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孩子的灿烂天空》 啰嗦几句 @@一开始大多是我个人的回忆,看起来没有激情。 这样写主要原因是:1、缅怀一下青春2、交待一下成长背景到后面,我基本上是配角,周键斌才是故事的主人翁,到时候我只是以第一人称的旁观者的态度来看着周键斌的逐渐成长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www.zhulang.com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故事的真实性 这个故事来源于我中学时期身边发生的一些真实的故事,有些细节进行了下戏剧化的处理,但故事本身是真实发生过的。 故事一开始可能不吸引人,大多是学生时期的一些故事,我之所以要那么赘述一番,主要是年纪大了,压力也大,开始怀念那个无忧无虑的初中生涯,所以花了那么多篇幅这样去叙述,同样也是要告诉大家,我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进混混的生活的,这是一个铺垫。而且我一再强调自己学习好,看书多,对各类知识接触早,也不是夸自己,而是因为在成为混混以后,就靠着我想对广泛的知识,我们成为较早一批能赚到钱的混混。这也是一个铺垫。 往后30多章以后,校园生活会逐渐成为辅,混混的生活开始成为主线。 打击盗版,支持正版,请到逐浪网www.zhulang.com阅读最新内容。当前用户ID:,当前用户名: 第一章 一个电话 青春是每一个人都要经过的阶段,或颓废或积极或闹腾或安静,有人的青春平淡度过,而有的人却充满了激情!或许在一些人的眼里,青春应该是与同桌的你侬我侬;与情窦初开的那个她,在放学后的夕阳里,偷偷牵着小手;又或许是让前排的同学偷传纸条给那个她。 而我的青春,在经历情窦初开的甜蜜之后,却差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那条充满激斗、血腥、尔虞我诈的道路,葬埋了我原本一帆风顺风顺无忧无虑的青春,也夺去了我几个童年好友的生命。 多年以后,到而立之年的我,矗立在广州的街头,看着繁华的霓虹,盛世的大厦,宏大的车流,张开双臂,闭上眼,面对着脚步匆匆的上班族,微笑,呼吸。 活着!真好! 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比那青春岁月一起闯荡的几个哥们,多了原则的坚持,而正是因为这个坚持,让我最终回归到一个青年该走的正常轨道。 虽然如今的我,失去了往日张扬的性格,曾经的不羁也变得忍气吞声了起来。 但至少我还活着,还活的好好的,不是吗? 2010年春的一天!广州环市东路CBD,站在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窗,看着夜幕降临下的车水马龙!最后的一丝夕阳照射进办公室,投射我身上,在身后映下了超过我身高的投影! 金色的光辉勾勒出我脸部的立体感,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一口!我紧锁的眉头成了一个深深地川字!狠狠的吐出了烟圈!之争、中东北非局势、叙利亚叛军等等严峻的国际形势对全球经济的影响,让我陷入了沉思! “靠,妈的,今晚又要加班!” 转身,回到了电脑前,看着待处理的一个ppt方案,就感觉头大!这时手机响起了! 拿起手机,一看是个家乡陌生手机号,会是谁呢? “喂?”点击接听触控,吐出一个烟圈:“你是?” “喂,知道我是谁吗?”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是我们家乡的方言。 嗯?声音有点熟悉,会是谁呢?想了想,我问道:“你是?” “我的声音听不出来了嘛?兄弟?”对方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兴奋。 兄弟?这些年,除了一些刚认识的有求于我的客户一开始和我称兄道弟以外,和人相处比较警惕的我很少让人喊我什么哥什么弟的!可以说除掉我的亲戚以外,从小这样叫过我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个说着家乡方言喊我兄弟的只能是他! “你是?周键斌?”猜出了是他,我也有点抑制不住的兴奋! “对啊!是我。”周键斌听到我猜出了他,也在电话那头兴奋不已:“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啊,你看,我们这都好多年不见了!” “是啊,有10多年了吧?”我想了想。 “嗯,老同学,没想到我会打电话给你吧?”周键斌说道:“要不是今早遇到你哥,问他要了你电话,我还不晓得怎么联系你呢。” “嗯。”掐灭烟头,我说道:“真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算算居然已经12年了,一下子过得好快哦?” “是啊,想当年,那么多朋友同学里面,就我跟你关系最好!”周键斌仿佛想起了从前! 我一下陷入对过去的回忆:“哈哈,我这些年也总想起那时候,那时候我们几个太好耍了,没想一哈子,我们就都30岁了,那时候~~~~~~” “对了!杨义”周键斌打断了我的回忆:“我这次找你,是想找你帮个忙,希望你看在过去我们两个的交情,帮我一下!” 帮个忙?我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哦?帮你啥子?” “实话告诉你吧,我得了艾滋病!”电话那头,周键斌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艾滋病?我一下震惊了!声音都有点颤抖:“啊?怎么会?那,我能帮你什么?” “现在的我,像个定时炸弹,在家这边,人人看了我都躲,我不想再待在家这里,我想离开这里!可我没有钱,我想找你借点钱,钱不多,就借我四百买车票!” 借钱?看来我那不太好的预感应验了,但凡一些多年不见,没有一丝联系的人忽然找上你,不是避难就是借钱!我稳了下情绪:“不好意思啊,周键斌,我现在没得啥子钱的,我结婚了,我现在卡都是老婆管起的,我上班地点又不远,公司又包早中餐,每天身上就带个公交卡和10多块烟钱!真的一哈借不了给你!” “哦!”周键斌那边一阵失落:“那么,不好意思哈,打搅你了!” 不等我说话,周键斌挂断了电话!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我心情很复杂! 周键斌这个名字,他的声音,对于我不止是熟悉,我30岁的生命里,有10多年都和这个名字交织在一起。从认识他那天开始,我的人生轨迹开始改变,我后天的性格、气质都跟随着这个名字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14岁开始,我和他发生了许多事,到20岁离开家乡,这六年里,我和他无论是利益也好、是义气也好,我和他生与死牢牢的绑在了一起,一起玩命街头、一起挨刀子、一起砍别人,一起唱着海阔天空、一起调戏着别人的妞。 他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很有头脑,而且狠,冷血无情,却又很仗义,所以他朋友不少,仇人也很多,无帮无派的他让许多江湖大佬都让他三分。 我帮他挨过刀子,他也曾为我,不惜单刀赴会找黑帮大佬理论。那时候我们县里的混混都认为我俩还有另外几个兄弟未来将成为当地一霸,可谁会想到,多年以后,当年那个不羁的少年——我,居然在广州这座千里之外的城市,做着一个天天被领导使唤的小白领? 离开家乡整整10年,三年大专七年工作,只回去过四五次,每次都是短短数天就匆忙离开。短短数次回家乡,我都窝在家里或者到乡下老家陪外婆,甚少出门,没办法,当年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不想再卷入当年的生活。 而我的迷途知返,也是因为这个人——周键斌。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节的故事是真实发生于2010年初,连电话里的对话也是真实对话,除了周键斌这个名字用的是化名。 第二章 他死了 放下电话,整理了下办公桌,点燃一支烟。 窗外的霓虹灯五彩斑斓的光芒洒进来,与乳白色烟雾交织,变幻出一幕幕美丽光影的烟雾在办公室缭绕。升腾至天花板,消散! 我关掉了办公室的灯,黑暗中,这些光影更显斑斓,迷幻。五彩斑斓中,我仿佛看到一个瘦削的少年,蹲在一个小巷的角落,双手拿着一张锡箔纸,上面有些许发黄的白沫,在一根点燃的蜡烛上面炙烤着,而少年,在锡箔纸上方脸贪婪的呼吸着;往旁边看,巷子里另外几个墙角边还蹲着几个少年,有的拿着邹巴巴的卷烟迷幻着双眼用力的吸,有的拿着脏兮兮的针管扎着自己满是疤痕的手臂,有的手指上沾着些许白色粉末放在鼻翼下用力的吸着。四周满地是烟头针管锡箔纸和避孕套以及屎尿垃圾呕吐物。 随着贪婪的呼吸,少年们露出或舒服或开心或沉迷的表情,他们都迷蒙着双眼,面对着周围令人作呕的环境,他们的表情仿佛置身于仙境,逐渐的,他们闭著着双眼,双手在空气中不停的触摸,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不停的挥动手,嘴里念叨着,嘴角扬起满足的微笑,微微张嘴,似乎嗷嗷待哺的婴儿。 这帮少年忽然站起来,摇摇晃晃、迷惘着双眼,虚飘着脚步向我走过来。 “杨义,你也来一点?”几个少年拿着针管就往我的身上扎来,烟卷往我的鼻孔、我的嘴里塞来。 我被他们按在地上,把我的脸按在了一泡屎上,我的双手被他们踩在一滩不知道是尿液还是污水的湿润里,他们压住我的双脚,摁住我的腰,他们把锡箔纸往我鼻子下面塞,要我呼吸,他们拿着脏兮兮的针管往我的双臂双脚上扎,他们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口水的半截烟卷往我嘴里塞。 我浑身抖了一下,醒了过来,一身冷汗,摸摸我的脸,没有大便,昏暗的灯光下,我的双臂没有针眼,抿抿嘴,我的嘴里没有肮脏的烟卷。 原来我还在办公室里,我睡着了。 手指上还夹着烟,已经快烧到我的指头。回想起开始的电话,我陷入回忆。 他得了艾滋病?那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聪明绝顶的周键斌得了艾滋病!虽然我当年和他分道扬镳后想过他的千千种结局,却始终没想到他会得艾滋病! 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他的结局不是横尸街头,就该是早年猝死!艾滋病!绝症,没得救了! 我不是无情小气的人,400块钱不多,朋友找我借钱,借个几千的也有,我也不藏着掖着,几百块钱,你借去不还,对我影响其实也不是太大,但是我还是拒绝了周键斌! 因为,他吸毒! 毒品,海洛因四号,这个白色诱惑,是我当年和他分道扬镳的原因!如果没有他的吸毒,或许我也不会十年以后成为广州的一个小白领,也许现在我正在家乡,坐在茶室里,打着麻将,身后一帮小弟给我点烟递茶叫着我义哥;也或许,我现在正蹲在某地牢房,跟牢头争着老大或者正捡着肥皂;更或者,我已早早横尸街头或被五花大绑,一个武警对着我的头砰的一声,脑浆遍地。 曾经,因为老板的无礼,领导的故意使诈,让我甚是怀恋以往的风光,甚想*刀将老板剁碎了喂狗。现在看来,我当初离开周键斌离开家乡是对的。 周键斌吸毒,让对毒品反感的我,离开了他;也因为他吸毒,这次我拒绝了借钱给他! 为什么?因为就算他的艾滋病是为了博取我同情让我肯借钱给他,所编造的理由,我也不会借钱给他,借给了他,他会真的拿着钱买车票离开?那是否定的,对于他这样的瘾君子,肯定是第一时间去买毒品!所以我不会借给他! 如果艾滋病是真,那么更对不起,我的拒绝,不是歧视艾滋病人,而是为这个社会负责!如果真如他所说,他的艾滋病在家乡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么他在家乡,大家都警惕着,他不会将体内的艾滋病毒传染给他人!但是一旦他是真的拿我借给他的钱离开了家乡,那么在外面,他就得不到控制,以当年我对他的了解,他在外面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这样很有可能将艾滋病传播给更多人! 所以,我拒绝了他,出于情感我不想拒绝,但出于道义,我拒绝了他! 周键斌——一个离开我的生活已经有13年的名字。在我这30年的生命中,一半的时间都与这个名字交织在一起,以至于我整个人生轨迹,与后天性格,都因为这个名字而改变! 次年,我回家办理结婚证,偶然与我哥哥说起他的来电,在医院工作的哥哥告诉我,周键斌已于2010年12月底一个夜晚孤独的在医院死去! 死的时候,没有家属来送他,只有一个在旁边因抢救无效后,等着他断气后,准备记录死亡时间的医生!医院给他家人电话,他妈妈就一句话,死了你们医院直接拉去火化吧,到时候我们自己去拿骨灰,费用回头给你们医院! 我想那个夜晚对于他来说,除了艾滋并发症的痛苦和对死亡的恐惧之外,还有被家人遗弃的那种彻底的绝望吧! 也许那个最后的夜晚,他睁着双眼,看着月光下惨白的天花板,病房中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体内的疼痛让他无法安睡。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活人的气息,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在迎接即将踏上死亡的他。他缓缓闭上眼睛,一颗浑浊的泪水从他被病魔折磨得的憔悴的脸庞滑落,默默的湿润了白色的枕巾。想起毒瘾发作时,母亲在一旁看着他痛苦挣扎,而手足无措的模样;想起拿着家里最后一点钱去买毒品时,那因为阻止而被他掌劈倒地的妻子心碎的哭泣;想起查出艾滋病时,家人赶他出门时,全家人那仇恨的目光;想起入院前,他偷偷去幼儿园门口看儿子时,儿子因为有个吸毒老爸,而被周围的小朋友排挤的失落。 也许自己就是一个被世人所抛弃的人,没有任何人会在乎我是否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周键斌心中这么想着,嘴里溢满苦涩的味道。 痛苦再一次席卷他的全身,呼吸逐渐急促,周键斌强忍着伤痛摁响了床头的电铃,不一会大夫护士们进来了,检查了下他的身体,然后护士们出去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了看表,掏出笔和一个小本,站在床边等候着。 “我不想死!”这也许是周键斌最后想说的话,可是病魔早已让他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他的视线慢慢模糊,最后一丝光线闪过,仿佛看见老婆抱着儿子向他奔跑而来。 哥哥告诉我,由于是艾滋病人,所以当夜周键斌的遗体被送往火葬场立即火化!医院为他垫付了骨灰盒的费用,而他的家人,在近一个月后才去取回骨灰盒! 周键斌30岁,生于1980年一月,卒于2010年12月!生于年初,卒于年尾;0生命的孕育,30是中国传统所说的男人应该担起责任的而立之年,而他却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是不是对他的讽刺? 那天漫步在家乡街头,远远的看见了她的母亲,相比10多年前,老了不少,我犹豫着是否上去问问周键斌葬在哪里,最终还是转身避开他而去! 是的,我何必再去勾起一个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呢? 从此影响了我人生十余年的一个名字,就此彻底的消失于我的生活! 作者又来啰嗦了:这一段也是真实的,我朋友死于2010年12月,离他生日不到20天。几次街上看见他母亲,都很想上去打招呼,但是还是忍住了。 第三章 开始 人生在世,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活下去,有很多种活法,或平淡是真的活着,或斗志昂扬的活着,或任劳任怨的活着,有纯为自己而活,也有为别人而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精彩。 而我,本应平淡是真的活着,却因为命运的作弄,生命中遇到了周键斌,让我的青春岁月差点就此埋葬。 下面就来讲讲,一个曾经老师家长眼里的坏孩子的故事,因为相比很多人平淡而过的青春,我和周键斌几人有了太多青春里的火焰,所以,我给我的青春岁月定义为坏孩子的灿烂天空。 改革开放前,在当时的历史原因下,人民的生活习惯、行为准则千篇一律,满街都是绿军装和蓝黑灰改良中山服,高度标准统一化! 随着邓爷爷在南方海边划了一个圈,短短的数年,知识文化娱乐经济大爆炸,人民的生活与思想发生了迅猛的改变,很多闻所未闻的新事物新商品开始走入寻常百姓家! 80后,这个在20多年后饱受争议,被反复攻击,最后却依然接下前辈的担子,任劳任怨,然后继承前辈的意志,倚老卖老谴责着比自己更年少的90后的一个庞大的群体,渐渐成为这个社会中流砥柱! 于是,我们第一批80后随着改革开放,陆续呱呱落地! 80后一出生,就接触到了许多与80年以前数千年中国传统思维里相互碰撞的精神文化,也触碰到了之前数千年所没有的物质文化,于是,我们80后就在这样的精神文化碰撞与物质文化膨胀中成长起来。 1989年西南边陲,金沙江畔,云南省,一个小县城。 这是一个全县人口当年不足10万,县城人口不足3万的新兴小县城! 县城的历史和改革开放差不多同龄,整个县城的发展史基本上就是改革开放的成果展!国家设定这个县,就是为全国的农业做贡献,一家国有的化肥厂诞生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然后才有了这座县,所以,这座县城在改革开放初期,是西南地区比较富裕的县,虽然身处内陆身处,但孩子们的物质生活却相对优异于周遭其他县城。 县城很小,坐落在两条河流汇聚而成的三角洲地带,步行从最东边的金沙江逛到最西边的小河,半个小时逛完。 县里没有什么名胜古迹,除了周围的山,面前流过的汹涌的金沙江,在城里唯一可供孩子们娱乐的就是坐落在东边的临江公园和西边那个占了县城一半面积庞大的化肥厂的职工生活区里的小区公园。 而这里即是我生活二十年的地方!也是我和我的伙伴们恩怨情仇故事的发生地!我也从来没想过,一个几万人的小城,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 这天,县城的江畔花园后墙边,几个小孩把帆布书包垫着坐在地上,抬头望着面前红色的公园水泥墙。一个瘦小的小孩,拿着粉笔,站在墙边,在墙上勾画着白色的线条,嘴里说着:“你们看哈,我圈的这里,我们都是从这里生下来的,你们妈老汉是豁你们的!” 小孩手指着墙上一个粉笔简笔画风格的女人体正面图,画的还算不错,虽然有点毛躁,但是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应该不是第一次画了。 一个坐地上磕着瓜子的小孩抬头,想了片刻,开口问道:“我妈说我是她屙屎屙出来的,你说我们是从这里生出来的,那你是扎个晓得的呢?” 画画的小孩一脸鄙视:“说你们这些娃儿,大人弄个说你们就相信啊?你看他们说的有几句真话啊,尽是哄我们耍的。”说着,拉开斜跨着的军绿色帆布书包,伸手进去,拿出一本书,将封面对着地上的孩子们,说道:“你们看,老子是书上看来的,好多字我都认不得,老子翻字典才翻到,所以说嘛,知识就是力量,你们一个二个天天就晓得拍画,钉围城,滚铁环,啥子都球不晓得。” 一个坐地上满嘴辣椒酱,手上还拿着一串裹满辣椒调料烫熟的嫩莴笋叶的小孩叫,咬了一口,咀嚼着,边说边从嘴角一绺出被辣椒汁染红的口水:“咦?《人体生理解剖学》这不是我妈的书吗?那书皮上贴的那个标签我认得,咋个到你这点来了?” “嘿嘿,不好意思哈,上次去你家头耍,翻来看了哈,有点兴趣学着画里面的骷髅,就偷偷拿起走了。”拿书的小孩讪讪的搓着书皮。 “算了,你拿起去嘛,反正我妈老汉他们也不晓得,屋头那么多书,少两本没啥子事的。”咬了一口莴笋叶,小孩一抹嘴上的辣椒酱。 “嗯,要的嘛。”拿书的小孩,把书翻开,找了找,看了下,又在墙上开始画起来,不一会,一个简易的女人体解剖图就画好了,小孩换了只红色的粉笔,对着子宫画了一个红圈框住,说道:“刚才我说了,我们是从哪里生出来的,这哈我讲哈,生出来之前我们这些小娃儿是住在哪里,大家看,这个像个袋子的地方,叫子宫,为啥子叫子宫呢?我是弄个理解的,子宫嘛,肯定就是儿子住的宫殿撒,所以我们这些男娃儿就都是从这里出来的,女娃儿呢?我就不晓得是从哪里出来的了,书上我还没看到讲,肯定书后头有讲,我觉得肯定是叫女宫,等哪天我看完书了,我再给你们说女宫在哪里。” 嗯,没错,这个画画的小孩,才一点点高,就开始和小朋友们讨论人体的秘密了,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正所谓知识就是力量,这个小小孩童,就因为多读了一些书,多认识一些字,就成为同龄孩童中的佼佼者。 改革开放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的不仅仅是一些进口货,也带来了不少洋文化,而正处于成长中的我们,总是有许多疑惑许多疑问。 而保守的大人们总是回避着、欺骗着我们。 于是好奇的小伙伴们总是用各种方式去寻找答案。 第四章 我是生理卫生普及老师 小男孩涛涛不绝的讲着墙上那副粉笔画所画的每个部位的意义,遇到难点,就翻书查找着,几个坐地上的小屁孩,磕着瓜子,吃着麻辣烫,吃着橘子心不在焉的听着。 屁孩们不停的相互聊着天,似懂非懂的听着小男孩翻阅着书上的那些知识,不时的提出一些无知的问题。每当小男孩能回答上来就一脸鄙视的对着地上的屁孩们解释,一遇到解答不了的问题,就装深沉说:“讲了你们也不懂!” “杨义,你又在讲什么乱七八糟的?”一个戴着啤酒瓶底儿厚的镜片,穿着80年代最流行的蓝色、袖子带白色双条纹的运动衫,推着28圈永久自行车的中年大叔从转角走了过来。 小屁孩们,从地上窜起来,拎着书包一窝蜂就跑了,而那个叫杨义,给大家上着生理卫生课的小孩,拿起书包,不慌不忙往墙上蹭了几下,也跟在那帮小屁孩的屁股后面跑了。 蓝色条纹衫大叔也没去追,靠住自行车,走过来,看了看围墙上的画,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粉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又转身推着自行车走了。 不一会,那个叫杨义的小孩,又跑了回来,看了看墙上的字,嘴角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挎着帆布书包,一跳跳的蹦着走了。 墙上,在那女*正面图旁边,一行粉笔字“画工不错,可深造,但思想内容不健康,这样要不得”。 那蹦着远去,给大家普及生理卫生知识的小孩,就是当年的我! 杨义,那是1989年,我8岁,小学2年级! 没办法,因为母亲是教师,所以我认字比较早,养成了看书的习惯。 在那改革开放初期年代,思想刚解放,那动乱的几十年里,憋坏了不少汉子,于是刚开放的那几年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有一些地下文学刊物。 于是好学的我,总是会在自己家里或者亲戚家里的某些角落翻到不少各种类型的杂志,于是从那时候关键词为北大荒的女人、黄土高坡的寡妇、戈壁滩上的女人等等一些游走在色情与人文之间的各类文学作品里,年幼的我借用新华字典,读懂了很多字,于是很早就懂伦理之事! 虽然从那些半懂不懂的词汇里,我并不能完全弄明白这些词句的意义,但朦朦直中,激起了我追寻这些陌生词汇本意的欲望,于是从做教师的母亲收藏的许多辅助书籍里,我找寻到了很多词汇的意义。 后来又因为在同学家发现了那本《人体生理解剖学》,这本专业的人体解构医学丛书更是让早早懂得很多汉字的我,通过与文学作品的对比,将小生命的起源过程弄懂了,男女那点事,在幼小的我的眼里,已经不再是秘密!每当听见别的孩子听他父母说,他是拉便便拉出来的,他是垃圾堆里捡来的时候,我都不屑的一笑!然后认真的和他探讨人类的起源过程! 除了看到这类文学之外,那时候不少知识分子的各类社会题材作品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对社会,对文化等等各方面的反思与鞭策,是那时候的主流文学! 其实一直到20多年后的21世纪,80年代也属这个时期为中国的文坛最客观最开放最有内涵的时代,之后中国文坛的名家,大多成名于这一时期!小小年纪爱看书的我,不一定能懂得其中内容的精髓,但却从中开启了早熟的心理伦理观! 虽然。我是以生理这个生物先天之本为切入点,在同龄中,算是将心智开启得比较彻底的那一类!早早就懂得了男女之事,知道了一些社会伦理! 那时候对知识好奇的追寻,本来只是老妈为了让我早点识字所培养出来的兴趣,也因为老妈的开放心态,对我看课外书籍没有太多限制,所以我很早就可以放肆的看许多课外书籍,而因为童年时期看了花仙子和一休哥的动画片后,靠记忆画了出来。于是老妈也赞成我看漫画了。 前面说过,知识,就是力量! 是的,知识就是力量!小时候,我是从里面寻找到更多地未知的世界,后来开始混以后,发现,没有知识的混混只能是打手,有知识的混混才真的是站在顶端的混混。 当然,知识不是指的读书的多少与成绩的好与不好,而是指对事物的思考以及对讯息的吸纳程度。 大约我三岁的时候,母亲在一个山村小学支教多年,我总爱跑母亲教室里看母亲上课。那时候的乡村教师,一个老师教一整个年级的所有课,音乐美术自然语文数学,所以很不幸在母亲上美术课的时候,3岁的旁听生——我,杨义,爱上了美术。 于是那个山村有了一个到处乱涂乱画又没老师骂的小孩,换来的结果就是我的母亲为了维护校园的环境,挨着把校园里我的涂鸦定期清扫!多年以后我一直记不得自己当年第一副画画的是什么,长大后,我母亲在一次大扫除的时候,翻到一本毛主席语录:“看,这是你3岁的时候画的!” 原来我给毛主席老人家的照片上画了一个眼镜! 在山村小学的日子其实是我童年比较快乐自由的时光,父亲在城里上班,母亲一个人呆着我和我哥!于是在母亲上课的时候,自由的我总是和村里的小伙伴们满山跑,和小伙伴们用泥巴和白萝卜来做汽车模型,用木板和滚轴来做木板车,下河摸虾钓鱼抓螃蟹,上山砍柴灌菜摘野果;那段山村岁月,练就了我健步如飞的双腿,养成了我不分贫贱的人生观以及对各种环境的适应感! 后来,5岁的时候,父亲接我进城了。 进城以后,到我离开家乡前,我最要好的两个伙伴中,一个就是多年后因为艾滋病在医院孤独死去没人送终,甚至骨灰盒也在火葬场放置了一个多月后家人才去取走的那个曾经叱咤县城的——周键斌同学! 第五章 三个伙伴 周键斌,他父母跟我爸一样,都是在一个厂里,我来到县城以后,和筒子楼的伙伴出去玩,就认识了他,进入幼儿园后,周键斌就开始表现出了他的折腾,直到初中以后,我和他开始一起折腾,折腾出一片腥风血雨的混混江湖。 我们从小到大都是在一起读书玩乐!周键斌和我幼儿园中班就在一起,小时候我比较老实,于是很不幸,学习比较优异的我,就成了他抄作业的对象,也还好,周键斌虽然从小就混混折腾,但不欺软怕硬,于是我们班没有出现让别人给他写作业这样的不和谐事件! 有句话说,聪明的孩子早熟!周键斌同学,从小学2年级起就开始懂得抄我作业,考试抄我试卷,这样一直抄到我们初中毕业!近十年的小抄生涯,让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另一个伙伴,我们都叫他女朋友,当然,这样叫他不是因为他是娘炮,而是因为他和当年的一个中央大领导同名同姓,那位大领导上台以后,因为文革时期的一些政治遗留问题以及人民普遍的传统封建思想,导致老师每次要骂这个调皮捣蛋的祸害的时候,总是不敢骂出口,你想想:李X,你给我老实点!李X,不准讲小话!怎么办?后来在学校的要求下,在他名字后面加了个宇字,于是,他的名字与女朋友三字谐音,就得了个外号叫女朋友! 女朋友和我玩的好,是因为他同样是我从幼儿园一直到初中的同学。从6岁开始,虽然我们一直按着厂里的分房制度搬家,却总是和女朋友搬到一起做邻居,时间跨度长达10多年!有时候我都想,为啥10多年搬了6次家,次次都是他?怎么就不是我们年级或者高我们一个年级和矮我们一个年级的那几个班花妹妹呢? 那个时候的我们仨,我——杨义,学习好,爱思考,加上父母对我的学习和生活不会太多干扰,看课外书也不反对,所以我一直思维活跃!同样,因为母亲是教师的关系,所以我一直比较听话老实,表面上属于乖孩子一类!又爱画画,还画的不错!到中学,闲来无事又学着写情书,写词、写诗,给同学画流氓画,所以一直都是以才子自居! 周键斌,认识他的人,对他的夸奖都是——长的帅、人聪明;帅是非常帅,从小就是类似金城武那样高挺的鼻子,浓眉大眼,眼眶有棱有角,目光深邃,尖尖的微微上翘的下巴,帅到以后在他有限的生命里,凡是他看上的女人没有搞不定的,哪怕那个女人跟他以前是学霸还是骄傲额公主;人也非常聪明,文笔也不差,以致于到了初中以后,语文老师偶然看到了他写给某位女生的情书,还不住赞叹道要是作文的话给你100分,你这个心思要是放在学习上,何尝不是考清华的命啊!可这么一个聪明的孩子却从小就成绩垫底,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娃儿!这也是让我纳闷疑惑的事,从小就一起长大,他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在哪里发呆和作弄别人,放学就溜出去四处玩耍,每天都是一大早来抄我的作业交差,压根就没见他看过什么课本。所以我实在想不通,他那写情书的本事是从哪里来的?难道真的天才就完全可以不用学习吗? 周键斌从小就麻烦不断,你说吧,一个8、9岁的孩子,不知道哪里学的,跟人打架,抓到什么家伙就用对方身上磕,完全不考虑后果!还老是越级挑战,跟高年级的战斗!按说就算他聪明,身手敏捷,可再这么也是一个直到30来岁,身高都没超过165cm的人,小时候那点小身板,就算有打架经验,爆发力强,打同龄人也许厉害,但他总是挑战生理优势占绝对的高年级学生,这样一直战斗下去,到了初三,居然能放倒180的江湖大汉也是信手拈来!若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以为他是少林出来的! 后来一起混以后,周键斌的单挑能力,在县城里数一数二,不到矛盾无法化解的程度,几乎没人敢跟他随便动手。而我跟它混以后,在他的训练下,一个不会打架的我,也成为比较厉害的单挑能手。 他在家乡街头战斗的岁月,充满了激情,在崇拜英雄主义的青春岁月里,很多年以后,他都是我们县城年轻混子的偶像,不良少女的王子,江湖中的黑马。97年,香港古惑仔系列电影的风行,让我们这帮混子军团迎来前所未有的巅峰局面,身后跟随的不良学生,辍学混混队伍极度膨胀,从周键斌12岁开始,之后的10多年,整个县城的江湖大小事都有了他的身影!而他,一个英俊聪明的帅小伙,巅峰背后,也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所以,人哪,一旦过度聪明还长得帅,家境又还行,一旦父母管教缺失,带来的是整个家庭的悲剧! 再来说说女朋友,长的也蛮帅,很像90年代末,一部风靡荧幕的港剧《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面的男主角——尹天照。 他从小闷骚!小小年纪,就是我们同龄人中比较时髦的一个,你说一个小学生留着一头飘逸的中分长发是个啥事!于是校领导们不干了,让他剪头发,他不干,叫来家长,他干脆不回家!终于一次午觉中,被其母亲用一推子从中间一推!此后,女朋友剃了个光头!他头脑也很聪明,及其拥有艺术天赋,学什么舞蹈一学就会,从早期的郭富城小虎队迈克尔杰克逊,再到90年代末的韩流风!均学得有模有样! 但是!我们三个,一直都是矮子!一直到后来,三人身高还是我最高!刚好165cm!而我们三人,都是同龄人中思维活跃、心理成熟比较早、发育也比较早!所以我后来一直想,我们长不高是不是因为这些原因? 我们三个,5岁认识认识于幼儿园,同窗10来年,同玩10来年!一起抄作业,一起抽烟,一起喝酒,一起泡妞,到最后一起差点没命!我们之间的那10来年,发生的太多,正如我前面所说的,我的人生观和性格养成,都和周键斌与我的交情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如果周键斌没有后来的吸毒,又或者我没有因为对吸毒的极度反感而跟他分道扬镳的话,也许我的人生会是另外一条路! 世间没有如果! 第六章 幼儿园的小流氓 我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封闭起来的小区,隶属于坐落于县城西边的大型国有化工厂。老爸就在这里上班,老爸接我回城后,最开始几年住的是老爸单位分配的筒子楼,一层住了20户人家,年纪大的家庭人口多,已经按照分配原则,分配了套房住,所以,住筒子楼的普遍都是刚结婚几年到三十多这个岁数阶段的职工,这个年龄阶段,有个共同点,都是年轻,所以他们的孩子都很小,最大的都不超过小学六年级。 于是乎,这样的环境下,人多家庭多孩子也就多了,随便一层楼就能揪出十几二十来个半大小子,一整栋楼能揪出上百号未成年。 那时候我们偏远西南小城的工薪阶层的家长们还没出现各种电视剧上演的那种复杂的人际关系,没有邻里斗争,于是大人们的和睦也让孩子们和平相处,大人们上班后大孩子带着小孩子们遍小区瞎混,公园、厂区、医院停尸间、江里、山上、田地里,80后的孩子做着70后的尾巴! 小时候没少被大孩子们折腾,楼里的大孩子倒没有打过我们,他们总爱骗我们的玻璃弹珠,找各种机会,让我们拆散了家里的玻璃跳棋来跟他们玩打弹珠的游戏,我们这帮小孩子那是他们的对手?在用各种他们自定的规则和超过我们许多的技术下,赢走了我们这帮小孩不少玻璃珠,没少让我们被老爸揍屁股。 还好,我没被他们这样欺骗过,那个年龄的我,可不爱干这些事,我最爱干的是玩蚂蚁,从一开始用面包屑放蚂蚁窝旁边,吸引蚂蚁出来,然后飞快的阻挡他们搬运食物的路程到后面用放大镜观察蚂蚁,再到最后,用放大镜聚集太阳光去灼烧蚂蚁,总是玩的乐此不彼。 我们筒子楼的同龄很和谐,那个小朋友生日了,我们会给他开生日宴会,每个人从家里偷带一点饭菜出来,来到筒子楼后面那栋没人入住的楼里,进到还没有开通使用的厕所里,大家点着蜡烛,把一堆熟料袋包裹着的饭菜放在铺在地上的报纸上,唱着生日歌,给小寿星祝寿。 没想到,我的初吻居然就贡献在这厕所里。 那年,同层的一个小姑娘生日,她比我小一岁,小伙伴们照例在她生日那天,带好饭菜到了厕所里,唱完生日歌之后,伙伴们正准备开吃,这时,一个小伙伴喊道:“那天我看电视里,那外国人过生日的时候,那个男要和女的亲嘴。” 他的发言,得到了众孩的响应,于是,不懂得人间邪恶的小姑娘站在了厕所的尽头,十几个小伙伴不分男女,排成队伍,依次上去亲吻小姑娘的嘴唇。 然后我的初吻就贡献在着厕所里了。 幸好,许多年以后,我们都长大了,再见当初的小姑娘,长的挺漂亮,算是白富美。要是长得丑,算起来我这吊死赚了,至少我亲过白富美。 城里瞎混了一年后,我5岁才进入单位幼儿园,就读于中2班!开学过去一看,班里大半都是我们筒子楼的玩伴!于是上学我们几十个小孩组队自行前往幼儿园,要不是幼儿园规定放学的时候必须家长来接才能放,不然放学后,数十个孩子又会组队开往筒子楼。 我们那时候的幼儿园生活简单,不用学那么多学前知识,没有英文也没有什么才艺班,大伙就做做开发智力的游戏,认认生字,老师教的轻松,孩子玩的开心,童年嘛,就应该快乐,不能太多负担! 在这样轻松的幼儿园生活里,我学会了和其他孩子的相处,没有攀比,没有分坏孩子,好孩子,小伙伴们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不过,孩子多了,总会出问题的。在幼儿园的日子没多久,俺们班出了一个事,几乎全厂都传遍了,以致多年以后,我们这帮半大小子都成家立业了,依然记得! 啥事? 唉,那就是我们班出了个小流氓! 庆幸,但也后悔!那个流氓不是我! 周键斌,我们筒子楼的小伙伴,住我楼上,他个龟儿子,干了件全厂单身男青年,包括结了婚的大老爷们都想干的事——扒我们曾老师的裤子! 曾老师,那年大概20左右,奶大腰细屁股圆,难得的是还有一张美丽的脸庞,以致多年后我看叶子楣的三级片总能想起她! 那天午饭过后,到了小伙伴们午休前集体上厕所的时间,我们的伙伴周键斌同学,不知道那一天是不是穿越吃了20多年后沸腾中国奶粉届的三聚氰胺奶粉导致脑神经紊乱,这孩子,居然在女伙伴们集体上厕所的时候,冲进去蹲在每一个女伙伴的面前看,在几乎看遍全班女伙伴后,又冲到闻讯而来的曾老师面前,一把拉下曾老师穿着的80年代最流行的健美裤,连着内裤,一拉到底,在曾老师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当口,对着隐秘处端详一阵,站起,仰头45度角,左手环绕胸前托着右手手肘,右手抚着自己的下巴,远远看去,像一个在思考的学者! “为啥子,老师你这里有毛啊?我妈哪里和这些姑儿都没得毛呢?”这是我们伟大的思想家以及冒险家周键斌同志顶着流氓罪的风险所探讨的问题! 于是,在我们这帮口无遮拦的小伙伴们回家告诉自己爸爸妈妈后,周键斌和他妈妈出名了。导致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很多男青年看见周键斌,都偷偷塞糖给他,然后拉着周键斌到边上,用地下党接头的神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压低声音问我们的冒险家周键斌:“哎,那个曾老师那里长啥子样子?” “黑漆漆的,都是毛。”周键斌同志还是很老实。 当然,还有相当一伙热血青年,碰见周妈妈,总是很暧昧、很炙热、很饥渴的盯着人家的三角地带,虽然人家周键斌妈妈穿着裤子! 第七章 登上人生舞台的花蕾 幼儿园的纯真生活没有因为光叉叉的扒裤子事件而改变太多,女孩子们转眼就忘记了自己嘘嘘的地方被某人看了个光的事!至于我们美丽性感妖娆的曾老师是否忘却,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她的追求者却更多了起来! 我们依然无忧无虑的玩着,说句丢人的话,我作为男儿身,那时候我身边玩的最好的居然都是女孩子! 而更丢人的是,我居然被女孩子们绑起来玩*! 那时一个阴霾的周末,那天我在河边和几个小伙伴分别后,往河堤上走着,忽然看见远处农田边上有三个小姑娘在哪里玩,其中一个居然穿着胸罩在那跳舞。 我连忙赶过去一看,两个我们班的还有一个隔壁班的同龄小姑娘,好像是叫于静。而穿着胸罩的那个小姑娘是隔壁班的。 她上身光着,穿着一个对于她来说一个扣杯就有她头那么大小的胸罩,极度滑稽。不仅如此,她下半身穿着黑色健美裤,两脚踩在一个跟很高的硕大高跟鞋,眉心贴了一块亮闪闪的亮片,两腮点着两个红红的大圆点,两耳耳垂夹着两个别针。别提有多滑稽了! 于是,走到边上,我一看清楚打扮,我就哈哈大笑着说:“你们这是干啥子?脸涂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我们班那两个姑娘不干了,对着于静说到:“皇后娘娘,此人大逆不道,该当如何处置?” 于静怒目圆瞪,狠狠的说到:“绑起来再说。” 于是三个小姑娘向我扑来,几番挣扎,我居然不敌,被三个小姑娘压住,然后脱掉我的体恤反扣到后面,居然就把我的双手绑在了后面。 然后,三个姑娘压住我乱踢的双脚,那个时候,我们穿的裤子都没有皮带的,都是松紧带勒着的,所以,她们很轻松的拉着我的裤子往下一拉,我的裤子就就到了脚踝哪里,这下我不能乱踢腿了,只能蜷曲成一团乱扭。 我们班那两个女孩压着我,对着于静说到:“皇后娘娘,接下来该当如何?” 于静压着我的肚子,蹲下来,看向我那暴露在空气中的小丁丁,一捏:“哈哈,好好耍,软软的。” 这下,我可丢脸丢大了,猛烈的扭动起来,于静对着我脸色一狠:“老实点,不然等哈把你小丁丁咬掉。” 我怕了,不敢在动了。 于是,三个小姑娘,轮流用手捏我的小丁丁玩,便捏边叫:“软软的,好好耍!”而我,躺在地上,绝望的闭着双眼,身子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屈辱,那时候我们那么小,哪有什么屈辱感?我是怕她们玩的不高兴,真把我的小丁丁咬掉,你看那于静打扮得跟个神经病似的,说不准真敢咬。 好在轮完凌辱我10多分钟后,三个姑娘玩够了,解开我的束缚之后,什么话也没说,丢下我扬长而去。 我挂着屈辱的泪水,裤子挂在脚踝上,光着屁股,裸着小丁丁,站在夕阳的余晖下,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我小丁丁可怜的初撸权,就这样交给了三个6岁的小小女孩。 幼儿园的生活很快就结束了,我们这群祖国的小花蕾已经含苞待放即将正式走上人生的舞台! 88年的夏季,我们这群花蕾,开始了小学生涯,背上了幼儿园毕业园里送的统一样子的小书包,在9月初的一天,走进了校门! 也许我的前半生注定和光叉叉女朋友捆绑在一起!我们小学依然是在同一个班级,虽然一直是好朋友,常玩在一起,但他两调皮捣蛋,我却一直比较老实。所以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总是三人偷偷躲在某个角落,他两抽着偷老爸的烟,聊着今天又把前排女生的头发打了个结,昨天又偷偷向旱厕里扔石头,前天偷跑进女厕所却什么也没看见!而我总是蹲在旁边什么也不干的听他两聊着,说到好笑的地方,我也就嘿嘿傻笑两声!长大后我,我身边要是有个象我这样一句话不说总听你讲时不时傻笑的人我也很讨厌,所以我一直想不明白那时候那么捣蛋的他俩,怎么总喜欢和我玩? 男孩子们,那个年代,最爱玩弹玻璃珠、拍画、小刀钉城,滚铁环、扇陀螺;或者用小竹筒和筷子做枪打嚼实了得纸!一个个小屁股嚼着大大口香糖撅着屁股在地上趴着打弹珠是最常见的场景! 女孩子们,跳绳、丢沙包、跳方格。关系好的男生女生就一起玩过家家!用泥巴萝卜等玩意做成过家家的道具!无忧无虑的乐呵玩着的小屁孩们在放学后到大人下班前的这段时间里,窝在县城各个角落里玩着自己的游戏! 小时候的男孩子们,也钻女厕所,偷看洗澡,但是没有后世我们想的那么心理复杂,大伙都是为了好奇!大人们总是不给我们开启性教育,连我们从那里出生的也不告诉我们,所以孩子们就以自己的方法去解开自己的好奇! 因为老妈是教师,所以家里有很多书,我很早就在辞海和新华字典里翻到了关于“屌”和“*”二字的解释!之后在父母做医生的同学家里“借”到了一本人体解剖学的医学书籍,更为我提前打开了人体生理的密码! 所以爱画画的我,在我整个小学生涯里,画的最多的是男女生殖器,画来专门为小伙伴们普及生理知识!同样,在家乡的那近二十年,我成了我所知的坏伙伴里唯一一个没有偷窥过女厕所的坏孩子! 小伙伴们从偷窥到我的生理卫生业余辅导中,了解了异性的结构,但都属于雾里看花之惑!直到我们10岁那年! 那是1992年,那时候随着改革开放的经济扩张,人们的生活开始大范围改善,黑白电视开始普及农村,彩电已经开始成为城市家庭客厅的必要电器之一,一部分人家已经开始拥有录像机,所以,我们小伙伴里,也开始大部分拥有了录像机了! 第八章 聚众看毛片 那时候的物质没有现在丰富,可我们觉得那时候比现在好玩,幼儿园时期,我们玩着泥巴做的小汽车;用木板和滚珠做的小板车,从坡上一冲而下;用细竹筒做枪管,将作业本纸放到嘴里嚼成一团,塞进去,用一根筷子在后面一顶,啪一声,纸团飞出去,打在女孩子的身上;将圆珠笔笔芯的笔尖拔下,将里面的油墨放出,用塑料管在橘子皮上一戳,找根差不多粗细的铁丝塞进去,一顶,小小的橘子皮子弹飞出去,打在女孩子的头上。 男生们乐此不彼的各种玩意轮番上阵的玩着,大多都是为了作弄女生,然后让女生生气的追打着自己,自己却嬉皮笑脸的不紧不慢的逃着,假意让女孩子追上,又飞快的躲闪开来,调戏着女生。 虽然那时候我们不懂得爱情,但男生为了博得女生的关注,不惜将自己扮演成小流氓与捣蛋鬼。 可见,男女性的相互吸引,是与生俱来的。是每一个生命体自然繁衍的基因天性,我们不用太刻意的去回避这个问题,不应该用各种大人制定的所谓的规则去打压孩子们的相互吸引的天性。 许多事,给孩子引导,往往比藏着掖着更有效,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拿在孩子的心理开导上也是同样的道理,人的天性是好奇的,更何况小孩子比起大人来说,还有一颗对这个世界更是充满了求知的欲望,所以,有些事物越是回避着孩子们的疑问,越是让孩子们着急。 着急了怎么办?就通过自己的方式去偷偷寻找答案,于是我们偷偷看了那比起生理卫生书籍更直白的教育课程,看毛片。 毛片,在我们那里对今后以岛国片为代表的男女动作系列影片的一个称呼。 六年级的时候,一天放学后,和我们玩的比较近的刘奇同学,神秘兮兮的对我们几个还在教室里疯打的同学说:“你们看过毛片没有?” 对于我们这个岁数的孩子,这是传说中的一个东西。从大孩子们的嘴里知道,这是个不好的东西,是讲述男女之间在床上做的事,要是我们讨论跟男女床上运动有关的词汇,被大人听见都要挨骂的,可见这个毛片一定是一个很禁忌的东西。 于是几个正满教室追打的伙伴一听,全部停下来,看着他,女朋友问道:“你看过啊?” “嘿嘿!”戴着眼镜的刘奇,眼睛从镜片后面泛射出一道青光:“那天我妈老汉他们以为我睡了,门没关拢,我偷偷爬起来看他们在放,后来有天他们不再,我在屋里头翻,找到了。” 我们一听,就来精神了,这可是毛片咯,从大孩子们的嘴里得知,那可是大人偷偷看不给孩子们分享的好东西.于是大伙们一致叫着去刘奇家,要看传说中的毛片! 大人们6点下班,放学后孩子们有充裕的时间尽情欢乐,于是乎,10多个孩子,在次日放学后,相约一起。浩浩荡荡的去往刘奇家。 到了刘奇家,10几个小孩挤满了客厅,坐沙发,坐地上,围成一圈,全部伸着小脑袋盯着刘奇家那21寸的新彩电! 刘奇小心翼翼地拿着一盘外面没有封皮,没有标签的松下录像带从他父母的卧室出来,郑重的放入了录像机! 小伙伴们屏住了呼吸,一起盯着屏幕,等待着刘奇开机! 一堆洋文字幕过后,画面出现了一对外国男女,他两相互说着什么,然后就抱在了一起!亲吻,隔着衣服相互抚摸!洋妞不停的喘息,男人吻着她的嘴,她的脖子,解开了她的扣子!掀开了她的内内,露出了她那雄伟的山峰,男人用手揉捏着吻向了乳峰顶端的葡萄;另一只手解开了女人的裤子,只见女人浑圆的臀部上只挂着那时候我们不知道叫丁字裤的内内~~~~~~一时间,整个客厅,小伙伴们安静的以各种表情看着屏幕上蠕动着的两具白花花的肉体,房间里只听得到电视里一阵阵的喘息声与oh,mygod的叫唤声!还有孩子们安静而又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偶尔某人放屁的声音! “哎呀,老子鸡儿流水了。”小伙伴石俊的叫声打破了大家认真学习生理卫生知识的积极性! “我们看哈!”大伙讥笑着冲向他,扒下了他的裤子,看见他的小裤衩上湿了一片,小丁丁顶端还挂着一丝透明的粘液! “哈哈,你娃儿长大了,你是大人了!”我蹲在他小丁丁面前,大声的宣布:“我看那人体解剖学上面说,男娃儿长大了,要遗精,你这是遗精了!” 于是大伙开始哄笑着他! 石俊的小丁丁流水,让我们一阵欢闹,本该饥渴而隐秘的看禁忌录像的严肃场景,立即被小伙伴们相互扒裤子,看对方的丁丁,一场本该香艳严肃的场面被破坏了。 刘奇,杵在电视机前面,看伙伴们成双成对的相互掐着对方小丁丁,却没有人去碰他,他一阵骄傲的笑话着别人。 可是,大意的他忽略了我,我撇开了在扒着我裤子的石俊,使了一个眼神,石俊点头示意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我俩扑向了整叉腰看热闹的刘奇,一把将刘奇抱住,刘奇死命挣扎,险些挣脱我和石俊的束缚,我连忙对着还在奋战的其他伙伴大喊:“快来,大家来弄他,他刚才在旁边笑话我们丁丁小,我们来拔了他裤子看他有多大.” 于是十来个小孩停止了内部争斗,都向刘奇扑来。抬脚抱腰抓手,两三下就将刘奇弄成大字型固定在他家沙发上。 我和石俊邪恶的拔下了刘奇的裤子,捏、揉、撸、握,不停折腾着刘奇的小丁丁,然后,刘奇在一声声嚎叫之后,小丁丁头上突出乳白色的粘液后,刘奇露出了痛并快乐着的表情。 是的,祖国的花蕾们,开始萌芽了,有人说过,男人与女人的那个事,是人类整个繁衍延续的基础,我们经过这次生理卫生教育之后,是不是已经开始登上了人生的舞台? 第九章 初中生活 转眼,一直嬉笑打闹让短暂的9年义务教育过去了2/3的时间!我们小学毕业了,就读于厂办子弟校的我们,用不着后来孩子们那么激烈竞争的小升初考试,象征性的考了一下,就直接进入坐落于旁边的初中部。 1994年夏,我们进入初中了,人生的青春岁月才真正开始。 初一三班,一脸严肃的政治老师兼校长大人在讲台上讲着课,下面的学生埋头苦记笔记! “谁放屁?这么臭?”忽然中间某排一个女生捏着鼻子小声的叫到,声音不大,但是却传遍了全班。 “是啊,好臭!”一下子,后面几排,近半个教室的同学都捂着鼻子说道!教室里一下喧闹了起来。 “安静,安静!”刻板的校长大人放下书,排排桌子,呵斥道:“一个屁就让你们这样闹,成何体统啊?” “可是老师,真的很臭啊。”这时开始前排没受影响的同学也开始陆续捂着鼻子抗议。 “哪有那夸张哦?”校长大人刚说完,忽然鼻子耸动了几下,也一下捂住鼻子,还带着点笑意,说道:“好像是有点臭哈,我这讲台上都闻到了!” “嘿嘿,能臭遍全班的屁,肯定是他!”这时坐在最后一排的体育课代表站了起来,指着中间一个瘦瘦的男生说道。 “是,就是她。”一个女生尖声叫道:“你看,他还趴着笑呢,还有,你们看,他还拿着书在扇!” 大伙都看向了那个男生,只见他还趴在桌上,偷偷露出眯着的一只眼角,身体一耸一动的,手上还拿着本书,在桌下一扇一扇的! “泼猴!又是你!”一向严肃的校长大人也忍不住了,笑骂道:“先上课,等哈下课了,大家慢慢收拾他!” “好!”全班同学,包括班长,这个学习尖子,全县第一名的优秀女生也笑着跟大伙一起回答! 泼猴!本来叫陈春,因为长得瘦,脸型又特别像当年西游记里孙悟空的扮演者六小龄童,于是得此外号! 泼猴,喜好:放屁!特点:放臭屁!技能:放屁后用书扇开,气味能传遍全教室!我这一直想不明白,泼猴,每天吃的什么,放的屁无不臭气熏天,我们统计过,有肉包子味、白菜包子味、加了葱的包子味、酸菜包子味、还有韭菜饺子味、还有多年后我到了广州才见过的榴莲,不知道他那来的那么丰富的味道。 转眼,下课铃声响起!校长大人大人意味深长的看着泼猴,似笑非笑的说道:“现在下课了我管不到你们了哈,大家都是祖国花朵,要活泼点,不能死气沉沉的,所以,等哈课间休息,大家可以尽情的耍猴哈!”离开了教室! “来哦!耍猴了!”高大的体育委员何叶率先向泼猴冲了过去! 于是乎,一大帮活泼的男女生冲向了泼猴! 泼猴早做好了准备,大家刚一动,泼猴就跳上桌子,几个起落跳到了角落那张课桌上! 大伙堆着坏笑围了过去,泼猴缩在角落的桌子上,左手挡在前面,右手却放在后面了屁股后面向大伙求饶:“兄弟伙些,我错了,不要打我嘛!” 嘴里求着饶一只手却放在后面,有蹊跷,我立马喊道:“不好,狗日的要放屁!” 大家捂着鼻子正准备散开,泼猴将放在屁股后面的右手快速的拿了出来,伸到站在最前面的何叶面前,手掌一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奔何叶而去,同时泼猴立即转身,双手在屁股两边不停的扇着! “我日哦,真他妈的臭!”被臭气熏得直退的何叶,双手在面前扇着!来不及散开的我们也马上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大家立即散开! 泼猴见屁攻凑效,立即跳下桌子,往教室门口跑去!何叶见状大吼:“妈的,泼猴要跑,快拦住他。” 来不及了,泼猴半个身子已经蹿出了教室门,几个当先的同学立冲到了门口时,泼猴已经不见了踪影! “日哦!”何叶大骂一声:“让他跑球了!” 跟在后面准备追出去的我们,忽然见那几个追出去的同学却带着奸诈的笑容退着回来了,我们刚想问怎么回事,门外却泼猴凄惨的求饶声!“哎呀,辉哥,女朋友,你们饶了我嘛!” 我们相视一笑,是奸笑! 果然,只见周键斌和女朋友二人一前一后,抬着泼猴进入大家的视线! “看你这回往哪里跑。”牛高马大的体育委员何叶同学,走过去从周键斌二人手里接过泼猴,一把将瘦小的泼猴夹在腋下,夹着泼猴走到一张课桌前,将泼猴放下,双手压着他,对着大伙说:“大家说,该咋个整他?” “弄个起嘛,先让他坐桩。”平时就比较调皮的刘奇拉着他的死党,同样也是比较捣蛋的唐珏像泼猴走去! “好,先坐桩。”何叶让刘奇二人接过泼猴,转身到旁边一个课桌上拿了一个八十年代出来的学生最爱用的铁皮文具盒,用手掌着竖着放在地上! “不要啊!”泼猴求饶挣扎着,却无法挣脱刘奇二人。刘奇抓着泼猴的上半身,唐珏抓着泼猴的脚,将泼猴的屁股对着铁皮文具盒,慢慢的往下放! “哎呀!”泼猴的屁股坐在了铁皮文具盒上面:“你们不得好死啊!” “一~~~二~~~三。”随着大伙的数数,刘奇二人将泼猴抬起又放下,一下下的往文具盒上坐下!大伙不理会泼猴的惨叫,继续数着数,大家都知道他是装的,因为刘奇二人有分寸,掌握了力道,而泼猴也不是第一次因为放屁被坐桩了,话说,坐桩等刑罚,就是我们班针对泼猴所想出来的! “好了,现在开始拉锯子。”一直让泼猴连坐了二十下桩,何叶叫停! “好嘞!”得令的刘奇二人将泼猴抬起,往门口走去!来到门口,一个同学早已经将半开的门扶住,刘奇依然架着泼猴的上半身,女朋友和唐珏二人,一人抓住一只脚,分开呈大字型,将泼猴的大腿根处对准了门,一拉,泼猴大腿根与门棱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哦~~~”泼猴一声凄厉的叫声飘荡在走廊,走廊上其他班的同学听见了,立即跑过来围观,当发现时泼猴以后,都笑着说:“他是不是又放屁到处扇?” 刘奇、女朋友三人将泼猴抓着,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动着,像伐木工人拉锯子伐树木一般,将泼猴的命根子和门做着运动! “不要啊,你们这群私娃子!”泼猴假装惨叫着!但是他挂在脸上那*荡的笑却出卖了他! 这时我带头唱到:“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围观伙伴和着我的歌声一起唱了起来,每当唱到荡起双桨,刘奇和女朋友就将泼猴往前拉,让命根子亲吻门,唱到波浪,就让泼猴贴着门做拉木锯的动作! 在泼猴的求饶道歉装可怜中,伙伴们欢快的完成了拉锯子的游戏,放下了泼猴,准备散去,谁料,原本装着一脸可怜相的泼猴假装上厕所走到了门口,对着大伙又放了一个响亮的屁拔腿就跑! 这样的故事经常在我们班发生,一般不会太过分,故意调皮捣蛋引起大伙群起而攻之的伙伴也不会生气。这让多年以后再外奔波的我,从接触到其他同龄人口中所了解到他们的童年,充满了老师的势利,同学间的攀比,好中差生彼此分派! 第十章 对峙 金沙江,这个长江上游的另一个称呼,得意于他的江水一年四季都得黄色,导致我多年后去到沿海几个省份前一直以为整个长江都是这个颜色! 作为江边成长的孩子,夏天,是我们最喜爱的季节! 那个岁数的我们还不像现在喜欢夏天的理由是可以看街上女人露出的大白腿!可以偷瞄走光的美女那深邃的沟堑,或那不经意两腿间的一抹春色。 我们喜欢夏天的原因很单纯,就是可以下江里游泳,可以用炸药炸鱼,可以钓螃蟹,可以钓鱼! 94年,那年的夏天,天气特别热,在那个没有留堂作业的年代。每天放学后,我都拉着几个小伙伴下江里泡到晚饭时间!为此,陪同我的几个小伙伴没少挨担心我们安全的家长打屁股! 金沙江的江水非常冰冷,因为往上游走,全是高山峡谷雪山,雪山的冰雪融化,冰冷的雪水汇聚流入金沙江,两岸的高山阻挡了烈日的烹煮,江水流到我们这里,哪怕三伏天的正午,还是冰冷刺骨。这里的江水有个奇效,就是对痱子有特效,我们小时候,经常为夏天满身的痱子而痛苦不堪,于是,到我3-5岁能稍微承受江水的冰冷时,父母都带着我来到江边,在江水里泡上几分钟,然后痱子就消了,一直到现在,近三十年过去了,无论再热,我再也没有发过痱子。 于是夏天,下江里泡澡是我们这里的一个乐趣。我时常和伙伴们泡完江水,然后端坐在石头上钓鱼钓蟹,当有所收获后,拿出书包里偷从家里带来的腊肉和香肠,找了几块石头架起一个小灶,生火烤起了香肠腊肉小鱼螃蟹。 不多时,腊肉香肠烤至焦黄,鱼皮酥脆,小螃蟹焦黄,香飘江畔,拿出辣椒粉撒上,再火烤几分,三人大快朵颐起来!那时,在江边泡完江水烤香肠腊肉和抓来的小鸟,是我们县城孩子的一大乐趣! 这年10月,天气渐冷,不能下水了。 我约了两个小玩伴,偷偷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香肠,带上我自制的小鱼竿,一起去江边钓鱼。 伴着渐凉的江风,在汹涌滚动的江水边,架起小灶,拾了些夏日发洪水,从上游漂流而下,如今已经干透了得树枝木杆,添进小灶,点火,用铁丝串起香肠,开始野外烧烤起来。 不多时,香肠流出滚滚的香油,我们将油淋到小鱼上面,将小鱼也串上铁丝,炙烤起来。不多时香肠浓烈的肉香以及小鱼淡淡的清香飘散在空中。 我和两个伙伴烤完肉吃,摸着满嘴油光背着书包往回走走去,爬上陡峭的江堤,经过江边的一个预制板厂的时候,看见许多人围着在哪里!很安静的围着,远没有现在街头围观人群的嘈杂和烦躁! 好奇的我们也走了过去,从大人的腰腿之间挤进去,看到里面有两帮人在对峙着! 一帮人10多个。我不认识,他们全穿着比较破旧的衣服,红背心、白背心、光膀子、穿着中山装、绿军装的都有,穿着不尽相同,但他们唯一相同点是全拿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棒!看样子应该是预制板厂的工人! 另一帮人只有7-8个,穿着比较衬抖,但个个都是半大小子,其中只有两三人看着算是成年人,他们我都认识,是我们县里的小混混,算是在游戏厅里经常勒索学生要游戏币的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混混! 而这7、8人里,站在最前面和对面的工人说着什么的,居然是那时候身高不足160的周键斌同学! 周键斌身边还站着一个更加矮小,岁数大概只有6、7岁的小孩,小孩捂着一边有点红肿的脸,一边擦着眼泪咿咿呀呀的哭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清不楚的话语。 周键斌站在小孩身边,一只手不停的拍着小孩的头,另一只手抬起,指着对面最靠前的一个工人,激动的满脸通红的说到:“今天你要是不拿出个说法来,看老子不整死你!” 对面的人没有回话,但看样子好像都有点犹豫,这时一直站在周键斌身后的混混里,身高最高的一个混混,梳着那时候流行的郭富城中分头,,他我认识,常在校门口蹲着,外号叫弥三。 弥三面带凶相,往周键斌身旁斜跨着腰胯子一站,装作一脸凶相,指着对面的工人们说到:“其他人不干你们事哈,那个要是敢动,等下平了你们这里。” 对面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是相互都视线交流,好像很是有点犹豫不决。 这时我才从围观人群里,一个再给新来的看客解说事情经过的大叔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哭泣的小孩,从江边玩了上来,经过预制板厂,看见一块看似干透的水泥板,一脚踩了上去,将预制板踩了一个大洞,一个工友走过去就对着孩子一耳光,将孩子直抽倒地,还要那小孩回去叫父母来赔钱,正打骂的时候,路过的周键斌等人看到了,就当看热闹,结果一了解事情原委后,看不过去了,走过去就要收拾那个工友,于是众工友见了,放下手上的活,*起抬预制板的木棒就干了过来,周键斌等人势单力薄,见状不妙,背起被打得小孩就跑。 大概20分钟后,周键斌等人又带着三个混混来了工地,还好,其中几个工友认识那三个混混,知道惹到了混混麻烦,暂时不敢动手。 别看人家是混不上台面的混混,既然人家能混,而且出来混了有些年头了,江湖上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们那边都说,第一别惹白粉娃,第二别惹未成年混混。白粉娃不说了,就是吸毒和贩毒的。未成年混混虽然上不得台面,但你要不是出来混的,要是惹上了未成年的混混,那比惹上黑社会还惨,黑社会好歹对于圈子之外的普通人来说,做事还有分寸,有些事能用钱解决,人家绝不动手;而这些刚出来的小混子,管你三七二十一,捞上了就打,而且下手还不分轻重,人家还未成年,打了你自认倒霉,你打了他,人家跟你没完。 所以,不管有没有背景势力的混混,对于这些生活在这个县城的普通工地工人来说,不是打不过,而是实在惹上了是个甩不掉的麻烦! 所以现在才没干起来,直接形成了这场对峙! 第十一章 那一刀的挥洒 天色开始黯淡,夕阳红色的光芒在咻咻秋风中洒了进来,将打人工友那壮硕的影子投射到周键斌身上,让周键斌大半哥身子笼罩在黑影下,单薄矮小的周键斌越发渺小。 在周键斌数次严厉的质问中,打人的工友一直没说话,周键斌耐不住,走上前去,再次对着工友吼道:“我问你,到底要咋个整?” 周键斌的质问再次受到工友沉默的对待,周键斌面色变的铁青,在红色夕阳光的映照下,他愤怒的脸庞格外的英气*人。 周键斌收回拍着小孩头的手,我知道,他要动手了,打架虽然不是好事,可是我有一丝期待,小学时候虽然见过周键斌打架,但一直都是同龄人之间的小打小闹,这次是跟社会上的人打,而且还是那么高壮,干体力活的工人,我似乎很期待看到周键斌的表现。 周键斌飞快的往前一步,那工友还没来得及躲闪,一脚踹,工友胸口挨了一脚,将那工友踢得大退几步,手上的木棒掉了下去。 “我日,这娃儿是个练家子啊?”旁边的大叔惊呼:“还没得人家肩膀高,一脚踢倒胸口,这民工少说也有一百六七十斤吧,还被那么大点得娃儿一脚踢得后退那么多步,这娃儿厉害啊。” 原来周键斌现在变的那么厉害了,连这些打人都那么赞叹他。 也许是被一个才初一个子又那么矮小的学生发出的那么大力一脚弄懵了,还在发愣的工友又被周键斌几记直拳轰到了脸上,混混弥三见周键斌动手,也冲了过去,*起了掉在地上的木棒,我以为他也要开打了,谁知道他杵着木棒,腰胯子一斜,站在原地,不动声色,或许准备伺机待发? 或许是因为周键斌这边有三个混混的威慑,又或许工友们觉得那么不光彩的殴打了一个6岁的小孩,自己都比较理亏,其他工友没有动手,杵在边上观望着。工人们没有动手,周键斌这边的混子们也没有动手。 于是乎,场上就只有一个身高160左右,看似瘦弱的小屁孩,对着一个身高175左右浑身腱子肉的大汉拳打脚踢。被打的工友也许觉得挨几个半大小子那点力气的打,也无甚大碍,何况自己理亏?于是这个工友一直弯着腰抱头挨打! 周键斌一直拳打脚踢,不疼不痒的没有太大效果的给常年体力劳动,练就一身好肌肉的工友做着按摩!弥三拿着木棒伺立一旁,像是在给周键斌大人护法! 其实这次打架,是我这辈子看见过的最安静的打架,被打的工友没有喊疼没有求救没有求饶的声音,像个闷葫芦似的。打人的周键斌也没有像传统的打人者那样,边打边问候对方母亲,安静而认真的将拳脚招呼在工友身上,围观群众也安静的看着,偶尔就我身边那大叔点评几句。 就在周键斌同学认真做着按摩的时候,一直没动手的弥三忽不知道那根神经抽搐,又或者是体谅周键斌按摩累了。提着木棒猛然对着工友的后背敲去。 这下,木棒正中弯腰低头的工友后心正中,“哇”工友痛苦的大叫一声,身子一下挺直起来,头扬来,双手像后背摸去,于是整个身体呈弓形一样后仰着。很像看武侠剧里,某魔头魔功大成,仰天长啸的一幕! 这个瞬间,也就几秒的一瞬间,是我多年也忘不了的一瞬间。 这一瞬间,周键斌忽然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泛着银白色光芒的一个长条物,对着仰天长啸的工友,那因为仰头而全面暴露,青筋鼓胀的脖子挥去! 那个动作很像后来看二战资料里,日本鬼子砍首级的挥刀动作! 工友的长啸嘎然而止,变换成了一个沉闷的咕噜咕噜声,一道红色的喷雾从他的脖子喷洒向天,在落日中格外红艳! 工友仰着头,在原地不停摇摆走动,似倒非倒,嘴里冒着血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双手捂着脖子,却挡不住血色红雾的喷射! 举着木棒准备再来一击的弥三呆了,其他工友呆了,围观群众呆了。 一瞬间,现场除了江水流淌的声音和工友的咕噜咕噜声音,竟然安静的出奇! 而周键斌,站在工友面前,右手横直右边,他那还稚嫩的右手,该再这个时间拿着笔杆子好好在家做作业的右手,赫然拿着一把刀。 一把沾染了丝丝血迹的西瓜刀! 那一刀的挥洒,短短几秒,震呆了全场! 周键斌,也呆了! “杀人啦!”不知道谁大叫一声! 现场混乱了起来,人们都往喷着血雾的工友跑去! 也许是伤者为大,也许是因为周键斌有刀,所以周键斌依然保持挥刀的姿势呆在哪里,没人冲向他! 弥三这时反应过来,大吼一声快跑。 周键斌才扭头提着刀,随着他的伙伴们四散而去! 周键斌,跑过我的身边的时候,我看见,他脸色发青,额头流下的汗夹杂着一丝工友的血迹,他看见了我,还微笑着对我打了个招呼!我木纳的回应了他一个微笑,但手脚却在发抖,心里寒颤了一下! 现场忙着救护伤者慌乱成一团,也许大多是畏惧这帮混混可能都带着刀的缘故,居然让混混们全身而退! 喷洒血雾的工友没有死,所幸俺们县城比较小,离江边不远就有一个医院,工友被及时送往医院抢救了过来! 之后,警察来了,开始搜捕周键斌等人。 回到家,晚饭的时候,父亲下班回来,饭桌上说起了周键斌这个事。不知道老爸是哪里听来的版本,老爸的述说变成了周键斌等10几个人拿着刀将那工友活活砍死,头都砍下来了。 可见在一个小县城,发生点什么事,这添油加醋翻版谣言的传播速度之快,比十几年后的网络谣言传播差不到哪里去,导致我今后的人生观里,对任何网络流言都保持怀疑态度! 第十二章 江湖传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周键斌和社会上的人打架,没想到第一次就见到砍人,事后知道这也是周键斌第一次砍人。更没想到第一次砍人就砍的脖子,还差点让工人没了命。 那晚我做梦,梦到那个工友无头的身体抱着自己的头,在江堤上漫无目的的狂奔,脖子的无头的脖子那里,无数血管在奔跑中摇摆,喷洒出暗红的血液,周键斌在后面,提着刀在猛追着。工友那抱在手里的断头,张嘴高呼,救命! 第二天周键斌没来上课,小道消息得知,他们几个都躲了起来,而周键斌的父母还在医院和伤者家属商讨着如何善后! 从同学们的流言里,砍人事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翻版,有变成双方几十个人拿刀对砍,到周键斌一人大战对方数十人取对方头目首级全身而退,各种版本满天飞!而作为现场目击者,我和另外两个同学,这一天课余时间就是不停的去澄清谣言! 这个事件闹得全校皆知!以至一整天,不停的有其他年级其他班的同学跑来找我们八卦该次事件!而大伙在知道周键斌是因为维护一个被打的小孩子才砍的对方后,通通为周键斌的正义感点赞,纷纷向还躺在医院只剩一口气的工友砸砖! 也是因为周键斌这以暴制暴的正义一刀,在该事件发生后,班上学习好的同学也不介意和他做朋友。从而让后来因为投身江湖事业而成绩一落千丈的我,考试始终落在有好学生给小抄的他后面! 该事件产生的蝴蝶效应就是,江湖从此有了他的地位,每年县城里提刀砍人的不少,但像他这个岁数就砍人,还第一次砍人就砍对方的喉咙,砍完以后还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动刀的原因是为了一个被打了耳光素不相识的小孩子,这样的确实找不出一个!对此,某些个江湖人士点评,周键斌是心狠手辣冷静冲动残忍却又一身正义的侠客!于是整个县城的混混都知道了这个下手狠辣的小子! 连续三天了,周键斌等人还没被抓到,他的话题还火爆着。 这天放学后,正准备和几个小伙伴往江边烤肉去,刚走出校门几步,看见女朋友提着一个塑料袋走在前面。 “女朋友!”我跑上去一把搭住他肩膀! 没想女朋友浑身猛然一抖,面色惊慌起来,一看,是我,才心定气和的说道:“日你仙人板板哦,黑死老子了。” 我看了一眼他提的袋子,全是些面包饼干等吃的,就说到:“你带弄多吃的干哪样?” 他警惕的四处看了看,搭着我肩凑到我耳边小声的说道:“辛亏是你,要是其他人我就不说了,我是给周键斌送吃的!” “哦?”我一听,警惕的望了下四周,看到除了打算跟我去游泳的另两个同学走得离我们近点旁边没有其他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他躲哪里?我也想去看哈他!” 女朋友想了想,说道:“好嘛,你去,他肯定也不得反对,但是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哦。” 于是,我找个借口告别了两个小伙伴,和女朋友离开了! 我们县城东面是一条支流,西面是金沙江,两江交汇,让县城三面环水,另一面一座屏风一样的山脉耸立在县城背后。 据女朋友所言,周键斌就躲在山上的一个野洞里,那个洞名气挺大,80年代是一头黑熊的老巢,时不时下山伤人,刚建县的时候组织民兵打熊,由于民兵的步枪威力不足,加上民兵训练有限,导致熊老大身中数枪依然在垂死挣扎中伤了好几个民兵!其中一个脸皮都被划拉下来的伤员在我初中我还见过他那狰狞的疤脸! 山不高,比20多年后我生活在广州的白云山稍高一点!那个黑熊洞在半山腰里,年轻体力好的我俩,不一会就到了! 在接近黑熊洞的时候,女朋友就警惕的四处张望,才往黑熊洞走过去!靠近洞口的时候,女朋友对着里面叫了几声:“弥三,我们来了。” 只见从洞口的杂草丛探出一个头,是那天的三个混混中的一个,他鬼鬼祟祟的向四周张望了一阵,才招呼我们进去! 扒开杂草,从一人高的洞口进去,里面黑黝黝不大的洞内,周键斌弥三还有另一个混混,灰头土脸,神情沮丧的斜靠着墙壁在发呆!看到我的进来,他们有点诧异,周键斌还是和我打了招呼:“杨义,你咋个来了?” “遇到女朋友,就跟着来了,我正好也想看看你。”我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嘿嘿!”周键斌笑了笑;“我们那么多年的关系了,这点我还不放心嘛?” 大伙寒暄了几句,就开始将我们带来的面包饼干大快朵颐! 他们吃完后,抽着我们带来的烟,开始精神抖擞的听着女朋友说这最近小城里的那些事! 听他们聊着,感觉他们对这次砍人并不太在意,得知对方没死以后,他们更是不在意!而周键斌更是在谈吐中屡次说道,妈的,怎么没砍死他? 在大伙趋于平静之后,我坐到周键斌旁边,问道:“砍人是什么感觉?” 周键斌吸了一口烟,神情激昂的说道:“当时没什么感觉,砍了以后心头有点发毛,我当时一片空白,那血喷出来以后,我才回过神来,反而不怎么怕了!“那时候我不抽烟,不过为了迎合大家,我也拿起一支烟点燃,装模做样吸了一口又问道:“你当时咋个想起砍人家一刀呢?人家都没还手啊?” 周键斌摁灭了吸到头的烟蒂:“其实我也不晓得为啥子要砍,当时他一抬起头来,头昂起,那个颈干朝着我,我条件反射掏出刀就砍了过去!” 我去,敢情老大你砍人没目的啊,纯粹是条件反射?看来周键斌性子里就有那么一股嗜血的元素! 聊了一会,看天色开始黯淡,我和女朋友就告别了他们,走出了山洞! 第十三章 被捕归案 山风徐徐,给秋后的沉闷添置了几许清爽,我俩走出山洞,高处远眺,看到远处金带一样的金沙江蜿蜒流转,忍不住我高歌而起:“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边住,听惯了船工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女朋友对着我屁股就来一脚:“现在都是机动船,还有个锤子的白帆。” 挨了一脚,我停下歌唱,对着女朋友屁股一脚还踹,两人就此追打着往山下跑。 不一会,快到山脚的时候,忽然看到山下公路边停了几辆警车,我和女朋友心里咯噔一下,停止追打,相互望了一眼,眺望四周起来! “哎呀,不会是公安来抓他们的吧?”女朋友望了望四周。 “不会以为我两个也是同伙吧?”我也心里毛毛的,到处张望着,生怕警察把我俩也抓了! 两人胆战心惊的左望右看了一会,正犹豫着是不是再上山一趟去通知周键斌他们!却听见山上有阵嘈杂的声音! 我俩对视一下,立即转身往上坡上跑去,刚爬上小山坡,就看见不远的山道上,10来个公安,押着周键斌他们过来。我和女朋友心道,哎呀,不好,他们被抓啦!两人正不知所措,跑也不是,留着怕周键斌他们看到我们,会以为是我们把警察引来的! 两人正踌躇间,被公安铐着推攘着走下来的周键斌他们已经看见了我俩,远远的,我看见周键斌一直盯着我俩,我仿佛看见了周键斌眼神里一丝狠意! 公安也看见了我俩,我俩想跑也来不及了,两个小屁孩就只有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公安他们押着几人向下走着,走到了我们身边,10多个公安和周键斌他们一起盯着我俩,我心跳得扑通扑通的,手脚发抖,都准备把垂放在双腿两侧的手腕伸向前,立正低头,向公安叔叔说一声:“叔叔,请抓我吧,我不是好孩子,请把我送去改造教育吧!” 我不敢去看旁边的女朋友同学,估计他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公安押着他们一个个走过我们身边,直到最后一个公安走过我们身边,我没有勇气伸出双手,也没有一个公安叔叔拿出手铐对我说:“我是警察,你被捕了!” 他们陆续和我俩擦肩而过,我和女朋友长呼一口气,对望一眼,也正准备跟在后面下山。这是,走在最后面的那个公安叔叔忽然转身,吓得我和女朋友差点腿软坐地上,公安叔叔,手指在帽檐下摸了摸,又看了看四周,再看了下我俩,说到:“你两个,在这里干啥子的?天快黑了,快点回去,不要到处耍,晚上山上危险的很哦!” 说完,公安叔叔追上前面的人,一起下了山。我和女朋友各有所思的看了一会,也跟着下山了!一路上我俩都在担心,怕周键斌误会是我们把公安招来的,你说,这公安叔叔啥时候不来,偏偏我俩探望后所幸,周键斌等人进了派出所后,知道他们被抓捕归案,是另一个知道他们行踪的人,喝酒吹牛的时候说漏了嘴,要不然还会怀疑是我和女朋友引来的公安,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报复我俩! 周键斌等人在被关了一个星期以后就释放出来了,他家赔了伤者一笔钱,就搞定了所有的一切。有时候我国的法律系统就这样,都已经动了管制刀具,差点杀死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只要对方没有死,这样的案件居然还算做民事案件,还可以通过家属私下达成的赔偿条件而不追究刑事责任! 有时候我在想,那时候他家里要是坚决的要求公安局将周键斌送去少管所管教几年,也许周键斌多年后不会坏到无法收拾的程度! 周键斌出来后,作为九年义务教育的受益者,同时又是本厂子弟,依旧回到了学校就读,大家的学习生活照旧,没有因为他的事件而发生太多改变,他依然和大伙玩成一团,要说改变,也许就是他上课调皮的时候,老师对他的呵斥声音明显小声又温柔了点! 还有一个不同就是以往蹲校门口泡妹妹要钞票的小混混见了他都开始热情的打招呼、递烟,称兄道弟起来!在学校里,我和他的交情依旧,下课一起玩,踢球总爱在一个队,相互打配合!但放学后和周末,他来找我玩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开始和社会上那帮大的小的混混玩在了一起,县城各个混混常驻地渐渐出现了他的身影! 砍人之前,他只是小范围的认识几个街头混混,也没有开始长期叼着烟卷,偶尔有些小打小闹,但都是和别班同学打架,现在,他开始穿体恤牛仔裤,开始留着郭富城的发型,每天往头上抹摩丝发胶,开始一出校门叼着烟卷,开始在游戏室跟别的混混打架! 渐渐的,本就聪明反应能力敏捷的他,本就从小在足球场奔波练就一身惊人爆发力的他,虽然个头不足165,却总是能单挑高出他两三个头的成年人而不落下风!加上他砍人之后,下手狠,打起架来不要命,慢慢的整个小城小混混开始怕他,大混混不敢惹他!当时除掉做地下生意的黑社会和毒贩子,在整个县城里,混混们已经基本上没人敢惹他了!于是一个叫周键斌的小个子,在金沙江边的小城开始耀眼起来! 那段时间,我和女朋友与他渐渐疏远起来,我是因为思想行为还相对老实,女朋友虽然调皮捣蛋,但也还没有萌发出混混的思想觉悟,那时候的女朋友可能认为做混混叼着烟卷在游戏室里横行,还不如自己专心的打点自己的发型,还不如学习小虎队郭富城跳舞! 那几年,黄家驹四大天王小虎队杰克逊,是我们60-70-80后的大众偶像,许多大孩子哼着海阔天空,跳着杰克逊舞蹈,梳着郭富城发型,听着只愿一生跟你走;我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也不列外。 第十四章 打架 周键斌出来以后,大多时候开始和社会上的人越走越近,每天除了找我要作业抄,我俩并无太多交集。 那几年,经过数次搬家以后,女朋友又是和我做邻居,两家门对门。真郁闷,楼下那个漂亮学姐怎么不搬上来。 一直以为,混混们离我这样低调、爱学习的学生生活蛮远,谁知道,很快,他们就走入我的生活中。 这天放学后,再次梳起了郭富城发型的女朋友,和我一起走出校门,前面走着几个漂亮学姐,从小就有一颗风骚的心的女朋友,骚心荡漾起来,冲到学姐前面,跳起了杰克逊的滑步! 那时候女朋友是我身边跳舞最厉害的伙伴,没有之一。他风骚的舞蹈立即逗起了几个漂亮学姐的兴趣,因为都是厂区孩子,都相互面熟,几个学姐饶有兴趣的叫着好,还鼓着掌给他打节拍,风骚的女朋友越发来劲,舞步更风骚,表情也开始迷离荡漾起来! 很快,这里的风骚卖弄,引起了蹲在远处抽烟的几个混混的注意,可能是女朋友的风骚刺激了他们,也或许是漂亮学姐的叫好,让他们吃醋,几个混混过来了! “哟,这是在耍猴吗?”一个常驻校门口染着一头黄毛的混混对着女朋友嘲弄。 正卖劲风骚的女朋友闻言,看向正接近他的几个混混!那时候,我们还被混混打过和勒索过的孩子,都对混混没有天生的害怕,更何况,女朋友虽然还没开始在社会上混,但他却也随着周键斌,认识一些社会混混;于是,我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女朋友同学,停下了风骚,立正站齐,对着几个混混,中指一竖:“X你妈卖批哦,你吃老子X儿!” “我X你妈哦,老子你都敢骂?老子不劈的你弯儿格纠的,老子跟你姓。”几个混混脸色一变,烟头一扔,围上去,骂他的那个混混,当先一脚踹到女朋友胸口,几人围上去开始拳打脚踢! 实话说,那时候认识女朋友快十年,我从来没见他打过架,但这次,虽然他一直处于被打的状态,但我见识到了他强大的战斗力与抗打能力。女朋友在被围攻中,没有那种可怜的蹲着抱头挨打,而是挺直了腰杆跟混混对打,无论多少个拳头多少只脚落在他身上,他依然扛着,拼命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全往最先挑衅他的那个黄毛头上招呼去! 你想问,作为女朋友的好伙伴的我怎么没上去?开玩笑,那时候那么老实那么成绩优秀的我,怎么可能打架?那我在干什么?哼,告诉你,我和旁边的漂亮学姐们在扯着嗓子大叫:“打人啦!” 能打还是仗不住人多,渐渐的,女朋友开始招架不住,拳头越挥越慢,一不小心,被其中一个混混踹中腹部,一下倒地,几个混混围上去,开始踹他! 周围很多学生躲在一旁围着看,却没有一个敢上去帮他一把,我也停止了呼喊,看着好朋友被打,我心里热血汹涌,手上抓着书包,好想冲上去狠狠往哪黄毛的头上砸,可是,我不敢,我怕! 眼看女朋友躺在地上由偶尔能还踹几脚到最后抱着头缩成一团,我的心更着急了,当我满手心流汗,快往前冲去帮手一把的时候,忽然一声大骂传来:“我X哦,打老子兄弟,你们是不想活了。” 是周键斌!我扭头望去,只见周键斌火气汹汹的快步跑出校门,哈,周键斌来了,可是,可是!他一个人啊,怎么打得过他们四个? 几个混混好像没有听见周键斌的骂声,依然埋头猛踹我的可怜小伙伴女朋友同学! 周键斌见几人没鸟他,他快步冲过去,飞起一脚踹向最靠近他的一个混混的后背,那是多么凶猛的一脚,不足165瘦瘦的周键斌同学,一脚踹在一个170多点的有点小胖的混混的后背心!这一脚所踢出的那个高度让人吃惊也就罢了,问题是,这脚的凶猛力量,将对方踹的飞扑向前了两三米的距离,直接以脸吻大地!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其他三个混混停了手,大骂着扭头一看,立即脸色大变,神情紧张的相互对望!那个亲吻大地的混混,揉着后背骂着站起来,向我们看过来,也呆住了!一脸惊慌。 “我X哦,老子兄弟你们都打,怕是不想混了?”周键斌骂着,向前一步,出手飞快,三个站着的混混脸上都挨了一巴掌! 出乎我意料的是,四个混混居然没有还手,还一个个低着头,不住的说着:“斌哥,我不晓得他是你兄弟!” “不晓得?”周键斌又踹了他们一人一脚脚,又对着那个还在揉背的混混招呼:“你过来!” 那个混混,犹豫了一下,还是低着头走过来,一过来,周键斌又一脚将他踹回原位!转头对刚被我扶起来的女朋友说:“他们咋个打的你给老子咋个打回去!” 于是,在周键斌的震慑下,四个混混站成一排,依次被女朋友同学扇着耳光! 女朋友这下高兴了,看他兴奋地扇着耳光的样子,那里像刚被人围殴过的样子?开始他被围殴的时候,起码挨了几十脚,几十拳,没想那么快就生龙活虎的蹦跶起来。 要不是他满身的脚板印,谁知道他开始被痛殴过?扇了两轮耳光,女朋友拉着最先挑事那个黄毛到一边,左勾拳右钩拳,直踹横踢,抱着黄毛的头,压下,用膝盖猛磕。 黄毛不停的求饶,女朋友不停的用电视里看来的各种招数打着黄毛,嘴里不停循环的骂着:“XXX卖批,还敢打老子。” 等女朋友打够了,身上的烟和钱都被搜刮了出来,四个混混,在经历四轮拳打脚踢和反勒索后,挂着鼻涕鼻血熊猫眼,捂着肚子屁股腰和腿,狼狈的走了。 女朋友将缴获来的烟抖出一支递给周键斌,自己也点燃一支,从缭绕而起的烟雾中,不屑的看着那四个蹒跚的背影。 从这帮17、8岁,身高平均170的混混,老实站着被身高160多点的女朋友和周键斌两人打耳光的时候时候,我才知道,这近半年的疏远,周键斌已经成为了江湖上的新力量,周键斌这个名字在小城已经对混混有了震慑力! 第十五章 勒索 90年代的时候,在中学门口,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混混蹲着,有等着泡妞的,有来勒索学生钱财的,也有毫无目的的为蹲着而蹲着的! 他们穿着各异,大多爱穿破牛仔裤,穿着邹巴巴的体恤,系根硕大骷髅头或者老鹰或者龙头金属扣的皮带!染着黄的红的绿的白的头发,或中分或偏分,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混混! 因为我们是厂区学校,我们厂是当地的大企业,所以在本地来说,我们厂的职工生活都算不错,于是混混们就盯上了我们厂的子弟们,所以学校门口云集格外多的各路混混,直到数年后,小区门口设立了民警岗哨,眼生的社会人士,直接不让进小区! 从小学到初中,勒索学生的混混虽多,但我一直相安无事,没有混混盯上我,也许是我总是在老妈朴素的生活态度要求下,总穿我哥哥留下的有点肥大的旧衣服吧,令混混们也看不起穷酸外表的我!混混们不找上我,也有另外一个原因,他们并不是漫无目的的瞎了索,对于那些一看着就是学习好的学生,他们不会去动,他们主要的目标就是学校里那些不良学生。 那些妄想走上混混群体的不良学生,好讲江湖面子,被勒索以后,要是去找老师找家长来解决,对于他们来说是丢面子的事。所以混混很喜欢这帮不良学生,没有风险,能捞到钱还能捞到烟,更有些不良学生以和这帮混混扎堆而觉得有面子。 现在我放学后的玩伴换成了以前筒子楼时期的另外两个玩伴,周键斌和女朋友因为上次校门口打混混而终于走在了一起!在校园里的时候,两人总是找着各种角落去抽烟,那时候还受不了烟味的我,开始不和他们站队了!他们也开始除了找我抄作业考试要小抄,外也尽量不让我跟他们学坏!周键斌曾经也对我说过:“你不像我,你读书一直就很好!” 那时候的我不抽烟,不上游戏室,除了学习做作业看书,我最大的喜好是下河游泳钓鱼钓螃蟹。 这一天,我拉上以前筒子楼的两个玩伴,去江边钓鱼。我们那时候钓鱼当然没有专业的鱼竿,就是自己上山找的竹子,回家晾干,用火烘烤,然后找老爸要些鱼线要个鱼钩,系在竹竿顶端,找一节鹅毛杆或者一小块泡沫,绑在鱼线上做浮漂,一个简易鱼竿就做好了!钓螃蟹更简单,一根细麻绳上绑一块肉,扔水里,将麻绳一头系在自己的脚趾上,坐在江边,双手拿着鱼竿钓鱼,脚趾感应着钓螃蟹的麻绳!一旦螃蟹夹着肉了,他不会松开的,死命夹着往下拉,一拉,我脚趾就有感觉,就放下鱼竿将螃蟹拉上来!通常一个下午,我能钓上来7、8条金沙江里常见的一种叫黄辣丁的小鱼!十来只小螃蟹! 唉,谁料到,我人生第一次被勒索,对方居然勒索的是我花了一下午钓上来的鱼! 话说,那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和两个玩伴各自钓了10多只鱼十多只螃蟹,往回走!忽然迎面走来三个染着黄毛绿毛穿着破牛仔裤的混混! 三个混混看见我们,相互说了几句什么,就走过来,拦住了我们:“喂,把你那鱼给我!” 我日,你们这帮混混,他妈的平时要烟要钱,连我们钓的鱼也要!两个同伴抓紧了塑料袋,我也握紧了装鱼的塑料袋:“凭哪样给你?” “哟!批娃儿!”一个黄毛走上前,抓住我的塑料袋,用力拉扯:“老子说要就要,你还不给唆?” 我抬头望着他,正要开口大骂,黄毛一个巴掌向我扇来,我躲闪不及,巴掌扇在我鼻梁和右眼上,立马我眼冒金星,鼻腔一股热流汹涌!我松开手,鱼袋子落入了黄毛的手中,我一摸,血! 我日,多少年没挨打了?一股热火夺胸而出,我抬头就狠狠的盯着黄毛,手往前伸准备去抢回口袋里的鱼! 黄毛以为我要还手,仗着身高腿长一脚猛踹到我的胸口,我倒退坐到地上,两个同伴早吓得立在边上不敢动! 还没等我爬起来,黄毛走过来又踢了我两脚,骂道:“日你先人哦,还敢还手?”然后另外两个混混拿走了我同伴手里的鱼和蟹,扬长而去! 我坐在地上,捂着鼻子,狠狠的盯着黄毛,他妈的,黄毛,我记住你了! 另外两个伙伴在旁边唉声叹气的安慰了我一会,三人才郁闷的踩着夕阳下的金色沙滩往家的方向迈步而去! 从来没想过,我人生中第一次被勒索或者说抢劫,居然是被抢的鱼!这~~~不是对我的侮辱,这~~~这是对混混界的侮辱!许多年以后,我再次想起这次勒索事件,我始终觉得,那三个混混是对古惑仔对混混,对江湖的侮辱! 也许从小脾气温和的老妈从没打过我,老爸也只打过我一次,甚少挨打的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挨打后相当长的时间里,我都狠狠的想拿着刀去砍那三个混混,就像我的好伙伴周键斌一样,对着黄毛的脖子唰的一刀!血雾喷洒,耀红了天空中的云彩!在阳光下衍射出诡异的鲜血彩虹! 可是!我怕!我那时候胆小! 那时候的我,除了学习就是钓鱼,人又好说话,所以和周围同学相处都融洽,用后来的话来说,我是和谐的先驱代表!所以从没打过架,也没做啥出格的事,所以胆子确实很小!心里虽然恨,但又怎么样?人家比我高大,人家是混混,人家随便可以叫好多人来校门口堵着打我。而我呢?虽然身边有周键斌这样的江湖黑马,但那时候还没学会仗势欺人我,怎么也没想到找周键斌帮忙! 勒索的事并没有影响我太多,人生嘛,总有潮起潮落,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受点挫折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把挫折挂在心里跟一根刺似的。一直挂着放不下心事,憋久了,对身体不好,对心理更不好,放不下小挫折的人,心胸会日益狭窄,要么脾气暴躁,要么就是自闭内向,这样以后哪怕是遇到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都会把他憋坏去。幸好,我心态好,就当被抢走的鱼就像我放的屁被混混们闻去了。 还好,我们那时候没有那么多补习班没有那么多课余学习班,除了有些家庭本就因为孩子爱好,而自己在家买了钢琴或电子琴或其他乐器书画用具的孩子外,很多孩子放学后是自由的,都会在外面玩到家长下班。 虽然经历了一次勒索,但我觉得我不会那么倒霉,总遇到混混找我麻烦。 于是,我依然在放学或周末,和小伙伴们奔走在小区和江边的角落。 第十六章 荷尔蒙爆发 这一天,放学后,我和几个同学去踢足球,可接近西下的太阳依然很猛烈,伙伴们受不了,汗如雨下,于是大伙脱了上衣,穿着短裤一个个裸奔在球场上。 批洒着满身的汗,我接到队友的传球,带着球往对方球门飞奔而去,靠着速度连续甩掉几个追兵,一路和另一队友互传,一路闯进了禁区。 对方2个后卫扑了上来,球这时候正在我的脚下,两人一左一右夹攻我,想传球传不出去,我只有靠各种假动作去戏弄对方。 两个后卫贴着我身体,六只脚不停地围绕着那个黑白相间的球交战。我憋足了劲与他们战斗,忽然,我胸口左边被一个后卫碰了一下,不重,但是我的奶*头却猛地一疼。 完啦,球丢了。 我站立原地,胸口还是疼,伸手摸了摸,发现奶头哪里有个硬块,一摸右边,也有。额,不是吧,难道我开始发育啦? 耶,我发育啦,我是大人啦! 我老早就从比我高几届的哥哥那本生理卫生书上看到过,男孩子发育胸部也要长硬块的。 进入初中的年代!80年代第一批的孩子们大多已经开始发育,男孩子们相继扯着变声期的太监嗓子高歌beyond的歌!女孩子们开始回避男生,开始在体育课以一个叫月经来了的新词汇作为请假的理由,管他真真假假,在大多是男老师教体育的80年代,男老师也不敢去证实,哪怕同一个女生连续接近一个多星期都以月经为理由请假,老师也只能准她们假! 而相互对捏因乳腺发育有肿块的乳头,成了男孩子们最爱干的事!一到下课总有那么几个调皮的男生乘别人不注意,偷偷去捏别人的乳头,然后被捏的那个男生,扯着公鸭嗓子惨叫着追杀着那个调皮鬼!往往都以调皮鬼惹来众怒被大伙架住,受害者轮流去捏,调皮鬼的公鸭嗓惨叫着响彻校园而结束。 有的女孩子已经开始戴上了胸罩,而有的还没开始穿,于是夏天,看没穿胸罩的女孩子胸前鼓起来的山峰上的那两个小突起成了男孩子们的幸福事! 坐后座的调皮男孩子们,开始偷偷看前侧方穿短袖松大体恤女孩子的袖口,看着那含苞待放的成长花蕾!下课开始打量依然穿着那些年流行的紧身健美裤的女同学双腿间那勒出痕迹的鼓鼓三角地带! 男孩子们针对女孩子的游戏已经从故意超过三八线,变成了弹前排女生的内衣带!飞快的隔衣抓住,拉起老高,一松,啪一声响,前排女生发出惊叫!转头拿着文具盒就砸过来!男孩子们躲闪着,女孩子们骂着!有的女孩子内衣直接被弹松掉,立即双臂夹紧,叫上一个女伴就往厕所跑去! 这样的游戏男孩子乐此不彼! 男孩子们开始在厕所相互看对方的丁丁长大了多少!也有的开始上课意*着班里的某个美女,勃起,然后量自己的鸡鸡有多长,要是尺寸可观的,就骄傲着偷偷告诉另外的男生! 荷尔蒙的发情因子在班级里弥漫着,开始有了偷偷写情书的小伙伴,也有已经成为所谓相互学习的双修伴侣!我也随着画画技术的提升,开始画着更多地黄色图片给大伙意*,也开始在家偷偷数自己长了几根鸡毛,也开始偷偷意*着哥哥贴在家里墙壁上的王祖贤和周慧敏来让自己勃起,然后用尺子量*变多长了! 那时候我和一个小巧可爱的小姑娘同桌已经1年多了,初一我们还在玩着无聊的三八线游戏,两人因为三八线的问题,相互斗嘴,相互用尺子和铅笔对戳,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的青春成长,渐渐的,这样无聊的游戏越来越无兴趣。 我俩都爱画漫画,于是在课余的时候,把英文书历史书里面的插画添油加醋,捣鼓成恶搞的样子。说实话,这几年网络上流行的画教科书插画的帖子,那些很多年前就被我们玩过了。 初二开始的某一天上课时,我不小心迈过了三八线,裸漏的手肘触碰到了她冰凉的手臂,却没有受到圆规的反击。 嗯?怎么回事?我盯着黑板,把手臂稍微动了动摩擦着她的手臂,感觉滑滑的凉凉的,我继续摩擦着,她还是没有躲闪! 我偷眼望了过去,她依然盯着黑板,窗外清晨红色阳光洒进来,映射在她脸庞,格外衬托出了她小巧的脸部轮廓。大大的眼睛,小巧微翘的鼻翼,微微嘟着樱红色的小嘴,脸上细细散散的绒毛!鼓起的小胸部!原来她居然如此可爱! 这时,同桌忽然扭头看了过来,我依然呆呆的盯着她的小嘴,没有反应过来,同桌看见我的手肘依然贴着她的手臂,还在微微动着摩擦着,她一下脸红,挪开了手臂,扭头心不在焉的继续盯着在黑板上飞舞写字的老师! 其实我当时没有邪恶的心思,就觉得触碰着同桌冰凉柔嫩的手臂,感觉很舒服。这种感觉与偷瞄女生胸腰屁股所产生的一种激动不同。肌肤的丝丝触碰,没有冲动与血脉喷张,有种安静娴逸的感觉。 我不知道在我触碰到同桌的时候,她是怎么想的?女孩子在这个时期是不是也像我们男生一样?对男孩子产生了好奇? 初碰同桌光洁嫩滑的手臂,没有冲动感觉让我以为自己也很纯,谁知道,随着时间的过去,在我偷偷用手肘滑过三八线之后,再次的触碰,感觉不一样了。 我脑海里忽然呈现出小学时期那次看毛片的场景,那个金发洋妞裸露的胴体,在我眼前扭动摇摆,搔首弄姿,胸前的雄伟,随着摇摆不停抖动,扭动的腰,挺翘的臀,白皙的肌肤。 在我眼前不停的晃荡。 我觉得我不纯洁了!虽然以前我很小就知道了生理的奥秘,但那时候主要是好奇,以一种解密求知的心态去找寻答案!但是现在,我满脑子都是那扭动的胴体。 第十七章 些许暧昧 收回了心思,收回视线盯着黑板!心里却平静不下来,那白皙的胴体还是晃荡在我的脑海里和心理。 忍不住,我又偷偷瞄着同桌,看着她白皙红润的小脸颊、细细嫩滑的小手臂,开始幻想着:她的手那么滑,她的脸是不是也一样?那么她那小小的胸是不是也白皙光滑?她的腿呢? 想到这里,我立即低头看向同桌的腿,唉!很可惜,她今天穿的长裤!于是我开始努力回忆以往同桌穿裙子的时候,露出来的腿是什么样子的,可惜,以往对她太少关注,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整节课,我都在那里想入非非,一会偷看同桌,一会偷看其他的漂亮女生!看着都处于发育的女孩子们,我仿佛在空气中闻到了女性浓烈的荷尔蒙味道。 虽然很多女同学,从幼儿园就认识了,但从今天开始,昔日在我眼里只能是可爱玩伴的她们,现在都开始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是什么味道呢?说不出来,只能说以前是因为她外表漂亮,可爱,想和她玩,而现在,除了这些,却另外多了一丝朦胧的暧昧! 下课后,由于心虚,我没有呆在位置上像往日一样和同桌聊天,翻看漫画,在铃声响起,大家起立跟老师说再见后,就飞快的溜出出教室,和其他男生一起,假装聊天,却一起用邪恶的视线偷偷打量着在走廊上玩着游戏的女孩子们,看着他们随着跳绳、跳方格而抖动着的那日益鼓鼓的小山峰,看着他们随着走动曲线变换着的那穿着健美裤的三角地带! 一上午的课我都心不在焉,不时而偷瞄着班上发育比较好的几个女生那略显饱满的胸部和身边的同桌的小花蕾做对比,时而在漂亮英文老师的课上,盯着英语老师那更加丰满长大后才知道那个尺寸是D罩杯的胸部想入非非! 我偷偷打量着班上一些不太爱学习的男生,发现许多男生都跟我一样,瞪直了双眼,盯着黑板,但我想他们的视线范围应该都聚焦在哪D罩杯上。 青春是骚动的,一旦心绪开始萌生出一丝性的躁动,一旦视觉关注到异性的生理器官后,后果是很严重的! 是的,我在英文课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打量着教室里几十个母性和听着英文老师那动听的英文发音,我——可耻的硬了! 硬了不要紧,夹紧双腿装听课就是!可是,正盯着英文老师那饱满的胸部,神游在男女暧昧幻想之际!忽觉旁边有道犀利的眼光看着我!我扭头一看,看见同桌正斜低着头盯着我夹紧并不停扭捏的双腿看着,眼神里满是迷惑? 青春可爱乖巧的同桌小姑娘发觉我的眼神,抬头看向我,悄声问道:“你怎么啦?肚子痛?” “额~~~~~~!”我脑海里闪过千万种理由,回道:“尿急,想上厕所。” 腼腆的同桌小姑娘,脸红一个白眼:“切,还以为你肚皮痛呢!在哪里扭去扭来的,都弄得桌子响了”然后扭头继续听课了! 见同桌没再注意我了,我也收回心思夹紧双腿,继续听——听英文老师那动听的声音,继续暧昧幻想! 顺便介绍一下,我的同桌叫徐丽!一个小巧可爱的小姑娘! 下课了,我坐在位置上,努力平静心情,等着那话儿软下,才起身和其他伙伴开始玩另一个变态的游戏! 那时候流行一种卷笔刀,圆的,一面是镜子的那种!对的,我们就是用这个有镜子的卷笔刀,粘在鞋子上,然后——然后找个男生,假装问课题,看哪个漂亮学习好的女同学穿裙子,就找谁问题! 当然,假装问题的伙伴,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我们和谐的班级里,找学习好的通常都会获得帮助的!于是这个伙伴坐在位置上叫那穿裙子的女同学,女同学过来了,站在伙伴的桌边上,通常为了看清楚题,都会弯腰低头去看,于是屁屁就翘起来了! 众伙伴假装也跟着学习,围了上去,分散了女同学的注意力,然后鞋上粘着镜子的伙伴就将他邪恶的脚伸向了女同学的双腿之下! 然后大伙邪恶的笑了,记住了颜色,在女同学察觉之前,悄然散开,等待时机,寻找下一个目标。 然后班级里学习好又爱穿裙子的女同学们那被各色性感的、可爱的、保守的、还有干净的、也有看着很陈旧的内内包裹住的青春的小屁屁,被众伙伴陆续浏览个遍! 男生们用各种小手段,揩女生们油,女孩们也有发觉,追打着男生们,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没少被女生门群殴。特别是我们班一个凶猛的女生,曾经她弟弟在校门口被混混欺负了,这个女生上前就把两个混混打跑了,相比之下,甚是牛*啊。所以一旦这个女生出场,常常将几个调皮蛋打得满教室跑。 男女虽有别,相比之下,我们部分男生虽然龌龊了一点,但青春期对异性的好奇,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哪颗悸动的心。 所以,胆大的男生们,用各种方法去揭开那层男女之间的隔阂,女孩们有反击有防备,但却怎么也抵抗不住这群荷尔蒙爆发的男孩子们的骚扰! 第十八章 又见勒索 我妈妈虽然是老师,却很相信命运,每当有事发生在我身上,妈妈总说,这是命中注定的! 那年初二,我打架了,不,准确的说是我打人了,一次打了四个! 好吧,命运要给我折磨,要让我遇到这一劫。 我一个穿得朴素,长得矮小低调的一小屁孩,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也不像身上有烟的不良学生,可我偏偏遇到那将我推上命运的魔轮的一劫! 起因很简单,又遇到了那个上次江边抢我鱼的混混!这次他没抢我鱼,他找我要钱。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放学后,由于钥匙忘记带了,也不知道读技校的哥哥回去没,怕回不了家,就留在教室里做作业,对,那时候学习还不错的我,放学后跟学习尖子一样留在教室里不是玩耍,而是写作业! 渐渐的日落西山,留在教室里写作业或是相互打闹的同学陆续走了!我作业写完,晚上回去不用带书包了,于是把书包往抽屉里一放,空着手告别还在教室里的同学后,离开了教室! 一路哼着“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个同心圆——”,我溜达出了校门,眼光四处打量着周围也跟我一样晚归的学姐学妹们,看着她们因为行走而抖动的小小花蕾,*又一阵蠢动! “哟,小娃儿,你过来哈。”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扭头一看,一个染着绿毛,满脸痘痘,比我大不了两岁的混混叼着烟,手搭着我的肩膀,奇怪的笑着。 “干啥子?”我一阵紧张! “兄弟伙些没钱买烟的,弄点钱来耍哈嘛!”又走来三个混混,其中居然有上次江边抢我螃蟹的黄毛! “我身上没钱,你看嘛,我裤子都没包包!”我心跳、沮丧的低头摸着我的裤子,又摊开双手说到。 “那我可不管你哦,你去给我弄点钱来,不然老子弄你哦。”这次那个黄毛发话了! 说实话,我心里好怕,以前虽然没有被混混勒索过,但在校门口看到其他被勒索的,因为没有钱给,被这些混混打过的! “咋个说嘛?小弟娃?”那个黄毛过来拍着我的肩膀。 他拍一下,我抖一下,双脚也开始发软!我脑海里犹豫着,怎么办啊,我哪有钱给他们啊! “不跟兄弟伙些救哈急啊?”黄毛停下拍我的肩膀,手压在我左肩上用了点力捏着我,又说道:“那就跟兄弟伙些去江边耍哈再说!” “不要嘛,我回学校去给你找,我书包里头好像还有点钱,放在教室里!”我一下子想到这个主意,先摆脱他们,再想办法吧,要不然现在不答应,等下就要被打!反正学校门他们是进不去的,门卫不准校外人进去的! “好!”黄毛拿开捏我肩膀的手:“我们这里等你,反正都认得出你了,你不要想跑,等哈你要是不出来,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得你狗日的妈老汉都认不得!” “不会的,等哈我就出来。”我唯唯诺诺的点头,然后又向校门口走去! 边走,心里边想:怎么办啊,我哪里有啥子钱哦,等哈拿不出钱,又偏了他们,肯定被打得更惨! 走进校门,扭头看了下四周那高达3米又有铁丝网的围墙:唉,看来翻墙是没得希望了,去看看谁在教室里,先借点钱吧!转身往教室走去! 到了教室门口,门虚掩着,里面有人说话,推开进去,教室里就两人,周键斌和女朋友! 两人一人一只烟,坐在桌子上抽得正欢畅,见我一进来,诧异的问:“杨义,你没走?咋个又回来了?” 当年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一个大救星在这里,我却一开口不是求救,而是可怜兮兮得对他们说:“你们两个有钱借没得?” “要钱干那样?”女朋友吐出一个烟圈,问我。 “有没有嘛?外头有人找我要钱。” 正眯着眼,嘴巴喔成圆形,头仰着,手指轻点腮部,吐着烟圈的周键斌听到我的话,立即将残余的烟吐掉,向我看来,问道:“那个找你要钱?社会上的?” “嗯,是啊,我正准备回家,一出去就碰到他们找我!”我委屈的说到! “日你妈哦,又是这些批娃儿!”周键斌从桌上一跃而起,走向自己的座位,往自己抽屉里一捞,拿出一根凳子腿,撩起衣服往后腰上一插! 女朋友也丢下烟头,拉着我就往外走,周键斌随后跟了上来! 走出教室门,我忐忑的说到;“不好吧,他们四个人呢,我又不会打架,你们两个打得赢不?” “哼!”周键斌一声冷笑:“老子就看那个敢动手,你认得他们不?” “不认识,经常见到,但是不晓得他们的名字,其中一个黄头发的,上次还在河边抢过我的鱼。”我说到。 “啥子啊?”周键斌扭头鄙视的看着我:“以前就抢过你?你怎么不跟我说啊?不过这个龟儿子也够有出息,小娃儿钓的鱼都要抢!” “那时候我怕啊,所以就没跟你说,你又天天和女朋友两个下课就不晓得跑哪里去了,后来我自己也就记不得了!”我说到! “记得,我们啥子关系哦,从小耍到大的,以后有啥子麻烦跟我说!”周键斌拍了拍我的肩膀! 三人一走出校门,就看见那四个混混远远的蹲在对面马路边! 结果,他们一见周键斌和我一起出来了,混混们面面相觑,神情慌张的丢下烟头,站起来就准备转身走! 见他们要走,周键斌大吼:“站住,一个都不准走!” 四个人面色如灰的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尴尬的对着走在最前面的周键斌打招呼:“斌哥!” “看到我就走?啥子意思嘛?”周键斌走到他们面前说完,有回头问我:“是不是他们!要不然怎么一看到我们就走?” “嗯,就是他们找我要钱!”看见他们那么怕周键斌,我底气来了,抬头挺胸,气势汹汹中气十足的说到! 那个黄毛立马慌张了,马上掏出一支三五烟递给周键斌,连连说道:“斌哥,误会啊,我不晓得他是你兄弟啊!” “六斤,原来是你啊!”周键斌接过烟,往耳朵上一夹!原来这个黄毛叫六斤! 六斤见了,露出笑容,以为接了烟就代表着周键斌给了他几分面子,事情或许有了转机! 谁料,我们的周键斌同志,默不作声的打量着对方四人,然后转身把我拉到他身边来,指着递烟给他的黄毛,对着我说:“你说上次这个六斤抢你的鱼,是不是他?” “嗯,就是他!他还踢了我两脚”我点头! “好!”周键斌拿起两手,相互搓了搓:“杨义,他怎样打你的,你就怎样打回去!” “啊?”我一脸惊奇的说到:“不是吧,我不会打啊!” “日!打个人还不会?”周键斌嘲弄着我:“你踢足球不是很有劲吗?球都可以一脚踢到对场去,就像提球一样撒!” “喔!”我应道,然后向前迈了两步,站到黄毛面前,六斤眼神很复杂的低头望着比他矮一个半头的我,也许他眼神里有着对我的不屑,也有着一丝因为被周键斌压制的不甘!另外三个混混估计也是如此的心情! 第十九章 下手就要狠 “快啊!”周键斌在一旁催促着我! 我平复着自己有些害怕有些紧张的心情,努力克制着自己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而一直在颤抖的身体! 一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我一面对打架的场面,在打架前,我的身体和拳头都会不停的颤抖,这跟我以前害怕不是一样的感觉,以前我害怕是不会发抖的,害怕的时候是头脑一片充血的发胀感和心跳加速还有双脚发抖发软的感觉!而面对我敢上去打架的那种场面,在开打前,因为压制着自己,身体和双手都会颤抖!而这种颤抖一旦等我挥出去拳头以后就马上消失! 而这一次,是我第一次体会到颤抖的感觉,因为见到周键斌对混混们的绝对压制,我的害怕早已经消失了,这种双手和身体的颤抖将一开始的头脑充血双脚发软取而代之!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面对着不停回避着我双眼神情复杂的黄毛,我越发自信了起来!我左脚前塔,右脚憋劲。对着六斤骂了我生平最脏的一句脏话:“我日你妈卖批哦!”然后右脚往他腿上踢了去! 踢出的一瞬间,六斤眼神忽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好不容易憋足的勇气,在他狠狠的一盯下,立马泄气了! 于是我踢出去的腿,轻飘飘的,不痛不痒的踢在了黄毛的左小腿侧面!轻飘飘到黄毛都不见动一下! “日哦!看来你娃儿还真只是个读书的料哦!“周键斌在一旁嘲讽:“你这是做按摩哦!” “打人要弄个打!”周键斌上前一步,话音一落,我眼前一花,就见黄毛飞了出去! 看向周键斌,已经收好了腿!拿下耳朵上的三五点燃!转头对着女朋友说到:“这几个批娃儿交给你了!杨义傻锉锉的,不会打架!” 一听周键斌这话,我觉得自己脸都发烫了!看向周围,已经有一些晚归的校友们在四周看热闹,其中还有不少女生啊,青春期的少女情怀,最为崇拜英雄主义,现在我得表现那么怂,那么胆小,让这围观的少女们失望了,心底肯定都很鄙视我,我这老脸往哪里搁啊! 女朋友啥话都没说,走上前对着三个还站着的混混用脚踢着,反正混混们不敢还手,女朋友的脚,往他能踢到的最高的部位狠狠地招呼着!估计这段时间,女朋友跟着周键斌混,在外面没少打架,他的出拳踢腿,比上次犀利了许多,迅猛、劲狠,一招呼到混混们的身上,混混就往后倒退,甚至跌倒在地。 而六斤呢,从地上爬起来,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有点沮丧的望着三个挨打的同伴! 随着女朋友打得起劲,周围的校友们虽然没有叫好,但是我想看到平时总来欺负学生们的混混挨打,校友们的内心肯定都在叫好。在他们的心里,周键斌和女朋友肯定已经是英雄了! 看着此情此景,身为好男儿的我,忽然低下了头,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同样是男儿,我还是受害者,人家不还手让我打,我还退缩!这么多校友看到了,肯定明天把我的事传遍校园,然后明天一上学,肯定就有女孩子偷偷看着我,心里嘲笑:懦夫! 随着自己感觉面子挂不住了,我的身体和双手又开始颤抖起来,我抬头往六斤看去,也许是感觉到我看他,六斤扭头看向了我! 他的眼神里有嘲笑,对肯定是这样,开始他狠狠的瞪了我就让我泄气了,现在他肯定是在嘲笑我! 对,一定是这样的,他嘲笑我,他心里觉得我软弱!这孙子,嘲笑我?心里想着,我的双脚忽然不听使唤就迈开了脚步,往他走去! 六斤见我向他走去,楞了一下,却又似乎是怕镇场的周键斌!有或许是觉得我没有战斗力,后退了一步,就停了下来! 我三两步就来到六斤的面前,什么话也没说,抬起脚就往六斤肚子踹去!黄毛反应过来,用手挡了一下,立即抱住我来不及收回的右脚! 我立即变成了独脚鸡,总是犹豫着是否出手的黄毛正准备将我脚往上揭的时候,周键斌马上冲了过来,嘴里大叫:“日,还敢还手啊!”然后一拳招呼到六斤的脸上! 六斤一声闷哼,身子往右边歪去,结果,由于还抱着我的腿呢,重心不稳,连带着一起摔倒了地上! 嘭!倒在了地上,左侧身子传来一阵疼痛!我靠,人还没打到,我倒跟着摔了一跤!这脸丢的!我似乎都感觉四周的看客校友们传来阵阵嘲笑声了! 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灰,看向旁边的周键斌,周键斌摸了下我,问道:“没事吧?” “没事!”我这次对着刚爬起来的六斤一左脚横踢过去,直接踢到了他的侧面盆骨,黄毛身子动了动,还没来记得及挡,我右脚又一个高踢,直接踢到了他的胸部,双脚都还没落地,左脚接着又踢到了他的大腿下部! 是的,你没看错,我这三连环踢,双脚都在空中!这时我长期踢足球的时候练出来的!空中三连踢,左脚先出踢中部,还没落地右脚发力踢上步,当右脚刚回收的时候,左脚乘最后的力往对方小腿招呼!这招后来在实战中用熟练以后,被我玩的风生水起防不胜防! 这次对六斤是第一次使用,发力有限,杀伤力不大!六斤挨了我的脚以后,也觉得面子挂不住了,在我准备来第二次的攻击的时候,仗着胳膊长对着我一推,我就往后倒退! 周键斌从后面扶住了我,又对六斤呼喝:“又还手啊!不想活了是不?”然后准备把我拉向身后,向前就左右开弓的往六斤脸上招呼而去! 面对周键斌的攻击,六斤只能抱头半蹲着挨打的份!周键斌干脆手脚并用,也没用多大力的招呼着六斤! 正打着,“嘡啷”一声,将正郁闷想着丢了大脸的站边上的我拉回了现场,原来周键斌出来的时候别再后腰上的凳子腿掉了下来! 看着凳子腿,我一下双手又开始颤抖了,踏步向前,捡起凳子腿,大喊一声:“让我来!” 正弯腰抡大拳的周键斌停了下来,扭头看见我抡着凳子腿就过来了,吓得他连忙往边上闪! 周键斌一停手,满以为松了一口气的六斤,刚放下抱头的双手,抬头一看,就看见已经冲到身边的我,抡着小孩手臂粗的凳子腿往他招呼而来,吓得半蹲的他连忙往地上一坐,又抬起双手准备抱头! 晚了,凳子腿已经招呼到他的头上了!原本我是往他后背上招呼的,结果因为他的一抬头和往地上的一坐,角度和位置的一变换,凳子腿打到他头上了!而因为数次出手不利觉得面子尽失的我,这次下手很重!所以,六斤的头上立即飙血了! 六斤痛苦的叫声和一下子就冒出的大量鲜血让我楞了一下!六斤抱着头,表情痛苦的站起来,狠狠的眼神瞪着我! 第二十章 抡得你满头疙瘩 唉,六斤啊,六斤,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用狠狠的眼神瞪着我,本来见血已经后怕的我,在看到他狠狠的眼神之后,铆足了劲,再次抡起了凳子腿,狠狠的往他招呼了去! 也算六斤反应快,他立即低头,凳子腿招呼到了他抱着头的手上,否则反应慢的结果就是我这一凳子腿直接打他脸上了! 六斤抱头,我的凳子腿一下接一下,肩上、后背、抱头的手、露出来的部分头,接受着我洗礼! 转眼,蹲着的六斤成了个血人了,凡是挨凳子腿的地方,不是青肿就是破皮出血! 从挨了周键斌第一脚就没说话的六斤,现在已经开始求饶了!一个劲的蹲在地上叫着:“斌哥,喊他不要打了,我错了,二天再也不敢过来了!” 这时候,周键斌才走过来,拉住我,叫我收手! 我这才喘着粗气,停下了抡着凳子腿的手! 六斤满身鲜血满头包的带着馒头疙瘩满脸青肿得三个混混走了,走的很狼狈!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蹒跚的背影,我屹立在夕阳之下,单手拎着凳子腿,投出常常的影子在夕阳的金色光芒渲染过的校门口水泥地上! 那一刻我觉得我成了江湖侠客,抡着武器铲除这些祸害少年的土匪强盗!看来今后我要做一个打抱不平的侠客,拯救全世界受压迫的少年们!少年少女们,等着我,一个侠客即将诞生了! “日哦,没想到你娃娃下手这么狠啊!”周键斌往我脑袋一敲,打破了我的对侠客生涯的遐想! “就是,老子都看呆了!”女朋友也过来揽住了我,并拿过我手上沾满鲜血的凳子腿:“人家都不敢还手,你还动家伙,看不出来平时那么胆小那么老实,动起手来往死里打啊!” 回过神的我,这才一阵后怕,立马泄气了,血液上涌头脑,心跳一下加快,双脚发软,有些忐忑的问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报复我啊?” 周键斌望着我想了下,有些担心的说到:“六斤我认识,他混了好多年了,还没遭过这么厉害的打,说不准你单独遇到他,他真有可能报复你哦!” “啊?”我双脚更加发软了:“那怎么办?” “喊球你娃儿下手这么狠!”周键斌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想了想,说到:“这样吧,你这段时间尽量少出我们小区,平时放学都跟着我走!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唉,也只有这样啦!”我想了下,也点头应是! 随后周键斌带着我回学校,洗掉手上的血!但衣服上的洗不掉,也没办法了,只有回家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洗完手,再等着周键斌他们抽完烟,差不多六点了,周键斌才陪着女朋友和我往我俩的家走去!这两年,女朋友住我对门! 回到家,老爸老妈已经在家了,老妈看我身上有点血迹,立即紧张的问我怎么了,我说,打篮球,一个同学撞出了鼻血,弄到我身上了!老妈一听,就放心的回去继续做饭了! 饭后,由于作业已经在学校做完,父母也不怎么管我,我就坐客厅和父母一起看着电视剧,然后时不时回答妈妈的一些问题! 夜晚,睡在床上,想起下午的事,我还是有些激动以及后怕!激动,是因为我感觉欺负过我两次的黄毛六斤同学就这样被我打了,他踹我的两脚就被我这样以数倍的惩戒还给了他!一时间我真觉得自己是惩恶扬善的大侠客! 后怕的是,之后要是他报复我怎么办?他比我大几岁,又比我高比我壮实,他还认识那么多的混混,要是我单独一人遇到他,肯定会被打惨的!怎么办?怎么办?难倒我要天天跟在周键斌身边么?万一他忽然有事不在我身边,我又遇到他这么办? 没办法,单独遇到了,我还上去打,那是找死,只有跑了! 嗯,跑,以后遇到他转身就跑,以我踢球进攻的速度,他们这些混混肯定跑不过我的! 这一夜就我的胡思乱想里度过,几乎一夜未免! 第二天,毫无精神的我,6点15就被老妈叫了起来,然后穿好运动服运动鞋,来到学校*场! 出早*! 唉,我们小区子弟校就这点不好,大家都一个小区,学校那么近,所以我们每天早上都要在6点半出早*,然后回去吃饭,7点45再回来上早自习!然后上完两节课以后,还有那该死的课间*!整个读书生涯都忙忙碌碌! 陆续出完早*再回家再来上早自习!课后,正坐位置上打瞌睡的我,忽然被人弄醒了! 一抬头,见班上好几个关系好的同学都围住了我,眼神都有些怪异! “干啥子?”努力抬起眼皮,我望望围着我的各位以及还没有离座,也同样疑惑望着周围同学的同桌! “唉,听说你昨天打人了啊?”泼猴一脸标准的猴子笑:“打得还是那个经常校门口蹲着要钱要烟的那个六斤啊?” “啊~~~~~!”同桌徐丽听到泼猴的话,望着我,惊奇的大叫起来:“杨义,你打架了啊!想不到你也会打架啊!” 这下,在教室里的同学都听到了徐丽的声音,立马围了过来,一个个急切的问我事情的缘由! ”是啊,杨义好狠呢,人家不敢还手,杨义还拿棍子打人家,把人家打得一身都是血!”还不等我回答,女朋友的声音传了过来! 看来我要出名了! 果不其然,到了课间*的时刻,不能再打瞌睡的我,也只能去做课间*,课间*结束以后,一大堆学校里认识我的人,都跑我们班来了,都问着我打架的事! 唉,学校其实每天都有打打闹闹的,但我这打架怎么那么受到大家的重视呢? 原来是因为我打得是经常来欺负学生的混混,是让好学生都讨厌的混混!是一度让一些不良学生都崇拜的混混! 那天早上我才知道,原来在周建斌面前话也不敢说,手也不敢还的六斤,在社会上之前也算一个角色,和很多我们听说过的江湖老大有关系,手下也有几个小弟!也是比较斗狠的那类!只可惜他昨天遇到的是年纪那么下手更狠,且还有几个亲戚在江湖上混的非常不错的周键斌! 当了解到六斤的真实背景之后,我在同学们的谈论中所得到的满心虚荣,立即一去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比昨晚在床上瞎想的后怕还更怕! 嗯,我是成名了!但一下就得罪了一个在混混里还不错的混混!虽然女朋友也打过混混,可他打的那几个是根本不入流的混混! 第二十一章 晚餐 要说以前和周键斌是好朋友,但那只限于学校之内,在学校可以一起聊天,一起相互作弄!但因为我爱学习,他爱到处混,所以出了校门,他走他的,我走我的,在小学5年级之后就很少一起玩了! 可上天注定要把我们绑在一起,就因为这次打了六斤,导致怕六斤报复的我不得不经常跟在周键斌身边! 周键斌也算仗义,每天放学后,都等着我一起,一直把我送到我家门口,每次我老妈见了他,还招呼他一起吃饭! 这样过去了两个礼拜! 这天周六下午,本来不上课的,因为要和隔壁班来一场友谊足球赛,我不得不出门,到了学校,早早踢完球赛,时间还早,拎着汗湿的球服打着光膀子,和同学们走出校门! 出了校门,大伙往各自家的方向散开,我也正准备往我家走,周键斌忽然说到:“那么热,走,杨义,去江边泡澡去!” 于是,我、周键斌、女朋友三人来到了金沙江边,三人脱个精光,跳进冰凉的江水里,相互嬉闹起来! 正玩得起劲,沙滩上走来七八个穿着特异的青年来!我们三个立即停住嬉闹! 几个青年一走近,看见我们,其中两个面相凶狠的青年立马走到水边,对着周键斌和女朋友头一点,算是打招呼,然后说到:“键斌,那么有闲心哦,跑来泡澡啊!” “嘿嘿,天才,你几个拉帮结伙的那么多人干啥子?”周键斌对着那个叫天才的青年说到! “哎,还不是乾坤他啊,上次跟坝上的几个娃儿干上了,吃了大亏!我们才去找回场子!”天才回答道。 周键斌依次打量着他们几人,不太相信似的说到:“坝上的人不少哦,就你们几个去找场子?” 这时那个叫乾坤的面露微笑,张望了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了,然后对着我们将衣服一撩起来,只见腰间皮带上挂着一个牛皮枪套,里面有一支黑黑的手枪! 我们三人惊奇的望着他们,周键斌一脸怀疑的问道:“真家伙?” “当然!”乾坤从枪套里抽出家伙,握把上一个五角星的刻文,他将弹夹退了出来,给我们看里面黄澄澄的子弹! “我日,还是真家伙啊!”周键斌惊叹道:“哪里搞的家伙哦?难怪哦!有这玩意在,坝上那帮人那个敢动!” “就是!”乾坤收好手枪,满脸骄傲之色的说到:“老子一抽出这家伙来,那帮批娃儿全部不敢动了,我们把几个上次带头惹我的拉到一边狠揍一顿,再把二十多个人的钱全部掏了!” “就是,狗日些也带着枪!不过一跟我们的比起来,他们那算个锤子!”天才掏出一支烟点燃:“日你妈火药枪还好意思拿出来跟我们的五四手枪比!” “他们看我们来了,亮出刀枪,还一脸得意!老子把衣服一撩,把手枪一掏出来,他们脸都黑球了!”乾坤得意忘形啊! “你们够狠!”周键斌竖起了大拇指:“今天怕捞到不少钱吧?枪哪里搞的哦?” “嗯!捞到不少!”乾坤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花花绿绿的钞票:“走,键斌,晚上一起去吃烧烤去!” 天才在一旁看了下我,对周键斌说到:“这个小兄弟是你朋友啊?也和女朋友一起去嘛!” 我和周键斌女朋友,在众目睽睽之下,光着屁股出了水面,光着屁股和他们聊天等着太阳晒干身上的江水,再光着屁股开始穿衣服! 本来我不想去和他们吃烧烤的,不太想和这帮连警用枪支都敢拿出来的混混们结识的,但是周键斌的一句话打动了我! 他说:“去吧,认识下也好,多认识点人,以后六斤见了你,想动手也的考虑下后果了!” 于是,我就回家跟老妈说有同学过生日,然后就溜去和周键斌他们一起吃饭了! 在我们西南地区,夏天虽然热,但吃烧烤反而是人们夏天最爱干的事! 我们来的菜市场,白天买菜,一到傍晚,立马收拾干净,陆陆续续的烧烤铺和小吃摊就开始营业了!通常从19点营业到凌晨3、4点! 一行十人,来到菜市,他们熟练的来到一个铺位,跟老板打个招呼,找个位置围坐在一起! 两张方桌拼在一起,每个方桌中间一个洞,下面放个铁盆烧满火红的碳,上面一个铁网架住,要烤的肉类菜类就放在铁丝网上烤着! 每个人一碟老板打好的佐料,里面辣椒面,花椒粉、味精、盐、香菜碎、折耳根碎、嫩芹菜碎相互拌合在一起,香喷喷火辣辣麻酥酥,光是这碟佐料,都可以当份小吃! 可以烤的食材多样化,各种能上饭桌,我们叫得出名字的蔬菜肉类,都可以烤来吃! 众混混将老板送上来的各类食材往铁网上倒着,边喝着我们哪里烧烤铺特制的煮啤酒! 煮啤酒,是将那时候市面上流行的青岛或者其他品种的啤酒,倒进锅里,加上一定分量的水和蜂蜜,再加上枸杞和干红枣,煮至沸腾,然后再喝!在我们哪里流行了相当一段时间! 这样的啤酒,喝很多也不醉人,啤酒那个特有的味道加上蜂蜜枸杞红枣的丝丝甜味,喝起来甚是可口! 从没喝过酒的我,也跟着喝了不少煮啤酒! 混混们边吃边聊着,这个说着某次打架的经历,那个说着哪里又砍人,从言行来看,他们都像是横霸一方的大哥,但是真是假我可不知道,反正我闷头吃东西,可没怎么仔细听他们的! 正埋头苦吃,忽然一个酒杯到了我面前,抬头一看,是天才! 天才他们边聊边喝,喝得可能有点多,哪怕不酒精度数低到底的煮啤酒也让他有些许醉意! 天才站在桌子的那面,举着酒杯,为了能让酒杯更靠近我,身子整个往前倾斜着,他望着我说到:“这个小兄弟,是第一次见哈,你是周键斌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呃!”天才打了个嗝:“我叫李天才,呵呵,不要笑话我的名字哈,妈老汉取得,改不了了!以后你喊我天才就是了,以后你在外头耍,遇到那个惹你,找兄弟伙,兄弟我二话不说,不说看键斌的面子,就是看在我们今天一起喝酒的缘分上,我也抡起西瓜刀就上!” “是,天才,我叫杨义,是周键斌的同学!”我也连忙忐忑的举起酒杯,站起来跟天才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周键斌见状,在旁边补充了一句:“杨义是我从幼儿园就一起耍的兄弟哈,兄弟伙些以后照应下!” 这句话一说,乾坤等人也连忙举杯,向我看来! “日哦,看来今天要喝不少酒哦!”我心里暗骂,连忙把酒满上! 乾坤当先将杯子碰了过来,说到:“我张乾,兄弟伙都喊我乾坤,以后有事喊一声,我二话不说!”说完一口将酒干完! 我也连忙跟着喝完杯中酒! 其他几个混混陆续的也来跟我干杯敬酒! 之后整个持续到11点的晚餐都在相互敬酒相互牛皮不断中度过! 还好,除了那几轮相互介绍的敬酒之外,之后我没再喝多少! 而这次酒桌上的几人,天才、乾坤和我今后也有了很好的交情! 第二十二章 比窦娥还冤 我和周键斌经过那次喝酒之后,关系更近一步! 虽然我之后并没有到社会上去混,也没有在学校欺负弱小,更没有和谁干架!但是通过各位同学的眼光和态度,显然已经把我当成和周键斌一类的人了! 唉,学习还排在班级前十名的我,被人当成了不良学生,真是冤枉啊! 就连那天和混混们吃饭喝酒,也不知被那位爱背后打报告的人看到了,说给我父母听,弄得我父母盘问再三,要不是因为我学习一直很好,说不准就要准备将我禁足了! 这天,课间休息,一下课周键斌和女朋友就跑了,我站到走廊上,看见他两从楼下往侧面围墙某处角落走去,百般无聊的我忽然想去看看他们抽烟的地方! 于是我也下楼,往他们抽烟那里走去! 转过墙角,看见那边草丛后面冒出阵阵青烟,看来他们在哪里!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拨开草丛,里面蹲着的几个人惊觉的瞪着我!除了周键斌女朋友,还有几个眼熟却叫不上名字的初一学生! “日哦,你要吓死我们啊!”女朋友笑骂到! “嘿嘿,没事干的,跑来找你们耍!”我说! “要不要整一支?”周键斌对我说,然后眼神望向旁边一个初一学生! 那个学生倒是蛮知趣,见状,立即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支烟递给我,说道:“义哥,来!” “我不抽烟!”我推开他的手,问到:“你认识我?” “义哥,现在学校里那个不晓得哦!”旁边另外一个学生接过话头说到:“上次学校门口,拿根木棍,打得六斤满头都是洞,早就传遍学校了!” “哟!”周键斌连忙打趣:“杨义,你娃娃不得了啊,都有人喊你义哥了,现在名气比我还大嘛!” “要不是你在,我敢打啊!”我不好意思起来! “义哥,那倒不是说敢不敢,换成我,就算对方不敢还手,我下手都不敢那么狠!”一开始递烟的那个学生说到! “就是,六斤总是带起一些人来学校门口找我们要钱要烟!”另一个学生说到:“就上次挨打了以后,学校门口的人少了好多!” “哟,看来你是为了我们学校的人做了贡献了嘛!”女朋友在一旁说笑到! 这让有点心虚的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两个初一生,还在一边不停的说着我打六斤的事,看言语,他们初一的那帮不良学生还甚是崇拜我,当然,他们崇拜的第一偶像是一刀挥洒抹喉咙的周键斌,第二偶像才是单挑三混不退缩的女朋友,第三个才是一棒猛磕六斤头的我! 唉!这下好了,还没完全进入混混体系的我,却成了一帮校园混混的偶像! 这都是什么事啊!传到老师那里我可就惨了,老师肯定看我的眼神都是看不良学生的眼神!肯定会跟我爸妈讲的,肯定会请家长的! 以后老师肯定不会把我当学习尖子看待,会放弃我,我的学业肯定也会有所影响了! 满脑袋胡思乱想的随着上课铃声往教室走去! 要真那样的话,我不就成了老妈嘴里总唠叨的他班上的调皮鬼?不成了亲戚邻居们唠家常所说的那些不学好的孩子? 靠,我这不比窦娥还冤吗? 一天陆续过去,果然,我之前的猜想对了! 第二天班主任找我了! “杨义!”威严的班主任张老师相对语气还算温柔:“听说你上上个星期在学校门口打架了?” “张老师,那个告诉你的哦?”我问到。 “你先别问那个告的。”张老师轻轻拍打着办公桌:“你先回答到底没有有打架!” “有打架!”我低下头,细声的回答! “为什么打架呢?” “他们找我要钱!” “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呢?” “那时候放学了,学校里没得老师了!他们又不准我走,说我找不到钱给他们,他们就要打我!” “听说你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啊!”张老师眼神怪异的看着我,然后又说到:“还真有点看不出来啊” “老师我~~~~~~~”我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算了,老师也不是不讲道理,还真以为我会把你怎么样啊!”张老师口气一下温和了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是迫不得已,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情况,你有钱就先给,免得他们打你就不好了,回头再找我,我找派出所去,要是没得钱,转身就跑,在学校门口就跑回学校,要是在外面街上遇到,就跑回家,实在不行直接跑派出所去!我就不相信这帮混混敢追到你家里敢追到派出所里去!” “是,张老师,我知道了!” “对了!”张老师顿了顿,继续说到:“你以后少跟周键斌他们来往,不要以为上次他帮你,你就觉得跟他可以做朋友,说实话,你很有希望以后考个好大学的,千万不要跟他耍被他拖坏了!” “好的,张老师,我知道了!” “你先走吧,这件事呢,我就不会跟你妈他们说了,你也不要去打听是谁告诉我的,做好你自己就行,我不希望你有那么强的报复心理!” “嗯,知道了,张老师,我先走了!”说完,我低头离开了办公室! 回教室的路上,我心里五味陈杂:这都什么事儿,一下我就由一个好好学生差点就变成了混混!这不笑话吗?我还没学会抽烟喝酒染头发,虽然上次喝了酒,但那度数低的都不算酒,就连第一次打架也是因为别人欺负才迫不得已的嘛! 不行,我的端正试听,以后还的好好学习,离周键斌远一点! 回到教室,怀着心事,心不在焉的上完早上的课,将书包往抽屉一塞,不等周键斌他们招呼我,就连忙钻出教室,往家走去! 回到家吃完饭,准备睡午觉,忽然我哥哥窜到我身边,小声的对我说道:“唉,早想问你了,还老是忘记,听说你上周打了那个六斤?” 额,怎么我老哥也知道了? “怎么你也晓得了?”我回答。 “听别人说的,前几天还看到六斤,满头包起纱布,看来被你打得蛮狠的啊!”我哥有些担忧! “唉,要不是周键斌在,那个敢打他哦!” “哦,原来是这样哦,我就说嘛,论打你怎么打得过他?我刚听说,我还不相信呢!不过你下手太狠了!” “唉,当时一激动,没控制住!” “算了,都打了,只不过你小心点,六斤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到时候他要是再找你麻烦,你跟我说一声,我有些朋友应该还是能帮上忙!” “好的,哥,我也不想再惹麻烦啊!” “反正你少出去耍,我听人说,六斤这次觉得脸丢大了,肯定想找机会报复你的。” 唉,这下连我老哥也知道了,而且听老哥的风声,六斤好像真的不会善罢甘休的! 怎么办?难道还要*着我天天跟着周键斌这个保护神? 第二十三章 思春情怀 六斤的事,只能隔一边,我还得读书呢。难道就为了躲着他,我不生活啦? 无论是打了六斤,还是认识了几个混混,也没太多影响我的心态.家、学校,这条交叉线还的继续走。 初中的生活是枯燥的,但相比几年后就读的高中,我宁愿一辈子停留在初中阶段。没有高考的压力,也没有即将走出社会的恐慌,虽然我们读初中的时候都盼望着快快长大成人。其实相比高中之后面对高考的各种压力而无暇他顾,初中其实对孩子未来的走向至关重要,无论是爱情观、人生观、性格等等,均在这个阶段养成。 这一日,放学后,周键斌和女朋友二人飞快的就跑出教室,不知道有啥急事,无奈,我索性留在教室,打算做完家庭作业再回去,到时候晚自习就可以偷偷看《七龙珠》了。 同桌也没走,我问她:“徐丽,你怎么还不回去啊?” “我等谢敏。谢敏他们班今天留堂一会,我等她一起回去。” “哦,我做下作业,现在回去也早。” “嗯,我也做作业等她。” 两人没有再言语,都伏案算起了数学题。没做多久,门口一声清脆动听的声音:“徐丽,走啊,回去啦。” 我抬头望去,一个苗条却凹凸有致的丽影亭亭玉立于教室门口,西下的斜阳金色的光芒从她背后洒进教室,金色的光线勾勒得她身影更显多姿,清秀的面容微微含笑,浅露的皓齿,象白如玉。 我一抬头就没有再收回目光,呆呆的看着这道倩影,丝毫没有发现身边徐丽看我的目光。 她就是谢敏,徐丽的好朋友,同时也是徐丽的邻居。小学时候和我也认识,但进入初中后,由于不是一个班,甚少相见。 我还在呆望着想入非非,徐丽在旁边拍了我一下,说到:“杨义,我先走啦。晚上见。” 说完背着书包往谢敏走去。 我连忙把桌上的书本往课桌里一扒,挪开凳子就追了过去。 一下跑到谢敏身边就打招呼:“我跟你们一起走吧。”然后望着谢敏一阵傻笑:“谢敏,嘿嘿,好久不见,就隔两个教室,还很难看到你啊!你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杨义嘛,记得你啊,一个小区的,怎么会忘了,上次你校门口打架,我还看到了。” “啊,那次你也在啊!”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的形象分大打折扣。 “呵呵呵!”徐丽一阵铃声一般的笑:“那次你好威风哦,那么小个子,打得那个人那么窝囊。那些混混讨厌的很,早该有人收拾他们了。” “哪里哪里,要不是那个人找我要钱,我才不会打架呢!”对于英雄主义的崇拜,女孩子是天生的,看来我又得会了一点形象分。 “喂!你两个!”徐丽在一边不乐意了,嘟着嘴嚷道:“光你们说话,把我当空气嘛?” “没有啦,徐丽你生什么气啦,我们才说几句话而已!”谢敏笑着扭身抱着徐丽假装安慰。 哇!迷人,扭身的那一刹那,秀发在金色阳光下一甩,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光弧,那细腰在翘臀上扭动的曲线,多么迷人。 我陶醉了! 三人出了校门,我依依不舍的和二女分别,谁叫我住的家和她们不同方向呢? 她们走后,我站在原地,望着二女的背影,哦,不,是谢敏在那金色夕阳下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 这个夜晚,我失眠了,满脑子都是谢敏绰约多姿的身影、笑起来皓齿如玉、如樱般红润的小嘴。 梦到穿着各式衣服的谢敏,梦到穿很少衣服的谢敏,梦到衣服下那千娇百媚的谢敏——也就是不穿衣服的谢敏。 我想,我恋爱了! 哦,不,是我思春了! 清晨,6点15,我就出现在学校*场,跑步,双杠,单杠,做完一系列,才有其他同学陆续到来。 不是我习惯好,而是——我做完几乎一夜未睡,因为整个夜晚,谢敏都在我的脑海里跳舞,穿裙子跳,穿健美裤跳,什么都不穿的跳。 在昨天以前,也许我并没有学会将很多成语用来形容女孩子,但昨晚翩若惊鸿、亭亭玉立、、绰约多姿、环肥燕瘦、惊鸿艳影、千娇百媚、软玉温香、妍姿艳质等等词语与谢敏一起在我脑海里舞动。 我想,古人创造这些美丽的成语,也是在思春的时候。上天给予人类丰富的情感,用来繁衍后代传承基因是一个原因,另外情感也赋予人类更多的想象力、创造力。不然的话,古今中外无论是科学家还是文学家艺术家那一个不是情感丰富之人?远的不说,光说中国,秦淮河畔的各大名妓,让多少诗人词人为他们写下一篇篇著名诗词! 来出早*的学生越来越都,我也停下运动,爬上2米高的双杠,坐在上面,看着微微亮的下*场楼梯处,等待一睹那道美丽的倩影。 不多时,那道在我脑海里,把我跳累了的倩影出现在楼梯高处。我立马翻下双杠,呼啦啦的顺着跑道跑过去。 一路计算着谢敏下楼梯的脚步,控制着我奔跑的速度。在谢敏刚踏下楼梯走上跑道的那一刻,我也假装没看见她一样,跑到了她的前面。然后靠近,假装扭过头看向她,停,步伐嘎然而止:“咦,谢敏,早上好啊!” 谢敏一个灿烂的笑容:“杨义,早啊,你就开始跑步了啊?” “是啊,我今天起得早,6点多就过来跑步啦!” “看不出来嘛,你那么小个子,还很爱锻炼!” “瘦是瘦,有肌肉!”我撩起体恤袖子,露出自己的肱二头肌。 “咯咯咯!”谢敏一阵玲儿般的笑声。 “不信你捏捏看,很硬的哦!”我鼓起了肌肉。 “请各位同学按各自的班级排好队形,准备跑步”广播响起,打断了我秀肌肉的,几个体育老师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谢敏笑着挥手作别我,就往自己班级队伍跑去,我也悻悻的走到自己班级的队伍。队形站好,大家开始跑步,足球场大小的*场两圈,然后回到原地。 “第七套广播体*开始,第一节伸展运动,预备起!” 早*结束,回家冲凉吃早餐,去学校,一天的课程开始了。 第二十四章 同桌的异样 早读,我心不在焉,第一堂课,我心不在焉,第二堂课我想入非非;眼保健*,一闭眼我就想入睡;课间*,我无精打采,第三节课,我哈欠连天;第四节课我睡意绵绵。一个早上,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中午,睡得死去活来。 下午上课,总算有了精神。精神一来,谢敏的倩姿又开始飞舞在我的心里脑海里,那飘逸的裙摆,随风撩动,拨乱我的情怀。连课间休息我都坐在教室里发呆。 不行,听说已经有高年级的男生去追求谢敏了,我应该做点什么才对。表白?怎么表白呢?情书,对,写情书,那时候最含蓄的表白方式就是偷偷传情书。 情书该怎么写呢?谢敏那么漂亮,肯定收到好多情书,要是写的太普通,打动不了她,我应该写个不一样的情书。 第二节课,我就在书本下放了一张纸,开始写了起来,几番草稿之后,我写下了一封不伦不类的文言文情书:致谢敏:初见于汝,亭亭玉立于众人之间,清新脱俗,曼妙如玉;笑,如樱小嘴般朱唇,皓齿如玉,笑颜如花,声如银铃般悦耳;动,罗裙飘逸,袅袅婷婷,羞煞旁人。吾见之,数日难眠,汝之曼妙倩影,舞于吾之脑海不得停歇,汝之莺莺之笑,如靡靡之音,绕吾吟唱至今。今献拙作一篇,以表倾心! 一边假装听课记笔记,一边鬼鬼祟祟的写情书,我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敏感的女孩,我的同桌徐丽,一下课,就往我这边看过来。 “上课偷偷摸摸的写什么啊?” “写着玩呢。”我回答。 “写着玩什么啊?我看你写的时候,表情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写什么那么费劲?” 我偷眼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压低了声音说到:“我在写情书。” “啊,你早恋!”徐丽惊讶得大呼。 “嘘,小声点。”我连忙紧张的准备去捂徐丽的嘴。 徐丽躲闪开来:“你要给我看,不给我看我就告诉别人。” 无奈,我只得将被我写写划划比算数学公式题的草稿纸还乱的情书递给了她。徐丽拿着情书细声的念了起来:“致谢敏——!” “初见于汝——!”徐丽的声音嘎然而止,然后我就看见徐丽的脸色变得有点白,咬着嘴唇,秀目离开纸面,望了我一眼,又低头盯着情书,却没有再继续念出声,微微动着嘴唇继续默念下去。 “徐丽,我写的怎么样?”我很傻很天真,没有体会到女孩子的心思。 “嗯!”徐丽很小声的回答道,然后低着头,视线看着自己的脚,将情书递回给我。 “嗯是什么意思?写得好还是写得差?”我接过情书。 “写得很好!”徐丽低头说完,不等我说话,快速收拾好书包,转身也不看我就快步向教室门走去。 “唉,你才看那么一下就看完了,根本没认真看嘛。”我对着她的背影大嚷。徐丽却没有再理会我。 我本想再追上去,与她和谢敏一起踏着夕阳把家还,又想到自己刚写了给她的情书,我;那么薄的脸皮,要是马上就看见她,我自己肯定会很害羞的,何况让徐丽知道了,要是忽然告诉了谢敏情书的事,那我岂不是很尴尬? 算了,还是先留在教室写作业吧! 晚上,我依然在看完新闻联播后,踏着上课铃声漫步走进教室。徐丽已经坐在了位置上,我走到座位,徐丽没看我!往常我要来的比她晚,她都会抬头跟我打招呼的。今天反常。 我故意很重的坐到凳子上,徐丽还是低头看书。我将文具盒从书桌里拿出来,故意重重往桌子上砸得啪一声,徐丽还是继续低头看书。我重重地把课本也往桌子上砸,然后——“杨义,都上课了,你安静点。”早已经坐在讲桌后面的数学老师发话了。 “咯咯咯!”徐丽捂着嘴偷笑。 “你总算出声啦!”我见数学老师没有再看着我,我坐好身子,小声的说道。 结果,徐丽没有说话,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小嘴一嘟,继续闷头看书,也不知道是真看,还是假看。我偷偷用手肘挪过去,碰了碰徐丽冰凉的手臂,徐丽缩回手臂,翻了一个白眼,将身子往边上扭了扭,继续看书。 我又悄悄拿出我下午写完作业后,又画的几幅漫画出来,递到到徐丽面前:“你看,我下午画的,你说说意见?” “别打扰我看书。”徐丽终于扭头看向了我,皱着眉头,一脸怒意的对我骂道。 “杨义,你又在干嘛?打扰到别人了,你再捣乱,我叫你坐到我的位置上来,让全班监督你。”数学老师又对着我发飙了! 额~~徐丽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冷漠,一点都不像那个平时笑容满脸的可爱小姑娘啊。 整个晚自习,徐丽都没有和我说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往我这边看过来过。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难道是大姨妈来了?嗯,肯定是,书上说女孩子大姨妈来了,性格会很暴躁的,对,她一定是来大姨妈了,看来我这几天别惹到她。 那一天徐丽莫名暴躁的原因,直到许多年以后的同学聚会,我才知道,那时候的徐丽,喜欢我。而那时候自以为比一般的初中生早熟的我,却一直没有看出小女孩的心思,而且更没有发现,潜意识里,我自己对徐丽也有那么一丝丝青春的懵懂。 然后我们就此相互懵懂着青春岁月,有时一起漫画、一起聊天、一起作业,有时候一起漫步回家路。没有再擦出火花,没有激情的碰撞、没有你侬我侬。 多年后,就读大学的我,回家过年,同学聚会,大伙喝多了,聊起往昔,徐丽才半开玩笑似的对我说道:“杨义,初中哪会儿,我可喜欢你好久了哦。” 大伙都认为是玩笑,可是从她眼里,我看到了些许泪花,还有一份眷念。 我释怀的一个微笑,将从她眼里看到的那丝情愫,在我心底拨起的涟漪整理收藏,埋进深处。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段过往。 第二十五章 青春别样红 第二日,徐丽又恢复了往日与我相处的态度,笑容又回到了她那可爱的小脸庞上,见到我来上课,像以往一样跟我打招呼。 早自习过后,徐丽叫住正准备出教室去放风的我,面带友善的微笑,异常甜美的声音:”杨义,你昨天说要给我看得漫画呢?” “哦,我给你看。”我打开书桌,翻出我昨天画的漫画,递给她,然后想到了什么,以下顿住,疑惑的说到:“耶?怎么今天态度又那么乖呢?昨天怎么那么凶巴巴的?” 徐丽一边看着我的漫画,一边回答:“昨天啊,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有点烦躁。” 我正准备说话,徐丽又接着说道:“唉,你话的踢足球啊?怎么这几个漫画人物我没看到过?” “嘿嘿,这可不是临摹的,这是我原创的,我准备画一个关于我们班的足球队的原创漫画。”我有点显摆的微笑着。 “哟!”徐丽一脸由衷赞美的欢笑:“你都开始原创了,我还只会临摹花仙子。” “我打算把我们班足球队的都画上,就以我们班的球队为原型,画本像足球小将那样的漫画出来。”我眼里满是自信。可是谁知道,几个月后,这本我雄心勃勃的漫画就像很多年后一些网络小说一样嘎然断更,这本被我取名《初二三班足球英烈传》的漫画就此成为历史,成为了我人生中第一本原创的有故事情节的漫画书,也是最后一本,后来不记得是被谁拿去再也没有还给我,不知道拿去的那个同学,现在近二十年过去了,你是否还保存着? 徐丽虽然没有开始画原创,也没有我画的好,但是作为一个看过很多漫画切临摹的非常不错的漫画爱好者,给我的漫画提了不少意见,也在情节上给我,以女孩子的角度构思了许多我没有想到的情节,两人因为相同的爱好,在课余时常一起探讨着。 这一日,课间*后,徐丽看着我新创作出来的几页漫画,对立面的人物动作、神情进行点评,我也并肩和徐丽坐着,聆听着徐丽给予的意见。随着讨论的深入,不知不觉间,我俩越靠越近,我们却毫无直觉。 忽然,我的脸碰到一个凉凉的,却很细嫩又很舒服的物体,这是? 我保持不动,悄悄的斜着眼角,徐丽小巧的鼻子和樱唇近在咫尺。额,看来,我俩脸贴脸了,而徐丽却还沉浸在对漫画的点评中,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意见,丝毫没有反应过来我俩的脸贴在了一起。 我是回避呢还是提醒呢还是贴着装不知道,继续少女肌肤的细嫩、嗅着近在咫尺的少女芬芳呢?我还在犹豫着是否打破这个无意的暧昧,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耶!你两个,大白天的卿卿我我的。” 徐丽猛然往我这个方向一回头,却更贴近于我,小巧的鼻尖贴到了我的脸上,我赶忙闪开,往身后看去,是坐我后面的班上最胖的胖子邓华。 “去,去,去,闪一边去,我们在讨论漫画。”我不屑的对着他嚷到。 邓华肥胖的脸上露出邪恶的微笑,三步两回头的起身走开了。 转回头,看见徐丽脸颊一抹红晕,呆望着黑白思绪游离。我脸凑到徐丽面前,说道:“徐丽,想什么呢?” 徐丽被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缩,脸更红了:“没想什么,我在想你的漫画,接下来的情节怎么发展。” “哦,那么你觉得该怎么发展呢?”我摸了摸被徐丽鼻尖触碰过的脸,也没有再多想什么,继续和徐丽探讨漫画。 和徐丽的那次亲密接触,除了让我这个青春期萌动的少年有过短暂的蠢动之外,并没有在我心里种下太多情种。因为我那时候一心想着梦者的都是谢敏。 六斤,也没有在出现。我继续沿着家和学校这条固定多年的路线稳步行走,小学也是学习初中也是学习,多年来对于一直做学生的我们,生活没有太多变化,唯一不同于其他同学的是,我每天课余课后,有了画漫画这个业余作业。 徐丽也没有因为上次贴脸的暧昧而回避我,依然和我就漫画的情节发展以及漫画的风格进行讨论,只是相比以往,徐丽每次和我并排坐的时候,刻意拉开了我俩之间的距离。 这样平静而又有创作漫画的激情的生活,让我已经忘却了六斤带给我的心理烦恼,也不太在意低年级的一些混混对我的接近,这样平静却又多趣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午后一个人的闯入。 那天午后放学,我准备和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去他家拿他新买的几本漫画《电影少女》,走过几条道,忽然看到前面徐丽和谢敏的身影。 我一阵激动,真犹豫着是不是跑上去刷一下存在感,这时一个骑着山地自行变速车齐耳中分头发飘逸的英俊少年从我身边咻的一下飞驰而过,越过徐丽二女之后,在二女面前一个急刹甩尾,少年单脚撑地,头发一甩,对着谢敏一个微笑,少年嘴角因微笑泛起了两个深深的酒窝,因微笑,本就很好看的双眼眯成了两个好看的弯弯月牙,浅色牛仔裤,勾勒出他修长的腿,踏在地上的脚上,一双那个年代的中学生很少能穿的起的红白相间的耐克篮球鞋,一个字——帅,两个字——真他妈的帅。 帅哥我认识,额,不止我认识,我想,我们全校的人都认识,他是初三的学长,在我们学校非常有名,成名于上一年元旦晚会,他与他们班另外两个没他帅,但也很帅的帅哥,伴着一曲《神奇的旋风》,跳了一只那个年代流行的舞蹈,迷煞了从高三到初一的一众花痴女。除了帅,舞姿炫酷,最要命的是,他学习好,篮球打得好,在那流行《篮球飞人》的校园时代,这样的人,想不出名也难哪!山地车,耐克鞋,在我们那时候的小县城,简直就是10多年后,人们最爱的高富帅嘛! 高富帅骑着壕车穿壕鞋杵在谢敏的面前,他想干什么? 高富帅保持着很帅的单脚踏地跨坐在壕车上的姿势,对着谢敏说着话,我加快脚步接近他们,想听听他说什么。我心里很忐忑,难道高富帅也看上了谢敏? 果然,随着我的走进,我听到他说的最后几句话啦。 “谢敏,我等着你的答复,我们可以朋友做起。”这时我听到高富帅最后说的话。 说完,高富帅看了我和同学一眼,依旧单脚撑地,双手一提车把,一个原地撑地甩尾,脚一蹬,咻的飞快的开着壕车,哦,不,骑着壕车走了,远远拉下一个帅帅的背影。 谢敏和徐丽站在原地望着高富帅绝尘而去的帅影,许久没有说话没有动,我和同学站在后面望着二女的倩影,许久没有说话没有动。 完了,情敌出现了,还是一个我高不可攀的强敌!谢敏这么久没有动,难道是被高富帅迷住了? 说实话,我要是情窦初开的女生,我也会喜欢这么帅的一个学长的。 还是身边的同学打破了沉寂:“哇,有人追谢敏了啊,那么帅的帅哥追谢敏呢!” 徐丽和谢敏闻言,惊慌着转头,谢敏一见是我俩,走过来,一个迷人微笑,对我们说道:“哪有哦,没有的事,你们别到处乱说啊!” 我同学面对美女的要求,连忙点头应是,我却满脑袋瞎想着发呆。 第二十六章 再遇六斤 高富帅对谢敏的表白,让我很是郁闷,打了六斤之后,因恋上谢敏以及创作漫画所带来的一时愉悦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虽然没见到谢敏亲口答应高富帅,但矮小的我,往高富帅身边一站,成败见分晓,我只得低头走开。 连续一段时间里,我都心情烦闷,放学后,我恢复了和周键斌一起走规律。刻意回避着和徐丽同归,就怕遇到了谢敏,见到谢敏我就会想起高富帅,想起高富帅我就失去了信心,导致心情烦闷,所以,在我烦闷的心情回复前,我觉得我还是和周键斌他们混在一起吧。但平时在学校里,我下课还是基本上留在了教室玩,没有再去陪周键斌他们抽烟! 而那个被我抡得满头疙瘩的六斤这段时间仿佛消失了似的,在学校周围没再见过他的身影!除了对谢敏的初恋情怀所带来的些许烦闷之外,我暂时算是无忧无虑的过起了我的校园生活。 感情真的会让人沉迷的,我以亲身经历来作证。恋上谢敏之后,我上课走神的时间超过了听课的世界,放学后写作业的时间比以往多了一倍,业余时间漫画也画得少了,大多时候是发呆着欣赏谢敏在我脑海里跳舞。 我想,到期末考试的时候,我的成绩肯定要下滑了,从来没有因为学习骂过我的老爸老妈估计到期末要打我屁股了。 经过女朋友和我的这两次与混混们的战斗,校门口的混混也少了很多!很难见到成群结队的混混蹲马路了! 他们怕的不是我和女朋友,而是怕我们背后的周键斌,混混们也弄不清楚每天走出校门的学生里,谁和周键斌关系好与不好!与其冒险碰到一个正好和周键斌关系不菲的学生,还不如放弃这块地盘!于是混混们又齐聚到县里另外一所高中门口蹲马路了! 其实混混们很少找面生或者其他看似学习好的人要钱!他们主要勒索的对象还是学校里那些低年级的不良学生,这些不良学生有时候为了讨好混混攀上关系,也在学校里欺负着其他的同学,拿着其他同学哪里勒索来得票子香烟去孝敬混混们,总之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所以当周键斌崛起后,学校里的那部分不良分子的讨好对象就变成了周键斌。于是我们的键斌同学在没有主动开口要钱要烟的情况下,却从来不缺烟抽不缺钱花!识趣的混混也大多不来我们学校挑事了,遇到几个不太上道的,如六斤等人,在被我们教训过后,也转战其他地方! 而现在校门口蹲守的混混,大多的目的都不是为了钱——而是泡妞!得益于现在物质生活的改善,县里摩托车越来越多,不少有点钱的混混骑着摩托,往校门口对面的马路上一靠,穿着牛仔裤骑跨在摩托上,单脚撑地,戴着墨镜,叼着烟卷,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女生们。 那些年,受台湾香港的一些校园电影的影响,金城武吴奇隆骑摩托进校园的帅气形象风靡大陆,所以很多女生也被骑摩托的混混所吸引。 所以,有车,女人就会湿,是至理名言。70、80年代是凤凰永久,90年代是五羊本田,千禧年后是宝马奔驰。 六斤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快三个月,学期快结束了,我几乎已经遗忘了这个被我敲得满头疙瘩的黄毛混混。曾有段时间里,我在想想,那么久过去了,就算再次遇见六斤,或许他也不会轻易的对我展开报复吧? 谁知,命运似乎要将我推上混混这条路! 我和六斤再次遇上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对!这次相遇,他算是胜利了!为什么算是胜利?因为我确实是因为与他的相遇挨打了,而且被打得也很惨! 但,也是因为他,我才保住命! 那天,是一个星期天,在家里临摹着鸟山明叔叔的《七龙珠》的特兰克斯,画完特兰克斯之后,铅笔只剩下不足5厘米的长度了!于是找老妈要了钱,出门买铅笔去! 小区外面有个文具店,文具店旁边有一个游戏室! 买了铅笔之后,很少爱玩游戏的我,看了看买了铅笔后剩下的几块钱,鬼使神差的走进了游戏厅! 买了币,坐到一台游戏机前,玩起了一个飞机的游戏! 正玩得起劲,忽然感觉背后有人对着我的头吐了一道香烟! 转头一看,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陌生小青年,正叼着一支烟,他见我看着他,又对着我的脸吐了一口烟! 我知道又有混混惹上门了,眼不见为净,少惹事微妙! 我没有说话,转头继续玩着游戏! “哟,还拽兮兮的嘛!”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惨了!是六斤的声音! 我停下了手上的游戏动作,回转身一看,果然,六斤站在那个对我吐烟的小青年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他额头上新长好的疤痕,泛白,在光线暗淡的游戏室里,显得格外惨白! 面对六斤,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挑衅的话?肯定不敢说! 恭维他?恭维被我打过的人,虽然我很想说点来讨好他,但似乎在他看来,恭维更像更像是冷嘲热讽的挑衅! 我唯有小心翼翼的一言不发! 六斤,表情复杂的看着我,还没继续说话,旁边叼烟的小青年发话了:“六斤,你认识他?我还说找他要几个游戏币耍呢!” 六斤犹豫了一下,有点尴尬的说到:“他啊,我前几个月满头包着纱布,就是给这娃儿干的!” 小青年睁圆双眼,诧异的上下打量着我:“就他?” “是啊!就是他!”六斤神情更显出些许萎靡! “啪!”一声,我倒退而飞,我猛然撞在了身后的游戏机上!后腰和小腹一阵剧痛! 六斤站在一旁惊呆! 原来小青年二话不说,对着我就直踹一脚! 周围原本在打机或打酱油的其他人停了下来,往这边看过来!几人明显是小青年哥们的人也围了过来。 这小青年下手不按常理出牌啊,好歹混混们打架都要先经过相互慰问对方女性家属后才进一步升级的嘛!这二*青年完全违反了规则! 于是我用我的拳头向他抗议了! 可是抗议无效。 第二十七章 游戏室里的群殴 我挥着拳头,想往他脸上招呼!可在我刚直起身子,捏紧拳头的那一刻,小青年的第二波攻击袭来。 还是脚!这脚踢得好高,直中我胸口,胸口一阵闷痛! 我后背撞击到身后的游戏机上!强大得冲击力让我又反弹扑向前! 还好,我头脑是清醒的,反弹回来的一瞬间,我抡起拳头就往青年脸上磕去! 啪的一声脆响!反冲力加我的抡拳力,一记超出我力量的重拳击中小青年的面门! 小青年一声闷哼,向后倒退而去,捂着脸发出痛苦的声音蹲了下去。 也许这一击太过威猛,小指部位传来的一阵剧痛没有让我再追击小青年,同时后腰和先前被踢中的小腹胸口也疼痛连连! 正在抑制疼痛的我,来不及做出逃跑或是再次攻击的反应,小青年捂着脸站起来了! 他一只手捂着鼻子,大量鲜血从他的手指缝中流出。 他带着哭腔且颤抖的声音,对着周围几个人大吼:“我日你妈哦,还看,给老子弄死他!”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要跑! 可是,来不及了。我刚迈出两步,离我最近的一个混混一把拉住我的衣服,硬生生把我拽了回去。 我身子左右扭动想摆脱,右耳根忽然挨了一下,耳朵里马上嗡嗡作响,头脑里一阵眩晕的感觉。眩晕感还在持续,啪的一声,我的左脸又挨了一拳,左耳也嗡嗡作响。 这下我双耳彻底耳鸣了。接着,我只感觉我的头,我的脸,我的前胸后背各个部位都在遭受着重击。 现场很嘈杂,很多人在骂、在吼、在叫。但耳鸣的我听不清他们在叫着什么! 我还没倒在地上,站着弯曲着上半身,将头埋入双手形成的一个保护圈里。混混们或是跳起来锤、或是手肘磕我的背,也或许有用凳子来打我的,但我看不见他们用什么部位来击打我这具162身高,42公斤重的弱小身躯。 我被他们打得一会偏向东,一会偏向西,总之是找不到南北,而且被他们围着打,连倒地都不成,每次身子一歪准备倒地,那个方向得混混一脚或是一拳,又把我弄得立正稍息。 终于,我一下感觉我腾空而起了,身子往后飞去,胸腹部传来得疼痛告诉我,肯定是谁踢了我一脚。 嘭得一声,我感觉我得左右两侧后肋骨撞击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我往下倒去,屁股重重得坐在地上,立刻感觉身体两侧有什么东西挤压着我。 从我飞起来那一刻起,就没有拳头或者脚或者其他家伙招呼到我的身体,落地后,我继续保持抱头,飞快得收紧双脚,将头埋进膝盖之间。 一秒、两秒、三秒……还是没有家伙招呼到我身上? 缓缓抬起头,从抱头得两手手肘中间看出去,原来我被他们打到了两台游戏机中间得夹缝里。 从夹缝里看出去,外面10多人围在哪里,被我抡了一拳的小青年,鼻梁骨向右歪着,肿得老高,他的眼眯成一条缝。 他表情痛苦,眼角含着泪花,两个鼻孔塞了好大两坨纸,纸完全被染成红色,远远看去,像是一个红脸男人,脸上粘着两个红苹果,甚是滑稽。 他正和旁边得游戏厅老板不停得说着什么,耳鸣未减得我只断断续续听到他们在说着“打、死、赔偿、损失”等等词汇。 这时得我,由于身体多处疼痛相加,已经麻木。反而感觉不到疼痛。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流血,一开始抱头防御得早,鼻子似乎没感觉到疼痛,这个脸部最容易出血得部位似乎没有受损。 忽然,鼻子上挂苹果得小青年,我姑且先这样叫他红苹果小青年吧,因为他鼻子上塞的那两坨纸,不知道怎么想的,真的像苹果那么大一坨,他是怎么塞进去的? 在我还在纠结两坨纸塞进鼻孔的难度的时候,红苹果小青年愤怒得将游戏厅老板往旁边一推,伸手指着夹缝中的我大吼到:“给老子打!” 这次我听清楚了。叫的那么大声,我这半聋人士都听清楚了。 连忙低头埋进膝盖,夹紧双腿,双手抱头。 一脚、两脚、三脚………一脚脚得从两台游戏机得夹缝外踹了进来,踹在我的手肘上,我的腿上。 反正已经麻木了,不疼不疼。 唉,今天为什么画特兰克斯?画了特兰克斯为什么要出来买铅笔?既然买了铅笔嘛,为什么不回家?跑来玩个屁的游戏,这下好了,被人堵在这个夹缝里当球踢! 心里正五味杂陈的想着,忽然觉得双手双脚一阵轻松。 咦?他们打累了? 稍微抬起头,斜眼往外看去。 妈呀!这是要我的命啊! 只见鼻子挂红苹果的小青年双手抡着一把游戏厅里标配的不锈钢高脚凳正要往我打来。 完了,我命休矣!这个不锈钢那么重,这是直接对着坐地上的我砸来啊,这个角度砸到的肯定是我的头,空隙那么狭小,我躲也没地躲啊。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快速扑过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红苹果青年,凳子哐的一下,砸在了游戏机上。 我得救了!我仿佛看见游戏室老板要哭了。 这下看清楚了,抱住红苹果小青年的—是六斤! 我一下感动的泪水都快涌出眼眶!居然关键时刻是六斤,是那个被我打的满头疙瘩满头洞的六斤救了我! 没错,他那伤口上还没长好头发看起来很多坑,像是一个癞痢头,还有他那额头泛白反光的伤疤。这些都告诉我,正抱着还在挣扎的红苹果青年的那个人,就是六斤。 我原以为就算刚才他没有跟这帮人一起动手,但对方是为他的事而动手的,他肯定在旁边乐呵呵了。却不想在关键时刻居然会阻止对方。 哪怕他是因为闹出人命,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但,至少六斤救了我的命。 那红苹果小青年已经打红眼了,一冲动什么都不顾,说不定真要了我的命。 总之那一刻,我内心的恐惧,绝望,又因为六斤的这一阻挡而重新燃起了希望。 红苹果手上的凳子已经被另外的人抢下,他正在和六斤争执着,然后一脸苦*的老板看看被砸坏的游戏机又看看满脸鲜血的红苹果,嘴里直叫唤:“你快去医院哦!老子的游戏机之后再找你算账!” 一听赔钱,红苹果不干了,结束了与六斤的争执,扭头就对着老板吼道:“日哦,你还喊老子赔钱啊,老子砸了你店子哦!” 这下老板不干了,本就长得牛高马大的老板,一把揪住红苹果的衣领将他提的脚尖点地。 老板的苦*相也马上变得一脸凶狠;“老子也是混过的,给你好好说,你还当老子没脾气啊?老子今天话搁在这里,你要是不赔,老子让你在县里混不下去!” 第二十八章 逃脱 他们在争吵着,我窝在缝隙里,摸着遍布周身的暗伤抹着眼泪。 是的,男儿有泪不轻淌,有泪也要往肚里咽,咬破舌头也要嘣出血来。可我是个才14的小少年啊,不说疼得哭,至少被那么多人打,我也的委屈得掉点眼泪装可怜吧? 所以从一开始抱头挨打,我就一直在嗷嗷呼痛加哭泣着。挨打的时候是真哭,不过现在他们争执起来,我就咿咿呀呀假哭两声,偷看下形势,又咿咿呀呀假哭三声,又偷看一下。 游戏室老板揪着红苹果青年,红苹果青年满脸鲜血、鼻子下挂着两坨球状卫生纸继续扮猪吃老虎装凶狠,六斤杵在两人旁边劝解着,三人周围一帮子混混或是游戏爱好者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着,怂恿着或是干脆喔喔喔的叫打着。 形势一片大好,没人在意我这个造成如此局面的一号男主。我没有被遗忘一旁的失落感,这时候还不跑,等下留着让红苹果将游戏机的损失赖我头上? 我老实,但是我不傻! 于是,我一边假装哼哼唧唧的叫着疼装着哭,一边偷偷轻挪着麻木又有些许疼痛的身子骨,在两台游戏机中间扭动着。 像……像一条蛆一样扭动着! 那三人还在继续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着,毫不在意我的动静。其他围观群众有发觉我动静的,在看到我装作浑身疼痛的假意扭动的可怜样后,还是将注意力放在更有意思的六斤等人那里。 左扭右移,麻木逐渐退却的身体开始越来越疼,又得轻移慢挪,那个疼那个难受啊!可怜了从小就没怎么挨过打的乖乖小孩的我,这下我眼里迸发出得泪水可不再是假装,而是真得疼出来得伤心泪。 游戏室老板还在揪着红苹果,红苹果还在踮着脚尖怒吼与无谓得挣扎着,六斤还在继续劝说着二人。而我,终于努力的忍着痛,挪出了两台游戏机的夹击。 一挪出身体,三个争吵的人还是没注意上我,围观的离我最近的混混看了还坐在地上假装一手抱头一手揉身子,仿佛还怕挨打的我,也没太多在意。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下蹿起来就往门口冲去。身后马上传来一堆人的大吼声,其中一个声音最大。 “你妈批,狗日的要跑!”是红苹果。 然后,身后很多脚步声,怒骂声,我知道他们在追我了!几步就快窜出门了,可不能让他们追上,追上了,被打还是小事,他妈的,要让我赔那被砸坏屏幕的游戏机,我老爸不得抽死我? 我不敢回头望他们离我有多近,回头会影响我的速度,我只知道闷头跑。门口就在眼前,光明就在前方。 其实门口就几米的距离,几步跨越我就到了门口,前方一条不锈钢凳子挡住了我,管他的,我脚一晃,像是带球过人的姿态,闪到了凳子左边,右手顺手*起凳子,就甩过头顶,往后便抛了过去! “唉哟!”后面传出一声惨叫! 我也跨出了大门,呼啦啦就迈开步子死命的奔跑! 死命的往我们小区方向跑,还好我们小区就出门10米拐弯就到,没几下我就靠着踢球练起来的速度,冲回了小区大门,小区门口的值班警卫基本上对我们小区的孩子都眼熟。值班警卫惊讶的看着我一身脚板印的冲进门,虽然诧异,但是也没有拦住我问东问西。 进了小区门,我才放慢速度,回头看向后面,那帮混混追到离小区几米的地方就停下了,红苹果站在混混中间,和另一个不知名的混混都一手捂头气急败坏的骂着什么!看来我的凳子砸倒他们俩了! 我才不担心他们进来,我们厂小区门口值班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厂区派出所的警察,就他们这帮染着红毛绿毛黄毛的混混,成群结队还脸上带血的追着一个住在小区里的孩子,不把你们抓了就算不错了,还想进来? 不再搭理他们,我扭头往家的方向走去,这时候逃出生天,才顿觉浑身更痛了!加上没命的奔跑,双脚也肌肉负荷加上蹲地上的时候被踹了不少脚,放松以后,一下子觉得连走路都迈不开步子! 好不容易忍着浑身的酸疼挪着艰难的步伐来到了我家楼栋附近。找了个路边草坪坐下,嘴里咝咝的叫着,手在身子各个位置揉着!这帮龟儿子,老子现在浑身上下怕就除了脚板心,没有那个地方不疼的! 路边走过一个个买菜大妈乱逛闲汉无事小孩,都好奇的看着我这个浑身脚板印的小孩。我呢,低着头边揉边想回家怎么跟老妈交待啊!那个年代的小孩,好像都有这个毛病,就是在外面被打了,摔伤了,回家都不敢跟父母说实话! 所以,我也在盘算着回去怎么骗老妈! “二娃,你怎么了?一身脏兮兮的?”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抬头一看,是我哥以前的一个同学,张魁。我还读小学的时候,他来我家玩过,又一个小区,经常能碰见,所以他一下就认得是我。这张魁现在没有读书了,之前听我哥说,他一直在社会上瞎混,现在据说给县里一个老大看赌场。 “魁哥啊!”我连忙站起来:“我被人打了。” “日哦!那个打的?”魁哥马上一脸怒气,上下打量着我:“一身都是脚板印,被打得很惨吧?怎么惹到他们的?” “打我的人我不认识,但是他们认识六斤,六斤也在场。在游戏室打我的。” “你先回去洗一下,把衣服换了,我去找人,半个小时后,你到游戏室等我,要是看到我们还没来,你就先到小区门口警卫亭旁边等,免得又碰到他们。”张魁轻轻拍了下我肩膀,看着可怜的我摇了摇头。 与张魁分别,我迈着酸疼的双腿,往我家走去,咬牙爬上了四层楼,飞快的开门,幸好,老爸不在,老妈在厨房。我立即冲进洗手间,关上门,老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儿子,回来了啊?” “嗯,是啊!”我回答道,然后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一照,嗯,脸上没有留下什么太明显的伤,就腮帮子有点不太明显的肿,看来我一开始弯腰低头抱头的防御还挺凑效的。 可是撩开我的头发,耳根子后面,明显的肿了一块,用手从发际线往后摸下去,感觉整个脑袋都凹凸不平的,有着多年以后我在广州第一次摸到榴莲的那种手感! 在脱下衣服,扭转身子一照后背,腰部两侧两道明显的青紫色刮痕,这是被踹进两台游戏机中间的时候被游戏机刮伤的。然后从肩膀道后腰,青一块紫一块的浮肿基本覆盖了整个背面。脱下裤子,大腿没有明显的伤,但两个膝盖之下的小腿骨上,有着几道破皮的伤痕。 每个肿块,摸下一下就疼得我咝咝的咬牙直呼,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啊! 不能让老妈知道啊,骂一顿是小事,要是为了怕我再挨打,不准我出去玩了,那可是大事! 打开沐浴头冲了冲身子,将外衣用水随便搓了搓,看不出太多痕迹后,扔进洗衣盆。然后趴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老妈还在厨房以后,忍着腿疼,溜快的开门冲进自己的房间。 找身衣服,换上,对老妈说句我出去溜达下,开门就溜了! “早点回来吃饭哈”老妈的声音飘出老远。 第二十九章 召集人马 出了家门,正准备下楼,忽然想起了住我对面的女朋友同学。 也不知他现在在不在家。站在女朋友家门前。犹豫再三,还是举手敲门。 咚咚咚,敲门三下以示尊敬。门里传出拖鞋拖沓地板的声音,看见门上的猫眼里面有个影子晃了下,里面一个妇女的声音响起:“幺儿,是杨义找你。” 然后门开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艳妇女出现在门口,是女朋友的老妈,t女朋友那么臭美,就是因为有个长的美艳,打扮时髦的老妈。 “杨义,进来嘛!他在里面玩游戏机。”美艳的阿姨招呼我一声,就转头拖沓着拖鞋去看电视了。 我正准备换拖鞋,却听到女朋友的声音从卧室传出来:“日哦,又死球了。” 鞋还没脱,女朋友就从卧室出来了:“来杨义,陪我耍魂斗罗。” “哦,你出来哈,我找你有事。”眼角对着他一眨,暗示有不能在家里说的事。 女朋友会意,跟他美丽的妈妈打个招呼,穿上鞋子就和我出了门。 一出门,我就将我被人群殴的事告诉他,他一听,立即火冒三丈,见我因为脚疼走不快,丢下一句:“等哈你在门岗那里等我,我去找人。”然后风风火火的当先就跑下楼梯。 看着他飞快下楼的背影,我却扶着楼梯节节慢慢挪,唉,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周身的疼痛越来越甚,现在觉得右腿弯一下都困难,整个后背火辣辣的。 下得楼来,走平路就轻松许多,我一路慢慢走到小区门口,隔着隔离门望了下外面,似乎没见到打我的那帮,也没看见张魁等人。我也没敢出去,怕再碰到红苹果青年等人,就站小区内大门的边上,隔着隔离栅等着。 百无聊赖,担惊受怕的等待,10分钟后,女朋友和周键斌来了,身后还跟着我们学校另一个班级最近和他们玩在一起的同学孟俊。 周键斌一见我,盯着我上看下看,然后说到:“没怎么样嘛,看你都没什么事,我一听到你被10多个人打,我还以为你被打得好惨。” 我什么话都没说,转身撩起衣服,他们一看,三人同时大骂:“日,打得那么惨?” 等我将衣服放下,一转身,周键斌拉着我的手,就说:“走,他们在哪里?找他们算账去。” 随着周键斌来到游戏室,只见到老板和一个工人打扮的师傅在被打坏的那台游戏机面前坐看看右看看的忙乎着。环顾四周,张魁还没到,在游戏室里还闲坐这几个人,看起来眼生,应该不是开始打我的那帮人里面的,也不知是不是张魁叫来的人。 老板见我们进来,立马跑过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又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周键斌,嘴里招呼到:“键斌,你咋个过来了?”然后再抽出几支递给我和女朋友等人。 键斌把烟往嘴上一叼着点燃,吸了一口,指了指我:“辉哥,刚才打我这个兄弟的那帮人呢?” 这个叫辉哥的人看了看我,连忙一脸抱歉的说到:“日哦,原来是你的兄弟伙哦,早晓得,我才不让那帮小子动手了,说啥子都要保你的兄弟哦。”说完立即拍拍我的肩膀算是打个招呼:“小兄弟,没得啥子事吧?” 我耸了耸肩膀:“还好,没死。” 辉哥笑了笑:“以后尽管来这里耍,在遇到那帮小子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不过今天键斌来帮你了,我看以后他们在外面看到你也得绕道了。” 周键斌在一旁笑了笑,然后脸色一变,双眼冒着凶光,对着辉哥说到:“除了六斤之外,其他有哪些人?带头打得是谁。” 辉哥想了想,说到:“六斤到一直没动手,带头的是李四娃,你都认识的,总共怕将近10来个都动手了,名字我就记不全了,反正李四带头的,找到李四娃你就都晓得了。” 说完辉哥看着我笑了笑,又接着说道:“李四娃现在肯定在医院,他鼻梁骨被你这个小兄弟打断了。” 周键斌扭头笑着看着我,拍拍我的肩膀,让我的伤一阵痛:“耶,不错嘛,那么猛啊!” 周键斌欲带着我马上出去找那帮人,我拦住他,告诉了我遇到张魁的事,大伙就觉得先等一会。 正当我们和辉哥聊着的时候,忽然门外一阵嘈杂。辉哥和键斌正准备出去看,三个满脸横肉,穿着打扮看着都与一般小混混截然不同大概20多岁的青年,穿着衬衣西裤,腰间别着一台那个年代全中国都很少人能拥有的大哥大,其中一个青年,脸上一条从左眉角斜下一直划到耳垂部位大疤痕甚是耀眼。 三人进来,辉哥和键斌一见,甚是紧张,相互对视一眼,又扭头看着我,我见他们眼里都有些担忧的神色。紧随三人,陆续三五人一组,一下子钻进来20余人,20余人有跟当先三人差不多打扮和年纪,也有看起来就16、7岁的小混混打扮的。 进来的人群往站成一团,四处打量着游戏室里的人,其中一些人见到了辉哥和周键斌,没有说话,也就对着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个招呼。 看来辉哥他们认识这帮人,不知道这帮人是不是李四娃他们叫来的?还是张魁叫的?要是李四娃叫来的,那我惨了,看样子键斌他们虽然认识这些人,但是好像也有点怕这帮人。 想到这帮人要是李四娃的人,我就一阵害怕,脚都开始打哆嗦了。脑海里正胡思乱想,键斌忽然小声对我说:“希望这帮人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要不然就惨了。等哈要是真找你麻烦的,千万不要凶,问你啥子就都点头认了,喊你拿钱,你就答应,钱我给你想办法,千万不要硬起干,我们搞不过人家,只要服软,他们也不会随便打我们这种小屁孩的。” 我连忙点头答应。笑话,就这阵仗,人家才进来我腿就软了,还敢跟人家硬着干?我可还没那么大胆子。 正担惊受怕着,外面又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只见张魁和一个戴着墨镜的小胖子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之前进来的人都陆续跟张魁二人打着招呼并分散开来让出位置。张魁看到了我,跟小胖子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我面前,对着周键斌笑了笑,对我说:“原来你喊了键斌啊,也好,多点人不怕,我开始去叫人的时候,在路上遇到六斤了,他说他没有打你,还告诉我说李四娃听说你认识周键斌,他也叫了一帮人,准备找你要医药费了,我就二话不说,把我赌场的兄弟们都叫过来了。” 这下我一下惊呆啦,长那么大,那见过如此阵仗,一下那么多人为我出头,那是多有面子的事啊,带那么一票人出去,谁敢动我? 张魁也没跟我们介绍那个胖子的身份,不过看得出来,这个外表不太出众小胖子似乎在他们中地位不低,难道就是张魁他们赌场的幕后老板。 张魁等人和游戏室老板详细了解了参与殴打我的混混们到底有那些。然后和我们几人商量可下,决定把20多个人分散开,在全城进行搜索,一遇到情况就呼叫那几个拿着大哥大的人,然后由他们几人打各位的传呼。 这时我才发现,张魁带来的20多个人,除了那几个有大哥大的,其他人人腰间一个数字传呼机。看来电视上看到的各类黑帮片,里面的黑社会都要争抢黄赌毒三个事业,赚钱啊,你看这帮给地下赌场看场子的都个个挂着90年代中期少有的传呼机不说,还有人居然有大哥大。真神气。 第三十章 搜捕开始 唉,红苹果小青年,看来你要倒霉了。 张魁安排好以后,众人分批离开了游戏室,分散开来去城里各个地段找那帮人了。 由于怕我出事,周键斌女朋友还有张魁和他带来的胖子一起带着我出去搜罗。几人出的游戏室,门口一辆面包车,张魁拉开车门招呼着各位上了车后,坐到驾驶位,呼啦发动,带着大伙离开了游戏室。 一路上众人都没有说话,周键斌掏出阿诗玛香烟给大伙抽了起来,一时间,整个车厢里布满烟雾,烟雾从打开的车窗飘散出去,好似一辆着火的面包车。 不一会,一直若有所思的胖子拿起大哥大,拨了一个号,不一会对方接听了,胖子说到:“李医生吗?我是叶军啊,我找你帮个忙,你帮我查一查,下午也就一个小时以内,你们医院有没有一个十六七岁鼻梁骨断了的娃儿来急诊?等会打我手机告诉我。” 挂断,胖子叼着阿诗玛抽了几口,又拿起大哥大拨了一个号码:“田医生,我是叶军啊,我有个事想麻烦你啊,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你们医院,大概这一个小时之内,有没有一个十六七岁断了鼻梁骨的小青年到你们医院来急诊?“”恩,谢谢啊,麻烦你了啊,有空来我哪里玩几把啊,我让兄弟们照应一下啊。”挂断电话,胖子吸了一口烟,回头盯着我。 “你不抽烟?”他看看车厢里抽烟的几人再盯着我空着的双手和嘴巴。 “还没学会。”我回答“不抽烟好啊,别学我们,我是听张魁说你还是个读书比较厉害的学生,被混混欺负,又是张魁好朋友的弟弟,我才说来看看是那个在外面混的人那么没气候,这么多人打一个才读初二的学生?”胖子意味深长的说到。 “我都被打三次了,第一次是六斤在河边抢我鱼,第二次是学校门口找我要钱,这次更惨,10几个人打我一个。”我回答到。 “六斤还抢你鱼?我日哦,这娃儿混得是越来越不成气候了。不过说实话,要是你也是混的,这事你就自己解决,我才不会管,社会上的事,用社会上的做法了难,我这次也是没事干,才跟着来看看,看到你那么小一点,实在可怜,才找我医院的朋友帮你查一下。”胖子把烟头扔出了车窗。 “是,是,多谢军哥了。”我连忙感谢。 “这次我看张魁的面子,帮你一把,解决完这帮人,以后我想一般你只要不主动惹事,没什么人敢随便碰你了。回去就好好读书,不要跟着我们这样的人混。”叶军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周键斌等人。 周键斌听叶军说到这里,也有点尴尬的看着我笑了笑,处于和周键斌的关系,我也不好回答什么。 其实叶军是干嘛的,在社会上如何罩得住,我都不是很清楚,叶军这个名字我都是今天才知道。他们这帮人的一身行头和人手一部传呼机,少数几人还拥有大哥大,要知道那时候是96年,大哥大我之前还只在电视里见过呢,我们这西南小县城,能拥有大哥大的就两种人——做大生意的商人和黑社会。 从言谈举止,还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周键斌看到叶军后表现出的态度,我想,叶军一定是后者。 数年后,我怎么也没想到,叶军这个我们县城数一数二人物,这个曾经帮过我,而且是真正算的上黑社会性质的大哥,会跟我以及周键斌等小混混兵刃相见,而且最终残疾退出江湖。 几人有意无意的闲聊着,抽烟的几人交替递着那年代甚是流行的红塔山阿诗玛抽着,一支接一支。整个车内都弥漫了烟雾,我想这时候外边的行人,看见这部车都是冒着烟在跑的吧。 开车的张魁忽然回头喊道:“那个是不是六斤?”然后一脚刹车,车停了下来。 大伙扒开车窗顺着张魁的视线看过去,六斤和几个小青年叼着烟蹲在马路边。几人立即拉开车门就往六斤跑过去。 六斤正悠闲的蹲着看着别处,我们的急刹车和奔跑,惊动了周围的行人,六斤也转过头来,一见我们,一脸惶恐的站起,后退两步想跑,却还是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张魁当先冲过去,六斤正准备开口说话,张魁一脚就踢了过去,六斤闷哼一声就往后退去。周键斌女朋友孟俊捏着拳头就准备上,这时,叶军发话了。 “停手,我要问一下六斤。” 这下,才见和六斤一起的几个混混长出一口气,六斤也灰头土脸的站直身子,拍着身上的脚印。 叶军走上前,面对着六斤,掏出一包阿诗玛,抽出一支递给六斤,并打燃打火机凑到他面前,等六斤点着香烟,叶军才慢悠悠的说道:“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了吧?” 六斤吸了一口烟,斜眼看了看我,沮丧着说道:“我知道。” “我知道今天你没打这个小兄弟,但事情是因为你而起的,不过听到辉哥说你制止了那帮人,所以我也不想再找你其他麻烦了,不过呢,你的帮我把今天打这个小兄弟的那帮人全部找出来。” 六斤听到这里,猛吸一口烟,没有说话。张魁见六斤不说话,抬起脚就想踹过去,叶军连忙示意,让张魁住手。 大家都没有说话,都看着六斤,等待他的考虑。 不一会,六斤将抽到底的烟头往地上一扔,一脚踏上去狠狠的拧了几脚,抬头对着叶军说道:“好,军哥,我找。” “嗯,好的,那么我们分开找,你带着你旁边这几个小兄弟,我们另外分开,一旦你找到一个,无论是强行*着还是坑蒙拐骗,你都得给整来见我。” “好!军哥。” “你答应就好,这样,你去找人,我一个小时后,在临江公园的茶座哪里等。” “好!”六斤再次应道,然后没有在多说话,带着开始在他身边的几个朋友走了。张魁目送六斤离去,问道:“就这样放过六斤?” 叶军笑道:“他帮我们找人,我们就不用跑腿了。”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我:“反正看六斤这小子满头伤疤,都还没好完全,也算是他的惩罚了。” 大伙回到车里,张魁问叶军:“我们直接去喝茶?” 叶军不置可否的一点头,张魁发动车,拉着几个人浩浩荡荡的王临江公园而去。 孔,汉子们走过来对着叶军点头示意,就另外找了空位坐下,也不理那三个小青年。三个小青年黑着脸,低着头,杵在边上站着。 茶室老板,一个小老汉见到这个阵仗,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对着叶军说道:“叶二娃子,你该不是要在我这里准备跟别个干仗吧?”说着以一种可怜的眼色看着四周的桌椅板凳,眼里透露出一种似乎已经看到桌椅板凳散架的那种可惜的目光。 ”哈哈哈,放心,老爷子,我们在这里等人,等会要干仗也会换地方的,不得把你这里砸喽。”叶军递给老汉一支烟。 第三十一章 跪下,唱宽容 临江公园是早些年县里在金沙江边兴建的利民公共项目,仿明清园林的一座公园,有茶座,有老年人活动俱乐部,还有麻将室,卡拉ok厅,最主要的是进公园免费。这可在80年代90年代全国公园收费的情况下,少有啊。 几人来到公园,找了个空桌,各点了一杯盖碗茶,学着老大爷们,品茶聊天打屁。 叶军拿出大哥大来,拨了一个号:“你那边怎么样?哦?找到两个?好,带过来吧,我在临江公园这边喝茶等你们。” 不多时,一伙骑摩托,坐三轮车的汉子来到临江公园门口。汉子们大张旗鼓的拥进公园,吓了公园里遛鸟打麻将的大爷大妈们一跳,老人们惊吓之余也奇怪,在这帮耀武扬威的汉子们中间,有三个小青年却低垂着头,无精打采好不情愿的跟着汉子们走着。 汉子们有几个就是开始叶军带到游戏厅的那帮人里面的,另外多出几个没见过的生面叶军手下的另一帮人在通过大哥大知道我们的位置以后,不一会也带着4个打过我的混混过来了。同行跟来了一帮打算看热闹的大小混混。 现在总共有7个打过我的混混被找到,叶军的人马和我等几人坐在椅子上,喝茶抽烟摆龙门阵。7个混混沮丧着脸或蹲或站或靠墙,在一旁杵着甚是可怜。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在游戏室里打我的具体有多少人,当时抱头躲避还来不及,难道我还:“一只羊,两只羊”这样傻帽的数数吗?现在看到带过来的就有7个人了,看叶军的意思,打我的人还有。妈的,当时到底有多少人拿我当沙包打来着? 半个小时以后,叶军电话再次响起,叶军拿起大哥大,听了一阵,说到:“临江公园,你把他们全带过来,不肯过来的,你直接说,我叶军叫他们来的。” 10多分钟后,通往茶座的那条小道方向吵吵嚷嚷的过来一帮人,六斤和开始遇到我们时就在一起的几个朋友走在前面,后面跟着8个人,一个鼻子包着纱布的小青年满脸哭相的低头走在最后。 六斤走到叶军面前,看了看先被带过来的那7个混混,然后对叶军说到:“军哥,带来了,动手的人全部齐了。” 叶军点了点头,掐灭烟头,站起来,走到那15个混混面前,混混们,连忙掏烟往前递:“军哥,抽烟!” 叶军面对着递到自己面前的10几支香烟,没有接,转身说到:“下河坝边上去。“说完,当先迈步开走。我和周键斌张魁几人见状,连忙起身跟在叶军身后。 15个混混还犹豫着是不是跟着走,刷的一声,20多个叶军的手下还有跟着看热闹的汉子们,起身,也跟着走,一个拿大哥大的,对着六斤以及15个混混说到:“还要老子背你们下去?”无奈,混混们也跟在20多个汉子身后。 出了公园,才发现,公园门口,还有20多个或骑摩托或蹬着自行车等着的混混。见到叶军,熟络的连忙打着招呼。大伙从侧面的堤坝边上的台阶往下,一行40来号人往江边的沙滩走去,叶军当先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就坐上去,掏出烟点着,眺望着滚滚而去的江水,等待人群的聚拢。 叶军的手下,陆续过来,或坐或站,在沙滩上散布开来。那15个混混,好几人打着哆嗦,跟在六斤后面,脚步蹒跚的挪着身体,往我们缓缓踱步而来。张魁不耐烦了,张口大骂:“日你先人板板哦,还要老子拿轿子过来抬来?” 混混里,好几个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到了叶军面前。叶军依旧盯着汹涌的江水说到:“李四娃,你鼻子还好吧?”在游戏室里当先动手打我的红苹果小青年就是李四娃。 “军哥,我晓得我惹了麻烦了,要怎么整,你就说句话吧。”李四娃没有回答鼻子的问题。 “鼻子做手术花了多少钱?”叶军继续问道。 “军哥,我不会找这位小兄弟要钱的,你们要咋个整,你就说嘛。”说完,李四娃带着哭相看着我。 叶军收回看着江水的视线,抬头看了看李四娃,又转头看着我说到:“他说了不找你要医药费了,你想把他们咋个整?” “呃——!”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阵仗,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打人家?我们那么多人,要是打李四娃他们,一不小心谁下手狠了点,打死个把两个怎么办?可不打回来,心里真咽不下这口气啊。无奈,我只得细声细气的回答:“我不晓得该咋个整。” “跪下,唱宽容!”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过什么话的孟俊,忽然在一旁笑着大声说到。 然后,一件让我终生难以忘记,一件我许多年后回想起肚子依然会笑疼的事,一件成为我们县城混混们很多年茶余饭后的笑谈的事情发生了。 李四娃15人中,一个长的獐头鼠目,大概16、7岁,染着蓝色挑染四六开偏分的混混,唰的一下跪在沙滩上,大声唱到:“你的宽容,还有我温柔的包容——,是不是从这句唱起?” 现场40多号人,猛然安静了下来,80多道目光盯着跪在地上的混混,那个混混被我们盯得不自在,又开口唱了起来:“选在清晨时分走出你家的巷口——。” “我日哦,还真唱,哇哈哈哈哈啊哈!”我们这边的人马,全部笑骂起来,有几个人笑得都捂着肚子。李四娃几个混混也咬着嘴唇或者捂着嘴巴憋着笑。跪在地上的混混停止了歌唱,莫名其妙坐看右盼。 “老子只是随便说一句,这娃儿还真唱。是不是脑子傻的哦?”孟俊在一旁笑骂。 确实,混混们的事听周键斌说过不少,经常会相互开玩笑说跪下唱宽容,跪下唱东方红。但都是大伙相互之间的玩笑,没有听说过谁在解决江湖仇怨的时候,真这样干过。 没想到,现场就有了一个这样的傻帽。 第三十二章 来,我们单挑 站在獐头鼠目边上的混混,一脚踹去,小声骂到:“日你妈哦,脸都拿给你丢尽咯。” 等大伙都笑够了,叶军才喘着粗气,憋着笑意,继续问我:“你说,你想怎么整他们,要打,还是要钱,一句话。” 我沉下心来,想起以前在我们年级里,谁与谁发生矛盾,一方扬言要拉着社会上的人来打对方,周键斌都会去调停,让他们单挑解决,输的一方也不准找社会上的人来报复,要想找回场子,依然只准单挑,那时候我觉得男人之间的事,单挑真的很帅气,很带种。 想到这里,我脱口而出:“来,我们单挑!” 众人跌破眼镜,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叶军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 还是张魁走过来,搭着我肩膀,小声的问了句:“你真要搞单挑?” 其实单挑的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单挑?他妈的,放眼全场,我这个基本没有打架经验的能打得过谁?可是我话已经说出来了,在收回,那么我岂不是懦夫?这里那么多人听到看到,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面? 狠下心,算了,单挑就单挑吧,打不过总比退缩好。于是我非常坚定的对着张魁一点头:“嗯!” “唉!”张魁轻声叹气,转头对着李四娃等人说到:“我这小兄弟要跟你们单挑,一个一个来,我们不干涉,你们也不准全部上。”说完,我鼓足勇气迈步向前,走到15个混混面前。 “谁先来?”我憋足了劲,吼出了这句话。 15个混混,你看我我看你,又环顾四周蹲着站着蹲着的各色他们惹不起的大混混们,无奈的低下头,没有人敢应战。 我见没人应战,稳了稳自己本就有些慌乱的心境,考虑了一下,走到李四娃面前:“是你先动手打我的,就从你开始。”说完,我走到一块平整的沙滩上,摆好架势,等着李四娃。 李四娃,看了看张魁等人,无奈的迈步走了过来,站到了我的面前。 李四娃刚一站好身子,我就一脚踹过去,踹倒了李四娃左侧大腿根部,由于我心里还是有些胆怯,本来憋足劲的脚力,在踹出去的瞬间,犹豫了一下,力道大减,李四娃只是稍微退了一小步。 踹出去之后,怕李四娃还手,我马上像后一跳,双手握拳十字交叉防御于面部。结果李四娃没动。见李四娃还杵在原地,我又左脚一踏,右脚一记左侧踢,踢到他的左侧臂部,这脚我可憋足了平时踢球时大力开球的力道,李四娃中脚后,猛然往侧面偏去。 看到他身子往我左面倾斜,条件反射的我左脚往他小腿一勾,李四娃轰然侧倒在地,我立即欺身向前,对着李四娃小腹踢去,李四娃迅速的护住了小腹,但双臂还是挨了我重重的一脚,他痛苦的闷哼一声。 开玩笑,我可是能一脚将足球从球门口踢到对面球门的,这个脚力,直中身体,成年人也承受不了。 这脚踢出以后,我忽然想到一次踢球的时候,开球瞬间,对方一个同学跳起来正前方挡球,腹部被我的球踢中,那位同学就被球强大的冲击力击打得窝成一团,然后像蛤蟆一样掉下来趴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于是乎,知道自己脚的力量,我见李四娃用手臂挡住,就有了犹豫,怕看起来比我壮不了多少的李四娃,受很重的伤。这一担心,就没有再重踹。弯下腰,跨坐在他身上,揪着他衣领,然后一拳往下磕去。 眼看拳头快到他面部,我停手了。不知道哪位医生给他包的纱布,整个面部中间,用纱布全包住,整个从脑后缠绕过来,上面就留下眼睛和额头,看起来——真的好可怜。 揪着他衣领,握着拳头,我沉吟了几秒,放下他,站起身,说到:“算了,你鼻子都断掉了,再打你也没意思。”说完,我转身走到另外的14个混混面前。 “下一个谁来?”我问到。 每一个人回答,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我正踌躇着,周键斌说到:“单挑个屁,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他们敢跟你挑?挨着打一顿就是喽。” 于是乎,15个混混站成一排,我从左边开始,巴掌、拳头、脚全用上,一路往右打过去,又从右到左打过来,第一轮还是非常生疏的打在他们身上,不疼不痒,引起围观群众的嘘声,从嘘声里,我依稀听到有人在嘲笑我:“这娃儿打人都不会,没点用。” 嘘声与嘲笑,点燃了我的小宇宙,我作为男儿的自尊感到深切的伤害。我愤怒啦! 杨义愤怒,后果很可怕,打人我没经验,但踢球,从小学三年级爱上足球开始,我可有5年的经验了。于是15混混惨啦! 走过河堤上面的人们,看见一个身高不到165的小个子,不停的用踢足球的脚法,踹着15个站成排,平均身高168的小青年。小个子左踢、右踹、直踢,各种脚法齐番上阵,奇怪的是,被踹的15个人,疼了,就表情痛苦的揉一揉就立即站好,倒了就立即站起来,后退了,就揉着痛处站回原位。 不过,看到不大的沙滩上杵着40来号人,河堤上的行人也没敢下来问个究竟。 15个混混,就这样被我打回去了,我从一开始的依次一人一脚的打过去,到后面情绪上来了,揪着一个拳打脚踢爽够再换下一个,来回几轮,其实才过去20多分钟,混混们样子很难看,这个挂着鼻血,那个脸上被我指甲划破,穿白衣服的看起来最惨,一身明显的脚印。 也许堤坝上的路人看着我一个小个子打15人,多么风光,多么霸气,打得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打累了,收手往周键斌身边一坐,周围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大多是轻蔑的嘲笑,虽然不明显,可我感觉的到! 说实话,也许围观的混混,看我上蹿下跳的打他们,就像看耍猴似的。没有人觉得我多厉害,打15个人多有面子,我能这样干,是站在我背后的叶军等人。 而我,这个瘦小的矮子,只是一个仗势的小角色。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只马戏团的小猴子,在表演取悦他们。 其实,我和红苹果青年等人,一样可悲丢脸,在这里表演给这些混混们看。 第三十三章 老师,请原谅 我只是只猴子,在他们眼里,我确实是这样。 在打完以后,叶军让红苹果等人先走,在遣散了几个小弟以后,叶军带着我们也走上河堤,来到车边,叶军对着我说:“我今天是没事才来看看的,你可不要打着我旗号到处去混。”说完轻蔑的笑了笑,上车,也不招呼我们,就拉好车门。 张魁见状,也拍拍我肩膀,转身进入驾驶室,发动,扬长而去,留下一阵呛鼻的尾烟。开始人满为患的河堤边,现在就只剩下周键斌、女朋友还有孟俊和我四人。这时放松下来的我,才感觉浑身的疼痛,忍不住一声痛呼。 看着我痛苦的表情,周键斌问我:“要不要去医院?” 我动了动手脚,摸了摸胸口腰腹,在忍痛跳了跳,没感觉有太严重的内伤或骨折。我对周键斌说到:“没事,应该没太严重的伤,回去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接下来我们干嘛去?”女朋友问到。 “我可不去玩了,身上那么痛,我要回家去了。”我边揉着痛处边说。 周键斌拍拍我肩膀:“那你先回去吧,你多注意了,要是觉得哪里不对,还是去医验看下。” 我点头应是,然后告别三人,自己一个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现在刚拉着几十号人在城里搜罗那几个混混的事,在混混中传的很快的,那几个被我打的混混估摸着暂时不敢来找我报复的。 回到家里,差不多晚饭时间了,老爸也钓鱼归来,我忍着痛,装作无事的样子,吃完晚饭,帮老妈洗完碗筷,回房赶快关门,拿出红花油来擦着身子。 那一夜,身体很痛,我翻来覆去的欢乐很多姿势,依然难以入睡。深夜,我偷偷爬起来,拿出红花油再此搓揉着身体上的青肿淤青,然后掏出下午他们相互发烟的时候,递到我手里的一支云烟,闻了闻,起身到客厅拿起老爸放在茶几上的打火机点燃香烟。 轻脚溜回房间,叼着香烟,坐在床上,烟雾在黑暗中缭绕升腾。第一次吸烟给肺部带来的辛辣和身上的酸痛交织在一起,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几口香烟入肺后,尼古丁的兴奋因子在我的血液里流窜,不多时,我的头脑就有一丝丝眩晕感。下午发生的一幕幕,又出现在我眼前。 虽然今天被打得很惨,但是最后我的报复却让他们丢了更大的脸面。或许在那些围观的老大们眼前,我所谓的单挑15个混混的场面,只是愉悦他们的一场猴戏,但在我来说,经历此事之后,明白到,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不良学生欺负老实孩子,小混混欺负不良学生,大混混欺负小混混,江湖大佬欺负大混混。 今天叶军的出现,也让我认识到,能打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拥有的实力才是横行的资本。要说打,叶军那矮墩墩的身子小短腿,虚胖的体态,估计下午在场的许多人都能打过他,可人家一出现,现场所有人都很给面子。可见真正的实力,是靠身份,混出身份,靠能打,打出一片天空;还有靠经营自己,学会运作自己,靠智慧与圆滑,为自己网罗一帮兄弟,此为高端混混的经营之道。 确实如此,在县里许多有点名气的大佬,没几个是靠打杀出名的,他们都是靠着各种混圆滑的运作,为自己稳固一帮能打能杀的兄弟,然后逐渐闯荡出一片天地后,远离打杀,或开赌场或开茶馆或开KTV,总的做一项营生,来为自己谋财,有了钱,还怕没有能打的人卖命? 打了15个混混,又见识了叶军这样拥有一番事业的大佬,他的手下配备的一台台大哥大,彰显了他们的身份地位与荷包里的钞票。已经甩很多牛*烘烘的大混混几条大街。 揉着身体,多处的酸痛让我呲牙咧嘴,唉,我现在还能算是认真读书的好学生吗?这几个月,用凳子腿打混混,早恋,写情书,抽烟,喝酒,拉帮结伙打群架,一些自以为是混混的少年都还没干的事,被我干了个遍。 看来,我堕落了! 第二天,忍着疼痛出早*,朦朦的晨光下,数百学生在跑道上奔跑,跑在前面的我,回头寻找着谢敏的身姿,她笑颜如花的穿梭在跑步的人群中,格外亮眼,我身上的疼痛也忘却了,木呆呆的停下了奔跑的脚步,站在人群中看着她向我奔跑而来。当然,人家是跑步,不是为我而来。 学生们一个个眼神好奇的与我擦肩而过,不多时谢敏也跑近了我,我立即装作跑步的样子,原地踏步等待着,等谢敏一到身边,假装偶遇:“谢敏,你好啊!跑步呢?”我这不是废话吗。 我的废话让谢敏有点错愕一呆,她旁边一个胖胖的女生气喘吁吁的说到:“想追谢敏也练习下技巧嘛,哪有看见人家跑步的时候问,你是不是在跑步啊?” 额,我一尴尬,脸一红,正踌躇着找点啥来说说,谢敏责备边上的女生:“瞎说啥子哦,不要乱讲话。”然后对我说到:“杨义,不要在意哈。” “没事,我只是偶然碰到嘛,打个招呼而已。”然后我尴尬的加快脚步跑向前。 早上上课,一想起昨天痛殴那几个混混的时候,他们不敢还手时的痛快感,心理就一阵激动,原来做个有实力的混混是那么的威风,叶军一声招呼,那么多人帮我全程搜罗小混混,叶军往哪里一坐,15个围殴我的小混混屁都不敢放,被我一个人打地鼠,说实话,那种感觉真他妈爽。 可抬头一看到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老师,心里又是一阵失落,一想起我要是不认真学习,父母那边不打死我才怪。还有那一直很关心我的班主任,一定会很失望,她曾经对我很看重,认为我除了学习好之外,还能有自己培养出来的兴趣,比起那些死读书的学习尖子有灵气多了。还有那美丽丰满,让班上男孩子痴迷的英语老师,关心我不说,还经常叫我们几个她喜欢的学生去她家里玩,要是我变坏了,她也肯定会很失望。 事实证明,班主任和英文老师确实非常关心我,一年以后,成为混混的我,两位老师在规劝我的时候,还哭了,却换来我对他们的辱骂。 在此,对两位老师说一声对不起!一句迟到了20年的对不起! 老师,请原谅那个曾经数次气哭您的孩子吧! 第三十四章 弱肉强食 一早上的思考,让我决定,还是回归学习生活,虽然我做了混混的事,但实际上我从头到尾都还没开始混,第一次打架,是被*的,不是主动挑起,第二次被群殴,也是被殴,然后遇到熟人,帮我找回场子。 虽然昨天出动的人多,但是没几个我认识的,所以我目前的角色依然是一个受欺负却遇到贵人相助的好学生,而不是一个扯旗拉帮结伙去群殴打架的混混。 经过昨天一役,想必今天已经传遍了整个混混群体,而且站在我身后的那些社会上真正混得人,是一个威慑,我想应该不会再遇到敢于轻易挑衅我的人。况且周键斌也不会主动拉着我去鬼混,如此我也很容易就回归正途。 想到这里,我静下心来,认真听起讲课。 课间休息,理清思绪的我,总算第一次走出了教室,往厕所而去。到了厕所门口,几个低年级的小混混结伴而出,当先一个和周键斌一起抽过烟,叫李侠的混混抬头一看,立即立正:“义哥,上厕所啊!”然后偷偷掏出一包红塔山就塞我手里。 “以后多照应下啊!”说完,领着几个混混就走了。 我拿着烟,正踌躇着把烟还给他,却听见,有个混混小声的李侠:“那个是谁啊?你喊他义哥,难道是那个义哥?” “我日,在我们学校,我除了肯喊他义哥之外,还有那个名字带义的配我喊他义哥?” “哦,原来就是他啊,以前都没听说过,最近忽然到处流传他打了六斤他们,昨天还一个人单挑15个人,原来就是他哦。”几个小混混议论纷纷。 “你们几个有机会跟着我多和斌哥还有义哥他们混,斌哥还算义气,不要我们自己学校里的人的钱,你们以后身上多偷点你们老汉的烟,给斌哥他们。” “是啊,给斌哥义哥他们都好过给外面那些混混,他们三天两头来要钱,哪有那么多钱给哦,老子都偷了我老爸好几次咯,昨天屁股上还挨了几扫把。” “斌哥是不要钱只抽烟,不晓得这个义哥会不会找我们要钱?” “应该不会吧,他是跟斌哥一起的,我想能跟斌哥玩到一起,应该不会那么做吧?” 听到这里,我苦笑着迈进厕所,我去,这都什么事,转眼之间我也成了学校里的混混头了,一帮小混混还商量着怎么巴结我呢。 进到厕所,又看见三个本年级二班的混混在哪里抽烟,我依然像以往一样,不和他们打招呼,拉下裤链就开始尿起来。 三个混混见我进来了,相互看了一下,一起向我走过来,边尿边盯着墙壁的我,感觉他们的动作,心里一阵紧张:他们想干嘛?打我? 强压着紧张,我缓缓扭头看向他们,他们马上停住了脚步。然后三人中和我踢过几场球那个混混,叫做江华的,听说在外面认识不少人,混的还不错,他往裤兜里摸索一会,拿出几支散烟,在里面挑了挑,选出一只不太皱的阿斯玛,走上前,一脸恭维的笑容:“杨义,来,抽支烟。” 哦,原来不是来打我的,是给我烟抽的。我尿完抖了抖,拉好裤链,回绝了他:“我不抽烟,不用那么客气哈。” 说着,我掏出李侠给我的那包红塔山,往他手里一放:“刚才几个初一的娃儿给我的,我不会抽烟,给你们抽算了。” 江华也不客气,将红塔山往兜里一揣,对着我一个友好的微笑:“那么我就客气,占你便宜了。” “没事,反正我也不抽的。”说完也不管江华他们。转身离开了厕所。 一出厕所门,我心里忍不住大呼一声“爽”,原来我也成了大哥啊,那几个初一的混混义哥义哥的喊着真让人愉悦,江华虽然没叫我义哥,但他以前和我有点交集,知道我不抽烟,却对我做出发烟的姿态,也是在向我示好。 换以前,不说江华这类已经在社会上走动的混子了,光是初一那帮小混蛋,没有周键斌的时候,也不怎么把我放在眼里。 回去教室的路上,陆续遇到几拨暗藏到校园各个角落抽烟的学生混子,有因为在和周键斌打交道的时候见过我的,奔过来喊我一声义哥,然后快步离开,而那些之前我没见过的,在看到有人叫义哥后,立即追上那人去打听我的来路。 我现在这么出名? 带着一脸的兴奋,愉悦的回到座位,心里暗暗高兴。原来有面子的感觉真爽,看那帮平时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初一小混蛋们,今天看我的眼神满是崇拜巴结与好奇,见我面,还不用我招就塞给我一整包烟,以往这样的待遇,只见周键斌有过,而在几天以前,我还只是走在路上被混混讹钱还吓得不敢出校门的家伙。 上课铃响起,老师进来开始讲课,我的思维在回不到课堂里。 脑海里,浮现出以往看到校门口的小混混们见到周键斌时,那诚惶诚恐的表情;当叶军跨进游戏室里,周键斌他们那略显惊慌的表情;叶军他们掏出那现在看来略显笨拙,但当年却是代表着身份的那硕大的大哥大;还有那叶军带领我们走出公园,那公园门口数十个混混见到叶军时,那敬畏的表情。 那些大小混混对叶军的尊敬之下,已经将叶军那比我高不了几公分,虚胖像个矮冬瓜的身形衬托的更高大无比。 “同学们,这一百多年的中国近代史,就是一部屈辱史啊。”历史老师那义愤填膺、激情高昂却略带哭音的破落嗓子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想想,清王朝闭关锁国百年,没有主动去招惹那个国家吧?可是呢?西方列强为什么要频频的来欺负我们?因为我们弱啊,所以人家就来欺负你,卖给我们鸦片,搞贸易逆差,弄走了我们多少金银?几条炮船呐,才几条炮船啦,把一个上千平方公里土地,数亿人口的国家炮轰得不敢吭一声,还的赔钱给他们,耻辱啊,耻辱啊!耻辱啊!” 随着三声耻辱的呐喊,历史老师那因年老略显浑浊的双眼,都迷蒙了一层水雾,看来临近退休的历史老师,走过解放前混战的中国,他对旧社会中国因落后所带来的轮番耻辱甚是感慨。 可不是吗,这几个月的经历也告诉我,有时候你不惹别人,但别人就是要来招惹你,女朋友被打那次,在混混眼里,女朋友就是一块路边的骨头,随便谁都能去啃,当周键斌出来以后,混混们又变成了周键斌的骨头。我被勒索那次,在六斤的眼里,我也是一只柔弱的小绵羊,但在周键斌面前,就算六斤是狼,周键斌就化身为狮子。在游戏室,那十五只恶狼撕咬着我这只温顺的小羊羔,却最终被叶军这个猎人一网打尽。 所以,这个社会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哪怕你再低调,在温顺,总会有些饿狼回来恶心你的。 第三十五章 情场的挫败 明白了弱肉强食的道理,我也很想做一个强者,但,对于我来说,现阶段,读书还是最重要的事情。 接下来的数周,我回到了三个月前的轨道,读书画漫画钓鱼钓螃蟹,校内偶尔和周键斌在走廊上聊天打屁,但离开校园,我还是依然和他拉开了距离。我几乎忘却了我曾经带领一一大帮混混全城寻仇,也几乎忘却了单挑15个混混的经历,只是偶尔低年级学生叫我义哥并塞烟给我的时候,才会想起曾经与混混们的那段交集。 渐渐的临近期末,寒冬也即将来临,我停止了漫画的创作,将精力放在期末考试的备考复习上。 原以为远离周键斌,忘却打架的我,生活回到了正轨,却不想,寒假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将我和周键斌的命运牢牢捆绑在一起,今后的数年里,斌哥、义哥(我)、宇哥(女朋友),这三个矮小的少年,将迅速的搅乱这块土地上的邪恶力量,打乱江湖次序,创造了数个神奇的又忽然从江湖消声灭迹。 这也许是我的命运车轮里,有那么一股力量在*纵着我,将我推上了这条轨迹。 期末考试终于来临,几天的考试下来,对于我来说还是略显轻松,这天下午,最后一场考试,大伙极其兴奋,因为明天开始,我们就放假啦。 下午,很轻松的很早就做完题,然后偷偷摸摸将答案写在小纸条上,乘老师不注意,就将答案揉成小纸条,抛给周键斌。直到考试结束,才慢悠悠的将书桌里的文具书籍全部收好,背着书包走出考场。 走出教室门,就看见徐丽和谢敏在前面走廊走着,看着谢敏的背影,前段时间因为与混混的矛盾以及期末的备考而几乎忘却的情愫,在我心里又泛起丝丝涟漪。 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远去,我打开书包,翻出上次写的那封情书,拽在手里,沉思片刻,拿着情书追了上去。 是的,我做下了决定,我要表白,谢敏,等着我,我来了。 青春,就是那么奇妙,有时候就那么一眼,就喜欢那么一个女孩,觉得非她莫属,为她痛为她悲,甚至连人生轨迹都因她而改变,到后来,才发现,自己根本喜欢的不是她;而曾经在你心里种下情愫的那个她,却被你忽略在身旁。 谢敏,就是我青春岁月里,那个我自认为非常喜欢,却最终很快消散在我情感记忆里的那个女孩。而我即将向这个只是我生命里匆匆过客的女孩表明心迹,我认为,激扬的青春,不能让自己留下遗憾,有些事该去做,管他结局是成是败,至少青春无憾无悔。 追上谢敏,我装作偶遇徐丽,和他们聊着今天考试的难易,走出校园。出了校园,她们即将往左,我即将往右。二女与我说再见后,转身而去。 我手在裤兜里捏着那封情书,深呼吸,鼓起勇气,追上前,拦在谢敏身前:“谢敏,等一下,我有事给你说。” 谢敏扬起她精致的脸庞,含笑如花:“什么事?杨义。” 我努力平复着激动地心情,看着她的眼睛,掏出被我揉的邹巴巴的情书:“我喜欢你,这是我写给你的情书,希望你看一看。” 她低头看着我手里的情书,许久,没有接过去,脸上的笑颜慢慢消失。 那时候我觉得时间过的很漫长,看着谢敏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我的心情也一步步开始低落,心里逐渐涌起一丝酸楚。 而此刻,我却忽略了站在一旁的徐丽,她脸色变得越发苍白,眼底逐渐升腾起一丝水雾。 等待许久,谢敏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对不起,杨义,我现在不想谈恋爱,情书我还是不看了,我们只做朋友好吗?” 她勉强的那丝笑容告诉我,虽然说只做朋友,但我明白,这是婉转的拒绝,言下之意是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如果她说我们先做朋友,或许我们还有继续接触下去,了解彼此的希望。我知道,我的第一次表白就此失败了,本想来一次火热热的青春恋情,没想就此连朋友都没得做。 谢敏说完,笑脸一收,与徐丽一起从我两侧擦身而过,我没有转身去看离我远去的她,我知道她这次真的是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 谢敏,这个名字真的离我的生活远去。这天之后,我和她再也没有了交集。 我背对她们站在原地许久许久,我不知道当时她有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但多年后,回忆于此,我想,那时候徐丽肯定回头看了我那失落的背影。 第一次失恋的感觉,心里酸涩痛苦,但并未让我流泪,虽然这种感觉比在游戏室里被十多人群殴时,更加痛苦不堪,但是我依然忍住了眼泪。 许久之后,我才无精打采的回到了家里,拿着老爸的打火机,来到洗手间,坐在马桶上,点燃裤兜里,中午一个小混混赛给我的一支已经皱巴巴的三五香烟,用力吸允着,辛辣的烟草味刺痛我的肺和气管,让我不停咳嗽起来,我还是依然猛吸,咳嗽越发剧烈,咳出了眼泪。 抽完这支烟,将烟蒂扔进马桶,拿出那封情书,看着上面那不伦不类的文言文,揉成一团扔进纸篓。 坐在马桶上,呆呆看着洗手间那白色的墙壁,双眼因咳嗽残留的泪花,迷蒙了我的双眼,我眼前出现许多光斑,每一个光斑里仿佛都有一个绰约多姿的少女身影在里面舞动,渐渐的,光斑变换成一颗颗跳动的心脏,心脏里血液翻滚,一个个少女身影依旧在翻滚着血液的心脏中跳舞,身影是那么好看,那么迷人,忽然,那一个个少女停下舞步,对着我一笑,拿出一柄柄,往我的心脏用力刺下,深深的刺入。 我的心好痛! 独自徘徊在无人的夜晚,感受着夜风的凄凉。 寂寞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万丈,孤独的少年漂泊在远方。 曾经你在我身旁,我却爱着那个姑娘。 岁月如梭我们已长大,过去的一切赫然只存回忆。 走过的青春不在回来,那份涟漪在心底埋葬。 献给曾经走过的那段青春! 第三十六章 唱卡拉OK 一段不成熟的初恋,带给情窦初开的我些许痛楚,放假后的数日里,我拒绝了许多同学的邀约,天天闷在房间里发呆画漫画写作业。想忘却那天的伤痛。 老妈看不下去了,觉得我每天这样闷着不行,终于在老妈的数次要求下,在一个傍晚,我走出了家门,一个人沿着小区的马路,漫无目的的乱逛。 不多时,逛到了小区公园,里面绿树荫荫,碧草萋萋,一走进园门,带着草香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许久没出门自由的呼吸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忍不住张嘴大口的呼吸着。 “哎?这不是杨义啊?你在这里做什么?”背后忽然一个人走过来就搭着我的肩膀。 我扭头一看,是孟俊。 “放假了,没事干,出来闲逛。” “等会你准备去哪里?”孟俊问到。 “我也不知道,没什么事就回家去。” “哦,我有几个朋友在那边,过来一起耍。”不等我回答,孟俊拉着我就往园里那座人造假山走去。 人造假山脚下的草坪上,4个我们学校其他班的混子正坐在路灯下打牌,我和孟俊走过去,正打牌四人,连忙给我打招呼,我都认识,二班的张佳迪、何源,还有一班的李杰,以及那个目前我们全校最高,身高达到185的吴渊。 我随孟俊坐下,张佳迪递过一支烟给我,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过来,叼在嘴上,从孟俊手里拿过火机点燃,吸着烟,看他们打牌。 无聊的看着他们打了一会牌,我甚感无聊,正盘算着是否回家的时候,吴渊忽然说道:“对了,还差点忘记了,你们等会晚上都不急着回家吧?龙二娃今天生日,你们去不去?” 龙二娃是和吴渊一个班的,去年从外地转过来的,所以我对他只是面熟,却不知道全名叫什么。 “哦?他生日啊,没请我们就去,不太好吧?”何源问到。 “没事,他说有些人家里电话他不知道号码,叫不到人,喊我出来要是碰到关系好的就都叫去。” “哦?这样啊,那就去吧,他在哪里请客?”孟俊问到。 “在临江公园二楼的卡拉ok厅那里,先唱歌,然后晚上再出去吃宵夜。” 我想想,我和龙二娃不怎么熟,就不去了,于是站起来,对大伙说到:“我和他不怎么熟悉,我就不去了。” 孟俊连忙拉住我:“一起去嘛,没事,都是一个年级的,怕那样?” 我想想也是,反正回去也是无所事事,而且卡拉OK我还从来没唱过呢,还真想去尝试一下,于是也没有再推辞,依旧席地而坐看着他们打牌。 天色越发黑暗,公园的人逐渐少了,一伙人从昏暗的路灯下走过来,大伙停下打牌,盯着来人。 “兄弟伙些,让你们久等了。”当先一个林志颖发型,长的白皙英俊的混子越过半米高的万年青,跳进草坪,他就是龙二娃。 “二娃,你总算来了,再不来,老子钱都输完球了。”张佳迪苦笑抱怨。 “没事,等哈唱歌给你瓶好酒。”龙二娃一把将坐在草坪上的张佳迪拉起来,拍着他的肩膀笑着。然后掏出一包云烟,丢给孟俊:“走,唱歌去。” 闻言,孟俊等人相继从地上起来,由于我和龙二娃不太熟悉,就没有急着站起来。孟俊拍着屁股上的碎草,看看了还坐着的我,一把将我拉起来,说:“二娃,杨义你也认得撒?我正好碰到他,就喊他一起来了。” 龙二娃还在和张佳迪说着什么,闻言,才扭头看到我,立即放开搭在张佳迪肩膀的双手,三两步跨到我身边,握着我的双手:“义哥阿,那个不认得哦,呵呵,义哥能来,肯定欢迎啊,只怕义哥认不得我哦” “客气客气,喊我杨义就是了,别叫什么义哥,我还真不习惯。”虽然初一那些混子都叫我义哥,那是他们比我小,这样叫我觉得不别扭,同年级的这样叫,我还真不习惯。 “行行行,没问题。”说完,龙二娃从裤兜掏出一包云烟,直往我手里塞了。 我也没推辞,接过烟烟打开,就给孟俊他们一人一支。 不再多话,龙二娃领头,他带来的5人和我们五人,一行11人往临江公园赶去。座位早已订好,在老板的招呼下,我们陆续进到了昏暗的大厅。 那时候的卡拉OK厅可不比现在的,很多OK厅就是一间20平左右的门面,几个小酒座,认识不认识的陆续往大厅里一坐,盯着墙上的一台20多寸的彩电,老板在吧台后面控制着一台VCD和控放机,每人面前一本打印装订起来的厚厚的歌名本,大家自己在上面找,找到后,把编号写在小纸条上,然后招呼老板过来拿,老板再按每桌递上来的顺序,从一对碟片里翻出来,放进VCD,并把话筒给到那一桌,顾客才开始唱起来。 于是三教九流、学生、公务员或者一些家里没有条件的,都跑来在一间大厅里唱歌。 爱出来唱歌的年轻人多,年轻人出来唱歌就肯定会带妹子,唱歌就肯定会喝酒,喝了酒胆子就大,胆子大就得发泄,所以,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歌厅酒吧都是容易生事的场所。 那晚,我第一次进了歌厅,也第一次见识到了混子之间的战斗。 我们陆续找好桌子坐好,厅里已经有了两桌有了唱客,都三人一桌,这家OK厅不大,就20平方不到,我们11人进来以后,就显得很狭促了。 老板拿来一箱啤酒,往我们旁边一搁,扔下11个一次性杯子就不搭理我们了,没办法,小县城就那么两三家OK厅,做这行的三个老板各分布在县城的东边末尾,西边末尾,还有北边末尾,互不恶性竞争,各司其地,价格统一,规模统一,基本上算是垄断生意,服务态度不恶劣已经算不错了。 大伙倒上酒,就开始翻着歌本点歌,这时候没有人唱歌,老板在碟里放了一首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看来老板是在号召我们下次来做回头客。 厅里早到的那两桌人,没有唱歌,也没有翻着歌本点歌,每人面前一空酒瓶,也没见他们喝酒聊天,一个个神色严肃的猛吸烟。 不多时,孟俊点了一首小虎队的《青苹果乐园》,老板把歌碟放进去,走过来话筒往孟俊桌上重重的一放,就不搭理了。 周末午夜别徘徊快到苹果乐园来欢迎流浪的小孩不要在一旁发呆一起大声呼喊向寂寞午夜说BYEBYE音乐星光——————嘭——OK厅的玻璃门,被人用力的推开。 第三十七章 淡定的OK厅老板 我们一回头,一帮人狼涌而入,挤满了大厅,孟俊一哆嗦,歌也不敢唱了,握着话筒的手直抖,音响里都似乎听到咻咻的抖动声。感觉我身边的两人也在发抖,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开始一直坐在大厅里的那两桌人,在这帮人进来以后,一人握住一个酒瓶,起身就面对着这帮人。 由于光线黑暗,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用手肘碰了碰正抖得厉害的孟俊:“你认识他们不?” 孟俊牙齿打颤的说道:“看不清楚,看样子冲着那两桌人来的,就怕他们以为我们是帮手,把我们也打了。” 果然,那帮人当先的一个瘦高的青年,打量着我们十一个小屁孩,冲着对面一个矮壮的青年说到:“老五,难怪还那么淡定的在这里坐着,原来叫了那么多人来啊。”说完,冷笑一声:“不过,你也混的越来越堕落了,叫些小娃娃来打架?” 那个矮壮青年老五也冷笑一声:“王成,你少给我啰里八嗦打嘴皮仗,老子等你半天了,再说,这几个小孩倒也不是我叫来的,人家是来庆祝生日的,你可别连人家一起打了。”说完,回头冲着孟俊一笑:“继续唱,这首歌我也喜欢。” 孟俊哪敢唱啊,这下抖得更厉害了。这时我听到龙二娃仰着脖子对吴渊小声说:“老五我听说过,是我们小区的,叫冥老五,他们五个兄弟听说在外面混的很好。” 那个叫王成的瘦高青年冷笑一声:“还喜欢听这个歌,等下搞得你一辈子听不到歌声。” 话刚说完,一个酒瓶飞到王成脚下,哗啦玻璃渣子四处飞溅,王成吓得往后一跳,从背后摸出一根钢管大呼:“我日你仙人板板哦,招呼都不打就开干?”叫完就准备往前冲,他身后的那伙人刷啦啦的从夹克里,从后腰里抽出钢管、西瓜刀,准备往前扑。 而冥老五正一脸狐疑的往往自己这边几个兄弟面前和手里的啤酒瓶,有扭头看看我们前面的啤酒瓶,似乎很疑惑。不过面对王成等人开战的举动,冥老五脸色一冷,对着身边一个满脸疙瘩的瘦长青年一个眼色,两人就向自己怀里掏去,似乎也准备好了什么家伙。 “给老子停着!”忽然一声咆哮传来,正往前冲的王成等人停了下来,冥老五等人也停止了动作。室内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看去。 大家都看着一个人——坐在吧台后边的OK厅老板。 现在我才仔细打量这个老板,大约50多岁年纪,脸上一条狰狞刀疤,从左眼角划过鼻翼边缘,斜着从人中而过,划过右边嘴角,直到下巴。 老板现在正用他那因刀疤划过,弄得有些歪的右嘴角叼着一支烟,右手放在桌面上把玩着一个酒瓶。见大伙都看过来了,他将把玩的酒瓶对着冥老五和王成中间的空地上一扔。 酒瓶碎了,玻璃渣飞溅到冥老五和王成脚上。冥老五继续保持从夹克里掏家伙的手势,后退了一步躲避着玻璃渣。王成没有后退,怒气冲冲的挥舞着钢管对着老板吼叫:“狄三哥,你啥子意思?你是要帮冥老五?” OK厅老板狄三哥慢悠悠的抬起左手,很奇怪,他的左手不停地发着抖,抬起一下似乎都很吃力,因为我看着他的表情有一些痛苦。左手终于抬高过于吧台,他举起手指,我才发现,他的左手只有一根完整的无名指和半截中指,而其他三根手指都没有了。狄三哥吃力的用无名指和半截中指将烟从嘴角夹下,说到:“小幺哥,我可是帮你。” 王成冷笑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那十几个兄弟,不屑的说到:“帮我?我还要你帮?” 狄三哥依然一副慢悠悠的表情,对着冥老五等人说到:“老五,你看,我就说嘛,这小子不领我情!” 冥老五无奈的笑了笑:“那么三哥,你就不要管了,我直接把这小子料理了。” 狄三哥正准备说话,王成一声轻蔑的冷哼:“呵!我到要看,你怎么料理我,老子背后的兄弟伙些不是吃干饭的。”说完,他身后的那干人,也附和着嘲笑冥老五的不自量力。 “唉!”狄三哥吃力的把烟塞进嘴角,吸了一口,吐出几个眼圈,慢悠悠的说到:“老五,给他看看吧。”然后以一种你死定了的眼神看着王成。 “唉!”冥老五摇着头叹着气,从夹克里掏出了一个黑黝黝的家伙,左手往哪家伙上一拉,咔嚓一声,传出咔簧上卡的声音,然后举起,对着王成。 枪!是一支双筒的火药枪,俗称双管火铳。 随着冥老五掏出火铳,王成还强作镇定:“你这才两发的,最多放两枪,我们那么多人,你最多~~~~~~” 话还没说完,有时咔嚓一声,冥老五旁边的那个瘦长青年,也掏出来一支,举起来,对着王成,王成脸色一变。 又是咔嚓一声,瘦长青年旁边一人又掏出一支火铳,举起,对着王成。王成脸色变青了,不由后退一步。 接着,咔嚓声再次响起,冥老五这边,又一支火铳掏了出来,对着王成。王成变成了哭脸,不由后退两步,他身后他帮人也跟着后退。 忽然又是咔嚓一声,我看见王成不由的抖动了一下,嘴巴一张,快哭出来了。额,这次没有火铳,是狄三哥掏出ZIP打火机,又点燃了一支烟。 我想,这下,王成身后的那帮混混,估计有人吓得尿尿了,因为我闻到空气里似乎有股尿骚味。 “现在明白我是救你了吧?”狄三哥轻蔑的对着王成说到。王成身子微微有些发抖,昏暗的灯光下,他那已经被吓得发青的脸色格外难看。王成望望4只火铳,八个枪口,又望望坐在吧台后面气定神闲的狄三哥,嘴唇不住哆嗦,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出口。 狄三哥看着王成那可怜样,叹了口气,说到:“开始我就跟你说,老五你惹不起,喊你忍了,你娃偏不听,这下要被打成筛子了吧?”王成还是不敢说话,我理解他的心情,现在面对枪口,谁都怕,他要是求饶,后面那么多兄弟看着,面子往哪里搁?要是现在说硬话,谁知道冥老五会不会开枪?要是硬着干,冥老五不敢开枪,那么王成就赌对了,要是冥老五被激怒了,一开枪,妈的,那么多支火铳,不被打成筛子,王字倒着写!额,好像王字倒着来,还是王啊。 索性,王成就什么都不说。 狄三哥看着王成,我们也看着王成,冥老五也看着王成,王成看着面前的八个黑洞洞的枪口,他身后的十多个兄弟有看着枪口的,有看着狄三哥的,有看着王成。音响里小虎队的青苹果乐园已经播放完毕,顺序播放到下一首歌,beyond的《不再犹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狄三哥已经切换为原唱。 狄三哥打破了大家的沉静:“老五,给个面子,放王成一马?” 冥老五很干脆,枪口一收,握着击锤一拉,复位,往怀里一揣,说到:“我开始就说,只要他不来找麻烦,我绝对不主动弄他的,不过现在还是给三哥一次面子。”冥老五示意其他人也收回火铳后,拿了一个空酒瓶,向王成走去。 王成盯着冥老五手里的酒瓶,不住往后退,冥老五加快脚步跃起,往王成头顶一砸,哗啦,酒瓶碎了,王成丢下钢管,痛苦的捂着头顶。 冥老五扔掉手里剩下的酒瓶嘴,拍拍手,对着狄三哥说到:“先给他一个教训,以后他不惹我,我绝对不动他。” 狄三哥慢悠悠的掏出一卷卫生纸,示意王成身后的人来拿,看着其他人给王成擦着血,狄三哥对着冥老五点点头以示感谢,然后从吧台后面走出来,走到王成身边,说到:“快去医院吧,以后出来混,要看看那些人好惹,那些人不好惹,眼睛放亮点。” 第三十八章 一晚两次 狄三哥说完,王成那伙人灰溜溜的收好钢管西瓜刀走了。冥老五等人冷冷的坐回位置,喝着啤酒。狄三哥去到里屋拿出扫帚,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玻璃。我和孟俊等人还是保持王成他们进屋时站立的姿势,一个个手足无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OK厅里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氛,一个中年疤脸大叔在扫地,六个青年非常安静的在喝酒,十一个半大少年站在厅里最深处神色慌张。音响里现在放着郭富城的《对你爱不完》。 狄三哥扫完玻璃渣子,拿着扫帚簸箕往里屋走去,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才抬头望着我们中间身高达到185的吴渊,一脸惊奇:“你娃吃啥子长大的哦,长弄球高?”敢情开始我们进来,狄三哥就没发现吴渊的身高啊。 吴渊搔着脑袋傻笑着,确实,在我们家乡这一块,身高普遍偏矮,别说初中生了,成年人身高上180的整个县城也找不出几个,所以吴渊这个顶着个大块头,却长着一张非常稚嫩秀气的脸的孩子,走到县城任何一个角落,都会被人问三道四的。你也可以想象,把张信哲的脑袋放在史泰龙的身体上是个什么感觉吧,吴渊就是这样的感觉。 狄三哥进去放好扫帚,走出来,看我们还站着,连忙打着手势,说:“坐着唱歌啊,一个个站着干啥子?不点歌唱,老子哪里来钱赚?”我们一听,连忙坐回位置上。 说实话,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想下也可怕,一下子涌入10多个拿着家伙的社会青年,要是把我们当冥老五的帮手,一起砍了,那不冤枉?也幸亏王成理智,进来先理论再准备动手,要是一进来就开片,打得乱七八糟的时候,冥老五拿枪乱打,误伤了我们也是我们倒霉。所以到现在,我们几个小屁孩依然心有余悸,手脚还不停的抖。 我们这十一个小孩里,就我还经历过两次和社会上的混混打架的场面,其他人最多就是欺负下弱者、上课作弄女生、下课躲厕所抽烟而已,旁边却杵着六个身上带火铳的家伙,还有一个看似残疾,却三言两语化解了一场枪战纠纷的OK厅老板。 我们还敢开怀的唱歌? 我们确实唱了,好死不死的老板狄三哥,当我们刚坐下,面前的屏幕上放出了我点的歌——《让我们荡起双桨》。好吧!我承认我幼稚,喜欢这首儿歌。喜欢归喜欢,可是在刚发生江湖争斗不到五分钟之后,杵在一帮怀里揣着刀枪的混混里,来了一首儿歌,岂不是太那个不符合节奏?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水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帆——”没办法,我拿起话筒颤颤兢兢的唱了起来。 冥老五六人也停止了喝酒,扭头看着屏幕,随着我的歌声晃着头,轻轻动着嘴唇,似乎也在唱和着,看来这首经典的儿歌,经历过七十八十年代的似乎都喜欢这首歌曲。 硬着头皮唱完,话筒往桌上一放,后边传来噼里啪啦的掌声,回头一开,是冥老五等人在鼓掌。接下来,由于开始的惊心动魄,我们几个小屁股也不敢放开了喝酒,放声歌唱了,不咸不淡的呆了一会,唱了几首歌后,大火商量,还是去吃烧烤算了。 付完款,十一个小屁孩从卡拉ok停鱼贯而出,经过冥老五等人身旁,胆战心惊的,生怕他们谁喝醉了酒拿我们发酒疯,也怕他们忽然拿出火铳,搜刮我们身上的钱。还好,等我们最后一人走出大门,人家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老板狄三哥倒是一路把我们送出来,还给我们打了个折,说今天吓到我们了,表示歉意,并欢迎我们下次再来,下次免费赠送我们唱两首歌。 出的歌厅,大伙马上恢复了活泼劲,一个劲的说着刚才的事。 “我日,刚才冥老五他们太帅了,威风八面啊。”孟俊一脸艳羡。 “就是,六个人,四条枪,太酷了,不晓得他们另外两个人身上还有没。” “我看一定有,当时看着另外两人也把手伸在怀里。” “人家这才叫混社会,比起人家来,蹲在学校门口那些只能是小混混。” 大伙一高兴,在大街上就叼着烟尽情的抽着,聊着刚才发生的事,言语之间都对冥老五充满了崇拜之意。平时我们可不敢在大街上如此嚣张的抽眼,就是怕会忽然遇到老师或家长,毕竟我们虽然调皮捣蛋,有几个已经算是混混了,但我们还有一个身份,未成年和学生。 “唉,老子以后混,也弄支枪,那个惹老子,老子一枪嘣了他个龟儿子。”张佳迪忽然猛吸一口烟,双目充满了精光,仿佛现在已经拿着一支枪在县里扫荡不服他的混混了。 几年以后,张佳迪确实在年少一代的混混里冒出了头角,也确实拥有了一支不离身的短管火铳,靠着这,威慑了不少人,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他自己却毁在了自己手上的火铳里,从如日中天的社会地位上退了下来,远离江湖纷争,此处暂且按下不表。 小伙伴们边聊边打闹着,来到了我们小区外面的菜市场。我们县里的几个菜市场,都是白天卖菜,到了傍晚,打扫干净,晚上就做为烧烤麻辣烫铺位使用,每天晚上各路食客络绎不绝,三教九流都有。热闹的地方,人多,混混也多,于是这里上半夜是普通食客的天下,接近半夜,就是混混的天下。 来到这里,已经近十点左右,打牌泡妞结束的各路混混开始越聚越多,我们也选中一家铁板烧铺位,找了个座位,点上菜,叫了几扎啤酒,开始吃喝起来。 几个小屁孩,学着古代侠客的豪爽做派,不停的相互敬酒,喝到后来直接拿着瓶子开始吹,不多时,菜没吃多少,一个个倒喝得晕飘飘的。 喝醉了,不说点吹牛的酒话和江湖话,就对不起吸收的那点酒精。于是除掉已经醉的话都说不出的几个,其他的伙伴相互捉对,拉着对方不停得吹嘘着自己在学校里那点破事,也不听的拉着一个伙伴就兄弟长兄弟短的招呼着。 这是张佳迪正提着一瓶酒,搭着我的肩,一个劲的喊着我兄弟:“兄弟,今天哥几个在一起喝酒就是缘分,以后有事招呼一声,兄弟我要是不上,我就是龟孙子。” 话音刚落,后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我俩正准备回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跌撞了过来,一下子扑在了我们面前桌子上。 “嗷~~~~~”此人一声惨呼,跳了起来。他双手扑在了桌子中间那块滚烫的铁板上。 这个人痛呼着甩着双手,正准备跑,隔壁桌一伙人扑了上来,摁在地上围着猛踹。被殴之人抱着头在地上滚动求饶。 突如其来的斗殴,让就醉醺醺的我和张佳迪顿时清醒,两人再次心有余悸的对望一眼,我从他眼里看到的是兴奋,但我想他从我眼里看到的肯定的——害怕。 今夜,遇到两次江湖争斗,真是一个血腥的夜晚哪! 那天,搭着我肩膀的张佳迪和我,谁也没想到,寒假过后,新的学期的开始,也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血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