班人,只是淳歌退任家主,他们的权力便被老一辈人给压制了,现在看来淳歌这一趟是为了帮助他们重新上位。 “东南的盐,是碰不得的。”有了淳歌的支持,几个年轻人的胆子便更大了,此时说话的是官家朴字辈官朴山,此人年方二十六,虽是官家的旁系。却极有经商的天赋,乃是淳歌重点培养的对象之一。 官家老一辈瞧着最近风头正盛的这个年轻人,心中颇为不满,人家大人都已经说要将权力下放。难道他们不要。 “盐,乃官府所控。”官朴山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见淳歌淡淡地瞧着他,他便也畅所欲言了:“说句实话,在贩盐的条道上。官府必须拿大头,且一旦你与官府进行合作,你的命脉便牢牢掌握在官府的手中。” “诸位叔伯,试想你赚了一千两,官府要拿五百两,总是应该的吧,剩下的五百两,手下人分一分,家里人分一分,便所剩无几了。”站在官朴山身旁的另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官朴誉说道“贩盐,也就是看起来风光,实际上不过是官府的跑腿,赚不到几个钱。” 众人一听,心中一震,他们真的是穷怕了,连这么简单的陷阱都没看穿,那些所谓的大人,明着拿盐笼络他们,实际上是想要控制官家的经济权。他们差点就着了道,果真是老了。 “正如乐水所说,他们既然肯花钱卖我们官家的店铺,那就说明。这店铺值钱,而他们迫不及待动手的原因显然是一个极大的商机将来临。”淳歌才离开多久,这些人就敢把手伸进官家来,看来那个人是越地容不下淳歌了。 “现在的东南,文武官员已悉数到期,当务之急便是展东南经济。只要我们扛过这一段,这些店铺的价值将无法估计。”东南将会进入快展时期,这是必然的事儿,因此他们这些年轻人宁可苦熬一阵,也不愿贪图一时的享乐。 “家主”先前提议卖店铺的人,皆是羞愧地低下了头,他们实在是被现在东南的格局给吓怕了,自从淳歌退出官场,东南似乎就没了官家的一席之地,此时这些新上任的官员一诱惑,他们便不由自主得往坑里跳了,差一点就成了官家的罪人。 “你们都是官家的老人了,对官家的功劳官家都记得,而今也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淳歌站了许久,也累了,便坐回轮椅上。 淳歌这话的意思很是简单,官家注入新鲜血液的时机到了,这些老人也是时候该让位了。而刚刚蒙受打击的老一辈,即便是不舍自己拼搏半生的地位,也只能是退位让贤了。 “是,家主。”这些五六十岁的老人家,略带哽咽地应了一声。 另外几位年轻的不由得瞪大了眼,这么说现在的官家是在他们的手中了。 “从前,我是官家家主,诸位叔伯的辅佐之情,子谨此生不忘。”淳歌露出了见面后的第一个较为真诚的微笑,接着说道:“而今乃是乐水为官家家主,朝堂之中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寻常百姓家呢。” 官家从前在淳歌的手里,淳歌这厮也是个妖孽人物,什么人在他的手下都会被整得服服帖帖,林家七子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更何况官家的这些个老顽固。了乐水却不同,他常年带兵,与人的虚与委蛇总归是弱上一筹的,所以适合在乐水手下干活的,应该是潮气蓬勃的年轻人,而不是在商场混迹多年的老江湖,因此这一次换血是势在必行的,淳歌本想让乐水亲自动手立威,谁曾想那些东南官员竟如此迫不及待得掺和进来了,淳歌这才亲自动手。 “家主,您的苦心我们知道的,我们这把老骨头,能不为官家添乱就好了。”其实他们也是着急,急着想为官家寻个好的出处罢了。 “也亏得家主点醒我们,不然可就要晚节不保了。”说话的这位老者也松口气,对淳歌实在是怨恨不起来啊。 事情解决了,一干人等便也6续告辞。 “你怎么来了?”乐水显然没有想到淳歌会到杭城来,他这会儿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淳歌的及时赶到正好拯救了,不然他还得被烦死。 “正好来杭城有事儿,顺便回官家一趟。”林方已经被淳歌支开,现在是乐水推着淳歌往官家老太爷哪儿走。 “哥,我管着官家时,手段霹雳了些,吓得底下的人,不敢有什么的小动作,而对你这一次表现我并不是很满意,可以说是有些失望。”淳歌必须让乐水很快地有身为一家之主,一族之长的意识。 “我总感觉底下的人待我是阳奉阴违的,加之我常年不在官家,对官家的情况并不是很熟悉,他们便联合起来欺瞒于我。”乐水无奈一笑:“我即便是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 “我知道,我一个新上任的家主需要立威,可这威,该如何立,这便是我这些天所烦恼的。”乐水并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在官家老一辈面前过于软弱,但他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瞬间提升地位的方法。 “身为家主,你必须让族中人知道,你是这个家的权威,家族的荣衰是系在你一人的身上。”淳歌这话说得便是驭下之道,乐水是官家现有官位最高的人,那么官家人的荣辱便是有乐水所决定的,只要让官家众人有了这个意识,那么乐水在官家的地位就算是彻底落实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嚣张一些?”乐水寻思着自己刚从北方回来若是太过嚣张,一定会引起家中人的反感的,因此他本着低调的原则,并没有刻意强调自己家主的身份。 “官家的新一辈都是年轻人,你完全可以拿出当将军的架势,好好练一练官家,用你官乐水的风格带领官家。”于官家而言淳歌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乐水将会引领官家走上另一条道。 乐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淳歌这一番话,是全心全意为他着想,他若是再畏畏尾还对得起淳歌吗。 “好。”乐水重重地点头,这是他对淳歌的承诺。 不一会儿,淳歌便到了官老太爷的院落,说起来老太爷也有七八十岁了,可谓是长寿的老者。 “老太爷。”淳歌加重了声音,官老太爷毕竟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大伯。”淳歌照着官大伯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了。 “你,你这脚是怎么了。”官老太爷一下子没有认出淳歌来,还是淳歌高声叫了一句他才反应过来。 官大伯也盯着淳歌坐在轮椅上的脚,满脸疑问。 “前些日子摔着了,不打紧。”说着淳歌还想站起来,证明一下,自己所言非虚。 “坐着,坐着。”官大伯见淳歌要站起来,急忙阻止,眼神落在他半白的丝上头说道:“你的年纪还小,身子却不好,趁着这段时间空闲,便多休息养养身子。” “知道了”淳歌点了点头说道:“过些时候,我在青山村的青山书院要是招生了,大伯若是有空便来住上几日吧。” “好,好。”官大伯现在在官家也不过是闲人一个。 这三代人的谈话越单调,谁也不曾想到淳歌会和官大伯官老太爷这般融洽的相处。不久后,乐水便推着淳歌出了官老太爷的房间。 淳歌本想着早些离开,可却被管家硬生生拖住,说是至少要住一晚,让管家好好给淳歌做一顿饭,淳歌也只能苦笑着住下,看着管家一碟一碟地往饭桌上加菜。(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6 第五百六十八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6 第二天清晨淳歌带着林方趁着管家还没起床便离开了官家,淳歌真真是怕了管家那一碟有一碟的食补,若是再不离开,淳歌怕自己会吃到吐啊。<? [<网(〈 [< “未曾想,你还有怕的人。”林方推着淳歌走在杭城的街道上,眼前似乎还是淳歌被管家劝得一碟接着一碟吃的模样,不由得笑道。 “未曾想,子休竟也爱看热闹。”淳歌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他不是怕了管家,只是盛情难却又不忍心伤了老人家的人罢了。 林方挑了挑眉,想看淳歌的热闹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过能看到淳歌现在看似恢复如常的模样,他还是挺高兴的。 “接下来去哪儿?”林方不过是个跑腿的,做主的人还在轮椅上待着呢。 “夏家”淳歌看着空空荡荡的杭城街道,不由得叹息一声。 “好。”林方虽不是杭城人,但杭城几大有名的人家他还是了解的。 不一会儿,林方与淳歌便出现在夏家的门口,说来也是奇怪,大清早的夏家竟中门大开,好像早就料到了淳歌会来一样。 “你通知夏家,要来了?”林方眨巴眨巴眼,心道淳歌与夏家的关系还真是好,就连官家都不知道淳歌这一趟,可夏家却能提早知道。 “看来今天夏家是有贵客来了。”淳歌想起半月前收到消息,说是慕容夜与曾沉两人要回杭城探亲,想来该是这两个家伙要回来了吧。 “嘿嘿,我还以为夏之流回来,怎么来了个不能迎客的。”一个淳歌及其熟悉的声音在淳歌身后响起,果然应了那句说曹操曹操到的老话。 林方本就心疼淳歌受的伤,这回听到一个陌生男子言语中竟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不禁怒声道:“这世上还没有要让他起身迎客的人。” “呦,还是个暴脾气。”说话的正式刚回杭城的慕容夜,他身旁的曾沉也是无奈。在官场多年,慕容夜就是改不了这个口不择言的臭脾气。 慕容与曾沉两个人是一个闯祸一个断后,这会儿还是曾沉走上前去,朝着淳歌与林方作揖说道:“他这人平素没规矩。实在是”曾沉的话没有说完,他只是抬起头,却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愣愣地盯着那个嘴角含笑,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你这是见着鬼了?”慕容见曾沉这幅模样。打不上前刚想多说几句,却见淳歌噙着一抹笑意望着他,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天杀的混蛋,老子给你报仇去。”说着慕容竟抡起袖子就要离开,还是身旁的曾沉眼疾手快给拉住了。 “都到阿流家门口了,还去哪儿。”淳歌白了慕容一样,示意林方将他推进去。 林方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人是淳歌的旧识,便也不计较慕容先前的无礼推着淳歌往里走去。 夏之流早就收到消息说是慕容与曾沉今日来,不想刚一出来便遇见了这四人。他初见淳歌时,也是半步都迈不动。虽然听小旗子说了好几次,但当他真正亲眼见着这个略带苍老的人是曾经意气风的风流才子官淳歌时,一股心疼便止也止不住,他接过林方的工作,强作镇定地将淳歌推进了书房。而林方也知道淳歌与慕容他们有事相商,很识相地跟着下人去用膳了。 书房门一关,房内相识数载的四人竟出乎意料的沉静下来。阿流忙着心疼顾不上说话,慕容早就被怒火洗脑,哪里来的时间说话。三人中还是曾沉最稳重,一言不地盯着淳歌。 一时间房内的气氛十分诡异,只能淳歌自己来打破这分安静。 “好了。”淳歌深吸一口气,说道:“我都认命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 “认命?”慕容第一个跳起来说道:“认什么命啊,你不会现在还记着八百多年前的恩情吧。” 慕容夜一生气,猛拍桌子道:“从6卿士到官二伯,再到现在你这副德行,什么恩惠还了十多年还没还清啊。” “自打你出仕,为他们苏家是当牛做马。你身边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绝了,这一次他就是摆明了把你官淳歌当做软柿子,爱怎么捏怎么捏,你是泥人啊。”慕容夜半点气质都没有的怒火道:“你没半点火气,我都替你急。” “消消火,那毕竟是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曾沉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不是白过,他可是被誉为东南最有潜力官员的二号种子。 就在淳歌以为曾沉会好好劝劝慕容夜的时候,却听见曾沉淡淡说道:“你急有什么用。” “欠债还钱,欠了东西,总归是要还的。”曾沉冷冷笑道:“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淳歌一口气差点噎死在喉咙里,这些个平时看上去挺忠厚老实的家伙,怎么这会儿都是些满肚子坏水的人啊。 “够了,你们来这儿难道是为了这种事儿?”淳歌没好气地喊了声停,这些家伙明明是来商量官派今后的展,怎么正事都没谈,就偏到别的地儿。 “我就是气。”慕容夜和淳歌那是交命的至交,眼见着淳歌从一个浊世佳公子变成了一个腿脚不便,风华不在的小老头他能不气吗。 “你这小半辈子都是为了谁才过的左右为难,结果人家苏家连个善终都不愿给你,你知不知道京中的官员都是怎么说你的。”说道此时慕容更气了,只是他怒极反笑,说道:“他们人人都说什么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你就是太足了,合着你今日的下场就是你本该有的?”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次的东南谋逆案,淳歌是被当做了棋子,被人家操纵了半天最后,还被人舍弃了。这话还得从淳歌辞官说起,按照正常的辞官顺序,像淳歌这种二品大员辞官,没递个七八道折子,没让皇上挽留七八次,那是绝不可能的。可苏见豫呢,淳歌不过是口头上一句辞官,人家就兴冲冲的允许了。当然了淳歌刚为朝廷平定了叛乱,也不能不赏赐,人家苏见豫赏了什么呢,四个字,忠肝义胆,还没有银子来得实用呢,所以稍微有点智慧的官员都猜到了皇上这一会是让官派与林派自己斗,斗完了便将两个都摘除了,打得就是坑死淳歌这老实人的主意。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淳歌活该倒霉,这让慕容这些淳歌一党的死忠们本就是怒火漫天,而今又见淳歌不仅是失了权力,更是将健康也给失了,能不生气,能不火大,也难怪慕容夜要吵嚷着为淳歌报仇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若是偏要与那些人计较,便是输了。”淳歌早就知道京中的反应,人总是拜高踩低的,所以淳歌不意外,更不会生气。 “我们这一趟,有两件事,一件是瞧瞧你,一件事问你究竟有什么计划。”若是曾沉没遇见淳歌,想必他一定是个忠君爱国的好臣子,奈何他少时便加入了淳歌一伙,在他而言忠君爱国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淳歌来的实际,因此无论淳歌做什么他都是站在淳歌这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他说的两件事,头一件,是他们委实担心淳歌的身子,因为京中对淳歌的病情传得那叫一个厉害,差点没说淳歌已经去世了,所以他们决定亲自来看看,图个安心。第二件事,便是他们要将自己的立场告诉淳歌,他们永远站在淳歌这一头。 “虽然有消息说是林家的七万兵士已经投靠北王,但不知为何,我总觉着,这七万人,在你手里,林家人会投靠你。”林家的事儿淳歌并没有及时告知京中的官派,就连曾沉与慕容夜淳歌都还是瞒着的。这事儿也就是曾沉自己的一个猜想,虽然是淳歌带着兵平定林家的叛乱,但曾沉就是认为最不可能投靠淳歌的林家,就是投靠淳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慕容夜与曾沉对视了一眼,说道:“你现在手握重兵,要想反了苏家,绝对不是难事儿。” 来之前慕容与曾沉已经想到了最坏了打算,大不了他们也学着林家做一次反贼,反正他们对苏见豫已经寒了心,帝王家的人本就是没有真心的。 “我从没想过要反。”淳歌这话便是承认自己接手了林家,他早就知道曾沉与慕容会猜到,毕竟这两人和自己实在是太熟了。 “青山覆灭时,我曾誓言,此生必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淳歌的眼中露出淡淡的冷意,说道:“誓言未成真,我为何要反。” “那你为何要辞官?”慕容这会儿是真的摸不着淳歌的思绪了,他还以为淳歌辞官是彻底与苏见豫翻脸了呢,果然是他太天真了。 “有时候,不可进,那便只能退。”淳歌自林洎私事便有了自己的打算,他绝不会让林洎这么委屈的离开人世,他要林洎比任何人都要堂堂正正地活着,即便死了也要是受尽世人的敬仰。 “你退了,官派也要退。”曾沉是官派手下的一号大将,他虽不知淳歌的用意,但在淳歌辞官的第一时间,他便已经吩咐手下的官派人员收敛。(未完待续。) ps: 懒得想章节名啊,罪过罪过 第五百六十九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7 第五百六十九章 心静如水, 无欲则刚7 “王权需要官派的前进,官派便能一往直前,如今王权需要官派的没落,如何才能保住官派的根基,尤其是在没有你的时候。〈? 八一<中文? [ ”曾沉皱起了眉头,退后并非上上策,而是不得已而为之。 “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淳歌淡淡地望着曾沉,这个男子,他们相识在年少,所幸是在岁月的年轮中,他们从没有彼此放弃过,因此,将官派交托给他,淳歌并没有什么不放心。 “也是,等几年后,世易时移,谁也说不准今后的事儿。”慕容夜的眼中透出幽光,今日苏见豫逼着他们走到这步田地,来日休想再从他们这儿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 “官派之事交给你们,我很安心。”淳歌深知这一次官派的劫难不能出现任何一丝他的手笔,所幸他原先就已经将大部分的事物放下。 “皇上如此作为,我等已然寒心,再加上太子也并非善类,若不是官派需要人帮衬这,我倒也想辞官归隐了。”曾沉长叹一口气,帝王家无情这是常事,但苏见豫他们一家却将无情无义占了个遍,委实也是少见的,因此曾沉便也起了退隐的心思,奈何淳歌走后留下这官派的官员,都是些有志的后起之秀,少不了会得罪高官大户,需要一个镇得住场子的人,一时间他也走不开啊。 “忠君爱国”慕容夜哂笑一声:“他算是哪门子的君,没有丝毫的仁义之风,百姓之于他,不过是随时抛的工具罢了,我就不信了,有淳歌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朝中还会有傻子对他们苏家掏心掏肺。” “好了”淳歌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此事已过去。无须再提。” “好,那我问你,你传信来说,要开设书院。这又是为何?”曾沉早前收到淳歌的消息,大吃一惊,开设书院,虽然招揽了人才,但却不能解决淳歌离开朝堂后的当务之急啊。 “书院。你开书院能做什么,一个破书院,难不能还能为你撑起南方的人脉,那些个南方的高门大户,哪个不是对你避而远之。”慕容夜不满意地嘟囔着。 在南王被除之后,淳歌好不容易才将南方的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谁让当时南方最后势力的人是淳歌呢,可现在淳歌失势,若还想掌握南方的大权,便只能在百姓威望这一点上做文章。但南方一战,百姓死伤无数,新一批的百姓不一定会买淳歌的面子,淳歌想要保住自己在南方的地位,就必须要再度赢得南方众人的崇信。 本来淳歌平定了南方之乱,又是声名大噪的好时机,可苏家的打压,白白地让他失去这个大好机会,现在离开朝堂的淳歌,犹如折断翅膀的雄鹰。有心却也是无力。 “我这学堂所针对的是两方面,一是士子,二是农民。”面对曾沉两人的不看好,淳歌也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回应。 慕容夜本还想抱怨几句。但猛地一听淳歌这句,便也不由自主问道:“怎么说?” 社会的人士,分为士农工商,淳歌一个学院竟要包揽士与农,倒也稀奇。 “我这学堂,所请的先生可不是那些半袋子书生。我要请,就请那些寻常人请不起的人。”淳歌为官将近十五年,这十五年间他的交友之广并非寻常人能所料,他要开个书院,能请来的必定是各行各业的龙头,试想这样一个学院,怎么会不扬名有苏呢。 “那我俩便在京城静待你的书院扬名天下。”曾沉知道淳歌的心思难猜,但有自己独到的简介,既然淳歌认为书院能扳回一局,那他便卯足了劲支持。 “多谢。”淳歌这一声多谢自肺腑,他虽是官派的创始人,但曾沉与慕容夜才是一只守护这官派的人,在这样危难的时刻曾沉与慕容依旧如同当初一样,支持着他,这份情谊他应下了。 “阿流。”淳歌又看向沉默许久的夏之流,他并不知道夏之流早在谈话之初便神游天外了。 “啊。”淳歌一声叫唤,夏之流恍若大梦初醒,他方才一门心思便是想着怎样将淳歌养回几个月之前,现在的淳歌太过瘦弱了,看得他忍不住地心疼啊。 “我是想让你每两个月便空出三天的时间,帮我的书院授以行商之道。” “行商?”夏之流愣了愣,淳歌不是说书院回收士子与农家子吗,为什么还要叫行商,再者说士农工商,商可是最末尾的啊,即便他肯传授经验,也不一定有人肯学啊。 “淳歌,商这一块,只怕是无人肯学吧。”曾沉也是如是想得,虽说东南这一块经济十分达,但百姓普遍还是看不怎么上从商之人的。 “你们莫要忘了,当世大儒,哪几个没有沾着点商人的影子,近的不说,便说王公吧,他从商也没见得说瞧不起他了。”淳歌深知百无一用是书生的道理,只有让书生自己获得生存的能力,从自己书院出来的人,才会自强不息,不至于因为苏见豫的一句话便要死不活,大不了可以像他一样,辞官归隐。 夏之流三人皆是一怔,淳歌这般安排是铁了心要将朝廷今后的人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啊,这样的想法若是被苏见豫他们洞悉,只怕淳歌每个好下场啊。 “淳歌你这招棋是不是走得有些险了?”慕容夜试探着问道。 “我可并不是只让他们学商,医、农、武这几项我同样会让他们学,青山书院要么不教,要教就会教出非同寻常的人才。”淳歌既然敢说,便是已经想好了解决的方案,单独学商定会惹人怀疑,那么淳歌索性让人家什么都学,彻底颠覆书呆子在人们心中的印象。 “淳歌,你”变了,曾沉深深地望了淳歌一眼,以往淳歌行事,谨慎得几乎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而现在,淳歌摊开了自己的漏洞,让人家有心也无力去钻,曾沉的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仿佛现在的淳歌正与那人重合起来。 淳歌岂能不知道曾沉的意思,以往他想守住的太多了,他不愿负了苏见豫的养育之恩,不愿负了官派众人的期望,更不愿负了对林洎的承诺,结果呢,苏见豫与他反目,官派因他被排挤,而林洎彻底地离开了他,他什么都守不住,什么都失去了,这样的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心如水,水乃是至柔,亦是至刚。”淳歌微微一笑,说道。 曾沉等人闻言便沉默了,心静如水,无欲则刚,林洎一死,果然是将淳歌心中最后一点波澜都给平息了,真不知该为淳歌伤心,还是该为淳歌渡过了最困难的时候高兴啊。(未完待续。) ps: ps 小陈更新了,先送上一小章。 第五百七十章 书院伊始 第五百七十章 书院伊始 淳歌的一趟杭城之行为他省去了书院的很多不便,更是让南方的众人明白了一个道理,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八一?〈<小[〈说[(<网〔 辞官后的淳歌不但没有如众人想象中的意志消沉,反倒是操办起书院来了,这一书院更是请来了司马舒先生坐镇为副院长,而北方大儒王公亦是成为书院的客座讲师,南方第一富夏之流乃是淳歌书院的投办者,官家遗留下来的兵士则是书院的守护者,身为天下最为考试的读书人官淳歌自然而然是书院的院长。如此阵容,彰显了淳歌这么些年苦心经营的人脉,横跨南北,纵横各业。 果不其然,当青山书院开远招生之时,天南地北的学子慕名而来。青山镇不过是个小地方,怎么可能将慕名的士子全部收下呢,如何招收学员成为淳歌开办书院以来的第一个问题。说来也是好笑,人家办书院,怕的是没人,淳歌倒好,他这边是人太多了,需要删减。可大部分学生的背后都是有权有势之辈,拒绝任何一个都很有可能得罪其身后的家族势力,因此天下喜好看热闹的人都搬了条小板凳等着看淳歌出糗。 怎奈淳歌依旧是那个无所不能的淳歌,这样的问题淳歌稍稍一抬手便解决了。 人家青山书院表声明,无论是七八岁的稚子,还是十七八岁的学子,只有在通过青山的考验之后,才会被认可为青山的学生。一时间这入院的考试内容成了天下人讨论的热门,像什么诗词歌赋自始至终就没见着身影,反倒是一个个道德和人品的考验层出不穷,像什么几个学子之间的同甘共苦,面对弱势人群时的带人处事,只要你通过了,青山便会派人将你接过去,许多学子连自己什么时候通过考验都不知道,就迷迷糊糊地进了梦寐以求的青山。 为此青山学院招收的第一批学生。倒不是些才高八斗之人,更像是普通的学子。大部分的人都在嘲笑淳歌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可淳歌却愣是没有回应,因为淳歌的冷处理。让青山书院淡淡地退出了人们的视野。 一个极其平淡的日子,尘封许久的青山书院正是开院了,淳歌以及所有青山书院的讲师悉数到场,王公,夏之流。东南有些名气的人都为淳歌捧场,这声势是非一般的大。 而淳歌看着那一张张鲜活且年轻的脸,并没有格外地兴奋,保持着他一贯的云淡风轻。 林方将淳歌推到最高处,淳歌面朝众人,清浅一笑:“今日能与诸位相逢在青山,是我官淳歌的荣幸。” 简短的几句客套话之后,淳歌看着那些一脸茫然的学子,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在诸位之中有七八岁的稚子,以后束的少年。零零总总越是五十余人,诸位或许不知,在最初足有千余人愿来我青山就读,而我青山独独招了诸位,这又是为何呢?” 淳歌这问题可是困恼了一众学子的大问题,他们也不是很清楚,若是比才华,那几个被青山拒之门外的人都是小有名气的才子,若是比家事,好些个达官显贵的子女被隔在这道高墙之外。他们还真就不知道自己有何德何能。竟入了这眼高于顶的院长的眼。 “先生,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和我一起报名的人,他的文章做得比我不知好上多少。可青山却招收了我?”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在静寂的人群中脱颖而出,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是啊,世上的人千千万万,我怎么就看上了你们呢。”淳歌坐在轮椅上环顾众人,笑道:“但你们可知晓。书院可成就一个人的学识,却不能造就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人。” “于一个心性歹毒之人而言,学识是他手中杀人的利刃,一旦出鞘必然见血。”淳歌朝着那孩子和蔼一笑,道:“而我青山书院并不愿做这些人的磨刀之石。” “凡我青山学子,绝不存害人之心,绝不行伤人之事。”淳歌环视众人,见许多学子的脸上露出了哂笑之意,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在如今这个世道,不伤人不害人的人,便是被人欺辱之人。 “然”淳歌双手紧握轮椅,借力而立,背手而战,坦然道:“我青山书院之人,并非软弱无能之辈,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故而,我青山所教之学子,不动则已,一动必惊人。”淳歌成功地看到了所有人惊讶的模样,接着道:“我青山所教的便是如何一鸣惊人,所愿传授之人,也必是心性德行较好之辈。” 淳歌的青山书院最重要的宗旨,便是德行的教育,重德而不重名声。淳歌就不行,他这满书院的大儒,还叫不出一个德才兼备的人,这便是他选人选德的根本原因所在。 听了淳歌一席话,尤其是见到原本安静地坐着的淳歌,猛地站了起来,那种不怒自威的冲击,那种平静之下的波澜,一次又一次地敲击着所有人的心,他们第一次这么渴望成为淳歌口中的青山学子,第一次这么渴望成为淳歌所说的人。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十个人的眼睛,死死盯住淳歌,那一抹纤瘦得可以被一阵风吹走的人,这个人使他们的院长大人,也是当是最为惊艳才学的天才。 “见过院长。”众人同一动作,同一语言,同样得拜服于淳歌,行了一个晚辈之礼,这便意味这这些孩子已经成为了最早的一批青山的学院。 东南那些前来观礼的众人也是一惊,淳歌似乎就是有那种奇特的本事,不用做什么,也不用说什么豪言壮语,便能收服众人。瞧着底下那一位位年轻的面孔,他们总觉得东南的未来,甚至是有苏的未来,便在此处了。 淳歌这个院长说了几句之后,司马舒这个被淳歌抓来做苦力的副院长,便只能充当那个最为啰嗦的人物,将学院的一众规矩,一众理念,解释一番,而淳歌此时已经悄然退场。但却没有一个人现,因为所有的人正沉浸在独一无二的青山书院的文化中,他们的眼前仿佛已然有了一个包罗万象的青山书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暗潮汹涌的三年 第五百七十一章 暗潮汹涌的三年 南方因青山书院的落成轰动一时,而官淳歌这个名字好似也因为这一件事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然而热闹过去后所剩的便也只有一片冷清了,经此一事,有苏竟再也没有什么关于官淳歌这个人的消息了,那个曾经撑起有苏半壁江山,风华一时无二的男子,就这样安安分分地一院之长,再不理朝中的俗事了。? <[<八一?中文[〈网〔 < ] 至于曾沉与慕容夜,在参加完青山书院的落成仪式后,便回了京城依旧做他们的京中官员,同一时间,官派也随着淳歌的离去,名存实亡。与这些事情相对的便是,世人称之为傻瓜太子苏佑君的崛起。此人雷霆之势先是肃清了大多数林派的残存势力,而后是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监国太子,自他握权的第一时间便于老牌的王爷北王,也就是有苏仅剩的一个藩王签订领地条例,每一桩每一件,无不显示着他惊人的天赋,于是太子党也应运而生。 太子党,它不似林相的与林派,不似淳歌的官派,而是有苏下一任天子的直属属下,若无意外这一批跟着苏佑君的人,将会使下一届的朝堂核心,无怪乎朝中众大臣争相投靠太子,丝毫没有一点儿的矜持可言。而那所谓的当今圣上,似乎有乐于见成,并不理会当今太子的结党营私,好似能有一个人为他扫清了长生不老的障碍,能让他再统治有苏千秋万载一般,故而太子一党在朝中那可算是一时风光无二啊。 面对朝中一边倒的局势,曾沉他们也只是让官派众人夹着尾巴做人,好在官派所吸收的人才,都不是些世俗之人,他们倒是并没有因为皇帝的冷落,官淳歌的淡出官场而另觅它派。每每遇到忍无可忍之事,曾沉总是会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个等字,大家伙心中便会燃起熊熊希望。仿佛那个曾经缔造过无数传奇的人物,在下一刻便会一如往常一般帮他们度过难关一样。 反正不管官派众人期盼的那家伙是否出现,太子一党前进的脚步是始终没有停歇。在太子的英明领导之下,战乱后的有苏正在有条不紊的恢复。尤其是太子身后的众官员更是被世人成为有苏的中兴力量,让太子殿下可谓是得意非凡。 与太子关系较好的定山王,不知为何近些年来与太子并不如以往那样兄友弟恭,还有那位神秘的三皇子,更是甚少出现在朝堂之上。不知不觉中。朝堂竟又分出了好几个派系。处在领导委实的自然是太子党,而朝堂中第二党派竟是以定山王老丈人高卿士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高相为的为定山王效力一派,而第三种则是想曾沉慕容夜他们这般无门无派的官员,自打淳歌离了朝堂,官派一说便也为人取缔了,在朝中人眼中,曾沉慕容自然变成了“自由人”。 最初那年,这朝中两党还是相安无事的,但是后来相互扯皮的情况便也出现了。高相身为一国宰相,自是想要权势之人,而苏佑君他能放权,但绝不交权,一来二去这两人之间的争斗便也开始。最为难的应该是那个无心权位的定山王,不想开罪自己的泰山大人,又不想与自己的兄长争执,索性他什么都不管了。可世事又岂能尽如他所想,无论他愿不愿意,高相都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他争也是争,不争也是争。 再说太子一手培养的太子党,在最初之时,仍是办实事的官员。一旦得到了权力的滋养,整个人便也显得不大一样了,良好的风评终于在第三年的时候悄然远去,天下乌鸦一般黑,苦的总是他们小老板姓。 比起如今的局势,许多人倒是怀念起了林相谋逆前的日子。话说林相最虽风评不佳,但在他与淳歌共同辅佐的朝堂上,有争斗却也不至于影响到百姓的生活。无奈怀念终归是怀念,林家一族如今在有苏可是个禁忌,那些姓林之人,恨不得改了自己祖上姓氏,也不愿与林家扯上半点关系。再说官淳歌这人,虽是糊里糊涂地辞了官,但从有苏皇帝的态度上看,苏见豫对淳歌可没有半分留恋,人家要走,皇上便放行了,因此天下人得出了一个理论,官淳歌怕是在皇上跟前失宠了。对于失宠之人,没人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人品爆表了,更别说再提及此人了,于是乎淳歌这号人物在朝堂与百姓之中一点一点地被剥除了。 好在苏佑君还算是个仁义之君,在现太子一党出现了蛀虫后,毫不留情地拔除了,也为他在百姓之中挽回点了名声。 这天,一心修道成仙的苏见豫竟召见了定山王,引得朝堂上是猜疑无数。 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苏见豫反正是不知道了,他修炼一个周天之后,便将自己的二儿子找了进来,倒也不是为了什么特殊的事儿,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 “阿启啊,朕闭关有多久了?”自打有了太子监国,定山王辅佐之后苏见豫就鲜少早朝,一心寻求长生之术,比起过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父皇的话,有月余了。”苏佑启躬身回礼道。 兴许就连苏见豫自己也没有现,曾经与他亲近的二儿子,而今对他也是恭敬由于,亲近不足。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在重回京师之后,或许是在太子监国之时,又或许时间太长了,长得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当初是如何相处的。 “才是月余啊。”没有了秋神医为苏见豫调理身体,苏见豫的身子越老迈,说话时的精气神似是被岁月给剥夺去了一般,总透着一股虚弱之气。 “可朕,怎么觉着过了大半年似的。”苏见豫这一回闭关,讲究的是辟谷,一个多月没吃什么主食,别说人瘦得跟皮包骨头,就是过往最犀利的眼神也都不见了。 苏见豫这般感叹若是从前的苏佑启,定会直言进谏,说什么别在修道之类的忠言逆耳,可经过这几年朝堂磨练的苏佑启早已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虽不能完全把握,但是什么时候该说话,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约莫是饿得久了,苏见豫自己都忘了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话了,长叹一口气,妥协道:“上膳,阿启便陪着朕一起吧。” 跟在苏见豫身旁的太监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苏见豫了不知道,因他这一次闭关,差点没将内监给折腾死,现在这位皇帝终于是愿意用膳了,大家伙的小心脏也总算可以安稳地放到肚子里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暗潮汹涌的三年(修订增加) 第五百七十一章 暗潮汹涌的三年(修订增加) 南方因青山书院的落成轰动一时,而官淳歌这个名字好似也因为这一件事重新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然而热闹过去后所剩的便也只有一片冷清了,经此一事,有苏竟再也没有什么关于官淳歌这个人的消息了,那个曾经撑起有苏半壁江山,风华一时无二的男子,就这样安安分分地一院之长,再不理朝中的俗事了。[? 八?一({中文[网<〔 至于曾沉与慕容夜,在参加完青山书院的落成仪式后,便回了京城依旧做他们的京中官员,同一时间,官派也随着淳歌的离去,名存实亡。与这些事情相对的便是,世人称之为傻瓜太子苏佑君的崛起。此人雷霆之势先是肃清了大多数林派的残存势力,而后是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监国太子,自他握权的第一时间便于老牌的王爷北王,也就是有苏仅剩的一个藩王签订领地条例,每一桩每一件,无不显示着他惊人的天赋,于是太子党也应运而生。 太子党,它不似林相的与林派,不似淳歌的官派,而是有苏下一任天子的直属属下,若无意外这一批跟着苏佑君的人,将会使下一届的朝堂核心,无怪乎朝中众大臣争相投靠太子,丝毫没有一点儿的矜持可言。而那所谓的当今圣上,似乎有乐于见成,并不理会当今太子的结党营私,好似能有一个人为他扫清了长生不老的障碍,能让他再统治有苏千秋万载一般,故而太子一党在朝中那可算是一时风光无二啊。 面对朝中一边倒的局势,曾沉他们也只是让官派众人夹着尾巴做人,好在官派所吸收的人才,都不是些世俗之人,他们倒是并没有因为皇帝的冷落,官淳歌的淡出官场而另觅它派。每每遇到忍无可忍之事,曾沉总是会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个等字,大家伙心中便会燃起熊熊希望。仿佛那个曾经缔造过无数传奇的人物,在下一刻便会一如往常一般帮他们度过难关一样。 反正不管官派众人期盼的那家伙是否出现,太子一党前进的脚步是始终没有停歇。在太子的英明领导之下,战乱后的有苏正在有条不紊的恢复。尤其是太子身后的众官员更是被世人成为有苏的中兴力量,让太子殿下可谓是得意非凡。 与太子关系较好的定山王,不知为何近些年来与太子并不如以往那样兄友弟恭,还有那位神秘的三皇子,更是甚少出现在朝堂之上。不知不觉中。朝堂竟又分出了好几个派系。处在领导委实的自然是太子党,而朝堂中第二党派竟是以定山王老丈人高卿士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高相为的为定山王效力一派,而第三种则是想曾沉慕容夜他们这般无门无派的官员,自打淳歌离了朝堂,官派一说便也为人取缔了,在朝中人眼中,曾沉慕容自然变成了“自由人”。 最初那年,这朝中两党还是相安无事的,但是后来相互扯皮的情况便也出现了。高相身为一国宰相,自是想要权势之人,而苏佑君他能放权,但绝不交权,一来二去这两人之间的争斗便也开始。最为难的应该是那个无心权位的定山王,不想开罪自己的泰山大人,又不想与自己的兄长争执,索性他什么都不管了。可世事又岂能尽如他所想,无论他愿不愿意,高相都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他争也是争,不争也是争。 再说太子一手培养的太子党,在最初之时,仍是办实事的官员。一旦得到了权力的滋养,整个人便也显得不大一样了,良好的风评终于在第三年的时候悄然远去,天下乌鸦一般黑,苦的总是他们小老板姓。 比起如今的局势,许多人倒是怀念起了林相谋逆前的日子。话说林相最虽风评不佳,但在他与淳歌共同辅佐的朝堂上,有争斗却也不至于影响到百姓的生活。无奈怀念终归是怀念,林家一族如今在有苏可是个禁忌,那些姓林之人,恨不得改了自己祖上姓氏,也不愿与林家扯上半点关系。再说官淳歌这人,虽是糊里糊涂地辞了官,但从有苏皇帝的态度上看,苏见豫对淳歌可没有半分留恋,人家要走,皇上便放行了,因此天下人得出了一个理论,官淳歌怕是在皇上跟前失宠了。对于失宠之人,没人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人品爆表了,更别说再提及此人了,于是乎淳歌这号人物在朝堂与百姓之中一点一点地被剥除了。 好在苏佑君还算是个仁义之君,在现太子一党出现了蛀虫后,毫不留情地拔除了,也为他在百姓之中挽回点了名声。 这天,一心修道成仙的苏见豫竟召见了定山王,引得朝堂上是猜疑无数。 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苏见豫反正是不知道了,他修炼一个周天之后,便将自己的二儿子找了进来,倒也不是为了什么特殊的事儿,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 “阿启啊,朕闭关有多久了?”自打有了太子监国,定山王辅佐之后苏见豫就鲜少早朝,一心寻求长生之术,比起过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父皇的话,有月余了。”苏佑启躬身回礼道。 兴许就连苏见豫自己也没有现,曾经与他亲近的二儿子,而今对他也是恭敬由于,亲近不足。这样的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在重回京师之后,或许是在太子监国之时,又或许时间太长了,长得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当初是如何相处的。 “才是月余啊。”没有了秋神医为苏见豫调理身体,苏见豫的身子越老迈,说话时的精气神似是被岁月给剥夺去了一般,总透着一股虚弱之气。 “可朕,怎么觉着过了大半年似的。”苏见豫这一回闭关,讲究的是辟谷,一个多月没吃什么主食,别说人瘦得跟皮包骨头,就是过往最犀利的眼神也都不见了。 苏见豫这般感叹若是从前的苏佑启,定会直言进谏,说什么别在修道之类的忠言逆耳,可经过这几年朝堂磨练的苏佑启早已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他虽不能完全把握,但是什么时候该说话,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约莫是饿得久了,苏见豫自己都忘了接下来该说些什么话了,长叹一口气,妥协道:“上膳,阿启便陪着朕一起吧。” 跟在苏见豫身旁的太监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苏见豫了不知道,因他这一次闭关,差点没将内监给折腾死,现在这位皇帝终于是愿意用膳了,大家伙的小心脏也总算可以安稳地放到肚子里了。 陪着苏见豫用膳的定山王却微微一愣,三年前从南方回到京城,苏见豫也是这样和他吃了一顿饭,结果将北王所留下的隐患尽数消灭殆尽,不过一个多月苏见豫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北王吃了一个闷亏,当然了北王也不是闲着的。同样是回敬了苏见豫一个大礼,自此便奠定下了与北王和平相处的格局。 这厢的定山王想入非非,那厢的太子殿下确实一个头两个大。这起因便是皇帝的召见。 “殿下,陛下闭关月余,刚一出关,便找了定山王,只怕如今陛下的心中,殿下的地位不如定山王啊。”说话的这位乃是苏佑君的心腹大臣方卿士,此人对苏佑君可谓是忠心耿耿,所出谋划无一不是为了帮助苏佑君排除异己。 “是啊。殿下,近年来,陛下似乎在疏远殿下啊。”方卿士话音刚落,兵部的尚侍郎便接过了话头。的确根据这一两年苏见豫对苏佑君的态度,真真是大不如前,每当苏见豫想找人说话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苏佑启。 “莫要多想,定山王与本宫乃是骨肉至亲,他与父王亲近有何不可。”苏佑君皱着眉头,呵斥着手下一干大臣。可他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众人也不得而知。 “殿下,您是大人,自是没有小人心肠,可您去听听外头的风言风语,尤其是那个高卿士,更不得奉定山王为主,又何曾将您放在眼中了呢。”兵部的这位尚侍郎,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出了一丝苏佑君的弦外之音,瞬间就将矛头转向了如今春风得意的高卿士,无怪乎能以侍郎的官位混到太子一党的核心。 苏佑君的余光瞥向尚侍郎,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其他意思,说道:“众卿是何以,大可直说?” “殿下,是时候告知天下,这未来的有苏是何人所有。”方卿士一个深鞠躬说道:“正所谓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朝中怎能有两党之分,臣等请太子莫要再顾念兄弟之意,肃清高卿士一党,以正朝堂以彰显我有苏储君之风。” 方卿士这一番言论,要是一般的太子听了,保不定就提枪上马,找人决一死战偏生碰见的是苏佑君。这家伙可是装腔作势的能手,方卿士嘴上虽是大义凛然,可苏佑君却是知道真相的,若非高卿士手握吏部挡了众人的升官财,他们又怎么怂恿自己图穷匕见呢。 “哦,众卿竟是如此心思。”苏佑君挑起了适当好的眉头,一副原来是这样的模样,也着实教人惊叹。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以为苏佑君会与高卿士决裂的时候,只见平素温和的太子殿下,呵斥道:“你们真当本宫耳聋目瞎吗?” “哼”苏佑君从鼻中出一个哼字,沉声道:“你们既知定山王圣眷正浓,那便好生窝着,莫要暗中动什么手脚,徒惹父王忌惮。” “是,是是。”一众大臣被苏佑君吓个半死,纷纷作揖道是,也不敢多待,真像苏佑君所说的弓着身子,从后门离开了太子府邸。 瞧着那一群尸位素餐的老油条,苏佑君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如今正是用人之时,这帮人虽才华不高,却是难得的听话之人,此时还不宜动啊。 若是那个人还在,朝堂会有什么不同吗,苏佑君不由自主地朝向南方,如实想道。但又不知为何,自嘲一笑,低声道:“他如今恨不得杀了我,便是仍在朝堂,只怕也不会为我所用,倒也真真是可惜,可惜啊。” 苏佑君只叹可惜,而他的父皇苏见豫呢? 瞅着那一桌较为清淡的菜式,苏见豫一时想起了南巡时的一顿饭。当时陪着吃饭的,有谁呢,他愣了愣,才将几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想了起来。有他最骄傲的弟子官淳歌,有林家父子,只可惜他们都不在了。 “看来朕是真的老了,老了。”苏见豫感叹一句,随意吃了几口饭,倒是越想念那年的那顿饭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大笔之年 第五百七十二章 大笔之年 自三年前南方一战,朝廷几乎没有什么新成员进来,朝中出挑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终于又到了选拔人才的季节了。( 八(一中[[〔文[ [ 春闱,在卿部的紧锣密鼓中,总算是要开始了。 自去年秋闱人才频出之后,朝堂上甚至是百姓们都很看好这一届的学子。必须要说说的便是北方的学子,自打十多年前南方局势大好之后,或者应该应当如是说,自从南方出了个六状元之后,南方才子便在天下占据一席之地。北方才子便就稍逊了一筹,可没有什么事儿是一定的,这不近几年北方大势崛起,尤其以北方世子苏佑仁为最,不仅成为北方第一才子,更有问鼎天下第一才子之势,奈何年岁稍长,不好抢了年轻人的风头,这才退了一步。不过北方的才子们均以其为榜样,他已然成为继王公后北方最后名望的大文豪,北方士子皆以他马是瞻。这一次通过秋闱的人选中,有不少都是他北王世子的忘年之交呢。 再说说曾经辉煌一时的南方学子们,相较于北王学子的群星闪耀,南方学子可就低调得很了。通过秋闱的举子们,有不少都是素日无名之人,来自南方各处,身世也各不相同,只是这写出来的时文却让人大吃一惊,让那些以南方才子号称的人物,羞了个面红耳赤。然而这些凭空而出的人物,却是同窗好友,均是来自一个书院,青山书院。当年青山出院将一众稍有名气的学子关在门外,招收的是些并无资质的学子,为此有苏多数人都在看青山书院的笑话,未曾想三年之后,却让青山书院出如此光芒,众人也只能感叹那个人真真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啊。 如此南北人才汇聚京城,一时间让京城热闹了许多,在春闱开始前几个月更是诗会云集。众多佳文脱颖而出,多少年不曾见这样文气的京城了。那些个春闱的考官们,更是为这一届学子的好风气高兴呢,想着这些人物通过春闱进入官场。拜在自己的门下,一定会为自己增光不少。 就在众人十成十的期待之下,春闱开始了,百姓们再度目送一群意气风的儿郎进入考场,等到这些才子们经过春闱这场试炼已是好几日过去了。众才子出了贡院便急急忙忙回去休息。养回精神面对接下来的殿试。 春闱过后第二天,学子们缓过精神之后,便拿着自己的春闱时文,去找一些名家大儒点评,用来判断自己的名次,谁知谁知,事情便这样的生了。 这一日,才子们从各个人士口中预估了自己的会试名次,心情大好之人便呼朋引伴到京城久有盛名的秋叶楼庆功,前有好几拨学子不期而遇。起初还是其乐融融,客客气气地夸奖,而后这感觉便有所变化了。 话说今次春闱的题目乃是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这意思也不难,大抵就是鲁哀公问:“怎样才能使百姓服从呢?”孔子回答说:“把正直无私的人提拔起来,把邪恶不正的人置于一旁,老百姓就会服从了;把邪恶不正的人提拔起来,把正直无私的人置于一旁,老百姓就不会服从统治了。” 这原本是个极为普通的题目,多数学子对孔老夫子的话歌功颂德,可是偏偏有这样一群人。让意外生的很突然。 意外的苗头源自于,一个武将的奖惩,这位武将倒也不是什么成名已久之辈,不过是接着南方平乱的风头趁势而起。于南方学子而言,此人乃是救人于水火的良将。可是当此人被派遣到北方,却令北方百姓恨得咬牙切齿,收敛钱财、欺善怕恶此类事情是屡见不鲜。好在老天开眼,这家伙被人告,连罪名都没审清楚便自杀而死。 这人一死。原本不算很大的事儿,便被大而化之,平息了几年的南北之争,再次拉开了序幕。南方之人,讥讽北方之人不识好歹,北方之人嘲笑南方之人识人不清,总归这事儿在春闱之前都未有定数。 这回在秋叶楼的学子们也不知为何,竟谈论起此时,南北士子的矛盾便一步一步揭开,从刚开始的面和心不合,到直接的翻脸,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两方人争论到最后,南方人说是北方人容不下南方人,故而才会对那将军下了狠手,而北方人呢,他们说,南方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合该自尽谢罪。一来二去地竟动起手来,双方都是文弱书生,本是小打小闹,可谁能料到不知是那个不知死活的,拿了酒壶砸人,这头一起,秋叶楼内更是陷入混乱,等到官府来人调节的时候,北方士子已死三人受伤十人,南方士子死者五人,伤者七人,至此局面便不可开交了。 正月里死人了,这可是极其晦气的事儿,京城中百姓一打听,这死的还不是一般人,都是这年参加春闱的士子们,这事儿可就大了。千百年来读书人在人们心目中就有着非凡的地位,如今在春闱几日后出了这等丑事,别说百姓们群情激奋,就是朝中的读书人也无颜见人了。 秋叶楼事件生后的第三天,这事儿终于是传到了苏见豫的耳中,这位专心修道的皇帝,破天荒得失态了。苏见豫瞧着自己这把龙椅,一动不动,仿佛方才大雷霆的人,不是他一般。 才不过三年,太子监国也不过三年,他就有本事让苏见豫两耳不闻窗外事,当初苏见豫所建立的探查机构,而今太子都插了一脚,学子相争至死这么大的事儿,苏佑君却能瞒天过海保密工作做得遗留,要不是统卫中还有几个忠心的人,苏见豫知道得会更迟。苏见豫原以为,将定山王扶持起来,便能平衡官场,将统军交给阿奴,便能防范苏佑君,可谁知,苏见豫以为的平衡,在苏佑君前面不值一提。他们三兄弟是联合起来,欺瞒这自己。 因此苏见豫动怒了,他可以容忍苏佑君一家独大,也可以容忍苏佑君党同伐异,唯一不能忍受的便是苏佑君联合两个兄弟,无声无息地侵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并且成功地限制住了苏见豫“手脚”。照此下去,苏见豫这个皇帝岂不是被架空了吗,一国之君怎么可能容忍卧榻之地有他人酣睡,即便那个人是未来的皇帝太子,也不行。 “将他叫过来。”苏见豫不愧是苏见豫,即使心中有一把熊熊大火,他还是能十分平静地使唤人。而他所叫之人,不知别人,正是他的三儿子,阿奴。 阿奴来的很快,仿佛早就在门口候着一样,“参见父皇。” “你们都下去。”苏见豫疲惫地挥了挥手,也没让阿奴起身,只是让身边的人都离开了。 待到大门紧闭只是,“啪”奏折落地的声音,便此起彼伏,更伴随着似有若无的斥责。 “朕还没死了,你就这么心急投靠太子不成。”苏见豫不见丝毫柔弱,恶狠狠道:“朕是那么信任你,你呢,你呢,给朕回话,说话。” 阿奴跪得笔挺,面对苏见豫扔来的奏折他也没有半分躲避,他既然来了,便是知道有这个结果。他如今的身世确实高贵了,可是他是从何时变成了这副德行,连他自己都厌恶现在的自己。 “呵呵”苏见豫嘲讽一笑,冷漠道:“你也知道无言以对了,你也知道愧对朕了。” “你这个白眼狼,养不熟的东西……”苏见豫还有很多不堪入耳的话,不过这一次不单是说阿奴,连带着太子定山王都骂了个便,只不过是因为太子与定山王在朝中势力雄厚,苏见豫暂时不能与他们撕破脸,这才找了阿奴泄愤。等到苏见豫骂得过瘾了,这才放阿奴离开,自己也去休息了。 跪了足足半个时辰的阿奴,晃晃悠悠地起身,朝着宫门走去,这几年苏见豫的情绪越来越不稳,这种事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曾经那个苏见豫早就彻底不见了,剩下的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帝王,阿奴不禁仰头望天,他这些年留在皇城,图的究竟是什么啊。那个人如今恨他入骨,而他却思念如狂,只是因为这亲情的牵绊,才迟迟不肯动身离去,而今这份亲情也早就变质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三弟,听闻父皇方才召你前去,不知所谓何事啊?”苏佑君得之阿奴进宫,急忙从府邸赶来,生怕错过了什么第一手消息。 “太子殿下神通广大,又何必问我呢?”阿奴留下讽刺一笑,便转身离去了。 苏佑君望着阿奴的背影,目光微微闪烁,自从三年前那件事以后,阿奴便再也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回京后更是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这才让他有机会打入统军的内部,只是苏见豫每每有事生却还是只召阿奴,这点让苏佑君多少有几分忌惮。(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如何解决 第五百七十三章 如何解决 “咚”又是一日早朝时,太子殿下依照惯例在大殿与群臣商议国事,奈何这几年边境安稳,内乱也少,朝堂上说来说去的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八〔一?小说?网 可是今天却是大不一样的,几天前上报的学子秋叶楼争斗被杀一案,从原来的小事情,变成了天下皆知的大丑闻,太子因此事连春闱会试的成绩也不曾公布,朝廷的抡才大殿就此被天下人嘲笑,这可是近三年来最大的事儿了。这一回一众朝臣终于不用因为东家长李家短争论不休,可是因事态严重,也不曾有人敢多说半句,整个朝会一片寂静。 “怎么都不说话了。”苏佑君神情冷淡地看着朝堂上那些衣冠楚楚的大臣,最终眼神停留在最前方那一处,冷笑道:“高卿士平日里不是能言善辩吗?” 高卿士似乎早就知道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他,不紧不慢地作揖说道:“殿下谬赞了,这番乃是国家的抡才大殿,所招之人可都是天子门生,臣实在不敢妄言。”高卿士这个老狐狸可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这一手太极打得极其漂亮,他口中虽是推脱,但实际上确实威胁,明摆着告诉苏佑君若是将这个棘手的事交到他的手上,难保他不会闹到苏见豫跟前,而苏佑君正是不想让苏见豫知道此事的展,才会着急解决的。 苏佑君听闻冰冷的眸子里泛出淡淡寒光,高卿士以为这般威胁,他就会怕了,那也太小瞧自己了吧。 “事关天子门生的确该告知父皇,高卿士你说呢?”苏佑君眉梢一挑,淡淡道。 这次高卿士的脸上才露出些许疑惑,这苏佑君竟不怕这事被抖出来,他身为监国太子,监国期间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突然高卿士后方。一个官员扯了扯高卿士的衣袖,摇了摇头,看得高卿士眉头深锁,那人朝着皇上的位置使了个眼色。这回高卿士算是明白了。 都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若是高卿士这几年是魔高一尺,那么太子殿下便是所谓的道高一丈,轻描淡写的一个问句实际上却是不动神色的警告。他高卿士是谁,是依靠皇上才能爬上高位的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所赐,因这几年皇上修道这才投靠了自己的女婿定山王。可若是有一天皇上现自己一手提拔的人,开始有所隐瞒了,依照皇上的个性,高卿士会有什么后果,他自己想想都觉得脊背凉。早知道就在在事当天就告知皇上,怪就怪他自己贪心以为抓住了太子的把柄能换取什么利益,未曾想,一步错步步错。太子如今的漏洞,同样也已经成了他的短处。若是真的闹到皇上跟前,太子的罪过大,他的罪过也不见得小到那里去。 高卿士咬了咬牙,心想这个太子委实可怕,然而面上却装出一派和气,笑道:“殿下,陛下潜心修道,此等小事便不打扰了吧。” 苏佑君刚想应声,却不知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吓得众人是一身冷汗。 “是啊。抡才大典也不过是小事尓,爱卿眼中何为大事啊。”一个熟悉的身影便站在大殿门口,众人一个冷颤,齐声道“参见陛下。” “哼”苏见豫踱步到龙椅上。余光扫向一旁的太子,苏佑君立刻识趣道:“儿臣得见父皇,更是仙风道骨,想来近几日便是父皇修道的关键,实在是不敢惊扰。” 对于太子这个理由,苏见豫先不说满意与否。姑且算是接受的,不过这满朝文武,他就没那么容易让他们过关了。 高卿士这一回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第一次觉得百官之也不见得有多好,此时此刻苏见豫似有若无的威压尽数由他承受了,自以为口若悬河的他,竟真真无言以对了。 “高爱卿,倒是回答朕,爱卿眼中何为大事啊。”苏见豫嘴角噙着笑意,望向高卿士。 “臣,臣以为,事关皇上,便无小事。”高卿士扭捏半天终于是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盼着苏见豫今日宽容一些。 听了这话,苏见豫周边倒是没了原先的寒意,示意让重臣平身,专挑高卿士,问道:“高爱卿的意思是有苏的抡才大典便不是朕的事了?” 高卿士刚放回肚子里的小心脏啊,瞬间就随着一句臣不敢,蹦跶到了胸口,人也再度跪到了地上,匍匐在地一脸虔诚。 “不敢。”苏见豫轻描淡写地克制住自己想要踹人的**,说道:“你不敢,笑话。” 苏见豫口口声声针对的都是高卿士,可苏佑君知道,他的这位父皇是杀鸡儆猴,而他就只能低眉顺眼地听着。 “朕的抡才大典,你都能隐瞒,你还有什么不能隐瞒的?”苏见豫深深地看了苏佑君一眼,冷冷道:“是不是给你个机会,朕便连知道个消息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父皇。”苏见豫这句话都谁出来了,苏佑君可不能只听着了,他急忙表态道:“高卿士也是为了父皇着想,不想这些劳心事扰了父皇的清修,待到此事解决,儿臣与高卿士定会将此事上报天听,绝不敢有半分的欺瞒。” “殿下所言极是,臣是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啊。”高卿士虽奇怪苏佑君会为自己的说话,但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与苏佑君便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只能顺着杆往下爬。 苏见豫的怒火猛地刹住了车,朝中传闻太子与高卿士有隔阂,可现在看来太子与高卿士的关系不见得不好。若是苏佑君与高卿士真的关系不善,方才大好的机会,苏佑君怎么能不推波助澜,浪费这个大好机会,想来他俩的表面关系是做给人看。好个高卿士,受他提拔恩惠,现在他还在朝,便投靠了太子,将他这个皇上置于何地。 跪地不敢抬头的高卿士自然不知道,苏见豫见他与太子一唱一和已经种下了疑心,这边是苏佑君的高明之处。 若是一味的将苏见豫的注意力放在抡才大典上,只怕太子自己也免不了受牵连,可若是苏见豫现自己一手栽培的人竟倒戈相向,光是那份猜疑就够高卿士日后的日子难过了,苏见豫一时也顾不着他了。既为自己争取了一些时日,又将政见不和的高卿士推到台前,真真的一石二鸟之计。(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如何解决(增订) 第五百七十三章 如何解决 “咚”又是一日早朝时,太子殿下依照惯例在大殿与群臣商议国事,奈何这几年边境安稳,内乱也少,朝堂上说来说去的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网 可是今天却是大不一样的,几天前上报的学子秋叶楼争斗被杀一案,从原来的小事情,变成了天下皆知的大丑闻,太子因此事连春闱会试的成绩也不曾公布,朝廷的抡才大殿就此被天下人嘲笑,这可是近三年来最大的事儿了。这一回一众朝臣终于不用因为东家长李家短争论不休,可是因事态严重,也不曾有人敢多说半句,整个朝会一片寂静。 “怎么都不说话了。”苏佑君神情冷淡地看着朝堂上那些衣冠楚楚的大臣,最终眼神停留在最前方那一处,冷笑道:“高卿士平日里不是能言善辩吗?” 高卿士似乎早就知道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他,不紧不慢地作揖说道:“殿下谬赞了,这番乃是国家的抡才大殿,所招之人可都是天子门生,臣实在不敢妄言。”高卿士这个老狐狸可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这一手太极打得极其漂亮,他口中虽是推脱,但实际上确实威胁,明摆着告诉苏佑君若是将这个棘手的事交到他的手上,难保他不会闹到苏见豫跟前,而苏佑君正是不想让苏见豫知道此事的展,才会着急解决的。 苏佑君听闻冰冷的眸子里泛出淡淡寒光,高卿士以为这般威胁,他就会怕了,那也太小瞧自己了吧。 “事关天子门生的确该告知父皇,高卿士你说呢?”苏佑君眉梢一挑,淡淡道。 这次高卿士的脸上才露出些许疑惑,这苏佑君竟不怕这事被抖出来,他身为监国太子,监国期间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突然高卿士后方。一个官员扯了扯高卿士的衣袖,摇了摇头,看得高卿士眉头深锁,那人朝着皇上的位置使了个眼色。这回高卿士算是明白了。 都说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若是高卿士这几年是魔高一尺,那么太子殿下便是所谓的道高一丈,轻描淡写的一个问句实际上却是不动神色的警告。他高卿士是谁,是依靠皇上才能爬上高位的人。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所赐,因这几年皇上修道这才投靠了自己的女婿定山王。可若是有一天皇上现自己一手提拔的人,开始有所隐瞒了,依照皇上的个性,高卿士会有什么后果,他自己想想都觉得脊背凉。早知道就在在事当天就告知皇上,怪就怪他自己贪心以为抓住了太子的把柄能换取什么利益,未曾想,一步错步步错。太子如今的漏洞,同样也已经成了他的短处。若是真的闹到皇上跟前,太子的罪过大,他的罪过也不见得小到那里去。 高卿士咬了咬牙,心想这个太子委实可怕,然而面上却装出一派和气,笑道:“殿下,陛下潜心修道,此等小事便不打扰了吧。” 苏佑君刚想应声,却不知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吓得众人是一身冷汗。 “是啊。抡才大典也不过是小事尓,爱卿眼中何为大事啊。”一个熟悉的身影便站在大殿门口,众人一个冷颤,齐声道“参见陛下。” “哼”苏见豫踱步到龙椅上。余光扫向一旁的太子,苏佑君立刻识趣道:“儿臣得见父皇,更是仙风道骨,想来近几日便是父皇修道的关键,实在是不敢惊扰。” 对于太子这个理由,苏见豫先不说满意与否。姑且算是接受的,不过这满朝文武,他就没那么容易让他们过关了。 高卿士这一回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第一次觉得百官之也不见得有多好,此时此刻苏见豫似有若无的威压尽数由他承受了,自以为口若悬河的他,竟真真无言以对了。 “高爱卿,倒是回答朕,爱卿眼中何为大事啊。”苏见豫嘴角噙着笑意,望向高卿士。 “臣,臣以为,事关皇上,便无小事。”高卿士扭捏半天终于是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盼着苏见豫今日宽容一些。 听了这话,苏见豫周边倒是没了原先的寒意,示意让重臣平身,专挑高卿士,问道:“高爱卿的意思是有苏的抡才大典便不是朕的事了?” 高卿士刚放回肚子里的小心脏啊,瞬间就随着一句臣不敢,蹦跶到了胸口,人也再度跪到了地上,匍匐在地一脸虔诚。 “不敢。”苏见豫轻描淡写地克制住自己想要踹人的**,说道:“你不敢,笑话。” 苏见豫口口声声针对的都是高卿士,可苏佑君知道,他的这位父皇是杀鸡儆猴,而他就只能低眉顺眼地听着。 “朕的抡才大典,你都能隐瞒,你还有什么不能隐瞒的?”苏见豫深深地看了苏佑君一眼,冷冷道:“是不是给你个机会,朕便连知道个消息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父皇。”苏见豫这句话都谁出来了,苏佑君可不能只听着了,他急忙表态道:“高卿士也是为了父皇着想,不想这些劳心事扰了父皇的清修,待到此事解决,儿臣与高卿士定会将此事上报天听,绝不敢有半分的欺瞒。” “殿下所言极是,臣是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啊。”高卿士虽奇怪苏佑君会为自己的说话,但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他与苏佑君便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只能顺着杆往下爬。 苏见豫的怒火猛地刹住了车,朝中传闻太子与高卿士有隔阂,可现在看来太子与高卿士的关系不见得不好。若是苏佑君与高卿士真的关系不善,方才大好的机会,苏佑君怎么能不推波助澜,浪费这个大好机会,想来他俩的表面关系是做给人看。好个高卿士,受他提拔恩惠,现在他还在朝,便投靠了太子,将他这个皇上置于何地。 跪地不敢抬头的高卿士自然不知道,苏见豫见他与太子一唱一和已经种下了疑心,这便是苏佑君的高明之处。 若是一味的将苏见豫的注意力放在抡才大典上,只怕太子自己也免不了受牵连,可若是苏见豫现自己一手栽培的人竟倒戈相向,光是那份猜疑就够高卿士日后的日子难过了,苏见豫一时也顾不着他了。既为自己争取了一些时日,又将政见不和的高卿士推到台前,真真的一石二鸟之计。 苏见豫的到来正如一阵风一般,强势而来,又在众人提心吊胆时而去,看得一干人等是心急上火,好在太子与高卿士都没有什么大碍,想必他们这些小角色也不会被怪罪吧。可不论何如,今日的皇上又见三年前的威严,委实令人畏惧。 出了大殿的苏见豫,这一回破天荒地没有回去修炼,而是让一个老太监陪着在羽花园里散心,只是两人走着走着,便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苏见豫不过是有心事,这才随意走走,想不到这一走竟到了一个满是回忆的地方。 “怎么一走就走到了这里。”苏见豫眯了眯眼睛,这个地方,曾经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弟子,在幼年时居住地方。 “当年他不过八九岁,那份才气却已经是显露无疑,朕就知道他将来必成大器。”苏见豫感叹着从前的往事,似乎那个孩子的身影从未离开过一样。 跟在苏见豫身旁的老太监也是见证这那孩子成长的,此刻却只能轻声叹一句:“那孩子是个好孩子啊。” 苏见豫往前的脚步顿了顿,眼中竟是惋惜,淡淡道:“是啊,朕负他良多,他却待朕始终如一啊,只可惜他如今不愿再入朝了。” “若他还在朝,朕也不至于被人欺瞒。”这世间的事儿果然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想当年可是苏见豫亲自下的手,将人赶出了朝堂,而今又开始想着人家的好,果然是帝心善变啊。 “陛下,何不请人去试试,看他可否愿意再出朝堂。”那老太监看着苏见豫皱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劝道。 “请他”苏见豫心下一动,进来他倒是真的有这个意思,不过让谁去呢。 “陛下,三皇子与他自幼一处长大,不如劳烦三皇子走一遭。”那太监不愧是跟着苏见豫多年的老人了,苏见豫心中的烦忧,他大抵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传话给他,让他到青山走一趟。”苏见豫的眼中透出了几许满意,过来还是陪在自己身旁的老人贴心啊。 “陛下老奴这便去。”正当那老太监准备离去时,苏见豫没好气地说道:“你也真是老糊涂了,这事儿莫要让太子知道。” 老太监已拍自个儿脑门:“瞧着老奴这个记性啊。” 瞅着老太监这模样,苏见豫也被逗笑了,方才心中对老太监的小小怀疑也烟消云散了,或许这老家伙就是因为跟着自己久了,了解自己的心思,才会一说一个准,再说这家伙跟在自己身旁四十多年,岂是他人能收买得了的。 “先去传旨给太子,让他将春闱结果早些公布,莫要拖着,至于秋叶楼之案先缓缓再说。”苏见豫挥了挥手,做了决定后神清气爽地回去修道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闭门不见 第五百七十四章 闭门不见 有苏三年一度的春闱放榜日,为喧哗了许久的京城,泼上了一盆冷水,也正在此时,有一个人一骑轻骑趁着夜色自京城而出,本事极为隐秘之事,奈何世间却没有最保密的事儿,始终是被人现了。(八一?中<<文[ 〔 >那人见接着夜色作为掩护,一溜烟便不见踪影了。一个时辰后的太子府却平白地多出了一个声影。 “殿下,三皇子已经离开京城了,以他离开的方向,应是南下。”那人低头向前方的至尊之人禀告。 那人口中的殿下,便是如今大权在握的太子殿下,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招了招手,让人下去了。苏佑君自打监国以来,便暗自培养自己的人马,皇宫王府等各处均有眼线。 跟在苏佑君身边的小太监也是机灵的,给苏佑君换了盏热茶便安静的候在边上。 望着茶盏中冒起的白烟,苏佑君陷入了沉思,皇上不仅没有怪罪自己与高卿士,更是下旨放榜,此事有蹊跷。学子的罪行尚不清楚,便先行放榜,难以平定众人的悠悠之口,可苏见豫亲自下的旨,苏佑君又怎敢不从。而今他又让阿奴南下,苏见豫心中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南下,南下,苏佑君心中捉摸着这两个字,猛地一睁眼,那个人就在南方。苏佑君越想越觉得苏见豫有可能去将那人找回来,只有那个人才能解决当前的情况,也只有那个人镇得住那帮自视甚高的才子。难怪苏见豫会先将此事放下,为的便是等那人回来时让其一鸣惊人。 “来人。”苏佑君朝着外头轻声一喊。 “殿下。”先前那男子应声而来。 “派人去青山村。”苏佑君眼中泛起丝丝冷意。 “是,殿下。”那人不愧是在苏佑君手下做事儿的,办事度实在是一流啊。 苏佑君这一边已经猜透了苏见豫的想法,随着两方人马的齐聚青山,冷清了许久的南方终于要再度热闹起来了。 接连着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阿奴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赶到了青山村。青山这个地方他是极为熟悉的,但是如今,他却不敢相信。不过是短短的三年功夫,曾经的废墟竟成了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 地灵人杰,这样依山靠水的地方,坐落着一座书院。那便是今年来盛名远播的青山书院。阿奴望着气派的书院,在书院旁现了一个小院落,想来那便是淳歌居住的地方吧。 阿奴本想着光明正大地拜访,可想起那人对待自己的态度,他还是先偷偷地看一看再说吧。好在清晨正是众人酣睡的时候。也没人现青山村来了一个外人。但就在阿奴想要翻过小院落的篱笆时,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出现了。 “阁下,是小觑了青山书院,还是高看了自己。”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子,周身透着文人气质,看似温文尔雅,可口气却是不善。 阿奴的功夫修为甚高,未曾想竟被人抓个正着,心下有些尴尬,想来这人应该是青山书院的护院。可依这谈吐衣着又不似仆人,唯一的可能便是此人是跟在那人身边的人物。 “在下求见青山书院院长,青山先生。”阿奴客气作揖,仿佛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翻篱笆一样。 “我青山书院院长是何等人物,岂是说见便可见的,阁下还是先行回去,送上拜帖,再说吧。”中年男子的意思十分明白,语气中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敢问您是?”阿奴非但没有被男子的口气吓跑,反倒是颇有兴趣地继续交谈。 “在下乃是青山书院授课先生林方。阁下是?”林方作揖说道。 “原是林先生,失敬失敬。”林方,这个人姓林,阿奴的心中顿生疑惑。此人与林家有什么关系吗。 “先生通报青山先生,说是官家的家奴有要事求见。”阿奴自称官家家奴便是不想节外生枝,或许淳歌会见上一见。 “哼,三皇子殿下若是官家家奴,那我可怎么办啊?”林木的从门口走出,哂笑道。 阿奴认识这个男子。他是林洎的心腹,名唤林木,想不到这人也在淳歌这儿。 “哦,竟是三皇子殿下,真是有失远迎啊。”说着林方行了一个大礼,阿奴的事儿他曾听林木说过,今日此人上门,定不是叙旧的。 “既知晓了本殿的身份,便请通报青山先生,本殿又要事与他相商。”阿奴见瞒不住了,索性就摆起了铺,以他皇子的身份总不可能连一面都见不上吧。 “殿下真是来得不巧啊。”林方拉住差点要回嘴嘲讽的林木,礼貌道:“院长近几日身体不佳,正闭门谢客,若是殿下有急事可寻副院长,那便请。”林方朝着边上指了个方向。 “他病了,病得严重吗?”阿奴这几年时常听到那人病重的消息,一时间心中满是慌乱。 林方的眉梢微微一挑,瞧着这位三皇子紧张的模样,看来那人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低啊。 “不老殿下挂心,还请殿下几日后再来吧。”林方懒得在于阿奴虚与委蛇,反正今日阿奴是见不了那人的。 听闻那人病了,阿奴更不肯离开了,非得要见上一面才肯罢休,只是林方又怎么可能这般轻松地让阿奴进去呢。 正是剑拔弩张一触即的时候,小旗子在院中说了句:“先生请三殿下进院子,饮一杯茶水。” “三殿下,请。”林木与林方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不等阿奴进来,便自行进去了。 终归是让阿奴进去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进去了真真是只限于喝一杯茶水。 院中也不过三个人,这三人都没怎么理会阿奴,就只有林木倒了碗冷茶搁在阿奴前头,冷言冷语道:“寒舍未有什么好招待的,仅有这一碗冷茶,万望殿下见谅。” 阿奴还想多说什么,只见林方在一处房间敲了敲,随即便推门进去了,在关门的那一刹那,阿奴瞥见了那个三年不曾相见的人,那个曾经轰动有苏的人,那个深深烙在他心中的人,那个现在有几分苍老的人——官淳歌,虽是惊鸿一瞥,但阿奴知道房中的那个人,就是他就是他,只可惜当房门紧紧关上的时候,阿奴的视线也被隔绝在外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再相见,人事已非 第五百七十五章 再相见,人事已非 这一刻,阿奴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三年,他原以为他已经能后稍稍冷静,可事实上一切都不在他的预算之中,他想象过各种情形,唯一没能想象到的便是这样一个淳歌的侧面。〈八一?中文 “公子。”阿奴无意识的叫喊:“公子。”阿奴那一声声叫唤,一声高过一声,但是房中的淳歌却没有任何反应,阿奴的声音越呜咽,最后化作了无声的呼喊。 “你叫什么?”林木瞧着异常狼狈的阿奴,没有半分的怜悯,冷冷说道:“你再怎么叫,他都不会听见。” “为什么?”阿奴猛地抬起头,凝视着林木。 “他病了,又怎么会听得到呢。”林木嘲讽的望着阿奴,说道:“你们一家人恨不得他早些死了,如今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你们应该很高兴吧。” 阿奴的脸色剧变,声音略带哽咽,眼中更是无助,此时小旗子从房中走出,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别吓唬他了。” “先生说,此刻他身体不适,实在不适宜见客,请三皇子殿下在青山书院呆上几日。”小旗子冷冷地说道。 “他的身体”阿奴的话还在嘴边,可这院子里的所有人便自顾自地离去了,似乎没有一个人会回答他。 一个不是很大的院落,阿奴却觉得他与淳歌的距离咫尺天涯,落寞萦绕着阿奴,他心中有一丝微微的心酸。 “三皇子殿下,请随老夫来。”司马舒适时地来到了院门口朝着阿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书叔原先本不知道阿奴今日回来,只是小院这边的动静有些大,他这才来看看,未曾想原是阿奴来了。 阿奴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既然淳歌要他去看书院,那他就去,看看这个倾注了淳歌心血的青山书院。 学者把书院看成独立研究学问的安身立命之所。书院从萌芽之日起。就和学者“独善其身”的生活道路联系在一起。创建的目的之一是为了世脱俗的精神追求,体现了学者人文精神的越性。因此,书院创建者总是把书院建在僻静优美的名胜之地。青山村虽没有什么名胜古迹,但依山傍水也是个十分秀美的地方。书院既不同于作为一种统治象征的盤据城中的学宫。也有别于一般民间建筑,它映衬自然,构成了一独立整体。 青山书院建筑多为一组较为庞大严谨规整的建筑群,但由于重视地形的利用,依山而建。前卑后高,层层叠进,错落有致;加以庭院绿化,林木遮掩,以及亭阁点缀,山墻起伏,飞檐翘角,构成生动景象,与自然景色取得有机结合,因而收到“骨色相和。神彩互”之效。 书院建筑虽较封闭,而环境的开拓则十分开敞,两者相互映,构成有机联系,反映了书院教育的特点,成为沟通天人关系的一种显现。学者在其中把置身宁静闲适的大自然、寄情山水作为自己的生活理想,自然恬淡的心境和宁静幽美的山水悠然合一。 青山书院严谨的建筑群体,是社会群体意识的表现,反映了“礼乐相成”的思想。书院都有包括讲堂、斋舍、书楼、祠堂在内的建筑群。这个建筑群从每个殿堂厅房所居的位置、装饰到总体格局都遵循纲常礼教的严谨秩序,使书院师生置身于一种浓厚的政治伦常的观念和秩序之中。 青山书院建筑以讲堂为中心。中轴对称,庭院天井组合,布局严整。中轴一般三、四进,即由大门、讲堂、祭殿和书楼。或两者结合,依次排列,亦有增设二门、文昌阁等建筑,多达五、六进,体现了书院以讲学、藏书、供祀的“三大事业”的主体地位。斋舍则对称分列于中轴两侧,或前或后。各成院落,以满足居学读书的需要,少则数间,多则数十、百间。其它厨湢仓廒、亭台楼阁,则因院因地有别,相应配置,不拘一格。 青山书院与其他书院最大的不同便在于,它的除了有书院中最重要的讲堂之外,在书院的两侧均由良田种植着五谷及药材,在讲堂的正后方还有一个练武场,供学子强身健体。书叔带着阿奴参观书院,还时不时地介绍学堂的特点。阿奴第一次知道青山书院竟不止是一个简单的闻到解惑的地方,他包含了天文地理,行军大战,农业耕种,商业交易以及医术的望闻问切,而且在每一个行业的授课上,青山书院都请到了这个行业的佼佼者授课。例如王公与夏之流会传授行商经验,秋神医会传授医术秘药。 在社会上的每一个行业青山书院都将涉及,却汇集了有苏最顶尖的行业翘楚传授经验,阿奴能想象得到在不就得将来,这个有苏最为厉害的各行各业人物都将出自青山书院,青山之名终有一日会扬名天下,无一家书院能再出其左右。 阿奴心中的震惊不可言喻,他以为淳歌的心冷了,真是想归隐做个当世大儒,可事实上呢,淳歌布下的局不可谓不大,若是淳歌真的不愿再入世,有怎么可能会让青山书院成长到那样的地步呢,唯一一种可能便是在三年前淳歌便想这借由书院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 不得不说阿奴跟在淳歌身边那么多年,真不是白呆着的。淳歌的想法阿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这么隐秘的事淳歌为什么做得这般落落大方。青山书院这点情况,稍微一打听便全都知道了,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个大概,淳歌就不怕引起苏见豫的忌惮吗。阿奴的疑惑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然而这一瞬间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解答。 其实不知阿奴疑惑,就连跟在淳歌身边的众人也是疑惑不解的,淳歌这般行为犹如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说来也是极为奇怪的事儿,淳歌三年前退出朝堂,可苏见豫却没有放松对淳歌的监视,也就是说青山书院这个情况,苏见豫是早就知道的,可这位皇上却没有任何阻止。 在带着阿奴逛了一整天后,书叔安排阿奴住到了书院的厢房,而他自己则是来到了淳歌的小院子,再度问出了这个疑问。是的书叔不止一次问过淳歌这个问题,可淳歌却总是笑而不答。 “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阻止我?”淳歌坐在轮椅上,盖着一条毛毯,闻着手中清淡的茶香,轻声说道:“因为他自信啊。” “自信?”书叔不解地重复道。 “将青山书院的一切摆在他面前,他会忌惮却不会阻碍。”淳歌将脚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说道:“他自信,他能让这样的青山存在,就有十足的把握去摧毁,所以他会放任,只要不触及他底线。” “真的吗?”书叔表示怀疑,他所认识的苏见豫可不是这般人物,此人趋吉避凶,心思谋略极为上乘,况且作为皇帝他不见得爱冒险,但他的保守却是众所周知的。 淳歌从前也如同书叔一样,认为皇上是一个会将一切扼杀在摇篮的人,正如苏见豫所教授就有防患于未然这一项。然而,经过南方之战,淳歌更加了解了苏见豫,此人的胆大非同一般,这也是为什么看似老成的淳歌经常做出一些令人心惊胆战的事情,都是苏见豫的潜移默化。 “书叔,莫要忘了我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淳歌淡笑着看着书叔,他官淳歌,是苏见豫最为得意的作品,苏见豫之所以容忍淳歌成长,理由很是简单,只要苏见豫觉得淳歌碍眼了,就有一百种方法将淳歌置之死地。 书叔猛然一惊,心中的那层疑云,瞬间消散,果然这天下间最了解苏见豫的人,只剩下淳歌了。 “你这何尝不是在踩钢丝啊。”书叔叹了口气,淳歌明知有危险,却还是做了,明知只要苏见豫不满了,青山便会立刻倾覆,这孩子还是这般的倔强啊。 “书叔,在你眼中我是这般愚蠢之人吗?”淳歌的眼中泛起了不知名的波澜:“人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同样的我不会犯同一个错。”在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官淳歌,他绝对不会让青山书院的落得那般下场。 “那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书叔心中一颤,他知道淳歌是龙,终有一日会回到那个地方,而纵横官场,以淳歌现在的能力,并不难,淳歌根本就不需要借助官场以外的力量。 “做什么?”淳歌抬头望月,正好是一轮满月,散出寒冷的气息。 “我要让青山扬名天下,我要让有苏铭记有我官淳歌一个人,我要证明在这世间我官淳歌可以不依靠任何人,但任何人若想要成功,必须依靠我官淳歌。”司马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薄凉的淳歌,这样为了一己私利不顾一切的淳歌。 “你别忘了,这世间只要一个至尊。”司马舒竟从淳歌的话中听出了谋逆的味道。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淳歌轻泯茶水,平淡说道:“我要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我要做那让他们活着的每一日都寝食不安的人。” “你所行的乃是权臣之事。”司马舒是真的被淳歌吓到了,他做梦都想不到有一日淳歌,会这样面目全非。 “哼”淳歌自嘲一笑:“既不能名垂青史,遗臭万载又何妨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宫城之乱 第五百七十五章 宫城之乱 阿奴在青山书院呆了足足五日,可淳歌却始终不曾与他相见,无论阿奴如何要求淳歌都只是推说身体不适甚至到了最后还让小旗子明确地表示,自己不会再出仕,让阿奴赶紧回京。?<八<{?一中文?< ( 阿奴很想这再呆上几日,可京城传来消息,他只能无奈离去,这一趟南行,却是连淳歌的面都没有见到,真真是可惜了。 “你不是要回京吗,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回去。”在阿奴离开之后,林方推着阿奴到院子里透气。 “时机未到。”淳歌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觉着有些冷。 “依我看,你是觉着京城那事儿还不够大,在等着呢?”林方他们早就收到京城的消息了,自是知道苏见豫的人早晚要找上门来。 “很快这事儿就要大了。”淳歌口中透出些许寒气,也不知为何竟轻咳起来。 “怎么了。”林方蹲在身来,抚着淳歌的后背,急忙朝着林木大声叫道:“快,快去找秋神医。” “咳咳咳。”淳歌一口气上不来,竟咳得神智模糊,一个不留神便晕死在林方的怀中,吓得林方是脸色白。好在秋神医离得不愿,片刻便到了。 见到秋神医的林方,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慌张说道:“他的身子不是大好了吗,怎么有咳了。” 秋神医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林方,号着淳歌的脉,说道:“谁跟你说他的身子大好了,他不过是耗着一口气,有了秋家的秘药罢了。”秋神医那个生气,淳歌经过三年前那场大病,身子大不如前,更可怕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初使用秋家秘药的后遗症渐渐出现,要不是秋神医用秋家另一种秘药压着。淳歌的双脉并行,早就让淳歌卧床不起了。 “你先将他抱到床上去。”秋神医往后退了一步,毫不客气地剥夺了淳歌晒太阳的权力。 林方熟练地将淳歌抱起,小心翼翼地将这人放到床上。这几年来这个动作林方已经练得十分纯熟了。而三年以来,他满怀希望得以为淳歌的身子会一天比一天好,可谁知那一日却迟迟没有来,相反地淳歌的身体素质每况愈下,但凡是换季冬日总要病上一病。 这会儿秋神医已完成诊脉工作。开了一贴药,交给林木去配置,还好青山书院中要药堂用到的几位药都是现成的,不过三年的功夫林木都快成一个小大夫了。 夜中淳歌犯病得厉害,秋神医林方等人都在一旁候着,只见他时候冒汗身似火,时而哆嗦身似冰,冷热交替折腾得紧,还时不时冒出几句没人听得懂的梦话,紧皱的眉头一刻也没有松下过。前半夜淳歌已然失去了意识。全身疼痛具体是哪一处他自己有说不上,下意识不去喊疼是不想让众人担忧。后半夜他的脑海中浮现了许多的身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自己的痛是源自残破的身躯,还是那潜藏在心中不愿触及的伤口。 待到淳歌渐渐恢复过来已经是清晨了,忙活了一夜的秋神医实在是撑不住了,由小旗子扶着回房休息,林木也打算去养会儿神,再为大家准备造反,只有林方一人,仍然守在淳歌床前半步都舍不得离去。 其实林方的心思早在两年前淳歌第一回犯病的时候。大家伙就明白了,林木最初还觉得林方可恨得紧,毕竟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林木与林洎是什么关系。林方怎能喜欢上淳歌呢。别说是林木了,就连林家的呢几个义子与淳歌这边的几个知情人士都觉得林方不该动这份心思。 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林方的感情不但没在众人的打压下减少,反而越浓厚。而淳歌的身体状况,也因为安排众多事物而愈严重。直到去年淳歌差点在半夜的时候无声无息丧命,所有人才意识到那个看似运筹帷幄的人。已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的病者,这才默许了林方在他身边的照顾。 林方窝在淳歌的床脚边上,似是再度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眼睛更是眨都不干眨,生怕闭眼的一瞬,床上的那个人便使了呼吸。 “咳”一声轻咳中,淳歌缓缓地睁开了眼,迷迷糊糊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醒了吗,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林方一听到有动静,便立刻上前问道。 瞧着林方通红的双眼,淳歌有些吃力道:“我倒是挺好的,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林方知道淳歌的意思,但他却不想离开,忙转移话题道:“方才你说了许多胡话,是梦到什么了吗?” “是啊。”淳歌仿佛又回到了梦中,那些说得出的痛,和那些说不出的痛交织而成的梦:“梦到了许多往事。” “我是不是又犯病了?”淳歌看向林方,这个眼中泛出真真担忧的男子。 “是啊。”林方想想就觉得后怕,淳歌这病,不病则以,一旦犯了,便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即便是淳歌醒了林方的神经依旧紧绷着。 “别怕。”淳歌露出一个病弱的笑意,安慰道。 “这一回,我以为”林方一个七尺男儿,竟有些哽咽了。 淳歌朝着林方伸出一只苍白的手,颤颤悠悠地被林方握到了掌心,说道:“若是有一日,我真的去了,你也莫要担忧,”淳歌清浅一笑,道:“那是桑青想我了。” 握着淳歌手的林方,猛然一怔,周身颤抖,想说些什么,又似难以开口,挣扎了许久,含着泪有极其小声的声音,呢喃道:“可我舍不得啊。” 林方的话淳歌终究是没有听到,他大病初醒仍旧疲惫,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忙活了一夜的小院这才得以休息。 与青山这边相反的京城,这几日可是持续处在风口浪尖,这事儿还要从春闱榜那一日说起。 赴京应试的学子们生了秋叶楼事件,一直等着官家的处理,可这左等等右等等,原先进了牢房的学子被放了出来,再过几日更是了不得。干脆将春闱的成绩给放了出来。更加巧合的是,那秋叶楼事件的几个主角还都榜上有名,名次不弱。这气坏了双方士子,南方士子说。杀了他们南方考生的那几个北方士子有罪,不该榜上有名,北方士子岂能示弱,立刻回应道,那些杀了北方考生的南方士子。有怎能与他们同朝为官呢。 一来二去,事情是闹得一不可收拾,后来也不知是从哪儿传出的消息,说什么这一次春闱的放榜,就是朝廷为了安抚平息士子之间的矛盾,这才让南北两方都有许多人上榜,为的是让士子们考虑到自己的仕途,从而息事宁人。 姑且不论这消息来源的真假,那些个还没进入官场的菜鸟反正是信了,大吵大闹不说更是拒绝进宫殿试。一个个说什么要监国的太子殿下给天下士子一个公道,否则宁可一生不为官。 这些个猴孩子做不做官苏佑君是不知道了,不过他倒是更不得这些没脑子的玩意儿,都滚到一边去,朝廷还真不缺这些个无脑的家伙。但是这些想法注定只能在苏佑君的脑海中过一遍,马上消失,之后苏佑君该无奈还是得无奈,该头大还是得头大,谁让这事已经全民皆知了呢。 “殿下,三皇子已经回京。”在阿奴进城的那一刻。苏佑君的人便得到了风声。 “他一个人?”苏佑君想了想,阿奴与淳歌的关系不可能修复,阿奴此去又怎能请来淳歌呢。 “据探子回报,官淳歌并没有接见三皇子。”南方的探子也将阿奴在南方那几天的消息传过来了。 “下去吧。”苏佑君挥了挥手。那人便退了出去。 显然苏佑君想得没有错,淳歌与苏氏的隔阂并非三言两语能解得开,想来淳歌是不会来京城帮着苏见豫解决这个烂摊子的。这样也好,到了最后苏佑君便可接着这一次机会在士子心中立威。 苏佑君寻求的立威机会,很快便到了,那一日是殿试的日子。一众考生接到通知赶往皇宫,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些爱瞎闹的考生会乖乖地入宫考试的时候,意外生了。 一道宫墙,宫墙里的是等待着学子们的考官,宫墙外的死也不愿意进去考试学子们。将近百来号人围在宫门口,让京城的百姓过足了看热闹的瘾,一时间将宫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佑君得到消息,恨不得咬死那些不听话的猴孩子,可他又能如何,对于文人世人总是宽容的,他总不可能让统卫去把人赶紧来吧。礼也不行,兵也不行,这一届的学子怎么软硬不吃呢。 宫门不远处有一辆精致的小马车,车中坐着两个非富即贵的人。 “哥,你说这般动静,苏佑君能解决吗?”问话的是个年轻人约是二十五六岁,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竟是少年得志的傲气。 “这一届的学子,难得有志气,宁折不弯,尤其是苏佑君短短几句话能将之劝服的。”回话是个中年男子,衣着华而不俗,一眼望去便知是个儒者。 “他的话不行,哥你的话可以不?”青年男子好奇问道。 “北方士子大约还是听我的。”中年男子沉声说道:“南方士子我可没把握劝住。” “哇,连你名动天下的北王世子都摆平不了的事儿,看来这世间便没人能解决了。”那位中年男子正是近年来名声大噪的北王世子,而这年轻的男子便是北王最小的儿子苏佑信。 北王世子望向南方,眼中透出一抹回忆的味道,说道:“有一个人,他做得到,也只有他能平息这件事。” “谁啊?”北王世子的这位兄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兄长,问答。 “官淳歌。”(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宫城之乱(订正后) 第五百七十五章 宫城之乱(订正后) 阿奴在青山书院呆了足足五日,可淳歌却始终不曾与他相见,无论阿奴如何要求淳歌都只是推说身体不适,甚至到了最后还让小旗子明确地表示,自己不会再出仕,让阿奴赶紧回京。[ 八?一中文 〈〈 阿奴很想这再呆上几日,可京城传来消息,他只能无奈离去,这一趟南行,却是连淳歌的面都没有见到,真真是可惜了。 “你不是要回京吗,为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回去。”在阿奴离开之后,林方推着阿奴到院子里透气。 “时机未到。”淳歌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觉着有些冷。 “依我看,你是觉着京城那事儿还不够大,在等着呢?”林方他们早就收到京城的消息了,自是知道苏见豫的人早晚要找上门来。 “很快这事儿就要大了。”淳歌口中透出些许寒气,也不知为何竟轻咳起来。 “怎么了。”林方蹲在身来,抚着淳歌的后背,急忙朝着林木大声叫道:“快,快去找秋神医。” “咳咳咳。”淳歌一口气上不来,竟咳得神智模糊,一个不留神便晕死在林方的怀中,吓得林方是脸色白。好在秋神医离得不愿,片刻便到了。 见到秋神医的林方,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慌张说道:“他的身子不是大好了吗,怎么又咳了。” 秋神医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林方,号着淳歌的脉,说道:“谁跟你说他的身子大好了,他不过是耗着一口气,用了秋家的秘药罢了。”秋神医那个生气,淳歌经过三年前那场大病,身子大不如前,更可怕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当初使用秋家秘药的后遗症渐渐出现,要不是秋神医用秋家另一种秘药压着。淳歌的双脉并行,早就让淳歌卧床不起了。 “你先将他抱到床上去。”秋神医往后退了一步,毫不客气地剥夺了淳歌晒太阳的权力。 林方熟练地将淳歌抱起,小心翼翼地将这人放到床上。这几年来这个动作林方已经练得练过数十次了,故而十分纯熟。而三年以来,他满怀希望得以为淳歌的身子会一天比一天好,可谁知那一日却迟迟没有来,相反地淳歌的身体素质每况愈下。但凡是换季或是冬日总要病上一病。 这会儿秋神医已完成诊脉工作,开了一贴药,交给林木去配置,还好青山书院中有药堂,用到的几位药都是现成的,不过三年的功夫林木都快成一个小大夫了。 夜中淳歌犯病得厉害,秋神医林方等人都在一旁候着,只见他时候冒汗身似火,时而哆嗦身似冰,冷热交替折腾得紧。还时不时冒出几句没人听得懂的梦话,紧皱的眉头一刻也没有松下过。 在前半夜淳歌已然失去了意识,全身疼痛具体是哪一处他自己有说不上,下意识不去喊疼是不想让众人担忧。后半夜他的脑海中浮现了许多的身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自己的痛是源自残破的身躯,还是那潜藏在心中不愿触及的伤口。 待到淳歌渐渐恢复过来已经是清晨了,忙活了一夜的秋神医实在是撑不住了,由小旗子扶着回房休息,林木也打算去养会儿神,再为大家准备早饭。只有林方一人,仍然守在淳歌床前半步都舍不得离去。 其实林方的心思早在两年前淳歌第一回犯病的时候,大家伙就明白了,林木最初还觉得林方可恨得紧。毕竟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林木与林洎是什么关系,林方怎能喜欢上淳歌呢。别说是林木了,就连林家的那几个义子与淳歌这边的几个知情人士都觉得林方不该动这份心思。 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林方的感情不但没在众人的打压下减少,反而越浓厚。而淳歌的身体状况。也因为安排众多事物而愈严重。直到去年淳歌差点在半夜的时候无声无息丧命,所有人才意识到那个看似运筹帷幄的人,已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的病者,这才默许了林方在他身边的照顾。 林方窝在淳歌的床脚边上,似是再度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眼睛更是眨都不干眨,生怕闭眼的一瞬,床上的那个人便使了呼吸。 “咳”一声轻咳中,淳歌缓缓地睁开了眼,迷迷糊糊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醒了吗,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林方一听到有动静,便立刻上前问道。 瞧着林方通红的双眼,淳歌有些吃力道:“我倒是挺好的,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林方知道淳歌的意思,但他却不想离开,忙转移话题道:“方才你说了许多胡话,是梦到什么了吗?” “是啊。”淳歌仿佛又回到了梦中,那些说得出的痛,和那些说不出的痛交织而成的梦:“梦到了许多往事。” “我是不是又犯病了?”淳歌看向林方,这个眼中泛出真真担忧的男子。 “是啊。”林方想想就觉得后怕,淳歌这病,不病则以,一旦犯了,便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即便是淳歌醒了林方的神经依旧紧绷着。 “别怕。”淳歌露出一个病弱的笑意,安慰道。 “这一回,我以为”林方一个七尺男儿,竟有些哽咽了。 淳歌朝着林方伸出一只苍白的手,颤颤悠悠地被林方握到了掌心,说道:“若是有一日,我真的去了,你也莫要担忧,”淳歌清浅一笑,道:“那是桑青想我了。” 握着淳歌手的林方,猛然一怔,周身颤抖,想说些什么,又似难以开口,挣扎了许久,含着泪用极其小声的声音,呢喃道:“可我舍不得啊。” 林方的话淳歌终究是没有听到,他大病初醒仍旧疲惫,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忙活了一夜的小院这才得以安静下来。 与青山这边相反的京城,这几日可是持续处在风口浪尖,这事儿还要从春闱榜那一日说起。 赴京应试的学子们生了秋叶楼事件,一直等着官府的处理,可这左等等右等等,原先进了牢房的学子被放了出来。再过几日更是了不得,干脆将春闱的成绩给放了出来。更加巧合的是,那秋叶楼事件的几个主角还都榜上有名,名次不弱。这可气坏了双方士子。南方士子说,杀了他们南方考生的那几个北方士子有罪,不该榜上有名,北方士子岂能示弱,立刻回应道。那些杀了北方考生的南方士子,又怎能与他们同朝为官呢。 一来二去,事情是闹得一不可收拾,后来也不知是从哪儿传出的消息,说什么这一次春闱的放榜,就是朝廷为了安抚平息士子之间的矛盾,这才让南北两方都有许多人上榜,为的是让士子们考虑到自己的仕途,从而息事宁人。 姑且不论这消息来源的真假,那些个还没进入官场的菜鸟反正是信了。大吵大闹不说更是拒绝进宫殿试,一个个说什么要监国的太子殿下给天下士子一个公道,否则宁可一生不为官。 这些个猴孩子做不做官苏佑君是不知道了,不过他倒是恨不得这些没脑子的玩意儿,都滚到一边去,朝廷还真不缺这些个无脑的家伙。但是这些想法注定只能在苏佑君的脑海中过一遍,马上消失,之后苏佑君该无奈还是得无奈,该头大还是得头大,谁让这事已经全民皆知了呢。 “殿下。三皇子已经回京。”在阿奴进城的那一刻,苏佑君的人便得到了风声。 “他一个人?”苏佑君想了想,阿奴与淳歌的关系不可能修复,阿奴此去又怎能请来淳歌呢。 “据探子回报。官淳歌并没有接见三皇子。”南方的探子也将阿奴在南方那几天的消息传过来了。 “下去吧。”苏佑君挥了挥手,那人便退了出去。 显然苏佑君想得没有错,淳歌与苏氏的隔阂并非三言两语能解得开,想来淳歌是不会来京城帮着苏见豫解决这个烂摊子的。这样也好,到了最后苏佑君便可借着这一次机会在士子心中立威。 苏佑君寻求的立威机会,很快便到了。那一日是殿试的日子,一众考生接到通知赶往皇宫,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些爱瞎闹的考生会乖乖地入宫考试的时候,意外生了。 一道宫墙,宫墙里的是等待着学子们的考官,宫墙外的死也不愿意进去考试学子们。将近百来号人围在宫门口,让京城的百姓过足了看热闹的瘾,一时间将宫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苏佑君得到消息,恨不得咬死那些不听话的猴孩子,可他又能如何,对于文人世人总是宽容的,他总不可能让统卫去把人抓进来吧。礼也不行,兵也不行,这一届的学子怎么软硬不吃呢。 宫门不远处有一辆精致的小马车,车中坐着两个非富即贵的人。 “哥,你说这般动静,苏佑君能解决吗?”问话的是个年轻人约是二十五六岁,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竟是少年得志的傲气。 “这一届的学子,难得有志气,宁折不弯,又岂是苏佑君短短几句话能将之劝服的。”回话是个中年男子,衣着华而不俗,一眼望去便知是个儒者。 “他的话不行,哥你的话可以不?”青年男子好奇问道。 “北方士子大约还是听我的。”中年男子沉声说道:“南方士子我可没把握劝住。” “哇,连你名动天下的北王世子都摆平不了的事儿,看来这世间便没人能解决了。”那位中年男子正是近年来名声大噪的北王世子,而这年轻的男子便是北王最小的儿子苏佑信。 北王世子闻言,只是望向南方,眼中透出一抹回忆的味道,说道:“有一个人,他做得到,这世间也只有他能最快平息这件事。” “谁啊?”北王世子的这位兄弟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兄长,问道。 “官淳歌。”(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再相见,恍然若梦 第五百七十六章 再相见,恍然若梦 “官淳歌”苏佑信重复道:“是那个青山先生,官淳歌?”苏佑信曾听闻过这个名号,这可是在南北士林中都叫得响的名号,他所创建的青山书院乃是整个有苏最好的书院,而他本人青山先生的名头更是越了王公司马舒等老牌大儒,成为当世第一学者大儒,为天下士子敬仰,苏佑信自然也不例外。{八一小说网(<<[<<< “三年过去了,你们只记得青山的院长青山先生官淳歌。”北王世子感叹道:“你们都忘了,那个最年轻的卿士,那个为有苏南平山匪,北灭北夷,为有苏立下汗马功劳的官卿士。” 这些年没有人敢多提这这事儿,因此淳歌在官场的功绩也只有这个官场上的老人才知道,想苏佑信这些近几年才被北方放出书院的家伙,哪里会知道淳歌以前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真的啊?”苏佑信不由得瞪大了眼,他只知青山先生的学识了得,却不知青山先生的能力更是一绝。再加之北王从不曾跟他提过往的事儿,这世间的所有事儿都是近三年他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不知青山先生有过这么彪悍的历史,可是情有可原的。 “我何必欺骗你。”苏佑仁看着这满脸敬佩的弟弟,嘴角微微勾起,当年他对淳歌何尝不是从欣赏到钦佩,不过三年前那事儿却注定了他与淳歌的那点交情,淹没在种种算计之下。 “青山先生可会来?”苏佑信突然很希望看见自己心中那个威武霸气的青山先生登场。 “只怕是不会了。”苏佑仁同样收到阿奴去南方的消息,而淳歌的拒绝随着阿奴回京为人所知,再者南方传来消息说是,阿奴走后淳歌便病了,故此可推断,无论从什么角度上来看,淳歌都不会出现在京城之内。 “啊,太可惜了。”苏佑信沮丧了一会,又立即恢复活力。说道:“不怕,等这事儿结束了,我亲自到青山书院拜访青山先生。” 苏佑仁未表达任何说法,将视线重新回到宫城之前。想来此刻苏佑君有够头疼了。 的确,苏佑君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身为太子,总不能亲自出去安抚这群人吧,他也只能不停地下达命令让地下的人跑腿。奈何这些个学子一根筋地认为只有先对秋叶楼事件这个说法。才肯进宫殿试。这让苏佑君处在两难的处境,苏见豫明确指令不让苏佑君插手秋叶楼之事,再者苏佑君也不能将此时推到苏见豫身上,跟宫门外的这些个学子说,是当今皇上不愿差,你们要闹别跟我闹。当然了这种话苏佑君今日敢说出口,明日苏见豫不废了他太子之位就怪了,这也不是那也不行,苏佑君第一次对自己感到无力。 “殿下,殿试的时辰快到了。”方卿士一脸焦急地说道。也不知今日皇上会不会到大殿去。 苏佑君深吸一口气,曾几何时他还想着借此立威,未曾想他虽是当朝太子,可在学子中的地位委实不高啊,要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被人家学子忽视命令啊。 “罢了,本宫,便出去一趟。”这个节骨眼上,容不得苏佑君摆什么太子的架子,他还是老老实实出去一趟吧。 “殿下,您不能出去啊。他们摆明了是在威胁您,您若是出现,岂不是妥协了。”方卿士见太子是真的要出去,急忙阻拦者。要是真的因这等事到宫门进那些个学子,太子的脸面何在,皇家的威严又何在啊。 “怎么,你有更好的解决方式。”苏佑君不怒反笑,他原先以为这些学子会进宫殿试,倒时他再施以恩惠。笼络人心,万万没有料到,人家连宫门口都不愿意捡来,他倒是想施恩,可人家不配合啊。 “这,这。”方卿士倒是无言了,此时此刻太子出宫门都不一定能完全解决,他哪里有更好的方案啊。 苏佑君整了整衣冠正准备出去,猛地想到了什么,说道:“让曾沉与慕容夜随本宫出去。” “殿下这两人可是官淳歌的心腹,您”方卿士眉头一皱,太子怎么会要这两人跟随呢,自打官淳歌退出官场,这两个人在朝中如同隐形一样。 “莫要多说,叫他们来便是。”苏佑君挥了挥手,懒得再看方卿士那张老脸。 方卿士见惹得太子不悦,也不敢多说,应了一声,便去找曾沉两人了。 约是一刻钟的功夫,曾沉与慕容夜便也到了宫门口,他俩也不知自个是为何而来,总归是跟在苏佑君身后,该干什么便干什么。 曾沉与慕容夜是淳歌的心腹,能在淳歌手下脱颖而出一定不是一般之人,苏佑君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叫上这两人跟着,可能是无形中对淳歌眼光的一种信任吧。 “吵吵嚷嚷,这便是我有苏,此次春闱选拔出来的人才?”苏佑君一出宫门,见到的便是犹如菜场一样的宫门,考生一个个群情激昂,周边是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有那么一刻苏佑君觉得朝廷的脸面都被眼前的这一干人等丢光了。 听到冷冷的一句话,所有的考生都停了下来,看着从宫门口出来,周身威严的这个中年男子,直到有一个学子惊呼道:“这是太子殿下。”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作揖道:“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苏佑君见他们还是知道点礼数的,顿时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些家伙,起疯来谁也不认。 “太子殿下,请您为在秋叶楼丧命的北方士子,讨回一个公道。”一个较为高大的北方士子,跪地诚恳道。 “太子殿下,请您为在秋叶楼丧命的南方士子讨回一个公道。”一个身材不是特别高大,但态度却十分强硬的南方士子,跪地诚恳道。 苏佑君早就知道出来会面对这个局面,不过此时不能照着这些考生的意思下去,唯一一个法子便是拖一拖,且转移注意力。 “本宫知道你们同窗之谊,可尔等切莫忘了,尔等十年寒窗为的是什么,如今殿试在即。你们更该带着故人的心愿,去得个金榜题名啊。”苏佑君不愧是太子,打得一手好太极。 不远处的苏佑仁冷笑一声,嘲讽道:“哼。他倒是语重心长,至少有一半学子要屈服了。” 诚如苏佑仁所料,倒真的有一半的学子,听了苏佑君的话,开始打退堂鼓。其实他们也就是跟风,想趁着这一次东风也出个风头,而今太子殿下都亲自出面了,他们自是会卖个面子给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说得好听,若此时学生金榜题名,如何对得起为救学生而亡的仲平兄。”说话的是本次会是的第二名,乃是来自北方的柳自重,便是秋叶楼事件的一个主人公。 “今日学生可为了金榜题名忘却仲平兄之冤,明日亦会为了前途,而将此冤置之不理。”柳自重深深一鞠躬。说道:“太子殿下,日后二字,说得轻巧,可实在是有太多变数了,学生不愿等。” 柳自重一番话合情合理,由此看来,这人是个难得的重情重义之人,只可惜这样的人,在不适当的时候只会惹人厌恶,比如此时。 “学生虽看不惯柳自重此人。但却对其所言深感赞同,学生心中带着怨恨,又怎会在殿试中有所作为。”这时说话的是第三名,来自南方的方起安。“春闱殿试,三年一次,错过了还能再有,人命却只有一次,学生宁可弃了此次殿试的机会,也要为慎言兄讨回个公道。” 苏佑君原以为这两个是普通学子。听底下人说,没想到竟是会试的二三名,可算是学子的代表了,照着这个形势,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 “本宫自是知晓人命的可贵,但若此事要查,便要耗去许多人力,你们难道就让这些苦读十年的同窗陪着你们等着结果,本宫想,那几位去了的学子,也是不愿的。”苏佑君这样说,明显有夸张的意思了,但却希望能吓住这两人。 “此案涉及人命,不是皇亲贵族,也不是朝中显贵,只需知府衙门彻查便可,再不济还有掌管刑法的刑部,哪里需要许多的人力。”一声响亮的声音自人群中传来,原是那坐在车中的苏佑信出来了。 “不过是朝中迟迟没有结果,学子们这才急昏了头。”苏佑信边说便走向前,朝着苏佑君作礼,继续说道:“也是此事过去已有小半个月,朝中法度如此迟缓,太子殿下要整治,确实需要许多的人力。”此言一出,周遭一片寂静,苏佑信这是赤裸裸地讽刺苏佑君监国不力啊。 “这位公子,言辞激烈了些。”一个穿着质朴的公子和气说道:“秋叶楼之事涉及春闱的考子,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虽不是朝中重臣,也并非百姓白衣,自是不能一般待之。太子殿下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况且此时不是不管而是详查后再行惩处,殿下所行,在理。” 这会儿有许多人认出来了,此间说话的正是会试第一名,刘清平,只听他淡淡道:“而我等同窗今日在此,乃是为情,毕竟同窗数载,又怎能恍若无事生进宫殿试。” 苏佑君不由得点了点头,终于出来一个能说人话的人了,可苏佑君喜欢,柳自重可不喜欢了,语气不善地说道:“刘清平,你还是不是南方学子,竟在此时和稀泥,也不知是谁教出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 “咳咳”不远处传来了,几声轻咳,一个清瘦的男子沉声说道:“鄙人的徒儿,倒让众人见笑了。” 看热闹的人,也不知为何,竟自的让出了一条道儿来,让那男子通过,从侧面大家伙能看得出这男子应是有三十余岁,鬓角稍白,脸色苍白,身体瘦弱,却自有一番风骨,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有些眼熟。百姓们开始思考,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人呢,想啊想啊,终于。 “他是官淳歌,官大人。”一个年老的夫人想到了,不禁大声地叫了出来。 这一叫所有人都想了起来,对,这就是曾经名声赫赫的天下第一才子官淳歌,官卿士,也是现在天下第一书院青山书院的院长青山先生。(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艰难开始的殿试 第五百七十七章 艰难开始的殿试 淳歌踱步上前,时不时出几声轻咳,步伐也不闻,好似下一刻便会倒下一般。〔八?[一小说网(( 刘清平在面对非议之事仍然可以保持面色不变,可听到淳歌咳嗽,便急急忙忙上前,曲身搀扶着淳歌道:“老师,您身体不适,怎么来了。” 听刘清平这一说,学子们才想起来,这位会试第一名是出自青山书院门下,可不就是青山先生的高徒啊,柳自重随口一句话,谁知将这天下的大儒,给请了出来。 苏佑君一时间愣在远在,三年了一千零九十五个日夜,他终于再次见到淳歌了。他想过淳歌那时可能没有年轻时的意气风,但也该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儒士,不曾想,眼前的淳歌只是病骨一身,似乎随时会被风给吹到的病者,心疼从他心底蔓延开来。 苏佑信原以为淳歌不会出现,谁知他最为崇拜的青山先生就在眼前了,和他所想的威武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活脱脱一个刚从病床上爬起来的中年男子。 苏佑仁透过马车的车帘看到了淳歌的侧影,心中一怔,这人怎么瘦到这个份上,那个曾经纵马轻骑的人儿,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苏佑仁来不及感叹什么,只听见淳歌开口说道。 “听闻京中有大事,担忧你们,便来了。”淳歌和蔼一笑,这一次进京赶考的有许多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学子,此番上京也是合情合理的。淳歌话音刚落便有许多学子挤到淳歌身旁,一个个着急的模样,好像淳歌下一刻就会倒下一样。 必是淳歌的身份毋庸置疑,天下至此一个的大儒青山先生,那些原先还满脸不满的学子,在此刻一个个弯下了高傲的背,有些不安,又带着几分敬意,恭恭敬敬喊了一句:“青山先生。” 淳歌倒是没有理会这一群人。只朝着苏佑君作揖叫了句:“太子殿下。” “小,小,官卿。”苏佑君叫了半天,终究只能生疏地叫一句官卿。 “殿下。鄙人离官场许久,担不起一个卿字,今日宫门一事,还望殿下念一众学子年纪尚清,莫要往心里去。”淳歌客气说道:“您先回宫等候。片刻学子们便会进宫殿试。” “好。”苏佑君魔愣一般,点了点头,竟真的回宫去了。 学子们还想着再说什么,可淳歌一个淡淡的眼神,他们竟由心底冒出了寒意,不敢多说什么。 淳歌见苏佑君带着一众官员走了,转而又向这那些看戏的百姓,作揖说道:“三年未见京中百姓,今日一见便是这个场面,也不好许久。诸位,可否看在鄙人的薄面上,先行离去呢。” 淳歌的官声极好,也很受京中百姓的爱戴,故此说出这话后,许多百姓也真的收起了自己的板凳拉着周边的人离开了。 不一会儿,宫门口剩下的就只是一众学子,淳歌以及苏佑信。 “悦之,今日之事你为何不拦着。”众学子没想到淳歌竟对着刘清平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句骂。 “学生,学生拦不住。”刘清平有些委屈地说道。 “也是。你不过说了句场面话,便为人所不容,有怎能拦得住呢。”淳歌这话里有话,分明是冲着柳自重说的。 “先生。学生敬您是当世大儒,莫非您也觉得学生该去考那场殿试吗。”淳歌的才名是不分南北的,北方也有许多青山书院的学生,柳自重一心以为淳歌会站在他们学子这一方,没想到淳歌的字里行间皆透露出为朝廷说话的意思。 “你是?”淳歌事先早已探听清楚秋叶楼涉案人士,到了这会儿还是得装点迷糊。 “学生柳自重。表字子忠。”柳自重心中有怨气,可还是回了淳歌的话。 “子忠也好,你们也好,今日站在这宫门,为的是什么?”淳歌望着一众学子,眼神清冷。 “自然是讨回个公道。”众学子异口同声说道,说完还是分卑鄙地看着对方。 “公道”淳歌哂笑道:“那尔等可曾想过,在秋叶楼分明是就事论事,为何会起争斗,还动起手来。” 对啊,经淳歌已提醒,柳自重等人便开始回想当时的细节,两方人的意见是有所不同,但绝对没有到大打出手的地步啊。 “再想想,动手伤人的人,你们可都认识?”秋叶楼是淳歌的地盘,在那里生了此等事件,淳歌岂能不调查清楚。 “先生,那杀人的学子,学生确实没有见过。”方起安惊呼,那时候杀了南方学子的北方学子,他从未见过,不过是从北方士子那堆人里面出来的罢了。 柳自重显然也现了这个细节,好家伙闹了半天他们好像走进了一个圈套里啊。 “哪位将军是朝廷特地派到北方平定北方边线的一群马匪的,将军一死,朝廷正准备再派人过去,你们这一闹短时间内,北方怕是没人敢去了。”朝廷武臣的解构在几年前有了大的洗牌,现役的将军大多数南方人,北方的将领也都有自己镇守的地方,因此若是派人去北方,定是派南方的将军,可现在北方人对南方人的排斥如此严重,那个南方将军还愿意去受这份苦呢。 “老师的意思是,秋叶楼一事乃是有心人刻意安排为之,而得利之人便是北方边线的马匪,故而此事极有可能是马匪所为。”刘清平眉头一皱,他也觉得秋叶楼之事十分可疑,但却毫无头绪,淳歌那样一点拨,他终是拨开了眼前的迷雾。 “你老师的意思可不止这一点。”苏佑信朝着淳歌挑挑眉,讨赏般说道:“马匪还是极为聪明的,让你们把秋叶楼之事闹大,朝廷便无暇去理会边线了,你们被人当枪使了,还觉得自个理所应当呢。”苏佑信忍不住笑了笑,似是嘲讽这一群自以为是的学子。 “这大胆的马匪,我等这就去禀报太子殿下。”柳自重不敢朝着北王的小儿子火,再说人家说得都是对的,只能将火气散在马匪身上。 苏佑信可不是什么温润的公子,他一脸鄙夷地望着柳自重,暗讽道:“方才你是如何对待堂堂太子殿下的,而今变得可真快。” 柳自重一愣,是啊,刚才他与太子争锋相对扫了太子的面子,现在谁会帮着他啊。更何况他们这帮学子以殿试为威胁要求太子彻查,这一举动还不知得罪了多少文武大臣,现在求饶还管用吗。 考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满的茫然,他们还没做官,便将一众大臣得罪个便,也是前所未有啊。 刘清平带着从青山书院里出来的几人,可没有多大的烦恼,他们现在一心扑在淳歌身上,将淳歌四周围个水泄不通,生怕哪来一阵风将淳歌给刮走了。 “还请青山先生指点。”柳自重还算是个聪明的,带着学子们朝着淳歌作揖,仿佛淳歌不答应,他们便不直起身来。 苏佑信本以为柳自重回来求着自己,谁知这家伙竟带着人求到淳歌那里去了,他颇有兴致地盯着淳歌,很是好奇淳歌会不会接过这个烫手的活计。 “诸位今日之举虽于理不合,但情有可原,想来太子殿下是不会介意为这贡生之间的友情讨回个公道的。”淳歌再不会是三年前那个“傻子”了,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他怎么可能会接。 淳歌的暗示很是明白,只要考生们在殿试中取得成绩,在一齐请太子主持功夫,不怕人家苏佑君不理他们。 “多谢先生,那我等便入宫殿试了。”柳自重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好在离殿试开始还有一刻钟,他赶紧告别淳歌与苏佑信,带着人,风风火火地往里头赶。 “还不去。”淳歌拢了拢衣领,看着还不进去的刘清平等人说道。 刘清平自然知道时间来不及了,可他家老师身体太弱了,他实在是不放心。 “子休稍后便到,安心进去,为自个争口气。”淳歌自知道这帮学生想些什么,他又不是风筝,被风吹吹难不成会飞啊。 “那老师,您要好生休息啊。”刘清平代表中人,严肃吩咐道。 淳歌点了点头,愿意回这几人会立刻离去,谁知他们走到一般有折了回来,语重心长道:“老师京城这几日天气变化得紧,这衣服可千万不能脱啊,还有您大病初愈千万不能吃得太油腻,清淡点的好,还有啊,记得要住较好的客栈,免得受寒气,还有啊,老师” “哪里有那么多的还有”淳歌没好气地看着刘清平,哭笑不得道:“京城有我的府邸,考完了再来找我,进去。” “哦”刘清平带着自己的同窗,一步三回头地盯着淳歌,直到进宫门前还忍不住叫道:“老师,回去走慢些,要小心啊。” “噗嗤”苏佑信实在是忍不住了,究竟谁是老师谁是学生啊,看来作青山先生的学生也别有一番乐趣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 再见故人 第五百七十八章 再见故人 “青山先生,在下久闻您大名,可是见面实在是不如闻名啊。〈 ”苏佑信在淳歌准备离去之时,挡在了淳歌前头,笑眯眯说道。 淳歌回过头来便瞧见一个年轻人,风华正茂说的便是这样的男子,淳歌随意一眼,只觉着这男子有些面善,再加之方才柳自重对他也是有几分忌惮,想必此人必是出生高贵,而在北方出身能让人忌惮的定是来自北王王府,如此一向,这面善的人的身份淳歌也猜出个八九了。 “鄙人让小公子失望了。”淳歌微微颔,止不住轻咳几声。 “小公子?莫非你猜到我的身份了。”苏佑信可不信,他与淳歌没说过几句话,这人怎么会认出自己呢。 “你同你兄长有七分相似。”淳歌倒霉地选择了一个封口,虽是春天了,但还有几分寒气,冻得淳歌的双腿有些抖。 “子谨”林方不知从那个角落里推着轮椅走了出来,淳歌无奈地叹了口气,十分自觉地任由林方摆布,林方也细心,他早就主要到淳歌颤抖的双腿,恨铁不成钢地将淳歌扶到轮椅上,再盖上毯子,才算是完工了。 被林方忽视了很久的苏佑信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淳歌身边的人要不要那么贴心啊。 “苏公子,我家先生身体不适,先行告辞了。”林方是人的苏佑信的,他可不会给北王面子,还不等淳歌说什么,便自顾自地推着淳歌往京城的官家走。 苏佑信“纵横”北方文坛那么久,还真没有人敢待他这般无礼,等他回过神来,见到的便只有林方那冷漠的背影。 “呵呵”苏佑信难得提起了兴趣,朝着苏佑仁所在的方位示意一番,随后紧跟在林方背后,他原以为青山先生会像个老学究。谁知竟是个有趣的人,终于能见到一个有趣的人呢,他怎么能放过呢。 苏佑仁在淳歌离开之后,下了马车。三年了,再见淳歌,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风姿绰约的翩翩公子,他一直知道,淳歌与自己回不到三年前了。自打他帮着苏见豫诱骗淳歌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与淳歌会站在对立面。 三年前北王联合皇上阴了淳歌一把,三年后北王与皇上之间剑拔弩张,淳歌这个时候回来,会在两者之间扮演什么角色呢。 “世子,小公子这样贸然与官淳歌接触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是不是该叫他回来。”跟在苏佑仁身边的马夫也是他们北王的心腹,可想而知他对苏佑信一股脑地跟着淳歌跑是得有多么不满。 “让他跟着去,固然打草惊蛇,同样能为我们探探官淳歌的口风。”苏佑仁眼中露出别样的深意:“官淳歌如今与苏家父子有隔阂。他虽记恨我们,但比起苏家父子我们还是有优势的,若是阿信能与官淳歌交好,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这倒也是,想当年官淳歌被苏家父子狠摆一道,我就不信,以官淳歌的性格会这么轻易算了。”马夫这才放下了一口气,这次他们秘密来京,越少人知道就越好。 “回北方吧,京城交给阿信。”苏佑仁最后朝着淳歌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上了车踏上了归程,他是做大事的人,绝对不能被任何人牵绊。 再说苏佑信,他倒是真的跟着淳歌来到了官家。淳歌人不在京城,但住宅还是有人常年打理的,淳歌一回来便能住进去。 只不过在官家关门的那一刻,苏佑信趁机挤了进去,旁若无人地走到淳歌身旁,抱怨道:“哇。你家还真是质朴啊。”显然见惯了华丽的苏佑信,很是瞧不上官家的朴素。 “小公子自小含着金汤匙,自是瞧不上我官家的,望小公子赶紧离开,莫要扰了我家先生的休息。”林方对苏佑信说不上讨厌,但却极为不想让这个玩世不恭的人接近淳歌。 “呦,你家先生都不曾说我什么,你一个小小的”苏佑信本想说家奴之类的,可看着林方这模样也不想到了嘴边改成了:“小小的心腹,多什么嘴。” “小公子怕是错了,子休,是鄙人的至交好友,鄙人心中所想,子休能料准一二。”淳歌这是委婉地逐客了。 “青山先生的意思是不欢迎在下?”苏佑信不是个笨的,自是听得出淳歌的意思。 “小公子大才。”淳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累了。 “好,只要先生告诉我是怎么认出我的,我便离开。”苏佑信见淳歌又要敷衍他了,紧接着说道:“别说什么我和我哥相像的话,我可不信。” 林方皱了皱眉,这个小公子真够难缠:“小公子气度不凡,加之北方学子对你有几分敬畏,由此说明小公子出身不凡,而在北王能让人如此忌惮的出身,只可能出自北王府,猜到你的身份,这是自然。” 苏佑信这才仔细地打量起林方,他是真的没想到就连淳歌身旁的人物,也不是什么一般之人,看来青山先生这一次回京是有备而来啊。 “好,那在下先行告辞。”苏佑信作揖,朝着淳歌等人告别。 看到苏佑信终于走了,林方总算是可以安心让淳歌去休息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幽怨地望着淳歌,这几天淳歌只顾着赶路都没有好好休息,再加上淳歌先前的病也没有好全,到了京城半口气都没有喘,又急着去解决宫门口的事儿,也难怪林方有这样幽怨的小眼神了。 “你也莫要这样看着我,时不我待。”淳歌咳一声,说道:“我休息,稍后还有个地方要去。” “好,我推你去休息。”林方见淳歌露出疲态,顾不得心中那点小郁闷,赶忙将人送回了房间。 谁也不曾料到,淳歌这一觉竟睡到了大半夜,林方则一直暖着药等着淳歌,也不敢睡生怕淳歌又犯病,当淳歌真正醒来的时候,林方总算也松了一口气。 “现在什么时辰了。”淳歌看着外边黑透的天,问道。 “丑时了。”林方将暖着的汤药递给淳歌,有让人将养生粥端了过来。 “我稍后要出去一趟,你先去休息吧。”淳歌这一次是临时决定回京的,因此将林木与小旗子都留在南方善后,他俩还有好几日才能到京城,他可不能让林方再累到了。 林方端着粥的手,顿了顿,说道:“是要去林家吗。”林方很早以前就知道,淳歌把林家老宅买下来了,今日到了京城,淳歌定会去那一趟的。 “怕你触景伤情。”淳歌将手中的药碗递给林方,又接过了养生粥,可林方却紧紧端着碗。 林方见淳歌抬眼看他,这才放了手:“你吃完了,我陪你去。”说完林方便转身出了房间,靠在淳歌看不见的门口,心中始终平静不了。触景伤情,现在到底是谁会触景伤情,林方苦涩地一笑,淳歌老是逞强,每一次都会让林方心疼不已。 大约是过了半个时辰,林方才推着淳歌在夜色中前往林家。今夜的京城十分安静,路上也只有林方推着淳歌前行,因是夜里,淳歌没让太多的人跟着,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林府。 淳歌是见过的,那个门庭若市的林府,那个气派非凡的林府,那个曾经炙手可热的林府。而今,剩下的是一片荒芜,一如当初的青山,物是人非事事休大概说得就是这样吧。 “扶我起来。”借助着林方的力量,淳歌站到了林府的门口。林府是罪人之府,三年都没人打扫,门也是半掩着的,破落得令人有些唏嘘。 “我想自己走走,你也随处看看吧。”淳歌推开林府的门,累积了三年的尘埃飘落在空中,淳歌迈进了林府,步履蹒跚地往前走。 很快淳歌便来到了林洎的住处,院子里种着好几棵柿子树,地上都是这几年的柿子籽,淳歌弯腰捡起了一枚,放在手心,在月色下细细观察,最终还是将它收进了腰间,继续往里走。不知为何淳歌不怎么敢进林洎的房间,却在边上的房间找到了一个烤柿饼的工具,那一刻淳歌觉着林洎系着围裙烤柿饼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林木很多时候,都会跟淳歌聊起林洎,林洎小时候的事儿,林洎种的柿子树,林洎烤的柿子饼,一桩桩一件件都很仔细地说给淳歌听,就好像那些属于林洎的过往,淳歌都曾参与过一样。 林府当初被搜查,府内的家具大多都已被损坏,只有这儿还保存着原来的样子,还有几个盒子,盒子里放着林洎想给淳歌的柿子饼。淳歌极其轻揉地抚摸着盒子的纹饰,心中酸涩难以言喻。 “我就知道,能在这里看见你,小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出。 淳歌已经猜到这人是谁了,他今日来这,便料到会遇见许多故人,他收回自己的手,淡然转身,淡漠一笑,轻声道: “太子殿下亲临此处,真是令此地蓬荜生辉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苏佑信的好奇心 第五百七十九章 苏佑信的好奇心 月色掩不住苏佑君幽深的眼神,他望着淳歌,望着这个曾经他最熟悉也是最熟悉他的人,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明明是一步之遥,却再也靠不近彼此。[〈 八(一中文 <〈 “我就猜到是你买了这里。”当初有一人买下了林家旧宅,所有人都说应该不会是淳歌吧,毕竟这人那么聪明,怎么会买下逆犯的宅子,惹皇上不高兴呢,可只有苏佑君知道,那个只会是淳歌,即便在风口浪尖,淳歌也会做这件事。 淳歌从来就不想与苏佑君多说半句话,见苏佑君还要装糊涂,不禁讥讽道:“殿下,你我之间早在三年前恩断义绝,今日您到寒舍来,是什么意思,你我都知道,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小歌果然聪慧不减当年啊。”苏佑君知道见淳歌不急在一时,但他还是来了,只是因为这三年太寂寞了,或许他只是想来听听淳歌的讽刺,淳歌的声音。 “本宫今日前来便是想知道青山先生,意欲何为?”苏佑君错开淳歌的眼神,无视淳歌的讥讽,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问道。 意欲何为,听到这四个字,淳歌眼神不便,客气说道:“不知太子殿下是何意。” 苏佑君挑了挑眉,沉声说道:“而今朝中两分,一方乃是本宫,一方乃是定山王,先生此次回京,意在何方。” 淳歌拢了拢袖子,迈出了门开,往院子外边走去,并低声道:“殿下这是考鄙人啊。”说着淳歌停下了步伐,逼近苏佑君,低声道:“殿下想问的,难道不是,您与皇上之间,鄙人想要扮演何种角色?” 苏佑君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淳歌还是当年那个淳歌。一语中的。苏佑君想问的就仅此一个,这三年没有了淳歌在前面阻挡,苏佑君锋芒毕楼,同时也深受苏见豫的猜疑。 此番淳歌无声无息回京。不给皇上与太子任何机会,正是为自己赢得了先机,而今朝中的局势也不容淳歌和稀泥或是中立,淳歌要么投靠皇帝,要么与太子合作。 “本宫确实好奇。”苏佑君贴着淳歌的耳朵说道:“一个是下令杀了林洎的人。一个传令杀了林洎的人,这两个人之间,你会选谁?”苏佑君丝毫不在意自己话语中的咄咄逼人,他不信淳歌会投靠任何一个人,也不信淳歌这一次回京只靠他自己。 淳歌并没有什么如苏佑君所料的反应,只是平静地应道:“是啊,你说鄙人会不会铤而走险,与北王来一场久违的合作呢?” 苏佑君猛地盯着淳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失了平时的稳重。断断续续道:“你,你”淳歌有此选择也不足为奇,毕竟北王只是摆了淳歌一道,与苏见豫与苏佑君相比,那简直就像挠痒痒,可以忽略不计了。可是淳歌真的会那么做么,他真的会因为一个林洎将往日的情分尽数忘记,助纣为虐吗。 淳歌瞧着苏佑君有些狼狈的眼神,不由得仰天大笑,笑得咳嗽不止却还是不停:“怕了吗。太子殿下,你在怕什么?” “怕我与北王一道,颠覆了你有苏的江山,还是怕我与皇上一道。让你数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淳歌摇着头,眼睛微眯,用低得几乎听不见又恰好让苏佑君听见的声音说道:“你最怕的是,我帮你,怕明知我心怀不轨,却不得不信我。怕我为你做的事中有你看不出的陷阱,怕知道了我的势力忍不住地忌惮,将我推向了皇上,怕无论我怎么选择,你都会输在我的手上。” “哼”淳歌紧紧盯着苏佑君冷冷道:“殿下,我第一次知道,你是这般胆小。” 正如淳歌所说,那些便是苏佑君所恐惧的,只是因为他对面的是曾经有苏最明亮的人,他不能掉以轻心,十几年的筹谋,他不能就这样让心血付之东流。 “本宫的胆子委实不大,还望青山先生高抬贵手。”苏佑君作揖笑道。 面对变化如此自如的太子殿下,淳歌有岂能落了下风:“殿下高看了。”淳歌侧身躲去了苏佑君的礼,因动作幅度大了些,忍不住咳了起来。 苏佑君皱着眉头,本想上前为淳歌顺气的,可最后却只说了一句:“先生可要保重身体,本宫不打扰了。” 淳歌没有回答,只是做出了一个送客的姿势,苏佑君也没有多留,在手下的掩护下很快便离开了林府。即便苏佑君万般小心,却还是被人现了。 “小公子,这太子殿下深夜与青山先生会面,也没说什么怎么就走了。”方才趴在林府屋檐上偷听的两个人,在苏佑君离开后也离开了,此时正走在回客栈的路上。 “怎么没说,该说的都说光了,只是你笨,没现罢了?”那位小公子,没好气地敲了敲身旁跟班的脑袋。 这两人便是跟踪淳歌来到林府的苏佑信与他的心腹小北,他们二人精通唇语,又是会功夫之人,因此既是隔了老远,也知道淳歌与苏佑君说了些什么。 “小公子,那他们说了些什么啊?”小北自小就跟在他这个没规矩的小公子身旁,打小便是这种主不主仆不仆的相处模式。 苏佑信得意地瞧了小北一眼说道:“那个太子,就是想探探青山先生的口风。” “这个我听懂了,可是青山先生不是说太子殿下怕他会站在太子一方吗,到最后也没说究竟是会帮着皇帝,太子,定山王,还是咱们王爷。”小北差点没给听绕进去,就是不明白。 “你个笨蛋”苏佑信嫌弃地看了小北一眼,说道:“青山先生不是分析了几方势力吗,皇帝,太子,定山王,我父王,都是他可以选择的对象,但他独独指出太子所怕,那就是明显告诉太子自己不会选他,同时不会做让他害怕的事。” 苏佑信说着说着语气中竟有了些敬佩:“你想啊,太子害怕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第一害怕有苏的江山会被父王谋夺,第二害怕自己的太子之位会被皇帝褫夺,第三害怕自己的兄弟抢了他的太子之位。” “所以青山先生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站在太子一方,更不会站在任何一方。”苏佑信越说越觉得淳歌霸气:“他告诉太子的是他自成一派,他有把握在这乱流中占据一席之地,他不会偏帮任何人。” “他有这么厉害啊?”小北眨了眨眼,青山先生都离京三年了,还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自是有的,如若青山先生没那本事,太子又怎会放心离去。”苏佑信眼中透出意思光芒说道:“他二人定是达成了某种不用言说的约定。” “什么约定啊?”小北挠了挠脑袋,不解问道。 “都说是没说出来的约定,我怎么知道。”苏佑信有敲打小北的脑袋,这家伙实在是太笨了,一点都不想是与自己一同长大的。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苏佑信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说道。 “你好奇什么?”小北一向没心没肺,只要吃饱喝足就好。 “从太子与青山先生的谈话中,不难看出太子与青山先生是旧识,你还记得太子最先是怎么称呼先生的?”苏佑信捅了捅小北。 “是”小北想了一会,应道:“小歌” “没错”苏佑信打了一个响指,说道:“就是小歌,青山先生名官淳歌,表字子谨,自号青山先生,太子开口便称呼小歌,说明什么?” “这么亲密的称呼,多半是自小一块长大的玩伴才会这般叫的。”这点小北,深有体会,小北有名有姓但苏佑信觉得自己与小北的关系非常,所以愉快地跟小北说,以后只管他叫小北,以示亲切。 “但青山先生后来没让太子再这么叫了,又说明什么?”苏佑信问道。 “他俩吵架了”小北很配合地接着说道。 “何止是吵架了,瞅着这俩人的关系,定是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儿,才让青山先生与太子决裂的,而这决裂的对象很可能是林洎。”苏佑信沉思片刻,觉得自己的推断很有道理。 “那个曾经的天下第一才子林洎。”小北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意思了。 “是啊,青山先生与林拓是死敌,但与林洎的关系甚好,好到能为了林洎与自己幼时的玩伴决裂,可见这二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啊。”苏佑信的心再次痒痒了,青山先生好像与自己的兄长关系也匪浅啊,怎么突然感觉青山先生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呢。 “小公子,你不会是想”小北与苏佑信是什么关系,苏佑信皱皱眉他就知道苏佑信想干嘛了。 “我就是想找出这些人与青山先生有什么关系。”苏佑信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好奇,他一定要探听清楚,否则他连睡觉都不安稳。 小北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不过这件事好像也挺好玩的,和他家小公子一起找找这些往事好像也不错。(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皇上召见 第五百八十章 皇上召见 等到苏佑信与小北一走,林方才拿着一件外衣披在淳歌身上,轻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八[一小说{网 林方的功夫虽不是什么武林好手,却也是一流的,苏佑信两人能瞒得过苏佑君却瞒不过他,只不过淳歌早就说过今日一行必会有人前来让他不会在意,他这才躲在暗处。 “他们都走了,咱们也会吧。”淳歌的轮椅被留在了门口,这会儿林方便扶着淳歌要往回走。 “夜深了,也该休息了。”淳歌借着林方的力,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 随着林方的脚步,淳歌很快便重新坐上了轮椅,由着林方推着往官家走。夜更加深了,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不知为何林方很想打破这份安静,“你日后当真不会与太子为敌。”淳歌虽没有告诉林方自己与太子的密约,但林方跟在淳歌身旁三年,足够他了解淳歌心思。 “自然”淳歌不动声色地回答,但手却紧紧握在轮椅上,好似不一会儿就能将掌中的木头给捏碎一般。 “太子断然不会轻信,你又让苏佑信听了去,这是想让北王提早露出野心啊。”淳歌从来都没有说过此番回京意欲何为,但林方就是能知道,一如当年林洎与淳歌心有灵犀一般。 淳歌是绝对不会放下心中那一口怨气的,无论是对苏家父子,还是北王父子。早些年淳歌一直站在苏见豫一边,这也让苏家父子很难相信淳歌回起反叛之心,尤其是苏佑君。他深知淳歌与林洎的关系,而在林洎死后淳歌恨意滔天却仍然没有对苏见豫做什么越矩之事,由此可见淳歌待苏家父子不是一般的宽恕。正因知道这一点,苏佑君才敢上门,他自以为淳歌还是当年那个顾念恩情情谊之人,却不想再大的恩情,再深的情谊也早就在无尽的阴谋之下被摧毁。因此如今的淳歌可以坦然地站在任何一方不受约束。 这一回淳歌默许不会与太子为敌,同样地也是默许了北方不会阻碍北王的展,只是苏佑信这家伙不明白淳歌的深意,只要这人将此消息传递给苏佑仁。以苏佑仁与北王的才智定能明白淳歌的好意。 淳歌平静无波的眼,望向林方,似是惊讶于林方对自己的了解。他的话苏佑君不会全信,但他终究是将自己的态度告诉了苏佑君,以苏佑君谨慎的性格。短期内绝对不会与淳歌撕破脸。然而这个消息借由苏佑信的口传到北王的耳中,又将是另一番意思。淳歌不反对苏佑君意味着淳歌不会一如既往地站在苏见豫那边,能有支撑淳歌如此行事的,除了淳歌自身的势力意外,还有的便是这几年动荡的朝局,不正说明淳歌是支持朝局的动荡的,不正说明淳歌对北王的行事并不排斥吗,不正是说明淳歌在邀请北王让这朝局动荡来得更猛烈些吗。 “夜冷,还是莫说这些话吧。”淳歌拢了拢衣领,说道。 林方本就是想找些话随便语淳歌说说。既然淳歌累了,他便推着淳歌快些回去罢了。 当淳歌回到官家,朝阳也露出了自己的模样,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朝堂有迎来了新一天的运转。 第二天,殿试过后的第二天。所有的学子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淳歌的府邸,他们对淳歌的感谢之情溢于言表,若不是昨日淳歌在宫门口,苦口婆心地劝告,他们先写中了马匪的奸计。做了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虽然此事尚未有确凿的证据,但太子殿下昨日在殿上已经答应他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要不是淳歌劝他们进宫殿试,他们也不能与太子殿下协商。如此以来。淳歌既保全了他们对朝廷的忠,又护住了他们对朋友的义,怎能不让他们感激涕零呢。 只是淳歌哪里是那么好见的,即便是递上拜帖,官家的下人也以淳歌身体不适作为推脱。好在昨日淳歌气色不好,大家伙对官家下人的说法深信不疑。一个个还嚷着要去卖补品呢。 “诸位学兄,老师他素来多病,不喜人打扰,在下常年跟在老师身旁学习,便让在下作为代表,代各位学兄进府一探,可好。”刘清平自打昨日以后,在士子见那个地位,已经高到一个地步了,许多士子无意中已经流露出以他马是瞻的意思,而今由他代表也是最和常理的。 一众学子瞅了瞅自己这么一帮浩浩荡荡的人,也觉得不合适,便同意了刘清平的说法,托刘清平替自己向淳歌问好。一小刻钟后,官家门口终于是又安静下来了,刘清平与留下来的几个青山学院的学子都松了口气,这才再次敲响了官家的大门。这一回,官家的下人可没有通报什么的,很爽快地让人走了进去。原来淳歌的病只是个托词,淳歌只是不想见那么多的学子罢了,深知自己老师意思的刘清平便主动地帮着老师解决了这个麻烦。 “看老师的脸色,好像比昨日好了一些。”刘清平在青山学院也算是个全才,不仅做得一手好学问,更是跟着秋神医学了点皮毛。 “为师昨日不过是有些疲惫,休息一晚便好了。”淳歌坐在院中,正在赏花。 “老师,您大病初愈,定要注意休养。”刘清平皱着眉头,那模样简直和秋神医一样。 “是啊,老师您可别像昨日一样,又到人群较多的地方,那样会呼吸不畅的。”显然这位学子也是秋神医一手调教的。 “对啊对啊,老师最好也像今日一样闭门谢客,免得一些闲杂人等打扰老师休息。”另一位学子生怕淳歌等身体好一点,又要去见人,赶紧补充道。 “好了,你们倒也不嫌啰嗦。”林方从屋内端着淳歌的汤药走了出来。 “林先生。”这三人恭恭敬敬地朝着林方作揖,若说淳歌使他们的恩师,那么林方则是平日里与他们接触最多的人,对待林方他们自己没有那么随意。 “来也来了,看也看了,早些回去,好生想想今后的为官之道。”林方对待这几个由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孩子,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是”林方的余威他们这三年可是领教够了,断然不敢不听,只得与淳歌告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官家。 “你也别这般严厉,看看吓得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淳歌只觉得林方有严父的潜质,看看那几个原本话多的小子,一见林方就变成了结巴,连话都不敢多说。 “你还是喝药吧。”林方哪能不知淳歌说半天,不就是不想喝药吗。 淳歌见自己的小伎俩被看穿,只能有些郁闷地喝下了这碗十分苦口的良药。 就在殿试放榜的当天,一个沉寂了三年的名字再一次轰动京师,在此番春闱中青山书院的学子竟拿下了一甲的三名,其余的那些青山书院的学子均在二甲中名列前茅,青山书院的名头一时无二,而作为青山书院的院长官淳歌更是再度华丽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中,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官淳歌这位一次又一次震惊有苏的人,在全京城的瞩目之下,做了一件近乎自杀的愚蠢事情。 “什么,青山先生住到了林府?” “是那个林府吗?” “还能有哪个林府,可不就是那个。” 几日之间,淳歌入住逆犯林拓的旧宅的消息,入黄河泛滥般,涌了出去,整个京城充斥着同一段对话。 满朝文武本来以为石头大好的官淳歌即将重新入主朝堂,可谁知有了此番变故,所有人都惋惜着淳歌自寻死路,更多的人则是冷眼瞧着淳歌的笑话,更是有人断言,淳歌这是要触怒皇上,要被杀头啊。 林府,是什么地方,从前权倾一时的丞相林拓的府邸,更是三年前谋反未成被满门抄斩的林家住宅啊。淳歌住到那里去,不是赤裸裸地打了苏见豫一巴掌吗。试想苏见豫身为皇帝在,有可能放过一个住在逆犯府邸的人吗,聪明人都知道不可能的啊。 所有人都在等着苏见豫一声令下,将淳歌抄家没门,等着等着,等来的却是苏见豫的一道三日后宴请淳歌的命令。 什么叫宴请,感情他们的皇帝还要为淳歌的回京,放烟火庆祝呢,有小道消息传闻,皇上在知道淳歌入住林府的消息之后,竟然开怀大笑,当晚破天荒吃了两大碗白米饭,可见苏见豫的高兴不是装出来的。 众人疑惑了,明明是个大不敬的举动,怎么不同人做起来,待遇截然相反啊,不仅外头人奇怪,就连来到京城的林木与小旗子等人亦是奇怪万分。 “先生,你这般行事,他竟能忍着,你说三日后的宴请,会不会是想要悄悄的”林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旁的小旗子看了,一掌将林木的脑袋瓜拍开,说道:“你以为先生是傻子啊,人要杀,他还伸头过去。” “我这般行事,等的就是他三日后的召见。”最后还是淳歌悠悠的开了口。(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皇上召见(增订后) 第五百八十章 皇上召见(增订后) 等到苏佑信与小北一走,林方才拿着一件外衣披在淳歌身上,轻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气,这一趟林府之行,看似隐秘却不知被多少人监视着。八一中<?[文〔[ (?〔 ] 林方的功夫虽不是什么武林好手,武艺却也是一流的,苏佑信两人能瞒得过苏佑君却瞒不过他,只不过淳歌早就说过今日一行必会有人前来让他不会在意,他这才躲在暗处。 “他们都走了,咱们也会吧。”淳歌的轮椅被留在了门口,这会儿林方便扶着淳歌要往回走,余光处仿佛瞧见了几个躲在暗处的统卫,心中不免嗤之以鼻,淳歌到京城也不过几个时辰,该来的竟都来了一遍,不知是淳歌的面子大,还是那些人的疑心大。 “夜深了,也该休息了。”淳歌一语双关,敏锐的观察力,显然是知道了所有人的吃力,他借着林方的力,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着。 随着林方的脚步,淳歌很快便重新坐上了轮椅,由着林方推往回官家的路。夜更加深了,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不知为何林方很想打破这份安静,“你日后当真不会与太子为敌。”淳歌虽没有告诉林方自己与太子的密约,但林方跟在淳歌身旁三年,足够他了解淳歌心思。 “自然”淳歌不动声色地回答,眼神淡淡地望着由月光照亮的路。 “太子断然不会轻信,你又让苏佑信听了去,这是想让北王提早露出野心啊。”淳歌从来都没有说过此番回京意欲何为,但林方就是能知道,一如当年林洎与淳歌一般心有灵犀。 淳歌是绝对不会放下心中那一口怨气的,无论是对苏家父子,还是北王父子。早些年淳歌一直站在苏见豫一边,这也让苏家父子很难相信淳歌会起反叛之心,尤其是苏佑君。他深知淳歌与林洎的关系,而在林洎死后淳歌恨意滔天却仍然没有对苏见豫做什么越矩之事。由此可见淳歌待苏家父子不是一般的宽恕。正因知道这一点,苏佑君才敢上门,他自以为淳歌还是当年那个顾念恩情情谊之人,却不想再大的恩情。再深的情谊也早就在无尽的阴谋之下被摧毁,因此如今的淳歌可以坦然地站在任何一方不受约束,通俗点也就是睁眼说瞎话,一点都没有负罪感。 这一回淳歌默许不会与太子为敌,同样地也是默许了北方不会阻碍北王的展。只是苏佑信这家伙不明白淳歌的深意,只要这人将此消息传递给苏佑仁,以苏佑仁与北王的才智定能明白淳歌的好意。 淳歌平静无波的眼,望向林方,似是惊讶于林方对自己的了解。他的话苏佑君不会全信,但他终究是将自己的态度告诉了苏佑君,以苏佑君谨慎的性格,短期内绝对不会与淳歌撕破脸。然而这个消息借由苏佑信的口传到北王的耳中,又将是另一番意思。淳歌不反对苏佑君,意味着淳歌不会一如既往地站在苏见豫那边。能支撑淳歌如此行事的,除了淳歌自身的势力意外,还有的便是这几年动荡的朝局,不正说明淳歌是支持朝局的动荡的,不正说明淳歌对北王的行事并不排斥吗,不正是说明淳歌在邀请北王让这朝局动荡来得更猛烈些吗。 “那皇帝呢,你想让他知道的又是什么消息。”林方唯一赶到疑惑的,便是淳歌明知道统卫在监视他却想各方传递这样的消息。淳歌的话,在苏佑君的耳中是合作,在苏佑信的耳中是合作。那么在苏见豫的耳中,又是什么呢? “夜冷,还是莫说这些话吧。”淳歌拢了拢衣领,并没有回答林方这一问题。他不能告诉林方。他想告诉苏见豫的便是他与太子关系匪浅。苏见豫此次让淳歌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十之八九是为了限制太子,可太子的势力已经大到,让曾经对苏见豫忠心不二的人都与之合谋不敢撕破脸皮,那么苏见豫将会考虑什么?这个答案淳歌很是好奇,那份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父子之情。在无穷无尽的权势之下,还能剩下什么? 林方见淳歌不愿多说,便也不强求着答案,他本就是想找些话随便与淳歌说说,提到苏见豫只是偶然罢了,既然淳歌累了,他便推着淳歌快些回去罢了。 当淳歌回到官家,朝阳也露出了自己的模样,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朝堂有迎来了新一天的运转。 第二天,殿试过后的第二天。所有的学子不约而同地聚集在淳歌的府邸,他们对淳歌的感谢之情溢于言表,若不是昨日淳歌在宫门口,苦口婆心地劝告,他们险些中了马匪的奸计,做了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儿。虽然此事尚未有确凿的证据,但太子殿下昨日在殿上已经答应他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要不是淳歌劝他们进宫殿试,他们也不能与太子殿下如此协商。这样一来,淳歌既保全了他们对朝廷的忠,又护住了他们对朋友的义,怎能不让他们感激涕零呢。 只是淳歌哪里是那么好见的,即便是递上拜帖,官家的下人也以淳歌身体不适作为推脱。好在昨日淳歌气色不好,大家伙对官家下人给的说法深信不疑,一个个还嚷着要去卖补品呢。 “诸位学兄,老师他素来多病,不喜人打扰,在下常年跟在老师身旁学习,便让在下作为代表,代各位学兄进府一探,可好。”刘清平自打昨日以后,在士子见那个地位,已经高到一个地步了,许多士子无意中已经流露出以他马是瞻的意思,而今由他代表也是最和常理的。 一众学子瞅了瞅自己这么一帮浩浩荡荡的人,也觉得不合适,便同意了刘清平的说法,托刘清平替自己向淳歌问好。一小刻钟后,官家门口终于是又安静下来了,刘清平与留下来的几个青山学院的学子都松了口气,这才再次敲响了官家的大门。这一回,官家的下人可没有通报什么的,很爽快地让人走了进去。原来淳歌的病只是个托词,淳歌只是不想见那么多的学子罢了。深知自己老师意思的刘清平便主动地帮着老师解决了这个麻烦。 “看老师的脸色,好像比昨日好了一些。”刘清平在青山学院也算是个全才,不仅做得一手好学问,更是跟着秋神医学了点皮毛。 “为师昨日不过是有些疲惫。休息一晚便好了。”淳歌坐在院中,正在赏花。 “老师,您大病初愈,定要注意休养。”刘清平皱着眉头,那模样简直和秋神医一样。 “是啊。老师您可别像昨日一样,又到人群较多的地方,那样会呼吸不畅的。”很明显这位学子也是秋神医一手调教的。 “对啊对啊,老师最好也像今日一样闭门谢客,免得一些闲杂人等打扰老师休息。”另一位学子生怕淳歌等身体好一点,又要去见人,赶紧补充道。 “好了,你们倒也不嫌啰嗦。”林方从屋内端着淳歌的汤药走了出来。 “林先生。”这三人恭恭敬敬地朝着林方作揖,若说淳歌使他们的恩师,那么林方则是平日里与他们接触最多的人。他们到没有因为过多地接触对林方亲切一些,对待林方他们自己可不敢随意。 “来也来了,看也看了,早些回去,好生想想今后的为官之道。”林方对待这几个由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孩子,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是”林方的余威他们这三年可是领教够了,断然不敢不听,只得与淳歌告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官家。 “你也别这般严厉,看看吓得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淳歌只觉得林方有严父的潜质。看看那几个原本话多的小子,一见林方就变成了结巴,连话都不敢多说。 “你还是喝药吧。”林方哪能不知淳歌说半天,不就是不想喝药吗。 淳歌见自己的小伎俩被看穿。只能有些郁闷地喝下了这碗十分苦口的良药。 就在殿试放榜的当天,一个沉寂了三年的名字再一次轰动京师,在此番春闱中青山书院的学子竟拿下了一甲的三名,其余的那些青山书院的学子均在二甲中名列前茅,青山书院的名头一时无二,而作为青山书院的院长官淳歌更是再度华丽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中。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官淳歌这位一次又一次震惊有苏的人,在全京城的瞩目之下,做了一件近乎自杀的愚蠢事情。 “什么,青山先生住到了林府?” “是那个林府吗?” “还能有哪个林府,可不就是那个。” 几日之间,淳歌入住逆犯林拓的旧宅的消息,如黄河泛滥般,涌了出去,整个京城充斥着同一段对话。 满朝文武本来以为石头大好的官淳歌即将重新入主朝堂,可谁知有了此番变故,所有人都惋惜着淳歌自寻死路,更多的人则是冷眼瞧着淳歌的笑话,更是有人断言,淳歌这是要触怒皇上,要被杀头啊。 林府,是什么地方,从前权倾一时的丞相林拓的府邸,更是三年前谋反未成被满门抄斩的林家旧宅啊。淳歌住到那里去,不是赤裸裸地打了苏见豫一巴掌吗。试想苏见豫身为皇帝,有可能放过一个住在逆犯府邸的人吗,聪明人都知道不可能的啊。 所有人都在等着苏见豫一声令下,将淳歌抄家灭门,等着等着,等来的却是苏见豫的一道三日后宴请淳歌的命令。 什么叫宴请,感情他们的皇帝还要为淳歌的回京,放烟火庆祝呢,有小道消息传闻,皇上在知道淳歌入住林府的消息之后,竟然开怀大笑,当晚破天荒吃了两大碗白米饭,可见苏见豫的高兴不是装出来的。 众人疑惑了,明明是个大不敬的举动,怎么不同人做起来,待遇截然相反啊,不仅外头人奇怪,就连刚到京城的林木与小旗子等人亦是奇怪万分。 “先生,你这般行事,他竟能忍着,你说三日后的宴请,会不会是想要悄悄的”林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旁的小旗子看了,一掌将林木的脑袋瓜拍开,说道:“你以为先生是傻子啊,人要杀,他还伸头过去。” “我这般行事,等的就是他三日后的召见。”最后还是淳歌悠悠的开了口。(未完待续。) ps: ps:昨天漏写了一个片段,只能修订了补上去。 第五百八十一章 再见苏见豫 第五百八十一章 再见苏见豫 “召见?”林木嘟囔道:“先生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召见你的。? 〔{八[一小说{网 ”林木似是想到了那个人是多么自私的人,语气中不自觉得带了点鄙夷。 小旗子也是十分赞同林木的话,双眼直溜溜地望向淳歌,一副求解答的样子。 林木与小旗子这般模样,在林方与他们相处的三年中是屡见不鲜的,自从三年前淳歌缓过神来便更加安静了,有时静得让人忘记了淳歌也在。因此林木与小旗子便开始了,以各种方式逗淳歌说话的旅程。 “皇帝的召见意味着淳歌将重新走入朝堂,不过你们别忘了,就在不久之前淳歌才拒绝了代表皇帝来的三皇子。”林方做到淳歌边上,拿着一块淳歌爱吃的点心,左左右右地看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试问,淳歌曾有那样的表态,可谓是拒绝过皇帝,当淳歌自动回到京城,难道皇帝心中一点不悦都不会有吗?” “怎么可能,给脸不要脸,连平常百姓都有气,更别说当朝皇帝了。”林木深感淳歌这样的表面拒绝,暗地里屁颠屁颠自己来的人,最惹人讨厌了。 “所以,当子谨到了京城,皇帝会做什么?”林方咬了一口点心,味道不错。 “不理先生。”小旗子想了想补充道:“反正要先晾一会儿,给自己找回脸面。” 林方点了点头,赞同道:“因此,子谨若是等着皇帝的召见,恐怕是有的得了。” “以先生的性格又怎么会这般被动。”林木这会儿能理解淳歌搬进林府,这是主动出击的表现了。 “可问题又来了,为何先生做出不敬之举,反而能得到皇帝的召见呢?”小旗子耸了耸肩间,朝着林方问道。 “皇帝的召见定是想对子谨委以重任,这是信任的一种表现。”林方抿着嘴里的点心,眉头紧缩片刻。沉声道:“想来是子谨的此番举动,对他恢复信任。” “恢复信任?”林木的半张脸都不敢置信地抽抽,“搬进一个要谋逆的人的家里,能夺得当今皇上的信任?”那么这些年因为和逆党扯上关系的那些人。死得也太无辜了吧,林木如是想道。 “是啊,为何此举能恢复皇上对先生的信任啊?”小旗子一脸不解,不过这一回他还是对着林方抒他的疑问。 林方口中的动作顿了顿,复而说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问你们家先生去。” 林木与小旗子皆是点头,异口同声道:“对,这个问题得问我们家先生。” 淳歌可是一直就在旁边啊,只是这三个人一直都这样旁若无人的问答,他也懒得插进去,可这不能否认,淳歌这个当事人确确实实就在此地啊,看来这三人为了哄淳歌说话,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何须拐弯抹角。我告诉你们便是。”淳歌没好气地抬眼说道。 “你们所疑惑的无非是皇上的疑心病很是厉害,为何却信了我。”淳歌淡淡一笑,可这一笑中却含着常人无法言语的嘲讽,“我不过是让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罢了。” “如今皇帝身侧尽是居心叵测之人,上至太子,下至朝中群臣,所行之事皆是隐秘,敢于光明正大行事的少得可怜。”林方已经猜到淳歌这一次行事的理由了。 “不过这一次先生所行光明磊落,坦荡得世人尽知。”林木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般行事,先生是想告诉皇帝。事无不可对人言,无论是对皇帝还是百姓,你均是踏踏荡荡。”小旗子不愧是跟在淳歌身旁最久的一个,果然将淳歌身上的优点学了四五分。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皇上自是会高看青山先生一眼。”声音从屋檐上传了下来,那人露出一张脸,竟是苏佑信。 只见苏佑信丝毫没有趴人家屋顶偷听的自觉,带着自己的心腹小北,索性就跳到了淳歌跟前。嘿嘿了几声,也不用别人请,自顾自地做到了淳歌的对面,还是小北礼貌地作揖以示他们坐下了。 林木在那一刻,有一种想要拍死这个风一般的少年,要不要这么自来熟啊。 “你们继续啊,别理我。”苏佑信拿起淳歌的点心,一脸我不在意你们吵到我的样子。 林木小旗子等人哪里还有那个谈话的心思了,一个无礼的家伙坐着他们的凳子,吃着他们先生的点心,他们现在只想赶人好不好。 “皇上回到南方请我,便是已经开始念旧,此刻便已是念着我的好了,加之我的坦率,在皇上的眼中,我依旧是那个可以为他赴汤蹈火的人。”淳歌浅笑着看着苏佑信,说道:“这样的我,他怎会不召见呢。” 苏佑信忙着吃东西的心,怔了一下,一是他没有想到淳歌会说话,二是他被淳歌那个似有若无的笑容给迷惑了,脑中响起了这几天搜集而来的关于淳歌的消息,传闻他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人,曾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与其并肩而行无人能出其左右,起初苏佑信不信,但现在他有点信了。 “是,是啊。”苏佑信不是很自然地回答道:“青山先生与林洎乃是至交好友,买下林府,甚至是住进林府都不奇怪,若是在暗中进行,迟早会被人现,倒不如摊开来让人家看,谁也抓不到青山先生的错处,先生可有此意。” “小公子聪慧,鄙人正是此意。”淳歌轻声回答,顺手为苏佑信倒了杯茶,动作是那样地行云流水。 “我很好奇”苏佑信靠近淳歌,问道:“你与林洎就是是什么关系,若说是至交好友,未免也太好了吧。” “林洎一死,你便辞官,很难让人相信你的辞官与林洎无关,你一回到京城便住到了林府,同样是告诉世人,你并不避讳林洎是谋逆之人,用你的行动堵住了那些想用林洎嘲讽你的世人。”苏佑信直勾勾地望着淳歌说道:“其实我觉得,被皇上召见并不是你的目的,你的目的是不想让林洎之名被人所利用。” 淳歌并没有回答苏佑信,他只是静静地闻着茶香。 “你与林洎真的只是至交吗?”苏佑信觉得这一秒他无限地接近答案。 “你的父兄若及得上你一分,与北王为友或许也未尝不可。”淳歌勾起了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他承认了,他竟然就这样承认了,苏佑信的脸上露出惊讶,被苏见豫重新信任与杜绝京城之人滥用林洎之名两件事,孰轻孰重多么明显啊,他竟只为了一个死去多时的人,义无反顾地做了,不过是被人提及而已,这一点他也要护住林洎。苏佑信的心中燃起了一丝丝无名的怒火。 “那你可愿与我为友。”淳歌那句话除了承认,更是明确地告诉苏佑信因为三年前的事,他是不会轻易与北王合作的,又是那个死了三年的人。 “小公子请吧。”即使苏佑信就在眼前,淳歌淡漠的眼中没有这个人,在苏佑信的注视下,淳歌略带摇晃地起身,转身留给苏佑信一个冰冷的背影。 答案呼之欲出,动作意思明显,淳歌是拒绝了与苏佑信为友的提议,并且逐客了。 苏佑信的脸皮毕竟没有厚到那个程度,带着小北怎么来又怎么走了。 林木望着淳歌的背影,呢喃道:“先生为什么要同苏佑信说呢?” “苏佑信乃是淳歌与北王之间唯一的联系。”林木眼中浮现了许多难以言喻的东西。这一见,这一说,淳歌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想要退也无路可退了。 三天,让人煎熬等待的三天终于是过去了。 这一天,淳歌并没有刻意地换上华服,还是那件他经常穿的青衫,今日唯一的不同便是,他拒绝了任何人的跟随,同样的也没有坐上本该代步的轮椅,而是一个人,慢慢地朝着宫门走去。 午间的宫门偶尔会有几个官员路过,可今天确实不同,许多官员竟都不约而同地等在宫门前头,为的只是瞧上一眼。可左等等右等等,依旧不见那个人来,周遭最明显的不过是一个身着青衫,步履蹒跚之人。那人怎么可能是他们心中那个人呢,因此众人继续左顾右盼。 淳歌许久没有走那么就的路,有些累了,所幸宫门口到了,他拿出那块传旨太监交个他的令牌,畅通无阻地被人带往宫内。 此时此刻,一众官员才现,他们所忽视的人,便是那个他们等了一个中午的人。这怎么可能呢,那个人,可是官淳歌啊,怎么会是那个连步都走不稳的青衫客啊,当初的官淳歌可是号称“镇国文帅”,那风姿可见一斑。 一瞬间,有一抹心酸涌上了众人的心头。 而淳歌很快便被带到了苏见豫修炼的地方,侍卫将他交给了领路太监,不一会儿,淳歌便瞧见那个人了。 那个当朝的一国之君,那个因修炼清瘦了许多的人,苏见豫。 与此同时,一个病弱的人,映入苏见豫的眼帘,看了半天,他才认出,这人,是他曾经最为骄傲的徒弟官淳歌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再见苏见豫(修正) 第五百八十一章 再见苏见豫(修正) “召见?”林木嘟囔道:“先生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召见你的。[[〈八一小{说〔[网 ”林木似是想到了那个人是多么自私的人,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点鄙夷。 小旗子也是十分赞同林木的话,双眼直溜溜地望向淳歌,一副求解答的样子。 林木与小旗子这般模样,在林方与他们相处的三年中是屡见不鲜的,自从三年前淳歌缓过神来便更加安静了,有时静得让人忘记了淳歌也在。因此林木与小旗子便开始了,以各种方式逗淳歌说话的旅程。 “皇帝的召见意味着淳歌将重新走入朝堂,不过你们别忘了,就在不久之前淳歌才拒绝了代表皇帝来的三皇子。”林方坐到淳歌边上,拿着一块淳歌爱吃的点心,左左右右地看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试问,淳歌曾有那样的表态,可谓是拒绝过皇帝,当淳歌自动回到京城,难道皇帝心中一点不悦都不会有吗?” “怎么可能,给脸不要脸,连平常百姓都有气,更别说当朝皇帝了。”林木深感淳歌这样的表面拒绝,暗地里屁颠屁颠自己来的人,最惹人讨厌了。 “所以,当子谨到了京城,皇帝会做什么?”林方咬了一口点心,味道不错。 “不理先生。”小旗子想了想补充道:“反正要先晾一会儿,给自己找回脸面。” 林方点了点头,赞同道:“因此,子谨若是等着皇帝的召见,恐怕是有的得了。” “以先生的性格又怎么会这般被动。”林木这会儿能理解淳歌搬进林府,这是主动出击的表现了。 “可问题又来了,为何先生做出不敬之举,反而能得到皇帝的召见呢?”小旗子耸了耸肩,朝着林方问道。 “皇帝的召见定是想对子谨委以重任,这是信任的一种表现。”林方抿着嘴里的点心,眉头紧缩片刻。沉声道:“想来是子谨的此番举动,皇帝对他恢复了信任。” “恢复信任?”林木的半张脸都不敢置信地抽抽,“搬进一个要谋逆的人的家里,能夺得当今皇上的信任?”那么这些年因为和逆党扯上关系的那些人。死得也太无辜了吧,林木如是想道。 “是啊,为何此举能恢复皇上对先生的信任啊?”小旗子一脸不解,不过这一回他还是对着林方抒他的疑问。 林方口中的动作顿了顿,复而说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问你们家先生去。” 林木与小旗子皆是点头,异口同声道:“对,这个问题得问我们家先生。” 淳歌可是一直就在旁边啊,只是这三个人一直都这样旁若无人的问答,他也懒得插进去,可这不能否认,淳歌这个当事人确确实实就在此地啊,看来这三人为了哄淳歌说话,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何须拐弯抹角。我告诉你们便是。”淳歌没好气地抬眼说道。 “你们所疑惑的无非是皇上的疑心病很是厉害,为何却信了我。”淳歌淡淡一笑,可这一笑中却含着常人无法言语的嘲讽,“我不过是让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罢了。” “如今皇帝身侧尽是居心叵测之人,上至太子,下至朝中群臣,所行之事皆是隐秘,敢于光明正大行事的人少得可怜。”林方已经猜到淳歌这一次行事的理由了。 “不过这一次先生所行光明磊落,坦荡得世人尽知。”林木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般行事,先生是想告诉皇帝。事无不可对人言,无论是对皇帝还是百姓,你均是踏踏荡荡。”小旗子不愧是跟在淳歌身旁最久的一个,果然将淳歌身上的优点学了四五分。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皇上自是会高看青山先生一眼。”声音从屋檐上传了下来,那人露出一张脸,竟是苏佑信。 只见苏佑信丝毫没有趴人家屋顶偷听的自觉,带着自己的心腹小北,索性就跳到了淳歌跟前。嘿嘿了几声,也不用别人请,自顾自地做到了淳歌的对面,还是小北礼貌地作揖以示他们坐下了。 林木在那一刻,有一种想要拍死这个风一般的少年,要不要这么自来熟啊。 “你们继续啊,别理我。”苏佑信拿起淳歌的点心,一脸我不在意你们吵到我的样子。 林木小旗子等人哪里还有那个谈话的心思了,一个无礼的家伙坐着他们的凳子,吃着他们先生的点心,他们现在只想赶人好不好。 “皇上回到南方请我,便是已经开始念旧,此刻便已是念着我的好了,加之我的坦率,在皇上的眼中,我依旧是那个可以为他赴汤蹈火的人。”淳歌浅笑着看着苏佑信,说道:“这样的我,他怎会不召见呢。” 苏佑信忙着吃东西的心,怔了一下,一是他没有想到淳歌会说话,二是他被淳歌那个似有若无的笑容给迷惑了,脑中想起了这几天搜集而来的关于淳歌的消息,传闻他眼前这个瘦骨嶙峋的人,曾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与其并肩而行无人能出其左右,起初苏佑信不信,但现在他有点信了。 “是,是啊。”苏佑信不是很自然地回答道:“青山先生与林洎乃是至交好友,买下林府,甚至是住进林府都不奇怪,若是在暗中进行,迟早会被人现,倒不如摊开来让人家看,谁也抓不到青山先生的错处,先生可有此意。” “小公子聪慧,鄙人正是此意。”淳歌轻声回答,顺手为苏佑信倒了杯茶,动作是那样地行云流水。 “我很好奇”苏佑信靠近淳歌,问道:“你与林洎究竟是什么关系,若说是至交好友,未免也太好了吧。” “林洎一死,你便辞官,很难让人相信你的辞官与林洎无关,你一回到京城便住到了林府,同样是告诉世人,你并不避讳林洎是谋逆之人,用你的行动堵住了那些想用林洎嘲讽你的世人。”苏佑信直勾勾地望着淳歌说道:“其实我觉得,被皇上召见并不是你的目的,你的目的是不想让林洎之名被人所利用。” 淳歌并没有回答苏佑信,他只是静静地闻着茶香。 “你与林洎真的只是至交吗?”苏佑信觉得这一秒他无限地接近答案。 “你的父兄若及得上你一分,与北王为友或许也未尝不可。”淳歌勾起了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他承认了,他竟然就这样承认了,苏佑信的脸上露出惊讶,被苏见豫重新信任与杜绝京城之人滥用林洎之名两件事,孰轻孰重多么明显啊,他竟只为了一个死去多时的人,义无反顾地做了,不过是被人提及而已,这一点他也要护住林洎。苏佑信的心中燃起了一丝丝无名的怒火。 “那你可愿与我为友。”淳歌那句话除了承认,更是明确地告诉苏佑信因为三年前的事,他是不会轻易与北王合作的,又是那个死了三年的人。 “小公子请吧。”即使苏佑信就在眼前,淳歌淡漠的眼中也没有这个人,在苏佑信的注视下,淳歌略带摇晃地起身,转身留给苏佑信一个冰冷的背影。 答案呼之欲出,动作意思明显,淳歌是拒绝了与苏佑信为友的提议,并且逐客了。 苏佑信素来嬉皮笑脸,但在这一刹那,他感觉到自己对林洎的恶意,他竟有些羡慕能得到淳歌如斯对待的林洎。他本还想多说几句,可脸皮毕竟没有厚到那个程度,只能是带着小北怎么来又怎么走了。 林木望着淳歌的背影,呢喃道:“先生为什么要同苏佑信说呢?” “苏佑信乃是淳歌与北王之间唯一的联系。”林方眼中浮现了许多难以言喻的东西。淳歌与北王,是与虎谋皮,若是苏佑信没有来找淳歌,那此事便还有拒绝的空间,然这一见,这一说,淳歌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想要退也无路可退了。 方才还热闹的林府,一下子便静了下来。 三天,让人煎熬等待的三天终于是过去了。 这一天,淳歌并没有刻意地换上华服,还是那件他经常穿的青衫,今日唯一的不同便是,他拒绝了任何人的跟随,同样的也没有坐上本该代步的轮椅,而是一个人,慢慢地朝着宫门走去。 不过是三年的时间,再次走在京城的街道上,依旧是熙熙嚷嚷繁华的地方,可他的心却静了许多。扶手踱步前往宫门,他便是与这世间格格不入的人。 午间的宫门偶尔会有几个官员路过,可今天却是不同,许多官员竟都不约而同地等在宫门前头,为的只是瞧上一眼。可左等等右等等,依旧不见那个人来,周遭最明显的不过是一个身着青衫,步履蹒跚之人。那人怎么可能是他们心中那个人呢,因此众人继续左顾右盼。 淳歌许久没有走那么远的路,有些累了,所幸宫门口到了,他拿出那块传旨太监交个他的令牌,畅通无阻地被人带往宫内。 此时此刻,一众官员才现,他们所忽视的人,便是那个他们等了一个中午的人。这怎么可能呢,那个人,可是官淳歌啊,怎么会是那个连步都走不稳的青衫客啊,当初的官淳歌可是号称“镇国文帅”,那风姿可见一斑。 那一刻,有一抹不知名的心酸涌上了众人的心头。 而淳歌很快便被带到了苏见豫修炼的地方,侍卫将他交给了领路太监,不一会儿,淳歌便瞧见那个人了。 那个当朝的一国之君,那个因修炼清瘦了许多的人,苏见豫。 与此同时,一个病弱的人,映入苏见豫的眼帘,看了半天,他才认出,这人,竟是他曾经最为骄傲的徒弟官淳歌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众人的焦急 第五百八十二章 众人的焦急 瞧见淳歌的第一眼,苏见豫下意识地朝着淳歌招招手,示意他往里头走。八<一(〈小说?网[ 这可吓坏了一众服侍苏见豫的太监,心想太子与皇上都不曾如此亲密,皇上待这位官大人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淳歌并没有因皇上的“厚待”而兴奋,依旧是缓步上前,面上没有多出一份喜悦。 三年的时间,可真是漫长,漫长到淳歌在拜见苏见豫事已经自称草民,漫长到苏见豫与淳歌的相处再也找不回往日的温情。 “脚怎么了?”苏见豫见淳歌一跪一拜后,晃晃悠悠地起身,便看出了淳歌腿上的毛病。 “谢皇上关心。”淳歌先是作揖,而后回答:“几年前落下的病根,不碍事。” 所有人都因为淳歌清冷的声音,打了个寒颤,这些年谁敢对苏见豫这般不冷不热,大家伙心想这位官淳歌只怕没什么好下场了。然而事情就是这般出出人意料,苏见豫不仅没有因为淳歌的冷淡而大雷霆,反倒是颇为满意淳歌的表现。 在苏见豫看来,他与淳歌的师徒之情虽值得怀念,但却也早就消散在当初无尽的猜疑中了,现在的淳歌若依然如当年那般,这才是事出反常。倘使淳歌再返回京城热情依旧,那么在苏见豫的心目中,淳歌已经成了一个卑躬屈膝的小人了。幸好,时间没有将淳歌身上的傲骨给折断。 想当年,苏见豫利用淳歌将林拓一干人等一网打尽,让林洎死在淳歌的眼前,种种事情,将逼得淳歌辞官,放弃大好的前程。凡此种种数不胜数,试问经过了那样一段时间的淳歌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只有这样淡漠才是淳歌应该变现出来的,所以苏见豫对淳歌的表现很是满意,起码说明了一点。淳歌并没有对他隐瞒什么。 “来人,将蒲团拿来。”苏见豫修炼的地方最不缺的便是这玩意儿了。 “是”跟在苏见豫身旁的小太监,很快便拿了蒲团,恭恭敬敬地退回原地。 “多谢皇上。”淳歌也不客气。走了许久的路,他确实很累,并不像逞强。 “朕听闻今次春闱一甲进士都是你的学生。”苏见豫在见淳歌之前,就已经了解了许多事情,包括这一次的春闱。 “是书院的学生。”淳歌低着头。淡淡答道。 “对对”苏见豫点了点头,笑道:“你辞官后,建了个青山书院。”苏见豫闲话家常的模样,似乎淳歌建了青山书院,他也有一份功劳在似的。 “当初为官多年,承蒙朋友相助,便建了书院。”淳歌自顾自说道:“南方养我多年,草民也想为南方出一份力。” “你为南方做得还不够多?”苏见豫嗔怪地看了淳歌一眼,说道:“想你十五虽那年,可是平定了南方的山匪。就算远的不说说近的,三年前,要是没有你,别说南方了,朕的天下都不知在谁的手里。” 苏见豫几次三番做出义父和蔼模样,将淳歌碰得高高的,可事实上呢,功劳极大的淳歌现在的自称,不还是草民,苏见豫也没有一见。可想而知苏见豫此人的表面功夫,绝对没有因为清修而搁浅下来。 “皇上的天下自是在皇上的手里,即便是中途走了岔路,终究是殊途同归。可见皇上乃是真龙天子,毋庸置疑。”经过多年的磨练,淳歌的演技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是面无表情,他也能表现出好几个层次,很明显他的这番言论。很得苏见豫的欢心。 先不论淳歌是否有拍马屁之嫌,单凭淳歌能准确无误地将马屁拍到苏见豫身上,且拍得义正言辞这这一点,便是朝中任何大臣都做不到的。许多没有听到这般高水平的马屁,苏见豫不禁龙心大悦,瞧着淳歌是越来越顺眼。 “淳歌啊”苏见豫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是朕负了你啊。” “当初你立下如此大功,朕却只赏了一道牌匾,如今想来朕真是老了,老了。”苏见豫忍不住的叹气。 淳歌不动声色的脸上露出一抹不为人知的嘲讽,原来他竟也知道自己吝啬了啊,不世之功,淳歌只求一块匾,他就真的给一块匾啊。 “皇上这是说那里的话,天子所赐乃是君恩,若无这块匾额,怕是青山书院也没有这么好的气运。”淳歌不痛不痒地再给苏见豫戴上一顶高帽,直接让青山的学子与苏见豫扯上关系。 苏见豫听了,果然精神一震,照着淳歌的意思,青山书院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依靠的还是他赐给青山的气运,这个想法委实不错。 “你这是安慰朕。”苏见豫心中那般想,嘴上却还是这么说:“朕三思过后,决定了,还是要补偿你的。” 苏见豫身旁的小太监,不露痕迹地咽了口唾沫,心想,都三年过去了,皇上这三思的时间还真是一般人难以消受的。 “这些年草民越知道平淡是福,不求皇上的赏赐。”淳歌越是沉得住起,这修炼间的气氛越怪异。 苏见豫再见淳歌的印象委实不怎么好,感觉当年的天才归于了平淡,但几次交谈过后,他明显现,他这个徒弟竟玩地一手深藏不露,看到淳歌这样成长,苏见豫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欣慰啊。 “以你的才能只做书院的院长,真真是屈才了。”苏见豫一脸我是为你好的样子,“朕的朝廷还是需要你的。” 彼时,淳歌抬起了一直颔的脑袋,一字一句说道:“草民不想为官。”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是明确地抗旨的意思吗。修炼间中每个人都憋住了自己的呼吸,可外头的人们呢,一个个是伸长了脑袋想往里头钻。 “殿下,您说皇上这是要问罪吗?”方卿士在太子书房一直来回走动,焦急不已。宫中迟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也难怪方卿士着急。 方卿士可是高卿士地下第一人,说白了就是朝堂上的一把手和二把手,苏见豫虽没选出丞相,但所有人都知道,经过了林拓这件事,只怕苏见豫这辈子都不会选丞相了,所以方卿士对自己现在的位置还是很满意的,只要太子登基,他便能名正言顺地成为第一卿士。 可是一切都因为淳歌有了变数,官淳歌叱咤朝堂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修订历史呢,他与官淳歌而相比,也就虚长了年纪,只要淳歌一回朝堂,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高卿士,也只能仰人鼻息。再加上,官淳歌这人自带官派,只要此人一上位,消停了三年的官派铁定会咸鱼翻身,那么他们太子一党还闹腾个什么劲儿啊。 “你慌张什么?”苏佑君看着方卿士那焦虑的模样,突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臣,臣这是担忧,花了三年功夫打开的朝堂,又要回到三年之前了。”方卿士哭丧着脸,仿佛世界末日来了。 “依本宫看,你是怕官淳歌压了你一头,失了手中的权力。”苏佑君没好气哼道。 “殿下,殿下”方卿士一句比一句激动,义正言辞道:“臣食君之禄,不敢有一丝私心啊,望殿下明见。” 苏佑君瞅着方卿士那模样,心中哂笑,却不在纠结于此,说道:“你也无须担忧,此刻着急上火的可不止你一人,天塌了,自有高个儿顶着。” 苏佑君口中的高个儿,不是别人,便是当年就与淳歌争个你死我活的高卿士,而今淳歌回来,最着急的就是他了。他为官多年,凭着与皇家的亲事才登上卿士之位,好不容易林相自己造反了,林洎被杀了,官淳歌又自己辞官了,他才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卿士,才过了三年,这屁股都还没坐热,淳歌便回来了。 依着现在苏见豫对高卿士的态度,高卿士会被淳歌挤下去,还真说不准,且不说淳歌与苏见豫有师徒之情,就说高卿士自己利欲熏心这几年做的事儿就足够苏见豫杀他十次八次的了。综上所诉,高卿士的慌张较之三年前林相谋逆时更胜一筹啊。 “王爷,这官淳歌与臣素来有恩怨,您这一次,可不能不管啊。”高卿士好歹也是苏佑启的岳父,他寻思着让定山王去跟皇上反对淳歌起复,还是比较恰当的。 “本王为何要去。”苏佑启冷冷地看了高卿士一眼,这几年此人用他的名义做的那些事儿还不够多么,“官淳歌天纵奇才,怎会将你放在眼里。” “王爷,您这话是何意啊?”高卿士身居高位三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冷嘲热讽,气呼呼道:“臣在朝堂上与太子一党日日争吵,为的还不是您吗,若是再加一个官派,老臣真真是力不从心啊。”高卿士对苏佑启也是颇有怨言的,这人三年以来,不理朝政,要知道他为了保住苏佑启的地位,做了多少事儿。 “无论此番你说什么,本王都不会向皇上多说的。”苏佑启挥了挥手,便是要送客了。 高卿士那个气得,拂袖便是走。 看着高卿士来去匆匆的背影,苏佑启不由得摇头,叹道:“你们以为他会稀罕这些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众人的焦急(增订后) 第五百八十二章 众人的焦急(增订后) 瞧见淳歌的第一眼,苏见豫下意识地朝着淳歌招招手,示意他往里头走。[[〈八一小{说〔[网 这可吓坏了一众服侍苏见豫的太监,心想太子与皇上都不曾如此亲密,皇上待这位官大人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淳歌并没有因皇上的“厚待”而兴奋,依旧是缓步上前,面上没有多出一份喜悦。 三年的时间,可真是漫长,漫长到淳歌在拜见苏见豫事已经自称草民,漫长到苏见豫与淳歌的相处再也找不回往日的温情。 “脚怎么了?”苏见豫见淳歌一跪一拜后,晃晃悠悠地起身,便看出了淳歌腿上的毛病。 “谢皇上关心。”淳歌先是作揖,而后回答:“几年前落下的病根,不碍事。” 所有人都因为淳歌清冷的声音,打了个寒颤,这些年谁敢对苏见豫这般不冷不热,大家伙心想这位官淳歌只怕没什么好下场了。然而事情就是这般出出人意料,苏见豫不仅没有因为淳歌的冷淡而大雷霆,反倒是颇为满意淳歌的表现。 在苏见豫看来,他与淳歌的师徒之情虽值得怀念,但却也早就消散在当初无尽的猜疑中了,现在的淳歌若依然如当年那般,这才是事出反常。倘使淳歌再返回京城热情依旧,那么在苏见豫的心目中,淳歌已经成了一个卑躬屈膝的小人了。幸好,时间没有将淳歌身上的傲骨给折断。 想当年,苏见豫利用淳歌将林拓一干人等一网打尽,让林洎死在淳歌的眼前,种种事情,将逼得淳歌辞官,放弃大好的前程。凡此种种数不胜数,试问经过了那样一段时间的淳歌怎么可能一成不变,只有这样淡漠才是淳歌应该变现出来的,所以苏见豫对淳歌的表现很是满意。起码说明了一点,淳歌并没有对他隐瞒什么。 “来人,将蒲团拿来。”苏见豫修炼的地方最不缺的便是这玩意儿了。 “是”跟在苏见豫身旁的小太监,很快便拿了蒲团。恭恭敬敬地退回原地。 “多谢皇上。”淳歌也不客气,走了许久的路,他确实很累,并不像逞强。 “朕听闻今次春闱一甲进士都是你的学生。”苏见豫在见淳歌之前,就已经了解了许多事情。包括这一次的春闱。 “是书院的学生。”淳歌低着头,淡淡答道。 “对对”苏见豫点了点头,笑道:“你辞官后,建了个青山书院。”苏见豫闲话家常的模样,似乎淳歌建了青山书院,他也有一份功劳在似的。 “当初为官多年,承蒙朋友相助,便建了书院。”淳歌自顾自说道:“南方养我多年,草民也想为南方出一份力。” “你为南方做得还不够多?”苏见豫嗔怪地看了淳歌一眼,说道:“想你十五虽那年。可是平定了南方的山匪,就算远的不说说近的,三年前,要是没有你,别说南方了,朕的天下都不知在谁的手里。” 苏见豫几次三番做出义父和蔼模样,将淳歌碰得高高的,可事实上呢,功劳极大的淳歌现在的自称,不还是草民。苏见豫也没有一见,可想而知苏见豫此人的表面功夫,绝对没有因为清修而搁浅下来。 “皇上的天下自是在皇上的手里,即便是中途走了岔路。终究是殊途同归,可见皇上乃是真龙天子,毋庸置疑。”经过多年的磨练,淳歌的演技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是面无表情,他也能表现出好几个层次。很明显他的这番言论,很得苏见豫的欢心。 先不论淳歌是否有拍马屁之嫌,单凭淳歌能准确无误地将马屁拍到苏见豫身上,且拍得义正言辞这这一点,便是朝中任何大臣都做不到的。许多没有听到这般高水平的马屁,苏见豫不禁龙心大悦,瞧着淳歌是越来越顺眼。 “淳歌啊”苏见豫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惋惜:“是朕负了你啊。” “当初你立下如此大功,朕却只赏了一道牌匾,如今想来朕真是老了,老了。”苏见豫忍不住的叹气。 淳歌不动声色的脸上露出一抹不为人知的嘲讽,原来他竟也知道自己吝啬了啊,不世之功,淳歌只求一块匾,他就真的给一块匾啊。 “皇上这是说那里的话,天子所赐乃是君恩,若无这块匾额,怕是青山书院也没有这么好的气运。”淳歌不痛不痒地再给苏见豫戴上一顶高帽,直接让青山的学子与苏见豫扯上关系。 苏见豫听了,果然精神一震,照着淳歌的意思,青山书院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依靠的还是他赐给青山的气运,这个想法委实不错。 “你这是安慰朕。”苏见豫心中那般想,嘴上却还是这么说:“朕三思过后,决定了,还是要补偿你的。” 苏见豫身旁的小太监,不露痕迹地咽了口唾沫,心想,都三年过去了,皇上这三思的时间还真是一般人难以消受的。 “这些年草民越知道平淡是福,不求皇上的赏赐。”淳歌越是沉得住起,这修炼间的气氛越怪异。 苏见豫再见淳歌的印象委实不怎么好,感觉当年的天才归于了平淡,但几次交谈过后,他明显现,他这个徒弟竟玩地一手深藏不露,看到淳歌这样成长,苏见豫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欣慰啊。 “以你的才能只做书院的院长,真真是屈才了。”苏见豫一脸我是为你好的样子,“朕的朝廷还是需要你的。” 彼时,淳歌抬起了一直颔的脑袋,一字一句说道:“草民不想为官。”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是明确地抗旨的意思吗。修炼间中每个人都憋住了自己的呼吸,可外头的人们呢,一个个是伸长了脑袋想往里头钻。 “殿下,您说皇上这是要问罪吗?”方卿士在太子书房一直来回走动,焦急不已。宫中迟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也难怪方卿士着急。 方卿士可是高卿士地下第一人,说白了就是朝堂上的一把手和二把手,苏见豫虽没选出丞相。但所有人都知道,经过了林拓这件事,只怕苏见豫这辈子都不会选丞相了,所以方卿士对自己现在的位置还是很满意的。只要太子登基,他便能名正言顺地成为第一卿士。 可是一切都因为淳歌有了变数,官淳歌叱咤朝堂的时候,他都不知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修订历史呢,他与官淳歌而相比。也就虚长了年纪,只要淳歌一回朝堂,别说是他了,就算是高卿士,也只能仰人鼻息。再加上,官淳歌这人自带官派,只要此人一上位,消停了三年的官派铁定会咸鱼翻身,那么他们太子一党还闹腾个什么劲儿啊。 “你慌张什么?”苏佑君看着方卿士那焦虑的模样,突然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臣。臣这是担忧,花了三年功夫打开的朝堂,又要回到三年之前了。”方卿士哭丧着脸,仿佛世界末日来了。 “依本宫看,你是怕官淳歌压了你一头,失了手中的权力。”苏佑君没好气哼道。 “殿下,殿下”方卿士一句比一句激动,义正言辞道:“臣食君之禄,不敢有一丝私心啊,望殿下明见。” 苏佑君瞅着方卿士那模样。心中哂笑,却不在纠结于此,说道:“你也无须担忧,此刻着急上火的可不止你一人。天塌了,自有高个儿顶着。” 苏佑君口中的高个儿,不是别人,便是当年就与淳歌争个你死我活的高卿士,而今淳歌回来,最着急的就是他了。他为官多年。凭着与皇家的亲事才登上卿士之位,好不容易林相自己造反了,林洎被杀了,官淳歌又自己辞官了,他才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卿士,才过了三年,这屁股都还没坐热,淳歌便回来了。 依着现在苏见豫对高卿士的态度,高卿士会被淳歌挤下去,还真说不准,且不说淳歌与苏见豫有师徒之情,就说高卿士自己利欲熏心这几年做的事儿就足够苏见豫杀他十次八次的了。综上所诉,高卿士的慌张较之三年前林相谋逆时更胜一筹啊。 “王爷,这官淳歌与臣素来有恩怨,您这一次,可不能不管啊。”高卿士好歹也是苏佑启的岳父,他寻思着让定山王去跟皇上反对淳歌起复,还是比较恰当的。 “本王为何要去。”苏佑启冷冷地看了高卿士一眼,这几年此人用他的名义做的那些事儿还不够多么,“官淳歌天纵奇才,怎会将你放在眼里。” “王爷,您这话是何意啊?”高卿士身居高位三年,哪里受过这样的冷嘲热讽,气呼呼道:“臣在朝堂上与太子一党日日争吵,为的还不是您吗,若是再加一个官派,老臣真真是力不从心啊。”高卿士对苏佑启也是颇有怨言的,这人三年以来,不理朝政,要知道他为了保住苏佑启的地位,做了多少事儿。 “无论此番你说什么,本王都不会向皇上多说的。”苏佑启挥了挥手,便是要送客了。 高卿士那个气得,拂袖便是走。 看着高卿士来去匆匆的背影,苏佑启不由得摇头,叹道:“你们以为他会稀罕这些吗?” 再说修炼间内,淳歌直言不讳拒绝了苏见豫的提议,可是吓坏了一众人士。苏见豫的嘴上虽没说封官是圣旨,可是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意思是如此明显,可淳歌还是还不犹豫地拒绝了,由此可知淳歌是真心不想做官啊。 就在一众太监以为苏见豫会大雷霆的时候,苏见豫却异常地和蔼,慈祥地看着淳歌说道:“不为官,就不为官吧,你身子不好,莫要让朝中的俗事扰了你的休养。” “多谢皇上体谅。”淳歌这才展开笑颜,拜谢苏见豫的理解。 至此,苏见豫算是彻底明白了,淳歌可不是在跟他客套,而是淳歌真的无心官场,这绝对是个不好的消息。尤其是在周中正这家伙被他派到了北王,监视北王的时候,朝中他能用的人,少之又少,好不容易来了个淳歌,他又怎能放过呢。 然苏见豫向来是沉得住气的人,他自然不会这门着急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他的脸上只浮现了一丝丝惋惜,随后便是释然,让人觉着,他方才的提议不过只是客套罢了,一众太监这才高看了淳歌一眼,就连苏见豫的客套,此人都能看得穿,难怪曾经是皇上面前的当红人物。 “都说今日是宴请你,瞧瞧到这个时辰了,还没吃上,走,淳歌朕带你尝尝宫中新来的大厨的手艺。”说着苏见豫走下高台,似乎是要领着淳歌一起走,谁知淳歌竟做出一副躲避的姿态,他不由得埋怨道:“淳歌,这官你不当,这饭莫非你也不愿与朕食用?” 淳歌的动作微微一僵,说道:“草民不敢。”随后便与苏见豫一同用膳去了。 皇上赐官被拒,皇上一同与官淳歌用膳,这两个消息在淳歌离开修炼间的第一时间被传了出去,霎时间朝野上下一片震动,而苏见豫也是极为愿意看到那样一副场景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三拒三请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三拒三请 等淳歌与苏见豫吃完饭,在聊了一会儿天,天色也暗了下来,苏见豫这才肯将人放回去。 黄昏一道,宫门口冷清了许多,淳歌并没有让林方他们来接,宫门处没有马车,淳歌就如来时一般,慢悠悠地往前走。 记得当年每每下朝,总会有个人等着他,与他一同归家,淳歌若是饿了,那人便能拿出好几块柿饼,若是渴了,还有各式各样的糖水。这几年淳歌戒掉了柿饼,戒掉了糖水,却始终戒不掉,时不时浮现的思念。 冷风一吹,淳歌颤了颤身子,双腿又出现刺骨的疼痛,这个天气,他可真不适合出门啊。好在现在的街上人也不是很多,淳歌走得摇摇晃晃也没人会见着。 也许淳歌并不知道,自打他出宫门的那一刻,阿奴便悄悄地跟在他后头,躲在一个阴暗之下,阿奴犹豫地伸出手描绘着淳歌的背影。他家公子瘦了,一件青衫穿在淳歌的身上,显得那么空。他家公子老了,一头乌丝,而今已然泛白。阿奴捂着自己的嘴,任凭泪水淌下来,他无限的怀念当初跟在淳歌身边的日子。 阿奴是苏见豫与一个民间女子所生之子,也就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自阿奴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不会被皇家所承认,阿奴自己也知道,所以年幼的阿奴,从小的心愿便是做一个让他父亲认可的孩子。为此他可以不求名分,不怨劳苦,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可以义无反顾地去林家当家奴,为的就是探探林家的深浅。 那一会,阿奴被现了,让林家人打个半死,苏见豫这才将他接了回来养在宫外,阿奴原本以为他会混吃到他死去,谁知变故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出现了。那天苏见豫将他赏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作为家奴,阿奴被那孩子取奴字为名,苏见豫毫无意见,阿奴知道苏见豫从来就没有将他看在眼中。可那孩子是苏见豫极为重视的人。阿奴有些嫉妒,后来那孩子渐渐长大,阿奴才明白,这孩子的才智是他一辈子都不能比及的,他开始认命。一切变故来得都太快了。当他甘心做一个家奴,认命的时候,苏见豫告诉他,他存在的目的,并不是照顾那个孩子,而是监视,苏见豫为了考验那个孩子,将让阿奴出卖他,为的就是让那孩子记恨上林相,为将来扳倒林相埋一个引子。 阿奴心中有些纠结。但还是做了这件事,这件他一生中第一次后悔的事情。那孩子极为聪明阿奴的作为怎能瞒得人呢,因此阿奴也为那事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在与那孩子的相处中,阿奴吃惊地现,他原以为的男孩子,竟是个女子,阿奴很是迟疑,是否要将这件事禀告给苏见豫,但后来他鬼使神差地将这事瞒了下来,再后来。便是他一步一步泥足深陷。 终有一日,那孩子已经是阿奴心中舍也舍不下的一部分了,考验也接踵而来,他一次一次在苏见豫与那孩子之中做选择。他原先以为自己可以保住那孩子的,却没想到,他自以为的有备无患,却亲手将那孩子推上了绝路。官二伯的死,便是他与那孩子之间永远的鸿沟,他以为。他真的以为,自那一次之后,他便可以义无反顾地奔向那个孩子,然而命运却再一次同他开了玩笑。 三年前,阿奴在苏见豫的引导之下,完成了一处他生平最为精彩的苦肉计,并在最后时刻,叫住了那孩子,让苏佑启有机会斩杀林洎。那一瞬间起,那孩子,他的公子,他最爱的人,官淳歌的眼中,名唤阿奴的人便已经死了。 如今的阿奴不在身份卑微,他是尊贵的三皇子,他终于成了他父亲眼中的人,可他失去的却是他此生最珍贵的人。 阿奴现今也不奢求淳歌的原先,像这样默默地守着淳歌,他就很满足了,他拭去眼角的泪,凝视着淳歌的每一步。 淳歌今日走的路程是他这三年的总和,果然他现在是高估自己了,在一个拐角的地方,阿奴竟见不到淳歌的身影,往低处一看,淳歌朕坐在他人的台阶之上,揉着自己的膝盖。 “知道自己逞强了吗?”淳歌正揉着膝盖,预备等膝盖暖一点在走,一个影子便映在了淳歌是身上。 “子休”淳歌抬头一看,原是林方来找他了。 “上来吧。”林方可没有傻得推着轮椅出来,所以他半蹲在淳歌身前,打算将淳歌背回家中。 淳歌也不矫情,趴到了林方的背上,任由林方将他背回家。 望着不远处,那交叠的人影,阿奴认得那人是青山书院的先生,也是照顾淳歌的人。而他早就失了那个资格,心中有若有若无的疼,但他还是目送着这两人回到林府,他才安心离去了。 回到林府的淳歌有些疲惫,洗漱过后便睡去了,等到第二天他醒了,也是他拒官这事传得最热闹的时候。 “先生,你倒是悠闲,你可不知道,京城的官员都把你说成什么样儿了。”林木刚从外头回来,那个阵仗,把他吓得不轻。 “什么样?”小旗子,笑道:“总不可能吧先生说成三头六臂的怪物吧。” “哎,你还真别说,那些人还真有这意思呢。”林木挑了挑眉,不客气道。 “可先生,你为何拒官啊。”小旗子恨不能淳歌是赶紧把他想做的事儿都做完了,然后休养去,别在这京城瞎折腾。 “这才第一次,子谨若是答应了,他也太好应付了。”林方翻了个白眼,心说以淳歌的身价,总得拒绝个十次八次的,才够本。 “是啊,青山先生时隔三年再回京城,若是那么容易请,岂不是失了身份。”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众人已经很熟练地将眼神飘到了屋檐上,果不其然,那个北王的小儿子,自一次从上头跳了下来,带着他的小北。 林木手中的茶杯差一点就像扔出去了,心说,这人怎么又来了,每每不欢而散,难道他还看不出来,林府不欢迎他吗? “再说,若是青山先生马上便答应了,岂不是说明青山先生回京便是为官位吗。”苏佑信眨巴眨巴眼,讨好地望着淳歌求表扬。 淳歌给了苏佑信一个赞许的目光,这个孩子看似不拘小节,其实心思比谁都细。 得到淳歌的一个眼神,苏佑信更是嘚瑟了,接着说道:“若是先生这一回答应了,最多不过是一个卿士。” “你们想想,卿部的卿士还少吗,高卿士方卿士可在卿部争得你死我活,先生要是进去还得为皇帝收拾卿部的烂摊子,又得屈居人下,有百害而无一例。”苏佑信旁若无人地分析着,好像这事儿是他为淳歌出谋献策的一样。 苏佑信所说确实与淳歌所想有所相同,淳歌拒官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与苏见豫划清关系。淳歌再次回京,他的身份已经不再是苏见豫的徒弟,也不再是依靠着苏见豫往上爬的官员,苏见豫请淳歌为官,淳歌若是应了,那淳歌将还是三年的淳歌。淳歌是想要官,可这官绝对不是苏见豫随手赐予的,而是苏见豫不得不给的。 “小公子以为,鄙人求得是什么?”淳歌嘴角淡淡一勾,问道。 “我?”苏佑信指了指自己,吃惊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我觉得,不该是你所求,而是除了丞相一位,任何官位都配不上你。” 淳歌眼前一亮,却是极快的,几乎没有人现,这个苏佑信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啊。 “为何这么说?”淳歌不动声色地问道,却也是间接地默认了自己所求。 “很简单,先生这一次拒官,被朝中官员,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被高卿士与方卿士知道了必会有所忌惮。”苏佑信挑了挑眉,笑呵呵道:“人一旦有了共同的敌人,便会结盟。” “朝中两党官员,互相结合,那意味着朝中的平衡不在,皇帝绝不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生,所以他再次赐官,所给予的官位定然不会再是卿士一职。”苏佑信得意说道:“能高过卿士的,可不就是丞相一位。” “小公子见微知著,鄙人心服口服。”淳歌倒是感叹北王有了苏佑仁那样玩心计的好儿子之后,竟多了一个玲珑心肝的苏佑信,还真是好福气。 这一回淳歌留苏佑信在林府用了膳才让人离去,也算是与苏佑信结了一个善缘,不过苏佑信这翻人家屋顶偷听的习惯,淳歌确实哭笑不得,有大门不走,走屋檐,倒也是怪癖。 诚如苏佑信所说,高卿士与方卿士,甚至淳歌再会朝堂,急忙联起手来,将朝堂上的势力快瓜分,引起天下人的不满,一时间京城是怨声载道,苏见豫也大雷霆,终于圣旨下来了,这一回封淳歌为空缺三年的丞相,可淳歌却还是拒绝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三拒三请(补充五百字)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三拒三请(补充五百字) 等淳歌与苏见豫吃完饭,在聊了一会儿天,天色也暗了下来,苏见豫这才肯将人放回去。{〔〈 八((一(小说〔网 黄昏一道,宫门口冷清了许多,淳歌并没有让林方他们来接,宫门处没有马车,淳歌就如来时一般,慢悠悠地往前走。 记得当年每每下朝,总会有个人等着他,与他一同归家,淳歌若是饿了,那人便能拿出好几块柿饼,若是渴了,还有各式各样的糖水。这几年淳歌戒掉了柿饼,戒掉了糖水,却始终戒不掉,时不时浮现的思念。 冷风一吹,淳歌颤了颤身子,双腿又出现刺骨的疼痛,这个天气,他可真不适合出门啊。好在现在的街上人也不是很多,淳歌走得摇摇晃晃也没人会见着。 也许淳歌并不知道,自打他出宫门的那一刻,阿奴便悄悄地跟在他后头,躲在一个阴暗之下,阿奴犹豫地伸出手描绘着淳歌的背影。他家公子瘦了,一件青衫穿在淳歌的身上,显得那么空。他家公子老了,一头乌丝,而今已然泛白。阿奴捂着自己的嘴,任凭泪水淌下来,他无限的怀念当初跟在淳歌身边的日子。 阿奴是苏见豫与一个民间女子所生之子,也就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自阿奴出生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不会被皇家所承认,阿奴自己也知道,所以年幼的阿奴,从小的心愿便是做一个让他父亲认可的孩子。为此他可以不求名分,不怨劳苦,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可以义无反顾地去林家当家奴,为的就是探探林家的深浅。 那一会,阿奴被现了,让林家人打个半死,苏见豫这才将他接了回来养在宫外,阿奴原本以为他会混吃到他死去,谁知变故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出现了。那天苏见豫将他赏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作为家奴,阿奴被那孩子取奴字为名,苏见豫毫无意见,阿奴知道苏见豫从来就没有将他看在眼中。可那孩子是苏见豫极为重视的人。阿奴有些嫉妒,后来那孩子渐渐长大,阿奴才明白,这孩子的才智是他一辈子都不能比及的,他开始认命。一切变故来得都太快了。当他甘心做一个家奴,认命的时候,苏见豫告诉他,他存在的目的,并不是照顾那个孩子,而是监视,苏见豫为了考验那个孩子,将让阿奴出卖他,为的就是让那孩子记恨上林相,为将来扳倒林相埋一个引子。 阿奴心中有些纠结。但还是做了这件事,这件他一生中第一次后悔的事情。那孩子极为聪明阿奴的作为怎能瞒得人呢,因此阿奴也为那事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在与那孩子的相处中,阿奴吃惊地现,他原以为的男孩子,竟是个女子,阿奴很是迟疑,是否要将这件事禀告给苏见豫,但后来他鬼使神差地将这事瞒了下来,再后来。便是他一步一步泥足深陷。 终有一日,那孩子已经是阿奴心中舍也舍不下的一部分了,考验也接踵而来,他一次一次在苏见豫与那孩子之中做选择。他原先以为自己可以保住那孩子的,却没想到,他自以为的有备无患,却亲手将那孩子推上了绝路。官二伯的死,便是他与那孩子之间永远的鸿沟,他以为。他真的以为,自那一次之后,他便可以义无反顾地奔向那个孩子,然而命运却再一次同他开了玩笑。 三年前,阿奴在苏见豫的引导之下,完成了一处他生平最为精彩的苦肉计,并在最后时刻,叫住了那孩子,让苏佑启有机会斩杀林洎。那一瞬间起,那孩子,他的公子,他最爱的人,官淳歌的眼中,名唤阿奴的人便已经死了。 如今的阿奴不在身份卑微,他是尊贵的三皇子,他终于成了他父亲眼中的人,可他失去的却是他此生最珍贵的人。 阿奴现今也不奢求淳歌的原先,像这样默默地守着淳歌,他就很满足了,他拭去眼角的泪,凝视着淳歌的每一步。 淳歌今日走的路程是他这三年的总和,果然他现在是高估自己了,在一个拐角的地方,阿奴竟见不到淳歌的身影,往低处一看,淳歌朕坐在他人的台阶之上,揉着自己的膝盖。 “知道自己逞强了吗?”淳歌正揉着膝盖,预备等膝盖暖一点在走,一个影子便映在了淳歌是身上。 “子休”淳歌抬头一看,原是林方来找他了。 “上来吧。”林方可没有傻得推着轮椅出来,所以他半蹲在淳歌身前,打算将淳歌背回家中。 淳歌也不矫情,趴到了林方的背上,任由林方将他背回家。 望着不远处,那交叠的人影,阿奴认得那人是青山书院的先生,也是照顾淳歌的人。而他早就失了那个资格,心中有若有若无的疼,但他还是目送着这两人回到林府,他才安心离去了。 回到林府的淳歌有些疲惫,洗漱过后便睡去了,等到第二天他醒了,也是他拒官这事传得最热闹的时候。 “先生,你倒是悠闲,你可不知道,京城的官员都把你说成什么样儿了。”林木刚从外头回来,那个阵仗,把他吓得不轻。 “什么样?”小旗子,笑道:“总不可能吧先生说成三头六臂的怪物吧。” “哎,你还真别说,那些人还真有这意思呢。”林木挑了挑眉,不客气道。 “可先生,你为何拒官啊。”小旗子恨不能淳歌是赶紧把他想做的事儿都做完了,然后休养去,别在这京城瞎折腾。 “这才第一次,子谨若是答应了,他也太好应付了。”林方翻了个白眼,心说以淳歌的身价,总得拒绝个十次八次的,才够本。 “是啊,青山先生时隔三年再回京城,若是那么容易请,岂不是失了身份。”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众人已经很熟练地将眼神飘到了屋檐上,果不其然,那个北王的小儿子,自一次从上头跳了下来。带着他的小北。 林木手中的茶杯差一点就像扔出去了,心说,这人怎么又来了,每每不欢而散。难道他还看不出来,林府不欢迎他吗? “再说,若是青山先生马上便答应了,岂不是说明青山先生回京便是为官位吗。”苏佑信眨巴眨巴眼,讨好地望着淳歌求表扬。 淳歌给了苏佑信一个赞许的目光。这个孩子看似不拘小节,其实心思比谁都细。 得到淳歌的一个眼神,苏佑信更是嘚瑟了,接着说道:“若是先生这一回答应了,最多不过是一个卿士。” “你们想想,卿部的卿士还少吗,高卿士方卿士可在卿部争得你死我活,先生要是进去还得为皇帝收拾卿部的烂摊子,又得屈居人下,有百害而无一例。”苏佑信旁若无人地分析着。好像这事儿是他为淳歌出谋献策的一样。 苏佑信所说确实与淳歌所想有所相同,淳歌拒官最为重要的原因,便是与苏见豫划清关系。淳歌再次回京,他的身份已经不再是苏见豫的徒弟,也不再是依靠着苏见豫往上爬的官员,苏见豫请淳歌为官,淳歌若是应了,那淳歌将还是三年的淳歌。淳歌是想要官,可这官绝对不是苏见豫随手赐予的,而是苏见豫不得不给的。 “小公子以为。鄙人求得是什么?”淳歌嘴角淡淡一勾,问道。 “我?”苏佑信指了指自己,吃惊了一小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我觉得,不该是你所求,而是除了丞相一位,任何官位都配不上你。” 淳歌眼前一亮,却是极快的,几乎没有人现。这个苏佑信还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啊。 “为何这么说?”淳歌不动声色地问道,却也是间接地默认了自己所求。 “很简单,先生这一次拒官,被朝中官员,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被高卿士与方卿士知道了必会有所忌惮。”苏佑信挑了挑眉,笑呵呵道:“人一旦有了共同的敌人,便会结盟。” “朝中两党官员,互相结合,那意味着朝中的平衡不在,皇帝绝不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生,所以他再次赐官,所给予的官位定然不会再是卿士一职。”苏佑信得意说道:“能高过卿士的,可不就是丞相一位。” “小公子见微知著,鄙人心服口服。”淳歌倒是感叹北王有了苏佑仁那样玩心计的好儿子之后,竟多了一个玲珑心肝的苏佑信,还真是好福气。 这一回淳歌留苏佑信在林府用了膳才让人离去,也算是与苏佑信结了一个善缘,不过苏佑信这翻人家屋顶偷听的习惯,淳歌确实哭笑不得,有大门不走,走屋檐,倒也是怪癖。 诚如苏佑信所说,高卿士与方卿士,甚至淳歌再会朝堂,急忙联起手来,将朝堂上的势力快瓜分,引起天下人的不满,一时间京城是怨声载道,苏见豫也大雷霆,终于圣旨下来了,这一回封淳歌为空缺三年的丞相,可淳歌却还是拒绝了。 淳歌拒绝的方式还颇为奇怪,圣旨到达林家,淳歌不仅没有接旨,还当着宣旨太监的面,老神在在地说着什么,林相身为丞相却举兵谋逆,因此丞相一职不该设立,恳请皇上废去丞相一位。林府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宣旨太监的脸,变换了多种眼色,手中的圣旨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最后没了法子,只得带着淳歌的原话回了宫。 淳歌再拒丞相一职,再度刺激了高方二人,这两人劳心劳力为的不就是那丞相一职吗,谁承想苏见豫大笔一挥经要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下位置送给一个病秧子。但苏见豫的旨意已下,即便是淳歌拒绝了,定然还会有下一次,高方二人显然不信,淳歌会再拒一次,因此丞相这一位置到头还是会落到淳歌的手上。这两人能做到的便是趁着淳歌还没回来,见缝插针,让淳歌有力没劲儿使唤,最好是逼得淳歌就职之后,在自动辞官。 宫中的苏见豫,听到淳歌拒官的消息,心中有些不悦,但知晓了高方二人的所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而太子不过是一不留神竟让方卿士做出那样的蠢事儿,是气到不行,急忙让方卿士将手头的势力交换回去,高卿士见方卿士这样做了,便也有样学样,因为他也感受到了皇帝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经过高方二人一折腾,原本就乌烟瘴气的有苏朝廷更是乱成了一大片,彼时苏见豫三度下旨,让淳歌出任丞相。就在众人以为淳歌会答应的时候,淳歌还是拒绝了。 三请三拒,苏见豫的脸面算是彻底丢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拒官缘由 第五百八十四章 拒官缘由 “你在说什么?”一个穿着蓝衣的中年男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八[一中?文<网〈[ “我说,那位又拒官了。”另一个穿着黑衣的中年男子,轻声说道。 可能是被这紧张的气氛给感染了,原先那男子同样压低了嗓子说道:“不可能吧,那可是丞相之职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诱惑他都能扛得住。” “丞相怎么了,想那位当年的功劳,整个朝廷谁能和他比,要不是他三年前辞官,别说丞相,说不定都封王了。”黑衣男子,拔高了一个音调,好似再为那位大人鸣不平。 可这声音一出,周遭的人都开始应声,原来众人在谈论的都是这件事儿,不过是碍于皇帝的面子,才压低了声音。 听着百姓们讨论地津津有味,一个正在客栈包厢里用膳的年轻男子,捅了捅一旁的男子,说道:“小北,你说这事儿闹得这般大,他可收得了。” 说话的那人便是北王小儿子苏佑信,他口中的“他”,指的便是林府的淳歌,他在京城的个把日子,别的事儿没干,专门去关注官淳歌了。 小北一把拍开苏佑信的手,十分无语自己这个抽风的主子,这些日子也不知着了什么魔,隔三差五往林府窜,还不走正门专翻墙,听人家的墙角,他都感受到林木他们深深的恶意了,就他家主子还不管不顾,得了官淳歌的赞同,自个能乐上半天,若是看着官淳歌笑了笑,晚上做梦都笑醒,整个一个大疯子。 “青山先生能不能收场,管你什么事儿,吃你的去。”小北一脸嫌弃地往边上移了移。 “怎么和我没关系,青山先生的一举一动父王都十分在意,我要为父王分忧。”苏佑信那张略带傲娇的小脸得意地晃悠了几下。 “赶紧吃。赶紧吃,我们到青山先生那儿,和他说说。”苏佑信迅地扒了几口,便要起身去往林府。 “我的小公子啊。你别别去凑热闹了,你是秘密来京,现在的林府又是什么地方,是你随意进出的地方吗?”小北真真是无奈了,官淳歌自打搬进林府。连门匾都懒得换,京城中有点势力的人,谁不派个三五七人盯着林府,林府的一举一动可都在全京城的注视之下,苏佑信到京城又不能被皇室现,苏佑信若再这样三天两头往林府跑,保准会被现的,到时定会被皇帝留在京城当质子的。 “小心些不就行了。”苏佑信翻了个白眼,说道:“青山先生何等人物,不与他相交莫逆会是终生的遗憾的。” “小公子。那你也等天黑了再去行不?”小北快要被苏佑信给逼疯了,有谁翻墙挑大白天的。 “这个,这个也好。”苏佑信转念一想,好像小北说的也对啊。 终于是安抚下这个蠢蠢欲动的小公子了,小北表示他的压力真的很大啊。 也多亏小北这一回的苦口婆心,就在淳歌第三回拒官的时候,苏见豫加强了对林府的监视,要是苏佑信真的去,一准会被逮个正着。 “哐当”那时一个铜器落到地上的声音,这可是一个不凡的铜器。它落地的路线亦是非常,在三次眨眼之前,它一直安静地陪在苏见豫的手册,然后被苏见豫顺手拿起。砸向了当今三皇子,并且伴着三皇子尊贵的血液落到了地上。 “一而再再而三,他竟敢,他竟敢”苏见豫很是平静地收到了淳歌拒官的消息,平静地斥退了房内的现在人等,独独留了阿奴一人。承受他的怒火。 “父皇息怒。”阿奴不咸不淡地劝了一句。 苏见豫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那白眼狼是一伙的。” 苏见豫口中的白眼狼指的便是淳歌,前几天还夸人家,今日连白眼狼这话都骂出口了。 “启禀皇上,官淳歌在宫外求见。”就在苏见豫还想再扔几件摆设的时候,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让他进来。”苏见豫的眼中露出凶恶的目光,刚刚才扫了他的面子,官淳歌此时竟敢进攻,这胆子果然大。 等到淳歌从宫门口走到修炼房已经过去了两刻钟的时间了,足够苏见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当淳歌迈进修炼间的时候,里头就只有高高在上的苏见豫与退在一旁的阿奴。淳歌的余光瞧见地上沾着血迹的铜器,他对苏见豫的怒火已经了然。但他却恍若未闻,恭恭敬敬地朝着苏见豫行礼,苏见豫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行家,自是客客气气地让淳歌起身,仿佛与淳歌一点隔阂都没有。 “草民自知有罪,不敢起身。”淳歌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 苏见豫心中哂笑,心道,你也知道自个罪大了,可面上却是笑眯眯说道:“淳歌何罪之有。” “草民三拒官位,视皇上的恩宠于无物。”淳歌说得也坦然。 “这算什么罪。”苏见豫用一副见怪不管的样子说道,字里行间透露出没有责怪淳歌的意思。 “草民自知皇上心胸宽广,然草民仍有私心不想皇上误会草民。”淳歌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生怕苏见豫对他有什么误会。 阿奴站在一旁,面对这一对口是心非的师徒,阿奴也只能是佩服,能够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天下间也只有这两个人才能说得坦荡荡。 “哦,淳歌想对朕说什么?”苏见豫挑了挑眉,摆出了一副看戏的样子。 “草民虽远离朝堂,但对朝堂之上也是有所耳闻的,且不说前几年才入卿部的方卿士,就是高卿士对于丞相一职亦是心向往之。”淳歌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淡然说道:“可草民何德何能,竟得皇上垂青,赐予丞相一职,皇上所赐草民本不该推辞。” “可草民若是接了这丞相之位,只怕会让朝臣对皇上有所怨言。”淳歌毫不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片刻的小紧张,说道:“兴许是草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凡有一丝可能草民也不能让皇上被人怨怼。” 耳中传来淳歌忠心耿耿的言论,苏见豫的愤怒忽然就消散了,的确他给淳歌丞相一职确实有敲山震虎的意思,高卿士与方卿士的抱怨也是难免的,未曾想淳歌是因此这一点才一再拒官,这一刻的淳歌在苏见豫的眼中真是可爱极了。 “朕知晓你的苦心,快快起身,你的腿脚不便,怎么能一直跪着呢。”苏见豫故作怜惜说道:“为淳歌拿个垫子。” 房内只有三人,苏见豫这便是使唤着阿奴了,阿奴能为淳歌那个垫子自是乐意的。淳歌听从苏见豫的意思,心中不免觉得有些讽刺,苏见豫怎么先前不让他起身,偏是在淳歌解释之后呢,可见皇帝演起戏来,同样能将人唬得一愣一愣,只是淳歌不在那些人的范围里。 话说淳歌跪倒现在,也有小半刻中了,猛地起身,差点就跌倒,还好阿奴眼疾手快,扔下垫子,将淳歌扶住。 “怎么了。”阿奴知晓淳歌的脚不好,他以为坐轮椅只是淳歌的苦肉计,如今看来淳歌的脚确实是出了大问题。 “多谢,三殿下。”淳歌睁开阿奴的手,作揖道谢。 阿奴皱了皱眉,只将垫子为淳歌放好,淳歌跪得腿麻自是不客气地坐下。 “淳歌啊,你为朕好,朕知道,可你一再受委屈,朕实在是不忍啊。”这是苏见豫惯用的伎俩,此话一出,便是要让淳歌把这个两难的事儿接过去。 淳歌低着头苏见豫看不清淳歌的脸色,只听见淳歌说道:“草民便是为了此事来来见皇上的。” “哦?”苏见豫喜上眉梢,笑道:“淳歌果然是朕的万灵丹。” “草民此次进宫,便是向皇上求赐丞相一职。”淳歌顺势跪在垫子之上,果然有个垫子舒服很多。 “你”苏见豫何等聪明,自是明白了淳歌的意思,淳歌自求官职,高卿士与方卿士自然是怨不到自己的头上。 “你这般,围入朝那两人便恨死你了。”苏见豫感叹啊,还是自己的徒弟用着顺手,搁高卿士与方卿士那个愿意为了他损害自己的利益啊。 “草民不惧不悔。”淳歌扣头,以谢恩的一众姿态,似是在逼着苏见豫做决定。 苏见豫虽自私至极,但几次三番坑害淳歌,也不大好意思,脑筋一转,说道:“你在百姓之中素有威名,莫若朕此次先拒你一会,让百姓呈上万民书,朕在封你为官,让那两人无话可说。” 淳歌以头抵地,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嘲讽,嘴上却是感恩戴德说道:“草民多谢皇上厚待。” “终究是苦了你啊。”苏见豫摇头叹道。 不一会儿,淳歌求官,苏见豫拒官的消息便被传出宫门,一众官员更是嘲笑淳歌的自不量力,竟敢在扫了皇上的脸面后,求赐官,这不是找虐吗。 “呦,这不是丞相大人吗?”淳歌出宫之时恰好碰上了出宫的高卿士与方卿士,高卿士一见淳歌便是一嘴的酸话,讥讽淳歌。 “高卿士,怕是老了,这不过是个平头布衣。”方卿士则是连冷艳都不愿给淳歌。 淳歌可不愿与这两人多说,轻描淡写地一瞥,便绕开了这两人离去。身后传来高卿士故意提高音调的声音:“还真以为自己是丞相啊,想得美,哼哼。”(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 当朝丞相1 第五百八十五章 当朝丞相1 官淳歌封官一事真真是一波三折,先是淳歌三次拒官,而后这人又自动求官,大家伙这下可看不清了,这位青山先生究竟所求为何。八一中<文网?〔 ? 不过有一件事儿,百姓们倒是清楚的明白了,那就是皇上与官淳歌的关系已经好转了,其表现在市井之中再度开始将官淳歌的事迹广泛传播,若是搁在三年前,谁要是敢提官淳歌,那简直是要被当做反贼给抓起来的啊。 官淳歌此人在民间官声极好,且不多他十数年如一日地待他结娘子,所获得的下至三岁女娃子上至六十岁老太太的好感,单说他为官那些年所做的事迹,桩桩件件都令人热血沸腾。更别说他现在已经是有苏唯一的越司马舒与王公的博学大儒,桃李满天下的人物,他在学子中的声望乃是当世第一人。 这样的人不去做丞相,谁还能当得起这个位置呢? 因此在苏见豫拒绝封官的当天,京城的百姓便开始有所行动了,众女子是一个劲儿地鼓动自己的父兄丈夫去支持淳歌,一些热血青年恨不得奔到林府投奔淳歌。各行各业的百姓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就在大家伙纷纷想要应援淳歌的时候,今科士子站了出来,号召天下学子以万言书作为形式,恳求皇上让淳歌做那宰相一职。 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便传到了高方两位卿士的耳中,将这两人气得面色铁青。 “万言书,什么万言书?”高卿士将书桌上能扔的东西尽数仍在地上。 “你气有什么用,人家是百姓在帮腔,新科进士又是人家的得意门生,你还能如何?”方卿士冷笑的眼中泛起些许的寒意。 谁也人料不到,素日里那般不对头的两位卿士大人,今日竟会连成一线,十分默契地待在一起,应对淳歌这个大敌。说实在的。在淳歌这个问题上面高卿士的着急明显多过方卿士,毕竟高卿士熬了三年多,眼见就要熬出头了,结果人家淳歌临门一脚。就把他踹下去了,可见高卿士对淳歌那个恨啊。 “如何?”这一刻高卿士也不知是被什么魔怔住了,竟恶向胆边生,“若是没了官淳歌,谁还能做丞相?” “你疯了。在这风口浪尖,官淳歌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天下人的口水不淹死你。”方卿士也被高卿士吓了一跳,他嘴上虽是劝阻,但心中也有个小小的念头,如实高卿士真的除掉官淳歌,他便有机会一举铲除高卿士,于他而言岂不是一箭双雕,试问朝堂之上谁还能挡得住他。 高卿士是一时气急,才说了这话。瞧着方卿士微暗的眼神,他便知道了这人打得什么算盘,他也不是傻的,笨得去给他人做嫁衣。 “我自然知道官淳歌除不得。”高卿士眸光一闪,说道:“官淳歌老夫动不得,但那些士子老夫可不怕。” “你这意思是要将那万言书偷偷给”方卿士这话不用说完,这两人已经默契一笑。 无论高卿士与方卿士如何阻挠,民间百姓与进士们的行动都没有暂停,而淳歌因为进宫面圣过了,林府派来监视的人。瞬间就少了一半,这边给了苏佑信可乘之机。 “咯噹”林木满脸我不高兴的样子,将一碗茶水仍在苏佑信的桌前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儿就只有白茶一碗。” 苏佑信当然是个懂眼色的人了。自是看出了林木的不耐,奈何他脸皮的修炼已经到家了,就在林木“杀气腾腾”的眼前,喝下了这一碗白开水。 “话说,我来了那多次,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苏佑信见淳歌还在休息。只好退而求其次与林木交谈。 林木今天也倒霉,林方去为淳歌拿药,小旗子被淳歌派出去干事,今天正好是他一人留在林府照顾淳歌,若是早知道今天这家伙会来,他分分钟和林方对调。 “小人林木”林木气呼呼地应答。 小北在一旁,真是为林木感到悲伤,摊上他家的小公子,活佛都气得跳脚,也只有青山先生这等人才还能面无表情。 “林木啊。”苏佑信顺势叫了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林木,你姓林,又名木,你得是有多缺木啊。” 苏佑信的打趣本事寻常,可却偏偏勾起了林木的回忆,想当年淳歌第一次见林木是,也说过这话,当时他家公子也在,淳歌也不似今日这般死气沉沉,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苏佑信见林木愣在原地,凑到人家跟前问道。 “小公子”小北见林木要爆了,急忙将苏佑信拉了出来,赔笑道:“你别理他,他就这样。” 林木缓过神来,就见到苏佑信的大脸,差点就要一个嘴巴子呼过去,强忍住了那股冲动,冷哼一声便转身走了。 苏佑信见自己讨了个没趣,也不多闹腾,只是现在连林木都走了他真的被这样赤裸裸地丢在这里了啊。 “小北啊”苏佑信哀怨道:“你说外头因为万言书的事儿,闹得多凶啊,青山先生怎么还能睡得着啊。” 小北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以为人家大儒是白当的啊。 “不行,我得去叫青山先生啊。”苏佑信果然是个闲不住的,话还没说完,便往淳歌住的房间走去。说来也奇怪,住到林府的淳歌非但没有住在主院,还住到了林洎曾经住过的院子,更是在林洎的房间对面住下了。 苏佑信熟门熟路地进了院子,本想去找淳歌的,谁知在门外却听到了里头的对话。 “先生,起来喝药了。”林木端着药碗候在淳歌床前,这药他都暖过两次了,可淳歌偏偏就不肯喝。 淳歌轻咳了两声,抬了抬眼说道:“先放会儿,我待会儿喝。” “还待会儿?”林木没好气地说道:“药暖了太多回,药效不好,你是做大夫的,你应该知道。” “不敢你说什么,马上喝了,不然我就去告诉秋神医。”林木深知淳歌不喜欢喝药,也只有秋神医能制得住淳歌这点小性子。 淳歌像是被捏住七寸的无骨小蛇一样,软绵绵地抬手去端药,无比嫌弃地将它喝了下去。 林木接过淳歌的空药碗说道:“你也真是,明知这几日身子未好,硬要下地走路,你这脚还要不要。” 淳歌被林木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淡淡开口道:“要不你推我出去晒晒太阳?” “推你出去?”林木的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还出去,风一吹,你不得疼死。”说罢林木利落地转身出去了。 苏佑信带着小北闪到了一边,看着林木走出了院子才敢出来,想不到林木竟是那么凶的人物,看来以后得小心着点。 “小公子,外头风大,还是进来吧。”淳歌的声音如同一缕清风。 苏佑信在这一刻竟有了被人抓个正着的不好意思,慢慢吞吞地推门进去,束手束脚地坐到了淳歌对面的椅子上。 “先生的身子可还好?”苏佑信本想着同淳歌嘻哈打闹,谁知话到嘴边,竟变得矜持起来。 淳歌也因为苏佑信今日的不同,破天荒地睁眼瞧了瞧人家,和蔼地笑道:“小公子今日有所不同啊。” “啊”苏佑信做出一副小委屈的样子说道:“你身体不好,我打扰你休息,本就是我不对。” 这话听得小北,没被自己口水噎死,也没苏佑信这幅小媳妇样给吓死了。 “休息了许久,小公子正好可同我解解闷。”淳歌闭眼,半盖着被子,坐在床上。 “好啊。”苏佑信得到允许后,这才活跃起来,问道:“先生,你都不着急吗?” “急什么?”淳歌云淡风轻道。 “传闻高卿士与方卿士要阻止进士递万言书呢?”这万言书不递上去,淳歌怎么有理由封官呢。 苏佑信一直以为淳歌虎拒官两次,第三次便会顺势应下,谁晓得,他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结尾,淳歌一些列行为,一时间让淳歌成为了有苏进来最红火的人了。 “此事需要我担心?”淳歌睁开眼睛,平静说道。 难道不用吗?苏佑信心中疑惑,转念一想,淳歌不担心万言书那边说明,有人为淳歌出头了,能盖过有苏两大卿士的,只有一个人。 “你就进了一趟宫,皇上便这般不遗余力地帮你?”这简直不是苏佑信认知里的苏见豫了,但反过来想,这恰恰说明淳歌的手段高明。 小北的眼中也出现了惊讶,官淳歌能将苏见豫玩于手掌之上,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儿,只有一个可能,官淳歌说服那个疑心病晚期的苏见豫,这样想来在他印象里言语不多的官淳歌,口才非一般人可比啊。 “与聪明人交谈,何谈一个帮字”淳歌嘴角上扬:“自是互惠互利。” “你进宫求官,将面子还给了皇上,皇上深知你的苦心,自是帮你摆平高方二人的刁难。”苏佑信果然是通透之人:“可你同时也让皇上与高方二人之间的隔阂再无缓冲的余地,当真只是互惠互利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当朝丞相2 第五百八十六章 当朝丞相2 这一瞬间,苏佑信想到了苏佑仁曾说过的那句话,我不敢与淳歌做交易,我是怕,怕他的轻描淡写下,有我看不出的陷阱。[ 八(一中文网< 当初苏佑信觉着,他哥哥是把青山先生妖魔化了,他父兄也是当世杰出之人,不过是谦虚罢了。而今他自己与青山先生接触,只有一个感觉深不可测,他的想法青山先生一眼就能看透,可青山先生是如何想的,他猜到了三分,疑惑总有七分,这样的人让人感到可怕,可苏佑信偏是个奇葩,非要往上边凑。 “青山先生,你这是硬逼着高卿士与方卿士怨恨皇上啊。”苏佑信眨巴眨巴眼睛,心中甚是叹服淳歌的一举数得。 “小公子甚是聪颖。”淳歌与苏佑信见面过,说过最多的便是夸奖苏佑信。 每当淳歌开始夸奖苏佑信的时候,苏佑信便知道淳歌这个在逐客了,不过这一次苏佑信难得认真了一会,严肃的脸上满是坚定。 “每每先生夸我,我都觉得是我应得的。”苏佑信一步一步靠近淳歌的床榻:“可今日我倒是有了别的见解。” 苏佑信自然不会希望淳歌问他什么,所以他也只能自己回答:“先生赞许我,我自是以为我猜到了先生的心思,可如今我觉,先生赞许我,” “不过是因为我恰到想到了先生想让我知道的那一层。”苏佑信紧盯着淳歌的双眼,生怕漏过淳歌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可是让苏佑信失望的是,淳歌的面无表情四五已经练到顶层了,在淳歌平静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波澜起伏。 “小公子聪慧过人。”淳歌不咸不淡的开口,却是证实了苏佑信的猜想。 苏佑信突然深感无力,和青山先生打交道,果然是不同凡响啊,他贴近淳歌的耳尖,用他一贯的音调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不想让我知道的。都猜到,你等着瞧。” 淳歌无声的表达了他拭目以待的意思后,苏佑信便领着小北出去了。林木则是等人都走干净了,才进到淳歌的房间里来。 “先生。为何要浪费这个心思与此人多说?”林木有些不满,淳歌本就是休息不够,却早早猜到苏佑信回来,特意等着人家说这几句话。 “苏佑信此人玩世不恭,却是个天才人物。”淳歌眼中竟露出深深的算计:“然他城府不够。不能洞察我的心思,我却能从他的言语中窥探北王的意思。” 淳歌的意思很是明白,有一个人免费给他送来北王的消息,他就算再累也要接收啊。 “那北王现在是什么意思?”林木坐在淳歌床边问道。 “北王自是要搅乱京中风云,但却打着独善其身的心思。”林方从门外踏了进来。 “怎么说?”林木不是很明白,却也习惯性地结接过林方手中的药包。 “从苏佑信的态度上可以说明,北王现在还不想与子谨撕破脸皮。”林方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灰尘,搓着双臂,说道:“北王的信心是路人皆知,但今年他却不会有所动静。” “北王虽厉害。可朝廷这些年暗中休养生息也不是假的,今年他自是不敢动的。”林木跟在淳歌身边时间不短,有些事情还是清楚的,“但不想和先生撕破脸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给先生下绊子的事,他忘了不成。” “苏佑信能知道那么多,你以为光凭这脑子好吗?”林方有些无力说道。 “你的意思是”林木沉思了一小会,急忙道:“北方在朝中有人。” “根据苏佑信了解到的情况,子谨便能猜出北王的人马是在哪一个官位上的人。”林方见自己身上已经暖和了,这才敢靠近淳歌。 “再者,北王虽安分着。但终归是知己知彼的好。”林方很是明白淳歌的心思,只是苏佑信好似不大搭理他,不然他很乐意为淳歌效劳,让淳歌好好休息一下。 “还是那一句。先生的身体最重要,若是实在不行了,我可不管什么大局。”林木深深地瞧了淳歌一眼,若是公子还在世,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淳歌自己动手,只可惜。 “子谨。先休息吧。”林方本以为淳歌会应上几句,谁知这人早就累得睡着了。他将淳歌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为淳歌捏好了被角,这才和林木一同出去。 林木在淳歌门外盯着林洎的房间,低声道:“他如今活得无声无息,对自己的身体也毫不在意,我总觉得,京城之事一完,他便真的要无声无息了。” 林方轻轻地合上淳歌的房门,苦笑一声,说道:“我从前总想着为林家报此大仇,但如今却想着让那些人慢些得到报应。” “兴许这世间真的没有两全之事,我只是好奇,浸之拼却生命让他活着,明知是够延馋喘,是为了什么?”林方抬着头望澄澈的天空,似是有林洎的痕迹。 “我们都不懂,只有先生自己才懂吧。”林木叹了一口气,又忙着去为淳歌煎药了。 林方低头字淳歌门前的台阶上坐下,心道,或许有一天,我的情也深如浸之,那时我才能都吧。 淳歌在房内养病,林方在门外呆,林木在厨房煎药,林府里的人都各司其事,直到晚上,有客临门。 能够敢在淳歌用晚膳的时候来的人,不是淳歌的仇人,便是淳歌的至亲好友,果不其然,淳歌还没见到人,便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说淳歌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到京城那么久也不打个招呼。”慕容夜十分粗鲁地闯了进来,夺过淳歌的筷子,便开始旁若无人地吃菜。 淳歌与慕容夜的交情不差公用这一双筷子,可林方却不同,他表面十分冷静,可一旁的林木与小旗子明显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你慢些。”等慕容都吃了好几口了,曾沉才慢悠悠地晃进来,还带了两双筷子和两个碗,见慕容已经开动了,便将其中一样给了淳歌。 “今日有空来?”淳歌接过曾沉递来的碗筷,顺便问道。 “再不自己来,恐怕某人就要忘了是谁在京城累死累活啊。”慕容夜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抱怨道。 曾沉倒是释然,淡淡说道:“人不如新啊。” 淳歌算是听懂了,这俩人是在气他来京城之前没有通知他们,“我们的交情,总不至于没见面就没有了吧。” “哼”慕容显然不买淳歌的账:“我们若是今日不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来啊。” 淳歌夹了一个慕容爱吃的菜给他,安抚道:“待我重回朝堂之时。” 听到这回答,慕容才傲娇地应了声:“我还以为得是下辈子。” “好了”曾沉这些年与慕容混得是熟透了,哪能不知道慕容这点小心思啊。 “淳歌,皇上今日可是上朝了,还有有意无意地提到了你。”曾沉在朝为官也多年了,对苏见豫的性格了解也有三四分了,今日苏见豫的表现摆明就是告诉一众朝臣,他是站在淳歌那一方的。而淳歌与苏见豫重归于好,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对啊。”慕容边吃边说:“朝中有一部分的人立刻表态支持皇上,但大多数的人却是无动于衷的观望。” 慕容咽下来嘴巴里的食物,幸灾乐祸道:“他竟也有这一日,儿子抢了老子的权力,估摸着下朝之后他得气死。” 慕容口中的他,指的是苏见豫,苏见豫在朝堂之举无非是想打着淳歌的噱头,看看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要是在三年前,苏见豫一声令下,哪个官员不赶紧拍马服从。可过了三年,朝中多数人信服的却是太子与定山王,这让苏见豫猛地感受到了自己皇权的失落,想必接下来会有大动作。 “太子坐大,定山王收敛,皇上所信任的周中正有借调北方,皇上是无人可用了。”皇上这些年培养出来能上得了台面的,不过三个大臣,林洎,官淳歌,第三个便是一入官场便先后在6卿士林相那卧底的周中正。三人中苏见豫对周中正最为信任,只是一年多以前北王的不安分,让苏见豫不得不派出自己的得力干将去与北王虚与委蛇,从而导致苏见豫在朝堂上无人可用。 “难怪他会这般帮你,怕是又想拿你当枪使,平衡朝堂吧。”慕容哂笑说道。 淳歌没有说话,优雅地吃着。 慕容曾沉二人与淳歌是什么交情,这个样子一个简短的动作,其意思三人不言而喻,慕容与曾沉也终是放下了心,他们就担心某个傻子还不知悔改,还好那傻子及时悔悟了。 林方瞅着三人的默契,心酸不已,但见淳歌高兴,便也继续沉默下去。 有了苏见豫的帮助,高方二人的阻挠便成了小打小闹,很快万言书便顺利地递到了苏见豫的眼前,而苏见豫当即便下了道圣旨,赐官淳歌,为当朝一品宰相,加封太子太傅,荣宠无人能及。(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当朝丞相2(增补一千字) 第五百八十六章 当朝丞相2(增补一千字) 这一瞬间,苏佑信想到了苏佑仁曾说过的那句话,我不敢与淳歌做交易,我是怕,怕他的轻描淡写下,有我看不出的陷阱。< { <八一?中文 当初苏佑信觉着,他哥哥是把青山先生妖魔化了,他父兄也是当世杰出之人,不过是谦虚罢了。而今他自己与青山先生接触,只有一个感觉深不可测,他的想法青山先生一眼就能看透,可青山先生是如何想的,他猜到了三分,疑惑总有七分,这样的人让人感到可怕,可苏佑信偏是个奇葩,非要往上边凑。 “青山先生,你这是硬逼着高卿士与方卿士怨恨皇上啊。”苏佑信眨巴眨巴眼睛,心中甚是叹服淳歌的一举数得。 “小公子甚是聪颖。”淳歌与苏佑信见面过,说过最多的便是夸奖苏佑信。 每当淳歌开始夸奖苏佑信的时候,苏佑信便知道淳歌这个在逐客了,不过这一次苏佑信难得认真了一会,严肃的脸上满是坚定。 “每每先生夸我,我都觉得是我应得的。”苏佑信一步一步靠近淳歌的床榻:“可今日我倒是有了别的见解。” 苏佑信自然不会希望淳歌问他什么,所以他也只能自己回答:“先生赞许我,我自是以为我猜到了先生的心思,可如今我觉,先生赞许我,” “不过是因为我恰到想到了先生想让我知道的那一层。”苏佑信紧盯着淳歌的双眼,生怕漏过淳歌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可是让苏佑信失望的是,淳歌的面无表情四五已经练到顶层了,在淳歌平静的脸上找不到任何的波澜起伏。 “小公子聪慧过人。”淳歌不咸不淡的开口,却是证实了苏佑信的猜想。 苏佑信突然深感无力,和青山先生打交道,果然是不同凡响啊,他贴近淳歌的耳尖,用他一贯的音调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不想让我知道的。都猜到,你等着瞧。” 淳歌无声的表达了他拭目以待的意思后,苏佑信便领着小北出去了。林木则是等人都走干净了,才进到淳歌的房间里来。 “先生。为何要浪费这个心思与此人多说?”林木有些不满,淳歌本就是休息不够,却早早猜到苏佑信回来,特意等着人家说这几句话。 “苏佑信此人玩世不恭,却是个天才人物。”淳歌眼中竟露出深深的算计:“然他城府不够。不能洞察我的心思,我却能从他的言语中窥探北王的意思。” 淳歌的意思很是明白,有一个人免费给他送来北王的消息,他就算再累也要接收啊。 “那北王现在是什么意思?”林木坐在淳歌床边问道。 “北王自是要搅乱京中风云,但却打着独善其身的心思。”林方从门外踏了进来。 “怎么说?”林木不是很明白,却也习惯性地结接过林方手中的药包。 “从苏佑信的态度上可以说明,北王现在还不想与子谨撕破脸皮。”林方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灰尘,搓着双臂,说道:“北王的信心是路人皆知,但今年他却不会有所动静。” “北王虽厉害。可朝廷这些年暗中休养生息也不是假的,今年他自是不敢动的。”林木跟在淳歌身边时间不短,有些事情还是清楚的,“但不想和先生撕破脸是什么意思?难道当年给先生下绊子的事,他忘了不成。” “苏佑信能知道那么多,你以为光凭这脑子好吗?”林方有些无力说道。 “你的意思是”林木沉思了一小会,急忙道:“北方在朝中有人。” “根据苏佑信了解到的情况,子谨便能猜出北王的人马是在哪一个官位上的人。”林方见自己身上已经暖和了,这才敢靠近淳歌。 “再者,北王虽安分着。但终归是知己知彼的好。”林方很是明白淳歌的心思,只是苏佑信好似不大搭理他,不然他很乐意为淳歌效劳,让淳歌好好休息一下。 “还是那一句。先生的身体最重要,若是实在不行了,我可不管什么大局。”林木深深地瞧了淳歌一眼,若是公子还在世,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淳歌自己动手,只可惜。 “子谨。先休息吧。”林方本以为淳歌会应上几句,谁知这人早就累得睡着了。他将淳歌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为淳歌捏好了被角,这才和林木一同出去。 林木在淳歌门外盯着林洎的房间,低声道:“他如今活得无声无息,对自己的身体也毫不在意,我总觉得,京城之事一完,他便真的要无声无息了。” 林方轻轻地合上淳歌的房门,苦笑一声,说道:“我从前总想着为林家报此大仇,但如今却想着让那些人慢些得到报应。” “兴许这世间真的没有两全之事,我只是好奇,浸之拼却生命让他活着,明知是够延馋喘,是为了什么?”林方抬着头望澄澈的天空,似是有林洎的痕迹。 “我们都不懂,只有先生自己才懂吧。”林木叹了一口气,又忙着去为淳歌煎药了。 林方低头字淳歌门前的台阶上坐下,心道,或许有一天,我的情也深如浸之,那时我才能都吧。 淳歌在房内养病,林方在门外呆,林木在厨房煎药,林府里的人都各司其事,直到晚上,有客临门。 能够敢在淳歌用晚膳的时候来的人,不是淳歌的仇人,便是淳歌的至亲好友,果不其然,淳歌还没见到人,便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说淳歌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到京城那么久也不打个招呼。”慕容夜十分粗鲁地闯了进来,夺过淳歌的筷子,便开始旁若无人地吃菜。 淳歌与慕容夜的交情不差公用这一双筷子,可林方却不同,他表面十分冷静,可一旁的林木与小旗子明显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你慢些。”等慕容都吃了好几口了,曾沉才慢悠悠地晃进来,还带了两双筷子和两个碗,见慕容已经开动了,便将其中一样给了淳歌。 “今日有空来?”淳歌接过曾沉递来的碗筷。顺便问道。 “再不自己来,恐怕某人就要忘了是谁在京城累死累活啊。”慕容夜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抱怨道。 曾沉倒是释然,淡淡说道:“人不如新啊。” 淳歌算是听懂了,这俩人是在气他来京城之前没有通知他们。“我们的交情,总不至于没见面就没有了吧。” “哼”慕容显然不买淳歌的账:“我们若是今日不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来啊。” 淳歌夹了一个慕容爱吃的菜给他,安抚道:“待我重回朝堂之时。” 听到这回答,慕容才傲娇地应了声:“我还以为得是下辈子。” “好了”曾沉这些年与慕容混得是熟透了。哪能不知道慕容这点小心思啊。 “淳歌,皇上今日可是上朝了,还有有意无意地提到了你。”曾沉在朝为官也多年了,对苏见豫的性格了解也有三四分了,今日苏见豫的表现摆明就是告诉一众朝臣,他是站在淳歌那一方的。而淳歌与苏见豫重归于好,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对啊。”慕容边吃边说:“朝中有一部分的人立刻表态支持皇上,但大多数的人却是无动于衷的观望。” 慕容咽下来嘴巴里的食物,幸灾乐祸道:“他竟也有这一日,儿子抢了老子的权力。估摸着下朝之后他得气死。” 慕容口中的他,指的是苏见豫,苏见豫在朝堂之举无非是想打着淳歌的噱头,看看自己在朝中的影响力,要是在三年前,苏见豫一声令下,哪个官员不赶紧拍马服从。可过了三年,朝中多数人信服的却是太子与定山王,这让苏见豫猛地感受到了自己皇权的失落,想必接下来会有大动作。 “太子坐大。定山王收敛,皇上所信任的周中正有借调北方,皇上是无人可用了。”皇上这些年培养出来能上得了台面的,不过三个大臣。林洎,官淳歌,第三个便是一入官场便先后在6卿士林相那卧底的周中正。三人中苏见豫对周中正最为信任,只是一年多以前北王的不安分,让苏见豫不得不派出自己的得力干将去与北王虚与委蛇,从而导致苏见豫在朝堂上无人可用。 “难怪他会这般帮你。怕是又想拿你当枪使,平衡朝堂吧。”慕容哂笑说道。 淳歌没有说话,优雅地吃着。 慕容曾沉二人与淳歌是什么交情,这个样子一个简短的动作,其意思三人不言而喻,慕容与曾沉也终是放下了心,他们就担心某个傻子还不知悔改,还好那傻子及时悔悟了。 林方瞅着三人的默契,心酸不已,但见淳歌高兴,便也继续沉默下去。 有了苏见豫的帮助,高方二人的阻挠便成了小打小闹,很快万言书便顺利地递到了苏见豫的眼前,而苏见豫当即便下了道圣旨,赐官淳歌,为当朝一品宰相,加封太子太傅,荣宠无人能及。 这一日淳歌正式接旨,成为了有苏空置了三年职位的丞相,也是有苏开国以来最受百姓爱戴的丞相。 “乒乒乓乓”高卿士的书房传来了一阵阵的声音,不难想象高卿士房内的东西都坏得差不多了。 方卿士冷眼看着盛怒的高卿士,他的心中却是有了另一番打算。他俩人联手都未能将万言书拦下,可见官淳歌身后有高人相助。只要稍稍一想,便能知道这一次封官的手笔,是皇上与官淳歌联手而为。这两个人连成一线,与官淳歌为敌,在此刻便是与皇上为敌。皇上对太子已经很是猜忌了,若是他再与官淳歌起冲突,太子的处境便会堪忧。综上所述,方卿士很愉快地决定,丢弃这个笨得要死的队友,转而投向官淳歌的“怀抱”。想那官淳歌加封太子太傅,换句话说,他们也没有直接的敌对理由,看来今后高卿士府邸要少来几趟了。 “你在想什么?”高卿士泄够了,见方卿士若有所思的模样,自然也能猜到方卿士心中所想。 “你以为现在去捧着官淳歌的臭脚,他便看得起你了吗?”高卿士鄙夷道:“笑话” 方卿士倒是不在意高卿士的态度,慢悠悠地应了一声:“皇上同丞相大人的隔阂,官相都能一笔带过,更何况我这个从未与他相见的卿士啊。”方卿士就不信,官淳歌会因为万言书这一点小事,与他撕破脸皮。 “你?”高卿士怒目一瞪,一口怒火憋在心头,方卿士这个小人。 “本官告辞。”方卿士可不理会高卿士那吃瘪的脸,识时务者为俊杰,趁着官相刚刚接旨,他可得备上份厚礼去拜访拜访。 眼睁睁地瞧着方卿士离开,高卿士差点被气晕了过去,而方卿士则是回到家中,取出自己珍藏已久的古籍,带着贴身心腹,踏上了拜访官相的道路。 可任凭方卿士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人家官派的一众核心人物早早就到了林府,而淳歌今日已经放出话来说是要闭门谢客。方卿士的到来,顶多让林府的仆人进府通报了一声,最终淳歌传出话来,收了方卿士的礼,却仍然不见客。 方卿士倒也和气,托那仆人向淳歌问了声好,便带了心腹离开了。 “大人,这姓官的欺人太甚,您堂堂卿士,他竟将您拒之门外。”方卿士可是卿士啊,卿部的二把手,到了林府,官淳歌却只让一个仆人传话,这不是看不起人吗,也难怪方卿士的心腹会心生怨言。 方卿士倒是没什么反应,好像还有心开心:“你这是说什么话,那是丞相,你该尊称一声官相。” 在那心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下,方卿士开口说道:“老夫给官相刚给官相使过绊子,官相若是即刻见过,那才奇怪,他收了老夫的礼,便是愿意与老夫化干戈为玉帛。” “这一次闭门羹,换一次使绊子,那是人家官相大肚了。”方卿士感叹说道,一口一个官相叫得极为顺口,哼着小曲儿回了自个的府邸。(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丞相威严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丞相威严 “铛铛”更夫打响了四更天的锣,林木挣扎着睁开自己的不愿睁开的眼,该死的上朝,往常他家公子身子不好,不常上朝因此林木也无须起个大早,可今日不同这是淳歌就职丞相后的第一个早朝,淳歌就是爬也得爬过去,而可怜的林木只能起早一些,为淳歌准备早膳。八〔一?小说?网 林木出的声响足以吵醒小旗子了,他倒是认命,穿戴好了,便道外头准备淳歌上朝用的轿子,天气虽已回温,但对淳歌而言还真就没有夏天可言。 林方相较于前两个人还是轻松一些的,他穿戴好了,便去唤淳歌起床,刚到淳歌的房门口,便瞧见淳歌自己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门口望着黑压压的天,吹冷风呢。 这是林方第一次见淳歌穿官服,曾经听林木与小旗子说过,淳歌这辈子穿得最好看的便是官服,当时他笑而不语,他可不信官服还能穿出花来。而今亲眼所见也不得不承认,最适合淳歌穿的还真是官服。深紫色的丞相服,显得淳歌格外挺拔,再加上官帽挡住了淳歌斑白的鬓角,乍一看淳歌倒是年轻了许多。 当年的天下第一美男子,真真不是浪得虚名,穿上官服的淳歌一扫这几年的病态,看上去精神极了,原本还有些睡意朦胧的林木见淳歌就这般走来,一时高兴地眼泪都掉下来了。 “你哭什么?”小旗子狠狠推了一把林木。 “你自己在干什么?”林木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指了指小旗子擦掉的泪水。 “我这是风太大。”小旗子,吸了吸鼻子,好几年了看着淳歌总是一副病怏怏不久于人世的样子,瞧着他都心酸了,好不容易能见到这么有精气神的淳歌,他一下便百感交集了。 “我也是。”林木赶忙理了理自己面上的表情,自打他家公子去世,淳歌便似一蹶不振一般,所有的风华也都烟消云散。他有生之年能再次看到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大才子,他怎能不感动。 “怎么了?”淳歌转头问了一声。 林方绝对能够理解林木与小旗子现在的心情,回了一句:“他们这是高兴。” 淳歌的脚步顿了顿,低声说道:“这些年。多谢了。” 林方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竟因为淳歌这一声道谢,差点没绷住,也哭出来,好在淳歌没有瞧见他满是泪水的眼眶。 “先生。先吃点粥暖暖胃。”林木端了一碗药粥。 淳歌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药粥这玩意喝了三年,他早就腻了,“你先放下,我等等再喝。” 林木深知淳歌不爱吃药,没法子只能朝着林方使眼色,这碗药粥可是不同,今日淳歌要上朝,又得走一大段路,这药可是预防淳歌腿无力的。淳歌是不能不喝。 林方接收到林木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便让林木先出去了。 “你自个也是大夫,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林方将碗往淳歌跟前推了推,说来也只是奇怪,淳歌虽不爱吃药,但却绝对不会明确拒绝,听闻从前但凡吃药淳歌必会与林洎说叨半天,最后才无可奈何地喝药。林方仿佛想象得到淳歌为了不喝药朝着林洎撒娇卖萌的模样,也许是现在没了那个人。淳歌即使不愿,也不肯多说。 淳歌看了看林方,任命的拿着勺子喝起药粥,不一会儿碗便见底了。这是林木才将今日的早点端了上来,是青菜肉丝面也算是淳歌的最爱之一吧。 等淳歌慢条斯理地将面吃好已是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情了,林方为淳歌加了一件披风,目送着淳歌离开了林府。 淳歌这个点出门已经不算早了,宫门口早就聚集了许多官员,有的是怕淳歌新官上任会将三把火洒到自己身上。故而早早地来候着,一些新官则是为了一睹传闻中官相的风采,还有的本就是官派中人,淳歌最忠实的拥护者,因淳歌的归来一整夜都兴奋地睡不着。总而言之,今日的宫门也是热闹的,不过少了三个人,这三人便是卿部高方二卿士与新任丞相官淳歌。 话说今日高卿士特意比往常迟了一些,想给淳歌一个下马威,谁知到宫门的时候正好与方卿士一同到达,不过他瞧见一众官员还是在宫门口等着他,他还是十分欣慰的。 “诸位同僚久候了,这便进去吧。”也不知高卿士哪里来的自我好感。 一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面色古怪地看着高卿士不说话。 方卿士一下子便看清楚了这形势,讽刺道:“高卿士哪只眼睛看到,同僚们等的是你啊。”顺道出了几声嘲笑。 高卿士的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很是难看,牙龈疼了许久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似是感到了自己的丢人现眼。 一帮的平日里与高卿士交好的官员,面带着尴尬,却还是劝着高卿士要不等一等姗姗来迟的官相。 “哼”只见高卿士一甩袖子,便想要进去,谁人想,淳歌的轿子正卡在他迈进门的一刹那到了,这下他是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愣愣地停在原地。 再说淳歌的轿子停在宫门口,下人掀开轿帘,一个身着紫色正一品官袍的男子从里头走了出来,余光瞟见一众候在门口的官员,便点头示意了一番。 淳歌的这一出场,告诉官员们一个道理,曾几何时他们以为单薄的淳歌已不复昔日的风姿,事实上,那只是人家随便穿了件青衫罢了,现在人家穿回官服,一样的不怒自威,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点头,那些个官场老油条们竟情不自禁地作揖叫了声官相,看得一旁的高方卿士是一愣一愣,心说他们当时怎么就没有这个待遇啊。 “诸位久候了,请。”淳歌没有多说,率先走在前头,丝毫没有理会停在宫门口当木头的高卿士。 官员们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淳歌一声令下便真的让开一条道,自己跟在淳歌身后,成了一道十分靓丽的风景线。 “高卿士还在等什么?”方卿士临走之前,还不忘嘲讽一下可怜的高卿士。 高卿士心头的火,就差喷出口了,为什么他那些手下人也跟着走了,就连他自己也差点就跟着走了呢,反正不论如何高卿士可不能再傻站下去了,于是乎他便也灰溜溜地往前走。 很快淳歌便来到了大殿之上,抬眼一望,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今日苏见豫也破天荒地穿起龙袍,亲自上朝。这一回,大殿之中终于有一个人可以领着文武百官,名正言顺地向苏见豫朝拜,这种感觉比苏见豫吃了灵丹还要舒畅。 “今日实在是大喜啊,朕许多年未曾有如此高兴了。”苏见豫赶在朝臣上奏之前,没缘由地说了一句,听得朝臣很是疑惑。 只有淳歌在第一时间明白了苏见豫的意思,他们这个皇上的意思很明白,今天他好不容易上一次朝,心情还不错,让底下的文武百官识相一点,没说糟心的事儿,等明日太子监国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皇上有如此心情乃是我有苏的大幸。”方卿士很快也明白了皇上的心意,瞬间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不愧是太子看上了的人才。 但是,并不是每个高官都能读懂皇上的话的,这一次早朝有一件大事,那便推选新一位卿部的卿士,为了这一个名额高方两派也是争了个把月了,终于在今天要真正挑出个人来了。 “皇上,今日也该为卿部挑个新人了。”高卿士的想法则是将自己的心腹安插进卿部,巩固自己在卿部的地位。 苏见豫脸上的笑意瞬间就被严肃给取代了,他自己养出的人,竟不知自己的想法,白瞎了自己的提拔,苏见豫冷冷可看了一眼高卿士:“爱卿,可有人选了。” 高卿士脖子一凉,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臣以为,兵部尚书吴大人,是个难得的人才。” 苏见豫哪能不知道这个吴大人是何人也,和高卿士乃是一丘之貉,故而开口问向方卿士:“方爱卿以为呢?” 方卿士早就做好了准备不和苏见豫对着干,笑呵呵说道:“卿部乃是丞相所管,官相这才走马上任,臣可不敢僭越。” 苏见豫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见方卿士的话还是顺耳的,“朕的丞相,你倒是说说。”苏见豫和善的话语,加上慈祥的脸庞,再没长眼的人都看出了苏见豫对淳歌的不同。 “臣刚回来,对朝中事物有所不知,高卿士身为卿部第一位的卿士,想必他的推荐定是错不了的。”淳歌平静地开口。又将所有人的视线聚拢在他的身上。 方卿士的眼角抽了抽,难道官相要帮着高卿士那个老匹夫,高卿士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淳歌会帮他。 朝堂之上唯有太子苏佑君愣了愣,深深地看了淳歌一眼,淳歌的嘴上没说任何事情,可该表达给苏见豫的事儿一个都没有少,淳歌如此一说,便是告诉苏见豫自己再回朝堂根基还不稳呢。 果不其然,苏见豫沉思片刻,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曾爱卿为官多年,朕甚是满意,即日起便入卿部,为朕分忧。” 苏见豫口中的曾爱卿不是别人,而是淳歌的头号大将曾沉,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落到了曾沉头上,可大家伙非但没有看着曾沉,反而将目光都偷偷瞄向最前方的那个人,心中的震惊更是无法言语,他究竟怎么办到的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悲催的李太医 第五百八十八章 悲催的李太医 正如所有人心里想的那样,官淳歌一回来,朝堂便大大地洗牌了,曾沉沉浮多年荣升卿士这是官淳歌回来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所有人呢。八一中(文 一场早朝,上得苏见豫有些疲累,但还是留住了淳歌,美曰其名慰问一下自己的得力干将三年后第一次上朝的感想。 淳歌与苏见豫并排坐在御花园中,淳歌泡茶苏见豫品,本是一件比较普通的事情,只可惜这两人的身份实在是太有来头了,让人看得是毛骨悚然。有谁见过一国之君与臣子这样亲近,当然只有淳歌自己才知道帝王之恩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两人正喝着茶,太子与定山王相携而来,今日的苏见豫心情甚好,破例让两人也忙里偷闲一番。 四个人如此和谐地品茶,乍一看仿佛时光回到了好多年前,苏见豫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和徒弟,心中也有了一阵老来的幸福感。 “淳歌啊,今日午膳便留在宫里吧。”苏见豫喝了这么多年的茶,还是淳歌泡的茶适合他胃口。 “儿臣与官相多年未见,不知可否有这个荣幸,也加儿臣一个。”苏佑君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在朝堂上的太子,好似和淳歌的关系格外亲密。 淳歌没有回答苏见豫的话,只是淡淡地抿了一口茶,这样其乐融融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会羡慕,可淳歌却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苏见豫刚在朝堂上提拔了曾沉,这会儿又留自个吃饭,自是做给满朝文武看,文武百官若是心有怨怼当然是直接朝着淳歌作。而太子殿下分明是看出了苏见豫的心思,可却故作懵懂地凑上去,理由很是简单,如今淳歌回来了,他终于不用做朝堂上最出挑的。他乐得扮傻。 几人之间的暗潮汹涌淳歌看得一清二楚,若苏佑君当真想要与淳歌重归于好,便不会在苏见豫面前称呼他为官相,苏佑君的这一声称呼让苏见豫瞬间便可明白太子殿下与当朝的丞相似乎没有重归于好。两人之间仍有隔阂。总归一句话,这父子俩纷纷拿着淳歌那工具,试探的试探,隐藏的隐藏。 “咳咳咳”淳歌本来悠闲地喝着茶,谁承想一转眼便像是要将肺给刻出来。吓得坐在淳歌身旁的苏佑启一个尽儿地为淳歌顺气,可是却并没有什么用处。 “还不传太医。”苏见豫一个命令关切地看着淳歌。 等到太医来了,淳歌的咳嗽不但没听反倒是更加严重,原本苍白的小脸,一下字变得通红,淳歌左手拿着帕子捂嘴,如今也是微微颤抖,只见他费力地将右手递给太医诊脉。那一刻,直到那一刻,苏家父子三人才看到淳歌的手腕是有多么纤细。再加上淳歌病态的肤色,连太医都顿了顿,才小心翼翼搭上去为其诊脉,一点儿都不敢用力生怕把淳歌的手腕给压断了。 太医被太监叫来时本就有些紧张了,谁人想号了脉淳歌的脉之后,差点没跌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请淳歌换过一只手,而这只手还带着几分颤抖。看着这只青筋明显且瘦骨如柴的手,太医心中满是惋惜,若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新晋的官相不过是一个三十三的人,为官者最好的年华也莫过于此了。 “怎么样了。”苏见豫问道。 那太医姓李,沉声回答道:“官相这病是风寒,服几帖药便能好。最好是卧床休养一番。” 苏见豫皱了皱眉,叹了一声:“罢了,来日再召你一同用膳吧。” “来人,将丞相送回府邸。”苏见豫召了自己比较信任的太子,将淳歌送回去,“朝中之事你莫要担心。在家中好生修养几日。” “臣,咳咳,谢皇上咳咳咳体恤。”古往今来还没有哪个丞相刚上任就休息呢,苏见豫也算是给淳歌特例了。 淳歌被人扶走了,这父子三人便也散了,回到炼丹房的苏见豫若有所思,命人将方才的李太医又重新找了回来,谁知这位李太医就在门外候着呢。 “皇上,微臣有事隐瞒,特来禀告。”李太医跪地请罪。 “是方才官相的事?”苏见豫已然料到。 “正是此事。”李太医惋惜说道:“方才在御花园人多,臣不敢名言,官相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此话怎讲?”苏见豫倒是没想到淳歌的病有那么严重。 “官相病体沉疴,心脉受损,脉象极弱,非药石可医。”李太医的话里多少有为淳歌感到可惜,毕竟一个这般名声的人物,竟有这样的身体拖后腿。 苏见豫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同样是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孩子,总是逞强啊。” 听到苏见豫这话,李太医第一次觉得这个皇上还有几分人情味,是个仁君啊。哪里知道,他刚给皇上的仁君称号还没叫热,人家的话锋便已经改变了。 “官相极通医药,这脉象可是能用药改变的。”苏见豫的心思极其细致,不放过一点可疑的破绽。 李太医一时吃惊没说出话来,而后下意识应了一声:“没有那种药是显出这种命不久矣的脉象。” “命不久矣?”这回轮到苏见豫惊讶了,“他才三十三,怎么就命不久矣了。”他记得淳歌以前的身体并不差,而李太医的语气更不像是假话。 李太医似乎也知道自己多嘴了,跪在地上回道:“这这臣不知。” “那,那”苏见豫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还是有一些怜悯的:“他还有多久?”末了苏见豫似是想起太医以往的小伎俩,补充道:“照实说。” 李太医暗叹自己到了血霉,今日正好在太医院当班,遇上这事儿,“至多三年。”李太医这还是往久了说。 显而易见,李太医的这个数,再度突破了苏见豫的极限,他急忙问道:“至少呢?” “这,这”李太医一闭眼,豁出去说道:“兴许今日,兴许明日,臣,臣说不准。” 苏见豫一怔,心中有了另一番打算,又说了几句警告李太医不许将此事外传的话,挥了挥手便让李太医下去了。 李太医出了炼丹房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边走边用官袍的袖子擦着自己额角的汗,心说这位皇上也不是什么善心的人,自己与他就待了这么一小会,就跟滚过一回油锅似的,也只有官相这种牛人才能面红心不跳地与皇上喝茶聊天啊。 “李太医”一声陌生且熟悉的声音从李太医的身后传来。 惊魂未定的李太医没好气地应了一句:“干什么?”转头一看,见竟是太子殿下在他身后,吓得当场就跪下了:“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你先起身吧。”苏佑君微微抬手。 李太医这会儿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不知殿下找微臣何事?” “本宫有事相询。”苏佑君倒是淡定,丝毫都没有告诉李太医他要问的是什么事的意思。 李太医能在宫中混那么久,自然不是个笨的,刚为官相诊过脉,这些个大佬就来找他,笨蛋都能猜到为的是什么事儿,只是刚才皇上吩咐过,这会儿李太医也不敢说。 “本宫与官相相识多年,为的是私事,不会告知他人。”苏佑君和蔼地笑着。 李太医只觉得太子的笑,额外刺眼,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太医,还能拗得过太子不成,只得认命说道:“官相的病情不大好。” “不好到什么程度?”苏佑君也料到淳歌身子不好。 “沉疴愈甚,有积重难返之势。”李太医可是实话实说。 “不”苏佑君的脸上竟浮现出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他,他还有多久。”苏佑君的声音里有他自己不知道的颤抖与恐惧。 李太医心说,得了,终于遇到一个真心关心官相的人了,安慰道:“若是好生休养,官大人还能活个两三年。” 苏佑君闻言,收起了连自个脸上痛苦的神情,冷冷问道:“这世间可有药物能改变人的脉象。” 李太医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把自己憋死,心中暗道,真不愧是皇上的亲儿子,一个比一个翻脸无情。 “回太子,据臣所知,这世上还没有什么药物能令脉象呈必死之象。”官相与李太医有没有什么关系,李太医自然可以这般理智地回答。 “此事莫要多说,下去吧。”苏佑君疲惫地挥了挥手。 李太医弓着身子退出了苏佑君的视线,若是现在有人问他,觉得当今的太子如何,他只有一个回他,像他爹。 “李太医。”就在李太医的身子还没直起来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侧身一看,又是一个大人物,定山王。 “王爷”李太医今日真是出门忘看黄历,诸事不利啊。 “官相的”苏佑启的话还没问出口,李太医便很是了然了。 “官相命不久矣,许是一天,许是三年,王爷不必担心。”李太医平平淡淡的语气中,有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嘲讽。 只见苏佑启瞪大了眼,震惊地倒退了几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下可为难李太医了,难道这位定山王是真的关心官相,哎呀,关他什么事儿呢,反正今后若是要为官相诊脉他是不来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试探与逞强 第五百八十九章 试探与逞强 护送淳歌回去的太监对淳歌倒是尽心尽力,不过刚到林府他便将人交还给了官家人,自个赶紧回宫复命。<? [<网(〈 [< 这一路上他可是被吓得不轻,想官相这一段路,时不时地咳得岔气,他生怕就这么几步路,淳歌便会死在自己手上,到那时真个有苏的唾沫星子还不得淹死他啊。 “陛下,奴才将官相已经送回府邸了。”那太监终于回到炼丹房想苏见豫复命,而林府也没有传来淳歌的坏消息,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一路上官相可有什么不适。”淳歌的医术实在是太让苏见豫忌惮了,他不能单听一个李太医的一面之词。 “官相这一路几次三番晕厥,可是吓死奴才了。”那太监,叹了一声补充道:“陛下,恕奴才多嘴,官相这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时了。” “朕知道,无须你多言。”苏见豫没好气地说道,淳歌还有极大的用处,可不能就这样死了,“来人,赐药官相,将这些年外邦进贡的补药都送到官相府邸。” “是”领事太监应声下去,心道,都多少年了没人有这个殊荣,那些可是贡品啊,想来这位官相又得成为大臣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药材当晚便送到了林府,可淳歌已然昏死过去,只得由小旗子代接,那可是一笔货真价实的好药,小旗子急忙将这些要运回东南,给秋神医,希望秋神医能制出对淳歌病情有帮助的灵丹妙药吧。 “你这又是何苦呢。”林方看着淳歌一口一口地呕药,脸色都惨白了,确实如同苏见豫所想,淳歌的脉象乃是由药物所制,但虽是药物却也是淳歌最严重之时的脉象。淳歌的身子弱,用药本就是下下之策,可任凭谁劝,淳歌都没有听。非得一意孤行。 淳歌颤着手接过林方送来的帕子,嘴上的味道虽然没有了,可口里却是几苦,他无力地倚在床上。淡淡开口:“再等一等,这个时间必有统卫监视,做戏还得做全套。”这便是淳歌迟迟不将药喝下去,而是用一些看似十分有用,但对淳歌而言催吐的苦药。 “就你这样子哪里经得起这药。”林方面色痛苦。靠近淳歌的耳尖,一句一字说道。 “阎王殿都闯过来了,我不会倒在这儿的。”淳歌平静无波的眼中透出一丝丝坚定和决绝,“你先出去吧。” “好”林方的指甲已经狠狠陷进手掌的肉中,泛出丝丝血迹,他想要做些什么,可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选择不给淳歌拖后腿。 林方走出淳歌的房间,碰上端药来的林木,林木并不知道这是淳歌的一出戏。只当是淳歌的病情反复,依照秋神医的吩咐,将救命的药给端过来。 林方拉住林木,无力说道:“别进去了,随我道厨房,重新煎药。” 林木一脸不解却还是跟着林方走了,到了厨房,林方将药渣子到在墙角边上,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对林木说道:“再换一副猛药。” 就这样林方与林木一直在厨房煎药,因是淳歌救命的药这两个人都不敢交给别人。厨房的灯火十分的明亮,透过厨房窗口的缝隙,林方的余光瞥到有人将墙角的药渣拿走了一些。他想,他能帮助淳歌的也就是这一点了。希望有些这些药渣,能让淳歌的病情更有说服力吧。 收集药渣的统卫还以为自己所做的事很是隐秘,却不知这是有人刻意为之,很快这一点药渣便被送进了宫中。 今日还没过去,仍旧是李太医当值,这个“好运”的家伙。再一次被皇上宣召。 “李太医,你看看这药,是用来指什么病的。”苏见豫命人将药渣递给李太医。 李太医愣了愣,不该违背,接过药渣,仔细地翻看了片刻,又放到鼻尖闻了许久,顿时面色一变,惊讶中带着点喜悦:“皇上这是从何所得啊?” “你先说这是何药?”苏见豫身旁的太监,严肃道。 李太医这才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回皇上,此药乃是救命的良药,臣曾听人说过杭城秋家似是有一种秘药,能吊着人的性命,臣以为十有八九便是此药。” “吊命?”苏见豫眉头皱起,重复道。 “正是,此药药性凶猛,用上这药便也是同阎王爷在抢人了,只是便是将命给抢过来,那人也没多久好活了。”秋家秘药向来不外传,尤其是不给朝廷中人看病,因此御医想要接触秋家秘药,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你下去吧”苏见豫的亲信太监,见苏见豫在沉思,便让李太医先行下去。 李太医可不是蠢货,他今日诊了官相的脉,又从皇上那看秋家的药渣,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药是用来治谁的。 “陛下,臣听官家人说,此药还是吊不住官相的命,得再换一剂猛药。”前来复命的统卫,如实说出自己所闻。 这一刻,苏见豫才真真信了淳歌病重这件事情,一时间便像是老了许多,退下了自己房中之人,只留了那个亲信的。 “他才过而立之年,怎么就积重难返了?”这一次苏见豫是真的惋惜,像淳歌这样的人才,是百年难难遇的。 “天妒英才,过慧之人总是易折。”那亲信劝道:“皇上莫要伤心,官相是个孝顺孩子,若是知晓让皇上这般有心,怕是养病都不得安心了。” 也不知苏见豫想起了什么,心中竟泛起了丝丝悔意,便让人退下,自己入定扫清心中的杂念。 淳歌并不知晓,苏见豫已经信了此事,他如今不过是要将这病装得更像一些,当然了,于他而言跟本就不装,本身这病就没好,装或是不装都没什么差别。 “咳咳”淳歌本来躺在床上休息地很好,然而想起了今日曾沉入了卿部,总觉着该让他这个至交小心些,免得被高方二人欺负,这便又开始折腾。 趁着林木这个管家公还没来,淳歌艰难起身,摇摇晃晃往书桌那边走,不过是几步路,他对他而言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一样。终于到了,幸好林木给他研的磨还没干。 时辰已晚,淳歌也不能让曾沉到林府来,所以他只能用书信的方式,将一些吩咐写下来,可他吐了半天,没顾得上用餐全身无力,哪里来的气力写字。 “公子”就在淳歌有些冷的时候,披风便盖到了他的身上,并伴随着一声叫唤。 那是阿奴,统卫由他掌管,林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他本想着默默在暗处看着淳歌,只是林方与林木离开太久了,淳歌没人照顾,又起身了,阿奴担心淳歌再受风寒,这才现身。 淳歌握笔的手不自居一顿,有些佝偻的被,在这一刻立即挺了起来。 随着阿奴先生,暗处的苏佑君苏佑启也同时出现在房内,看着瘦弱的那个人,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单薄。 “咳咳,咳咳”淳歌咳嗽着起身,那件披风便掉到了地上,他退后一步,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作揖,气若游丝般说道:“皇子驾临,本相未曾远迎,实在失礼。” 淳歌的逞强被这三兄弟看在眼里,心中一阵酸涩,曾几何时他们是至亲好友,而今,淳歌即便是病入膏肓,也不愿在他们面前露出半丝的虚弱。 “请诸位,前往前厅用茶,咳咳。”淳歌的每一声咳嗽,都想在是这辈子最后一下声音,吓得阿奴与苏佑启不敢说话。 “小歌,你先休息。”苏佑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要去扶着淳歌,谁知连淳歌的衣袖都没碰到,便被淳歌躲了过去,他双手停在半空中,一直没有收回。 “三位殿下,若是忧心本相的病,本相只能让几位失望了,本相怕是还能活上许久,不劳殿下亲临。”淳歌愣是直挺挺地负手而站,一如既往的高傲。 “好,好”若是淳歌此时有半分示弱,苏佑君便有了理由怀疑淳歌的居心,可他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出个,他都听不到淳歌的呼吸声,淳歌还在硬撑,这病十有八九是真的不能再真的。 “我们离开,你先会床上休息。”苏佑君看了看自己两个兄弟,便要带着这两个人离开。 阿奴与苏佑启是真的关心淳歌,从怀中掏出了几个瓷瓶,说是从别人那讨来的救命灵药,让淳歌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然而便也不敢多留,生怕淳歌跟他们拗着来。 淳歌今夜等的就是这几个人,而他用尽了全身气力,终于完成了今日的任务,这下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一放松,双腿便瘫软了下来,眼见就要跌到地上去了,可是冰凉的感觉却没有传来,有的只是一个熟悉的温度。 “还好吗?”林方刚进房间的时候,淳歌差点晕倒在地,他一急便使上轻功,眨眼间将淳歌抱在怀里,关切问道。 淳歌已经累得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用似有若无的声音,呢喃道:“他们不得不信,不得不信。” 林方这才知道淳歌已经开始说胡话了,铁血男儿,撇过头去,将眼角的泪擦在衣袖上,没有多说将淳歌抱回床上,总算是能给他喂药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官淳歌的正式回归 第五百九十章 官淳歌的正式回归 淳歌迷迷糊糊之间做了一个美梦,他梦见让他神魂颠倒的那个人,坐在他的床头,纤纤素手轻柔地抚弄着他的头,那爱抚像是在弹拨美妙的乐曲,他望着那个人的脸庞,双眸泪光闪闪,难言的隐痛将他痛醒。([[[〈 八一中<文?( ? 淳歌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拿着帕子为自己拭冷汗的林方,那一刹那淳歌眼神空洞,却有一抹难以言语的光亮。 “醒了?”林方,低声询问。 “嗯”淳歌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林方端来了那一碗一直在炉火上暖着的苦药,他知晓淳歌此时无力,便自动担起了喂淳歌吃药的任务。 “哦”淳歌淡淡地应了一声,很听话地张口吃药。 淳歌鲜少这般爽快地吃药,林方有些疑惑,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止的。 淳歌将苦涩的药咽了下去,眼神中恢复了一丝光彩,问道:“你说,是我的病重,还是当年桑青的病重。” 林方喂药的手停了停,又开始接着喂,“差不多吧。”林方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语气才能说出这几个字,但他知道淳歌一切的反常只会源自一个人,那就是林洎,他让嫉妒到疯的林洎。 “我,我又做梦了。”淳歌这三年的梦都只会与林方一个人分享,因为这人是林洎死前唯一见过的人,也是唯一能理解他与林洎的人。 “嗯”林方压抑住自己的心情,问道:“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他轻抚我的丝,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揉,他当年连游戏时都让着我,生怕一个动作把我磕碰着。”淳歌朝着林方,释然一笑,说道:“我好像第一次。第一次理解他为什么敢选择死亡,为什么会留我在这世上。” 林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是淳歌头一次谈起林洎来这么轻松,这么释怀。他凝视着淳歌一动不动。 “他死了,从世间万物中消失了,他的死对我身外的一切来说是他终止了生命,但,但是”淳歌稍稍哽咽。很快便恢复了:“他却在我的悲伤中,得到了完全的再生,他使我的生命更加完整,在这世上他与我已经永远合二为一了。” “是,是啊。”林方垂下眼眸,温柔地说道:“这世上与他刻骨铭心的人,只是你,你更该珍惜自己,不要让他在世间的唯一一点痕迹都消散了。”只要能让淳歌心甘情愿地活着,他愿意付出一切。 突然。淳歌柔和的眼中,透出诡异的偏执,只听见他说:“不,我要让世间所有的人都记住他,这要我才能无牵无挂地去找他,和他在一起。”林洎知道自己对人世还有留恋,所有将生的机会给了自己,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了,他便能问心无愧地去寻他的爱情。 “在这一切没有成功的时候,我不能死。”这种可怕的偏执。在这一刻,在林方的面前体现的淋漓尽致。 林方没有劝阻淳歌,能让淳歌有生的意志,即便是为了死而生。起码此刻,淳歌还是活着的,他还能要求什么呢。 “我饿了。”淳歌睡了三天,饿了是自然的。 林方眼眸一亮,从前淳歌从来不会喊饿,恨不得自己就直接饿死过去。现在算是个较大的突破吧。 “我去找林木。”林方端着空空的药碗,急忙往外头走。 林木得知淳歌醒了,匆匆忙忙下了碗面,还是淳歌最爱的口味,端进房间的时候,淳歌已经披着衣服坐在书桌边上了。 “我的先生啊,你先回去躺着吧。”林木放下手中的碗,便准备拉淳歌回去躺着。 “不了,躺了三天,总该好生活动活动。”淳歌扬起笑脸,朝着林木粲然一笑,恍如当年初见。 林木愣在原地许久,萦绕在淳歌身上整整三年的死气,好像消失了,淳歌终于走出林洎的阴影了,这一个想法产生的那一刻,林木有些开心,又有些痛心。开心因为淳歌终于活了,痛心则是因为林洎终归还是死了。 “来,帮我看看,你家公子是这个模样吗?”淳歌急急忙忙起身,为的便是画一幅丹青,他以为他会将林洎的模样刻在骨髓里,却谁知,每每想起都是难以言说的痛,一幅画,每一笔,每一抹,他觉得熟悉却也陌生。 林木这才注意到淳歌并不是在处理什么公文,而是在作画,走进一看,画上那个栩栩如生的人不正是他家的公子,一颦一笑正是他公子独有的风姿,可见作画之人对他家公子了解至深。 “先生,你这是?”林木一时看不懂淳歌了。 “林木”淳歌搁下手中的笔,“我真的不怨他了,” “我”淳歌顿了顿,嘴角一扬,说道:“想他了。” 林木忍了三年的泪,一时间都流了出来,他家公子这一生独独爱了一个人,生为了这个人,死为了这个人,而在今天他知道了他家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这一个人,是值得的。 “怎么哭了?”淳歌没好气地看着林木。 林木抽泣几声,自个抹了把泪,说道:“不过是觉得,公子没白来这世上。” “好了”淳歌轻轻拍了拍林木的肩说道:“将这画挂到林洎的房间去,今日起,我搬到那里去住。” “好”林木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后,便拿着画离开了。 淳歌则是端起来热腾腾的面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三年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面了,他可得多吃一些,养足了精神,接下来的都是硬仗,他绝对不会打一阵病一阵,这一回他要一鼓作气。 就这样,淳歌终于搬进了林洎曾住过的房间,里面的格局并未有大变,淳歌原先住的地方则改成了书房。淳歌在醒后又休养了三天,气色是一日比一日好,身体的状况是这三年以来,最好的时候。 这日,慕容夜与曾沉下了早朝到淳歌府邸看望淳歌,竟被告知淳歌在花园中赏话,两人大惊,自三年前一事后,淳歌便静得悄无声息了,今日竟会有这样的闲工夫。 林木笑着告诉慕容夜淳歌在赏花,慕容夜还一脸不信的样子,可到了花园里,淳歌是真的边喝茶边上花,偶尔还与坐在一旁的林方说上几乎,这可吓坏了慕容夜,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 “你,你病傻了?”慕容夜小心翼翼问道,生怕淳歌会突然作吃了他似的。 “过来”淳歌没病都给慕容气出病来。好在慕容身后有个曾沉,不然淳歌绝对会逐客的。 “嘿嘿”慕容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病好了。” 曾沉眼疾手快地在慕容说话之前,将糕点塞到了慕容嘴巴里,在用什么事也没生过的语气说道:“见你气色尚好,这几日的休养甚是有用。” “你在卿部如何了。”淳歌为曾沉倒了杯茶。 曾沉含笑结果:“甚好。” 慕容夜终于是咽下来嘴巴里的糕点,抢着说道:“我原本以为曾沉到了卿部会受排挤,结果,真真是出乎意料。” “那方卿士屡屡向曾沉示好不说,”慕容不可置信地补充着:“你知道吗,连皇上也罩着曾沉,现在朝廷里头再传,曾沉这是要上位了。” “还有还有,奇怪的事儿来了。”慕容疑神疑鬼道:“最近皇上都在提拔官派官员,你说他是不是魔怔了啊。” 淳歌哭笑不得道:“那可是当今天子,谁能将他魔怔住。” “那可说不准,他老是炼丹,谁知道会吃什么不该吃的丹药。”慕容的语气中带着点鄙夷。 “好了”曾沉看了看如同小怨妇的慕容,说道:“我被皇上选入卿部,皇上不为难我,我理解,可方卿士原先与高卿士一同阻碍你成为丞相,现今又在卿部助我。” “你与太子有何交易吗?”曾沉问道。 “我不曾与太子交易。”淳歌摇了摇头,说道:“方卿士乃是太子心腹,还是能揣摩到几分皇上的心思,他自然是不会做出头的鸟。” “他待我好,十之八九为的是激怒高卿士,随后一举拿下高卿士。”曾沉觉着这位近几年上位的方卿士与高卿士比起来好得不是一星半点啊,“如此以来,在你得利的情况下,他也不算输。” 淳歌抿了一口茶,道:“正解” “那皇上呢,那家伙怎么想着帮你了?”慕容当官多年还是不该年轻时的做派,潇洒地吃着糕点,时不时还洒出来一点。 “是啊,皇上帮我也就罢了。”曾沉眉头一皱,说道:“我想他会提拔官派,但没想到是这么不遗余力,竟各部的侍郎之一,全换上官派的人了。”曾沉还被苏见豫这么大的手笔下了一条,心道苏见豫有和淳歌重归于好了。 “看来你的苦没有白受。”林方也不曾想到淳歌这一招会有如此功效,不由得感叹道。 慕容夜与曾沉听出了此间的猫腻,异口同声道:“你做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增补一千字) 第五百九十章 官淳歌的正式回归(增补一千字) 淳歌迷迷糊糊之间做了一个美梦,他梦见让他神魂颠倒的那个人,坐在他的床头,纤纤素手轻柔地抚弄着他的头,那爱抚像是在弹拨美妙的乐曲,他望着那个人的脸庞,双眸泪光闪闪,难言的隐痛将他痛醒。八一((中<〈文 淳歌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拿着帕子为自己拭冷汗的林方,那一刹那淳歌眼神空洞,却有一抹难以言语的光亮。 “醒了?”林方,低声询问。 “嗯”淳歌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林方端来了那一碗一直在炉火上暖着的苦药,他知晓淳歌此时无力,便自动担起了喂淳歌吃药的任务。 “哦”淳歌淡淡地应了一声,很听话地张口吃药。 淳歌鲜少这般爽快地吃药,林方有些疑惑,但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止的。 淳歌将苦涩的药咽了下去,眼神中恢复了一丝光彩,问道:“你说,是我的病重,还是当年桑青的病重。” 林方喂药的手停了停,又开始接着喂,“差不多吧。”林方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语气才能说出这几个字,但他知道淳歌一切的反常只会源自一个人,那就是林洎,他让嫉妒到疯的林洎。 “我,我又做梦了。”淳歌这三年的梦都只会与林方一个人分享,因为这人是林洎死前唯一见过的人,也是唯一能理解他与林洎的人。 “嗯”林方压抑住自己的心情,问道:“梦到什么了。” “我梦到,他轻抚我的丝,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揉,他当年连游戏时都让着我,生怕一个动作把我磕碰着。”淳歌朝着林方,释然一笑,说道:“我好像第一次。第一次理解他为什么敢选择死亡,为什么会留我在这世上。” 林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是淳歌头一次谈起林洎来这么轻松,这么释怀。他凝视着淳歌一动不动。 “他死了,从世间万物中消失了,他的死对我身外的一切来说是他终止了生命,但,但是”淳歌稍稍哽咽。很快便恢复了:“他却在我的悲伤中,得到了完全的再生,他使我的生命更加完整,在这世上他与我已经永远合二为一了。” “是,是啊。”林方垂下眼眸,温柔地说道:“这世上与他刻骨铭心的人,只是你,你更该珍惜自己,不要让他在世间的唯一一点痕迹都消散了。”只要能让淳歌心甘情愿地活着,他愿意付出一切。 突然。淳歌柔和的眼中,透出诡异的偏执,只听见他说:“不,我要让世间所有的人都记住他,这要我才能无牵无挂地去找他,和他在一起。”林洎知道自己对人世还有留恋,所有将生的机会给了自己,等一切事情都结束了,他便能问心无愧地去寻他的爱情。 “在这一切没有成功的时候,我不能死。”这种可怕的偏执。在这一刻,在林方的面前体现的淋漓尽致。 林方没有劝阻淳歌,能让淳歌有生的意志,即便是为了死而生。起码此刻,淳歌还是活着的,他还能要求什么呢。 “我饿了。”淳歌睡了三天,饿了是自然的。 林方眼眸一亮,从前淳歌从来不会喊饿,恨不得自己就直接饿死过去。现在算是个较大的突破吧。 “我去找林木。”林方端着空空的药碗,急忙往外头走。 林木得知淳歌醒了,匆匆忙忙下了碗面,还是淳歌最爱的口味,端进房间的时候,淳歌已经披着衣服坐在书桌边上了。 “我的先生啊,你先回去躺着吧。”林木放下手中的碗,便准备拉淳歌回去躺着。 “不了,躺了三天,总该好生活动活动。”淳歌扬起笑脸,朝着林木粲然一笑,恍如当年初见。 林木愣在原地许久,萦绕在淳歌身上整整三年的死气,好像消失了,淳歌终于走出林洎的阴影了,这一个想法产生的那一刻,林木有些开心,又有些痛心。开心因为淳歌终于活了,痛心则是因为林洎终归还是死了。 “来,帮我看看,你家公子是这个模样吗?”淳歌急急忙忙起身,为的便是画一幅丹青,他以为他会将林洎的模样刻在骨髓里,却谁知,每每想起都是难以言说的痛,一幅画,每一笔,每一抹,他觉得熟悉却也陌生。 林木这才注意到淳歌并不是在处理什么公文,而是在作画,走进一看,画上那个栩栩如生的人不正是他家的公子,一颦一笑正是他公子独有的风姿,可见作画之人对他家公子了解至深。 “先生,你这是?”林木一时看不懂淳歌了。 “林木”淳歌搁下手中的笔,“我真的不怨他了,” “我”淳歌顿了顿,嘴角一扬,说道:“想他了。” 林木忍了三年的泪,一时间都流了出来,他家公子这一生独独爱了一个人,生为了这个人,死为了这个人,而在今天他知道了他家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这一个人,是值得的。 “怎么哭了?”淳歌没好气地看着林木。 林木抽泣几声,自个抹了把泪,说道:“不过是觉得,公子没白来这世上。” “好了”淳歌轻轻拍了拍林木的肩说道:“将这画挂到林洎的房间去,今日起,我搬到那里去住。” “好”林木用沙哑的声音回答后,便拿着画离开了。 淳歌则是端起来热腾腾的面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三年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面了,他可得多吃一些,养足了精神,接下来的都是硬仗,他绝对不会打一阵病一阵,这一回他要一鼓作气。 就这样,淳歌终于搬进了林洎曾住过的房间,里面的格局并未有大变,淳歌原先住的地方则改成了书房。淳歌在醒后又休养了三天,气色是一日比一日好,身体的状况是这三年以来。最好的时候。 这日,慕容夜与曾沉下了早朝到淳歌府邸看望淳歌,竟被告知淳歌在花园中赏话,两人大惊。自三年前一事后,淳歌便静得悄无声息了,今日竟会有这样的闲工夫。 林木笑着告诉慕容夜淳歌在赏花,慕容夜还一脸不信的样子,可到了花园里。淳歌是真的边喝茶边上花,偶尔还与坐在一旁的林方说上几乎,这可吓坏了慕容夜,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 “你,你病傻了?”慕容夜小心翼翼问道,生怕淳歌会突然作吃了他似的。 “过来”淳歌没病都给慕容气出病来。好在慕容身后有个曾沉,不然淳歌绝对会逐客的。 “嘿嘿”慕容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病好了。” 曾沉眼疾手快地在慕容说话之前,将糕点塞到了慕容嘴巴里,在用什么事也没生过的语气说道:“见你气色尚好。这几日的休养甚是有用。” “你在卿部如何了。”淳歌为曾沉倒了杯茶。 曾沉含笑结果:“甚好。” 慕容夜终于是咽下来嘴巴里的糕点,抢着说道:“我原本以为曾沉到了卿部会受排挤,结果,真真是出乎意料。” “那方卿士屡屡向曾沉示好不说,”慕容不可置信地补充着:“你知道吗,连皇上也罩着曾沉,现在朝廷里头再传,曾沉这是要上位了。” “还有还有,奇怪的事儿来了。”慕容疑神疑鬼道:“最近皇上都在提拔官派官员,你说他是不是魔怔了啊。” 淳歌哭笑不得道:“那可是当今天子。谁能将他魔怔住。” “那可说不准,他老是炼丹,谁知道会吃什么不该吃的丹药。”慕容的语气中带着点鄙夷。 “好了”曾沉看了看如同小怨妇的慕容,说道:“我被皇上选入卿部。皇上不为难我,我理解,可方卿士原先与高卿士一同阻碍你成为丞相,现今又在卿部助我。” “你与太子有何交易吗?”曾沉问道。 “我不曾与太子交易。”淳歌摇了摇头,说道:“方卿士乃是太子心腹,还是能揣摩到几分皇上的心思。他自然是不会做出头的鸟。” “他待我好,十之八九为的是激怒高卿士,随后一举拿下高卿士。”曾沉觉着这位近几年上位的方卿士与高卿士比起来好得不是一星半点啊,“如此以来,在你得利的情况下,他也不算输。” 淳歌抿了一口茶,道:“正解” “那皇上呢,那家伙怎么想着帮你了?”慕容当官多年还是不该年轻时的做派,潇洒地吃着糕点,时不时还洒出来一点。 “是啊,皇上帮我也就罢了。”曾沉眉头一皱,说道:“我想他会提拔官派,但没想到是这么不遗余力,竟各部的侍郎之一,全换上官派的人了。”曾沉还被苏见豫这么大的手笔下了一条,心道苏见豫有和淳歌重归于好了。 “看来你的苦没有白受。”林方也不曾想到淳歌这一招会有如此功效,不由得感叹道。 慕容夜与曾沉听出了此间的猫腻,异口同声道:“你做了什么?” 淳歌到没有马上出声,倒是一旁的林方为这两人解答疑惑:“子谨回京后可做过什么?” 慕容夜还真的仔细想了想,瞬间现淳歌除了最开始到宫门口一趟,搬进林府,还就真的没有什么大动作了,“在家养病,这算是做过什么吗?” 曾沉这才恍然大悟,这一次淳歌回京,无声无息,仿佛是在示弱,而苏见豫显然很享受淳歌的示弱,“莫非是淳歌的病,起了作用。” “宫中李太医曾为我号脉。”淳歌漫不经心说道。 “结果是什么?”曾沉连忙追问道。 “命不久矣。”这一回是林方回答的,在淳歌有意无意的带领下,林方也开始融入官派之中,而曾沉与慕容夜也默许了这一现象。 “呵呵”慕容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原来是别有居心啊。” “你是如何瞒过那人的?”慕容肯定不相信淳歌命不久矣这样的鬼话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淳歌瞒天过海,用精湛的演技将苏家人给折服了。 “不过是几场好戏罢了。”淳歌说得轻松,听得林方却是心疼,淳歌口中的好戏,便是自己实打实地病上三日,在林方看来委实称不上什么好戏。 “皇上明知你活不长,便可安心将权力交到你手上。”慕容夜的语气中满是不齿。 “一个必死之人,是最不会引人忌惮的。”曾沉似是佩服淳歌能想出这样一个招数:“他只会将权力下方,以你为刀,整顿朝堂。” “若是成功将权力收回,他便口头给你个嘉奖,以你那半死不活的身子,这一遭下来,不死也离死不远了。若是太子与定山王仍然强势,那他也可将你推出去做个替罪羊。”慕容真想好好为这位皇上鼓掌啊,这手段用的是随心所欲,利用起淳歌,不榨干淳歌的最后一点用处,绝不放手。 “想想你的能力,与太子他们对上,即便拿不下太子,也能伤其羽翼,最终收益的只有咱们的皇上啊。”不得不说,慕容夜这些年在朝廷没有白待,分析起苏见豫一套一套的。 “淳歌又岂会犯傻。”曾沉总算是明白了,淳歌淳歌到了京城一病到底的缘由了,“淳歌的病是刻意让皇上等人知晓,以皇上的本性,知道了以后不仅不会为淳歌着想,还会将淳歌剩余的价值利用个干净,但此前,他会给淳歌无限的权力,给予官派最大的帮助。” “可他没想到的是,淳歌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傻子了,权势到了他手里,还能还回去?”慕容夜表示他很是满意淳歌算计了苏见豫一会。 “即便他最后想要回去,谁又能帮他要回去呢?”林方冷冷开口,苏见豫自以为算无遗算,可他现今在朝堂上真真不占优势,最得力的周中正远在北方鞭长莫及,他能依靠的不多,这便是典型的虎老不咬人,不是咬不动,而是咬不着。 “如今太子与定山王各自为政,苏家父子最引以为傲的亲情,已然崩塌,太子等人定是很高兴见到淳歌在这摊浑水中搅一搅。”曾沉眼神迷离,三年的时间足够有苏朝廷酝酿一场腥风血雨。 “终于到了你一展身手的时刻了。”慕容挑着眉笑道:“我看你的样子,也养得差不多了。” 淳歌低头看着自己如同枯柴的手上,血管如此的明显,嘴角扬起一抹不痛不痒的笑意:“俯静待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无所谓为与暗中行事 第五百九十一章 无所谓为与暗中行事 热闹的春季悄然离去,初夏渐渐地来临。(八一?小说网 新年开始就无比热闹的朝廷,慢慢地平静下来,然而对很多人来说,静不一定是好事,不动声色不一定就无所作为。就拿信任丞相官淳歌来说,这人自打上任,十天有九天养病,时不时传出什么离死不远的消息。高卿士甚至在公开场合,诅咒官相一病不起,巧合的是,每当高卿士诅咒,官相第二天便生龙活虎地站在高卿士前头,可怜这高卿士活活被气老了许多岁。 至于太子府,可是一场的安静,太子麾下的方卿士,不仅没与官相作对,还处处帮着官相,深得苏见豫“龙心”,连带着太子一党的人都占了不少便宜。 而今朝中的局势,明眼人一眼就清楚了,官派大势崛起,说是苏见豫提拔的,但人家官派的人早几年就已经深入各个部门,职位也都是侍郎之下,就差这临门一脚。 许多以闲赋在家的老官员,看得更为清楚一些,他们与淳歌公事数十年,这一刻方知这位官相的本事竟如此了得,无声无息之中让暗淡的官派渗透到各个部门,即便官相没有启复,以官派现在的展势头最多十年,官派又将成为朝中的中流砥柱。这般手段十有八九是官相在当年辞官时安排的,现在皇上辞官不过是个顺水人情。 现今淳歌再度为官,年纪再也不会成为官相的阻碍,理由异常的简单。当初官相在朝堂不能说是顺风顺水,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的身边并没有老一辈的支持,即便当时的官派混得风生水起,也改变不了官派的核心人物都是一些四五品的小官员,这些人又能为淳歌做些什么呢。三年过后,淳歌的头号大将已经是官居二品的卿部卿士,而淳歌的至交好友则是三品的新任的三品礼部尚书。剩下一些淳歌的同窗多是从三品侍郎,要么便是一方的封疆大吏。像这样在中央站得住脚,在地方拥有强悍势力的党派的脑,确实当得起丞相一职。 朝中风云变化。传到北王耳中,也只是几日的时间。 “父王,你说淳歌是何意?”苏佑仁从苏佑信哪儿得到消息,淳歌竟没有排斥他这个弟弟的接触,更是帮着苏佑信瞒住了行迹。 “三年的韬光养晦。此子心计更为莫测。”北王眯着眼,细想淳歌这一路走来。 “三年前,他起林拓的余党挑拨本王与皇帝,何尝不是一种一种对本王的警告。”北王冷冷一笑,寒声说道。 “若父王轻举妄动,他便当即联合皇帝对付您。”苏佑仁心中却不大反感淳歌这般行事,是他有负于淳歌,淳歌有所报复也是应当。 “哼”北王冷哼一声,说道:“难道你还想不到消失了三年的林拓余孽究竟到了谁的手里?” “莫非是淳歌?”苏佑仁又立刻反驳自己道:“不可能,这三年皇帝对淳歌的监视丝毫不曾松懈。而淳歌也没有踏出青山书院一步,当年的大军,他能藏到那里去。” 北王将身子往后头一靠,说道:“本王前几年以为,他将大军藏到了北王。”北王眉头一皱,说道:“可这三年,本王在北王搜寻,始终未见一兵一卒,但本王肯定,这一批人定是被他藏起来的。” 苏佑仁闻言。沉思片刻,道:“北方尽在王府的掌握之中,任凭淳歌本事再大,也绝不可能把人塞到这儿来。” “儿臣想。他会不会将人安置在当初南王的领地。”苏佑仁脑中灵光一闪,道:“当年淳歌灭南王,沿水道入京,用时极短,再者在南方他是无冕之王,要藏住几万人。还是有这个本事的。” “本王亦是如此想,这一批人始终是本王心头的一根刺。”北王的兵不差,但武器却不如林家人,前几年林家有人拿着武器和他交易,后来有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这才让北王有了这个林家余孽藏在北方的念头,现在看来,大约是多虑了。 “弟弟在京中与淳歌交好,亦可打探一番,父王莫要忧心伤神。”苏佑仁这些年接管了北王府许多的事,他越明白北王的肩上担负这什么,也愈清楚北王的野心。 “让他小心些。”北王虽知晓自己小儿子的本事,但对方是官淳歌,他还真怕苏佑信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苏佑仁应声退下。 京城的林府今日迎来了几位远到的客人。 “你们怎么来了?”林方惊讶地问道。林方属于哪一种波澜不惊的人,能让他这般吃惊的,也只有他的那些兄弟。 林信,林良两人在没有通知淳歌的情况下,贸贸然地进京了,当然他俩人也没有走正门,是林信带着林良偷溜进林府的,到底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溜进来还是十分容易的。 “怎么你来得,我们就来不得了?”林良还是以一如既往的毒蛇,林信则站在一旁当空气。 林方摇头无奈道:“子谨刚任丞相,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你们也敢来。” “老大说,京中危险,让我来。”林信向来听林琼的话。 “听说北王家的那个小公子,如林府如入无人之境啊,老大这才叫我们来的。”林良摆出一副是你把好心错当驴肝肺的表情。 “那是子谨故意的。”说到这,林方还想起了一件事:“当初你俩去北王府交易火炮,只怕这位小公子也是认识你们的。” 说到此事,林良更是一肚子怨气:“当初我在北王府做得好好的,要不是他让我离开,我置于到现在都帮不上什么忙吗?” 那时的林良正摩拳擦掌地准备打入北王内部,结果淳歌一声令下,林信便带着他连夜离开了北王府。 “你还说这事儿”林方的样子,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北王对你的怀疑你仍不知,若是你迟走几步,小命就没有了。” 林良自知理亏嘟囔了几句:“我哪里知道北王那老头那么厉害,他也就稍稍怀疑了一下吗。” “呵呵”林方的门外传来了清冷的笑声,“成大事者,宁肯错杀,绝不错放。” 话音刚落淳歌便轻声推门而进,含笑道:“你们来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年前还半死不活的官淳歌,现在看来竟平添了几分生机,倒是惊艳了林良与林信。 “听你这口气,早知道我会来?”林良仔细地打量着淳歌,心下暗自点头,这才是天下第一的人物应有的模样,林洎看上的人,果然长得不差。 “以善这是考究我吗?”淳歌淡然反问。 林良这才回过神来,一拍脑瓜子说道:“我说老大怎么会让我出来,原来是你们说好的。” 淳歌回京以后,不能锐利,多行圆滑之事,因此他需要一个人帮着自己说出一些他想说却因身份不适合说的,显然只有林良这般的毒舌名声远传的才子能够胜任,而林信则是淳歌用来保命用的,回京后的林府委实有些危险。 “好吧,你准备怎么安排我。”林良努努嘴,很是配合地认命了。 “明日早朝之后”淳歌温和一笑。 从这一日起林信变成了淳歌的暗卫,第二天淳歌上朝,自然也躲在一旁,不过淳歌却对他下了一个死命令,若非淳歌召唤,即便是淳歌死在他面前,也不得出现。林信心中有疑,却仍是听令形式,于是乎,淳歌周边多了一个隐形人。 第二日,淳歌依照惯例上完早朝后回府处理公事,苏见豫因淳歌身体不适,特批淳歌能在家中处理公事,也算是一个天大的恩赐,因而,每日早朝过后,林府总是会派人来接淳歌,而淳歌以锻炼身体为由,总是步行回府。今日,依旧是小旗子、林方两人陪着淳歌回府,事情就在这个时候生了。 一个男子低着头,趁着林方,小旗子两人不注意,狠狠地撞向淳歌,好在淳歌眼尖躲开了这人。这男子当即便因惯性自己到了地上,谁料,他抬头便是哭喊着,说是淳歌等人撞了人,声音是越叫越响,口中的言语是越来越刻薄。 淳歌常在市集中行走,百姓们也认得他了,所以当那男子招呼了许多人来是,更多百姓开始为淳歌平反,这男子明显不是省油的灯,一人将那些憨厚的百姓说得无言以对,也是并没有人看到淳歌推人,可也没人见到淳歌没推人啊。 正当淳歌要开口的时候,更加刻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这人倒是喜欢倒打一耙,我偏偏就见着了,是你非要往人家身上撞,你好不许人家躲着啊。” “你胡说,可有证据。”男子往后退了一步,牵强说道。 “呦,那你也拿出证据来啊。”来人真是林良,只见他鄙夷说道:“离你近了便是撞了你,那这世间的人还是少出门的好,尤其是你。” “你”男子有些语塞,刚要说话,便瞧见林良靠近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此人片刻,盯着那人的脸,惋惜道:“长这样,是第一次投胎做人吧,一看就知道没什么经验,怪不得啊。” 立在一旁的淳歌,嘴角一抽,往常他只听说林良的嘴不饶人,今日他是真的领教了,不过那个男子也是个托,是他们自己人,这样说真的好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增补一千字) 第五百九十一章 无所谓为与暗中行事(增补一千字) 热闹的春季悄然离去,初夏渐渐地来临。?〈 ?八一小(说网 新年开始就无比热闹的朝廷,慢慢地平静下来,然而对很多人来说,静不一定是好事,不动声色不一定就无所作为。就拿信任丞相官淳歌来说,这人自打上任,十天有九天养病,时不时传出什么离死不远的消息。高卿士甚至在公开场合,诅咒官相一病不起,巧合的是,每当高卿士诅咒,官相第二天便生龙活虎地站在高卿士前头,可怜这高卿士活活被气老了许多岁。 至于太子府,可是一场的安静,太子麾下的方卿士,不仅没与官相作对,还处处帮着官相,深得苏见豫“龙心”,连带着太子一党的人都占了不少便宜。 而今朝中的局势,明眼人一眼就清楚了,官派大势崛起,说是苏见豫提拔的,但人家官派的人早几年就已经深入各个部门,职位也都是侍郎之下,就差这临门一脚。 许多以闲赋在家的老官员,看得更为清楚一些,他们与淳歌公事数十年,这一刻方知这位官相的本事竟如此了得,无声无息之中让暗淡的官派渗透到各个部门,即便官相没有启复,以官派现在的展势头最多十年,官派又将成为朝中的中流砥柱。这般手段十有八九是官相在当年辞官时安排的,现在皇上辞官不过是个顺水人情。 现今淳歌再度为官,年纪再也不会成为官相的阻碍,理由异常的简单。当初官相在朝堂不能说是顺风顺水,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的身边并没有老一辈的支持,即便当时的官派混得风生水起,也改变不了官派的核心人物都是一些四五品的小官员,这些人又能为淳歌做些什么呢。三年过后,淳歌的头号大将已经是官居二品的卿部卿士,而淳歌的至交好友则是三品的新任的三品礼部尚书。剩下一些淳歌的同窗多是从三品侍郎,要么便是一方的封疆大吏。像这样在中央站得住脚,在地方拥有强悍势力的党派的脑,确实当得起丞相一职。 朝中风云变化。传到北王耳中,也只是几日的时间。 “父王,你说淳歌是何意?”苏佑仁从苏佑信哪儿得到消息,淳歌竟没有排斥他这个弟弟的接触,更是帮着苏佑信瞒住了行迹。 “三年的韬光养晦。此子心计更为莫测。”北王眯着眼,细想淳歌这一路走来。 “三年前,他起林拓的余党挑拨本王与皇帝,何尝不是一种一种对本王的警告。”北王冷冷一笑,寒声说道。 “若父王轻举妄动,他便当即联合皇帝对付您。”苏佑仁心中却不大反感淳歌这般行事,是他有负于淳歌,淳歌有所报复也是应当。 “哼”北王冷哼一声,说道:“难道你还想不到消失了三年的林拓余孽究竟到了谁的手里?” “莫非是淳歌?”苏佑仁又立刻反驳自己道:“不可能,这三年皇帝对淳歌的监视丝毫不曾松懈。而淳歌也没有踏出青山书院一步,当年的大军,他能藏到那里去。” 北王将身子往后头一靠,说道:“本王前几年以为,他将大军藏到了北王。”北王眉头一皱,说道:“可这三年,本王在北王搜寻,始终未见一兵一卒,但本王肯定,这一批人定是被他藏起来的。” 苏佑仁闻言。沉思片刻,道:“北方尽在王府的掌握之中,任凭淳歌本事再大,也绝不可能把人塞到这儿来。” “儿臣想。他会不会将人安置在当初南王的领地。”苏佑仁脑中灵光一闪,道:“当年淳歌灭南王,沿水道入京,用时极短,再者在南方他是无冕之王,要藏住几万人。还是有这个本事的。” “本王亦是如此想,这一批人始终是本王心头的一根刺。”北王的兵不差,但武器却不如林家人,前几年林家有人拿着武器和他交易,后来有不声不响地离开了,这才让北王有了这个林家余孽藏在北方的念头,现在看来,大约是多虑了。 “弟弟在京中与淳歌交好,亦可打探一番,父王莫要忧心伤神。”苏佑仁这些年接管了北王府许多的事,他越明白北王的肩上担负这什么,也愈清楚北王的野心。 “让他小心些。”北王虽知晓自己小儿子的本事,但对方是官淳歌,他还真怕苏佑信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苏佑仁应声退下。 京城的林府今日迎来了几位远到的客人。 “你们怎么来了?”林方惊讶地问道。林方属于哪一种波澜不惊的人,能让他这般吃惊的,也只有他的那些兄弟。 林信,林良两人在没有通知淳歌的情况下,贸贸然地进京了,当然他俩人也没有走正门,是林信带着林良偷溜进林府的,到底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溜进来还是十分容易的。 “怎么你来得,我们就来不得了?”林良还是以一如既往的毒蛇,林信则站在一旁当空气。 林方摇头无奈道:“子谨刚任丞相,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你们也敢来。” “老大说,京中危险,让我来。”林信向来听林琼的话。 “听说北王家的那个小公子,如林府如入无人之境啊,老大这才叫我们来的。”林良摆出一副是你把好心错当驴肝肺的表情。 “那是子谨故意的。”说到这,林方还想起了一件事:“当初你俩去北王府交易火炮,只怕这位小公子也是认识你们的。” 说到此事,林良更是一肚子怨气:“当初我在北王府做得好好的,要不是他让我离开,我置于到现在都帮不上什么忙吗?” 那时的林良正摩拳擦掌地准备打入北王内部,结果淳歌一声令下,林信便带着他连夜离开了北王府。 “你还说这事儿”林方的样子,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北王对你的怀疑你仍不知,若是你迟走几步,小命就没有了。” 林良自知理亏嘟囔了几句:“我哪里知道北王那老头那么厉害,他也就稍稍怀疑了一下吗。” “呵呵”林方的门外传来了清冷的笑声。“成大事者,宁肯错杀,绝不错放。” 话音刚落淳歌便轻声推门而进,含笑道:“你们来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年前还半死不活的官淳歌,现在看来竟平添了几分生机,倒是惊艳了林良与林信。 “听你这口气,早知道我会来?”林良仔细地打量着淳歌。心下暗自点头,这才是天下第一的人物应有的模样,林洎看上的人,果然长得不差。 “以善这是考究我吗?”淳歌淡然反问。 林良这才回过神来,一拍脑瓜子说道:“我说老大怎么会让我出来,原来是你们说好的。” 淳歌回京以后,不能锐利,多行圆滑之事,因此他需要一个人帮着自己说出一些他想说却因身份不适合说的,显然只有林良这般的毒舌名声远传的才子能够胜任。而林信则是淳歌用来保命用的,回京后的林府委实有些危险。 “好吧,你准备怎么安排我。”林良努努嘴,很是配合地认命了。 “明日早朝之后”淳歌温和一笑。 从这一日起林信变成了淳歌的暗卫,第二天淳歌上朝,自然也躲在一旁,不过淳歌却对他下了一个死命令,若非淳歌召唤,即便是淳歌死在他面前,也不得出现。林信心中有疑。却仍是听令形式,于是乎,淳歌周边多了一个隐形人。 第二日,淳歌依照惯例上完早朝后回府处理公事。苏见豫因淳歌身体不适,特批淳歌能在家中处理公事,也算是一个天大的恩赐,因而,每日早朝过后,林府总是会派人来接淳歌。而淳歌以锻炼身体为由,总是步行回府。今日,依旧是小旗子、林方两人陪着淳歌回府,事情就在这个时候生了。 一个男子低着头,趁着林方,小旗子两人不注意,狠狠地撞向淳歌,好在淳歌眼尖躲开了这人。这男子当即便因惯性自己到了地上,谁料,他抬头便是哭喊着,说是淳歌等人撞了人,声音是越叫越响,口中的言语是越来越刻薄。 淳歌常在市集中行走,百姓们也认得他了,所以当那男子招呼了许多人来是,更多百姓开始为淳歌平反,这男子明显不是省油的灯,一人将那些憨厚的百姓说得无言以对,也是并没有人看到淳歌推人,可也没人见到淳歌没推人啊。 正当淳歌要开口的时候,更加刻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这人倒是喜欢倒打一耙,我偏偏就见着了,是你非要往人家身上撞,你好不许人家躲着啊。” “你胡说,可有证据。”男子往后退了一步,牵强说道。 “呦,那你也拿出证据来啊。”来人真是林良,只见他鄙夷说道:“离你近了便是撞了你,那这世间的人还是少出门的好,尤其是你。” “你”男子有些语塞,刚要说话,便瞧见林良靠近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此人片刻,盯着那人的脸,惋惜道:“长这样,是第一次投胎做人吧,一看就知道没什么经验,怪不得啊。” 立在一旁的淳歌,嘴角一抽,往常他只听说林良的嘴不饶人,今日他是真的领教了,不过那个男子也是个托,是他们自己人,这样说真的好吗? 男子听了这话,嘴巴张合了半天,愣是憋不出一个字,他只是一个托,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大的人生攻击啊,于是乎他左右看了看,朝着四周瞧了瞧,得着人群中的一个小缝,便钻了个空子离开了。 “多谢,兄台。”淳歌清了清嗓子,对着喋喋不休的林良说道。 林良倒是心大,一甩袖子,不客气道:“没事,我最看不惯这种事。” 林方见林良的动作幅度稍大,侧身挡在了淳歌身前,问道“敢问兄台高姓?” “林良”林良自导自演了半天,终于是报上了家门。 考验淳歌三人演技的时候到了,只见淳歌微微蹙眉,林方睁大了双眼,而小旗子则是情不自禁问道:“您便是北方才子林良,林以善?” 林良被小旗子略显浮夸的演技吓到了,愣了半会儿这才回答道:“正是。” “久闻以善兄善言,今日一见真真是字字珠玑。”淳歌乃是三人中地位最高的,这话也该是这位说。 “你又是何人啊?”林良痞痞的模样,令周围听到此言的百姓都大吃一惊,林良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可他们认识啊,这可是当朝丞相官相。 “鄙人官子谨。”淳歌如今的身份容不得他开口闭口说自己叫官淳歌了。 林良低着脑袋自己吓念叨了半天,似乎是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急得他周边的百姓都快要喊出来了,他这才用了长长的一声哦,说道:“你便是青山先生。” 百姓们提到胸口的气瞬间就掉了下去,心道,人家最大的名头是丞相好不好。 “不才正是。”淳歌表现出了一个丞相应有的气度。 “以善兄初到京城,不如由我家丞相做东,到我官府坐坐。”林方则是表现出了一个丞相心腹该有的姿态。 “丞相?”林良眨了眨言,“对啊,青山先生而今一时有苏的丞相了。” 围在林良身旁的百姓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位大爷总算是清楚了。 “我初到京城,本就是想找个官员投靠的,官相你可愿意做我的靠山啊。”林良果然是个口没遮拦的,这样的话不是应该关起门了再说吗,也就这货会这样直白的在大街上说。 百姓们用怜悯的眼神望着他们的好丞相,林良帮了官相,又是薄有才名的才子,官相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得不收个幕僚了。 果不其然,淳歌开口道:“若以善兄愿意,我官府的大门,为你而开。” “好好好。”林良摆了摆手说道:“那你们先回去,我去客栈收拾收拾,下午就去官府。” “静候佳音。”淳歌说完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林良也急急忙忙去收拾自己的包袱了,只有现场的百姓为淳歌感到可怜,这位林良明显没有入官府为幕僚的资格,可淳歌确实迫于无奈收了这样一个人,可谓是吃了一个大大的哑巴亏啊。 然而究竟是哑巴亏还是大喜事,只有淳歌与林良这几个当事人才知道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 苏佑信的偏执 第五百九十二章 苏佑信的偏执 “小公子,王爷传信来,让你多与官相接触。〔< 八一?中?文<网〈 〈 ”小北将北王的飞鸽传书递给苏佑信。 苏佑信一把接过,翘着二郎腿抱怨道:“我倒是愿意天天往官相那跑,你不愿意啊。”说罢苏佑信还嘚瑟得摇了摇头。 这一画面,看得小北是咬牙切齿,心说,有你这么个跑法的吗,不论白天黑夜都往人家家里钻,就差没住进去了。 “我的小公子啊,你去倒是可以,能不能隔几天啊,或者是挑个好一点的时辰。”小北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力:“每每挑青天白日的时候,你还真就不怕被人现啊。” “先生的身子不好,晚上去会打扰他休息的。”苏佑信用上了难得一本正经的口气。 “对了,那几个官员怎么样了。”苏佑信看信的同时,顺便问道。 小北先是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沉重:“自打三年前那事,朝中官员换下一大波,说是说清理林派留下的人员,实际上是皇上清楚而各方的奸细。” “这几年好不容易安排了几个人进去,眼看着就要高升了,谁晓得官派的人上来了。”小北也是郁闷个半死,幸好他们在核心的官员还没有被拉下马,否则那么多年的努力真真是要白费了。 “有没有机会混进官派去?”苏佑信为了朝中人员的事儿,也废了不少心里,这样半途而废他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 小北使劲儿地点了点头说道:“官派,也真是悬了。” “我北方士子多少优秀的人才,无论多么表忠心,官派就是不收,似乎是铁板一块。”显然小北为了这事儿,没少折腾。 “官派”苏佑信沉思许久,淡淡说道:“青山先生十五岁为官,至今而是三十三岁。统共十八年。” “十八年啊,一个党派的建立用上十八年的时间也是正常的。”苏佑信眼神略微有些迷离:“可官淳歌在二十多岁之前,在地方为官,期间还有生病在家的时间。青山先生在京城的时间不足十年。” “十年啊。”小北对青山先生也是真心佩服的,“官派的前身是6派,属于南方人的势力。这位青山先生利用6卿士,为自己养人才,最后以霹雳手段收归了南方势力。这才有了官派一说。” “官派,他离了京城三年,整整三年啊,官派不仅没有退出朝堂,反而暗中行进,这一力朝中各个官员才知晓,官派的存在。”苏佑信终于是放下了二郎腿起身。 “不说这个,让你差得青山先生那些隐秘的消息,你可找到了吗?”苏佑信更加好奇的淳歌那段辉煌的过往。 “小公子。”小北那个恨铁不成钢,“小公子。说白了,你就是想知道青山先生与林洎的往事吧。” “没错。”苏佑信倒是理直气壮。 “好好好”小北本想着瞒着,但他深知,他家小公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只得坦白交代:“我查到的是,林洎与青山先生最后一别时的一些事儿。”青山先生别的事儿过去都有些年头了,唯有三年前那一桩有许多见证人。 “说说。”苏佑信瞬间就来劲儿了。 “据三年前的目击者曾说,林洎是死在官相眼前的,而且还是斩。”小北说着也觉得马骨悚然。 “斩,谁动的手?”苏佑信愣了愣。青山先生竟面对过这样的事儿。 “是定山王。”小北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说道:“说来也是起了,那一日,三位皇子均在场。” “三个人?”苏见豫的三位皇子除了苏佑启,剩下的两个总归有些秘密是旁人探听不到的。 “传言是。太子下令,定山王动的手。”小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不敢置信:“你知道吗,听闻官相那时跪地哀求太子,高抬贵手,然而”最后的结果小北不用说。苏佑信也清楚了。 “跪地哀求?”苏佑信一字一顿重复这,心中不免一痛,青山先生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在什么境地下会跪地哀求,可想而知那时候青山先生的绝望,最后的结果却仍然是林洎死了,这样的打击。 突然间苏佑信能切身地体会淳歌当年的那份无助,脑海中出现的是,淳歌曾经历的一幕一幕,他似乎都能看到淳歌匍匐在地上,将林洎的身体抱在怀中,一切都显得那样真实。 “小北,我想见他。”苏佑信第一次为青山先生心疼,这样铮铮傲骨的人受过那样的伤。 “我小公子,你又什么疯?”小北就知道跟他家公子说了这事儿,必定会有事儿。 “我,我”苏佑信磕磕巴巴,说道:“我竟有些心疼他。” “心疼。”小北扯着嗓子,做出狰狞的样子:“你心疼个什么劲儿,那青山先生是皇上的高徒,皇上利用他的时候不带一丝心慈手软,他自己几次三番地被利用后,也不多说,这一次回京不还是任由着皇上吗?” “啪”苏佑信抓起一边的茶盏直接扔了过去,脸上尽是小北没见过的戾气。 小北这一刻才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苏佑信待淳歌的与众不同,试探地开口道:“小公子,他终归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便让他给人利用,让他给人利用地只剩下半条命。”苏佑信几乎是吼的声音,“我不许,我不许。” “公子,你是北王家的小公子,王爷的心思你我都知道,可官淳歌是何等人。”小北的眼神越犀利:“他若是要害你,你简直没有任何的回击之力。”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苏佑信的眼格外的明亮且坚定:“可我不怕。” “小北,你知道吗?”苏佑信的脸呈现出怪异的偏执:“我想了解他,任何一面,他若要害我,那来吧。” 第五百九十二章 苏佑信的偏执 “小公子,王爷传信来,让你多与官相接触。”小北将北王的飞鸽传书递给苏佑信。 苏佑信一把接过,翘着二郎腿抱怨道:“我倒是愿意天天往官相那跑,你不愿意啊。”说罢苏佑信还嘚瑟得摇了摇头。 这一画面。看得小北是咬牙切齿,心说,有你这么个跑法的吗,不论白天黑夜都往人家家里钻。就差没住进去了。 “我的小公子啊,你去倒是可以,能不能隔几天啊,或者是挑个好一点的时辰。”小北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无力:“每每挑青天白日的时候,你还真就不怕被人现啊。” “先生的身子不好。晚上去会打扰他休息的。”苏佑信用上了难得一本正经的口气。 “对了,那几个官员怎么样了。”苏佑信看信的同时,顺便问道。 小北先是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沉重:“自打三年前那事,朝中官员换下一大波,说是说清理林派留下的人员,实际上是皇上清楚而各方的奸细。” “这几年好不容易安排了几个人进去,眼看着就要高升了,谁晓得官派的人上来了。”小北也是郁闷个半死,幸好他们在核心的官员还没有被拉下马。否则那么多年的努力真真是要白费了。 “有没有机会混进官派去?”苏佑信为了朝中人员的事儿,也废了不少心里,这样半途而废他心中多少有些不高兴。 小北使劲儿地点了点头说道:“官派,也真是悬了。” “我北方士子多少优秀的人才,无论多么表忠心,官派就是不收,似乎是铁板一块。”显然小北为了这事儿,没少折腾。 “官派”苏佑信沉思许久,淡淡说道:“青山先生十五岁为官,至今而是三十三岁。统共十八年。” “十八年啊,一个党派的建立用上十八年的时间也是正常的。”苏佑信眼神略微有些迷离:“可官淳歌在二十多岁之前,在地方为官,期间还有生病在家的时间。青山先生在京城的时间不足十年。” “十年啊。”小北对青山先生也是真心佩服的,“官派的前身是6派,属于南方人的势力。这位青山先生利用6卿士,为自己养人才,最后以霹雳手段收归了南方势力,这才有了官派一说。” “官派。他离了京城三年,整整三年啊,官派不仅没有退出朝堂,反而暗中行进,这一力朝中各个官员才知晓,官派的存在。”苏佑信终于是放下了二郎腿起身。 “不说这个,让你差得青山先生那些隐秘的消息,你可找到了吗?”苏佑信更加好奇的淳歌那段辉煌的过往。 “小公子。”小北那个恨铁不成钢,“小公子,说白了,你就是想知道青山先生与林洎的往事吧。” “没错。”苏佑信倒是理直气壮。 “好好好”小北本想着瞒着,但他深知,他家小公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只得坦白交代:“我查到的是,林洎与青山先生最后一别时的一些事儿。”青山先生别的事儿过去都有些年头了,唯有三年前那一桩有许多见证人。 “说说。”苏佑信瞬间就来劲儿了。 “据三年前的目击者曾说,林洎是死在官相眼前的,而且还是斩。”小北说着也觉得马骨悚然。 “斩,谁动的手?”苏佑信愣了愣,青山先生竟面对过这样的事儿。 “是定山王。”小北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说道:“说来也是起了,那一日,三位皇子均在场。” “三个人?”苏见豫的三位皇子除了苏佑启,剩下的两个总归有些秘密是旁人探听不到的。 “传言是,太子下令,定山王动的手。”小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不敢置信:“你知道吗,听闻官相那时跪地哀求太子,高抬贵手,然而”最后的结果小北不用说,苏佑信也清楚了。 “跪地哀求?”苏佑信一字一顿重复这,心中不免一痛,青山先生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在什么境地下会跪地哀求,可想而知那时候青山先生的绝望,最后的结果却仍然是林洎死了,这样的打击。 突然间苏佑信能切身地体会淳歌当年的那份无助,脑海中出现的是,淳歌曾经历的一幕一幕,他似乎都能看到淳歌匍匐在地上,将林洎的身体抱在怀中,一切都显得那样真实。 “小北,我想见他。”苏佑信第一次为青山先生心疼,这样铮铮傲骨的人受过那样的伤。 “我小公子,你又什么疯?”小北就知道跟他家公子说了这事儿,必定会有事儿。 “我,我”苏佑信磕磕巴巴,说道:“我竟有些心疼他。” “心疼。”小北扯着嗓子,做出狰狞的样子:“你心疼个什么劲儿,那青山先生是皇上的高徒,皇上利用他的时候不带一丝心慈手软,他自己几次三番地被利用后,也不多说,这一次回京不还是任由着皇上吗?” “啪”苏佑信抓起一边的茶盏直接扔了过去,脸上尽是小北没见过的戾气。 小北这一刻才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苏佑信待淳歌的与众不同,试探地开口道:“小公子,他终归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便让他给人利用,让他给人利用地只剩下半条命。”苏佑信几乎是吼的声音,“我不许,我不许。” “公子,你是北王家的小公子,王爷的心思你我都知道,可官淳歌是何等人。”小北的眼神越犀利:“他若是要害你,你简直没有任何的回击之力。”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苏佑信的眼格外的明亮且坚定:“可我不怕。” “小北,你知道吗?”苏佑信的脸呈现出怪异的偏执:“我想了解他,任何一面,他若要害我,那来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边境的防线 第五百九十三章 边境的防线 小旗子离开之后,林方端着淳歌的早膳进来了,见淳歌正在阅读小旗子得来的信息,便也不打扰,将早膳放在一旁,等着淳歌看完再用。([八?<<〈<一中文<〈网 从侧面在,淳歌微微低垂的脸庞,棱角十足,最引人的便是他的睫毛,并不算太长,如同他人一般,给人一种清淡之感。林方一时不查,竟看得有些入迷,倒是淳歌放下手中消息,好奇地打量他,他这才回过身来,尴尬地将早膳送上去。 淳歌微笑接过,并把小旗子收到的最新消息递了上去,林方自然接过,立在书桌旁,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良久,林方才放下手中纸条,感叹般说道:“北王确实名不虚传啊。” 淳歌此时已用完早膳,将碗放在一边,不咸不淡说道:“北王的才展现了十分之一呢。”以淳歌对北王的了解,北王不可能完全将京城的筹码压在这些人身上,他定有后手。 “后手?”林方面色稍变:“北王的人,不声不响渗透进高方两派,有几个甚至已经是这两派核心人物,若不是这一次小旗子查到,谁能想到,忠心耿耿的方卿士,暗中竟与北王交往甚密。谁又能想到,高卿士手下的一员猛将,新任工部的刘尚书,竟是北王安插在朝廷的人。更不说那些,势头正猛的官员,北王还需要什么后手?” 北王的手抓真真是丧心病狂的长,除了官派,朝廷其余党派皆有其人马,上至方卿士,下至六品芝麻官,只有人想不到,没有北王做不到。可想而知,北王的这些手笔绝对不是一日之功,此人觊觎朝廷绝非一两日,而这些人马在朝廷经历动荡之后。已经成长为有苏朝堂的中流砥柱。可以想象,一旦北王成事,朝廷还会是以往的朝廷,对众人而言不过是换了个皇帝。因为朝廷的每一个环节,北王早已让自己人慢慢占据。这种心思,实在是可怕,而淳歌却说,北王还有后手。 “子休。比别忘了,北王的对手是谁?”淳歌不带任何情绪地淡淡一问。 北王的对手,那是苏见豫啊。有苏的帝王,这个帝王的心思缜密,手段狠辣,非常人所及,能被这样的人当做对手的北王,岂止是泛泛之辈啊。 苏见豫当初逼迫林拓谋逆,又派淳歌平叛,一环扣一环。算计地丝毫不差,最后淳歌大胜林拓,苏见豫便给了淳歌最后一击,让淳歌不得不退。当年的苏见豫尚有这样的手段,而今的北王只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林方这样想着,又为淳歌的处境感到为难,这个人总是将自己放到两难之地。 林方的视线开始停留在淳歌的身上,北王与苏见豫的老谋深算,不言而喻,可这两个人却又同时忌惮一个人。不是别人。真是他眼前的这个人,官淳歌。那么官淳歌又将会在这两人之间扮演什么角色呢,是棋子还是下棋子的人,亦或是冷眼旁观的人。 淳歌似是知晓林方所想。嘲讽一笑:“冷眼旁观。” “这世道最容不得和稀泥的人,不是皇上便是北王,选错一方,迎来的将会使灭顶之灾。”淳歌讽刺的嘴角还未收尽,“而棋子。” “我已经做了太久的棋子,又怎会重蹈覆辙不知长进呢。”淳歌紧盯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手。那青筋格外的明显。 “那是你要做下棋的人?”林方眉梢微挑,淳歌有这个破釜沉舟的勇气,不愧是他认识的淳歌。 “这盘棋有什么好下的?”淳歌哂笑道。 “给他们一次次希望,再将这份希望打入谷底,这不是很有趣吗?”淳歌抬眼,笑眯眯的望向林方。 一股冷意自淳歌的眼神飘向林方,这个人,他陪伴了三年的人,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的人,这人没有一天过得轻松。三年的沉寂,终将会让淳歌得到前所未有的权力以及荣耀,还有危机。 “先生,该准备准备,上朝了。”林方敲了敲淳歌的门,将淳歌刚晒干的官服送了进来,顺便带着碗与林方一同离开了淳歌的房间。 出门之后,林木并没有急着回厨房,反倒是颇有兴趣地问道:“这天过得也太平静了吧?” “暴风雨总在平静之后。”林方轻声开口,声音似乎自天边而来。 “说得在理。”林木笑了笑,便端着碗回了厨房。 两刻钟后,淳歌穿戴整齐,在小旗子的陪同之下,去上早朝。今日的早朝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苏见豫依旧在炼丹房忙着修炼,太子坐在高端,定山王站在淳歌左侧,淳歌则老神在在地站在文武百官前头,给人一种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感觉。 说来也奇怪,淳歌自打成为官相之后,并没有什么极大的动作,官派人员的升迁都是苏见豫一手促成的,淳歌倒是安分地做着一个朝廷的吉祥物,太子有事询问,他则说太子所言甚是,高卿士有事相商,他则说高卿士自可做主。什么事儿都一推四五六,安静的好像朝堂没有他这一号人物一样。 “咳咳”苏佑君看淳歌似乎又在神游,故意咳嗽了两声,说道:“官相觉着此事当如何?” “臣以为殿下之意甚好,臣附议。”淳歌压根就没听朝堂上讨论些什么,随口便是一句近来的口头禅。 “呵呵”站在淳歌左下侧的高卿士不由得嘲笑道:“官相,太子殿下都还没说什么,你附议什么啊?” 只见淳歌极为缓慢地点了点头,朝着太子深深鞠躬,站在淳歌身旁的人都能听到淳歌关节出的噼里啪啦响声总觉得官相的腰得是要断了。 “老臣,老了不中用了,望太子殿下见谅。”说完,淳歌还就一直弯着绝不起身。 淳歌这话是赤裸裸地打脸啊,淳歌哪里老了,不过是三十三岁,若是这样的年纪都算老,那朝堂上大半的人都改入土了,尤其是淳歌边上的高卿士。 所以高卿士就犹如被人踩了尾巴似的,阴阳怪气说道:“官相还是赶紧起身,免得这把老身子骨折在这儿了。” 淳歌再度慢悠悠地将身子挺直,只听见他一边直起身子,一边喃喃自语,这声音刚巧让众人都听到了:“仔细算了算,为官也有十五六七年了,果然人老了,不行了。” 底下一众官员差点没笑喷出来,说实在的,淳歌字十五岁当官,细算一下真有十八年之久了,而自认老资历的高卿士,因为中进士有些迟,满打满算当官也才十五年不到,荣升高位靠的还是自家闺女的一门亲事,因此听淳歌一说话,怎么都感觉臊得慌。 “好了。”苏佑君看着高卿士憋红的脸,心道,淳歌损起人来,还是那么犀利,不带脏字。 “方才兵部尚书,上奏,说要重铸边境防线,官相如何看待。”苏佑君将这事儿重新说了一次,意思很明白,并没有责怪淳歌上朝不走心。 其实苏佑君对淳歌的宽容,倒不是处于私心,而是淳歌的不走心他很是满意,试想一下,朝中唯一能与苏佑君分庭抗礼的也只有淳歌这个丞相了,若是淳歌什么事儿都要插上一脚,那苏佑君岂不是要郁闷死。 “这是好事啊。”淳歌随口说道。 这几个月的早朝,淳歌竟是在和稀泥,一众官员可算是看得够够的了。 “官相,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说话的户部尚书:“朝廷近几年休养生息,才刚养好了元气,此时若是要重铸防线,动用的是朝廷的根本啊。” “哼哼”兵部尚书这下不高兴了:“百姓缴税为的便是求个安稳,而今连边境破损甚多,你让百姓的安稳何在啊,再者,没有百姓,哪来的朝廷根本。” “官相,望您三思。”这两部的尚书很是默契地将这个事儿,交到了专业和稀泥的淳歌手中。 淳歌晃晃悠悠地点头,道:“两位尚书大人说得极是。” 听听,官相的口中是千篇一律,正当所有人都丧气的时候,淳歌竟神奇的开口了:“民生安稳,固然重要,可朝中根本却也是不能动的,二位大人何不试着各退一步呢?” 淳歌的话,如一抹春风,拂过众人的脸颊,只有曾沉慕容夜等人一脸的明了,他们就知道,事关百姓,淳歌是不会两边倒的。 “望官相指点。”两位尚书异口同声说道。 “那本相便多句嘴了。”淳歌不好意思地朝着众人作揖,将手收到了衣袖之中,双手置于腹前,说道:“这几年有苏并不平静,户部的财政并不可管,若是要户部应拿出银钱修葺边境,确实有为难的意思啊。” 淳歌刚安抚好户部,紧接着便贴心为兵部说话:“可兵部的防患于未然,是正道,不得不防,只是如今有苏外敌并非大患,南方平静,边境倒是可修可不修。而北方。” 淳歌顿了顿,说道:“北方的西北方,北夷一族早在十多年前被灭族不成大患,再者有北王威名远播,也无人敢犯,剩下的便是东北的那条防线。” 淳歌朝着苏佑君用清冷的声音说道:“依臣看,便有户部出资修缮这一处防线,毕竟这一处是当务之急,其余各处,便等户部有转圜的钱银时,再行商讨。” 苏佑君的眼神迷离,似是看到了许多年的淳歌,下意识道:“甚好,便照此行事。” 淳歌这一手,将一场矛盾化解得淋漓尽致,谁也说不出一丝错漏,真真是担得起百官之的称呼。(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边境的防线(增订) 第五百九十三章 边境的防线(增订) 小旗子离开之后,林方端着淳歌的早膳进来了,见淳歌正在阅读小旗子送来的信息,便也不打扰,将早膳放在一旁,等着淳歌看完再用。八??<[一小说〔网[( 从侧面看,淳歌微微低垂的脸庞,因太过消瘦愈明显的棱角,最引人的便是他的睫毛,并不算太长,如同他人一般,给人一种清淡之感。林方一时不查,竟看得有些入迷,倒是淳歌放下手中消息,好奇地打量着他,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尴尬地将早膳送上去。 淳歌微笑接过,并把小旗子收到的最新消息递了上去,林方自然接过,立在书桌旁,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良久,林方才放下手中纸条,感叹般说道:“北王确实名不虚传啊。” 淳歌此时已用完早膳,将碗放在一边,不咸不淡说道:“北王才展现了十分之一呢。”以淳歌对北王的了解,北王不可能完全将京城的筹码压在这些人身上,他定有后手。 “后手?”林方面色稍变:“北王的人,不声不响渗透进高方两派,有几个甚至已经是这两派核心人物,若不是这一次小旗子查到,谁能想到,忠心耿耿的方卿士,暗中竟与北王交往甚密。谁又能想到,高卿士手下的一员猛将,新任工部的刘尚书,竟是北王安插在朝廷的人。更不说那些,势头正猛的官员,北王还需要什么后手?” 北王的手抓真真是丧心病狂的长,除了官派,朝廷其余党派皆有其人马,上至方卿士,下至六品芝麻官,只有人想不到,没有北王做不到。可想而知,北王的这些手笔绝对不是一日之功,此人觊觎朝廷绝非一两日。而这些人马在朝廷经历动荡之后,已经成长为有苏朝堂的中流砥柱。可以想象,一旦北王成事,朝廷还会是以往的朝廷。对众人而言不过是换了个皇帝,因为朝廷的每一个环节,北王早已让自己人慢慢占据。这种心思,实在是可怕,而淳歌却说。北王还有后手。 “子休,比别忘了,北王的对手是谁?”淳歌不带任何情绪地淡淡一问。 北王的对手,那是苏见豫啊。有苏的帝王,这个帝王的心思缜密,手段狠辣,非常人所及,能被这样的人当做对手的北王,岂止是泛泛之辈啊。 苏见豫当初逼迫林拓谋逆,又派淳歌平叛。一环扣一环,算计地丝毫不差,最后淳歌大胜林拓,苏见豫便给了淳歌最后一击,让淳歌不得不退。当年的苏见豫尚有这样的手段,而今的北王只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林方这样想着,又为淳歌的处境感到为难,这个人总是将自己放到两难之地。 林方的视线开始停留在淳歌的身上,北王与苏见豫的老谋深算,不言而喻。可这两个人却又同时忌惮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眼前的这个人,官淳歌。那么官淳歌又将会在这两人之间扮演什么角色呢,是棋子还是下棋子的人。亦或是冷眼旁观的人。 淳歌似是知晓林方所想,嘲讽一笑:“冷眼旁观。” “这世道最容不得和稀泥的人,不是皇上便是北王,选错一方,迎来的将会使灭顶之灾。”淳歌讽刺的嘴角还未收尽,“而棋子。” “我已经做了太久的棋子。又怎会重蹈覆辙不知长进呢。”淳歌紧盯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手,那青筋格外的明显。 “那是你要做下棋的人?”林方眉梢微挑,淳歌有这个破釜沉舟的勇气,不愧是他认识的淳歌。 “这盘棋有什么好下的?”淳歌哂笑道。 “明知北王不会后继无力,明知皇上心思深沉,明知朝堂的众人心怀叵测。”淳歌凝视着自己的手掌,久久不语。 “给他们一次一次的希望,再将这份希望打入谷底,这不是很有趣吗?”淳歌抬眼,笑眯眯的望向林方。 一股冷意自淳歌的眼神飘向林方,这个人,他陪伴了三年的人,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的人,这人没有一天过得轻松。三年的沉寂,终将会让淳歌得到前所未有的权力以及荣耀,还有危机,然而淳歌却甘之若饴。 “先生,该准备准备,上朝了。”林方敲了敲淳歌的门,将淳歌刚晒干的官服送了进来,顺便带着碗与林方一同离开了淳歌的房间。 出门之后,林木并没有急着回厨房,反倒是颇有兴趣地问道:“这天过得也太平静了吧?” “暴风雨总在平静之后。”林方轻声开口,声音似乎自天边而来。 林木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说得在理。”便端着碗回了厨房。 两刻钟后,淳歌穿戴整齐,在小旗子的陪同之下,去上早朝。今日的早朝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苏见豫依旧在炼丹房忙着修炼,太子坐在高端,定山王站在淳歌左侧,淳歌则老神在在地站在文武百官前头,给人一种马上就要睡过去的即视感。 说来也奇怪,淳歌自打成为官相之后,并没有什么极大的动作,官派人员的升迁都是苏见豫一手促成的,淳歌倒是安分地做着一个朝廷的吉祥物,太子有事询问,他则说太子所言甚是,高卿士有事相商,他则说高卿士自可做主。什么事儿都一推四五六,安静的好像朝堂没有他这一号人物一样。 “咳咳”苏佑君看淳歌似乎又在神游,故意咳嗽了两声,说道:“官相觉着此事当如何?” “臣以为殿下之意甚好,臣附议。”淳歌压根就没听朝堂上讨论些什么,随口来的便是一句近来的口头禅。 “呵呵”站在淳歌左下侧的高卿士不由得嘲笑道:“官相,太子殿下都还没说什么,你附议什么啊?” 只见淳歌极为缓慢地点了点头,朝着太子深深鞠躬,站在淳歌身旁的人都能听到淳歌关节出的噼里啪啦响声总觉得官相的腰得是要断了。 “老臣,老了不中用了,望太子殿下见谅。”说完,淳歌还就一直弯着绝不起身。 淳歌这话是赤裸裸地打脸啊,淳歌哪里老了,不过是三十三岁。若是这样的年纪都算老,那朝堂上大半的人都该入土了,尤其是淳歌边上的高卿士。 所以高卿士就犹如被人踩了尾巴似的,阴阳怪气说道:“官相还是赶紧起身。免得这把老身子骨折在这儿了。” 淳歌再度慢悠悠地将身子挺直,只听见他一边直起身子,一边喃喃自语,这声音刚巧让众人都听到了:“仔细算了算,为官也有十五六七年了。果然人老了,不行了。” 底下一众官员差点没笑喷出来,说实在的,淳歌字十五岁当官,细算一下真有十八年之久了,而自认老资历的高卿士,因为中进士有些迟,满打满算当官也才十五年不到,荣升高位靠的还是自家闺女的一门亲事,因此听淳歌一说话。怎么都感觉臊得慌。 “好了。”苏佑君看着高卿士憋红的脸,心道,淳歌损起人来,还是那么犀利,不带脏字。 “方才兵部尚书,上奏,说要重铸边境防线,官相如何看待。”苏佑君将这事儿重新说了一次,意思很明白,并没有责怪淳歌上朝不走心。 其实苏佑君对淳歌的宽容。倒不是处于私心,而是淳歌的不走心他很是满意,试想一下,朝中唯一能与苏佑君分庭抗礼的也只有淳歌这个丞相了。若是淳歌什么事儿都要插上一脚,那苏佑君岂不是要郁闷死。 “这是好事啊。”淳歌随口说道。 这几个月的早朝,淳歌竟是在和稀泥,一众官员可算是看得够够的了。 “官相,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说话的是户部尚书:“朝廷近几年休养生息,才刚养好了元气。此时若是要重铸防线,动用的是朝廷的根本啊。” “哼哼”兵部尚书这下不高兴了:“百姓缴税为的便是求个安稳,而今连边境破损甚多,你让百姓的安稳何在啊,再者,没有百姓,哪来的朝廷根本。” “官相,望您三思。”这两部的尚书很是默契地将这个事儿,交到了专业和稀泥的淳歌手中。 淳歌晃晃悠悠地点头,道:“两位尚书大人说得极是。” 听听,官相的口中是千篇一律,正当所有人都丧气的时候,淳歌竟神奇的开口了:“民生安稳,固然重要,可朝中根本却也是不能动的,二位大人何不试着各退一步呢?” 淳歌的话,如一抹春风,拂过众人的脸颊,只有曾沉慕容夜等人一脸的明了,他们就知道,事关百姓,淳歌是不会两边倒的,多少也会说上几句。 “望官相指点。”两位尚书异口同声说道。 “那本相便多句嘴了。”淳歌不好意思地朝着众人作揖,将手收到了衣袖之中,双手置于腹前,说道:“这几年有苏并不平静,户部的财政并不可观,若是要户部应拿出银钱修葺边境,确实有为难的意思啊。” 淳歌刚安抚好户部,紧接着便贴心为兵部说话:“可兵部的防患于未然,是正道,不得不防,只是如今有苏外敌并非大患,南方平静,边境倒是可修可不修。而北方。” 淳歌顿了顿,说道:“北方的西北方,北夷一族早在十多年前被灭族不成大患,再者有北王威名远播,也无人敢犯,剩下的便是东北的那条防线。” 淳歌朝着苏佑君用清冷的声音说道:“依臣看,便有户部出资修缮这一处防线,毕竟这一处是当务之急,其余各处,便等户部有转圜的钱银时,再行商讨。” 苏佑君的眼神迷离,似是看到了许多年的淳歌,下意识道:“甚好,便照此行事。” 不得不说,淳歌的办法也已经是最佳的解决方式,户部说自己没多少钱,也并非是没有钱,掏出一点还是有的。兵部说要修防线,也没有说全要修,只修一处,还是能接受的,这便是淳歌所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了。于是乎,两部的尚书,恭恭敬敬地作揖,还算满意官相这一番安排。 淳歌这一手,将一场矛盾化解得淋漓尽致,谁也说不出一丝错漏,朝中官员自是有了判断,再没有人因为淳歌往日的不作为而瞧低了这位丞相,他是名副其实的百官之。(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外敌的威胁 第五百九十四章 外敌的威胁 修筑边境之事在淳歌的调解之后,如火如荼得进行,尤其是东北的边线较大的动作,几乎是瞬间就让东北境的盗匪,犹如惊弓之鸟。八一(中文〈网?〈 ? 依照过往的历史,但凡是在和平时期修筑边境,那便是打仗的一个预兆。东北境内,没有较大的外族,有的只是这几年较为猖獗的盗匪,这也难怪这些个盗匪会害怕。 “修筑防线?”盗匪中较为年老的一号人物,在收到消息的第一瞬间,便有了危机感。 “赵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盗匪中的老大,吴老大不解问道。 赵老便是那位老者,吴老大虽是盗匪的大哥,但却极其尊敬这位赵老,不仅是因为他的年纪,更是因为赵老的谨慎让他们几次三番避过了官府的查询。 “许多年未曾修筑的防线,今次要修筑了?”赵老皱眉说道:“据老夫了解,朝廷的财政还未尽数恢复,怎会特意去修筑东北的防线,再者为何只是东北的防线,显而易见,朝廷是想要对付我们了。” 不得不说,这位赵老确实严谨,思虑甚多。若是淳歌在此他一定很高兴,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些自作聪明的人了。 “那我召集兄弟们,准备一战?”吴老大也是个直性子,他倒是不惧怕打仗。 “莫急,莫急”赵老先行安抚吴老大:“朝廷派兵不在这一时,我们不可自乱阵脚。” “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吴老大很是郁闷,动也不行,不动也不行,这是要怎么样啊。 “这样,咱们老依照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赵老煞有其事地眯了眯眼,“朝廷,这番举动大有吓唬我们之意,若我们明着投诚。暗中”赵老的意思,吴老大便是自己意会了。 于是乎,由赵老向如今边境的守将出告示,说是他们盗匪将在五日之后。投诚,问朝廷招不招。 盗匪投诚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兵部尚书十分高兴,大有此次投诚一事乃是他要修筑边境所得,因此将那个尾巴翘得可高了。 苏佑君也表示很欣慰。毕竟在他监国的时候,有盗匪愿意归顺朝堂,这是证明他监国有利的一件事。所以原本的一个小事件,在众多大神的操作之下,上升到了一个国家的新高度,那么问题来了。 谁去招降呢。太子殿下如此重视这件事儿,总部的让一个小官员去招降,怎么着也得是卿部的卿士,才能有这个分量吧。 而卿部的卿士们,对这个差事是乐意之至。谁不想为自己的官宦生涯增添一抹亮色,尤其是高卿士与方卿士,这两个老对手,一下子便又争了起来。 太子对有心让方卿士去,但却也不好意思做得太过明显,高卿士则是哭天抢地得要为皇上太子分忧,一时间这个人选确实难定。 在这样热闹的时候,只有一个地方是静得不能再静了,那便是林府,淳歌对于这件事儿。采取不管政策,反正怎么着这事儿都轮不到他身上,他又何必多事儿呢。 “先生,您当真一点都不好奇外边的情况啊?”林木端着午膳。凑到淳歌跟前,巴望着能挑起淳歌的兴趣。 谁知淳歌就如入定了一般,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林木讨了没趣,兴趣缺失得却去端接下来的菜。 菜上齐了,林木等人落座,林木仍然不死心。各种渲染,高卿士与方卿士的争斗,仿佛是一场场难以言说的好戏一般,结果连淳歌的一个小眼神都没有得到。 好在淳歌还是很心善的,在林木收拾东西的时候,淡笑得说了一番话:“林木啊,这世上没有最笨的人,只有更笨的人,你可懂了?” 林木听得一头雾水,倒是林方,懂了这意思,故意买了个关子道:“你猜猜是盗匪笨,还是那个两位卿士笨。” “我怎么知道?”林木耸了耸肩,这几个人他怎么知道啊。 “半个月后,你等着看啊?”林方一脸地不可说,气得林木差点没给他吃辣椒了。 经过了激烈的讨论,朝廷终于决定了让高卿士去东北境一趟,代表朝廷招降盗匪。高卿士那个高兴啊,第二天便卷着铺盖,带着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东北境出了。 淳歌也在送行的官员中,瞧着拿那一行人离开时扬起的灰尘,露出一抹嘲讽,之后并没有跟着苏佑君会宫,而是称病,自个不行回家。 “官相不是病了吗,怎么看起来自在的很?”淳歌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公子神出鬼没,也不担心吓着本相?”淳歌的脚步没有停,依旧朝着前方走去。 “我逮着空,便来找你,你也总该习惯了吧。”苏佑信,笑呵呵地与淳歌并行而走。 “小公子还是小心些好。”淳歌见到了一些和蔼的老妇人,便含笑点头打招呼。 “你放心,我的本事没那么小。”苏佑信嘚瑟得摇了摇头,官相这是在关心他吗,他果然很受用。 “那么本相想请本事不小的小公子帮个帮。”淳歌猛地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苏佑信。 苏佑信后知后觉地走了几步,这才转身与淳歌对视,愣愣地问道:“何事。” “托你给王爷带句话。”淳歌客气说道:“还不是时候。” “什么话?”苏佑信看了淳歌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还没到时候?” “正是。”淳歌点头道。 “什么意思?”苏佑信可听不到淳歌打的哑谜。 “您将此话告知王爷,王爷自会明白。”淳歌作揖告别道:“告辞。” 苏佑信连忙作揖躬身道:“告辞”。 苏佑信虽心中犹疑去还是将这话原模原样地传给北王,北王收到消息之时,已经高卿士带入进入北方之时。 北王的回话,在高卿士开始招降的时候传入了京城,那张回话的纸,淳歌连看都没有看,坐在院子里优哉游哉地品茗。 但是自认身负重任的高卿士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因为,招降正式开始。 第五百九十四章 外敌的威胁 修筑边境之事在淳歌的调解之后。如火如荼得进行,尤其是东北的边线较大的动作,几乎是瞬间就让东北境的盗匪,犹如惊弓之鸟。依照过往的历史。但凡是在和平时期修筑边境,那便是打仗的一个预兆。东北境内,没有较大的外族,有的只是这几年较为猖獗的盗匪,这也难怪这些个盗匪会害怕。 “修筑防线?”盗匪中较为年老的一号人物。在收到消息的第一瞬间,便有了危机感。 “赵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盗匪中的老大,吴老大不解问道。 赵老便是那位老者,吴老大虽是盗匪的大哥,但却极其尊敬这位赵老,不仅是因为他的年纪,更是因为赵老的谨慎让他们几次三番避过了官府的查询。 “许多年未曾修筑的防线,今次要修筑了?”赵老皱眉说道:“据老夫了解,朝廷的财政还未尽数恢复。怎会特意去修筑东北的防线,再者为何只是东北的防线,显而易见,朝廷是想要对付我们了。” 不得不说,这位赵老确实严谨,思虑甚多。若是淳歌在此他一定很高兴,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些自作聪明的人了。 “那我召集兄弟们,准备一战?”吴老大也是个直性子,他倒是不惧怕打仗。 “莫急,莫急”赵老先行安抚吴老大:“朝廷派兵不在这一时。我们不可自乱阵脚。” “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吴老大很是郁闷,动也不行,不动也不行。这是要怎么样啊。 “这样,咱们老依照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赵老煞有其事地眯了眯眼,“朝廷,这番举动大有吓唬我们之意,若我们明着投诚,暗中”赵老的意思。吴老大便是自己意会了。 于是乎,由赵老向如今边境的守将出告示,说是他们盗匪将在五日之后,投诚,问朝廷招不招。 盗匪投诚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兵部尚书十分高兴,大有此次投诚一事乃是他要修筑边境所得,因此将那个尾巴翘得可高了。 苏佑君也表示很欣慰,毕竟在他监国的时候,有盗匪愿意归顺朝堂,这是证明他监国有利的一件事。所以原本的一个小事件,在众多大神的操作之下,上升到了一个国家的新高度,那么问题来了。 谁去招降呢。太子殿下如此重视这件事儿,总部的让一个小官员去招降,怎么着也得是卿部的卿士,才能有这个分量吧。 而卿部的卿士们,对这个差事是乐意之至,谁不想为自己的官宦生涯增添一抹亮色,尤其是高卿士与方卿士,这两个老对手,一下子便又争了起来。 太子对有心让方卿士去,但却也不好意思做得太过明显,高卿士则是哭天抢地得要为皇上太子分忧,一时间这个人选确实难定。 在这样热闹的时候,只有一个地方是静得不能再静了,那便是林府,淳歌对于这件事儿,采取不管政策,反正怎么着这事儿都轮不到他身上,他又何必多事儿呢。 “先生,您当真一点都不好奇外边的情况啊?”林木端着午膳,凑到淳歌跟前,巴望着能挑起淳歌的兴趣。 谁知淳歌就如入定了一般,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林木讨了没趣,兴趣缺失得却去端接下来的菜。 菜上齐了,林木等人落座,林木仍然不死心,各种渲染,高卿士与方卿士的争斗,仿佛是一场场难以言说的好戏一般,结果连淳歌的一个小眼神都没有得到。 好在淳歌还是很心善的,在林木收拾东西的时候,淡笑得说了一番话:“林木啊,这世上没有最笨的人,只有更笨的人,你可懂了?” 林木听得一头雾水,倒是林方,懂了这意思,故意买了个关子道:“你猜猜是盗匪笨,还是那个两位卿士笨。” “我怎么知道?”林木耸了耸肩,这几个人他怎么知道啊。 “半个月后,你等着看啊?”林方一脸地不可说,气得林木差点没给他吃辣椒了。 经过了激烈的讨论,朝廷终于决定了让高卿士去东北境一趟,代表朝廷招降盗匪。高卿士那个高兴啊,第二天便卷着铺盖,带着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东北境出了。 淳歌也在送行的官员中,瞧着拿那一行人离开时扬起的灰尘,露出一抹嘲讽,之后并没有跟着苏佑君会宫,而是称病,自个不行回家。 “官相不是病了吗,怎么看起来自在的很?”淳歌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公子神出鬼没,也不担心吓着本相?”淳歌的脚步没有停,依旧朝着前方走去。 “我逮着空,便来找你,你也总该习惯了吧。”苏佑信,笑呵呵地与淳歌并行而走。 “小公子还是小心些好。”淳歌见到了一些和蔼的老妇人,便含笑点头打招呼。 “你放心,我的本事没那么小。”苏佑信嘚瑟得摇了摇头,官相这是在关心他吗,他果然很受用。 “那么本相想请本事不小的小公子帮个帮。”淳歌猛地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苏佑信。 苏佑信后知后觉地走了几步,这才转身与淳歌对视,愣愣地问道:“何事。” “托你给王爷带句话。”淳歌客气说道:“还不是时候。” “什么话?”苏佑信看了淳歌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还没到时候?” “正是。”淳歌点头道。 “什么意思?”苏佑信可听不到淳歌打的哑谜。 “您将此话告知王爷,王爷自会明白。”淳歌作揖告别道:“告辞。” 苏佑信连忙作揖躬身道:“告辞”。 苏佑信虽心中犹疑去还是将这话原模原样地传给北王,北王收到消息之时,已经高卿士带入进入北方之时。 北王的回话,在高卿士开始招降的时候传入了京城,那张回话的纸,淳歌连看都没有看,坐在院子里优哉游哉地品茗。 但是自认身负重任的高卿士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因为,招降正式开始。(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外敌的威胁(修改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外敌的威胁(修改了) 修筑边境之事在淳歌的调解之后,如火如荼得进行,尤其是东北的边线较大的动作,几乎是瞬间就让东北境的盗匪,犹如惊弓之鸟。〈八一小说网 依照过往的历史,但凡是在和平时期修筑边境,那便是打仗的一个预兆。东北境内,没有较大的外族,有的只是这几年较为猖獗的盗匪,这也难怪这些个盗匪会害怕。 “修筑防线?”盗匪中较为年老的一号人物,在收到消息的第一瞬间,便有了危机感。 “赵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盗匪中的老大,吴老大不解问道。 赵老便是那位老者,吴老大虽是盗匪的大哥,但却极其尊敬这位赵老,不仅是因为他的年纪,更是因为赵老的谨慎让他们几次三番避过了官府的查询。 “许多年未曾修筑的防线,今次要修筑了?”赵老皱眉说道:“据老夫了解,朝廷的财政还未尽数恢复,怎会特意去修筑东北的防线,再者为何只是东北的防线,显而易见,朝廷是想要对付我们了。” 不得不说,这位赵老确实严谨,思虑甚多。若是淳歌在此他一定很高兴,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些自作聪明的人了。 “那我召集兄弟们,准备一战?”吴老大也是个直性子,他倒是不惧怕打仗。 “莫急,莫急”赵老先行安抚吴老大:“朝廷派兵不在这一时,我们不可自乱阵脚。” “那您说,我们该怎么办?”吴老大很是郁闷,动也不行,不动也不行,这是要怎么样啊。 “这样,咱们老依照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赵老煞有其事地眯了眯眼,“朝廷,这番举动大有吓唬我们之意,若我们明着投诚。暗中”赵老的意思,吴老大便是自己意会了。 于是乎,由赵老向如今边境的守将出告示,说是他们盗匪将在五日之后。投诚,问朝廷招不招。 盗匪投诚的消息传到了京城,兵部尚书十分高兴,大有此次投诚一事乃是他要修筑边境所得,因此将那个尾巴翘得可高了。 苏佑君也表示很欣慰。毕竟在他监国的时候,有盗匪愿意归顺朝堂,这是证明他监国有利的一件事。所以原本的一个小事件,在众多大神的操作之下,上升到了一个国家的新高度,那么问题来了。 谁去招降呢。太子殿下如此重视这件事儿,总部的让一个小官员去招降,怎么着也得是卿部的卿士,才能有这个分量吧。 而卿部的卿士们,对这个差事是乐意之至。谁不想为自己的官宦生涯增添一抹亮色,尤其是高卿士与方卿士,这两个老对手,一下子便又争了起来。 太子对有心让方卿士去,但却也不好意思做得太过明显,高卿士则是哭天抢地得要为皇上太子分忧,一时间这个人选确实难定。 在这样热闹的时候,只有一个地方是静得不能再静了,那便是林府,淳歌对于这件事儿。采取不管政策,反正怎么着这事儿都轮不到他身上,他又何必多事儿呢。 “先生,您当真一点都不好奇外边的情况啊?”林木端着午膳。凑到淳歌跟前,巴望着能挑起淳歌的兴趣。 谁知淳歌就如入定了一般,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林木讨了没趣,兴趣缺失得却去端接下来的菜。 菜上齐了,林木等人落座,林木仍然不死心。各种渲染,高卿士与方卿士的争斗,仿佛是一场场难以言说的好戏一般,结果连淳歌的一个小眼神都没有得到。 好在淳歌还是很心善的,在林木收拾东西的时候,淡笑得说了一番话:“林木啊,这世上没有最笨的人,只有更笨的人,你可懂了?” 林木听得一头雾水,倒是林方,懂了这意思,故意买了个关子道:“你猜猜是盗匪笨,还是那个两位卿士笨。” “我怎么知道?”林木耸了耸肩,这几个人他怎么知道啊。 “半个月后,你等着看啊?”林方一脸地不可说,气得林木差点没给他吃辣椒了。 经过了激烈的讨论,朝廷终于决定了让高卿士去东北境一趟,代表朝廷招降盗匪。高卿士那个高兴啊,第二天便卷着铺盖,带着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东北境出了。 淳歌也在送行的官员中,瞧着拿那一行人离开时扬起的灰尘,露出一抹嘲讽,之后并没有跟着苏佑君会宫,而是称病,自个不行回家。 “官相不是病了吗,怎么看起来自在的很?”淳歌的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公子神出鬼没,也不担心吓着本相?”淳歌的脚步没有停,依旧朝着前方走去。 “我逮着空,便来找你,你也总该习惯了吧。”苏佑信,笑呵呵地与淳歌并行而走。 “小公子还是小心些好。”淳歌见到了一些和蔼的老妇人,便含笑点头打招呼。 “你放心,我的本事没那么小。”苏佑信嘚瑟得摇了摇头,官相这是在关心他吗,他果然很受用。 “那么本相想请本事不小的小公子帮个帮。”淳歌猛地停下了脚步,侧身看向苏佑信。 苏佑信后知后觉地走了几步,这才转身与淳歌对视,愣愣地问道:“何事。” “托你给王爷带句话。”淳歌客气说道:“还不是时候。” “什么话?”苏佑信看了淳歌半天才反应过来道:“还没到时候?” “正是。”淳歌点头道。 “什么意思?”苏佑信可听不到淳歌打的哑谜。 “您将此话告知王爷,王爷自会明白。”淳歌作揖告别道:“告辞。” 苏佑信连忙作揖躬身道:“告辞”。 苏佑信虽心中犹疑去还是将这话原模原样地传给北王,北王收到消息之时,已经高卿士带入进入北方之时。 北王的回话,在高卿士开始招降的时候传入了京城,那张回话的纸,淳歌连看都没有看,坐在院子里优哉游哉地品茗。 但是自认身负重任的高卿士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因为,招降正式开始。 高卿士素来注重礼节。因此在招降开始之前便沐浴更衣,将一身官袍愣是穿出了过年新衣的范儿,高卿士还寻思着要给盗匪一个下马威什么的,特意吩咐一众官员。等盗匪来了再开城门,众人不需要提前去城门候着,说是要给盗匪最后一个下马威。 这个消息,不知为何竟传到了北王世子的耳中,差点惊得他摔下马来。他总算是明白了。淳歌的传话意欲何为了,这位高卿士他算是领教了。 无论众人是如何评价高卿士的行为的,但在此刻,他自己看来,简直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可是这般良好的感觉在,盗匪过了约定招降时辰的半个时辰后,便不见了,更多的是一种无来由的慌张感。 然而在京城正休沐的淳歌可悠闲得很。 “先生听闻高卿士是今日招降啊。”林木将下午的糕点放到了淳歌眼前,顺道坐到了淳歌身旁。 “不是听闻。应该是事实。”林木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说这话的又是翻墙而进的那个家伙,苏佑信。 林木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道:“怎么哪儿都有你。” “官相”苏佑信一脸讨好地望向淳歌,道:“你当真不怕,高卿士这回招降成功,威胁你的地位啊。”高卿士可是丞相之下的第一人啊,要是在多一些攻击,那可直逼丞相了。 淳歌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禁一笑。 近在咫尺的林方却知晓,淳歌这一笑,意味深长啊。 “官相因何笑?”苏佑信左看看又看看,再低头打量自己的今日的穿着。官相总不会是笑他穿着不得体吧。 林木眼珠子一转,瞪大了眼睛,说道:“先生不会是猜到高卿士做了什么好笑的事儿了吧?” 淳歌朝着林木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高卿士,好大喜功,唯独爱出风头。此番招降,定然十分有趣。” “大”林木挑眉,幸灾乐祸道:“他不会是托大,给人家盗匪脸色看吧?” 苏佑信立马接话道:“那可真的是场好戏了。” “盗匪可不是什么善茬,只怕这一回高卿士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林方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了淳歌的丝毫不惧高卿士抢功的原因了。 苏佑信看向林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盗匪此番投降不会是个幌子吧?” “我先”苏佑信虽玩世不恭,但却也是爱护百姓的人,盗匪若是攻破了边境,倒霉还是他们北方的百姓,他得马上告知自己的父王。可是看淳歌的样子,显然是很早就猜到了盗匪的意图,淳歌为什么不说,难道是拿百姓当做扳倒高卿士的武器吗。 淳歌的余光瞥到了苏佑信严肃的笑脸,淡淡笑道:“小公子无须着急,朝堂上争得你死我活,本相不管,可百姓却不分南北,只是有苏的百姓,本相又岂会冷眼旁观呢。” 苏佑信一个闪身,凑到淳歌跟前道:“你让我带给父王的话,便是这个意思,父王现在已经有所准备了?”他就是,他仰慕的官淳歌不会是冷血无情,麻木到滥杀无辜的人。 “我想,小公子也该回去了,王爷定然又是相商。”淳歌没有正面回答,却也是默认。 苏佑信的脸一下子明朗了不少,高声道:“那我先走了,官相我他日再来。” 林木无比嫌弃地盯着苏佑信,心道,那么大干什么,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来这儿了。 不敢怎样,苏佑信还是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而高卿士那便人们的脸色,却犹如在火里煎熬着,苦不堪言啊。 “大大,大人”守城的一个小兵急急巴巴道:“盗匪,带着人在城门口叫战呢。” “什么?”高卿士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去,不是说好了来投降的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大人,城墙年老失修,若是盗匪强攻,只用一刻钟就能攻破。”小兵是新兵来着,从来没打过什么仗,这个场面有些大啊,他难免有些害怕。 “守将在哪里。”高卿士这下可想起了,自打来就没出现的守将了。 “将军病了。”小兵哭丧着脸,如丧考妣般嗷道。 “什么?”高卿士瞬间觉得自己的脸都不是自己的了,“城,城中有多少兵。” “不不,不足万余人?”小兵颤颤巍巍道。 这一次高卿士连什么都无力叫了,说道:“盗匪呢?” “不知道?”小兵挠了挠脑袋,补充道:“城门口黑压压的,没数清楚。” “轰轰轰”不远处传来高卿士不熟悉的声音,他急问:“什么声音?” 小兵用一副死不瞑目的脸,哭喊道:“攻城声。”说罢,也不理高卿士,自顾自地逃去了。 至于高卿士呢,还没来得急看见小兵跑出门口,便眼前一黑,迷迷糊糊道:“吾命休矣。”(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第五百九十五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高卿士的哀嚎还没出口,意识却已经缺失了,而城下的盗匪火力全开,几乎是畅通无阻得攻破了边境的城门。〈 “赵老,您这法子真是绝了。”吴老大沉浸在喜悦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当日赵老提出说是要投降,实际上不过是接着投降这个幌子,名正言顺地带人来城门,最后一句攻破城门,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是,吴老大绝对没有想到,来受降的那个什么大人,竟不派人守在城门守着,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要是错过了,还真就怪了。 “边境城,易守难攻,咱们总算是有个可以栖身的地方了。”赵老也是高兴,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盗匪在北方这么些年,还没有一场胜利来得这样容易,很快他们便找到了高卿士,原本他们也是不认识高卿士的,谁让高卿士非要“梳洗打扮”一番,这样一来,明眼人就都认出,这位便是京中来的大官了,放过谁也不能让过他啊。 “先生,你的意思是,高卿士会被抓住当做人质?”林木转过头去,且容他幸灾乐祸一会儿,随后问道:“他们怎么会认识高卿士啊?” “哼”林方转念一向,很快便知道了,“高卿士就怕别人不知他是当朝一品大官。” “这可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林木终归是忍不住了,光明正大地哈哈大笑,那个老头每次见他家先生都是明着暗着话里藏针,还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这一次够他记一辈子了。 “这盗匪也真真是有趣,我本不想与他们为难,可他们偏偏要找上门来。”淳歌抓过几根自己的落,放在右手的拇指与食指处摩挲。 “十有八九是认为,修筑边境,便是要进攻。便想着先下手为强。”林方为淳歌添一杯茶,轻轻将茶壶放下。 “那先生当真寻得北王相助了?”林木是真的不知道,淳歌是什么时候和北王联系上的,因此北王传来消息。他还吓了一跳呢,北王与淳歌又不是什么良好的朋友,真的会出手相助吗?林木表示很怀疑啊。 “盗匪猖獗,于他并无好处。”淳歌端过茶杯,低头闻着杯中的茶香。道:“他此刻不宜与皇上撕破脸,又不能让我与皇上毫无芥蒂,答应助我,是上上策的选择。” “他出兵,既能维持与皇帝之间的微妙平衡,又能让皇帝对你起疑。”林方冷冷一笑,道:“你是什么与北王联系上的,北王为什么要帮你,这几个问题,足够让皇帝好好的调查你了。” 林木拿起北王传来的纸条。无奈道:“他这几个字真的有出兵的意思吗?”林木指着纸条上的“官相,安好。”林木表示他很怀疑啊。 东北边境城外十里的树林中。 “世子,如您所料盗匪已占领城门一处,城中百姓大多已逃离,不过”先行兵皱眉道:“高卿士似乎被抓住了。” 苏佑仁望着不远处的边境,皇帝竟会让这般庸才坐到一品高官的位置,还仅此与淳歌之下,简直是辱没了淳歌,这等人,与淳歌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 “入夜后。照计划进行。”苏佑仁早已派人潜入城内,偷偷转移了许多百姓,以确保此次不会有大的人员伤亡,只不过高卿士不在他照顾的人员范围之内。 当时淳歌让苏佑信传来“还不是时候”这句话时。他也表示惊讶,这句话与他们北王府而言,便是还不到时候与皇上对立,还有便是暗示盗匪的招降还不是时候,说明此次招降实则有诈。 清楚了淳歌话中的意思,北王与苏佑仁便也初步知道了淳歌的意思。那便是让他们北王府出兵,护着东北边境。而北王第一时间便传回去,“官相,安好”四字,即是做出了回应。这四个字应拆成两边,官相,乃是北王祝贺淳歌荣登高位,然而安好二字则是表示北王对北方的一个态度,北方还是安定点儿的好。 如此以来,淳歌与北王的交易便即刻达成,苏佑仁调兵埋伏,意欲先制人,早早便要拿下盗匪,谁知出前的一刻,北王却找苏佑仁单独谈话。 “孩儿预备防患于未然,联合边境守将,先制人。”苏佑仁已经想好了,既然注定要打仗,那就轰轰烈烈地打一场,最好直接灭了盗匪。 北王听后却只是深深地望着苏佑信,摇头道:“本王原先以为官相那几句话,是对北王府说的,这几日细想方知,这话有一半是对你说的。” “父王何意?”苏佑信有些不明白了,难道他这样部署不好。 “你忘了,今次招降的是谁?”北王叹了口气,他这最得意的孩子,始终还是比不上淳歌啊。 苏佑信这才晃过神来,说道:“是高卿士,此人刚愎自用,我若贸然停止招降,他定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到时京城那儿又是另一番说法了。” “他这几个字,还要在往下思索。”北王再加提醒。 “再往下?”苏佑仁愣了愣,说道:“我欲先,还不是时候,那便是后,淳歌是提醒我,莫要出头,还是做那个后制人的人好。” “况且有高卿士在,他定会指手画脚,倒不如让高卿士无法指手画脚。”苏佑仁心中计策已成,“便让边境的早些出来,让盗匪占了城池,虏了高卿士做人质,我若再夜袭将人赶出边境,盗匪退回原地,定会带上高卿士。” “那一刻才是剿灭盗匪的最佳时机。”苏佑信大喜,既能出师有名,有没有旁人的限制,以他们北王府的能力,区区盗匪不在话下。 北王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终归还是败了,他出兵大有挑拨淳歌与苏见豫关系的意思在,可淳歌这一举,恰恰扳回一城。与猜忌淳歌相比,苏见豫更忌惮北王府的能力,可这一次北王府有不得不出兵,北王必须承认,三年后的淳歌,不仅不会再左右为难,更是懂得了什么为难别人。只可惜,自己这个儿子,一遇到淳歌什么事儿,便慌了神,也罢,只愿他能吃一堑长一智吧。 当然北王这些心思苏佑仁是不知道了,他正摩拳擦掌,等着大干一场,这会儿和自己的一众亲兵,等着夜幕的降临。 入夜,盗匪们忙活了一日,并没有想到有人早已经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了,于是乎早早便进入梦乡,只留下几个人守着城门。 这几个守城之人,也是倒霉,话都没来得急说上一句,就被城中的内应拧了脖子,因此苏佑仁带人入内,那叫一个神不知鬼不觉。正当苏佑仁想着是否改变战略,直接将盗匪剿灭在此的时候,吴老大终于是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起身查探,一眼就现了苏佑仁等人。 “咚咚”战鼓响起,盗匪们从梦中惊醒,拿起兵刃便是往外头冲。 苏佑仁一行人可不是吃素的,几个照面,便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吴老大深感不敌,一声令下,便带着高卿士与剩下的兄弟撤离边境,一溜烟窜进了树林中。苏佑仁这才现,这般无赖的盗匪也有如此遁走的好本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然而不管盗匪是都逃窜,边境还是回到了朝廷的手中,这是事实。 二日后,早朝。 “轰”这是苏佑君第一次在早朝时这么大的火,不过也难怪了,他以为这一回会给他增光,谁知栽了一个这么大的跟头,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他呢。 “殿下,还是将高卿士就回来要紧。”高卿士手下的官员,一个个吓得跟屋头的苍蝇一样,若是没了高卿士他们还怎么在朝廷站得住角。 “什么?”苏佑君的火是更加打了,战事已起,他有苏朝廷的官员们,关心的还是自己的一亩三分田,真不知是这些人可悲,该是他这个当政者可悲。 “笑话,战事凶险,最紧要的是如何安顿好百姓们。”方卿士冷声斥责:“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是等候北王世子将战况传来,再行商议。” 苏佑仁传到经常的消息,只是说盗匪狡诈并非真正投降,高卿士不幸沦为俘虏。并没有说明白,具体情况如何。 “那,那便不管高卿士了?”高派官员人人自危,巴望着定山王能说几句话,谁料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存在感,众人心说,高卿士好歹是你老丈人,你怎么就能这么无动于衷啊。 “怎么能不管?”这会儿方卿士有装起好人来了,反正说说有没什么损失,不过是一嘴巴的事儿罢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方卿士会说出什么好话的时候,这人一脸正气地开口道:“高卿士向来高洁,若他知道自己的生死竟是铲除盗匪的阻碍,只怕他会舍身成仁。”说着方卿士还抹了一把伤心泪:“于高卿士而言,除了盗匪无异于是救他啊。” 淳歌瞧着情绪波动极大的方卿士,心道,真不知高卿士知道了他的老对手,如此了解他,会怎么样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六章 高卿士的生死 第五百九十六章 高卿士的生死 朝中之人如何争辩,高卿士是不知道了,他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寒冷。[ 八一(中文?[? [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官服已经破到和乞丐服无差别了。素日重视仪容的高卿士已然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躲在一处阴暗的角落瑟瑟抖。 高卿士自幼便是书香门第,打出生便是要做官的,从小到大最苦的也不过是夜里读书,但那时仍有红袖添香,说不得苦。现今才是他此生最大的磨难。他兴致勃勃地到了东北,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可谁知却被盗匪抓进寨中羞辱。 这些个盗匪自从被苏佑仁赶出边境城,便没日没夜地折磨这高卿士,盗匪经此一战人员伤亡众多,可谓是实力大减,难得有一个高官在手做人质,自然是不会放过高卿士的。因此,每日挨打挨骂便成了常事儿,至今高卿士都还是饿着的,不过盗匪也知道高卿士不能死,这才给些稀饭填肚子,否则高卿士定然是要饿死的。 高卿士的这般境并没有传到京城之内,但淳歌却是能猜到十之八九的。 “先生可会借此除了这个小人。”在林木心中高卿士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而且满朝上下,也只有高卿士时不时地会与淳歌为敌。这一次高卿士被俘虏,若是死了也只怪刀剑无眼,怨不得他人。 “何故?”淳歌正拿着一本书打算放回书架,见林木询问,便停下了动作。 林木惊觉淳歌的语气中,似乎有些惊讶,莫非。“先生从未想过除去高卿士吗?” 淳歌摇头一笑,将书放回书架上,拿出了一本《庄子》,笑道:“出力不讨好,我为何要做?” 出力不讨好,除了高卿士难道对淳歌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吗。林木在心中细细思索了一会,除了高卿士,先,淳歌应该会很解气。他会很高兴,其次还是淳歌应该会很解气,他会很高兴,想了半天,竟然没有想到一个具体的好处。淳歌已是当朝一品的丞相。再无升官的可能了,没了高卿士好像真的对淳歌不会有半点印象啊。 “反倒是没了高卿士会麻烦许多。”林方也在淳歌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做到了淳歌身旁观看。 “没了高卿士,会有什么麻烦,难不成还会引起朝中动乱?”林木见这两个人都不理自己,自能找了个角落自己嘟囔。 此时专注看书的淳歌却抬起了头,对着林木满意道:“长进不少了。” 林木瞪大了眼,起身往淳歌那便走,说道:“莫非高卿士现如今也只有平衡官场的作用了?”林木所说的作用,指的是高卿士在皇上眼中的作用。如若真是这样,那还是让高卿士一直痛苦着吧。 “今日方知小瞧了你。”林方也抬起头瞧着林木,若有所思道。 林木自打出生便跟在林洎身侧,林洎的才学乃是当世罕见的,林木跟了多年,多多少少会学到一些,林洎去世后,林木便跟着淳歌了,淳歌与林洎皆是绝顶聪明之人,唯一的不同乃是林洎的才智会让人叹服。而淳歌的才智在令人叹服的同时会影响身边的人,故而淳歌身侧没有无能之辈。 林木哪里得到过这样的夸奖,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乐滋滋地转身离开书房了。 林方刚觉着林木有成大器的趋势。瞬间就被磨平了,转头望着低头看书并噙着笑意的淳歌道:“高卿士一事,你想如何?” 高卿士成功成为招降官员,其中有淳歌暗中的一把助力,淳歌既不想暗害高卿士,那么定是别有所谓。而今高卿士远在东北境受苦,那淳歌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淳歌连头都未曾抬起,似是看到有趣之处,笑道:“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 淳歌此言乃是《庄子杂篇?渔父》中的一句话,论述的是本真乃是精诚的极致。不精不诚,就不能感动人。这句话刚一出口,林方便知道了,高卿士的用处了。 翌日早朝之后,淳歌很荣幸地被苏见豫召到了修炼间里。显然苏见豫已经知道了外头的那些糟心事儿,还做不到无动于衷,所以才找了淳歌前来。 “淳歌今日身子可好。”苏见豫也是沉得住气的人,自然不会马上就进入正题。 “蒙皇上庇佑,臣已好了大半。”苏见豫愿意打太极,淳歌自然是相陪。 “朕从太子之处得之,北王世子帮着边境的守将,讨回了边境,可有此事。”苏见豫腰板笔挺,忽而闭眼,做入定姿势。 淳歌姿势知道苏见豫这样问,已是不在乎高卿士的生死了,“确有此事,可惜高卿士为盗匪所虏,生死为名。”可淳歌偏要将这话题重新引出来。 “朕记得高卿士对淳歌颇有怨言?”苏见豫这话里的潜在台词,便是,淳歌为什么要提起高卿士呢。 “臣以为,在朝为官,政见不和乃是常事。”淳歌坦然一笑,道:“政见不和,而又敢于直言,乃是真君子,臣还是欣赏高卿士的。” 本来没什么本事的高卿士,经淳歌这么一说,这形象立马就高大了许多。苏见豫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有想到淳歌会为高卿士说好话。 “只怕现今这境况,他也只能牺牲小我了。”苏见豫颇为伤感叹道。 “臣以为盗匪不会鲁莽地杀人。”盗匪中有一个自作聪明的人,自然不会不利用高卿士,所以高卿士短时间内还死不了,至于会受什么磨难,淳歌就不敢担保。 “高卿士为回京面圣,自会保全自己。”淳歌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只要高卿士坚持住,便有获救的希望。” “淳歌倒是十分关心高卿士。”苏见豫冷哼一声道:“他倒是好,刚到边境便让盗匪占了城池,死不足惜。” “皇上。”淳歌作揖道:“纵然高卿士有千万般的不是,他仍旧是皇上亲封的一品大臣,生也好死也罢,不由天定,只凭皇上论断。” 淳歌这话,倒是十分中听,苏见豫还是爱听的,不过他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一半呢,“也亏得北王世子,去得及时,不然他便要犯下大过了。” 淳歌心中暗笑,总归是让苏见豫绕到北王世子的事儿上去了,“臣以为北王世子的及时,有臣的一份功劳。” “哦”苏见豫终于是睁开了眼,“此话怎讲?” “想必皇上未曾忘却臣曾招降过山匪。”淳歌说得平淡:“山匪盗匪,终究是匪,是匪便有同样的个性,狡诈,因而臣不信盗匪会如此安分,可高卿士的性子您是清楚的,臣若多说,倒是惹人厌恶,索性臣便托人传信给世子。” “在世子那儿,臣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世子也愿意暗中保护高卿士,谁知还是让高卿士落了难,臣心中委实有愧。”淳歌面露难色,似是懊悔自己的思虑不周。 苏见豫倒是没有想到淳歌会如此坦然地将这件事儿说出来,让他心中怀疑稍减几分,“这不怪你。” “谢皇上体谅。”淳歌恭恭敬敬的样子似乎是真的在感谢苏见豫的体谅一般,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若是他先头没有说高卿士一事儿,也没有表自己的高卿士生死的看法,那么他说自己与北王世子联系,简直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所幸他一步一步慢慢来,苏见豫没有特别相信,但也没有不信。 远在东北境的高卿士尚不知皇上对他的生死已经不慎在乎,还是淳歌拉了他一把,反正他是感觉到了北王世子与盗匪之间的战争是一触即,而他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被当做人质的命了。 果不其然,不久以后,一个凶神恶煞的盗匪便将高卿士连拖带拉地带出房间,高卿士一直被困在黑暗中,一时间见到了阳光,难免不适应。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再次见到北王世子,竟然会是在两军对峙之时。他是十分愿意求助,但这几日喝得都是稀粥,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能高声求救呢。 “苏佑仁,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京城的高官,你再不退去,我便杀了他。”吴老大一把提起高卿士,一把大刀应声落在高卿士的脖间,吓得高卿士差点**了。 苏佑仁自然是认得高卿士的,不过他也没有必要去管这人的死活,京城传来的命令只是让他剿匪,并没有提到高卿士的死活问题,毕竟与剿匪与高卿士的生死之间,正常人都会选择功劳更大的剿匪。不过,他心中还是有别的思虑的,淳歌那句还不是时候,会不会也包含这高卿士的生死呢,这一点他尚未猜透,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便是救高卿士一命,赌一赌自己与淳歌的默契。 “我有苏的官员,想来不惧生死,与其在你手下受辱,倒不如一死明智。”苏佑仁忽略高卿士眼中迸出来的求生光芒,无畏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世子上京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世子上京 虚弱中听到苏佑仁的话,高卿士当场就昏了过去。〈 苏佑仁心中更是不屑,剿匪已经到最后的一步了,只要活捉吴老大,这一场功劳他便拿定了。 吴老大也是气啊,他刚想再威胁几句,谁知高卿士早就晕了,他还得费力提着,而且瞧着北王世子那个样子,分明就是不在乎这货。吴老大再度看了看狼狈的高卿士,果断地将他扔到了一旁,不再管这人死活。 苏佑仁看准时机,一个手势,箭雨便无预兆的攻向吴老大,而吴老大哪一方剩下的也就千把来个人,一场箭雨,死伤大半。这可以吴老大才意识到,或许在边境城回到苏佑仁手中的那一日起,他便已经输了。 其实盗匪之所以会猖獗,很大程度上是朝廷与北王的放纵,他们并不认为,一个小小的盗匪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再者近几年有苏一直在修养,也没人愿意再添战事。所以说盗匪的成长,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是盗匪没有看清形势,不知自身高低贸然进攻才加了自己的灭亡。 这一场仗简直是没有悬念的单方面碾压,而早早昏厥的高卿士已经被苏佑仁的家臣所救,在后方看病,不过是几个时辰,盗匪便尽数搅和,苏佑仁并没有放过盗匪,只留了吴老大一人,进京候审,其他人当场绞杀。东北境染上了血一般的颜色,同样高境外的番邦,有苏的战力不容小觑。 苏佑仁离家两日后“班师回朝”,北王压根就没有担心过盗匪这种小角色会阻碍苏佑仁的胜利,他忧心的反倒是胜利之后的局面。 北王虽有野心,但近期之内他并不想要改变自己与苏见豫之间的关系,北王是个谨慎极致的人,他并不会因为世事改变而去改变,他只会定下目标,等到世事符合他行事他才会动。依淳歌的话来说。北王不是一个被动的人,他从来不会将自己处在被动的情况。然而这一次,北王却有一种被动之感。 盗匪这样的小喽啰北王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但这一次他却不得不依淳歌的建议去剿匪。剿匪之后,他必须要派人前往京城受赏,这一点与他的计划并不相符。 “父王,儿臣已将高卿士带回。”苏佑仁这一次带的兵,都是他自己训练的兵士。也算得上是他第一次出征,虽算不上什么大胜,但也有激励人心的作用。 北王稍稍点头,说道:“明日便启程去京城吧。” “明日便去?”苏佑仁亲自带的兵,亲自大的仗,去京城这事儿也必定非他莫属,只是苏见豫的圣旨没有到他们便自行行动是不是不大合适呢。 在北王的计划里是没有去京城这一档子事儿的,京城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但必须要去,与其被动地奉召入京。倒不如主动出击,更加保险。 “便说高卿士归京心切,你好心送他回京,顺道将盗匪头目押入京城。”高卿士离京已有月余,再加上经历过俘虏之事,只怕早已归心似箭,正好借由这个托词,早日抵京,给苏见豫来一个措手不及。 听了北王的话,苏佑仁也觉得这是上册。便下去收拾衣物,准备京城。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进京了,头一回到京城,他是作为一个质子。通过林拓谋逆一事,他顺利回到北方。这一次他再度进京,已经不再是那个籍籍无名之辈了,苏见豫若再想扣留只怕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倒是不大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过苏佑信这一回要在京城露面,正式留在京城。他这个弟弟的处境就难说了。 带着对苏佑信的担忧,苏佑仁第二天清晨便上路了,高卿士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很感激的苏佑仁。但是他却始终忘不了苏佑仁在对战之前的话,因此这一路对苏佑仁也是爱理不理。这倒是气着苏佑仁身旁的信心,人说,他们家世子救了这位高卿士,最后还惹人厌了,这是个什么道理啊。 无论双方的态度如何,苏佑仁一行花了十多日终于与等候在京的苏佑信汇合,在城外调整过一日之后,只带了几个随从与高卿士,轻装入城。刚进城,高卿士便告辞回家,苏佑仁倒也不在意,他只是感叹这般愚笨的人竟然能在京城混得风声水起,真真应了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老话,然现在官相回来了,这猴子也只能在家中吃吃香蕉了。 “哥,你现在打算去哪啊?”苏佑信不信苏佑仁这一行人这么大的动静,苏见豫都不知道,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苏见豫知道了,却装糊涂。 “拜访一个故人。”苏佑仁并不打算贸然面见皇上,正如皇上没有刻意迎接他一般。 苏家兄弟安顿后亲随后,两个人便朝着市中心的官员住宅走去,他俩的目的地真是既热闹又冷清的官相府邸。而淳歌似是早就知道他二人地来临,早在便派出了小旗子在外迎候。 苏佑仁丝毫不惊讶淳歌这一举动,想来他来此的目的淳歌都已经猜得一清二楚了。出于私心,苏佑仁想要尽早见见淳歌,再有与淳歌交好乃是他来京的要目的。 淳歌穿着便服,在靠在摇椅上休息,似是一点头不知道苏家兄弟的到来。还是林方,轻拍了几下,淳歌这才苏醒,朝着苏家兄弟礼貌一笑,起身作揖。 “不知世子驾临,有失远迎。”淳歌客套说道。 “官相,又开玩笑了。”苏佑信倒是自来熟,自顾自地坐到淳歌身旁,吃着淳歌的点心,“你不是早让小旗子来接了吗。” 苏佑仁并没有苏佑信这般轻松,他应该将淳歌唤作什么,子谨,淳歌,还是别的,思索片刻,他还是中规中矩道:“三年未见,官相可还安好。” 淳歌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淡淡回道:“劳世子挂念,本相一切都好。” 苏佑仁很是不连贯地坐了了椅子上,本想这再见面他可以想三年前那样,利用淳歌一点都不心软,可事到临头,他才现他似乎做不了这样的事儿。 好在淳歌并没有给苏佑仁太多叙旧的时间,率先开口道:“近来朝中之事皆是太子殿下处理,世子来京并非小事,稍后本相便带着世子前往太子府邸吧。” “一切有劳官相费心了。”苏佑仁落座后,规矩的模样与一边的苏佑信简直是两个人。 林木瞧着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奉了茶便离开了,只留下淳歌,林方与苏家兄弟两人。 除了之前的寒暄,淳歌便没有多说,好似在刻意等着让苏家兄弟休息似的,林方与这两人都不熟,自己在一边做人肉背景。而苏佑信倒是奇怪了,不是说官相与他哥哥自幼便认识了,那么现在有些尴尬的气氛是为什么呢。 约是一刻钟过后,淳歌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世子可休息好了?” “已好,烦请官相带路。”苏佑仁应声起身,等着淳歌。 淳歌是手握实权的丞相,苏佑仁不过是一介藩王的世子,两个人的身为还是有高有低的,诚然淳歌的身份是这几位中比较高的。 “先生,马车已备好。”小旗子很早就已经让马车在门口候着了。 淳歌整了整衣冠,莞尔道:“那便起身吧。” 林府距离太子府邸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因此耗费在路上的时间还是很少的,转眼间淳歌三人便到了太子府门口。太子府的家奴都是认得淳歌的,不用通报,便先领着淳歌几人到大厅等候。 苏佑君早就得到苏佑仁来京的消息,也知道苏佑仁会找上淳歌,但他却没有想到淳歌会将这两人带到他这儿来。淳歌回京之后,行事越古怪了。 “官相”苏佑君一身便服,笑脸相迎。 淳歌起身作揖,“殿下” 随着淳歌行李,北王世子两人便也顺道一同行礼。 “多年未见,世子风采依旧。”苏佑君的问好使人如沐春风,丝毫没有上位者的压迫,“这位是?”苏佑君不解地望向苏佑信。 “家弟,苏佑信。”苏佑仁礼貌介绍。 “原是小公子。”苏佑君故作惊讶,道:“久闻小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苏佑信倒是没想到这位太子殿下客气到没边了,“小子薄名,倒让殿下见笑了。” 淳歌倒是一惊,原来这位小公子也知道什么叫做客套啊。 “殿下,世子来京本就是大事,更何况,世子有功在身,自是不能薄待了,臣以为让礼部尚书接待世子以及小公子,方是正礼。”淳歌本来就没想着吧这事儿揽到自己身上,反正到了苏佑君这儿,交给太子总还是可以的。 “正是此礼。”苏佑君应道,“还烦请二位先同本宫见过父王,再回驿馆可好。” “自是听从殿下安排。”苏佑仁不动声色地看了淳歌一眼,顺从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世子上京(增补一千字) 第五百九十七章 世子上京(增补一千字) 虚弱中听到苏佑仁的话,高卿士当场就昏了过去。[〈 八(一中文 <〈 苏佑仁心中更是不屑,剿匪已经到最后的一步了,只要活捉吴老大,这一场功劳他便拿定了。 吴老大也是气啊,他刚想再威胁几句,谁知高卿士早就晕了,他还得费力提着,而且瞧着北王世子那个样子,分明就是不在乎这货。吴老大再度看了看狼狈的高卿士,果断地将他扔到了一旁,不再管这人死活。 苏佑仁看准时机,一个手势,箭雨便无预兆的攻向吴老大,而吴老大哪一方剩下的也就千把来个人,一场箭雨,死伤大半。这可以吴老大才意识到,或许在边境城回到苏佑仁手中的那一日起,他便已经输了。 其实盗匪之所以会猖獗,很大程度上是朝廷与北王的放纵,他们并不认为,一个小小的盗匪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再者近几年有苏一直在修养,也没人愿意再添战事。所以说盗匪的成长,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是盗匪没有看清形势,不知自身高低贸然进攻才加了自己的灭亡。 这一场仗简直是没有悬念的单方面碾压,而早早昏厥的高卿士已经被苏佑仁的家臣所救,在后方看病,不过是几个时辰,盗匪便尽数搅和,苏佑仁并没有放过盗匪,只留了吴老大一人,进京候审,其他人当场绞杀。东北境染上了血一般的颜色,同样高境外的番邦,有苏的战力不容小觑。 苏佑仁离家两日后“班师回朝”,北王压根就没有担心过盗匪这种小角色会阻碍苏佑仁的胜利,他忧心的反倒是胜利之后的局面。 北王虽有野心,但近期之内他并不想要改变自己与苏见豫之间的关系,北王是个谨慎极致的人,他并不会因为世事改变而去改变,他只会定下目标,等到世事符合他行事他才会动。依淳歌的话来说。北王不是一个被动的人,他从来不会将自己处在被动的情况。然而这一次,北王却有一种被动之感。 盗匪这样的小喽啰北王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但这一次他却不得不依淳歌的建议去剿匪。剿匪之后,他必须要派人前往京城受赏,这一点与他的计划并不相符。 “父王,儿臣已将高卿士带回。”苏佑仁这一次带的兵,都是他自己训练的兵士。也算得上是他第一次出征,虽算不上什么大胜,但也有激励人心的作用。 北王稍稍点头,说道:“明日便启程去京城吧。” “明日便去?”苏佑仁亲自带的兵,亲自大的仗,去京城这事儿也必定非他莫属,只是苏见豫的圣旨没有到他们便自行行动是不是不大合适呢。 在北王的计划里是没有去京城这一档子事儿的,京城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但必须要去,与其被动地奉召入京。倒不如主动出击,更加保险。 “便说高卿士归京心切,你好心送他回京,顺道将盗匪头目押入京城。”高卿士离京已有月余,再加上经历过俘虏之事,只怕早已归心似箭,正好借由这个托词,早日抵京,给苏见豫来一个措手不及。 听了北王的话,苏佑仁也觉得这是上册。便下去收拾衣物,准备京城。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进京了,头一回到京城,他是作为一个质子。通过林拓谋逆一事,他顺利回到北方。这一次他再度进京,已经不再是那个籍籍无名之辈了,苏见豫若再想扣留只怕是不可能了,所以他倒是不大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不过苏佑信这一回要在京城露面,正式留在京城。他这个弟弟的处境就难说了。 带着对苏佑信的担忧,苏佑仁第二天清晨便上路了,高卿士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很感激的苏佑仁。但是他却始终忘不了苏佑仁在对战之前的话,因此这一路对苏佑仁也是爱理不理。这倒是气着苏佑仁身旁的信心,人说,他们家世子救了这位高卿士,最后还惹人厌了,这是个什么道理啊。 无论双方的态度如何,苏佑仁一行花了十多日终于与等候在京的苏佑信汇合,在城外调整过一日之后,只带了几个随从与高卿士,轻装入城。刚进城,高卿士便告辞回家,苏佑仁倒也不在意,他只是感叹这般愚笨的人竟然能在京城混得风声水起,真真应了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老话,然现在官相回来了,这猴子也只能在家中吃吃香蕉了。 “哥,你现在打算去哪啊?”苏佑信不信苏佑仁这一行人这么大的动静,苏见豫都不知道,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苏见豫知道了,却装糊涂。 “拜访一个故人。”苏佑仁并不打算贸然面见皇上,正如皇上没有刻意迎接他一般。 苏家兄弟安顿后亲随后,两个人便朝着市中心的官员住宅走去,他俩的目的地真是既热闹又冷清的官相府邸。而淳歌似是早就知道他二人地来临,早在便派出了小旗子在外迎候。 苏佑仁丝毫不惊讶淳歌这一举动,想来他来此的目的淳歌都已经猜得一清二楚了。出于私心,苏佑仁想要尽早见见淳歌,再有与淳歌交好乃是他来京的要目的。 淳歌穿着便服,在靠在摇椅上休息,似是一点头不知道苏家兄弟的到来。还是林方,轻拍了几下,淳歌这才苏醒,朝着苏家兄弟礼貌一笑,起身作揖。 “不知世子驾临,有失远迎。”淳歌客套说道。 “官相,又开玩笑了。”苏佑信倒是自来熟,自顾自地坐到淳歌身旁,吃着淳歌的点心,“你不是早让小旗子来接了吗。” 苏佑仁并没有苏佑信这般轻松,他应该将淳歌唤作什么,子谨,淳歌,还是别的,思索片刻,他还是中规中矩道:“三年未见,官相可还安好。” 淳歌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淡淡回道:“劳世子挂念,本相一切都好。” 苏佑仁很是不连贯地坐了了椅子上。本想这再见面他可以想三年前那样,利用淳歌一点都不心软,可事到临头,他才现他似乎做不了这样的事儿。 好在淳歌并没有给苏佑仁太多叙旧的时间。率先开口道:“近来朝中之事皆是太子殿下处理,世子来京并非小事,稍后本相便带着世子前往太子府邸吧。” “一切有劳官相费心了。”苏佑仁落座后,规矩的模样与一边的苏佑信简直是两个人。 林木瞧着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都没什么好脸色。奉了茶便离开了,只留下淳歌,林方与苏家兄弟两人。 除了之前的寒暄,淳歌便没有多说,好似在刻意等着让苏家兄弟休息似的,林方与这两人都不熟,自己在一边做人肉背景。而苏佑信倒是奇怪了,不是说官相与他哥哥自幼便认识了,那么现在有些尴尬的气氛是为什么呢。 约是一刻钟过后,淳歌才慢悠悠地开口道:“世子可休息好了?” “已好。烦请官相带路。”苏佑仁应声起身,等着淳歌。 淳歌是手握实权的丞相,苏佑仁不过是一介藩王的世子,两个人的身为还是有高有低的,诚然淳歌的身份是这几位中比较高的。 “先生,马车已备好。”小旗子很早就已经让马车在门口候着了。 淳歌整了整衣冠,莞尔道:“那便起身吧。” 林府距离太子府邸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因此耗费在路上的时间还是很少的,转眼间淳歌三人便到了太子府门口。太子府的家奴都是认得淳歌的,不用通报。便先领着淳歌几人到大厅等候。 苏佑君早就得到苏佑仁来京的消息,也知道苏佑仁会找上淳歌,但他却没有想到淳歌会将这两人带到他这儿来。淳歌回京之后,行事越古怪了。 “官相”苏佑君一身便服。笑脸相迎。 淳歌起身作揖,“殿下” 随着淳歌行李,北王世子两人便也顺道一同行礼。 “多年未见,世子风采依旧。”苏佑君的问好使人如沐春风,丝毫没有上位者的压迫,“这位是?”苏佑君不解地望向苏佑信。 “家弟。苏佑信。”苏佑仁礼貌介绍。 “原是小公子。”苏佑君故作惊讶,道:“久闻小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苏佑信倒是没想到这位太子殿下客气到没边了,“小子薄名,倒让殿下见笑了。” 淳歌倒是一惊,原来这位小公子也知道什么叫做客套啊。 “殿下,世子来京本就是大事,更何况,世子有功在身,自是不能薄待了,臣以为让礼部尚书接待世子以及小公子,方是正礼。”淳歌本来就没想着吧这事儿揽到自己身上,反正到了苏佑君这儿,交给太子总还是可以的。 “正是此礼。”苏佑君应道,“还烦请二位先同本宫见过父王,再回驿馆可好。” “自是听从殿下安排。”苏佑仁不动声色地看了淳歌一眼,顺从道。 苏佑信见自己的兄长都安分守己,自是不愿多生事端。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尤其是太子与官相之间诡异的气氛,还有自己兄长对官相的态度,所有的事情都显得那样奇怪,而这种奇怪是围绕着淳歌而展开的。 “由殿下带路,本相便先行回府了。”淳歌连茶也没喝一盏,便起身告辞了。 苏佑君随着淳歌起身,忙道:“官相还是一同前往吧。” 淳歌摇头道:“本相便服前来,若是要入宫,怕是于理不合。”太子府建在宫墙之外,淳歌身着便服还是可以进去的,然而皇宫确实不容许官员,便衣前往的,倘若官员不着官服便是藐视皇权,罪名不容小看。 “不碍事。”苏佑君这儿恰好有一套淳歌的官服,“当初父王将你的官服托付于本宫,只可惜你拒绝了官位,这官服便搁在本宫这儿,一直忘了还你。” “来人,将官相的官服送来。”苏佑君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舍不得,才将这一套官服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留在府邸,用来睹物思人的。 淳歌平静地看了看苏佑君道:“如此便有劳殿下了。” “殿下不必让人拿来,本相直接去换便是。”说罢淳歌便跟着下人去到其他房间更换衣服。 北王世子两人不好多说,只留在大厅与苏佑君一同等候,好在淳歌换衣服的时间也不是很长,稍等一会儿,淳歌便出来了。 四人很快便坐上马车前往皇宫,皇宫离太子府不远,还不等淳歌合眼休息一会,人就要下车了。先是太子,再是淳歌,接着是苏家两兄弟。 苏佑君先是让一个太监去想苏见豫禀告,而自己则是亲自为淳歌三人带路,这份荣耀也是少有的。此时高卿士也在家中梳洗完毕,急急忙忙进宫面圣,恰好遇上了淳歌一行,便也跟着太子一同前去。 “殿下,皇上召见。”皇上的贴身太监,早早便等在修炼间外头,一见苏佑君就将人请了进来。 苏见豫一眼便认出了苏家两兄弟,颇为满意道:“北王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啊。” “参见皇上。”苏佑仁带着苏佑信作揖,行跪拜礼,而淳歌等人则是只用作揖。 “免了。”苏见豫和蔼道:“你方平定盗匪,甚是辛劳,不必行此大礼。” “太子明日早朝可莫要忘了封赏啊。”苏见豫假作严肃地朝着苏佑君开玩笑,可见今日他心情大好。 “说到功劳。”淳歌幽幽地开口道:“高卿士此番亦是劳苦功高。” 淳歌说话向来是这个德行,苏见豫等人也都习惯了,可唯独高卿士听这话,怎么都感觉不是味道,他被盗匪俘虏没拖人家后退就很好了,这会儿提什么功劳,在高卿士眼中简直是嘲笑,是讽刺啊。 故而高卿士特意往前头狠狠一挤,本意是想重重撞淳歌一下,再想苏见豫诉苦的,没料想淳歌压根就没站实在,他这一撞,直接把淳歌往柱子上撞去。 “小歌” “淳歌” “官相” 苏佑君,苏佑仁,苏佑信三人皆是一惊,可惜已来不及拉住。(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八章 宽容大度的官相 第五百九十八章 宽容大度的官相 淳歌压根就没想到高卿士会当着苏见豫的面找自己麻烦,再加上淳歌本就是体虚没有多大的重量,高卿士那样可以一撞,淳歌被惯性牵引直接就往柱子上走,眼看就要可破脑袋了。网 可淳歌那模样似乎就像是自己走错了路一样,更多像的不是会有多疼,而是回府之后会听到多少人唠叨。 离淳歌不愿的苏佑君三人手伸到一半,可就是够不着,就在淳歌马上要撞上的时候,说是迟那时快一个身影闪过,直接将淳歌拉到了怀里。众人定睛一看,原是未经传召的三皇子,幸好阿奴眼疾手快,不然淳歌的额头必定是要见血的。 “可有伤着。”淳歌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眼中映入了阿奴的脸,下意识挣扎而出,阿奴只好放手,关切地望着淳歌。 淳歌不理会周边任何人,只是对着苏见豫作揖说道:“让皇上见笑了。” 此言一出,众人表情不一。苏佑信两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在淳歌与高卿士身上打量,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苏佑仁心中有些了然,默不作声地看着淳歌。苏佑君则是瞳孔一缩,眼中带着深意悄悄望着淳歌与苏见豫。而苏见豫却是露出满意的眼神,诚然淳歌这话让他很舒服。只有阿奴只是望着淳歌,上上下下地仔细观察,在确认淳歌是否受伤。 最为吃惊的是高卿士,他虽不是与在场其他人一样的聪明之辈,但不代表他听不出淳歌话里的意思。什么叫让皇上见笑了,那可是他差点将一朝丞相推去撞墙啊,往小了说,是危急了一条性命,往大了说,那便是谋害当朝一品丞相,上头的罪过。到淳歌嘴巴里只有似乎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还是淳歌默许的笑话。他高卿士。自认与官淳歌并无交情,要是自己处在官淳歌的位置上,绝对会落井下石的,只是不知官淳歌为什么要帮他。 高卿士的落井下石便是与淳歌最大的差别。若是淳歌处在这般境况下,让他做一做小人,他可不会做这番无意之事。试想,落井下石这等事儿除了过过嘴瘾,还浪费口水呢。实在不是聪明之人的做法。而淳歌这一回,是现身说法,真实上演,如何在别人倒霉的时候,从中取得最大的利己效果。 而最喜人的效果之一,便是苏见豫的欢心。高卿士的奖惩,本就是皇上所决定的事情,而高卿士自己过于愚笨做了这样的事儿,本就是该惩罚的,但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人家皇上都没说什么。淳歌怎能因为一己私事让皇上处于被动,于是才有了宽容大度的官丞相,才让皇上舒心一笑。 宽容并不是人心胸有多么宽广,而是在某一个时刻,你小气了也没用,不得不宽容待人。 “淳歌大肚啊。”苏见豫慈祥地望着淳歌,不一会儿便将视线转移到高卿士身上,此时眼中出现了犀利的光,“怎么这一趟东北之行,还没得到教训吗?” 苏见豫这么一说。苏佑信倒是惊讶了,听这话里的口气,难道苏见豫要放过高卿士吗,这人犯下大错。难道不用惩罚吗。至于青山先生他不会是早早便料到这个结果,才如此大方的吧。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苏佑信将会毫不怀疑,这世间最了解皇帝的人,便是青山先生了。 苏佑君深知自己的这位父皇近年来一心扑在修炼上,他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让朝中有一方势力独大。所以即便是高卿士蠢到没有朋友了,他也不会让高派就这么倒下去。这个结果苏佑君并不惊讶。 高卿士没想到皇上竟然没有怪罪自己在东南那档子事,心下大喜,道:“此番离京,臣受益匪浅。”说着,还朝着苏见豫行大礼跪拜,可怜兮兮道:“臣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着陛下了。” 就在苏佑信以为高卿士不会真的哭出来吧的时候,高卿士的泪如雨一般洒了出来,真真是个技术活。 房内众人对此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在京城这个池子里混的人,没有说痛哭流涕就痛哭流涕的演技,还能混得下去啊,只是苏佑信少见罢了。 苏见豫被高卿士哭得也烦了,便随便打了人下去,而淳歌等人也跟着一并退下了,然而这一次出宫,礼部尚书已经在宫门口等候,接了北王世子两兄弟,便辞别了太子与淳歌,淳歌自是不会与苏佑君一路回府,找个个托词,便自行回府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宽容大度的官相 淳歌压根就没想到高卿士会当着苏见豫的面找自己麻烦,再加上淳歌本就是体虚没有多大的重量,高卿士那样可以一撞,淳歌被惯性牵引直接就往柱子上走,眼看就要可破脑袋了。可淳歌那模样似乎就像是自己走错了路一样,更多像的不是会有多疼,而是回府之后会听到多少人唠叨。 离淳歌不愿的苏佑君三人手伸到一半,可就是够不着,就在淳歌马上要撞上的时候,说是迟那时快一个身影闪过,直接将淳歌拉到了怀里。众人定睛一看,原是未经传召的三皇子,幸好阿奴眼疾手快,不然淳歌的额头必定是要见血的。 “可有伤着。”淳歌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眼中映入了阿奴的脸,下意识挣扎而出,阿奴只好放手,关切地望着淳歌。 淳歌不理会周边任何人,只是对着苏见豫作揖说道:“让皇上见笑了。” 此言一出,众人表情不一。苏佑信两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在淳歌与高卿士身上打量,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苏佑仁心中有些了然,默不作声地看着淳歌。苏佑君则是瞳孔一缩,眼中带着深意悄悄望着淳歌与苏见豫。而苏见豫却是露出满意的眼神,诚然淳歌这话让他很舒服。只有阿奴只是望着淳歌,上上下下地仔细观察,在确认淳歌是否受伤。 最为吃惊的是高卿士,他虽不是与在场其他人一样的聪明之辈,但不代表他听不出淳歌话里的意思。什么叫让皇上见笑了,那可是他差点将一朝丞相推去撞墙啊,往小了说,是危急了一条性命,往大了说,那便是谋害当朝一品丞相,上头的罪过。到淳歌嘴巴里只有似乎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还是淳歌默许的笑话。他高卿士,自认与官淳歌并无交情,要是自己处在官淳歌的位置上,绝对会落井下石的,只是不知官淳歌为什么要帮他。 高卿士的落井下石便是与淳歌最大的差别,若是淳歌处在这般境况下,让他做一做小人,他可不会做这番无意之事。试想,落井下石这等事儿除了过过嘴瘾,还浪费口水呢,实在不是聪明之人的做法。而淳歌这一回,是现身说法,真实上演,如何在别人倒霉的时候,从中取得最大的利己效果。 而最喜人的效果之一,便是苏见豫的欢心。高卿士的奖惩,本就是皇上所决定的事情,而高卿士自己过于愚笨做了这样的事儿,本就是该惩罚的,但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人家皇上都没说什么,淳歌怎能因为一己私事让皇上处于被动,于是才有了宽容大度的官丞相,才让皇上舒心一笑。 宽容并不是人心胸有多么宽广,而是在某一个时刻,你小气了也没用,不得不宽容待人。 “淳歌大肚啊。”苏见豫慈祥地望着淳歌,不一会儿便将视线转移到高卿士身上,此时眼中出现了犀利的光,“怎么这一趟东北之行,还没得到教训吗?” 苏见豫这么一说,苏佑信倒是惊讶了,听这话里的口气,难道苏见豫要放过高卿士吗,这人犯下大错,难道不用惩罚吗。至于青山先生他不会是早早便料到这个结果,才如此大方的吧。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苏佑信将会毫不怀疑,这世间最了解皇帝的人,便是青山先生了。 苏佑君深知自己的这位父皇近年来一心扑在修炼上,他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让朝中有一方势力独大,所以即便是高卿士蠢到没有朋友了,他也不会让高派就这么倒下去。这个结果苏佑君并不惊讶。 高卿士没想到皇上竟然没有怪罪自己在东南那档子事,心下大喜,道:“此番离京,臣受益匪浅。”说着,还朝着苏见豫行大礼跪拜,可怜兮兮道:“臣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着陛下了。” 就在苏佑信以为高卿士不会真的哭出来吧的时候,高卿士的泪如雨一般洒了出来,真真是个技术活。 房内众人对此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在京城这个池子里混的人,没有说痛哭流涕就痛哭流涕的演技,还能混得下去啊,只是苏佑信少见罢了。 苏见豫被高卿士哭得也烦了,便随便打了人下去,而淳歌等人也跟着一并退下了,然而这一次出宫,礼部尚书已经在宫门口等候,接了北王世子两兄弟,便辞别了太子与淳歌,淳歌自是不会与苏佑君一路回府,找个个托词,便自行回府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八章 宽容大度的官相(修改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宽容大度的官相(修改了) 淳歌压根就没想到高卿士会当着苏见豫的面找自己麻烦,再加上淳歌本就是体虚没有多大的重量,高卿士那样可以一撞,淳歌被惯性牵引直接就往柱子上走,眼看就要可破脑袋了。( ?[{[{ 〉可淳歌那模样似乎就像是自己走错了路一样,更多像的不是会有多疼,而是回府之后会听到多少人唠叨。 离淳歌不愿的苏佑君三人手伸到一半,可就是够不着,就在淳歌马上要撞上的时候,说是迟那时快一个身影闪过,直接将淳歌拉到了怀里。众人定睛一看,原是未经传召的三皇子,幸好阿奴眼疾手快,不然淳歌的额头必定是要见血的。 “可有伤着。”淳歌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眼中映入了阿奴的脸,下意识挣扎而出,阿奴只好放手,关切地望着淳歌。 淳歌不理会周边任何人,只是对着苏见豫作揖说道:“让皇上见笑了。” 此言一出,众人表情不一。苏佑信两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在淳歌与高卿士身上打量,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苏佑仁心中有些了然,默不作声地看着淳歌。苏佑君则是瞳孔一缩,眼中带着深意悄悄望着淳歌与苏见豫。而苏见豫却是露出满意的眼神,诚然淳歌这话让他很舒服。只有阿奴只是望着淳歌,上上下下地仔细观察,在确认淳歌是否受伤。 最为吃惊的是高卿士,他虽不是与在场其他人一样的聪明之辈,但不代表他听不出淳歌话里的意思。什么叫让皇上见笑了,那可是他差点将一朝丞相推去撞墙啊,往小了说,是危急了一条性命,往大了说,那便是谋害当朝一品丞相,上头的罪过。到淳歌嘴巴里只有似乎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笑话,还是淳歌默许的笑话。他高卿士。自认与官淳歌并无交情,要是自己处在官淳歌的位置上,绝对会落井下石的,只是不知官淳歌为什么要帮他。 高卿士的落井下石便是与淳歌最大的差别。若是淳歌处在这般境况下,让他做一做小人,他可不会做这番无意之事。试想,落井下石这等事儿除了过过嘴瘾,还浪费口水呢。实在不是聪明之人的做法。而淳歌这一回,是现身说法,真实上演,如何在别人倒霉的时候,从中取得最大的利己效果。 而最喜人的效果之一,便是苏见豫的欢心。高卿士的奖惩,本就是皇上所决定的事情,而高卿士自己过于愚笨做了这样的事儿,本就是该惩罚的,但是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人家皇上都没说什么。淳歌怎能因为一己私事让皇上处于被动,于是才有了宽容大度的官丞相,才让皇上舒心一笑。 宽容并不是人心胸有多么宽广,而是在某一个时刻,你小气了也没用,不得不宽容待人。 “淳歌大肚啊。”苏见豫慈祥地望着淳歌,不一会儿便将视线转移到高卿士身上,此时眼中出现了犀利的光,“怎么这一趟东北之行,还没得到教训吗?” 苏见豫这么一说。苏佑信倒是惊讶了,听这话里的口气,难道苏见豫要放过高卿士吗,这人犯下大错。难道不用惩罚吗。至于青山先生他不会是早早便料到这个结果,才如此大方的吧。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苏佑信将会毫不怀疑,这世间最了解皇帝的人,便是青山先生了。 苏佑君深知自己的这位父皇近年来一心扑在修炼上,他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让朝中有一方势力独大。所以即便是高卿士蠢到没有朋友了,他也不会让高派就这么倒下去。这个结果苏佑君并不惊讶。 高卿士没想到皇上竟然没有怪罪自己在东南那档子事,心下大喜,道:“此番离京,臣受益匪浅。”说着,还朝着苏见豫行大礼跪拜,可怜兮兮道:“臣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着陛下了。” 就在苏佑信以为高卿士不会真的哭出来吧的时候,高卿士的泪如雨一般洒了出来,真真是个技术活。 房内众人对此场景早就见怪不怪了,在京城这个池子里混的人,没有说痛哭流涕就痛哭流涕的演技,还能混得下去啊,只是苏佑信少见罢了。 苏见豫被高卿士哭得也烦了,便随便打了人下去,而淳歌等人也跟着一并退下了,然而这一次出宫,礼部尚书已经在宫门口等候,接了北王世子两兄弟,便辞别了太子与淳歌,淳歌自是不会与苏佑君一路回府,找个个托词,便自行回府了。 第二日,北王世子来京的消息传遍京城每一个角落,上至八十岁妇人,下至三岁孩童皆知晓苏佑仁来京一事儿。更别提,皇上此番接待乃是有苏历史上对一个世子的最高待遇,由礼部尚书亲自招待。礼部尚书是什么人物啊,那可是卿部卿士的候选人之一,而北王世子也就是承袭了爵位,并没有实在的官职,皇上如此安排,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北王世子剿灭盗匪,并亲自押送盗匪头子上京问审的事。 要说盗匪,其实也并不很嚣张,比起从前的北夷,山匪,简直是太弱了,可谁让近年来有苏无大事儿,所以便是芝麻点大的小事儿,也都会成为大事儿的。 早朝刚过,官员们66续续从宫门出来,但凡遇见苏佑仁的,多是向苏佑仁道贺,现在的苏佑仁可不是单纯的北王世子,苏佑君刚刚才加封了正一品的爵位给他,这可是有苏历史上独一份的荣耀,连带着苏佑信都被赏赐了许多珍奇异宝。 淳歌身为百官之,走在人群的最末端,却迟迟没有上前去道贺,跟在淳歌身旁的便是他的好友曾沉与慕容夜。 “不过是平定一个小小的盗匪?”慕容夜翻了个大白眼,讽刺道:“与当年的山匪,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当初平匪有功,照样得科举上来,他倒是好。”慕容在心中为淳歌叫屈,想淳歌那些年做了多少事儿,那些事儿哪一件不能成为一生骄傲的功绩,可得到的却又是什么回报。 “太子倒是十分大方啊。”曾沉也感受到了这一回册封的不同寻常,分明是可敷衍了事的事儿,苏佑君竟用心至此,甚是奇怪。 慕容紧接着应道:“没错,他们”慕容做出古怪的样子,暗指苏见豫与苏佑君父子,“向来不是大方的人。” “事出反常,必有内情。”曾沉已经嗅到阴谋的味道了。 “我说,你倒是说句话啊?”慕容没好气地看着专心致志走路的淳歌,感情他们这会儿是自己着急啊。 “说什么?”淳歌笑得极淡,“既知不寻常,那便是不寻常。” 慕容听了这话,差点没一个巴掌呼过去,一脸我认命的样子,说道:“我也知道,其中有不为人知的,我这不是猜不到这不为人知的是什么吗?” 瞧着慕容那讨好中带着点乖巧的模样,将淳歌与曾沉都都逗笑了。 “你们难道没有现,今日宣旨之时,宣旨太监的表情有所不同吗?”淳歌站得最近,自是第一时间就现了一些猫腻。 “不同。”慕容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道:“好像,有些,诧异。” “对,就是诧异,好像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一次的封赏似的。”慕容也清楚地回想起那太监的表情了。 曾沉脚步一顿,想到了些什么,“宣旨太监,乃是皇上亲信,封赏之事,他没理由不知道。” “昨日皇上已经封赏之事全权交托太子了。”淳歌很是好心地将这两人不知道的信息说出。 “什么?”慕容有些不敢置信了。 “你的意思是,如此大肆封赏是太子一人的意思?”曾沉一惊,太子将事情放大到这个份上,皇上即便是将此事交由他办理,却也么没有封一品爵位的意思啊,难道他就不怕皇上找他算账吗。 “他这回的胆子倒是大,就不怕那位秋后算账吗?”慕容夜眼中的太子,其谨慎程度,比淳歌更甚,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 “我倒是好奇,太子一反常态的缘由。”曾沉不愧是官派的二把手,较之拿官场当游戏的慕容而言,更多了一份敏锐。 淳歌似乎很满意曾沉能想到这个份上,“两个字。”淳歌伸出两个手指头,说道:“危机” 曾沉顿时眼前一亮,他竟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三年前太子一党兴起,是因皇上的支持,而如今淳歌重新回归,那是因为皇上对太子的厌倦。”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皇上开始忌惮太子了。”曾沉眯了眯眼,口气有些冷:“太子短时间内是不会与皇上闹翻的,而皇上也不会轻易相信太子,所以太子只能转移皇上的视线,从前有淳歌在朝,皇上只顾着算计淳歌了,而今淳歌再不会帮着太子挡下这一切,太子急需找到另一个挡箭牌。” 慕容有些犹豫地说道:“他不会是拿着北王世子挡着吧?” “哼”慕容哂笑道:“不愧是艺高人胆大啊,将人捧得极高,却是一个如坐针毡的位置。” “淳歌,皇上的心思难料,怎能不知道太子的用意呢?”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苏见豫又不是傻子,相反,这可是个老狐狸,苏佑君怎么瞒得住。 淳歌停下自己的步伐,转身望着苏见豫炼丹房的,满是笑意:“太子殿下活学活用的本事,不容小看啊。” “民意。”淳歌的话音刚落,曾沉与慕容便呆滞了片刻,这不是淳歌前段时间耍的手段吗?他们这位太子殿下,当真不是一般之人啊。(未完待续。) 第一章小心,小星 第一章小心,小星 “小星,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话还没说完,说话的人便哽咽了,眨巴眨巴硬是挤出好几滴泪来,可怜巴巴地说道:“万事一定,一定要小心啊。[( 八〔(一中文?<[<网 ” 说话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在人间称作中年男子,但事实上这人可是活了大把大把岁数的老人家了,他还有个响亮至极的身份,黄泉孟家的当家人。说到黄泉孟家,就不得不说说这世上的几大名气与实力齐飞的家族了。 当其冲乃是盛产仙君的步家,这个号称仙界二把手之一的家族,从诞生到现在涌现了无数的仙君,虽没有什么神君撑撑场面,然而步家仙君的战斗力堪比神君,因此在仙界自是有一席之地的,尤其是在诸神大战神君陨落之后,世间仅剩一个神君,而这个神君与步家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时候,其地位达到了一个顶点。 若是想在武力上与步家相抗衡,非得是魔界魔岭的魔礼家。偌大的魔界属魔岭为其顶尖势力,魔岭又分三十三重,其中以三十三中顶上的魔礼家为。在这个神君少到只有一个的世界,巅峰魔君这神君之下第一人魔礼天便是魔礼家的活招牌,任谁也不愿去惹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然而世事总是这么充满变化的,一般人不敢去找人魔界的魔礼家,可鬼界的姜家却是个例外。因为鬼族与魔族早已是剑拔弩张,其中以姜家为代表,最爱与魔礼家比划比划。说来也是奇怪,这鬼族与魔族同在冥界,从方位上看,是走两步就能见面的邻居,最初的时候两族人还是挺友好的,但不知从何时起,小摩擦成了大摩擦最终演变成两族人的战争,此段历史太过久远已经无从考证了。 自古以来又打架就有劝和的。佛界那一众慈眉善目的佛爷,每逢战事,必来劝和,最后更是让佛界的莫家专门以劝和冥界为己任。常年奔波在冥界。这莫家还是有些本领,每当两族开战,经莫家一劝便会休战。 莫家虽厉害,但对于冥界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真正让冥界止战的契机。乃是一个神秘的家族,世人称之为黄泉孟家。天底下无人、无仙、无魔、无鬼知晓这孟家的底细,这个家族像是腾空出世一般,巅峰魔君与鬼族之王见了孟家当家人便自停战,更是声称不再兵戈相见要和平共处。谁也不知孟家人究竟有什么本事,可见孟家当家以一人之力平定了冥界的纷争,总归知道了孟家人惹不得就是了。 这神秘的孟家,刚一出场便让各界震惊,各界人士虽打听不出孟家人的武力值,但是关于孟家的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却是人手一份的。那便是孟家人好财。 孟家定居在冥界,具体方位则是魔界与鬼界的交界处忘川的奈何桥前。孟家还盖了一座奈何栈,美曰其名为给来往的魔鬼腾个住的地方。实际上这个奈何栈便是一个交易所,最初的时候是卖卖奈何汤或是改良版的奈何丸,用于抹去记忆,随后展成只要你出得起财宝他便能跟你交换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这些玩意儿可不是一次财宝便能兑换的,孟家人号称这是出租,必须每年付一笔极为丰厚的租金才能续租,由此可见孟家人对财宝的钟爱程度。 孟家人之中当属孟家当家孟敛金为财迷第一号人物,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敛金,敛金他的存在便是敛尽世间一切金。而他的女儿更是深得他的真传,刚出生便是一手握金一手吃饭的,恨不得将金银财宝都吃下去。孟家人说这女娃儿这般爱金便唤作小金吧。谁知听到这名字的女娃儿当时便摔了一大跤,孟敛金沉吟片刻,决定改个名字,小金虽好,但还是小心点好,于是乎这姑娘便被取名为孟小心。谁知小心的娘听说自个十月怀胎生出的娃儿取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当场便拉下了脸,在众人的协商之下,恰好又是满天的星空,孟敛金便将小心的名字改为小星,孟小星这才让大家伙都满意地回家睡觉了。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十六的小星姑娘终于要出家门了,对于孟家的儿女来说这一趟离家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头,便是历练,只是历练归来所要比较的并不是武力值而是简单粗暴的金银财宝。说白了也就是孟家的那些老家伙,看不惯孟家小辈在家吃白食,将人给撵出去赚钱去了,这一天正好轮到了孟小星离家。 正对着孟敛金的孟小星连眼睛都不愿抬一下,他这父亲的演技实在是太差了,掉个眼泪害得施仙法,他当孟小星是瞎的啊。孟小星只盼着自个的父亲早早将那左手中攥得十分紧的荷包给她,她就拍屁股走人了。 上演着父女情深的孟敛金趁小星不注意,格外顺手得将荷包塞进了自己的袖口,虽然那是孟小星出门历练的经费。 孟小星的余光瞥见了孟敛金的小动作,当下一个嚎啕大哭:“爹啊,爹啊。”哭叫之间,只见孟小星一个飞扑便狠狠地撞上了孟敛金的胸口,他差点没断气。 “爹,我一定,一定会小心的。”小星这话可比孟敛金走心多了,那叫一个声泪俱下,感人肺腑。就在孟敛金有些感动,想说几句体己话的时候,小星一个转身,挥了挥手,潇洒得不带走一片云彩:“爹,你自便。” 这画风转得太快,孟敛金硬挤来的泪水还挂在眼眶里,摸了摸袖中的荷包,他分明是将荷包放在了右边的袖口的,在摸摸左边的袖口,他自己的钱袋子不是放在左边的袖口吗,最后他颤抖着手伸向自己的腰间,空无一物啊,他存了一个月的私房钱啊,没了。 顿时孟大当家一个孤苦狼嚎,嗷得比孟小星方才可响亮多了。外头的族人一听,不由得感叹,这父女两感情真好,小星要去历练,家主哭得像丢了钱似的。 事实上确实是孟小星临走前顺便带走了孟敛金身上所有的金银,此刻她正将那些碎银子一个一个放进钱袋子里,瞧那脸上满足的神情,堪比那新嫁娘嫁了个如意的夫婿一般。 孟小星虽是第一次出家门,但是从冥界通往人界的路她还是只晓得,不过是几个时辰,她便从冥界的通道走到了人界。此刻正好是人界的早晨,孟小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点饿是时候觅食了。 站在充斥着各种香味的路口,孟小星左看看又看看,到底那一家最好吃呢,然而好吃的食物没瞧到,一个锃亮的脑袋却出现在她眼前不远处的包子铺。 那人穿着身素纱白衣,脚底不染半点灰尘,由下往上看该是个翩翩公子,谁知却是个光头,生生破换了这美感,孟小星也只能叹一句可惜。突然,孟小星在那人身旁的包子铺边上瞧见了块牌子,写着买三送一。哎呀,这可是个大好事儿啊,孟小星是二话不说便蹦跶到那人身边。 从侧脸一看,这人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呢,从背后看不伦不类的造型,正面一瞧,仿佛这个天生就该是白衣无似的。 “店家,我要两个包子。”听着声音也是极为不错的。 两个包子,孟小星眼前一亮,一把拉过这人,说道:“公子,你再多买一个吧。” 孟小星见男子露出不解的神情便解释道:“你瞧这位小哥还有这么多包子要卖,能多买一个便多买一个,帮帮这位卖包子的小哥。” 这男子望着说话的孟小星一时间也是呆了,眼前这个女子,随意盘起青丝在头侧落成一个髻,只用一根翠簪插在间,鬓角微微落下几根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笑颜如花的样子,这是个散着春一样气息的少女。虽不是绝美的人儿,却自有一番气韵,再配上那一身极淡极淡的墨绿色衣裳,好一个清新灵动的女子。 孟小星说完话,却见男子不曾回答,当下便有些尴尬,好在那男子回归神来,似是将孟小星的话听了进去,当真买了三个包子。当其结了账,转过身时左右两手一手两个包子,确是买了四个包子,这下他可就郁闷了。 “这四个包子,我却是吃不下的。”男子蹙起眉头,他们家最不提倡的便是浪费,难道他真的要吃下这四个包子吗,想想他都觉得饱了。 “我有法子。”孟小星一挑眉,将男子双手中的包子各拿了一个,说道:“这不就行了。” “那便烦请姑娘帮在下分担了。”男子见孟小星这般乐于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不客气,不客气。”孟小星一边咬着包子,一边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在下莫云,灵山人士,第一次到这人间,未曾想便遇上了姑娘这般良善的人,真真是我佛保佑,莫云之幸啊。”这男子便是佛界莫家的弟子,名为莫云,是佛界极有潜力的新人,传说是能成为佛君的人物。 孟小星一口气没上来,那包子差点把自己卡死,心说莫云便是佛界的未来之星吗,怎么看起来有些不一样啊,难道是故意试探自己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 北王世子留京为质1 第五百九十九章 北王世子留京为质1 “父皇。八<一(〈小说?网[ ”苏佑君早在宣旨的那一刻便知道,退朝之后免不了得来见苏见豫一趟。 苏见豫正在修炼,这功夫没到,还没收功自是不能回答。苏佑君并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站在苏见豫身后,等着自己的父皇。良久之后,苏见豫终于收功,结果太监递上的汗巾,没看苏佑君一眼。苏佑君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如今见苏见豫这个态度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儿。 苏见豫本是想冷待苏佑君的,谁知苏佑君看起来并不忧心,这所谓的冷待也就失去了意思:“太子可知朕为何召你前来。” “儿臣知晓。”苏佑君躬身回答。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犯傻,若他回答不知,那便是藐视苏见豫的智商。 “父皇唤儿臣前来,为的乃是封赏北王世子一事。”苏佑君很是倔强不肯看着苏见豫。 苏见豫自是现了苏佑君此刻的怪异之处,似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故而温和问道:“怎么了?” 听到苏见豫的声音,苏佑君像是瞬间崩溃,呜咽道:“父皇。” 苏佑君的失态是苏见豫没有料想到的,自打苏佑君开始监国,这个孩子便好似一夜成长,鲜少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自打儿臣监国,儿臣便知道要帮着父皇挑起这个担子,儿臣真的很努力。”苏佑君强忍着泪水,“父皇登基之后,有苏动荡,无论是外敌还是内乱,便是三年前病重之时都不得不力挽狂澜,儿臣不孝不能为父皇分忧。” “这几年父皇见好,有将朝政交给儿臣,儿臣便暗自许了誓言,一定要让父皇能安心地做自己喜欢的事。”苏佑君撇撇嘴,昂起头不让泪水掉下。“所以儿臣遇上了天大的困难都能咬咬牙挺过来。” “儿臣以为自己还能挺下来的。”苏佑君露出一个坚定的表情,但随即便瓦解了,“可儿臣还是高估自己了。” “儿臣没有那个本事让民心所向,面对舆论儿臣没有父皇的强硬。”苏佑君羞愧地低下了头。“所以儿臣只能屈服。” 苏佑君的聪明在这一次是到了极致,前些日子苏见豫因为苏佑君隐瞒举子之事时,便对苏佑君埋下了疑心,而苏佑君也是清楚这件事,他却没有马上打消苏见豫的疑心。他的选择则是在这一刻。 好一个想让苏见豫能安心休息的理由,三年前苏见豫让太子监国,便是为了更好的修炼,苏佑君的这些真心话,正有意无意提醒着苏见豫,放权乃是苏见豫自己的决定。 不过苏佑君更为厉害的,乃是借用这个机会挽回苏见豫的心,这些年苏见豫对苏佑君的忌惮与日俱增,苏佑君正愁着没机会转变这个局面,而今虽是危机却也是机遇。苏佑君正巧把握住了。 “生什么事儿了?”苏见豫确实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因为这几日正是他修炼的关键时候,他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然而他还是能隐约猜到一些的。 “没事儿,是儿臣没有顶住压力,是儿臣还不够好。”苏佑君把眼泪逼回了眼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瞧着自己意气风的儿子变成了这般模样,苏见豫能猜到苏佑君心中的委屈,语气便放得更柔和了,“孩子。你很好,是他们不好。” 诚然苏见豫已经猜到了究竟生了何事,无非是北王世子得了人心,苏佑君迫于民心不得不做出非人的退步。这对一个骄傲的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难怪苏佑君会露出孩童般的无助样子。 苏见豫这一声孩子,就如压死苏佑君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低声抽泣。听得苏见豫是一阵心疼啊。 “这么大的人,怎能哭鼻子。”苏见豫走到苏佑君身旁,轻拍着苏佑君的背,说道:“你是朕的儿子,有苏的太子,你做得很好。”是他们,该死的他们,这一句话苏见豫没有说出口,而这他们指的便是北王父子。 苏佑君的一通诉苦,倒是将他们父子的关系拉进了许多,这一天苏见豫留着苏佑君吃了午膳后,才让人离开。 淳歌只猜到了苏佑君可能会将一切责任推到民心所向上头,并没有想到苏佑君借势顺道缓和了自己与苏见豫之间的关系。真不愧是淳歌所忌惮的人才,但无论苏佑君做了什么,无论那个过程多么精妙,最终的结果一如淳歌所向,苏见豫终于要开始行动了,这个朝堂终于开始面色了。 老话说得好,虎牢不咬人,作为有苏的当朝皇帝,苏见豫虽不承认这一点,但也不妨碍,他照着这个趋势展。可苏佑君这一番诉苦,瞬间就将苏见豫的戒心引了出来,北王什么时候竟能操控京城百姓的舆论。想来这些年北王在暗中下了不少的功夫。 不过苏见豫也并非苏佑君所想的那样容易糊弄,此事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这个节骨眼才说,苏佑君也有混淆试听的嫌疑,然而儿子毕竟是儿子,总比外人来得可靠一些,再说苏佑君的依赖让苏见豫总觉着吐了一口气。 “来人,唤官相入宫。”苏见豫拂尘一甩,便自己入定了。 这回出宫传召的乃是皇上身边的新宠,小刘公公,这位小刘公公也是了得,年岁不大却深得皇上欢心,尤其是修道的领悟上,甩了其他太监好几条街,再加上做人圆滑,朝中一些大臣也愿意与其打交道。 不一会儿,小刘公公便到了官相的府邸。他也算个当红人物,可在官相面前,他还真就不敢嘚瑟几分,单说人家住在莫逆之犯的家中,还没人敢多说半句,就足以证明,这个丞相的火候有多神。他虽没有经历林相当朝,但试想一下,那时与现在也是相差无几吧。 “小刘公公,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朱叔眼尖,小刘公公一来便瞧见了,十分热情地打招呼,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之感,难道许多人都想往官相府邸跑。 “传皇上口谕,召官相进宫。”小刘公公朝着天边鞠躬,客气说道,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位管家他还是尊重的。 “您且先进府稍候,老奴这便通报我家相爷。”朱叔弯腰将小刘公公引进门来。 小刘公公被下人领到偏厅休息,官相的府邸总是热情的,小刘公公来了好几次,都是客客气气的,不像某些官员,那脾气大得跟什么似的,难怪做不到丞相的位置。 不一会儿,淳歌便穿戴好官服,与小刘公公一同进宫,淳歌倒是没有刻意笼络,但小刘公公也知此人乃是皇上的心腹大臣,便存了攀附的心思。 “官相今日气色红润,想来前段时候的病,是好全了。”小刘子与淳歌虽见过几次,但也只是混个脸熟。 “承蒙皇上厚爱,本相焉有不痊愈之理。”淳歌不冷不热地一笑,道:“本相颇懂岐黄之术,倒是小刘公公气色不佳啊。” 小刘公公这心是提到了嗓子眼,原以为官相是想结束话题谁料,一下子又峰回路转了。 “是啊,杂家是真真遇上了难题。”小刘子顺杆往上爬:“皇上这几日日夜忧思,显有笑意,杂家是忧心皇上的龙体啊。” “小刘公公可真是忠心。”淳歌淡淡开口道:“皇上信道,自有道家的护佑,小刘公公不防在膳食上多花些心思。” 小刘子也听出来淳歌提议药膳的方式,可苏见豫近年来较为排斥用药,故而他的脸上便露出了难色:“官相高见,可皇上对道的心思,太诚了。”这潜台词也是明明白白。 “公公大可放心,忠心为主之人,皇上还是知晓的。”说罢淳歌便被其他的领路太监带进了修炼间。 留下的小刘子,一脸茫然,官相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想让他私自做主,来个先斩后奏不成。他进宫有些年头了,一步一步稳扎稳打,难道现在要冒冒险,还是将此事问问主公的意见,再行定夺。 这厢淳歌已经在修炼间候着了,苏见豫做完功课,也是神清气爽,便带了几分好心情:“来了。” “方才领路的小刘公公还在忧心皇上的龙体,依臣所见,皇上身子大好,倒是他多虑了。”淳歌随口便送了小刘公公一个大人情,顺便拆开了苏见豫布的开局。 “那个奴才就是多心。”苏见豫还是很满意小刘子的,“朕虽身体无恙,心中却有几分忧愁啊。” 淳歌不动声色道:“是为了北王世子的封赏吧。”淳歌的能力苏见豫了然于胸,这时候装傻显然不是上佳之策。 “你也知道了。”苏见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自己人贴心,那些个歪歪扭扭也只有淳歌会站在他的立场考虑。 “世子有功,却不是大功,祖宗所定的宗法,能改,却不是世子之功能使其改变的。”淳歌一脸叹息说道:“这一回是委屈了太子殿下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 小公子留京为质1(增补) 第五百九十九章 小公子留京为质1 “父皇。[? 八<一小[[说<?网< ”苏佑君早在宣旨的那一刻便知道,退朝之后免不了得来见苏见豫一趟。 苏见豫正在修炼,这功夫没到,还没收功自是不能回答。苏佑君并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站在苏见豫身后,等着自己的父皇。良久之后,苏见豫终于收功,结果太监递上的汗巾,没看苏佑君一眼。苏佑君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如今见苏见豫这个态度本就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儿。 苏见豫本是想冷待苏佑君的,谁知苏佑君看起来并不忧心,这所谓的冷待也就失去了意思:“太子可知朕为何召你前来。” “儿臣知晓。”苏佑君躬身回答。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犯傻,若他回答不知,那便是藐视苏见豫的智商。 “父皇唤儿臣前来,为的乃是封赏北王世子一事。”苏佑君很是倔强不肯看着苏见豫。 苏见豫自是现了苏佑君此刻的怪异之处,似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故而温和问道:“怎么了?” 听到苏见豫的声音,苏佑君像是瞬间崩溃,呜咽道:“父皇。” 苏佑君的失态是苏见豫没有料想到的,自打苏佑君开始监国,这个孩子便好似一夜成长,鲜少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 “自打儿臣监国,儿臣便知道要帮着父皇挑起这个担子,儿臣真的很努力。”苏佑君强忍着泪水,“父皇登基之后,有苏动荡,无论是外敌还是内乱,便是三年前病重之时都不得不力挽狂澜,儿臣不孝不能为父皇分忧。” “这几年父皇见好,又将朝政交给儿臣,儿臣便暗自许了誓言,一定要让父皇能安心地做自己喜欢的事。”苏佑君撇撇嘴,昂起头不让泪水掉下。“所以儿臣遇上了天大的困难都能咬咬牙挺过来。” “儿臣以为自己还能挺下来的。”苏佑君露出一个坚定的表情,但随即便瓦解了,“可儿臣还是高估自己了。” “儿臣没有那个本事让民心所向,面对舆论儿臣没有父皇的强硬。”苏佑君羞愧地低下了头。“所以儿臣只能屈服。” 苏佑君的聪明在这一次是到了极致,前些日子苏见豫因为苏佑君隐瞒举子之事时,便对苏佑君埋下了疑心,而苏佑君也是清楚这件事,他却没有马上打消苏见豫的疑心。他的选择则是在这一刻。 好一个想让苏见豫能安心休息的理由,三年前苏见豫让太子监国,便是为了更好的修炼,苏佑君的这些真心话,正有意无意提醒着苏见豫,放权乃是苏见豫自己的决定。 不过苏佑君更为厉害的,乃是借用这个机会挽回苏见豫的心,这些年苏见豫对苏佑君的忌惮与日俱增,苏佑君正愁着没机会转变这个局面,而今虽是危机却也是机遇。苏佑君正巧把握住了。 “生什么事儿了?”苏见豫确实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因为这几日正是他修炼的关键时候,他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然而他还是能隐约猜到一些的。 “没事儿,是儿臣没有顶住压力,是儿臣还不够好。”苏佑君把眼泪逼回了眼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 瞧着自己意气风的儿子变成了这般模样,苏见豫能猜到苏佑君心中的委屈,语气便放得更柔和了,“孩子。你很好,是他们不好。” 诚然苏见豫已经猜到了究竟生了何事,无非是北王世子得了人心,苏佑君迫于民心不得不做出非人的退步。这对一个骄傲的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难怪苏佑君会露出孩童般的无助样子。 苏见豫这一声孩子,就如压死苏佑君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低声抽泣。听得苏见豫是一阵心疼啊。 “这么大的人,怎能哭鼻子。”苏见豫走到苏佑君身旁,轻拍着苏佑君的背,说道:“你是朕的儿子,有苏的太子,你做得很好。”是他们,该死的他们,这一句话苏见豫没有说出口,而这他们指的便是北王父子。 苏佑君的一通诉苦,倒是将他们父子的关系拉进了许多,这一天苏见豫留着苏佑君吃了午膳后,才让人离开。 淳歌只猜到了苏佑君可能会将一切责任推到民心所向上头,并没有想到苏佑君借势顺道缓和了自己与苏见豫之间的关系。真不愧是淳歌所忌惮的人才,但无论苏佑君做了什么,无论那个过程多么精妙,最终的结果一如淳歌所想,苏见豫终于要开始行动了,这个朝堂终于开始面色了。 老话说得好,虎牢不咬人,作为有苏的当朝皇帝,苏见豫虽不承认这一点,但也不妨碍,他照着这个趋势展。可苏佑君这一番诉苦,瞬间就将苏见豫的戒心引了出来,北王什么时候竟能操控京城百姓的舆论。想来这些年北王在暗中下了不少的功夫。 不过苏见豫也并非苏佑君所想的那样容易糊弄,此事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这个节骨眼才说,苏佑君也有混淆试听的嫌疑,然而儿子毕竟是儿子,总比外人来得可靠一些,再说苏佑君的依赖让苏见豫总觉着吐了一口气。 “来人,唤官相入宫。”苏见豫拂尘一甩,便自己入定了。 这回出宫传召的乃是皇上身边的新宠,小刘公公,这位小刘公公也是了得,年岁不大却深得皇上欢心,尤其是修道的领悟上,甩了其他太监好几条街,再加上做人圆滑,朝中一些大臣也愿意与其打交道。 不一会儿,小刘公公便到了官相的府邸。他也算个当红人物,可在官相面前,他还真就不敢嘚瑟几分,单说人家住在莫逆之犯的家中,还没人敢多说半句,就足以证明,这个丞相的火候有多深。他虽没有经历林相当朝,但试想一下,那时与现在也是相差无几吧。 “小刘公公,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朱叔眼尖,小刘公公一来便瞧见了。十分热情地打招呼,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之感,难道许多人都想往官相府邸跑。 “传皇上口谕,召官相进宫。”小刘公公朝着天边鞠躬。客气说道,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位管家他还是尊重的。 “您且先进府稍候,老奴这便通报我家相爷。”朱叔弯腰将小刘公公引进门来。 小刘公公被下人领到偏厅休息,官相的府邸总是热情的。小刘公公来了好几次,都是客客气气的,不像某些官员,那脾气大得跟什么似的,难怪做不到丞相的位置。 不一会儿,淳歌便穿戴好官服,与小刘公公一同进宫,淳歌倒是没有刻意笼络,但小刘公公也知此人乃是皇上的心腹大臣,便存了攀附的心思。 “官相今日气色红润。想来前段时候的病,是好全了。”小刘子与淳歌虽见过几次,但也只是混个脸熟。 “承蒙皇上厚爱,本相焉有不痊愈之理。”淳歌不冷不热地一笑,道:“本相颇懂岐黄之术,倒是小刘公公气色不佳啊。” 小刘公公这心是提到了嗓子眼,原以为官相是想结束话题谁料,一下子又峰回路转了。 “是啊,杂家是真真遇上了难题。”小刘子顺杆往上爬:“皇上这几日日夜忧思,显有笑意。杂家是忧心皇上的龙体啊。” “小刘公公可真是忠心。”淳歌淡淡开口道:“皇上信道,自有道家的护佑,小刘公公不防在膳食上多花些心思。” 小刘子也听出来淳歌提议药膳的方式,可苏见豫近年来较为排斥用药。故而他的脸上便露出了难色:“官相高见,可皇上对道的心思,太诚了。”这潜台词也是明明白白。 “公公大可放心,忠心为主之人,皇上还是知晓的。”说罢淳歌便被其他的领路太监带进了修炼间。 留下的小刘子,一脸茫然。官相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想让他私自做主,来个先斩后奏不成。他进宫有些年头了,一步一步稳扎稳打,难道现在要冒冒险,还是将此事问问主公的意见,再行定夺。 这厢淳歌已经在修炼间候着了,苏见豫做完功课,也是神清气爽,便带了几分好心情:“来了。” “方才领路的小刘公公还在忧心皇上的龙体,依臣所见,皇上身子大好,倒是他多虑了。”淳歌随口便送了小刘公公一个大人情,顺便拆开了苏见豫布的开局。 “那个奴才就是多心。”苏见豫还是很满意小刘子的,“朕虽身体无恙,心中却有几分忧愁啊。” 淳歌不动声色道:“是为了北王世子的封赏吧。”淳歌的能力苏见豫了然于胸,这时候装傻显然不是上佳之策。 “你也知道了。”苏见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自己人贴心,比起那些个歪歪扭扭也只有淳歌会站在他的立场考虑。 “世子有功,却不是大功,祖宗所定的宗法,能改,却不是世子之功能使其改变的。”淳歌一脸叹息说道:“这一回是委屈了太子殿下啊。” “哼,他也不看看自己的功绩,便欣然领受,将你置于何地?”苏见豫面色一变,露出鄙夷之态,阴阳怪气道。 “臣?”淳歌一脸的诧异,可心中却是了然,苏见豫果然是见不到他悠闲,非得见他给拉进来,巧的是淳歌倒是愿意配合着演出这一场。 “想想你的功绩,那世子可比的,若是那世子受了,你官淳歌为官十数年的苦劳,又该往哪里摆?”苏见豫义父义正言辞的模样,若是其他人听了定是要为苏见豫这大义感动,只是他对面的人是淳歌。淳歌与苏见豫,两人可谓知根知底,苏见豫现在知道给淳歌的赏赐少了,早前干嘛去了。 “为国分忧乃是为臣之道,岂是为了世俗之物。”淳歌释然的模样,周身是祥和之气,“臣从不想这些,皇上也别为臣委屈。” 淳歌说得中听,可苏见豫的眼中却出现了深究的神情,别人听不懂以为淳歌是在谦虚,可他却知晓,淳歌这是不想进入北王与皇室之间的这摊污水啊,但与北王相争,怎能少了淳歌这一员猛将呢。 “你很好,可北王确欺人太甚,太子乃是未来的储君,他不能退啊,他若是退了,那将来登基,岂不是人人可欺。”苏见豫甚是沉痛,所展现的忧心可不是作假。 以退为进,苏见豫对淳歌惯用的伎俩,淳歌早就不会上当,可这一次,他还是心甘情愿的走进去,“北王此番的作为,委实过了,皇家威严不可冒犯,的确需要敲打敲打。” 苏见豫果然露出笑意,这个淳歌还是吃这一套的,先前的那些怪异行为,便是一个孩子闹闹脾气。 “他确实要敲打敲打。”苏见豫满意地点头:“淳歌觉得当如何。” “自是让世子知道知道京城的风俗。”淳歌浅浅一笑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北王世子留京为质2 第六百章 北王世子留京为质2 据传皇上口谕召官相入宫觐见,二人密探,官相夜半方回,而皇上则是一展眉间郁气,一众密探均在猜测,官相是为皇上解决了什么难事儿。? ? ] 太子府邸 夜黑风大,呼啸间将太子府隐入乌云之中,可有一处却是十分敞亮。 “太子此番可是扬眉吐气了。”太子身旁的程老为今日太子转危为安,并且趁势缓和了与皇上间的关系,而感到高兴。 “扬眉吐气不过是一时,本宫与父皇之间,终究是回不去的。”苏佑君面色沉稳,眼中也是猜不透的算计。 “可陛下此次也确实要为您出这口恶气。”程老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且那官相也不曾说破,想来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的。” 苏佑君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的树林,沉声道:“谁又知道他们的心中究竟打了什么算盘。” 再说淳歌从宫中回到林府,府中人便告知于他,北王世子一行人,暗中来访。 书房之内,有四人,北王世子只带了小公子前来,淳歌则是让林方进来听听。 “不知世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淳歌端着热汤,暖着自己冻僵的双手。 苏佑仁笑了笑说道“莫不是三年未见,官相与本世子生疏了不成?” 淳歌挑眉一笑,低声道:“世子与本相又何曾交心过?” 苏佑仁愣了愣,道:“我原以为你我是知己。” 淳歌目光一闪,淡淡望向苏佑仁:“本相从不知世子。”淳歌放下手中的碗,慢慢靠近苏佑仁,用沙哑的声线说道:“当年的米粮,世子可用完了。” “我便知当年之事瞒不住你,是我妄想了。”苏佑仁低头复又抬头,作揖道:“我这便告辞。” 说着便领着苏佑信要往外头走,淳歌也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苏佑仁的手很快便触到了冰冷的门。 “当真不想知道,皇上打算如何为太子出头。”淳歌闻着热汤的香味,轻抿一口,甚是满意。 苏佑仁转头看向淳歌,道:“你愿告知” 淳歌放下手中的碗,拿起了一个小瓷瓶放在手中来回摩挲,淡然道:“当年借你米粮,为的是你我之间的情分,而今你我之间没有所谓的情分,可我却记着,当初北夷之乱时,你带兵相救,此乃大恩,我怎有不报之礼。” 说到此恩苏佑仁的眼中更为暗淡,若不是他施救不及,官乐山也不至于英年早逝,淳歌说的这份恩情,他受之有愧。 “同你说说皇上的所想,也无不可之处。”淳歌神色清明,仿若在看一台好戏。 苏佑仁与苏佑信只觉着峰回路转,复又回到原先的座位,静待淳歌的下文。 “京城风光大好,留世子京中一住,也无不可之处。”淳歌说得轻松,可这意思很是明白,苏见豫这是要故技重施,留下苏佑仁在京为质,牵制北王。 苏佑仁此番上京便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北王府与皇室明争没有,可暗斗却是不少的,然而这两方的人都明白,此时不是撕破脸皮的最好时机,所以苏佑仁进京后也不曾想过苏见豫会留他在京,这不是明摆着要推翻这平静的局面吗。 更何况苏佑仁在北方乃至京城的名声大好,苏见豫这一留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吗,苏见豫想来爱惜自己的名声有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皇室之中善战的将军稀缺,但凭着一个定山王还不足以与北王府的将领相抗衡,没有充足的准备,苏见豫为什么会贸然行事呢。 苏佑仁这厢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回眸之间却见到了一脸轻松的淳歌,不由得吃惊问道:“你如何打算。” 淳歌见苏佑仁思索半天终于是想到问问自己,难免有些嘲讽:“世子如何笃定本相不会欺瞒于你。” “青山先生,你不会还要帮着皇上吧?”苏佑信简直不敢相信淳歌的心有那么善良。 “小公子这话本相倒是疑惑了,本相乃是有苏朝廷的宰辅,皇上之下,万万人之上,在朝为官的,不为君,为何人。”淳歌摇了摇头,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 “我懂了,告辞。”说罢苏佑仁便拉着满脸疑惑的苏佑信离开了林府。 趁着夜黑,苏佑仁与苏佑信很安全地回到了驿馆,刚一会房间苏佑信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哥,青山先生是什么意思。”淳歌那番模棱两可的回答确实是引人深思,反正苏佑信是不懂的。 苏佑仁叹了叹气,说道:“淳歌的意思很是明白,他不一定会帮着皇上,但也不会帮着我们。” “为什么?”在苏佑信看来,淳歌在这二者之间必是要选择一个的,哪里有蛇鼠两端的道理。 “只有一个可能,皇室与我们北王府旗鼓相当,输赢不定,淳歌为何要立刻选择呢,为何不等局势更加明了之时再行定夺呢。”淳歌既然觉得皇室与北王府实力相仿,苏佑仁相信淳歌的探子藏得深,想要知道一些秘闻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淳歌的判断绝对是有道理的,绝非空口吓唬人,那么北王府现在就是处在弱势了。 “你的意思是,皇室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苏佑信也是惊讶不已,北王府按兵不动皆因时机未到,而苏见豫此次要动手,难道是他们的时机到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时事关重大,苏佑仁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苏佑信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道:“难道就不怕是青山先生故意诓骗我们。” “这个可能倒也不是没有,但你不知道林洎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而林洎恰恰是死在苏家兄弟的手中,下令的乃是苏见豫,要说淳歌一点恨都没有,我不信。”淳歌因为当初北王与皇上合谋灭了林府,记恨上了北王府,难道会放过皇上,以苏佑仁对淳歌的了解,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那你是信了此事。”苏佑仁问道。 “信。”苏佑仁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 “想必快是明日,慢则是这几日,苏见豫便会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你扣住,哥你可有对策。”苏佑仁在北王府的地位甚高,且掌管一方人马,作用也比苏佑信来得大得多,他不能被扣在京城。 “好在这些年我们北王府在京中也不是没有根基的,便让苏见豫好好看看我们北王府的能力。”苏佑仁眼神一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让苏见豫好好尝尝被自己的大臣出卖,却又不知是谁的苦楚吧。 驿馆那便是彻夜难眠,林府则是因为明日的休沐来了个夜间庆祝。 “子谨,听你的意思,苏见豫是要将北王世子留京为质,你可知,皇上让谁办理此事。”林方小心翼翼地帮着淳歌盖上一条羊绒的毯子。 只见淳歌诡异一笑,指了指自己道:“自然是我了。” “什么?”林方一惊,笑道:“留京之事定是你的主意。”林方还真没有想到,出主意的人会是淳歌,他还以为是苏见豫出主意,让淳歌给个参考意见,再者淳歌何时这么得苏见豫的信任了。 “只怕北王世子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竟是你的主意。”淳歌先前故意提到三年前的粮食,反倒是提醒了北王世子,淳歌与皇上和北王之间的瓜葛,无形中增加了淳歌所言的可信度。 “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见他。”淳歌口中的他乃是北王世子苏佑仁,对于北王家的人,尤其是苏佑仁,淳歌可是恨得牙痒痒。 “先前你帮着太子哄抬北王世子的身价,原是这个道理。”林方起先还不明白,淳歌帮着苏佑仁一同在民间为苏佑仁造声势的缘由,若是真的让太子一人行事,这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好办了,现在想来不过是为了让苏佑君更好的向苏见豫告状罢了。淳歌这一招,走得险,但赢得妙。 “太子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微妙,遇到外敌自是会团结,我不过让他们更早和好罢了。”淳歌推波助澜的功夫很是到家,只是太子与皇上和好有很多人又要忧愁了。 “且不说此事,你前脚刚跟北王世子说完留京一事,后脚便要去扣留他们,这事儿不好行事吧。”北王世子既然知道了苏见豫的意思,肯定有所准备,若知晓了苏见豫所派的是淳歌,必然生疑,倒是淳歌的处境堪忧。 “为何不是我故意想看着两虎相争,才揽了此事呢?”淳歌冷冷一笑,照着苏佑仁的思维,难道不应该这么想吗? “对对对。”林方忍俊不禁,以今夜一会,苏佑仁怎么可能会怀疑道淳歌身上,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怀疑了,难不成他还能找苏见豫对质,所以说凭着淳歌的三寸不烂之舌很难被拆穿啊。 林方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正想同淳歌再说些别的话,谁知淳歌已睡着了,林方叹了口气,调整好姿势将淳歌抱起,往房间走。淳歌有轻了许多,整日整日处在阴谋算计之中,又怎会过得安稳呢,明日又是新的一番算计,可这个人他太累了,偏偏他自己却不觉着累。(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北王世子留京为质2(补充) 第六百章 北王世子留京为质2 据传皇上口谕召官相入宫觐见,二人密探,官相夜半方回,而皇上则是一展眉间郁气,一众密探均在猜测,官相是为皇上解决了什么难事儿。?{网 太子府邸 夜黑风大,呼啸间将太子府隐入乌云之中,可有一处却是十分敞亮。 “太子此番可是扬眉吐气了。”太子身旁的程老为今日太子转危为安,并且趁势缓和了与皇上间的关系,而感到高兴。 “扬眉吐气不过是一时,本宫与父皇之间,终究是回不去的。”苏佑君面色沉稳,眼中也是猜不透的算计。 “可陛下此次也确实要为您出这口恶气。”程老捋了捋胡子继续说道:“且那官相也不曾说破,想来是站在我们这一方的。” 苏佑君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的树林,沉声道:“谁又知道他们的心中究竟打了什么算盘。” 再说淳歌从宫中回到林府,府中人便告知于他,北王世子一行人,暗中来访。 书房之内,有四人,北王世子只带了小公子前来,淳歌则是让林方进来听听。 “不知世子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淳歌端着热汤,暖着自己冻僵的双手。 苏佑仁笑了笑说道“莫不是三年未见,官相与本世子生疏了不成?” 淳歌挑眉一笑,低声道:“世子与本相又何曾交心过?” 苏佑仁愣了愣,道:“我原以为你我是知己。” 淳歌目光一闪,淡淡望向苏佑仁:“本相从不知世子。”淳歌放下手中的碗,慢慢靠近苏佑仁,用沙哑的声线说道:“当年的米粮,世子可用完了。” “我便知当年之事瞒不住你,是我妄想了。”苏佑仁低头复又抬头,作揖道:“我这便告辞。” 说着便领着苏佑信要往外头走,淳歌也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苏佑仁的手很快便触到了冰冷的门。 “当真不想知道,皇上打算如何为太子出头。”淳歌闻着热汤的香味,轻抿一口,甚是满意。 苏佑仁转头看向淳歌,道:“你愿告知” 淳歌放下手中的碗,拿起了一个小瓷瓶放在手中来回摩挲,淡然道:“当年借你米粮,为的是你我之间的情分,而今你我之间没有所谓的情分,可我却记着,当初北夷之乱时,你带兵相救,此乃大恩,我怎有不报之礼。” 说到此恩苏佑仁的眼中更为暗淡,若不是他施救不及,官乐山也不至于英年早逝,淳歌说的这份恩情,他受之有愧。 “同你说说皇上的所想,也无不可之处。”淳歌神色清明,仿若在看一台好戏。 苏佑仁与苏佑信只觉着峰回路转,复又回到原先的座位,静待淳歌的下文。 “京城风光大好,留世子京中一住,也无不可之处。”淳歌说得轻松,可这意思很是明白,苏见豫这是要故技重施,留下苏佑仁在京为质,牵制北王。 苏佑仁此番上京便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北王府与皇室明争没有,可暗斗却是不少的,然而这两方的人都明白,此时不是撕破脸皮的最好时机,所以苏佑仁进京后也不曾想过苏见豫会留他在京,这不是明摆着要推翻这平静的局面吗。 更何况苏佑仁在北方乃至京城的名声大好,苏见豫这一留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吗,苏见豫想来爱惜自己的名声有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皇室之中善战的将军稀缺,但凭着一个定山王还不足以与北王府的将领相抗衡,没有充足的准备,苏见豫为什么会贸然行事呢。 苏佑仁这厢是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回眸之间却见到了一脸轻松的淳歌,不由得吃惊问道:“你如何打算。” 淳歌见苏佑仁思索半天终于是想到问问自己,难免有些嘲讽:“世子如何笃定本相不会欺瞒于你。” “青山先生,你不会还要帮着皇上吧?”苏佑信简直不敢相信淳歌的心有那么善良。 “小公子这话本相倒是疑惑了,本相乃是有苏朝廷的宰辅,皇上之下,万万人之上,在朝为官的,不为君,为何人。”淳歌摇了摇头,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事。 “我懂了,告辞。”说罢苏佑仁便拉着满脸疑惑的苏佑信离开了林府。 趁着夜黑,苏佑仁与苏佑信很安全地回到了驿馆,刚一会房间苏佑信便迫不及待的开口。 “哥,青山先生是什么意思。”淳歌那番模棱两可的回答确实是引人深思,反正苏佑信是不懂的。 苏佑仁叹了叹气,说道:“淳歌的意思很是明白,他不一定会帮着皇上,但也不会帮着我们。” “为什么?”在苏佑信看来,淳歌在这二者之间必是要选择一个的,哪里有蛇鼠两端的道理。 “只有一个可能,皇室与我们北王府旗鼓相当,输赢不定,淳歌为何要立刻选择呢,为何不等局势更加明了之时再行定夺呢。”淳歌既然觉得皇室与北王府实力相仿,苏佑仁相信淳歌的探子藏得深,想要知道一些秘闻也不是不可以,所以淳歌的判断绝对是有道理的,绝非空口吓唬人,那么北王府现在就是处在弱势了。 “你的意思是,皇室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苏佑信也是惊讶不已,北王府按兵不动皆因时机未到,而苏见豫此次要动手,难道是他们的时机到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此时事关重大,苏佑仁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苏佑信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道:“难道就不怕是青山先生故意诓骗我们。” “这个可能倒也不是没有,但你不知道林洎的死对他的打击有多大,而林洎恰恰是死在苏家兄弟的手中,下令的乃是苏见豫,要说淳歌一点恨都没有,我不信。”淳歌因为当初北王与皇上合谋灭了林府,记恨上了北王府,难道会放过皇上,以苏佑仁对淳歌的了解,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那你是信了此事。”苏佑仁问道。 “信。”苏佑仁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 “想必快是明日,慢则是这几日,苏见豫便会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你扣住,哥你可有对策。”苏佑仁在北王府的地位甚高,且掌管一方人马,作用也比苏佑信来得大得多,他不能被扣在京城。 “好在这些年我们北王府在京中也不是没有根基的,便让苏见豫好好看看我们北王府的能力。”苏佑仁眼神一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就让苏见豫好好尝尝被自己的大臣出卖,却又不知是谁的苦楚吧。 驿馆那便是彻夜难眠,林府则是因为明日的休沐来了个夜间庆祝。 “子谨,听你的意思,苏见豫是要将北王世子留京为质,你可知,皇上让谁办理此事。”林方小心翼翼地帮着淳歌盖上一条羊绒的毯子。 只见淳歌诡异一笑,指了指自己道:“自然是我了。” “什么?”林方一惊,笑道:“留京之事定是你的主意。”林方还真没有想到,出主意的人会是淳歌,他还以为是苏见豫出主意,让淳歌给个参考意见,再者淳歌何时这么得苏见豫的信任了。 “只怕北王世子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竟是你的主意。”淳歌先前故意提到三年前的粮食,反倒是提醒了北王世子,淳歌与皇上和北王之间的瓜葛,无形中增加了淳歌所言的可信度。 “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见他。”淳歌口中的他乃是北王世子苏佑仁,对于北王家的人,尤其是苏佑仁,淳歌可是恨得牙痒痒。 “先前你帮着太子哄抬北王世子的身价,原是这个道理。”林方起先还不明白,淳歌帮着苏佑仁一同在民间为苏佑仁造声势的缘由,若是真的让太子一人行事,这事情恐怕就没有那么好办了,现在想来不过是为了让苏佑君更好的向苏见豫告状罢了。淳歌这一招,走得险,但赢得妙。 “太子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微妙,遇到外敌自是会团结,我不过让他们更早和好罢了。”淳歌推波助澜的功夫很是到家,只是太子与皇上和好有很多人又要忧愁了。 “且不说此事,你前脚刚跟北王世子说完留京一事,后脚便要去扣留他们,这事儿不好行事吧。”北王世子既然知道了苏见豫的意思,肯定有所准备,若知晓了苏见豫所派的是淳歌,必然生疑,倒是淳歌的处境堪忧。 “为何不是我故意想看着两虎相争,才揽了此事呢?”淳歌冷冷一笑,照着苏佑仁的思维,难道不应该这么想吗? “对对对。”林方忍俊不禁,以今夜一会,苏佑仁怎么可能会怀疑道淳歌身上,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怀疑了,难不成他还能找苏见豫对质,所以说凭着淳歌的三寸不烂之舌很难被拆穿啊。 林方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正想同淳歌再说些别的话,谁知淳歌已睡着了,林方叹了口气,调整好姿势将淳歌抱起,往房间走。淳歌有轻了许多,整日整日处在阴谋算计之中,又怎会过得安稳呢,明日又是新的一番算计,可这个人他太累了,偏偏他自己却不觉着累。 北王世子受封的第三日,淳歌便领着圣旨前往驿馆宣旨。自苏佑君监国之后苏见豫已经很少亲自颁旨了,因此这一道圣旨的意义非凡,而由淳歌亲自宣旨,既说明了圣旨的重要,又表明了淳歌地位的崇高。 苏见豫的意思很是清楚,说是北王世子既然得了爵位,自然该有个府邸,便直接在京城找了做院子给世子,以示皇上对其的重视程度。谁知淳歌那道圣旨还没有宣读,小公子便在他跟前嚎啕大哭,众目睽睽之下,淳歌只能将人带回了宫中。 其实淳歌对于苏佑仁的离开,也猜到了一二,只是没想到苏佑仁竟然会让小公子留下来,这是要稳住苏见豫的意思吗,淳歌的眼眸中掩下寒意。 苏佑仁本是想带着苏佑信连夜赶回北王府的,谁知苏佑信却自己要求留在京城,为自己的父兄争得一丝准备的机会,再者京城有他们的人马,他留在京城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皇上”刚一见苏见豫,苏佑信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得众人都没了法子,说这苏佑信倒也是他们老苏家最小一个公子了,这般凄惨地哭叫,听的人真真是动容啊。 “何事?”苏见豫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淳歌不是去传旨的吗,怎么还将人领回来了,且领会的不是苏佑仁而是苏佑信。苏佑信光顾着哭喊,说的也含糊不清,苏见豫只得将目光转向淳歌。 淳歌这儿也是一头雾水,他哪里知晓生了何事啊,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臣今日宣旨,未曾想世子不在府中,小公子一见为臣便是这番模样,臣亦是束手无策,这才带人面圣。” “小公子,小公子莫要惊慌,何事都可与皇上严明,皇上圣明自会定夺。”淳歌轻声安抚苏佑信,他相信苏佑信是聪明的,倘使再哭下去只怕苏见豫会生厌,到时便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佑信这才抹干了眼泪,抽泣着,哽咽着说道:“我府中传来消息,昨夜父王遇刺,重伤在榻,昏迷不醒,府中无人主事,兄长昨夜便赶了回去。”语毕,又是一串泪珠子。 这一番话,听得淳歌真想拍手叫绝,百善孝为先,皇上便是有天大的不满,总不能拦着世子不让人回去吧。淳歌眼眸稍抬果然瞧见了皇上有气无处的样子,果然他没有白白告诉世子这个消息。 “现今北王可醒了?”苏见豫一脸焦急地看着苏佑信,他可是苏见豫啊,演了这么多年的戏,便是怒极也不可能当着人家的面出来。 “谢皇上关心。”苏佑信狠狠地磕头,回话道:“府中未传来消息,皇上,若不是兄长让我向皇上言明此事,我也早早就回去了,皇上我可不可以回去啊?” 苏佑信直溜溜地问话倒是难倒了苏见豫,这一路谁不知道苏佑信哭得伤心,若是拦着不让他回去,岂不是落了人家口实。 “皇上”淳歌似是着急,说道:“北王遇险,臣深表遗憾,世子已回府尽孝,臣斗胆请小公子在京尽忠,方不辜负王府忠孝两全的名声。”淳歌早就知道苏佑信是离不开京城了,且这家伙也不打算离开京城,因此当苏佑信提到离京之时,他便知道该他出场的机会到了。 淳歌这一阻止,在苏见豫的眼中便彻底站在了自己这边,好歹帮着自己留下了一个人质。再者苏佑仁竟然能够离开京城,说明京中有官员是北王安插的细作,而淳歌恰好排除了嫌疑。 “官相”苏见豫一本正经说道:“父子之情乃是人之常情,怎可因为顾全名声,阻拦人家父子相见呢?” 淳歌皱着眉头,语重心长道:“皇上自古以来忠孝取忠,如今北王昏迷,您便是世子与小公子的长辈,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让他们落人把柄,您若是让小公子罔顾您的圣旨离京,王爷就算是醒了,也不得安心修养啊。” “这”苏见豫面露为难,好似迟疑不决。 这会儿苏佑信倒是快刀斩乱麻,坚定地说道:“官相所言有礼,我也该为王府分担责任了,皇上便让我留在京城吧。” 苏见豫看了看淳歌有看了看苏佑信,深叹一口气道:“那便委屈你了。” 这一声便决定了,北王小公子名为尽忠,实为扣押的命运,皇室想着让苏佑仁留京为质,谁料让他逃过一劫,但终归还是扣下一个北王小公子。这一句北王与皇室的较量,二者均未胜,却也不输打了个平局。(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风云初变 第六百零一章 风云初变 苏佑信抽泣着边擦眼泪边抹鼻涕地与淳歌一同出了宫门,淳歌则将他亲自送到了御赐的北王世子的住宅,小公子自然不能不礼尚往来,因此淳歌便留在里头喝茶了。[ 八(一中文网< “青山先生,你说皇上可是信了我的话。”苏佑信对自己这一番欲语还休的表演很是满意,那眼泪那神情那语态,简直是不能复制的模板啊,他觉着苏见豫都被他的孝心感动了呢。 淳歌正端着杯茶,也不急着喝,只是淡淡地瞄了苏佑信一眼说道:“小公子想多了。” “为什么?”苏佑信瞪大了眼,多么精湛的演技啊,难道一点都骗不到。 淳歌掀开茶杯,用茶盖拨了拨杯内的茶叶,说道:“你可还记得,你痛哭流涕时是个什么样的姿态?” “当然记得。”苏佑信稍稍一回忆,便呆住了,愣愣说道:“我是跪着的。”随即脸上便出现了挫败:“也对,倘若皇上真的为我所动,又怎会让我跪着,果然是我天真了。” 苏佑信又想起了什么,凑到了淳歌边上问道:“那时你若没有开口留下我,你说皇上会让我离京吗?” “会”淳歌放下了茶盖,漫不经心道:“你认为你真的可以安然回到王府?” “他会杀我?”苏佑信有些不敢相信。 “为什么不呢?”淳歌直视苏佑信,传递出了他的笃定。 苏佑信拍了拍胸口,仍有余惊,说道:“那我可是欠了你一条命啊。” “小公子说笑了。”淳歌起身道:“本相留此已久,告辞。”说罢便没有给苏佑信反应的余地,扬长而去。 苏佑信瞧着淳歌离开的背影,似是想起了自己兄长离开时的场景。 “宫中传来消息,明日官相回来宣旨。”苏佑仁在宫中的人马很早就将圣旨的内容告知苏佑仁了,只是他未曾想到最后竟会是淳歌来传旨。 “青山先生?”苏佑信不可置否地一笑:“这位皇上还当真将先生利用得干净。” “今晚必须要离开。”苏佑仁已经找好后路了,想来苏见豫也不会料到他们提早收到了风声。 苏佑信面色一沉,开口道:“两个人离开的危险太大了,不如我留下。” “你说什么胡话。”苏佑仁严厉斥责,他不是那种将自己弟弟留下的人:“皇上之心,路人皆知,你若是留下,必会成为人质。” “可你我二人逃离京师,且不说成功与否,那位疑心集中的皇上怕是立刻要与王府撕破脸吧。”苏佑信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虽没有与苏见豫交锋,但从得到的消息,以及与淳歌相处时淳歌的告诫中,不难看出苏见豫的手段。 “那也未必要你留下。”苏佑仁知道留下苏佑信是上上之策,可这个弟弟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他又怎么舍得。 苏佑信的脸上显露出难得的沉重:“我是北王的小儿子,地位在世子之下,整个北王府只有才能代表你。” “再者,你兄长,于父王而言,你的用处多于我。”苏佑信撇了撇嘴,故作轻松道:“我一直在你们的照拂之下,我也想为你们做些什么,还是你不信我。” “不是犟的时候。”苏佑仁压低了嗓子,却还是温和劝道。 “我不是犟。”苏佑信也是有自己打算的:“此时不宜加剧矛盾,我在京城还能缓和一番,真正图穷匕见之时,京中之人还能护我离开,保命应是无大碍的。” 苏佑仁打心眼里就不赞同:“世事无绝对,你怎知无性命之忧。” “此次无论你怎么说,我绝不离开。”苏佑信见说不过苏佑仁便耍起“无赖”来,往常这一招对苏佑仁还是百试百灵的。 “将小公子打昏带走。”苏佑仁对苏佑信的放任仅限于平时的一些事儿,性命攸关之事怎能让人开玩笑。 “哥。”苏佑信往后退了几步,急中生智说道:“青山先生会照顾我的。” 苏佑仁倒是吃惊地看着苏佑信,说实在的他也没有想到淳歌对苏佑信的态度还不赖,从苏佑信对林府的熟悉程度就能知道,淳歌是默许苏佑信进出林府的,若是淳歌能照顾苏佑信,让苏佑信留在京城倒也无不可之处。不对,淳歌对王府有怨,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还是不安全。 “哥,哥”苏佑信本以为苏佑仁要被劝服了,谁知他眼神中有流露出一些忧虑,他连忙说道:“你若真的为我好,便让我留在京城,我已想过最坏的打算,可我仍然想留在京城,为你,为父王,为王府,更为了我自己。” 苏佑信眼中的决绝苏佑仁看到了,透过苏佑信他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当年父王磨练他时,也是借着淳歌这一柄利刃,这一次苏佑信是否有他当年的运气呢。 “你们不放手,我永远长不大,我原以为,我与你相差无几,这天下之大,我也算是一流的人才,可到了京城我才知道,苍茫大地,我不过是沧海一粟,与其这般在父兄的庇佑下庸碌一声,倒不如拼一次轰轰烈烈。”苏佑信是个骄傲的人,他渴望扬名天下,他渴望施展自己的抱负,他渴望与高手过招,他渴望成功也不惧怕失败。 苏佑仁望着这个意气风的年轻人,这才是他们北王府的人,罢了,他知道那种渴望,若是压抑,定会将苏佑信逼疯。 “你这是想给淳歌看看,你苏佑信不是庸才。”苏佑信忽然长大,定是因为淳歌,苏佑仁当年自己走过的路,所以他比任何人都理解苏佑信。 “好,你便留在京城。”苏佑仁终是应允了。 “哥”苏佑信感激苏佑仁的这份纵容。 “你在京中虽有人马暗中照拂,但倒当真可以寻求淳歌的帮助。”苏佑仁细细分析:“如今我们与皇室均在等待淳歌的归附,皇上以为淳歌站到了他们那便,可淳歌在暗中与我们的联系颇多,他究竟有什么想法,谁也不知道。” “但我确定,他与皇室绝非一心,因此皇室独大,对他没什么好处,你若有了难处,兴许他会帮忙。”苏佑仁最后还是信了淳歌,或者说,他是不得不信,谁让他看不懂呢。 苏佑仁离开前说的这句话,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在苏佑信独自与苏见豫交锋之时,淳歌也确实对苏佑信伸出了援手,这个消息传到苏佑仁耳中,让其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想。 宫中的苏见豫在得到苏佑仁离开的消息之后,火召太子与定山王入宫,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被召进皇宫的太子与定山王也早早就收到消息,只是具体之事还是得等面圣之后才有结果。 “参见父皇”太子与定山王异口同声说道。 “起身吧。”苏见豫有些疲惫,靠在椅背。 苏佑君见状便道:“父皇,进宫之前,儿臣收到消息,北王世子昨夜便离开了京城,今日官相宣旨之时,竟带着小公子面圣,不知所谓何事。” “召你们进宫,起因再次。”苏见豫的眼眸越寒冷,北王府当真以为他老了吗:“北王府传来消息,北王遇刺昏迷不醒,北王世子赶回王府主事,小公子则留在京城,替兄长尽忠。” “什么?”苏佑君倒是吃惊,这种理由都能被接受,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谁还能阻止一个儿子回家尽孝呢,北王府这一招,确实高明。 苏见豫冷冷一笑,说道:“他们以为朕是老糊涂了。” “父皇既是回府尽孝,那小公子为何会留下?”苏佑启不解问道。 说到这个,苏见豫的面色才稍有缓和,说道:“当时淳歌也在,是他将小公子留下的。” “淳歌?”苏佑君当真是没想到,淳歌还会帮他们。 “若不是淳歌,北王的算盘定是打得满满当当。”苏见豫本来只是想给北王一个下马威的,谁曾想本王竟然公然挑衅,若是苏佑仁安安分分地待在京城,过段时日,苏见豫便会放他回去,毕竟现在还不能与北王翻脸,可北王一家子实在是太不知足了。 “朕何时变得人人可欺了。”随着苏见豫语气的加重,可见他这一次的怒火之大。 “父皇息怒”苏佑君两兄弟躬身说道,没想到这一次的事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启儿”苏见豫的眼中溢出几缕凶光。 “儿臣在。”苏佑启应道。 “我有苏的兵士操练得如何了?”苏见豫自三年前的莫逆案后,便暗中下令苏佑启训练新兵,细细数来也有三年了。 “回父皇的话,已大有成效。”苏佑启亲自练的兵自然心中有数。 “好”苏见豫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太子。” “儿臣在。”苏佑君应道。 “朝堂也是时候该整顿整顿了。”苏见豫咬牙切齿说道,这一次让苏佑仁提前得到消息,定是有了叛徒。 “是,父皇。”苏佑君眼神微微闪动。 终于,看似平和的有苏,有了不一样的波澜。而扔下石头的那个人,似乎早已预料到今后的展,只是冷眼旁观这波澜皱起的“湖面”。(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朝堂的浑水 第六百零二章朝堂的浑水 话说北王世子八百里加急飞奔回府,终归是逃出了苏见豫的势力范围,回到北王统治的地界。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只是北王既放出了消息遇刺便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而他们父子也只能在夜中相商。 苏佑仁将苏佑信留京的消息告知北王,本以为北王会勃然大怒,谁料北王非凡没有生气恼火,反而倍感欣慰,只觉着京城一行后,苏佑信长大了不少。当然了,北王也并非不担心苏佑信的安全问题,只不过在京城之内隐藏着许多他北王的细作,若是真的危机,将苏佑信送出京城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父王,孩子只是奇怪,皇室为何会对我们动手。”北王府是皇室最为忌惮的敌人,这不假,可他们北王府也不是傻子,自是不会明着对抗皇室,这几年他们暗中招兵买马,看起来甚是安分,而皇室也不曾表露出要对他们动手的意思。怎么一趟京城之行,所有事情都生了变化。苏佑仁明明是打赢了一场胜仗,最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拿北王府开刀的,可皇室却反其道而行,若不是淳歌暗中相处,苏佑仁还真就有可能被扣在京城了。 “皇室封爵,意图将你扣在京城,有两个可能。”北王与苏见豫交手多次,对此人的手段是了如指掌。 “对了,此番乃是淳歌提点,他还说皇室有我们未想到的势力。”苏佑仁眉头微锁,说道:“孩儿想,许是皇室在暗中培植的兵马,已成大器,他们便想扫除我们王府。” “还有”北王没有否认苏佑仁的说法,继续说道:“王府里出了细作。”若不是知晓了北王府暗中训练兵马,展览天下能人意图取而代之,他就不行一心扑在修道上的苏见豫这一次会亲自挑起这个大麻烦。 “不可能。”苏佑仁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个可能,说道:“知道兵马的都是王府的老人了,在王府数十年,怎么可能有细作。” 北王释然一笑,说道:“我北王府能将人安插进宫,他就不能在王府有几个内人。” “孩儿明白,稍后便细查众人,定会找出那个细作。”北王府谋划数十年的大计,决不能因为几个细作而毁于一旦,苏佑仁此次定要将不利于王府的人,抓出来。 “莫要焦躁,此事尚未有定论,一切须得在暗中进行。”北王的疑心病不如苏见豫来得重,要换成是苏见豫,不想方设法杀光这一群谋士,他绝对睡不安稳,由此可见北王还是有容忍的气量在的。 “孩儿知晓了。”苏佑仁也觉自己有些急躁,经北王一劝,便也沉下心来,越是危难之际,越要兴平气和。 相较于北王府有些阴沉的气氛,京城的林府就轻松许多了。 “你就这么相信,这把火烧不到你头上。”林良瞧着淳歌气定神闲的样子,深感奇怪,将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两个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个家伙是胆大呢,还是不怕死啊。 “怎么就与我有干系了?”淳歌平淡回答,仿佛此事当真与他无一点儿干系。 林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低声说道:“若不是你在苏见豫跟前说什么留苏佑仁在京,让苏见豫将此事交托与你,转眼又跟人家苏佑仁说什么,苏见豫要留他为质,一来二去的,这两方人,哪里会这么快撕破脸皮啊,怎么就和你没关系了。” “此事,这两方人当事人不知道啊,自然不会和子谨扯上关系。”林方端着一盘柿饼,在淳歌身边坐下。 “可北王,皇室那个是省油的风,你怎知他们猜不到是这家伙。”林良用余光撇了撇淳歌。 淳歌扯了扯盖在身上的毯子:“也罢,今日变通你们说道说道,这两方的人物。” “北王府,在北王的儿子中最为出色的乃是北王世子苏佑仁同小公子苏佑信。”淳歌拿起眼前的柿饼,接着道:“苏佑信是个聪慧的人物,可他鲜少处在谋算的中心,思虑少了些。而苏佑仁”淳歌谈到此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此人自诩天下绝顶聪明之人,倒也有绝顶聪明之才,然,此人有最大的一个弱点。” “是什么?”林良也是接触过苏佑仁的,他觉着这人也是个人物,进过这些年的历练,在天下的“妖孽”中还是能占据一席之地的。 “是子谨”林方只见过苏佑仁几次,但却从苏佑仁身上感觉到对淳歌的矛盾,由此推断,此人的弱点在淳歌。 “哼”淳歌冷哼一声道:“善” “我与苏佑仁年幼相识,他见我时,已是小有名气的才子了,未曾想再见我时,我却已是六状元,人人称赞的天才。”淳歌看着可爱的柿饼,继续道:“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取决于谁是瑜谁是亮。” “想来子谨是亮,他变成了瑜。”林方算是知晓了,淳歌乃是苏佑仁心中最大的魔障:“故而此人遇你,十有**会失了方寸,忌惮过甚,便也失了先机。” “你别忘了最厉害的可是北王,不是这俩小喽啰。”林良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是一样嘴毒,人家好好的主角,被说成了大配角。 “北王”淳歌闻了闻柿饼,有一丝香甜的味道:“北王与皇上最大的不同是疑心少了些。” “所以啊北王不会马上怀疑府中出了细作,着怀疑不正好落在你的身上吗?”若是没有淳歌,林良兴许会真的投靠北王,为北王效力。 “我与皇上想必,北王怕是更相信我吧。”淳歌把柿饼放在手中玩了半天,还是没有吃。 “为什么?”林良几乎是惊呼了,官淳歌这个滑不留手的鱼儿,哪里有什么可信度啊。 “这北王第二个特点,惜才。”淳歌放下柿饼,淡淡一笑说道:“我年幼时曾与北王打过一次交道,凑巧唬弄了他,我成年后盛名之下,北王自己知晓那次栽倒了我的手上,便起了爱才之心。我虽与皇室为伍,但不曾得罪北王,更何况如今我与皇室也不再如往昔紧密,北王自然还想着将我收入门下。” “你说说,我与皇上,北王会信谁?”淳歌笑得讽刺。 林良狠狠地咽了一口茶,淳歌在两方人的眼中都是救星,要怀疑也得轮到最后啊。 “至于皇室一方,在我看来,他们与北王相比,胜算更大。”淳歌眼眸微冷:“两位皇子,苏佑启善领军,手下将士十分勇猛,而苏佑君。” 淳歌顿了顿,才缓缓说道:“再给他十年,他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良与林方倒是惊讶淳歌竟然给苏佑君这么高的评价,不过他们还是下意识地相信淳歌,毕竟说起皇室没有人比淳歌更熟悉了。 “可惜,现在这两人迫于皇上,只能夹着尾巴做人,有什么能耐也不敢拿出来显摆。”说到此处淳歌还顺带着鄙夷了一番:“而我们的皇上,有天下最大的疑心病,若将我与北王摆在一块儿我想他更加怀疑北王吧。” “再者,他的身边有那么多北王的细作,若一一被查出来,他哪里有功夫怀疑我。”淳歌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照这样看来,皇室还不如北王府。”林良对皇室绝对没有好感,其实他倒更希望北王府可以成功。 “错。”淳歌果断地说道:“他们皇室这父子三人,平日虽有诸多猜疑,可一旦外敌入侵,他们便会拧做一股绳。” 淳歌眼中散出几缕幽光,似是想到了什么:“那默契真真是极好的。” 一旁的林良都感受到淳歌的阴阳怪气了,连忙搓搓自己的双臂说道:“你也说是有外敌入侵的时候,现在北王还没什么动静呢。” 林方咳嗽了两声,沉声说道:“你忘了子谨方才说苏见豫会现身边的细作,这样以来,那外敌不就有了。” 林良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了一副拭目以待的样子。 翌日,早朝依旧在进行,不过没了北方那些隐患,早朝也平淡了许多,苏佑君有条不紊地主持着,淳歌在前面老神在在地听着,后边的大臣说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时辰之后,这个无聊的朝会终于是结束了,大家伙照旧该回府的回府,该办事儿的办事儿。 淳歌依旧迈着缓慢的步子落在一众朝臣的末端,而一向不对头的方卿士与历劫归来的高卿士则走在了一块,说说笑笑好不亲热。 “官相且留步。”苏佑君这一次没有直接会御书房,反倒是叫住了淳歌。 “太子殿下”淳歌作揖行礼。 苏佑君见周遭的人都走完了,便低声唤道:“淳歌” “父皇名我整顿朝中大臣,我消息不如你灵通,不知从何入手。”看苏佑君的黑眼圈,就知道他为了这事儿忧心了很久。 “呵呵”淳歌不可思议地笑道:“殿下同本相的关系,何时到了本相甘愿为您分忧的地步了。” 苏佑君的脸瞬间便愣住了,只听见淳歌半带讽刺地在他耳边说道:“殿下又想着拿本相当盾牌吗,只可惜这一次,殿下无论怎做都得趟趟这摊浑水了。” 说罢淳歌便与苏佑君错开,笑着走出了大殿。(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腥风血雨的开始 第六百零三章腥风血雨的开始 当今皇上一道谕旨,整个朝堂陷入了混乱,吏部之人心中更是打起了堂鼓,调查朝中的官员,想来是吏部分内之事,可这一回却由皇上直接颁旨交到了太子的手中,莫非是皇上不满吏部所查,要先拿吏部的人开刀了,所以吏部尚书紧张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 其余的五部的尚书也不轻松,一个个赶紧收敛羽翼,生怕被怕抓到什么蛛丝马迹,让太子拿自己开刀,只是平静了许久的朝堂,为什么会掀起这一波澜,委实令人感到惊讶。 其实对这事儿最为郁闷的当属那位太子殿下,他是万分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接手这样的事儿,不知为何他隐隐觉得,虽是小小的下马威,但是于北王而言,并非如此简单。再者,北王在朝中即便是安插了人手,倒也是预料之内的事情,只要不危及到皇室根本,让朝中多几个吃里扒外的也未尝不可啊。 然而方卿士却不是这般以为的,手掌吏部大权,处置官员的生死,这可是一众官员梦寐以求的事情啊,皇上竟会将这件事儿交托给太子殿下,看来皇上与太子之间的隔阂消散的差不多了。 “殿下莫要惊慌,这是好事啊。”方卿士面露喜色,大喜过望。 苏佑君眼神微闪,淡淡道:“方卿何出此言。” “殿下且听下官一言。”方卿士眼中透出精光:“皇上进来十分倚重官相,可这事儿却没有交给官相去办,这是陛下对殿下的信任,此是其一,再者陛下这是明摆着让殿下培养自己的人手,为将来登基之后做准备啊。” 听着方卿士一口一个大喜,苏佑君的心中却越冰凉,如此显而易见的局势方卿士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什么培养自己人,莫非他手下的一员大将只是这般悟性,苏佑君第一次觉得方卿士有些愚笨。 不过苏佑君仍然没有多言,只是敷衍了几句,就让方卿士出府去了。 月已高升,不过有几分寒意,林府中的凉亭里,淳歌正煮茶赏月,平素跟在他边上的人,今日破天荒的没有在一旁照顾,因此有些人来得格外顺利。 闻着熟悉的茶香,苏佑君似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茶香如故,伊人已非,说的便是这个场景吧,不知为何,苏佑君不自觉开口道:“夜冷,怎么还在外头。” 淳歌倒茶的手,稍稍一顿,平淡说道:“殿下星夜前来,本相自是迎候。” 瞧着淳歌茶桌上的架势,苏佑君恍然大悟,原是淳歌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来,已是恭候多时。 “我原先有许多话想问你,可你早就在等着我了。”苏佑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想来他猜想的十有**是正确的,而淳歌早早就知道了。 淳歌端着一盏茶,缓步走近苏佑君,笑道:“本相步入朝堂之时,你还是个旁观者,本相所知晓的,你又何曾知道呢,殿下。”淳歌将茶递给苏佑君。 苏佑君并没有接过茶盏,而是脱下了自己的披风,低声道:“我知你厌恶我,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是会帮我的,我知道。”说罢,苏佑君便转头离开了。 撇着苏佑君离开的背影,淳歌手中的茶冷至冰凉,他这才往前走了一步,那披风也随之落地,只听见一丝极浅极轻的声音,在夜中传来: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三人后朝堂出现了一件震惊所有的人大事儿,原卿部的方卿士,竟被查出与外族勾结,意图谋逆,一时间,方卿士全族被诛杀,只有方卿士被关在天牢,等候凌迟。 别说百姓惊讶不已,就连一众朝臣也是难以理解,方卿士也是朝廷的老人了,若说他贪污犯罪,大家也就信了,可与外族勾结,这个罪名确实稀奇,且不说那证据只是几封不知来由的书信,单说是太子殿下亲自查出的这事儿,就够让人惊讶了。 方卿士可是太子的头号干将啊,怎么会是太子殿下亲手将他送到死路的,委实令人不解。众人自是不知道的,因为方卿士的罪名本就是虚构,而他真实的罪过,是与北王勾结。话说太子殿下方卿士商讨整顿朝堂一事之时,便对方卿士埋下了疑心。 方卿士是太子一手提拔上来的,此人心有沟壑,本事也不小,可这样一件明显要针对北王的事情,方卿士却顾左右而言其他,这不是十分奇怪吗,因为太子殿下想到了去找淳歌询问。淳歌的态度也很是明显,因而太子吩咐统卫去查,经过两天两夜的暗查终于拿到了方卿士与北王的通信书函。苏佑君也顾不得思虑,随便安了个理由除去了方卿士。 然而苏佑君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么不清不白地斩杀他的功臣,寒了许多朝臣的心,朝臣们只会寻思这这个太子殿下的心肠有些狠啊,无形中竟为定山王增添了许多人气,这可气死了苏佑君了。 “子谨,苏佑君这几日可真真是懊恼极了。”林方有些幸灾乐祸,这事才只是一个开端,就闹得苏佑君一个头两个大,那么将来相信苏佑君也不会让人失望的。 淳歌瞥了一言林方,轻声道:“这一次只是偶然,很快太子殿下便会回过神来,一次的打击不过是他的磨刀石,磨得越多,他就会越锋利。” “那我们这还是在帮他。”林木郁闷了,他正等着看笑话呢,怎么就成磨刀石了。 林方却不这么以为,“哼,在他磨的时候,让他断掉,不就好了。” “磨。”淳歌戏谑地说道:“也得别人给他磨的时间啊。”他与林方对视一言,道:“是时候扔出那个人了。” 淳歌所说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近年来皇上最为信任的一个道士,当初在南巡时遇上的那人,八山真人。或许整个朝堂也就只有淳歌知道,此人乃是北王的心腹,这北王的胆色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不派则以,一派便让人去到皇上身边。 这八山真人倒也不是吃素的,很快便取得了苏见豫的信任,更是在林相倒台之后,飞成为苏见豫最为信任的左膀右臂,倘使苏见豫猛地听闻此人是北王心腹,怕是会昏死过去吧。 “你说什么?”苏见豫一口气没喘上,几近昏厥。 苏佑君总算也松了一口气,好在还有八山真人,无独有偶不是他能力差被北王钻了空子,而是北王太狡诈了。 “父皇,莫要伤了龙体。”苏佑君赶忙扶着苏见豫的后背,安慰着。 苏见豫的一口气也终于是缓了过来,冷冷道:“这当真是方卿士说的。” “正是他,他们这些年合作着帮着北王传递了不少消息,他还拿出了一些来往的书信,此事大抵是真的。”苏佑君也奇怪,方卿士怎么会供出八山真人,还以为他这人想拉人垫背,可方卿士却拿出了确凿的证据,让人不得不信。 苏见豫是越听越气恨不得咬死八山真人,“给我把他碎尸万段。” “父皇,他,他”苏佑君为难道:“他逃走了。” 苏见豫血管暴现,怒道:“给朕追,追到后杀无赦。” “是”苏佑君应声退下。 若说宫里头现在是雷声阵阵,那么京城的水路渡口则是其乐融融。 “帮我多谢青山先生。”苏佑信望着八山真人走远的船只说道。 “光说有什么用,只盼着你们两方交锋,别连累到我们先生。”小旗子没好气地说了声,便转身离开了。 苏佑信也是临时接到淳歌的通知,急急忙忙帮着八山真人安排离开的路线,八山真人可是他父王的心腹,若是折了这一员大将,那北王府便少了一个强有力的帮手。至于淳歌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苏佑信不会问,他知晓即便是问了,淳歌也不一定会告诉他。 八山真人就是淳歌扔出来的,淳歌又怎会告知他人呢。可让小旗子他们好奇的是,方卿士对北王也是忠心至极,为什么会反咬八山真人一口呢。 这个理由也只有淳歌与林方知晓。 深夜的刑部大牢,更显阴森,可此事它却迎来了一个尊贵的客人。 “子谨,这便是方卿士?”林方语气带着讽刺,十分真实的嘲笑,只可惜方卿士压根就没有理会。 也是,一个人一夕之间一无所有,平常人都受不住,更别说那些位高权重的人了,方卿士自出事以后便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自我放逐了。 “是你吗?”极其沙哑的声音从方卿士口中传出,“一定是你。”方卿士的眼中射出恨意,“我在京城战战兢兢那么多年,没有什么破绽,一定是你。” 哐当,铁链撞上牢门的声音,方卿士瘦弱的手,朝着淳歌挥舞,似是想将淳歌掐死在手上。 淳歌勾起一抹讥笑,往前轻移一步,“怎么,如今连技不如人,都要怪在本相头上。” “呵呵”淳歌仰头一笑,冷漠道:“那本相的头上,该有多少性命啊。”(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四章 一触即发 第六百零四章一触即 “我筹谋半生,你都是你。&?[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方卿士颤着手,似乎是至今都不肯相信自己落得这般下场。 托方卿士的福淳歌总算是知道了,失去一切的人,有多么绝望,“那本相该怨谁。” “既然这命选择了你,那你就受着。”淳歌与方卿士面对着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只见方卿士不进反退,“这不是我的命。” “怎么该想着为你那藏匿在北王的儿孙,博一条出路吗?”淳歌冷笑着,捏着一块不知名的玉佩。 他人认不得,可方卿士确实知道的,这是他那私生子在北方为儿子举办周岁宴时,他送去的,如今应该戴在他孙儿的身上。 “你,你”方卿士以为他们绝不会被找到,他方家总算还能留下一丝血脉。 淳歌将玉佩扔到方卿士跟前,“我二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我已是年过三十之人,这个道理,更是清楚。” “你还要什么?”方卿士紧紧握住玉佩,从心底开始对眼前的这个人感到恐惧。 淳歌眉头微皱,“当然是要你保命底牌了。”淳歌一副你还有什么给得起的样子。 “不,不”方卿士眼中的惊恐愈甚,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淳歌蹲下身子,与方卿士平视道:“你以为,你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淳歌一派淡然,却让方卿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确,淳歌连这玉佩都能拿到,那他唯一的血脉,不正是握在淳歌的手中,他又何来的权力拒绝呢。 眼见方卿士放弃抵抗,淳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起身,“大戏上演,怎能少得了敲锣的人呢?”说罢,淳歌便与林方离开了天牢。 不久朝中便传来了八山真人与方卿士勾结的消息。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地生。 自打太子一口气将方卿士与八山真人拉下马,朝中更加人心惶惶,多数人不知为何,但有几个敏感的人士,已经猜到了此事为何,纷纷暗中与北王小公子联系,但却无一例外得被太子殿下抓到,来了个人赃并获。 短短半个月,有苏的朝堂被换了一大批人,以高卿士为的人,不知得益多少,而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打开的局面也被逼会三年之前。而今的有苏真真成了内忧外患的地方。 正是此时,有一个人,从南方赶来。 “你究竟要什么?”当局者猜不到,看不透淳歌的手段,但自小看着淳歌长大的书叔,司马舒却是深谙淳歌手笔的,他从来不曾想到,竟会是淳歌将朝堂弄得内忧外患。 淳歌站在房门前,一派镇静,“您这是何意,淳歌不明白。” “你会不明白?”书叔咬牙切齿,却又恨不起来,“哪一个诱饵不是你在暗中推波助澜的,你究竟想把有苏弄成什么样子才肯罢手。” “罢手?”淳歌正视书叔,“有苏能有十数年的安定,我付出了什么?” “我的青春,我的亲人,甚至是我……最爱的人”淳歌沙哑的声音,开始哽咽,他却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可我得到了什么,孤苦无依,再有一身病痛。” 淳歌笑了,笑中带泪,却不落泪,“难道我合该如此吗?” “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释怀,你可知,这些东西已成了你的魔障。”书叔多想再拍拍这个孩子的肩,安慰他一句,可他却做不到了,“那是你的私怨,你要为了一己私怨,亲手覆了朝堂,毁了万民的安定吗?” “安定?哼”淳歌冷哼一声道:“便是我不做,北王也会做,安定何来安定,我不过是让这一切来得更早了些。” “啪”那是书叔忍不住,甩了淳歌一巴掌。 “你与林拓有何不同,他为保一己性命,你呢,你为泄一己私愤,怪不得你爹不愿让你入仕。”书叔对淳歌可谓是失望至极啊。 “是啊,我们都错了,那他呢,那个高高在上的他呢,他没有错。”淳歌轻咳一声,目光灼灼地盯住书叔。 书叔也是一时气急才动了手,现在理智回来,想起淳歌那破篓子一样的身体,语气不由得轻了几分,“他是君,功也好,过也罢,历史自会评价。” “你如此行径,今人不知,后人知啊。”书叔语重心长道:“你该在这千秋历史上,留下何等骂名。” “从我踏进京城那一刻起,我便不惧任何恶名。”淳歌淡淡开口:“身后之事,便让后人恼去。” “你这孩子。”书叔自知劝不住入魔至深的淳歌了,他从东南赶来,说是为百姓,归根结底还是不愿看着淳歌做那遗臭万年的事啊。 “书叔,我知你好意。”淳歌深吸一口气,袒露了自己最深的想法:“可我不为林洎讨个公道,我死不瞑目啊。” “罢了罢了,都随你去。”书叔合上了疲累的眼,心中一阵冰凉,倘若林洎知晓你这般模样,他有何尝死得瞑目啊。 书叔不再淳歌府邸停留,趁着夜色便赶回东南了,淳歌也不曾多留,书叔到京城本就不妥,早日来开这个泥潭自是好的。 “你要动静来了。”林方刚接到北王的飞鸽传书,兴奋地朝着淳歌处走来。 淳歌接过那张纸条,“好,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淳歌这消息是来自北王,北王府。 一连折损数员大将,再加上八山真人狼狈回府,北王府怎能没有动静,好不容易在京城打开的局面,一夕之间被摧毁得一干二净,怎能让北王不恼怒。 “父王,这是皇室在向我们北王府宣战啊。”苏佑仁难掩心中怒火,他们北王府没招惹皇室可皇室却不肯罢休,以为他们北王府是怕了不成。 “王爷,我朝中三年多,据我所知,皇室训练的兵马虽多,我王府也有一较高下之力。”八山真人言下之意,便是主战了。 “不可,小公子还在京城。”说话的是北王府的谋士,姓程,人称程老,他深知北王疼爱苏佑信,则能不顾苏佑信的安危呢。 苏佑仁将手心都掐出血了,“早知如此,倒不如当初冒险一起回来。” “贫道倒是有一想法。”八山真人,捋了捋胡子道:“贫道能安然归来,全仗官相相助,不如与官相合作,将小公子救出京师。” “不可,谁知这个官淳歌帮的是那边,再者他素来站在皇室,怎会帮我王府。”程老虽然没有与淳歌正面交锋过,但淳歌事迹他还是略有耳闻的,这可是一个危险人物,弄不好会害了小公子的性命呢。 “不可。”八山真人一脸无奈道:“而今这朝堂之上哪里还有可用之人,也只有依靠这个官淳歌,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世子,你与此人略有交情,官淳歌此人,可信否。”程老也是黔驴技穷了。 沉默许久的北王,突然开口道:“可信与不可信,都只能赌这一把了,功业可从头再来,但信儿的性命却只有一条,本王不能冒险啊。” “孩儿知道,这便与淳歌联系。”苏佑仁最想却也最不愿与淳歌打交道,心怀愧疚的他,又怎得敌得过绝顶聪明的淳歌呢。 不过几日功夫,北王府的人便于淳歌取得联系,而淳歌却没有这么容易答应,毕竟实在苏见豫眼皮子地下把人偷出去,难度有些高,怎能单凭人家一句话,便去做呢。因此淳歌提出一个离谱却在情理中的要求,他需要北王府先拿出诚意,而这个诚意便是当年南巡时苏佑仁从他手中借走的粮食,如今他要连本带利收回来。 这个要求,真让人啼笑皆非啊,堂堂小公子的性命,竟然只能与粮食相比,但也让北王府的一干人等,松了口气,起码这个代价他们还是付的起的。故而接下来的日子,北王府便在调集粮食。 北王府调集粮食,这事儿虽然是在暗中进行,待苏见豫还是收到了消息,俗话说两军交战,粮草先行,任谁都觉得这是要打仗的意思啊。而那在京城做人质的小公子,自是被看管得更严了,那防守可谓是一只苍蝇也进不去啊。 等到北王筹集好粮食,准备暗中送往南方,可淳歌却传来消息说,要在北方境内接收,这可吓坏了北王府的一众人等,他们原以为北方已是他们的地盘,却没想到淳歌还留着一手呢。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几乎实在他们交接粮食的同一时间,小公子便被送往北上的路中,当他们亲眼看到小公子的时候,差点都惊掉了下巴,他们总算是等来了小公子。 而京中等来的却是苏见豫狂风暴雨般的怒气,何等严密的看守,竟让苏佑信在他们眼皮底下离开了,莫非北王的手掌已经大到如斯地步了。京城都拦不住他,那么皇宫还有什么作用,北王给了皇室一记响亮的耳光,苏家父子又怎会坐得住。 不多时,北王调粮的消息传入京中,苏见豫算是明白了,这一次怕是要图穷匕见,不战不罢休了。好在苏佑启这几年训练的人马已有小成,与北王一战,皇室还是经得起的。 京城的兵马调动,传到北王府之时,王府之人便知道,此番唯战而已。(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条件 第六百零五章条件 兴许是等待多年,北王的力比其他人来得更猛一些,一路北上,在北方的地界王府的兵马是势如破竹,偌大的北方地界,几乎只用了半个月,便归于北王的手下。[八[[一[(<〈中<文[&W?W?W].}8}1}Z]W.COM可战争才刚刚开始,北方本就是到嘴的肥肉,难啃的是踏出北方的那一席之地。 苏见豫做梦也没有想到,北王的攻势来得这般的迅猛,似乎没有给他们一丝一毫缓和的空间,待到皇室调齐人马准备迎战之时,北王已然成了半壁江山的主人。 面对这时刻威胁这京师的北王,一众大臣强烈建议苏见豫南迁帝都,以南方为基地,剿灭反贼。可苏见豫哪里肯作这般退缩之人,但凡他往后移一步,千秋历史上定会给他记上懦弱的一笔,他这样的人物,又哪里肯受这种气。 “如今皇上夜夜难眠,你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啊。”慕容夜瞧着悠哉得在晒太阳的淳歌,不由得感叹道。 曾沉看着云淡风轻的淳歌,摇头道:“只怕朝中只有你,还有这份闲心。” 淳歌端起茶盏,在阳光的照射下,小小的一杯茶,也射出耀眼的光,“这场好戏的大幕,是由我拉下的,我又岂能不好生欣赏。” “对了”慕容夜凑近淳歌,做出一副十分八卦的样子道:“你当真不怕,被拉下这个泥潭。” 淳歌将手中的茶盏递给慕容夜,冷笑道:“今次莫逆的可不是什么林拓之流,乃是北王,稍有不慎,世间最为尊贵的位置就得换个人做了,你觉得他会将这样关乎生死存亡的事,交托到我的手中。” 他,他可是苏见豫,疑心大到包天的当权者。他又怎会将自己的安危交到一个,与他心有嫌隙的人的手中。 曾沉听闻倒是颇为惊讶:“莫非他真的想靠着定山王的那些人马克敌?”曾沉虽不了解苏佑启的兵马,但他知晓北王手下绝无弱兵,再者北王身强体壮仍是挥斥方遒,而苏见豫却是烈士暮年一心闻道,双方一比较,便知皇室是落得下风的,倘使皇室没有什么秘密武器,这是一场必败的仗。 “谁又知晓呢?”淳歌望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淡淡道:“皇上素爱自视甚高,这天下的一切都在他的鼓掌之间,兴许他另有奇招呢?” “奇招?”慕容夜忍不住笑了笑,补充道:“我倒是觉着,如今的情势,怎么看都像是你拿手好戏啊!” 相较于慕容夜的随意,曾沉更多了一份沉重:“你当真准备坐山观虎斗吗?” “以北王的风格,他是绝对不会祸及百姓的,不过是让天下换个主子罢了。”北王与苏见豫一样是个看中民意的主,自然不会做出什么穷凶极恶的事儿。 慕容夜顺手拿起了点心,问道:“若是北王登基,于你有何益处?” 淳歌倒还没想过这个事情,于是乎他便仔细思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说上一句:“可能在我脖子上放把刀,让我战战兢兢地号令群臣。” 慕容夜吧咋吧咋几口点心,翻了个白眼,“说白了,就是和现在没什么差别?” “要不,你也插上一脚?”慕容夜觉着自己的想法真是太好了。 “好了,你别闹。”曾沉打断了慕容夜的瞎想,“淳歌,你若不作为,那胜者十有**是北王,你当真站在北王那一方。” 淳歌用余光打量着曾沉,清浅一笑:“莫要为我忧心。” 直到慕容与曾沉离开林府,淳歌依旧没有表明态度,接下来的几天,战事愈演愈烈。先是苏见豫将苏佑启派往北方,说是要收复失地,再是巩固京城的防守。而北王一方,则没有被苏佑启拦下脚步,从侧边依旧朝着京师进,想来北王是打定主意要北上擒王了。 北王凶猛的攻势,时时刻刻逼迫着京城中的皇室,以苏见豫最甚,这位曾经高枕无忧的皇上已经是彻夜彻夜地失眠。再加上苏佑启在前线并没有达到苏见豫理想的效果,使得皇室更是雪上加霜。 终于北王在某一夜攻克了北王的防线,开始大幅度地朝着京城进,而苏见豫也顶不住压力,调集驻守在南方的兵马来抵御外敌。但可惜的是,即便是苏见豫用上了一切可动用的力量,也只是与北王打了个平手。 “父皇,军中传来密报,说是北王在北方征得大量新兵。”苏佑君将这份密报交到苏见豫的手中,听着他说话的声音,便知晓,他也不好过。 苏见豫粗粗略了一眼,便将密报甩到了一边,怒道:“混账,这些人,这些乱臣贼子,朕要杀光他们。” 苏见豫的怒火迟迟难以平定,苏佑君只能立在一边,对于战事,他并不擅长,他的手段和智慧都用在了勾心斗角与所谓的治国大业上头了,平定谋逆,还真就不是他能做的。 这两父子其实都知道,朝廷中有一个人,极为擅长此道,什么绝地逢生,那人简直是行家,曾几何时他们也曾不顾一切地将性命交托到那个人的手中,可是时过境迁,多年以后的如今,他们是真的不敢以性命相交。 “他们还能坚持多久?”林良啃着一个苹果,看着从前方传来的军报。 小旗子也顺手拿了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道:“至多一个月。” “北王的军队不至于这么没用吧,一个月了还打不到京师?”林木觉着北王的名声挺大的,如今的形式也是大好,总不见得攻不下来吧。 淳歌随意地披了件衣服,站在众人之后,轻声道:“再有半月,便要停战了,北王又如何打得进京师呢?” “停战?”小旗子几人齐齐惊呼,怎么就要停战了,这种势头大好的情况下,不是应该乘风破浪,一举攻破京城,把苏见豫拉下马来吗? “停战?”不仅仅是淳歌那方人惊讶,连北王府的众人也是不能接受。 “父王,如今我军势如破竹,只要你一声令下,直捣黄龙不费吹灰之力,此时为何停战?”苏佑仁这几日在前方指挥,不知赢了多少大战,他真是意气风的时候,怎能收得住。 苏佑信也是点头:“是啊,父王,再有半月,天下便要换主了,为何停。” “依照战况,我方虽是占优,但苏见豫已调集各地兵马回京,攻下京城很是容易,但是想要抓住苏见豫却不是一时半刻能做到的。”北王沉声说道:“我军若攻下京城,以京城为基地,到时必会有各路人马进攻京师,可我军的粮草不足以支撑我军平定各方,若真打下京师,只怕也守不住。” 粮草,这确实是个极大的问题。 “父王,我军不是在各地都购买了许多粮草吗?”苏佑信记得这件事儿,他还出过一份力呢,难道这么几个月,就吃光了。 苏佑仁拉住苏佑信,低声解释,原是那些粮草都被作为换回苏佑信的代价,给了淳歌,但由此可见,淳歌当初给北王府提供了多充足的粮草。 “对了,父王,淳歌当年一次性拿出了如此多的粮草,如今他的实力更是莫测,不如再问他借粮。”苏佑仁思索片刻,天下也只有淳歌能拿得出这笔粮草,毕竟南方名副其实的霸主,可不是开玩笑的。 众人闻言,皆不出声,毕竟官淳歌可是当朝丞相,人家为何要帮着他们这群谋逆的人呢,可是单单从官淳歌肯暗中将苏佑信送回北方这一点,可看出,官淳歌与皇室并非一心。 “不如,我们散出消息,直指是官淳歌在暗中相助王府,逼得他不得不站在我方。”程老眼中透出些许精光,倘使逼得官淳歌走投无路,不得不投靠王府岂不解决了一切。 北王瞥了一眼程老,眼中露出不满,道:“不等你先将此事说出去,他官淳歌便会自请剿灭叛贼。”北王是真的不想与淳歌打照面,这个家伙的本事太过神秘莫测了,若是有可能,还是不要和他对立的好。 “父王,说得再多都无用,不如一试。”苏佑仁紧了紧眉头:“以淳歌现在的立场,就算不肯借粮,也不至于会出卖我们,毕竟如今最好的选择便是观望,我想淳歌是不愿踏进这个泥潭的。” “为今之计也只能勉励一试了。”北王何尝不想多了这个天下,他已经忍让太久太久了。 而远在京城的淳歌,早就猜到苏佑仁的下策。 “这脸皮也够厚的?”林良听了林方的分析,忍不住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难道北王府忘了当年他们是怎么在淳歌背后暗中捅刀子的。 小旗子冷冷地哼了好几句,他跟在淳歌身边十多年,只见过更不要脸的,就没见过最不要脸的。 “你不会真的借粮吧?”林良打量着淳歌,看面相,淳歌可不像是爱吃亏的主儿啊。 淳歌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道:“为什么不呢?” 这一刻,林良等林家旧人,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当朝最有权势的,隐隐与另一个人当初同样是权势滔天的人,恍若一人。 十日后的深夜,林府出现了一个不之客,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人时候该来了。 “世子大驾光临,就不怕折在此处?”淳歌眼角含笑,不痛不痒地看着苏佑仁,似乎已经将这个人看透了。 苏佑仁下意识地回避这淳歌的眼神,不知为何,他还是选择亲自前来,只是他真的不习惯淳歌那样透亮的眼,仿佛洞察了世间的一切。 “这位便是闻名天下的官相吧。”此番程老也跟在苏佑仁的身边。 “深夜来此,世子便是为了客套?”淳歌早已备好茶水,只等人入座。 “我,我”苏佑仁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一夜,也是这样的月色,淳歌毫不犹豫便将数万粮草借于他,可他却辜负了淳歌的信任,他原以为,再开口并不难,可望着淳歌那样的眼,所有的言语都堵在了心间。 程老接过苏佑仁的话头道:“官相,我北王府想向你南方借粮。” “那便去找南方的乡绅。”淳歌不以为意道。 程老摆出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道:“官相,这天下谁人不知南方是您的地界,您若不开口,谁敢借粮?” 淳歌倒是为程老的识趣,点了点头:“可本相为何要借。” “只要官相此番仗义相助,我王府必不负官相。”程老说得义正言辞,好似给了淳歌无上的尊贵。 淳歌惊讶地盯着程老,眼中透出从没见过这样天真的人的眼神,“本相在官场多年,你当真要用此言打动本相。” “淳歌,你要什么?”苏佑仁挡在了程老的前头,这个程老根本就不是淳歌的对手。 淳歌转而看向苏佑仁,轻轻道:“你给得起什么?” 苏佑仁挣扎许久,决绝道:“待我王府大事一成,便是你要半壁江山,我也拱手相让。” “世子。”程老是真的被吓到了,急忙说道:“他官淳歌又有何可信之处。” “哼”淳歌冷笑道:“可你不得不信啊。” 淳歌从门口将小旗子唤了进来,高声道:“备粮。” “多谢”苏佑仁心中涌起了莫名的酸楚。 在苏佑仁与程老要离开的那一霎那,“我要东南。” “大事一成,定如君之意。”苏佑仁拿着淳歌给的凭证,在夜色的掩护下快地离开了林府。 淳歌却一直凝视着苏佑仁离开的背影,当年也是这样行色匆匆的背影,也是这样黑到深沉的夜色。 “你当真帮北王?”林方也看不懂淳歌的所为了,难道他真的舍得下苏家的恩情。 “谁知道呢?”淳歌缓缓转身朝着房间走去,“人心难测,更可况官场之人,有几个是信守承诺的。” “交易,我看得上的是交易,我看不上的是垃圾。”在淳歌的咳嗽声中夹杂着几声嘲讽,他略带佝偻的背,蹒跚的脚步无一不是讽刺。(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苏家的危局 第六百零六章苏家的危局 自从北王世子暗中与淳歌达成协议,北王的军队便不再停滞不前,而淳歌也是十分守信,很快将第一批的粮草运到了北王的领地,倒让北王大吃一惊,多年不见,淳歌的力量不仅没有缩小,反倒更显神秘了。W〕WW.81ZW.COM 相较于北王军队的士气大振,苏家军队就显得萎靡不振了。虽是赫赫有名的定山王领军,但是定山王又怎么比得上成名已久的北王,再加上北王的将领都是南征北战的好手,不想定山王手底下的人,在京城修养得已经忘记了如何绝地反击,败局自然是注定的。 苏见豫第一次觉着他的天下很快就要易主了,这几年他成日修仙,朝中之事不曾落下,可军事上头和如今的北王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这样的他是抵挡不住北王的铮铮铁蹄。而苏佑君的本事也绝非在战场上,也就是说现在皇室能与北王一较高下的也是有定山王苏佑启。但经过这些天的战事,只怕苏佑启守不住北王,北王攻进京城指日可待啊。 “父皇,情势危急,习类快要守不住了。”就连不善战的苏佑君都能明显看穿的,苏见豫又怎能不明白呢。 然而越是这个时刻,苏见豫却越冷静,满朝文武的慌乱,以及那些细作的动向都让有苏摇摇欲坠,而他这个有苏的君主,自是不能自乱阵脚,他还有一副底牌。 “什么,你说苏见豫还有底牌?”林良倒是十分吃惊,他以为苏佑启训练的那批军队已经是苏家的极限了,未曾想姜还是老的辣啊。 淳歌淡然一笑,“是啊,当今圣上可是有苏建国以来心思最沉的一位,怎能没点手腕。” 林良撇了撇最,心下赞同,嘴上却不依不饶,“那他为何不用。” “难道这个底牌在南方?”林方心中百转千回,北方是北王的地盘,再者北王的势力也在有苏各地有所盘踞,唯独一个地方,看似无主,但天下的明眼人都知道,哪儿惹不得,只因为那里坐镇着一位温文儒雅却手段霹雳的人物,有苏第一大儒,官淳歌。 “难怪他不敢用。”林良幸灾乐祸地笑道:“看来苏见豫也不见得相信你啊,官相。”若是苏见豫将藏在南方的驻军放到明处,那么南方将会重新落入淳歌的手中,还是彻底为淳歌掌握,苏见豫不敢冒这个险。 淳歌眺望不远处的皇宫,平淡道:“事到如今,他不敢用,也得用。” “是啊。”林方点了点头,“相比北王,苏见豫还是更信子谨的。”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摊牌呢?”林良颇有兴趣地凑到了淳歌跟前。 “时机未到。”淳歌的嘴巴多严实呢,怎么可能会被林良给问出来。 林良吧咋吧咋嘴,一脸不相信道:“都要火烧眉毛了,时机还没到啊。” 林方拍了拍林良的肩,道:“这不还没有烧到吗,你就静观其变吧。” 果不其然,半个月后,北王的军队攻破了定山王的防守,逼迫苏佑启不得不一边往京城退守,一边寻求京城帮助。倒不是苏佑启这个定山王浪得虚名,而是北王所呈现出来的战力太过惊人,整个北方为其做支撑,无论是粮草还是兵力,都不必苏佑启的军队弱,更何况北王的能力出苏佑启,他能守上个把月,已经是突破自己的极限了。 终于,苏见豫调动南方守将李虎,并将其秘密训练的十万精兵送往前线,前方的战局再度生了新的变化。远在京城的苏家父子总算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先生,南方传信,是否可以动手。”小旗子拿着南方的飞鸽传书,递给淳歌。 “不用留多少情面。”淳歌冷冷说着,反正离摊牌的日子不远了,这个脸面他就不留了。 “好。”小旗子觉着淳歌这句话真真是扫清了这么多年的窝囊气,他们家先生,终于要正面反击了。 而南方的消息传到苏见豫的耳中也不过片刻时间,虽在苏见豫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免不了惊讶一番,他万万没想到淳歌会这么直接就拂了他的脸面,此时此刻淳歌的态度万般重要,难道淳歌是想和他决裂吗。说实在的,如今的苏见豫可经不起淳歌的折腾,外有北王,内有淳歌,简直是腹背受敌。可偏偏淳歌自己没说什么,还是安安分分地做有苏的丞相,因而苏见豫真真是猜不透淳歌的心思了。 就在苏见豫犹豫之际,北王军队再下一城,联合了李虎的十万精兵,苏佑启却仍然挡不住北王,彼时北王的军队距离京城不过是十多天的距离了,兵临城下就在此时。 素来冷静的苏见豫终于在千呼万唤中上了早朝,而淳歌则是称病在家,对于官相的病,朝中文武大抵习惯了,自是没有在意,至于苏见豫这会儿也不想见着淳歌,给自己添堵。 可令苏家父子大为吃惊的乃是朝中官员的态度,许是久未上朝,苏见豫竟不知朝中官员的骨气都喂了狗,一个个贪生怕死,竟一股劲儿说要将国都南迁至杭城。若是在半个月之前,苏见豫或许还会考虑一番,可现在的杭城完全在淳歌掌控之下,李虎有没有驻扎在那,他若是去了,不是羊入虎穴,还不知会生什么。 苏佑君早就知道那些所谓的股肱之臣的论调,自是不惊讶,许是早已看穿了人心,他从未将希望寄托在这一群人的身上。 朝堂上的谏言越来越多,可苏家父子的心却越来越冷,突然殿外太监急匆匆进殿,只听见苏见豫的一声“宣”。 原是前线战报来了,只是并不是众人期望的的好消息,而是苏佑启在与敌对战之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已被李虎秘密送回京城了。 这一消息便是压垮苏见豫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急忙退朝后的苏见豫带着苏佑启暗中前往林府,美曰其名让淳歌为苏佑启看病,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皇室这是山穷水尽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 忘恩负义的官相 第六百零七章忘恩负义的官相 “咚咚”明明是热闹的早市,可如今的京城却安静得连敲门声都听得到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 只见半新不旧的林府缓缓地打开了门,出来一个老者,京城人士都知道,那是官相的管家朱叔。 来人正准备拿牌子,可朱叔却侧开了身子,请这一行人进去,并非朱叔认识他们,而是淳歌早有吩咐,若是有人来找,直接让人进府。朱叔也猜得出这一行人,十有**是皇室的人,然而就在那人进门的刹那,朱叔瞧见了明黄色的龙袍,他这才明白这人不再是什么太子,而是当今的皇上,有苏的君主。 得知苏见豫进府,淳歌并没有格外的热情,他一个病重的官员表示无法迎接皇上的驾临。苏见豫则是极力说服自己那是官淳歌不知道才没有接驾,官淳歌还是他苏见豫的左膀右臂。但当苏见豫真正看见淳歌倚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一派悠闲的模样的时候,他还是心中有火。 苏见豫带着苏佑君挡在淳歌身前,淳歌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言,笑道:“寒舍简陋,竟得皇上与太子驾临,真真是倍感荣欣。” 淳歌的嘴上虽是客气至极,可却没有丝毫起身行礼的样子。苏见豫在这一瞬终是明白了,淳歌的势力不仅限于他所见到的那样,只有掌握了绝对的势力,淳歌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与他交谈。 “朕以为你还会继续做戏。”苏见豫在才淳歌边上坐下,没让人看出半点的气愤。 淳歌缓缓坐起身来,开口道:“不是你教我的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挣扎都是无效的。” 苏佑君皱了皱眉眉头,淳歌从来没有这样跟他父皇交谈过,他们这是要撕破中间那一层遮羞的纸了吗。 “好好好。”苏见豫不怒反笑,“当真是我一手调教的好徒儿。” “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只要你助朕平反。”苏见豫不失为一国之君,那份临危不惧的气度委实难得,“你想要什么。” 淳歌煞有其事地点头,这才是公平交易,看来苏见豫也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并非上下级,而是平等交易了。 “连皇上都不能解决的难题,本相却能解决,皇上不觉得,一旦北王兵败,第二个身死的便是本相了吗?”淳歌无所畏惧地笑了笑,颇有深意的看着苏见豫。 “朕可保证,绝不会过河拆桥。”不愧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得意门生,苏见豫仿佛在和自己斗法。 “哼哼”淳歌不知为何而笑,眼中的意味,看得苏见豫也觉着脸红。 “你总不会是让朕,特地颁下圣旨吧。”苏见豫没好气说道。 “有何不可呢?”淳歌挑眉看着苏家父子 “小歌。”苏佑君大惊,淳歌这是要和他们撕破脸皮吗。 “先小人后君子,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淳歌说得坦荡,丝毫没有一点要给苏家父子难堪的意思在。 苏见豫哂笑一声,道:“朕交给你的,你倒是都用到朕的身上了,瞧瞧朕教的好徒弟,朕也不如你狠心。” 苏佑君心头一紧,苏见豫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淳歌是有恨,更没有想过那些年的恩义,早就在岁月中烟消云散了,剩下的是猜疑和算计罢了。 “承让了。”淳歌依旧是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句。 淳歌可不信当朝的皇上没有一点眼力界,自从淳歌回京便再没有与苏见豫师徒相称,二苏见豫也好似从没有收过淳歌这个徒弟,现在倒来说什么师徒感情,难道不觉得太晚了吗,唯一的可能便是苏见豫在装傻。 “朕问你。”苏见豫逼近淳歌,沉声道:“帮是不帮。”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理直气壮,仿佛淳歌不帮,便是欺师灭祖,犯了天大的罪过。 淳歌慢悠悠抬眼,“不帮又如何。” “好一个欺师灭祖的大儒,你当真不惧天下人的耻笑。”与苏见豫同时代的人物死的死,隐退的隐退,敢与他直接叫板也只有北王一人而已,北王那是仗着手中的大军,可淳歌却敢当面不敬,苏见豫在危急也不能改变他是一个帝王,二帝王的尊严是不容侵犯的。 “天下人?”淳歌故作沉吟:“是你的天下还是北王的天下?” “你”苏见豫拿起手边的茶盏,便往淳歌方向人去,淳歌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似是早就猜到苏见豫不敢真的动手。 随着茶盏落地,苏见豫的脾气也像是落了地,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淳歌,你当真不顾当年的恩义了吗?” 苏见豫一字一句,似有千般无奈:“你是朕一手栽培的人才,你便是这样回报朕的。” “恩义。”淳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及其可笑的事儿,“你跟我说恩义,恩义。” “你我之间有何恩义。”淳歌猛地起身:“四年前你我之间还能剩下恩义?” “朕养了你五年。”苏见豫一脸痛心,仿佛不相信淳歌会如此无情,虽然有几分做戏的样子,但是心中确实有几分不敢置信,淳歌一直都已拥有赤子之心的样子在他面前,淳歌手段的无情,他也只是听过,想不到今次,自己却体验了一把。 “我自十五岁开始为你平定南方。”淳歌笑了笑:“你或许不知道,那一年我遇上了一个极好的人,他教季乾是山匪李天王手下的一号大将,东南大局已定哪一天,我亲手杀了他。” “其实我可以提早让他避过这一劫,可在那是,我的心中,你是那么重要,重要到我可以放弃很多人。”淳歌现如今想起也不觉得恨,因为那是他的选择,既然选择了,就容不得他过多的后悔。 淳歌略带狰狞地笑着,“我虽有天资,但你的教导为我打下夯实的基础,我知道。” “我要报答你,你说去北方,我去,北夷挑衅,我孤立无援,我坚持,我的兄长因为而死,我虽痛心,可我必须镇静。”淳歌走近苏见豫,无力问道:“平定北方,我又失去了什么。” “呵呵”淳歌用沙哑的声音笑着,笑弯了腰,“我任职礼部,你拿我斗倒6卿士,让我直接与林拓为敌,若不是林洎从中周旋,便是我羽翼丰满,靠山牢固,林拓也有一百种方式杀死我。我不过是你精心饲养的狗,死了这只,还有另一只。” 淳歌直起身子:“哦,对了,你还有周中正了,我的锋芒越露,他便越安全。”淳歌点头称赞,“不愧是皇上,一手声东击西,玩得真好。” “你的知遇之恩,我领了。”淳歌看着一脸惊讶的苏见豫,似是玩笑,“我要退隐,我拿出了我的所有,我要求的不多,几条人命而已。” “你呢,皇上,皇上。”淳歌脸色骤变,“你拿了钱,反倒当着我的面,将林洎活活斩杀,你不就是想借他击溃我吗。” “我倒下了吗?”淳歌十分温柔地询问苏家父子,“我倒下了,可我又站起了,你知道是为何吗?” 淳歌阴森的口气,在苏家父子的耳边响起,“我要亲眼看着你如何养虎为患,和北王死你我活。”(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 你好我好的条件 第六百零八章你好我好的条件 脸皮这种东西,撕破了很难再修不好,如此**裸地与淳歌摊牌了,苏见豫倒真有些不习惯,最为重要的是,他与淳歌恩义似乎真的还得一干二净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 “哼”苏见豫冷笑道:“那么官相是打算坐山观虎斗吗?” 淳歌挑眉,再度优哉游哉地坐下,笑道:“皇上说笑了,我这点本事儿,哪有资格做个看客啊。” 淳歌虽有实力,可比起苏见豫或是北王其中一个买还是有所差距的,当然这是苏见豫认为的。 就在苏见豫以为淳歌要妥协了的时候,这人丝毫不给人反应地开口道:“可坐收渔翁之利的本事,本相还是有的。” 淳歌的话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苏见豫与苏佑君对视一言,苏佑君能明显看出苏见豫眼中对淳歌的忌惮和杀意,偏偏现在这个状态,苏佑君根本就没有资格与淳歌平起平坐,他只能在一旁看着。 “不知官相的条件是什么?”苏见豫压下了熊熊的杀意,恢复到一国之君的从容。 淳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您早这么说,不就什么不用多费这般口舌了吗。” 现如今,苏见豫还想要这么白白使唤淳歌,真真是白日做梦,淳歌已经明示暗示了自己的势力,即便是苏见豫身为有苏君主,也不得不妥协。 “其一,本相要一道圣旨。”淳歌没有摆出谈判的架势,可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种不怒自威,着实让苏见豫高看一眼。 “好朕,给你一道免罪圣旨。”苏见豫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噗嗤”淳歌忍俊不禁道:“皇上这是在逗小孩吗?” “本相犯了有苏的何等律法需要皇上免罪?”淳歌提高了音量,“再说你这是针对本相的圣旨,你若对本相心生怨念杀了本相周边的人,那本相不就成了,无将的将军,任你宰割了吗?” 苏见豫心中的打算被淳歌猜个正着,也不见恼羞成怒,倘若是是其他时刻,他兴许还会为淳歌鼓个掌,当然他压根没有这个打算,不过是想乘机套出淳歌的底牌。 “你要什么圣旨?”苏见豫干脆问道。 “罪己诏。”淳歌云淡风轻地从嘴巴里吐出几个惊天大字。 一旁的苏佑君真真是吓个半死,罪己诏那是君主自我反省的诏书。苏见豫一生自傲,自称有苏建国以来最优秀君主,他的骄傲怎能容许罪己诏的存在。 “敢问官相,朕何罪之有?”苏见豫并没有想苏佑君想象的那样当场就火,表现倒也是平静。 “一罪也,数十年前,你未登基之时,我父官鹏为你档罪,可你却让他至死,有家不得归。”当年淳歌从林拓口中知晓了数十年前的那一件往事,并派人差了一年多才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你认是不认。”淳歌倒是佩服自己的父亲,明知有诈却甘心为人所利用,真不知说他是重情好,还是痴傻好。 苏见豫眉心一皱,此事的知情人,他几乎除尽,淳歌却还有办法得知,淳歌的能力还真是有待斟酌,“朕认了,此事朕确实有错,对不住你官家。” “二罪也,四年前你设计逼迫林拓,不得不反,你以君王之尊,陷害臣子,引得天下大乱。”淳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三罪也,灭林之战时,你拿我东南数万儿郎为靶,东南之人因你家破人亡,杭城沦为人间地狱。” “你可认。”细细想来淳歌与苏见豫之间的账还有很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要他亡,有何不可,朕何错之有。”苏见豫从来不是软柿子,为君数年,林拓北王一直是他心头的一道梗,不除他们,他日夜难安。 “拿我东南将士呢?”淳歌第一次呵斥他曾经效忠的君王,“他们活该死在内乱,死在自己所效忠的君王手上,难道午夜梦回,你从未听到他们在战场的哀嚎吗?” “皇上”淳歌那样掷地有声的指责中,却藏着一丝深深的哀痛,“他们有的人,平定山匪时,奋勇杀敌,有的人,为你的周全冲锋陷阵。他们是将士,也是普通人,有妻有女,家儿老小,心心念念等他回去。” “若是他们轰轰烈烈地死在战场,便也罢了,可他们却是死在你的谋划之中,他们于你而言是一颗颗棋子,可于我而言,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啊,皇上!”若说当时淳歌心中还对苏见豫有所期盼,自那以后,淳歌对苏见豫便再无一丝奢望了。 “此事,是朕愧对东南百姓。”苏见豫不否认,彼时他心中确实还想着消减淳歌的实力,这才让万余将士,葬身炮火之下。 “死罪也。”淳歌突如其来的哽咽想止也止不住,“林家林洎,你可还记得。” “朕记得。”苏见豫紧盯着淳歌,淳歌并没有为自己鸣不平,却为林洎出头,他虽知道林洎待淳歌极好,却没想到淳歌心中也极为看中林洎。 “他少年时,为你与亲父反目,暗中助你,平定朝堂。”淳歌对林洎的事儿,同样是如数家珍,“我为步入朝堂之时,他便是你的剑,他是这世间少有的明白人,即便是林拓谋逆以后,他也甘心做你的内应。” “你呢,是你亲自下令杀的他,你可对得起他。”淳歌咬牙切齿地问道。 “凡此种种,难道不是罪吗,难道不该忏悔吗,皇上。”淳歌重新归为平静,似乎方才那些情难自禁的话并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苏见豫看似忏悔地合上了眼,许久都没有动静,好像真是在忏悔一样,良久才无力说道:“好,朕答应颁下罪己诏,种种往事,皆在其中忏悔。” 淳歌浅浅一笑,“这是第一个条件。” “小歌,你可别忘了,父皇是天下之主,可别过分了。”苏佑君听到还有第二个条件,真不知说淳歌心大呢,还是说淳歌胆大,第一个条件已经够让苏见豫难堪了竟还有第二个。(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 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条件 第六百零八章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条件 脸皮这种东西,撕破了很难再修不好,如此**裸地与淳歌摊牌了,苏见豫倒真有些不习惯,最为重要的是,他与淳歌恩义似乎真的还得一干二净了。{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哼”苏见豫冷笑道:“那么官相是打算坐山观虎斗吗?” 淳歌挑眉,再度优哉游哉地坐下,笑道:“皇上说笑了,我这点本事儿,哪有资格做个看客啊。” 淳歌虽有实力,可比起苏见豫或是北王其中一个买还是有所差距的,当然这是苏见豫认为的。 就在苏见豫以为淳歌要妥协了的时候,这人丝毫不给人反应地开口道:“可坐收渔翁之利的本事,本相还是有的。” 淳歌的话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苏见豫与苏佑君对视一言,苏佑君能明显看出苏见豫眼中对淳歌的忌惮和杀意,偏偏现在这个状态,苏佑君根本就没有资格与淳歌平起平坐,他只能在一旁看着。 “不知官相的条件是什么?”苏见豫压下了熊熊的杀意,恢复到一国之君的从容。 淳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您早这么说,不就什么不用多费这般口舌了吗。” 现如今,苏见豫还想要这么白白使唤淳歌,真真是白日做梦,淳歌已经明示暗示了自己的势力,即便是苏见豫身为有苏君主,也不得不妥协。 “其一,本相要一道圣旨。”淳歌没有摆出谈判的架势,可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那种不怒自威,着实让苏见豫高看一眼。 “好朕,给你一道免罪圣旨。”苏见豫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噗嗤”淳歌忍俊不禁道:“皇上这是在逗小孩吗?” “本相犯了有苏的何等律法需要皇上免罪?”淳歌提高了音量,“再说你这是针对本相的圣旨,你若对本相心生怨念杀了本相周边的人,那本相不就成了,无将的将军,任你宰割了吗?” 苏见豫心中的打算被淳歌猜个正着,也不见恼羞成怒,倘若是是其他时刻,他兴许还会为淳歌鼓个掌,当然他压根没有这个打算,不过是想乘机套出淳歌的底牌。 “你要什么圣旨?”苏见豫干脆问道。 “罪己诏。”淳歌云淡风轻地从嘴巴里吐出几个惊天大字。 一旁的苏佑君真真是吓个半死,罪己诏那是君主自我反省的诏书。苏见豫一生自傲,自称有苏建国以来最优秀君主,他的骄傲怎能容许罪己诏的存在。 “敢问官相,朕何罪之有?”苏见豫并没有想苏佑君想象的那样当场就火,表现倒也是平静。 “一罪也,数十年前,你未登基之时,我父官鹏为你档罪,可你却让他至死,有家不得归。”当年淳歌从林拓口中知晓了数十年前的那一件往事,并派人差了一年多才得知了当年的真相。 “你认是不认。”淳歌倒是佩服自己的父亲,明知有诈却甘心为人所利用,真不知说他是重情好,还是痴傻好。 苏见豫眉心一皱,此事的知情人,他几乎除尽,淳歌却还有办法得知,淳歌的能力还真是有待斟酌,“朕认了,此事朕确实有错,对不住你官家。” “二罪也,四年前你设计逼迫林拓,不得不反,你以君王之尊,陷害臣子,引得天下大乱。”淳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三罪也,灭林之战时,你拿我东南数万儿郎为靶,东南之人因你家破人亡,杭城沦为人间地狱。” “你可认。”细细想来淳歌与苏见豫之间的账还有很多。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要他亡,有何不可,朕何错之有。”苏见豫从来不是软柿子,为君数年,林拓北王一直是他心头的一道梗,不除他们,他日夜难安。 “拿我东南将士呢?”淳歌第一次呵斥他曾经效忠的君王,“他们活该死在内乱,死在自己所效忠的君王手上,难道午夜梦回,你从未听到他们在战场的哀嚎吗?” “皇上”淳歌那样掷地有声的指责中,却藏着一丝深深的哀痛,“他们有的人,平定山匪时,奋勇杀敌,有的人,为你的周全冲锋陷阵。他们是将士,也是普通人,有妻有女,家儿老小,心心念念等他回去。” “若是他们轰轰烈烈地死在战场,便也罢了,可他们却是死在你的谋划之中,他们于你而言是一颗颗棋子,可于我而言,他们是活生生的人啊,皇上!”若说当时淳歌心中还对苏见豫有所期盼,自那以后,淳歌对苏见豫便再无一丝奢望了。 “此事,是朕愧对东南百姓。”苏见豫不否认,彼时他心中确实还想着消减淳歌的实力,这才让万余将士,葬身炮火之下。 “死罪也。”淳歌突如其来的哽咽想止也止不住,“林家林洎,你可还记得。” “朕记得。”苏见豫紧盯着淳歌,淳歌并没有为自己鸣不平,却为林洎出头,他虽知道林洎待淳歌极好,却没想到淳歌心中也极为看中林洎。 “他少年时,为你与亲父反目,暗中助你,平定朝堂。”淳歌对林洎的事儿,同样是如数家珍,“我为步入朝堂之时,他便是你的剑,他是这世间少有的明白人,即便是林拓谋逆以后,他也甘心做你的内应。” “你呢,是你亲自下令杀的他,你可对得起他。”淳歌咬牙切齿地问道。 “凡此种种,难道不是罪吗,难道不该忏悔吗,皇上。”淳歌重新归为平静,似乎方才那些情难自禁的话并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苏见豫看似忏悔地合上了眼,许久都没有动静,好像真是在忏悔一样,良久才无力说道:“好,朕答应颁下罪己诏,种种往事,皆在其中忏悔。” 淳歌浅浅一笑,“这是第一个条件。” “小歌,你可别忘了,父皇是天下之主,可别过分了。”苏佑君听到还有第二个条件,真不知说淳歌心大呢,还是说淳歌胆大,第一个条件已经够让苏见豫难堪了竟还有第二个。 “你们的对手可是北王啊。”淳歌淡然道:“北王成名之时,我父亲都还是个黄毛小子呢,怎么再提一个条件过分了。” 淳歌略带疑问的问题之后,便是阴阳怪气的讽刺,“我卖的可是命啊,怎么我官淳歌的命才值一个条件?” “你说。”苏见豫这一次是真的没了什么脾气,有求于人便是这种感觉,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皇上果然是各种翘楚。”淳歌意外的落井下石地说一句。 “第二个条件,我要你除去林家逆贼之名,追封林洎为定南王,还他一个公道。”淳歌一本正经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痕迹。 苏佑君此时连看都不敢朝着苏见豫那里看。若是淳歌让苏见豫封他为王,苏见豫肯定欣然答应,可淳歌的要求偏偏是封林洎为王。林洎是林拓的亲子啊,林拓可是谋逆而死,林洎是逆犯,倘若为他们正了名,那么苏见豫四年前的所作所为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再说定南王,这个封号能是说给就给的,当年苏见豫可是宣城自己平了乱,其余的人马只是个帮衬,这定南王一封,不是自打嘴巴了吧,天下人还不得嘲笑苏见豫跟自己的臣子抢功劳啊。淳歌这几个条件,没有一个是不损苏见豫脸面的,千百年后还不知史书会如何记载呢。 淳歌也不着急,一副‘你毁了林洎一生的名声,我要你还一世英名,外加遗臭万年’的样子,苏见豫没当场拔刀相向,真是好修养。 “对了”苏见豫还在思考中,淳歌突然插了一句,“前几日,北王世子暗中来京,跟我借粮,我看他们的条件挺好的,便借了一些粮食。” 苏见豫这回可是恨红了眼,他说呢,北王怎么突然就有粮食了,源头竟在自己的身边。 淳歌如愿以偿地气到了苏见豫,这才起身道:“皇上再慢些考虑,本相先去看看定山王。”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苏佑君也不敢多待,“父皇儿臣也去看着二弟。”偌大的花园便只剩下一个苏见豫了。 苏佑君急走几步追上了淳歌,也不说话,就是默默地跟在淳歌的后头,不一会儿淳歌便来到了安放苏佑启的房间。 苏佑启的军医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前期处理十分妥当,淳歌号脉一看,苏佑启这是劳累过度,伤了根本,再加上外伤的冲击,昏迷是正常的,他从袖中拿出了秋家的秘药,在苏佑启的鼻尖一放,不一会儿苏佑启便苏醒了。 苏佑君瞧着他们的大难题在淳歌的手中迎刃而解,不禁感叹淳歌若是不为官,绝对是个不逊色于秋神医的神医。 之间苏佑启迷迷糊糊睁开一条缝,柔声唤道:“歌儿,歌儿。”可有想到了什么,自嘲笑道:“真实并糊涂了,歌儿则会来呢。” “王爷在战场受伤,昏迷不醒,皇上让本相救治,倘使王爷已大好,便可离开了。”淳歌冷冰冰的声音在苏佑启耳边响起,他一个激灵便坐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盯着淳歌。 “习类,可有什么不适?”苏佑君眼疾手快,扶住快要倒下的苏佑启,着急道。 淳歌倒是平静,“王爷并无大碍,不过是昏迷久了,好生修养三四日便可恢复如初。”话音刚落淳歌便要离开这间房间。 “你当真不怕吗?”苏佑君扶住苏佑启,很是想不通淳歌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与苏见豫反目,依照现在的情况,无论北王是否能拿下天下,淳歌都将会是苏见豫的眼中钉,追杀淳歌是迟早的事儿。 “此事不劳太子殿下费心,本相自有安排。”话音刚落,淳歌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这个房间,似乎是一刻也不愿多待。 淳歌走后,苏佑君将今日的事儿尽数告知苏佑启,苏佑启听完,迟迟不错呢过言语,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官淳歌吗,面对他们的父皇丝毫不占下风,那样锋芒毕露却又棱角全收。 “父皇不会答应的,他只会除去歌儿。”苏佑启还是了解他自己的父亲的,只怕淳歌命不久矣。 苏佑君眉头深锁,“不行,说什么都得护着小歌一条命。”其实苏佑君更相信他的父皇会低头,而淳歌也是有能力去解决北方的战事,至少北王不会打到京城。 苏佑启急忙点头,“对,无论如何,不能再让父皇伤害歌儿了。”苏佑启待淳歌也是极好的,当年他亲手杀了林洎,淳歌悲痛越绝的模样,是他这四年来挥之不去的梦魇,若是淳歌也死了,这一切定会变成他的魔怔的。 另一方面,淳歌回到了花园中,瞧着心中已有决断的苏见豫,不由感叹果然是苏见豫,当机立断的魄力世间少有人敌啊。 “朕答应了。”苏见豫眼中透着坚定,“你何时北上。” 苏见豫的妥协在淳歌的意料之中,“这就要看皇上,何时兑现了。” “你什么都没做到,却让朕做了一切,公平吗?”苏见豫冷笑着,官淳歌真真是越过分了。 淳歌眨巴眨巴眼,一片无辜道:“皇上还信公平二字啊。” “你”苏见豫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气再度上来。 “无论公不公平,而今的主动权,在本相,不是吗?”淳歌嘴上客气,眼中却溢出冰冷。 苏见豫这一回终于是被气得拂袖而去。 瞅着苏家人离开的背影,林方不由问道:“他答应的条件还算数吗?” “这么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交易,他怎么会错过呢。”淳歌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道:“他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诚如淳歌所料,当天夜里皇上便向天下出了罪己诏,赦免林家以及敕封林洎为定南王的诏书,一时间朝野震惊,可却也没人阻止,大家伙只觉得奇怪,国难当头,皇上怎么还有闲情管这些事情。只有一个人十分敏锐地看破了这一切。 “父王,你说什么?”苏佑仁不敢相信,淳歌明明是答应了他们,也向他们示好了的,怎么会与苏见豫合作呢。 “孩子,这天下间的利益都是可以商量的,他官淳歌能同我们商量,自然也能同苏见豫商量。”北王倒是不惊讶,只是一想到要与官淳歌对上,总归有些不情愿。(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原因 第六百零九章原因 北王的话还萦绕在苏佑仁的耳中,朝廷的反击却已然开始。?〈?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自打林洎成了定南王,所谓的定南王的亲兵也渐渐地显露出它的面貌。说是什么亲兵,其实不过是当年林拓谋逆是留下的林家军。这些兵士也不是省油的灯,刚一个照面便牵制住了北王的进程,连北王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更不清楚淳歌是什么时候开始调动这一方力量。 “子谨,北王退守北境。”林方今日收到消息,林琼他们不负众望,三年磨一剑的林家军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个消息似乎对淳歌来说没有吃惊的,“还要继续攻下北境吗?”林方以为此时乘胜追击是上选,战决,以免北王想出可得之计。 “时候不到。”淳歌可不想这么快地解决,生意做到了一半,哪里有把余额都付完的道理。 正是此时,苏见豫传来口谕召官淳歌进宫,这一次淳歌倒是没有拒绝,很是安分地随着太监进宫。皇宫并没有因为战事而产生变化,倒是宫中的太监各个都做一副惊弓之鸟之态。 淳歌直接被传召到御书房,等在那的无非是苏见豫和他的几个儿子,自打苏见豫布罪己诏以及分封定南王的诏书后,他就像是躲着淳歌一样。说来也奇怪,他一方面希望淳歌能克敌,另一方面又希望淳歌败倒在北王脚下。只是淳歌人还未动,便在牵制住远在百里之外的北王,这份力量苏见豫自愧不如,看向淳歌的眼光也越复杂。 淳歌并没有因为虎老便落井下石,他依旧是风度翩翩的大儒,遵纪守法的臣子,一言一行不见当日的咄咄逼人之态。 “朕只知道官相的官做得好,仗打得好,如今看来朕还是小觑了你。”苏见豫的语气异常的平淡。 如此平淡的语气,只有淳歌一人听出了其中的感慨,“皇上以为臣会拖延多久。” “一月,一年”淳歌直起身子“皇上不必多思,臣所求早已严明,得寸进尺之事,臣断然不会做。” “皇上屡次有负于臣,然臣不负于皇上,不负于天下,皇上竟可放心。”不愧是最了解苏见豫的人,三言两语便猜到了苏见豫的心思,这颗定心丸,虽辛辣,却也是最好的药剂。 立于淳歌边上的三位皇子,丝毫插不进淳歌与苏见豫的交锋,果然他们较之淳歌还是弱了几分,就连苏佑君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不知官相何时能平定北方的乱事。”苏见豫竟然觉着淳歌本就该是这般傲慢之人,如此无礼的淳歌倒让苏见豫想起了昔年的林拓与官鹏。 淳歌笑了笑,道:“不知皇上是要活着北王还是一具尸体。” “何解。”苏见豫有些不大明白了。 “臣以为,北王一死必然能彻底大乱北方的逆贼,可却是弊大于利。”淳歌负手而立侃侃而谈。 北王的生死是这场战事至关重要的一点。死了的北王,固然能令朝廷用最快的时间收复北方,但是北王一死,他手下一系列忠心之人必然四散天下,成为有苏统治的不安定因素。再加上北王手下无弱兵,到时的反击谁也不能预料。再者北王于天下而言是逆贼,但对北方来说是尽心竭力的统治者,北王死后,定然会引起北方百姓对朝廷的怨言。因此淳歌认为以杀北王来平乱这是下下之选。 但正是这下下之选,会成为许多人的选择,因为这最简单,大多数人想要的是一时的安稳包括苏见豫,可淳歌眼中的是一世人的安稳,他并不在乎当政的是何人,他只想还天下一个清平。 “一个活着的北王的价值就大多了。”淳歌轻咳两声,接着道:“北王在手那些所谓的北王心腹便会收敛很多至少在北王的有生之年是不会起事,北方的百姓也不会因为北王的死与朝廷有所隔阂,最为重要的是,北王年轻时为朝廷立下的汗马功劳,可是有目共睹的,皇上也不想在晚年之时落下一个诛杀功臣的名声吧。”淳歌此言有七分戏谑,两分讽刺,以及一分的寒意。 “可活捉北王又岂是一日之功,北王的厉害朕领教过。”苏见豫绝对不信,淳歌能在他有生之年将北王活捉。 淳歌眼波微动,心中涌出意思悔意,但又很快消散,“北王与你最大的不同便在,他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帅才,而你是一个帝王。” “他永远不会是皇帝,不是他的才能达不到,而是他的心狠不到。”说罢淳歌便不愿多言,许了个日期,说是在三个月内能让北王不战而降,唯一条件是饶北王一家一命,当然淳歌是不会相信苏见豫会饶过北王的,毕竟这可是他咬牙切齿恨了一辈子的人,但淳歌总是有法子,让苏见豫不得不答应。 这一场北王与朝廷之战,并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死伤很惨烈,朝廷派出大名鼎鼎的官相迎战。出人意料的是,这位丞相并没有立刻开拔离京,反倒是优哉游哉地在府中修养,与此同时,北王却一日一日远离京师一个月后,北王退至北境。谁料北境出现一队人马,行军急,不动声色中端了北王的后路,使得北王硬生生被夹在北境与京城之间。 此刻,这一战的胜与负才初初见了分晓。 “父王”苏佑信眼见着他那挥斥方遒的父亲,在这段时间苍老了许多,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准备了那么多年,还是栽在了淳歌的手上。 北王慈爱地摸了摸苏佑信的脑袋,并没有露出苏佑信以为的无力,反倒是畅快地笑:“父王这一辈子强于人,就连那苏见豫父王也不放在眼中。我年少时征战四方,从无敌手,那时朝廷里风头最盛的不是苏见豫,而是官淳歌的父亲,官鹏。” “那人风姿绰约,才华气度皆非一般人能比敌的,我见过他,我满心欢喜,我以为我能找到这一生的对手,却不曾想这人过慧易折。我曾遗憾,一生不能有个对手能让我酣畅淋漓地一战。”北王年少时的那份孤寂,没有对手的寂寞不是寻常人能够体会的,那样的人物,最后只能与苏见豫虚与委蛇,不得不说北王的一生是不圆满的。 突然这个曾经渴求势均力敌的传奇人物,豪迈一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到我晚年了,竟出了一个官淳歌,我盼着与他一战,背水一战倾尽所有,我已多年未曾有过这般感觉。” “这一切提醒着我,我也是烈马强弓一路走来,我是个将军,不是个阴谋家。”北王从未因为王位二动心,也许他求得只是一个对手,势均力敌的对手,能让他放手一搏。 “父王,他是官淳歌啊。”苏佑信眉头紧皱,“他人未至北境,却已逼得我们连北境都回不了,由此可见,我们谋划多年,他也不是毫无准备。” “那便战,马革裹尸,才不枉人间走一遭。”北王并不是盲目自信一辈,现今的他早就知道败局已定,不过是迟与早的关系,他现在要做的只是为北王府的众人铺好后路,再与官淳歌好好一战,完成他的心愿。 “父王。”苏佑信显然是明白了北王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这个时候劝已经没有用了。 在两军僵持着到半个月的时候,远在京师的淳歌竟暗中来到了战前。当他一出现,便激励了许多的将士。淳歌在武将之中颇有威名,再加上淳歌至今未尝一败,这个名头可不是一般人能叫的。 淳歌此次北上,只是带了林方林木与小旗子,轻装简行,并不像众人所向的,带了一批人马想要碾压北王。初到战前淳歌便知晓,北王所占的地方易守难攻,便是用再多的人马没有好的策略,一年半载之内也绝不可能动得了北王,反倒给了他们休养之机。 “子谨可有对策了?”林方与淳歌一并登高,地势看得清楚明白,这一仗不好打。 “北王一心求战,想必开战之时便是北王府军隐匿天下之日。”淳歌深谙北王习性,这一仗不能打,若是开战留给有苏的便是十数年的不安。 林方也觉着是不是天都不让苏家人安稳,自打苏见豫登基有苏出了多少的事儿。 “北王的决心坚定,子谨你是要胜,还是平。”开不开战这个决定不在淳歌而在北王。 只听见淳歌嘴角轻勾,“跳出牢笼,便没有了胜与平。” 淳歌的样子似是成竹在胸,林方与淳歌相交多时,已深深感受到这个人的才智并非他们这种常人能匹敌的,他早就做好准备好好地看一场大戏。 是夜,平静且祥和的夜,不见丝毫波涛汹涌。若不是两军巡逻的兵士,此处像是回到了许多年之前。一个清瘦的男子,穿着一身青衫,似是惧怕冷夜风疾,还在外头加了一件披风,踱步到了北王的驻扎地,迎风而战,像是夜游至此。 可北王手下之人都知道这个,衣着质朴的并不是什么夜里诗兴大的酸秀才,而是名动天下,权倾朝野的官相。 瞧着淳歌似有若无的笑容,北王也没想到,淳歌竟会来此一遭,大敌当前,还没见过把自己送到敌营的主帅。 “刺啦”利剑出鞘的声音才在淳歌耳边响起,银剑的冰冷触感已经贴近淳歌的脖子了,只闻得一个大胡子将领,恶狠狠道:“王爷,这厮送上门来,不如就拿他祭旗。”此言一出,北王手下许多亲信大有赞同之意,也难怪他们有此想法,他们这一行可谓是成也淳歌,败也淳歌,记恨上了淳歌也是难免的。 然而即便是在众人异口同声要斩杀淳歌的时刻,这个人还是挂着与此处格格不入的笑意,不见半分紧张。 “看来官相一点都不为所动啊。”北王看似在嘲讽自己的将士,实际上是再给淳歌施加压力。 “噗呲”淳歌清明的眼眸中闪过几分笑意,“王爷你是聪明绝顶之人,你不会拿我如何,一如我不会主张处死王爷一样。” 淳歌若是死在北王的手上,北王的士子也不会轻易饶过北王的,再说淳歌可不是那些没有的京中的官员,他的根基在南方,但北方他也不是毫无筹码的,一旦他死在阴谋诡计之下,倒时内忧外乱,只怕北王会应接不暇啊。 北王脸色一边,复又舒心一笑,道:“都下去吧。” 闻言一众亲信便都退出了主张,包括那两个北王的儿子。 “本王是真的没想到,你会来。”北王做好了与淳歌一战的所有准备,唯独没做与淳歌见面的准备。 淳歌抬头,目光灼灼:“我不想战。” “呵呵呵”北王笑得癫狂,“你左右夹击,占尽先机,胜不过是时日的问题,你说你不想战,不想战。” “可我想战。”北王锁定淳歌,“人生难逢敌手,战不可免。” “王爷,年少时,我曾以为你是帝王之才。”淳歌话中来了个大喘气,“可现在我不认为你是帝王之料。” 似是看出了北王的不解,淳歌也没有卖关子,即刻解答,“我在北王的人马足够将北方,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地屠尽。” “你敢。”北王一掌便拍裂了身边的桌椅。 淳歌苦涩一笑,“你看这便是区别。” “若是当今圣上,他便不会阻止,可你确实怒冲冠。”淳歌眼中的凄凉愈演愈甚,“其实你们都知道,我并不会这样做,可为何会有不同的做法呢,归根结底便是百姓在你们的心中地位不同。” “你视百姓如山,山不可移动,他却视百姓如水,这一滩水干了便放入下一滩,只要海不敢,小小的干涸算什么呢。”淳歌一开眼光,望着外头的灯火阑珊,“昔年,我以为天子当如你一般,可天下不是这样算的。” “当牺牲在所难免的时候,一定要精准地做出取舍,哪怕在当时那个牺牲是惨烈的,较于天下,也是不值一提的。”淳歌终归还是成了年少时最不齿的那类人,但他不后悔。(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原因(增订) 第六百零九章原因 北王的话还萦绕在苏佑仁的耳中,朝廷的反击却已然开始。自打林洎成了定南王,所谓的定南王的亲兵也渐渐地显露出它的面貌。说是什么亲兵,其实不过是当年林拓谋逆是留下的林家军。这些兵士也不是省油的灯,刚一个照面便牵制住了北王的进程,连北王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更不清楚淳歌是什么时候开始调动这一方力量。 “子谨,北王退守北境。”林方今日收到消息,林琼他们不负众望,三年磨一剑的林家军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个消息似乎对淳歌来说没有吃惊的,“还要继续攻下北境吗?”林方以为此时乘胜追击是上选,战决,以免北王想出可得之计。 “时候不到。”淳歌可不想这么快地解决,生意做到了一半,哪里有把余额都付完的道理。 正是此时,苏见豫传来口谕召官淳歌进宫,这一次淳歌倒是没有拒绝,很是安分地随着太监进宫。皇宫并没有因为战事而产生变化,倒是宫中的太监各个都做一副惊弓之鸟之态。 淳歌直接被传召到御书房,等在那的无非是苏见豫和他的几个儿子,自打苏见豫布罪己诏以及分封定南王的诏书后,他就像是躲着淳歌一样。说来也奇怪,他一方面希望淳歌能克敌,另一方面又希望淳歌败倒在北王脚下。只是淳歌人还未动,便在牵制住远在百里之外的北王,这份力量苏见豫自愧不如,看向淳歌的眼光也越复杂。 淳歌并没有因为虎老便落井下石,他依旧是风度翩翩的大儒,遵纪守法的臣子,一言一行不见当日的咄咄逼人之态。 “朕只知道官相的官做得好,仗打得好,如今看来朕还是小觑了你。”苏见豫的语气异常的平淡。 如此平淡的语气,只有淳歌一人听出了其中的感慨,“皇上以为臣会拖延多久。” “一月,一年”淳歌直起身子“皇上不必多思,臣所求早已严明,得寸进尺之事,臣断然不会做。” “皇上屡次有负于臣,然臣不负于皇上,不负于天下,皇上竟可放心。”不愧是最了解苏见豫的人,三言两语便猜到了苏见豫的心思,这颗定心丸,虽辛辣,却也是最好的药剂。 立于淳歌边上的三位皇子,丝毫插不进淳歌与苏见豫的交锋,果然他们较之淳歌还是弱了几分,就连苏佑君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不知官相何时能平定北方的乱事。”苏见豫竟然觉着淳歌本就该是这般傲慢之人,如此无礼的淳歌倒让苏见豫想起了昔年的林拓与官鹏。 淳歌笑了笑,道:“不知皇上是要活着北王还是一具尸体。” “何解。”苏见豫有些不大明白了。 “臣以为,北王一死必然能彻底大乱北方的逆贼,可却是弊大于利。”淳歌负手而立侃侃而谈。 北王的生死是这场战事至关重要的一点。死了的北王,固然能令朝廷用最快的时间收复北方,但是北王一死,他手下一系列忠心之人必然四散天下,成为有苏统治的不安定因素。再加上北王手下无弱兵,到时的反击谁也不能预料。再者北王于天下而言是逆贼,但对北方来说是尽心竭力的统治者,北王死后,定然会引起北方百姓对朝廷的怨言。因此淳歌认为以杀北王来平乱这是下下之选。 但正是这下下之选,会成为许多人的选择,因为这最简单,大多数人想要的是一时的安稳包括苏见豫,可淳歌眼中的是一世人的安稳,他并不在乎当政的是何人,他只想还天下一个清平。 “一个活着的北王的价值就大多了。”淳歌轻咳两声,接着道:“北王在手那些所谓的北王心腹便会收敛很多至少在北王的有生之年是不会起事,北方的百姓也不会因为北王的死与朝廷有所隔阂,最为重要的是,北王年轻时为朝廷立下的汗马功劳,可是有目共睹的,皇上也不想在晚年之时落下一个诛杀功臣的名声吧。”淳歌此言有七分戏谑,两分讽刺,以及一分的寒意。 “可活捉北王又岂是一日之功,北王的厉害朕领教过。”苏见豫绝对不信,淳歌能在他有生之年将北王活捉。 淳歌眼波微动,心中涌出意思悔意,但又很快消散,“北王与你最大的不同便在,他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帅才,而你是一个帝王。” “他永远不会是皇帝,不是他的才能达不到,而是他的心狠不到。”说罢淳歌便不愿多言,许了个日期,说是在三个月内能让北王不战而降,唯一条件是饶北王一家一命,当然淳歌是不会相信苏见豫会饶过北王的,毕竟这可是他咬牙切齿恨了一辈子的人,但淳歌总是有法子,让苏见豫不得不答应。 这一场北王与朝廷之战,并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死伤很惨烈,朝廷派出大名鼎鼎的官相迎战。出人意料的是,这位丞相并没有立刻开拔离京,反倒是优哉游哉地在府中修养,与此同时,北王却一日一日远离京师一个月后,北王退至北境。谁料北境出现一队人马,行军急,不动声色中端了北王的后路,使得北王硬生生被夹在北境与京城之间。 此刻,这一战的胜与负才初初见了分晓。 “父王”苏佑信眼见着他那挥斥方遒的父亲,在这段时间苍老了许多,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准备了那么多年,还是栽在了淳歌的手上。 北王慈爱地摸了摸苏佑信的脑袋,并没有露出苏佑信以为的无力,反倒是畅快地笑:“父王这一辈子强于人,就连那苏见豫父王也不放在眼中。我年少时征战四方,从无敌手,那时朝廷里风头最盛的不是苏见豫,而是官淳歌的父亲,官鹏。” “那人风姿绰约,才华气度皆非一般人能比敌的,我见过他,我满心欢喜,我以为我能找到这一生的对手,却不曾想这人过慧易折。我曾遗憾,一生不能有个对手能让我酣畅淋漓地一战。”北王年少时的那份孤寂,没有对手的寂寞不是寻常人能够体会的,那样的人物,最后只能与苏见豫虚与委蛇,不得不说北王的一生是不圆满的。 突然这个曾经渴求势均力敌的传奇人物,豪迈一笑,“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到我晚年了,竟出了一个官淳歌,我盼着与他一战,背水一战倾尽所有,我已多年未曾有过这般感觉。” “这一切提醒着我,我也是烈马强弓一路走来,我是个将军,不是个阴谋家。”北王从未因为王位二动心,也许他求得只是一个对手,势均力敌的对手,能让他放手一搏。 “父王,他是官淳歌啊。”苏佑信眉头紧皱,“他人未至北境,却已逼得我们连北境都回不了,由此可见,我们谋划多年,他也不是毫无准备。” “那便战,马革裹尸,才不枉人间走一遭。”北王并不是盲目自信一辈,现今的他早就知道败局已定,不过是迟与早的关系,他现在要做的只是为北王府的众人铺好后路,再与官淳歌好好一战,完成他的心愿。 “父王。”苏佑信显然是明白了北王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这个时候劝已经没有用了。 在两军僵持着到半个月的时候,远在京师的淳歌竟暗中来到了战前。当他一出现,便激励了许多的将士。淳歌在武将之中颇有威名,再加上淳歌至今未尝一败,这个名头可不是一般人能叫的。 淳歌此次北上,只是带了林方林木与小旗子,轻装简行,并不像众人所向的,带了一批人马想要碾压北王。初到战前淳歌便知晓,北王所占的地方易守难攻,便是用再多的人马没有好的策略,一年半载之内也绝不可能动得了北王,反倒给了他们休养之机。 “子谨可有对策了?”林方与淳歌一并登高,地势看得清楚明白,这一仗不好打。 “北王一心求战,想必开战之时便是北王府军隐匿天下之日。”淳歌深谙北王习性,这一仗不能打,若是开战留给有苏的便是十数年的不安。 林方也觉着是不是天都不让苏家人安稳,自打苏见豫登基有苏出了多少的事儿。 “北王的决心坚定,子谨你是要胜,还是平。”开不开战这个决定不在淳歌而在北王。 只听见淳歌嘴角轻勾,“跳出牢笼,便没有了胜与平。” 淳歌的样子似是成竹在胸,林方与淳歌相交多时,已深深感受到这个人的才智并非他们这种常人能匹敌的,他早就做好准备好好地看一场大戏。 是夜,平静且祥和的夜,不见丝毫波涛汹涌。若不是两军巡逻的兵士,此处像是回到了许多年之前。一个清瘦的男子,穿着一身青衫,似是惧怕冷夜风疾,还在外头加了一件披风,踱步到了北王的驻扎地,迎风而战,像是夜游至此。 可北王手下之人都知道这个,衣着质朴的并不是什么夜里诗兴大的酸秀才,而是名动天下,权倾朝野的官相。 瞧着淳歌似有若无的笑容,北王也没想到,淳歌竟会来此一遭,大敌当前,还没见过把自己送到敌营的主帅。 “刺啦”利剑出鞘的声音才在淳歌耳边响起,银剑的冰冷触感已经贴近淳歌的脖子了,只闻得一个大胡子将领,恶狠狠道:“王爷,这厮送上门来,不如就拿他祭旗。”此言一出,北王手下许多亲信大有赞同之意,也难怪他们有此想法,他们这一行可谓是成也淳歌,败也淳歌,记恨上了淳歌也是难免的。 然而即便是在众人异口同声要斩杀淳歌的时刻,这个人还是挂着与此处格格不入的笑意,不见半分紧张。 “看来官相一点都不为所动啊。”北王看似在嘲讽自己的将士,实际上是再给淳歌施加压力。 “噗呲”淳歌清明的眼眸中闪过几分笑意,“王爷你是聪明绝顶之人,你不会拿我如何,一如我不会主张处死王爷一样。” 淳歌若是死在北王的手上,北王的士子也不会轻易饶过北王的,再说淳歌可不是那些没有的京中的官员,他的根基在南方,但北方他也不是毫无筹码的,一旦他死在阴谋诡计之下,倒时内忧外乱,只怕北王会应接不暇啊。 北王脸色一边,复又舒心一笑,道:“都下去吧。” 闻言一众亲信便都退出了主张,包括那两个北王的儿子。 “本王是真的没想到,你会来。”北王做好了与淳歌一战的所有准备,唯独没做与淳歌见面的准备。 淳歌抬头,目光灼灼:“我不想战。” “呵呵呵”北王笑得癫狂,“你左右夹击,占尽先机,胜不过是时日的问题,你说你不想战,不想战。” “可我想战。”北王锁定淳歌,“人生难逢敌手,战不可免。” “王爷,年少时,我曾以为你是帝王之才。”淳歌话中来了个大喘气,“可现在我不认为你是帝王之料。” 似是看出了北王的不解,淳歌也没有卖关子,即刻解答,“我在北王的人马足够将北方,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地屠尽。” “你敢。”北王一掌便拍裂了身边的桌椅。 淳歌苦涩一笑,“你看这便是区别。” “若是当今圣上,他便不会阻止,可你确实怒冲冠。”淳歌眼中的凄凉愈演愈甚,“其实你们都知道,我并不会这样做,可为何会有不同的做法呢,归根结底便是百姓在你们的心中地位不同。” “你视百姓如山,山不可移动,他却视百姓如水,这一滩水干了便放入下一滩,只要海不敢,小小的干涸算什么呢。”淳歌一开眼光,望着外头的灯火阑珊,“昔年,我以为天子当如你一般,可天下不是这样算的。” “当牺牲在所难免的时候,一定要精准地做出取舍,哪怕在当时那个牺牲是惨烈的,较于天下,也是不值一提的。”淳歌终归还是成了年少时最不齿的那类人,但他不后悔。 “本王第一回听说在乎百姓的生死,错了。”北王深深地看了淳歌一眼。 淳歌听得出北王言语中的鄙夷,“帝王在乎的是一个国家,而不是百姓,有百姓才有官员,有官员才有帝王,一层一层,各司其职,若你过分在乎百姓,你的朝廷将会使一片动荡,毕竟人是自私的,无利不起早。” 这一番话是淳歌的肺腑之言,其和所谓的水至清则无鱼是一个道理,淳歌也是借此判定北王不适合为王的。 “官淳歌,你父亲乃是当世大儒,本王原以为你也差不到那里去,原来本王错了,大错特错了。”北王为自己有这样无耻的对手,而愤怒,“这一战本王定会直取你性命。” “王爷”淳歌不在乎北王那一星半点的威胁,“本相再说一次,此战本相不想打,你若投降,随我回京,还能保住你北王府的几分血脉。” “滚”北王眼中燃起杀意,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宰了这个家伙。 淳歌慢悠悠起身,“你若变了主意,我随时停战,护你性命,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反悔。” 淳歌离开后,并没有遭到什么阻拦,他很快便回到了自己的阵地。见那林方立在帐前,见他回来,也不多说,赶忙把他拉回帐里。 “夜冷,将姜汤喝下去。”林方早就知道淳歌会有此一行,姜汤早早备好,生怕淳歌在这个节骨眼有什么闪失。 淳歌凝视这那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良久不曾开口。 “子休的才学不输于我,少年时不曾显名于天下,不知子休有梦吗?”淳歌若无其事地结果姜汤。 林方没想到淳歌会这样问,当下有点蒙,在淳歌喝完姜汤,并将碗放到一边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年少时羡慕浸之,也想扬名天下。可如今也快至不惑之年,便觉着还是平淡一些的好。” 淳歌点了点头,以表赞同,“子休是个守成的好手。” 林方以为淳歌这个打算在此事后将俗事交托给他,会青山修养,忙应道,“建功不成,守成还是守得住的。”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随后淳歌没有多说,林方也不打扰淳歌。 一夜无梦,隔天淳歌醒的也早,林木与小旗子在左右照拂。 “先生,北方之事已经安排好了。”小旗子一来便被派到北方暗中行事,今日是来复命的。 林木整理衣物的手,顿了顿,“你当真要这样做。” 淳歌倒是无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们莫要为我忧心。” 不同于淳歌平静,北王营地是炸开了锅,今日北境传来消息,在北境的镖行借着押镖之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大批北王士兵的亲人绑走了。这下可急坏了那些兵士,他们跟随北王不就是为了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吗,谁曾想功未成名未扬,家人便没了,这让他们怎么打仗。 “官淳歌怎么能这么做呢?”苏佑信简直不相信淳歌会是那样的卑鄙小人,即便北王心一横不理会那些人的生死,可士兵却不会啊,军心一乱,军队也就散了。 “北王以为那日淳歌只是吓唬他,谁知那竟是一个警告。”北王看不惯苏见豫不将人命当命,也不负苏见豫的统治,这才兴兵而起,当然其中还藏着几缕私心,可他为百姓的心是真的。现在的局面,他是真的没有料想到的。 “好个官淳歌,真不愧是苏见豫的徒弟,心果然是冷的。”八山真人恶狠狠道。 当然淳歌这般行径怎么能瞒得住天下的悠悠之口,百姓们怎么也不能相信曾经就他们于水火的“仙人”,而今化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时淳歌在天下的声誉将至最低。但淳歌本人却仍然不在乎,不仅不仅地与北王对峙。 只有十天,北王与天下人却像是过了十年一样,淳歌决绝的态度预示着,此番的狠辣,许多人都想起来了,那年二十岁的淳歌,将北夷灭族,不留一人,这个人素来就不是心软的。 “父王,你说什么?”苏佑仁两兄弟简直不相信,妥协的话会从北王口中说出。 “解甲,降吧。”北王的心老了很多很多。 当日淳歌盯着众人仇恨的目光,领着人马接受北王的军队,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法子淳歌是一次比一次用得狠。 北王一家,在主帐等着淳歌,当他掀帘而进之时,主位已经空出来了。 “官相,本王已降,那些无辜百姓。”北王不服又能如何呢。 “王爷,你输了。”淳歌轻声道。 “什么?”北王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你这是诈本王投降。” “你从未动过那些百姓?”北王不真真是不敢相信,那些消息都是怎么来得。 淳歌似木偶一般,眨着眼,“王爷你败了,败在我知你弱点,你却不知我性情,败在我知你势力,你却不知我能耐。” 北王一家子总算是动了,淳歌的不战,是不直接开战,打得是心战,谁先扛不住了,便输了,而北王从始至终都被淳歌算计,倘使北王的心在坚定一些,他就说官淳歌的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可惜没有后悔药了。 “这一切竟都是你骗我的。”北王像是抽干了身上所有的气力,“你说得那么真,做得那么真。” “天下人都信了,你自然也信了。”淳歌透过北王眼神开始迷离,“唯一信我的,不在了。” “官淳歌,你什么要这样做,为的是苏见豫吗?”苏佑信直接怒吼了出来,“你知不知,他日等他回过神来,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你知不知道。” “你这样帮他,为的是什么。”苏佑仁一步一步走近淳歌,却说不清心中的情绪。 “咳咳”淳歌并未回答,脸色骤变,轻咳几声。 忽然,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出现在苏佑仁的脑海,他颤着手,颤着声,试探道:“你不会是为了林洎吧。” “你做那么多,不会是想用北王府洗清林家的逆名吧。”苏佑仁想想都觉得自己的想法荒唐至极,他们不过是推波助澜,淳歌怎么会赶尽杀绝呢,不会,一定不会。 可这世间的有些是往往就是那么不可理喻,望着淳歌似笑非笑的眼,苏佑仁跌坐在地,这竟真的是原因,如此可笑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以死明志 第六百一十章以死明志 时年朝中丞相官淳歌平定北王叛乱,当朝陛下即刻改年号安南为元和以纪念天下太平。?〈?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元和元年,官淳歌押解北王一府进京,北王谋逆已成定论,在此番平乱中,出现了一支决定胜负的军队,相传那是数年前林拓谋逆时藏匿的林家军。就在官淳歌回京的哪一天,朝中颁下圣旨为林家正名,并对林家军论功行赏。 而北王做的是灭九族的事儿,自然没有什么生还的余地,苏见豫亲自下旨斩杀,未曾想此时官淳歌却当堂求情,愿以功名换北王一脉不死,苏见豫虽百般不愿,奈何官淳歌的威望甚高,北方百姓请愿的甚多,无奈免去了北王的死罪,该为囚禁与天牢,至死方休。 “你要做的究竟是什么?”北王一身囚衣却多了一份坦然,他原以为淳歌是以自己为踏板为林家平反,可现在事态的展显然并不是那样的。林家乃是这一次战争中最大的受益者,可笑的确实没有人可以帮着林家分享这份荣誉。 “当年你与皇上合谋骗我,这债北王府还清了。”淳歌将一个瓷瓶递给北王道:“天牢阴寒,此药可保王爷世子不受寒气所侵。” 苏佑仁眼带疑惑,却还是接过这药,“淳歌,现今天下,只剩下一个你了,望你珍重。”苏佑仁还是很感谢淳歌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保住了北王府的血脉。 “不劳诸位费心,告辞。”淳歌往后退了一步,却忍不住咳了起来,林方从他身后而出,赶忙将外衣给他披上,不一会儿两人便消失在天牢。 望着淳歌蹒跚离去的背影,苏佑信忽然想到当年太医诊断淳歌性命不长之事,“父王,官淳歌曾被人断言早逝,他还要再做什么。” 事实上,淳歌可以做的都完成了,所有人欠林家的帐,他都一笔一笔地讨回来了,不能讨的,他一辈子都讨不来,现在正是退隐明哲保身的时候,可官淳歌却没有丝毫退意。 “他是聪明人,就怕他会做糊涂事。”北王隐约猜到了,又觉得不可能,依着官淳歌这性子,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只是众人口中的聪明人,却是一个病秧子,风一吹便随风倒去,再聪明的人,也挡不住命。 “你在抖。”林方搀着淳歌,明明不冷的天气,可淳歌却像身处腊月寒冬一般,连牙根都快颤起来了,“今日就让神医进京。” “不用,我扛得住。”让秋神医进京,那淳歌还不如辞官养病。 林方拉住淳歌,将他护在怀中,“你撑不住了,我知道。” 淳歌紧盯着林方的眼,这双眼与林洎当年是何其相似啊,“还有最后一步,棋差一招,我不能止步于此,我也不会。”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林方,径自上了马车。 当夜官淳歌大病,命悬一线之时,下死令不得将京城消息外传一分,违令者赶出京城,此生不再重用。所有人只得在淳歌门外,靠着京城那些所谓的名医,门外更多的是林家旧人,若说当年他们恨不得淳歌早死投生,如今他们只求多给淳歌一些时日,好歹让他死在故乡,也好过客死他乡。 “老夫能为官相做的不多,诸位还是备好后事的好。”最后一个大夫从淳歌的房中出来,背起药箱便走,所有大夫都没有留下一个药方。 此言一出,多少人将要冲进去,林方却将身子一挡,异常笃定道:“莫要打扰他,我信他,我信他明日会亲自走出来的。” 后半夜门内响起淳歌撕心裂肺的咳嗽,门前林方握手成拳死命克制自己想要进去的冲动,眼中通红全身紧绷,生怕连那似有若无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咚咚”天还未亮,却是早朝前的提示,门外的人一刻也不敢眨眼,只盼着门内那人一如往常从里头出来,哪怕只是和他们点点头都行。 “咯吱”紧闭了一夜的门,终于打开了,只见淳歌一身官服,与往日无异,就是脸上的棱角更甚,血色全无,仅此而已。 “别候在门前,都休息去吧,今日我不在府内用膳。”这次再回京师,大部分时间都是林方陪着淳歌的,但今日淳歌却让小旗子伴他左右。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林府,朱叔似乎见到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少年,林方却明白淳歌的意思,只要他想,那便做。 “许久没和你一起出门了。”淳歌指了指前头的早餐摊,也不介意路边小贩,要了两碗混沌。 小旗子强忍下眼中的泪,笑道:“是啊,以为你有了林家的得力干将,都忘了我了。” “忘不了。”淳歌吃力地扯出一个笑,“你我的交情不必慕容他们少。” “那倒是。”小旗子的回答淹没在老板热情的招待之下,才眨眼功夫两碗热腾腾的馄饨便上来了。 淳歌慢慢舀起一口汤,“我走之后,最放不下的是你。”这家的馄饨味道没变啊,所幸他还能常得出味道。 小旗子握勺的那只手不由得一顿,将头埋得更低了,几滴泪和进了馄饨里,“我有什么好放不下的。” “你长年跟着我,与他们终究没有什么太深的关系,最初的纪念倒是没什么,只怕等你年事高了,处境尴尬。”淳歌吃下了一个馄饨,一口下去,全身上下便暖洋洋的,“你与秋叶楼常联系,若云姑娘这些年一直帮着管理秋叶楼终究是个姑娘家,我知她志不在此,终归是我对不住她,过些日子你让她去过自己的生活,由你接手秋叶楼,若她不肯,今后你就去帮她吧,她是个好姑娘,就是出身差了些,你俩有个伴,我也安心些。” 小旗子大口大口将馄饨吞进肚子,带着鼻音地嗯了一声,便背过身子抹去了那一脸的鼻涕眼泪,“我吃好了。” “那便走。”淳歌拢了拢衣裳,将饭前放在桌上,和老板打了个招呼才走。 小旗子亲眼看着淳歌走进宫门,明明是命在朝夕,也不知淳歌是哪里来的力气将这一段路走完的。 淳歌来得也算早,便在工作的地方休息一会。 “咚咚咚”伴着几声敲窗户的声音,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大人”偷偷翻身进来的是当年保护淳歌的统卫之一吴峰,“大人这些日子可得小心一些,皇上他” “吴峰也过了不惑之年了。”淳歌倒是不在乎吴峰口中的小心。 “大人”吴峰愣了愣。 “那些事,我心中有数,当务之急是将你撤出京城,这个泥潭终究会把你拉下去,必须早作打算。”淳歌咳了几声,“你与吴语请命说要混进青山书院一探究竟,趁早离京。” “大人,你这意思”吴峰似是明白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莫非淳歌这是在安排后事。 “就在这两三日,到了东南,自有人会帮你们安排。”淳歌说完便闭目养神去了。 吴峰见淳歌态度坚硬,不好多说,作揖退下了。 吴峰离开后,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吴语早早就候在哪里等着了。那一年他年少气盛,却遇见了那个天之骄子,官淳歌这三个字自然而然地便成了他最高处的仰望。 “义父,你同官相说了吗?”吴语紧张问道。 吴峰叹了口气,“官相不听,反倒是给我们安排了后路,就这两天下江南。” 吴语当场就愣住了,“义父,皇上近几日一直在差官相的旧事,还让几个统卫秘密造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显然是要将官相置于死地啊,总是是他不听,可你怎能不说。”语音刚落吴语便要去找淳歌。 “官相是何等人,想必早在他出征的时候,便想到了后果。”吴峰看淳歌那样子,分明是了然于胸的,明知皇上最终会对他出手,官相果然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看懂的。 “皇上动手了”吴语脑海中浮现出许许多多曾经辉煌最后落寞的人,“那可是九死一生之境啊。” “是啊”吴峰望向不远处的大殿,“可他也不是寻常人,自打成名,他走过的路,哪一次又不是九死一生呢。” 远处的大殿依旧金碧辉煌,这一天它迎来了重场戏,百官在列,帝王在位,下跪的却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官相,官淳歌。 “好啊,朕信你至深,你终究是辜负了朕。”苏见豫拿着所谓的搜集来的证据,一甩手尽数跟在淳歌的身侧。 贪污,以权谋私,卖官,杀人,一桩一件都显得那样的可恨,连淳歌自己都不知道他竟做过那些人,而且人证物证俱在。 淳歌清澈的眼中没有一丝迷惘,那眼神淡淡的,只是淡淡的,“臣为官数载,无愧于天地君亲师,皇上今日言之凿凿,臣愿往天牢一遭,因为您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慢慢地淳歌颤着腿站了起来,“可臣如今只剩下这两袖的清风和这一世的清名。” 淳歌的眼中闪过决绝,那神态也近于冷冽:“臣不容任何人诋毁,即便你是君。” “臣官淳歌。”淳歌望着高处的苏见豫,“愿以死明志” 声音还来不及回响,淳歌这个病弱的人,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大殿金柱,没有一个人料到,也没有一个人来得及阻挡,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人便血溅金柱之上了,生死不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心知肚明的暗算 第六百一十一章心知肚明的暗算 苏见豫怎么也想不到,淳歌竟会怒触金柱,血自额头的伤口顺着淳歌的脸滴在地上,那声音一滴一滴仿佛流不尽一般,淳歌的意识开始涣散,目光迷离直躺在地上,多么触目惊心的场面。&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不可否认苏见豫确实是想要了淳歌的性命,可绝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当庭逼死有功之臣,天下人的唾沫会淹死他的,所以他不能退,只能硬着头皮将这场戏唱下去。 “来人,将罪臣官淳歌打入天牢,稍后落。”苏见豫长袖一甩,目露凶光。 顷刻间便有几个统卫,将淳歌抬了出去。 这一切生得太过迅,无论是淳歌的自尽还是苏见豫的绝情。苏家兄弟愣在一旁,苏佑启离淳歌较近,淳歌的血就好像溅在他的脸上,阿奴在苏佑启身后,瞪大的双眼将那一幕刻在眼中,只有苏佑君稍显正常,然而那藏在袖中的手,到现在还是颤抖不止。 慕容夜与曾沉在同一列,苏见豫下令收监的时候,慕容便要站出来为淳歌说话,可曾沉将他拉住了,死死地拉住了,官派众人见领头之人都不曾说些什么,自然不会多说。至于淳歌的那些关门弟子,一个个眼含热泪,尊重淳歌的决定。 一时间,朝堂的气氛降至冰点,随着苏见豫的一声退朝,众人才离开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地方,但他们都知道,这才是风暴的开始。 很快,淳歌的罪行被公诸于天下,大体是什么收敛民财,卖官的贪官所谓,天下的百姓也不是傻子,自然是不信的,更何况淳歌以死明志之事不胫而走,百姓们更加坚定地站在了淳歌一方,更有甚者大肆宣扬苏见豫这是怕官淳歌功高震主才先下手为强,凡此种种流言在天下传播。 这日北王父子的牢房对面开始使用,北王父子只见两人将一个满头污血的人抬了进去,锁上之后有迅离开了。此处牢房大抵是关押那些犯了事的皇亲贵族,不知今日又有哪个倒霉鬼进来了,苏佑信正想着,却听见几个老头在那牢房前头惋惜叹气。 “这怕是要没救了,这位大人又是何必呢。”说话的是天牢里的旧人了,人称老李头。 老李头身边的年轻一点的小方道:“看样子还有气儿,我去给大人打点水,先帮大人将血迹给擦了”小方曾听过淳歌的事迹,心中甚是佩服这位官相,即便人现今落难了,他的敬仰之心还是不改。 老李头点了点头,两人便转身往出口处走去。 “皇上也真真是狠心,官相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落得这个下场,唉。”小方有些愤愤不平。 老李头急忙拉了拉小方,年轻人气盛:“不要妄议皇家,快些走吧。” 这两人的一番话传到了北王父子的耳朵里可是不得了。 “怎么会是官淳歌呢,哥。”苏佑信拉拉苏佑仁的衣袖,“他那么聪明,怎会让自己落得这般下场。” 苏佑仁定睛一看,对面那个呼吸微弱的人,当真是淳歌,当即便开口叫道:“小歌,小歌,官淳歌,官淳歌,你快醒醒。快醒醒。” 苏佑仁边叫边拍着护栏,可对面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直到那两个老头回来,给淳歌擦了把脸,又喂了几口水,淳歌的呼吸才强了些。 “哥,你说他不会死了吧。”不知为什么,苏佑信望着不远处那个进气比出气少的人,眼中满是酸涩。 突然一个黑影迅窜了进来,三下两下便打开了淳歌牢门直奔淳歌而去。 “大人,大人。”那人一身黑衣蒙面,声音低沉,见淳歌怎么也叫不醒,嘀咕了一句得罪了,便开始在淳歌身上搜寻。 “把你的手给我放下。”对面的苏佑信倒是急了。 黑衣人狠狠地等了苏佑信一眼,这时也找了了淳歌放在身上的护心丹,终于是送了口气,将要送进淳歌的嘴里。此人正是吴语,话说他当时赶到大殿之外淳歌已经被抬出去了,无可奈何他只能先回住处,等夜间再行动。冷静了很久,他才醒悟,金殿上的一切都在官相的意料之中,官相心思缜密定然不会让自己就此死去,然而吴语还是忧心,于是便有了这一出夜探天牢。 秋神医的护心丹果然是世间良药,淳歌咳了几声,眼珠子便开始转动,不一会儿那双清明的眼便睁开了。 “是你”淳歌认出眼前的人是吴语,沉声道:“回去。” “大人。”瞧着淳歌的态度,似是有些生气,吴语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若安好,便是助我,快些回去。”其实淳歌还是很感动的,毕竟这孩子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 吴语深深望了淳歌一眼,后退一步,直接跪在地上,“大人,您保重。”一个响头过后,吴语便离开了。 见吴语离开,苏佑信这才同淳歌搭话,“官淳歌,你还活着吗?” 淳歌一只手撑起身子,靠墙而坐,闭目养神。并不打算搭理苏佑信。 见此,苏佑信也不恼火,自言自语道:“我就说,那个皇帝下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你偏是不听,看看你的下场比我还狼狈。” 苏佑信还要说,苏佑仁朝他摇了摇头,想来淳歌现在需要的时候休息。 “子谨好手段。”一旁同样靠着养神的北王,紧紧盯着淳歌,认不得惊叹淳歌的这一回惊世骇俗的事。 “谬赞。”淳歌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明知苏见豫的手段,明知会有欲加之罪,不对退反进,硬是将最好的一条路,化作另一路。 “老夫以为,你会踏上林拓的路。”说实话,面对苏见豫的栽赃,最好的做法便是覆了见鬼的有苏,灭了这个所谓的君王。而苏见豫也一直逼着官淳歌踏上这一路。 北王捋了捋胡子,淡淡道:“林洎用死教会了你,苏见豫信不得,看来你是记到心上了。” 淳歌闭着的眼猛地睁开,“王爷慎言。” “老夫只是欣赏你以死为进,终于不用在做棋子了。”北王虽身在天牢,但也能猜到苏见豫的法子。也是,淳歌手握林家大军,在天下的名声太好了,他若是想杀了淳歌以绝后患决不能明着动手,也不能主动,只能逼着淳歌自寻死路,可淳歌这么精明,怎么会傻得自杀呢,因此苏见豫才选择栽赃,想让官淳歌不得不谋逆。未曾想淳歌来了个将计就计,直接怒证清白,这样一来,天下的舆论便倒在了淳歌一方,苏见豫不得不明着对淳歌下死手。 但是杀不杀淳歌却是一个无解的提,苏见豫那些不值得推敲的证据,不足以杀淳歌,若是不杀,那么他这个皇帝将会成为古往今来最大的笑话。狠下心肠,杀了官淳歌,且不说北方蓄势待的林家军,就说朝中的官派以及这几年淳歌的门徒就能在朝堂掀起一场大浪,苏见豫杀不尽这些人。所以说淳歌留了一个难题,一个绝难的题,活生生将苏见豫的优势分来一半。 “不知子谨想下一盘什么样的棋。”北王很是好奇,终于不做棋子的淳歌,会下出一派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棋。 棋,淳歌云淡风轻道,“绝不会是平局。” “拭目以待。”北王很想知道被称作理智的疯子的官淳歌,将会与苏见豫斗到什么程度,或许当官淳歌不要命起来,连他自己都会害怕吧。 热闹的牢房一下子又安静下来了,苏家兄弟在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对面的这位官淳歌,已经不是他们能后企及的人物,他立于有苏权谋之巅,与苏见豫之流生死相搏,而他们只有驻足观看的资格。 夜深人静,苏家父子已然入睡,淳歌本也在休息,只是双脉逆行骤然将他疼醒,颤抖着拿出护心丹,也不管是几颗,直接吞了下去,手中紧紧握住瓷瓶。还需要一会儿,只需要一会儿,一切都照着他的设想走到这一步,他撑得下去。 “叮铃”在这半夜天牢的牢门开了,有一人拿着灯笼,缓缓向淳歌这边的牢房走来。 微弱的灯光在夜中显得刺眼,淳歌侧过头去,只听那人哽咽道:“我就知道你绝顶聪明,不会有事的。” 来人真是林方,自淳歌被带进牢房生死不明的时候,百姓们坐不住了,配合着朝中文武的给苏见豫施压,苏见豫也不敢贸然做决定,权宜之下,便让淳歌的亲信一日一探淳歌。 “传令东南,将秋家人与官家人扣在东南,不准进京。”淳歌要做最后的收尾,决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不准京中众人与东南通信。” “好。”林方颤着声,试探道:“我随你的意,可有一件事,你要应允我。” “你说。”淳歌艰难地看着林方。 林方想说许多花,最终只化作一句:“同我一起回青山,活着,活着回青山。” “自然一同回去。”淳歌浅浅一笑。(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 何谓凄凉 第六百一十二章何谓凄凉 林方守了淳歌一夜才出去,他知道淳歌这一次是要不达目的不罢休,他的选择只能是支持,很早很早以前,淳歌已经为今天布局了,很快一切就可以尘埃落定了。 淳歌在天牢中过得还算惬意,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不过天牢之外却是一场大浪。先是那几位搜集了淳歌证据的官员,被人连祖上八辈都拔出来了,外边分为两大派,一个是完全支持相信淳歌的,一个是绝对站在苏见豫这一方的,没有任何人敢在这一回和稀泥。 就在那一众搜查官员顶不住的时候,苏见豫下令提审淳歌,由新晋卿士周中正主审,太子定山王旁听,时间定在淳歌进天牢的三日之后。 谁也没有想到苏见豫竟会让人当中审问淳歌,那可是当世大儒,一国丞相,来听审的人都以为淳歌会大雷霆,毕竟颜面扫地之事。未曾想淳歌迈步而来却如一阵清风拂过众人的心间。 三日不见,淳歌的连愈惨白,身上穿的也不再是华丽的官服,而是大写的一个囚字,可脸上却带着一丝浅笑,好一个不卑不亢的儒者,当世第一大儒应是这般风姿。这三堂会审的样子淳歌也见过,只是作揖算是打招呼,毕竟罪名未定,皇上还没有明旨扯下他的官职,他就还是当朝丞相,这世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官淳歌当年南王府中大火,无人生还之事你可抵赖。”周中正也是聪明的,他才不会傻得拿那些看着就不可能的贪污来将淳歌定罪,人家可是南方经济的砥柱啊,但南王府的事淳歌却是赖不掉的。 淳歌负手而立,应道:“南王府,包括南王,皆是官某一手所除,官某绝不推脱。” 庭外的百姓也大吃一惊,南王府的数百人命啊,看不出淳歌是这么弑杀之人。 “噹”惊堂木一声响,周中正义正言辞道:“皇上未曾下令,你便私自做主,视人命如草芥,你认不认罪。” 一阵大风猛地刮进堂内,冷得淳歌一个激灵,身后的双手还在抖,“是啊,皇上从未下令,早年间官某血洗北夷,将那一族灭尽,而后又将南王府斩尽杀绝,罪孽委实深重啊。” 淳歌朝着周中正淡笑,一如当年在林府见到他时,“北夷也好,南王也好,与皇上相对的,便是不好,皇上不能留一个暴君之名,那便让官某留一个罪臣之名。”淳歌的背挺得异常笔直,“官某心甘情愿。” 周中正心头一颤,他虽未与淳歌交手,但是几次三番的擦肩而过,他相信,官淳歌早就看透了他,一个依附于皇权的人。此刻不能紧要杀人一事,好在这些言语,不过是周中正的托词罢了。 “那此番的北王呢。”周中正目露凶光,“你一反常态并当众留下他们一命,可见你早已与北王勾结。” “勾结”淳歌冷冷地扫了周中正一眼,“官某七岁便与北王相识,北夷一战中,北王世子违抗父名助我良多,可他们与皇上为敌,官某亲手将他们押回京城,为了年少的情分,留他们一命,错了?” “难道官某就该是那恩将仇报的人?”淳歌的声音出气的严厉,让所有人的心中一紧。 审问第一次出现了冷场,仿佛淳歌本身就是那义正言辞的一方,无论周中正怎么问,最后的结果都是一个,苏见豫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不仁之君,周中正哪里还敢接着问下去。苏佑君就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只能一声令下,又将淳歌押了回去。 本以为一次提审会让现在的情况有所好转,会让舆论重新回到苏见豫的身上,万万没想到反倒是为淳歌推波助澜了。 经此一番审问,淳歌的名头越响亮,为他叫屈的人达到了一个新高度。对于某些官员的针对也更加猛烈了,终于在某一天的晚上某个有官员顶不住压力,悬梁自尽,留下一封自白书,承认是奉苏见豫的命令伪造诬告官淳歌的罪证,为的就是至官淳歌于死地,而今他已经人受不了外界的折磨,只得自行了断,留此一书,不过是为证自己清白。 一时间这一自白书传遍全国,苏见豫想拦也拦不住,在世人眼中当朝皇上早已不是仁君了,只是一个陷害功臣的卑鄙之人。皇室在百姓心中的名声差到了几点,更有甚者,几处百姓要揭竿而起,说什么苏家不配做天下之主,真真的乱世开始了,才不过一日,一切都变了,苏见豫下召,没用,派兵镇压没用,这一次的暴动,比任何一次都有规划。 苏见豫气得大病,病重之下旨斩杀官淳歌以及那些议论的百姓,苏佑君自然知道这是下下之策,怎么能让苏见豫将这道旨出去,好在苏见豫的病来得及时,昏迷的苏见豫确实让苏佑君松了一口气。 天下大局一下子就安到了苏佑君身上,为什么他没有设想中的兴奋,那种大权在握的感受,也不过如此。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个处境,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问题的根在淳歌身上。 自打淳歌怒触金柱,苏佑君便不敢去见,他也曾对淳歌起杀心,他以为他能狠下心将淳歌除去,但当淳歌真的在他面前,躺在血里,他却知道了,原来他不能啊,他舍不得。他生怕自己去牢中探望会罔顾理智将人带出来,然而这一面终究是免不了的。 夜还未深,苏佑君实在是难以入眠,望着窗外的月光,他似乎回到了与淳歌在林府相见的那一夜。一个念头浮现在苏佑君的心头,这一切的一切,走到这一步,会不会那人早就算到了。仅凭着这个想法,他踏入天牢,走在漆黑的通道,一直到淳歌的牢房前。 苏佑君命人将北王一家暂时移除此处的天牢,只留下他与淳歌两个人,那人在里头,而他在外头。 “是你,对不对。”凝视着淳歌冷漠的模样,苏佑君的声音不自觉得颤抖。 “天下间只有你有这个本事,操纵世人的言论。”苏佑君颤着手,指向淳歌,“父王老了,他有心无力,做不到这个份上,是你,将父王推到了冲突的最尖端,是你,就是你。” “小歌,你要做什么?”苏佑君问得异常无力。 “哈哈哈”淳歌哑着嗓子笑,“太子殿下不妨猜猜,我要什么。” “你疯了,那是父皇,是我们,你要走上逆贼的路吗?”苏佑君握住栏杆才不至于惊讶地失态。 “我说过,不是我不能,而是我不愿。”那是苏佑君从没见过的淳歌,脸上不曾有过狰狞,但眼中的坚定,让他知道淳歌不是说笑而已。 静默了许久,淳歌淡然一笑,“你信?太子殿下。” “我不信。”苏佑君似是变了个人,冷静得可怕,“你要这天下何用,小歌是想引我来此一聚,是吗?” “殿下聪慧。”淳歌侧头煞有其事得点头,心中却是不屑,苏见豫他聪明一世,他这儿子才是最得他精髓的人。 “曾几何时,我愿助你君临天下,此诺不变。”淳歌明清的眼,看着苏佑君又像没有看着苏佑君,“殿下,当知所谓的取而代之,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的确,苏佑君亦知,想要名正言顺登上皇位,此时此刻正是苏见豫名声最低的时刻,以淳歌之案为踏板,将会获得前所未有的民心,足以支撑他走上至高位。所以苏佑君来了,做出他这一辈子最大胆的一个决定。他蛰伏人下,装疯卖傻,不敢显露才智,生怕被自己亲父忌惮,那么多年,他把一切亲情爱情友情都踩在脚下,为的就是一个机遇。 “三天,只要三天,我定将你带离此处。”苏佑君伪装了三十多年,第一次以最真挚的情感誓般说道;“你不忘年少之诺,我亦不忘幼年之言。” 苏佑君离开了,带着满腔的壮志,淳歌却笑了,笑得肆意,多少年了那股怨气憋在胸口难纾,很快这口气就要吐个干净了。 苏佑君离开天牢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一反众人心中的印象,竟公然为淳歌含冤,满朝文武可都不敢触苏见豫霉头,未想素日乖巧的太子做了,顿时赢得了一众百姓的支持,官派更是全力支持,可谓是民心所归。 苏见豫是一万个想不到,苏佑君会出这个头,他强硬了一辈子,怎么会在万年就此妥协,在他心中,没有所谓的虎老不咬人,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儿子。再者他不能让淳歌翻案,淳歌的清白就是他的笑话,只要有苏一天在他的手上,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毫无意外的,苏见豫与苏佑君图穷匕见了,父子相争,为的无非是皇权,不过这一次苏佑君是打定主意要定江山了,用不着两天,苏见豫的败局已定,这一场风暴快到人们还来不出躲避,便结束了。 一个人老了输在亲手培养的儿子的手中,没有人能想象苏见豫的心中是何等的凄凉。(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三章 登基 第六百一十三章登基 苏见豫自认聪明了一辈子,却从未想过当有一天,站在对立面的人会是他一手栽培的儿子的时候,他改用何等表情去面对。八一中★文网Wくw★W.81zW.CoM都说虎老不咬人,不是不愿咬,是真的咬不动了。 有苏最为至高无上的人,一个人不让任何人跟随,更像一个老人家,佝偻着背缓步而行,每走一步出现在眼前的都是过往的回忆。有他父皇,有他的挚友官鹏,有他的对手林拓,北王,还有他的儿子,最后出现的却是两个人,林洎与官淳歌。这两个人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弟子,当时林洎用死换得了官淳歌的生,官淳歌活下来了,果然没有白白地活着。他此生最为丢人的便是颁下罪己诏,为林氏平反,则一切官淳歌做到了,或许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或许官淳歌还能力挽狂澜呢。 不知不觉见,苏见豫竟到了天牢,天牢中的官淳歌并不像苏见豫想象的狼狈。 官淳歌从容地抬起头,用苏见豫从未见过的眼光打量着这位失意的年老的皇帝,苏见豫只听见,淳歌轻轻唤了一声,“皇上。” “淳歌。”苏见豫在淳歌的凝视下,避开了目光的交汇,“你可想出去。” 淳歌带着一丝戏谑的眼光,探究着苏见豫,可苏见豫没有看到,“朕能让你离开此处重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只要,只要你帮朕除了那个逆子。” “哈哈哈”淳歌猛地大笑,笑得无比畅快,笑得牢中所有人都回头观望,“皇上” “师父,你真的是老了。”淳歌不再盘腿而坐,而是隔着栏杆冷冷地打量着苏见豫,“这样借刀杀人的手段,你都不觉得熟悉吗,这究竟是谁惯用的手段啊。” “先是示弱,然后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最后抓住时机,奋起不留情的抹杀。”淳歌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道,“师父,徒儿学得可好。” 苏见豫的思绪瞬间清晰,他竟是败在自己的手笔之下,真真是可笑之极。 “为什么我要担下这虚妄之灾啊,我在为太子殿下找一个一击即中的时机,一个你亲自忽略的时机。”三年来淳歌没有一天不是憋着一口气,今日终于连呼吸都顺畅了。 “你怎么敢,怎么敢算计朕,你以为苏佑君会就你,他若是知道,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苏见豫的手靠近淳歌,恨不得就这样亲手掐死淳歌。 “苏佑君。”淳歌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你的好儿子十多年前,就给你布好局了,你以为,为什么定山王,三皇子会与你这般离心。” 苏见豫本就是机关算计的高手,不等淳歌说完,便看穿了那般伎俩,“逆子,逆子” 早在十多年前,苏佑君劝服苏佑启迎娶高卿士的女儿的时候,这个父子离心的局就已经开始了,到后来不过是苏佑君在不断地推动,最终才形成这样的局面,苏佑启不问国事,阿奴无心朝政,有苏能继承皇位的皇子只剩下苏佑君。这一步,既是后手,又是绝招,进可攻退可守。 “其实,等我死了,太子殿下再出手,胜券更大,以太子殿下的心性自然是等得的。”淳歌负手立在一侧,“可我死了,怎么看到这一处精彩的好戏呢,师父。” “于是,我给殿下指了一条明路。”所谓的逼宫迟早要生,淳歌不过是推了一把,让这一切更加血淋淋罢了。 “朕杀了你。”苏见豫颤着一只手,伸进牢中,可却是触不到淳歌的分毫。 淳歌故意往前一步,言笑晏晏,“他现在倚仗的有四五成是我的人马,你动不了我分毫。” 苏见豫狠狠地剮了淳歌一眼,“朕养你,育你多年,你便是这般回报的。” “回报,哼哼。”淳歌冷哼着,“我欠了你什么,欠到我失去了一切都还不起。” 淳歌转身,已然不想再见苏见豫一眼,“早知你我师徒最终会是这样的因果,当初不便不该道京城来。” “你和你父亲终归不一样。”苏见豫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凄凉,也不指望淳歌了,不过是退位罢了,他退,他让。 “他至死都不愿恨你,视你为挚友。”淳歌叹道,“可我不是他,我会怨,我会恨,我与他是不同的。” 苏见豫落寞的背影渐渐离开了天牢,枭雄陌路大抵就是这样吧。苏见豫此番来找淳歌并没有将北王一家隔开,北王他们总算是知晓了事情的始末,也惊叹淳歌这个疯子的作为。 “官淳歌。”苏佑信隔着一条道叫道:“你灭我王府,为的就是让苏佑君毫无后顾之忧的逼宫吗?” “那我北王府入主有苏,不是更能让你解恨吗?”苏佑信不明白,明明有一条更简单的路,这个天下第一的聪明人为什么不走呢。 淳歌眼眸微眯,“你以为,算计过我的人,有多少能活着。” “你们当年决定与皇上联手之时,便应当知道今日空有壮志却一辈子身陷囹圄,这将会是果,你们没有人能逃得了。”淳歌突如其来的怨毒,实在是令北王他们惊讶。 北王透过牢中阴暗的光线,真正开始打量这个天之骄子,一步一算计,为的竟是报复,这一笔仇恨他们的因果都已经注定,那他呢他的苦果又是什么,这一刻北王对此十分好奇。 “咚咚”上朝的钟声响起,天色微亮。 苏见豫最后一次穿起自己这一身许久不曾上身的龙袍,近年来他喜着道袍,本以为脱去龙袍会简单些,可不想,当真正脱下的那一刻,是那样的不舍。修道多年求得不正是永生永世握住皇权吗,最后却摆在自己的儿子手中,他是真的不甘心。为了这条路,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什么都没有了。 “皇上,该上朝了。”苏见豫身旁的太监也换了一轮,他知道一切都是他的儿子安排的,真真是他一手培植的人,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金殿依旧,可苏见豫再见确是感触非凡,他手中拿的是传位的玉玺,底下的大臣早已不是他熟悉的那批人。6家,林家,藩王,他算计了一辈子,为了这个位置他却成了天下的笑话。 “朕登基数年,有感乏力,今日。”苏见豫看着他的太子,精神抖擞气宇轩昂,或许他没输,这皇位终究还是在他们苏家的手里,林拓,林洎,官淳歌,都没能动摇他苏家,他还不算输。 “朕今日传位太子苏佑君。”苏见豫将手中的预习递了出去,看着苏佑君恭恭敬敬地接过,“今后你要兢兢业业莫要辜负朕的厚望。” “儿臣,自当领命。”苏佑君紧紧握着玉玺,握着那代表至尊的东西,最后一次向人磕头,从此时此刻起他将士世间最尊贵的人。(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章 大结局1 第六百一十四章大结局1 这一月可谓风云变化,起起落落让众人惊呆了眼,一代君王苏见豫退位让贤,这是说的好听的,说得不好听的,便是当今皇上苏佑君借势逼宫,这样戏码在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咚咚”这是新皇登基的钟声,没有什么华丽的仪式,似是新皇迫不及待地登上皇位,迅改年号为元光,生怕这来之不易的位置变成一场虚幻的梦。 “这是什么声音。”天牢中的苏佑信可没人刻意来告诉他外头生了什么事儿。 “怕是国已易主。”北王不禁佩服官淳歌,能将苏家父子摆弄于鼓掌,果然不是什么常人,输给他倒也不冤。 “苏见豫退位了?”苏佑信仍然不敢相信,那个老不死怎么会心甘情愿地退位,“难不成他死了。” 苏佑仁的望着天牢的出口,释然道:“苏佑君果然不凡。”在牢中多日,他已经释怀了,其实承认淳歌,林洎苏家兄弟比他厉害,有能怎样呢,那本就是事实,他放下了。 “官淳歌,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苏佑信半带嘲讽的说,“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你是报复了很多人,苏佑君你怎么不报复啊?”苏佑信还想再说些什么,之间淳歌平躺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便没了兴致。 不一会,一人拿着天牢的钥匙为淳歌开了牢门,苏佑信他们都认得,这人是当朝的三皇子,见他单膝跪地,十分虔诚道:“公子,阿奴来迟了,你受苦了,阿奴接你回家。” 这一言听得众人奇怪,苏佑仁倒是知晓了几分,原来这位三皇子是淳歌的那位家奴,真是想不到淳歌与苏家竟有如此之深的瓜葛。 “公子。”阿奴抬头试探着望向一脸平和,甚至带着点笑意的淳歌,“公子”为什么他没有感受到淳歌的呼吸呢? “公子”阿奴的有些不敢相信,他在苏佑君登基那一瞬,立刻就拿了旨意,不会来迟的,他跪着,朝着淳歌挪了几步。可淳歌呢,已然躺在那张草床上,纹丝不动。 阿奴喘了几口气,颤颤巍巍地伸出两个手指探向淳歌的鼻息,那一霎那阿奴连跪都跪不住了,直接摊到在地。 “公子,公子,我错了,我错了。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阿奴拉着淳歌的手,似是要用淳歌的手将自己掐死。 北王一家也被这动静吸引,他们隔着栏杆只看到官淳歌被阿奴从床上拉了下来,那双闭着的眸子不曾张开,身子更是直直落地,好在阿奴反应灵敏将官淳歌护住,不然便要摔个头破血流了。但是这样的情形之下官淳歌还是丝毫不动,实在令人奇怪。 “淳歌,淳歌。”苏佑仁拍着栏杆叫唤,可官淳歌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太医呢,太医呢。”阿奴撕心裂肺的喊声终于惊动了一干守卫,待人将太医带来之时,也将苏佑启引来了。 “三皇弟。太医来了,你让他先看看。”苏佑启拍了拍阿奴,即便他自己也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但他坚信,那个人是官淳歌啊,多少风雨都走过来了,这一次也一样。 阿奴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对啊,秋家有很多秘药,淳歌一定是服了秘药,一定是,他赶忙放开淳歌,将人平躺在床。 最倒霉的应该是被叫来的太医,他一把老骨头了,禁不住这么恐怖的局面啊。他缓缓伸出手,搭上淳歌的脉,左号号,右号号,甚至连颈部的大动脉都没有放过,在心中再三打了腹稿才开口道:“回王爷,三皇子的话,此人已死三个时辰有余,且为女子,不是官相。” 三个时辰有余,三个时辰有余,阿奴赤红着眼,强忍住哽咽道:“会不会是服了什么药,假死的。” 那太医想了想,道:“回三皇子,此女却是已死,她身子的僵硬不是什么药物导致的,而是人死之后的尸僵。” “不,不可能,他不会死,他不会。”阿奴冲了过去,将淳歌死死护在怀里,“你滚,滚,再胡说些什么,本宫杀了你。” 太医吓得什么也不敢说,直径爬了出去,这个地方实在是太恐怖了,想了想,似乎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吧,毕竟天牢中的官相被一具死尸换了出去。 苏佑君彼时身着龙袍,正在自己的寝宫做着所谓皇帝的美梦。乍一听太医慌慌张张来报,自是不信的,带着几个亲信太监匆匆忙忙赶往天牢。人还未走进那个阴暗的地方,便听见阿奴声嘶力竭的吼叫,原先的不信,成了将信将疑。一步一步迈进天牢,他所见的是苏佑启的颓然,北王世子等人的不安,还有阿奴的如丧考妣。 不会的,官淳歌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会在这样好的局面撒手人寰呢,他难道不该亲眼看看苏见豫的落幕吗?苏佑君紧紧盯着淳歌,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太医呢,将太医院所有的人都叫来,都叫来。”苏佑君无比的冷静,背对着淳歌的尸体,一国之君也就是这样吧。 太医院的太医,一个个地来,诊断的手法也是多样,但说辞却是出奇的一致,无非就是女子,死了,死了好几个时辰了。 “启禀皇上,臣确定此女子已死三个时辰有余。”太医院最后一个太医的话,不轻不重却是压垮众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滚。”苏佑君长袖一挥差点将自己绊倒,“都给朕滚出去。” 话音刚落,苏佑君便从阿奴怀中将淳歌拎了出来,就着他的衣领,质问道:“官淳歌,为什么,为什么,你答应我的,要辅佐我的,我登基了,我是皇帝,你会是丞相,你会是有苏最有权势的臣子,你不会死的,你告诉我,你不会死的。” 苏佑君一直在等淳歌睁开眼睛,哪怕是说一次嘲讽的话也行,可指尖的冰冷告诉他,这一次,官淳歌是真的死了,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小歌,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能。”苏佑君紧紧贴着淳歌的脸,鼻尖触着鼻尖,就是没有一丝生的气息。最终最终,苏佑君无力地摊在地上,身上这件他挚爱的龙袍,碰着一地的杂草。泪一点一点落了下来,他爬到淳歌身旁,将人搂进怀里,他埋在淳歌的肩头默默****自己再也好不了的伤口。 官淳歌于苏佑君来说,是得不到的梦,从年少时的相伴成长,到成年后的反目为仇,在此期间苏佑君几次三番想要杀了淳歌,最终没能下手。苏佑君有一度以为如果淳歌死了,将会是他的解脱,当这样的事实摆在他的眼前,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哭。这一刹那,他终于承认了,所谓官淳歌,那是苏佑君心底埋藏最深的人。那一年为什么要让苏佑启娶妻,为什么要让阿奴叛主,为什么要将林洎赶尽杀绝,原因只有一个他的官淳歌凭什么要让给别人。而今官淳歌死了,那些阴险的手段成了笑话,将会在他的余生嘲讽着他。(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五章 大结局2 第六百一十五章大结局2 “皇上,官相清白,臣已将证据递交多时,不知皇上何时能还官相清白。W★wくW.★8√1くz√Wく.CoM”曾沉早就得到淳歌的指令,然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见到的不是淳歌,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曾沉将眼睛睁得很大,大到泪水根本就流不出来。他知道这是淳歌的最后一步,收官一定要收得漂亮。 “滚出去。”苏佑君抬起头,冷冷地说了一句。 “既然官相已死,皇上是否能将尸体归还官家。”曾沉后头跟着的是林方,他负手而立,不见任何的悲戚。 苏佑君看了林方一眼,他认得这人,是淳歌的亲信,可他仍然不想,淳歌活着不是他的人,那死了就变成他的鬼吧,他将淳歌搂得更紧了。 “天下是朕的,他自然也是朕的。”苏佑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似是恨不得将淳歌吃进肚子里,但泪却从眼眶顺着脸颊流下。 “哈哈哈哈”林方笑了,这是他此生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皇上还是将官相的尸体归还于我。” 林方倒是不怕这些苏家人,他走进牢房蹲了下来,与苏佑君平视,“他活着不是你的,死了更不会是你的。” “朕是天下之主,你又是什么东西。”苏佑君冷眼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眼中泛出一丝杀意。 林方低声笑道:“他能让你轻而易举登基,难道就没有后手吗?”林方一伸手,苏佑君穴道被点不能动弹,他从苏佑君怀里将淳歌接了出来,“天下那么大,他最不想待的就是京城,因为这个肮脏的地方,有你,有你们。” 林方横抱起淳歌的尸体,不理会皇家这三个身份尊贵的人,临走时似是想起什么,转头温和道:“你就好好享受他送给你的天下吧,皇上。” 林方的态度让曾沉不禁怀疑,淳歌是不是没有死,毕竟秋家的药太厉害了。 “淳歌还活着吧。”曾沉低声问了一句。 林方没有立刻作答,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林方停在宫门前,转身看着远处那栋建筑,终是忍不住,流下了一滴泪,“他很早想走了,现在他如愿了。” 曾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想哭出一点声音,可泪水岂是忍就会消失的。 “曾沉,林方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出来。”那是慕容夜在宫门口叫唤。今日事关重大,慕容与淳歌感情太深,所以淳歌便没有让慕容进宫,而是让他在宫外接应。 慕容夜这话才说完,眉间曾沉林方出来,倒是听到后头有咯吱咯吱的声音,转头一看,竟是林木小旗子他们来了,背后还拖着一口黑棺,他打趣道:“呦,这皇上才登基,就你们胆子大,棺材都敢拖出来,给”调侃的话说到一半,他瞪大了眼,想到了什么。 “官淳歌那小子呢,让他出来。”他终于想起来了,今日曾沉进宫是接淳歌的,可他没有见到淳歌出来,反倒是林方抱着一个人,此刻小旗子他们有拖出一口棺材,答案呼之欲出。 棺材的出场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许多的百姓已经聚集到宫门口了,听到慕容夜的瞎叫,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面容清秀的中年男子,抱着一个人走出宫门,细细一看,那人似乎便是官淳歌,官相。中年男子将官相放进了那口黑棺之中,一旁官相的挚友曾沉与慕容夜一脸悲戚。那几个拉棺的人又是官相府上的下人。这一切一切明白地告诉众人,他们功高震主的官相死了,在皇上登基的这一日,无声无息地死了,百姓们在想,若不是他们今日好奇这口棺材,是不是官相死了这个消息他们永远都不知道呢。 民众的想象是无限的,尤其是在大名鼎鼎的官相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被运出宫门。百姓们这一次支持新皇登基,大多数是因为老皇帝愿望淳歌,世人为这位为有苏鞠躬进错的官相鸣冤,这才有了苏佑君的民心所向。但就在新皇登基的当天,官相就死了,官相是自然死亡,还是其中别有洞天,事实只有皇上知道。苏佑君好不容易凝聚的民心,就这样散了。天子脚下的百姓十分的识时务,他们并不会因为淳歌的死,就真的起义,但不代表他们不会将此谣言传出京城。待到苏佑君反应过来,想要封口的时候,淳歌的死讯已经天下皆知了。 原来苏佑君是有苏登基时最得民心的皇上,现在苏佑君是有苏登基后最不的民心的皇上。 是夜,淳歌死后第三日,苏佑君才堪堪反应过来,他以为无懈可击的局面,在淳歌眼中竟是漏洞百出。难怪淳歌那么不遗余力地帮他,竟是捧杀。拢聚民心的基础是淳歌,只要淳歌死了,天下便会将这个罪名强加到他的身上。当初为淳歌清白所做的努力,在他人眼中将变成拖延时间,淳歌的死将变成一桩皇室的秘闻。试问这样的皇帝,还有什么民心可言,无论他在位时做什么,他都不会再是一位明君。 “呵呵”苏佑君笑得凄凉,原来淳歌是这样恨着他们啊,他终于知道了。 于苏见豫而言,皇位是一切;于苏佑君而言,登上皇位成为千古明君是一切;于阿奴而言,淳歌是一切;于苏佑启而言,淳歌安好与否是一切。淳歌恰恰是抓住他们的软肋,狠狠地将这根肋骨抽了出来。因此苏见豫的晚景凄苦,苏佑君的一生痛苦,阿奴的生活悲苦,苏佑启的余生愧疚,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善终。不伤人,却让人痛不欲生,这就是淳歌的报复。 苏佑君真的很羡慕林洎,有这样一个人,为他生为他死。可苏佑君却不后悔,这条路终究要走下去。小歌,你就看着吧,这样一个局面,是否真的能难倒我,你的死,是你这辈子走得做错的一步棋。 当晚宫中传来丧钟,在新皇登基的第三日,三皇子自尽宫中,定山王则是交出兵权画地为牢。(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大结局3 第六百一十六章大结局3 京城动荡新皇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而那位曾名动天下的官相,则随着他的死讯,退出了人们的视线,成为大家所怀念的。★WくwW√.★8く1くz★W.CoM他人虽已死,但无论是官派还是青山书院也罢反倒是一派欣欣向荣。 至于淳歌的尸体曾在死讯传出的当晚被他的心腹运离京城,就连赶来奔丧的官相夫人秋子衿都扑了一个空,没人知道淳歌的尸骨所在,但更多人猜测,淳歌的尸体已经在运往青山书院的路上了。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前往杭城的水路上,有一艘不大华丽的船只,上头倒是十分热闹。 “你当真不走。”说话的是林琼,而他对面的了林方却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你不到四十,余生当真要这样过。”突然林琼觉得,他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这些兄弟,无论是林洎还是林良,都是世间稍有的痴情人啊。 “唉。”林琼叹了一声,“他已经死了。”林琼也未曾想到淳歌竟会真的这般死去,英雄了一辈子的人,最终却选择凄惨得死在天牢,或许只是为了帮林洎争上一口气。 “不,他没有死。”林方平静地望着远方,“他只是做了他做想做的事。” 其实林方很早就知道淳歌的打算,即便那个人至始自终都没有开口告诉他,可他却从一些细枝末节上猜到了。 当初林方不懂为什么淳歌会将自己从官家摘得那么干净,甚至可以算是不再理会官家,但随着在淳歌身边的日子越来越长,林方渐渐地明白,那时的淳歌早就在为了自己的离去做打算了。之后便是林家遗属的安排,从不见天日,到现在的功于社稷,淳歌背后的谋略是功不可没的,但淳歌却没有为自己争取什么好处。归根结底原因,就在于淳歌压根就没打算活下去。 “林家便不要会京城了,就在北方扎根吧,他给你们留下了极有利的开局,你可别辜负了。”林方已然打定主意会青山书院,淳歌临去前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不想在为世俗的一切牵累了。 林琼也不勉强,“等他安葬之后,我便坐镇北方了。”林琼虽很想重新拿会林拓在京城的产业,但他也知道在苏佑君眼皮子底下的日子绝对不好过,他可以冒险,但数万林家军却是耽误不起了。 谈话声渐渐淡了下来,林琼也回了船舱,船头只剩下林方一人。他重现拿起了两个茶杯,斟上两盏茶。茶香四散在空中,余烟随风而散。 这天下谁是真真逍遥的人?皇上,无论是苏见豫还是苏佑君都为俗事所累,淳歌,林洎,这般聪明绝顶之人,依旧会因为恩义情分而束手难行。世人不自由,难得是自有。然淳歌给林方的回报,便是彻头彻尾的自由,这人间在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将其束缚。 很显然林方知晓淳歌的用心,不过淳歌料准了天下人,只是未曾想过,林方或许并不想要这份自由,不过逝者已矣,还能如何呢,林方只能淡笑,望着波澜的水面。 淳歌,吾深爱之人,浸之,吾至亲之人,愿你们在异世,能逍遥相伴,不再束手一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