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 写在文首的话--关于选材 众所周知,水浒之书有许多版本,本书便是以金圣叹金大才子点评水浒的七十回为基础,并结合北宋当时真实的历史进行架空的。 之所以选择金公的版本,原因有三。 第一,金公乃自水浒成书后古往今来对水浒吃的最透之第一人。金圣叹之爱水浒,爱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爱到了不改动水浒便食寝难安的程度。他曾经多次放言,古往今来最好的文学作品是水浒,古往今来最明事理的君子就是施耐庵。 金版水浒中,随处可见金公对施耐庵的文采推崇至极的赞扬,而金公也以其本身汪洋恣意的行文和精彩纷呈的点评得到后人的赞叹,赞其曰,“圣叹之才,浩瀚如海,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第二,原版《水浒传》中,众梁山好汉或主动或被动或高兴或无奈被招安之前,施公写的那是精彩纷呈快意恩仇,每每读起莫不令人心驰神往流连忘返。但身处那样一个古代社会,施公又不得不用一个“招安”来为众梁山好汉安排了一个悲剧式的结局,接下来的受招安、征方腊等后续情节陈腐昂杂千篇一律。与前半部相比难免有无奈并自暴自弃式的虎头蛇尾之嫌。 到后来的水浒第一大粉丝金圣叹金公横空出世之后,为了能让自己心中的千古名著以一种最完美的形象流芳百世,也就索性大笔一挥,腰斩水浒!可以说,金版水浒才是绝对的精华浓缩品。 第三,本书的立意是以真实的北宋历史为大环境,并将水浒中的人物和故事融汇其中。 大家都知道,《水浒传》本身就不是历史,而是施耐庵将各种民间戏曲传说并结合一点点真实历史改变创作出来的故事。可以说,施耐庵施公就是古代架空历史小说的开山鼻祖。而本书从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开始,虽然依旧以水浒故事的发展主线为基础,但随着情节的发展,将会一步步更改水浒的进程,当情节行至高潮,本人笔下的水浒世界已经完全脱离了它原有的发展轨迹。 招不招安的问题咱们以后再说,反正招安后的那些原著东西已经跟本书没什么关系了,所以,选择最精彩的金版七十章为基础,无论是从情节发展上还是从小说内容上都是最合适的。 最后,还有一点想说明一下。 目前《新水浒》正在全国各地卫视热播,作为一名水浒迷,对于这一部商业剧我有必要说一下。 如果说金圣叹批水浒是由于太爱水浒,为了让水浒能更精彩的话,最起码金公还是严格的尊重了施耐庵施公总的精神纲领,并没有进行“篡改”。 但这一部商业剧就有点……,难道现在的编剧和导演不把名著改一改就能造成严重的风湿便秘阑尾炎不成?难道现在的编剧和导演不把《水浒传》改成自己的作品就显不出自己很能不成? 《新水浒》说它将水浒的原本精神改的面目全非恐怕也不为过,至少我这个从小到大熟读水浒之人从刚开始的满怀希望,到后来的的硬着头皮陪家人看,直至最后宁可破坏家庭和谐也绝不再多看几眼的过程,相信绝不是独一份的。 宋江一出场就和公孙胜变魔术玩呢啊! 史进居然是林冲的同事啊! 鲁智深的禅杖也要师父帮着买啊! 林冲,卢俊义,史文恭原来都是鲁智深的师兄弟啊! 林冲和鲁智深要到发配才能认识啊!一见面就成了生死好兄弟啊! 阎婆惜原来叫阎惜娇啊! 潘金莲和西门庆郎才女貌真情相爱天造地设啊!武松拆散爱情罪大恶极啊! 孙二娘居然被人轮j过啊!武松示爱孙二娘啊! 太多了,不总结了。 这部电视剧简直是坑爹啊! 就连老版央视版的水浒都比它尊重原著一百倍啊一百倍! 但很遗憾的是,在这个喜欢读书,尤其是能耐下性子读原版四大名著的人越来越少的时代,《新水浒》以其铺天盖地的宣传热播,使得越来越多的人以为这才是“真”水浒。至少我家中还在上小学的堂弟就迷《新水浒》迷的不行。 所以,只看过《新水浒》电视剧而没读过真正《水浒传》的人,可能看我这本小说会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对此,我只能先提前说一声抱歉了。 好了,说了这么多,甭管它是有营养还是大废话,本书已经正式开始上传了。 别的不用再多说,不断更,不太监,不瞎扯骗稿费,这三不原则本人一定会严格遵守下去,请大家监督。 资料:关于五胡乱华(转帖) 先说说五胡乱华的起因,从汉朝开始,就不断有胡人迁入中原,在西晋时期迁入中原的胡人达到鼎盛,而在晋惠帝时期八王之乱后晋室分裂,国力空虚,民生凋敝,长期以来受到压迫的胡人趁机起兵作乱。这样,就开始了中原地区130余年的五胡乱华时期。 据史料记载,299年汉人的总人口约为1939万,匈奴人口只有汉人的30/1939=1.55%。即使只考虑北方和西方的汉人人口,那么公元280年时的北方和西方各州(司州,兖州,豫州,冀州,幽州,平州,青州,徐州,并州,雍州,凉州,秦州,梁州)合计为户数为:1434717(《晋书·地理志》)。又按上面计算出的户均6.571103人,计算,共有人口:9929048。但这还是最保守的计算法,因为当时的北方汉人,家族观念很强,而多为大家庭制,户均二、三十口的不是什么希奇现象,因此北方汉人的实际户均人口应该大大高于这个户均人数值的。而人口增长,也按20%计算,那么299年时,这些地方的汉人人数约为11914858人。匈奴人数约只有汉人的2.52%。 至于其他异族,如西戎,按江统《徙戎论》中所言的“今五部之众,户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西戎”,其人数应该少于匈奴。就算跟匈奴人数同样多,299年的人口也以30万计吧,可加起来仍只是北方和西方汉人的5%。 再让一步,假设在280年,匈奴和西戎就有了19年後的人口数,即60万,但也只是北方和西方汉人的6.04%。这个数据比现在少数民族占全国人口的8.41%这个数字都还要少。 而那时的北魏鲜卑,大部尚未进入中国而居住在北方草原。北方草原的自然环境十分恶劣的,牧业受自然条件的影响极大,生产力又很原始落後,甚至不可能扩大再生产,其人口当然不可能多。这,只要看看现代的外蒙也不过才两百来万人口这一事实就很清楚了。 东北也是一样,当年满人人口,充其量也就五六十万吧?所以辽东的慕容鲜卑,人数应该比匈奴、西戎的人数还要少。由于辽东自先秦时起就一直汉人聚居的地方,当地鲜卑深受汉人影响,在慕容鲜卑内部,很早就有大量的汉人,其统治机构中的大多数当然也是汉人,例如佟寿就担任司马。“前燕在东北时,流亡人民要占原有人口数的十倍,而原有人口自然还是以汉族为多”(唐长孺《拓跋族的汉化过程》)。又据《晋书·地理志上》,辽东郡管辖八个县,共有户5400。按平均每户6.571103人计算,汉人人数为35484人。那麽即使假定299年时的鲜卑人口与辽东郡的汉人人数相当,也只有三万多人。所以,还是无法改变汉人人口所占的绝对优势。 虽然当时汉族在人口上占绝对优势,但是为什么还是出现了五胡乱华?这就不得不提一提八王之乱了。 晋元康元年(291年)至光熙元年(306),晋皇室诸王争夺中央朝权的作战。其代表人物为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这名字够囧)、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东海王司马越等八王,史称“八王之乱”。 西晋初建,晋武帝司马炎以曹魏亡国之鉴而大封同姓诸侯王。太熙元年(290年),武帝死,晋惠帝司马衷继位。此时同姓诸王的势力已发展到出则总督一方军政、入则控制中央朝权的程度。元康元年,武帝后族杨氏与惠帝后族贾氏为争权冲突激烈,皇后贾南风联合司马玮、司马亮发禁军围杀太尉杨骏,废杨太后,以司马亮辅政。旋即,贾后矫诏先使司马玮率京城洛阳各军攻杀司马亮,又借擅杀大臣之罪处死司马玮,进而独揽大权。永康元年(300年),禁军将领司马伦举兵杀贾后,废惠帝自立。至此,宫廷政变转为皇族争夺朝权,演成“八王之乱”。次年,司马冏、司马颖和司马颙等共同起兵讨伐司马伦,联军数十万向洛阳进攻,司马伦战败被杀,惠帝复位,由司马同专权辅政。永宁二年(302年)骠骑将军司马乂与司马颙等里应外合攻杀司马冏,司马乂掌握朝权。太安二年(303年),司马颙与司马颖不满司马乂专权,借口其“论功不平”,联军进攻洛阳。司马颙任张方为都督,率精兵7万东进;司马颖也发兵20余万南下;司马乂麾下也不下数万人。交战各方兵力约在30万人以上,号称百万,为“八王之乱”以来军队集结最多的一次。双方大战数月相持不下。永安元年(304年)初,司马越发动兵变杀司马乂,迎司马颖进占洛阳,控制朝政。是年七月,司马越等挟惠帝进攻司马颖,兵败东逃。司马颙乘机出兵攻占洛阳,迫惠帝与司马颖迁都长安,独专朝政。永兴二年(305年),司马越再度起兵,西攻长安,司马颙战败。次年六月,司马越迎晋惠帝还洛阳,不久,司马颙与司马颖相继被杀。十一月,司马越毒死惠帝,立晋怀帝司马炽,至此,这场持续16年的西晋“八王之乱”结束。而就是在这个时期,北方各少数民族开始大规模内迁。 五胡乱华之前,北方迁入中原的胡人已高达数百万,很多地方超过了当地汉人人口。五胡乱华时,又有大量的西北诸胡和北方的鲜卑迁入中原。当时,留在北方的汉人命运很悲惨,匈奴、羯等族军队所到之处,屠城掠地千里。当时“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残留的汉人,为了活命,纷纷筑堡自卫,与胡人对抗。试想,如果等胡狄杀尽了北方汉人,在中原地区繁殖起来,再向南方东晋扩张,汉族很有可能就会像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伦三大文明古国的民族一样消灭的。当时,在羯族建立的羯赵政权统治下,曾经建立了雄秦盛汉的汉民族已经到了灭族的边缘。羯族和匈奴在“五胡乱华”时代最为凶残,其中羯族简直就可以称之为“食人恶魔”了。史载他们行军作战没有粮草,掳掠汉族女子作为军粮,羯族称汉族女子为“双脚羊”。夜间奸~~淫。白天则宰杀烹食。羯族对汉族的血债实在太多,在他们所建立的后赵政权中,汉族几乎到了灭族的边缘。到冉闵灭羯赵的时候,中原汉人大概只剩下400万,整个汉族人口被灭4分之3,冉闵解放邺都后一次解救被掳掠的汉族女子就达二十万。 这些汉族女子是被羯族人当作“双脚羊”来饲养的家畜,随时随地被奸~~~淫,也可能随时随地被宰杀烹食。有五万多少女这时虽被解放,但也无家可归,被冉闵收留。后来冉闵被慕容鲜卑击败,邺城被占。这五万名少女又全部落入食人恶魔慕容鲜卑的手中。慕容鲜卑奸~~淫污辱,又把这五万名刚刚脱离羯族魔爪的可怜少女充作军粮。一个冬天就吃了个干净。邺城城外这五万名少女的碎骨残骸堆成了小山。 公元304年,慕容鲜卑大掠中原,抢劫了无数财富,还掳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回师途中一路上大肆奸~~淫,同时把这些汉族少女充作军粮,宰杀烹食。走到河北易水时,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了,慕容鲜卑一时吃不掉,又不想放掉,于是将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易水为之断流。 羯赵皇帝石虎死后,羯赵大乱,兰陵郡汉人将军冉闵,兼并数万汉军,建立汉人政权大魏。并下达杀胡令,进行民族报复。公元350年前后,冉闵致书各地,号召中国汉人扫清中原,号召汉人起来屠杀胡人复仇。史载:当时河北、山西、山东、河南、安徽、江苏、湖北北部、陕西的汉人都纷纷起兵。甚至远在陇西的麻书收到冉闵的“杀胡令”后,都杀掉所部胡人响应,河南、山东、山西、河北常山以南、安微江苏北部等地被杀的胡人不计其数。在这场民族的血腥报复中,有些长的像羌、氐的人也被滥杀,山西南部更被滥杀过半。冉闵还亲自带兵杀胡,《魏书》载:冉闵攻下邺城后,仅在邺城一地就杀灭胡族二十几万,主要为匈奴和羯族,还包括部份羌、氐、鲜卑、巴氐等。《资治通鉴卷》第九十八卷载:冉闵宣令,内外六夷,敢称胡人者斩,胡人或斩关、或逾城而出者,不可胜数。闵知胡之不为己用,班令内外:“赵人斩一胡首送凤阳门者,文官进位三等,武官悉拜牙门。”一日之中,斩胡人首级数万。冉闵亲帅众人以诛胡、羯,无贵贱、男女、少长皆斩之,死者二十馀万,尸诸城外,悉为野犬豺狼所食。他先后歼灭后赵在北方燕、代之地和西面关、陇之地的边防军各十余万,数万战俘尽数坑杀。《魏书》记载,冉魏时汉人捉着的胡人,不分男女老少贵践,悉数坑灭之。 冉闵立国杀胡后,原先入塞本相互仇视的胡族空前团结起来攻击他建立的冉魏帝国,冉闵与各胡族组成的联合部队在中原无休无止的混战,史载,他“立国三年,无月不战。”除攻打襄国他的十万军队被二十万胡人联军击败外,他每战都是以少胜多,歼灭五胡军队无数。这位将军异常英勇,正如晋史对他的描述“身高八尺,善谋略,勇力绝人,攻战无前”,他每次临战冲锋在前,骑朱龙马,他左手使双刃长矛,右手持连钩戟,每战冲锋在前,杀敌数百人,其勇猛令五胡军队无人能挡。如《后赵录.石虎传》载:三个胡酋趁冉闵率大军进攻其它胡酋的机会,率骑七万袭击邺城,冉闵得知后,急率一千余骑兵回来救援,刚好与胡骑在邺城北面相遇,冉闵一马当先,所部千余骑都跟着奋勇冲杀。闵执两刃矛,驰骑击之,胡部皆应锋摧溃。《十六国春秋》载:匈奴王刘显在冉闵攻襄国之后,帅众十万攻邺,闵率数千骑出战,冉闵大败刘显,斩万人,冉闵带军追杀,再战,斩三万余人。冉闵在众胡联军占绝对优势的兵力围攻中创造了很多军事奇迹,与鲜卑的决战前,他以一万汉军敌鲜卑铁骑十四万鲜卑铁骑十战十捷。中计被困的冉闵骑朱龙马,持矛戟,于十余万鲜卑铁骑军中,手刃三百余鲜卑强兵悍将,及至战马受伤(一说朱龙马是累死的)倒地被俘,面对鲜卑国主质问仍大呼:“天下大乱,你们这些禽兽一样的蛮夷尚且可以称王称帝,何况我们堂堂中华英雄呢!”(天下大乱,尔夷狄禽兽之类犹称帝,况我中土英雄,何为不得称帝邪)。死后被其对手追封为“武悼天王”,一个武,一个天王,入木三分地体现了胡人对其深深的畏惧! 冉闵建立大魏政权,下达杀胡令后,还下达命令要求诸胡各还本土,以廓清中夏。时幸存胡人为避免被屠,争相北走,诸胡道路交错,互相杀掠,且饥疫死亡,其能达者十有二三。冉闵发起对胡人的屠杀后,迁到中原地区的数百万胡人首当其冲,在冉闵和中原各路义军连战连胜的武力威胁下,有诸氐、羌、胡、蛮数百余万,各自想返还陇西或河套草原一带原来生活的地方,九大石胡甚至从此远迁回中亚老家。结果在返迁过程中在路上这些各种各样不同民族的胡人相互进攻对方,掠杀对方抢食粮食甚至人肉相食,能成功回去的人十个人中仅有二三人,由此可以看出仅冉闵造成这场胡族大返迁就造成数百余万各式各样的胡人种族大量死亡达十之七八,变相的杀了数百万胡人。这时胡人方才见识了汉人血腥报复的可怕,五胡乱华时的少数民族往往打仗不论男女老少举族皆兵,所以当时的汉人会将此上升为举族的仇恨。试想一下冉闵当时不屠胡,不发起“杀胡令”,不号召北方汉人起来反抗,不要求各胡退出中土,今天的中国会是什么样子。匈奴人和源于东欧高加索山到黑海草原地区的白种羯族作恶最深,后赵内乱时之时,冉闵歼灭数三十多万羯族与匈奴士兵,羯族精锐尽失。冉闵后来在邺城对羯族屠杀了二十几万,山西南部的羯人也被报复的汉人杀绝,羯人从此灭绝。由于当时的种族报复屠杀,致使占据中原的像羯族一样的很多胡族被彻底灭绝,匈奴举族西迁,从此以匈奴为名的有组织的力量就不再见于中国的历史。 说到这儿,就要提一提冉闵的《杀胡令》了,如果没有冉闵的“杀胡令”,没有他号召汉人复仇,驱逐各胡出中原。以后会是什么样?首先胡人在中原繁殖上千万人口后,再把南方的汉人杀绝并不是不可能的,中国的主休民族汉族也会像别外三大古国一样被异族取代。诸胡乱中华时,北方汉人被只留下四五百万,这得主要归功于凶奴人和源于东欧高加索山到黑海草原地区的白种羯族。(这个民族有拿人头祭祀的习惯)冉闵灭后赵,歼灭三十多万羯族与凶奴为主的胡兵。冉闵后来在邺城对羯族屠杀了二十几万,加上全国各省各地的复仇屠杀。羯族与凶奴在血腥的民族报复中被基本杀绝。可惜的是一支万人的羯族部族,因为向北投降鲜卑而保留下来.后来鲜卑人帮助它们杀了冉闵,鲜卑入主中原。 这支羯人在鲜卑的统治下以打仗为业。鲜卑内战时羯酋造反,压抑久了的尔朱羯疯狂地杀着鲜卑人,差点将鲜卑灭族。在鲜卑复仇的打击下,羯人在侯景带领下跑到南方梁朝统治区,好心的南方梁朝政府接纳了他们,收为雇佣军。忘恩义的侯景确杀死了梁武帝,对江南汉人实施血腥的种族屠杀,使原本人口众多,千里沃土的江南变成赤地千里,尸骨遍地,杂草丛生的不毛之地(仅屠健康城就将全城四万户约二十万人杀绝.).史称侯景之乱。 试想如果侯景这时再杀到南朝的两广地区,把未充分武装起来的两广地区也个个击破,再把当地汉人也杀光,南方除个别山区外可真谓无人了。直到后来,南梁将领陈霸先带珠江流域的两广军队准备充分后北伐江南,花了很大代价才灭此悍族,这一种族才真正从地球上消失。陈霸先将从江南跑来两广的难民回迁,把许多原本在两广和越地山区的人口补充到长江中下游,充实当地人口。陈霸先建立陈朝,采取了很多开明的措施来恢复经济和人口增长,即使这样直到隋灭陈时已经很多年过去了,南方的人口却一直没有恢复到侯景之乱前的规模。由此可见,单侯景几千羯兵就可血腥杀光江南人,更别说几百万白种胡人如果没被驱逐出在中原,而在中原繁殖几千万后必然向南方要生存空间的结果! 冉闵赶胡族出中原,为汉人的发展创造了空间,令山东、河南、安徽、江苏(长江以北地区)、湖北(长江以北地区)回归东晋。冉闵的神兵铁骑,让胡人从此不敢再轻视汉人的武力,收敛了他们肆意抢掠的行径。冉闵,不愧为我大汉英雄,其功业利在千秋!!!冉闵在取得政权后。并不想和胡寇闹翻脸。曾经宣布:“与官合则留,不合则去。”一夜之间,周围百里的汉人全部争相拥入城中,所有的胡人全部离去。城门那里一面是大量的汉人拥进城市来投奔冉闵。一面是大量的胡人纷纷出城.冉闵看到这个场面不得不确信确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如果没有冉闵,没有他的《杀胡令》,也许汉族就会像古罗马帝国一样,消失在历史之中,但是现在的人还有几个人知道冉闵这个人?可以说他对中华民族做出的贡献比文天祥、郑成功之类的都还要大。 冉闵下达的《杀胡令》 诸胡逆乱中原,已数十年,今我诛之,若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暴胡欺辱汉家数十载,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犯我大汉者死,杀我大汉子民者死,杀尽天下诸胡,匡复汉家基业,天下汉人皆有义务屠戮胡狗。冉闵不才受命于天道,特以此兆告天下: 稽古天地初开,立华夏于中央,万里神州,风华物茂,八荒六合,威加四海,华夏大地,举德齐天。蛮地胡夷无不向往,食吾汉食,习吾汉字,从吾汉俗,此后胡夷方可定居,远离茹毛饮血,不再兽人。然今,环顾胡夷者,无不以怨报德,抢吾汉地,杀吾汉民。中原秀丽河山,本为炎黄之圣地,华夏之乐土,而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前晋八王乱起,华夏大伤,胡夷乘乱而作,扰乱中原,屠城掠地。永兴元年,胡狗鲜卑,大掠中原,劫财无数,掳掠汉女十万,夕则奸~~~淫,旦则烹食,千女投江,易水为之断流。羯狗之暴,以汉为“羊”,杀之为粮。永嘉四年,围猎汉民,王公忠烈射死者十余万。不日,夷人匈奴,四面纵火,烤汉为食,死者二十余万。太兴元年,愍帝受辱,崩于匈奴。凡此种种,罄竹难书! 今之胡夷者,狼子野心,以掳掠屠戮为乐,强抢汉地为荣。而今之中原,北地沧凉,衣冠南迁,胡狄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天地间,风云变色,草木含悲!四海有倒悬之急,家有漉血之怨,人有复仇之憾。中原危矣!大汉危矣!华夏危矣! 不才闵,一介莽夫,国仇家恨,寄于一身,是故忍辱偷生残喘于世。青天于上,顺昌逆亡,闵奉天举师,屠胡戮夷。誓必屠尽天下之胡,戮尽世上之夷,复吾汉民之地,雪吾华夏之仇。闵不狂妄,自知一人之力,难扭乾坤。华夏大地,如若志同者,遣师共赴屠胡;九州各方,如有道合者,举义共赴戮夷。以挽吾汉之既倒,扶华夏之将倾。 转帖资料,崖山之后无中国,明亡之后无华夏 本文有点长,如果您感兴趣,请看完,让你看看我们民族性到底有没有奴性,让你明白我们民族是何时才有所谓的民族奴性!看看我们先祖是怎么用鲜血来捍卫尊严的,别相信我们民族天生有奴性的鬼话 1,崖山之后无中国 你看这篇文章的时候,不要拿现在的观点来对待历史,这儿只是讨论历史,没人否定现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概念,只是追溯民族的历史!所以请你不要给人家乱扣帽子! 1276年初,蒙古铁骑一路南下,临安沦陷,南宋朝廷土崩瓦解。年幼的益王赵昰和广王赵昺,在母亲杨太后的带领下,逃出都城,到达温州。大臣陆秀夫派人招来了躲藏于此的陈宜中,大将张世杰也率兵从定海前来会合。五月一日,赵昰在福州即位,是为端宗,改元景炎。陈宜中被任命为左丞相兼枢密使,张世杰为枢密副使,陆秀夫为签书枢密院事。南宋虽然投降蒙元,但福建、两广大片地区仍处在流亡小朝廷的控制之下,李庭芝也在淮东、淮西地区进行着顽强抵抗。但淮东、淮西等地相继失陷,李庭芝战死。景炎元年(1276)十一月,元军逼近福州,此时福州有正规军17万,民兵30万,淮兵万人,足可一战,但由于主持朝政的陈宜中胆小怕事,因此小朝廷立足未稳,就又开始了逃亡。离开福州之后,朝廷只能四处流亡,辗转泉州、潮州、惠州等地。景炎三年(1278)春,来到雷州附近。逃亡途中,宰相陈宜中借口联络占城,一去不返。端宗在逃亡途中患病,四月十五日病死,年仅11岁。端宗死后,群龙无首,眼看朝廷就要分崩离析,陆秀夫慷慨激昂,振作士气:“诸君为何散去?度宗一子还在,他怎么办呢?古人有靠一城一旅复兴的,何况如今还有上万将士,只要老天不绝赵氏,难道不能靠此再造一个国家么?”众臣便又拥立年方7岁的赵昺为帝,改元祥兴。 元军步步为营,不久雷州失守,形势危急。张世杰数次率军反攻雷州,但都没有成功,于是将流亡政权迁至崖山。历史似乎注定了要选在这里翻开空前悲壮的一页。 宋军到达崖山时,尚有正规军和民兵20万人,而进攻的元军只有数万,仅就兵力而言,双方相差悬殊,且元军不善水战,宋军无疑占有优势。但张世杰此时指挥出现了严重失误,他判断蒙古人的优势是骑兵,不擅水战,必须依靠水军与之作战,因此放弃了对崖门入海口的控制,把千余艘战船背山面海,用大索连接,四面围起楼栅,结成水寨方阵,把木制战船两侧用衬垫覆盖,以防御元军的火箭和炮弩,赵昺的御船居于方阵之中,打算在此死守。张世杰此举失误在于,一是放弃了对入海口的控制权,等于把战争的主动权拱手交给了对方;二是把千余战船贯以大索,结成水寨,虽然集中了力量,却丧失了机动性。此后张弘范率大批元军赶到,控制了崖山之南的入海口,又从北面和南面两个侧翼切断了宋军的所有退路。宋军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此后10多天的中,宋军只能以干粮充饥,饮海水解渴,饮过海水的士兵呕吐不止,战斗力严重削弱。 当时,张世杰有个外甥在元军中,张弘范一连三次派其至宋营对张世杰劝降,张世杰说:“吾知降生且富贵,但义不可移耳!”。张弘范又叫囚禁中的文天祥写信招降张世杰,文天祥说:“吾不能捍父母,乃教人叛父母,可呼?”于是他写出了那首千古传诵的《过零丁洋》。张弘范看了一笑置之。张弘范没法,再派人向崖山的士民说:“你陈(宜中)丞相已去(占城),文(天祥)丞相已执,你们还想怎样呢?”士民亦无叛者。二月初六早晨,元军发起总攻。元将李恒指挥水军利用早晨退潮、海水南流的时机,渡过平时战舰难以渡过的浅水,从北面对宋军发动了一场突袭,到中午,北面的宋军已被元军击溃。南面的元军又在张弘范的指挥下,利用中午涨潮、海水北流的时机,向宋军发动了另一次进攻。宋军南北受敌,士兵又身心疲惫,无力战斗,全线溃败。战斗从黎明进行到黄昏,宋军阵脚大乱,张世杰下令砍断绳索,率10余战舰护卫杨太后突围。张世杰率帅船杀到外围,见赵昺的御船过于庞大,无法突围,便派小舟前去接应。当时天色已晚,海面上风雨大作,对面不辨人影,陆秀夫惟恐小船为元军假冒,断然拒绝来人将赵昺接走。张世杰无奈,只得率战舰护卫着杨太后杀出崖门。 宋军败局已定,陆秀夫知道已没有逃脱的可能,便把自己的妻子儿子赶下大海,然后对赵昺说:“事已至此,陛下当为国捐躯。德佑皇帝受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赵昺身穿龙袍,胸挂玉玺,随陆秀夫跳海自尽。数天之后,陆秀夫尸体浮出海面,被当地乡人冒死收葬。元军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发现一具身穿黄衣的幼童尸体,身上带有金玺,上书“诏书之宝”四字,送交张弘范,经确认是赵昺所带玉玺。张弘范再派人寻找赵昺尸体时,已下落不明。 张世杰保护杨太后冲出重围,听到帝昺的死讯后,杨太后手掩胸口大哭:“我不顾生死,万里跋涉来到这里,为的是存血脉,现在已经无望了!”于是跳海身亡。元军继续派重兵追击张世杰,处于弱势的宋军且战且走。张世杰计划到占城后整顿军马,再图恢复,五月初四,船到南恩州平章港(今阳江海陵岛)遭遇台风。部下劝他登岸,他说不用了,焚香仰天拜道:“我为赵氏亦已尽心尽力,一君亡,又立一君,现又已亡,我不死,是想为赵氏存宗祀。天若不让我光复赵氏,大风吹翻吾船!”此时,风浪更大,舟覆人亡,幸存士卒为张世杰焚尸殓葬,墓今仍在海陵岛上。南宋这支残存的抵抗力量至此完全覆没。 崖山之战是灭亡南宋的最后一战,从战术层面看来,张世杰、陆秀夫等人的部署失当,对战役失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他们在绝境中所表现出来的民族气节和那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不能不让人叹服。今日位于崖山南面的崖山祠,是一座古老的建筑。在这里供奉有陆秀夫和张世杰的塑像,以纪念他们的忠烈。这两个人,一文一武,正是在流浪小朝廷中起了关键作用的中流砥柱。 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也被后世并称为“宋末三杰”。 崖山海战,是空前惨烈的一场战役,说其惨烈,更多的是体现在战役胜负已定之后。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为了不使战舰落入敌手,宋军将数百艘战舰自行凿沉,然后,超过十万众的南宋军民,包括官员、士兵、妇女、百姓,不愿被残暴的蒙古政权所奴役,纷纷韬海自尽……蒙元所编的宋史客观的记载了这段史实:七日之后,海上浮尸以十万计……10万人自杀!在浩如烟海的中国历史长河中,只留下了一行字,但它背后的震撼意义,令后人叹息不已。在国家命运的转折关头,从皇帝到大臣、士兵甚至普通百姓,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行为表态。在崖山附近一个叫延安村的小村庄旁边,有一座没有碑文的坟墓,与众不同的是,墓的四周,全部是用蚝壳围砌起来的。传说这就是当年的杨太后之墓。杨太后殉国后,匆忙之间,张世杰将她葬在了这里。迫于蒙元的压迫,百姓不敢为她树碑立传,只得用蚝壳为杨太后修建了一座特殊的坟墓。为了怀念这位坚贞不屈的太后,每逢四月初二杨太后诞辰日,四乡八里的百姓都会来这里祭拜,久而久之,已经成为了一种风俗。此外,还有一些忠义之士,冒着天大的危险,将侥幸逃脱的赵氏皇族后代严密保护起来,隐姓埋名,直到蒙元灭亡,他们才恢复本来姓氏,在崖门附近建立了赵氏的皇族村,并将宋代十八位皇帝的灵位永久供奉在村里的祠堂里。 南宋虽然覆没,但输得是这样的悲壮,这样有节烈之气,勇士们面对外族入侵和压迫,拼死抵抗,为争取民族生存、自尊、自卫而英勇献身,义无反顾,闪耀着爱国主义的“崖山精神”,即中华民族精神。崖山精神,春秋大义,鼓舞后人。 “崖山多忠魂,后先照千古。”以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三忠”为代表的忠臣义士受到历代肯定,任凭沧海桑田,时代更叠,他们永被历史和人民铭记,千古流芳。正如蔡东藩《宋史通俗演义》最后结句诗:“一代沧桑洗不尽,幸存三烈尚流芳。”正因为有了他们的精神存在,崖山不仅仅是南宋王朝最后灭亡的遗恨之地,也从来就是人们抒发爱国情怀之地,历代政要、名人墨客、平民百姓临崖凭吊、叹息、兴感、追怀,如今又成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回到本文的题目:崖山之后,再无中国,这是一个争议很大的命题。两宋300余年,一直都是重文抑武,在军事上屡受外敌之辱,常被称为“弱宋”。但全面的看待,宋朝在经济、文化、科技、农业、工商业、手工业等诸多方面都达到了中国封建社会的巅峰,其成就超过了之前的隋唐和之后的明清,他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没有抑制工商业的朝代,并且极力发展对外贸易。虽然不断的纳贡称臣,但国库岁收依然充裕,终宋一世,只爆发过几次小规模的农民起义,这应该是有其原因的。汉文明在宋朝时候,领先世界,富有人文精神,科技发达,也具有抵抗精神,在蒙古横扫欧亚大陆后,独立支撑数十年。蒙古军队占领中国北方时,其种族灭绝手段极为恶劣。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屠城记录。蒙古屠杀造成了中国北方人口大量减少,其程度令人触目惊心。在北方有4500万以上登记人口,而在各地屠城以后,还不到700万,而且这个数字一直保存到元末甚至明初。不排除有几百万人口逃到南方,以及死于瘟疫,饥饿的人口,那么也至少屠杀了80%以上,据记载,宋人到中原后发现,中原地区千里无人烟,白骨遍地,井里塞满了死尸而水不可饮。蒙古军队攻占长沙岳麓书院时,数百名书生赤手空拳抗击蒙元铁骑,最后全部壮烈战死,3百多年后,崇祯皇帝为保持气节吊死煤山(天子守国门),无数汉族精英反抗满清的铁骑而英勇就义,但也出现了吴三桂等民族败类,所以可以说中国的精英大部分尽丧蒙元之手。此后汉文明没有超过以前的发展,市民社会的发育,新型商业经济的发展,以及科学技术的创新都被受到极大打击,中国丧失了最好的发展机会。虽然百年后汉人复国成功,但继起的明王朝还是受到蛮族很大影响,汉人在遭遇北方骑马民族的重创后,开始变得保守,此后的数百年,面对外侮,大多数的汉人精神麻木苟且。 中国文明垂世而独立,可以说是除西方基督教文明外最大的原创性文明,在游牧民族的入侵和打击下,在南宋末年,崖山之战后,整体性亡于蒙元,我们文明的发展的积累被破坏,可以说,崖山之后,已无中国。 我时常想,古中华遗风,究竟会有何等的团结与彪悍,连相对柔弱的南宋,都有十万军民自发跳海殉国,这样的气节,何时能再次拥有?中华文明的复兴,需要今人的努力。崖山之役,应写入教科书,告知后人,华夏当有那样的气节。 我询问过我身边的很多人,他们的文化程度都在大专以上,有个还是硕士,但他们中十有八九不知道崖山之役,至于阎应元抗清他们根本就没听过。悲哀啊!中华民族的悲哀啊!如果那些在崖山之役中为民族事业牺牲和殉难的先祖地下有知,不知会怎么看待我们这些后世的子孙! 2,明亡之后无华夏 日本、韩国(朝鲜)、在历史上深受华夏文化的影响,甚至把中国说成是他们的文化母国;朝鲜、日本文明都是受中国文化的哺育,尤其是深受中国“华夷之辨”思想的影响。唐宋时期自不必说,下面以明代阳明心学为例。 王学对近代日本产生巨大影响,高濑武次郎在《日本之阳明学》中说:“我邦阳明学之特色,在其有活动的事业家,藤树之孝,蕃山之经论,执离之熏化,中乔之献身事业,乃至维新诸豪杰之震天动地之伟业,殆无一不由王学所赐予。”韩国岭南大学教授崔在穆说“起源于中国的王阳明思想,在明治维新时期的日本产生了一新概念——‘阳明学’。”而“一生伏首拜阳明”这一著名诗句即为日本海军大将东乡平八郎的人生信条。 即使在明代,因丰臣秀吉野心膨胀而发动侵朝战争和明军作战时,日本对中华文明仍充满敬意。在西方传教士利马窦与金尼阁著的《利马窦中国札记》第一章中说: 当沙勿略在日本的偶像崇拜者中间进行工作时,他注意到每当日本人进行激烈辩论时,他们总是诉之于中国人的权威。这很符合如下的事实,即在涉及宗教崇拜的问题以及关系到行政方面的事情上,他们也乞灵于中国人的智慧。因而情况是,他们通常总是声称,如果基督教确实是真正的宗教,那么聪明的中国人肯定会知道它并且接受它。[1] 而了满清统治中国以后,日本人对满清中国才开始真正鄙夷不屑起来,将其当成蛮夷来看待,即便在满清武力最鼎盛的时候也是如此。甚至一些人认为这时候日本才有资格作为中华文明的继承者,才可以称得上真正的中国。 “比如1669年山鹿素行的《中朝事实》、1672年林鹅峯的《华夷变态》都已经开始强调,应当把‘本朝’当作‘中国’,这是‘天地自然之势,神神相生,圣皇连绵’”,“使日本形成……真正中华文化对蛮夷清国的观念。”“著名的近松门左卫门所编,1715年演出的《国姓爷合战》,则以郑成功为基础想象一个出身日本的唐(明)忠臣,驱除鞑靼恢复国家的故事,更显示了日本对清国的敌意。”[2] “……而《华夷变态》一书的书名,可能最清楚地表明了他们对中国看法的转变,那是在延宝二年(1674),明清易代不久,林罗山之子林恕为《华夷变态》作序文时说,‘崇祯登天,弘光陷虏,唐、鲁才保南隅,而鞑虏横行中原,是华变于夷之态也’,这时的日本,就已经开始把中国视为鞑虏。 ……但是事实上,在17世纪以后的日本,情况却有很大的变化,他们提出,什么是‘中华’或‘中国’?他们认为礼俗最文明、秩序最安定、历史最绵延、风土最秀丽、人物最精彩的地方,就是‘中国’或‘中华’,这‘中国’或‘中华’并不是地理名词,却仿佛是一个文化象征,它不一定就是那个大清帝国。贺茂真渊(1697~1769)在《国意考》中就说,‘他邦(中国)虽有博识之士,观其作为,不及天地之智也,其道可行于世者,几近于无……盖彼邦之学,因其始于人智而多邪理,其意旨亦易得也。而吾皇国之古道,自天地伊始,平坦宽阔,为其不可道破,后人亦难知之矣。吾邦古道,虽言绝迹,室则与天地共存,永无止境也’。因此,当他们越来越不认同清帝国的文化时,他们就不再把现实的‘大清帝国’看成是‘中华’,而把自己说成是‘中国’了,现在的研究者已经多次指出,江户时代的日本儒学者,常常有这样的议论。”[3] 在日本人看来,中华文化其实已经和满清统治之现实中国是两码事情了。宇野哲人(1875~1974)来华这旅被joshuaafogel称为最后一个“儒家朝圣之旅”,他长年浸淫中华文化,心仪文化中国,他在《中国文明记》中告诉故乡亲人,初谒曲阜圣庙感动:“今夕是何年,得以拜谒圣庙,徘徊圣林,三生之幸也,欢喜不知所措。……啊,彼大成至圣之孔子,近在咫尺之间,虽眠于杂草之下,然其灵魂遍满宇宙,与天地共悠久赫赫以照世道人心’。” 宇野哲人分别于1906年和1912年来华。但他看见在满清统治下和统治后的现实中国,却使他的中华梦破碎——宇野哲人“看到的现实中国的残破,从他在塘沽踏上中国土地时,已经一览无遗,他这样形容对中国的第一印象‘自塘沽上陆,最初之所见,非常遗憾,绝非愉快之事。夹河而建之民屋,均是极矮陋之泥屋,墙壁自不待说,连屋顶野是泥土所涂。时值冬枯时节,原野一望无际,满目荒凉,难怪先时将塘沽之民屋误为猪圈’。”[4] 疑问渐渐地形成了这样的后果:在一些日本文人学者心目中,原本的一个中国变成了两个,一个是存在于他们记忆和想象中的、以汉唐中华为基础的“历史和文化的中国”,一个是在他们面前客观存在、大清帝国所呈现的“现实和政治的中国”。在那个时代,他们虽然还对“历史和文化的中国”怀有敬意,然而却已经开始蔑视这个“现实和政治的中国”。[5] 晚清时日本发动中日战争,占领台湾,后进行全面侵华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沉重灾难。二战后又一直不承认其在侵华战争中犯下的滔天罪行,践踏中国人的民族感情。鲁迅等人在日本的经历说明日本部分民众骨子里对中国人充满深刻的蔑视,并使“支那”一词变成对中国人的贱称…… 朝鲜类似,朝鲜接受明朝册封,万历年间中国出兵援朝抗倭,更使朝鲜人刻骨铭心,感激不已。直至明亡260多年、再次被日本占领,朝鲜一直在使用明崇祯年号。葛兆光说: 在朝鲜李朝的历史记载中,万历皇帝却享有极崇高的声誉。在从万历二十年(1592)到二十六年(1598)的战争中,他派出的军队使朝鲜免于被日本丰臣秀吉所占领,他的举措挽救了朝鲜王朝,因此一直到丁卯(1627)、壬申(1632)朝鲜被迫尊奉清朝之后,朝鲜的朝臣还是自称“神宗皇帝再造之国”和“神宗皇帝所活之民”,并且坚持明朝的纪年,甚至一直到很多年以后,万历皇帝在朝鲜仍然被隆重地祭祀。康熙四十三年(甲申,1704)即朝鲜肃宗三十年三月,那时,清廷统一中国已经六十年,在朝鲜却仍然记得“甲申之岁,回于今日,而又逢三月之朔,今三月十九日,即皇都沦陷之日也”。所以,在这个改朝换代一甲子的时候,朝鲜官方依然要举行祭祀,祭祀逝去的旧王朝,而且国王还特意说,明神宗即万历帝的祭祀“是早晚必行之盛礼”,表示“空望故国,朝宗无地,追天朝不世之殊渥,念列圣服事之至诚,祇自呜咽,流涕无从也。昔我仁祖大王当天翻地覆之日,不废焚香望阕之礼,则经今丁皇朝沦陷之日,岂可遣官设祭而已耶”。于是,他三月亲自去祭崇祯,九月特地筑坛以祀大明神宗皇帝,以尽古代诸侯祭天子之仪。 很长时间里面,他们仍然坚持用崇祯年号。像雍正四年(1726),那个并没有亲身经历过明清嬗变的申泽(1662~1729)仍然署的是“崇祯纪元后九十九年”,而他去世后给他写祭文的人也仍然用崇祯纪元,说他“生于崇祯纪元后再壬寅,卒于周甲后己酉”。 即使是到了乾隆年间,出使北京的洪大容仍然坦率地告诉探问东国历史的严诚和潘庭筠说,“我国于前明实有再造之恩,兄辈曾知之否?”当不明历史的两人再问时,他动情地说:“万历年间倭贼大入东国,八道糜烂,神宗皇帝勤天下之兵,费天下之财,七年然后定,到今二百年,生民之乐利皆神皇之赐也。且末年流贼之变,未必不由此,故我国以为由我而亡,没世哀慕至于今不已。”这种在清帝国治下的人看来是狂悖的括,在朝鲜使者嘴中说出,让两个清朝文人都无言以对。[6] 可以说朝鲜对明朝中国的尊崇仰慕,是出于内心,发于至诚,不会因为明朝中国实力的消长有所变化,甚至在明朝中国已经灭亡以后,这种由衷的感情,依然经久不息。[7]然而在满清统治中国后,朝鲜对满清帝国的鄙夷态度则非常鲜明,在所谓“康乾盛世”时已格外强烈。 有明一代,朝鲜人始终称中华为“天朝”。可清朝定都北京之后,朝鲜君臣在国内却以“清国”、“北国”称之,有时甚至用“胡皇”、“清虏”称呼清朝君臣,不少朝鲜官员以与清朝使节交往为耻。[8] 尽管如此,朝鲜人并不把清帝国当作“中华”的正统,仍然对明帝国很依恋,对朝觐胡人皇帝充满了怨气,私下里,他们把清帝国叫做“夷虏”,把清皇帝叫做“胡皇”,朝鲜人对于自己仍然坚持书写明朝的年号,穿着明朝衣冠,特别感到自豪,也对清帝国的汉族人改易服色,顺从了蛮夷衣冠相当蔑视。[9] 在康熙十四年即朝鲜肃宗元年(1675),朝鲜有一个叫金寿弘的人,写了《辩长》、《论庶》二书敬献给国王,本来想讨好,却激起一片嘘声。原因很简单,因为“其贻宋时烈论礼书头书以康熙十四年。……又于祭其祖(金)尚容祝文,欲书康熙(年号),一门惊骇,谓之家贼。尚容殉节于江都,而寿弘独奉清国正朔,至书祝文,其乖戾反常如此”。为什么说他是“乖戾反常”,因为当时朝鲜“凡官文书外,虽下贱,无书清国年号者,(金)寿弘独书之”。 ……因此,在清帝国时期,朝鲜人从心底里觉得,他们到中国来,就不是来朝觐天子,而只是到燕都来出差,使者们的旅行记名称,也大多由“朝天”改成了“燕行”。他们虽然也恭恭敬敬地来朝贺,但是,心里面却满是怨愤。一个姓韩的使者在康熙五十二年(1713)就说,自己本来不愿意到清国去受辱,但是为了国王之事,实在是不得已,“周旋异域,日见丑类,凌逼饱尽,无量苦痛,磬折腥膻之庭,跪叩犬羊之赐,固已不胜,其大赧矣”,他觉得,这就是因为“中华文物沦落已久”,所以,至今在心底里还是追忆明朝。一直到乾隆、嘉庆年间,虽然离开大明的覆亡已经百余年,但朝鲜关于“大明”的历史记忆却依然如此清晰。 ……在看透了清帝国的这些民风民俗之后,从一开始就很瞧不起清的朝鲜使者,就更存了轻蔑之心。像1803年出使北京的徐长辅就得出一个结论:“清人立国之规,大抵导风俗以禽兽之,率天下之民而愚之……”[10] 再看当时朝鲜人的“明朝之后无中国”之感:明清易代之后,朝鲜人普遍存在着怀念明朝、排斥清朝的“遗民”情怀;这种“遗民”情怀带来的是对现实“中国”(即清王朝)的不认同,对中朝关系的发展演变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1] 一个叫做金钟厚的人,给曾经出使清帝国的洪大容写信,说“所思者在乎明朝后无中国耳,仆非责彼(指中国人)之不思明朝,而责其不思中国耳”。并且相当激烈地锐,朝鲜对于中国,“所贵乎中华者,为其居耶?为其世耶?以居则虏隆亦然矣,以世则吴楚蛮戎鲜有非圣贤之后者矣”,在他们心目中,中国就应当是中华,中华原本是文明的意思,如果中华文明并不在清国,那么,我“宁甘为东夷之贱,而不愿为彼之贵也”。……这个时候的朝鲜人,早已不把清帝国作为“中国”,更不把清帝国看作中华。[12] 一个叫韩元震(1682~1751)的朝鲜人,就始终对清人十分鄙夷,他对清儒只推崇吕留良,虽然很客气地推测说,“天方以中国弃这夷狄,宜其儒者之不出也,抑或深山之中有不剃头儒者,得其正宗,著书以俟河清,而世莫得以传之耶”,但是,他显然已经不把中国当作学术的正宗所在了。他说“虽以夷狄之人,而能弃夷狄之行,慕中国之道,服中国之服,言中国之言,行中国之行,则是亦中国而已,人亦将以中国待之,岂可复问其初为夷狄也”,因此,从学术的正宗来看,他觉得,完全可以把朝鲜看成是“中华”,而把清帝国视为“蛮夷”。[13] 依照朝鲜士人的观点,除非“得十万之众,长驱入关,扫清函夏,然后壮观可论”。[14]他(朝鲜士人闵鼎重)甚至觉得,为了拯救中华文明,朝鲜应当乘清人内乱,辽东空虚,以万兵直捣黄龙,这样便可以逆转天下。闵鼎重的这种想法,在当时很多朝鲜士大夫心目中都有,他们都相信,清国的文化已经坏到无可救药,所以“今天下中华制度,独存于我国”。[15] 正因为在朝鲜人,乃至日本人看来,“明朝后无中国”,所以在满清统治及以后,朝鲜,日本与中国感情也日渐疏离,甚至对中国鄙视厌弃,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中国或许土地还存在,名称还存在,但中国的文化实质和文明核心已经从其土地上消失了,或者说即便中国文化还存在,那他们自己也比这块土地上的人更有资格作继承人。[16] 1686年(康熙二十五年),即朝鲜肃宗十二年,朝鲜国王为平息不满满清政权的官员的情绪,说:“自古匈奴之入处中华者一,皆不能久长。而今此清虏据中国已过五十年,天理实难推知也。大明积德深厚,其子孙必有中兴之庆。且神宗皇帝于我国有百世不忘之恩,而搆于强弱之势,抱羞忍过,以至于今,痛恨可胜言哉!”[17]表明了朝鲜对恢复中华的期待。但满清覆灭后,他们发现满清在中国依然是歌功颂德的对象,当年朝鲜连书写其年号都觉得是羞辱,“虽下贱”也不为之的康熙,在中国居然被膜拜成了圣主明君,而且还是满清屠刀淫威消失之后;而他们曾经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包含感情隆重祭祀的万历皇帝,崇祯皇帝,在中国却被描绘成了病态人渣,曾经真心敬慕的明朝中国,被中国人自己描绘成一片黑暗。 在这样的情况下,恐怕连韩国(朝鲜)人自己都要觉得羞愧了,原来他们曾如此尊敬的人,在中国人已经摆脱民族压迫后,还是被丑化的体无完肤。面对中国人这种对待自己历史的极端病态自虐的丑陋,彻底摆脱与中国历史上的干系,似乎对韩国(朝鲜)人来说,也就成了相当合理的选择。发展传承了数千年并使中国领先于世界的中国传统文化,则被中国人打成封建糟粕,和中国落后和挨打的重要原因,一切都是西方的好,到处都存在着极端的西化。凡是西方没有的,中国不可能有。这种缺乏自信的对待自己文化的态度,也使重视传统文化的日韩两国产生鄙夷。于是,韩国成功地将“端午祭”申请为历史文化遗产,将中医并改名为韩医,说孔子是韩国人,把某些中国传统文化精粹据为己有……等等,都不在话下了。 现今反韩似乎是很流行的风潮,网络上对韩国人的憎恶似乎到了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的地步,刻薄、恶毒、尖酸的挖苦和嘲笑似乎已经成了谈论韩国的帖子必不可少的佐料。实际上,这种反韩风潮是极其浅薄的,只能显示出那些自以为中国人的无知和无耻。我们忽视了,今天的韩国女大学生仍在指责我们——“中国人在背叛伟大的先辈”。这是不必多说的。他们也不知道,“礼失求诸野”,日韩对保护部分华夏文明成果,是有一定功劳的。 我们需要明白,中国如不能更好地正视历史,不能彻底批判蒙元、满清政权,不中止对屠夫、刽子手的歌功颂德和对民族英雄地位的弱化,不珍视、保护和发扬自己的传统文化,就不能恢复真正而完全的华夏文明继承者身份,不能使周边国家和民族心悦诚服,不能制止日本、韩国对中国的蔑视和对华夏文明的篡夺。 以牺牲文明、忍受耻辱、丧失尊严换取领土,苟活重于道义,怪不得日本人不屑于承认侵略,是骨子里瞧不起现代中国人的愚昧,就如同人类不承认杀猪吃肉是罪恶一般,因为猪是昏弱的物种。中国既然可以认贼作父把蒙元和满清视为正统,又为什么偏偏追究“南京大屠杀”要日本承认对华侵略呢?在这个问题上采取双重标准,我们自己尚且糊涂,又怎能令日本侵略者伏首认罪。[18] 韩国与日本为什么会从历史上对中国尊崇敬慕,转变为近现代的疏离和蔑视甚至侵犯,上面论述可能不完全或不太准确,但这个问题是值得所有中国人深思的 答疑专用(3月17日更新) 本人水平有限,某些地方颇有争议,有必要解释下 1,本文是历史文还是同人文? 答:有历史的成分,也有同人的成分,两者四六开,历六同四。 因为历史上本就没有什么水浒一百零八将,施大爷的《水浒传》本身也是一部架空之作。 主角穿越的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真正的宋朝,而是“水浒之宋朝”。 2,收服王进那一段。 诚如有些朋友所说,确实是有些狗血,但本书既然是按照水浒的思路来写,就也要按照水浒的风气来写,在水浒中那个只要投缘,就逢人便拜的世界里,说它是真性情也好,说它是假义气也罢,它本就是这样的。 而且关于这一点在后面救下庞万春时也解释了,王进能追随主角,大半也只是出于报恩,并不是因为主角王八之气一放就被震晕的。试问,难道救命、葬母之恩都不能让一个人决定暂时追随报恩吗? 请看书中所写,“此话刚罢,王进与庞万春俱是一惊,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地震惊。 尤其是王进,当日愿追随郑飞,很大一个原因便是想寻个机会报了救命之恩。郑飞所言什么替他报仇他自是不大相信的。 一个是屠户,一个是朝中手握军权的超级大员,这两者怎么看都觉得孟飞也是在说大话。” “寻个机会报恩”至少我的理解是报了恩后再离开的意思。说明当时王进并没有彻底的要追随郑飞,只是出于报恩,直到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才渐渐坚定了追随之心。 不过未来定会找个机会给王进和庞万春恢复身份的。 3,本书的立意以及反思 自从开始写这本小说,就有很多人告诉我说,“崖山之后无中国”的言论是日本侵华大肆宣传的阴谋。至于是不是,这个各大论坛上一直都在争论不休,我就不多说了。 无论这是不是个阴谋,但靖康之耻时金兵的肆虐,以及后来的蒙古军队对汉人令人发指的屠城、杀戮、奴役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目前也没对社会做出过什么贡献,只是个爱玩游戏看小说的宅男,但每每想起这些还是会令我对华夏先民们所遭受的苦难感到愤怒! 只可惜看了这么多年书,还没看到哪一本是专门为改变这段凄惨的历史而写的(或许是我孤陋寡闻),这便萌生了试着写一写的想法。因为我们都无力改变历史,只能在自己的作品中寻找到一丝的慰藉。 但本人是个工科男,当初高考就是语文太差被拉了不少分,你让我画线路、改定值、修变压器啥的都没问题,让我写小说就……,尤其是还是第一次写……,我承认,本书无论是文笔还是结构,水平都很一般。还请大家多包涵。 4,关于真实历史的成分 诸如铁鹞子、铁林军、铁浮屠、完颜阿骨打三战、六贼、海上盟约等等目前还没有出场的必要,因为根据大纲的设定,主角目前还只在大宋的地界溜达溜达,日后待冲出大宋走向世界的时候定然会涉足的。 5,关于货币的设定 写书前做了很多功课,我知道白银在宋朝,尤其是北宋的时候并不作为最主要的流通货币,之所以本作依旧和施大爷一样时不时的蹦出几个白银来,是因为我发现相对于制钱,读者似乎更容易以白银来理解购买力的高低。 我曾就一两银子和一贯钱的购买力亲自或通过qq咨询过很多亲朋好友同事同学,人数在四十人左右。结果,他们大多数人所猜测的白银的购买力都相差不多,但对一贯钱的理解就千差万别了,甚至不知道一贯钱为多少的也有十几个。 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无论是曾经看过的武侠小说,还是现在的古装剧铺天盖地的都是用的白银的缘故。 思前想后之下,我还是决定提高一下白银在地位,采取白银和制钱相辅的货币设定。 既然已经有很多博学的书友对此提出了抗议,我日后一定会注意的。 6,关于王进称呼郑飞为“主人”的问题 请看水浒上所写, 卢俊义道:我命中注定了。你休逆我。若有灾来,悔却晚矣。燕青道:主人在上,须听小乙愚言:这一条路,去山东泰安州,正打梁山泊边过。近年泊内是宋江一夥强人在那里打家劫舍,官兵捕盗,近他不得。主人要去烧香,等太平了去。休言夜来那个算命的胡讲。倒敢是梁山泊歹人,假装阴阳人来煽惑主人。小乙可惜夜来不在家里;若在家时,三言两语,盘倒那先生,倒敢有场好笑!卢俊义道:你们不要胡说,谁人敢来赚我! 若顺着水浒来写,称呼为“主人”是没错的,若是因本人笔误,哪些地方写成了“主子”,还请看见的朋友帮忙提个醒。 7,我的书会“完全”写成水浒同人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本书的大方向只有两个,一个是改变水浒英雄的悲剧命运,一个是改变靖康之耻后华夏民族的悲剧命运。 也许未来的写作中,本书还是会不得不出现一些狗血般的主角满天下找梁山好汉的情节,但那也绝不会是本书的全部,只是为了最终的目标而服务。 如果您实在不喜欢,也可以选择跳着看,但我想改变那群“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们悲剧命运的想法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对此不喜欢的朋友,奉旨只能说声抱歉了。 8,关于鲁达是自称“酒家”还是“洒家”的问题 我在书中将鲁达自称为“酒家”,有读者对此提出了异议,认为鲁达应该自称为“洒家”。 我经过查资料发现老版水浒原著上鲁达有两个自称,一个是“酒家”,一个是“洒家”。鲁达上梁山之前始终自称酒家,上梁山后才改成为洒家。 从鲁达出场与史进相识开始便是始终自称的“酒家”,一直称呼到第六十八回《东平府误陷九纹龙》才改称为“洒家”。 难道是施大爷的笔误? 请看鲁达与杨志见面的描写, (杨志道:“不敢问,师兄却是谁?缘何知道洒家卖刀?”那和尚道:“酒家不是别人,俺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鲁提辖的便是。为因三拳打死了镇关西,却去五台山净发为僧。) 短短几句话,却是杨志自称“洒家”,鲁达依旧自称“酒家”,所以,这绝不是施大爷的笔误,而是有意而为之。 所有便有学者推断,鲁达自称为“酒家”或许有这两方面原因,一是自己对自己的特殊的称呼,二是强调自己特别爱喝酒。 现在越来越的多出版社将酒家改为了洒家。特此说明下。 9,有读者问主角既然想夺取梁山,为何不直接先灭了宋江,不就不用害怕日后有人抢班夺权了吗? 其实,宋江还是真不能提前动他,一是那样写难度太低,无压力也无看点。二是很多人是需要宋江的出现才会上梁山的。大宋那么大,主角只有两条腿,跑遍天下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么多梁山好汉的。 二十万字感言 不经意间发现居然已经更新了二十万字,说实话,当初刚开始动手在电脑上打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一想到这个数字还真有点害怕, 看了这么多年的小说,习惯用一目十行的速度去看,一本两三百万字的书不到一个星期就能看完,看到不爽的地方也会骂,觉得作者怎样怎样不好,若是自己来写肯定如何如何……, 直到自己亲自动手去写,每天端坐在电脑之前狂打字,不厌其烦的去查资料,强打着精神绞尽脑汁的去构思情节,甚至睡前睡醒的第一件事都是躺在床上去考虑接下来应该怎样去写, 这才发现写书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虽然二十万字在很多人眼中不算什么,也就是个扑街的入门级,但我还是很开心,它至少证明我有坚持下来的能力,第一个二十万已经完成了,第二第三甚至第十第十一个二十万还会远吗? 本书最终能写成什么样我不敢保证,只能保证我会尽全力去完成它。因为我始终坚信写的不好可以是能力的问题,有时候也强求不来。但能不能写的完就是态度的问题了! 只要本书每天还有人在点击着,有人还收藏着我就会坚持写下去,直到最终合理的完本。 最近这两三个月因为工作较忙,还要挤出时间备战省考,所以更新上速度会慢一些,但也会保证每天至少五千的速度。 从2012年1月1日起本书正式上传直到今日,本书还没有过断更的不良记录,这个好习惯我也会一直坚持下去!存稿也有,大家完全不用担心遭遇看到一半突然就没得看的尴尬心情。 另外厚颜求大家给个收藏,分成不像买断,收藏越多,给作者的信心也就越大,反正一本书也占不了多大的地方,就算想养肥了再看日后再找也会很方便。 最后要感谢责任编辑冰瓜大大的审核,感谢您的a签、分类推、分类小封推、精品推。 感谢卖女孩的火柴、凭栏望北斗、黑狂龙、殒殁殇、貌似大神棍等等众多热心友的信任。 加油吧。 道歉信及悔过书 首先请大家不要误会,把妹不是要断更或太监--!这是把妹写的第一本书,我也对它倾注了很多感情,无论怎样都不会断更或太监。 实话实说,好不容易得来的风云推我有点扑,虽然说没有图,位置也不好,却只增加了330个收藏,真是无颜面对瓜哥和诸位朋友了。 最近两日我仔仔细细把自己写的东西看了一遍,发现自己的确犯了很多错误,尤其是从六十多章开始的东京之行,虽然引出了本作女主以及燕云会、蔡京等重要配角,但却写的很啰嗦,情节也不精彩,堪称败笔!另外作为新人,掌控力有些不足,在全局情节的安排上也犯了一些错误。 为此要真诚的对坚持喜欢本书的朋友说一声抱歉,不好意思,因为把妹能力的问题,让你们承受了太多折磨……! 已经写了这么多,现在回去再改除非我重写或断更大修,而且下一个推荐肯定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损失太大不太现实。 如今既然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绝不能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从最近几日开始我会首先尽力修改存稿并慢慢加快本书的节奏,不骗不水不拖不凑,争取从现在开始重新把本书写好。 001,路见不平一声吼,水浒之宋化郑屠 “大官人,大官人,快醒醒。” 郑飞只觉得似乎有人在不停的摇晃自己,许多声音也在耳边响着, 头好痛……!郑飞费劲的睁开眼睛, 视线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自己似乎是躺在一个什么硬邦邦的地方, 眼前是一个个从没见过的面孔,都在看着或叫着自己, 他们竟然都光着膀子,只穿着粗布的长裤,腰间也只是用根布条子拴起来当腰带, 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奔放? 郑飞只觉得浑身无力……,好虚脱……, “我不是应该在参加毕业生招聘会吗?” “对了……我就是应该在参加招聘会!那是毕业前所举办的最后一场招聘会!我现在应该在招聘会上找工作啊,怎么会躺在这里?” 郑飞努力的回想,总觉得哪里出现了点什么状况, “可是……,似乎还发生过什么……,” 突然!郑飞只觉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些什么东西! “没错!我想起来了!我是去参加了招聘会!可依旧没找到工作!接下来……我坐公交回学校……碰见有小偷在偷一个女孩的东西……,然后我出言制止……再接下来……!” 郑飞禁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接下来那那小偷恼羞成怒!没想到车上竟然有他的五六个同伙!我与他们搏斗……车上明明还有整整一车的人,却没人帮我!我就被……!他们都跑了……就连那个女孩也趁乱下了车……然后我就晕倒了。” 莫非……我被送到了医院?不知道父母有没有得到消息……,唉!又害他们担心了。 郑飞想到这里努力张嘴问道,“这是哪里……医院吗?” 此话刚一说完,不但眼前众人一愣,连郑飞自己也愣住了。 这是自己的声音吗?自己的声音何时变得如此粗重? 郑飞正疑惑着, 眼前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说道,“大官人您莫不是头痛把脑子痛坏了?这里是您的肉铺啊。” 郑飞又是一愣,“肉铺?我什么时候有过肉铺?” 郑飞努力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竹椅之上,猛然一惊,低头往胸口一看, 咦?伤口呢?我不是中了一刀吗?好的这么快? 哇……胸毛!我怎么长了这么大一团胸毛!好……性感! 郑飞已经有点懵了, 再抬头看看外面, 此刻好像正是大中午头,阳光刺目,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哇,天好蓝,自己有多久没见过空气这么透彻的天气了? 远处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小时墩桥,桥上刻有三个鲜红的大字――――状元桥! “莫非这不是医院?我已经死了来到了地府?地府也有阳光吗?”郑飞只觉得脑子有点发昏。 不对!情况很不对!似乎哪里非常的不对! 郑飞努力压下心中的惊讶,冲着刚刚对自己说话的那个年轻人连续问了三个问题, “此地是何地?” “大官人,此地是渭州呀。” “此时是何年何月?” “大官人,此时是政和三年九月二十,您老上午还刚骂今年是流年不利,买卖难做。” “我……我是谁?” “大官人您老是郑大官人,镇关西!啊!大官人您怎么又晕过去了?!” +++++++++++++++++++++++++++++++++++++++++++++++++++++++++++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头好痛……比刚才更痛……! 郑飞虽然依旧闭着眼睛,但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刚刚就在他再一次晕过去之后,郑飞的脑子就像是突然变成了一个硬盘, 无数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又不容郑飞反对的存储进了郑飞的脑中,就在郑飞只觉得脑子快要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撑爆了的时候, 便又只觉如抽丝一般……整个脑子一片清爽……这些东西居然瞬间完全与郑飞本身的记忆融合在了一起! 也几乎是在那一瞬之间!通过这些新增加的记忆片段, 郑飞终于明白了自己新的身份-----我擦!我居然变成了“镇关西”! 没听说过?那好吧, “郑屠”这个名字总有些耳熟吧? 还没想起来? 真不知道诸位看官怎么搞的, 就算没看过《水浒传》的原作也总该记得小学语文课本中的那篇《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吧? 没错,我现在就是那个--------镇关西! 郑飞现在是彻底晕菜了, 没想到自己见义勇为意外又寒心而死后居然穿越到了水浒的世界里! 只是变成谁不行啊, 非得附身到那个被鲁提辖三拳打死的那个郑屠身上! 老天, 这就是你给我见义勇为的奖励吗? 郑飞真是欲哭无泪!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那郑屠的本名居然叫郑临风,怪不得施耐庵大爷只愿意称呼其为“郑屠”而没有说出本名, 玉树临风……郑临风……我擦!一个杀猪的起这么好的名字有个屁用。 不过现在已经容不得郑飞再继续抱怨, 刚刚那个店小二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来着? 政和三年……九月二十……? 不好! 从小是个水浒迷,不知看过多少遍《水浒传》的原著,尤其是去年还在大学刚刚选修过“《水浒传》的光辉岁月”选修课的郑飞禁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 那郑屠仗势欺人欺负逃难在此的金老汉父女,被嫉恶如仇的鲁提辖撞见,然后……, 你妹的!今天不就是那郑屠要被鲁提辖三拳打死的那一天吗! 郑飞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那个伙计,刚刚通过郑屠的记忆,这伙计应该叫张安, 郑飞急道,“张安,金老汉和金翠兰父女此刻正在哪里?” 张安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面色有些奇怪的道,“翠兰她…,她不是和她爹一直在卖唱挣钱好凑齐大官人您的典身钱吗?” 郑飞急道,“我知道,我是问你他们现在住在哪里!” 张安见郑飞有些着急,赶紧道“他们父女住在东门里鲁家客店。” 郑飞道,“快!快带我去!” 说罢,不容张安有所反应,郑飞噌的一声就从竹椅上站起来,一把拉了张安就往外走。 张安满脸的狐疑,急忙说道,“大官人走反了,东在另一边。” “日!来到古代居然转向了。” 郑飞的心在怦怦的乱跳,我得赶紧去找到这对父女,搞定了他们,鲁提辖就不会来找我的麻烦了吧……! 002,鲁家店外寻鲁达,拳下偷生且结交 (求收藏,求红票) 跟着张安已经走了十几分钟, 居然还没到那个该死的鲁家客店。郑飞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大骂, 该死的老天,你把老子搞来穿越到郑屠的身上已经够倒霉了,就不能挑个好时候吗?非得选这个即将被鲁达暴揍的日子? 玩我也不带这么玩的吧?! 做好人好事这么伤不起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才能躲过这一劫? 如今只能先去找一找引发鲁达事件的导火索---翠兰,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挽救危机!郑飞脸上阴晴不定的想着。 张安看了也不敢跟郑飞说话,只能在心里狐疑掌柜的怎么晕过去醒过来就变得如此古怪。 郑飞正思索着,就听张安说道,“大官人,前面就是鲁家客店了。” 郑飞抬头一看,前方就是一座比较很简单的民间小院,虽不破烂也好不到哪去,想那翠兰父女也住不起太好的地方, 再往门口一看,郑飞的心猛地咯噔一跳! 只见一名彪形大汉正坐在门口一张板凳之上,此大汗头带头巾,上穿一绿色的战袍,腰系一条乌黑的皮革敷腰,脚上一双褐黄色的大靴。 再看面孔,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身高少说也得有一米九。 此刻这大汉正一脚擦在板凳上,斜靠着门,微微眯着眼,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将鲁家客店的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完了!”郑飞心中一黯,根据水浒上所说,此刻应该正是鲁达来到鲁家客店一巴掌打跑店小二,放走翠兰父女后,又挡在客店门口防止店小二去给郑屠通风报信的时候了。 “难道我今天注定要被鲁达三拳打死吗?”郑飞欲哭无泪,“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躲过这一劫!那要怎么办才好呢? 跑?不行!按照鲁达的性格,注定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自己初来宋朝什么都不懂,就算不被他抓到又能跑到哪去? 抵抗?跟鲁达抵抗?那跟被他三拳打死有什么区别?” 郑飞心里扑腾扑腾的跳,突然计上心来, 自己从小就熟读《水浒传》,对水浒的情节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并且对水浒上每个人物也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尤其是那几个主要人物,鲁提辖林冲武松……, 那自己对他们的了解岂不就是一大优势? 眼前的鲁达,虽然脾气暴躁,内心却是极为的细腻敏感,你在他面前切记不可有半点的虚伪,他对人的善恶好坏似乎有一种天生的辨识能力。 这人银子买不到,小恩小惠也没用。 你对他真,他便对你也真。你对他假,哪怕一点点的虚伪,就别再想能得到他的半点真情。 当初三山聚义商量攻打青州,鲁达便曾说过,别人都说宋江好,我没见过,我不全信。 比起别人一听宋江的大名就跪倒,鲁达就多了很多冷静。 郑飞决定搏一搏,赌一赌鲁达是否真如水浒上所描写的那样! 而且如今既然那金家父女已经走了,没有了证人……,那岂不是可以……?! 郑飞想定,对张安说道,“你回去吧。” 张安道了一声是,看看坐在门口的鲁达,又看了看郑飞,转头就往回走去。 郑飞转过身来,长舒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举步便朝鲁家客店走去。 听到郑飞的脚步,那鲁达睁开眼看向郑飞, 这一眼望来,郑飞只觉得鲁达的眼睛似是猛虎一般,骤然直视之下就像是被拿枪指着,心中顿时又是一颤, 接着又见一抹怒色闪过鲁达的双眼,鲁达冷冷一哼站起身来道,“郑屠,你来此作甚?” 看着眼前这小山一般的壮汉,郑飞咽了口吐沫,赶忙抱拳施礼道,“提辖大人原来您在这里,小的来此送点东西。” 鲁达眉头一挑,“送东西?给谁?” 郑飞装作犹豫道,“这个……,” 鲁达怒道,“说!” 郑飞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提辖大人有所不知,小的前段时间路遇一对来此逃难的东京父女,见他们可怜,便帮他们葬了刚刚亡故的母亲,那女子为报答小人甘愿为妾,小的见他们父女无依无靠,便应了下来,同时许给三千贯典身钱。谁料家中贱内霸道,给小的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小的无奈,只得先来个虚钱实契,暂时稳住家中那只母大虫。只是委屈了那对父女。这段时间小的终于劝住贱内,今日特来此接那父女回家同时补上典身钱。” 郑飞一口气说罢,又冲鲁达施了一礼,微微弯着腰抬头看向鲁达, 就见鲁达的一脸怒色先是一顿,接着就露出满腹狐疑的表情, 鲁达想了想,眯着眼看了看郑飞道,“此话可当真?” 郑飞谦恭一笑,“提辖大人,小的骗谁也不敢骗您哪。再说小的来此只是寻那父女,无故骗您有何意义?” 鲁达不再说话,只是一双虎目死死盯着郑飞的双眼, 郑飞先是心下一阵慌乱,立刻在心中呐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反正就没怎么着他们,再有错也是郑屠的做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想罢,郑飞一直腰板,依旧谦恭的看着鲁达,心不虚则气不乱,目光之中一片坦诚。 一阵无言的沉默,静的都能听到细针落地的声音,而周围过路之人似乎都感觉到了此地诡异的气氛,一个个屏住呼吸小心而快步的通过。 终于……, “嗯……!”鲁达点了点头,“洒家见你也不像撒谎的模样,权且信你一信,只是你来晚了,金老汉和他女儿已经走了。” 郑飞心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看样子鲁达已经相信了自己,心下顿时一宽, 你还真别说,这人到了极为放松的状态,主意接着又起, 郑飞突然哎呀一声,“呀!昨日真不该与王进大哥多喝几杯,又耽误了此事!” 果然就见鲁达面色一惊,咦了一声,急道,“谁?昨日你与谁喝酒?” 郑飞心中一乐,知道自己又赌对了!接着道,“王进啊,怎么提辖大人与他相熟?” 鲁达急道,“哪个王进?可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郑飞连连点头,“原来提辖大人真与我王大哥相熟。” 鲁达又道,“他现在何处?” 郑飞道,“昨日一别不知又去往何处了。” 鲁达狐疑的看了郑飞一眼,道,“你又如何与王进一起饮酒的?” 郑飞连想都没想,瞎话接口就道,“这个……我本就与王进哥哥相识的,怎么?提辖也识得我王进哥哥?” 此话一说,鲁达的面色果然变了又变,愣愣的看着郑飞, 郑飞心中好笑,也又松了一口气,自己一顿乱吹,鲁达不如此表现才怪。 王进是谁?九纹龙史进的师父,仅仅教了史进半年,便将史进的功夫从一帮子江湖卖艺的人所教给的“花把势”转而教成了梁山泊三十六天罡星之一。 其功夫之高可见一斑! 水浒上说史进昨日来寻师父王进,偶遇鲁达,两人一见如故去酒楼吃酒这才引出了翠兰一事。 只是王进自从得罪高俅逃难路过史家村,又号称去了延安府投奔老钟经略相公就从此再也任何消息,退出了水浒的大舞台。 郑飞拿这位失踪了的王进教头蒙一蒙鲁达自不信会出什么纰漏。 只是郑飞为何这么做? 003,崖山之后无华夏?我之今来欲改之!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为何这么做? 原来郑飞刚刚突然心中灵光一闪打定了主意, 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结交这位鲁提辖,还有不知此刻正在何处的九纹龙史进。 原因一是梁山英雄从小便是郑飞的偶像, 二是来既然已经来了这水浒世界,郑飞便有了一个想法。 郑飞因何而死? 见义勇为却饮恨寒心而亡! 郑飞不怪那些没有帮助自己的人,也理解那女子为何弃自己而逃。 现在的社会风气本来就是那个样子, 路遇不平却无人敢见义勇为,哪怕是出声喝止。 而往往出事之后不管是谁都会一跑了之担心遭遇经济负担, 就更别说路遇摔倒老人无人敢扶之类的无奈行为。 当我们从小到大都一直信奉的“道德”,成为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祸事”! 这是何等的悲哀! 郑飞死的寒心,死的不值! 回想过去,华夏民族本来是一个热血的民族,虽然五胡乱华使得华夏民族不但差点绝种,更是遭受了第一次的文明大倒退! 但在最危险的时刻,华夏人站了起来,挽救了自己也挽救了华夏文明。 当经历了隋唐的盛世,再次建立起来的华夏民族统一政权继承者---宋朝虽然是华夏历史上最弱小的王朝,但哪怕是最孱弱的宋朝,民风也依旧继承了许多华夏先民的伟大精神, 从民间的侠义之风到朝中的士大夫之气莫不令人钦佩! 只可惜,因为后晋狗贼石敬瑭的卖国行径,宋国从一开始就处在丧失抗拒北方游牧民族的天险要地燕云十六州的境地,导致宋国不但直接处于契丹人的枪口之下,更失去了战马等战略物资的直接支持。 这还没完,历经五代十国的动乱建立起的宋国,他的统治者赵氏家族似乎是被五代十国时的大臣作乱吓破了胆,从此开始重文抑武,更将全国兵权军队分割的七零八落,不但使得华夏民风开始由刚变柔,更使军队的战斗力陡转直下! 但即便如此,华夏民族依旧有着旺盛的创造力,建立了一个华夏历史上最富有的国家! 郑飞时常想,古中华遗风,究竟会有何等的团结与彪悍,连相对柔弱的南宋,听闻大宋灭亡了,都能有十万军民自发跳海殉国,这是何等的气节! 但当南北宋相继亡国,蒙古铁骑便将华夏文明拖入了苦痛的深渊,蒙古铁骑杀了多少汉人?粗略估计至少有6700万人! 6700万华夏先民! 蒙古军的屠城,几乎杀掉了北方百分之90的汉人,谁敢反抗便是灭门乃至屠城!直接导致汉人精英殆尽。 赶走蒙古人重新建立起的华夏王朝大明其实也不过算是一次华夏文明的回光返照,整个朝代皇帝一个比一个混蛋,从上到下保守自大!丧心病狂!腐朽堕落! 南宋灭亡时,陆秀夫抱着少帝跳海,数十万军民也跟着跳海殉国!蒙古军队攻占长沙时,岳麓书院数百名文弱书生与城共存亡,全部壮烈战死。 但当大明最后一个皇帝崇祯上吊自尽时,身边却只有一个太监陪着……。 接下来的满清比那蒙古也不过是多了个心眼,一手是屠刀,屠城之举数不胜数!一手又是恩赏,直接将华夏人彻底变成了奴才! 奴才啊奴才!华夏人给那满清当了几百年的奴才! 连续两次遭受严重打击的华夏文明,终于丧失了许多无比珍贵的东西……, 一句“崖山之后,再无华夏!” 道尽了后人无数的悲痛与无奈! (需要指出的是,“崖山之后,再无华夏”并不是说华夏人的人种灭绝了,而是指自夏商周开始所代代相传的华夏精神在华夏人的民族记忆里被遗忘了许多,所以亡的不是华夏国,也不是华夏人,而是亡的华夏文明与精神) 郑飞自认为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但民族有难,匹夫有责!郑飞想要努力去改变这一切! 既然这一切都是从靖康之难开始的,郑飞便要尽快建立起自己的力量,去阻止它的发生! 而要做到这些的第一步,便是首先要在这个世界中立足, 而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梁山英雄便成了郑飞的首选,同时,郑飞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悲剧的梁山好汉们,小爷来了!你们悲剧的结局,也该得到改变了……! ++++++++++++++++++++++++++++++++++++ “洒家失礼了,原来阿哥你也是好汉之辈。”鲁达的一句话打断了郑飞的思绪, 郑飞再看鲁达,就见鲁达已经完全收起了刚刚的狂态,正有些愧疚的看着自己,一句“阿哥”的称呼不禁让郑飞心头一热。 郑飞赶紧道,“提辖大人折杀小人了,小人可不敢妄称好汉,不过是在这乱世中苟延残喘的一只小虫罢了,唉!” 郑飞说罢,一脸的无奈, 鲁达忙道,“兄弟如此自轻是何故?” 郑飞道,“小的白活了几十年,哪像大人您,沙场之上出生入死,杀敌报国!小的每每想及便悔恨交加,却也只是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无法像大人您一样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契丹血!” 一番话说的鲁达一愣,就见鲁达一拍郑飞的肩膀,“好!好一个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契丹血!洒家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也能听出其中的豪气,能说出这种话的,怎会是条小虫,洒家白白在这渭州城呆了三年,却不知道渭州城还有你这么一条好汉!走,洒家带你去见个人。” 鲁达说罢便拉着郑飞朝西边走去, 二人一路畅谈,郑飞凭借对水浒的了解,又说了一些水浒上介绍过的好汉之事,听得鲁达兴高采烈,更加坚信了郑飞“好汉”的身份。 不一会二人便来到一处客栈,鲁达刚要领郑飞进去,迎头却从里面走出二人,其中一个年轻人惊道,“哥哥来了,小弟正要去寻哥哥喝酒。” 郑飞抬头一看,就见这说话的年轻人好一副刚美的相貌,脸若银盘,血气方刚,敞开的衣口处可见一条纹身青龙头栩栩如生, 郑飞心中一动,莫非此人是九纹龙史进?此人既然是史进,那此刻站在他身旁的那男子肯定便是打虎将李忠了。 果然, 鲁达一喜道,“哈哈,洒家正是要来寻你,洒家还有了你师父王进的消息,这位是……,” 还未等鲁达介绍,郑飞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这位兄弟可是九纹龙史进史大郎?” 史进一惊,看了看郑飞,好像……不认识,但还是赶紧施礼道,“正是在下,请问这位哥哥如何得知在下?” 郑飞哈哈一笑,“你师父王进与我是从小的兄弟,前段时间常听他谈起你。俺叫郑临风。” 史进大喜,急道,“原来是郑大哥,哥哥见过我师父?他现在哪里?” 郑飞随口编道,“王大哥说那高俅鸟贼不知怎么探到了他的消息,派人来此捉拿他,他往东逃去了,不知去了何处。” 史进面色一黯,叹息道,“唉,没想到我苦寻恩师,竟在毫厘间错失了。我这就去东边寻他!”史进说罢就要走, 郑飞一看这哪行啊,我就随口一说,你去了我还怎么结交你,赶忙又开口道,“兄弟切莫去找,你师父临走前与我说过,此行为了躲避追兵,会使用一些特殊的法子,任谁也寻他不得。你师父本事你是知道的,到现在他已走了一日有余,此刻怕是已在数百里之外,路上再换条路的话,兄弟你又能去哪里寻找?不如耐心等待,有缘自会再见!” 史进只得无奈的点点头,接着又怒道,“高俅老贼,如此赶尽杀绝,如有机会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鲁达郑飞李忠三人见状,赶紧宽慰了几句, 四人接着去了对面的酒楼,上了楼上的雅座, 史进又将李忠介绍给郑飞, 对这李忠,郑飞倒并没怎么在意,此人武艺平平,更是水浒传中一等一的小气,上了桃花山更与小霸王周通组成了超级小气二人组,都是一个咸鸭蛋能喝一顿酒的主。 不过,本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原则的郑飞还是热情的与李忠进行了深入而友好的结交。 毕竟他在未来还会有个死党叫周通,两个人也能占到梁山泊好汉中的五十四分之一。 席间郑飞假借王进之口,将史进所生活的华阴县史家村的基本情况随口道来,并着重“帮助”史进回忆了一遍与王进相识的经历,就好像郑飞在旁边全程参观过一般。 史进见郑飞说的分毫不差,更是完全相信了郑飞所杜撰的身份,靠着王进这层关系,二人瞬间熟络起来。 而对鲁达,张平自然知道这鲁达天生就是个乐打抱不平,嫉恶如仇并且极为大方同时又非常反感小气之人, 幸亏郑屠的身上原本就塞了不少碎银子,众人酒足饭饱,郑飞立刻抢着结了帐, 鲁达对郑飞更是愈加的满意,同时还不忘不时拿眼瞥一下李忠,似乎还对昨日李忠的小气劲耿耿于怀,搞的李忠颇有些不自在。 郑飞记忆中的住宅是在城西,鲁达说他的住所在城东,史进李忠就住在对面的客栈连地方都不用挪, 四人便在酒楼门前相互道别。 凭借着郑屠破碎的记忆,郑飞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家。” 看着眼前这座明显比周围的住宅略微气派些的宅院,郑飞心中略微有些忐忑, 因为从郑屠破碎的记忆可以得知, 郑屠的父母早已双亡,家中只有一个过门七年却并没有给郑屠生育过一儿半女的老婆。 对于这位突然凭空出现的老婆, 也许是由于记忆太多,而且那些记忆的碎片还莫名其妙的丢失了一些,以致郑飞无法从郑屠的记忆里得到任何她在容貌上的印象, 不过从《水浒传》翠莲口中的描绘可知,这位肯定是个彪悍的母老虎。 “该面对的迟早是要面对的,”郑飞只得这样安慰自己,伸手推开了房门, 门一开,屋内的场景却令郑飞一愣, 棺材? 灵堂? 一群穿着白衣的人? 这是什么个情况? 难道走错门了?郑飞正疑惑着, 一个穿着白衣的人立刻迎了上来,跪倒在郑飞脚下哭道, “大官人您终于回来了,主母她……,主母她害心口疼过世了!呜呜……。” 郑飞还没反应过来, 又有一人迎了上来,正是肉铺的伙计张安, 张安带着哭腔道,“大官人您可回来了,小的与您分开后刚回来肉铺,就听主母害心口病晕了过去,小的赶紧回去找您,却已寻不到您,然后主母她……,她就过世了!” 郑飞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的惊讶, 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老婆, 怎么还没见面就死了? 004,成事须有三先决,机遇钞票和好汉 (求收藏,求红票) 一连三日的大丧, 郑飞只能疲于应对, 还好接收的郑屠关于这方面的习俗记忆并没有丧失, 郑飞虽然做的不是很自然,但好在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对于这位自己连一面也没见过就撒手人间的“郑屠老婆”, 郑飞只能在心中哀叹一声可怜。 老天爷将郑飞穿越到郑屠身上的同时,不但将郑屠,更顺带将他老婆也一起收走了,算是彻彻底底给了郑飞一个自由的身份。 郑飞真不知道是该感谢老天爷,还是该闭嘴。 期间鲁达、史进、李忠也相继得到消息前来吊唁了一番, 张平想到从此再不能见面的前世家人也不由得心中一酸, 在众人面前所表露出的伤感之色倒也不全是假装。 终于撑到第四日,方才葬了郑屠之妇。 接着几日的空闲,郑飞彻底将肉铺交给了张安打理,然后便是同鲁达史进等人混在一起, 好在郑屠的这幅二十六岁的躯体还算健壮, 虽然已经错失了绝佳的练功时间,但在鲁达史进二人的精心指点下,郑飞还是学了几手保命的功夫。 除此之外, 郑飞做的最多的一件事便是思考未来如何行动, 郑飞经过这几日的深思熟虑已经打定了主意, 既然来了这宋朝水浒世界, 就绝对不能白来一趟, 为了能争取到尽可能多的梁山好汉为自己效力, 为了实现自己挽救华夏传统侠士之风的理想, 郑飞必须与一个人进行无形的斗争,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宋江! 后世关于宋江的无数研究已经表明, 宋江才是梁山泊头一号的假仁义,真小人! 金公更是将绝大部分的鄙视和厌恶毫不留情地送给了宋江,说其曰,“满口仁义行小人事者”,与水浒中的第一大反派,“位居高位行小人事者”的高俅并列为水浒两大小人。 宋江被江湖人称及时雨,人人都觉得他“义”。而上了梁山后整日又不离招安二字,常自诩为“忠”。 但是他真的又忠又义吗? 晁盖等生辰纲事件案发,宋江身为国家公务人员弃国法而不顾前去通风报信,这叫对国之“忠”? 宋江逃到清风寨,为了招降秦明,命人假扮秦明下山对百姓烧杀抢掠,这叫对国之“忠”? 上山之后,才又想起了要“忠”,时时刻刻将“招安”二字挂在嘴边,梁山对它而言不过是想图谋一场为官富贵的工具罢了。 再说“义”。 宋江杀了阎婆惜,案发后在县衙门前唐牛儿替宋江解围替宋江背了黑锅,被郓城知县问成个“故纵凶身在逃”,判了个脊杖二十,刺配五百里外。 这等救命恩人宋江日后却没有再过问半句。这叫“义”吗? 还是因为唐牛儿身份卑微,宋江根本懒得去管? 反观晁盖,虽是因白胜不堪严刑拷打逼供才导致案发,但上了梁山后仍不忘设法营救白胜。从这一点看,晁盖才比宋江要“义”的多。 但宋江被逼上了梁山不久便开始了逐步架空晁盖的一系列行动,甚至编出九天玄女授天书的幌子,张口就说自己是什么“星主”,明显排斥身为大头领的晁盖,又借故九天玄女之言所谓天书只可与天机星同看,借机拉拢吴用,这叫“义”? 真正忠厚仁义的晁盖却被满口仁义道德的宋江逼得无可奈何,最后直至身死都不愿将头领之位传于宋江,由此可想而知晁盖那种悲愤的心情……! 再说“仁”, 书上说宋江“时常散施棺材药饵,济人贫苦”,如此“善心”之人,怎么又做出为了计赚秦明而派人假装秦明在山下杀人放火,不知屠戮了多少平民百姓之事? 如此“好心”之人,怎又为了逼对梁山有大恩的朱仝落草为寇,下令李逵一斧将无辜的孩童劈成两半? 如此“仁慈”之人,为何又做出血洗大名府的“壮举”? 不难看出, 宋江根本就是一个对自己设立双重标准,对别人此一时彼一时,看人带事因人而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势利眼实用机会主义者。 郑飞一定要尽最大可能超越宋江,争取尽可能多的梁山好汉为己用! 而第一步,就是要同时间赛跑, 此时是政和三年,距离晁盖等人义劫生辰纲的日子还有两年多,水浒的大幕还没有正式的拉开, 郑飞可以做点什么呢? 再怎么说自己也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除了对《水浒传》和宋史稍微熟悉些,别的真可以说并无什么长处。 而纵观古史所成就大事者,莫不有三个条件, 一要有钱, 二要有人, 三要有天大的机遇。 机遇不机遇的无法去强求, 人才这一条郑飞已经将目标锁定了梁山好汉, 目前最麻烦也是最实际的就是“钱”了, 虽然郑屠杀了十几年的猪攒了不少银子,郑飞这几日将所有的银两归拢起来一算也有个几千两, 但就凭那点银子想成就大事,就算把全宋朝的猪都送给郑飞去杀恐怕都不够, 郑飞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之中。 +++++++++++++++++++++++++++++++++++++++++++++++++++++ 如此又过了几日, 郑飞起了个大早,起床胡乱塞了点东西吃,按照惯例去寻鲁达史进学习几手新功夫。 走了不到一炷香,鲁达的住所便到了,一个不大的院落,却摆满了十八般武器, 郑飞进门一看,鲁达正坐在院中竹椅上喝着茶,史进与李忠二人还没到, 郑飞上前抱拳施礼道,“哥哥早。” 鲁达哈哈一笑,“兄弟你来了,今天想学点什么?” 郑飞想了想道,“跟哥哥学了这几日的拳脚,总觉得哥哥的武义太过博大,我又笨,总学了这个忘了那个,不知哥哥可有什么速成的绝技,我不求多么威武,只要能在关键时刻保命便可。” 鲁达听罢,闭着眼想了片刻,猛地一睁眼道,“听你这么一说,洒家还真记得有这么一手功夫,却不是洒家自己的功夫,而是洒家当初在军中的一位哥哥传授的,只因此功走的是示弱偷袭一路,与洒家的大开大合之功格格不入故一直没有用过,今日听你一说,倒挺适合兄弟你。” 郑飞一听大喜,急道,“还请哥哥不吝赐教。” 鲁达点点头,问道,“你可有匕首?” 郑飞连忙从怀中掏出这几日备下的一把匕首交给鲁达, 鲁达那在手中掂了掂,“如此分量倒也正好。” 说罢,便站起身来手把手开始教授郑飞所谓的偷袭之术。 这偷袭之术倒是极为简单, 只是几手连续不断,环环相扣的杀手之计, 除了必要的擒杀技巧之外的要点还有三条, 一是要伪装,伪装成弱者要极为想像。 二是要神勇,虽然表面要装的非常弱小,但内心一定要异常的强大,抱着必胜的决心,舍弃“本身”,忘去自我,不觉肉体之存在,具有超常的精神威力。 三要果断,机会往往只有一次,错过了便可能成为死人。当杀机顿显,不能有半点的犹豫,该出手时马上出手,一点点的拖泥带水就意味着失败。 ++++++++++++++++++++++++++++++++++++++++++++++++ 其实这鲁达也算是半个武痴, 郑飞的出现恰恰给了鲁达一个可以宣泄的方向, 两个人一个教的高兴,一个学的起劲,很快便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两人正兴致盎然的切磋着,门却咣当一下子开了, 郑飞停下一看,就见史进李忠二人走了进来, 只见史进还好,李忠却是一脸的怒色, 郑飞奇道,“二位兄弟这是怎么了?” 史进哈哈一笑,看了一眼李忠道,“无妨,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 鲁达却重重一哼道,“是渭州城哪个狗东西惹你们生气了,说出来,哥哥去给你们出气!” 李忠一见鲁达怒了,才连忙收起愤愤不平之色赔笑道,“哥哥勿怒,就是一点小事。” 鲁达一瞪眼,“说!” 李忠打了个哆嗦,看看郑飞又看看偷笑的史进,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咳!早上我与史进去吃早饭,要了几只咸鸭蛋就着下粥,明明是咸鸭蛋,却一点也不咸,我与卖家争论,他却道现在盐价好贵,都到了七八十文,我气不过,便与他争论了几句……。” “我呸!”还没等他说完,鲁达已经气不过笑骂了一句,指着李忠大笑道,“也就你这破货好意思因这烂事就与那些小贩争论,哈哈哈!” 史进也跟着大笑起来,李忠只得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 但郑飞却是双眼一亮, 盐! 对了! 我怎么把盐给忘了! 005,吝啬李忠偶献策,提辖耍威镇二黄 (求收藏,求红票) 如果郑飞没有记错的话, 北宋与西夏因连年战乱,停止了许多边境的贸易,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便是禁止从西夏进口食盐。 只因食盐在历朝历代都属于国家垄断的一个品种, 北宋的国产食盐价格更是非常之高,全国的盐价普遍达到七八十文一斤,个别地方甚至可以到达三四百文! 所带来的结果就是北宋一代仅仅食盐一项岁入,便占了全年财政收入极大的一部分。 所以说盐入盐税是北宋财政的命根都不为过。 但与之相对的便是品质更好的西夏盐,西夏的“青白盐”不但色香味要比北宋国产的盐要好,更是便宜到才十五六文一斤。有时候七八文便能买到。 老百姓都不傻,自然都想用最少的价格买到最好的东西。 于是北宋便借着战争的借口停止从西夏进口食盐了, 这样做一方面是防止西夏因盐获利,遏制西夏的发展, 另一方面也是要保证自己的巨额暴利。 为此,宋朝甚至规定了走私食盐要与杀人同罪的规定! 此刻因为李忠的几个咸鸭蛋,郑飞猛地想起了这么一件事, 如果可以去西夏走私来食盐,再以远低于宋盐的价格出售,岂不是可以瞬间挣上几倍的差价? 郑飞以前学过,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 一旦有适应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 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资本家就敢铤而走险, 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家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 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家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郑飞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资本家的冲动, 王法? 你北宋的王法与我何干? 为唐王朝掘墓的黄巢就以贩私盐而起家的!杨贵妃的干儿子安禄山更是因盐才积得反叛大唐的资本。 郑飞感觉突然就像在茫茫黑夜中捡到了一个小小的灯笼, 虽然它的光亮是那么的微弱,但最起码照亮了自己的脚下。 鲁达史进二人正在取笑李忠, 郑飞却噌的一下猛地站起身来,直把鲁达等人吓了一跳, 郑飞双手一把抓住鲁达的两条胳膊,瞪着一双眼兴奋的说道, “哥哥,你可有法子送我去西夏?!” ++++++++++++++++++++++++++++++++++++++++++++++++++++== 没想到鲁达在这渭州城倒真有几分能耐, 自郑飞提了要去西夏的要求, 鲁达先是一愣,接着便连连摇头,直言私自通关可是叛国之罪, 但禁不住郑飞一阵哀求,哥们义气的乱调再乱炮一轰, 鲁达只得无奈应了下来。 第二日鲁达便带着郑飞来到一个大酒楼前,门口的小二立刻点头哈腰的迎上来道,“提辖大人来了,今天是吃酒还是……?” 鲁达轻嗯了一声直接道,“黄老二在不在?” 小二面色微微一变,“我们二掌柜……在。” 鲁达举步就往里走,“叫他出来见我.” 小二偷偷看了一眼郑飞,应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内屋。 此刻还没到饭点,酒楼内一个客人也没有,只有几个伙计在各忙各的, 鲁达和郑飞选了一个僻静角落里的酒桌坐下,鲁达低声道,“这黄老二你可知道?” 郑飞努力回忆了一下郑屠的记忆,微微点点头道,“跟他不熟,和他大哥黄掌柜倒是打过交道,他们经常派人去我肉铺买肉。” 鲁达道,“你可知道这黄老二是做什么的?” 郑飞道,“听说是个通关的商户,从宋夏之间倒卖一些茶叶兽皮之类的。” 鲁达神秘一笑,“如今兵荒马乱的,光靠这些东西值当的出去冒险吗?” 郑飞心中一动,“哥哥的意思是……?” 鲁达微微一哼道,“西夏最不愿意和最愿意卖给咱们大宋的东西,他都做。” 郑飞心中一惊, 西夏最不愿意卖给大宋的是什么?是战马! 西夏最愿意卖给大宋的是什么?是盐! 这两样东西可都是夏宋两方都严加控制的东西! 郑飞面色一变,“哥哥既然知道,官府为何……?” 鲁达眯眼道,“有些事情,官家做不得,也只能找些人替官家做了。” 郑飞心中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你西夏不愿意卖我战马,我就走私来好了。至于这走私盐,怕是事成之后也少不了边境守卫军的好处。 如此一来,边境守卫军既能得到优良的西夏战马,也能捞到走私盐贩的好处,自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郑飞心中顿时大喜,真是无巧不成书,自己想去西夏的目的还没告诉鲁达,鲁达却巧合的带自己直接找上了私盐贩子黄家兄弟,如此一来,只要自己跟着黄家兄弟去一趟,那贩卖私盐一事的条条道道不就马上变得一清二楚了? 只听一声大笑打断了郑飞的思路,郑飞抬头一看,便见有两个四十多岁的人一起从内屋走出来, 郑飞通过郑屠的记忆想了起来,这二人一个叫黄文权,一个叫黄武权,就是这家酒楼的大小掌柜,而这黄武权就是鲁达嘴中所说的黄老二了。 黄文权一副经典的掌柜模样,比黄文权瘦弱一些,但眼神之中分明流露出十分的精明,一看就是个买卖人。而这黄武权则要精壮一些,倒是一副干练的劲头,这一文一武两兄弟都是渭州城的有名人物, 二人一起朝鲁达施礼道,“好久不见提辖大人,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接着又一看郑飞,二人都是微微一愣,似乎奇怪郑屠怎么跟鲁达在一起, 这二人可都是渭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郑飞刚要起身施礼,却被鲁达一把按住,鲁达也不招呼黄家兄弟落座,只是撇撇嘴,心不在焉的说道,“黄老二,这个月的红利怎么还没送到?小钟经略相公前两天可是问起了。” 郑飞心中一惊,这些明显“违法乱纪”的话怎么鲁达如此大大咧咧的就说了出来? 只见此时大堂内除了伙计再无旁人,而那几个伙计依旧在各忙各的,似乎对这等敏感的问话毫无反应,郑飞心中一动,接着便明白了过来,感情这些伙计们早已见怪不怪,鲁达这样的事看来是没少干呢。 再看黄家两兄弟闻言面色都是微微一动,黄武权赶紧道,“这个……提辖您知道的,上次回来遇到马帮,货物都被马贼劫走,十几条汉子一起去,折损了八个,连小的都差点把命留在大漠,这红利……。” “哼!”鲁达面色一变,“嘴巴长在你脸上,洒家哪里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次红利就是万贯家财,谁知道是不是被你们黑了去?就算洒家信你的鬼话,小种经略相公信吗?” 黄武权面色大变,刚要回话,却被黄文权伸手轻轻一拉衣襟,接着就见黄文权满脸堆笑道,“提辖大人您瞧您这话说的,就算小种经略相公不知道俺家弟兄的为人,您还不了解吗?” 说罢,黄文权就像变戏法似得伸手往酒桌上一伸再一收,一只红布荷包便出现在酒桌上,黄文权再冲鲁达微微施礼道,“还请提辖大人替俺们在小种经略相公面前美言几句。” 鲁达的面色这才一缓,拿起荷包微微一掂,点点头道,“那洒家便替你通融几句罢。” 黄文权连连拱手道,“多谢提辖,多谢提辖。” 鲁达将荷包揣入怀中,冷不丁又问道,“你们何时再出发?” 黄武权接道,“提辖大人问的真巧,明日一早便去,提辖如果明日此时再来便见不着小人了。” 鲁达点点头,“洒家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们。” 黄文权笑道,“提辖大人言重了,能为提辖大人效力是俺们兄弟的福气,请提辖大人尽管吩咐。” 鲁达一指郑飞,“明天去的时候带着俺这兄弟一起去。” 黄文权和黄武权俱是一愣,黄文权道,“这位郑……郑兄弟也要去西夏?” 郑飞这才起身抱拳道,“正是,我有点事要去一趟西夏。” 黄武权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郑兄弟去西夏是要……?” 郑飞看了一眼鲁达,鲁达立刻心领神会的冷哼一声,“我家兄弟自然是有要事,怎么?还怕洒家害你们不成?” 黄文权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提辖误会了,现在不比以往,边境更加紧张,一路之上马贼也愈加猖狂,我们是担心这一路不太平耽误了提辖大人的事。另外……,商队里突然多个生面孔只怕西夏那边……。” 黄文权看着鲁达和郑飞歉意的一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鲁达刚要变脸,郑飞立刻抢先道,“一路之上,我绝对言听计从,绝不生事!” 黄文权脸色一缓,笑道,“如此便好,郑兄弟明日一早来此便可。” 006,西夏夕阳无限美,观瞧却遇追与杀 (求收藏,求红票) 烈日当头,郑飞拿起羊皮水袋咕咚咕咚狂喝了几大口水,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想不到这黄家的商队规模当真不小,十几条精壮汉子一人一匹高头大马,另外还有十几条汉子驾着马车,车上净是酒、茶、丝绸等宋朝特产。 黄武权骑马行在商队的最前列,而郑飞则被安排在了商队中间位置,明着是这里处于整个商队的最安全位置,暗着这里也是最不容易生事的地方。 郑飞自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只要让我跟着能搞懂你们是怎么贩卖私盐的就行,别的我才没兴趣。 这已经是离开渭州的第七日了,听黄武权说,还要十日才能到达此行的目的地—西城榷场,到了那里,这些酒、茶、丝绸等物不出几日便能脱销,到时候才是此行最大的目的---青白盐! 自从三日前离开大宋的边境,商队已经碰见了数次西夏的巡逻兵,这些西夏兵一个个明显比宋军要凶悍一些,草原彪悍之风一目了然, 刚开始遇到西夏兵时郑飞还不由自主的小紧张了一把,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倒令郑飞大吃一惊, 只见那些巡逻兵见到黄武权居然都是面色一喜,像老熟人般的说说笑笑,若不是最后黄武权都要送上一包不知分量几许的银子,郑飞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重新见面。 渐渐的郑飞终于懂了,黄家能做这走私的买卖,大宋那边要打点交“红利”,西夏这边自然也要一样。 原来大家都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取所需罢了。 郑飞不禁心中感叹,原来从古至今,“海关”都是最吃香的。 只可惜……,郑飞心中一阵小小的期待,这趟不知有没有机会能一睹“铁鹞子”呢? +++++++++++++++++++++++++++++++++++++++++++ 郑飞抬头望去,只见前面是一座乱世岗子山,商队已经在黄武权的指挥下开始安营扎寨烧火做饭准备过夜了, 郑飞是“客人”,不需要做任何活,此刻闲的无聊,准备上山登高去欣赏下大漠落日风景, 黄武权见郑飞一路之上极为听话,知道他是个有分寸之人,此地不远便是一个西夏边境军大营,向来没有马贼出没,便同意了郑飞的要求,只是叮嘱早些回来吃饭,有事立刻往回跑。 郑飞骑着马,晃晃悠悠的爬到小山头,此刻眼前是一眼望不到便的戈壁,天边的夕阳一片红彤彤,燃烧着壮观的火烧云, 但郑飞的心情,却没来由一片黯淡, 爸爸妈妈,一千年后的你们,还好吗……? +++++++++++++++++++++++++++++++++++++++++++++++++++++ 太阳终于快要落下了,天色渐黑,郑飞掉转马头,顺着原路返回, 路上要经过一个山匝口,就快要到山匝口时, 突然! “杀……。” 耳边突然听到一丝微弱的声音, 郑飞一愣, 什么动静?! 郑飞拉住缰绳仔细倾听, 除了微微的风声,一片寂静。 “莫不是听错了?”郑飞暗道。 想罢,郑飞正要重新策马前行, “让你跑……!” 这次郑飞彻底听清了! 周围不知何处果真有人在喊! 郑飞屏住呼吸努力倾听, 这次听的更加清楚了,不只是有人喊叫的声音,还有兵器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郑飞心中一惊,立刻想起了黄武权最严重的警告之一:马贼! 大宋境内有清风山,梁山泊,二龙山一类的山贼好汉, 西夏境内一片大漠戈壁,也自然有马贼, 这些马贼成群出没,专门劫杀来往的商队, 好一点的只要交点保护费或留下一定数额的货物便可无事放行, 但很多马贼却是毫无道义,遇到商队就会赶尽杀绝抢尽财物! 上一次黄武权便是碰到这种马贼后搞得人财两空,所幸捡回一条命。 此地不是有兵营驻扎吗?怎么还有马贼敢来? 郑飞心中郁闷,暗道,不是吧,老子这么倒霉?早知道不来看什么狗屁风景了。 谁料到,还未等郑飞郁闷完, 自前面拐角处突然窜出一辆马车,正被两匹马拉着狂奔而来, 马车上似乎坐了一个彪型大汉,郑飞仔细一看顿时又是一惊!那大汉竟是满脸的鲜血! 紧接着, 紧随马车之后,又有三匹快马出现在拐角,每匹马上还都有一名黑衣持刀的大汉, 郑飞一看便明白了-------三个黑衣人在追前面赶着马车的汉子, 郑飞想跑,但一想到自己刚刚才学会没几天的骑术,自己的坐骑也已累的够呛,跑恐怕是不行了。 或许他们不是马贼呢,郑飞暗道。 郑飞赶紧拉着马头闪到路边,心中默念,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三个黑衣中一人突然将手中的刀往前掷去, 那大刀居然唰的一声便插入马车一侧的车轮内, 车轮被钢刀一别,木质轮毂竟瞬间解体, 马车骤然失去了这一侧轮毂的支撑接着就是一翻,凌空翻了两圈落入路边的乱石之中, 那彪形大汉也自马车上滚落,重重的砸在满是乱石的路边, 在郑飞的目瞪口呆中,大汉又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在郑飞身前停住。 郑飞的马匹受到惊吓,两只前蹄高高抬起,郑飞猝不及防,一下子便被晃落马下,重重的坐在地上, 而马儿居然一转头,发疯似得跑走了。 郑飞欲哭无泪……,祸不单行啊,这下想跑都跑不了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几个黑衣人冤有头债有主有事没事也别往老子身上来了。 与此同时, 那三个黑衣人也拉住坐骑,齐齐下马,拿着钢刀便朝郑飞与大汉走来, 大汉痛苦呻吟一声,抬起满是鲜血的头朝着侧翻的马车方向痛苦哀嚎一声,“娘!” 那三个黑衣人来到大汉身前,其中那掷刀之人冷冷一哼,“让你再跑!” 那大汉转过头来,撕心怒道,“姓孔的!你我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往日并不曾有所得罪,为何要对我王某人赶尽杀绝!” 那黑衣人冷冷道,“太尉之命,孔某不敢不从,孔某眼中只有太尉,你得罪了太尉,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看在多年共事的份上,你自行了断吧,至于你娘,待你了断了自己我自会过去看看,死了就死了,没死我自会给她老人家一个痛快。” 黑衣人说罢,抬头看了看已经看傻了的郑飞,皱了皱眉头道,“哪里来的小子,一起杀了!” 郑飞心中大惊!这都是些什么人,明明不是马贼,行事却比马贼更恶毒, 而且这三人明显都是高手,凭郑飞刚刚学的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对手,此地距离黄武权等人还很远,想他们来救也不可能了。 郑飞的心降入了谷底。。。。 +++++++++++++++++++++++++++++++++++++++++++++ 郑飞猛地想起鲁达刚刚教给自己的示弱偷袭之术,心中一个激灵,暗道,拼了!老子反正已经死过一回了,有什么可怕的,说不定再死一回就能穿越当皇帝了! 郑飞暗暗安慰自己道……。 同时心中立刻默念,冷静!冷静! 紧接着,郑飞故意露出极度害怕的神色,抱着头蹲在地上喊道,“英雄!不要杀俺!俺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着俺吃饭哪!” 郑飞一边喊一边装作大哭,手中却已偷偷将匕首偷偷握着,只待谁上前来便使出偷袭杀招, 反正都死过一次了,有什么好怕的,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俩挣一个! 却不料那黑衣人一见郑飞的怂样反而哈哈一笑道,“竟是个汉人,且容你多喘几口气,过会再送你上路。” 黑衣人说罢,将手中钢刀朝着那躺在地上的大汉一扬道,“究竟是自己上路还是让我等帮你,快快决定!” 那大汉却凄惨一笑,“我娘看来已经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条命就交给你们了!” 大汉刚说罢,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竟以极快的速度自地上翻身而起,猛地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名黑衣人, 那人猝不及防,居然被大汉一把抓了个正着! 郑飞心中一惊,好快的身手! 大汉又一声怒喝,抬起锅口般大的拳头一拳便击打在黑衣人头上, 那黑衣人一声闷哼,身形接着一歪, 大汉又趁机一把抢过黑衣人手中钢刀, 说时迟那时快, 寒光一闪! 钢刀直接没入黑衣人小腹, 大汉接着又一抽刀, 黑衣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抽搐几下,瞬间毙命! 整个偷袭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直看的郑飞如傻了一般,都忘了继续再假装嚎哭。 真看不出,这满头是血的大汉竟是个高手! 剩下的两名黑衣人骤然一惊! 立刻一左一右包围住大汉, 大汉却不给他们丝毫的准备时间, 钢刀一扬,扑向那姓孔的黑衣人,三个人立刻战成一团, 只见大汉的身手果然不错,一人独战二敌竟不落下风, 郑飞虽对武艺只是一知半解,却也能看出那大汉不但是武功高强,更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招招下死手而不留后路,整个一个不要命的打法。 而如此拼命的打法,也直逼的两个黑衣人霎那间险象环生, 眼看大汉即将取得胜利, 郑飞心中也是一喜,暗道今天这条命看来是保住了。 却没料到远处又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郑飞往那拐角看去,心中骤然又是一凉! 007,郑屠不止会杀猪,大漠巧救王教头 (求收藏,求红票) 只见又有两个黑衣人骑马急驰而来! 那孔姓黑衣人面上大喜,高声朝那两名黑衣人喊道,“王教头,马教头,快来助我!” 而那大汉却是如同充耳未闻一般,依旧只是拿刀猛攻两人, 噗!的一声,另一名黑衣人肩膀上接着中了一刀! 但那两个新来的黑衣人已经到了近前,二人飞身下马二话不说立刻加入战局围攻大汉, 郑飞握紧了拳头,到底要不要加入战局帮助大汉?自己一个半吊子,加入战局会不会起到反作用? 郑飞正犹豫着, 那边的情形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新来的所谓王教头和马教头明显也是高手, 随着他们的加入,对战的局势瞬间扭转过来, 虽然大汉武艺高强,打起来也完全不要命, 但毕竟已经受了重伤,如今黑衣人又有了帮手,胜利的天平顿时又扭向了黑衣人, 仅仅一会功夫,大汉的身上又多了两处刀伤, 突然! 就听那孔姓黑衣人突然朝着大汉背后惊道,“啊!王大娘你还活着!” 大汉猛地一惊,往后一看,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 接着就听背后孔姓黑衣人一声冷笑,大汉再回头却已经晚了, 刀光一闪!孔姓黑衣人手中的刀直冲大汉头颅劈来,大汉猛地往后一退,便见钢刀从大汉的右眼,穿过鼻梁,直接劈到左颊! 大汉虽躲过了致命的一刀,但脸上却是鲜血再次喷涌而出,甚至左脸颊内的白骨都露了出来, 四名黑衣人面上一喜,同时往前一跨步,齐齐拿刀劈向大汉! 最前面的孔姓黑衣人刀先到了,一刀劈下, 郑飞心中一片死灰,这大汉看来是完了,他完了就该轮到自己了……, 却不料, 大汉突然抬起了头,露着白骨的脸突然咧嘴一笑, 这一笑狰狞无比,孔姓黑衣人心中一惊, 只见大汉突然伸出左手居然一把抓住了孔姓黑衣人的钢刀, 这一抓力度竟是掌握的分毫不差,不但卸去了这一劈的力度,更一把抓住了刀锋。 但这一刀力道何其之足!刀锋直接没入大汉掌中半寸有余,但那大汉却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只铁手硬是抓住了那孔姓黑衣人的刀刃死不放手! 孔姓黑衣人大惊,还未来得及抽刀,大汉右手的钢刀已经到了! 刀光一闪!孔姓黑衣人头颅高高飞起! 但……, 大汉虽然拼死了孔姓黑衣人, 另外三个黑衣人的刀也到了……! 只听三声沉闷的响声,三柄刀全部没入大汉小腹之内, 但那大汉却又是一声怒喝,手中钢刀一抡往前拼命一抡! 三个黑衣人都没想到大汉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反击, 一人猝不及防,想往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咽喉立刻被钢刀滑过,鲜血立刻喷出! 剩下两人也不敢再硬拔刀,齐齐撒手往后一退,终于躲过了大汉这致命一刀, 只是其中一人没料到脚后有一块石头,一脚踩下脚脖子一扭,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郑飞身前, 果断!郑飞猛地记起鲁达的话, 郑飞不再有丝毫的犹豫,猛地起身,匕首刺出! 噗! 匕首直穿黑衣人的颈部, 黑衣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脖子一凉就归了西。 另一名黑衣人听到异响刚刚回头看去, 只可惜, 他只能看到刚刚那个还在地上嚎哭的软蛋正瞪着一双坚定的眼,以及他手中一把闪着寒光还沾着血迹的匕首。 噗! 同样的部位,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方式! 郑飞连杀两人! 直到黑衣人像摊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郑飞才开始颤抖起来,握着匕首的右手在剧烈的抖动着, 这是郑飞第一次杀人。 直到现在,郑飞才感觉到害怕, 自己真的杀人了吗?而且还是连杀两个! 郑飞其实早就料到过会有自己亲手杀人的一天, 自从郑飞许下那个宏愿,他就明白,这一天迟早是回来的, 甚至更有可能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直接或间接的因自己而死! 但等这一天真的到来了, 郑飞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种剥夺别人生命的痛苦!哪怕被杀之人本就是要来杀自己的。 +++++++++++++++++++++++++++++++++++++++++++++++++++++ 郑飞深呼吸两次,努力稳住心神,赶紧看向大汉, 只见那大汉身上插着三柄钢刀,此刻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郑飞赶忙几步上前弯腰一探大汉的鼻息, 大汉居然还活着! 郑飞不禁感叹,这个不知名的大汉生命力竟是如此的顽强, 大汉突然呻吟一声,居然慢慢睁开了双眼, 郑飞赶紧说道,“好汉,你是谁?” 大汉却没有回话,只是微弱的说道,“我娘……,” 郑飞赶紧点点头,起身朝着马车跑去,但仅过了一小会又默默跑了回来,跪在大汉身前握紧大汉的手叹了一口气对着大汉摇了摇头, 大汉身形一震,目光接着便有涣散的迹象, 郑飞心中一惊,知道这大汉马上就不行了,赶紧道,“好汉,留下你的姓名,我好给你刻墓碑!” 大汉却了无声息……, 受了如此重的伤,肯定是死翘翘了。 郑飞深深叹了一口气正欲起身, 却听到一声极其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 “吾乃……东京,禁军教头,王进!” 说罢,大汉便晕死过去没了动静,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郑飞。 他……居然是王进! ++++++++++++++++++++++++++++++++++++++++ 一间破旧的小木屋,一张木床,床上躺了一个人,一个已经快要死的人。 郑飞看着躺在木床上已经昏迷了五天五夜的王进,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 五天之前,当郑飞听得那一声微弱的“王进”, 郑飞直接被惊立当场! 王进!八十万禁军教头,因其父曾痛打过当时还尚是街头混混的高俅,待高俅一发迹当上太尉便欲报仇, 而王进之父早已去世,高俅便将怒火转发到王进身上。 王进与其母只好连夜逃离东京汴梁,路过史家村,被史家村史太公收留。仅仅教了史进半年便将史进从花把式教成了梁山泊三十六天罡星之一。足可见其功夫之高。 半年后王进离开史家村投奔延安经略府,从此再无音信,消失在了水浒的世界里。 当初郑飞为结交鲁达与史进还曾假冒王进的好友, 却不料五日前居然在西夏境内与真王进碰上了,而且还在某种程度上救了王进。 郑飞彻底明白了,怪不得王进在水浒中全无踪迹,原来他的行踪又被高俅得知,于是王进只好又带着他娘逃到西夏境内, 但高俅所派杀手又是一路追杀,虽然王进拼死搏杀了五名追杀高手中的三人,但最后还是应该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杀害在了那片乱石岗中。 如今若不是郑飞这个历史的“偶然”因素恰巧出现,恐怕王进真的已经死翘翘了。 郑飞立刻做出决定,背起已经快死了的王进火速下山寻找黄武权等人, 却在半路就碰到了来此寻找的黄武权等人, 原来郑飞的马匹直接顺着原路逃回了营地, 黄武权一看只有马回来了人没回来,顿时感到不妙,这才带人来找郑飞。 眼看郑飞背着一个“血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商队中向来是要有人懂得一点皮毛医术的,那人一看王进的伤就说没救了。 但王进明明就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死不咽气,郑飞不想放弃,于是在郑飞的苦苦哀求之下,黄武权等人只好重新起营上路,赶了半夜的路终于来到一个小城镇。 王进还没有断气! 但是所有的客栈一看王进的模样,任凭郑飞出多高的价钱都不敢收留, 最后还是一个客栈老板发了善心,让郑飞带着王进先住进他们家早已废弃的一个小木屋里, 黄家商队又立刻去寻来此镇的大夫, 但那大夫来了一看王进的模样就摇头道已经没有医治的必要, 不过禁不住郑飞的苦苦哀求和一大锭银子,那大夫还是把该做的救治措施又给王进用了一个遍,最后临走还劝郑飞早点节哀,摆明了根本不信王进还能活过来。 商队在城镇待了两日,王进始终处于高烧以及昏迷之中,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郑飞也犹豫了, 一边是黄武权的商队急着走,自己也想偷偷学习走私私盐。 一边是王进始终处于这个状态,自己要一走他肯定完蛋。 终于,在黄武权最后一次催促下,郑飞做出了决定----留下来给王进送终! 再怎么说自己还用过人家的名头,现在所做的权当还债罢了!走私私盐的事,来日方长吧! 送别了黄武权等人,郑飞安置好王进,又立刻返回乱石岗, 那乱石岗人迹罕见,整整数日都无人经过,王进之母与五名黑衣追杀者的尸体都还在, 郑飞废了老牛鼻子劲才处理掉五名追杀者的尸体, 又将王进之母的遗体也驼回小镇,寻来风水先生选了一处好地方好生安葬下去,同时还不忘在王母坟头的旁边又挖了一个坑-----------这是给王进准备的。 但谁也没想到,王进挺了五天五夜到现在居然还没断气! 郑飞只能感叹王进的命真是够硬!只可惜看这个情形,王进咽气那是迟早的事。 但郑飞还是不想放弃, 就算最后必将等到王进咽气的结果,郑飞也还是要等, 郑飞知道,自己之所以要如此坚持, 一是仰慕王进这条好汉,不忍如此英雄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后果, 二是自己刚刚杀了人,虽然是出于自卫,但郑飞毕竟是个从和平年代穿越而来的普通人,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只在电视上看过,就算是真正的死人在郑飞二十二年的人生经历中也没见过几次。 杀人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郑飞就是特别想救下王进,期待奇迹的发生,尽可能挽救一条生命,了作一次补偿。 008,鬼门关前来回转,为报恩德且追随 (求收藏,求红票) 屋内渐渐又黑了, 郑飞看看外边,太阳已经落山,应该出去找点吃的了。 郑飞刚刚起身, 突然!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声, 郑飞心中一惊,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仔细倾听起来……, 但屋内却是一片寂静, 难道是听错了? 郑飞再次刚想迈出脚步, “水……。” 没错!自己没听错! 郑飞猛地转过身来,一下子扑在床边,啊!王进的嘴唇在动! 郑飞大喜!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给王进喂水, 事不宜迟!郑飞站起身来就往外奔去,先找大夫! +++++++++++++++++++++++++++++++++++++++++++ 郑飞脸上带着急切而微微讨好的笑容问道,“大夫,他……?” 一个留着小山羊胡子的老头直起身来,眉头微皱着摇摇头,“还是准备后事吧。” 郑飞一愣,急道,“您前几天不是说他已经不行了吗?可他刚刚还说想喝水呢!” 老头又摇摇头,“回光返照,回光返照啊!” 说罢,老头冲郑飞拱拱手便走出了屋, 郑飞失望的来到床边,弯下腰看着王进, 王进努力睁开无神的双眼,茫然的看着郑飞, 郑飞突然有了一种无比悲凉的感觉, 人命就这样轻贱无助吗? 郑飞将头伸向王进,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王进,你如果就这样死了,谁还能给你娘报仇?!” 此言刚罢,郑飞只觉王进的躯体居然猛地一震! 王进不知从哪来的力量,居然猛地一把抓住郑飞的手腕,眼睛睁得大大的,配合着他脸上那个露骨的刀痕!面色那是无比的狰狞! 一个嘶哑的如同来自地狱恶鬼的声音从王进的嘴中发出, “报仇!报仇!!!” 王进说罢,重重的又躺在床上昏了过去。 只留下郑飞呆立当场,不敢相信刚刚的事真的发生过, 只有手腕处那火辣辣的痛感告诉郑飞, 奇迹已经出现过了一次,只是还会再出现第二次吗? ++++++++++++++++++++++++++++++++++++++ 两日后, 奇迹真的发生了! 王进在一场大烧之后再次睁开了眼睛。 又三日, 王进已经能被郑飞搀扶着坐起来喝点小米粥。 又五日, 那个郑飞已经懒得再去请的大夫自己居然找上门来, 他傻愣愣的看着正坐在床上啃鸡腿的王进像傻了一般,然后便默默的转身走了,郑飞也懒得搭理他。 但仅过了半日,郑飞刚出门就碰见一个小童, 小童直接冲郑飞施了一礼, 郑飞一愣,“小哥有何事?” 小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与手上提的几个纸包一起双手递给郑飞,“这是师父命我来还给您的银子,纸包里是几副大补之药。” 郑飞瞬间明白过来,但只是接过银子,“银子我收下了,药拿回去吧。” 小童却又施了一礼,“我师父说他学艺不精,差点误了人命,命我一定要把银子和药都亲手交到您的手上,请您收下吧,您要不收我回去是要受罚的。” 张平只得无奈接过,看着手中的银子和药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 又两日,王进终于可以下床了, 王进下床的第一件事便是给郑飞磕了三个响头, 郑飞知道不能阻止他,只能受了这三拜。 只是,从王进睁开眼到给郑飞磕头这数日里, 王进再没说过一句话,他就像一头无声的猛兽,压抑着……蛰伏着……! ++++++++++++++++++++++++++++++++++++++++++++++++++++++++++++ 郑飞搀扶着王进来到了王母的坟头, 王进颤抖着给王母上了三炷香,跪拜在坟前,浑身抖动不止,无声的哭泣着! 郑飞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王进抬起身来,一转身看向郑飞, 一条从右眼下穿过鼻梁割裂脸颊的刀痕!王进的脸就像是一个来自地府的恶鬼,说不出的恐怖! 王进终于开口了,“恩公!大恩不言谢!只能来世再报!” 郑飞冷冷一笑,“你要去报仇?” 王进点点头, 郑飞又道,“你怎么报仇?你觉得凭你可以去杀了他吗……,太尉高俅!” 王进浑身一震,瞪大眼睛看着郑飞, 郑飞一字一句道,“王进王教头,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个聪明人,莫说你现在这个状态,就算你多长出个三头六臂,你能杀得了高俅吗?” 王进低下头沉默不语, 郑飞继续说道,“我也想杀高俅,如果你愿意,可以跟着我。” 但王进依旧是毫无反应, 郑飞心下轻轻一叹,人家如此英雄人物,岂是你一个无名小辈几句话便能打动的? 想罢,郑飞转过身朝小屋走去,是该离开了,耽误了这么多日子,还有好多正事没办呢。 “恩公!为报你救命葬母之恩,我愿追随!请恩公收留!”突然!一个响亮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郑飞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便见王进又跪在了王母的墓前, “恩公,您请先回吧,我想和我娘说点话。” 郑飞点点头,重新转头而去,待郑飞走远了, 才听得王进低沉的声音, “娘,孩儿去了,孩儿要跟着恩公,报答他的救命及葬母之恩,待孩儿日后报了恩,定会去找那高俅,拼个……哪怕同归于尽!” (作者自言:因为目前及未来一段时间情节所需,暂时设定主仆关系,日后定会找个机会改变。) ++++++++++++++++++++++++++++++++++++++++ 又是五日之后,郑飞重新踏上旅程, 现在赶去西城榷场虽然有点晚了,但也不能白来一趟,说不定还能碰见黄武权他们。 郑飞转头看看骑在自己右边的王进,心中不免有些莫名的得意, 王进,毕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追随者! “王哥,日后见了你那徒弟史进,你可记得要怎样说?” 王进点点头,咧嘴一笑道,“主人放心,这个我已记住了,不管是对史进还是鲁达,我都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怕是站到他们身前他们都认不出来我呢。” 随着他的笑容,王进脸上那道横跨整个脸庞的深深的刀疤愈发的狰狞起来,说是笑,怕是连鲁达大怒的样子都比他好看。 郑飞微微一笑,“我现在的情形你也已经知晓,无非是渭州城内一个杀猪的屠户,你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就算你信得过我,日后我也不一定可以替你把仇报了。这些话虽然不中听,但我是一个喜欢把丑话都提前讲清楚的人。你日后若觉得委屈或是等的不耐烦了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而我之所以不愿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 王进收起笑容,沉声道,“主人您莫说了,我这条命都是您救得,若不是您,我娘连个葬身的地儿都没用,八十万禁军教头?哼!说起来好听,不过是个虚名!有本事的好汉终其一生也不过混到提辖一类的官名,大宋之所以逢辽便败,就算那西夏小国也敢年年要岁贡,还不都是因那朝纲都被高俅童贯一类的狗贼把持了!英雄不问出身,我王进这条命日后就是您的,如有违反,就让我王进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郑飞心中一暖,正欲说话,却听王进继续说道,“至于您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您不说,我便不想知道,只要……,” 王进看了郑飞一眼,“只要……主人还记得王进终生所志就行!” 郑飞看着王进,轻轻的点了点头。 二人相视一笑。 郑飞继续问道,“王哥,你的伤……?” 王进毫不在乎的一笑,“无妨,死不了的,只要这几日别再打斗裂开伤口就行。” 郑飞笑着点点头,又道,“我此行来西夏,是想行那私盐一事,你久居东京,可知晓关于此事的内幕?” 自己当初跟鲁达要求来西夏,因鲁达毕竟还担任着官职,所以很多事都不便多说,尤其是私盐一事。 如今王进已经算是心腹之人,郑飞自然不必再多加隐瞒。 只见王进沉思片刻便道,“我在东京任禁军教头时,也曾被东京府尹借调去查办过几次私盐案子。私盐虽有暴利,行事却极为困难,一是边境通关不易,二是若没有盐令,运送全国更不易。路上稍有闪失,货物尽失不说,死罪也是难逃!所以能在私盐一事成事者莫不是有通天的本事,上上下下打点通透,借着各种官办的名义大行私盐已取暴利。如果小的没记错的话,沧州有位柴进柴大官人便有这样的本事……,” “谁!”郑飞一惊, 王进重复道,“沧州的柴进。” 郑飞立刻道,“可是后周世宗柴荣的嫡派子孙,江湖人送外号小旋风的柴进?” 王进点头道,“正是那位柴大官人,本朝太祖自陈桥得了天下,总觉对后周世宗有愧,便立下三条国训,规定后世子孙无论继位还是祭祖时都必须恭读三遍,一是保全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二是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者。三是子孙不得背弃上述誓言,否则即遭天罚。同时还赐给柴家免死铁卷,有了那条国训再加上免死铁卷,柴家子孙当是过的神仙日子,到了柴进这一代,这位柴大官人一不乐功名,二不好富贵,却只愿结交天下英雄好汉,端是大方无比。只是这乐善好施也是一大笔支出,柴进便寻了几条生财之道以补差缺,其中最大的一项便是走私,这位大官人有免死铁卷支撑,又是外姓皇族,据说从朝中蔡京蔡相到底下府尹县官都被他打点的妥妥当当,众人知道他的身份,又有好处可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是小人一次酒后从东京府里一位老哥那听来的秘闻。” 郑飞听罢,心下微微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也就明白过来, 那位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在水浒中整个就是一有说不清钱财的大财主,不管谁去了柴进府上,便是几两几十两银子的款待。 宋江等人去救柴进时,那架势后来想想其实就是摆明了要给柴进硬扣上个勾结贼寇的大帽子,让柴进毫无退路“逼上梁山”。宋江等人所图谋的应该不只是柴进这人的名望,还有他背后那万贯家财。 而柴进的万贯家财的来路水浒中也未做详细的说明,仅凭那些柴家的庄园可以有那富可敌国的家财吗? 原来柴进也是行的走私一路。 二人正在谈论着走私食盐之事, 突然见到从前面迎面而来一个大商队, 郑飞见了就是一愣, 只因这个大商队不是别人,正是那前几日自己曾向之打听过路的那个商队,如果只是巧遇也就罢了,但令郑飞大感困惑的是这个商队马车上拉的那些货物竟如十几日之前那般一样原封未动的又拉了回来。 郑飞策马迎上商队,领头的一骑还是那人, 郑飞上前抱歉施礼道,“兄台可还记得在下?” 那人一看清王进的吓人模样先是一惊,再看看郑飞,才想了想说道,“记得记得,这不是那位向我问路的小哥吗?” 郑飞点头笑道,“正是在下,多谢老哥上次指路。自上次一别已经十余日了,诸位怎么货物未卖就要返回?” 那人道,“小哥可是还未到达榷场?” 郑飞点点头,一指王进道,“我的同伴受了点伤,走的慢,还未曾到达榷场。”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小哥看来还不知晓,开战了!” 郑飞惊道,“开战?!” 那人点头道,“宋夏虽有和约,但小规模的冲突仍时有发生,这不,这次又让我等赶上了,双方屯兵边境,大战一触即发,按照惯例,一有战时,像我等这些商队必须立刻出境,否则便要被当作奸细抓起来杀头。唉,可怜我积累的这些货物,待下次再来可就亏死了!” 郑飞听了面色一变,谢过那人,呼唤王进一声调转马头便往后走。 王进跟上奇道,“咱们不去了?” 郑飞叹了口气道,“保命要紧,走,回渭州!” 009,史进万春皆兄弟,只准河蟹不准悲 (求收藏,求红票) 前面居然出现了一队西夏兵!人数足足有十几名。 郑飞心下不免有些紧张,自己虽然手中有黄武权临走前留下来的证明信,但到底管不管用还不知道。 郑飞和王进对视一眼,放慢坐骑的速度,装出一副镇静的模样慢慢迎了上去。 郑飞同时将一大锭银子攥在手心, 只要这些西夏兵有意刁难,便赶紧将银子递上,这样的情形一路上可没少碰。黄武权这样做有用,自己也得试试。 那些西夏兵渐渐近了, 郑飞明显感觉到骑在马上的几名西夏兵打量自己的目光, 郑飞正忐忑着, 只听行在最前列的一名头领模样的西夏兵用一口流利的汉语高声道,“停!你们是什么人?!” 郑飞稳住心神,和王进一起翻身下马,自己走上前两步,满脸堆笑的自怀中取出书信往那马上的西夏兵身前一送道,“官爷,小的是商队伙计,前段日子碰上马贼受了点伤,现在伤好了要去追赶商队。这是土堡子镇的官爷和我们商队头领一起给开的证明信,请您过目。” 那西夏兵看了看郑飞,又看了一眼王进,待看清王进脸上那道吓人的大刀疤,不禁皱了皱眉,他接过书信,略微一看刚要说话,只见眼前这汉人又送上一个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块大银锭。 西夏兵顿时眉头一展,满意的接过银锭,语气一松操着拗口的汉语对郑飞说道,“原来如此,原来是老黄家的,没事了,你们继续走吧。” 说罢,便将书信归还了郑飞,郑飞点头哈腰的接过,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西夏兵队列继续往前行进,郑飞和王进立在道边牵着马,只待这帮人过去便再度上马赶路。 却听身边的王进轻轻的“咦”了一声, 郑飞微微转头一看,就见王进正十分专注的看着那些西夏骑兵的后面,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 郑飞顺着王进的目光望去, 在马队的后边,原来还拉着数条长绳,长绳的末端则有一群灰头土脸的人, 这些人有男有女,双手都被捆在长绳上,跌跌撞撞的被拉着走, 郑飞知道,这些都是这些西夏兵不知从哪里抓来的所谓宋国密探, 说是密探,其实都是些手无寸铁的零散商客, 这些西夏兵抓他们,无非就是图谋他们身上的钱财罢了,正是一群比马贼还马贼的人。 这一路来这样的场景郑飞也遇到过不少, 黄武权等人早已司空见惯,每次郑飞只能无奈的低下头,自己单枪匹马一个人,根本也做不了什么。 这样的事不是什么秘密,王进应该早就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郑飞正疑惑着,就听王进压低声音道, “主人,最后面那个灰衣的年轻人,是俺在延安府军中教过的徒弟。” 郑飞听罢一愣,还有这么巧的事?再细看王进的神色,只见他眼中闪烁不定,看来是十分想救下此人。 郑飞悄悄抬头再看向这群西夏兵,各个粗壮有力,腰胯钢刀,骑在马上纹丝不动,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自己这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这种半瓶油,一个是有伤在身的王进,实力悬殊太大了! 郑飞冲着王进微微摇了摇头, 王进叹了口气,再度将头底下, 待那王进的徒弟走过身旁,郑飞抬头看了一眼,竟不由眼中一亮, 只见此人虽是灰头土脸一脸的疲惫,却仍掩不住其一副挺拔俊朗的身板,年龄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剑眉星目,相貌堂堂。 只是他的脚上似有伤,一瘸一拐的被绳索硬拉着前行。 当他走过郑飞王进二人身旁时,麻木的看了一眼郑飞,又看了一眼王进低下头的样子,眼神中似乎有些困惑,但紧接着便被长绳又拉着走了过去。 待所有人都走过百米之外, 郑飞来到路中央,看着那些人的背影, 王进在郑飞身边开口道,“那人是俺半个徒弟,一年前俺在延安府遇到他时他正得了一场大病,眼看就不行了。俺娘慈悲为怀,命我救下了他,待他好了也开始教他拳脚功夫,此人棍棒之术学之平平,弓箭射术却是天赋异禀,俺又为他寻了军中好弓箭师父,竟不出数月便已无人敢再教授,端是了得!那日俺得到消息匆忙逃出延安府,还未来得及告知与他,却不料今日竟在这里遇到了。” 王进说罢便不再做声,只是看着他们的背影, 郑飞心中一叹,王进这人看似大老粗,却也是心思敏锐,刚刚这些话里一个字也未提及去救他这徒弟,却是句句动情。究其原因无非是不愿自己以身涉险,毕竟对方足足有十五名彪悍的士兵,而自己这边只有两个人,肯定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若是只有王进一人,他肯定早就拼了命也得救人了。 郑飞想定,翻身上马,在王进的注视中一拉缰绳,马头调转直向那队人马, “走,想办法,救你徒弟。” 王进闻之精神一振!面脸感激之色,也立刻翻身上马调转马头, 二人悄悄尾随而去,一路之上小心翼翼,不敢过分靠近被人发现。 天色渐渐昏暗,西夏兵终于停了马队,开始升起篝火,看来是准备就地过夜了。 郑飞和王进将马匹远远拴在远处,两个人趴在一处高地之上,悄悄观察西夏兵的行动, 只见这十五个西夏兵, 有三个从三个方位将俘虏围住,坐在地上负责看守俘虏, 三四个负责升火做饭, 剩下几个就坐在篝火旁, 最中间一人明显是个头领。 郑飞皱着眉看着他们的行动,合计着该怎么行动, 眼前就是最好的时机,再不行动恐怕这些西夏兵就要赶回他们的营寨。 郑飞看看王进,见王进也皱着眉,显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郑飞突然心生一计,问向王进,“此处距离最近的城镇大约有多远?” 王进想了想道,“按照咱们来时的路程,往北快马两个时辰才有一个城镇。” 郑飞点点头,“你立刻骑马赶到那个城镇,两匹马都用上,买上两坛好酒,蒙汗药多来点!” 王进眼神一亮,“主人您的意思是……。” 郑飞微微一笑,“今夜要来个计取生辰纲…,哦不对,是计取你那弟弟…,对了,你弟弟叫什么来着?” 王进道,“俺那徒弟名叫庞万春,军中将士人送外号,‘小养由基’是也。” 王进说罢,身形往下一退,接着便起身朝着马匹的方向狂奔而去,足可看出他是多么迫切的想救出他的徒弟。 郑飞却是呆住了,彻底的呆住了,郑飞愣愣的看着远处那些人,努力想从那群俘虏中辨认出王进的徒弟, 老天爷,没你这么能搞的吧? 庞万春是谁? 绰号“小养由基”。乃是方腊手下大将,在梁山泊征方腊中接连射死了史进、石秀、陈达、杨春、李忠、薛永、欧鹏七人!端是梁山英雄的一大噩梦! 王进居然是他的救命恩人加半个师父? 而庞万春后来居然射死了他的半个师兄史进? 郑飞只觉得一阵发自肺腑的空虚, 是这个世界太疯狂,还是施耐庵施大爷不忍杯具发生,故意装糊涂隐去了这两人这层师兄弟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我救定了! 郑飞的眼中精光一闪, 既然老子来了这个世界, 你们师兄弟便给老子只准河蟹!不准杯具! 010,仗义儿郎庞万春,大漠智取西夏贼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正思索间, 突然听到前面一阵骚乱, 郑飞抬头看去, 一个西夏兵已经到了俘虏中间,正拉着一个人影往外走, 人影挣扎哭喊着,听那人影的动静,应该是个女人。 还有几个俘虏跪在地上拼命的朝西夏兵磕着头, 但是都无济于事,那女子依然被那西夏兵拉出了人群, 郑飞心中一沉,知道自己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场面。 眼看着那领头的西夏兵拉着女子往外走, 剩下的几名西夏兵都哈哈大笑起来,显然这样的场面已经见过不止一次。 郑飞攥紧了拳头! 但……, 接着就只能无奈的松开, 郑飞心中一声长叹,一阵无力感笼上心头,现在的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无法救那即将被辱的女子。 突然!一声暴喝响起! 郑飞眼中一亮!一个身影猛地从俘虏群中冲出,冲向那西夏兵和女子,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人反应过来, 那身影一脚便将西夏兵从背后蹬翻在地, 而那女子也立刻连滚带爬的返回俘虏人群之中, “庞万春!”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郑飞一眼就认出了是他。 郑飞心中狠狠的叫了一声“好!”没想到这庞万春竟真是条汉子! 眼见庞万春一脚踢翻那西夏兵,剩下几个西夏兵立刻叫嚷着围拢上来将庞万春层层围住,其中一人一声令下,十几个人便与庞万春战成一团, 虽然离得很远,但从庞万春的动作上来看,他的双手被缚,而且腿上明显有伤, 结果没几个回合,庞万春便被打到在地,西夏兵围上去一阵乱脚猛踹, 郑飞心下有些发慌,但随即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自己现在是断然不能出去的, 一来出去也白搭瞎,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救不了庞万春,还得搭上自己。 二来庞万春是肯定死不了的,他若死在这,日后就不会跟了方腊射死史进了。 果不其然,一阵毒打之后,一个西夏兵怒气冲冲的拔出刀走向庞万春, 结果那名始终没动的头领模样的人叫了几声郑飞听不懂的鸟语, 那西夏兵便无奈的将刀重新收起,但还是不解恨的一步上前猛踢了庞万春一脚。 庞万春只是躺在地上,不知道是晕了过去还是怎么的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又见那头领朝着俘虏群喊了几声, 接着就见几名俘虏快速的冲向庞万春,七手八脚的把庞万春抬回了俘虏群。 似乎是庞万春的意外出现破坏了西夏兵的“兴致”,那几名西夏兵再没有去骚扰俘虏,都重新回到篝火前吃起了东西。 场面一时又静了下来。 +++++++++++++++++++++++++++++++ 不知又过了多久, “主人……”一声极其微弱的呼声突然在身边响起, 郑飞一惊,回头一看! 只见王进提了两个大木桶弯着腰正在朝自己走来, 好厉害的轻功! 郑飞不禁在心里暗暗赞叹,王进提了这么大两个大木桶行走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若不是他刚刚轻唤了自己一声,恐怕直到王进完全走到自己身后自己都会毫无察觉。 郑飞立刻在心中自责一声,自己现在所待的这个世界可是一个有功夫的世界,警惕性这么差怕被人取走项上人头都还没反应。 三个时辰这么快就过去了吗?整整六个小时呢, 郑飞心底叹了一口气, 自己从现代社会猛地脱离了手表手机这些物件还真有点不大适应,连个时间观念都有些混乱了。 王进放下两只木桶,趴在郑飞身边看着那群西夏兵小声说道,“怎么样了?” 郑飞看着西夏兵道,“刚才一群人手舞足蹈的闹过一阵,还有一个西夏兵从那群俘虏里抓出一个女的,结果你猜怎么着?” 王进连想都不想脱口便说,“庞万春冲出来救了那女的?” 郑飞奇道,“你怎么知道?!” 王进叹了口气道,“俺这弟弟俺了解,平生嫉恶如仇,碰见这样的事他要不管就不是他了,他……?” 郑飞摇摇头,“被打了一顿,不过应该死不了。” 王进送了一口气,“那就好,接下来咱们怎么做?” 郑飞看了看那群人, 十几名西夏兵一半睡着,一半醒着在说着什么, 郑飞抓起一把土胡乱往脸上一涂,拉过王进,低声道,“如此……,这般……!” +++++++++++++++++++++++++++++++++++++++++ 拓跋清野今天很高兴, 高兴的直到现在都还睡不着! 虽然干抢劫零散汉人商户的事已经干了不知道多少回, 但从一名汉人身上搜到十根金条的事自己还是头一次碰到,而且根本也没听说过, 也许别人也遇到过吧,只是没敢往外说, 管他娘的,我也不说! 拓拔清野暗暗下了决定,今天抢的这些东西,自己只要这十根金条,剩下的就都给下面这十几个人分了。 谁要敢往外乱传,老子宰了他! 而且那个汉人也已经被自己杀了,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拓拔清野心里那个美啊,不算这十根金条,光今天逮到的这些没有通关文书的汉人就有三十多人,等明天到了军中将这三十个汉人当作奸细交工,自己这几个月的名额就都凑够了。 拓拔清野正闭目养神考虑着怎么花掉这十根金条,突然感觉到身边的士兵小小的骚动了一下,接着就听到远处放哨的一个士兵喊道,“谁?!” 拓拔清野睁开眼看去, 咦?一个人影骑着一匹马,马上还挂着两个木桶, 接着就那人用汉语说道,“在下是过路的商客,打搅了诸位军爷,抱歉抱歉,我这就走。” “商客?”拓拔清野快速的想道,“今天莫不是祖上显灵,这么多商客都往我这送?” 拓拔清野高声道,“可有通关的文书?” 那汉人却不说话了, 拓拔清野心中一喜,站起身来走上去怒道,“文书有没有?下马!” 那汉人立刻下马,弓着腰赔笑着走到拓拔清野面前, 拓跋清野一看,这人脸怎么这么脏! 刚要进行呵斥,却见那人双手往前一举, 拓拔清野定睛一看,呦!一锭大大的白银! 懂事,真懂事!拓跋清野满意的接过白银。看这人的行事,应该是个常跑买卖之人,规矩都懂,这样的人还是按照老规矩,不管了。 拓拔清野将银子揣入怀中随口问道,“这次又在我们这收了什么买卖?” 那人赔笑道,“买卖都做完了,顺便捎一些贵国的特产酒回去,好卖与贵国在我宋国的旅客,以解思乡之苦。” 酒! 拓拔清野心中一喜,直接越过那汉人朝着马匹走去, 来到马前,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 拓拔清野一把将一个木桶提下来,将桶盖打开, 哇!果然是上好的青稞酒! 拓拔清野回过头看那汉人,只见那汉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拓拔清野道,“两桶我们都要了。” 那汉人面色一变,“这……,” 拓拔清野眉头一挑,“嗯……?!” 那汉人打了一个哆嗦,“军爷请用,就当是小的孝敬诸位军爷的。” 拓拔清野哈哈一笑,命几名西夏兵提着木桶就往篝火那走, 却不料他刚走出两步,拓拔清野突然一挥手叫住那几名西夏兵,然后回过头来一指那汉人道, “你,先来喝!” 011,面对王庞吐心志,主仆三人志相随 (求收藏,求红票) 拓拔清野说罢, 就见那汉人立刻连声称是,先是来到马前取过一只瓢子, 然后来到木桶前打开桶盖, 往每只木桶中都舀出半瓢酒喝了下去, 最后拿着木瓢朝着拓拔清野赔笑道,“军爷我已经喝了。” 拓拔清野这才点点头,顺手拿过那汉人手中的木瓢吆喝着西夏兵上来喝酒, 一听有酒喝, 众西夏兵睡觉的也不睡了,都纷纷围拢上来, 一大口青稞酒下去,拓拔清野的心更美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拓拔清野又连喝了三大瓢, 等喝到第四瓢,拓拔清野突然觉得有点晕, 自己这么快就喝醉了?青稞酒没这么大的劲吧。 拓拔清野心中猛地一惊! 眼前的众士兵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拓拔清野猛地一转头看向那汉人, 就见那汉人正朝着自己笑,笑着笑着,居然……一头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拓拔清野想努力站起来,身体却像失去了控制,拓拔清野的意识逐渐迷失了……。 ++++++++++++++++++++++++++++++++++++++ 头好痛……, 肯定是刚刚倒在地上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哪一下, 古代的蒙汗药劲怎么这么大呀! 幸亏自己早有思想准备,喝下那两瓢酒后又努力控制住身体才支撑了那么久。 郑飞努力睁开眼睛, 天已经亮了……, 自己睡了多久? 郑飞努力直起身来, 这里是?已经不是戈壁了? “主人您醒了!”身后一声惊呼,接着就有一个身影冲了上来,原来是王进, 郑飞拍了拍脑袋,努力清醒一下,“王哥,你这蒙汗药的劲也太大了吧,我睡了多久?” 王进嘿嘿咧嘴一笑,“您睡了不久,嗯…,一夜又半日多了……,” 我擦!郑飞在心中默默地回敬了王进一句。 搞死嘛!弄这么狠的蒙汗药! 王进自然听不到郑飞的心中独白,抬头朝一边喊道,“万春,快过来,主人醒了!” 话音刚落, 一个人不知从哪突然蹦了出来,一下跪在郑飞身前道,“多谢恩公相救!” 郑飞一看,原来是庞万春。 眼前的庞万春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也洗的干干净净,比之初次见面的灰头土脸尚十分帅气的模样又多了几分俊朗。 郑飞连连点头笑道,“你师父是我兄弟,救你自是应该。对了,我昨夜喝了蒙汗药晕倒后是什么情况速速说来。” 王进道,“我躲在高处,本以为那些西夏兵戒备心会很强,最起码得留几个人先不喝,待喝了的几个药性发作我便冲下来再拼没喝的几个。没寻思他们一个个见了酒就忘乎所以,一点防备也没有全都喝酒去了。您倒地不久那些西夏兵也纷纷药性发作晕了过去,我便立刻跑过去,救下了庞万春。给那些汉人也都解开绳索各自取了自己的物件都跑掉了。只是……,” 郑飞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那些西夏兵呢?” 王进挠挠头,“那些西夏兵……,” 庞万春抢道,“那些西夏兵都被我杀了!” 郑飞一惊,“十几个人全杀了?!” 庞万春点头道,“那些人一路上不但抢了我们,还杀了几名汉人,无恶不作,杀了他们都不解恨!” 郑飞看着庞万春一脸的嗜杀之色心中暗暗有些吃惊,想了想便道,“杀了就杀了吧,能给兄弟解恨便是了。” 庞万春又拜倒,“万春再次感谢恩公救命之恩,恩公不但救了我师父,还救了我。万春除了师父便再无依无靠,如今师父跟了您,恩公要不嫌弃,万春愿追随恩公,还乞收留。” 郑飞心中一喜,看看王进,就见王进笑着朝自己点点头, 郑飞扶起庞万春道,“好好好,我与你师父虽有主仆名分,但我从不曾轻看了你师父,始终也已哥哥称呼,你愿跟我们一起走,我自是万分高兴。” 庞万春一听大喜,又朝郑飞磕了三个头, 郑飞笑吟吟的受了,又正色道,“当日我与你师父便有言在先,从今往后若信得过我便以兄弟相处,信不过我也可来去自如,我绝不会有半分阻拦,今日这些约定也说与你听,你听明白了吗?” 庞万春用力的点了点头,“万春这条命往后就交与您了。” 王进点点头,“我听你师父说你不是在军中谋了一个差事吗?怎么又来了西夏?” 庞万春叹了一口气,“那日我一早便去请安,到了师父家却已经是人去屋空,只见到了师父留给我的一封信,信上说昔日东京的仇家寻上门来,大宋已无立足之地,如今唯有去夏国寻个清静。我大吃一惊,唯恐师父势单力薄遭了不测,便准备了两日后也来了夏国。但苦于不知师父的行动路线,没几日盘缠便花光了,还碰上次马贼,虽然杀了那六个马贼,但腿上也受了伤。结果又碰见了那群西夏兵,他们见我孤单一人身上又有血迹,非说我是奸细,我带伤敌不过也跑不了便被他们捉住了。” 郑飞拍拍庞万春的肩膀笑道,“茫茫戈壁咱们还能碰见也是冥冥之中有天相助。你师父也许已经告之于你,我虽接连救了你师父和你,却也只是渭州城一个杀猪卖肉的屠户,虽然身份低贱,但日后也想谋求一番事业。如今你二人也看到了,朝纲被高俅一类狗贼把持,内压百姓,外受人欺,我们于这乱世之中苟且偷生尚乞之不得,不若放手一搏拼下一个安身立命的根本。今日我将心中之志告之你们师徒二人,只望日后咱们兄弟齐心同德,共谋富贵!” 此话刚罢,王进与庞万春俱是一惊,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地震惊。 尤其是王进,当日愿追随郑飞,很大一个原因便是想寻个机会报了救命之恩。至于郑飞所言什么替他报仇他自是不大相信的。 一个是屠户,一个是朝中手握军权的超级大员,这两者怎么看都觉得郑飞也是在说大话。 而日后通过几日交往,王进也只是对郑飞作为一个屠户却对当今朝廷现状以及辽夏外患十分熟悉感到有些奇怪。 却没想到今日听得郑飞肺腑之言,此人竟是一个有如此大志之人,他真的只是一个屠户吗? 刚刚他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却是非常清楚的在表明一件事, 谋反……! 王进心中扑扑的乱跳起来,虽然饱受高俅的迫害,那个念头却是从未有过的。自己祖上世代为官,忠君思想早已根深蒂固,即便已经落魄至此也未曾有过丝毫反心……。 但一想起惨死的老娘,王进心中骤然一颤!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在心中猛地燃起! 罢了罢了! 杀高俅是反朝廷,谋反也是反,你个无道的朝廷逼得我家破人亡,同样都是反,那就反个彻底! 王进扑腾一下跪在郑飞面前,脸上那道吓人的刀疤随着王进的说话不停扭曲着,“主人,王进愿誓死追随!” 庞万春也立刻跪下,拜倒道,“庞万春也愿誓死追随,还请主人切莫负了今日之言,给万春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郑飞扶起二人,三双有力的手掌紧紧握在了一起。 (庞万春亦设定主仆关系,未来再变。) 012,提辖又犯命案逃,雁门再遇金翠莲 (求收藏,求红票) 一日后,渭州城。 不知怎地,渭州城的气氛有些紧张,莫非是边境又要开战的缘故? 刚刚进城的时候郑飞三人还被城门的官兵拦了下来。 郑飞作为渭州城的猪肉王,远近闻名的镇关西,自然没什么事, 但王进和庞万春就被细细盘查了一番, 尤其是王进,脸上那个深深地刀疤怎么看都让人有些害怕。 还好郑飞适时的悄悄递上几块碎银子,打个幌子说王进庞万春二人是自己老家的兄弟,军头把银子一收,打个哈哈就放三人进了城。 三人进了城之后才觉得气氛才有所缓解, 渭州不是最边界的城镇,这样紧张的开战气氛时每隔几年便来上几次,不过大多都没什么事,百姓也就慢慢的习惯了。 只见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各种买卖照常进行着,战争似乎还离这里很是遥远。 郑飞三人进了城首先要路过自己的肉铺, 郑飞决定先带二人去参观一下自己这个渭州城最大的肉铺, 三人说说笑笑的便来到了肉铺, 郑飞刚一现身,眼尖的伙计便接着围了上来不停地请安, 郑飞笑吟吟的一一打过招呼,伙计们都很受用,自从那一日自己这老板晕过去再醒过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不但再没有像以前一样整日凶神恶煞般打骂伙计,还都给涨了工钱。 伙计们心中不停地感叹以前那个满脸横肉的镇关西如今看来怎么就那么好看。 郑飞自然不知道伙计们心里想的什么,只是唤过张安问了几句生意上的事, 张安连忙将郑飞走的这些日子的经营情况如实汇报, 郑飞又接过张安双手捧上来的一袋子银两,掂了掂,分量还真不小,满意的点点头便将钱袋放入马鞍上的口袋里。 至于张安有没有贪污,郑飞也不想管的太严,只要别太过分,赏给他点甜头也算是一种激励。 郑飞正打算走,张安却像是想起什么似地一拍脑门子道, “大官人,还有件事我差点忘了,前几日有位自称是史进的来找您,慌慌张张的,一看您还没回来就留下封信走了。” 郑飞与王进对视一眼,接过张安递上来的信展开一看,面色就是一变。 王进急道,“怎么了?” 郑飞将信递给王进,皱着眉头道,“鲁达酒后失手打死了一名欺负小贩的捕快,已经弃官逃跑了,史进和李忠也离开了此地。” 王进一惊,也接过看了看信,一看知道史进没什么事,倒也没怎么样。 郑飞却是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鲁达打死了人?! 怎么会这样?! 当初本该打死我,如今却打死了一个什么捕快,难道必须让鲁达打死一个人才行? 这是巧合还是历史的必然? 如果历史必须按照原先的轨迹进行,只是稍稍的改变一下方式的话,那我还能改变历史吗? 如果不能,那我还努力个什么劲? 郑飞看了看旁边的王进和庞万春,心中立刻稍稍安稳了些, 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救下了王进和庞万春,历史已经产生了些许的偏离,也许真是自己多虑了。 王进见郑飞脸色有变,便道,“兄弟怎么了?” 在郑飞的强烈要求之下,王进和庞万春终于不再称呼郑飞为主人,而是改口以兄弟相称,只是名义上还认郑飞当主人而已。 郑飞叹了口气道,“鲁达哥哥犯了事,如今不知去了哪里。史进也走了,不知何日还能再见。” 郑飞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有一个大大的猜想。 既然鲁达又打死了人逃跑了,那鲁达还能不能再出家五台山?史进还会不会依旧回少华山落草为寇? 郑飞想定,一拉缰绳,马头调转过来。 王进和庞万春疑惑的看着郑飞, 郑飞笑道,“走,带你们去个地方玩玩。” 庞万春道,“去哪里?” 郑飞一指南面,“五台山。” ++++++++++++++++++++++++++++++++++++++++ 郑飞收拾钱财,带着王进庞万春一路前行不在话下。 一路之上,果然看到过几次官府张贴的缉拿鲁达的公文。 十月十五,三人终于来到代州雁门县地界。 三人进了城,找到一个酒楼,要了二楼一个临窗的雅座,吩咐小二好酒好肉只管摆上。 郑飞朝窗外望去,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此地远离边境,倒也是个难得的清净地方,郑飞正胡乱看着,突然一愣, 王进发现了郑飞的变化,问道,“怎了?” 郑飞回过头来,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哥哥,你相信缘分吗?” 王进咧嘴一笑,“我才不信,若真有缘分,我也不会打光棍打到现在了。” 郑飞重新看向窗外,看着一群人自楼下经过,看着其中一个容貌娇媚的女子轻轻说道, “翠莲,好久不见啊。” +++++++++++++++++++++++++++++++++++ 没错,现在自楼下经过之人,竟有原先郑屠的两个大熟人。 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影响了郑屠命运的两个人。 一个是金老汉,一个便是他女儿金翠莲。 郑飞转世郑屠时,金老汉父女已经被鲁达放走,所以郑飞对这位自己的便宜丈人以及小老婆还从未见过。只是通过郑屠的记忆还有些容貌的印象。 此刻只见金翠莲被一丫鬟扶着,金老汉与另一员外打扮的男子走在前面有说有笑,旁边还有几名仆人。 郑飞知道,这应该便是金老汉现在的女婿,赵员外。 当日金翠莲被鲁达放走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所以他们父女来到这里又与赵员外相好倒也是按照历史本来的轨迹发展的合情合理。 郑飞正看着金翠莲出神,那金翠莲似乎有所察觉,突然抬头看向郑飞,一看清郑飞的模样,金翠莲面色猛地一变,浑身一颤,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啊!” 这一声不但惊醒了郑飞,也惊到了前面的金老汉和赵员外。 只见金老汉和赵员外立刻来到金翠莲身边询问着什么,然后就见金翠莲颤颤悠悠的伸出手一指郑飞, 那金老汉顺着方向一看郑飞也是一惊,立刻转头对赵员外说了什么, 接着就见赵员外领着一群仆人似乎怒气冲冲的便朝着郑飞所在的酒楼而来。 郑飞回过头来,连连苦笑, 这样也可以?随便看一眼自己曾经的小老婆怎么都能惹来麻烦。 郑飞突然心中一动,鲁达当初是被赵员外介绍上五台山的,现在……? 郑飞打定主意,抬头对庞万春道,“春子,准备打架。” 庞万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楼梯那里一阵喧哗,赵员外已经领着几个人一脸怒气的冲了上来。 赵员外上了楼梯一指郑飞便怒道,“你就是那破烂杀猪户郑屠?给我打!” 说罢,他身后那五六名家丁便一起往前冲上。 直到这时庞万春才反应过来,根本不用郑飞再下令,一拍桌子,起身就朝赵员外众人扑去。 那赵员外刚把话说完,就见一个人二话不说就朝自己扑来,他先是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重拳已经打在自己脸上, 赵员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眼冒金星,只能从耳边听到一阵打骂声。 这边,王进对庞万春的能耐似乎非常的放心,连头都没回,只是用问询的眼光看着郑飞, 郑飞微微一笑,“没什么,作为一名前夫的正当防卫罢了。” 013,此情只待成追忆,临别一箭是永别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微微一笑,起身走了过去, 跪在地上的赵员外就像见到一个妖怪一般浑身猛地一颤禁不住又往后猛地一缩,一帮子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家丁一个个都像焉了的茄子,老老实实哆哆嗦嗦的跪在一边,一点上前维护主人的觉悟和行动都没有。 怪只怪庞万春这孩子出手太狠了, 不过, 郑飞很喜欢。 于是,郑飞笑的更开心了, 虽然说自己和翠兰本质上并没什么关系, 虽然说这赵员外也挺无辜的, 但郑飞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 尤其是看到翠莲长得的确是娇媚可人,算是个标准的小美人。 郑飞的心里,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点点被带“绿帽子”的心酸……, 罢了罢了,打他一顿算是解解恨吧,反正是他主动找上门来先动手的,郑飞安慰自己道。 郑飞缓步来到赵员外身前,弯下腰去,脸上挂满诚挚近人的微笑,“阁下是……赵员外吧。” 赵员外惊恐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疑惑,只听他颤声道,“大官人认得在下?” 郑飞笑着摇摇头,就在此时,就听楼梯下传来一阵喧闹声,“贤婿,打打就算了,莫搞出人命来。” 郑飞心中一乐,自己这便宜小丈人还真是“好心”,还知道留自己一条命。 紧接着,就听楼梯噔噔噔噔一阵响,金老汉满脸兴奋的冲了上来,只见他上了楼梯在转过身来的一瞬间,脸上还依旧挂着大仇刚报的解恨劲, 但……也就是仅仅那一瞬之间,眼前的场景令金老汉禁不住浑身一颤! 那个天杀的郑屠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而自己那个“无所不能”的贤婿赵员外,怎么……怎么跪在地上了?这跟自己想象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啊! 郑飞笑笑,“老金,咱们还真是有缘呢。” 扑通一声!金老汉两腿一软也跪在了地上,是个人也应该看出了此时的头绪,“郑……郑大官人。” 郑飞点点头,“翠莲呢?” 此言一出,赵员外和金老汉都是浑身一抖,就见金老汉像是鼓足了天大的勇气一般猛地朝楼下一喊,“翠莲,快跑!” 接着就听楼下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郑飞苦笑着看了一眼庞万春,庞万春立刻心领神会的几步冲到窗边,纵深往下一跃,接着,楼下便传来一阵喧哗,继而是庞万春礼貌而不容拒绝的声音,“请小姐上楼!” +++++++++++++++++++++++++++++++++++++++++ 金翠莲浑身微微颤抖着,不敢看向眼前这个无数次出现在自己噩梦中的男人, 他真的是魔鬼吗? 无论自己走到哪里,投靠如何强大的靠山都逃不出他的魔掌? 金翠莲的心下一阵绝望。 郑飞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已经害怕到极点的女子,努力挤出一丝自认为很亲切的笑容,“翠莲,好久不见。” 却不料,郑飞这一笑在金翠莲眼中不亚于一个露骨的狞笑,金翠莲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一声便哭了出来,顿时那叫一个泪如雨下。 郑飞无奈笑笑,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已改变不了郑屠在金翠莲心中留下的阴影,便转过身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赵员外道,“赵员外,你认得我吗?” 赵员外赶紧点点头,“听……听说过郑大官人的大名。在下多有冒犯,请大官人宽恕。” 郑飞继续道,“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也不想为难你,我只问你件事,你只要如实回答,今日之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赵员外一听便是一喜,立刻道,“请郑大官人尽管问。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郑飞点点头,看了一眼金老汉,问道,“你们可曾见到鲁达鲁提辖?” 赵员外和金老汉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金老汉叹了一口气道,“见……见过。” 郑飞闻言一喜,暗道鲁达果然来过此地!急道,“那他现在何处你们可知道?” “唉!”金老汉又叹了一口气,偷偷看了郑飞一眼欲言又止。 庞万春喝道,“说!” 金老汉打了个哆嗦,终于开口道,“见鲁提辖是……是前些日子的事,那日鲁提辖在城门那里看……看通缉他的告示,被老汉我一眼认出拉至僻静地方。却不料鲁提辖开口对小老儿就是一阵痛骂,说小老儿不分黑白,差点让他错怪了……错怪了郑大官人您,祸害我们父女的不是……不是大官人您,而是大官人您的夫人。” 金老汉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冲着郑飞讨好的说道,“小老儿从鲁提辖嘴中才得知真是错怪了大官人您,小老儿真是罪该万死。” 郑飞心中一声“啊呸!”,暗道你要相信才怪,睁眼说瞎话,但还是点头道,“你知道了就好,接下来呢?” 金老汉见郑飞脸色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但再怎么说鲁提辖也是我们父女的恩人,接着老汉便带着鲁提辖来到居所好好款待了一番。却不料……。” 郑飞闻言又是大喜,接口便道,“却不料你这女婿赵员外以为是你们父女招来了野汉子,要率领众家丁擒拿鲁提辖,说清误会之后,鲁提辖又住了些日子,却因被人告发,而被赵员外介绍上山投五台山文殊院为僧?” 此言一出,郑飞顿觉自己说漏了嘴,然后便见赵员外和金老汉像傻了一般看着自己,就连金翠莲也停止了哭泣,愣愣的看着自己。 赵员外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道,“大官人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郑飞尴尬的笑笑,发现就连王进和庞万春也都是惊奇的看着自己,神秘道,“我会算命,这个自然能算出来,我说的对吗?” 赵员外点点头,眼神已经从刚开始的害怕变成了崇敬,“大官人真乃神人,当真说的分毫不差。” 郑飞努力压下心中的狂喜,历史果真在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行着,只是看来有些会因自己的出现而改变,比如王进和庞万春便因自己的出现而改变了本来的生命轨迹。 但有些依旧会在机缘巧合之下继续本来的发展,比如鲁提辖原本已经因自己的出现而改变的命运又因错手打死捕快而回到他原有的轨迹上去。 至于那些自己还未曾触碰的命运,依旧还会照常进行着,眼前的金翠莲不就依旧嫁给了赵员外。 郑飞明白了,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按照历史的发展,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改变它,来一次与时间赛跑的比赛! 郑飞点点头,“很好,我想问的都问完了,现在你只需告诉我文殊院的具体位置就可以了。” 赵员外赶紧道,“出了南城门继续往南走上五台山,山上便是文殊院了。” 郑飞笑着走过去扶起赵员外,又扶起金老汉,待走到金翠莲身边时,略一犹豫,还是缩回了手,冲着跪在金翠莲身边的丫鬟点点头,丫鬟便赶紧扶起了金翠莲,金翠莲低下头红了脸不敢看郑飞。 郑飞冲三人笑笑,举步便往楼下走去,王进和庞万春紧随其后。 三人下了楼,牵过马翻身上马,郑飞抬头往楼上看去,只见赵员外和金老汉都已在窗口偷看自己, 郑飞没有看到金翠莲,心下不知怎的竟有些遗憾,想了想便高声冲楼上喊道,“赵员外,好生照顾翠莲,我往日多有得罪,请你替我谢罪吧。但你若敢欺负她……!” 旁边的庞万春心有灵犀,顺手抄起马背上的弓箭,对准窗口连瞄准也不用就是一箭射出,说时迟那时快,此箭不偏不倚正中赵员外头上头冠,又带起头冠直接钉在房梁之上! 屋内人群顿时一片惊呼! 郑飞调转马头,策马而去。 过了一会, 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窗边,看着远方郑飞快要消失不见的身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014,文殊院中寻智深,却遇老僧定偈言 (求收藏,求红票) 五台山,文殊院,乃是文殊菩萨的道场,千年名刹。 此时已经入冬,万幸还未下雪,上山之路倒也顺畅。 郑飞转头朝着庞万春呵呵一笑,“春子,有话直说,别憋坏了。” 庞万春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笑道,“主人,这些日子咱们如影随形,并不曾见你离开分毫,你是怎么知道那鲁提辖和金老汉等人之事的?” 郑飞神秘一笑,“我都说了我会算命嘛。” 王进接口笑道,“春子别问了,咱们这主人神秘的很,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比登天都难,总之主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是了。” 庞万春点头道,“万春知道了。”接着又问向郑飞,“主人,那鲁提辖的功夫真有你所说的那么厉害吗?比之我师父如何?” 郑飞想了想道,“与王哥怕是应在伯仲之间。” 庞万春眼睛一亮,“那等见了这位鲁提辖,当真要较量一番。” 郑飞笑笑,这庞万春有勇好斗,也是个小武痴,与那鲁达的脾气倒挺合得来。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半日之后终于来到了文殊院。 只见一座气派庄严的大寺坐落于半山之间,庙前信男信女往来不息,庙空烟雾缭绕,一看就是个香火鼎盛之地。如今兵荒马乱,更是有不知多少远近之人慕名而来以求得一丝慰藉。 三人于寺前下了马,庞万春寻了一地存下马匹,三人举步便进了寺庙,此时正巧有一小沙弥路过,郑飞迎上去施礼道,“小师父请留步。” 那沙弥停下脚步看了郑飞一眼施礼道,“施主有何事?” 郑飞道,“我来此想寻贵寺一名僧人,法号智深,请问小师父知晓吗?” 却不料此话一出,那小沙弥脸色一顿,又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郑飞道,“请问施主寻智深何事?” 郑飞道,“我乃山下雁门县赵员外府上宾客,奉赵员外之命来此探视智深师父。” 那赵员外乃文殊院的贵客,说出他的名号想来应该会有些方便事。 那小沙弥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赵员外府上的施主,我还以为是智深又惹……,哦不,请三位随我来。” 这话说得王进和庞万春云里雾里的不知所以,只有郑飞一人心里跟明镜似地清楚,暗道,看来水浒所记不假,鲁智深在文殊院没少惹乱子,现在连报一下他的名字都好像是外面的事主来告状一般引得这小和尚如此紧张。 那小沙弥说罢便在前面开始带路,三人紧随其后,穿过几层屋,便来到一处会客堂前,小沙弥将三人引入堂内,请三人入座道,“请三位施主在此稍候,我这就进去禀报。” 郑飞施礼道,“有劳小师父了。” 小沙弥应声而去,郑飞闲来无聊,仔细看了看堂内布置,只见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会客堂,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唯一独特的就是正堂上挂着的一副对联。 上联是:见了便做,做了便放下,了了有何不了? 下联是:慧生于觉,觉生于自在,生生还是无生! 郑飞轻声吟诵几遍,竟不知不觉有些入迷,不知不觉开口道,“好一个生生还是无生,我本已无生,还怕你什么生生!” 此言刚落,就听堂外一音响起,“阿弥陀佛,施主好大的口气。” 郑飞回头一看,便见一白胡子清瘦老和尚双手合十低着头走了进来,只见他头也不抬,开口便道,“施主可知道这副对联意在何处?” 郑飞接口便道,“放下!” 老和尚笑道,“放下?” 郑飞点点头,“就是要这世人都放下,什么东西都放得下,便是解脱。” 老和尚继续道,“那施主你放得下吗?” 郑飞笑道,“我本来都已放下了,是老天不让我放下。” 老和尚慢慢抬起头,满脸皱纹的脸上却有一双如孩童般透彻的眼睛,郑飞刚刚对上他的目光,心下竟是剧烈的一颤,竟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心下刚有所胆怯,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硬是双目一瞪,将目光努力的迎了上去, 麻痹的,老子都是死过一会的人了,还怕和你对视? 我用目光杀死你!!!! 一瞬间,场面顿时一片寂静,静的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王进和庞万春不知怎地,都觉得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自二人身旁散发而出,直惊得二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于,当郑飞只觉得双眼干涩无比,马上就要忍不住眨一下眼睛的时候……, 就听老和尚一声轻叹,只见老和尚重新低下头去,默默转身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功成名就时,且乘铁马驰。” 郑飞愣了,似是痴迷一般看着老和尚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院落深处,终于,王进走到郑飞身边,轻轻道,“主人,您没事吧?” 郑飞回过神来,朝着王进笑笑,没有说话,心中却早已是惊涛骇浪一般。 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这不就是说我不在这世间三界五行之内吗? 那老和尚……他……他看得出我不是这个世界中的人? 只是后面那句“功成名就时,且乘铁马驰。”又是什么意思? 郑飞正在思索,只觉门前一道高大的身影一闪,一个魁梧的彪形大和尚便出现在了门前。 那人一愣,接着就惊道,“哎呀!兄弟你怎么寻到此地来了?!” 郑飞定睛一看,眼前之人不是鲁达又是何人! 郑飞大喜,上前几步抱拳道,“哥哥,可想死兄弟我了。” 鲁达也是抱拳一举,哈哈大笑道,“咱们兄弟真是有缘,如今到了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居然也能见面。” 鲁达又一看郑飞后面的王进和庞万春,脸上闪过一丝困惑道,“这两位是……?” 郑飞赶紧一指王进道,“我都忘了介绍,哥哥,你猜他是谁?” 鲁达瞪起虎目,将王进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个究竟,王进只是笑着看着鲁达,脸上那道刀疤也一动,似乎也是在朝着鲁达“微笑”。 鲁达大脑袋晃了晃,“这个……洒家没见过,不认得。” 郑飞哈哈一笑,“哥哥,他不是别人,就是你前些日子整天念叨,恨不能相见的………………王进!” 鲁达彻底愣住了,“王……王进!” 王进上前一步抱拳施礼道,“小弟王进见过鲁提辖。” 庞万春也上前一步抱拳施礼道,“庞万春见过鲁提辖,我是王进的义弟。” 鲁达这才反应过来,激动的两只大手一把抓住王进的胳膊,仔细一看王进脸上的刀疤惊道,“兄弟,你我虽未曾见过面,我却从你那徒弟史进那里将你熟悉了个底朝天,他说兄弟你相貌堂堂威武有力,可你这脸上这是……?” “唉!”郑飞一声长叹,将鲁达和王进让在坐上,对着鲁达将自己如何偶遇王进,如何杀掉高俅派出的杀手,王进如何在鬼门关死里逃生,接下来又是如何救下庞万春之事说了出来。 啪!一声巨响! 鲁达一掌重重拍在桌上,顿时这实木实心的厚木桌便裂开了一条大裂痕,“狗贼高俅!竟如此赶尽杀绝!洒家这就杀上东京,取那狗贼狗命!” 说罢鲁达就要起身往外走, 这话别人说说也就是说说,可郑飞知道鲁达可不一样,他说是现在就杀上东京就真是要杀上东京,他说现在是要去取高俅狗命就当真要去取他项上人头。 郑飞赶紧和王进一左一右重新拖回鲁达,而庞万春早已在旁边看得眼冒金光,当真是对鲁达这火爆子直爽脾气欣赏的五体投地。 郑飞道,“哥哥消消气,大仇必报却不是现在。” 王进也道,“哥哥的心意弟弟心领了,那高俅老贼之命兄弟我有生之年必要取之,现在却不是时候,待机会一到,定要哥哥相助!” 鲁达这才压下心中怒火,站起身来道,“走,咱们弟兄到山下喝个痛快去。” “好!”庞万春首先高声应道。 几人哈哈大笑便往外走,行至门前时,郑飞突然问道鲁达,“哥哥,你们文殊院中可有一位如此这般的老和尚?”便将那老和尚的相貌描述了一番。 鲁达细细一想,应道,“听你描述,莫非是我师父智真长老?” 郑飞倒吸一口冷气,他居然就是智真? 那个四句偈言“遇林而起,遇山而富,遇州而迁,遇江而止。”道尽鲁智深一生经历的智真! 015,深夜小僧来引路,孤身一人探虚实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鲁达、王进、庞万春四人跑到山下小镇便是一场痛饮自不在话下, 期间郑飞一看那小镇入口有一座刻有“五台福地”的牌楼,顿时心下一愣想了起来,这里不就是鲁达打造他那把禅杖的地方吗? 按时间算来鲁达要到明年的二月份才会来此打造武器,郑飞本想好人做到底,提前打造好这把禅杖送予鲁达,不过转念一想,这事还真不能做,只因鲁达必须来此打造禅杖时喝醉酒才在文殊院进行了那场终极大闹,这才逼得智真长老不得不将他逐出五台山,派往东京东京大相国,才有得接下来与林冲相识等等一系列事情, 鲁达之所以最终可以义无反顾的走上梁山反抗朝廷,与目睹林冲的不幸遭遇有着直接的关系, 人家鲁达毕竟家中世代为军官,忠君爱国的思想根深蒂固,就算做了山贼也是因形势所逼, 而且山贼也是可以爱国的,山贼虽然可以杀贪官,山贼见了皇帝那保不准也是一声“吾皇万岁”跪倒就拜,所以说就算鲁达的性格再怎么狂放也不能说反就反, 直到他遇到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朋友—林冲,这个社会和朝廷的黑暗才彻底的暴露在鲁达的眼前, 于是,仅仅一瞬之间, 鲁达坚持了几十年的信念彻底崩塌了, 从此,这世间才真正少了一个保卫朝廷的鲁提辖,而多了一个反抗朝廷誓杀高俅的鲁智深! 郑飞知道,这段发展的历史绝不能去改变,而自己当初之所以做了出改变鲁达三拳打死郑屠的事也只是出于自保而已,还好鲁达在阴差阳错下又回归了他原本的历史轨迹,否则水浒世界是否还能有鲁智深这号关键人物还真不好说了。 待四人重新回到文殊院时已是午夜, 鲁达不由分说的砸开文殊院大门,又强迫一干小和尚给郑飞等人收拾出客房,期间鲁达的霸道和小和尚们的敢怒而不敢言直看得郑飞等人哭笑不得,这鲁达哪里是来逃难做和尚的,恐怕文殊院的方丈都没他说话好使。 鲁达安排好郑飞等人睡下这才打着酒嗝晃晃悠悠的回去自己住的地方。 +++++++++++++++++++++++++++++++++++++++++++++ 夜已经深了,王进和庞万春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郑飞一点睡意也没有,只要郑飞一闭眼,今日那老和尚智真长老的影子就在眼前晃悠,他的四句不明不白的话就在耳边响起, 郑飞的心在扑腾扑腾的狂跳着, 自己虽然已经穿越到了这个水浒的世界,但自己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来,自己的结局究竟会是怎样的还都是一个个不解的谜局, 还有更关键的是----自己还能回到曾经那个世界吗? 郑飞本以为这些都会是永远无法解开的秘密, 但是突然之间,那个叫智真的老和尚就这么出现了,还有他那四句开起来像是不明不白,却又好像已经道破了一切的偈言。 郑飞想去找智真一探究竟,又不敢去,因为他既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瞎心思的,人家随便说两句,其实只不过是言者无心,却令自己听者有意而已。 又怕智真真的什么都知道,而告诉自己的结局,却是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 智真的影子就像是沙漠中的唯一的一片绿洲,直把郑飞勾引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算当初那个令郑飞在不知多少个寂寞的夜晚也不知偷偷撸了多少次管的校花都未曾有这般魔力,如今竟对一个瘦干巴老和尚产生如何令郑飞恶寒的“向往”,郑飞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麻痹的!郑飞心底暗骂一声! “罢了罢了!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今晚就去会一会你智真和尚!” 郑飞悄悄起身,竭尽可能的不发出一丝的动静,却不料刚刚穿上鞋就听见王进的声音, “主人你去哪里?我陪你。” 旁边庞万春的呼噜声也没有了,显然也醒了。 郑飞心下一阵无奈,话说这跟班的武功太高了也不好,老子要隐私啊,隐私你懂不懂?! “我去拉大便,拉大便的过程你要不要参观一下。”郑飞没好气的回道。 王进不好意思的嘿嘿干笑两声,旁边庞万春的影子一阵乱颤,显然是在憋着大笑。 郑飞大大方方的穿上鞋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突然,郑飞眼中瞳孔一缩,浑身一抖,禁不住喝到,“谁?!” 只见院子正中间,在明亮的月光之下,竟然站着一个人,那人的脑门在月光的反射下闪着亮光,是个和尚? 这边王进和庞万春闻言都是一跃而起,跳到郑飞身后往外看去。 只听院中那和尚开口道,“施主,我师父命我在此等你,请随我一去。” 郑飞奇道,“你师父?” 和尚道,“施主今日已见过我师父了。” 郑飞一愣,他说的是智真?智真知道我今夜要去寻他?所以提前派了一个人来等我领路? 智真啊智真,你是和尚还是神仙啊! 郑飞略一犹豫便点头道,“好,请师父在前带路。” 说罢,郑飞便往外走,王进和庞万春紧随其后。 那和尚又道,“我师父说,只要施主一个人来就行了,另外两位施主请不要跟随。” 说罢,和尚转身便朝着院门走去。 庞万春刚要说话,就听郑飞道,“王哥,春子,你们等我好了,没事。” 王进道,“主人,我……,” 只见郑飞冲自己点点头,便不由分说的跟着那和尚走了出去。 庞万春看看王进,王进无奈的摇摇头道,“此地是佛门净地,鲁大哥又在此出家,应该没事。”说罢,便转身进了屋。 ++++++++++++++++++++++++++++++++++++++++++++ 郑飞跟在那和尚的后面,在黑暗中七拐八拐,不知过了多少个院落,终于来到一处和自己的客房差不多的小院。 和尚转过身来冲郑飞一施礼道,“请施主进去吧,我师父就在里面,贫僧在此等候。” 郑飞点点头,看了看院子中的那个小屋,屋子里闪着烛光,晃动着。 郑飞长舒了一口气,走到屋前道,“智真长老,郑临风求见。” 屋子里一片安静, 没人? 郑飞转头看向那和尚,只见他就像一个雕塑一般双手合十低头站在院门口,似乎对自己这边的动静毫无察觉。 郑飞无奈,莫非是老和尚睡着了,只得又加大了音量继续道,“智真长老,郑临风求见。” 还是一片寂静, 郑飞有些恼怒了,这老和尚,叫自己来还不见自己,耍我吗? 郑飞刚要发作,心中却是一动,想了想之后便试探性的又冲屋子说道, “智真长老,郑飞求见。” 终于,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 “施主请进。” 016,入定却是飞身起,随那老僧千年游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推门而入,面前果然是今日所见的那老和尚---智真, 智真背向门口面朝里面盘膝坐于一个蒲团之上,但他的身前却只是一面白墙,既没有实体的菩萨佛祖,也没有任何佛家的画像,只是一面简单到无法再简单的白墙, 智真的旁边还有一个蒲团, 只听智真淡淡道,“施主请坐。” 郑飞轻轻点了点头,就好像智真能够看到一样,走过去,与智真并排盘膝坐在蒲团之上, 智真低着头闭着眼,双手抱圆放于丹田,就好像入定了一般。 如果说刚刚郑飞还在怀疑智真是否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厉害的话,那刚刚在屋外的经历则彻底让郑飞相信了眼前的这个清瘦的老和尚智真长老的确神秘到了极点。 搞什么嘛,连老子在前世的真名叫郑飞他都知道? 郑飞满肚子的话,既不知道该从哪句开始说好,又不知道是否应该开口说好,终于一声叹息,便开始学着智真也闭上眼睛入定,就等待着智真先开口吧, 你不说,我也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却不料,不知怎地,在这个安静到了极点,又简单到了极点的屋子里,郑飞闭上眼睛后刚开始还没感觉到什么,没过多久,竟有了一种特别安宁的感觉,整个人就像融化在了某种神秘而奇妙的温暖之中,舒适而自在……。 郑飞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竟慢慢的飞了起来, “施主,请睁眼。” 一个声音在自己身旁响起,郑飞猛地清醒过来睁眼一看,眼前的场景令自己大吃一惊! 自己竟然飞在半空之中,脚下正是文殊院,此刻整座文殊院内只有两处地方闪着微弱的亮光, 一处是自己刚刚所进的小院,那领路的和尚还守在院门口,依旧像个静静的雕塑在等待着。 一处是自己所住的客舍,两个健硕的身影坐在门口台阶之上,分明就是王进和庞万春,两人好像在说着什么,亦或是在等着自己回来。 郑飞猛地一转头,就见那智真长老居然也飞在半空之中,在自己身边淡淡的看着自己,目光之中一片清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智真将手附上郑飞的肩膀之上开口道,“施主你可准备好了?” 郑飞惊道,“准备?准备什么?” 智真道,“准备观我华夏千年兴衰。” 还未等郑飞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一轻,便与智真一起以无法想象的速度直冲云霄! 郑飞眼前一片光怪陆离,想叫却叫不出来, 终于,一片明亮的闪光,直刺得郑飞赶紧闭上眼睛, 又过了一会,智真的声音响起, “施主请睁眼。” 郑飞才慢慢睁眼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只见自己依旧飞在半空之中, 而脚下的大地竟已换作一片空旷的大地,两只庞大的军队对峙着,一边是身着黑色服装的大军,另一边是身着淡黄色军服的大军,两边的人数都是乌压压的一片望不到边际,少说都有几十万之多。 “这是……?”郑飞惊道, “这是秦赵长平之战。”旁边智真淡淡道。 长平之战!郑飞心中一惊,战国末年那场规模最大的包围歼灭战?!使得赵国遭受毁灭性打击,令秦军国力大幅超越其它诸侯国的大战?!那场活埋了四十万名赵兵的战争?! 只听脚下一阵剧烈的击鼓声,便见两边的大军都出动了,人流如潮水一般开始汇合,如洪水猛兽一般壮观! 郑飞虽然看过不少战争电视电影,可就算是耗资最大的好莱坞特效战争场面,跟此刻所见的场景相比都是那么的简单, 郑飞彻底看傻了,这就是古代真实的战争场面吗?! 说时迟那时快!秦赵两军终于冲击到了一起,只见两边冲在最前面的人流瞬间就像两排巨大的浪头撞在一起,激起一片血红的浪花! 惨烈而---壮观! 如果是自己要参与这样的战斗,自己能活的下去吗?郑飞握紧了拳头! 就在此时,只听身边的智真一声叹道,“南无阿弥陀佛。” 郑飞只觉智真的手掌再次附上自己肩上,自己也再次直冲天际,脚下的战争场景迅速远去……。 +++++++++++++++++++++++++++++++++++++++++++ “施主请睁眼。”智真的声音响起, 郑飞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飞在半空之中, 郑飞立刻往脚下望去, “这……!” 大坑!一个好大的土坑! 只是……,坑中为何有如此多的……人?! 只见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挖好的大土坑,几百名长袍的书生或站或跪或卧或趴的被捆绑着置于大坑之中,他们有的在哭,有的在骂,有的沉默不语,有的仰天长叹, 坑外是上千名身着黑色军装的士兵,他们中的一部分此刻正围着一个大火堆,正在将无数竹简扔入火堆之中。 郑飞突然想起了什么,惊道,“焚书……坑儒?!” 秦朝死于---残暴与苛政! 当一个朝代,一个国家的人民到了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的程度时,这个国家和朝代的灭亡便已是不可逆转的事情。 就在此时,只见那群黑衣士兵中走出一个军官模样之人,他一声令下!几百名秦兵便开始往大坑中疯狂的填土,活埋正式开始。 哭喊声响起……。 郑飞不忍再看,抬起头来默默无语。 智真轻声道,“南无阿弥陀佛。” 说罢,智真的手再度附上郑飞的肩膀……。 +++++++++++++++++++++++++++++++++++++++++++= “施主请睁眼。” 郑飞睁眼看去,这次居然不是在空中,而是在一个大庙堂之内, 庙堂正中央还立有许多牌位, 而在牌位前,还跪着一个人,这人真是生得好相貌,英气逼人。 而且……他身上居然穿着龙袍?! 只是他此刻却是一脸的愁容,跪在地上肩膀耸动,竟是在轻声的哭泣,只听他一边哭泣一边颤声道, “朕无能……愧对列祖列宗……朕无能啊……!” 这是……? 郑飞看了看智真,智真朝着郑飞轻轻点点头, 郑飞这才往前走了两步,待看清所有牌位上的字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汉高祖刘邦之灵位……, 汉惠帝刘盈之灵位……, 汉景帝之灵位……, 汉武帝之灵位……, 汉光武帝之灵位……, 汉灵帝刘宏之灵位……, 这满堂敬奉的居然都是汉朝的皇帝, 那这堂下所跪之人……? 莫非是那汉朝最后一个皇帝,也是最悲情的傀儡皇帝---汉献帝刘协?! 智真走到郑飞身边,将手掌附上郑飞肩膀之上, 仅仅一瞬之间,大汉王朝四百多年的兴衰发展便在郑飞眼前一掠而过。 “国恒以弱灭,而汉独以强亡!” 是什么让血管里流淌着血性与勇武的刘氏家族构建起的汉帝国轰然崩塌? “明犯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是什么让这个即便在最弱小的时候也可以把匈奴从亚洲赶杀到欧洲的铁血王朝土崩瓦解? 是外戚与宦官的轮流当权? 是土地被大地主大豪强兼并严重,百姓生无所依只能奋起反抗? 郑飞沉浸在这无声的历史教训之中久久无语。 就在此时,庙堂的大门被推开了,郑飞看去,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铠甲武士,此人面对着“皇帝”刘协,竟一点尊重的语气也没有,冷声道, “时辰已到,快随我去大殿进行禅让大典!” 那刘协闻言浑身一震,颓废的站起身来,步履沉重的走向门口……。 智真低声道,“南无阿弥陀佛。”手掌再次附上郑飞的肩膀……。 ++++++++++++++++++++++++++++++++++++++++++++++++++++++++ 这一次,郑飞主动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个极大的屋子,装饰的富丽堂皇, 只听好像在拐角后传来阵阵轻轻的水流声和男女嬉笑声, 郑飞独自走向深处,过了拐角,眼前的场景令郑飞心底一颤, 眼前居然是一个极大的水池,冒着热气, 而在池子中,还有一男一女,只是蒸汽太胜,看不清这男女的相貌, 郑飞正疑惑间,只见不知从哪里走来一名宫女打扮之人端着一盘不知什么东西, 宫女跪在池边朝那男女恭声道, “启禀皇上,南方的荔枝贡品又到了。” 只听池中那男人道,“好好好,爱妃快快品尝下吧。” 却听池中那女子笑道,“这一次,又累死了几匹骏马?” 那宫女回道,“回禀贵妃,听说是十匹骏马。” “唉,”池中女子叹道,“好可惜啊。” “爱妃这是哪里的话,”池中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莫说是十匹骏马,就算把全天下的骏马都累死了,只要爱妃喜欢,朕天天能让爱妃吃上荔枝。” 郑飞闻言不禁浑身一震!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眼前这男女是……唐明皇与杨贵妃?! 夏亡于妹喜;商亡于妲己;西周亡于褒姒;吴亡于西施;秦以吕易嬴,赵姬之功;晋牛继马后,光姬之力;唐衰于杨玉环;明亡于陈圆圆;清败于太后慈禧。 红颜祸水?! 郑飞转过身来看向智明道, “大师让我看了这么多,是想……告诉我什么?” 智明走到郑飞身边,将手掌再次附上郑飞的肩膀低声道, “老衲,是想让施主看清楚接下来的这一幕。” 017,千里无人万骨枯,立志要把历史变 (求收藏,求红票) 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 郑飞睁开眼睛, 这次却既不是停留在半空, 也不是出现在什么建筑之内, 而是在空中飞行着, 郑飞往前看去,只见一个城镇已经出现在眼前, 这次智真会带我去哪里?好像他把这一次要看的东西看得非常的重,会是什么呢?莫非是前面那座城镇?郑飞有些疑惑。 小城很快便到了, 可是……智真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继续往前飞, 郑飞好奇的往脚下小城一看,竟是一愣, 这小城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居然是座—空城? 这是怎么回事?城里的人呢? 不仅如此,这小城一片破烂,一看就是许久都未曾有过人烟。 待过了这座小城之后,智真飞行的速度好像变得更快了, 没过多久,又一座稍大的城池出现, 居然又是一座空城!城池很大,从街上破败的场景依稀可以看出它曾经是多么的繁华和热闹, 只是如今怎么也变成空城了呢? 智真继续带着郑飞往前飞, 又一个…………, 又一个了又一个…………, 终于路过了十几个空城之后, 郑飞越看越糊涂,忍不住问道, “大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智真终于停了下来,看着脚下的空城道,“我们哪里也去,又哪里也不去。” 郑飞糊涂了,“大师的意思……我们的确去了很多地方,可这些地方又全是空城,跟哪里也没去一个样?” 智真点点头, 郑飞突然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大师,这些城池里的人呢?” 智真看着下方,脸上开始浮现无比慈悲的表情,“都死了。” 郑飞大惊! 这么多城池!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死了! 郑飞的心砰砰的狂跳着,颤声道,“大师,这……这是什么时候?” 智真一字一句道,“五-胡-乱-华!” 郑飞的眼睛湿润了……, 这一次没有见到一个死人,却比见到千千万万死人都更令人心碎! 五胡乱华!华夏历史上最惨痛的一段历史之一! 与后面的蒙古铁骑屠华相比简直不相上下! 郑飞自己当初确实立下过不使这种悲剧重演的誓言, 可……, 直到亲眼所见我华夏先民所遭遇的一切, 才能真正体会到书面历史所记载的是多么的空洞和简单, 是的, 已经没有任何的文字能描绘出历史在这一段时期的惨痛! 郑飞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杀!杀!杀! 保我华夏文明之法,唯有以杀止杀!唯有以战止战! 郑飞双拳握紧,仰天长啸, 啊!!!!!!!!!!!!!!!!!!!!!!!! +++++++++++++++++++++++++++++++++++++ “主人,你怎么了主人!” “主人,快醒醒!” 郑飞睁开眼睛,眼前顿时出现了王进与庞万春两人的面孔, 他二人都是一脸的焦急之色,正在紧张的看着自己, 自己怎么又回到了客舍里? 自己不是应在智真的屋里随智真云游历史去了吗? 难道是做梦? 郑飞坐起身来对庞万春道,“春子,把你的手伸过来。” 庞万春一愣,还是将手伸到了郑飞的面前,刚要问郑飞要做什么,便见郑飞突然一口咬在庞万春的手掌上, 啊!!!!!!庞万春被咬的一声怪叫,赶紧抽回手,接着就听郑飞疑惑道, “奇怪,没做梦啊。” 庞万春听了差点没晕过去,你验证自己做没做梦咬你自己啊,咬我做什么? 郑飞又看向王进,王进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却听郑飞道, “王哥,我怎么会在这里?” 王进一脸的疑惑,“主人……你一直在这里啊。” 郑飞一愣,“我昨夜不是随那和尚去见智真长老,你们……还坐在门前等我呢啊。” 王进把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主人您莫不是睡糊涂了,昨夜咱们喝酒回来就睡下了,您一夜未醒,我和春子也没起来过。” 郑飞傻了……, 昨夜那些……, 是梦? 不可能! 哪有这么真实的梦境! 郑飞立刻下了床就往外走,王进和庞万春根上忙问道,“主人要去哪里?” 郑飞脚步不停,“去找智真。” 昨夜不对,情况很不对!我得去问个清楚!昨夜怎么去智真那的路老子可记得一清二楚! ++++++++++++++++++++++++++++++++++++++++++++++++ 路越走越顺,不一会,郑飞三人便来到一个独立的院落之外, 郑飞笑了, 没错,就是这个院子! 昨夜肯定不是做梦,如果真是做梦,自己又怎会认得文殊院里面的路?又怎能真顺着昨夜的路寻到这个院子?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而且还是这个事抹去了王进和庞万春关于昨夜的记忆! 他们忘了,老子可没忘,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 郑飞刚想往里走,就听背后有人喝到, “你们是谁,这里是禁地,香客不准来此的。” 郑飞三人回头一看,呵!竟然是熟人,乃是昨日首次碰见的那小沙弥。 那小沙弥走到近前也认出了郑飞三人,也是一愣道,“原来……是三位施主,你们不在客房,怎到了此地?” 郑飞施礼道,“小师父,请问这院中住的……可是智真长老?” 却不料小沙弥摇头道,“不是,这院中已多年未曾住过人了,以前住的乃是上一任方丈,也是智真长老的师父---慧真大师,不过大师已经圆寂几十年了。” 这下郑飞彻底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 郑飞突然转过身来就往院中走,小沙弥刚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阻止,郑飞步入院中一看, 瞬间……彻底石化了……! 院门口,一尊和尚的石雕立在哪里,低着头,双手合十。 他的脸……正是昨夜那领路的和尚! 他就站在那里,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似乎在同郑飞打着招呼,又似乎在嘲讽郑飞此刻痴傻的表情。 小沙弥赶了上来,急的脸都红了,“施主请回去吧,被管事看到小僧是要受罚的。” 郑飞回过神来,指着院中那锁着的房屋问向小沙弥, “请问小师父,那屋子里面……可都是白色的墙面?” 小沙弥惊道,“咦,施主您是怎么知道的?那房间可是有几十年没进过人了!” 郑飞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屋子,突然轻轻一笑,转过身去就往回走, 一边走,郑飞一边高声念道, “重归五行中,跳回三界内。振兴华夏日,一马归来兮!大师,谢谢啦!” 王进和庞万春相视无奈一笑,暗道自己这主人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紧接着二人紧随跟上, 只留下小沙弥一脸困惑的留在当场, 看着那三人没了踪迹,小沙弥这才低声轻骂一声疯子,看了看四周,只有那石头和尚雕塑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小沙弥直起腰板,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顶头上司,监寺智明的威风模样,一巴掌拍在石头雕像的光头上喝到, “笑什么笑,再笑就把你砸个稀巴烂!” 说罢,瞬间好像得到极大心理满足的小沙弥一转身,大摇大摆的也走了出去。 院子再度安静了下来, 静静的,一如往昔。 018,鲁智深初拔杨柳,神军师初定朱武 (求收藏,求红票) “大师请慢走。”郑飞起身相送,满脸诚挚的笑容, “施主见了赵员外,还请代老衲向赵员外问好。”说话的是一个清瘦的老和尚,还真是挺像郑飞本以为的那位“智真长老”, 只可惜,他才是真的智真长老。 话说郑飞三人自小院回到客房不久,文殊院的掌门智真长老便来此探视, 这真智真与昨夜那“假智真”还真有几分相像,也难怪鲁达在听了郑飞的描述后会误以为郑飞见到的乃是智真。 一番亲切而友好的交流之后,真智真长老起身告辞,郑飞三人便起身相送。 智真刚走没多久,鲁达也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些早点, 寺院之中没有荤腥,鲁达带来的也只是一些面食和素菜,虽然简单清淡,倒也清爽可口。 三人吃过饭,郑飞起身朝鲁达抱拳道, “哥哥,兄弟我……今日便要告辞了。” 鲁达一愣,急道,“兄弟你刚来就走,可是嫌洒家招待不周?” 郑飞赶紧道,“哥哥这是什么话,兄弟我怎会这么想。实在是兄弟我有事在身,而且王进哥哥思念史进兄弟过甚,正要去寻他。” 这边王进也点头道,“多谢哥哥的款待,我等也想在此多与哥哥相聚几日,只是实在是有事在身,还请哥哥见谅。” 鲁达略一沉思,突然道,“洒家这就去收拾东西,洒家要与你们一起走,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都快把洒家憋疯了。” 郑飞一听这哪行啊,你走了还得了,赶紧拉住鲁达道,“哥哥万万不可!如今外面捉拿哥哥的告示正是满天飞的时候,哥哥稍安勿躁,待来日风头过去再离此地也不迟!” 鲁达气的一跺脚,“直娘贼!气死洒家了!” 郑飞继续道,“哥哥只需再忍耐一些日子,我等必再有相聚的时候。到时与咱史大郎兄弟一起喝个痛快!” 鲁达一听两眼一亮,“兄弟此话当真?” 郑飞哈哈笑道,“小弟若有半句谎言,他日咱们弟兄若不能再聚首言欢,小弟就把这颗脑袋割下来给哥哥当尿壶使。” 鲁达哈哈大笑,笑骂道,“你这大脑袋给洒家当尿壶洒家还嫌小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四人又聊了一会天,郑飞等人便起身告辞, 鲁达依依不舍的将郑飞三人送到文殊院门口,紧握郑飞的双手道,“兄弟,可莫忘了许给洒家的事,洒家可信了,洒家可等着呢!” 郑飞没来由的喉头一阵发紧, 眼前的这个鲁达鲁智深,是多么性情重感情的一条汉子! 郑飞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重重的点了三下头。 鲁达又冲着王进和庞万春拱手道,“洒家与郑老弟虽然相识不久,却是情投意合,你们虽然没有告诉洒家实情,但洒家能感觉出来你们对郑老弟不只是兄弟般那么简单,洒家不管你们在搞什么,只望你们照顾好我兄弟,莫让他有个什么闪失,否则……。” 鲁智深把脸一沉,几步走到不远处一颗杨柳之下,突然俯下身来,双手抱住树身,猛一使劲,就把树连根拔了出来! 王进和庞万春脸色大变, 鲁达一把将杨柳随手一扔喝到,“当如此树!” 说罢,鲁智深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文殊院。 郑飞呆立当场,眼中一片湿润。 鲁大哥,我待你尚有诸多算计,你却待我有如此真情……! ++++++++++++++++++++++++++++++++++++++++ 三匹马,三个人。 王进一声叹道,“我初见鲁提辖,原本只是以为鲁提辖只是一位豪爽仗义之人,却不料鲁提辖粗中有细,竟能看出咱们主仆这层关系。” 庞万春接道,“对啊!更关键的是,鲁提辖非但没有怪罪咱们对他有所隐瞒,还是依旧待主人亲近如故,这份真情真令万春敬佩万分!” 郑飞嘴边挂着微笑,也不回话。 庞万春道,“万春总以为对师父之情已是人间难得,今日一看之下才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不是亲眼所见,万春真是不敢相信鲁提辖与主人竟然只相处过不过十几日。” 王进接口道,“这就叫一见如故,有些人相处一辈子,突然隔天再见就能形同陌路。有些人只需要一两句话,便能同生共死。主人能有鲁提辖这样的兄弟,真令王进羡慕万分!” 郑飞终于忍不住开口笑骂道,“行了行了,你俩一路来你唱我和的叨叨一路了累不累啊,烦都快被你们给烦死了。” 郑飞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那么一个美啊, 这种美连当初刚收了王进的时候的那种美都比不了,王进和庞万春都是可以信赖的一生的仆人和追随者,但郑飞真正向往的还是鲁达这样的真情真朋友, 这是郑飞来到宋朝之后第一次有了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从此,郑飞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还有生死相随的兄弟! 王进道,“对了,主人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郑飞略一沉思便道,“当然是去找你那宝贝徒弟---史进史大郎了。” 王进闻言眼神一亮,脱口道,“好!” 庞万春也道,“太好了,我才听我师父说我有个师兄外号叫九纹龙史进,如今终于能见他,真是再好不过了!” 王进又道,“只是又要到哪里去寻他呢?” 郑飞当然知道史进当初出了渭州后又去了延安府,在延安府没有寻到王进又去了北京府,花光了盘缠后于明年的二月底碰见鲁达才上的少华山落草为寇。 现在才十一月,距离史进上少华山还有四五个月,史进目前正在哪里混还真不好说,现在跟王进说去寻史进也只是个托辞, 郑飞的真正目的却不是史进,而是史进的朋友---少华山的三个头领之一的“神机军师”朱武! 话说这少华山三头领---朱武、陈达、杨春。 陈达与杨春基本上不值一提,论武功一般般,论谋略等于零。可偏偏就是这“神机军师”朱武却很不简单, 水浒对他着墨不多,却并不代表其人很差,其“神机军师”的外号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却也不是仅仅一个虚名, 相反,水浒说他“能使两口双刀,虽无十分本事,却精通阵法,广有谋略。” 他刚一出场便施展苦肉计赚取了史进的同情,------“只见朱武、杨春赤手空拳,步行走来,双双跪下,哭道:“小人三个,被官司所逼,不得不上山落草。当初结拜时曾说:‘虽不同日生,只愿同日死。’虽不及刘、关、张的义气,其心则同。我们二哥惹了好汉,冒犯虎威,被英雄擒拿。请英雄把我们二人一起绑了,解官请赏。” 史进大为感动,搀起二人,请进庄来,放开陈达,摆下酒宴,请三人入席。 而后又一条激将法,---------朱武对史进下跪道,“哥哥,你是干净的人,休为我等连累了。大郎可把索来绑缚住我三个,出去请赏,免得负累了你不好看。”,这话一说,史进这热血儿郎哪里受得了,头脑一热,居然与朱武一起对抗官兵起来了,不但没了祖上的家业,还成了通缉犯,史进颇有些被朱武卖了还帮朱武数钱的味道。 接下来上了梁山,朱武更是凭借几条关键的进言帮助梁山找准了方向成功招安,避免了因梁山错用吴用之计而走投无路的下场。 由此看来朱武应该是一个不比“智多星”吴用差,甚至还要强上一些的智谋人物, 只是由于他“根不正苗不红”,既不是出身名门,只是一个小山贼。又不是梁山泊的开山功臣,所以才只排在地煞星之列,司职“同参赞军务头领”,看上去权利不小,其实是个职大位轻的角色。 当然,朱武没有被重用的原因里面是否有吴用的打压,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一山不容二虎嘛……。 郑飞决定假借寻找史进之名去会会这位神机军师, 吴用虽然厉害,人品却不行,原本和晁盖称兄道弟,后来却背叛晁盖成了宋江的帮凶,对这种人,郑飞不敢用。 可这朱武就不一样了,若能收为己用,就算你吴用继续帮宋江我也不怕你! 想及此处,郑飞道,“去少华山!史进应该就在那里!” 019,进县城先把店住,赏小二做幡写名 (求收藏,求红票) 你还真别说,如今有了王进和庞万春跟随,困扰郑飞的一大问题-----“认路”便迎刃而解了。 宋朝可不比现在,省路国路铁路高速公路天下遍布,一个导航在手就算是路痴也能天下任我行, 古代可没有这些东西,有的时候怕是连路也没有, 要想从某地到某地,一靠两条腿,二靠一张嘴。 有的时候如果运气不好的话遇到个煞~笔~似地人物给你指错了道,最后给你来个南辕北辙也说不定。 当初郑飞一想到这些问题就头疼,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王进是军官,天下地图熟记于心。庞万春也是走南闯北要饭多年。你要说想去哪里,这二人只要找人随便一问便能指哪走哪。 这不,七八日之后,三人再度进了陕西的地界,到了少华山的脚下。 少华山下便是少华县,郑飞三人便骑马进了城。 这少华县只是一个小县城,却也比较热闹,大街上客流往来不息,叫卖声不绝于耳。 郑飞三人寻了一个比较大的客栈,三人翻身下马,立刻便有小二点头哈腰的迎上来道,“三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庞万春道,“也住店,也吃饭。” 小二闻言更是欢喜,赶紧又招呼来一人将三人的马匹牵到后院好生照料,自己则领着郑飞三人进了店, 庞万春道,“一间上好的客房,要有三张床的。” 以前住店王进和庞万春还和郑飞分开睡,可自从被鲁达倒拔垂柳一吓之后,他师徒二人非要和郑飞睡一个房间,只把郑飞郁闷的不行----哥来宋朝这么久,还没逛过宋朝的红灯区呢。 “好咧,”小二一声高喝,“上好的客房一间。” 接着,小二便引着郑飞三人上了二楼,进了一个房间,郑飞一看还算比较满意,干干净净的。 小二接着问道,“三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庞万春立刻道,“一盘牛肉一只鸡,再来几样素菜,馒头尽管上来。” 小二应声刚要去,郑飞突然道,“小二。” 小二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郑飞道,“我问你,此地可有一座山叫少华山?” 小二点头道,“有的有的,往东出了城十余里便是进山的入口,因此地叫少华县,故那山也取名少华山。客官可是要上山游玩?” 郑飞点头道,“正是。” 小二闻言却是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个……客官还是不要去的好。” 郑飞奇道,“怎么?那山上还有老虎吃人不成?” 小二摇摇头叹道,“若是只老虎大虫那倒也罢了,大不了大家一起山上打跑它。可这少华山上可不只一只大虫,而是……上百条大虫呢!” “哦?”王进奇道,“寻常山林有一两只便已不得了,你们这少华山怎如此厉害,竟有上百条大虫?” “嘿嘿,”小二干笑两声,“客官是没明白小的地意思,这少华山上的大虫却不是真的大虫,而是上百条占山为王的好汉爷。” 郑飞闻言眼睛一亮,暗道那定是朱武、陈达和杨春等人了。 庞万春奇道,“既然这山上有强人,这里的官府自去剿灭便是了,又何苦留下来祸害百姓呢?” 小二道,“说到剿匪,剿匪之事本县已经发兵十余次了,只是这少华山进山不远处,有古代留下的一道石墙,两头与东西峭壁相连,中有一门洞可过行人,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传说为古代的绿林好汉王伯当所筑。除此之外,少华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所以始终无法顺利剿匪。说到祸害百姓……。” 小二犹豫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庞万春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郑飞却听出了小二话中有话,问道,“那这少华山上的好汉们对过往来客可讲道义?是杀人越货还是只劫财不伤人?” 只见店小二眉头一挑,伸出大拇指道,“您还真别说,虽然这少华山上的好汉爷们一个个都是见财不要命的主,但对寻常旅客却是只要财不收命,就算是下山打劫也专挑为富不仁的大户,寻常百姓概不骚扰,什么强抢民女之事也极少听说,端是极讲道义,所以小的这才称他们一声好汉爷。” 郑飞点点头,眼中一片赞许,心里也终于放下心来,暗道朱武等人端是要的! 自从在文殊院神游一事后,郑飞便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日后的发展方向,也对未来要用之人有了一个重新的标准,已经决定未来不会再是个人就收,是个人就要,而是定下了几条选人用人的原则。 一是忘恩负义之人日后不可重用,比如吴用。吴用与晁盖那是多少年的老交情,却一上梁山就投靠了宋江,架空晁盖。 二是嗜杀无情之人日后不可重用,比如李逵。诚然很多人喜欢李逵,但要仔细一看水浒原著的话,便能发现这李逵其实是个不分青红皂白嗜杀之人,他劫法场,不管三七二十一逢人便砍,死者多是无辜百姓。他为完成任务,活活劈了无辜小孩衙内。他杀的起意时,不听劝阻竟然只为一时痛快独自一人屠尽了早已投降的扈家庄一门老小。 三是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之人不可重用,比如王英。王英贪财好色,杀人越货心狠手辣,而且更关键的是,他玷污了美丽的女神---扈三娘……。 概因这三种人莫不是作奸犯科、扰乱苍生之人,日后就算真的当了权得了政也会成为鱼肉百姓之人。 那慧能领着自己一番神游,不就是希望自己可以解救天下苍生吗? 而今日听这小二所言,发现朱武虽然干的是山贼强盗的活,却隐隐有一股子仗义慈悲之风,端是令郑飞不由高看几眼。 郑飞想定,自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随手往小二怀中一掷, 小二慌忙接过,仔细一看不由眼中一亮,赶紧揣入怀中对着郑飞连连作揖道,“哎呦客官您真是太客气了,有什么事要小的办您尽管开口。小的从小自这少华县长大,此地的大街小巷,沟沟渠渠小的了如指掌。客官您是要寻人还是要办事?” 郑飞笑笑,“没这么复杂,我只要你去办一件事。” 小二忙道,“请您吩咐!” 郑飞道,“我要你去做一个白布幡,上面写上三个字,从今日开始,围着少华县城每日转两圈即可。” 小二一愣,“那布幡上要写哪三个字?” 郑飞神秘一笑,“史大郎”。 020,少华山终有回信,郑屠却再生一计 (求收藏,求红票) 店小二满脸疑惑的出了房,庞万春这才不解的问道, “主人,您要那小二这么做有什么用意?” 郑飞呵呵笑道,“当初我曾听史进说过,他与少华山三大头领交好,还为了救他们成了通缉犯。我料想史进现在就在少华山上,但咱们初来此地也不知如何上山去寻他。少华山既然为本地第一大匪帮,必定派了人潜入少华县内做眼线,以监视官府的举动。咱们只需将史进少为人知的大号“史大郎”写上布幡招摇过市几日,不愁那眼线看不到,到时定会有人来寻咱们。” 庞万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接下来一连三日,郑飞等人闲来无事便将少华县里里外外逛了个遍, 而那店小二也果真找了一个人,拿着那块写有“史大郎”三字的布幡像个算命先生似地围着少华县的大街小巷转了三日, 终于,在第三日的下午,郑飞三人游玩回来时,庞万春刚刚推开房门,便从门缝里掉下一封信来, 郑飞抽出信展开一看,却是微微一愣,居然是一张什么也没写的白纸。 庞万春奇道,“主人,这是……?” 郑飞问向王进,“王哥,你怎么看?” 王进细细一想便笑道,“看来这山上的好汉还真是谨慎小心呢。” 郑飞也笑着点点头,进屋找出笔来,在那空白的纸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进”字,写罢对庞万春说道,“春子,明天咱们接着出去玩,临走前你记得将这封信藏在它今日从门缝掉出来的位置。” 庞万春点头接过。 +++++++++++++++++++++++++++++++++++++++ 郑飞三人看了看四周,此处是一片浓林深处,地势自上而下极为陡峭,面前只有一条宽约三四米的山沟路,路两旁便是高达十几米的石墙,形成了一道天然的“一线天”关口,可以说只要派人把守在山路两旁山上,任你什么大军也别想轻松通过。 昨日,郑飞三人游玩回来,自门缝中果真又掉下来一封信,展开一看,便见上面写道, “明日午时,少华山一线天入口,只准你们三人来。” 信上没有落款。 王进看罢信后便赞道,“这少华山上的好汉虽然规模很小,心思却是如此缜密,自始至终都未曾有人露面,如果咱们真是官府冒充的,还真不敢上山哩。” 郑飞也满意的点点头,暗道能有这般计较的肯定不是杨春陈达两个大老粗,定是朱武的指示,朱武啊朱武,你真是让我越来越期待了。 王进正在开心马上就能见到史进了,一看郑飞却是一愣, 只见郑飞正在极其严肃的看着自己, 王进道,“主人,你……?” 郑飞道,“王哥,此次来此,找史进是一件事,除此之外还有一事你还要帮我做到。” 王进赶紧点头道,“主人尽管吩咐。” 郑飞慢慢道,“我曾听史进说过,这少华山的大头领神机军师朱武是个厉害人物,谋略过人,我想收了他,明日王哥你要见机行事。” 王进目光一禀,点了点头。 郑飞又转头对庞万春道,“春子,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 庞万春立刻点头道,“主人请说。” 郑飞压低声音神秘一笑,“你现在去官府……,” 接下来一夜无语……。 …… 如今三人到了约定的地点,突然听到一声响亮的口哨,接着就见两边的山崖上站出几十条身影来, 郑飞心中一动,来了! 接着便见一壮汉高声道,“山下来者何人?” 郑飞高声回道,“我乃渭州城史进故交,敢问史大郎在否?” 那壮汉道,“你们是史进故交?可有方法证明?” 郑飞想了想道,“敢问这位好汉大名?” 那壮汉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乃少华山二当家跳涧虎陈达。” 郑飞笑道,“原来是二当家陈大哥,当日你不听劝告非要借路史家庄借粮少华县,与史大郎几句不和战在一起,几个回合之后被史进卖个破绽,你一矛刺来,史进一闪身,你刺了个空,却撞入史进怀中。史进一伸手,将你挟起扔在地上。众庄客一拥而上,才把你绑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那壮汉陈达一听惊道,“哎呀,你连这都知道,看来定是我史兄弟的故交不假,快请……。” 谁料他话音未落,便听一人突然喝道,“慢!” 郑飞寻音看去,便见一人出了队列正看着自己,只见这人一身裁粽叶道服,头戴云冠,两道细鬓垂下双耳,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容貌, 那人开口道,“你刚才所说之事虽然不错,但知晓之人也是不少,你还可有什么别的法子证明?” 郑飞心中一动,高声道,“敢问好汉可是神机军师朱武朱大哥?” 那人点点头,“正是朱某。” 郑飞心中一喜,正主终于出现了,我的小朱朱,我的军师啊,郑飞擦了下口水,直看得身边的庞万春一阵恶寒,暗道主人这是咋地了,见了人家干什么擦口水,莫非……, 庞万春打了一个深深的冷颤,暗道主人要是以后对我有所要求,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郑飞自然不知道庞万春此刻心中所想,一想之后便道,“敢问我史进兄弟是否并不在山中?” 朱武略一停顿道,“史进兄弟确实不在。” 郑飞故作遗憾的说道,“唉,这可不好办了……,对了!当日史进曾说他将他庄上庄客都留在了山寨之内,今日可曾有人跟来?” 接着便见一人出列道,“我就是。” 郑飞一看王进,王进会意往前走了两步,仔细一看那人高声笑道,“李岩,你可还认得我?” 那人仔细一看王进,先是一愣,接着又是一惊,猛地道,“你……你可是王大哥?” 王进哈哈大笑,“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还记得我。正是王某。” 那李岩惊道,“呀!果真是王大哥,你的脸……?” 王进满不在乎的笑道,“一言难尽,早已无碍。” 李岩立刻朝朱武拱手道,“大头领,来者果真是我们少庄主的故人,王进是也。” 朱武一听大惊,“王进!你莫非就是我史兄弟朝思暮想的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王进点点头,“正是在下。” 朱武一挥手,吩咐道,“朱某过于小心,还请王大哥见谅,王大哥请进山,朱某当当面谢罪。” 郑飞和王进相视一笑,与庞万春一起走入一线天之内。 三人往前走了几十米,便见一伙人从一线天的另一端正疾步走来,带头之人正是那道人打扮的神机军师朱武,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名彪形大汉,其中一人是跳涧虎陈达,那另一人就是白花蛇杨春了。 待走进了,郑飞细细一看朱武,心中赞道真是好相貌,只见朱武面色微红,一双细长的俊目,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朱武拱手道,“朱武见过王大哥。还请王大哥赎罪。” 王进拱手道,“朱兄客气了,朱兄小心一些也是对的,我看少华山的好汉们治军严谨,风貌整齐,真令王某刮目相看!” 朱武客气一笑,看向郑飞和庞万春道,“这两位兄弟是……?” 王进介绍道,“这是我家主人――郑大官人。这是我的徒弟,庞万春。” 朱武闻言一愣,惊讶的上下打量一下郑飞,暗道,早些听史进说起,他师父王进乃八十万禁军教头,棍棒功夫了得,如今怎么成了这其貌不扬之人的奴仆?这人是什么身份?竟有如此本事? 郑飞自然知道他为何惊讶,笑着朝朱武拱手道,“见过大头领,郑某常听史进说起大头领谋略过人,今日总算见到了本尊,真是三生有幸。” 朱武不知郑飞深浅,赶紧回道,“郑兄言重了,朱某不敢当……,”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高声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众人一惊,回头一看,便见从一线天的入口狂奔来一人, 那人跑到近前朝着朱武跪倒道,“三位头领大事不好。” 朱武面色一变,“何事如此慌张?” 那人立刻道,“官府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咱们今日要来此地,突然派出五百人马,如今已到了山中,正顺着另一条路往大寨中赶去,已经离大寨不过数里!” 众人面色都是一惊! 021,朱武将计谋看穿,郑屠便立下生死 (求收藏,求红票) 只见少华山众人面色都是一惊, 那陈达惊道,“官府上个月不是刚来过一次吗?怎地这次又来的如此之快!你是怎么搞的现在才来报信!” 那通报之人回道,“小的也觉得好生奇怪,此次安插在捕快中的眼线竟一点消息也没有觉察到,只是今早那刘县尉突然一声令下整齐几百兵丁就要上山,咱那眼线也在其中,不过从众人的反应来看,所有兵丁倒真是谁也事先不知。应该只是刘县尉的临时起意。却不知他如何又凑巧选了另一条路上咱大寨,小的得到消息立刻赶来报信!” 杨春接着喝到,“这可如何是好,官府怎知咱们今日要来此处,大寨空虚,现在赶紧往回赶吧!” 郑飞看向朱武,只见朱武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凝眉不语, 突然! 朱武抬头看向郑飞,与郑飞的目光正好一碰!郑飞只觉心中一颤,好一道不善的目光! 接着便听那朱武一声令下,“来人,拿下这三人!”说完就往后一退就要没入少华山好汉保护之中。 郑飞大惊, 这可跟自己设想的可不一样啊! 究竟是哪里被看穿了?! 朱武此话一出,少华山众人也是一愣, 但仅仅电光火石之间,还是王进和庞万春首先反应过来, 朱武刚退了两步,就只觉眼前人影一闪,一柄匕首已经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是庞万春! 快!怎么会这么快?! 接着又听两声重拳和两声痛哼,便见离自己最近的陈达和杨春已经被王进两拳打翻在地。 王进得手之后立刻往后一退,与庞万春一左一右夹住朱武, 朱武悔的肠子都青了……, 自己实在是低估了王进和庞万春的功夫, 毕竟自己整天就是和陈达和杨春这种水平的人混在一起,出道至今碰见的功夫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史进, 但史进虽强,也没强到什么离谱的程度。 刚刚又见史进的师父居然甘为人奴,还以为王进只是虚名罢了, 却不料竟真是如此厉害! 郑飞暗道一声侥幸,走上前去对朱武拱手道,“大头领,你这是何意?我等哪里可有冒犯?” 朱武冷哼一声,盯着郑飞道,“我自有法子知晓尔等三人事先知道官府今日必会来犯,如今朱某落在你们这三个狗贼手中,要杀要剐随便吧,只是你们也休想活着出这少华山。” 说罢,朱武一看已经自地上爬起来正怒视着郑飞三人的陈达和杨春喝到,“两位兄弟莫管我死活,尽管上前杀了这三人,莫要因我而葬送了少华山!” 郑飞眼中一亮,暗道这朱武倒真是好骨气! 陈达杨春闻言脸色一变,想上前,一看架在朱武脖子上的匕首又不敢上前,只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朱武看了一声长叹,身子一歪,竟要将匕首往脖子上抹, 庞万春万没料到朱武竟会这么做,想收匕首却还是慢了一点,朱武的脖子立刻被锋利的匕首划出一道血痕, 只是还好庞万春最终是收回了匕首这才没了将伤口扩大, 但朱武的脖子上的伤口还是接着就流出了很多鲜血, 郑飞一看大惊,暗道从前只知道朱武计谋厉害,却不知道朱武竟还是这么个烈性脾气, 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这朱武此前面对史进能屈能伸,是因为还没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但凡能用计便用计。 而现在自己已经落入敌人手中,眼看着一帮弟兄为了自己不敢行动,担心最终会被即将到来的官府将少华山不攻自破,这才决定以死相抗,牺牲自己一个人,保住少华山。 如此高智商,重情重义的朱武怎么在梁山上就没得到重用呢? 吴用啊吴用,你这妒才之举真是害人不浅呢! 这边杨春陈达一看朱武的样子,都是急的满脸通红青筋暴起,正要上前拼命, 就听郑飞一声大喝!“慢!我有话说!” 场面顿时一静,所有人包括朱武都齐齐看向郑飞, 郑飞走到朱武身前,将庞万春重新架在朱武脖子上的匕首往下轻轻一拉, 朱武顿时一愣, 郑飞又在自己衣服上撕下一条长布为朱武绑住伤口, 接着便在朱武的惊讶中对朱武慢慢说道,“大头领,你错了,我们确实不是官府之人。” 说罢,一脸坦诚的看着朱武。 这话倒真是实话,官府的兵虽然是我们引来的,可我们也确实不是官府的人嘛。 朱武盯着郑飞看了两眼,眼神之中一片疑惑,说道,“你可有法子证明?” 郑飞点点头,“有!” 说罢,郑飞冲庞万春点了点头,庞万春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一步放开了朱武, 郑飞对朱武道,“大头领现在尽可自由离开,大头领若愿意给个机会,我们三人可随大头领一起前去抵抗官府。” 朱武又看了郑飞两眼,略一思考道,“好,你们随我来。” 说罢,朱武转身对陈达杨春等人高声道,“回寨!” ++++++++++++++++++++++++++++++++++++++++++ 郑飞看着下面黑压压接近千人的官府军队,心里倒真微微有些紧张, 自己让庞万春前去向官府告密,心里打的小算盘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官府来犯,从另一条路偷袭上少华山,要么打散了少华山,自己便能顺理成章的邀请已经没有了地盘的朱武等人跟自己一起行走天下----你人都跟老子走了,日后为我所用还不是早晚的事。 这个方法虽然卑鄙,却也合情合理。 再或者是官府偷袭,但依旧被少华山众好汉给打跑了,那也没什么,自己完全可以让王进和庞万春施展功夫震一震少华山等人,至于收服朱武的事,日后再找机会就是了。 但人算不如天算,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差子,竟被朱武一眼就看穿了,还差点让朱武自尽。 还好,自己总算暂时稳住了朱武, 随朱武一起赶回了山寨后,也幸好通往山寨的另一条路也很险恶,留下把守的人虽然不多,竟也支撑到了朱武等人的到来。 不过……, 官府的人毕竟是偷袭,人数也多过刚刚把守的人太多, 此刻此处最厉害的两道天险已经被官兵攻破, 距离最后一道天险被攻破似乎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 朱武、陈达、杨春和少华山众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形势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只要官兵再发起几轮冲击攻破天险, 到时候上前官兵冲上山寨,自己这边只有不到两百人……, 那是怕是……! 众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022,庞万春三箭奇袭,少华山大破官军 (求收藏,求红票) 朱武盯着郑飞,“你的证明法子呢?” 此刻朱武距离郑飞等人已有几丈远,而郑飞三人的身边也已是围住了十几条好汉,就算王进和庞万春的功夫再高怕也是插翅难飞了,更别说再想抓住朱武。 郑飞点点头,对庞万春道,“春子,看你的了。” 庞万春点点头,高声道,“可有弓箭一用?” 众人看向朱武,朱武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立刻便有人递给了庞万春一副弓箭, 庞万春拉了一下剑弦,皱了皱眉道,“好一把烂弓,勉强够用。” 说罢,抽箭上弓,往下一看官兵道,“下面哪一个是领兵之人?” 立刻有人指给庞万春道,“正中央那个是刘县尉,两边的是王、侯两个都头。” 庞万春顺着方向看去,只见那刘县尉似乎已经认为胜利到来,此刻正威风凛凛的骑着马满脸笑意的看着官兵发起攻势,浑身上下一点防护也没有。 其实他如此轻敌也是正常,只因他此刻距离少华山防御线足有七八十步之外,距离差不多要八十米开外,如此远的距离,除非飞将军李广再世,否则绝不可能有人能射到他。 庞万春点点头,略一瞄准,刚要射出,却听郑飞道,“慢。” 众人看向郑飞,郑飞沉声问道,“这刘县尉,为官如何?” 朱武一愣,看了一眼郑飞慢慢说道,“上任三年,刮地三尺!我这少华山上的弟兄,至少有三成是被他逼上山的。” 郑飞点了点头,“春子,给我往死里射。” 朱武闻言眼中就是一亮! 这边庞万春听了点点头, 再次瞄准, 嗖!一箭射出! 众人立刻向山下望去! 如此远的距离……怎么可能……?! 突然!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接着就是一声剧烈的欢呼! 只见那一箭!居然正中那刘县尉的胸口! 这怎么可能?如此远的距离,居然还能既有准度又有力度的正中那县尉胸口! 几乎在一瞬之间!那刘县尉也应声自马上跌落, 接着,官兵顿时炸开了锅!马上停止了强攻。 庞万春立刻又将第二支箭上弓, 嗖!又是一箭! 那王都头也应声落马! 官兵立刻大乱!那侯姓都头大惊失色,立刻返身下马弯下身子, 庞万春又是一箭射出! 嗖! 只可惜这一箭却只是射掉了那侯姓都头的头上军帽, 那侯姓都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就爬起来连滚带爬的一边跑一边喊,“撤!快撤!” 官兵顿时陷入群龙无首的地步, 朱武等人大喜,如今官兵大乱,正是战机! 朱武一声令下,“杀!” 顿时,早已军心大振的少华山好汉便如潮水般冲杀下去! ++++++++++++++++++++++++++++++++++++++++++++++++++++++++++ “喝!” “喝!” “今天真是痛快!哈哈哈!” ……, 此时虽已是寒冬,但这个大堂里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几十条好人齐聚其内,个个是红光满面,大口吃着肉,大碗喝着酒。 只因少华山好汉们取得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 这一战之下,少华县八百多兵丁只跑回去了不到四百人,刘县尉和王都头被当场射杀,另一名侯都头也被生擒,此刻正被关押在后山牢房之内。 明明是一场官府的偷袭剿匪战,搞到最后却成了山匪围歼官兵,其中翻天覆地的变化真是令人难以接受。 可以说,此刻如果少华山的好汉们一鼓作气冲下山去,能否历史性的攻破少华县也说不定。 至少,少华山二头领陈达和三头领杨春就是这么想的, 只可惜,或者说,幸好还有人保持着头脑的冷静,他们一个是朱武,一个便是郑飞。 终于在二人的极力劝说下,“咱们现在还只是占山为王,山贼哪里没有?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虽然杀了朝廷命官,但这官府上下为了自己官位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咱们要是敢去攻打州县那性质就不一样了,那是造反!棒打墙头鸟,事情闹大了上报朝廷指不定就会派来大军!到时候七八千人的大军一来,光围也能围死咱们!” 少华山上上下下才放弃了攻打少华县的念头,押解着一干俘虏胜利返回山寨。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 郑飞三人经此一役不但彻底“洗刷”了身上的“冤名”,更是大大的威震少华山----庞万春三箭扭转战局,而后王进孤身一人冲入官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又将官兵妄图组织的反击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此刻三人已经被当作少华山的“救世主”坐在了上宾的位置。 只不过,或许是由于王进和庞万春在此次战役中的光芒太盛, 众人竟似乎忘记了郑飞是王进和庞万春主人的身份之事,而有些“冷落”了郑飞,只是轮番朝着王进二人进酒, 不多时,王进和庞万春已经喝的有些找不着北……。 不过,郑飞倒也乐得如此,虽然这宋朝的酒都是纯粮酿造,绝对不像自己前世那样无论是吃的东西还是喝的东西都添加了不知多少种添加剂,这宋朝美酒喝起来那绝对是清香顺滑口感一流,但郑飞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请!”朱武举起酒杯道, “请!”郑飞举起酒杯回道。 二人一起仰头喝下。 这是一间不大的小屋,只有一只酒桌,几把木椅,另外就是一只火盆将整个屋子烤的热乎乎的。 刚刚郑飞正想独自品酒,却被一个小喽啰悄悄递上一个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此地太乱,请郑兄出门一叙。”落款是一个朱字。 郑飞心中一动,莫非是朱武约我出去? 郑飞又看了看王进和庞万春,只见这二人已经喝的眼都直了,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举动,看来他俩现在是指望不上了。 出去就出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郑飞快速思索一番便立刻站起身来随着那喽啰出了门来到这个房间之内, 而朱武,果真早已温好了酒等着郑飞。 郑飞进了屋,朱武一挥手,小喽啰便关门而去, 屋里立刻就只剩下了郑飞和朱武二人。 朱武看着郑飞笑着说,“多谢郑兄今日助我少华山躲过此劫。” 郑飞抬起头顺口接道,“朱兄真是客气……,”话说了一半,郑飞看着朱武不禁一顿。 这朱武是在笑, 可这笑……, 真是笑得好耐人寻味啊……, 是感激?是疑惑?是不解?还是嘲讽? 郑飞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似乎自己虽然做了这么多,虽然也证明了确实并非官府派来的奸细, 但,直到现在, 朱武好像还是没有相信自己。 不过郑飞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微微一红,暗道自己还是道行太浅,怎么被对方一个眼神就乱了阵脚?立刻开口接道,“你们与我史进兄弟是生死的朋友。那便与我们也是兄弟。再者说今日也是因为我们才导致大寨空虚,给官府以可趁之机,如今能够为诸位兄弟将功补过也是我等希望所在。” 朱武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慢慢走到火盆旁,伸出手烤着火, 郑飞看着朱武的背影,只见他的肩膀随着烤火的双手微微耸动着, 这是个有些过于消瘦的男人,功夫也不高,除了气质有些出众也并没有什么太引人注意的地方, 很难想象一个如此的男人是怎么降服了少华山一两百条好汉成为了说一不二的大头领。 他靠的是什么呢? 郑飞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如果这朱武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神奇, 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是如同班门弄斧一般,其实一直都是在自取其辱一样? 如果这人真被自己这半瓶酱油的水平都能糊弄住,那还是自己向往的军师吗? 仅仅一瞬之间,郑飞做出了一个决定,他看着朱武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 “朱兄,你猜的没错,官兵确实是我引来的。” 023,郑屠无奈终道实情,朱武听诗改主意 (求收藏,求红票) 朱武慢慢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郑飞,“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 郑飞点点头,“知道,在少华山大寨之中。” 朱武继续道,“那你知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处境?” 郑飞叹了一口气,“知道,大寨主只需一声令下,我们三个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朱武深深看了郑飞一眼,“你是个聪明人。” 郑飞笑笑,“大寨主过奖了,我要是聪明人就不会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地步了。” 朱武道,“至少你能看得出我始终没有相信你,并且及时的承认了。你猜,如果你刚刚还不承认是你把官兵引来的,我会怎么做?” 郑飞想了想,说道,“喝完了酒送我们下山?” 朱武笑了, 郑飞也笑了, 气氛一时缓和了下来。 郑飞趁热打铁说道,“既然大头领一直就不信我,为什么还要给我个机会呢?莫非是看在史进的面上?” 朱武收起笑容,淡淡道,“我自然相信史进绝不可能投靠官府,不过他师父就很难说了,毕竟还当过禁军的教头。不过就算日后史进得到消息……,我自然也可以说你们三人不胜酒力深夜下山都摔死了。” 郑飞心中一惊!勉强笑道,“既然不是因为史进,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朱武看了看郑飞,“我只是很好奇。” 郑飞奇道,“好奇?” 朱武点点头,“我看得出是你将官兵引来的,却又看出你说自己不是官府的奸细的时候没有撒谎,我很好奇你究竟想做什么。” 郑飞道,“原来如此。” 朱武继续道,“结果我更加好奇了,一个连史进的师父王进这种身手的人都能收为家奴的你,还有那个神箭手庞万春。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少华山又有什么东西值当的你如此大费周折。” 郑飞拱手道,“大头领过奖了。” 朱武笑笑没有回话,只是重新坐下,给郑飞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将酒壶放下后却没有示意郑飞举杯,只是说道,“好了,现在请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郑飞心中一动,看着这两只盛满了酒的酒杯笑了笑,这两杯酒可代表了两个不同的结局, 若是朱武满意自己的解释,这杯酒就是一杯普通的酒, 若是朱武不满意的话……, 这杯酒恐怕就是“上路酒”了。 郑飞叹了口气,“在我解释之前,能不能先求大头领一件事?” 朱武轻轻一点头,“请说。“ 郑飞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是我引来的官兵?又是怎么看得出我说自己不是官府的奸细时不是撒谎的?” 朱武微微一笑,“我自幼随家人游历天下,见过许多奇人,并拜了他们中的许多位为师学习奇术,其中有一位有一项特殊的本领,叫做‘观色’,此术能从表情中极其细微的变化里看得出这人现在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 郑飞心中一惊,暗道,我擦,这不是未来才有得心理学技术吗? 只听朱武继续说着,“所以,别对我撒谎。” 郑飞瞬间凌乱了……朱哥哥……你该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卡尔.莱曼吧……原来华夏古代就有这么超前的技术……。 郑飞苦笑一声,“所以当我听到官兵来袭时,虽然装的也是大吃一惊,可依旧被你看出了破绽?” 朱武道,“然也。” 郑飞无奈摇头道,“看来我只能说实话了。” 朱武点点头,“请说,我在等。” 郑飞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想吓唬朱武的感觉,你不是想听实话吗?好吧,你要听实话老子就给你说实话! 郑飞抬起头,看向朱武,“如果我说……,我这么做是为了大头领你……,你信不信?” 朱武一愣,“我?” 郑飞十分肯定的点点头,目光之中一片坚定, 可现在却轮到朱武疑惑了,“为了我?为什么?” 郑飞道,“我想要大头领跟我一起……共谋富贵!” 噌的一声!朱武猛地站起身来!吃惊的看着郑飞。 同时,酒桌被朱武不经意间一碰接着一晃,一只酒杯便从酒桌上掉下,一声清脆的响声便摔碎了。 接着就只听门一响,门突然被撞开了,几名手持钢刀的大汉冲进屋内,个个杀气腾腾! 郑飞面色一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几名大汉刚要上前,便见朱武轻轻念道,“慢!出去!” 几名大汉一愣,看了看郑飞,又看了看朱武,便又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郑飞这才松了一口气,再看向朱武,便见朱武正看着自己,目光之中却是一片嘲讽之色,朱武讥笑道,“虽然我相信阁下刚才说的是真话,不是假话,也不是疯话。但就阁下这点胆色,还想于这天下去谋富贵?” 事到如今,郑飞也不想装什么英雄好汉了,郑飞长舒了一口气道,“我怕死罢了。” 朱武似乎没料到郑飞会这么直白的回答,不禁一愣, 郑飞收起笑容,端起酒桌上剩下的那一只酒杯,攥在手里,看着酒杯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怕死,没有人不怕死,但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要死,我想让这天下少死一些人。” 说罢,郑飞一饮而尽。 朱武愣愣的看着郑飞, 郑飞放下酒杯来到朱武的面前,看着朱武的眼睛诚恳的说道,“所以,我想请你帮我。” 朱武听罢,冷冷的看着郑飞说道,“抱歉,我只是一个山贼,有这么一个小山头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还想多活几年,我帮不了你。” 郑飞听了心中顿时一片失望,朱武这话说的十分坚定,莫非他果真不是什么争强好胜之人? 对呀,他理应就是这种淡泊名利的性格,否则也断然不会在梁山上任由吴用压在头上,也断然不会功成名就时之后便全身而退辞官云游去了。 如今看来,朱武日后能上梁山,怕也不是被官所逼,而是顺从史进等人的意思不得已而为之。 自己这个最向往的军师就这样错过了吗? 郑飞正在发呆,便听朱武轻轻咳嗽一声,郑飞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朱武, 只见朱武虽依旧看着自己,但目光之中却不再是充满着敌意和嘲讽,反而多了几分歉意的神色,只听朱武说道,“阁下是有大志之人,今日里射杀那县尉之时的话也让朱某确信阁下善恶分明确有爱民之心,引官兵来这件事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明日一早阁下就请下山去吧。” 郑飞彻底失望了,郑飞看了看朱武,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朝朱武拱了拱手便朝门口走去, 一边走,郑飞一边安慰自己,还好,命看来是保住了。 走到门口推开门,门外还是那几条大汉,天空中却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地上已是薄薄的一层白色,远处黑洞洞的,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 郑飞只觉胸中堵塞,此情此景不禁令郑飞想起了清末石达开的一条名句,想也不想便开口朗道,“忍令上国衣冠沦于戎狄,相率中原豪杰还我河山!罢了罢了!我自再去寻找他人相助吧!” 说罢,郑飞抬脚便往外走。 只听后面传来一声喝道,“慢!” 郑飞回过头去,便见朱武走了过来,走到近前看着郑飞,眼中一片闪烁,“我恰巧有点事要出山去办,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帮帮我?” 郑飞……一愣! 024,众好汉依依不舍,四人始同闯天下 (求收藏,求红票) 当第二日一大早,郑飞和朱武二人笑着一起走进门来的时候, 所有人都愣了, 尤其是庞万春,脸上更是飘着难以捉摸的味道,主人……莫非是已经得手了……原来主人真的有龙阳之好……。 众人怎么想的郑飞不知道,庞万春怎么想的郑飞也不知道,郑飞只知道自己现在是非常的开心, 经过与朱武昨夜一整夜的长谈,郑飞是越聊越开心, 自己这次押宝真是押对了! 这朱武果真是天文地理、古往今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并且朱武对当今天下局势的把握更是见解独特、入木三分,就连郑飞这个熟知目前历史进展的人都对其钦佩不已,尤其是朱武对大宋目前岌岌可危的形势和辽朝已出现端倪的危机的分析更是令郑飞震惊不已, 朱武甚至断言未来十几年之内辽宋都必有大乱,这些话甚至一度让郑飞怀疑朱武是不是也是读过历史穿越而来的。 如此厉害的人物居然在梁山上被埋没了,智多星吴用那样的人只能耍一些小聪明,朱武这样的才是真有大智慧啊! 这神机军师之名果然不是虚名。 而如此厉害之人却沦落到当一名山贼也确实有朱武的苦衷,只因他家中世代皆为吏胥,朱武纵有通天的才能也无法参加科举, 朱武愤愤不平抑郁寡欢,终于在一次醉酒之后犯了人命官司,误杀了一名鱼肉百姓却因家中有朝中大官而横行无忌的官二代后成了通缉犯,这才几经周折上了少华山落草为寇当了山贼。 不过金子到哪里也是会发光的, 这不,就算当了山贼,朱武也成了山贼的大头领。 郑飞开心, 朱武其实更开心。 朱武自从上了少华山当了大头领,虽然在山上说一不二,却始终不曾真正的快乐过,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呢?身边都是一群大老粗,要说杀人放火抢劫越道个个都是一顶一的专家,但要说到学问个个就都哑巴了, 说白了,朱武就是跟这群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朱武虽然现在是山贼,可毕竟也曾做过知识分子,也曾有过考取功名将这一身的本事托付给官家的梦想, 这样的梦想只不过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客观环境条件的影响逐渐淡化了,却从不曾真正遗忘过。 不知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朱武独自一人想着自己这一身无处施展的才能喝过不知多少次的闷酒。 直到郑飞的到来! 只不过,在实现梦想的面前, 朱武或许是出于对这个大宋王朝残存的一丝忠心,又或许是安逸多年的生活消磨了自己的锐气,又或许是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能有什么本事夸下如此大的海口。 朱武犹豫了, 这才拒绝了郑飞的邀请。 直到郑飞无意间的那一句充满气势的诗句才唤醒了朱武心中个早已沉睡的梦想! 治国安家平天下,收复燕云十六州不正是自己曾经奉若神明的梦想吗? 梦想明明已经破裂了,如今又有一个重新实现它的机会摆在面前,还有什么好值得犹豫的? 这姓郑的说的对,梦想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给的! 你这狗日的王朝,逼得我上山为寇家破人亡,如今做山贼是反,杀官兵是反,横竖都是一死,老子今天就反个彻底好了! 一瞬之间,朱武才决定用另一个方式试一试郑飞。 可经过一夜的长谈,朱武也越发的佩服起郑飞“广博”的知识起来, 郑飞是谁?未来华夏国十几年填鸭式应试教育出来的学生,平常还特爱看一些杂七杂八的书,可以说是什么天文地理生物历史化学医疗经济体育,虽然样样都不精通,却样样都能说出个皮毛来。 千年后华夏国的学生们别的本事没事,侃大山谁不会啊? 这不,一阵天南海北的乱侃,郑飞凭借着诸多“超前”的知识和对历史走向的熟知,还真就把向来不服人的朱武给侃晕了。 朱武多年的烦闷一扫而空一吐而快一泄而爽,怎一个痛快了得! +++++++++++++++++++++++++++++++++++++++ “哥哥,你真要走?” “哥哥,带上兄弟我吧!” “哥哥……,” “哥哥……,” 大堂之内跪倒了一屋子的人, 朱武无奈的朝郑飞笑笑,拱手对这些跪倒的人说道,“当初朱武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诸位兄弟收留了朱武,诸位兄弟多年来的关照朱武不胜感激,但人各有志,朱某现在要去做一件大事,请诸位兄弟见谅,日后咱们还会有再聚的时候!” 杨春急道,“哥哥,我们这帮大老粗谁都不服,就服哥哥你,虽说是我们收留了哥哥,但要不是哥哥在,咱们少华山早就被官兵荡平了不知多少次,你这一走……!” 陈达也急道,“哥哥,你就算要走也不用这么急吧!再说也该带上我们几个在您身边护您周全呀!” 朱武搀扶起二人,“这次咱们已经把官兵打怕了,日后定不敢再轻易来犯。我这一走危机重重,错一步便是天大的麻烦,断不敢连累了诸位弟兄。” 郑飞也上前说道,“没错,留你们在此地也有另外一事。” 杨春和陈达对视一眼,一起道,“何事?” 郑飞道,“日后我史进兄弟必会再来寻你们,你们与我史进兄弟只可安心守在此地,未来我与朱兄必会带着一场富贵再来寻诸位弟兄!” 杨春和陈达一起看向朱武,只见朱武也点了点头,两人这才叹了口气,一起朝郑飞和朱武拱手道,“便听哥哥吩咐!” 大堂内所跪其他人也站起身来让出了一条路, 郑飞、朱武、王进、庞万春一起走了出去。 四人在堂前翻身上马, 朱武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已经送出大堂的所有人,朝众人拱拱手便与郑飞一起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四人的身影过了弯道一会便没了踪迹, 陈达杨春无奈的对视一眼,俱都叹了口气, 二人正准备回屋,却听见又有马蹄声传来, 众人望去,便见一人骑着马来了,定睛一看,竟是刚刚走了的那个神箭手庞万春。 庞万春来到近前停住马朝二人拱手道,“我家主人有一个十六字的法子命我传于诸位,日后若有官兵来犯尽可依计行事。” 陈达杨春一喜,如今大头领,也是山寨的智囊朱武一走,他们两个大老粗还真就最喜欢这种现成的计策。 庞万春高声道,“这十六字法子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说罢,庞万春再度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只留下陈达和杨春大眼瞪小眼一个字一个字的领悟着其中的意思。 025,恶衙内欺负小贩,京兆府巧遇汤隆 (求收藏,求红票)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朱武反复轻念几遍转头对郑飞微微一笑道,“好一个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字字里行间虽然简单,却有大智慧在里面,行军之术尽在其中。郑兄,你真的只是渭州城的杀猪匠吗?” 郑飞呵呵笑道,“我这也是听一位仁兄说的,现学现用罢了。” 朱武道,“那这位仁兄现在在何处?如此将才朱某倒真想结识一番。” 郑飞暗道,彭大将军还得几百年才出现呢,我上哪领你结交去。见朱武问的真切只得又胡乱回道,“那位仁兄四海为家飘忽不定,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朱武听罢一脸的惋惜的叹了口气, 郑飞悻悻的笑笑,暗道以后这种事还是少做的好,古代知识分子容易较真。 这时又听王进说道,“主人,咱们现在去哪里?” 郑飞道,“淮南西路定远县。” 王进奇道,“定远县?去那里做什么?” 郑飞看了一眼朱武,朱武一言不发的骑着马看着前方,但握着缰绳的手却已是青筋暴起, 郑飞心底一叹,说道“朱兄就是定远县人,祖上世代为县衙书吏,朱兄路见不平误杀了当地恶霸梁第,那梁第却是宫中宦官,其父乃梁成当朝隐相梁师成的干孙子,朱兄虽然逃脱在外,但朱兄的家人却都……。” “直娘贼!”王进一声怒喝,“又是这群朝中狗贼!只一个高俅便害得我家破人亡!那些比高俅还要得势的当朝六大狗贼蔡京、王黼、朱勔、李彦、童贯、梁师成及他们的爪牙不知又害了天下多少善良百姓!” 庞万春也怒道,“朱大哥,你可是要去报仇?” 朱武依旧没有说话,郑飞接道,“朱兄愿意跟着我们走,我无以为报,只能将那恶霸梁成的项上人头作为给朱兄的见面礼了。” 王进道,“好!杀这些贪官恶霸,我王进第一个上!” 庞万春也道,“朱大哥是要那狗贼的狗心下酒,还是要用那狗贼的头盖骨饮酒?只要你一句话我便为你取来。” 朱武拉住缰绳停下马,郑飞三人也停下马。 只见朱武朝着郑飞三人拱手道,“我朱武为家族惹祸,却独自逃出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那梁成为当地恶霸,上通官府下有无数爪牙,我虽想报仇却一愁没那通天的本事,二愁路途遥远手下空有百八好汉仍鞭长莫及,本以为今生报仇无望。如今幸遇三位,三位人数虽少,却足可胜我少华山百八好汉……,” 朱武说道此处突然翻身下马,单膝跪在郑飞三人面前, “三位若能帮我报了仇,三位的大恩大德朱某永生难忘,余生甘为驱使!” 郑飞三人赶紧下马扶起朱武,却见朱武已是泪流满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 五日后, 郑飞一指前方出现的那座大城问向王进,“那里是什么地方?” 王进仔细一看便道,“乃是京兆府。” 郑飞眉头一挑,“京兆府?莫非那里便是盛世大唐的都城长安府?” 王进道,“正是,只不过数百年来连遭战乱,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 郑飞点点头,开口道,“想我大唐盛世,四方来朝,当是何等的威严,只叹如今……!唉!” 朱武却对郑飞笑道,“郑兄啊郑兄,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像什么?” 郑飞道,“像什么?” 朱武笑道,“一个彪形大汉杀猪匠却在文邹邹的感叹岁月,你觉得像什么?” 扑哧!王进和庞万春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郑飞笑骂道,“咋了?杀猪匠不能有学问啊?” 朱武朝着郑飞眨眨眼道,“当然能有,只不过,我对郑兄的杀猪生涯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郑飞心中一动,故作神秘的朝朱武也眨眨眼,扬起缰绳一指前方道,“走,随我去缅怀一番我华夏曾经的辉煌……顺便……吃点饭洗洗脚,哎呦,连着骑了几天马真累死我了。” 众人哈哈大笑,一起策马朝着京兆府奔去。 进了城,便见城内虽然不是很热闹,但古都百姓却似有一股子天生的帝都遗风,精神面貌明显比别的地方要强盛一些。 郑飞四人慢慢策马而行,欣赏着沿途的街景。 不多时,便寻到了一处高大的酒楼。 郑飞四人一下马便有店小二快步迎了上来接过缰绳将马牵入后院,又引着郑飞四人进了酒楼。 四人寻了一处二楼临窗的酒桌坐下,随便点了几样荤素正等着上饭。 突然!街上传来一阵叫骂! 郑飞四人顺着声音往下望去,只见原是酒楼斜对面有一个铁匠铺,一名灰衣的汉子正弯腰朝一个人连连拱手说着什么, 只见那汉子一脸的麻子,长的魁梧有力,一看便是练过功夫的人。 再看那汉子对面之人,只见那人一身黄衣,明明是干净得体的衣服却偏要敞着怀,头上还插着一朵红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而在他身后还跟了几名衣衫不整的人,应该是他的跟班。 郑飞四人所坐的位置离那里不算远,仔细一听倒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只听那黄衣人叫道,“本衙内什么都不买,偏偏就看上了你这一对铁瓜锤。” 说罢,一指立在大汉身后的一对金黄色的铁瓜锤, 真是好一对铁瓜锤,铮明发亮,单个足足得有三四十斤,先莫论挥舞起来威力如何,单看它那个头都够吓人的,就算不拿来用,仅仅摆在家中也是难得的气派饰品,一看便是出自名家打造之手,果真是难得的好锤。 只听那汉子连连道,“小的初来此地还没有机会孝敬您,请衙内宽恕,只是这一对铁瓜锤乃是祖上传下来的武器,小的实在不能出手,您还看上什么尽管说,或者您实在想要的话,小的不出七日便能给您打造出……。” “住嘴!”黄衣人身后闪出一个精瘦的家丁,指着壮汉叫骂道,“我家衙内说看上你这一副铁锤就是看上这一副了,京兆府里凡是我家衙内看得上的还没落过空!你个破烂铁匠是想折了衙内的面子吗?” 黄衣人听了鼻子里一哼,他后面那几个家丁立刻心领神会的就要往前去搬那对铁锤。 壮汉急忙拦住众人,急的满头大汗,“别…别…诸位大哥别…这真是我祖上的…我祖上还用它跟着开国皇帝打过江山呢…我求求你们了!” 可这帮走狗爪牙哪管他的哀求,推开他几步便到了铁锤前,几人刚想去拿锤, 就在此时,只听那壮汉一声怒喝,“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金钱豹子汤隆……。” 郑飞心中猛地一跳! 金钱豹子汤隆?! 梁山泊第八十八把座椅的汤隆??!!! 026,金钱豹忍无可忍,危机时裴宣现身 (求收藏,求红票) 这汤隆,可是梁山泊里又一名被低估了的好汉。 汤隆祖上世代打造军器, 注意,是军器而不仅仅是兵器,放在现在绝对属于军队高级技能人才。 当日里呼延灼用连环马大败梁山泊。若不是汤隆献计打造钩镰枪,又计赚他表兄徐宁上梁山教练枪法,梁山人马根本不可能大破连环马,汤隆功不可没! 而后汤隆开始负责起整个梁山的兵器制造。 如此重要之人,却仅仅排名倒数第二十位,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惜。 郑飞正思索间,下面忍无可忍被逼急了的的汤隆已经和黄衣人的手下打了起来, 只见汤隆先是两脚踢飞了两个人,又几步上前摸起了他的那两把祖传铁瓜锤。 铁锤在手,汤隆整个人就像变了个样似得,刚刚那股卑躬屈膝的样子一扫而空,对着黄衣人及他的手下大喝道,“你汤爷爷已经忍无可忍,莫再招惹我,否则……。” 只听咣的一声巨响! 汤隆扬起一锤一下砸在路边一个石墩之上,便见那石墩顿时裂成了几块, 人群立刻倒吸一口冷气! 这一锤要是砸在人身上,岂不是砸哪儿哪里都得变肉糊糊? 黄衣人吓得倒退几步,但随即反应过来,一看围观的人有这么多,似乎是觉得没了面子有些恼羞成怒,大喊道,“吆喝!今天京兆府来硬茬子了,敢威胁我,给我上!” 他的那群爪牙立刻就地拿起能用的家伙,什么扁担、板砖、木櫈,齐齐冲向汤隆, 汤隆似乎是没料到这帮人没被吓跑,一愣之后便扬起铁锤与众家丁战到一起。 只见汤隆的一双大铁锤挥舞的风生水起,虽是一人独战八人却丝毫不落下风。 郑飞只听王进道,“这使锤的大汉倒真有两下子,光凭这两只大锤在战场也能以一当十。” 不过,慢慢的汤隆就有点不沾光了。 只因这两只大锤的杀伤力太大,稍有不慎就可能把人砸死或成重伤,而汤隆明显不想惹麻烦,他只是想吓跑这群人,所以下手便有些顾忌,明明已经可以将人锤飞,却硬是止住大锤该用脚去踹人。 没几个回合这群家丁就看出了汤隆的意思,本来刚刚还对这对大锤怕的不得了,现在一看原来就是个摆设,这大汉根本就不敢把咱怎么着! 家丁们可来劲了!下手便开始重了起来,招招都往大汉的要害去打。 大汉怕惹事,他们可不怕! 汤隆一不留神接连吃了几棍,一时险象环生。 郑飞看了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帮助汤隆呢? 这汤隆肯定是没事的,否则日后也不会上梁山。 庞万春似乎有点气不过了,刚站起身来要去助那大汉,就听朱武轻声喝到,“坐下!” 庞万春一愣,朱武继续道,“你家主人没有下令,你就敢私自行动吗?” 庞万春急道,“可是……!” 朱武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令行禁止,乃成军之首。” 庞万春看了看王进,只见王进也朝自己点点头,这才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朱武看着屋外那汤隆的窘样,似是说给庞万春,又似是说给郑飞,“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善恶,不拘荣辱,莫不是三个字---忍!准!狠!日后断不可再轻易出手,出手就要有所收获。若能成事的话,就算是要去做一件天大的恶事,哪怕背上千古的骂名也要去做!” 郑飞心中一震,顿时明白过来朱武的良苦用心,原来朱武是借着此事在向自己传道,立刻冲着朱武点点头,“多谢朱兄提醒。” 就在此时,又听街上传来一声大喝, 郑飞等人望去,原来是那大汉汤隆头上不知被谁偷袭了一下,已是鲜血直流,终于被逼到了绝路彻底爆发了, 汤隆大喝道,“你们这帮泼皮,你家汤爷爷一再忍让,你们却得寸进尺,今日你家汤爷爷就豁出去了!” 说罢,汤隆大喝一声,举起双锤便朝那黄衣人冲去。 那帮家丁赶紧过来阻挡,但这一次汤隆似乎真的愤怒了,两只大锤轮番挥舞,顿时便有两人被他两锤锤中,一左一右飞倒在路边,一个抱着肚子一个抱着胳膊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众家丁这才明白过来----大汉要来真格的了! 众人心中顿时一阵胆怯,说是阻拦汤隆,其实也就是摆摆样子,根本不敢上前。 于是乎,没几步,汤隆便到了黄衣人身前, 那黄衣人也吓得面色惨白,急道,“好汉有话好说……,” 汤隆一脚将黄衣人踢翻在地,又一脚踏上怒喝道,“我呸!你个王八蛋,你家汤爷爷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说罢,汤隆便开始狂踹这黄衣人,直把黄衣人踢得哭爹喊娘,众家丁却依旧只敢在旁边咋呼吆喝,就是无一人敢上前。 那汤隆正打得起劲, 突然,人群外响起一声,“住手!干什么呢!” 人群立刻闪出一条路,众人一看,原是一群捕快到了。 汤隆一看捕快到了这才停止殴打黄衣人,退后几步。 捕快中为首一人一看清地上的黄衣人面色就是一变,几步上前扶起黄衣人连忙道,“呀,王衙内您这是怎么了?” 那黄衣人王衙内一看捕快便哭喊到,“你个侯捕头怎么才来,我都快被人打死了!” 侯捕头连忙赔笑,又一看汤隆直接道,“哪里来的贼人,竟敢殴伤本县知府的公子,来人呐,给我拿下!” 郑飞等人对视一眼,俱都明白过来,原来这黄衣人是京兆府知府家的少爷! 汤隆一听急道,“你们……是他们想抢我的东西!我是自卫!” 这群捕快哪管三七二十一,几人上前不由分说便架住汤隆,又有人卸下了汤隆手中铁锤。 侯捕头继续道,“带回衙门!” 汤隆大急,挣扎着不想被带走。人群中有很多人的脸上也是愤愤不平之色,却无人敢出来说句公道话。 郑飞也是面色一变,这汤隆要是被带回衙门怕是要被毒打一顿了! 谁料众人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人群里走出一人喝到,“慢!” 众人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便见那侯捕头的面色也是一变,他几步上前朝那人施礼道,“见过孔目。” “孔目?”郑飞心中一动,暗道,“孔目这个头衔差不多应该算是宋朝的地方检察长了。怪不得这个捕头会这么忌惮。” 只见那孔目年约三十不到四十,一身儒装,却是个大黑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那孔目问向侯捕头,“怎么回事?” 侯捕头看了一眼王衙内道,“街头一贼人无故殴打王衙内,被我撞到,正要带回府去审问。” “贼人?”孔目一声冷笑,“我听人说有人在此斗殴方才寻来,你说这大汉是贼人,可我怎么听说是王衙内强抢人家宝物不成又要伤人呢?” 郑飞听罢眼中顿时一亮,暗道这是哪里来的孔目,怎么如此有骨气,不帮着自己顶头上司家的公子说话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指明衙内的违法行径! 只见侯捕头面色变了又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那汤隆也看出自己今日的生机便全在这孔目身上,赶紧大喊道,“孔目大人明鉴,小人是被冤枉的,街上的人都可以作证。” 这话刚罢就听那王衙内大喊道,“裴孔目,你三番四次与我做对,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我爹!你问问这一街的人,有谁看到我要强抢他的东西了!有谁!” 这姓裴的孔目看了王衙内一眼高声道,“我裴宣从不与人做对,我只与违法之人作对,我眼中除了令尊,还有大宋的王法!请问诸位乡亲,谁看到了事情的全程请站出来作证!” 咣当!郑飞差一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乖乖!今天这是怎么了?又碰见一个! 裴宣!此人竟是“铁面孔目”裴宣啊! 027,铁孔目不畏强权,郑屠户下楼作证 (求收藏,求红票) 裴宣,人称铁面孔目!本是京兆府的孔目,向来秉公执法铁面无私,是个包公海瑞似地人物,后来不知何事得罪了知府,被寻了个罪名发配千里之外沙门岛。后途经饮马川时被当地的好汉邓飞和孟康救下,推举为饮马川寨主,这才落草为寇。再后来被戴宗和杨林引见又上了梁山。 其人上梁山排定座次后位列梁山好汉第四十七位,定职赏罚军政总管。 裴宣的职务名头听起来虽然不小,在梁山上却是极为尴尬,盖因梁山上宋江一手遮天,至高无上凌驾一切,虽有法度却万事皆是由他说了算。搞到最后裴宣面对诸多违法行为是想奖励没法奖,想惩罚没法罚。 一个原本可以使梁山成为军纪严明、作风分明组织的裴宣,却最终只是沦为了一个摆设。 如今看来这裴宣定是因为执法之事而得罪知府了。 郑飞看着街上那个黑脸汉子,脑海之中一片思绪。 接着听到身边的朱武赞道,“此人秉公执法不畏强权,倒真是不失为一名掌管军纪的良材呢。” 郑飞看了一眼朱武,只见朱武正看着自己,心中不免一动,暗道这朱武的意思莫非是……? 只听朱武继续道,“郑兄选才,不可只盯着如王进这样的功夫高手,也不可只盯着像庞万春这样的神射手,也不可只找像我这样只会耍嘴皮子的谋客,有些各式各样的人才皆可纳入眼中,比如这裴姓孔目,军中若有一人掌管军纪,且能任他执法,则大军必定军纪严明,令行禁止不在话下!” 郑飞心中又是一震,只觉又如醍醐灌顶一般醒悟了大半! 暗道:对呀!我自从来了这水浒世界确实有些入了魔,只知道找武功高强的高手,只知道找发财的门道,只知道找像朱武这样的谋士,我怎么就没想到除了这些人之外,我还需要找很多虽然没有高强的武功,也没有绝世的头脑,但却有一些独特本领的人呢? 郑飞赶紧起身朝着朱武抱拳道,“多谢朱兄点醒梦中人!” 郑飞又一指外面那裴宣问道,“那咱们应该如何结交这人呢?” 朱武笑着摇头道,“郑兄何必这么急?我只是说以后需要这样的人,却不是要郑兄你见一个就结交一个,再说人家裴孔目现在本就吃的官家饭,你若是冒冒失失的冲过去对人家说我要造反了你跟着我混吧,人家怕是要么把你当成疯子,要么就直接将你扭送官府呢。再者说咱们刚刚起步,八字还没一撇,就算真能将他招入麾下又能如何?不过是多出一张吃饭的嘴罢了。” 郑飞听了心中一动,明白是朱武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是要他现在就想办法收伏了这眼前的裴宣。 想向朱武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去说,只得点头应下。 众人又看向外面,只见裴宣正尴尬的站在街上,面前虽有几十上百名的“目击证人”,却无一人敢出来证明王衙内才是犯法者。 对于这样的结果那王衙内似乎早有预料,他王衙内横行京兆府这么多年,除了眼前这硬骨头的裴宣老坏自己的事,谁又敢出来和他作对呢? 王衙内一声冷笑,又冲裴宣说道,“怎么样!如今人证没有,物证就是本衙内身上被这贼子打伤的伤口,你还有什么话说!” 裴宣面色铁青,怒目看着王衙内。 那汤隆一看情形也明白了过来,自己今天这是落入虎口栽定了!一声长叹便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那侯姓捕快立刻反应过来,歉意的朝裴宣笑笑,转身高喝道,“好了,将这贼人带回……,”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高喝自对面的酒楼上响起,“我作证!那汉子是冤枉的!” 裴宣眼睛一亮,转头朝着酒楼二楼的窗口看去,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冲着自己笑着。 郑飞站起身来,冲着朱武笑道,“虽然此事不急,但既然碰见了,权当做次好事吧。” ++++++++++++++++++++++++++++++++++++++++++++++++++ 侯捕头阴沉着脸走到郑飞的面前,“你是哪里来的,做什么的?” 郑飞施礼一指身后的王进等人道,“小的是渭州城的屠户郑临风,这是小的店中的几个伙计,今天来这里是看看古都长安的风采的。” 原来只是个杀猪匠,侯捕头冷哼了一声,“你刚才说什么?你要作证?” “正是!”郑飞道,“我刚刚十分清楚的看到了整个过程,的确是这位王衙内想要这位好汉的一对好锤,好汉不愿意,他们便硬抢,这才打了起来。” 汤隆一听又来了精神,大叫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过程。” 裴宣几步走到郑飞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郑飞道,“你可知做伪证的后果?” 郑飞笑着看着裴宣道,“小的知道。” “好!”裴宣赞赏的看着郑飞道,“你可愿与我一起去见知府大人?” 郑飞点点头,“愿意。” 那边王衙内气的脸都青了,几步走到郑飞面前,恶狠狠的盯着郑飞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今天还想不想出京兆府了?” 这话一出,裴宣的脸色一沉,“衙内!威胁人证可是有律能治罪的!” 裴宣刚想暴怒,却被侯捕头拉到一边,两个人在一边不知说了什么,期间那王衙内还回过头来阴沉沉的看了郑飞和裴宣一眼, 郑飞无所谓的笑笑,裴宣却依旧是一副雷打不动的黑面孔,一点也没将王衙内威胁性的目光放在眼里。 终于,王衙内和侯捕头又回到众人面前,侯捕头高声道,“衙内大人不计小人过,已经不打算再追究此事,把人放了吧,都散了散了!” 说罢,侯捕头和王衙内也不管裴宣的态度,直接扭头就走,那群家丁和捕快也紧随以后,不一会一帮人便没了踪迹。 裴宣冷笑一声,“又要去知府那里告状吗?哼!” 紧接着, 汤隆几步过来朝着郑飞和裴宣跪倒道,“多谢孔目大人救下小的,多谢这位哥哥仗义执言!” 裴宣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朝郑飞点点头,便背着手也走开了。就好像他只是路过随口只是说了几句话一样,不图什么回报也不图什么感恩戴德,好一个洒脱的人物。 郑飞看着裴宣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心中一片欣赏,扶起汤隆问道,“这位兄弟真使得一把好大锤,敢问姓名?怎会来了此地?” 汤隆赶紧答道,“小的叫汤隆,祖上世代为军中打造军器,家父原本效力于大钟经略相公门下,前段时间染病去世,小的又好赌欠下赌债,这才不得不逃到此地,本想开一间铁匠铺糊口,却不料今日又碰上这种事。” 这些郑飞当然都知道,郑飞立刻又道,“你如今得罪了此地的衙内,接下来你又要怎么办?” 汤隆面色一黯,“唉!正说到小的痛处,开起这铁匠铺已花去了小的所有积蓄,只怕今晚那衙内便要来寻仇,我……,” 说罢,汤隆深深叹了一口气。 郑飞等的就是这个效果,立刻又道,“我看兄弟你这一身的本事只干铁匠真是浪费了,我有一个好去处,那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尽是干的痛快事,不知你愿不愿去?” 汤隆闻言眼中一亮,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在哪里?我去!” 郑飞笑笑,轻声道,“少华山。” 028,恶知府定罪裴宣,三好汉刀下救人 (求收藏,求红票) “裴宣!你可知罪!” 一人坐于大堂之上,一拍醒目朝堂下喝到。 裴宣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正指着自己的人回道,“小人不知所犯何罪!” “大胆!”那堂上官者怒喝道,又一指裴宣身边站着的三个人道,“你身为孔目,却徇私舞弊!收人钱财!颠倒是非!知法犯法!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你不知所犯何罪!” “哼哼!”裴宣一声冷笑,“王知府,小人早知会有今日,却没料到王知府为治罪小人竟会用如此粗俗的法子,小人真是荣兴万分呢!” 啪!又是一声重重的醒目声! 原来这堂上之人乃是京兆府的知府王知府,此刻他脸上已是气的铁青,跟昨日里那王衙内的生气的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裴宣!本官念你祖上世代为府中吏胥,你又是前任知府临走之前特意嘱咐本府关照之人,本府这才对你一再容让,可你却不知天高地厚,屡次犯上,你到底认不认罪,你当真以为本府不敢给你用刑吗?” 裴宣笑着摇摇头,“小人认罪就是了。” “认罪了?”那王知府似乎没料到裴宣会这么容易就认罪,不禁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轻哼一声道,“认罪就好,枉老夫还当你真是什么硬骨头。” 王知府说罢便朝边上一人问道,“刘孔目,既然裴宣已经认罪,那按照大宋律法该当何罪啊?” 那刘孔目一听便赶紧低头翻阅起一堆书籍来, 裴宣的嘴角浮起一个冷笑,摇摇头道,“王知府,加罪之前怎不准备妥当呢?按大宋律,我该被脊杖二十,刺配千里。其中的意思知府大人可是知晓?亦或是买来的这官位根本不用知晓这些?” 这下那王知府彻底被惹怒了! 只见他突然从座位上直接站起,抓起醒木似是癫狂一般怒喝道,“大胆!裴宣你竟敢藐视公堂藐视本官!本官已是忍无可忍!本府判裴宣脊杖四…不!脊杖一百!,刺配千里……不!刺配沙门岛!来人呐!给我打!狠狠的打!” +++++++++++++++++++++++++++++++++++++++++++++++++++ “裴孔目,你说你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跟大老爷们作对,你说你这不是傻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肥胖的捕快。 只见在他身边的裴宣只是一身薄衣,脖子上拷着一副木枷,面颊上从上到下刺有一行字------配沙门岛牢役。 裴宣就像是没听到那胖捕快的话一样,只是沉默不语的走着路。 “对啊,裴孔目你看你,上个月我们哥俩见你的时候还要给你请安,现在却是我们哥俩押着你刺配沙门岛。” 又一名满脸蜡黄的瘦捕快冲着裴宣讥笑道, 裴宣依旧沉默不语的走着路。 两名捕快对视一眼都是得意的一笑, 那胖捕快突然道,“裴孔目,虽说你长得比俺还丑,却娶了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裴宣猛地停住了脚步, 那瘦捕快接着道,“是啊是啊,裴孔目你放着这人间的美事不珍惜,还要连累我们弟兄在这冰天雪地里跟你遭罪,我们弟兄也就算了,连累小娘子一个人独守空房岂不是……,” 裴宣回过头来看着两名捕快,冷冷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瘦捕快冷哼一声,说道,“衙内让我转告裴孔目,你就安心的去吧,嫂夫人哪里自会有他‘照顾’的。” 裴宣面色猛地一变,突然……,眼角余光只觉亮光一闪! 那胖捕快已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 “你…你…你别过来!” 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小娘子,长的虽不算倾国倾城的标致,却也有一番独特的风韵,让人见了虽不惊艳,却能回味久久。 如此一个美丽的女子,此刻脸上却挂满了惊恐,已经被逼的退到了墙角, 而在她的面前,是一个黄衣的男人,正是那京兆府里恶贯满盈的王衙内! 王衙内一脸的淫笑,似乎眼前这小娘子的反抗更是激发了他的某种兴趣, “小娘子你别害怕嘛,你那黑面相公已经被本衙内打发去了沙门岛……哦不,怕是就连那沙门岛都去不了的。” 女子一听面上一惊,急道,“你…你什么意思?!” 王衙内嘿嘿又笑,“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当然是从此之后就只有本衙内疼爱你喽。” 女子如遭雷击,身形猛地一颤,刹那间已是泪流满面, 王衙内又上前逼近了几步, 女子只得又往后一退,却不巧碰翻了一只木盒,里面的各种物件掉落在地上,其中正有一把剪刀, 女子立刻弯身捡起剪刀,双手握紧指向王衙内,同时大喊,“快来人那,救命啊!” 王衙内面色一变,冷哼一声,“你叫,尽管叫,莫说这屋外早已被我五名家丁围的水泄不通,就算有人听到,你看还有谁敢管本衙内的好事!” 女子脸上一片绝望,剪刀慢慢垂了下去。 王衙内奸笑一声,得意的说道,“小娘子,你就老老实实的从了本衙内就是了,本衙内早就垂涎小娘子的美貌,却碍于裴宣在我爹手下做事才忍住,但那裴宣居然瞎了狗眼,整日里寻我的麻烦,这下好了,本衙内今晚就要前情旧怨一起报在你的身上了,哈哈哈!” 他刚又往前走了两步, 女子却突然抬起头,眼中竟是刚毅,居然又将剪刀拿起,却是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冲着王衙内喝到,“你所说的,我夫君已命丧路上可是真的?” 王衙内面色一变,冷哼道,“那是自然,惹了本衙内,还能有活路?” 女子目光一禀,眼泪夺眶而出,悲鸣道,“夫君,我这就随你而去!咱们来世……,” 这话说到一半女子却止住了,似是呆住了一般看着王衙内, 王衙先是一惊,接着就是面上一喜,哈哈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装……,” 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由自主的住了嘴,因为他发现,这裴宣的娘子所看的目光,好像不是自己, 而是……, 自己的身后? 王衙内慢慢转过头去, 一个身影正对着自己咧嘴笑着,他的脸上是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那个身影说道,“王衙内好,我叫王进。” +++++++++++++++++++++++++++++++++++++++++++ 裴宣看着眼前这名前些日子碰见的那个壮汉为自己解去手中的铁镣,又撤去身上的木枷,再从旁边一人手中取过一件厚袄为自己披上, 竟有些不知所措。 也难怪,任谁前一刻还觉得自己已经死到临头,后一刻却不知怎的居然又莫名其妙的死里逃生,恐怕都会是这种反应。 而此时裴宣的脚下两边, 是两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正是那一胖一瘦两名捕快,在他们的脑门上,各有一只直入脑门的箭羽! 那壮汉冲着裴宣微微笑道,“裴兄受惊了,郑某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裴宣一声叹息,说道,“阁下是谁?救裴某又是为了什么?” 壮汉笑道,“我叫郑临风,今日救下裴兄和嫂夫人……,” “什么?”裴宣大喜,“喜儿也被你救了?” 郑飞点点头,“救下两位,是想请裴兄去一个地方?” 裴宣奇道,“哪里?” 郑飞轻轻道,“少华山。” ++++++++++++++++++++++++++++++++++++++ 郑飞骑着马问向王进,“王哥,你把那衙内怎么样了?” 王进咧嘴一笑道,“就算王知府真找到他,也肯定认不出他来了。” 旁边庞万春插嘴道,“若不是听主人的话不能惹事,我早已将一只箭羽钉在那贼知府的脑门上了!” 郑飞笑笑,又转头对朱武说道,“抱歉啊朱兄,因为这事又耽误了这么几日。” 朱武听了随意一笑,“没什么,十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天吗?相反,这件事倒真做的极为痛快,只是郑兄是怎么猜到知府会这么快就诬陷治罪裴宣,又是如何料到那衙内既要在途中害死裴宣还会借机去奸污裴宣的娘子?” 郑飞听罢心中一动! 要怎么向朱武解释呢? 029,少华山不入法眼,登州港风水宝地 (求收藏,求红票) 听得朱武问起, 郑飞心底一笑,不免有些得意,水浒上说裴宣得罪知府被定罪刺配流放,后途经饮马川时被邓飞和孟康救下,推举为饮马川寨主,这才落草为寇。 虽然其中的种种详细经过水浒上并没有细说,但细细一想就能发现其中必有隐情, 其一,裴宣再怎么着也只是刺配流放,年头一到就能回家继续做自己的良民,犯不着人家一救就立刻当了山贼。 其二,这个“救”字说的极为巧妙,看宋江和武松的押送刺配过程便能看出,只要和差役搞好关系,这流放的过程不但不痛苦,说不定还能当成某种程度上的游山玩水。所以郑飞认为裴宣的流放过程必定出现了另外一种结果---和林冲一样备受折磨! 两者结合起来郑飞不禁疑惑---为什么要折磨裴宣?又是什么导致裴宣义无反顾的走上了山贼的道路? 答案终于在郑飞偷偷“偷窥”裴宣的家室之后揭晓了, 裴宣的娘子居然很漂亮,再一联想到那王衙内邪恶的嘴脸, 于是,又一个林冲式的悲剧浮现在郑飞的脑海里。 郑飞迅速作出推断,事情的过程应该是这样的---裴宣在一路饱受折磨并于饮马川即将被害时终于得知---自己的娘子要么已自杀保住贞洁,要么是已被那恶霸衙内奸污得手, 于是,嫉恶如仇、悲愤交加的裴宣终于彻底对自己所忠于的王朝和社会绝望了,从此开始了自己山贼的生涯。 郑飞虽然推断出了事情的走向,却还有一个不确定的地方,那便是裴宣要到何时才会被知府定罪? “汤隆”事件会成为导火索吗? 自己的横空出现为汤隆作证是否会提前激化裴宣与知府等人的矛盾而使刺配提前? 带着种种的疑问,郑飞决定先在此地暂留几日观察一下,他真的很担心假如裴宣真的被提前定罪了,那他是否还会再如水浒上那么幸运途经饮马川时再被救下,毕竟自己这个历史的偶然因素的出现已经引发了诸多不可预知的结果。 果然!在郑飞的惊讶中,短短半月的时间,裴宣被火速定罪,又被火速刺配,甚至还没走到饮马川就要被两个差役杀害。 幸好,郑飞早已安排王进偷偷守护着裴宣的娘子, 也万幸,郑飞等人始终悄悄跟着被流放的裴宣。 终于,裴宣带着自己的娘子和汤隆一起对郑飞千恩万谢后,一起赶往少华山去了。 郑飞也在这件事中有了新的想法----自己何必只拘于水浒和梁山泊呢?若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就算另起新的山头又有何不可?那易守难攻的少华山不正是一个理想的场所吗? 今天裴宣和汤隆已经去了少华山,明天再尽可能的多找人去少华山岂不是更好? 还有----那个隐藏在郑飞心中的对手----宋江! 这些日子以来郑飞已经问过了很多人---王进、庞万春、朱武、杨春、陈达、裴宣还有汤隆同一个问题, “你认不认识宋江?” 众人的回答基本上都是----“可是那及时雨宋公明?” 虽然众人的反应程度不一样,但却都表明大家是都知道宋江的。 郑飞算是奇了怪纳了闷了,宋代又没有网络报纸电视广播,仅凭着口口相传,这宋江怎么就这么有名呢? 郑飞很郁闷,他直到现在才觉察出自己似乎有些低谷了宋江的影响力, 自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找来几个帮手, 可他宋江却足不出户便已有一大群粉丝。 自己原本那个与时间赛跑争取更多好汉的想法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有些过于的理想化了, 天下太大,好汉太多,就算是郑飞能跑断腿认识足够多的好汉,也难保人家在自己与宋江面前会不会选择支持自己。 目前看来解决宋江问题的办法之一便是主动的去改变一些人的发展轨迹,让他们远离宋江,错过宋江,甚至讨厌宋江!仇恨宋江! 如此一来,一个脱离于梁山泊之外的根据地就必不可少了! 只是少华山,究竟行不行呢? +++++++++++++++++++++++++++++++++++++ 朱武看着郑飞似乎是在想什么出了神,便咳嗽了一声, 郑飞听到后这才回过神来, 朱武笑道,“是什么让郑兄如此出神?” 郑飞笑笑,“没什么,刚刚朱兄问我是如何料到这些事的,其实我也是凭直觉傻猜的,想那王衙内的嘴脸,定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裴宣屡次得罪与他,那日之事断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就算了,我爱惜裴宣的嫉恶如仇铁面无私,担心他出事,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朱武点点头,沉默了一下突然道,“郑兄要裴宣和汤隆一起去少华山,除了给他们一个落脚的地方,是否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郑飞苦笑一下,暗道还真是什么也瞒不了朱武,脸色不禁微微有些尴尬,因为少华山毕竟是人家朱武等人的地盘,朱武现在跟着自己走,多半还有考察自己的成分在里面,若是自己表现的太差,人家朱武说不定扭头就回去继续当自己的山大王了。 自己这还没完全折服朱武呢,就已经开始算计起人家的地盘了,怎么说都有点不大厚道。 郑飞正在想着该怎么解释呢, 却听朱武继续道,“郑兄的心思其实我也知道,朱某也不是小气自己的山头,只不过,少华山虽好,却也不是个长久的打算。” 郑飞听出朱武其实并没有生自己的气,而是要有计划想说,连忙朝朱武拱手道,“请朱兄赐教。” 朱武叹道,“少华山易守难攻,守兵足可以一当五,凭借着险要的地势,就算有上万兵马强攻,不付出点惨痛的代价也别想进山。但少华山却有两个先天的不足,一是地盘小,易被围困,只要官兵人数足够,再耐下性子包围少华山切断山上的粮草供应,不出三个月少华山必被不攻自破。二是少华山只是座孤山,一旦被围,方圆百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山寨的好汉能来支援。” 郑飞皱着眉点点头, 朱武继续道,“所以,若要拿少华山当作个临时的落脚点还行,但若要当作成事的根基就远远不够了。” 郑飞接着问道,“那以朱兄看来,天下哪里可以当作成事的所在?” 朱武想了想道,“我倒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港汊纵横数千条、四方周围八百里,当是围也围不住,困也困不了,就算被大军所困,也有能力自给自足,那里叫做……,” 郑飞听了心中一叹,与朱武以后同声的的说道,“梁山泊!” 朱武面上一喜,说道,“原来郑兄也知道那里,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郑飞嘿嘿干笑两声,心里却是老大一个郁闷, 真是绕来绕去,又绕回了梁山泊。 要去梁山泊的话,就不得不与宋江直面相对!试想连晁盖晁天王那种有大将气质的人都被宋江给玩死了,自己这个小青年行不行呢? 朱武见郑飞面色有些不对,便问道,“郑兄怎么了?” 郑飞笑笑,说道,“敢问朱兄,除了梁山泊,这世上还有别的地方吗?” “别的地方?”朱武皱眉想着,久久不语, 郑飞叹了口气,正待放弃, 却见朱武猛地抬起头来说道,“倒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郑飞一喜,急道,“哪里?” 朱武道,“登州港!” 郑飞奇道,“登州港?” 朱武点点头,“没错,登州港为我大宋东边门户,商贾云集,热闹非凡,进可直攻内陆腹地,尽收京东东西两路富庶地带。退,海上岛屿众多,亦有高丽、东瀛大洲可去。当真是进可攻退可守。” 郑飞听罢大喜,如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天大的一块宝地。 却见朱武又面色一沉道,“只可惜那里向来为我大宋所重,重兵把守,海上散岛也早已多有强人所占,怎么看都不如梁山泊天时地利人和。” 郑飞点点头,暗暗将登州港三字记于心中。 030,除夕夜借宿人家,却是那百胜韩滔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四人又快马行进了几日,终于进入了河南境内。 大白天的,远处却传来一阵鞭炮声,郑飞放眼望去,便见路的尽头是一座小城,正是从那小城的方向不时传来鞭炮的声音, 郑飞奇道,“前面是什么地方?怎么如此热闹?” 王进回道,“主人,前面是陈州,至于这鞭炮声……今个是三十,过年了。”王进后半句的声音明显一沉, 又听庞万春低声自言自语道,“过年了…上次过年还能吃到干娘包的猪肉白菜角子(宋朝称饺子为角子)……,” 郑飞听了心底一叹,暗道王进和庞万春触景生情,怕是又想起了离世的王家大娘,赶忙故作轻松的说道,“哦,都快过年了,瞧我这记性,走,就去那陈州,咱们一起过个年。” 说罢,郑飞一扬马鞭,率先朝着陈州的方向骑去,朱武紧随其后。 王进拍拍庞万春的肩膀点点头,二人也接着跟了上去。 宋朝在华夏文明中是一个承上启下的关键朝代,华夏人的很多风俗习俗都始于宋朝,过年更是宋代极为重要的节日。 四人进了城,但见城中果真是一副热火朝天的过年景象,此时大街上的商铺基本都已关了大半,小商小贩也不见几个,但街上的人流却依旧很多,个个脸上都是笑眯眯的,碰见认识的人就是拱手拜年,街上的鞭炮声则多来自三五成群的小孩们。 郑飞没料到宋代的过年居然比千年后还热闹,一时也有些感伤,往年的这个时候,自己早就窝在家里和一家人包着饺子,准备着年夜饭了吧……。 一时间,郑飞、王进和庞万春各个都是触景生情,沉默无语的骑着马继续前行,只剩下早已习惯的朱武尚能神情自若的欣赏着街上的热闹。 嘣!一声鞭炮声!不知哪个调皮小子把鞭炮扔到了郑飞等人的身旁,直把马匹吓得倒退几步, 不过这也让郑飞回过神来,郑飞随即一叹,收拾起心情,努力将这些愁绪抛到了脑后。 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这所有人都过着年,商铺都关着门,自己这帮人能去哪住呢? 正巧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年轻后生,像个书生,正急匆匆的走着不知要去哪里,郑飞下马迎了上去拱手道,“有劳小哥,我想问个事。” 那书生一看郑飞的彪悍样先是吓了一跳,又看郑飞态度不错,这才也施礼道,“请说。” 郑飞问道,“我们是过路的旅客,想请问一下现在城中哪里还有客栈开着门能借宿。” “哦,”书生点点头,细细一想便道,“城里的酒楼基本上都歇业了,恐怕诸位今晚只能去城南的城隍庙里凑活一宿了。” “这……,”郑飞面露难色,这大过年的,没吃没喝的去城隍庙挨一晚冻可有点太惨了,郑飞无奈的朝着书生一拱手道,“多谢小哥。” 书生见了郑飞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想了想便问道,“倒还真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郑飞听了一喜,急问道,“哪里?” 书生一指北面说道,“从前面路口一直往北走,走到头便能看到一处大宅,那里有一位韩大娘,吃斋诵佛乐善好施,你们去哪里问问,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讨来一间客房。不过你们可别打什么坏心思呀,那一家的主人可是位武将,厉害的很!” 郑飞心中一动,知道是这书生担心给那户人家招来贼人故提前恐吓一下起个预防的作用,这书生倒也是好心,不过自己哪管什么武将不武将的,自己又不是通缉犯,今晚能有个住的地方就行,赶紧又冲书生施了一礼道,“多谢多谢!” 书生点点头,便又开始急匆匆的走了。 郑飞重新上马,对朱武三人道,“走吧,去碰碰运气。” +++++++++++++++++++++++++++++++++++++++++++++++++++ 果然是一座有气势的大宅,大门紧闭着。 郑飞整理了一下衣服,便上去敲了敲门, 里面立刻传来一声,“谁啊?” 郑飞回道,“我们是过路的旅客,今日城中客栈都关了门,听闻此间的主人乐善好施,是个大善人,特来求一个房间避避风寒。让我们给钱也行。” 接着,便见大门开了一个小缝,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戴小帽的脑袋来,那人看了看郑飞,郑飞连忙笑着拱手, 那人又看了看朱武三人,似乎皱了皱眉。 郑飞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递上去道,“请小哥行个方便。” 那人见了银子眼睛一亮接了过去,态度明显好了些,对郑飞说道,“你们等一下,我进去通报问问。” 说罢便又关上了门。 郑飞四人只得无奈的在门口义务站起了岗。 还好不多时,门终于又开了,这次是直接开了半扇大门,刚刚那人先出了来,又见从他后面跟出了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人, 那人一指郑飞四人对那中年人恭敬的说道,“总管,就是他们。” 那中年人看了看郑飞四人道,“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郑飞回道,“这个……只知是位大善人韩大娘的宅子。” 中年人继续道,“那你们知道我们老太太的儿子是谁吗?” 郑飞遥遥头, 中年人这才说道,“我们家主人是陈州团练使,手下精兵数千,告诉你们是给你们提个醒。”(注:团练使,从五品,约相当于少校正团级。) 郑飞心中好笑,我管你家主人是作甚的,心中却又一动,暗道这胖总管倒也尽职尽责,果然紧接着便听中年人继续道,“按理说这大过年的,不应该再招呼外人,只不过算你们运气好,我家老太太可怜你们这些旅客都过年了还回不了家,不忍你们再在外面挨冻,这才同意你们今晚借宿一宿。” 郑飞心中大喜,赶紧和朱武等人一起施礼千恩万谢。 中年人点点头,说道,“跟我来吧。” 说罢,转身进了门,郑飞三人牵着马赶紧跟上。 进了院,便有几个家丁迎了上来,接过郑飞四人手中的缰绳,牵着马去了别的地方。 郑飞看了看这院里,虽然说不上什么富丽堂皇,倒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院子角落还有一大片空地,摆着十八般兵器及一些锻炼用的石墩子,想来是那所谓团练使的练武场。 四人跟着那中年人往后院走,转过几个弯,便来到一排平房前,只见其中一个房间里亮着光,几名丫鬟和家丁刚刚从里面走出来,见了中年人后恭敬的叫了一声总管便走了。 那中年人一指那间亮着光的房间道,“你们今晚就住那里吧,过会我会命人送一些吃食过来。” 郑飞又连连道谢, 中年人点点头转身就走, 王进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团练使自己认不认识,便装作随口的问道,“敢问这里的团练使大人姓谁名谁?” 中年人头也不回,边走边说道,“我们家主人乃陈州团练使,韩滔韩大人。” 王进轻轻点点头,一脸轻松的朝着郑飞等人摇摇头,表示不认识,随后王进便与庞万春一起进了屋, 朱武刚想进屋,看向郑飞却是微微一愣, 只见郑飞一个人呆立当场,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朱武问道,“郑兄,你怎么了?快进屋呀.” 郑飞苦笑着摇摇头,暗道世界真是太小了,自己居然一头钻进了韩滔的家中。 031,韩大娘善心可敬,百胜将却把人疑 (求收藏,求红票) 韩滔,东京人氏,官至陈州团练使,武器是枣木槊,人称百胜将,参加朝廷清剿梁山泊的战役时被刘唐等人捉住,降服于梁山。 这韩滔在梁山上的表现还是比较出众的,先是随呼延灼一起以连环马战术大胜梁山军队,后又曾于北京一役放箭射伤敌军先锋索超,又于东昌府大战没羽箭张清。 顺带一提,无论是降服梁山前还是降服梁山后,始终作为呼延灼副将的韩滔,他的武器便是枣木槊,很有可能就是来自北宋开国名将呼延赞(呼延灼祖先)常用的武器枣槊的化身,所以韩滔可说是呼延灼的附属象征之一,也有传说他可能是呼延家的徒弟。 郑飞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借宿人家,居然借宿到韩滔的家里来了。 郑飞苦笑着摇摇头,和莫名其妙的朱武一起进了屋,一看屋内禁不住连连点头, 真没想到作为一名陌生的借宿旅客,这韩家竟也如此的优待,屋内大床上不光铺着干净的被褥,更是已经在屋内摆上了一个大炭盆,烧的旺旺的,不多时屋里便已有了丝丝的热乎气,看来这韩家大娘的韩大善人的称号确实不是虚名。 不多时,又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就见来了一名家丁和两名丫鬟,都是提着一个食盒,家丁道,“我们家老太太说,大过年的,备了一些粗茶淡饭,请客人用饭。” 将食盒打来往桌子上一铺,又哪里是什么粗茶淡饭,却是有酒有肉,还有两盘冒着热气的饺子, 郑飞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些感动,这位素未谋面的韩家老太太,确实是一位有着菩萨心肠的大善人呢。 只是有位如此大慈大悲的母亲,他的儿子却在未来清剿方腊的战役里不幸战死……。 郑飞收起思绪,与朱武等人一起谢过家丁和丫鬟,送他们出了门,便围桌在桌前一起举杯道,“过年好!” +++++++++++++++++++++++++++++++++++++++ “朱兄,人家如此款待咱们,咱们去道个谢吧。”郑飞问向朱武, 朱武点点头,“当去,当去。” 说罢,四人起身整理了一下服装,便出了门去往院门口走去, 此时一名家丁刚好路过,见了郑飞四人微微一愣, 郑飞施礼道,“请问小哥,韩家老太太住在哪里?我们想去道个谢。” “哦,”那家丁恍然大悟道,“你们就是今日来借宿的客人吧,请随我来。” 说罢家丁便领着郑飞等人往后院走去, 转过几个弯,便来到一个大房子前,屋内灯火通明,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 家丁停住脚步转过头来说道,“我进去通报一声,请稍等。” 郑飞点点头。 那家丁进去了没一会便走了出来说道,“我们老太太有请。” 郑飞四人立刻跟着家丁进了大堂, 郑飞一进屋往里一看,就见里面正摆着一个很大的酒桌,一名身穿黄色绸缎的白发老妇端坐正中正含笑看着这边,老太太的左边坐着一个一身便服的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长的魁梧有力,络腮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便是行军之人。老太的右边则坐着一名少妇,容貌娇美,正在给老太太夹菜。 郑飞知道,这老太太应该就是韩家老太太,那男子定是他儿子---百胜将韩滔了。 正在此时,郑飞与韩滔的目光恰巧一对,郑飞发现韩滔先是打量了自己一下,接着又看向王进等人,似乎是皱了皱眉, 郑飞心中一动,这韩滔身为团练使,平日里应该没少做过诸如剿灭山匪,缉拿重犯的事,莫不是他有敏锐的职业嗅觉,闻出了朱武和王进、庞万春身上的彪悍气息? 郑飞赶紧低头领着朱武等人几步上前冲着老太太和众人弯腰施礼道,“承蒙韩大娘及诸位收留,又热情招待,我等感激不尽。祝韩大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韩大娘慈眉善目的说道,“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你们这些旅客实在不易,老身不过是做些能做的小事罢了。” 说罢,韩大娘又吩咐道,“快给几位上座。” 郑飞可不敢在这里久坐,再者人家一家人大过年的自己一帮外人凑什么热闹,赶紧摆手道,“不不不,不用了,我们就是过来道个谢,韩大娘一年欢度佳节,我等就不打搅了。” 韩大娘笑着点点头,郑飞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和朱武等人往后退了几步正欲转身离开, 突然听到一声喝道,“慢!” 郑飞一惊,抬头一看竟是韩涛所喝, 郑飞等人只得停住脚步,郑飞偷偷一看旁边的朱武,便见朱武冲着自己使了个眼色,再抬头一看,那韩涛正离席往这边走来,到到近前开口便问向郑飞,“你们是哪里人氏?又是要到哪里去?” 郑飞恭敬回道,“回禀大人,我们来自渭州,这是要去定远县探亲。” “探亲?”韩滔道,“此去定远还要数日,你们早不去晚不去,连年都没赶上,有这种探亲的吗?” “这个……,”郑飞回道,“本来是计划的好好的,还能赶在过年前到达定远,谁料在少华县那里遇到了一次匪乱,这才耽误了数日。”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你这年纪轻轻怎么一身的匪气,还有你,居然还穿着道袍,道士也要探亲吗?”韩滔冲着王进、庞万春喝朱武连连发问, 郑飞面色一变,暗道不好,眼看王进等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老太太有些生气的说道,“滔儿!” 韩滔面色一僵,转身恭敬的回道,“娘,什么事?” 郑飞一看韩大娘,便见她有些生气的说道,“人家出门在外,有什么不想说的也是正常,你这是干什么?” 韩大娘身边的少妇也说道,“夫君,大过年的你就别惹娘生气了,哪有那么多贼人要你去抓呀,就算是贼人,这个时候也都回自己家过年去了,谁还在外面乱跑呢。” 韩滔嘴唇动动,想说话又咽了回去, 韩大娘继续道,“你知不知道娘为什么每日吃斋诵佛、多行善事?还不是因为你杀孽太重,娘只能求佛则多给你消消业!” 说罢,韩大娘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转头歉意的对郑飞等人说道,“让诸位受惊了,老身万感愧疚,诸位请回去歇息吧。” 韩滔听了叹了一口气,终于不管郑飞三人,又回到桌边坐下, 郑飞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冲韩大娘施了一礼,四人便出了大堂顺着原路开始往回走。 刚刚那家丁送郑飞等人到了院门口就回去了,郑飞四人进了屋,刚一关上门,庞万春就道,“刚刚真是好险,谁料到那韩大娘的儿子竟如此较真。” 王进也点头道,“没错,刚刚我看他已对咱们的身份有了怀疑,主人,你看咱们……?” 郑飞看了看朱武,朱武微微点头道,“事不宜迟,速速离开此地!” 郑飞心中一叹,真是没料到这韩滔会如此这般,起身道,“走!” 032,郑屠等连夜欲逃,却偶遇贼人来袭 (求收藏,求红票) 夜深了,刚刚热热闹闹的鞭炮声也静了下来,外面一片寂静。 只见郑飞等人的房间里一片漆黑,但房门却突然悄悄打开了,接着便探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那人先是往外一看,又一听,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迅速闪出屋来,身形极快的一闪,几个快步便没入墙下的黑暗之中没了踪迹。 房门便再度关上了。 黑暗之中,郑飞只听王进压低声音道,“主人,让万春出去探探路,找找马匹,等他回来咱们就走。” 郑飞微微点点头,叹了一口气, 只听朱武问道,“郑兄何故叹气?” 郑飞苦笑一下,也不知朱武能不能看得清,心中暗道还能为啥,还不是因为阴差阳错遇到韩滔,却不但没能成功和韩滔扯上些什么有益身心健康的关系,反而还要被他大年三十晚上给吓得落荒而逃。 郑飞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什么,对了,朱兄你看这韩滔这人如何?” 现在郑飞已经开始习惯性的想听取朱武的意见。 “他?”朱武略微沉思一下便道,“我观此人心思缜密、观察入微,想来治军也应不错,就是不知武艺如何。” 朱武略一停顿,似乎是笑了一下,玩笑似得又问郑飞,“怎么?郑兄喜欢这人?又想结交他?” 郑飞苦笑着摇摇头,“结交他?咱们都快被他给吓得尿裤子了还敢结交他?今晚咱们要能顺利逃离此地,别明日被人家给‘收了’就是万幸了。” 朱武却道,“郑兄此言差矣。” 郑飞一愣,暗道朱武莫非是有什么主意?赶紧道,“请朱兄明示。” 朱武道,“郑兄可还记得我们少华山三人是如何结交史进兄弟的?” 郑飞道,“记得,史进捉了陈达,朱兄使了苦肉……,” 郑飞说到这里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朱武的意思,接着道,“朱兄的意思是,是人就有弱点,只要投其所好,就有机会……?” 黑暗之中,只见朱武点点头,“没错,我刚刚观察,那韩滔的弱点就在他的娘亲身上,若要我去做,不出三日,我必叫那韩滔俯首称臣!就算做不到,他韩滔也再也做不得那团练使,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咱们走!” 虽然屋内一片漆黑看不清朱武脸上的表情,但朱武话语里的阴冷的气息却不禁令郑飞心中一惊! 郑飞赶紧道,“韩滔他娘?那位大娘可是位善良的……,” 朱武冷冷道,“我前日曾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拘荣辱,亦不拘于善恶。这些日子我观朱兄你,就有些过于‘善’了。为善者,坦坦荡荡,却只是寻得一心之安。为恶者,无孔不钻,见缝插针,为达目的竭尽所能极所穷欲而无所不施无恶不作,方得有了一展所想的机会。英雄都是孤独的,只有奸诈的枭雄才能站于万人之上!” 郑飞听得心中一片震惊,自己再怎么说不久之前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平日里连个虫子也不忍心随便抹杀,就算不久之前杀了人,也是出于自卫。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善恶分明,又有些软心肠的普通人,哪怕是怀揣着阻止华夏万民未来被外族铁骑蹂躏杀戮的理想,出发点依旧是自己的软心肠哪! 可是朱武说的……! 没错!如果是面对着穷凶极恶、祸害苍生的大奸臣大恶徒,自己的确可以做到不眨眼的便将他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但……, 如果有一天,自己必须牺牲很多善良无辜的人才能达到目的,或自己必须认贼作父不得不做出诸多罪恶滔天的事, 那在道德和成功面前,自己又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郑飞看向王进,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提示,却见王进自始至终都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既没有动作也不说话,似乎是在用沉默赞同着朱武的话,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只剩下三个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是庞万春的暗号, 门开了,庞万春快速进了屋。 王进开口问道,“怎么样?马匹和路线可都探好了?” 庞万春犹豫了一下,“这个……,” 王进一惊,“出事了?还是被人发现了!” 庞万春的语气很奇怪,“都不是,咱们的马匹没事,出去的路我也探好了,不过……,我还发现了点别的东西。” 王进不耐烦的道,“快说!默默唧唧的!你去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了还是怎么地!” 庞万春苦笑道,“如果只是偷看了大姑娘洗澡也还好了呢,这事可比偷看大姑娘洗澡严重多了……,我发现了很多人!足足有三四十人!他们都拿着刀,藏在暗处!” 郑飞等人心中都是一惊! 莫不是这韩滔看出自己等人连夜想跑,所以提前安排好了官兵准备动手了?! 这可如何是好! 郑飞急道,“可是官兵?” 庞万春却摇摇头,奇怪的说道,“他们……好像不是冲咱们来的,而是……韩家!” 韩家?! 这是怎么个情况? 郑飞等人不禁一愣, 就听庞万春继续道,“我看完马匹,刚要回来,就发现了那群人,幸好我本就是隐身潜行,他们才没发现我,我刚开始也以为是韩家找来的官兵准备捉拿咱们,我一惊正准备赶紧回来报信,却又发现了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身边一大滩黑乎乎的似乎是血迹,应该是已经死了,再看穿着竟是韩家的家丁,我这才觉得不对,又偷偷看了一阵子……越看越觉得他们不像官兵,反而觉得像是冲着韩家来准备对韩家下手的贼人。” 这话说完,郑飞和朱武对视一眼,虽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但想必也都能体会到对方此刻心中的震惊和疑惑。 居然有人想趁着大年三十晚上对打劫韩家?他们不知道这里是陈州团练使的府上吗?贼居然偷到“武警领导”的家里去了,太搞了吧! 郑飞心中又猛地一跳!暗道,如果这些贼人真的是冲韩家来的的话,他们已经杀了一名家丁,那必是来者不善!今夜韩家一点防备也没有……想那韩滔肯定是没事的,否则日后也不可能再随呼延灼一起攻打梁山泊,但别的人……尤其是韩大娘……难保……! 郑飞正担心着,只听朱武开口道,“如此……正好!咱们正好可以趁乱逃出去!只是韩家这一大家子算是到头了。咱们走吧!” 话说完了却没有得到回音, 朱武看了看郑飞三人, 只见郑飞在沉默无语,王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庞万春也只是搓着手指头。 朱武慢慢道,“你们……?” 王进抬起头来,声音很低沉,“那位韩大娘……很像我娘……也是烧香诵佛,乐善好施。” 庞万春的声音也接着响起,“姓韩的虽然可恶,可韩大娘……,” 朱武转头看向郑飞, 就见郑飞也在看着他, “在我做个大奸大恶人之前,我还想做几件好事。” 郑飞说罢,心底又是微微一沉, 自己的表现……怕是要让朱武失望了……。 却见朱武突然笑了。 033,众恶贼前来报仇,百胜将拼死相搏 (求收藏,求红票) 一丝冷笑浮现在侯老六的嘴角,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晚一定要杀个痛快! “好你个百胜将韩滔!老子我不就是做了几条“肥羊”的大买卖吗?老子不就撕票了吗?你犯得着对老子这帮弟兄们赶尽杀绝吗你! 你害的老子没了地盘,没了女人,没了银两,老子今晚就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哈哈哈! 谁会想到我们居然会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来偷袭呢? 姓韩的!今夜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还有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 侯老六一想起韩滔的娘子,腹中禁不住升起一团热火, 韩滔啊韩滔,老子今晚就要给你只留一口气,好让你看看老子和弟兄们是怎么伺候你娘子的,哈哈哈!” 侯老六正美滋滋的计划着,一个黑影突然从后面来到自己身旁, 那黑影道,“帮主!” 侯老六点点头,“怎么样了?” 黑影道,“小的刚刚进去看过了,一个个睡的都跟死猪似地!今日小的也跟这里的家丁套过话了,那姓韩的把所有守卫的兵士都遣走了,现在韩府上上下下只有不到二十人,除了今日来借宿的四个旅客,再无别的人手!” 侯老六道,“好!那四个外人就不用管他们了,对了,姓韩的住在哪里搞清楚了吗?” 黑影点点头,“搞清楚了,姓韩的和他娘子住在东院,他老娘和一个丫鬟住在西院。” 侯老六听罢站起身来,往前恶狠狠的一挥手,“分成两队,进院!” +++++++++++++++++++++++++++++++++++++++++++++++++++++ 一声女人的尖叫,接着又是一声巨响! 一个人撞破窗户,被从屋内扔了出来,在地上狂打了几个滚,接着便浑身一颤没了动静,细细一看,这人竟是那个刚刚还与侯老六说过话的人, 只是他以后再也没机会说话了,在他的胸口上是三个正在疯狂往外涌着血水的黑窟窿! 侯老六瞳孔一缩,抬起头看向那屋子。 只见一个魁梧的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的手上拿了一把枣阳槊,槊顶便是一长圆大锤,这大锤上更是密布铁钉,闪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槊要是打在身上,就算不让它给拍死,也得让它给扎死!刚刚那人定是被这一槊正面击中胸部身亡的! 此人正是那百胜将韩滔! 韩滔一看外面,见有十几个人拿着亮闪闪的大刀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尔等何人!”韩滔大喝,虽独自一人,但语气中竟没有丝毫的胆怯,“竟敢来此行凶,可知道我是谁吗?” 侯老六冷冷一笑,“韩滔!这才不过个把月,你就不认得你侯家爷爷了吗?” 这话一出,韩滔就是一愣,借着微弱的月光,韩滔仔细看向侯老六, 侯老六就这样站着任由韩滔看个清楚,狞笑着。 突然,韩滔身形微微一震!冲着侯老六惊道,“是你!” 侯老六哈哈一笑,“韩滔,认出你侯爷爷了?没想到吧!” 韩滔怒喝道,“侯老六!你心狠手辣奸~~淫烧杀全无道义,前些日子被你逃脱了,今日你居然还敢送上门来。” “我呸!”侯老六怒道,“姓韩的,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话还没完,侯老六眼睛一直,看向韩滔的身后, 只见韩滔的娘子从里面走来出来,一下子靠在韩滔身上,脸上尽是惊恐之色。 “进去!别出来!”韩滔微微一侧脸对他娘子吼道, “可是夫君……,”她的声音在颤抖, 侯老六哈哈一声大笑,“嫂夫人,你就听你相公的话先进去吧,过会……我给你选个新相公,你说……我们都当一次你的相公如何呢?” 侯老六身后的十几个人都爆发出大声的淫笑! 韩滔的娘子一声惊叫,终于又冲回了屋中。 韩滔面色大变,一扬枣阳槊指向侯老六,怒喝道,“无耻……今日老子就送你归西!” 说罢,韩滔大喝一声,扬起枣阳槊便冲向侯老六, 侯老六冷哼一声,喝道,“弟兄们,给我上!将这狗贼碎尸万段!” 刹那间!十几人便拿起武器也冲向韩滔, 一场恶战瞬间打响! 只看得韩滔一人挥舞着又长又重的枣阳槊在十几个人的包围之中竟如天兵下凡一般不能近身一步, 仅仅几个回合,本以为占着人多优势的侯老六这边便已是战的有些心惊,已有一人不慎被韩滔一槊击中,只听一声干脆的响声,就见那人被击中的左腿便是一弯,竟生生被砸断了!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人看得清楚,韩滔又是一声大喝,直接又是一槊便砸中了那人的脑袋,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再看那人,好大一个头颅竟已是被砸的如一团肉泥,激起了一片血花! 经此一下,剩下的人似乎开始心生胆怯,竟不敢再与韩滔正面相抗, 只听韩滔一声大笑,当是越战越勇起来。 侯老六心中是又急又气,急的是真没料到这韩滔一把大槊竟耍的这么好,威力居然这么大。气的是自己带来的这群人都是乌合之众的饭桶,白白占着人数多的优势却不会用。 侯老六大喝一声,“饭桶!怕什么!他韩滔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夹击!合击!包围击!” 众匪这才醒悟过来,开始对韩滔进行起了轮番的攻击, 这边刚刚攻上,韩滔刚要应对,后面却又有人开始偷袭, 韩滔刚刚击退正面之敌,却不料左右背面又有大刀将至, 这一下子还这管用,一下子就把韩滔打的手忙脚乱疲于应对。 而且,渐渐的,韩滔的呼吸也越来越重起来,没办法,这枣阳槊威力虽大,但毕竟太大太重了,本就是使在马上用来冲锋陷阵的重型武器,这离了马,在地面上使用,威力减弱暂且不说,光是对体能就是一个极大的消耗! 侯老六一看有了效果,顿时喜上眉梢起来,眼角不经意间又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 侯老六看去,嘿!原来是韩滔的娘子正躲在屋内往外偷看。 侯老六又计上心来,一声淫笑道,“弟兄们,好好招呼韩大将军,我去与小娘子单刀赴会也。” 韩滔听了大惊,已然猜到侯老六想做什么,面色一变,也顾不得那么多,用力一抡大槊逼退众人便要往屋子的方向撤, 可众匪又哪里会给他机会, 韩滔刚走一步,众匪又将他团团围住,什么刀枪棍棒一股脑的往他身上捅去, 韩滔猝不及防,虽然依旧一槊又逼退众人,但还是吃了一刀和一枪,虽未伤到要害,可鲜血也依旧已经染湿了衣襟, 而那边……,侯老六已经走到了台阶之下! 偏偏又在此时! 只听一声惨叫自西边传来, 这一声叫的如此凄惨,分明就是有人临死之前所发出的……! 韩滔听了又是浑身一震! 那个方向……?!娘!!! 一股绝望感笼上了韩滔的心头, 这边是已面临险境的娘子, 那边是生死未卜的老娘, 去救哪边呢?! 可还未等韩滔做出决定, 紧接着!又是四把刀同时劈来! 韩滔只得举起长槊,奋力挡住四把刀, 可正在此时……, 只听得从身后屋子的方向又传来了一声女子惊恐万分的尖叫! 韩滔的心……降入了冰点! 这个声音……是娘子的,莫不是她已经……? 韩滔不敢再往下想去, 罢了罢了,去救娘亲吧! 韩滔大喝一声奋力又抡出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大槊逼退了身边所有的人,然后便往身后屋子的方向望去,目光之中一片悲凉以及愧疚……! “娘子,抱歉,来世再见吧……!” 可这一望之下,韩滔却……愣住了! 只见映入眼睛的,虽然是自己娘子那张惊恐万分的脸, 但……, 她却依却是毫发无损的站在那里,只是正在瞪着一双布满无比惊色的眼睛看着身前的侯老六……, 哦不! 不是侯老六! 是一只不偏不倚正中侯老六脖子又穿颈而过的箭! 034,危机时四人现身,月黑高杀人之夜 (签约流程中,待签约结束就会提高更新速度,建议大家先收藏,养肥了再看。) 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 在众人的眼前, 侯老六慢慢转过身来,瞪大眼睛看着众人,眼中除了不信,还有绝望的惊恐! 侯老六长大嘴巴,似乎是努力想发出声音, 却唯有一只滴着血的自他喉咙处穿出的箭头代替着侯老六表达着他的徒劳, 伤口在往外不时的激射着血丝, 他想说什么?也许是想说他不想死吧, 哼哼真是可笑,不知他在此刻有没有想起那些把他杀害的无辜百姓,他们难道不想活吗? 终于, 侯老六就像个失去了支撑的木偶,如一团散线般趴在了地上,整个身体猛地一抽,便彻底没了动静。 所有人都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侯老六,怎么就这么死了? 死的莫名其妙,死的如此缓慢而痛苦, 这一箭来自何处?! 还是韩滔最先反应过来,顺着方向往对面房上一看,眼中的瞳孔不由一缩! 只见正有一个人正站在房上,手持一把长弓,又已拉开了箭弦!正瞄准着下方! 嗖! 那人肩膀一晃,又是一箭射出! 唰! 只见众匪中一人发生一声沉闷的痛哼,便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韩滔大喜!虽看不清这人是谁,但这人却是友方无误, 突然得此射手相助,韩滔精神不由一震!大喝一声!举起长槊便冲向众匪, 如今众匪已是群龙无首,这房上还突然蹦出来一位眨眼便能要了人命的阎罗弓箭手,那韩滔又冲了过来, 众匪马上乱成了一锅粥,谁还想抵抗下去,一个个都是一声嚎叫兵器一扔那是转头就跑! 但那要命的箭依旧在往下飞着,不时便有一人一声痛苦的惨叫便落了队, 韩滔也不留情,只要看到被射中的匪人,不管死活都是上去补上一槊,只听得“砰砰砰”的沉闷响声,不时便有贼人在槊下激起一片血花! 众匪一见更是直吓得魂飞魄散,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不能像个畜生似得撒腿狂奔。 韩滔又追了两步一看众匪已经溃败,也顾不得先去感谢房上那位的相助,立刻朝着西院的方向跑去, 自己有自保之力,又得房上神箭手相助,但自己那白发苍苍手无缚鸡之力又只有一小丫鬟照顾的娘亲……, 还有刚刚那一声的惨叫……! 韩滔的心在剧烈的跳动着, 越接近西院的大门, 一股自己所无法承受的重压便又增大了一分,直激得韩滔的心都快要炸掉! 终于,韩滔来到了西院的门口, 院子里静悄悄的,如死一般的寂静! 韩滔瞪着眼睛,握着枣阳槊的手因为太多用力,已经没了一丝的血色,只是在颤抖着, 进了门,往里一看, 韩滔浑身猛地一颤,只能愣愣的看着院里, 不多时,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嘴边, 眼前, 是七八个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匪徒, 一个人手持一把长棍正站在院中,毫无感情的看着自己。 还有两个人正搀扶着自己的娘亲从屋里往外走,那照顾娘亲的小丫鬟跟在后面,犹自哭哭滴滴的个不停。 见老娘没事,韩滔一声痛嚎,手中的长槊掉在地上,几步上前跪倒在韩大娘的脚下, “娘亲,孩儿不孝,让您遭此劫难!” “我的儿呀~”韩大娘也是一声哭嚎,弯腰抱住韩滔, 娘俩开始你一声我一声的大哭起来。 许久之后,这娘俩才稳定了情绪, 韩大娘如梦初醒的一指那几人惊道,“快!快!快谢谢恩公,若不是恩公相救,为娘今晚就……,”说罢又哭了起来,小丫鬟赶紧擦掉自己的眼泪开始安慰起韩大娘。 韩滔这才反应过来,往这三人面前一跪,刚刚抬起头喊道, “恩公在上,请……,” 话说到一半却是卡住了, 韩滔的表情是又惊又愣,脱口道,“是你们?!” 郑飞含笑点点头,伸手扶起韩滔,“韩大官人快请起。” 韩滔面色一红,所幸是深夜,还看不大出来,结结巴巴道,“这…韩某真是…这…多有得罪,请诸位恩公见谅!” 郑飞笑笑,“韩大官人言重了,承蒙韩大娘收留我等,我等也才能得以路遇不平拔刀相助,这也是天意,是天意!” 韩大娘擦擦眼泪,“滔儿呀,这就是天意,是老天可怜老身我天天念佛诵经行善助人,这才故意派了这四位贵客助咱们娘俩和韩府躲过这一劫,否则……,” 这韩大娘似乎是受惊过度,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韩滔见老娘受罪,身为大孝子的他心中也是一酸,泪又掉了下来。 这还没完,就听院门口又传来一声痛哭,“娘……夫君……,”接着便见一女子哭着朝韩滔奔来, 原来是惊魂未定的韩滔娘子也寻了过来, 这一家子经历了一夜的大劫,如今都是劫后余生,心中无比脆弱,三人那是抱头痛哭! +++++++++++++++++++++++++++++++++++++++++++ 韩滔阴沉着脸,说道,“王管家,咱们伤亡如何?” 在他面前,弯腰站着那中年管家,只见他也是面色苍白,显然也受了很大的惊吓, 王管家一脸愁容的回道,“老爷,丫环婆子们都没事,就是死了五个家丁,里面还有一个是我的表侄,唉,我该如何跟我那兄弟交待啊。” 韩滔叹了口气,立刻又道,“好生准备准备,安葬了那五人,再去给他们的家人多送些钱财。你那表兄……也多备一份吧。” 王管家低着头,声音中带有些许的感激,“是,谢大官人。” 韩滔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一声道,“韩大人受惊了,老夫才刚刚得知此事,特来探望。” 韩滔往外望去,就见一个身着官服的老头正往里走, 这人韩滔认得,正是陈州知州林知州,此人与自己平级,平日里交往并不多,想来是得到消息后过来稍微意思慰问一下, 韩滔赶紧起身相迎,“多谢林知州,承蒙林知州挂念,韩某有礼了。” 二人各自入了座, 王管家立刻命人上了茶, 林知州首先道,“韩大人府上无碍吧?” 韩滔叹了口气,“死了几个下人,再就是老母和贱内都受了些惊吓,此刻正在里面歇息。” 林知州道,“韩大人不是我说你,这府上怎不多派一些军士守卫,否则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还好府上没事,真是万幸那!” 韩滔苦笑一声,“平日里军士倒是有的,不过眼看过年了,我便放了他们几日假,没成想就被人钻了空子。” 林知州道,“贼人可都捉住了?” 韩滔点点头淡淡道,“杀了几个,捉住了几个,也跑了几个。” 林知州点点头道,“韩将军真是神武,凭一己之力便杀掉匪首,驱散了众匪,本州能有像韩将军这样的大将镇守,实乃本州全体百姓之福哇。如今各地匪患严重,朝廷多有折损,但本州却是国泰民安一方太平,韩将军为本州牺牲过甚,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老夫已上表朝廷,相信再多些日子,朝廷的体恤和嘉赏便要到了。” 韩滔知道这是林知州借机卖个人情给自己,虽然也明知他的所谓“上表”里也少不了他给自己加的功劳,但这也是官场常情,韩滔立刻装作感激的拱手道,“多谢知州大人。本地的太平,也有您的劳苦功高啊!” 林知州满意的笑笑,突然又道,“对了,我听说昨夜一战,韩将军还有贵人相助,请问是哪里来的贵人呢?” 却见韩滔笑着摇摇头,十分肯定的对林知州说道,“谣言!绝对是谣言!哪有什么贵人相助,不过是些市井之徒逞一时口舌之快胡蒙乱造罢了。就那几个小毛贼,我还用别人相助吗?” 035,众恩人不辞而别,他三人情动郑屠 (把妹恭祝诸位书虫龙年大吉大利,给您及全家拜年啦。) 院子中,两个身影在快步往前走着,原来是韩滔与他的娘亲韩老太, “哎呀娘啊,您慢着点,别摔着了。”韩滔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韩大娘无奈的说道, 韩大娘却是脚步不停,说道,“昨夜为娘也是吓糊涂了,竟忘了给四位恩公亲自磕个头,要不是人家四位恩公拔刀相助,为娘今天说不定就躺棺材里了!对了,你可曾为四位恩公安排妥当?” 韩滔连连点头道,“放心吧娘,孩儿都安排好了,孩儿已将四位恩公请进了上房,所用之物都是挑的最好的,刚刚还命人送去了纹银千两,万不会怠慢了四位恩公,您不用这么着急,他们说好会多住些日子才走的。” 韩大娘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瞪了韩滔一眼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昨夜要不是为娘拦着,四位恩公说不定就被你连夜给吓走了!你就等着给为娘还有你媳妇收尸吧!” 韩滔脸一红,急忙道,“是是是,孩儿这次知错了,孩儿这就和娘一起去,当着您的面给人家好好陪个不是。” 韩大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重新开始往前走,突然问道,“滔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 韩滔一愣,接着笑道,“娘真厉害,孩儿想什么娘都知道。” 韩大娘哼笑一声,“你爹没的早,我抱着还在吃奶的你投靠在呼延家,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还能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为娘?” 韩滔心中一酸,想起了韩大娘从小养育自己的不易之处,赶紧回道,“是的娘,昨夜四位恩公帮着咱家打跑了那伙贼人,这明明是极大的功劳一件,但四位恩公却不让我往外说,孩儿真是觉得奇怪啊。” 韩大娘略微沉思一下便道,“你这傻小子,你还看不出来吗?那四位恩公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人家不愿意张扬,必有人家的用意。四位恩公能帮着咱们,就说明人家不是坏人。为娘可给你说好了,对四位恩公只可尽心伺候,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别说!” 韩滔赶紧道,“是是是!孩儿记住了。” 韩大娘把脸一黑,追问道,“真记住了?” 韩滔嘿嘿笑道,“真记住了,以后再犯您就像小时候一样罚我去跪墙角。” 韩大娘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俩继续往前走着。 说话间,拐过一个弯道,便来到一个房间前,这间屋子从外面一看就要比郑飞刚开始来时住的那间要好多了。 韩滔走上前敲了敲门,说道,“恩公,请开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话。 韩滔加大力气再敲了敲门,说道,“恩公,请开门。” 屋内依旧一片寂静。 韩滔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试探性的轻轻一推门, 只听吱呀一声,门居然开了。 韩滔回过头来看了看韩大娘,只见韩大娘也微微有些惊讶。 韩滔和韩大娘二人一起进了屋,往里一看却顿时愣住了, 屋内竟是空无一人! 只有摆在茶座上的一盘子韩滔刚刚命人送过来的银两,银锭一个不少! 银盘的边上还放着一封信。 韩滔走过去拿起信拆开一看,脸上先是一惊,接着便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韩大娘急忙问道,“滔儿怎么了?恩公们去哪了” 韩滔犹豫了一下,回道,“恩公们……可能已经走了。” “啊?!”韩大娘一惊,“你是不是又对人家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惹了恩公生气?” 韩滔赶紧道,“娘,真没有。” 韩大娘道,“那人家为什么不声不响就走了?连银子也不拿。” 韩滔将信恭敬的递到韩大娘面前,“娘您自己看,我也糊涂了。” 韩大娘拿起信,轻声念道,“行侠仗义走天下,他日有缘再相聚。镇关西郑临风留。” 韩大娘不由也是一愣,又轻声念了几遍,终于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滔儿,这位镇关西……怕就是他们四人的头,这样的人……不多见哪,日后怕是可成大事!你日后若真有机会再见他们,可要记得切莫负了人家。” 韩滔听了,轻轻点了点头。 ++++++++++++++++++++++++++++++++++++++++++++++ “朱大哥,你和主人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呀?咱们走就走了,干嘛连银子也不让我拿着。”庞万春骑着马,转头不解的问道, 朱武微微一笑,说道,“这你可要问你的主人,你也看到了,这次全是他自己的主意,我可什么都没说。” 郑飞也笑笑,知道朱武看出了自己的意思,也不理会庞万春,只是对朱武说道,“朱兄,你看我此举是否妥当?” 朱武点了点头,“这一走,要比留下来强过百倍,郑兄当是深谋远虑。” 郑飞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朱兄,昨夜你对我说过的话,只是试探我吗?” 朱武道看着郑飞,点点头道,“这里面,只有三分才是试探,剩下七分却都是给郑兄提个醒。试想,假若前有围堵,后有追兵,你只能将河堤决口水淹三军方能趁乱逃脱,但如果你这么做,这洪水下游还有万千百姓,你做还是不做?” 郑飞闻言心头一跳! 朱武继续道,“又假若你攻城拔寨,却无论如何也攻不下前方城池,唯有围他个水泄不通,用断水断粮的方式逼降守城的敌军。但在你断绝城内敌军粮草供给的同时,也相当于将城内数量更多的无辜百姓置于死地,你做还是不做?” “这……,”朱武的话令郑飞心中猛地一震! 朱武所说的这些,都是自己无法回避的问题! 郑飞前思后想却怎么也想不出该怎么回答,只得“请问郑兄,如若以后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我……我又该如何是好?” 朱武慢慢回道,“善与恶,有时候并不遥远。救一人而死百人,此为小善大恶。死一人而活百人,则此为小恶而大善。郑兄,请你一定要记住,当真的需要你举起屠刀的时候,不管在你屠刀下的人是谁,你都必须去做,哪怕在你屠刀下的人是我,王进,庞万春。你也必须笑着扬起屠刀,砍下我们的头颅前去邀功!只要,你能让我们死的有价值!” “一将功成万骨枯,”说话的居然是向来不怎么开口的王进, 郑飞看向王进,就见王进依旧只是面无表情的骑着马看着前方,只是淡淡的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这颗头颅你尽管拿去。” “还有我,”庞万春嬉皮笑脸的说道,“只要主人别忘了对我和师父的承诺,万春头上这颗貌比潘安的脑袋也尽管拿去好了。” 郑飞的眼睛有些湿润,赶低头紧揉了揉,轻声骂道,“这大好的天,怎么还有风沙呢?” 036,清风山三贼当道,朱武一语破奸计 (求收藏,求红票) 四人又行了几日,便到了一处大山之下,进入山下一家客栈歇息吃饭。 “客官,这是您要的牛肉和馒头。”一名店小二将一大盘牛肉和一大盘子馒头放在桌子上,刚要转身离开。 朱武开口叫住店小二,问道,“请问小哥,要去定远县的话,前面该走哪条路?” 店小二沉思了下道,“定远县?那就要从前面的山路过去了。” 庞万春随口接道,“哦,那请问前面是什么山?” 店小二立刻回道,“前面叫做清风山。” 清风山?! 郑飞一听心中不由一动!立刻又问道,“那在这清风山下,可还有一个清风寨?” 店小二点点头,“没错,过了清风山,还必须过得清风寨才是去定远县的路。” “居然走到这里来了,”郑飞万万没想到居然还会路过清风山,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众所周知,梁山泊上的一百零八条好汉并不是一个完全统一的整体,而是分为大大小小很多派系,比如以鲁智深为首的三山派系,再比如以晁盖为首的生辰纲派系,或以关胜为首的朝廷降将派系。 而这里面势力最大的一个派系便是以宋江为首派系,简称为宋江派系,这个派系人数有四十多人,足足占了梁山泊好汉总数的三成还多。 而在宋江派系中,经宋江由清风山一行收伏的好汉便又占了接近一半, 可以说,清风山及其周围的好汉乃是宋江力量的中流砥柱。 说实在的,郑飞对这清风山上那几个所谓的好汉还真没几分好感, 当初宋江路过清风山被掳上山去,山上的人二话没说便要将宋江“剜出心肝,做醒酒汤”。由此可以看出,这清风山上三个头领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和白面郎君郑天寿这样的恶事肯定没少做。他们平日里不但劫财,更是经常害命,根本不像少华山上朱武等人那般讲道义。 尤其是那王英,有诗言他“形貌峥嵘性粗卤,贪财好色最强梁”,其人出场没多少次,却不是正在杀人,就是正要去杀人。不是正在抢女人,就是时刻准备着去抢女人。最后更是在宋江的纵容下玷污了扈三娘。 如此为非作歹的这三个人,郑飞还真就一点也看不上。莫说是跟这三人结交,就是跟这三人一起吃个饭郑飞都觉得恶心。 不过在这清风山下,倒还真有一人郑飞是特别想见一见。 那人便是清风寨的副知寨(差不多相当于今日的正营级少校武警大队长)花荣,这花荣外号“小李广”,书上说他能弓开满月,箭去流星,乱军之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其与“小养由基”庞万春更是堪称《水浒传》中梁山伯与方腊阵营的两大杀器!在梁山泊和方腊之战中分别给予了对方阵营极大的杀伤! 如此厉害的人物,郑飞自然是想将他放入自己的结交名册之中,只可惜……这花荣却是宋江的死忠,花荣不但能为了宋江甘愿抛官落草为寇,更是能在最后自缢于宋江的坟前。 花荣与宋江为什么交情这么好,水浒上并没有详说,只说是“老友”,说明他们的友谊许多年之前就已经确立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铁! 综合考虑一番,郑飞基本上放弃了打花荣的主意。 不过即便如此,假若真有机会,郑飞依旧想去看看花荣,再顺便结交一下。就算不能收为己用又如何,现阶段只做个普通朋友也不错嘛。毕竟他是郑飞最喜欢的水浒人物之一,而且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你宋江的“小李广”花荣厉害,还是俺镇关西的“小养由基”庞万春更强! 郑飞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店小二又道,“诸位客官可是要过清风山?” 庞万春点点头, 却听店小二又说,“要是过清风山的话诸位客官最好再等一个时辰。” “哦?”庞万春奇道,“怎么了?现在过山有什么问题?” 店小二立刻回道,“诸位客官有所不知,清风山上这几年聚拢了一群强人,为首的是三个头领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和白面郎君郑天寿。但凡遇到过路的旅客,钱财洗劫一空不说,男的杀了抛尸,女的掳上山去,伤天害理的事可没少做。这几日我听说有些旅客带着刀枪棍棒商量好了一起结伴过山,仗着人多也好有个照应,再过一个时辰便是他们出发的时候,我看四位人数少,还是与他们一起走比较好。人数多了也能壮壮胆。” 说罢,店小二便走了。 郑飞转头一看,还真就发现此刻饭庄内有不少人明明已经吃好了,却还不走,似乎在等着什么,莫非就是那店小二口中所说的人? 庞万春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也不知道这清风山上占山为王之人是哪里来的,行事竟如此毒辣!朱大哥他们的少华山跟他们比,简直就像是开慈善铺的。” 王进问向郑飞,“主人,咱们是自己走,还是……?” 郑飞看向朱武,正准备问问他的意见,这一看这下却是微微一愣,只见朱武阴沉着脸,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朱武压低声音对郑飞说道,“郑兄,这帮人里,至少有三个是清风山的人。” 郑飞一惊,只听朱武继续道,“这清风山,还真是恶毒呢,居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歹毒的法子。” 郑飞顿时明白了朱武的意思,他朱武常年吃的就是这口饭,莫非“内行看门道”被他给看出了什么破绽?郑飞立刻惊道,“郑兄你的意思是说……!” 朱武点点头,“没错,清风山上的人是想把零散的旅客集中起来一口吃掉!” 郑飞心中不由升起丝丝的寒意, 自己早就知道这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中有很多人根本算不上什么好汉,只是大势所趋跟着上梁山混着过日子,而且这些人的中的有些人更是可以称作为恶霸,上梁山之前那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自己自从来到水浒的世界,到目前为止所遇到的梁山好汉,无论是义薄云天的鲁达,落草为寇的少华山三头领,还是走投无路的汤隆,亦或是忠于职守的裴宣与韩滔,他们是不是好汉暂且不说,最起码都可以算得上是好人, 可这清风山上的三个人---燕顺、王英、郑天寿,竟然真的如同水浒上所记载的一样混蛋,不对,是更甚于水浒所说! 这样的人能位列于水浒好汉之列,绝对是对水浒好汉的一大污点! 郑飞突然感觉有些莫名的愤怒! 王进看郑飞脸色不太对,关心的问道,“主人,您怎么了?” 郑飞冷冷回道,“没什么,先吃饭,吃过饭等他们一走,咱们远远跟着,见机行事。” 037,两恶贼轮番上阵,众旅客深陷虎口 (求收藏,求红票) 眼前是一个峡谷,两边丛林茂密,再往上便是陡峭的山崖,若要继续走,只能先过了这山谷。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大叫一声 “清风山上的人来啦,大家快跑啊!” 接着便听一声喊,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来几十个手持大刀长枪的喽啰,一下子就将七八十名旅客团团围住! 人群顿时一阵骚乱,有些人刚把随身携带的武器拔出来,便又听到人群中不知是谁又大声大叫, “清风山上的好汉爷饶命啊,我投降。” 这一声求饶声中的惊恐就像是瘟疫一样瞬间传遍人群, 人群更乱了, 只听咣当一声,不知是谁的刀被用力的扔在了地上,那人接着跪倒在地上对着那帮喽啰疯狂的磕起了头,一边磕头还一边大喊,“大家勿再抵抗了,清风山的好汉们只劫财不要命!” 人人面面相觑,脸上既是惊恐又是犹豫, 紧接着,一把又一把武器被扔在地上, 从第一个人跪下磕头开始,面对着只有自己人数一半的清风山强盗,这七八十人竟全部放弃了抵抗和逃跑,一个接一个的往地上一跪便开始求饶。 躲在一块大石后面的郑飞心中一声冷笑,朱武果然没有看错,从大喊引起慌乱,到带头扔掉武器放弃抵抗,全都是那三个被朱武看出的清风山眼线所为。 这三人做的如此娴熟,这样的事……怕是已经干过不止一次! 清风山真是做得好买卖,一下子就能兵不血刃的干一大票。 那边人群中哭喊声响成一片, 这边王进压低声音问向郑飞,“主人,咱们怎么办?” 郑飞叹了口气,说道,“先等等看吧,希望这些人能只劫财,不伤命才好。” 正说话间,对面又起了变化, 只见一人走出喽啰队列,大笑一声道,“哈哈哈!有钱的拿钱,有首饰的卸首饰,身上有什么值钱的统统拿出来,今日你燕大爷心情好,就不难为你们了。” 此话一出,郑飞顿时松了口气,听这意思,此人看来是只要钱财不要命了,这就好了,这群旅客看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听得此人自称是“燕大爷”,郑飞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那“锦毛虎”燕顺? 细细向那人看去,只见此人臂长腰阔,头发却是赤色的,更是一脸的黄色络腮胡,不正是水浒上所描述的长相?看他这副长相,全然不像个汉人,倒像个胡人,想来应该是五胡乱华时留下的后裔。 如今锦毛虎燕顺已经到了,那“矮脚虎”王英和“白面郎君”郑天寿怎不现身?莫非是没有一同跟下山来? 再看那群惊恐万分的旅客一听燕顺如此说,很多人脸上都是一喜,便开始手忙脚乱的将身上值钱的东西拼命往外掏, 不过也有些人脸色却又是一黯,慢慢腾腾的在身上摸索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往那拿, 那群喽啰兵可都是瞧的仔细,立刻上来几人,一脚便将不听话的几人蹬翻在地一阵拳打脚踢,又将大刀一晃,这才逼得那些人也开始拼命往外掏银两。 不多时,众旅客的脚下便都是零零散散的堆积了数目不等的钱财和首饰。 燕顺看了一眼,似乎是比较满意,一挥手,便有几名喽啰兵提着扁担筐子走上前去,除了早已扔在地上的金银财宝,更是连众旅客身上没往下卸的米面绸络也是一把拽下扔进筐中。不一会,几个大筐便都被填的满满的。 终于等这几个喽啰兵也退了场,燕顺这才满意的拍拍手,看了看那群旅客, 只见那些人都已是一脸的惊恐之中已然有了些许的庆幸之色,就等着燕顺一声令下他们便赶紧逃离此地。 终于,燕顺哈哈一笑,一挥手道,“都走吧,燕大爷说话算数,说过只要财不要命便真就只要财不要命。” 众人都是一喜,全都连滚带爬的起身就跑,除了那三名清风山的耳目,此刻已经直起身来正一脸得意和坏笑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同伴。 郑飞一看也终于放下心来,心中也暗道莫非是传闻有误?这清风山上的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嘛。如此便好,只得他们都散了我们也只下山去便好。 郑飞又抬头看去,就待那群旅客都跑散, 却不料那群惊魂未定的旅客刚跑出去没两步,便又听得燕顺一声大喝,“不准往回跑,老子是放你们过山,不是放你们回去!” 原来是有几名旅客想顺着原路返回竟被喽啰兵制止了。 虽不明白燕顺为什么不允许往回跑,但到了这个时候能活着逃出生天便行了,往回跑的那些人立刻调转头来重新朝着过山的路跑去。 这边正在偷看的郑飞等人也是一脸的疑惑,怎么想也搞不明白燕顺此举的用意。 不过管他的,只要他能放过这群人就好。 郑飞等人正待前面众人散去好继续赶路, 而那群旅客中脚步快的已经跑到了山谷口,眼看就要过去了, 突然! 又听得一声喊, 居然……, 又自山口那突然冲出了三四十名手持刀剑的喽啰兵!把刀一横便拦住了众人的去向。 郑飞等人不禁一愣! 这是什么情况? 清风山上还有另一伙强盗? 那群旅客也是大吃一惊,一个个停住脚步呆在当场不知所措。 紧接着,就见自众强盗之中窜出一人来,矮矮胖胖,手持一把大横刀,长的贼眉鼠目,明明都已如此丑陋,却偏偏还要在头上扎着一朵大红花,简直是要多猥亵有多猥亵! 一见得此人,郑飞心中猛地一跳, 矮脚虎王英! 此人大喝一声,“王爷爷在此!尔等站住!” 众旅客都是吓得倒退一步,行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胖子小心翼翼的冲着王英一抱拳道, “王……爷爷,那边那位燕爷爷已经……我们都已经把东西给你们了,是燕爷爷叫我等继续下山的,不信您去问问他。” 旁边众人也是急忙附和,又指了指后方不远处的燕顺, 只见燕顺似乎是笑着点了点头, 眼看燕顺这样,中年胖子脸上一喜,又急忙赔笑着对王英说道,“您看您看,燕爷爷应允了,燕爷爷就是应允了。” “哈哈哈,”王英大笑一声,“好吧,既然我燕大哥同意了,我就不难为你们了,这钱财我就不抢了。” 众人大喜,正待重新逃命, 王英突然一声奸笑,又道,“我燕大哥抢的是财,我王英嘛……只抢女人!” 说罢一声令下,“凡是女眷,不管老幼丑俊,都给我留在原地,男人都给老子滚!”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一个个愣在当场! 人群中立刻便有女子的哭声传出,这要是被掳上清风山,后果已经可想而知。 郑飞心中猛然一怒!暗道这清风山下山抢劫怎么还分两拨?莫非是这王英刚刚得了消息赶下山来要抢女人? 刚抢完钱财又要抢女人,这清风山上都是一群畜生吗? 郑飞忍不住想起身,却被身边的朱武伸手一拉, 朱武朝着郑飞摇了摇头。 郑飞心中一叹,只得无力的又伏下身子, 刚刚还只是四十来个喽啰,如今又加了三十多人, 纵然自己四人是三头六臂也打不过这么多人,出去只能是送死。 郑飞低下了头不忍再看,耳边只能听着女人们凄惨的哭声。 038,小李广神兵天降,镇关西替天行道 (求收藏,求红票) 众喽啰淫笑着一涌而下,纷纷冲向跪倒在地上大哭的几名女子。 王英见了哈哈大笑,“小的们,带上山去,今晚老子让你们开开荤。” 女人们的哭声更大了,而那群男人,却已是继续如丧家之犬一般继续往山路上跑, 他们现在只想活命, 剩下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郑飞一声悲凉的长叹,为自己的无奈,也为那群男人的悲哀。 再放眼望去,那群男人终于要跑到山口之前,再往前几步,便就是逃出山谷,逃命成功了。 却不料, 又是一声大喝! 居然……这次又从山口外冲出来五六十名喽啰兵,各个将刀剑一横,又拦住了下山的路! 而后面的燕顺和王英一看便是哈哈大笑,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 郑飞的心猛的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 再往那仔细一看,便见又有一人从那群喽啰中走了出来,此人上身穿了一件斑皮大袄,手持一把长剑,对着众人就是一声大喝,“停!” 远远望去,此人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却不是他的装扮以及武器,而是他那张白的吓人的脸,在一群皮肤黝黑的喽罗兵中格外的醒目! 郑飞心头一动,此人莫非是那“白面郎君”郑天寿? 所有旅客又是一惊,怎么刚过一关,又来一伙?这清风山上到底还有几个关卡? 依旧还是那中年胖子上前一施礼,“这位爷爷……我们能被抢都被抢了,我们真已是身无分文了。” 郑天寿大笑一声,“我既不要财,也不要女人,我要的是……命!” 郑飞心头猛的一跳!竟真被自己猜中了! 清风山上三人居然如此变态! 分明就是那燕顺只负责劫财!王英负责劫色!而那最后的郑天寿就是最后要劫命! 要杀要抢一次解决不就行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亦或是……, 这就是他们所享受的方式?! 假若真是如此,那清风山这三个贼人简直就已是变态到了极点! 也难怪他们还有吃人心肝的行为了! 只听身边庞万春忍不住怒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清风山上这群人简直是丧尽天良!” 再看王进,虽一言不发,拳头却已紧紧攥起,额头也是青筋暴起!显然也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朱武也好不到哪去,脸色阴沉的吓人,看着郑天寿、王英和燕顺等人的目光那是深深的困惑,他应该是理解不了,大家都是做山贼的,怎么这群人就可以坏到这种程度?! 郑飞再往前看去,所有旅客都像是被吓傻了似地呆在原地,还是那中年胖子哭丧着喊道,“大王!前面两位头领可是都放过了我们啊,大王饶命啊!” 郑天寿冷笑一声,扬起手中长剑,“放你们回去?放你们回去谁以后还敢再一起送上门来?” 说罢长剑往下一指,“杀!” 五十名喽啰都是刀剑一扬,朝着众人冲了过去。 人群顿时乱成了一窝蜂,调头又往后跑, 这边燕顺和王英似乎也是玩够了,也是伸手一指一声令下,“杀!一个也别给老子放跑了。”说罢只留下几个人看管着抢来的钱财和女人,便领着剩下的七八十名喽啰兵扬起武器朝着众人迎了上去。 郑飞心中一黯,完了!此刻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个个凶神恶煞只想杀人,这群手无寸铁的旅客今日算是彻底完蛋了! 郑飞再次低下头去,不忍再看,只是他不经意间往边上一看却是一愣, 趴在自己边上的王进……竟将一只耳朵敷在地上,皱着眉头像是正在听着什么。 紧接着! 王进猛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山口的方向!沉声道,“有人!来了很多人!” 郑飞心中一惊,也看向山口,却是空无一人。 但仅仅只过了数秒, 突然! 一个骑马之人横空冲出了山口,此人一身白色盔甲,手持长枪,背后一把大长弓! 只见他刚冲出山口,马儿便是扬蹄一声长啸! 顿时! 山口中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此人一扬长枪,对着山谷之中就是一声怒喝,“杀!” 说罢便是对着离自己最近的清风山强盗直冲而下! “杀~~~~~~!”紧随那人之后,山口之中只听一阵震天的喊杀声,竟又冲出了一大群官兵,个个都是大刀在手。 郑飞四人顿时一惊,这群官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还未等看得清楚,那白甲骑士已经冲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强盗身前,一枪直下!一名喽啰应声倒地! 那白甲骑士马不停蹄,继续向前冲去! 只见那白甲骑士冲入清风山人群之中竟似是如入无人之地, 左一枪,右一枪,枪枪便能扎死一名清风山喽啰, 紧跟在他身后的步兵也是个个是杀气腾腾,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清风山众人。 而那群商旅一看这情形,也明白过来救星到了!立刻是又调转方向,拼了命的往官兵方向跑。 直到被这群官兵冲杀了几名喽啰,清风山众人才反应过来,离得最近的郑天寿才一声大喝急道,“迎敌!迎敌!给我杀!” 众喽啰这才醒悟开始进行反击,燕顺与王英也带着手下加入战局, 两边正式开始交上了手!瞬间战成一团! 这可把还躲在上面偷看的郑飞等人看傻了, 形势居然瞬间来了这么大的变化! 这群官兵是从天而降的吗? 就在此时只听刚刚砍翻了一名官兵的燕顺冲着那白甲骑士大喝一声,“来者何人?是条汉子就报上名来!” 那白甲骑士大笑一声,将长枪从一个清风山喽啰的体内拔出,一扬长枪喝到,“吾乃清风寨新任副知寨花荣也!尔等贼子还不速速投降!” 此言一出,不光是燕顺王英郑天寿,就连郑飞也是大吃一惊! 花荣!小李广花荣! 他怎么来了? 郑飞脑中灵光一现,顿时猜出了个大概----莫不是花荣不知怎么得到了清风山众人今日要在此抢劫的消息,借机前来追剿清风山贼寇? 若真是如此,那此战的结果郑飞也就知道了,花荣虽趁机偷袭得手,但也未能剿灭清风山众人,尤其是王英等三个头领也是毫发无损, 否则,日后王英等人也不可能再活着遇到宋江了。 真是没想到,宋江在日后最为倚重的两伙人,曾经还有过这么一次大战。 郑飞再往下看去,官兵这边仗着人多,并且是奇袭,已然占了上风, 而那郑天寿与花荣战到一处,仅仅两个回合便被花荣将手中长剑击飞, 花荣正待顺势扎死郑天寿, 却不料郑天寿也不管什么形象了,就地顺势一个大滚躲过这一枪,起来就是连滚带爬的往山上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 “撤!快撤!” 郑天寿的遭遇被燕顺、王英看在眼中也已是心生怯意,立刻也跟着郑天寿转头就跑,众喽啰们一看老大跑了,也不管那么多了,一窝蜂的也开始跟在三人身后就跑, 而他们逃跑的方向居然正好是郑飞几人藏身的地方, 眼看众匪溃退,那花荣又是一声大笑,解下背后长弓,抽出一箭便瞄准了众匪,却不知是瞄准的哪一个……, 而在另一边,庞万春看的正起劲,却听郑飞突然喝到, “春子!把那三个领头的……都给我射死!绝对不能失手!” 郑飞的命令就意味着坚决的执行!庞万春二话不说,起身、拾弓、抽箭、拉弦、瞄准,动作一气呵成! 郑飞的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花荣的箭……是肯定射不死这三人的, 那就让我来替你射好了! 039,梁山泊终少三贼,神射手争强好胜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微微弯下身子,仔细打量着王英的尸体, 只见一支长箭直接射入了他的左胸,正中心脏的位置!仅仅短短的时间地上竟已淌满了鲜血。 死亡应该来的很快,并不需要多久,但王英身体依旧紧紧的绷着,面色无比狰狞,显示着他临时之前所做的最后一次徒劳的挣扎。 王英瞪大着早已没有了任何生机的眼睛看着前方,郑飞直射着他的眼睛,只见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对生存的依恋, 他或许根本想过自己会死在这里,就像他也从未对被他以非人的方式折磨过的女子有过丝毫的愧疚一样。 郑飞抬起头来,又看了看离他不远的燕顺与郑天寿的尸体,燕顺是被射中大腿后又被王进赶上一棍打爆头颅而死,而郑天寿则是唯一一个中了两箭才毙命的人。 无论如何,他们都死了! 今日此事,是郑飞自从来到水浒的世界中后为改变水浒所做的最大一个决定, 从此,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便少了三个滥竽充数的恶匪! 郑飞直起身来冷冷一笑, 不过哪有如何! 常言道,自作孽,不可活! 我绝不滥杀任何一个好人,但…若有机会,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远处的宋江,你可知晓?日后你最为倚重的数人之三,今日已屠于我手,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我叫郑屠,我并不只杀猪! 我郑飞心目中的梁山,绝不会有这些无耻的败类!那里必将是好汉中的好汉,行那真正的替天行道! 但是,如今杀了这三人,那日后宋江再来清风山,岂不是就不会再引发一系列祸事,继而使得花荣、黄新、秦明等人归降了吗? 郑飞心中略一思索便有了计较,嘴角轻轻一笑,日后……老子自有办法! ++++++++++++++++++++++++++++++++++++++++++++++ 清风山三匪首已死,剩下的小喽啰们跑的跑,死的死,被捉住的便被捉住, 众旅客一个个劫后余生的聚集在一起相互安慰着。 花荣则在郑飞等人身前停住战马,看了看他们,面无表情的沉声道,“尔等何人?” 郑飞抬头细细看向花荣,一看之下心中不由的一赞! 这花荣当是生的好相貌,齿白唇红双眼俊,两眉入鬓面常清,健硕的体形给人以刚强有力的健美之感!郑飞自从来到这世间所见过的最俊的男人便是庞万春,但此刻与这花荣相比犹自弱了几分英朗。 郑飞赶紧抱拳回道,“回禀大人,我们是过路的旅客。” “过路的旅客?”花荣冷冷道,“过路的旅客怎么都带着兵器?功夫还不错嘛。”说罢,还特意的看了庞万春几眼。 庞万春似乎有些不服气,刚要说话便被朱武一拉,朱武接着也恭敬的抱拳回道,“大人是这样的,如今这地面上不太平,我们随身带着武器也是为了防身。” 花荣也不理朱武,只是骑着马来到庞万春的身前,盯着庞万春道,“那几个人都是你射死的吗?” 庞万春没有回答,却一眼便看向花荣身背的大长弓,眼中顿时一亮,脱口而出道,“游子弓?!” 花荣闻言一愣,“你竟认得此弓?” 庞万春紧紧盯着那弓,两眼放光的说道,“以千年紫檀木、麝鹿之饵、天山神牛之角,河鱼之胶而作,力猛弓强,离弦之箭犹如游子归家般急切,故名游子弓!我只闻此弓却从未见过,还以为此弓只是传说,却不料竟真有此物……。” 庞万春一边说着,一边还使劲搓了搓手,一脸的复杂表情,说不尽的向往、遗憾、纠结,哪还有平日半分的沉稳?简直就像是个吸毒的把毒瘾给犯了。 郑飞看了心中不由一黯,只觉得有些对不起庞万春,庞万春是个神射手,自然也对弓箭嗜爱如命。只可惜他现在使得还依旧是自少华山上拿的那把普通大弓,自己这么多日子也没机会为他寻来一把好弓。 那花荣看了看庞万春的样子,突然伸手将游子弓自背后拿入手中,看着庞万春道,“想试试吗?” 庞万春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想!” 花荣突然一笑道,“我刚刚本想射死那三人,却不曾想被你提前得了手,咱们比试一番如何?” 郑飞听了心中一乐,原来是这花荣已经动了争强好胜的念头,想来也不奇怪,花荣人称“小李广”,最出名的就是他那一手百步穿杨的神射技,刚刚他本想射死王英三人,却冷不丁的被突然冒充的庞万春提前得手了,他当然有些不服气。而且,高手之间伸手便知深浅,他虽未发箭,却看到了庞万春出手,自然也能看出庞万春那不凡的射术,高手总是寂寞的,如今好不容易碰见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很不错的对手,他要能忍得住那才怪了。 在水浒原作中,梁山与方腊大战,当时还是方腊手下大将的庞万春对于梁山好汉向来以“草寇”冠之,然而对于花荣,却也不敢大意,说道“我听得你这厮伙里,有个甚么小李广花荣,着他出来,和我比箭。”这正是一种高手寂寞、英雄相惜的心理在作怪。 花荣想比箭,郑飞自然求之不得,能看到当今两大神射手比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庞万春一听花荣想和自己比箭,这才犹豫了一下,看向郑飞, 郑飞一笑,庞万春的表情简直说不得的有多愿意,这个小武痴,他能忍得住才怪!便不暇思索的对着庞万春轻轻一点头, 庞万春一看精神猛地一震,转头对庞万春道,“好!比就比!怎么比?” 花荣用略微带些惊讶的目光扫了一眼郑飞,才点点头一侧脸对旁边说道,“来人!” 立刻便有一名兵丁应声来到马前, 花荣问道,“身上可有铜钱?” 那兵丁一愣,“铜钱……有!” 花荣一指五十步外一颗杨树吩咐道,“去找两根细线,一头分别拴住一枚大铜钱,另一头都分别拴在树枝上,两枚铜钱要一般大,两根线也要一般长,一般高,明白吗?” 兵丁赶紧点点头应声而去, 只见那小伙子倒也利索,不一会便按花荣的吩咐摆好了铜板, 此时天地间一丝风都没有,两枚铜钱挂在树枝之下也是纹丝不动, 花荣满意的点点头,才对庞万春说道,“你我同用此弓,分别射那两个铜板,如何?” 庞万春满不在乎的微微一笑,“那有何难,就依你所说!” 花荣也是一笑,翻身下马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庞万春身前道,“那我先射了。” 庞万春点点头,“请!” 此时见有比试,上百名兵丁全部围拢上来观瞧,就连那些惊魂初定的旅客也有许多按耐不住好奇心也是围上来看热闹, 众人一看花荣要射箭了,全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唯恐干扰了花荣。 但郑飞的注意力却不在比试上,郑飞从后面仔细看着花荣和庞万春二人的背影,竟一时有些恍惚, 这二人……若不是一个身穿盔甲,一个一身布衣……从身型到气质……真的都好像啊。 郑飞正发着呆,突然听得人群一阵喝彩, “中了~~~!!!好~~~~好~~~好!将军射的好~~~!” 郑飞这才回过神来,就见花荣已经垂下了长弓,原来那花荣已经射完了自己的箭, 郑飞又往远处一看,心中顿时也是一惊, 只见两个铜钱如今只剩下了一个, 再往后看,一只长箭钉在后面的杨树之上,尾部犹自微微的晃动着,那一枚被射掉的铜钱已不知弹到了何处。 花荣这一箭果真射中了那铜板! 如此远的距离,直接命中一枚小铜钱, 这花荣……真无愧神射手也! 接下来就该看庞万春的了! 040,庞万春巧赢花荣,游子弓相赠遭拒 (求收藏,求红票) 花荣将游子弓单手递向庞万春, 庞万春脸上闪过一丝激动,立刻伸手接过,却没有立刻准备抽箭上弓,而是像如获至宝一般将长弓双手拿住端于眼前,一边用手轻轻的抚摸起了游子弓的弓身,一边将它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瞧了个里外彻底,力道不敢重一点,亦不舍得轻半分,嘴中还在小声的不知在说着什么的念念有词, 简直就是整个人在接过游子弓的一瞬间便如痴如醉的沉寂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旁边围观的人顿时大奇,纷纷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着什么, 除了郑飞等人,便唯有花荣一人似乎是早有意料一般,只是站在庞万春的身前,眼中似笑非笑的看着庞万春把玩自己的宝弓,脸上不急不燥不烦不恼,一点催促庞万春快点射箭的意思也没有, 郑飞眼见此景心中顿时一动, 既然花荣和庞万春同为神射手,那么当初花荣初次得到此弓时的场景,怕是也不比庞万春好到哪里去吧, 此情此景, 不也正是以弓为交、天涯知己般的惺惺相惜吗? 或许,也只有沉寂在那种境界中去,在得到无与伦比的满足的同时,还会愈发感觉到一种孤独,不知这世间是否还会有这般的痴者如自己一样吧。 终于,过了足足有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 庞万春才一声赞扬的长叹,慢慢抬起头来,看着花荣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轻轻说道,“谢谢。” 花荣却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庞万春转过身来,正要从身后的箭筒中抽箭,却又听花荣道,“用我的。” 立刻便有一名军士上前向庞万春恭敬的双手送上了一支长箭,正与刚刚花荣所射的那一支一般的模样, 庞万春接过一看,点点头赞道,“果真也是好箭,多谢。” 花荣又点点头,轻轻说道,“请!” 郑飞看了心中不禁对花荣的人品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比试过招要胜就胜个光明正大,对手的一丝一毫的便宜也不会去沾,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庞万春持箭上弦,拉开了长弓,瞄准了远处那枚剩下的铜钱, 花荣收起笑容,眯眼看了过去,就等着庞万春射出的结果, 郑飞却微微一笑,此刻表面看起来花荣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庞万春就算能再射中那铜钱也只是和花荣一样的结果而已, 不过……,别人要是这么想也还正常, 但……,自己可是十分了解庞万春这人的性格的,这庞万春不但嫉恶如仇、冲动鲁莽,更是争强好胜、寸步不让,如今又有了梦寐以求的好弓在手,他若不想出点法子赢了花荣,那他就不是庞万春了! 郑飞又一看王进,那个比自己更加了解庞万春的人,只见此刻竟连终日里都面无表情的王进的嘴角边也是浮起了一个微微的笑意, 看来王进也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郑飞再看庞万春,庞万春还在瞄准着, 突然!只见庞万春的肩膀微微一抖, 嗖! 这一箭终于射了出去! 他会射向哪里呢?! 郑飞心下也是一阵微微的激动!赶紧往前一看!禁不住心中一乐! 嘶!!!!!!!!!!!!!!!!!!!!!哇!!!!!!!!!!!!!!!!! 人群先是一声倒吸冷气,接着就是一声齐齐的惊讶的惊呼! 只见远处的杨树之上,在花荣射出的长箭旁边,又多了一支一模一样的长箭,尾部犹在剧烈的颤抖着! 这两箭,若说还有什么不同的话……, 那便是在庞万春的这一箭的顶断,紧钉在杨树的树干上竟然有一根线! 人群在骚动过后迅速又变得静悄悄的, 无人欢呼,无人喝彩,谁也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庞万春的这一箭,居然直接穿过那枚铜钱的中心将它直接钉在树上!连拴着它的线也没有被铮断! 刚刚花荣直接命中铜钱将它击落在地上便已是不可思议,而庞万春的这一箭又是何等的神奇! 这胜负……, 还真是不好说呢……! 场面彻底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花荣与庞万春的身上, 庞万春垂下游子弓,又低头深深的看了它一眼,才转身来到花荣面前将它双手递向花荣, “谢谢将军的弓与箭。” 花荣接过游子弓,脸上不喜也不怒,“我输了。” 花荣居然主动认输了?人群中顿时有不少人又是一惊, 庞万春一笑,看着花荣,目光之中一片闪烁,慢慢回道,“将军没输,我不过是沾了后发制人的便宜。” 花荣也一笑,问道,“你叫什么?” 庞万春回道,“小民名叫庞万春。” 花荣接着道,“你的箭术很厉害,跟谁学的?” 庞万春立刻回道,“将军的箭术也是我生平未见之强,小民的箭术没跟人学过多少,都是以前在军中的时候自己练的。” 花荣脸上一奇道,“你还参过军?” 庞万春摇摇头道,“以前在渭州城小种经略相公军中做过几日随从,没有军籍,算不得参军。” 花荣点点头,又说道,“你现在做什么?” 庞万春一笑,“漂泊天下,四海为家。” 花荣看着庞万春的双眼,笑道,“阁下如此神技,何不报效朝廷?可有兴趣来我军中效力?也可将这一身的本事有个施展的天地!” 郑飞一听心中一动,暗道这花荣竟然是动了爱才惜才的念头!竟然是想让庞万春跟着他去他的军中效力! 花荣此言一出,庞万春也是一愣,立刻摇头道,“谢将军赏识,在下不愿从军。” 花荣听了又一笑,将游子弓提到胸前,低下头去看着它慢慢说道,“喜欢这把游子弓吗?” 庞万春二话没说立刻回道,“喜欢!” 花荣抬起头来,笑了起来,笑的那么的自信,说道,“你若愿意跟着我……这把游子弓就送给你了!” 说罢,花荣又一笑,将游子弓递到了庞万春的胸前! 庞万春脸上顿时露出了极度的震惊之色!猛地抬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花荣! 郑飞一听心中顿时也是一震!暗道这花荣真好大的手笔!居然能为了一个才见不久的人便舍得让出自己的至宝!这对庞万春该是何等的诱惑! 如此花荣,武功高强,百步穿杨,人品高尚,坦荡豪气,人还长的这么的帅,怎么就注定是宋江的人呢……! 郑飞的心在流血……。 花荣此刻却笑得很开心,虽然他心里也很舍不得这把自己最爱的长弓, 但要能得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这把长弓又有什么好可惜的,眼前这人的能力绝对可以抵得上两把…哦不…是数把游子弓的威力!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便是这个道理! 花荣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相信任何一个真正的弓箭高手都无法阻挡来自这把游子弓的诱惑,尤其是眼前这个人,此人刚刚的表现已经足以证明他是多么的喜爱这把游子弓! 这个人!这个箭术丝毫不亚于自己的人!自己一定要得到他! 花荣看向庞万春,笑着,等待着庞万春几乎必将到来的答应。 终于,庞万春开口了,并没有经过太久的思索,回答的干脆、礼貌而坚决, “抱歉,我不要!” 041,小李广蔑视郑屠,三家奴现身护主 (求收藏,求红票) “我不要!”庞万春一口道出! 花荣愣住了,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他说什么?他不要?! 花荣瞪大眼睛看着庞万春,一脸的震惊与不信。 无论是刚刚力战清风山贼寇,还是与庞万春比试,花荣的脸色始终都是沉稳、自信的,就算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庞万春用巧计击败,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沮丧,就好像一切都全在他自己的掌握之中。 直到刚刚听到庞万春的这一句回答之后, 花荣才终于表现出了作为一个人所应表现出的惊诧之色! 我……花荣……居然……被拒绝了? 花荣在愣愣的看着庞万春,气氛居然一时变得诡异起来,围观的众军士和旅客似有所感,也都纷纷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发出哪怕一点的动静, 但场上却有一人终于笑了, 郑飞就在笑, 郑飞看着花荣那一脸的惊讶与不信,心里别提有多爽了, 这个叫做花荣的男人从始至终都表现太像个“非人类”,他自信到似乎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击败他, 郑飞虽然欣赏他,也承认此人确实是个天子骄子一般的人物, 但作为一个普通而又有些小脾气的男人,郑飞还是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服气,或者说,这种感觉有个直接的名字叫做“嫉妒”。 你花荣不是要模样有模样,有能力有能力,无所不能的天之骄子吗? 哈哈! 在我家春子面前终于吃了一回鳖吧! 小男人郑飞终于庸俗而又开心的笑了。 但仅仅一瞬之间,花荣又恢复了正常,他接过游子弓,又看了看庞万春,似是要把他看个仔细, “你不想要这把弓?”花荣的语气中既是怀疑和不甘,又有诸多奉劝的味道, 庞万春立刻点点头,“我想要。” 花荣觉得自己有点混乱,继续说道,“你想要我就给你,只要你跟着我走。” 庞万春又摇摇头,“我不要。” 花荣有点抓狂了,白皙英俊的脸上抽动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想要这把弓,但不想跟我走。” 庞万春立刻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是的,” 略一停顿,庞万春似也有所不甘,又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一句,“可以吗?” 可以吗?!!!!!!!!!! 他居然还敢问可以吗?!!!!! 花荣的脸上又猛地抽动了一下,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盯着庞万春慢慢说道,“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走?” 只见庞万春一转头,看向郑飞说道,“我有主人的,我只想跟我主人走。” 家奴?! 花荣的眼中又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之色! 射术如此厉害的人,居然是别人的家奴! 花荣猛地一转头看向庞万春所指的那个人,他要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可以有如此厉害的家奴! 花荣一眼便看到了郑飞, 居然是他?!居然是刚刚那个普通人!花荣再次震惊了! 那个长着一脸的黑横肉,其貌不扬,莫说是气质,分明就是什么破落落魄户的样子,脸上挂着莫名其妙的笑,却连笑都笑得这么难看。再往细处看去,此人底盘飘飘,举手投足之间并无丝毫气势,呼吸之声短促而力懈,分明也不是什么练家子,不过是空长了一个大粗身架子的普通人而已。 如此平凡,甚至从外貌说可以算是低俗的人,居然能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家奴?! 花荣在一瞬间只觉得有些恍惚,有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却又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个粗俗的男人有什么背景不成?现在很多达官贵人家的人喜欢养一些奇人异士作为食客,也是很普遍的,还是先探一探他的好。 花荣转身走到郑飞的面前,仔细看了看郑飞问道,“你叫什么?” 郑飞收起笑容,不卑不亢的回道,“草民郑飞见过将军。” 草民?花荣心中闪过一丝冷笑,暗道原来只是个平民百姓,那此人则定是有几分家底的小富户了,这就好办了,只要我恩威并施一下,要他将那神射手脱了家奴的身份,那人就能毫无顾忌的跟着我了,哪怕给他点银子也无所谓。 花荣想到这里,嘴角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郑飞,“你是做什么的?” 郑飞依旧淡淡回道,“草民是渭州城的屠户。” 花荣听了险些有些站不稳,居然只是个杀猪匠!你个破烂杀猪匠有一个如此厉害的射手做家奴有个屁用!你要他帮着你先把猪射死再给你杀啊~! 花荣有些恼怒了,回过头去无比同情的看了一眼庞万春,暗道,此人定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而被眼前这个粗俗的男人控制了,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救出火海! 想到这里,花荣又转回头来看着郑飞,目光冷冰冰的,语气中也已带了丝丝的怒意和威胁,“他是你的家奴?” 说罢一指庞万春, 却不料郑飞摇了摇头,“他?他不是在下的家奴,他是自愿跟着在下的,并无丝毫的契约关系。” 花荣听了又是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庞万春已经走到了二人的身边,他朝着花荣一抱拳道,“请问将军还有什么事?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与主人还要赶路呢。” 花荣只觉得脑子里有点乱套, 这个说是家奴,那个又说不是家奴……, 突然!花荣心中一动,猛地反应过来,脱口道,“你说什么?你们?你们……是?” 王进往前走了两步来到面前,朝着花荣一抱拳道,“草民王奴见过将军,我也是主人的家奴。” 花荣细细一瞧王进,心中突然又是一惊!自己刚刚的注意力始终在这神射手庞万春的身上,并不曾仔细查看过其余的人, 但现在再一看这名脸上带有刀疤的男人,竟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迹象,他的脚步沉稳有力,底盘功夫定然了得。他的手掌宽厚粗壮,虎口明显是厚厚的老茧,明显和自己一样使得是枪棍的武器。刚刚他一棍便将其中一名贼首的头打了个稀巴烂,下手又快又狠!虽说那贼首也是受了伤无法躲避,但就那份狠辣的气势却是寻常人根本做不到的! 这人怎么看都分明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花荣正思索间,便见剩下的那名道士也走上前来,朝着自己一抱拳道,“草民朱小五见过将军,我也是……主人的家奴。” 郑飞听了一愣,看了朱武一眼,便见朱武只是淡淡的看着自己,眼中一片平静,没有任何的暗示,就好像就是在自然而然的说着实话而已。 郑飞心中一笑,暗道这朱武也是见机行事吧,应该也和王进、庞万春一样不想自己被眼前这名高傲的将领看低而给自己脸上多贴几片金罢了。 而另一边, 花荣听了却又是一惊,花荣又仔细看了看朱武,越看越觉得这个道士有些奇怪,但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再一看朱武的道袍,花荣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此人是什么奇人异士?! 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横空冒出来这样三个人,而且,这三人居然还都是面前这个自称是杀猪匠的黑胖子的家奴?! 花荣冷冷看向郑飞,目光如炬,似乎是想把郑飞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郑飞挺胸而立,如松似槐,面色如常的淡淡回道,“将军,可还有别的事?我们几个还要连夜赶着下山呢。” 花荣心中一哼,想走?随即不容置疑的回道,“尔等助我官军剿匪有功,理应重赏!随我一同下山,领了赏再走也不迟!” 说罢,也不管郑飞几人的反应,转头便走开了, 只留下郑飞惊愕而无奈的对着朱武三人笑笑, 朱武压低声音悄悄问道,“接下来咱们怎么办?主人。” ps:求收藏,求红票 042,清风寨刘高发难,郑屠户巧颂花荣 (求收藏,求红票) 王英、燕顺、郑天寿三人和一些清风山强盗的尸体已经就地处置妥当,剩下没死的清风山小喽啰也都跑散了,想来也不会再敢回来继续上山为王。 前面花荣带队行了小半日便来到了一个山下的小城,想来定是那清风寨。郑飞等人则骑着马和那群死里逃生的旅客跟在队伍之中。 队伍刚要进城时,突然停了下来。 “恭喜花将军剿匪大胜!刘某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郑飞只听前面一声高喝,往边上一侧身向前一看,便见骑着马行在队伍最前面的花荣已经停下了马,而在他的对面,则又是一群官兵,官兵的最前方是一个骑着马身着官府的清瘦男人,年约四十左右,山羊胡,那是满脸的笑容。 花荣则一拱手,语气中听不出是亲近还是疏远, “多谢刘大人。花某此次剿匪时间紧迫,也为事先知会您一声,还请见谅。” 郑飞听了心中一动,这人被花荣称作刘大人,莫非就是水浒上所记载的清风寨的正知寨,刘高? 在《水浒传》中,宋江于清风山上碰见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一打听原来是刚被“矮脚虎”王英掳上山的清风寨刘知寨的夫人,宋江一看居然是大官的老婆,那还了得,赶紧派人护送其回了清风寨。 却不料宋江再去清风寨副知寨花荣那里做客时竟被这个女人给认了出来,那女人没记住宋江的好,只记住了宋江在清风山上的威风样,一口认定宋江就是清风山上的土匪头子。 结果宋江就被这刘高捉了起来,这还没完,刘高还要借此治罪花荣勾结清风山贼人,这才逼得花荣落草为寇。 不过后来这对刘高夫妇也没得到什么好下场,不久之后便被恼怒的宋江将全家杀了个精光。 郑飞收回思绪不禁一笑,当日花荣见了宋江就埋怨宋江不该救那刘高的老婆,说这刘高“只知巧取豪夺,搜刮民财,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小弟每每又受这家伙的气,恨不得杀了这赃官。这女人更坏,净给那家伙出主意,残害良民,贪图贿赂。让那女人受些污辱,送那家伙一顶绿头巾戴戴,正是大快人心。”。如今看来真是奇怪,这二人见了面也蛮客气的嘛。 只听刘高对着花荣哈哈一笑,“哪里哪里,本官刚刚到位不过数月,便得此大胜,刘某已将捷报上报朝廷,相信再过些日子朝廷的嘉赏就该到了。花知寨当是头等大功呢。” 郑飞听了顿时恍然大悟!心中冷冷一哼,暗道原来如此!刘高真是笑里藏刀,给人吃哑巴亏还要别人对他感恩戴德,人家在前方刚刚出生入死剿灭了匪患,这还没见上一面了解一下剿匪的经过和结果呢,就私自上报了什么捷报,用腿肚子想想都能猜到他打的什么主意,那所谓的捷报中定然也少不了他刘高的一份大功劳!这不明显是欺负花荣吗?也难怪日后花荣谈起这刘高会是那么的深恶痛绝! 谁有这么一个人做自己的上司,不恨的牙痒痒才怪!即便是骄傲者如同花荣的人。 水浒上关于二人不和的记载果真不假! 刘高说罢,只见花荣停顿了一下,过了几秒钟才冷冷回道,“那就多谢刘大人了!” 这个“谢”字着实加重了几分语气! 郑飞心中一动,连自己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人都听出了花荣十分不满,刘高肯定也听出来了吧。 却见刘高只是微微一笑,“花知寨不必客气,刘某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郑飞心中大骂,这刘高居然能装疯卖傻的应下了,真是无耻!无耻!无耻! 又听刘高继续说道,“哦对了,我听说此仗虽胜的如此痛快,但那三名贼首却是别人射死的,可有此事?” 花荣意味深长的一笑,“刘大人这消息真是快呢,竟然连过程都知道的这么详细。没错,那三名贼首确是死于他人之手。” 刘高点点头,“那几位英雄呢?可一同前来了?本官想见一见。” 花荣只得往后吩咐了一句, 紧接着, 一名兵丁便小跑着来到郑飞几人面前说道,“快!二位大人要见你们。” 郑飞只好和王进等人一起下了马,跟着那兵丁来到最前面, 民见官必须要施礼,这刘高为正知寨,花荣为副知寨,施礼自然要先向刘高施礼再向花荣施礼。 郑飞等人刚刚走到前面,刘高身边一个似是亲信的人便开口道,“这位是清风寨知寨刘大人,为本寨正知寨也!” 那意思再明显也不过了,是要郑飞等人先向刘高施礼, 郑飞刚要施礼,心中却一动,仅仅一瞬之间便自然而然的方向一转,带着朱武等人先向花荣一施礼道,“草民拜见花将军。” 然后才向刘高又施礼道,“草民拜见刘大人。” 礼毕,目光微微向下一移,不卑不亢的站在了那里等着问话。 刘高面色微微一变,花荣也是一愣,但随即嘴角微微一翘,看着郑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刘高撇撇嘴,似乎是压制了一下心中的不瞒,又看了郑飞几眼道,“是你们射死的那三个贼人?” 郑飞回道,“是的大人。” 刘高又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做什么的?” 郑飞回道,“草民等人都是渭州的屠户。” “屠户?”刘高语气一转,讥笑道,“原来只是个屠户,我还当是什么英雄好汉。连几个屠户都能杀掉的贼首,这清风山上的贼人看来也不过如此,居然还为祸了此地这么多年。” 跟在刘高身后的几个人便随声附和起来, “是啊,我早说过,山上有匪便去剿匪就是了,却干等着那帮匪徒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 “对对!刘大人别只顾着上报捷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也要查一查!” “张兄此言甚是,匪徒早不剿晚不剿,非要等到咱们刘大人来了就突然剿匪成功了,此事甚怪!甚怪啊!” ……, …………, 花荣听了脸色便是一沉! 郑飞偷眼一瞧, 刘高依旧在微笑着,似乎根本没听到身后人的议论, 花荣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 郑飞心中大骂一声刘高王八蛋,心中一动,突然对刘高说道,“大人您是没看见,那些贼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一般,他们刚要杀害几十名手无寸铁的百姓时,幸亏花将军从天而降及时赶到,这才救下了百姓们的性命!那三人虽是我们几个所杀,却是多亏了花将军正巧将三名贼人追赶至到草民们藏身的地方,草民才趁机偷袭得手罢了。” 郑飞说罢,突然又往后转身朝着那群旅客大喊道,“大伙说是不是啊?要是没有花将军,咱们现在早就没命了。” 后面那群旅客一听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众人刚刚死里逃生,本来就对这救命的花荣心存感激,但在受惊过度之下还不曾对花荣表示过什么, 如今听郑飞一喊,那个个都是激动万分,七嘴八舌喊着是,点着头。 “多亏了花将军啊!” “花将军救命恩人啊!” “花将军我要嫁给你……!” ……, 这边人群的喧闹顿时吸引了城内外不少过路人的驻足围观, 郑飞一挥手,后面的旅客又安静了下来, 郑飞又大声道,“清风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那帮匪徒盘踞山上为祸本地,莫说是救命恩人花将军,就是寻常百姓也恨不得将那帮贼人碎尸万段,大家说是不是?” “是!”众人齐声回道, “今日能剿匪成功,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花将军神兵天降,时刻不忘维护地方百姓的责任心!大家想一想,如果花将军只会在公堂里喝茶听曲,咱们现在是不是都已经被匪徒杀死了?” “是!”众人又高声回道, 郑飞心中一乐,突然朝着马上的花荣单膝一跪,高声道,“多谢花将军救命之恩!” 王进等人立刻会意,也跟着跪了下去。 他们这一跪,只见后面几十名百姓也跟着一起跪倒, 众人齐声高喊, “多谢花将军救命之恩!” 在那马上,花荣一脸的平静,但握着缰绳的手,却已深深的攥紧。 而那刘高面色猛地一变,恶狠狠的看了郑飞一眼,掉转马头便进了城。 043,朱武终立志相随,名为赏实为囚禁 (求收藏,求红票) 如今众人终于进了城,正在往城镇深处前进,那些跟着的旅客也都各自散了去,只留下郑飞四人还依旧跟着不得不去“领赏”。 “主人刚刚怎么突然要为那花将军接了围呢?”朱武骑着马与郑飞齐头并进,眼睛看向前方头也不转的问道, 前面不远处花荣的背影在几名骑兵中时隐时现, 郑飞刚要回答,却猛地反应过来,心下一惊, 朱武怎么还叫自己主人? 郑飞看了朱武一眼,“朱兄,此刻无人,还是不用再这样叫我了吧。” 朱武轻轻一笑,转过头来看着郑飞似是讥笑,“怎么?郑兄还不敢收我?” 这话……说得好有深意哦! 郑飞不知怎的心中一阵莫名的狂喜,暗道莫非是自己的王八之气突然发作了,震得朱武只想归顺不成,立刻装模作样的说道,“那自是求之不得,不过人贵有自知之明,朱兄堂堂一山之主,愿意跟着我走天下,对在下而言便已是求之不得,这个玩笑就不用再开了呵呵……。”虽然不知道朱武为什么突然决定彻底追随了,但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一装滴! 只见朱武笑着摇摇头,“郑兄,你我相处多日,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郑飞心下又是一阵微微的激动,继续装酷,“这个……就要问朱兄自己了。” 朱武收起笑容正色道,“当日里我要你答应我先替我报仇,其实也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目的其实就是想与郑兄你一起出来走走,看看郑兄你的为人处世之道,再决定是否追随于你。” 郑飞压下心中的激动,暗道这个自己早就知道,略带些紧张的问道,“那朱兄你觉得我怎么样?” 朱武却轻轻摇摇头,“不好。” 郑飞愣住了,“不好?” 朱武点点头,“成大事者的所有条件,你都做的很不好。太讲感情,太重义气,反应也不够快,心肠也软的过分,要相貌没相貌,要气质没气质,要功夫……连我估计都打不过,空长了一身的肥肉,到目前为止身边才有两个人跟着混,除了……,运气似乎还不错的样子。” 郑飞直听得目瞪口呆,听朱武的话,明明是已经决定跟着自己了,怎么还把自己说的如此一无是处? 莫非是自己会错了意?朱武根本就没想跟着自己? 还是……朱武已经决定要离开自己回少华山当他的山大王去了。 郑飞瞬间便由一个装酷者变成了一只焉了的茄子,结结巴巴的说道,“那朱兄……你……你的意思是……?” 朱武看了一眼郑飞的窘迫样,突然呵呵一笑,“算了,谁叫你是第一个找上我的呢,与其在那少华山上烂透了,不如跟着你出来做点事算了,所以我说你运气好嘛,是吧,主人。” 郑飞瞬间石化了, 朱…朱武是在耍我吗?先是将我贬的一无是处……又来个大反转……明明叫的我主人……哪有这样的奴仆! 却听另一边又有人轻笑道,“是啊是啊,大漠之中居然一救就把我庞万春给救了,想我堂堂神箭手,居然给人做了奴仆,主人运气确实好,是吧,主人。” 郑飞艰难的回过头来,就见庞万春在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连庞万春……也在……耍我! 王进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但他刚刚才说完一个字,就见郑飞铁青着脸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王进咽了一口唾液,却犹自心有不甘的小心翼翼小声道,“那个……,是吧,主人。” 连王进也沦陷了吗……? 郑飞长叹一声,彻底无力的向前趴在马背上,一声哀嚎,“你们三个……是不是都商量好了?” 朱武、王进、庞万春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庞万春道,“主人,这都是朱大哥的主意,他说您这一路来凡事都太顺了,要我们跟您开个玩笑提个醒,他还说您天性豁达,定然不会因此而恼怒,是吧,主人。” 郑飞直起身来,一阵苦笑,这主人做到自己这个份上,居然能被家奴戏弄,而且他们还就是知道自己不会生气,这主人做的简直是太失败了, “郑兄,”只听朱武沉声说道, 郑飞转过头去看着朱武, 只见朱武收起笑容正色道,“从此,在下便托付于郑兄您了,还望善用,主人。” 郑飞用力的点了点头。 ……, 前面,花荣听到后面一阵大笑,回头一看,只见那姓郑的屠户微笑着骑着马昂首扩胸的与身边的人说着话, 花荣一愣,这个笑容,好自信,好熟悉,就像是……自己。 ++++++++++++++++++++++++++++++++++++++++++++++++++++++ “请四位客人在此休息,我家大人说了,他忙完了公务便会来此见诸位客人。”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家丁,正带着两个丫鬟将几个食盒里的饭菜摆放在桌上,有酒有肉倒也丰盛。 刚刚郑飞几人跟着队伍来到一处高大的营寨之外,那花荣便头也不回的骑着马进了军营, 郑飞等人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干等着, 不多时,便从从军营里面又走出一名军士,领着郑飞四人又掉头走了一段路进了一个大宅院,宅院的牌匾上则写着“花府”二字。 进了宅院,那军士又将郑飞四人交与一名前来迎接的家丁后便离开了, 接下来郑飞四人便莫名其妙的被领到一个客房里,出现了刚刚那一幕。 这家丁说完话,摆好了碗筷,也不管郑飞几人的反应,扭头就带着两个丫鬟出了房间而去。 郑飞看了看房间,十分的干净整洁,所有能用手摸到的地方一眼看上去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才打扫过。 郑飞又来到门前,刚往外一看,竟是一愣! 在院门口,居然站着十几名军士!将院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郑飞猛地缩回身子,心中顿时大惊!这花荣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来领赏吗?怎么还派人看着自己? 莫非……他对庞万春还是不死心?只能先控制住自己等人,再想别的办法不成?!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朱武发现了郑飞脸色不对,正欲开口询问,便见郑飞一指屋外,朱武三人奇怪的走到门前往外一看也是一愣,立刻转身回到郑飞的身边, 郑飞皱眉问向朱武,“朱兄,你看他们这是要……?” 朱武想了想,“主人是在担心那花姓将军会对咱们不利?” 郑飞无奈的笑笑,“他对万春你也是看到了,不惜以宝物相赠,我就怕他不达目的便不会放……,” 旁边庞万春冷哼一声,“我就不愿意了,他能怎地!大不了咱们等天黑硬闯出去!我就不信就这几个人能拦得住咱们!” 朱武摇摇头,“不可!我刚刚一路观察,这花府十分不简单,明哨暗哨都有几处!若被发现了,怕是真走不了!”, 庞万春一怒,“那怎么办?就在此坐以待毙不成?!” 朱武却一笑,转头对郑飞道,“主人还没看出那花姓将军的意思吗?” 郑飞一愣, 朱武继续道,“若说刚开始那花姓将军还是因为万春的话,那后来便是因为主人您了。” 郑飞一惊,“我?” 朱武点点头,“这花姓将军一看便是心高气傲之人,却被自己看中的一个人才拒绝了,而拒绝他的理由竟是他看不起的一个屠户,他不想输给一个卑微的屠户,他很不服气,仅此而已。” 郑飞一泄气,苦笑道,“那可怎么办?我本来就是屠户,现在想改也改不了了。” 朱武也无奈的笑笑,“这位花将军接下来会怎么做还说不定,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对咱们倒也不像有什么恶意,虽是软禁,却不曾亏待,咱们也只能静观其变,见机行事了。” 郑飞只得无奈的点点头。 又等了几个时辰,天渐渐黑了, 刚刚那离开的家丁再度带着几个提着食盒的丫鬟进了屋,又摆满了一桌子好酒好肉,正待离去时, 郑飞突然问道,“请问花将军何时能来?” 那家丁遥遥头,“请诸位客人耐心等待,我也不知道。” 郑飞见问不出个屁来,只得作罢,心事重重的随便塞了几口饭。 四人吃罢,那家丁又收拾干净了才再度离开。临走还命人送来了洗脚水。 郑飞和朱武相视苦笑一声,连洗脚水都送来了,看来这个夜就得在这过了。 接下来一夜无语。那些守门的军士也交换了几次班,守卫依旧森严。 第二日,周而复始,每到饭点那家丁便前来送饭,伺候郑飞等人吃完就走, 而那花荣却始终没露过面。 到了第二日的下午, 郑飞几人正在无聊的等待闲聊时, 突然,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屋里是什么人?居然要你们这样看守。” “小姐,请……大人说了谁也不让见……小姐!小姐!” 郑飞抬头往外一看,不禁一愣……! 044,花小姐红颜一怒,庞万春两相为难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抬头往外看去,先是不由一愣!接着心中便暗赞道,好一个标致的小姑娘! 但见院子门口正站着一个女子,年约十七八岁,五官精致小巧,皮肤白里透红,身穿一袭白色的石榴裙,淡黄色的小棉衣,裙上带有粉色的绸带,美丽的秀发用一个小巧紫色的簪子盘上,洁白如玉的手腕上带着带着一个玉手镯,此刻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用好奇的目光往里张望着,说不出的英气逼人而又娇媚连连。 郑飞心中一动,此女身着光鲜,定然不是什么丫鬟侍女,莫非是花荣府内的女眷? 郑飞和朱武对视一眼,立刻便起身来到门前想瞧个仔细。 那女子一看到郑飞等人现身出来,又要往里走, 那些军士连忙想去栏, 只见那女子瞪了众军士一眼,众军士似乎都有点怕她,只得不再阻拦她, 她便背着手进了院来到房前打量了几眼郑飞等人,用清脆的声音开口问道,“你们是谁呀?怎么被关在这里?” 郑飞立刻与朱武等人一起朝着女子拱手道,“我等是花将军叫来府上的,正等着花将军的接见。不知……为何被禁锢在这里。” 那女子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我大哥叫来的,你们是做什么的呀?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被我大哥关起来的?” 郑飞听了心中猛地一惊,此女竟叫花荣一声“大哥”! 莫非她就是……被宋江做主当做补偿许配给“霹雳火”秦明的花荣的那个妹妹?! 《水浒传》上所记,当日宋江为了收服秦明,先是拖住秦明,又派人假扮秦明的样子带领人马在山下一路烧杀抢掠,使得官府误以为秦明叛变了,便杀了秦明一家老小。 秦明走投无路,这才只得落草为寇。 宋江可能也觉得这事做得不太地道,便做主将花荣的妹妹许配给了秦明,让秦明做了花荣的妹夫,在某种程度上也将秦明归拢进了自己的派系里。 若眼前此女真是那嫁与秦明之人的话, 那……,秦明简直太有艳福了!这么漂亮的女人许配给秦明,也难怪秦明能遗忘宋江用诡计害死自己全家之仇, 不过这事也很难说,秦明说不定也是眼见报仇无望才不得不放弃报仇而认宋为兄。 这些暂且不提,郑飞一听女子表明身份,立刻拱手道,“原来是花小姐,我等是过路的旅客,恰巧遇到花将军上山剿匪,便帮了花将军一点忙,射杀了几名贼人,花将军命我等来此领赏,我等正在此等候呢。可都等了一天一夜了还不见花将军……。” 此话一出,便见女子脸色一惊,脱口而出道,“哦~~!原来你们就是……,” “对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道,“那个……那个抢在我大哥前面射死贼人的是哪个?” 郑飞和朱武对视一眼,暗道这花府之中原来是已经有人知道了自己等人的事情。 如今这花大小姐问起,郑飞只得一指旁边的庞万春道,“是他。” 但郑飞一看庞万春,却又是一愣,只见庞万春居然……正在愣愣的看着那花小姐!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半分的精明劲, 郑飞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春子也动了春心,看上了眼前这标致的花小姐? 只见花小姐走到庞万春的面前,围着庞万春走了一圈,将庞万春看了个彻底, 而庞万春的脸竟有些微微的红了, 花小姐又突然停在庞万春的身前开口道,“喂,就是你射死了那三个贼人,又比试射箭胜过了我大哥?” 庞万春回过神来,点点头道,“是!” 那花小姐点点头,俏脸突然一紧,冷冷的对庞万春说道,“那你跟我来!” 说罢转头就往外走,而庞万春竟然像是被催了眠一样,居然二话没说就傻乎乎的也跟着往外走, 郑飞一看这哪行啊,庞万春这不着了魔了吗?居然连去哪做什么都不问一问!这倒霉孩子! 郑飞赶紧上前急走了两步拦住二人问道,“花小姐……您是要带他去做什么呀?” 那花小姐看着郑飞,冷冷道,“比箭!” 郑飞一惊,又比箭?! 那女子说罢便领着庞万春走向院门口,那群兵丁连忙拦住,“小姐,将军吩咐过……,” 花小姐把眼一瞪,“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真是好不霸道! 那群兵丁面色一变,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让出了一条路。 郑飞朝着朱武和王进一使眼色,三人也紧随着跟了出去。 那群兵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只得跟了上去。 ++++++++++++++++++++++++++++++++++++++++++++ 没想到花府之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靶场,想来应该是花荣平日里练箭的地方。 刚刚那花小姐要领着庞万春走,郑飞几人跟着,出了门七拐八拐便来到了这个大靶场。 一路之上还遇到了不少花府的家丁丫鬟,个个一见这花小姐都是毕恭毕敬的,只是恭敬中竟还带着几分害怕,不知又是所为何故。 而再一看郑飞还有后面跟着的那群兵丁则又是一惊,有的远远跟着,有的则一路小跑离开不知去哪里报信去了。 到了靶场,那群兵丁便各自散开,挡住了靶场的几个出口。 花小姐则走到场边,拿起一只大弓来到庞万春的面前一扬俏脸冷冷道,“喂,我自幼跟我大哥学箭,我不信还有人能从弓箭上胜我大哥,我要跟你比一比,你敢不敢?” 庞万春犹豫了一下, 那花小姐见了讥笑道,“喂,怎么你不敢?怕输给一个……女人?” 庞万春一愣,脸上表情极为复杂,似是既不想被这女子看扁,又不愿与这女子产生什么过节,只得转头看向郑飞, 郑飞心下一叹,这庞万春假如是真看上了这女子,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男人,他此刻纠结的心情倒真是可以理解,当真是胜也不是,败也不是,但人家大小姐一定要比,今日若不分出个胜负,看来还真不好说。 郑飞想及此处便轻轻的朝着庞万春点了点头。 庞万春这才转头对花小姐说道,“请问如何比?” 花小姐冷冷一笑,伸手指向了远方,众人往那里一看,就见在七八十步之外远的地方有两个并排的圆形的箭靶。 花小姐继续道,“你我各射三箭,谁能命中那红靶心最多谁就算胜。” 郑飞一听立刻松了一口气,暗道这还不简单,这对庞万春的射术而言还不是小菜一碟,只需让庞万春把握好分寸,对这花小姐来个不输也不赢就是了。 郑飞上前走了两步刚要侧耳对庞万春交待几句,却见那花小姐看了自己一眼,眼中似有嘲讽,接着便听她又说道,“你若是怕得罪我,只跟我打个平手的话那自然也不行,这比试可也是要有所代价的!” 郑飞听了险些跌倒,心中暗道好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自己随便一个动作居然就被她猜出了心中所想! 只听花小姐继续道,“你若能胜我,我大哥给完了赏银,我再多给一份。并且只多不少,同时,我还会放你们走!就算我大哥拦着也没用。” 郑飞听罢心中便是一喜,感谢老天,今日逃出生天算是有戏了! 同时不禁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庞万春,心下一阵愧疚,万春啊万春,哥要对不住你了,这一场笔试,你还就非得赢她不可啊! 但紧接着,便又听花小姐继续说道,“可你若是不能胜我的话……你就要做我的家奴!” 郑飞、庞万春等人听了面色顿时大变! 郑飞皱起了眉头,看这花小姐信心满满的样子,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阴谋不成?!抑或是花荣为得到庞万春的一个陷阱?!不行!此中必有诈! 郑飞正欲开口拒绝比试, 就在此时,只听一人突然说道,“玉儿,不准胡闹!” 045,小李广终于现身,定比箭却生花样 (求收藏,求红票) “玉儿,不准胡闹!” 一个声音突然自场边响起, 郑飞等人顺着声音望去,便见一人身穿一身白色便装正站于院门口,不是那花荣又是何人? 郑飞这一眼望去,眼中不由的一亮! 没想到脱去盔甲的花荣虽然少了几分沙场将士的英姿,却即便只是换了件普普通通的月白布衫,但那股子温润如玉的气质,已非世上任何锦衣玉带的俊俏公子所能比及。 郑飞心中微微一叹,暗道此人果真有着人中吕布的气质。 再转头看那花小姐,只见她一见花荣先是面色微微一变,接着就立刻将弓往身后一拿,似乎是想藏起来,但这么大个弓怎么可能会被她那娇柔的身体给挡住?再配合着她那娇滴滴的样子,真是既是耐看,又是好笑。 那花小姐随即反应过来,眼见郑飞、庞万春等人看到了自己的举动,似乎是觉得被他们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有些丢脸,脸色微微一红,随即恼怒的将长弓往地上一扔,却又更增添了几分欲怒还羞的美色, 只见她走到花荣面前,像个做了错事被大人发现的孩子一般,低头又低声叫道,“大哥。” 旁边立刻跑来一名军士,朝着花荣一施礼道,“将军,小姐非要……小的不得不才……,” 花荣一挥手阻止了军士的话,只是淡淡道,“我都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那军士一听,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暗暗朝着别的军士打了个手势,全都一路小跑的离开了靶场, 不一会,靶场里便只剩下了郑飞四人与花荣兄妹了。 花荣这才看向花小姐,叹了一口气,对花小姐说道,“你又想给你大哥惹什么事?” 花小姐一撇嘴,“我哪有惹事,不是好好在这里站着吗?” 花荣冷哼一声,“你说的话我可都听到了,我几时说过不准人家离开了?还用得着跟你比试才能走?” 郑飞听了心中一动,刚刚听到花小姐提的条件时,自己还真以为这花小姐是受了花荣的指派再设计收服庞万春,如今听这花荣所说,他倒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莫非此事还真的只是这花小姐一时兴起的独自决定? 只见花小姐脸一红,急道,“我……,” 花荣又叹了一口气,似是自责的接着道,“早知道就不该从小教你练功夫,一个大姑娘家的,整日里只知道打打杀杀,以后谁敢娶你。” 花小姐满不在乎的一抬俏脸,“谁说我要嫁人了,我一看那些只会咬文嚼字的公子哥我就恶心,谁要敢上门提亲,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我就打一对!” 花荣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似乎对这样的话从自己妹妹嘴中说出来早已在意料之中,这才转身对郑飞等人抱拳道,“舍妹无礼,还请诸位见谅。” 郑飞抱拳回道,“哪里哪里,将军不必客气,花小姐也是跟我们闹着玩呢。” 花小姐一听,冷哼一声,对郑飞的好意一点也不领情。 花荣一笑,接着道,“我与舍妹从小相依为命,也不曾想过会有今日,为了能让她有个防身的手段,我便从小教给她一些拳脚的功夫,却不曾料到竟成了这个样子,让诸位见笑了。” 郑飞听了心中又是一动!这花荣说话怎如此的客气!随即笑道,“花小姐能脱俗于针织刺绣之外,如此豪爽的性格比起杨门女将倒也不逞多让呢!” 却不料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那花小姐立刻问道,“杨门女将?哪个杨家的?居然有女将?” 郑飞一时语结,暗道自己真是笨,那“杨家将杨门女将”本就是创作出来的文学形象,哪有真人真事,自己居然一不留神就给说了出来,赶忙道,“哦,是在下听过的一个故事中的人物,小姐没听过自然不知道,呵呵~呵呵~。” 花小姐哦了一声,用一个白眼赏了郑飞。 花荣又一笑,语气一转道,“这几日诸位可还住的好吗?” 郑飞刚要回话,旁边庞万春却冷哼一声,“好吃好喝,足不出户,怎能不好?” 那花小姐闻言面色就是一变,正欲开口, 花荣却只是微微一笑,就像是没有听到庞万春的话般继续道,“自从昨日回来花某便公务缠身,昨夜又回来的晚了怕打搅了诸位休息,本想今天一早再去拜会,谁料今日一早军中又出了事,好不容易忙完回来,去到小院一看诸位却已经不在那里了,这才寻来此处。至于那些军士……,我一怕有贼人来找诸位报仇,二怕诸位不辞而别,这才出此下策,还请见谅。” 郑飞心中冷冷一笑,虽然明知花荣满嘴没一句真话,但有些时候,说真话还真不如说假话,随即笑道,“花将军为了我等的安危如此挂念,我等真是感激不尽。” 花荣笑笑,“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已命人正在准备酒宴,诸位可先回房休息,到时我自会派人去请诸位赴宴,如何?” 郑飞点点头,众人正要走,却听花小姐突然道,“我不,我要跟他比箭。” 说罢,花小姐一指庞万春。 花荣脸色微微一沉,似有不满,“小玉,不要再胡闹了。” 花小姐一撇嘴,不服气的嚷道,“我就要跟他比,我不信大哥会输给这个人!” 花荣脸色一变正要训斥,却听郑飞开口说道,“能陪花小姐过两招一睹巾帼风采,我等自然也是荣兴万分!” 花荣闻言一愣,看了看郑飞, 只见郑飞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花荣也一笑,便点了点头,又对花小姐说道,“既然人家愿意,你就比一比吧。但我可有言在先,输了不准哭鼻子。而且只是切磋比试,可没有任何的赌约在里面……,” 花小姐一听可以比箭面色顿时一喜,哪还管花荣接下来的话,立刻又蹦又跳的跑到场边开始挑选起了弓箭。 郑飞则走到庞万春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笑了笑, 庞万春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朝着郑飞一抱拳,也走向了场边。 郑飞看着庞万春健硕的背影,心底一叹,暗道,春子啊春子,追女孩子,就要主动一点嘛,机会已经给你创造出来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了。 不多时,庞万春与花小姐便挑好了各自应手的弓箭,先后来到了场中。 花小姐一双美目中散发出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一看也是个小武痴,一见可以跟人比试那叫一个开心,她首先冲着庞万春喊道,“喂,还是按照我刚刚说的,你我各三箭射那靶心,三箭过后谁中的多算谁赢,如何?” 庞万春想也不想便点点头道,“好!” 花小姐却又一神秘的一笑,接着道,“不过我觉得嘛~~~这只比射箭难度太低了,靶子又不会动,傻乎乎的站在哪里任你射,不好玩,不如咱们换个花样吧。” 众人皆是一愣,郑飞则偷偷一看花荣,只见他的表情也是接着一奇,但随即像想起什么似得眼中又闪过了一丝笑意,轻轻的摇了摇头,显得十分无奈的样子。 郑飞心中一动,莫非……? 接着便听庞万春奇道,“花……花样?什么花样?” 花小姐居然像变戏法似的右手自左袖中一抽,便抽出了一条红色的丝巾,用手一扬对庞万春说道,“咱们都把眼睛蒙上再射好不好?” 庞万春一呆,“蒙上眼睛……射箭?” 花小姐嗯了一声,一双眉目直逼庞万春,似是挑衅的问道,“怎么了?你不敢?” 庞万春微微一笑,“那就依你,蒙眼就蒙眼。” 郑飞的心中……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一种要上当了的感觉……。 046,花小姐明赢实败,庞万春“神射”美人 (刚上首页新书榜没两天……就一个月的时间已到下榜了,苦逼啊~求安慰,求收藏,求点击,求票票。) 花小姐见庞万春答应了,又是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对花荣狡黠的眨了眨眼,开口道,“大哥,你帮我看着好不好?” 花荣无奈的笑笑,点点头走到了她的身后,花小姐便面朝箭靶的方向,用丝巾蒙住了双眼, 接着便见她长舒了一口气,大弓一展,箭矢瞄准了箭靶, 只见她虽然蒙着双眼,竟像是能看到箭靶一般似的,还略微调整了一番方向。 郑飞看了心中更加奇怪, 嗖!她的一箭终于射出! 噔的一声!直把郑飞惊得心中猛地一跳! 这一箭竟然正好射在箭靶之上,只可惜却没有射中靶心,而是偏下了一些。 但即便如此,郑飞等人依旧是大吃一惊! 这花小姐倒还真有两下子!作为一个女子,能睁着眼在这么远的距离射中那箭靶便已是极不容易之事,她蒙上眼居然也能射中! 紧接着,花小姐也不解下丝巾,依旧蒙着眼问向花荣,“大哥,怎么样?” 花荣轻轻道,“欠了三分。” 花小姐听了又点点头,重新上箭拉弦瞄准了箭靶, 略微调整一番之后, 嗖!又是一箭射出! 噔的一声!这一箭再次射中了箭靶,虽然依旧没有射中靶心,而是偏上了一些,但已经比上一箭距离靶心更近了许多! 花荣也不等花小姐开口问,而是直接说道,“这次,过了两分。” 花小姐点点头,终于抽出了最后一支箭上了弦,拉开大弓瞄准了箭靶, 最后一箭了,花小姐屏住呼吸,微微的调整着方向和力度,就像是她的双眼真的能透过丝巾看到靶心在哪里一样。 郑飞听着花荣和花小姐的对话,看着花小姐的举动,突然心中猛然一动, 他们兄妹此刻配合的如此娴熟,莫非……这本就是他们平日里练箭的方式之一? 再一联想到刚刚花荣那个神秘而无奈的微笑……, 郑飞心中顿时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这花小姐非要搞什么“花样”进行比试,原来她是打的这个算盘呢! 用自己经常练习的方法,使用自己最熟悉的弓箭,在自己最熟悉的场地和环境里,跟一个初次使用这种方式的人进行比试,天时地利人和她都占了,简直是不想赢都难! 郑飞苦笑一声,这花小姐……为了胜利也太会耍滑头了。 郑飞又看向庞万春,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自己本来是想让庞万春在这花小姐面前露个脸,如今看来,怕是要适得其反了。 这一眼看去,郑飞微微一愣,只见庞万春双臂环抱于胸前,一脸平静的看向远处的箭靶,似乎……对花小姐的这两箭一点也不意外。 郑飞心中一动,突然有种预感,莫非……庞万春早已有了办法? 正在此时,又听唰的一声!花小姐的最后一箭终于射出了! 噔的一声响!郑飞紧张的看向箭靶,心中猛地一惊! 这一箭!不偏不倚!正中箭靶的靶心! 她真的射中了靶心! 花小姐拉下丝巾一看,立刻欢喜的跳了起来,那个样子就像是她已经胜了一样! 郑飞心底一叹,虽然庞万春还没射箭,不过这花小姐既然已经命中了靶心,还是蒙着眼射的,说她胜利了一大半了倒也不为过,最少也是立于了不败之地。 花小姐停止了欢呼,转过身来,得意洋洋并趾高气昂的对庞万春说道,“喂,该你了。” 庞万春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正欲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用来蒙眼,就见花小姐极为大度的将手中的丝巾对着庞万春一扬道,“喂,用我的吧。” 庞万春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丝巾,转过头去蒙住了双眼, 花荣开口道,“庞少侠,我帮你看着……,” 却见庞万春摇了摇头道,“多谢将军,我不大习惯。” 花荣一愣,随即一笑,眼中似有期待。 庞万春长舒了一口气,抽出一支箭,上了弦,拉开弓,瞄准箭靶的方向, 经过短暂的调整,嗖!一箭接着射出! 郑飞立刻向前看去,却是一惊! 这一箭……居然射空了! 只见箭靶上空无一物,庞万春的那一箭直接射入了箭靶后面的一堆长草之中,应该是射在了冒出长草的一颗大树之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就是不知钉在了哪里。 庞万春的第一箭就射了个脱靶,真是出师不利! 花小姐忍不住发出低低的一声欢呼!然后便拿眼深深的瞥了庞万春一眼,一副不过如此的样子。 郑飞心中一片失望,本以为庞万春已经有了办法,却没料到是这么个结果。 再看向庞万春,他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箭已经射空了,第二支箭又上了弓, 嗖!第二箭又以极快的速度射出! 郑飞的心在砰砰的乱跳,充满希望的看向箭靶, 却……又是一惊! 箭靶上依旧空无一物!这一箭……又射空了! 这……,郑飞有些糊涂了,暗道这怎么可能?庞万春的本事自己是知道的,就算蒙着眼无法射中靶心,要射中那箭靶还是可以的。 但又转念一想,莫非……庞万春莫非是想故意输给这花小姐不成?郑飞想到这里只觉得有些想抓狂,这傻小子庞万春,哥们让你去比试是想给你机会露一手,这样才能给女孩子留下深刻的印象,你故意输给人家,不但得不到好印象,还会被鄙视的懂不懂! 这一箭后,那花小姐也不欢呼了,只见她撇着嘴,满脸的失望,似乎十分不解自己的大哥怎么会输给这种水平的人。 而花荣,却只是淡淡的看着箭靶的方向,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庞万春的第三箭终于也上了弦, 郑飞在心中狂喊,万春啊万春,最后一个机会了,一定要把握住……, 可还没等郑飞把心里话说完,庞万春的这一箭已经射出了! 郑飞紧张的望去,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只见箭靶之上依旧是空无一物,这最后一箭依旧是脱靶了。 “唉,真没劲。”最先说话的是那花小姐,只见她一脸的萧萧,刚刚的那股子兴奋劲早就没了踪影,也没有丝毫获胜了的喜悦。 庞万春解下丝巾,看了看远处空无一物的箭靶,却只是笑了笑,没有任何的失望之色,朝着花小姐一抱拳道,“花小姐好射术,在下自愧不如。这一场比试,是在下输了。” 说罢,将丝巾双手递给花小姐, 花小姐摇摇头,兴趣寡然的回道,“你找个地方扔了吧,你都用过了,我不要了。” 庞万春点点头,收回丝巾,又朝着花荣一抱拳,便转身朝着郑飞等人走去。 郑飞不想再给庞万春增加任何心理负担,朝着庞万春安慰的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朱武和王进也是朝着庞万春一笑, 郑飞朝着花荣一抱拳,“花将军,我等先回去了。” 花荣一笑,抱拳回道,“慢走。” 郑飞四人便一起朝着院口走去。 眼见郑飞四人离开了院子,花小姐这才失望的对花荣说道,“大哥,你真的输给了他吗?你该不会是故意让他的吧?” 花荣头也不回,依旧看着箭靶的方向,慢慢开口道,“小妹,你觉得你赢了吗?” 花小姐一愣,接着叫道,“当然是我赢了!我三箭都射中了箭靶,其中一箭还正中靶心,他三箭却全部都脱了靶,不是我赢难道还是他赢?” 花荣叹了口气,“你去草丛中……找找他的箭吧,丢在那里也不好。” 花小姐一脸的疑惑,但还是走向远处的草丛, 来到草丛前,花小姐来到树前,弯下腰一拨开乱草,身形突然猛地一颤! 在她的眼前,果然有三支箭, 却是三支紧紧靠在一起,箭头钉入同一点的三箭! 047,小李广突然相约,二人会相视一笑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几人刚刚回到房间不久,便听到了敲门声, 庞万春走过去开门一看,原来是一名家丁,那家丁手里还端着个盘子,盘子中赫然是满盘的银两,家丁道,“三名清风山贼首每人的赏金是一千贯,三人总共三千贯,我们将军已命人换成了银两,请查验一下。” 原来是送赏银的,此钱来的正大光明,不要白不要,郑飞立刻示意庞万春接过银两,又谢道,“那就请小哥替郑某多谢花将军了。” 家丁点点头,接着又道,“我们将军还想请郑官人去他那里一趟,他想和您聊聊。” 郑飞一愣,与朱武对视一眼尽是奇怪,不是刚和花荣见过面吗?怎么又要见? 朱武接着道,“我们与花将军刚刚分手,花将军还约好我等今夜去赴宴,这才不过半个时辰,怎又要约见我家主人?” 那家丁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朱武想了想道,“好,既然将军相见我们,我们就去好了……,” 却不料家丁又道,“我们将军说了,只请郑官人一人前去即可。” 朱武、王进和庞万春面色随之一变, 郑飞也是心中一惊,花荣这是什么意思?独自约见自己? 庞万春立刻道,“那可不行,我们主人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家丁继续道,“我们将军说了,郑官人若愿来就独自前来,若不愿来就算了,一切悉听郑官人的方便。但不管郑官人来与不来,今晚的酒席都会照旧。” 朱武接着说道,“既然如此,请小哥转告将军,我们主人身体欠安……,” 郑飞突然一拍朱武的肩膀,接口道,“请小哥前面带路,郑某也想见见花将军。” 朱武脸色微微一变,刚要说话,一眼看见郑飞的表情便一愣,只见郑飞正一脸的自信的看着自己。 那家丁对郑飞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那就请郑官人跟我来吧。” 说罢,家丁转身就往外走去, 郑飞对着朱武、王进和庞万春一笑,也转身跟了上去。 眼见郑飞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王进走到朱武的身边沉声道,“朱大哥,主人不会有事吧。” 朱武长舒了一口气,返身坐回到椅子上,“主人既然敢去,自有他的打算,今日跟那花将军见面,我看他也不像是有什么恶意,应该没事。” ……, 郑飞跟在那家丁的身后,也不知要被他带往何处,郑飞只是有一种直觉,无论花荣的真正目的是想做什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花荣这两天,肯定做了什么跟自己很有关系的事情……! 现在,就是摊牌的时候了吗……?! +++++++++++++++++++++++++++++++++++++== 家丁推开门,让开身对郑飞说道,“郑官人请进,我们将军就在里面。” 郑飞点点头,刚刚进了屋,一股热浪便迎面而来,原来是这屋中烧着一个大炭盆,将整个屋子烘烤的暖洋洋的, 郑飞再往里一看,发现原来这是个书房,几大排书架上摆满了各式的书籍。 而花荣,正坐在书房最里面的一个大书桌的后面看着自己微微笑着,似乎对自己的到来一点也不惊奇,在他的面前书桌上,似乎摆着一张画像,只是看不清画的是谁。 花荣一笑,“你来了。” 郑飞也笑道,“将军大人有请,郑某怎敢不来。” 花荣一指一个空座,“请坐。” 郑飞一抱拳,“谢座。”便坐了上去。 刚坐下,郑飞抬头看向花荣,只见花荣也在看着自己, 花荣开口道,“这几日住的可还好吗?” 郑飞点点头,“蛮好,多谢将军挂念。” 二人相视一笑, 花荣看着郑飞,突然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不让你们走?” 郑飞心头一动,叫自己来的这一趟果真有事!立刻摇头道,“不好奇。” “哦?”花荣奇道,“为什么不好奇。” 郑飞叹了口气,“在我们家乡有句俗话,叫做好奇害死猫,换句话说,知道的越多,活的越短命,知道的越少,活的越长久,傻子都是最快乐的。” 花荣呵呵一笑,“好奇害死猫?有意思。不过我这两日没有去找你们,也确实是有事在身。” 郑飞道,“将军公务缠身,我等万分理解。” 花荣继续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记性太好,见过一面的人就算过去好久也会有印象,前两日我就在山上见了一个人,总觉得他很面熟,却不知在哪里见过,所以回来后只能使劲的回想,你别说,还真让我给想起来了,为了他的事,才耽误了与诸位见面,还请见谅。” 郑飞心头又一动,“哦?是什么人能让花将军如此挂念。” 花荣拿起身前的那个画像递给郑飞,“给,你看看吧,这是那人的通缉告示,存起来好几年了,再找出来可真不容易呢。” 郑飞起身接过,低头一看心头就是猛地一跳! 这通缉告示上所画之人!不是朱武又是何人! 虽然朱武的相貌已经变了许多,但从主要特征上看还是能依稀看出这就是画的朱武本人! 再看这告示的日期,居然是四年之前所发布的!应该就是当初他犯了案子逃跑时通缉他的告示! 自己当日与朱武下山前曾问过朱武此事,朱武说已经过去了几年,那通缉一事早已没人再提,除非有人举报或本人在犯案当地被查,否则根本不会再有人记得好几年前的一张告示。 接下来这一路走来,不知过了多少个城门,遇见多少次巡逻的兵丁、捕快,都没人上前盘查朱武,本以为真的没事了! 但现在……,竟真被花荣找到了! 原来这两天他是去找这个通缉令了!他想干什么?!捉拿朱武?! 郑飞正愣愣的看着通缉告示, 只听花荣笑道,“阁下看得如此入神,可是认得此人?” 郑飞慢慢放下告示,对着花荣强颜一笑摇头道,“不认识,若是认识还好呢,告到官府就又是一笔赏银。” 郑飞的心在怦怦的乱跳!手心都是汗!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回去通知朱武冲出花府! 但就在郑飞几乎要忍不住破门而出时, 却见花荣点点头,似乎对郑飞的话一点也不起疑,拿起通缉告示看着道,“不认识就好,他的事我听说过,本就是一件冤案,能跑得了便好,跑不了的话被捉住才真是冤上加冤。” 说罢,花荣突然将手一扬,便见那通缉告示自他手中落在了旁边的炭盆里,立刻燃烧起来,转眼化作了灰烬, 郑飞心中一惊,花荣这是……,但紧接着便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朝着花荣一拱手道,“将军明察秋毫、正白分明,实在令在下钦佩万分!”虽然不知道花荣这么做的目的,但事情……好像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只见花荣点点头,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又道,“那日在城门之事,我还要谢谢你。” 郑飞心头一跳,立刻笑道,“那日城门……哦,原来是那事,对那种贪赃枉法,只知道鱼肉百姓的贪官,杀之都不解恨,那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此话一出,郑飞立即看向花荣的脸色,心中又是一紧!花荣刚刚能当着自己的面装糊涂烧掉朱武的通缉令,是否意味着他……? 若是真如此的话,这个机会郑飞可不想放过。 果然,只见花荣眉头一挑,吃惊的看向郑飞, 郑飞则嘴角含笑,只是静静的看着花荣, 一时短暂的沉默……! 终于,花荣摇头笑道,“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当着一个朝廷命官的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郑飞也笑道,“跟别人我当然不敢,跟将军就无所谓了,因为我相信将军和我是用一种人。” 花荣一笑,蛮好奇的问道,“哦?哪种人?” 郑飞正色道,“嫉恶如仇,爱民如子。” 花荣又一笑,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嫉恶如仇暂且不提,你一个屠户,说得什么爱民如子的话,还是等你当了大官再说吧。” 郑飞笑道,“屠户怎么了?屠户也是可以爱民的,屠户也是可以有理想的。” 花荣戏虐的看着郑飞,“理想?你有什么理想?” 郑飞收起笑容正色道,“驱除鞑虏,光复我燕云十六州!” 此话一出,只见花荣就是一愣,瞪大眼睛看着郑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但随即便笑道,“你知道吗?这样的话从你嘴中说出来,感觉好怪异啊。” 郑飞嘿嘿一笑,“因为我是个屠户嘛。” 二人相视一笑,竟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郑飞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在下告辞了,今夜的酒宴一定准时到。” 花荣也一笑,只是站起身来,“慢走,不送。” 郑飞转头就往门口走去,来到门前,刚刚拉开门,便听见身后花荣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真的只是个屠户吗?” 郑飞头也不回,轻笑道,“将军,也只是想做个知寨吗?” 说罢,郑飞便走了出去, 门再度被关上,只留下花荣看着门口,眼中一片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048,花小玉隔街相望,红丝带一笑定情 (求收藏,求红票) 还是刚刚那名家丁,只见他走进屋来,朝着花荣弯腰一拜道,“启禀主人,小姐,他们已经走了。” 花荣还没说话,那花小姐疑惑的问道,“他们走了?是谁走了呀?” 家丁回道,“就是那几个剿匪的旅客。” “什么!”花小姐噌的一声就从座椅上跳了起来,简直一点大家闺秀的修养也没有,接着便急急的问道,“他们怎么走了?不是说今晚还要设宴招待他们吗?” 对花小姐的样子,花荣和这家丁就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两人居然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之色,只是家丁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忍耐不住的偷笑, 花小姐又急急的看向花荣,就见花荣面色不变,只是将一本书放在书桌上淡淡道,“按我的吩咐做了吗?” 那家丁立刻收起笑容点点头回道,“是的,已经按照您的嘱咐吩咐下去,不会有任何人出面阻拦,他们尽可自行离去,就连他们的马匹也已经提前喂好了。” 花小姐又惊道,“大哥,你知道他们要不辞而别?你……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花荣一笑道,“人家遵纪守法的,如今剿匪的赏银也领完了,我凭什么不让人家走?” 花小姐又急道,“可是……,你不是特别想收那个箭手……,” 花荣摇摇头,“那几个人都不是寻常人,我要强留也无用。” 花小姐的表情说有多急便有多急,“可是……可是……,” 她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急问向那家丁,“他们走了多久了?” 家丁想了想便回道,“他们刚走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再算上去取马的时间,现在应该刚出咱们府门不久。” 花小姐一听,二话不说提脚就往外跑,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家丁奇怪的眨眨眼,看向花荣, 花荣却是苦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整天这么风风火火的,真叫我头疼,不过……也真没想到,居然还有能让她上心的男人呢……。” …………, 花小姐气喘吁吁的跑到府门,往外一看, 四个骑着马的身影刚好行至远处的街上,再往前走不远便是出城的大道, 花小姐心中一喜,刚又迈出一步,不知怎的却猛地停住了,犹豫之间,那四个身影马上就要拐弯离开自己的视野, 花小姐想叫住那人,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叫,或者……就算叫住了他,又能说些什么? 风风火火的花小姐竟破天荒的乱了心神,脸也慢慢红了起来……。 正在此时,似有心灵感应一般, 四个身影中的一个人停下了马回过头去,正好与花小姐彼此望见, 庞万春调转马头转过身来,看着她, 二人隔街相望,居然谁也没开口。 庞万春心中砰砰作响,一咬牙,大声喊道,“后会有期!” 咣当……郑飞听了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眼看庞万春就要再次调装马头, 那花小姐见了心中一紧,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大喊道,“喂,你为什么不赢我?” 庞万春闻言一笑,大声回道,“我不叫‘喂’,我叫庞-万-春!” 说罢,朝着花小姐一挥手,终于调转马头继续往前行去, 短短霎那之间, 花小姐却是眼中一亮, 一条红色的丝带就绑在他的右臂之上! 花小姐脸色又是一红,冲着庞万春的背影大声喊道,“我叫花-小-玉!” …………, “主人。”那家丁又去了复返, 花荣头也不抬,依旧看着一本书,只是开口道,“什么事?” 家丁双手一举,便见他的手中捧着一封信,朝着花荣恭声道,“丫鬟们打扫那些人的房间,在桌上茶盘之下发现了这封信。” “哦?”花荣面色一奇,放下书,接过信,只见信封上单单写了一个大大的“花”字, 花荣嘴角一翘,抽出信,展开一看,突然猛地浑身一震!接着便见他将信放在桌上,站起身来来到门前看着屋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家丁面露困惑之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拿起了那封信展开一看, 便见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 郑飞朝着朱武笑道,“朱兄,你又对了,这次咱们走果真没人再出面阻拦。” 朱武一笑,“他点明了我的通缉犯身份,却又要装糊涂,分明就是想与主人你结交一番,只不过没有明说罢了。” 旁边庞万春跟上奇道,“那既然如此,咱们又为何要不辞而别呢?不是约好了今夜要吃顿酒示威吗?” 朱武继续笑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花将军如此聪慧一人,定然已经从主人的话里听出了些端倪,咱们这种身份,若要走,其实对他而言也是求之不得的。并且如今大家既然都挑明了,今夜那顿酒,吃与不吃,意义已然不大。相反,若真去吃了,也不过是彼此都揣着明白当糊涂,虚与委蛇一番,凭添些客套与距离罢了。” 庞万春听罢摇摇头叹道,“唉,跟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真累人。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有这么多说道,还能彼此都知晓对方的意思,我可干不来。” 郑飞等人一听便是一笑, 朱武看着庞万春笑道,“怎么?庞少侠是舍不得那花小玉吗?” 庞万春面色一窘,急忙道,“我与她……哪里有什么事?” 说到这里,庞万春似乎真的如泄气一般,语气一转,低声说道,“我与她……也确实不会有什么,我是一个从小要饭跑江湖的傻小子,她是锦衣玉食的官家小姐,我又怎敢高攀……,” 郑飞听出了庞万春的失落,拍了拍他的肩膀,“春子,你放心,这花小姐跑不了,假以时日,我定闯出个名头来,带着你风风光光的去花家提亲!” 庞万春闻言顿时面色一喜,精神随之一振,突然一扬马鞭策马便往前奔,“我去前面探探路!” 郑飞几人见状又是开怀大笑起来! 此刻前方一路通坦,哪里需要什么探路,庞万春分明就是不好意思了好去前面躲一躲,果然是个纯情的小处男啊! 郑飞看着庞万春健硕的身影,心底一乐,又想起了一个人来,只能在心中暗暗说道, 秦明啊秦明,对不住了,你未来的老婆我可准备要从你那里撬给别人了, 不过……, 郑飞冷笑一声, 我也定然不会再叫你,家破人亡! 049,上元节终至汴梁,遇仙楼却遭讥言 (求收藏,求红票) 五日之后, 郑飞看着眼前的这座雄伟的大城,禁不住轻声赞道,“这里……就是东京汴梁吗?” 去定远县的路,原本是不用路过东京汴梁的,只是郑飞前日一听大宋的国都东京汴梁就在不远处,在征集了众人的意见之后还是决定绕路来一趟东京瞧一瞧。 只因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里叫作东京汴梁,它是宋朝的首都!是大宋皇帝的所在!它还是当今世界上人口最多、经济最为发达、也是最为繁荣的城市! 《清明上河图》展示着它的美丽,《东京梦华录》回忆着它的繁华!它就像是整个大宋朝最为璀璨的一颗明珠,吸引着后世无数人的向往和赞叹! 当几年前郑飞偶然读到南宋孟元老所著笔记记载的东京汴梁时,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有机会可以一睹它的风采! 此刻放眼望去,虽然看到的仅仅只是个外城,却已是人群川流不息,热闹欢声鼎沸,城外尚且如此,那城中又该是何等的繁华! 只见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也难怪,生活在这样一座繁华、安全的城市中,又是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还有什么是值得难过的? 但他们却不知道……, 还有十二年! 是的,还有整整十二年! 十二后!强大的金兵就将进入这座繁华到令他们目瞪口呆的城市中去,在城内烧杀抢掠搜刮数日,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 金兵临走还要掳着北宋皇帝宋徽宗,宋钦宗二帝和他们的后妃、皇子、宗室、贵卿等数千人后北撤离此地,加上连同他们一起驱往金地的城内各种能工巧匠、能人异士、平民百姓,总数竟不下十万人! 由于正值寒冬,缺衣少粮,再加上金兵的肆意侮辱、虐待!这十万人能活着熬到金地的不过数万人! 这还没完,金兵临走还要再放一场大火!不只烧宫殿豪宅,还要烧百姓民居, 一座繁华的大城,一夜之间就会变成一座死城! 史称靖康之难! 即便当南宋朝廷偏安一隅十几年后,曾经经历过东京汴梁的人士每每回忆起所见过的繁华,莫不是一声长叹继而黯然泪下! 郑飞不自觉的攥紧了拿着缰绳的双手, 历史……绝对不会再重演! “主人?”只听得身边的朱武一声轻唤, 郑飞这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就见朱武、王进和庞万春都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庞万春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您怎么了?你刚刚的脸色……好难看啊。” 郑飞勉强笑了笑,回道,“没事,想起了点不开心的事罢了。” 众人见郑飞没事,这才点点头。 郑飞又看向王进问道,“王哥,你现在进东京汴梁确定没事吗?” 王进笑着轻轻摇摇头,脸上深深的那道刀疤也随之一动,很肯定的说道,“主人请放心,没事的,我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曾经最熟悉的同僚站在我面前怕也认不出我来!” 郑飞点点头,一指汴梁的城门道,“走,进城吧,咱也去看看皇帝老儿脚下的地方是个啥模样。” ++++++++++++++++++++++++++++++++++++++++++++++++ 郑飞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端起茶杯就是一饮而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道,看着窗外惊讶的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此时他们四人已经到了一个酒楼之中,于二楼选了一个窗边的位子刚刚坐下,这酒楼里此刻也已是坐满了人,各个伙计都是忙的不可开交,还没有人过来招待郑飞等人, 郑飞再从此处看向外面,只见大街上那才更是一个热闹!从上往下看去除了黑压压的脑袋便是黑压压的脑袋,男女老少走着停着叫着笑着,大人喊着孩子哭着老人笑着,卖艺的唱戏的看热闹的,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嬉笑声不绝于耳,郑飞从小到大也仅仅在旅游旺季的时候在一个景点里见到过这样的阵势, 更奇特的是,明明是大白天,但却满大街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和彩灯,虽然还没点亮。 只听王进笑道,“主人有所不知,今个儿是上元节,是东京一年到头最热闹的日子,所以才这般的拥挤。” “上元节?”郑飞点点头,“原来是到了正月十五了。” 怪不得呢,看来华夏人民自古便有过“黄金周”的传统嘛。 郑飞细细回忆一番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里面倒确有对东京汴梁上元节的记载,这上元节乃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亲自定下的“国家法定狂欢日”,为了体现它的重要性,皇帝甚至规定了上元节之日,凡事百无禁忌,只要玩的痛快就行!其中所描述的热闹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呢! 王进又道,“主人要是有兴致,等到了晚上,我带您去逛一逛这东京城的上元夜灯会,那才叫一个热闹。” 郑飞点点头,这东京花灯自己曾经在不少著作中看过不知多少次,神往已久,今天既然有机会,说什么也得去看一看。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吆喝传来,便见一名店小二快步走到了郑飞几人的桌边,满脸堆笑道,“招待不周啊招待不周,诸位客官请见谅,请问几位来点什么?” 郑飞笑道,“我等是第一次来东京汴梁,你这店里可有什么名吃?” 那小二一听立刻笑道,“诸位客官来的真是来巧了,我们遇仙楼可是东京汴梁的百年老店,东华门大街上大街首屈一指,本店的美食也是花样繁多,什么酒醋白腰子、土步辣羹、煎三色鲜,什么鹿脯浮助河鱼、酒醋蹄酥片、汁清杂胡鱼……。” 还未等小二把菜名报全,便听得一声响,郑飞已经将一锭银子拍在了桌子上,郑飞笑道,“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就上你刚刚说得这些!一样也不准落下!” 小二面色一喜,伸手拿过银锭,掂了掂又一声高高的吆喝道,“有贵客在此,伺候好着。”说罢,一溜烟便下了楼去。 朱武看了看郑飞,笑道,“主人兴致怎么这么高?” 郑飞笑笑道,“前几天大年夜咱们借宿人家才混了顿年夜饭,没想到还……,”郑飞本想说“杀了一夜的贼”,但话到嘴边却心中一动猛地停住了,此地乃是东京,众人又深处一个热闹的酒楼里面,周围都是食客,这话可不能再乱开口了,以防“桌”有耳,随即改口道,“……今个儿又难得巧遇佳节,怎么也得庆祝一下当做补偿。” 说罢,郑飞又将目光从窗口看向远方,嘴角虽然微微笑着,但心中却有着一股难以言明的苦涩……, 深处异世的父母、家人和朋友们,还有那个让我在孤独的夜里不知撸过多少次管的校花,你们都还好吗……? 郑飞正想着出神, 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女子低低的声音,“外面那个人真有意思,也不知几个人,居然要那么多菜,能吃的了么?不会是饿死鬼投胎的吧。” 语毕,此女似乎觉得这最后一句话很有意思,倒把自己给逗笑了,发出了一串低低的银铃般的笑声。 这个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极为清脆圆润,如同水珠轻轻滴在一汪春水之中那般动听,最后的那一笑也是如莺歌燕语一般悦耳,令人不禁心中为之微微荡漾, 郑飞心中一动,只见朱武等人似乎也听到了,各自都是一脸的疑惑,郑飞转头一看周围,只见离此不远的三五个酒桌上坐的都是男人,哪有什么女子?倒唯独在自己这桌边上两步远的角落有一个三面的屏风,将那角落围绕起来看不见其中的光景, 莫非……是在这屏风后的女客人刚刚听到自己与小二的对话忍不住取笑自己? 紧接着,便又听到另一个女子同样低低的声音也自屏风后传了出来, “灵儿,不准乱说,被人家听到多不好。”这个声音也是极为好听,轻柔却不失沉稳, “哦,知道了姐姐。”刚刚那个发笑的女子立刻乖乖的回道, 原来第二个女子是第一个的姐姐, 郑飞朝着朱武等人一笑,原来不过是小女孩子调皮罢了,便也没太在意, 可就在此时,又有一名男子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怕什么,不过是乡下的乡巴佬初来东京摆阔罢了。” 郑飞一听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旁边庞万春脸色接着一沉,刚要发作,便被朱武伸手一按, 只见朱武对他摇了摇头,轻声道,“管他作甚,一条狗冲你叫你也要还回去吗?” 朱武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可以传到那屏风的后面,听着朱武沉沉的语气,郑飞不禁心头一跳,显然朱武也动了些许的怒气! 朱武这人什么都能忍,却最是看不得、听不得也忍不得“人生有贵贱”之类的言论,这也是由他寒窗苦读、满腹才华却只因出身不好而不能参加科考所致的怨恨! 只是听到朱武的话,屏风后面的人又该作何反应呢? (求收藏,求票票。) 050,打油诗巧骂恶男,郑屠户终见易安 (求收藏,求红票) 果不其然,朱武话语刚落,便听屏风后传来一声怒哼,刚刚说话那男子怒道,“哪里来的刁……,” 但他话到嘴边还未说完就又戛然而止,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拦住了,接着就听刚刚那女子的姐姐低声说道,“夫君,自从进了东京这几日,你的心情就变得很差,你这又是何必呢?” 那女子又提高了几分音量说道,“我家夫君多喝了几杯,出言冒犯之处还请外面的客人见谅。” 原来这名女子是那男子的妻子, 那男子似乎很听他娘子的话,听了那女子所说只是叹了一口气,虽然气息之中依旧可以听到些许的怒意,但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郑飞无奈的朝着朱武和庞万春笑笑,既然小娘子已经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就算了吧。 庞万春则冷哼了一声,算是也给了对方一个回应。 正在此时,小二正好送上来两盘菜,小二一边将菜放在桌上,一边报着菜名,“客官请先用着,别的菜稍后就到,这两道分别是酒醋白腰子和清蒸河豚。” 郑飞闻言就是一愣, 什么?河豚?这玩意不是据说有剧毒吗? 郑飞赶紧叫住正要走的小二道, “这河豚……能吃吗?” 小二看着郑飞一笑道,“看来客人是没吃过这河豚了,河豚味美确有剧毒,只是小店已经用特殊的法子去了毒,还不会影响到河豚的美味,客人尽管放心品尝。”说罢小二便转身走了。 郑飞其实也知道人家既然敢卖,就肯定没毒,只不过就是不问一下再得到个肯定的答案心里有点不踏实罢了。 众人相视一笑刚刚拿起筷子正要品尝, 突然,又听一声讥笑自身后传来,那个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乡巴佬就是乡巴佬,连个河豚都不敢吃。” 郑飞心中猛然一怒!暗道这屏风后面之人怎么如此讨厌!刚刚已经不与你计较了还要再出口伤人!是可忍熟不可! 啪的一声!庞万春一拍桌子噌的也站了起来, 原本喧闹的整个屋子顿时便是一静!其余桌上所有食客都满脸惊讶和困惑的看着这边, 庞万春看向郑飞,就待郑飞点个头他就要去扯了那屏风,看看后面坐的到底什么人,居然如此下作没事找事! 可就在此时,那个女子又说话了,只听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似有万般的失望并怜惜的说道,“夫君……我知你与我这三年隐居青州心中苦闷,可你也……,唉!” 只听她又向外说道,“外面的客人,都是我们不对……,” 可她这次话还没完,那男子再度说道,“娘子不要再说了,我便说了又能怎样,我斗不过那人,难不成还怕了几个村民野夫?” 庞万春面色又是一变,正要动身,却又被人拉住了,庞万春回头一看就是一愣,这次拉住他的却不是朱武,也不是郑飞,而是王进, 郑飞看向王进,只见王进微微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什么,郑飞奇道,“王哥,你……?” 便见王进压低声音道,“这人的声音很耳熟……好像是认得。” 郑飞一愣,暗道王进乃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久居东京,这城中的各色人物肯定认识不少,莫非里面那人还是他的熟人不成? 这就……万一那人真是认得王进的话……莫要再惹出什么乱子的好!毕竟王进可是高俅的眼中钉! 郑飞想到这里,也朝庞万春摇了摇头。 庞万春反应机敏,立刻悟出了郑飞二人的顾虑,虽然不甘,但还是重新坐回了位上, 却不料!里面那男人又说话了,只听他讥笑道,“娘子你看到没有,你若强势一些别人才不敢欺负你,当日里咱们就是百般思虑,才被那人占了先机,落得如此下场……!外面的人听着,你家赵爷爷在此,不服气便尽管过来吧!” 所有人心中都是微微一惊,此人姓赵,当朝皇家也姓赵,莫非……是什么皇亲国戚? 那女子也有些着急了,“相公,你……别胡闹了……!” 郑飞听了心头却是大大的一动! 这对夫妇两三年重来东京……又隐居青州……王进还认得……并且姓赵……! 除了他们……还能会是谁呢? 原来是他们啊……真是好巧……! 而王进的脸上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冲着郑飞笑着摇了摇头,显然也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并且也确信对方不会给自己造成麻烦。 郑飞心底一声冷笑,暗道如此便好,遂打定主意开口朗声道,“里面的赵姓阁下,在下这乡巴佬有一首诗想送给你,不知你愿不愿听呢?” 里面那男人好像是一愣,但接着又讥笑道,“乡巴佬也会作诗?说来听听。” 郑飞高声道,“屏内乃是豪中杰,屏外却坐乡巴佬。” 那人一听便笑道,“好好好,你承认自己是乡巴佬便好。” 郑飞却没有继续朗诗,而是语气一转像个在说相声似的问向朱武,“你道为何?” 朱武立刻会意,装作十分不解的大声回道,“却是为何?” 郑飞哈哈一笑,高声道“只因……,眼中有屎只见屎,心中有佛便见佛。” 噗!一声喷水的声音却是先从屏内传了出来,那个说话声像银铃的女子大笑道,“哈哈哈……,姐夫,他说你是……,哎呦差点呛着我……笑死我了……,” 听那女子这么一说,屋子中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满堂便是一阵哄笑, 这哪里是诗,只是一首打油乱吟罢了,但被郑飞分开一读,却是这般有趣。 众人正在大笑,只听一声拍桌子的声音突然自屏风后传出, 板凳声一响便自屏风边上冲出一个男子,只见此人年约三十出头,白皙俊美的脸庞上泛着一片酒醉的红晕,他一脸的铁青之色怒气冲冲的伸手一指郑飞等人的酒桌大喝道,“刚刚说话的那人是谁?!” 只见王进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冷冷的看向了他, 那人一见王进,再细细一看他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似是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半步,一丝惧色在脸上一闪而过, 郑飞心中一声冷笑,暗道历史上关于你临阵弃城,只管逃命的记载果然不假,王进只是一吓你便怯懦如此,就凭你这破胆,要你去守城不投降才怪! 郑飞站起身来,拍了拍王进的肩膀,王进这才坐下,但犹自冷冷的看着那人, 郑飞看着那人一笑道,“是我说得。” “你?”那人仔细看了看郑飞的样子,一丝惊讶闪过眼中,似乎是奇怪长得如郑飞这样粗俗的人怎么也会作诗? 但一想到那诗,这人又是勃然大怒,刚要说话,却听屏风后传来一个女子悠悠的叹息声,“夫君,你还要一错再错吗?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一听这话,此人就是一惊,脸上立刻闪过一片慌乱,却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面子, 正在犹豫之间,便见在屏风上,一个女子瘦弱的身影倒映出来,慢慢的向外走来, 不知怎的,郑飞看着那女子的身影,心中竟怦怦的乱跳起来, 会是她吗……? 终于,一个女子走出了屏风, 郑飞一眼望去,刹那间忽然有了种窒息的感觉, 她是那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那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她又是那见有人来,袜剗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读起这样的词句,怎能不令人遐想,她该是何等的美丽, 一见之下,却是另一种景观,没有丝毫的倾国倾城,也不见半分的沉鱼落雁,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子,清秀的脸庞,窄窄的肩,细细的腰,一双微微垂着眼帘的眼睛,看不清里面流淌的是怎样的思愁, 但却是这样一个女子,比那道不尽的人间春色却更有几分捉摸不透的味道,令人忍不住想去怜惜。 郑飞看着眼前平凡的她,嘴唇微微一动,只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 “你好,李清照。” 051,李清照有妹洛灵,姐妹花震晕郑屠 (求收藏,求红票) 眼前的这女子不是别人, 正是那易安居士,李清照。 而在那男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夫君赵明诚。 李清照走出屏风时立刻看了郑飞一眼,只见她歉意的朝着郑飞一笑,便走到了赵明诚的身边,低声对赵明诚说着什么, 郑飞心中不由深深的一叹, 若只论相貌才学,此二人倒真不失为一对天造地设的佳侣, 只可惜因为战乱,当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出来的时候,悲剧便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他是胆小如鼠,只知临阵脱逃的懦夫, 她却是发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豪言壮语的女豪杰。 仅仅一夜之间,昔日的风花雪月鱼水和谐就将一去不返……。 自从来到了这大宋,郑飞不止一次的梦想能见一见大才女李清照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如今此女已近在眼前,回想起她那那一首首令人心碎的词调,怜惜着一代才女孤苦无罪,颠沛流离的半生……,郑飞刹那间竟有些恍惚,不知此时是真还是假,是醒还是梦,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直到一声重重的哼声响起! 郑飞猛然回过神来,眼前的场景令他不禁一愣, 这一声冷哼原来是赵明诚发出的,但那赵明诚已是面红耳赤,青筋暴起,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似乎是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再一看李清照,却见易安居士此刻居然也是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好像生怕自己会吃了她一般, 而面前的众人也都在看着自己,眼神也都是怪怪的……, 这是怎么回事……? 郑飞脑子瞬间有点短路……, 只听背后的朱武压低声音悄悄道,“主人,你……你别盯着人家妻子看个没完呀。” 咣当……,郑飞差点摔个跟头……! 完了……刚刚走神居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怕是要被李清照当成登徒子了!也难怪那赵明诚会这个反应,在这样一个民风保守的年代里,在大庭广众之下盯着人家老婆看个没完,就算是再怯懦的人也受不了啊, 恐怕若不是自己这一身的膘肉野蛮样,再加上身后王进庞万春凶神恶煞的模样坐阵,那赵明诚早已难得男人一回冲上来了吧。 来宋朝第一次被人当成色狼,还是当成了心中的偶像李清照的……郑飞真是欲哭无泪……!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勇于承认错误的孩子便是好孩子……, 郑飞随即弯腰朝着李清照深深抱拳一拜,朗声道,“请这位姐姐不要误会,姐姐长得很像我的亲姐姐,我与她多年不见思念过甚,一时见姐姐与她如此之像便走了神,当真罪该万死,但在下绝无任何亵渎的歹念,否则定遭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喝水杯呛死,洗澡被烫死,上厕所也能滑进粪池里给淹死。”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就连赵明诚的脸色也是微微一惊, 这毒誓发的也太狠了吧! 莫非……真是误会他了? 只听屏风后始终没露面的小姑娘又是一声大笑,虽然看不见她的样子,但也能想象那小姑娘此刻该是笑的何等的豪放,哪里有半分宋朝女子委婉娇羞的传统本色。 李清照闻言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但依然不敢看向郑飞。 郑飞心中微微一叹,暗道这里毕竟是古代,就算是如李易安这样的大才女、女豪杰也不能脱俗。 倒是屏风后头那位始终未曾露面的姑娘,依旧在吃吃的笑着,郑飞不禁对其充满了深深的好奇……, 郑飞再看向赵明诚,只见赵明诚的脸色虽然较之刚刚已经有些好转,却还是对着自己怒目而视,也是难怪,新仇未解又添旧怨,这梁子看来是结定了。 赵明诚刚想开口,却又被李清照拉了一下,便见李清照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稳一稳自己的心神,接着便见她抬起头看着郑飞道,“万般皆是因我们而起,我夫君心情不好多有得罪,今日之事就这样算了好不好?阁下那一桌酒就算我们的吧。” 郑飞也松了一口气,自己虽然很看不起赵明诚,确实想找他点麻烦,可有李清照在场的话,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拿赵明诚怎样,如今既然李清照给了台阶,郑飞自然乐得赶紧下去,当即便一点头回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本就不相识,既然姐姐这么说,那便依姐姐你了。” 李清照感激的一笑,便拉起还愤愤不平的赵明诚就走, 赵明诚却是脸露怒色,那架势就像还想跟郑飞拼命似的,却只被李清照一拉便跟着就走,还是时不时回过头来怒视一眼郑飞,一脸算你小子走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的表情, 郑飞心中一乐,嘴角露出冷笑,赵明诚你就装吧,你要真敢跟老子拼命,就凭李清照那小身板能拉得动你? 却见李清照走到楼梯边,才猛地想起了什么似得,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朝着那屏风后面喊道,“洛灵,笑够了没有,还不走?!” “来了,”一声清脆的应声,一个身影快速自屏风后走了出来, 郑飞眼中不由一亮,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毫不顾忌放声大笑的小姑娘竟是如此的漂亮,但见此女一袭蓝色的裙装,圆澄的眸子散发着调皮的笑意,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散披着,只在头上扎了一个小小的宫球,皮肤白起娇嫩,一双玉手大大方方的露在外面,容貌与那花荣的妹妹花小玉相比逞然而不让,便是抹去了几分英气,又添了几许刁蛮。郑飞穿越前朝思暮想的那个校花跟她一比简直就是瞬间失色了七八分。 而这满堂的食客也随着她的出现而瞬间又静了下来, 只见她走出屏风时脸上还红扑扑的挂着意犹未尽的笑意,却没有立刻走向楼梯去跟上李清照,而是用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看了一眼这边,待看清郑飞的样子便又是一笑, 这下子倒轮到郑飞脸红了……, 暗叹好一个大大方方的小姑娘,是哪里来的妖孽,长得如此漂亮。 还好,那小姑娘只是看了郑飞一眼便走向了李清照,随着她走下了楼梯, 待他们三人下了楼,这满堂的食客才哗的一声谈论起来, 郑飞刚刚坐回到座位上, 便听见旁边桌上传来了几个声音, 只听一人对旁人道,“刚刚那个,可是赵明诚和李清照?” 立刻便有人回道,“肯定是他们没错的,我以前见过他们夫妇,当时是人人羡慕的才子才女天生一对,却不料……,” “嘘……,”旁边之人赶紧劝道,“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莫忘了他们是怎么离了汴梁的!” “对对!”那人赶紧点点头深表赞同,但还是又道,“只是后来那女子我却没见过,你们知道吗?” 只听一人立刻回道,“她呀!这才几年你们就忘了吗?李监庙家的那位二小姐!” 众人一惊,“原来是她!早就听闻李家两个小姐,一个才华横溢,一个天泽国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人接着道,“没错,但此女却不是他亲生的,乃是李格非的侄女,她自幼丧父,便被李格非收养了,也是待如己出。听说她十五岁时,提亲的人便已挤破了李家的大门,后来她随她父亲去了外地,今日不成想又回来了,竟比几年前更加的妩媚!这下东京的公子们怕又是坐不住了呢。” 却有人叹道,“这漂亮是漂亮,可就是这作风……也太豪迈了,倒像个男儿郎,哪有女儿家的半分矜持,真是可惜……。” “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有人讥笑道,“若得此女,便是做鬼也风流呢。” 众人发出一阵淫笑, ……, 郑飞收回偷听的耳朵,心中暗道, 原来……李清照还有个妹妹呀,洛灵……李洛灵?好名字! 052,东京城上元盛景,庞万春古怪偷窥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河豚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禁不住点了点头。虽然经过刚刚那一出之后菜都已经凉了,但依旧是鲜嫩无比,难怪就连大文豪苏东坡每次一见到河豚菜也会丝毫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嚼,直言就算河豚有毒若能美美的食之便是“也值一死!” 但郑飞的心思却已不在这上面,刚刚见到李清照的种种场景依旧在郑飞脑中中闪个不停,这种感觉可不是见到鲁达、朱武、史进所能比拟的, 李清照十八岁便嫁了赵明诚,到今日应该刚满三十,原本就因那一身的才气而无与伦比的婉约气质如今更是又添了几分轻熟女人的独特味道, 还有她的那个神秘的横空出世的妹妹,郑飞万万没有想到,李清照居然还有一个如此漂亮的妹妹,历史上也是毫无记载,不知又是何故。 一想起那姐妹俩站在一起时的两种全然不同却同样摄人心扉的气息,郑飞的心中突然微微一颤,这种感觉……,郑飞不禁苦笑一下,老子也发~春了? 郑飞正想的出神,却听朱武轻唤了自己一声,朝向朱武一看,就见朱武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郑飞忙问道,“朱兄何事?” 朱武笑道,“主人正在想什么美事?一会发呆一会笑的。” 郑飞干笑两声,忙道,“瞎想……呵呵……瞎想。” 朱武一笑,一副大家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的表情, 郑飞心下不禁一窘,心中苦笑暗道有一个太聪明的属下整日里跟着也不全是好事。 这时只听庞万春问向王进,“师父刚刚说可能认得那男的,他是何人呀?” 王进点点头道,“此人倒还真是认得,却是我知道他,他并不知道我,说起此人倒还真是来头不小,乃是崇宁年间的宰相赵挺之的第三子,他二十一岁时迎娶了礼部员外郎李格非之女,东京公认的大才女李清照,便是刚刚那名女子。” 庞万春哦了一声接着道,“看他娘子很是通情达理,怎么丈夫却如此蛮横,既然是宰相家的公子,看来也是个无恶不作的衙内。” 王进摇摇头道,“此人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虽生于豪门,却也算是谦虚谨慎,朝中有他爹在,不过二十五岁便授了鸿胪少卿,当真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他们夫妇二人也是当时东京汴梁内人人羡慕的伉俪。东京城内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可惜……,” 王进说到此处,压低声音道,“只可惜他刚刚没风光几年,官位还未坐稳,他爹于大观元年突然离世,因其父素与蔡京不和,赵家猛然失去了这么一个大靠山,没过多久便被蔡京寻了罪名,全家被追官夺爵,此人更是被一撸到底,后来听说在东京混不下去了,便举家离了东京,据说是去了青州老家终日里把玩什么石头古玩,如今竟没想到又回到东京,不知又是所为何故。” 朱武接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娘子说他心情不好,想来应该是心中苦怨积蓄已久,重回故地触景生情,便才成了刚刚那个模样。此人倒也可怜,明明是一颗官场新星,却还未来得及施展拳脚便被赶出朝堂成了一介草民。” “哼!”庞万春冷哼一声,“天底下比他可怜的穷苦人多了去了,也没见人家怎样,今日若不是他娘子一再致歉,我早就……,” 小二正巧又送上来了几盘菜,庞万春适时的闭了嘴,众人一看这几盘菜,光看色相还未品尝便已是令人食欲大振,小二临走前又掏出了那块银子放在郑飞身亲道,“您这桌酒刚刚已有客人请了,银子请收好。” 郑飞收起银子一笑,拿起筷子首先抄起一大块晶莹剔透的火腿肉,对众人说道,“吃,既然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众人一笑,也都拿起筷子吃将起来, 这一路风餐露宿,干啃面饼喝凉水的时候也不少,如今一桌子美味佳肴,众人当是吃的一个酣畅淋漓。 郑飞正吃着爽,眼角余光突然发现王进不动了,郑飞转头一看,就见王进正看着窗外街上,一双虎眼瞪的大大的,拿着筷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开始了微微的颤抖, 郑飞顺着王进的目光往下看去,便见原是有一队人马通过,前面是六名骑着高头大马的铠甲武士开路,最后面跟着十几名步行的手持长矛的兵丁,中间则是一个由八名兵士抬着的大轿,只是轿帘垂着,看不清里面是谁,这派头当是极为威风。 这一行人所到之处,行人莫不赶紧避让到一旁, 郑飞心中一动,猛地想到了一个人!心中一叹,伸出手去握住了王进颤抖的手, 王进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郑飞,郑飞轻声道,“王哥,来日方长,且容他再活几日。” 王进又一愣,看着郑飞,重重的点了点头。 +++++++++++++++++++++++++++++++++++++++++++++++ 郑飞站在桥上,看着河道两边如天上银河水银泄地一般的彩灯,闪闪烁烁,遍地生辉,触目皆是!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心中的感受! 放眼望去,那两岸的灯景人流都如火山熔浆般散发着灼人的热浪, 层层叠嶂的烟雾,华彩珣丽的彩山,如星似海的灯品,处处的锦帐,遍地的鲜花,高达数十丈、彩结飘飘的长竿,悬挂着纸糊的百戏人物,乘风飞舞,犹如天空中飘来的神仙,还有那穿梭不停如流水般的车,如游龙般的马, 闭上眼睛静静聆听,从天到地哪里还有丝毫的宁静之地,到处都是人声,到处都是笑声,还有无数的乐奏声,各种艺人表演时所发出的打气声,观众的叫好欢呼声, 还是已经无法再用语言来形容的狂欢!这是一个不受任何约束的夜晚,这是一个灯的海洋! 水浒上曾以一首《绛都春》的词来形容汴梁的灯会, “融和初报,乍瑞霭霁色,皇都春早。翠鹇竞飞,玉勒争驰,都闻道鳌山彩结蓬莱岛,向晚色双龙衔照。绛霄楼上,彤芝盖底,仰瞻天表。缥缈风传帝乐,庆玉殿共赏,群仙同到。迤逦御香飘满,人间开嘻笑,一点星球小。隐隐鸣梢声杳,游人月下归来,洞天未晓。” 初读此词,尚已陶醉于它的描写,但直到真正看到它的真貌,才发现已经没有任何一首诗词能以简短百字道破汴梁灯会的盛景。 郑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问向旁边的王进, “王哥,每年的东京灯会都是这样的吗?” 王进点头回道,“是的主人,从正月十四开始,一直到正月十八,五天的时间从早到晚,从晚到早,从朱雀门到龙律桥,于这州桥的南北,俱是此等狂欢的模样。在这五日之中,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其余事宜全部百无禁忌,极尽所想。” 郑飞点点头,正巧看到远处有个卖艺的在表演蒙眼射箭,以为庞万春必然喜欢,正要招呼他去看,转头一找庞万春却是一愣, 只见……庞万春居然正趴在桥栏上往下看着什么,看的那叫一个专注, 郑飞心中大奇,对王进和朱武使了个眼色,三人悄悄来到庞万春身后猛地一拍他的肩膀,直把庞万春吓了一跳,差点从桥上跳下去, 庞万春回头一看见是郑飞等人,居然脸色一紧,似有窘色,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的小孩被家长抓了个现行一样, 郑飞更加好奇了,问道,“你干嘛呢?” 庞万春挠了挠头,嘿嘿一声干笑才道,“主人,我给你看个好玩的吧。” 郑飞一愣,这里不到处都是好玩的?哪里还有什么更好玩的呢? 只是庞万春笑得……怎么这般淫~~荡呀……? 053,上元夜百无禁忌,遇美人却挨耳光 (求收藏,求红票) 庞万春嘿嘿一笑,一指桥下道,“来,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便重新转身趴在桥栏上,又伸出手指指了指下面, 郑飞走过去也趴在石栏上,往下一看,只见下面黑乎乎的,除了结冰的河水和河边的干芦苇外什么也没有啊, 庞万春又示意郑飞再往外伸一伸身子, 郑飞只得抓稳桥栏,抬起脚尖努力把身子往外探了出去再往下看去, 这一次一眼望去,还真是看到点东西, 咦? 郑飞一愣,桥洞边上的暗处角落之中怎么有个身影在乱动……? 那里黑灯瞎火的,干嘛呢这是? 再定睛一瞧,不禁立刻被惊得目瞪口呆! 那暗处哪里是个什么身影在乱动,分明就是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紧紧的搂抱在一起,虽然从露出的上半身还能看出依旧穿着长衫小袄,但下面……, 从那快速而紧张的动作之中,曾经在前世已经达到阅尽天下a~片,已达心中无码境界的郑飞迅速做出了直接并且正确的结论----------他们……竟然躲在那里行那男女之事! 我擦!这这这这这这这这!这是怎么个情况?!居然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躲在桥底玩野战! 郑飞直看得瞠目结舌!桥上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河边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此刻方圆几里的范围内少数也得有个十来万人,这对男女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郑飞再仔细一看,才明白过来,原来那对男女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在桥边最暗处,周边又有一人多高的干芦苇护着,若不是从桥上探出身子刻意往那里去看,还真是很不好发现他们,也不知道刚刚庞万春是怎么看到他们的,这小子真是个人才! 不过即便如此,那也不行啊, 这……这里可是古代啊!这里可是宋朝啊!现在的民风还封建着保守着呢啊!虽然都叫东京,但这里可不是千年后那个连拍a~片都可以搞场选秀的国度呀! 郑飞收回身子,瞠目结舌道,“他们……好有情调。” 却听王进一笑道,“主人,我若告诉你,此刻桥上人来人往中至少有一半的人知道桥下有人正在苟合,你信不信?” 郑飞又是一乐,摇头道,“这怎么可能!” 王进继续笑道,“主人有所不知,这也是东京汴梁上元节灯会的一个特色。” 郑飞又是一惊,特……特色?!在桥底下抽抽~插插的特色? 王进继续道,“上元之节,东京城内从上到下百无禁忌,许多青年男女只要一见钟情,就可以成其好事,若到情浓深处,把持不住,只要彼此愿意,便会寻个僻静的角落野~合寻欢,但此刻全城大街小巷都已是人满为患,也便只有桥下暗处才得一时欢愉。待到情~欲退去,依旧有意的便结为夫妻,无意继续的便挥手道别,这已经成了一个人人皆知的公开的秘密,刚刚万春一说我就知道定是这事,只不过想让主人看看才没有点破而已。” 旁边庞万春一听也是一惊,赶紧问道,“如此有伤风化之事官府不管吗?” 王进笑着摇摇头,“据说以前管过,后来引来诸多抗议,说此举有违开国皇帝祖宗规定的百无禁忌的祖训,并且也错抓了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到后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这样的事也就只允许在上元节这三五天里发生,过了这个节,一切照旧。” 郑飞苦笑的挠挠头,颇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只知东京汴梁上元节有狂欢,却不知道居然可以到达这种程度,这不就是一夜~情嘛! 郑飞看向远处人群,经王进这一提醒,果然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在闪闪的彩灯旁边,人群之中确有不少的青年男女,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毫无顾忌的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满面都是桃花笑,全然没有了半分教条和俗理的约束,其余众人似乎也是见怪不怪,亦或是在用最大的包容对待着这些青年的男女,套用那句话便是,谁没年轻过呢? 郑飞心中一乐,默默的给了赵匡胤的在天之灵一句大大的敬语, 老兄,你太有才! 郑飞正乐着,只觉肩膀被一拍,转头一看,就见庞万春正一脸奸笑的看着自己道,“主人,快来看,那女的全脱光了。” 郑飞下意识的嘿嘿一笑,跟着庞万春就是一路小跑再去那桥栏处偷窥, 其实大家都是年轻人, 年轻人嘛,哪个对这事不好奇? 却没想到,就在他们主仆二人之间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动作落在了王进和朱武的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庞万春没有了往日里对郑飞的毕恭毕敬,郑飞也放下了身为主人的派头,两个人瞬间做回了本应是年轻人的天性, 两个人一起趴在桥边探着身子往下偷看,脸上都挂着一样的淫笑,就像是两个平等的好友一般。 王进和朱武彼此对视一眼,反正两个大老爷们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二人相视一笑,便一起转身来到了桥中心的另一边,一起看着汴河两岸灯火通明的热闹, 朱武开口道,“主人他……真不像个身为主人该有的样子。” 王进点点头,“没错,虽然平日里老端着个架子,装的自己跟多么英雄好汉似地,其实……,呵呵。” 朱武一笑道,“你后悔跟着他吗?” 王进却也是一笑反问道,“你后悔吗?” 两个又同时转过身来,看着郑飞和庞万春两个偷窥贼的样子,俱都哈哈一笑。 +++++++++++++++++++++++++++++++++++++++++++++++++ 郑飞的眼中尽是钦佩之色, 只因桥下那两位竟都已到达忘我的境界,三九天里几乎脱了个赤条条暂且不说,这一会的功夫竟已变换了多种姿势, 更关键的是,这二人还是在冰天雪地的桥下芦苇地里,难度系数可想而知,就算是千年后a~v国的超级高手加藤鹰怕是也只能甘拜下风。 郑飞正看得起劲,只觉肩膀上突然又被人拍了一下, 旁边庞万春也正看得起劲,不是他的话那定是王进和朱武了,就是不知这二人又有何事? 郑飞也不起身,只是微微将头一侧朝后问道,“什么事啊?” 背后却没有动静,只是肩膀又被拍了一下, 郑飞只得抽回身子,一边回头一边不耐烦的说道,“我还是不是主……,” 话到嘴边还没说完,眼前所见却令郑飞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站在自己身后拍肩膀的哪里是王进和朱武! 竟是那……李清照的妹妹----李洛灵! 只见李洛灵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接着说道,“你说你还是不是主什么呀?” 这边庞万春听到声音回头一看也是大吃一惊,赶紧也直起身子离开桥栏,而王进和朱武也已来到了这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郑飞又看了看李洛灵, 郑飞万万没想到还能碰见李洛灵,结结巴巴道,“李……李姑娘,又见面了呵呵…呵呵……,” 就见李洛灵一笑奇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姓李呀,” 但还未等郑飞回话,就见她接着就往郑飞身后看去,一边看一边说道,“对了,你刚才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起劲,我拍你两下你才理我。” 说罢便要上前走几步再看个清楚, 郑飞大惊,自己正在看什么哪里能让李洛灵知道,赶忙挡在李洛灵身前一抱拳笑道,“这个……底下黑咕隆咚的……在下还能看什么……呵呵……没看什么,真的!” 却没想到李洛灵根本不吃郑飞这一套,只见李洛灵狡黠的一笑便轻轻一转身,也不知李洛灵是怎么做的,居然一下子就从郑飞身边钻了过去, 待郑飞转过身来,李洛灵已经趴在了桥栏上往下看去, 完了……!郑飞瞬间石化……, 果不其然,只见李洛灵的身形似是如遭雷击一般猛地一颤!接着便像是看到了什么妖怪似的一下子就逃离了桥栏,往后一退却又一不小心刚好撞在了后面的郑飞身上, 郑飞只觉一个柔软的身躯突然倒入自己怀里,一抹淡淡的香气瞬间吸入鼻中,但还没回过神来呢,那身躯便像是弹簧似的又唰的离开自己而去, 在郑飞的眼前,李洛灵已经转过了身来,一双美目之中尽是害羞,整个脸也红彤彤的,轻咬着嘴唇,眼睛却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啪的一声! 在王进、朱武、庞万春的目瞪口呆中……, 郑飞的头歪向了一边……, “大色狼!不要脸!” 郑飞慢慢回过头来,伸出手摸着微微有些火辣辣的脸颊,看着那个正在气呼呼的离自己而去的背影,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小娘们……下手怎么这么? 054,郑屠户出口成章,李易安出言感激 (求收藏,求红票) 只听旁边扑哧一声笑, 郑飞故意阴沉着脸回头一看,却见王进、朱武、庞万春三人居然都是一个比一个严肃,莫说是偷笑,简直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郑飞只得心底苦笑一声,这几个人,真是越来越没个家奴样了,随即强作光荣的说道,“笑什么笑!没见过男人挨耳光啊!告诉你们,这叫……,” 但郑飞到了嘴边的几句损话还没说完,却见三人的目光全都一起看向了自己身后,脸上还微微有些惊讶的样子, 郑飞回头一看,心里顿时一颤! 只见正有两个人朝着自己走来, 一个是刚刚赏给自己一记耳光的李洛灵,只见她撅着嘴一脸的不服,一只手被人拉着,胳膊拽的老长,似乎是回到这里那叫一个不情愿, 而正拉着她的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姐姐……李清照! 不知怎的,一看到李清照,郑飞的心里就是一慌,接着就是一乱,心里怦怦的乱跳着,虽然只是傻站着并没有丝毫的举动,却还是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脸上也不知该换个什么表情,是耍酷来个面无表情好呢?还是,笑容可掬平易近人点好? 郑飞暗骂自己一句没出息,不就是见个李清照吗?人家都是有夫君的人了,你激动个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而李清照也已来到了郑飞的面前,只见她朝着郑飞微微一施福道,“小妹刚刚没有教养,冒犯了阁下,妾身代她向阁下赔礼了。” 说罢,又欠身施了一礼。 原来刚刚李清照就在附近,还看到了郑飞被李洛灵打了一记耳光, 郑飞一听心中顿时大窘,刚想开口解释一下, 只听旁边的李洛灵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姐姐,你不知道,他刚才在那里看人家……,” 郑飞听了差点一口气背过去,这要让李清照知道了自己在干嘛不丢死人了! 可那李洛灵话已到嘴边,自己能用什么方法阻止?走过去捂住她的嘴?这怎么能行!真要这么做了就算不是色狼也是色狼了! 但就在李洛灵即将说出来的时候,却见李清照突然低下头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便打断了李洛灵的话,接着就听她似是责备也似是无奈的说道,“洛灵……!我刚刚就是看到你……打了人家一下,还有昨日就是你口无遮拦才……这才出来几日你就惹了这么多事,你要再这样我明天就命人把你送回青州去,还不认错!” 此话一出,居然就像是如同杀手锏一般,李洛灵一听就是面色一变,几乎就是一瞬之间,她脸上的所有不快不服以及各种不愿意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并同时在光秒之间换成了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朝着郑飞怯生生的施了一礼道,“刚刚是小女子的不对,还请大官人原谅。” 郑飞完全看傻了……, 什么叫演技派!这就是活生生的演技女皇啊!一秒钟变淑女有没有! 郑飞干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以后再碰到这样的女人,千万不能惹啊!知书达理的李清照怎么有这么一个活宝妹妹……, 一想起李清照,郑飞心中又是一动,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李清照貌似在东京汴梁生活过许多年哦……刚刚看她的表现……莫非……自己刚刚在看什么……她本就知道? 果然……, 李清照抬起了头,先是瞪了李洛灵一眼,再朝着郑飞歉意的一笑便立刻转过身逃跑似的拉着李洛灵就走, 虽然她的动作很快, 但还是被眼尖的郑飞一眼看到,在李清照的脸上有一抹怎么也掩饰不了的红晕, 完了!她果真什么都知道……! 郑飞欲哭无泪中……, 正在此时,只听身后的朱武笑道,“一天碰见她们两次,咱们跟他们还真是有缘,抑或是这东京汴梁太小了。” 王进接着回道,“东京汴梁可不小,这一次还能碰见,以后就绝无可能了。” 郑飞听了,不知怎的,一股莫名的失落升上了心头,王进说得对,以后再见怕是……已无可能了吧。 郑飞的心猛地一跳!一瞬之间,不知怎地,也不知为了什么,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郑飞突然冲着李清照的背影喊道,“易安居士请留步。” 只见李清照闻言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惊奇的看着郑飞道,“你认得我?” 说来也怪,郑飞突然感觉自喊出了这句话后,笼罩在自己全身上下的那种举足无措的慌乱感觉竟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是怎么回事?郑飞一想便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暗道李清照身为公认的宋代第一大才女,不知迷倒了后世多少文人骚客,自己当然也不能例外,如今见她,多半应该也是“追星族”初见“偶像”的心理在作祟。 郑飞心中一定,几步上前朝李清照施礼道,“白日里你们走后,我听得旁桌的人议论才知道姐姐原来就是东京汴梁第一大才女李易安,在下多年前曾有幸拜读您的几首词令,一直长记心中,却不曾想到此生居然有幸能与姐姐相见,更不曾想到还是因白日里那个……那个误会,在下只顾逞一时口舌之快,多有得罪,还请姐姐不打不计小人过,原谅在下。” 李清照点点头,脸上的红晕依旧,淡淡一笑道,“这东京第一大才女之称贱妾可不敢受,酒楼里那事也确实是我们的错,阁下不必如此的。” 李清照略一停顿,又道,“贱妾也只想让阁下知道,贱妾的小妹并不是因白日里那事来找阁下报仇的,还请阁下不要误会。” 郑飞心中一动,李清照的这句“误会”,明着是说得李洛灵之事,暗中却更像是提醒着郑飞-------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来道歉的。 看来,李清照大姐身为一代才女,又这样的气质独特而出众,怕是平日里也没少见过用各种方式来“套磁”的所谓才子们,如今见了郑飞这么说,应该是也将郑飞归为了那一类人,也难怪她一出口便无形中已将郑飞拒之千里之外。 郑飞想及此处,不知怎的心中却是有了一丝淡淡的莫名失落,但随即自嘲一笑,暗道我本就不曾对你李清照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如今这般失态也不过是仰慕你的大名而已,如今你既然无意和我多说些什么,我又何必再引起更多的误解呢? 郑飞收拾起心情,坦然一笑道,“既然都是误会,那如今说清了便好,姐姐既然还有事,在下就不叨扰了。” 说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清照却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眼前这个用如此低级的借口搭话的人居然这么简单的就放弃了,但随即反应过来便朝着郑飞一点头,她正要转身走开,却听李洛灵突然问向郑飞,“你真的听过我姐姐的词吗?” 郑飞一笑,自己在大学的时候为了追一个文艺女青年可没少背李清照的词,点头回道,“当然听过。我骗你们作甚。” 李洛灵大眼睛眨了眨,说道,“那……我且问你,‘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知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这句的后面的是什么?” 郑飞心中一乐,暗道这还不简单,这句简直太熟了,立刻回道,“可是……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李清照闻言一愣,看了看郑飞,似乎很是奇怪郑飞居然真的知道这首词,而且还背得出, 郑飞一看,不知怎的心中顿时一喜,暗道能看到你李清照这个表情也不枉俺以前那么认真的背你的词。 李洛灵也瞪起大大的眼睛惊奇道,“呀,你还真听过呢,我还以为是你为了跟姐姐说话故意瞎编的。” 李清照一听脸上又一红, 郑飞只得干笑两声,暗道这丫头也有点太口无遮拦了。 李洛灵又道,“我再问你,‘见有人来,袜铲金钗溜,和羞走。’,后面是什么……?” 郑飞还没说话,李清照却轻轻瞪了一眼李洛灵道,“丫头,别胡闹了……,” 然后又看着郑飞歉意一笑道,“小妹又任性了,请阁下见谅。” 郑飞微微一笑道,“这首词,在下还真也知道。” 李清照闻言面色又是微微一惊,看着郑飞似是不信, 就听郑飞慢慢念道,“后面可是……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李清照瞪大眼睛,双唇微启,一脸的惊讶。 话音刚落,只听李洛灵又道,“真看不出来啊,你长得这么吓人,我以前还以为你只是个武夫,却不曾想到你也是个读书人,真是人可不可貌相哦。那我再问你一首,‘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后面是?” 郑飞想也不想接口便道,“此情无计可消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李洛灵瞪大眼睛,继续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郑飞嘴角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等她说完便顺口接道,“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终于,李洛灵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只见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郑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片刻之后才似是清醒过来一般,对着李清照又惊又喜的喃喃道,“姐姐,姐姐,他真的都知道你的词哦。” 李清照虽依旧是一脸深深的惊讶,但眼神之中,还多一丝激动之色, 只见她一欠身,朝着郑飞又施了一礼, “贱妾多谢公子!” 郑飞美滋滋的还了一礼,心中不禁感叹, 还好当初追的是文艺女青年啊! 055,郑临风又装书童,李洛灵相约词会 (求收藏,求红票) 这一声“公子”比之“阁下”,不知又尊敬了多少,直听得郑飞心头一颤,立刻抱拳朝着李清照回了一礼。 李清照的态度为何变了这么多?郑飞心中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古人并不像现代人经济观念那么强,他们写个诗出个就可能有机会瞬间家喻户晓,那个时候靠的更多的是欣赏者的口口相传和友人义务宣传, 更何况李清照作为一名女子,虽然小有名气,但其作品绝大多数也只能作为深居闺院时的一个消遣,并不像男人可以那样毫无顾忌的行走在外,与人谈诗论歌。 所以她的作品能出的了家门便已是难得,就更不用说什么流传在大街小巷之中了。 一首首精妙绝伦的词令却只能得到身边的几个亲近的人欣赏,这不能不说是一代才女的的遗憾。 但现在,郑飞作为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居然能一字不差的背诵李清照的所有词令,足以可见郑飞对这些词令是多么的喜爱与欣赏。 还有什么能比得到别人对自己作品的尊崇更令这些文人开心的呢? 也就难怪李清照表现出了刹那间短暂的激动,以及对郑飞态度的转变了。 李清照又看了看郑飞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是哪里人氏?” 郑飞听了心头一动,这可是李清照主动询问起了自己的来历,立刻回道,“在下姓郑,名临风,乃渭州人氏。”说罢又一指王进几人道,“他们是在下的朋友。” 李清照一听却是微微有些惊讶,“渭州?可是种师道将军辖下的渭州?” 郑飞奇道,“就是那个,姐姐也知道老钟经略相公?” 李清照点点头,语气一转,恭敬的说道,“种将军是先父的朋友,贱妾少时曾岁先父见过他老人家几面,先父曾说,我大宋能抵西夏,只仗种将军一人矣!” 郑飞暗道一声原来如此,想那李清照之父李格非与种师道同朝为官,相互认识也是正常,便开口回道,“文叔公所言不假,西夏虽不及辽国,却也是极为凶残好斗,在下久居边境,耳闻目睹种将军麾下西路大军却为大宋精锐所在,若不是他老人家在那里镇守,只怕西边又要多出个‘燕云十六州’呢!” 郑飞话音刚落,却见李清照脸上又是一惊,急问郑飞道,“你……你也知道我父亲?” 郑飞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一时说顺了嘴,竟将李清照之父李格非的字‘文叔’给说了出来,郑飞心中灵机一动便道,“这个……我自是知道的,若论起来,其实咱们两家还有关系哩。” 说罢,郑飞一看李清照,李清照果然面上更惊, 郑飞则心底一声偷笑,原来郑飞以前追那个文艺女青年的时候为了变现自己的“博学”,还特意研究了一番李清照的生平,偶然便记住了李清照的父亲叫做李格非,字文叔。 而且还记住了,原来李格非和他的父亲都是出自人称“识量英伟”的韩倚公门下。 郑飞继续装模作样的说道,“家祖曾作过韩倚公的书童,小弟小时候曾听他老人家说过许多韩公门下的许多趣事,他老人家还特意提到过,韩公门下有位叫做李格非的弟子,从小便厌恶邪术、不信鬼神,为人处世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深得韩公的喜爱,只是……,” 郑飞说到此处脸色故意一黯, 李清照果然急问,“只是如何?” 郑飞叹了口气,“只是韩公也说过,李格非虽出自自己门下,却既不赞同新党之法,亦对旧党之风嗤之以鼻,他日若入朝为官,恐不为人所容,没想到……后来竟真被韩公言重了,元祐立碑之时,家祖早已去世,小弟见得碑文上文叔公的名字也是大吃一惊,但小弟一介平民,也是爱莫能助,所幸后来听说文叔公为人所救,这才心中略安。只可惜却不曾有幸与文叔公见上一面。” 李清照听到这里,身形突然微微一晃,眼睛接着就变红了,泪珠在其中打着滚,赶紧拿起手帕擦了擦,简直是说不得的可怜,她旁边的李洛灵却已经哭了出来,不再像个小老虎,倒似是个小猫似的靠在李清照的肩膀上,嘤嘤作泣。 郑飞看了心中也是有些愧疚,他本想借着编个谎言和李清照拉拉关系,却没想到竟惹起了这对姐妹的伤心事,看来那李格非当初被入了元祐奸党之列,所受的种种磨难肯定已在这对姐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遗忘的阴影。 郑飞只得抱拳愧疚道,“小弟嘴上不把门,惹姐姐想起了伤心事,小弟真是该死!文叔公已去,还请姐姐节哀。” 李清照擦了擦眼泪,又凑在耳边小声的对李洛灵说了几句,李洛灵也才止住了哭泣,拿起手帕也擦了擦眼泪,眼睛已是微微有些红肿,楚楚可怜。 李清照这才强作笑颜的对郑飞说道,“原来公子的祖上与家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那要论起来,贱妾还要称你一声世弟呢。” 郑飞要的就是李清照这句话,立刻不失时机抱拳弯腰朝着李清照一拜道,“姐姐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李清照轻轻一笑点点头便受了这一礼, 郑飞又看向李洛灵,只见李洛灵也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心中一乐,也照着原样朝着李洛灵抱拳弯腰一拜道,“妹妹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果然,李清照和李洛灵闻言都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洛灵咯咯的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又是妹妹又是小弟的。” 郑飞也呵呵一笑, 只听李洛灵又道,“你来东京做什么呀?是来专程看灯会的吗?” 郑飞回道,“不是,只是路过,碰巧有灯会就留下来看一看再走。” 李洛灵哦了一声,只见她大眼睛眨了眨,突然又道,“看你既会作诗又会背词的,我们正要去一个诗会,那里都是些大才子,你要不要也一起去?” 郑飞一听头就大了,自己虽然会背一些古诗句,但毕竟墨水有限,去了那种地方保不住就得露馅,再说自己也确实对那些文邹邹的场合不大感兴趣,正想开口谢绝,却听李清照也道,“是啊,你也一起去吧,我家相公也在那里,你们白日里多有误会,去了也好解开误解。” 郑飞一听才反应过来,难怪赵明诚不在,原来是去参加什么诗会了, 不过就算那赵明诚在那里,郑飞也懒得跟他解开什么误会,既然与宋代第一大才女李清照攀上了关系,郑飞的虚荣心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别的还真没什么能再提起他的兴趣, 郑飞歉意的一笑,刚要再找个借口时,就见李洛灵神秘一笑道,“那里也有很多才女佳人哦,京城第一大名妓李师师你知道吗?她也在的。” 郑飞闻言一愣, 李师师?! 056,云仙楼进门受阻,蔡侍读耍威词会 (求收藏,求红票) 李师师?! 郑飞听了心中顿时一惊! 那个令宋徽宗挖地道偷偷相会的红颜知己,华夏古代四大名妓之一的李师师?! 见见名妓长的啥模样郑飞还是很感兴趣的,诗词会去了大不了装哑巴不说话便是了。 郑飞话到嘴边立刻一改,正色道,“原来赵大哥也在那里,那我还真得去一去,也好见了当面向赵大哥赔礼道歉。” 李清照闻言一笑,似乎很是开心。 李洛灵则是撇撇嘴,拿眼扫了一眼郑飞,一副小样我还不知道你想干嘛的样子, 郑飞暗骂一声好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依旧装作没看见,只是对李清照笑道,“还请姐姐前面带路。” 李清照点点头,便拉着李洛灵沿着汴河向东走去, 郑飞朝着在自己身后已经看傻了的王进三人一挥手,也大步跟了上去, 王进三人这才回过神来,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 庞万春看着郑飞的背影,呆呆的叹道,“主人……他真的只是个杀猪的吗?” 朱武摇头笑道,“就算是……那也是大宋最有文采的杀猪匠。” 王进做出直接而实际的总结,“跟上!” 三人一笑,也跟了上去。 不多时,几人便在李清照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三层的酒楼之前,但见此楼张灯结彩,灯的样式也各有不同,各种彩结也随风飘舞着,不但楼层比旁边的所有小楼都高出一层,更是光彩夺目,犹如汴河旁最闪亮的一团灯火。 郑飞抬头一看不远处的这座高楼,不由脱口赞道,“这座酒楼倒真会挑地方。” 旁边李清照轻轻一笑道,“这楼名云仙楼,它面朝汴河,北边是尽是朝廷各个衙门的办公地儿,南面是便是汴梁城最繁华的集市,往东走不远商铺林立,往西走还是……,” 说到这里李清照语气一顿,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是……那种地方……所以这里是汴梁城内最豪华的一个酒楼,楼内墙上不知有多少文豪巨匠提下了真迹呢。每年的汴梁上元节,这里便会举办上元诗会,整个汴梁的才子佳人都会来此相会,以诗词贺节,我夫君此次回来便是去参加上元诗词会的。” 李洛灵也道,“是啊是啊,姐夫去玩,却不让姐姐和我去,我没忍住便缠着姐姐带我来的。” 李清照笑吟吟的瞪了李洛灵一眼,满脸都是对自己小妹的疼爱。 郑飞心中暗道一声原来如此,接着又心中一动,莫非那个刚刚让李清照一时语结的所谓“那种地方”……就是指的东京城风花雪月的场所? 难怪李清照不好意思说,作为一个女子,“红灯区”这几个字还真是不大好开口, 李清照说罢似是为了一解刚刚的尴尬,立刻转身就继续领路往酒楼的方向走去,郑飞一笑,便与李洛灵连同王进三人也跟了上去, 又往前走过十几步,穿过人群,终于来到楼前, 却见门口居然有十几名军士把守着,郑飞心中一奇,暗道这诗词会怎么还有人守门?莫非是什么官方组织? 郑飞疑惑的看向李清照,只见李清照似乎也是一愣,皱了皱眉头,还是继续向前走去, 众人还没走到门前,立刻就有一名似是军官的人出言喝道,“停!你们是什么人?” 李清照上前欠身一礼道,“请问将军,这里不是云仙楼吗?” 军官看了看李清照,似乎微微吃了一惊,语气接着稍微客气了些点头道,“请问可是赵夫人?” 李清照轻轻一笑,“正是妾身。” 那军官点点头,又抱拳道,“原来真是赵夫人,末将曾在礼部当过值,与李大人也是相熟的。回夫人的话,这里正是云仙楼。” 李清照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妾身见过将军。只是妾身已离开东京三年,不知这云仙楼的上元诗会与民同乐的规矩可是变了?看样子怎么似乎是不再允许寻常百姓进入了。” 那军官回道,“这倒不是,这几年的彩灯诗会还是跟以往一样,只是今天却有所不同,所以我等才在此把守,严防有人上去捣乱。” 李清照奇道,“哦?有何不同?” 那军官看了看四周,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低声道,“因为今晚上面来了一个大人物,他就是,蔡相公……,” 郑飞和李清照闻言都是面色大大的一惊,蔡相公……可是蔡京! 又听那军官慢慢道,“……的公子---蔡侍读!” 郑飞却又是一惊! 蔡侍读……莫非就是那蔡攸! 蔡攸乃蔡京长子,他们父子先后都做过宰相,当真是父子皆为权相! 说起他们父子还真是有意思, 历史上父子共同得宠于一代皇帝的并不多见,他们父子便是其中一对, 历史上父子共同权倾朝野的虽然多见,但能做到父子反目成仇、各立门户后,即便彼此争权夺利、恨不得你死我活却依旧可以同时做到权倾朝野的可不多见,他们父子便是唯一的一对! 他们父子的故事真是空前绝后,独一无二,散发着无与伦比的丑陋与恶心! 郑飞收回思绪,略一思索,刚刚这军官说什么来着,蔡侍读?看来现在蔡攸还只是一名龙图阁学士兼侍读,还活在他父蔡京的庇护之下。但此时的他,恐怕已经可以说是在朝堂上炙手可热了,难怪这军官说起来有诸多的顾忌。 郑飞心中冷哼一声,历史上说这蔡攸不学无术,懵不知学,只靠他父亲的权势以及对宋徽宗无所不尽的溜须拍马才在朝野之中扶摇直上的,如今一看,他一来便要破了上元诗会与民同乐的规矩,现在的官虽不大,架子倒已经不小了。 再看李清照,便见她面色猛地一变,喃喃道“原来是他在里面……那请问将军,可曾见到我夫君?” 郑飞一看心中顿时一动,当初……李格非被定了奸党刻入石碑……好像也是蔡京的事!难怪她一听蔡家人的名字脸色就变得这么难看。 军官回道,“好像……是见到赵公子在里面。” 李清照脸色不知怎的有些难看起来,“那请问我们可以进去吗?” 那军官一笑,看着李清照道,“赵夫人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郑飞几人, 李清照立刻会意,首先一指李洛灵道,“这是贱妾的小妹。” 又一指郑飞道,“这位乃是贱妾的世弟,后面那几位是他的朋友。” 那军官闻言点点头道,“原来是赵夫人的妹妹和世弟,有赵夫人作保,他们二位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您世弟的朋友就……,” 说罢,朝着李清照歉意一笑,“职责所在,还请赵夫人见谅。” 李清照也只得无奈的看向郑飞, 郑飞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王进几人道,“王哥,你们找个地方等我吧。” 王进、朱武和庞万春对视一眼,都犹豫了一下,还是只得点点头,朝着郑飞一抱拳,又朝李清照一抱拳,这才转身走向街边,一没入人群便没了身影, 郑飞知道,他们几人明着是走了,暗着怕是又要去想别的办法守在此地保护自己的安全了。 郑飞转过身来,那军官已经挪动脚步让出了门口,正对着李清照做了一个往里请的姿势, 李清照对郑飞点了点头,便和李洛灵走了进去, 郑飞正要往里走,却见前面的李洛灵回过了头来,对着自己发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微笑, 郑飞不知怎的,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057,赵明诚献媚蔡攸,李易安无奈心伤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进了门往一楼大厅中一看,却是空无一人, 李清照似乎也是一愣,便朝着楼梯走去。 郑飞心中暗道,那所谓的上元诗会莫非是在二楼? 三人又上至二楼,但却还是空无一人, 郑飞心中微微一惊,只见李清照停住脚步正等着自己,郑飞快步走上前去,便听李清照低声对自己说道,“以往的上元诗会,无论一二三楼都是层层爆满,今日这般空荡,定是因那蔡攸的到来导致只够凑得起仅仅一层的人,便只得空了两层了,唉。” 郑飞看向李清照,只见她的脸上不无遗憾之色,显然也是对蔡攸破坏上元诗词会传统的无礼举动既是遗憾又是愤慨, 二人相视无奈一笑,又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这次刚刚上到楼梯的一半,便听得楼上传来一声齐齐的叫好之声,人数倒还像是蛮多的样子, 终于上了三楼,郑飞一眼望去, 果不其然,整个三楼里挂满了灯笼,将整个楼层映照的灯火通明,大厅之内满是人,少说也得有上百口子,有坐着的,也有站着的。 而在大厅的中心则有几排规格明显高出一等的大桌椅,在座之人莫不是衣着华丽,最中央的人一个人看起来年龄不过四十,一缕黑色的山羊胡,脸颊极为清瘦,令人印象深刻的则是他的一双倒三角的眼睛,似忠,却又流露出一股无法言明的邪气。 郑飞三人的到来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多人都看了过来,尤其是正中央那人,脸上先是闪过一丝不快,但他似乎是细细一看之后,又变得一惊,一双眼睛眯起来来回的看了看李清照和李洛灵, 不过随即他便收回目光,又与旁边的人谈笑起来,但却没人注意到,他虽与旁边的人谈笑着,目光却时不时的瞄向对面一个阴暗的角落, 只见那里灯光昏暗,只能看到一个人坐在一个独立的小酒桌前, 那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正恭敬的为那人倒着茶, 那人果真也看向了李清照和李洛灵,似是愣住了, 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浮现在蔡攸的嘴边……! +++++++++++++++++++++++++++++++++++++++++++++ 郑飞三人上了楼立刻微微低着头走到离楼梯口最近的一个角落,躲在一群人之后, 听动静,人群中似乎有人正在朗诵着什么诗词,除了身边的几个人偶尔对李清照和李洛灵投来的惊艳一瞥,已无人再刻意看向此处。 郑飞偷眼一瞧众人,虽有不少人脸上挂着笑,但更多的人则是一脸的乏味之色。郑飞又把整个场子看了一个遍,居然一个女子都没有看到,不由心中大奇,那李师师怎么没来? 只听旁边传来扑哧的笑声,郑飞转头便看见李洛灵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郑飞顿时明白了……自己被李洛灵给忽悠了,只得苦笑着摇摇头,再看向李清照, 只见李清照刚刚站定便开始抬起头看向大厅的各个角落,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郑飞心中一动,暗道李清照应该是在寻找她的夫君赵明诚吧,郑飞想及此处也开始寻找起来, 没想到一眼望去,郑飞便不由一愣, 他竟然一眼便看到了赵明诚,却不是因为他眼神好,而是赵明诚现在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因为他就在屋子中心的一个座椅上坐着,而且还是在最中心的那个人的身后! 此刻赵明诚正一脸媚笑的自座位上往前倾着身子靠近前面那人低声说着什么, 那个人是谁呢?不但坐在最尊贵的位子上,还能引得赵明诚这般的讨好, 郑飞转头看向李清照,正准备告诉她赵明诚的所在,但一看李清照却又是一愣,只见李清照也已经看向了赵明诚所在的方向,而且脸上也显现出一抹明显的失望之色, 郑飞心头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莫非……那正中央端坐之人就是……蔡京的儿子蔡攸?! 郑飞想及此处禁不住心中一惊! 天哪!这么可能! 赵明诚的父亲赵挺之可是蔡京的死对头!赵明诚的家族就是被蔡京诬陷治罪,才导致的他本人丢的官啊! 假如那人真是蔡攸……,赵明诚居然在和仇人的儿子坐在一起, 而且……还是在无比明显的巴结他?! 这……这……这……这也太没尊严了吧! 正在此时,只听李洛灵小声的说道,“姐姐……你……你没事吧?” 李清照闻言才回过神来,连忙收回看向赵明诚的目光,略显慌乱的低声回道,“我……我没事,妹妹……咱们回去吧。” 李洛灵奇道,“回去?咱们不是来找姐夫的吗?怎么还没找到他就回去?” 李清照叹了一口气,幽幽道,“小妹,你别问了。只需跟我回去便是了。” 说罢,李清照勉强歉意的朝着郑飞一笑道,“郑公子,妾身突感身体不适,只得先行告辞了,还请世弟见谅。” 郑飞心头一叹,知道自己所猜的果然没错,李清照如此清高一人,自然是见不得自己的夫君如此的轻贱,便轻声回道,“无妨,我也走,送姐姐回住的地方。” 李清照闻言一愣,似乎没想到郑飞会这么说,但随即感激的一笑,便点了点头。 却不料郑飞几人刚走出没几步, 突然一个人自人群外闪出身来,挡在了三人的面前, 只听李洛灵惊喜的叫道,“呀,姐夫,总算找到你了。” 竟然是赵明诚! 只见赵明诚看着李清照,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勉强一笑道,“娘子,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在客栈等我吗?” 说到此处,赵明诚看了看李洛灵,也是一笑。 再看清郑飞时,他浑身陡然一震!脸色顿时大变!指着郑飞惊道,“你……你怎么也在此处?!” 郑飞心中冷笑一声,但还是立刻一堆笑脸抱拳施礼道,“小弟郑临风,今日多有得罪,还请赵兄原谅。” “哼!”赵明诚冷哼一声,低声怒喝道,“谁是你赵兄!这样的地方你这种人怎么可能进的来……,” 说到这里赵明诚猛地一停,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看了看郑飞,又看了看李清照,眼中全是惊讶, 只见李清照轻叹一声,开口道,“夫君,这位郑公子乃是家父故人之后,他与你白日里多有误会,如今我带他来和你冰释前嫌来了。” 赵明诚脸色又是一变,愣愣的看了看李清照,又看了看郑飞,眼中一片疑惑,犹豫了一下,还是勉强朝着郑飞拱了拱手。 郑飞则假装热情的也回了一礼, 赵明诚再看向李清照,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道,“娘子,如今既然来了,那……为夫这就给你和小妹找个座位一起欣赏上元诗词会吧。” 赵明诚刚要转身而动, 李清照却摇摇头道,似是充满疲惫的说道,“不用了,我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想快点回去客栈,夫君你自己留下来好好做你想做的吧!” 这最后几个字李清照明显加重了几分语气, 赵明诚闻言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尴尬,一阵白一阵青的,却又接着像松了一口气般说道,“娘子你不舒服?好!为夫这就陪你去找个郎中看看。” 李清照又摇摇头,正要说什么时,突然听到人群中一人高声喝道, “德甫,你在做什么?可是你家娘子来了,快领来给为兄看看。” 人群顿时闪出了一个过道,透过过道看去,便见刚刚那正坐中央之人正笑着看着这边, 整个大厅也顿时一静,所有人都望向这里, 郑飞闻言心中猛地一惊,立刻瞧向赵明诚和李清照, 只见赵明诚的脸色也是一惊,而李清照已是眉头紧皱,脸色极为的难看,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明诚, 赵明诚脸色快速变换几番,极其短暂的犹豫一下,终于还是高声对那人回道,“蔡兄的眼力真是好,的确是拙荆来了,小弟这就带着她过去。” 李清照闻言,瘦弱的身躯猛地一颤,身形晃了晃,就像是站不稳了一般, 李洛灵面色一变赶紧扶住了她,此时她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猛地一转头看向赵明诚,眼中净是愤怒! 赵明诚似是没看到,只是用似是哀求一般的目光看着李清照,对着李清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洛灵面色更是大变,正欲开口,却被李清照伸出手一按, 李洛灵不解的看向李清照, 便见李清照面无表情的对她微微摇了摇头,慢慢转身走向了那几排座椅, 走的那么的失望……那么的凄凄……! 郑飞一见,心中不知怎的却是莫名的一痛……。 058,蔡侍读仗势欺人,郑屠户摔杯现身 (求收藏,求红票) 赵明诚正引着李清照往自己的刚刚坐的地方走去, 蔡攸却眯着眼一笑,伸手一指自己身边的空位对着赵明诚说道,“德甫,来,和弟妹来这里坐。” 赵明诚脸上一喜笑着点点头,又快走两步搀扶住李清照笑道,“娘子,这边走吧。” 李清照则勉强一笑,二人便一转方向走了过去, 来到桌前,赵明诚殷勤的为李清照拉开座椅,又扶着李清照坐下后这才入了座, 李清照却自始至终都没看过赵明诚一眼! 蔡攸看了看李清照,笑道,“刚刚只见德甫一人来,我还问起弟妹,咱们东京汴梁第一大才女怎不一起来参加上元诗词会,德甫还说弟妹身体欠佳,现在看来弟妹的脸色果然不太好,德甫你也太粗心了,这要传出去不知多少汴梁才俊要在背地里骂你呢。” 旁边众人哄然一笑,赵明诚也陪笑了两声,转头一看李清照,却见李清照只是嘴角微微一动便算是一笑,显得兴趣索然,应付之色溢于言表。 也不知此景有没有落在蔡攸的眼中,只见他又一笑对众人道,“遥想当年,德甫兄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为我大宋难得的未来之才。易安居士不但气质美若兰,才气更不让须眉,乃汴梁鼎鼎有名的不栉进士。他二人的结合真是不知羡煞了多少人呢。” 旁边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赵明诚也谦谦一笑,对着众人拱了拱手, 蔡攸略一停顿,语气一转,“只可惜……,德甫兄的大好光明却因家族所犯罪事受到牵连,家父当日里本也想在职权之内多多袒护一番,也不枉与赵相公同朝为官一场,但无奈圣上有令,也为了严肃朝纲以儆效尤,家父只得忍痛秉公执法,德甫的大好前程也就此戛然而止。本官每每想起也是为德甫的遭遇感叹不已……,诸位可知,刚刚德甫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这几年回到青州老家后常静思己过,不想就此沉沦,依旧愿意为朝廷效力。” 众人纷纷又看向赵明诚,已有人窃窃私语起来,更是有人眼露鄙夷之色看向赵明诚, 赵明诚似乎没料到蔡攸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脸色微微一变,面色尴尬的看着蔡攸不知在想着什么,而李清照已是轻轻皱起了眉头。 蔡攸继续道,“……常言道,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也!本官听到德甫能这么说很是高兴!” 众人又一笑,不少人抱拳对蔡攸连连说着恭维话, 李清照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赵明诚,眼中尽是失望之色,赵明诚似有察觉,只是装作没有看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但拿着茶杯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蔡攸笑着点点头,突然又道,“只是……德甫家族所犯那事太重了些,本官现在虽蒙圣恩做了龙图阁大学生,详定《大城图志》,修《大典》,提举上清宝箓官、秘书省两街道录院、礼制局,听起来名头不少也不小,可也并无什么实权,以绵薄之力回报圣恩犹感不足,德甫兄这事办起来……还真是难的很呢!” 蔡攸说到这里便叹了一口气,一脸的遗憾和无奈, 旁边立刻有人接道,“蔡大人为圣人分忧,我等也是钦佩不已。只是德甫兄既然已经开了口,看在已故的赵相公的面上,蔡大人能帮还是帮一下吧,再者说,蔡大人若能为我大宋重添一名栋梁之才,就算圣上知道了,也应该不会责怪大人您的。” 蔡京点了点头,道,“这话听起来倒也言之有理,本官虽无实权,却也能常伴圣上左右,本官冒着圣威降下的风险为德甫美言几句也不是不行,只是……,” 赵明诚闻之一动,赶紧起身朝着蔡攸抱拳道,“请蔡兄帮帮在下,小弟感激不尽!” 旁边李清照浑身又是微微一颤,终于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蔡攸一笑,伸出手示意赵明诚坐下,又道,“既然如此,本官就为德甫去圣上那里美言几句吧,不过……,” 赵明诚一喜,又起身朝着蔡攸抱拳道,“还需要小弟做些什么?请蔡兄尽管说。” 蔡攸却没有理他,而是看向李清照,一笑道,“本官听说弟妹这两年虽离了东京,但才气依旧不减,做了不少的好词,如今正值上元佳节,弟妹为本官朗诵几首如何? 李清照似乎走神了,竟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低头看着自己身前的茶杯,赵明诚赶紧伸出手放在李清照的手上, 李清照这才回过神来,居然一下子就抽回了手, 赵明诚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凑过身去对着她低声说了几句, 李清照面无表情的听了后也是一愣,想了想,也不理赵明诚,便抬头对蔡攸道,“贱妾……身体不太舒服,大人之令恐恕难从命。” 蔡攸的脸上顿时露出不快的神色, 赵明诚赶紧陪笑道,“拙荆确实是偶感不适,所幸拙荆这几年所作的词令在下都知道,就由在下替拙荆朗诵吧。” 蔡攸却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将赵明诚晾在那里, 赵明诚一脸的尴尬,旁边的众人也顿时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向他, 李清照见了眼中终于闪过一丝不忍,站起身来朝着蔡攸欠身施了一礼道,“既然蔡大人这么想听,那贱妾就献丑颂上一首……,” 谁料她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人群外响起了一个脆生生的女子的声音, “姐姐不要!连你也忘了爹爹是如何获罪的吗?他没有尊严,连你也要如此吗?” 李清照闻言浑身猛地一震! 蔡攸更是脸色陡然一变!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目光所到之处,人群顿时分开,让出了一个女子,正是李洛灵! 只见李洛灵脸上毫无惧色,轻轻的一步一步走上前来,走到李清照的身边,看着李清照魂不守舍的模样,一脸心疼的说道,“姐姐,咱们走吧,连青州也不去了,我陪你回大明湖边去。” 赵明诚脸色顿时一变,站起身来对李洛灵低声喝道,“洛灵!这里没你的事!快回去!” 说罢,又转身对蔡攸连连拱手赔笑道,“蔡兄,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蔡攸冷笑一声,眯着眼将李洛灵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突然笑道,“这位……莫非就是李家的二小姐李洛灵?当初本官就听说京城第一大才女李清照还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妹妹,十四岁时说媒的就快把大门给挤破了,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呢。” 李洛灵冷哼一声,连看也不看她。 蔡攸似乎全然不在意的笑笑,继续道“今日本官这一趟上元诗词会真是不虚此行呢,不但见到了李大才女,更是可以一睹什么叫做天姿国色,哈哈哈!如此正好,以洛灵小姐之貌,来为我等朗诵一番易安居士的词作,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好的吗?” 说罢,又转头对赵明诚道,“德甫,你说是吗?” 蔡攸虽是问向赵明诚,眼睛却偷偷又瞧向了那个阴暗的角落,只见那人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蔡攸嘴角又是微微一翘……, 赵明诚脸上一阵白一阵黑的几番变化,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对着李清照柔声说道,“请娘子……,”后面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 正在此时,居然有不少人随声附和的直叫好,场面顿时一乱, 李洛灵似乎没料到会是这样,大声的对着众人喊了几句,但她一个女子,又怎说得过满堂的男人, 李清照却已经落下泪来, 李洛灵见了鼻子也一酸,眼圈顿时红了,却是倔强的不肯落下泪来,只见她狠狠的瞪了赵明诚一眼,拉起李清照的手就走, 谁料刚走出没两步,只觉眼前一闪,竟有三个人挡住了去路,各个都是一脸的坏笑! 不用想就知道定是那蔡攸带来的走狗! 二女一见都吓了一跳,顿时往后倒退了几步,惊恐的看着那三人。 场中不少人见了虽面露忿忿不平之色,却无人敢站出来说话,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的看着。 蔡攸又瞧向那个角落,只见那人已经坐直了身子,似乎是满是期待的样子! 蔡攸的脸上又是暗暗的一喜。 赵明诚脸色猛地一变,回头看向蔡攸,却见蔡攸只是品着茶,就像根本没看到一样, 终于,赵明诚心中升起一股怒意,他走出一步正要上前去护住李清照, 就在此时, 突然! 从人群之外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似是陶瓷茶杯一类的物件被用力摔在地上一般,只震得众人心头一颤,场面立刻一静! 蔡攸淬不及防也被吓了一跳,手中茶杯险些没有拿住,晃洒出了些许的茶水沾湿了一小片衣服, 蔡攸赶紧偷偷一看那个角落,只见那人好像也被吓了一跳!似是不满的摇了摇头。 蔡攸见状心中顿时大怒!将茶杯往桌子一掷怒喝道,“是谁?!” 人群又闪出了一个空, 一个黑脸彪形大汉走了出来,只见他脸上挂满了歉意的笑容,朝着众人一拱手道, “不好意思,茶杯没端稳。” 059,郑屠怒骂狗眼人,与民同乐解圣恩 (求收藏,求红票) 蔡攸拿眼一瞧走出来的这黑脸大汉,发现乃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虽然穿的干干净净的,相貌却是极为的粗俗,浑身上下还流露着丝丝的市井气息,根本没有半分读书人的样子。 他今日可是对守门的军士吩咐过了,今夜只准有身份的汴梁名流才能入内,除此之外,就算是读书人也不能进。这种人是怎么进来的?蔡攸不由眉头一皱! 坐在他旁边的一人一瞧蔡攸的脸色,立刻心领神会的一拍桌子朝着郑飞喝道,“尔等何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是怎么进来的?!” 郑飞抱拳一笑道,“在下是易安居士的世弟,是跟着我世姐来找我姐夫赵明诚的。” 赵明诚闻言脸色一变,看了看李清照,却见李清照只是擦了擦眼泪,似是默认了郑飞的话,赵明诚是万般不愿意跟这粗俗的大汉扯上关系,想解释一下,却也不知该如何去说,只得咽下了这口气,只能瞪了郑飞一眼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郑飞就像是根本没看到一样,居然开始大大方方的朝着满堂看向自己的人又拱了拱手,一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模样,就好像自己这“易安居士世弟”的身份多么光荣一般, 李洛灵看着郑飞大眼睛眨了眨,悄悄一拉李清照的衣襟,对着李清照朝郑飞努了努嘴,李清照看着郑飞,却是闪过一丝担忧。 刚刚那人听郑飞这么一说也是一愣,语气稍微的一缓,继续问道,“哦?你是赵夫人的世弟?那你是哪家大人的子弟?” 郑飞收起笑容,面色一正拱手高声道,“韩倚公!” 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人面色一惊!连忙收起轻视的目光又将郑飞上下打量一番,赵明诚也是脸色大惊,瞪起眼睛看向郑飞,满眼的不信! 那人听了顿时一惊,立刻起身拱手道,“原来你是……,” 却见郑飞又开口道,“……的书童的孙子!渭州郑临风是也!” 扑哧一声!李洛灵忍不住喷笑而出,赶紧捂着嘴又将笑憋了回去,但肩膀的微微颤抖已经表明她此刻忍的是多么的辛苦, 就连李清照也是低着头抿嘴一笑,看了看郑飞,眼中除了几分无奈,竟然还闪过了一丝期待之色,连她自己心下也是微微一惊,不知怎会有这种想法。 接下来满堂众人也反应过来顿时哄然一笑,赵明诚听了更是差点跌倒,看向郑飞的目光瞬间变成了蔑视。 但当他不经意间看向四周时,突然发现哄笑的人群中不时有人正看向自己,表情尽是嘲讽,这才突然想起来这个人是随着自己的夫人来找自己的,居然还叫了自己一生“姐夫”,顿时只觉心中像是被人塞上了大便一般苦涩无比! 此时,也依旧没人注意到,蔡攸双眼一眯又瞧向了那个角落,只见坐在那里的那个黑影也笑了,这可是他今晚第一次发笑,蔡攸心中一动,看着眼前这汉子,眼中若有所思……。 这边那人先是一愣,面色又猛地一变,伸手手指指着郑飞怒喝道,“你……!你……!你是说你爷爷做过韩倚公的书童?” 郑飞十分认真的朝着那人拱手道,“对啊,您问的我是哪家的子弟,我就照实回答了呀。我爷爷做过韩倚公的书童,与李易安姐姐的爷爷也是认得的,所以我才叫李易安一声世姐的嘛。” 那人浑身一颤,竟像是受了什么屈辱一般用力一拍桌子一指郑飞喝道,“来人呐!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这里是上元诗词会,怎能让这种下贱人混进来!” 刚刚挡在李清照姐妹身前的三人立刻便朝郑飞走来, 人群又静了下来,齐齐看向郑飞,就等着他被赶走, 赵明诚闻言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冷笑,居然像是解气般一笑, 李清照和李洛灵却都是面色顿时大变,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又急急的一起看向郑飞, 只见那三人刚走到郑飞身前,却见郑飞高喝道,“慢!我有话说!” 说罢,挺胸往前一站!脸上毫无惧色!再配合他的彪悍的体型,还真有几分凶神恶煞的样子, 那三人不知怎地一看就是一惊,竟不自觉间停止了脚步, 那人犹自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郑飞看着他冷冷笑道,“请问大人,在下既不是戴罪之身,不曾作奸犯科,又没有以下犯上,寻衅滋事。这云仙楼更不是什么宫廷禁地朝廷衙门,在下凭什么不能来?” 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人轻轻点了点头,似乎觉得郑飞说的也没错。 那人又是一愣,似乎没想到郑飞还敢顶撞他,眼见满屋的人都看向了他,也觉出刚刚自己有些失态,随即冷静下来道,“你说的虽然没错,但这上元诗词会自本朝开国至今已有百年,与会者不是出自名门望族,便是少有的青年才俊,各个都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不知在这云仙楼内创作出了多少名传千秋的佳作!既是为了报答开国皇帝钦定上元佳节的隆恩,也好一表当今圣上治下的盛世!” 说到这里,那人一停,看了看四周, 堂内众人立刻都点了点头,只觉那人的话听在心中那事万般的舒服, 那人得意的一笑,再看着郑飞则是喝道,“像你这等不学无术的市井无赖,怎配得起来此玷污了上元诗词会的盛名呢!废话少说!给我把他轰出去!” 众人纷纷又点了点头,看向郑飞的目光已有了几分的不耐烦, 李清照和李洛灵面上虽已是愤愤不平,但那人无形之中不但抬高了满堂所谓才子们的地位,更将郑飞贬得一无是处,却还是说的那般义正言辞,她二人有心帮郑飞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反驳那人,直急得姐妹二人面色焦急无比, 那三名走狗闻言又要上前,却又听郑飞大笑一声喝道,“我呸!你也敢说对得起开国皇帝的隆恩,我看你就是在曲解圣意!以自己邪恶的用心在故意给当今圣上脸上抹黑!” 这话一出,满场顿时一片哗然! 这罪可是给定的太大了! 蔡攸心头猛的一跳,又看向那个黑影,只见那黑影已经坐直了身子,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郑飞,一脸的惊奇。 而那人听了果然面色大变,颤声驳道,“你……你……我怎么曲解圣意?你要乱说可是污蔑朝廷命官!” 郑飞冷笑一声,伸手抱拳恭恭敬敬的高声道,“开国皇帝钦定上元佳节举国同庆,规定庆贺之日百无禁忌!便是要举国上下一视同仁、与民同乐!而当今圣上雄韬伟略,上敬祖宗家法,下爱黎民百姓,将这上元佳节庆贺的规模扩大便是为了向开国皇帝一表敬意与孝心,却不料当今圣上一片苦心,竟遭你胡乱曲解!当今圣上今日要对万民一视同仁,怎么你却要偏要今日将我大宋万民划出个三六九等?当今圣上今日要与民同乐,怎么你却要只准自己开心,不准市井百姓作乐?你不是曲解圣意,给当今圣上抹黑那是什么!” 咣当一声!那人往后一坐直接坐在了座椅上,差点将座椅撞倒!面上已是一片惨白! 静! 满堂一片寂静! 每个人都愣愣的看着郑飞! 李清照和李洛灵更是瞪大眼睛,看着郑飞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惊奇! 蔡攸偷眼一瞧那个身影,只见那黑影已翘起了二郎腿,身子靠在背椅之上,微微的点着头,似是在笑,显得极为满意的样子, 蔡攸心中又是一动……! 这边郑飞已收回了双手背于身后,又一笑道,“再者说了,不就是吟诗作赋吗?你真当老子不会?我这就送你一首!你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吗?” 郑飞不等那人回应,已大声朗道,“你就是那-----头尖身细白如银,论秤没有半毫分。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衫不认人!” 060,欲加罪何患无辞,郑屠解胸大无脑 (求收藏,求红票) 静!又是满堂的安静! 所有人都在看着郑飞,有的面露惊讶,有的面露沉思,有的则是一脸的不屑, 李清照微微的笑了,虽然只是嘴角一翘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李洛灵也在笑,两个酒窝引在脸上,眨着美丽的大眼睛,笑吟吟的看着郑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但……赵明诚一眼便看到了李清照的样子,他不知怎的心头猛地一惊,一片莫名的苦涩瞬间充斥心中,慢慢回过头来看着郑飞,眼中的仇视更盛! 只是这个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只听一声轻笑响起,众人一看,竟是来自于蔡攸! 只见蔡攸端坐在位上,笑吟吟的看着郑飞道,“阁下身为一介平民,却能深刻领悟当今圣上的良苦用心,当真是不易呀。” 众人的面色俱都是微微有些惊讶!蔡攸居然似是认可了那人的话! 郑飞一笑,不卑不亢的朝着蔡攸拱手一礼道,“圣上之意小人可不敢妄自揣摩,小人不过是把众所周知的圣恩重新再说出来让某些遗忘的人重新记住罢了。” 蔡攸点点头,看着郑飞又一笑,但随即脸色又一沉看着身边那人沉声喝道,“王林甫!你可知错了?” 原来刚刚那人是叫王林甫, 只见那王林甫闻言面色又是一变,赶紧起身朝着蔡攸弯腰拱手道,“蔡大人,我不是……,” “哼!”蔡攸冷哼一声,“所幸今日乃是上元佳节,祖宗有法定下了百无禁忌的规矩,否则你如此曲解圣意,不用御史台的御史们参你,本官更是第一个就要去圣上那里参你一本!” 王林甫浑身又是一震,满头冷汗淋淋,终于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朝着蔡攸弯腰一礼,垂头丧气的说道,“下官知错了,下官一定回去好好面壁思过。” “嗯!”蔡攸这才点了点头,又沉声道,“去后面站着吧!” 王林甫这才如获重释一般朝着蔡攸又施了一礼,便低着头走到了蔡攸身后站定, 只见他刚站好,便看向郑飞,目光如同蛇蝎一般阴冷,就像是恨不得仅用目光便要将郑飞碎尸万段! 郑飞见罢心中冷冷一笑,这种色厉内荏之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但同时心下也是微微一惊, 暗道这蔡攸如今还未成相,只是一个龙图阁大学士,竟已对别的朝廷命官有如此的威严!权臣之像已初见端倪! 蔡攸又看了看郑飞,点了点头又是一笑道,“真没想到韩倚公书童之后竟也有如此胆识,大儒门下果无凡士啊!” 众人心中更是惊讶,情形不知怎的好像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蔡攸……居然竟像是极为欣赏那场中的男子! 郑飞对着蔡攸一笑,不冷不淡的回道,“蔡大人盛赞,小人真是担当不起。” 这人可是个未来的大奸臣,而且现在李清照也在场,郑飞不知怎的突然想装一回逼给李清照看看, 果然,李清照眼中顿时一亮,不禁又看了一眼郑飞,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欣赏。 蔡攸听了竟毫不生气,眯着眼侧速一看那黑影,只见那人依旧还在看着郑飞,似乎是极为感兴趣的样子,蔡攸眼中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立刻对郑飞笑道,“刚刚你说什么来着?你也会吟诗作对?刚刚那首打油诗就做的很不错嘛,看来阁下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参加这上元诗词会当是极为妥当,来人呐,给这位公子看座。” 此话一出,刚刚那三个人一听马上变了一个嘴脸,立刻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了蔡攸的桌边,对郑飞做了个请的姿势, 郑飞却摇摇头,朝着蔡攸道,“多谢蔡大人看得起小人,只是小人的世姐李清照身体不适,小人想先将世姐送回去休息,还请大人见谅。” 说罢,郑飞便转身朝着李清照走去, 但一眼看去,却见李清照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便脸色一红,居然低下了头去,就连她身边那个大大咧咧的李二小姐也正在又是无奈又是生气的看着自己, 郑飞见了心中一奇,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坏了!郑飞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现在可是大宋,人家一个有夫之妇,老公还在场,大庭广众之下怎么也轮不到自己这般殷勤吧,自己只顾着装逼,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果然,郑飞又偷眼一瞧赵明诚,只见赵明诚脸色已是脸上一片铁青!正在恶狠狠的看着自己,身子一晃便挡在了自己身前,冷冷道,“贱内很好,无需阁下操心!” 郑飞只得停下脚步,略有些尴尬的看了赵明诚一眼,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听到蔡攸又道,“慢!” 郑飞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借着机会转身朝着蔡攸抱拳道,“请问蔡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蔡攸微微一笑道,“本官好像是记得……刚刚洛灵小姐说什么来着?如果本官没听错的话,好像是说的他爹爹是如何获罪……这话……好像不太对吧。” 李清照和郑飞、赵明诚、李洛灵闻言都是顿时面色一变! 只听蔡攸继续道,“当日李格非李大人被定了党籍,虽然是本官的父亲下的令,但那石碑上所刻名单可都是当今圣上钦定的!本官的父亲也只是谨遵圣意而已。洛灵小姐这么说,是不是要对圣上不满,借机诽谤圣上呢?” 李洛灵面上一急,急道,“不,我不是……,” 赵明诚刚刚转过身去想让李洛灵赶紧闭嘴,却见李清照已经伸手一拉李洛灵制止了她的话,然后便一抬头看了过来,但……目光却只是在自己脸上一扫而过……又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那里……不是那个人吗? 这个关键的时刻,自己的妻子竟全然将自己忽略到了一边! 赵明诚的衣袖之下,拳头已紧紧的攥了起来……! 而郑飞此刻的心却已如同小鹿一般乱跳个不停,他虽然很奇怪蔡攸对自己说起这话的含义,但李清照那一眼中的信任,却令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直入心扉的暖意,还有……责任! 郑飞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立刻有了计较,转身对着蔡攸抱拳施礼道,“蔡大人,洛灵世妹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说白了还只是个小孩子,童言戏语怎能当真呢?当今圣上乃一代明主,爱民如子、宽以待民,又怎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呢?再者说了,女人嘛,胸大无脑,大家就不要这么认真了嘛。还请大人明鉴。” 满堂众人顿时大笑起来! 李清照和李洛灵的脸唰的就变红了,两人赶紧低下头去,李洛灵还不忘深深剐了郑飞一眼, 蔡攸更是畅怀一笑,一边笑一边偷瞧那个角落,那人也在笑……还笑的很开心。 蔡攸心中又一喜,笑着对郑飞说道,“胸大无脑,好一个胸大无脑,本官还是第一次听到……虽然粗俗,却也巧妙形象,哈哈哈!好吧!本官就卖你这个面子,此事可以既往不咎。” 郑飞顿时大喜,暗道这蔡攸怎么对自己这么好说话,不过管他的,此事只要能了,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人家已经这么给面子了,就算他是个未来的大奸臣,郑飞也不好再装逼,赶紧换上一副感激不尽的表现正要对蔡攸施礼道谢, 却听蔡攸又道,“不过本官还有个条件。” 郑飞一愣,问道,“请问蔡大人的意思是……?” 蔡攸微微一笑,慢慢说道,“我要你用‘胸大无脑’四个字分别作四首诗词,做得出本官便不再深究,做不出的话……,哼哼!” 一抹冷笑突然出现在蔡攸的脸上! 郑飞闻言顿时一惊! 胸大无脑?我擦!这怎么能用来作诗?! 061,熟读唐诗三百首,高歌一首震群才(上)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皱着眉头站在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蔡攸见了却也未催促,只是冷冷一笑,眼睛又偷偷看向远处的那个黑暗的角落, 果然,那个黑影也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郑飞,身子已经完全靠着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脚尖还轻轻的颤着。 蔡攸收回目光,心中顿时又是一喜,那人的这个动作他是再熟悉不过了,每当那人极为满意开心的时候,他总是会翘起二郎腿,轻轻晃动着脚尖……。 蔡攸不知怎地突然看着场中的这个横空出世的所谓韩倚公书童后代的人愈发的顺眼起来,这个什么狗屁上元诗词会他蔡攸才没什么兴趣,不过向来都是一群穷酸吟诗作对的地方罢了,吟诗作对有什么用?诗仙李白怎样了?本朝的东坡居士又如何了?还不都是最终落得个孤家寡人? 我蔡攸要的是权势!我蔡攸一首诗也不会做照样领着上百个所谓的才子修订大典! 我蔡攸虽然对这个狗屁诗词会没什么兴趣……可……有人却今日突然来了兴趣, 无所谓,那人想干什么我就陪他做什么。即便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命人严守云仙楼,落得个破坏上元诗词会的骂名也无所谓。 只可惜……, 放上来的这帮子有身份的穷酸们太不争气了,乱七八糟的诗词虽然作了不少,但那人却看着越来越没了兴趣,显然对今夜的安排极为的失望,我蔡攸能有今日便是从来都没让那人在玩乐上有过丝毫的失望!我蔡攸原本刚刚有些后悔带那人来看这什么狗屁诗词会, 幸好……赵明诚来了,那人不是特别喜欢看新花样吗?我蔡攸刚想借机戏弄那姓赵的一番给那人找点趣事, 却不料……李清照也来了!还有她那个天姿国色的妹妹!真是天助我也!那人的嗜好……我蔡攸可是一清二楚的! 但依然没想到……我蔡攸刚想当众调戏一番李家姐妹,给那人提提神时, 居然……又蹦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黑脸汉子! 但!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市井之徒居然只用了短短几句话就让那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看着他意犹未尽的样子,好好好!你喜欢什么我就为你做什么! “小子啊”,蔡攸收回思绪,眯眼一瞧郑飞,心中一乐,暗道,“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郑飞自然不知道蔡攸在想些什么,他已经没空去想了,因为蔡攸的要求简直太难了,用“胸大无脑”四个字作诗? 这怎么可能?我只是个会学着葫芦画瓢的普通人好不好?! 郑飞现在真是悔死了,干嘛好好的蹦出“胸大无脑”这四个字逗蔡攸笑? 自己就是挖了一个大坑给自己跳呀……! 郑飞欲哭无泪中……。 突然,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蔡大人,民女不才,愿替我世弟作词四首。” 郑飞一惊抬头一看,竟是李清照!只见她不知何时已转过了身,对着蔡攸施礼说道。 而在李清照身边的李洛灵也在看着蔡攸,竟然没有像刚刚一样阻止她姐姐,脸上还挂着几分的乞求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 虽说以李清照之才,莫说是作词四首,就是作上十四首,四十首也不在话下! 但……李清照和李洛灵不是最恨蔡家的人吗?她们不是刚刚无论如何也不愿为蔡攸念词吗? 她这是……?! 郑飞正吃惊着,却见李清照看着自己点了点头,目光之中满是感激之色! 郑飞心中一动,莫非……是李清照姐妹刚刚看到自己为难的样子,知道自己作不出词来而想帮自己? 哪怕是宁可违背自己的原则,也要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自己的感激? 郑飞心中不由一暖,好一对知恩图报的姐妹花! 却只听蔡攸冷笑一声道,“李易安之才本官早已知晓,只可惜本官今晚只想听你世弟的,不想听你的。” 李清照闻言愣了愣,再看向郑飞,眼中满是无奈和担忧, 但郑飞闻言却是双眼一亮! 李清照帮我作词……李清照帮我作词……既然她不能现场帮我……我何不简单修改一下她日后的词来应付一下? 郑飞心中顿时一喜,已经有了办法,离开朝着蔡攸拱手道,“蔡大人,您出的这个题目太难了,在下才疏学浅,可否通融一下给小人一个投机取巧的机会?小人便用‘胸大无脑’四字的谐音字作词行吗?” 蔡攸看向那人,只见那个黑影轻轻的点了点头, 蔡攸收回目光一笑道,“投机取巧?好,本官就给你一个投机取巧的机会。” 郑飞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蔡大人。” 说罢,郑飞转过身来对着满堂的人高声道,“第一个字为胸,本人便取一个谐音字,英雄的‘雄’字作词,请诸位雅正。” 说罢,郑飞气运丹田,高声诵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众人听了俱是一惊!但仅仅一体会诗中的意境,便全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蔡攸也点点头道,“好一个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此诗虽然简短,却也气魄万分,这个‘胸’字词本官就算你过关了。” 郑飞把眼偷偷一瞧李清照,就见她也是满眼惊奇的看着自己, 郑飞心中不由一喜,李姐姐对不住了,你日后的这首诗以后就要归在我的名下了。 郑飞又朝着蔡攸拱手道,“接下来的这个‘大’字,小人虽不用谐音字,却想换个方式,用高歌一首的办法唱出来。” 蔡攸偷眼一瞧,远处那人脚尖一停,似乎也是很好奇的样子,蔡攸心中一乐,对郑飞说道,“你愿意用什么方式就用什么方式,只要你能作得出本官便依你。” 郑飞点点头,朝旁边一喝道,“可有大鼓一用?” 不一会,便有人将一面配乐用的大鼓抬入场中, 郑飞走到鼓前,环顾周围高声道,“本人接下来的唱的这歌,会采用大家从未听过的方式演唱。” 说罢,郑飞抬起手掌,然后重重的拍在了鼓面上,顿时一声沉闷有力的鼓声传遍全场,众人精神随之一振, 郑飞心中一笑,脑海中立刻响起了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三国演义》的片头曲,随着那个音乐的节拍,郑飞一边敲鼓一边高声唱道, “咚!滚滚大江东逝水,咚咚,浪花淘尽英雄。咚!是非成败,转头空。咚!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咚咚咚!白发渔樵,咚!江渚上,观看秋月春风,咚咚,一壶浊酒喜相逢,咚!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咚咚!” 一歌终了,郑飞抬起头看向众人却是一愣, 只见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郑飞心下一片忐忑,也不知道这首用现代唱法演绎的《临江仙》,古人能不能接受的了, 看眼前的情形……, 好像……, 突然!不知是谁猛地叫了一声“好!” 紧接着,全场爆发出热烈的叫好声!每个人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的兴奋! 蔡攸偷瞧向那人,发现那人也在轻轻的鼓着掌!虽然看不太清是什么表情,但想必也是极为开心。 蔡攸又看向郑飞,眼中闪着丝丝的精光,心下阵阵惊奇,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眼前这人的表现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郑飞也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一时竟愣在了当场,直到蔡攸叫了自己一声才回过神来, 郑飞转身看向蔡攸,便见蔡攸笑着看着自己道,“好好好!好一个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还有那个……奇妙的唱法!本官很满意,快快!再用‘无’字演唱一首。” 062,熟读唐诗三百首,高歌一首震群才(中)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慢慢转过身来,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李清照,只见李清照朝着自己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惊喜! 郑飞心下又一喜,清了清嗓子便对众人高声道,“既然大家喜欢,那在下便再唱一首。这首歌中可有“无”字哦。” 众人一笑,又叫了一声好, 郑飞突然有了一种做歌星的感觉,不禁自嘲一笑,重新来到鼓前,调整了下呼吸,一掌拍在鼓上,脑海中一边回忆着《男儿当自强》的音乐,一边高声唱道, “咚!傲气面对万重浪!咚!热血像那红日光!咚!胆似铁打,咚!骨如精钢!雄心百千丈,咚!眼光万里长!咚咚!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咚!做个好汉子,咚!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咚!比太阳更光!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咚!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咚!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咚咚咚!我是男儿当自强。强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咚咚咚!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咚!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咚咚咚!” 一曲终了,郑飞一停,低下头去, 李清照心下有些奇怪,这首歌虽然同样奇妙好听,但却既没有“无”字,也没有无字的谐音字,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正在不解之时, 突然! 郑飞又是一掌重重的拍在了鼓上, 一声重重的沉闷的鼓声响彻满堂! 只见郑飞慢慢抬起了头,脸上竟是一片肃穆之色! 歌声再起,曲虽未变,但词却已经变了。 “怒发冲冠,咚!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咚!咚!咚!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咚咚咚!十六州,犹未归!臣子恨,何时灭?咚!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咚!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咚咚咚!” 郑飞的声音撕心裂肺,声嘶力竭般的狂吼着! 直震得满堂寂静! 终于,郑飞用尽最大的力气重重的一拍大鼓, 说是唱,倒不如说是怒吼着将最后一句歌词吼了出来! “勿再等!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歌,终了! 静! 静! 静! 比之刚刚所有的静都还要安静! 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着郑飞, 看着郑飞因剧烈的呼吸而不停起伏的身体!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十六州,犹未归!臣子恨,何时灭? 字字如箭,直射众人的心中! 燕云十六州!宋人心中永远的梦想! 从开国皇帝赵匡胤开始,便为了将那十六州重新收归汉人的领土做过了多少的努力!虽然始终都以失败而告终,但这个梦想却从未消失过! 直到如今……岁岁花着大量的金银向辽夏“购买”着平安,这个梦却越来越模糊起来……, 但今夜……! 众人纷纷回过神来,心下都泛起了丝丝难忘已久的激动……,再看向郑飞的目光已经变得不同起来……! 欢呼!响起! 但在一个静静的地方, 李清照看着场中的郑飞,心中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自己一直想写出一首这样的词,但自己仅仅作为一名女子,却只能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但今日竟然真的听到了,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这是何等的英雄气概,充斥着无穷的爱国之情! 那是需要真正的出生入死,体验过那种沦陷地的亡国之痛的人才可以写出的词句! 眼前这个男子,他究竟经历过多少自己无法想象的经历? 从他今日用打油诗反击自己的夫君开始,到下午的相知相识,再到刚刚的挺身而出与技惊四座!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她又看向李洛灵,正要和她说些悄悄话,一眼看去却是一愣, 只见李洛灵瞪大眼睛看着郑飞,竟似是已经痴傻了一般, 李清照心中猛地一动,眼中立刻满含爱怜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这小妮子,也有动心的一刻吗? 那人的相貌虽然粗俗,才气却不错,以诗见人,也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 如果放在曾经的自己……, 李清照想到这里,脸上不禁一红,心中升起丝丝的罪恶感, 自己……可是他人的妻子呢……!怎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只是自己的夫君……, 李清照悄悄看了过去……。 ++++++++++++++++++++++++++++++++++++++++++ 全场欢动,却只有一人呆呆的愣在原场, 他便是-----赵明诚, 赵明诚此刻已经不知道该再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尤其是当他看着场中那个令他感到无比讨厌的人!而更令他受不了的是,所有的人居然都在为那人喝彩! 这个相貌丑陋的男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首先在酒楼中羞辱了自己,接下来居然与自己的娘子一起出现了云仙楼中……还让自己的妻子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让她看到的一幕! 但事实却是……自己忍辱负重,忍受着蔡攸的羞辱,哪怕是后来帮着蔡攸逼迫娘子,难道只是为了一个无关轻重的官职吗? 不!赵明诚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自己有一个计划,一个谁也不知道的计划!自己之所以没有从一开始就告诉娘子,就是不想让她担心! 可……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就算所有人都误解我都无所谓……但……娘子却已经误解了我,洛灵也误解了我……! 都是因为他! 赵明诚看向了郑飞, 都是因为他!因为……他! ++++++++++++++++++++++++++++++++++++++++++++++++++ 李清照悄悄回过头来,悄悄擦了擦眼角的一滴眼泪,不知怎的心中是那么的痛……! +++++++++++++++++++++++++++++++++++++++++++++++++++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忧, 有人开心自然……有人更不开心! 蔡攸就是那个更不开心的人, 那个角落里的人刚刚做出了一个令蔡攸目瞪口呆的动作! 那人居然……默默无声的站了起来,来到窗口看着外面,显然在沉思着什么, 虽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但……自己看着怎么就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呢? 我蔡攸需要的只是一个只知风流快活,贪图享乐的……那人, 可不是一个会思考的……那人! 蔡攸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刚刚只顾惹那人开心而纵容场中的汉子,是不是犯了一个错误? 亦或是,自己完全的低估了这个汉子,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不知怎的蹦出了这么一首发人深省的呐喊! 燕云十六州……他怎么知道这是那人几年前还常挂在嘴边的话呢? 他是有意,还是无心的呢……? 蔡攸皱起了眉头,冷冷的看着场中的郑飞,眼中一片闪烁。 只见郑飞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蔡攸一笑,施礼道,“多谢蔡大人。给小人这样一个可以一吐心中梦想的机会。请问小人现在可以作最后一个‘脑’字的了吗?” 蔡攸死死盯着郑飞的眼睛,像是要从郑飞的脸上发现什么似的, 只可惜郑飞只是不卑不亢的看着他,也只是微微笑着, 蔡攸嘴角猛地一个不易察觉的抽动,终于慢慢说道,“可以,只是今日上元佳节,就不要再说什么沉重的话题影响大家的兴致了。” 郑飞微微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过身来,一句废话也不多说,只是向前慢慢走着,一边走,一边吟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脑,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 吟到此处,郑飞停住脚步,慢慢回过身来,看着一个瘦弱的身影,轻轻念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李清照对上郑飞的目光,身躯猛地一颤!刹那间竟有种窒息的感觉。连忙一低头躲过郑飞的目光,但突然又想起一事,连忙看向李洛灵,却见李洛灵也在看着郑飞,脸上一片红晕,嘴角挂着开心的微笑, 李清照心中一动,不禁自嘲一笑,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看的本就是妹妹。 李洛灵似乎觉察到了李清照在看自己,连忙收起笑容,转头一看李清照娇羞的说道,“姐姐……你看什么呀?” 李清照拉起她的手,笑吟吟的说道,“小妹,你觉得我看到了什么?” …… 郑飞转过身去,对着蔡攸拱手一礼道,“四字已完,小人告退了。” 说罢,来到李清照面前对着李清照姐妹和赵明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世姐,世妹,……姐夫,咱们走吧。” 063,熟读唐诗三百首,高歌一首震群才(下) (求收藏,求红票) 郑飞走出大门,汴河边上依旧是热闹非凡,人群川流不息着, 紧接着,便见两人从不同的两个方位走出人群走向自己, 仔细一看,正是王进和朱武!但却没有庞万春的,他去哪里了?郑飞心中一奇, 但仅仅一瞬之间,便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从云仙楼前的一颗大树上跳了下来,也走向自己。 郑飞定眼一瞧,果然是庞万春,原来他躲到树上去了, 这棵大树高达数丈,比云仙楼还要高出不少,也不知道庞万春是什么时候爬上去的,刚刚自己在楼内所做的一切庞万春应该都透过窗户看到了吧。 郑飞又抬头看了看大树上漆黑一片的树影,不禁微微一笑, 只怕这棵大树之上,还遗留着一套弓箭吧……,郑飞微微略带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进这几个人小心的都有点过头了,老子是进去吟诗作对的,又不是进去跟人拼命的。 守在门口的那名军官看到庞万春突然跳下大树顿时大吃一惊!正欲上前,但看了看郑飞身边的赵明诚和李清照,犹豫了一下,考虑到楼上也没出什么事,终究还是没有做声。 郑飞对着王进等人一点头,转过头去刚要对李清照说话,但一眼便看到了赵明诚铁青的脸色,李洛灵站在赵明诚身边,脸色也有不好看,就只有李洛灵一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郑飞对着李洛灵一笑,便转身朝街上走去, 这里都是军士,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几个人来到街上远离了云仙楼,郑飞才转身对李清照三人抱拳道,“刚刚小弟说错了话,还请姐夫,世姐和世妹不要介意。” 赵明诚冷哼一声,抬头看向别处,根本不理郑飞, 李洛灵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又是微微一红,羞涩的低下头去也不敢看郑飞, 李清照看了赵明诚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对郑飞轻轻笑道,“今晚还要多谢世弟出手相助。否则……,小妹就有麻烦了。” 说罢便瞪了李洛灵一眼,只是眼中除了责备之外还有浓浓的怜爱。 李洛灵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表示知错了, 郑飞也懒得去管赵明诚,轻松一笑道,“这是小弟应该做的,一屋子男人欺负两个女子,也亏他们都是读书人,还不如我个屠户。” 李清照等人闻言俱都一愣,李洛灵惊道,“郑大哥,你……你是个屠户?” 郑飞一笑,点点头道,“小弟乃渭州屠户,远近闻名的猪肉王。” 郑飞说罢便看向李清照三人, 只见李清照和李洛灵先是一愣,接着便又抿嘴一笑,脸上并没有浮现丝毫的异色, 郑飞心下一宽,暗道这李氏姐妹果然都不是市井势利小人。 却听赵明诚冷哼一声,“原来只是个屠户。” “屠户怎么了!”竟是李洛灵面色一沉,她也不看赵明诚,只是冷冷道,“屠户也比不辨是非、认贼作父的小人强万倍!” 赵明诚听了脸色大变,急道,“洛灵你……你说谁认贼作父……!” 李洛灵冷笑一声,刚要开口却被李清照轻轻一拉, 李清照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起来,低声道,“夫君,小妹,不要再吵了,人家要笑话的。” 李洛灵看了看李清照痛苦的神情,脸上顿时露出心疼的表情,连忙闭了嘴上前搀扶住李清照的胳膊点了点头。 赵明诚见李清照神色有些不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安,赶紧点了点头,却依旧斜眼冷冷的看了郑飞一眼。 李清照这才抬起头对着郑飞勉强笑道,“郑公子,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改日贱妾再设宴感激世弟相助之恩。” 说罢,便朝着郑飞施了一礼,拉着李洛灵转身便走。 郑飞很明显的看到,李清照的眼圈已经有些红了, 郑飞心底一叹,还有什么能比丈夫对自己的背叛更能打击这个骄傲的女子呢? 赵明诚则又冷冷的看了郑飞一眼,一甩衣袖也转身跟了上去。 郑飞见罢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也懒的理他,转过头来对着王进等人一笑,“王哥,咱们现在该找个住的……,” 话到这里,郑飞一下子愣住了,因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好像李清照还没告诉自己她们住在哪里,而且也没有问自己住在哪里。 她所说的改日再答谢自己的话……,难道都只是客套? 莫非是李清照刚刚的神情都是装的?她也是嫌弃自己下贱的”屠户”身份? 郑飞想到这里,心中顿时失落起来, 王进一看郑飞的脸色不太对,关切的问道,“主人,你怎么了?” 郑飞苦笑着摇摇头,心中悲凉的暗道就这样吧,我与李清照,终究只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想到这里,郑飞调整了下心态,刚要对王进重新开口,却见王进看向了自己身后,一脸的疑惑, 郑飞心中一动,回头一看,不由也是一楞,只见一个女子正一路小跑的朝着自己而来,她的脸上还挂着极为开心的笑容,居然是李洛灵! 李洛灵来到郑飞身前,喘了几口粗气,擦了擦汗才开心的说道,“郑大哥,我姐姐刚才忘了告诉你,她要我来对你说,我们住在城西的临福客栈,明日午时请你一定来,她要设宴好好感谢你。” 郑飞抬头望去,就见远处李清照已转过身看向这边,郑飞不知怎的心中顿时大喜,浑身上下如遇春风一般清爽,禁不住的笑着对李洛灵连连点头, 李洛灵也是开心的一笑,转身便朝着李清照跑去,但刚没跑出几步便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又道,“郑大哥,你唱的歌曲调好奇怪啊,但却极为好听,我从小到大都没听过,以后你教教我好不好?” 郑飞哈哈一笑,又用力的点了点头。 李洛灵对着郑飞眯眼一笑,似是百花齐放一般的好看,终于转身跑远了。 郑飞转过身来对着王进笑道,“走,咱们也该找个住的地方了。” +++++++++++++++++++++++++++++++++++++++++++++++ 云仙楼的楼下依旧是那十几名军士在把守着, 但刚刚还热热闹闹的三楼如今却已是人去楼空, 咦……, 不对,原来还有三个人。 如果此刻那些刚刚走了的人有谁重新回到这里的话, 眼前的场景一定会惊掉他的大牙! 因为整整一晚都以最高贵的来宾身份坐于上座、在当今朝中红的发紫、前途无可限量的、不但是当今权相蔡京之子更是深得圣恩荣宠的那个人,蔡攸! 此刻竟然像个奴仆一般老老实实的垂首低头站在整个大堂最阴暗的一个角落的酒桌之前,从里到外都是那么的恭敬与臣服, 而在那个酒桌旁,一个身影坐在桌边,还有一个人站在那个黑影的背后,正给那个人轻轻的锤着肩。 坐在这个酒桌旁的人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令蔡攸如此?! 一阵短暂的沉默……, 终于,坐着的那人开口了,只听他淡淡的说道,“蔡攸,今夜很不错,辛苦你了。” 蔡攸恭敬的回道,“您玩的开心,是臣……,” 所坐之人身后站着的那人立刻轻嗯了一声, 蔡攸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话到嘴边赶紧改口道,“……是在下的荣幸。” 所坐之人轻轻一笑,似是自言自语般低声念道,“胸大无脑…哈哈…胸大无脑,” 蔡攸立刻跟着陪笑了两声, 只听那人又道,“那个人你见过吗?知道是谁吗?” 蔡攸摇摇头,“在下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谁。” 那人没有说话, 蔡攸心中顿时一紧,赶忙接着道,“不过在下已经派了人去跟着他了。” 那人一笑,点点头,“还是你知道我的心思啊。” 蔡攸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您……要找那人做什么?” 那人慢慢道,“我想谢谢他,赏他点东西。” 蔡攸一惊,“谢他?” 那人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热闹的汴河两岸, “我想谢谢他,让我又想起了一点东西。” 064,主仆四人被追踪,朱武舍身救郑屠 (感谢朋友们的支持,本人才疏学浅水平有限,只能尽最大努力用心去写来表达感激了,加更一章聊表敬意) “主人,有人在跟踪咱们。”王进走在郑飞的身旁,眼睛依旧看着前方低声说道。 郑飞心中猛地一惊,脚步也是不停,“几个人?” “五个。”庞万春跟上来,头也不回的说道, 郑飞皱起了眉头,怎么会有人跟踪呢? 莫非……! 郑飞心中突然一动! 只听王进开口道,“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郑飞转头看向王进,只见王进阴沉着脸,“可能是我被人认了出来,我去引开他们。” 王进刚想转身,却被郑飞拉住了手腕, 王进看向郑飞, “小心点!脱身之后在遇仙楼前见。”郑飞道, 王进点点头,便渐渐的与郑飞等人拉开了距离,却专挑人少而显眼的地方走,正巧前面出现了一个胡同,王进方向一转,便朝那个胡同走去, 但临进胡同口前,王进还特意的转过身去看了看后面,略一驻足,这才一转身走进了胡同。 郑飞知道,这是王进故意要做给后面跟踪的人看的,心下不由一阵担心,王进的本事郑飞自然是知道的,但此地是东京汴梁,高手如云,比王进强的不知还有多少,如今他孤身一人去引开那些人,就只怕……! 郑飞立刻在路旁一处地摊前停下脚步,一边装作挑选物件,一边低声对庞万春说道,“春子,你师父势单力薄,跟上你师父去帮帮他!” 庞万春犹豫了一下,“主人,我去跟着师父,那你……?” 郑飞拿起一只玉镯子,凑在眼前看着说道,“那些人既然不是冲着我来的就没事,再说我还有朱兄陪着,去吧没事。” 庞万春这才点了点头,一转身,也快步朝那个胡同走去。 郑飞微微转过头去斜眼一看,只见庞万春的身影消失在了胡同口时这才放下心来, 郑飞放下玉镯,转头冲朱武调侃一笑道,“朱兄,今夜良辰美景,看来只有你我作伴了。” 朱武也一笑,看向郑飞,正欲说些什么,但在郑飞的眼中,朱武脸上的笑容不知怎的猛地凝固了, 郑飞不由一愣, 接着便见朱武迅速收起笑容,一把拉起郑飞的手就快步往王进和庞万春刚刚进入的那个胡同口走去, 郑飞一脸的疑惑,就只听朱武沉声道,“主人,那几个人还跟着咱们!刚刚他们的眼睛都只盯在您一个人身上!他们是冲着……您来的!” 郑飞听了顿时大吃一惊! 冲着我来的?!这怎么可能?! 我才刚来东京,一个人也不认识……, 突然!郑飞心中一动,莫非……是因为刚刚的上元诗词会? 是赵明诚?不太可能!赵明诚早已离了东京几年,从刚刚的表现看他也没有什么势力了。 是被自己羞辱的那个王林甫?那人一看就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很有可能是他。 还有就是蔡攸?可我也并不曾得罪他什么, 抑或是诗词会上其他什么人? 郑飞收回思绪,脚步逐渐快了起来!心中不禁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和王进都因为一个“阴差阳错”的原因而判断失误,本以为是太尉高俅的人认出了王进,却不料竟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管那些是什么人,如此鬼鬼祟祟的绝对不像是有好事的样子。 还好朱武及时看出了问题,如今只盼王进和庞万春他们师徒二人也能及时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再转回来寻找自己吧! 郑飞和朱武二人快步进了胡同口,一眼望去心中顿时一凉,只见这个胡同从外面的入口看平淡无奇,没想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狭窄的胡同小道两旁竟是小铺林立,、逛街游玩的人流比之外面的大路不知又拥挤了几成, 两人快步走进胡同,但还没走多远,朱武便一把将郑飞拉到一个黑乎乎的墙角里,躲在一棵大树之后,二话不说便开始脱起了自己的外套, 郑飞惊道,“朱兄,你……?” 朱武头也不抬,语气中却是焦急万分,“主人,咱们换衣服,我去给你引开他们!” 郑飞连连摇头,“不行!咱们一起走。” 朱武却已经将道袍脱了下来,硬是塞入郑飞手中急道,“快换上!他们就快过来了!既然不是找我的,就算抓到我也没事!” 郑飞看着朱武心急如焚的样子,心下一阵感动,朱武已由不得郑飞再犹豫,硬是上前帮着郑飞三下两下便将外衣脱了下来,一边往自己身上穿一边瞧着外面道,“等我走了你再出来,顺着这条路去找……。” 朱武话没说完,突然又拉着郑飞退后一步紧贴在墙上, 郑飞往外一看,便见有五个彪形大汉已经到了胡同口,正四下张望着, 其中一人转过身来,疑惑的看了郑飞二人藏身的树后黑影处,迈开步子便走了过来, 郑飞大惊!只觉正握着自己手腕的朱武猛地用了一下力,接着便是力道一空,朱武已经放开自己低着头从墙角跑了出去! 那五人一见朱武跑了出来,先是一愣,接着便一起追了过去, 只见朱武迅速没入人群,不一会便与那五人一起没了踪迹。 郑飞依旧躲在黑影里,又多了一会才走出黑影,又回头看了一眼朱武消失的方向,终于一咬牙转头才混入了胡同中拥挤的人群。 +++++++++++++++++++++++++++++++++++++++++++++ “什么!”王进大惊失色,几步来到朱武面前瞪大眼睛惊道,“主人和你走散了?” 朱武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装扮成主人,引开了跟踪的那五个人,直到跑出了四条街才被他们拦住,但那些人一看我不是主人都是大吃一惊,便不再管我掉头就往回跑,我一看此景本以为主人定是已经顺利逃走了,却不料……我不但顺着原路回去找不到主人,在此等到现在也不见主人到来,直到看到你们师徒二人!” 王进一指庞万春和朱武,怒道,“你们……你们……哎呀!真气死我也!” 庞万春的脸色也慌了起来,“师父,都是我不好,我也没想到那些人竟是冲着主人去的,主人担心你,才命我……唉!” 王进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突然问向庞万春,“万春,主人在云仙楼上时你始终都躲在树上观瞧,可曾发现什么异样?” 庞万春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刚开始也没什么,后来那对李姓姐妹被人欺负哭了,她那姓赵的相公也不去帮她俩,主人看不过便替那对姓李的姐妹出了出头,跟人争辩了几句,然后又念了几首诗,唱了几首歌,博得满堂喝彩之后便与那对李姓姐妹下了楼,并不曾与人发生过什么冲突。” “哦?”朱武脸色一动,“主人是与何人争辩的?” 庞万春道,“像是与一个叫王林什么的人,距离太远我听不清楚。” “王林甫!”王进脱口而出, 庞万春听了又仔细回想一番才点点头,“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朱武看王进脸上满是疑惑之色,“王大哥,这王林甫是什么人?” 王进皱着眉头道,“此人乃蔡京门生,却并不曾得到重用,我临走那年听说他又结交了蔡京之子蔡攸,与蔡攸倒是极为投机,只是跟踪的那几人身手都不弱,一看便是军中的好手,绝不像是王林甫这种低级的文官能指挥的动的。” 朱武略一思索便道,“即便如此……也只能先从这个线索入手了。” 说罢,朱武对庞万春道,“万春,你在此继续等候主人。” 又冲王进道,“王大哥,你与我去一趟王林甫的宅第探一探。” 王进和庞万春都点了点头。 065,蒙面夜训王林甫,姐妹奈何爽约郎 (求收藏,求红票) 俗话说,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官小,这是一句放之古今各朝各代而皆准的话。 因为无论是哪朝哪代的首都,呆在里面的官员密度相对于地方上的官员都是极其恐怖的, 这样所造成的结果便是,根本没人拿人数众多的低级官员当回事。 一个只能在首都里夹着屁股做官,靠着固定而微薄的俸禄养家糊口的七品殿中侍御史,一旦有机会外放做了一方县令,虽然同样是七品,从此却可以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做个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父母官。 当真是出有轿夫抬大轿,入有丫鬟热炕头。不管到哪,只要还在自己的地界上,随便一挥手身后准能冲出几十条大汉为其马首是瞻。寻常百姓想见“青天大老爷”一面都得当街拦轿喊冤。 哪像可怜的京官们,莫说是保护其安全的护卫,甚至连找个看门的门房都得好好思量一番腰包的富裕程度。 同样是七品官,差距咋这么大呢? 王林甫此时此刻对这句话可是太深有体会了,尤其正感受着从自己脖子上传来的那把匕首的丝丝寒气! 王林甫的腿在微微的打着哆嗦,额头上已是冷汗淋淋,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不小自己就把自己的脖子给抹上一道口子,桌子上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点亮了,在微弱的烛光之下,他只能瞪大眼睛,用无比惊恐的眼神哀求的看着此刻站在他身前的两个人, 而且还是两个一身黑衣还蒙着面的大汉! 其中一人的脸上,竟然还有一道冲出蒙面布的大长疤,在蒙面布的半遮半掩之下,非但没有半点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反而更增添了几许阴冷的杀意。 无论是谁,深更半夜里突然惊醒后发现自己处于这样一个险境之下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林甫目前能做到没有发疯的大叫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心理素质了。 终于,那刀疤脸蒙面人开口了,“我们并不想要你的命,所以别做一些逼我不得不取你性命的举动,明白吗?” 王林甫赶喉咙发紧,但还是努力的挤出了一声嘶哑的回答,“明白了……!” 刀疤脸蒙面人点点头,将匕首往后撤了一点,稍稍远离了王林甫的脖子,王林甫顿时觉得身子猛地一松,马上本能的往后一缩退到墙边上,惊恐的看着两个蒙面人哆哆嗦嗦的说道,“两位好汉爷……要钱的话就在门口右边的柜里里,钥匙在第三个柜子……,” 却见另一个蒙面人脸上的蒙面巾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在笑,只听他摇摇头道,“王大人不必惊慌,我们弟兄只想来问几个问题,问完了我们便走,希望你能如实回答,否则……,嘿嘿。” 王林甫打了一个冷颤,赶紧道,“好汉请讲,好汉请讲,本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人点点,却是转过身去自桌子上将烛台取了过来放在了王林甫的身前,顿时,王林甫的脸便被照得光亮起来,那人又看了看,好像这才满意了似的继续说道,“我问你,今夜你可曾去过上元诗词会?” 王林甫一愣,他设想中的诸多劫财劫物,甚至追问朝廷秘事之类的事非但都没有发生,而且居然还是这么一个问题,但他随即反应过来,赶紧点头道,“下官去过,去过。” 王林甫一边说,一边偷瞧那人,却见那人的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似乎能瞧透自己的内心一般,心中顿时大惊,赶紧低下头去。 却听那人道,“抬起头来,回答的时候不准低头!” 王林甫心下有些奇怪,却也不敢迟疑半分,赶紧连声称是,再次抬起头来却不敢再看那人的脸。 那人继续道,“你是几时离开的上元诗词会?” 王林甫略一思索,“应该是戌时过了许久,因为下官回到家时才刚听到亥时的打更声。” 那人道,“离开云仙楼后,你又去过什么地方?” 王林甫立刻道,“哪里也没去,直接便回了家,也就是这里。” 那人停顿了一下,“我再问你,你在上元诗词会中和离开后,可曾对任何人下达过任何的命令?” 王林甫一听,脑袋立刻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只听他苦笑道,“二位好汉爷,下官这芝麻绿豆大的官,还有什么资格能给谁下命令呢?” 那人听了,又仔细的看了看王林甫,才微微一点头道,“那你可曾听到或见到过有谁下过什么不同寻常的指令给一些人?” “这个……,”王林甫犹豫了一下, 那人见状眉头一挑,冷哼一声喝道,“说!” 王林甫又打了一个哆嗦,这才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般开口道,“下官……临走前好像是听到蔡……蔡攸蔡大人跟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说什么派人跟上再拿下什么之类的话,然后那人便急匆匆下了楼,只是他们说话声音太小,下官也听不清楚。” 此言一出,便见那两个蒙面人眼中俱都露出无比惊讶之色,接着便见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似是仅需一眼便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刀疤脸冲着烛台一挥手,蜡烛接着便熄灭了,屋内顿时变得无比漆黑, 王林甫心中猛地一惊,整个人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但接下来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始终静悄悄的, 王林甫努力睁开眼睛,目光逐渐适应黑暗之后才发现,刚刚那两个蒙面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瞬之间,王林甫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床上, 又过了一挥,稳住了心神之后,王林甫才从床上爬起来,慌忙寻了火折子点着蜡烛正欲再检查一遍全屋,目光一扫桌面却是一愣,只见有一张纸正放在桌角上, 王林甫拿着烛台过去一看,顿时吓得倒退了两步, “今夜之事,不可传出去分毫,否则定取汝项上人头!” +++++++++++++++++++++++++++++++++++++++++++++++ “姐姐,咱们再等一天不行吗?”说话的是个娇媚的女子,年龄不过双十的样子,明明是无比美丽的脸上,却是布满了遗憾和祈求之色。 只听得一声低叹,那个被称作姐姐的女子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轻抚着妹妹的长发,眼中全是爱怜之色,她的容貌算不得有多美貌,却是散发着一种若隐若无的知性成熟之美和婉约而恬静的气质,令人一见心中便是一动, 只听她轻轻的说道,“妹妹,本是今日之约,他却没来,不管原因是什么,都表明他不愿来的。”语气中竟也是满满的失望。 “可是……,”妹妹犹自争辩着,“他……他答应过一定来的,我那日可是看清楚了那个神情,那……那肯定不是装的。” 姐姐苦笑一声,“男人的话……又能信得了几分?就像你姐夫一样……,” 她说道这里时,语气明显的一低,似有万般的酸楚在里面, 妹妹赶紧握起姐姐的手,“像姐夫……像那个姓赵的那样的人都是少数的,我……我相信他不是。” 说罢,还像是自己给自己鼓起一般又重复了一遍,“肯定不是的!他若是那样的人,那晚就不会那么帮咱们了,帮了还不图回报,连个饭也不来吃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姐姐一听微微一笑,“傻丫头,怎么这么盼着人家来?那人长得那么的粗俗,而且还是个屠户,比起那些年轻的富贵公子才子们可差远了。” 妹妹的脸色腾的就红了,“我……我就是想学学他的歌罢了。再者说了,屠户又怎么了?只要是个敢作敢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就算是屠户也比姐夫那样不分青红皂白……,” 只见那姐姐一听这话,脸上又闪过一丝痛色, 妹妹赶紧闭了嘴,“姐姐,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 姐姐努力一笑,“既然你这么想等,那咱们就再等一日吧,明天一早他若还是不来,咱们只能先回大明湖了。” 妹妹脸上一喜,却又奇道,“回大明湖?不是回青州吗?” 姐姐悠悠道,“不去了,咱们一起回大明湖边,青州……再也不去了。” 妹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那……姐夫呢?” 姐姐微微叹了一口气,“他……随他去吧。” 妹妹哦了一声,站起身来来到窗边,看着窗外大街上的人群,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等着……。 066,无奈身陷销魂屋,为活命郑屠忍辱(上) (求收藏,求红票) 已经三天了,在这三天里,有人在找郑飞,有人也在等郑飞, 那郑飞究竟去了哪里呢? 其实郑飞自己也很想知道, 因为他正呆在一个很舒服的房间, 之所以说它很舒服,是因为房间里面有两个烧的旺旺的炭盆,虽然外面正是寒冬腊月,但房间里却被烘烤的如初夏般温暖,身处其中只需一件小薄衣就行了。 床是红木的,从做工到装饰都极为讲究,上面铺着用丝绸缝制的被褥,被褥明显还被香囊刻意的熏过,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离床不远处便是一个茶桌,茶桌是怎样的自不必再多说,茶桌上的茶壶又是何等的奢华也不必多说,里沏的自然也是好茶,不用喝,只闻一闻它那清新的香气便能精神为之一振。 如果觉得饿了,那茶桌上还摆着各式各样做工极为精巧的点心,入口即化、味道甜美绝伦。每到饭点,更会有人送来十大盘的美食,其中的味道就算是东京汴梁最好的饭店所做的也不过如此。 但要了觉得寂寞了怎么办? 没事,屋子里还有三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从古代绝本到当今名作一应俱全, 就算你不爱看书,也只需拍一拍手掌,立刻便会有人推门而入,恭敬的问你是想看戏呢,还是想听曲。用不了多久,相应的艺人就能来到你的面前为你一个人表演。 好吧,你对这些都没兴趣,那也没关系, 食色性也,吃饱了喝足了,有生理需求了也是正常的,你放心,没有人会笑话你的,不但没有人会笑话你,还会有三个美的令人窒息的女子就住在你的隔壁,你也只需拍一拍手掌,说一说想要穿哪件衣服的,那个女子就会穿着她那一件标志性的长裙来到你的床边, 而且,她浑身上下也只穿这一条长裙。 这是不是一个很舒服的房间? 这简直是不知多少人连做梦都没梦到过的房间,不管是什么人,身处其中都应该是极为快乐的。 但郑飞就很不快乐,虽然他现在表现的极为快乐! 此刻的他就躺在床上哼着小曲,怀中还抱着一个坦胸露乳的大美女,正是那三名女子中的一人。 但谁若是仔细去看郑飞的眼睛,就能发现郑飞的眼中竟满是焦急和忍耐! 已经三天了,从他在一个小胡同里被人突然套上黑面罩再绑送到这里已经三天了, 床很舒服,茶很好喝,点心和美食也都很好吃,那三个女子都称的上是绝色倾城的大美女, 这个房间里什么都好,可就有一样不好, 就是不准出门,也没人和你说话, 门外始终锁着,窗户也被用铁钉木板固定好了,门口始终站着两名彪形大汉,他们不但不会和你说话,就是彼此之间也从没有过任何的语言交流。 拍一拍手掌便进来听你吩咐的那个人,虽然始终是恭恭敬敬的,但也只会对你说三句话, 第一句,“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第二句,“请问您是想看戏还是想听曲?” 第三局,“请问您要哪个姑娘?” 唱戏的和唱曲的进了门便唱,唱完就走,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前来收拾房间和送各种物件的丫鬟家丁们,也都一个个都像哑巴似地,连看都不看郑飞一眼。 就算是郑飞叫来隔壁那三个女子,人家也只是脱衣服、上床、摆好姿势、…、下床、走人。 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房间,眼看着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在自己眼前莫名其妙的晃悠了三天,却连自己在哪里,要自己来这里做什么还一直莫名其妙着。 郑飞快疯了!但他还是要装的很快乐,很享受! 就算茶水有毒,他也要去喝。就算饭菜有毒,他也要去吃。就算美女都是蛇蝎美人,他也要……去上! 如今自己已经完全落入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手中,对方给什么,郑飞就要竭尽所能的去享受什么! 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白来的,他要忍! 直到幕后那个人的出现! 更关键的是, 郑飞心底一片惨淡……我还和李清照姐姐有约呢! ++++++++++++++++++++++++++++++++++++++++ 一个老者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那人怎么样了?” 一个人应声恭敬的答道,“吃喝玩乐,屋子里给他的东西他都享受了个遍。” 老者继续问道,“闹过吗?” 那人摇摇头,“他试了几次,见没人理他便放弃了。” 仔细一看这回话的人,竟是蔡攸! 老者微微一笑,“差不多了,领着他过来吧。” 蔡攸点了点头,却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爹,此人不过是个市井的小人物罢了,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吗?孩儿也去查清楚了,韩倚并没有什么姓郑的书童,我看也是他杜撰的罢了,这人分明就是个骗子。虽然圣上问起过他,我大不了就说没找到他便是了。” 蔡攸竟称老者为爹,那这老者莫非就是……权相蔡京! 再仔细一看蔡京,只见他虽已是满头白发,脸上也跑满了皱纹,但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望之竟似有精光一般。 蔡京听得蔡攸如此说,却又是微微一笑,“攸儿,你觉得为父在朝中几度沉浮,这相位上了又罢,罢了又上,靠的是什么?” 蔡攸想了想道,“靠的是圣上对爹您的信任。圣上选了又选,还是觉得离不了您的辅佐。” 蔡京又道,“满朝文武百官,圣上为什么又专门对我如此信任,又离不了我呢?” 蔡攸又想了想,“因为只有您最了解圣上,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圣上心窝里去。” 蔡京点点头,“不错,虽说伴君如伴虎,但只要你的手里始终拿着老虎最喜欢的东西,他饿了,你就把最好吃的摆在他的面前,他困了,你就提早给他铺上最舒服的被窝,他想玩了,你就把他最感兴趣的送给他,你都做到了,这老虎不但不会吃你,还会越来越离不开你。” 蔡攸心中一动,知道蔡京又要有所传授,赶忙恭声道,“孩儿愚昧,请父亲教诲。” 蔡京捻须一笑道,“你常伴当今圣上左右,你可看出当今圣上是个什么性子了?” 蔡攸不暇思索的立刻回道,“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 此刻若有外人在旁,定会被蔡攸这句话吓得目瞪口呆! 这分明就是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但蔡京却只是微微一笑,“子厚曾说过,‘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其实他说的很对,咱们圣上琴棋书画样样皆是大家,唯独对这治国一窍不通。饶是如此,还总时不时想当个千古流芳的盛世明君,当初刚登大宝之时,确实下过一番力气励精图治了几天,只是没过多久,便又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做起了快活皇帝。可咱们圣上还能依旧时不时的想起自己当初的那个愿望,每一次,为父都要给圣上提前做好准备,让他能过足一把当个勤政明君的瘾。” 蔡攸眉头一挑,接口道,“所以您的意思是……让那人用咱们的意思去迎合圣上?” 蔡京点点头,“你可还记得政和元年时童贯使辽带回来的人?” 蔡攸点点头,“孩儿记得,那年童贯使辽,别的事都没办,居然只带回来一个叫做李良嗣的辽地汉人,此人又向圣上献了个什么‘联金灭辽’之策,直引得龙颜大悦,还赐了他一个国姓。” 蔡京道,“没错,童贯因带回了他,着实在圣上面前风光了一回,圣上也因他那一策才动了收复燕云故地之心,幸亏老夫和朝中几位大臣极力反对,此事才没成。圣上这才刚刚消停了没几年,当日你回来之后,为父听完你的描述,知道咱们圣上这次又被那人勾起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兴趣,只是辽军强盛,这收复旧地谈何容易?当初太祖太宗二位开国皇帝领着我大宋开国的那些精兵强将尚不能行,如今想靠军中那帮窝囊废去打仗,这收复一事怕最终又要演变为一场祸事。所以,解铃人还需寄铃人,既然圣上想找到他,那咱们就得从他身上提前下手,以他之口劝一劝圣上。而且,圣上很喜欢他,提前把他变成咱们的人也有好处。” 蔡攸听得不住的点头,脸上露出茅塞顿开的神色, 只听蔡京继续道,“为父能有今日,靠的就是两样,一个是‘小心谨慎’,一个便是‘未雨绸缪’。那晚诗词会对咱们圣上的影响可大也可小,但无论是大还是小,咱们都要从最严重的情况去应对,并为圣上接下来的决定做好一切应对的准备。为父之所以要把那个年轻人关起来,就是要他对咱们心生敬畏之心,还要看看他是不是个听话的人。” 蔡攸奇道,“那父亲您看那人表现如何?” 蔡京眯眼笑道,“不错,很不错。他不但是个贪图享乐的人,还是个聪明人,懂得取舍和变通,为父很喜欢这样的人。一个人有贪心便有弱点,有弱点才好控制。而且……你不是查清楚了吗?他还是个骗子,有这个把柄在,就算明日圣上将他带走,有这个把柄在,咱们也不用担心他日后会不听话。” 蔡攸点点头一声,站起身来对着蔡京拱手一拜道,“多谢父亲教诲,孩儿受益无穷。” 蔡京一笑,“去吧,把那个人带来。” 蔡攸应声而去, 蔡京又靠在了椅背上,手指在身前的书案上轻轻敲打着,突然又拿起茶盘旁的一张纸条, 看了看,又笑了笑,随手便将纸条扔进了脚旁的废纸篓里, 纸条有一角凑巧正露在外面, 只见上面写着, “末将渭州团练使黄友道回禀太师……。” 067,无奈身陷销魂屋,为活命郑屠忍辱(下) (继续加更) 郑飞长舒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便接着又被刚刚领自己来的人给关上了, 郑飞朝屋内一看,心中猛地一惊!竟然是他?! 只见屋内正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白发的老者正持笔写着什么, 另一个人则站在书案前正为那老者研墨,此人居然就是那----蔡攸! 只是他二人似乎对自己的到来还尚未察觉,连看都没看郑飞一眼。 但郑飞几乎在一瞬之间就猜到了那白发老者的身份, 能令蔡攸亲自为之研磨的,除了他的父亲----权相蔡京还会有谁? 真没想到,将自己掳来此来地囚禁起来的竟然是他们父子二人, 只是他们要干什么? 郑飞不及思考,立刻装作诚惶诚恐的朝着蔡京二人跪倒道,“草民郑临风拜见蔡太师,蔡学士二位大人。” 话一出嘴,郑飞便后悔了,自己竟然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了。 果然,此言一出,便见蔡京写字的手猛地一停,就连蔡攸面色也是一愣。 蔡京放下手中的笔,虽然依旧低着头似在欣赏刚刚才写完的字,“你见过老夫?” 郑飞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回道,“草民从未见过太师。” 蔡京抬起头来看向郑飞,“那你又怎知道是老夫?” 郑飞对上蔡京的眼神,只觉心中猛地一惊,竟似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好一个震人心扉的目光!连忙低下头去恭敬的回道,“小民前几日刚刚见过蔡学士,能令蔡大人亲自为之研墨的,除了当今圣上,便唯有蔡相一人了,而您又是如此威严,气度非凡,小民斗胆便猜了猜。” 蔡京笑了起来,看着蔡攸道,“这就是你为我推荐的那人?胆子倒不小呢。” 郑飞心中一动,推荐?我被蔡攸推荐给了蔡京? 只听蔡攸恭敬的回道,“正是他,那日在上元诗词会上,他也是如此这般,故意扔了一个茶碗,吓得孩儿差点把手中的茶杯给打翻了。这人的确是大胆的很。不过……,” 蔡攸看了一眼郑飞,接着道,“不过这人倒还真是有几分文采,孩儿用‘胸大无脑’四个字为题难为他,不成想不但没难住他,还被他出口成章,博了个满堂喝彩呢。” 蔡京点点头,往后面的太师椅上一坐,才对郑飞说道,“起来吧。” 郑飞站起身来,老老实实的双臂垂下站在桌前,眼睛却偷偷一转,瞧向蔡京, 对于这个北宋末年权倾朝野的第一大奸臣、“六贼”之首,郑飞真是想不感兴趣都不行。 他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只手遮天。 他先后四次为相,大起大落却权倾朝野。 他大兴花石纲之役,弄的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他改盐法和茶法,虽增加了朝廷税后却搞得天下危机重重。 他以獧薄巧佞之资,将宋徽宗变成了骄奢淫佚之君。 他把持朝纲迫害忠良,一步步将大宋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一生荣华富贵,却最终落得个发配路上一命呜呼、草草殓尸的结局。 但他却还是个大书法家,一手好字位列北宋苏黄米蔡四大家之列。只因后来名声太臭才被替下。 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大奸臣,说他“奸”,他却也做过几件漂亮事,也不全是靠着溜须拍马发迹起家,说他“忠”,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奸臣也是历史早有定论的事。 如今此人就在眼前,郑飞当然忍耐不住想去细细看看他的模样。 郑飞刚刚看向蔡京,却见蔡京也在看着自己,目光中说不出是个什么味道,不由心下一惊,赶紧又低下头去, 只听蔡京淡淡道,“这几日过的如何?” 郑飞回道,“小人活到现在都没像这几日这般享受。” 蔡京又道,“喜欢那屋里的生活吗?” 郑飞心中一动,赶紧连连点头,“喜欢喜欢,就是……没人给说话有点寂寞。” 蔡京一笑,“知道为什么没人和你说话吗?” 郑飞略一停顿便道,“知道。” “哦?”蔡京微微有些惊讶,轻笑道,“说来听听。” 郑飞依旧低着头,“因为太师想让小人明白,只要听话,不乱说话,便能享受到荣华富贵。” “哈哈哈……!”蔡京突然大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突然的笑话, 郑飞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条小命貌似是保住了。 蔡京和蔡攸会无缘无故的把自己囚禁起来好吃好喝的养着吗? 当然不会! 郑飞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考验,只不过当时并不知道是来自于谁的考验罢了。而且自己已经落在了人家手里,看那架势就算是直接杀了自己估计也没人知道。 郑飞便决定要赌一赌,对方既然把无数奢华腐朽的东西都摆在了自己面前,郑飞便赌那幕后之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才装得极为喜欢并享受的样子。为的就是向对方示软。 如今一看到幕后之人竟是蔡京父子,郑飞就知道了自己赌对了! 蔡京和蔡攸父子肯定是要自己去为他们做什么, 能令他们父子对自己产生兴趣的,便只有前几日那个诗词会了, 郑飞心中愈发的好奇了,在那个看似平淡的诗词会上,究竟还有什么能令权倾朝野的蔡京父子如此劳师动众的“招待”自己这个普普通通的小平民呢? 就因为自己那几首抄袭的诗词?不会,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终于,蔡京笑完了,只听他说道,“抬起头来。” 郑飞便老老实实的抬起头来,眼角的余光看到蔡京似乎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 又过了一会, 才听蔡京道,“你是个聪明人,老夫很喜欢聪明人。” 郑飞恭维的一笑道,“在蔡太师和蔡学士面前,小人只是心中有什么便说什么,不敢有半句谎话罢了。” 蔡京一笑,“你很怕老夫?” 郑飞立刻点点头,“回太师您的话,小人是很怕。” 蔡京继续笑道,“老夫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老夫作甚?” 郑飞叹了口气,“因为我胆子很小,我很怕死。” 蔡京收起笑容,“所以呢?” 郑飞终于抬起头,看着蔡京苍老的脸庞,“所以太师有什么事要小人去做尽管吩咐,小人绝不敢有半分的拖延。” “哈哈哈……,”蔡京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郑飞, 蔡攸也笑了,满意的对着郑飞点了点头。 郑飞便这样站在原地,双臂下垂,努力做出一副卑躬屈膝的顺从模样,心里却悄悄的走了神------如果被李清照姐姐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也应该会讨厌我吧……。 蔡京止住了笑,看着郑飞点头道,“老夫发现你不但是个胆子很大的聪明人,而且还是个很诚实的人。” 郑飞拱手一礼,“小人说了,小人不敢对您撒谎。” 蔡京满意的点点头,“那老夫便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夫想要你去做件事。” 郑飞道,“能为太师效力,是小人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大人尽管吩咐。” 蔡京点点头,看着郑飞的目光愈发的满意起来, “老夫想让你去见一个人,见了他之后,你所能做的便是不该多说的一句话也不能多说,不该少说的一个字也不能少说,至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会有人教给你,你明白吗?” 郑飞心中大奇,赶紧点头道,“明白了,小人斗胆请问那人是……?” 蔡京突然收回笑意,脸色微微一沉! 郑飞心中一惊,“小人知错,不该问的,不问!” 蔡京这才点点头,似乎是觉得有些乏了,便闭上了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蔡攸接着就冲着郑飞打了个眼色, 郑飞立刻会意,朝着蔡京和蔡攸分别拱手弯腰一拜,便轻手轻脚的朝着门口走去, 来至门前刚想出去,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蔡京低沉的声音, “郑临风,好好替老夫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他便来见你。” 不知怎的,郑飞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068,已深夜小厮来召,见狗洞方知被骗 (求收藏,求红票) 夜深了,郑飞却睡不着, 白日里从蔡京那里刚回来不久,就有一个人来到了房间, 他对自己说的话到现在还不停地回荡在郑飞的脑海中, “今天你要去见一个人,大公子也会在场。” “你依旧说你是韩倚公的书童后代,来东京是想谋个差事干干。” “大公子会向你介绍那人是他的远方表亲,对他你要像对大公子一样的尊重。” “他今日来主要是想听一听你那种曲调奇特的唱法,你要竭尽所能的哄他开心。” “但是!如果他问起你什么诸如燕云十六州的事,你必须要告诉他辽夏的军队是如何的强大,我们大宋的边境守卫是怎样的艰难,文人骚客不懂得战场的残酷和血腥,只知道卖弄文采夸夸而谈,他们的话不可当真!” “记住,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你最好别问。” ……, 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引得蔡京父子如此劳师动众? 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出面去传递这些话? 自己又是在此事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这究竟是次机遇,还是一次危机? ……, 一连串的疑问不停的在郑飞的脑海中浮现, 不知不觉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的,郑飞只觉得一阵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只记得最后的一个念头是……王哥他们应该还在找自己吧……李清照姐姐……再多等我几日,等我出去……赴约……洛灵……。 屋内终于传出了郑飞深深的呼噜声……。 ……, …………, 咚咚咚~! 传来三声敲门声, 郑飞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的脸上满是疑惑, 深更半夜的谁敲门? 这门本就是在外面反锁的,平时外面来人都是直接推门而入,几时这般客气过了? 咚咚咚~! 又是三声敲门声, 敲门人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力度又重了几分, 郑飞只得披上衣服走到门前,也懒的点灯了,直接问了句,“谁啊?” 门外立刻传来一声,“郑公子,请开门,太师有请。” 蔡京要见自己?!不是白天刚见过了吗?不是叫我好好睡一觉明天去见什么人吗?这深更半夜的……, 郑飞满腹疑惑,试着拉了一下门,门居然真被拉开了,就见外面正站着一个家丁打扮的人,只是在月光的照映下看不清长的什么样, 再一看,咦?那些日夜守在这里的两名彪形大汉哪去了? 那人似乎看出了郑飞的疑惑,恭声道,“公子今日表现的很好,太师和大公子已经让那些人走了,从此公子就可以自由出入蔡府之中。” 原来如此……, 郑飞点点头,问道,“请问小兄弟,今日蔡相公和蔡学士不是刚见过在下吗?怎么此刻深更半夜的还要召见在下?” 那人笑了一下,“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请郑公子尽快穿好衣服随小人来吧,莫让太师久等。” 郑飞无奈,只得转身回到床前,三下两下穿好衣服,又稍微整理一下便又来到门前,只见那人还等在那里,只是却不时的看着左右,似乎在观察什么, 郑飞也未多想,“请小兄弟带路。” 那人见郑飞终于来了,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般,“请郑公子随我来吧,天这么黑,郑公子要注意脚下。” 说罢那人转身就走,郑飞看了看外面黑灯瞎火的,追问道,“怎么不点个灯笼吗?” 那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没事的,小人很认路,郑公子只要紧紧跟着小人就行。” 说罢,转身又走, 郑飞撇撇嘴,暗道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房门前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当郑飞的身影一消失在拐角, 突然! 四条身影不知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只见他们虽然都穿着和刚刚那人一样的家丁服装,却都是蒙着脸,而且每两个人还抬着一个没有丝毫动静的人, 只见他们快速的将那两个人放在房门口,接着便几个快步离开了这里。 房门前再度恢复了平静。 仔细一看,那两个没有丝毫动静的人赫然就是本应守在郑飞门口的那两条大汉, 他们的胸部不时的起伏着,原来只是昏过去了。 只是刚刚的蒙面人是……? 那刚刚郑飞跟着离开的那人又是……?! +++++++++++++++++++++++++++++++++++++++++++++++ 这都是走的什么路,怎么这般偏僻,. 郑飞越走心中越是奇怪, 已经跟着前面那人抹黑走了十来分钟,居然还没到地方,而且走的路还都是小鸡肠子小路,现在已经来到了一片黑咕隆冬的竹林之中。 郑飞忍不住问道,“小兄弟,怎么还不到呀。” 那人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只是说道,“就快了到了,郑公子勿急,咱们去的是太师一处静养的地方,比较偏僻,所以路才这么难走。” 郑飞只得无奈的摇摇头。 不知又走了多久, 那人终于停下脚步,转身对郑飞笑道,“到了。” 郑飞抬头一看,不禁一愣, 来的地方……居然是一面高高的大墙! 周围也依旧只是一片竹林,别的什么都没有! 郑飞惊道,“这里是……?” 那人竟像是完全放松下来一般,只是冲着郑飞一笑,便来到了墙前,在郑飞的惊讶中弯下身子在墙角的长草中一阵乱刨, 郑飞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猛地转过身来,眼中瞳孔猛地一缩! 在自己的身后,居然站着三名蒙面人!都冷冷的看着自己!每个人的手上还拿着一把大刀,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丝丝的寒光! 郑飞大惊!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词,杀人……灭口?莫不是自己白日里说错了什么话?要引得蔡京父子对自己下毒手?! 郑飞禁不住倒退一步,下意识的一摸腰间,竟是一空,这才想起自己的匕首已经在被捉住时搜走了,郑飞暗骂一声,攥紧拳头正欲冲上去拼命, 正在此时,只听身后又传来了一声那人的话,“郑公子,请不要怕,我们并无恶意。” 郑飞往边上快速跑了几步,将背后保护好,这才看向先前众人,只见那人依旧站在墙下正冲着自己笑, 而更加的奇怪的是,在他的脚边,高墙之下,竟出现了一个黑咕隆冬的洞, 居然……是个狗洞?! 那人继续道,“我们不是蔡京的人,我们是来救郑公子的。” 郑飞一愣,不是蔡京的人?那会是什么人?“救我?你们是谁?!” 说罢,又看了看那三个蒙面人冷笑一声道,“有这么救人的吗?” 那人一听,冲着三个蒙面人点了点头,那三人立刻便将手中的大刀插回了腰间,但依旧还是带着面罩,显然是不想暴露真实容貌, 郑飞心下微微一惊,却还是不敢相信, 那人道,“我们是谁郑公子过会自会知道,请郑公子快点从这个洞中钻出去。” 郑飞看了看地洞,犹豫了一下,“我若是不钻呢?” 那人沉默了一下,又道,“郑公子若是不钻……,我们也就没办法了。” 说罢,突然看向了郑飞的身后, 郑飞冷哼一声,“想诈我回头,小爷早就玩腻了,没门……,” 咣! 郑飞话还没说完,只觉两眼一黑,顿时昏倒在了地上。 那人苦笑一声,看着砸晕郑飞的那个蒙面人道, “这人又不是敌人,你使这么大劲干什么。真要被你砸死了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那人只是嘿嘿一笑,便朝另外几名蒙面人一挥手, “快点,把他从洞里拖出去,天亮之前咱们还得赶回去!” 069,猛惊醒已出蔡府,神秘人燕云兄妹 (求收藏,求红票) 痛! 头好痛! 郑飞慢慢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头,禁不住又疼的他一咧嘴! 我擦!哪个王八蛋!下手这么狠! 耳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身体也在慢慢的晃动着, 这里是……? 郑飞坐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厚厚的棉被之上,身处一个应该是马车的车厢里, 而在自己的旁边,正有一个坐着的人朝着微微自己笑着, 郑飞定睛一看,竟是昨夜那人! 只见他朝着郑飞一拱手,“郑公子醒了,昨夜我朋友下手重了些,还请郑公子不要介意。” 郑飞快速低头一看全身,除了衣服沾了些土有点脏,全身上下都完好无损,也没有被束缚着,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向那人, 此时天已经亮了,也终于可以看清此人的模样, 只见这人约莫二十二三的样子,眉目端正,双眼睛亮,流露着一股子的精明,不算十分高挺的鼻梁倒也与清秀的脸庞极为般配,还依旧穿着蔡府里家丁的衣服,见郑飞正在打量自己,又笑着冲郑飞点了点头,倒像是与郑飞极为相熟的样子。 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把自己绑出蔡府?他究竟是敌是友又是何等居心……, 一连串疑问在郑飞脑海中一闪而过, 郑飞勉强一笑,“对我不捆不绑的,你不怕我醒了就跑?” 那人呵呵一笑,“不怕,现在就算我让郑公子跑,您也绝对不会跑的。” 郑飞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为什么?” 那人道,“现在东京城应该满城都在找郑公子,公子跑掉,便是重回蔡府。” 郑飞冷笑一声,“若我就是想回蔡府呢?” 那人一笑,反问道,“公子真的想回蔡府?” 郑飞心中微微有些惊讶,怎么这人说话就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样?他紧紧盯着那人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些端倪,只可惜,那人就只是笑着,对郑飞逼人的直视似毫无感觉, 郑飞收回目光,苦笑一声放弃了努力,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郑飞瞬间就给他下了结论,接着便一伸懒腰,重新躺回了棉被之上,还闭上了眼睛。 一阵短暂的沉默, 只听那人先开口了,“郑公子不害怕,也不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郑飞懒洋洋的嗯了一声,“你若想害我,刚刚趁我睡着的时候就结果我了。你想说,我不问你,你也会说。你不想说,我再问你,你也是不说。何必费那个口舌。” 那人一笑,看着郑飞的目光满是欣赏,“现在我总算知道郑公子为什么能从蔡京父子面前全身而退了。郑公子请问吧,我能回答的一定回答。” 郑飞睁开眼一歪头看向那人,“你们为什么找上我?想对我做什么?” 那人道,“郑公子那晚在上元诗词会上的表现极为震撼,我们的人恰巧也是与会之人,才知道了公子。我们的人本想在会后找到公子与您结交,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被公子及您的朋友当成了恶人,公子虽躲过了我们,却还是落在了蔡攸手中。幸好,公子只是被蔡攸关进了蔡府,而蔡府中也有我们的人,我便是其中之一,昨夜那四个人也是……,” 郑飞一听急忙问道,“你们后来可还见过我那几个朋友?” 那人摇了摇头,“我们那晚没找到公子,再回去找公子的那几位朋友也是扑了个空,东京汴梁这么大,人又那么多,所以再也没见过您那几位朋友。” 郑飞叹了口气,王进朱武他们去了哪里呢?又是那个该死的上元诗词会,真没想到随便念首诗唱首歌居然能引出这么多麻烦,又是蔡京蔡攸,又是这群神秘人物的,都怪李洛灵那丫头骗自己说李师师会在那里……, 郑飞心中突然一动!对了!他说什么来着?他们? 郑飞奇道,“你们?你是谁?你们又是谁?” 那人收起笑容,正色回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丁,而我还有昨夜我那几个朋友,都属于一个同盟会,同盟会的名字叫做燕云会。” 郑飞不禁一愣,燕云会?怎么感觉这么耳熟? 突然!郑飞心中一惊,猛地坐起身来,“燕云会?燕云……燕云……燕云十六州?” 那人点点头,“没错,就是取自燕云十六州之燕云二字。” 郑飞心下更奇,追问道,“那你们和燕云十六州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取这么个名字?” 那人回道,“我们的人要么祖上乃是燕云十六州之人,后来逃到了大宋。要么是刚刚才逃到大宋几年甚至几十年。我们的人现在有的在朝为官,有的当街乞讨,有的为人奴婢,有的落草为寇,但无论是哪样,燕云十六州都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家乡。” 郑飞目光一禀,心中一惊,暗道难道华夏古代就有这样的“流亡民族”主义者和组织?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继续问道,“你们成立多久了?世人知道你们的存在吗?你们成立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人回道,“自本朝立国之前我们就已经存在了,太祖太宗两位圣主的北伐之战中,便有我们的人在其中出谋划策。只是后来因两次北伐皆是惨败,满朝迁怒之下,也就越来越容不得我们,我们便不得不转入暗处,规模人数和力量也迅速萎缩,时至今日,也就只有几百人而已,其中大部也都只是下层人士,故世人并不知我们的存在。” 他略一停顿,又一字一句道,“但无论怎样,哪怕我们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我们也会为光复燕云十六州而努力!” 郑飞愣愣的看着他,心中除了极度的震惊,还有深深的敬佩! 没想到在华夏的历史上还有这样一群不为史传所记载的人们,他们虽逃离故土,但对那片土地的梦想却从不曾减弱过,从百年前开始,化作了一个个刻骨铭心的记忆,一代又一代传承着,一点又一代为之不懈努力着! 郑飞突然又想到一事,立刻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回蔡府?” 那人却没有立刻回答,面色莫名的动了动才说道,“是我的妹妹告诉我的,她说你在那个屋子中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郑飞心中一奇,脱口问道,“你妹妹?我见过吗?” 只见那人慢慢点了点头,“郑公子见过的,你还记得住在公子隔壁那三个女子吗?” 郑飞霎那间如遭雷击一般,愣愣的看着那人, 只见那人一笑,但却笑得那么的痛苦和凄惨,“其中那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就是我的妹妹,亲妹妹。” 郑飞猛地想起了一个美丽高挑的身影,她总是冷冰冰的,却更有一番别样的味道,她也是那三个女子中唯一一个会多看自己几眼的女子,自己以前总觉得她的眼中包含着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却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们只不过是蔡府里用来腐蚀别人的工具罢了,但却没想到……! 郑飞想对那人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那人微微低下头去,喃喃道,“为了能让故土重归华夏,我们需要有人做出牺牲,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070,为故土无所畏惧,有会长竟然是他 (求收藏,求红票) “我们家世代生活在燕云十六州中的武州。” “我的家中老父老母俱在,还有一个美丽温柔的妹妹,全家务农为生,在契丹人的压迫之下,日子虽然过的艰难,倒也活得下去。” “直到……,妹妹被一名契丹贵族看中。” “妹妹本已有婚约,再过几日便是成亲之日,我们虽惧怕那契丹贵族,却也只能凑了一些钱财托当地的汉族大户前去说情。却没想到那契丹贵族竟全然不顾,竟要在成亲当日来强抢妹妹,我妹夫也是个热血儿郎,自幼习武,于是就意外失手打死了那贵族!” “你知道在燕云十六州,一名汉人打死一名契丹人是什么后果吗?而且还是一名贵族!” “我们两家举家连夜逃跑,唯有一路向南逃到大宋才是活路。” “但契丹的追兵紧随而至,我们拼死抵抗,但两家一十二人,就只逃出了……我和妹妹!我们的父母,还有妹夫的全家总共十条人命,全都死在了契丹人的刀下!” “……” “我们来到大宋又被当作辽国的奸细给抓了起来,直到有一天,我们被一个神秘的人物救下。” “从他的嘴中,我们才知道在大宋的土地上,还有一个叫做燕云会的组织。为了报仇,也为了让燕云十六州的百姓早日脱离契丹人的统治,我们加入了它。并和妹妹一起被安排进入了蔡府之中做家丁和丫鬟。” “后面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他抬起头来,看着郑飞微微笑道,这些沉痛到极点的话从他的嘴中说出来,竟只如轻描淡写一般,就像是在说着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故事。 但郑飞知道,能将一段血海深仇说得如此轻松,所需要的力量甚至比以必死之心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还要大上不知多少倍! 忍!忍!忍! 对寻常人来说,忍,只是心头上的一把刀。 但对他们兄妹来说,忍,却是心头上的刀枪予林!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他们,折磨着他们,但他们还是要忍下去。 忍,能让他甘为人奴, 忍,也能让他那冰清玉洁的妹妹……! 郑飞的心头如坠千斤巨石一般沉重!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那满腔的热血,驱除鞑虏恢复华夏故土的热情,在真正的切肤之痛、血海深仇的国耻家丑面前是多么的淡薄! 郑飞端端正正的坐起身来,朝着他尊敬的抱拳道,“还未请教壮士尊姓大名。” 那人又一笑,拱手道,“我叫宋云,我妹妹叫宋燕。” 宋云?宋燕?宋-燕云?这应该不是他们真正的名字,而是后来重起的吧……。 宋云又道,“郑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郑飞想了想道,“请问你们既然早就知道我被捉进了蔡府,为何直到昨夜才将我救出来呢?” 宋云回道,“因为我们也无法确定蔡攸为什么要将公子囚禁起来,而且那三日对郑公子的守备也是最严密的时候。直到昨日,我趁着送茶的功夫在蔡京的书房外偷听了一小段对话,这才恰巧知道原来蔡京父子是要公子去见一个人。” 宋云说到这里一停,看着郑飞道,“郑公子知道是去见谁吗?” 郑飞摇摇头,“我不知道。” 宋云笑着微微摇摇头,“郑公子如此聪明,怎么在这件事上就这么糊涂呢?” 郑飞愣愣的看着宋云,心中一片疑惑,这个问题自己早就想的头晕脑胀了,自己一个默默无闻,才来东京没几天的小老百姓,哪会有什么人想见自己? 宋云见郑飞依旧一脸的困惑,终于叹了口气道,“其实不只是公子您,就连我们在没有偷听之前也是万万想不到的,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 宋云一字一句道,“当今圣上!” “什么?”郑飞浑身猛地一震!“当今圣上……?赵佶?” 宋云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似乎惊奇于郑飞居然敢直呼皇帝的名字,他却不知道,郑飞刚刚差一点就把赵佶的庙号宋徽宗给说了出来。 居然是他?!怎么会是他呢?!我……我怎么跟他又扯上联系了?! 郑飞快速思索起来, 我才刚来东京,又没见过什么人,除了那晚诗词会上……, 对了!诗词会!莫非又是诗词会! 郑飞心中顿时一个激灵, 莫非……是赵佶微服出宫游玩,那晚又恰巧在诗词会上目睹了自己怪异的表演。而自己最后那一首改自岳武穆词令的歌,也在阴差阳错下打动了赵佶。 一瞬间,所有的不解就都得到了解释! 难怪蔡攸那晚要派人把守云仙楼的大门! 难怪蔡攸那晚在诗词会上对自己莫名的关照! 难怪自己要被蔡攸囚禁起来! 难怪那人对自己一番莫名其妙的训话! 也难怪燕云会的人要将自己救出来! 郑飞不禁大骂自己一声真是笨猪!能令蔡京父子这般重视的人还有几个? 自己居然……与宋徽宗赵佶差点扯上联系?! 宋云看着郑飞脸色一番变化,轻笑道,“郑公子可是想通了?” 郑飞一声苦笑,“想通了,蔡京父子要我劝皇帝放弃出兵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打算,而你们,则是怕我真的说服了皇帝。是吗?” 宋云点点头,“没错。虽然我们相信能唱出那种热血歌赋的人,定然也是希望能够早日光复燕云十六州的。但郑公子身处囚室,又在蔡京父子的威逼利诱之下,难免出于自保而说一些违心的话。恰巧昨夜蔡攸似是为了让公子安心,特意减少了对公子的监管,我们便利用机会在昨夜冒险,动用了蔡府中的一切力量,将公子救了出来。” 郑飞点点头,心中也不禁一叹,就算自己真的猜到了蔡京父子的打算,在那样一种状况下,自己又该如何去做?燕云会的担忧不无道理。 想及此处,郑飞又问道,“那现在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宋云道,“小人是要带郑公子去见一个人,也是救下我和妹妹的人,他就是我们的会长。” 郑飞奇道,“你们会长?” 宋云脸上顿时露出崇拜而恭敬的表情,“说起来,我们会长的姓还是当今圣上赐予的呢。” 郑飞一听顿时一惊!不是说这燕云会不为世人所知吗?怎么他们的会长还能被皇帝赐个国姓? 燕云看出了郑飞的惊讶,又道,“其实我们会长也是从燕云十六州刚来大宋不过几年的时间,他本是辽地的汉之望族,官至光禄卿,虽享受着契丹贵族的特权,却始终心念故土,以燕云十六州重归华夏为生平大志。几年前宋官童贯使辽,我们会长冒险献计于他,童贯大喜,将我们会长改名易姓偷偷带回了大宋。我们会长又献计于圣上,极得圣上的赏识,便赐了国姓。” 郑飞暗道一声原来如此,他们这会长的经历倒真有几分的神奇!不知他又是献了何计于赵佶,竟能令那赵佶如此欣喜,莫不是也跟我一样唱了几首很对赵佶胃口的歌引得龙颜大悦吧……, 突然!郑飞猛不丁的想起一个人!心中顿时一惊! 此人莫非是……他? 郑飞看向燕云,慢慢问道,“请问你们会长的大名是……?” 燕云回道,“我们会长乃是龙图阁学士、朝议大夫、秘阁待诏……,” 郑飞嘴唇微启,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与燕云一起说出了一个名字, “赵良嗣。” 071,失郑屠权相震怒,查卧底誓杀郑屠 (求红票,求收藏。) “废物!饭桶!都是一群废物!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蔡攸的脸色简直是阴沉到了极点,正在朝着堂下一阵痛斥, 而在他的面前,则跪着十几个人,有家丁,有丫鬟,有护院,还有三名美艳的女子,各个都是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满脸尽是惊恐。 “父亲,咱们怎么办?圣上可是就要来了。”蔡攸压下心中怒火,一转身恭敬的对着一名坐着的老者说道, 虽然此刻蔡攸气的面色铁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这老者却只是微微闭着眼,面色如常,冷静的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听得蔡攸问起,老者才慢慢睁开眼睛,只见眼神之中依旧是一片平静,他看了看蔡攸,却没有立刻回答蔡攸的问题,而是微微一笑道,“攸儿,你的心已经乱了。” 蔡攸一愣,想了想才不甘的说道,“孩儿不是乱,咱们蔡府戒备如此森严,居然还能被那屠户给跑掉,孩儿怎能不气,尤其是圣上可是要来了!孩儿交不出人,该怎么给圣上交待呀!” 蔡京捻须笑道道,“崇宁五年,你父我被圣上罢了相,又立赵挺之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赵挺之任相后,对我百般刁难,我行事处处捉襟见肘,就算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小的御史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可曾见我有过丝毫的着急生气?” 蔡攸又一愣,摇了摇头,“没……没有。” 蔡京又一笑,“孩子啊,着急是没用的,着急只会让你自己乱了分寸,你的敌人无时无刻不想把你气得气急败坏,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打败你!” 蔡攸闻言心头一动,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对着蔡京拱手道,“孩儿知错了,谢父亲教诲。” 蔡京这才点点头,转头看向那群跪着的人,朝着其中一个衣着明显比家丁和护院要光鲜许多的人问道,“老王,你再仔细想想,昨日那人可有过什么异常的表现?” 那被称作老王的立刻抬起头来恭敬的回道,“回禀老爷,那人昨日一切都如往日,并不曾有半分的异常,小人把该交待给他的话也交待清楚了,小人也确信那人绝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任何话。” 那老王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不过……小人来之前清点了一下府内的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 “哦?谁?!你刚才怎么不早说?!”蔡攸闻言又是一怒, 老王哭丧着脸,讨好的说道,“小人是想说的,不过大公子您一直都在发火,小人还没寻到个机会……。” 蔡攸面色一变,想再呵斥,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偷眼看了一眼蔡京,终于还是只瞪了那老王一眼,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到底是谁不见了?” 老王干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禀老爷和大公子,是前年年末进府的林三,此人进府之后一直是既勤快又麻利,嘴巴也甜,极得大家的喜欢,目前在茶房干活。小人今早听茶房的管事说,那林三昨夜睡下时本来是还在的,但今早醒来却发现不见了人影,就连他的随身之物也都不见了。而且……看守那人的两名护院也说,昨夜正是喝过茶水后不久才昏过去的!如今看来,很可能就是那林三下的药!” “对对对!”三名美艳女子齐声说道,“我们也是喝多昨夜的茶后便昏睡不醒的,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蔡攸面色一惊,朝着蔡京惊道,“父亲,孩儿本就觉得奇怪,咱们蔡府戒备如此森严,又是庭院众多道路纷杂,他一个从没来过咱们蔡府的外地市井屠户,就算是没人看着他,他也不可能不被察觉的逃出府去!如今一看,咱们府中果然有内奸接应他!” 蔡京也点点头,继续问向老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异常吗?” 老王摇摇头,“除了那林三,小人暂时还没发现别的异常。” 蔡京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林三就是内奸了,唉!此人在府中干了三年,隐藏的倒是极深,此事也是防不胜防啊!老王,你立刻去把林三入府时的契证都找出来,好好的查一查这个林三的来历!” “是!”老王闻言脸色一喜,“小人一定去查个水落石出,凡是经手过此事的谁也跑不掉!” 蔡京点点头,对着众人沉声说道,“都下去吧,日后你们行事看人都要多长只眼,每人扣半年的工钱,下不为例。” 众人顿时面上大喜,就像是扣上半年工钱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一般,对着蔡京和蔡攸不停的磕头称谢, 蔡攸不耐烦的挥挥手,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的起身退了出去, 蔡攸待那些人走了出去,又看向蔡京正想开口,但一眼看去却是一愣,只见蔡京的脸色居然一下子就变得阴沉起来,蔡攸心头一动,赶紧低声道,“父亲您别气坏了身子,此事孩儿也会去查,定要把那林三揪出来!” 蔡京却摇摇头,“咱们府中,怕是不止一个林三!” 蔡攸一惊,“不止一个?您的意思是……?” 蔡京冷冷道,“只凭一个茶房的家丁就能领着一个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那林三只不过是吸引咱们眼球的一枚棋子罢了。他是故意消失掉,好给此事一个合理的解释,目的却是给依旧藏在咱们府中的内奸做个掩护!咱们府中,肯定还有他的同伙!” 蔡攸这才反应过来,惊道,“所以父亲才故意放出话去,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吓跑了那几个人?” 蔡京捻须点点头,“攸儿,此事你要小心的去查,把那几个人给为父揪出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朝中哪个人,居然这么大胆,竟敢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蔡攸用力点点头,“孩儿遵命!不过父亲,圣上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来了,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蔡京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此事倒真有几分的棘手啊……!” 突然,蔡攸似是想起什么似的,面色一喜道,“父亲,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办法,圣上不是跟咱们要人吗?既然这人已经不见了,那咱们……再换一个人不就行了?” 蔡京奇道,“把谁交给圣上?” 蔡攸一笑,“太仆卿王亶举荐的王老志此刻就在咱们府中,据说此人本是转运小吏,后遇异人入了道,便抛弃妻子结草庐田间修炼,道术据说很厉害!圣上不是年前刚刚下诏于天下遍寻道教真经及得道高人吗?我本想过几日再将此人举荐给圣上,现在不如今日就将他推出来,命他花言巧语一番,先将此事应付过去再说。” 蔡京捻须想了想,点点头道,“不错!此人倒是出现的极是时机,虽然不见得能令圣上转了念头,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攸儿,你立刻着手去办。” 蔡攸立刻站起身来朝着蔡京躬身道,“是,孩儿这就去准备!” 说罢,蔡攸便快步走向门口,却听蔡京又道,“传下话去,找到那个屠夫,能从老夫手中逃走的,断不可留他!无论死活!” 072,燕云会藏身闹市,郑临风醒转进言 (求收藏,求红票) 马车突然停了, 宋云对着郑飞一笑,“请郑公子下车吧,咱们已经到了。” 郑飞点点头,刚要下车,一看宋云的样子不禁一愣,只见宋云含笑看着自己,竟丝毫没有要一起下车的打算, 宋云似看出了郑飞的疑惑,接着说道,“小人还有点事要去做,郑公子请尽管下车,已经有人在等着公子了。” 郑飞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宋云点头一笑,便下了车去, 虽然宋云这一路来说得信誓旦旦……,郑飞也确实深受感动! 但……为了以防万一,比如这别又是蔡京父子故意设下的一个试探自己的局,郑飞还是决定暂时不让这宋云去为自己寻找朱武、王进和庞万春三人了。 郑飞下车一看,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胡同的最深处,面前是一面小门,胡同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人正从门前走向自己,接着便听到身后马车一响,燕云已经走了。 那小伙子来到郑飞身前,年约十七八岁,正值青春期的脸上长满了青春美丽痘,却也是一副极为干练的样子,用充满好奇的眼睛看着郑飞拱手道,“小人姓张名复,早已等候公子多时。” 郑飞也拱拱手,“请问小兄弟,这里是……?” 那个叫作张复的人回道,“这里是汴梁最大的药房之一济世坊的后门,我们济世坊经常举办各种义诊,不但免费为穷苦的百姓诊断,连药也不收钱的。”张复神采奕奕的说着,显然是为之感到深深的骄傲, 郑飞听了心中不由一赞,自己原本担心这燕云会是否会如自己前世所处世界的那些极端民族组织一样行事毒辣,如今听这人说起,这燕云会行事倒颇为平稳而且温和。 而且他们还真会找地方,谁能想得到闹市之中的大药房居然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组织所在, 张复又道,“请公子随我进去吧,我们会长就在里面等着公子呢。” 郑飞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便随着那人走进了小门,小门便再度被关上了。 ++++++++++++++++++++++++++++++++++++++++++++++++++++++++++ 这济世坊的的院子也不大,一走进去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药材味道,正有四五个人正在收拾着一些郑飞不知是何物的药材,见到郑飞的到来也只是疑惑的看了一眼便又忙起了手头的活, 郑飞只见院中一张方桌上摆满了一堆翠绿色的小丹瓶,桌前坐着两名孩童,一男一女各不到十岁,正在小心翼翼的将一些灰褐色的粉末用小漏斗往小丹瓶中倒着, 如今正处寒冬,气温极低,郑飞穿得厚厚的衣服还尚觉有些难熬,而那两名孩童虽然也是穿着棉袄棉裤,但露出的小手以及脸蛋却早已冻得红红的, 郑飞情不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又走到那张桌前看着这两个小孩轻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两名小孩抬起头看了郑飞一眼,又看了看彼此,俱都露出了初见陌生人的羞涩表情, 小男孩似是鼓了鼓勇气,这才对着郑飞说道,“我们在装金疮药。” 金疮药?自己以前只是在小说和古装剧里见过,原来古代还真有此物,接着问道,“你们不冷吗?进屋去装多好?” 却不料,两个小孩都摇了摇头,小女孩怯生生的说道,“爹爹说,若要保住金疮药的药性,必须得在药成之后在极冷的时候就储存好,否则药性就弱了。” 郑飞心中不由有些生气,他们的父母也太狠心了,就算是想制药也不能让孩子受这么大的罪吧!难道挣钱要比自己的孩子重要吗? 郑飞伸出手抓起两个小孩的小手,只觉如同握着冰砖一般,心中顿时一酸,轻声问道,“冷吗?” 两个小孩又是羞涩的笑笑,小男孩摇摇头,“我爹说了,这是要准备好了,给大宋的军队日后去收复我们的家乡时用的,给他们用,就要用最好的。爹和娘都在前面忙,我和妹妹愿意帮爹爹和娘亲,我们不怕冷。” 郑飞浑身一震!愣愣的看着两名小孩, 两名小孩又都朝着郑飞羞涩的一笑,微微一用力从郑飞的手中抽回了小手,又开始了往丹瓶里继续装着金疮药,就像是在做着什么特别值得骄傲的事情。 郑飞直起身来,只觉如鲠在喉……, “公子?” 郑飞回过头来,张复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的身后, “公子,请随小人来吧。”张复一笑道, 郑飞点了点头,又弯下腰去伸出手双手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 一转身跟着张复而去。 +++++++++++++++++++++++++++++++++++++++++ “公子请进。”张复将郑飞领到门前,伸手推开门便站在一旁对着郑飞做了一个往里请的姿势, 郑飞点点头走进屋去,便见一个人正从书桌前站起身来,年约三十多岁,然后笑着走向自己, 郑飞也面含笑意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细细看着那人,心中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复杂的感情,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燕云嘴中所说的赵良嗣! 那燕云虽然没有说,但郑飞却知道此人的真名乃是叫作马植。 郑飞清楚的记得以前在高中学历史课时,当学到北宋这一段的历史,自己那个胖胖的历史老师曾略带些愤怒的大骂过此人, 之所以骂他,却既不是因为此人贪赃枉法,为非作歹,也不是因为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是因为正是因他的那一个“联金灭辽”的计策,才间接的导致了北宋的灭亡! 其实,马植的“联金灭辽”本该是一个伟大的计策,而在当时辽国日衰,女真崛起的背景下,确实是大宋攻取燕云,收复故地的最佳时机。 只可惜……从小在辽国长大,满怀一腔报国热血的马植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祖国军队的战斗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面对金兵时溃不成军的辽军竟依然可以将宋军打得落花流水,金兵由此才发现了宋军战斗力的底下,继而毫无顾忌的继续南侵。 一个伟大的报效祖国的计划,却最终加速了祖国的灭亡。 但是……, 历史又是谁能说得清的呢? 像金人那样一个富有侵略性的民族,在灭掉辽国之后,对宋国下手那是早晚的事,历史也并不会因为马植的计策而产生重大的改变! ……, 正思索间,二人已走到近前,郑飞回过神来首先拱手拜道,“郑某多谢赵会长搭救之恩……。” 却不料马植居然伸手托住郑飞,郑重道,“不,是在下要替燕云十六州的百姓多谢郑公子才是!” 说罢,马植竟真的退后一步弯腰朝着郑飞就是一个大礼, 郑飞一愣,赶忙扶起马植,“赵会长您这是……?” 马植看着郑飞,眼中果真是一片感激,“两天前,圣上突然紧急宣我进了宫,命我又将辽地女真人之事详细叙述了一遍,看圣上的意思,极像是要再行收复燕云故地之计!三年前我自燕地归宋之后,虽然承蒙圣恩赐了国姓,但我那计策却不知怎的就如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动静,这一等就是三年。我本以为此事再无任何希望,却不料竟出现了此等转机!在下骤然惊喜之下更是心中大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居然能令圣上又转了性子,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竟是因为公子你啊!” 郑飞却是心中猛地一惊! 先是蔡京父子,如今又是马植,都在向自己明确无误的传达着一个信息-------只因自己那晚在上元诗词会上的意外表演,已经对宋徽宗赵佶产生了一个无法确定的影响! 难道自己这个历史的不确定因素是否已经成为了“蝴蝶效应”之中的那只弱小而又强大的蝴蝶?! 郑飞只觉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若是宋徽宗此次真的决定提前重启“联金灭辽”,那是否会对历史的进程造成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果吗? 甚至……提前造成靖康之难的发生? 尚若真是如此……! 郑飞只觉心中不由一乱……! 不行!自己必须提前加快整合梁山的步骤!再按照目前的速度,恐怕自己还没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那金兵怕就便已……! …… 马植见郑飞脸色变了又变,奇道,“郑公子,你怎么了?” 郑飞回过神来,只觉心中一片苦涩,他本就是想要改变历史的,但当历史的改变真的已到眼前的时候,他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茫然甚至……胆怯! 这不同于发现自己穿越大宋时的震惊,亦不用于数次险些丧命时的害怕, 而是一个人在厚重的历史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真实的自我! 自己这是怎么了? 就凭这样的自己还想匡扶华夏? 不行! 郑飞你必须要坚强……!就算你再害怕,这一步既然已经走了出来,你就必须坚定的走下去! 记住你的目标!救梁山好汉于朝廷奸计之下,扶华夏于靖康倾倒之前! 郑飞心中一定!朝着马植一笑,“多谢赵会长关心,不过,对于您那‘联金灭辽’之策,在下有些话想说。” 073,心生计将错就错,为马植点明失策(上) 郑飞话音刚落, 果然就见马植的脸色一惊,脱口道,“我的‘联金灭辽’之策?请郑公子指教。” 郑飞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踱步走到门前看着外面,心中确在快速的计较着, 大宋在与金国在商议联合灭辽并谋取燕云十六州的过程中犯了很多处错误,而其中最大的错误便有两点, 一是没有看清金国狼子野心的真正面目,与狼谋食却没有可以震慑金国的力量,反而将自己过早的在金国面前暴露出孱弱的实力。 二是决策层在与金国的谈判中犹犹豫豫,一味退让,更是说话不经大脑,处处自缚手脚,为靖康之难埋下了诱因。 而自己刚刚的思索是肯定没错的,无论靖康之难是否会提前到来,自己都必须尽快尽早的建立起自己的力量,只按目前的进展是肯定不行的。 除此之外,便要在大宋、宋徽宗和马植这三点上提前下点功夫了……, 反正“蝴蝶效应”的第一翅已经扇了出去,历史改变的大轮已经启动,自己就不要再有什么顾虑了! 可以说,大宋面对金国支撑的越久,留给自己的时间也便越多! 细细算来,金国完颜阿骨打称帝还有一年,灭辽还有七八年左右,自己现在通过马植之口提前给大宋点明日后必犯的错误, 就算是时间有点紧……, 只要马植能听得进去并如实的传达给宋徽宗及大宋决策层,就应该会有一些积极的作用, 甚至……能否避免靖康之难的发生也说不定! 郑飞想定,终于转过身来,只见马植正在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郑飞心底一笑,开口道,“赵会长,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宋云兄弟详细的介绍了一番您的‘联金灭辽’之策,郑某实话实说,此策的确不失为一条绝世妙策,只可惜……,” 郑飞说罢便故作失望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马植又是一愣,几步上前急切的问道,“只可惜什么?!” 郑飞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看着马植问道,“赵会长觉得我大宋战力如何?比之辽国。” 马植想了想慢慢回道,“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郑飞一笑,这马植看得倒也清楚,而且还算诚实,继续道,“那请问赵会长,辽国目前的战力又如何?” 马植又沉思了一番,才说道,“大辽虽强,但这几十年却已露了衰败之像,尤其是当代辽帝耶律延禧,此人继承的本就是辽道宗留下来的千疮百孔的烂摊子,却不知励精图治,回挽颓势,反而对待臣子拒谏饰非,生活穷奢极侈,更是信用谗谄,搞得纲纪废弛,人情怨怒!在下久居辽国官场,看得极是清楚。” 郑飞继续问道,“那你可曾见过女真族的人?他们的战力又如何?比之辽国的话。” 马植立刻回道,“辽国不同于大宋,境内除了契丹人还有很多别的种族,其中公认的最强悍之族便是女真人!这女真族人数虽少,却因世居恶劣之地,便养成了单人如虎,数人如龙,上山如猿猴,下水如水獭的本事,在下曾听一名契丹将军说起过,若是战场厮杀,一名女真族人足可抵挡三名契丹战士。这几年女真族屡次与契丹人产生摩擦,加之其族人时代被辽国压迫,各个对契丹人莫不恨之入骨,在下便断言女真反辽乃是早晚之事,所以,在下才想出了‘联金灭辽’之计,借女真之力收复燕云十六州!” 马植说得神采奕奕,显然是对自己的这一计策充满了信心,直看得郑飞心底不禁为之有所动容, 能想出“联金灭辽”之策,怕是马植此生最为骄傲的一件事,也是他远离家人,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来到大宋的最大精神支撑! 郑飞一刹那间竟有些不忍心去打击马植的想法, 但……, 长痛不如短痛,今日不说清楚,来日便是更大的后悔! 郑飞故作无奈的强颜一笑,“那我再问赵会长一句,假若女真军队与咱们大宋军队相遇,谁又更有胜算?” 只见马植先是一愣,又不信的笑道,“郑公子真会说笑,女真怎么会与咱们大宋为敌呢?这一点在下早就思虑过了,我大宋与女真族人前无旧怨,近无新仇。相反,在此计之中,我还劝圣上假借买马之名,偷偷提供给女真人各式的武器,扶持女真族人早日拥有对抗辽国的实力。如此一来,我们大宋更是有恩于女真。所以,女真是断然不会与我大宋为敌的。哈哈……。” 马植笑了起来,就像是刚刚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一般, “书呆子!” 马植的笑猛然凝固在了脸上, 什么?书呆子?莫非是自己听错了? 马植愣愣的看向郑飞,便见郑飞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书—呆—子!”三个字明明白白清楚无误的又自郑飞嘴中说了出来, 马植面色顿时一变!用不解和恼怒的眼神看向郑飞,“郑公子,我并不曾得罪与你,你为何要辱骂在下?” 郑飞冷冷一笑,“赵会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只会纸上谈兵,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还沾沾自喜,不是书呆子又是什么?” 马植浑身一震,脸色陡然一沉,“郑公子,请你把话说清楚,在下不才,倒也想领教一番郑公子的高见!” 气氛顿时一变! 郑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对待这样的书呆子,你跟他好好说他根本听不进去,尤其是所说的还是他最骄傲的东西。你便非得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才会用心去听你的话,虽然他的目的也只是想找出你话中的错误进而反驳你, 不过……,郑飞想要的也只是能让他听进去一次,至于能不能真有效,便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郑飞冷冷道,“赵会长,有句老话不知你听过没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而在您的计策之中,我们大宋与女真人便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便是辽国。基于此,我们才会与女真商议联合灭辽的大计。从这一点出发,你的策略不可谓不高明!” 马植虽然面色依旧有些难看,冷哼道,“郑公子知道便好。” 却听郑飞语气一转,“但是,当横在两个临时朋友之间的那个敌人被干掉的时候,两个人还真的依旧能做朋友吗?饶是契丹这种已经被我华夏文明侵润长达数百年,已经建立了礼数的夷族都尚且总是出尔反尔,时刻不忘觊觎我华夏大地!你又怎能指望像女真那样还依旧过着茹毛饮血日子的野蛮人对你知恩图报?赵会长!你既然久居辽地,与女真族人必多有所接触,你仔细想想女真人的性格,他们会是那种见好就收的民族吗?!” 马植面色一惊,脸色顿时有所松动,但犹自不甘的回道,“那咱们便与女真签订盟约就是了,就像咱们与辽夏一样。” “哈哈哈~”郑飞大声一笑,看着马植讥笑道,“我大宋礼仪之邦都能背着辽国违反‘澶渊之盟’联合女真,所谓盟约,不过是为下一次的毁约所做的准备罢了。” 马植又强颜一笑,不在乎的说道,“就算他们女真能毁约咱们也不怕,女真不过数万人,咱们大宋辽阔万里,军民万万,还怕他一个小夷族不成?” 郑飞冷哼一声,“女真人是不多,但他们可以不停的吞并别的种族,并把他们也训练成女真族人!五胡乱华之际,所谓五胡者哪一个的人数又多过了汉人?还不照样杀得中原人烟绝迹!” 马植呆呆的看着郑飞,已经说不出话来, 郑飞步步紧逼,直视马植的眼睛,“咱们大宋自建国便与辽国交斗,牺牲了无数将士的性命才勉强用一个屈辱的’澶渊之盟’换来这百年的太平,以大宋之军面对辽国都如此狼狈,假若女真真能灭掉辽国,便是意味着咱们大宋刚赶走了一只狼,便要重新面对一只比狼更恐怖,也更贪婪的老虎!” 马植浑身猛地一震!只觉两腿一软,往后跌坐在座位上,呆呆的看着郑飞, “赵会长,”郑飞一声低叹,“非是郑某危言耸听,赵会长与燕云会上下为收复燕云十六州所做的一切努力和牺牲都着实令郑某钦佩不已,只是此事不但关系到能否光复燕云十六州,更是关系到我大宋的命运,请赵会长三思!也请赵会长也不要因为迫切想收回燕云十六州而被焦急蒙蔽了双眼,女真人,不可不防呀!” 074,心生计将错就错,为马植点明失策(中) (求收藏,求红票) 马植已经面色阴沉的呆住了, 郑飞趁热打铁,“所以,依在下所见,你那‘联金灭辽’之策,若成,你就是我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的第一大功臣,你的大名也必将千古流芳。但此策若失败,甚至给我大宋造成什么灭顶之灾的话,你便只能落得个华夏千古罪人的骂名!国家大事不是儿戏,万事都要从最坏的角度去思考呀!” 郑飞一口气说完,再看马植,便见他呆在在位上,愣愣的看着前方沉默无语, 郑飞心中一叹,自己今日凭借着熟知历史走向的优势来说服马植,将未来必将发生的事提前向他点明,现在看来,如果真是已经动摇了他对自己那惊世之策的信心的话,给他造成的冲击是可想而知的, 郑飞知道马植的内心现在定然在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但该说的话自己已经都说完了,现在只能靠马植自己作出选择了。 他若能作出正确的选择则是再好不过的事,他若完全听不进去,依旧坚持己见,那……便是历史的必然,自己也只能无能无力。 既然不能催促马植,郑飞便踱步来到门前看着外面蓝蓝的天空,心中犹自有些莫名的紧张和激动!因为这毕竟是自己来到大宋后所为改变大宋的命运所做的最大的一件事, 它不同于自己自鲁达拳下偷得一条性命,就算自己活了下来,也只是为大宋平添了一张吃饭的大嘴,于历史并无丝毫的影响。 它也不同于自己在清风山临时起意杀掉矮脚虎王英等人,此事虽然已必将为梁山泊带来很大的影响,但也只是一方之事,于历史车轮的前行依旧没有什么影响。 它更不同于自己那晚在上元诗词会上对宋徽宗等人产生的影响,因为那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只是出于维护偶像李清照的一次意外之举。 这是一次彻彻底底的“蝴蝶行动”,只要它所扇出的一缕的清风能成功影响到马植、宋徽宗等人的决定,历史便必将产生改变! 许多人的命运,也会就此偏离他原本的轨迹! 郑飞正看着外面的天空出神,突然发现了一个身影正坐在门外的台阶上歪头看着自己,再定睛一看,原来是领着自己进来的张复,看来他将自己送来后便始终未曾离开过, 郑飞细细一瞧他,便见张复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居然满是惊讶惊奇之色,已经全然退去了刚刚初见自己时的好奇, 郑飞心中一动,看来自己刚刚对马植所说的话都已一字不漏的已经被张复听进了耳朵里, 呵呵,能把他们眼中如偶像一般的会长说得哑口无言也难怪他会这个表情了。 郑飞对着张复一笑,正欲转身回到屋里,突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件事,刚刚自己在车上还对宋云有所顾忌不敢将心中所想说出,如今看来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郑飞不信这世上还会有如此完美的骗局,不但要费这么大功夫将自己搞出蔡府,还要找一帮子从小孩到大人的群众演员,各个还都演的如此无懈可击,尤其是那马植,应该就是真马植! 郑飞想及此处便对着张复招了招手, 张复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到郑飞面前拱手道,“请问郑公子有事吗?” 郑飞点点头,“郑某确实有一事想请小兄弟你帮个忙。” 张复立刻道,“郑公子请讲。” 郑飞道,“请问那晚在上元诗词会后跟踪我的五位好汉在不在此地?” 张复一愣,点头道,“其中一人正在前面店中帮忙,郑公子找他有事吗?” 郑飞回道,“那便好,我想请那位好汉去一趟云仙楼,我的几位朋友应该就在那里等我。他若见了我的朋友,只可对他们说三个字他们必会跟你们前来。” 张复奇道,“请问是哪三个字?” 郑飞道,“定远县。” “定远县?”张复慢慢念道,但脸上却是一片犹豫之色, 郑飞一见他那奇怪的表情,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张复此刻还留在此地,除了听候吩咐之外,最主要的目的其实应该是监视自己,也顺便保护他们会长马植的安全,毕竟自己还不能完全算个“自己人”, 郑飞无奈苦笑一声,正欲开口放弃此事,却听身后突然传来马植的声音, “张复,你去吧,好好为郑公子办好此事。” 郑飞回头一看,原来马植已经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张复一听这才点头称是,便转身快步朝着前面而去, 郑飞转过身来朝着马植一笑,但心中却情不自禁的一沉……! 马植的样子,不像是很开心呀……!莫非……自己的话他完全没有听进去? 郑飞不及思索,走回屋中对着马植笑道,“赵会长可是想明白了吗?” 马植依旧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沉声道,“赵某已经想明白了。” 郑飞的心不由的快速跳动起来,强作自然的又问道,“那在下所说,赵会长你意下……?” 马植莫名的一笑,摇了摇头,“错!” 郑飞一惊,“错?” 顿时只觉心中一股失望和挫败感笼上心头,自己所说的都是错的?这马植怎么这么顽固不化?!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 郑飞脸上接着一黯,无奈的笑道,“既然如此,那郑某就不再多费口舌,还请赵会长……,” 却不料郑飞话音未落, 突然! 马植双膝一弯,便朝着郑飞跪了下去! 这下……轮到郑飞目瞪口呆了……。 马植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顿现一片激动之色,“马某错了,马某大错特错!郑公子之言如醍醐灌顶一般惊醒了在下!若无公子,马某险些酿成大祸矣!请郑公子受马某三拜!” 说罢,马植便对着郑飞连磕了三个头, 郑飞这才反应过来,心中顿时一片狂喜! 奏效了!奏效了!马植果然被自己说服了!他竟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说了出来,可见他此刻心中是多么的激动! 郑飞赶忙搀扶起马植,便见马植的脸上除了激动之色,却还有万分的落寞,两眼也已无刚刚那般有神, 郑飞看了心中也不禁为之一沉, 不管是谁,自己长久以来最坚信也最自豪的东西被瞬间打破,滋味肯定都不会好受的! 郑飞一咬牙,瞬间做出决定, 反正自己这只可爱的小蝴蝶的这一翅已经成功的扇晕了马植,历史已经不可避免的要发生改变了……, 罢了罢了!好人做到底,反正自己还欠人家一个救命之恩,便再多说一些吧! 郑飞想定,对着马植一笑,“赵会长不必如此失望,假若不考虑女真人的威胁,您那‘联金灭辽’之策依旧是当今所能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最佳之选,只是若要使其行之有效并尽最大可能绝了后患,还要想办法完善一番才可,郑某不才,想给赵会长提几点建议,不知……?” 郑飞说罢,果然便见马植神情又一变,对着郑飞拱手真诚的说道, “请郑公子指教!” 郑飞心中不由暗赞,这马植不但看事情深入细致,更是敢作敢为、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甚至连积极吸取教训都能做的这么痛快!在极好面子的古代大环境里已是极为的难能可贵,真是一名难得的君子! 只不过就是因为他太迫切希望能够早日收复燕云十六州而犯下了当局者迷的错误,实际上来说,将靖康之难起因的错误全部归于他是不公平的! 郑飞对着马植点点头,“郑某的意见是……,对了,赵会长刚刚为何自称为马……?” 郑飞语气一转,明知故问的问向马植,他自己自然是知道马植的真实身份的,只不过历史上对马植留下的记载也并不太多,而其中大多也只是记载的“靖康之难”中马植所起到作用, 如今真看到了他,谁料马植居然成了什么燕云会的会长,而且宋云那小子还说燕云会自宋朝建国前便已存在,郑飞不由的心中好奇心大起, 马植祖上世代居住在辽国,他来大宋也不过才几年的时间,他怎么就成了燕云会的会长了呢? 这里面,又会有怎样的故事呢? 075,心生计将错就错,为马植点明失策(下) (求收藏。因从点击看晚上看书的朋友要多过白天,故从今日起本书每日第二更推迟至晚上六点。) 郑飞故作疑惑一问, 马植立刻回道,“郑公子有所不知,圣上赐名在下赵良嗣,一来是奖赏在下为国进言,这二来便是为了遮人耳目,只因在下的族人还都在辽国境内,为官的为官,为民的为民,若被辽国得知我叛逃大宋,则必定会连累他们,也会为辽宋之间再生祸事。而我的真名其实是姓马,单字一个植。” 郑飞心中暗表我当然知道,面上连忙装作惊讶的说道,“原来是马植马会长。对了。我还听宋云小哥说,燕云会自大宋建国前便已存在,而马会长才刚来大宋没几年,不知怎就……?” 马植一笑道,“如若郑公子不嫌弃的话,我称呼你一声郑兄,郑兄称呼在下一声马兄如何?” 郑飞心中一动,马植看来是已经动了结交的心思,自己的命都是人家救得,而且马植还是确实是个君子人物,这事自然是好事,立刻喜道,“如此更好,那我便称会长一声马兄了!” 马植脸上也是一片喜色,继续说道,“当日童贯童大人使辽,我本是无意献策的,而且我只是一名小官,也与童大人没有直接接触的机会,后来在迎接童大人的宴会上,我恰巧与大宋使团中的一人同坐,彼此聊得极为投机,面对故国来客,在下又多喝了几杯,一时情不自禁便流露出了几分的归意。没想到过了几日,便被那人以游玩之名约出了城,于城外隐秘之处见到了早已等在那里的童贯童大人,我便将心中所想合盘托出,童大人闻言大喜,劝我重回故土为国效力,我自是求之不得,当日便返回家中留下一封家书自称云游去了,然后……接下来的事郑公子应该已经能想得到了……,” 马植说得平淡,脸上却不时闪过几分的激动之色,不知是记起了当时的惊险经历,还是又想起了依旧在燕地的家人, 郑飞看了也不由触景生情,一瞬间想起了此生再无机会再见的家人朋友,不禁低低轻叹一声,朝着马植露出了一个感同身受的安慰的笑容, 马植见了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对着郑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来到大宋见到了圣上,献上了那条……错误的计策,圣上大喜,便赐了我新的姓名和官职。有一天,有人来我的家中拜访,竟是那个引见我见童贯之人,我对他自是极为的感激,但他的话却令我大吃一惊,从他的嘴中我才得知,原来在大宋的境内一直便有一个以收复燕云十六州为己任的燕云会,而且他就是现任燕云会的会长。他问我愿不愿意入会,我当然愿意,从此我便成为了燕云会的一员,两年前,老会长去世了,临终之际,因我身份极为特殊,又能经常被圣上召见,便将会长的位子交给了我。” 郑飞点点头,暗道原来如此,原来马植能被童贯带来大宋还有这么一段故事,那位燕云会的上任会长倒也是个极会识人之人,不但发现了马植的才华,使马植依托燕云会来到大宋,如今燕云会又依仗马植继续将势力留在皇帝身边倒是极为的合情合理,立刻恭敬的问道,“这位前任会长端是了得,请问他是……?” 马植收起笑容,脸上一片尊敬,“他老人家姓宋,名望归。” 郑飞快速思索一番,宋望归?没有在历史上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应该是个没有被历史记住的人吧,不过这个名字……, 郑飞不由心中一动,轻声念道,“望归……可是盼望故地回归大宋之意?” 马植点点头,“我们燕云会的每一名兄弟姐妹都以收复燕云十六州重回华夏为生平唯一志向,很多人为了一表决心都为此改了姓名,而用的最多的就是这个‘宋’字,他老人家的名字就是这个意思。” 郑飞闻言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同样改名换姓的宋云宋燕两兄妹,心中顿时一沉,摇摇头道,“马兄,有句话其实在下一直就想说,就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马植一愣,“郑兄请说。” 郑飞正色道,“送我来的宋云兄弟,他还有个妹妹叫宋燕,不知马兄知不知道?” 马植看了郑飞一眼,“我知道。” 郑飞继续道,“那请问马兄你是否知道宋燕在蔡府现在是做的什么?” 马植沉默片刻,“我知道,她……为我们探来了许多有用的情报。” 郑飞更觉有些气愤,语气一沉,“值得吗?她还那么年轻。我理解你们收复故土迫切的心情,只是对他们兄妹来说,牺牲的有些太大了,而不仅仅是像你们前任会长那样改个名字般简单。她可是把自己的一辈子都……!” 郑飞说不下去了,看向马植,却见马植听了竟没有丝毫的生气,而是……笑了, 只听他说道,“我知道郑兄的意思,但如果我现在告诉郑兄,我们前任会长的身份是一个……太监,不知郑兄又会做何感想呢?” 郑飞闻言大惊,“前任会长是……太……太监?” 马植收起笑容,“我们不为荣华富贵,也不为升官发财,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用尽所有的办法收复故土!牺牲?我们会中的每一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做出任何牺牲的准备,无论是会长还是别人,无论是男人、女人、大人、孩子!为了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动圣上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机会,我们需要有人做出牺牲,哪怕是会中地位最高的人,抑或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就连在下也不例外!” 郑飞浑身猛地一震,这样的话……自己也在宋云那里听过,但自己听了后除了对他们兄妹由衷的感到敬佩之外,其实还有一些愤慨,因为虽然看起来他们兄妹是自愿的,但燕云会如此牺牲一个无辜的小女孩,还是令郑飞的心中感到几分的不解和愤怒! 虽然燕云会收复家园故地的决心值得尊敬,但凡事都是要有所底线! 如果只要下面的人没有底线的去牺牲,上面高高在上的领导者却只会喊几句口号,这是极不公平的! 如今看来……自己是完全误会燕云会了,没想到他们的老会长也能为了自己的组织,自己的理想,自己的国家而放弃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这样的牺牲比之宋云宋燕也差不多哪里去! 这才是一个真正值得尊重的组织,这才是一群最值得尊敬的人! 郑飞心中一片懊悔,双手抱拳,肃起面容朝着马植弯腰一拜, “马兄,在下真是无知,冒犯了老会长在天之灵,临风罪该万死!” 马植扶起郑飞,“郑兄不必如此,若非郑兄你的出现,在下险些酿成大祸,那才是对老会长及为燕云会做出牺牲的无数兄弟姐妹的大不敬!” 郑飞正色道,“我现在就把我的计策都说出来,请马兄指正。” 马植一喜,“愿闻其详!” 郑飞点点头,“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其实与辽为邻要胜过与女真为邻,毕竟宋辽已有和约,边境也已百年无战事之忧,只是如此一来,这收复燕云十六州也就无从谈起了。所以,在下的意思是,马兄的‘联金灭辽’之策,或许可以改为‘联金助辽’。” 马植闻言顿时便是满脸的疑惑,“联金……助辽?可是既要联合女真,又要帮助辽国的意思?” 郑飞道,“没错!我想……不费一兵一卒要回燕云十六州!” 马植惊道,“不费一兵一卒?!” 这……这怎么可能?! 076,主仆四人终再聚,狂喜且收恩公牌 郑飞一笑,马植此刻如此吃惊其实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历史本来就是这样,当局者迷。 可以说以马植的才智,如果他也能像自己一样熟知历史的进程而采取相应的对策,他定然能够想出比自己更强更好更完美的办法,正所谓事后诸葛亮那是谁都能当! 但现在……自己只能以这个不太精明的脑袋想点办法尽可能的加以点明于他了。 郑飞想定,继续道,“辽国势衰,女真崛起已不可避免,在这一点上郑某与马兄所见一致,咱们所能做的便是如何利用好女真的崛起。在下断言,女真必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将辽国打得满地找牙,但对咱们大宋而言,辽国可以被打伤甚至打残,但绝对不能被打死!否则,连辽国都能灭掉的女真人,下一个肯定也会向咱们大宋动手!所以,马兄务必进言圣上,他日在辽国危难之际,我大宋必须出兵助辽,而出兵的代价……便是燕云十六州!” 马植禁不住点点头,却又奇道,“但若辽国不肯呢?” 郑飞一笑,“辽国不会不肯的,在要么灭国,要么将原本属于人家的东西还给人家面前,只要不是傻子,就应该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就算他不肯,咱们也可以依照旧计攻打它,目的却不是要助金灭辽,而是要吓唬他,使他腹背受敌,不怕他不肯乖乖就范!到时咱们再助辽防御女真,契丹军队虽不及女真,但也勇猛无比,再加上咱们大军相助,自保应不是问题。到时咱们再周旋于女真与辽国之间促成和谈,则此三国鼎立之势便成矣!” 马植大喜,“此计甚妙,若真能如此,不费一兵一卒收回燕云十六州也就并非天方夜谭了!郑兄真是旷世奇……,” 却见郑飞又摇摇头,“若成此事,却还要有个坚决不能少的先决条件才行。” 马植一愣,“还有什么条件?” 郑飞正色道,“这个条件便是咱们大宋自己的强大!自从百年前咱们与辽国签订澶渊之盟,虽换来了与辽边境的百年和平,但从真宗皇帝开始,历经仁宗、英宗、神宗、哲宗,乃至当今圣上,皆忘却了对辽的练兵备战。而用来直接防御辽国的河北军与京师军更是百年无战事,如今从上到下都是军纪散漫,武备皆失!比之百年前那两支与辽军缠斗而不落下风的大军已不可同日而语!如今放眼全国,也只有种师道麾下的西路军因常年去西夏相抗,实力未曾减弱多少!但仅靠那一路大军又怎可护卫全国?女真崛起抗辽也就这几年的事情,时间虽然紧迫,却还来得及,马兄一定要进言圣上,于全国抓紧练兵,尤其是京畿四面的颍昌、拱州、郑州、澶州这直接护卫东京汴梁的四路辅军,务必严整军纪,勤加操练,日后必有大用!咱们自己的军队强大了,就算到时所有的计策都是失策之计,最起码也能做到自保,甚至……直接收复燕云十六州也不在话下!” 郑飞一口气说完,便见马植愣愣的看着自己,满眼尽是震惊之色! 郑飞轻声问道,“马兄……你怎么了?” 马植长舒了一口气,愣愣的看着郑飞说道,“郑兄,我发现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真不该把你从蔡府中救出来,以你的胆色和才识,就算在蔡京父子的威胁下劝圣上暂时断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打算,却正好不但能将马某所犯的错误弥补掉,还能在你日后入了朝堂之时再为圣上献上你刚刚所说绝世之策,哪用的着马某为你给圣上转述?更何况……马某还害得你得罪于蔡京父子,此刻只怕蔡京父子已传令于他们遍布全国的同党捉拿于你,郑兄莫说是再想见圣上,就是想平安无事的行走天下都……!” 马植说罢便一声长叹,满脸尽是懊悔之色, 郑飞闻言顿时一惊,马植说得都是真的吗?能不能给宋徽宗献策自己倒没多想过,但要不能再行走天下……!那自己怎么再去寻找梁山好汉为己所用?! 马植见郑飞脸色不对,以为郑飞也在生自己的气,二话不说便给郑飞跪了下去, “郑兄,千错万错都是马植之错,请郑兄责罚!” 郑飞一惊,知道马植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上去搀扶马植,马植却怎么也不肯起来,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自门口传来,“会长,我已经……,” 声音戛然而止! 郑飞和马植转头一看,便见本是空无一人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刚才离去的张复,此刻张复正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郑飞和马植, 紧接着,便见自张复身后快速闪过三个人来! 郑飞一看顿时大喜! 这三人不正是王进、朱武和庞万春! 张复果然把他们给找来了! 三人一见郑飞也是大喜过望,一起跑进屋中扑通三声便跪倒在郑飞的面前大声道, “主人,我们可找到你了!” 霎那之间,郑飞面前已跪了四个人,郑飞哈哈大笑着要去搀扶起四人, 他却不知, 此景落在依旧在门口发呆的张复眼中, 却是……更加无比的震撼! ++++++++++++++++++++++++++++++++++++++++++ “郑兄,你若不愿责罚马某,也请你说个法子让马某能为你有所补偿,否则马某必愧疚至无以复加之地!” 此时众人都已起身,纷纷落座于屋内座位之上, 朱武几人满脸尽是无比兴奋之色,俱是千言万语恨不得立刻与郑飞说个清楚,郑飞只得用目光示意他们稍后再说,现在可不是说话的时候和地方, 朱武等人倒是暂时消停了,可马植还没消停,犹自非要郑飞说个让他谢罪的法子, 郑飞无奈一笑,对着马植道,“马兄的好意郑某心领了,只不过此事也是天意,马兄救我时的顾忌也是对的,换做是我也会做出和马兄一样的选择,此事就算了吧。” 马植连连摇头,猛地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对着身后所站的张复说道,“张复,将燕云会的恩公牌拿来。” 张复闻言先是一惊,又犹豫了一下才一转身走进内屋,不一会便捧着一只黑色的木盒走了出来,又恭恭敬敬的交到了马植的手中, 马植打开木盒,看着里面似乎也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铜牌,然后起身走到郑飞面前,一脸的严肃, 郑飞心中不由一奇,连忙站起身来,“马兄你这是……?” 马植将那块木牌郑重的交到郑飞的手中, 郑飞接过一看,便见是一面正方形的铁牌,上面刻着“燕云恩公”四个大字。 只听马植道,“此乃我燕云会恩公牌,专门用于答谢于我燕云会有没齿大恩之人,若遇燕云会会众出示此牌,则其无论是谁,必会倾尽所能听候调遣,自本会数百年前成立至今,只有三人得过此牌,分别是抗辽大将杨业杨令公,铁面青天包拯包龙图以及文豪大士苏轼苏东坡。郑兄不但使得马某迷途知返,避免为我大宋引来天大的祸事!更定出此等收复燕云十六州之绝妙大计,无论是哪一样,郑兄都有资格得到这块恩公牌!” 马植说罢退后一步拱手朝着郑飞弯腰一拜,“我燕云会实力虽已不及往昔,但全天下仍有近千名会众,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想来日后必能助郑兄一臂之力,请郑兄收下此牌!否则……马某就自绝于此!” 郑飞连忙扶起马植正色道,“我收我收,我收还不行吗?” 但谁也听不到郑飞此刻真正的心声其实是这样的…… “老子居然都能跟杨令公、包拯、苏东坡齐名了,还有近千个极端民族主义者的倾力相助?我擦!这种好东西傻子才不要!” 077,图郑屠马植撒谎,急赴约佳人已走 (求收藏) 郑飞面上平平常常,心里却美滋滋的将“燕云恩公”牌收入怀中,眼角习惯性的一瞥朱武,果然看到朱武正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笑着, 又被朱武给看穿了……,郑飞心中暗骂一声, 不过你还真别说,这四五天的时间没见到朱武等人,郑飞还真是有点不大习惯。如今看到他们又在自己身边了,郑飞这才觉得心里有点底。 这边马植见郑飞终于收下了“燕云恩公”牌,面色顿时一喜,对身后的张复说道,“张复,快去准备酒席,我要与郑兄……,” “马兄的好意郑某心领了,郑某还有要事,只能就此告辞了。”郑飞一笑说道, 马植闻言诧异道,“郑兄还有事?” 郑飞点点头,“确实有事,我要尽快出去赴个约,然后便要离开东京了。” 马植似是一惊,追问道,“去哪里?” 郑飞心中微微有些奇怪,但还是一笑道,“行走天下,四海为家。” 马植的脸色不知怎的又是一变,“郑兄要出去……?如今怕是有许多人正在街上游荡着找郑兄呢。” 郑飞一惊,“找我?可是蔡京的人?” 马植立刻点点头,“正是!郑兄从蔡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掉了,他会善罢甘休?只怕现在蔡京已经报了案,郑兄的身上也已被定上了诸如盗窃、抢劫、斗杀等等罪名,一旦抓住郑兄你,各种所需的人证物证便全全部冒出来,然后郑兄更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审判、判刑,最后……。”马植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便对郑飞歉意的一笑。 马植虽未说出来,但郑飞听了还是不禁心底一寒! 接着只听一声怒喝,“这蔡京是谁?竟是如此恶毒,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这就去结果了他!” 郑飞顿时只觉一股暖意笼上心头,能这么说的不用想便是庞万春! 这小春子……还是老样子……不过老子喜欢!有这几个人在的感觉真好! 立刻又听朱武的声音响起,“万春,不可胡闹!”话音刚落,却听他语气接着一转,“这位……马大哥,请问您是否有什么办法可以将我家主人护送出东京汴梁呢?” 郑飞一听心中不由一动!莫非是朱武又看出了什么不成?立刻便看向二人。 只见马植的脸色似是微微一惊,满眼诧异的看了朱武几眼, 朱武却只是微微笑着看着马植,但笑得却是那么的有意味……。 马植躲过朱武的目光,对着郑飞一笑,“郑兄,你留下来岂不是更好,虽然蔡京权势滔天,但我日后也定然能寻个机会将你举荐给圣上,圣上原本就对郑兄你颇有好感,到时只要圣恩降下,就不怕那蔡京再对你怎样了。” 郑飞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马植是动的这个心思,是想让自己留下来帮他呀! 郑飞回道,“多谢马兄的好意,只是郑某确实志不在此,郑某只想行走天下做那行侠仗义之事,怕是要让马兄失望了。” 马植听了,满脸的失望,又愣了愣才叹了口气只得道,“好吧,既然如此,那马某就不勉强了,郑兄想何时走?” 郑飞道,“越快越好!只是在出城前,我想先请马兄把我送到城西的临福客栈。” +++++++++++++++++++++++++++++++++++++++++++++ 马植站在门前看着外面,不知在想着什么出神,此时夕阳西落,一天就快要结束了。 只见一个黑影快速的自外面来到门前对着马植低头拱手道,“会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为那郑公子乔装打扮一番,先送他们去城西的临福客栈,然后再送他们出城。” 马植点点头淡淡道,“很好,你下去吧。” 那人虽点头称是,但还是犹豫了一下, 马植见了便是微微一笑,“有话就说。” 那人抬起头来,原来是那个叫作张复的年轻人, 张复想了想道,“会长为何要把‘恩公牌’给那位郑公子?他的计策真是那么有用吗?一个恩公牌……可是相当于‘会长令’呢!” 马植又一笑,“他的确说到了我的心坎里,也让我认清了自己计策的不足之处,而后他的计策也确实有独到之处,不过……这也是一个方面罢了。我能给他‘恩公牌’,其实还有别的考虑。” 张复抬头看着马植,脸上一片疑惑, 马植继续道,“此人有胆有识,身边之人也是各个不凡,日后必成大事!我将恩公牌交给他,也是提前卖他个人情,咱们燕云会在党争中站错了队,实力已大不如前,‘恩公牌’说起来好听,作用却已大大减弱。假以时日……只怕还有反过来要求他的一天。” 张复闻言愣了愣,“只是……咱们在蔡府中的人今早便传话出来了,蔡京说这个人其实是个……屠夫。一个屠户,会成什么大事吗?” “呵呵~,”马植笑得意味深长,“屠夫?一个屠夫能用诗词打动圣上?一个屠夫能哄的蔡京父子欢欣喜悦?一个屠户能看出‘联金灭辽’之策的漏洞?一个屠夫能仅凭分析便能看穿女真人的本质?一个屠夫能将大宋最薄弱的弱点看得如此透彻?这样的屠夫,你见过几个?” 张复若有所思的摇摇头,又莫名其妙的点点头,终于恭声道,“我明白了,这个人肯定是装的屠夫,他必然还有一个神秘的身份,就像是咱们燕云会一样神秘!” 马植不置可否的笑笑,看着外面即将落下的夕阳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郑临风,屠夫,真是蛮值得期待呀……。” +++++++++++++++++++++++++++++++++++++++++++++ 白发的老掌柜颤颤悠悠的自桌下掏出本子,又哆哆嗦嗦的查了几页, 终于在郑飞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抬起头来说道,“不好意思,您要找的那几位已经走了。” 郑飞一惊,“走了?她们走了多久了?” 老掌柜歉意的一笑,“您来的真是不巧,她们昨日刚刚才走,她们很是奇怪,自三日之前便每天都向小老儿预定一桌酒席,却从不曾用过,又每天都等到很晚才又告诉小老儿取消酒席。所以小老儿才对她们记得如此清楚。” 郑飞心中猛地一沉, 李清照她们每日都在等着自己赴宴吗? 郑飞又问道,“他们……是几个人一起走的?” 老掌柜皱着眉头想了想,“来的时候应该是一男两女,但走的时候却只有那两名女子了,哦对了……,” 老掌柜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昨日她们退房走的时候,其中那个年轻的小姑娘还哭哭啼啼的,明明那么漂亮的一个人,不知为啥事那么伤心哦。” 郑飞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 莫非是赵明诚没跟着一起走?他去哪里了? 哭的那个又是谁呢?李清照?还是李洛灵? 她又是为了什么哭呢? 因为……我? 郑飞不禁自嘲一笑,这怎么可能呢? 都怪那该死的蔡京蔡攸,有什么事明说不行吗?非得把自己关起来搞个什么考验! 考你妹啊!害得老子没跟李情节姐妹见上一面! 郑飞欲哭无泪,正待向老掌柜道谢离开此地,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喝到, “老李!最近忙不忙?” 郑飞转头一看,便见四名彪形大汉正走向这边,各个歪戴着帽子斜扣着衣装,俱是满脸的地痞像! 那老掌柜连忙赔笑道,“原来是张大哥诸位,小老儿挺好,多谢张大哥挂念。” 那“张大哥”哈哈一笑,来到近前道,“这个月的钱什么时候送过去?可是都过了两天了!” 老掌柜赶紧道,“明个我就让人送过去,最近上元节太忙了,抱歉抱歉。” “张大哥”点点头,“忙就好,忙了咱们弟兄也能跟着沾光,对了,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找到他,你张大哥我这辈子都不用再在地面上混了。” 说罢,“张大哥”将一一幅画像铺在柜台上,只见上面画着一个人的半身像, 老掌柜瞪着眼睛仔细一看,突然浑身一颤, “张大哥”立刻有所察觉,“怎么?见过?” 老掌柜抬起手哆哆嗦嗦的指向一边, “张大哥”等人立刻看去,却见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078,逃汴梁破庙休息,思前后郑屠困忧 一名精壮的汉子朝着郑飞拱手道,“此地已经远离汴梁,我们几个还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去,只能将您送到这里了,还请见谅。” 郑飞笑着点点头,拱手回道,“诸位能冒着风险将我们送到这里,在下已是非常的感激,回去请帮在下给赵会长带个话,就说郑某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谢谢他。” 那汉子点点头,一指东面道,“前面不远便有一座废弃的寺庙,诸位可以去哪里歇息一晚。”说罢,便与另外几人一起上了一辆大马车,车上拉着满满的各式的药材罐, 马车一动,便顺着原路朝汴梁而去。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郑飞才回过头来冲着朱武等人笑道,“真没想到短短几日竟在汴梁发生了这么多事,让你们担心了。” 朱武一笑,“天色不早,咱们先找到那座庙再说吧。” 郑飞点点头,便与众人一起翻身上马,朝着东面急驰而去。 ……, 果然往东行进了不到十里便见到了一座庙,庙门倾倒在地上,庙里也是破破烂烂的,一看便是被废弃了许久, 郑飞等人也不在乎,如今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也总比在外面挨冻强, 众人拴好马,又找来些干柴升起火,这才围坐在火堆边吃起了自汴梁中带出来的吃食, 众人一边吃一边聊, 朱武等人直到现在才从郑飞的嘴中得知了他在这几日里的经历, 当然,郑飞也是有选择性的说了说, 比如,那个享乐屋里有关三个美女的部分是肯定不能说的……。 而当众人听到郑飞居然见到了当朝宰相蔡京,更是差一点就要见到当朝皇帝赵佶时都不禁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朱武等人的表现直看得郑飞心中不禁一动,真没想到皇帝老子的影响力果真不是一般的大,像王进这样的前禁军军官还可以理解,却没想到就算是像朱武这样的绿林人物和庞万春这样的江湖客也依旧无法脱俗。 郑飞不禁暗暗下了决定-----以后反朝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这几个人都是自己人自然无所谓,要是别人……只怕难免有一天会有节外生枝的时候。 听完了郑飞的话,接下来朱武也将他们这几日的情形向郑飞详细的叙说了一下, 原来这几日来,朱武等人自从在王林甫的话里猜到了郑飞可能是被蔡攸所掳之后便一直守在了蔡府的外面,时刻伺机想进府寻找郑飞, 但一座相府的戒备又是何等的森样!王进就算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去找昔日信得过的同僚帮忙也无计可施,朱武等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也只能在蔡府四周溜达监视,一点事也做不了。 直到……郑飞被宋云等人救出蔡府的时候, 宋云等人自认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行动其实全都落在了当时躲在蔡府后门外一颗大树上,正在监视蔡府动静的庞万春眼中, 只不过当时黑灯瞎火的,郑飞又是被打晕后从狗洞里拽出蔡府又被抬上了马车的,否则庞万春肯定能认出郑飞来, 庞万春当时还以为是蔡府着了贼人正在行窃,更是欣喜于意外发现了能进出蔡府的那一个隐秘的“狗洞”,他本不想去管宋云等人,却不知怎的就是看着宋云那伙人有点不对劲,鬼使神差之下便悄悄跟在了马车的后面,直到一路跟到药房的后门, 于是,当看到郑飞自马车上走下来的时候,直把庞万春吓了一大跳! 只不过看到郑飞毫发无损的样子,庞万春又担心贸然出去会引起什么意外,这才决定火速赶回去告诉朱武和王进, 朱武二人一听也是大惊,赶忙赶到药房的后门,一番合计之后,本正打算硬闯进去找郑飞,却就在即将行动的时候恰巧与要去云仙楼找他们的那个人相遇,经过那人的解释,朱武等人才稍微放下心来, 于是接下来,朱武等人才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在郑飞和马植的面前。 众人聊聊笑笑,俱都有些“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感觉, 朱武等人这几日一直处于高度的紧张之中,如今终于找到了郑飞,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精神一放松,不多时便困乏了, 郑飞则是满肚子的心事睡不着,便自告奋勇要守第一班的夜更, 夜色渐渐深深,郑飞坐在篝火旁烤着手,耳边传来王进等人此起彼伏的鼾声,心里却还在思索着很多的事情。 首先想到的便是李清照等人,听那老掌柜所说,赵明诚似乎是没跟李清照他们在一起, 莫非是……那晚的上元诗词会之事给他们的关系已经造成了什么严重的影响?郑飞心中疑道, 应该是的!原本李清照是看不到赵明诚向蔡攸献媚的那一幕的,却因自己这个历史不稳定因素的出现而使一切都偏离了历史原本的轨迹。 这个暂且不提,因为自己被莫名的囚禁而没有及时赴约,又错过了与她们姐妹见面,如今她们又走了,自己却不知道她们究竟是在东京又找了别的地方居住,还是已离了东京回了青州,抑或是如李洛灵所言去了什么大明湖边, 茫茫大宋,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 郑飞只觉心里一阵莫名的失落涌起……, 对李清照的感情,郑飞到现在还是有些茫然的, 自己即便被囚禁在蔡府之中,生死未卜之际都依旧挂念着与她之约。 更是当逃出蔡府后第一件最想办的事也是赶去与她赴约, 自己为什么会对李清照如此重视呢? 是因为喜欢她吗? 郑飞心中不禁怦然一动,但随即便是自嘲一笑, 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算别人不知道,自己又怎会不知呢? 自己从小就只喜欢特别漂亮的女人,什么内涵不内涵的也得看对了眼日后才能有机会去了解,自己怎么可能会对李清照这样姿色一般,只是气质出众的女子心动呢?自己肯定是因为太熟悉李清照的词令才在潜意识里特别重视她的吧。 其实若说起来,也只有她的妹妹李洛灵的姿色才会是令郑飞这种色狼最心动的水平, 想着那个小丫头鬼灵精怪但却倾国倾城的样子, 郑飞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罪恶感……, 人家那年龄才十六七,相对于自己只不过才是个高中生,你一个已经大学毕业的老男人瞎心思什么啊?! 郑飞的脸不禁红了红,这才发现自己走了神,赶忙收回思绪继续思考起来。 今晚之所以睡不着,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 便是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如今自己被权相蔡京下了通缉,只怕自己的通缉令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遍布全国!当真是眨眼便从一名清白的屠夫变成了一名全国通缉犯! 简直是比王进还惨! 王进最起码还只能被高俅派人暗杀,自己如今却是人人皆可擒获而去领赏。 日后自己恐怕再想毫无顾忌的行走天下去结识那些还未上梁山的好汉们已是不大可能之事! 可自己还有好多事没做呢!还有很多人没结识呢! 郑飞不禁皱起了眉头……! 正在此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主人在想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人便在郑飞的身边坐了下来, 郑飞转头一看原来是朱武, 只见朱武脸上毫无睡意,正含笑而关心的看着自己, 郑飞不知怎的一见到朱武便是心中一稳, “我确实是遇到了一些难题,朱兄替我出出主意吧……,” 郑飞话音未落,便见朱武一笑,“主人可是在苦恼日后的的行动?主人如今已经被蔡京诬陷全国通缉,这几年之内已经无法再如往日般方方便便的行走天下,我若是主人你,我也会很烦的睡不着觉的。” 郑飞一愣,随即一笑,还是朱武最了解自己的心思。 “那朱兄你看我日后该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再回渭州杀猪吧?再说你的仇我还没帮你报呢。” 079,吐真言朱武怒斥,忙醒转计定梁山 朱武微微一笑,“主人你就算想回渭州去杀猪也没机会了,蔡京权势滔天,无论是朝中还是全国各地都遍布他的党羽,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只需再过几日,你那渭州的肉铺就要关门大吉了,什么房契银子全部都得充公,您或许可以祈祷您雇佣的那几个伙计平日里没少交了商税,否则恐怕还得给你加上几条逃税的罪名。” 郑飞一听不禁苦着脸惊道,“不是吧……我的房子和地啊!” 朱武知道郑飞只是开玩笑,接着一笑继续道,“至于我的仇,其实不报也罢,原本我就只是拿这个为借口好借机看看主人为人处事的,如今在下既然已经决意追随于你,此事本早该算了,饶是我心有不甘使得主人继续往定远县走,这才在东京惹出这么个祸端,说起来,还是在下对不起主人。” 朱武一边说,脸上也顿现愧疚之色, 郑飞连忙道,“朱兄不必如此,都是我没事找事才惹出来的乱子,不关朱兄事的。” 朱武又叹了口气才道,“主人还有什么打算吗?” 郑飞想了想道,“回少华山如何?” 朱武摇摇头,“回少华山只是一个暂时的去处,并不是什么长久的打算。主人日后若要成事,那里不但地盘太小,也离朝廷的西路军太近,一旦风头过盛也亦被清剿,那里万万不可!” 郑飞又皱着眉头想了想,却是脑中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无奈叹道,“这里也不行,那里也不行,难道天下已无容我之处了?” 只听朱武回道,“这天下倒还真有一个地方可以去,只不过我以前也向主人你推荐过那个地方,却接着就被主人你给否定了。” 郑飞心中一动,立刻想了起来,脱口道,“你说的可是梁山泊?” 朱武点点头,郑重的说道,“正是那梁山泊,那八百里水泊梁山,易守难攻,又鱼米不断,端是一个难得的好地方,而且我听说现在的梁山之主只是个不入流的小人物,好象是叫什么‘白衣秀士’王伦,无论是功夫还是智谋都很一般,更有‘不容人’的骂名,如今正是主人夺了那梁山泊地盘的最佳时机!主人可先带着王哥和万春两员大将以投靠之名进入山寨,多使些银子让他们放松警惕,我再回少华山去将我那数百弟兄化整为零星夜赶往梁山泊,到时咱们里应外合,则梁山泊必手到擒来!到时咱们再以梁山泊为本,广纳天下好汉,岂不是上上之策?!就是不知主人为何一听要上梁山便面露难色,在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郑飞一听心中便是一声苦笑,自己的担心朱武又怎么可能猜得到,他不知历史的进程,自然也不知道日后梁山上必会出现的群星聚义, 而自己又何尝不想先上梁山占了那风水宝地? 但……饶是像“托塔天王”晁盖那样大大有名的大侠士,本已捷足先登将梁山大头领的位子占了,却依旧被那宋江上了梁山没多久就给架空了,就连发小‘智多星’吴用都被宋江给撬走了,成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光棍司令,最终在急于立威的急切之下乱了方寸,于阵中受了伤含恨而死! 连晁盖都能被宋江给玩死,自己一个出身下贱的屠夫,又在江湖上毫无名气,就算上了梁山也怕是……! 如今此事又被朱武问起,郑飞想了想,突然觉得此事也许应该向朱武透漏一些了,听一听他的主意也好,随即说道,“我自然知道那梁山是个好地方,只是……咱们能看得出那里好,别人又怎会看不出呢?我只是个小人物,就算日后依托梁山招揽来了许多好汉,人家也不见得会服我,到时要是再来个比我大大有名的人物……,再给我来个鸠占鹊巢,我不就白忙活一场给人家做了嫁妆了。” 朱武先是一愣,眼中几点闪烁之色,突然又笑了,只见他笑着摇摇头说道, “原来……主人是一只有这个担心啊。” 郑飞心中一动,看朱武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莫非他是已有对策,顿时喜道,“朱兄可是有办法帮我化解这种危机?” 朱武却又收起笑容,撇撇嘴道,“没有。” 郑飞万万没想到朱武会这么说,惊道,“没有?” 朱武不知怎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不快之色,冷冷道,“还没有发生的事,朱某怎么会有化解的办法?” 郑飞一见便愣住了,朱武这是……? 只听朱武继续道,“主人你刚刚还说马植是当局者迷,但依我现在看,主人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主人你若想成事,未来定会有更多未知的困难,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梁山你都如此瞻前顾后,日后何谈什么与我等共谋富贵?你取个梁山,担心有人会取代你。是不是你以后取个县城也会担心有人取代你?你成立个大军,是不是也会担心有人取代你?!那干脆咱们从现在开始就什么都不做了,反正王进和庞万春都对你忠心耿耿的,你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取代你,至于我……,我权当跟错了人,明日一早我便回我的少华山做我的大头领去好了!” 朱武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怒视着郑飞气呼呼的大声说着! 旁边王进和庞万春也已被惊醒,俱都坐起来惊讶的看着郑飞和朱武, 郑飞一下子愣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朱武, 这是朱武第一次冲着自己发火,朱武的嘴中虽没有明说,但脸上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刻着五个鲜活的大字------恨铁不成钢! 郑飞只觉心头猛的一颤! 朱武的话字字都刺进了郑飞的心中! 对呀!自己这是怎么了?!一个小小的宋江都能令自己顾虑成这个样子! 就凭这样的自己,还痴心妄想什么改变梁山好汉的悲剧命运?还痴心妄想什么改变靖康之难后华夏族人的悲剧命运?! 不!绝对不行! 自己若想以梁山好汉为根本去匡扶华夏, 宋江是自己必须迈过去的一道坎! 只是逃避是没用的! 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想逃避都没得逃的境地! 郑飞心中顿有所悟,长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朱武便是抱拳弯腰一拜, “朱兄,多谢你良言点醒梦中人!临风知错了!” 朱武没想到郑飞会醒悟的如此之快,一愣之后立刻站起身来扶起郑飞,已是满脸的惊喜,“刚刚我说话说得重了些,还请主人原谅我。在下可是把这辈子都押在了主人您的身上了!” 郑飞用力的点了点头,“以后我再有什么错误,朱兄尽可指着我的鼻子骂好了!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脸皮厚,非得有个人时刻给我挑刺我才开心。” 众人一起大笑起来。 朱武笑着看着郑飞,眼中满是期待,“主人可是考虑好了?” 郑飞点点头笑道,“考虑好了!明日一早,先继续去定远给朱兄报仇……,” 朱武正要出言劝阻, 却见郑飞用眼神止住朱武继续说道,“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也不希望我言而无信吧?” 朱武只得无奈的笑笑,又感激的冲郑飞点了点头, 郑飞又一指东方,也不知道自己指的方向是不是梁山,只是胡乱蒙着一字一句道,“办完此事,再去那……梁山泊!” 朱武脸色顿时一喜,笑道,“好!” 郑飞又一笑,手指的方向却一转,转向了……庞万春, “春子,该你值更了。” 庞万春惊道,“可主人你才值了……,我还没……,” 郑飞无耻的一笑,就地躺在了篝火旁笑道,“老子现在觉得困了,就你小,不欺负你欺负谁?” 众人又大笑起来。 ……, 郑飞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熟知历史进程是我最大的优势, 但, 也绝不能让它变成我最大的禁锢! 梁山泊,这次我真的要来了! 080,躲通缉夜走山路,遇大雪巧遇酒家 (抱歉,这一更点错了发布时间晚更了两个小时--!)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这几日又下了一场雪,莫说是山路,就算是平坦的大路都难以通行,可在一座山的下山路上,依旧可以看到四个牵着马艰难行路的人影, 这几个人真是奇怪,明明放着山下平坦的大路不走,非得在这冰天雪地又弯曲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跋涉前行, 只听一个人骂道,“这贼山路怎么这么难走,早知道就不绕行山路了,今日冰天雪地大冷天的也难说能碰见巡路的兵丁!” 又听一人笑道,“这几日咱们这一路可没少看见缉捕主人你的通缉告示,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凡事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听白日里那位砍柴老伯的话,应该再走一两个时辰就能下山了。” 刚刚那人听了这话只得又叹了一口气,自嘲的笑道,“咱们几人还真是无敌呢,我得罪的是当朝权相蔡京,王哥你得罪的是太尉高俅,朱兄得罪的是皇帝身边的当红太监隐相梁师成,朝廷里有权有势的几个人物咱们都得罪了个遍,啥叫缘分?这就叫缘分!哈哈哈~!” 众人纷纷一笑……。 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继续赶往定远县的郑飞、朱武主仆四人, 众人正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谈笑着,又摸着黑走了一个时辰有余,山路逐渐平缓起来,眼看就快能下山了, 突然听到行在最前面的庞万春惊道,“咦!前面有灯光!” 众人立刻停下脚步顺着庞万春手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前方数里远的地方有点点的亮光,在月光的照映下依稀可以看得出几间房子黑色的轮廓, 郑飞心中一喜道,“看样子咱们已经快能下山了,那里既然有人家,咱们且去借宿一宿,说不定多给点钱还能给咱们做点热乎的饭吃吃。” 郑飞和庞万春刚要去,却见朱武和王进都没动, 郑飞转头奇怪的问道,“王哥,朱兄,你们怎么了?” 王进回道,“主人有所不知,前方如若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若是个酒家饭庄之类的地方……,” 王进看向朱武, 朱武离开会意接口道,“若是酒家开于山下,则十有五六是此山上占山强人的哨店,我们少华山便也有这样的哨店,以开饭庄为名,实则是监视过往旅客和官府的动静。若只是哨店也无妨,除此之外,便也有可能是……黑店!若是黑店的话还是小心些为妙!” 郑飞顿时惊道,“黑店?!” 众人这几个月的行程一直走的都是官路,郑飞来自现代又对卫生啥的颇为讲究,故吃饭投宿也多在城中干净的客栈,至今还没随便去过什么野外的小店, 王进和朱武都是江湖老手,经验丰富,尤其是朱武还是干这一行的,他们的担心绝对不无道理! 若真是个黑店……哪有明知是黑店还要硬往上送的道理? 但现在天寒地冻的,众人又饿又困又乏……, 郑飞想定说道,“咱们运气应该没这么差,先过去看看再说吧,无论前面是什么,咱们都要提高警惕。走吧!” 朱武王进闻言也只得点点头,众人便朝那亮光的地方走去。 ……, 终于来到近前,果然是一家饭庄,几间紧邻的木屋,其余几间都黑着,只有一间较大的房子从窗户里透出光亮,此屋的门前也挂着一面三角布幡,在风中微微晃动着,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 郑飞一看到此地还真是个饭庄,心中不知怎的便是微微一颤,回头看了看朱武等人,也见他们也是各个面色有些凝重,显然也是在担心着什么, 郑飞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庞万春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了一声,庞万春立刻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郑飞再看向远方,依旧是黝黑的山路,再找到下一个能吃点饭的地方还不知道要多远,只得叹了口气说道,“春子,去敲门!” 庞万春便上前敲了敲门, 只听里面传来几声桌椅碰撞的声音和脚步声,门便被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妇人的身影, 且看这妇人,长得膀大腰圆,肤色黝黑,大如面盘似的脸上,踏踏着鼻子,两个鼻孔似是黑洞一般扫射前方,腰间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着一脸厚厚的胭脂铅粉,敞开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正堆起满脸的笑容看着庞万春,嘴唇要多红有多红,配合着森森的白牙,说是笑,却比哭还难看,这个模样莫说是夜间,就算是白天猛然见到也得吓一跳, 只见庞万春一声惊叫,“啊!” 便接着退后了两步脱口道,“妖……妖怪!” 那妇人听了也不生气,居然还故作娇羞的吃吃笑道,“哎呦!客官真会说笑,居然说小女子是妖怪,小女子这几年是胖了些,可还没那般难看吧,现在还是十里八乡的一枝花呢。” 郑飞看了只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还好胃里空空如也已经大半日未曾吃过东西这才没有当场吐出来,只得努力挤出笑容道,“我们是过路的旅客,请问这里是不是饭庄?” 那妇人接着便笑道,“正是正是,客官真是来对地方了,小女子这里就是饭庄,里面有酒有肉,客官快里面请!” 说罢,这妇人便一转身,扭着硕大的屁股朝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喊,“小秃子,还不快出去替几位客官把马匹喂好去!” 接着便听一声吆喝,一个年约十八九的小伙子跑了出来,长得贼眉鼠眼,还真是个小秃子,也是堆起笑脸身后接过郑飞等人手中的缰绳将马匹牵往了别处, 郑飞看了看众人,只见庞万春的脸上依旧残存着几分受惊过度的表情,朱武的脸色也是哭笑不得加恶心连连,就连王进那始终冷冰冰的脸上也难得的挤出了一丝的惊愕, 不过……眼见此女这番模样,郑飞等人不知怎的心底反而安生了一些, 众人一笑,也进了屋去。 外面那么冷,屋内倒是暖和,摆着几张桌椅也没其他人, 郑飞等人找了个紧靠炭炉的座位坐下,那妇人又“婀娜多姿”的走到桌前笑道, “各位客官吃点什么?” 郑飞早就已经想好,接着便回道,“不要酒也不要肉,只上四碗清汤面即可,另外再来一大盘葱炒鸡蛋,若是做的地道,饭钱自不会少给你!” 那妇人应了一声,扭头刚往内屋走出没两步, 郑飞看着这妇人模样心中不知怎的突突一跳,猛的想起个人来便试探性的叫道, “孙二娘,你丈夫张青在哪?” 那妇人停下脚步回头吃吃笑道,“客官是叫小女子?客官认错人了,小女子年方双十还未曾嫁人,哪里来的丈夫?” 说罢便又朝内屋走去, 郑飞看到朱武等人疑惑的目光,便笑着解释道,“确实是认错人了。”但心中也不禁自嘲一笑,自己真是有点神经了,哪会这么凑巧又能投宿到‘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的黑店里, 想想这一路的经历, 不提结识鲁达、史进和李忠的必然结果, 也不提结识朱武、陈达和杨春的故意为之, 单单接连遇到汤和、裴宣、韩滔便已是天大的巧合了, 如果接下来自己再随便跑到什么地方都能遇到未上梁山之前的好汉们, 那也有点太不现实了……, 这边郑飞正在胡思乱想,只见那妇人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一脸娇羞的看着郑飞便是妩媚的一笑, “既然客官想问小女子的芳名……那小女子就告诉客官好了……,” 郑飞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应声而起,我哪有想问你了……, 只听这妇人继续说道,“小女子姓罗,闺名玉凤,客官叫小女子凤姐就行了。” 郑飞瞬间石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妇人终于走进了内屋, 凤……凤姐? 081,暴丑女自称凤姐,尽小心依旧着道 (求收藏,给跪了--!) 那小秃子自从牵着马去喂马后便没再出现过, 而在郑飞等人的眼前, 那“凤姐”又是娇媚的一笑,“各位客官请慢用,有啥想要的便再唤小女子。” 说罢,凤姐又抛给郑飞一个媚眼,便一转身来到旁边的桌边坐下笑吟吟的看着郑飞等人, 郑飞十分努力的才压下了想把桌子掀翻的冲动, 因为他舍不得……, 凤姐确实很恶心,可她端上来的东西却着实不错, 此时桌上已经摆上了四大碗杨春面,乳白色的面汤里浮着几片嫩嫩的葱花,桌子中间还有一大盘子黄灿灿的葱炒鸡蛋,俱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虽然做的简单,但对几名已经饿着肚子走了一整天雪路的人而言却是无比强大的诱惑! 郑飞只觉肚中饥饿感更盛,双眼冒光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面,此时莫说是这些东西,就算再来上三碗四碗自己也绝对能一口气吃光, 只是……, 郑飞抬头一看朱武等人,只见他们虽然也是一个劲的咽着口水,却都只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筷子, 一阵无声的沉默……, 突然,旁边的“凤姐”又吃吃一笑,“诸位客官怎还不享用?是嫌小女子的厨艺不好,还是……担心里面有蒙汗药?” 众人心中一惊,全都看向凤姐, 只见凤姐又笑道,“诸位客官真是的,哪有这样看一个姑娘家的,小女子这店虽然开的偏僻,却也不是什么丧良心的黑店,再者说了,哪有黑店给你们提醒蒙汗药的?嘻嘻……。” 郑飞立刻习惯性的看向朱武,却见朱武朝着自己微微摇摇头低声道, “涂的粉子太厚,此处灯光也暗,我看不太清楚。” 完了,就连朱武这个“测谎仪”都实效了,这可怎么办? 郑飞把心一横,沉声道,“我功夫最弱,我先吃,待我吃完若还没事你们再吃。” 朱武、王进等人面色一惊正欲阻止,却已来不及了,只见见郑飞已经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汤, 郑飞只觉热乎乎的面汤瞬间冲入肚中,一股虽然满足却更加急切的欲望顿时从胃中直冲而上, 舒服! 郑飞又抄起一大筷子炒鸡蛋! 鲜嫩!地道! 吃一口也是吃,多吃几口也是……吃! 郑飞二话不说,一阵风卷残云……, 啪的一声响! 大碗终于放回了桌上,却已是吃了个干干净净。 一个满足、舒服到极点的饱嗝自郑飞的嘴中响出, 郑飞擦了擦嘴,只见朱武等人都是一脸微微惊讶并担忧的看着自己, 郑飞细细感受一番全身,除了吃饱的满足感,好像也没什么异样,便低声道,“好像……没什么问题,若有问题她也不会待在这里,再等一会看看我的反应吧。” 朱武等人只得点了点头,便没有接着去动筷子,脸上却都露出愧疚之色, 郑飞知道他们的意思,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宽慰几句, 耳边却又传来那凤姐的笑声,“客官觉得味道如何?” 郑飞转过头去看着凤姐点了点头,这凤姐虽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做饭的手艺却是不错,此刻见她一丝的异样神情也没有,郑飞已经多半相信了这凤姐开的确实不是黑店, 人吃饱后的心情总是不错的,郑飞也是,便一笑道,“姑……姑娘的手艺确实不错,在下吃的很满意,过会自会多给姑娘一些钱的。”. 凤姐嘻嘻一笑,“那是自然,本姑娘不但厨艺棒,更是针织刺绣样样精通呢。” 郑飞听她这么一说心中突然一动,不由想起了自己所处后世那个令人作呕的“凤姐”,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好奇加恶作剧的感觉,便又问道,“那请问姑娘为何……还未嫁人?” 没想到, 那凤姐一听立刻哎呀一声伸出肉乎乎的手掌捂住了脸,两腿快速的交替一跺地,害羞的嚷道,“你这客官好生无礼,哪有问人家黄花大闺女这种问题的。” 郑飞伸出手努力扶助桌子,又暗暗调动内功才好不容易将一股上涌的东西重新压回胃中,却还未等他再开口, 只见凤姐已经重新放下双手重新露出了她的“娇容”,更是含羞带怯的瞥了郑飞一眼继续道, “不过……既然客官那么想知道,小女子便告诉你也无妨,小女子之所以还未嫁人,是因为……还未找到能让小女子看上眼的人呢。像小女子这般美貌而又典雅的女子,怎么能那么随便就找一个人嫁掉呢。” 只听“啪”的一声响! 郑飞转头一看,只见庞万春的右手上握着一双已经被折断的筷子,正在用一脸想死的表情看着自己, 郑飞再看向朱武和王进,只见他们两个的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纷纷瞪着眼睛祈求的看着自己, 郑飞只觉一股罪恶感升上心头,心中顿有所不忍,连忙一转头看着凤姐道, “哦……那个……祝姑娘早日觅得……,” 却还未等他说完,那凤姐已经两眼冒光,万般兴奋的打断了郑飞的话, “客官是不是还想知道小女子喜欢什么样的?” 郑飞急道,“不不不,我……,” “小女子九岁会做饭,十岁会绣花,十二岁便略懂了一些医术,十六岁全部达到顶峰,往东西五百里,往南北三县十八村没有一个女的能比得上!” “噢……恭喜,还请……,” “小女子未来的夫君最好是七尺堂堂儿郎,长相可以俊美一些,就按那个什么‘貌比’什么安的人强一些就行了,学问和功夫最少得有一样吧,当然要是个状元才好……,” “姑娘,我错了!求您……,” “就算不是状元也没关系,家里有钱也是可以的……,” “我……,” “哎呀你真讨厌,你虽然长得魁梧,却不是小女子我喜欢的男子啦,嘻嘻……。” ……, 郑飞艰难的回过头来,对着朱武等人无比歉意的一笑,“那个……我到现在还没事,应该没问题的,你们快吃吧。” 凤姐者,果然从古至今都是妖孽啊! 朱武、王进、庞万春俱都失魂落魄般的端起了碗, 终于一口一口的吃起了面……。 ……, 不一会,四大碗面,一大盘子炒鸡蛋便消灭了个干干净净, 那凤姐也已经不知何时停止了说话,正满脸笑意的看着郑飞等人, 朱武看着郑飞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这吃食确实没什么问题, 郑飞本就早已放下心来,却再也不敢去看凤姐,只是头也不回的问道,“姑娘,请问该给多少钱?” 那凤姐又莫名一笑,“不多,只要五……,” 郑飞站起身来正准备自怀中多掏几枚大钱, 却听凤姐继续道,“……五千贯!” 郑飞愣住了,猛地回过头惊讶的看向凤姐, 但眼前的凤姐身影却是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郑飞只觉一股天旋地转,身子陡然变得没有了一丝的力气,一下子便坐回了椅子上,接着便身子一软趴在了桌子上, 而朱武等人一见先是一惊,脸色顿时大变,刚想站起身来,却也与郑飞一般全都似没了支架的木偶一般趴在了桌子上, 郑飞歪着头艰难的睁着眼睛, 只能看到那凤姐还在看着自己笑着……! 笑得那么的……看不清……。 我擦……真是黑店……要被剁馅做包子了……! 郑飞终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082,再醒来皆被捆绑,开黑店专劫好汉 (求收藏,给跪了还不行吗?--!) 郑飞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一头野猪疯狂的冲向自己, 自己却不知怎的就是全身动弹不得,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居然是那头野猪的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婚纱!并且长了一张人脸! 而且还是凤姐的脸! 两根白色的长长的獠牙自凤姐的嘴中冲出……! 野猪凤姐眨眼冲到近前,一股股恶臭自野猪的嘴中冲出,野猪凤姐已张开了血盆大口……, 郑飞既不能动,嘴里也喊不出任何的声音……, ……! 郑飞猛地惊醒了! 眼前的场景……, 自己果然是被捆着!嘴中果然也被塞着什么东西! 再往前一看! 那老板娘“凤姐”果然就坐在一张桌边的一把椅子上冲着自己笑, “还好……她没穿婚纱!”不知怎地,郑飞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个。 郑飞猛地回过神来一看四周,只见朱武、王进和庞万春也都结结实实的被捆在柱子上,嘴里也塞着布团子,全都闭着眼睛,胸口微微的起伏着, 郑飞顿时稍微安下了心来, 还好……都还活着……没被直接剁馅子……! 郑飞再看向那“凤姐”,只见她身边的桌子上摆满了一堆东西, 再仔细一看,不正是自己和朱武等人身上的随身物品?! 荷包、大钱、匕首、恩公牌……。 郑飞的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 如此万般小心,竟还是着了道! 这黑店定然是个经验极其丰富的黑店,连朱武和王进这种老江湖都没看出破绽来,想来业务能力比那母夜叉孙二娘的黑店还高! 郑飞冷冷的看向那凤姐!心下一片奇怪。 这黑店为何不在自己等人昏迷的时候就动手宰了自己等人呢? 莫非……是怕杀的早了肉就不新鲜了? 还是……?! 郑飞心底禁不住升起一股恶寒! 那凤姐动了!只见她慢慢站起身来,扭着浑身的肉走到郑飞的身前, 脸上依旧挂着她那吃吃的笑意,随着她的笑容的不停加深,脸上那厚厚的粉子便噼里啪啦的往下落着, “你是不是想说话?” 郑飞一愣,接着便点了点头,心中更是奇怪,这黑店怎么还有同“两腿肉羊”谈心的习惯? 凤姐又扭捏的朝着郑飞一笑, “小女子就知道客官喜欢和小女子说说悄悄话,不过你不要乱叫哦,其实乱叫也没关系,小女子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客官就算叫破了喉咙也没用。” 我擦!这话听着怎么就这么耳熟……又这么别扭! 郑飞无奈,只得又点了点头, 凤姐这才伸手拽下了郑飞嘴中的布团子, 郑飞立刻长舒了一口气,看着凤姐苦笑着摇摇头,“厉害!真是厉害!在下万般小心,竟还是着了姑娘的道。不过在下还是想请教一下姑娘究竟是怎么迷倒的我们?那饭菜在下等人可是分开吃的。” 凤姐嘻嘻一笑,“其实你们几个刚来到屋外时小女子便发觉了,看你们的样子,小女子一下子就猜中了你们的顾虑,客官先吃自然是个试试有没有蒙汗药的好法子,只可惜……,” 凤姐又是得意一笑,“只可惜小女子手中有一味家传的蒙汗药,这种蒙汗药无色无味且有两个独特的药性,一是发作时间较之普通的蒙汗药要长一些,二是饭菜越凉,则药性才会越强。” 郑飞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自己明明先吃了许久之后朱武等人才吃,却一起药性发作没了气力,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郑飞不禁心底一声长叹,能碰见一家黑店已是不易,竟还遇到了这么一家“有特色”的黑店,真是天亡于我吗?! 郑飞对着凤姐又是一声苦笑,“姑娘,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朋友,如今钱财已经被你们搜去了,不如放了我们,大家还能交个朋友,你说呢?” 凤姐又冲着郑飞一笑,却摇摇头道,“客官还真以为小女子开的是黑店呀。” 郑飞一愣,心中不禁大骂,连蒙汗药都有!不是黑店是什么?!谁家开饭庄专门给客人下蒙汗药的啊! 却只见凤姐的眼中闪过一丝狡诘的笑意,已将手伸入了怀中, 郑飞顿时一惊, 我擦!她要干什么?!脱衣服?!先奸后杀?!皮鞭?!sm?!……! 郑飞的心狂跳了起来……! 但……凤姐却只是掏出了一张白纸,接着对着郑飞将白纸展开……, 只见白纸上画了一张人像……! 哦……! 郑飞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她不杀自己……,难怪她说要五千贯……! 这画上所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我了个擦!画的还真挺像! 这居然是自己这几天来已经见过不下十几次的通缉自己的通缉令! 凤姐看着郑飞吃惊的表情又是得意一笑,“客官明白了吧,其实小女子开的真的不是黑店,小女子的手艺远近闻名,十里八乡的专程跑个大老远来小女子这里吃饭的还不少呢。只是小女子之所以把店开在这山脚下,也是另有大用的哦,只因此地是过此山的必经之路,很多像客官一样的通缉犯为了避开大路上的层层关卡都会选择绕远路通过此山,小女子便备足了蒙汗药守株待兔。其实……一年也不需碰见多少位好汉啦,只要能碰见一两个再蒙翻了他们交给官府,这一年少说也是两三千贯的收入呢。” 郑飞愣愣的看着凤姐,心中一惊! 一年两三千贯,折合成自己前世的货币,少说也是几十万! 这买卖……果真是做的一本万利! 凤姐继续道,“说来也巧,昨个晌午本地的刘都头刚把客官你的通缉令送来,这到了晚上客官你便来了小女子的店里,话说这刘都头要是多喝了几杯晚送个半日,客官就只能在小女子店里大吃大喝一顿,扔下几个大钱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小女子也就白白损失了五千贯!真是好险呀,嘻嘻……!” 说到这里,凤姐看着郑飞的目光之中已是充满了好奇之色,“寻常的通缉犯,也就只是几百贯,能上得了一两千贯便已是极为少见,可客官你的赏银居然是五千贯!整整五千贯呢!小女子这次可是发达了……!过会把你往那官府一交,小女子这两年都不用再干了!这要是寻常之人小女子才懒得和他们说话,蒙翻了直接交给官府就是了,可对客官你……,小女子真是好奇,客官你究竟是犯的什么事,居然值五千贯赏银?!” 郑飞长叹了一声,万万没想到自己躲过了官府的追缉,却一头闯进了“赏金猎人”的店里, 我擦!华夏自宋朝便有了赏金猎人了?! 郑飞轻叹一声问道,“官府的人什么时候来?” 凤姐一笑,“还记得我那小秃子伙计吗?你们吃饭的功夫他便赶去山下县衙了,算算时间差不过应该快回来了。” 正在此时,只听旁边传来一阵响声,郑飞转头一看,原来是朱武、王进和庞万春都已醒了过来, 他们虽然口不能言,但都纷纷怒视着凤姐, 而后再看向郑飞的目光则是一片掺杂着自责、痛苦以及悔恨的复杂眼神, 郑飞也觉得心下一阵悲凉,一股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充斥心中, 同时还有一丝深深的感动……朱武、王进和庞万春直到此时此刻首先挂念的还是自己, 自己何德何能,竟能有这么几名忠心不二的手下兼……朋友! 郑飞目光一定,对着朱武等人一笑,便转头对凤姐说道,“官府通缉的只是我一个人,他们几个都是我的朋友,此事跟他们都没有关系,我想祈求姑娘你能否放过他们,只将我一个人交给官府行吗?” 朱武等人闻言俱都呜呜的使劲摇着头, 但凤姐却只是冷冷一笑,“看不出你还这么讲义气。只不过……当然不行!放了你的朋友,改日他们再回来找我报仇?小女子可不是傻子,而且客官你还真以为他们也要被交给官府?嘻嘻……,客官你值五千贯,他们可不值,你肯定得官府处死,他们早晚还得放出来,为绝后患,小女子一会就……!” 郑飞猛地一惊!一股寒意笼住全身!怒喝道,“你敢!你不怕我告诉官府你杀……?!” 凤姐又笑了,笑得那么得意,“老娘吃的这口饭,你以为凭的什么?刘都头和官府老娘可没少打点,你真当他们不知道老娘的行事?” 凤姐终于不再装可爱了,已露出了狰狞恐怖的一面! 这才是真正的凤姐吧……?! 郑飞的心……沉入了谷底! 正在此时, 却只听一声门响, 凤姐不耐烦的回头嚷道,“你个小王八蛋,怎么这么慢,刘都头来了……,” 声音嘎然而止! 自门中首先钻出来的果然是那小秃子, 可是……他那光秃秃的脑袋上怎么是一头的血?! 郑飞猛地一惊!心中顿时一动! 莫非……?! 083,大和尚怒杀凤姐,化误解拳下偷生(上) (求收藏啊求收藏) 这门与其说是打开的,倒不如说是撞开的。 那小秃子与其说是走进来的,倒不如说是被“踹”进来的, 众人一见小秃子的样子先是一愣, 紧接着便见门口闪出一人, 确切的说,是个大和尚! 只见此人一身僧袍,刀削脸,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身长八尺有余,手握一杆浑铁禅杖,正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怒视着屋内! 郑飞心中一惊,这是哪里来的大和尚,怎无论从容貌还是气质都与自己的义兄鲁达鲁智深如此相像?! 单看此人这模样也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刘都头! 那么他又是谁呢? 郑飞看向朱武等人,只见朱武等人也是一脸震惊和疑惑的看着自己,摇摇头表示也不识得此人。 再看那凤姐,只见她一见此人先是一愣,接着便发出了杀猪般的一声惊叫,连连倒退几步倚在墙上,满脸尽是惊恐, 那小秃子也吱呀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冲向凤姐,与凤姐一起依靠在墙上,满脸的鲜血犹自在不停的往外慢慢流着,却也顾不得去擦了,只是像看鬼一样惊恐的看着那大和尚。 凤姐一把抓住小秃子的手喊道,“秃啊,他是谁啊!刘都头呢?” 小秃子哆哆嗦嗦的说道,“我还没……就碰见……,” 却还没等他说完,那大和尚已经一步跨进了屋子,只是一瞪那小秃子, 小秃子便像被吓掉了魂一样停止了说话,接着便是扑通一声给大和尚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嘴中直呼,“大师饶命……小的已经给您带路了……大师饶命!” 那大和尚重重的冷哼一声,虎目一瞪扫射屋内一圈, 待看到被捆绑着的郑飞等人时明显一愣,却也没有怎样,而是一眼便看向了那凤姐,一声如同闷雷的声音自大和尚的嘴中轰出,“你就是那贼猪狗罗玉凤?!” 郑飞心中猛地一喜, 原来是凤姐的仇家找上门来了!今日说不定便有救了! 再看凤姐浑身猛地一颤,脸色突的变得煞白,却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回道,“正是小女子,请问大师是……?” 那大和尚冷笑一声,也不回话,只是几步走到近前一弯腰,左手便将凤姐提了起来怒喝道,“就是你这猪狗在此做的猪狗不如的坏事,尽是勾结官府祸害英雄?!” 凤姐被提在半空一声惨叫,“大师请饶过小女子,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那大和尚又是冷笑一声,“那么多好汉向你这猪狗女人求情之时,你可曾饶过他们?!” 说罢! 郑飞只觉眼前一晃! 那大和尚竟单手将凤姐在空中凌空一转!手臂方向仅一转!便将凤姐头朝下直接扔向地面! 接着便听沉闷一声巨响! 轰!喀嚓!剧烈的撞击声以及骨头断裂的声音! 凤姐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却还未等她叫完, 大和尚已举起禅杖!只是杖影一晃! 那凤姐两腿猛地一蹬!就此一命归西了! 小秃子直勾勾看着凤姐的尸体,立刻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大和尚,满眼尽是祈求之色, “大师饶我,我可是都按大师说的做了!” 大和尚却只是一声冷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罢只往前一跨步,一脚已猛地踢向小秃子,又正中小秃子的胸口, 小秃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像个皮球一般被踢起,重重撞在墙上又落回到地面,一口鲜血自嘴中喷出,同样也是两腿一瞪,就此一命呜呼! 郑飞彻底看傻了!好一个强悍、杀伐的和尚! 自己刚刚还惊喜于此人的出现,如今看来……这大和尚别杀上了瘾才好! 再看这大和尚又低头看了看凤姐和小秃子的尸体,又是一声冷笑,这才看向郑飞等人,脸上也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 郑飞对上大和尚的目光,心中又是一惊!好一道如同狮虎的目光!比之自己刚刚来大宋初遇鲁达时被鲁达怒视自己的目光也不相上下, 郑飞连忙说道,“大师请救命!” 那和尚来到郑飞的身前,上下打量一番郑飞才冷冷道,“你们是谁?为何被这猪狗女人绑了?” 郑飞回道,“我等都是过路的旅客,不慎投进了这黑店,便被那……女的用蒙汗药蒙翻了捆绑在了此地。” 大和尚却冷笑一声,“那猪狗女人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下手的对象都是有赏银在身的通缉要犯,你们又是做得何等事要被官府通缉?若是好汉之事便罢了,若是作奸犯科祸害百姓之徒,我才懒得管你们!” 郑飞心中一喜,听这话,这大和尚还是条好汉!立刻回道,“大师明见,我等乃是行走天下的好汉,平日里尽是做的打抱不平之事,绝无半点劣迹!” “哦?”大和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要回话,却是眼角一瞥便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通缉令, 大和尚立刻伸手捡起,只一看便是脸色猛地一变! 郑飞心中顿时一惊,暗道坏事!这通缉令上还能写自己什么好话?恐怕尽是十恶不赦、令人发指的罪行! 果然,大和尚再次抬头看向郑飞,眼中却已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只见他伸手一把抓住郑飞的衣领怒喝道,“好你个奸猾之徒!贫僧差点就被你这泼贼给骗了!还敢说自己是好汉,贫僧真该晚来半刻,要那猪狗女人将你交去官府把你碎尸万段才好!” 说罢,大和尚的另一只如同醋钵儿大小的拳头已抬起并蓄力瞄准了郑飞! 郑飞看着这拳头浑身猛地一颤!这只大拳头若是砸在自己的脑袋上……,自己怕是就要和真正的郑屠所遭遇的一样,甚至还用不了三拳就要被打死了! 旁边的朱武、王进和庞万春俱都惊得目眦欲裂,剧烈的挣扎着,却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绝望已经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 只见那大和尚的拳头刚要落下, 郑飞猛地把心一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张口喝道, “你这秃驴!连好人都要杀吗?!” 静!静!静! 不但是这大和尚,就连朱武等人也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郑飞, 死到临头……却不求饶……还敢骂人家……秃驴?! 郑飞眼见大和尚愣在当场,心底却是一松, 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刚刚看这大和尚接连结果凤姐和小秃子的过程其实便已表明,此种人根本不吃软!你越是向这种人求饶,不但不会有什么作用,却更加令这人确信你是心中有鬼,反倒更加坚定了他要动手的信心。 郑飞危机时刻不但不求饶反而是骂人就是打了一个赌!赌这大和尚是不是也吃点“硬”! 如今看来,这赌似乎是奏效了! 哪怕只能为自己再争取一点点解释的机会也好! 郑飞目光如炬,怒视着大和尚的双眼,一点怯懦和退缩的眼神都没有! 终于……,只见这大和尚慢慢放下拳头,狐疑的看了郑飞一眼冷冷道,“你竟敢骂贫僧!好!贫僧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若能证明自己是个好人便罢了,你若不能……这旧账新仇一起算……,贫僧会让你很后悔刚刚没直接受了那一拳!” 郑飞冷冷一笑,“和尚你刚刚张口闭口就是骂那贼女人勾结官府,如今怎一见官府的告示还如此深信不疑?官府还会给我一个审判的机会,怎你就二话不说便要取我性命?莫非凡事不问青红皂白便是和尚你的行事作风?!” 大和尚又是一愣,喝道,“那你怎解释这通缉上你所犯罪行?难不成还有人诬告你不成?” 郑飞叹了一口气,“我若说我真是被冤枉的,请问大师你信吗?” 大和尚冷笑一声,“空口无凭,你让我怎么信你?!” 郑飞立刻回道,“大师明见,我若能证明我是被诬陷的,我还犯得着亡命天涯吗?只是在下虽无法证明在下的清白,但却有人可以!” 大和尚奇道,“谁?” 郑飞转头一看朱武等人,“便是在下的朋友,我与他们整日形影不离,他们可以为在下证明清白!” 大和尚哈哈一声笑,“你当贫僧是傻子吗?你朋友当然帮着你说话,说不定他们还是你的同伙呢!” 郑飞却又道,“大师有所不知,我这几个朋友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侠士,各个光明磊落一言九鼎,若他们都无法证明在下的清白,那便无人能证明了!” 大和尚闻言果然微微一惊,转头看了看朱武等人, 只见朱武等人都是一脸迫切的看着自己, 大和尚略一思索,终于还是走了过去一一将朱武等人口中的布团子拽了下来, 朱武立刻急道,“大师明见,我家主人确实是被冤枉的,在下乃少华山聚义好汉大头领----神机军师朱武是也!” 王进急道,“大师明见,我家主人真的是好人,在下乃八十万禁军前棍棒总教头----王进是也!” 庞万春也急道,“大师明见,我家主人真是条好汉!在下乃八十万禁军前棍棒总教头王进的徒弟庞万春是也!” 大和尚一下子便愣住了……。 084,大和尚怒杀凤姐,化误解拳下偷生(中) 大和尚的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直看得郑飞心里七上八下!暗道这大和尚要是真认得,哪怕只是听过朱武等人的名号也好,但若是连听都没听过……他还会相信吗? 众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再惹恼了眼前这嗜杀的大和尚! 一阵短暂的沉默……! 终于,大和尚转过头来又来到郑飞的面前,一双虎目直勾勾的盯着郑飞的眼睛,“贫僧没有听过这几人的名号……!” 郑飞顿时心底一沉! 却听大和尚继续道,“不过贫僧看他们几人的样子,急于救你之状也不像是装的,你若真是犯这通缉上所列罪行之徒,似乎也不会有这样讲义气的朋友助你才是,这可让贫僧为难了!” 郑飞心中一动,此事貌似还有所转机,心中略一思索便道,“不知大师可否通报一下您的法号?在下的朋友若是听过大师您的尊姓大名,也许会有别的法子证明身份也说不定。” 只见那大和尚闻言皱眉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告诉你们也无妨,贫僧不做亏心事,也不怕什么冤鬼缠身!贫僧俗名姓邓,法号……,” 郑飞心头一动,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只听大和尚已高声说道,“……法号,元觉!” 郑飞浑身猛地一颤!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大和尚,脑海中只有三个字在不停的旋转, 邓元觉……邓元觉……邓元觉……我道此人怎与我义兄鲁达如此相像!原来他就是那方腊手下绝顶猛将之一的邓元觉! 水浒上所言,邓元觉有万夫不敌之勇。在梁山泊与方腊大军交战之际,曾酣斗鲁智深五十余回合,虽不分胜败,但已经明显占了上风。而后行者武松恐鲁智深有失助阵杀出,邓元觉一人独战梁山泊两大杀器鲁智深和武松犹自可以自保,只是见取胜无望这才退回阵中。 郑飞万万没有想到竟会在此地以这种情况遇见此人!不过随即心中一动便明白了过来, 那邓元觉乃安徽歙州人,如今自己身处江南东路,所以能碰见邓元觉虽是极为巧合,却已不再是如天方夜谭之事一般, 邓元觉似乎察觉到了郑飞的惊讶,奇道,“你可听过贫僧?” 郑飞把眼偷偷一瞧朱武等人,就见他们纷纷一脸的疑惑,显然也并不认得邓元觉, 郑飞心中一动已计上心来,大笑道,“原来是元觉大师!在下久仰久仰!” 邓元觉面色一惊,“你真知道贫僧?” 郑飞点点头,“大师乃歙州人氏,名号宝光如来,请问是否?” 邓元觉惊道,“呀!你果真知道贫僧!你是如何得知的?” 郑飞继续道,“小弟从许多江湖朋友那里得知,歙州有位邓元觉,力拔山兮气盖世,行侠仗义嫉恶如仇,端是江湖一等一的好汉!人送外号‘镇江南’!而小弟乃渭州郑临风,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给小弟起了一个‘镇关西’的绰号,此名号虽响亮,却是有名无实,小弟久仰邓大哥威名,此次便是专程自渭州来寻哥哥你,除了想与您结交一番,也是想从您这里学得几首绝顶功夫,也好不愧了那‘镇关西’的名号,却不料行至东京又惹出了一件祸事,小弟被人栽赃嫁祸上了官府的通缉,这才逃到此地便……。” 郑飞一口气说完,果然见邓元觉已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而旁边的朱武等人……郑飞也懒的看了,想来一个个也定是瞠目结舌之状! 郑飞心底偷偷一笑,什么‘镇江南’都是自己随口乱起的,只是为何要这么做?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便是名头! 我都从渭州那么老远的地方听过你的名头,还专门跑个大老远来找你,你不感动的痛哭流涕才怪!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终于,邓元觉回过神来,喃喃道,“镇…江南?” 郑飞立刻道,“对呀,怎么哥哥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头?反正在我们关西地带都是这样称呼哥哥你的,哥哥若是不信,尽可去那桌上的一堆东西中寻找我等的路引。” 邓元觉转头一看旁边桌子上那堆东西,立刻走了过去一阵翻找, 郑飞见状心中又是一乐,那堆东西肯定是有路引的,乃是当初自己和朱武等人出发时利用少华山安插在少华县衙里的眼线借机伪造的, 自己其实是玩了一个小小的逻辑陷阱, 证明自己确实是远道而来的可以用来证明自己不是坏人吗? 当然不能! 但若是已经事先假设了我们在很远的地方确实听过你的名字,再证明我们确实是从远地而来的,那便能证明我们所说的事情中确实有实话, 既然其中有一部分是实话,那便能增加另一部分也是实话的可能性! 尤其是我还能对你的情况如此的熟悉! 当然,恭维的好话也没少说……! 郑飞紧张的看着正在找寻路引的邓元觉,如今就看那邓元觉是不是会上当了……! 只见邓元觉身形一定,已经找到了那路引,他拿起来只是一看便是一愣, 郑飞立刻朝着朱武等人使了个眼色, 朱武立刻会意大声道,“哥哥,我们真的没有骗哥哥你,小弟确实是少华山大头领朱武。乃是定远县人氏,因得罪了本地恶霸斗出人命,这才逃亡天下落草为寇的!” 王进也道,“我也真的是八十万禁军前棍棒总教头王进,因得罪了太尉高俅,被那厮一路追杀险些丧命大漠,这才被我家主人救下的!我脸上这道刀疤就是那日死里逃生的见证!” 终于,邓元觉放下路引,转头走向郑飞,却已是一脸的笑意, 邓元觉三下两下为郑飞解开绳索便抱拳道,“原来真是好汉!贫僧无礼,险些错杀了诸位,还请诸位见谅。” 说罢便要一拜,郑飞心中一片狂喜!赶忙去扶住邓元觉,自己却抱起拳来高声道, “总算找到哥哥你了,请受小弟一拜!” 说罢,郑飞真的双膝一跪,朝着邓元觉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一边磕,郑飞的心里一边自我安慰着, 这头磕的可不冤!此人可是不差于鲁达、武松的一等一的猛将! 若真能结交此人……, 郑飞嘴角不禁浮起一丝冷笑……, 方腊哥,不好意思,兄弟今天又要撬你的墙角了! 085,大和尚怒杀凤姐,化误解拳下偷生(下) (求收藏) 邓元觉哈哈大笑着扶起郑飞, 二人又一起去解开了朱武等人身上的绳索, 朱武等人也一起朝着邓元觉拱手道,“我等见过哥哥!多谢哥哥救命之恩!” 说完也要下拜, 邓元觉已一步上前扶住朱武等人,又将他们三个又从上到下仔细看了几遍,边看边点头赞道,“几位兄弟都果真是一副好汉的模样!和尚我今日真是开心,不但结果了那祸害英雄的猪狗贱人,更又结识了几位好汉兄弟,哈哈哈!” 众人也是跟着一笑, 郑飞奇道,“哥哥为何今日来得这般凑巧?哥哥若是再晚来一时片刻,我等怕就真要被交到官府去了。” 邓元觉伸手一指凤姐和小秃子的尸体怒喝道,“贫僧早就听说这一带有个黑店,专坏身上背着通缉赏金的过路好汉,直把和尚我气的要命!但却始终恼于不曾探得此黑店的具体位置。前几日和尚我过路一处山林,巧遇两名差役正押着一人赶路,那人端是一副英雄好模样,却被两名狗差役折磨的遍体鳞伤!我气不过便打跑了狗差役救下了他,细细一问那人才知他就是被这黑店所害的好汉!我又从他嘴中问清楚了这黑店的位置,便日夜兼程赶来了此地,正在山下寻找之时,突然遇到一人自我身边通过,嘴中还念念有词什么抓住大鱼了,这下发达了之类的话,和尚我顿时起疑,立刻抓住了他,仅用一拳便吓得他吐了实情,我又逼他带路找到这黑店,这才凑巧救下了诸位兄弟!” 郑飞点点头,暗道原来如此,心中又不禁暗暗一声感叹,这真是天理轮回终有报!出来混,果真是要还的! 凤姐等人在守株待兔等待着别人自投罗网的时候,不知有没有想过,在这间店铺的外面,还有别的人也在找寻着他们。 自己这次也真是走运,投个黑店不但没怎么地,还凑巧碰见了邓元觉……, 郑飞正在思索之际,突然听得一声高喝自门外传来, “凤姐,干么去了?好酒好肉快端上来呀,外面真是冻煞我也!” 众人心中顿时一惊! 外面又来人了! 此人自称都头,莫不就是那凤姐嘴中所说的此地刘都头? 他怎么来了?他是几个人?! 只见邓元觉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怒意,接着便低声怒道,“居然是这厮!我也早就听说这黑店之所以如此猖狂,也是因与官府勾结之故!和尚我此行本就想先结果了这黑店再去找那贼官人算帐,如今他竟自己送上门来,和尚我这就去结果了他!” 邓元觉说罢提起禅杖便要出门,郑飞赶忙拉住他急道,“哥哥且慢!万一这厮带足了人马,或者这里面有什么陷阱,我等也好准备一番莫中了计!就算没有陷阱,我们也需准备妥当,莫被人给走脱了再为日后引来什么麻烦。” 邓元觉微微一愣,看着郑飞道,“兄弟此言极是,那咱们该怎么办?” 郑飞略一思索沉声道,“我们先去看看他们有多少人!” 众人点点头,便一起轻手轻脚出了屋,来到屋外透过门缝往饭堂内一望, 郑飞的担心果然被言中了, 此时只见饭堂内已经坐了十几个人, 除了众多衙役之外,于堂中火炉之前正大大咧咧的站着一名彪形大汉搓手不停的烤着火,一边烤火一边又不耐烦的大喊一声, “凤姐,小秃子,你们两个躲在内屋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呢,这大白天的乱搞什么,还不赶紧把吃喝送出来,再不出来本都头就和弟兄们一起进去参观参观了!” 众衙役俱都大笑起来……, 郑飞往院内一瞧,只见自己等人的四匹马正好好的拴在马棚里吃着草料,马匹上的朱武的双刀、王进的铁棍以及庞万春的弓箭都完好的挂在马鞍上,想来也是那凤姐和小秃子已经认定自己等人已是他们的板上鱼肉任他们宰割,所以也还未处理一番, 郑飞唤过众人,压低声音道,“如此……这般……!” 众人点点头,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 刘都头的耐心终于到达了极限! 只听他一声怒喝,“凤姐,小秃子!再不出来,老子真要进去了!” 但……内屋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声, 刘都头的心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没人?不可能,这店就是那凤姐和小秃子的命~根子,就算爆发山洪他们俩也舍不得离开这店半步! 抑或是……! 不可能!那些被抓住的通缉犯不是被判了斩立决就是流放数千里之外,不会有人回来报仇的! 刘都头回头一看自己带来的这十几个人,心下顿时有了几分底气,心中又道也许真是这俩人多喝了几杯情到浓处把持不住以致浑然忘我的正在那个啥吧……, 但刘都头一想起凤姐的模样却禁不住又打了一个冷颤, 太恶心了,自己怎么能想象这么恶心的场景?! 但饶是刘都头如此想,心底还是抑制不住的升起了一股要“窥丑”的想法, 就像美女大家虽然都喜欢看, 但若是一个丑到极点的女人出现,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人很丑,但还是会忍不住也想多看几眼究竟是怎么个丑法一样。 刘都头冲着几名心腹一挥手,众人顿时心领神会,各个一脸贱笑的跟着刘都头蹑手蹑脚的来到内屋门前, 然后众人打好手势,猛地一下子推开了门! 但……, 想象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出现的却是一名高大的手持禅杖的大和尚, 这和尚正在笑,却是笑得那么的冷酷! 刘都头最先反应过来,口中啊呀一声猛地往边上一撤, 他躲过去,旁边那些衙役可没他那么快的反应, 那大和尚已经一挥禅杖,只听一阵呜呜的风声响起,接着便是一道血花喷起!一名衙役猛地自地上飞起倒飞出去!又撞翻了身后一张桌子才掉落地上,胸前尽是喷涌的鲜血,只是两腿一蹬便没了动静!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俱都连滚带爬的往后一退,又手忙脚乱的将各自武器拿在了手中! 而那和尚一击得手,便是大笑一声已经走进了屋子,满屋瞬间便被来自于这和尚身上的杀气所笼罩! 刘都头也快速来到火炉旁边拿起自己的武器,原来是两把与朱武所持极为类似的单刀,然后他便猛地转过身来,万般吃惊的打量那和尚! 现在就算是傻子也应该看出来了! 那凤姐和小秃子肯定都出事了!就算是死了也不一定!也定然是这大和尚所为! 刘都头虽然惊讶于这和尚的杀气,但细细一看这和尚原来只是一个人,不由心下又稍微一安,自己这边虽然已经伤亡不明了一人,可还有十几个人! 刘都头大喝一声,“你乃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捕快行凶!还不快快放下武器!随我去县……,” 还未等他说完,那大和尚已是如雷轰一般的喝道,“放你个猪狗贼!和尚我今日便替佛祖收了你们这群鸟贼!” 说罢,大和尚一轮禅杖便冲向了众人! ……噗!又有一名差役被和尚的禅杖戳中,滚落地上没了动静! ……啪!又有一名差役被和尚的禅杖砸中,只看那脑袋上碗大的窟窿就知活不了了! ……咣!又有一名差役被和尚的禅杖拍中,连吐了几口鲜血便没了动静! ……, 刘都头感觉自己快疯了!这是哪里来的和尚,功夫怎如此之高!那禅杖少说也有七八十斤,被这和尚一使,只需一碰便不死也伤!此屋又如此狭窄,当是连躲都没得躲! 刘都头立刻作出决定! 必须出去打! 刘都头大喝道,“和尚你敢出来应战吗?” 和尚大笑一声,“怎会不敢!” 刘都头一挥手,众衙役立刻奔向门口, 但刚刚才打开门……,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门中竟又站着两个人! 一人手持双刀,一人手握铁棍,也是微微笑着看向众人, 刘都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和尚还有同伙! 说是迟那时快,那两人已冲进屋内二话不说举头便打! 众人慌忙仓促应战! 所幸那和尚只是手握禅杖站在一旁,竟没有上前助阵帮助他的同伙,而是一脸饶有兴趣的表情似是要看戏一般, 不过众人此刻哪有心思再多想,如今一见这和尚没有插手的意思已经是求之不得了!这新冒出来的两人块头可比那和尚小一大截!武器也是平常,应该不难对付! 但……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 没想到这两人的功夫竟也端是了得,尤其是那持棍之人,面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暂且不说,他那手中铁棍竟像是活物一般,舞得风生水起眼花缭乱,仅几个回合,便已将数人扫翻在地, 而那使双刀之人也不含糊,一看到那个差役倒地,上去便是一刀就要了性命! 刘都头感觉自己已经疯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几个人是阎王爷的催命小鬼吗?!他们三个上来便下死手,摆明了就是要结果了自己! 这可怎么办?! 如今……后门被和尚堵着……前门又被那两人堵着……, 刘都头把眼一斜窗户……, 逃!先逃命吧!待逃回县城再带人来捉拿这些人也不迟! 086,诛恶人又觅重金,去歙州赈济灾民(上) 刘都头一扫屋内,加上自己,自己这边还有七个人能动! 而对方三个人还未尽全力便已打没了自己这边一多半人! 反正打不过!与其等死不如跑吧! 刘都头高喝一声,“冲窗户里往外冲!跑掉一个是一个,回去报信!” 说罢,自己领头冲向窗边,一个跃起便破窗而出! 万幸!此时外面空无一人! 怪不得对方要严守前后两道门,原来是只有三个人的缘故! 刘都头心头一喜,又听得身后传来几声响,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些差役已经有得也跟着自己破窗冲了出来! 但……, 只冲出来了三个人! 刘都头心底一沉!另外三人怕是已经……! 刘都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自己能活着逃回去,就算他们都死了也无所谓! 刘都头想定,立刻撒腿便跑,只恨自己这次来没骑马! 但……, 刚刚跑出没几步……, 他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凉也有点痒……, 刘都头低头一看不禁一愣, 自己的脖子前,怎么有……这是……箭头? 刘都头不由的停下了脚步,低头呆呆的看着这箭头……还有上面殷红的鲜血……! 一瞬之间他想起了许多,自己本就只是一名普通的捕快,既没有背景也没有出众的功夫和智谋,能混到今天这一步,只是因为在几年前的一次意外的偶遇, 当那个无比恶心丑陋的女人找上自己的时候,自己的人生便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带来了……今日的结局! 刘都头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只有一个最后的念头升起在心中……, 如果……我……也许现在……还能活吧……。 ++++++++++++++++++++++++++++++++++++++++++ 邓元觉哈哈一笑,对着王进高声赞道,“兄弟真是使得好棍法!你说你是什么八十万禁军棍棒总教头我原本还不太在意,如今一见果然是了得!和尚我若是与你对打,怕也只是沾了力气大这个光,但胜负还依旧难料!和尚佩服了!” 说罢,又对着朱武赞道,“你这人功夫虽平平,下手却极是毒辣,刀刀要命,这股子狠劲就算是和尚我也自愧不如!他日和尚我若与你为敌,怕也要心生怯意!” 说罢,又细细一看庞万春由衷的赞道,“这位兄弟虽说身形单薄,却没料到竟是位神射手!你只四箭便要了四个人的命!和尚生平最怕像你这样的人,你自远远的躲着,却能突然偷袭便要了和尚的命!” 邓元觉又转头看向郑飞,略一沉默,突然一笑道,“他们三个虽然都很厉害,但和尚最佩服的却是你,倒不是因为是依你之计此事才做得如此干净利索不留后患,乃是因为如此三个厉害的好汉竟都是你的家奴!他们三人随便哪一人都可作一方强首,如今却以你马首是瞻并忠心不二,你这人端是了得!” 郑飞微微一笑,暗道这邓元觉倒真是个口直心快之人,心里有什么话都要说出来。 不过这样的人也是最可爱的人,你与他们交往无需那般计较与思量, 当是说一便是一,说二便是二!这一点与自己的义兄鲁达是何等的相似! 只见那邓元觉又转头一看这满屋子的尸体,“如今既然已经为那些屈死的好汉们都报了仇,咱们一把火烧了这鸟店也走吧!” 郑飞却一摇头,“慢!还有一件事没办呢!” 邓元觉奇道,“何事未办?” 郑飞一笑,“这黑店不知已害了多少好汉,需知每一名好汉身上的赏金都是少则几百贯,多则上千贯,即便最后分与官府之人一些,也定然积攒下了不少,这钱肯定还藏在店里!” 邓元觉却一摇头,“这钱和尚我可不想要,上面沾得尽是好汉们的血,和尚我不忍心去用。你若想要便尽管去找便是了,和尚我可不稀罕。” 说罢,邓元觉把脸一沉便要走, 郑飞赶忙拦住,知道邓元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只是一个贪图钱财的小人,同时心中还不由升起几丝感动,暗赞这邓元觉的心性端是纯正! 接着便是对着邓元觉正色道,“哥哥此言差矣!好汉爱财,取之有道!即便是盗,亦是盗亦有道!这黑店的不义之财上确实沾满了好汉们的鲜血,我等取之亦不忍用之!但若任这些钱财荒弃山林也是浪费,不如将之取出接济天下穷苦百姓,也当是咱们替这些好汉为这天下苍生又尽了一份济困天下、仗义疏财之心!” 邓元觉闻言面色顿时一惊!一双虎目愣愣的看着郑飞,眼中说不得的有多意外, 郑飞朝着邓元觉一拱手,真心诚意的问道,“哥哥你觉得如何?” 邓元觉长叹一声,朝着郑飞拱手道,“和尚我真是愚钝,竟没有想到这个关节。郑兄弟宅心仁厚,真又令和尚我刮目相看!如今和尚我似乎是有些明白这三位好汉为何要追随于你了!” 邓元觉又重重点点头,“救依兄弟你所言!咱们找找吧!” ……, …………, ………………, “咦!此处有些不对劲”庞万春一声喜道, 众人立刻围上去一看,就见内屋床下有几块砖明显有动过的痕迹, 众人立刻将砖翻起, 便见砖下还有一块木板, 再将木板翻起, 下面竟是空的!正放着一只大木箱。 邓元觉弯腰一提木箱,饶是像他这般大力气之人,竟也不得不发出一声用尽最大力气的闷哼才提起木箱放到地面, 众人再将木箱打开一看,待看清里面之物,顿时都是心中一惊! 只见箱中竟塞了满满一箱钱,除了说不清有多少贯的钱,还能看到一些白银和黄金, 这些东西,足可以使一人瞬间富甲一方! 那凤姐二人这些年竟用这黑店赚了如此多的钱,却依旧贪心不知足,终落得这个下场! 众人回过神来, 郑飞立刻问向邓元觉, “哥哥,我等初来乍到并不熟悉此地的情况,请问哥哥如今此地哪里的百姓正过得极为艰难?”. 邓元觉略一沉思便道,“非是和尚我有私心,和尚我的老家歙州去年刚刚受了大旱之灾,百姓困苦不堪,不知是否可以……,” 郑飞一笑,“救谁不是救,只要这钱能用在百姓身上就行,走,咱们这就去歙州!” 087,诛恶人又觅重金,去歙州赈济灾民(中) 郑飞等人停下马,放眼向前望去,心情不禁更加沉重起来, 此时郑飞四人与邓元觉在一把手烧了那黑店,将凤姐、刘都头等人的尸体也一起烧掉之后,又经过两日的行程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歙州城外! 一路之上所见所闻果真如邓元觉所说,尽是十河九断,田地干涸! 虽然也遇到许多百姓都在祭祀天地感谢刚刚这几日才下来的这一场大雪已经解了近渴,但去年这场大旱所造成的粮食绝产的状况已经是一个不可改变的结果! 有存粮的百姓还能多撑些日子,没存粮的百姓这日子就已经过不下去了。 灾民沿路乞讨,卖儿卖女的景象不知已经遇见了多少, 郑飞几人自是将那一箱的钱财尽可能的分给所遇到的灾民且助他们能熬个十天半个月, 饶是如此,这短短一日的行程下来,竟已将那一箱的钱财用去了十之一二。 如今终于来了歙州城,眼前的场景更是令人感到无比的震撼和压抑! 只见城外尽是乌鸦鸦的不知多少的灾民,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东倒西歪的或坐或卧于歙州城外,许多人还在城墙下几处地方排着队领着什么。 他们为何不进城却偏要呆在城外呢? 因为他们进不去! 城门虽然开着,但却被几十名军士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着,身前数丈无人敢靠近,看那架势摆明了就是只准出不准进! 此时只听邓元觉叹道,“本县受灾的百姓中已经有许多人或去投靠远方的亲戚朋友,或外出别的地方乞讨,而这些人大多都因各般原因无法离开此地,都聚集在这里期盼着官府能尽快开义仓(朝廷令州县于两税之外,每石另输一斗贮藏,以备荒年,称作义仓)赈灾!” 郑飞奇道,“既然有义仓,百姓都已如此饥苦,为何官府还不开仓?而且这些灾民为何又屯聚在城外?” 邓元觉怒哼一声,“和尚我几日前离开的时候便是这个模样,这几日过去了还是这个样子,谁知道那些狗官为何还不开仓赈灾,难道是想再饿死许多人才开吗!而灾民之所以会聚集在城外,乃是官府为了防止灾民涌入城中出乱子,下令不准把任何一个灾民放进城去,搞得这些灾民简直是想进城乞讨都不行!” 郑飞听出邓元觉话中的怒意赶忙道,“哥哥别急,咱们不是带钱财来了吗?刚刚小弟心中合计一算,这些钱财足够可以购买近万石米,省着点用的话,已经足够这些灾民再撑上些日子了。” 邓元觉闻此面色才稍微好看一些,“那哥哥就替这些灾民谢谢兄弟你了,这些灾民这些日子都是靠城中大户和寺庙施舍义粥才勉强还饿不死,有兄弟你这万贯钱财投入进去,这些百姓便又有活路了!” 说罢便指了指远处城墙下那几处人群聚集的地方, 郑飞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些地方正在施舍义粥,所谓义粥,应该就是熬的极为稀疏的米粥,虽吃不饱但也还能让人在饿死的线上再有气力挣扎一番,也算是一件极大的善举,便一笑道,“哥哥这是哪里的话,若没有哥哥,小弟等人连命都没了。而且这些钱财都应算在哥哥你的名下,小弟等人也不过是给哥哥提了个醒而已。” 说到此处,郑飞不经意的多问了一句,“对了,刚刚听哥哥说城中的大户在施舍义粥,请问这些大户都是何人,灾年面前竟能有如此善举端是了得!” 邓元觉立刻道,“这个和尚我也记不太全,好像有城东的张广审张大善人,城西的孟林云孟大善人,城南的吕师囊吕大善人……,” 邓元觉又说了几个名字, 但郑飞已经听不进去了, 因为他听到了一个令他极为震惊的名字, 吕师囊?! 郑飞立刻出言打断邓元觉的话,“吕师囊?可是使得一条丈八蛇矛的吕师囊?” 邓元觉一愣便点头道,“正是那位吕善人,怎么兄弟你认识他?” 郑飞故作平静的一笑摇摇头,“不认得,只是听说过。”但心里却更是惊上加惊!暗道果真就是那吕师囊! 接着就心中猛地一动,暗骂自己一声真是笨!居然忘了此地不是别处,可是那歙州啊! 歙州相对于水浒梁山上的好汉们并不重要,但对水泊梁山的对头方腊阵营而言,歙州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 方腊的祖籍便是歙州,歙州更是为方腊阵营贡献了许多条好汉! 仅是大将级别的便有邓元觉、王寅、吕师囊、厉天闰等人! 而那吕师囊在未加入方腊阵营以前则是歙州城的一个大富户,经营赚钱的手段应该极是了得。此人虽然功夫平平,但正是他率部进行的顽强抵抗才是梁山泊众好汉噩梦的开始! 须知梁山泊两败童贯、三败高俅,一连串大仗下来皆毫发未损,偏偏在征讨方腊时将领却损失过半。而且坦白的说,虽然梁山泊最终赢了方腊,但梁山泊阵亡将领的数量要远多于方腊一方!更是只不过占了己方人多,又是逐个击破的大便宜。 因此可以说方腊军中的那些人物还是很有一套的! 郑飞想到此处心中突然一动! 自己已经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两名方腊手下的大将庞万春和邓元觉, 尤其是庞万春已经被自己收服,自己这一路来已经靠着庞万春做了不少事,撬方腊手下大将的甜头真是美不可言! 如今若能再收了邓元觉,便等于又得了一名鲁智深级别的好汉相助!此人自己绝对要想办法不错过他! 除此之外……, 郑飞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几个人的名字也在心头一闪而过, 郑飞又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吕师囊……王寅……厉天闰……我该拿你们怎么办才好呢? 把你们白白留给未来成事的方腊? 不行!绝对不行! 就算是现在杀了你们也绝不能把你们留给我日后命中注定的对手! 郑飞嘴角不自觉浮现一丝冰冷的笑意……, 他却不知此情此景落在旁边的朱武眼中,竟把朱武惊得心头猛地一跳……! 郑飞似乎觉察到了朱武看向自己的目光,转头一看朱武,便见他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郑飞猛地反应过来心头不禁一动! 刚刚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自己这是……怎么了?! 我还是……我吗? 088,诛恶人又觅重金,去歙州赈济灾民(下) (为祖父发梅花,回来晚了,请见谅。) 郑飞几人骑着马刚刚来到城门前还有很远, 便听一名军士突然喝道,“什么人?快停下!” 接着便见有一群手持长矛的军士突然冲过来,长矛一压对准了郑飞四人和邓元觉,挡住了通往城门的路。 郑飞的心头不由猛地一跳!但面上却是一脸平静的继续骑在马上, 因为他现在完全不需担心被人认出来了, 且看郑飞……, 他自从来到大宋后就已刮得干干净净的脸上此刻居然又“长”了一大片络腮胡,尤其是左眼下面竟凭空“冒”出来一颗大黑痣! 这还不算完,原本那一身熟悉的衣服已经换下了,改而穿上了一件行者的长袍,头上还戴了一个戒箍,在郑飞的怀中更是还放着一张“度牒”(古时出家人的身份凭证,以证明僧侣的身份),并且这张度牒绝对是各种手续印章都齐全的真品。 郑飞现在这个模样,虽还算不上完全的改头换面,但也已差不许多,就算是蔡京蔡攸二人再站在郑飞面前也定然认不出他来! 这些东西自然便是众人刚刚路过邓元觉所处的金光寺时,邓元觉进入寺中用最快的速度为郑飞办好的,目的便是要给郑飞一个完全崭新的身份,不用再担心遇到军士捕快之类的追捕,比如鲁智深和武松二人当初被通缉的时候也是分别化身和尚和行者才得以躲过官府的追缉。 邓元觉一番好意,郑飞自然不好拒绝,并且自己也的确十分需要,偷偷摸摸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待郑飞打扮一番之后一现身,果然瞬间便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即便是朱武等如此熟悉郑飞的几人在猛然一看之下也是没有认出他来, 连他们几人都认不出,自然也就不用再担心那些仅靠一张画像进行辨别的捕快们能认得出了。 此刻,便是乔装易容、改头换面之后的郑飞与朱武、邓元觉等人一起要进入歙州城买粮接济灾民的时候。 果然,刚刚接近城门便被守门的军士拦了下来。 郑飞几人刚要下马却被邓元觉一挥手制止, 接着便见邓元觉问向那群军士,“为何拦和尚我进城?” 刚刚说话的那军士一看邓元觉的块头似乎是惊了一下,但还是公事公办的说道,“知府大人有令,赈灾期间不许灾民进城!” 邓元觉闻言微微一怒,“你看和尚我可是灾民的模样?!” 那军士刚要回话,便听传来一声极不耐烦的声音,“何人在此喧哗?” 接着便见一名似是小军官的人从城门中走了过来, 那军士一见他便赶忙小跑过去拱手道,“有几人要进城,属下正在制止。” 那人冷哼一声,不满的说道,“直接赶跑就是了,这种小事还要老子亲自出马吗?” 那军士赶忙解释道,“可是来的是……,” 那人又不耐烦的摆摆手,便穿过众人怒气冲冲的来到近前, 可一见到最前面的人乃是邓元觉后却是脸色猛地一变,脸上瞬间收起高傲的表情又堆上几分笑意朝着邓元觉拱手道,“呀,我道是谁,原来是元觉大师父。您今个怎有空要进城了?可是有事?” 邓元觉不冷不热的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张将军,庙里有点事,方丈要我进城去办。怎么?和尚我等今日进不了城了吗?” 那“张将军”立刻笑道,“瞧您说的,就算不让谁进,也不能不让您进吧。快请快请……,” 他说到这里又一看后面的郑飞等人却是一愣,又接口道,“这几位兄弟面生的很,请问是……?” 邓元觉自然而然的说道,“这几位是和尚我的朋友,恰巧路过歙州,我便顺便带他们进城去尝尝本地的特色再歇歇脚。” 那“张将军”闻言虽点了点头,却把眼一抬便细细看向了郑飞几人,似是在观察什么。 当看到郑飞时,便见他面色顿时微微一愣,眼中似有几分疑惑,接着便脚步往前走近了一步似要将郑飞再看个仔细, 郑飞见状心头猛地一跳! 莫非自己的乔装哪里出了问题被此人给看穿了? 还是……?! 郑飞几人握着缰绳的手顿时一松,正要覆上鞍旁武器之时……, 突然听到邓元觉一声不满的怒喝,“怎还没好!和尚我进城还有事呢!莫不是非要我回去请方丈自己进城办事才行?!” 那“张将军”闻言便是一惊,立刻转身朝着邓元觉恭维的笑道,“已经好了,已经好了,末将职责所限,还请元觉大师见谅,请诸位进城吧。” 说罢便一挥手,所有的军士都收起长矛闪在一边让出了城门的路, 邓元觉这才冷哼一声,骑着马便进了城, 郑飞几人心头终于一松,又重新握紧缰绳骑马跟了上去。 行至城门洞里,郑飞把眼一看墙壁之上, 果然,那张通缉自己的告示便就贴在那里! 直到郑飞几人走远了,那军士才走到“张将军”身边问道,“大人那和尚是谁呀?” “张将军”冷哼一声道,“连他你都不知道?此人姓邓,乃是城外金光寺的和尚,未出家前便已是江湖成名的人物,后来犯了事,不知怎的就出了家!不过我忌惮的倒也不全是他,而是他的师父,也就是金光寺的方丈,那方丈有名的很,经常有许多大人物前来拜会他,就算是咱们知府大人见了也要敬他三分!平日里这人便耀武扬威惯了,屡次不给我面子,若不是有他师父护着他,我早就……。” “张将军”似乎觉察到话说的有些多了,便轻咳一声止住话,只是眼中的愤恨之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他一抬头又看向了郑飞几人的背影,眉头却皱了起来,只听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个行者,我怎么就看着那么眼熟呢?真是怪了。” ++++++++++++++++++++++++++++++++++++++ 郑飞几人过了城门便见城内居然也围了许多人,各个都提着筐子、布袋之类的一脸哀求的围着把手城门的军士, 只听得有人道,“求求军爷就让小人过去吧,小人只是想把一些吃的东西交给我城外的亲戚。” 一名军士厉声回道,“不行!上头有令,只准出不准进,你若出去了回不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那人闻言面色一惊,终于还是一叹气,低头提着东西便走了。 ……, …………, 郑飞几人终于通过人群来到街上, 郑飞心中却愈发的奇怪起来,暗道这里的官府真是有些莫名其妙,城外有如此多的灾民却不开义仓赈灾已是令人感到不可理解了, 如果说以害怕灾民闹事为理由不准城外灾民进城还勉强说得过去的话,那不准城内的百姓出城接济城外自己家的亲戚简直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里的官府究竟想做什么?! 不怕激起民愤民变吗?! 郑飞正在思索,只听邓元觉道,“和尚我就说咱们肯定能顺利进城吧。好了,接下来咱们再怎么做?” 郑飞一笑,“自然便是在城内的米行中尽快买下米来好去城外接济灾民。哥哥只需现在带我等去城中比较大的几家粮店就行了。” 邓元觉略一沉思便道,“城中有三处比较大的粮店,规模都差不太多,分别是城东张记,城西孟记和城南的吕记。” 郑飞一听心中顿时一动,“这几家米行可是在城外施舍义粥的几家大户?” 邓元觉点点头,“正是他们几家。三家店都离此不远,在前面路口分别朝东西南三个方向直走即可。” 郑飞不禁点点头赞道,“没想到这几家大户本就做着粮店的买卖,在天灾面前竟也能做到扶危济困、乐善好施!小弟真是佩服。走,咱们现在就兵分三路分别去这三家粮店,将这万贯的钱财全部花在他们店里,如此一来既能买到粮好接济城外灾民,同时也是给这三家店捧捧场,聊表一番敬意,就算这三家的价格比别的店贵一些也没关系!好人就该有好报!”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郑飞首先朝着邓元觉道,“请哥哥去城东的张记如何?待买到粮后咱们便在此地重新会合。” 邓元觉点点头,“且听兄弟安排。” 郑飞立刻便自怀中掏出已经兑换好的一叠“交子”钱,数出其中三分之一交到邓元觉手上, 邓元觉接过便揣入怀中,掉转马头便朝着南面而去。 郑飞又数出一叠“交子”钱递给王进道,“王哥就和春子去城西的孟记吧。” 王进接过也揣入怀中,和庞万春一起朝着郑飞一拱手也调转马头急驰而去。 郑飞将剩下的一叠子重新放回怀中,转头朝着朱武一笑道,“咱们兄弟二人便去那吕记吧。” 朱武一笑, 二人也调转马头朝着南面而去。 089,歙州城分头买粮,邓元觉身陷牢笼(上) (求收藏) 城外是无数的饥民,城内其实也好不到哪去, 郑飞和朱武在歙州城内一路向南行,只见沿途也有许多百姓在跪地乞讨, 城内也是一片死气沉沉,每个路人都是一脸的凝重……。 郑飞和朱武都没有说话,只是并肩骑马向前, 沉默,沉默……。 气氛不知怎的竟有些诡异的压抑, 这可是他们主仆二人之间从未有过的, 即便那夜朱武为骂醒郑飞而发怒也没有如此过。 是因为这些饥民吗? 也是,却不全是……。 郑飞偷偷一瞧朱武,只见朱武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郑飞越发的感觉到了几分的不自在, 其实他之所以如此分组也是有用意的, 半日之前在歙州城外,自己居然不自觉的就动了杀心,还犹自毫无察觉, 只有朱武发现了自己的异样,投来一眼担忧的目光之后,自己这才醒转过来。 细细回想起来, 自从来到这水浒之宋,自己已经杀过三次人了, 第一次是在西夏,出于自卫而搏杀了追杀追杀王进的两人,还因此救下了王进。那是自己两世为人首次杀人,那种深深的罪恶感至今都有所记忆。 第二次是借宿韩滔家中,带领王进等人拔刀相助,又亲手杀了两名贼人。但说起来也算是一次正义的行动。良心并未遭受什么负担。 可就是这个第三次……,前几日邓元觉和王进等人在那黑店中杀掉的刘都头和他手下十几名捕快时,虽然自己没有亲自动手,但那十几人确是实实在在因自己之计而死,那刘都头恶贯满盈自死不足惜,但那些普通的捕快,里面就真的全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他们也有需要赡养的父母,也有要靠他吃饭的老婆孩子吧,他们这么一不明不白的死去……, 十几个家庭也许便会因自己而家破人亡! 但当时的自己竟一点也没往这方面去想,眼中就只有邓元觉一人! 这还没完, 以上三次杀人经历虽各不相同,但无论善恶却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都是出于自卫或者助人,皆是被动而为之。 可刚刚在城外,自己却是第一次主动动了杀心! 郑飞迷茫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二~逼大学毕业生吗? 于是,郑飞便借着分组的机会,将朱武和自己分在一起, 那日朱武既然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异样,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是有话想说的, 可……朱武现在不知是怎么了,居然跟自己比起了玩沉默的游戏。 还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终于,郑飞忍不住说道,“朱兄,你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朱武转头朝着郑飞一笑,“没有。” 郑飞一愣,“没有?可是刚刚在城外……,” 朱武道,“我知道主人想的是什么,主人忘了我曾经说过的吗?若因小善而大恶,则善亦为恶。若因小恶而大善,则恶亦为善。这天下之事于你我又怎会有十全十美的结果?若要成事,便要有人做出牺牲,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其实自前日里主人率领我等诛杀那十几人时,主人便已经变了,变得更加冷酷,更加主动,更加……准确!这是好事!主人又何必为此而纠结?” 郑飞奇道,“可你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担忧之色,我绝对没有看错。” 朱武的脸上却闪过一丝苦涩,“主人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虽不知主人为何动了杀心,也不知主人是对何人动了杀心,但我并不是担心主人你,而是担心……我自己。” 郑飞一惊,愣愣的看着朱武, 朱武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许久以来我便一直劝主人能狠一些,无情一些,现在主人你终于慢慢开始变成我所希望的样子了,我却又有些害怕了,因为我开始担心起了一件事……,” 郑急问道,“朱兄担心何事?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朱武看着郑飞慢慢摇了摇头道,“主人什么也没有做错。只是主人今日能对别人动杀心,他日……是否也会对我等动杀心呢?说起来不怕您笑话,这些日子以来我虽口称您为主人,其实心中更多的还是将您当作兄弟看待,可刚刚在城外见到您脸上的那一抹杀机之后我才醒悟过来,您不但是兄弟,还是……主人!而且是一个必将手握我等生死的主人!” 朱武说到这里又自嘲一笑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哪个做属下不会有这一份担心呢?” 郑飞万万没想到事实的真相居然会是这个样子!一时便呆住了! 原来……朱武担心的是这个! 朱武又朝着郑飞歉意一笑,“主人见谅,朱武今日话有些多了。” 郑飞转回头来看着前方,“朱兄,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有些事会变,有些事,绝对不会变。” 朱武眼中一亮,看着郑飞, 郑飞一笑,“上了我的贼船,你还想下去?告诉你,没门!” ++++++++++++++++++++++++++++++++++++++++++++++++++++ 郑飞二人停下马一看,只见路边有一个明显比旁边的店气派许多的大店, 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 “吕记粮行” “看来就是这里了,”郑飞说道, 二人立刻翻身下马来到店前, 果然不愧是粮行,门前摆满了米袋子,正在买米的人也不少,只是大多数人虽然提得米袋子都不小,但最终买好的米却不多,只能装满不到小半袋,而且脸上也都是愁眉不展的神情, 郑飞和朱武对视一眼,俱都有些疑惑, 正在此时便见一名伙计走了过来问道,“二位可是要买米?” 郑飞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请问这里是吕师囊吕大官人家的粮行吗?” 郑飞愿意来此其实也是奔着吕师囊这三个字来的,若能见上那吕师囊一面,也好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结交一番, 只见那伙计立刻回道,“正是,二位是要找我们家大官人?” 果然找对了地方, 郑飞笑道,“正是,请问吕大官人在吗?我们想多买些米。” 伙计看了看郑飞和朱武,“二位是要买多少米?” 郑飞一笑,“五千贯的米。” 伙计顿时一惊,“原来是贵客,我这就去请我们家大官人出来。” 郑飞伸手拦住他接着笑道,“不急,买完米再见也不迟,价格也不用给太多的优惠,吕大官人能在城外开义粥接济灾民着实令在下钦佩不已,也只能如此向吕大官人一表敬意了。” 却见那伙计闻听此言面上不但不喜,反倒是闪过几许尴尬的说道,“这……这样啊,也好,那我就替我们大官人谢谢二位贵客了。” 郑飞一笑,心想咱好人想做了,过会再见了吕师囊也好有面子,立刻便从怀中掏出那一叠子交子,便数着便问道,“你们店里多少贯一斗米?如今正值灾荒,贵一些也是正常,我的五千贯应该能买差不多两三千斗……,” 却听伙计说道,“本店目前米价十贯一斗,您的五千贯可以买五百斗。” 郑飞数着交子的手猛地停住了, 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朱武,便见的朱武的神情也是一片震惊! 自己没听错吧? 郑飞再次问向伙计,“多少钱一斗?” 伙计看着郑飞很肯定的说道,“十贯,一斗。” 郑飞愣住了, 须知现在的米价虽然比之宋哲宗那会已经贵了不少,但也只要五六百文便能一斗,若遇到灾年,米价贵一些也无可厚非,但也不过才能涨到一两贯, 粮行既然都舍得施舍义粥给灾民了,就说明这粮行有善心,想来也不会漫天要价,可谁曾想到,真正的价格居然是……十贯一斗! 十贯一斗!开什么玩笑!这谁吃的起?! 郑飞本计划买它个两三千斗米,可如今算下来,这五千贯却只够买……五百斗! 赈灾的效果瞬间便少了十之八九! 090,歙州城分头买粮,邓元觉身陷牢笼(中) (求收藏) 郑飞现在总算知道了刚刚那些买米的人为何都是一脸的愁容了, 十贯一斗米,这吃的是米吗?! 郑飞也顾不得刚刚说过的大话,又问向那伙计,“十贯一斗?这也太贵了!能不能便宜些?” 那伙计却无所谓的一笑,“抱歉,这个价格已经是最便宜的价格了,如今正值灾荒米价本来就贵,我们家大官人又拿出了许多米去做义粥分给灾民,现在城中的存米越来越少,这价格自然就翻了几番了。” 郑飞反驳道,“可那义粥如此稀疏能用得了多少米?但你们卖的米价却如此之高,这……有些不太合理吧!” 伙计不耐烦的说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请问您还买吗?店里很忙,请恕小人没时间和您在这闲聊。” 此人说完便转身往店里走,却在临进店前又回过头来对着郑飞二人说道, “给您提个醒,现在本店只剩下七百斗米了,再过两天米可就全卖光了,您要想买可得抓紧,等米卖光了……,嘿嘿。” 说罢,一转头便钻进了店里,在店中跟着别的伙计不知在说着什么,还不时指着郑飞二人面露讥笑。 郑飞和朱武站在店前面面相觑, 本想来买粮顺便感谢吕师囊的义举,却没料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到底买不买呢? 若买,五千贯只够买五百斗米,于赈灾不异于杯水车薪! 若不买,城外无数灾民还挣扎在饿死的线上。 郑飞叹了口气道,“先回去吧,看看邓大哥和王哥他们进展的如何再说吧。” 二人便上了马,一扬马鞭骑马顺着原路便往回赶, 不多时便回到了约定的地方, 却见有两人正等在那里,不是王进和庞万春又是何人? 他二人也一见郑飞二人也立刻迎了上去, 一到近前郑飞便急问道,“米买的怎样了?” 却见王进和庞万春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愤怒之色, 庞万春嚷道,“那孟记粮行太离谱了!居然要十贯一斗!太贵了,我们没敢买,接着便赶了回来问问主人你的意思。主人您买了吗?” 郑飞和朱武闻言对视一眼,俱都又是一惊! 三大粮行中的两家居然都是十贯一斗! 只怕……虽然邓元觉还没有回来,但他那里看来也跑不了这个价了!否则那里的老板不是傻子就是疯子! 郑飞不禁皱起了眉头,此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看不出究竟是怎么个不对劲法来, 可就在此时只听朱武冷冷说道,“这全城的粮行都果真做得好买卖!” 郑飞闻言心中一动,看向朱武,便见朱武阴沉着脸,嘴角一丝愤怒的冷笑, 莫非……朱武看出了什么不成?! 只听朱武继续道,“主人,我现在总算明白这官府为什么不开义仓了。官府此举,跟这城中的几大粮行定有脱不了的干系!” 郑飞心中一惊,“朱兄此话怎讲?” 朱武道,“官府不开义仓,便是要哄抬米价,使得城中的粮行可以借机挣得暴利!同时为了防止城中的人出城去吃义粥,这才派兵把守城门,名义上是防止灾民进入城中,其实却是要软禁全城的百姓,逼得他们不得不花高价钱去买粮行的米!” 这番话直听得郑飞目瞪口呆!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只听庞万春奇道,“可是官府就不怕灾民闹事吗?” 朱武又是一声冷笑,“所以他们才会拿出一小部分米做成义粥给灾民吃,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灾民闹事。刚刚吕记的伙计说他们店里就只剩下七百斗米了,我看他也不像是说的谎话,而且应该不止是他们家,另外两家的米也差不多快卖光了。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的话,待到几日之后这三家米店赚得盆盈钵满之时,官府的义仓就该到了要开的时候了。” 朱武朝着郑飞一笑,“主人,我看这钱咱们可以省下了,再过几日,城中便已无米可买,而官府打开义仓,灾民也就能得到救济粮。此地已经没咱们什么事了。” 郑飞自然完全相信了朱武的推测,可心中一动又想到了一件事问道,“但要过几天之后,官府把义仓里的粮再悄悄转给粮行继续高价卖钱怎么办?” 朱武笑着摇摇头,“绝对不会的,就算有人起疑将知府现在的种种所作所为上告朝廷,若是拿不到知府与粮行相互勾结谋取暴利的证据,知府便有各种充足的理由进行回应,比如不开义仓是因为还有粮商帮忙赈灾,灾民还饿不死,而且也是担心日后灾情过长,要留义仓之粮到关键时刻才用等等之类。哪怕朝廷真要怪罪下来,知府大不了也只是落得个办事不当之过。无论是自身还是仕途都毫无影响,甚至说不定不但不会被朝廷治罪,还会因无灾民闹事而得到嘉奖!所以那知府绝对不敢动义仓,义仓一动便会留下证据,朝廷一查便知分晓,这私动义仓中饱私囊的大罪,无论是粮行还是知府可都承受不起!” 郑飞点了点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假若真如朱武所猜测的那样,那此地的官府与粮行倒真懂得见好就好的大道理, 而且此事安排的也是极为的巧妙而隐蔽, 谁能想得到,充当着善人的几个大户才是造成米价昂贵的罪魁祸首呢? 从古至今,只要是官商勾结,百姓便要被玩弄在股掌之中! 究其原因,便是对权力缺乏有效的监督所致! 郑飞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中……! 而吕师囊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也瞬间一落千丈!这种与官府勾结之人也绝然算不得什么好汉!想那吕师囊当初能跟着方腊,也只是因为向方腊贡献了一大批粮草,如今看来此人也不过是个投机钻营的小人罢了! 众人如今知道了真正的原因,这粮买与不买都已没有了什么分别,只需在此地继续等待邓元觉回来再商议一下怎么再用这笔钱就行了。 但左等右等,却依旧迟迟不见邓元觉的身影, 郑飞心下生疑,莫非……是邓元觉面子大,已经买到了粮所以才忙得回不来?便对王进和庞万春道,“王哥,春子,你们在此继续等待,我和朱兄一起去找找邓大哥。” 王进和庞万春齐声称是, 郑飞便和朱武又翻身上马向南寻去, 二人经过一路的打听,行了老远,终于又来到一个大粮店之前,门上是一面比吕记粮行更大的牌匾,上书“丰登粮行”四个大字! 但粮行之前的眼前的场景却令郑飞二人大吃一惊! 粮行居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郑飞二人刚开始还以为是此地米价便宜引得百姓抢购, 但透过人群往里一看却是大吃一惊! 只见粮行大门之前,米袋子都散落在地上,板凳、箩筐俱都横七竖八的歪着, 粮行的大门也歪在了一边,几处窗户也都损坏了,几个伙计正在一瘸一拐的收拾着东西,脸上俱都鼻青脸肿的,惊恐更是写在他们的脸上。 而更恐怖的是……在粮行门前的地上,竟还有一大滩的血迹,在地上散落的米粒中格外的显眼! 但邓元觉的身影,却并不在这在场众人之中! 郑飞和朱武对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直觉告诉他们,粮行之前如此混乱,肯定跟邓元觉有关系! 郑飞二人立刻翻身下马来到人群之前, 此时恰巧有一人刚看完热闹正走到郑飞二人身前, 郑飞赶忙伸手拦住他拱手道,“这位兄台,请问里面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哦,”那人立刻兴奋的说道,“你们刚来看还不知道吧,刚刚里面出人命了!” 郑飞一惊,“请兄台说得详细一些,谁出人命了?怎么出的?” 那人眉飞色舞的描绘道,“你们可问对人了,我当时恰巧在旁边路过看到了全程,是一个高大威猛的和尚来买粮,好象是因为价钱太贵,店里的伙计态度又傲慢,惹得和尚大发雷霆便开始砸店,结果就一不留神,得了,打死了一个店里的伙计,刚刚那和尚已经被闻讯赶来的官兵给抓走了。” 郑飞面色大变,这分明就是说得邓元觉呀, 他……他怎么打死人了?! 这可如何是好! 091,歙州城分头买粮,邓元觉身陷牢笼(下) (求收藏) 郑飞四人一路打听,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来到了歙州牢营之外, 只见门前正站着两名差拨,一瘦一胖。 郑飞等人立刻走上前去拱手道,“见过二位大哥。” 那两个差拨上下打量一眼郑飞,其中那瘦差拨问道,“诸位有什么事吗?” 郑飞堆起笑脸说道,“今日上午在下的一个朋友犯了命案,不知是否被关押在这里?” “命案?”瘦差拨脸色微微一变,“可是一名和尚殴死了丰登粮行张大官人侄子之事?” 郑飞立刻点点头道,“正是正是。我们想进去探视一下请问可以吗?” 郑飞心中却是又喜又惊,喜的是听这差拨的意思,邓元觉必定被关押在这牢营之中, 惊的则是万万没想到邓元觉殴死的居然是张家粮行老板张广审的侄子!并不是所听来的什么普通的伙计! 却见瘦差拨冷冷道,“上头有令,此人要严加看管不可探视!” 郑飞一愣,心中暗道哪有不准探视的道理?莫非……是张广审在里面捣鬼不成? 这可坏了!居然连探视都不准,只怕邓元觉在里面要吃苦头了! 郑飞赶忙又堆起笑脸,立刻伸手自怀中掏出两块银子塞入那两名差拨的手中道,“还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在下就是进去为他送点吃穿之物,接着便出来,绝不会给两位大哥惹什么麻烦的。” 两名差拨银子在手,各都拿手掂了掂,彼此对望一眼又犹豫了一下才将银两快速塞入怀中, 那瘦差拨这才面色一缓小声道,“可要记住你说的话,不要给我等惹出什么乱子!” 郑飞几人赶紧点头称是, 瘦差拨这才朝着胖差拨一点头,又看了看四周,这才示意郑飞几人跟着他,众人便一起进了牢房, 一路之上遇到不少别的差拨,见到众人也未多问,显然也是彼此都心知肚明见怪不怪, 郑飞一路小心仔细的观察牢营的布局, 却见果然是防守森严,不但关卡繁多,更有不少军士把守其中,各个一脸凶相,看来若想靠着硬闯劫牢是万万不可能的! 路过一排排的牢房之后,那差拨才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前停下脚步,又示意看管此处的一名差拨打开牢门后才对着郑飞说道,“就在这里,给你们半炷香的功夫,快点!” 说罢,便与那差拨打个哈哈,二人坐到牢房旁边的一张桌边喝水闲聊起来。 郑飞几人赶紧走到牢房门前,往里一看却是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正有一名和尚趴在牢房地面的乱草之上, 僧袍之上满是鲜血! 虽看不到脸,但仅看体型便能看出此人就是那邓元觉! 没想到才小半日没见便被打成了这个样子! 郑飞几人赶紧走进牢房将邓元觉翻转过来, 却见邓元觉的脸上也是一片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一丝凝固的血迹!他闭着眼,一看便是昏了过去! 郑飞见状心中一痛,坐在地上将邓元觉揽入怀中轻轻念道,“哥哥!哥哥!快醒醒!” 邓元觉眉头微微一颤,终于睁开了眼,待看清眼前之人是郑飞后便是吃力的一笑,声音虽然依旧雄厚,底气却弱了许多,他如此魁梧之人都能变成这样,足可以想象是受了多大的一顿毒打! “兄弟,你来了,你交待给和尚我的事没办好,连那四千贯也被搜走了。” 郑飞赶忙道,“哥哥别说了,是兄弟害了你,要不是兄弟我要你去买粮,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哥哥,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可是那粮店之人?” 邓元觉虚弱的冷笑一声,“他们也得有那个本事!和尚我一到府衙便被那狗知府提了审,这伤就是被那狗知府打的,娘的,往死里打和尚我,这群猪狗贼!” 郑飞一惊,暗道这官府的办案效率怎么这么高?“哥哥可是没有认罪才招致这顿毒打?” 邓元觉摇摇头,“和尚我做事向来敢作敢当,除了四千贯的来历,打死人之事我一上堂便全承认了,谁料还未等我解释一番,那知府便不分青红皂白下令打了我两百大板。和尚我在歙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殴死了人也是一不小心失手所致,并且也是因那人挑衅我才动的手,各何况还有我师父的脸面在!和尚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直到刚刚那张广审来见我,和尚我才知道原来打死的是他侄子,他还说一定要我死。” 郑飞又是一惊,暗道果真是张家在背后里捣鬼!这可难办了!张家本就和知府勾结起来抬升粮价谋取暴利,他们二者的关系肯定铁的很!如今邓元觉又是犯的死罪,证据确凿!张家若真想要邓元觉死,邓元觉这罪就绝对能落得实! 郑飞想了想道,“哥哥不是说你师父跟知府很熟吗?我这就去……,” 邓元觉却摇摇头苦笑一声道,“没用的,和尚我的师父今日里也来过了,对和尚我说什么好自为之就走了,居然不管和尚我了,呵呵……,” 说到这里,邓元觉眼中突然一亮急问道,“兄弟可带酒了?” 郑飞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带了带了,哥哥我给你带了三只烧鸡,五对猪蹄,三瓶好酒,还有一床棉被。” 邓元觉闻言面色一喜,挣扎着坐了起来,“快给和尚我酒吃吃。” 庞万春赶忙掏出酒瓶, 邓元觉一把抢过,打开瓶塞一闻便喜道,“果是好酒!” 说罢便仰头大灌了几口, 几大口酒下肚之后,邓元觉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转头对郑飞笑道,“患难之中见真情,和尚我还以为再也喝不到酒了呢,多谢兄弟了!” 郑飞听了心中一惊,听邓元觉的话,怎么有一种不祥之意?赶忙道,“哥哥莫急,我一定救你出去!” 邓元觉却摇头苦笑道,“兄弟你莫安慰和尚我了,和尚我光天化日之下打死了人,就连师父也不管我了,你在此地又无任何权势,怎么救和尚我?” 郑飞突然伸出手握紧邓元觉的手低声道,“哥哥你放心,就算是拼了这条命,兄弟我也要把你救出去!” 邓元觉闻言眼中顿时一亮! 正在此时,只听牢房外传来了那差拨的催促声, “好了时辰到了,快点出来!” 众人赶忙将被褥给邓元觉铺好,又将邓元觉扶在被褥上躺好, 朱武几人先出了牢房, 郑飞正要起身,却被邓元觉一把伸手拉住, 郑飞奇怪的看向邓元觉,便见邓元觉对着自己低声说道,“城南吕家有一名庄客姓王名寅,乃是我的生死至交!兄弟可去找他帮忙!” 说罢便松开了手,看着郑飞的眼中尽是求生的欲望! 郑飞重重点了点头,转过身面色如常的走到牢房外,又朝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差拨堆起笑脸讨好的一笑,这才与朱武等人一起跟在瘦差拨后面往外走去, 但郑飞如常的外表下,一颗心却是已经陷入了极大的震惊以及狂喜之中!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寅,居然是邓元觉的生死至交?! 092,结英豪共谋劫牢,朱军师看破义仓(上) (求收藏) 郑飞一边走,脑海中一边将王寅的情况快速回想一番, 那王寅也是歙州人,官至方腊手下兵部尚书,惯使一条钢枪,使得神出鬼没、万夫莫敌! 在梁山与方腊大战之际,王寅先是设计杀掉梁山的圣水将军单廷圭和神火将军魏定国,又在歙州城破之时,王寅杀出重围,连杀李云、石勇二位好汉,后又独自一人力战孙立、黄信、邹渊、邹润四将毫无惧色,最后直到林冲又加入战局,众人才联手杀死了他。其功夫之高可见一斑! 郑飞一边想一边已随那瘦差拨来到了牢房门前, 却见门前除了那胖差拨竟还有一人,乃是一名精壮的汉子正在牢房前对着那胖差拨哀求着什么, 那胖差拨虽一脸的不耐烦,但也没怎样, 瘦差拨见状立刻快步走了过去一声喝道,“什么人,竟敢在牢营前喧哗!” 此事无关郑飞几人,郑飞几人刚刚走出牢房大门正准备离开此地, 却听那精壮的汉子说道,“我就是想进去看看我哥哥,为何不让我进!” 原来也是一名想进去探视犯人之人,这样的人牢营前每天不知能看见多少. 此人的声音倒是中气十足,郑飞不由转头看了一眼此人,心中却是一动,只见此人倒也生得一副好身板,体型与王进极为相似,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浑身上下流露着一股子干练劲。满脸尽是急切,可以看得出是多想进营探视, 郑飞心中暗赞,脚步却未停,现在最要紧的是去找到那王寅,好一起想想办法救下邓元觉,可没有管闲事的时间。 却又听瘦差拨问道,“你哥哥是谁?” 那人立刻回道,“我哥哥姓邓,乃是金光寺的元觉大和尚。” 郑飞心头一惊,猛地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去, 就见瘦差拨笑着摇摇头,“今个儿这是怎么了?越不让见的人还越有人来要见他。回去吧,上面已经下了令,不准任何人探视此人!” 那汉子面色一变,正要发怒之时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 汉子回过头去,就见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大汉正冲着自己笑道,“这位兄弟,可否来这边说说话?” 汉子一愣,还是点了点头, 郑飞便引着汉子走到一边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兄弟高姓大名?” 汉子看了看郑飞奇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郑飞一笑道,“刚刚我听你说,你是想进去见元觉哥哥,我恰巧刚从里面见他出来,听你如此一说我便……,” 那汉子立刻惊喜道,“呀,你也是我哥哥的朋友?” 郑飞点点头拱手道,“在下渭州郑…飞,乃是元觉哥哥新交的生死兄弟,请问你是……?” 汉子拱手回道,“我叫王寅,是元觉哥哥的义弟,这位哥哥请快告诉我,我哥哥在里面怎么样了?” 郑飞闻言差点惊倒,自己前脚在牢营里刚刚听邓元觉说要自己去找王寅,这后脚才踏出牢营便碰见了真尊,这事也太巧了吧, 不过想想也正常,如果真是生死至交的话,又怎会不来探视呢? 郑飞一看远处的胖瘦两个差拨便低声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兄弟且随我到别处详谈吧。” 王寅立刻点点头。 ++++++++++++++++++++++++++++++++++++++++++++++ 三日后,歙州城里的的一间客栈的房间, 郑飞推门而入,屋内的朱武和庞万春立刻迎了上来急问道,“主人,元觉哥哥怎么样了?” 郑飞面色阴沉的摇了摇头走进屋内, 后面接着跟进来一个人,乃是那王寅, 王寅也阴沉着脸走进屋里,走到茶座边坐下这才怒道,“哥哥今日又挨了一顿板子,这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帮王八蛋!”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气氛一时压抑的令人难受! 突然只听一声拍桌子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原来是王寅又站了起来怒道,“这都三日了,咱们银子也花了不少,哥哥却还得在里面受罪,不如现在就去劫了牢营救哥哥出来算了!” 王寅说罢便要走, 王进和庞万春赶忙起身拉住他一番好言相劝,可王寅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面红耳赤的依旧要硬往外闯, 眼看王进和庞万春快拉不住他了, 只听郑飞一声怒喝道,“都别拉着他,让他去!” 众人都是一愣, 郑飞把眼一斜王寅冷冷道,“元觉哥哥要我去找你是想办法救他出来,如今他还没救出去,你又想自投罗网,去吧去吧!大不了我从明天开始多送一个人的饭!” 王寅面色变了又变,急道,“可哥哥的伤一天比一天重,眼看就连官府的处斩都不用便要一命呜呼……,” 就见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这一切都是那狗贼张广审搞的鬼,我去宰了他就没人再折磨哥哥了!” 王寅刚要迈步走却又听郑飞道,“杀了张广审,官府用腿肚子都能想到是所因何事,这笔帐还得算在元觉哥哥头上,你不是救元觉哥哥,是在害他!” 王寅又一愣,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又什么办法都没有,难道就眼看着哥哥死在里面不成?!” 郑飞皱起了眉头,却只觉脑子中如一团乱麻,一点办法也想不出, 这几日他们几个不停的奔走于歙州城内,钱财都已花了两千多贯,下到牢营里直接看管邓元觉的押狱,上到歙州两院押牢节级、官府孔目、观察,凡是能有点作用的地方和人都使上了钱财, 只是刚开始还管用,邓元觉遭的罪立刻少了许多, 谁料仅过了一日,一切又恢复了原样,邓元觉又开始挨起了板子,想来定是那张广审家里得到了消息又使得坏! 郑飞等人又赶忙去金光寺求方丈救邓元觉,谁料居然连大门都进不去,那方丈根本不露面!守门的小和尚只是说方丈前日便云游去了。临走只留下一句话,说什么元觉当有此难。 不止如此,王寅还跑去求吕师囊帮忙,但那吕师囊一听此事便回绝了,想来也是不想得罪了张广审。 至于什么劫法场之类的念头早就不知想过多少遍了,只是看现在这个形势,只怕邓元觉根本撑不到上法场便要被折磨死在大牢里! 郑飞长叹了一口气,一抬头,这才发觉朱武不在屋里,立刻问道,“朱兄干什么去了?” 庞万春回道,“主人你今早和王寅哥哥前脚刚走,朱武哥哥便出去了,我想跟着他他也不让。” 郑飞心中一奇, 朱武这神神秘秘的去做什么了? 就在此时,门又被推开了,众人一看,竟是朱武走了进来, 郑飞一眼望去,正巧和朱武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碰,只见朱武的脸上居然是一脸的喜色, 郑飞心中一动,还未等他开口问,朱武已经快步走到近前道, “主人,我们真是低估了官府和三大粮行的胆量!义仓居然被动了!” “什么?!”郑飞一惊,“此话怎讲?” 朱武继续道,“我这几日一直在城中三大粮行附近转悠,这三大粮行的米本来已经要卖光了,但今日却突然又多了许多米在卖,我进去细细一看,这些米还不是新米!定然是那义仓中的米!” 王寅却冷哼一声不满的嚷道,“打听粮行的米作甚?能救得了我哥哥吗?” 朱武转过头来对着他神秘一笑道,“我若说能,你信不信?” 王寅面色顿时一惊,呆呆的看着朱武道,“好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快给我说说,粮行的米怎么救我哥哥的性命?” 朱武道,“现在我还不是很确定,还有一事要请你帮忙才行。” 王寅立刻点点头急道,“只要能救我哥哥,纵是刀山火海之事我王寅也敢去做,请哥哥尽管吩咐!” 朱武一笑,“没那么严重,你不是吕师囊家中的庄客吗?我想请你回去打听一件事,便是这吕记粮行目前所卖之米的来历!” 王寅点点头,“我这就去办!今日早晚便回来答复!” 说罢,王寅朝着众人一抱拳便急火火的转身出门而去。 郑飞见状不由一笑,这王寅对邓元觉之情倒真是死心塌地一般。 郑飞又转头疑惑的看向朱武,“朱兄,我也被你搞糊涂了。你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朱武一笑,“主人你觉得,如果能够确定三大粮行和官府在私卖义仓之米,会有什么后果?” 郑飞心中一动,眼中顿时一亮,喜道,“朱兄的意思是说……,” 朱武却是莫名的一笑,示意庞万春走到门前去看着门,这才对郑飞小声说道,“此事只要能够确认下来,便有两个办法可以解救邓元觉。但要用哪一个,便要看主人你的意思了。我之所以支开王寅便是出于这个考虑。” 郑飞看着朱武,心中猛地一动……! 093,结英豪共谋劫牢,朱军师看破义仓(中) (求收藏) 夜已深,郑飞几人都还没睡, 门口突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庞万春立刻走过去隔门请问道,“谁?” 一个声音响起,“我!”果然是王寅的声音, 庞万春立刻打开门, 便见王寅一身的酒气的直接走了进来,走到郑飞和朱武面前抱拳道,“二位哥哥我回来了。” 郑飞道,“打探的如何?” 王寅道,“我以喝酒的名义将粮行的一名伙计约了出来,待他醉醺醺的时候我便开始套他的话,他说粮仓里的米本来快卖光了,伙计们也都本以为卖完了剩下的那点米就可以关门了,谁料今早不知从哪里突然又拉来五千斗米!并且管事的也吩咐过了,别人若是问起,只管说这是粮仓里的存粮!” 郑飞朝着朱武一笑,“朱兄,你猜得果然没错,这米定然是义仓里的米。” 朱武点点头也是一笑,“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明日便动手吧!” 二人的话直听得王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急道,“二位哥哥可是说得救我哥哥之法?” 郑飞看着王寅着急的模样微微一笑,却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王老弟,若想救元觉哥哥,现在只有一条铤而走险的法子,而且无论成败,咱们几个都必将会被官府通缉,从此逃亡天下,不知你敢不敢?” 王寅却只是轻松的一笑,“只要能救哥哥,小弟这条命都可以不要,又何惧什么逃亡天下?请问哥哥到底是何法才能救我哥哥?” 郑飞看着王寅一字一句道,“劫牢!” 朱武的嘴角不知怎的悄悄翘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 郑飞端起碗,满脸都是亲切而讨好的笑容朗声道,“我哥哥在牢中这些日子承蒙诸位官爷关照,小弟感激不尽,这碗酒,小弟便先干为敬了!” 说罢,郑飞一仰脖,这满满的一碗酒便喝了下去, “好!”郑飞身前一群人齐声叫道, 再仔细一看,这些人足有十一二个,各个都是穿的牢营的押狱官服,就连那日守门的胖瘦押狱也在其中, 此时众人都身处歙州城最大的酒楼瑞福楼顶楼最大的一间包间里, 三张大桌,每张桌子上俱都摆满了各式的美味和飘香的美酒, 有客人上门,还出手如此大方,瑞福楼的老板非常开心,还特意给每桌加了一盘菜, 因为自从闹起了饥荒,粮价便贵的出奇,寻常百姓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又有谁肯花更多的钱来下馆子? 就在瑞福楼已经快开不下去的时候,今天不知怎地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位出手阔绰的客人,老板不开心才怪。 瑞福楼的老板开心,这帮牢营的官差更开心, 已经许久没人请过酒了,都是那该死的饥荒闹的!几名已经许久没有碰过荤腥的押狱早就已经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咽起了口水, 不过开心归开心,众押狱的心里多少还是感到了一点的愧疚, 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可眼前这人所求的事,自己这帮人还真使不上什么法子,那和尚所遭受的一切可都是知府老爷亲自下的命令, 不过饶是如此,人家今日还要请酒吃,而且还是来的这么高级的地方, 众押狱多少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纷纷暗下决定,待回到牢营,怎么也得想办法要那和尚少受一点罪,就算是挨板子,这劲也得少几分! ……, 庞万春立刻又为郑飞倒上了满满一碗酒, 郑飞又举起碗来高声笑道,“这第二碗酒,诸位官爷若是赏脸,且与小弟共饮如何?” 这人说话真是客气!众押狱立刻端起面前的酒碗纷纷叫好, 郑飞一笑,“干!” 众押狱,“干!” 众人一干而净! 果然是好酒! 就是……劲头有点大, 怎么才一碗这头就这么晕了……? +++++++++++++++++++++++++++++++++++++++++++++ 一名书生打扮的人,手里提着一个米袋子,米袋子挺大,可里面看样子却只装了极少的一点米, 只见书生的脸上布满了愁云,整个人就像是被秋霜打焉了的茄子一点精神也没有,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垂头丧气的走在路上, 因为家里所剩的最后一点钱都已买成了这点米, 可这点米……,自己一家五口人,就算熬成最稀的粥又够吃几顿呢? 书生的心不由的揪了起来……! 但……书生的心却还是稍微的一稳,因为他听说,再过几天就要开义仓了, 只要义仓一开……大家就都有救了! 他不经意的一抬头,表情不由一愣,只见街上的人都在急匆匆的往自己身后的方向赶去,手里也都拿着米袋子, 书生猛地反应过来!那个方向是义仓的方向!他们这是……莫非……义仓要开了?! 书生顿时一喜, 恰巧见到一名相熟的人迎面走来,原来是自己奶奶的弟弟的女婿的女儿的堂哥, 书生赶忙拦住他,“哥哥这是要去哪里?” 那人一脸的焦急,“去义仓。”说罢又要急匆匆的继续走, 书生心中又一喜,连忙拉住他,“可是义仓要开了?” 那人猛的挣开书生的手急道,“你的消息怎么这么闭塞,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满城都在疯传义仓里根本就没有米!都被人给偷偷拉走卖光了!咱们花高价买的,本就是来自义仓的米。” 说罢,那人转头就跑,只留下书生一个人愣在当场, 只有一句话在书生的脑海中不停的回荡, 义仓里根本没米……义仓里……根本……没米! 书生的脸上顿时露出掺杂着惊讶、绝望以及愤怒的表情, 只见他猛地一转身,便朝着北方疯狂的跑去。 ++++++++++++++++++++++++++++++++++++++++++++++++++ “老板,上面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啊。”一名伙计问向瑞福楼的老板, 那老板将身子倚在柜台上满不在乎的一笑,“刚刚那几位提前走的已经说了,上面在商量事,不要过去打搅,反正人家把帐都已经结了,自然是愿意在上面待多久就待多久喽。” 伙计点点头。 又过了一会,突然见到门前的人流都快了起来,许多人都朝着一个方向奔跑着, 老板一愣,对那伙计说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伙计点点头出了门, 但仅过了一会便见伙计发了疯似的跑进来对着老板喊道,“他们都在说义仓里的米都被人偷卖了!” “啊!”老板大吃一惊!也是二话不说便要往外跑,可刚往外跑了两步,却突然想起了楼上还有客人,赶忙对伙计说, “快上去让他们都走,出大事了,咱们得关门赶紧去义仓。” 伙计立刻手忙脚乱的往楼上跑, 来到顶楼,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伙计来到门前往里一听, 咦?怎么从里面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打呼噜声? 伙计心下一片奇怪但还是开口道,“客人,我们要关门了,请下楼吧。” 却没有人回应, 伙计试着一推门,门居然开了, 伙计往里一看,顿时呆立在了当场, 屋内居然是……十几个打着呼噜昏睡着却被脱得赤条条的大汉! +++++++++++++++++++++++++++++++++++++++++++ 王寅一指自己这边的五人道,“这几位都是我和哥哥的生死之交,都是愿意为救哥哥把命都不要的好汉!” 郑飞心中大喜,仔细一看这几人,就见各个都是精神抖擞、孔武有力的样子。 这几人已经开始了自报姓名, “张北斗见过诸位哥哥!” “林龙见过诸位哥哥!” “王石见过诸位哥哥!” “诸葛英见过诸位哥哥!” “厉天闰见过诸位哥哥!” 郑飞眼中一亮,看向这最后一人惊道,“你叫厉天闰?” 那人奇怪的回道,“哥哥知道我?小弟正是厉天闰。” 王寅也介绍道,“天闰哥是小弟我的同乡,我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郑飞点点头对厉天闰说道,“好象是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一时记不起来了。兄弟能来助我等一臂之力,临风感激不尽!” 厉天闰也是一笑,“寅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反正家中就剩我一个人了,大不了救完元觉哥哥便一走了之就是了!” 郑飞也一笑,一指那堆牢营押狱的衣服说道,“大家快快换上,今日成败,在此一举!” 众人立刻开始换起了衣服, 郑飞看着其中王寅和司行方的身影,心下一片感慨, 以前一个一个费尽的找,现在却组团往我这来……, 方腊兄,对不起了,我又忍不住想撬你的墙角了。 094,结英豪共谋劫牢,朱军师看破义仓(下) (求收藏) 歙州城从南到北,从东往西,几乎所有的商铺都关着门,原本热闹的街上也都也是一片死寂, 人们都去哪里了? 在城北!在歙州城北!在歙州城北的义仓所在地! 此刻这里已是人山人海,根本数不清有多少人,从义仓门前往外看去,只能看到乌鸦鸦一望望不到尽头的人头!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和愤怒! 若不是义仓前那上百名军士、捕快、差役各个手持长枪大刀寸步不让的警戒着,也若不是那个可怕的传言最终还没有得到证实, 只怕这数不尽的百姓早已要冲进义仓营内去一探究竟了! 正在此时, 义仓的大门突然开了,人群顿时又是一阵喧哗,人流像海浪一般往前挤着, 接着只听一声巨大的锣声响起,人群终于又安静了下来,无数的眼睛看向大门! 就见从门中走出了几个人,竟是歙州城的知府等数人! 那歙州知府站在正中央,满头的白发,已到从心所欲的年龄,再有半年便要到致仕之期, 他努力睁着已经有些昏花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群,腿肚子竟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悔恨瞬间充斥全身! 都怪那该死的三个粮行!知府心中咒骂一声!若不是他们……我只需开了义仓努力赈灾就行了,可偏偏……自己竟像是喝了迷魂汤一般着了他们的道!自己清廉了大半辈子,却在这最后的一年的任期上晚节不保!如今如何是好?!自己身后义仓里的米都在这几日悄悄的偷运到了三大粮行的米仓里! 可是他们说了,只要再过十日,他们从南方运来的米就到了,到时候义仓就能接着填满,自己也能按计划打开义仓,当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大赚一笔! 可谁料……!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现在怎么办?! 突然,知府又想起了藏在府中的那十万贯真金白银……, 他那颗本已衰老的心却像是焕发了青春一般又狂跳了起来! 五十万贯啊!不!自己绝对不能栽在这里!今日自己只要能把这些人都劝回去,再连夜把三大粮行的米重新运回义仓,明日自己就开义仓放米! 对!只要能顺利过了今日,一切都将回复原样! 五十万贯!朝廷的嘉奖!百姓的爱戴!都会来到我的手中! 知府想定,浑身似有充满了精神,就连腿也不抖了。 只见他往前一步,苍老的声音中满是威严,“尔等何故来此!擅闯义仓重地可是死罪!尔等不知道吗?” 诺大的场地中,人山人海面前,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竟无一人敢回应! 因为……谁也不敢做出头鸟!更何况是一个未经证实的传言! 万一那个传言是假的……,谁现在出头都是死罪啊! 知府看在眼中心中不禁一喜!果然都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刁民!那三大粮行说得果然没错,百姓都是最能忍耐的,只要能给他们一口稀薄的米粥,只要还能让他们饿不死,只要还能给他们一个希望, 他们就能忍下去,就能等下去!所以三大粮行才会如此无所顾忌的大提米价! 其实算起来,今日就本该按计划开义仓放米稳定物价了,谁料……人要贪起心来,真是比什么都可怕,就连当初说好坚决不动的义仓都敢动了……! 知府收回思绪,又高声道,“本官也理解大家的心情,大家请放心,义仓就在本官身后好好的待着,本官刚刚已经进去检查了一番,绝对没有任何差错!尔等受人蛊惑,情有可原!本官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能就此散去,本官绝对既往不咎!明日……哦不,是后日,本官就开义仓放粮!” 哗……,人群顿时发出一片喧哗,所有人的脸上瞬间便出现了几分放心的神色,这知府说得如此肯定,莫非……那个消息真的是假的? 许多人已经开始在心中暗暗咒骂那个散布谣言的人真不是东西! 也已经有人开始朝着知府拱手致谢起来,一片感恩声、青天大老爷的声音此起彼伏。 知府那苍老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放心的笑意,他突然发现自己刚刚的担心简直太多余了!百姓总是最好糊弄的! 他刚要再安抚几句便劝散了众人, 可就在此时,只见一个人突然自人群中挤了出来,竟是一名行者!只见他居然还……提着一个大锣!接着便见他猛地一敲锣,人群又静了下去,纷纷吃惊的看向了他, 只听此人一声大喝,“乡亲们!不要信他说的,义仓里根本没米!” 众人顿时一惊!这人是谁?为何敢如此肯定的说这些话?这……如果被证实是错的,可是大罪呀! 许多人心中又升起了一丝的疑惑,正所谓无风不起浪,莫非……这里面真有什么事? 许多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显然正在摇摆不定之中。 知府见状心中顿时一怒,好不容易刚刚安抚下的人心怎可随意再被蛊惑?连忙喝道,“你这和尚可有证据?没有证据污蔑朝廷命宫可是死罪!” 行者立刻大声回道,“和尚我敢这么说自然有证据!但你可敢让我等进去看看?里面若有米,我们自会散去!和尚我也任你处置!” 知府心中一惊,急道,“不行,义仓重地,咱可让人随便看!” 行者转过身去朝着人群大喝道,“大家看到没有,他根本不敢让大家进去看!我娘舅就是义仓营里的,他领我进去看过,义仓里一粒米都没有,我拿脑袋给大家保证!” 百姓顿时又是一片哗然!越来越多的人脸上已经恢复了刚刚那种怀疑的神情。 知府心中更怒,暗道这简直是一派胡言,义仓哪有人能随便去看,再说自己为了保险起见早已安排好了人严加看管,就算是义仓营里的人也不可能进得去义仓!如今绝对再不能任这人再乱说了,人言可畏,让他再说下去难保要出乱子!知府指着他下令道,“此人妖言惑众!给我拿下!” 众军士立刻朝那行者走去,就见那行者又大喊起来,“他们做贼心虚要杀人灭口了!救命啊!” 就在此时,不知又从哪里有人大喊道,“我前天夜里也看到有很多大车从义仓里往外运米,狗官骗人!” 话音刚落,又有人大喊,“我也看到了!义仓里肯定被狗官们搬空了,他们只管自己赚钱却要饿死大家!” 还有人大喊,“义仓要早有米,大家都饿了这么久了怎不开仓赈灾?分明就是有鬼!” 那行者一脚蹬翻了一名军士大喊道,“大家往里冲啊,保护义仓!保护大家的保命米!” “我们不要饿死!” “我们要吃饭!” “我娘已经饿死了,还我娘的命来!” ……, …………, 一个又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人群瞬间被点燃了! 自饥荒以来所有的不满和对粮食的欲望就像是瘟疫一般瞬间传过每一个人的心中!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终于! 不知是谁带的头,人群爆发了!开始争先恐后的往前涌去! 那些官兵怎能与这数万人相抗?而且自己所面对的还都是认识的乡邻、朋友甚至家人! 官府的防御阵线瞬间便被冲散了! 知府大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人群,绝望的低下了头……! 同样的一幕也在城外的灾民中开始萌发着……! 谁也没有注意到,刚刚在人群中叫得最欢的几个人和那行者,已悄悄的在旁边往外溜去……。 095,两兄弟义结金兰,厉天闰献计岐山(上) 歙州牢营外,三名押狱正在门前执勤, 一名押狱看着牢营外空无一人的街道问向另外两名押狱,“哎,今天这是怎么了?这街上怎么这么空?人都跑哪去了?” 其中一名押狱答道,“呦!你没听说吗?满城都在传言说义仓的米被动了,所有人都去义仓那看个究竟了。” 那押狱惊道,“啊!竟有此事?这可是大事啊!今个我看老张老孙老刘他们都没来,莫不是也去了?” 那人摇摇头,“对呀,确实没看到他们呢。你们信这事是真的吗?” 另一名押狱把脑袋摇成了个拨浪鼓似的,“我小舅子就在府衙里任职,他说知府大人已经决定再过几日就要开义仓了,这事肯定是假的。” 就在此时,突然见从远处跑来一个人,而且好像还穿着押狱的衣服,正跑的那叫一个急迫!就像是被什么人追一样! 三人俱都一愣,待那人跑到近前,三人一看清此人的模样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此人居然是满脸的鲜血!而且还因鲜血所染导致看不清此人的相貌! 此人刚到牢营门前便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喊道,“城内饥民……暴……暴乱了!义……义仓……!知府有令……速去支援!” 三人顿时惊呆了! 那押狱说罢便想往牢营里跑, 三人急忙拦住他,既想问得更清楚一些,也好看清这人究竟是谁再说, 那人却一指自己刚刚跑来的方向急道,“后面还有兄弟!义仓那边快顶不住了!别磨蹭了!” 三人再往那一看,果然!又有四个人往这里跑来,也是都穿着押狱的衣服, 四人一边跑一边大喊,“暴乱了!暴乱了!知府有令!速速前去支援义仓!违者严惩!” 三人又是大惊,彼此对视一眼,终于彻底相信了此事,也顾不得什么了,急忙与这几人一起跑进牢营。 不多时……, 便见有几十人的队伍自牢营中跑出,在一名军官的带领下朝着北面而去! 牢营的门接着便被关上了,四名押狱站在牢营门前拿着刀各个都是一脸的紧张如临大敌一般警戒着! 只不过在这四人中,却有一人嘴角的居然露出了极为隐蔽的一笑, 而在他那脏兮兮的脸上,在一片污泥之下,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 ++++++++++++++++++++++++++++++++++++++++++++++++++++ 半日后, 歙州城外十里远的一片浓林深处,一辆马车,几匹马,十一个人! 浑身是伤的邓元觉在王寅和厉天闰的搀扶之下硬是不顾郑飞的反对跪在地上朝着郑飞抱拳道,“多谢兄弟救命之恩!兄弟当是一言九鼎,请受元觉一拜!” 郑飞早已换下那一身行者的行头,一见此状赶紧跪下对邓元觉抱拳道,“哥哥切莫再说这样的话,若不是哥哥,临风早在那黑店便要没了性命,要谢,也该临风谢谢哥哥才是。” 二人说罢,俱都低头一拜,再直起身来后,两双大手紧握在一起,彼此眼中都是炙热的目光,一时心中皆是“基情”澎湃! 朱武见状心中一动,立刻走上前去笑道,“元觉哥哥先救主人,主人你又救了元觉哥哥,依在下看来这皆是天意!主人既与元觉哥哥休戚与共,生死相依,何不在此结为异姓兄弟?也好不负了这老天安排的大好兄弟之情!” 郑飞听了心里那叫一个狂喜,不禁用眼神赏了朱武一个大大的赞许, 自己都还没想到能借这个机会把跟邓元觉的关系更进一步呢,朱武却就想到了,什么叫人才?这就叫人才! 郑飞心下顿时一阵激动,只要自己能和邓元觉结义成功,便意味着和王寅也就结为了兄弟,更何况王寅的身后还站着厉天闰! 这三人俱都是大将之才,随便错过哪一郑飞都舍不得。郑飞刚刚还在发愁怎么“拐走”这三人呢,如今竟被朱武一句话便找到了机会。 至于张北斗等另外四人,虽然武艺平平,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气,却也是肝胆相照的好汉子, 郑飞可不是什么势利眼投机小人,只要是好汉子,就算是个要饭的,郑飞也不嫌弃,更何况还是敢把命都交给朋友来用的好儿郎。 不过……无论是王寅、厉天闰,还是张北斗等人, 关键……还得看邓元觉的态度呀……, 郑飞心中满是忐忑的看向邓元觉, 只见邓元觉的表情先是一愣……接着便如梦初醒一般狂喜道,“和尚我正有此意,不知郑老弟的意思是……?” 郑飞心中立刻一松,心终于放回了肚里,赶紧点头道,“哥哥要是愿意,小弟当是求之不得!只是……,” 郑飞一看为难的说道,“咱们只顾匆忙趁乱逃出城也没带什么香炉、祭品,要如何与哥哥结拜呢?” 邓元觉哈哈一笑,“只要真情在,何处不金兰?咱们兄弟何必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 郑飞用力点了点头,“好!” ++++++++++++++++++++++++++++++++++++++++++++++ 两名大汉并肩跪在地上,拱手朝着天地高声拜道, “和尚我姓邓,法号元觉,今日愿与救命恩人郑临风结为异姓兄弟。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今以后,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我名郑临风,外号镇关西,今日愿与救命恩人邓元觉结为异姓兄弟。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从今以后,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二人一起朝着天地磕了三个响头, 邓元觉用情道,“兄弟!” 郑飞的心里也是升起一股激动,倒也不再全是为了刚刚心中诸多的计较,便真心实意的朝着邓元觉叫道,“大哥!” “好!”朱武一笑,朝二人抱拳道,“恭喜主人与元觉哥哥义结金兰!” 王进和庞万春立刻跟上也是抱拳一贺! 王寅和厉天闰等人对视一眼,也都是一笑,便是上前一拜齐声道,“恭喜二位哥哥!” 郑飞心中更喜,简直如沐浴春风一般清爽,与邓元觉一起相互搀扶大笑着站起身来, 郑飞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邓元觉的脸上猛地一颤,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的苍白难看!身子也是晃了起来! 郑飞心中一惊,赶忙扶住邓元觉惊道,“哥哥你怎么了?”伸手不经意的一摸邓元觉的背后,竟发觉邓元觉的背后居然已被冷汗浸湿了, 但现在可是冬天……,邓元觉穿的可是棉衣呀! 郑飞愣住了……, 此时众人也已围拢上来,手忙脚乱的扶着邓元觉坐到一块大石之上, 只见邓元觉深呼吸了几口气后脸色才又好看了一些,饶是如此,邓元觉却还是哈哈一笑道,“无妨,被那群猪狗贼打的伤还没好罢了!过几日便没事了。今日又多了一个好兄弟,和尚我开心的很,什么痛也不怕了,哈哈哈!” 郑飞愣愣的看着邓元觉,只觉如鲠在喉, 刚刚邓元觉就是在强忍着疼痛与我结拜吧……! 此人,竟与鲁智深一般的真性情,也是一样的对我如此真情……! 郑飞看着邓元觉,目光如炬, 邓大哥,今日你付我一腔真义,他日,我定不会再教你命丧---乌龙岭! ++++++++++++++++++++++++++++++++++++++++++++++++++++ 众人都未察觉出郑飞的异样, 只听王寅大怒道,“我这就去宰了那张广审给哥哥解恨!” 说罢便要走, 郑飞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伸手一把拉住他道,“兄弟且慢,现在城中大乱,你进城去也不一定能寻得到那老贼。而且如今义仓之事已经大白于天下,就算你不去找那老贼,朝廷也定然放不过他!目前当务之急是赶紧给元觉哥哥找一个养伤的地方!” 王寅一愣,立刻点点头朝着郑飞拱手道,“多谢哥哥提醒,小弟知错了。” 郑飞一笑,这王寅现在不过二十出头,还有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虽然鲁莽了些,倒是率真的令人喜爱, 不过倒真有一个难题摆在了面前, 众人虽趁城中大乱又趁乱劫牢成功救出邓元觉并逃出了城,但现在只怕已缓过神来的官府正在全力通缉邓元觉, 而且也要提防王寅等人身份是否也已暴露了,如果是的话,恐怕他们的通缉令现在也已张贴出来了。 众人目前必须尽快逃得越远越好, 但……邓元觉这个状态能跑到哪去呢? 众人都想到了此处,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就在此时,只听一人道,“小弟有个地方可去。” 郑飞转头一看,竟是厉天闰所说。 嗯?他又有什么地方可去呢? 096,两兄弟义结金兰,厉天闰献计岐山(下) (求收藏) 众人齐齐看向厉天闰, 郑飞奇道,“厉兄弟有什么地方可供咱们暂时避避风头?” 厉天闰道,“从此向南不过四五十里有一座小山名为岐山,几年前被一伙好汉占了去,为首者姓厉名天佑,乃是我的同族同辈之族弟,前几年常约我入伙,我一直未去,不如我等现在就去投奔他,也好给元觉哥哥寻个安静的地方养养伤。” 厉天佑?郑飞心中一动,好熟悉的名字……, 莫非……就是方腊手下那杭州二十四将之一的厉天佑? 郑飞心中不禁一笑,假若真是那厉天佑,那此人的功夫可比他族兄厉天闰差远了, 厉天闰在方腊与水浒之战中,一出场便一刀斩了“小霸王”周通,十个回合便杀败了梁山泊马军五虎将第五名的“双枪将”董平,接着便偷袭得手一枪搠倒梁山泊马军八骠骑之一的“没羽箭”张清,只是后来与梁山泊功夫最牛的人之一的卢俊义大战,因己方全面溃败,心态失衡才被卢俊义挑于马下。 反观这厉天佑,居然被梁山泊出了名的花招牌,虽然形象帅气逼人,功夫却不值一提的“小温侯”吕方给杀了,其功夫之平平足可见一斑。 不过现在有他那里一个去处,也总比哪里也去不成的好, 郑飞想定,先是问向邓元觉道,“哥哥,咱们现在去厉兄弟说得那里如何?” 邓元觉的样子看起来极为的虚弱,只是对着郑飞信任的一笑道,“一切都听兄弟你的安排。” 郑飞点点头,却是站起来对着厉天闰抱拳道,“既如此,就请厉兄弟带路吧,厉兄弟如此仗义,不但助我等救下元觉哥哥,现在又帮我等找到这么一处地方,郑某真是感激不尽!”说罢便是弯腰一拜。 厉天闰见郑飞对自己居然如此的客气,心下顿时极为的感动,赶忙扶起郑飞抱拳道,“哥哥不必如此,小弟真是惭愧,白活了二十多年竟不知这世上还有如哥哥这般能为兄弟甘愿赴汤蹈火的好汉。能助哥哥一臂之力,当是天闰的福气。” 郑飞一笑,一声令下,“厉兄弟前面带路,王寅兄弟和我在马车里照顾元觉哥哥,王哥带领剩下的人警戒四周,保护马车!” “是!”众人齐声称是,纷纷立刻行动起来, …………, 当这一幕落在朱武的眼中时,却是令他心头不禁一跳, 刚刚郑飞居然仅凭几句话便赢得了厉天闰的许多好感!而接下来,更是俨然已经成了这十几个人心中默认的一名发号施令的“首领”, 虽然这里面也少不了邓元觉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交权”。 朱武看着郑飞,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激动, 这个男人……终于有了几分为人之主的度量和气势! 朱武正在赞许的看着郑飞, 但他却不知郑飞之所以突然“开了窍”,乃是因为邓元觉的缘故。 刚刚郑飞原本只是想对厉天闰简单的谢一谢的,但话到嘴边却是灵机一动改口成了接下来的话,只因他从邓元觉忍着重伤的剧痛却仍要与自己结拜这件事上得到了一个启发, 那便是应该如何待人才能收买人心! 宋黑郎那厮为何就这么能收买人心呢?便是他那逢人便拜的本事和见人就给钱的方法。 梁山好汉多为粗人,黄白之物往往颇得人心。 但是只花钱便能收买人心吗?当然不是。比如那柴进,家中养着无数的庄客好汉,众人都是吃他的用他的,却无几人能真心实意的愿意为他拼命,究其原因便是他虽然舍得花钱,却不会去花。 反观宋江,初遇武松之际,武松已在柴进家里白吃白喝了好几个月,宋江一去,只对武松说了几句热心窝的话,又假借柴进之手给了武松一些银子,结果………武松对银两的实际提供者柴进一点也不感激,却把只说了几句好听的话的宋江当成了知心大哥真朋友, 对于宋江的那一套小人行径,郑飞自然是看不上眼的,更是在潜意识里将许多结交之道刻意的避之不用, 但今日邓元觉却用实际行动给郑飞好好上了一课, 邓元觉有没有对郑飞如宋江一般或卑躬屈膝或给予好处?当然都没有。 但却依旧是把心里原本有点小九九打算的郑飞感动的一塌糊涂, 靠得是什么? 靠得就是一个“真”字! 邓元觉以真情付于郑飞,郑飞便还他一条正途! 郑飞当是如梦初醒! 即便我怀揣算计与人结交又如何? 只要我心中有真情、有真义,那便放手去做! 再者说了,我不光是结交他们,我更是……救他们。 多说几句好话便能救下一名好汉是不会怀孕的。 ++++++++++++++++++++++++++++++++++++++++++++ 郑飞只觉马车一停,便听马车外传来一个陌生的粗壮声音喊道, “停!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开,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郑飞心中一动,吆喝!这么经典的口号,敢情是碰见劫道的了! 此刻邓元觉已经昏睡了过去,并且还发起了烧,郑飞和王寅对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郑飞朝着王寅一指邓元觉,王寅点点头,郑飞这才掀起车帘钻出车厢, 再往前一看,便见队伍的最前面山林之下,竟出现了五六十名手持刀枪矛剑之人,而在这群人的前面则站着一名大汉,一脸的凶神恶煞!正手持一柄大斧,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想来刚刚那句大喝便是此人发出的, 众人都看向郑飞,郑飞朝着厉天闰点点头, 厉天闰这才朝那些人喊道,“请问诸位好汉,这里可是岐山?” 那人一愣,都打劫打了这么多年了,基本上只要自己一喊出这句口号,来人不是掉头就跑,就是哭爹喊娘的扔下钱财祈求饶命,就算遇到敢抵抗的都没几回,但像这帮人这么镇定,还敢问话的却是从没见过,被人如此轻视可是身为一名山贼最大的耻辱!大汉接着就怒道,“尔等来的就是岐山!尔等速速留下钱财马匹,老子便饶尔等不死!” 他又一看后面的马车,又接着道,“车内若有女眷,只要不是十岁以下,六十岁以上也得留下!” 郑飞心中顿时一怒!他生平最恨的就是祸害无辜女人之人! 这就是岐山厉天佑手下的“好汉”吗?!居然也敢干那丧尽天良的勾当?!与清风山王英那恶贼又有何区别?! 郑飞把眼一瞧厉天闰,却见厉天闰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只听厉天闰又开口了,语气中竟是抑制不住的怒意, “厉天佑那小子呢,叫他给我滚出来!” 097,岐山下莫名厮杀,不要命郑屠发威 (求收藏) 厉天闰刚刚说罢, 便见那黑脸大汉面色猛地一变,把眼将厉天闰从上到下看了几遍突然问道,“你是谁?” 厉天闰又是一声怒哼,“告诉那混蛋小子,他闰哥来了!” 谁料此话一出,那大汉竟像是如遭雷击一般脸色又是大变!满眼震惊的看着厉天闰道,“你……你是厉天闰?!” 厉天闰一愣,接着又冷笑道,“你竟知道某的名字,可是那小子告诉……,” 但厉天闰话还没完,只见这大汉突然把脸一沉,一把举起巨斧朝着厉天闰一挥道,“给我杀!一个也不准放走!” 郑飞顿时大惊!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是厉天佑的地盘吗?厉天佑不是厉天闰的族弟吗?怎厉天闰一自报身份竟引得这群人如此反应?! 再看厉天闰先是一愣,接着也是一惊,显然也是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边, 那五六十名山贼喽罗已呐喊着挥舞手中武器冲向众人! 郑飞猛地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应战!” 霎那间,王进、庞万春、厉天闰、张北斗等人都将各自的武器抽了出来,无需郑飞再下令,都已冲向那群山贼! 郑飞却回头就往马车那跑,因为自己的腰刀还放在马上上! 郑飞刚到马车前,就见车帘一掀钻出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寅,只见王寅的脸上也是说不得的惊讶,他的手中正提着一把剑,看样子是要下车去拼杀。 郑飞见状吼道,“你在此只管照顾元觉哥哥周全,切不可离他半步,元觉哥哥若有事我拿你是问!” 王寅被郑飞一声吼的一愣,顿时反应过来,看着郑飞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接着便对郑飞用力的点了点头,钻出车厢站于马车上一脸警戒的看着前方, 郑飞心下稍安,一把抓起自己的腰刀扭头就往回跑, 此时恰巧正有一名喽罗奔来,只见此人也是一名大汉,满脸的络腮胡,体型比之郑飞也差不到哪去!正一边朝郑飞跑,一边吱呀乱叫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刀! 郑飞也来不及多想了,脑海中立刻回想起鲁智深教给自己的战场搏杀术, 战场搏杀相比单打独斗的较量或厮杀有一个极其重要的特点,便是什么功夫招数套路经验虽然依旧重要,但却已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其实是“气势”! 是勇往直前的气势!是不惧生死的气势!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气势!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势! 只要能有这种不顾生死的勇气,哪怕是一名毫不会功夫的普通人,也能瞬间迸发出令敌人胆寒的杀气! 郑飞目光一定!拔出腰刀,用尽全力握紧刀柄,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此人身上,全身瞬间充满了力量!大喝一声便迎了上去! 但……只见那人刚开始还是来势汹汹的冲来,结果一看郑飞那狰狞的面孔及全力冲来的气魄,脸上竟瞬间闪过一丝犹豫和胆怯……, 唉,此人哪有什么不惧生死的勇气,刚刚之所以装得如此凶狠,不过是抢劫养成的习惯罢了, 平日里这些山贼抢劫那些过路的旅客,山贼们早就发现只要自己装得越狠越凶残,那帮旅客就会越害怕,也就越不敢抵抗。 结果,此人刚刚一看这帮人中的其他人都在应战,唯独郑飞扭头就往回跑,此人还以为郑飞是个临阵退缩的懦夫。而且看起来别人都还很听郑飞话的样子……,他便瞬间误以为郑飞就是许多过路大户商队中最不中用的那类掌柜之类的人物,这类掌柜老板不但毫无威胁,更是极其容易解决掉, 这名可怜的山贼心底偷笑,原本以为捡到了一个软柿子,正待解决郑飞前去邀功, 却不料……此人竟会突然冲自己杀来,而且……还是这么恐怖的样子, 他终于发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只可惜……仅仅一瞬间的犹豫便相当于一次生与死的选择, 而且……还没得机会再错! 郑飞已冲到身前,他已经能看到郑飞眼中那坚定的目光, 郑飞的刀……也已落下, 刀光一闪……一声惨叫……血花激起……! …………, 郑飞用力一拔,又将刀拔了出来,那种刀锋缓缓滑过骨头的摩擦和血肉粘稠的粘连的感觉竟让郑飞的心愈发的平静起来, 杀人,根本没那么可怕,更何况……杀的还是恶人! 郑飞擦了擦刚刚自那山贼身体里喷激而出喷在自己脸上的鲜血,抬起头来往前一看,王进、朱武、厉天闰正与众山贼缠斗在一起, 虽然自己这边只有十个人,数量只有对方的五六分之一, 但临阵战斗素养高低的差距已瞬间清楚的体现出来, 除了张北斗、诸葛英等人以一战二三稍显吃力之外, 王进、庞万春、朱武、厉天闰这四人都以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势拼杀着这群山贼! 而那持斧的大汉也正与厉天闰战在一处,厉天闰一人独斗他与另两名山贼竟毫无惊慌,手中一杆长枪更是将三人逼得险象环生! 山贼们刚开始还仗着人多,但仅仅几个回合的交手之后, 当几名山贼先后被王进、庞万春、厉天闰和郑飞劈死在当场, 当一个又一个山贼被打翻在地发出痛苦的哀嚎, 当他们发现这十个人一个比一个厉害的时候, 众山贼终于醒悟过来……今天遇到的可不是普通的旅客! 几乎在一瞬之间,恐惧便像瘟疫瞬间传遍了所有山贼的心中,他们平日里欺负那些普通的过路旅客欺负惯了,哪曾遇到过这样的硬茬子? 渐渐的,山贼们都不敢再往前了,乌合之众的本质顿时显现出来!若不是此刻那山贼头子持斧大汉还在场中,只怕众山贼早已丢盔弃甲逃之夭夭了! 郑飞大笑一声,心中竟升起一股无所畏惧的感觉, 杀!杀!杀!郑飞的心底只升起这三个字! 郑飞又是大喝一声,举刀便冲向离自己最近的四名山贼! 虽然对方有四个人,但又有何畏惧?! 那四名正处于战也不是,退也不敢的山贼突然听到一声如雷大喝,再往边上一看顿时都是大吃一惊! 只见一名满脸浑身都是鲜血的魁梧大汉已狂啸着冲向自己这边, 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嗜血的阎罗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郑飞已冲到最靠近自己的一名山贼之前, 郑飞又是一声大喝,举刀就往下砍! 那山贼下意识的举刀伸手一挡,却不料郑飞刀到半空竟猛地一停,郑飞只把刀的方向一转,便躲过此人的武器接着就是用力横着一劈! 噗!一颗人头直飞冲天! 鲜血再次沾满了郑飞的衣服! 此情此景直把剩下的三名山贼看得魂飞魄散! 接着就见郑飞又是大叫一声,似是发了疯一般又冲了过来! 也不知是谁怪叫一声,“俺那娘来!俺不打了,跑啊!” 哗!三名山贼扭头就跑! 郑飞已杀红了眼正杀的兴起,一见山贼要跑,居然下意识的就开始追, 却只追出还没几步,又遇到七八名别的山贼,这七八人一见这几人的样子先是一愣, 恐惧瞬间传递! 这七八名山贼顿时反应过来,一看一个满身鲜血的人正举刀奔来,也都是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也扭头就跑……, ++++++++++++++++++++++++++++++++++++++++++ 厉天闰一枪戳中持斧大汉的大腿, 持斧大汉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刚想再起身,厉天闰已一枪接着便到抵在了持斧大汉的咽喉之上, 持斧大汉浑身猛地一颤!脸上尽是恐惧之色! 厉天闰低吼一声,“小子!别动!” 持斧大汉手一松,大斧掉落在地上,接着赶忙怪叫一声,“好汉爷爷饶命!” 剩下的山贼见状,瞬间便都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纷纷将武器扔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王进等人相识一笑,这一仗真是打得痛快!众人正欲寻找郑飞且听他安排接下来的事, 但往马车的方向一看却只见王寅一个人站在那里, 郑飞呢?! 王进、朱武、庞万春心中都是一惊!刚刚他们可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郑飞往马车的方向跑的,还以为郑飞是去马车那里守护邓元觉去了, 如今怎看不到他了?! 莫非……,王进等人的心中俱是不祥的一沉! 咦? 王寅的目光怎那么的奇怪,怎么好像是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后面? 众人回头一看……顿时便愣住了……眼前尽是……诡异的一幕, 只见十几名山贼正发了疯的往这边跑, 而在他们的后面是, 一个浑身是血,嘴中还不停咆哮的大汉!。 098,诛叛徒终入山寨,生死前元觉落泪 (求收藏) 郑飞几人一字排开, 那持斧大汉则和还没死的三十多喽罗一起跪在众人面前,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惊恐,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么多的人朝着郑飞等人跪倒,脸上竟连一点点悲愤和丢脸的表情都没有! 郑飞接过庞万春送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再低头一看这群人心中不禁一叹, 自己这边几个人居然毫发无损的便将这五六十人打成这个样子, 就算是实力上有差距,但假若这五六十人中能有一半的人可以爆发出自己刚刚那股子的拼劲也断然不会输得如此彻底, 虽然结果可能依旧是输,但也定然会给自己这边造成重大的伤亡! 如果以小见大的话, 宋军每次以数倍的军力面对辽军、西夏军,乃至未来的女真军、蒙古军不也是这个样子吗? 宋军或丢盔弃甲的惨败,或不战而降的怯懦难道都是因为战斗力的低下吗? 不是!当然不是! 辽夏金蒙这些草原军队虽然的确凶猛,但他们也是人,也并非不是不可战胜的! 曾经的汉军大破匈奴,唐军大败突厥,乃至日后的岳飞抗金、明军赶跑蒙古人,他们不都是汉民吗? 那他们靠的又是什么? 郑飞认为,除了明君英主的统领,除了名臣大将的指挥,他们便是靠的一股子气势!靠的一种精神!一股下至普通军卒,上至统帅皇帝的霸气! 而宋代却是被前朝五代十国大将作乱的现象吓怕了,不但开始重文抑武,更将保卫国家的军队职权分割的七零八落,虽然此举对防止大将拥兵自重搞造反有很大的作用,但也极大的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 再优秀的将领,一遇战事却要领着自己完全不熟悉的一群兵去打仗,就算主将的人格魅力再大、指挥作战再英明,士兵们短时间也不会受到他的感染, 相反,长期低水平训练所造成的散漫、慵懒和怯懦的军队作风更会直接影响到战斗力! 这也是宋朝的军队会如此不堪一击的一个重要原因! 郑飞看着这几十个“懦夫”,仔细回想着自己刚刚的那一股疯狂,心中不禁一动! 就连自己这个在完全和平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普通大学生都能靠着那股子拼劲变得那么疯狂……, 若是……, 一个大胆的计划不禁升起在了郑飞的心头……! ++++++++++++++++++++++++++++++++++++++++++++++++++++ 郑飞低头喝道,“你乃何人?” 持斧大汉浑身一个哆嗦,赶忙回道,“回好汉爷爷的话,小人叫高黄山。” 郑飞道,“刚刚为何你一听我厉兄弟的名字就要攻击我们?” 大汉犹豫了一下,厉天闰立刻喝道,“说!还有,我兄弟厉天佑怎么了?是不是他下令你这么做的?!” 大汉又是浑身一个冷颤,抬起头来看了看郑飞几人,终于低头害怕的说道,“回几位好汉的话,这些都不是大……大头领下的命令,是小的自己的决定,因为……大……大头领他……,” 厉天闰脸色猛地一变,弯腰一把抓住大汉的衣领急道,“我弟弟怎么了?你快说!” 大汉哆哆嗦嗦的说道,“大头领他……他没事,只是被小的给……给关起来了。” 哦……! 众人全都明白过来了, 难怪厉天佑没有下山,难怪这人一听厉天闰的名字二话不说便要动手, 原来是这岐山上不知何时已发生了一次小小的“造反”,定是原本身为大头领的厉天佑被这持斧的大汉给造反成功,不但被夺了头领的位子还被此人给囚禁了起来。 厉天闰脸色又一变,一脚便将大汉踢翻在地,接着便一把夺过诸葛英手中的大刀怒喝道,“我也道我弟弟绝不可能行这些下贱之事,原来都是你这泼贼搞得鬼,去死吧!” 郑飞赶忙去拦,却已晚了半步, 只见刀光一闪! 那大汉一声惨叫,便被厉天闰一刀将脑袋劈成了两半,鲜血顿时如狂泉喷涌而出!直把剩下的那些山贼吓得各个都是浑身一颤,又拼命的开始疯狂的磕起头来,口中直呼好汉饶命。 事已至此,郑飞也只得安慰性的拍了拍厉天闰的肩膀, 厉天闰感激的朝着郑飞一笑,表情竟比之以往多了几分敬畏之色, 郑飞见状便是一愣,心中奇怪厉天闰这是怎么了? 但等他再转头一看众人,就见每个人都在看着自己,但那目光之中除了尊敬,也是多了几分和厉天闰一般的敬畏, 郑飞正在疑惑,只见朱武走上前来朝着自己拱手道,“主人,接下来该怎么办?弟兄们可是都在等着你的意思呢。” 郑飞看向朱武,就见朱武轻轻笑着朝着自己点了点头,目光中尽是欣喜, 郑飞回过神来,一声令下,“进山!” +++++++++++++++++++++++++++++++++++++++++++++++ “多谢诸位哥哥救命之恩!”一名瘦高个朝着厉天闰等人跪倒便拜, 此人再抬起头来,只见眉目之中与厉天闰倒还真有几分的相似, 没得说,此人定是那厉天佑了, 厉天闰却扶起厉天佑又向他一指郑飞道,“还不快快谢谢这位郑哥哥,今日若不是有他在,我就算知道你被人夺了头领的位子囚禁起来,也绝无可能单枪匹马杀了那狗贼解救与你。” 厉天佑又赶忙朝着郑飞拜倒,“多谢郑哥哥救命之恩!” 郑飞哈哈一笑上前扶起厉天佑道,“兄弟客气了,我等本是来投你,却意外救了你,这也是天意,当是老天让兄弟你大难不死啊!不过我现在还有一事想求你去办。” 厉天佑赶紧道,“哥哥尽管吩咐,天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郑飞点点头,拉起厉天佑的手便走到马车边,一掀车帘急道,“我这位元觉哥哥受了重伤,此刻还发着高烧,兄弟赶紧去把此地的名医寻来救我哥哥!” 厉天佑仔细一看邓元觉顿时大惊道,“呀!竟是元觉哥哥!我这就去!” 说罢,厉天佑一挥手叫过几名喽罗,那几人看着厉天佑尽是满脸的尴尬,只听厉天佑道,“尔等此番背叛了我,我本该杀了你们,饶是你们运气好,此刻有一件事还要你们去办,若办的好,前事既往不咎!若办不好……,哼!” 几名喽罗赶忙跪倒喊道,“请大头领吩咐,我等拼命也要办好!” 厉天佑这才道,“你们几个分头去山下将县城内外的好大夫都寻来,不管是用银子还是用刀子,就算是架是背,也得把他们都给老子弄过来!” “是!”几名喽罗一声称是,起身转头就跑! 这一幕看在王寅眼中,便见他目光之中一片莫名的闪烁,看着郑飞的背影出了神……。 099,有情义荣登首座,山崖前主仆定计 (求收藏) “大夫,请问我哥哥如何了?”郑飞心中一片紧张忐忑,但依旧努力把表情控制的说不出有多温柔和亲切, 但饶是如此,却依旧把五名老老少少的大夫吓得两腿一哆嗦就跪倒在了郑飞面前, 其中一名年龄最大的花白头老大夫赶紧道, “大王请放心,我等……经过我等合力诊治,这位和尚……大王已经没了事,按我等开的药方熬药,好生静养几日应该就没事了,不过……。” 老大夫说到此处犹豫了一下,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众人才讨好的说道,“……不过也是真悬,大王要再晚几个时辰才将我等找来,这位和尚大王只怕就……,真是好悬呀。” 郑飞长舒一口气!大喜着扶起众人道,“多谢几位大夫!” 然后又回头朝庞万春道,“万春,好好重谢这几位,再好生送下山去!” 庞万春应声称是, 几名大夫闻言也终于把心放回了肚里,又对着郑飞一阵千恩万谢,便被庞万春、厉天佑和几名喽罗拽出了屋去, 郑飞却没时间搭理他们了,几步走到床边抓起邓元觉的手道,“哥哥,你放心吧,你没事了,再过几日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镇江南!” 邓元觉极其虚弱的朝着郑飞一笑,突然,一粒泪珠竟在邓元觉的虎目中滑出,顺着脸颊又落到枕巾上, 郑飞眼见邓元觉这等好汉如此模样,心中骤然也是一酸,也禁不住掉下几滴眼泪,赶忙先给自己擦了擦眼睛,又伸出手将邓元觉眼角的泪珠抹去,强颜一笑道,“哥哥切莫如此,倒叫兄弟们发笑了。” 邓元觉又冲着郑飞极轻的一笑,却是眼睛一转看向了郑飞的身后,眼神是一片莫名的闪烁, 郑飞心中奇怪,正欲转头看看自己后面有什么东西竟能惹的邓元觉如此注目,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响, 郑飞回头一看,不禁愣住了, 只见居然是王寅跪在了地上,面上一片激动之色,只听他说道, “郑哥哥,说实话,我本不太服你,哥哥成了这个模样本就与你有脱不了的干系,但你……,我王寅服天服地服元觉哥哥,从今日起,便再多服哥哥你一人!请受王寅一拜!” 说罢,王寅便对着郑飞磕了三个大响头! 郑飞心中大喜,赶忙正要去扶起王寅,却不料刚刚起身还没走出一步, 又有几个人窜到王寅身后也是扑通几声跪倒在地,竟是厉天闰、厉天佑、张北斗、诸葛英等人! 郑飞又是一愣, 就见厉天闰抱拳看着郑飞正色道,“郑哥哥,您对元觉哥哥如此重情重义,我等都看在眼中,像哥哥这样义薄云天的好汉天下难寻!若哥哥不弃,我等甘愿追随!” 其余众人也是高声道,“我等甘愿追随!” 厉天佑接着说道,“天佑这条命也是哥哥所救,这岐山虽小,也有百八十人,天佑甘愿让位,请哥哥坐这大头领的位子吧!” 郑飞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看向自己的面孔,霎那间竟呆住了, 自己原本还头疼于如何收伏这几人,如今怎……如此简单的便成功了?而且还成了岐山的大头领? 这……这不是做梦吧? 郑飞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朱武,就见朱武朝着自己一笑,眼中尽是喜色! 郑飞又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邓元觉,就见邓元觉也在看着自己,嘴角含笑着朝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郑飞这才转回身,向前两步伸出手去一一扶起王寅、厉天闰等人正色道, “承蒙诸位弟兄看得起,客气的话我不再多说,只盼咱们弟兄们从此同心同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众人齐声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是夜,郑飞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 紧接着门便开了,露出了朱武的身影, 眼看郑飞深夜来访,朱武竟一点吃惊的表情也没有,只是朝着郑飞一笑道, “主人来了。” 郑飞也一笑,自然而然的说道,“睡不着,想找你聊聊,出去走走吧。” 朱武点点头,接着便走出屋关上门, 郑飞却头也不回高声道,“万春回去吧,老子现在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没事的。” 朱武笑着朝郑飞身后一看,只见哪有什么人? 但紧接着就不知在何处的黑暗里传来一声干笑便再度没了动静, 郑飞与朱武相视一笑,二人便顺着营寨的路向外走去,路上还遇到过几次营寨的喽罗兵,一见郑飞都是大吃一惊,都晓得这位是新的大头领,赶忙下跪的下跪磕头的磕头, 郑飞对着朱武无奈一笑,猛然多了这么一座山寨还有百名山贼为属下还真有点不大习惯,倒还真不如只有朱武、王进和庞万春几人为伴来得自在, 二人只得专挑阴暗的角落走,终于来了营寨边上,脚下是黑咕隆冬看不见底的悬崖,面前则是一望无边的山林,在月光的照耀下,在丝丝寒风的吹动中,大自然在用它的沉默来叙述着它的强大。 二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沉浸在了这份震撼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朱武轻笑一声,“主人找我来此就是看风景的吗?” 郑飞也一笑,“我如果说我有点害怕,朱兄你会不会笑话我?” 朱武摇摇头,“不会,任谁突然多了这么多东西和人也会胆怯的,当初我被陈达杨春硬推上少华山大头领位子的时候也是如此。” 郑飞感激的一笑,“朱兄,你看这岐山众人比之你们少华山如何?” 朱武毫不客气的说道,“军纪涣散,怯懦成风,一盘散沙!若我少华山的兄弟要攻破此山,只需五十人……哦不,三十人足矣!” 郑飞苦笑一声,“没错,表明上我猛地成了一个山寨的大头领,手底下也多了一百多口人威风的很,其实……不过是接手了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他日老子若有事,除了你们这干兄弟,那百十多人肯定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朱武笑道,“既如此,主人有何打算?” 郑飞恶狠狠的说道,“训练,我要狠狠的训练他们!把他们训练成一群虎狼之兵。就像今日我追杀那十几名喽罗一般!” 朱武点头赞道,“主人所言极是!我也正有此意,主人今日那股子狠劲端是令我等深深折服!恰巧王进兄正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就让他把这些人训练成……,” 郑飞却摇摇头说道,“不,我今夜叫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用禁军的训练方法去训练他们!” 朱武一愣惊道,“不用禁军训练之法?!可王兄任职京师禁军,禁军也是咱们大宋最精锐的军队,他们的训练方法也定是最有效的方法,主人你为何不用?” 郑飞一笑,“禁军,全国最精锐的军队,不也被辽国西夏打得丢盔弃甲?这样的军队对付咱们寻常百姓还行,但要用来应对外族的入侵保家卫国便不行了!” 朱武愣愣的看着郑飞,“那主人是想用谁再用何种方法训练这群人?” 郑飞一笑,“谁也不靠,我自己亲自来!” 说到此处,郑飞对着朱武神秘的一笑,压低声音说道, “我计划……再计划……还计划……这便是我的训练之法!” 朱武再次抬起头来时,脸上已是写满了震惊,看着郑飞的眼神就像是突然不认识了一样, “主人,你这训练方法在下真是闻所未闻,不知您是从哪本古军书中学来的?” 郑飞摇摇头笑道,“不是学来的,是我有次做梦梦见的,朱兄觉得这种训练方法如何?” 朱武面上一片凝重,沉思了许久之后才说道,“这个……在下也不知道,不过主人您既然有这个想法就暂且先试一试吧!” 郑飞点点头,重新看向远方,嘴角不禁挂上了一丝莫名的微笑……。 100,聚义堂排定座次,众头领各得其所(上) (求收藏) 三日后, 岐山,聚义堂。 郑飞坐于首座,左手边依次是邓元觉、王寅、厉天闰、厉天佑、张北斗、诸葛英, 右手边依次坐着朱武、王进、庞万春、林龙、王石。 另还有十几名山寨原本的小头领都站在左右座椅之后。 郑飞首先朝着邓元觉关切的问道,“哥哥的伤好些了吗?” 邓元觉一笑,脸色虽依旧有些虚弱,但气色已经明显好了许多,“兄弟勿挂,和尚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郑飞点点头,回过头来,只见众人都在看着他, 这是郑飞自掌管岐山营寨后第一次召开山寨会议,心中不免感到一丝紧张以及激动, 在座这些人,日后可都是跟着自己混的了……! 这种手握权力的感觉郑飞还是两世为人第一次品尝到,想当初当过的最大一个官也不过是中学卫生值日小组长,却还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被邪恶的班主任当枪使罢了……。 郑飞收回思绪开口道,“承蒙诸位看得起在下,让在下坐了这大头领的位子,我是个粗人,大道理不多讲。弟兄们既然愿意跟着我干,我就一个想法,便是与弟兄们共谋一场富贵!全寨上下无论尊贱,都能过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大家一起痛痛快快的活个尽兴!” 众人表情俱都一喜,纷纷叫道叫道, “好!” “跟着大头领好好干!” “大头领说的日子才是痛快!” ……, 郑飞伸出手,众人又立刻静了下来,看向郑飞的眼神中都已是充满着火辣辣的兴奋, 郑飞很是满意这种效果,权力这种东西,的确是个好东西! 只听他语气一转又道,“不过,真要想过上我所说的痛快日子,仅靠咱们现在是远远不够的。远的不说,就说前几日,我等之中功夫最强的元觉哥哥身受重伤,勇猛无比的王寅兄弟要护卫元觉哥哥,结果仅凭我们几个,却把山寨中五十多人打得落花流水!他日若是官兵来剿,咱们拿什么去抵抗?!” 众人听了不禁点了点头,厉天佑和那十几名小头领则脸色一红低下了头去, 接着便见厉天佑立刻站起身来朝着郑飞跪倒抱拳道,“小弟长久以来疏于对山寨的管理,不但搞得军纪散漫,更是连自己都差点做了刀下鬼,小弟知错,请哥哥责罚!” 郑飞见状心中不由一笑,暗道你以前的事跟我又有何干?再说要不是你把山寨治理的如此松散,我哪有机会坐上这大头领的位子? 郑飞朝着厉天佑摆摆手一笑道,“天佑兄弟请起,我今日不是要兴师问罪,而是要与诸位兄弟共商山寨未来大计,以前的事就算了。不过现在我还真有一件事要问你。” 厉天佑赶忙道,“请哥哥尽管问。” 郑飞再次示意厉天佑起身,直到他重新坐回座椅之后才问道,“咱们山寨共有多少人?你都与我细细说来。” 厉天佑不暇思索立刻回道,“回哥哥的话,咱们山寨目前共有一百二十七人,其中壮丁八十五人,上了年龄只能做做饭等零碎活的十二人,女眷和小孩三十人,都是山寨里已成家的弟兄们的家人。自小弟半月前被那狗贼囚禁以来已有十几名男女老幼寻常百姓被掳上山来,我都已经按照哥哥的吩咐给了他们一些钱后便放下山去了。” 郑飞点点头继续问道,“再把咱们山寨周边的情况说一说,重点是周围遍布的好汉山寨和官府的情况。” 厉天佑依旧不暇思索的回道,“咱们岐山其实乃是白岳山(注:今之齐云山)之一脉,山下便是江南路之休宁县,县城极为富足,但同时也驻扎着上千厢兵。周边山脉虽多,却是除了咱们岐山之外,只有一处叫做独耸峰的地方被一伙好汉占了去,为首者姓张名贵,手下也有百条好汉,不过只因与咱们岐山相隔甚远,分别位列白岳山两侧故不曾有过什么交往。” 郑飞听之心中一动,独耸峰?张贵?都没听说过,想来也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倒是那休宁县里驻扎的上千厢兵颇为棘手,接着问道,“那这休宁县可曾派兵攻打过咱们山寨?” 厉天佑回道,“小弟长久以来虽管理不善,但做人的分寸还是有的,而且这山上百十来人里本就有不少人乃是山下一些活不下去又走投无路的贫苦百姓。所以小弟这几年带人下山不但只劫财不害命,对妇女也是秋毫无犯。或许是因为小弟做事记得留退路,并不曾太惹恼于官府,也或许是因为咱们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这些年来官兵倒不曾进攻过山寨。只是小弟此举却引得一些山寨别的兄弟心生不满,这才被高黄山那狗贼蛊惑人心囚禁了小弟,这半月来那狗贼没少干坏事,只怕现在已经引起了官府的诸多不满!” 厉天佑说到此处,几名小头领再次低下头去……, 郑飞看在眼中心中不禁一动,这厉天佑虽然功夫平平,并且也不善于识人用人,但心性却是很不错,懂得进退取舍之道,而且对自己麾下的诸多事宜也了解的极为清楚,倒不失为一个合格的内务人员。 郑飞对着厉天佑笑着点点头道,“天佑兄弟说得很好,我现在就有一件差使交给你,不知你愿不愿意?” 厉天佑闻言面上顿时一喜,他虽是主动让位,但毕竟是个前寨主,就算自己再不怎么在乎,但看多了那些原本的属下看着自己的那异样的目光,厉天佑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没想到郑飞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活干,即便里面有安抚的成分,也是多少表示着对自己这个前寨主的一点重视和尊敬, 厉天佑赶忙道,“请哥哥吩咐!” 郑飞点点头笑道,“我们几个中就数你对山寨的情况最熟悉,我想要你掌管山寨钱粮库仓,负责山寨一切日常收支运营,不知你愿否?” 厉天佑闻言心中快速一算计,这掌管山寨钱粮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可以说山寨的一切运作都会与自己产生关联,几乎可以算是山寨的“总管”,隐隐也算是山寨大头领之外说话极为算术之人。 并且自己这点本事,若要求的太高也不太现实……。 厉天佑想定立刻抱拳喜道,“多谢哥哥,天佑定会忠于职守,请哥哥放心。” 郑飞点点头,看向众人接着道,“刚刚天佑的话大家都听到了,虽然表面上山寨是高枕无忧的模样,其实却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地!在下已经决定,要对山寨做一次改革!”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王寅立刻问道,“郑哥哥要怎么改?” 郑飞道,“首先,便是明确职权。大家既入了山寨,便应排好座次,确定职务,分工明确,尽职尽责!” 众人纷纷点头, 郑飞又对朱武点了点头, 朱武便站起身来朝着众人一抱拳道,“在下朱武,外号‘神机军师’,乃少华山大头领,因仰慕郑大头领才德甘愿追随。在下今日受大头领所托,在此宣布一下众兄弟的职权。” 众人一听皆是一惊,到目前为止除了邓元觉,众人还都不是很清楚朱武几人的身份,只知道是郑飞的家奴, 如今听这人一说起来,此人居然也是一个好汉山头的大头领! 众人愣愣的看向郑飞,眼中除了尊敬又多了几分的好奇……, 众人突然发觉,自己对自己这个大头领的了解好像还少得很……! 101,聚义堂排定座次,众头领各得其所(下) (求收藏) 朱武首先朝着邓元觉一抱拳道,“请元觉哥哥担任营寨二头领,负责……,” 朱武话还未完,就见邓元觉摆摆手哈哈一笑道,“和尚我平日里最烦这些俗家事物,只给和尚我一个称号便行了,别的事和尚我可懒的去管。” 众人闻言皆是一笑, 朱武看向郑飞,就见郑飞朝着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朱武这才转过身抱拳朝着众人接着道,“在下朱武,被大头领任命为营寨军师,请问大家有意见吗?” 众人听了心中各自暗表,这军师的职务本身就是个虚职,职权可高也可低,倒也没什么可值得攀比的,再说此人本身也是一名营寨大头领出身……, 想及此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朱武朝着众人抱拳一谢,看向王寅道,“任命王寅兄弟为营寨三头领,兵马大总管,全权负责营寨防御安全事宜。” 王寅闻言立刻起身朝着郑飞抱拳道,“多谢大头领!王寅定不辱使命!” 朱武又一转身朝着王进一笑道,“任命王进兄为营寨四头领,负责……,” 就在此时只听一人小声道,“此人不是大头领的家奴吗?一个家奴怎还排得如此之高……?” 众人转头一看, 原来说话的人是张北斗,眼见众人瞧向自己,张北斗脸色微微一变,似是有些后悔把心里话说出了口, 接着就见王寅朝他一瞪眼微微怒道,“这位王进哥哥话虽不多,那日在山下一条铁棍却是使得极其威猛,不要乱说话!” 王寅说罢,又转头看向王进笑道,“哥哥勿怪,我这位老弟向来心直口快,冒犯之处请您海涵。既然是大头领的人,我等自无意见。” 郑飞听了这话心头却不禁一动,这王寅明着是训斥张北斗,暗着却也是在质疑王进当这四头领的资格,而且还对自己有所讽刺, 此人如此这般……,莫非……? 却突然听到身旁的邓元觉冷哼一声道,“你们两个混小子打听清楚了人家是谁再说话!” 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看在王进的脸上,就见王进自始至终如一座雕像似的面无表情着端坐在位上,似乎对张北斗和王寅的轮番发难毫无所觉,只有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疤就像是一道笑脸正对着众人发笑,嘲讽着众人的无知……。 直到听得邓元觉如此说,王进这才站起身来朝着众人抱拳淡淡道,“我叫王进,追随大头领之前乃是东京汴梁八十万禁军棍棒总教头。”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 八十万禁军棍棒总教头?! 禁军教头那可是各个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而且此人还能是总教头……! 没想到此人不言不语的,竟有这么大的来头! 大头领的手下……居然都是如此的人物! 邓元觉闻言得意的哈哈一笑,指着王寅笑骂道,“怎么样?小子吃瘪了吧?” 王寅猛地反应过来立刻起身走到王进身前抱拳弯腰一拜道,“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哥哥,这三头领之位小弟愿让与哥哥!” 王进扶起王寅无所谓的一笑道,“兄弟不必如此,该你的就是你的。” 王寅却转身又朝着郑飞一拜诚心诚意的说道,“哥哥手下果无凡士,小弟知错了,小弟恳请大头领将这三头领之位交予王进哥哥坐,小弟甘愿当那四头领。” 郑飞心中顿时一松,这王寅仗着本事高心高气傲,虽然几日前表示服了自己,只怕其中也多是因感动于自己尽心尽力相救邓元觉所至,待那股劲头过了说不定还会后悔。 刚刚他的骤然发难应该便是基于此点。此刻他能这么说,才应该算是真正服了自己。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郑飞也乐得把王进的位子往前靠靠,立刻点点头道,“既如此便依你,你且坐四头领,负责营寨法纪如何?” 王寅立刻道,“小弟领命!” 说罢,王寅先扶着王进坐回座位之后这才又入了座,表情说不得的有多恭敬。 众人皆是面露惊奇,暗道这王寅变化的怎如此之大? 郑飞也有些心下生疑,王进就算是禁军教头又能怎样?至于把王寅吓成这个样子吗? 邓元觉突然侧过身子对郑飞低声笑道,“王寅是个武痴,只怕过会就要去拜王进为师学习棍术了。” 郑飞这才恍然大悟,敢情王寅是这么个打算呀,心头不禁一笑,这王寅虽有些鲁莽,还有些心高气傲,却也有些直爽的可爱。 堂中朱武已经走到了厉天闰的面前说道,“任命厉天闰为营寨五头领,负责营寨总探声息之事。” 厉天闰立刻抱拳朝着郑飞说道,“天闰领命。请大头领放心,天闰一定竭尽所能为山寨效力。” 郑飞笑着点了点头, ……, 就在此时,所有的人都没注意到厉天闰身旁的厉天佑此刻的内心是多么的紧张……, 王寅和厉天闰排在他前面他没有任何意见,这二人的本事他都知道。 但若别的人也能排在他前面他可能就有点不太乐意了,结果谁料到大头领带来的手下居然一个比一个牛,这可吓了厉天佑一跳! 如果自己的座位太靠后,自己又身为原寨主,这脸可就有点放不下了……! 眼看着头领之位宣布到自己哥哥厉天闰都只能排在第五位,而大头领的手下还有那个神秘的庞万春没有任命,厉天佑的心不禁忐忑的狂跳了起来……, 终于,在厉天闰的眼中,只见朱武朝着自己微微一笑而道,“任命厉天佑为营寨六头领,负责营寨钱粮调度及总管营寨运作事宜。” 厉天佑一听这才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朝着郑飞说道,“多谢大头领!”然后他又偷眼一瞧对面的庞万春,可不敢再问是谁了,只怕要是一问之后发现也是个牛人,到时自己这六头领就得碍于脸面跟人家换换。 厉天佑的算计众人自然都听不到,只听朱武继续宣布道,“任命庞万春为营寨七头领!”却没有宣布庞万春具体负责什么。 庞万春立刻抱拳道,“万春领命!” 朱武继续宣布道,“张北斗、林龙、王石、诸葛英四人分列营寨步军饶将,听从调遣。” 张北斗四人也未作计较,毕竟本事摆在那,也没啥好出身,能如此便已不错了,便齐声道,“我等领命。” 朱武宣布完毕便转身朝着郑飞抱拳道,“在下已经宣布完毕。”说罢便坐回了座位。 郑飞朝着邓元觉一笑,“哥哥觉得小弟安排的可有不妥之处?” 邓元觉满不在乎的一笑道,“兄弟全权做主就行,和尚我信得过你!” 郑飞感激的冲着邓元觉一笑,这才对着众人说道,“座次既已排好,我便宣布第二件事,便是严明法纪!咱们虽然占山为王做了强盗,但百姓依旧是我等的衣食父母,更何况盗亦有道,若行事不讲道义,咱们又与那恶霸禽兽有何分别?”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郑飞继续道,“我今日便立下三条寨规,望尔等记在心中,他日若犯,休怪我不讲情面!” 众人赶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郑飞道,“第一条,日后劫财,除非遇到十恶不赦之人,否则一律只准劫财不准害命,就算劫财也不准把人家劫个底朝天,现在这世道混日子不容易,要给人家留条生路!并且,不但贫苦百姓不准劫,更不准祸害任何妇女!违者必斩!尔等清楚了吗?” 众人听了都不禁赞同的点了点头,暗道这条规定端是道义!岂有不服之理?便齐声说道,“是!我等听清楚了。” 郑飞点点头继续道,“第二条,他日掠得财物,一律交公之后再行分配,不准偷偷私藏,更不准贪污,违者必斩!尔等清楚了吗?” 此话说罢,众人的脸色俱都一愣, 上一条还好说,这一条怎如此奇怪? 102,放豪言再立寨规,严法纪从严治军(上) (求收藏) 郑飞话语刚落, 众人正在诧异思索之时, 只听厉天闰开口问向郑飞,“大头领,咱们做强盗,自然是抢到谁的便算谁的,若连自己玩命抢到的东西都不能属于自己,日后还有谁舍得卖命呢?小弟不解,请大头领明示。” 众人也纷纷轻轻点头看向郑飞, 郑飞早就料到众人会如此反应,接着便回道,“抢夺的财物归自己所有,确实可以激发兄弟们的斗志,只是有一点大家必须考虑到,便是协同分工的问题。咱们营寨是一个整体,他日出战之时,必定有的兄弟要负责进攻,有的兄弟要负责防御,有的兄弟还要负责策应、监视、传令甚至烧火做饭,无论少了谁的贡献,都会对战局造成不利的影响。假若大家都只想着发财,拼命去抢战利品,那些默默付出却无法直接得到战利品的兄弟们该怎么办?长此以往,必定人心不公,各自为战!甚至为了抢夺战利品还会造成咱们自己兄弟彼此之间大打出手!”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暗道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却听厉天闰又说道,“可是……冲锋在前的兄弟们虽然能直接抢到战利品,但也最危险,拿走他们拼命换来的战利品,似乎……,” 郑飞继续笑道,“分配的比例自然不能完全一样,最勇敢的人分得自然要多一些。哪怕一个人只顾着杀敌而无暇抢夺战利品,咱们也要让他得到他应得的东西!” 厉天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抱拳朝郑飞赞道,“哥哥考虑的如此周全,小弟没有任何异议了。” 众人也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了这条规定。 郑飞一笑,继续道,“从前几日之战可以看出,现在山寨里的弟兄们军纪是何等的散漫!我宣布,第三条寨规便是日后营寨之中无论何事,无论是谁,都必须做到令行禁止,同进同退!其中,闻鼓不进,闻金不止而悖军者,斩!不遵禁训,不听约束而乱军者,斩!临阵退缩、丢盔弃甲而丧军者,斩!妄为是非,妖言惑众而淫军者,斩!吃里扒外、背信弃义而判军者,斩!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而弊军者,斩!” 几句斩!斩!斩!直听得众人心头一颤又一颤!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郑飞也料到了众人会如此反应,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是不是疑惑咱们做强盗的,用得着立这么多规矩吗?” 众人齐齐看向郑飞,没人点头,也没人摇头,纷纷在用沉默的方式表达着意见, 郑飞深深一叹继续道,“没错,咱们做强盗的是应该只想着发财想着痛快,古往今来皆是如此。诸位兄弟若只想那样,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这大头领之位我也不想当了,今日我便下山去继续做我的江湖浪客,因为我实在不忍心看着诸位兄弟落得个山破人亡的结果!” 郑飞说罢起身朝着邓元觉抱拳一拜就要走,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都赶忙起身拦住郑飞, “哥哥莫急,我等就是心有疑虑罢了。” “对对对,哥哥把道理给我们讲清楚我们才能明白呀。” “哥哥若走,那我也走!” ……, 邓元觉也起身拉住郑飞道,“兄弟,和尚我老觉得自己脾气暴,怎你的脾气比我还暴?刚刚那前两条寨规和尚我听得极是满意,想你这第三条也定有道理,和尚我愿意听你解释清楚!” 郑飞叹了口气道,“哥哥,咱们现在的身份说得好听了是好汉,说得不好听,那便是百姓人人恨之入骨的山贼。无论是官府还是百姓都恨不得将我等碎尸万段!只不过是现在官府还懒得管咱们罢了。日后……若官兵真要来围剿咱们,他们几千兵马一来,咱们就靠咱们几个怎抵抗的了呢?唯有严明法纪,才能让那百十名好汉都与咱们几个同进同退,才能不至于被官府说围剿便围剿!” 众人皆是一愣,细细思索一番郑飞的话都不禁点了点头, 那日山下一战,这山上的喽罗兵们的确都如乌合之众一般!的确是该严加管束一番了。 郑飞见众人点头,心中一喜继续趁热打铁道,“人分三六九等,好汉也是。我常听人言,好汉也分低品、中品、上品三类……,” 众人又一愣,低中上品好汉?真是前所未闻,立刻仔细听郑飞说了下去, 郑飞继续道,“‘低品’好汉为祸一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人人皆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官府也会视其为眼中钉,早晚便会剿灭之。‘中品’好汉盗亦有道,行事也诸多仗义。百姓虽有不满,却不会恨之入骨。天佑兄弟掌管时的营寨便有这般的影子。‘上品’好汉行侠仗义,铲奸除恶,虽迫于生计行那强盗之事,百姓谈起却会人人竖起大拇指真心实意的称呼一声‘好汉爷’!官府就算来剿,百姓亦会同情之,暗中相助之,不知诸位兄弟想做哪一品的好汉?” 众人纷纷说道,“自然是那上品好汉。我等虽为贼寇,却也不愿成为百姓心中的大坏蛋!” 郑飞一看时机成熟动情高声道,“如今朝纲混乱,内有奸臣当道,外有外寇横行,遍地皆是贪官污吏!搞得百姓民不聊生!大家也看到了,逢此灾年,歙州那狗官竟也敢勾结奸商贪污百姓的救命粮!再看咱们,朱武兄为当地恶霸所害,王进兄为太尉高俅所害,元觉哥哥更是为了买粮救灾民差点死在大牢里!我等皆是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 众人脸上顿时露出愤恨的表情!纷纷点头称是。 郑飞再道,“大家现在落草为寇,那便已经是犯了死罪。当强盗是死,拯救黎民百姓、惩奸除恶也是死,既然无论怎样都是死,何不选个最痛快的方式。兄弟们一起替天行道,杀贪官,救百姓,就算死了也是死得其所!万一不小心闯出了一番成就,无论是被朝廷招安,还是自己成就一方大事,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一回!我之所以要严于治军,便是要从起步便开始严于律己!凡事都从小事做起,才能成就大事!才能在官府围剿我等之时给予他们沉重的一击!” 众人顿时大惊! 众人上山只是想逃命,能活个痛快便已是大幸!谁曾想过这么远的事情, 但今日被郑飞一说,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禁闪过一片激动……, 对呀,活的好好的谁想当强盗?谁想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 假若真有机会可以……, 众人看向郑飞的目光中已是一片火热! 王寅首先抱拳道,“哥哥,你说什么我们便做什么!小弟再无任何异议!” 后面厉天闰、厉天佑等人皆是如此。 众人齐刷刷的全部跪倒在地! 郑飞赶忙扶起众人, 十几双大手用力的握在了一起! ++++++++++++++++++++++++++++++++++++++++++++++ 众人皆已回归了各自的座位, 郑飞正色道,“第三件事,便是从明日开始我就要整顿人马,勤加操练!” 对于这一点众人再无任何异议以及意外,那帮人确实应该训练一番了! 郑飞接着道,“王进听令!” 王进起身抱拳道,“王进在此!” 郑飞道,“我任命你为营寨总教头。” 王进道,“遵命!” 郑飞又道,“王寅,厉天闰听命!” 王寅和厉天闰同时站起抱拳道,“王寅、厉天闰在此!” 郑飞道,“我任命你二人为营寨副总教头,协助三头领操练人马!” 王寅和厉天闰齐声道,“遵命!” 郑飞又道,“庞万春听命!” 庞万春起身抱拳道,“万春在此!” 郑飞道,“我任命你为营寨弓箭教头,亲自在现有人马中挑选出二十人组成弓箭队!” 庞万春抱拳道,“万春遵命!” 郑飞又道,“其余人等听候差遣!” 众人起身齐声道,“遵命!” 郑飞站起身来,环顾满堂一笑道,“明日一早,寨前集合所有人马,我要亲自监督!” 103,放豪言再立寨规,严法纪从严治军(下) (求收藏) 郑飞为什么要亲自监督操练? 原因其实很简单, 前世看过那么多军事电影电视小说,郑飞清楚的记住了一个道理, 只要是将领亲自抓训练,亲自带出来的兵,哪怕是士兵们因为各种理由痛恨将领,他们也会服从他的指挥。就像一个著名的将领的话,“他们恨我,但他们会听我的!” 因为,服从,也可以成为一种习惯。 郑飞此刻就站在一座大台子上,台子前面是一片平地,东西南北各有百米宽, 真没想到岐山上居然还能有这么一大片平地,虽然也有不少地方极为的坑坑洼洼,但也已是极为难得的了。 台子也是临时搭建的,此台被也郑飞正式命名为“观训台”。 此刻在观训台上,郑飞站在最前面,身旁还站着邓元觉、朱武、王进等人, 而在观训台前,则已站好了七十多名喽啰兵,营寨中还有十几人没到,都是被安排着去执勤守营寨去了。 昨日晚些时候,营寨中的所有喽啰都听说了营寨新上任的大头领要见一见大伙, 郑飞几日前在山下如杀神一般的事迹经过亲历者添油加醋的传播之后,郑飞的形象在这几日间早已震慑住了几乎所有的喽啰兵,众人一听他要召见,都是各个兴奋加好奇,纷纷要求去见大头领,也好在新上任的大头领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结果……,跟小头领们关系比较好的皆被选中, 那些没啥关系的就只能唉声叹气的去把守营寨了。 只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厉天佑上前两步,对着站在台上的郑飞抱拳道,“报大头领,所有人都已到齐了。” 郑飞问道,“一共来了多少人?” 厉天佑道,“一共来了七十二人,还有十几人正在营寨值勤。” 郑飞却摇摇头,“把那十几人也叫来。” 厉天佑一愣,“可是营寨无人把守的话……,” 郑飞目光一定,“去吧!” 厉天佑只觉目光之中似有怒气,心中不禁一颤,不知怎地就赶忙回道,“是,我这就去。” 说罢转身就往营寨的方向跑, ……, 不多时,又有十几人来到了场边,各个脸上都是中了彩一般的兴奋。 如今人也终于到齐了, 郑飞看了看下面,便见一群喽啰兵都在看着自己,目光之中有崇拜、有尊敬、有害怕还有好奇,虽然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对自己的丝毫不敬,但郑飞还是不禁皱起了眉头, 只因眼前的这些人……实在是太散漫了! 他们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或勾肩搭背,或窃窃私语,或吊儿郎当,或嬉皮笑脸,当真是站没站姿,坐没坐相! 郑飞向前一步,台下的庞万春等人立刻抱拳道,“见过大头领!” 那群喽啰兵一看,慌忙学着庞万春等人的样子道,“见过大头领。” 话虽一样,但七八十人喊得却是明显的不同步,声音或高或低,或长或短,乱七八糟!更有一些人明显没见过这种江湖行礼,虽一脸兴奋好奇的学着做,但做到一半倒把自己给逗乐了,捂着嘴嘿嘿直笑, 郑飞的拳头终于忍不住握了起来……! 就靠这群人怎么抵抗官兵?! 怪不得自己众人前几日赢得那么简单! 正在此时,王进上前一步抱拳问道,“大头领,请问是不是可以开始教给他们棍棒刀枪之术了?” 郑飞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王进一愣,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往后一站就待郑飞的继续吩咐。 郑飞却愣愣的看着台下,似乎是走了神……, 而台下众喽啰一看郑飞没什么指示,已经纷纷更是懈怠下来,开始三三两两的说起了话,一边说还一边偷往台上看,想来是在讨论起了郑飞什么, 而王寅、厉天闰等人则是面面相觑的看了看彼此,也在奇怪郑飞这是怎么了。 就在场下叽叽喳喳的的的讨论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 突然! 只听郑飞一声高喝,“都给我听好了!” 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郑飞冷冷的看了全场一周,又看向台下的庞万春道,“万春,把我昨日的所说的寨规再给他们说一遍。” 庞万春立刻转过身来开始大声的重复起了郑飞昨日所说的寨规, “第一条……第二条……第三条……斩!” 庞万春的声音越喊越大,众喽啰的表情越来越惊呆! 终于,庞万春说完了,朝着郑飞一抱拳便再次站好, 郑飞高声道,“我今天只问一遍,有谁不愿意继续留在山寨的,现在就可以马上走,我绝不阻拦,现在谁若不走,日后若敢违抗寨规,可别怪我今日没给尔等离开山寨的机会!” 静!满场的安静! 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郑飞,纷纷奇怪这是怎么了?大头领怎么第一次见大伙就要撵人走? 但却没有一个人走出来表示想走, 唉,已落草则为寇,就算想走又能去得了哪里?万一下山被官府知道给抓起来就免不了是一死! 再者说,刚刚大头领所说的寨规虽然有些难以理解和恐怖,只不过自己只要不去违反不就行了? 郑飞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又冷冷一笑道,“很好,看来大家都不想走。既然大家都想跟着我们几个混,那我便许诺给大家,日后定会让你们过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 众喽啰的面上顿时一喜,纷纷庆幸还好刚刚没走,这大头领一上来就许给了这么大一个甜枣,这人肯定不会错! 众喽啰刚开始兴奋的交头接耳起来, 只听郑飞又道,“不过,从今日起,你们便要接受训练,我要把你们训练成可以与大宋禁军一较高低的人!” 众人又是一惊! 什么?与大宋禁军一较高低?!自己没听错吧?山寨自成立至今,就算是山下休宁县里的厢兵都不敢去惹,怎么还敢去较量什么禁军? 大头领的脑子……莫非是……烧坏了?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那日在山下杀起来那么不要命……原来是个一根筋的傻子呀……。 众人的目光又变了……, 郑飞见状一笑,一指自己身边的王进道,“三头领是东京汴梁八十万禁军总教头!” 众喽啰一声惊呼! 郑飞又一指王寅、厉天闰等人道,“四头领和五头领皆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本事!” 众喽啰又一声惊呼! 郑飞再一指庞万春道,“万春,露一手给他们看看!” 庞万春立刻称是,拿下背后的长弓,接着便将一支长箭上弓,却是身子一转将弓箭瞄准了身后的喽啰们,同时口中高喝道,“那穿蓝衣的,你头上的帽子呢?” 众喽啰一看庞万春瞄准了自己这边都是大惊,纷纷躲避,众人一时乱作一团!哪还顾得上看一看庞万春说得是谁! 接着就见庞万春突然手臂一晃! 一箭已射出! 嗖! 一名正在弯腰躲闪着跑的蓝衣喽啰脑袋上的一个小皮帽便被一箭串起又顺势飞出老远! 那人只觉头上一凉,再往头上一摸顿时惊得一声“俺地娘哎!”便跌坐在地上! 这次不只是众喽啰,就连王寅、厉天闰、厉天佑等人也是大吃一惊! 七头领……竟有如此神射术! 大头领究竟是谁?手下三人竟全都是如此牛人?! 尤其是厉天佑,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幸亏昨日没多问一句……要不这六头领就是人家的了……! 郑飞看着众人吃惊的表情又是一笑,高声道,“你们若能学到这几位头领皮毛的本事,莫说是禁军,就算是契丹人你们也能打得过!” 众喽啰的眼神瞬间便火热起来! 跟谁打什么的都先不说,若是能学到一些真本事……,那以后抢劫岂不是就更容易了,可以抢到的钱不就是更多了?! 却听郑飞高声道,“好了,在让众头领交给你们本事之前,你们先要做好一件事。” 众喽啰齐声道,“请大头领吩咐!” 还好,这次喊得口号还算整齐一些。 郑飞大笑一声高声道,“踢正步!” 众人一愣! 踢……正步? 什么叫正步? 104,踢正步再加跑步,喊口号稍息立正(上) (给个收藏吧……。) 众人愣愣的看着郑飞, 郑飞则在台上高声道,“都给我看好。” 说罢,郑飞便以一个大学军训时所学的标准军姿站好,接着一转身,便开始在几十双惊呆的目光注视下在台上走起了步子! 一边走,郑飞还一边给自己喊着口号,“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正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正!向后转!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正步走……!” 台下场中先是一片沉寂……, 紧接着……, 哗! 台下顿时笑成了一片! 不光是众喽啰们,除了朱武、王进和庞万春之外的众头领们也开始了捧腹大笑,就像是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新鲜的滑稽表演, 郑飞却依旧标准的完成了所有的军训动作,又给自己喊了一声“解散!”之后才转身站在台上,冷冷的看着众人的大笑, 郑飞的面上不喜不怒,也没有丝毫的含羞和胆怯,只是冷冰冰的站着……! 就见……, 台下的笑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终于……又完全的安静了下来。 一股无形的压力自台上郑飞的身上散发出来, 所有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的力度以及速度, 众人直到这时才想起来,台上那个人不是别人,乃是自己的大头领,又联想他在那日是何等的凶残……! 郑飞环顾全场一圈,高声道,“你们可以笑,笑够了,就开始操练吧,刚刚来的那十几人继续回去执勤,剩下的七十二个人站成八排,每九人一排。众头领各自挑选一排担任排长,就按我刚刚的标准来练踢正步!” 郑飞略一停顿又冷笑道,“现在是辰时刚过,从现在开始到午时,不管哪一排,也不管是排长还是兵士,只要单人走不出个样子,整列走不出整齐的步伐,就谁也不准吃饭,不但不准吃饭,还要继续从午时练到申时!直到我满意为止!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都愣在当场,面色一片犹豫,纷纷暗道,怎么……还真要练刚刚那滑稽的“踢正步”? 郑飞面色一变,伸手就把腰间的腰刀拔了出来一声令下,“还愣着干什么?!练!” 哗!场中顿时大乱,众喽罗都像是没头了的苍蝇一般急火火的跟相熟之人组成那个“排”, 一片混乱的扬尘之后, 众喽罗总算是排成了九组队列, 虽然看上去依旧有些乱,但也比刚刚那马蜂窝似的站法好了许多, 郑飞点了点头,高声道,“以离观训台的远近为准,王进负责第一排,王寅负责第二排,厉天闰负责第三排,厉天佑负责第四排,庞万春负责第五排,诸葛英负责第六排,张北斗负责第七排,林龙负责第八排,王石负责第九排。都开始吧!” “是!”队列站好了,口号果然整齐了许多, 众头领也马上按照郑飞的安排寻到了自己所负责的队列,在众人一阵面面相觑之后,便以庞万春率先喊起的一声“一二一”的口号开始,各个队列终于开始了“踢正步”的训练。 只是……, 场中的“军训”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那叫一个乱七八糟。 郑飞无奈的苦笑一声,暗道这么快就要他们接受闻所未闻的训练方法确实是有些困难, 郑飞转身朝着邓元觉一笑,“哥哥你先看着,我下去指点一下。” 邓元觉愣愣的看着郑飞咽了口口水才道,“兄弟啊,你…算了,去吧,你放心,你做什么和尚我都双手赞成。” ++++++++++++++++++++++++++++++++++++++++++++++++ 郑飞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耳边尽是“一二一,立正,齐步走”的喊声, 一上午的时间,九组队列,郑飞挨个进行演示,再挨个说明动作要点,莫说是练的累,就是嗓子也是喊得直冒火,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渐渐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摸到了这“踢正步”的要领,虽然众人走的依旧像“乡巴佬进城”的感觉,在郑飞的眼中有说不得的有多滑稽,却多多少少已有了一点相似的样子, 午时居然很快就到了, 郑飞重新站回观训台上,就见邓元觉正坐在一张大椅上仰着脖子呼呼大睡,发出着震天的鼾声, 朱武则站在台边出神的看着台下,全然没有发觉郑飞的身影, 郑飞看着邓元觉微微一笑,自己能有今日,邓元觉所起的作用是关键性的,若没有他的多次明确表态支持,王寅、厉天闰等人绝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服从自己!这邓元觉与鲁智深是何等的相像,皆是你对他好,他便对你更好的人。 对此人,郑飞有一股发自内心的尊敬!心中又不禁一动,暗道他日若有机会,让邓元觉与鲁智深见上一面,这两个同样豪情的人怕是要迸发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基情”吧。 郑飞一边想着一边走到朱武身边,就见朱武似乎直到这时才似有察觉,回头一看郑飞后微微一惊连忙朝着郑飞拱手道,“主人回来了。” 郑飞一见心中不禁一愣,奇道,“朱兄你怎么了?” 朱武自嘲一笑,“没想到主人的训练方法虽然看起来颇为滑稽,训练方式也很简单,但里面却是暗藏着诸多的奇妙之处。直令朱武看得不禁出了神。” 郑飞眼中一亮,“朱兄可看出了什么?说来听听。” 朱武回道,“依在下拙见,此法妙处有三。一是此法明着是练习步法,其实却是在训练士兵听从号令的习惯,听从指挥的习惯,一令一行之间令行禁止如探囊取物。二是此法训练出了士兵们对待队列整体的凝聚感!三是此法更是练的一种气势,‘踢正步’的‘正’字用得极为恰当,正气禀然而一身正气,走的正路,行得正气而无所畏惧!士兵身处其中长此以往必深受感染!” 郑飞越听心中越惊,这朱武果真是个人才,仅仅看着台下那群人乱七八糟的踢了几个时辰正步居然就能发现这么多东西,自己当初在军训的时候可是被教官苦口婆心的教育了许久才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朱武看着郑飞发愣的表情,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慌乱,怯生生的问道,“主人你怎么了?可是朱武说得不对?” 郑飞立刻反应过来,笑着回道,“朱兄,你该不会也是穿越的吧?” 这下轮到朱武发愣了,呆呆的说道,“穿……穿什么?” 郑飞又一笑,转身朝着台下高声喝道,“时辰已到,所有队列都在台前站好!每排之间相隔七尺,依次在台前通过!” +++++++++++++++++++++++++++++++++++++++++++++++++= 郑飞伸手挠着头,只觉得有点想吐血的感觉, 此时台下不时便传来几声哄笑,哪怕发笑的人在刚刚已被别人这样笑过,或者自己即将就要被别人以同样的方式嘲笑, 其实真的不怪他们笑,就连郑飞也有几次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怕如果此刻当初训练郑飞的那个教官也穿越来当场,那他也不用再当个主角跟郑飞抢戏了,肯定会直接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暴毙当场……。 终于,在最后一阵哄笑后, 所有的队列都走完了, 所有的人也都口干舌燥眼巴巴而忐忑不安的看着台上的郑飞, 郑飞长叹一声,暗道此事也急不得,只得开口高声道,“都回去吃饭吧……,” 全场欢呼一片, 郑飞一挥手,全场又静了下来,“下午接着练。” 全场晕倒一片。 105,踢正步再加跑步,喊口号稍息立正(中) (求收藏) 地点,岐山营寨。 时间,凌晨五点左右。 经过昨日一整天的“踢正步”,可把几十名喽啰都累坏了,往日夜间的必办活动诸如赌钱斗酒也都不约而同的取消了,各个都是腰酸腿痛的早早上了床,唯有那十几名值勤的喽啰一脸庆幸的躲在一边偷乐。 此时外面依旧是黑夜,正呼呼的刮着寒风,冬天的风本来就刺骨的冷,再加上是在山上,那感觉就更别提了,简直是穿多少层衣服都不管事, 现在这个时候,别说起床出去活动活动了,就算是被尿憋得再急也不会有人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 可就有几个人影悄悄的分别钻进了几间营房中,每个人的手上还提着一件圆圆的东西, 那是……铜锣? 说时迟那时快! 自第一间营房中突然响起一阵能把人逼疯的打锣声开始, 所有的营房里都先后响起了霹雳咣当的巨大的锣声! 就算是清醒的人也得被这锣声吓一大跳,就更别说是一群熟睡的人了! 只听各个营房瞬间响起一阵或惊恐万分或恼羞成怒或撕心裂肺的喊声叫声骂声哭声, “谁!” “闹鬼啦!” “谁敲的?想死啊!” “我草!谁尿我身上了!” ……, 所有的喽啰都像是诈尸似地在床上直接光溜溜的蹦起来,瞪大眼睛努力在黑暗中寻找锣声的来源, 很快便有人点上了灯,屋内顿时亮了起来,众人直到这时才看清,在屋子的正中央正站着一个手提大锣的人,再仔细一看,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个别刚刚还吐了脏字的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因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白日里把所有人都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岐山大头领,郑飞是也! 只见郑飞的脸上除了恶作剧成功了的坏笑,还有……一丝极为恼怒而阴沉的神色! 所有人顿时反应过来,齐齐在床上朝着郑飞跪倒抱拳道,“见过大头领!” 只见二三十个脱得光溜溜的老爷们,胯下还晃着被甩的乱碰的某物,那个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郑飞终于开口了,“我只说三件事。” “第一,每个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要是有人偷袭,你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二,屋里这么臭,你们整年不洗澡啊!今日晌午,每个人都得给我洗个澡!” “第三,所有人立刻马上穿好衣服去操练场集合!” 郑飞说罢扭头就往外走, 一名喽啰鼓起勇气小声的问了一句,“大…大头领,外面还没天亮,去操练场干什么呀?” 郑飞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冲着众人“开心”的一笑,“跑步。” +++++++++++++++++++++++++++++++++++++++++++++++++++++++++ 天色终于破晓,地上的万物都自黑暗中渐渐露出了真容,此时在岐山操练场边,正站在大约二三十名的男女老幼,各个一脸好奇加窃笑的看着操练场中, 只见场中足有上百条大汉正在排成一个大大的队伍,在一个手持长鞭的人的带领下呼哧呼哧的围着操练场的平地跑着步, 一边跑,那领头的人还时不时的大喊一声,“一,二,三,四!” 只听他刚喊完,那上百条大汉也跟着大喊一声,“一,二,三,四。” 没的说,领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郑飞,而跟着他跑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岐山的众头领和喽啰们,除了王进、王寅、庞万春、厉天闰等人,更是连朱武这军师也在其中跟着跑的热火朝天, 郑飞不但要求所有人都能跟的上他跑步的速度,更要求所有人都不能跑乱队形,用他的话说就是, “给老子横竖都得是一条线!” 刚开始众人还是跑的乱七八糟,不过经过郑飞手持长鞭一番恐吓外加几名可怜出头鸟的几声惨叫之后, 队伍终于开始越跑越齐了, 唉,跑步谁不会啊?可就是……跑步能有什么用?更何况是在大冷天的大早上。 众喽啰虽跑的极为不情愿,可慑于郑飞的淫威,还是不得不口吐热气跑啊跑啊跑啊跑……, 终于,郑飞约莫估计已经跑了差不多五六公里了,这才一声令下停止了跑步, 郑飞“叉腰肌”的大口喘着气往边上队伍中一看,就见除了王进、朱武、王寅等头领还好之外,众喽啰们早就就不行了,一个个都是累的东倒西歪, 朱武朝着郑飞一笑,脸上虽也有几分的倦意,但笑的却是那么的开心, 郑飞也是一笑,知道朱武又无师自通的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心中不禁感叹,有个能理解自己的人真好啊……。 郑飞给众人留出了十几分钟的休息时间,这才高声道,“好了,都起来吧。来观训台前按照昨日的队列都站好!” 说罢首先走向了不远处的观训台, 后面顿时传来一阵唉声叹气的声音。 …………, 郑飞自台上环顾全场一周,终于稍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台下的众喽啰所排的队列队伍虽相比自己心中理想的标准还有不小的差距, 但已初步有了几分模样,昨日刚开始时那股散漫、慵懒的感觉瞬间消失了大半! 所有人都在看着台上的郑飞,只是大多数人的目光之中除了敬畏,还带着几分的不满。 郑飞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只是一笑大声道,“我知道兄弟们已经开始有点恨我了,不过没关系,相比于让你们恨我,我更喜欢你们现在这个样子!” 众人闻言不禁一愣, 郑飞道,“兄弟们现在请看看你们四周,告诉我你们看到了什么!” 众人面上更是奇怪,但还是纷纷转头看了看四周,可是除了彼此熟悉的面孔,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东西, 就在此时,只见朱武抱拳高声道,“回禀大头领,在下看到了法纪!” 众人又是一愣,法纪?哪里写着法纪? 再仔细一看,终于……很多人都明白了! 这个队伍是自己等人站出来的吗?!这个样子……确实比以前感觉好了许多呀……! 郑飞突然大声道,“军师说得没错,就是法纪!法纪不会写在你们每个人的脸上,但它会刻在你们每个人的心里!我知道兄弟们对我要你们练习踢正步和跑步很不理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就是正在把‘法纪’两个字往你们的心里去刻!我要你们昂首挺胸走出气势!我要你们同甘共苦!我要你们同进同退!我要你们用最强的劲头活出个人样!我要你们记住,在你们的身边,永远有和你们并肩作战的兄弟们!” 每个人的表情都凝住了,一股肃穆的气氛瞬间传遍全场! +++++++++++++++++++++++++++++++++++++++++++++++ 七日之后……, 伤已好了大半,闲的无聊的邓元觉又溜达到了操练场边, 他往场中一看便是一愣……! 只见操练场上的几块大石都已被挪走了,坑坑洼洼的地方也被用土填平了,操练场的样子已经大为改观, 而更令人惊奇的则是……,那些在场中排成队列的喽啰兵们, 响亮的口号之声此起彼伏,每一名头领都站在一个队列之前,队列中的喽啰兵居然前后左右排的都是那么整齐, 他们每个人都昂着胸,挺着腰,目光直视前方,表情肃穆! 更神奇的是,他们现在走出来的所谓“踢正步”,居然都没有了当初第一次见到时的滑稽感。 配合着自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凛然气息,还有那整齐划一的动作,以及脚步重重砸在地上所发出的沉闷而雄浑的声音……! 邓元觉不知不觉竟看得呆住了, 直到一直服侍他,照顾他伤病的一名十五六岁的喽啰兵疑惑的轻唤了他一声“二头领”, 邓元觉这才反应过来, 他又看向了远处站在台上的郑飞,只见郑飞站在观训台边看着下方, 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郑飞脸上的表情, 但那股自郑飞身上散发出来的掌控一切的自信气质却令邓元觉心中不禁一跳! 正在此时,只见郑飞一声令下,“集合!” 接着便见场中响起一阵哗哗的脚步声,所有的队列瞬间便破碎了,所有人都奔向观训台,场中一片乱七八糟! 但没想到,当这将近百个人以一种完全混乱的方式跑到观训台前之后,所有人竟像是早有准备似地一下子便站在了一个特定的地方,混乱之中竟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于是……仅仅一瞬之间,一个整整齐齐,排列有型的队伍便在观训台前站好了! 所有人都在抬头看着台上的郑飞,无人发笑,无人窃窃私语,无人交头接耳, 有的只是服从以及……服从! 郑飞在对着众人说着什么,只可惜距离太远听不太清, 这……只是七日便有的训练成果吗? 邓元觉看着郑飞突然莫名笑了起来, 旁边那小喽啰奇怪的开口问道,“二头领在笑什么?” 邓元觉微微摇摇头一笑,似是自言自语道,“我这个兄弟,不简单呐。看来和尚我此前确实是多虑了。” 说罢,邓元觉一转身,哈哈大笑着就往营寨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小喽啰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106,踢正步再加跑步,喊口号稍息立正(下) (求收藏) 又过了两日, 岐山,聚义堂。 郑飞与几大头领都坐在各自的位子上, 郑飞环顾堂下,首先开口问向王进,“王哥,训练的情况如何了?” 王进抱拳回道,“这两日按照大头领的吩咐,已经减少了跑步和踢正步的训练。已命他们开始按照大头领您所说的方法训练起了那个…‘整理内务’。” 说到这里,在场众人皆是一笑, 对于郑飞前几日又突然宣布的“整理内务”,岐山营寨从上到下依旧是觉得好奇而好笑, 不过自从尝到了踢正步和跑步训练所带来的好处,众人已不敢再对郑飞的训练方法提出什么质疑了, 现在全寨上下都已将郑飞视若神明一般尊敬。 郑飞也一笑,接着便继续问向王进,“王哥,依你常年教授禁军之所见,咱们现在的岐山众兵士比之禁军如何了?” 王进正色回道,“虽依旧不敌,但军纪已强于禁军数倍。兵法讲究带兵需聚散如常,经过大头领这十几日的训练,山上众人早已达到这个标准了!” 郑飞又问道,“既如此,又为何依旧不敌?” 王进回道,“军纪虽然重要,但最终目的还是要使士兵形成战斗力。咱们军纪已有,但使之成为战斗力的两个必要条件却还没有。一个是搏杀之术,另一个就是对阵时所用的阵型。最近几日经过我的观察,我发现以咱们目前的军纪,运用阵法已不在话下,但这搏杀术……除去咱们几个头领,百余人中会点皮毛功夫的不过十之一二,大多数人只会以蛮力取胜,这样的战斗力,莫说是禁军,只怕跟厢兵比也强不到哪去,打一打乡兵倒是绰绰有余。” 王进说得如此不客气,在场众人没一个敢提异议,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禁军教头出身! 但王进这一番话还是直令郑飞不禁发起愁来,继续问道,“那禁军又是如何训练这两个必备条件的?” 王进回道,“搏杀之术虽按照武器的不同分为许多类,但在战场之上最直接也最有效的便是刀枪盾箭之术,我在禁军中虽教授的是棍棒之术,却跟刀枪之术有莫大的关系,许多刀枪之术本就是从棍棒之术中发展起来的。至于阵型,我就不太懂了,或许朱兄弟知道一些。” 众人便齐齐看向朱武,朱武一笑道,“我从兵书上确实看到过一些,但是否具有实战性就不得而知了,大头领请给我一些时间,我再钻研一番。” 郑飞点点头道,“阵型倒也不急,毕竟咱们人数也少还用不到,不过我听说过一种小型的搏杀配合战术,便是每三人一组,彼此之间相互呼应,共进共退,同攻同守。但具体如何去做我就不太清楚了,朱兄可以参考一二。”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显然都没听说过,却唯有朱武眼中一亮,面上神情尽是若有所思之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地突然喜道,“三人一体?此法果真巧妙,在下这几日定会好好研习此法!” 郑飞不禁一笑,对朱武这种聪明人,其实只需一点便通,自己当初首先找上他真是太英明了,如果看来简直太赚了!当时若是头脑一晕先找上那个吴用,只怕现在自己早玩完了。 郑飞接着问道王进,“王哥,若以你的经验,若将这山上众人训练成可以与相同数量的禁军相抗的水平需要多久?” 就见王进略一沉思便道,“半个月!半个月虽不足以完全掌握,若练的勤,还是可以运用一些战场拼杀术!每个人再能做到勇猛一些,胜之不在话下!” 郑飞闻言心中一喜便道,“好!训练军纪我行,训练搏杀术我就不行了。王进听令。” 王进抱拳道,“王进在此。” 郑飞道,“从明日起,跑步和踢正步还有整理内务不再作为主要训练科目,我命你与王寅、厉天闰、庞万春等人正式组成岐山教头组,由你担任组长,正式开始按照众头领所长,再根据众士卒之所好有针对性的进行搏杀术的训练!” 众人立刻起身抱拳道,“遵命!” 郑飞又道,“记住!我不要什么花把势,我只要你们教给他们最直接、最有效、杀伤力最大的搏杀术!” 众人又抱拳齐声道,“遵命!” 郑飞看了看庞万春笑道,“万春,那日我之所以没有直接任命你的职权,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庞万春赶忙道,“请大头领尽管吩咐。” 郑飞道,“我要你亲自在山寨上挑选出二十个人,训练他们弓箭之术,这二十人和你将完全独立于山寨编列之外,并只对我一个人负责!” 庞万春闻言一愣,接着便反应过来抱拳道,“万春领命!” 郑飞点点头,他可是自从收了庞万春便尝到了弓箭手的甜头,一个庞万春便已如此了得,若是再多上几个……即便水平达不到庞万春神乎其技的能力,但相信在庞万春的精心调教下,也能形成极强的杀伤力!这样的一个队伍一旦成型,必将成为自己手中的一张王牌!而且也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如今任务都宣布完了,郑飞正待解散会议各忙各去,却见厉天佑莫名的看了自己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郑飞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天佑,有话就直说。” 厉天佑闻言吧唧吧唧嘴,似是鼓了鼓勇气才抱拳道,“大头领,小弟有一事相报……那个……,” 郑飞看着厉天佑怪异的模样心中更加好奇起来,笑骂道,“有事就说,默默唧唧跟个娘们似地!” 厉天佑终于轻叹一声说道,“大头领,非是小弟无能,也非是小弟要诚心耽误大头领的练兵大计,只是咱们山上的粮草本就不多,这十几日又不曾下山去抢过粮草,仓库里的粮草马上……就要吃光了。” 咣当!郑飞差点从座椅上掉下来, 什么?粮草快吃光了?! 我了个去!你怎么不早说! 107,粮草告急众纷扰,天佑献策怪粮队 (求收藏!!求收藏啊!!) 厉天佑说罢,郑飞心中一惊!脱口惊道,“此等大事你怎么不早说!” 厉天佑面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低下头去没有解释, 郑飞这才反应过来, 嗨!人家之所以不说,还不是让自己给吓得! 这段日子众人吃的本就是人家以前攒下来的存货,如今存货快吃光了,粮草也不会自己从天上掉下来,强盗得粮还不是靠抢? 可自己却一上山就只抓练兵之事,更是定下了这个不能杀,那个不能抢一大堆规矩,人家当然不敢随便开口提及此事了! 郑飞直到现在才想起来一件事-----这山上百十张嘴可都在等着靠自己吃饭呢! 现在可不同于以往只要喂饱了自己和朱武等人就全家不饿的时候, 可是……猛然间要上哪里去找这么多粮草呢? 郑飞不禁皱起了眉头……! 却见厉天佑又偷偷抬起头偷看了自己一眼,表情虽然依旧忐忑,但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郑飞心中不禁一动,对了!这山寨本来就是人家厉天佑的,人家以前能攒粮,说明业务很熟练,现在也难说没有办法! 郑飞想定,立刻对厉天佑说道,“天佑,我任命你为山寨总管便是要你全权负责粮草事宜,至于你为什么没有及时向我报告粮草之事我也理解,这里面也是我的错,我不怪你,今日我便许诺与你,他日再有此等相关之事尽管报来,无论怎样我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厉天佑闻言面色一喜,赶忙道,“多谢大头领哥哥。” 郑飞又道,“如今粮草已经快空了,你可有什么办法?” 厉天佑这才道,“以往山上的粮草,皆是断断续续抢自山下休宁县及周边,只是现在正逢旱年,山下的粮草也已不多,更何况休宁县城中还有上千的厢兵,借粮的难度实在太大。小弟这两天也在发愁这件事,只不过……小弟之所以今日敢说出来,也是因为小弟发现了一件好事,似乎可以立刻补充完咱们山上的粮草,更是大半年都不用再去抢了!” 郑飞闻言顿时大喜道,“哦?竟有此等好事!快说出来听听!” 厉天佑看到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禁得意的一笑道,“这两日小弟安排在休宁县城里的眼线传来消息,休宁县里这两天突然来了一个大商队,运的全是粮食!这批粮草数目之多,仅凭目测,保守估计也足可以填满十个休宁县城的义仓!” 众人闻言面色皆是大惊!居然有这么多的粮草! 王寅奇道,“那他们是要卖粮还是过路的粮队?” 厉天佑回道,“这就是这个商队极为奇怪的地方了,他们自从进了休宁县,一粒粮食也没卖,更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已经呆了好几天了!” 王寅皱着眉头道,“兄弟啊,你说了不等于白说吗?难不成要咱们去攻打休宁县?这跟直接去休宁县借粮有什么区别?恐怕还没等咱们饿死,就直接被那上千厢兵干掉了。” 厉天佑却又得意一笑道,“王寅哥哥且听我说完,小弟安排的那个眼线这两日始终在盯着这件事,昨夜他便又传来了消息,他利用请粮队的一名伙计吃饭的机会灌醉了他,从那人的口中套来了一个消息,这个粮队今日下午便要再度启程,趁着夜色赶往几十里外之远的一个地方……,” 郑飞心中一动,几十里之外……莫非是……,脱口问道,“哪里?” 厉天佑回了两个字,“歙州!” 所有人心中顿时一跳! 郑飞和朱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 歙州?!居然又是歙州! 朱武急问道,“除了歙州还说过什么?有没有说是送去歙州哪里?” 厉天佑回道,“好像是送去什么大粮行之类的,嗨!刚开始得到消息我还不信,运粮就运粮,正大光明的运就是了,何必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运呢?而后经过那眼线反复确认,我才信了此事。不过不管怎么样,他们若要去歙州,无论早晚都必须通过咱们岐山之下,依小弟所见,不如去抢他一抢,也不用都抢来,只要能抢个足够咱们吃上大半年的数量便行了。” 众人听了纷纷点了点头,一个个都是面露兴奋。只因众人虽已上山快半个月了,却还未曾下山去抢过任何一件东西,足足当了半个多月的良民,这要传扬出去,只怕天下一半的好汉山头都要笑掉大牙,还以为岐山上的人全都成了吃斋念佛的善男信女。 可朱武突然朝着郑飞说道,“大头领,咱们刚从歙州逃出来,那里因为义仓之事已经大乱,可这批数目如此之多的粮草却又不早不晚的正好要运去那里给什么大粮行,而且还要趁着夜色……,依在下所见,这其中怕与歙州的义仓以及三大粮行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话正好说在郑飞的心窝里,郑飞点点头道,“朱兄所见,与我不谋而合!这粮队行事如此怪异,其中必定有鬼!” 郑飞又问向厉天佑,“这个粮队的守卫情况可也探清了?” 厉天佑点点头道,“探清了,粮队共有上百辆大车,每辆大车上有马夫一名,押护一名,都是带着刀剑,总共大约有三四百人,除了十几个管事的稍微有点上了年纪,剩下的全都是精壮汉子!” 众人听了都是微微一惊!三四百人,还都拿着兵器,这可不好办了! 自己山上满打满算能下山去抢的也不过才一百个人……。 厉天佑却又满不在乎的一笑道,“诸位哥哥未曾当过强盗,想来也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如今天下好汉遍布,稍大些的商队出门都会提前备好一些‘拜山礼’,只要遇到有好汉劫路便拿出一部分‘拜山礼’来相送,以求得过路的平安顺利。像山下那个大粮队定然也准备了许多!而此去歙州的路上,咱们山头是最后一个会遇到的好汉山,只要咱们全体出动恐吓一番!说不定根本不用动手便可将他们手中剩下的全部‘拜山礼’都得来!而且,他们既然运了这么多粮,咱们再索要一些,想来他们也不会太在乎!就算是他们都是硬骨头什么都不给咱们,咱们硬抢,也能抢下不少来!” 众人立刻恍然大悟,暗道原来占山头做强盗还有这么多门道,听厉天佑如此一说,此事倒不像是很难办的样子。 众人又都看向郑飞, 大头领是郑飞,什么事都需要他拍板才能行, 但这一眼望去,却见郑飞在笑,笑得那么的开心, 只听郑飞一字一句道, “好不容易抢一次,咱们干嘛不都抢过来?” 众人先是一惊,但紧接着脸上又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郑飞见状便是一笑,这帮人,各个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身体里尽是流淌的冒险的血液!只要能给他们一个适当的理由,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他们不敢去干的,否则也不会仅为了兄弟义气就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劫大牢。 相比之下,去抢个粮算个什么! 而且……郑飞隐隐感觉到,这一次的抢粮的意义,似乎应该不止能够补充山上粮草那么简单! 郑飞正在思索,堂下众人已纷纷摩拳擦掌道, “好!抢就抢!抢谁不是抢!怕他个鸟!” “对对!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多可惜!” “请大头领快吩咐咱们怎么去干吧!” ……, 郑飞点点头正欲下令准备下山,却听厉天闰犹犹豫豫的问道, “大头领……对他们,咱们是杀还是……,他们可都是带着兵器呢!” 众人闻言也是神色一动,纷纷看向郑飞, 郑飞一笑,“我立寨规,这只可劫财不可害命一条只是针对寻常百姓,若是遇到抵抗,咱们当然也不能只顾道义而不顾自己兄弟的性命。明日……且听我安排吧!” 108,三粮行偷运粮草,不赈灾只为自救 (求收藏,谢谢。) 老钱骑着马,行在粮队的中间位置,从他所待的位置无论是向前看还是向后看,都能看到一条长长的如同火龙的长线,那是插在每一辆运粮马车上的火把。 老钱深深叹了口气,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丝庆幸的感觉, 这些从两浙路急运来的十几万石粮食可已成为了歙州三大粮行家族的救命粮! 莫不是三大粮行等着这十几万石粮吃饭?当然不是!就算把歙州城里所有的人都饿死了也轮不到三大粮行跟着饿肚子! 唉!造成现在这个局面,都要怪老孟家那个刚当家的少东家孟林云!要不是他太过贪心,等不到从两浙路新购的粮食运到歙州及周边州县再按高价卖,又何苦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如今可好!不但歙州城及周边几个州县内的老铺被愤怒的饥民砸了个底朝天,就连朝廷也是极大的震怒! 敢动义仓,那可是死罪! 幸好……三大粮行能有今日也不是偶然,朝中被小心伺候了多年的那位大人关键时刻终于发挥了作用! 虽然为了摆平此事,三大家族往朝中扔的银子都快把全国各地近几十家分店这几年的收成都快扔光了。 虽然这是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惨痛经历! 还好三大家族挺过来了!并且也没有真正伤到筋骨! 而这十几万石粮也是朝中那位大臣所能争取来的赦免三大家族的条件之一,趁着夜色将这十几万石粮食运到歙州及周边州县填补空缺,待几日后朝中派下钦差来查的时候大家面子上都能过得去! 然后待钦差返回朝中一说,“确系谣言,查无实据!”, 此事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遮掩过去, 至于那些愤怒的饥民……反正他们都已知道义仓已空,真正义仓里的粮食他们也抢走了,也就没必要再打肿脸充胖子分给他们粮食了, 反正上面的事,这些刁民也听不到信,就算有人想去告,从少到下的关系都已打点妥当,他能往哪去告?! 老钱的嘴角不禁又浮现起一丝的得意, 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这么个道理! 老钱又看了看前面黑乎乎的道路,心中更加的稳了几分,只要过了这座山再往前行进几十里路便能到达目的地!自己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这十几万石粮食对三大家族至关重要!基于此,所以才会以如此超常规的护送标准来运送这批粮! 这一路,虽碰到过不少劫道的强盗,但他们一看自己粮队的这规模,大多数都老老实实的从哪里钻出来的,又从哪里钻了回去! 就算有吃了熊心豹子胆想碰碰运气的,也被自己带来的这几百号人一亮家伙就吓跑了, 虽然刚刚自休宁县出发前听说这所过的岐山上也有强盗占山为王,不过听说才一百来个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老钱想及此处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此事只要再过几个时辰,等到天亮的时候就能顺顺利利的结束了……。 但愿! +++++++++++++++++++++++++++++++++++++++++++++ 老钱根本想不到,在他前面数里远的一个山沟里,上百个黑影正同时面对着一个人站立着,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谈笑,他们只是站着,等待着! 如果不是自口鼻中呼出来的白气,只怕还真以为这些人是雕塑, 在他们面前的那个人,是一个彪形大汉,虽然月光太弱看不清此人脸上的表情,但他低沉而有力的声音正清清楚楚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今晚要做什么,不用我再多说了!” “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对方有四五百人,而且各个都带着兵器!” “我知道大家会害怕,告诉你们,我也是!这没什么好丢人的,谁也不是从娘胎里钻出来就是铁丹钢心!” “不过怕有什么用?老子自打来到这个世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众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哄笑, “我要你们知道,今夜我和所有的头领都会和你们一起并肩战斗,我和众头领不只是你们的头领,还是你们可以值得信赖的战友!老子不会抛弃任何一名兄弟,更不会放弃任何一名兄弟!” 哗! 此人一把将腰刀抽了出来,一声低吼,“同生共死!” 哗哗哗……! 所有人都把各自的武器拿在了手上,在月光下闪着丝丝的寒光,一片低吼,“同生共死!” ++++++++++++++++++++++++++++++++++++++++++++++++++++++ 前方的马车突然停了,老钱一愣,接着就见从前方飞快的跑来一人,此人一边跑一边还大喊, “钱总管……钱总管……!” 老钱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没好气的问道,“叫什么叫!看见鬼了!” 那人跑到近前,原来是一路从平江府(苏州)压粮跟来的分号伙计刘平,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指着前面急道,“前面……有……有官兵!” 老钱又是一愣,“官兵?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什么官兵!你莫不是看错了?” 刘平回道,“这个……反正他们自称是什么歙州府衙的,我们原本行的好好的,突然便遇到了他们挡住去路,小的便赶紧来给您通报了。” 老钱顿时一惊! 歙州府衙的?歙州的人怎么跑到休宁的地界上来了?!莫不是有人假冒官兵? 老钱立刻又问道,“他们总共有多少人?” 刘平想了想便回道,“大约……上百人吧。” 老钱皱着眉头想了想,伸手唤过几名随从便一扬马鞭朝前急驰而去, 不管来的人是谁,还是要过去看一看才好! 不过就算是贼也不怕,才一百人而已! 一路遇到不少车夫和守卫都在疑惑的待在原地看着前方,显然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多时老钱等人便来到了车队的最前方,眼前的场景令老钱不禁一愣, 只见车队前正有几个人骑着马面对着自己,在他们的身后则站着几十名身穿统一的黑衣的一群人,各个都是站得笔直,挺着胸,那气势,就算是自己曾经见过的禁军也比不了, 自己这边也有几十个人站在前面与他们对峙着, 虽然双方都没有拔出兵器,但空气中却有一种难言的紧张气氛! 可老钱一看对方的样子心中已然信了几分对方是官兵,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山贼强盗比吃过的米粒都多,还没见过什么山贼强盗能有这种气势。 只是……他们为什么不穿官服呢? 老钱停下马立于己方人马之间,半信半疑的堆起笑脸说道,“小人见过诸位,敢问诸位是……?” 对面骑马人中的一人高声道,“这位是我们歙州三都缉捕使!” 说罢,那人一指最中间的一人。 老钱又是一惊,歙州三都缉捕使? 这个……自己久居两浙,还真不知道歙州三都缉捕使是个啥模样呢, 老钱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恭敬的朝那人拱手堆笑道,“原来是三都缉捕使大人,小人有礼了,敢问大人为何拦住我等去路?” 只见那人轻轻的哼了一声便威严而气派的说道,“我等奉知府大人之命……,” 那人说到这里便是一停,似乎像是怕说漏了嘴似的反问道,“你们又是谁,为何深夜行路,运的又是什么?!” 老钱闻言顿时心中一动,这人说什么奉知府之命,而在前不久的歙州义仓之事中,那歙州知府可是与三大粮行有脱不了的干系呢!他的话意思莫非是……?! 可是……, 老钱心中又一疑,自己接到的书信上,可没提到过什么三都缉捕使要来接应的事情呀! 109,欲擒贼先要擒王,劫粮草兵不血刃(上) (求收藏,非常感谢。) 老钱正在犹豫之间, 只听那“三都缉捕使”突然又问道,“请问你可是……钱总管?” 说罢,那人面上一片闪烁的看着自己。 老钱听了心头猛地一跳,这人居然连自己的身份都知道! 略一晃神便点了点头, 那“三都缉捕使”见状立刻喜道,“呀!果真是钱总管!知府大人命我等来此接应诸位,总算等到你们了!” 事已至此,老钱也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立刻问道,“小人有一事不明,诸位怎么没穿…官服?” 那人闻言一笑,自然而然的回道,“我等已经出了歙州,自然就不能再在休宁县的地界上穿官服,再者,此事既然要办的隐秘,我等又怎可穿那显眼的官服徒增事端呢?知府大人与张大官人,孟大官人和吕大官人极为担忧此事,老是害怕最后关头再出点什么意外,这才临时决定令我等星夜赶往此地接应诸位!那休宁县我等可不敢进,也就只能等在这里了!钱总管请随我走便可!” 老钱听了不禁点了点头,这人说得头头是道,不由又信了两分,可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道,“既然如此,请问可有什么凭证?” 却见那人立刻点点头道,“当然有凭证,就在这里。” 说罢,那人便将手伸入怀中掏出来一封信朝着老钱一亮道,“这是知府大人与三位大官人所写的信。” 老钱见状顿时又信了大半!刚刚示意身边之人去取信,却见那人又将信往后一收道,“此事事关重大,知府大人与大官人特命我一定小心,这信……我只能亲自交到钱总管的手中!” 老钱犹豫了一下,结合种种情况,似乎没理由再怀疑此人,便点点头一动缰绳,领着三名亲信骑着马便来到了那人近前,往前一伸手抓到了信上,微微往回一用力,却没有自那人手中抽出信来, 老钱一愣,疑惑的看向那人,却见那人居然……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说道,“老小子,你总算过来了!” 老钱猛地反应过来!暗道一声不好正要调转马头往回赶,却哪里还来得及! 那人已一把抓在老钱的手腕上,猛地用力一拉沉声喝道,“下来吧你!” 老钱哎呀一声,立刻便被拽下马来, 与此同时,自那人身后又猛地窜出十几个人,大刀一晃便也把老钱的三名亲信逼下马来,又动作麻利的把老钱几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一瞬之间发生这么多事,直把老钱身后粮队的人看得个目瞪口呆! 一个念头瞬间传遍所有人的心中------坏了!碰见劫道的了! 众人猛地反应立刻拔出了兵器,与此同时,后面马车上又闻讯跑来了上百名持刀的车夫, 粮队众人的人数瞬间占据了上方!粮队众人正待上前解救老钱, 却听对面马上那所谓“三都缉捕使”大喝一声道,“都别动!谁敢动我就宰了他!” 老钱的脖子上立刻被架上了两把刀!众人一惊,赶忙停在当场! 与此同时,众黑衣人也纷纷拔出武器冲到粮队众人身前! 双方一时僵在两边!大战一触即发! 那“三都缉捕使”见状大笑一声,转头看了看老钱,只见老钱脸色煞白的跪在那里,两条腿还打着哆嗦, “想不想活命?” 老钱拼命点了点头,“想活!” “那就让你的人都放下家伙!” 老钱犹豫了一下,颤声回道,“好汉爷,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可否通报一下姓名,莫冲撞了自己兄弟。” 那人嘿嘿一笑,“告诉你也无妨!我乃岐山大头领,镇关西郑临风是也!” 老钱一呆,还真没听过这个名字,赶忙又道,“原来是郑大哥,大哥有话好说,是要银子吗?要多少尽管开口,我们三大粮行有的是钱!” 郑飞没有说话,似有所动, 老钱见状心中一喜,赶忙又道,“郑大哥既然知道我等这么多事,那自然也能知道这批粮的作用,这批粮若出了差错,郑大哥得罪的可不只是我们三大粮行,就连知府大人……,” 郑飞突然冷笑一声,一声令下,“把他给我宰了!” 一名大汉立刻举起了手中大刀,对准老钱的脑袋就往下砍, 老钱万没料到这人说杀就杀,整个人如坠冰窖,一股发自肺腑的胆寒自体内升起,拼了命的大喊一声,“大王饶命!” 唰!那刀在老钱脖子之前硬生生的停住了! 一滴冷汗自老钱的头上滑落下来,正巧滴在老钱脖子前的刀片子上, 郑飞也不说话,只是冷笑着看着老钱, 老钱终于知道今夜再无周旋的余地,全身一泄气,垂头丧气的下令道,“都……都放下兵器。” 粮队众人闻言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一片犹豫, 郑飞则抬头看向众人大声道,“只要尔等放下兵器,我绝不动尔等分毫!否则……!” 岐山众好汉立刻扬起兵器又往前推进一步!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凶神恶煞如杀神一般的强盗,竟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正应了那句话,打架不在人多!而在气势! 岐山众人就像是一个整体!而粮队……却不过是一群临时拼凑起来的打手罢了。 于是, 自第一声兵器扔在地上所发出的清脆的撞击声开始,一把又一把兵器如雨点般被扔在了地上!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向前一挥手,立刻便有十几人背着箩筐在诸葛英等人的带领下冲入车队之中,开始快速收拾起众人所扔下的兵器, 没过多久,众人所扔掉的所有兵器全被收拾的一干二净,直到诸葛英等人各自背着一大筐各式的刀剑回到这边,郑飞这才放下心来,又向前一挥手,剩下的七十多名喽啰便快步冲向车队,彼此拉开距离,将几百辆马车控制在了当中, 郑飞又一声令下,“所有人驾着马车跟我走!” 说罢,郑飞调转马头,朝着山上而去。 在岐山众人的看管下,粮队再次移动起来, 不多时,原地便再度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110,欲擒贼先要擒王,劫粮草兵不血刃(下) 深夜,整个歙州城里都是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时不时便响起几声狗叫, 整座歙州城已进入了睡眠之中。 但却还有一个地方依旧亮着灯光,那里竟是歙州府衙后院的一间大房子, 只见这本应该是休息的时刻,屋内竟还有七个人的影子在灯光的映照下微微晃动着。 如果此刻让郑飞再看一眼这些人之中的那位歙州知府刘知府,只怕目光也要呆上一呆, 自上次在义仓外一番对峙之后,没想到才短短十天的时间,刘知府竟苍老了如此之多! 此刻,刘知府正背着手在屋内走来走去,他那原本就已经有些不太利索的身形又多了几分颤颤悠悠的蹒跚,脸上更是写满了混合着焦急、担忧、彷徨和恐惧的表情, 他停下脚步看了看屋内另外几个人,一个个熟悉到没法再熟悉的脸庞在眼中一个又一个闪过, 张广审!孟林云!吕师囊! 歙州城三大粮行的老板!焦急和不安同样也写在了他们几个的脸上! 刘知府的目中之中不由闪过一丝无比的痛恨!都是这几个人害了自己! 但这些话却也只能在刘知府的心里骂两声解解气, 此次出了事之后,三大粮行为自救所表现出的势力还是令刘知府在震惊之余又有了几分的希望和忌惮, 只要他们没事,自己也就能没事!大家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能跑得了谁? 如今万事具备,只要那批秘密运来的十几万石粮食能顺利到达再补充进府下各个义仓中,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一切都将恢复如常,自己也可以拿着那一大笔钱卸任回家享清福了! 可是……, 刘知府的心里又不由猛地跳动了几下! 可是那批粮呢?不是早该在一个时辰前就到了的吗?! 终于,刘知府忍受不了了,开口问道,“张兄,你确定那批粮真的到了休宁县了吗?” 张广审不知在想着什么出神,直到听到刘知府的话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肯定的回道,“知府大人,那批粮确实到了!如今已在休宁县里待了三日。昨日咱们商定好了之后我便派人去送信让老钱带着粮今夜悄悄赶来,这不,老钱的回信还在呢!” 张广审说罢便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扬了扬。 刘知府也懒得去验证了,又急道,“按理说就算走得再慢,从休宁县过来丑时也该到了,可现在寅时都快过了,天也快亮了怎么还不见消息?!” 张广审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人叹道,“咱们再耐心等等,说不定已经到了。” 众人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吕家的吕师囊,虽然身为一介大粮商,但此人却无半点商人的气质,倒长着满脸的络腮胡,魁梧有力的大身躯,说他是个武将都有人信。此人也是三大粮行老板中最喜欢收养庄客的一人,听说在“道上”也是鼎鼎有名,这次护送那批粮所找的人倒有大半是他所安排的所谓“好汉”。 众人都是一叹,如今也只能再等下去了。 不知又多了多久,又听到几声打更声隐隐传来, 众人听了心头又是一颤! 卯时了!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声,一个人影猛地推开门跑了进来, 众人一看,原是孟家的一个伙计,此人也一直被安排着在城门等着消息, 刘知府等人心中一喜,赶忙问道,“可是来了?!” 却见那伙计抬起头来,脸上居然是几分的惊恐,只听他颤声道, “没……没……还没来!” 孟林云不耐烦的喝道,“那你回来干什么?!还不再去看看!” 伙计浑身一抖,犹豫了一下接着回道,“大官人……小人派出去骑着快马去寻找的几个人都回来了……可几条来路上都没找到他们!也没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他们……没了!” 众人如遭雷击一般愣在当场! 吕师囊脸色阴沉的几步走过去一把抓起那伙计的衣领吼道,“你这下贱玩意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上百辆车!几百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伙计哆哆嗦嗦的回道,“大官人,真……真没了!就像是……被妖怪给吃了一样!连块骨头都没留!” 咣当一声突然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 便见刘知府已倒在了地上……。 ++++++++++++++++++++++++++++++++++++++++++++++ 郑飞和朱武并肩站着,看着眼前数百人正热火朝天的把一袋袋的粮食搬进一个大山洞里, 此时天已经亮了,为了能尽快将这数不清的粮食藏进岐山的后山山洞之中,除了那四百多名“俘虏”不得不当着免费的苦力,岐山上几乎所有能动的人都赶来帮忙了,八十几名可以作战的主力喽啰更是不得不分出一半的人手也投入进了搬运粮食的大军中去,剩下的一半则依旧全副武装着连同众首领守在一边监视着众“俘虏”。 为什么不把这些粮食直接搬进岐山的营寨呢? 众人心中纷纷疑惑着, 但郑飞不多说,别人也就不敢多问, 反正……大头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毕竟自从大头领上了山以后,这山上的景象可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 等干完了这所有的一切,天色已经从黑夜到白天,然后又从白天回到了黑夜, 所有人都累得够呛! 不过很值得! 111,失粮草群贼发疯,厉天佑巧骗来人(上) (本周还有二十个精华没送出,欢迎留言来拿。求收藏。) 郑飞坐在首座上,左右两边各是岐山大小头领们, 而在堂下则还站着一个人,正是那老钱“总管”。 老钱总管正垂头丧气又战战兢兢的站在堂中,面色如灰而小心翼翼的说着什么, 众人都在很仔细的去听,郑飞和朱武更是一边听并时不时的用眼神交流一番, “……一个月前小人突然接到来信……这批粮草正是小人从两浙一路北上收集来的……昨日小的又收到张广审的信……只要这些粮食往义仓中……据说钦差已在来得路上,再过三五日便到……,小的就只知道这些了。” 终于,老钱咽了口口水朝着郑飞拱手讨好的说道,“大头领,小的把知道的都说完了。” 郑飞似笑非笑的问道,“可都是实话?” 老钱赶忙跪倒道,“都是实话,绝对都是实话,小人要说了哪怕一句谎话,或者少说了哪怕一件事,您就把小的……随您处置!” 郑飞点点头道,“很好,本人言出必行,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本人绝不会将你怎么样。” 说罢便朝着堂下吩咐道,“将钱总管带下去,好生安置款待一番,绝不可怠慢分毫!” 老钱面上一喜,长舒了一口气对着郑飞连连磕头道,“多谢大头领~多谢大头领!” 立刻便有几名喽啰来到老钱身边,老钱也适时的闭上了嘴,乖乖的跟着退了出去。 老钱一走,郑飞冲着堂下一笑,“诸位兄弟感觉如何?” 众人顿时一笑, 厉天佑立刻抱拳道,“小弟这辈子就连做梦都没梦到过这么多的粮草!有这些粮草在,咱们岐山就算再多个几百人也不怕了!” 众人又是一笑,兴奋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王寅直接朝着朱武抱拳道,“军师真不愧是军师,仅凭那些那些探听来的蛛丝马迹竟就将这粮队的底细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基于军师的推断,我等才能依计兵不血刃的旗开得胜!小弟真是佩服!”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抱拳朝着朱武相贺,一时倒把郑飞这大头领晾在了一边, 朱武歉意的朝着郑飞笑笑,郑飞则满不在乎的笑道,“此事能成,朱兄当是第一大功劳!” 朱武赶忙拱手道,“若要论功,天佑兄弟探来此消息才是首功。” 郑飞又道,“你们二人都是大功,都是大功,哈哈哈!” 众人也是开怀大笑起来,任谁得了这么一场大胜也会这般模样。 可就在此时,突然听到王进淡淡的说道,“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丢了这么多粮草,那三大粮行和歙州知府会善罢甘休吗?这批粮草对歙州那帮人的重要性大家可是都听到了!” 满堂顿时又静了下来,众人皆是愣住了,这才反应过来,如今大家只想着论功行赏,却还忘了此事并没有真正结束并没有后患! 郑飞感激的朝着王进点了点头,还好,此刻还有一个王进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朱武对着郑飞说道,“大头领,三头领所言极是!小弟虽猜到了这批粮草与三大粮行和歙州知府的关系,却没想到这批粮草会有那么大的作用,这简直是三大粮行和那歙州知府的救命粮!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咱们如今把他们救命的粮草都抢来了,若被他们得知,只怕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有,被咱们掳上山的数百人又要如何处置,大头领都需趁早定下对策才行!” 对呀!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突然抢了这么多粮草,还是对三大粮行至关重要的粮草,若被他们得知,只怕便是一场血雨腥风的讨要! 歙州知府大怒之下,引得上千兵马来攻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那四百多人还都在山上,放他们下山的话,便等于告诉了世人自己抢了十几万石粮草, 不放他们下山,他们的人数又是足足多出岐山众人数倍,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便是大患! 众人将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了郑飞的脸上, 突然出现这个大的情况, 郑飞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批粮该不该抢?该抢! 可谁曾想到这批粮的背后竟有如此大的利害关系! 该怎么办呢? 众人一看郑飞没有当即表态,便开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 王寅满不在乎的朝郑飞说道,“哥哥,咱们敢做便敢当!他们来一个咱们就杀一个,他们来一双咱们便杀一对!” 邓元觉也道,“对对对!三大粮行把和尚我害的这么惨,和尚我如今伤也好了,早就想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厉天佑也嚷上了,“那几百个人也没啥好担心的,愿意留在山上的就当成兄弟,不愿意的就杀了!” ……, 郑飞直听得摇头,要这帮粗哥拿主意,不乱个底朝天才怪。 郑飞又习惯性一看朱武,便见朱武端坐在位上,不参与讨论,只是优哉游哉的端着茶杯喝着水,一副置身之外的样子, 郑飞心中一动,知道朱武的臭知识分子老毛病又犯了,而且他肯定已经有了主意! 郑飞也不催他,暗道你装,我比你还能装,也是端起茶杯优哉游哉的喝起了水, 郑飞一边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朱武, 果然,朱武渐渐的就坐不住了,时不时的便会看向自己一眼, 郑飞心中更加好笑,正待再装上一装,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外面一声传报声响起, 一名喽啰冲进堂内朝着众人跪拜道,“报!营寨外来了几个人求见六头领,为甚者自称是歙州吕师囊庄客王莫急。” 郑飞心头猛地一跳,与朱武对视一眼! 来得……好快! 112,失粮草群贼发疯,厉天佑巧骗来人(中) (求收藏,另本周还有二十多个收藏未送出,想要精华的请留言或跟贴,只要不是脏话的我都给。) 立刻有人惊道,“歙州吕师囊?不正是那三大粮行之一的老板?他派人来此……莫不是已经知道了咱们的事!” 众人皆是一惊! 此时不待郑飞再问, 朱武已朝着郑飞抱拳道,“大头领,我看此人来此也只是探探风声,并不见得是走漏了消息!” 郑飞点点头,问向厉天佑,“天佑,你与此人可是认得?” 厉天佑立刻回道,“一年前他路过岐山下,我曾带人劫过他,此人武艺高强,我虽被他打败,却与他不打不相识,前一段时间还偶有书信来往。” 朱武接着问向那喽啰,“王莫急找六头领,称呼的是什么?” 喽啰犹豫了一下便道,“还是说要找……大头领。” 朱武点点头,对郑飞道,“看来此人还不知道岐山上发生的这些事,假若真是如此,此人来得倒也巧,甚至……对咱们有利也说不定!” 郑飞喜道,“军师可有妙计?” 朱武道,“刚刚在下思虑二三,发现要解决此事只有一个办法,便是‘拖’!而此人的到来,倒正巧能令这个‘拖’字计,‘拖’的更有把握!” 众人心中顿时大感不解,郑飞也奇道,“拖?” 朱武点点头道,“没错,就是‘拖’!那钱总管不是说朝廷的查案钦差这几日便要来歙州查看义仓吗?如今粮草一丢,歙州知府和三大粮行必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么短短几日让他们再想办法筹集这么多粮食绝无可能!如今他们定然像是疯狗一般到处寻找粮草的下落!而王莫急此行也定是为此而来!咱们先想办法将此人骗回去,借他之口撇清咱们,只要能拖到那朝廷钦差来到歙州一看义仓果然有问题,到时这批粮草才会失去它原本的意义。就算事后再被歙州知府和三大粮行得到消息也没用了……,” 朱武说到这里冷笑一声道,“恐怕到时候……,还有没有歙州知府与三大粮行还不一定呢!” 郑飞闻言心中猛地一动! 对呀!只要能拖到那个时候……还真不用再怕了! 郑飞想定,心中立刻有了主意,高声道,“众头领听令!” 堂下众人顿时起身抱拳道,“我等听令,请大头领吩咐!” 郑飞道,“传令下去!一,此次劫粮之事绝对不可以走漏半点的风声!从今日开始,不准任何一个人再出山寨,每一个都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谁也不准再谈起劫粮之事,要把它当成仅仅做过的一个梦!违令者,斩!” 众人齐声道,“是!” 郑飞道,“二,过会自那王莫急一入山寨,一切立刻重新变回由天佑兄弟掌管山寨时的情形,还要装的像一些!绝不能被王莫急等人看出端倪!” 众人齐声道,“是!” 郑飞继续道,“二,将那运粮的几百人,连同那钱总管,继续关在后山中!好吃好喝的养着他们,除了不准出后山,不准逃跑,别的想做什么都可以。再给他们每个人编个次序,告诉他们,谁要敢跑,从逃跑那人所代表次序的数字往前往后二十个人都要死!” 众人听了心中一惊,纷纷暗道这大头领端是毒辣,这条规矩一定,那数百人只要有不想死的,彼此之间原本的朋友关系马上就变成了监视彼此的关系,因为别人若是跑了,最后要死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郑飞又转头对邓元觉说道,“哥哥,此事事关重大,你们几个也不好被那王莫急看到,小弟想麻烦哥哥亲自带着王寅、天闰等从歙州来的兄弟去看管那数百人,绝对不能放跑了任何一个,否则我等必前功尽弃!” 邓元觉点点头,立刻站起身一拍胸脯道,“兄弟放心,有和尚我在,谁敢跑,我活剥了他!” 说罢,邓元觉就往门口走去,王寅等人也朝着郑飞一抱拳跟了上去。 转眼间,堂内众头领就只剩下了郑飞、朱武四人和厉天佑, 郑飞又朝着厉天佑说道,“天佑,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待那人来了,你就……,再……!” 郑飞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完全听不到了。 ++++++++++++++++++++++++++++++++++++++ 王莫急众人跟着那喽啰行在岐山营寨, 心中不禁暗自奇怪,这岐山营寨内的气氛怎么有点莫名的奇怪? 似乎是有什么地方跟以前不一样了,却又看不出是哪里不一样来, 而且……这人怎么比以前少了许多? 不一会,二人便来到了聚义堂前,只听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自屋内便走出来几个人来, 王莫急定睛一看,走在最前面为首之人不正是岐山大头领厉天佑吗? 在他身边的几名小头领有认得的,也有不认得的,还有几名原本认得却不见踪迹的, 王莫急心中更加奇怪, 厉天佑已来到近前抱拳笑道,“哥哥来了,请受小弟一拜。” 厉天佑说罢就要跪,王莫急赶忙上前一步扶起厉天佑笑道,“数月未见,老弟如此客气倒显得咱们兄弟生分了。” 二人相视一笑,厉天佑身后众“头领”也分别拜过王莫急, 厉天佑这才将王莫急请进屋内, 众人入了座,立刻便有喽啰兵端上茶来, 厉天佑首先笑道,“哥哥来得正巧,小弟有半年多没收到哥哥的消息了,还以为哥哥把小弟给忘了,哥哥要再不来,小弟可就要冒着杀头的风险去歙州城里找哥哥去了!” 王莫急笑着回道,“非是我不想老弟,而是如今我寄人篱下,自然要做些事为吕大官人分忧,哪像老弟你,独占着一座山头这般潇洒。” 厉天佑叹道,“不是我说哥哥你,哥哥这么大的本事何必再屈于人下,小弟还是那句话,只要哥哥愿意来我岐山,小弟甘愿让出这大头领之位给哥哥你来坐!” 厉天佑说得情真意切,直听得王莫急心头一热,只不过他可不想落草为寇,就算想,这小小的岐山他也看在眼里,但还是装着感动的赶忙道,“兄弟美意我心领了,只是吕大官人与我有恩,我怎可背信弃义离他而去?” 厉天佑又笑道,“哥哥重情重义,小弟佩服!今日哥哥突然亲自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王莫急心头一动,却只淡淡一笑道,“无事,呵呵,无事,就是想老弟你了……咦……?” 王莫急故作吃惊的看着厉天佑身边众人道,“怎不见二头领高老弟和另外几位兄弟?他们去哪里了?” 王莫急说罢便看向厉天佑,努力不放过厉天佑表情上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他此行前来本就是奉吕师囊之命来探探岐山山寨是否与那批粮草失踪有关,毕竟岐山山寨的势力范围是从休宁县去歙州的必经之路! 不过即便如此,王莫急也是不太相信此事会跟岐山有关的,岐山那几个头领还有他们的虾兵蟹将是什么货色他可是最清楚了,就凭他们,莫说是去抢那四百多人所押送的粮草,就算是再借给他们几个胆他们也未必敢动那个心思! 只不过,凡事皆有万一,王莫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来亲自看看岐山的动静,就算那事与他们无关,他们或许也知道些什么消息。 可王莫急这一眼看去却是一愣,只见厉天佑原本笑嘻嘻的脸色突然猛地一变! 厉天佑怒气冲冲的骂道,“别提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了!” 王莫急奇道,“老弟你这是……?” “唉!”厉天佑垂头丧气的一叹,看着王莫急气呼呼的说道,“哥哥看来还有所不知吧?那个姓高的王八蛋差点害死你兄弟我啊!” 王莫急一惊,“我确实不知,到底怎么了?” 厉天佑怒道,“姓高的那狗东西,看不惯小弟我处处给人留条退路,不愿对人赶尽杀绝的作风,私底下偷偷勾结了一群人,设计将小弟我灌醉并囚禁了起来,改由他当了岐山大头领!这两个月来真是干尽了坏事!幸好小弟的为人也有一些兄弟喜欢,他们冒着风险将小弟救了出来,小弟刚刚召集起人马想要与那姓高的王八蛋决一死战,谁料却被他提前得到消息,那厮自知理亏,也不敢与小弟对战,便连夜跑下山去了,临走还带走了支持他的几名头领和几十名喽啰!小弟苦心经营了好几年的营寨,一下子就被那个王八蛋搞得元气大伤!真气煞我也!” 113,失粮草群贼发疯,厉天佑巧骗来人(下) (求收藏,拜谢!) 王莫急惊道,“竟有这样的事!” 再一看厉天佑身边那几名头领,也都是一脸愤恨的点了点头, 王莫急又问道,“那姓高的跑去了哪里?” 厉天佑回道,“听说那厮下山又抢了一个大户人家后就走了,不知去了哪里,想来也不敢再在休宁县的地界上待了。他日若要我碰见他,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王莫急眼中闪过了一丝狡诘,又问道,“那老弟你的营寨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厉天佑叹道,“以前有头领七名,一百多名喽啰,现在……只剩下三名头领,四十多名喽啰了!” 王莫急看着厉天佑愁眉不展的样子,心底便是一声冷笑,脸上顿时便显现出几分的轻视,暗道难怪你厉天佑那么迫切的想约我入伙,原来是山寨里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你是想让老子来救火呀! 厉天佑看着王莫急的神色奇道,“哥哥怎么了?” 王莫急淡淡一笑,不疼不痒的说道,“老弟遭此磨难,我却一无所知,没有及时赶来相助老弟你,还请老弟见谅。” 厉天佑毫不在乎的摇摇头道,“哥哥这话说得,哥哥又不是神仙,怎能算到我出了什么事,经过此事小弟我也看开了,那帮混蛋跑就跑了,就算不跑,养着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早晚也是个祸害,交朋友,就只能交像哥哥这样的!” 王莫急又是一笑,自然而然的将这话理解成了恭维的意思,事已至此,王莫急更加确信那批粮草的失踪不是岐山众人所为,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其实我这次来还真有一事想问问你。” 厉天佑正色道,“哥哥有事请讲!” 王莫急道,“吕大官人昨日在这山下丢了一批货,不知你……?” 厉天佑噌的一声便站了起来惊道,“吕大官人丢了货?!哥哥你莫吓我,你再借我几个胆我也不敢动吕大官人的东西啊!” 王莫急深信不疑的笑笑,伸手示意厉天佑坐下说道,“我自然知道不是老弟做的,我只是问问你知不知道是谁做的,那批货就在你山下没得影,老弟或许听到过什么动静呢。” “嗯,这个……,”厉天佑的脸色这才一松,转头便问向身边几个人,“此事你们可知晓?” 那几人立刻摇摇头表示没有,” 王莫急心中顿时又有了几分失望,不禁皱起了眉头, 却又听一人说道,“我昨日倒是真的见过有个大商队在咱们山下出现过,就是不知是不是……?” 王莫急心中猛地一喜,站起身来走到那人近前急问道,“你见过?快告诉我详细经过。” 那人点点头道,“昨日我领着十几个弟兄下山等买卖,结果一直等到天黑也没遇到什么人,小弟无奈正待返回山寨,谁料突然又看到远处山下的路上亮起了许多火把,人数还不少的样子,小弟一喜,以为这准是个大买卖!立刻带人埋伏过去准备看看情形再下手,谁料……竟是来了数百辆马车!还有数百个人跟着!这么大一个商队,小弟自然只能眼馋不敢下手,待他们一走还是只得两手空空的返回了山寨。” 王莫急又急问道,“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当时又是何时?” 那人想了想回道,“应该差不多是酉时前后,他们向西去了,应该是……祁门县的方向。” “祁门县?!”王莫急脸色又惊又疑!自言自语道,“酉时的话,时间倒是符合,可他们去祁门做什么?” 厉天佑奇道,“哥哥怎么了?那批货对吕大官人很重要吗?” 王莫急反应过来,勉强笑笑道,“是有些重要……,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就此告辞了!” 王莫急说罢朝着众人一拱手就要走,却被厉天佑一把拉住急道,“哥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说走就走?今夜小弟还想跟哥哥痛饮一场呢!” 王莫急的脸色顿时显现出几分的不自在和焦急, “多谢老弟,下次,下次吧,为兄真有事!” 厉天佑只得叹口气松开手道,“既然如此……小弟就不强留了,我这就送哥哥出去。” 王莫急一点头就往外走, 众人紧接着跟了上去, 谁料刚刚出了聚义堂,王莫急又停下了, 只见他转身对着厉天佑莫名的一笑道, “天佑老弟啊……我能不能去看看你的粮仓?” 厉天佑一愣,犹豫而疑惑的点了点头道,“当然……当然可以。” +++++++++++++++++++++++++++++++++++++++++++++++++++++ 哈哈哈……! 岐山聚义堂内传出来一阵开怀大笑, “元觉哥哥你是没看见,王莫急一看粮仓里就剩那么点粮食时的表情……,都快把鄙夷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哈哈哈……, “是啊,南米北米一见便知分晓,咱们粮仓里的粮一看就能看出是本地米。幸亏大头领和军师深谋远虑,一粒粮队的南米也没往粮仓里放……,” 对对……, “还有,王莫急那厮一听我岐山生变,脸色变得那叫一个快!不过这样也好,他越这样,我这次骗的他越开心!” “对对!天佑老弟演的那叫一个像,别说是王莫急,就算是我当时都差点信以为真……,” 哈哈……, “哥哥过奖了,小弟演的再像也没大头领演的像,几句话就把王莫急糊弄住了,现在想来王莫急正两眼抓瞎的在祁门县周边乱转着呢……,” 哈哈哈~!众人又是发出了一阵大笑。 “好了,兄弟们静一静。”堂内又传出了郑飞的声音, 满屋接着便静了下来, 郑飞问向邓元觉,“元觉哥哥,后山那数百人怎么样了?” 邓元觉道,“兄弟放心,和尚我往那里一站,再用禅杖一铲将一块两人怀抱的大石铲为两半之后,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待着去了!” 郑飞点点头,“很好!反正现在咱们有的是粮食,把他们都喂得饱饱的!宁可撑死十个,绝不饿着一人!还有,将咱们山寨的寨规清清楚楚的写上十几份,拿去给他们看。” 说罢,郑飞又对王进说道,“王哥,操练之事也莫放下,从明日起,所有的操练都改在后山进行,就当着那数百人的面踢正步,跑步,训练搏杀之术!要小子们都给我练出气势来,把那群人都给我震住!” 朱武眼中一亮,“大头领如此安排的意思是……?” 郑飞一笑,“咱们现在人手这么少,那四百多人……放走了多可惜。” 众人闻言面色皆是又惊又喜, 郑飞又转头对王寅说道,“王寅老弟,你这么多日未曾现身吕家,如今若是猛然回去,会不会被人怀疑?” 王寅摇摇头道,“不会!我虽是吕家庄客,平日里却也有一份石匠的营生,他庄上也是经常的十天半月才去一次。” 郑飞点点头,“很好,那你现在即刻返回歙州吕家,再带上几名机灵点的兄弟,让他们潜入歙州城配合你,盯紧了吕家的一举一动!” 王寅抱拳道,“是!” 114,歙州城遍地传单,群激愤大闹钦差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啦!) 五日后, 岐山后山,一片口号与喊杀声不绝于耳, 原来是岐山众人正在此训练着战场搏杀之术! 只见岐山各头领分别负责一方,众喽罗也是练的热火朝天! 而那四百多名“俘虏”中的大多数都在脸露兴趣的自被囚禁的山洞口努力往外张望着,个别人甚至已经开始按耐不住的跟着比划了起来, 这些原本应该是“俘虏”的人不但一个个都没有了半分“俘虏”应该有的消极而悲凉的样子!大多数人甚至比之前几日刚刚上山的时候还胖了几分, 虽然没有了自由,可被囚禁所在的山洞却没有那种本应有的“脏乱差”,反而是点着炭盆,地上被褥之下更是铺着厚厚的杂草, 渐渐的,原本在众“俘虏”之中弥散的悲观和绝望的情绪居然渐渐的先是变成了一种疑惑和惊喜,紧接着就变成了现在的向往和震惊! 他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群“山贼”! 逃跑的事自然发生过,但却不是制止于岐山众人,而是被同样身为俘虏的人发现并制服又交给了岐山等人的 结果,自然杀一儆百! 而那几名“叛徒”则立刻出了山洞,加入了训练之列,只不过有没有继续受到“监视”就不得而知了。 ……, 这一切都落在此刻正站在场边观瞧的朱武眼中, 一丝隐隐的激动闪过了朱武的心间, 没想到才短短十几日的时间,整个岐山的风貌便来了一次天翻地覆的变化! 哪怕自己当初大刀阔斧的整顿少华山众好汉的时候也没得到过这样的成效! 能出现这样的局面,几乎全部来自于他……! 朱武转头看向了前方……, 郑飞站在一块高高耸立的大石头上静静观看着散布于后山的众喽罗的训练, 他背着手,一根手指正在用一种独特的节奏敲打着,他的背影结实而有力,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气息。 从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那“拙劣”的演技开始,这个在最初让自己嘲讽过的男人竟开始了一次次令自己感到惊喜甚至震惊的进步和蜕变, 而这一切,似乎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正在此时,朱武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厉天佑正快步走来, 厉天佑来到近前朝着朱武抱拳道,“军师,四头领有消息传来!”说罢,将一张纸条自怀中取出恭敬的交到朱武的手中, 朱武展开一看,嘴角微微一笑,转身来到郑飞的身边道,“主人……,” 郑飞接道,“可是那朝廷的钦差已经来了?” 朱武点点头,“正是!” 郑飞看着下方哈哈一笑,“朱兄,如果你是三大粮行,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朱武立刻回道,“要么再垂死挣扎一次,看看能不能起死回生。要么就是……准备逃跑。” 郑飞冷哼一声,“起死回生?哼!传令给四头领等人,要他们连夜秘密写上上百张告示散满歙州城的大街小巷,上面就写,‘救命之粮,亦敢贪腐。哄抬米价,天理不容。贪官奸商,鱼肉百姓,还我义仓,民要吃粮,钦差已到,击鼓鸣冤!”。还有,朱兄亲自给汴梁那位赵良嗣写一封信,将此事的原原本本写清楚,再派几名清白的兄弟连夜赶去东京济世坊,将信交到赵良嗣的手中,请他务必将歙州义仓的真相上奏皇帝。” 朱武眼中一亮,“主人是要……?” 郑飞冷笑一声,“痛打落水狗!” ++++++++++++++++++++++++++++++++++++++++++++++++++ 歙州城,天亮了,百姓纷纷起床走出家门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老李头刚刚走出家门,就见地上有一张白纸, 老李头走上前去捡起纸来一看, 咦?上面还写着字,只可惜自己不识字啊,完全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老李头撇撇嘴,暗道管他上面写的什么,正欲收起来当个屁股纸用,却见一人刚好在门前经过,正是自己的邻居,会读书写字的赵书生。 赵书生对着老李头点头一笑,正欲继续赶往私塾,正巧看到老李头手上的纸便戏谑的笑道,“呦!李大哥也会读书写字了?” 老李头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赵先生又笑话我了,我哪里有识字的本领,要不也像您一样去教教娃娃读书让人尊敬啦。” 赵书生听了这话心中便是极为的舒服,想想时间还早,便停下脚步来到近前笑道,“拿来给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老李头赶忙将纸递了上去, 旁边几名邻居见状也好奇的围了上来, 却见赵书生一看到纸上的字,脸色瞬间便由笑转惊再转怒色!接着便冷哼一声道, “这群蛀虫,也不怕遭了天谴!” 老李头一惊,小心的问道,“上面写的啥让赵先生如此生气?” 赵书生指着上面的字念道,“救命之粮,亦敢贪腐。哄抬米价,天理不容。贪官奸商,鱼肉百姓。还我义仓,民要吃粮!钦差已到,击鼓鸣冤!” 旁边有人迷茫的问道,“这是……啥意思?” 赵书生道,“就是……,”突然发觉跟一群大老粗何必解释的这么清楚,便道,“就是说,咱们歙州百姓如今如此饥苦,都是那狗官知府和三大粮行搞的鬼!这是要咱们去找钦差击鼓鸣冤还咱们粮食和钱!” 老李头面色猛地一变!也是怒道,“对对对!就是他们!上次咱们发现义仓空了,那狗官还说过几日便有赈灾粮来,可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不见一粒粮食,咱们又被骗了!赵先生你知晓事理,带着大家一起去吧。” 众人都是各个义愤填膺的看向赵书生, 赵书生只觉一股身负重担为民请愿的责任感猛地在心中升起,点点头振臂高呼道, “走!咱们去找钦差!” “找钦差!找钦差!” +++++++++++++++++++++++++++++++++++++++++++++++++++ “这是谁干的!”只听一声怒喝自歙州张府的一间房间里传出, 直吓得正要进屋奉茶的几名丫鬟一跳,茶盘一晃险些将上面的茶碗翻倒, 守在门口的袁管家瞪了丫鬟一眼,一挥手示意众丫鬟快走,不用再送茶进去了。 众丫鬟这才如释重负般赶紧低着头又顺着来路赶紧走了回去, 袁管家偷偷往屋内一看, 就见屋内正坐着三个人,三个一跺脚整个歙州城都要晃三下的人物, 张广审!孟云林!吕师囊! 但此刻,恼怒和担忧却写在了他们三个的脸上, 孟云林道,“现在可怎么办?知府衙门前又聚集了上万人,眼看上一次的义仓之乱又要……,” 只听一人冷哼一声道,“这还不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何苦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话的人是吕师囊,正一脸厌烦的瞪着孟云林道, 孟云林脸色猛地一变,站起身来指着吕师囊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押送粮草的人可是你找的!还说什么跟这一路的强盗山头都打好了招呼,绝对万无一失!可现在那十几万石粮呢?!不会是被你……?!” 吕师囊脸色一沉,一拍桌子起身喝道,“姓孟的!说话可要有凭有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要害死自己还有大家吗?” 孟云林冷笑道,“这谁知道,谁都知道你吕师囊是黑道一霸,真要出了事,大不了就占个山头去当山大王,哪像我们都是待宰的羔羊!” 吕师囊吼道,“你……!” 却听一直未曾言语的张广审冷冷道,“都别吵了!别人还没搞死咱们,咱们自己倒先乱了起来!” 吕师囊冷冷的看了一眼孟云林又冷哼一声,转头朝着张广审道,“张大哥,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广审眯眼道,“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整咱们,只是……这人究竟是谁呢?” 众人的心底皆是一沉! 又听张广审长叹一声道,“我已命人连夜去给朝中的那位大人送去了一封信,随同一起送去的,还有京郊周边的千亩良田地契,如今也只盼……还有用吧!” 115,张广审暴死车上,螳螂后还有黄雀 又过了五日,依旧是歙州张府之中, 张广审与孟云林,吕师囊正在商量事情, 门突然被推开了, 张广审原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情不由又是一怒,抬头喝道,“我不是说了不准随便进来的吗!” 却见进来的人居然就是守在门口的袁管家,而他的脸上竟全都是惊慌和恐惧,只听他颤声道,“大官人,东京……东京来信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张广审几步走到袁管家近前伸手道,“信在哪里,快给我!” 袁管家却是愣愣的看着张广审道,“没有信,只有一句话,哦不,是一个字!” 张广审一愣,“什么……字?快说!” 袁管家一下子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跑!” 跑? 张广审转过头看向孟云林和吕师囊, 在彼此的眼中,众人面上的表情先是疑惑,接着就是若有所思之状,但马上,就变成了极度的恐慌震惊之色! 袁管家正低头忐忑的跪在地上,突然只觉身边人影一晃,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自身边走过,袁管家回头一看,只见竟是孟云林的背影, 袁管家刚回过头来,又有一人正往外走,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吕师囊! 只见吕师囊的表情阴沉的好吓人!他似乎察觉到了袁管家的目光,吕师囊停下脚步,冷冰冰的看了袁管家一眼, 袁管家脸色一紧,赶紧又低下头去。 待吕师囊也出了屋, 袁管家才敢抬头看向张广审, 只见张广审颓然的走到一把椅子前,如同断了线的人偶般一屁股坐了上去,脸色苍白的发着呆, 袁管家赶紧站起身来,躬身来到张广审的身前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您没事吧?” 张广审猛地反应过来,伸手一把抓住袁管家的衣领,瞪着眼睛用生涩的声音低声说道, “快……快去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拾好……一定要办的隐秘,绝不能让府内外任何人知道!我和五夫人还有小少爷就要……对!还有你!咱们一起连夜赶去海边,出海!” 袁管家愣愣的看着张广审,用力的点了点头! +++++++++++++++++++++++++++++++++++++++++++++++++ 夜已深,歙州城的南城门,守门的军士正在门口的大火盆前烤着火, 只听一名军士紧张的喝道,“谁!停下!” 众军士一惊,朝着城中的大道上一看,只见自黑暗中慢慢驶来了一辆马车, 众军士立刻拿起兵器上前围住马车, 一名军官喝道,“车上什么人?快下来!” 马车上的车夫戴着斗笠,低着头一言不发,马车的车帘接着便掀开了,从车厢里走下来一个人,朝着军官拱手道,“呦,原来是何军爷。” 军官定睛一看,原来还认得,乃是张府的袁管家,平日里倒也喝过几次酒,接着笑道,“原来是袁兄,你这是……?” 袁管家笑道,“嗨!张大官人有点急事要我出去办,没办法呀!” 军官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道,“这个……袁兄呀,不是兄弟我不给面子,是这……不能开城门呀。” 袁管家上前一步来到近前,悄悄把手往前一递, 军官会意的接过一看,顿时微微一惊,居然是一小块金子! 袁管家又道,“自家兄弟,行个方便吧,这事要办不好,小弟我就不好交待了。” 军官掂了掂手上的分量,咬咬牙,点点头道,“好吧!对了,这车上是……?” 袁管家低声道,“这个……怎么说呢,东家那点事……嗨!兄弟你懂得!” “哦哦,”军官挤眉弄眼的朝着袁管家一笑,“好好。” 说罢,军官看了看几名军士,沉声道,“开门!” 众军士这样的事也见过不少了,立刻见怪不怪的去把城门打开了一条可以容纳马车通过的路, 袁管家朝着军官一抱拳,这就又转身上了马车, 车夫轻轻一扬马鞭,马车再度动了起来,穿过城门后明显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消失在了城外的黑暗之中。 城门,再度被关上了。 +++++++++++++++++++++++++++++++++++++++++ 还是那辆马车内,张广审握着坐在自己身边还惊魂未定的五夫人的手,冲着袁管家说道, “老袁,我要多谢你了,没想到最后时刻还能信得过的就只有你了。” 老袁恭敬的一笑道,“大官人别这样说,老袁能有今日,也是大官人的栽培。” 张广审满意的点点头,“你放心,待出了海去了辽地,寻到我那在辽地作官的表兄,我便与你一起共享这一辈子积攒下来的财富!” 说罢,张广审拍了拍自己正倚着的身后那个黑漆木的大箱子, 老袁赶忙道,“多谢大官人!” 张广审笑笑,又看了看娇滴滴的五夫人,还有在她怀抱中的那个呼呼大睡的自己唯一的四岁小儿,心中不禁又安稳了一些。 幸亏自己早已安排好了退路,在海边,也早已备下了一条商船! 而东京里那位大人传来的这个消息应该是最快的消息,再综合考虑一番朝廷下旨再到达歙州所用的时间,留给自己的时间差不多还有四天左右! 嗯!四天足够自己跑出老远了! 虽然事情最终还是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也万幸总算是逃出生天了,即便大部分的家财都没法带走,不过靠着身后黑漆木大箱子里的东西,自己依旧可以在辽地做个富足的大户! 张广审知足的长舒了一口气。 +++++++++++++++++++++++++++++++++++++++++++++++++++ 马车在晃晃悠悠的走着, 紧张了一整天的张广审只觉一股困意袭来,不禁打了一个哈欠。 他却没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五夫人快速的与袁管家交换了一个眼神, 袁管家咽了一口口水,伸手自身边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给张广审关切的说道,“大官人,喝杯水歇息一下吧,放心,有我看着没事的。” 张广审点点头,伸手接过茶杯,在五夫人和袁管家故作平常却紧张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张广审将茶杯又递给老袁,却见……袁管家正在满脸兴奋,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张广审一愣,“你这是……?” 突然!一股剧痛自张广审的腹中出现! 张广审浑身猛地一颤!手中的茶杯一下子便掉落下来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一指袁管家喝道,“你……水里有毒?” 紧接着!张广审用尽力气大喝一声,“停车!”又转头朝五夫人大喊道,“快带玉儿走……,” 声音嘎然而止!张广审愣愣的看着五夫人也是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 “老爷,当初你强抢奴家的时候,想到过会有今日吗?” 张广审瞬间明白了过来,他挣扎着想起身,却只觉一股发自肺腑的无力感笼罩住了全身,腹中也是如同刀绞般疼痛,一下子躺倒在五夫人的身边,豆大的冷汗不停的自头上滚落,脸色逐渐变得铁青了起来! “为…什么?”张广审用尽力气挤出来三个字, 袁管家和五夫人相视一笑,“大官人,为了多谢您的栽培,小人就让您死个明白,您如今是犯了死罪,我可还是个清白身,好好的干嘛冒险去辽地?而且……您还真以为玉儿是您的儿子呀,呵呵,您连娶了四房夫人,折腾了大半辈子都没生出个一男半女,怎么可能就能在五夫人身上得偿所愿呢?嘻嘻……!” 张广审原本虚脱的身子又猛地一颤!脸色狰狞的看向袁管家和五夫人!似乎就像是马上就要挺起身子扑上来一般!直把袁管家和五夫人吓了一跳! 但接下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袁管家试探性的踢了踢张广审的身子,发觉已是软绵绵的,又伸过手去探了探鼻息,这才松了口气的往后一坐! 袁管家朝着五夫人如释重负的一笑,二人的眼中俱都是无比的兴奋! 袁管家朝着车帘外的车夫说道,“老徐,你办的很好!现在调转车头去我给你说好的地方,咱们把他的尸体护理了我就给你百两黄金!” “嗯!”车夫老徐淡淡的回了一声, 从始至终,马车始终未停过,车夫就像是一个聋子,对身后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 月光如银,照映着大地, 车夫抬起头来,斗笠之下,露出“老徐”得意的笑容……。 116,吕师囊劫杀孟家,王莫急再议岐山 在张广审暴死后又过了几个时辰,于歙州城外十几里远的地方,一场厮杀也正在进行之中! 在一个远离歙州的荒地处,正被一个个火把照映的一片通亮! 只见足有三四十名手持各类武器的大汉正将一群人围在中间! 被围困的那些人只有十一二人,其中更有妇女老幼,各个是一脸的惊恐,只有七八名手持兵器的汉子将他们挡在身后保护起来。 此情此景若被歙州城任何一个人看到,恐怕都要被吓得惊掉大牙! 只因双方都是歙州城内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被围困者中一人手持长剑向前一步朝外吼道,“吕师囊,你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对面一名手持鬼头大刀的彪形大汉也是向前一步,“孟云林,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孟云林闻言脸色一变,他又看了看围住自己的这些人,只见他们各个都是一脸的凶残,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恶寒,语气一缓朝着吕师囊道,“吕大哥,咱们多年的交情,你何必……,” “我呸!”还未等孟云林说完,吕师囊一声怒骂打断他道,“都是你这蠢货!老子本来过的好好的,就是听了你这蠢货还有张广审那老儿的话才弄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老子家里传了几代的产业一夜便化为了虚无,也许到明天一早还会变成被朝廷通缉的要犯!你还敢跟老子说什么交情?!前几日当着众人的面污蔑老子对粮草捣鬼的时候你怎么不讲交情了?” “吕大哥,”孟云林的声音已经充满了祈求,“小弟那两天都是急得乱了分寸,请吕大哥原谅小弟吧。” “原谅你?”吕师囊冷笑一声,脸上一片恼怒,“老子那万贯家财如今只能留在歙州城,老子浑身上下只带出了十几万贯,老子凭什么原谅你?!” 吕师囊说罢,向前一挥手,众大汉便要向前逼近, 顿时,孟云林身后的女人孩子便被吓哭了出来! 孟云林浑身一哆嗦,赶忙又叫道,“吕大哥!你要钱是吗?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足足有四十万贯呢,小弟全部的家当都在这里了!只求吕大哥放过我等一条生路,小弟感激不尽!” 吕师囊一听惊道,“四十万贯?!真看不出你小子能带出这么多来,可是早就料到有今日,提前将家产变卖折现所来?” 孟云林赶忙陪笑道,“吕大哥英明,小弟……嘿嘿,不过是多了个心眼,小弟愿全部送给大哥你。” 吕师囊脸色突然又是一变,“如此就更不能容你了!杀了你,你的东西还不都是我的,哈哈哈!” 孟云林又急道,“慢!把哥哥害成这样的还有张广审啊!小弟也是首先听了他的话才着了魔,说起来小弟也是为他所害,哥哥要找人算帐,也要找他才对呀!” “哈哈哈,”吕师囊又是一声大笑,“你以为老子能放得过那老儿?现在说不定那老儿已先你一步上了黄泉路!” 说罢,吕师囊向前一挥手!首先自己便大喝一声举起鬼头刀冲向孟云林! 孟云林脸色惨白,想举起剑迎击,可自己的全身竟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顿时, 一片惨叫声不时响起……! ++++++++++++++++++++++++++++++++++++++++++++++++++ 吕师囊擦了擦满脸的血迹,将鬼头刀自一名妇人的身体里拔出来,又看了看地上这十几具尸体便是一声冷哼!接着便一声令下,“搜!” 众人便立刻开始了对孟云林等人尸体和随行物品的搜索! 不多时,只听一声惊呼,“找到了!” 众人立刻围拢上去, 吕师囊一把自一名汉子的手中抢过来一个包裹,旁边人赶忙拿着火把一照,只见吕师囊把手伸进去往外一摸便摸出来几张交子钱, 只随便一看这几张交子钱上所写的数目,众人便是齐声的一阵倒吸冷气的惊讶! 仅这随便掏出的几张便有如此巨额,那这包裹里还未掏出来的大部那得是多么可观的一个数目! 许多人的眼中立刻闪过几分的贪婪! 吕师囊满意的点点头,又将这几张交子重新塞回包裹之中,抬头一看众人的神情便是冷冷道,“众兄弟先莫着急,待我寻到个山头做了山大王,这些钱再分与大家,到时咱们天不怕地不怕,就连皇帝老儿也不再怕了,日子过得也不会比在歙州差多少!” 众人立刻点了点头, 吕师囊又一看歙州城的方向皱眉道,“去劫张广审老儿的那几个人怎还不回来?” 旁边一人上前抱拳道,“哥哥,咱们还是先把这些尸体处理掉,再耐心等等,说不定那几个弟兄正在来的路上。等天亮了若被人发现这些尸体,恐又要惹出什么变故!” 吕师囊点点头,对那人道,“还是莫急老弟思虑周全,来,把这些尸体都弄到草堆里盖上杂草!” 说罢,众人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 天终于亮了,吕师囊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在地上来回的踱着步,时不时的便朝歙州城的方向看上一眼, 吕师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对身边的王莫急说道,“该不会是那几个兄弟见财起意……,” 王莫急的脸色也有些阴沉,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去说, 毕竟,那可能是一大笔能够改变任何人的钱财! 王莫急刚刚抬头看向吕师囊,脸色却是猛地一变,紧接着便升起了几分喜色!一指吕师囊的身后喜道,“哥哥,来了!” 吕师囊回头一看,不由的也是一喜,只见自歙州城的方向的大路上,正有几匹马急驰而来!而马上的人不正是自己昨日派去劫杀张广审的几个人吗? 咦?吕师囊心中待彻底看清来人后又是微微一惊,心中奇道自己明明派去了五个人,怎么现在只有四个人回来了? 算了,不管少几个人回来,只要能把张广审的万贯家财给老子带回来就行! 吕师囊想定立刻迎了上去, 那四匹马也在吕师囊面前停了下来,马上四人下马便对着吕师囊跪倒在地, 吕师囊一边大笑着去扶起四人,一边说道,“众兄弟辛苦了!” 可那四人却是低着头,谁也没回话, 吕师囊一愣,心中一惊,急道,“你们这是……办砸了?被那张广审给跑了?!” 四个人都摇摇头,其中一人鼓起勇气道,“一切都如哥哥与王莫急哥哥所言,那张广审家的管家果然与五夫人有染,昨日下午,那袁管家便偷偷的溜出来找到了一个叫老徐的车夫。待袁管家一走,我们便现身制住了那老徐,从他嘴中便得知了袁管家要害死张广审的事。我等决定将计就计,可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准备待张广审和那姓袁的出了城我们便下手!谁料……,” 王莫急问道,“到底怎么了?还有,王寅呢?” 那人一听王寅的名字,脸色便是一变!恼怒的说道,“就是王寅那小子!他给我们带回来一些吃食,我们吃了没多久就都晕了过去,待昨夜醒来,又发现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老徐头,他竟被绑着扔在我们屋里,而那王寅和张广审的马车都不见了!我们意识到出了事,却恼于晚上出不了城,于是今日一早城门一开我们便赶来给哥哥报信了!” 吕师囊仰天一声爆喝!“王寅!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说罢又一脚便踢翻了刚刚说话那人,拿起鬼头刀喝道,“你们几个蠢材,怎么就没看出那小子来!” 这就要上前劈了这几人, 直把那几人吓得连连倒退, 王莫急则一把上前拉住吕师囊急道,“哥哥,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能信得过也就这么多人,不可再折损人手了呀!”同时,还给吕师囊使了个眼色, 吕师囊闻言面色变了又变,再一瞧身旁众人,只见其余人都在看着自己,面上除了惊恐还有几分的失望和犹豫之色, 吕师囊顿时醒悟过来,但还是气不过的一把将鬼头刀扔在地上怒道,“还不知道张广审那老儿带着多少钱财,如今却便宜了王寅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早就看这小子有问题,平日里也不多曾来孝敬我,如今出了事却又表现的如此忠心!唉!” 王莫急劝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寻个地方好躲藏起来,看看日后风头如何再做打算,至于王寅,日后再找他算帐就是了!” 吕师囊点头道,“莫急老弟所言极是!那咱们该去哪里?” 王莫急略一思索便道,“哥哥可还曾记得小弟前几日说过的那个地方?” 吕师囊奇道,“可是岐山?” 王莫急点点头,“没错,就是岐山!那岐山地势错综复杂,远离人迹!端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而且那里还离着歙州很近,亦能方便咱们随时观察歙州的动静。我前几日又恰巧知道岐山山寨刚刚发生了一次变故,山寨正值空虚,那头领厉天佑也不过是个小角色,上次还想约我入伙,咱们不如现在就去那里,明是借住,暗是夺寨,想那厉天佑也不敢怎么地!” 吕师囊闻言大喜点头道,“好!救依莫急老弟的意思!” 说罢,吕师囊又一拍王莫急的肩膀用情的说道,“还好,我身边还有莫急老弟相助!唉!当初真该听老弟的话不趟那个浑水,否则又何苦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王莫急笑道,“哥哥切莫如此,若不是哥哥前几年相救,莫急早就病死在了歙州的街上,哥哥大恩,莫急永世难报!” 117,王寅荣归五十万,郑屠义释五夫人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郑飞微笑着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间,你一句我一言称赞着的王寅, 一股失望却自心中升起……! 他不是嫉妒王寅立了这么大一件功劳, 当然,任谁能不费一兵一卒,几乎是空手套白狼的搞来价值五十万贯的钱财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劳, 更何况王寅还能独自面对着如此多的钱财而不动私心! 郑飞真的一点也不嫉妒,他甚至还很庆幸自己能有一名如此的手下! 只可惜……, 唉……! 郑飞只能在心底轻叹一声,安慰自己道,算了,不是自己的,终究也强求不来,这也是天意吧。 郑飞想定,正巧王寅被众人簇拥着已来到自己身前, 王寅兴奋而得意的朝着郑飞抱拳道,“哥哥!我回来了!” 郑飞大笑着拍了拍王寅的肩膀道,“好兄弟!干的好!” 众人又是齐声大笑, 王寅又道,“哥哥,连同这堆钱财,还有两名谋财害命的小人也被小弟一起绑来了,请问哥哥要如何处置他们?” 郑飞点点头,来到马车之前,便见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正哆哆嗦嗦的一起跪在马车前,双手都被从后面绑了起来,那小孩还在害怕的抽泣着,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袁管家,五夫人以及他们的儿子。 王寅立刻跟上来对郑飞小声而快速的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楚。 袁管家虽然很害怕,却一直在偷瞧偷听众人的举动,从众人的举动中,他立刻判断出了郑飞就是这群人的头,是可以决定自己生死的人物!一见郑飞来到近前立刻大声求道,“山大王好汉爷饶命呀,山大王好汉爷饶命!” 那五夫人也立刻跟着求起饶来,如今大白日里仔细看这五夫人,虽然一脸的惊恐,却也掩盖不了她本就出众的姿色,再看着年龄也不过二十七八,正是一个女人最美丽的时候,此刻哭哭啼啼梨花带雨,又是一番楚楚可怜的模样,难怪会被张广审那老东西纳为了五夫人。 郑飞再一看那小孩,像个瓷娃娃似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着长大的,如今正害怕的依靠着那五夫人一下一下抽泣着。 郑飞自然而然的想伸手拉起那小孩,谁料手刚碰到那小孩的衣服,那五夫人就发出了一声恐慌而凄惨的哭声道, “大王,请放过奴家的孩子吧,他是无辜的,奴家任您处置。” 一瞬之间,一个母亲的母性展露无疑, 郑飞面无表情的继续拉起那小孩,又自腰间拔出匕首, 那五夫人一看匕首浑身又是猛地一颤!开始不停的冲着郑飞磕头哭道, “大王,放过我的孩子吧!大王……,”一边求着郑飞,一边将头在坚硬的石头上直磕得梆梆作响!仅仅几下便磕破了皮,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郑飞见状立刻低声喝道,“停!你哪只眼见我要害他了?” 女人停止了磕头求饶,愣愣的看着郑飞,就见郑飞将小孩一转圈,便用匕首挑开了捆住小孩双手的绳子, 小孩双手得脱,立刻扑过去抱住五夫人的脖子又害怕的哭了起来, 五夫人看着郑飞,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似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马上闭紧了嘴巴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只是用脸碰碰小孩的脸低声哄着他,不再有任何别的举动。 郑飞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赞色,暗道此女虽然勾结奸夫谋害亲夫,却也还算个称职的母亲,而且也颇为聪明,懂得察言观色适可而止之道。 郑飞心中一动立刻有了几分的定夺,便看向那袁管家,冷冷一笑道,“是谁杀了张广审?” 袁管家浑身一颤,慌张道,“是……是小人……哦不,还有她,她也有份!” 那五夫人浑身一颤!看向袁管家的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郑飞的心里骤然升起一股厌恶感!脸色故作一怒道,“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连我等的恩人张大官人都敢杀……!” 袁管家脸色大变!猛地反应过来便朝郑飞声嘶力竭的喊道,“大王,不管我的事啊,都是这个女人……是她迷惑了我,我被迷得失了心窍才……都是她指使的!不管我的事啊好汉爷!” 五夫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万般失望的对着袁管家哭道,“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若不是你……我……我怎敢……好汉爷,奴家有罪,愿一死谢罪,只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他是张大官人的儿子呀,好汉爷放过他吧。”五夫人接着就哭了起来, 袁管家脸上愧疚之色一闪而过,但还是对郑飞继续求道,“大王不要杀我,都是这个女人的错,我……我是张家的管家,张家还有很多东西留在歙州,我可以回去帮大王都拿来!” 郑飞苦笑着摇摇头,又把匕首拔了出来,却是走向了五夫人, 五夫人见状浑身猛地一颤,立刻瘫坐在地上,只是看着她的儿子流着眼泪, 小孩这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下子便伸手挡在了郑飞身前,脸上尽是惊恐,却依旧倔强的看着郑飞, 郑飞一笑,一只大手一把便将小孩提到了一边,匕首便向五夫人“刺去”! 袁管家的脸上先是面露愧疚的看着,脸上同时闪过一丝喜色, 但……意料中事却没有发生, 在袁管家的目瞪口呆中,郑飞“刺”出去的匕首却只是将五夫人身上的绳子挑断了, 五夫人也是呆若木鸡的看着郑飞,脸上还残存着一丝绝望的惊恐, 郑飞淡淡道,“你勾结奸夫谋害亲夫本应遭人唾弃死无葬身之地!但孩子是无辜的,我也念你尚有一丝母德便饶你一命。我给你两条路,一是下山自谋生路,二是留在山上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养育你的孩子。你自选一条吧。” 五夫人立刻反应过来,满眼尽是感激!朝着郑飞跪倒道,“多谢大王,我听……他说,我家官人犯的是大罪,歙州已再不能回,奴家自被张大官人强……做了五夫人,这几年家中父母都已双亡,奴家再无地方可去,奴家愿留在山寨上,奴家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什么都会做的。” 郑飞点点头,又走回到袁管家身边,冲着袁管家一笑,也是将匕首往前伸去, 袁管家的脸上顿时一片喜色,“多谢大王,小人这就……,” 声音嘎然而止……, 一阵剧痛自胸口传来! 袁管家茫然的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那柄匕首,耳边传来郑飞的声音, “我等虽与张广审有仇,却也容不得你这种人渣,一个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能当作替死牌,死有余辜!” 袁管家倒在了地上,浑身只是几下不受控制的抽搐之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五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接着就被一种释然的神色所取代,赶忙领着她儿子对郑飞连连磕头致谢。 郑飞拔出匕首,在袁管家的身上擦了擦血迹,重新收回腰间后直起身来对着众人一笑便背着手走向了山寨。 待郑飞一走,众人又开始对着王寅连连祝贺起来, 王寅一一答谢,却不经意间看到了朱武对着自己摇头一叹,脸上也尽是失望的神色,心下不禁闪过一丝不满和疑惑,立刻走到朱武面前道,“军师怎一点也不替兄弟开心?可是兄弟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朱武脸上闪过一丝嘲讽,淡淡道,“你坏了大头领的大事,我又怎么高兴的起来?” 118,聚义堂郑屠释怀,吕师囊自投罗网(上) 郑飞背着手走在岐山山寨的大道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路遇每一名小喽啰都是含笑点点头,一点异样的感觉也没有。 一会,便来到了聚义堂之前, 郑飞停下脚步,抬头看向牌匾上“聚义堂”三个大字, 这三个大字的笔力明显很一般,雕刻的功夫也是极为的平常,想来应该是厉天佑那小子当初不知怎地就一时突发奇想便做了这么块牌匾, 虽然看在那帮大老粗眼里依旧是那么的“龙飞凤舞”,但要真来个什么懂字的肯定是要被人家笑话的, 当初朱武初次见到这块牌匾时忍不住发笑的神情郑飞可是都看到了, 不过, 郑飞还是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地盘,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还有在这块地盘上随时听命于自己的上百人! 虽然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但这些却都是自己一路坎坷,历经生死亲手得来的! 郑飞想到这里,心里的失望接着便清淡了几分,不禁自嘲一笑, 自己这是怎么了?能有今日的这些其实就已是极大的好运, 又何必再执着于每一次的得失成败呢? 这世上又哪有那么多“万事如意,心想事成”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在这么一个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的世界里! 王寅那小子能见机行事搞来那五十万贯钱财已是极为的难得了, 至于孟云林和吕师囊的……,随他们去吧! 知足常乐嘛,呵呵……。 郑飞想定,又是微微一笑,正欲走进聚义堂,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头领!王寅坏了哥哥的大事!请哥哥责罚!” 郑飞回过头去,不禁一愣……! 只见王寅正跪在身前,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岐山大小众头领们。 郑飞赶忙走到王寅面前伸手扶起他奇道,“老弟你这是……?” 王寅依旧跪着,抬起头一脸的愧疚的对郑飞说道,“王寅只顾眼前小利,却忘了哥哥派我去卧底的真正用意,哥哥却还为了维护小弟的脸面只字不提,小弟愚钝,辜负了哥哥,小弟……,” 郑飞这才明白了过来,看了人群中的朱武一眼,就见朱武正看着自己笑着, 郑飞心底也是一笑,不用说,王寅这个直性子能反应过来定是朱武的事, 唉,朱武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小,忍不下半点东西。 郑飞一用力不由分说扶起王寅道,“王寅兄弟别这么说,那五十万贯可不是什么小利,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一笔财富呢!至于那事……,也是我思虑不周没有向你交待清楚。再者说,兄弟你能面对如此大一笔钱还能不动私心已是令哥哥我钦佩不已,此事就别再提了,等过几日山寨安顿下来,论功行赏之际,我还要大大的赏你一赏呢!” 王寅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退后一步朝着郑飞抱拳道,“多谢哥哥,王寅日后必竭尽所能弥补山寨!” 郑飞点点头,看了看在场众人,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尊敬和信服之色,又是一笑朗声道,“众兄弟正巧都来了,大家一起进聚义堂吧,咱们也该商量一下山寨……,”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身后一声传来, “报!” 接着便有一名喽啰自人群外跑到郑飞身前单膝跪道,“报大头领!山寨之外来了许多人来求见六头领,为首之人自称是歙州吕师囊和王莫急!” 郑飞先是一愣,却又不禁笑了起来, “天堂有路他不去,地狱无门偏要来,朱兄,你看咱们的运气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朱武也笑了, “大头领,只能说,是咱们的,老天爷无论怎样都要想办法送到咱们手里来。” 郑飞一声令下, “众头领听令!” 众人齐声抱拳道, “我等听令!” “前几日见过王莫急的众人与天佑兄弟一起等在聚义堂,其余众兄弟隐藏在聚义堂内外,待王莫急等人进了聚义堂,一切听我号令!” 众人齐声道,“是!” 郑飞想了想又道,“再去后山调来四十人,手持刀斧在外隐藏听令!” 厉天闰道,“我这就去。” 说罢,厉天闰转身就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 “哈哈哈,天佑老弟,哥哥我又来打搅了。” 王莫急无比热情的朝着走出聚义堂迎来的厉天佑拱手笑道, 厉天佑也是朝着王莫急抱拳道,“哥哥能来,小弟自是高兴……,”往后一看王莫急身后众人便是故作一愣, 王莫急立刻一指身旁一人介绍道,“天佑老弟,你不是一直想见吕大官人吗?” 厉天佑“恍然大悟”的“惊喜”道,“呀!原来是吕大官人,请受小弟一拜。” 说罢,厉天佑便是单膝一拜, 吕师囊却只是挺着腰板站在那里轻轻点了点头,就好像是多么应该一般, 厉天佑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快, 王莫急看在眼中,立刻上前一步扶起厉天佑笑道,“天佑老弟不请我们进去吗?莫不是不欢迎?” 厉天佑立刻笑道,“小弟一见哥哥太过惊喜,都忘了待客之道,快请进。” 说罢便将众人引进聚义堂内。 却不料刚进聚义堂, 那吕师囊居然大模大样的便径直走到大头领的位上坐了下去, 厉天佑脸色又是一变, 王莫急似乎也觉得有些过分,朝着厉天佑尴尬的笑道,“天佑老弟,来这边坐。”说罢一指自己身边的一个上位, 厉天佑只得面露不快的坐了上去,便是一声喝道,“上茶!” 立刻便有几名喽啰端着茶盘进入堂内为众人奉上了茶杯,又从一个大茶壶里为众人倒上了冒着热气的茶水, 众人行了一夜又半日的路,滴米未进滴水未沾,一见茶水都是立刻端起便想喝, 却听王莫急用极大的声音咳嗽了一声,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又放下了茶水, 厉天佑见状冷笑一声,问向王莫急,“哥哥是怕这茶水里有古怪?” 却不待王莫急回答,厉天佑已经端起身旁一人刚刚放下的茶杯便是一饮而尽。 王莫急又是尴尬的笑笑道,“天佑老弟这是哪里的话,大家都不太渴罢了。” 说罢,王莫急朝着身旁几人道,“你们不是一直嚷嚷着渴吗?快喝吧。” 那几人犹豫了一下便端起茶杯喝了下去。 厉天佑这才勉强一笑,问向王莫急,“哥哥远道而来,可是有事?” 王莫急一笑,正欲回答,那吕师囊已经说道,“你就是厉天佑?” 厉天佑点点头,“正是小弟。” 吕师囊撇撇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厉天佑又点了点头,“吕大官人的威名小弟早就久仰,如雷贯耳也!” 吕师囊哈哈一笑,“我们想来你这山寨借住些日子,不知可否?” 厉天佑面色微微一变,赔笑道,“这个……当然可以,就是不知吕大官人和莫急哥哥要住多久?” 吕师囊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听莫急老弟说了,你这里刚刚发了一场变故,山寨损失惨重,这不,我等前来助你,自然是……要多住些日子了!” 这话说得……威胁的味道甚浓! 众人一声哄笑,个别人还得意而挑衅的看了看厉天佑, 厉天佑立刻面露胆怯之色,赔笑着道,“当然,当然,大官人想住多久便多久,哈哈,对了,诸位请喝茶,喝茶。”、 众人一看厉天佑如此怂状又都是一笑,接着便舔着干裂的嘴唇齐齐看向王莫急,, 王莫急先是看了看最先喝下茶水的厉天佑,又看了看那几个也喝下茶水的人,见他们到现在还都没事,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于是,除了王莫急和吕师囊,众人立刻迫不及待的端起茶杯纷纷一饮而尽! 王莫急是不想喝,吕师囊则是一直带有水壶,当然,只有他自己能够享用, 哇!一杯温暖的茶水下腹,真如久旱逢甘霖一般的爽! 王莫急见状一笑,再看向厉天佑正待说些什么, 却见厉天佑虽然依旧朝着自己笑着, 但脸上的表情却已不再是刚刚那般的怯懦, 而是……一种奇怪的笑容, 王莫急不禁……一愣! 119,聚义堂郑屠释怀,吕师囊自投罗网(下) (最近心情不太好,写得有点乱,对大家说一声抱歉,我会尽快调整好的) 厉天佑朝着王莫急一笑, “莫急哥哥,小弟这庙太小,怕是装不下各位大神呀!” 王莫急心中猛地一跳,暗道这厉天佑怎么变得这么快!立刻联想到了茶水,但再一看众人都没有什么异样,而且这茶水厉天佑也是喝过了的! 王莫急脸色一番变化,正在犹豫之间, 只听吕师囊已一声怒喝,“怎么?你这小子还敢赶我们走!” 厉天佑站起身来刚要说话,肩膀却被他身后的一人拍了一下, 厉天佑回过头去一看,立刻在王莫急等人惊讶的目光中对着他身后的那名“小头领”恭敬的一抱拳便闪在了一边, 而那“小头领”则慢慢几步来到堂前直视着坐在大头领位子上的吕师囊,厉天佑和另外几名“小头领”也依次站在了他的身边, 此景令吕师囊等人俱都大吃一惊! 王莫急赶忙仔细瞧向那人,觉得似乎有些眼熟,略一思索才发现这人不正是前几日告诉自己发现粮队去祁门县的那人吗? 王莫急正疑惑时,突然发现那人看向了自己,目光之中除了一股自信之外,竟还有一丝嘲讽的味道! 王莫急心中猛地一跳!一股不明所以的不祥之感瞬间升起在心头! 直觉告诉他情况很不对!虽然还不知道事实是什么,但……! “吕大官人,这就是你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吧?鸠占…鹊巢?”此人开口淡淡道, 吕师囊瞪起眼睛上下打量一番此人,微微怒道,“你是何人?竟敢跟我如此说话!” “我?呵呵,我叫郑临风,江湖朋友看得起送了一个外号,叫我镇关西。”郑飞微笑着回答道,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一人惊道,“啊,居然是他!” 接着便见一人指着郑飞喊道,“他……他不就是最近官府正在缉捕的那个江洋大盗吗?” 吕师囊一愣,又看了看郑飞道,“哦,原来是你呀,怪不得官府抓不到你,原来是跑到岐山上来了。” 郑飞一笑,“不才,已当了岐山大头领。” 众人又是一惊,王莫急起身惊道,“你……你是岐山大头领!那厉天佑……!而且前几日……?” 郑飞笑着摇摇头,“我若不那么做,王老兄还会相信我们的话吗?” 王莫急脸色猛地一变,“你……你们那一天都是骗我的!难道……?不好!大官人这里有诈!” 吕师囊立刻起身拔出自己的大刀来到王莫急身边问道,“莫急老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莫急指着郑飞怒喝道,“粮草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郑飞含笑点点头,“没错!” 这下不用王莫急再解释,吕师囊已是如遭雷击一般先是一呆,接着就一声咆哮用鬼头刀指着郑飞怒喝道,“就是你们劫了老子的粮草!” 哗哗哗一阵响!吕师囊身边的二十多人全都把兵器拔了出来,各个都是一脸凶相的围住郑飞等人, 吕师囊又是一声大喝道,“说,把老子的粮草藏到哪里去了?” 郑飞看了看众人,只是一声冷笑,“怎么?就凭你们几个也敢来抢我岐山?” 就在此时,只听一阵响声在四周响起, 突然!一群人不知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各个手持兵器,瞬间便将吕师囊等人包围在了当中! 吕师囊等人脸色顿时大变!仔细一看这些人,便见各个人高马大,孔武有力,凶神恶煞! 哪里像一个刚刚弱小的山寨会有的样子! 一个念头瞬间传遍众人的心中, 糟了!上当中埋伏了! 待吕师囊和王莫急待看清这些人之后更是浑身一震,一指其中怒喝道, “王寅!你小子居然在这里……呀!还有你!邓元觉!你怎么……!” 邓元觉和王寅俱都哈哈大笑,邓元觉大笑道,“见到你家和尚爷爷还不下跪?!” 王莫急猛地大喝一声道,“兄弟们,上当了,快护着大官人冲出去!” 众人闻言立刻便往外冲,可……只觉一股无力感突然自身体中散发开来,一个接着一个便栽倒在了地上! 王莫急和吕师囊又是大惊,这才明白过来,那茶水果真有问题! 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二人各自挥舞着兵器就往门口冲, 此刻站在门口的正是厉天闰, 厉天闰见状刚刚迎了上去,那王莫急已如拼了命一般一刀劈下! 厉天闰奋力一挡,却只觉虎口一震,竟险些将手中大刀脱手,心中顿时一骇!惊讶于王莫急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刚刚反应过来,那王莫急一刀又已劈下! 厉天闰顿时一惊,竟不自觉的便往边上一躲, 王莫急却并没有追杀上去,而是一把拉起吕师囊便趁着这个空冲到了门前, 而在厉天闰身后的诸葛英、张北斗、王石三人见状也已冲了上来, 却见王莫急大喝一声,又以一种毫无防御的疯狂打法拿刀劈来! 此时的情景却是诸葛英三人虽能打到王莫急,但王莫急的刀也必将砍在他们身上, 三人顿时心生胆怯,也是不由的收了几分力便往边上一躲, 一瞬之间,门前的路终于空了! 王莫急和吕师囊二人也一前一后冲了出去! 郑飞万没想到王莫急居然能瞬间拼杀出一条生路,眼见二人逃了出去立刻一声令下, “追!” ++++++++++++++++++++++++++++++++++++++++++++++++++++++++ 屋内的众头领还挡不住王莫急,屋外的喽罗就更不用说了, 郑飞等人在后面追,王莫急和吕师囊虽时不时便会被赶来的喽罗兵们阻挡几下步伐, 但还是被他们二人越来越接近岐山营寨的边缘, 眼看二人即将破寨逃出生天, 突然! 自营寨边上出现了一群手持弓箭之人,为首者正是庞万春! 在庞万春的带领下,二十名弓箭手都将长弓拉满瞄准了二人,但却都没射出,都在等着郑飞的命令! 那二人也发现了边上多了许多弓箭手,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二人如同发了疯的依旧朝着营寨门口跑去! 只要再能跑出十几米,便是生路! 眼看二人就要接近营寨门口,郑飞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王莫急那忠心护主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只能长叹一声,朝着庞万春将手臂往下一挥! 嗖嗖嗖……! 二十一支箭齐齐射出! 在郑飞等人的震惊之中,王莫急居然挡在了吕师囊的身边, 箭雨已到!王莫急应声倒地! 可吕师囊却只是回过头来看了王莫急一眼便又毫不犹豫的继续朝着寨门跑去! +++++++++++++++++++++++++++++++++++++++ 郑飞走到王莫急的尸体之前, 王莫急身中十余箭,像个刺猬似的趴在地上,右手犹然用力的握着刀柄,脸上也尽是狰狞之色,一双虎目死不瞑目的瞪着,眼神之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淡淡的对世间的留恋。 郑飞心底一叹,这是一个令人尊敬的汉子! 只可惜……却跟错了人! 郑飞又抬头看向前方, 吕师囊正趴在那里,离着寨门不过只剩不到十步的距离,他的浑身上下只中了一箭,却是最致命的一箭! 郑飞也懒的去看了,只是沉吟一下便道, “好好葬了这位王莫急!” 120,百万贯尽归岐山,大头领劝人入伙(上) 半日后,岐山聚义堂。 郑飞端坐大头领之位, 两边各坐岐山大小头领, 厉天佑首先站起,兴奋的朝着郑飞抱拳道,“大头领,从那吕师囊身上一共搜出了五十余万贯的交子钱,再加上张广审的五十余万贯,咱们这次一共得了一百余万贯!请问哥哥这些钱财该如何处置?” 满堂众人闻言皆是发出了一声惊叹! 一百余万贯!这是一个连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三大粮行果真不愧是买卖横贯长江南北诸路的大粮商! 几家的财富合在一起竟能达到这样一个恐怖的数目! 兴奋瞬间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众人齐齐看向郑飞,目光之中已是一片炙热、尊崇以及信任! 他说要带着大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岐山上下不但精神面貌、军纪风气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变化,更是凭空多出了十几万石粮食和一百余万贯巨款! 他做到了! 这是一个奇迹!一个可以亮瞎全天下山贼的奇迹!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带来的! 郑飞感受着来自众人的目光,心下竟没有一丝的激动, 原来……这也可以成为一种习惯啊,郑飞心中轻声一叹……。 郑飞笑着回道,“钱财全部充公,稍候我便会论功行赏。而那些粮草……,咱们这些人根本就吃不了那么多,与其放得发霉,不如分出一些去救济山下周围州县的灾民,众兄弟以为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大头领,后山那四百多人以及刚刚俘虏的吕师囊手下二十人该怎么处置?那二十多人还好说,可后山那四百多人已经开始有多蠢蠢欲动了。”朱武问道, 郑飞想了想便问向王寅,“王寅,按吕师囊等人所说,朝廷的旨意到达歙州还需要几日?” 王寅答道,“回禀大头领,我偷听吕师囊和王莫急的对话,按照他们所说,应该有三四天的时间。” 郑飞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三四天呀……!” 突然,郑飞站起身来道,“走,去后山!” +++++++++++++++++++++++++++++++++++++++++++++++++++ 后山,在岐山上百人手持兵器的包围下, 四百多名粮队的人走出山洞来到外面, 除了少数人一脸的不服和愤怒之外,大多数人的脸上尽是一丝淡淡的惊恐和担忧, 虽然自己这边的人数要多过囚禁自己的人三四倍,但却没人敢说话,没人敢乱动, 岐山众人这几日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已经完全的震慑住了所有人! 待四百多人完全来到外面站定,便见一个人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山谷外走向众人,来到一块众人身前的大石之上便背起手面向众人,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一股威严的气势还是自然而然的散发了出来! 立刻就有许多人认出了这个人, 此人不正是那岐山大头领吗! 突然,只听一人高喝道,“见过大头领!” “吼!”一声齐声的“吼”声自每一名岐山喽啰的嘴中喊出,在山谷之中不停地回荡!直震得四百多人心底俱都一颤! 情不自禁的,居然有几个胆小的已经一下子跪在地上喊了起来,“大王饶命!” 四百多人立刻像被传染了一样,一个又一个人跪了下去,“大王饶命,好汉爷饶命”之声此起彼伏。 郑飞挥了挥手,声音慢慢的又静了下去,每一个人都在紧张的看着眼前这个掌管的岐山,并掌管着众人性命的人。 郑飞道,“都起来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一个又一个站了起来,正在忐忑不安的猜测今日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时,却听郑飞道,“前些日子我等迫于无奈囚禁了尔等,郑某感到很歉意,在此先向大家赔个礼了!” 说罢,郑飞居然抱起拳朝着众人拱了拱,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讶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郑飞放下手继续道,“今天来见大家,是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我们已经决定要放大家下山了。”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人群立刻便是一阵骚动,每个人都是面露惊喜! 真的可以下山了吗?再看向郑飞的眼神已是充满了感激,不过,仍有不少人也是面露狐疑和担忧之色。 郑飞继续道,“不过,在放你们下山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想告诉你们。” 此时无须再强迫他们,所有人都在专注而紧张的看着郑飞,努力不放过郑飞所说的每一个字! 郑飞看了看众人,却首先伸手一指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道,“你叫什么?来自哪里?” 那人吓得浑身一哆嗦,颤声回道,“小人……王小五,是……歙州人。” 郑飞点点头,“王小五,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们拉得这批粮是做什么用的?” 王小五小心翼翼的回道,“不……不知道,小人的表哥在……在吕记粮行当伙计,他找的……小人,说跑这一趟差给……粮,小的就……。” 郑飞满意的朝他一笑,又对众人道,“大家的情形是不是都跟王小五一样?” 立刻便有不少人点了点头, 郑飞正色道,“大家应该都知道歙州义仓的事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这批粮,不是什么赈灾粮,也不是三大粮行的赎罪粮,这只是一批歙州知府和三大粮行用来应对朝廷钦差的东西,待朝廷钦差一走,老百姓该挨饿的还是挨饿!歙州知府和三大粮行勾结起来贪渎义仓,高抬米价,发国难财!不顾百姓生死!我等深知内情,才劫了这批粮草!” 人群顿时又是一阵骚动,不少人立刻面露愧疚和愤怒的神色! 郑飞继续大声说道,“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们,朝廷已经下旨要严办此事,歙州知府再过几日便将获罪!而那三大粮行得到消息妄图逃跑,却因彼此的贪婪而又发生了内讧,就在昨夜和今日,张广审被自己的手下毒杀,孟云林被吕师囊在逃跑的半道劫杀,而那吕师囊也已刚刚被本人诛杀在了岐山营寨之中!” 这话如同一声惊雷,人群一下子炸开了窝似地一片哗然! 震惊!不信!怀疑!喜悦!各种各样的情绪弥漫人群之中。 郑飞又挥了挥手,人群才又静了下去,每个人都是瞪大眼睛茫然无措的看着郑飞, 郑飞继续道,“歙州知府和三大粮行勾结之事其实只是当今世道的冰山一角罢了!如今朝纲混乱,天下贪官赃官遍布,勾结奸商,鱼肉百姓,搞得民不聊生举步维艰!我等也是迫不得已才不得不落草为寇,逼上岐山!但我等虽已落草为寇,却也干不出像歙州知府和三大粮行那般丧尽天良的行径!那批粮草我也会尽快运到山下受灾各地赈济灾民!此事还要仰仗诸位的相助!” 众人又是哄的炸开了窝! 这……这是真的吗? 山贼居然也会拿出粮食赈济灾民?这不是天方夜谭吧? 虽有人还是面露冷笑做不信之状,却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在用一种同情和赞赏的目光看向了郑飞和岐山众人! 郑飞见火候已到,便激昂的高声道,“当官不让咱们活,奸商不让咱们活,咱们就不活了吗?不!就像歙州这事,他们要逼死咱们,咱们就要反抗!他们践踏天理,咱们就要替天行道!岐山不才,恳请诸位能留下来助我等一臂之力!” 全场又静了下来,众人终于明白今日来到这里原来是因为这事……! 他是要大家来当……山贼? 全场一片安静,有人犹豫,有人兴奋,有人若有所思之状,还有几个人更是面露不屑之色。 郑飞心底一叹,其实也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好在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要众人立刻做出决定,而只是想再“拖”上几日,便语气一转接着道,“这几日大家已经看到了我们岐山众好汉的风貌,也知道了我们岐山的寨规是什么,有谁愿意留下来,只要能够做到遵守寨规,我等便欢迎,从此视你为生死兄弟!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谁不愿意留下来,我等也不勉强,只要能帮我等将赈灾之粮运往山下分给贫苦饥民便可自行离去,我等还会奉上回家的盘缠!现在诸位不用立刻做出决定,我再给大家几日的时间考虑一下。” 说罢,郑飞朝着众人又抱了抱拳,便一转身带着众头领而去。 但向往之色,却已写在了很多人的脸上……。 121,百万贯尽归岐山,大头领劝人入伙(下) 三日后,岐山聚义堂内一片欢声笑语……。 “二头领邓元觉,勇冠三军,赏两百贯。” “哈哈,谢兄弟!” “军师朱武,神机妙算,赏两百贯。” “谢大头领!” “三头领王寅,深入虎穴,巧取重金,荣归山寨,赏两千贯!” “谢哥哥!” ……, “五头领厉天佑,总管山寨用度得当,……重要情报,……,赏五百贯!” “谢大头领哥哥!” ……, “休宁县耳目麦火柴,机灵果敢,为山寨探得重要情报,赏百贯!升山前总探生息小头领!” “谢大头领,谢诸位头领!” ……, “山寨林峰、郭达、关明等兄弟表现出众,各赏五十贯!” “谢大头领!谢诸位头领!” ……, “岐山所有喽罗兄弟,争先训练,阵前勇猛,扬我军威!每人各赏十贯!” ……, 庞万春念完后收起奖励状,转身朝着郑飞抱拳一拜便回到了自己的座椅入了座, 郑飞看向台下,只见各大小头领以及喽罗们都是一脸的喜色, 山寨旗开得胜,正是论功行赏的大好时机! 郑飞站起身来,端起旁边一名喽罗奉上的一碗酒笑道,“诸位兄弟,干!” 众人纷纷端起酒来,齐声道,“干!” 大家一饮而进! 一时满堂欢笑! 厉天闰又抱拳道,“哥哥,歙州传来消息,圣旨已下,歙州知府革职抄家,押赴汴梁。张广审、孟云林、吕师囊三人通缉全国,家产尽抄,而且三家位于全国各地的粮行也尽数查封充公。并且,朝廷已拨下赈灾粮,七日之后便会到达江南路诸州县。” “好!”郑飞一听心中不由大喜!“歙州知府已被治罪,咱们的最后一块心病也没了,哈哈哈!” 众人皆是大笑, 朱武抱拳道,“大头领,既然朝廷赈灾粮已下,咱们还往山下运粮吗?” 郑飞点头道,“当然运!江南诸路同时大旱,唯有歙州因官商勾结而灾民受灾最重,朝廷赈灾粮虽已有眉目,却也要七日之后才会到达,到时再经官府运作,真正分发到灾民手中不知又要几日!既然歙州知府这个最后的威胁已除,咱们现在便将分出的粮草运往歙州各地以赈灾民,也好济得灾民一时温饱,同时,也是咱们岐山山寨博取美名的大好时机!”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表示赞同, 郑飞起身道,“走,去后山,也好看看那群人的决定了。” ++++++++++++++++++++++++++++++++++++++++++++++++++ “圣旨已下,歙州知府已被革职查办!三大粮行尽数充公!”郑飞高声道, 山谷中顿时一片欢呼!倒像是他们根本不是前不久还要帮着三大粮行运粮的人。 郑飞待众人停止了欢呼,又看了看众人道,“好了,今日便是我兑现诺言放尔等下山的日子,现在,请愿意留在山上和我们一起替天行道的兄弟往东边站。想下山的,便往西边站!” 郑飞话音刚落,台下四百多人顿时一片小小的混乱, 经过这三日的思索考虑,其实大多数人都已有了决定, 只见有人毫不犹豫的就走向了东边,也有人毫不犹豫的走向了西边。还有很多人面露犹豫不决的站在原地看了看东边,又看了看西边,不知内心经过多么复杂的斗争之后才向东或向西的站定位置。 仅仅一会的功夫,队伍分列完毕。 郑飞看了看分队后的情形,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只见站在西边的人明显多过站在东边的许多,粗略一看,东边只有一百多人,西边则是接近三百人! 两边人也彼此看着对方,目光、神色尽是无比的复杂,或是理解,或是嘲讽,或是得意,或是叹息。 从此,原本曾作为一个整体的四百多人,就将踏上完全不一样的人生轨迹! 朱武看出了郑飞的失望,上前小声的宽慰道,“主人,其实……能有百人愿意心甘情愿的入伙,便已是极为的难得了,毕竟,咱们的头上还顶着一个‘强盗’的名头啊!” 郑飞点点头,暗道也确实如此,朝着朱武一笑便首先对着台下东边说道,“欢迎诸位兄弟的加入!来人啊!各赏三贯钱做见面礼!” 声音刚落,便自边上走出来十几名喽罗兵,各个手捧大铁盘,盘中堆满了成贯钱币,依次将钱分给了新入伙的这些人, 而站在西边的众人中顿时有不少人面露羡慕之色,紧接着,便有人似是突然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又走出了西边的人群快速进入了东边的队伍。 而眼看有人带头改了主意,西边又有人紧随其后, 不一会,东边竟又多出来五十多人, 郑飞心中一喜,立刻下令同样也赏了那些人三贯钱。 郑飞又看了看西边众人道,“人各有志,尔等既想回家我也不勉强,但也请诸位下山之后,再跟人说起我们岐山时能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回想一下诸位在我岐山这几日过的是什么日子再说话吧!” 说罢,郑飞又令下,“来人,分给西边的诸位每人一百文的盘缠。” 西边众人闻言面色也是一喜,纷纷感激的朝着郑飞连连拱手, 但一幕意想不到的场景又发生了,居然又从西边人群中走出二十几人往东边队列而去, 郑飞又是一喜,立刻命人赏了钱。 这时,自西边众人中走出一人来,郑飞定睛一瞧,居然正是那当初负责押运粮草的老钱“总管”, 老钱总管朝着郑飞抱拳一拜道,“好汉爷大头领,非是我等不愿入伙,人心都是肉长的,自有一杆善恶之秤,诸位好汉爷是什么人小人自是看得极为清楚!只是无奈山下还有妻室高堂需要照顾,小人等才不得不选择下山。但小人向您作出保证,绝不会在山下说一句违背了良心的话!” 老钱身后众人亦是跟着连声称是, 郑飞笑着点点头,“其实……你们的家室也可以搬来山上嘛。在我们岐山之上,人人皆是兄弟,兄弟的父母也是自己的父母,兄弟的老婆……嗯……当然还是你自己的老婆……我的意思就是说兄弟们也会……算了,照顾老婆的事还是你们自己来吧!” 满场众人闻言皆是一声哄笑, 但随着郑飞这一句话,就像是又给什么人吃了定心丸一般, 紧接着便见自西边众人中又有几十人面上一番犹豫后便走出人群也去了东边站定! 郑飞赶忙示意又赏了那些人,再粗略一看,如今选择留下来入伙的终于达到了两百人, 心中顿时又长舒了一口气! 郑飞也知道目前能有如此局面已是极为的幸运,接下来无论自己再说什么都不会再有什么改变,便高声道, “运粮!” 122,众好汉山下放粮,大头领暂别岐山(上)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一日后,一条爆炸性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岐山之下! 岐山上的“好汉”们要在山下发赈灾粮了! 什么?强盗也会发粮赈灾?不是说笑吧? 刚开始还有人不信, 但直到真的有路过的人在岐山下遇到了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强盗,本以为要被劫个底朝天,结果却是不由分说的硬被强盗们塞上半袋子米后, 各地的饥民便像疯了一般涌向岐山之下! 果然! 身着黑衣的一群头戴遮脸黑巾的“强盗”正在发放着粮食! 那白花花的大米可是不会骗人的! 很快,这个消息也传到了休宁县官府的耳朵里, 官府闻讯而来,眼前尽是一幕诡异的场景-------岐山之下,无数的黑压压的百姓都在战战兢兢而又兴高采烈的排队领取着粮食, 而岐山众好汉一见官府的人来,也似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只是一声大喝, “官府来阻止岐山好汉发粮了!大家自己快拿吧,能拿多少算多少!” 然后便扭头就跑,眨眼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饥民们便开始不顾一切的去疯抢众好汉留下来的粮食。 官兵对岐山众人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对抢粮的饥民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更可气的是,岐山众好汉还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反正岐山地盘大,百姓闻风便至!一边领粮,还一边大骂官府真是多管闲事,人家好汉爷又没抢劫,只是放粮救命行善事居然也要管! 于是发展到最后,更加的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官兵只要再一来,众多饥民为了还能继续领到粮,居然开始自觉不自觉的做起了岐山众人的眼线,更是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挡住了官兵追击岐山众好汉的路线。 渐渐的,官府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了, 毕竟人家做的是好事嘛! 一时间,“英雄岐山”,“好汉岐山”的名头响彻四方! ++++++++++++++++++++++++++++++++++++++++++++++++++ 郑飞站在岐山观训台上,看着台下的训练, 在操练场上,训练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三百多人! 而那些“速成”出的岐山老喽罗兵如今又成了半个教官,正在配合着王进、王寅等头领从头开始操练起了那些刚刚入伙的新喽罗兵们, 只听口号声不绝于耳,忍俊不禁的笑声、老兵的叫骂声此起彼伏,整个操练场上都是一副如火如荼的操练之景! 郑飞正看得出神,旁边朱武来到身边恭声道, “主人,分出来的几万石粮食都已在山下分发完毕。那些人中又有三十人改变主意想入伙,我已将他们编入了喽罗兵的行列。其余人等也都在山下各自散去了。只是跟着吕师囊来的那二十多人都不愿意遵守寨规入伙,也想下山去,请问主人该怎么处置他们?” 郑飞沉吟片刻问向朱武,“朱兄你的意思呢?” 朱武回道,“我问过王寅兄弟,他说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善类,而且还跟吕师囊留在山下的残余势力关系紧密,我担心……,” “都杀了吧。”郑飞突然说道, 朱武心中一惊,猛地看向郑飞,眼中尽是惊讶! 郑飞淡淡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便是应该怎样去保护他们!”郑飞看着操练场上的众人,一脸的平静, “放在一个月前,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现在,我必须站在眼前这些人的角度去看。如果只想求得一时的心中安宁而使自己的朋友、属下置身危险之中,那才是真正的愚蠢!这也是朱兄常常告诉我的小恶而大善吧?” 朱武低头抱拳道,“朱武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 郑飞轻轻的点了点头,“用蒙汗药吧,别让他们感觉到痛苦。” 朱武道,“是。” 说罢,朱武转身就走, 临下台前,朱武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郑飞依旧保持着静静的看着台下的姿势,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微风吹来,微微吹动着郑飞的衣襟,竟给人一种萧然的悲凉。 朱武心底不由微微一叹, “以自己对他的了解,此刻,他的心里一定在遭受良知的折磨吧……!” ++++++++++++++++++++++++++++++++++++++++++++++++++++++++ 当朱武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他来到观训台前却是一愣, 郑飞居然不在台上, 他去哪里了? 朱武再往操练场中一看,不禁微微一笑,同时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见郑飞正在一大群喽啰兵的围观中与一名身强力壮的喽啰兵较量着, 那人朱武倒也认得,名叫李六一,乃是这岐山上为数不多的会点皮毛功夫的喽啰兵,加之身材魁梧,平日训练中面对其他的喽啰兵以一敌三也不在话下,在众头领中名声不错,只待有所建功便可以提拔为小头领。 此人的体型比之郑飞都要大上一号!按理说就算顾及郑飞的身份,凭着这把子力气也不会打的太难看, 但郑飞却似是疯了一般,只管往前冲,只有进攻,没有防守,手中的木棒不停的朝着李六一疯狂的打去,倒像是在发泄什么一般! 而且很明显,李六一面对如此疯狂的郑飞早已放开了手脚,却还是被郑飞逼得险象环生连连倒退! 终于,李六一忙中出错,一个不留神便被郑飞一棍扫中小腿哎呀一声倒在地上, 郑飞大笑一声,亲自走过去扶起李六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子!服不服?” 李六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一笑便大大方方的说道,“服!” 围观的众喽啰也是哈哈一声哄笑。 郑飞一转身正巧看到朱武,便把手中木棍扔给身旁一名喽啰后走了过来, 走到近前直接问道,“办好了吗?” 朱武道,“都按主人的意思办好了。” 郑飞点点头,“走,上观训台,我有事想问你。” 二人对话自然而然,语气中再无半分纠结之意。 ++++++++++++++++++++++++++++++++++++++++ “朱兄,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郑飞道, 朱武一笑,“主人有事尽管吩咐就是了。山上还有这么多精兵强将,现在还有什么事能难倒主人吗?” 郑飞摇摇头,“这件事非比寻常,只有你能帮我。” 朱武一愣, 郑飞继续道,“我要下山去办一些事,岐山要暂时由你替我掌管。” 朱武猛地一惊,脱口问道,“主人要去哪里?” 郑飞淡淡回道,“很多地方,如果顺利的话,最后我会去梁山。” 朱武又一惊,“做什么?” “夺了它!” 朱武一愣,误以为郑飞还在因为自己当初的话对梁山念念不忘,急忙劝道,“当初在下向主人推崇梁山时也没想到日后能意外得了岐山。这岐山虽没有梁山那八百里水泊为天险,却也有身后的白岳群山可依,地势陡峭易守难攻,也是个天下难寻的好地方!更何况如今山上不缺粮草,银两也万分的充足,凭着现在这股气势,再加上众头领的倾力调教,用不了半年,眼前这几百人便是一支强军!而且咱们也已在山下建立了美名,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许多好汉前来投靠。那梁山,不夺也罢!” 郑飞心里无奈一笑,朱武并不知道历史的进程,他会这么说也正常。 邓元觉和王寅等人的命运虽然因为自己的出现已经改变了,但梁山的发展却还在继续着!林冲、武松、晁盖等大将正在历史这张无形的大手的指引下一步步走向梁山! 自己如果现在只发展岐山而不再考虑梁山,日后必然会便宜了宋江那厮!更何况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放着梁山泊那些好汉不收,郑飞可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123,众好汉山下放粮,大头领暂别岐山(下)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郑飞对着朱武一笑,“朱兄的意思我知道,我之所以欲夺梁山,却并不只是看中了它能做什么,而是在梁山上有我必须得到的一些东西。” 朱武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如现在就带着兄弟们一起去,直接夺了那梁山不就是了!凭着咱们现在这些人马,夺那梁山还不是易如反掌!哪用的着主人独自去?” 郑飞摇了摇头,暗道朱武又怎能知他心中所想, 第一,梁山的一系列发展都是环环相扣的,哪怕是那王伦都必须死的恰到好处,宋江也必须活得好好的,否则,必将影响到众好汉走上梁山的步伐。 第二,郑飞对能否从宋江手中抢走梁山还未可知,现在把岐山的力量带去梁山,万一自己失败了,说不定就将便宜了宋江! 第三,岐山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有些出乎郑飞的意料,却也给了郑飞一个新的机会。岐山的存在不但可以成为未来抢夺梁山控制权时的一张隐藏在最后的王牌,更是可以作为钉进未来方腊起事后敌人心脏的一枚钉子!甚至……在此期间能否借机取代方腊也未可知! 郑飞回道,“梁山我必夺之,但却不是现在,至于为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不待朱武回话,郑飞看着朱武正色继续道,“朱兄,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所以我才敢把岐山交到你的手上,但我现在必须下山去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我只问你,你值得我信任吗?” 郑飞看着朱武,目光之中尽是诚恳, 朱武浑身一震,虽依旧满心疑惑,但终于一声低叹朝着郑飞抱拳道,“朱武明白了,请主人放心,岐山在,朱武在。岐山陷,朱武亡!” 郑飞终于放下心来,突然又道,“除了这件事外,你还要特别注意一件事,并且这件事只可以记在你的心里,绝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 朱武一愣,突然发觉郑飞的眼神变了,变得充满了杀意,直看得朱武心头猛地一颤!赶紧道,“主人请讲!” 只听郑飞冷冷的说道, “日后你若是听到甚至见到一个人,你要特别的注意他!提防他!这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必要的话,你可以不顾后果、毫不犹豫的直接杀死他!” 朱武一惊,“谁?” 郑飞一字一句沉声道,“方腊!” +++++++++++++++++++++++++++++++++++++++++++++++ 岐山聚义堂, 众头领经过一整天的操练都已是一脸的疲惫,但还是纷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目不转睛的看着郑飞,生怕漏过郑飞的任何一点的指示, 因为除了对郑飞发自肺腑的尊敬和敬畏,还因为郑飞每一次召开聚义堂议事都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终于,郑飞看了看众人道,“这么着急的把诸位兄弟找来,是因为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我要和三头领下山去办一些事,并且要去很久。从明日起,岐山大小事务交由二头领和军师负责。” 众人闻言顿时一惊!万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这个消息! 邓元觉立刻起身叫道,“兄弟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带着王老弟却不带我,不行,你去哪里我也要去!” 王寅也急道,“小弟也要一起去!” 庞万春更是急道,“这几个月我与主人形影不离,我非跟着不可!” 厉天闰等人也是随声附和。 郑飞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叹道,“我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此事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诸位兄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能走,诸位却不能走,否则咱们岐山不就散了吗?” 邓元觉却大脑袋一晃嚷道,“不行!和尚我在山上可快憋死了,你去就要带着和尚我,否则,你也不准去。”邓元觉无赖的说道, 郑飞苦笑一声,“哥哥若去,只留军师一人,我只怕……,” 邓元觉一看有戏,连忙道,“兄弟是怕朱老弟不能服众?哼!待和尚和郑老弟走了,我看哪个敢不听朱老弟的话!”说罢虎目一瞪扫视了一眼堂内众人! 众人面色皆是微微一变,低头不敢言语。 郑飞见状心中便是一喜,邓元觉功夫高强,郑飞又何尝不想带着他出去闯荡,但朱武毕竟还没有立威,郑飞真怕自己一走朱武便会控制不住众人,留下邓元觉也是为了帮一帮朱武。如今邓元觉表了态支持朱武,想那王寅等人日后断不敢再为难朱武。 郑飞对着邓元觉一笑,“哥哥既然如此愿去……小弟也是求之不得!” 邓元觉哈哈一笑,终于满足的坐回了座椅。 郑飞又看了看庞万春,犹豫了一下道,“万春,我不是不想带你,只是……,” 却听朱武接口道,“大头领,就让七头领跟着你去吧!” 郑飞看向朱武,便见朱武自信的朝着自己轻轻点了点头, 郑飞心中一动,知道朱武已有把握独自掌管岐山而不再需要庞万春的相助,便点点头道,“好吧,万春也跟我去吧。” 庞万春顿时一喜,感激的朝着朱武抱拳一笑。 郑飞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堂下众人正色道,“临走之前,我有几件事要宣布。诸位兄弟听好了!” 众人齐齐看向郑飞, “一,日后山寨一切大小事务皆由军师朱武全权负责,朱武之令亦为我与二头领之令,若有违者,严惩不怠!” “二,诸位兄弟要以岐山为本,广纳天下好汉和穷苦百姓来投,无论是谁,只要愿意遵守咱们岐山的寨规,只要不是臭名远扬的奸邪之辈便都可纳之!” “三,军纪绝不可松,有敢违者便要处罚。如今咱们岐山上无论是粮草还是军饷都无比的充裕,诸位兄弟只管勤加操练,不可再下山扰民!” “四,无论何时,也无论入伙的是,更无论有了多少人,严加操练之事绝不可有丝毫的放下和懈怠!” 郑飞看了一眼众人,“诸位兄弟都听明白了吗?” 朱武率先起身道,“请大头领放心!” 众人也跟着起身道,“请大头领放心!”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起身朝着众人抱拳道,“如此便好,岐山就有劳诸位兄弟了!” +++++++++++++++++++++++++++++++++++++++++++++++++++++++++++ 几日后, 岐山之下,四名骑着马的大汉正一起向北走着, 仔细一看,这几人竟是一个十分奇怪的组合, 行在最中间的是一名身穿行者服,头戴戒箍的行者,腰间挎着一把戒刀。 在他的左边是一个头戴斗笠的大汉,武器却是一把寒铁禅杖, 右边则是两名劲装汉子,一人身背一条铁棍,一脸的冷酷,脸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 另一人是个身挎一把大弓,模样俊朗英气的年轻人。 只听那头戴斗笠的大汉哈哈笑道,“和尚我总算……,” 却还未等他说完,那行者已笑道,“哥哥,你怎又忘了?” “哦对!”大汉猛地反应过来,却是摘下斗笠依旧用习惯性的动作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道,“我现在可不是和尚了,唉!”语气中竟是满满的失落,就像是当不成和尚是一件多么伤心的事情一样。 另外三人见状都是微微一笑。 只听那背着弓的年轻人说道,“这世间之事真是好巧,智深哥哥犯了命案出家为僧,元觉哥哥同样犯了命案却还了俗,两位哥哥还都是主人的生死之交!若不是知道元觉哥哥从未去过渭州,我还以为两位哥哥是亲兄弟呢。” “哦?”邓元觉奇道,“智深?此人是谁?” 郑飞一笑便将鲁智深的事娓娓道来,直听得邓元觉两眼冒光的大笑道,“世间竟也有如此与和尚我一般豪爽的汉子,日后有缘定要见他一见!” 郑飞点点头道,“哥哥放心,小弟早有此意!此去东京见过一人后我便带哥哥去五台山找智深哥哥。” 说罢,郑飞回过头来,嘴角突然出现了一丝奇怪的微笑……。 124,酸枣门寻鲁智深,五岳庙救林娘子(上)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政和四年,三月二十八日,早,东京汴梁城门外, 郑飞四人经过十日的跋涉终于来到了汴梁,看着眼前这座大城,郑飞心中一阵感慨,两个月前,在东京汴梁所经历一切在心中一闪而过, 上元诗词会,蔡京父子,宋家兄妹,燕云会,马植……。 当然还有…李清照姐妹。 一想起她们,郑飞心中不禁一叹,意外一别失之交臂,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能见到她们……。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郑飞此行来东京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豹子头林冲! 郑飞之所以这一路紧赶慢赶非要赶在今日来到汴梁,是因为今日是林冲带着他家娘子去岳庙烧香还愿的日子,也是林冲要与此前早已来到东京大相国寺,此刻正在酸枣门看守菜园子的鲁智深相遇相识的日子,同时也是林冲娘子被高衙内初次调戏的日子! 这一天对鲁智深而言是个值得开心的日子,因为他从此多了一个相交一生的好朋友。 但这一天对林冲而言,却是个悲剧的开始! 从这一天开始,高衙内两次调戏林冲娘子未遂,但林冲却忍了,难道他是个懦夫? 当然不是! 他这么做不只是因为那是顶头上司家的公子,更因为林冲深爱着他家娘子,他知道自己若是得罪了高俅便是死路一条,为了能与他家娘子平平安安的厮守一生,所以他要忍。 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高,林冲已经在忍了,可悲剧还是找上了他, 高俅设计陷害他,搞得他丢官发配,他忍! 发配之路历经折磨,野猪林更是差点丧命,他还是忍! 因为有一个信念一直在支撑着他,“天可怜见,如若将来有命挣扎回来,也好同娘子团聚!”,这就是林冲的信念,虽然这个愿望非常的渺茫,仅仅如同黑暗中一抹微光,却也足够支撑着林冲一直忍下去! 直到这个可怜到极点的梦想在那一晚的风雪山神庙中被曾经的好友陆谦亲手戳破,悲愤到了极点的林冲才彻底爆发了! 从此,这世间少了一个八十万禁军教头,而多了一个逼上梁山的豹子头! 其后惊闻娘子为了他而自尽,悲痛欲绝呛呛泪! 郑飞每每想起这些都会对林冲这个悲剧的英雄产生无比的同情……。 原本上次路过汴梁的时候郑飞就想先去拜访一下林冲,提前拉拉关系,谁料却发生了那么多意外。 如今此程专门为他而来……, 郑飞的嘴角不禁露出来一丝微笑, 林冲啊林冲,我来了,你的悲剧……也该结束了! 郑飞想定,问向了身边的王进,“王哥,你知道酸枣门在哪里吗?” 王进道,“酸枣门?不知主人是问的旧酸枣门还是问的新酸枣门?” 郑飞一愣,“还有两个酸枣门?” 王进接着回道,“汴梁城除皇城外又分内外城,内城为前周所修,周长约40里,外城为太祖所修,环卫内城。内城北面有三门,居中为景龙门,俗称旧酸枣门。外城北面有四门,自东而西第三座为通天门,俗称新酸枣门。” 郑飞点点头,这才明白过来,想了想便问道,“那紧靠岳庙的是哪个酸枣门?” 王进伸手一指前面道,“那便应是旧酸枣门,往前直走便可到,主人要去烧香吗?” 郑飞一笑,不置可否的说道,“走,去岳庙!” (注:岳庙,非后世祀奉岳飞之庙,乃是五岳大帝之庙,简称五岳庙,故也被简称为岳庙。在两宋因为皇家的尊崇而特别盛行!) +++++++++++++++++++++++++++++++++++++++++++ 郑飞几人达到岳庙,便见五岳庙前人潮涌动,无数善男信女或走或停,街道两边更是店铺林立,小商小贩拼着命的叫卖着各家之物,直把个挺宽的大街竟也挤得容不下一丝的缝隙。更令郑飞意外的是,岳庙周边竟如此之大!几条街都是满满的人! 郑飞一看,这头便不禁大了起来!原本来此计划等待经典桥段“高衙内调戏林娘子”的发生,再来个见义勇为打跑高衙内给林冲当见面礼,谁料来此才发现居然有这么多人! 这人山人海的,地面又大,要去哪里寻找林冲和他娘子呢? 郑飞心中一动又有了主意,水浒上林冲送他娘子来岳庙烧香,自己闲的无聊出去瞎溜达,偶过鲁智深的菜园子这才结识了鲁智深,现在既然无从寻找林冲,不如先去鲁智深的菜园子那里来个“守株待兔”。 郑飞想定,但一问王进,他却不知这岳庙周围哪里有什么菜园子,此时恰巧有个和尚路过,郑飞赶忙下马拦住他施礼道,“这位师兄请留步。” 那和尚三十多岁,待看清拦住自己的是个不认识的“行者”后便也回礼道,“阿弥陀佛,师兄有何事?” 郑飞道,“敢问师兄在哪里静修?” 和尚自豪的回道,“大相国寺。” 郑飞心中一喜接着问道,“请问师兄,在这酸枣门附近可有什么大相国寺的菜园子?” 和尚上下打量一眼郑飞,心中不禁有些奇怪,暗道这行者怎么一开口就问什么菜园子,但还是回道,“这个……确有一处,往北走百步出了酸枣门再往右一拐便是。” 郑飞赶忙道,“多谢师兄,祝师兄早证正果!” 说罢便立刻翻身上马和王进等人一起朝着北面而去, 只留下那和尚回过头来看着郑飞几人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行者真是奇怪,那菜园里只有一个老和尚,他去那里作甚?” ++++++++++++++++++++++++++++++++++++++++++ 挤过拥挤的人群,又穿过酸枣门,终于来到了那和尚所指的那片菜园子前, 郑飞看向菜园子,却见菜园子中杂草丛生,好一副破败景象,不禁一笑,心中暗道鲁智深怎如此之懒,明明已经掌管菜园子许久了也不知道修整一番。 再往里一看,便见菜园深处有一棵杨柳,杨柳边还有一间木屋,想来鲁智深此刻应该就在那木屋附近与几名小泼皮喝着酒。 一想到就要见到鲁智深了,郑飞的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激动,正欲走进菜园子去见鲁智深,却听旁边庞万春问道,“主人,这菜园子里有什么?竟惹得你如此开心?” 郑飞回头一看,便见邓元觉、王进和庞万春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原来王进等人早已对郑飞今日这些异常的举动奇怪很久了,原本为何去岳庙郑飞就未解释,结果到了岳庙,却既不烧香也不游玩,居然见人就问什么菜园子,现在来到了这菜园子,竟又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郑飞笑笑,想解释给他们听,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故作神秘的说道,“都随我来,带你们去见个人,一个你们早就想见的人。” 说罢,郑飞又一笑便率先牵着马走进了菜园子, 王进几人只得压下好奇心也跟了上去。 只行了不到百步便来到了木屋前,便见屋外空无一人,屋内也静悄悄的, 郑飞心中不禁有些奇怪,正欲进屋去找鲁智深,房门突然开了,自里面居然冲出来一个手持木棍的人! 郑飞一看此人,却不禁一愣……! 这人虽然也是个身穿僧袍的和尚,但却不是鲁智深,而是……一个满脸皱纹白胡子老和尚!正一脸紧张和厌烦的瞪着这边, 郑飞见状不由一愣, 咦?鲁智深呢? 还有那群侍奉鲁智深的泼皮们了? 这……这是什么个情况?! 125,酸枣门寻鲁智深,五岳庙救林娘子(下)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郑飞一愣,心中暗道莫不是找错了地方,却还未等他开口相问,那老和尚已经用苍老的声音朝着这边怒喝道, “菜都被你们偷光了还来作甚!要敢抢屋里的粮老衲就跟你们拼了!” 说罢还故作凶狠的挥舞了几下手中的木棒,却是动作迟缓,一点有威胁的样子也没有。 郑飞赶忙施礼道,“师兄请放心,我们不是偷菜的。” 那老和尚闻言一愣,努力眯着眼看向郑飞几人,又小心的往前挪了几步才似是终于看清了郑飞几人的模样,便松了一口气放下木棒悻悻道,“原来不是那几个泼贼呀。”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惊喜的问向郑飞道,“师弟是谁?可是寺里派来接替贫僧的?” 郑飞摇摇头道,“这个……不是的,我来是想问问师兄,这里是大相国寺的菜园吗?” 老和尚一听郑飞几人不是自己所盼望的人,脸上便闪过一丝失望,有气无力的回道,“是啊,这里就是大相国寺的菜园。” 郑飞心中更加奇怪,又问,“那这酸枣门附近可还有别的大相国寺菜园子?” 老和尚摇摇头,“当然没有了,无论新旧酸枣门都只此一个菜园子……对了,你们是谁呀?” 郑飞顿时一惊,心中不知怎的突然升起来一股很不好的感觉,急问道,“师兄在此看守菜园多久了?” “嗯……快十年了吧。”老和尚想了想回道, “师兄可曾见过一名体型魁梧的大和尚来过此地?”郑飞急问, “没有!”老和尚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还有别的事吗?佛家菜园不得乱闯,快出去快出去!”作势就要赶郑飞几人走, 郑飞却呆住了……! 没有?怎么会没有?!按照水浒上所说,此时鲁智深应该已经来到这菜园子里许多日了!先是教训了一顿一帮想算计他的泼皮,用倒把杨柳降伏众人,今日更是应该挥舞禅杖表演功夫引得林冲驻足观看,忍不住一声叫好彼此结识才对呀! 是水浒记错了还是自己记错了,抑或是……, 郑飞想到这里心中不禁猛地一跳! 抑或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使鲁智深原本的水浒轨迹发生了偏移?! 毕竟……鲁智深的水浒起步本应该是从三拳打死自己开始的! 难道鲁智深现在还在五台山上老老实实的待着? 郑飞想及此处心中不由担心起来,若是鲁智深现在还在五台山上待着还好,怕就只怕鲁智深早已出了五台山,却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才耽误行程!毕竟鲁智深在来汴梁的路上可是要路过赤松林与那崔道成和丘小乙斗上一斗的,那两人都是恶人,万一……! 郑飞正在思索间,那老和尚已经上前来哄着众人往外走, 郑飞叹了口气,已经明白了这老和尚就是鲁智深本应接替的那人,如今鲁智深未来,所以还是他在看守着,既然留在此地也没什么用了,郑飞只得带着王进等人向外走去, 再来到菜园前,郑飞心中暗暗祈祷一声希望鲁智深无事,正欲上马,却突然听到身边的王进发出了一声, “咦?!” 郑飞看向王进,就见王进正在用惊奇的目光看向街对面,不由奇道,“王哥怎么了?” 王进微微一低头对郑飞小声道,“看到个过去的同僚。” 哦,原来是王进看见熟人了。 郑飞顺着王进刚刚的目光看去,就见在一个卖杂货的小摊位前正有许多人驻足挑选着东西,而在这群人之中,就有一人的背影格外的显眼,但见此人头戴一顶青头巾,身穿一件绿色战袍,腰系一条银带,穿一对劲靴,背在身后的手中拿着一把扇子,正饶有兴趣的背着手看着小摊上的东西。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仅这背影便散发着一股勇猛的气息,根本不需王进点明便可知其所说的就是此人。 郑飞不由赞道,“好一条大汉!王哥,此人是谁?” 王进道,“此人姓林名冲,人送外号豹子头!乃是八十万……,” 可还未等他说完,郑飞已经以极快的速度翻身上马急道,“走!回岳庙去!” 我擦!我道是谁!居然是林冲! 他现在出来溜达了,那他娘子现在肯定正在岳庙前被高衙内调戏着呢! 林冲,老子总算碰见你了! ++++++++++++++++++++++++++++++++++++++++++++++ 郑飞刚刚来到岳庙前,却见岳庙前居然有一个十字路口,除了自己所来的方向外,还有三个方向不知通向何处, 郑飞不由一愣,坏了……林冲娘子在哪个方向正被高衙内调戏着呢?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似是小丫鬟的人正一脸惊慌失措的从西边的路口跑出来,又在自己身边跑过,急匆匆朝着酸枣门的方向而去, 郑飞见状心中不由一动, 此女如此慌张,而且还是朝着自己刚刚所来的方向跑去,莫非……, 郑飞想定,一扬马鞭便朝西边而去,王进等人也紧随跟上, 果然!往西边刚行了没多远便看到有一个地方聚集了很多人, 郑飞骑在马上,目光越过人群的头顶往里一看心中就是一喜, 只见人群之中,一名容貌非常俊美的少妇被一群一脸痞态之人围在当中,这群人中还有一人,虽是穿着一身光鲜亮丽的衣物,却非要故意敞开一点衣口,头上的帽子也是歪戴着,帽边还插着一朵大红花,脸上尽是无耻的淫笑,正在对着少妇说着什么,一边说,手脚还不老实的往前凑, 那少妇无论是左躲右躲,还是前冲后退,却始终出不了这群泼皮的包围,已急得脸色通红,虽是面对调戏柳眉倒竖,杏眼圆翻,却更增添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那带头的无赖见状似是更加增添了几分兴趣,脸上的淫笑更加浓厚,有好几次都差点用贼手抓到少妇身上! 眼看包围圈越来越小,那无赖也离着少妇越来越近,少妇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极度的害怕之色,眼看就要当场哭了出来! 虽然周围围观者甚重,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制止,都是一脸敢怒而不敢言之状! 没得说!此时此刻能在岳庙之前出现这样的事,定然是正在上演着“高衙内调戏林娘子”了! 郑飞立刻翻身下马冲了过去!来到人群外一声大喝道, “哪里来的无耻淫贼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人群顿时一惊,马上闪出来一条路,就见里面高衙内等人也是像被吓了一跳,似乎是惊讶于居然有人敢管他们的事! 郑飞朝着王进等人一使眼色,便独自一人走入人群将那林娘子挡在身后, 林娘子也看出此刻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郑飞,虽然不认识,也赶紧老老实实躲在郑飞后面, 高衙内一脸恼怒的看着郑飞,在他旁边一名走狗立刻指着郑飞怒道,“你是谁,竟敢管闲事,知不知道我们衙内是谁?是不是不想活了!” 郑飞怒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敢在此调戏良家妇女,不怕官府将尔等治罪吗?” “官府?”那人奸笑一声,“我们家衙内就是官府,来啊,给我打!” 说罢,除了那高衙内,剩下几人全都冲向了郑飞! 林娘子见状吓得一声尖叫便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只能听到耳边立刻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声响, 有怒骂声,有打斗声,还有求饶声以及人群所发出的惊呼声, 很快的,周围又迅速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声传来, 林娘子努力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却是令她呆住了, 只见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高衙内此刻居然面色苍白的站在原地,双腿还在微微的颤抖着,就像是见到了什么特别惊恐的事情一样, 而他的七八名走狗各个都是鼻青脸肿的躺在地上,捂着头的捂着头,捂着肚子的捂着肚子,原来那些痛苦的呻吟声是他们发出来的。 可是……刚刚救了自己的那名行者大汉呢? 林娘子只见自己身前已经空无一人,那人居然不见了! 林娘子正疑惑的发着呆,突然又听到人群外传来一声怒喝,声音极为的熟悉,不是自己的丈夫又是何人? “调戏良人妻子当得何罪!” ……, “高……高衙内?!” 126,林冲涉险救锦儿,郑屠终见豹子头(上)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林娘子坐在床边小声的抽泣着,林冲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娘子受惊了,都怪我不好,不该把娘子独自留在岳庙里,我真是该死!” 林冲的声音雄浑有力中还带着丝丝的柔情,此刻依靠在他结实强壮的身子上,听着他舒长有力的呼吸声,林娘子的心才终于又安稳了些, 只见林娘子抬起头来,双眼微微有些红肿,两行还未拭去的泪痕尚且挂在脸上,梨花带雨惹人怜,“夫君,都是不好,非要今日去岳庙还愿,要不也不会惹出这些事来,还害夫君得罪了高太尉家的衙内。我只怕……高太尉会不会因此治罪于你。” “哼!”一听到衙内二字,林冲的脸色顿时一沉,“此人本就是个市井泼皮,以前就有无赖骂名,自从赖给高太尉做了儿子,仗着高太尉的权势,更是为非作歹,鱼肉百姓,专爱淫~人妻女,京师人人恨他,唤他做‘花花太岁’!不过,高太尉虽多有宠他,可我毕竟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又与高太尉经常得见,想来高太尉也不会因此而开罪于我。” 听得林冲这么说,林娘子的脸色才微微好了些, 林冲又温柔的为林娘子拭去眼角的一丝泪痕道,“娘子且放心,日后我定然不会再让娘子身处无依无靠的险境。” 林娘子甜甜一笑,轻轻抱住林冲,听得他胸口那强壮有力的心跳声,心下一片满足。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对自己的爱有多深,他们夫妻二人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成婚后更是如胶似漆,心心相映,能有这样一个自己爱着并深深爱着自己的男人是每一个女人最大的梦想。自己得到了,便更要好好的珍惜。 二人到目前为止唯一的遗憾便是成亲七载却不曾育得一儿半女……,想到这里,林娘子的脸不禁有些红了, 今年……一定要为他生个孩子……。 就在此时,又听林冲道,“对了,娘子,今日救你之人你可曾还记得是何模样?可是我的什么朋友?那么多人唯有此人敢出头,还将高衙内那帮爪牙打得那么狠,端是了得!” 林娘子自林冲怀中直起身来,把头歪向一边故作思考之状好掩饰一下脸上的娇羞,“今日那人……还真是从未见过,乃是一个行者,脸上一颗大黑痣,满脸的络腮胡,样子极是凶恶,若是平时看到他我断不敢靠近他,可今日他一出来,我不知怎地就觉得此人是个好人。” 林冲点点头叹道,“此人行侠仗义却不留姓名,他日若得缘相见定要好好答谢他一番!” 说罢,林冲对着林娘子一笑道,“娘子,天色已晚,且先歇息吧。” 林娘子赶忙躲过林冲那炽热的目光,低下头去用蚊子似的声音轻轻的嗯了一声, 林冲刚要起身去吹灭蜡烛, 突然……楼下竟传来两声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的清楚, 林冲一愣,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便朝楼下喊道,“锦儿,隔门问问是谁。” 楼下丫鬟应了一声,很快便传来锦儿的声音,“外面是谁?” 却没有回声, 锦儿又问了一遍,“外面是谁呀?” 还是没有回声, 林冲一直在仔细听着楼下的动静,不由心中暗道,莫非是自己听错了?还是有谁敲错了门自知不对便走了,抑或是哪家调皮的小孩所为? 林冲正欲开口叫锦儿不需再理会只管早些歇息时,楼下却又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开门声, 林冲听了不禁摇头苦笑一声,暗道锦儿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想来是她又忍不住开门想看个究竟了,只是门外既无回音,定然是无人,这丫头真是多此一举。 林冲正等着锦儿重新关上门,却突然听得楼下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女子的惊呼声! 这声惊呼的声音已经微弱到了极点!可还是被林冲察觉到了, 听那动静,似乎是锦儿想叫却被人捂住了嘴! 不好!有贼人! 林冲立刻反应过来,猛地起身将挂在床头的剑拔了出来, 林娘子见状脸色瞬间便变得极为的苍白! 林冲朝着林娘子打了个眼色,林娘子便赶忙捂住嘴一下子缩到床角处,虽然表现的依旧很害怕,却也比那些只会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的女人强了许多! 林冲轻步快速来到楼梯边朝下一看,只见下面亮着烛光,却是静悄悄的。 “锦儿,”林冲故作如常的叫了一声, “官人,何事?”锦儿居然回话了,但声音中的惊恐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林冲嘴角一丝冷笑,暗道这些贼人竟还懂得用奸计,便将计就计道,“无事,早些睡吧。” 林冲虽这么说,却是身子一缩,顺着楼梯内边就往下走, 一边往下去,一边拿眼偷瞧楼下, 但直到下到拐角,还是瞧不见门口的情形, 林冲稳住心神长舒了一口气,突然站起身来自拐角一跃而下同时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大胆贼人!” 一眼看去!果然!锦儿靠在门边,一双大眼中尽是惊恐的看着自己,在她的脖子下正有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抵在喉咙上,拿着匕首的人居然是名行者打扮的人! 除去那人,在门前还有三名“贼人”都在看着自己,一人是个光头大汉,一人是个年轻后生,还有一人的脸上居然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 但这四人眼见自己突然冲了下来,居然一点吃惊的样子都没有,就好像是早就料到自己会如此一般,而且还在朝着自己笑着, 林冲心中更怒,暗道这些贼人真是可恶,眼见被人识破竟还如此猖狂! 林冲大喝一声,持剑便奔来,心中打定主意,管他有几名贼人,只管杀了便是! 突然,就听那贼人“行者”冷笑道,“阁下就不管这丫头的死活了吗?”同时又将手中匕首在锦儿脖子那里一晃! 林冲闻言脸色猛的一变,立刻停住了脚步,心中快速思索便道,“尔等放了她,我便放尔等离去。” “哼哼!”那行者冷笑一声,“我若是不放呢?这丫头这么标致,我带回去玩玩岂不是更好?” 林冲顿时气从胆生,脸色瞬间一片通红一指那人怒喝道,“无耻贼人,你若敢如此,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行者又是一声冷笑,“你现在放下你手中的剑,否则……你就等着给这丫头收尸吧!” 林冲浑身一震,突然讥讽一笑道,“呵呵,这丫头不过是我养的家奴,你居然拿着一名家奴威胁我,真是好笑。我不过是不舍白白养了这丫头几年,尔等识相便速速放人滚去,不识相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行者莫名一笑,“哦?那我可要看看你是不是这般铁石心肠之人了,我数三下,你若不放下你手中之剑,我便当着你的面割断这丫头的喉咙!” 说罢,行者一声道,“一!” 锦儿一下子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吓得闭上了眼睛,浑身也在剧烈的颤抖着! “二!” 林冲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起来……! “三……!” 行者脸色一沉,手中匕首刚要动, “慢!”林冲突然叫道,接着便见他将手中的剑垂了下去,一下子扔在了身前,长叹一声对四名贼人道,“放开她,我家中有钱三千贯,可以都给你们,只要你们不伤害她!” 锦儿猛地睁开了眼,看向林冲的目光中满是感激! “哦?”行者又是一笑,却是问向锦儿,“丫头,这人真的只是你的主人?” 锦儿害怕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行者突然笑了起来,并同时把手中的匕首收了回来,居然朝着林冲一抱拳道,“林教头宅心仁厚,我等钦佩不已!多有得罪,请林教头见谅。” 锦儿自由得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急忙跑到林冲身后躲了起来, 形势陡然急变, 林冲愣愣的看着这几个“贼人”,眼中全是疑惑,“你们……?” 就在此时,三名贼人中的那个刀疤脸却朝着林冲一笑道,“林老弟,你真认不出兄弟我了吗?” 林冲闻听其言,心中不禁猛地一惊,这个声音真是好熟悉呀……!连忙仔细看向那刀疤脸,在烛光的照映下,林冲的脸色越来越惊……! “王……王大哥?!” 刀疤脸一笑,脸上的刀疤随之一动,“林老弟,好久不见。” 林冲惊呆了,愣愣的看着王进,还有他脸上那道刀疤,直愣在当场忘了反应, 却又听一声惊呼自楼梯上传来, 林冲转头一看,就见自家娘子不知何时已下到楼梯拐角,正指着门前那“行者贼人”一脸疑惑而又惊喜的说道, “他……他不是今日救了奴家的大侠吗?” 127,林冲涉嫌救锦儿,郑屠终见豹子头(下) 林冲站起身来朝着郑飞抱拳一拜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贱内!若非阁下,今日贱内恐清白不复矣!” 此刻众人都已在楼下客厅入了座,锦儿丫头为众人奉上茶后便撅着嘴站到了林娘子的身后,还时不时拿眼撇撇郑飞,显然还在为刚刚所受得惊吓耿耿于怀中。 郑飞心里苦笑,面上只得故作没有看到,也起身朝着林冲抱拳,歉意的说道,“林教头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辈准则!只是今晚……王哥今日想来找林教头叙叙旧,但在下却是不放心,为了一试林教头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惊扰了林教头一家,还请林教头与嫂夫人及这位锦儿姑娘原谅则个!不过林教头连一个家中奴婢都能如此爱护,不惜以身涉险,并拿重金相救,郑某真是万分钦佩!” 林冲听了却一愣道,“诸位为何要试探林某?王大哥与我从小便相识,来找我叙旧有何不妥吗?” 郑飞故作惊道,“林教头不知道……王哥正被高太尉追杀吗?” 林冲闻言果然大惊!急问向王进,“王大哥,你……你被高太尉追杀?!” 王进淡淡一笑,示意林冲坐下,又在林冲惊讶的目光中起身恭敬的也请郑飞也入了座,这才坐下对林冲将自己从几年前逃离汴梁开始接下来所遇到的一切都娓娓道来……, 在王进平淡的话语中,林冲的拳头慢慢的攥紧了……! “……若不是有主人相救,王进不但必将死在大漠,就连老娘也得暴尸荒野。从那时起,王进便决定追随主人,日后也好寻个机会报了这等大恩。结果……,呵呵,这等大恩又是如何才能相报?并且我渐渐发现,主人端是条天下一等一的好汉!现在王进已经决定誓死追随主人,永不相叛!我虽信得过林老弟的为人,可主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想试探一下,结果,林老弟都能为一名小奴婢如此,则肯定也不会出卖我这老朋友了。” 林冲深深叹了一口气,沉声道,“王大哥那日突然消失,小弟对缘由其实也是略知一二,想那高俅是你我顶头上司,王大哥此举虽然无奈,却也是个不得已的好法子。自那日王大哥不辞而别之后,高俅着实发了一大通脾气,还给王大哥定上了个“逃军”的罪名!小弟一直挂念,不过一直也没听到王大哥的消息,我便以为王大哥早已寻到安全之地安顿下来,心中也是为王大哥庆幸不已!大半年后,又有几名教头无故失踪,我虽万分奇怪,却也不知所以,没想到他们竟是被高俅派去追杀王大哥了!还害了王大娘的性命……!这无耻高俅真是狠毒!仗势欺人,目无王法,草菅人命,对人赶尽杀绝!林某人竟不得不委身这种奸无耻之徒麾下,真是……,唉!” 说罢,林冲又冲郑飞抱拳道,“这位郑兄先救王大哥,又救在下贱内,想来不为人知的善事不知还做过多少……,” 只听庞万春突然插嘴自豪的说道,“我家主人不久前还放了几万石的赈灾粮给江南路受饥荒的灾民呢!” 林冲闻言又是一惊!呆呆的看着郑飞道,“你……你就是那岐山上的好汉?” 郑飞闻言便是一愣,暗道岐山的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汴梁来了? 旁边庞万春又抢道,“我家主人正是岐山大头领!就连那歙州知府勾结奸商贪渎义仓,哄抬米价赚国难财的事也是我家主人报与朝廷的!” “哎呀!”林冲一声惊呼,立刻起身朝着郑飞抱拳一拜道,“前几日林某在军中听来自歙州的同僚说刚刚得到老家来信,在歙州附近有座山名为岐山,山上好汉不但不做杀人放火之事,竟还在灾年下山放粮赈济灾民!我们听了都是不信,想这世上哪有这样好心的山大王?定然是那人杜撰的奇闻异事已作谈资炫耀罢了!如今一见郑兄的为人,林某这才完全相信!郑兄真乃当世奇人也!请受林某一拜!” 郑飞这才明白过来,暗道一声原来如此,便赶忙起身扶起林冲谦逊道,“林大哥真折杀小弟也!小弟早就仰慕‘豹子头’林冲的威名,今日终于有幸得见林大哥,小弟倍感荣幸!” 二人相视一笑,又都入了座, 林冲又看了看郑飞,犹豫了一下便小心的问道,“郑兄既身为岐山大头领,为何……?” 郑飞明白林冲的意思,只是一笑便在林冲三人的惊讶中伸手先将脸上的那颗“大黑痣”取了下来,又将脸上的“络腮胡”也取了下来,露出本来面目笑道,“小弟被蔡京父子诬陷治罪,不得已才如此。” 林冲又是一惊,“蔡……蔡京……蔡相爷?!” 郑飞点点头,便将上次来东京被蔡京父子囚禁之事有选择性的说与了林冲, 林冲听罢又是气的面色一沉怒道,“先是高俅,又是蔡京,朝中大权竟尽数落于这些奸臣手中!不瞒诸位,林某久居京师禁军之中,这京师禁军本应为我大宋最精锐的军队,可在这些奸臣的败坏之下,京师禁军从上到下都已烂如靡根!林某愤慨,却也无可奈何!若不是不忍家人受到牵连,林某早就想辞官而去,也省得受那窝囊气!今日贱内更是差点受了那花花太岁侮辱!真是气煞我也!” 邓元觉一拍桌子怒喝道,“我早前只知道王进兄弟是被那什么高俅老贼迫害,却不料竟是如此血海深仇,和尚我生平最见不得这等猪狗贼人!王老弟你告诉我那老贼现在何处,和尚我这就去宰了他!” 林冲闻言却是面色微微一变,这一幕立刻落在了郑飞眼中,郑飞心中便是微微一叹,暗道林冲毕竟家中时代为军官,忠君守法的思想早已牢牢烙印在其心中,刚刚虽然因为妻子差点被高衙内侮辱,又见好友被高俅迫害如此,即便一时忍不住吐槽了几句狠话,却也顶多是发发牢骚。现在真要他能做到他所谓的“辞官而去”还不太现实,自己欲谋林冲,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呀! 又听王进感激的朝着邓元觉一笑道,“多谢元觉哥哥!小弟已经忍了这么久,不在乎再忍几年!那高俅位居高位,身边守护与他的禁军高手如云,去了只能是白白送死!主人已经答应我必报此仇,我相信主人,我再忍!” 林冲闻言果然面色又是一变,惊讶的看向了郑飞, 郑飞一笑点头道,“今日当着林老弟的面我再重申一遍,王哥的仇就是我的仇,郑某有生之年必为王哥报了此仇,否则誓不为人!不过,日后若有机会,要众兄弟助我完成此志之时,还请诸位兄弟切莫推辞!” 邓元觉哈哈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庞万春也是义不容辞的点了点头,王进更不用说了。 却唯有林冲面色有些尴尬的一笑,赶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郑飞见状心中一笑,又正色对林冲说道,“林大哥,非是小弟危言耸听,今日小弟虽是偶然救下了嫂嫂,可那高俅和高衙内俱都是睚眦必报之人,什么东西若被他们父子看中,必是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就像王哥,只是父亲曾打过那高俅一次,高俅得势便要对王哥一家赶尽杀绝!林大哥日后还需多加小心呀!” 林冲心中一惊,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其实也明白郑飞说得确实是实情, 郑飞一看火候已到便起身对林冲道,“时辰不早,我等告辞了。” 128,济世坊再见马植,回龙街暗护林家(上)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郑飞抬头看去,便见眼前好一座雄伟的大寺! 这里不是别处,正是大宋境内占地最广,地位也是最高的皇家寺庙---大相国寺! 寺庙之前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无数善男信女都是一脸虔诚的在寺庙门前进进出出,寺庙的上空也是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燃香之香,香火端是旺盛! 不过今日郑飞此行既不是来许愿的也不是来参观的,而是要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就见郑飞依旧一身行者的打扮,走到大相国寺前便对着一名守在门口的年约二十左右,眉清目秀的和尚施礼道,“阿弥陀佛,见过师兄。” 和尚打量了一眼郑飞,还礼道,“见过师兄,请问师兄有何事?” 郑飞道,“请问,大相国寺内是否有一位叫做智深的师兄?乃是来自于五台山文殊院。” 年轻和尚却连想都没想便回道,“没有。” 郑飞一愣,暗道这和尚怎如此应付,心中不由产生几分不快,便对着那和尚不冷不淡的点点头正欲走进寺内再找个人问问, 谁料那年轻和尚突然朝着郑飞一笑道,“师兄可是要再去寺内找寻?其实大可不必,我在寺内专职知客,每日都是在此门从早守到晚,大相国寺又只此一门,所以寺内无论进出何人我都最清楚,我若说寺内无那人,便是绝无那人。” 郑飞这才明白过来,赶忙又朝着年轻和尚一施礼道,“还未请教师兄法号?” 年轻和尚道,“贫僧法号明空。” 郑飞看了看四下无人,便自怀中取出一块碎银递到明空手中, 明空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惊慌,疑虑的说道,“师兄你这是……?” 郑飞轻轻笑道,“师兄勿怪,我非有歹意,乃是我的那位智深师兄本应早就来到大相国寺,可到现在却依旧音信全无,我十分担心,为了能早日等到我智深师兄的消息,所以想请师兄你帮我留意一二。” 明空的脸色这才一松,快速一瞧左右便将银两塞入怀中对着郑飞点点头热情道,“这个自是简单,不知若是看到那位智深师兄,我该到何处去给师兄送信呢?” 郑飞感激的一笑,轻轻说了一个名字,“济世坊。” +++++++++++++++++++++++++++++++++++++++++++++++++++++++ 济世坊作为东京汴梁城内最大的一家医馆,馆内的众大夫不但医术极为高超,医德更是非常的高尚,开方认真严谨,拿药价格公道,如果碰见特别贫苦的患者,免费诊治也是常有的事。这样的医馆谁不尊敬?来求医的患者自然也是极多的。 今个儿也不例外,尤其是今天还是济世坊最有名的大夫刘老大夫坐诊的日子。 李良吉一上午的时间在店里跑前跑后已经不知多少趟了,腿都快跑断了,眼看马上就要到晌午了,可这来店里排着号等着刘老大夫开方的人还是不见少, 李良吉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他无奈的伸手摸了摸肚皮,一声苦笑道,“五脏庙啊五脏庙,今天可得委屈你们了。” 正在此时,李良吉只觉身前光线一暗,抬头一看,原来是有四个人来到了柜台前,再仔细一看却不禁一愣,这四人不但各个身材魁梧,行在最前面的居然还是个散着发的行者,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李良吉立刻反应过来,“诸位是来找刘老大夫看病吗?您看真不巧,这号都已经排到下午了,要不诸位……,” 那行者却只是笑着摇摇头,“我想找赵会长。” 李良吉闻言心中顿时一惊,仔细的看了看这几人,发现确实没见过,便按照惯例故作迷惑道,“本店没有什么赵会长,赵大夫倒是有,却要是明日才坐诊……,” 李良吉还没说完,那行者已将一个东西放在了柜台上, 李良吉低头一看,顿时惊得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那行者,眼神中尽是震惊之色,却还是立刻反应过来低声道,“恩公请随我来。” ++++++++++++++++++++++++++++++++++++++++++++++++++++ “马兄。”郑飞朝着自屋内急步迎出来的一人抱拳道, 马植见到郑飞却是一愣,“你是……郑兄?” “哈哈哈,”郑飞一笑,将假胡子摘了下来这才露出本来面貌,朝着马植抱拳一拜道,“临风还要多谢马兄将歙州义仓真相报于圣上。” 马植赶忙扶起郑飞笑道,“郑兄才离开没几日便破了歙州义仓大案,这功劳却算在了我的身上,倒是我对不起郑兄了。” 二人相视一笑,郑飞忙把邓元觉介绍给了马植, 马植也赶忙将四人引入屋内, 几人分别入了座,郑飞便将离开京城这两个月所发生的情况有选择性的向马植做了简单的叙述,直听得马植时而胆颤心惊,时而气愤异常,又时而高兴连连, 马植亦向郑飞详细介绍了经过自己“改良”后的“联金灭辽”之策,并说上奏皇帝后,皇帝果然龙颜大悦,已命他与童贯等人开始着手准备访金事宜,一切都按新的“联金灭辽”之策进行! 至于练兵之事,皇帝确实是下了加强京师禁军训练的旨意,只不过能否顺利实施下去就不可知了。 郑飞心中顿时一喜,假若马植的新计真能顺利实施,未来说不定真的可以避免靖康之难的发生! 很快,一桌丰盛的酒席便摆了上来, 众人一番开怀痛饮自不在话下。 几番觥筹交错之后,马植便问向郑飞,“郑兄重返汴梁所为何事?该不会只是来谢我的吧?” 郑飞一笑,暗道也无需对此人再有什么顾虑,便道,“我想请马兄帮我几件事。” 马植道,“郑兄请讲,郑兄无论与我还是与燕云会都有大恩,就算这些暂且不提,郑兄手拿燕云恩公牌,只需亮得此牌,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事,我燕云会上下莫不鼎力相助!” 郑飞摇头笑道,“马兄言重了,我想请马兄帮的忙没那么严重。这第一件事,帮我在回龙街找个安全的住所,离得回龙街中段越近越好!” 马植轻松笑道,“此事还不简单,张复,记下,过会便去办!” 立在马植旁边的张复立刻点头称是, 郑飞点头感激一笑,心中立刻想起了林冲来,那回龙街中段不是别处正是林冲的住所所在地!接着便继续道,“这第二件……不知你们燕云会在各地可都有分会?” 马植的面色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若在百年前我燕云会强盛之时,全国各地定有分会,可现在……,只能有十之……三四,郑兄何故问此?” 郑飞听了心中不由有些失望,回道,“我有一个好哥哥在雁门县旁五台山上文殊院出家为僧,许久不曾得到他的消息思念过甚,想请马兄动用燕云会的力量为我去看看他的消息。” “哦,原来如此……,”马植点点头,接着便问向站在一边的张复,“张复,雁门县里还有咱们的分会吗?” 张复立刻站起身来道,“我这就去查。” 说罢,张复便快步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 郑飞又道,“这第三件,这两日若有人来前面济世坊中来报信说大相国寺来了某人,还请店里的兄弟能多留意下并及时通知我。” 马植一笑,“这等小事自不在话下。” 说罢, 众人便开始一边闲聊一边等待,却只等了一会便将张复一脸喜色的走进来对着马植施礼道, “会长,雁门县确有咱家分会,去年还曾往会里送过年贡呢。” 郑飞心中一喜, 马植的脸色也终于似是松了一口气,略微有些“自豪”的对着郑飞说道,“郑兄的那位兄长在文殊院的法号是什么?可有什么要传递给他的消息?” 郑飞喜道,“没有什么,我只想看看他是否平安。” 马植点点头便对张复道,“张复,速去办了此事!对了……那里的分会长叫什么名字?” 张复快速一想便道,“好像是叫赵文昌,人称赵员外。” 赵员外?赵文昌?郑飞听了心中不由一动……! 还是在雁门县里,我勒个去,不会是那个赵员外吧……! “那个……,”郑飞犹豫了一下对张复说道,“再帮我随便问一句,问问赵员外的家人是否安好……别那么刻意,关怀客套性的一问便是了……。” 众人都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郑飞……。 129,济世坊再见马植,回龙街暗护林家(下)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只见楼下,林冲正对着送出门来的林娘子说着什么,临了,林冲左右一看无人,居然快速的在林娘子的额头亲了一下,直把林娘子羞得低下头去,林冲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身顺着回龙街向东而去,林娘子站在门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林冲的背影,直到林冲在前面路口拐弯没了踪影才依依不舍的转身进了屋。 楼上,郑飞嘴角一笑,离开了窗边。心中暗道林冲与他娘子之间的恩爱果然是情深似海,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可还依旧能做到“你侬我侬可煞情多”,端是了得呀。 没想到燕云会的做事效率居然这么高,仅仅过了小半日便为郑飞在回龙街寻到了这处房子,而且居然正好就在林冲家的对面不远处,绝对可以将林冲房前所发生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的看个清楚! 郑飞转过身来,就见屋内王进、庞万春和邓元觉都正坐在桌边看着自己, 目光之中都是有几分的疑惑, 郑飞知道,自己确实也该给他们一个解释了, “我之所以……,”郑飞开口道, “主人……,”郑飞刚开口,王进却打断了他,“主人不须向王进解释什么,王进绝对相信主人做任何事都有主人必须那么做的理由,王进随时待命,刚刚只是在等待主人接下来的吩咐。” 庞万春也一笑,“我也是。” 邓元觉也点点头,“和尚……哦对,我也是!我是个粗人,只管跟着兄弟干!” 郑飞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片感动……! “你们虽然相信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我担心那高衙内不会善罢甘休!我要在此暗中保护林娘子的安全!” “主人为何要对那林教头如此看重?他的功夫强弱暂且不说,昨夜主人说起要为师父报仇,我们都表了态,却唯有那林教头支支吾吾的,一看便是不想淌这个浑水呀!”庞万春问道, 还未等郑飞说话,王进已回道,“这也不怪林老弟,林老弟家中世代皆是军官,当初我父便是林老弟麾下。我等要做之事与那谋反相比亦不相上下,林老弟身为朝廷军官,又与那高俅并无什么绝顶大仇,他能不将我等报官捉拿便已是难得的义气之举了!就算他想帮咱们,你且看他与他娘子那恩爱的模样,林老弟现在过得如此美满日子,我也是断然不舍拖他下水!” 庞万春点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郑飞一笑接口道,“至于我为何这么如此看重那位林教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有些人并不需要太多的了解,我只一看便知这些人肯定会是我值得结交一生的兄弟!比如说朱武,也比如说元觉哥哥,说它是缘分也好,说它是直觉也罢,反正我便是这样的,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不管是谁,我若当他是兄弟,不管他当不当我是兄弟,我都会发自肺腑的去帮他,哪怕最后一无所得也无妨,因为……这就是兄弟!” 一番话说罢,王进、邓元觉和庞万春都在惊讶的看着自己,目光之中一片钦服之色, 他们却不知郑飞真实的内心中其实也是在深深的佩服着自己, 明明是自己因为熟知梁山众好汉的真实情况才有选择性的针对性的去结交那些英雄,如今却能扯出这么一大通连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出来! 自己简直是太能扯,太无耻了! 郑飞甚至觉得刚刚自己的演技已经到了一种撒谎不打草稿,吹牛顺带扯皮的炉火纯青的地步!就算是“别对我撒谎”朱武在此也定然瞧不出自己其实是在胡扯……。 “好了,”郑飞接着道,“咱们从现在开始轮流观瞧林冲家外的情形,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几日那高衙内必将有所行动,咱们且帮林教头这一次,也当是惩恶扬善,杀一杀那奸贼高俅的运道!” “好!”众人齐声叫道。 +++++++++++++++++++++++++++++++++++++++++++= “主人,林家一切无事,林冲早去晚归,只是不知在何处喝了些酒,还吐在了路边。”王进严肃的说道, “嗯,很好,不过……这样的事就不用记在心上了。”郑飞无奈的回道, ……, ++++++++++++++++++++++++++++++++++++++++++++++ “主人,林家一切正常,不过林家娘子真是个好人,今天午时有个带着小孩的要饭老妇路过讨要一碗水喝,结果林家娘子却给了他们两碗粥几个馍,还给了一些铜板呢。”庞万春赞叹的说道, “嗯,嗯,好,好……,很好。”郑飞只觉得脑袋有点发晕, ……, ++++++++++++++++++++++++++++++++++++++++++++ “兄弟啊,林家啥事也没有,林冲始终没出门,不过林家那个小丫鬟锦儿丫头真是有意思,一上午蹦蹦跳跳的进进出出好几次,好像个快乐的小麻雀呀。”邓元觉两样冒光的说道, “……,”郑飞只是感觉好冷……好冷……。 ……, +++++++++++++++++++++++++++++++++++++++++++++++ “主人,今天……,” “停!你只管告诉我有没有人来林冲家里捣乱?” “没……没有。” “好,很好,继续看!” “……,” ++++++++++++++++++++++++++++++++++++++++++++++ 终于,在三天后的上午已时, “林教头在家么?”街上楼下突然传来这么一声轻唤, 此时不需正在窗前观瞧的庞万春回头来叫,郑飞已几个快步来到了窗边偷眼向下看去, 只见林冲家门前正站着一个人,年约三十有余,也是一身军官服饰,虽看不清面目,却只看背影也可看出这人也是个练家子! “咦,居然是他……!”旁边一人说道,原来是王进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窗边正偷眼向下看去, 郑飞心中一动,小声问道,“这人是谁?” 王进低声回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人叫做陆谦,乃是个虞候(差不多相当于今日之少校副营参谋,甚至更低),我当初曾与他见过几次,却并不太熟。” 郑飞心中一惊,接着嘴角便是浮现起了一丝冷笑, 陆谦啊陆谦,你总算来了!这卖友求荣的勾当,你果真依旧下得去手! 高衙内啊高衙内,你也总算是要开始忍不住对林娘子下手了! 就在此时,就听林家内传出一声,“是谁……呀,原来是陆兄,找林冲何事?快请进。”林冲走出了屋对陆谦做了个往里请的姿势, 陆谦没有进门只是笑道,“多日不见林兄,特来探望,林兄怎开始隐居起来了?” 林冲叹了口气,“心里烦闷,不想出门罢了。” 陆谦笑道,“原来如此,正巧,我正想请林兄吃吃酒,走吧,咱们兄弟二人且去一醉解千愁。” 林冲闻言犹豫了一下便回头朝屋内说道,“娘子,我同陆兄出去喝喝酒。” 屋内接着传出林娘子甜美动听的声音,“夫君,记得少喝些早些回来。” 林冲又应了一声,便转身关了门与陆谦相视一笑,顺着街道往西边去了, 二人一边走,一边听那陆谦的声音说道,“咱们去樊楼吧,听说那里新来了个大厨,做得一手好菜……,” 林冲似是笑了笑又说了什么, 只可惜二人渐渐远去,声音便再也听不到了。 这本是极为寻常的场景,不过是朋友之间相约饮酒罢了,王进和庞万春都没太在意的便回了屋, 只留下郑飞一个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冲的家门……! 130,郑屠再救林娘子,王进巧伤高衙内 郑飞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林家门前, 王进等人都觉察出了郑飞的异样,也重新来到窗边观瞧, 果然!仅过了不到半个时辰! 便见一名汉子先是一脸如常的从东边往这边走来,但就快到林家门前时,那汉子突然就像是猛地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立刻变得无比的惊慌,接着猛地急敲林家之门,一边敲还一边慌张大喊,“林家有人否?林家可有人否?大事不好!” 林家的门很快便开了,走出来一脸惊讶的林娘子和锦儿,疑惑的急问那汉子,“何事?” 那汉子慌忙道,“请问这里可是林教头家中?” 林娘子赶忙点头道,“正是!” 汉子继续慌张道,“我是陆虞候的邻居,你家教头和陆虞候在家中吃酒,突然一口气上不来晕倒了,陆虞候托我速来此找林教头家人去看!” 林娘子浑身猛地一颤,身子一晃,险些站不稳,脸色苍白的对锦儿哭道,“锦儿速跟我去!” 说罢便与锦儿锁了门,跟着那汉子急步朝东边而去! 郑飞收回目光,心中冷笑,明知故问道,“你们怎么看?” 王进皱眉道,“此人行事怪异,并且林老弟和陆谦本是去的西边,可此人却引着林娘子往东边去了,此其中必定有诈!” 郑飞点点头,“元觉哥哥和万春留下来继续看着,王哥你与我去跟上看个究竟!” 王进点点头,二人便立刻下了楼也急步朝东边而去,很快便看到了林娘子三人的背影, 二人远远跟着,过了几条街,便见三人拐进了一个大胡同口,接着就听王进低声惊道,“不好!果然有诈!”说罢便加快了步伐, 郑飞追上奇道,“王哥怎么了?” 王进看着那胡同口冷冷道,“陆谦的家居然就在太尉府的前巷!莫非……此事就是那高衙内所为?假若真是如此,这陆谦真是可恶!居然干这种卖友求荣的卑鄙勾当!” 这些郑飞自然知道,立刻回道,“跟上去且看看动静,若有不对便出手相助!” 二人快速跟入胡同,但却都是一愣,因为胡同中已没了林娘子三人的踪影,而在胡同两边则与回龙街一般各有许多院落,也不知他们是进了哪一户, 王进面色一变,“主人,怎么办,此处这么多人家该去哪里寻找,若是晚了,只怕……!” 郑飞虽是皱了皱眉,其实心中却也不慌,只因过会锦儿还会冲出来赶去寻找林冲,到时看她自哪家冲出来则林娘子定被困在哪家, 郑飞转头一看胡同口有一棵大树便计上心来道,“咱们爬上树,到个高点的地方且看看哪家有异常。” 说罢二人便三下两下爬上了树, 你道这事怎来的如此之巧,二人刚刚上了树,便见锦儿就从一户人家中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脸上也尽是惊恐之色! 王进见了锦儿便是一喜,正欲开口唤住她问个清楚,却被郑飞一把拉住打了个眼色,只能任由锦儿过了这树下朝来路跑去, 郑飞待锦儿跑远了才对王进道,“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万一真是那林冲在此出了急症,锦儿是出去寻找大夫,咱们这从树上突然蹦下去又该如何解释?” 王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郑飞的心中则是一片侥幸的感觉,暗道那锦儿若再早出来个几秒,定然会跟自己和王进二人直接打个照面,到时候自己便只能帮她直接冲进陆虞候家中,从高衙内手中救出林娘子,锦儿自然也不需再将林冲找来了。 虽然这两种结果的结局是一样的,林娘子都会由自己救下,林冲也依旧会对自己的再次出手相救感恩戴德,可这效果却会小上许多!若要逼林冲继续对这高俅等人心生怒意,该逼他一逼还是要逼的!(--!) 郑飞与王进二人跳下树来,快步便往刚刚锦儿冲出来的那个院子而去, 刚刚来到门前,便听院内传来了一声林娘子惊恐而愤怒的声音, “高衙内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 接着便传来了高衙内那无耻的淫笑,“小娘子勿慌,本衙内只求一次鱼水交~欢,可怜一下本衙内吧,就这一次!嘻嘻!” “你……无耻!你可知我夫君乃是你父高太尉麾下教头?你如此,就不怕高太尉责罚你吗?” “哈哈哈,你当本衙内这是第一次如此吗?莫说你夫君那芝麻教头,就算比他军职更大者的妻女本衙内也睡过!小娘子,你且满足我这一次,我事后一定少不了他的好处!来……,” “啊……,”林娘子一声尖叫,“你别过来,我真要喊了!” “哼!你喊!你喊破了喉咙都无人敢救你!” ……, 郑飞虽也早知会出现这些事,也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听之下却也是气的怒从胆生!他在前世便最恨三种人,一是逼良为娼之徒,二是拐卖妇女儿童之徒,三便是强奸犯,这三种恶事莫不都是泯灭人性丧尽天良! 此时再看王进也好不到哪去,铁青的脸色配上他那道深深的刀疤,简直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露出来獠牙的野兽!若不是郑飞还没下命令,恐怕早已破门而入,旧愁新怨一起算结果了那高衙内! 但还好在郑飞依旧保持了一丝的冷静,他顺着门缝往里一看,就见此院中还坐着七八人,正是那日被自己痛殴过的那班高衙内的爪牙,此刻这帮人都在习以为常的坐在楼下一脸奸笑淫笑的看着楼上窃窃私语,脸上表情莫不是有无耻的向往之色! 郑飞对王进悄声嘱咐道,“王哥,林娘子果真被那高衙内设计骗来此处预谋不轨!咱们必须救下林娘子!只不过……林教头毕竟还身为禁军教头,为了防止给他惹祸上身,过会咱们进去动手你切记要注意分寸,切莫搞出人命连累了林教头!” 王进闻言脸色一动,也明白郑飞所说确是对的,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还是听话的将心中本已有的杀意压了压,便朝郑飞点头表示知道了。 郑飞这才略微放下心来,朝着王进一点头,二人便站在门前一稳心神,同时伸出脚猛地踹向大门, 只听咣当一声巨响,老大一个实木门竟被二人一脚便从门框中踹落在地,直把院内众人吓了一大跳! 郑飞和王进二话不说,进了院子举拳便打! 那帮泼皮先是被这突然之变吓得三魂差点没了其一,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又见两名凶神恶煞一般的大汉冲入院中二话不说举头便打, 直到最靠近门口的一人被二人左右各一拳打翻在地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嚎叫,众泼皮这才反应过来,刚想反击却一看那两名大汉中的一人又是大吃一惊, 那人不正是前几日在岳庙前痛殴自己的人吗?这人怎如此阴魂不散!自己走哪都能碰见他! 而另一名大汉……! 我那个天啊! 原本仅那一人就能打趴下自己所有人,现在居然还又加了刀疤脸来助阵,那刀疤脸可是仅看那块头和样子就肯定比那人厉害许多! 众泼皮只觉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刚刚鼓起一点的反抗勇气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需郑飞和王进再动手,早已各个抱头鼠窜一般冲出了院子落荒而逃,将还在楼上的高衙内忘得一干二净! 郑飞和王进再一抬头,便见到了楼上窗边现出林娘子哭成泪人一般,却是如见救星似的惊喜的看着二人喊道, “二位叔叔救我!” 紧接着便在一边又露出来高衙内那惊愕的脸庞,但这小子反应倒快,一看清楼下的形势便往后一缩没了踪影, 郑飞知道高衙内定然是准备要跳窗逃跑去了,想了想立刻作出决定,放弃了派王进去后面再追截高衙内的念头,因为王进如此痛恨高家之人,这高衙内若落在他的手里,难保王进一时冲动便结果了他! 如此可就打乱了自己的一切计划了! 日后自己定然会收拾高衙内,但为了顺利收伏林冲,这高衙内现在可绝对不能有事! 郑飞想定便故意行在前面拖了拖与王进上楼的速度, 二人上到二楼,便见楼上除了哭哭啼啼的林娘子外,在窗边正巧有高衙内正探出一半的身子,眼看高衙内就要钻出窗外, 郑飞见状心中虽然也不情愿,却也正只能无奈的等待高衙内逃跑成功, 但就在此时,却是说时迟那时快,身旁王进猛地大喝一声,顺手便抄起旁边桌上一只花瓶用力扔了过去! 于是……就在郑飞惊讶的目光中……那只花瓶不偏不倚正巧砸中高衙内的半截身子! 只听高衙内发出一声痛呼!接着便身子一晃就从窗边跌落下去! 又听到砰的一声巨响与高衙内的惨叫声同时传来! 郑飞赶忙来到窗边,就见那高衙内正一瘸一拐的拼命朝胡同口跑去, 只是……, 待郑飞看清不禁心中一跳! 我晕~高衙内的一条胳膊……怎么好像是骨折了……! 131,豹子头不听劝告,花和尚终至汴梁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郑飞和王进正在劝着林娘子,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怒喝, “娘子,你在哪里!” 自然是林冲的声音,接着便只听一阵上楼梯的声音传来,林冲快步冲进了屋内, 林冲往屋内一看,待看请郑飞和王进二人先是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娘子已一声痛哭扑在了他的怀中, “夫君,你可来了!呜呜……。” 林冲赶忙宽慰起林娘子来, “夫君,”林娘子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林冲道,“多亏了两位叔叔及时出现,否则……我清白定然不保!” 林冲这才反应过来,啊呀一声一步上前朝着郑飞和王进跪倒拜道,“多谢两位兄弟再次搭救贱内,这恩……林冲真是还不了了!” 郑飞和王进赶忙上前扶起林冲,郑飞笑道,“林教头切莫再说,我和王哥刚刚在街上偶遇嫂夫人惊慌走过,我二人心中好奇便跟了上去,谁料竟碰见这事!这也是天意,饶是老天派我二人来此保得嫂夫人清白。” 林冲感激的点点头,接着便急怒道,“可是那花花太岁高衙内所为?他人呢!” 郑飞一指窗户道,“待我和王哥打跑他的爪牙,上得楼来那厮已经跳窗逃跑了,并不曾捉住他。不过……他一不留神摔下窗去,好似是摔断了手臂。” “怎不摔死那厮!”林冲怒道,“还有那陆谦,竟勾结那厮算计我们夫妻二人,卖友求荣,无耻至极!我这就去结果了他!” 说罢转头便欲走,郑飞知道林冲现在可不只是说说气话了,肯定是真要去杀了陆谦,赶忙拉住他道,“嫂夫人受惊过度,那厮此刻定然已经躲藏起来,还是先安抚嫂夫人为重!” 林冲又是气得一声大喝,豹头环眼,燕领虎须的脸上一片气愤至极的怒色,还真有几分豹子的样子,“我先砸了他家解解气!” 郑飞点点头,“我跟你一起砸!砸完他家送嫂夫人回去后,我再陪你去找那陆谦,将他剖心掏肺!” 林冲看着郑飞,眼中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 +++++++++++++++++++++++++++++++++++++++++++++++++++++ 接下来一连三日,郑飞果真天天陪着林冲在满汴梁城内转悠, 当然,一切都是无用功,那陆谦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了踪迹。 郑飞虽早知如此,但为了一泻林冲心中怒意,还是继续跟着林冲到处去找。 终于,在林娘子担忧的劝慰下,林冲的气渐渐消了些,也暂时放下了这个念头。 林冲与他娘子对郑飞和王进又一番感激自不在话下,郑飞看得出,林冲对自己的感激是发自肺腑的,恐怕只差一个引头二人便能磕头结拜。 一切也都在按郑飞的计划进行着,可郑飞的心,却有些不安稳起来, 因为……高衙内可是被摔断了手臂呀! 相比于本应发生的被林冲只是一吓,这次可是实实在在的受了重伤! 以那高太尉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会放得过伤害高衙内的人吗? 可都已经过去三天了,高太尉那边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郑飞原本就已经计划好了若是有事,立刻便带林冲几人躲藏到燕云会中去,然后再将林冲带上岐山,虽然这样一来林冲诚服自己的程度会降低许多,也好过他被盛怒之下的高太尉杀了的好。 可……高太尉那里却悄无声息!哪怕是派人来捉拿真正导致高衙内受伤的自己等人的行动也没有。 难道是高太尉自知理亏?绝无可能!高太尉要有这等好心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唉!现在是越没动静,郑飞的心里便越没底! 就像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样, 郑飞也曾委婉的对林冲表达过他的担心,但林冲却始终认为自己身为朝廷军官,又与高太尉常得相见,此事又是高衙内理亏,高太尉顾虑影响是不会怎样自己的。而且自己一干亲朋与岳丈张教头都在汴梁,自己若是突然弃官逃跑也定然会连累他们, 所以,林冲没有听从郑飞的劝告,而是继续留在汴梁,照常每日去军中任职教授功夫。 郑飞无奈,也只得选择继续“暗中”保护林冲一家。 不过,郑飞从此便常去林冲家里做客,明着求教枪棍功夫,暗着继续拉深感情,又是两日过去了,一切依旧风平浪静,众人的心也逐渐安稳了下来。 但郑飞相信,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的! ++++++++++++++++++++++++++++++++++++++++++++++++++++ 这一日,郑飞刚刚进得回龙街的屋中,推门一看便是一愣, 只见屋中除了王进三人外竟还多了一人,正是那燕云会的张复! 张复朝着郑飞恭敬一拜道,“恩公,雁门县来了消息。” 郑飞闻言立刻急道,“我智深哥哥如何了?” 张复道,“雁门县分会长赵员外传信来说,智深大师本就是他介绍上得五台山文殊院的,他亲自上山去寻,却已被告知智深大师已离开文殊院去往东京大相国寺一月有余。” 郑飞心中顿时一惊! 一是惊得那个曾被自己恐吓威胁的赵员外果然是燕云会的人,二是震惊于鲁智深果然早已离开文殊院往东京来了,只是不知为何却始终未曾到了这里! 他该不会……真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郑飞不由皱起了眉头! 张复见郑飞面色不对,便知趣的告辞而去, 郑飞来到窗边看着外面,心下一片沉重! 王进等人一直是云里雾里的不明所以,想劝郑飞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屋内的气氛一时凝重了起来……!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庞万春立刻下楼去开门,待看清门外之人又是一愣! 门外居然站着的还是张复!只不过在他的身边还多了一人,正是济世坊的那个伙计李良吉, 张复朝着庞万春抱拳道,“在下刚刚碰见来此送信的兄弟,有件事要告诉郑恩公……,” 还未等他说完,郑飞已经快步走下楼梯来到近前急问道,“又有何事?” 张复朝着郑飞抱拳道,“刚刚店里来了位和尚,他留下一个口信便走了,他说……,” 郑飞的心不自觉的乱跳了起来……, “……他说,郑恩公要找的人已经到了大相国寺……,” 还未等张复说完,他只觉身边人影一晃,郑飞已经夺门而去快步朝北面而去, 我的鲁大哥啊,你可算来了! 132,鲁智深冷对元觉,六兄弟结义菜园(上) (求收藏,求红票,真心拜谢。) “哥哥!”郑飞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心中一阵无法言表的激动,忍不住动情大声叫道, 就见那人的背影先是一愣,接着便猛地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尽是复杂的惊喜! “兄……兄弟!” 郑飞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脑海中将他对自己的诸多好一闪而过,心中竟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直怀疑自己是不是性取向突然变了, 不过……此刻什么都无所谓了, 郑飞加快脚步朝那人走去,那人也大步走来, 临到近前,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彼此上下打量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一声抱拳道, “哥哥!别来无恙!” “哈哈!兄弟,洒家可想死你了!” 此时此刻,在东京汴梁酸枣门外大相国寺菜园子,那个命中注定应该来到这里的人,终于出现在了这里! 鲁智深接着奇道,“兄弟啊,你咋在东京?又是咋知道洒家在这破烂菜园子里的?” 郑飞笑道,“小弟日夜思念哥哥,早前曾派人去五台山文殊院给哥哥送过信,却被告知哥哥已离了文殊院往大相国寺来了,小弟也赶忙赶往这里,却没有寻到哥哥,小弟便想了些法子留意大相国寺,这不,哥哥一来小弟便知道了。” 鲁智深哈哈一笑,“好兄弟!当日你曾说与洒家必有再聚的日子,洒家被逼离开文殊院时还以为从此与兄弟再无缘相见,却不料竟真如兄弟所言得以再见,哈哈哈!兄弟果真没有骗洒家!” 郑飞也是笑道,“咱们兄弟自渭州离别,两次失散又两次得见,此乃天意!定是叫你我兄弟之情不散!” 鲁智深连连点头,“对对,就是天意!” 郑飞奇道,“小弟听说哥哥早已离了文殊院,为何现在才到了汴梁?” 鲁智深道,“你还记得那李忠吗?” 郑飞点点头,“可是外号‘打虎将’的李忠?记得,上次咱们还在渭州喝过酒。” 鲁智深道,“俺自出了文殊院,一日路过一地名桃花山,在山下一户人家借宿,晚上听得那户人家哭哭啼啼,一问才知原是他家的姑娘被桃花山上的好汉劫上了山做了压寨夫人。洒家气不过便提着禅杖上了桃花山讨要那家的姑娘,结果,却不料那山上的两名好汉头子其一便是李忠,那厮见我便拜,我问及那事,他说那姑娘性子烈,虽已劫上山来半个多月却始终不肯就范,一直关着并不曾亏待。洒家命李忠与山上另一名头领‘小霸王’周通放那女子下山,他二人连忙照做,却非要留洒家在山上,洒家无奈便在山上多住了些日子。其后路过赤松岭,又两番打斗诛杀了两名霸占寺庙为非作歹的贼人,这才到了东京,刚刚洒家刚被寺庙分来看守这菜园子,兄弟你便寻来了。” 郑飞心中一动,又问道,“哥哥这一路可曾遇到过史进兄弟?” 鲁智深摇摇头,“不曾遇见,怎么?史进兄弟也要来东京?” 郑飞一听,心中的种种不解顿时便都明白了, 果然因为是自己的出现使得鲁智深的人生轨迹产生了些许的偏差,不但使得鲁智深晚出家了些许日子,又使得他晚离开文殊院几天, 结果,他到达桃花山时,本应遇到的周通强娶那刘家女子事件,变成了那刘家女子已经被周通强娶走了半个多月, 而后本应出现的鲁智深暗抢李忠和周通的钱财逃跑的事件也没发生, 更是错失了在赤松岭与史进的再次相遇,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一步“错”,步步“错”! 还好,鲁智深总算是平平安安的来到了东京汴梁! 郑飞快速思索一番便朝着鲁智深一笑,“我也不知史进兄弟现在在哪里,只是随口一问,来哥哥,我再为你介绍个人。” 说罢,郑飞先是一指王进和庞万春,“这二人哥哥早已见过。” 王进和庞万春立刻朝着鲁智深恭敬的抱拳道,“见过哥哥。” 鲁智深笑着点点头,“我兄弟到现在还好好的,那日洒家嘱咐你们之事你们果然做到了,好!洒家日后定有法子酬谢你们。” 王进和庞万春连称不敢, 郑飞又兴奋的一指邓元觉道,“哥哥,这位是邓元觉哥哥,也是待我如亲兄弟一般!” 但……郑飞介绍完毕,自己原本想象中要出现的两大英雄好汉彼此惺惺相惜、热情而友好的结交场面却没有出现, 鲁智深和邓元觉都只是彼此抱了抱拳,不咸不淡道了声“幸会”便没了下文,就好像彼此之间此前有过什么过节一样, 可是他们之间确实是在此之前都未曾见过的, 王进和庞万春都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二人, 但郑飞却是心中一动,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毕竟如果按照历史本来进程,邓元觉和鲁智深原本是要大战一场的,莫非……他二人分别作为彼此阵营中性情功夫都极为相似却各自独特存在的杀神,于冥冥之中本应就是敌人。如今虽然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使两人的人生轨迹都发生了偏移,但那份命中注定的水火不容却依旧在悄悄的产生着影响! 郑飞的心中不由苦笑一声,暗道但愿这些都是自己瞎猜的胡言乱语,毕竟自己原本应是该被鲁智深三拳打死的,但现在自己不依旧和鲁智深好成了亲兄弟一般? 郑飞收回思绪朝着鲁智深笑道,“哥哥咱们且去寻个地方好好……,” 正说话间,突然见十几个人自菜园子里走出来,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 鲁智深见状大笑着一指那几人朝着郑飞等人说道,“这几个泼才刚刚想算计洒家,结果被洒家一脚一个踢进了粪池里,如今刚刚清洗干净。” 众人都是一笑,郑飞心中更是一乐,暗道这些泼皮原本就应该被鲁智深降伏,如今虽然鲁智深晚来了这菜园子几日,可这些人注定要掉粪池的命运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那十几人来到近前,脸色都有几分的害怕,都立刻朝着鲁智深跪倒在地,其中一个精瘦汉子道,“我等知错了,请师父恕罪。” 鲁智深冷哼一声,“俺还没问尔等都是什么鸟人,为何要算计洒家?” 那精瘦汉子颤声回道,“小人叫做‘青草蛇’李四,这些人都是小人的兄弟,我等祖居在此,平日里只靠赌博讨钱为生,这片菜园子便是俺们的衣食来源。大相国寺看守此园的人都拿我们没办法,今日听说菜园子来了位新的师父,我们便……,” 鲁智深冷笑道,“你们便想算计洒家,好日后忌惮你等,任你等胡为?哼!告诉你们,洒家俗姓鲁,法名智深。出家前乃是关西延安府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只为杀得人多,因此情愿出家。从五台山来到这里。莫说是你们二三十人!便是千军万马队中,俺也能杀进杀出!” 众泼皮顿时脸色大变,总算知道自己今日是惹了一尊真神,又是连连称罪, 鲁智深大手一挥,一声“滚吧”,众泼皮才如释重负的一哄而散, 郑飞却心中一动,一把拉住其中一人,一番快速的耳语交待后还塞给了那人一点碎银子, 那人早就看出郑飞在这群人中的身份极不寻常,如今听到郑飞的吩咐本就不敢推脱,现在又拿了银子更是兴高采烈,立刻朝着郑飞一拱手便快步跑开了。 郑飞又朝庞万春道,“万春,且去买些酒菜来此,我要和智深哥哥、元觉哥哥痛饮几杯!” 133,鲁智深冷对元觉,六兄弟结义菜园(下) (求收藏,求红票,真心拜谢。) 庞万春应声而去, 几人相视一笑,便进了菜园子。 众人来到菜园中那木屋前,见有桌椅便坐了上去, 郑飞坐定便与鲁智深将自己从那日在文殊院与鲁智深离别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娓娓道来, 直听得鲁智深一会哈哈大笑,一会愣愣惊讶,一会又怒气冲冲! 终于,鲁智深忍不住大喝一声,“那蔡京狗贼真是欺人太甚!他可是就在这东京之中?洒家这就去取下他的項上人头来给兄弟做尿壶。” 说罢起身就要往外走, 郑飞连忙拦住,却不料又听邓元觉哈哈大笑一声道,“好你个鲁智深,和尚我刚刚看你本有些不顺眼,却不成想你也是这般豪爽性子,正合和尚我的心意,我这就陪你去,咱们二人砸了那相府去!” 邓元觉说罢也是起身就走, 鲁智深闻言顿时眼中一亮,笑骂道,“你这贼秃刚刚看洒家不顺眼,洒家又如何看你顺眼?不过你这脾气现在看来还真有些对着洒家的胃口,好!咱们就一起去!” 郑飞的头马上就大了,连忙示意王进拦住邓元觉。 鲁智深和邓元觉都是说一遍是一的直性子,他们若说是做什么便真是做什么,根本没有半分的做作, 这可苦了郑飞和王进,二人废了老牛鼻子劲才好不容易拦下二人,又将二人劝回了座, 鲁智深和邓元觉相视一笑,彼此经过此事才变得熟络了起来, 此时正巧庞万春也买了酒菜回来了,众人便就地吃将起来。 酒过三巡,郑飞看着时间约莫有些差不多了便对鲁智深笑道,“哥哥,许久不曾见过你耍功夫,小弟想念的很,可否请哥哥现在为我等舞一番禅杖,也好让我等开开眼!” 鲁智深点头笑道,“那还不简单!” 郑飞赶忙起身亲自为鲁智深扛来立在屋前的禅杖, 鲁智深一把接过,喝了些酒本就开心,往外几步来到空地二话不说便挥舞了起来, 但见禅杖如一条铁龙舞的风生水起,飕飕作响! 直把王进等人看得连声叫好! 尤其是邓元觉,两眼冒光的看着鲁智深,直像是恨不得马上上去切磋一番, 郑飞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只见他时不时偷眼一瞧菜园子外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终于,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菜园子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里面, 郑飞的嘴角,不禁露出来一丝满足的微笑, 那世间少有的兄弟之情,还有那后世传诵的结交场面, 自己怎忍心让它不复存在呢? +++++++++++++++++++++++++++++++++++++++++++++++ “好!”菜园外突然听到一声高兴的大喝! 郑飞的嘴角露出来一丝极其隐蔽的微笑……, 鲁智深被这一声喝打断了继续练武的兴致,一双虎眼往外看去,便见一人正站在菜园边一脸歉意的朝着自己笑, 不知怎的,鲁智深原本有些恼怒的心情一见到此人竟瞬间烟消云散而去, 此时就听庞万春惊道,“呀!原是林教头。” 鲁智深问道,“这人是谁?” 郑飞立刻上前说道,“这人乃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姓林名冲,人送外号‘豹子头’是也!乃是小弟新结交的朋友。” 鲁智深点点头,脸上一丝变化也没有,只是朝着林冲喝道,“教头请进!” 林冲立刻走了进来,来到鲁智深面前对着鲁智深抱拳歉意道,“小弟见师父将这禅杖舞的精彩,一时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打搅了师父练武,还请师父赎罪。” 鲁智深却是一笑,“洒家乃关西鲁达,只因杀得人多,情愿为僧,如今看守这菜园子。洒家年幼时曾随家父来过东京拜访过令尊林提辖,也曾见过你,不知你还记得洒家吗?” 林冲闻言面色一惊,愣愣的看着鲁智深,脸色恍然大悟道,“呀,确有此事,原来就是哥哥!” 说罢,林冲便朝鲁智深拜倒道,“林冲见过哥哥!” 鲁智深哈哈大笑一声,扶起林冲道,“洒家今日真是开心,一日便见到了两个好兄弟!” 林冲奇道,“两个?” 鲁智深一把拉过郑飞道,“这也是俺兄弟,姓郑名……,” “哈哈哈……,”未等鲁智深说完,郑飞已与林冲相视大笑, 林冲道,“这位郑兄弟可是接连两次救了我呀!没想到我们竟都是哥哥你的兄弟!” 鲁智深一愣,林冲便将郑飞这两次救下自家娘子之事娓娓道来, 鲁智深的面色却又是一沉,怒喝道,“先是蔡京迫害我郑兄弟,如今又是那高贼之子如此下贱!这世道都是怎么了?!洒家受不了了,洒家现在就去先取那高衙内狗命,再去取那蔡京人头!” 他话音刚落,邓元觉又是大笑一声,“好好!和尚我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刚刚没去成,现在咱们再去!” 二人说罢就要走, 郑飞的头又大了……, 这两个活祖宗啊,自己非要把他俩搞到一起莫非是个错误? +++++++++++++++++++++++++++++++++++++++++++++++++++ 众人好不容易又劝下鲁智深和邓元觉, 又请林冲也入了座, 众人便是一番开怀痛饮, 鲁智深问向林冲道,“林老弟,你又如何寻到这里?” 林冲看了一眼郑飞道,“是郑兄叫人传话找我来此地的。” 众人都看向郑飞, 郑飞笑道,“小弟当初一见林教头的面相就觉得与智深哥哥有缘,刚刚心中灵机一动,就给了那群泼皮中一人一些钱财要他去把林教头找来,小弟本想让智深哥哥与林教头借机相识,却不料二位哥哥本就是世交,小弟真是多此一举了。” 鲁智深闻言一叹,拍了拍郑飞的肩膀道,“我与林老弟一见便很投缘,却不料这是兄弟你的美意,洒家要多谢你又为洒家寻来一个好兄弟呀!” 林冲也朝郑飞抱拳谢道,“若非郑兄美意,林某无论如何都无法得知在此东京城内还有位智深哥哥,郑兄接连救我娘子两次,又为我寻来智深哥哥,这份恩情……,唉!林某真不知该如何去报了!” 郑飞一笑,朝着鲁智深和林冲抱拳道,“二位哥哥言重了,若是真兄弟,就算隔着万水千山也会相识,不过,小弟斗胆有一个愿望,不知二位哥哥能否答应。” 鲁智深道,“兄弟你尽管说,无论刀山火海,洒家都愿为你去做!” 林冲也连连点头称是, 郑飞心下闪过一丝激动,正色道,“小弟想与二位哥哥结为生死兄弟,不知二位哥哥意下如何?” 鲁智深闻言哈哈大笑一声,“洒家与你虽从未结拜,却早已认准了你便是洒家的亲弟弟!如今你愿结拜自是更好!洒家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林冲也喜道,“郑兄弟与我有这些还不清的恩德,郑兄弟为人又是如何豪侠!林冲早就想与郑兄弟结拜,却一直胆怯郑兄弟看不上林冲,林冲也是求之不得!” 郑飞大喜,“如此,咱们便在此地就地结拜吧!万春,速去买来香炉祭品……,” 鲁智深却大手一挥,“用那些物件何用?只要咱们都是真情,便是空无一物也是无妨!” 众人皆是一笑, 郑飞再看向王进等人,便见王进等人皆面露向往之色,尤其是邓元觉,眼中都快冒出火花来了,便是一笑道,“我与王进哥哥还有万春兄弟虽为名义上的主仆,其实却是生死至交!元觉哥哥与我本就早有结拜之情!不如……大家一起结拜,同做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何?” 鲁智深又是哈哈大笑一声,“有何不可?” 王进、庞万春和邓元觉闻言都是大喜过望! 众人便依次排开朝天地跪倒,都举起一碗酒道, “鲁智深!” “邓元觉!” “林冲!” “郑临风!” “王进!” “庞万春!” “我六人今日愿结为生死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干!” 啪啪啪~六只碗依次摔碎在地上, 众人一起开怀大笑! 134,林冲中计得宝刀,郑屠求救燕云会(上)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接下来,鲁智深的菜园子便成了郑飞等人的聚集地, 众人每日都去那里与鲁智深相聚,不是开怀畅饮就是切磋功夫,端是痛快! 可郑飞的心,却越来越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 这一日,郑飞四人来到菜园子,便见木屋前,鲁智深和林冲两人正在背对着这边低头看着什么, 四人来到屋边,鲁智深回头一看郑飞便喜道,“兄弟来的正好,林老弟刚刚买了一把宝刀,且来看看,真是一把……,” 王进、庞万春和邓元觉闻言立刻走了过去, 但郑飞却愣住了……林冲买了一把宝刀……莫非……! 直到王进等人也是齐齐发出一声赞叹之声才惊醒了郑飞, 郑飞走上前去,就见林冲正一脸欢喜的手握一柄刀,但看此刀寒光逼人,即便静止也似有低低鸣响,一看便是一口绝世好刀, 众人纷纷眼冒艳羡的轮流接过此刀,一边把玩一边啧啧称奇, 可郑飞的心思却不在这刀上面, “林大哥,这刀从何而来?”郑飞问道, 林冲兴奋的笑道,“今早我与智深哥哥自家中出来不久便遇到一条汉子,头戴一顶抓角儿头巾,穿一领旧战袍,手里拿着一口宝刀,站在街上叫卖,我本没在意,路过他身边时他却嚷道,‘偌大汴梁城,竟无一人识得此等宝刀!’,我一听他好大口气便与智深哥哥停下看了一眼,谁料一眼望去发现果真是口难得宝刀!那汉子见我想要,出价两千贯,我略一还价便一千贯卖与了我!哈哈!此刀莫说是两千贯,便是四千贯也不为过!” 王进也点头赞道,“此刀仅看这刀柄便知必是出自名家之手!林老弟能用一千贯买下此刀,端是占了大便宜!” 林冲闻言得意的大笑起来, 众人都在兴奋的品评着宝刀, 但郑飞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暗道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非常清楚,这刀哪里是林冲偶然沾了便宜,分明就是高俅设计卖与林冲的。就待再过几日,高俅必会要林冲带着此刀去与他观瞧,到时候林冲定会被以带凶器私闯白虎堂欲行不轨,行刺高俅的罪名抓起来! 唉!郑飞终于想明白了,高衙内意外受伤果真对历史产生了影响,原本高衙内在二次调戏林娘子后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装病才能引得高俅决定对付林冲,结果现在连装都不用装了,高俅一看高衙内伤成那样,大怒之下根本不需高衙内等人再进谗言,已然是将林冲恨之入骨! 结果,白虎堂事件的发生,比之原本的历史整整提前了一个月! 郑飞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件本来是在自己的计划之中的。在自己的计划里,自己只需等到林冲被判发配,再于路途救下他,然后再一路相护送到沧州,最后在沧州隐藏下来于风雪山神庙里再救下林冲!如此一来,不但可以使得林冲对自己更加感恩戴德,他也会顺理成章的对朝廷失望透顶,必会跟着自己上梁山! 可没想到高衙内却意外受伤了,还伤的那么重,不但提前导致了此事的提前发生,更不知会不会已经对接下来所应发生的事产生什么未知的影响! 比如……因为高衙内受重伤而盛怒之下的高俅会不会直接搞死林冲?根本不给林冲刺配千里的机会? 假若真是如此,自己是否应该提前警告林冲,制止林冲带刀去见高俅,助林冲躲过高俅这个阴谋呢? 若自己真这么做了,那林冲肯定还会安安稳稳的继续留在汴梁做他的教头,自己想把他骗上梁山的事却也会变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自己虽然极想得到林冲,可……他现在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结义兄弟,自己当初算计他,让他按照历史轨迹被高俅迫害的妻离家散已是非常的不义,如今若再让林冲投入进那未知的危险之中,郑飞真是再也于心不忍了! 就在此时,只听庞万春对林冲笑道,“宝刀也会因缘寻主,这把刀冥冥之中早晚都是哥哥的,哥哥就算今日没有碰见那卖刀的汉子,日后也定会再以其他的方式得到此刀!” 众人都是纷纷点头称是, 林冲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但谁都没料到,庞万春的这一句无心的恭维听在郑飞的耳中却令他猛地清醒过来! 郑飞心中暗暗惊道, 对呀!庞万春说得对!这些事情都是必然会发生的! 就算高衙内不受伤,自己就可以阻止高俅迫害林冲吗? 当然不会! 就算自己帮林冲躲过了这一次的白虎堂陷害, 则等待林冲的还会有黑虎堂陷害,红虎堂陷害等等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陷害! 自己能帮得了林冲一时,可又怎能帮得了林冲一世?! 甚至到最后可能会搞得失去耐心的高俅痛下杀手,像对王进一样直接派人杀掉林冲! 自己现在可不是讲究兄弟道义的时候,甚至可以说,“害”林冲反而是在“救”林冲! 林冲必须带刀进白虎堂!唯有在这种自己尚且知道一些历史进展的条件下,自己才能有针对性的想办法解救林冲! 郑飞想定,自然而然的走上前去接过林冲递过来的宝刀, 郑飞用力一挥,大笑一声道, “好刀!哈哈哈!宝刀配英雄!此刀只有哥哥持有才能不辱没了它!” 林冲笑着对郑飞抱拳道,“多谢兄弟美言!林冲惭愧!” 郑飞对着林冲一笑,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林大哥,请你不要怪我,我定会救你----逃出生天! ++++++++++++++++++++++++++++++++++++++++++++ 两日后,郑飞和王进再次来到菜园子,正巧遇到手持宝刀的林冲走了出来, 郑飞一看林冲穿的极为正式,心中一动便问道,“哥哥去哪里?” 林冲一见郑飞和王进,脸色接着就是有些愧疚的一变,犹豫了一下便道,“去太尉府。” 郑飞心中微微一惊,“带刀去太尉府?” 林冲点点头,“正是!高俅那厮不知如何得知我得了此刀,派人叫我带此刀去太尉府给他瞧瞧,我想……早前高衙内那厮断了手臂,高俅定是碍于与我经常得见而不好发作。我虽恨那高俅和高衙内,也不怕他们,但毕竟除了我,还有岳丈张教头也在那厮管辖之下。为了岳丈张教头的面子,我也不好驳了高俅。” 郑飞知道,林冲这是怕坏了兄弟感情,在对自己和王进解释, 只听王进道,“我知道林老弟的意思,位于人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怪林老弟,你且去吧,我等在菜园子中等你。” 林冲闻言一喜,感激的朝着郑飞二人点了点头便继续朝外走去, 郑飞看着林冲的背影,心情不禁沉重起来……! 135,林冲中计得宝刀,郑屠求救燕云会(下)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半日后,回龙街,林家。 只听林家屋内隐隐传来阵阵的哭声, 再往屋中看,便见屋内除了抱在一起哭泣的林娘子和锦儿,还有鲁智深、邓元觉、庞万春以及一名身穿军服的老者各个都是一脸的阴沉! 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那林冲的岳丈,同为禁军教头的张教头是也。 林娘子面容凄惨对张教头跪下哭道,“爹爹,你要救我夫君呀。” 张教头扶起林娘子叹道,“傻姑娘,老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亦视林冲为己出,又怎会不想办法救他呢?” 林娘子点点头,却又朝鲁智深等人拜倒道,“诸位叔叔可要救我夫君呀!” 庞万春赶忙扶起林娘子, 鲁智深见状便似是被点燃了一般,大喝一声怒道,“无耻高俅老贼,竟使得这般奸计!真气煞我也!走!谁与我去大牢中劫出林老弟,洒家也不做和尚了,就去郑老弟的山寨做个山大王便是了!” 邓元觉也起身喝道,“正合我意!当日里和尚我不过是得罪了一个小小的商户就差点被害死在歙州牢营,如今林兄弟却是被太尉所害,比我更加凶险百倍,要去现在便去,去晚了怕是林兄弟人头不保!” 庞万春也是怒从心生,也是起身便跟着二人就走, 张教头一看连忙伸手去拦,可又怎么拉得住!林娘子更是只会六神无主的站在那里哭泣,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看三人就要出得门去,门却突然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众人一看,发现乃是郑飞、王进和一个陌生人! 郑飞一看鲁智深那三人的架势,不用问都知道他们想去做什么,一看庞万春也参与其中不禁冷冷道,“万春,两位哥哥糊涂,你跟了我这么久,连你也傻了不成?” 庞万春浑身一颤,羞愧的低下头去。 郑飞又冷冷的看向鲁智深和邓元觉, 不知怎地,他们二人一看到郑飞,心中竟不由产生了几分诸如小孩做坏事被大人抓到的窘迫感觉,一时愣在了当场, 郑飞叹了口气,“二位哥哥,这里不比歙州,乃是皇城所在!莫说是你们二人,就算再加上几十个人也难保能劫牢成功,就算侥幸劫出林哥哥,咱们又如何出得了东京?但这些都是次要的,若要因你们的举动害了林冲哥哥性命,你们便安生了吗?” 鲁智深和邓元觉对视一眼,都明白郑飞说得很对,二人都是深深而又焦急的叹了口气, 鲁智深急道,“那该如何是好?林老弟在牢房中可是朝不保夕呀!” 郑飞道,“我已请了人帮忙,开封府里传出话来,在未查明一切之前,定不会对林哥哥动用大刑的!” 张教头闻言上前奇道,“阁下是找的谁帮忙?小婿得罪的可是高太尉呀!朝中谁人又敢趟这个浑水?” 郑飞一笑,闪出自己身后那人对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赵良嗣赵大人,刚刚他亲自去开封府里与腾府尹交谈许久,那事便是腾府尹许与赵兄的。” 只听哎呀一声,张教头已朝马植跪倒拜道,“小人一时心急,竟没看出赵大人,请赵大人赎罪!” 马植一笑扶起张教头道,“林教头之事我已从郑兄那里得知,郑兄的事便是我的事,我定会努力相救林教头的。” 张教头听了又是连连做谢,脸色一片喜色,直看得鲁智深等人一片疑惑,不知马植身份如何,竟能让张教头突然欢喜成这般模样。 马植又对郑飞说道,“郑兄,你我且出去说话,我与你商量商量。” 郑飞知道这是马植有些话不方便说与众人,便点点头与马植出了门, 他二人刚走, 林娘子便上前急问张教头道,“爹爹,那人是谁,为何你一见他便如此开心?” 张教头一笑,面上如释重负的说道,“我此前已去过开封府,府内有一孔目,姓孙名定,为人最耿,常与人周全,人称孙佛儿。此人是我好友,我对他一说完此事,他便说此事极其难办,只因高太尉已亲自与滕府尹见过面,要求滕府尹无论如何都要给林冲定个死罪……,” “啊!”还未等张教头说完,林娘子听到此便是一声惊叫!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眼泪眼看又要落下来。 张教头见状赶忙宽慰道,“孩子别哭,为父就是怕你担心故没告诉你这事。你且听我继续往下说。孙定说,滕府尹也知林冲这事乃是冤案,虽欲有心周全,又恐得罪高太尉,还一直举棋不定之中,他要我立刻想办法托上朝中大臣来给腾府尹说情,或许还有得转机。可咱们又与什么朝中大臣有交情?唯一认得的顶头上司高太尉还正是要害咱们之人!我本已灰心,却不料你们的这位郑兄弟却把那赵良嗣找来了……,” 林娘子又急问,“这赵良嗣是谁?官职很大吗?” 张教头笑着摇摇头,“他的官职一点也不大,比之高俅那是差上许多呢!” 林娘子奇道,“既如此,为何爹爹对那人如此放心?” 张教头神秘一笑,“这位赵大人,谁也不知他来自哪里,但他自几年前突然出现之后便被圣上封了官,虽是小官,却能常伴圣上左右。而且据传此人还是童贯童大人的至交!尤其是最近一段日子,不知是何缘故,这位赵大人几乎天天都被召入宫中,待上一整天才会与童大人一同出宫。他这官虽小,却是当今朝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怕是高太尉也要给他几分薄面呢!若有他出手相助,林冲也许依旧会被治罪,毕竟他这带刀私闯白虎堂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之罪,可这条命,说不定就保住了!” 林娘子闻言顿时大喜过望,“爹爹说得都是真的?不是安慰小女吧?” 张教头开心一笑,“傻孩子,这种事爹爹骗你作甚?唉!万没想到林冲竟有这样的朋友,真是万幸,真是万幸啊,哈哈哈!” 众人听得张教头如此说,这才都放下心来,面色都是一松。 鲁智深朝着邓元觉挠着头嘿嘿一笑道,“俺说贼秃,咱这脾气可得改一改啦,刚刚若不是凑巧被拦下,咱们二人可差点坏了郑老弟的大事,也差点害了林老弟的命啊!” 邓元觉笑骂道,“你顶着个大光脑袋还敢说和尚我是贼秃,真是不要脸!刚刚若不是你鼓动,和尚我又怎会一时没了理智,都是你的事!哈哈哈!” 自从鲁智深和邓元觉熟络起来,他二人倒开始斗起了嘴,整日里彼此不刺挠对方两句便是难受, 众人见状都是一笑, 瞬间,满屋子的沉重气氛便是为之一散! +++++++++++++++++++++++++++++++++++++++++++++ “爹!您就这么放了林冲?他可是差点要了孩儿的命呀!孩儿的手臂到现在可是都疼得要死!”一个一脸病态的年轻人朝着一名老者不甘心的嚷道, 这年轻人虽是白白净净的,五官搭配起来虽不能说是标准的美男子,却也是难得的俊俏。但眉目之中却流露着一股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痞态!一看便知是个无赖人物,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花花太岁高衙内! 再看那老者,虽已年过半百,但自同样白皙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得出此人曾经是多么的英俊,如今虽老,但浑身上下却莫名的散发出一股久居高位者才会有的威严气息,只可惜在这一副面容之下,同样在眉宇之间,一股隐藏极深的凶残之像此刻已毫无顾忌的显露出来,只听他冷冷道, “你当老夫愿意如此?谁料那林冲不知怎的居然认得那赵良嗣!不只是他,就连童贯也写信与我要我对林冲网开一面,这二人都是现在圣上面前的大红人,我能不给几分面子吗?” “可是……,”高衙内急道,“那孩儿这断臂之仇就不报了?还有那林娘子……孩儿若得不到他,孩儿……肯定会死的,呜呜呜……。” 高衙内说罢便哭了起来, 高俅见状无奈的一笑, 这高衙内虽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但自己却就是那么喜欢他,直比亲生还亲,高衙内在汴梁做的那些事他又怎会不知,不过他可不在乎,不就是玩了几个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年轻的时候想玩却玩不了,如今自己的孩子有机会去玩也当是对自己人生的一种补偿! 高俅走过去拍了拍高衙内的肩膀笑道,“孩儿别急,为父虽不能要了那林冲的性命,可林冲带刀私闯白虎堂却是实打实的大罪!我已给开封府打过招呼,就算不要林冲的命,也要夺了他的官再刺配远地!到时候他一走,出了东京远一些,咱们再……,哼哼,就说林冲半途染病暴死便是了。这样一来谁也说不出什么!林冲一死,他娘子岂不就是孩儿你的掌中物?” 高衙内闻言大喜!也顾不得疼了,便在床上翻身而起对高太尉拜道,“孩儿多谢爹爹,爹爹真是世上最好的爹爹!” “哈哈哈!”眼见高衙内如此,高俅似是得到了什么极大的满足一般,眼中杀机更胜! 136,汴梁城生死离别,野猪林痛定醒悟(上)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五日后,汴梁城外, 林冲身带一面七斤半重铁叶枷对着张教头一跪道,“老泰山,林冲今年不幸,吃了这等官司,如今被夺官刺配边疆,临走之前我有一事相求!” 张教头扶起林冲道,“贤婿有何事但说无妨!” 林冲哽咽道,“承蒙您厚爱将令爱嫁与小人,这几年来,我们虽不曾生个一儿半女,可也从未斗过嘴,红过脸。现在我就要刺配边疆,此一去生死未卜,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否重归汴梁!如今娘子独自留在家中,我这一去一是担心那高衙内贼心不死强逼娘子,二是担心娘子正值青春年少,白白等待林冲耽误了大好岁月!林冲思虑再三,愿现在就写下休书,并言明非是娘子有错,乃是林冲不愿……,” 却还没等他说完,旁边林娘子已哭着抱住林冲道,“夫君,我清白不曾受过半点玷污,也不曾犯过任何‘七出’之错,你为何要休了我?” 林冲也落下泪来,“娘子,我是恐你为我守活寡……,” 林娘子在林冲怀中摇摇头,“我知道夫君是心疼我,可我意已决,便是海枯石烂也要等得夫君回来!” 林娘子说得斩钉截铁,虽是依旧不停落泪,可那份坚强以及执着却是清清楚楚的写在了脸上,这也是个坚强的令人尊敬的女人! 旁边张教头长叹一声也道,“贤婿莫再提此事,我与你父相交一生,你亦是我从小看到大,你虽是我婿,但我却待你如己出!你且放心去吧,你娘子还有锦儿都交予我,我舍得这条老命也定会护住他们周全!你此行便且当作避难,早晚有一日老天可怜咱们,逢得圣上大赦,待你回来之时,依旧可以夫妻团聚!” 林冲长叹一声,感激的对张教头道,“多谢泰山!此恩林冲永记心中!但这休书……林冲必须写!” 不待林娘子再说,林冲接着正色道,“我且书写下来交予你们,日后我若能回来,便将此书撕毁,一切如常夫妻恩爱白头偕老!若我真有什么闪失…娘子有此书在手,凡事也好有个方便!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写,否则,我这一走必终日挂念不得安生!” 林娘子知道林冲的性子,也明白林冲的好意,只得无奈流泪点了点头, 林冲便拿出请人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就地写了一封休书,在其中不但言明此事的缘由,更是将林娘子好好夸了许多, 林娘子接过休书一看,顿时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林冲又转过身来看着站在一旁的郑飞,眼泪也落了下来,一下子便朝郑飞跪倒道,“郑老弟,林冲如何得救之事已经从老泰山那里得知!郑老弟你接连救我夫妻于水火之中,可林冲对郑兄弟前恩还未报,现在又蒙得郑兄弟救命大恩!这些恩情……林冲真是无论如何也报不了了!这可叫林冲怎么办才好!” 郑飞起身扶起林冲,握紧他的手正色道,“哥哥切莫再这么说,你我弑血结义,此生便比亲兄弟还要亲,你再这么说便是不拿我当亲兄弟了!” 说罢又为林冲拭去了脸上的泪,竟也有些哽咽的说道,“小弟只恨无能不能为哥哥彻底化去此灾,害的哥哥妻离家散,亦不能替哥哥遭了这罪,唉!” 郑飞是真的伤心吗?确实是!但却并不全是因为他所说的原因,而是确实感觉有些愧疚林冲。毕竟自己是详知事情进展的,如果自己当初在岳庙便阻止高衙内遇到林娘子,如果自己及早现身阻止林娘子被骗去陆谦家,如果……,有太多的如果可以让郑飞改变林冲的命运,但郑飞却都没有去做, 郑飞想得到林冲,便不得不让历史的进展在自己的控制下进行下去! 但郑飞也是人,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和结拜,确实是已经对林冲动了兄弟之情,如今眼见林冲一家的悲惨分别,郑飞对林冲的愧疚之情亦是真情所现! 郑飞刚说罢,便只觉肩膀被人拍了一拍,回头一看原是鲁智深,不只是他,邓元觉和王进等人都在看着自己,目光之中尽是感动! “郑老弟,好兄弟!” 林冲也对郑飞抱拳正色道,“此生若还有机会,必不相负!有违誓言,天诛地灭!” 就在此时,那两名押送林冲的公差走了上来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好了,时间已到,还要去走上千里路,就此别过吧!” 张教头赶忙自怀中取出两只荷包送到两名公差手中道,“两位,路上且照顾一二,待回来之后,我还有重谢!” 两人都用手掂了掂荷包的分量,脸上俱都露出满意的神情,其中一人便道,“好说好说,张教头且放心。” 林冲深深的看了林娘子一眼,又伸出手抹去林娘子的泪痕,朝她一笑后便对众人抱拳道,“林冲去了,诸位请回吧!” 除去哭哭啼啼的林娘子,众人都在郑飞的带领下朝着林冲抱拳道,“保重!” 林冲再次用力一抱拳便猛地转过身去,大踏步而去, 而那两名公差也刚要走,郑飞却一把拉住其中一人道,“敢问二位大哥姓名?” 那人刚刚听林冲说起自己是被郑飞所救,加之自己也知道些内情,便断定郑飞必有能耐,也不敢造次便回道,“我叫董超,另一个叫薛霸。” 郑飞心中一笑,暗道果然又是这两人,便自怀中又取出一点碎银道,“路上请多照顾我哥哥。” 董超犹豫了一下也接过点头道,“请放心。” 说罢,董超便转身快步追了上去。 众人站在原地,各怀不舍的直看得林冲没了踪迹, 张教头冲郑飞等人依次抱拳致谢,这才领着依旧哭泣的林娘子和锦儿回了城, 鲁智深几人想往回走,却见郑飞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早已没了人影的大道,众人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却无人发问,盖因郑飞常常做出一些虽然刚开始看起来莫名其妙,但往往却证明乃是正确的决定, 众人正在疑惑间, 突然见郑飞回过头来,面上一片阴沉之色, “诸位兄弟,我担心高太尉断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此事!林哥哥这一去,路上恐有变故!”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鲁智深急道,“那该如何?林老弟刚走没多久,咱们现在便去追上他劫走如何?” 郑飞摇摇头,“万万不可!林哥能有今日结果,已是非常的不易,万一咱们判断失误,这便断了林哥日后重归汴梁与家人团聚的路子。” 鲁智深又急道,“那该怎么办?难不成咱们便看着林老弟出事?” 郑飞冷冷一笑,“当然不会,我不但要救下林哥,我还要……让某些人为他所犯下的罪过付出代价!” +++++++++++++++++++++++++++++++++++++++++++++ 他们都不知道,在远处的城楼之上的一个小角落里, 两个人正站在那里看着这边, 居然是马植和张复, 张复看了看马植的背影,咬了咬嘴唇忍不住道,“会长,值得吗?” 马植头也不回,只是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张复立刻道,“咱们好不容易在朝中站稳了脚步,如今却又为了他得罪了军中大佬高太尉……,我觉得这代价有点太大了。” 马植淡淡道,“当初我自辽地抛弃家族,孤身一人来到大宋,你觉得我值得吗?” 张复一愣,没有说话, 马植继续道,“咱们燕云会百余年来,历经十几任会长,从当初的遍布全国的分会,数万会众,沦落到今日这般全国分会屈指可数,会众不足千人,更是连立会宗旨的皮毛都未实现,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张复心中一惊,还是没有回话, 马植看着远处那个魁梧的身躯,“便是瞻前顾后,墨守成规!事实已经证明,仅仅依靠朝中那些人根本不行,开国两位皇帝时的精兵强将都做不到,现在更是绝无可能!你忘了那个原本在粮行押粮,又借机留在岐山的兄弟传来的消息吗?郑临风这个人,很不简单哪!我会将赌注押在他的身上……,” 马植略一停顿,冷冷道,“打个翻身牌!” 137,汴梁城生死离别,野猪林痛定醒悟(下)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啦) 一夜又一日后的, 一座被浓雾笼罩的树林边上,出现了三个身影, 再仔细一看,就见走在前面那人脖子上挂着只有囚犯才会带的铁枷,饶是如此,却依旧掩盖不了他那魁梧有力的身躯,只可惜如此强壮一人,走来的步伐却是一瘸一拐极为吃力的样子, 再仔细一看,他的脚上竟起满了水泡,而且一看便知乃是被滚烫的水烫伤所致! 而跟在他后面的两人则是一身公差的打扮,都正在贼眉鼠眼的彼此使着眼色,一看便是有诡计正在心中算计着!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要发配沧州牢营的林冲以及押送他的两名公差董超和薛霸。 说完他三人,再说这树林, 这树林其实也端是有所来历,名叫野猪林,乃是东京汴梁去往沧州的路上所遇到的第一个险峻之地!此林地处偏僻,又人烟稀少,加之林内隐蔽之处极多,古往今来,凡是路过此地去往沧州牢营的犯人,不知有多少被仇家买通了公差结果在了林中,端是一处冤魂不散之地! 很快的,林冲终于忍耐不住脚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停下脚步回头向董超和薛霸哀求道,“两位官爷,小人脚痛难忍,可否歇息一歇?” 本以为这两个弄伤自己双脚的罪魁祸首会继续刁难自己一番,其实林冲也不过是想借着说话的功夫能停住步伐歇一下双脚,谁料那董超居然极为理解的一笑, “歇吧,反正我二人也困乏了。不过……为了防止你趁机逃跑,我二人要将你绑起来才放心。” 林冲闻言顿时一喜,虽然觉得此事有些奇怪,但双脚传来的剧痛却令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道,“好好,绑便绑。” 董超接着一指路边一棵树道,“你且坐那里!” 林冲赶忙一瘸一拐的坐在树边,刚一坐下,双脚的疼痛感顿时一轻,可林冲还未享受多少,董超和薛霸已快速的用一根绳子将林冲绕着树绑了个彻底! 林冲只觉绳子有些紧便道,“为何绑的如此之紧?小人也算条好汉,绝不会跑的,且松一松吧。” 但……却没人回应他! 林冲心中猛地一跳!这才觉察出气氛有些不太对,他猛地看向董超和薛霸,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二人一脸得意阴沉的笑意, 董超一声冷笑,“林教头,抱歉,我二人今日便要结果了你!” 林冲大吃一惊终于明白了自己被绑起来的用意,急道,“我与你二人无怨无仇,为何要害我!” 薛霸犹豫了一下便道,“看在你岳丈给我俩的银子面上,我便让你死个明白!不是我二人要害你,是有人要害你,那人我二人可得罪不起,只得对你下手了!” 林冲长叹一声,心下一片死灰,黯然道,“是谁要害我,二位也请告诉我吧,待我见了阎王,我也好交待清楚。” 薛霸想了想便道,“这人……林教头又怎会猜不到呢?” 林冲猛地抬起头来怒道,“可是狗贼高俅?!” 薛霸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与董超一起拿起水火棍来到林冲身前一起举了起来, 林冲只觉心底一片无法遏制的怒火猛地窜出,用尽力气对着老天大喝一声,“狗贼高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林冲把心一横,低下头去,反正已被绑的如此结实,也反抗不了了,只待董超和薛霸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但等了许久却也不曾等到两根水火棍落下将自己砸死, 林冲心下有些奇怪,慢慢抬起头来往前一看,却……一下子便愣住了! 只见董超和薛霸两人虽依旧举着水火棍,但脸上却已不是刚刚那般凶残的样子,反而换上了一幅惊恐到极点的表情! 因为……正有两把刀横在他们的脖子上! 林冲愣愣的再向二人身后看去,心中顿时一松!眼中热泪禁不住又落了下来, 只见那二人身后,郑飞和王进正每人手持一把钢刀朝着自己微笑着! +++++++++++++++++++++++++++++++++ “说!将你二人为何谋害我哥哥都如实说来!”郑飞一扬手中腰刀,对着此刻已跪在地上的董超和薛霸“明知故问”的怒喝道, 此时林冲已被郑飞二人解开了绳索,双脚也被郑飞“偶然”带着的治疗烫伤的药膏覆抹住,疼痛感顿时减轻了大半!正一脸感激的看着郑飞,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董超和薛霸在郑飞的恐吓下顿时浑身一个哆嗦!董超仗着曾和郑飞说过话便赶紧求饶道,“好汉饶命!真是不关我二人之事!昨日出发前,突然有人来找我们俩,自称乃是太尉府陆谦陆虞候,他交给我二人十两金子,说是高太尉的意思,要我二人在路上结果了林教头。好汉爷明鉴,我二人非是贪那几两金子,乃是那人来头太大,只一说高太尉便将我二人吓得两腿哆嗦,我二人只是两个芝麻公差,又怎惹得起高太尉,无奈之下,为求自保也只能……!” 这些郑飞自然知晓,他只是想让这二人说出来给林冲听罢了,接着便一声怒喝道,“即便如此,你二人大可用个痛快的法子来做,又为何要如此折磨我哥哥,真是罪不可恕!” 说罢,郑飞扬起腰刀,正欲装腔作势假装要劈了这二人,实际却是等待林冲的制止,但刀到空中停顿了许久,身后的林冲也没有出声, 郑飞心中不由有些奇怪,转头一看,却是愣住了……! 只见林冲正一脸冷冰冰的看着董超和薛霸,那是一丁点要制止的意思也没有! 可……原本鲁智深要杀了这二人为林冲报仇时,林冲可是出言制止的了呀! 郑飞正不知自己这一刀是该劈还是不该劈时, 只听林冲冷冷道,“兄弟,杀了他们!” 郑飞心中一惊,立刻反应过来,再次扬起腰刀,便见董超和薛霸已被吓得面无血色,不停的磕头求饶,郑飞把心一横,腰刀劈下! 噗!噗!两声响!血花喷出! 董超和薛霸俱都倒在地上,身体只是剧烈的颤抖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 郑飞回过头去,便见林冲已不顾脚上的伤痛,在王进的搀扶之下朝着郑飞拜倒道, “林冲这条命已被兄弟你救下数次,这等大恩无以为报!从此愿伴兄弟左右以供驱使!不知兄弟是否嫌弃?” 郑飞大喜,赶忙小心的扶起林冲, “兄长若愿意,小弟求之不得!” 林冲脸上又闪过一丝杀机,“我如此忍耐容让,已变得一无所有,家破人散!高俅和陆谦那两个贱人竟还如此苦苦相逼!就算我去了沧州牢营,只怕也会如王大哥一般继续被人追杀!既然躲不过,那便不再躲!只不过……,此生我必报此仇!还望兄弟也能记下我这份仇恨,帮我了却心愿!” 郑飞用力的点点头,终于明白了林冲为何提前便改变了主意! 果然又是受自己的影响啊! 原本的林冲之所以一再忍让,哪怕在野猪林差点被害死,也没有令他放弃有朝一日能重回汴梁与娘子团聚的希望,因为他不相信高俅会没完没了的追杀自己! 可现在,虽然是同样的野猪林遇险获救,却因为自己的出现,因为王进这个“前车之鉴”的影响, 林冲,终于提前醒悟了! 无论自己走到哪里,也无论自己变得如何的凄惨,那高俅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138,花和尚怒拔贼话,荒庙前重踏征途(上)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啦!) 高衙内今天很开心,正哼着小曲在一帮爪牙的簇拥之下朝着回龙街走去,那些爪牙居然还都提着各式各样花里胡哨的礼品,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 一路上所遇到的人一看清是花花太岁高衙内,男的吓得慌忙让在一边,女人则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生怕被高衙内看见!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且肥如猪,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子和胭脂,如同凤姐一般的人居然“故意”的哎呀哎呀叫着在高衙内面上跑来跑去好几次,一边跑一边叫,“高衙内亲亲来了,奴家往哪里躲呀,真急死奴家了。” 高衙内的额头不禁出现了三道黑线,终于不顾胳膊上还依旧绑着绷带,在那肥婆第n次在自己身前跑过的时候一脚将那怪物踢翻在路边怒骂道, “滚!老子不是什么女人都要!” 虽然此刻高衙内的胳膊上还绑着厚厚的绑带,虽然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才能好, 可高衙内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一想起那个如花似玉的林娘子,高衙内的心便像被无数的蚂蚁爬过一般痒!要他忍耐一百天?他可忍不住! 反正现在那林冲也被刺配了,说不定早已被父亲高俅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在了什么地方, 而连续坏了自己两次好事的那个行者以及那个刀疤脸现在也被父亲派人全城搜索着! 哼!现在谁还能阻挡自己?! 林娘子啊林娘子,你既不愿意与我不清不白,我这就去给你下聘礼明媒正娶你便是了! ++++++++++++++++++++++++++++++++++++++++++++++++++++++++++++++++++ 回龙街的林家很快便到了, 当高衙内一行人出现在回龙街上时,回龙街上林冲的邻居都是一惊! 他们可是都知道林冲为何会被获罪刺配的! 如今一见高衙内来了,大家顿时都明白了什么事,脸上俱都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 但……,却也只能仅此而已! 就连林冲那样的禁军教头都被高衙内玩的死去活来刺配千里,自己又能怎样呢? 不过也有几个好心人心中一动,已经悄悄的往开封府府衙的方向跑去,但求自己能快一些请来差役,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也能暂时一解林娘子的危急。 不过,饶是他们再快,又怎能快得过已经到了林家门前的高衙内? 高衙内站在林家门前得意的一笑,亲自上前去敲了敲门, “林娘子快开门,小生来了。” 林家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高衙内嘴角一丝冷笑,他来之前可是都打听清楚了,林娘子这几日一直在家中并不曾出过门,此刻……怕是正躲在屋里瑟瑟发抖吧,高衙内一想到此,心中更是又升起一股更加兴奋的感觉,身体立刻有了反应,便又加大力气敲了敲,“林娘子,小生这次可是来下聘礼,想明媒正娶你的,我可是听说那林冲已经给你下了休书了。” 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 高衙内试着身后一推门, 吱呀一声,门居然开了, 原来这门并不曾锁上, 高衙内一楞便是一喜,莫非……林娘子早就在等着我了?哈哈!看她往日那般刚烈,原来是……,嘻嘻! 高衙内得意的一笑,便举步进了屋,他身后的那几名爪牙也跟着进了去, 这一幕落在回龙街两旁偷瞧的街坊四邻眼中, 有人面露焦急,有人愤愤不平,有人一片担忧,也有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露出来鄙夷的神色, 接着便见就在高衙内等人踏进屋内的一瞬间! 林家的门一下子便猛地关上了!发出来一声重重的响声! “唉!”一名邻居老头摇了摇头一声叹息,“可怜林教头,人刚走,这林娘子就如此……,不值啊!林教头不值啊!” 众邻居俱都点了点头, 可……林家内却始终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回龙街的街口突然出现了五六名官府公差的身影,在一名平日里与林冲交好的邻居带领下朝着林家走来, 那邻居的脸上虽是一脸的焦急,可那几名公差却都是一脸的不情愿, 高衙内的这种事……他们可没少碰见过,可哪次又能怎样高衙内?人家他爹可是高太尉! 不过既然有人报案,他们就要来,也省的日后给人落下什么助纣为虐的口实, 这高衙内也真是的,就不能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吗?这大白天的,这不给自己找麻烦吗? 几名公差郁闷的想着,已经来了林家门前, 那邻居敲门大声道,“林娘子快开门,公差来了!” 说罢便闪在了一边赶忙躲得远远的,毕竟他能做到这些便已是难得,他可不敢得罪高衙内! 但屋内却无任何动静传出, 几名公差直接伸手就去推门,门应声而开, 几名公差一愣便先后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 突然!一声惊叫自林家传出! 接着便是一名公差惊慌失措的跑出林家,往回龙街外跑去,但他刚没跑出几步,便又有一名公差冲出林家来,他的脸上同样是无以复加的震惊之色!只听他对那人喊道, “除了报告滕府尹,再找个大夫快点来!让他准备救……救……救命~根子的药!” +++++++++++++++++++++++++++++++++++++++++++++++ 哈哈哈……! 东京城外十几里远,还是当初郑飞逃离汴梁那夜投宿的那个废弃的荒庙里, 此刻突然传出来一阵开怀大笑! 鲁智深大笑道,“他们那帮泼才一进门,我等便自房梁上跳下,一下子就打晕了他们,然后我们再把那些人一绑,嘿嘿……!洒家本想就地结果了那帮无赖,不过郑老弟说不要把事情弄大,洒家想了想,就……,” 说到这里,鲁智深解气般的大笑道,“洒家先用布堵住他们的嘴!再用水泼醒他们,当着他们的面就……哈哈……就把他们几人的那~话儿都给拽下来了!你们是想不到那些泼皮害怕的样子,尤其是那高衙内那厮,居然吓晕了过去!洒家这还不解气,接着就把他们各自的话儿又塞进了他们嘴里,再将嘴塞死这才解了气!这帮混蛋整日用那话祸害妇女,今日也让他们亲口尝尝自己的话是啥滋味!” 郑飞点点头,“往日里他们祸害良家妇女的时候,就早该知道会有今日这般报应!哥哥做的好!” 众人又都是一声大笑! 郑飞再转头看向一边,在那里,林冲的脚上缠着绷带,气色也好了许多,正怀抱着哭泣的林娘子小声说着什么,夫妻两人俱都是一副大难不死之后的侥幸神色,而在他俩身边,则还站着张教头,也是一脸释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 林冲扶起怀中的林娘子,对着郑飞和鲁智深几人抱拳道,“林冲多谢诸位兄弟救命报仇之恩!” 郑飞却遗憾的说道,“只可惜高俅那厮身居太尉府,身边高手众多,就算是万春也寻不到拿弓箭射死那厮的机会,这仇只能缓缓再报了!” 林冲一笑,“无妨!早晚有可以报仇的那一天!” 林冲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脸上还是闪过一丝淡淡的遗憾之色, 郑飞见状微微一笑,“林大哥可是遗憾没能亲手结果了那陆谦?” 林冲点点头,“我虽恨那高俅与高衙内,但更恨的却是那陆谦,他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做了三十年的兄弟,平日里我待他也如亲兄弟一般,没想到……他却勾结高衙内来害我!” 郑飞又是一笑,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看向张教头抱拳道,“郑某将您骗到这里实是出于无奈,林大哥本已如此凄惨,可那高俅老贼却还要对林大哥赶尽杀绝!林大哥如今走投无路,已决定随我上山为王,但林大哥还担心高俅那厮迁怒于嫂嫂还有您,郑某为了以防万一,只得……,” 张教头抱拳打断郑飞的话道,“好汉不必再讲,老汉不是个不明事理的糊涂人,贤婿若有事,我这宝贝女儿定无法苟活,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老汉也没了活下去的心思。如今他们夫妻二人能重新团聚,老汉便丢了那教头官职也无妨,他们去哪里,老汉便跟去哪里便是了!” 郑飞终于放下心来,还想说些什么时,却听得门口传来一声响,原来是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前, 众人都是一惊,以为是官府追来,纷纷拔出兵器正欲上前, 却见郑飞轻轻摆了摆手便走向了马车, 接着就见马车内钻出一人,居然是那马植! 郑飞上前两步朝着马植抱拳道,“马兄,有劳了。” 马植微微一笑,便拍了怕手,接着就见马车上钻出两个年轻人,还抬着一个被绑了手教,用黑头罩蒙了头的人放在了马植脚边。 除了郑飞,众人都是一愣。 139,花和尚怒拔贼话,荒庙前重踏征途(下) (求红票,求收藏,拜谢。) 眼见这么一人被马植带到这里, 郑飞却像是早有所料一般笑问道,“马兄的燕云会果然非比寻常,什么人都能被马兄找得到!” 马植微微一笑,“郑兄所托,马某就算是将这东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为郑兄办成才是!郑兄你猜此人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郑飞遥遥头叹了口气道,“我若知道就不会麻烦马兄了。我们在处理完高衙内后再去寻他,谁料却扑了个空,想来是这厮不知怎么得了消息隐藏了起来。在下无奈只得再麻烦马兄你了。” 马植道,“东京城内有一座妓院,名叫,这家妓院虽不是东京城最大的一家,去的人却也不少。这些日子,这人就天天躲在里,他花了大价钱却一个姑娘也不找,只是让老板把他藏在了最隐秘的一间房里,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莫说是外人,就算是里的人也难说知道自己这还藏着这么一个人。但不巧的是,像妓院那种三教九流人人皆去,小道消息又最丰富的地方,我们燕云会又怎会放弃?而那间里,便恰巧有我们一个兄弟在做厨子,自从我下达了找寻这人的命令,那位兄弟刚开始也没在意,但他却意外发现自己每天中午都要做一份东京城特有的油酥面,他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有人来妓院每天特意点这个大街上最常见的面食呢?于是……,呵呵,这人便这么被凑巧的被发现了。他既然要吃那兄弟的饭,要抓他,自然……也只需一点蒙汗药而已。” 马植话音刚落。 只见林冲突然浑身猛地一震!像明白什么似的大步走过去扯下那人的头巾一看!便是又喜又怒道,“是你这狗贼!” 众人这才看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陆谦! 陆谦直起身坐好,脸上写满了惊恐!塞着布团子的嘴巴呜呜的直想说话, 林冲又一把扯下他嘴中的布团子怒道,“狗贼!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陆谦接着便大叫道,“哥哥,我错了,求哥哥饶恕!” 林冲一指陆谦怒道,“我与你做兄弟三十载!待你从来不薄!我曾自付就算是全汴梁的人要害我林冲,你也不会是那其中一个!但你……竟不但要助那高衙内淫我娘子,竟还要花钱买我性命!你叫我如何饶恕你!” 陆谦又急道,“哥哥,这非我本意,乃是高太尉所逼,我又怎敢违背他!只要哥哥能放过小弟,小弟下半生愿做牛做马侍奉哥哥!若有违反,天诛地灭!” 林冲冷笑一声,“做牛做马?你便是做鬼纠缠我,我今日也要取你狗命!不过……我本该将你碎尸万段,但你虽待我不义,我却不舍与你这三十载交情,这便给你一个痛快!” 说罢,林冲伸手接过郑飞递过来的大刀,二话不说一刀劈下! 便只听一声惨叫响起,又只见一片血花飞溅! 林冲紧握着手中滴血的大刀,愣愣的看着地上已身首异处的陆谦,脸上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痛快,反而……却有一种淡淡的哀伤……。 郑飞心中一叹,走上前去拍拍了林冲的肩膀, 林冲回过神来朝着郑飞勉强一笑,“兄弟,你又帮了我一个大忙。” 郑飞淡淡笑笑,“林大哥,你可是想好了?此一去,则今生便没有退路了!” 林冲用力点点头,“我意已决,兄弟且放心!” 郑飞转身对邓元觉道,“元觉哥哥,送林大哥去咱们岐山的事就托付给你了。” 邓元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林冲却一愣,“兄弟,你不与我一起回岐山?” 郑飞微微摇头笑道,“我还有一些事没做,哥哥且去岐山好好养伤,日后咱们兄弟必有再见的时候!” ++++++++++++++++++++++++++++++++++++++ 郑飞看着远方,直到再也看不到林冲几人离去的马车后这才转身朝着马植歉意的一笑, “马兄,临风真是抱歉,刚刚麻烦你费力救了林冲的性命,如今我们却接着便杀了官差劫了他,还重伤了高衙内以及杀了陆谦,这些事只怕……会给你造成不小的麻烦吧?” 马植轻轻笑着摇摇头,“郑兄言重了,这些事你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做上我,我也是知道的。至于麻烦……确实是有一些,不过倒还在可控范围之内,郑兄无需挂念,若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那我们燕云会也太弱不禁风了。” 郑飞感激的笑笑,“我也要走了,这一别,下次再见不知又是何年何月,马兄请保重!” 马植点点头,“郑兄要去哪里?” 郑飞毫不犹豫的回道,“我要去大名府办一些事。” “大名府?”马植略一思索便问向身边的张复,“大名府可有咱们的分会?” “陪都北京自然有分会,小人一直记得清楚,”张复立刻答道,并不等马植再问已接着说道,“至于那里的分会长是谁……其实会长您也是知道的。” “哦?”马植闻言一愣,接着便是微微一惊道,“莫非是……?” 张复点点头,看了一眼郑飞,略一思索觉得似乎好像没有必要隐瞒郑飞,并且说出来也能给郑飞提个醒便道,“那里的分会长,就是在您没来大宋前,曾被老会长一直所认定的可以作为自己接班人的那位。” “原来是他……,”马植若有所思的轻轻念道, 郑飞在旁边直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人家讨论的是自己燕云会的事,自己想知道却也不好插嘴, 终于,马植歉意的对郑飞说道, “郑兄,我本想让你在北京也能得到我们燕云会的相助,不过……唉,此事也是一言难尽,抱歉抱歉!” 郑飞其实也已听出此刻在大名府的那位分会长,本来可以成为燕云会的总会长,并且也一直被那位老会长所看好, 谁料……马植突然横空出世, 结果那位久居宫中的老会长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继续走上层路线,便把会长之位传给了马植, 想来那位大名府分会长的心里定然会很不舒服,若是为此做出一些抵制总会的事来也是正常。 不过……就算得不到燕云会的相助也没什么,自己不见得非要靠着燕云会不可。 郑飞想定便对马植理解的点头笑道,“无妨无妨,在下已经给燕云会惹了这么多麻烦,也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诸位了。” 马植又歉意的笑了笑,抱拳道,“那便助郑兄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郑飞感激的点点头,“再会!” “再会!” 说罢,马植也上了马车, 一声扬鞭响起,马车渐渐启动,朝着东京城而去。 郑飞也转过身来,看了看还留在自己身边的鲁智深、王进和庞万春, 心中也是一片“基情”澎湃!东京汴梁此行果真不负所望!不但收了林冲,日后身边还会有鲁智深这员杀将相伴! 众人齐齐上了马,郑飞扬起马鞭一指北方道, “大名府!走!” 140,去北京偶过孟州,十字坡且寻黑店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政和四年,五月五日。 这一日, 郑飞几人继续一路向北,骑着马却在一座山前的分叉口停住了, 到底该往哪走呢? 此时恰巧有位个扛着锄头的农夫经过, 郑飞立刻下马朝着那人拱手道,“这位大哥,我想打听一下去大名府该走那条路?” 那人倒也爽快,接着分别指了指两条路道,“这两条路都是去大名府的路,不过是其中一条近却不好走,要翻过前面的山坡,需用时小半日。一条远却是大路通畅,顺着此路绕过此山,要用多半日。两条路的尽头都是孟州。等到了孟州你们再打听打听就知道怎么去大名府了。” 孟州?山坡?郑飞一听心中不禁一动! 那孟州岂不是武松醉打蒋门神,为“金眼彪”施恩夺回快活林,后又因此事被蒋门神、张团练、张都监一伙陷害差点身死,最后一怒之下血洗鸳鸯楼的地方吗? 还有那山坡,莫非是……? 郑飞赶忙又拱手问道,“敢问大哥这近路要过的山坡叫什么名字?” “哦,”那人接着答道,“那山叫做孟州山,山下有一片大树林的地方便是本地有名的十字坡。” 郑飞听了心中便是一跳, 十字坡!果然是那十字坡! 郑飞接着便谢过那人重新上了马对鲁智深三人道, “走,去十字坡。” 王进奇道,“主人,咱们既然骑着马,为何不走大路?快马加鞭不见得比那近路费时要多。” 如今王进和庞万春虽和郑飞正式结为了结拜兄弟,但二人却还是依旧坚持称呼郑飞为主,郑飞无奈也只得由着他们, 郑飞一笑,想想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道,“我早前听说孟州附近有个十字坡,十字坡上有一家酒店,开店者乃是一对江湖夫妻,男的叫做‘菜园子’张青,女的叫做‘母夜叉’孙二娘,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 鲁智深、王进和庞万春闻言俱都一愣,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过, 郑飞嘿嘿一笑,“你们没听说过也是正常,因为,知道这店真正做的什么买卖之人,基本上都去见阎王了。” 三人闻言都是一惊,王进脱口道,“莫非是……黑店?!” 郑飞点点头,“就是黑店!” 庞万春恍然大悟道,“主人是要去挑了这黑店吗?” 郑飞摇摇头,“我听说那夫妻二人虽然开的是黑店,却也有分寸在里面,平生有三不坏,一不坏云游僧道,二不坏妓女,三不坏好汉,便是寻常过路旅客也不坏,专挑着恶人下手。除此之外,夫妻二人也极讲义气。故我想顺便过去看看那夫妻二人是否真如传言中所说。若是便好,少不了要与他们结交一番。若不是……再说吧!” 鲁智深点点头,“听兄弟你这么一说,洒家也想过去看看。” 说罢,几人调转马头,立刻朝着近路而去。 +++++++++++++++++++++++++++++++++++++++++++++++++++++ 果真如那农夫所言,四人只用了小半日便过了山坡,也果然发现山下有一片大树林,在树林边的尽头立着有几间屋子,其中最大的一间屋子顶上还立着一只长杆,上面挂着一个酒帘子。 郑飞停住马,心下不禁一动,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张青孙二娘所开的黑店, 自己之所以要来此,目的其实很简单,便是在上梁山之前提前结交一番那夫妻二人,张青和孙二娘夫妻二人虽然干的是人肉买卖,却是极讲道义和义气,先后义气当先结交过鲁智深和武松。如今既然碰见了,那便按照以前的老路子,提前结交一番自不在话下。 郑飞想定,心中快速一合计便对鲁智深等人道,“诸位兄弟,过会到了那里咱们便如此……这般……!” ++++++++++++++++++++++++++++++++++ “哎呦,贵客临门,贵客临门,诸位客官快请往里进,小店有酒有肉一应俱全,香甜的大包子也是……。” 郑飞几人刚刚在酒店门口拴住马,便见自酒店里走出一名妇人笑容满面的便招呼了起来, 待一看清这妇人的样子,众人都是不禁一愣, 好一个标致的妇人! 但见其身穿绿纱衫,红绢裙,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搽一脸胭脂铅粉。虽然从上到下都是一身的庸脂俗粉,可细细一看也能发现其洁白的皮肤和姣好的面容,尤其是眉宇之间还流露着一种莫名的妖艳! 郑飞心中也不由一赞,暗道这妇人肯定就是那“母夜叉”孙二娘了! 虽然“母夜叉”孙二娘无论是外号还是操手的营生都令人感觉不寒而栗,但却是人称的“梁山妖艳第一”,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一联想到如此美艳的一名少妇却会在一个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里拿着剔骨刀对着一具肉体……! 郑飞的心里还是不由又是一阵寒意升起! 郑飞几人一见孙二娘愣住了,孙二娘一看郑飞几人却也是一愣,其实也正常,任谁看到一个行者,一个和尚,一个刀疤脸和一个年轻后生的四人怪异组合也会吃惊好奇的。 郑飞拴好马,大大咧咧的就往店里走,一边走一边故作“色样”的盯着孙二娘上下看了几眼,还“贱笑”着对鲁智深等人道, “吆喝,万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的居然还有一朵鲜艳的野花。” 鲁智深几人立刻发出干笑附和了几声, 郑飞再偷眼一瞧孙二娘,就见她的眼中很明显的升起一股怒色,一抹寒光也自脸上一闪而过,但她随即便一转头,又扭着腰肢娇笑道, “客人您瞧您说的,都把贱妾说得脸都红了,来来来,诸位客官快里面请,想吃点什么尽管说。” 郑飞进了屋一看,只见屋内简简单单的摆着五六张桌子,便带头找了个靠门的地方坐下,依旧故作嚣张的说道,“切上三五斤好牛肉,酒也尽管上,多少钱都不在乎,大爷有的是钱。把大爷伺候好了,不但酒钱多给,小娘子的胭脂钱大爷也得掏两个呢。” “好咧,客官请稍等。” 孙二娘极为“开心”的朝着郑飞一笑便转身向内屋走去, 但在她刚刚转过来身的脸上,却是一抹冷冷的杀意! 141,明知故戏母夜叉,心生一计进孟州(上)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不一会,两大盘热牛肉和一大壶酒便送到了桌上, 孙二娘放下东西却没有回屋,而是坐在了旁边桌上“笑吟吟”的看着这边,一副随时等着伺候的模样, 郑飞心中一笑,与众人端起酒碗便往嘴边送去,在眼角的余光中,就只见孙二娘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酒碗,嘴角的笑似乎更加开心了……, 可就在郑飞几人马上就要喝上酒的时候, 突然, 郑飞却停住了,他一停,别人也跟着停住,酒碗都是往下微微一放! 孙二娘见状脸色猛地一变!手正要往藏在腰间的匕首摸去,却见郑飞只是转头朝着孙二娘一笑,“小娘子,我们要商量些事情,不便被你听到,你可否回避一下?” 孙二娘马上反应过来,面色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便点点头起身回了内屋。 一回到内屋,孙二娘马上躲到门后,耳朵努力往外听去,只听外面接着传来了对话之声, “嗯,这酒果真不错呢,绝对没兑水!” “是呀是呀,不过这酒再好也没那小娘子……,嘿嘿!” “哥哥,咱们这趟买卖做得真是痛快!这么多钱几辈子都花不了呢!” “那是!跟着老子干……,咦,我这头怎么有点晕?” “我……我也是,好困……,” 啪啪两声碗掉落地上的声音接着传来, 孙二娘的眉头一挑,脸色顿时一喜,立刻推门而出来到外面一眼看去, 哈哈!四个人都已趴在了桌上昏昏睡去! 孙二娘冷笑一声走到桌边,对着郑飞几人就像是他们还能听到一般恶狠狠道,“你们几个人今天算是走到头了,竟敢调戏到老娘身上了!我家那口子常说什么出家的僧道不能坏,可我看你们这两个出家人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且看老娘把你们开膛破肚做成人肉包子!” 说罢,孙二娘转身朝着内屋喊道,“小二,小三,快出来搬肉!” 紧接着便听两声吆喝声自内屋传来,两名年轻汉子也应声而出来到桌前, 三人刚想动手去动郑飞几人, 却听内屋中又传来一声道,“二娘,又麻翻了谁,且先让我看看。” 话音刚落,一名精壮汉子也从内屋走了出来, 孙二娘一见他便委屈的说道,“当家的,这几个坏人刚刚调戏我呢!” 那汉子闻言一笑,边走边说道,“谁叫我家娘子如此……,” 话到嘴边却是一顿,只见他愣愣的看着郑飞几人的随身物道, “呀!好一把寒铁禅杖!好一条精钢大铁棍!咦?居然还有带着弓箭出门的!娘子,这都是他们的吗?” 孙二娘点点头,“是他们的,怎么了?” 汉子叹了口气,“娘子啊,我早就与你说过,咱们有三种人断不能坏!尤其是这僧道之人……,” 孙二娘急道,“可这行者刚刚出言调戏老娘来着!” 汉子继续劝道,“江湖好汉行走天下性子多有不羁,言语冲撞也是自然,咱们怎可随便因为几句话便要坏人?快与我拿解药来……,” 孙二娘的嘴撅的老高,极不情愿的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一下子扔给一个伙计道, “大掌柜都发话了,还不快去……,” “哈哈哈!”突然!一声大笑响起打断了孙二娘的话! 接着就见郑飞四人猛地坐了起来俱都一脸笑意的看向了那汉子和孙二娘, 那汉子和孙二娘等人见状猛地大吃一惊,连忙倒退几步一脸震惊和不信的看着郑飞几人,手中也不知从哪里各自摸出来几把匕首! 郑飞立刻站起身来朝着那汉子和孙二娘抱拳道,“小弟刚刚出言冒犯大嫂只是想让大嫂生生气好对我等下手,如今看来,张大哥的仗义之名果真名不虚传!小弟佩服!佩服!” 张青和孙二娘一听,彼此对视一眼,都是无比的疑惑, 张青愣愣的问向郑飞,“你……你认得我?” 郑飞点点头,“早闻孟州十字坡有个夫妻店,店主乃“菜园子”张青和“母夜叉”孙二娘,不但行事仗义,更是极讲义气!小弟等人路过此地,便过来一探究竟,对大嫂得罪之处还请二位见谅。” 张青顿时反应过来,赶忙收起匕首对郑飞抱拳道,“原来是江湖上朋友,敢问诸位尊姓大名?” 张青虽然收起了匕首,可依旧留在原地与孙二娘等人站在一起,显然还心存着戒备。 郑飞心中明了,立刻一指鲁智深道,“这位是我哥哥,姓鲁名达,原本乃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军官,只因杀得人多甘愿出家为僧,法号智深!” 张青闻言面色顿时一惊,上前一步忙抱拳道,“原来哥哥就是渭州鲁提辖!小弟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鲁智深哈哈一笑,“你这人真是不错,刚刚我兄弟那般无礼,你一见洒家是个和尚便不愿再相害于洒家,你这朋友,洒家交定了!” 郑飞又一指王进道,“这位乃是东京汴梁八十万禁军前棍棒总教头王进是也!因得罪了太尉高俅不得不落草为寇,目前为休宁县外岐山营寨三头领!” 此话一出,便见张青听到前半句时只是微微有些惊讶,待听得后半句却像是骤然一惊般上前两步对王进道,“你……你是来自岐山的好汉?!” 郑飞和王进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奇怪, 岐山?他怎对岐山二字有如此大的反应? 王进立刻抱拳回道,“正是,兄弟你这是……?” 张青赶忙正色抱拳道,“在下在此开店,往来旅客众多,常听得天下消息,自一个月前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起岐山好汉仗义疏粮时在下还不信,可又接连听得许多江南路的客人也说起此事,在下才慢慢信了!在下混了一辈子江湖,好汉放粮这等事还是第一次听说,岐山众好汉兄弟的义举令小弟深感敬佩,这些日子常恨无缘相见,如今竟在自家店里见到了,小弟真是荣幸!” 郑飞几人这才恍然大悟,暗道谁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当初林冲说起岐山分粮之事时,自己还以为他只是偶然得知,如今再从张青的嘴中说出,这才确信原来这事早已传遍了天下! 王进微微一笑,一指庞万春道,“这是我徒弟,也是我兄弟,名叫庞万春,乃是岐山七头领。” 张青又抱拳连称幸会! 王进又一笑,一指郑飞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张青一愣,又仔细看了看郑飞小心的问道,“这位行者兄弟是……?” 郑飞哈哈一笑,扯下假胡子对着张青抱拳道,“小弟郑临风,承蒙江湖朋友看得起,送了我一个外号叫做‘镇关西’,如今乃是岐山大头领。” “啊呀!”张青听了顿时一声惊呼便连走两步上前对着郑飞抱拳道,“张青愚钝!久仰大头领威名,日思夜想但求一见,却不料真神已到近前却不相识!” 孙二娘也是一愣之后赶忙抱拳道,“贱妾见过大头领,多有得罪,请大头领赎罪!” 郑飞哈哈笑着抱拳回道,“哥哥嫂嫂不必如此,小弟不过是带着山上的兄弟做了件该做的事罢了。小弟也是久仰哥哥嫂嫂大名,如今得以相见也是三生有幸呢!” 张青兴奋的直搓着手,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回头吩咐道,“快!快上好酒!快上好肉!” 那两个早已看傻了的汉子连忙慌张的跑回内屋, 郑飞笑着一指自己桌上那两盘肉说道,“这不是好牛肉吗?小弟闻着这味道端是香呢。” 孙二娘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略有些慌乱的端起那两盘“牛肉”一边往里走一边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不太干净,也凉了,我这就去为大头领换些热的来。” 郑飞听了心中不禁打了个冷颤, 果然……那是……人肉呀……不过闻起来还真有点香的说。 142,明知故戏母夜叉,心生一计进孟州(下)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夜已深,张青也关了酒店的大门, 众人在酒店里摆上好酒好肉一番开怀痛饮自不在话下, 郑飞等人都看得出,张青孙二娘二人所表现出来的欢喜绝对不是装的,反而就像是自己等人能来他家店里与他们结交是一件能令他们感到多么光荣的事情一样, 直看得郑飞心下一阵感慨, 自己万万没想到当初的那个决定竟能带来如此大的影响力,或许是官府那么做了便是“理所当然”,但若是一个强盗窝也能那么做,便不但是“奇闻”,更是“壮举”!好像能令全天下的好汉山头都跟着沾光似的。 郑飞也体会到了有个好名声是多么的有用!也理解了宋江为何走到哪里都那么吃香,在古社会这种极其注重声望的社会里,头顶着一个“仗义疏财及时雨”的美名,谁见了也得给上几分面子。 酒过三巡之后,郑飞决定趁热打铁,便对张青和孙二娘说道,“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哥哥嫂嫂愿不愿意。” 张青赶忙道,“兄弟有话请讲。”在郑飞的一再要求下,张青终于不再称呼郑飞为大头领,而彼此也以兄弟开始相称。 郑飞略一停顿便正色道,“我仰慕哥哥嫂嫂的义名,相请哥哥嫂嫂加入我岐山营寨,大家一起干一番大事业,不知哥哥嫂嫂愿不愿意给小弟一个薄面?” 张青和孙二娘闻言脸色顿时都是一惊,二人对视一眼,眼中俱有喜色, 张青站起身来对着郑飞抱了抱拳,声音竟已有些激动,“兄弟身为大头领,如今已义满天下,如今却对操着下贱营生的我夫妻二人如此厚重!大头领兄弟既相约,我张青怎敢不从?好!我们夫妻二人都愿上岐山!” 孙二娘也笑道,“大头领兄弟你是不知道,我这口子自从听了你们岐山好汉的事,天天对我唉声叹气,说自己真是白活了,还自诩什么讲义气的好汉,真是恬不知耻!瞧瞧人家岐山上的那帮兄弟干的事那才叫好汉!这些日子真是叨叨的贱妾耳朵都快长出茧来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笑, 孙二娘继续道,“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可怜他,竟将大头领兄弟你送来了我们这。兄弟你莫说你想邀我们入伙,你就算不说我们过会也会恳请加入岐山的!” 郑飞心中一喜,“多谢哥哥嫂嫂赏脸!” 张青搓着手兴奋道,“我这便去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跟你们走。”说罢便要起身回屋, “哈哈,哥哥莫急,”郑飞赶忙笑着拉住张青,“小弟此次出来还有些事,暂时还不能回岐山。哥哥和嫂嫂权且暂时在此继续开这店等着小弟,也权当我岐山在此的一个分坛,此地地处几路交界,消息极为灵通,这店说不定日后还有大用处呢!” “好!”张青答应的非常痛快,“我既然已入了岐山,便听大头领兄弟的吩咐。” 郑飞点点头,又想起一件事来便问向张青, “哥哥,我还有一件事有关孟州城的事想问问你。” 张青笑道,“兄弟有话但问无妨,那孟州城中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 郑飞道,“我想问哥哥……这孟州城中可有个叫“金眼彪”施恩的人?” 却不料此话一出, 张青和孙二娘的脸色俱都微微一变! 直看得郑飞不由一愣……! +++++++++++++++++++++++++++++++++++++++++++++++++ 第二日一大早, 四条身影便出现在了十字坡下的大路上,骑着马沿着这条大路向前走着, 这条路的尽头便是孟州,也是郑飞今日的目的地。 郑飞今天要去孟州城办一件事,一件水浒上原本必将发生,但却要他提前发生的事! 暴打蒋门神,收回快活林! 嗯? 这不是应该日后武松所要做的事情吗? 为何郑飞现在就要去做? 莫非是郑飞与那快活林的主人施恩有交情?郑飞特地去孟州帮一帮施恩? 哈哈哈! 当然不是! 郑飞此行不但不是要帮那施恩,反而是要借着暴打蒋门神的机会,给那施恩惹上一场麻烦! 施恩?“金眼彪”施恩?快活林的主人施恩?将发配到孟州牢营的武松自大牢中救出的施恩? 没错,就是那施恩! 郑飞为何要这么做? 且听把妹言, 众所周知,梁山一百单八将其实并不全都是好汉,除了一些偷摸抢盗之人外,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不但配不上“好汉”这个称呼,更是根本就是个败类! 此前已经被郑飞借机剿灭在清风山的王英、燕顺和郑天寿便是其中的败类代表, 而这施恩,其实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将自身的邪恶藏的比较“隐蔽”罢了! 若是浅看《水浒》原著,或者只看影视剧,定然会以为对武松好酒好肉伺候着的施恩是好人,而抢走了他的“快活林”的蒋门神才是坏人, 其实这是完全错误的,蒋门神是很坏,可施恩比他更坏! 那蒋门神其实并没有什么大本事,只因身高九尺,又有一身不好也不差的功夫,还自诩什么天下第一,所以才有资格做了孟州张姓团练使的一条狗,可以说,是张团练叫他去咬谁,他才会去咬谁。 但那施恩……,却不是谁的走狗,而是与那张团练一样,是个会放狗出去咬人的人,甚至,其本身的凶残比之那张团练还要深! 当初武松杀了西门庆和潘金莲为兄报仇被发配孟州牢营,但来到牢营后却不但免遭了一顿“杀威棒”,接下来更是在牢房里被莫名其妙的好酒好肉的伺候了起来, 这哪里是坐牢,分明就是在度假! 而为武松准备这一切的,便是那“金眼彪”施恩, 施恩莫非是仰慕武松的威名所以才如此关照他? 非也! 乃是因为施恩的买卖“快活林”被蒋门神抢走了,他想让武功高强的武松去帮他把“快活林”抢回来罢了。 而施恩为什么能有这样的能耐居然能在大牢里也如此关照武松呢? 因为他爹便是孟州牢营的官营,也就是孟州监狱的“监狱长”,乃是个心狠手辣,作恶多端的人物!施恩仗着他爹是监狱长,可与他爹在一起没少干尽坏事!新来的犯人若是没有给他们父子送礼,要么被一顿“杀威棒”打个重伤半残,要么便会被用诸如“盆吊”、“土布袋”(两种古代监狱中极其流行的酷刑,非常残忍,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查查)等极其隐秘的方法加以杀害!已不知有多少人遭了他们父子的毒手!端是一对草菅人命的混蛋! 而那“快活林”也并非影视剧中所表现的什么酒楼,而是一个商旅云集,买卖繁荣的大型交易市场。 且看文中施恩亲口所述, “小弟此间东门外有一座市井,地名唤做快活林,但是山东、河北客商都来那里做买卖,有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睹坊、兑坊。往常时,小弟一者倚仗随身本事,二者捉着营里有八九十个弃命囚徒,去那里开着一个酒肉店,都分与众店家和赌钱兑坊里。但有过路妓女之人,到那里来时,先要来参见小弟,然後许他去趁食。那许多去处每朝每日都有闲钱,月终也有三二百两银子寻觅。” 说白了,施恩就是仗着他爹的权势,利用牢中的囚犯在快活林里欺行霸市,收取“保护费”! 综合这两点恶行,这样的人怎么称得上好汉?分明就是恶霸! 施恩与蒋门神之争又哪里是什么善与恶的抗争,其实就是两伙黑社会为争夺地盘进行的“黑吃黑”的争斗罢了, 结果,施恩既打不过蒋门神,自己的老爹又比不过人家蒋门神的后台张团练和张都监,便只好将重夺快活林的希望寄托在了武松的身上, 而武松又是个不管青红皂白,只愿为对自己有恩的“兄弟”两肋插刀的莽汉,在施恩的花言巧语及酒肉攻势之下便稀里糊涂的被施恩拿了当枪使。虽帮施恩夺回了快活林,却也因此被蒋门神的后台张团练和张都监用计陷害重入大牢,最后差点被害死在“飞云浦”。 于是武松才一怒之下连夜返回孟州于鸳鸯楼屠尽了张团练等人,从此不得不落草为寇。 昨夜,当郑飞从张青和孙二娘嘴中确定了自己对施恩的判断,又得知那“快活林”在刚刚不久前刚好被蒋门神抢走了, 郑飞便有了一条计划-----借着帮助施恩的名头去爆打蒋门神,甚至……再造出点什么大乱子才好! 郑飞的目的就是引来张团练和张都监二人的疯狂报复,却不是对自己,而是对施恩及施官营! 让施恩一家与张团练团伙来次恶人大相斗! 虽然说在孟州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是武松上梁山的必经之路,但郑飞还是决定继续自己的“净化”梁山行动, 自己虽然为了大局考虑,不见得会把所有人生有污点的梁山“好汉”都一一除去,但像施恩和他爹这样的人渣……, 郑飞看着远方已经渐渐显露出城墙身影的孟州城,嘴角不禁显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143,快活林里宰人店,郑屠暴打蒋门神(上)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郑飞四人在孟州城内一路打听,没用多久便来到了城中心的一条大路前, 抬头一看,便见此街进口旁立着一个大牌坊,上面的石碑上刻着三个大字, 快活林! 再往街上一看, 但见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道路两旁商铺林立,各种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一辆辆推车和马车满载着各式的货物于街口进进出出,端是一副热闹的景象! 快活林果真如水浒和张青说言,乃是一个极为繁华热闹的交易大市场! 此时恰巧有一人自郑飞身边路过,郑飞拦住他一施礼问道,“请问这位大哥,这条街上可有一位好汉叫做蒋门神?” 那人面色微微一变,上下打量一眼郑飞小心的说道,“有……顺着此路往里走不远道北有一家酒楼,名叫快活楼,蒋大爷便在那里。” 说罢,那人一低头便急匆匆的走了,好像生怕郑飞几人会怎么样他一般, 郑飞见状一愣,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暗道定是那蒋门神恶名太盛,搞得此街上寻常人等居然一听到他的名字便是谈虎色变! 郑飞转头看着鲁智深三人低声道,“一切都如我今早所说那般,诸位兄弟见机行事!” 众人目前都已对郑飞时不时便会冒出来的奇怪想法和莫名举动有所免疫,反正多次事实表明郑飞总是正确的,此刻也不多问,只对着郑飞点点头道,“好!” 郑飞一笑,转身就往快活林的大路上走去。 ++++++++++++++++++++++++++++++++++++++++++ 果然,在快活林中走了没多远便来到一个二层酒楼之前,酒楼前摆满了大酒壶,边上还有一只大水缸,里面盛满了水,酒楼的门上挂着一面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快活楼! 郑飞见了此匾后嘴角便不由露出一丝冷笑, 暗道谁说能霸占了这片快活林,过着日进斗金的日子,还真是快活无比呢! 只不过从今日之后……,哼! 郑飞朝着鲁智深等人一打眼色, 鲁智深便走向北边,背靠在一颗大树上眯着眼故作假寐, 王进来到酒楼对面的一个小铺里坐下,要了一碗茶慢慢品着, 庞万春则身背弓箭,没入街上的人群中不知去了哪里, 一切安排妥当,郑飞步子一迈便进了快活楼的大门。 郑飞进了大门一看,只见屋内摆着十几张桌椅,此刻正有七八个食客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着。 除此之外便是门口左边的柜台后坐着一个四十多岁却依旧要浓妆艳抹,穿着大红衣裙的一个妇人以及围在柜台边的三个伙计。 其中一名伙计一看郑飞进了屋,仔细一瞧发现并不曾见过郑飞,便是堆起笑脸迎上来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郑飞故作平常的说道,“既不打尖也不住店,行得口渴了,来这里喝碗酒,可有?” “有有,”伙计把郑飞请到旁边一张桌上坐下,“客官要多少酒?” 郑飞道,“先打二角来,我且先尝尝你们店里酒的滋味。” “好咧,客人请稍等。”伙计说罢便来到柜台前对那妇人说道,“主母,他要先尝二角酒。” 那妇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拿起一只碗便自身边的一个酒桶里兑出一碗劣质酒给了小二, 小二端着酒来到郑飞身前,“客人,您的酒来了。” 郑飞接过,随口一问,“多钱?” 小二道,“不贵不贵,客官看样子不是本地人,本店是本地最大的一家酒楼,也是最便宜的一家,绝对童叟无欺。” 旁边食客有人听到这话已看向这边,眼神中居然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郑飞心中冷笑,这小二说得支支吾吾,肯定是见自己是生面孔想宰自己一顿,真要有不明实情的外地人如他所说吃上一顿,结帐的时候只怕肠子就都悔青了……! 郑飞也不点破,端起碗送到嘴边一尝却立刻就皱起了眉头,把碗往桌上重重的一放便对着小二嚷道,“这是酒吗?分明便是水!去与我换些真酒来!” 小二有些意外的看了郑飞一眼,微微皱了皱眉,端起酒又回到柜台前对那妇人低声道,“那人也识货,且换些好酒与他,再多收些银子便是了。” 那妇人也用不满的眼神瞥了郑飞一眼便接过碗,先将那碗劣质酒往原先那木桶中倒进去一半,又从旁边一个木桶中兑出来半碗上品酒, 小二接过便返回到郑飞桌前,“客人,您的酒。” 郑飞依旧面无表情的接过,把酒一喝脸色却又是一沉,“这也算是好酒?只比刚刚那碗水多了几分尿味!你们到底有没有好酒!快去与我将最好的酒拿上来!” 小二一听,脸色顿时一变,略有些恼怒的接过碗,又返回到柜台前, 此时不待他说,刚刚郑飞的话已经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不只是那妇人和另两名伙计,就连酒楼内其他食客也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郑飞,眼神中还有一丝“同情”,似乎很不理解居然有人敢在这店里闹事! 柜台后那妇人一把接过碗,恶狠狠的瞪了郑飞一眼,似是咬了咬牙,便将那碗酒全倒进了劣质酒的木桶里,直接从上等酒的酒桶里兑出来一整碗交给小二,朝着小二打了个眼色,示意要宰的狠一些! 小二点点头,再次来到郑飞桌前,“客人,这可是本店最好的酒了,不过这价格……,” 郑飞冷哼一声,不由分说的一把抢过碗来嚷道,“一碗破酒还喝不起吗?怎如此多的废话!” 小二看着郑飞将碗往嘴边送去,又深深的喝了一口,嘴角不由露出来一丝冷笑……, 只见郑飞喝过酒后,并没有说话,只是将碗轻轻的放在了桌上, 小二一见郑飞没有如刚才般再出言不逊,便得意的笑道,“客人,这酒如何?美味吧。” 郑飞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比之前那两碗都强多了,再打几角来!” 小二却没有立刻去打酒,而是笑道,“客人,您先把之前的三碗酒钱付了吧。” 郑飞冷哼一声,“还怕我赖帐不成?多钱?” 小二道,“一贯钱!” 郑飞脸色微微一沉,“一贯钱?你们这是卖的酒还是龙尿!”,说罢,又端起碗喝了一口, 小二似乎早有所料,接着便轻车熟路的冷笑道,“三碗酒第一碗一百文,第二碗三百文,第三碗六百文,本店童叟无欺,明码实价……,” 噗! 一口酒猛的自郑飞嘴中喷出,全都吐在了小二的脸上! 小二骤然被喷,还没反应过来呢,郑飞已站了起来伸手一把拉过小二的衣领骂道, “你们这破店,居然敢把这马尿一般的东西卖这么贵!分明就是宰人!真是不要脸!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要与他评评理!” 郑飞猛地一推小二,小二倒退几步一下子就撞在柜台上,险些将柜台上的盆盆碗碗都撞翻落地! 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别的食客都赶忙往边上躲去, 而那柜台后的妇人则是满脸怒气的挽起袖子,气呼呼的来到柜台前,叉着腰一指郑飞喊道, “吆喝!今天怎么碰见敢来老娘这吃霸王餐的了?识相的就给老娘交上一贯钱的酒钱外加五贯钱的药钱给我这小儿看伤!然后立刻滚蛋!” 郑飞冷笑,“若不识相呢?” 妇人嚣张一笑,“今天就让你横着出去!” 郑飞哈哈大笑一声,“爷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妇人脸色大变,一指郑飞对那三名伙计面色狰狞的说道,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娘打他个半死!” 三个小二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便朝着郑飞扑来, 郑飞冷笑一声,顺手抄起身边的板凳便迎了上去……。 +++++++++++++++++++++++++++++++++++++++++++++++++ 快活林前的路上,所有人都在如常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突然!只听一声惨叫自快活楼里传出, 众人虽有些惊讶,却也没表现的太多慌乱,似是早已习以为常一般,还有人小心翼翼的叹了一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这帮天杀的!不知又在造什么孽!” 但……仅仅过了一小会, 就见几名食客都是一脸慌乱害怕的从快活楼里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人如同个木偶一般,居然倒飞着从快活楼的门里“飞”了出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发出了一声痛呼, 众人一看都是一愣, 这……这不是那快活楼的伙计吗?! 144,快活林里宰人店,郑屠暴打蒋门神(下)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眼见一名快活楼的伙计被扔出快活楼, 街上众人还未反应过来, 就听快活楼内又传出来一声妇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紧接着,就见一名行者大汉走出门来,他竟还单手将一名妇人夹抱在腰间,那妇人在大汉腰间惊恐的又叫又动,不是那快活楼的老板娘又是何人?! 大汉刚出了门,便又从快活楼内小心翼翼的跟出两个伙计,加之那个早前被扔出来此刻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伙计,都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惊恐模样,眼见自己的老板娘落入对方手中,却既不敢上前去抢,又不敢临阵脱逃,只能隔开老远跟着做做样子, 而那行者大汉似是早就想好了一般,大步便来到了门前那口装满水的大水缸之前,单手只一用力, 便在众人的目瞪口呆和那妇人的惨叫声中……只听一声“扑腾”声响起, 就是一片水花四溅! 那行者居然一把便将快活楼的老板娘扔进了水缸里! 待那妇人如同个落汤鸡一般再次从水中冒出头来惊慌的大口喘气时,她脸上那些厚厚的粉子便如同面汤一般往下流,活脱脱像个淹死鬼出水的样子, 此时街上已经远远的聚集了许多的人,见状都是齐声哄笑,许多人脸上那叫一个解气! 行者大汉哈哈大笑一声,转身一指刚刚卖给自己酒的那个伙计,“你!去屋里给我搬张凳子放在店门口!” 那伙计面色一慌,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 行者又一瞪眼,“好不快去!你想让我把你扔进去吗!” 伙计浑身一颤,赶忙转身进了店里搬出一把长椅摆在门前后便慌张的闪到了一边, 行者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长椅上,又对三名伙计道,“去把你家那泼才老板找来,我要与他评评理!” 三名伙计直到这时才赶忙跑到大水缸前将那妇人捞了出来, 妇人一抹脸上的水朝着行者大喊道,“你等着,老娘这就去找人,老娘要把你……,” 行者只把眼一瞪! “嗯?!” 那妇人便不自觉的倒退一步险些又摔倒在地,慌忙对三名伙计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大爷找来!” 一人颤声道,“大爷他……他去哪了?” 妇人怒骂一声,“还能去哪!连我都知道他在小桃红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那,你还能不知道?!” 围观众人又是一声哄笑, 妇人沉着脸一叉腰指着众人骂,“笑什么笑!老娘……哎呦!” 那妇人踩着湿鞋脚一滑,又是摔了个底朝天。 +++++++++++++++++++++++++++++++++++++++++++++++ 郑飞仅在快活楼前坐了没多久, 突然,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便见自一边冲出来一条大汉,身后还跟着三四条汉子,各个都是一脸的凶神恶煞, 那大汉一见妇人如个落汤鸡似的就张嘴便吼道,“是哪个王八蛋!” 妇人一见他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却是只听动静不见眼泪,对着那大汉一指郑飞道, “老爷呀你可来了,你要再不来就见不到我了……就是他!” 那大汉一瞧郑飞,郑飞也是仔细一看这大汉,心中早已料到此人必是那蒋门神! 就见蒋门神果真身高九尺有余,一脸的络腮胡子加横肉,体魄比之鲁智深也不遑多让,难怪这么狂,仅他这个块头便是寻常人一见就会心生怯意! 不过,郑飞却一点也没害怕, 这一年的时间历经几番生死战,前些日子又在东京被鲁智深、林冲、邓元觉几人细心调教过一番,郑飞现在的战斗力不敢说已勇冠三军,寻常人等早已不在话下,渐渐的早已有了一种义高人胆大的自信! 蒋门神大步来到快活楼前一指郑飞怒喝道,“就是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来我快活楼捣乱?” 郑飞身子不起,对着蒋门神冷笑道,“你家三碗酒便要我一贯钱,我不给又要讹我五贯钱,你家开的这是黑店吗?” 蒋门神一看郑飞面对自己毫无惧色,自己也没见到此人,此人的块头也着实不小,心中不免有些没底,便故作豪侠道,“我看你也是江湖上行走之人,先通报个姓名,以免冲撞了自家兄弟!我乃蒋忠,江湖朋友人送外号‘蒋门神’就是我!” 郑飞哈哈一笑,“哦,原来你便是那蒋门神呀?” 蒋门神眉头一挑道,“就是我,你是谁?” 郑飞继续冷笑道,“那你也就是那张团练所养的那条狗喽?” 蒋门神闻言脸上猛地一变,“你说什么?!” 郑飞突然伸出两根手指指向蒋门神,做个勾引状道,“来来来!狗狗过来让我看看张团练那厮养的你如何?” 围观众人都是一笑哄笑, 蒋门神听了怒从胆生!已然明白这人今天就是来找茬的!便大喝一声不再言语快步怒吼着冲向郑飞,看那样子似是恨不得将郑飞生吞活剥了一般! 郑飞冷冷看着他,就在蒋门神即将冲到门前时,郑飞突然把手往座下一抓,抓起长板凳便“呜”的一声抡向蒋门神! 蒋门神一惊,慌忙停住,虽躲过了这记重击,但郑飞的右腿又已踢来,便是正中那蒋门神的左肋! 蒋门神痛哼一声,脸上狰狞一现,大吼一声又扑向郑飞, 郑飞早有所料,便是双脚凌空跳起,用得一着学自林冲的“托枪腿”,用尽力气蹬向蒋门神, 蒋门神猝不及防,胸口结结实实的便挨了这两脚,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身子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便往后飞去, 蒋门神落地一滚,刚又坐起起来正欲爬起来继续与郑飞对打,却只见眼前一黑,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物体居然直冲着自己的脑门便飞来了, 蒋门神想躲已然来不及,只得一闭眼硬生生的就拿脑袋去顶! 只听场中一声沉闷的巨响! 咣! 蒋门神一下子就被打的躺在地上,脑袋上瞬间升起一个大脓包来, 众人直到这时才看清,那个东西居然是郑飞扔过来的长板凳! 蒋门神躺在地上只觉脑子一阵发懵,再次努力挣扎着坐起来身来,便晕晕的看到郑飞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蒋门神想挣扎着爬起来,却是如同喝醉了一般四肢不听指挥, 而郑飞来到近前二话不说便对着蒋门神就是一阵乱踢! 直踢得蒋门神惨叫连连! 而跟着蒋门神来的四名汉子和三名伙计脸色一变刚要上前去帮忙, 忽然就见从人群中猛地窜出一大大和尚、一名刀疤脸大汉和一名精壮的年轻人, 他们三人居然二话不说对着众人便是举头就打! 这几人仓皇应战,却又怎是鲁智深几人的对手,仅仅一个回合便被三人几拳打翻在地! 一时间,蒋门神在地上被郑飞打得惨叫求饶,他的走狗也被鲁智深等人打得跪地求饶,直看得围观众人兴高采烈! 看那劲头似乎是都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去补上两脚才解气! 145,蒋忠哭诉张团练,施恩又戏母夜叉(上)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在快活林里,一条消息在疯狂的传播着, 蒋门神被人打了!就在快活楼之前! 所有人闻听此事都先是一惊,原本不信,可看到不停有人跑去快活楼的方向后,便也由不得不信了,心中俱都一喜,暗道老天爷是不是开眼了,立刻赶紧都关门的关门,收摊的收摊,生怕耽误了看好戏的机会, 不多时,快活楼前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就连周边的树上也爬了不少人,都在满脸喜色、、惊讶、兴奋的看着快活楼前的一块空地, 只见那里, 蒋门神那有名的恶妇老婆正与八九名蒋门神的爪牙走狗排成一溜跪在场边,除了那恶妇只是浑身湿透了哆哆嗦嗦发着抖之外,众爪牙各个都是鼻青脸肿一脸惨样, 而在场中,那个令快活林所有百姓都无比痛恨的蒋门神居然正低着头跪在那里,脑门上起了一个大青包,满身灰土满脸乌青,就像是遭了什么大难一般, 这是怎么了?老天真开眼了吗?后来者急忙小声的向旁边的人打听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而目睹事情经过的众人便小声而兴奋的讲述起了整个过程, 端是听的人高兴,讲的人也开心, 而故事的结局往往便是伸手一指那蒋门神的身前道,“看,就是那几条好汉干的!” 便见蒋门神的身前正站着四个人, 乃是一名行者、一名和尚和一名刀疤脸大汉和一名年轻小伙子,正是郑飞、鲁智深、王进和庞万春! 郑飞一看人来的也差不多了,这才对蒋门神开口喝道,“蒋门神,抬起头来!” 蒋门神浑身一颤,赶忙抬起头对着郑飞道,“好汉,小人不配门神称呼,请叫小人本名蒋忠就行!” 郑飞冷笑一声,“蒋忠,你可知我们兄弟今日为何要打你吗?” 蒋忠赶忙道,“知道知道,是小人的婆娘伙计对好汉招待不周,小人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郑飞冷笑着摇摇头,“错!我打你是因为你占了不该占的地方!” 蒋忠一愣,脸色突然一变,恍然大悟的对着郑飞惊道,“你……好汉爷是……施恩找来的?” 郑飞一笑,“你反应倒挺快!告诉你,我施恩兄弟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这快活楼及这片快活林本是我施恩兄弟的东西,可你却仗着张团练和张都监那两个狗贼抢走了我兄弟之物!今日我便是被我兄弟施恩请来教训你这泼才的!” 蒋忠又是一惊,“好汉连……张都监大人都知道?” 郑飞哈哈大笑一声,“我当然知道,我不但知道你是张团练的一条狗,我还知道张团练其实也不过是张都监的一条狗!” 蒋忠目瞪口呆的看着郑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飞突然拔出一把匕首上前一步抵在蒋门神的脑门上, 蒋门神浑身一颤脸色大变,急忙喊道,“好汉爷有话好说,请饶命!小人也不过是受人吩咐才……,” 郑飞冷冷道,“若不是如此,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机会在此喘气?告诉你!你从今日起连夜滚出孟州,将这快活林还与施恩!如若不然,我以后在孟州见你一次便打你一次!见你十次便打你十次!另外,回去再告诉你那主人张团练,要他也给我小心点!我家施牢营虽官不及他,可还有我们这般江湖朋友给他撑腰,他若再敢造次,便如你这般……!” 郑飞的手突然一抖! “啊……!”蒋门神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便将手猛地捂向左侧头边,鲜血也顿时就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在他的身前地上,是一只又黑又大的耳朵! 人群见状顿时发出一阵惊呼,虽然从郑飞的话里,众人都已明白了这行者不过是前一个恶霸施恩派来重夺快活林控制权的帮手,但能亲眼看到现任的恶霸被教训成这个样子也都是开心不已! 虽然有些血腥,但……还是轻了点!当场杀了这蒋姓狗贼才好! 郑飞收起匕首,冷冷道,“这权作你欺压街邻的一点惩罚吧!” 说罢便不再言语,与王进等人立刻走向场边, 人群立刻慌忙躲避闪出一条路来, 四人走出人群来到一棵树下,牵过拴在此处的马匹,翻身上马便朝着来路急驰而去! 而在场中,蒋门捡起自己的耳朵,鲜血划过因疼痛而抽动的脸……, 突然,蒋门神一把攥紧手中的耳朵,再次抬起头来时,眼中尽是无比的痛苦和……仇恨! ++++++++++++++++++++++++++++++++++++++++++++++++ “大人,您要为小人做主呀!” 孟州城的一处大宅子中,头缠绷带的蒋门神跪在地上朝着一名中年男子跪着哭道, 那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孟州张姓团练使! 张团练的脸色铁青着,冷冷的问向蒋忠,“你确定那人是施恩请来的?” 蒋忠赶忙点点头,“小人万分确定!除了那施恩,谁还会跟小人抢那快活林?那人更是一语便道出了小人跟大人的关系,就连张都监大人都有所提及。而且那人除了让小人赶快滚出孟州城,将快活林还给施恩,否则就要见小人一次打小人一次,见小人十次便打小人十次之外,他还说……,” 蒋忠把话一停,脸色闪过一丝为难,支支吾吾的不知该不该再往下说, 张团练一拍桌子冷哼道,“他还说什么了!” 蒋忠吓得浑身一个哆嗦,鼓起勇气道,“他还说,小人是您的一条狗,您是……您是张都监的一条……还说施官营虽然官位不如二位大人,但还有他们那帮江湖朋友撑腰,要您和张都监大人日后……日后小心些,若再敢……就……!” 张团练几步来到蒋忠身前,一把抓起蒋忠的衣领怒喝道,“就什么?!” 蒋忠脸色一片惨白,颤声道,“就……就如小人这只耳朵一样!” 张团练一把推开蒋忠,脸上的肉不受控制的抽动着,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突然停到茶桌前一把抓起茶杯用力的就往地上一摔! 茶杯四分五裂! “姓施的!我要你好看!” 146,蒋忠哭诉张团练,施恩又戏母夜叉(下)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就在蒋门神向张团练哭诉的同时, 在孟州山十字坡下,出现了一些人的身影。 张青抱拳道,“大头领兄弟且放心,我们二人便在此安心等待大头领兄弟的召唤!” 郑飞点点头对张青和孙二娘抱拳道,“多谢哥哥嫂嫂款待,我等告辞了。” 说罢,鲁智深几人又分别与张青和孙二娘抱拳道别, 众人翻身上马刚要走,郑飞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对二人说道,“哥哥嫂嫂,我还有一事想请你们去做。” 张青赶忙道,“大头领兄弟尽管吩咐。” 郑飞道,“此后若是在店中再遇到出家人一类的人物,哥哥嫂嫂切记不可再害他们,尤其是遇到一名身带一件由一百单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和两把由雪花镔铁打成的戒刀的高大头陀时,只要此人不害哥哥嫂嫂,也请哥哥嫂嫂不要害他,并尽量将他留住,日后与你们一起去投我岐山!” 张青和孙二娘闻言都是一愣,虽对郑飞的这番话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赶忙道,“大头领兄弟请放心,我们记下了!” 郑飞微微一笑,自己当初看金大才子所评的水浒时,曾看到金大才子感叹《水浒》常常“每到人才极盛处,便忽然失落一人。” 比如教授完“九纹龙”史进后去了延安府便再无踪迹的王进,比如梁山军攻破祝家庄后杀出重围便不知所踪的铁棒栾廷玉,又比如那个在武松来十字坡前被孙二娘麻翻了卸去手脚丢了命的无名大头陀。 如今王进已经被自己救了,栾廷玉还应该在祝家庄好好待着,而那大头陀……若有机会救他一救也无妨,说不定又是一条好汉! 郑飞交待完此事,又自怀中取出一张信封递给孙二娘笑道, “嫂嫂,这里面有小弟送给嫂嫂的一样东西,权当作见面礼,不过不甚值些什么钱,嫂嫂莫要见怪。” 孙二娘愣愣的接过还未等开口相谢, 郑飞已一扬缰绳便与王进等人顺着大路急驰而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郑飞几人的身影后,孙二娘才低下头把信封拆开,待将里面东西往外拿出一看却是愣住了! 旁边张青见状奇道,“怎么了?” 孙二娘叹了口气将里面的东西给张青一看,张青待看清楚之后也是顿时一惊, 那东西不是别物,乃是一张交子钞,上面是一个令人心颤的数目! 孙二娘有点不知所措的说道,“当家的,你看这钱……?” 张青回过神来嘿嘿一笑,道,“既然是兄弟给的便拿着就是了!人家这是给咱吃个定心丸,这是告诉咱们,日后定有回来找咱们的一天!” 孙二娘脸色一喜,立刻将钱钞塞入怀中,脸上喜滋滋的说道,“这些可是咱两三年都挣不来的呢,这位大头领兄弟出手真是大方。” 张青看着自己爱妻这般模样,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暗道自己这个老婆啊什么都好,人也长得漂亮,可就有两个毛病,一是不吃气,谁敢惹她绝无好果子吃。二是贪财,见到财物便拔不动腿。 张青想到这里心中不知怎的猛地一动,暗道那大头领特意将这钱送给孙二娘……,莫非是……? 张青又不禁摇了摇头,赶忙将那个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的想法扼杀掉,暗道与大头领仅仅才见过几面,他怎么可能会对我夫妻二人如此了解呢? 巧合,不过是巧合罢了! ++++++++++++++++++++++++++++++++++++++++++++ 七日后, 此时已日落西山,按照经验应该不会再有人抹黑过山再来此吃饭了, 张青和孙二娘正如常的坐在自己的酒店里闲聊着,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几声响,便见从门外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个背着行囊的人, 张青赶忙起身迎上去笑道,“二位客官快请进,小店虽小,却是好酒好肉都有……,” 却不待他说完,那年轻人已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一盘牛肉,一盘包子,一壶热酒,速速端来,我们吃完还要赶路。” 虽然这年轻人的态度不好,不过张青开了这么多年的店什么人没见过,也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一边应和着一边往里屋走, “好咧,二位客官稍等,这便送上。” 张青一进内屋,那年轻人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个孙二娘, 年轻人的眼中顿时一亮,忍不住喝道,“呦!我白活在孟州这么多年,竟还不知孟州城外竟有如此美艳妇人!” 孙二娘闻言反应过来,一看那年轻人正一脸淫笑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快,却也不好怎样,便客套的对那年轻人笑了笑, 年轻人又道,“小娘子可是这家店的女主人?刚刚那人莫非是你夫君?” 孙二娘点点头,“正是。” 年轻人顿时便是一脸遗憾的嚷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若早些知道有小娘子便好了……,” “闭嘴!”那老者终于开口了,一脸的不快皱眉道,“都什么时候还想着这事!他日若有机会回来,别说是这样的,就算再好的也任你玩!” “嗯,孩儿知错了,请爹爹勿怪。”年轻人赶忙道,却依旧有些不甘的对着孙二娘极其轻浮的一笑,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直往孙二娘的大腿和胸部看来看去。 却不料,这次孙二娘居然对着他甜甜的回了一笑, “客人稍等,奴家去后面帮客人催催吃食。” 孙二娘站起身来,极为“开心”的一笑便转身朝着内屋走去……! 年轻人一看孙二娘笑嘻嘻的模样,心中又是猛地一颤,直痒的他难受,但却也知道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得压下腹中的一团火对着老者低声道, “爹,您觉得这次是谁故意害那蒋门神栽赃咱们父子……?” 年轻人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就听不到了……, 酒店之外,一片乌鸦飞过屋顶长杆所挂的酒帘子, 哦对了, 这对父子还不知道, 这里叫做十字坡, 这里有家店,里面也有好酒好肉, 但是,千万别惹这里的老板娘! 147,众兄弟终至北京,郑屠暗谋玉麒麟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郑飞自离了孟州,孟州城所发生的一切便都已无从知晓, 众人一路向北赶往大名府的路途中也再无任何意外发生, 他们兄弟四人一路也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倒也好不痛快。 终于, 在六月的第一日,一座大城的身影显露在了郑飞四人的视野中, 大名府,终于到了! 一路之上,郑飞已从王进的口中得知了大名府对大宋的重要性, 大名府乃是黄河北面一座重要的军事重镇,有“控扼河朔,北门锁钥”的重要作用。只要坚守住了大名府,就等于堵塞住了契丹人南渡黄河的通道。可以说,它控制着大宋黄河以北的大片疆土,把守着大宋的北大门。 大名府对大宋国如此重要,早在宋仁宗时期,宋仁宗就根据大臣吕夷简的建议,下旨将大名府升为了陪都,定名“北京”,正式位列北宋“四都”之一! 当契丹人听说大宋在大名府建立了陪都,又见大宋在此屯下重兵,果然心生胆怯,不再敢从此入侵大宋。 基于此,大名府的建造规模也是极其的巨大!以至于郑飞看着眼前这座大城,竟有种看着东京汴梁的感觉,心中不禁暗道难怪燕云会的那位能威胁到马植会长位子的人会在这里, 此其中正会长在首都,次会长在陪都,里面的味道确实耐人寻味呀。 不过这些都不是郑飞所关心的, 郑飞此行来只有一个目的, 便是“玉麒麟”,卢俊义! 若说水浒众好汉之中谁能真正称得上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好儿郎大英雄, 鲁智深若称第二, 就没人敢称第……, 哦不对, 还真有一人敢称第一,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玉麒麟”卢俊义! 卢俊义乃大名府人,是大名府有名的富商,不但相貌仪表堂堂、威风凛凛。为人性情和蔼、慷慨仗义!处世“小心谨慎、非理不为、非财不取”,更是武艺超群,艺高人胆大! “玉麒麟”这个外号,实非浪得虚名!卢俊义确实是一个享誉四海,财富与武功皆在大宋朝名列前茅。当仁不让的梁山第一武王。 更难得是,卢俊义虽只是一介“员外”,却位卑不敢忘忧国,以天下为己任,练就一身好功夫且熟通兵法韬略!为的就是赤心报国建立功勋! 当卢俊义被宋江吴用设计陷害搞得家破人亡被赚上梁山时,卢俊义誓死不从,坚决不落草为寇,更是放言:“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卢某头颈热血可以便溅此处!” 端是一个忠君爱国的武林汉子! 只可惜,如此一个威震北京,闻名天下的忠义之士!却是报国无门! 明着是宋江吴用设计陷害他才搞得他家破人亡才不得不去了梁山落草为寇,实际上他却是被他所热爱的国家中的那个充斥着昏庸腐败、贪官污吏的朝廷给逼走的。 逼上梁山的这个“逼”字,恰是卢俊义最真实的写照! 郑飞此行就是为了卢俊义而来的,但却不是想把卢俊义接着就骗走跟着自己混去,再者说这也不可能,只怕郑飞刚一开口就会被卢俊义用鄙夷的目光一扫接着就摸起一条铁棍打个落花流水! 郑飞此行的目的很简单,既然卢俊义命中注定会是梁山的人,那提前先来结交一番,提前拉拉关系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在卢俊义的身边还有那个不亚于“小李广”花荣的存在,便是他的家奴“浪子”燕青! 若有机会能把“小乙哥”给拐走的话……, 郑飞偷偷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便与鲁智深几人一扬马鞭,朝着大名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148,塞翁失马焉非福,便是英雄立身前(上)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郑飞四人进了大名府,便见城内果然非常的繁华,处处都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虽地处边疆,但每一个人却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就如在天子脚下一般,陪都之名确实名不虚传, 不过现在众人却没有什么兴趣游玩大名府, 郑飞等人为了能在天黑关城门之前进得大名府,赶了一天的路,此刻都已是饥肠辘辘, 当务之急是先解决五脏庙的问题。 郑飞四人骑着马一路往城中心去,希望能找到个大点的酒楼, 当行至不知何处时,只听一声响亮的吆喝声在路边响起, “大名府名吃神仙卷出笼喽!” 众人转头一看,就见路边有一个小摊前居然站满了人,各个都在往前递着铜板抢购着什么东西, 郑飞心中一动,神仙卷?那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起这么霸气的名字! 此时恰巧有个小孩从那群人中挤了出来,正提着一个冒着丝丝热气的小布兜经过这里, 郑飞翻身下马拦住问道,“喂,小孩,你买的是神仙卷吗?” 小孩停下脚步看了看郑飞,似有一点戒备的回道,“是……是呀。” 郑飞一笑,“这神仙卷是什么?好吃吗?” 小孩点点头,“当然好吃了,我是背过了一篇论语才有得吃的。你想吃就……就自己买去。” 说罢居然一扭头就跑了,似是害怕郑飞会抢他的“神仙卷”吃似的, 郑飞一笑,转头看了看王进等人,果然众人的脸上都有几分的好奇之色,便笑道,“既然来了北京,咱们先尝尝这所谓神仙卷如何?” 王进等都点头表示同意, 众人牵着马朝那小摊走去。 他们却不知道,在街边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赤发黄须的人一直在偷偷观瞧着他们, 当那人看清郑飞四人手中所牵的骏马时,眼中顿时一亮……! +++++++++++++++++++++++++++++++++++++++++ 嗨! 那“神仙卷”原来只是肉卷子, 不过,取名虽有些夸大,却也的确极为的好吃,再配上这个小摊精心熬制的羊肉汤,那滋味,对于郑飞这几个已经饿了大半天的人来说,十几个肉卷就着两大碗羊肉汤下肚之后的感觉,也确实有几分神仙似地满足。 不过,当郑飞几人在摊上其他食客和摊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个个如同吃神般吃饱喝足,又付了饭钱,满足的擦着嘴,打着饱嗝准备去牵马再找个住的地方的时候, 他们那种满足的感觉就瞬间烟消云散了, 因为……马没了! 众人惊讶的看着那棵原本应该拴着四匹马,此刻却空无一物的树前,心中顿时反应过来, 马被偷了! 只吃了这么一会饭,刚刚吃到一半的时候还曾看过一眼,马也是好好的拴在这里的, 却还是不知何时被偷了! 除去马,还有挂在马鞍上的众人的兵器,一些零碎银两,马植为众人办好的路引等很多东西! 全都是不可丢失的东西! 众人立刻向四周望去,却只见熙熙攘攘热闹非常的大街上全都是人,各个方向也有许多或牵着或骑着马的人,却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的马匹! 鲁智深的脸色阴沉的吓人,突然一声咆哮, “谁把洒家的马偷了!” 静!静!静! 原本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下来,便是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得到! 方圆百米内的人都停止了各自的事,惊讶的看着郑飞、鲁智深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鲁智深虎目一瞪看了看四周,又一声大喝道,“是谁偷了洒家的马?谁知道?!” 却没人回答,众人看着鲁智深那壮如一座山的体魄,以及那一脸的凶样,脸上都不由露出几分害怕的神色, 鲁智深目光所到之处,众人也莫不是赶忙低头侧目躲过,也不知是害怕鲁智深,还是害怕刚刚那偷马的人,总之都是极为害怕惹祸上身的样子。 郑飞见状不由皱起了眉头,这里有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双眼睛,被偷的还是四匹醒目的高头大马,绝不可能没人看见是谁偷的, 但或许是这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许是这些人害怕惹祸上身,反正是没人愿意把自己所看到的说出来, 马匹被偷走也就这么一小会的事,自己若是立刻就能知道是被偷往哪个方向,或许现在追去还有可能追上,但要是再晚上一会,只怕就算追去了正确的方向人家也早已躲藏好了! 这可不好办了……! 郑飞看着众人,心中突然一动,暗道鲁智深这两嗓子其实也是叫的极为是时候,便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大块银子,高举起来向所有人展示道, “谁要能告诉我们是谁偷走了我们的马,这一大块银子,就是他的!” 顿时,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块银子吸引了! 这么一大块银子,少数也有几两呀! 很多人的眼中立刻冒出贪婪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块银子,偷偷的咽着口水, 但……却依旧没人上前来, 郑飞心中苦笑一声,暗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又伸手自怀中掏出最后一块银子一扬道, “两块银子!我只数五下!没人要我们就认栽了!马也不要了!” 人群中顿时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两块银子呀!这可是两大块银子呀!这要辛苦多久才能挣得到?而且代价也只是需要一句话的事……! 很多人的脸上明显在挣扎着,犹豫着……! 郑飞已开始喊道, “五……!” “四……!” “三……!” “二……!” 郑飞叹了一口气,虽然他已从许多人的脸色中读出了什么,可这寂静而诡异的气氛也在表明着, 他们想要银子,却……不敢! 看来这偷马的人必然代表着一个令这些人惹不起的力量, 算了,再想别的法子吧! 郑飞正待喊出最后那个“一”字就收起银两让众人分头去找, 突然, 一个非常小,却异常清楚的声音在郑飞背后响起, “我……我知道。” 149,塞翁失马焉非福,便是英雄立身前(中) (求收藏,求红票,拜谢) “我……我知道!” 一个声音在郑飞身后响起, 郑飞心中一喜,暗道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但猛地回头一看却是一愣,说话的人居然只是个一身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年约十岁左右的瘦弱的小男孩,正一脸怯懦紧张的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而眼见自己和街上众人都看向他,他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害怕和后悔之色, “是个小孩也没事,只要能知道是谁偷走的马就行!” 郑飞几人立刻走到小男孩身前, 看着小男孩怯懦的样子,郑飞努力使自己的面容变得“和蔼可亲”一些说道,“你知道是谁偷了我们的马?”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再看看还攥在郑飞手中的两大块银子,面上一片挣扎,站在那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郑飞一把拉过小男孩脏兮兮的手,将一锭银子放在他手中道, “你若告诉我,剩下的一块也是你的!” 小男孩攥着银子的手明显有些发抖, 终于, 他抬起头来似是下了什么莫大的决心似地看向郑飞,“我……我知道!我带你们去!但……但你要说话算数!” 郑飞一笑,“我若骗你就是小狗,如何?” 这个“誓言”似有多大的能量和保证一般,小男孩听了明显松了一口气,对郑飞点点头说道,“那你们跟我来吧!” 说罢,小男孩先把银子塞进自己怀里,又拉起郑飞的手便往东边走去。 人群赶紧为小男孩和郑飞几人让出一条路来。 眼见着小男孩和郑飞几人的身影消失在路上的人群中, 在场众人这才哗的一声恢复了刚刚的喧闹,很多人还立刻聚在一起兴奋的讨论起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只见有人面无表情的走开了, 有的人一脸的惋惜,似乎是可惜刚刚怎么不是自己看到了是谁偷走了那些人的马,白白放过了能挣那么两大锭银子的机会。 还有人偷偷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埋怨自己刚刚那么害怕干嘛?真是连个小男孩都不如!那可是两大锭银子呀! 当然,也有人看着郑飞和那小男孩消失了身影的方向,嘴角浮现起一丝阴险的笑意,暗道那小男孩真是要钱不要命……! 不一会,众人便意犹未尽的分开了,各自忙起了各自手头刚刚的活,毕竟虽然刚刚那几人气场大的惊人,不过被偷马偷东西的事简直是太平常了,众人都早已看得习惯, 这件事和那几个人的身影也迅速的埋进了众人各自的记忆之中。 就是不知道,当许多年之后,在这片相同的土地上,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的时候, 此事的亲历者们是否还能认出那个一身破烂的瘦弱的小男孩! ++++++++++++++++++++++++++++++++++++++++++++++++++ 书归正传! 郑飞几人跟着那小男孩一路向东,又拐了几次弯,早已远离了刚刚那个地方,却还是没有到达这小男孩所说的目的地。 郑飞看着小男孩的背影,终于忍不住问道, “小兄弟,那个偷我们马的人是谁?怎么好像你们都很怕他的样子?” 小男子脚步不停,犹豫了一下道,“我们不是怕他,我们是怕他的老大。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金毛犬’。” 老大?哦……果真是如此, 郑飞顿时明白过来,暗道偷自己马的果真有点来头,甚至有可能是这大名府当地颇具规模的什么黑社会,怪不得刚刚那些人都不敢对着自己通风报信,看来是担心到时候遭受什么报复! 还有,那个偷马的外号居然叫“金毛犬”,这外号真是好玩,放到自己所来的那个时代谁要敢叫这个名字估计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郑飞看着这小男孩,心中又不禁升起一股好奇,暗道这小男孩怎么就不怕遭受打击报复?小小年纪居然就这么爱财不要命,也算是个人才呢! 150,塞翁失马焉非福,便是英雄立身前(下)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啦) 郑飞心中好奇,接着又问道,“那你怎么还敢跟我们说?你不怕吗?还有……你想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这话似是说到了小男孩的担忧之处,只见他身子明显一顿,似是自我安慰的回道,“我们不是本地人,拿了你们的钱我们就走,所以我不怕。” 郑飞听了心下也放心了些,他也是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给这个小男孩惹来什么麻烦才好。 又听小男子继续道,“我想要这些钱是因为……我想拿钱给我爹爹看病。”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暗道原来这小男孩是要拿钱救亲人的病,心中都不禁对这小男孩暗暗一赞,从小就这么有孝心,端是非常不错! 郑飞语气立刻一轻问道,“你爹爹怎么了?” 小男孩沉默了一下,语气万分失落的说道,“爹爹害了病躺在床上好几年了,为了给爹爹看病我们才来得北京,但不多久带的钱就花光了,只靠娘亲给人织布赚些钱,却也没有多余的钱给爹爹继续看病了……,” 郑飞听了心中不禁一沉,又是一个穷苦人家的悲惨故事! 小男孩说到这里,似是不放心的伸手又拍了拍肚皮的位置,在那里正放着刚刚郑飞给他的那块银子,直到摸到那块银子还完好的放在那里,小男孩的脸色才好转一些,语气也是一喜道,“不过只要有这些钱,爹爹的病一定能被看好……,” 小男孩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猛地停住了脚步,抬头一看郑飞,犹豫了一下便道,“你……那一块银子你一定会给我的是吧?” 郑飞转头一看鲁智深等人,发现众人也都在好奇的看着小男孩,听他这么说也都是一笑, 郑飞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小男孩的头,“你放心,我都说过了,骗你我就是小狗,哦不,是只会吃屎的小黑狗!” 众人都是一笑,小男孩也放心的朝着郑飞一笑,一指前面的一个胡同道,“偷你们马的那个人就住在那里!” 郑飞顺着小男孩所指的方向往前看去,便见一个小小的胡同口露出在一个大杨树的边上,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怯生生的说道,“那人的家就在里面第一户,我……我只能把你们送到这里了,我怕被人看到的话……,” 郑飞点点头十分理解的一笑,便自怀中取出另一锭银子塞进小男孩的手中, “多谢你了小兄弟!” 小男孩一愣,似乎没料到眼前这人居然这么容易就把另一锭银子也给了自己,不解的问道,“你……你不怕是我骗你呀?” 郑飞不禁呵呵一笑,刚刚在路上时王进已经给自己使过眼色,表示已经从来的路上看出这一路上确实有四匹马的掌印时不时便会出现,这表示有四匹马确实是往这边来过! 所以郑飞才会确信小男孩绝对没有骗自己或领错路! 但现在听这小男孩这么一说,郑飞真是越看越觉得这小男孩真有意思,也不由的越发喜欢起这个小男孩来了。 而王进和鲁智深也在用充满兴趣和笑意的目光看着他,已经开始仔细的看起了小男孩的体型,一边看还一边轻轻的点着头,已然发现这小男孩端是个练武的好料子! 郑飞略一思索,觉得似乎应该给这个既有孝心又大胆还又十分有趣的小男孩一点善意的忠告,想了想便道,“咱们做男人的,说出来的话就是射出去的箭,绝无回头的可能。刚刚我答应你给你钱,你若没骗我,咱们各不相欠天经地义,彼此也是问心无愧。你若骗我……,反正我做到了我的承诺,你没有做到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这么一番话也不知道小男孩有没有听懂, 郑飞又朝着小男孩轻轻一笑,“回去速速带着你爹去看病,然后买足了最好的药马上离开大名府!这些钱,足够你们全家安稳过好一阵子了!再会了小兄弟!呵呵……。” 说罢,郑飞朝着鲁智深等人一点头,四人便快步朝那胡同口走去, 在他们的背后,小男孩愣愣的看着郑飞几人的背影,手中的银子慢慢的攥紧了……! “等等!” 就在郑飞几人即将踏入胡同口时,身后突然传来那个小男孩的声音, 郑飞几人立刻停下脚步往后一看,就见那小男孩快步走了过来,表情极为的复杂而挣扎, 郑飞心中一奇道,“小兄弟怎么了?” 小男孩来到近前,看着郑飞似是鼓足了勇气般说道,“我……我真的没骗你们,那人的家就在那个胡同里,只是……,只是你们现在去肯定找不到他的!”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微微一惊, 郑飞看着小男孩平静的说道,“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小男孩脸上腾的一下就涨红了,“那人虽然住在这里,可他偷了东西一定不会在家,而是去一个别的地方卖掉你们的马,而且卖完马他还会去赌钱。所以……就算你们待在这里等到那人回来,只怕……只怕就连卖马的钱也被那人花光了!” 鲁智深眉头一挑道,“你这小孩,刚刚怎不说?” 小男孩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咬了咬嘴唇道,“我不怕他们,可我怕来不及把爹娘带出北京,所以……,” 郑飞心中一叹,看着小男孩轻声接口道,“所以,你也没有骗我们,你确实是带我们找到了那人的家,但你却不希望我们接着就找到他,好给你和你家人留出些时间尽快离开北京,是吗?” 小男孩越听脸色越是愧疚, 终于,当郑飞说完,他满脸通红的点了点头,“我……我这就和你们去他家看看,他要是不在家,我就再带你们去他一定会去的那个地方……,” “还有……,”小男孩看了看手中的两块银子,似是咬了咬牙,便捡起其中较大的那一块递给郑飞,“我只要一个就行了,这个……我不要了。” 郑飞笑了起来,将银子重新推回到小男孩的身前,两眼有神的看着他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岳飞!” 151,金毛犬惹火上身,好运坊不再好运(上)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啦) 郑飞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这个小男孩瘦弱的背影, 在郑飞平静的外表下,是混杂着震惊、激动、兴奋等等心情的“鸡冻”! 刚刚在听到这个小男孩说出那个令郑飞目瞪口呆的名字后, 郑飞差点就被震晕过去, 这是少年岳飞? 不可能! 姓岳的多了去了,取名岳飞的应该也不少,很有可能是个同名同姓的人罢了! 但细细一看这小男孩的年龄……好像岳飞现在也差不多该是这么大的样子, 巧合,又是巧合! 郑飞又立刻问起他的老家在哪里, 小男孩回答……我们来自相州汤阴县永和乡孝悌里, 没错……就是岳飞的老家! 巧合,又是巧合……? 郑飞继续不懈的又再问他父亲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回答……我爹叫岳和! 还是……巧合吗? 郑飞的心已经开始有些凌乱了……! 当郑飞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再问起他的娘亲是不是姓姚的时候, 只见小男孩也有些惊讶的看着郑飞说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呀?” 郑飞先是轻轻的摇摇头,接着就像是疯了似的仰天大笑起来, 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 岳飞啊!我心中伟大的民族英雄!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一切! 我前段日子还刚刚盗用了你的诗词,现在居然就在大名府里碰见你了!连我都忘了要去你的家乡找寻你,你却这样被老天爷送到了我的面前! 感谢卢俊义!感谢大名府!感谢神仙卷!感谢偷马贼!感谢岳云的病! 虽然他只是少年岳飞,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更何况,他终将会是那个令金兵闻风丧胆的岳武穆! 郑飞忘乎所以的抽着“疯”, 幸好,鲁智深、王进和庞万春早已有些习惯了郑飞的“间歇性”发疯, 只有少年岳飞惊讶的看着郑飞,已经开始有点怀疑这人刚刚对自己那么信任,以及一番令自己感动的劝导,是不是因为这人本来就是一个疯子的缘故? 还好,郑飞及时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接下来,少年岳飞立刻带着郑飞几人找到了那“金毛犬”的家,果然也如岳飞所言,那偷马贼的家中确实没人,不过王进也在院子中的马蹄印上判断出自己的四匹马的确来过这里,只不过却不知又被那偷马贼牵去了何处。 不过,此行倒也并非毫无所得,最起码郑飞几人放在马上的东西除了一些碎银子不见了之外,其余诸物都被那偷马贼搬进了屋里,堆在了一个小角落中,有众人的兵器,以及存放路引、燕云恩公牌等物的小包包,想来也是那偷马贼觉得这些东西都没甚用处,还未来得及处理掉。 如此一来,对众人有用的绝大多数东西都已物归原主,那四匹马虽然也值不少钱,却也并非什么不可或许之物! 不过,郑飞还是决定继续去找那偷马贼, 一是鲁智深等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二是……郑飞还想趁这个机会继续跟这少年岳飞多接触一下。这可是自己从小到大绝对的偶像呀! 于是此刻,小岳飞就在前面领着路,带着众人往那“金毛犬”必会去的地方而去, 那里便是大名府,好运赌坊! +++++++++++++++++++++++++++++++++++++++++++++++ 大名府,好运赌坊,北京大名府最大的赌坊之一! 郑飞几人在路上已从少年岳飞那里得知, 那“金毛犬”之所以被叫做“金毛犬”乃是因为此人长着一头的赤发黄须,虽然相貌不同于汉人,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大名府人! 此人也是大名府有名的识马驯马高手,不管性子有多烈的马到他手里不出半日就能被驯服。其实有此一技在身,大名府又是个与胡人马匹交易极盛的地方,此人本该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怎奈此人生性好赌,只要手头有两个钱便会去赌坊赌钱,想来此刻那人肯定是牵着郑飞等人的马去赌坊当作赌资赌博去了。 另外,郑飞几人也得知,那“金毛犬”之所以没人敢惹,乃是因为他的老大就是本地最大的另一家赌坊的老板,他也是那家赌坊的得力干将,惹他就等于惹了那一家赌坊。 不过,对于“金毛犬”为何要去另一家赌坊玩钱,却不在自家赌坊里玩岳飞就不知道了。 众人跟着岳飞又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个大院的门前,只见院门上挂着一个布幡,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赌”字,旁边还写着两个小字“好运”,想来就是那“好运赌坊”了。 郑飞想了想便对庞万春道,“春子,你留下来陪着这位小兄弟,保护他的周全。” 小岳飞赶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这就回去……,” 郑飞心中无耻的一笑,面上却正色道,“不急,我还有一件事要托你去办,你先等等我吧。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你们!” 岳飞愣愣的看着郑飞,觉得既然拿了人家这么多钱,多为人家再办件事也是应该,只好点了点头。 郑飞对着岳飞一笑,又转头对庞万春道,“春子,一定要好好保护好他!” 这个“要”字郑飞极快的稍微加重了一丝语气, 庞万春跟着郑飞这么久,主仆二人早已心意相通,听得郑飞这么说,庞万春立刻明白了郑飞的意思,虽心中奇怪,但还是立刻恭声道,“主人请放心!”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便与鲁智深和王进一起走进了赌坊大门之中。 三人走进赌坊,一眼便看到在院子中的一棵大树上拴着四匹马,再仔细一瞧,不是自己所丢的四匹马又是谁的! 小岳飞果然没猜错,那偷马贼果然牵着马来了这赌坊! 郑飞再往院中一看,便见院子里有一间大房,各种喧嚣笑骂声正从里面隐隐传出,应该就是那好运赌坊的赌房了。 郑飞冷哼一声,三人便朝那赌房走去,来到门前掀起帘子往里一看,就见里面那叫一个热闹,不知有多少人正吵吵闹闹的围着一张张赌桌玩的忘乎所以, 此时根本没人回头,也根本没人关心郑飞三人的出现,正所谓铁打的赌桌流水的赌徒,这地方谁愿来谁来,谁又管谁是谁。 152,金毛犬惹火上身,好运坊不再好运(中)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支持) 郑飞把眼仔细一瞧屋内,顿时一眼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的一张赌桌上,在清一色的一群黑头发的人中,一颗大黄脑袋显得格外扎眼! 郑飞冷冷一笑,暗道那个黄头发的必然就是那“金毛犬”了,有此一个特征还真是好认此人。 郑飞朝着鲁智深和王进一打眼色,三人便走到那赌桌边,悄无声息的一左一右一后就将那“金毛犬”围在了桌边。 郑飞再细细一看此人的模样,只见他除了赤发黄须之外,就连相貌也与汉人非常的不同,怎么看都是个胡人,而且是来自遥远西方的人种后代, 就见那“金毛犬”此刻正赌的忘乎所以,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给围困住,还在一脑门子汗,瞪大眼睛紧张的盯着赌桌上的一只碗喊着, “大!大!大!大……,” 接着便见庄家一掀碗只一看就轻喝道,“二三,小!押小翻倍,除此之外多多感谢!” 桌边众赌徒见状顿时都是发出了或喜或愁或悲或怒的感叹声, “金毛犬”更是气得伸手使劲挠了挠自己的大黄脑袋,把手往身上摸了个遍却一个子儿也没摸出来, 旁边一人见状讥笑道,“呦!段大哥今个儿带的钱已经输光了?少说也有十几贯吧?只可惜你们石老大虽然也开赌坊,却不准你们这帮跟着他混的兄弟玩,只能逼得你们往这好运赌坊里送钱了。” 郑飞听了心中一动,原来“金毛犬”是姓段, 咦?姓段?一头的黄发赤须?郑飞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略带着惊讶的看着“金毛犬”出神……。 只见“金毛犬”满不在乎的嚷道,“无妨,千金散去都回来,老子今天有的是钱!至于我们石老大……不说了不说了哈哈哈。” 那人看了看“金毛犬”极有深意的笑道,“看来段大哥今天是做了什么大买卖啊!” “金毛犬”嘿嘿一笑,并不作答, 正巧庄家开口叫道,“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大中小各随主便,落钱无悔,不下注也请观玩不语啦!” 桌子上顿时传来哗啦啦一阵响,众人都已下了注, 庄家看了看桌面上的钱,却没有立刻开赌,而是抬头对“金毛犬”笑道,“段大哥,还玩吗?” “玩!当然玩!”“金毛犬”很肯定的回道, “那……钱呢?”庄家满眼深意的看着“金毛犬”笑道, “金毛犬”一指屋外道,“去看看那几匹马,给我折算成钱。” 庄家一笑,“原是那几匹马呀,段大哥进来的时候小弟已经看过了,确实是好马,不知段大哥是从哪里弄来的马呀?” “金毛犬”把脸一沉,对那庄家沉声道,“王老弟,你这么问可就坏规矩了,怎么来你这赌钱都得向你通报自己带的钱是怎么来的吗?” “哦不不,”庄家一笑,“小弟只是好奇,只是好奇哈哈,段大哥只要有钱来玩,我们永远欢迎。” “金毛犬”冷哼一声,“那还费什么话!快点给个价。” 庄家似是早有算计的张口便道,“那四匹马,小弟每匹出价三贯,总共十二……,” “你等会!”金毛犬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道,“三贯?!那样的好马你每匹才给我三贯?!你怎么不去抢呀!你给二十贯我都嫌少!” 庄家也不急,继续挂着微笑道,“段大哥不卖了?” “金毛犬”急道,“卖!但不是这个价,我常年跑马的买卖,若论识马一技我若说是第二,整个大名府谁敢说是第一?这么好的马,我也不给你多要,就按普通的马卖你,十五贯一匹!四匹总共六十贯!绝不再少了!” 庄家笑着摇摇头,“段大哥识马一技自是高超,但这里可不是马场,自然不能按外面的价格给你,五贯,一个子儿也不加。” 这话可把“金毛犬”气的不轻,只见他恶狠狠的看着那庄家,那庄家却也不惧,依旧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终于,“金毛犬”眼珠一转似是打定了主意,眼睛有些不舍的看了看赌桌道,“罢了罢了,我去外面卖了马多得些钱也好过让你把便宜占了去。” 说罢,“金毛犬”就要转身离开赌桌, “慢!”只听庄家突然一声喝, “金毛犬”嘴角不禁一笑,重新转回身来,“怎么?舍不得了?我这马可都是难得一见的……,” 却见庄家笑着摇摇头,“哦不是,段大哥误会了,小弟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但这马,必须留下!” “金毛犬”闻言脸色猛地一变,“姓王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家又笑了,笑得非常的阴沉而得意,“段大哥莫不是聋了?还是听不懂小弟的意思?小弟是说,这马,要么段大哥以三贯一匹留下,要么,就请段大哥自己走,小弟绝不阻拦。” “金毛犬”脸色变了又变,朝着庄家冷笑道,“王老弟,你莫不是吃错药了?你家这赌坊何时变成强盗窝了?你是要坏规矩吗?你不怕我们石老大……,” “哈哈哈!”庄家突然大笑起来, 顿时,不只是这一张赌桌,满堂都是一片安静,所有的赌徒都一脸惊讶的看向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郑飞心中一动,立刻明白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便对鲁智深和王进一使眼色,三人一起悄悄往后退了两步,静瞧事态的发展。 这边,那庄家已止住了笑,看着“金毛犬”冷笑道,“看来段大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金毛犬”一愣,“什么事?” 庄家冷冷道,“你那石老大今日晌午在他赌坊里一拳打死了出老千的王二麻!此刻只怕已经……哼哼!” “什么?这不可能!”金毛犬惊道, 庄家一笑打断了“金毛犬”的话,“难道段大哥没发现今天你那些兄弟都没来小弟这里玩吗?唉,整个大名府此刻恐怕就段大哥一个人还不知道这件事了。” “金毛犬”猛地反应过来一瞧屋内,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慌乱,果然!自己今日玩的太过尽兴,居然没发现自己那帮兄弟都没来! 难道……真如这姓王的所说?石老大打死了人,不是被官府抓了就是已经跑路了? “怎么样?小弟没骗你吧?”庄家一笑,“我们好运赌坊不会变成强盗窝,可你金毛犬却一直是个偷马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马的来路肯定不正,能丢这么好马的人,只怕早已去大名府报案了。小弟念在段大哥是熟客,这才愿意花三贯钱买下这些马,否则……哼哼,段大哥自己想想吧!” 哦……!郑飞听到这里心下一片明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黑吃黑呀! 153,金毛犬惹火上身,好运坊不再好运(下)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啦。另外俺正在激动的等待诸位朋友的批评和建议,邮箱虚位以待,请发吧。) 一番对话下来, 郑飞心中一叹,感觉自己似乎猜到了这个偷自己马匹的“金毛犬”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唉!此人外号“金毛犬”,长得赤发黄须,善于识马,又是姓段,此地又是大名府,那此人不是那人又是何人? 自己许久不曾温习水浒,竟不知不觉间把水浒上的这个小角色给忘了,真是不应该! “金毛犬”者,段景住也!既善于识马又善于盗马。之所以郑飞刚刚忘记了此人,乃是因为此人实在太弱了,除了对马比较有研究外便只会说得几门胡人外语,上了梁山后因为献马有功勉强混了个头领,还是最末等的一位,也就是水浒一百零八条好汉中的第……一百零八位。 真没想到自己初来大名府就在不知不觉中又与一位梁山人氏产生了联系, 不过此人虽然本事一般,还偷了自己等人的马出来赌博,乍一看似乎是个市井人渣,但既然此人命中注定是梁山上的人物,加之此人目前所犯的错也顶多属于个人道德范畴,并非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郑飞怀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的原则与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信念,便决定通过此事再观察一下此人,看看这段景住的为人处事究竟如何,是不是还值得自己将之继续带往梁山入伙, 再者说了,此人这识马驯马的技艺,说重不重,说轻却也不轻,若是能加以利用起来,说不定在未来也有大用! 郑飞正思索间,赌桌边变化又起! 只见段景住在一惊一愣之后已经反应过来,他一声冷笑道,“姓王的,就算我家石老大犯了事,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这马来路是不正,可若要人管,就算轮到谁也轮不到你来管吧!告诉你,老子这马……还就是不卖给你了!” 段景住说罢,扭头就往外走, 却听那庄家冷笑一声道,“来啊!给我拦住!” 唰唰唰!不知从哪里突然闪出三条大汉拦在了段景住身前, 段景住面色阴沉的回过头来看着庄家怒喝道,“姓王的!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家石老大与你家刘老大也是结义的兄……,” “哈哈哈!”庄家大笑一声,“结义的兄弟?你肯定不知道……算了,告诉你也没甚用处!至于这远日无怨嘛……,看来段大哥真是贵人多忘事,几年前小弟初来大名府时,段大哥那一巴掌小弟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王姓庄家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摸了摸自己右脸的脸颊,就像是还能摸到什么似的,满眼尽是复仇的快感,“也难怪,段大哥那个时候那么威风,又怎会记得像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呢?” 段景住闻言浑身一颤,似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一指王姓庄家道,“是你?!” 王姓庄家一笑,“怎么?记起来了?呵呵,今天小弟也不想难为段大哥,只要段大哥能跪在地上朝我磕个响头,再叫我一声大爷,今日我便还给你十二贯卖马钱,否则……你不但一个子儿都拿不到,我还会保证等你出去这个大门的时候……,你连你亲娘都认不出你来!” 段景住面色猛地一变,一指王姓庄家怒道,“你不要逼人太甚!当日里你为使自己的马卖个好价钱故意去坏别人的马,这种事连我都做不出,我虽大怒之下才打了你,可也不曾借机羞辱过你半分!” “我呸!”王姓庄家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快点选,是磕头还是滚蛋,屋里的客人们可都还等着玩钱呢!” 说罢,段景住身后三名大汉又上前逼近一步! 段景住面色一变,只见他快速低头思索一番,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叹了口气对王姓庄家赔笑道,“都是自己兄弟何必呢,我跪,我跪还不行吗?” 说罢便上前走了两步就要对王姓庄家跪倒磕头, 郑飞见了心中不由一叹,不免有些失望,暗道这段景住真是没骨气,这样的人即便再会驯马再会识马上了梁山又有何用? 王姓庄家得意的大笑一声,正待受了段景住这一跪, 就见段景住的身子压低了,腿也弯曲了,但就在他的膝盖即将接触地面的一瞬间……! 段景住的头突然猛地抬了起来对着王姓庄家冷冷一笑,弯曲的身子瞬间化作蓄力冲击的姿势! 只见他往前猛地一踏步,一拳已重重击出,便是正中那王姓庄家的面门! “王八蛋!敢让老子跪你?且吃我这一拳!” 郑飞的眼中,不由一亮……! 154,段景住绝境反击,石老大现身赌坊(上)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之中,“金毛犬”段景住突然发难,一拳偷袭击出正中那王姓庄家的面门, 只听得一声疼呼,那王姓庄家便如同一个脱了线的风筝似地往后倒飞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段景住身影不停,猛地又转过身来冲向那三名好运赌坊的打手, 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尤其是那三名打手,见到段景住奔来的疯狂架势心中顿时一慌,仅仅片刻的犹豫之间已又被段景住抓住时机上前便是一拳打在其中一名打手的太阳穴上, 那人应声倒地, 剩下两人仓皇应战,却一伸手就知其根本不是什么会功夫之人,虽躲闪过了段景住的猛然一击,但也仅仅没过两个回合就分别被段景住一拳一脚撂翻在地, 于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段景住拍拍手掌得意的站在场中,在他的脚下是三名发出痛苦呻吟的打手以及那个已是血流满面的王姓庄家。 段景住这一系列的表现直看得悄无声息躲在人群之外的郑飞眼中一亮,郑飞不禁暗暗点头,暗道这段景住也确实并非一无是处,示弱偷袭连下狠手一气呵成,怪不得上了梁山也能谋个小头领干干,按道理也应该比一般的人强上一些才是。 再看段景住哈哈大笑一声,一指正惊恐的用手捂着流血口鼻的王姓庄家道, “姓王的,你家段爷爷连辽地都敢独自一人去偷马,还怕你们这种三脚猫?你也太小瞧我了!” 一边说着,段景住一边往前走,直吓得那王姓庄家连连倒退,没几步就退在了赌坊的后门上,眼见再无退路就惊恐的冲段景住叫道,“你别过来!” 段景住见状又是大笑,正欲来到近前再教训那人一顿,突然,那王姓庄家身后的大门被打开了,连那王姓庄家也在淬不及防之下身后一空摔出门外, 那王姓庄家又被摔得一声痛呼,刚想叫骂开门之人,却见他只一抬头便是惊喜的叫道,“大哥,你可来了大哥,有人在咱们这捣乱!” 紧接着,就见有六个人从后门里走进门来, 屋内众人一看来人都是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声,就连段景住脸上的得意之色也迅速褪去,继而换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 郑飞心中一奇仔细一看来者,便见来的六个人都是魁梧的大汉,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更是身长八尺有余,爬满两腮的络腮大胡,胸前的衣领也敞开着,露出了里面所纹画的一条青龙! 此人进了屋,虎目往屋内一转,其目光所到之处,众人皆是面色微微一变,都在朝那人讨好的点头哈腰的笑笑, 最后,他看了看此刻已经爬起来站在自己身边的王姓庄家,又看了看倒在段景住身后的三个人,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段景住身上, 段景住面色微微一变,首先抱拳道,“小弟见过刘老大!” 郑飞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大壮汉就是这好运赌坊的老板刘老大呀!怪不得段景住见了此人颇有几分的不自在,竟是此地的正主到了。 就见那刘老大开口朝着段景住咧嘴一笑,“金毛犬!我知道你的为人,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段景住面色一喜,赶忙道,“刘老大是这样的,小弟来这里玩钱,手气不太好连输几把没了钱,小弟便想把牵来的四匹马折算成钱继续玩,谁料那姓王的却要讹诈小弟,小弟不从,他还不准小弟走!不但逼着小弟贱卖马,还要小弟给他磕头!” 刘老大面色一变,冷哼道,“王成!是不是这么回事?” 那王姓庄家王成浑身一个哆嗦,走到旁边对着刘老大跪倒道,“是……也不是……,” “混蛋!”刘老大啪的就给了王成一个大嘴巴,把王成刚刚止住血的鼻子再度打出血来,“敢在老子这里坏规矩!不想活了吗!” 王成被打翻在地,赶忙又爬起来老老实实的跪好,虽然鼻子里不停的往外流血却也不敢去擦, 刘老大冷哼一声,再度看向段景住笑道,“段老弟,这几个王八蛋不懂规矩,我已经替你教训他了。” 郑飞见了心中不禁暗暗点头,暗道这刘老大倒也黑白是非分明, 段景住也是面上一喜赶忙抱拳道,“多谢刘老大,小弟告辞了!” 说罢,段景住转身就往外走, 却突然又听那刘老大说道,“慢!” 段景住一愣,转头对刘老大恭声道,“刘老大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小弟?” 刘老大咧嘴一笑,“别的事没有,不过这事虽是我手下人不对在先,可段老弟你二话不说就动手,也太不把我好运赌坊放在眼里了!这样下去谁要稍有不满就敢在我好运赌坊里闹事,我这好运赌坊还干不干了?” 郑飞心中一动,眯着眼看向了那刘老大……, 只见段景住脸色一变,急道,“小弟也是迫不得已……,” “老子不管你是什么原因,”刘老大慢慢收起笑容,一指段景住道,“你今天打了我的人,砸了我的东西,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段景住面色变了又变,身子刚想动,突然不知从哪又站出来七八条汉子,分在各个方向堵住了段景住的退路, 段景住勉强笑了笑,朝着刘老大抱拳赔笑道,“小弟……确也有不对的地方,不知小弟要怎么交待刘老大才满意?” 刘老大哼哼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段景住一喜赶忙道,“一贯钱?小弟有,把那四匹马一卖小弟就有钱了……,” 刘老大冷哼一声, 段景住又赶忙道,“十贯钱……?小弟也有!只要把那四匹马……,” 刘老大面色又是一沉, 段景住脸色一变,颤声道,“一……一百贯?” 刘老大咧嘴一笑,“对,一百贯!” “你!”段景住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怒色,“只碰坏了你两张桌子就要一百贯?刘老大不是耍小弟玩呢吧?” “哈哈哈!”刘老大看了看四周众人,“我耍你?谁看到我耍你了?我可是大名府最会讲道理的人!” 除了王成和众打手一脸的奸笑之外,整个屋子里几十口子人没人敢吭声。 段景住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我若是不赔呢?” 刘老大冷笑一声,“你可以试试!” 155,段景住绝境反击,石老大现身赌坊(中)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郑飞终于明白过来,敢情这好运赌坊原来从小到下都是一群混蛋! 段景住今天看来是走了霉运,这麻烦是一茬又一茬,不过郑飞总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即便这段景住的老大出了事,这刘老大还有刚刚的王成至于如此欺负他吗? 这里面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事情? 郑飞满心疑惑,再看向段景住,就见段景住脸色几番变化, 而围着他的那几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步! 终于,段景住转头看了看四周,叹了口气,语气一软对刘老大说道,“小弟一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可否宽限几日?” “当然可以,”刘老大笑笑,“老子一向很讲规矩很讲道理,可你拿什么抵押?你老大打死人已经跑了,你要也跑了,老子去找谁要钱?!” 段景住叹气道,“外面小弟牵来的那四匹马就做抵押吧,那可是四匹骏马,少说也值八十贯呢!” 郑飞听了心中不禁一声苦笑,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到自己的马上了,那可是自己的马!但若自己现在现身要回马匹,就等于害了段景住,若不出面,倒霉的却是自己,这叫什么事? 刘老大点点头,“真有四匹马?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段景住有气无力的伸手一指外面道,“就在外面树前拴着呢。” 刘老大朝着站在窗前一人道,“开开窗,我看看那马如何。” 立刻便有一人将窗户打开,众人正好可以透过窗户将院子中的情景一览无余的尽收眼底, 段景住接着就指着外面道,“刘老大,我的四匹马就在那……,” 话到一半,不只是段景住,就连郑飞等人也愣住了! 只见院中,那棵树还在那里,可那四匹马……却不见了! 接着就听刘老大哈哈大笑一声,“马呢?我怎么没看见马,你们看见了吗?” 顿时屋内众人就是哈哈大笑着附和道, “哪有什么马?段大哥真会信口开河。” “可能是段大哥玩钱玩疯了,自己给自己凭空想象出来一匹马吧。” “哈哈哈……!” 段景住回过头来,脸色变得铁青难看,只见他冷冷的看着刘老大道,“刘老大,放眼整个大名府,谁敢在你刘老大的好运赌坊里偷东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的马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刘老大冷哼一声,“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段景住站直了身子,不再发怒,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刘老大沉声道,“刘老大,你要一百贯,我今日当着大家的面便许给你,以我段景住在大名府混了这二十多年的脸面,早晚有一日定会筹齐了交给你。今天的事和那四匹马就都算小弟我认栽了,那马我也不要了,但我现在急着走所为不是别的事,而是惊闻我们石老大出了事,小弟想尽快赶去看看能不能帮我们石老大做点什么。您也是石老大这么多年的朋友,能否看在这么石老大的面上让小弟先走?” 刘老大听了只是冷冷一笑,“石老大?哼哼,你不说他还好,你说了他,我还偏不让你走了!” 段景住一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过来,“小弟若是硬要走呢?” 刘老大又冷笑一声,“你小子真要有种就试试!不过,今天老子还真就想看看,我那结义兄弟手下第一大将究竟有什么办事!” 说罢,刘老大一指段景住一声令下,“给我打!” 顿时,只见段景住身边众人应声而动,齐齐扑向段景住, 段景住也似是早有准备,一声大喝便一拳击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人……, 一时间,段景住又与众人缠斗在了一起! 郑飞现在也算对战的半个行家,立刻就瞧出段景住的处境有些不妙, 很明显,后来出现的这几名打手的功夫已经比刚刚那三名高了许多,段景住也再不能像刚刚那般应战的那么轻松, 平心而论,段景住的真实实力并不太高,赤手空拳同时对付两三个寻常大汉自不在话下,可如今要同时应战七八条大汉,又是在一个挤满了人的屋子里,种种劣势顿时显现出来了, 仅仅一会的功夫,段景住虽又打倒了两个人,却并没有机会给对方已重击,反而自己却不慎挨了几拳险些被打倒在地,一时被逼得险象环生! 就在郑飞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相助的时候,段景住一个不留神就被一人自身后一个扫地腿偷袭得中摔倒在地, 众打手也立刻围了上去对着倒在地上的段景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段景住蜷缩成一团,只能拼命护住脑袋, 郑飞心中一惊正欲上前,手腕却被人拉住了,耳边也立刻传来王进低沉的声音,“主人,且再看看,这人……应该不止于此。” 郑飞轻轻点了点头,王进的水平可比自己高多了,看的也自然比自己准,同时又不禁心中一笑,王进跟了自己这么久,看来是已经从自己的表现中猜出自己对那段景住动了心思。 郑飞再一看鲁智深,不禁又是一笑,就见鲁智深皱着眉看着场中,面色极为的不满,看起来也有几分想帮帮那段景住的意思。 鲁智深虽是个火爆脾气,又恼于段景住偷了自己的马,可也是个明白人,已经看出段景住也是个极讲义气的汉子,定是不知不觉又动了是非恻隐之心。 突然,一声惨叫传来! 郑飞赶忙回头往场中一看顿时就惊住了! 只见……段景住居然一把抱住了一名打手的腿,张开大嘴咬了上去! 而那一声惨叫便就是那被咬住腿的打手所发出的!此刻他已是疼的面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脸颊,浑身更是因为疼痛而剧烈的颤抖着,可以想象段景住这一口咬的是何等的用力! 那人拼命的击打段景住的头背惨叫道,“快松嘴!啊呀疼死我了!松嘴啊!” 旁边打手也赶忙上前对着段景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但段景住此刻却就像疯了似的,就是死死抱着那人的大腿疯狂的咬着不松口!直看得众人一阵胆寒, 这哪里是个人,分明就是一头……疯狗! 156,段景住绝境反击,石老大现身赌坊(下)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啊……!”那人又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便见段景住终于松开了他的腿, 那人立刻倒在地上疯狂的打着滚抱着自己的左大腿惨叫连连, 众人仔细一看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人的大腿上一片血肉模糊,竟然是……被硬生生的撕咬下来一大块肉! 段景住发出呼哧呼哧的粗重的喘气声慢慢的自地上爬了起来, 众打手就像是见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一样都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段景住慢慢抬起头来,便见他已是满嘴的鲜血,他咧着“血盆大口”朝着刘老大嘿嘿的一笑,便自嘴中吐出来一块东西,竟然是一大块生肉,混杂着一点粗布的碎片! “别忘了,老子的外号之所以叫‘金毛犬’,除了这一头黄毛,还因为……”段景住向着刘老大往前迈出一步,“老子也是一条疯狗!” 说罢,段景住一声爆喝便冲向刘老大! 郑飞心下不由闪过丝丝激动! 自己万万没有想到,梁山泊第一百零八条好汉,盗马贼段景住竟有如此疯狂而无畏的一面! 这样的人不正是自己所想要的那种人吗? 那种人的功夫可以不高,那种人的身体可以不强壮,那种人的脑子也不需要多么聪明, 他们可以在平日里对人卑躬屈膝,他们也可以像个蝼蚁一般偷活于世苟延残喘! 但那种人的身上却有一个无比珍贵的东西,就算他们自己也许还不曾察觉到, 当他们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底线,或者自己所珍贵的东西受到威胁的时候, 他们便会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去战斗, 勇猛、疯狂而无畏! 此刻,段景住所表现出来的疯狂,便如此一般! 郑飞两眼冒光的看着段景住,已经暗暗打定主意, 这段景住,自己要定了!因为无论是怯懦还是勇猛都是可以传染的,有此一将立于军中,便不知能有多少兵士在其的感染之下变成一群疯子! 战场上的疯子! +++++++++++++++++++++++++++++++++ 郑飞想定,把眼一瞧段景住,只见他已冲到了刘老大身前, 刘老大的脸上虽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便回过神来,冷笑一声便上前与段景住交上了手, 段景住果然如同一条疯狗一般,歇斯底里的疯狂进攻着, 而那刘老大竟也有几分的能耐,一招一式之间便将段景住的攻击化于无形,直看得郑飞也不由有些惊讶,万没料到这刘老大也是个行家,看那架势只怕比之刚刚被自己暴打过的蒋门神也要强上几分! 可交战时除了比得功夫高低,更是比得气势! 在段景住发疯一般的攻势下,那刘老大渐渐就有些吃不消的迹象,头上也开始冒起了汗。 终于,刘老大一个不留神,便被段景住一爪抓过脸庞! 刘老大一声痛哼赶忙一个虚招退出圈外,把手一摸左脸就摸得一片血迹,直气得他大喝一声,朝着众打手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 说罢自己又冲向段景住,脸色狰狞的明显已经动了真怒,看那样子直恨不得将段景住撕个粉碎一般! 众打手也反应过来,立刻又重新加入战局配合着刘老大围攻起了段景住! 正所谓三拳难敌四腿!更何况段景住是一人长时间孤军奋战!饶是段景住如此凶猛,在力气逐渐衰竭之下,也渐渐有了支撑不住的迹象, 便只听那刘老大一声爆喝,趁着段景住抵挡旁边三人击打的时机,便是在段景住身后一拳击出,正中了段景住的后心! 段景住痛哼一声!一下子便趴在了地上!想挣扎着起身却再度无力的趴在了地上,显然是不止受了重伤,力气也到了衰竭的时候! 那刘老大一声大笑,“来啊,给我狠狠的打,只要不打死,也要打得他筋骨寸断!” 郑飞心中猛地升起一片怒火!与王进和鲁智深一点头,三人正欲冲出来救下段景住时, 突然!赌坊的大门竟被踹开了,接着便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一进屋便是一声大喝,“慢!” 郑飞往那人一看就是一愣, 咦……这人长得真是好生的奇特! 且看此人八尺有余,裹一顶猪嘴头巾,脑后两个金不换扭丝铜环,上穿一领皂衫,腰系一白搭膊,下面腿护膝,黑长靴,手握一根一米左右的铁短棒, 这副打扮倒也没甚怪处,怪就怪在他那张脸,十分瘦削,棱角分明,眉头突出,两眼深陷于眼窝,而且脸上光秃秃的连一根胡子都找不到,此人若是站在原地不动,只怕还会被人看作是个石头做的。 见得又有人来,郑飞急忙拉住王进和鲁智深,且看又有何变化再说, 只见场中,那刘老大等人和满屋的赌客一见此人居然明显便是一惊!尤其是刘老大,脸上还闪出几分的不自在,颇有些耐人寻味的感觉, 而趴在地上的段景住挣扎的抬起头来看向那人先是一喜,接着就用非常虚弱的声音惊喜道,“石……石老大!” 郑飞心中一动,暗道怪不得众人的反应都如此奇怪,原来是段景住的老大,也那个所谓的石老大来了。你还真别说,这人长得这么像个石头雕像,叫他做石老大还真是极其的形象。 那石老大面无表情的把眼一扫屋内,便走上前去弯腰将段景住搀扶起来,看了看段景住的惨样,用压抑着怒火的声音说道,“兄弟,我来了!” 段景住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咧嘴一笑,“大哥,你没事吧?” 石老大嘴角一提,笑了笑,可就连这笑都像是被个石头人硬生生的挤出来的一般难看,“我没事,你好好歇着吧!好兄弟!” 说罢,石老大搀扶着段景住走向一边,二人所到之处,众人皆是慌忙躲闪, 石老大将段景住搀扶着坐在一把长椅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过身来朝着刘老大走了过去, 刘老大面色尴尬的朝着石老大笑了笑,“石老弟,听说你出事了……哥哥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石老大来到近前停下脚步,冷冷的看着刘老大说道, “刘大哥,我只问你一句,那王麻子是不是你派到我那里去捣乱的?!” 157,刘老大背信弃义,石将军逞威赌坊(上)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听得石老大这一声质问, 郑飞心中一动,石老大的这句话莫非是说……。 接着就见刘老大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尴尬的慌乱,“石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怎么会派人去你那里……,” “你先看看这是什么!”石老大突然开口打断刘老大的话,然后自怀中取出一个东西扔到了刘顺的身前, 郑飞仔细一看,那个东西居然是一个极为普通的粗布荷包,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可就是这个东西却令那刘顺的面色不知怎的便是一变! 石老大紧紧盯着刘老大的眼睛道,“刘顺,这是我从王麻子的尸体上搜出来的,你应该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吧!” 后面段景住一惊,恍然大悟道,“大哥,你的意思是……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个姓刘的搞的鬼?” 石老大没有回答,依旧冷眼瞧着刘老大,也就是刘顺, 刘顺眼珠一转,便叹了一口气对着石老大无比歉疚的说道,“石老弟,这个……唉!没错,王麻子是我派过去的,可我只是派他过去给你捣捣乱,可不是叫他去送死的,闹成这样,也并非是哥哥我的本意……,” “放屁!姓刘的,果然是你搞的鬼!我道你今日为何敢这般对我,原来你连石老大都敢下手!”段景住愤怒的指着刘顺喝道,“你明知我们石老大的脾气,那个王二麻更是个尖酸无赖!你派他去,分明就是想让他故意激怒石老大,好一个借刀杀人的奸计!” 随着段景住的话,刘顺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了起来,他偷眼一瞧石老大,却见石老大依旧如同一个石人一般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看不出到底是喜还是怒,但越是这样,刘顺的心反而越是不安起来,他可是太了解这个石老大了,这人愈是如此,就表明他愈是愤怒,一想起这个石老大的本事……,刘顺的心头不禁一颤……! 不过……当刘顺看着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里的石老大时,他猛地反应了过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可是一个人来的自己的老巢,他再也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石老大了! 就算他再厉害,又能怎样! 而且……自己的手里可还有一件绝对能令这姓石的接受不了的事情……! 刘老大想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那么的猖狂,笑得那么的得意!他也看着石老大,目光中尽是挑衅! 此时无需再得到什么亲口的答复,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事实的真相了,石老大冷冷道,“刘顺,你我结义这么多年,我可曾害过你?” 刘顺笑着摇摇头,“没有。” 石老大又道,“那你为什么要害我?” 刘顺冷笑一声,看着石老大就像在看一个怪人,“为什么?石老弟你还问我为什么?这大名府本就只有我好运赌坊一家独大,可你却出现了,还抢走了我不少的生意,一山不容二虎,这么简单的道理石老弟你还要问我?” “走!”石老大突然道, 刘顺一愣,“去哪?” 石老大道,“去官府,你去给他们说明白。” “哈哈哈……!”刘顺又大笑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他好不容易止住笑,看着石老大摇头道,“石老弟啊石老弟,难道你的脑袋也是石头做的吗?你让我跟你去官府……,” 突然听到呜的一声! 原来是石老大将他那根短铁棍指向了刘顺, 面对如此一根普普通通,就像个烧火棍一般的短棒, 刘顺居然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一步,但他随即反应过来便是面色微微一红,有些恼怒的看着石老大喝道,“怎么?你还想跟我来硬的?!” 石老大冷冷道,“要么你跟我去,要么我就砸了你这赌坊再押着你去!” 刘顺面色一变冷哼一声,“姓石的,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兄弟们,抄家伙!” 好运赌坊的众多打手立刻从赌坊的各个角落中拿出了刀剑等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石老大! 刘顺冷笑道,“姓石的,我念着旧情不愿怎样与你,识相的你就快点滚蛋,不识相的话,现在通缉你的告示说不定已经贴满了大名府,我现在拿下你交到大名府去还有赏钱可以拿!你自己快点选一条路吧!” 石老大眯着眼把刘顺及众打手看了一个遍,微微冷哼一声,“就凭你们几个,也想奈我何?” 刘顺奇怪的笑了笑,“石老弟的本事哥哥我自然知晓,这不,正巧,哥哥我这里来了几个朋友,这些人你还都认得,我这就叫他们出来跟你续续旧!” 说罢,刘顺朝着身边王成使了个眼色, 那王成立刻转身就钻进了后门, 石老大脸色微微一愣, 不多时,只见那王成又自后门中闪出身来,紧随他之后,又有七个人进了屋,却是各个都低着头, 一见这几人,那石老大的脸上居然猛地抽动了一下! 而段景住更是面色大变指着那几人怒喝道,“孔风!王伯林!孙定坤!张……,你……你们……!” 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抬起头来一起对着石老大抱拳道,“石大哥!” 石老大的身子明显一晃,他一把扶住身旁的桌子,抬头冷冷的看了看这几个人,目光之中尽是极度的震惊, “你们……为什么?” 那几个又都低下头去,谁也没有说话, 却是刘顺得意的一笑,“为什么?当然是弟兄们跟你混的不开心,便来我这喽。” 而那被称作孔风的人看着石老大终于一叹道,“石大哥,非是我等不义,而是您……您的规矩也太多了,不准这样不准那样,连自己兄弟想玩玩都不行,我们……我们……唉!” 石老大松开扶着桌子的手,重新站直了身子,“我只问你们,陷害我的事……你们有没有份?” 回答他的却依旧是众人的沉默……! 石老大笑了,笑得那么凄惨,“难怪……你们几个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 那几人的头垂的更低了……! 刘顺见状冷哼道,“石老弟,你看此刻再加上他们,够不够了呢?” 石老大沉默了片刻,终于垂下自己手中的短棒,往后朝着段景住的方向退了一步, 刘顺的面色一松,嘴角浮现起得意的一笑,他深知姓石的这人的脾气,此刻莫说是自己这边有十几个人,就算再加上二三十个他也不见得会怕,依旧会如蛮牛一般冲上前来打个昏天暗地,因为这本就是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人。而此刻他之所以露出退却的的势头,倒不是说他怕了,而是他还挂着那个段景住罢了。 眼见石老大就要带着段景住离开这里, 站在刘顺身边的王成突然侧身对刘顺低声道,“老大,这人终究是个隐患,我只怕……,咱们可不能放虎归山呀!斩草,必须除根!” 刘顺面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突然往前一挥手,“上!留下他!去官府领赏!” 刹那间,刘顺及他身后众人全部冲向了那石老大……! ++++++++++++++++++++++++++++++++++++++++++++++++++++++ 眼见石老大陷入重围,段景住刚要挣扎着起身去助石老大,却只觉肩膀被人一按,身子便被一个极大的力气重新压回到座椅上! 段景住转头朝身侧一看,顿时,脸色就是一变! 158,刘老大背信弃义,石将军逞威赌坊(下)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好运赌坊中突然传出一片惊恐的喧哗! 紧接着便见几十名赌徒都一脸慌乱的跑出了赌坊的大门, 一会的功夫,刚刚还满是人的赌坊里便只剩下了两伙人, 一伙在屋中打斗着,人数有十五六人之多!正是在以一敌刘顺等十五人的石老大, 另一伙则聚在屋子的一个角落里看着他们激战,除了几个胆子比较大,又各怀目的与心思的赌客外,便是屋内一角的段景住及站在他身后的三个陌生人。 此刻,若是细心的人细细观察的话肯定能发现段景住有点不对劲,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他,眼见自己老大与人激战,却只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在场中拼杀的石老大,便再无了丝毫的举动,莫不是刚刚的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 当然不是,乃是因为刚刚他刚想起身却被鲁智深一巴掌又按了回去,段景住虽然勇猛,却也不傻,仅凭鲁智深手上那股子大力气他便知道这是一个自己绝对惹不起的人,更何况自己还受伤了。 段景住心里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大陷入到刘顺等人及那几个叛徒的围攻之中!因为他不敢动,他倒不怕再受点伤,而且他也不怕死,他只怕自己的贸然举动会不会激怒这三个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他只怕一旦激怒他们,无论他们怎样自己都无所谓,可要是他们也加入到围攻石老大的人中去,可就彻底遭了! 段景住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都快把肠子悔青了! 自己今天要是不偷人家的马,自己便不会来此玩钱,也不会在这里惹上这么多麻烦,甚至说不定早已得到石老大的消息好能为他做点什么, 结果现在倒好,不但受了伤没法帮到石老大,还落入了这三个人手中……! 段景住偷眼瞧了瞧眼前这三人,心中在担忧后悔的同时却又闪过一丝疑惑, 这三个人也太怪了,只是制住自己却既不向自己索要丢失的马匹,也不教训自己一顿,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场中的打斗, 莫不是……他们准备看完了打斗再对付自己……? ++++++++++++++++++++++++++++++++++++++++++ 郑飞完全不知道段景住此刻正在胡思乱想着什么,他也懒得去管了,因为他现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场中的石老大身上, 刚刚刘顺突然反悔骤然发难,而那石老大也不含糊,独自一人便与那十五人缠斗了起来,如今双方已交手十几个回合,那石老大也令郑飞眼中不由一亮, 怪不得刚刚那刘顺那么忌惮此人,如今一看此人还真有几分本事,便是勇猛程度比之段景住也要强上几分。 尤其是他手中那根一米左右的短棒,郑飞没想到这根普普通通就如同烧火棒一般的短棒,在他手中竟也能被舞得风生水起呜呜作响,直逼得那一十五人全都不敢过分靠近他身前分毫, 郑飞看了心中也暗暗称奇,便轻声问向旁边王进,“王哥,这姓石的汉子手中使得也算兵器吗?” 王进立刻点点头,“主人不要小瞧了这短棒,此物人称‘鞭杆’,对战时既可以巧斗又可以力劈,也有一番独特的功夫在里面,并且此物貌不惊人,又易于隐藏和携带,往往使出也有迷惑对方双眼,降低对方警惕的作用。就算不提这些,此物虽比我那铁棍短上许多,但分量却不见得要轻多少,没把子大力气也是使不出来的。此物打在身上力道也是极大,稍有不慎便不是断手就是断腿,当初我在禁军任职时便有一位同僚就是使这鞭杆的高手,较量之时就连我也吃过不少亏。” 郑飞一边听一边点头,万没想到这根小小的短棒竟也有这么大的来头,却听王进又道,“不过,我看此人其实也只是学到了鞭杆技法的一点皮毛,若换做我那同僚在此,此刻早已解决了那帮人。” 郑飞奇道,“此人的功夫很差劲吗?” 王进道,“依我所见,这石老大的实力虽不算强,却也还没差到哪去,比刚刚那个‘金毛犬’已经强了不少。他若只对付那刘老大和他手下那几个人,倒也有几分胜算。只不过现在却是以一敌十五,胜算已绝无可能。他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其实也就仗着他那股子不怕死的狠劲楞劲。而刘顺等人对那石老大的鞭杆也颇为忌惮,虽一时还奈何不了他。但那石老大势单力薄,现在看双方还是势均力敌,只怕再过一会等那石老大气竭了,便脱不了是个束手就擒的结果。” 郑飞点点头,“这么说来,此人明知自己敌不过却还要在此硬拼,分明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楞头青呀!” 王进摇了摇头,“主人你错了,这石老大就算敌不过众人的围攻,但他靠着鞭杆的强劲攻击力,他若想强突出去一跑了之,刘顺等人还真不一定能拦得住他!而他之所以还不跑,我估计也是因为他还想救出咱们身后那个‘金毛犬’……,” 王进略一停顿便给出了自己的结论,“……此人虽是个楞头青,却也是个讲义气的楞头青!” 郑飞点了点头,其实不需要王进提醒,郑飞也看出这石老大的确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不过此刻经王进这一提醒,郑飞再细细一看场中的对战,果然便发现那刘顺等人虽是在围攻石老大,其实却并没有给石老大什么硬碰硬的机会,而是要么采取偷袭,要么采取集中几人合力围攻的战术,不知是在有意还是无意的消耗着那石老大的体力。反观那石老大,却依旧浑然不觉的拼命进攻着,不过就算他再勇猛,也毕竟只是孤军奋战,在四面八方皆是敌人的不利战局之下,常常是顾此失彼,疲于防守,已经有了几分的败象! 郑飞微微皱了皱眉头,对此人,自己是帮还是不帮呢? 若要帮他,对自己而言其实就是小菜一碟,可问题是此人刚刚打死了人惹了人命官司,而这刘顺又是本地地头蛇。自己贸然出手的话,会不会给接下来在大名府的行动带来什么麻烦呢?毕竟自己可还是被通缉着呢!万一因为这事再出什么差错,自己这千里迢迢的赶来大名府不就白来了? 若是不帮他,看那段景住对他的忠心劲,便是表明若要收这段景住,就必须先帮这石老大解了此围。 再者说……这石老大虽是个楞头青,却如此讲义气,照着郑飞的脾气若说心里不喜欢此人也是假的。 郑飞犹豫了片刻,回头看了看那段景住,只见他正满脸焦急的看着场中孤军奋战的石老大,两双拳头也使劲的攥着,只怕若不是被鲁智深压制着,他早已不顾伤痛冲进场中相助石老大了。 段景住似乎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转头一看正好与郑飞的目光碰在一起,段景住心中猛地一颤!他厮混江湖往来辽宋这么多年,察言观色早已炉火纯青,刚刚仅仅这么一会的功夫他便看出郑飞是三人中的一个头! 可以说,如何处置自己全凭郑飞一句话! 段景住把心一横,对郑飞道,“好汉!小人偷了你的马是小人不对,恳请好汉能让这位大哥先放开我,待我办完了此地的事我一定赔给你们马!如有违反,天诛地灭!” 郑飞看着段景住坚决的神情,终于叹了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这段景住除了拥有勇猛无畏的特质外,他那手识马训马的本事其实也特别被郑飞所看重,罢了罢了,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先把眼前这人收了再说吧! 不过在出手之前,郑飞必须问清楚一些事,便道, “你这个石老大,他叫什么名字?” 段景住一愣赶忙答道,“我们老大,他……他叫石勇,外号‘石将军’!” 159,镇关西借刀杀人,又二人上得岐山(上)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一颗汗珠滑落石勇的脸颊,最终随着头颅的一次剧烈的晃动被甩落地上,激起一片小小的扬尘。 累累累!一股股无力的感觉逐渐弥漫石勇的全身,汗水已经浸湿了石勇的背脊,握着鞭杆的手已经开始感觉到麻木,双腿也已出现了轻微的抖动!实在是太累了!即便是再勇猛的人,也禁不住十几个人的轮番车轮战!更何况这十几个人根本不给石勇硬碰硬的机会! 但石勇依旧努力汇聚起全身的力气举起鞭杆朝着面前的刘顺狠狠的砸下! 他是个很单纯的人,对于一个闯荡江湖的人而言,用单纯这两个字来形容他似乎是一种侮辱,但他就是这样的人,从小孤苦伶仃吃尽人间疾苦长大,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只因脑子从小一根筋,又长得像个石头便被称作小石子。 后来在他十岁的时候,意外救了一个满身是伤的过路人,那过路人便教了石勇半年功夫, 那个已经在石勇的记忆里连相貌都有些模糊的“师父”在临走前送给了石勇两样礼物,一样是他用了十几年的武器,也就是石勇手上这根“鞭杆”。另一件礼物就是给石勇起了一个名字,叫做,石勇! 直到那时,石勇才真正有了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机会! 多年如垃圾一般的挣扎求生,再加上从这件事里得到的启示,石勇那一根筋的脑袋也难得的明白了两个很简单的道理, 别人若真心对你好,你必须也真心的对他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对你更好。 别人若敢欺负你,你必须用尽所有的力气进行反击!即便你打不过他被一顿暴揍,你也要让他看到你的勇气,让他感到一丝的后怕,让他在下次欺负你的时候好好考虑一下后果! 从此,石勇将这两个简单的道理视若圣理一般信仰了起来, 他知道开赌局是个丧良心的买卖,染上毒瘾的人肯定没有好下场,所以他虽开着赌局,却严禁自己的兄弟赌博,因为他觉得这是对他们“好”。 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救不走段景住了,但他还是要拼,因为他的一切都是拼出来的,不拼他就会一无所有,不拼便是违背了自己的真理。 他叫石勇,他的外号叫石将军,他没有别的办事,他只会拼命! +++++++++++++++++++++++++++++++++++++++++++++++ 刘顺眼见石勇这一棍砸下,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恐惧,眼前这个石勇的拼命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不过现在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这个人不除,日后必将是个心腹大患! 刘顺想躲也来不及了,只得咬了咬牙,拼命举起自己的鬼头刀去挡,只听咣当一声大响, 刘顺只觉虎口被震得一麻,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心下不由一阵后怕,暗道这一棍要是真打在自己头顶上,自己的脑袋就算是个铁疙瘩也得被砸出一个坑来! 刘顺再定睛一瞧对面,却顿时就是一喜,只见那石勇居然连退了四步才停下身子, 哈哈! 看来这石勇终于快到了力竭的时候! 刘顺大喝一声,“兄弟们给我下死手!此人是个通缉犯,就算杀了他官府也不会怪罪,还有赏钱可以拿!” 顿时,十几个人全部冲向石勇! 石勇微微弯曲着身子,鞭杆抵在地上,抬起头瞪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朝着自己冲来的众人,嘴角浮现起一丝冷笑, 来吧!爷不怕!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石勇大喝一声,举起鞭杆,调动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正欲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迎击众人……, 诡异的一幕突然出现了! 只见冲过来的众人居然莫名其妙的停下了脚步,各个都在一连惊讶的看着自己这边, 石勇顿时也是一愣,脚步也不由停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自己这一声大喝吓住了?石勇那一根筋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直到他发现众人的目光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向自己的……身后? 石勇回头一看,原来是段景住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石勇的心头不由闪过一丝温暖,当他看到那几个人背叛自己的时候,他突然对自己所信奉的真理产生了一丝的怀疑,不过,段景住却让他瞬间又恢复了信心, 至少……自己还有一个真兄弟! 不过,怎么还有三个陌生人站在段景住的身边? 居然是一名行者,一名大和尚和一名刀疤脸大汉,他们是……? 只见那行者对着石勇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便对着对面说道,“刘老大幸会幸会,段景住和石勇是在下的朋友,今天这事看在我等的面上能不能就此算了?这里被砸坏了什么东西我都按价如数赔偿如何?” 石勇顿时明白过来,这个行者自己绝对没见过,更谈不上是朋友了,看来这些人是段景住的朋友,被段景住找来救自己的。难怪刚刚段景住不来帮自己,原来是出去找人帮忙了。这三人块头都不小,尤其是那和尚简直像个大山一般,有这三人帮忙的话……! 石勇心下一阵宽慰,便对着段景住笑了笑,却见段景住虽然对着自己也是一笑,只是这笑容中却有一丝苦涩的味道,不过石勇那石头脑袋也看不出来,接着便回过头来看着对面刘顺等人, 只见刘顺眯着眼仔细瞧了瞧那三个陌生人,冷冷道,“你们是谁?” 那行者微微一笑,“我叫郑飞,只是漂泊江湖的过路人罢了。” 过路人?刘顺嘴角一丝冷笑,大名府及周边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可是都一清二楚,这三个陌生人说是过路人肯定就是过路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管闲事! 刘顺冷哼道,“给你面子?你算个什么狗东西还要老子给你面子?想活命的快点滚!” 郑飞也不生气,依旧笑道,“一百贯是吗?” 说罢,郑飞便自怀中取出一张交子钞,“这是一张一百贯的钱钞,绝对可以在全国任意一家钱庄兑换出来。” 郑飞将它放在身边的桌子上,便对着石勇点了点头,轻轻一拉石勇就与众人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刘顺顿时愣在了,干了这么多年赌场,多少钱没见过?那行者拿出的交子钱自己不用拿起来就知道肯定是真的!能随随便便就拿出一百贯的人可不多见呀! 这人是谁?竟有这么的的手笔?! 石勇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刘顺的心中顿时闪过一丝忐忑和不安的感觉,今天的事哪里是因为什么钱的缘故!石勇要是走了,自己这下半辈子就别想睡个安生觉了! 至于这三个所谓的过路人……,虽看着块头都不小,只不过既然愿意那这么多钱破财免灾,肯定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怕他们作甚? 眼见石勇等人即将走出屋去,刘顺突然道,“慢!拦住他们!” 紧接着,刘顺身后众人立刻拦在了门前,挡住了郑飞几人的路, 鲁智深面色一沉刚要发怒,却被郑飞一把拉住,只见郑飞也皱起了眉头,转过身来看着刘顺道,“刘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的钱可是已经都给你了。” 刘顺上前两步拿起桌上那张交子钞,仔细看了看,确定肯定是真东西,眼中又闪过一丝贪色,一边将交子钞塞入怀中一边得意的笑道,“这钱本就是那姓段的该给的,你们既然给了,那我与段景住的事就了了,段景住你们可以带走。” 说罢,刘顺奸笑一声,一指石勇道,“但这姓石的可有命案在身,这么多人看着他出现在我这店里,他若走了,官府再找我要人怎么办?石勇必须留下!识相的你们就快点走,跟通缉犯混在一起,光凭这个我也能随意处置你们!” 说罢,刘顺一挥手,那十五人瞬间就各持武器将郑飞几人围在当中, 郑飞叹了口气,终于明白自己想花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愿已经落空,苦笑着对王进和鲁智深说道,“看来要麻烦两位哥哥了。” +++++++++++++++++++++++++++++++++++++++ 刘顺脸色一片苍白,冷汗淋淋,他茫然的看着身边众人一个接着一个如同木偶一般被那大和尚和刀疤脸打翻在地,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今天惹了不该惹的人! 突然,一声大喝响起, 刘顺顺着声音看去禁不住浑身就是一个哆嗦,竟是那石勇正举起鞭杆朝着自己奔来, 石勇来到近前二话不说举起鞭杆就朝着刘顺砸下!刘顺面色大变转身就想往后门的方向跑, 但他刚刚才转过身来,便看到了一张朝着自己冷笑的笑脸,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郑飞已一拳重重朝着刘顺的喉咙击出! 一声清脆的响声,刘顺只觉喉咙如同被堵住一般,他想喊却喊不出声来,郑飞又一推他,刘顺便往后退了两步, 而在背后,石勇的鞭杆也已落下! 石勇万没料到刘顺居然退了回来,鞭杆想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嘣! 一声沉闷的巨响! 整个赌坊都安静了下来,所有赌坊的打手和赌客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直到刘顺瞪着死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躺在地上,鲜血混杂着白色的脑浆如喷泉一样从头顶的那个大血洞里流了出来, 才有一名赌客反应过来惊恐的大喊一声,“打死人了!石勇打死刘顺了!” 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包括刘顺的手下,全都争先恐后的朝着门口跑去, 不一会功夫,屋内就只剩下郑飞三人以及发着呆的石勇和段景住, 郑飞走到石勇身边,拍了拍石勇的肩膀,“快走!官差马上就要来了!” 说罢,郑飞三人拉起石勇和段景住也跑了出去, 谁也没注意到,一抹冷笑出现在了郑飞的嘴角! 160,,镇关西借刀杀人,又二人上得岐山(中)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郑飞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石勇的背影,心中微微一笑, 刚刚自己打向刘顺的那一拳乃是学自于王进,技术要领是将拳头攥紧却把中指的关节翘起,要求快准狠的击打敌人的咽喉!目的就是打碎敌人的咽喉让其窒息而亡!端是毒辣! 郑飞当初可是练习了很久才掌握了这个击打方法。 而刚刚郑飞的那一拳已经击碎了刘顺的喉结,就算石勇没在郑飞的算计之中将刘顺的脑袋打个大洞那刘顺也是难逃一死! 只是郑飞为何这么做? 当郑飞知道所谓的石老大就是石勇时,关于石勇这个在水浒中出场甚早的龙套的资料便浮现在了郑飞的脑海里, 石勇本是大名府开赌场的,因为有人在自己的赌场耍老千,石勇一怒之下一拳打死了那人,后来逃到了柴进的庄上避难。在那里常听人说起宋江的大名,因此特意赶去郓城投奔宋江,谁料当时宋江已经犯了命案逃跑了,石勇便开始了苦苦寻找宋江的历程,最终终于在对影山巧遇宋江,从此正式上了梁山。 这石勇虽有些愣头青,脑子直不会转弯,却是个石大胆,当初碰到宋江等人时,与燕顺几句不和根本不在乎对方有十几个人之多,便“跳起来,绰了短棒在手里。” 如今一见其人果然名不虚传,这个性格端是让郑飞十分的喜欢! 按照郑飞的推测,如果自己不出现的话,段景住也不会偷自己的马来赌博,石勇也不会因为段景住再身陷危险之中,此刻怕是早已逃出大名府去往柴进庄园的路上了。 但因为郑飞的出现,一切都改变了,如果郑飞不管的话,莫说是石勇,只怕就连段景住也难逃这一劫! 郑飞这么喜欢这两人,当然要管! 可要怎么管却又有两个选择, 一是帮助石勇逃出此地,使他重新回归到投奔柴进的人生轨迹上去,并最终成为宋江的死党。 二是既然已经改变了就再来次彻底的改变!想尽办法把他和段景住骗上岐山,绝缘他与宋江,并使之成为自己的死党! 傻子才会选第一个办法! 郑飞打定主意一定要把石勇骗上岐山,可为了能继续留在大名府想办法结交卢俊义和燕青,郑飞不想惹出太多的麻烦,不得不花点钱了结石勇的麻烦。谁知道那刘顺不但贪财,更非要留下石勇的命,郑飞无奈,只好教训一顿刘顺。 结果……郑飞在打斗的过程中意外发现石勇一直想生擒刘顺,细细一想便明白了石勇的用意,定是石勇想押着刘顺去官府把自己打死人的事说个明白, 这怎么能行?! 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反正这刘顺也是个恶人,郑飞便临时起意做出决定, 今天一定要结果刘顺,却不能明目张胆的杀,必须用个隐蔽的办法,并且最好是能假借石勇之手! 如此一来,自己既可以继续留在大名府,还能断了石勇的一切后路! 这便是郑飞非要刘顺性命的缘由。 ……, 郑飞低下头去悄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还好,双手很干净, 一丝血迹也没有。 ++++++++++++++++++++++++++++++++++++++++++++++= 郑飞几人冲出赌房,便见院子中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想来都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 他们能来,那官府的官差也差不多该来了, 郑飞几人立刻加快脚步来到好运赌坊的大门,现在只要找到庞万春和岳飞,再想办法把石勇送出大名府就行了。 众人来到大门前往外一看,郑飞却愣住了……! 只见在跟庞万春说好的地方居然空无一人! 庞万春和小岳飞去哪了? 正在此时,只听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接着就见十几名身穿制服的官差跑了过来,郑飞几人赶忙低头转过身去装作路人, 那十几名官差便在郑飞几人身边跑过,直接就进了好运赌坊的大门, 官府终于来人了! 郑飞皱起了眉头,此地已不能再等了!立刻对王进说道,“王哥,你在此等等万春,我们先把石兄弟护送出城。” 王进点点头,“主人放心,万春机灵也有分寸,肯定不会有事。” 郑飞点点头,立刻带着石勇和段景住朝着城门的方向跑去。 郑飞刚走了没多久,便见几名官差又从好运赌坊的大门里冲了出来, 其中一个似是小头目的人先是对一人吩咐道,“王霸,你回去立刻禀报大人,就说好运赌坊发生命案,刁民石勇打死了好运赌坊的老板刘顺。” 那人应了一声立刻朝东跑去。 那人又问向其余四人,“你们几个可都认得那石勇的相貌?” 四人立刻点了点头,其中一人道,“侯捕头,大名府里不认识石勇的有几个?” 那侯捕头点点头,“那就好,你们几个立刻分头去四个城门,把这里的事说与守门的军士,然后留在那里仔细查看出城的人,绝对不能放那石勇出城!” 四人应了一声,也分头快步离开此地。 那侯捕头环顾一眼门前众人,不再做声便转身重新进了好运赌坊。 王进自一棵大树后现出身来,嘴角微微一笑, “这么长的时间了,主人应该已经出城了吧?” 王进又看了看四周,不由又皱了皱眉,庞万春和那小男孩到底去哪里了呢? ……,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见从东边现出来一群官差和一顶轿子,轿子前面走着一名官差,正是那刚刚被指使着去报信的王霸, 王进正看着他们,突然听到身后有人道,“咦,师父你怎么在这里?主人他们呢?” 王进回头一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不是庞万春和那小岳飞又是何人?而且他们两个都是一脸的喜色,因为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牵着两匹马,正是丢失的那四匹马! 王进道,“你们干什么去了?我和主人出来找不到你们,主人去办事命我在此等你们。” 庞万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刚刚我和小兄弟等在这里,突然见里面走出来一个牵着四匹马的人,我一看这不就是咱们的马吗?我想进去给你们报信,又怕丢了这人的踪迹,便与小兄弟悄悄跟了上去。我看那人长得贼眉鼠目,定然不是什么好人,而那人又领着我们走得越来越远,我怕误事,便……便挑了个僻静的地方突然现身打跑了那人把咱们的马抢回来了!” 小岳飞也急忙点头看着庞万春两眼冒光的说道,“对对对,那人还说这马是他买的,问他花了多少钱,他又说不出来,一看就是个偷马的,这位庞大哥的功夫好厉害呀,三下便打倒了那人三次呢!” 庞万春得意的一笑,“我还有更厉害的呢,你想不想学?” 小岳飞赶紧点点头,“想学想学!” ……, 王进看着这两个人,似乎回想起了当初庞万春求着自己想学功夫的场景, 冷冰冰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161,镇关西借刀杀人,又二人上得岐山(下)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大名府数里外的一片树林中, 几个身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已经没有踪影的大名府,终于放下心来, 石勇朝着郑飞和鲁智深抱拳道,“多谢二位哥哥救命之恩!” 郑飞抱拳笑道,“石兄弟客气了。” 鲁智深也哈哈一笑,“你这人的性子洒家极是喜欢,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却最擅长背后捅刀子的可强多了!” 石勇看着鲁智深,脑海中不由回想起鲁智深刚刚在赌坊之中的威猛,眼中立刻露出一丝敬畏,抱拳道,“还未请教大师您的尊姓大名。” 鲁智深笑道,“洒家我本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麾下提辖,只因杀得人太多,便甘愿在五台山出家为僧,法号智深。” 接着就见石勇面色一变,愣愣的看着鲁智深惊道,“呀!哥哥就是‘花和尚’鲁智深?!” 鲁智深一愣,“‘花和尚’?这是谁给洒家起的诨号?” 石勇赶忙恭声道,“小弟开赌场,常听过路的赌客说在五台山有个大和尚,威猛无比,背后刺花,人送外号‘花和尚’!小弟一直仰慕无缘得见,没想到今日竟真遇到了哥哥,还被哥哥所救!” 鲁智深点点头,“没想到洒家竟也如此有名了,不过你知道他是谁吗?”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郑飞, 石勇看了看郑飞,“这位……小弟只知是郑大哥。” 鲁智深一笑,“洒家先问你,有没有听说过前段日子有个好汉山头在自家山下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石勇连忙点头,“小弟听说过,我这赌坊三教九流齐聚,什么消息都灵通的很。那好汉山头可是叫做岐山?” 鲁智深又问道,“那你觉得这岐山好汉这事办的如何?” 石勇立刻翘起大拇指狠狠赞道,“办的真叫一个痛快!小弟从小没爹没娘靠要饭长大,这挨饿的滋味小弟可是一清二楚,那好汉山头能急灾民之所急,端是一项壮举!” “哈哈哈,”鲁智深大笑一声,指着郑飞道,“他就是岐山好汉,岐山大头领郑临风。” “什么?!”石勇目瞪口呆的看着郑飞,马上又反应过来赶忙抱拳道,“原来哥哥竟是岐山大头领!小弟有人不识泰山,还请哥哥赎罪!” 郑飞一笑抱拳回礼道,“石兄弟客气了,郑某惭愧。” 石勇回头看了一眼段景住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这小子真是……,竟不早说!害我一直出丑!” 却见段景住竟在瞪着眼睛如傻了一般看着郑飞,直到听到石勇的话才似是反应过来,居然一下子就跪在了郑飞面前,不停的磕头道,“小人该死,小人真该死,小人黑了心竟偷哥哥的马……!” 石勇一愣,“小子你这是……?” 郑飞哈哈一笑,扶起段景住,“段兄弟切莫如此,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也多亏了段兄弟偷了我的马,要么我也无法有机会一睹石兄弟和段兄弟的勇猛,这马丢的值!” 石勇的石头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只能愣愣的说道,“你们……不认识?” 段景住感激的看了看郑飞,这才将从偷得郑飞几人马匹后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了石勇听,直听得石勇面色变了又变, 终于,石勇长叹了一声,重新面向郑飞弯腰抱拳正色道,“哥哥以德抱怨,救我兄弟于水火之中,小弟……大恩不言谢,日后定涌泉相报!” 郑飞扶起石勇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咱们江湖儿郎份内之事,兄弟切莫再提!如今你们已逃出大名府,不知接下来又有何打算?” 段景住立刻道,“石大哥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石勇则是看了看郑飞,面色之中一片犹豫,只听他用十分不确定的语气说道,“这个……小弟听说沧州有位柴进柴大官人……,” “二位兄弟若不嫌弃,来我岐山入伙如何?”郑飞一听石勇的话,心中顿时一个激灵,赶忙说出了真实目的, 就见石勇闻言面色大喜,喜笑颜开道,“小弟早有此意,只怕哥哥看不上我故没好意思开口,哥哥愿收小弟入伙岐山义寨,小弟自是求之不得!” 说罢,石勇似乎是怕郑飞反悔,赶忙立刻朝着郑飞跪倒就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响头,“小弟石勇拜见大头领!” 段景住也马上反应过来,也赶忙跪在石勇身旁,语气略显激动的说道,“小弟段景住拜见大头领!” “哈哈哈!”郑飞开心大笑,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里,扶起二人道,“好!欢迎二位兄弟加入我岐山!” 石勇急不可耐的接着问道,“大头领,我们何时可以出发去岐山?” 郑飞道,“我这就给你们一件信物,你们拿着它就可以去岐山……,” 石勇惊道,“大头领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郑飞心中一笑,暗道这石勇脑子真是“直”的有点可爱,便道,“我在大名府还有点事要办。” 石勇叹了口气,愣愣的说道,“小弟惹了这么一出事,否则就能留在大名府为大头领效力了。” 郑飞笑笑,“无妨,你们只需在临走之前给我详细说一说大名府里的一个人的情况就行了。” 石勇一拍胸脯,“小弟从小在大名府长大,对大名府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请问大头领是要问谁?” 郑飞道,“此人你一定知道,他叫做‘玉麒麟’卢俊义!” +++++++++++++++++++++++++++++++++++++++++++ 郑飞与鲁智深送别石勇、段景住二人便顺着原路返回大名府, 进城门时就见守门军士明显加强了对进出城门之人的检查, 郑飞一想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心中不禁暗暗庆幸,幸亏已经提前带着石勇出了城! 二人一路返回好运赌坊找到王进、庞万春和小岳飞自不在话下。 此时的好运赌坊已经关了门,门上还贴了官府的封条,围观的人也早已散去。 听王进讲,官府的人就地对众目击者和刘顺的手下进行了一番讯问,因为众人都证明打死刘顺的就是石勇,而且因为石勇这一闹,刘顺故意派王麻子去给石勇的赌坊捣乱而被石勇一拳打死的事也被捅了出来, 事实便非常清楚的摆在了官府的面前:石勇是因为寻仇才打死的刘顺。 或许是因为众打手出于自保的目的,反正现在刘顺也死了,石勇也跑了,众打手便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刘顺和石勇身上,压根没敢提别的事,倒也顺便撇清了郑飞几人与此事的关系。 于是,官府也乐得少一事是一事,待刘顺的家人一到,一场哭闹之后收殓了刘顺的尸体,通缉石勇的文书再发出去,此事便就此告一段落。 对于这样的结果,郑飞自是非常的满意,不过还有一个人此刻正比郑飞更高兴, 那便是小岳飞, 当小岳飞听说段景住及其老大都跑路了,高兴的他差点从地上蹦起来! 如今银子也赚到手了,威胁自己的人也逃跑了,小岳飞心里那叫一个开心! 不过,但他看向郑飞正准备向他告辞好赶紧回家拿钱去给父亲看病时, 就见郑飞正在笑着看着他, 只是……为何他的目光怎么那么炽热?他的笑容怎么那么奇怪呢? 小岳飞不知怎地心里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接着就见郑飞问道,“小兄弟,你家在哪?” 162,姚夫人万世楷模,岳武穆堂前习武(上)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在大名府东南角,一个小小的院子,一间小小的木屋便是岳飞的家, 小岳飞兴奋的冲进院子,还没进屋便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屋子里立刻传来一个妇人似是恼怒却满怀疼爱的声音, “你这孩子,又去哪里野了?还以为你被谁拐跑了!” 又听一个男人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孩他娘,我就叫你别担心,咱们岳飞这么机灵,谁能拐的走……,咳咳……!” “掌柜的,快喝点水,大夫不让你多说话……,”妇人的声音满是哀伤, 小岳飞一听,笑容立刻褪去,但表情之中的兴奋却怎么也压抑不下去,赶忙快步进了屋, “飞儿,饿了吧?快来看娘给你留了什么好吃的,东家看娘的手艺好,特意多给了……,”妇人慈爱而开心的说着, “爹,娘!我不饿,你们看这是什么?”小岳飞稚嫩的声音响起,高兴而自豪, 一阵短暂的沉默, “这是哪来的?”妇人的声音很平淡, “爹,娘,这是我挣得,咱们终于有钱给爹看病……,”小岳飞开心的说道, “跪下!”妇人的声音依旧很平淡,却有着无言的震慑力, “娘……,”扑通一声,小岳飞跪下了,颤声道,“怎么了娘?” “你说!这银子是从哪里的?”妇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是孩儿挣得……,”小岳飞小声道, “闭嘴!你才多大!爹娘就算不吃不喝好几年也挣不来这么多,你怎么能挣?说!”妇人的话语中压抑着愤怒,满是失望, “这……这真是我挣得!今天有人丢了马,我告诉他们是谁……,”小岳飞急忙解释道, “你……你还敢骗娘?把娘来之前教给你的话重新背一遍!”妇人怒道, “娘……,我……,”小岳飞的声音中满是委屈,但还是立刻背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又是一阵男人剧烈的咳嗽声,小岳飞赶忙停止背诵跪着上前爬到他爹的身边急道,“爹你忍忍,咱们这就去看大夫……!” 岳和努力止住咳嗽,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努力说道,“飞儿啊,爹就算是病死,也不想……咳咳……也不想看你走歪路!你快说,这银子是从哪来的?” 说罢,岳和又赶忙对妇人道,“娘子你先别……咳咳……别急,咱们孩子不是那种孩子,他从不做坏事……咳咳……,” 小岳飞急的都快哭了,“爹娘,这钱真是我挣得!” 妇人看着岳飞竟哭了起来,眼中尽是无尽的失望,只见她几步到边上拿起一根烧火棍,来到小岳飞面前举过头顶流着泪对小岳飞喊道,“你不说是吗?我看你说不说!” 小岳飞也哭了,却是跪在那里委屈而倔强的说道,“娘,孩儿没骗你,这钱真是孩儿挣来的!” 妇人浑身一颤,用无尽失望的眼神看着小岳飞摇了摇头,一咬牙,烧火棍正要落下! 突然, 一个声音自门外响起, “嫂嫂请慢!” 屋内人顿时一愣,往外一看,就见三个人正站在门口,乃是一名行者,一名大和尚和一个刀疤脸大汉! 这是谁?岳和和妇人都是一愣, 却听小岳飞惊讶的对那三人说道,“咦,你们怎么来了?” 郑飞朝着小岳飞一笑,便和王进、鲁智深朝着岳和和妇人一抱拳,郑飞恭声道,“见过岳大哥,岳大嫂。” 刚刚郑飞想问岳飞的家在哪里,谁料岳飞居然满怀警惕的拒绝了回答,然后在问清楚郑飞已经没有什么事后便跑走了, 郑飞也没什么理由再拦下他,只好带着众人悄悄跟在小岳飞的后面, 郑飞几人跟的极为隐蔽,小岳飞又回家心切并不曾发觉,众人终于成功跟踪小岳飞来到了他的家,也听到了刚刚在屋内的一切对话。 郑飞抱着拳,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妇人,心中一片崇敬! 这妇人不是别人,就是岳飞的母亲,也是华夏民族历史上最伟大的母亲之一,姚夫人! 可以说,没有她的启蒙教育,就没有岳飞伟大的品格, 没有她将“尽忠报国”四个字雕刻进岳飞的心里,就没有日后岳武穆不屈的伟大! 终于,岳和和姚夫人反应过来,姚夫人面色一红赶忙放下手中的烧火棍对着郑飞几人欠身一礼道,“请问诸位是……?” 小岳飞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朝着岳和和姚夫人连忙说道,“爹,娘,他们就是给我钱的人,我帮他们找回了马……,” 姚夫人和岳和对视一眼,似有所悟,赶忙将郑飞几人请进屋来,却是屋内连个可以坐的椅子都没有, 姚夫人的脸又红了,“让诸位……见笑了,寒舍清贫,没什么可以招待诸位的。” 郑飞淡淡一笑,自然而然的站着又对岳和和姚夫人抱拳道,“岳大哥,岳大嫂,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是过路的旅客,刚来北京就被人偷了马,因为偷我马的那人有些势力,大家都怕他不敢告诉我是谁偷了我的马,唯有岳飞小兄弟不畏黑恶势力,勇敢的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并助我找到了马匹,为了表示感谢,我便赠给了岳飞小兄弟一点银两,但我又怕岳飞小兄弟回到家说不清楚,只好一路悄悄跟着岳飞小兄弟来到这里,还请岳大哥和岳大嫂见谅。” 小岳飞听了脸色却是一红,原本自己是为了银两才做好事,如今经郑飞这么一说,就变成了自己做了好事才得的银两。同样的结果,却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境界, 小岳飞偷偷一瞧他母亲, 果然,姚夫人听了郑飞的话终于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一般明显松了一口气,与岳和对视一眼,二人面色都是明显一松,姚夫人用满怀愧疚而伤心的眼神看了一眼岳飞,轻轻拉起他问道,“飞儿,真的是这样吗?” 小岳飞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郑飞,只见郑飞正在微笑的看着他,终于点了点头,“是……是这样的。” 姚夫人的眼眶又红了,一把便将岳飞抱入怀中哭道,“飞儿……别怪娘,娘就是怕你学坏!” 小岳飞也哭了,“爹,娘你们放心,我这辈子都记得娘教给我的道理,我绝不学坏!” 姚夫人欣慰的点点头,又朝小岳飞一伸手,“把银子给我。” .小岳飞赶忙将两块银子放在姚夫人的手上, 姚夫人走到郑飞面前施了一礼,竟把银子递给郑飞道,“我家飞儿既然看见了是谁偷了您的马,就应该告诉您,这银子……我们是绝对不能收的!” 郑飞赶忙退后一步摆手道,“不不……,若不是小兄弟我们绝不可能寻回马来,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还请岳大嫂不要误会!” 姚夫人摇摇头,坚定的说道,“这钱不是小事,如果我们今天收下了这钱,便是告诉了我们的孩子做善事必须要有报酬,否则便不能做!我们虽然穷,但要穷的有骨气,这样的钱财绝对不能拿。请您一定要体谅我们,不要让我们苦苦培育他所花费的心血付之东流!” 这话直说得郑飞哑口无言,万万没想到姚夫人竟能从这么一件小事上看出这么大的道理, 郑飞看了看姚夫人,只见她是一脸的坚定, 在看看岳和,虽是躺在床上满脸倦色,却也在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自己, 而小岳飞则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满脸尽是愧疚之色! 郑飞叹了口气,终于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庭,也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家庭能培养出像岳飞这样伟大的民族英雄, 郑飞只好伸手接过银两放入怀中对着岳和和姚夫人一抱拳, “岳大哥和岳大嫂的为人真令在下钦佩万分……,” 突然,郑飞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朝着岳和和姚夫人跪了下去就是深深一拜, “大哥大嫂请受我一拜!” 郑飞的头磕在地上久久不起,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着, “感谢你们为我华夏民族教育出顶天立地的岳武穆!” “郑飞不才,绝不再让他,再让我们的民族遭受磨难!”. “在此……立誓!” 163,姚夫人万世楷模,岳武穆堂前习武(中)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郑飞重新站起身来,就见岳和、姚夫人和小岳飞都是满脸惊讶和不解的看着自己, 郑飞这一拜是拜的心悦诚服,能向像姚夫人这样伟大的母亲磕头一拜,当是多么荣幸的事情! 但郑飞却也知道自己这突然的举动肯定吓到了小岳飞一家子,便坦然一笑解释道,“大哥大嫂勿怪,那四匹马对我们无比重要,大哥大嫂又坚决不要小弟的银子,小弟有感于大哥大嫂为人坦荡,一时钦佩万分,只得用这一拜来感谢大哥大嫂了。” 姚夫人脸色一红,急忙拘谨的施礼道,“您真是……我们真是愧不敢当。” 郑飞点点头,便朝着姚夫人和岳和一抱拳,“既然如此,小弟就不打搅了,告辞!” 说罢,郑飞一转身便与鲁智深和王进出了屋, 姚夫人与小岳飞送至门前,就见庞万春正牵着马等在院门之前,郑飞几人接过缰绳,便齐齐翻身上马朝着城内而去,不一会便没了踪迹。 姚夫人低下头去用歉疚的眼神看了看小岳飞,却见小岳飞皱着眉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姚夫人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小岳飞的肩膀,“飞儿,你是不是在怪娘把银子又退给了人家?” 小岳飞回过神来,赶紧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担心爹的病……,” 姚夫人轻轻将小岳飞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楼,“飞儿,爹和娘虽然都没读过书,但也懂得做人的道理,行善积德是咱们做人的本分,你既然看见是谁偷了人家的马,你就应该告诉人家,绝不能以此为条件拿人家的钱财。咱们虽然穷,却也要有骨气!娘不希望你多么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娘只希望你能做一个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男子汉。你爹虽然病了,但娘还能挣钱,只要再过些日子能把手头这些布织好,咱们就有钱给你爹看病了。” 小岳飞用力点点头,“我知道娘是为我好。我记住了!不过那个人和娘好像呢,他也是这么给我说的。” 说罢,小岳飞便将为郑飞寻马的过程说了一遍,这次没再有丝毫的隐瞒, 姚夫人听罢轻轻的点了点头,“刚刚那个人虽然很怪,倒也是个好人,你帮他帮的很对!” 说罢, 姚夫人又笑笑,“来,娘给你拿好吃的,饿了吧?” 小岳飞立刻点点头, 娘俩一起进了屋,姚夫人来到一个破橱柜前,伸手自里面取出一个纸包,坐在床边笑吟吟的看着小岳飞,“飞儿,你猜是什么?” 小岳飞看看姚夫人,又看看岳和,就见岳和那充满倦色的脸上也难得的露出来一丝喜色, 一股淡淡的香气自纸包中传出,小岳飞咽了咽口水,又使劲用鼻子闻了闻,“是……枣糕?” 姚夫人和岳和都是一笑,姚夫人伸手一勾小岳飞的鼻子便把纸包递给小岳飞,“飞儿的小狗鼻子还挺灵呢。” 小岳飞赶忙打开纸包一看,果然就是一块巴掌大金黄色的枣糕,正散发着蒸糕配合着红枣的香气, 小岳飞的肚子接着就咕噜噜响了一下,但他却是吞了吞口水,先把枣糕捧向姚夫人,“娘,你先吃。” 姚夫人摇头笑笑,“娘在东家那已经吃过一块了。” 小岳飞又伸给岳和,“爹,你也吃。” 岳和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摇摇头,“你娘一回来就给爹先吃的,爹已经吃过了,飞儿吃吧。” 小岳飞缩回手,却没有吃,而是低下头看着枣糕发着愣, 姚夫人和岳和诧异的对望一眼,姚夫人道,“飞儿,你怎么了?” 却见两大颗泪珠突然自岳飞的眼中掉落,滴在了枣糕之上, 姚夫人赶忙抱过小岳飞,“怎么了孩子?” 小岳飞抬起头来,双眼已尽是泪水,“爹,娘,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吃,这是特意留给我的……,” “傻孩子,”姚夫人伸手擦去小岳飞的眼泪,“我们也吃总行了吧?” 小岳飞顿时喜笑颜开,赶忙把枣糕送到姚夫人嘴边, 姚夫人咬了一小口, 小岳飞同样又把枣糕伸到岳和嘴巴,岳和无奈一笑也咬了一小口, 小岳飞这才有些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枣糕,脸上一片满足, 姚夫人轻轻嚼着嘴里那块小的可怜的枣糕问小岳飞,“好吃吗?” 小岳飞赶紧用力的点点头,“真好吃!” 姚夫人和岳和笑着对视一眼,但彼此眼中深深的哀愁却怎么也掩饰不去, 只靠织布……哪里还有钱看病呢? +++++++++++++++++++++++++++++++++++++++++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惊醒了熟睡中的小岳飞,他赶忙起身一看,只见父亲岳和皱着眉,一脸的痛苦的躺在自己母亲的怀里, 母亲的眼睛红肿着,一看就是不知哭了有多久, 小岳飞赶紧爬起身来拉起岳和的手,只觉尽是冰凉,“爹,你又难受了吗?” 岳和睁开无神的眼睛看了看岳飞,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轻轻摇了摇头, 小岳飞一下子跳下床穿起自己那双前后都漏的破鞋,“我去找大夫。” 姚夫人擦了擦眼泪,“孩子,别去了,咱们已经欠了人家许多药费了,就算去人家也不会来的。” 小岳飞道,“那我就去求他,我向他发誓,日后有钱一定还给他,否则我就是吃屎的小狗!” 姚夫人一愣,赶忙一指床边的一个小布袋道,“如果去……把这些米带上,多求求人家。” 小岳飞点点头,提起米袋,却是轻轻的,里面其实也没多少米了,这也是家里所剩的最后一点米, 小岳飞接着就朝门走去, 姚夫人低下头,眼泪又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在岳和的耳边轻轻说道,“他爹,就让飞儿再去试试吧。” 岳和闭上了眼睛,一粒眼泪自眼角滑落……! 门开了,但岳飞却没有往外走,而是愣在了门前, 姚夫人抬头一看,“飞儿,怎么了?” 却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大哥大嫂,我能进来吗?” 姚夫人一愣,这个声音……怎么有些耳熟,赶忙擦了擦眼泪道,“请……请进。” 接着就见小岳飞愣愣的让到一边,几个人也自外面走了进来, 姚夫人定睛一瞧,不正是昨日离开的那几人吗,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一脸花白胡子,提着一个小木箱的老头, 对这老头,姚夫人可是太熟悉了,他不正是大名府最有名的老大夫,人称“回春圣手”的同恩坊张老大夫吗?自己全家之所以离开老家,就是听说了他在北京大名府的名气故专程来找他给岳和看病的。 只不过来了才知道,这张老大夫虽然医术高超,一会的功夫便诊断出了岳和所有的病疾,但要价却也很高,就因自己出不起药钱而把刚给开的方子也给收了回去, 自己无奈,再回家去又恐怕岳和这一路颠簸承受不起,只得寻了个附近的大夫给岳和看病,却是越看岳和的病情就变得越重。 他怎么来了?! 姚夫人赶忙把岳和轻轻扶躺在床上,起身施礼道,“你们这是……?” 郑飞朝着姚夫人抱拳一礼,“我们把张大夫请来给岳大哥看看病。” 姚夫人心中一颤,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明,但还是摇摇头,“这……我们出不起钱,请回吧,我已让岳飞去请附近的李大夫,多谢你们了。” “他?可是李多海?”张大夫鼻子里轻蔑的一哼,“那个人的医术你们也敢看?岂不是给病人雪上加霜?” 姚夫人面色一黯,愣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 郑飞赶忙道,“大嫂不必多想,这药钱由小弟来出,只管给岳大哥看病就是了。” 姚夫人面色一慌,连忙道,“不可不可,您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我们不能……,” 郑飞叹了一口气,正色道,“小弟知道大嫂的意思,大嫂想教给岳飞积德行善不要贪图回报的道理,小弟昨日一走,相信已经能让岳飞明白大嫂的良苦用心。但今日小弟再回来,除了想请大嫂给小弟一个报恩的机会,也是想让岳飞明白,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难道大嫂希望岳飞日后成为一个受人之恩却不思回报之人吗?” 姚夫人浑身一震,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看郑飞,看了看站在一边脸上若有所思的岳飞,又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岳和, 终于,姚夫人叹了口气,对着张大夫欠身一礼,“有劳先生了!” 张老大夫点点头,走到床边坐在岳和身边,便伸出手为岳和把起了脉, 岳飞也放下米袋,赶忙来到姚夫人身边拉起她的手,娘俩一起紧张的看看张大夫,又看看岳和,彼此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剧烈的心跳, 终于,只见张老大夫在把完脉,又查看了其它几个部位之后站起来转身朝着郑飞和姚夫人捻须一笑,“还来得及!有谁跟我速速回去拿药?” 庞万春立刻道,“张大夫请随我来,我骑马载您回去!” 小岳飞和姚夫人对视一眼,笑中而带泪。 164,姚夫人万世楷模,岳武穆堂前习武(下)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岳和喝下药,又服了一剂张大夫祖传的止咳灵药,果然便不可咳了,气色也马上好了许多,已经气息平稳的睡了过去。 姚夫人喜的热泪盈眶,但因为担心又吵醒岳和,只是捂着嘴在一旁轻轻哭泣,小岳飞也极为孝顺的搀扶着姚夫人,自个也是喜得合不拢嘴, 郑飞见状一笑,终于放下心来,亲自送张大夫出了门,又安排庞万春再将张大夫送回药坊, 当然,在岳家门外,张大夫喜笑颜开的接过郑飞递上来的一锭分量不轻的银两自不在话下。 郑飞看着庞万春与张大夫远去的背影,嘴角也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郑飞其实很清楚,即便自己现在不出现帮助岳云看病,岳云也能挺过这一劫并好好的再活许多年, 但自己现在既然能帮岳云及姚夫人还有小岳飞尽早结束这些痛苦,自己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不过,此刻周围无人,一件始终困扰郑飞的事顿时又升上郑飞的心头,郑飞也不由叹了口气! 像岳飞这样伟大的民族英雄,还有着姚夫人这样伟大母亲的教导,迟早有一天会参军并建立伟业,根本不需要自己插手其中, 但……,这也意味着,只需再过十几年,甚至只需几年,大宋便会得到一名战神级的将领!他能杀得金兵丢盔弃甲,自然也会是自己这个“岐山贼寇”、“梁山贼寇”的大敌! 岳飞虽然是自己最尊敬最尊崇的民族英雄,但郑飞也绝不能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下任由这件事的发生! 那要怎么做才好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改变岳飞的人生轨迹,让他无法投军,跟着自己走!最低限度也得可以阻止岳飞投那宋军! 可……历史上的姚夫人虽然没什么文化,只是一个忠厚的民家妇女,却是深知忠君爱国思想之人,就是她在国破家亡危难之际毅然决然的送岳飞投军,并亲手在岳飞背上刺下“尽忠报国”四个字时刻警醒岳飞! 自己就算想再多办法,也只能阻的了姚夫人和岳飞一时,阻止不了姚夫人和岳飞一世!只要自己一个不留神,或因为什么意外让岳飞投了军……, 得!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是金子不管何时也都会发光,战神一出,谁与争锋? 所以,郑飞现在必须“拐”走岳飞! 这便是郑飞现在最头疼的事!怎么才能拐走岳飞呢? 像姚夫人这样“圣母”级的人,连个理所当然的谢礼银两都因为自己的道德而拒收, 自己只要一开口:“这个……岳大嫂,小弟乃岐山营寨大头领,我们山寨虽然是好汉山头,可是也很爱国爱民啦,我们也会开仓赈济灾民啦,请问可不可以让您儿子跟着我去当好汉呀?” 只怕迎接自己的不是姚夫人的扫帚,就是岳和的以死相拼! 郑飞想得有些头疼,不过想想此事也不急,日后再想办法吧,便转身进了屋, 但郑飞一进屋,眼前的场景却令郑飞一愣……, 只见岳和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依靠在床边与姚夫人一起笑吟吟的看着屋子正中央, 在那里,小岳飞居然两腿分开,正在站马步! 而鲁智深和王进两大高手则分立两旁,亲手给小岳飞调整着姿势, 小岳飞的头上已冒出了汗,两腿已经在开始有些发抖,却依旧在咬牙坚持着, 鲁智深和王进也是一脸喜色的不停点着头,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小子记住,可别小瞧了这马步,好好练!”鲁智深道, “要学打,先扎马!”王进接着说道, 众人见郑飞进了屋,姚夫人和岳和的脸上顿时露出无比感激的神色, 姚夫人赶忙站起身来走上前对着岳飞欠身一礼,“多谢您,要不是您,我家这口子就怕……,”姚夫人越说声音越哽咽, 郑飞赶忙道,“岳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这既是小弟的报恩,也是老天爷给好人以好报!” 姚夫人点点头, 郑飞又看了看旁边,笑问道,“两位哥哥这是在做什么?” 鲁智深哈哈一声大笑,“兄弟啊,这孩子真是不错!洒家一眼就看出这小子是个练武的奇材!洒家刚刚问他愿不愿意学功夫,他说愿意,洒家便和王老弟教给他点基本功,当然就是先从扎马步练起了!” 王进也点了点头,终日冷冰冰的脸上居然尽是难得的兴奋,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两位师父告诉我说,扎马步不但能练功夫,还能强身健体,我要早些练的强壮了好去赚钱孝敬爹娘!”小岳飞哆嗦着双腿坚定的说道! 姚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疼爱,“飞儿别练了,试试就行了,等你这几位叔叔伯伯走了你上哪再去学呀。” “哦,”小岳飞似是想起什么似的,满脸遗憾的点点头站起身来, 郑飞看在眼中,心中却是一动……! “岳飞,你想不想学武?”郑飞突然笑着问向小岳飞, 小岳飞立刻点点头,“当然想!” 郑飞继续笑道,“那我让这三位叔叔伯伯教给你功夫好不好?” “好啊!”小岳飞兴奋的说道,却又偷眼一瞧姚夫人,满脸尽是纠结, 郑飞看向姚夫人,就见姚夫人的脸上虽是面露难色,可一抹希望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姚夫人道,“诸位已经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就不麻烦……,” 郑飞一笑,朝着姚夫人和岳和抱拳道,“大哥大嫂,说实话,虽然是因为寻马我们才有幸与大哥大嫂结识,但我们几个也是真心喜欢岳飞这个孩子,正巧……,我们有事要在大名府住上很长一段日子,如果大哥大嫂不嫌弃的话,我们想教给岳飞几手功夫,如今兵荒马乱的,有功夫在身既可以强身健体,又可以有个防身自卫的依托,不知大哥大嫂意下如何?” 姚夫人脸色一喜,与岳和对视一眼,就见岳和也是满脸的希翼之色,却依旧很不好意思的犹豫道,“这个……诸位真的方便吗?” 郑飞一笑,笑得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的“开心”,“方便,肯定方便!” 165,小岳飞拜师学艺,郑屠夫别有深意(上)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在大名府岳家小院中, 只见鲁智深与王进端坐在一条长凳上, 姚夫人搀扶着岳和站在边上,都是一脸的喜色,尤其是岳和,虽然依旧病怏怏的,但气色着实已经好了许多, 他们夫妻身旁还站着郑飞与庞万春,也是笑眯眯的看着场中, 只见小岳飞手捧一只茶碗,先是单膝跪地朝着鲁智深将茶碗捧上,“大师父请喝茶。” 鲁智深哈哈一笑将茶碗接过,看着小岳飞道,“好!好徒弟!这碗茶洒家喝的自是高兴!洒家原本乃延安老种经略相公麾下提辖军官,后在五台山出家为僧,洒家没别的本事,这拳脚之术颇为精通,日后洒家便专门传授你拳脚功夫!” 小岳飞脸色大喜着连连点头,他也不懂得什么经略相公,什么提辖代表着什么,但他能听出鲁智深的来头很厉害,功夫也自然很强! 郑飞偷眼一瞧姚夫人和岳和,就见他们夫妻听了鲁智深的话都是面色微微一惊!立刻用非常惊讶的目光看着鲁智深,似乎万没想到这名大和尚居然有如此来历!脸上顿时增添了一抹期待之色! 郑飞嘴角偷偷露出得意的一笑, 再看鲁智深端起茶杯便是一饮而尽, 小岳飞恭敬的接过茶碗放回身旁的一个茶盘上,又端起旁边一只茶杯捧给王进恭敬的说道,“二师父请喝茶。” 王进冷冰冰的脸上微微一笑,接过茶杯也是一饮而尽,淡淡道,“我原为东京汴梁八十万禁军棍棒教头,因事离了军浪迹江湖,从此我便教你棍棒之术。你可愿学?” 这下连小岳飞都是面露激动的神色急忙道,“愿意愿意!” 他虽还搞不懂官场军营的详细情况,但“禁军”二字代表着什么可是大宋妇孺皆知,小孩做游戏的时候,唯有“很厉害”的才有资格装禁军。小岳飞自幼瘦弱,常常只有当厢军或者假装契丹军和西夏军的份儿,如今猛然多出一位禁军的教头教给他功夫,虽然这“教头”一职在禁军中是何地位小岳飞还依旧有些不清楚,但只听“八十万禁军”这五个字便足以令小岳飞激动的忘乎所以了! 郑飞再偷眼一瞧姚夫人和岳和,只见两人的身子明显一震,他们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彼此眼神与表情据是无以复加的惊喜! 郑飞脸上笑意更浓了,再看小岳飞接过茶杯的手明显有些发抖,已经可想而知此刻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 小岳飞努力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放回茶杯,又端起最后一只茶杯,站起身来走到庞万春身前,满怀期待的弯腰捧起道,“请师兄喝茶。” 庞万春笑着点点头,也是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对小岳飞笑道,“我既是你二师父的徒弟,也是你二师父的兄弟,从此你我便以师兄弟相称。拳脚棍棒之术我虽都不精通,却擅长弓箭,从此我便教给你弓箭之术吧。” 小岳飞一愣,“弓箭?这个也很厉害吗?” 庞万春闻言哈哈一笑,取过早已准备好的弓箭,对小岳飞笑着一指五六十步外的一棵刚刚才长成茶碗粗细的柳树道,“你且看那里!” 众人往那一看,便只听嗖的一声响,庞万春根本没有在瞄准上花费太多时间便已拉弓射出一箭,又听得远处一声响,接着就见小柳树晃了晃,那一箭竟然正中那棵柳树树身的正中央! “呀!”却是姚夫人没忍住发出来一声惊呼! 她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种技艺,平日里在街上看那些卖艺的射箭已是非常佩服,但那些卖艺的也只能命中二三十步远的一个很大的东西,如今猛然见得真正的神射术,而且这人还即将成为自己孩子的师父……,姚夫人顿时有点hold不住了! 姚夫人与岳和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微微的抖动着,似乎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证明今日的确不是做梦! 小岳飞看向庞万春的眼中已是无尽的崇拜!与鲁智深和王进不同,庞万春所露的这一手可是货真价实的展现啊! 小岳飞连忙恭恭敬敬的接过茶杯,那神色就算是拜鲁智深和王进都没如此过, 他转身回去放下茶杯,又端起一碗来到郑飞身前刚要捧茶,却被郑飞哈哈一笑给拦住了,郑飞轻轻拍了拍小岳飞的肩膀笑道,“我没什么办事,他们三个都比我厉害,我就免了。” 小岳飞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笑,将茶杯放回茶盘,便像模像样的抱拳对鲁智深、王进和庞万春高声道,“岳飞多谢大师父、二师父和师兄授业!” 众人都是哈哈一笑, 郑飞转身对姚夫人和岳和笑道,“大哥大嫂,从今天起,我这三位兄弟定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岳飞,请大哥大嫂放心!” 姚夫人和岳和都赶忙感激的笑着点点头,他们本是穷苦人家,生平除了农活和手艺活便再无别的本事,也不认得什么有本事的人。但哪位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学得出众的技艺出人头地?如今能有人愿意教给岳飞武艺,而且居然都是有大本事的人,他们夫妇心中的激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岳和用虚弱的声音对众人说道,“我家岳飞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造化,竟能蒙得诸位如此厚爱,我……请受我岳和一拜!” 岳和说罢就要颤颤悠悠的下跪,姚夫人搀扶着他也要一起下跪, 郑飞一看这哪行?让民族英雄的父母跪可是要遭雷劈的! 郑飞赶忙上前扶住姚夫人和岳和笑道,“昨日如果不是岳飞,我们也不会寻回马匹,更就错过了岳飞这个练武的好苗子,细细想来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这是老天爷特意安排我这三个兄弟与岳飞的这一场师徒情谊!小弟等人自是明白大哥大嫂的心意,但我这三个兄弟能收得佳徒将这一身的本事后继有人,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幸事呢!” “对对!”鲁智深笑道,“能有岳飞这样的徒弟学得洒家我这一身的本事,洒家也是开心的很!” 姚夫人和岳和又是感激的点点头,姚夫人将岳飞唤在身旁道,“飞儿,你能有机会学本事极是难得,你可要好好把握,切不可辜负了你这几位师父!” 小岳飞兴奋的连连点头,“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学!” 166,小岳飞拜师学艺,郑屠夫别有深意(中)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一日后, 天还黑着,姚夫人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阵极轻的声音,她猛然惊醒转头一看,只见在黑暗中,小岳飞正在轻手轻脚的往门口走, “飞儿,天还没亮你去做什么?” 小岳飞似被吓了一跳,浑身一个哆嗦转过身来挠着头冲姚夫人嘿嘿笑道,“郑师父叫我早起和他一起去跑步,他说能强健身体。” “跑步?”姚夫人不解的念道,“跑步也能强健身体?” “让飞儿去吧,”岳和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身子动也没动躺在床上说道, “去吧,天黑看着点别摔着了……,”姚夫人只得道, 却是吱呀一声门响,小岳飞已经冲了出去,也不知道后面的话有没有听到, “唉,”姚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躺下了身子, 但她的手却是紧接着便被握住了,耳边也传来岳和的声音,“孩他娘,别担心,我看郑兄弟几个人是真喜欢飞儿,咱家也没什么能让人家贪图的,放心吧。” 姚夫人轻轻嗯了一声,却只觉岳和的手越来越热, 姚夫人的心跳慢慢加速了……。 ++++++++++++++++++++++++++++++++++++ 又一日, 姚夫人将一盘拌野菜放在桌上,与岳和、小岳飞一起端起盛着粗粮的碗正准备吃饭, 门突然开了,走进来几个人,正是郑飞四人,却是每个人都拿着几个纸包, 郑飞不顾姚夫人和岳和惊诧的目光,嘿嘿一笑便先令庞万春将桌上的饭食端走,又不由分说的把几个纸包放在桌上展开来,只见里面竟是鸡鸭鱼肉样样都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姚夫人一惊,“郑兄弟,你这是……?” 郑飞一笑,“岳飞正在长身体,老吃那些东西怎么行?吃这个,大家一起吃!” 姚夫人和岳和赶忙摆手,“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我们不能……,” 郑飞又不由分说的先为已经看傻了的小岳飞撕了一根鸡腿塞进他的手里,又为岳和抄了一筷子牛肉,“有什么使不得的,岳飞是俺们的徒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做师父的给徒儿吃点东西算啥?我们也算大哥大嫂的兄弟了,岳大哥身子刚有好转,也得养身体不是?” 姚夫人急道,“可……,” 郑飞一挥手,鲁智深几人都是哈哈笑着自来熟的搬了椅子坐在桌边,郑飞抄起一大块牛肉吃在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口齿不清的对姚夫人说道,“那啥,嫂子快给我们几个拿筷子,我们也可没吃呢。” 姚夫人愣愣的看了众人一眼,只见小岳飞手拿鸡腿,明明是在不停的咽着口水,却是茫然而纠结的看着自己, 姚夫人无力的叹了一口气,“飞儿……你师父请你吃就……吃吧,郑兄弟你们先吃着,我去给你们拿碗。” 姚夫人刚往边上走出没两步,就听身后又传来郑飞的声音,“对,谢谢嫂子,酒我也带了,我得跟我岳大哥喝两杯。” 姚夫人浑身一震,赶忙扶住门框险些跌倒……。 ++++++++++++++++++++++++++++++++++++++++ 又一日, 姚夫人正在屋内织着布,织着织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稚嫩的呐喊声! 姚夫人抬头透过窗户往外一看,只见小岳飞正站在院子里,还在练着那个什么叫做“马步”的东西,不过今天已经加了新的动作,便是小岳飞一边扎着马步,左右两拳也一下接着一下用力往前击打着,呐喊声便是小岳飞每次击出一拳后所发出的, 而那大和尚和刀疤脸则一左一右站在两旁,时刻为小岳飞调整着动作, 可以看得出,小岳飞打的很认真,大颗大颗的汗珠自头上滑落,却依旧卖力的打着拳,一丝一毫的偷懒都没有! 自从小岳飞拜了师父,他这几个师父,尤其是那个姓郑的行者便天天借着是岳飞师父的名义不停的往家里拿东西,小岳飞的伙食一改善,便明显胖了些,却也更壮了些。 而岳和也在那张大夫送的药以及郑飞送来的食物调养下,身子骨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好,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眼睛也一天比一天有神……, 姚夫人收回目光以及思绪,继续织起了布,她已经完全相信郑飞几人的的确确是真心对岳飞以及自己这一家人好,她从心底感谢郑飞几人为这个家所做出的一切,但她的心里却也有一种不明所以的彷徨,那是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感觉……。 +++++++++++++++++++++++++++++++++++++++++++++++ 又一日,姚夫人同样在织布,岳和坐在他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姚夫人织布, 岳和的面色又好了许多,虽然还有些乏力的感觉,但已经可以不需人搀扶的自由行动了, 姚夫人在岳和的目光下脸色渐渐红了,白了他一眼笑骂道,“看什么看!” 岳和收起笑容,动情道,“娘子知道吗?前些日子我真以为自己要……要去了,当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还能好好的坐着看着你织布,看着咱们的飞儿玩耍……,” 姚夫人的眼睛立刻变红了,她站起身来坐在岳和的身旁,将身子依靠在他身上,岳和赶忙伸出手轻轻搂住姚夫人的肩膀, “孩他爹,别说这样的话,你不是挺过来了吗?咱们飞儿……,” 正在此时,只听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欢呼声, 他们二人一起往外看去,就见小岳飞正在举着一把长弓开心的又蹦又跳,站在他旁边的庞万春也是满意的笑着点头,一看就是小岳飞射中了什么东西, 岳和和姚夫人对视彼此,脸上尽是欣慰的笑容。 +++++++++++++++++++++++++++++++++++++++++++++++++++ 又一日,姚夫人同样在织布,而岳和神色已经完全如常的坐在一边帮着她梳理布线, 屋外传来一阵阵喊声和敲打声,那是小岳飞正在跟着王进学习棍棒之术, 岳和把一截断线揪去,抬头看向姚夫人却是一愣,只见姚夫人虽是在织着布,但脸上的表情分明表明她的思绪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孩他娘?”岳和道, “嗯,嗯……?”姚夫人这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岳和一笑,“孩他娘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姚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相公,你说郑兄弟他们这么用心的教咱们飞儿功夫,还治好了你的病,我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咱们一家人这么好。还有……他们是做什么的呀?” 岳和沉默了片刻,压低声音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郑兄弟几人……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咱们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总之从他们的言行看,他们都不像是坏人!他们喜欢咱们飞儿,尽心尽力的教授他,这是咱们飞儿的造化!这是多少人连做梦都求不来的呢!” “还有……,”岳和朝着姚夫人一笑,“我私下里偷偷问过飞儿了,飞儿说,那个郑兄弟虽然不教给他功夫,但很明显他就是他们几个人的头,那提辖军官和尚,刀疤脸禁军教头以及那个姓庞的神射手都听他的!而且,那姓郑的兄弟经常给咱们飞儿说,学功夫不是为了欺负别人,而是为了保护亲人,保护比自己弱小的善良百姓。他希望咱们飞儿学成功夫后可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除恶扬善的男子汉!” 姚夫人惊奇的说道,“他……他真这么给咱们飞儿说的?不是飞儿骗咱们吧?他还说什么了?” 岳和皱眉想了想道,“咱们飞儿是什么孩子你还不知道?他怎么会骗咱们呢?再说就算是想骗咱们,飞儿这么小怎么懂得这些道理?那郑兄弟还说……,” 说到这里,岳和小心的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他还说……忠于国家并不是忠于统治这个国家的人,王侯将相也是人,除了生的好,并不比咱们百姓多尊贵!忠,便是要忠于这个国家的万千百姓,要时刻把百姓的生死安危放在心上,不但要抵抗外族的侵略保护他们,还要努力让他们吃的上饭,穿得上衣,住得上房,就算是皇帝,也比不上这天下百姓重要……,” 姚夫人赶忙捂住岳和的嘴,“相公……这……这可是逆言啊!” 岳和轻轻拿下姚夫人的手,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不过……我觉得郑兄弟也说得很有道理呢。” 姚夫人没有再说话,继续织起了布,只是织布的手,却在微微颤抖着……。 ++++++++++++++++++++++++++++++++++++++++++++ 又一日,郑飞正坐在门前,微笑的看着院子中小岳飞手持长棍与王进较量着, 只见小岳飞极为娴熟的架开把式,一招一眼尽是从容,长棍不停的往王进身上招呼着, 而王进嘴角露笑,同样一根木棍,在他手中却似是活了一般,只需轻轻一抖便将小岳飞一个又一个攻招化为乌有, 突然,王进只是往前半步将木棍一挑,木棍居然就在小岳飞长棍一个一闪而过的空隙中穿过,便听扑通一声响,小岳飞哎呀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但小岳飞立刻站起身来,连土都不拍便拿起了长棍,脸上若有所思之状, 王进也不催他,只是立在一旁看着他, 终于,小岳飞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王进微微笑道,“可是想明白了?” 小岳飞持棍朝王进抱拳道,“徒儿想明白了。” 王进满意的点点头,“再来?” 小岳飞笑着点点头,“再来!” ……, 郑飞正看得出神,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郑兄弟?” 郑飞回头一看,原来是姚夫人正站在门前看着自己, 郑飞赶忙起身问道,“大嫂有事吗?” 姚夫人微微笑笑,“请郑兄弟进屋,我们夫妻二人有些话想对郑兄弟说。” 说罢,姚夫人便进了屋, 郑飞不知怎的,心中就是一跳……! 167,小岳飞拜师学艺,郑屠夫另有深意(下) (啥也不说了,这篇的原因大家也知道,有错误请见谅,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郑飞进了屋,便见岳和自桌边起身笑着一指桌边一把椅子, “郑兄弟快请坐。” 姚夫人也站在岳和身边,笑着看着自己, 郑飞心中一动,暗道这夫妻二人怎这么客气?便点点头走了过去坐了下去, 姚夫人又立刻为郑飞倒上了一杯茶水, 郑飞谢过,端起茶杯低头品了品,心中更是越发的纳闷,放下茶杯再抬起头来,就见姚夫人和岳和只是坐在自己对面,虽是满脸微笑,却是明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阵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郑飞的心跳慢慢快了起来,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升起在心头, 终于,郑飞道,“大哥……,” 却是岳和也开口道,“郑兄弟……,” 二人一愣,又同时道, “大哥先说……,” “郑兄弟先说……,” 众人又都是一愣, 但紧接着郑飞就笑了,岳和笑了,姚夫人也笑了, 郑飞抱拳笑道,“大哥大嫂有话请直说,跟我不必如此遮掩,大哥大嫂为人坦荡,小弟钦佩不已,不管大哥大嫂怎么看我,我早已将大哥大嫂视若亲大哥与亲大嫂了。” 岳和与姚夫人听了这话都是面露动容之色,彼此对视一眼,这才似是放下了什么负担, 岳和拱手感激的对郑飞说道,“如果不是郑兄弟,我这次只怕就挺不过去了,郑兄弟救命之恩,岳和感激不尽!” 郑飞一笑,“小弟早就说过,大哥大嫂与人为善,这是老天爷借小弟之手给大哥大嫂善有善报。再者说了,我们既然做了小岳飞的师父,说远了这是徒弟家的事,说近了也是自家的事,做师父的帮把手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岳和点点头继续感叹道,“也不知我们家在哪一世做了好事,竟遇到了郑兄弟这样的好人,其实我并没什么,两腿一蹬去便去了,我只是放不下你嫂子还有岳飞,自打我病了,本就不富裕的家里更是捉襟见肘,每次想起连累他们娘俩为我吃得苦,我就……,” 岳和说到这里竟抹起了眼泪,姚夫人赶忙伸出袖子为岳和擦了擦,也有些哽咽的说道,“孩他爹你这是……,我们娘俩可全都指望你了,没你我们也……,” 岳和赶忙点点头,自己也擦干净眼泪,对郑飞挤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让郑兄弟见笑了。” 郑飞面上极为理解的一笑,但心底却是深深的一叹,经过这长达一个月的相处,自己可是完全摸透了姚夫人和岳和的脾气,并且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那便是,古往今来,所有英雄人物的父母就一定是圣父圣母般的伟大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孩子成了大英雄,大英雄的父母的形象也才会光辉闪耀起来, 他们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他们也是普普通通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和善恶标准,他们也会胆怯,也会做错事,也会庸俗的向往金钱和好日子,更会有一些自私自利的行为,只不过他们心中更多的是充满着善良和道德的底线,并将种种优秀的品德遗传给了自己的孩子,而像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伟大的父母还有许多,只不过因为那些人的孩子出于种种原因没有成为英雄,也就没有被历史所记住。 就像这眼前的姚夫人与岳和,姚夫人与岳和虽然对岳飞最终能够成为民族英雄起到了决定性的启蒙作用,但他们在平常的生活中也是普通人,姚夫人也会在买菜时为了那一丁点的零头与小商小贩斗嘴老半天,并最终在省下那一两个铜板后高兴的哼起小曲, 以郑飞的观察,岳和虽是个标准的好人,但也是个有些优柔寡断的男人,做起事来说得好听了是喜欢瞻前顾后,说的不好听就是前怕狼后怕虎,犹犹豫豫!虽然名义上是岳家的当家的,但实际上却是个妻管严,小事还能插插嘴,大事几乎都是姚夫人一个人说了算。 而姚夫人则完全相反,她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人,做事却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小事懒得管,大事不糊涂!并始终秉承“忠君爱国”的思想,这一点,郑飞已经从与小岳飞的对话中察觉出姚夫人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开始将“忠君爱国”的思想往小岳飞稚嫩的头脑中灌输过,总之,这是一个很有思想,很有主见的女人!但她也有缺点,就是特别的“武断”,只要是她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像当初小岳飞万般解释银两的得来她就是不信,若不是郑飞几人及时出现,只怕小岳飞一顿揍是免不了了。 郑飞既是非常钦佩姚夫人,却也是非常忌惮姚夫人……,忌惮这个亲手将“尽忠报国”四个大字雕刺在岳飞心里的女人! 因为自己的成败与否,其实无关岳和,也无关岳飞,而是完全取决于她姚夫人! 而自己之所以偷偷向小岳飞灌输君轻民重的思想,便有两个用意,一是希望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小岳飞的思想,毕竟历史上的岳飞必将会成为一个对大宋王朝和大宋皇帝绝对忠心的人,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到达“愚忠”的程度! 十二道金牌接踵而来,以岳飞的才智他会不知道朝中奸臣的陷害?他会不明白这“召回”二字其中的含义? 但他不能不回!他明知此一去便是一死他也要回!因为他的背上虽刺着“尽忠报国”四个字,但“国”却永远排在“忠”字之前!就算是一死他也要实现自己的“忠”! 而郑飞的第二个用意,就是希望能借小岳飞之口去探探姚夫人的意思,以岳和那点民家的才智和小岳飞稚嫩的“演技”,郑飞这老油条一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话会由小岳飞传递给岳和,再传递到姚夫人那里去。 姚夫人是很伟大,就是她从小教给小岳飞“尽忠报国”的道理才成就了岳飞这个民族英雄,但她却也间接的将自己的儿子岳飞推向了腐朽统治者的屠刀之下! 北宋二帝被掳走,岳飞却天天喊着“直捣黄龙,迎回二圣!”来兑现他对他母亲的承诺,这二圣是谁,一个是当今皇帝的老爸宋徽宗,一个是当今皇帝的老哥宋钦宗,你要真把二帝迎回来了,国无二主,你把当今皇帝宋高宗往哪搁?眼看岳飞杀得金兵丢盔弃甲,收复故土在望之际,宋高宗还能坐得住?他只是想拿着岳飞抵挡住金兵就可以,迎回二帝?他可不傻! 郑飞就是想既潜移默化的改变小岳飞的“愚忠”,又能够悄无声息的去试探一下姚夫人的底线,甚至……能不能把姚夫人的“愚忠”改过来也说不定! 其实今日岳和刚一开口,郑飞基本上就猜到了姚夫人与岳和想跟自己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 大家唯一的联通点便是小岳飞,只能是说他! 难道今天,就到了要摊牌的时候了吗?郑飞心中顿时产生了几许的不安,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姚夫人怎样的决定, 是认可了自己灌输给小岳飞的思想,还是最终“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的话彻底惹怒了姚夫人的忠君爱国思想,她要赶自己走了? 但无论是哪样,这样的“大事”不可能是“气管炎”岳和能做的了主的,只不过是姚夫人给他夫君岳和这个名义上的“当家的”一点面子才让他和郑飞说,谁料岳和没说两句,连正题都还没点上呢就哭开了, 恐怕……姚夫人就要亲自上阵了! 果然,姚夫人把手轻轻放在岳和的手上握了握,又冲他笑了笑,便转头对着郑飞一笑, “我家相公大病初愈,还请郑兄弟不要介意。” 郑飞心中暗道一声终于来了!立刻笑着点点头,“小弟理解,理解,呵呵……,” 姚夫人道,“郑兄弟来大名府这么久,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吗?” 郑飞立刻回道,“嗯……办的也差不多了,还有一点事。”未知姚夫人意思之前,郑飞可不敢把话说死! 姚夫人立刻道,“居然要这么久?事情很难办吗?莫不是因为教授岳飞功夫的缘故才耽误了郑兄弟几位的事情?” 郑飞心中咯噔一跳,暗道这姚夫人接话怎接的如此之快?心中立刻就对姚夫人的印象来了次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郑飞这才意识到,姚夫人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农家妇人!她往日里的羞怯并不是因为她的胆怯,而是因为她并不需要过多的表露出自己的另一面!当真正需要的时候,便是这个女人令人刮目相看的时刻! 郑飞快速反应过来,微微摇头笑道,“哦不是的,我们几兄弟那事并不太急,而且就算急也没什么用,只需耐心等待便是水到渠成。” 姚夫人轻轻笑着点点头,“我们全家这些日子承蒙郑兄弟关照,又教授了岳飞这么多功夫,这份恩情我们已不知该如何去还,若要再耽误了郑兄弟的事,我们就更是过意不去了。” 168,姚夫人忠君不变,郑屠夫无赖应对(上)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郑飞赶忙道,“大嫂别这么说,我们是真心喜欢岳飞这个孩子,断没有妨碍这一说。” 姚夫人点点头,感激的笑道,“郑兄弟几位对岳飞的喜爱我们夫妻二人也是看得出的,岳飞能有郑兄弟几人如此厚爱,这也是他的造化!我们夫妻二人也是非常的感激!” “对对,”岳和不甘寂寞的插嘴道,“自从岳飞这孩子跟着你们练武一个月来,我眼见着他比以前结实了不少,就连个头也好似窜了许多,从前只能到我胸前,如今连我肩膀都过了许多,眼看就要跟我一般高了。”岳和简直是越说越高兴, “还有,哎……,”岳和意犹未尽的刚想再说什么,声音却是明显一顿,身子也是极其细微的一晃, 虽然岳和的动作极快而细微, 但这一幕完全没有逃出郑飞的眼睛, 郑飞心中无奈一笑,虽然姚夫人始终面含微笑的看着自己,但只怕在桌子底下,岳和不知哪里已经遭受了姚夫人怎样的一个“提醒”, 就见岳和立刻故作镇定的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姚夫人接着道,“不过,有一事……,”姚夫人说着说着,便面露十分羞愧的神色, 郑飞心中顿时一紧!已经预感到姚夫人即将说出今晚叫自己来的真实目的! 就听姚夫人说道,“郑兄弟也许已经知道了,我们本不是大名府人,乃是来自于相州汤阴县永和乡孝悌里村,我们抛家舍业来大名府就是为了给我相公看病,谁料花光了钱财也未能治好相公的疾病,幸亏遇到了郑兄弟,并承蒙郑兄弟的关照才有幸治好了我相公的病,可我们毕竟离家时日太久,家中不但有二老需要孝敬,而且家中还有几亩薄田要种,大名府虽好,却终究没有我们夫妻的立命根本,所以,我们想……,” 郑飞心中一沉,自己最不希望出现的事终于出现了,自己此前已经问过小岳飞,小岳飞说他的祖辈早已无人,哪里还有什么“二老”需要姚夫人和岳和孝顺?姚夫人能这么说,便是再明确无误的表明了她的意思,她要走,而且是不惜任何谎言的也要走! 郑飞看向姚夫人,只见她的脸上满是愧疚,但在一脸“客套性”的愧疚之内,却还隐藏着一抹怎样也掩饰不住的莫名痛苦神色, 郑飞再看向岳和,岳和的表情更明显,那是一种违背了自己人生底线的痛苦, 郑飞收回目光,心下一片明了,以自己这些日子对姚夫人和岳和的了解,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断然不会轻易说谎的,更何况所面对的还是对自己一家人都有恩的恩人,这种行为就算是说忘恩负义也不为过, 但他们还是做了,哪怕是违反了自己人生的道德准则! 导致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自己触犯了他们更大的人生准则!一个高出道德准则许多的原则! 郑飞心中一叹!心中立刻被无尽的失落所笼罩! 自己这一个月来的种种付出,这一个月来对小岳飞的种种用心教导,以及对岳飞全家所付出的一切难道都抵不过那个无形的“忠”君思想所带给他们的影响吗? 即便是让他们遭受良心的谴责,即便是他们曾经无依无靠的近距离直面过死神的威胁而没有从他们所信奉的“君主”那里得到哪怕一点的帮助! “郑兄弟……?”岳和的一句轻唤唤醒了陷入沉思的郑飞, 郑飞回过神来一看,就见姚夫人和岳和都在看着自己, 姚夫人关切的问道,“郑兄弟,你……你怎么了?” 郑飞勉强笑了笑,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就像是身处现代社会,难道你会因为没钱看病,只因为别人帮助了你,你便可以听他的话而叛国?更何况,在古代社会里,经过数千年的忠君思想侵染,君便是国,国便是君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又岂是自己随便对着一名小孩的几句话便能改变的? 而且,也不能排除岳飞一家毕竟是,也一直是老实巴交的寻常老百姓,他们听到那些犯了“杀头”大罪的言论不想惹祸上身也是极为的正常。 不过……,郑飞虽然心中万般失落,却是早有准备,嘿嘿……,岳大哥啊岳大嫂,要是寻常人倒也罢了,可我面对的可是岳飞呀,无论怎样,也无论任何的代价!我都会……! 郑飞已神色如常,“大哥大嫂的意思是……你们要回家了?” 姚夫人面色一红,点点头,“嗯……嗯!离家太久,确实也该回去了……郑兄弟放心,郑兄弟给我们夫妻留下个地址,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凑够一些银两还给郑兄弟的……还有,就像郑兄弟所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们一定不会让岳飞忘记郑兄弟的教授恩德!” 郑飞一笑,“大嫂瞧您说得,你们思乡心切想回家也是人之常情,莫说是你们,小弟久离故乡渭州,也是常常挂念在心头。大哥和大嫂想什么时候走便什么时候走,根本不用顾虑我们几个的意思,再说我们也无权干涉大哥和大嫂不是?至于小岳飞……这孩子我自信绝对没有看错,莫说是已经教给了他这么多东西,就算是只对他有一点的好他也能记一辈子的!” 姚夫人和岳和一听这话都是一愣,彼此对视一眼,似乎万没想到郑飞会这么“好说话”,居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还反过来开始劝慰起了自己, 姚夫人和岳和脸上的愧疚之色更重了……! 岳和抱拳对郑飞无比愧疚的正色道,“你看这个……郑兄弟对我有如此大恩……可我……唉!郑兄弟的大恩我岳和永世难忘,我岳和对天发誓,今生要有机会还了郑兄弟的大恩便好,若是还不了,我就下辈子……,” 郑飞一听赶忙拦住,他可不敢让岳和再说下去了,让民族英雄的老爹下辈子给自己怎样,那也是要遭雷劈的! 姚夫人也动情起身一礼,“多谢郑兄弟理解我们夫妇二人……,” 郑飞摆摆手一笑,“没事没事,反正到哪都能教,对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咱……咱们?”姚夫人和岳和瞠目结舌的看着郑飞, 郑飞努力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而亲切一些,“对啊,咱们一起走,去了你们的家乡我们再继续教给岳飞功夫也不迟。” 169,姚夫人忠君不变,郑屠夫无赖应对(中)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郑飞说罢,只见姚夫人的目光便开始由惊讶迅速变成了不解,并且还有一丝隐隐的恼怒! 郑飞心底一叹,这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局面,可是没办法,自己必须这么做!哪怕好不容易与姚夫人及岳和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瞬间崩塌也在所不惜! 在岳飞的战神光环即将闪耀之前,他哪也不能去!必须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郑飞知道,如果自己的脸上能写字,那此刻自己的脸上肯定会出现两个大字----卑鄙! 若要再加上两个字,那便是----无耻! 像个狗皮膏药一般想尽方法缠着岳飞一家,不可谓不卑鄙! 利用熟知历史进程的方式来控制和利用未来的民族英雄岳飞,不可谓不无耻! 但那又怎样? 郑飞不为名不为利,不为荣华富贵也不为艳福齐天,郑飞为了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挽吾汉之即倒,扶华夏之将倾,郑飞必须改变一个必将对郑飞的大业产生极大威胁的人的人生轨迹! 成,便成! 不成,便耍无赖也要成! 再不成,就算是毁了他……也要去做! 哪怕他是民族英雄,哪怕郑飞将承受万世骂名也在所不惜! 姚夫人终于开口了,“郑兄弟,你……你也要跟着我们走?” 郑飞收回笑容,轻轻点了点头,“岳飞的功夫才刚刚起步,现在放弃便等于前功尽弃,我想,大哥和大嫂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吧?” 姚夫人勉强笑笑,“这个……其实我们当初同意让他练功,只是想……现在也差不多了,我们只是普通人家,要他会那么高强的功夫又有什么用?依妾身看……就不必了吧?” 郑飞叹了口气正色道,“大嫂此言差矣!如今这大宋看起来是四海升平,国泰民安,其实却是暗流汹涌,危机四伏!不但北有契丹虎视眈眈,西有夏国蠢蠢欲动,更有朝内奸臣当道,霍乱朝纲,这帮奸贼不是想着如何让百姓吃喝不愁安居乐业,而是整日里就想着如何剥削百姓,大肆搜刮民财,穷奢极侈,荒淫无度!搞得民不聊生!当是内忧外患!非是小弟危言耸听,这天下只怕不出几年必将大乱!” 咣当一声自桌上想起,原来是岳和手中的茶杯不知怎地自手上滑落在了桌上,幸好里面的茶水早已喝光,但岳和却没有去管它,而是瞪着无比吃惊的眼睛愣愣的看着郑飞已经忘记了所有的动作, 而姚夫人也好不到哪去,她看向郑飞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郑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既然潜移默化的试探和改变都没有效果,那便不如把话说开了,用最直接的方式再争取一次! 郑飞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大哥大嫂实不相瞒,小弟的母亲从小便教育小弟要牢记‘尽忠报国’四个字,她老人家常说,国便是君,君便是国,尽忠便是报国,报国亦是尽忠!” 郑飞说罢偷眼一瞧姚夫人,果然就见姚夫人的脸色顿时一松,同时又像是感同身受的轻轻点了点头, 郑飞继续道,“小弟也一直将‘尽忠报国’四个大字记在心中,从小苦读诗书,勤加练武,但愿有朝一日能将这满腔热血一身本事卖与官家,保家卫国,报效圣上!”郑飞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是动情,眼中泛着点点亮光,现在只怕是任谁看了郑飞的模样都要为之感动,都要感觉郑飞就是一个纯粹的爱国者, 但实际上……郑飞却在心中对自己暗暗一声赞叹,感叹自己的演技居然越来越好,脸皮也越来越厚,说谎完全不打草稿!无耻啊无耻! 郑飞再偷眼一瞧姚夫人与岳和,果然,他们二人呆呆的看着自己,面上已是一片动容之色! 岳和满脸钦佩的拱手道,“没想到郑兄弟竟是如此……,” “但是……!” 只听咣的一声响又响起,竟是郑飞一拳砸在了桌上,整个桌子顿时距离一晃,险些震翻了放在上面的茶壶茶碗,也把姚夫人与岳和吓了一跳, 郑飞也慢慢抬起了头,表情已经换作了悲愤之色,“结果,小弟满腔热血却是报国无门!不但如此,更因惩恶扬善而得罪权势不得不背井离乡,出家为僧!连小弟的家人都被连累的……!” 郑飞低下头去,攥紧了拳头,满脸尽是无比的痛苦,浑身也在微微颤抖着, “郑……郑兄弟?”岳和小声的叫着郑飞, 郑飞抬起头来,就见姚夫人和岳和都在关切而同情的看着自己,尤其是姚夫人,她的眼睛都已有些泛红,显然已经相信了郑飞的“演技”, 郑飞朝着岳和感激的点点头,歉意的说道,“小弟想起了一些往事,动了伤心之处,情不自禁有些失控,让大哥大嫂见笑了。” 岳和赶忙道,“无妨无妨。” 郑飞点点头,故作调整感情的叹了口气,“小弟离开家乡之后,走遍天下,虽遭不幸,却依旧没有忘记老母的教导,期盼还有别的报国法子,谁料小弟走遍了大半个大宋,见到的尽是昏庸黑暗的世道,百姓当是被压榨的喘不过气来。对了,大哥大嫂可知什么是‘花石纲’?” “花石纲?”姚夫人与岳和对视一眼,俱都是一脸的迷茫, 郑飞便道,“大哥大嫂不知也是正常,小弟也是行至南方才知道了此事,不知大哥大嫂可有兴趣听一听?” 岳和好奇的说道,“兄弟请讲。” 郑飞道,“咱们这当今圣上酷爱花石,但东京汴梁附近却无什么奇美之石,于是他便命人对东南地区的珍奇花石进行搜刮,无论是百姓家中的,还是荒林山野中的,就算是藏身于大江之下的都要命人不计后果的取来,而搜刮来的奇石再由大船一路千里迢迢运往东京汴梁,这便是‘花石纲’!” 姚夫人惊道,“只……只是为了石头?” 郑飞点点头,他刚刚思前想后,为了能让姚夫人与岳和能看清这世道的昏暗,便决定选这“花石纲”一事作为例子说出来,一来他们都是乡野农民,肯定是理解不了那些奇石就算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二来就算他们日后托人打听也能知道自己没有骗他们。 郑飞继续沉声道,“对!就是只为了石头!凡是被当差的看中了的石头,都要百姓认真保管,如果有半点损坏,就要被治罪,轻则罚款,重则坐牢,更可气的是那些差官还会乘机勒索,被征花石的人家经常便被搞得倾家荡产,卖儿卖女四处逃难!这还没完,找到了奇石,还要想办法往东京汴梁去运,可这千里迢迢的即便有船有水要运那些庞然大物又谈何容易?于是,但凡‘花石纲’所到之处,百姓都要供应钱谷和民役,为了让船队通行,还要拆毁桥梁,凿坏城郭!可以说,整个东南诸路都已被这‘花石纲’搞得百姓苦不堪言!” 姚夫人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只见她微微怒道,“这……郑兄弟此话可是当真?” 郑飞正色道,“这‘花石纲’小弟要有半点谎言或夸大之词,就要老天爷打雷劈死我!” 姚夫人没有接着回话,只是微微低下头去,眉角一丝极轻的皱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飞继续道,“小弟见识了‘花石纲’,这才对小弟长久以来所信奉的‘尽忠报国’产生了怀疑,如果是个爱民如子的明君,这‘忠’便不尽也要尽,可要是那昏君……,” 说到这里,郑飞似是猛地“清醒”过来赶忙闭上了嘴,并用担忧的目光看了看姚夫人和岳和, 只见他们夫妻二人的脸上居然都闪过一丝赞同之色,即便是连他们自己都十分惊讶于这一点! 郑飞心中一喜,趁热打铁接着道,“小弟这一路的游历,除了看清了这世道的黑暗,还看清了一个道理,便是这天下什么才是最重要,也是最值得尊敬的,那不是别的,就是我们大宋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任劳任怨,他们善良淳朴,用自己的双手和辛勤的劳作为咱们大宋积蓄着力量,供应着吃和穿。只要能给他们一口饭,就算是再大的苦他们也能忍受。国家有难时,还要靠他们参军保家卫国。相比于他们,那些生来位高权重的人又有何德何能?他们不知感恩还则罢了,居然还想尽法子要奴役百姓,折磨百姓,稍有不满就是对百姓赶尽杀绝!为了让百姓屈服,他们还要美化自己的统治,用一个‘忠’字压在千千万万的百姓头上!小弟常常想,这‘忠’,难道就真的是忠于皇帝吗?那个官家除了吃喝玩乐,又做过什么对百姓好的事情?依小弟之所见,这‘忠’自是要忠,却不是要只忠于那官家,还更应该忠于这天下万千百姓,让他们有吃有喝有穿有住!” 说到这里,郑飞完全不理会岳和二人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一笑道,“嗨!小弟都扯远了,刚刚说到哪里来着?对了,是说到小岳飞的练武,依小弟所见,以那‘花石纲’为鉴,这天下早晚会有动乱的一天,小岳飞能学得高强的武艺也能在这乱世之中谋得一个自保的本事,还请大哥大嫂三思呀!” 郑飞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自己明着是说岳飞练武,其实是借机把这事给姚夫人挑明了,至于如何选择,就看她的了! 170,姚夫人忠君不变,郑屠夫无赖应对(下)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郑飞说罢便看向姚夫人,努力不放过姚夫人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就见姚夫人微微皱着眉,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面前的茶杯,一看便是陷入了沉思之中,猛然听了郑飞这么一番言论,即便她思虑再多,出于护卫爱子的本能,她也会心有所动吧……?[bsp; 而岳和却是似有所悟般轻轻点点头,转头看着姚夫人犹豫了一下便道,“娘子,我觉得郑兄弟说得……也有道理,咱们飞儿能有一技之长在身,也是件好事吧?” 看来岳和已经完全被郑飞说动了, 姚夫人听了这话终于抬起头来,面上一片凝重,似乎已经决定了什么, 郑飞心中一动,暗道莫非姚夫人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就见姚夫人开口道,“妾身只有一事不明,希望郑兄弟能如实告诉我们夫妻二人。” 郑飞赶忙道,“大嫂请讲。” 姚夫人凝视郑飞,就像是想把郑飞看穿一般,“妾身想问郑兄弟,郑兄弟为什么如此喜爱我家飞儿?希望郑兄弟不要再对我们夫妻说,是因为岳飞帮你们找回来马,你们才顺便发现我家飞儿是个好孩子的。” 郑飞心头一跳,姚夫人这话的意思……竟然是将最后决定的这个皮球踢回了自己这边,她在等着自己的回答,一个能令她满意的回答,这个回答既是她最后的顾虑,也是她做出最终决定的一个重要前提! 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呢?姚夫人虽然有了动摇的迹象,但也表明,这个问题时她的一个底线,自己绝对不能等闲视之! 姚夫人也不急,只是把手放在岳和的手上握了握,又对着他笑了笑,竟也给了郑飞充足的思索时间, 郑飞看在眼中不由一叹,终于发现自己对姚夫人的了解还是太少,这个女人其实很是了得,心理战的攻防得心应手。想来也是,岳飞的军事才能又何尝不是遗传自她母亲的七窍玲珑心? 一瞬之间,郑飞便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郑飞看着姚夫人和岳和坦然道,“既然大嫂问起,小弟便说实话!小弟之所以如此喜欢岳飞,除了岳飞是个天性良善的孩子,也除了他的确是个练武的奇材,更是因为……,” 郑飞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向外面,“大哥大嫂请过来看。” 姚夫人和岳和彼此对视一眼,俱都有些疑惑,但还是站起身也来到窗边向往看去, 只见小岳飞依旧在和王进练着棍法,却已不是在对打,而是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跟着王进练习着招数,他练的很认真很专注,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珍惜眼前的机会, 郑飞笑着,“大哥大嫂,你们知道什么是梦想吗?” 姚夫人与岳和皆是一愣, 郑飞继续道,“梦想是深藏在每一个人心中最深切的愿望,梦想是激励所有人拼搏奋斗的力量,梦想可大可小,大到报效国家为天下万民谋福利,小到辛勤劳作,用双手为全家挣得衣食丰足。能实现梦想的人才不枉此生,才是真正活得有价值!但……现实总是残酷的,真正实现了梦想的人,其实寥寥无几,绝大多数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失败。但无论结果怎样,去争取梦想,实现梦想的过程又何尝不是一种所得?” 姚夫人与岳和静静的听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看着自己的孩子认证的打着棍法,汗珠自小岳飞的脸上不停的飞落,但快乐和满足却写在了他的脸上, 郑飞继续道,“我问过小岳飞,他为什么这么喜欢练武,他说,他之所以这么想练武,是因为他有两个愿望,第一个,早一点长大,早一点变得强壮,可以挣很多很多的钱来孝敬自己的父母。第二个,他说岳大嫂经常给他说,要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又问他什么样的才算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哥大嫂你们猜岳飞说得是什么?” 没有人做声, 郑飞轻轻道,“尽忠报国。” 姚夫人看着郑飞,眼中已有欣慰的泪光, 郑飞转过身来,朝着姚夫人与岳和抱起拳正色道,“我在岳飞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我自己。我走过了许多弯路,吃过了很多亏,受过了很多很多的教训才真正明白了‘尽忠报国’这四个字的含义。我不希望岳飞也走我的老路,我已经失败了,我曾经的梦想也破灭了,但我希望岳飞能真正实现自己的梦想!小弟知道小弟的话肯定是吓到了大哥大嫂,但小弟从一开始就绝没有丝毫要害大哥大嫂和岳飞的心思,小弟的这几位兄弟都是绝顶的功夫高手,而且他们也都是好人,有他们教授岳飞,绝对不会把岳飞带入歧途!岳飞是个好孩子,我们愿意不求任何回报的去帮他,也请大哥大嫂给岳飞一个可以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如果大哥大嫂现在就把岳飞如此珍惜的一个机会扼杀了,对岳飞而言,这何尝不是一件残忍的折磨?” 说罢,郑飞双膝一弯,便跪在了姚夫人和岳和的面前, 岳和神色一慌赶忙去扶郑飞,可他那瘦弱的身板又如何扶得动郑飞? 郑飞一拜倒地,高声道, “小弟承认,小弟的确对大嫂教育岳飞的‘尽忠报国’不是完全的赞同,但无论怎样,这爱民敬民总不会是错!小弟只是觉得,国并非只是君,君也并非可以代表国家,国家真正的含义应该是百姓,没有这万千百姓,又何谈来的国家?难道就靠他一个只知荒淫玩乐的君王?大哥大嫂都是好人,应该能明白小弟的良苦用心!小弟可以向大哥大嫂做出保证,小弟会将岳飞视若比小弟的生命同样的重要,让他做一个好人,做一个侠士,做一个顶天立地爱民如子的大英雄!大哥大嫂若不信我,我便……跪死在这里好了!” 郑飞的心狂跳着……, 终于,听到姚夫人深深一叹, “郑兄弟,我信你还不行吗?请你起来吧。” 171,小岳飞一家别离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爹,娘,你们要回去?”小岳飞急急的问向姚夫人, 姚夫人拍了拍小岳飞的脸,满脸慈爱的说道,“你爹的病好了,娘给人家织的布也织完了,还留在大名府做什么?” 小岳飞无奈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来走到边上鲁智深、王进、庞万春和郑飞的身前,低下头去对他们四人无比失落的说道,“郑师父,大师父,二师父,庞师兄,我……我要走了。” 鲁智深、王进和庞万春的脸色俱都一黯, 鲁智深勉强一笑,伸手一拍小岳飞的肩膀,“无妨,大师父有时间自会去找你,我还有三套拳法没教给你哩!” 小岳飞点了点头,眼中已有丝丝泛红。 王进冷冰冰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他只是走到边上拿起自己的铁棍又来到小岳飞的身前朝他一伸,“岳飞,我自小便用此棍,今天就送给你了!” 小岳飞郑重的接过,想对王进说些什么,却只觉喉咙里似是被堵上了什么东西,一个字也发不出,只能双手持棍朝着王进用力的抱了一下拳! 庞万春故作潇洒的哈哈一笑,“师弟,做师兄的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你且好好练箭,相信咱们还有再见的一日!” 终于,小岳飞把头一低,肩膀微微抖动,竟是落下泪来, 郑飞看向姚夫人,只见姚夫人的脸上也已有所动容,她与岳和对视一眼,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但这笑容却是混杂着种种复杂的感情,有感动,有理解,有动容,也有丝丝的不舍, 姚夫人转过头来,对着郑飞点了点头,便将目光看向小岳飞轻轻道,“飞儿,你过来。” 小岳飞闻言慢慢转过身,提着铁棍头也不抬的走到姚夫人身前, 姚夫人伸出双手轻轻托起小岳飞的脸,看了看小岳飞的哭样,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是笑中也带着丝丝泪光,她轻柔的为小岳飞慢慢拭去脸上的泪水,又一刮小岳飞的鼻头,“都多大了还哭鼻子?不怕你这几位师父笑话呀。” 小岳飞闻言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也自己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娘,咱们……什么时候走?” 姚夫人笑着说道,“过会我去把布都给东家送去,明日一早便走。” “这么快?!”小岳飞惊道,又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道,“好吧……。” 姚夫人又笑了,笑中带着一点狡诘,“等爹娘走了,你要好好听你这几位师父的话,知道了吗?” 小岳飞有气无力的回道,“娘我知道了……嗯?”小岳飞突然反应过来,无比吃惊的看向姚夫人,“娘,你刚才说……?” 姚夫人恶作剧成功般的一笑,“娘是说,等爹和娘走了,你可要好好听你这几位师父的话!这次可是听清楚了?小笨蛋!” 小岳飞愣愣的看着姚夫人,眼中尽是不信,又赶忙看向岳和,只见岳和也在笑着看着他,眼中尽是不舍的说道,“飞儿,你没听错,爹和娘让你留下继续练武!” 小岳飞这才反应过来,立刻惊道,“爹,娘,你们……不带我走?” 姚夫人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不舍,用手轻轻抚摸着小岳飞的脸颊,“爹和娘知道你不舍得走,你的这几位师父也是好人,爹和娘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带坏了你。爹和娘先回家,就在家里等着你,等着我们的飞儿学成归来。” 小岳飞急道,“可是,娘,我不要跟你们……,” “孩子,”岳和走到小岳飞的身边,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动情的说道,“爹和娘都没什么本事,再把你带回家也顶多是让你跟着爹娘种粮度日。如今你能遇到这么几位好师父是你的造化,你既然这么喜欢练武就练吧,正所谓技多不压身,你若能练得一身的本事,爹和娘才会更加的开心!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让爹和娘失望!” 岳和说罢便转身朝着面露惊喜的鲁智深、王进和庞万春,以及满脸感动的郑飞拱手道,“岳飞就交给诸位了!还请……,” 岳和话语一顿,竟是已流下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姚夫人叹了口气,伸出手握起了岳和的手,“孩他爹,你这是……!” 岳和赶忙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就只听身后扑通一声响,岳飞已跪在了地上朝着岳和与姚夫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爹,娘,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一定好好学功夫,学成之后就回去孝敬二老!” 鲁智深哈哈大笑一声,上前两步朝着岳和与姚夫人抱拳道,“岳兄弟,岳娘子且放心!洒家万分喜欢岳飞这个孩子,有洒家在,不但要教给岳飞高强的功夫,还会好好教岳飞做人,一定让他做一个好人!” 郑飞也抱拳道,“小弟多谢大哥大嫂成全!我们几个一定好好带着岳飞行侠仗义,绝不做那丝毫的鸡鸣狗盗,为非作歹之事!绝不辜负大哥大嫂的期望!” 王进和庞万春也是感激的抱起拳点了点头, 姚夫人朝着郑飞几人欠身一礼,“妾身自然是相信诸位叔叔的为人,岳飞日后若不听话,诸位便请当作自己的孩子尽管教训便是,我和我家夫君绝不会有半点的不满。” 姚夫人又拉起岳飞,对着他正色道,“飞儿,你可还记得娘教给你的?” 岳飞立刻用力的点点头,“娘,你放心,我永远都记得,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做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要遵纪守法,尽忠报国……,” “飞儿,”姚夫人打断岳飞,“这个‘尽忠报国’要改一改,你可要记住了!” 郑飞听了心头一跳!就只见姚夫人对着岳飞认真的说道。“从今往后,不是‘尽忠报国’,而是‘爱民报国’,你可记住了?” “爱民报国?”小岳飞一愣,立刻点头道,“娘我记住了,这个‘爱民报国’的意思是不是爱护百姓,报效国家的意思?” 姚夫人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小岳飞转头一看郑飞道,“郑师父,我娘说得与你也是一样呢。” 郑飞点头一笑,感激的看向姚夫人,正巧与姚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碰,二人都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这一幕小岳飞自是没有看到,他只是转过头来对姚夫人笑道,“娘,郑师父也常常对我这么说,他要我练好功夫,做一个爱民敬民保护百姓的人,他说只有对百姓心怀敬畏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姚夫人一笑,满脸欣慰的点点头,“飞儿,你这位郑师父虽然没有教给你功夫,但他教给了你一个比高强的功夫更重要的东西,就在你的这里!”姚夫人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岳飞的左胸心脏的位置,“如果你真的能做到‘爱民报国’这四个字,就算你没有学到高强的功夫,爹和娘也会很开心的,你知道吗?” 小岳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郑飞想了想道,“大嫂,你说你今日要把织好的布送到东家?他们在哪?小弟帮你去送。” 姚夫人想了想便点头道,“那就麻烦郑兄弟了,他们那里也确实有些远,是大名府的一个大户人家开的一家布店。” “对了,”姚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略有些自豪的说道,“他们家的布店要求可高了,但还是对妾身的手艺很是满意,叫做卢家布店。” “卢家布店?”郑飞心头一动,赶忙问道,“他们的东家叫什么?大嫂可见过?” 姚夫人一笑,“我怎么能见得到大东家?我只能见得到布店的掌柜,这布店听说也只是那大东家许多产业中极小的一个。那东家好像是叫……,对了,是叫卢俊义好像。” 172,两夫妻深明大义,卢家店又惹是非(中)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郑飞和庞万春一人牵了一匹马,跟在姚夫人的身后行在大名府中, 两匹马上都驼着姚夫人织好的布,虽已分成两半,但也各都有一名成年男子的重量,也幸亏郑飞几人有马可以帮忙,否则这只是往那卢家布店里运都要难坏姚夫人了! 此时郑飞已换下那一身的行者行头,转而换上了一身普普通通的衣服,姚夫人对郑飞此举颇为不解,郑飞便是告诉姚夫人说怕自己行者的打扮会引起那卢家布店里什么人的误解,姚夫人听了倒也没多在意, 小岳飞以及鲁智深等人都想来帮忙,但被郑飞给拦住了,一个是确实不需要这么多人,另一个……郑飞也是怕人太多误了事,因为此行可不只是帮着姚夫人送布,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便是看看能不能接着给卢家送布的机会混入卢家,见一见自己此行原本的目标----“玉麒麟”卢俊义! 郑飞此行来大名府,虽然还未曾见得卢俊义,但也已算是收获颇丰,不但先在孟州十字坡收了“菜园子”张青与“母夜叉”孙二娘夫妻,给那假好汉“金眼彪”施恩惹了一场麻烦,后在大名府收了“石将军”石勇与“金毛犬”段景住,更是意外结识了未来的民族英雄,少年岳飞!这岳飞若算起来,其实比那“玉麒麟”卢俊义还要重要! 一个是军事天才,一个是江湖名流,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所以郑飞才会在这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放弃了任何探查卢俊义的行动,转而全身心的开始强攻小岳飞及其父母,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姚夫人与岳和夫妻已经决定让小岳飞继续跟着自己等人练武。 却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怎地,姚夫人居然是在给卢俊义产业下的布店打工织布,此事倒对郑飞的此行颇有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味道。 即便来帮着姚夫人送布极有可能一无所获,便是进了布店卸下布,又给姚夫人结了工钱便要离开,郑飞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机会! 终于,不知又行了多远,姚夫人停下脚步转身朝着郑飞一笑,便伸手一指路边道,“郑兄弟,到了。” 郑飞顺着看去,就见在路边有一间很是气派的铺子,门上挂着一面大牌匾,上面写着“卢家布行”四个大字, 此时正巧由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见姚夫人便笑道,“姚大姐来了。可是织好了布?” 姚夫人一见那人立刻满脸堆笑的欠身一礼,“见过孙掌柜,布已经织好了,就在这马上。” 那孙掌柜笑眯眯的点点头,再看向郑飞和庞万春就是一愣,似乎没料到居然会有人牵着马为姚夫人送布, 郑飞和庞万春便礼貌性的朝那孙掌柜笑了笑,姚夫人适时的介绍道,“这是妾身家的邻居,见妾身一个人运这么多布不太方便,便帮妾身来运布了。” 孙掌柜闻言点点头,“姚大姐人缘真是好。” 说罢,孙掌柜又客气的朝岳飞和庞万春点头示意一下便来到马前,伸出手分别仔细摸了摸,揪了揪马上的布匹,一番短暂的检查后便点头道,“不错不错,姚大姐的手艺果真不错,这布我收下了!” 姚夫人脸色一喜,赶忙道,“多谢孙掌柜。” 孙掌柜转身朝着店内喊道,“小成,出来一下!” 接着就见自布店里冲出来一个十五六的小伙子,应声来到孙掌柜身前,“掌柜您叫我有事?” 孙掌柜一指郑飞和庞万春道,“你带这两位兄弟把这马上的布匹运到后院,查清楚数目,我与姚大姐进店里等着。” 说罢,孙掌柜极为和气的对姚夫人笑道,“大姐先请里面一等。” 郑飞见了心中不由一赞,暗道这姓孙的掌柜真是好生客气!为人也似是不错的样子。 姚夫人为难的看向郑飞,郑飞一笑,“大嫂先进去吧,小弟看着去后院卸布就是了。” 姚夫人感激的点点头,便与孙掌柜一起进了布店, 那小成接着便领着郑飞和庞万春进了店旁边的胡同, 三人没走多远就进了一扇偏门,里面是一个不算小的院子,想来就是卢家布店的后院, 小成又引着郑飞二人牵着马来到一间大房子前,此时便自房内又走出一人,一见小成便笑道,“成子哥有啥事?” 小成笑道,“进了点布,掌柜要查清楚数目好与人结帐。” 那人点点头,便不客气的对郑飞和庞万春道,“你们是送布的?那便把布搬进来吧。” 郑飞和庞万春也不恼,反正也没什么,二人来到马前伸出手抓紧布匹,同时一用力,便将似个人一般大小分量布匹扛在了肩上,接着就神色如常的进了屋,直看得那小成二人心头一惊!小成戏虐的看着那人做了个鬼脸,似是嘲笑他不识能人。 这边,郑飞二人扛着布进了屋,这才看清原来这屋是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已经摆满了各式花色的布匹,二人正在犹豫不知该往哪里放的时候, 那人已经进了屋,语气也客气了许多的一指边上一张桌子道,“二位请把布放在这里。” 他们说放哪里就放哪里吧,郑飞和庞万春走到桌边,又如法炮制的将布放在了桌上,便站在一边等着那人点好数目,都是面不红而气不喘, 那人看了看那小山一般的布匹,又看了看郑飞二人,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开始拿起长尺点起了布匹, 不一会,那人便与小成说了个数目, 小成点点头,也是客气了几分对郑飞二人道,“没事了,二位请跟我来吧。” 说罢便出了屋顺着原路往前面走去,郑飞二人牵了马紧跟其后,不一会便穿过胡同重新来到了前面的店前, 此事办的极为简单,却令郑飞心头不免有些失望,暗道果然是放下布匹结了钱便完事了,莫说是卢俊义,就连这布店都没机会一探究竟,不过这样就这样吧,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可以利用? 那小成来到店前便钻了进去,郑飞想了想,便把缰绳交给庞万春要他在门口看着马,也是进了布店, 郑飞一进布店就看到了正坐在店中边上椅子上的姚夫人和孙掌柜,那小成来到孙掌柜面前一拱手就说了个数字, 孙掌柜点点头,接着就问向姚夫人,“姚大姐,这个数目可对?” 姚夫人立刻点点头,“对对,就是这些。” 孙掌柜便对小成道,“去柜上给姚大姐取两贯钱来。” 姚夫人听了面上顿时一喜!却是犹豫了一下道,“这个……有点多吧?” 孙掌柜一笑,“不多不多,手艺好自然该多给一些。” 姚夫人这才感激的点点头, 对于这布有多少,又值多少钱郑飞一点概念也没有,但听了姚夫人和孙掌柜的对话,也是明白过来这孙掌柜人还真是不错,竟是舍得多给钱。 但就在那小成应声要去柜台取钱的时候, 突然! 一个声音自门口响起,“多给?多给什么?” 众人回头往门口一看,就见从店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穿得丝绸的长袍大褂,一脸的精明样,单手还拿着一把做工极为精巧的小算盘, 接着就见孙掌柜一见此人就是面色微微一变,赶忙起身朝那人拱手道,“原来是李管家您来了。” 那李管家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孙掌柜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老孙,我刚听你说要给人家两贯钱,这是进了多少布?居然要这么多?” 孙掌柜犹豫了一下,“小弟从这位大姐那里进了四匹布,这位大姐手艺好,布的成色也好,便给了两贯钱。” “什么?!”那李管家听了居然脸色一沉,嚷道,“四匹布就要给两贯钱?!咱们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郑飞看着这人心头一动,这人被称作李管家,莫非是……? 173,两夫妻深明大义,卢家店又惹是非(下)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听得那李管家如此发问,孙掌柜皱了皱眉,但还是很客气的回道,“这位姚大姐的手艺确实不错,给两贯也确实值得了这么多,小弟为东家管着这布店已有十年,什么布该值什么价,小弟还是分得清的。” 那李管家一听孙掌柜的话,心中立刻升起几分不满,暗道这姓孙的话明着是为自己解释,暗着却是在责怪自己不懂行乱说话, 李管家眼珠一转冷笑道,“孙老弟的眼力劲哥哥我自是清楚,不过我作为东家任命的大管家,对于各个铺子的经营情况也是要为东家把好门,孙老弟可别忘了,去年的收益,你管得这布行可是最差的一个铺子!我以前还老觉得纳闷,按理说这布行的生意也不错,可怎么就是赚不到钱呢,如今一看,呵呵……倒也看出些眉目来了!” 孙掌柜面色一变!微微怒道,“李管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管家冷笑一声并未接着回答,而是把眼一瞧姚夫人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姚夫人在此人的打量下脸色顿时一红,赶忙低下头去不知所措的揪着衣角,接着就听李管家轻浮的笑道,“孙老弟的眼光倒不错,此女虽是民妇,却也有几分乡土姿色。不过……拿着东家的钱做好人,孙老弟的算盘真是好!这是我撞见了,我没撞见的还不知有多少!” 说罢他便与他那三个跟班齐齐发出几声奸笑, 郑飞听了心中顿时一怒!暗道这李管家说话怎如此难听! 郑飞正欲上前理论,却见姚夫人抬起头来看了自己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之中虽然充满了屈辱,却也带着一点哀求, 郑飞一愣,明白是姚夫人不想惹事,便只得压了压心中的怒火, 再一看孙掌柜,也是被李管家这话气的不轻,说道,“李管家!布行的买卖如何我早已向东家禀明详情,东家也早已明了!你若对我有所不满尽管说便是了,我行得正,自不怕影子斜!但这位姚大姐可是个清白人家,辛辛苦苦的靠织布为卧病在床的丈夫看病,就连孩子也比小成小不了几岁,你可不要牵扯了人家!”语气之中已是泛出来丝丝的怒意! 李管家又是冷笑一声,刚想开口,却见姚夫人突然站起身来,朝着孙掌柜欠身一礼,红着脸但尽是感激的对孙掌柜说道,“孙掌柜,妾身不要那么多了,您只按原先说好的给妾身一贯五便行了,因为妾身让您为难了,妾身万分抱歉。” 孙掌柜连忙道,“不不不,姚大姐不要这么说,孙某也是给的公道价,说两贯其实也是少的……这样!算两贯五!这店现在还是孙某当着家,该给多少孙某还做得了主!” 姚夫人脸更红了,急忙道,“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孙掌柜已不由分说的朝那小成说道,“小成,快给姚大姐取两贯五来!” 但小成只是站在原地看看孙掌柜,又看看李管家,面上一片犹豫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孙掌柜面色一变,“还愣着做什么?!” 小成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低着头从李管家身边绕过去往柜台取钱, 而李管家似乎也没料到孙掌柜竟然发起火来,脸上顿时又多了几分的不自在,但也没敢再说话,只是偷偷用阴冷的目光瞪了一眼孙掌柜。 郑飞看着孙掌柜的目光又增添了几分赞赏,虽然这姓孙的掌柜此刻这番举动也有与这李管家斗气的成分,但从刚刚看到现在,也能看出此人的确是个好人。 再看小成已走出柜台来到姚夫人面前双手托起一个布兜道,“姚大姐,这里面是两贯五,请您收好。” 姚夫人为难的站在那里,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正在犹豫之间,小成的手上的布兜竟被人给提了起来, 众人一看,竟是郑飞提起布兜对姚夫人笑道,“大嫂,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说罢,郑飞又朝孙掌柜一抱拳客气的笑道,“我代大哥大嫂多谢孙掌柜了!在下懂得几分相面之术,一看孙掌柜就知道是个好人,而且此生必会平安顺利,但今年孙掌柜可要注意了,命中注定会犯小人,可千万别被什么无赖泼才给妨碍了!” 孙掌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朝着郑飞抱拳道,“好好,多谢这位兄弟的美言,孙某一定多加小心。” 郑飞点头一笑,便朝姚夫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大嫂,咱们走吧。” 姚夫人也是反应了过来,低头抿嘴一笑便往门口走去,却是刚走出没几步,只觉身前一晃竟被人挡住了去路, 姚夫人抬头一看,顿时就被吓得退后了一步,她竟是被那李管家的三个跟班给挡住了,各个还都是一脸的凶相, 郑飞心下腾然升起一股怒火,立刻走上前去将姚夫人挡在身后,冷冷的看向那李管家, 只见李管家气呼呼的一指郑飞喝道,“你……你刚才说谁是无赖泼才?!” 郑飞冷冷一笑,“我说谁?我可谁也没说,我只是提醒孙掌柜今年会犯小人,别被什么无赖泼才给妨碍了而已。” 李管家又是气的不打一处来,恶狠狠的盯着郑飞道,“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郑飞冷哼一声,“你?我管你是谁!我们来卖布,收了钱就要走,凭什么拦着我们?” 李管家刚想发飙,一个人立刻走到中间道,“李管家,这是大东家的买卖,你是干什么?被人看到成何体统?真要别人觉得卢家布店是个黑店吗?!”原来是孙掌柜不卑不亢的说道, 李管家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又变,用阴冷的目光看了一眼郑飞后就气呼呼的一甩衣袖朝外边走边道,“走!” 他那三个跟班也紧随其后走了出去, 待他们走远了,孙掌柜才冷哼一声小声道,“德行!” 说罢,孙掌柜朝着郑飞和姚夫人歉意一笑,“让姚大姐受惊了,孙某抱歉万分。” 郑飞笑道,“没事,就是不知这人是谁,竟是如此无礼不讲道理。” 孙掌柜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这人……唉,不提也罢。对了,刚刚因为那人我都忘了问了,姚大姐下批布什么时候能织好?” 姚夫人歉意一笑,“这个……我夫君的病已经好了,所以……明天我们就要走了,没法给您再织布了。” 孙掌柜微微一惊,立刻抱拳笑道,“没事没事,原来大嫂夫君的病已经好了,好事好事,那就祝姚大姐一家一路平安。” 姚夫人感激的笑笑, 郑飞又朝着孙掌柜一抱拳,二人便出了布店,就见庞万春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布店的门口,马也拴在了路边树上,一副随时准备上阵的模样,想来刚刚的事他也看到了,此刻见郑飞和姚夫人安然无恙的出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赶忙上前问道,“主……,” 郑飞朝他一打眼色, 庞万春赶紧改口道,“大哥没事吧?” 郑飞道,“没事,走,回去吧。” 庞万春点点头,赶忙将两匹马牵了过来, 姚夫人小心翼翼的上了一匹,郑飞又上了另一匹,庞万春帮着姚夫人牵着缰绳走在马旁,三人便顺着原路朝家而去。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笑着,郑飞便把刚刚在店里的事说与庞万春听,也把庞万春气的不轻嚷道,“那李管家真不是个东西!若不是怕坏了姚大嫂的事,我真想冲进去教训他一番!就是不知这是哪里的什么李管家,人品如此差劲却还能当个管家,想来他们的东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郑飞没有做声,心中却是一片明了,对于那李管家是谁,郑飞已经猜出来几分, 此人姓李,又是自称大管家,那还能是谁?不正是那个与卢俊义的娘子贾氏通奸,陷害卢俊义做了大牢还差点丢了性命的李固吗? 真没想到卢俊义还没见着,倒先见着了日后定会害他的那人! 唉!可怜他卢俊义有着“玉麒麟”的美名,自身也是个光明正大的男子汉大英雄,但却总是遇人不善, 先是自己的老婆跟着自己的管家勾搭成奸,给自己戴了一顶大绿帽不说,还要反过来害他性命! 接着就遇到了宋江吴用,丢了万贯家产与清白之身不说,最终也是没落得个好下场,被奸臣下毒毒死。 还好,也许是老天爷为了补偿他,便特意赐给了他一个最忠诚的家奴,浪子燕青! 郑飞想到这里不由看了看此时正牵着姚夫人所骑的马的庞万春,脑海中也接着想到了王进与朱武,嘴边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自己这三个帮手,比那燕青也不差!他们三个本事大不说,对自己都是忠心不二,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竟能得到这三人的相助! 郑飞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暗下了决定,王进三人与自己虽有着主仆之份,但自己从不曾看清了他们分毫,再过些日子一定要找个机会跟他们彻底断了这主仆之约,从此做个真正的兄弟! 郑飞正胡思乱想着,马突然停了,郑飞抬头一看,心中顿时一怒! 你道为何? 原来他们三人骑着马早已出了闹市,此时已来到一处僻静之所, 可就在这里,前面路上竟站着七八个人挡住了去路, 而且为首者不是别人, 正是那----李固! 174,奸李固逞凶被殴,离别记岳飞得宝(上) (求红票,求收藏,谢谢) 眼见李固领着七八条大汉挡住了去路,姚夫人赶紧看向郑飞,脸上尽是惊恐和担心! 却见郑飞只是冲她毫不在乎的微微一笑,“大嫂,有我们呢,没事别害怕。” 姚夫人不知怎的,心下接着安稳了下来,老老实实的坐在马上没再有丝毫的举动。 郑飞又朝庞万春打了一个眼色,庞万春立刻会意的牵着姚夫人的马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郑飞安排好庞万春护着姚夫人之后,就听对面李固一笑冷笑,“呦喝!居然还骑着马呢!” 郑飞看向前面,只见李固和那七个人都正一脸得意猖狂奸笑的看着这边,那七个人的手上还都提着短棒等武器, 此时,原本就人很少的路上因为他们的出现人一下子就更少了,过路的人都赶忙躲在一边偷偷看着,生怕惹事上身, 郑飞下了马,上前走了两步停下,背起手看了看李固等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李固的脸上,“我道是谁,原来是李管家,拦在这里是等谁呢?” 李固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自己领着这么多人出现,面前这人竟是一点也不害怕,这是怎么回事?不对!他是虚张声势,他一定是虚张声势!李固立刻给了自己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 李固冷笑一声,“老子等谁?老子等的就是你!” 郑飞轻轻笑笑,“等我?我刚来大名府,除了刚刚在布店里见过一面,不知又怎与李管家相识了?竟搞得这般兴师动众。” 李固旁边立刻闪出一人,乃是刚刚随李固进布店三人中的一个,他得意的说道,“怪不得敢对我们李管家无礼,原来是个外地人,小子你给我记住了,我们李管家乃是大名府首富卢俊义卢大官人的表弟,也是卢大官人家的的大总管!” 郑飞故作吃惊的哦了一声,接着抱拳笑道,“原来是卢大官人府上的……,” 李固面上闪过一丝得意, 但却听郑飞接着就放下手,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接着道,“……的一条狗!” 得意的笑容僵在了李固的脸上,“你……你说什么?!” 郑飞冷冷道,“我早就听说过‘玉麒麟’卢俊义的大名,却没想到堂堂卢俊义却是不会识人,竟养了一条狗整天败坏他的名声。” 李固面色大变,气得伸手哆哆嗦嗦的指着郑飞怒道,“你,你说谁是狗?!” 郑飞收起笑容,盯着李固冷笑道,“我说谁?自然是说一条忘恩负义,不但不帮着主人看病护院,还要偷偷……哼!” 如今还不知掉这李固是什么时候才与那贾氏勾搭在一起的,郑飞话到嘴边立刻一停! 但谁料李固听了郑飞的话却是脸色陡然一变!他与他表嫂贾氏的通奸可没第二个人知道,但听眼前这人的话,怎么好像他竟是知道的样子? 李固随即便把这个想法抛出脑后,暗道自己真是神经质了,眼前这人绝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秘密,绝对是他凑巧说了一句巧合的话罢了!不过这人真是可恶,前番在布店里的旧账还没了,现在竟又敢明目张胆的骂自己是……! 李固气的大叫一声,一挥手,“给我上!打死了爷给钱!” 他身后七条大汉立刻朝着郑飞和庞万春冲来,郑飞冷笑一声,向前一步踏出……! +++++++++++++++++++++++++++++++++++++++++++++++++ 李固目瞪口呆的看着郑飞走向自己,只觉双腿一软竟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在他的面前,刚刚自己那七名打手竟全都躺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五个在郑飞脚下,两个在庞万春脚下, 这七条自己平日里养起来的大汉竟在那二人面前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被打倒了, 直到这时李固才知道自己遇到了能人,那种常在自己的表哥卢俊义嘴中听说的“好汉”! 他从小娇生惯养,又仗着表哥做了大管家,从此更是目中无人,虽然欺负过不少人,又何曾亲自直面过来自别人的威胁,尤其还是这么恐怖的人! 郑飞走到李固身前,李固一看清郑飞那一脸的坏笑,直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赶忙磕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人不敢了不敢了,小人错了,小人……,” 李固就这样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不停的磕着头,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个人颤声道,“李……李管家。” 李固一听,这声音怎如何耳熟?他小心翼翼的停止了磕头,抬头一看就愣住了, 只见自己的身前哪里还有刚刚那人的身影?此刻叫着自己的分明就是自己所带来的跟班之一, 李固直起身来往四周一看,莫说是刚刚那人,就连那姓姚的妇人与他们的马也都不见了, “他们……人呢?”李固赶紧问道, 那跟班讨好的一指李固的身后,李固赶紧回头一看,就见在远处路的尽头,正有一个人和两匹马以及骑在马上人的背影,正是郑飞三人! 李固这才爬起身来,再看看周围,自己的打手都已经爬起了身,各个都是一脸羞愧并鼻青脸肿的看着自己,而在街道的两边,已有不少路人正在围观着,都是一脸的偷笑, 李固只觉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屈辱笼上心头!他恼怒的朝着路人大吼一声,“看什么看!” 众路人立刻一哄而散, 李固又不解恨的上前对着七名打手就是一顿乱打,一边打一边喊,“废物!都是废物!七个人连两个人都打不过!养你们什么用!都是废物!” 众打手既不敢躲又不敢还手,只得站在那里忍受这李固的泄愤, 终于,李固打累了,他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早已没有郑飞身影的大路,眼中尽是无比的仇恨……! ++++++++++++++++++++++++++++++++++++++++++++++++ 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一幕离别却在大名府门前上演着, 小岳飞眼圈通红的拉着姚夫人和岳和的手,“爹,娘,我……,” 姚夫人眼睛也有些泛红,而岳和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自己也有所察觉赶忙擦了擦,便对着小岳飞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姚夫人与小岳飞看着岳和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是扑哧一笑, 岳和也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笑, 这难舍而痛苦的别离气氛竟一下子为之一变, 姚夫人不舍的摸了摸小岳飞的脸,“飞儿,记住娘的话,娘在家等你。” 小岳飞用力的点点头! 岳和拍了拍小岳飞的肩膀,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深深看了看小岳飞,似是要把自己儿子的样子永远记在心里! 姚夫人一看岳和情形不对,赶紧拉起岳和的手与她一起上了等在旁边的马车之上, 郑飞暗叹一声,来到近前抱拳道,“大哥大嫂一路保重!把岳飞交给小弟,你们就放心好了!” 姚夫人笑笑,却道,“我自是放心,只是……那李管家……,” 郑飞一笑,“大嫂请放心!小弟自有分寸,绝不会有事!” 姚夫人点点头,转头朝着小岳飞一笑,“飞儿,爹和娘走了。” 小岳飞想哭,却只觉肩膀被人一拍,转头一看原来是郑飞, 郑飞小声道,“像个男人,坚强些,让你爹娘放心!” 小岳飞用力点点头,朝着姚夫人和岳和抱拳大声道,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175,奸李固逞凶被殴,离别记岳飞得宝(下) (今日外出祭祖,只这一更吧,不好意思了,嘿嘿) 远处的路上早已没了马车的影子,但小岳飞依旧愣愣的看着远方,似乎还能看到自己父母离开的身影, 郑飞朝着庞万春一点头,庞万春便快步往边上的小树林里跑去, 郑飞又与鲁智深和王进二人神领神会的一笑,便和他们二人一起走到小岳飞的身边, 郑飞看着小岳飞落寞的身影,不由心底一叹,莫说是岳飞十一二岁还只是个孩子,就算是个成年人与最亲爱的父母别离也是极为痛苦的,不过……郑飞早就想好了办法,便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岳飞的肩膀, 小岳飞回过神来,脸上还挂满伤心,见是三人,赶忙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恭敬的叫道,“郑师父,大师父,二师父。” 郑飞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庞万春的身影,嘴角露出来一丝微微的笑意便对小岳飞道,“岳飞,你今年多大了?” 小岳飞立刻回道,“再有一个月就十三岁了。” 郑飞点点头,故意用为难的语气皱眉道,“嗯……还有两年才到成人礼呀,这可不好办了,你郑师父我想送给你点大人才能有的东西也不能够呀……,唉!” 小岳飞一愣,“郑师父要送给我什么呀?” 此时庞万春已经悄悄往小岳飞的身后走来, 郑飞和王进还好,两人都努力憋住了笑,就是直性子鲁智深没忍住,已经嘿嘿笑着合不拢嘴的直摸自己的大光脑袋瓜子, 小岳飞见了更是奇怪,诧异道,“三位师父,你们这是……?” 郑飞也是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朝着小岳飞道,“岳飞,等你成年礼的时候,你最想要什么?” 小岳飞挠挠头,“我不知道……,”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极重的呼哧声在小岳飞的脑后响起!小岳飞只觉一股湿湿暖暖的气猛地吹在自己脖子上,直把小岳飞吓得浑身一个哆嗦! 小岳飞赶忙转过身来,一下子就愣住了……! 因为……在他的面前,正有一个东西与他四目相对,身后也立刻传来郑飞几人的开怀大笑声, 小岳飞愣愣的转过头来,就见郑飞对着他笑道,“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了,好好待它,听见没有?” 小岳飞再次愣愣的转回头来,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摸了摸它白色的鬓毛,它先是有些害怕的一扬头,但直觉告诉它眼前的这人没有什么歹意,接着就温顺的低下头,享受起了来自他的抚摸, 小岳飞的呼吸逐渐沉重了起来,从手上所传来的真实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做梦! 小岳飞面上的表情瞬间就由呆呆的傻样变成了极度的惊喜,只见他一下子便抱住了它的头又蹦又笑的狂喜道,“我有马了!我有马了!” 直把那大白马吓了一跳! 郑飞四人相视一笑,也终于把心放了下来,知道给小岳飞送对了东西, 马,一匹高头大马,是每一个少年心中的梦想!谁没有做过或骑着高头大马,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行在大路上的梦?或骑着高头大马,狂奔在自由自在的草原上的梦? 当初小岳飞之所以看到了段景住偷了郑飞几人的马,也是因为他的目光始终看在郑飞那四匹高头大马身上的缘故! 小岳飞转过身来,脸上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抱拳对郑飞四人道,“岳飞多谢郑师父,大师父,二师父和庞师兄!我一定会好好爱惜小白的!” “小白?”郑飞四人又是一笑,这么快就给这马起了名字,果真是再聪慧的小孩子也还是小孩子! 郑飞一笑,“还愣着做什么?快上呀!” 小岳飞点点头,满脸兴奋的走到马的身侧,抓紧马鞍,就像是在做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一般大口的长舒了几口气,接着便是像模像样的一用力……! 在郑飞的眼前,一个稚嫩的少年略显笨拙的骑上了马, 他在笑,郑飞也在笑, 从今天起,你的戎马生涯,便由我来为你开启吧! 176,少年郎临阵不惧,玉麒麟终现真身(上)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郑飞骑着马行在路上,看了看此刻正骑着马行在自己边上,脸上挂满兴奋并得意神色的小岳飞,自己的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小岳飞的身上满是土,额头上也都是汗,那是刚刚在学骑马时必须交的“学费”, 即便是再温顺的马,一个不会骑马的人初次去骑,不从马上摔下来几次也是不可能学会骑马的,就像王进说得,“骑马,首先得学会从马上摔下来!” 不过小岳飞的学习能力也是真强,居然只摔了三次就再也没摔下来过,在又练习了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可以用依旧有些不太熟练的技巧灵活的操控起了胯下白马! 这可比当初的郑飞强多了,郑飞可是足足摔下马十次才学会了骑马! 此时行在大名府的大街上,不用想便能猜得到小岳飞心中那股子兴奋的感觉有多么美妙, 嗨!男人嘛,民族英雄也是人! ++++++++++++++++++++++++++++++++++++++++++++++++++++++++ 不多时,郑飞几人便骑着马来到了小岳飞的家, 或者应该说,是他们曾经的家, 小岳飞看着空空的院子,一时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脸上高兴的神情开始迅速的褪去, 郑飞骑着马来到小岳飞的身边笑道,“岳飞,进去收拾收拾东西,房东也快来收房了,从今天起你就和我们一起搬去城里住。” 小岳飞点点头,翻身下马将马拴在门口的柱子上便走进了屋子, 郑飞几人便在门口马上耐心的等待着, 但谁料仅仅才等了一小会, 突然!一声大喝自郑飞几人身后响起! “就在那里!快!围住他们!” 郑飞几人回头一看,就见自路上突然跑过来三四十个人,各个都是手持长棍等武器, 这些人二话不说便将郑飞几人围在了院门口, 接着就见一个人自这些人后面走了出来,脸上挂着阴险的笑意,但目光之中却是无比仇恨的盯着郑飞, 郑飞刚刚还纳闷发生了什么事,此刻一见他却笑了,各种前因后果已心中明了, 你道为何?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卢俊义家的管家,也是他的表弟李固! 前日他之所以放过李固,只是不想还未跟卢俊义攀上交情就因李固跟他结上仇, 原本以为放过李固之后此事就算了了,谁料今日李固竟然敢寻上门来! 郑飞这笑里既是无奈,又有几分的恼怒! 这李固真是可恶!饶了他却不知好歹,看来此人定是个睚眦必报的奸诈小人,只要招惹了他便相当于沾惹上了狗皮膏药,不好好用点“劲”的话,是断然扯不下来的! 今日,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才行了! 只不过……, 郑飞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来,脸上的笑意便更浓了, 小家伙还没动过手,这也是次难得的实战机会,就让他来好了……! ++++++++++++++++++++++++++++++++++++++++++++++++++++++++++ 李固见郑飞此刻还能笑得出来,心中更是恼怒,但接着就被一股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感所取代,他指着郑飞猖狂笑道,“小子,总算让老子找到你了!还敢笑!待会就让你连哭都哭不出来!现在快点下马来给大爷我磕上三个响头,再叫几声亲爷爷,我还能轻饶你几分!” “哈哈哈~~!”李固说罢便与那三十多人一起得意的大笑起来,就好象郑飞此刻已经成了任他们宰割的羔羊一般。 鲁智深和王进疑惑的看了郑飞一眼,庞万春立刻对二人说道,“此人就是我和主人前日教训的那人!” 鲁智深点点头,扫视了一眼眼前众人,目光之中尽是鄙夷之色,翻身下马上前两步一指众人道,“可是我兄弟前日教训的你们还不够?今日又要来讨打!” 郑飞、王进和庞万春也翻身下马来到鲁智深身边,各个都是嘴角挂笑,四个人面对三十多条汉子的包围,竟是一点惧色也没有! 李固见状顿时就是一愣! 他查了两日才总算查到了那个姚姓妇人的住处,今日特意带着三十多名卢家所养的庄客前来,誓要把前日那般屈辱之仇给报了! 三十多人对阵对方几人,而且这些庄客大部分还都有着江湖的背景,比前日自己所带的那几名家丁可强多了,绝对是压倒性的优势! 可……这些人怎么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连一点起码的紧张也没有? 但李固随即反应过来,对方今日虽又加了两人,可自己这边却有三十多人呢! 真是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李固脸上闪过一丝狠毒之色,朝着郑飞一挥手一声令下,“来啊,给我……,” 却见郑飞突然道,“慢!” 李固又一愣,随即心中得意一笑,看来是这人见自己要动手了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要害怕了!随即冷笑道,“怎么?害怕了?” 但郑飞却只是笑着摇摇头,转身朝着院内喊道,“岳飞!” 小岳飞应声而出,手里还提着个小布兜,待看清外面情形便是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将布兜往地上一丢便快步跑到郑飞身边, “郑师父,他们是谁?” 郑飞指着李固道,“昨日此人当众出言羞辱你娘,被我教训了一顿,因为你娘不愿惹事我才放过了他,谁料此人竟不识好歹,今日又寻上门来,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小岳飞一听这话,脸上也闪过一丝怒意,“他竟敢羞辱我娘……?!哼!二师父给我说过,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待自己人的残忍!今日若是我爹娘还没走,若是咱们又恰巧不在,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爹娘的!对这样的人就是要打,打得他彻底害怕,打得他不敢再来!”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去把你二师父送给你的铁棍拿来!” 小岳飞立刻跑到旁边自己的马前,将马鞍上捆缚的铁棍拿了下来重回回到郑飞身边,虽然他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并无一丝慌乱与害怕,但或许是因为紧张,小岳飞握着铁棍的手由于太过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这毕竟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打群架”,还是在如此情形下面对一群凶神恶煞之徒! 郑飞看在眼中微微一笑,“害怕吗?” 小岳飞立刻摇摇头,“不害怕!” 郑飞和鲁智深几人顿时都是一笑, 郑飞立刻朝庞万春低声道,“万春,过会你护着岳飞,别让他出事。” 庞万春立刻点点头,“主人请放心!” 郑飞这才朝着李固冷冷一笑,“李管家,你可以继续了。” 直到这时,李固才反应过来,这才明白刚刚郑飞喊“慢”是什么意思, 李固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他向前一挥手,指着鲁智深几人狠狠道,“给我上!狠狠的打!打死也不要紧!爷有的是钱打点官府!” 三十多个庄客早就想巴结李固,刚刚一见对方只有四个人本就心中窃喜,如今一见李固发话了,都是二话不说举起武器就朝郑飞几人奔去! 郑飞冷眼瞧着众人,刚想上前迎战,却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大喝, “啊!!!!!!!!!!!!!!!” 竟是小岳飞怒吼着首先举起铁棍冲了出去!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面对一群大汉竟是毫无惧色! 郑飞眼中一亮,与鲁智深几人都是放声一笑,紧跟在小岳飞后面也冲了过去! ++++++++++++++++++++++++++++++++++++++++++++++++ 李固又跪在了地上,一如前日那般面色惨白还浑身打着哆嗦, 同样,在他的面前,是二十多个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发出阵阵痛吟的庄客, 嗯?还有十来个人呢? 呵呵,那十来个人比较聪明,一看势头不对都把武器一扔就跪在了地上, 其实真是不扔也不行了,这几个人简直太恐怖了! 尤其是那大和尚和刀疤脸,打翻众人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 而且更恐怖的是他们之中的那个持棍少年小岳飞! 不过倒不是小岳飞多么厉害, 而是……, 众庄客一交手就发现郑飞、鲁智深等人都没法惹,而软柿子就只有一个了,就是小岳飞! 小岳飞虽然一条铁棍舞的也是厉害,但毕竟年纪轻力气小,威胁还不算太大。 于是,立刻就有人将主意打到了那小岳飞的身上, 谁知……那几人与小岳飞交手时,小岳飞若能赢便好,但他若一露败象入了险境,郑飞几人就会如同疯了一般一起冲上来将威胁小岳飞的人一阵痛殴!打得那叫一个惨! 众庄客都是江湖老油条了,直到那时才明白过来,自己这边虽然人多,却根本不是人家那四个人的对手,而且人家那四个人分明就是在找机会给那持棍少年锻炼实战经验! 这简直没法让人活了!剩下的还没被打倒的十几名庄客真是打也不是,根本打不过! 不打也不是,人家李管家还在呢! 干脆只能投降了! 李固也知道自己被坑了,这些庄客平日里吹着大牛,说自己在江湖上如何如何厉害,来之前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能打得对方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可……!!!! 唉!坑爹啊,这简直是坑爹啊! 李固欲哭无泪……! 郑飞五人都是一脸坏笑的将李固围了起来,众庄客连声都不敢吭一声, 李固的脸色唰的就变得惨白一片,突然反应过来,赶忙像前日那般拼命的磕头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好汉饶命啊……,”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边上有人重重的冷哼一声! 李固只觉这个声音怎如此的耳熟?赶忙转头一看就是大喜道, “表哥,救我!” 177,少年郎临阵不惧,玉麒麟终现真身(中)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一声冷哼突然响起,却把那李固喜得如同见了救星,一声“表哥”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郑飞也是转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bsp; 这一眼望去不打紧,便是鲁智深与王进二人也是面露惊色, 众人都是在心底暗叹一声, 真是好一对人物! 你道为何? 就见在离众人六七丈远处的路上,不知何时来了两名骑马之人,正一前一后策马而立, 先看前面那人,年约三十岁左右,身穿一身青色大袍,胯间虎头腰拷,虽在马上却掩饰不了八九丈的雄壮体魄。再看脸上,在两道粗浓得像荆棘一般,倔强地朝两鬓高挑着的眉毛之下,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锐利如鹰!配合着高挺的鼻梁,厚厚的嘴唇,不怒而自威!如果说有些人从天生的相貌里就能看得出如人中龙凤一般的话,那必是长得如此人一般才行!此刻正微微皱着眉看向这边,想来那一声冷哼就是发自此人! 再看后面那人,乃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小伙子,却是个难得一见的俊美青年,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仪表天然磊落。猛然一看之下,竟有种与“小李广”花荣似曾相似的感觉,却又与花荣有着完全不相同的两种气质,如果说花荣是静如温温公子,动如白龙冲天的白马王子,那他就是桀骜不驯,风流不羁,英俊潇洒仗剑江湖的如鹰侠客。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看着郑飞几人,看向李固的眼中还带着一点点的偷笑。 郑飞心底一声轻叹,已然猜到这两人是谁了,这两人若是分别单独出现,自己也不会想太多,但如此引人夺目的两人同时出现在大名府,除了那主仆二人,天下又能有谁? 不用说,这二人定是那“玉麒麟”卢俊义与“浪子”燕青了! 郑飞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此行大名府的真正目标,居然会在如此一个场合之下出现,而且还是在痛殴了人家二三十名庄客与大管家的情况下。刚刚卢俊义那一声冷哼就极有可能是朝着自己发的,自己等人虽是出于自卫,但毕竟折损了人家卢大官人在大名府的威望,如果卢俊义再有护短的心思,只怕这次结交之行不但不成,还会变成结仇之旅! 不过……这倒也是个难得的机会,正好可以借此事看一看他卢俊义是否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光明磊落, 他若不分青红皂白,执意怪罪郑飞几人,那这样的“玉麒麟”便不交也罢!日后郑飞再设计断了他与梁山泊的缘分也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郑飞正思索间,那边卢俊义与燕青已一起翻身下马,朝着郑飞几人走来, 李固趁着郑飞几人不备,便是连滚带爬的朝着卢俊义跑去,到了近前便如条哈巴狗一般拱手道,“大官人您可来了,您要再不来我就要被这些暴徒给打死了!” 而那群庄客则马上站起身来,七瘸八拐的来到卢俊义面前,都是一脸羞愧的朝着卢俊义抱拳道,“大官人!” 卢俊义眯着眼扫视了一圈众人的狼狈样,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极大的不快,冷冷一哼道,“这是怎么回事?李固!” 李固道,“表……,” 卢俊义却是把眼微微一瞪, 李固赶忙改口,一指郑飞几人道,“大官人,我昨日无故被那几人当众欺辱,庄上的兄弟们气不过便帮着我来报仇,谁料……,大官人可要替我们做主呀!” 李固一边说,一边偷偷给这些庄客使了一个眼色,顿时便有人反应过来,带头叫道,“是啊大官人,他们哪里是欺负李管家,分明就是不把大官人您放在眼里!” 卢俊义的脸色便是一沉! 李固看在眼中心中就是一喜,眼珠一转又计上心来,便转身朝着郑飞叫道,“知道这是谁吗?这就是被你们骂得一文不值的我们大官人,人称‘玉麒麟’的卢俊义卢大官人!” 郑飞冷哼一声,已经猜到了这李固打得是何主意,他先是故意激怒卢俊义,又让自己等人知晓卢俊义的身份,前面的诬陷自然便说得通了!目的就是想让卢俊义大怒之下便对自己等人出手,这人真是可恶! 郑飞立刻看向卢俊义,暗道且看他如何反应。 只见卢俊义没有说话,只是把眼看向郑飞几人,先是着重看了看鲁智深与王进二人,面色闪过一丝惊奇,最后便将目光锁定在了郑飞的身上, 郑飞与卢俊义的目光一碰,便只觉似被一道精光扫中,心头不禁一跳,但也仅此而已了,随即神色如常的迎上卢俊义的目光,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若放在曾经,郑飞断然不会如此神色如常,但经历了这么许多,如今更是身为岐山大头领,手底下几百喽啰兵还不说,光是战神级武将就有好几位,郑飞不知不觉间自身已经有了一种独特的“老大”气质,与当初那个初来大宋化身郑屠的郑飞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所以此刻再面对这卢俊义,即便这卢俊义是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却也不会再有丝毫的自惭形秽之感! 而卢俊义见了郑飞心中却也是暗暗一惊,像他这等人物,对那些具有独特气场的人极为敏感,刚刚他虽惊讶于鲁智深和王进二人的威猛之态,但还是敏锐的发觉郑飞才是这些人的头儿,但也并没有多想什么,只因像这种江湖豪客他见得也是极多,就算是再有名的江湖大侠,只要自己一表明身份便会拜倒口称哥哥。 谁料,这些人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是各个面色如常,根本没有半点的反应,尤其是他们的头儿,居然敢和自己对视而毫无惧色,真是令卢俊义不由升起几分的好奇。 卢俊义终于开口了,冷冷的对郑飞说道,“诸位真是好俊的功夫。” 郑飞一笑,“不敢当,在‘玉麒麟’卢大官人面前,我等可不敢逞强。” 卢俊义也是一笑,“你认得我?” 郑飞笑道,“刚刚这位李管家说得这么大声,我不想知道都不行了。” 李固面色一变,赶忙上前急道,“大官人别听他胡说,他早就知道,他还说……,” “闭嘴!”卢俊义不耐烦的皱眉道,“你当真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吗?” 李固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卢俊义又看了看那些庄客,众人都是赶忙低下头去不敢言语,卢俊义冷哼一声,“知道我刚刚为何不快吗?” 没有人敢回应, 卢俊义道,“不明是非!还帮着别人骗我!真是枉我收留尔等!你们就此自行散去吧,不用再回去了!” 众人听了面色大变赶忙都朝着卢俊义跪了下去, 郑飞却是眼中一亮……! 178,少年郎临阵不惧,玉麒麟终现真身(下) (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众庄客一看卢俊义就知他是动了真怒,各个心中都是后悔不已,跪在那里连连磕头, 但卢俊义就是不为所动,把脸沉得如一块寒冰, 众庄客赶忙又看向李固,只见他也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分明就是早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众庄客心下一阵发颤,难道今日定要被逐出卢家了吗? 正在此时不知有谁突然喊道,“小乙哥,帮我们说说话吧。” 众庄客这才反应过来,马上看向卢俊义身边的燕青, 这燕青自小便跟着卢俊义,明为主仆,实比父子还亲,若算起来,卢俊义对他的信任只怕要比李固还要深! 众人立刻眼巴巴可怜兮兮的望向燕青,期盼燕青能帮着说两句好话, 燕青看着众人的可怜样,心中不由也是一软,想了想便上前对卢俊义低声道,“主人,念这些人是初犯,且先饶他们这一次吧,再者一次逐出这么多人,若是传扬出去,知道的是主人赏罚分明,不知道的说不定还会败坏主人的名声!” 卢俊义听了面色微微一动,又看了一眼众庄客, 众人一看有戏,赶忙磕头连声称罪, 卢俊义终于冷冷道,“知道我为何如此恼怒吗?” 众庄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刚刚最先向燕青求救的那人老老实实的回道,“是大官人恼怒于小人们骗您。” 卢俊义冷哼一声,“我卢俊义生平最恨别人骗我,这次看在燕青的面上暂且饶过尔等,日后再犯莫怪我无情!三个月之内无酒无肉,月供减半,愿意的就继续留在我庄上,不愿意的悉听尊便!” 众人赶忙连声称谢,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如今这世道,以众人的本事能有人愿意收留已是极大的幸运,谁又舍得丢掉这来之不易的“铁饭碗”? 卢俊义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说道,“都起来吧。” 众庄客便是站起身来,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除了感激的看向燕青之外,便是一脸鄙夷的撇了撇依旧跪在那里把他们害成这般田地的李固! 卢俊义把眼一看李固,脸色又是一沉,“李固,我寻思你是自家兄弟,这才让你做了管家,可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但我看在舅母的面上一直对你有所容忍。谁料这次我才外出一个月,卢家内外便被你搞的怨声载道!我卢俊义在大名府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好名声怎容你败坏!我看这管家,你先不用干了!” 李固浑身一颤,想向卢俊义讨饶,却是一看卢俊义的怒容便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求救的看向燕青,却见燕青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只是看向一边根本不理他, 李固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垂下头去, 卢俊义想了想又对燕青道,“燕青,过会别忘了去布店老孙那里,让他多操点心,从今日起兼任管家。” 燕青点点头,“是,主人。” 卢俊义又冷冷看了一眼李固,“起来吧,回去面壁思过,舅母那里我自会去说。”说罢便转过身来, 李固则哭丧着脸爬起身来,却是看着卢俊义和燕青的背影,目光之中闪过无比怨恨之色! 这一幕卢俊义和燕青没看到,却是极为清楚的落在了对面郑飞的眼中, 郑飞心中一动……! ++++++++++++++++++++++++++++++++++++++++++++++++++++++++++++ “卢某管教手下无方,冲撞了诸位,还请原谅则个。”卢俊义对着郑飞等人抱拳道, 郑飞一笑,抱拳道,“江湖人都传河北‘玉麒麟’卢俊义为人谨慎,慷慨仗义,光明磊落,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既然都是误会,解开便无妨了。” 说罢,郑飞又朝燕青一抱拳笑道,“这位可是人称‘浪子’的燕青燕小乙?” 燕青一愣,抱拳道,“这位哥哥也认得我?” 郑飞点点头笑道,“常听人说河北‘玉麒麟’身旁有一‘浪子’燕青,不但功夫高强,相扑之术了得,有一手百步穿杨的绝技,还会吹箫唱曲,更是长得一表人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燕青虽是卢俊义的家奴,却也是水浒上极为重要的人物之一,自然也是郑飞最向往的好汉之一,如今终于见到了本尊,郑飞若不是担心引起卢俊义的误会,直恨不得将所有赞赏之词全部用在燕青身上, 但饶是郑飞已经“克制”了许多,却依旧把燕青说得面目一红,赶忙抱拳道,“这位哥哥谬赞了,小弟诚不敢当。” 说罢,燕青与卢俊义对视一眼,主仆二人都有些奇怪眼前这汉子是谁,虽是李固今日来此寻仇才得以相见,但却似是对自己二人非常熟悉的样子, 卢俊义道,“还未请教诸位尊姓大名,又是来自哪里。” 鲁智深几人立刻习惯性的看向郑飞,郑飞便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幕落在卢俊义眼中更是令他心中一动,他虽敏锐的觉察出了郑飞是“头儿”,却没想到鲁智深几人竟是对郑飞有着如此强烈的服从,居然连说句话都要先征询郑飞的意思, 只听鲁智深道,“洒家原本乃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麾下提辖官,只因杀得人多甘愿出家为僧,姓鲁,法号智深便是!” 卢俊义心中猛地一惊,上下打量一眼鲁智深抱拳道,“原来竟是‘花和尚’鲁智深!久仰久仰!” 那群庄客也有不少人立刻面露震惊之色,显然也是听过鲁智深的大名,脸上顿显后怕之色! 王进抱拳道,“我原本乃东京汴梁八十万进军棍棒教头,因得罪了上司,现追随我家主人混迹江湖!” 卢俊义听了心中又是一惊,却问道,“阁下可曾听说过周侗?” 郑飞听了心中一动,周侗?这个名字怎如此的耳熟? 就见王进一愣,立刻点头道,“岂知是听说过,‘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老师父乃东京御拳馆天字号大宗师,我少年习武也多得过他老人家教诲而受益匪浅!大官人何故如此发问?” 卢俊义一听,立刻便相信了王进的身份,便是笑道,“周侗老师乃是卢某的恩师呢!若是如此算来,阁下与卢某倒还有几分同门学艺的情谊。” 郑飞这才恍然大悟!暗道难怪自己一听起周侗的名字就觉得特别耳熟,原来他们所说得竟是历史上的那位周侗周大侠(注1)! 他居然是卢俊义的师父?! 只见王进又道,“那敢问大官人可曾听说过‘豹子头’林冲?” 卢俊义立刻点点头,“曾听师父谈起过有一位叫做林冲的师弟,但并不曾得缘相见。” 郑飞听了在一旁又斯巴达了!林冲居然是卢俊义的师弟?!好你个王进和林冲,这么大的事居然从没给自己说过! 郑飞真是欲哭无泪!自己要早知道有这层关系,便是带着林冲来找卢俊义就是了! 王进没有发现郑飞看向自己的幽怨的目光,只是一笑,“林冲乃是我等的结义兄弟!” 卢俊义惊道,“此话当真?我那师弟现在正在何处?” 王进与郑飞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的说道,“我要拿此骗大官人作甚?林老弟原本也在东京汴梁禁军任职,如今……应该也还在吧。” 此刻此地有这么多人,人多口杂,对于林冲的下落,自是不能多说! 卢俊义点点头,立刻对郑飞几人抱拳道,“没想到诸位还都是自家兄弟,哈哈哈。” 郑飞也一笑,“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等也是没有想到竟与卢大官人还有这层关系呢。” 卢俊义又一笑,突然问向郑飞,“请问阁下是……?”其实这几个人中,他最感兴趣,也最好奇的乃是郑飞的身份,卢俊义真是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人竟能有如此的本事竟能让江湖闻名的“花和尚”鲁智深与禁军教头王进唯其马首是瞻! 却听郑飞只是淡淡道,“在下不过是个江湖小人物,姓郑名飞。大官人定是没有听说过了。” 郑飞说罢,便对着卢俊义微微一笑,目光之中点点闪烁。 卢俊义是何等人物,立刻便领会了郑飞的意思,知道郑飞是不愿当众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顿时反应过来,已然隐约猜到了几分郑飞是何来历,不由轻轻皱起了眉头,并没有接着回话, 只是郑飞为何要这么做? 在水浒中,卢俊义原本是很反感梁山泊众人的,当初他中计离家千里路过梁山泊,一听山上有好汉占山为王,便怒道,“我自是北京财主,却和这贼们有甚麽亲!我特地要来捉宋江这厮!”说明卢俊义是十分不屑于与“贼寇”为伍! 而且,郑飞也不信在原本的历史进展中,以卢俊义的才智他会不清楚究竟是谁害得自己家破人亡被迫落草为寇,只不过当时已身不由己,便只能将这份仇恨深埋心底罢了, 郑飞虽无比希望能得到卢俊义,但并不屑于采用宋江和吴用那种手段害得他家破人亡,此刻便索性把自己的身份提前向卢俊义挑清楚,既是看看卢俊义的反应,也是给他提前打个预防针。 等日后自己想出办法可以让卢俊义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上岐山的时候,也省得卢俊义对自己暗生隔阂! 郑飞此刻便神色如常的看着卢俊义,等待着卢俊义的决定! 终于,并没有等待太久,卢俊义便做出了选择,只见他看着郑飞开口道……。 179.郑屠夫潇洒离去,大名府主仆捉奸(上)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了) 卢俊义突然转头对燕青说道,“小乙,拿十两银子出来。”[bsp; 燕青看了看卢俊义,又看了看郑飞几人,立刻自腰间的布兜中摸出来一块银子双手捧给卢俊义, 卢俊义接过,转头看向郑飞,脸上顿时显露出几分的愧疚之色,“不管怎样,今日的事乃是我们不对,这纹银十两便权作赔礼,还请郑兄和诸位兄弟不要嫌少。” 郑飞心底一叹,已经猜到了卢俊义做出了怎样的选择,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现在正过着太平富足的日子,也没有什么官道的背景,不似柴进那般皇亲国戚有恃无恐,不想与自己这种绿林人物扯上联系再招惹了麻烦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也无所谓,来日方长,日后再找机会吧。 郑飞想定,心中那般遗憾之感立刻减弱了许多,便是坦然一笑对卢俊义抱拳道,“多谢卢大官人好意,我看这就不必了,行走江湖哪能不碰见些事端?不过我也是十分庆幸有此事,否则哪能有机会一睹名满天下的‘玉麒麟”的风采。只是可惜我等现在还有要事在身,否则定要去大官人府上讨一杯酒吃了,那就在此告辞了,后会有期!” 这一番话说得卢俊义不知怎的心头便是一跳,不由又深深看了郑飞一眼,十分惊诧于郑飞“痛快”的反应。只因寻常江湖人一听他“玉麒麟”的大名便会不顾一切的非要黏上自己,想尽办法与自己结交,而自己又碍于江湖面子又不好婉拒,这些年当真是被扰的不胜其烦!谁料今日自己只是稍稍表露了几分意思,眼前这人便如此痛快的就要告辞而去。 卢俊义的心里立刻不由真正升起了几分不好意思的感觉,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江湖人氏,如此回绝人家,倒显得自己真有些“不厚道”了, 不过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卢俊义刚想再客气几分,郑飞几人已经各自牵过马翻身而上, 郑飞坐在马上朝着卢俊义一点头,一声“驾!”,众人便骑着马顺着路朝大名府内疾驰而去,不一会便没了踪迹, 卢俊义看着郑飞离开的方向,一时沉默下来,直到燕青在旁边自言自语道,“这几人真是奇怪,尤其是那叫做郑飞的人,明明是想与主人结交,却又这么走了。” 卢俊义笑着摇摇头,“江湖儿郎,萍水相逢又各奔东西也是常事!离家一个月了,走,回家!” 说罢,卢俊义转身便朝着自己的马走去,燕青紧随跟上, 而李固早已拉着马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说道,“大官人,请上马。” 卢俊义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燕青看着李固犹豫了一下说道,“李大哥,你骑吧,我走回去。” 李固脸色一喜,刚要客气几句便上马好在路上趁着人少再求求卢俊义,却听马上卢俊义冷冷道,“燕青,你骑马,我还有事要吩咐你。” 李固脸上的喜色顿时僵住了,呆呆的将缰绳交给燕青,燕青接过,只是朝着李固歉意的一笑便翻身上了马, 卢俊义二话不说骑马便走,燕青也骑马跟上,不一会,二人便骑马行远了。 只留下李固愣在原地,看着卢俊义的背影,渐渐的,李固的眼中滕然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怨毒之色! 但……仅仅在一瞬之间,李固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不知怎地,竟出现一抹无比解恨般的笑意……! ++++++++++++++++++++++++++++++++++++++++++++++++++++++++++++ “主人,你这般对李固,似乎有些……,”燕青骑马行在卢俊义身边,犹豫的说道, 卢俊义冷哼一声,“你觉得我对他罚得重了?” 燕青点点头,“他毕竟是主人舅母唯一的儿子,主人又从小又多逞她老人家疼爱,若被她老人家知道了,只怕会伤心的。” 卢俊义皱了皱眉,终于一声叹道,“我又何尝不知?这是这李固这般骄横放~荡,若不管教一番日后肯定不知惹出多大的乱子!今日这事你也看到了,幸亏我回来的及时,又得到消息赶到这里,否则……那几人的来路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几分,惹到这样的人,李固说不得便要吃个大亏!我如此罚他也是想让他记住这个教训,日后记得收敛一下,否则真要等出了事,我才是没法向舅母交待!” 燕青点点头,“只盼李固能体会到主人的良苦用心吧!” ++++++++++++++++++++++++++++++++++++++++++++++++++++++++++++++++++ 三日后,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大名府城北一处隐蔽的宅院里, “心肝……快……快……我的心肝……哦……!” 宅院中唯一的一间房间内,突然传出了一阵女子粗重的喘息声,一听便知里面正在发生怎样的事情,此刻就算在门口摆一个石头人,只怕也会被羞得面红耳赤。 但紧接着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快!叫我……叫我……,” “心肝……你让嫂子叫你什么……哦……,” “叫我大官人!” “可是……不行……,” “叫!快叫!”男子的声音陡然大了几分,好像是加快了某种速度与力量, 女子的喘息声也随之加大了几分,忘情的叫道,“大……大官人!我的心肝李大官人!” “叫得好,哈哈哈!” “你这……你这小坏蛋!你那表哥若是……听到了……只怕要气的吐血了……哦……好……快!” “哼!他……他现在正在大名府外收租呢!这里又只有咱们两人知道……他怎么可能听得到……其实那本来应该是我管的事……但他却不让我管了,有……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撤了我的职……哼!我也不怕……卢俊义!你不是摘了我的管家帽吗……那我便还给你一顶绿头帽!哈哈哈!” “心肝……快……别说话了……快!” “嫂嫂,再叫我一声!” “哎呀……你再快我就叫……!” “嗯……!” “大官人,我的心肝李大官……!” 突然!只听咣当一声巨响!这间屋子的门突然被踢开了! 立刻便有两个人自外面走进了屋里! 屋内床上一对赤条条的男女原本就被吓得三魂七魄差点没了一半,待一看清进来的是谁,直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大……大官人!” 180,郑屠夫潇洒离去,大名府主仆捉奸(下)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大……大官人!” 李固的嘴角还残存着一丝兴奋的痕迹,哆哆嗦嗦的念道,突然反应过来也顾不得自己还赤条条着,马上连滚带爬的自床上滚落下来,一下子扑到在卢俊义的面前拼命的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狂喊, “大官……表哥饶命啊表哥饶命!我知错了!我……,” 卢俊义浑身因为太多用力而微微颤抖着,两眼中冒着愤怒的红光,他抬头看向床上,在那里,自己的结发妻子已一脸恐惧的蜷缩在了床角,脸上的潮红之色还未完全褪去,那一身卢俊义一直以来自以为只有自己才爱抚亲吻过的洁白的肌肤上还有一层薄薄的汗珠,卢俊义的心底猛然一痛!对于自己妻子的这种身体的反应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瞬间充斥了卢俊义的心中,他大吼一声!抬起一脚猛地踢向李固,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竟把跪着的李固自地上凌空踢起又重重摔在床边! 李固又被弹得趴倒在地,等再次抬起头来时,脸上的肌肉因剧烈的痛苦而扭曲着,嘴角也溢出了一缕血痕!身子也蜷缩成一团躺在地上,只能剧烈的喘息着,却已不能再开口说话,可想而知卢俊义这一脚用得何等的气力! 贾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猛地自床角爬起来,也顾不得自己还赤裸裸着身子,爬下床将李固抱在怀中,再次抬头看向卢俊义却是流着泪说道,“夫君……我错了!请你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放过我们吧。” 卢俊义一愣,心中更是大怒!他一指贾氏怒喝道,“你为何背叛我!可是这李固强迫你的?” 贾氏流着泪的脸上却是笑了,但笑得那么的凄惨,只见她低下头去轻轻抚摸着李固惨白的脸庞,“他强迫我?不是,是我自愿的。” 卢俊义浑身一震,“你……!” 贾氏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卢俊义的眼中虽依旧充满着恐惧,却还增添了几分豁出去的幽怨与疯狂之色,“我为何背叛你?哈哈哈!你还问我为何背叛你?大官人,我嫁给你七八年,你整日不是练习拳脚便是钻研生意,又何时关心过我?我且问夫君,你可记得我的生日?你可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菜?你可知道我最讨厌什么菜?你可记得我昨日穿得何种颜色的衣裳?!” 这些话直把卢俊义说得哑口无言,但随即又怒道,“即便我都不知,我也未曾亏待过你!你每日锦衣玉食又来自哪里?我若整日陪着你又如何得到那些财富!” 贾氏脸上的惊恐之色慢慢褪去,转而升起无尽的失望之色,只听她冷笑道,“我便知道大官人会这么说……,你可知道……我便是每日吃糠咽菜……也只是想要一个真正疼爱爱我的夫君……你给不了我的,他给了我,只有和他在一起,我才有一种真正做妻子的感觉……既然已经被你发现了,我们便任你处置吧……!” 就在此时,贾氏怀中的李固突然像是诈尸一般猛地自贾氏怀中挺起身子,接着便强忍着浑身的剧痛一下子又跪倒在卢俊义的身前,哀嚎道,“表哥,你都听到了表哥!是她想要,表弟才……是她勾引表弟的呀!否则表弟哪里有胆子……,” “李固!你……!”贾氏浑身一颤,满脸尽是极度的震惊失望之色,眼泪又流了下来,“你不是说……你骗我!” 李固似是充耳未闻一般,根本不理会贾氏,只是不停的朝卢俊义磕着头, 卢俊义看在这一幕,原本愤怒的脸上竟是突然笑了,他一指贾氏喝道,“贱人!这就是你想要的?哈哈哈!这个王八蛋不过是玩弄你!贱人你醒醒吧!” 贾氏瞬间便似是失去了支柱一般颓然跌坐在地上,垂下头去,眼泪哗哗之下,滴落在她那美丽的胸前, 卢俊义又低头一看李固,眼中瞬间又升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意,正欲再飞起一脚踢飞李固,却被身旁燕青一把拉住, 燕青小声道,“主人,我看这厮已受不了主人第二脚了,这厮虽死不足惜,但若不明不白的踢死了他,无论是官府还是家中都不好交待!” 卢俊义皱眉想了想,终于重重一哼压下心中怒火,便把脚上的力气收了七八分,又一脚踢在李固脸上把他满嘴牙齿踢了个粉碎,李固一声痛嚎倒在一旁彻底起不了身! 卢俊义又冷眼一瞧贾氏,满脸尽是厌恶与恶心,冷哼一声便往外走去,燕青紧随跟上, 二人出了屋,卢俊义长舒了几口气才觉得胸口的怒意轻了些,他突然问向燕青,“那张纸条……你怎么看?” 燕青立刻回道,“小乙刚刚就在想,此人不管是谁,都不想让咱们知道他的身份,其中缘由真是令人费解……,” 突然!一声惨叫自屋内响起! 卢俊义与燕青一惊,赶忙转身往屋里跑,但屋中的一幕却令二人呆住了……! 只见李固躺在地上,浑身打着抽搐,他的脖子里也在哧哧的向外喷着血,不一会便染湿了身前的大片土地! 而在另一边,贾氏颤抖的手中竟握着一把滴血的剪刀! 贾氏抬起头看向卢俊义,眼中全是眼泪,她微微张了张嘴似是想对卢俊义说话,但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终于,贾氏突然抬起剪刀,只是深情的看了一眼卢俊义,便猛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卢俊义大惊,拔腿便向贾氏冲去,却哪里还来得及……! +++++++++++++++++++++++++++++++++++++++++++++++++++++++++++++ 大名府,城东,碧螺茶楼。 在茶楼的一个僻静的小角落中,郑飞收回思绪,看着刚刚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站在自己身旁的庞万春道, “事情都办好了?” 庞万春回道,“主人请放心,已经办好了,我是亲眼看到卢俊义和燕青走进那院子我才回来的。” 郑飞问道,“没有被他们二人发现吧?” 庞万春回道,“没有,我完全按照主人的吩咐,用卢家下人的口气,再用左手写字,写好了又给一个小孩十文钱让他把纸条交给的卢俊义,整个过程我自始至终都未曾露过面。” 郑飞点点头,“很好,回去之后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王进。” 庞万春恭声道,“是,主人请放心,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 郑飞满意的一笑,站起身来道,“好,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王哥他们该等的急了。” 说罢,主仆二人便结了账走出茶楼,庞万春先行一步赶去后院牵马,郑飞站在门前,转头看了一眼北面,嘴角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几日之前,郑飞等人辞别卢俊义之后,原本回到客栈本想歇息一日就带着岳飞去往下一个目的地,但郑飞无论怎样就是是对李固看向卢俊义背影的那个阴毒的目光放不下心来, 那是一道恨不得杀死卢俊义的目光!李固本就是不是个好人,在水浒中与卢俊义的妻子贾氏通奸,以勾结叛匪的罪名将卢俊义诬告大名府,害得卢俊义做了大牢!这还没完,二人更是买通狱卒,差点在刺配途中害死卢俊义!幸亏有燕青暗中跟随相护才保住了卢俊义一条命! 这李固命中注定会是个要害卢俊义的人! 如今因为郑飞的出现,而使卢俊义撤了李固的管家一职,直接提前激化了他们之间的矛盾! 所以,郑飞在走之前,必须提防那李固与贾氏会不会提前谋害卢俊义! 毕竟历史的进程已经改变了,天知道他们二人会不会在日后哪一天突发奇想,按耐不住而对卢俊义下毒手! 比如给卢俊义的饭菜里投个慢性毒药啥的,那郑飞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所以郑飞便临时做出决定,以游玩大名府的名义继续留在大名府中,原本是想找个机会偷偷结果李固,省去卢俊义日后这一桩祸事,但却意外发现李固与一娇艳美妇常常偷偷背着卢俊义去一处隐蔽的宅院偷情, 这可是个意外的收获!那美艳少妇随后便被证实就是卢俊义的妻子----贾氏! 原来他们二人早就开始偷情了, 可怜堂堂卢俊义,竟是被戴了如此久的绿帽子! 但这也让郑飞又心生一计-----提前让卢俊义知晓这桩丑事,至于卢俊义会怎样处置李固与贾氏那就不是郑飞所要考虑的了,反正只要卢俊义是个正常的男人,就绝对轻饶不了那二人! 正好可以提前帮卢俊义铲除了他身边的两大隐患!而且还不用自己出手再惹出什么意外之事! 但此事要怎么去做却必须谨慎一些,郑飞也绝对不能现身光明正大的去找卢俊义说,“嗨,哥们,你媳妇和你表弟偷情呢,你看这咋整啊?” 为何? 对一个男人而言,什么是最可悲的? 答案莫过于被戴绿帽子。 对一个男人而言,什么是最最可悲的? 答案是被戴了绿帽子还被人给知道了。 所以,像这种极度不光彩甚至是奇耻大辱的事情,谁碰见了也不好开口去告诉那个可怜的绿帽老兄,你告诉了人家,人家说不定不会感激你,还会羞愧于自己的丑事被你知道了, 这便是郑飞为何要偷偷安排庞万春用这种隐蔽的法子告诉卢俊义他的老婆与李固正在偷情的原因, 这好人……有时候也是真不好当呢! 181,别大名又去沧州,又一拜再结金兰!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郑飞和庞万春回到客栈时,鲁智深与王进正依旧在客栈的后院教着小岳飞功夫, 眼见郑飞二人进了院,三人立刻迎了上来,[bsp; 鲁智深走到近前便对郑飞笑道,“我说兄弟啊,你和庞老弟最近这几日整日里神出鬼没的,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郑飞一笑,“哥哥忘了?小弟此行便是受在东京那位马大人所托来北京帮他办一些零碎的事情,咱们得了他那么大的帮助,自该尽心尽力为他办好。” 鲁智深点点头,“那是自然!那位赵大人真是够意思,若不是他的话,林老弟说不得便毁在了东京府牢之中!对了,事情可是都办好了?若要用到洒家的地方兄弟尽管开口!” 郑飞笑着点点头,“哥哥放心已经都办好了,咱们明日便能离开此地了。” 小岳飞赶忙问道,“郑师父,咱们要去哪里呀?可是要去你们常说的那个岐山吗?” 郑飞对着小岳飞一笑,“岐山要去,却不是现在,咱们先去沧州见一个人。他叫做柴进,乃是天下闻名的一个大人物,若说起来,咱们这大宋的江山还是开国皇帝从他祖上那里‘拿’过来的呢。” 小岳飞惊道,“啊?那他岂不是很吃亏?” 众人听了都是一笑, 郑飞笑道,“当然很吃亏了,不过皇帝老子也觉得让他们家吃了那么多亏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对他们家特别的好,什么吃的穿的用得都不让他发愁,他现在的日子,只怕过得比那皇帝老子还开心呢!而且他的家中还有很多武艺高强的人,你想不想去看看?” 小岳飞立刻点点头,“当然想去!”像他这般年岁的少年,哪一个又能闲得住?如今一听可以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去见一个如此神秘的人物,自是极为的开心和憧憬。 郑飞一笑,便抬头看看天道,“今日时辰也不早了,你去把这一身脏衣服换下来再洗个澡,明日咱们一早就出发!去吧!” “好的!”小岳飞说罢先是分别恭敬的朝着鲁智深几人施完礼,这才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郑飞看着小岳飞越发抖擞的背影,嘴角又是微微一笑,直到看着小岳飞进了屋这才转头来,见有鲁智深在场,心中一动便对王进说道,“王哥,此去沧州约莫需要几日?” 王进略一沉思便道,“行得快些,约莫四五日便能到。” 郑飞点点头,“咱们明日便出发去沧州拜访一下‘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诸位兄弟今夜都好好歇息一番,从明日起还要赶几天路呢。” 众人都点点头,也一起朝着房间走去。 +++++++++++++++++++++++++++++++++++++++++++++++++ 夜深了,王进和庞万春在屋中正准备睡下, 突然,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人,原来是郑飞。 王进和庞万春赶忙起身相迎,走到近前却见郑飞居然是一脸的肃穆之容,二人都是一愣, 接着就见郑飞直接了当的说道,“临走之前还有一事要拜托王哥与万春。” 王进赶忙道,“主人还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庞万春也认真的点了点头,屋内的气氛顿时随之一紧! 他们跟了郑飞这么久,极少能见郑飞会如此严肃的来吩咐他们二人做事,立刻便以为郑飞深夜来找所要办的事定是极为的隐蔽与重要! 只见郑飞点点头,却是正色道,“我希望,从今天开始王哥和万春再也不要称呼我为主人了。” 王进和庞万春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都是一惊,二人赶忙跪倒,王进急道,“主人,可是我们二人做了什么错事惹得主人生气?” 庞万春也急道,“是啊主人,万春哪里做得不对请主人明示!” 郑飞叹了口气,伸手扶起二人,“王哥,万春,我郑临风无德无能,却承蒙你们二位誓死追随,我能有今日这般成就,全是仰仗着诸位兄弟的帮衬,而此其中又是你们的帮助最为重要!我心中感激之情已无以言表!长久以来咱们虽以主仆相称,但我从心底却从未有过轻视王哥半分的念头!我虽深知王哥与万春对我的情谊,但如今咱们既然已经得了岐山,一番事业正是大有作为之时,全山上下皆唤兄弟,却唯有你们和朱武对我以主仆相称,咱们四人心心相印自不必多说,我只怕别的兄弟会因此轻视了你们!从今日起,我愿正式与王哥和万春脱了这主仆的名分,从此只做生死兄弟!请你们一定答应我!” 王进和庞万春对视一眼,这才明白郑飞的意思,眼中都是闪过一丝感动之色, 王进正色道,“当日若不是主人相救,我王进早已化作了西夏大漠一缕冤魂,便是老娘也要暴尸戈壁死无葬身之地!不瞒主人,当日我只是想暂时追随主人,待日后寻个机会报了大恩再自行离去,去那东京汴梁与高俅老贼同归于尽!但……直到与主人您相处之后,我见主人是有大志之人,这才逐渐坚定了追随之心,而且,自行和主人开始行走天下,这些日子过得真是痛快!我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我,我只知道,我跟你这主人跟得痛快!我以前不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请恕我不能答应主人!” 庞万春立刻接口道,“师父如此,我也如此。师父不如此,我也要如此!请恕万春也不能答应!” 这二人一番话直把郑飞听得无比感动,不过……今晚郑飞是下定了决心!这件事绝对不能再拖了! 郑飞想定,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双膝一弯竟跪在了王进和庞万春的身前! 王进和庞万春大惊,赶忙上前搀扶郑飞,却是怎么也拉不起他来,只得也一起跪在了郑飞面前, 郑飞正色道,“王哥,万春,你们今日若不答应我,我便再也不起来了!你们知道我的性子,我说到做到!” 说罢,郑飞身子一沉便跪拜在地! 王进和庞万春彼此对视一眼,终于一叹也是朝着郑飞跪拜下去, 三人一起跪拜着彼此,谁也没有相让, 但仅过了一会,突然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哭泣声响起, 王进和庞万春一愣,二人抬头一看,竟是郑飞的肩膀在微微耸动着, 只听郑飞哽咽道,“谢谢!谢谢王哥,谢谢万春!我他玛德真走了八辈子好运气,竟能交到你们这样的好兄弟!” 王进和庞万春浑身一颤,眼中也有东西忍不住流了出来, 王进哽咽道,“主人,我们答应你还不行吗?请受王进身为家奴的最后一拜!” 庞万春道,“主人,也请受万春身为家奴的最后一拜!” 二人刚拜完,却见郑飞已经直起了身子,脸上虽依旧挂着泪,但却是咧嘴一笑道,“早就知道你们受不了我哭,嘿嘿!” 王进和庞万春也是一笑, 三人瞬间不约而同的跪着朝彼此近了一步, 三双大手用力的握在了一起! 就像是回到了政和三年的西夏边境! 三人齐声道,“生死相随!” 他们却不知道,有一个瘦弱的身影在门缝里偷偷瞧着屋内的情形,在他的眼中,绽放着如流星一般的光芒……! 182,武大郎清河受辱,郑屠夫怒打奸徒(上) (不知不觉五十万字了居然还没上梁山!罪过罪过!以后我会逐渐加快节奏的。) 政和四年,七月二十日,晌午。[bsp; 五匹高头大马在一条大路的分叉口停了下来,只见这分叉口一条是往北,一条是东,马上之人正不知该往哪条路走时,正巧看到前面树林边恰有一个小茶摊, 此时已至夏日,大中午的只觉烈日烘烤令人难忍,众人早已是汗流浃背口渴难耐,便骑着马往茶摊行去,再将马拴在树荫下之后才走进了茶摊, 只见茶摊的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此刻正趴在一张小木桌上打着瞌睡, 郑飞轻轻一敲桌子惊醒了他,他睡眼惺忪的直起身来一看清郑飞几人赶忙起身笑道,“抱歉抱拳,诸位客人快请坐。” 郑飞几人一笑便围着一张稍大点的桌子坐了下来, 小伙子也动作麻利的为郑飞几人摆上大茶碗,又提着一个大铜茶壶为众人倒上茶, 茶的确不是什么好茶,但温度正好适宜,一大碗茶水下肚当真极是解渴! 小伙子一边为众人续上茶水,一边笑问道,“诸位客人这大热天的要赶去哪里呀?” 郑飞道,“我们是去沧州,请问小哥前面的岔路分别通向哪里?附近可有什么可以吃饭的地方。” 小伙子道,“那岔路往北便是去沧州的路。诸位若是想吃饭投宿,可以再往东走十里,那里是一座县城,叫做清河县。” 清河县?这清河县可是武松与武大郎的故乡呢! 郑飞听了心中一动!暗道竟是到了这个地方! 对了,自己岂不是可以……! 郑飞快速想定,便笑着点点头对小伙子说道,“麻烦小哥再打些水去喂喂我们的马。” 小伙子应了声,再次为郑飞几人续上茶水后便放下铜壶,又提着一个盛满水的木桶朝着郑飞几人的马走去, 郑飞回过头来对鲁智深几人说道,“今日如此酷热,咱们又赶了多半天路,此地荒郊野外的也没什么吃食,不如去那阳谷县城里歇息一晚,明天一早趁着凉快再继续赶路如何?” 众人都是点头赞同,谁也不想在这大热天里赶路, 郑飞神色如常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但他的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打算。 郑飞之所以要再去沧州,除了去拜会一下那“小旋风”柴进,其实还有一个别的目标,便是此刻差不多应该已投奔在柴进府上的武松! 那武松当初在清河县与人斗殴,以为打死了人,便逃到了柴进的庄上,而且一待就是一年多,直到后来听说被自己所打得那人并没有死,武松本想就此返回家中找自己的哥哥武大郎,谁料竟又犯了疟疾。这才在柴进庄上养病的时候遇到了同样逃到那里避难的宋江。 当时武松或许是因为在柴进府上待的时间太久了,本身脾气也暴,耍了好几次酒疯,当是大事没犯,小事没断。而柴进要顾虑的人太多,风言风语听多了,虽没有赶武松走,却难免对武松有所怠慢,武松的心里那是憋着一肚子不痛快! 而那宋江一去便又是给武松治病,又是请他吃肉喝酒,虽然还是花的柴进的钱,却把自己当了好人,并博取了武松的无限好感,这才使武松成为了宋江的忠实好友。 可怜他柴进,虽养了无数武林豪杰,却只博了个仗义疏财的虚名,真正肯为他卖命的并不多。其实这也是宋江比柴进高明的地方,宋江的钱跟柴进比只是毛毛雨,但宋江却善于用有限的钱办无限的事,花出去的钱往往都能用到点上去。反观柴进,只知道大笔大笔的往外扔银子,却不知让人感激他,大家吃他的喝他的,搞到最后倒都觉得这是柴进应该做的,对他的感激之情自然轻了许多,柴进只当了个花钱的冤大头。 武松的威猛自不在话下,郑飞对其势在必得!此去沧州也是想借机提前“拐”走武松,也省去了日后他与宋江的一番相遇,当是一举两得! 所以当郑飞听到不远处就是清河县时,便立刻想出了一个法子! 武松最敬重谁?就是他的大哥,人称“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 水浒上说武大郎是在武松逃跑许久之后,因为不堪在清河县因武松惹下的祸事所迫才不得不搬去了阳谷县, 此刻自己既然已经到了清河县边上, 郑飞如果能去清河县里找到武大郎,再与他一番关照,这岂不是一个现成的送给武松的见面礼? 而且……郑飞还想再去办一件事,一件可能颇具争议的事情----------解救潘金莲! 潘金莲?!那个勾结西门庆谋害亲夫的淫~女潘金莲?! 没错,就是她! 解救她?她不是个妖艳、淫~荡与狠毒的代名词,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吗? 郑飞脑子没病吧?! 当然没有! 潘金莲原本是清河县一个大户人家的使女,因为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她的主人便常去骚扰她,于是她便将此事告诉了主人的老婆,意下不肯依从,于是她那主人以此记恨於心,为了作践她,却倒陪些房奁,把她白白嫁给了“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人称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 从此,潘金莲的悲剧,同时也是武大郎的悲剧正式上演了。 这是一段毫无感情并有些残忍的婚姻,但在封建伦理道德的束缚下,潘金莲只能忍受,古代是没有离婚的,她只能忍受下去,并且如果顺利的话,她最终将会在武大郎的炊饼屋里枯萎凋零而终,成为传统伦理下的“贤妻良母”,说不定还会得到古伦理送给潘金莲的一顶道德的桂冠。 但,即便装饰的最华丽的赞扬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这其实是一个悲剧,一个毁灭青春扼杀人性的悲剧! 所以当潘金莲遇到武松之后,一直以来的被压抑的追求真正幸福的愿望突然觉醒了,而且如干柴烈火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潘金莲开始对生活进行了反抗,她要追求自由幸福反抗旧伦理反抗这个社会强加在她身上的不公和折磨,但在那样一个压抑人性的社会中,她那追求自由却不得其法的欲望,终于使她错误的投入进了西门庆的怀抱,并最终酿成了一个悲剧! 她是有罪,她罪在杀了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她的亲夫。但她也是个很可怜的女人,是一个不幸的被封建旧伦理所毒害的女人! 郑飞还暂时没有力量改变整个社会的某些“不公”之处,但秉承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郑飞还是决定去阳谷县试一试,看看有没有办法改变一下潘金莲的悲剧命运……。 “客人,您的马已经喂好了水。”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郑飞的思绪,郑飞转头一看,原来是那小伙子已经回到了茶摊正看着自己, 郑飞点点头,自怀中取出几枚递给小伙子,“多谢,不用找了。” 小伙子喜得连连道谢, 郑飞站起身来对鲁智深几人说道,“走,去清河县!” 说罢,众人便一起走向了马匹, 郑飞来到马前解开缰绳,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看着东边的方向,郑飞的心里默默念道, 但愿……那潘金莲还未曾嫁给武大郎吧……! 183,武大郎清河受辱,郑屠夫怒打奸徒(中)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清河县是个不大的小县城,但即便再小,对于初来此地的外地人来说也是大的如同迷宫一般, 郑飞看着眼前街道上完全陌生的一切,也是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要到哪里才能找到武大郎呢? 算了,还是先找个地方解决食宿吧,此事倒也不急。 此时路边刚好有一家酒楼,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伙计,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路过的郑飞几人,眼见众人停下马打量起了这个酒楼,那伙计便似得了什么信号一般赶忙堆起笑脸小跑过来朝着郑飞几人作揖说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无论哪样小店都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郑飞道,“既打尖也住店,上好的房间有没有?” 小二连连点头,“有有有!绝对是干净整洁的客房,客官里面请。” 郑飞笑着对鲁智深几人道,“便这里吧。” 众人都点点头, 郑飞几人便翻身下了马,那小二立刻一脸喜色的对着屋内喊道,“年儿,快出来牵马。” 接着就听一声应喝,就见从屋内跑出来一名十五六的小伙子,也是一脸的精明,走到近前朝着郑飞几人作了个揖就赶忙接过众人手中的缰绳,拉着马往边上一条小胡同走去, 刚刚那小二则一边堆笑把郑飞几人往屋里请,一边说道,“诸位客官请放心,马儿一定给您喂得好好的。” 几人便进了酒楼,就见里面大堂大堂倒也算干净,摆着几张酒桌,正有三三两两的食客或聚或散的喝着酒吃着饭, 小二接着问道,“诸位客人是在楼下吃还是待会让小人把饭食送去楼上屋里?” 正在此时,只听“咕噜噜”一声响,原来是小岳飞的肚子叫了,小岳飞也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挠了挠头,看来这小家伙早就饿了。 郑飞一笑道,“便在楼下先吃吧。” “好唻!”小二立刻引着来到一张酒桌边坐下,又为郑飞几人倒上了茶水, 郑飞道,“好酒好肉尽管上,莫怕花钱。” 店小二听了却是一愣,把眼一瞧郑飞和鲁智深面上一片好奇之色, 鲁智深嚷道,“尽管上便是!洒家只修心不修五脏庙,酒肉不忌!” 店小二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声“好唻”说罢便往内堂走去, 众人都是一笑,正在喝着茶水等着上饭, 郑飞突然听到旁边桌上传来一声道, “对了,老潘哪去了?有好几日不曾见过他了。” “你还不知道呀?嘿嘿……老潘前几日被他家里那母老虎把脸给挠花了!这几日一直在家养伤呢。” “呦!老潘又被挠了?这次又犯了什么事惹的他家母老虎又发威?” 郑飞听了心中不由一笑,暗道这人真有意思,一句话竟用了这么多“又”字,不过看来那位叫做“老潘”的人是没少犯错给他老婆惩罚, 郑飞悄悄往边上一看,就见说话的原来是紧挨着这张桌所坐的四个人,都是一身干净华贵的衣服,一看就是长久养尊处优之人, 虽然偷听别人说话是不道德的,但他们说得声音着实不小,两边离的又近,郑飞真是想不听都难, 接着又听声音传来, “嗨!老潘还能有什么事?老潘吃喝玩赌他家母老虎都不管,就是有一样,不准老潘碰别的女人!莫不是老潘去秀红楼被他家母老虎知道了?” “陈兄只猜对了一半,这次老潘可没去嫖,而是把爪子伸向了自己家里头!” “王兄的意思是说……上次咱们一起见过的那个使女?” “对,就是那丫头!” “哦~~~!我说老潘上次怎么那般古怪,原来他自己也是早惦记着呢,这个老潘也真是大胆,他家那母老虎是什么样他自己不知道?居然还敢在老虎的眼皮子底下拔毛!哈哈!活该!” 四人都是一声低低的贼笑, 这话听得郑飞心底不由一沉!古时候大户人家家中所养的家奴,根本没有半点的人权,被他们主人稍有不顺便是非骂即打,肆意奸~淫!一般情况下只要不闹出人命,官府根本不会插手半分,从古至今不知被一些无良的大户人家造了多少孽! 从上述话中便可看出说话这四人与那个什么老潘便都是衷于此道的人渣! 不过……郑飞虽一怒,却只能在心底一叹! 这样的事太多了,几乎就是整个社会的一种风潮,自己一个小小的山贼头子即便再愤愤不平又能怎样? “玛德!”郑飞在心底怒骂一声,“只要老子有朝一日能成功,一定会想尽办法改变这种事!家奴又怎样?不同样是我华夏子孙!” 郑飞正思索间,只听旁边桌上又传来了他们的对话, “对了,老潘得手没有?能被那母老虎挠得好几天都出不了门,看来是得手了,啧啧……,那丫头俊俏的很,老潘真是艳福齐天呀……!” “没有!”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看见了?” “我是没看见,不过我前日去见过老潘,他满脸都是血道子,还唉声叹气的。我还不知道他那个德行?他若得了手,就算再挠个满脸花他也能笑得出来。” “还好还好!看来那丫头还是个清白的身子,我过几日就去跟老潘说说把那丫头让给我,你们真别说,我金不倒御女无数,但像那丫头那样的姿色也是少见,这几日我这心里痒的那叫……,” “得了老金,你别惦记了,我那日就跟老潘提了,结果……没戏!老潘说了,他卖谁也不卖那丫头……,” “这个老潘!真不厚道!自己吃不着还不让兄弟们解解馋!” “唉!老潘若是真如此还倒好了,只可惜……,唉!” “到底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唉!老潘这次是动了真怒了,他说那丫头不但软硬不吃,居然还敢告他的状!他才不会把那丫头让给咱们让咱们给她吃香的喝辣的,他要把那丫头嫁给全清河县最丑陋最恶心的男人!宁可倒贴嫁妆也要嫁!而且他那母老虎还同意了,估计这两日正在物色人选呢。” “真假啊!唉!你们说这个老潘这是何必呢!这是暴殄天物啊!不行!我得去劝劝他!浪费是可耻的!” “算了算了,不说他了,给你们说哦,秀红楼新来了一个小姐妹,那姿色……。” 后面的话郑飞已经听不进去了,因为他已经完全陷入了一种深深的震惊之中! 这四人所说得事是那么的熟悉……, 而那人又姓潘……, 此地又是清河县……! 他们所说得那个“丫头”,分明就是潘金莲! 对!绝对是她! 郑飞心中不由暗道一声好险!万没想到自己来得正是时候,此刻看来那潘大户正因潘金莲的告状而恼怒不已,正在物色全清河县最丑陋的男人准备把潘金莲给嫁了! 随即,郑飞心底又是一笑,暗道潘mm啊潘mm,当是老天爷可怜你,派我及时赶到了这里!你放心,既然我来了,你的悲剧……也该结束了! 郑飞想定,又偷听了一会旁边桌上的谈话,发现尽是些关于吃喝嫖赌方面的事,此时店小二也把酒肉端了上来便不再去理会他们。 众人酒足饭饱又跟着那店小二上二楼进了客房自不在话下, 而这酒楼的房间也果然整洁干净, 郑飞赏了店小二几个大钱,店小二喜得连连做谢,他正要出门时却又被郑飞叫住了, “客人还有什么吩咐?”店小二殷勤的问道, “请问此地可有一个叫做武大郎的人?”郑飞问道, 却不料此话一出,就见店小二面色微微一变,“客人可是说得卖炊饼的那个武大郎?” 郑飞觉察到了店小二的变化,诧异的问道,“怎么了?” 184.郑屠夫欲救金莲,武大郎清河受辱(下)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郑飞一问,就见店小二赶忙又堆起笑脸连连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呵呵……本地却有一个卖炊饼的叫做武大郎,只是小人不知道他在哪……那个……客人还有什么事吗?” 眼见店小二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郑飞心中更是大奇,便笑道,“没事了。”[bsp; 店小二立刻拱手道,“那小人就下去了,客人再有什么事尽管去楼下招呼小人,客人请休息吧。” 说罢,店小二便转身带上门走了出去, 郑飞看着已经关好的门,眼中一片闪烁,突然朝庞万春一招手,“春子。” 庞万春立刻走过来道,“主……郑哥何事?” 郑飞道,“你去盯着刚刚那个小二,看他会有何异常的举动。” 庞万春点点头便走出了房间, 郑飞再回头一看,就见鲁智深、王进和小岳飞都在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 郑飞一笑,便解释道,“你们可曾听说过‘灌口二郎神’武松这个人?” 鲁智深奇道,“‘灌口二郎神’?这诨号起的真是气派!就不知这武松是何本事,竟敢叫这诨号!” 王进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小岳飞更是把个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当然,郑飞对他直接忽略不计。 眼见众人都不知,郑飞便道,“我早前听说清河县有条汉子,身长八尺仪表堂堂,浑身上下有千百斤的力气,武艺高强且急侠好义,因为排行第二,人送外号‘灌口二郎神’!只是一直无缘得见,刚刚我突然想起了他,寻思既然已经到了这清河县,不如便去看看他是否真如江湖上传言的那般神通。但怕问得唐突,便先问起他的大哥,可这一问就发现那店小二神色异常,支支吾吾,我觉得此间必有怪事,这才让万春去探个究竟。” 鲁智深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洒家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想去见见那武松。” 郑飞一笑,又约莫过了几分钟的时间, 门突然被推开了,就见庞万春走进来说道,“郑哥,那店小二急匆匆往西去了!” 郑飞心中一动,站起身便往外走, “走!跟上!” ++++++++++++++++++++++++++++++++++++++++++++++++++++ “炊饼,刚出炉的炊饼,香甜的炊饼……,” 武大郎挑着扁担,两头各挂着一个盖着棉布的箩筐,里面放着他天不亮便抹黑爬起来蒸好的炊饼, 武大郎的叫卖的声音依旧响亮,丑陋的脸上依旧挂着忠厚老实的笑容,短矮的五尺身材虽挑着重重的扁担但依旧走得十分有力!一路上无论碰到谁,也无论人家买不买他的炊饼,他都会对之报以热情的一笑, 总之无论怎么看,武大郎都是一个挺快乐挺积极的人, 但真的是这样吗? 只有细细观察,才能发现在武大郎的眉宇之间,是一抹隐藏的极深的异样,有悲凉,有无奈,有愤怒,甚至还有失望与挂念! 原本辛苦但快乐的日子已经结束了,自从两个月之前那一日开始! 眼见四下无人,武大郎终于深深叹了一口气,但又立刻收拾起心中的悲愤继续挑着扁担往前走去, “炊饼,刚出炉的炊饼,香甜的炊饼……!” 叫卖声又起, 无论怎样,生活总得继续下去! 却不料武大郎刚刚走出没多远,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道,“大郎哥!大郎哥!” 武大郎回头一看清喊叫自己的那人便笑道,“大年呀,炊饼我一会就送去……,” 接着就见喊叫他的那人气喘吁吁的跑到近前擦了一把汗道, “不……不用了!今天别送了!” 武大郎一愣,急忙问道,“怎么了?可是我这炊饼做的不好?还是他们不让你们收我的炊饼了?!” 仔细一看,原来跑来的这人竟是刚刚那个酒楼的伙计!原来他叫作大年。 大年连连摇头,又长舒了两口气才稳了稳气息说道,“不是,大郎哥放心,有我在,我们酒楼一定收你的炊饼,我是赶来告诉大郎哥千万别去我们酒楼了!” 武大郎更是纳闷,“大年兄弟这是怎么了?” 大年急道,“是这么回事,今天我们酒楼来了五个人,一个是八尺多高的大和尚,却又吃肉又喝酒!一个是蓬头散发的行者,也是一脸的凶相!还有一条冷面汉子脸上竟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我一看就知道这几人是大恶人!不过我在酒楼里什么人没见过?本也没太在意,心思只要服侍好了他们不欠帐就好。可那行者刚刚却向我打听起了大郎哥你!我怀疑……他们是武二哥以前的仇家,是听说了武二哥离开了家,便趁机来找大郎哥你的晦气的!” 武大郎脸色猛地一惊,愁容满面的说道,“他们……找我?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那兄弟呀!你这一走……可把哥哥我给害惨了!” 大年则一脸庆幸的说道,“大郎哥别怕,多亏了我机灵稳住了他们,又赶来给大郎哥你报信,就是怕大郎哥去从炊饼自投罗网!我看大郎哥你还是出城去躲一躲吧!城里有我给你看着,等没了事我再去找你!” 武大郎感激的连连点头,“那好那好,哎呀……自从你二哥走了,歹亏还有你关照我,大年兄弟啊,哥哥我真是……谢谢你啊!” 大年嘿嘿一笑,“大郎哥你这话说得!我与武二哥从小玩到大,小时候去你家也没少吃大郎哥做的炊饼,我拿大郎哥当亲哥哥看待!如今武二哥为躲官司逃走了,我不照顾哥哥谁照顾?大郎哥咱们快走吧,晚了别再出什么意外!” 但武大郎却是看了看自己这两筐炊饼犹豫道,“可是我这么多炊饼……?” “嗨!”大年一把挑起扁担,“大郎哥放心,你走了我帮你卖!” “好好好!”武大郎心下无比的感动,“走走走,咱们这就出城!” 说罢,二人便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谁料,二人刚走出没几步, 突然! 竟从边上冲出来五个人,挡住了武大郎与大年的路! 武大郎与大年一看清来人,脸色顿时……大变! ++++++++++++++++++++++++++++++++++++++++++++++++++++ 李霸虎朝着武大郎咧嘴一笑,露出来他那已没了上下四颗大门牙的嘴巴, “武大郎!老子刚刚没听错吧!你想走?” 武大郎脸上一慌,赶忙拱手道,“没……没想跑……我……我就是……,” 李霸虎冷冷一笑,用阴毒的目光看着武大郎,“武大!我告诉你!你那兄弟没回来之前,你哪都不能去!你要敢走!老子弄死你!” 武大郎惊恐的退后一步,一下子碰到了大年的身上, 大年看着武大郎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便放下扁担朝着李霸虎堆起笑脸拱手道,“李大哥,大家都是清河县祖祖辈辈的老住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定往上几辈还都是朋友呢,大郎哥给您也早就赔礼道歉了,看在小人的面上,这事就算了吧。” “看在你的面上?”李霸虎突然笑了起来, 大年赶忙继续道,“不不不,还有我们酒楼掌柜,您看您常去我们那……,” “我呸!”李霸虎突然收起笑容面色一沉,几步上前揪起大年的衣领狠狠道,“给你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给老子要面子!你家那林掌柜又算个什么东西!你们那酒楼老子想去便去!也想砸便砸!想活命的滚一边去!” 说罢,李霸虎猛地一推大年,大年便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又撞在武大郎身上,二人一起跌倒在地,就连两个箩筐也一起被撞翻,炊饼散落一地! 李霸虎又是猖狂一笑,一指武大郎道,“武大!当日武大虽没打死我,却打掉了我四颗牙!武二一日不回来我便欺负你一日,武二一年不回来我便欺负你一年!来啊,老规矩!把他蒸得这些炊饼都给老子踩烂!” 李霸虎身后四人立刻坏笑一声,二话不说上前便将箩筐彻底踢翻,对着掉落出来的炊饼就是一阵狂踩! 武大郎痛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自地上爬起来,一下子扑在满地的炊饼之上哭喊道,“使不得啊使不得!我的炊饼,我靠什么活呀!” 可他一个五尺侏儒又如何拦得住那四个人? 其中一人抬起一脚便把武大郎踹翻在了一旁,武大郎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 大年见了顿时发出一声怒吼,自地上爬起来猛地冲向四人, 但那四人早有防备,不待大年靠近便是一脚将大年也踹翻在地,那四人又开始围着大年就是一顿痛殴!打得大年瘦弱的身躯只能抱头强挨! 而周围过往人群全都是躲在一旁,皆是敢怒而不敢言! 一时间,一幕恃强凌弱的场景在清河县的大路上上演着! 但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就见武大郎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来,手中还拿着一样东西,竟是他那根扁担, 武大郎看着被四人围殴的大年,看着满地被踩烂的炊饼,回想起这两三个月来所受到的种种屈辱! 瞬间!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升起在了武大郎的心头! 他叫武大郎,他有一个弟弟叫武松,他们都一个爹娘生的!他矮小,他懦弱,但并不表示他没有如武松般哪怕一丝一毫的血性! “啊!!!!!!!!!!!!!!!!!!!!” 武大郎突然一声怒吼,五尺身材举起扁担便冲向了李霸虎! 街上众人都是齐齐发出一声惊呼,谁曾见过往日里怯懦胆小逆来顺受的“三寸丁古树皮”如此的一面! 便是围殴大年的那四人也都出现了短暂的一刹惊呆, 李霸虎也是微微一惊,但当他看着武大郎那矮小肥胖的身材,看着武大郎全身空门大开的样子,眼中立刻闪过一丝鄙夷!他冷笑着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只待武大郎冲过来便一拳将武大郎重重的击倒在地! 但……, 当武大郎冲到李霸虎身前还有四五步的时候,武大郎居然停住了,只是愣愣的看着李霸虎……, 李霸虎哈哈一笑,一指武大郎道,“你不是有种吗?懦夫就是懦夫,一辈子都是……,” 李霸虎的话没说完连他自己也愣住了,因为在他的眼前,他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在看着自己的身后! 李霸虎心中一惊,猛地转过身去!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冷冰冰的刀疤脸! 185,郑飞骗拐武大郎,王进卖饼潘大户(上) (求收藏,求推荐,谢谢) 大年在地上坐着,愣愣的看着刚刚还耀武扬威,此刻却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发出阵阵痛吟的李霸虎,还有他那几个爪牙,此刻居然都是一脸鼻青脸肿的老老实实在路边跪成一排,只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抬头一看,就见那个行者正朝着他微微笑着,那笑容就像是在说, 嘿!小子,我就知道你骗我。 大年脸色猛地一红,顿时知道了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赶忙爬起身子快步走到还在手拿扁担傻乎乎的站在马路中央的武大郎身旁说道, “大郎哥,那个……嗯……这几位就是我说的……打听你的那几位爷。” 咣噹一声,武大郎手中的扁担落在了地上,他愣愣的看着大年问道,“你不是说他们……?” 大年的脸色又红了几分,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小声道,“我……我看错了呗,看来这几位肯定是武二哥的朋友!是来帮助大郎哥你的!” “啊呀!”武大郎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便要朝着郑飞几人跪倒道,“多谢诸位大爷救命……,” 郑飞赶忙上前一步,弯下腰扶起武大郎笑道,“请问哥哥可是那武松的大哥,武大郎?” 武大郎赶忙点头,“正是小人,诸位是我弟弟的朋友吗?” 郑飞摇摇头,“不是。” 大年一愣,“那你们怎么打听我大郎哥?还帮着我们把他们……?” 郑飞笑道,“我等路过此地,听闻清河县有位好汉叫做武松,人称‘灌口二郎神’,武艺高强,行侠仗义!故特来拜访!不成想就遇到了这事。” 说罢,郑飞又一指李霸虎等人明知故问道,“对了,请问那武松兄弟呢?怎么你们这是……?莫不是武松兄弟出了什么事情?” 武大郎面色一黯,看了一眼李霸虎惨惨道,“唉!别提了!我那兄弟两个月前因看不惯这人欺负街邻,一拳打翻了他!当时就见他满嘴是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本以为打死了他。武松不想吃官司便跑了。谁料跑了之后这人又活了过来。此事虽是他们理亏,却怪罪在我们身上,我也只好东拼西凑请大夫为他治好了病,又借钱赔给他一笔钱财,本以为此事便了了,谁料……这人从此便天天欺辱我,光我的炊饼便砸烂了好几次,真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呐!” 武大郎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想来是想起了这些日子举步维艰的悲惨生活! 郑飞故作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面色一沉怒道,“如此说来,这厮端是可恶!我刚刚还担心打错了人,如今看来还是打得轻了!” 郑飞说罢便转过身来朝着李霸虎走去,一边走一边怒道,“我生平最恨你这般地痞无赖,我今日便打断你全身骨头,看你还敢欺负人!” 李霸虎躺在地上确实是真疼,但却有五分是装的,像他这种无赖眼力劲极是准确,刚刚一交手就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在这几个人手下讨到什么好处,所以被打倒后便乘势装作痛苦不堪的直不起身来,与那日蒙混武松之时如出一辙!李霸虎本想故伎重施躲过这一劫,谁料那行者说着说着便要再来狠揍自己,尤其是听到郑飞的狠话更是被吓得浑身一个哆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索性爬起来便跑! 眼见李霸虎突然翻身而起要逃跑,王进和庞万春刚想去追,却见郑飞突然朝他俩使了个眼神,王进和庞万春虽然心中奇怪,但还是停住了脚步, 李霸虎则借着这个机会,成功穿过王进和庞万春身旁就拼命的往外就跑, 他那几名爪牙一看老大跑了,也是把心一横站起身就跑! 只见李霸虎跑出老远后回头一看没有人追来,这才放下心来转过身来朝着郑飞和武大郎怒喝道,“武大!你等着!这几人保护的了你一时,可保护不了你一世!等他们走了我弄死你!” 说罢,李霸虎就和他那几名爪牙一闪身进了路边的胡同没了踪迹。 郑飞故意重重的冷哼一声,心底却是乐开了花。再转回身来,果然就见武大郎和大年二人俱都是一脸担忧害怕的看着李霸虎消失的方向,显然是对刚刚李霸虎的威胁害了怕。 郑飞心中偷笑,面上却凝重的对武大郎抱拳道,“不知武松兄弟现在正在何处,刚刚那厮的话……不可不防呀!小弟等人维护大郎哥哥自是义不容辞,但我等在此地却也呆不久,如果没有武松兄弟的保护,等我们走了,只怕大郎哥哥……!” 只见武大郎苦着脸皱眉头想了片刻,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叹气道,“我也不知我那兄弟去了哪里,我本想在此等他,如今看来此地是待不下去了……!我……我便去个别的地方再谋生吧!反正走到哪里也能做炊饼卖,饿不死!” 郑飞心中又一喜,接着问道,“大郎哥哥要去哪里可想好了吗?” 武大郎老老实实的回道,“这个……还没想好。” 郑飞笑道,“那正巧,我们正要去沧州,那里极是繁华,离此也不算太远,不如大郎哥哥便与我们一起去沧州如何?而且我在那里也有朋友干着酒楼的买卖,可以照顾大郎哥的手艺,这一路上有我们几个在,又能有个照应。” 武大郎面色顿时一喜,似有所动,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的问道,“这个……你们方便吗?” 郑飞又笑了,“方便,绝对方便。” “嗯……,请问我也能跟着吗?”大年在一旁突然小心的问道, 郑飞一愣, 就见大年鼓起勇气继续道,“那李霸虎是个恶人,我今日也算是得罪了他,我怕……,反正我家里也没了人,也想跟着大郎哥去!” 这倒是个意外,郑飞立刻看向武大郎,权且听他的决定, 武大郎立刻点点头,“大年愿意跟着我自然好!” 郑飞这才点点头,“好吧,我这便陪大郎哥回去收拾东西,明日便一起去沧州!” 大年顿时大喜,立刻朝着郑飞抱拳道,“多谢好汉哥哥!” 武大郎也是喜得合不拢嘴,一瞬间,只觉原本黯淡绝望的生活竟一下子又有了新的希望。 186,郑飞骗拐武大郎,王进卖饼潘大户(中)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郑飞几人“护着”武大郎回家收拾东西,眼见武大郎还依旧是个光棍,郑飞这心里才又放心了些, 武大郎又特意嘱咐拜托四方近邻待日后武松回来,便告诉他自己去了沧州自不在话下。 众人返回了酒楼后,郑飞又大方的为武大郎要了一间上房, 武大郎从小到大也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非要塞给郑飞钱,郑飞自是不会要,武大郎对郑飞的感激又是深了许多。 当一切安排妥当,郑飞独自来到武大郎的房间,承了武大郎一番千恩万谢之后,郑飞又与武大郎聊了一会家常,聊到最后,郑飞终于开始问起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郑飞明知故问的说道,“对了,大郎哥可有婚配?不如跟着咱们一起去沧州便是了。” 武大郎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这……嘿嘿……郑兄弟真是说笑了,哪有人家的姑娘能看得上我……。” 郑飞一笑,努力压下心中的一丝激动,继续问道,“呵呵……那最近可有人给大郎哥说过什么亲事吗?” 却见武大郎又是摇摇头,“嘿嘿……当然也没有了。” 郑飞一愣,暗道莫非潘大户还没选定武大郎?“一个也没有?” 武大郎被郑飞问的也是一愣道,“没有!绝对没有!怎么了?” 郑飞赶忙轻描淡写的一笑,“哦,没事,随便问问呵呵……嗯……对了,大郎哥每日都要做那么多炊饼呀?今日被那厮都踩烂了,真是可惜。若不是被那厮逃脱了,非得让他全赔了才行!” 此话一出,就见武大郎也是心疼的一叹气,“唉!平日里卖不了那么多的,那是昨日本地一个大户人家派人去我哪里,要我今日做些炊饼送去那大户家中。我今日才特意早起多做的些炊饼,本想过会便顺路送去的,谁料……唉!也送不成了。那杀千刀的李霸虎,等我兄弟回来一定找他算账去!” 郑飞听了心头不由一跳,“哦?那大户人家叫什么?” 武大郎立刻回道,“那大户姓潘,本地都叫他潘大户。” 此话一出,就见郑飞突然抑制不住的笑着对武大郎说道,“大郎哥!兄弟我想求你件事。” 武大郎赶忙回道,“啊呀郑兄弟,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恩,莫说求这个字,只管吩咐就行!” 郑飞道,“我想请大郎哥帮我做几锅炊饼!” 武大郎一愣,惊讶的说道,“炊……炊饼?” 郑飞点点头,看着武大郎两眼放光的说道,“对!那潘大户昨日要大郎哥送多少便再给我做多少!” 武大郎愣愣的点点头,“好好,只是所有的家什还都放在家中,我这就回去给你做。” 郑飞立刻走到窗边往下看去,在这客栈的后院里,鲁智深、王进和庞万春都在看着小岳飞打拳,而那伙计大年也在一旁一脸艳羡的看着, 郑飞开口叫道,“万春,大年,你们上来。” 庞万春和大年立刻都应了一声快步朝楼下走去, 郑飞回过头来对武大郎说道,“我让万春和大年陪你去,就不用怕李霸虎那厮再去捣乱了。” 武大郎赶忙道,“好好,但听郑兄弟安排,我只管好好做炊饼。” 郑飞一笑,转回头来又往下看去,并把目光锁定在了王进的身上, 郑飞看着王进那冷冰冰的脸庞,以及他脸上那道从右太阳穴横跨鼻梁并直达左脸颊的深可见骨的刀疤, 一抹淡淡的笑容出现在了郑飞的嘴角……! ++++++++++++++++++++++++++++++++++++++++++++ 太阳西下,清河县潘家大宅门外, 两名各提着一个竹篮子,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脚上还踩着一双露着脚趾头的布鞋的汉子出现在了潘家大宅门前, 其中一人一脸抑制不住的坏笑,正是郑飞, 另一人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显得既邪恶又恐怖,不是王进又是何人? 他二人停下脚步,郑飞看了看潘家的大门,又回头看了看王进,却见王进那终日里冷冰冰的脸上竟是难得的出现了一抹为难的神情,正在用一种左右为难的眼神看着自己, 郑飞心头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故作不解的问道,“王哥,怎么了?” 王进犹豫了一下说道,“兄弟啊,要不……回去让万春来行吗?” 郑飞把头一摇,“不行不行,这事还非得哥哥你办不可!我长得如此伟岸(吐--!),庞万春是个标准的小白脸,智深哥哥是个和尚,岳飞还是个小孩,除了你,还能有谁?” 王进皱眉道,“可我……!” 郑飞心中更乐,但面上却是正色道,“哥哥你生死皆不怕,怎怕这等小事?昨日旁边桌上那几人的对话哥哥你也听到了,这潘大户如此残害一名可怜的女子,咱们既然知道了又怎能坐视不理?如果连这等小事都懒得去管,又何谈什么行侠仗义?” 王进终于叹了口气,“那……好吧!”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总之,哥哥便只管听我的好了,我说什么哥哥便应什么。” 王进无奈的点了点头, 郑飞一笑,转身走上去拍响了潘家的大门。 只听里面接着应了一声,大门也开了一条细缝,露出来一个留着小山羊胡的瘦脸中年人的头来,他上下一瞧郑飞二人,待看清王进的模样时还微微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事?” 郑飞堆起笑脸拱手道,“请问这里是潘家大宅吗?” 那人点点头,“正是,你们是谁?有什么事?” 郑飞一指竹篮道,“昨日府上有人去我们武大哥那里要了一些炊饼,让今日送来府上,我们便是来送炊饼的。” 那人一愣,“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武大呢?他怎么没来?” 郑飞道,“哦,我们武大哥今日……碰见了些麻烦,手脚不便,只能托我们两个替他送来了,我们是武大哥的邻居。” 那人狐疑的又看了几眼郑飞二人,这才把大门拉开来对郑飞二人道,“那就进来吧,跟紧我别乱跑!” 郑飞连连点头,“是是,我们知道规矩的。” 说着话,进了大门,门便又被关上了。 +++++++++++++++++++++++++++++++++++++++++++++++++ 郑飞二人一路跟着那人行走在潘家宅院里,只见这潘家是个典型的北方大院,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园林设计,屋子院落俱都只是凸现一个大字,不过丫鬟家丁倒不少,过来过去的也不知道忙活的什么,对郑飞二人的出现也只是好奇的望了望,尤其是对王进的样子都不禁多看了两眼,几名小丫鬟更是害怕的躲在了一边, 一路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一间屋子前,听得里面不时传出锅碗瓢盆的响声,想来就是潘家大宅的厨房了, 那人站在门口往里喊了一声,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上套着围裙的中年胖子, 那人说道,“送炊饼的来了。” 那中年胖子一看郑飞二人也是一愣,“武大呢?” 郑飞又同样解释了一句, 那中年胖子也没多说,只是走过来掀起竹篮上的白布一看便点点头,“好,提进去吧。” 郑飞二人便跟着他进了厨房,又过来两个人接过竹篮将里面的炊饼都数好对中年胖子道,“师父,数目对。” 中年胖子点点头,便自腰间摸出半吊钱,连数都不数就递给郑飞道,“这是两百文。昨个跟武大说好了的。” 但郑飞却没接过来,而是故作一愣说道,“嗯?不是三百文吗?” 那胖子也一愣,“谁给你说得三百文?” 郑飞很肯定的说,“来之前武大哥特意嘱咐的,就是三百文!”说罢还一指王进道,“不信你问他。” 王进,“……。” 那胖子面色一变,“武大肯定给你们说错了,昨个我就是说得两百文!三百文?哪有这么贵的炊饼!” 郑飞愣呼呼的嚷道,“我不管!武大哥就是说得三百文!你不给我,我回去可没法交代!你们别看我们是生面孔欺负人,告诉你们,看见我哥哥没?我哥哥脾气可不好,惹急了他,他可会发疯的!” 众人齐齐看向王进, 王进,“……。” 胖子瞧了瞧王进,心里不由打了个触,想了想便对外面那人嚷道,“老黄,带他们去李管家那里再领一百文!这个武大,真是不像话!出尔反尔!看我以后还照顾他的生意!” 郑飞拱手朝着胖子一笑,便拉着王进出了厨房, 外面那人的面色也不太好看,没好气的嚷道,“跟我来吧!” 说罢又领着二人往别处走去。 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大屋子前,那人停下脚步转身说道,“在这等着!” 说罢便自己进了屋, 郑飞左右一瞧,还是皱起了眉,此行的目的可是要见到那潘大户,但出面见自己的都是些奴仆,刚刚自己故意生事本想闹个大动静引来那潘大户,谁料那胖子厨师居然没接招,等过一小会领了钱,自己就再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这可怎么办? 郑飞看了看站在一边王进,心中顿时一动,突然对王进小声说道,“王哥,你打我一拳!” 王进一愣, 郑飞把眼一闭,“你快打我一拳!再不打就来不及了!” 砰……! 郑飞应声倒地……我擦!你真打啊! 187,郑飞骗拐武大郎,王进卖饼潘大户(下)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郑飞绝对怀疑王进刚刚打得自己那一拳有“公报私仇”的嫌疑,右眼眼眶顿时黑了,疼得郑飞直咧嘴,[bsp; 不过这样也好,倒也显得更为真实了, 郑飞爬起身来就是一声怒喝,“好你个王老六,敢打我!” 说罢便朝王进使了个眼色,二人顿时凑到一起假装打了起来! 而且一边打,郑飞还一边故意的大喊大叫,整个院子顿时便似是炸开了锅! 先是屋中的那人与一个白胡子老头一脸惊讶的走了出来, 接着便从旁的屋里和院外也出来不少人,都是一脸错愕的看着在院子中又打又骂的郑飞与王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那白胡子老头率先反应了过来,脸色一沉指着郑飞和王进对看热闹的人道,“还愣着干什么?分开他们!这是成何体统!” 立刻就走出几名家丁拉开了郑飞与王进, 王进那张脸不用装都觉得吓人,郑飞则更是怒不可遏的一副要跟王进拼命的架势, 白胡子老头马上问向身旁那人,“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一脸迷茫的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啊,他们是一起来的,不知怎么就打起来了!” 白胡子老头冷哼一声,对着那几名家丁又吩咐道,“给我轰出去!要打架出去打!把我潘家当成什么了?!” 众家丁立刻应声要拉着郑飞与王进往外走,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人群外有人怒道,“怎么回事?!何人在此喧哗!” 郑飞往那一看,就看到人群立刻分开来,从院外走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身华丽的衣服,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只是这模样却是长着三角眼塌塌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脸上竟还有七八道抓痕,也不知道是被猫抓的还是被女人的指甲抓伤的,已经开始结了痂,想来是已被挠了好几日了。 众人则一看他都是赶忙恭敬的叫道,“老爷。” 郑飞心中一动,暗道此人看来就是那潘大户了!怪不得有怪癖,光看这模样就是非人类。 那白胡子老头立刻上前恭声道,“老爷,来了两个送炊饼的,等着领钱的功夫谁知道他们怎么就自己打起来了。” 潘大户把眼一斜郑飞,并没怎么在意。再一瞧王进,眉头顿时一挑,还多看了王进两眼, 那白胡子老头正要再吩咐家丁们将郑飞二人拉走, 郑飞已挣开拉着他的几名家丁,挤着乌青的右眼对潘大户道,“见过潘大爷!” 潘大户一愣,“你认得我?” 郑飞堆笑道,“清河县里谁人不认得玉树临风,学富五车,风流潇洒的潘大爷?” 潘大户满意的点头一笑,“你这小子真会说话,说吧,为何在我府上打架?” 郑飞立刻一指王进道,“潘大爷,是这么回事,这人叫王老六,是阳谷人,乃是做炊饼的武大郎一个远方表亲。今日我受武大郎所托来府上送炊饼,他一听是来清河县最有钱的潘大爷家里,非要缠着我来见见世面,我没办法就只好带着他来了。谁料……,他刚刚突然发疯就开始打我,您看他把我这右眼给打的!” 潘大户看了看郑飞那乌青的右眼,不由奇道,“他为什么打你?” 郑飞苦着脸看了一眼王进小声对潘大户说道,“潘大爷,您有所不知,他啊……,” 郑飞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问题!” 王进的头顶出现三道黑线,“……。” 潘大户哦了一声点点头,继续好奇的问道,“他……怎么个有问题?” 郑飞叹了口气,“潘大爷您不知道,我听武大哥说,这人小的时候闯了次祸,不但把脸给毁容了,还把脑子给撞坏了!从此便经常间歇性发作,犯起疯来不是骂人就是打人,来之前武大哥就偷偷给我说过,要我多加小心,我原本不信,以为武大哥是逗我玩,谁料竟真挨了他的打,而且……,” 王进黑线增加中,“……。” 潘大户听了眼中却是莫名一亮,急忙问道,“而且什么?” 郑飞道,“他……他只要兜里有点钱,就会去吃喝嫖赌,这要是只嫖也倒罢了,他还爱打女人!每次去嫖都会把人家姑娘打一顿,唉!这次就是在阳谷县惹了事跑来投靠的武大哥!” 王进的拳头终于忍不住攥紧了,“……。” 满院子几十口子人随着郑飞的话,也都用无比鄙夷的目光看向了王进, 王进只能冷着脸的站在那里,承受着这一切,心中一片黯淡,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人……。 但他那个样子却更是增加了几分郑飞所说的可信度, 郑飞偷眼一瞧潘大户,只见他正眯着眼看着王进,嘴角一丝奇怪的笑容,一看就是在想着某些不好的事情……! 郑飞心头一动,继续道,“昨日武大哥还跟我说,谁要嫁给了他‘三寸丁谷树皮’武大郎,也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他虽然丑,但人勤快,脾气好又疼老婆,说不定还能滋润那朵花一番。但谁要嫁给了他……那简直是把一朵鲜花往火坑里扔呢!这小子肯定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 郑飞说到这里适时的立刻打住了嘴,故作自责的说道,“嗨!我跟您说这些做什么?真是扯远了,我只求潘大爷给我做主,不要……,” 正说着,只见潘大户突然两眼冒光的看向郑飞,“你的意思是说……这人还没有成亲?” 郑飞心中狂喜!面上故作不解的愣愣回道,“没……当然没成亲,哪家的姑娘能看得上他这种长得又丑,脾气又坏的男人?” “哈哈哈……!”潘大户笑了,一把推开郑飞,上前两步朝着王进说道,“喂,王老六,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王进木讷的点了点头, 潘大户道,“我送给你个媳妇你要不要?” 王进看了一眼郑飞,郑飞立刻悄悄打了个眼色, 王进心底一叹,只好按照来之前商量好的话说道,“我要!可……可我没钱。” 潘大户笑着摇摇头,“我不要你钱,相反,我还会送你些钱。” 王进“傻乎乎”的问道,“你……你不会骗我吧?” 潘大户道,“我不骗你,明日一早,你只管来接!” 王进突然又道,“太丑的我不要!” 潘大户又笑道,“不丑,绝对不丑!” 说罢,潘大户哈哈大笑着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道,“送他们出去!对了……明天一早可别忘了来接人哦,哈哈哈……!” 188.王进怒打潘大户,金莲终遇真英雄(上)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第二日,日上三竿,只见艳阳高照,晴空屋里,微风徐徐,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当然,也是个成亲的好日子! 在清河县潘家大宅外,只听“咣咣咣”三声敲门声响起,潘家大门立刻开了,探出来一个人的脑袋,那人一看清外面所站之人,竟是深深叹了一口气,便不情不愿的将两扇大门全部打开来, 究竟门前站着的是何人竟能惹得此人如此不开心? 且看,旁人不提也罢,唯有一人不得不说,且看这人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脚上是一双露着脚趾头的破布鞋,虽然身材魁梧肌肉健硕,但那脸上竟有一道横跨整张脸的大刀疤!整张脸都显得那么的恐怖! 这还不是最奇特的,最奇特的是他的胸前竟还挂着一个红纸所叠的大红花! 这可是只有娶媳妇的新郎官才有资格佩戴的, 他这是……要成亲? 唉,这是谁家的姑娘竟要嫁给这种又丑又穷的男人? 怪不得刚刚那人唉声叹气的,他若是所嫁女子的亲人,亦或是朋友,一见这人肯定会不太情愿。 书归正传,只见这潘家大门开了之后,不一会便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不正是这潘家大宅的主人潘大户又是何人? 潘大户一看那刀疤脸的样子,眼中立刻闪过一丝鄙夷,同时还有一丝不舍,只不过立刻就被一股变态的激动和满足所取代,他开口笑道,“呦,来得这么早?等不急了吗?” 王进木讷的点点头,也不回话,一副谁都欠他两百两白银的样子, 但潘大户却也不恼,反而更加满意的点点头,接着便转身对身旁一人道,“去吧,给夫人去报个信,就说人来了,把她送出来吧。” 那人应声而去, 仅过了一小会,就听一阵脚步声和似是一个呜呜的挣扎声传来,接着就见一个身着华丽的大肥婆从门里走了出来, 王进身旁的郑飞一瞧这大肥婆,只见此女明明是一脸的横肉已经把眼睛挤得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却还要涂抹着厚厚的胭脂粉,描着眉,嘴唇红的就像刚吃了死物,简直比自己当初所遇见的那个“凤姐”还要吓人! 郑飞不由同情的看了一眼潘大户,暗道怪不得这姓潘的整日想着出去偷吃,家里有这么一位重量级的妇人坐阵,真是心里不变态也得憋出病来! 潘大户却恭敬的陪着笑对那妇人道,“夫人你来了。” 妇人嗯了一声,也不多理他,接着就把眼将王进上下打量一番,脸上那满脸的横肉也看不出是何表情,只是问向潘大户,“这就是你选好的人?” 潘大户立刻点点头,“对,就是他,夫人可还满意?” 妇人冷笑一声,白眼一瞥潘大户,“你倒也真是狠心!不过……我喜欢!就该这么惩罚那个小狐狸精!” 潘大户讨好的一笑,“只要夫人满意就好!” 妇人这才对身后道,“把那个小狐狸精拉出来吧!” 紧接着就听大门里面应了一声,先是走出来三名家丁,其中一人手上还拉着一条绳子, 只见他朝着门内用力往外一拉……! 一个身穿红衣红裤红鞋的女子便自门中被拉了出来, 且看此女容貌,白皙的皮肤如同透明一般,一对柳眉似月牙,鼻梁挺拔却又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分成两边,使脸庞格外富线条感,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脸部线条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颚……! 一看便知是那难得的人间尤物,只可惜……原本如漆的一双美目,已哭得红红肿肿,眼中尽是无比的绝望!那充满诱惑的樱桃小嘴之中,也被塞上了一块白布,曲线柔美的身躯上,竟被用绳子捆绑着!此刻她正是又急又怕的发出呜呜的声音,眼中的泪更如下雨一般落下,任谁看了都会心中生怜! 郑飞心底一叹,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肯定就是那背负了千古淫妇骂名的潘金莲了。 世人皆道她谋害亲夫,却不管她为何沦落于此,这个原本敢于反抗主人奸~淫的女子,正是从被强迫嫁给三寸身材面目丑陋的武大郎开始,才一步步走到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是恨,恨这无情的世界对她的折磨,恨这万恶的世界对她的作践,那好吧,她便真正作践自己,用最悲哀的方式进行反抗! 郑飞又看向王进,只见这个孤独的男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瞧着她,冷冰冰的脸上也出现了丝丝的动容,他的拳头不知不觉的攥紧了,也许,只有同样体会过压迫的人才会有一种感同深受的触动吧? 郑飞暗暗下了决心,今日这事虽明着是一场“做戏”,但自己,定要把他“假戏真做”! +++++++++++++++++++++++++++++++++++++++++++++++++++++++++++++ “金莲,你看老爷给你找得夫婿如何?”胖妇人冷笑着一指王进, 潘金莲一看清王进的模样,尤其是那道深深的刀疤时,她那溢满泪水的美丽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无比的恐惧,脚步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但立刻便被捆绑自己的绳子给拉住了, 眼见潘金莲如此的反应,那潘大户与肥婆娘皆是各怀心思的得意大笑起来, 潘大户解恨般的冷眼一瞧潘金莲,这便转头对王进说道,“这个女人从此以后就是你的了。” 说罢,便自怀中掏出一张纸来,展开一扬道,“这是她的卖身契。” 王进刚要伸手去接,潘大户却冷笑一声又抽回了手,对王进道,“她漂亮吗?” 王进点点头,“漂亮。” “喜欢吗?” “喜欢。” “这么漂亮的女人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白白送给你?” “知道。” “嗯?” “因为我长得丑,而且穷,还因为我喜欢打女人!” “呦,你不傻啊?” “我现在没犯病。” “那要是你犯病了呢?” “我会狠狠的打,狠狠的打!狠狠的打!” “哈哈哈!”潘大户终于将卖身契递给王进,“记住你说的哦。” 潘金莲在一旁听着这番对话更是恐惧的面色惨白无比! 王进淡淡的看了潘金莲一眼,伸手接过卖身契,低头展开看了看,突然抬头对潘大户说道,“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我的了?” 潘大户笑着点点头,“是你的了。” 王进继续道,“那我想怎么样她便可以怎么样她了?” 潘大户两眼冒光的说道,“对对对,你想怎样就怎样!”语气中竟是不明所以的激动! “好!”王进笑了,对潘大户说道,“谢谢!” 潘大户正要回话, 但……突然!在他惊讶的目光之中,王进拿起卖身契,竟三下两下撕成了碎片! 潘大户愣住了,肥婆娘愣住了,众家丁丫鬟愣住了,潘金莲也愣住了, 直到最后一片卖身契的碎片随风飘落在地上,潘大户才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指着王进怒道,“你……!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王进没理他,只是伸手将身上的红花一扯扔在地上,便走向了潘金莲, 那肥婆娘也反应过来,对着潘大户惊道,“你个死老头子!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大户愣愣的看向郑飞,只见郑飞几人也都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对那“王老六”的举动竟是一点吃惊的样子也没有, 潘大户心底一颤,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慌忙对着一旁看傻了的众家丁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他们轰走!” 众家丁也才反应过来,纷纷冲向王进,而那用绳子拽着潘金莲的那人刚要拽着绳子将潘金莲拉走,猛然一拉之下竟是纹丝不动! 那人不解的往潘金莲那里一看,只见在绳子的尽头虽然还捆着潘金莲,但在她的身前,王进已伸手拉住了那根绳子,还没等这家丁再次有所反应,王进便用力一拉绳子,那家丁猝不及防,双手还依旧拉着绳子,一下子就把拉到在地发出一声痛呼! 而其余众家丁还没来到王进身前,便见有几人已以极快的速度挡在了面前,正是郑飞、鲁达以及庞万春和小岳飞, 郑飞几人二话不说举头便打!这几名家丁哪里是对手,三下两下便全都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痛苦呻吟起来。 郑飞几人相视一笑,便一起转身看向了王进那边。 +++++++++++++++++++++++++++++++++++++++++++++++++++++++++ 王进转身面向潘金莲,却不看她,只是低头自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潘金莲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恐惧,接着就见王进拿着匕首朝她一挥……! 潘金莲打了一个冷颤,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但……身上却并无异样,相反浑身还是一松,她鼓起勇气睁眼一看,只见眼前的刀疤脸大汉已将匕首收了起来,而自己身上的绳索也已被割断掉落于地! 这一切发生的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天翻地覆! 潘金莲美丽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王进,甚至都忘了伸手拿下嘴中的布团子, 王进则避过潘金莲的目光,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跟我走,我送你离开这里。” 不知怎的,潘金莲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暖流,虽然依旧对眼前这个刀疤脸男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但直觉告诉她, 这是一个可以信赖的男人, 更何况……, 自己也必须信他! 189,王进怒打潘大户,金莲终遇真英雄(中) (今日家中突生变故,在医院忙了一整天,刚刚才回到家中,第二更有点晚,不好意思了。) 王进在前,潘金莲在后,二人刚走出没几步,[bsp; 一群人突然又自潘家大门内冲了出来将王进和潘金莲挡住去路, 潘金莲立刻吓得一声惊叫,竟不自觉地将身子躲在王进的后面,瞪着美丽而惊恐的眼睛看着这群人中的一人, 便是那潘大户! 怪不得刚刚这人一出事就钻进了潘家大宅,原来是去叫人了, 而跟在潘大户身后的这群人,人数有将近十人之多,都是手持刀剑棍棒,一看就知不是普通的家丁,应该是潘家的护院之类, 郑飞几人也立刻快步走到王进身旁, 再看那潘大户,随着这群人的到来,他的底气也明显硬了些,叉着腰一指郑飞和王进怒喝道,“本大爷真是看走了眼,竟上了你们的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王进只是冷冷的看着潘大户沉声道,“让开。” 潘大户与王进对视一眼,竟觉有一种与野兽对视的感觉,一股彻骨的凉意钻入心间,禁不住寒从胆心!但他一看自己身边这十个人,又一看对方才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外加一个女人,顿时又是胆大起来,对着王进冷冷一笑,“还敢朝本大爷吆喝!来啊,给我上……!” 末了潘大户又恶狠狠的补充了一句,“给我狠狠的打!” 他话音刚落,跟在他身后的十人便齐齐冲向王进等人, 郑飞、鲁智深与庞万春,还有小岳飞正欲上前, 却见王进一挥手挡住众人冷冷道,“我来,你们护好她!” 说罢,王进便大踏步迎向扑来的众人! 郑飞知道,王进是动了真怒!当他看到一名可怜的女子被如此可恶的潘大户与肥婆娘欺凌着,折磨着,同样遭遇高俅追杀的一幕幕瞬间勾起了王进无比的愤怒! 但……即便是愤怒,又何苦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呢? 郑飞心头一跳,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莫非……? 郑飞再偷眼一瞧潘金莲,只见她看着王进孤单的背影,先是微微一惊,立刻又浮起一片担忧,而且还夹杂着丝丝的敬佩,只不过……好像也仅此而已。 郑飞心底顿时一乐! 自己之所以非要王进来办这件事,其实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一个是王进,武艺高强,身负血海深仇,面如寒冰却心似烈火!王进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报仇!报仇!报仇!郑飞知道,自从西夏大漠之后,王进的心就已经死了,也一直以为这世间再无何物可以打动王进那一颗冰冷的心。 一个是潘金莲,若非自己的出现,这个刚开始并不“可恨”,甚至还很“可怜”的女子定会如历史进程最终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郑飞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的计划着撮合王进与潘金莲,既是希望潘金莲的绝世容颜能融化王进那一颗已死之心,也是觉得似王进这般的英雄好汉,不但能配得上潘金莲的绝世容颜,也能为这个可怜的女子送去一丝慰藉! 自己原本以为这是一件极其难办的事情,毕竟既不知道王进是何态度,也不知道潘金莲真正的为人, 但谁料到,或许是同病相怜,又或许是目睹楚楚可怜的潘金莲如此被人欺凌,勾起了王进身为强者之心,王进已经动了心,正在用一种最简单的“英雄救美”“逞英雄”的方式来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 而潘金莲,也在一瞬间似乎忘却了王进脸上那一道恐怖的刀疤,而是发自本性的对一名强悍勇敢的男人注去了一抹敬仰的目光, 郑飞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暗道真看不出王进整日冷冰冰的,竟也是个闷骚型的, 这可好办了,只要他们彼此都能对彼此有“意思”,自己这个“月老”就算做成了! “啊!”“呀!”……, 一阵各式的痛哼声此起彼伏,惊醒了沉思中的郑飞, 郑飞抬头一看,又是笑了,只见王进虽是赤手空拳,孤单一人钻入对方十几人的包围之中,看起来似乎是一群恶狼将一头绵羊围困起来, 但直到那头绵羊也露出来他的獠牙,那群“恶狼”才能明白,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狼! +++++++++++++++++++++++++++++++++++++++++++++++ 潘大户浑身颤抖着,满头冷汗,脸色惨白的看着满地十几名东倒西歪发出阵阵痛苦呻吟的家丁,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如一块寒冰般的男人, 只觉双腿一软,竟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王进慢慢走向他, 潘大户就像是见了鬼一般,禁不住在地上连连搓着往后退, “你别过来!你……你别过来!” 但只退了几步就是一停,原来是已退到了潘家大宅的宅墙之下,背后已再无路可退! 王进也已走到了潘大户的身前, “我刚才给你说过,当我发疯的时候,我会狠狠的打!但我没告诉你,我会狠狠的打什么?” 潘大户哆哆嗦嗦的问道,“打……打什么?” 王进举起碗口大的拳头,“打恶人!” +++++++++++++++++++++++++++++++++++++++++++++++++++ 王进走向了郑飞几人,冷冰冰的脸上不无几缕得意的神情, 这是一种能在心上人面前舒展豪情的表现。 郑飞嘴角一笑,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推断,王进肯定是动心了!谁说英雄本无情,只因未见红颜现! 王哥,你的春天要来了吗? 郑飞微笑着看向潘金莲,只要她也能……,但这一眼看去,郑飞却是心底不由一沉……! 只见潘金莲也在看着王进,但在感激与钦佩之余,一抹怎么也掩饰不了的害怕的表情也浮现在了脸上……她的目光,似乎始终集中在王进脸上那一道深深的,足可见骨的刀疤上! 郑飞赶忙再转头看向王进,只见王进脸上略有些得意的表情已猛地僵在了脸上,他立刻低下头去,只是来到众人面前淡淡的说道,“咱们走吧。趁早出城去,也免得惹来官府的麻烦。” 这……, 这个突如其来的的状况令郑飞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自己所有美好的愿望就……?! 190,鲁智深再拔杨柳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王进刚要上前,却听后面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冷哼,接着便听鲁智深的大嗓门响起, “王老弟,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别脏了你的手!洒家没什么好送你的,便送你一件稀罕的玩意好了!” 众人齐齐往王进身后一看,就见鲁智深瞪着虎目将潘大户等人冷冷的扫视一圈, 便走向了路边,来到一棵粗壮的杨柳树下,二话不说弯下身子抱住了树身, 就只听一声如虎似狮的怒吼声入平地一声雷般响起! 啊~~~~~~~! 哗……! 满场一片哗然! 那潘大户等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脸色大变!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连退数步! 那肥婆娘更是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两腿打着哆嗦……! 在他们的眼前,是一个如小山一般的壮汉,将他们门前那一棵杨柳拔了出来! 这……这是谁?竟有如此的神力! 咣!又是一声响,鲁智深将那棵连根拔起的杨柳一把扔在了地上,激起一片扬尘! 众家丁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纷纷暗道自己要是落在此人的手上,只怕……! 又见鲁智深面不红,气不喘的拍拍手,哈哈大笑着走到王进的身旁一拍王进的肩膀笑道。 “王老弟,你个新郎官不坐那高头大马领着花轿回洞房,又站在这里作甚?去吧!洒家为你开路!” “还有我!”又有一人走到前面,不是庞万春又是何人? “还有我还有我。”小岳飞亦不甘寂寞的走到鲁智深另一侧, 王进看着鲁智深、庞万春和小岳飞,眼中顿时闪过一片无言的感激,便用力的点点头,转身向后走去,就见郑飞已牵过一匹马迎了过来,朝着王进笑道,“王哥,请上马,小弟亲自为你牵马!” 王进再次用力的点点头,朝着郑飞一抱拳,便翻身上了马, 郑飞高声喝起,“起轿!走!” 那群迎亲的伙计这才反应过来,在三倍工钱的刺激下,便立刻该吹乐器的吹乐器,该抬轿子的抬轿子,整个迎亲的队伍便在鲁智深三人的带领下朝着拦在马路中间的潘大户等人走去! 随着迎亲队伍的逼近,潘大户和众家丁等人竟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后退起了步子, 尤其是那潘大户,早已吓得面色苍白的浑身打着哆嗦,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的神气模样? 终于,他惊恐的看着逐渐逼近的鲁智深, 在鲁智深的一瞪之下……! 潘大户只觉两腿一软,顿时跌坐在了地上! 眼见潘大户如此,那群家丁顿时都松了一口气,赶忙七手八脚的将潘大户抬到一边,众人也赶忙让出一条路来, 鲁智深哈哈大笑一声,便带着喜气洋洋的迎亲队走向了远处! 不一会,整个迎亲的队伍便走远了, 潘大户坐在路边,直到这时才缓过一丝劲来,他刚刚颤颤悠悠的站起身子,便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 啪……! 潘大户伸出手摸着火辣辣的脸,愣愣的看着面前, 肥婆娘收回手,脸上的肉都快拧成了一团,只见她恶狠狠的又伸出手指使劲戳了一指潘大户的脑袋,“窝囊废!没用的东西!你……你说!是不是你跟他们串通好了一起骗我?!那小狐狸精是不是正在被他们送去你给安排好的地方?!” 潘大户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赶忙讨好的说道,“夫人,这怎么可能呢夫人……,” “我不管!”肥婆娘怒喝道,“要是今天天黑之前你不把那小狐狸给我绑回来,你就给我等着!” 说罢,肥婆娘气呼呼的转过身,颤着浑身的肥肉走进了潘家大宅的大门。 潘大户看着肥婆娘的背影,只觉一股发自肺腑的恶心,但当他一想到自己可能面临的结果时……, 潘大户又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他转过头来,看着早已没有了任何踪影的马路,眼中闪过一丝无比阴毒的神色……! +++++++++++++++++++++++++++++++++++++++++++++++++++ “潘大爷,您找我?” 李霸虎恭敬而讨好的弯腰朝着潘大户拱手道, 作为本地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的老爷,他李霸虎可得罪不起! 潘大户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身前这个正对着自己卑躬屈膝的清河县地痞流氓头子,不久前所遭受的屈辱之感瞬间冲淡了些,“李霸虎,好久不见你了,最近怎么样?”潘大户故作亲密的笑道, 李霸虎赶忙笑着回道,“还好还好,多谢您挂念。” 说罢,李霸虎又立刻知趣的说道,“不知潘大爷今日找小人来是所为何事?潘大爷如果有事尽管吩咐,小人能为潘大爷做事,当是荣幸至极!”本地大户潘大户会找他地痞李霸虎来续续旧?这怎么可能?李霸虎可不傻! “呵呵……!”眼见李霸虎如此“上道”,潘大户更是满意的笑了,接着便轻轻的拍了拍手, 立刻便从边上走出来一个家丁,手中还托着一个铜盘。而在铜盘之上,竟放满了一层银两! 李霸虎的眼睛自从看到这些银两便再也拔不开了,连连咽着口水……, 但他还是立刻反应过来,暗道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潘大户跟自己也就是点头之交,如今竟舍得出这么多银两,他究竟有什么事要自己去做呢?而且……这事好像还很难办的样子! 潘大户将李霸虎的表现看在眼中,嘴角得意的又笑了,开口问道,“想要吗?” 李霸虎反应过来,两眼放光的看了一眼银两,目光之中尽是贪念,但还是谨慎的说道,“这个……不知潘大爷是想让小人……,” 潘大户道,“很简单,我府上的一个小丫鬟被人抢走了,我要你去教训一顿抢我丫鬟的人,再把我那丫鬟抢回来!” 李霸虎又是一愣,“还有人敢抢您潘大爷的人?出了这事……找官府不就行了吗?怎让我……?” 潘大户却哼了一声,面色一沉,“送客!” 立刻便有家丁走上前对李霸虎做了一个送客的姿势, 李霸虎面色微微一变,心中顿时明白了什么,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事,看着那堆银两又咽了一口口水,突然开口道,“慢!” 潘大户冷笑一声,“怎么?又愿意了?” 如今既然把话都点明了。李霸虎索性一挺腰板,露出来地痞无赖的本性,对着潘大户嘿嘿一笑,“潘大爷,有话好好说,既然潘大爷来找我,这事就……定是只有我才办得利索!您说是吗?” 潘大户不置可否的看着李霸虎, 李霸虎又道,“就是不知……潘大爷是想做到什么程度?” 潘大户心头不由一跳……!“你的意思是……?” 李霸虎嘿嘿一笑,却看了一眼潘大户身旁的几个家丁, 潘大户反应过来,立刻道,“你们都下去吧。” 待几名家丁都出了屋并关上门, 李霸虎才道,“潘大爷如果只是想简单的‘教训’一下那几个人,再抢回来那个您的……丫鬟,这些银两该是够了。但潘大爷既然肯出这么多银两,又不想通过官府,只怕除了潘大爷您不占理儿之外……则要么是对方特别难对付,要么……就是潘大爷特别恨对方,不知潘大爷是哪一种呢?” 潘大户的心跳逐渐快了起来,他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李霸虎只怕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却也给了自己另外一种选择,一种自己从未做过,却无疑更加解恨的选择! 一想起这两日所遭受的蒙骗,以及……白日里所遭受的屈辱……!潘大户的眼中仇恨之光顿时大盛! 潘大户冷冷问道,“如果你所说的这两种都有呢?” 李霸虎暗道一声果真如此,立刻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小人估计就不行了!” 潘大户一愣,顿时一股被耍弄的感觉升起在心头,禁不住面色一变微微怒道,“李霸虎,你这是什么意思?!” 却见李霸虎又神秘的一笑,“小人虽然不能……但有人能!” 潘大户又一愣,“谁?!” 李霸虎得意的笑道,“小人的老大,景阳岗占山大王黄霸天!” “他?!”潘大户面色猛地一变!禁不住脱口而出!“你……你是?” 李霸虎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小弟为您牵线,潘大爷只需再掏这个数,这件事定会为您做得干干净净!”李霸虎伸出来三根手指朝着潘大户晃了晃, 潘大户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坐在位上沉思起来, 李霸虎也不催他,也就近挑了个座位坐了下去, 一阵久久的沉默……, 终于,潘大户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但……这事要做得干净!而且无论结果,都不能牵扯上我!” 李霸虎哈哈笑道,“那是自然!潘大爷尽管放心,就是不知是哪个倒霉蛋,竟敢惹您潘大爷!” 潘大户道,“你知道三寸丁谷皮武大郎吗?” 李霸虎心中一惊,面色如常道,“知道,怎么?是他招惹了您?” 潘大户摇摇头,“不是他,是他的……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反正跟他也脱不了干系,我只打听到他们现在都住在迎客客栈里。” 李霸虎心中又是一惊,赶忙问道,“他们……可是一个大和尚,一个行者,和一个年轻后生以及一个小孩?” 潘大户奇道,“你也知道他们?和尚……没有,但有一个光头。行者也没有,但有一条散着发的大汉,年轻后生和小孩倒是有。” 李霸虎点点头,脸上同样闪过一丝仇恨,并且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直看得潘大户不明所以! 只因潘大户根本没想到,他与李霸虎的仇人竟是同一伙人, 而且,李霸虎之所以抬出黄霸天,只是因为他此前已经去请过黄霸天来此对付郑飞几人,眼见潘大户又有事求他,便想再借黄霸天之手再顺便挣一笔大钱! 如今倒好,他李霸虎既能报仇,还有人为此掏钱,他简直是不想笑都不行了。 191,王进戏金莲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了) 迎客楼并不是清河县最大的一家酒楼,但绝对是今日清河县最热闹的一家酒楼,[bsp; 只见酒楼临街的门窗上皆张贴着大红的喜字,长长的红布编成的垂柳自酒楼的楼上垂下,一直垂到地面上,除此之外,大红灯笼也是高高挂起, 一看就是有人在迎客楼办着喜事。 来到门前,还未进入酒楼,便能听到酒楼里尽是欢腾而热闹!光听这动静就知少数也有近百人!一看之下果然如此,不但迎客楼的大堂里坐满了人,楼上坐满了人,就连后面的院子里也临时摆上桌椅坐满了人! 这是谁家的喜事,竟能有如此多的人前来捧场,可想而知这家的人缘是多么好了, 但假若再仔细一看,却有些不对劲……, 这迎客楼虽说不上是多么高档的酒楼,可这酒菜的价格也是不便宜的,寻常人家也是难得舍得掏钱来这种地方消费, 但此时此刻坐满这迎客楼上上下下的客人,怎……都穿得十分的“简朴”?甚至……有些人还穿得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浑身上下皆是打满了补丁!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从客人的身着上虽不见得能完全猜准主人是何身份,可也差不许多,尤其是几乎所有的客人竟几乎都没几个能穿着的稍微体面一些, 甚至……从他们面对桌上那一桌桌的“美味佳肴”所表现出的“疯狂”来看……, 此时此刻在这迎客楼做东宴请众人的那位,真是令人好奇呀……! 若猜他穷,他竟能在迎客楼大宴众人。 若猜他富,可他所宴请的这些人……。 突然,整个迎客楼的人群先是如炸开了锅一般鼎沸到了极点! 紧接着,所有的声音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每个人都闭上了嘴,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就连已经吃紧嘴里的吃食都不敢咀嚼着发出声响,整个迎客楼只怕连往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得到。 这是怎么了?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呵呵,欢迎大家赏脸来捧场我哥哥的喜事!” 一个人端着酒杯,在二楼木栅栏处对着楼上楼下举杯说道, 他的脸红扑扑的,一看就知已是喝了不少酒,但发自肺腑的喜悦却在这酒晕的衬托下更加明显的映衬在了脸上。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以及站在他身旁的一个身戴大红花的男人,与他那喜庆的着装相衬,却更显得他脸上那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刀疤是那么的令人胆寒……! “大家都是武大哥,大年兄弟的亲朋好友,街坊四邻,我哥哥今日喜逢大喜之日,我这个做兄弟的,就一个想法,就是要把这次喜事办得热热闹闹!有多热闹便多热闹!大家尽情的吃,尽情的喝,全都算在我的账上!” “好……!”“多谢啦!”“多谢多谢……!”楼上楼下众人皆是齐声称谢, “多谢诸位,我只有一个请求,想请大家一起举杯,祝我哥哥与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哈哈哈……!” ++++++++++++++++++++++++++++++++++++++++++++++++++++++++++ 在一楼最角落的一张酒桌上,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人终于好奇的问向他身旁那人,“七哥,这人是谁呀?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我刚刚碰见大年偷偷问过他了,这人就是这次请大家来吃饭的人,站在他身旁的那人,据说是他大哥,今日成亲的就是他大哥!” “呦!他大哥这副样子……谁敢把姑娘嫁给他呀!只怕……他媳妇肯定很丑吧?” “我说了你可能不信,他媳妇我见了,简直是貌美如花呀!比……比……红袖楼里所有的姑娘都好看!” “七哥你就吹牛吧!你还去过红袖楼?人家能让你这一身打扮的进门?” “嗯……我当然……你别瞧不起人,我上个月还去红袖楼……给他们修床去了!” “哈哈……,我还是不信,除非让我见见我才信!” “就知道你小子不信,不过我要说个名字你就肯定信了。” “哦?谁?” “潘金莲!” “呀!是她!年初在土地庙,潘大户家的母老虎去上香时我可见过那丫头,真是……俊的没法形容了!是她要嫁给那个刀疤脸?!这……这怎么可能?!” “嗨,我也不知道,今个下午隔壁李大哥给我说得,是他去接的亲,据说还差点打起来,此刻那潘金莲正在楼上洞房呢。” “唉,一朵鲜花要插在牛粪上了!” “鲜花插在牛粪上,那才是越长越滋润呢。” ++++++++++++++++++++++++++++++++++++++++++++++++++ 郑飞趴在房顶上,没错,就是房顶上,而且是迎客楼的房顶上! 而且……还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左边庞万春,右边小岳飞,与郑飞一起,各个都是一脸的贼笑, 庞万春轻轻揭起一块瓦,顿时,一缕淡淡的亮光就从屋内照了出来, 郑飞几人立刻透过瓦洞朝屋内看去, 只见一名身穿红衣,头盖红布的女子坐在床边, 还有一人站在红衣女子身前,却只是愣愣的看着,没有任何的动作,不是王进又是何人? 郑飞几人见状赶忙捂住嘴,害怕忍不住偷笑发出声来, 刚想再往下看,突然,只听王进突然喝道,“上面的,趁我没上去前,快点走!” 既然被发现了,郑飞几人便哈哈大笑着,老老实实的将瓦砖又放回原处,便退了下去。 但屋中王进又叹了口气道,“鲁大哥,你这和尚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又只听门外窗下传来一声嘿嘿笑声,便再没了动静, 王进无奈的笑了笑,又静静的听了一会,终于确定再无任何“闲杂人等”之后,便看向了坐在床边的潘金莲, 王进长舒了几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拿起桌上的长尺,走过去轻轻挑起了她的红盖头, 映入眼帘的,只见潘金莲的脸红扑扑的,虽然闭着眼,但睫毛却在颤动着,一副无与伦比的娇羞之美, 刹那间,王进竟有些窒息的感觉,一颗心怦怦的乱跳了起来……。 ++++++++++++++++++++++++++++++++++++++++++++++++++++ “夫君……你……你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被人杀的。” “疼……疼吗?” “现在已经不疼了……我是不是很丑?” “不丑不丑。还有……谢谢你,夫君。” “傻丫头,来。” “来……来……来什么?” “你说呢?” “别……我不……呀……!” “……。” 192,迎客楼金莲捧茶,一行人速离清河。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太阳升起,崭新的一天开始了![bsp; 只听吱呀一声,清河县迎客楼里的一间房间的门便打开了, 接着就见先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此人身材魁梧,举手投足之间威武有力,端是一条难得的好汉子!只可惜,他的脸上却有一道深深的横跨整个脸庞的刀疤,醒目而刺眼!令人一见便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不过……他却在微微的笑着,笑容淡淡而满足,整张面孔也因为这一笑而不再显得那么的可怕, 只见他先出了门,接着便转身,伸手朝屋内笑道,“娘子,请。” “嗯。” 门内也轻轻回应了一声,一只葱葱玉手也轻轻的握在了他的大手之上,接着就见一名女子走了出来,朝着他甜甜的一笑,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也或许是根本不在乎他脸上那一道令人害怕的刀疤。 这名女子竟是个难得的美人,虽是一袭素衣,并未施加任何的粉黛,却更增添了几分清新恬静的气质,令人不觉眼前一亮! 这刀疤脸大汉还真是好福气,竟能娶到这样美丽出众的妻子,也难怪他会笑得那么自然而开心了, “娘子,随我下楼去奉茶吧。” “嗯,但听夫君安排。” 说罢,二人一起携手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 郑飞看着王进与潘金莲,嘴角露出来一丝欣慰而得意的笑容, 爱情的力量果真是伟大的, 几乎在一夜之间,王进整个人便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从那个只有冷冰冰的身躯与冷冰冰的心的刀疤脸,变成了一个散发着一种无形的积极气息的王进, 或许……眼前这个嘴角含笑,面色红润的王进,才是那个曾经的真正的王进吧! 王大娘,你在天之灵,也会为王哥的“重生”感到欣喜吧……! 还有潘金莲潘mm,虽然众人她都在昨日已经见过了,但今日以新媳妇的身份见人,她还是羞得脸色微微红着,乖巧的低着头待在王进的身旁, 看得出,她对王进有些依赖,并且完全的信任! 郑飞心中不禁稍稍为自己感到自豪了一下下, 此刻谁能想象的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眼前这个满脸洋溢着幸福和安稳笑容的羞涩女子,她的生活本会变得如何的凄惨而黑暗! 郑飞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很正确的事情!一件完全能令他感到骄傲的事情! 是的! 这才是那个敢于反抗主人欺凌的美丽女子所应该得到的! +++++++++++++++++++++++++++++++++++++++++++++++++++++ “鲁大哥,小弟已父母双亡,您是我的结拜大哥,就请鲁大哥坐在上座,让金莲为您奉上一杯茶吧。”王进笑着对鲁智深说道, 鲁智深不好意思的挠头嘿嘿笑笑便问向旁边的郑飞,“老弟,这可使得?” 郑飞笑着点点头,“自是使得,智深哥哥且坐吧。” 鲁智深这才站起身坐在了上座,“既然如此,洒家就不客气了。” 王进笑着对怯生生的站在一旁的潘金莲点点头,潘金莲便立刻端起身旁早已准备好的一杯茶轻步走到王进身边,脸色因害羞已变得更红了, 王进对潘金莲介绍道,“这位是我的结拜大哥,姓鲁法号智深,乃是天下鼎鼎有名的大侠客!他的本事,想来娘子昨日已经看到了!” 潘金莲点点头,立刻低着头将茶恭敬的捧给鲁智深轻声道,“请鲁大哥喝茶。” 鲁智深哈哈一笑,接着茶来就是一饮而尽。 “洒家祝王老弟与弟妹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潘金莲一听这话,俏脸立刻羞得完全红了,赶忙接过茶杯,逃跑似地走到桌边放下,悄悄的长舒了几口气才端起另外一碗茶,才随着王进走到郑飞的身前, 王进深深的看了一眼郑飞,对潘金莲说道,“这位是……娘子,且叫一声主人!” 潘金莲顿时一愣, 郑飞也是心中一惊,正要赶忙阻止之时, 潘金莲已极为听话而乖巧的将茶杯捧给郑飞,轻轻说道,“主人,请喝茶。” 郑飞无奈的叹了口气,责备的看了王进一眼,只得伸手接过茶杯,对潘金莲歉意的一笑道,“多谢嫂嫂。” 说罢,也是仰头一饮而尽。 王进亲自自郑飞手中接过茶杯,这才对潘金莲正色道,“娘子,我这条命便是被他所救,我的娘亲也是他所葬,若没有他,这世间早已没有我王进这号人了!直到不久之前,我才不得不听从他的吩咐,从此改口与他只称兄弟,而你,也是我在他的安排下救出潘家的,可以说,若没有他,你此刻也不知正在哪里遭受何等磨难。所以,你这一声主人叫得并不冤。” 潘金莲浑身一颤,赶忙点点头道,“夫君,妾身明白了。” 说罢,又对着郑飞欠身一礼,“多谢……叔叔救我夫君,多谢叔叔救了妾身!” 郑飞淡淡一笑,“嫂嫂不必如此客气,我与王哥能救下嫂嫂,也是上天故意为嫂嫂与王哥安排的一场姻缘。我这哥哥是个可怜人,还请嫂嫂日后照顾好我哥哥!” 潘金莲点点头,恭敬的回道,“妾身明白了,请叔叔放心。” 正说话间,庞万春与小岳飞二人都笑着走到近前,二人一起朝着潘金莲抱拳一礼, “万春见过师娘。” “岳飞见过二师娘。” 潘金莲从小便为奴为婢,何曾受过别人哪怕一点的尊重,眼见如此连忙慌忙欠身回礼道,“妾身见过二位叔叔……,”话到嘴边便是一停,也是发觉自己叫错了,脸上不由又是一红, 王进见了哈哈一笑,一指庞万春与小岳飞对潘金莲说道,“娘子,对他们二人不必如此客气,一个是我兄弟,也是我徒弟。一个是我刚刚收的徒弟,往后便做好你的师娘吧。” 潘金莲含羞带怯的用埋怨的目光轻轻瞪了王进一眼,已是羞得说不出话来。 庞万春眼珠一转,接着笑道,“师娘,你可知道我师父是何身份?” 潘金莲看了王进一眼,茫然的摇了摇头,原来王进还一直未曾告诉潘金莲自己的身份, 小岳飞立刻自豪的抢着说道,“二师娘,我二师父以前可是东京汴梁八十万禁军教头呢!当初在东京的时候,手底下可教过不知多少万禁军官兵!” 潘金莲一听,立刻惊喜的看向王进,就见王进正在含笑看着她点了点头, 潘金莲瞬间便被一股惊喜所击中!她一介奴婢,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懂得什么禁军教头是何意思?但仅仅“八十万”,“禁军”这两个词就已能将潘金莲吓得浑身一颤! 而且……这个人居然就是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夫君……居然是如此的“大人物”! 王进在潘金莲火辣辣的注视下也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又拉着潘金莲一指待在一旁陪着笑的武大郎道,“这位是武大郎武大哥,乃是清河县好汉武松的哥哥。” 潘金莲回过神来,轻轻一笑,对着武大郎欠身一礼笑道,“妾身认得武大哥,武大哥的炊饼可是清河县最好吃的。” 武大郎挠着头不好意思的憨厚一笑,“原来大嫂喜欢吃小人做得炊饼,小人真是荣幸,荣幸……。” 潘金莲又客气的朝着武大郎点头一笑,便依偎在了王进的身旁,一双美目含情脉脉的看着王进,又与王进相视一笑便走向了一边,王进一指一脸惶恐的大年道, “这位是大年兄弟……。” ……, 武大郎用无比羡慕的目光看了看王进与潘金莲的背影,便老老实实的坐回了座椅之上,并未对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产生任何异样的感觉。 这一幕落在郑飞眼中,直令郑飞心底微微一叹……! 不由暗叹,如果说他们曾经的悲剧乃是他们可怕的前世,那只盼,他们今生的别离,将成为彼此此生幸福的开始吧……! +++++++++++++++++++++++++++++++++++++++++++ “郑兄弟……?” 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郑飞这才反应过来,转头一看,就见鲁智深、王进等人都在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郑飞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走神了呵呵。” 众人一笑,鲁智深道,“刚刚王老弟问你,咱们接下来何时出发?” 郑飞想了想道,“越快越好……一会便出发!” 庞万春一惊,“这么急?” 郑飞点点头,“咱们先是救下武大哥,又就下了嫂嫂,得罪的尽是清河县的地头蛇与响当当的大户人家,这里不能再久留了!” 潘金莲与武大郎一听这话,脸上都是闪过一丝慌乱与害怕的神色,显然是极为认同郑飞的话。 王进等人立刻站起身来,“好!我们这便回去收拾行李。” 郑飞又对大年说道,“大年,有件事也要托你去办。” 大年赶忙道,“大爷请吩咐。” 郑飞自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大年,“去准备一辆好马车!” 193,遇破庙众人投宿,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真心感谢。) 清河县以北二十里处, 五匹马,一辆由两匹马所拉着的马车在徐徐前行着, 只见五匹马上分别坐着郑飞、王进、鲁智深、庞万春与小岳飞, 而马车的前面,则坐着武大郎与大年二人, 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马车车厢的厢帘的一角,在那极为短暂的一瞬间,只见在车厢里,潘金莲正坐着缝补着一件衣服,完全不在乎马车的颠簸,嘴角还挂着一丝幸福的微笑,端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 这便是郑飞几人继续去往沧州的安排了。 小半日之前,郑飞几人准备妥当之后便急匆匆的出了城, 急行了十余里路,直到远离了清河县十余里路,郑飞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眼见众人与坐骑皆已疲顿,便下令放慢了速度。 其实,郑飞从昨日救回潘金莲之时就想火速离开清河县了,只是不忍破坏了王进的喜事才不得不又多待了一晚, 这一晚,郑飞一夜未曾合眼,始终小心警惕着迎客楼周边的动静! 倒也不是郑飞怕那清河县的李霸虎与潘大户, 若放在从前,莫说是他们,便是再把清河县所有的恶霸与大户人家都得罪了郑飞也不怕!凭借着鲁智深、王进几人的本事,哪里还不是来去自如? 但如今却不一样了, 因为, 郑飞已经有了顾忌,再不能如往日一般天不怕地不怕! 那顾忌便是武大郎与潘金莲二人, 武大郎是武松的大哥,是此去沧州结交武松的关键所在! 而潘金莲……则更比武大郎还要重要几分,因为……她已经成为了王进的妻子,而又不仅仅是王进的妻子这么简单,她是王进重生的关键,是王进重新做回自己的根本! 若说在这个世上有谁能令郑飞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王进绝对算一个! 甚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郑飞甚至可以接受王进的身死,却不愿见到王进再次……心死! 郑飞微微转过头去看向旁边,看着骑着马行在自己边上的王进, 王进直视着前方,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不知正在想着什么美事……。 他变了,他整个人彻底的变了……! 郑飞收回目光,暗暗用力攥紧了手中的缰绳……! ++++++++++++++++++++++++++++++++++++++++++++++++ 太阳落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郑飞看着前面依旧一望望不到边际的路,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接近晌午才出发原本时间就有些晚了,再加上如今又加了一辆马车,前行的速度也不得不放慢了许多, 眼见天即将黑了,还是没有赶到可以投宿的地方, 夜路难行,看来众人只能在今夜露宿野外了! 郑飞想定,便高声道,“诸位兄弟,大家加快点速度,趁着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若能找到个投宿之地还好,若找不到……也要在这荒郊野外找到个稍微舒服点的地方落脚!” 众人齐声称是,立刻加快了速度,朝着夕阳夕照之下渐渐暗下来的前路疾驰而去! ++++++++++++++++++++++++++++++++++++++++++++++++++++ “哈哈哈!咱们运气真是好呢!”鲁智深哈哈大笑一声,指着前面说道,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在前面的黑暗之中,几座大房子隐隐闪现出了黑影, 有房子便是有人,有人便有热食,还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便是睡在草房也比在这野外凑活一晚来得强!甚至,若能碰见好心点的人,多给他一些钱财,能换来一间客房也说不定呢! 众人皆是一喜,尤其是王进,他看了一眼马车的车厢,面色终于一松,显然刚刚还在担心自己的妻子今夜会不会遭点罪,爱妻之心当是一目了然! 众人立刻又尽可能的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朝着那里行去! 但……, 当众人终于来到近前……,刚刚那股兴奋的感觉便迅速的褪去了。 因为,在众人眼前的这几间大屋,原来只是一座破败的寺庙, 只见庙门上的牌匾早已烂了大半,只留下一个隐隐约约的“寺”字,连这庙原本的名字都已不得而知, 庙门没了半扇,留下来的半扇门上是一个大洞, 再往里看,院子里尽是一片破败之象,杂草纵生。 根本无需众人再开口往里喊话,仅从这番景象便能看得出这是一座不知已荒废了多久的寺庙。 也就是说,热乎乎的熟食没有了,温暖舒适的客房没有了,甚至连一间铺满杂草的草房或仓库都已成了奢望。 郑飞回过头来看了看众人,只见大家的脸上都是一副失望的神色,尤其是掀起车帘正往外看的潘金莲,她看着这破庙,脸上还闪过了一丝害怕的神情,估计是正在用她丰富的联想力又想象出了这破庙里面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郑飞随即朝着众人一笑,“还好,最起码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总比睡在这四面朝天的野外强。” 众人听了这话才勉强笑了笑。 如今既然已经如此了,众人便都下了马开始准备起来, 还好,这破庙的门足够的大,刚好能让马车通过, 众人进了院里,将马车挡在庙门前,便放开了几匹马,任由它们自由自在的在院里吃起了杂草, 接下来,众人又将这庙彻底巡视一圈,确定的确是一座没有任何人的破庙后便挑了间还算干净的屋子,稍微打扫一遍,将内屋留给了王进与潘金莲。 做完这一切,众人又在屋内地上升起火堆,取出走之前备好的吃食,也不过是一些馒头和肉干, 简单的吃过饭,众人又聊了会天, 不知聊了多久,众人终于觉得困乏了,郑飞便安排好了守夜的事, 王进与潘金莲进了内屋, 屋外,几匹马也都吃饱喝足后依偎在了一起。 郑飞几人则围着火堆就地躺了下去, 虽然地面很凉,但一日一夜未睡的郑飞只觉一股深深的倦意袭来,很快便进入了梦想……。 直到……,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突然响起! 194,遇破庙众人投宿,数叶影金莲见鬼(中) (实话实说,本书目前有点扑,但无论您是否选择和我一起继续坚持下去,我都不会停止打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这个故事写完!还是那句话,写得不好可以是水平的问题,但能不能写得完就是态度的问题了。ok,继续,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随着一声女子的尖叫划破夜空的沉寂![bsp; 郑飞猛然自沉睡中醒来! 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庙中,又是深更半夜,那一声女人的尖叫又是充满了恐惧,简直说不得的有多吓人! 郑飞猛地坐起身子,就见鲁智深、庞万春与小岳飞等人也都已醒了过来,皆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四周, 再看武大郎与大年,他们二人更是吓得紧紧依偎在一起微微发着抖,但一看郑飞几人都醒了过来,大年赶忙伸出颤抖的手指向里屋的方向! 里屋?!潘金莲?! 不好!里屋里面莫要出什么事! 郑飞二话不说,便与鲁智深三人一起冲向里屋, 几人来到里屋前,里屋的门依旧关着,隐隐似能听到里面传出女子低低的哭声, 果然是里屋,果然是潘金莲,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既然听到了潘金莲的哭声,郑飞的心反而安稳了几分,这最起码表明潘金莲还在里面,而且也没发生什么特别可怕的事, 这个时候,最渗人的反而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郑飞伸出手轻轻的敲了敲门,叫道,“王哥……?” 门很快就打开了,露出来王进略带歉意的面容,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人,正是不停抽泣着的潘金莲,只见她躲在王进的怀中,除了低低的抽泣,身子也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郑飞赶忙问向王进,“嫂嫂她……这是怎么了?” 王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嗨!让诸位兄弟受惊了,她没事,估计是做恶梦……,” 却不料,还未等王进说完,潘金莲突然抬起头道,“不……我没……我没做恶梦!我真的看到了……!”潘金莲一边说着,身子抖动的也越来越厉害了起来,脸上尽是惊恐,就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王进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又用力把潘金莲往自己怀中搂了楼问道,“娘子,你看到了什么?” 潘金莲哆哆嗦嗦的说道,“我……我刚刚看到了……鬼!” 鬼?! 郑飞与王进等人皆是不解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几个都是江湖好汉,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此刻听到潘金莲如此说,不由心生疑惑, 鬼?这世间哪里有鬼?莫不是……潘金莲刚刚真的在做恶梦,又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之时才忍不住发出惊叫的? 王进爱怜的朝着潘金莲一笑,“娘子莫怕,有我们几个在,就算真有鬼也不敢靠近的。” 这个时候对一个被“鬼”所惊吓的女人,对她讲一大堆世间本无鬼的说教反而没用,唯有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正处于安全之中才是最有效的安慰。 却不料潘金莲拼命摇摇头,面上一片焦急的对王进颤道,“不不不,夫君,真……真的有鬼!我……我根本没睡,我真的看到了!” 眼见潘金莲如此坚持,郑飞几人不由一愣, 郑飞朝着潘金莲轻声问道,“嫂嫂莫怕,无论是否真有……鬼,只要有我们在,嫂嫂都是安全的,请嫂嫂把刚刚看到了什么详细的说出来行吗?” 潘金莲看向王进,见王进也对她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才说道。“妾身……从小到大从未在……这么吓人的地方待过,更不用说在这种地方睡觉了,所以……妾身其实一直未曾合眼,就连刚刚你们在门外更换守夜我也听得一清二楚。也不知过了多久……我……,” 当说到这里时,潘金莲的身子又是一抖,长喘了几口气才似是鼓足了勇气说道,“也不知多了多久……我无聊的看着窗户,慢慢数着在月光的照映下投在窗户上的叶影,突然……一个黑影在窗户上一闪而过!他……他好快!就像是在飞一样!不是……不是鬼又是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郑飞几人立刻把目光看向里屋的窗户, 果然!在窗户上全都是外面大树在月光下所投射的叶影, 难道……潘金莲刚刚真的没睡?而是在数叶影?那黑影又是……? 郑飞问向庞万春,“刚刚是谁在守夜?” 庞万春道,“小弟刚刚才睡下不久,是武大哥与大年二人一起值得夜。” 郑飞转过身,就见武大郎和大年二人正在好奇的探头探脑的看着这边, 郑飞问道,“武大哥,大年,你们刚刚守夜可曾看到或听到什么异样?” 武大郎与大年对视一眼,都是摇了摇头,大年道,“没……什么也没有,只有……王大嫂的那一声叫。” 郑飞点点头,立刻转身对庞万春和小岳飞说道,“万春,你和岳飞一起出去看看。” 郑飞已经基本确定了潘金莲虽然没有说谎,但肯定是看错了什么,,要么是潘金莲看花了眼,要么是看到了什么飞鸟飞过所投射的影子, 但既然潘金莲这么说了,就算是为了打消潘金莲的疑虑,郑飞还是得让庞万春和小岳飞出去走一圈稍微“意思”一下,也算是给潘金莲吃个定心丸。 庞万春与小岳飞立刻点点头,二人也一起朝着朝着外面走去,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郑飞回过头来对着潘金莲轻轻笑道,“嫂嫂别怕,且让万春和岳飞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潘金莲点点头,便把头靠在了王进的身上, 王进则看着郑飞笑了笑,目光之中一片感激。 ++++++++++++++++++++++++++++++++++++++++++++++++++++++++++++ 庞万春与小岳飞出了屋, 只见外面尽是漆黑一片,七匹马也依旧老老实实的待在一处,整个天与地也是静悄悄的,只有微风吹过院内的两棵大树才能发出一阵轻轻的声音, 庞万春朝着小岳飞打了一个眼色,二人便立刻轻步朝着里屋外面的那棵大树的方向走去……。 +++++++++++++++++++++++++++++++++++++++++++++++++++++++++++++ “王哥,万春与岳飞去了多久了?”郑飞坐在篝火旁,突然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问向坐在对面的王进道, 王进怀抱潘金莲,脸上也是闪过一丝担忧,“怕是……有半炷香的功夫了!” 郑飞立刻皱起了眉, 半炷香了……! 查看一下这个小小的寺庙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郑飞不知怎的,心下莫名闪过了一丝不安……! 又听依偎在王进怀里的潘金莲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夫……夫君,他们不会是被……被鬼抓走了吧!” 郑飞等人听了这话心中又是莫名的一惊!武大郎和大年二人更是吓得又靠在了一起。 王进赶忙伸手轻轻拍了拍潘金莲的肩膀小声道,“娘子不要乱想,万春和岳飞可能……查看的比较仔细。一会就回来了。” 王进虽这么说,但脸上的担心却是怎么也掩饰不掉, 鲁智深和王进立刻看向郑飞, 郑飞站起了身子,对鲁智深说道,“哥哥,咱们也出去走走。看看他们两个臭小子是不是偷懒调皮去了。” 鲁智深会意的站起身来,便与郑飞也一起朝着外面走去。 +++++++++++++++++++++++++++++++++++++++++++++ “万春!岳飞!” “万春……!岳飞……!听到回话!” 郑飞与鲁智深走到院子中央,对着漆黑的四周,以及别处空空黑黑的房间喊道, 但……除了风吹过的声音,便再没有任何的回应! 这两个人究竟去了哪里?! 郑飞的心跳慢慢加快了起来……! 郑飞立刻对着鲁智深使了个眼色,二人便一起朝着寺庙的别处走去。 却是一间又一间空房子,一处又一处隐蔽的地方, 郑飞和鲁智深将这个破庙彻彻底底的转了一大圈, 但依旧没有找到庞万春与小岳飞! 难道……! 郑飞立刻反应过来,将那个荒唐的念头赶出了大脑, 这世上绝对没有鬼! 一想到这里,郑飞长舒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庞万春与小岳飞既然不在这破庙里,则他们定然是在……庙外! 郑飞想定,立刻又走到庙门处,却见马车的车厢依旧堵着庙门,两边只有一拳的缝隙,绝对不可能钻出人去! 莫非……庞万春与小岳飞是翻墙出去的? 他们要翻墙出去做什么呢? 郑飞正在沉思时,突然,听到旁边传来鲁智深的声音, “兄弟,快过来看!” 郑飞回头一看,就见鲁智深正站在不远处的围墙下朝着自己喊话, 郑飞立刻快步走过去急忙问道,“哥哥,怎么了?” 鲁智深伸手一指下面,“兄弟,你看!” 郑飞顺着方向看去,就见在月光的照耀下,在围墙下的一个隆起的土堆上,竟有几个脚印! 郑飞心中一动,莫非……庞万春和小岳飞就是从这里翻墙出去的? 郑飞二话不说,抬脚便踩上土堆,正欲也从这里上得墙去且看看墙外的情形时……! 郑飞的头刚刚高过围墙……目光向外望去……, 但……! 直接映入眼帘的, 却是……一个披头散发,瞪着血红眼睛的……鬼?! 195,遇破庙众人投宿,数叶影金莲见鬼(下)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眼见围墙的另一侧突然出现一个披头散发,两眼血红的“怪物”![bsp; 郑飞禁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这……这是什么东西!!!!! 郑飞吓得嗷的一嗓子,下意识的一拳就朝着那个“怪物”打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且不论这是人是鬼,先打一拳阻挡一下争取点时间再说吧! 砰!一声略显沉闷的响声,郑飞这一拳竟真的打中了那“怪物”的脸,那怪物也“仰头”朝后倒去, 与此同时,郑飞猛地往后一撤便从土堆上往后跳退! 待一落地,就见鲁智深正在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急道,“怎么了?!” 郑飞也来不及多解释了,上前一步拉起鲁智深就往大堂的方向跑去! 刚刚来到门前,门却自己打开了,站出来一个人,却不是王进又是何人? 王进一看郑飞和鲁智深狂奔而来的样子也是大吃一惊,但还未等他开口问起, 郑飞已又是二话不说,伸出一手将王进推进了屋,待与鲁智深也都进了屋后便猛地把门一关!自己也接着趴在门上,将眼透过门窗上的缝隙朝外看去! 眼见郑飞如此,此刻正坐在篝火旁的潘金莲直吓得又是一声尖叫!整个身子马上抱成一团,两只手拼命抱着头埋在两腿~之间,浑身也在剧烈的颤抖着, 武大郎和大年二人更不用说了,两个大老爷们像是小娘们一般浑身一个哆嗦就抱在了一起!脸色苍白而惊恐的看着众人。 王进担忧的看了一眼潘金莲,立刻问向鲁智深,“哥哥,你们这是……?” 却见鲁智深也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众人便将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了郑飞的背影上, 郑飞的性子王进与鲁智深是知道的,知道他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做出如此大的反应! 难道……他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就连王进与鲁智深都是不由感到背脊一凉……,他们虽不信鬼神,可……这毕竟是一个鬼神传说极度流行的时代。 终于,郑飞转过身来,脸色阴沉的看了众人一眼,突然说道,“王哥,你看着嫂子!武大哥,大年,你们也待在屋里!智深哥哥,你与我……拿着兵器去外面!” 鲁智深不解的惊道,“外面……?” 郑飞叹了口气,面上也既是惊讶又是不解,“外面……来了一群……!” 最后的那个字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 但却依旧听得众人心底一阵发寒……! 正在此时, 突然! “哈哈哈……!” 外面突然响起一声令人胆寒心颤的怪笑! 在这诡异的地方,诡异的夜里,简直是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直把武大郎和大年吓得忍不住齐齐一声惊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王进赶忙回头看向潘金莲,只见潘金莲虽依旧在发着抖,但或许是因为捂着耳朵的缘故,并不曾听到刚刚这一声鬼笑, 王进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回过头来,却是一脸的左右为难, 郑飞知道王进为何如此,赶忙朝他点了点头宽慰道,“王哥,你只管看好嫂嫂就好!外面……就交给我和智深哥哥吧!” “哼!”鲁智深也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沉声喝道,“洒家便出去看看,是什么人在外面装神弄鬼!就算……就算真是鬼怪,也要他尝尝洒家禅杖的滋味再说!” 郑飞对着鲁智深一点头,二人立刻走到墙边拿起各自的武器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王进看着郑飞与鲁智深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深深的愧疚之色,攥紧了拳头……! ++++++++++++++++++++++++++++++++++++++++++++++++++++++++++ 郑飞看着眼前的场景,真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心中的感觉, 只见,原本空空如也的院子里,竟出现了十几个身穿白衣,披肩散发,面色各有不用诡异的“怪物”, 或者两眼赤红,或者长舌垂胸,或者满嘴獠牙,总之,都是一副极度吓人的模样!此刻他们正在院子里或蹦蹦跳跳,或步履沉重的朝着屋子的方向而来, 尽是一副妖怪现形的恐怖场景! 如今众人身处荒郊野外的废弃破庙里,又是深更半夜的,只怕如果让个胆小的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便是吓也吓死了! 郑飞害怕吗? 郑飞刚刚确实是有些害怕,任谁突然一抬头或一转身看到那样一张“脸”的反应都不会太好,郑飞还能在“逃跑”之前记得赏那个东西一拳已是非常难得的了。 只不过……郑飞现在倒不怎么怕了, 因为刚刚他在屋中的时候突然记起了一件事-------老子穿越来的可是水浒之宋!可不是西游记,也不是封神榜! 哪里来的鬼神? 鬼神往往不过是有人故意装出来的罢了! 郑飞现在只疑惑和担心两件事, 一,这些装神弄鬼的人想做什么? 二!失踪了的庞万春与小岳飞在不在他们手上! +++++++++++++++++++++++++++++++++++++++++++++++++++++++++ 鲁智深看着这些“妖魔鬼怪”,心中没来由的便是一片暴怒! 他鲁智深顶天立地光明磊落,上刀山下火海皆都不怕,又怎会怕什么“鬼怪”! 俗话说得好,便是恶鬼,也要怕恶人! 鲁智深大喝一声,单手持着禅杖,另一只手一指院中众“鬼”喝道,“妖孽!洒家这便将尔等超渡西天!” 说罢,鲁智深一扬禅杖便直冲众“鬼”而去! 郑飞刚想拉住鲁智深,却哪里还来得及,只得也一扬戒刀跟了上去! 眼见二人冲来,众“鬼”也是一愣,似乎惊讶于未曾吓到这二人,但众“鬼”随即反应过来,依旧如刚刚一般举止诡异的迎向郑飞二人, 但就在郑飞与鲁智深即将冲到众“鬼”身前之时,鲁智深的禅杖也挥舞着朝其中一“鬼”铲去……! 突然,那七八名“恶鬼”竟一起朝着郑飞与鲁智深把手一挥! 瞬间,一片白色的东西就从他们的衣袖中飞了出来,直朝郑飞和鲁智深的面门而去! 这是……妖法? 不!郑飞突然想起一样东西,赶忙一闭眼朝着鲁智深大喊道,“哥哥,闭眼!” 但却已为时已晚! 鲁智深发出一声惊叫,身子也骤然停了下来,只是慌忙用手去揉~搓眼睛! 郑飞则闭眼闭得及时,但依旧被那片白色的东西把整张脸喷了个遍! 玛德!是石灰! 鬼会用石灰吗? 当然不会! 他们果真是人! 郑飞极快的用袖子一擦眼睛,上前一步拉着睁不开眼的鲁智深就要往后退, 可已然被众“鬼”包围了起来! 郑飞扶着鲁智深,冷冷的看了看他们,冷笑道,“哪里来的朋友,如此装神弄鬼不怕传扬出去惹人笑话吗?!” 196,郑屠夫血战群“鬼”,王进血洗清河县(上)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批评。谢谢。) “哪里来的朋友,如此装神弄鬼不怕传扬出去惹人笑话吗?!” 但并没有“鬼”回应郑飞,他们只是将郑飞和鲁智深团团围住,也看不出哪一个是他们的头! 郑飞单手持刀,单手扶住鲁智深,冷冷的看向包围住自己的众“鬼”! 同时,郑飞小声的对鲁智深问道, “哥哥,你的眼感觉如何?” “有点热辣辣的痛!”鲁智深咬牙回道, 郑飞听了心中不由一沉!赶忙道,“哥哥,就算再痛也莫拿手去搓揉眼睛,眼珠也尽量不要翻动!” 郑飞可是知道, 这石灰入眼可不是闹着玩的,若能及时处理还好,若不能……只怕眼睛就要瞎掉! 这是一群什么人,做事竟是如此的卑鄙毒辣! 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快带着鲁智深进得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油类的东西将眼中的石灰洗去,再用大量的清水彻底清洗眼睛! 而且不能等! 郑飞想定,一把握住鲁智深的手沉声道,“哥哥,跟紧了我!” 说罢!郑飞拉起鲁智深的手,挥舞着戒刀便朝大堂的方向冲去! 谁料……这群“鬼”似乎是对郑飞的打算早有所料,郑飞刚一动,这群“鬼”也随之动了起来,将郑飞进屋的路层层挡住,与此同时,众“鬼”也自他们衣服下都拔出来刀剑等武器! 果然是一群有备而来的装神弄鬼的人! 他们是谁?他们为何要袭击自己等人?! 郑飞也来不及多想了,一咬牙,扬起戒刀就朝离自己最近的一人劈下! 那人所持的也是一把刀,眼见郑飞一刀劈下,举刀便迎了上去, 就只听咣当一声响! 那人直被郑飞这一刀震退了一步,但郑飞也顿时觉得虎口一麻,心中不由又是一惊,暗道这人竟是个练家子,而且力气也是着实不小! 郑飞怎能给他喘息之机,立刻脚步不停拉着鲁智深便又接着上前一刀! 那人似乎也是一惊,赶忙向后倒去,眼看郑飞这一刀就将追上那人,突然,两把刀又自旁边突然劈来,原是那人的同伙前来相助, 郑飞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继续上前一步砍中先前那人,再挨上这两刀,要么只能退后放弃击伤先前那人的良机, 千钧一发之际,郑飞只得身子往后一闪,躲过了这两刀, 那二人随即又朝郑飞袭来, 郑飞刚想再往边上躲,突然想起自己身后还拉着鲁智深,自己要是躲过去了,只怕鲁智深就得替自己挨上两刀! 郑飞慌忙一刀劈向其中一人,同时一脚踢向另外一人, 还好……这一轮袭击又躲过去了! 郑飞站稳身子,呼吸立刻急促了起来,虽才与这些人斗了两轮,但已经无比清楚,这些人各个都会真功夫,而且还不弱! 这可如何是好?!鲁智深暂时瞎了眼睛,自己孤身一人既要冲破这些人的阻拦将鲁智深送进屋里,又要护住自己与鲁智深的安危,而且要完成这一切,自己还必须单手持刀来完成! 但不及郑飞多想,面前又有四人冲来,四把刀也随之而至! 郑飞已经不能再躲了!自己拉着鲁智深,躲的再快也快不过一身轻的他们!就算自己能躲过去,自己身后的鲁智深怎么办?! 一瞬间,郑飞做出决定,把心一横,又拉着鲁智深举刀就朝那四人迎去!同时心中暗道:无论如何,也要把鲁智深送进屋去! 那四人一看郑飞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冲过来,似乎都是一惊,身形也微微一顿,但随即反应过来依旧举刀劈向郑飞! 郑飞怒喝一声,把刀扬成水平方向用力劈出!竟是完全不设防的打法!这也是郑飞的绝招----气势之拼! 是勇往直前,不惧生死,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气势! 郑飞靠着这种勇气,在大漠中救过王进!靠着这种气势,在岐山下震过群贼! 如今,郑飞再次拿起自己的这个绝招,要与这群来历不明的人打个赌! 赌他们敢不敢和自己拼命! 这一刀劈去,只要双方都无从退缩,则只会有一个结果————他们的四把刀一起劈在郑飞的身上,但,郑飞的刀也必会劈在他们的身上! 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却也是郑飞在这危急时刻唯一的选择! 郑飞咬着牙,目光如炬,无所畏惧的看向对面四人,手中的戒刀……用力劈出! 一瞬之间……! 就在双方即将正面碰撞的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对方之中最靠前的一把刀离郑飞的脖子只有不到几公分的时刻……! 那四人突然身形一闪,竟全都不顾形象的往边上就地一滚,这才躲过了郑飞即将劈中他们的那一刀! 郑飞心中顿时一喜!但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也随着而来,转头一看,就见自己的左肩瞬间流出血来! 原来竟是刚刚四人中的一人在那极短暂的一瞬间依旧击中了郑飞的左肩,虽未伤到要害,可也将郑飞的肩膀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 郑飞随之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哼,却不敢就此停下,对方四人已经躲在了一边,门前之路顿时大开,郑飞怎舍得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郑飞完全不顾被鲜血染红的左肩,拉起鲁智深就继续朝门冲去! 只可惜……! 瞬间又从边上冲过来五个人,五把刀也从上中下三个方向向郑飞砍来! 这……对方竟是如此聪明,一下子就看出来郑飞是个打起仗来不要命的主,但这样不要命的人虽然难对付,却也不是无懈可击的。破解方法也很简单,只要人多,对其从不同方向攻击就可。正所谓双拳难敌四腿,他又不是三头六臂,就算能拼一个方向,又怎能拼多个方向?! 也就是说,总有一个方向是郑飞顾不得的! 郑飞心底又是一沉,心中怒骂一声这群人到底是谁,“战术素养”竟是如此之高!眼看五把刀袭来,郑飞只得停下脚步往后一退!一边退一边进行反击,待拉着鲁智深连退了几大步又远离门口之后,才好不容易站住身形勉强击退了那五人! 只可惜……在这退的过程中,郑飞的身上又有两处挨了对方两刀,虽同样没有伤及要害,可依旧伤得把那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 郑飞也来不及再顾虑身上的刀伤了,此时此刻郑飞心中的焦急已经无法再用言语来形容!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从手上传来的触感可知,鲁智深的身子在微微发着抖,显然是他的眼睛正在遭受何种痛苦的灼痛! 但对方就是不让自己带着鲁智深进屋,他们分明就是在等,等着鲁智深瞎掉! 郑飞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动……! 莫非……他们本就知道鲁智深是自己等人之中功夫最高的? 也就是说……他们知道自己等人的详细情形?! 郑飞冷冷的看了一眼包围自己的众人, 他们究竟是谁?!! 郑飞的呼吸已经明显的急促而粗重起来,身上三处深深的刀伤正传来一阵阵令人抓狂的剧痛!这是郑飞自从来到这水浒之宋后第一次受这刀伤,这种滋味,可真不好! “兄弟,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鲁智深听到郑飞粗重的呼吸声终于忍不住问道, 郑飞努力一笑,“哥哥,没事!” 鲁智深沉默了一下,突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兄弟!你……你是不是受伤了?你松开我,莫管我了!你自己快走!” 说罢,郑飞只觉鲁智深就在用力挣脱自己的手,知道鲁智深是要牺牲自己给自己争取一条活路!只是……这种事郑飞怎么做得出来?! 鲁智深刚要拼命挣脱郑飞拉着自己的手,突然只觉手上郑飞攥着自己手的力度又大了几分,接着就听郑飞道,“哥哥,便是死,咱们兄弟也要死在一处!你若敢松开我的手,我便立刻自刎在你身前!” 郑飞的话里,流露着无比的坚决! 鲁智深听了浑身一颤,白花花的眼中竟流下两行泪来……! 突然! 郑飞只听身后一声脚步声传来,转头一看,只见竟是从后面又冲上来两人,他们手中之刀也随之劈来! 目标却不是郑飞,而是……鲁智深! 他们终于要对鲁智深下手了!或者……是要借攻击鲁智深来扰乱郑飞! 但无论是哪样,郑飞都毫无选择……! 郑飞大吼一声,举起戒刀又迎了上去! 便只见!两道血光喷起! 其中一道竟是郑飞用拼命的架势一刀劈在其中一人的身上!直把那人劈得断了一条胳膊,立刻痛嚎一声倒在地上。 但另一道血光……却是另外一人也借机一刀劈中了郑飞的左腿!郑飞只觉左腿上一阵剧痛传来,立刻不由自主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完了!郑飞心底一阵悲凉……自己一条腿受了伤,又如何再拼杀他们护住鲁智深?! 难道自己和鲁智深……今日就要命丧此地了吗?!! 突然……, 郑飞的眼角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 郑飞心中一动,就像是在黑暗中抓到了一缕弱小却强大的光芒! 郑飞想定,忍下左腿传来的剧痛,便拉起鲁智深拼命朝那个方向冲去……! 欲知郑飞究竟看到了什么救命之物,又能否和鲁智深逃出生天,且看下文分解! 197,郑屠夫血战群“鬼”,王进血洗清河县(中) (裸奔许久,收藏居然不知不觉突破1180了,泪奔。。。就是不知明天一早会不会再掉成117x,汗。。。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求批评,谢谢。) 上回说到,郑飞突然发现一物,立刻不顾腿上刀伤剧痛拉起鲁智深就往那里跑去![bsp; 郑飞此举也把那群人弄得一愣,待看清郑飞和鲁智深所奔去的方向时,便听其中一个似是头领的人突然反应过来一指郑飞的背影惊道, “快!快拦住他们!” 但已为时已晚! 也是郑飞与鲁智深运气好,那群人只顾得阻拦郑飞与鲁智深往前进屋的路与往后逃跑出寺的路,却对两侧的防御轻视了许多, 只因两边皆是高墙,自是不必担心已经睁不开眼的鲁智深能翻墙逃出去! 所以,当郑飞带着鲁智深拼命朝边上奔去时,所面对的,就只有一个头戴长舌面具手持一把薄剑的人。 而当他看到郑飞满身鲜血,面目狰狞的冲来时,他可见识了郑飞的拼命之态,本已下意识害怕的退了一步想往边上躲去,但又听到刚刚那人的喊话反应过来不能躲!正在茫然无措之际,郑飞已经冲到了近前! 而郑飞二话不说劈刀便下! 只听一声破空之响!那人慌忙举剑去挡,可这剑又怎能与一把重重的戒刀相抗? 更何况,这还是郑飞孤注一掷的拼命一砍! 噗! 只听一声响,便是血花四溅! 眼见所发生的,那群人中顿时有不少人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郑飞的戒刀竟将那人的薄剑直接砍断,又顺势劈在那人的脑袋之上,竟差点将那人的脑袋劈成两半! 血花立刻自那人的脑袋中激起,几乎全都喷洒在了郑飞的身上,郑飞也立刻变成了一个血人! 郑飞身子不停,一脚踢开那人的尸体,又借势拔出戒刀,身前也已再无任何人可以阻拦郑飞奔向那个东西了, 郑飞心中一喜,立刻拉起鲁智深又向前奔去……! 当那群人跑到刚刚死去的那人尸体之前时……郑飞终于已经拉着鲁智深来到了那个东西的旁边……! 那里是……郑飞几人的马! 原来郑飞刚刚看到的东西是……马?! 郑飞这是……想骑马带着鲁智深逃离出去? 这似乎不太可能吧,现在院门可还被马车的车厢堵得严严实实,这几匹马虽然都是难得的骏马,但却不是三国名马的卢之流,可以载着郑飞与鲁智深跳跃“檀溪”高墙。 那郑飞是要……? 只见郑飞并没有翻身上马,他只是站在这马的前面,看着它,手中握着戒刀,面上一片沉重……! 这是一匹好马,也是载着郑飞走南闯北行了不下千里的马……, 小岳飞能对自己人生第一匹马爱护之极,郑飞又岂是一个冷血心肠之人, 这匹马……既是郑飞的坐骑,也是……郑飞的一个别样的“朋友”! 郑飞看着它……它也在看着郑飞,似乎在奇怪自己的“主人”为何这样看着自己, 郑飞的心下一痛……! 但,郑飞必须去做一件事,这是事关鲁智深,事关不知所踪的庞万春与小岳飞,事关屋中的王进、潘金莲还有武大郎以及大年性命的关键! 郑飞把心一横,忍痛闭上眼睛,猛地举起戒刀……对着马颈用力劈下! 噗! 马儿连一声惨叫都未曾发出,轰然倒地……! 郑飞睁开眼睛,一双虎目中尽是痛苦,可现在还不是心痛难过的时候,眼看那群人已持刀冲向这边,郑飞一把拉过鲁智深,按住他的脑袋凑到了依旧在呼呼向外冒着热血的马颈之处急道,“哥哥,快洗!” 鲁智深向前一摸,顿时摸到了什么热乎乎的黏黏腥腥的液体之物,立刻明白了郑飞的意思,二话不说便把头凑了上去拼命的将马血往脸上涂抹清洗眼睛! 郑飞立刻站起身来,又一扬戒刀,面对朝着这边奔来的众人,一瘸一拐的迎了上去……! ……, 噗! 郑飞的右肩又挨了一刀, 但那人也没落得什么好,被郑飞也一刀劈中左腿,又被郑飞一脚踢翻……。 ……, 一人面色苍白的站立在郑飞身前,咣当一声,他手中的刀掉落在了地上, 原来,郑飞的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但那群人并未有丝毫的顾忌,依旧冲来! 郑飞眼中一冷,手中戒刀一抹! 噗……!那人倒下……! 但郑飞的背也又挨了一刀……手中的戒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 郑飞整个人都已变成了一个血人!流着他自己的血……! 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他的目光在渐渐涣散着,他的手中已没有了任何的武器, 可他依旧站在那里,挡在众人的路上! 那群人站在那里,虽然都知道便是一阵风吹过也能吹倒郑飞,却没人敢上前来,如果不是他们都戴着面具,定然会看到他们脸上那惊愕害怕的表情吧……。 直到,其中一个似是头领冷哼一声,带头朝着郑飞走来! 可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一条大汉突然手持铁棍自大堂内冲了出来,如一头发狂的猛兽!冲向了这边! 立刻就有人迎了上去与那大汉战在一处! 可还没完, 又听得一声大喝! 竟是从郑飞的身后传来, 竟是鲁智深满头是血,瞪着一双真正的“血眼”自马儿的尸体前站起身来! 鲁智深大步上前一把抱住郑飞,郑飞也终于颓然倒在了鲁智深的怀里, 郑飞努力睁开眼睛,虚弱的一看清鲁智深,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想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鲁智深的眼中翻滚出两行“血泪”,轻轻的将郑飞放在地上,拿起地上的禅杖,突然抬起头来对着正与那群人缠斗在一起的王进喝道,“王进!你进来护着他!” 王进一棍打翻一人,待看清躺在地上的郑飞的样子,眼中也是翻滚出两行热泪,拼命一棍扫退众人便朝此奔来,又一下子跪倒在郑飞的身前,脸上尽是无比痛苦和悔恨……! 鲁智深向前迈出一步,抬头看向还剩下的十二名“妖人”,一双血眼虎目中顿时迸发出无穷的怒火! 如死神降临! 198,郑屠夫血战群“鬼”,王进血洗清河县(下1)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满头是血的鲁智深一声大喝,如杀神现世一般冲着那群面具人冲去! 那群面具人见得鲁智深的样子,似乎也是吓得一呆,都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眼看鲁智深即将杀到, 只听那群面具人中突然有人说道,“还愣着作甚?上!一半围攻他,一半去围攻倒下去的那人和刀疤脸!” 这个声音十分的耳熟,明显刚刚下令阻拦郑飞的也是这个人, 只可惜那群面具人都带着“鬼面具”,看不到是谁的嘴在动,自然也看不出那人究竟是谁。 只不过鲁智深不知道,那群面具人却是知道,随着那人的一声令下,那群面具人顿时反应过来,十几个人立刻分成两批,一批迎向鲁智深,一批朝着郑飞倒地的方向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鲁智深禅杖一舞,便与最前面的几人战到了一起! 却只听一声惨叫, “啊……!” 就见一个面具人如同脱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后倒飞出去,落得地上只浑身一个抽搐便没了动静,仔细一看,他的胸口竟是被破开一道深深的血口,直露出来里面的肋骨! 鲁智深的一挑禅杖,挥落上面的几滴血珠,冷哼一声又上前而去……! ++++++++++++++++++++++++++++++++++++++++++++++ 王进听得背后的脚步声,只是慢慢站起身来,深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郑飞,握着铁棍的手青筋暴起,猛地转过身来,一声惊天怒吼举起铁棍朝着冲来最近的一人击去……! ++++++++++++++++++++++++++++++++++++++++++++++ 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场屠杀也在进行着! 鲁智深与王进似乎是把所有的怒火都找到了宣泄的方向, 便只听破庙的院子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郑飞静静地躺在地上,或许是因为已麻木了,身上渐渐的已感觉不出疼痛的感觉,他听着耳边传来的鲁智深与王进的怒吼声,心下终于安稳了下来,嘴角也露出来一丝笑意。 终于……得救了! 但……, 谁也没注意到, 一个头戴长舌面具的人,看着场中已不可逆转的败势,他握着刀的手因为恐惧在微微颤抖着,这是直面死亡的恐惧! 突然,他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猛地转过来头,看向了正敞着门的大堂,在那里,正有两个人探头缩脑的朝外张望着, 待他一看清,脚步立刻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便转身朝着那屋奔去……! ++++++++++++++++++++++++++++++++++++++++++++++++++ “鲁大哥,留个活口!” 鲁智深正待举起禅杖将最后一个围攻自己的人铲成两半,突然听到王进的话传来赶忙停住了禅杖,只一脚便把那人踩在了脚下, 再仔细一看,就见在王进与鲁智深的身边脚下,刚刚那十几个装神弄鬼的鬼面人,如今都已各个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没了动静,或身上某处一道大血口,或已身首异处,或头脑崩裂直把那白花花的脑浆都流了出来! 而鲁智深脚下那人便是最后一个还会喘气的鬼面人了,只见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浑身都在颤抖着,若不是还戴着面具,定会瞧见他的脸色是多么的惨白而恐惧! 鲁智深转头一看,就见郑飞将手臂搭在王进的肩上,正被王进轻轻搀扶着往这边走来, 郑飞的脸色无比的苍白,浑身上下尽是血迹,只不过伤口都已被王进用布条子绑缚了起来, 鲁智深心中一痛,也不管脚下那人了,赶忙上前扶住郑飞道,“兄弟,你怎么样?!” 郑飞朝着鲁智深虚弱的一笑,“呵呵…应该死不了,哥哥你的眼已没事了吧?” 鲁智深用力点点头,“多亏兄弟你想出杀马取血的法子,洒家这眼已无碍了!” “主人,我……,”王进低着头说道,“都是我,我若跟着你与鲁大哥一起出来……!” 郑飞一笑,对王进宽慰道,“哥哥怎么又喊起我主人来了?是我让哥哥在屋中护住嫂嫂与武大哥,不怪哥哥的,不过话说回来,也幸亏哥哥没有一起出来,否则若连你也被石灰伤了眼,那咱们可就真完蛋了!” 王进抬头无比愧疚的看向郑飞,眼见郑飞无怨无悔的目光,心中更是异常的难受,若不是正搀扶着郑飞,直恨不得要做出什么事来! 郑飞又对着王进一笑,便转头看向了那个还活着的鬼面人,只见那人已从地上爬了起来,正浑身发着抖却老老实实的朝着这边跪在地上,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郑飞暗道一声这人也真是识时务,随即说道,“摘下你的面具!” 那人听得郑飞的话,浑身又是一颤便赶忙慌张的把面具摘了下来, 郑飞一看,这人原来是个三十左右的莽汉,长得也极为普通,属于放进人堆里就找不来的那种, 那人立刻朝着郑飞几人磕头道,“大爷饶命,大爷请饶命,小人也是听候命令,小人罪该万死!但小人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两岁孩童待哺,求诸位大爷饶小人一命吧!” 郑飞听了这话心中不由一笑,暗道这句经典的台词果真是古今通用,不过,一听这人的声音便能听出这人的确不是刚刚发号施令的那个,应该只是个小帮凶, 郑飞说道,“我问你几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答得好我便放了你,但若敢有半句隐瞒谎话,你这些同伴便是你的榜样!” 那人又吓得心中一颤,赶忙连连点头,“小人一定说实话,请大爷问吧。” 郑飞道,“我那两个年轻的同伴……他们怎么样了?!” 这也是郑飞最担心的! 庞万春与小岳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怕莫要……! 这两个人一个是最亲密的属下与兄弟,一个是被郑飞寄予厚望的民族英雄,无论谁出了意外都是郑飞绝对无法接受的! 郑飞无比紧张的看向那人,努力不放过那人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就见那人回道,“那两人……我们有同伴引着他们去了别处,他们怎样……小人真不知。” 王进立刻急道,“有几个人引他们走了?!” 那人想了想,“五……六个!” 王进又道,“那六人功夫如何?” 那人道,“与小人不相上下。” 郑飞与王进、鲁智深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担忧……! 郑飞急道,“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人一指东面,“东边,就是从刚刚大爷打了小人一拳的地方出去的。” 原来这人就是刚刚郑飞一拳击中的那个“鬼”,没成想第一个露面的鬼面人居然还活成了最后一个,竟是如此之巧。 郑飞立刻对王进与鲁智深道,“两位哥哥快去东边找找万春与岳飞!” 鲁智深却摇摇头,“洒家一人去便好!王老弟留下照看老弟你!” 说罢,鲁智深转身就走,跑到东面墙下便翻身跳出墙去,迅速没入了黑暗之中。 郑飞心底一叹,暗道一声老天保佑,又问向那人,“你叫什么?你们又都是什么人?为何要装神弄鬼袭击我们?!” 那人赶忙回道,“小人叫姚刚,与他们都是离此五百里路阳谷县边景阳冈上的,之所以今晚要冒犯诸位大爷,是因为……,” 姚刚犹豫了一下,似有什么顾忌, 王进看在眼中冷哼一声,“说!” 姚刚浑身一颤,终于把心一横道,“是因为清河县里有个人叫做李霸虎,是我们老大黄霸天的兄弟,是他把我们请来要……要杀了诸位!他还说,事成之后,清河县有个姓潘的大户人家会给我们一大笔钱财作为酬谢!而我们之所以装神弄鬼,是因为……因为这是我们办事的老法子,一般人一见我们这种样子便被吓破了胆,也就任我们所为了……。” 郑飞一听心下顿时明白了过来,果然是那李霸虎与潘大户捣的鬼!其实自己也早该想到了,此清河县一行,除了他二人,还会有谁能恨自己等人到如此的境地? 只听旁边王进怒喝道,“还有那潘大户?!真气煞我也!此贼前番欺我妻子,今又要害我等性命,我王进对天发誓,定要取他性命!” 但郑飞却心中一动,又问向姚刚,“姚刚,你为何刚刚说起这事时那般犹豫?” 就见姚刚叹了口气,“二位大爷明鉴,非是小人不愿说,而是……若被我们大头领黄霸天知晓是我说得,我全家定然不保!” 郑飞奇道,“那你为何又敢说了?” 姚刚道,“那是小人突然反应过来,此时此刻就只有小人一人还活着,想来黄霸天应该已经……不知死在这位好汉与刚刚那位和尚好汉二人之中谁之手了吧……!” 郑飞点点头,想了想便道,“那你现在便去把那黄霸天的尸首找出来给我看看。不过……你可别想跑,我这哥哥的本事你也看到了,除了棍棒功夫一流,脚下功夫也不慢,你便是想跑也逃不出多远!” 姚刚赶忙用力讨好的点点头,便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一地的死尸之后,就开始翻找了起来, 只见他一个接着一个将地上死尸的面具揭下,却都摇摇头又走开去往下一具死尸,显然所找到的都不是那黄霸天。 直到他掀起第八具尸体面具的时候才似是犹豫了一下便朝郑飞和王进恭敬的说道,“二位大爷,那李霸虎的尸体就在这里。” 王进立刻搀扶着郑飞走了过去,来到近前低头一看,就见那具尸体的面容果然就是李霸虎! 李霸虎的腹部被划出一个大洞,肠子都流了出来,身体呈现一种歇斯底里的用力状,面上也尽是无比痛苦和恐惧的神情,想来在临时之前也曾拼命挣扎过。 而且从这伤口看,他应该是死在了鲁智深的禅杖之下! 郑飞轻轻点了点头,暗道对这种无耻恶毒的无赖,这种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199,郑屠夫血战群“鬼”,得万幸死里逃生(下2)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郑飞从李霸虎的尸体上收回目光,又对姚刚说道,“很好,继续找黄霸天的尸体!不过……你不要想着蒙骗我们,待找到他的尸体,我用法子确定是他之后才会放你走,你若敢随便找一具别人的骗我,莫怪我……哼!” 姚刚脸上闪过一丝惧色,赶忙道,“小人不敢,小人这就找!”说罢又开始翻起来了众人的尸体。 王进不解的看向郑飞,似是奇怪郑飞为何一定要找到那黄霸天, 郑飞看出了王进的疑问,微微怒道,“这黄霸天端是可恶!今晚咱们差点就毁在了他的手上!他若死了便死了,若不死,咱们也要去景阳冈宰了他!” 郑飞的话语里尽是怒火,他是真的发怒了,因为今晚是郑飞来这水浒之宋后第一次受伤,却就伤得如此严重,毫不夸张的说,郑飞今晚差点就要死在这里! 郑飞简直已经把那李霸虎,潘大户与黄霸天恨之入骨! 如今李霸虎已死,潘大户估计还在清河县等着看郑飞等人的人头,就只剩下黄霸天还没确定是否还活着了。 但……, 只见姚刚把所有的尸体都翻找一遍后却马上慌张的对郑飞二人说道,“二位大爷,没……没找到!” 郑飞一愣,“你确定?” 姚刚拼命的点点头,面上已经开始有了几分的惧色,“小人确定!这些尸体里……的确没有黄霸天!” 郑飞想了想,“今晚黄霸天确定来了吗?他不会是在引开我两个兄弟的那几个人中吧?” 姚刚哭丧着脸,“不会不会!刚刚黄霸天还说过话,一次是要我们拦住大爷你去马边,一次是下令我们……,他始终都在的呀!难道……,” 姚刚面色大变颤声道,“难道是他……趁乱逃跑了?” 说到这里,姚刚突然猛地朝郑飞和王进跪在了地上,惊恐的说道,“求二位大爷便是杀了小人也莫要说是小人泄的密,否则……否则小人的家人……!” 郑飞心底一寒,“你的意思是说……?姚刚若是知道你背叛了他,就会杀你的全家?” 姚刚惨白着脸刚要回答, 突然! 一声男人的惨叫突然响起! 郑飞与王进听了心底顿时一惊! 这个声音……是来自屋内! 郑飞和王进赶忙朝大堂的方向看去,心下顿时一寒……! 只见在大堂的门前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女的满脸惊恐,正在不停的流着泪看着王进,不是潘金莲又是何人?! 而另外一人,乃是个八尺有余的大汉,戴着一个长舌鬼面具,他是……?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姚刚用无比的绝望的声音念道,“大……大头领!” 郑飞心中一动,原来,那人就是-----黄霸天!他果然还在这里!怪不得没有找到他的尸体,竟是不知何时进了屋去! 黄霸天的手上握着一把刀,而那刀,便横在潘金莲的脖子上! 潘金莲看着王进,虽看不清她的眼神,却也可以想象到她此刻是多么的害怕! 王进的面色瞬间变得无比的惨白……! 郑飞也是,除了因为潘金莲,还因为郑飞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刚刚那一声惨叫……是谁发出的? 是……武大郎吗?难道武大郎已经……?! 郑飞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今夜这是怎么了?! 庞万春与小岳飞生死未卜,潘金莲落入贼手,武大郎也不知生死! 郑飞的心……降到了谷底! +++++++++++++++++++++++++++++++++++++++++++ 王进高声道,“娘子莫怕,我定会救你!” 说罢,王进便搀扶着郑飞朝黄霸天那边走去, 黄霸天冷笑一声,手中钢刀在潘金莲的脖子上一晃便喝道,“站住!再敢靠近一步,我便宰了她!” 郑飞和王进面色一变,赶忙停下脚步! 郑飞清楚的感觉到王进的身子在微微发着抖! 郑飞知道,王进已经无法再承受一次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了!郑飞赶忙用手抓了一把王进的肩膀! 王进转头一看,就见郑飞朝着自己点点头,目光之中一片坚定! 郑飞这才对黄霸天说道,“请问阁下可是黄霸天?” 黄霸天打量一眼郑飞,“就是我!你是谁?” 郑飞一笑,“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跟黄老大商量件事。” 黄霸天没有说话, 郑飞继续道,“我们让黄老大安然无恙的离开,发誓永不报仇,并且还会送给黄老大三倍于那潘大户所给的钱财,如何?” 黄霸天一愣,离开狞笑道,“小子,真看不出你还这么有钱!你的意思可是老子只要放了这个小妞,就能得到你许诺的东西?” 郑飞点点头,“没错,我们可以发……,” “哈哈哈!”黄霸天突然大笑了起来!“小子,你们杀了我这么多人,你当老子信你?不过……老子从你的话里听出来一件事,这个小妞……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郑飞心底一沉,冷冷的看向黄霸天! 黄霸天狞笑一声喝道,“你们都放下兵器!如若不然,哼哼……!”黄霸天手中的钢刀又一晃,顿时,几滴血便自潘金莲愤怒白皙的脖子上流了下来! 王进浑身一颤!看着黄霸天目眦尽裂的怒喝道,“你若敢伤害她,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哈哈哈!”黄霸天又是猖狂的大笑一声,把刀自潘金莲的脖子上移开转而一指王进狞笑道,“我便杀了她你……,”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郑飞大吼一声,“万春!” 黄霸天一愣, 便在此时,一支箭嗖的一声就自黑夜中射了过来……! +++++++++++++++++++++++++++++++++++++++++++++++ 黄霸天的刀掉落在了地上,他拼命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因为在那里,是一支横穿颈部的长箭! 但已没有任何用了,黄霸天只挣扎了几下便颓然倒在了地上,又浑身猛地抽搐一下就没了动静,只能看到自面具中露出的眼中尽是惊恐和对求生的向往,以及……到死也不信的眼神! 潘金莲反应过来一声尖叫,朝着王进扑来, 郑飞拍了拍王进的肩膀,便自觉的挣扎着离开王进的搀扶站到了一边, 王进愧疚的看了郑飞一眼,也终于忍耐不住的迎上潘金莲将她抱在怀中,不停的安慰了起来。 潘金莲立刻放声大哭起来! 郑飞则转头看向一边笑了笑,只见在那里,三个人自墙头站了起来,正是鲁智深,庞万春与小岳飞! 郑飞的心顿时宽松了大半! 他又忍着剧痛挣扎着挪步到大堂门前往里一看,一颗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 只见屋里,武大郎正流着泪如痴傻一般抱着……倒在血泊中的大年。 200,丁谷皮手刃仇敌,王教头血洗清河(上) (诸位朋友若觉得本书尚可,无论追看还是养看,都请帮忙【收藏】一下,谢谢。) “哥哥,你……!” 庞万春一把扶住郑飞,看这儿郑飞满身的伤,眼圈泛红,声音哽咽! 小岳飞愣愣的看在一旁看着如血人一般的郑飞,脸上也尽是心疼之色,小声而关切的问道,“郑师父……疼吗?” 郑飞笑着对二人说道,“已经没事了……对了,你们有事吗?有没有受伤?!” 庞万春悄悄擦了擦眼睛,赶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们都没事!哥哥,都怪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 “不不,是怪我!”小岳飞满脸愧疚的抢着说道,“我和师兄发现有人翻墙逃走,师兄去追,要我去给你们报信,但我看师兄只有一个人,我怕……,所以……,我应该先回来报信的……。”小岳飞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已经带有一点的哭腔,表明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愧疚与自责。 郑飞伸手拍了拍小岳飞的肩膀笑道,“傻小子哭什么?我这不没死呢嘛!其实你做的很对,在那种情况下是不应该让你师兄自己一个人去,只不过就是你经验有些不足,你若当时大喊一声也能为我们报个信,你说呢?” 小岳飞抬起头来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郑师父!” 郑飞又对庞万春道,“万春,以后再遇到这种冒险的事千万不要再做!” 庞万春也用力点点头,“哥哥请放心,这次我记住了!” 郑飞又看向鲁智深,叹了一口气道,“还有你,哥哥,以后行事切莫那么冲动了!” 鲁智深摸着自己的大脑袋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洒家也记住了,兄弟你放心便是!” 郑飞点点头,这才转头看了一眼大堂之内,不由叹了一口气,“万春,扶我进去。”接着一指还跪在地上的姚刚对鲁智深道,“哥哥,你也把他带进屋来,我有事要问他!” 说罢,庞万春便扶着郑飞,与小岳飞,王进、潘金莲还有鲁智深和姚刚一起进了屋,来到武大郎与大年的身前, 只见大年紧紧闭着眼躺在表情痴傻的武大郎怀抱之中,大年的胸口是一个大血窟窿,已经有些凝固的血迹染红了一大片地面,在他的脸上,还保留着一丝“用力”的痕迹,显示他在临死之前似乎用尽力气做过什么事情。 只听潘金莲依偎在王进的怀中轻轻的抽泣道,“大……大年兄弟是为了……为了护住我和武大哥才……。” 潘金莲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王进叹了一口气,轻轻抚摸着潘金莲的头发轻声安慰道,“真的不怪你……大年这孩子……唉!” 只是短短一句话,众人便都想象到了刚刚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没想到,刚刚还与武大郎一起吓得哆哆嗦嗦抱在一起的大年,竟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勇敢的为保护别人而……! 郑飞的心中顿时五味杂感一起涌上,既是无比的沉重又是无比的庆幸, 他沉重于机灵、重义气的大年就此一命归西,又庆幸于自己幸亏在出发前带上了他,否则……,只怕武大郎与潘金莲必有一人会毁于那人之手! 就在此时,只见武大郎突然抬起头来用茫然无助的目光看了一眼众人之后……, “大年啊……我的兄弟呀……你怎么走得这么早啊!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跟着呀……大年我的苦命兄弟呀……!” 武大郎就像是突然才反应过来一般,猛地一把将大年抱在怀中便嚎啕大哭起来! 声音是无比的痛苦而悲愤! 在场众人莫不为之动容! 看着大年那张原本年轻朝气激灵的脸渐渐变成了死灰之色,郑飞的心也是骤然一痛!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瞬间升起在心头! 郑飞沉声道,“武大哥,你要保重!大年的仇……我誓要他们血债血偿!” 武大郎听了郑飞这话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抱着大年的尸体木然的点了点头。 郑飞转身看向那姚刚,只见那姚刚正一脸忐忑的跪在地上,身子也在微微发着抖,一副害怕到极点的样子, 郑飞冷冷喝道,“姚刚!你想活命吗?” 姚刚慌忙回道,“想!小人想活命!” 郑飞道,“那好,我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只要你实话实说,我便放你走!” 姚刚抬起头来,惊喜的说道,“大爷说话当真?” 郑飞点点头,“当真!” 姚刚立刻道,“好!大爷请问吧!” 郑飞一指门口那具尸体,“此人确实是黄霸天?你不用摘下他的面具看看?” 姚刚很肯定的点点头,“肯定是他!刚刚就是他的声音!小人万分确定!” 郑飞道,“要来害我们的,除了李霸虎与潘大户,还有没有别人?” 姚刚道,“没有!” 郑飞点点头,“除了今晚来的这些人,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人?” 姚刚道,“我们景阳冈共有两个头领,此行便是大头领黄霸天带出来我们二十几个人,除了小人都已经死在了这里。二头领张伯海还留在景阳冈上,手底下还有二十多人。” 郑飞满意的一笑道,“很好!我再问你,我若放你走,你以后会去做什么?” 姚刚一愣,随即后怕的说道,“我……我反正不敢再做强盗了,我就回去井冈山接出我的家人,再下山做个小买卖。”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嗯,我已经可以放你走了,不过,因为我还要回去报仇,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只能先暂时留你一留,你看如何?” 姚刚面色一惊,接着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小人明白,反正黄霸天已经死了,小人的家人也不会再有什么危险,小人愿意留到大爷报完仇为止!” 郑飞一笑,转头对小岳飞道,“岳飞,去找条绳子。” 小岳飞立刻便去车厢那里找来一条绳子, 郑飞又对姚刚笑道,“暂时只能委屈你了!” 说罢,郑飞对小岳飞道,“把这位姚兄弟绑在柱子上去。” 姚刚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众人,只得站起身走到大堂边的一根柱子前站好,任由小岳飞绑好了他, 姚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绳索,又抬头对岳飞赔笑道,“大爷,您可得说话算术,事成之后一定要放了我呀!我全家可还都指望着我呢!” 郑飞一瘸一拐走到姚刚的身前,淡淡笑道,“我说话当然算术……我刚刚才说过要给大年兄弟报仇,怎么会这么快忘记了呢?” 郑飞的笑容在慢慢褪去,声音也越来越阴冷,只听他继续道, “你说对吗……黄霸天!” 201,丁谷皮手刃仇敌,王教头血洗清河(中)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郑飞把话一说,在场众人听了都是一惊! 被绑在柱子上的姚刚更是面色大变,哆哆嗦嗦的惊道,“大……大爷,大爷啊!您可别跟小人开玩笑,小人是姚刚,不是黄天霸,那黄天霸就在门口那呢!” 鲁智深等人也都赶忙走到近前,都是一脸的不解看着郑飞! 就连怀抱大年尸体的武大郎也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惊讶的看看郑飞,又看看姚刚。 郑飞则冷冷的看着姚刚冷冷一笑,“你就是黄天霸!” 姚刚一愣,又急忙带着哭腔惨道,“大爷!小人真是姚刚,小人真不是黄霸天!大爷您别吓唬我!” 郑飞冷笑一声,继续道,“黄霸天,是条好汉你就承认了便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无论你是姚刚还是黄霸天,我都没打算放你走。今晚,你们杀了我的兄弟,无论是你,还是别人,都必须死在这里!” 姚刚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惨白,急忙用求救的目光的看向鲁智深、王进几人,但只能看到众人虽都是一脸的不解,却都没有对郑飞的话流露出哪怕一丝的反对,有的尽是服从。 姚刚将目光重新转回到郑飞的身上,脸上的惊恐之色突然慢慢褪去了,他笑了……, 几乎在一瞬之间,姚刚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脸上那憨厚、胆怯的表情立刻变成了一种莫名的奸猾与疯狂之色! “呵呵,居然被你看穿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穿我的?”姚刚抬头挺胸,神色如常的对郑飞说道,一点也不像一个被人绑在柱子上任人处置的囚犯,倒像是一个正与郑飞平常交谈的朋友。 郑飞的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但心中更多的是怒意!若是旁人对自己装好汉自己说不定还会高看他一眼,但此人如此……只会让郑飞更加的厌烦他! 就在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的鲁智深与王进等人面色都是大变,王进一把掏出匕首抵在了黄霸天的喉咙上,面红耳赤的似要当场就把黄霸天杀死一般。 黄霸天见状更是哈哈大笑起来,用轻蔑的目光看着王进道,“怎么了?你杀呀!老子怕你怎地?!十八年之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王进面色又是一变正欲将手中的匕首送入黄霸天的喉咙里,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 耳边立刻传来郑飞的声音,“王哥,你先放开他,我还有话。” 王进气恼的瞪了一眼黄霸天,还是不情愿的收回了匕首。 郑飞看着黄霸天,突然也笑了,“你果然便是黄天霸,还好,刚刚差一点就把你放走了。” 黄霸天闻言果然浑身一颤,脸上那疯狂的笑意又迅速的消失掉,瞪着郑飞怒道,“你诈我?!” 郑飞冷冷一笑,双眼直逼黄霸天的眼睛,“没错。而且我还知道,你是在故意激怒我们,想让我们给你一个痛快的速死,是吗?” 黄霸天浑身又猛地一颤,原本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目光中骤然闪过一丝明显的惧色,他愣愣的看着郑飞,终于,恐惧之色再度显现出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鲁智深与王进等人的脸上也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郑飞却又对着黄霸天叹了口气,“其实……你真是多此一举,今晚我肯定会杀了你,但不会用那种折磨残忍的办法,虽然,我恨你入骨!” 黄霸天用无比惊讶的目光看着郑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终于,他颓然的叹了口气,整个人也松垮了下来对郑飞说道,“谢谢。只是能否让我死个明白,我是怎么被你看穿的?” 郑飞点点头,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因为他!” 众人立刻顺着方向看去,却都是一愣,只见郑飞所指的居然是……已经倒在门口死去的“假黄天霸”。 郑飞接着道,“你刚刚在院中从你所谓的‘交待’到为我们寻找尸体,我都没有怀疑过你。直到你自作聪明的大声说没有找到黄天霸,还说黄天霸会杀了你的家人。接下来那人就出现了,当时我就有些怀疑,那人明明已经藏了起来,为何还要冒险进屋去把我朋友杀掉又劫持了我嫂嫂呢?等看到他临死前的表现,我才明白了过来,他其实本不想暴露自己,却是不得不现身出来装成黄天霸。而原因……就是你所说的‘黄天霸会杀掉你的家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话其实是你故意大声说给他听得吧?你威胁会杀掉他的家人,他才不得不按照你的意思装成你!” 黄天霸道,“那你又是如何看出他……不是黄天霸的?” 郑飞一笑,“一个正常人临死的时候,要么会看向杀害自己的人,要么会看向自己最不想离开的亲人,除此之外,便还有一种,他会不知不觉的看向对自己有特殊意义的人。而他临死之前不但没有去看究竟是谁射箭杀死了他,也没有用仇恨的目光看向我们,却往你那里的方向看了许多眼。这便是我开始怀疑你的地方。其实,你刚刚的演技很好,你只要再随便找一具尸体说成是黄天霸,我就不会怀疑你,并极有可能会放了你。说到底,就像是你刚刚想故意激怒我们一样,你把自己的那一套做事的习惯全都用在了我们的身上,以为我们也会如你一般心狠手辣不讲道义,这才暴漏了你自己!” 黄天霸愣愣的看着郑飞,慢慢低下头去一声苦笑,“我明白了……,谢谢。请问是谁会动手杀我?” 郑飞转过身去,居然看向了武大郎道,“大郎哥,你来!” 武大郎一惊,赶忙摇头,“我……我不敢!我连个蚂蚁……,” 郑飞看向大年沉声道,“就是这个人害死了大年兄弟,哥哥你不恨他吗?” 武大郎浑身一颤,低头看了看大年,终于将大年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慢慢走到了郑飞的身前,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郑飞拿过王进手中的匕首,又将它放在武大郎的手中,并将武大郎的手紧紧攥紧,凑到他耳边说道, “大郎哥,他是李霸虎找来的,就是为了杀掉你我,想想李霸虎是怎样逼走了武二哥,武二哥至今生死未卜!再想想李霸虎是如何的欺凌你,想想你所受过的所有屈辱!再想想可怜的大年,他才二十岁呀!难道,你不想为他报仇吗?!” 武大郎的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突然如一头发了狂的野兽一般大喊一声, “啊!!!!!!!!!!!!!!” 便见武大郎矮短的身材手握匕首,脸色狰狞的朝着黄霸天狠狠刺去! 噗! 匕首直入黄天霸的腹部! 黄天霸痛哼一声,嘴中立刻流出血来,面上尽是剧烈的痛苦之状, 谁料,武大郎却像是发了疯一般,又猛地将匕首自黄天霸的身体里拔了出来,又狠狠刺了进去, 拔出,刺进! 拔出……刺进……! 拔出…………刺进………………! 黄天霸的腹部已经被刺成了马蜂窝,他也早已气绝身亡,可武二郎还在发狂的刺着!刺着!刺着! 鲁智深几人都在愣愣的看着武大郎,看着这个身上已被激上许多血迹的矮小的侏儒发泄着长久以来心中的怨恨!潘金莲更是吓得早已闭上眼睛瘫倒在王进的怀里。 只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 郑飞的嘴角,却露出来一丝极其隐秘的笑意……。 ++++++++++++++++++++++++++++++++++++++++++++++++++++ “好了武大哥,他已经死了,大年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郑飞拍了拍武大郎的肩膀,伸手自武大郎的手中慢慢卸下匕首, 武大郎如痴傻了一般转过身来,突然又是嚎啕大哭的扑倒在大年的尸体上。 众人的心中又是一沉。 王进一脸怒色的怀抱潘金莲走到近前对郑飞道,“我这便就骑快马去清河县取那潘姓狗贼的人头!” 鲁智深也道,“对,洒家也去!此人不除,难解洒家心头之恨!” 郑飞点点头,冷冷道,“去吧!一切小心,还有……只取那潘大户狗头即可,不可伤及无辜!” 王进和鲁智深用力的点点头, 王进又转身宽慰了潘金莲几句,便与鲁智深一起出了屋,不一会,外面便传来马蹄声远去的声音。 郑飞又转身对庞万春和小岳飞道,“万春,岳飞,我想麻烦你们一件事。” 庞万春和小岳飞赶忙道,“哥哥请讲。”“郑师父请讲。” 郑飞道,“我想要你们在寺外找个好地方挖上两个坑。” 庞万春奇道,“挖坑?其中一个可是要葬大年兄弟?那另一个是要……?” 郑飞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轻轻道,“我要葬我的另外一个朋友……。” 202,丁谷皮手刃仇敌,王教头血洗清河(下) (永不断更,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意见,谢谢) 一声马鸣声响起,两条身影便自庙门走了进来,正是王进与鲁智深。 王进的手上还提着一个小布袋,小布袋的底部已被鲜血染红,时不时的就滴下一两滴鲜血。 鲁智深的手中也提着一个布袋,并且要比王进所提的那个大上许多,似乎也重上许多。 王进与鲁智深来到庙门之前时,庞万春也扶着王进与小岳飞等人迎了出来, 庞万春立刻道,“二位哥哥,事情办得如何?” 鲁智深哈哈一笑道,“我和王老弟连夜赶去清河县,摸到那这狗贼家外,待遮住面目之后便翻墙进去,正巧又抓住一名小厮,只一吓唬便问出了这狗贼的屋子,摸进去一看,那狗贼正与那肥婆娘睡得如个死猪一般,洒家与王老弟准备好后便唤醒了他二人,他二人一见我们直吓得魂飞魄散,洒家又只一吓,那狗贼便将如何找到李霸虎要谋害咱们性命的事全盘说了出来。我们一看确实没有冤枉好人,便……!洒家也本想结果了那贼婆娘,不过想起郑老弟的嘱咐,这才罢了手,只一拳打昏了她。临走之前,我还发现了这个……,” 说罢,鲁智深将自己所提布袋的口子往下一倒……!就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 武大郎与潘金莲皆都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倒吸冷气之声! 原来,鲁智深所倒出的,居然都是些白白黄黄的银两金子!其中还有一叠交子钱,只最上面一张的数目就已经是一个让寻常百姓终生都无法望及的数目! 王进也一笑,立刻也将自己手中那布袋扔到了地上,就见从布袋里面滚出来一颗圆滚滚的东西,竟然是一颗人头! 那人头停止翻滚,脸部正好对上郑飞几人所处的方向,众人仔细一看,只见此人面目狰狞,无尽的恐惧还依旧留在脸上,不是那潘大户又是何人?! 武大郎从刚刚看着钱物的震惊之中还没回过神来,猛然又见人头立刻又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潘金莲也一声惊叫慌忙用手捂住了眼睛, 郑飞转头看了一眼武大郎与小岳飞, 只见武大郎虽依旧是一脸害怕的表情,但脸上同时还有一丝解恨之色。正如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武大郎现在便应该属于这种状态,其实这事说来也巧,自己本想只带着武大郎去给武松送个人情,但昨晚在处置黄霸天时突然灵机一动,便决定让武大郎来杀掉黄霸天。一来是大年枉死,武大郎悲痛不已,也当给他解解恨,别日后回想起这事再对自己心生怨念。这二来,就是要拖武大郎下水,武大郎都跟自己下水了,自己只要拐走了武大郎,你武松还能不来? 再看小岳飞,便见小岳飞自始至终都是神色如常之态,不但没有丝毫的惧色,更表现出一种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郑飞不由更是心中一喜,看来是经过昨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让小岳飞不知不觉之间成熟了许多! 也许……是时候告诉他些什么了! 郑飞想定,便对鲁智深与王进笑道,“二位哥哥做得好!这黄白之物也拿的好!那狗贼死不足惜,而这些黄白之物也尽可以接济一番一路所遇到的穷苦百姓!” 鲁智深哈哈一笑,“洒家也是这么想的!” 郑飞点点头又对众人道,“趁着官府未察觉之前,咱们速速离开此地!” 庞万春看了一眼满院子的死尸问道,“哥哥,这些尸体该如何处理?” 郑飞道,“这些人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咱们也不忍他们在此暴尸荒野……大家把这些人的尸体都抬进屋去,咱们一把火烧了这荒庙!” 众人点点头,正欲行动,郑飞却又对小岳飞说道,“岳飞,你扶我去边上走走。” 小岳飞一愣,立刻应了一声自庞万春手中扶过郑飞,二人一起往边上走去。 王进则与庞万春、鲁智深一起走向了那些死尸,那武大郎愣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突然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矮短的身材一动也跟了上去。 ++++++++++++++++++++++++++++++++++++++++++++++++++ “岳飞,害怕吗?” “昨晚刚开始的时候……有一点。” “昨晚……你有没有杀人?” “有……有一个,他要从背后偷袭庞大哥,我就……。” “杀人的滋味很不受吧?” “是!” “那种滋味我知道……当初在大漠的时候,为了救你二师父,也为了救我自己,我也杀了人,那是我第一次杀人,而且是一次就杀了三个人!这种夺去别人生命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是,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去做,就像昨晚一样,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还有你最亲近的人。直到后来,我经历了许多事,我才明白一个道理。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为何去杀。就像同样一把刀,有人用它去伤害别人满足自己,有人却可以用它来抵抗奸邪,保护自己最亲近的人。” “我明白了,谢谢郑师父教诲。” “对于我们几个为何可以如此如常的杀掉这么多人,你好奇吗?” “嘿嘿……有一点好奇。” “呵呵,想不想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估计就算我现在再给你说什么我们是做买卖的,你小子也不信了吧。” “想!但是……我不在乎。” “哦?” “我只知道郑师父与大师父、二师父还有庞师兄都是真心对我好,不管你们是做什么的,我都不在乎……,” “我们是强盗。” “强……强盗?” “对,不过……我们不是普通的强盗,来,我来给你讲讲我们待在那个地方,还有我的那些兄弟,以及……我们想做的事。” +++++++++++++++++++++++++++++++++++++++++++++++ “王哥,我还是骑马吧,你与嫂嫂待在车厢里。”郑飞一脸为难的对王进说道, 王进却把个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坚决的说道,“主……老弟你受了这么多处刀伤怎能骑马,你便好好的躺在车厢里就是了!正好你嫂子可以在旁边照顾你!” 郑飞的脸色一红,“可是……,我和嫂嫂……,” 王进继续道,“你怕什么,这是我娘子你嫂嫂,又不是外人,嫂嫂照顾受伤的小叔子有何不可?你若不肯,就是真不拿我当哥哥了。你莫多想,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顾忌!” “郑……郑兄弟,你便在车厢里吧,你是我夫君的生死兄弟,此番受伤又是因我而起,于情于理我都该照顾你的。”潘金莲站在王进身旁,她的脸色虽也有些微微的泛红,却是一脸正色的对郑飞说道。 郑飞眼见如此,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对庞万春说道,“万春,放火吧!” 庞万春点点头,“是!”说罢便拿着火把快步又钻进了荒庙之中, 不一会,荒庙的上中便升起了丝丝的黑烟。 郑飞待庞万春走出荒庙来到近前之后,又深深看了一眼荒庙,便在庞万春的搀扶下钻进了车厢, 潘金莲也随后在王进的搀扶下也进了车厢。 王进、庞万春、鲁智深与小岳飞这才翻身上了马, 武大郎依旧坐在马车之前,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空了旁边,眼中又闪过一抹浓浓的哀伤,接着便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一扬手中的马鞭! “啪……!驾,走!” 四匹马,一辆马车再次缓缓朝着北方行去, 只留下一座正被熊熊大火所燃烧的荒庙,以及,在荒庙不远处两座新隆起的坟头……。 ++++++++++++++++++++++++++++++++++++++++++++++++ 潘金莲缩坐在马车的一边低着头缝补着衣服, 郑飞则躺在车厢的另一边装睡着, 嗯?装睡? 是啊,不装睡还能咋地? 这可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 一男一女独处在一个狭小的马车车厢里,这是什么概念? 从潘金莲脸上那一抹怎么也消不去的羞涩中就可以看出答案来! 即便郑飞来自现代本不在乎,即便王进也不在乎,更即便潘金莲也是真心想照顾郑飞以报恩, 可郑飞还是知道……装睡,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选择! 别无其他! 不过,如今能静静的躺在车厢里,耳边只有车轮以及马蹄的声音,郑飞的心的确有了一种难得的静谧之感。 这也的确是一个极为适合独自静静的“思考”的时候……。 郑飞感受着身上刀伤所传来的丝丝痛疼,想着最近几日的经历,想着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切,他的拳头慢慢攥紧了,一个决定也暗暗下在了心头。 “待去找过柴进与武松,也该到了回岐山的时候了,再这么乱跑,万一哪一天把命丢了……还玩个球?” 203,鲁智深威震柴府,两兄弟把泪重逢(上)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政和四年,八月十五。 沧州城外,五匹马,一辆马车在朝着沧州城所去的大路上缓缓行着。 这几人不是旁人,正是郑飞、鲁智深几人。 只见郑飞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浑身上下一身干净利索的衣服,不但穿得精神,他的气色也是极为的好,面色红润神清气爽,而且还比大半个月前稍稍的胖了些。 其实……真是想不胖都不行呀。 当日众人离了那荒庙,一路行进到了德州,众人眼看郑飞身受重伤便决定不再继续前行,在德州谎称在路上遭了贼人受了伤害,就在德州租了个僻静的宅院住了下来,又请来当地的大夫为郑飞好生治伤调养。 王进娶了潘金莲的好处也顿时显现出来,没想到潘金莲不但人长得漂亮,更是做得一手好菜,每日里不停地换着花样给郑飞做大补的东西,郑飞不吃还不行,一说不吃王进几人就一个个长吁短叹的过来劝,郑飞无奈,眼看着自己这体型一天天开始走样,郑飞真是欲哭无泪。 终于,在第二十日,在郑飞无比期盼的目光注视下,那大夫总算给了一句,“恭喜阁下,您已经完全康复了。” 郑飞这才终于恢复了自由之身……。 除此之外还有件事不得不提,便是郑飞吩咐鲁智深、王进、庞万春与小岳飞几人将那些取自那潘大户处的黄白之物尽数用各种法子散给了德州及周边的百姓,不但赢得了一方赞誉,更令武大郎、潘金莲与小岳飞都是钦服不已。 不过武大郎一看这德州极为太平,竟生出了要在此落户过日子的打算,不想再去沧州了。不过这怎么行?他要不去沧州的话郑飞这一身伤不就白挨了!郑飞临行之前又是一番连哄带骗,什么此地离清河太近,万一被人得知,只怕那黄霸天的手下余孽便要来此寻你的麻烦。又比如什么你临走之前可是给左邻右舍说得去沧州,万一武松回来再去沧州找你怎办?把个老实巴交的武大郎吓得一愣又一愣,只得继续蒙在鼓里被郑飞“拐”走。 接下来郑飞又狂练了几日拳脚,待恢复了几分“风采”之后,众人便重新踏上了去往沧州城的路。 众人接下来一路也再无任何意外发生,终于八月十五日中秋节这天来到了沧州城。 郑飞停下马,看着眼前这座大宋边境边上的城市,嘴角一笑对马车上的武大郎道,“大郎哥,咱们到了。” 武大郎憨厚的笑笑,“是啊是啊,到了这里,俺就能安心的开个炊饼坊好生过日子了,就待俺兄弟得到消息再来找俺就能一家团聚了!” 郑飞笑着点点头,一指沧州城道,“走,进城!” +++++++++++++++++++++++++++++++++++++++++++++++++++ 这沧州作为边境要塞,守备的确比内陆的城镇严密了许多,郑飞一行人在城门便被好生盘查了一番, 还好,有马植提前为郑飞办好的路引为证,郑飞又偷偷塞给守门的军士一点“好处”后就顺利的进了城。 沧州城内也是挺热闹,路上行人川流不息,路边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郑飞笑着又对武大郎说道,“武大哥,你看此地如何?开你的炊饼坊比那清河县要好吧?” 武大郎喜得连连点头,“对对,还好听了郑兄弟的话来了这沧州城,要不俺在那三寸清河县待一辈子也不知道这天下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呢。” 庞万春在旁插嘴笑道,“那是武大哥还没去过北京,也没去过东京,那里可比这沧州还要热闹,还要繁华!” 武大郎惊讶的连连咋舌,“比这沧州……还要大?!” 郑飞一笑,“有机会定会带武大哥去看看。” 武大郎连连摆手,“不敢不敢,郑兄弟能把俺带离那苦海来此地,俺已经无比的感激了,别的俺可再不敢奢求了。” 郑飞不置可否的笑笑,又道,“小弟现在本该给武大哥立刻寻个地方让武大哥安顿下来,但小弟初来这沧州人生地不熟,也不知哪里好哪里不好,正巧小弟在这沧州知道一位仗义疏财的柴进柴大官人,小弟正想去拜访他,不如武大哥随我一起去,小弟再托那位柴进柴大官人为武大哥寻个好地方,也省得万一碰见奸诈小人被骗去钱财,如何?” 武大郎不好意思的笑道,“这……还怎么好再麻烦郑兄弟……,” 郑飞笑着摇摇头,“武大哥切莫如此客气,正所谓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也不差这一点半点了。走吧!” 武大郎感激的连连点头。 +++++++++++++++++++++++++++++++++++++++++++++++++ 你若打听沧州城别的东西可能打听不到,但若问起沧州柴进柴大官人的府宅在哪里,那可是人人皆知! 郑飞只一打听便顺利的寻到了柴进的府宅外,但看一座极为气势的宅院显现在眼前,朱红大门上是一张大大的牌匾,上书“柴府”两个大字! 郑飞心底一叹,暗道这柴进果真不愧为皇亲国戚,这样的高规格的宅院自己也只在东京汴梁见过,就算比之那蔡京蔡府也差不几分。 武大郎则愣愣的看着这府院惊道,“这……这就是郑兄弟所说的那位柴进柴大官人家?好……好气派!” 郑飞一笑,往那门口一看,就见正有两名身穿家丁衣服的年轻人正守在门口,刚刚把一个一身华丽锦衣的人奉承笑着迎进门去。 郑飞几人一起翻身下马,郑飞将手中的缰绳交给小岳飞,便与鲁智深和王进一起朝着大门走去, 来到近前,郑飞朝着那两名家丁一抱拳,“二位有礼了,请问这里可是柴进柴大官人府上?” 那两名家丁其实早就看到了郑飞几人,又一起上下打量一眼郑飞几人,其中一人道,“正是我家大官人府上,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郑飞道,“我等久仰柴进柴大官人盛名,今日特来拜访,还请劳烦进去通报一声。” 却不料此话一说完,这两名家丁居然都是轻蔑的一笑,二人对视一眼,一副“你看,又来了吧?”的样子,一人接着一脸不快的回道,“诸位来得真是不凑巧,今天是中秋节,我家大官人要与家人团聚,一概不见客。” 鲁智深听了面色顿时一沉喝道,“你这人怎睁眼说瞎话?我们刚刚才看到有个人进了门去,你怎又说不见人?” 那家丁又讥笑一声道,“那可是我们沧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是能进。可不像许多江湖骗吃骗喝之人,竟看我家大官人好骗,是人不是人的都来讨口饭吃!” 郑飞心中顿时一怒,暗道这人说话怎如此难听?! 王进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鲁智深则已是勃然大怒,上前一步一把抓过那人的衣领喝道,“你说谁骗吃骗喝?!”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门内有人不满的喝道,“外面何人喧哗?!不怕搅了大官人过节的兴致吗?!” 204,鲁智深威震柴府,两兄弟把泪重逢(中) (为了能让剧情更合理一点,203更的结尾稍微小改了一下,不好意思。) 只听得门内传出一声极为不满的话,接着就见刚刚才进去通报的那家丁先一脸忐忑的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出来一人,乃是个年约三十左右的汉子,头戴一顶方头巾,正一脸的不满之色。 还待在门外的那家丁见了他立刻恭敬的称道,“教头好。” 那被称作“教头”的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接着就把眼上下打量一番郑飞几人,态度极为傲慢的说道,“你们有什么事?为何要求见我家大官人?” 郑飞心中一动,立刻从这两名家丁的表现上看出此人应该是柴进府上什么人物,便抱拳一礼客气的说道,“我等久仰柴进柴大官人美名,特来此拜访柴大官人。” 那人却只是把手背在身后,也不还礼,又冷冷问道,“哦?那你们是谁?可是江湖成名的人物?” 郑飞听了不由一笑,心中暗道看来这柴进果真喜欢结交江湖人物,无论是那两名守门家丁还是这个所谓的“教头”都要问前来拜访柴进的是不是什么江湖人物。尤其是这人,还要问是不是“成名”的江湖人物,难道不成名的江湖人前来拜访那柴进就不愿意接见吗? 郑飞那岐山大头领的身份自然不能随便说出来的,一是以免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二来自己的名号柴进也不一定听说过。 郑飞想了想便一指鲁智深道,“我不是什么人物,但这位乃是五台山文殊院智深大师,人送外号‘花和尚’,劳烦阁下进去通报一声吧。”心中同时暗道,以“花和尚”鲁智深的大名,那柴进听了应该能现身出来吧。 却不料,那人听了这话居然立刻面目表情的摇摇头,“‘花和尚’?智深?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郑飞一愣,暗道这人怎如此孤陋寡闻,你没听说过可不代表你家主人柴进没听说过吧!但也只能无奈的笑笑,又道,“便请阁下尽管进去通报一声就是了,柴进柴大官人听了我哥哥的名号,自然会出来相见的。” 那人却依旧把头一摇,一脸不耐烦的嚷道,“通报便不用了,今日我家大官人不便见外人。你们走吧!” 便是郑飞再不想生事,在这人连番的无礼态度对待之下,此刻心中也已升起来几分的不满,但依旧努力控制着情绪一指站在边上那两名家丁道,“可是刚刚那两位……,” 那人继续不耐烦的嚷道,“我说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郑飞心中又是一怒,已经看出这人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明明可以进去通报,但他仅凭自己一己之愿就横加阻拦,他若每日都守在这里,岂不是意味着自己无论怎样都无法见到柴进了? 郑飞继续压着心中的不满问道,“那请问阁下,我等何时再来拜访柴大官人方太方便?” 那人居然是冷笑一声,“何时方便?何时都不方便!” 郑飞脸色立刻一沉!却也依旧不好发作,毕竟初次前来拜访柴进,若是因为这种难缠小鬼再与柴进惹出什么不快来就得不偿失了! 那要怎么办才好呢?算了,不要与这种小人计较,再讲讲道理吧! 郑飞想定,又努力压了压心中的怒意,还朝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鲁智深和王进使了个眼色稳住他们,这才又对那人说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且看看他是不是什么听说过的人物再行定断吧。 那人傲慢不逊的回道,“我乃洪齐天,承蒙江湖朋友看得起,送了我一个外号,‘无敌拳’便是!现任大官人府上棍棒教头!” 哦……! 郑飞先是一愣,接着心中顿时全都明白了……! 我道此人怎如此无礼难缠,原来是他呀! 他?他是……? 教头……姓洪……洪教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林冲被刺配流放来到沧州,初次来拜访柴进时,那个一出场便态度倨傲无礼,对林冲百般无礼轻视,更是出言羞辱,后便被林冲教训了一顿,一棍扫倒的洪教头呀! 这洪教头自持会点功夫便目空一切,妄自尊大,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自以为来投奔柴进的除了他就都是骗吃骗喝的,到最后被林冲只一棍便撂翻在地,堪称水浒第一大自取其辱之人,后眼见无颜再留在柴进府上便可耻的出了柴进庄园,从此不知去了何处。 郑飞心中冷冷一哼!真没想到自己与林冲一样,初来拜访柴进就碰见了此人,而且此人还是那么一副自大自狂的死德性! 郑飞知道是他,便不愿再多客气,冷冷道,“柴进柴大官人仗义疏财之名天下远扬,我等慕名而来又不曾失礼,不知洪教头为何阻拦?” 洪教头冷哼一声,面上轻蔑一笑,“实话告诉你们!我家大官人名满天下,天下人也都知他好习棍棒仗义疏财,却是英雄好汉来得不多,倒引来不少依草附木之徒,白白骗我家大官人酒食钱米,大官人生性豁达不做计较,我可是早已看不下去!劝尔等若无几分真本事的话,还是速速离去的好,莫为那点酒米丢了脸皮!” 这人说话怎如此难听!分明就是在辱骂郑飞等人是骗吃骗喝的江湖骗子! 便是郑飞再不想惹事也是心中滕然升起一股怒火! “放你娘的狗屁!” 只听一声大喝,原来是鲁智深听了这话已是勃然大怒!一步便上前朝那洪教头而去,郑飞想拦已然来不及了。 就只见鲁智深挥起一拳就直朝那洪教头而去! 洪教头眼看鲁智深这直来直往的“毫无技术含量”的一拳朝着自己袭来,眼中又闪过一丝轻蔑,立刻两手直朝鲁智深抓去,竟想与鲁智深硬抗! 其实说实话,他这一手应战也不算失败,倒也能看出他的确会几下子功夫, 只可惜……他不认识鲁智深,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砰!!!! 就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 无比惊讶的表情也定格在了洪教头的脸上……, 只见洪教头的两手的确抓在了鲁智深的胳膊上,可即便如此,鲁智深的拳头依旧如一颗重型炮弹一般完全无视前方一切的阻挠,直直的一拳便打中在洪教头的肚子上! 洪教头顿时两腿离地,竟像个皮球似的一下子自鲁智深的拳头上往后弹出,一下子撞在背后的大红门之上又重重的摔在地上,捂着肚子在地上浑身打着抽搐,发出阵阵如蚊子哼哼的痛吟声,就像是一条死狗一般! 那两名家丁吓得一声惊叫,惊恐的看了一眼郑飞与鲁智深便“嗷”的一嗓子争前恐后的冲进大门内,一边跑一边大喊,“快来人啊!洪教头被打死了!快来人啊……洪教头被打死了……!” 郑飞撇撇嘴,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洪教头,眼中尽是鄙视,只能暗叹为何这世上会有这种天生就喜欢丢人现眼自取其辱的家伙? 紧接着,就有两人来到郑飞的身边,一脸不解的看着那洪教头,正是庞万春与小岳飞。 鲁智深回过头来,有些愧疚的看着郑飞道,“兄弟,你看……洒家实在气不过……会不会耽误了你的事?” 郑飞毫不在乎的一笑道,“没事哥哥,是这人无理在先,哥哥怎能受这样的气!不过……假若那柴进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话,那此人……我不交也罢!” 王进看了一眼柴府的大门道,“老弟,咱们是走还是……留?” 郑飞道,“咱们若是走了,便真成了咱们理亏了。王哥,万春,岳飞,你们回去马车边上护住武大哥与嫂嫂,这里便交给我和鲁大哥吧!” 王进面色一惊刚要说话, 郑飞又一笑,“去吧,没事!若有事你们再来帮忙也不迟。” 王进只得点点头,便与庞万春和小岳飞一起朝马车走去。 他们刚到马车边上,正与一脸惊讶的武大郎和潘金莲解释的时候, 突然, 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和吆喝声自柴府大门内传出, 众人转头一看, 就见自门内突然冲出来十几条手持棍棒的汉子将郑飞和鲁智深围在当中! 205,鲁智深威震柴府,两兄弟把泪重逢(下)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那十几人一看到洪教头躺在地上脸色都是一变,立刻就有两人快步上前查看洪教头的伤势,“师父,您怎么样了?!” 待扶起洪教头一看,只见他脸色惨白,满脸尽是痛色的用极小的声音一指郑飞和鲁智深道,“他……他们是来……找茬的!快……快拿下他们!” 郑飞心中一怒,暗道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急忙道,“诸位请听我说,是他……,” 可那十几个人中似是一个头目的人突然一挥手指向郑飞和鲁智深道,“拿下!” 说罢,那十几人立刻挥舞起手中的棍棒直冲郑飞二人打来。 郑飞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已然知道今日这事已经不能善了,现在只能尽可能的把此事莫再惹大。! 郑飞想定对鲁智深快速道,“哥哥,切莫下死手!” 鲁智深点点头, 郑飞又迅速转头对正欲冲过来的王进等人摇摇头, 此时,那十几人也冲到了近前, 郑飞举拳迎上冲到最前面的一个人……! +++++++++++++++++++++++++++++++++++++++++++++ 郑飞拍拍手,擦了擦嘴角上一丝血迹,看看倒在自己脚下的四个人,转头往边上一看,不由苦笑一声。 因为在鲁智深的脚下,足足横七竖八的倒着十二三条痛苦呻吟的大汉,鲁智深更是浑身上下丝毫无恙,一脸鄙视的扫了一眼地上众人发出冷冷的一哼! 完了……!完了……! 郑飞本想一边打一边尽量把事情解释清楚, 谁料这群人根本就是不讲道理,手持棍棒只管下死手,打到后面,场面终于不可避免的失控了……,便发展到了现在这个样子。 郑飞真是欲哭无泪……! 郑飞再往边上一看,脸上顿时闪过一片厌恶,搞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郑飞立刻朝鲁智深打个眼色,二人便一起举步走向了一边, 在那里,那洪教头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躺满一地的人,满脸堆满了不信与震惊,待一看清郑飞和鲁智深走向了自己,他就像是看见鬼一般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想爬起身来却是肚子剧烈一痛又跌坐在地上,只能一脸惊恐的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支撑着身子,两腿乱蹬的往后搓着倒退,直到退到墙下再也无路可退了才停了下来,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猛地跪在地上对着郑飞和鲁智深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喊, “二位爷饶命!二位爷饶命啊!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小人狗眼不识泰山……!” 看着洪教头这一副不知廉耻的样子,郑飞只能无奈的一叹,刚刚那股想再教训洪教头的念头反而顿时烟消云散了,只觉这洪教头是那么的肮脏龌龊,真怕自己碰上他会不会脏了自己的拳脚。 鲁智深则冷哼一声正欲上前一脚踢翻洪教头,却被郑飞拉住了, 鲁智深不解的看向郑飞,郑飞摇摇头叹道,“莫让这种小人脏了哥哥的脚。” 郑飞又转头看了一眼满地的人,又是深深一声叹息,暗道搞成这个样子,就算自己再长上八张嘴也说不清了, 只怕跟柴进这梁子……算是结定了!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就先走吧,日后只想办法与武松结交便是了! 郑飞想定,便叫上鲁智深朝王进等人走去。 刚刚来到众人身前, 可就在此时……, 突然,一个喝声突然响起, “尔等慢走!” 郑飞几人往后一看顿时就是一惊! 只见在柴府门前竟又快步走出来一大群人,站在人群正中央的一个一身华丽的衣装之人众人之中格外显眼, 但见此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头戴一顶皂纱花巾,身穿一领紫花袍,腰系一条玉环绦,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靴,正眯起眼睛看着自己这边! 柴进!“小旋风”柴进! 虽然郑飞从未见过柴进,但他还是无比确信此人就是柴进!因为就算是此人不身穿那一身锦衣,但他身上那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却是无论怎样都掩饰不了的。 郑飞一眼看到了柴进, 那柴进同样也是把眼一扫这边便迅速将目光锁定在了郑飞的身上,同样一眼就看出了郑飞在众人之中的领导地位,并微微惊讶于其貌不扬的郑飞身上竟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匪首”气息。 二人都彼此看着打量着揣摩着,这便如同同一类人,即便在茫茫人海中初次见面,也能被彼此身上所共有的某种特质所吸引一般。 但二人都没有立刻说话, 倒是那洪教头一看柴进来了,立刻连滚带爬的爬起身来捂着肚子跑到柴进面前苦着脸道,“大官人,您总算来了,我……,” 柴进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阻断了洪教头的话,把眼扫了一圈门前,看着一个个痛吟着东倒西歪的众庄客,脸色一沉便冷哼了一声,“洪教头,这便是你为我教出来的护院?” 洪教头面色一变,犹豫了一下,“是。” 柴进道,“是几个人把你们打成这样的?” 洪教头道,“两……两个。” 柴进眼中瞳孔一缩,“两个?!” 洪教头道,“是……是!” 柴进冷冷道,“是哪两个?” 洪教头赶忙伸手一指郑飞和鲁智深,“就是他们两个!他们……,” 洪教头话还没完,突然觉得眼前一晃,竟是柴进已从身前走过,朝着郑飞与鲁智深走去。 跟着柴进出来的众人也都跟了过去,只留下洪教头一个人尴尬的站在原地,他愣愣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众人,一片羞辱的无比恼怒之色闪过眼中……! ++++++++++++++++++++++++++++++++++++++++++++++++++++++ 柴进来到郑飞身前十步才停下脚步,那群人也立刻将郑飞等人包围了起来,直把武大郎和潘金莲都吓得面色一变。 王进赶忙将潘金莲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众人! 鲁智深则与庞万春,小岳飞立刻闪身到郑飞身旁四周将郑飞护了起来。 郑飞背起手看着柴进,抬头挺胸,一副置身重围尤无所畏惧的样子。 柴进看着郑飞,突然笑了,接着开口喝道,“请二郎为我去试试这几位的功夫!” 柴进身旁立刻闪出一条大汉,二话不说便朝郑飞几人走去, 鲁智深冷哼一声,不待郑飞吩咐也迎了上去, 二人在即将靠近时猛地同时加速,都是一声低吼朝着对方便是一拳击去, 砰!一声巨响响起之后! 只见鲁智深连着退了两步才停下脚步,一脸惊讶的看向那条大汉, 而那人竟是连退了三步,直到三步半才勉强稳住身子,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鲁智深! 郑飞心中一惊,自己可是第一次见到能在鲁智深手下全身而退并还能还击鲁智深之人!更何况鲁智深的块头其实明显比那人要大出许多,也就是说,鲁智深与那人孰强孰弱还真未可知呢! 这条大汉……究竟是谁?! 可就在此时……, “兄……兄弟?” “呀!哥哥……哥哥!” 那大汉竟然猛地几步上前跪倒在了……武大郎的身前! 206,小旋风借机肃清 (诸位朋友若是对本书往后的发展有什么建议,欢迎留言讨论) 武松!他竟是武松! 郑飞心中猛地一惊,立刻猜出了这汉子的身份!暗道一声怪不得此人竟能硬抗鲁智深,原来他就是武松! 如今再细细一看武松的相貌,但见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虎目射寒星,两弯浓眉如刷漆。强健的体魄似蕴藏着无穷的虎豹之力。果然如水浒所言一般,有万夫莫敌之威,千丈凌云之气! 只见武松跪倒在武大郎身前,又惊又喜的抱拳道,“哥哥,你咋来了这里?” 武大郎把眼一擦,微微颤抖的双手一把抓住武松的手,似哭似急的说道,“兄弟呀,你可知你惹祸逃走之后,哥哥我吃了多少苦?更是差点把命都丢了呀!” 武松浑身一震惊道,“什么!是谁要害哥哥的性命!” 武大郎长叹一声,“一言难尽!我出来逃难,却不成想在此地见到了兄弟你,真是天可怜见我受苦受难。对了,兄弟,就是这位郑兄弟救了我,还不快谢他救命之恩!”武大郎说罢一指郑飞, 那武松看看武大郎,又看看正对着自己微笑着的郑飞,真是又惊又楞,心中暗道这人不是柴大官人的“仇敌”吗?怎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自己哥哥的救命恩人? 武大郎见武松只是愣在那里,面色一沉气道,“武松,你怎还不拜?可是我这当哥哥的性命你全然不在乎了?” 武松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暗道既然自己大哥说此人是救命恩人那定是有原因在里面,大哥让我拜我便拜就是了,过会再找哥哥问个清楚! 武松想定,立刻调转方向,朝郑飞抱拳道,“多谢这位哥哥救我大哥性命!请受武松一拜!”说罢便要拜, 郑飞已抢先一步上前托住武松,笑道,“原来壮士便是武松,我等久仰大名!大郎哥之事不必挂在心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是我辈本分!” 郑飞扶起武松,又上下打量一番,眼见武松这魁梧的体魄,心中更是欢喜,直看得两眼冒光。 武松一听郑飞刚才说得那般磊落,心中已升了几分敬意,赶忙抱拳道,“不知哥哥如何称呼?” 郑飞抱拳回礼笑道,“我叫郑飞,只是个江湖无名人物。” 说罢,郑飞转身对鲁智深等人笑道,“诸位兄弟,咱们苦寻不着的武松兄弟就在这里!还不快来相认。”一边说着,郑飞一边偷眼一瞧那柴进,只见柴进正满脸惊奇的看着这边, 郑飞心中又是一动,待鲁智深等人来到近前便高声为武松介绍道, “这位是五台山文殊院智深哥哥,本名鲁达,乃延安府提辖官,出家之后人送外号‘花和尚’鲁智深便是他!” 一边说着,郑飞的眼角一边偷偷观察柴进,果然就见柴进似是一惊,立刻看向了鲁智深,虽看不清柴进是何表情,但也可想而知了。 郑飞心中不由偷笑一声。 而武松听了之后面色也是一惊,赶忙朝鲁智深抱拳道,“我道怎不敌哥哥,原来哥哥就是‘花和尚’鲁智深呀!小弟久仰哥哥大名!” 鲁智深哈哈一笑抱拳道,“当初听郑老弟说起你的本事洒家还不信,如今一见果然厉害,刚刚那一拳洒家若不是占着块头大的便宜,说不定还要输你三分呢!你这朋友,洒家交定了!” 郑飞又一指王进高声道,“这位王进哥哥乃是东京汴梁八十万禁军前棍棒总教头。” 那边柴进又似是一惊,立刻看向了王进。 王进朝着武松抱拳一笑,“幸会!” 武松也赶忙抱拳道,“幸会!” 郑飞又一一介绍了庞万春与小岳飞, 武松一一抱拳结交之后看了看武大郎,快速思索一番便转身走向柴进,来到近前一脸愧疚的朝柴进抱拳道,“柴大官人,这几位是小弟哥哥的救命恩人,小弟只怕……不能帮您了。” 柴进点点头,“二郎兄弟无妨,我知你为难之处。” 武松感激的点点头,又转身走到武大郎身前道,“哥哥,且跟小弟去边上说个清楚。” 原来武松已决定既不帮柴进那边,也不帮武松这边,而要脱身事外。 不过这也的确是武松目前最好的选择了。毕竟两边人对他都有恩,当是帮谁也不是。 武大郎一脸为难的看向郑飞,郑飞则对他点头微微一笑,武大郎只得叹了口气随着武大郎往边上走去。 郑飞转头看向柴进,只见柴进也在看着他,郑飞抱拳一笑,“敢问阁下可是柴进柴大官人?” 柴进抱起拳回道,“正是柴某。” 郑飞高声道,“久闻柴进柴大官人热情好客仗义疏财,就是不知大官人是否也是黑白分明赏罚有道。” 柴进道,“此话怎样?” 郑飞道,“我等久闻大官人美名特来拜访,谁料竟遭大官人府上之上出言羞辱,出手伤人却是我们不对,可也是被逼无奈的自卫之举。” 柴进脸色一沉,看向站在一边已经变了脸色的洪教头问道,“洪教头,此话当真?!” 洪教头赶忙道,“大官人别听他胡说,我怎么可能……,” 郑飞冷哼一声高声打断道,“大官人尽可把今日守门之人唤来一问便知,当然,前提是他们要说实话。” 洪教头面色又一变,刚想解释, 柴进已转头对旁边问道,“今日是谁值守?速速唤来!” 一人应声转身便走, 不一会,便见那人领着两人来到柴进身前,那两人立刻恭声朝柴进道,“大官人。”正是刚刚在门前守门,后又进去通风报信的那两名家丁。 柴进问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实道来!” 那两名家丁对视一眼,都小心的看向洪教头,却见洪教头正瞪着眼睛盯看着他们,那二人心头一惊,脸上顿时闪过一片犹豫, 柴进看在眼中,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冷哼一声道,“说!若有半句谎言,定罚不饶!” 两名家丁又对视一眼,在柴进与洪教头之间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其中一人立刻恭声对柴进道,“大官人,那几位前来拜访您,我们问清他们是江湖人物,便想进去向您通报,后来在门前遇到了洪教头,洪教头一听这几位的身份就拦下了小人,后来……后来就说……,” 柴进冷冷道,“说什么?” 那家丁道,“说……说他们这种没本事的江湖人物就不要来大官您这骗吃骗喝了。” 柴进的脸色又一沉,继续道,“这是常用的事还是仅此一次?!” 那家丁低头小声道,“常……常有的事。” 柴进冷冷看向了洪教头, 洪教头两腿一软赶忙跪在地上,“大……大官人,您听我解释,我也是想帮您……,” 柴进冷哼一声,“你说人家没本事,没本事怎把你打成这样?究竟是人家没本事还是你自己井底之蛙?连‘花和尚’鲁智深这等人物你都没听说过,你这顿揍挨得也不冤!” 洪教头的脸色唰的就变红了,跪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柴进又道,“我最近常听说你目中无人,一有机会便欺凌新来投靠我的兄弟,前番武松刚来时你已经挨过一次教训,我本以为传言有误并不曾信!如今一看,你果然还是屡教不改!而且还不知有多少江湖朋友已被你羞辱而走!我柴进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名声怎容你如此败坏!你走吧,我这里庙太小,容不小你这等人物!” 洪教头浑身一颤,极度不信的看向柴进,却见柴进冷着脸根本不看他一眼。洪教头又赶忙求救似的看向旁人,但众人都是把头撇向一边,就算是他教授出的那群护院也都故作不知的低下头去。甚至还有人正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他。 洪教头这才明白,自己真的是被逐出柴府了。 一瞬间,洪教头猛地站起身来,只见他用恶狠狠的目光看了柴进一眼便重重的冷哼一声,推开众人就不知去了何处。 柴进轻轻一叹摇了摇头,他早就听过这洪教头诸多恶习,只是一直碍于情面不曾动他。其实今日一听到门前有事,而主角又是那洪教头,他便猜到了几分缘由,如今只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将他逐走罢了。 当然,旁人自是不知道柴进的真实想法的。 柴进又抬头对郑飞歉意的一笑抱拳道,“柴某管教无方,让诸位见笑了。” 郑飞抱拳回礼道,“大官人赏罚分明,郑某佩服!” 柴进又道,“若不嫌弃,请进我柴府一聚,柴某把酒赔罪如何?” 郑飞一笑,“赔罪不敢当,这酒,我等本来就是想找柴大官人讨一杯吃吃的。” 柴进哈哈一笑,闪身道,“请!” 郑飞道,“请!” 207,小旋风借机肃清,郑屠夫又添新愁(中)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建议,谢谢) “干!” “好,干!” “兄弟真是好酒量!” “哈哈,好!” 此时郑飞等人已身处柴府内一间屋中,围坐在一张摆满各式美味佳肴的圆桌前, 但见柴进做了主座,郑飞坐了主宾座,鲁智深坐了副宾座,往下依次便是王进、庞万春与小岳飞,另有几名柴进的亲信作陪。 武大郎被武松带着去了他那里, 潘金莲则被柴进派了女眷照顾在隔壁屋中, 众人一番开怀痛饮自不在话下,因那洪教头生事而惹出的不快也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在这热闹的畅饮之中,却隐隐显露着一份莫名的生分。 酒过几巡,众人都已喝的酣畅淋漓,头一次喝酒的小岳飞更是早已晕乎乎的趴在了桌上, 郑飞端起酒杯朝柴进笑道,“多谢大官人款待。郑某先干为敬。”说罢便一饮而尽。 柴进点头一笑,也是一饮而尽,又放下酒杯,笑着看了看郑飞,突然问道,“还未请教郑兄在何处高就?” 郑飞心头一动,暗道一声你总算问了,便笑着回道,“不知大官人是想听假话,还是想听实话。” 却不料,此话一出,刚刚还原本喧闹的众人都静了下来,除了趴在桌上已睡过去的小岳飞以及一脸迷茫的武大郎,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郑飞与柴进的身上, 柴进听了郑飞的话心头一惊,面上神色如常的一笑道,“何为假话,又何为实话?” 郑飞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自己的酒杯细细观瞧把玩着, 柴进会意,看了一眼在旁伺候着的几名丫鬟家丁,他们也立刻转身走出了屋, 郑飞却依旧不说话, 柴进微微一笑,看了看他那几名亲信道,“他们都是柴某信得过的人,郑兄尽可放心。” 郑飞这才放下酒杯一笑,“假话是,郑某几人都是守法遵纪的良民。” 众人都是齐齐一声哄笑,屋内诡异的气氛顿时一缓。 柴进也摇头一笑,“那……真话呢?” 郑飞一笑,“不知柴大官人可听说过-----岐山?” 柴进心头一惊,“岐山?!那个开仓放粮的岐山?!你们……你们是岐山来的人?” 郑飞点点头,暗道果然柴进也听说了那事,“没错。” 柴进又道,“你们岐山果真开仓赈济过山下灾民?” 郑飞又点点头笑道,“是。” 柴进点头一笑,伸手抱拳道,“佩服!佩服!” 只是柴进虽开口道“佩服”,却一看说得就是客套话,并不是真的多么敬佩这件事。 眼见柴进这个态度,郑飞心中一想就想出了缘由, 像柴进这种从小养尊处优、蜜罐里长大的人,若要他玩玩黑道,混混江湖体验一把江湖大哥的感觉他自是非常的感兴趣。但若要他行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体恤天下百姓苍生疾苦的事,恐怕这种“公子哥”就没啥兴趣了。 所以,他才并没有像林冲那样的中下级军官,以及像张青、孙二娘、石勇那样的江湖草莽等体验过百姓疾苦的人有感触。 不过这倒也无妨,郑飞本也没想用此来让柴进高看自己一眼, 郑飞想定,立刻抱拳回礼淡淡的说道,“柴大官人客气了。” 却不料,柴进突然面上闪烁一片,身子也向前一凑问道,“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请教一下?” 郑飞一愣,“大官人请讲。” 只见柴进紧紧盯着他,无比专注的问道,“听说你们……灭了歙州三大粮行家族?” 郑飞心头顿时一惊! 柴进居然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郑飞随即反应过来,不禁心底一叹,暗道看来岐山的起家根本原因已经不可避免的传扬了出来! 不过这也难怪,就算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再好,此事能瞒得过像林冲、张青、孙二娘、石勇那样的下层人物,但随着日子的久远,定会流露出去一些蛛丝马迹,也肯定是瞒不过像柴进这种耳目遍布天下的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大哥级人物的。 郑飞也几乎在一瞬之间就醒悟过来,明白自己对这柴进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 这柴进, 他真的只是那个水浒上那个只会花钱的“冤大头”吗? 他可是大周世宗皇帝的后代啊!若非世宗皇帝英年早逝只留下那孤儿寡母被赵匡胤夺了江山,这柴进说不定现在就是坐于大统之位的皇帝!如今柴家即便没了皇位百余年,但堂堂正统皇帝之后的家族势力,又岂容小觑! 只是此刻他如此问起三大粮行家族,莫非……他柴进与那三大家族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郑飞想到此处心头又是一惊,立刻神色如常的轻轻一笑道,“怎么?大官人与三大粮行……有交情?” 柴进却轻轻摇了摇头,似是看出了郑飞的担忧,立刻笑道,“我与那三大粮行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与那其中的吕师囊有过数面之缘而已。我只是非常的好奇像三大粮行那种势力的家族,究竟是怎样被你们岐山给搞垮的。” 哦……原来如此! 郑飞笑了笑道,“柴大官人对这事很感兴趣?” 柴进连连点头,“对,尤其是那吕师囊,乃是南方诸路响当当的江湖大豪,你们若只是搞垮了另外两大粮行我倒没什么兴趣,但对于他,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郑飞一笑,“既如此……,” 郑飞对庞万春说道,“万春,你便把咱们岐山的所有经过都说与柴大官人听听,也当为大家尽个兴。” 庞万春点点头,对着柴进抱拳一礼,便开始对着柴进及那几个人将事情的经过从黑店巧遇邓元觉开始娓娓道来……。 但见柴进几人的表情,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一脸担忧,时而愤愤不平,又时而过瘾的连连点头。 当然,庞万春也不傻,自是把那上百万贯的钱财与十几万石粮草的事隐了过去。 终于,庞万春讲完了, 庞万春朝着柴进抱拳道,“柴大官人,这便是我们岐山灭了那三大粮行的全部经过。” 柴进过瘾的连连点头,“好,怪不得那三大粮行竟能被你们岐山灭掉,有你们岐山那群通天入地的好汉在,莫说是一个吕师囊,就是再加几个也不是对手。当然,这也是他吕师囊自作孽,自己断了自己的气数所致!” 说到这里,柴进却又有些遗憾的说道,“只可惜,柴某却是遗憾没有机会见一见你们岐山的那位大头领,如此英雄人物却与我相隔千里,唉!” 鲁智深与王进、庞万春听了都是哈哈一笑, 柴进奇道,“你们这是……?” 王进笑道,“柴大官人想见我们大头领?那还不简单。” 柴进一喜,“此话怎讲?莫非……他也来沧州城?” 王进一笑,“他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柴进一愣,突然猛地反应过来,惊讶的看向了郑飞。 208,小旋风借机肃清,郑屠夫又添新愁(下)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建议,谢谢) 柴进惊讶的看着郑飞,“你……你是?” 郑飞轻轻一笑,抱拳道,“不才岐山大头领郑临风见过柴进柴大官人。” “啊呀!”柴进面色一喜站起身来抱拳道,“原来你就是大头领,我还以为……,失敬失敬!” 郑飞也站起身来,抱拳笑道,“非是在下有意隐瞒,而是在下这颗人头当真值不少银子,不得不小心一些罢了。” 二人重新入了座,柴进看了看鲁智深与王进,又笑着对郑飞说道,“柴某真是羡慕郑兄,竟能有如此好汉相助,也怪不得郑兄能灭了那吕师囊呢。” 郑飞一笑,“柴大官人过奖了,天下只知我岐山,却难得有几个人知道郑某,哪像柴大官人仗义疏财之名名满天下,不知有多少好汉得过你的恩情,便是足不出户只需招收一挥便不知有多少好汉前来效力呢。更何况柴大官人还有丹书铁劵在手,皇帝之下无人敢动你分毫,哪像我等落草之辈,行走天下便得隐名改姓,如惊弓之鸟一般谨慎小心。” 这马屁拍得柴进脸上笑意更浓,立刻摆手道,“郑兄过奖了,柴某惭愧,不过蒙荫祖德罢了。对了,不知郑兄亲临寒舍可是有事?” 郑飞轻轻一笑,“无事,只是久仰柴大官人,特来拜访而已。” 柴进心中顿时一愣,不由深深看了郑飞一眼,眼前的郑飞可是一个连吕师囊那等人物都能玩死的人。吕师囊有何种势力,他可是知道的,便是自己也难保能干掉他。尤其是从刚刚庞万春所讲的“故事”里,他已隐然感觉出了岐山山寨中目前是何等的将强兵壮。 柴进立刻敏锐的意识到,郑飞是一个极强的“潜力股”!这样的人物能千里迢迢亲自前拜访他,柴进也是顿感面子极为有光。可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堂堂大头领能亲自前来,定是有要事想求,柴进也已做好了或给钱或给关系的准备,谁料……郑飞竟然说什么事也没有。 柴进这下子可有点糊涂了,但他立刻“反应”过来,以为郑飞是碍于脸面还不好意思直说出来,随即又一笑道,“郑兄有事但请讲,柴某别的没有,几万贯还是拿得出的。亦或是郑兄在白道遇到了什么麻烦?柴某在官场还是认得不少人的。” 唉,只能说可怜的柴进哪里知道郑飞心里的小算盘? 郑飞此行一是为了武松,乃是要拐走武松。二是为了柴进,却不是要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钱财,其实只是想用他的嘴给自己“打打广告”罢了。 郑飞现在最缺的是什么?钱粮?人才?都不是。有三大粮行的“无私贡献”,钱粮两三年之内都不缺。有鲁智深、邓元觉、林冲、庞万春、王寅、朱武等人相助,无论是后来的梁山泊还是方腊,精华都被自己挖走了,自是也不缺。 郑飞现在最缺的就是声望!就像那宋江,之所以走到哪里都吃香,还不是名头响亮的缘故?而这柴进就相当于未来“微博”中的超级加v认证的超级大名人,若能从他嘴中狠夸某人,便是比郑飞再行几次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所产生的宣传效果都要强! 只要郑飞的声望能从柴进这里传扬出去,什么好汉还不是闻风来投,可比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走天下来得强多了! 至于拐走柴进这事,郑飞可没傻没疯的,拐走他?那怎么可能! 郑飞只需耐心等待即可,等着柴进“失陷高唐州”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时,便由不得他柴进了! 眼见柴进如此说,郑飞随即明白了柴进心中所想,心中一笑,面上立刻接着坚定的说道,“柴大官人多想了,郑某确实是早已仰慕柴大官人的威名,此行也确实只是前来拜访您,除此之外,别无他事!” 柴进听了心中又是一愣,不由仔细又深深看了一眼郑飞,终于确信郑飞的确是没有跟自己在“客气”。 顿时,柴进立刻发自肺腑的高兴起来!其实柴进是明白的,自己之所以在江湖上那么有名,还不是因为自己的地位和钱财?那些来投靠自己的人,哪一个不是或因惹祸而前来避难,或因走投无路而来混口饭吃,真正是因为自己的“声望”而别无所求前来找自己的真是少之又少! 柴进对此很无奈,却也无可奈何。所以郑飞的这般表态,无疑表明郑飞是真正以发自肺腑的纯粹的敬佩前来拜访他柴进的,更何况,郑飞还是一方“枭雄”,柴进的心中怎能不感到无比满足的高兴?! 柴进心下一片莫名的“感动”,端起酒杯朝郑飞道,“好!郑兄,干!” 郑飞也一笑端起酒杯,“干!” ……, 不一会,屋内突然传出来一阵开怀大笑,这笑声是那么的畅快,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与委蛇! +++++++++++++++++++++++++++++++++++++++++++++++++++++++++++++++ 郑飞几人与柴进几人又是一番真正痛快的畅饮自不在话下, 这顿酒直从未时喝到戌时更响才作罢, 众人也都是喝的酣畅淋漓, 尤其是柴进,看得出他今日很是高兴,而且是那种真正的高兴!直到他喝得彻底醉过去,被一群家丁架走时手上还紧紧的抓着酒杯丝毫不放手。 郑飞几人也好不到哪去,都喝得晕头转向。 柴进府上的人又赶忙为郑飞几人安排了客房, 郑飞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被人架着走了一段路,又进了一个房间,后来又躺在了一个软绵绵的床上,待被子往身上一盖,郑飞便彻底失去了直觉进入了梦乡……。 +++++++++++++++++++++++++++++++++++++++++++++++++++++++++++++++++ 一声公鸡的打鸣声似乎是隐隐约约的自耳朵里传进脑海中, 渴……好渴……, 郑飞随即在昏睡中醒过来,只觉得嗓子如同冒火一般,口渴的要命! 郑飞想起身,却是感觉四肢都像注了铅一般沉重,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唉,没成想居然喝了这么多酒,怪不得这么难受与口渴,看来想喝水是别指望了,忍一忍等酒醒了再说吧, 郑飞只得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又用力咽下一口唾液,可那种口渴的感觉反而更强烈了。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道,“哥哥可是要喝水?” 郑飞迷迷糊糊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道原来屋中有人,只是这个声音怎么不怎么熟悉?不是庞万春吗? 紧接着,一个人影就将郑飞自床上扶了起来,一只碗也凑到了郑飞的嘴边, 郑飞的嘴一碰到碗中清凉的茶水,立刻不由自主的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浑身直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舒爽! 一大碗茶水入了肚,郑飞满足的长舒了一口气,身上也渐渐恢复了些许的知觉, 郑飞努力睁开眼睛,用迷迷糊糊的目光看向了那个喂自己喝水的人, 只见他刚把一个大茶碗放在了点着蜡烛的桌上,刚好转过身来, 郑飞这一眼望去,待看清了此人,身子便猛地一颤,酒意也立刻醒了大半! 这人居然是……武松?! 武松见郑飞正看着自己,立刻笑道,“哥哥醒了?可还要再喝一些吗?” 郑飞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直起身子道,“呀,怎么是兄弟你?!” 武松却是上前一步便跪在了郑飞的床前,抱拳道,“小弟昨日已经从我兄长那里得知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多谢哥哥救我兄长于水火之中,若不是哥哥拔刀相助,武松定要与我兄长人鬼两隔了!” 说罢,武松便着实对着郑飞磕了三个大响头。 郑飞赶忙下了床,努力稳了稳还有些醉意的脑子,然后立刻扶起武松来,“二郎兄弟不必如此,我们能救得大郎哥乃是天意,再带着大郎哥来了这沧州还能凑巧让你们兄弟团聚这也是天意!” 武松感激点点头,又道,“对了,小弟听说杀害我大年兄弟的黄天霸乃是哥哥你让我兄长所杀的,对吗?” 郑飞心中一动,看武松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便点点头,“对。大年死的冤,我看大郎哥悲痛欲绝,便让大郎哥亲手结果了那狗贼的性命!” 武松叹道,“兄长对我说起这事时我还不信,如今看居然真是如此!哥哥你有所不知,我兄长生性怯弱胆小,常被人欺,但刚刚对我说起那事时,竟无丝毫胆怯之色,我再观我兄长面相,竟自他的眼中看出来几分从不曾有的刚毅坚强之色,想来定是因为手刃仇敌之故而使得我兄长的性子有了脱胎换骨之变!小弟要为此再次感谢哥哥!” 郑飞又一笑,一看此刻外面才不过刚刚有点破晓之色,不由奇道,“对了,二郎兄弟是何时来得我房中?” 武松老老实实说道,“昨日我听完兄长的话后心中很是激动,想立刻前来感谢哥哥,但柴大官人正在招待哥哥,我等了许久,直到你们散了席才发现哥哥你已喝醉了,我便架着哥哥来到客房,本想接着离开待明日哥哥你醒了酒再说,但一看哥哥喝的那么醉,深更半夜的若没个人照顾恐怕不行,小弟便自作主张留在了哥哥屋里,刚刚哥哥要水之前小弟正一直趴在桌上睡觉。” 郑飞听了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感动,同时又不禁心头一跳,暗道这岂不是一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郑飞想定立刻正色对武松道,“兄弟你竟如此忠厚,如你不弃,我愿与你结为结义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武松顿时一喜,“哥哥救我兄长,便如我兄长一般,我愿意!” 郑飞心中大喜,“好!咱们明日摆好祭品便结拜如何?” 武松用力点点头,“好!” 二人哈哈相视一笑, 郑飞又道,“对了,兄弟你已与大郎哥重逢,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武松连想都未想便道,“我已跟兄长商量好了,便在沧州城开个炊饼店,好好过日子!” 郑飞心中一颤,立刻苦笑一声, 不是吧?!你要开炊饼店?那我还怎么拐得走你? 这……唉!!! 209,武二郎感恩结拜,炊饼店开张沧州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建议,谢谢) 武松眼见郑飞面色似有不对,急忙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郑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哦,没什么,还没醒过酒来罢了。” 武松点点头,却是打了一个哈欠, 郑飞见状笑道,“兄弟你为了我一夜没睡好,现在我已经没事了,兄弟你也去睡会吧。” 武松想了想,转头看了一眼外面,但见外面也越来越亮了,便转过头来抱拳道,“既如此,小弟就去了,哥哥你再睡一会吧。” 郑飞笑着点点头, 武松便一转身走到门前拉开门走了出去又轻轻的为郑飞带上了门。 郑飞看着武松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脸上的笑容迅速的褪去,脸色也冷冷的阴沉下来, 唉……!郑飞心底一叹,都怪自己竟把这茬给忘了! 自己光想着带武大郎给武松当个见面礼,却忘了等他们兄弟俩真见了面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就好比现在,自己最不想看到一个结果便出现了,武松竟要和武大郎一起在沧州开炊饼店! 这武大郎既是武松的大哥,还是把他辛苦拉扯大的“父亲”,所以武大郎是武松最敬重的人,他武大郎要在哪里,则他武松也定会跟去哪里。 唉,谁成想到自己救了武大郎之举竟是一把双刃剑,自己既靠他与武松建立了交情,还成了结拜兄弟,却也因他可能使得自己拐走武松的计划而告吹! “要是没有他就好了……,”郑飞想到这里心头猛地一跳,一个念头立刻跳了出来,“自己要是把武大郎给……!” 不行! 郑飞心头猛地一颤! 绝对不行! 自己要是那么做了,又与自己最看不起的诸多小人有何区别?! 郑飞摇摇头,彻底将那个邪恶的念头抛出脑外,然后慢慢走到床边一下子躺在床上,将身子完全舒展开,接着那点剩余的酒劲,郑飞很快便又有了几分睡意, 很快的,郑飞的呼吸开始慢慢平稳悠长了, 在郑飞即将进入梦境的一瞬间, 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回荡着……我了个擦……逼急了老子……直接五花大绑绑走你们……。 +++++++++++++++++++++++++++++++++++++++++++++++++++++++++++++++ 太阳升起后,鲁智深、王进、庞万春、小岳飞等人先后在柴府家丁的引路下找来了郑飞的房间, 众人一起吃过早饭不久,柴进也寻到了这里, 郑飞与柴进又是一番亲切而友好的交谈, 又过了不久,武松与武大郎也来了这里, 郑飞便把要与武松结拜之事说了出来,众人听了自然都是极为的欣喜, 柴进也立刻派人摆上了祭品, 便在郑飞房间前的小院里,在柴进、鲁智深、王进等人的见证下,郑飞与武松行了结拜之礼,从此同样成为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兄弟。 郑飞心里自是极为高兴,暗道无论如何,自己与武松的关系反正是铁了,而且与柴进也顺利了建立了交情,还为王进讨到了潘金莲做媳妇,此行无论怎么算都是收获颇丰。 说到这里,有一个细节不得不提一提,当武松终于与潘金莲见上面时,郑飞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两人的反应,但见武松神色如常,只是恭敬的叫潘金莲一声“嫂嫂”。而潘金莲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便把自己所有的目光锁定在了自己身旁的丈夫王进的身上,目光依恋而满足。 郑飞的心也终于完全放了下来,看着原本的一场人间悲剧就此彻底烟消云散,郑飞的心中还不由感到一丝淡淡的得意与满足。 书归正传, 郑飞又托柴进为武大郎在沧州寻得一个好地方给他开炊饼店, 这等小事对柴进柴大官人而言还不是小菜一碟? 柴进立刻吩咐人去办,便只用了不过一个时辰,就有回信传来说在沧州城城中恰巧有一间铺子还空着, 众人当即一起前去,到了地方一看,发现那铺子果然是个好位置,不但位于全城最繁华的地段,人来人往极为热闹,便是后院也是各种家什也都一应俱全,只需打扫一番便可立马开工营业。 众人都很满意,却只有武大郎不愿意,从武大郎扭扭捏捏的为难样里,郑飞立刻猜出了武大郎的为难之处, 你道为何?却是还能为何?这店铺位置这么好,武大郎还不是怕租金太贵? 郑飞一笑,也不言语便悄悄将那店铺的所有者拉到了一边。 待武大郎再找到那人问起租金时,那人已心满意足的一指郑飞道,“阁下去找那位谈吧,我这铺子已经卖给他了。” 武大郎与武松皆是一惊,就见郑飞哈哈一笑对武大郎道,“哥哥你便安心在此开店便是,这铺子从此改姓武了!” 但武大郎哪里肯受,自然是一番推脱, 郑飞又劝道,“我已与武松结为兄弟,你便从此也是我的哥哥,哥哥用小弟这店又有何不可?” 但武大郎还是不肯受,郑飞无奈,最终只得说,“这店铺还是我的,我便租给你用总可以了吧?” 武大郎这才点了点头, 郑飞便苦笑着随口说了个白菜价的租金,武大郎原本还不愿意,但眼见郑飞确实是真心实意,也只好应了下来, 这一幕幕落在武松眼中,对郑飞的感激之情自是又重了许多! 从此,武氏炊饼店正式在沧州府开张了! 郑飞眼见闲来无事,也禁不住柴进的一再热情想留,便与鲁智深几人住进了柴进的庄园, 众人从此白日里在柴进庄园中与柴进切磋武艺, 晚上又与柴进及他庄上之人开怀畅饮,这日子过得真是好不痛快! 这日子直把武松看得眼馋不已,只是他却不得不“困在”武大郎的炊饼店里帮忙, 只有抽空得闲的时候才能赶去柴进那里与郑飞几人相会过把瘾。 这一幕落在郑飞眼中,却令他心头不由一动,一个办法也升起在了心头。 眨眼间,时间便到了九月中旬,郑飞几人也足足在柴进府上住了快一个月了。 这一日,武松前脚刚离开武氏炊饼店去往柴进府上,武大郎正在店里忙活着教给一个新雇的小伙计做炊饼时,一个人突然走进了炊饼店, 武大郎头也没抬随口说道,“炊饼还未出炉,请客人过会再来吧。” 但那人却既没吱声也没动, 武大郎奇怪的抬头一看,立刻惊喜道,“呀,兄弟你来了。” 210,郑屠夫晓之以理,武大郎义送武松 (求收藏,求红票,求评论,求意见,谢谢) 郑飞笑着点点头,“大郎哥,忙着呢。” 武大郎笑道,“不忙不忙,对了,武松他刚走。” 郑飞一笑,“哦,我不是找他的,就是想找大郎哥聊聊。” 武大郎一愣,急忙两手拍了拍,拍落手上的面粉,一指门口的板凳道,“好好,郑兄弟快请坐。” 郑飞看了看内屋,“进去说吧,大郎哥。” 武大郎又一愣,赶忙道,“好好,郑兄弟快往里请。”又对那新请的伙计说到道,“山子,看好外面。” 说罢,便与郑飞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内屋。 郑飞走进内屋一看,只见原本落满灰尘乱糟糟的内屋如今已是收拾的极为利落,虽然没什么值钱的家什,但实用的几件家具却更增添了几分浓浓的生活气息,能看得出,武大郎对这样的生活很用心,也很满足。 武大郎又赶忙用袖子擦干净了一个板凳放在郑飞的身前,不好意思的搓着手笑道,“屋子乱了点,让郑兄弟笑话了。快请坐!” 郑飞点点头坐了上去,“大郎哥你也坐。” 武大郎也搬过一把凳子坐了上去,看着郑飞一个劲不好意思的笑着,笑容中带着感激的味道, 可以看得出,武大郎对郑飞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感激,因为正是眼前这个男人带他出了苦海,寻了兄弟,又帮他开了这么一间梦寐以求的炊饼店,便说是郑飞给了他新的生命新的希望也不为过。 眼见武大郎拘谨的样子,郑飞微微一笑,“大郎哥,最近可还好?” 武大郎连连点头,“好好,俺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可是多亏了郑兄弟你呀!” 郑飞笑笑,“大郎哥这么说就见外了,武松是我兄弟,你也是我兄长。” “嗯嗯!”武大郎感激的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个……郑兄弟来找俺……?” 郑飞一笑,“我是来给大郎哥辞行的。” 武大郎一惊,“郑兄弟你要走?!” 郑飞点点头,“我们出来的日子也不短了,是该回我们的地方去了。明日一早就走。临走之前前来看看大郎哥,向大郎哥辞行。” 一片愁容升起在武大郎的脸上,他愣愣的看了看郑飞,说道,“多谢郑兄弟这么瞧得起俺。俺是真舍不得你们走,可俺也知道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早晚都要走,却没想到走得这么急。俺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缺,俺也没别的什么本事,这样!俺明天一早就起来给你们用心做点炊饼,带着路上吃,也当是俺的一点心意!” 郑飞感激的笑笑,“多谢大郎哥。” 说罢,郑飞看了看武大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直看得武大郎一愣,但最终郑飞只是仅仅笑了笑,站起身来道,“大郎哥,那我……就回去了,咱们兄弟……后会有期!” 武大郎愣愣的点点头, 郑飞转身就往外走,心里却是在怦怦的乱跳……, 终于,在郑飞即将出得屋去时,武大郎突然道,“兄弟你等等。” 郑飞立刻停下脚步,故作疑惑的转身看向武大郎, 只见武大郎面色一片犹豫,似是下定什么决心的叹了口气道,“郑兄弟……你是不是还有话想说?” 郑飞沉默了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 武大郎道,“是……是因为武松吗?” 郑飞又点了点头, 武大郎面色一黯,“郑兄弟你说吧,俺听着呢。” 郑飞沉默了一下,轻轻说道,“大郎哥,我想带走武松。” 武大郎浑身一颤,结结巴巴说道,“郑兄弟你……你去问武松好了……他若愿意俺也……愿意。” 郑飞摇了摇头,“武松视大郎哥为父亲一般,大郎哥在哪里,武松就会在哪里,我若跟他说了,他即便再愿意也不会舍得走。除非……大郎哥赶他走!” 武大郎低着头没有说话, 郑飞叹了口气,“我知道大郎哥辛辛苦苦把武松拉扯大不容易,自是希望武松能永远留在你的身边,你能每日看的到他才会觉得心安,是吗?” 武大郎依旧没有说话,但轻轻点了一下头, 郑飞继续道,“但你觉得那样的话……武松会真的快乐吗?只跟你留在这炊饼店中,只能做一辈子炊饼?这些日子武松得空便往我们那里跑,他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觉得大郎哥你也是知道的。你只是不想去面对,因为你害怕失去武松!” 武大郎慢慢抬起头来看向郑飞,目光之中既是纠结又是痛苦, 郑飞看着武大郎的眼睛,诚恳的说道,“我今日来……并不是要强迫大郎哥同意我把武松带走,我只是想告诉大郎哥,我愿意给武松一个机会,一个施展他全部的才能,过他想过的日子,实现他梦想的机会。至于愿不愿意让武松抓住这个机会,就看大郎哥你的了。如果大郎哥也愿意看到武松有朝一日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就请放心的让武松跟我走。如果大郎哥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好了。但无论怎样,武松都是我一生的好兄弟,大郎哥你也是我一生的好兄长!后会……有期!” 说罢,郑飞转身就走,来到前堂时,那伙计山子还在认真的做着炊饼, 他抬头一看郑飞赶忙讨好地笑了笑, 郑飞也点头一笑便走出了炊饼店, 来到街上,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郑飞长舒了一口气, 能做的,自己已经做了,至于能不能成……就听天由命吧! 郑飞想定,大踏步朝着柴府的方向走去! 过了许久, 山子抬头一看,就见自己的师父兼掌柜武大郎表情呆滞的自内屋走了出来, 山子一愣,赶忙关切的问道,“师父,您没事吧?” 武大郎愣愣的摇了摇头,便坐在了山子身旁揉起了面,山子奇怪的眨眨眼,又重新做起了手头的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武大郎说道,“山子,俺问你一件事。” 山子道,“师父咋了?你问吧。” 武大郎停下手头的活,看着山子问道,“山子,跟着我做炊饼你高兴吗?” 山子赶忙点点头,“高兴高兴!俺能学手艺,还能养活俺爹娘,俺当然高兴。” 武大郎又问道,“你还有什么比做炊饼更让你高兴的事吗?” 山子一愣,憨厚的而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又揉起了手中的炊饼,“俺小的时候最想读书,可俺家里没钱,俺就常常偷偷趴在私塾的外面偷听先生教念书。俺当时想哇,等俺学会了读书,就能……可……嗨!俺这辈子是没指望了,俺就想努力干活攒够钱,以后娶个媳妇生个大胖小子,让俺的娃别像他爹一样就行了!” 山子说得轻松,但在轻松之中,却有一份怎么也抹不去的落寞, 武大郎愣愣的看着山子,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 第二日,太阳冉冉升起, 沧州城外的大路上,正站着一群人, 郑飞将手中的缰绳交给小岳飞,对着柴进一抱拳,“多谢柴兄这些日子的招待,他日若有机会,一定请柴兄去我那里做客!” 柴进一笑,抱拳道,“郑兄,一路平安!” 说罢,柴进又抱拳冲着鲁智深、王进等人一一抱拳道别,可当他看到一匹只配了马鞍,却无人骑乘的马匹时不禁一愣,奇怪的问向郑飞,“郑兄,你们还有人?” 郑飞心底一黯,微微叹了口气笑道,“看来……是没人了,这匹马请柴兄为我处理了吧。” 说罢,郑飞便走过去拿起那马的缰绳朝柴进递去, 就在此时,突然在柴进等人的后面有人喊道,“哥哥,等等我!” 众人回头一看,郑飞心中顿时大喜! 只见武松背着一个背囊正朝这边快步走来, 柴进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武松也要跟郑兄走!” 郑飞一笑,压下心中的激动问向已经走到近前的武松,“兄弟你……?” 武松一笑,抱拳道,“我兄长不知怎地今早突然非要我跟着哥哥你走,小弟只好火速赶来,还好赶上了哥哥。哥哥,我能跟你们走吗?” 郑飞哈哈一笑,立刻把那马的缰绳递给了武松,“正巧,我这还有一匹马空着!兄弟你愿来,我自是高兴的很!我可与你还没待够呢!对了……大郎哥呢?” 武松嘿嘿一笑,“我兄长说他还要卖炊饼,懒得来送我。” 郑飞心下顿时升起一片感动,立刻对柴进抱拳道,“柴兄,我有一事相求。” 柴进道,“郑兄请讲。” 郑飞道,“我那大郎哥人老实实在,我和武松日后都无法在身旁照顾。我想请柴兄替我和武松照顾一二,莫让他被人欺负了!” 柴进一笑,“这还不简单,便是郑兄你不说,我也自会关照的。” 郑飞与武松都感激的朝着柴进一抱拳, 郑飞转身翻身上马,鲁智深、武松等人也跟着都翻身上了马,王进则扶着潘金莲上了马车,自己坐在了马车的前面, 郑飞等人又一起朝着柴进抱了抱拳, 马动,车启! ……, 柴进等人看着郑飞等人行得远了,这便转身也上了马朝着城内而去, 谁也没看到,在沧州城下的一个隐蔽的拐角处, 一个矮小的男人流着泪,看着远方渐渐远去的一个身影……。 211,回岐山偶过齐州,辨济南意外偷听 (意外大醉而归,这更写得乱七八糟,朋友们请见谅。) 政和四年,九月二十五日。 五匹马,一辆马车出现在黄河边上, 正是已经离了沧州七日的郑飞一行人, 郑飞抬头看了一眼河对面隐隐露出身影的一座城池,问向了坐在马车前面的王进, “王哥,前面是什么地方?” 王进也抬头看了一眼,快速思索一番便道,“前面好像是齐州。” 齐州? 郑飞听了心中不由一动,暗道原来是到了济南了, 郑飞在前世穿越之前乃是山东人,虽不是济南人,却因家乡离省城很近,经常去济南游玩,也对济南的历史多少了解一些,故才知道济南曾叫做齐州。 真是没想到从沧州直接回歙州还要路过济南,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济南是郑飞在前世极为熟悉的一座城市,如今既然已经回到了千年之前,这种特殊的“故地重游”的滋味可不是什么人能品尝到了,郑飞也是想去看看,这千年之前的济南是个什么样子。 旁边小岳飞见郑飞看着那齐州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却是想得那么入神,不由奇道,“郑师父,你在想什么呀?” 郑飞回过神来对着小岳飞一笑,“岳飞,想不想去齐州看看泉水?” 小岳飞又奇道,“齐州泉水很多吗?” 王进一笑回道,“据传齐州城内大街小巷遍布泉眼,一年四季泉水喷涌不歇,乃有泉城之美称。” 小岳飞眼中一亮,对郑飞说道,“天下还有这样神奇的地方?郑师父咱们去看看吧。” 郑飞笑着点点头,一指齐州的方向道,“走!去齐州!” +++++++++++++++++++++++++++++++++++++++++++++++++++++++++++++ 时至午后,郑飞几人将马匹车辆在客栈之下交给小二安排好,众人便有说有笑的上了二楼的雅座, 众人自从进了齐州,虽只是一路漫无目的的在齐州城内乱跑,也仅仅两个时辰的时间,却在这一路之上遇到了四五处大大小小的泉眼,品尝一下,滋味都是甘甜可口,在这晚夏的闷热中饮上一些端是令人神清气爽! 此刻众人都逛的乏了,恰巧又看到了这个颇为气派的酒楼,众人便上了这酒楼要尝尝这齐州的特产名吃。 众人上楼一看,只见这二楼上已坐满了不少桌,恰巧还有一个靠窗的大桌子还空着,众人便走了过去, 刚一落座,便有一个店小二一声招呼满脸堆笑的走到桌前道,“诸位客人想吃点什么?” 郑飞笑道,“便是齐州的名吃尽管上来,莫要在乎银两!” 店小二面色一喜,立刻笑容满脸的点点头便赶忙转身朝楼下走去, 鲁智深、王进、武松等人都在闲聊着, 郑飞则只是看着窗外,依靠着几处自然千古不变的自然景观,靠着前世对济南的记忆依稀辨认着济南城的样貌。 “那里应该是千佛山吧,嗯,底下应该是经十路,却不知现在是什么地方。” “那里应该是山师的方向,美女如云的地方哦……。” “还有那里,应该是大明湖的位置,现在逛大明湖总不会再收门票了吧……。 郑飞正饶有兴趣的将前世的济南与今世的齐州做着历史的交汇时, 突然,一个声音传进了郑飞的耳朵, “……你们听说了吗?林衙内逼婚的事!” “嗯?有这事?速速说个清楚!” 郑飞听了心头也是一跳,转头一看,原来是在自己这桌的旁边正有一桌人正在喝着酒,刚刚那两句话应该就是从这桌传过来的, 郑飞听了也是颇为好奇,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仔细听起了那边的动静, 紧接着,那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们果真是还不知道呀,啧啧,也不奇怪,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林衙内是谁你们总该知道吧?” “那还能不知道?!齐州能称得上衙内的除了林知州家的衙内还能有谁?” “对,就是他!” “这林衙内可是咱们齐州鼎鼎有名的花花公子啊,莫不是这次又有哪家的姑娘被他看上了眼?不过……这倒是怪了,他若强抢个民女我还信,你若说他成亲……我就有些不信了,就他还能想着成亲的事?难道是林知州也知道林衙内玩的太过火了,准备给他成个亲收收他的心?可干嘛要逼婚呀?!” “张兄你只说对了一半,林衙内这次逼婚除了有他爹林知州的意思,也是必须靠着成亲才能抱得美人归,所以才只能用逼亲这种法子。” “王兄呀,你可把我给说糊涂了。什么成亲又什么逼婚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你们得糊涂,且听我细细道来。你们知道这次林衙内是看上了谁了吗?” “谁?” “李家的二小姐!” “李家?哪个李家?” “说出来得吓死你们!是……大明湖畔的那个李家!” “呀!居然是他们家!那李家大小小姐的确是回来了,前几日我还远远见过他们姐妹俩,你还真别说,那李家二小姐的确是天资国色!但……林知州莫不是脑子烧坏了,他一个小小的知州怎么敢去招惹那个李家,虽然说李家老爷已经过世了,但莫忘了那李家的大小姐可是嫁给了……,” “呵呵,诸位呀!今日可已不同往昔喽!林家虽依旧还是那个林家,可这李家已不是那个李家了。” “哦?此话怎讲?!” “唉,想到年,李家大小姐嫁给那位东京那位公子哥时,李家是何等的风光,可谁成想,没过几年,那位公子哥的父亲就死了,正应了了那句墙倒众人推,那公子哥的家业也是一落千丈。听说不久之后就在东京混不下去了,后来李家大小姐就随他去了青州隐居。” 郑飞的心跳越来越快了……! “这我们都是知道的,可就算如此,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再不济,也是宰相之家,官场这种事情,盘根交错,他一个小小的齐州知州就算再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李家,也得先看看站在人家李家身后的赵家吧?” “对!郭兄说得很对,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告诉你们啊,这事在齐州知道的人可不多,这也是为什么他林衙内敢动李家二小姐的原因!这李家的大小姐……被休了!” 郑飞心头猛地一颤! 李……她……她被休了?! 212,郑屠夫一怒为红颜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评论,谢谢) 且说郑飞意外偷听得旁桌八卦之事,对方虽未明说事主姓谁名谁,可郑飞还是猜了出来, 对方嘴里称呼的又是李家赵家,又是宰相东京的, 这天下能有这等事的除了那个李家和那个赵家之外还能有谁? 李洛灵竟正在被此地知州家的衙内逼婚?! 李清照竟已被赵明诚……休掉了?! 这……, 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洛灵之事暂且不提,可李清照原本是应该始终与赵明诚在一起的,直到赵明诚死掉! 历史怎么改变了?! 郑飞的心底突然一动,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莫非是……莫非因为自己的出现,因为那一次的东京之行而使得李清照与赵明诚的历史进程发生了偏移? 郑飞正在思索间,那边又有话传来, “什么!李家大小姐被赵家公子给休掉了?” “对!我有个远房表哥在东京当官,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这事绝对没错!” “哦……,怪不得我只见到那李家两姐妹回到齐州,并不曾见到他家那位乘龙快婿的影子。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想明白了。失去了赵家这个靠山,难怪那林知州敢逼婚李家二小姐!”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唉,可怜那李家,曾经是何等的风光,但现在却是李家大小姐刚刚被休,二小姐就要被逼婚,如今李编修已死,他们姐妹俩无依无靠的,这次看来是在劫难逃了!” “她们姐妹俩斗不过那林家,大不了就逃跑呗!” “跑?哼哼!那李家都被林知州和林衙内派人暗暗围困了起来,两个弱女子能往哪里跑?” “什么?!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敢如此强抢民女,他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嘘,低声些!林知州可是咱们京东西路转运使张大人的心腹!在齐州,他林知州就是王法!这等话可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声音立刻小了下去,郑飞也再也听不到了, 郑飞转回头来,面色一片阴沉,一抹无法遏制的愤怒闪过眼中! “郑师父,过会吃完饭咱们去……,”小岳飞原本兴奋的表情,待一看清郑飞的样子后顿时就是一愣,声音也戛然而止。 鲁智深等人听到小岳飞的反应也都看向郑飞,待看清郑飞的样子也都是一惊, 只见郑飞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拳头紧攥微微抖动着,全身都憋足了劲一般!就像是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爆发的边缘! 王进和庞万春二人立刻对视一眼,心中都是大惊!他们二人跟着郑飞的时间最久,可从未见过郑飞如此发怒过,便是那晚在破庙中差点把命丢了,郑飞也自始至终冷静如常! 王进立刻低声急问道,“老弟,怎么了?” 郑飞为何如此愤怒? 其实郑飞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当听到李清照与李洛灵两姐妹被那个什么林衙内围困在家中后便瞬间失去理智般的愤怒了! 在他的脑海中也立刻出现了一个令他莫名感到无比心疼的场景---------在一群~奸邪之徒的包围下,两个弱女子无助的躲在家中流着泪……。 郑飞回过神来,长舒了两口气努力压了压内心的愤怒,对着王进微微摇了摇头,想了想就对庞万春和武松道,“武松,万春,跟我出去一趟。” 说罢,郑飞又对王进等人说道,“诸位兄弟在此等我消息,这次在齐州……要有事做!” 鲁智深、王进等人虽都满腹的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郑飞便与武松,庞万春起身快步往楼下走去……! ++++++++++++++++++++++++++++++++++++++++++++++++++++++++++ 在齐州中,大明湖畔的李府很是有名,当初李家大小姐嫁给当朝宰相之子赵明诚的事可是当时齐州的一件大事! 郑飞与武松,庞万春也只一路稍作打听便寻到了李府的所在, 郑飞骑在马上看着伫立在大明湖边的一处宅院,心中竟不由自主的开始狂跳了起来! 李清照与李洛灵姐妹俩,此刻就应该在里面吧……, 当日东京一别,因为自己的“身不由己”而与她们姐妹失之交臂,本以为天下之大,茫茫人海就将从此天涯永别,却没想到还会有可以再见的一天! 而且还是在她们姐妹危难之际……! 郑飞攥紧了握着缰绳的拳头,脸色一定,目光之中也是无比的坚定!“我一定会救你们的!” 郑飞想定,立刻与武松,庞万春一起骑马故作如常的在李府门前的路上行过, 一边走,郑飞一边装作欣赏两边路景,却是在暗暗观瞧起路两边的情况, 只见这条路还算比较繁华,开了不少店铺,往来的行人也不少,只是除了正常来往的行人以及摆摊叫卖的小贩外, 很明显的,在李府大门的对面,还有一群很“奇怪”的人,他们既不赶路也不买卖东西,只是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或站或坐的嬉皮笑脸着不知聊着什么,而且还时不时的瞄上一眼紧闭着大门的李府, 郑飞心头一动,立刻猜到了这些人的身份,暗道这些人应该就是酒楼里那些人所说的由林衙内派来看着李清照姐妹的那群人了。 他们的人数竟有十几个之多,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么多人守着,可想而知李家姐妹便是插翅也难逃! 不过眼见如此,郑飞的心里反倒是安稳了些,因为他们既然如此,便是表明李家姐妹肯定还好好的待在李府之中,自己来的看来还不算晚! 郑飞心头一跳,又暗道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进得李府去查探清楚李清照姐妹的情况!只是看来……从李家的正门进去是不可能了! 郑飞跟武松和庞万春打了个眼色,三人又调转马头的方向往李府的后面行去,且看在后面能不能找到什么后门混进李府去。 但三人骑马绕到了李府的后面把眼望去却又是一惊! 只见这李府确实是有个后门,只是……在后门正对面的墙边,竟也坐着几名与前门那些人一般的汉子, 他们果然把李家的后门也堵上了! 郑飞不由皱起了眉头,如今李府是前门被挡,后门被堵,自己怎么才能进得去李府呢? 郑飞往边上一看,眼中顿时一亮, 墙!李家的墙!自己可以翻墙进去! 只是李家这墙足有丈半,光往里翻就极不容易,如今又是光天化日的,要翻进去且不被外面街上的人发现更是难上加难! 郑飞细细一想,突然想起了一件东西, 郑飞一笑,立刻对武松和庞万春说道,“武松,万春,你们过会……。” ++++++++++++++++++++++++++++++++++++++++++++++++++++++++++ “卖马了卖马了!” 一个极大的声音突然响起,惹得李家门外这条路上的所有人都朝那看去, 只见在路上走来了一个牵着马的年轻小伙子,就是他在那里高声喊着卖马, 且看他手中所牵的马果然是匹难得的高头大马! 不过众人都未曾多在意,只因这样的好马定然价格极为的昂贵,寻常人谁买得起? 那小伙子眼见没多少人打理他,立刻举起手中的缰绳又是一声高喝,“十文!十文!谁要?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啦!” 什么?! 整条路顿时一静! 十文?这样的好马居然只要十文?! 这怎么可能?! 这人不是个傻子吧? 那小伙子又高声道,“大家没听错,就是只要十文啦十文啦!想要的快来抢,抢晚了别后悔!” 顿时!满街的人都朝那小伙子跑去, 十文钱就能买匹马,无论如何都得过去问问清楚!万一是真的,自己抢到不就赚了大便宜了! 只见除了街上的路人以及小贩们,那些守在李家门前的人中也立刻有几个人忍不住走了过去,便是没走过去的那几个,也都一脸好奇的直往那里瞧。 众人围住那小伙子,一人立刻道,“喂!你说你这马卖十文?” 小伙子似是一愣,“十文?你们当我傻啊,这样的好马怎么可能卖十文!便是一百文一千文一万文我都还嫌少呢!” 人群顿时一阵喧哗,各个脸上都是一脸被耍弄的恼怒! 立刻有人气恼道,“你刚刚明明就是喊得十文,大家伙可都听到了!大家说是吧!” “对!” “你就是喊得十文!” “我们可都听到了,你别想耍赖!” “对对!你刚才就是举手喊得卖十文!” 小伙子急忙道,“我是说得十文,可没说是这马要卖十文,我说得是……,” 小伙子一扬手中的缰绳,“我说得是这缰绳要卖十文,这马怎么可能卖十文?!” 众人细细一想……似乎,这人的确是举着缰绳说要卖十文的……, 唉!天底下果真没有掉馅饼的事! 众人都叹了口气,顿感索然无味,正欲转身各自散去, 突然,人群中蹦出来一条大汉,生得八尺有余,虎背熊腰, 只见他伸手一指那小伙子怒喝道,“大家别走!这小子分明就是在耍大家!见大家上当了他又改的口!” 小伙子打量一眼这大汉,不服气的说道,“你这人真是!我明明说得清楚,是你贪心才误会了我的意思。” 大汉面色一沉,“你说谁贪心?” 小伙子的体型虽比这大汉弱了许多,可倒也硬气,“我就是说你,怎么地,光天化日之下你还要强买强卖不成?贪心鬼!” 大汉一指小伙子怒喝道,“我便不买,也要教训你一顿!” 说罢,大汉便一把抱住小伙子扑倒在地上,二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眼见有人打架,刚刚正准备散去的众路人都赶忙又“兴高采烈”的围拢上来看热闹, 而那守在李府门前的最后几人也都忍耐不住好奇心走了过去。 就在此时,谁也没注意到, 一个人骑着马悄悄来到李府边上的府墙之下, 他左右快速一看无人注意到他,便立刻双腿一收蹲在马背上,猛一用力便自马背上猛地往上窜起一把便抓住了府墙的上边,他又一用力,人便应声翻进了李府的里面……。 213,千方百计终进府,却见佳人把话仇(上)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评论,谢谢) 郑飞翻身上了李府的高墙,迅速往里一看,只见府内墙下乃是一片花园,府内院内也并没有什么人, 如此正好! 郑飞立刻跳了下去,落在草地之上,又迅速将身子彻底压低在草地上便开始一动也不动的观瞧起院内的动静! 又足足过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突然听到一声重重的咳嗽声在院外响起! 郑飞听了心头一跳,顿时放下心来, 这是自己刚刚跟武松和庞万春事先商量好的暗号,表示自己刚刚翻墙进院并未被人发现,至少,并未被那些被林衙内派来此地把守着前后门的人察觉。 郑飞自草地上直起身子,立刻顺着墙根快步往府内行去, 郑飞也不知道那李家姐妹如今正在何处,只能小心的一个屋子一个院子的仔细查探, 但接连穿过两个院落竟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院子中也是一片杂乱,显然无人关照已久。 郑飞心下不由一奇,暗道这李府也不小,怎么连个下人都没有? 突然,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自前面的一个拐角处响起, 郑飞赶忙一翻身藏在行廊的侧边, 脚步声渐渐近了,还有说话的声音响着,乃是女人的声音, 郑飞屏住呼吸努力听着,只听乃是两个女子的声音, “唉,二小姐又没吃东西。” “是呀,这都三日了,二小姐眼看着一天比一天憔悴,原本水灵灵又精灵古怪的一个人,现在都……,唉!” “如今这李府前后门都被那些人围着,我想出去给二小姐买些她喜欢吃的东西都不敢出门,我一出去,他们就跟着,好吓人的!” “那帮天杀的!早晚遭报应!只是这李府如今就剩咱们几个了,咱们都是下人,就算想帮大小姐与二小姐也帮不了……,要是老爷还在就好了,就算老爷不在,大姑爷在……,” “嘘!千万别提他!被大小姐听到又该伤心了!” “嗯……,” 声音渐渐远去,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郑飞翻身又跃上廊坊,看了看那两个丫鬟消失的方向,暗道她们刚刚说的二小姐应该就是李洛灵,而且她们既然是从那个方向来,也就是说……, 郑飞想定,立刻转身朝着她们刚刚来时的方向快步走去, 过了那个拐角,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又过了一个拐角,再一过去,便见映入眼帘的乃是一排房间, 郑飞隐身拐角后仔细观察了下,确定房前无人后便快步来到那排房间前,低身躲在窗下,悄悄挪动步子挨个听起各个房间里面的动静, 第一个房间,没有任何动静。 第二个房间,也没有任何动静。 第三个房间……,里面竟传出来低低的抽泣声! 郑飞停下步子,将整个身子用力贴到墙上,仔细倾听起里面的声音, 听着听着,郑飞便听出来,这间屋里不是一个人在抽泣,而是两个人! “姐姐……,”一个女子虚弱的声音响起,“姐姐,我好怕……。” “妹妹,别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身陷火坑!”另一个女子的声音也接着响起,语气虽是哭腔但却异常的坚定, 是李清照! 虽然过了这么久,但郑飞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第二个女子的声音就是李清照的声音! 那第一个女子……难道就是李洛灵?! 她……她的声音怎如此的虚弱嘶哑!哪里还像自己脑海中那个银铃般的悦耳动听的声音! 郑飞立刻伸出一根手指沾了些口水,悄悄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起身从纸洞里往里瞧去, 只见这乃是一间闺房, 一个女子正躺在床上,躺在坐在床头的另一个女子怀中, 看着那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郑飞的心头顿时一沉! 果然,躺在床上的是李洛灵,而坐在床头的不是李清照又是何人? 但她们两个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不久之前在东京初遇时的神采? 只见李清照的眼睛微微红肿着,一看便是经常哭泣所致,她那原本就消瘦的身影如今更又是消瘦了许多, 李洛灵……那还是李洛灵吗? 此刻躺在床上的那个脸色苍白面容憔悴如遭了大难的女子真的是那个机灵调皮的李洛灵吗?! 郑飞的心头骤然一痛! 她们姐妹究竟是遭受了何等的苦难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只见李洛灵虚弱的朝着李清照笑了笑,“姐姐不要安慰我了,现在……又有谁能帮得了咱们姐妹俩?” 李清照擦了擦流着泪的眼睛,努力展颜一笑道,“妹妹别担心,我定会想出办法来的,不过在此之前,洛灵你先把饭吃些吧。” 李清照伸手端起床边一张方凳上的一只碗,碗中好像是米粥, 李清照端着碗,用勺子舀起一勺粥送到李洛灵的嘴边,但李洛灵却摇了摇头,“姐姐,我吃不下……我也不想吃,就让我变成个鬼的样子也好,说不定也能吓跑了他。就算不能……我便饿死也别让他得逞!” 李清照脸上闪过一丝心痛之色,急忙道,“傻丫头,别说这种傻话……,” 李清照语气一顿,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的继续道,“姐姐一定会想办法的,小妹你放心!” 李洛灵苍白憔悴的脸色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道,“姐姐,你……你莫不是要去求那人?!” 李清照慌乱的把头侧向一边,挤出一丝笑容道,“不会的,你……你不用管便是。” “不!”李洛灵虚弱的急道,“不行,姐姐,你莫为了我……,我便是死也不愿你再去找那姓赵的!” 李清照眼见李洛灵如此激动,急忙道,“好好,我不去,我不去还不行吗?但……你得先吃些粥我才答应你!” 说罢又将粥凑到了李洛灵嘴边,李洛灵的眼圈一红,无比心疼可怜的看了一眼李清照,终于点了点头,张嘴喝下了这勺粥, 李清照见李洛灵终于开始吃粥,面色顿时一喜,又舀起一勺粥刚要往李洛灵的嘴中送, 却听李洛灵一声幽幽的叹息道,“姐姐,此时此刻,要是……要是那个人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有办法救咱们姐妹的。” 却不料此话一出,李清照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只听她恼道,“小妹,莫要提那个无耻的淫贼!” 214,千方百计终进府,却见佳人把话仇(下)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意见,谢谢) 无耻淫贼? 只见李清照说得如此“咬牙切齿”,郑飞不由一愣,心中暗自奇怪这是说谁呢? 接着就见李洛灵无所谓的撇撇嘴道,“淫贼?我反正是不信。” 李清照轻轻冷哼一声,“咱们那日离了东京,还没到家,那官府的通缉令就先到了,还有什么不可信的!我原本还奇怪他为何爽约不至,原来……原来是他在那几日做了那等无耻之事逃跑了!” 郑飞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在心头……, 我……我擦!那无耻淫贼说得不会是我吧! 肯定是因为蔡京狗贼父子诬陷自己的那张通缉令! 却见李洛灵那虚弱的脸上竟闪过一丝调皮之色,轻轻笑道,“咦?姐姐你过了这么久还对那事如此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李清照脸色一慌,急忙道,“谁……谁念念不忘耿耿于怀了?我……我就是最恼恨那种无耻淫贼罢了!” 李洛灵轻轻握住李清照的手,“姐姐,能在那晚诗词会上为咱们姐妹俩不畏强权挺身而出又能说得出那般词句的人,你觉得会是那样的人吗?我知道姐姐也不愿相信,只是……只是为何如此,我想姐姐一定比我更清楚呢。” 李清照脸色一红,更加慌乱的急道,“我……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 李洛灵戏谑的一撇李清照,“我的姐姐呀,藏在你书房书架的第三排第一本书中的那张……,咦?那是什么来着?我怎么记不大清了?嘻嘻……。” 李洛灵说得极为调皮,若不是还是一副病怏怏的虚弱之态,一瞬之间,直看得郑飞以为那个精灵古怪的李二小姐又回来了。 李清照被李洛灵握着的手猛地一颤,她的脸色更红了,“小妹你……你……,”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郑飞的心也不知何故的狂跳了起来……, 经过与李清照开得这几句玩笑,李洛灵的气色明显好了一些,精神头也旺了一些,只见她收起笑容,看着李清照害羞的神情微微一叹,“姐姐,小妹也不瞒你,小妹也喜欢他,虽然他长得一点也不英俊,可他敢为了你我姐妹挺身而出笑傲满堂权贵,又有那样的才情,这样勇敢的奇男子哪个女子不喜欢?那日他答应我来赴宴时的神情小妹可还记得一清二楚,他是绝对欣喜的,也绝对没有任何道理爽约,可他却没来,紧接着通缉他的通缉令就布满了天下,这里面……一定有古怪!说不定就是因为那晚帮助我们而惹出来的祸事!” 李洛灵略一停顿,又用爱怜心疼的目光看着李清照轻轻道,“姐姐,小妹既然能喜欢他,那姐姐能喜欢他也是一点也不奇怪。小妹知道姐姐心中的苦,以前你是不敢,也不能,现在你终于可以了,却已再无可能见到他。这也许是天意,老天让他出现,只是想借他让姐姐看清楚那姓赵的真实面目!然后……他便消失了。但无论怎样,小妹只想让姐姐你能明白,咱们姐妹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尤其是姐姐你,无论曾经受过怎样的伤害,那些都已成为过去,日后还要开始新的生活呀!” 李清照愣愣的看着李洛灵,满眼尽是无比的震惊! 以她的聪明才智,她又怎会看不出那通缉令其中的蹊跷? 她之所以会一提起那个人便有如此的反应,其实大部分都是装出来的,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小妹一直对那个人念念不忘,她便要以此来使自己的小妹讨厌那个人,再断了那份相思之情, 谁料……, 自己的小妹不但没有丝毫受到自己的影响,更是早已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甚至……她竟能如此坦然的面对那份感情,还劝慰起了自己。 这个敢爱敢恨的小女子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吗? 李清照心底轻轻一叹,终于明白自己的小妹已经长大了,已经不再是自己眼中那个长不大的小孩。 李清照轻轻点点头,暗叹一声这样也好,最起码表明她已经放下了,随即脸上红晕依旧的说道,“多谢小妹,没想到竟是姐姐执迷了。不过小妹你也说了,咱们姐妹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那你便听姐姐的话好好把这碗粥喝了,然后咱们姐妹再一起想办法怎样?” 李洛灵乖巧的点点头, 李清照面色一喜,立刻重新开始喂起了李洛灵。 她们姐妹自然不知道,在窗外,正有一个男人蹲在地上捂着嘴心花怒放的狂喜着! 郑飞心里那个美呀! 也几乎是在一瞬之间,郑飞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听到她们姐妹落难的消息会无比的愤怒,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始终对李清照及其妹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原来自己始终都“暗恋”着李清照,只是因为李清照太过有名了,而自己穿越来的这郑屠又既不是什么名人,只是个杀猪屠夫,又长得也不算英俊,估计也就比李逵稍好一些,于是便不自觉的产生了几分“自卑”的心理,这才从不敢直面自己的这份感情。 谁成想,她们姐妹原来早就喜欢上了自己!就算是她们姐妹此刻能够坦然的说出来只是更多在“安慰”彼此。 但这对郑飞而言已经是无比梦幻的一幕! 郑飞只想说,感谢东京,感谢赵匡胤,感谢上元诗词会,感谢蔡攸,感谢赵明诚! 可……, 郑飞又猛地反应过来,心中又不禁一声苦笑,暗道自己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样? 她们姐妹真正喜欢的其实是那个帮她们解了围,又能出口成章的“世弟”。但若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乃是山贼头子,只怕……,唉! 不过,这些日后再说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救她们姐妹! 郑飞想定,身子微微一动,慢慢往后退着准备离开这里,只因若是自己没听到她们姐妹这么一段对话,自己还能想办法现身出来跟她们姐妹商量一下。可现在既然已经偷听到了,自己就绝对不能再现身了!否则也只是徒增尴尬而已。 却没料到,郑飞刚刚往后退了两步转过身来,就听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啊!!!有贼人!!!快来人呀!!!!” 郑飞大吃一惊定眼一看,就见一个小丫鬟正站在不远处的拐角处惊恐的看着自己惊叫着! “啪!” 李清照的屋内顿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似是什么瓷器被打碎了, 糟糕!看来李清照与李洛灵也已知晓了! 郑飞暗叫一声不好拔腿就跑!直朝那拐角的地方而去! 那小丫鬟一看那个“贼人”朝着自己这边的方向奔来,又吓得一声尖叫赶忙抱头蹲在了地上,闭起眼睛打着哆嗦。 郑飞自是不会管她,可就在郑飞即将冲到拐角处时,那拐角处又冲出来一个人,竟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而且那老头见郑飞奔来了,竟像是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郑飞自然也不会管他,现在郑飞只要顺着原路冲出去就好,这个“贼人”的黑锅便留给外面那群人好了。 眨眼间,郑飞终于冲到了拐角处, 可一幕意想不到的事居然发生了……! 215,铁臂侠老当益壮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意见,谢谢) 那白胡子老头居然一拳便朝郑飞打来, 郑飞先是一惊,随即心底无奈的一声苦笑,不由暗道这老头真是不自量力,这么大岁数了还逞什么能?这幸亏是遇到了自己这个假“贼人”,这要是遇到了什么“真贼人”还不把你个老头一拳归西? 郑飞也不想为难这老头,身子马上快速往边上一躲,只待饶过这老头就能逃之夭夭。 却不料……, 郑飞刚刚躲过这老头的拳头,那老头竟分身跃起,横挂着身子凌空便一腿踢向郑飞的脑袋! 这一腿当是来得势大力沉,虎虎生风! 郑飞大吃一惊,暗道一声不好,没想到这老头居然是个练家子! 郑飞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双臂举起护住脑袋,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郑飞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踢在自己双臂上,双臂一麻,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飞出去,接连退后了五六步才稳住了身形! 郑飞放下双臂一咧嘴,直感觉双臂此刻简直疼的要命,同时也用无比惊骇的眼神看向了那老头! 刚刚那一腿真的是那白胡子老头踢出来的吗?!不但凌空一腿干净利落,更还有如此神力! 他……他究竟是谁?功夫竟如此之高! 紧接着,郑飞的身后又响起来一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李清照! 只听李清照怒道,“周大叔,帮我拿下这贼人!” 那老头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直朝郑飞冲来! 郑飞这次可不敢再大意了,立刻摆好了架势,而老头已是飞身而起,一拳打向了郑飞, 郑飞单拳去挡! 谁料那老头的第一拳竟是个虚招,只见他身影一晃,一拳立刻收回,可另一拳又从另一侧到了! 郑飞赶忙伸出另一拳去挡,刚刚挡住,却不知从何处又来了一拳, 郑飞慌忙又去挡,没想到这又是一记虚招,郑飞挡住这边,那边砰的一声就挨了一拳,正中郑飞的嘴巴,将假胡须打掉了一半! 那老头一看郑飞的“胡子”居然掉了,眼中又闪过一丝恼怒之色,冷哼一声又是一腿扫出, 郑飞已经没法再挡了, 只听砰的一声响,那老头一腿扫中了郑飞的右腿, 郑飞只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右腿也不由自主的弯了下去! 郑飞心下又惊又骇!这老头拳脚组合神出鬼没,当是防不胜防! 与此同时,那老头又一拳直朝郑飞的脑袋而去! 郑飞心下一凉,苦道一声这下可完蛋了,这一拳要打在自己脑袋上,自己非死即晕呀! 可就在这一瞬间,郑飞突然发现了那老头似乎是觉得自己已经必败无疑,竟露出来他前门的一片空处, 郑飞眼中一亮,立刻大喝一声,全然不顾自己即将挨上的那一拳,强忍着疼痛自地上飞身而起,一把扑向了老头的腰间, 砰!郑飞的脸蛋又挨了一拳,不但把剩下的那半截假胡子打掉了,更把郑飞打得嘴角流出了血来,可郑飞也终于顺势将老头扑到在了地上, 老头一愣,似乎没想到郑飞居然如此拼命, 郑飞也趁着这个空的机会,迅速直起身便重重赏了老头一拳! 随后郑飞没再做丝毫的停留,立刻爬起身就拼命朝那拐角处跑去, 那老头摸了一下嘴角,一看竟被打出血来,脸色一怒,重重的冷哼一声,也是爬起身便追!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李清照在后面用无比震惊的声音叫道, “郑……郑公子?!” 郑飞一惊,赶忙停下了脚步,赶忙伸手往脸上一摸……, 这才发现自己的假胡须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脱落了。 郑飞心底一叹, 完了,看来还是被认出来了。 郑飞转过身来,朝着远处李清照咧嘴嘿嘿一笑, 李清照待一看清郑飞,身子猛地一颤,险些站不稳了身子, 可那老头也已冲到了郑飞身前,他举拳便打,却又听李清照急道, “周大叔,别打!” 那一拳也在离郑飞的脸不足分毫的地方硬生生的止住了! 郑飞暗暗咽了一口唾液,便朝着老头点头笑了笑, 老头也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虽依旧冷冷的看着郑飞,还是把拳头慢慢的收了回来,又往后退了一步便转身满脸不解的看向了李清照, 可这一眼望去,老头又是一愣, 只见刚刚还无比气愤的李清照,此刻居然满脸羞红的愣在那里做茫然无措之状, 紧接着,李清照身后的门口又闪出来一个人,竟是李洛灵! 李洛灵虚弱的伸手扶住门,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她看向院子,待一看清院子中站着的郑飞时,立刻极度惊喜的叫道,“郑大哥……郑大哥!姐姐,真的是郑大哥!” 李清照慌忙扶住李洛灵,同时接着回过头的机会快速擦了擦眼睛,对着李洛灵展颜一笑。 郑飞心底一叹,暗道既然已经现身了,索性便大方一些! 郑飞想定,对着那满脸迷茫的老头歉意的点了点头,便大步走向了李清照姐妹, 来到近前,郑飞朝着李清照姐妹抱拳道,“小弟郑临风见过世姐,世妹,小弟不请自来,还望姐姐妹妹见谅。” 李洛灵眨着大眼看着郑飞,只是笑吟吟的也不说话,似是只看着郑飞便已极度的满足。 李清照则慌乱的欠身一礼,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时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又一红急忙问道,“嗯……世弟,你……你来了多久了?” 郑飞心中一动立刻明白了李清照心中所想,脸色故作如常的说道,“那个…刚到,还没找到姐姐就被那边那位姑娘发现了,惊扰了姐姐妹妹,小弟万分抱拳!” 李清照的脸色这才一松,镇静的说道,“你……你为何……?” 郑飞赶忙回道,“小弟路过齐州,偶然听到有人谈起洛灵世妹的事,小弟心惊不已急忙赶忙前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却在外面发现有许多人将这里围困了起来,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小弟便略施小计混了进来,只是小弟正在被官府通缉,不敢立刻现身,只好偷偷在府内……后来便被那位姑娘给发现了……,” 郑飞说到这里赶忙又道,“还有,小弟被通缉乃是被冤枉的!小弟绝对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李清照与李洛灵对视一眼,二人的面色也立刻都是一喜!即便是她们如何再相信郑飞,也是要亲耳听到郑飞亲口说明自己的清白才会安心, 李清照道,“郑世弟放心,我们姐妹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到底是谁要如此陷害你?” 郑飞转身看了一眼那老头与那羞红着脸已经站起身的丫鬟, 李清照赶忙道,“但说无妨,周大叔与小环都是自己人。” 郑飞点点头,“害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蔡京与蔡攸!” 众人脸色都是一惊! 李清照脸色又急又黯的说道,“可是……可是因为我们姐妹你才……?都怪我们姐妹不好,连累了你!” 郑飞笑着摇摇头,“世姐不必自责,并不是因为世姐与世妹的缘故!而是此其中另有原因,不过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总之,请世姐世妹宽心便是,小弟一直活得好好地。” 李清照一听立刻羞涩而欣慰的点点头, 却是李洛灵眼中戏谑的看着郑飞笑道,“郑大哥,我们可没问你过得好不好哦。” 郑飞心头一跳,头顶立刻出现了三道叉,知道自己已不经意间说漏了嘴,人家都没问自己,自己这么说不就是在“不打自招”吗? 郑飞赶忙嘿嘿笑着遮掩过去,立刻看向那老头问向李清照,“不知这位大伯是……?” 李清照的脸已经红得像个熟透了桃子,故作如常的说道,“这……这是我父亲的好友,恰巧路过这里赶来帮我姐妹的周侗周大叔。” 郑飞心头猛地一惊!急忙问向那老者,“您……您老是铁臂膀大侠周侗?!” 216,风云突变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评论,谢谢) 周侗一愣,点点头道,“正是老夫!你认得老夫?阁下是……?” 郑飞心中狂喜,赶忙恭敬的抱拳一礼道,“在下郑临风,渭州人氏,与您的徒弟林冲和武松皆是结拜兄弟,与卢俊义也认得!早闻周大侠大名,常恨无缘得见,没成想竟然在此遇见了您!” 周侗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你刚刚的拳术中有林冲的几分影子,想来是他教过你几招吧?” 郑飞看了一眼周侗残留着伤痕的嘴角,愧疚的抱拳道,“正是!在下无意冒犯了周大侠,在下真是罪过!” 周侗呵呵一笑,满不在乎的摇头笑道,“无妨无妨,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不要再叫大侠了,你既然与我贤侄女同辈,便一起叫我周大叔便是!” 郑飞道,“是,周大叔。” 周侗又道,“你小子不错,拳脚功夫虽然一般,却有拼劲,善于抓住机会,便是老夫也差点着了你的道!对了,我那徒弟林冲与武松如今正在何处?” 郑飞心中暗付,还是不要把自己与林冲的身份说出来的好,便道,“林大哥如今在小弟的家中,武松则就在李府之外等着接应在下。” 周侗眼中一亮,笑道,“哦?武松也在?武松这孩子只能算是我的半个徒弟,我也只教过他玉环步与鸳鸯腿,不过这孩子生性淳朴善良,我很喜欢他。没想到我们师徒二人竟能不约而同的同时来助我这两个贤侄女,这也是缘分呵呵。对了,你们还有几个人?” 郑飞回道,“除我与武松外,还有一人,乃是延安府老钟经略相公麾下提辖官,姓鲁名达,后在五台山文殊院出家为僧,法号智深……,” 周侗听了面色一愣,立刻奇道,“可是人送外号‘花和尚’的那个鲁智深?” 郑飞点头笑道,“就是他,周大叔您知道他?” 周侗点点头,“我与他师父延安路戎路大侠是多年的好友。前几年路大侠在世时曾对我提起过他,只是我与他并不曾见过面。对了,你与他是……?” 郑飞暗道一声好巧,立刻道,“鲁大哥与我是结义兄弟。” 周侗面色又微微一惊,深深看了郑飞一眼点点头,继续淡淡笑道,“原来如此,还有谁?” 郑飞并不曾察觉周侗的异常,又道,“还有一人,周大叔应该也认得,乃是汴梁八十万禁军棍棒教头王进。” 周侗果然惊道,“是他?!我与他父亲王老教头乃是故交,在他少年时我也曾指点过他一二,不过,我听说他……,” 郑飞叹了口气,“王哥被太尉高俅迫害,只得与王大娘逃离东京,但那高俅却依旧不肯放过他们,派人一路追杀,王哥与王大娘一路逃到西夏,但还是被尾随而至的杀手追上,一场恶战之后,王哥深受重伤,王大娘也不幸归西。王哥后被恰巧路过那里的在下所救,也与在下结为了异姓兄弟。” 周侗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竟有这种事!唉,我只听说王进带着弟妹被迫离了东京,却没想到……,这高俅真是欺人太甚!还好,王进那小子被你救了,否则我王老弟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郑飞听了心底也不由深深一叹,万没想到这周侗的“交际面”这么广,真是整个大宋从西到东,从北到南都有他的朋友、徒弟以及朋友的徒弟、后人。 只拿自己这边的几员大将来说,鲁智深是他老友之徒、王进是他老友之后、武松是他半个徒弟、林冲是他爱徒,就连小岳飞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日后也会成为他的第二任师父。 就更不用说还有此刻正待在大名府的徒弟“玉麒麟”卢俊义、还有日后梁山无人能奈何之的正待在祝家庄教授武术的徒弟栾廷玉、还有日后会一箭射死晁盖此刻正待在曾头市助纣为虐的徒弟史文恭,还有日后的梁山大将此刻正待在登州任兵马总监的徒弟“病关索”孙立! 天哪!他简直是大宋江湖的一个传说!是大宋江湖的祖师爷级的人物! 郑飞想到这里心头突然一跳……!暗道自己走南闯北的结交江湖好汉,此刻不正有一个最牛~逼的人物正站在自己身前……?如果能把他也给……, 我勒个去!简直是有此老头,夫复何求? 郑飞暗暗吞了口口水,看着周侗周大侠笑的更开心了……。 可郑飞却见周侗听了自己的话后只是点点头,眼中又快速闪过一丝异色,微微笑道,“没想到你的结义兄弟还挺多的嘛。又凑巧都是跟老夫有关系的人。” 郑飞直到这时才发觉周侗的话有些奇怪,心头顿时一跳,赶忙收起笑容道,“呵呵,多个兄弟多条门路罢了,让大叔您见笑了。” 周侗突然冷冷一笑,“嗯……还有吗?” 郑飞顿时一惊!这周侗的态度怎……好像一瞬间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吗? 眼见周侗那一脸冷意,郑飞的心陡然没底了起来,不过郑飞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有什么好怕的? 郑飞想定,立刻坦然道,“还有两人,一个叫庞万春一个叫岳飞。一个会射箭,一个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都在齐州城内。” 周侗看着郑飞郑飞坦荡之色,眼中一亮,不过随即就又被一股冰冷的眼神所取代,他冷冷对郑飞说道,“你想带着他们救我这两个侄女?” 郑飞点点头,“正是!” 周侗道,“怎么救?” 郑飞沉默了一下,老老实实的回道,“还没想出办法。” 周侗冷笑一声,“她们已有老夫相助,就不劳小兄弟你费心了。” 郑飞心中又是一惊!诧异的看向周侗,却见周侗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郑飞彻底糊涂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飞赶忙又看向李清照姐妹,只见她们姐妹俩也都愣愣的看向周侗,脸上一片焦急,看来她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清照急道,“周大叔,我……,” 周侗摆摆手打断了李清照,继续看着郑飞,“没什么事的话,小兄弟你请回吧,对了,别忘告诉我那个徒弟武松,要他好自为之!” 217,铁臂侠逐客郑飞,姐妹俩不为所动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意见,谢谢) 眼见老爷子周侗态度陡转急下,更是丝毫不顾及李清照姐妹的反应,郑飞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周侗对自己如此反感? 但眼看周侗态度极为坚决,郑飞也知道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的话,恐怕这老爷子就得给自己点“颜色”瞧瞧了! 郑飞只能叹了口气对周侗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退了。” 周侗轻轻的点了点头,尽力的客气道,“小兄弟走好,请恕老夫不能远送。另外……你尽可以从正门出去,我这两个贤侄女是清白人家,万一被外人看到有人翻墙出入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这话说得连讽带刺,直听得郑飞又是好生奇怪,却也只能故作如常的点点头, 郑飞又看向李清照与李洛灵,只见李清照看向自己的目光原是万般的不舍,待一发觉郑飞看向了自己,她立刻慌乱的低下头去, 而李洛灵的眼珠中更是早已滚上了泪花, 郑飞心中顿时感到有些酸楚,却也只能对着李清照与李洛灵一笑后转身便走,不一会就在拐角处没了踪影。 周侗看着郑飞离开了这里,这才转身对李清照与李洛灵说道,“这个人,你们以后不要见了!” 李清照闻言浑身猛地一颤! 李洛灵更是惊道,“周大叔,为什么?!郑大哥他究竟是哪里得罪您了?” 周侗冷冷道,“这个人,来路不正!” 李洛灵又急道,“可他曾经帮过我和姐姐,而且他的朋友不也是您的徒弟吗?” 不料周侗听到“徒弟”这两个字却是面色一沉,冷冷哼道,“徒弟?便是徒弟也有背叛师父的时候!我那几个徒弟若真是和他混在了一起,我便不认他们也罢!虽然他曾经帮过你们,可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好人。你们便听老夫的就是!” 李洛灵不服气的冷哼一声,把头撇向了一边,原本刚刚有了几分血色的脸庞瞬间又苍白了起来, 李清照赶忙扶住她, 李洛灵看着李清照眼眶一下又变红了,“姐姐,咱们好不容易与郑大哥又见上了面,却又被他……,刚刚郑大哥可是来帮咱们的,他走的时候该有多伤心!” 李清照无奈的点点头,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对周侗道,“周大叔,侄女相信他是个好人!还请周大叔为我们姐妹说清楚一些,或许说不定您真的误会了他什么。” 周侗心中顿时大奇,万分不解的看向李清照姐妹,他完全没想到从小到大都对自己百般尊敬的李清照姐妹竟会为了刚才那个小子“顶撞”自己, 但迎接他的,只是李清照与李洛灵姐妹俩坚定的目光, 周侗心中一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来回的看着李清照与李洛灵,最后便将目光锁定在了李洛灵的身上,目光之中一片闪烁, 李洛灵见周侗看着自己,心中不知怎的就是一慌,赶忙又故作还生着气的冷哼一声,把头撇向一边躲过了周侗的目光, 周侗心底一叹,知道自己已经猜中了,但同时,一股更大的“庆幸”的感觉又升起在周侗的心头, 周侗叹了一口气,迅速思索一番便语气一软说道,“丫头,我虽是个武夫,却与你们的父亲在东京相识相知成为莫逆之交,李大哥在深感即将不久于人世之时特意写信与我,将你们姐妹托付我关照,老夫有感于李大哥的信任,早已将你们姐妹视若我的亲生女儿!” 李清照与李洛灵顿时想起已经亡故的父亲,心中骤然一酸, 李清照感激的对周侗恭敬说道,“我姐妹二人也是极为感谢周大叔。就像此时此刻,也只有周大叔前来帮我姐妹。” 李洛灵的脸色也一缓,“可是……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赶走郑大哥,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 周侗继续道,“老夫闯荡过江湖,侍奉过包拯包大人,从过军,担任过京师御拳馆武师,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没有上百也有八十,老夫一生阅人无数,什么人是做什么的一眼便知,可以说从未看走过眼!直到……,” 周侗说到这里语气顿时一沉,似有无尽的酸楚在里面,“老夫有一个徒弟,叫做史文恭,他也算是老夫最中意的几个徒弟之一,老夫对他可以说是倾囊相授!可谁知却是引狼入室,他竟然是个虚伪的小人,背着老夫做过许多不义之事!老夫念及旧情,只是将他逐出师门!后来又听说他做尽了几件坏事,老夫顿感后悔,本想去清理门户,谁料却被他得到消息不知逃去了哪里。老夫虽没有找到他,却从这件事上使老夫明白了一件事,便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夫能看走眼了他,便也可能看走眼了旁人!没想到,我很快便得到了验证……,刚刚那姓郑的小子口中所说的林冲也是我的徒弟,而且是我的爱徒!我也一直以为他是个纯良敦厚之人,但我不久前路过东京时却听说他犯了案被刺配,他居然在发配的路上杀了两名差役负罪潜逃,如今通缉他的告示早已遍布天下!我教他功夫是要他报效朝廷,他竟然犯下这等大罪!从老夫知道开始,老夫便不再承认还有这种徒弟!老夫更没想到他居然是跑到那个姓郑的家里去了!林冲是通缉犯,那姓郑的小子也是通缉犯,两个通缉犯待在一起,会有什么好事吗?” 李清照与李洛灵顿时一惊, 李洛灵又急道,“可是郑大哥是……,” 周侗一挥手打断她继续道,“那个姓郑的小子,老夫一见他就看出此人身上有一股子‘匪气’和‘杀气’!这是需要久经拼杀才能不知不觉沾染上的气息!尤其是刚刚动手的时候,此人反应机敏下手果断杀气重重,一看便是久经拼杀之人!但他却不是军人,那他又是从何处练得的那一身的杀气?我只怕……!我看即便这一次的通缉是他被人冤枉的,但也差不到哪去!” 李洛灵虽依旧一脸的焦急,却已说不出来话来,她立刻求救的看向李清照,却见李清照只是对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还有……还有一屡自己看不懂的目光,李洛灵顿时愣住了……。 周侗眼见李清照姐妹已不再反驳自己,心中一喜继续道,“你们再看看那小子身边都是些什么人,除了林冲,鲁智深乃是个杀了人后才不得不出了家的杀人和尚,同样有通缉在身!还有那武松,我之所以不愿正式收他为徒,便是看出武松这人虽然敦厚,但遇事却是鲁莽冲动,行事也是心狠手辣,日后定然会惹出一场祸事!还有那王进,他虽是个可怜人,但他身负杀母之仇,定然会对那高俅恨之入骨,为了报仇只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极其容易被人利用!可他却也是那小子的兄弟!姓郑的那小子身边不是通缉犯就是危险人物,本身又有如此严重的疑点,这样的人我怎放心让你们与他有丝毫的联系?!要他插手此事帮你们,老夫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周侗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又用宽慰的语气对李清照姐妹说道,“丫头你们放心,老夫已经找到了可以解决这件事的人了。登州知州宗泽是我好友,他手下大将登州兵马都监孙立是我徒弟,也是我引荐给他的。我已与他去信一封,请他出面解决此事。他定然不会拒绝的!” 李清照点头一笑,说道,“多谢周大叔,侄女感激不尽!” 李洛灵猛地转头用无比惊讶失望的目光看向李清照,紧接着便突然挣脱李清照的搀扶,一扭身气呼呼的进了屋去。 李清照叹了一口气,又对周侗道,“小妹不懂事,大叔请勿怪。” 周侗点点头,“无妨,老夫回去前面了,丫头你去好好劝劝她。” 李清照笑着点点头, 周侗也点点头,转身朝着拐角走去,不一会也没了身影。 李清照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她转过身去便进了屋,只见李洛灵已背着身躺在了床上, 李清照轻轻走过去坐到床边,轻轻叫道,“洛灵……?” 李洛灵却就像是没听到一般一动也不动, “唉……,”李清照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轻轻道,“你心里若真有他,又何必在乎别人说他什么?” 李洛灵身子一颤,她慢慢转过身来,看向李清照的眼中满是惊讶, 李清照什么也没说,只是对她轻轻一笑,目光怜爱而坚定! 李洛灵眼中似有所悟,顿时闪过一丝惊喜,突然道,“姐姐,我要吃饭!” 李清照又惊又喜却又疑惑的看着她, 李洛灵嘻嘻一笑,“我信他,我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咱们而去!” ++++++++++++++++++++++++++++++++++++++++++++++++++++++++ 此时此刻,齐州城的一条大路上, 郑飞骑着马,转身将一块铁牌交给庞万春,“万春,带着这令牌速速前去东京,济世坊!” 庞万春接过令牌,“是!” 说罢,庞万春调转马头朝着出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郑飞看着庞万春的背影,心中一声冷哼, “我勒个擦!老子认准的女人老子不管谁管?!谁管老子都不放心!” (不善写这种桥段,大家凑合看吧,抱歉。。。) 218,林知州得意忘形,却不料隔墙有耳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评论,谢谢) 五日后, 齐州城知州府邸,齐州的知州林耐之正与林衙内及一干幕僚在后院花园中围坐在一个“斗盆”的旁边斗着蛐蛐,[] 众人正斗得尽兴时, 只见一个下人快步自院外走了进来,来到近前恭声对林耐之道,“老爷,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林耐之头也不抬,依旧拿着“蛐蛐胡”全神贯注的挑逗着斗盆里的蛐蛐,只是不耐烦的说道,“谁的信?” 那下人回道,“是登州知府宗泽的来信。” 林耐之的拿着“蛐蛐胡”的手猛地停住了,他慢慢坐直了身子,对下人伸手道,“哦?拿来。” 下人立刻恭敬的把信交到了林耐之的手上, 林衙内和其他幕僚也都停止了斗蛐蛐,看向林耐之, 只见林耐之把信展开看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先是几分的疑惑,但看着看着就起了几分冷意,最后看完了便把信拿在手上微微皱起了眉头, “爹,怎么了?”林衙内不解的问道, 林耐之面无表情的把信递给林衙内,“你看看。” 林衙内立刻接过看了起来,但看着看着他的表情也是一惊,最后直接气呼呼的将信扔在石桌上对林耐之道,“爹,没想到这李家的丫头居然还跟他宗泽扯上了关系,竟是想让宗泽来毁了这桩亲事!爹您怎么看?孩儿可不愿意!” 林耐之冷笑一声,“他宗泽虽是知府,我是知州,可我这齐州既不归他登州统辖,又更是分属京东、西两路,我管他作甚!不用理他!” 林衙内面色一喜道,“多谢爹。您真好!” 旁边一个幕僚却是面色犹豫了一下便上前道,“大人虽可以不在乎那宗泽,可……可眼下齐州城大街小巷都在流传着公子逼婚李家二小姐的事,这要传扬出去终归是对大人您的声望影响不大好吧。” 林衙内面色猛地一变,不快的冷哼道,“一帮屁民管他们作甚!” 那幕僚神色一慌赶忙低头闭上了嘴, 可林耐之却是得意一笑,“我儿与那李家二丫头本就有婚约在身,如今又是明媒正娶,即便传扬出去又有何怕?” 林衙内与众幕僚闻言俱都一愣, 林衙内奇道,“婚约?爹您说的是什么婚约?” 林耐之哈哈一笑,想了想,觉得似乎已经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了,便道,“二十年前我与李格非,也就是李家那两个丫头的父亲一同赴京应试,一路上同食同宿相交甚欢最后又同榜及第,发榜当晚我们一帮人畅饮庆祝,他李格非大喜之余便与我说他与我如此有缘,不如日后所生子女若是同性便结为兄弟,若是异性便做个娃娃亲。老夫当时也没多想,接着酒意便随口笑道空口无凭不如立下字据省得李兄你日后发达了再后悔。然后我们便真的立下了字据彼此交换已作婚约。谁成想……他李格非当年便有了一女,就是那李清照,而老夫却是等了十年才有了我儿,那时我与他都还在东京为官,他那日听得信便来我府上祝贺,不经意间又说起了这事,只是那李清照已经与我儿差了十岁,那婚约便也不好算术了,我二人便口头相约各自找出字据撕毁便算婚约作废。可我当时中年得子喜出望外,却把这事给忘了。后来他李格非又生了个女儿,便是那李洛灵,我才又把那婚约之事想了起来,待回到家中还真把那字据又给找了出来,我想我儿既然与那李洛灵只差两岁,既然无法与李清照结个娃娃亲,那便与那李洛灵结个娃娃亲好了,谁料……,” 林耐之说到这里脸色陡然一沉,冷哼一声继续道,“谁料就在第二天,老夫所处的一派与那李格非所处的一派在朝中因为政见不合争论起来,他李格非居然不顾旧情,为了达到打击老夫一派的目的便抓住老夫的一点错误对老夫穷追猛打,逼得老夫在朝中狼狈不堪,只好离京外派为官,便在这齐州一待就是十几年!而那字据老夫本想接着就撕掉,结果不知当时是怎么想得竟然留了下来。再后来,他李格非也没落了什么好,被定了党籍治罪,没过几年便死了。老夫欣慰之余还有几分的遗憾,遗憾不能找他李格非报了当日朝堂之仇,谁料……他李格非的两个女儿居然在不久前回到了齐州,而且大女儿李清照还被那赵挺之给休了,这便表示他李家已经失去了赵家的庇护!所以……,” 林衙内大喜的接道,“所以那日孩儿跟您说想娶那李洛灵时爹爹你才没有反对,更是支持孩儿强行逼婚?” 林耐之笑着点点头,“没错!” 林衙内又一脸纳闷的不解道,“可是爹爹您为何不早些告诉孩儿呢?” 林耐之一笑,对林衙内道,“孩儿啊,爹是太了解你的脾气了,爹要早告诉你,只怕没出两日整个齐州就都能知道咱们与那李家就本有婚约在前。” 林衙内依旧迷茫不解的看着林耐之, 林耐之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刚要解释,而旁边那幕僚见状立刻讨好的替他向林衙内解释道,“大人的意思就是要把这事搞得满城风雨!他李家不是傲气吗?咱们就明目张胆的去欺辱他们!等到衙内您去迎娶那李家二小姐的时候,再当众拿出那份李格非亲手所写的婚约来,到时候……咱们便能从逼婚者瞬间变成名正言顺的履约者,而那李家姐妹则陷入了一片无比尴尬的境地。若从了衙内您,她一百个不乐意。若不从您,便是不遵父命!违反毁约!这样一来,不但在情理上咱们占理儿,更是可以达到羞辱李家的目的!” 说罢,那幕僚对着林耐之无比恭敬佩服的拱手道,“怪不得大人向来谨慎,却不知为何在此事上这么做,原来大人竟是早有计划,小小一张婚约,早拿晚拿怎么拿都恰到好处,小人真是佩服!” 林衙内顿时大喜,急忙问向林耐之,“爹,是这样吗?” 林耐之哈哈大笑道,“就是这样。” 林衙内直高兴地手舞足蹈,“爹您真是太厉害了!您真是孩儿的好爹爹!对了,爹,那婚约您放哪里了?孩儿想看看。” 林耐之摇摇头得意一笑道,“那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是好好的放在书房里,傻小子你还怕爹给你弄丢了不成?你便放下心来,这桩婚事,爹一定给你办成!让你好好的娶了李家那二丫头!” 说罢,林耐之站起身来走到斗盆之前,看着斗盆里还时不时便上去相互撕咬一口的两只蛐蛐,面上闪过一片冷意, “李格非!你便死了,当日的羞辱我也要报在你女儿的身上,而且,还是要用你亲手所写的东西把你的亲生女儿拉入火坑,哈哈哈哈……!” 林衙内与众幕僚皆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又有幕僚上前说道,“大人,那登州知府宗泽官声不错,您与他虽不同路为官,但世事难料,日后难保会有共事的时候,他那封信,您还是不能不理呀!” 林耐之点点头道,“那依你看该如何回他?” 幕僚道,“便将婚约一事回给他,但不是现在回,而是等衙内去迎娶那日再回,等他收到时,衙内早已生米煮成熟饭,而且咱们还占理儿,他便想找刺也找不出来了。” 林耐之笑着点点头,“很好,就这么办!” 众人又是大笑起来。 ++++++++++++++++++++++++++++++++++++++++++++++++++++++++++++ 当林耐之与林衙内众人得意的继续开始斗蛐蛐的时候, 他们却没发觉,在花园旁的一间房屋的房顶上, 两个蒙着面的黑影已悄悄的退到了房顶的另一边, 待二人到了屋顶的死角,确保房下之人绝对不可能看到他们后才停下了身子, 其中一个低声问向另外一个,“老弟,你看怎么办?咱们等天黑了便取下那狗官与他那狗儿的人头如何?”在他的蒙面巾的边缘,露出来一记刀疤的边缘, 另一个黑影却摇摇头,“不可,他们现在死了,肯定就会怀疑到那姐妹俩身上去!” 刀疤蒙面人道,“那咱们怎么办?” 另一个蒙面人想了想,眼中一亮,说道,“先去看看他的书房在哪!万一万春来不及赶回来……,走!” 说罢,二人快速一瞧花园的外边,确定没有任何人后便一前一后跳了下去,又顺着墙根快速往后院的方向奔去。 219,李洛灵佳人一怒,郑屠夫英雄救美(上) (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 三日后,齐州城内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只听鞭炮齐民、锣鼓喧天,一支长长的迎亲队伍也行进在齐州城的大路上,迎来无数齐州百姓驻足围观,各个窃窃私语反应不一。[] 只见这迎亲队伍的最前面是一个骑着披红大马的年轻人,这年轻人说实在的嘴脸长得倒也不错,五官也端正,皮肤白皙,露出衣装的脸颈手腕俱都娇嫩,一看就是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主,这样的人到哪算个标准的小白脸型美男, 只可惜……在他的眉宇之间,竟有一股淫~欲奢靡之气,眼神之中也是一片空洞,便使得这人的气质瞬间落了下乘。 这一路之上,不但许多有围观的路人看向他的目光中尽是鄙夷与反感之色,而且还有许多姑娘家都是慌忙遮住脸害怕的往边上躲, 只因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州城第一大恶衙内,欺男霸女的林知州家的林衙内! 至于他今日是要去何处迎娶何人,整个齐州城都已是人人皆知,便是不待这迎亲的队伍还没到达他们的目的地,已有不少人快步先行一步来到那李府的所在。 今日,便是传言所说的林衙内要强娶李家二小姐的日子, 没想到……传言竟是真的! 很多人,尤其是许多年轻人都很愤怒! 这李家姐妹可一直是齐州年轻人心中的一种特殊的存在,李易安词曲流传广泛,引无数才子心动折腰,当李易安被赵挺之休了的消息传出,早有不少人大骂赵挺之。李洛灵更是生得倾国倾城,只怕早已成为无数见过他的才子心中最理想的佳人。 这光天化日之下,尤其还是一州之长,怎可如此纵容自己的儿子做这目无法纪之事! 平日里没人敢管敢说,可不代表这朗朗正气总会屈服于官威淫威之下! 已有不少心存正义之士,尤其是许多齐州的学子们,都已做好了只要李家姐妹表现出丝毫的抗拒便要一起现身与那林知州据理力争,也做一回怒发冲冠的铮铮学子! 迎亲的路并不太远,不多时便到了目的地,大明湖畔的李府门外, 只见李府的大门上并无如正常的喜事般贴上大红的喜字,也并无张挂任何的喜庆彩张灯笼,只是大门紧闭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林衙内停下马,嘴角得意的一声冷笑,对着守在路边的那群始终围困着李府的爪牙道,“去砸门,爷的媳妇还等着爷呢!” 众爪牙齐齐一声讨好的奸笑,几个人立刻快步走到门前开始砸起了门, 但门内却无丝毫动静传出, 众人早有准备,立刻有人搬过来梯子,几个爪牙立刻顺着梯子上了李府家的墙跳进了院内, 但……, 那几个人跳进去后就没了动静, 林衙内一愣,刚待派人继续往里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李府的大门却突然自己开了,只是先出来的却不是李家的人,而是刚刚跳进李府的那几个爪牙, 并且,他们既不是“走”出来的,也不是“跑”出来的,而是“飞”出来的! 只听怦怦几声响与痛呼,那几个爪牙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各个慌张惊恐的爬起来躲到了林衙内的马边, 林衙内一惊,再看向李府的大门,又接着是一愣, 原来是从李府内走出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虽是一把年纪,却是精神抖擞。 只见他冷冰冰的看向林衙内,无言却自威的脸上压抑着一股无比的愤怒!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周侗! 林衙内心中暗道,这莫非是李府家的老仆人?立刻不耐烦的嚷道,“喂,老东西,你们家二小姐呢?今天可是说好的我来迎娶她的日子,彩礼什么的我都带好了,快快让开,我好进去把我小媳妇给抱出来!” 林衙内那群爪牙都是一声哄笑, 而围观的众人中,不少人的脸上都已是愤愤不平之色! 周侗听到林衙内这般无耻的话,眼中又是闪过一丝怒色!他的拳头攥紧了……! 可他似是想起什么一样,又长舒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攥紧的拳头又再度松开了, 周侗上下打量一眼林衙内,冷冷道,“你就是林衙内?” 林衙内冷哼一声,不耐烦的道,“就是我。” 周侗又道,“登州知府宗泽宗大人的信……你们还没收到吗?” 一听这话,林衙内就是面色一沉,这可触到了他的霉头,他刚要喝怒, 一直跟在林衙内马旁的林知州的一名幕僚见状立刻上前看着周侗道,“你是谁?” 周侗道,“老夫是清照与洛灵的伯父。” 那幕僚一愣,心中暗自奇怪怎没听说过那李格非还有什么兄弟?但随即又暗付管他的,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接着一笑道,“宗大人的信我们已经收到了。” 周侗心中一喜, 但那幕僚继续道,“不过,我们家大人已经与宗大人去书一封将这事说清楚了。” 周侗又是一愣,“说清楚什么了?” 幕僚冷笑一声道,“我家衙内与李洛灵小姐的婚事乃是我家大人与李大人早有约定之事,有凭有据,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就不劳宗泽宗大人操心了。” 周侗一惊,终于忍不住怒喝道,“放屁!李大哥何时与人约定过洛灵的婚事?!少在这里信口雌黄!” 幕僚与林衙内对视一眼,二人俱都得意而猖狂的一笑, 幕僚道,“我们自有凭证,就在这里!” 说罢,那幕僚便自怀中取出来一个信封,对着围观众人一扬道,“这是我家大人与李格非李大人当年婚约的凭证,乃是李格非李大人亲手所写!” 满场顿时一片哗然! 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恍然大悟之状,纷纷暗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他林知州敢如此目无法纪的纵容林衙内,原来人家是早有婚约呀! 这……众多刚刚还愤愤不平之人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依旧对李洛灵这等鲜花要插在林衙内这般臭狗屎的身上依旧感觉无比的可惜,但正所谓婚姻大事必须依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他们再不愿意,也即便李家二小姐再不愿意,只要这婚约凭证确实是李格非所作,那这亲事……便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而周侗也是大吃一惊!他见此人一副言之凿凿之状,一点假装的意思也没有,心中不由暗道,莫非……莫非自己那李大哥当初真的曾与他们有过婚约? 这可就糟了……! 突然! “你……你放屁!”只听一声女子的怒喝自李府门内传出, 人群往那一看,顿时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 原来竟有两个女子一起走出了李府的大门, 一位气质脱俗,一个美貌动人,不是那李清照与李洛灵又是何人?! 220,李洛灵佳人一怒,郑屠夫英雄救美(中)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评论,谢谢) 她们刚刚说什么……? 放……放屁?[] 如此脏话居然是从这两位绝代女子的嘴中说出来的? 但究竟是这两人中的哪一位说出来的呢? 是清雅高华,气度高雅,秀雅绝俗的李清照,还是艳色绝世,杏脸桃腮,美艳不可尤物的李洛灵? 但无论是李清照还是李洛灵,众人都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就好似是众多纯情的小处男突然有一天知道自己的心目中的女神也会拉屎放屁扣鼻屎一般。 只见李洛灵伸手一指林衙内怒道,“你放屁!我们姐妹从没听说过父亲给我们留下过什么婚约!” 顿时有不少人反应过来,原来……是李家二小姐骂的呀, 且看这李二小姐,那绝世的容颜之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之色,但却是恼怒之色也显得那么的动人心扉,别有一番勾魂的味道, 那林衙内更是早已用无比贪恋的目光将李洛灵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尤其是露出衣装的那晶莹如玉的肌肤……,一想到这眼前的正对着自己杏眼圆瞪的美艳尤物即将属于自己,林衙内的腹中滕然便升起一股压制不住的欲~火,忍不住大咽了几口口水……! 李洛灵一见林衙内没有回应自己的话,反而用一种无比猥琐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只觉一般恶心涌上心头,心中顿时大怒,她刚要进行呵斥,她的手却被李清照轻轻的拉了拉, 李清照看着李洛灵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已经完全恢复过来的神采,眼中满是欣慰,她对着李洛灵轻轻摇了摇头,便上前走了一步对着林衙内和那幕僚说道,“请问阁下,这信封里装的真是我爹留下来的东西吗?” 众人的目光也一下子就集中在了那个幕僚与那张信封上了, 对呀!大家不能只听你说是就是!在没真正见到之前,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幕僚也立刻收起刚刚的轻狂之态,这李清照可曾经是大宋相爷家的儿媳妇,即便如今已不是了,也不是他这种跟着别人混饭吃的幕僚所能轻佻对待的, 只见他拿着信封点了点头,客客气气的说道,“这确实是令尊当年与我们家大人相约儿女婚事所写下的字据。” 李清照心下顿时一揪,她虽从未听自己的父亲说过有这种事,但眼见此人说得如此肯定,她的心里也没底了,这真要是父亲确实做过但忘记告诉自己的事,那……那就真的糟了! 李洛灵立刻急道,“姐姐,别信他,肯定是他伪造的!父亲怎么会这么做呢?就算是有,父亲又怎会从未跟咱们提起过只字片语?” 林衙内奸笑一声,“洛灵妹妹,这样的事我们怎么会骗人呢?传扬出去我们林家怎么还有脸?老张,快,给我大姨子还有洛灵妹妹看看信,看看是不是我那已故的岳丈大人亲手所写的!” 那被叫做老张的幕僚点点头,立刻上前几步将手中的信封递给李清照, 李清照刚要伸手去接,但他却又抽了回去, 李清照的脸色微微一变! 老张嘿嘿一笑高声道,“这份婚约大小姐要看便看,我们也着实愿意让大小姐及齐州城的所有父老乡亲明白事实的真相。只是咱们有言在先,大小姐可以不承认这份婚约是真的,因为即便大小姐你不承认,李格非李大人的笔墨存世众多,我们也自有办法可以证明这份婚约的确是真的。但……大小姐你若想撕毁这份婚约的话……便等于大小姐你心虚,自行承认了这份婚约!” 说罢,老张这才将信封重新又递给了李清照, 李清照看着那信封,心底顿时又是一沉!从对方的神情和话里,她几乎可以确定,这张信封里一定装着对自己和小妹极为不利的东西!并且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自己所不知道的“婚约”! 李清照又犹豫了,那封信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自己父亲亲手所写的,自己一看便可知! 只是……自己要不要接过那个信封呢? 如果接过来,万一真的是自己父亲亲手所写,此前这人已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自己可是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了! 老张一看李清照的神色立刻便猜到了李清照心中所想,他讨好的对着林衙内嘿嘿一笑,又对李清照道,“大小姐,您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在下建议大小姐还是看一看的好,您日后就是我家衙内的大姨子,在我家衙内与洛灵小姐成亲之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也是好事……!” 老张说到这里略一停顿,又一转身对围观的人群高声道,“大小姐若是不看,便相当于不敢看,她为什么不敢看呢?我想大家都能想得明白!” 顿时,林衙内与众爪牙都猖狂得意的大笑起来! 李洛灵的俏脸上终于也闪过了一丝慌乱,直觉告诉她事情正在往最坏的情况发展, 她赶忙求助的看向朱侗,却见朱侗也只能一脸阴沉的站在原处, 她再看向李清照,却见李清照也只是皱着眉犹豫不决的看着那封信, 李洛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 李清照似是察觉到了李洛灵的异样,她回过头来一看李洛灵那无助惊恐的样子,心头骤然一痛! 一瞬之间,李清照做出了一个决定------------如今不看这封信已经不可能了!既然如此,自己便看!如果不是父亲所写便好,但假若真的是父亲所写……自己就撕掉它!只要撕掉它,自己就可以暂时不承认那婚约,自己就能再争取一点时间,自己就可以去找他……为了小妹的幸福……什么都无所谓了! 李清照想定,终于将手伸向了那封信, “姐姐……!”李洛灵慌忙叫道, 李清照转过头来,对着李洛灵轻轻的笑了笑,那笑容中,是一片怜爱与坚定之色! 李清照再次回过头来,终于伸手拿过了那封信, 老张嘿嘿一笑,“大小姐请看!” 李清照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她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展开信封,将里面的一张叠起来的纸拿了出来, 顿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张纸上……! 林衙内脸上的得意与笑意更加浓烈了,他的眼睛也紧紧的盯在李洛灵的身上,腹下的欲~火也愈发的强烈起来。 李清照展开了那张纸,低头仔细看去……!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李清照的脸上,妄图从李清照表情上的变化中揣摩出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 只见……李清照顿时愣在了当场, 老张见状得意的哈哈一笑道,“怎么样?大小姐,这的确是令尊的笔迹吧!” 可……突然间……就见一抹笑意居然出现了李清照的嘴角,紧接着,李清照的肩膀开始抑制不住的微微抖动起来,这个抖动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直到最后……李清照居然站在原地伸手捂着嘴花枝乱颤般的大笑起来, 那笑声是那么的开心,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人间最好笑的事情一般!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老张与林衙内,他二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不解,心中不由暗道这李清照莫不是疯了? 李洛灵赶忙上前扶住李清照急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李清照已经笑得无法再用言语来表达,只是将那“婚约”递给了李洛灵, 李洛灵赶忙接过来一看,顿时,只见她也先是一愣,紧接着也丝毫不顾及大家闺秀的形象与李清照抱在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这下子所有人都呆住了,纷纷奇怪那张纸上究竟写的是什么,竟能接连“逼疯”两大美女! 周侗也赶忙上前接过来,只一看,竟连他也满脸费解的大笑起来,只见他抬头看向老张与林衙内,那目光之中除了笑意,还有一份莫名的味道,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221,李洛灵佳人一怒,郑屠夫英雄救美(中) (预告,未来几章就回岐山了。) 一丝不妙的感觉瞬间划过老张的心头,他赶忙走过去朝着周侗一伸手急道,“把信给我!” 周侗却只是冷冷一笑,然后便转身对着围观人群一扬手中的信大声道,“这便是林衙内所谓的‘婚约’,请问诸位父老乡亲想不想看看?” 大部分人都立刻好奇的点了点头, 老张终于确信这信肯定出了问题,他神情一慌立刻上前要去抢夺那信, 可他一个书生幕僚又怎是堂堂朱大侠的对手? 朱侗只把肩膀轻轻一碰他,那老张便像触碰到了弹簧一般被撞得连连倒退了几大步,险些当场跌坐在地! 朱侗眼中又闪过一丝轻蔑,正要开口念那信, 却听李清照轻叹一声道,“大叔,这信……便给他们吧,既然已经证明是一场闹剧,公道又自在人心,咱们就回去吧。” 朱侗点了点头,一扬手将那张纸便扔到了老张的脚下,又冷哼一声道,“我大侄女宅心仁厚,便不羞辱你们了!望尔等好自为之!” 说罢,周侗转身就走,李洛灵更是冷冷的对着已经看傻了眼的林衙内重重的冷哼一声,满脸尽是厌恶,便与李清照一起转身朝着李府走去。 老张立刻慌张的捡起信来,展开后却只一看,连他也愣住了,脸上也立刻划过了无比震惊之色! 林衙内见状赶忙翻身下马,几步跑到近前自老张手中抢过那信便自言自语的念了出来, “俺叫林衙内,拉屎不擦腚……,” 后面的话,真是没法念了! 就只听哄的一声笑,虽然仅仅只被林衙内自己念出来两句,但众人已都可以发挥想象力猜到后面是什么内容了,尤其是嘲笑的对象还是人见人恨的林衙内! “原来他们所谓的‘婚约’就是这个呀!”有人小声嘀咕道, “嘿嘿……是啊是啊,真不害臊!” ……, 林衙内的手因为愤怒在微微颤抖着,他突然咬牙切齿的将那信撕了个粉碎, 然后他便抬头看向了渐渐远去正要重新走进李府大门的李洛灵的背影,只觉就像是一只原本就要煮熟的鸭子居然又飞了一样,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与欲~火也瞬间冲破了他的理智, 林衙内一指李洛灵大吼一声! “给我把她抢回去!就是没有婚约老子也要定她了!” 老张猛地反应过来,慌忙拉住林衙内急道,“衙内!不可!这事要是传扬……,” “去你娘的!你个废物!”林衙内一脚将老张蹬翻在地,如同发疯了一般狂叫道,“我不管!我就要她!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上!” 那群爪牙这才反应过来,十几人立刻奔向李洛灵, 李清照与李洛灵听得背后声音不对,转身一看只见那十几个无赖正朝着这边跑来,顿时惊得一声尖叫抱在了一起, 周侗终于发怒了,他转身站在李府门前,全身绷紧了力气,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可就在那群无赖即将跑到李府门前之时,人群中不知有谁大喝一声,“大家就眼看着林衙内仗势欺人欺负弱女子吗?!齐州儿郎们,你们的血性在哪里?!” 哗……! 人群顿时炸开了窝! 早已义愤填膺的年轻人们立刻冲出人群挡在了李府的门前!他们中有书生,有小贩,有农民,有伙计!往日里并不曾有过多少交集的一群年轻人如今却共同将李府的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各个满脸愤怒的怒视着那十几个冲过来的无赖! 那群无赖赶忙停下脚步,眼看这么多看向自己的愤怒的目光,心头都是一颤,脸上也闪过一丝害怕的神色,都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 周侗一惊,他完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他赶忙看向刚刚那声大吼所发出的方向,这一眼望去,周侗便愣住了……, 只见,一条大汉背着手站在那边,正凝眉看向远处大路的方向, 是他……?!周侗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居然是那个……郑临风?!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废物!快去给我把李洛灵抢过来!”林衙内丧心病狂的大叫道, 周侗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只见那群无赖在林衙内这一吼之下终于又开始朝着李府门前逼近过来, 年轻人们的脸色虽都有些紧张,但都勇敢的一步也没后退! 李清照与李洛灵的眼中一片感动……! 可就在此时,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紧接着就见一群差役冲进了场中将那群无赖与年轻人们隔离开来,而那领头的骑马者不是别人,正是那齐州知州林耐之!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年轻人们的脸上也隐隐现出几分的害怕之色,只因这林耐之在齐州当政十几年,乃是个名副其实的“齐州王”,对他的害怕那是早已根深蒂固于齐州百姓的心中! 林衙内一看自己的老爹来了,脸色顿时大喜!他得意看了一眼李府门前的众人,嘴角露出狰狞的笑来,立刻快步走到林耐之的马前叫道,“爹,您来的正好,快把这帮刁民……,” 砰! 不可思议的一幕突然出现了!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之中,那林耐之居然在马上一脚蹬在林衙内的胸口上,林衙内也应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林衙内坐在地上呆住了,围观的众人呆住了,周侗呆住了,躲在周侗身后的李清照与李洛灵也呆住了! 全场鸦雀无声! 林耐之看着林衙内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他还是继续阴沉着脸怒哼一声一指林衙内怒喝道,“畜生!你看你做得好事!本官差点被你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说罢,林耐之翻身下马,慢慢走到李府门前,只见他的脸上居然是一脸的羞愧之色,他接着就对着人群及周侗、李清照、李洛灵拱了拱手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林某管教无方,竟被这犬子做出这等恶事!林某真是羞愧万分,愧对齐州的父老百姓呀!林某一定接受教训,回去好好管教那个逆子!” 说罢,林知州居然真的对着众人弯腰深深的拱手一拜!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林知州已直起身子转身走到林衙内面前又怒喝道,“畜生!还不跟我回去!” 说罢,林耐之便翻身上了马, 他刚要走,却不知怎的又停了下来,接着就看向了李清照姐妹犹豫了一下说道,“请二位贤侄女代老夫问童大人问好!” 说完这话,林知州才驾马顺着来路疾驰而去! 那群兵丁差役也都紧跟在他的马后离开了, 老张赶忙扶起还没回过神来的林衙内,但林衙内刚一起身却一把又推开了他,然后就用无比恶毒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这才恼羞成怒的涨红着脸翻身上马也顺着来路而去。 老张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着那群无赖及一直等在边上的迎亲队伍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不一会,这群人就乱七八糟的离开了李府之前, 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 这……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那林知州怎么……? 莫非……是因为自己等人的“怒发冲冠”而害怕了? 一瞬间,那群勇敢冲出来的年轻人都感到了一股从未感觉到的无比自豪的感觉! 李清照与李洛灵疑惑的对视一眼,又看向了周侗,以为这些事都是周侗做出来的! 却见周侗正目不转睛的愣愣的转头看向了边上一个方向, 李清照与李洛灵立刻顺着方向看去,却见那里只是空无一人的一处空地……! “周大叔,您怎么了?”李清照奇道, “哦……,没,没什么。”周侗反应过来道, “多谢周大叔,不但找了宗泽宗大人,还找了……童大人帮忙。”李清照由衷感激的说道, “哦……嗯……。”周侗很怪异的点头应了声,目光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 222,别岳飞义释周侗,大头领重返岐山!(上) (请大家去投票,发表您的意见,谢谢) 仅仅一会的功夫,刚刚还人满为患的李府门前的人就恢复了往日的空荡,[] 人群尽皆散去,各个一脸兴奋的讨论着刚刚所看到一切,并做好了添油加醋的准备计划着来日的吹牛皮大业。 李清照与李洛灵则都满脸含笑的谢过了刚刚那群挺身而出的年轻人, 年轻人们见到心目中的女神居然近距离的感谢着自己,各个的表情虽然都是义不容辞之状,心底却是早已自豪的乐开了花,这一日,也必将永久的记在这群勇敢的年轻人们永远的记忆里。 待再送走了这群年轻人,李清照姐妹才重新返回家中,却发现周侗正皱着眉沉默的坐在客厅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周大叔,洛灵真是太感激您了,对了,那位童大人是谁呀?”李洛灵立刻上前笑嘻嘻的问向周侗,满脸尽是欢喜之色, 周侗抬起头来,并没有说话, “这朝中能令那林知州如此害怕,又姓童的,除了那位童贯童大人还能有谁呢?”李清照笑吟吟的看着李洛灵说道,笑容之中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接着,李清照又转头对周侗笑道,“是吗?周大叔。” 周侗犹豫了一下,却像是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轻轻点了点头, 李洛灵又奇道,“大叔,姐姐,那位童贯童大人很厉害吗?” 李清照笑着点点头,“当然厉害了,那位童大人乃是军中大佬,又深得圣上信任!咱们周大叔早前在军中效力,想来才认得那位童大人的吧。” 李洛灵听了面色微微一惊,立刻似是撒娇又似是埋怨的对周侗说道,“大叔,您真是的,不早告诉洛灵您找了童大人帮忙,害得我这些天这么难过。” 李清照一撇李洛灵笑道,“小丫头,周大叔不说自有周大叔的道理……,” “唉……!”周侗突然一声长叹打断了李清照的话, 李清照与李洛灵都是一愣,二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不解, 李清照问向周侗,“大叔,您怎么了?” 周侗看了看李清照,又看了看李洛灵,脸上居然升起一片惭愧之色的说道,“大丫头,二丫头,其实……唉!大叔无能,童大人并不是我找来的!” 李清照与李洛灵顿时一惊, 李清照立刻浅浅一笑道,“大叔您真会开玩笑,除了有您还能有……,” 话到一半,李清照心中突然莫名一跳便不由止住了话,眼中也立刻闪过一丝无法相信的惊讶与……惊喜! 李洛灵一看周侗与李清照那相同又不同的莫名其妙的表现,心下一片糊涂的奇道,“大叔,姐姐,你们这是……?” 周侗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坦然道,“童大人确实不是老夫找来的,老夫只求宗泽宗大人帮过忙,不过看情形,宗大人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 李洛灵一愣,立刻惊道,“居然……居然不是周大叔……那是……?” 周侗正色道,“刚刚老夫在门前看到了……看到了那个郑临风!” “郑大哥!”李洛灵立刻惊道,心中同时灵光一闪而过,立刻又惊又喜的说道,“难道……难道是郑大哥在帮咱们?” 李清照没有回话,只是她的眼中分明也是一片激动之色,显然也是如李洛灵一般所想! “还有还有!”李洛灵接着继续道,“林衙内那个混蛋虽然是个白痴,可也不是个傻子,再说就算他真是个傻子可他爹也不会傻到拿一张骂自己儿子……,” 李洛灵说到此处似是又想起了那张所谓的“婚约”上所写的东西,忍不住又是捂嘴一笑,这才继续道,“……也不会拿一张骂自己儿子……嗯……那样的东西来冒充婚约,而且还非要咱们也看看验证一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李清照与周侗对视一眼,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李洛灵又惊喜道,“对!一定是郑大哥做的!说不定……他们手里真有什么婚约,但被郑大哥给偷偷换掉了!哇!郑大哥太棒了!不但帮着咱们换掉了婚约,而且还招来那么厉害的人物把那林知州吓成那个样子!姐姐,你说我说得对吗?一定是郑大哥对不对?”李洛灵无比欢喜的急问向李清照,似是若要能从李清照的嘴中得到肯定的答案还会让她更加欢喜一般! 李清照没有说话,但她眼中的欢喜与肯定之色却是怎样都掩饰不了的,只是……她虽比李洛灵更加欢喜,但依据对着李洛灵往周侗的方向暗暗使了个眼色, 李洛灵立刻会意过来,赶忙闭上了嘴,却还是忍不住的对着李清照开心的悄悄的眨了眨眼, 李清照无奈一笑,正要开口说点别的,却听周侗又轻叹一声道,“丫头,说吧,不用给老头子我留脸面,老夫……老夫确实是错了!” 李清照与李洛灵顿时一愣,就见周侗坦然的看着她们道,“老夫自付有识人看人的本事,却不过是井底之蛙!老夫这般自负若放在平日里也就罢了,可这一次……老夫真是愚蠢,差点就因为自己的自负自大害了洛灵的终生幸福!老夫……老夫真是愧对李大哥泉下之灵呀!”周侗满脸尽是痛苦……! 李清照赶忙上前道,“大叔您别这么说,若不是您,我们姐妹哪有勇气撑到现在?” 李洛灵也上前关切的说道,“是啊大叔,您对我们姐妹的真心关照我们姐妹是知道的,我爹爹生前那么多好友同僚,可他去世后,却只有您还恪守着对我们父亲的承诺。” 周侗这才欣慰的点点头道,脸色一正道,“话虽如此,但老夫这一次是真错了!老夫这便去找那位郑兄弟,当面向他赔礼道歉!” 李清照看向周侗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赞扬与钦佩,无论是谁,能勇于认错都是值得尊敬的! 只见李洛灵问道,“对了大叔,郑大哥后来做什么去了?他怎么没有出现?” 周侗摇摇头,“老夫也不知道,只看到他出言激励那些年轻人出来护住你们后,他便消失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看来……是不想见老夫呀!” 一听这话,一丝慌乱不知怎的突然划过了李清照的心间! 李清照的脸色也陡然一变! 李洛灵发觉了李清照的异常赶忙关切的问道,“姐姐,怎么了?” 李清照眼中尽是慌乱的说道,“我……我只怕……只怕世弟他……他又要不声不响的走掉了。” “什么?!”却是周侗一惊猛地说道, 李洛灵的脸色也是一慌,赶忙抓起李清照的手惊道,“姐姐,是真的吗?” “不行!定是因老夫之故气走了他!老夫这就去找他!”周侗说罢便往外走, 李清照急道,“大叔,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周侗脚步不停,“不知!不过……我便把齐州城所有的客栈酒楼都问一遍!不信问不出来!” 李清照与李洛灵对视一眼,二女同时说道,“我也去!” ++++++++++++++++++++++++++++++++++++++++++++++++++++++ “照您所说,本店好像是有这么一位客人。”在齐州城城北的悦然客栈,掌柜思索一番终于对周侗和李清照、李洛灵说道, 三人顿时一喜,他们跑遍了齐州大大小小的十几家客栈,终于有客栈给出了回应, 周侗立刻追问道,“掌柜的,他们现在何处?!” 那掌柜立刻一脸惋惜的说道,“你们来的真是不巧,他们半个时辰前刚刚退了房走了。” “什么?!”周侗一惊, 李清照与李洛灵的神情也是一惊! 李清照更是心中一颤,不由暗道,难道……难道真的是让自己给猜中了吗?他……他又要不声不响的走了吗?! “他们往哪里去了?!”周侗立刻急道! 掌柜一指北面,“我看他们是往北去了……,” 他话音未落,就只觉眼前一晃,周侗与李清照姐妹已急急的走了出去,又立刻上了马车往北面的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223,别岳飞义释周侗,大头领重返岐山!(中)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建议,谢谢) 郑飞看着齐州城的方向,深深一叹……! 心中暗道现在那林知州估计已经被马植托庞万春所带回来的信给吓了个半死,绝对不敢再招惹李清照与李洛灵了,而且李清照与李洛灵身边还有一个超级高手周侗相护着,自己……也可以安心走了! 郑飞调转马头,对等在一边的王进等人一笑,“走吧,该回咱们岐山了!” 说罢,五匹马,一辆马车重新开始踏上了前往岐山的路。 王进、鲁智深、庞万春等人都在轻松的谈笑着, 郑飞骑着马行在中央,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喜悦与轻松洋溢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因为大家离着岐山越来越近了, 岐山是大家的大本营,是鲁智深早就想去的地方,也是小岳飞无比好奇和向往的地方,更是潘金莲心目中的“家”的方向。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那一抹隐藏在郑飞眼中的深深的悲伤……, 那也是郑飞之所以这样急着离开齐州的原因, 因为……他害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什么决定? 远离李清照与李洛灵! 为什么? 是因为周侗的阻挠? 当然不是,像郑飞这种厚脸皮的人物,莫说是一个周侗,就算是再多十个八个周侗,郑飞也不在乎, 郑飞真正所在乎的,也恰恰是郑飞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 当郑飞听到李清照与李洛灵意外流露出对自己的情意,郑飞在狂喜之余,又不禁犹豫了! 难道是因为郑飞不喜欢李清照与李洛灵?当然不是! 郑飞比谁都清楚自己对李清照和李洛灵是多么的喜欢, 郑飞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不敢! 他不敢让李清照和李洛灵跟着自己! 因为他知道,自己所正在走的是一条铁血之路,稍有不慎便是无劫不复之地! 郑飞不怕死,甚至从决定走上这条路的开始时便已做好了去死的觉悟!他只怕让自己心爱的人也深陷其中! 这便是郑飞放手离开的原因, 再见了李清照……再见了李洛灵……! 郑飞的心很沉……很沉……! “郑大哥……!”一个极小的声音突然传入了郑飞的耳朵, 郑飞心底一跳,这个声音好熟悉啊,极像是李洛灵的声音,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郑飞嘴角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心底暗叹一声自己真是痴傻了,居然出现幻听了……。 郑飞没做多想,继续骑着马慢慢向前行进着, “郑大哥……!” 郑飞心头又猛地一跳!这……好像不是幻听! 而鲁智深、王进等人也都是面露奇怪之色,显然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郑飞猛地转过身往后看去! 这一眼望去……! 郑飞顿时呆住了……,只见在后面正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那赶车之人不是周侗又是何人?!而在掀起车帘的车厢中,正在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子……不是李清照与李洛灵又是何人?! 李洛灵一见郑飞终于停下马转过了身,脸上顿时一喜,又是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郑大哥……!” 一瞬之间,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瞬间冲破了郑飞所有的理智, 郑飞猛地一拉缰绳,坐下马儿也一声嘶鸣立刻调转过来方向, 郑飞一声高喝,“驾!” 马儿又是一声嘶鸣,迎着李清照与李洛灵的方向疾驰而去! +++++++++++++++++++++++++++++++++++++++++++++++++++++++ 郑飞来到马车之前止住坐骑,就见李洛灵满脸无比喜悦而激动的看着自己笑着,李清照则只是在李洛灵身后看着自己淡淡的笑着,只是她的眼睛却无比清楚的出卖了她的主人,那个眼神,又岂是喜悦二字所能形容的? 郑飞自是清楚这姐妹俩的性情,对她们所表达感情的方式也自是理解,他忍下心中的狂喜,立刻翻身下马朝着周侗问道,“周大叔你们这是……?” “师……师父!” 突然听到郑飞身后一声惊呼传来,接着就听一阵疾快的马蹄声又传来,而那马来到近前还没完全停住时,那骑马之人已飞身从马上蹦下,直接便一下子跪倒在周侗的马车之前低头大声激动的说道,“师父,徒儿终于见到您了!”原来是武松! 周侗看了一眼武松,便是长长一声叹道,“武松,你还好吗?” 武松浑身一颤,抬起头来时满脸尽是激动之色,“师父,徒儿那日听郑大哥说您就在齐州原本惊喜万分,但徒儿一听您让郑大哥传的话就知道您生气了,徒儿满心愧疚,既不敢也无颜去见您,本以为就将与师父永别,却不成想还是终于见到了您!您……您不生徒儿的气了?” 周侗轻轻一叹,“傻孩子,老夫……老夫错怪你了,既是错怪了你,老夫又怎会再生气?起来吧。” 武松脸色顿时大喜!赶忙站起身来对周侗拱手道,“多谢师父!” 周侗点点头,跳下马车,深深的看了一眼郑飞愧疚道,“郑兄弟,老夫那日出言不逊,还请你能原谅老夫。” 郑飞赶忙一抱拳,“周大叔言重了,临风不敢当!” 周侗又道,“我想问问你,那日林衙内所拿出的‘婚约’可是你动过手脚?” 郑飞看向李清照与李洛灵,只见她们都在用一种无比希翼的目光看着自己,终于点点头道,“对,就是在下做的,那原件还在这里。” 说罢,郑飞便伸手探入怀中取出来一张纸递给周侗, 周侗立刻接过看了起来,只见他的表情是越看面色越惊,一边还自言自语道,“没想到……竟果真有此事!” 周侗又递给了李清照,李清照接过立刻与李洛灵也看了起来,姐妹二人只一看开头就是面色一惊!已经认出这的确就是自己父亲李格非亲笔所写之书,待看完内容,姐妹二人的面色都有些后怕,李洛灵面色苍白的对李清照颤声道,“姐姐,爹爹竟然……真写过这婚约!” “唉!”周侗也是一声低叹,语气略有不满的说道,“李大哥竟然做过这种糊涂事!” 郑飞赶忙道,“大叔,世姐世妹,此事另有隐情……!” 说罢,郑飞便将那日在林知州家屋顶所见到的场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那日便是如此,我们又寻到那人的书房,却找不到那‘婚约’被林知州藏在何处,我们便翻身爬上那书房的房梁耐心等待,也是我们运气好,过了没多久那林知州便和林衙内及一干众人来到了书房,他又自一本书中取出来那‘婚约’展示给众人看,然后便装进了一张信封里又藏了起来,待他们重新离开,我们便立刻跳下房梁找出那信封,将原件拿走,又……又塞上了点别的东西,本意其实是想等他们发现时气他们一气,却不成想他们居然再用时竟未再检查一遍,这便发生了今日之事。” 李清照与李洛灵相视一笑,看向郑飞的目光中更是别有一番“深情”, 周侗又追问道,“那……童大人可是你……?” 郑飞轻轻摇头一笑,“在下并不认得童大人,只是在下的一个朋友认得他。” 周侗听罢,心中的种种疑问顿时都解开了,只见他退后一步,突然抱拳朝着郑飞弯腰一拜, 郑飞赶忙扶起他惊道,“周大叔您这是做什么?!请勿折杀在下!” 周侗直起身来正色道,“老夫愚钝,差点害了洛灵一辈子,幸亏郑兄弟你不计前嫌鼎力相助,否则老夫便是死也无颜面对李大哥泉下之灵了!” 郑飞心中暗道您老真是客气了,我的女人我不管谁管?嘴上却谦虚的说道,“怎敢怎敢,大叔言重了。” 周侗又是感激的点了点头, 郑飞转头看向李清照与李洛灵,一颗心怦怦的乱跳了起来,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怎么说,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突然,就见李洛灵那原本笑吟吟的表情便是猛地一沉! 只见她满脸愤怒的盯着郑飞道,“郑大哥!你为什么又不辞而别!” 225,别岳飞义释周侗,大头领重返岐山!(下2) (感谢朋友们的鼓励,无以为报,日后会更加用心去写!当然,还是那句话,不断更,不太监!) 眼看周侗停下了脚步,郑飞继续冷冷道,“您的徒弟即便落草为寇又如何?草寇便都是混蛋王八蛋吗?您也完全不在乎他们是为何才成为草寇的吗?!” 周侗慢慢转回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冷冷道,“武松只是老夫半个徒弟,老夫便不管了。林冲可是老夫倾注心血悉心培养出来的徒弟,老夫教他拳脚乃是想让他报效国家,可他竟……居然还在发配路上杀掉差役畏罪潜逃!他若只想活命老夫还能理解,却是去做了那杀人越货的强盗!你说!老夫怎么就不分青红皂白了?!” 郑飞心中暗道一声原来如此,接着便道,“林大哥为何会被治罪,又为何会在路上杀掉差役,您老可知道吗?” 周侗冷哼一声道,“当然知道,林冲心高气傲,不满高俅斥责,便欲带刀入那白虎堂行刺,又在发配路上恐惧边疆辛苦,这便杀了差役逃跑了,而且他为了泄愤,竟还偷偷返回东京重伤了高衙内!这些老夫自然知晓!” 郑飞摇头苦笑一声,“敢问大叔是从何处听来的?” 周侗道,“老夫是从太尉府得到的消息!” 郑飞又摇头笑了起来, 周侗一愣,“你这小子又笑什么?” 郑飞止住笑冷冷道,“我笑您便是相信别人也不相信自己的爱徒!太尉府?哼!便是太尉府高俅那狗贼害得林大哥不得不亡命天涯落草为寇的!” 周侗果然大吃一惊!急道,“此话怎讲?!你说清楚!” 郑飞道,“林大哥被陷害那些日子我正巧在东京,也目睹了整个过程!只因林大嫂生得美丽,被高俅家的高衙内看中,三番五次调戏于她,所幸先后被我等所救,但林大哥不愿得罪高俅就都忍了下来!谁料那高俅竟依旧不肯放过林大哥,先是设计于白虎堂陷害于他,所幸苍天有眼,开封府只是判了林大哥一个发配沧州,可那高俅竟又买通了两名押解差役要在野猪林结果了林大哥!所幸又被我等相救!周大叔您说,林大哥他除了落草为寇还能有什么办法?!” 周侗惊道,“此话当真?!” 郑飞点点头,“若有半句谎言,我郑临风死无葬身之地!” 周侗紧紧盯着郑飞,眼中尽是不信! 郑飞则坦然正色相对! 终于……周侗点了点头,随即释然的松了口气道,“原来竟是如此!唉!老夫就道林冲自小仁厚,又怎会做那些作奸犯科之事!原来这里面竟有这般冤屈!老夫真是糊涂了,竟……唉!” 如今一直压在周侗心中的心结突然解开了,也难怪他会如此反应。 郑飞见状心中一动,暗道这岂不正是个可以拉拢周侗的机会?接着一脸悲愤的说道,“周大叔您久居军中,自是应该知道这如今的世道是多么的黑暗昏庸!我被蔡京所迫,王进与林冲皆被高俅所迫!但我们虽落了草,却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更是依旧怀抱满腔热血,他日国家若有难,定会倾力相助!” 周侗果然惊道,“你说得……都是真的?!” 郑飞用力点点头,“千真万确!” 周侗轻叹一声,“若真是如此……老夫还真是错怪了你们!” 周侗的语气接着一转,就听他又道,“说吧!有什么事想让老夫帮你去做?” 郑飞一愣,不解的看向周侗, 周侗一笑,“那日我便看出你对老夫有所图谋,这也是老夫会误会你的一个重要原因。如今却是你先救了老夫的徒弟,又救了老夫的侄女,老夫真是想不帮你也说不去了……!” 饶是郑飞脸皮如此之厚也不由面色一红,心中一声感叹果然还是姜是老的辣!原来那日他便看出自己对他其实是有所图谋的。但同时又是心中大喜!郑飞正要开口正式拉拢周侗上山,却见周侗眼中狡黠之光一闪而过继续道,“但是……想让老夫也上你的山寨是不可能的!即便你们再身正不怕影子斜,老夫也不愿一世英名到头来落得个晚节不保的结果。” 郑飞一下子便呆住了,心中忍不住一声怒骂这周侗真是老奸巨猾啊! 明明知道自己心中图谋,却一开口就断了自己的奢望, 可自己除了图谋你这江湖大侠的声望与功夫,自己还能图你个啥?郑飞真是欲哭无泪……! 不过郑飞转念一想,又着实有些不甘心!面对一个如此传奇的周侗周大侠,自己要不想法沾点便宜那就不是自己了! 只是……究竟还能委托周侗为自己做点什么呢? 郑飞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众人,眼中顿时一亮,终于有了主意……! 郑飞立刻抱拳道,“在下的确有两件事想请周大叔帮忙。” 周侗道,“你说。” 郑飞道,“第一,在下想请周大叔帮忙照顾好清照世姐与洛灵世妹!” 周侗一笑,“即便不用你说老夫也会去做,这也是李大哥托付我的事。不过,既然说到这里,老夫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那两个丫头的心思?” 郑飞面色一红,老老实实的点点头,“知道。” 周侗道,“那你的心思呢?” 郑飞道,“我自是求之不得!” 周侗奇道,“那你为何……?” 郑飞坦然道,“我不忍她们与我一同涉险!” 周侗眼中一亮,点点头道,“好小子!你若是真这么想,老夫便不管了,日后且看你们的缘分吧!说吧,第二件事是什么?” 郑飞看向了远处那名骑着马的少年,“周大叔,您看那小伙子如何?” 周侗顺着目光看去,待看清了那人的样子,也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刚刚老夫便注意到了他,是个好料子!” 郑飞收回目光,对着周侗抱拳一礼正色道,“此子名叫岳飞,家世清白,我想请周大叔收下他,让他做您的闭关弟子!” 周侗一愣,不解的看向郑飞,“林冲得我真传,鲁智深也是武艺高强,你为何……?” 郑飞道,“我想请周大叔不只教他功夫,还要教他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之术!” 周侗面色微微一惊,又看了郑飞一眼便点点头,“只要你舍得,老夫便答应你!” 郑飞一喜,“多谢周大叔!”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又一起转身朝众人走去。 ++++++++++++++++++++++++++++++++++++++++++++++++++ 李清照和李洛灵看着周侗与郑飞二人居然有说有笑的回来了,二女对视一眼,皆是又惊又喜, 这二人若能和平相处,对她们二女来说终归是一件好事! 郑飞来到近前对着二女一笑, 二女也开心的回报以一笑,彼此笑得自然而惬意,竟有种心意相通的感觉,想来也是郑飞刚刚眉目传情的结果。 其实感情便是这样,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许多事也就变得自然而然了。 郑飞这才转身对岳飞道,“岳飞,你过来。” 岳飞应了一声立刻翻身下马来到近前, 郑飞一指周侗,“从今天起,你便跟着周大侠学习功夫。” 众人皆是一惊! 岳飞更是急道,“为什么?您不要我了吗?” 郑飞一笑,“周大侠是当世大侠,功夫比我们高出了不知多少,跟着他可比跟着我们强多了。” 岳飞神情一黯,“可是我……,” 郑飞一笑,“等你学成了,我自会去找你。” 岳飞又看向鲁智深等人, 鲁智深道,“没错,洒家自认从功夫上所服之人不多,周大侠便是其中之一!” 王进也点点头,“我这一身功夫也有许多是学自周大侠,你郑师父为你找来这么一位师父,你还不快谢谢他!” 岳飞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对着郑飞抱拳道,“多谢郑师父。” 说罢,岳飞又转身对着周侗不好意思的一笑,恭敬的抱拳道,“弟子见过师父!” 周侗点头一笑,拍了拍岳飞的肩膀,也是由衷的感到欣喜。 鲁智深与王进等人亦上前对着周侗施礼请安。 ++++++++++++++++++++++++++++++++++++++++++++++++++++ 四匹马一辆马车的影子已经渐渐快看不到了, 李洛灵依旧痴痴的站在原处看着看着……,突然,她只觉肩膀被人一拍,回神转头一看,原是李清照轻笑着对她道, “洛灵,咱们回去吧。” 李洛灵神情一黯,眼中又有些泛红,“姐姐,你说郑大哥还会回来吗?” 李清照一笑,笑容自信而美丽,“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李洛灵揉了揉眼,也是一笑,“嗯!我也相信。” 二女转过身去,就见周侗已坐在了马车上,那名叫做岳飞的少年则骑着马老老实等在马车一旁, 李洛灵狡黠一笑,对岳飞道,“喂,小子,回去的路上给我好好讲讲你郑师父的事!” +++++++++++++++++++++++++++++++++++++++++++++++++++++++++++ 政和四年,十月十五日,午时。 四匹马一辆马车刚刚行到岐山山下一处浓林茂密之处正要顺着山路继续往上走时, 突然!只听一声喝声响起! 就见自浓林中不知何处突然冲出来一群身穿黑衣的喽啰兵手持兵器将众人围在当中, 其中一人大喝道,“来者何人?!若非故意便速速离去!” 226,岐山寨天翻地覆,郑屠夫远走梁山!(上) (今日如约小爆发一次,第一更) 郑飞把眼一看这十几个人,但见各个都是统一的黑色劲装,表情也是一般的严肃,眼中炯炯有神,腰杆子挺得笔直,手中各式武器铮明发亮,四散开来将上山的这条路堵了个严严实实,一看便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郑飞禁不住点了点头,心下一片欣慰! 自己走的这段日子,看来朱武对岐山的训练并未有丝毫的松懈! 旁边庞万春立刻骑马上前,对那群人说道,“你们可有人认得我?” 那群人各个面色一奇,立刻仔细打量起了庞万春, 突然,一人惊道,“莫非是……七头领?!” 庞万春哈哈一笑,“既然认得我,怎又不认得大头领了!” 大头领!十几条汉子齐齐倒吸一口冷气!赶忙将目光看向庞万春身后,却都是一脸的迷茫之色, 依旧是刚刚首先认出庞万春的那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对着郑飞一拜喊道,“真是大头领!我等该死,竟未认出大头领!” 其余众人也才反应过来,赶忙也跪在了地上, 郑飞一笑,“怎么?我才走了几个月就不认得我了?” 还是那人立刻回道,“大头领勿怪,除了我,他们几个都是在大头领下山之后才上得山,故并不认得大头领。都怪小人眼拙,没能首先认出您,请大头领责罚!” 郑飞笑笑,“哦?除了你之外,他们都是我走之后才上山的?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站了起来,各个都是一脸好奇的偷偷看向郑飞,看向那个自从上得岐山之后便总会听到却从未见过的传奇般的“大头领”! 眼见郑飞问起,众人都赶忙恭敬的连连点头称是。 郑飞接着问道,“如今山上已有多少人马了?” 那人回道,“回禀大头领,山上目前共有头领五十余名,喽啰近千人!” 郑飞心头一跳,真没想到自己才走了几个月,岐山竟已有这么多的人马了! 那人又道,“大头领,小人现在便上去通报您回来的消息吗?” 郑飞笑着摇摇头,“不用,你们便在此继续好生守卫便是!” 说罢,郑飞骑着马继续往山上而去,鲁智深、庞万春、王进几人紧随其后, 直到郑飞几人消失在了远处山路的拐角处,那群喽啰才赶忙将刚刚那人围在其中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张大哥,那人真是大头领吗?” “废话!我有几个脑袋敢开这种玩笑!除了大头领和七头领之外,那个坐在马车上的刀疤脸乃是三头领!倒是那个大和尚我没见过,不过跟咱们二头领真的好像,我差点便错认成了他!” “张大哥,你们这帮老人都说大头领是多么的威武可怕,可我看他怎么挺和气的,一点也不吓人呢。” “咱们大头领平日里本来就挺和气的,只有到了拼杀敌人的时候……大头领才会露出他可怕的一面呀!” “对了……你们说大头领他……他知道吗?” 不知怎地,众人竟齐齐沉默下来,各个面面相觑。 “唉……上面的事,咱们这些小喽啰就别操那个闲心了,好了好了,快点各回各位吧!” 众人齐齐应了一声,立刻沉默的回到了刚刚各自所待的地方,气氛竟有种莫名的诡异……! ++++++++++++++++++++++++++++++++++++++++++++++++++++++++++++++++++ 郑飞一指远处山林浓密出露出来一座大寨对鲁智深和武松笑道,“哥哥,前面便是咱们岐山山寨的所在了。” 鲁智深往前一看,又转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不由赞道,“兄弟啊,洒家现在是真信了,你们这个岐山果真不同凡响!这一路明着暗着竟有十几处哨站,若不是你拦着不让他们去通报,便是一只苍蝇都没法毫无声息的接近大寨呀!” 武松也由衷赞道,“小弟去过的山寨也不少,但能有像刚刚咱们见过的那些喽啰们一般精神的山寨却是从没遇到过!万没想到山贼竟也能有那般的样子!” 郑飞笑着点点头,心下更加满意起来, 这个朱武,果真是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仅仅从这一路上所遇到的十几个哨站以及几十名喽啰就可看出,如今的岐山面貌已是何等的威武! 众人马匹不停,继续朝着岐山大寨的方向行去。 ++++++++++++++++++++++++++++++++++++++++++++++++++++++++++++++++++++ “来者何人?速速停下!再不停我们便放箭了!” 郑飞几人骑着马还没来到大寨之下,突然听到一声大喝自寨墙之上响起,紧接着,就见自寨墙上突然闪出三四十名弓箭手,各个拉起长弓,三四十支在阳光下闪着精光的箭头也瞄准了郑飞等人! 庞万春骑马上前高喝道,“大头领回来了!速速开启寨门!” “大……大头领!呀!真的是大头领!” 寨楼之上顿时一片喧哗,众弓箭手赶忙收起弓箭,一时间寨楼之上乱成了一团, 寨门很快便开了,却是从里面首先快速跑出来一人,一下子便跪在了郑飞的马前高声道,“大头领,您回来了!” 这个声音如此耳熟,郑飞定睛一看,却见此人不是那诸葛英又是何人? 郑飞哈哈一笑正欲翻身下马,诸葛英已一下子从地上窜起,一把拉着郑飞的马便往大寨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喊,“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通报!” “笨!开这么小寨门怎么行?都打开快都打开!” “大头领回来喽……大头领回来喽!” 郑飞只得无奈一笑,继续坐在马上任由诸葛英牵着马往寨中行去,庞万春等人亦是紧随跟上, 却是才一会的功夫,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便瞬间传遍了整个岐山山寨! 大头领回来了!!! 这一路之上,无数听到消息的喽啰兵都争先恐后的冲出房间,待一看清真是郑飞都是赶忙跪在地上,待郑飞行过,便又赶忙爬起身跟在后面, 便只见郑飞几人行进之处,人群不是跪着就是跟着,郑飞只是骑着马时不时从容点头含笑致意一下,原本寂静的大寨瞬间火热起来!直看得初次来营寨的鲁智深和武松暗暗咋舌!若非亲眼所见定然不会相信这岐山竟能有如此的规模,且众人对郑飞的尊敬也是一种发自肺腑的流露! 潘金莲初次来那种传说中的“强盗窝”,一看这里竟有那么多人,脸上还闪过一丝害怕之色,待被王进柔声劝慰之后,她再次看向郑飞的目光之中已是充满了深深的震撼! 她原本是知道自己的夫君其实是听命于郑飞的,但她却没有想到,当这种“听命”被彻底展现出来,竟会是这般令人震撼的场景! 227,岐山寨天翻地覆,郑屠夫远走梁山!(中) (今日如约加更小爆发,第二更) 郑飞几人刚刚行在寨中没多远,便见自前面大路上快步走来一群人, 郑飞定睛一看,嘴角不由一笑,立刻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鲁智深、庞万春、王进也都下了马与马车紧随其后, 那些人来到近前便齐声抱拳朝着郑飞大声道,“大头领!” 郑飞哈哈一笑,也是抱拳道,“诸位兄弟!” “哈哈哈!”一人已一步上前一把抱住郑飞,不是邓元觉又是何人? 紧接着,剩下的人也大笑着迎了过来,各个都是郑飞最熟悉的人, 王寅、厉天闰、厉天佑……, 还有林冲、石勇、段景住,他们也顺利的到达了岐山。 郑飞一一抱拳致意,又将鲁智深和武松介绍给了众人相识,一时间,满场尽是欢腾之色! 但很快的,就见郑飞把眼一扫众人便满脸疑惑的问向王寅, “军师呢?他怎么没来?还有,不是说山上已有四五十多名头领了吗?怎么只有你们出来迎我?” 谁料到……, 郑飞刚问完这话,几乎在一瞬之间,整场不知怎的突然静了下来! 除了鲁智深、武松、王进、庞万春与潘金莲一脸的茫然之外, 岐山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王寅与邓元觉的脸上,表情各有几分的怪异。 只见王寅面露犹豫之色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军师他……他说在聚义堂等着大头领您。” 王寅把话说罢,立刻小心翼翼的看向郑飞, 果然,就见郑飞先是一愣,面上立刻便划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王进等人的心头也俱都一跳,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解与惊讶!还都有种听错了的感觉。 王寅刚刚说什么?朱武在聚义堂等着郑飞?他一个军师不出来迎接大头领,却还要等在聚义堂?! 这……这简直太不像话了! 但郑飞随即不在乎的一笑,“军师是有事?无妨,走,去聚义堂。” 可却没有人动一动, 王寅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郑飞、王进等人再次无比疑惑的对视一眼, 郑飞收起笑容,正色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但王寅、厉天闰等人依旧只是沉默一片,各个古怪的低下了头去, “婆婆妈妈的!你们不说便由和尚我来说好了!”终于,邓元觉冷哼一声喝道, 郑飞等人立刻看向邓元觉,只见他一脸阴沉的说道,“当日我送林老弟回到岐山时,岐山之上已多了许多新的面孔,说是新近前来投靠的人,我也没太在意,但总觉得岐山上的氛围有点奇怪,后来见到王寅他们我才知道……王寅他们居然都被朱武架空了职权!莫说是他们,便是我堂堂二头领的话在山上也不那么好使了!” “什么?!”庞万春惊道,“这……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大头领,三头领,七头领,元觉哥哥所言句句属实!”王寅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接道,“自那日你们与元觉哥哥离了岐山之后,刚开始时山上并无丝毫异样,可没过多久,我、天闰、天佑、王石等兄弟便因为各种事端被军师以违反寨规为由进行了处罚,刚开始还只是小处罚,到后来就直接便夺了我们的权!我们因大头领您与元觉哥哥临行前的嘱咐,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甚至……甚至还以为这是大头领您授意军师那么做的。后来,军师先将少华山的人马全部召来了此地,正式将亲信全部分编到岐山的大大小小所有角落。再后来,只要有新上山来投靠的好汉都尽数被军师收为己用成为了他的死党!结果等两个月后元觉哥哥再回到岐山,岐山早已处在了军师的严密控制之下……,” “没错!”邓元觉接口怒道,“和尚我一回到岐山就傻眼了,整个岐山上上下下居然都成了他朱武的说了算的地方,我这二头领都成了摆设!我自然是不会相信这是兄弟你的安排,兄弟你什么为人和尚我是知道的,再说真要是你的安排,你也不会半路又把我派回来。和尚我大怒,本想去找他朱武算账,但转念一想,朱武是兄弟你的人,万一我与那朱武火拼导致岐山分崩瓦解,那我就成了兄弟你的罪人了!所以我才那开始便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兄弟你回来,直到今日,总算等到兄弟你回来了!走,咱们大家一起去!问问他朱武究竟想做什么!” 众人齐齐看向郑飞,只见郑飞皱着眉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众人都神情严肃的等待着,等待着郑飞的决定! 终于, 郑飞慢慢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众人,邓元觉、王寅、鲁智深、林冲、王进等人都是对郑飞报以无条件服从的目光, 郑飞点了点头道,“走,去找军师吧。” 他声音很平淡,但里面所隐隐显现出来的冷冰冰的气息不禁令人心头一颤! +++++++++++++++++++++++++++++++++++++++++++++++++++ 岐山,聚义堂, 郑飞的脚步停住了,面无表情的看着聚义堂之下, 因为在那里,正站着许多人,而为首的那一个……脸上挂着他那招牌的微笑,不是朱武又是何人? 郑飞看了一眼对面众人,却见除了站在朱武身边的陈达、杨春、裴宣与汤隆之外,没有一个人是自己认识的, 但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却是完全一样,那是一种冷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郑飞的目光终于锁定在了朱武的脸上, 曾几何时, 朱武的那个笑,那个表情,那个眼神都是令郑飞无比信任的标志, 但今日,郑飞看向朱武的眼神却是那样的陌生,冷冰冰的,充斥着无尽的震惊与失望。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即便是已一脸无比愤怒的邓元觉,此刻也自觉的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中怒火,知道现在并不是自己应该说话的时候,而只是怒视着对方,挺胸站在郑飞的身后。 郑飞在看着朱武,朱武也在看着郑飞,彼此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待着对方的表态, 终于,朱武轻笑一声,抱拳对郑飞道,“大头领,您回来了。” 郑飞没有应话,却说道,“朱兄,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朱武笑了,依旧是那一副似将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样子, “郑兄,还需要我的解释吗?” 郑飞身子猛地一震, “为什么?” 朱武笑了笑,笑得那样的理所当然, “为什么?因为……权力有时会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东西!” 228,岐山寨天翻地覆,郑屠夫远走梁山!(下) (今日如约小爆一次,第三更。兄弟们,如此情节大反转你们还受得了吗?) “朱武,纳命来!” 只听一声爆喝响起! 原来是邓元觉大喝一声抬脚便朝朱武而去! 王寅、厉天闰、厉天佑等人也是早已忍无可忍,一把拔出佩剑佩刀也要朝着朱武冲去, 对面朱武身后等人面色齐齐一变,立刻纷纷拿出武器上前护在了朱武的身前, 眼看一场交战在所难免之际……, 邓元觉的手腕突然被人拉住了, 邓元觉转头一看,不由愣住了, 原来是郑飞伸手拉住了他, 邓元觉诧异道,“兄弟,你……他都反了你还跟他客气什么?!让和尚我去取下他的狗头……,” “退下去!”郑飞冷冷一声喝! 王寅等人立刻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看邓元觉,又看看郑飞,终于恼怒的叹了口气又退到了郑飞的身后, 邓元觉气的一跺脚,却也只能重新站回了郑飞的身边,胸膛因为怒火而不断的起伏着! 郑飞再次看向朱武,只见朱武身处众人保护之中,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一点吃惊的样子都没有,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以及……掌控之中! 郑飞淡淡道,“朱兄,你已经准备好了?” 朱武点点头,“准备好了,一个多月前便准备好了,就是在等着大头领您回来的这一天。” 朱武刚说罢,就见站在朱武身边的陈达响亮的拍了拍手, 随着他的掌声一响,刹那间!就见自聚义堂的堂内和院门外突然冲出来几十名刀斧手,不但将朱武与郑飞等人彻底隔开,更是将郑飞等人层层包围起来! 这还没完,又听房顶及院子的围墙一阵响,竟又同时冒出来几十名弓箭手,各个利箭上弦,冒着寒光的箭头瞄准了郑飞等人的方向! 原来此处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王寅、厉天闰、武松等人面色顿时大惊,立刻便将武器统统拔了出来护在了郑飞周围!而没有带着武器的邓元觉、鲁智深、林冲等人也是攥起拳头挡在了郑飞的身前! 潘金莲更是吓得一声尖叫,立刻便被王进揽入了怀中,王进愤怒的看向朱武,似是恨不得要将朱武生吞活剥了一般! 众人直到这时明白过来怪不得刚刚郑飞拦住了邓元觉等人,原来他早就猜到了像朱武这样精明的人,又怎会毫无防备的等着众人来呢?甚至说不定……,如今在这聚义堂之外,整个岐山都已被朱武等人牢牢的控制起来, 也就是说,如今在这近千人的岐山大寨之中,郑飞等人已是便落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以郑飞等人目前十几人的力量去对抗整个岐山? 所有人的心底都沉到了谷底……! 朱武身边众人看着场中已落入层层包围的郑飞等人立刻得意而猖狂的大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他们便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发现虽然郑飞等人已陷入了绝无生路的包围之中, 但却没有一个人的脸上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胆怯之色, 有的只是愤怒,愤怒,以及愤怒! 尤其是郑飞,从始至终郑飞都只是面无表情的背着手站在原地,脸上不慌不乱不惧不忧,就好像是在看一场戏,一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戏,或许正是由于郑飞的临危不惧,才给了围绕在他身旁的众人以勇气! 眼见如此, 朱武身旁众人的脸上都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与佩服之色, 尤其是那些刀斧手与弓箭手,这些普通的喽啰兵虽然都是属于朱武的“亲兵”,但曾几何时,他们的效忠对象,真正敬佩与尊敬的对象,正是眼前那个正被他们的武器所对准的男子, 这个男子训练他们,约束他们,鼓励他们,呵斥他们,一步步将他们从邋遢的山贼,从怯懦的平民训练成了如军人一般的人物! 这个男子是他们的大头领,更是他们之中不少人的偶像与目标! 但今日,他们却将武器对准了他! 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负罪的感觉……! 或许,如果郑飞此刻表现出哪怕一点的丧失理智的愤怒,或者哪怕一点的惊慌失措从的恐惧,他们负罪的感觉反而能减轻一些,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让他们明白郑飞并不是一个身处神坛的人物,也是一个知道恐惧胆怯,也知道屈服的与他们一样的普通人, 很可惜,郑飞让他们失望了, 郑飞挺胸抬头,用无言的行动诠释着什么样的人物才配得上岐山的大头领!也告诉他们,自己为什么可以赤手空拳当上岐山的大头领! 只是……无论再怎样,他们也无法再将武器垂下了,因为从他们走上这条路的开始,他们便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郑飞似乎是很清楚这一点,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众人,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嘲讽,似乎在说,“就凭……你们?”然后便神色如常的看向了朱武,就像在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看着那个臣服,或者说,曾经臣服过他的那个人,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朱武的眼中也不由闪过了一丝钦佩之色,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叹息中带着一点点的失望以及自嘲的味道,似是失望于没有看到郑飞的胆怯,因为只有那样才能毁掉郑飞亲自在岐山所创造出来的威望,却又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又怎会是那样怯懦的人呢? 如果他真的是,我朱武又怎会效忠过他呢? 就这样,在一瞬之间,所有人的心中都以郑飞为中心快速的完成了考虑,也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只见庞万春上前一步,满脸震惊与不信的对着朱武喊道,“朱大哥,咱们自少华山一起出山,生生世世经历了那么多,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对得起主人对你的信任吗?!” 朱武看向庞万春,却是语气一转道,“万春,你不是我,你自然理解不了我的感受。莫忘了我也曾经也是个大头领,我当初愿意离开少华山跟着你们行走天下,就是想得到更大的地盘,更多的人!否则以他一个杀猪匠,又怎能仅凭几句话就打动我?莫忘了!他能有如今这番成就,还不都是我为他出谋划策所成就的!我不管对不对得起谁,我只求对得起自己的心!若怪……便只能怪他把机会摆在了我的眼前!万春,我爱惜你是个人才,你来跟着我吧,你应该知道我比他聪明,比他更适合当这个大头领!只要你跟着我,我会给你更加广阔的施展天地,而不是以奴仆……,” “哼!”庞万春冷哼一声,退后一步回到了郑飞的身边,用实际行动答复了朱武的拉拢。 朱武一愣,又是自嘲的摇头一笑,似是自言自语道,“我真是糊涂了,你……还有王进,又怎么可能背叛他呢?” 说罢,朱武再度看向众人,目光一一扫过邓元觉、王寅、厉天闰等人道, “诸位兄弟,识时务者为俊杰,有谁愿意跟着我便请过来,我朱武对天发誓,不但既往不咎,更会加以重用,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我呸!”邓元觉一声怒喝,指着朱武痛骂道,“和尚我真是瞎了眼,竟错认你当了兄弟!和尚我便是死也不做那猪狗之事!” 王寅等人亦是一脸愤怒的点了点头,用愤怒的目光回应了朱武! 朱武面色陡然一冷!沉声喝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对不起了!” 朱武的手臂慢慢抬了起来……! 刀斧手们握紧了刀柄,弓箭手们拉满了箭弦……! 邓元觉、鲁智深等人面色一变,众人正欲冲上前去拼命之时……! 就只听郑飞突然一声高喝, “裴宣!” 229,岐山寨天翻地覆,郑屠夫远走梁山(终) (兄弟们朋友们挺住,还有妹子们,当然,如果有的话……。虽然虐,大家也别给俺去收藏啊,拜谢!) 一把刀突然出现在了朱武的脖子上,[] 朱武身旁众人面色顿时大变!立刻将那持刀之人与朱武包围起来,无人敢上前施救! 众刀斧手与弓箭手也都是一乱,不知是该继续攻击郑飞等人还是应该继续等待朱武的命令! 而在郑飞这边,除了郑飞,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向了朱武、在朱武脖子上的那把刀,以及……那个持刀的人, 裴宣! “铁面孔目”裴宣! 裴宣那张脸永远都是铁青的表情,就像是全天下每人都欠他钱一样,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裴宣的手很稳,手中的刀自然也稳,此刻那把刀就纹丝不动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靠在朱武的咽喉上,只要裴宣稍一用力,锋利的刀刃就能割断朱武的喉咙。就算别人相救,也绝无十足的把握在朱武被割喉以前救下朱武。 朱武的表情已经迅速从极度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他的眼中除了几分的后悔,还有一丝的恍然大悟, 郑飞看着朱武笑了, 朱武苦笑一声,轻叹道,“郑兄,你是何时收伏的裴宣?” 郑飞淡淡道,“在京兆府的时候。” 朱武一愣,“你从那时就知道我……?” 郑飞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如果我怀疑你,又怎会把岐山放心的交给你。” 朱武眼睛眨了眨,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每次当他在快速思索的时候他都会这样,无数的神机妙算便是来自于这眨了又眨的眼睛,只可惜这次眨过之后他的眼神依旧是一片迷茫, 郑飞这才道,“当时裴宣在去少华山之前曾对我说,为了感谢我救了他娘子,便是天下人都负我,他也不会负我。其实刚刚我也拿不准裴宣的话还算不算数,我只是赌了一把而已。万幸的是,裴宣说道做到。” 紧接着,就听裴宣冷冷道,“裴宣一诺,重于千金!走!” 说罢,裴宣持刀押着朱武,慢慢走向郑飞的方向, 那些人又怎敢拦他? 终于,裴宣押着朱武来到了郑飞的身前, 郑飞朝着裴宣点点头,裴宣这才慢慢撤下了刀。 “王八蛋!”只听一声怒喝,紧接着又听砰的一声! 竟是邓元觉忍不住一拳打在了朱武的肚子上! 朱武一声痛哼,痛苦的弯下腰去! 朱武的手下顿时一阵骚动! 邓元觉刚要再动手,却听郑飞道,“好了,元觉哥。” 邓元觉不解恨的怒哼一声,终于又退回了郑飞身旁, 朱武蹲在地上长舒了几口气才慢慢又站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 只见他看着郑飞深深叹了一口气,怅然一笑道,“我明白了,怪不得郑兄你无论遇到谁都会真心与之相待,即便是再小的人物也不轻视半分,这便是其中的好处吧,我承认,在这一点上我不如你,朱武佩服!” 郑飞淡淡的点了点头,眼中看不成是何感情, 朱武随即一笑,居然像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所处的险境, “郑兄,如今我已被落在了你的手上,不知你接下来会如何呢?” 郑飞慢慢道,“让他们放下兵器。” 朱武突然哈哈一笑,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郑兄,你觉得可能吗?他们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便在没有回头的可能,放下兵器?日后再被你们分批处置?我对你们能做到心狠手辣斩草除根,你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叛徒!莫忘了,由你亲自制定的寨规上便有一条,吃里扒外、背信弃义者,斩!” 没想到,随着朱武的这一番话,尤其是最后那个“斩”字!原本已躁动不安,神色慌乱的大小头领、刀斧手与弓箭手们的面色齐齐都是一变,似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一般脸上再度闪过一丝杀意,又将武器重新对准了郑飞等人! 邓元觉、王寅、武松等人心中俱都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朱武刚刚这番话哪里是在回答郑飞,分明就是在给已经反叛的众人提了个醒:他们绝对不能投降!否则,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死路一条! 好一个朱武!又将反叛众人重新与他自己变成了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却听朱武又道,“并且……郑兄呀,他们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你觉得我让他们放下武器他们还会听吗?他们还会在乎我的生死吗?” 众人心头又是齐齐一惊!朱武岂非又是在提醒众人:若有必要,大可不必顾及我的生死! 众人心中陡然又是一怒! 这……朱武不但是一个极难对付的人,更是一个毒辣之人! 只是短短几句话,不但绝了他手下众人的退路,更把他自己的退路也断绝了! 形势又是一变,明明是他朱武被制住了,却反倒主动权还在他手里的样子!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郑飞的身上,只看郑飞如何决定, 郑飞沉默了,似在考虑对策,却不知能不能想出办法来。 终于,只听郑飞叹了一口气道,“朱兄,你说吧,你想怎样?” 众人心底一颤,难道……就连大头领也没有办法了吗? 只见朱武收起笑容,慢慢说道,“很简单,你们要么杀了我,然后被他们杀掉。要么……你们放了我,我放你们……走!” “好,我走!”郑飞淡淡道, 朱武一笑,“这是个很英明的决定,最起码你活了。” 郑飞也一笑,就像是放弃的不是一个坐拥千众的大山寨,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我有一天会回来取你性命的。” 朱武点点头一笑,“嗯,我等着。” 二人相视一笑,不但全无生死的味道,反而像是两个朋友间的友好对话, 郑飞道,“请朱兄送我们出去吧。” 话虽如此,裴宣的刀再次横在了朱武的脖子上, 朱武一笑,“好,请!” 郑飞道,“请!” ++++++++++++++++++++++++++++++++++++++++++++++++++ 上千名手持各式武器的岐山寨众将整个岐山大寨的广场挤了个水泄不通! 但在他们的正中心,却有一块空地,随着郑飞等人的行进在慢慢的移动着, 邓元觉、厉天闰、厉天佑等人的都是一脸的悲愤! 这里曾是他们的地盘,但今日,却是他们要被迫离开的日子! 鲁智深、武松、林冲、庞万春等人则冷眼看着将他们包围起来的众人,将郑飞护在了中心,同时也堵住了被裴宣挟持住的朱武逃跑的各个方向! 郑飞大步走在路上,就像以前一样, “便是离开,也要昂首离开!失去的,咱们早晚要重新夺回来!” 郑飞脚步不停,突然一声喝道! 邓元觉等人听了这话精神不由一振!那般自信瞬间重新回到了他们的脸上! “是!大头领!” ++++++++++++++++++++++++++++++++++++++++++++++++++ 郑飞看了一眼依旧远远跟在半山坡的岐山寨众,翻身上马对朱武一笑, “朱兄,你便送到这里吧。” 朱武点点头,淡淡笑道,“那好,我便送到这里了。” 郑飞看了一眼裴宣,裴宣便将刀收了回来,立刻也翻身上了一匹马, 郑飞又深深看了一眼朱武,“记住我的话。” 朱武一笑,“郑兄的话我永远都记得,只要郑兄自信可以做到,这颗脑袋随时等着你取。” 郑飞哈哈大笑一声,调转马头,眼睛缓缓扫过跟着自己退出岐山的众人, 鲁智深、邓元觉、林冲、张教头、王进、武松、王寅、裴宣、庞万春、厉天闰、厉天佑、石勇、段景住、诸葛英、王石、张北斗、林龙,以及与王进同骑一匹马的潘金莲,与林冲同骑一马的林娘子。 郑飞目光一片坚定,一声喝道,“走!” 刹那间,十几骑便朝山下飞驰而去! 哗……! 岐山寨众立刻蜂拥冲到朱武的身旁, “军师……哦不,大头领,您没事吧?” “那裴宣真是可恶,小弟早就看他有问题……,” “小弟这便带人去追,杀了他们给大头领解恨!” ……, “回去吧!”朱武冷冷说道,说罢转身便朝山寨的方向走去, 众人一愣,赶忙跟了上去, 立刻有人奇道,“大头领,为何不追?斩草不除根,只怕……!” “追?”朱武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那人嘲讽道,“那群人既然已经冲出了包围,以他们的本事,便有人能追的上他们,又能奈他们如何?谁想送死就去吧,我不拦着!” 那人面色一窘, 朱武重新背起手朝着山寨走去! 只见虽有百人围绕,但他背影却是那么的孤独……! +++++++++++++++++++++++++++++++++++++++++++++++ “哥哥,咱们去哪里?”武松骑马行在郑飞身旁大声问道, 郑飞沉默片刻,大声道,“去那……梁山泊!” 十几骑疾驰而过,在夕阳的照耀下落映生辉! 《郑屠》第一卷《风风火火闯九州》就此完结。 230,新的开始 (新的一卷开始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节奏会慢慢加快,希望大家能尽快适应,--!) 政和四年,十一月初三, 天色渐渐擦黑,大宋京东西路济州济阴郡的一条官路上的行人立刻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争取赶在天黑之前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 而在这官路旁不远之处,乃是一大片密林,这密林中尽是长了不知多少年的参天大树,将整个地面遮盖的严严实实,平日里就算是烈阳高照的时候都难说能将这树林照得光亮一些,就更别提这天色已渐渐昏暗下来的时刻了,从官路望去,便只见密林深处只是望不到边际的黑暗,似是隐藏着什么未知的恐怖,直让行人感到心底凉飕飕的。莫说是往里进了,便是站在这树林边上都让人觉得后背脊梁有点发凉。 可却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在官路上狂奔而来的一匹马,马上是一名精壮的汉子,这一人一马原本在官路上跑的好好地,突然就方向一转脱离了官路朝着黑森林疾驰而去,不一会便没入了黑森林深处的黑暗之中,直让目睹了这一幕的几名路人暗暗吃惊不已! 且说那汉子骑着马在黑森林中似是认路一般,没多久便一拉缰绳将马匹停了下来,他也一跃跳下马来朝着身前一抱拳道,“大头领,我回来了。” 再往他身前看,原来这里乃是森林深处的一片空地,而在空地四周则拴着十几匹马,还有一辆马车,除此之外便是十几条汉子以及两名坐在马车旁边的妇人, 怪不得那人要骑马进这可怕的森林,原来在这森林中还有这么一群人。先看那两名妇人,虽都是穿着寻常的花布衣裳且不施粉黛,却依旧掩盖不了二女那绝世的容颜。再看这十几条汉子,各个精神饱满,身材魁梧,尤其是里面还有两名大和尚,俱都是如小山一般的体魄,莫说那不言自威的容颜,便是往那里一站便是一种无言的震慑力!不止如此,他们每个人还都带着各式的兵器,有禅杖、长枪、铁棍、大戟、戒刀、弓箭等等。 也难怪他们要躲藏在这谁也不敢进的树林里,这群人若是同时出现在外面,就算再低调也会瞬间成为所有人瞩目的焦点,且不得不令人生疑他们究竟是做什么的?又要带这么多兵器作甚! 书归正传,这群人中立刻走出来一人对着刚开始那汉子点了点头说道,“北斗兄弟辛苦了,前面是何地已经探清楚了吗?” 那人立刻恭声道,“已经探清楚了,前面乃是一个叫做郓城的地方,那梁山便在郓城东北方不足百里之处!” “郓城?!”问话那人语气一惊念道, “大头领知道那个地方?”又有一人上前说道, “嗯,听说过这个地方。”那人淡淡回道,但心下却依旧微微有些惊讶!心中不由暗叹一声,没想到从岐山去往梁山的路上却是要经过郓城!真是好巧呀……!这郓城虽小,却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且不论旁的,便是那日后的梁山泊两大头领一大军师就是地地道道的郓城县人!不过这样也好,既然早晚都要面对,且去会一会他们! 我叫郑飞,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逃避任何人与任何事! 没错,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千里迢迢从岐山赶往梁山的郑飞一行人! 郑飞想定,转身对众人一笑道,“诸位兄弟,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有一人叫做晁盖?” 众人闻听此言先是一愣,再一细细思索,立刻便有几人点了点头, 鲁智深便道,“洒家听说过有个叫晁盖的,江湖人都传他武艺高强、仗义疏财、为人豪爽、专爱结交天下好汉,人称‘托塔天王’,兄弟你说得可就是他?” 郑飞点点头,“就是他,说来也巧,我听说此人就是郓城县某村之人,如今天色已晚,咱们再去投县城只怕已不能,不如咱们便是会一会他,且看看他是否真如江湖传言那般豪爽,即便传言有虚,咱们就算花点钱,也好给两位嫂嫂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众人听了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尤其是林娘子与潘金莲二女,郑飞这帮大老爷们都吃惯了风餐露宿的滋味,可这两位女子一路千里迢迢赶来早就有些吃不消了,如今一听可以有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二女都是面色一喜。 郑飞便一声令下,“走!去郓城!” 说罢,众人都各自回到坐骑之旁翻身而上,林娘子和潘金莲也各自被林冲与王进体贴的搀扶进了车厢里,由诸葛英赶着马车,林冲与王进各自骑马护在马车两旁。 众人准备妥当,便顺着来时的路往官路上行去, 重新返回到官路上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众人立刻加快速度,由张北斗带路,朝着前方郓城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 郑飞一行人顺着官路摸着黑只往前行了半个时辰便看到了一处村庄的身影, 郑飞虽知道晁盖是郓城县人,但他究竟是郓城县哪庄哪村之人就不知道了, 如今一看有个村落出现,便想去问一问, 却没想到晁盖之名不但在江湖上极富盛名,在他的家乡郓城也是大大的有名! 众人行至那村口正巧遇到一个打着灯笼的人正往村里走, 郑飞立刻驱马上前拦在了那人身前一看,只见那人是个书生模样之人,年约三十左右,似秀才打扮,头戴一顶白方巾,穿一件宽布衫,在灯笼的映照下可以看出此人一副眉清目秀,面白须长的样子。 那人猛地被拦住似是一惊,禁不住倒退了一步,惊讶的看向郑飞! 郑飞赶忙抱拳歉意一笑道,“在下唐突了,抱歉抱歉,先生请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那书生立刻打眼一扫郑飞众人,只是天色已黑并看不出他的表情,便听他开口道,“有事吗?”语气谨慎却不失沉稳, 郑飞心中不由暗叹这书生的胆子倒也不小,若是换做胆小之人,这大黑天里突然有这么多人拦住自己只怕早就吓尿了。 郑飞接着问道,“我们想问问此地是否有位叫做晁盖的人。” “哦,原来你们要找晁盖晁大官人。此地叫做西溪村,他的庄园在东面东溪村,你们顺着此路一直向东便能到达。”此人接着回道, 郑飞感激的点点头,“多谢!” 说罢,众人便继续顺着官路往东边去了, 只是在这黑夜中谁也没看到,那书生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异色……! 火车站票中。。今日的更新会晚一点 五一假期最后一天,要坐一天的火车返回工作的地方,而且还是站票……,唉。。。 今日的更新会晚一点,可能要到晚上九点十点的才能更, 抱歉啦。。。 等不了的话就明天一早看吧。 下周我会抓紧时间攒点货使更新逐渐趋于稳定的, 感谢大家的支持,啵~ 231,智多星错认匪徒,郓城县终见宋江(上) (让大家久等了,抱歉哈) 郑飞一行人顺着路一路向东,约莫走了十余里路,终于看到前面出现点点灯光, 看来那晁盖所在的东溪村就在前方,[] 一行人立刻加快了速度朝着亮光的地方行去, 来到近前一看发现果然是一个村落,时不时便能听到村中不知谁家传出几声狗叫声, 那亮光便是从村边的几间民房中照出的, 这东溪村是找到了,可这黑灯瞎火的又该去何处找晁盖的庄园呢? 还是再找个村子里的人问问吧,连西溪村的人都知道东溪村的晁盖,那东溪村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郑飞便叫众人等在村口,只让庞万春陪着他朝最近的一间亮着烛光的民房走去, 庞万春上去敲了敲门,里面接着传出一个男人明显有些警惕的声音, “谁呀?” 郑飞努力使语气轻柔一些,“我们是过路的旅客,劳烦开门问点事情。” 里面沉默了片刻,便见大门轻轻开了一个小缝,先是见门缝中有一只眼朝外看来,待看清楚郑飞二人的样子,门缝才开大了些,探出来一张疑惑而谨慎的脸, “有什么事?” “劳烦问一下,请问本村晁盖晁大官人的庄园怎么走?” “晁盖……?你们是谁?” “哦,我们是来拜访他的。” 那人又打量了一下郑飞与庞万春,虽然对郑飞那魁梧的体格有些忌惮的样子,但看庞万春长得白净干练,一点也不像坏人的样子才道,“你们走错了,晁大官人的庄园在西边,不在这里。” 郑飞一愣,“这里不是东溪村吗?” 那人立刻摇摇头,“这里是后郭村,东溪村在此地的西边。” 郑飞奇道,“可我们刚从东边来,东边村子的人说他们那里是西溪村,这边才是东溪村。” 那人也一愣,疑惑的念道,“西溪村?本地哪有什么西溪村?东溪村往东是我们后郭村,往西是武安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西溪村。” 郑飞彻底愣住了, 那人慢慢又把门关上了,一边关一边说,“你们要不信再去别人家问问就是了。” 郑飞与庞万春满心疑惑的离开那户人家走到街上, 庞万春立刻往另一间亮着烛光的民房走去, 不一会,庞万春便回来近前对郑飞道,“大头领,另一户也说这里是后郭村,那东溪村在此地的西边,应该……应该就是咱们刚刚来的地方。” 郑飞已经明白自己等人是被刚刚那个书生指了错路,明明是已经到了东溪村的边上,却又白白跑远了十余里,不由暗骂那个书生真是可恶,看着长得一表人才相貌不凡的,竟是个骗子! 但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了,二人只得回到众人身旁,略一解释之后,其余众人也是气的有些恼怒,个别脾气不好的干脆怒骂了几声,说什么下次再碰见那书生一定将之如何如何,却也只是逞一时口舌罢了,哪还有什么机会还能再碰见那书生? 众人也只能调转方向顺着原路返回, 黑灯瞎火的原本这路就不太好走,如今这一来一回折腾了这么久,众人都只觉腹中饥肠辘辘,更是增添了几分对那书生的怨恨。 终于,半个多时辰后,那村子又出现在了路旁, 这回郑飞是学精了,连敲了三户人家才最终确信这里的确就是东溪村,不是什么西溪村,而那晁盖的庄园也的确就在这村子的最南头。 众人又朝南而去,没多久,在黑暗中,一个气派、围墙也高了许多的大庄园的黑色的轮廓便出现了视线之中, 晁盖的庄园终于到了! 众人立刻朝那庄园而去。 却不料刚刚来到庄园前, 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声响起! 便见自路边、院内、房后、树后、草丛之中突然冲出来一群人,各个手持刀枪棍棒将郑飞一行人包围在了其中!他们的人数粗略一看,少说也有三四十人!都是一脸的凶相! 面对如此变化,郑飞等人立刻反应过来,马上将各自武器都拔了出来围聚在一处,林冲和王进也是牢牢护在了马车两侧! 郑飞持刀骑在马上打量一眼对方,心中暗暗生奇,“这是怎么回事?!抢劫的?在晁盖家附近抢劫?” 只是这群人虽包围住了郑飞等人,但却没动手,也没人喊话, 郑飞正疑惑间,只觉前面有亮光升起,抬头一看,接着便见一群手持火把之人自大门中走了出来, 那群人来到包围圈前一站,包围住郑飞等人的那些人立刻为这些人让出来一个空,接着便见有两个人走了出来, 在火把的照映下, 但见其中一人长得真叫一个威猛!身长八尺有余,满脸的络腮大胡,虎背熊腰,一双虎目在火光照耀下闪着点点亮光!正手持一把鬼头大刀打量着郑飞几人,满脸的不善! 再看那大汉身旁所站另外一人……竟然是他!郑飞心头一跳!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给郑飞几人指错了道的那个书生!只见此人正一脸冷笑的看着这边,一副我们早已恭候多时的模样, 眼看这二人的容貌特点,再一联想此地的位置,郑飞心中突然灵光一闪而过,已然猜出了这眼前二人的身份! 接着就见那书生对那大汉一指郑飞这边道,“保正哥哥(注1),就是他们!” 那大汉点点头,便朝着郑飞这边喊道,“尔等何人?深夜寻我晁盖所为何事?!哪个是领头的且出来说话!” 晁盖!原来此人就是晁盖! 郑飞心底一笑,暗道一声果然是他,立刻翻身下马朝晁盖挺胸故作微微怒道,“久闻晁盖晁天王仗义疏财,为人豪爽,专爱结交天下好汉,如今一看却是徒有虚名,有朋来访不但不好好招待,反倒派人指了错路,更是见面便刀剑相对,这便是晁天王的会客之道吗?” 便只见晁盖一愣,把眼细细一看郑飞,“你……你是……?” 郑飞冷哼一声,转身就要上马,一边上一边高声道,“罢了罢了,晁天王既然不欢迎,我们便去别处好了,日后可不信那江湖传言了!什么仗义疏财,结交好汉,真是笑话……,” “慢!”晁盖突然大声喝道, 郑飞心底偷笑,面上依旧故作恼怒不满的回头看去, 便只见晁盖正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愣在当场, 而那书生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大大的疑惑,犹豫了一下便问道,“请问诸位尊姓大名?也许……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吧。” 郑飞这才道,“要说我们,晁天王也许不知道,但说起我们的朋友,晁天王一定知道。” 晁盖立刻问道,“谁?” 郑飞道,“柴进!” 晁盖与那书生俱都面色一惊,二人对视一眼,那书生急道,“可是称为‘小旋风’的那位柴进?” 郑飞点点头,“就是他!” 书生却依旧满脸的疑虑,又道,“你们为何夜行来此,还要带这么多兵器?” 郑飞一笑,“来此天黑了当然只能夜行,江湖人士闯荡江湖不带兵器又带什么?吴用先生真是多虑了。” 书生惊道,“你认识我?” 郑飞哈哈一笑,“跟在晁天王身旁的不是‘智多星’吴用又是何人?刚刚天黑没有认出先生,还被先生指了一路的冤枉路,可是已经够了吗?” 吴用愣愣的看着郑飞,终于轻叹一声对晁盖道,“保正哥哥,看来……小弟是错了。” 晁盖一听赶忙对包围着郑飞等人的众人道,“快放下兵器!” 然后接着上前对郑飞等人抱歉歉疚道,“晁某失礼了,诸位兄弟请恕罪!” 郑飞哈哈一笑,也是上前抱拳道,“深夜来访,还是我们这幅样子,也不怪晁大哥与吴先生生疑,倒是我等唐突了。” 鲁智深等人这才也收起兵器,纷纷上前对晁盖施礼, 晁盖细细一看众人的样子,眼中不停的闪过一个又一个惊讶的神色,心中更是升起许多的疑惑,暗道这样一群人究竟是做什么的?怎都看着有那么浓烈的“匪气”?而且还各个如此魁梧雄壮?只怕比自己强的也不在少数!如今还是再细细问清楚了比较好! 晁盖立刻问向郑飞,“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郑飞微微一笑,“晁大哥不先请我们进去吗?” 晁盖立刻明白过来,知道郑飞几人不便在此多说,快速一想,自己这边人数本来就多,便是放他们进去也无妨,立刻笑道,“都怪我糊涂了,诸位快里面请!” +++++++++++++++++++++++++++++++++++++++++++++++++++++++ 注:古代农村每十户为一保,设保长;每五十户设一大保,设大保长;每十大保(也就是五百户)设都保;都保的领导叫都保正,还有一个副保正。那时候家庭人口比较多,平均一户五个人,五百户人家大约两千五百人,那时候没有区的概念,就是县,大县设县令,小县设县长,保正大体上相当于现在乡长的职位。晁盖便是保正,由此常被吴用称呼为保正或保正哥哥。 232,智多星错认匪徒,郓城县终见宋江(中)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建议,谢谢) 众人随晁盖进了客堂,分宾主座次坐定,又有仆人奉上了茶水,[] 便见除了晁盖、吴用、郑飞等人之外,晁盖那府上庄客也有不少进了屋,其余庄客则依旧护在门外, 很显然,晁盖并未完全放下心来。 郑飞看在眼中自是明白晁盖心中所想,亦不便点破,便与晁盖你来我往的客套了几番,却还是没有透漏真实身份, 终于,晁盖与吴用对视一眼,吴用对晁盖使了个眼色,晁盖这才挥手让屋内的庄客退了出去, 待客堂的门被关上后, 晁盖与吴用一起看向郑飞,脸上都是一副“这样总可以了吧”的表情, 庞万春这才对二人说道,“不瞒两位哥哥,这位就是我们岐山的大头领郑临风。” 晁盖与吴用俱都大吃一惊!看向郑飞的眼神瞬间变了又变, 吴用惊道,“可是那放粮赈济灾民,有上千兵马、几十名好汉头领的岐山?!” 庞万春点点头,“正是!” 晁盖与吴用终于明白了为何眼前这些人一再对自己的身份遮遮掩掩不肯当众示人,原来他们果真是有来头的!而且这来头还当真不小!这半年来岐山大名可是已经响彻了大半个大宋江湖,但对岐山大头领是谁却是始终不为世人所知,如今那神秘的大头领竟突然出现了郓城县东溪村前来拜访他晁盖,便是一直自认为识遍天下好汉的晁盖也心惊不已! 晁盖二人立刻起身朝着郑飞抱起了拳, 晁盖道,“不知竟是义山大头领大驾光临,晁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吴用也道,“吴用眼拙,竟错将大头领诸位当成了贼人,吴用羞愧!” 郑飞起身抱拳回礼,但面色却是一黯道,“郑某惭愧!如今不过是如丧家之犬一般罢了!” 晁盖与吴用不解的一愣, 郑飞叹了口气,“郑某轻信军师朱武,被那厮趁我不在山上之时夺了位子,被迫离了岐山,也便只有眼前这帮兄弟不弃随我漂泊至此!让晁大哥与吴先生见笑了。” 晁盖与吴用又是大吃一惊!比之刚刚听到郑飞等人的身份还要吃惊!便只见跟着郑飞所来的那群人各个都是露出愤恨之色,证明郑飞所言果真不虚! 晁盖心中立刻暗道,“那岐山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难怪这群人总有那么几分怪异,原来竟是如此……!那他们此行前来找自己又是所为何故?” 晁盖习惯性的看向吴用,只见吴用对着自己暗暗使了个眼色,晁盖立刻会意关切的对郑飞说道,“竟有此事?大头领能全身而退便是万幸,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就是不知大头领接下来有何打算?” 郑飞感激的点点头,“我们听说有个宝地叫做梁山泊,正打算去投靠那里。” 晁盖心底顿时一松,心中暗道只要你不是来图谋我什么便好,脸色也不觉得放缓了一些, 郑飞看在眼中自是明白晁盖心中所忧,暗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任谁家中突然来了一群如自己众人这样的人也会有所担心。不过晁盖如果知道他的未来早已进入了郑飞的算计之中,就不知又该作何感想了。 吴用突然接口道,“梁山泊?我听说如今有三个好汉在那里扎寨,为头叫做‘白衣秀士’王伦,第二个叫做‘摸着天’杜迁,第三个叫做‘云里金刚’宋万,这三个好汉聚集了七八百小喽啰占据了那梁山。不知大头领要去投那里可与那三人有什么交情?” 郑飞道,“我并不认得这三人,但柴大官人却与这三人有恩,我便想借柴大官人之名前去入伙。” 吴用眼中精光一闪,看了一眼郑飞等人笑道,“我听说那梁山大头领王伦有不容人之名,大头领你如今响彻天下,所带的诸位兄弟又如此强悍,我只怕那梁山会不愿招纳你们呀。” 这也正是郑飞一直所思虑的,那梁山上虽然只有三个头领,而且都是不入流的角色,但喽啰却不少,稍有不慎只怕就要坏事!眼看吴用如此话里有话,郑飞心中不由一动!立刻抱拳道,“不知先生可有对策?” 吴用莫名一笑,“不知大头领是想寄人篱下,还是想……取那梁山?!” 此话一出,顿时满堂皆静! 晁盖惊讶的看向吴用, 郑飞也是心中大吃一惊!暗道这吴用真是了得,居然一眼便看出来自己的真实目的! 只是……他为何要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呢?虽然不知道吴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眼见吴用如此,郑飞也知道这吴用和晁盖目前跟那梁山并无丝毫关系,既然把话挑明了便也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否则倒是显得自己不是个爽快人物。 郑飞想定,立刻谦恭的抱拳道,“愿闻其详!” 吴用一笑,“我刚刚无故折腾了诸位一趟,愿献上一策以作赔罪。大头领等人若一起去,那王伦见大头领及诸位兄弟如此威武,定然是不会接纳,说不定连山门都不让进。不如大头领与诸位分头分时上山,彼此装作并不相熟,待在山寨中稳住脚步,里应外合再夺那梁山也不迟!” 郑飞心中顿时恍然大悟!暗道可不就是如此?当初晁盖等人取了生辰纲被迫投靠梁山时不也是沾了林冲火并王伦的光才意外得了梁山泊? 但此计却还有一个问题,便是施展起来总要有个时间的过程,你总不能一群人今天你上山,明天我上山,就算彼此装得再不认识人家也能看出端倪来。郑飞想及此处又微微的摇了摇头。 吴用似是看出了郑飞的疑虑,又一笑道,“若依我计,还需一人相助。” 郑飞奇道,“谁?” 吴用把头转向了晁盖,一笑道,“此地距离梁山不过几十里路,来去极是方便。只要保正哥哥愿让诸位留在庄上小住一段时日,诸位再隔开时间分头上梁山,就不用担心会被那王伦看出破绽了。” 晁盖面色顿时一惊,他没想到转来转去却是自己最信任的吴用把自己给转进去了,但眼见吴用眼中笑意似有深意,加之话以至此,自己已不好推脱,索性笑道,“这还不是小事一桩?大头领若愿住我庄上,晁盖也是开心至极!” 郑飞快速思索一番,暗道还真如吴用所言,这梁山周围也确实再无别处比这里方便。 郑飞再次起身对着晁盖抱拳感激道,“那就多谢晁天王了!” 晁盖也抱拳回礼,“大头领不必客气。” 吴用又道,“只是此事有些凶险,还请诸位立下誓言,无论成败与否都不可说出我保正哥哥,否则便请回吧!” 郑飞立刻道,“那是当然,我这群兄弟各个都是讲义气,一诺千金之人,晁天王与吴先生但请放心!” 鲁智深、邓元觉、林冲等人也都点了点头。 吴用放心一笑,“那是最好!” 晁盖接口道,“对了,诸位远道而来可是还未曾用饭?” 说罢,不待郑飞回应,晁盖已大步走到门前拉开了门,便见外面众庄客依旧守在院中,晁盖吩咐道,“都散了吧,都是自己兄弟。还有,速速准备客房饭食,我要好好招待他们。” 门外众人立刻应声各自散去, 也有家丁过来一边, 晁盖转身对郑飞几人笑道,“诸位兄弟且先去歇息片刻,待饭菜准备好了,晁盖要与诸位兄弟一醉方休!” 郑飞等人谢过晁盖,便跟着那几名家丁往客房而去。 待众人都离了客堂,晁盖立刻忍耐不住几步走到吴用跟前急道,“吴用,你这是何意?” 吴用哈哈一笑,似是早就料到晁盖此举,不答反问道,“保正哥哥,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可曾害过你?” 晁盖连连摇头,“当然没有,你我从小便情同手足!” 吴用继续道,“我这次,也不是在害哥哥你,而是在帮你。” 晁盖一愣,“帮我?” 吴用点点头正色道,“我吴用别的本事没有,最善于识人。我看那郑临风实非常人!便是他手下那些人也各个都非等闲之辈!他们说他们丢了岐山,咱们便权且信之。但那岐山气势何等兴旺,更是做出了山贼山头却要放粮赈济灾民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事!能做得岐山大头领又岂是常人?!便是那郑临风丢了岐山也不过是一时大意,想来日后定会牢记此等教训。如此人物去投那梁山又岂肯寄人篱下?他们分明就是要去夺那梁山!便是我不帮他出谋划策,此人也必有办法夺取梁山泊,而且梁山泊若被这群人占了,定会比那鼠目寸光的王伦之辈强盛百倍!哥哥你最好结交天下好汉,有如此一个人物摆在你的面前,你若放过不卖与他人情岂不可惜?!而且梁山泊离此如此之近,有这么一份大人情摆在这里,难保日后会有用到的时候呀!” 晁盖恍然大悟,面色大喜的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哈哈哈!我晁盖身边有你相助,实乃幸事也!” 吴用轻轻笑着点点头,转头看向外面郑飞等人已经消失的方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233,智多星错认匪徒,郓城县终见宋江(下)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意见,谢谢) 吴用的话终于让晁盖安下心来,细细一想也确实如吴用所说,这种顺水人情真是不送白不送。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饭菜便准备好了, 晁盖因为明白了其中利害,放下了种种顾虑,便亲自去请的郑飞等人入席,态度也热情了许多,直看得郑飞心下生奇,更加肯定了吴用跟晁盖说过什么,而且说得一定跟他对自己示好有关。 不过能意外得到这样一个结果,不但解决了谋取梁山之计,更能借机会与晁盖、吴用等人深入结交一番,已是令郑飞极为的满足,反正只要郑飞确定那吴用断然不会害自己就行了,至于他们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也就随他们去吧。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一点便宜也不让人家沾怎么也说不过去。 更高兴的还是林冲与王进二人,他二人原本有些担心贸然去那梁山会不会有危险,他们艺高人胆大自是什么也不怕,可他们各自的妻子就难说了。如今能暂时借住在这晁盖的家中,好吃好喝好住的,直令二人暗暗开心不已。 至于别的人就无所谓了,都是以郑飞马首是瞻,去哪里、做什么、怎么做都全凭郑飞一句话的事,他们能自愿跟着郑飞离开岐山,本身就已是一种莫大的信任! 且说晁盖请郑飞几人入了席,又安排女眷在旁屋陪着林娘子与潘金莲二女,众人一番开怀痛饮自不在话下,席间郑飞也正式将鲁智深等人介绍给了晁盖与吴用, 郑飞还特意卖了个关子,介绍的时候先从诸葛英、王石、段景住等没什么名气的几人开始,晁盖与吴用脸上虽依旧客气热情,但那一抹略有些失望的神情却依旧落在了郑飞的眼中。 郑飞心底偷笑,慢慢开始介绍起了鲁智深等重量级人物, 从厉天佑这岐山第一任大头领开始,晁盖与吴用总算稍微提起了点精神,再到武松武二郎时,那清河县离此并不算太远,晁盖与吴用早就听过清河县有条好汉名“灌口二郎神”,武艺高强,一直无缘得见,如今却猛地出现在了自己家中,直惊得二人是又惊又喜,更是没想到此等人物居然也在郑飞麾下,二人看向郑飞的目光也终于有了几许的变化。 接下来的王寅、王进、林冲、鲁智深、邓元觉等人更是接连给了晁盖与吴用一次又一次深深的震惊,而庞万春在郑飞示意下的一次即兴神箭表演也令晁盖大吃一惊。 晁盖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也深信了吴用的眼光的确老辣准确,有此几人相助,那梁山能不能被眼前这些人占了去也的确只是个时间上的问题。 同时,晁盖的心底对郑飞也起了一丝莫名的羡慕嫉妒恨,他看得出,郑飞等人彼此之间虽常以兄弟相称,但鲁智深、武松等人对待郑飞那叫一个死忠。他晁盖虽是常常自诩专爱结交天下好汉,朋友也的确交了不少,跟着自己混饭吃的庄客也不少,但时至今日能称得上掏心掏肺自己人的也不过是吴用一人,剩下的人中鲜有重量级的人物,能有像鲁智深、武松、林冲这样的兄弟,是他晁盖长久以来的一个梦想。他也终于认识到,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跟人家比,境界高低已一目了然。 朋友,不在对,在精呀! 不过晁盖却也不愧是一个光明磊落的豪爽好汉,并未因此真正对郑飞心生怨妒,而是更加肯定了要深度结交郑飞的打算。 而吴用看向郑飞的眼神中又是多了几分异样的东西,有好几次郑飞似乎是觉察到了吴用异样的目光,但真要看去,却见吴用就像是没事人似地根本没往这看,直令郑飞心底生疑,只能归结于可能是酒喝多了,感觉错乱。 对吴用这人,郑飞始终不自觉的将他归为宋江的死忠,而且说不定还是日后的一个敌人,根本不会有过多的想法。 总之,一场酒喝的那叫一个痛快,从酉时末一直喝到了子时终才作罢。 接下来众人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语。 第二日一大早,吴用居然一早便来拜访郑飞,二人窝在屋里一番详聊后,郑飞送走吴用,立在门口看着吴用消失在了院子外,郑飞的眼中一片生疑。 吴用此行前来不是为了别的事,而是根据郑飞昨日介绍的众人的情况为郑飞详细分析了应该先后派上梁山做卧底的人的顺序,以及上了山之后的种种应对之策。 郑飞看得出,吴用所说的都是最恰当最合理的布置,上山后众人可能会遇到的种种情况吴用也做了充分的预见。 郑飞很是奇怪吴用为何会对自己这事如此的上心,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这岐山前大头领的身份让吴用对自己接下来的成就很是放心而想提前卖给自己一个大人情? 恐怕不会这样简单吧? 郑飞想了许久也想不出答案,只得暂时先把此事放在一边,反正吴用目前还是表现的极为友好,既然有现成的计策,不用白不用。 又过了一会,鲁智深等人都来到了郑飞这里,郑飞也按照吴用所说,正式安排诸葛英、王石、张北斗三人作为头阵去往梁山。 一番细细叮嘱后,众人在晁盖庄园门前送走了他们三人连同晁盖所派的一名信得过的庄客,“蚕食”梁山的计划也正式开始了! 郑飞几人也在晁盖庄园中正式安顿下来,每日里与晁盖及庄上众人切磋技艺,日子倒也过得不太寂寞。 三日后,那名庄客返回了庄园,证实诸葛英三人已经顺利的加入了梁山泊! 众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十日后,石勇、段景住二人也出发了。 又三日后,消息传来,石勇段景住二人在山下纳了“投名状”,顺利加入梁山泊。 对于这投名状,郑飞本有抵触,但也深知有些事也确实由不得自己,只能交待他们几个在选择对象时莫要选择老弱病残,至于他们能不能顺利执行,郑飞就不管了,也不愿去管。 郑飞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在慢慢改变了,变得越来越适合现在的生活。 眼见计划进展的很顺利,郑飞也有空开始想一些别的事情, 这一日,天还没亮,郑飞早早与庞万春一早便出了庄园,二人一人一马,朝着郓城县而去。 赶着城门开启的第一时间进了郓城县,又很顺利的打听到了县衙所在, 郓城县衙的对面正巧有一家酒楼,郑飞二人上了酒楼,特意要了临窗的一个座位, 二人点了点肉包子、小菜和稀饭, 庞万春自是知道郑飞不是特意带他来尝尝郓城县的包子,他也不愿去多想,他已经养成了少说多做,一切听从郑飞指挥的习惯,并不打搅郑飞,只是甩开了腮帮子吃早饭。 郑飞则慢慢嚼着肉包子,两眼却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县衙的大门, 随着太阳逐渐升起,开始陆陆续续有县吏进了县衙的大门,他们每一个人郑飞都观察的很仔细,却都很快便被郑飞否定了, 终于,在郑飞味同嚼蜡的吃掉第三个肉包子时, 一个背着手,六尺不到的黑脸胖子不紧不慢的走向了县衙的大门, 郑飞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宋江,可是你否? 234,镇关西初会宋江,大计成终上梁山(上)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建议,谢谢) 宋江一早便来了县衙,也是同一件屋子里的几位押司中来得最早的一个。倒不是有多少繁忙的文书公务要处理,这是宋江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但为人八名玲珑,各处交好,做事也是兢兢翼翼,滴水不漏,骨头里怎么也挑不出刺来。[] 整个郓城县,凡是知道他宋三郎的没人说得一个“差”字,上到知县大人,下到街坊四邻,都莫不对他齐声一个“好”字。 这样的人,没人不会不喜欢。 但他的眼中,却总有一抹隐藏极深的落寞,因为他就算做得再好,他也依旧只是个……“胥吏”! 一个表面风光,走到哪里被能被人热情的称呼一声“押司”,但根源深处却是低人一等的“贱民”! 他永远也没有机会参加科举,因为本朝太宗认为,“科级之设,待士流也。岂容走吏冒进窃取科名!”遂下令,“自今中书、枢密、宣徽、学士院、京百司、诸州系职人员,不得离局应举!”从此,胥吏便与士大夫阶层划立了绝对的分界线,胥吏便是胥吏,官员便是官员,胥吏绝不可越雷池一步参加科举成为正式的官员,须知,参加科举的权力,可是就算连穷的揭不开锅的贫苦农民都能享受到的权力! 不只是在官场中,正儿八经的“官”看不起“吏”,便是在社会中,“胥吏”也被寻常百姓所看不起,这其实是一个很怪异的现象,官员人数很少,庞杂的公务需要胥吏来做,胥吏代替官员行使了部分权力,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官。他们的社会地位其实是很低的,并不因他们手中那点权力且身处官府之中而改变,反而就是因为他们身处官府且手握职权,官员更是要极力打压他们!有诗云:“庐陵难做定如何,请看黟州朱大夫,秋月满怀春满面,视民如子吏如奴。”这说明胥吏的身份比平民更低贱,类同官员的奴仆。可虽然他们比百姓的政治地位还低,却因手中那点权力可以对寻常许多百姓形成制约,甚至欺凌百姓。百姓对胥吏真是又鄙视,又害怕! 若是寻常胸无大志之吏,一点也不会为自己那表面风光,实则低贱的身份所苦恼,甚至还可能乐在其中,就像是宋江那同屋同僚,同样身为押司的张文远便是这样的人。 可他宋江不是!他从心底看不起张文远之流,他甚至觉得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正儿八经科举出身的黄知县也不过只是个懂点文墨的却无几分真本事的泛泛之辈。可事实却是残酷的,他只能忍受着与张文远之流称兄道弟,忍受着对黄知县的卑躬屈膝,忍受着永远压在自己头顶上的“贱吏”称号!而他的愿望其实并不算高,即便他并没有什么胸怀家国天下,可怜天下苍生、为民谋利的伟大理想,他只是觉得自己并不比别人差,他只是想早日脱了这贱吏的身份,成为一个真正的“官”,从此可以真正的抬起头来做人做官! 还好,对他而言,还有一个希望,虽然那个条件苛刻到极点的由“吏”转“官”的希望是那么的渺茫,可也足够他宋江为之着迷。所以他才要如此的卖力,如此的为人,要的就是当那一天真要到来的时候,那些“官”能第一个考虑他宋江。 也还好,除了官场和民间之外,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地方叫做“江湖”,那里的人很多都听过他宋江的名字,各个见了他也是发自肺腑的毕恭毕敬、心悦诚服,而且更关键的是,他们中还有许多人并非草莽之辈,而是身居各处要职的文官武将,这些年他也着实结交了不好此类人物,他们的官职甚至比那黄知县还要高许多。 宋江相信,凭借着自己的坚持,自己终将有朝一日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宋押司,外面有人求见。”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宋江回过神来往看一看,原来是一名衙役正对着自己说话, 宋江点点头,和颜悦色的问道,“哦?是什么样的人?” 衙役立刻答道,“是两个人,一个是高大的大汉,一个是白净的后生,自称是过路之人,前来拜访押司你。” 宋江点点头,这种事对他而言倒也不稀罕,经常便有听过他大名的江湖人物前来拜访他,虽然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囊中羞涩前来索要点钱财的。对待这样的人,给些钱财再管顿饭,一个好名声就又传开了。 宋江一摸身上,倒还有点散碎钱财,便起身道,“好,你去忙吧,我自己出去看看。” 那衙役应身转身而去,心中更是暗道还是宋押司最好,人虽然长得矮矮黑黑,却从不给人摆脸色,还最客气知礼数,怪不得满县衙的衙役差役都最喜欢他。 宋江走出屋,穿过县衙的走廊,一会便来到了县衙门口, 宋江往外一看,便见在县衙外果真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个精神利落的年轻后生,不但人长得俊,更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精神劲,让人不由多看几眼。 宋江待一看清此人心中不由一动,暗道一声:“简直太像了,若不是穿的一身寻常的便衣,与自己那远在清风寨的花老弟从身材到气质倒真有几分相近之处!此人定然了得,过会定要好好结交一番。” 宋江再看向另外一人,心中却又是一惊! 但见此人八尺有余,虎目炯炯,气势沉稳,自信如花荣一般,气度比晁盖更胜,虽只是淡淡含笑而立,那派头便是黄知县也比不过他。 宋江不由一愣,这二人自己绝对不认识!而且看这模样,也绝对不是那种会来找自己借钱财混饭吃的人,那他们又是谁呢?!如此人物,又何故前来找自己? 宋江正发愣,那大汉已一笑开口道,“可是‘及时雨’宋三郎?” 宋江连忙点点头,“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 “我叫郑飞。” 235,郑飞初会及时雨,大计终成上梁山(中)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评论,谢谢) “郑飞?”宋江心中默默念道,却是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宋江拱手道,“请问阁下找宋江有事吗?” 郑飞抱拳一笑,“久闻‘及时雨’宋公明大名,偶过此地,特来拜访。” “原来果真是前来拜访自己的,”宋江暗道,嘴角也挂上了浓浓的笑意,立刻下了台阶走到二人身前又郑重热情的一抱拳道,“多谢二位如此看得起宋某,请稍等一下,我这便进去说一声再与二位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一坐。” 郑飞一笑,“宋兄不太方便?” 宋江歉意的笑道,“正巧今日当差,不过也无妨,只需进去与人说一声再走就好。” 郑飞一笑,“原来是我们来得不巧,乡野村夫不知衙门里的规矩,让宋兄为难了。那我们先走,待宋兄有空再叙。” 宋江想了想,一大早刚来衙门还没见到黄知县就走也确实有些不好,便点点头拱手道,“如此也好,不知二位如今住在何处?宋江放了差便去找你们。” 郑飞明知故问道,“我们如今住在县城外东溪村晁盖晁保正处,不知宋兄可知道那里?” 宋江一喜,连连点头,“原来你们住在那里!晁保正乃是宋江好友,如此便好,我定会去拜访二位!” 郑飞点头一笑,“那就不打扰宋兄当差了,告辞!” 说罢,便与庞万春一起牵过马翻身而上,又在马上与宋江相互一抱拳这便骑马朝着来路而去, 而宋江一直站在门前,直到看不到二人身影了才摇头一笑,显得极为开心的重新进了衙门的大门。他只道定是又有一人敬仰他“及时雨”的大名特意前来拜访他,但他却不知,这根本就是刚才那条大汉特意为之之事,而他自己,从与这大汉相见的那一刻时,就已经提前进入了未来的一场血雨腥风之中,只是……这场大事的过程以及结局还有他的命运,已都已完全的偏离了它原本所应有的轨迹。 这边宋江略有些得意, 那边郑飞的脸上也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郑飞看了一眼庞万春,只见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路边街景,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兴奋的神色,便道,“万春,我早前曾经问过你们知不知道‘及时雨’宋江这人,我记得当时你说听说过,刚刚已见过那人了,你又有何感想?” 庞万春想了想便道,“不瞒哥哥,小弟略有些失望。” 郑飞一笑,奇道,“哦?说来听听。” 庞万春道,“早前听闻此人仗义疏财,好结交好汉,又听说他如何如何一表人才气度非凡,今日一见却是如此一副相貌,与小弟长久以来所想象的落差很大,故有些失望。” 郑飞笑问道,“那你觉得那‘及时雨’应该长得如何?” 庞万春眼珠子一转,朝着郑飞笑道,“应该像哥哥你这样才对。” “哈哈哈!”郑飞哈哈大笑起来,虽然知道庞万春是有心逗自己开心,却也是听得极为受用, 庞万春却是正色道,“哥哥别笑,小弟是认真的,且不论哥哥你救了我与师父二人的性命,自从我跟了哥哥你,便见哥哥你好汉救了不少,百姓更是救得不计其数,别人不知哥哥你的好,小弟和师父却是清清楚楚。他宋江不过是好与人钱财施人恩惠,可哥哥你才是心怀慈悲常救人于危难之中!小弟以前是觉得像晁盖、宋江、柴进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好汉,若是以以前的我见到他们,定是早已激动的倒头便拜!但经历了那么多,我才明白,那些人都不过是一己所好而施人恩德罢了,真正的好汉应该像哥哥你这样,正直豪爽,嫉恶如仇,有血有肉,心系苍生!说实话……小弟觉得跟着哥哥你活得真带劲!” 郑飞骑着马,看着前方,默默无语,心中却是早已感动的一片深沉,同时,还有点“醍醐灌顶”的觉悟。 因为他突然发现,虽然这只是来自于庞万春自己的切实感受,但却证明,自己已经可以影响到一些人的价值观了,已经可以得到一些人发自肺腑的认同!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做真正的自我,又何必管他什么宋江张江王江李江?赞同自己的人生价值观,愿意追随自己的人就是谁也撬不走。相反,只是因为既得利益而违心跟着自己的人,强留他们,绞尽脑汁的算计他们又有何意义? 到最后真正能够依托的,还是与自己可以有共同理想的人!或者愿意接受自己影响的人! 郑飞想定,心底顿时大畅,朝着庞万春哈哈一笑道,“好万春,哥哥多谢你了!” 说罢,郑飞一扬马鞭,骑着马朝城外的方向急驰而去, 庞万春也一笑,紧跟而上。 ++++++++++++++++++++++++++++++++++++++++++++++++++++++++ 郑飞二人回到晁盖庄园,鲁智深与晁盖等人正在纳闷郑飞二人去了何处, 郑飞见了众人也不隐瞒,如实说出自己是去县城中拜会了“及时雨”宋江,只不过因为宋江不太方便就直接回来了。 晁盖一听郑飞是去找的宋江,也是兴奋连连,张嘴闭嘴便夸宋江如何如何好,又如何如何仗义,还是自己如何如何好的兄弟,直听得郑飞心底一阵叹息,暗道可怜这实实在在的晁盖,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便是他嘴中最好的两个朋友宋江与吴用,一个会在未来架空他取代他,一个会背叛他。 而鲁智深等人听了宋江的名字,也就只有武松表现的略微有些惊讶,似是也想去见见他。郑飞知道武松在没遇到自己之前早就听说过宋江的大名,以他的性子,如此表现倒也正常。不过郑飞也没放在心上,他已不同于往日,早已不惧那宋江,甚至已将宋江当作了自己整合梁山发展梁山的一枚棋子,而不再是什么未来的劲敌。这或许就是境界的不同了,当你逐渐强大的时候,看问题的角度,以及处理的方法都将出现彻底的改变! 但吴用却是表现的有些异常,郑飞清楚的看到当他听到自己是去找宋江时,吴用的眼中分明是闪过了一丝莫名的不知是何含义的异色,似是惊讶,有似是沉思。 郑飞不由对吴用感到了越来越多的好奇。 这个吴用,究竟是做什么呢? 书归正传,当日下午,宋江果然来到了晁盖庄园来见郑飞, 当他看到鲁智深等人时,也同样如晁盖一般表现出了无比的惊讶! 而当晁盖在郑飞的同意下说清楚郑飞几人的真实身份时,宋江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一看到郑飞就觉得此人非等闲之辈! 宋江看向郑飞的目光瞬间变得炽热起来,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朝郑飞倒头就拜,口呼有眼不识泰山。接下来又分别热情的朝着鲁智深等人谦卑的连连行礼致敬。 郑飞知道,这是宋江惯用的伎俩,逢人便拜,见人便哭,口呼对方英雄好汉,自称却是小人小吏,靠着他那响亮的“及时雨”大名,不知笼络了多少原本就有些仰慕他的好汉的心。 不过这也原本就在郑飞的意料之中。 宋江也很快就发现,那个原本上午曾专程去拜访自己的郑飞,如今却对自己始终保持着一点距离,说热情却谈不上亲近,根本不像往日里来拜访自己的好汉一般跟自己掏心掏肺仰慕有加。说冷淡也谈不上排斥,对自己也算是客客气气有礼有节。总之,就是一种不瘟不火,始终有一点距离的感觉。 而鲁智深等人见郑飞如此,也就跟着郑飞一样对待宋江,搞得宋江忙到最后突然发现自己只如那烧火的棍子-------只是一头热。颇有些尴尬的样子。 郑飞之所以如此做,也是因为他本就知道这宋江是个什么人物,你对他好,不过是引狼入室罢了。自己只是想利用他去做一些事,当然不会跟他什么非分之想的机会。 宋江自然不知道郑飞心中所想,只能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归根于对方与自己并不太熟的缘故。 而这一幕幕落在吴用的眼中,吴用看向郑飞的目光中,又多出了一份不一样的神色。 接下来,眼看宋江来访,晁盖高兴的热情招待了他,席间宋江又曾试图与郑飞及他手下众人拉近些关系,只可惜除了武松,旁人对他依旧的态度依旧与郑飞保持着高度的一致。而宋江在尴尬之余,见武松也是条难得的好汉,心里才多少安慰了些。 酒足饭饱,宋江要返回宋家庄,晁盖恐他酒喝多了路上再不安全,遂安排人去送他,武松又自告奋勇的也要去送,郑飞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了。 宋江心中窃喜,以为可以借机与武松再拉近些关系,谁料这一路上,二人虽进行了友好的结交,但武松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对宋江抛来的结拜橄榄枝视而不见,反而张嘴闭嘴就是在夸郑临风是如何如何好,宋江一路陪笑却是苦在心中,自己也奇怪为何会隐隐有种想“撬”那郑临风墙角的冲动。 他并不知道,其实应该是郑飞“撬”了他的墙角才对。 就像当初邓元觉与鲁智深刚开始时的相互看不顺眼,他也是冥冥之中才产生了那样一种奇怪的情绪,就好象失去了什么,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想拿回来,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去找的感觉。 当然从更深层次去看,还是宋江对郑飞产生了一些嫉妒的缘故。 但宋江还是没有放弃,一路之上,宋江又想故伎重施,左右打听武松的家事以及所缺之物,想给武松一些好处,但他又一次失望的发现武松这人居然什么都不缺,从头到尾只有一句话,“宋江哥哥不必操心,俺郑大哥早已给俺安排好了一切,就连俺哥哥的生计也早已被郑大哥安顿好了,多谢哥哥美意了!” 终于,宋江到了宋家庄, 武松抱拳返回, 只留下宋江看着早已消失在夜幕中的武松,心底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236,郑飞初会及时雨,大计终成上梁山(下) (本周有“编辑特别推荐”,事关成绩,恳请正在看本书的朋友点一下【收藏本书】,没有号的朋友也注册个号收藏一下,您的支持是在下尽全力坚持下去的动力!谢谢) 七日后,按照原定计划,王寅与厉天闰这两名本领高强却没什么名气的大将也去了梁山泊, 三日后传回消息,二人顺利的加入了梁山泊,并且由于二人按计划故意的对王伦示好表忠心而深得王伦的喜爱。 又十日后,该轮到武松出发了。 之所以选择武松去,乃是因为武松本就在山东地界小有名气,并且还能借用一下前段日子杀死黄霸天之事使得武松的落草顺理成章,同时也能顺便看看王伦是否已经产生了疑心。 三日后又传回来消息,那王伦果然不太愿意接纳武松,倒不是因为起了疑心,毕竟那黄霸天之死早已传遍了周边江湖,许多人都很好奇究竟是谁杀了他,武松这一承认,说是为大哥武大郎报仇,王伦自是深信不疑。 有如此猛将入伙,若放在旁人早已乐开了花,可王伦那不容人的老毛病却又犯了,他果然很担心武松会不会威胁到他的位子。幸好这种情况早就在吴用与郑飞的意料之中,武松随即按计与王寅上演了一出二虎相斗的好戏,武松故意装得傲慢,王寅也假装气不过与他比武,再让武松故意小败于王寅,结果王伦果然很是高兴,既高兴于王寅对他的尽心维护,又高兴于有王寅在,武松还威胁不到他,也终于接纳了武松。 而随着武松的上山,梁山泊接连入伙了这么多条好汉,出现了一场虚假的繁荣,搞得那王伦一时飘飘然得意忘形。 这也是在郑飞的意料之中,不过为了防止引起那王伦的疑心,也好给武松等人时间以能在梁山站稳脚跟,“蚕食梁山”的计划暂时告一段落,待不久过完年之后再继续。 是的,又要过年了。 这也是郑飞来到这大宋后所过的第二个年,上一次过年借宿韩滔家中,除夕夜变成杀人夜的一幕似乎还就在昨天,这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郑飞也完全的从一名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穿越者变成了已完全融入这个时代的一分子。 但即便如此,每逢佳节倍思亲,郑飞对远在异世的亲人的思念也愈发的浓厚了起来。 虽然有鲁智深等这么多兄弟陪着,但郑飞却总觉得似乎是少了点什么,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直到在离过年还有两天的时候,当郑飞等人吃午饭时,却看到林冲与王进二人各自幸福满满的回去他们的屋中与他们各自的娘子一起吃的时候,郑飞才醒悟过来自己究竟是缺了什么。 对于郑飞突然提出要离开几日的事,众人都很惊讶。 郑飞则解释说突然想起来在附近有个远方亲戚,想去那里跟亲戚过次年, 鲁智深等人都是常年在外漂泊,对这过年本就不太看重,过年对他们而言也不过是找个由头再大喝一场的日子,众人虽然对郑飞的“临阵脱逃”稍有遗憾,但也都表示了理解。 自己没得过,也不能拦着人家去过不是? 不过,众人却对郑飞想独自一人前去的打算都不同意,郑飞也只得挑了庞万春做挡箭牌,又强烈拒绝了王进等人要同去的请求,众人这才作罢。 当日下午,郑飞便与庞万春骑着快马朝着东北方而去。 二人出了郓城界,郑飞才不好意思的对着庞万春一笑,道出了自己其实是想去齐州,也不是去会什么远方亲戚,而是去找李清照姐妹。 庞万春却只是一笑,他从一开始就跟着郑飞混,早就看出了郑飞这次有点怪异,却也理解郑飞此举的用意。他们如今是过得刀口上的日子,李家姐妹越被尽可能少的人知道才越好! 二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大年三十下午城门关闭之前进入了齐州, 当二人一路轻车熟路来到大明湖畔李家门前时,郑飞看着正挂着喜庆灯笼的李家大门,却一下子犹豫了。 他一时因为过节感情脆弱而头脑发热来到这里,待头脑冷静下来才发现了一个问题,他虽然知道李家姐妹对自己的情意,可自己现在跟他们却还并没有什么正式的关系,自己这样不清不楚的去往人家家里过年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郑飞摇头一叹,随即调转马头准备先去找个住的地方,与庞万春一起过个孤独的除夕夜后,待明日再以拜年的名义去李府才合适。 可谁知,当郑飞刚刚转过身子,迎接他的却是一个女子的尖叫! 你道为何?却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在郑飞的眼前,竟是李洛灵正满眼无比惊讶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她的身边除了两名丫鬟外,还有同样正一脸惊讶看着自己的周侗, 丫鬟与周侗的手上都提着一些东西,看来他们是去买年货了。 这……这也太巧了! 郑飞一时大窘,竟有点做了错事被抓个现行的感觉,赶忙翻身下马要上前去解释一下, 谁料……他刚往前走了两步,李洛灵就已来到近前并一下子扑在了他的怀中, 郑飞彻底呆住了……! 他知道李洛灵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却从未想到李洛灵竟敢以这种直接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郑飞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了,不由暗骂自己一声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随即终于伸出手抱住了李洛灵, 二人皆无言,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直看得来往路人惊讶连连,庞万春目瞪口呆,两个丫鬟窃窃私语偷笑不止,周侗更是又气又无奈又心疼,这些日子他可是看到这个丫头是如何的挂念这个臭小子的! 郑飞怀抱美人,只觉香气扑鼻,竟不由的有了反应。 李洛灵在他怀中顿有所觉,原本就因自己的这个情不自禁的大胆举动而害羞不已,一觉察出郑飞那不老实的反应更是羞得恨不能钻进地里去,赶忙挣脱出郑飞的怀抱,狠狠的拿眼白了一眼郑飞,满脸通红的用嘴型骂了郑飞一句“不要脸”便小跑着进了李府的大门。 两个丫鬟也是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郑飞的耳根子也是有点发红,赶忙跟个没事人似的走向周侗解释道,“周大叔好,在下恰巧路过……,” 周侗冷哼一声,却是讥笑道,“行了小子,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看不出你小子的心思?来就来吧,来的也正好,老夫正愁今晚过年没人陪着喝酒呢。” 郑飞嘿嘿一笑,便与周侗一起走向李府的大门, 但还没等进屋,突然见一个俏影快步出现在了门前,正用不敢相信的目光愣愣的看着郑飞, 是李清照,只是才两个月没见,她竟又瘦了一些, 郑飞看了心中一痛,立刻上前对李清照笑道,“世姐,小弟没地儿过年,想来世姐这讨要几个角子吃,不知世姐欢不欢迎?” 李清照立刻反应过来,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喜色点头道,“当然欢迎,世弟快往里请。” 郑飞却一步上前靠近李清照柔声道,“世姐,你又瘦了。” 李清照迎上郑飞那火辣辣的目光,一颗芳心直跳得快蹦出心房,立刻羞得低下头去,心中既是开心到无以复加,又是有那么一点点委屈的心酸,眼角竟有点湿了,接着觉察到来自郑飞身体所散发的热量,又让李清照有点意乱情迷,赶忙慌乱退后一步羞涩的说道,“我……我去看看厨房。”说罢便逃跑似的转身就走。 直看得周侗在后面吹胡子瞪眼,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在心底感叹自己那李大哥若是泉下有知会不会蹦出来亲自将这个迷得自己两个宝贝闺女神魂颠倒的臭小子亲自带走! 郑飞却是很无耻的笑了,不知怎的,他就是特别想看在别人面前气质出众,神圣不可侵犯的李清照表现出一个女子所特有的羞涩和慌乱的样子。 他知道,这个年,已不会再孤独了! +++++++++++++++++++++++++++++++++++++++++++++++++++++++++++ 三人进了门,又见一个精神的小伙子满脸兴奋的往这边跑,不是岳飞又是何人?! 真不知是不是错觉,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郑飞竟觉得岳飞似是又长高了些,也更强壮了些, 对于郑飞和庞万春的到来,岳飞绝对是仅次于李家姐妹而最高兴的人,这本就是他离开父母在外所过的第一个年,原本就有些难过,如今一看郑飞和庞万春来了,自是高兴异常! 此时或许是因为解除了来自知州那边的威胁,李府的下人明显过了些,众人都在忙着准备过年,对于郑飞的到来,众仆人虽是惊讶,但随着从那两个丫鬟嘴中传出来的八卦消息,众仆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敢情是未来的男主人回来了,都是对着郑飞毕恭毕敬, 反正此刻郑飞也想开了,索性来了个不要脸型的默认, 人家叫他啥他都应着,可又把李家姐妹羞得五体投地, 李家姐妹看着郑飞那欠揍的得意表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除夕夜,满堂尽是欢笑。 ++++++++++++++++++++++++++++++++++++++++++++++++++ 三日后,郑飞与庞万春再次辞别众人,并如实告知了众人自己目前已没了根据地,正在四处找寻新地盘, 周侗心惊不已,连忙看向李家姐妹,却发现那姐妹俩都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不由感叹这儿女之情果然是盲目不讲任何道理的,居然连这两个从小深受正统教育的大家闺秀都可以放弃很多原则。 他却不知,李家姐妹其实都以为乃是因为她们的缘故才害得郑飞走上了那条路,自然是不会在乎,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的愧疚。 一番依依惜别,相约来日再见,郑飞再次骑马而去。 欲知郑飞如何上得梁山,请看下回,《大计成终上梁山(终回)》! 237,郑飞初会及时雨,大计终成上梁山(终)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评论,谢谢) 政和五年,正月初五, 郑飞与庞万春顺利的回到了郓城县东溪村,[] 而在他们回来之前,梁山上也传来了消息, 说那王伦借着过年的机会,重新将山上的头领位子和职权进行了分工, 大头领当然依旧是他王伦,二头领依旧是杜迁,可这三头领却换作了王寅,原本的三头领宋万成了四头领,厉天闰为五头领,武松为六头领,石勇做了七头领。 段景住、诸葛英、王石、张北斗四人虽没得到头领位子,但段景住、诸葛英与王石被委派到了山寨山门前三关任小头目,成为了梁山泊防御与进攻的直接参与者。张北斗则被安排到了山下与“旱地忽律”朱贵一起成为山上的耳目,负责打探山下动静。 郑飞一进门就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大喜! 他原本还想再多派几人上山去增加力量,却没想到王伦居然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 如今梁山上七名头领,自己人就占了四个!更是将势力直接安插进了山上的要害部门! 如此看来,时机已经可以称得上成熟了! 而那吴用也是笑着对郑飞抱拳贺喜道,“恭喜大头领,如今那梁山几乎已到了大头领的手心了!” 郑飞点头一笑,“多谢吴先生妙计,此事若成,日后定有所报!” 二人各怀心思的相视一笑, 吴用接着道,“大头领,不如趁着山上正也过着年,诸事多有所松懈之际正式上梁山去!来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郑飞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众人说干便干,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起来,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山上武松等人传递消息过去,郑飞想了想,就将这个任务交到了林冲的身上, 之所以选择林冲,除了有他脸有刺配之印,是个逃犯,有充足的落草理由之外,也是因为郑飞觉得让林冲去做这事还有其特殊的象征意义。 因为若按林冲原本的轨迹,他是不得已才被逼上梁山的,甚至当他上梁山时早已是家破人亡!是个标准的悲剧式英雄人物!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林冲虽依旧是不得不落草为寇,但当前的处境却已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大变,家虽然没了,可爱人却还在,希望也还在。 郑飞就是想让林冲以这样一种全新的姿态上梁山去,向历史宣告,一个全新的梁山已经到来了! 林冲对郑飞吩咐的这个任务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当天就按郑飞所说假借沧州柴进的名义去投靠梁山,反正郑飞也知道柴进对王伦有恩,林冲用柴进的名义去,王伦就算再不愿意也不会怎样林冲,而林冲的主要任务也只是去给武松等人传达命令罢了,就算不被王伦接纳也能全身而退。 接下来一夜无语, 第二日一早,留下张教头与裴宣,林龙照顾林娘子和潘金莲,郑飞一行六人收拾妥当,告别了晁盖与吴用之后,在晁盖所派的一名引路庄客的带领下,正式朝着梁山的方向而去! ++++++++++++++++++++++++++++++++++++++++++++++++++++ 行至下午,那晁盖的庄客将郑飞等人引到一处树林中,指着在树林外不远处,水边的一间房子道,“那里便是梁山泊的耳目酒店,从那里寻船去梁山要比绕道山路近很多,前几位好汉也都是从那里上得梁山。小人只能将诸位送到这里了。” 郑飞知道晁盖是不愿暴露自己涉足此事,便笑道,“回去后请代我相谢大官人相助,就说郑某记下了他这个大人情了!” 那人点点头,抱拳后转身就上马顺着来路走了, 郑飞看了一眼王进,王进立刻会意将身子压低把耳朵侧在地面上去听,只一会就起身一笑道,“没走远,停住了。” 郑飞点头一笑,自己这边还没结果,那人又如何会走呢?现在定是已找了一个地方藏好,等待着自己这边的消息。 不过这样也好,就让那晁盖与吴用看一看自己的本事吧! ++++++++++++++++++++++++++++++++++++++++++++++++++++++++ 郑飞六人把马拴在门口便进了那酒店,往里一看,郑飞的心底就是一笑, 只见这酒楼中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有三个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边说笑着什么, 其中一人是个酒保打扮的小伙子, 另一人年约三十出头,中等身材,头戴暖帽身穿皮袄,脸颊消瘦,不用说,这人定是那梁山泊酒店耳目负责人,“旱地忽律”朱贵了! 而最后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北斗! 那酒保一看郑飞等人进了屋,不待朱贵吩咐,立刻满脸堆笑的起身迎来,却还没等他开口,就只听身后传来了张北斗惊喜的声音。“呀!王大哥,你们怎来了?” 郑飞也故作吃惊的一笑,“你小子怎么在这儿?” 张北斗道,“上次落难,几经周折便来了这里。王大哥你们呢?” 郑飞叹了口气,“别提了。劫了不该……,” 话到一半,郑飞才似是反应过来,立刻止住话面色古怪的看了看正一脸疑惑看在一旁的朱贵, 张北斗随即满不在乎的笑道,“王大哥,这位是我哥哥朱贵,也是条好汉,与那官府不共戴天,哥哥无需担心。” 说罢又对朱贵介绍道,“这几位是小弟以前跟过的几位大哥,也都是道上的好汉!” 郑飞等人立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对朱贵一拱手,“幸会!” 朱贵仔细一看郑飞等人,但见各个都是一脸凶相,尤其是王进脸上那道刀疤又是那么的格外吓人,不由信了张北斗的话,也是抱拳道,“幸会!” 郑飞又转头问向张北斗,“兄弟,恕我直言,你们这店……?” 张北斗哈哈笑道,“果然瞒不住哥哥,这店乃是身后梁山泊耳目所在,小弟正在此当差。” 郑飞喜道,“此话当真?可是那八百里水泊梁山?!” 张北斗连连点头,“正是!” 郑飞笑道,“正好!我等正没处去,兄弟你既然在这里,可否领我们上山去,我们几个也想入伙混口饭吃!” 张北斗面露为难的看向朱贵,“这个……,” 朱贵满不在乎的一笑,“诸位若愿意当然可以,我们大头领这些日子着实收了不少好汉,诸位既然是北斗的兄弟,自是没有问题!请!我这就带诸位上山!” 238,除王伦终取梁山,众好汉重排座次(上)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评论,谢谢) 那朱贵将郑飞几人引至酒楼后面,就见在水边有一长亭直入湖中, 朱贵又往那长亭走去, 张北斗悄悄朝着郑飞使了个眼色,郑飞等人这才跟了上去, 随那朱贵来到亭子中,又见亭子的一角放着一只盖着盖儿的箩筐, 朱贵上前去拿起筐盖,才看到里面原来放着一把鹊画弓及几只箭,可那箭却比平常的箭有所不同,箭头有一个带口的哨子,一旦射出,在风力的作用下便会发出尖锐的哨声,故曰响箭。 不但军队经常使用,更被响马山贼所用,常用以通风报信。 朱贵抽出一支响箭上了弓,立刻把箭头朝天上拉弓射出,接着就听那响箭发出一连串响声就直冲天空而去,没出多远就落在了湖中, 朱贵转过身来笑道,“诸位兄弟稍等,少顷就有船来。” 郑飞点头一笑,却是又深深的打量了一眼朱贵, 实话实说,这朱贵本事虽然不高,却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说他正,乃是这人讲义气,也敢说公道话,当初林冲上梁山时便是因他的据理力争才使得林冲可以顺利落草梁山。说他邪,乃是这人开着梁山泊的耳目酒楼,也做过一些亏心事,比如碰见落单的旅客也会杀了劫取钱财。可这也是他的工作,既然干了这一行,手上不沾点血腥那也不可能。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朱贵还是个对梁山而言极为重要却从未引起足够重视的人物,他是个小人物,出场次数并不多,更是排名梁山众人的倒数几位,可他就在仅有的数次出场中都对梁山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若不是他,林冲早被王伦赶走了,哪还有日后的林冲火并王伦让晁盖等人捡个大便宜的事?若不是他,宋江也早已不声不响的人头落地,哪还有日后梁山泊的一系列事? 如此一个出色的完成了在酒楼中为梁山泊联系山寨、侦察敌情和吸纳好汉并对山上许多头领都有恩德的情报人才及梁山泊元老级人物,居然一直不被重用,实在是令人感到奇怪。 郑飞上了梁山后肯定会对山上进行一次整顿,而像这样的人才,可是绝对不能放走的! 郑飞想定,接着对朱贵笑道,“朱兄弟一直都在这酒楼为梁山打探情报吗?” 朱贵点头笑道,“是啊,已经在这酒楼干了快五年了。” 郑飞奇道,“五年中,从未被官府察觉过吗?” 朱贵自豪的一笑,“没有!这五年山寨曾引来官兵围剿过数次,其中有几次他们那领头的官儿还住在我这酒楼里,我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给山上通风报信也不曾被他们发现。” 郑飞由衷叹道,“朱兄弟真是好本事!做事如此机警且滴水不漏!想必在山上定有所重用吧?不知朱兄弟排在那第几把座椅上?” 似是戳到了朱贵的痛处,就见朱贵面色立刻一黯,接着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山上只有三个头领,我并不在其中,只负责这酒店。” 郑飞假作吃惊的一愣,接着叹道,“朱兄如此本事,又对山寨有如此贡献,真是可惜了!” 朱贵感激的看了看郑飞,想了想便小声道,“过会上了山见了大头领,切记不可过分夸大自己的本领,切记!” 郑飞心中一动,知道这是朱贵的善意提醒,是要自己别被那王伦妒才而不接纳,看来这朱贵已经对自己产生了几分好感, 郑飞见效果已达到,立刻装作感激的说道,“多谢朱兄弟提醒,待我上了山后,定会来找朱兄弟好好喝几杯!” 朱贵一笑,愈发看郑飞顺眼起来,“那好,我等你。” 郑飞也一笑,“一言为定!” 二人相识一笑,就像多年的老朋友。 就在这时,便见自对岸芦苇泊里划出来一支木舟,舟上有三条小喽罗。 那木舟停在亭旁,朱贵接着对舟上三人道,“这是新来投靠山寨的好汉,你们把他们渡过去吧。” 说罢,朱贵对郑飞道,“诸位上船吧,我还要看着酒店,就让北斗兄弟领你们去见大头领吧。” 郑飞抱拳道,“多谢!” 朱贵抱拳,“请!” 说罢,郑飞几人便上了木舟,众人加上那三名喽罗刚好把木舟坐满, 小喽罗一撑杆,木舟立刻离开小亭子,不一会就划入了芦苇丛中, 朱贵站在亭中,看着郑飞等人消失的方向,却是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 木舟一进芦苇丛,周围尽是高过人头的芦苇,郑飞就觉得瞬间失去了方向感,也不知道是去的哪里, 张北斗见状便开始为郑飞讲解起了梁山泊的地形, 郑飞一边听一边点头,暗道这张北斗本事虽不高,但从这已经摸清了梁山泊地形的功课上看,这人的确是个做事非常认真的人! 经由张北斗的讲解,郑飞慢慢搞清楚了自己的所在位置, 郑飞看着眼前这没头没尾的芦苇水路,不由暗叹这梁山泊只这片水泊就是一道天然的防御屏障!也就难怪此后官兵的围剿全都以失败告终了。 对付这种山寨,只有两个法子,一是以绝对的兵力大军压上,不计后果的猛攻。第二就是在内部瓦解它,就像自己现在正在做的一样! 郑飞也不由暗自庆幸采纳了吴用的建议,否则还真是不太好上山呢! 书归正传,又行了不到半炷香,终于冲出了那片芦苇丛,眼前的景象顿时豁然开朗! 就只见一座大山头伫立在对面岸上,而那山头与水岸连接处又尽是陡峭之地,唯有一处浅滩可以停船上岸,可就是那浅滩上,也都是崎岖陡峭的山路,只要牢牢守在岸边高耸之地,那岸边就算上了人也只能是作为活靶子任人宰割! 对于这样天然的防御阵地,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如何去利用它,而一道陡峭的关卡就建立在岸边,以俯视的角度牢牢把守着那唯一一片可以停船的岸滩。 郑飞心底由衷的叹道,这梁山泊!果真是一块易守难攻的宝地! 木舟很快就靠了岸,岸边自有小喽罗钩住了船, 张北斗首先跳下,对着守在岸边一个似是小头领的人介绍起了郑飞几人,“这几位是小弟的兄弟,特来投奔大头领。” 说罢,又对郑飞几人道,“这位是守卫山前三关第一关金沙滩小寨的寨主牛成牛大哥,乃是王大头领的表弟,深得大头领信任,所以才会把这最重要的第一关交予牛大哥把守!” 张北斗明着是介绍加恭维牛成,暗着却是在向郑飞提醒此人乃是王伦死党的身份, 郑飞心中一片明了,随即朝那牛成点头笑了笑。 那牛成打量了郑飞几人几眼,脸上一片骄横的点了点头,“去吧!” 郑飞等人这才依次跳下船上了岸,木舟再次离开岸边,不一会又进入了芦苇丛中。 郑飞抬头往那关卡上看去,心底又是一笑, 你道为何,原来在那关卡之上正露出一条汉子的上半身来, 那汉子一头的赤发黄须在一干黑头发的喽罗中格外扎眼,不是段景住又是何人?! 段景住也正看着郑飞等人,却是一脸的面无表情,就像是在看从没见过的人, 郑飞心底一笑,暗道这小子装得还挺像, 张北斗道,“哥哥,请跟我往山中去吧。” 郑飞点点头,一行人顺着山路就朝山中去了, 段景住眼角的余光一直观察着郑飞几人,看到他们顺利的通过了关卡,心底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装模作样的踱着步来到岸滩边牛成的身边,朝着牛成发出了讨好的一笑, 但他握在腰间大刀刀柄上的手,却是悄悄的加大了几分的力度……! 239,除王伦终取梁山,众好汉重排座次(中) (求收藏,求红票,求点击,求评论,谢谢) 郑飞等人过了山前关,跟着张北斗一路往上,待又过了一处拐角后眼看四下已无人,[] 张北斗这才小声对郑飞恭声道,“哥哥,总算等到你们来了。” 众人脚步不停,郑飞道,“都准备好了吗?” 张北斗道,“林冲哥哥已于昨日上了山,被那王伦好一番不待见,百般托词不肯接纳,还是托那朱贵仗义执言,这才让王伦同意收下他,却要他先去山下纳了投名状才行。林冲哥哥便借着去山下寻投名状的机会将大头领您的命令传给了我们,小弟等人都已连夜准备妥当,就等大头领您的命令了!” 郑飞点点头,“很好!现在山上是何情况,速速道来。” 张北斗道,“如今山上有七百多喽罗,于山上分了四道防御阵线,一道在山前关,人数约在两百人左右,头目就是刚刚所见的那牛成。段大哥也在那里任副头目。第二道在前面叫做宛子城,人数约在两百人左右,头目同样是王伦的亲信叫做范老九,诸葛英也在那里。第三道叫做大寨口,人数约在两百人左右,头目叫做袁勇,王石也在其中。剩下百余人便分布在山上聚义厅四周,由王伦亲自统领,不过……,” 张北斗一笑,继续道,“不过前些日子王伦把这百人交给了王寅哥哥统领,大头领您是不知掉,那王伦现在对王寅大哥那叫一个喜欢!” 众人都是低声一笑, 郑飞念道,“七百多人……这梁山上人数还不少呢!” 张北斗冷笑一声,一脸鄙夷的说道,“人数是不少,可都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散漫成风毫无军纪,也就仗着梁山泊地势险要,否则只怕早就被官兵杀得个对盔弃甲了!跟咱们岐山比,那真是……,” 张北斗突然反应过来,知道一不留神说错了话,赶忙闭上了嘴,又小心翼翼的看向众人, 只见众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似是被戳到了痛处,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就只听郑飞淡淡一笑,声音不大却字字有力, “无妨,咱们虽然丢了岐山,可咱们兄弟都还在一起,当初咱们能白手起家把岐山发展成那个样子,咱们现在就也能把这梁山变得比岐山更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众人闻言精神都是一振! 鲁智深哈哈一笑道,“好!上一次你们打拼岐山时洒家不在,这一次洒家可是无论怎样都不能错过了!” 众人都是一笑, 张北斗一指前面道,“诸位哥哥,前面已到宛子城!” 郑飞抬头看去,就见在山路的尽头最险要易守难攻之处,一座关卡将个山路堵的严严实实。怪不得在此设卡,有次一关还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郑飞真是越看这梁山就越是喜欢,“走!” +++++++++++++++++++++++++++++++++++++++++++++++++++++++++++ 众人神色如常的到了宛子城,那守关之人似是认识张北斗,连打量都没打量郑飞等人就放他们过了门, 来到里面一看,就见众多守卫的喽罗一个个都是围坐在一起,睡觉的睡觉,赌钱的赌钱,那个所谓的头目范老九直接不只去了何处,根本未曾现身, 而诸葛英则和一群喽罗围坐在一张桌上正赌着钱,只见他抬头看了一眼郑飞等人,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随即脸色如常的继续低下头与众喽罗赌起了钱。 过了宛子城,又行了一段崎岖的山路,约莫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在山路的尽头,便见又是一个关卡,上山之路比之宛子城还要陡峭,而且建筑的人工工事也更高, 这里便是整个梁山最后一道防线,大寨口了, 只要过了此口,就将正式进入了梁山泊的腹地! 这次倒是见到了把守此地的小头目袁勇,只不过他却在睡觉,躺在一张大床上发出震天的鼾声, 而那些守卫在此的喽罗们不但没有叫醒他,反而示意郑飞等人脚步轻一些,可别吵醒了此人,看得郑飞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如此梁山落在这群人手上,那真是暴殄天物! 王石则靠在墙上看着郑飞等人,脸上毫无表情,脚边立着一把大刀,一人一刀距离那呼呼大睡的袁勇不过三步! 过了大寨口,眼前景色顿时豁然开朗! 这大寨口的后面就是一大片开阔地,足有三五百丈长宽,在那尽头,一座大屋子格外显眼,放眼望去,那屋子的牌匾上的字也能看得清,便是“聚义厅”三个大字! 而在聚义厅四周,全都是成排的房子。 郑飞的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激动,这里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梁山泊吗? 梁山泊,我来了! ++++++++++++++++++++++++++++++++++++++++++++++++ 张北斗引着众人走向聚义厅,刚走了没多远,就只听一声喝道, “停下!是做什么的?!” 接着就见一名大汉从旁边一间屋子中走了出来,一脸狐疑的看向了郑飞等人, 张北斗上前笑道,“刘大哥,这几位是小弟的朋友,前来投靠山寨。” “哼!”那人面色却是一沉,打量郑飞等人几眼,突然发现郑飞等人都还带着兵器,立刻面色一变喝道,“怎么可以带着兵器?都放下!” 郑飞心头一跳,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又有道,“刘挺,怎么了?”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顿时心中一喜,原来是王寅正背着手从另一间屋子中走了出来, 那刘挺一见王寅面色又是一变,冷冷道,“这几个人带着兵器,我要让他们卸下兵器才能去见大头领。” 王寅故意打量郑飞几人一眼,“对,是不该带兵器。” 郑飞等人立刻会意,将兵器放在了地上, 王寅又转头对刘挺嚣张的说道,“既然是来投靠山寨的,就请你去把大头领他们请来吧。” 刘挺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但还是敢怒不敢言的一转身就走向了别处, 待他走远了, 张北斗才道,“原是这人负责此地的守卫,王寅哥哥一来,便把他替了去,故其才这般嘴脸。” 王寅也立刻收起那副嚣张的模样,恭声对郑飞道,“哥哥,都已准备妥当!如今在这聚义厅周围,只留有二十多人。其余人我都打发去了后山。” 郑飞点头一笑,“辛苦了!” 说罢,众人再度拿起兵器,径直走向了聚义厅,旁边虽有喽罗面露奇怪之色,却一看王寅在,都没敢说话。 进了聚义厅,就见里面摆设简单,一张兽皮大座摆在正中,两边各是两排木椅,跟岐山聚义厅比并无什么异样, 郑飞挑了个位子坐下,众人立在他身后, 不一会,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人接着从门口走了进来,且看此人三十岁左右,面白文静,倒像个书生一般,只是那眼中神色却透露着一股子阴鸠之色, 白衣秀士,王伦! 郑飞虽从未见过他,却是一眼就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郑飞接着起身朝着王伦一抱拳, 王伦见郑飞刚刚居然坐着,脸上似是闪过一丝不快,接着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这便几步走向了聚义厅的正座, 紧接着,又有数人接连进了门,除了刚刚那刘挺以及两个不认识的汉子外,武松、王寅、林冲、石勇等人尽在其中! 郑飞与武松等人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众人落了座, 王伦打量了郑飞几人一眼,道,“就是诸位要来投我梁山?” 郑飞点点头,“正是!见过大头领。” 王伦嗯了一声,“不知诸位尊姓大名,是何来历?” 郑飞一笑,“我叫郑临风,在山下混不下去了,特来投靠梁山。” 王伦点点头正欲说话,突然听到有一个人惊道,“他们……他们怎么还带着兵器?!” 郑飞看去,原来是刘挺正一脸惊愕的看着鲁智深等人手中的兵器! 240,除王伦终取梁山,众好汉重排座次(下) 刘挺这一喊,王伦心头一惊,再一看跟在郑飞身后的那几人,便见各个都是眼神闪烁、面色不善,一看就是有所图谋! 王伦再一看四周,更是心头猛地一惊!往日里那些自己常见的亲信喽罗怎么都不见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垄上了王伦的心头!直觉告诉他今日情形不对,更有可能有内鬼!但究竟是谁呢? 王伦故作如常的笑着看了一眼众人,却是看谁都觉得可疑,但他随即反应过来,暗道一声罢了!且先逃出去再说吧! 王伦随即一捂肚子,自嘲笑道,“肚中不适,诸位稍等。” 说罢便站起身假装腹痛就往外走! 可他刚跑出没两步,就见门口人影一闪,竟被两条大汉挡住了去路,正是鲁智深与邓元觉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两人那如小山一般的身躯也将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王伦心中一颤,知道已不幸被自己猜中了,突然朝外大喊道,“快来人啊!快……,” “别喊了,”一个声音响起,“你喊破喉咙都没人能听的见。” 王伦转身一看,浑身禁不住又是一颤!只见竟是王寅正在冷冷的看着他, 王伦愤怒伸手一指王寅,“王寅你……!” 王寅冷冷一笑,“你个落魄穷酸,度量狭小容不得人,怎做这山寨之主!” 直到这时,那刘挺与另两名汉子才反应过来,俱都一脸震惊和迷茫的看向王伦, 而正在堂中的几名喽罗也都吓傻了一般,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王伦赶忙求救的看向众人,却见满堂众人,除了刘挺与杜迁、宋万一脸惊讶茫然之外,便是那武松、林冲、厉天闰与石勇也都在用与王寅一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王伦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抢班夺权,而自己,就是那个浑然不觉还自投罗网的猎物!一股发自肺腑的恐惧感瞬间升起在王伦的心头,因为他知道,别人也许没事,可自己这曾经的大头领,会面临怎样一个结果! 王伦把心一横,突然朝刘挺、宋万与杜迁大喝一声道,“兄弟们,随我冲出去!召来山下心腹剿灭王寅和这帮贼人!” 原来他直到现在还以为王寅是主谋, 刘挺三人猛然惊醒,立刻起身自怀中拔出匕首就与王伦往门前冲去, 守在门口的鲁智深与邓元觉二人冷笑一声,正欲上前结果四人, 可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若想活命,放下武器。” 王伦四人猛地停下了脚步,转头一看,就见郑飞正背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而王寅则老老实实的走到郑飞的身后垂手而立, 王伦惊讶的看了一眼王寅,这才看着郑飞怒道,“是你?!” 郑飞点点头,“是我。” 王伦喝道,“你们是谁!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为何如此算计我?!” 郑飞道,“我看上了你们这梁山,还请王头领让位,我可保王头领平安下山过个太平富足的日子。” 王伦顿时大怒,要他放弃梁山,还不等于要了他的命?!“哪里来的小人,竟敢……,” 旁边王寅突然高声道,“此乃岐山大头领,尔等还不速速投降,可免尔等一死!” 王伦四人闻言皆是大惊! 岐山?他们当然听过这个最近声名鹊起的山头,只是这岐山与梁山相距千里,又不曾有过过节,他们为何来抢梁山?! 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王伦看了看四周,这满堂众人已经把他们四个层层围住,而挡在门前那两个大和尚,一看就非等闲之辈,他知道,想要冲出去的可能性已不大了,却唯有冲出去,才能通知山下三关的亲信来救自己并杀掉这些人, 王伦假意考虑郑飞的话,一双眼睛却是来回的在屋中转来转去,寻找着办法。 却见厉天闰走到门后拿出两物,竟是一支弓与一支响箭, 厉天闰随即走到屋外,拉起弓将响箭射入空中! 王伦心头又是一惊,不由暗道这是要给谁报信? 可郑飞等人都没有再说话,似在等待着什么, 王伦的心头又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突然,仅过了一小会,就听外面空中响起一串响箭的声音,这声音极近,似是从大寨口发出的, 郑飞眉头一挑,厉天闰放眼望去立刻喜道,“大头领,王石得手了!” 王伦听了这话心头一颤!已经隐然猜到了那响箭所代表的含义……! 又过了一小会,又听一声响箭响起,这次距离稍远, 厉天闰看着外面又喜道,“诸葛也得手了!” 王伦的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可这一响后,许久都不曾再有动静响起, 郑飞眉头一皱,王伦的心头却是一跳,心中不禁有了几分的期待与希望, 可就在此时,又是一声尖锐的响声隐隐在很远的地方响起, 厉天闰远远望去,立刻长舒了一口气大喜道,“大头领,段大哥也得手了!” 郑飞的心也完全的放了下来,点头一笑,再看向王伦,就只见王伦正呆若木鸡的愣在那里, 郑飞淡淡道,“王头领,如今山上都已在我等掌控之中,你已决无任何机会,不过……我对你的承诺依旧有效。” 王伦这才明白,为何刚刚他们没有动手,原来就是想让自己亲耳听到那代表着山下沦陷的响声!王伦长叹一声,似是知道大势已去,一把将匕首扔到地上,又对刘挺三人垂头丧气的说道,“三位兄弟,投降吧,王某不忍你们因我而死。” 刘挺三人面面相觑,终于也将各自匕首扔到了地上, 王伦又朝着郑飞弯腰抱拳一拜,“王某投降,任君处置,只盼留我这三名兄弟活命。” 郑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只道这王伦气度狭小,还因此被林冲火并而死,却不曾想这人还是有几分义气的。 郑飞原本就没想过要王伦的性命,只因自己今日所为与林冲火并他王伦的结果虽然一样,可这性质却完全不一样,一个是人民内部矛盾范畴,一个却是使诡计霸占人家地盘。本已不义,若还要了人家的命,这事要传扬出去只怕搞得名声就臭了。 所以王伦若能投降当然是好事,也是郑飞计划中的一部分!保他王伦一条命,再给他点好处,也好让天下人看出自己非是那赶尽杀绝的恶人! 郑飞立刻上前扶起王伦笑道,“王头领若愿意……,” 可就在这时,郑飞突然从王伦眼中看出一丝阴冷之气,这个眼神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已足够给郑飞提个醒了, 郑飞猛地往后退去,可王伦已从衣袖中拔出一把匕首刺向了郑飞,原来他竟是想擒住郑飞扭转败局, 二人如此之近,王伦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郑飞,眼看郑飞即将落入王伦之手,而旁边众人也已来不及救援! 可就在这时……, 王伦的身形猛地一顿!竟不动了! 郑飞也借着这个空终于退了出去,但他的胸前衣服依旧被匕首划破了一道口子,只是万幸并未伤到里面肌肤, 郑飞大感侥幸,却更奇怪王伦这是怎么了?如此良机怎轻易放过? 众人不解的看向王伦,却见他满脸痛色,慢慢转过身去,直到这时郑飞等人才看到,他的背后竟插着一把匕首,刀锋已是完全没入了体内! 王伦伸出手指拼命的指向刘挺,眼中尽是失望与悲凉,“你……!” 说罢,颓然倒地,彻底没了动静。 刘挺对着王伦的尸体呸了一声,立刻满脸堆笑的对郑飞抱拳道,“早闻岐山好汉神武,小弟仰慕已久,愿从此效忠大头领!” 郑飞看着王伦的尸体摇头一叹,心中不由暗道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命数?自己都要放过他了,可这王伦还是逃不过命丧梁山的结果, 郑飞又看向刘挺,他虽被刘挺所救,但看着刘挺却是心底一片厌恶,可毕竟这条命的确是被刘挺所救,随即抱拳谢道,“多谢这位兄弟搭救!” 刘挺连连点头哈腰,“大头领客气,王伦气度狭小素不容人,早已不得人心,这是小人应该做的。” 郑飞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王伦的尸体对早已在一旁看傻了的杜迁、宋万道,“你们兄弟一场,他的后事就由二位来做吧,办完他的后事,二位愿走愿留都悉听尊便。” 杜迁与宋万对视一眼,一起下跪道,“我愿留。” 郑飞一笑,“好!愿留从此就是兄弟!” 说罢,郑飞转过身,几步走到那正座前,毫不犹豫的就转身坐了上去, 堂内众人一起抱拳道,“见过大头领!” 241,除王伦终取梁山,众好汉重排座次(终) 段景住、王石、诸葛英三人相继来到聚义厅,众人这才得知刚刚在山下三关内发生了什么, 原来他们三个一看到响箭的信号,便趁三关内王伦的亲信疑惑不解时突然下手,结果遭到牛成与范老九的抵抗,但终被段景住和诸葛英所杀,而大寨口的袁勇大梦醒来一看已被王石用刀架住了脖子随即选择了投降,所以,大寨口得手的响箭是最先发出的。 段景住三人一得手便对着还没缓过神来的众喽罗大喊,“奉二头领之命诛杀王伦走狗,王伦已死,尔等速速归顺!” 之所以这样喊,只是想让众喽罗以为这是二头领杜迁所发动的一次政变,之所以假冒杜迁之名是因为他是个老好人,在山上人缘不错,引起的抵抗自然会少一些, 果然,众喽罗一听是奉杜迁之命,犹豫一番之后,眼见牛成等人已死,无论是杜迁还是王伦当那大头领都跟他们没有关系,随即选择了服从。 而当真正的消息传出后,众喽罗这才发现发动政变的不是杜迁,而是外来的什么岐山众人,满山的喽罗虽都是大吃一惊!只是眼看木已成舟,王伦确实已死,杜迁宋万又都投降了,便是有心有不服之人也不敢再遭此,众人也就接受了这既定的现实。 而山下朱贵得到消息后,据说他沉默了片刻,接着就立刻离开酒店上了梁山,对郑飞表了忠心。 郑飞又特意安排了王寅、武松、庞万春等人以假装练武,实是表现实力的一番切磋之后,直接震慑了梁山一干人等,众人这才明白,这些新来的人各个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山寨之中躁动不安的气氛顿时得以缓解。 就这样,郑飞在重新安排武松、林冲、段景住、朱贵等人把守山上各处关卡之后,终于完全控制了梁山! 然后郑飞才派厉天闰带人将结果带给了其实早已得到消息的晁盖和吴用, 晁盖与吴用自是大喜,随即二人亲自与张教头、裴宣、林娘子等人去了梁山,见到了郑飞等人, 郑飞自是对二人的到来大加欢迎,好一番热情招待,期间郑飞还相约晁盖与吴用入伙,二人如今是清白之身当然不愿意,一番推托后郑飞也没勉强,心底却是一笑,暗道你二人日后早晚还有求着来我梁山的时候! 待再送走晁盖与吴用,郑飞才腾出空来准备整顿梁山! 郑飞这几日已经摸清了梁山如今的实际情况,梁山目前共有喽罗七百多人,其中可以参战的壮丁喽罗六百多人,老弱病残几十人及家眷几十人。 山寨目前按兵种可分为三类,一类是马军,由于梁山是以陆战及水站为主,所以马匹并不多,除去郑飞等人的马,只有三十多匹,多数还是抢自山下旅客,并不是战马。剩下的就是水军与步军,这两类军种并没有严格的分界,会水者就是水军,上了岸就是步军,会水者目前共有两百多人。 目前的防御阵线共分为四层,一是山前水泊,共有大小木舟三十多艘。接下来就是金沙滩、宛子城及大寨口三关。 有了以前治理岐山的经验,郑飞很快就对如何治理梁山有了思路,而所要安排的第一件事,便是论功行赏、重排座次、以稳军心! 因为这梁山与当初的岐山可不同,一是这梁山人数多,足有七八百人。二是自己毕竟是“夺权”,属于外来势力,王伦虽已死,杜迁等人也已归顺,但这几百人中心有不服者还有很多,不能任其发展扰乱军心!自己唯有尽快将一干头领确定下来分布到各处,才能使军心稳定下来。 但这头领座次的问题却着实让郑飞费了一把脑子,既要体现各人的能力,还要顾及各方的想法,比如原梁山头领杜迁宋万等人,虽然这几人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小人物,可他们毕竟是元老,也是梁山泊旧势力的一个象征,整个梁山都在盯着他们,若把他们安排的过低,恐会引起梁山众人的抵触及对自身未来的担忧,如今郑飞等人立足还未完全站稳,还是要顾及周全才好。 这一日,郑飞稳坐聚义厅正座,鲁智深等人及一干原梁山大小头目都坐于堂下两边,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郑飞, 郑飞恍惚间竟有种当初在岐山的感觉,那一次重排头领座次的情景还依旧历历在目,所参与者大都还在,却唯独少了朱武一人……。 郑飞收回思绪,高声道,“郑某不才,坐了这大头领之位。在座诸位,有我的老兄弟老哥们,也有新认识的兄弟,但无论是谁,日后就都是自家兄弟,以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大家同心协力,共谋一场富贵!让大家都能过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 众人都点点头,一帮子梁山老人也都微微松了口气。尤其是一些以前跟王伦走得比较近的人,一直担心郑飞是否会来个“秋后算帐”,如今见他如此承诺,心情才有了一丝的放松。 郑飞继续道,“这第一件事,就是明确职权,排好座次,确定职务,好使诸位兄弟都能尽职尽责为山寨效力。” 梁山众人精神一振,很多人所等的就是这个时刻。而鲁智深、王寅、段景住等人却是面色如常,盖因郑飞早前已经分别找众人谈过,众人多已知晓了自己的座次分工及郑飞如此安排的用意。 郑飞看了一眼庞万春,庞万春立刻起身对着众人一抱拳,“受大头领委托,由在下宣读众头领的座次。” “大头领,郑临风,总兵都头领。” “二头领邓元觉,副总兵都头领。” “三头领鲁智深,副总兵都头领。” “四头领林冲,马军五虎将兼山寨总防御使。” “五头领王寅,马军五虎将兼山寨副总防御使。” “六头领武松,步军五虎将兼山寨兵马大总管。” “七头领厉天闰,水军总管。” “八头领裴宣,军纪使,直接对大头领负责。” “九头领杜迁,钱粮总管。” “十头领庞万春,巡回使,直接对大头领负责。” “十一头领朱贵,总探声息使。” “十二头领厉天佑,钱粮副总管。” “十三头领石勇,大寨口防御使。” “十四头领段景住,金沙滩防御使。” “十五头领诸葛英,宛子城防御使。” “十六头领宋万,军纪副使。” “十七头领张北斗,总探声息副使。” “十八头领王石,大寨口副防御使。” “十九头领林龙,宛子城副防御使,” “张伯挡张教头不愿任职,暂任金沙滩副防御使。” “张挺、袁勇等人另有任用。” 242,三把火烧便梁山,镇关西身先士卒(上) 待庞万春宣读完毕,满堂众人表情各有不同,尤其是原来那帮梁山大小头目,目光都集中在了杜迁、宋万与朱贵的身上, 只看杜迁面色如常,还一副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只因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他已是对郑飞等人的本事佩服的五体投地,自是知道自己跟他们那是一点也比不了,当初还是自己要求留下来归顺的,原本以为自己会排得很靠后,却不料还能排在十把交椅以内,已是完全的出乎了他的意料。而且这钱粮总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面子上已是可以过得去了。[] 朱贵则是心中一片惊喜!他是个精明人,自是知道杜迁能排得高乃是有安抚的成分在里面,可他朱贵从前就原本不是什么头领,只是个山下酒店声目老板,说白了就是个明哨小头头,当初得闻山上发生巨变,而主谋就是与自己在小亭中有过简短对话的那个人后,他立刻想起了郑飞临上山前对自己所说得那几句话,当时只是听得略有感动,现在再回味起来才发觉里面其实是话中有话,于是朱贵决定赌一把,主动上山去向郑飞表了忠心。今日更是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成了头领,而且还是第十一位,并且还不是虚职,干的就是自己最得心应手的老本行,朱贵自然是开心不已!暗暗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而庆幸! 不只是他,只因朱贵那酒楼乃是梁山一大门户,山上上上下下皆从他那里过,而且有不少人就是从那酒楼上得梁山,朱贵也算是梁山泊一大熟脸人,他能当上头领,许多小头目也是从他身上看到了希望。 再看宋万。杜迁不升不降,朱贵一步登天,唯有他宋万却是落了个倒数几位。宋万心中略感失望,却也知道自己的本事如何,而且他又与杜迁不同,杜迁是老好人,在山上本就有些威望,可他宋万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当初那三头领就当的有些名不副实,山上服他的人也并不多,上一次王伦重排座位就捡了他这个软柿子捏,这次又被郑飞给捏了一次,但能没排在末位,还捞了个军纪副使当当,似乎也不错。 他现在就只是疑惑这军纪副使有什么作用,因为以前梁山泊从没有过什么军纪,也没听说别的山头有过。他的疑惑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疑惑,山贼山头,抢了就吃,没了就抢,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要军纪有什么用?又不是大宋的军队。 宋万暗自思量时,却已有明眼人从这职务安排中看出来点不同寻常的味道,十九个大小头领,却有两人的职务非比寻常,便是两名直接对大头领负责的人, 一个是庞万春,乃是大头领所带来的人,听说还是大头领的亲信,他那巡回使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光看字面似乎什么都管,又似乎什么都不管。 另一个就是裴宣,这军纪使一听就知道是负责军纪的人,但据说此人前没有随王寅等人潜伏梁山,后没有随大头领杀入梁山,只是稳坐后方不知某处,直到山上万事平定才上了梁山,可以说是寸功未立,但座椅却排在第八位,比梁山元老杜迁还高一位,除了说明此人深得大头领信任,是否还说明大头领对这军纪极为重视呢? 立刻就有不少人把目光看向了那个坐在座椅上的黑脸汉子,只见裴宣冷冰冰的坐在那里,一张大黑脸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就像是全梁山每个人都欠了他两百文钱一般。很多人立刻对裴宣作出了初步的印象:这是一个极难相处极难打交道的人! 当满堂众人都在暗自揣摩大头领如此安排的用意时,在一个角落里,却有一人低着头不知在看着脚下的什么东西,可若是从下往上看他的表情,就能看到这人的表情是何等的恼怒!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杀了王伦的张挺。 当时在聚义厅关键时刻,张挺看出王伦大势已去,临时倒戈杀了他,本觉得自己立了大功,怎么都能混个头领,谁知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混得还不如以前!而且梁山众人都已知晓是他杀了王伦,虽然嘴上都没说什么,但每个人眼中的鄙夷之色却令张挺一直是度日如年。如今自己什么都没捞到,刚才就有许多人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毫不顾忌的看向了他,张挺愤怒了!心中更是不停的在咒骂郑飞! 除了他,袁勇等王伦前亲信们也是一脸的萧萧,只恨当初为何要跟王伦走得那么近,搞到现在连个屁都不是,不过相比已经死了的牛成和范老九,他们也知道自己选择投降已是极为英明的选择。 虽然底下众人都是窃窃私语各怀心情,但总体上来说此次的头领座次之分也算达到了一个平衡,自己所带的众人方面。邓元觉是岐山等人的象征,自然要比鲁智深高一位。林冲的本事岐山众人原本就知,排在第三也无人有异议。武松比王寅厉害,但王寅资格老,排在他前面也是正常。 而梁山方面,杜迁不升不降且居要职,宋万虽然排名较为靠后却也没什么怨言,朱贵的崛起令山上众人眼前一亮,且看梁山众人目前的反应,似乎都已接受了这种安排,也算是勉强达到了郑飞的目标。 这第一件事已经安排完了,接下来就是郑飞所要安排的第二件事了。 郑飞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是一下子就让满堂众人安静了下来,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大头领的第一把火已经放完了,就看他接下来还要放什么了,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郑飞,不敢放过任何接下来要宣布的任何信息。 郑飞环顾满堂众人一眼,说道,“诸位都知道我等的来历,不怕大家笑话,郑某轻信别人,把个岐山玩丢了,这才不得不来得梁山。” 众人皆是一惊,惊讶于郑飞居然如此坦然就承认了这事,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呀! 郑飞继续道,“丢了就是丢了,我不怕丢面子,不怕丢脸。从今往后我也希望大家能和我一样,凡事实事求是!实事求是懂不懂?就是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不怕丢人勇于承担,凡事讲实话,做实事!” 众人立刻点了点头,纷纷觉得这大头领的话既是新鲜,又是中听,讲实话谁不愿意? 郑飞继续道,“我丢岐山是丢在轻信旁人,可我得梁山也是靠得王伦轻信我的人,但我却与王伦有所不同。因为背叛我将我从岐山赶走的那人是与我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打下岐山的兄弟!我曾经对他的信任就像是对我自己一样!所以我不冤!可王伦却是信的不知底细之人,这是王伦的失误。除此之外,梁山能如此被我等轻易取得,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梁山法纪不严!我们一干人等从山下直通山上,竟未遇到丝毫的阻拦与怀疑,大家不是在睡觉就是在赌钱,宛子城的范老九私自离开岗位,大寨口的袁勇呼呼大睡,守卫之人竟还让我们脚步轻一点别吵醒了他!袁勇啊,哥哥我得谢谢你,完了事咱俩得喝一杯。”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袁勇羞得面红耳赤,却也被郑飞这句话给逗笑了。摸着大脑袋嘿嘿直乐。 “所以……!”郑飞收起笑容,语气一转,满堂顿时又静了下来,“从今往后,梁山的法纪必须严格起来!诸位兄弟记住,日后咱们梁山行事不看兄弟情谊,也不看职务高低,只看两个字,军法!” 243,三把火烧便梁山,镇关西身先士卒(中) “王进、裴宣听令!”郑飞突然一声喝道, “王进在此!”一直坐在一边默默无语的王进接着就站了出来朝着郑飞一抱拳,[] “裴宣在此!”裴宣也起身朝着郑飞一抱拳, 郑飞首先对王进道,“王进,我没有授予你任何头领之位,你可有怨言?” 王进大笑一声,高声道,“我王进生是大头领的人,死是大头领的鬼,只要能跟着大头领,一无所有我都不怕。” 郑飞微微一笑道,“记住,你以后不再是我郑临风的人了,你以后生是梁山泊的人,死……也是梁山泊的鬼!记住了吗?” 王进用力点点头,“我记住了。” “好!”郑飞继续道,“我之所以没有授予你任何职务与头领之位,就是不想让那些东西对我接下来要你去做的事形成制肘!庞万春,拿刀来!” 郑飞把手朝着庞万春一伸,庞万春立刻起身自郑飞座椅之后拔出来一把鬼头大刀交到郑飞手上, 郑飞挥舞了一下大刀,大刀卷起一阵刀风,郑飞又站起身来亲手将刀郑重的交到王进的手上, 王进接过大刀一看立刻赞道,“好刀!” 郑飞点点头,郑重的说道,“我今日将此刀给你,便是把梁山泊的军法交给了你!从今往后,只要有违反梁山泊军法之事,上到我的脑袋,下到任何一个小喽罗,你都可以执行军法!你听明白了吗?” 满堂顿时一片寂静,便是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出来, 众人这才明白,为何王进没有任何头领座椅,原来……他真正的职权却是超然于所有头领之外! 他手中那把刀连大头领都能砍,更不用说旁人了……! 虽然众人都知道大头领说此刀能砍他只不过是一种说辞,但已经明白无误的表明了大头领严于治军的决心! 许多人顿时偷偷咽了一口口水,看着那把明晃晃的鬼头大刀直觉的脖子里一片凉飕飕的……! 王进则双手持刀,对着郑飞高声道,“王进得令!” 郑飞又看向裴宣,“裴宣,从今往后你只管法纪,谁违反了军法你便直接告诉王进,由王进代行军法,便是我你也丝毫不能留情,知道吗?” 裴宣抱拳正色道,“裴宣得令!” 郑飞道,“好!开始宣读军法吧!” “是!”裴宣转过身去,面朝众人就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朗声念道,“梁山泊军法条例:第一条,日后下山劫财,除非遇到十恶不赦之人,否则一律只准劫财不准害命!更不准祸害奸.淫妇女!违令者斩!” “第二条,他日所得财物,一律交公后再统一论功行赏,不准偷偷私藏,不准贪污,不准霸占别人功劳,更不准谎报军功,违令者,视情节严重直至斩首!” “第三条,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斩!” ……, “第十条,玩忽职守,动摇军心者,斩!” …………, “第十五条,临阵退缩,丢盔弃甲者,斩!” 裴宣宣读完毕,转身朝着郑飞一抱拳便站到了一边, 郑飞自始至终都在观察着堂下众人的反应,只见王寅、厉天佑、诸葛英等岐山老人都是神色如常,只因这些军法其实大部分都是郑飞当初在岐山颁布过的,只不过是经过了细小的细化与改动,他们都已习以为常。 而梁山众人则各个是一脸惊愕,像极了当初自己刚刚在岐山颁布军法时众人的反应, 郑飞开口道,“诸位兄弟,军法已经宣读完了,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许多人的目光立刻看向了杜迁、朱贵等人, 杜迁咬咬牙,起身抱拳道,“大头领,咱们是强盗窝,用的着这样约束大家吗?便是那官兵也不会有这么多规矩吧!在下不明,请大头领明示!” 郑飞早就料到会有人这么问,随即一笑道,“不瞒诸位兄弟,当初我在岐山颁布这些军法的时候,也有人这么问过我,我的回答很简单,谁也不是生来就想当强盗的,如果可以的话,谁都想平平稳稳的侍奉在父母身旁,娶妻生子过个即便并不富足,却安稳太平的日子!大家说是吗?” 许多人都轻轻的点了点头, 郑飞继续道,“我也相信大多数兄弟之所以上了这梁山,当了这遭人恨,遭人骂的强盗,只是因为在山下因为各种原因混不下去的才上的山,可咱们上山并不等于非要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才对得起咱们头上这‘强盗’两个字。山下那些百姓也跟咱们一样,也是有父母亲人兄弟姐妹的,看着他们,难道不像是在看着曾经的自己吗?我之所以这样严于要求大家,只是想让大家留住咱们心中的最后一份良知!而且我始终认为,凡事都不能做绝,把坏事做绝,早晚是要遭报应的,日后到了地下,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列祖列宗?!” 众人都默默点了点头,许多人更是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立刻划过了一丝的怅然与惭愧之色, 郑飞继续道,“虽然咱们现在过得日子看起来似乎是很好,可我要提醒大家,官兵早晚有一天会来剿灭咱们!咱们如果不严于律己,把山寨用严明的法纪守个固若金汤,到时候拿什么来抵抗官兵?!” 杜迁愣愣的看着郑飞,终于发现眼前的这名新任大头领与那个气度狭小的上任大头领相比,无论从各个方面都已超出数个境界,终于,杜迁长叹了一声,心服口服的对着郑飞一抱拳道,“大头领高瞻远瞩,用心良苦,杜迁佩服!杜迁从此心甘情愿追随左右。” 朱贵也起身抱拳道,“大头领,朱贵常年守在山下酒店,早已听说了当初您在岐山的义举,看那些百姓口口相传,交头称赞的模样哪里像是在说什么强盗头子,分明就是在传颂英雄好汉,朱贵当时还不信,暗道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强盗,如今一见您,朱贵这才信了!朱贵不瞒您,我再也不想再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了,我也想当一回真正的好汉!这些军法,朱贵举双手赞成,绝不违反!” 宋万等人也都跟着连连点头,一副遵从的模样, 邓元觉、鲁智深、武松等人更不用说了,自是以郑飞马首是瞻, 尤其是林冲、武松与张教头这几名后来加入的人,看向郑飞的目光中已是一片安心,他们本以为从此就要落草为寇昧着良心做尽坏事,却没想到郑飞竟对山寨有如此高标准的要求,所设军法除了严于治军方面,更体现了仁慈的一面,心中的那份不安顿时减轻了许多。 郑飞点点头,“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丑话就说到前面了,诸位回去之后,请将郑某今日所说的如实传达给山寨上下,就说我郑某人说了,如果谁不愿意遵守军法,三日内尽可自行下山,我郑某人不但不加阻拦,还会自掏腰包给出一贯回家盘缠。但若是三日后依旧留在山中,便表示会遵守军法,日后若是谁触犯了军法要遭到惩罚的话……到时候可别怪郑某人当初没给过机会!” 众人一起站起身来齐声道,“是!” 郑飞点头一笑,众人又各自纷纷坐回座位,并再次将目光集中到了郑飞的身上,等待着郑飞接下里要宣布的事情。 只见郑飞突首先问向了杜迁,“九头领,如今山上钱粮情况如何?足够支撑多久?” 这些事情原本就是杜迁所负责的,他立刻道,“回大头领,前段日子过年前,王伦趁着年关将至山下来往旅客众多,着实抢了一笔钱粮,如今山上抢粮充足,足可支撑一个月。” “一个月?!”郑飞真是又惊又喜, 惊得是那王伦一个书生居然这么能抢,喜得是最后还是便宜了自己, 这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已经足够自己接下来的安排了……! 244,三把火烧便梁山,镇关西身先士卒(下) (一个不幸的消息,突然被公司选中去参加培训,周六回来。目前不知那里情况如何,有没有电脑能不能码字,为了防止最坏的情况导致断更,这两天更新暂一日一更。且容我晚上到了地方看看情况再说。如果今晚十点有第二更就有,没有就是我肯定没法更了。见谅。) 郑飞接下来所要开展的第三件事,就是练兵![] 上次在岐山练兵已经让郑飞尝到了甜头,也证明了用现代的方法练兵却有它的先进独到之处,而且在上一次练兵时所发现的缺点与不足郑飞也准备在这一次的练兵中进行完善, 如今梁山上粮草充足,也恰恰给了郑飞一定的时间, 郑飞想定,环顾满堂众人后说道,“三日之后,诸位兄弟召集起还愿继续留在山寨的人,在聚义厅前空地结合,我要练兵!” 众人齐声道,“是!” +++++++++++++++++++++++++++++++++++++++++++++++++++++++++++++++++++ 待一干大小头领将郑飞的“三把火”传递给梁山的所有喽啰后,自是又引起了一番轰动,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 梁山的天,要变了! 而摆在众人面前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留”和“走”的选择, 留下来,就是选择接受了大头领的军法规矩,但大头领又说了保证以后可以过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 若要走,那一贯钱也就只能下山喝上几顿酒,但以后就是谁也管不着的人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一夜,许多喽啰与小头目们都失眠了。 第一日一大早,众喽啰都是持着观望的态度,因为谁也不愿意做那个枪头鸟,众人也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这是不是新任大头领的一次“考验”,就等着抓个出头的好杀一儆百,自然是无人敢出头。 直到有一名早就厌倦了强盗生活的小喽啰一咬牙首先表示想离开山寨之后,他果真得到了一贯钱的盘缠并顺利的下了梁山不知去了何处,直到这时所有人才相信大头领是认真的, 于是,一个又一个有心离开的喽啰在得到一贯钱后离开了梁山,他们或者是对那军法感到了害怕,觉得做那样的强盗没意思。或者是早就因为各种理由想离开山寨。但无论是哪样,想走的人都是得偿所愿的离了梁山,至于是回家从良还是去投了别的山寨就不得而知了。 这股离开梁山的风潮就像是瘟疫一样瞬间传遍整个梁山, 第一日居然就走了一百多人,郑飞也痛痛快快的自掏腰包拿了一百多贯钱, 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许多头领都觉得很肉疼,纷纷来找郑飞,希望他能及早收回成命,防止接下来还会有人离开,再这样走去,大家就真成了光杆司令了, 但郑飞的回答只有一句话, “强扭的瓜不甜,强按的牛头不吃草,人少了没关系,当初我在岐山刚开始时也就几十人,照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愿意留下来的都是好兄弟,跟着我,大家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没想到,这句话一传出,那股汹涌的离开梁山的浪潮居然一下子就减弱了许多,虽然在接下来的两日里依旧有人选择了离开,但选择离开的人数已经变得越来越少。 就这样,在第四日的一大早,郑飞也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数字:此次一共走了二百零二人,包括一百九十五名喽啰以及七名小头目。 于是,如今山上选择继续留下来的人,包括大小头领一共还剩下五百一十八人。 +++++++++++++++++++++++++++++++++++++++++++++++++++++++++++++++++ 聚义厅前的空地上搭了一个高台,就像是比武招亲的那种擂台,但此刻站在上面的不是准备找女婿的老丈人,而是梁山新任头领,郑临风。 而在台下,则站着五百多条汉子,除去留在山前三关的几十人做必要的警戒与防卫,梁山上几乎所有的喽啰与头领都集中在了这里, 很多人都好奇的看着站在台上的郑飞, 那日,郑飞虽然一路从山下去的山上,也见了不少人,但当时谁也不会想到那几人的上山会带给梁山怎样一个巨变,都以为只是普通来投梁山的人罢了,所以曾经用心仔细去观察过郑飞的喽啰并不多,此刻当然要好好看一看这个新任的大头领究竟长得什么样。 有的神色如常,平平淡淡,对他们而言,在这山寨上也就是混着过日子,跟着谁混都一样,只要给吃给喝,给酒给肉,在他们眼里,郑飞与王伦谁当大头领都没什么区别。 有的则是满眼的怀疑,因为郑飞曾经是远方某个比梁山更大,也更强大的山寨大头领之事早已传开,虽然他夺了梁山,但这样一个被人赶出了老窝的人有没有真本事还真是令人生疑。 当然,眼中带着期待的人也不少,他们敏锐的嗅出了这个新任大头领的特别之处,仅仅他允许不愿继续留下来的喽啰随意离开山寨,走了两百多号人还满不在乎的气魄就不是寻常人能够有的。而且他所颁布的寨规,虽然都很苛刻严格,但却表明这是一个对山下百姓有仁慈之心的人,一个对与他没什么关系的百姓都能心怀敬意与仁慈的人,对待自己兄弟还能差了吗? 众喽罗在观察郑飞,郑飞其实也在观察众喽罗, 只可惜,一抹无奈的失望却是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 乱,实在是太乱了! 且看众喽罗,各个衣衫不整,勾肩搭背,嬉皮笑脸,站得姿势也是千奇百怪,东倒西歪,东一群西一群,乱七八糟毫无队形!而且仅这一会的功夫,居然还有十几个人肆无忌惮的跑到一边撒开了尿,就差没人当众拉屎了。 王伦治下的梁山众貌已可见一斑! 底下众人见郑飞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俱都有些奇怪,正在嘻嘻哈哈的左右聊天时,突然听到一人高喝道,“见过大头领……敬礼!啪!” 人群顿时一愣,场面接着安静下来, 刚才是什么动静?! 众人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王寅、厉天佑、诸葛英等头领站在笔直笔直朝着郑飞面色庄严的将右手握拳击打在了左胸之上, 刚刚原来是这个动静!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有什么含义吗? 不只是众喽罗,就是杜迁、朱贵等人也都是大惑不解, 而台上郑飞则是点了点头, 王寅又吼一声,“礼毕!” 诸葛英等人才将拳头放了下来,依旧站得笔直,抬头挺胸的目视郑飞! 经此一下,满场顿时完全的安静了下来! 郑飞环顾全场一遍,开口道,“诸位兄弟是自愿留下来的,首先我要感谢诸位兄弟对我以及诸位头领的信任,至于走了的弟兄,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但大家既然选择留下来了,就要完全遵守山寨的规矩。我的想法只有一个,让大家都能过上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日子!” 众喽罗都是面上一喜,这种话谁不爱听?人群顿时又是一阵骚动,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场面也一乱, “但是……!”郑飞一声高喝, 场面又安静下来,只听郑飞道,“但是……酒和肉不会平白无故的从天上掉下来,咱们不种地不养猪的怎么办?对,只能去抢,只不过就算咱们再收敛,官兵也早晚有一天会找上门来剿灭咱们!所以为了咱们山寨的安全,为了大家的饭碗,为了这颗項上人头还能好好的待在脖子上让咱们喝酒吃肉,从今天开始,咱们梁山的首要任务就是训练!把大家练强,强到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尽情的抢钱抢粮,还不用再怕官兵的围剿!” 郑飞略一停顿继续道,“这训练的第一条科目就是纪律!裴宣,上来宣布训练纪律!” “是!”裴宣应声从旁边上了台子,面向众人高声道,“训练纪律,第一条,任何人不得迟到早退,违者罚十皮鞭。第二条,训练中不得交头接耳,经劝告屡教不改者,罚十皮鞭!第三条,任何人不得散布扰乱训练的言论,违者视情节严重,罚十皮鞭直至斩首!第四条……,第七条,消极怠工,罚十皮鞭!……第十三条,酗酒滋事……,第二十条,擅自逃离山寨,斩首!” “大头领,我已宣读完毕。”裴宣朝着郑飞一抱拳说罢便转身下了观训台,重新回到刚刚的位子站好, 郑飞看向台下众人,嘴角不由一笑,只见所有喽罗的脸色都变了,个别人的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这一条条的训练条例,简直把所有能违反的事都算上了,而且只要违反就是轻则一顿皮鞭,众人都是过惯了懒散的日子,本以为那个所谓的训练就是走个过场,可谁知道……,这不要人命嘛! 郑飞一笑,继续道,“当然,咱们不能只罚不奖,等这一个月的训练结束,我还会选出训练态度和效果最好的一帮兄弟,每人不但可以得到一笔丰盛的奖励,还要提拔起来做头目!甚至做头领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瞬之间,刚刚还愁眉不展的许多人的眼中顿时就是一亮!目光也接着炙热了起来。 郑飞接着道,“训练正式开始!所有人听令,咱们训练的第一个科目是……,” 众人都紧紧的盯着郑飞,心下一阵乱跳, 就只听郑飞大声继续道,“……跑步!” 嗯? 跑步? 所有人都是一愣,跑步有什么好练得? 但不待他们考虑,郑飞已接着一声令下,“四人一排,都站好了,跟着我一起围着这块空地跑步!” 随着他一声令下,王寅、厉天佑等人立刻像赶鸭子似的开始把所有喽罗驱赶着站成了队列,场面顿时一阵尘土飞扬,乱哄哄乱成一片! 245,三把火烧便梁山,镇关西身先士卒(终) (作者近日因单位抽调培训被封闭在深山中,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更新是作者通过写在纸上,再用手机拍照,上传给老婆,老婆再打出来才代为更新的,上传更新都要一步步教。如有不满意之处还请见谅啊!) 这跑步的路线郑飞早已提前自己探好定好了,从聚义厅前的空地开始,横穿整个山寨大营,这一路地势多变,有平地,有陡坡,有直路,有弯路,许多地方还需要跳跃才能通过,充分地利用了这现成的地理形势,非常适合自己的训练计划。[] 这也是郑飞有意而为之的。此举的目的就是要让这跑步成为“越野跑”,通过跑步训练,充分锻炼所有人的体能,耐力,身体的协调性,以及急行军时的团队合作能力。 除了鲁智深和邓元觉,五百多人全部在郑飞的带领下排着高矮胖瘦,乱七八糟的队列整装待发。 郑飞一声口令,一阵混乱吼叫响应,大部队就出发了。只见队伍里众人步伐凌乱,姿势各异,但整体却也有几分浩浩荡荡之势地围着山寨跑了起来。 山寨里这一时间也乱轰了起来,众人粗乱的喘息声,凌乱的脚步声,时不时蹦出的口号声,加上所到之处的鸡飞狗跳,尘土飞扬,热火朝天的景象好不热闹。直引得离此最近的大寨口内正在守卫的喽啰们心惊万分,却又好奇不已! 待有人终于忍不住悄悄跑回山寨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之后,又跑回来告诉众人那“怪异”的场景,几个喽罗都是暗暗心中庆幸不已,又都立刻忍不住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了此事,大都持惊讶纳闷不解的态度。 众人的表现皆看在奉命值守此地的王石眼中,王石也没解释什么,他可是全程参与了郑飞对岐山的“改造”,郑飞那种种古怪而神奇的训练方法最终会创造怎样的奇迹,他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期待这见证奇迹的时刻。。。。。。 王石只是用戏谑的目光看了看众人,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小子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哦! 好一会过去了,这山寨之内,聚义厅前,两大圈的“越野跑”也终于结束了,郑飞擦了一把满头的瀑布大汗,转头一看众喽罗的样子,忍不住想躲起来大笑一场了。 原来这五百多名刚刚还都是精神抖擞活力无限的喽啰们,现在几乎个个都满头大汗,人仰马翻,东倒西歪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色虚脱,一动也不想动。活生生像得了鸡瘟的鸡! 郑飞粗略估摸一下,这一圈就是大约三公里,两圈也就是六公里,而且还不全是平路,有些路况可以说是十分崎岖啊。众人中大部分人都坚持了下来,虽然有王寅,林冲等头颈的驱赶成分,但也表明这些人的身体素质和底子确实是不错的。 虽然这六公里路训练已经完成,但看到众人累成这样,距离郑飞的目标还有很大的距离。郑飞自然知道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这体能训练还是个慢活,也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此事还需耐心坚持,循序渐进才好。 而且说实在的,这么久没锻炼了,连郑飞也觉得自己的体能和耐力下降了许多。 郑飞在观训台上,背起手面朝众人,自己在慢慢调整呼吸,恢复体能的同时,也在等待着众喽啰的体力恢复。 这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之后,郑飞渐渐觉得自己恢复了大半,浑身上下又渐渐充满了力量,又见这众喽罗的面色也差不多恢复了正常,便大声道:“好了,诸位兄弟都起来吧,现在进行科目二的训练。” 什么?!居然还有科目二?!?!科目一的厉害大家才刚刚领教了,这科目二还指不定得有多折磨人呢! 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顿时又汗珠大粒大粒地往下淌,估计这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了吧!直后悔前几日为何不跟着下梁山啊。只是这后悔药是没的吃的,再一想起那恐怖的“训练纪律条例”,个个虽然都在心里千万遍地问候着郑飞的老母,却也不得不咬着牙又站起了身。 只是众喽啰们虽然都立刻站了起来并面朝观训台上的郑飞站好,但郑飞看到此风此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因为这些喽啰们起身速度是有多么慢,也不是因为他从喽啰们那满是“幽怨”的目光中读出了些许对自己的抱怨,更不是因为那一张张蔫不拉几的表情,而是因为他们起身后站得那乱糟糟的样子,全无任何队列队形可言!完全有悖于他一开始想通过此番训练来培养有序有纪的初衷! 郑飞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这样的事当初在岐山时也遇到过,只是当时的一干喽啰与现在的人数比起来实在差得远了,控制起来也相对容易多了。现在郑飞面对的可是五六百人的强大阵容,那难度自然加大了好多啊! 不过一想到这里,郑飞心头又一念头闪过! 郑飞心中念道:既然当初在岐山人很少才好训练,那我何不从这群人中挑选出一些人来先进行训练,待把这些人训好,之后不就可以让他们做示范带动剩下的人进行操练?!同时也能减轻自己与一干岐山头颈的训练压力了! 郑飞想定,立刻将刚刚已经制定好的训练计划废弃了,转身对着台下众喽啰坏坏地一笑,高声道:“这个训练科目二便是——” 郑飞故意卖了个关子,拉了个长音,这下可把台下喽啰们那一颗颗脆弱的小心脏顿时从胸口提到了嗓子眼上。 终于,郑飞朝台下大声说道:“就是——沿着刚才的路线再跑上一圈!” 听了这话,众喽罗感觉犹如晴天霹雳,心如刀割啊,拔凉拔凉的不说,小心肝顿时拧成了麻花,让他们再跑一次!!!这简直就是要了他们的小命啊! 郑飞见状笑了笑,又高声道:“不过此番不会让大家白跑的,我宣布,这次最先跑完一圈的头三十名都有奖励!第一名奖六十贯!第二名奖励五十九贯!第三名奖励五十八贯!依此类推,第三十名也能奖励三十贯!如何?!” 静!静!静!满场一片寂静! 刚刚还一脸怨念,恨不能把郑飞虐杀一百遍啊一百遍的喽啰们的眼中,此刻都似乎喷发出了炽热的光芒!全都直勾勾地看着郑飞,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第一名奖励六十贯!就算是第三十名也有三十贯钱可拿!而为此所付出的代价也就是跑跑步!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好事情?! 有了钱财的衬托,原先要夺人性命似的跑步训练,此刻变得好比不脱裤子放屁般容易! 拼了!为了钱也要拼了! 这众人的表现全落在郑飞的眼中,郑飞心里不由欢喜,暗道这重赏之下果有勇夫! 郑飞又发话道:“不过——若是有谁要敢弄虚作假,抄近路,必须重罚!罚一百皮鞭,不把你的屁股打开了花我不姓郑!”听罢这话,许多自信满满,等着拿名次分奖赏的喽啰立刻赞同地频频点头,连连称好。 “还有,”郑飞又继续追加补充说:“跑得快了固然该奖励,若是跑得慢了也不能不罚啊。这样吧,倒数十名,每人一皮鞭吧!就这么定了!”许多想偷懒的一听这话又苦起了脸。 说罢,郑飞环顾全场,又大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是不想拿赏了还是想直接领鞭子?” 众喽啰这才反应过来,五百多人齐齐发出一声乱叫,拔腿就拼命地朝着刚才的路线跑去,一个个是争先恐后,奋勇拼搏,直恨老爹老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啊! 这几百号子人的吼叫声是何等的巨大,吼声一直传到山前第一关的金沙滩还能隐隐听得到声音,直听得守关的喽啰们心中惊悸,不知道这山寨之上发生了什么惊天大事。也让山下值守的王石,林龙等人暗暗咂舌,心中都暗自奇怪自己那总不按套路出牌的大头领又玩出了什么新花样。 而在山寨之中,头几名居然很快就产生了,他们的速度之快,直让郑飞,林冲等头颈也暗自佩服,虽然当他们几个拼了老命跑到观训台下之后就一下子瘫在了地上,从身体的剧烈起伏中也可以看出他们的确已经到达了极限,再多跑几步似乎就能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郑飞也不由感叹,这果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人的潜能的确是无穷的,只看有没有能激发出潜能的条件。 而随着最快的那几个人跑完三公里全程,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个身心疲惫地到达了观训台前,头三十名的名次也很快就有了结果。 不过从第二十五名到第三十五名的竞争是最为激烈的,这二十五名到这三十名最多也就差了十几步。 最后五名的幸运儿自是兴高采烈了,而因为慢了区区几步的排名三十名之后的五个人则捶胸顿足,一脸懊恼,一脸不服气! 只恨自己怎么就不能拼了那点吃奶的劲突破上几步! 排在第三十四名的一个二十多岁,看上去愣头愣脑的小伙子甚至直接走到郑飞身前,一脸“愤恨”地喊冤说自己跑得并不慢,只是起跑的时候位置太靠后了,人又多挨得又近,始终冲不到前面去,这才慢了一些,还要求要与第一名重赛,保证自己能比第一名跑得快。 246.郑屠夫“拥军优属”,梁山泊人心齐聚!(上) (作者下周一回归,培训很累,只有晚上才能抽出空写在纸上,再用手机拍照发给我,我再打出来也会很晚,所以最近几日只能一日一更且更新时间较晚,作者让我对大家说一声身不由己抱歉啦。) 这小子长得愣头愣脑,而他那争强好胜不怕输的性子倒也颇对郑飞的胃口,如今正值用人之际,郑飞也有心试他,随即板起脸冲着他故作不满的一哼道,“哼!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你不服气本头领的安排?!”[] “我……我叫李四更!”这小喽罗一看郑飞似乎是发怒了,面上立刻闪过了一丝害怕,但随即不知从哪里又鼓起了勇气继续说道,“我……我不是不服气!我……我只是……要不是被那么多人挡着还挡住了道,我一定是第一!” 瞧着李三更那又怕又急,憋红了脸的样子,郑飞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叫李四更?难道你是四更的时候生的?” 李四更见郑飞莫名其妙的瞬间由阴转晴,先是一愣,接着立刻点头道,“对,我娘说她生我的时候难产,从上午到晚上都没把我生下来,眼看我娘快不行了,到四更天时正巧有个打更的打着更从我家门前路过,我娘一听居然都四更天了还没生出我来,是又委屈又难受,结果一发狠心一使劲,居然一下子就把我生了下来。我爹说我这是跟四更天有缘,就叫我李四更了。我妹妹是五更生的,叫李五更……,” 在场众人听了这话顿时都是哈哈大笑起来,暗道这小子的爹妈真有意思,叫自己儿子三更四更的也倒罢了,哪有叫闺女家“五更”这种名字的, 郑飞本想说来点冷幽默戏弄一下李四更,却见李四更不知怎的脸色突然黯淡了下来,就连刚刚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头也瞬间减弱了许多, 郑飞大感奇怪,立刻问道,“李四更,你怎么了?” 李四更摇摇头,居然一下子跪倒在了郑飞的身前又急道,“大头领,我求求您让我重赛吧,我一定跑的比所有人都快!”李四更几乎是在祈求郑飞! 郑飞心中一动,暗道这小子怎么这么在乎第一名?还是……他特别需要第一名所奖励的六十贯赏钱? 郑飞问道,“你特别想要这六十贯钱?” 李四更犹豫了一下才用力的点了点头,“是!” 郑飞继续问道,“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你欠了很多赌债?” 李四更却低下头去没有接着回答,只见他的拳头用力的攥了起来,身子也在微微的抖动着,看得出,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什么剧烈的斗争与挣扎, 终于,他再次抬起头来,面上一片山穷水尽的悲凉, “大头领,我要用这些钱去救我妹妹!” “你妹妹怎么了?” “她……我爹死的早,是我娘将我和妹妹辛苦的拉扯大,我们兄妹俩刚成人,还没驯顺她老人家,我娘却突然得了重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后,我们兄妹俩又卖了家里的地,卖光了所有能卖的东西还是治不好她的病,眼看我娘病情越来越严重还无药可吃,我妹妹她……她就瞒着我和我娘把自己卖给了窑子!回来告诉我和娘那钱是一个远房亲戚给的,我当时只想着给我娘看病,也没想那么多,等我知道的时候赶忙拿着她的卖身钱去赎她,可那窑子的老板却要我拿出三倍的钱才行,我哪里有那么多钱,争论之下还被他们给打了!我只好回到家,不敢把实情告诉我娘,可谁知……没多久,我娘还是没挺过去!葬了我娘以后,我拼命的给人干活挣钱,可那些钱对我而言怎么也攒不够!我听说当强盗来钱快,就去拦路抢钱,结果被人打了一顿差点送去官府,后来就上了梁山……。” 李四更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谁说男儿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处!自己的妹妹身陷魔窟,这当哥哥的岂不是每一日都要刀刀绞心的过着!也难怪他这么想要那六十贯钱了! 周围一片沉静,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目光也立刻集中在了郑飞的身上, 只见郑飞面无表情的对李四更说道,“这规矩就是规矩,说好了就不能改!你跑不到第一是你运气不好,这没有任何办法。” 李四更浑身一颤,面色一片死灰,失望的低下了头去。 “不过……,”郑飞又道,“你既然选择留了下来,就是我和诸位头领的兄弟!我们说过要与你们同甘苦共患难就一定会做到!你妹妹在哪?” 李四更猛地抬起头来,无比惊讶的看向郑飞,眼中尽是无法相信的惊喜, 郑飞道,“说啊!还愣着做什么?!你晚说一会,你妹妹可就多遭一会的罪!” 砰砰砰!李四更猛地反应过来,赶忙给郑飞磕了三个响头,急忙道,“在阳谷县!” 郑飞点点头,“厉天闰,厉天佑。” 厉天闰与厉天佑立刻抱拳道,“属下在!” 郑飞道,“你二人立刻带着李四更下山去阳谷县,解救他的妹妹,能花钱办成的话就尽量花钱办,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厉天闰与厉天佑齐声道,“是!” 李四更又是大喜,心愿得成的太过突然,只觉像是做梦一样!再想对郑飞说些感激的话却发现已经没有任何语言能表达出自己对郑飞的感激,只能又朝着郑飞磕了三个大响头就跟着厉天闰二人快步离了此处, 而在此时,许多喽罗都已跑完了全程,也都在默默的看完了整个过程, 他们都没有说话,似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他们之间流淌着……, 众喽罗看向郑飞的目光,已经有了一丝无声的变化……! 郑飞默默的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心中却还在想着自己刚刚的那个决定, 他之所以要帮那李四更,除了欣赏他们兄妹对父母的一片孝心以及可怜他们兄妹的悲惨遭遇之外,也是想用这种方式收买人心! 王伦之所以败得如此彻底,就是他在梁山上除了几名亲信之外,毫无任何民心,众喽罗对他的死简直一点感觉也没有,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如果郑飞不做点什么,说不定他就会成为下一个王伦! 眼见众喽罗如此,郑飞心中顿有所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做的很对,并同时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喽罗也终于跑完了全程回到了观训台前,众人虽然都没有拿到名次,但也好在没有成为那最后十名, 又过了一会,终于,最后十名可怜的倒霉蛋气喘吁吁的也跑回了观训台前,眼看就剩下自己几个了,脸色顿时都是一变,想混进人群之中却被一群喽罗一脸坏笑的挤了出来, 这十个人个个只能垂头丧气,一脸倒霉样的站成了一群,引得没事的众喽罗一阵无良的幸灾乐祸的哄笑, 郑飞见人也凑齐了,便是毫不客气的一声令下! 早在一旁坏笑连连的一群喽罗便一哄而上,把那十个人不由分说的就按在了地上,脱下他们的裤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屁股就是“啪”的一记响鞭, 直打得这十个人齐齐发出一声杀猪似的惨叫,又赶忙爬起身推开众人提上裤子,摸着自己的屁股直吸冷气,又是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不过,郑飞还是命人接着赏了这十个倒霉蛋一人半贯钱以作安慰,这十个人虽然挨了一记鞭子,但心理也终于平衡了一些。 其实这也是郑飞原本计划里要搞得一次拉近与喽罗们距离的娱乐活动,自然是要折腾一下那十个倒霉蛋了。 接下来自然是要兑现奖励, 郑飞一挥手,命人取过刚刚已经准备好一只大箩筐,只见箩筐里面居然堆满了铜钱! 直把全场喽罗的目光都吸引到了箩筐中再也拔不出来了, 郑飞心头一笑,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立刻开始赏起了众人! 那三十人一拿到沉甸甸的铜钱自然是兴高采烈,直庆幸刚刚玩命的跑真是太值了! 做完这一切,郑飞重新面朝众喽罗,环顾全场一圈, 全场众人也在郑飞的目光之下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郑飞,生怕漏过郑飞的丝毫举动, 郑飞高声道,“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我只再宣布三件事。” “第一,从明天开始,只要不是打雷下雨,这跑步将成为你们每日必须训练的科目!刚开始可以只跑一圈两圈,但我希望再过些日子,你们可以跑完三圈四圈犹能面不改色!” 不少人一听这个还是苦起了脸,但已不再像刚开始时那般反应强烈, “第二,头三十名的兄弟是好样的,从今天下午开始,你们可以暂时不参加跑步训练,因为我和诸位头领要交给你们一个更重要的训练任务,待你们训练好了,还要以你们为榜样将训练成果推广到全山寨!过会你们三十个留下来!” 那三十个人一听这话虽都有些吃惊,但手里提着的那沉甸甸的一布袋铜钱却给了他们信心,都是一脸坚定自信的点了点头。 “第三……,”郑飞略一停顿,高声道,“谁像李四更一样家里有落难的亲人,过会散了场之后,都可以来聚义堂找裴宣登记!山寨里能帮的,就一定会帮你们!” 满场一片寂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讶! 郑飞大手一挥,“散会!” 众喽罗却都是迟疑了一下才开始散场,个别人脸上分明写满了激动……! 247,郑屠夫“拥军优属”,梁山泊人心齐聚!(中) 众喽啰散场之后,一些有心的喽啰还想留下来看看大头领究竟是想训练那三十名喽啰做什么, 可是大头领郑飞却神秘的带着众头领与那三十名喽啰一起去了山寨后山,并且派人守在了通往后山的路口严令不准任何人进入后山,[] 那些好奇的喽啰只得败兴而归,心中更加肯定定然是有什么美差又落在了那三十个人身上,只能叹息自己真是不争气,刚才要是发点狠心多跑快点那些赏钱就是自己的了,而待在后山沾“好处”的也会是自己! 而那三十人直到天色擦黑才都从后山出来,却各个都是一脸奇怪的表情。而且无论众喽啰怎么问他们究竟在后山做的什么他们也坚决的不说,只说是大头领命令过,谁敢说出去就打烂谁的屁股! 第二日一大早,天色还没亮,接着微弱的亮光,突然看到有十几条黑影摸着黑进了众喽啰睡觉的营房,往日这个时间本来就是应该呼呼大睡的时候,众喽啰一点察觉也没有, 直到随着第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剧烈的锣声响起,那十几条黑影也同时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这深更半夜的,这样在人家昏睡的头顶敲锣打鼓是会死人的! 直把众喽啰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急忙爬起来一看,借着外面蒙蒙的亮光才发现那些敲锣打鼓的居然都是众头领! 众头领也二话不说立刻就把所有的喽啰像赶小鸡一般从床上赶了起来, 众喽罗来到观训台前才看到,原来大头领郑飞早已阴沉着脸等在那里, 待所有人都集合完毕,郑飞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如果我们是敌人,你们现在已经死了!” “第二,从明天开始,辰时必须集合好,晚来的,罚十皮鞭,多跑两圈。不来的……你可以试试!” “第三,开始跑步!” 说罢,郑飞唤过那三十名喽啰便领着他们去了后山,由剩下的诸位头领监督起所有的喽啰跑起了步。 跑完了步,便开始吃早饭, 吃过早饭,待众人休息够了,郑飞又现身观训台上,将几百名喽啰分成五部,每部由两到三名头领带领着开始训练起了拳脚及兵器功夫, 按照郑飞的要求,众头领所教授的功夫全部都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最狠的招数,讲究的就是一招制敌! 对于这种训练,众喽啰表现的倒很积极,因为他们中的大部分上山前也只是平民老百姓,真正会功夫的其实没几个,往日里他们下山抢~劫也只是靠的人多势众和故作凶残,抢一抢寻常过路旅客还行,真碰见会功夫的什么镖局、商队这种大鱼,除非对方人不多,否则还真不敢去抢。如今能有头领亲自传授功夫,这些人自然是非常兴奋。 一时间,山寨之上呐喊声与喊杀声不绝于耳! 而郑飞,却又神秘消失在了后山。 待这一日结束,那三十名喽啰才重新回到各自住的地方,自然,各个依旧守口如瓶不肯透露后山训练的一点信息! 众喽啰操练了一天,各个都是精疲力竭,连往日里必进行的赌钱项目都没力气做了,也就懒得问他们了, 只不过在睡觉之前,小头目还是按照郑飞的吩咐制定出了一套值夜的布置,在营房周围安排了不下十处的明哨与暗哨,安排人手分出轮替班次进行值夜,除了是遵守郑飞的规定,也是预防再次被众头领偷袭,毕竟在深更半夜熟睡之际突然被人用敲锣打鼓的缺德行为吵醒的滋味可是真不好受! 谁料,约莫也就是寅时刚到,突然!一阵响彻动天的敲锣打鼓声又在各个营房之中响起! 自然是又把众喽啰吓了个半死,众头领敲完锣鼓便走了, 众喽罗惊魂初定后不由奇怪万分,不是安排了明哨与暗哨吗?怎么又被头领们给偷袭了? 众喽啰立刻按照值班表找出那些原本应该在此时值夜的人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也睡着了!可把众人气的不轻! 这些“玩忽职守”的倒霉蛋自然被教训了一顿! 第二日一早,大部分喽啰都按时集合在了观训台前, 辰时刚到,郑飞便命人将所有没有按时抵达观训台的喽啰们都记了下来,一共是四十多人, 待跑步训练结束之后,郑飞先是命那四十多人多跑了两圈,待这四十人刚刚精疲力竭的跑完全程,郑飞又一声令下,裴宣便带人将那四十多名训练迟到的喽啰按倒在地,落下裤子就一人赏了十记重重的皮鞭! 直打得那四十多人惨叫连连!也惊得众喽啰牢牢记在了心里! 接下来就是一天的功夫训练, 又到了晚上,经过前两晚的惨痛教训,很多喽啰都心惊胆战的没有睡觉,唯恐再被头领们偷袭敲锣打鼓,可谁料这一晚却是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 直把众人气的不轻,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更加严格的执行起了郑飞亲自制定的《关于夜间值夜的相关规定》,后来郑飞命人去试过几次,果然都被值夜的明哨与暗哨发现了踪迹,郑飞这才满意。 而从第二日的跑步训练开始,就再没有一个人敢迟到了! 就这样,山寨中的生活便按这种模式一天接一天的过了下来。 就在第十日的时候,厉天闰三人回到了山寨! 除了厉天闰、厉天佑和李四更之外,他们还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女子,自然就是那李四更的妹妹李五更了, 李五更也的确是个蛮漂亮的女人,一身素装,不施粉黛,低着头跟在李四更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当时众人都在训练着拳脚,李四更与李五更的出现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都停下了训练看着他们二人, 李四更则拉着李五更给站在观训台上的郑飞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李四更激动的痛哭失声,大喊道,“大头领,您就是我们兄妹的再生父母,小人从今往后这条命就是您的了!”李五更也是捂着脸大哭起来,似是将这些日子所受的所有委屈都找到了一个可以尽心发泄的地方, 郑飞则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命令李四更去往后院参加训练,并为李五更安排了一个做饭的差事, 他们兄妹又是感恩戴德的一番拜谢! 那一刻,满场皆静,许多人在激动之余,眼中也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定。 结果就在当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就有十几名喽啰跪在了聚义厅前……。 248,郑屠夫“拥军优属”,梁山泊人心齐聚!(下) 郑飞亲自接见了这十几名喽啰,通过他们或悲或怒的叙述才得知这十几名各不相同的喽啰,却有着非常相似的悲惨遭遇,并且都有一个共同点:亲人正在山下遭受着磨难, 将这十几人所叙述的遭遇按照轻重缓急列出次序之后,郑飞再次派出厉天闰兄弟俩带人下山前去搭救他们的家人,原则只有一个,能用钱解决的就用钱解决,不能用钱解决的动手也要干净利索不留后患![] 虽然事情还没办成,但十几名喽啰已是对郑飞感激涕零!纷纷表示要对郑飞忠心不二, 郑飞却只是说道,“我不喜欢听空话套话,想谢我,就在训练的时候拿出你们的劲头来!” 这十几人返回营寨后果然各个都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无论是训练还是做事都奋勇当先,里面有几人居然都先后因为表现积极而得到提拔成为了小头目,当然,这是后话。 而通过李四更及这十几名喽啰的亲身事例,以及他们在众喽罗中对郑飞的颂扬,一时间,梁山泊人人都知道了山寨这位新任的大头领是个讲义气,重诺言的好汉,比前任那个气度狭小且无比小气的头领王伦强了何止百倍! 加之郑飞通过训练所施展的恩威并重,赏罚分明的手段, 郑飞在梁山泊的威望迅速提升,已大有众望所归的趋势,而不再是一个设计抢班夺权的外来户的形象。 终于,在十五天的时候,除去一百多名正在山前三关当值守卫的喽啰,三百多名喽罗一早按照惯例跑完步又吃过早饭后正准备练习功夫,郑飞却突然现身观训台上,与他一起出现的还有那三十名一直在进行秘密训练的喽啰, 一些聪明的喽啰立刻看出了征兆:那个神秘的训练终于要公开了吗? 果然, 郑飞一声令下,所有喽啰都集中到了观训台前, 郑飞大声对几百名喽啰喊道,“好好看清楚,以后这将成为你们每日必须训练的科目!” 说罢,郑飞转过身看了一眼还站在观训台下的那三十个喽啰,突然一声喝道,“集合!” 接着就见那三十人都如离弦的箭一般一起冲上观训台,就像是预先知道自己的位置一样,迅速各就各位分成三排,每排十个人, 郑飞又一声令下,“向右看齐!” 除了每排最右边那三个人外,剩下的人都把头转向了右边,脚下也快速细微的调整着站位,几乎是仅过了一秒钟, 又听郑飞一声令下,“向前看!” 三十人的头再次转向了前方,而他们的队形也已是横竖都是一条笔直的线般整齐! 再看这三十个人,全都抬头挺胸,目光直视前方,神情肃穆,似有一股无形的威严气势散发出来! 台下喽啰们看了都是吃了一惊,这三十个人可都是平日里一起吃喝打闹嘻嘻哈哈开玩笑的人,他们是什么德行众人可都是一清二楚,没想到他们这一亮相却都如脱胎换骨一般! 而台下的鲁智深与林冲二人也是立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惊讶!他们都是久居军中之人,自然是看得出郑飞这三个简单的口令就能有如此效果所代表的意义,他二人又立刻看向王进等自岐山就跟着郑飞的人,却见他们都是神色如常,显然早就预料到了此等效果。 二人也立刻再次将目光锁定在了郑飞与那三十名喽啰的身上,脸上都是显现出几分期待的神情。 一个接着一个的命令也自郑飞嘴中喊出……稍息,立正,整理着装,向后装,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装,向前转,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 而随着他的命令,那三十个人就都如一个人一般,举手投足之间整齐划一,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整齐的脚步声砸的观训台砰砰砰作响,砸在地面上,也砸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所有喽啰都看傻了,虽然觉得那三十个人所演练的自己前所未见的动作有着说不出的滑稽,但在郑飞如大吼一般的下令与三十个人气势如虹的动作中,却无一人敢出言打破自观训台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压倒一切的肃穆与气势! 而鲁智深与林冲这两名前禁军军官的眼中都已散发出了炽热的光芒!他们看着那三十个人的神情就像是在看着三百个人、三千个人! 兵法讲究聚散如常,令行禁止,那三十人的一系列虽然简单却直接点的动作不正是体现的这两点?!既然能把这三十个人训练成这样,那也同样能把这梁山泊上四五百人训练成这样! 鲁智深看着台上的郑飞,心中便是一阵感叹道,“这还是渭州城那个杀猪户郑屠镇关西吗?还真看不出他竟还有这种本事!自己当初幸亏听了他的解释才没有酿出大错!” 林冲也是对着郑飞轻轻点头暗道,“难怪自己当初上了岐山就看出那岐山山寨中的喽啰们不但不像山贼,还有几分正规军队的样子,如今一看才恍然大悟,有郑兄弟所颁布的那些山规约束,再加上这种训练方法,梁山泊成为一支强军,甚至超过岐山指日可待!” 而其余头领如王进、王寅等原岐山头领的心中也都是一片激动,似乎是回到了当初在岐山训练时的日子,对于这种训练方法所能产生的效果他们可是有过亲身的体会! 众头领都不禁暗暗攥紧了拳头!待到梁山泊训练成功的那一天……岐山,我们还会回去的! +++++++++++++++++++++++++++++++++++++++++++++++++++++++ 郑飞又是一声令下,“立正!” 三十名喽啰原本正在齐步走,一听到郑飞的命令,立刻左脚又向前大半步着地,右腿也迅速与左腿靠拢,两臂直直垂下又成了标准的站立姿势! 一整套队列操练终于完成了!整套~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观训台下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好!” 紧接着整个操练场立刻响起了一片热烈的叫好声! 虽然此时刚刚才出了正月,天气依旧严寒,但三十名喽啰的额头上都是出了一头大汗,因为紧张,也因为刚刚在操练时特别卖力的缘故! 当听到台下一片喝彩声后,骄傲的笑容也终于绽放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虽然没有参加跑步训练,也没有参加功夫的训练,但他们每个人所付出的汗水和努力并不比台下那群人少,甚至还要刚多一些。 郑飞用赞许和满意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他这一次对这三十个人的训练已经远远超出了以前在岐山时的专注,十五个日日夜夜的训练,硬是把这三十名从来没有见过现代队列训练的人练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敬礼!”三十个人中的一人突然大声喊道, 紧接着就见那三十个人齐齐将自己的右手手指并拢,从身侧抬起,指向了自己的太阳穴,对着郑飞行了个标准的现代军人的举手礼! 郑飞也举起右手敬礼, 台下众喽啰又是一愣,都没见过这种奇怪的行礼姿势, “礼毕!”又是那人喊了一声, 三十人又瞬间一起收回右手, 郑飞转过身看向台下众人高声道,“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你们接下来要训练的内容,也许要问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训练那奇怪的步子,我以前曾将原因告诉过岐山的人,现在我同样告诉你们,我要你们昂首挺胸走出气势!我要你们同甘共苦!我要你们同进同退!我要你们用最强的劲头活出个人样!我要你们记住,在你们的身边,永远有和你们并肩作战的兄弟们!” 郑飞略一停顿继续道,“除此之外,你们也要学会我们刚刚的敬礼方式,因为那将是咱们梁山泊日后特有的敬礼式!从今天起,你们都不用再朝我和诸位头领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挺起你们的胸膛,用这种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对我和诸位头领的服从和忠诚,来表达对站在你们身边的兄弟与战友的尊敬和信任!” 郑飞的声音回荡在全场,也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 郑飞大手一挥,“听我命令!所有人立刻每十人排成一排,开始吧!” 说罢,郑飞又转头对还站在观训台上的三十名喽啰说道,“每个人下去挑一排。” 三十个人立刻冲下观训台, 操练场上顿时也乱成一团,所有喽啰都赶忙在那三十人的指挥下就近和身旁的人排成了一排,然后学着那三十个人的样子抬头挺胸的朝着观训台上的郑飞站好,虽然排的队列依旧歪歪扭扭,但已一扫往日那混乱不堪的景象, 郑飞高声道,“从今天起,队列训练正式成为继跑步、功夫之后的第三大训练科目,记住你们身边的人,也记住站在你们排头的排长!我给大家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后,我会检验每一排的训练成果,训练成绩最好的那一排会有丰厚的奖励!当然,训练成果最差的那一排……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哦!” 台下一阵轻轻的哄笑, 郑飞突然抬起右手,朝着山下行了一个军礼! “敬礼!” 几百个人赶忙学着葫芦画瓢似的也朝郑飞行了一个军礼,新鲜而兴奋。 郑飞再次大网!” +++++++++++++++++++++++++++++++++++++++++++++++++++++++ 郑飞正在观训台上看着台下众人的训练,突然看到一个人走上了观训台,原来是朱贵, 朱贵快步来到郑飞身边,弯腰轻声道,“大头领,山下来了一个人要求见您。” “谁?” “他自称汤隆!” 249,金钱豹汤隆献宝,梁山泊组建新军(1) (偶回来了。。。。。。ctmd公司培训!!!!) 梁山泊,聚义厅, 郑飞端坐大头领之位,大堂两侧则各按顺序坐着其他诸位头领,[] 只见一名喽罗自外面走了进来,朝着郑飞抱拳道,“启禀大头领,那人已带到!” 郑飞道,“让他进来吧。” 喽罗应声走出聚义厅,不一会,一个魁梧的身影便自门外走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立刻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之中有沉思,有鄙夷,有不解,也有恼怒! 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被郑飞救自京兆府,又听从郑飞的建议上了少华山落草为寇,后又去了岐山的“金钱豹子”汤隆! 当日郑飞等人重回岐山,却被那朱武背叛,幸亏“铁面孔目”裴宣遵守对郑飞的诺言,于关键时刻突然发难制住了朱武才使得郑飞等人得以全身而退,才能有机会夺了这梁山泊东山再起, 裴宣与汤隆皆为郑飞救自京兆府,可他们却在最后时刻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一个一诺千金,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劫持了朱武,虽然最终没有能够帮郑飞挽回败局,却也为郑飞等人争取到了逃出生天的机会,裴宣不可谓郑飞的一大功臣! 反观这汤隆,却是恩将仇报助纣为虐,站在了朱武一边,也就难怪众人此刻看他会有如此复杂的眼神了, 只是……他不是在岐山吗?此刻又来梁山做什么? 汤隆二话不说几步上前朝着郑飞跪倒在地,“参见大头领!小弟来入伙,还请大头领收留!” 王寅却是怒哼一声,起身上前一步就将汤隆蹬翻在地,指着他怒喝道,“我呸!你这小人还敢来入伙?又要故伎重施吗?!你真当我们是傻子?看我现在就……,” “王寅!”郑飞一声喝止,“你先退下,让他把话说完。” 王寅立刻抱拳对郑飞道,“大头领!当初在岐山时,八头领裴宣与少华山众人前来入伙,听闻他们都是大头领您的兄弟,我等便皆以兄弟事之,坦诚相待!谁料却是引狼入室!除了八头领,那帮人刚开始还是满口兄弟义气,过了没多久,便在朱武那厮的安排下慢慢架空了我们,这才使得岐山被朱武那狗贼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汤隆这厮也多有出力,故小弟一看他便一肚子怒气,这才控制不住自己!这厮此行前来定有诡计,既然他已自投罗网,请大头领让小弟现在就结果了他!” 汤隆赶忙自地上爬起来朝着郑飞跪倒急道,“大头领请听小弟解释!小弟已脱离岐山,此行前来确实是真心实意的想入伙!” 郑飞看看王寅,又看看汤隆,面上几分犹豫, 汤隆见状又赶忙朝着坐在一边的裴宣急道,“哥哥,求哥哥为小弟美言几句!” 裴宣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汤隆,叹了口气朝着郑飞抱拳道,“大头领,且先听他解释清楚再做定夺也不迟。” 郑飞点点头,对着王寅说道,“你先坐下吧。” 王寅叹了口气,只得坐回到座位上,用不满的目光看了一眼裴宣便又冷冷的看向了汤隆, 郑飞问向汤隆,“汤隆,你说你已脱离岐山,此话当真?” 汤隆急忙点头道,“千真万确!小弟的确已脱离岐山!” 王寅冷哼一声道,“岐山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都比我梁山强上数倍,你帮朱武那厮从我们手中夺了岐山本是大功一件,不好好的在岐山当你的功臣享福,来我们梁山做什么?!我看你就是在撒谎!” 汤隆赶忙道,“大头领,小弟绝对没有撒谎!小弟知错了,小弟不该轻信朱武那狗贼,小弟罪该万死!但小弟此行前来的确是真心想投梁山,因为小弟想来报答两位恩公的恩情。” 郑飞冷冷道,“报恩?报谁的恩?” 汤隆道,“一个是大头领您,当日若不是您,小弟定难从京兆府脱身。” 郑飞冷笑一声道,“既如此,当日在岐山上时你怎不与裴宣一起倒戈朱武?现在才又想起报恩来了?” 汤隆面色一红,“都是小弟当日鬼迷心窍,才信了朱武那狗贼,做出那等忘恩负义之事,小弟知错了。” 郑飞道,“此事暂且不提,除了我,你的另一个恩人是谁?” 汤隆看向裴宣道,“就是裴宣裴大哥。” 众人立刻看向裴宣,只见裴宣冷冰冰的坐在那里,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汤隆的话, 汤隆继续道,“当日在京兆府,除了大头领,裴大哥也曾对我出手相助,小弟对大头领和裴大哥的恩情一直挂在心上,但大头领您云游江湖不在山上,小弟便拜了裴大哥为兄长!” 众人再次看向裴宣,就见裴宣轻轻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事情, 众人心中一动,都没想到裴宣原来与汤隆还有这层关系,只是……他为何一直有所隐瞒呢? 裴宣起身朝郑飞抱拳道,“大头领,在下故意隐瞒了此事,请大头领责罚!” 郑飞一笑,“八头领不必如此,我本就从未问过你,况且与谁结交本就是你自己的事,何罪之有?我信你!” 裴宣这才重新入了座, 郑飞又对汤隆道,“汤隆,不是我不愿信你,只是当初在岐山我们被朱武围困的时候你不报恩,如今却等我们夺了梁山你才来报恩,如果你是我,你愿意相信仅仅是为了报恩这个理由吗?” 汤隆面色一顿,似是在考虑什么而没有当即辩解,而且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郑飞的面色立刻就是一变! 裴宣见状急忙对着汤隆喝道,“汤隆,有话便说,若有半句谎言,我可也保不住你!” 汤隆愣愣的看了一眼裴宣,又看了看对着自己咬牙切齿的王寅,再看了看已是一脸冰霜的郑飞,终于颤声道,“小弟……嗯……确实也有别的原因……,” 王寅一声怒喝,“说!” 汤隆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这才似是豁出去的说道,“因为小弟在岐山混不下去了!” 众人都是一愣, 郑飞道,“如何混不下去了,如实道来!” 汤隆苦着脸道,“那日大头领被朱武那狗贼围困,裴大哥突然制住了朱武,小弟也是大吃一惊,本想跟着裴大哥一起追随大头领您而去,但……但小弟……小弟承认,小弟很怕死,辜负了大头领您与裴大哥的恩情,小弟真是羞愧万分!小弟错了!” 说罢,汤隆便对着郑飞连连磕起了响头,脑袋把地面砸的砰砰作响,没几下就见他的额头磕出了血, 郑飞道,“好了,不用磕了。那日在京兆府,我不过是为你说了一句公道话,又为你寻到了一个可去的地方,这本就不是什么大恩,自然不会奢求你在那种时候能为我做什么,所以我一直都没怪过你。我也相信你是因为怕死,没有人不怕死,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继续说你为何在岐山混不下去了!” 汤隆感激的看了郑飞一眼,也不去管头上的血迹继续道,“小弟忘恩负义,羞愧万分!但从那日你们走了之后没多久,我突然发现山上的人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朱武也很快就把我的职权都收了回去,便是一般的喽罗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我与裴大哥结拜的事,裴大哥背叛了朱武,我又怎么能脱得了干系?我恼怒之下本想离开岐山,却又不知该往哪里去。后来在一次意外的偷听中我才知道,原来朱武一直在派人悄悄的收集大头领你们的消息,我也才知道大头领你们夺了梁山泊,我便立刻逃离了岐山,直奔梁山而来。既是想报答大头领与裴大哥的恩情,也是想将功赎罪,求得一个心里的太平!” 说罢,汤隆又赶忙补充道,“小弟所说的真的是实话!若有半句谎言,天大五雷劈!死无葬身之死!” 王寅见郑飞面色似有所动,赶忙起身抱拳道,“哥哥切莫信他的鬼话!朱武那厮诡计多端,定是教他如此说,派他来咱们梁山泊做奸细来了!” 汤隆又急道,“大头领请相信我,为了表明小弟一片悔过之心,小弟还特意为大头领准备了一份大礼,此物小弟在岐山也从未向朱武展示过!” 众人听了面色都是一奇, 郑飞也似是被勾起了兴趣说道,“是什么东西?” 汤隆道,“那件东西在小弟带来的包裹里,正被门外的人拿着。” 郑飞看了一眼王寅,王寅立刻对外面喊道,“把汤隆的包裹拿进来!” 门外应了一声,一名喽罗便提着一个奇怪的布袋走了进来, 之所以说这个布袋奇怪,是因为它的形状有些奇怪,不似是装了什么衣物细软之类,倒像是放了许多棱角分明的东西在里面,把布袋撑得奇形怪状。 王寅伸手接过布袋,先是伸手掂了掂,接着就把布袋扔给了汤隆, 却见汤隆似是非常小心这布袋一般,急忙小心的接过布袋,一副担心这布袋掉在地上会摔坏的样子,“王寅大哥小心些,这可是小弟一路之上花了五天才做好的东西!” 接着就见汤隆把布袋小心的放在地上,解开来,露出了里面一堆东西, 众人看了都是一愣……! 250,金钱豹汤隆献宝,梁山泊组建新军(2) (求收藏,求红票) 汤隆将那包东西解开,众人一看,却见里面原来是一堆各种样式的小东西,零零散撒的不知为何物,都是面色一奇, 汤隆见了众人的表情,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正待开口时,却突然听到一人惊喜的声音,“这是……神臂弓?”[] 此言一出,鲁智深与林冲,王进面色也是一奇,又仔细一看之后都轻轻点了点头,显然也是看出了些端倪, 汤隆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人能认出此物,立刻惊讶的看向说话的那人,发现原来是庞万春正面带兴奋的看着那堆东西, 汤隆笑着对庞万春一抱拳道,“庞头领真好眼力!” 坐在庞万春身旁的石勇一脸困惑的问道,“庞头领,什么是神臂弓?” 庞万春回道,“神臂弓虽叫弓,却不是弓,而是一种弩!普通弓箭便是力气再大的人也不过能射出百步。而且说是百步,其实到百步之时箭羽便已泄力,即便射中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但这神臂弓一经上满弦,只需轻轻扣动扳机,任谁都可以将箭射出三百多步远,而在三百步内,射穿一般的铠甲也不在话下!威力惊人!但也由于神臂弓有如此威力,故一直被官府严格控制着,只准装配军队,民间严令使用。而且此弩制作工艺复杂,只有汴梁弓弩院才(注1)懂得制作之法,所以民间一直难得一见!我当日在延安府学习弓箭时曾在军中见过此弩,一直记忆犹新,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庞万春是公认的神射手,他的话绝对可信,众人听了他的话后都是心中一惊,立刻又仔细看起那堆东西, 郑飞的心中顿时闪过一丝激动,接着问向汤隆,“汤隆,庞头领的话可是真的?” 汤隆连连点头,“庞头领所说千真万确,此物的确是神臂弓,小弟祖上世代为军中军匠,所有军中军器都会打造,小弟的父亲又曾供职于汴梁弓弩院,所以也会制作此弩,并将制作方法教给了小弟,因为此物威力巨大,又是禁物,辽夏一直想得到此物的制作方法而无果,故我父严令我万不可将此物示人,一来是怕被官府得知而获罪,二来也是怕被辽夏的奸细偷走制作方法再用来对付咱们。当日我逃离岐山后,深知有负大头领恩德,又想起大头领在岐山时所规定的那些寨规,觉得大头领乃是一位大大的好人,思前想后,便决定打造出一把神臂弓献给大头领,既是当作见面礼,也是想戴罪立功!只是从岐山到梁山路途遥远,神臂弓又太大容易招人耳目,所以我便将制作好的神臂弓又拆成部件藏在布袋之中,便是诸位所看到的这堆东西了。而且……,” 汤隆说到这里还故意卖了个关子才一脸自豪的说道,“而且此弩还经过了我爹的改良!寻常弓弩,包括神臂弓,装箭的过程特别费力,往往射出一箭后还没来得及装好第二箭时敌人便已冲到了近前,这也是弓弩的一大缺点。但我爹想出了办法,可以一次性射出三支箭!只可惜,我爹还没来得及将成果上报朝廷就去世了,我又接着因为贪赌……,” 还没等他说完,突然见一人猛地几步冲到近前又惊又喜的说道,“快,立刻为我组装好神臂弓!” 汤隆与众人又是一惊,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头领郑飞, 且看郑飞满脸都是兴奋之色,看着那堆物件的眼中散发出炽热的光芒! 郑飞可是从庞万春身上尝够了弓箭的好处,如今有这种比弓箭更厉害的弩箭出现,怎能不让郑飞欣喜异常!尤其是郑飞来自现代,深知这种远程攻击武器在古代战争中的巨大作用,只要此弩能够装备整个梁山使得人手一把,到时成百上千支弩箭一起发射,在超远距离下消灭敌军亦不是梦想! 汤隆连忙点头称是,接着就用包裹中所带的工具开始组装起了神臂弓, 可半柱香过去了,神臂弓还没组装好,汤隆的脑门子上立刻急出了汗, 郑飞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时间有的是便拍了拍汤隆的肩膀道,“不用着急,慢慢来,我等着就是了!” 有了郑飞的安慰,汤隆心中那种惶恐不安的急迫感顿时减轻了许多,他赶紧又感激又恭维的对着郑飞笑了笑便重新开始了手头的工作,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终于, 汤隆用袖子擦了一把汗,抬头对着郑飞骄傲的一笑道,“大头领,已经组装好了!” 说罢便将一把巨大的弓弩双手捧给了郑飞, 郑飞接过神臂弓,只觉此物比弓要重许多,约莫有三把弓的分量,大小也比弓长出许多,能明显看出最有技术含量的乃是它的扳机部位,也不知里面是何构造,竟能在如此大的力量下尤能使箭蓄力而不损坏,除此之外,弩的最前面还有一个脚蹬口,想来是用来蹬踩上箭的地方。 郑飞立刻朝旁边一伸手,“拿箭来!” +++++++++++++++++++++++++++++++++++++++++++++++++++++++++ 注:弓弩院:宋代所设专门用来生产远射武器的地方。 251,金钱豹汤隆献宝,梁山泊组建新军(3) (求收藏,求红票,求建议) 立刻有人取过三支箭交到了郑飞的手上,[] 旁边众头领也都围拢上来好奇的观瞧起了郑飞手中的神臂弓, 郑飞从未玩过弩箭,正在不知该从何处入手时,汤隆见状立刻会意,上前讨好的示意郑飞先将三支箭分别插入神臂弓的箭槽里,再将神臂弓的方向朝下先摆好, 只见这三支箭入了箭槽却并未往下滑落,郑飞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在箭槽的前端还巧妙的设有一个类似“保险杆”的东西,不但能稳稳固定住箭羽,还能预防箭羽的不慎射出。 汤隆又示意郑飞将右脚蹬在那处脚蹬口上,再双手一起抓住箭弦用力往后拉,一直拉到可以挂靠在扳机上为止, 而那扳机也是设计的颇为独特,居然可以前后移动并稳稳固定住,不但适合不同力气的人上弦,也能起到调节力量大小的作用, 汤隆原本将那扳机调到了最前面,可郑飞却一把便将扳机拉到了最后面, 汤隆看了心中顿时一惊,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将箭弦拉到最前面的扳机位置也要有三百多斤的力气才行,再拉到最后面只怕要不下四百斤的力量! 这……这大头领能行吗?! 果然,郑飞双手用力往后拉箭弦,当拉到扳机刚开始所处的最前面的位置时还觉得十分轻松,但再往后拉,便只觉箭弦的力量陡然升高!每再往后拉一分都要加大不少的力气! 郑飞一咬牙,右脚死死踩住脚蹬,借着腰部的力量猛地一用力……!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郑飞终于将箭弦拉到了扳机上的挂钩处牢牢挂好! 汤隆看了又是咋舌一惊!发自肺腑的对郑飞抱拳道, “大头领真乃神力!” 郑飞面上微微一笑,心下却也是暗暗吃惊,他终于明白了这神臂弓为何能有穿甲神力。只因就算是再好的弓,让力气再大的人去拉弓,也只能一手挽弓一手拉弦,全身力量分散,只讲究一个臂力,射出去的箭当然力气要小一些。 而这神臂弓却是双手拉弦,同时还有脚蹬口可以用来蹬踩借助腰部的力量,端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上弦,当射击时却只需瞄准方向轻轻扣动扳机即可,这射出去的箭的力量当然也要大上很多! 如今箭已上弦,该到了试验一下这神臂弓威力的时候了! 郑飞手拿神臂弓对着庞万春一笑道,“万春,你来用弓与我比一比。” 庞万春本也早有此意,立刻寻来一把弓和一支箭,只见那箭羽很是普通,与郑飞手上神臂弓所用一样,都是寻常的钢箭,可那弓却是一把浑身黝黑的大弓! 值得一提的是此弓乃是当日在晁盖庄园时,晁盖目睹庞万春的神射术后大为折服,便赠给了庞万春一把上好的弓箭。据说也是出自汴梁弓弩院的名家之手,乃是“黑漆弓”中的极品。 此弓虽然比不了花荣手中的那把游子弓,却是无论做工还是威力都比庞万春以前那把强了不知多少倍! 庞万春初获宝弓,这些日子还一直未曾有机会施展一番,如今能与这经过改良的神臂弓一教高下,庞万春自是兴奋不已! 众人见有比试,既想目睹庞万春那神乎其技的射术,也想看看那传说中的神臂弓究竟有何威力,也都兴奋不已,立刻簇拥着二人来到门前向外望去寻找着可以用来比试的东西, 郑飞一眼便看中了离此大约在八十步左右的一颗大槐树道,“万春,射那槐树如何?” 庞万春却一笑摇头道,“太近!” 郑飞也一笑,又一指在那槐树后又二三十步远的一棵粗壮的槐树道,“那里如何?” 庞万春这才勉强点了点头,上箭挽弓道,“那小弟先来了。” 话音刚落,却是连瞄准都不用便已一箭射出! 这一箭嗖的一声应声而出,只见它飞在空中快速的划过一道掠影后便“噔”的一声就射中了那棵槐树! “好!” “射得好!” “庞老弟果真厉害!” ……, 众人立刻发出了一阵热烈的赞扬声! 庞万春笑着朝众人点点头,便看向了郑飞及他手中那把神臂弓,脸上出现了几许期待的神情, 全场顿时又安静了下来,现在就看郑飞这把经过改良的神臂弓的威力了! 汤隆立刻上前将箭槽最前端的“保险杠”打开, 郑飞屏住呼吸,一手托弩,一手握住弩柄将三支箭羽瞄准了那颗大槐树,轻轻的扣动了扳机……! 噔! 一声沉闷的声音猛地响起!三只钢箭立刻被射出没了影! 众人立刻望向那大槐树,但却是一愣……原来那大槐树上依旧只有庞万春刚刚射出的那一支箭, 咦……?大头领所射的三支箭去哪了? 郑飞只觉脸上一阵泛红,暗骂一声丢死个人啊,居然脱靶了! 可就算是脱靶的箭也总得有个踪迹吧,众人立刻装作寻找那脱靶的三支箭好掩饰一下郑飞的尴尬, 还是一名小喽啰眼尖,突然一指老槐树后面又四十步远的一颗树道,“在那里有一支!” 众人立刻望去, 果然!一支钢箭正插在那棵树上,尾部犹在剧烈的颤动着! 252,金钱豹汤隆献宝,梁山泊组建新军(4) (求收藏,求红票,求建议) 众人立刻簇拥着郑飞走向那两棵树,[] 来到第一棵树之前,就见庞万春所射的那一支箭正牢牢地钉在树干之上, 王寅上前拔下钢箭,看了一眼便微微摇头对着众人叹道,“入木两寸有余,庞老弟真好臂力!” 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射进里面两寸有余?! 可想而知这一箭如果是射在人的身上,只要部位准确,要人之命绝对不在话下!如此远的距离庞万春依旧可以射出力量与准确度都俱佳的一箭,这神射手的美誉果真不同凡响! 众人当然不知庞万春当初在少华山时便是在百步之外接连射杀了两名官员才使得少华山在官兵的包围下反败为胜! 众人上前细细一看了又是一番啧啧称奇,只可惜单从这入木的力度上说,在这个距离想射穿甲胄的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众人又走向后面那棵槐树,且去看看入木情况如何, 但众人来到近前待一看清那支箭却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支箭虽同样钉在树干上,却把钉口之处两寸有余的一片树干都击成了碎片脱落于地,在钉入处形成了一个碗口状的冲击面,而已经射进树干里面的箭身长度也明显要深过庞万春那一箭许多! 王寅立刻上前去拔那箭,却是一下子没有拔出来, 王寅再猛地一用力,就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竟把箭杆折断了, 王寅愣愣的看了一眼那半截箭杆,立刻一手先将那半截箭杆暂时与没入树干的另半截对合在一起,又拿起庞万春刚刚所射的那支箭与之放平做个对比, 却见王寅的身子一震,竟愣在了那里, 郑飞见状奇道,“王寅,如何?!” 王寅转过身来,脸上竟写满了惊讶,犹自不信的说道,“一……一半全进去了!” 众人一听都呆了呆,同样满眼惊讶的看向了那把神臂弓! 此弓射出来的箭真是好强的冲击力! 虽然郑飞射偏了方向,三支箭只找到了这一支,可这支箭却在比庞万春所射的那一支箭又远了三四十步的情况下,所产生的破坏力竟比庞万春那一支还要强了许多! 可想而知,这一箭要是射在人身上……岂不是只会留下一个前后贯通的血窟窿?! 传说它有在三百步内射穿甲胄的威力果真不假! 庞万春立刻对着郑飞抱拳喜道,“哥哥,这神臂弓威力非比寻常!小弟恭喜哥哥得此一宝!” 其余众头领也都一脸兴奋的朝着郑飞抱拳道,“恭喜大头领得此一宝!” 但郑飞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笑意,只见他突然问向正站着一旁满脸得意的汤隆,“汤隆,大宋军队中的神臂弓也有如此威力吗?”郑飞的确很高兴可以获得这样的武器,但却同时又感到了一丝的不安,试想,如果大宋军中皆用此物,自己日后兴兵,只怕从此物上也占不到宋军的什么便宜。而且既然此物威力如此大,那为何与辽夏军队相战时并不曾听此物有过什么巨大的战果呢? 汤隆似是看出了郑飞的疑虑,立刻回道,“大头领不必担心,经过我父的改进,此弩虽还叫神臂弓,却已与大宋军队所用的神臂弓有了许多的不同之处,其中最大的不同有两处,一是能同时射出三箭!另一处乃是扳机可以前后调节位置。宋军所用神臂弓的扳机位置其实就是这改良后的神臂弓最前面的位置,虽然扳机的位置越往后威力才越大,但上弦所要用的力气也要大上许多。您刚刚也是将弓弦拉到了最后的位置才造成了如此大的威力,只不过寻常士卒哪会有和您一样的神力?” 郑飞点点头又问道,“即便大宋军队所用神臂弓比此弩威力要弱一些,但依旧不容小觑,却不知为何不大力推广此弩呢?” 鲁智深抢着说道,“这个洒家知道,神臂弓虽好,却每次只能射出一箭,再上弦颇为费劲,辽夏军队又以骑兵为主,在战场上速度极快!只怕还没上好第二箭他们就已冲到了近前。而且听说此弩制作颇为费事,制作费用也很贵,造出一把神臂弓所用的钱和精力都可以造出五把普通的弓箭来,朝廷觉得不划算,故一直没有大力推广,只给一些精锐之师配给了一些。” 汤隆点点头,因为不知鲁智深的身份便道,“这位……大师哥哥说得不错,这的确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两点原因,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小弟曾听我父说过,朝廷虽给弓弩院拨付了许多银两用来制造弓弩,但经过层层官员的克扣与挪用,真正用在制造弓弩上的钱早已不足原本的十之二三。而且这弓弩院又是个可以捞钱的肥差,尽被一些贪官占了位置,院中的军匠对他们稍有不从不满便会被踢走,我父当初就是对他们所进的低劣材料有所不满才被重新退回军中。如此一来,制作费用原本就不够,材料又低劣,能工巧匠皆被踢走,留下来的都是一些阿谀奉承并无多少真本事的人,这造出的弓弩如何能用?!” 汤隆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已是怒气连连,想来是想起了他爹曾经遭遇过的什么不公平对待。 253,金钱豹汤隆献宝,梁山泊组建新军(5) (求收藏,求红票,求建议) 对于汤隆所说的弓弩院的事,郑飞在穿越之前倒真的看过相关的记载,[] 据传弓弩院等军用武器作坊在成立之初,的确为大宋军队造出了许多神兵利器,使得大宋军队在建国之初面对外敌占了许多优势。 比如在“檀渊之盟”签订前夕辽宋双方正在武力相抗已增加本国的谈判筹码时,契丹大将萧达览即是在数百米外中了宋军一种叫做三弓床弩的袭击而突然阵亡,使得契丹士兵大骇,士气顿时大挫!从而为宋军争取到了许多谈判的底气! 而像神臂弓这种武器也一直被大宋朝廷严格控制着,相传手持此弩的士兵在被俘前,必须砸烂此弩才可投降。所以金辽等国一直没掌握到其制作的核心技术,虽然用俘获的神臂弓仿造了一些,但威力一直比不了弓弩院生产出来的原版神臂弓! 而由于朝廷过于严格的保密和监管,以致神臂弓、三弓弩等超时代的武器到大宋灭亡时也随之失传了,元朝建立后曾搜捕大宋遗留的军匠仿造这些武器,但都没有成功。 弓弩院中掌握的武器技术之高可见一斑! 但到了后来,因为整个朝廷从上到下的一系列腐败问题,弓弩院等军用作坊的产品质量直线下降,士兵在战场上使用时经常会出现兵器突然自己损坏不能用的情况。 相传宋神宗有一次心血来潮,突然驾临弓弩院抽查弓弩,却是连续抽了三把弓弩都不合格,弓弩院的严重问题这才被曝光。 反观辽金两国,他们的军器作坊所生产出的兵器上都必须刻有监造官或制造工匠的名字,如果在战场上兵器出现了问题,就会立刻查办相关官员和工匠! 所以辽金的武器装备虽不如宋军的技术含量高和先进,但质量却比宋军的强上许多,这也是宋军一直不敌辽金的原因之一。 汤隆继续愤愤不平的说道,“所以,靠着现在的弓弩院里的那帮酒囊饭袋所制作出的神臂弓又能好到哪去?往往没射上几次就会出现各种问题,甚至完全损坏不再能用!久而久之,神臂弓便给了朝廷一种不经耐用的印象,再加上它制造的费用的确要高一些,所以越来越不为朝廷所喜欢。但实际情况却是神臂弓其实是一种特别耐用的弓弩,不是小弟夸海口,由我父与小弟制造出来的神臂弓射上几百次都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而制造一把改良后的神臂弓所花费的费用,即便所用的干、角、筋、胶、丝、漆等材料都选用上乘货色,也要比弓弩院那帮混蛋为了捞油水所虚报的价格便宜一大半!” 郑飞听了这话才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顿时有种捡到宝的感觉!如此真如汤隆所言,那朝廷的军队即便有神臂弓也跟没有一样呀。 尤其是这经过改良的神臂弓自己这里乃是独一份!虽然上弦依旧很麻烦,如果距离对方太近或者对方都是骑兵则只能射击一次,但一次就能射三箭也能弥补不少这方面的缺点。 郑飞立刻笑着一拍汤隆的肩膀,“好,欢迎汤兄弟加入我们梁山泊,往日的种种不快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梁山泊的好兄弟了!” 说罢,郑飞又看了一眼众人高声道,“传我命令,封汤隆为梁山泊第二十头领,军器监造使,全权负责山寨军器监造事宜并直接对我负责!” 众人听了心中便是微微一动,暗道又多了一个直接对大头领负责的人。 汤隆闻言顿时大喜,赶忙下跪对着郑飞磕了三个响头,口呼,“大头领放心,小弟绝对忠心不二!” 王寅等人面色虽有犹豫,但眼见郑飞已拍了板,而汤隆所献神臂弓的威力又着实惊人,也就只好认了这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汤隆凭借着他那高超的军器手艺,为王寅等人兵器着实上了一把心,这才逐渐完全的得到了王寅等人的承认,当然,这是后话。 郑飞笑着扶起汤隆,急切的问道,“汤头领,制造一把全新的改良后的神臂弓需要几个人?费几天功夫?花费多少银两?” 汤隆快速一想便回道,“若是材料齐全,熟练的军器师单人只需五日便能造出一把合格的神臂弓,双人则只需三天,每把改良后的神臂弓需要四十贯。” 什么?!居然要四十贯! 不少人听了这个价格都是一惊!不由暗道这也太贵了!若按汤隆所说,则弓弩院采用劣等的材料,而且还是虚报给朝廷的价格就要高达七八十贯,但使用起来却只能用几次便可能损坏,难怪朝廷会觉得这神臂弓不划算而不愿大范围的配给军队了。 虽然郑飞听了这个价格也是暗暗一惊,但随即就满不在乎的点了点头,对他而言,一把可以用几百次并且威力着实巨大的神臂弓只要四十贯其实真不算贵! 因为只要有了这样的弩弓,便等于有了超远程打击敌人的能力,可以做到敌人未进身前便已丧命或者损失严重,对保护自己的有生力量有着何等巨大的作用! 郑飞不喜欢古代对阵时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深受穿越前时代的先进科技,尤其是一些现代战争的影响,如何在尽可能减小己方损失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打击敌人的有生力量才是郑飞的追求方向! 如今这种时代当然没法追求什么大炮导弹,所以像庞万春这样的神射手,以及神臂弓这样的超远程武器便成了郑飞的首选! 郑飞唯一遗憾的是当初离开岐山时没有把那掠自三大粮行的巨额财富带走一些,只是随身带了几万贯的交子钱,如今到现在还剩下不到一万贯,马上就要成为穷光蛋了! 郑飞只能在心底一叹,心中不由又想了远方那个人的身影, “朱武……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郑飞轻轻摇摇头驱散了那个人的影子,对着汤隆一笑道,“此弩再叫神臂弓也不好,因为它本就已是一个全新的弓弩品种,而且再叫神臂弓也容易招来官府的注意,不如取一个全新的名字,就叫做……断魂弓吧!” 汤隆一愣,随即喜道,“断魂弓……?!好名字!不管谁遇到它,都叫他断魂无生!” 254,金钱豹汤隆献宝,梁山泊组建新军(6) (求收藏,求红票,求建议)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制作断魂弩的人手问题了,[] 弓弩这种东西,还是要靠大面积的齐射才能产生极大的杀伤力,只配备几把或者十几把的话,只能对单个敌人有威慑力,碰见成百上千人的大混战只会是杯水车薪。 但只靠汤隆一个人,就算累死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造出太多断魂弩来, 郑飞问向汤隆,“训练一名可以制作断魂弓的军匠需要多久?” 汤隆沉思片刻便回道,“若是有一些铁匠手艺基础的,人再聪明勤快些,只会做断魂弩的话……一个月应该就足够了。没有任何基础的,就不好说了。” 郑飞听了沉吟道,“一个月……倒也可以,只是要到哪里去寻找这么多铁匠呢……?” 旁边朱贵上前道,“大头领,咱们梁山上有不少人在上山前做过手艺活,大头领只需下令,应该就能召集起一些人来,另外再找一些人让他们从头开始学,有汤头领的用心教授,出师也是早晚的事。咱们还可以派人下山去找一些山下周边的铁匠,让他们入伙咱们梁山,也能短时间内凑齐不少人。” 郑飞听了问向汤隆,“汤头领,朱头领所说可行吗?” 汤隆想了想道,“可行倒是可行,但神臂……哦不,是断魂弩的制作工艺非常复杂,学习如何去做很容易,但要想让做出来的东西品质优良且经久耐用还是要靠熟手才行,小弟还有一个办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郑飞道,“汤头领有话便说。” 汤隆道,“制作断魂弩的最佳的人选还是那些军匠,只要能再找来几个军匠高手配合我,则不但制作出的断魂弩品质有保障,日后若想再制造什么别的武器也就事半功倍了!” 郑飞眼中顿时一亮!心中暗道,“对呀!只这一个汤隆就带给自己如此大的好处,自己要是能得到更多的军匠相助,那岂不是日后想要什么大宋的武器就能造出什么武器来?” 却听林冲道,“只是这军匠不似寻常的铁匠,皆在军中或官府的控制之下,要找他们谈何容易?!” 汤隆一笑道,“林头领所言不假,不过这干军匠的向来是祖传的手艺,就像小弟这样,从曾祖那代就开始效力军中,若不是小弟贪赌,此刻说不定子承父业,也正在军中效力。而有一些祖传的军匠家族堪称制造军器的大族,族内上上下下皆是制造军器的好手,像我家祖上就是出自其中一个军匠家族。” 林冲点头道,“这个我也知道,汴梁禁军军中就有一户军匠家族名为公孙,世代皆为禁军效力制造军器,手艺着实不凡!我那铁枪就是出自他家之手,不过这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吗?” 汤隆不答反问道,“不知诸位头领可曾听说过神宗皇帝时期的‘弓弩案’?” 弓弩案? 众人都是江湖人物,若说起什么江湖典故众人或许还听说过,可要问他们什么朝堂之事还真就没几个人知道了, 但郑飞一听“神宗”与“弓弩”这两个词心中不由一动,立刻联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可是神宗皇帝在位时抽查弓弩院所造军器之事?” 汤隆顿时一愣,万万没想到郑飞居然知道这事,惊讶的看了一眼郑飞后便道,“大头领真是见多识广,连‘弓弩案’都知道。” 郑飞不置可否的一笑,他只知道宋神宗曾经抽查弓弩院制造出的弓箭,结果连抽三次都不合格,神宗大怒,只不过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如今听汤隆问起,他的回答也不过是瞎猫碰见死耗子罢了。 但汤隆此刻的心情却很复杂,他数次想卖弄一下,结果先后被庞万春和郑飞点破,心中不由暗叹这梁山泊上果真藏龙卧虎。 汤隆继续道,“既然大头领您知道那案子,我就不细说了。当日神宗皇帝大怒弓弩院贪-腐,将弓弩院上上下下严惩一番,虽然贪官污吏被拿下不少,但也连累了不少无辜的能工巧匠。其中便有数个世代制造军器的家族被连累治罪而获罪遭到发配,他们那些人也就从此脱离了军队和弓弩院。如今的弓弩院之所以手艺底下,除了官员腐败所致,也是那一次的‘弓弩案’着实伤了弓弩院的元气。那些军匠大族被发配后,有一些已经彻底失去了踪迹,不知还有没有留下后代。但有几个家族还有迹可循,小弟恰巧知道其中有三家就在他们的发配之地定居了下来,繁衍生息至今,此时距离‘弓弩案’事发不过二十多年,想来他们族中的能工巧匠们还有许多幸存着,手艺也还没失传。” 郑飞心中一喜,急忙问道,“他们的发配之地在哪里?” 汤隆道,“离此也不算太远,就在那沙门岛(注1)!” 沙门岛?!郑飞等人听了皆是一惊,只因这发配沙门岛可属于发配诸地中比较严重的一种,他们这些普通的军匠都会被发配那里,可想而知当初神宗皇帝是何等的暴怒了!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自己!“郑飞想定立刻道,“汤头领,你可有把握寻到他们并把他们带上我梁山来?” 汤隆点头道,“小弟的祖上与那两家颇有渊源,小弟愿意去试一试!” “好!”郑飞点点头,接着又对汤隆道,“汤头领,你这件事若办成了便是我梁山一大功劳!” 说罢,郑飞环顾一眼众头领道,“武松、王进、石勇听令!” 三人立刻抱拳道,“在!” 郑飞道,“你们三人立刻带足银两,与汤隆一起前去沙门,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把那些人给我带回梁山!” 四人齐声道,“是!” ++++++++++++++++++++++++++++++++++++++++++++++++++++ 沙门岛:古属登州,现属山东烟台的一个群岛。北宋立国后,太祖下令将军事罪犯都流放此岛,后来不只是军事犯,一些别的重犯,比如杀人犯,贪官污吏、政治犯,也开始流放沙门岛,成为北宋最严厉的流放地之一。 甚至当时民众对那些让他们深恶痛绝的贪官污吏都会说他们:某某必定沙门,籍没家财,禁锢子孙! 255,金钱豹汤隆献宝,梁山泊组建新军(7) (求收藏,求红票,求建议) 第二日,郑飞便率领众头领于山下送别王进、汤隆等四人,[] 此事对郑飞着实重要,故才派出王进与武松两员大将陪着汤隆去沙门岛, 目的很简单,就算带不回那三大军匠家族,也要确保汤隆能顺利平安的返回梁山! 待送走了他们,郑飞又按照汤隆临走之前所交代的事项,命杜迁、宋万等人立刻开始着手准备军器坊的筹备建造工作, 首先在后山选了一处隐蔽安全的地方作为军器坊的建造地点,再派人自山下“请”了一些山民村民帮忙建房, 当然,郑飞特意嘱咐过,“请”来的村民一定要给足了合理的工钱才行。 然后又派人下山购买铁砧,火炉,钳,凿等必备铁匠工具,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力求汤隆等人一回来就能迅速投入到断魂弩等兵器的制造工作中去! 待忙完了这些,也终于到了郑飞检验山寨众喽啰训练成果的时候了, 有一件事不得不提,在这一个月的训练中,陆陆续续又有三四十人因为受不了训练的强度和严格的军纪而逃下了山去,为此立刻有头领提议派人去追捕他们,找回来严惩一番以正军法! 但却被郑飞给否决了,郑飞说,“有人愿意做孬种,做逃兵就让他们做去好了,老子为什么要训练他们?就是要让他们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能坚持到最后的,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结果这事传到营寨后,逃跑的人又少了下来,只又跑了两三个便再无人私自下山了。 ++++++++++++++++++++++++++++++++++++++++++++++++++++++++++++++++++++ 这一日, 一大早天还没亮,距离规定的操练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时,郑飞便率领众头领来到观训台上, 此时整个梁山还都沉寂在一片夜色的寂静之中,除了执勤的喽啰,大多数人都还处于昏睡之中, 但没过多久,随着一阵响彻整个梁山山寨的钟声响起,原本沉寂的梁山泊瞬间清醒了过来,整个营房也瞬间炸开了锅,无数人影自各个营房中钻出,从四面八方朝着观训台集合而来, 众人到了操练场才发现郑飞已率领众头领等在了那里, 那些闲聊的,打着哈欠的,嘴里嘟嘟囔囔的都立刻闭了嘴,这才想起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紧接着,就见众人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一样,虽然没有任何人指挥,但几百人都自动的朝着自己应该站立的位置走去站定, 不一会,所有人都已集合完毕!队列整整齐齐横平竖直! 经过清点人数,全部应到人员全部到齐,没有一个人迟到,也没有一个人偷懒旷训。 郑飞大手一挥,“开始跑步!” 只听郑飞这一声令下之后,整个操练场顿时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口号声, “向右转……!” ……, “向后转……!” ……, “跑步走……!” ……, 几百名喽啰便在那三十多名排长的带领下,跺着整齐的步子开始沿着山寨跑起了步,口号声也此起彼伏,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 当太阳完全升起,大地重现一片光明时,三圈的跑步也结束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郑飞现身的缘故,整个跑步训练下来,没有人掉队,也没有人再像刚开始那样累得死去活来, 几百人又重新站回自己的位子,只见他们虽然一个个都是累得满头大汗,但队形依旧整齐,与当初郑飞初次集合他们相比,已初现令行禁止的强军迹象, 鲁智深与林冲这两名原禁军军官见到此景心中都是深深一惊,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才这么短时间里,仅靠着跑步和队列训练就可以把这些刚开始时松松垮垮的喽啰训练成这种样子!加以时日,这群人未来的表现当真令人产生了几许期待! 郑飞很满意的点点头后就朝旁边看了一眼,接着就见有四名喽啰扯着一面大旗来到观训台前站好,将大旗的正面展示给众人, 喽啰们中会识字的一些人立刻认出了那大旗上所写的两个大字, 天道! 256,金钱豹汤隆献宝,梁山泊组建新军(8) (求收藏,求红票,求建议) 天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众人正在疑惑之际, 就听郑飞响亮的声音响起, “兄弟们,当初我刚来梁山时,山上共八百多人,现在呢?只剩下五百人!虽然人数少了这么多,但我还是很高兴!也许有人会觉得,人跑了这么多你还高兴,你是不是有病呀?” 满场顿时一片哄笑, 郑飞挥挥手,众人又静了下来, “我当然没病,我高兴是为你们这些留下来的人感到高兴!因为你们愿意遵守我定下的寨规,就说明你们在内心深处还是个好人,还没忘了你们也是百姓的子孙!你们能坚持到最后,就说明你们全都是真正的勇士!你们才是咱们梁山泊的精华!老子要那么多人做什么?老子向来都是宁缺勿滥!跟着老子混的,各个都得是真正的好汉!也就是像你们这样的!” 满场安静,静的就像是落根针都能听得到,但一股无声的自豪感却在众人的眼中闪过, 郑飞道,“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是山贼,是山大王,是被人所痛恨的强盗!我们这些头领和你们都一样,如果在山下可以活的好好的,谁愿意做这令父母亲朋抬不起头来的草寇?!只是如今朝纲混乱,昏君无能,奸臣当道,贪官污吏遍布天下,妄狗奸贿,屈害善良,搞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咱们都在山下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被逼上梁山落草为寇!做这令父母蒙羞之事,大家说是不是?” 立刻就有许多人都一脸悲愤的点了点头,而在左右相顾之下,便是还有一些并非如郑飞所说的,而是犯了诸如命案,或者游手好闲之人也都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恍惚间还真倒以为自己也是为这世道所迫才上得梁山。 当然,这就是郑飞想要的效果, 正所谓若要人行忠义之事,便要人先觉得自己是忠义之人! 郑飞继续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世道越不让咱们活,咱们就越要活出个人样!落草为寇又怎么了?只要咱们不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惩恶扬善,锄强扶弱,就是真正令人称颂的好汉!我宣布,从今日起,咱们梁山泊的立山根本就是四个字:替天行道!替老天匡扶正义,替老天解救黎民苍生,替老天给那些迫害咱们,迫害咱们的父母亲朋,迫害百姓的贪官污吏以惩罚!” 郑飞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李四更,李四更立刻振臂高呼一声,“替天行道!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他这一喊,别的喽啰也都群情激奋的跟着大喊,“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几百人的吼声响彻动天! 郑飞一挥手,满场又静了下来,郑飞一指那面旗帜高声喊道,“从今往后,咱们梁山泊便叫做天道军!从此,天道军的大旗飘到哪里,咱们就冲到哪里!天道军的大旗飘到哪里,就叫哪里的贪官污吏心肝俱裂!天道军,万岁!” 众人一起振臂高喊,“天道军万岁!天道军万岁……!” 郑飞看着那几百张炙热的面孔,心中一片感叹,他当然不能告诉众人自己的真实目的,也不能告诉众人在几年之后,战火就将烧遍大宋整个半壁江山,两个皇帝被掳走,神州大地一片生灵涂炭!大汉民族的一次磨难就将正式拉开序幕! 当然,就算是郑飞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甚至还会把他当成个疯子! 郑飞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要把他搞到这个世界里来,但既然来了,在明知自己的民族的灾难必将发生之下,郑飞就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凭借着自己熟悉历史发展进程的优势去改变它! 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聚集人心,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尽可能的壮大自己的力量! 郑飞一直在为之努力着,如今,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实现了,天道军正式成立! 虽然自己现在的手下只有五百多人,但未来……又有什么不可能发生呢? 郑飞再次一挥手,整场顿时又安静了下来,五百多双炽热的目光直视着郑飞,他们的心中也是一片沸腾!因为他们本以为自己此生便是抢了就吃,吃了就抢,浑浑噩噩不知所终的山贼,如今却在大头领郑飞那里找到了新的方向, 替天行道,多么豪情的一个词! 只听郑飞高声道,“队列训练正式开始!所有人通通有赏!当然,走的越整齐,走的越威武,排名就会越高,赏钱也会拿的越高!开始吧!” 梁山泊,顿时一片热火喧腾! .就像那……初升的朝阳! 257,梁山泊粮草告急,镇关西故伎重施(1) (求收藏,求红票,求建议) 梁山泊队列操练圆满结束,经过郑飞与众头领的商议,排名也很快出炉,排名第一的队列每人赏五贯钱,排长赏八贯。就算是排名最后一名的队列每人也赏了一贯钱,排长赏三贯,众人皆大欢喜。[] 如今的梁山泊与郑飞等人当初刚上梁山时相比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众头领各个都是郑飞的生死兄弟,对郑飞忠心不二。众喽啰也都是经过一系列考验而自愿留下来的,在郑飞一系列恩威并重、赏罚分明的措施下,也是万众归心于郑飞。 同时,在诸位头领的悉心教授下,众喽啰的武技水平也是直线上升! 梁山泊正是一派兵强马壮的繁荣景象! 如今的梁山泊,上上下下都很开心,却唯有一人有点开心不起来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梁山泊钱粮总管杜迁, 当初郑飞重新排定梁山泊众头领位子时,作为梁山泊元老的杜迁排名不低,分管的又是钱粮大权,杜迁深知以自己的本事能被如此安排已是多有照顾,着实偷偷的高兴了一场,以后也是整天笑眯眯的,心甘情愿的做着那悠闲舒适的钱粮总管。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杜迁越来越有点笑不出来了,尤其是最近一些日子,几乎是天天对着梁山泊的钱粮账本唉声叹气!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对杜迁而言,郑飞这个新任的大头领简直太能“败”了! 他上山一个多月以来,整天就是抓训练,抓军纪,建军器坊,几百张大嘴长着等饭吃,赏钱一拨又一拨,花钱如流水一般!可却对进项一事就是只字不提。说白了就是个“坐吃山空”的主。 就算前任头领王伦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钱粮再多也顶不住他这么大手大脚的花法呀! 眼看着山寨内的钱粮一天天直线减少,眼看就快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了,杜迁他能不发愁吗? 可他又不敢去跟郑飞提这件事情,害怕耽误了郑飞的“练兵大计”,但如果再不说,等哪一天真把山寨吃空了,说不定他杜迁就是个替罪羊。 杜迁终于知道自己这个钱粮总管的头衔真不是好当的! 但后悔药已经没得吃了,于是,在经过了一夜的剧烈思想斗争之后,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的杜迁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郑飞的房门, 郑飞一看杜迁那挤满疲倦的脸色,以及那双满是幽怨的红眼珠后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杜迁病了,细细一问才知道杜迁原来是被那钱粮之事给愁得, 杜迁忐忑的说完后本以为郑飞会雷霆大怒,要么责怪自己为何不早报,要么就是责怪自己没有尽忠职守管好钱粮, 谁料……郑飞居然只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还说了一句,“我以为多大点事呢。” 杜迁听了这话差点当场晕倒,钱粮之事还不是大事?!山上就快解不开锅了还不是大事?!到时候整座山寨几百个人都没饭吃了谁还给你卖命?!训练能当饭吃吗?!走正步能不吃饭吗?! 当了半辈子山贼,深知积攒钱粮之事有多困难的杜迁似乎有点明白眼前这位大爷为何会把一个好好的岐山给弄丢了啦……这位大爷简直太不会过日子,也太不懂得山贼的生存之道了。 杜迁不由怀念起了那位如今已在后山坟墓里凉透了的原头领王伦来了,那王伦虽然没什么本事,人也又小气又不容人,可最起码王伦不但不会败坏钱财,更会抢东西,也敢抢东西,不管谁打梁山泊下经过,只要打不过梁山泊的,那王伦就能下狠心去把他们抢个里外精光,而不是像这位新任的郑大爷,这个也不准抢,那个也不准抢……。 不过这些话杜迁当然不会说出来,他只能努力平稳心情对着郑飞抱拳道,“不知大头领可有什么办法,虽然这些日子因为山上的人跑了不少,比之您刚来的时候节省了不少开支,但如今山上的粮草可只够支撑十日了,十日之后,就算是把在下给剁了也就只有在下身上这百十斤肉还能吃罢了。” 郑飞当然听出了杜迁语气中的不满,他微微一笑道,“杜大哥不必着急,我自有办法,十日之后,我一定给你找出充足的粮草来!” 杜迁愣愣的看着郑飞,满眼尽是怀疑,想确定郑飞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眼前的郑飞却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他,那笑容之中尽是一股莫名的不知为何物的神秘,不过,倒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杜迁只能深深的叹了口气,心中暗道我反正给你说了,十天后没吃没喝了你别怪我就行。 杜迁想定便对郑飞抱拳道,“那在下就回去了。” 郑飞点点头,“杜头领慢走。” 眼看着疑虑重重的杜迁出了屋,郑飞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 他倚靠在座椅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自言自语道, “已经十日了,也该回来了吧……!” 258,梁山泊粮草告急,镇关西故伎重施(2) 是夜,郑飞正在屋中恶补兵法书,倒不是郑飞想学兵法,而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熟悉一下古人的作战思维,反正现在也没电视电脑,长夜漫漫着实太过无聊。 “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因粮于敌,故军食……,”郑飞正在一字一句的领悟其中的含义时,就只听“咚咚咚”三声敲门声突然响起,[] 郑飞放下书,抬头道,“进来。” 门接着开了,一个矫健的身影快速闪入屋内朝着郑飞抱拳道,“大头领,小弟回来了。”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庞万春,且看庞万春一身劲装,身上也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刚从不知什么地方回来, 郑飞问道,“都探查清楚了吗?” 庞万春点头道,“都已探查清楚,那里每隔七日就会有一大队粮草运往其中,押运粮草的共有三百人左右,其中一百多人是马夫,另一百多人是护卫,每次的时间、路线、人数都很固定!再过三日,就是下一次运送粮草的日子!” 郑飞听了眼中精光一闪,“好!辛苦你了,早些去休息吧,明日咱们就要出发。” 庞万春道,“是!” 说罢,庞网, 郑飞长长的舒了口气,轻轻的念道,“既然早晚要与你们一战,就先让我从你们那里借点粮吧!” 说罢,郑飞微微一笑,重新拿起兵书看了起来,只是那心,却早已不在这书上,而是开始计划起了下一步的行动。 郑飞要做什么?借粮! 从哪里借?在曾头市! 曾头市?对,就是那个与梁山泊不分胜负的大战数次,更是将当时的梁山泊大头领“托塔天王”晁盖用毒箭射死的那个曾头市! 宋代时商品经济发达,在许多交通要道处形成了一些商品交易极为繁荣的草市,有些草市经过发展最终成为县以下的行政单位,一般叫做某某市,那曾头市就是此类市镇。 只是这曾头市却与别的草市有所不同,它原本不叫曾头市,只是个比较大的草市。后来此地来了一户人家,姓曾,头头叫曾弄,相传为大金国人,武艺高强,膝下五子曾涂、曾密、曾索、曾魁、曾升人称“曾家五虎”皆有蛮力,此人年轻时来到中原做人参买卖,聚得万贯家财。带领家人来到曾头市后,见此地繁华异常,且无强者相抗,便在此扎下根来,聚集了一群人马正式霸占此地,改名为曾头市。 因为曾家乃是外国侨民,当地官府不敢得罪,且他们霸占曾头市后对上下官府行贿极重,官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使得曾头市的规模与势力越来越大,从一个草市,逐渐发展为人口众多,军马过万,拥有五座大寨的半官半匪之地,方圆千里无人敢惹! 曾弄还以每年五万贯及三万贯的天价“合同”聘用了两名高手“穿云箭”史文恭与“小天宝”苏定成为曾头市的正副教头,训练五大寨的人马。 曾头市在陵州,陵州在高唐州,与这梁山泊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俩家又是怎样成为死仇的呢? 这要从一匹马说起,段景住盗了一匹好马,名为“照夜玉狮子马”,相传为大金国太子坐骑,本想送给宋江借此投靠梁山,谁知走到曾头市时被那曾家五虎看中给夺了去,段景住上了梁山把这事一说,众人虽然生气,却也没怎样,宋江又派“神行太保”戴宗去打探消息,结果他回来说那曾头市要宣称扫荡梁山泊,抓住众人去东京领赏,众人这才大怒。 尤其是晁盖,晁盖当时已处于被宋江架空边缘的境地,心中又急,便想借这个事一举扫荡曾头市来立威,巩固自己大头领的位置。谁料,晁盖却是一去就被史文恭一箭射中面门中毒毙命。双方这便成了死仇。 直到后来“玉麒麟”卢俊义上了梁山,带领梁山军马大破曾头市,将曾家及史文恭、苏定等人尽数铲除。 这便是曾头市的由来以及与梁山泊的恩怨。 郑飞当初在岐山时尝尽了“吃大户”的好处,一个歙州三大粮行便让岐山三年不愁吃喝,如今郑飞已经占据梁山,要对外发展的话,那曾头市是一个怎么也躲不过去的坎,而且未来金国必将大举入侵,这曾家又是大金国人,难保他们到时候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讲,这曾头市都是梁山的一大劲敌! 郑飞其实并非如杜迁所想只会花不会赚,他一直在考虑粮草的问题,思前想后,郑飞便将目光投向了离此不远的曾头市,只是如今梁山泊才刚刚起步,人手不过数百人,要吃掉那有几千人马的曾头市无异于以鼠吞象,只不过暂时向它借点粮草总还可以。 毕竟那曾头市有数万人,每日吃粮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郑飞感觉他们一定会从外往里运粮,果真,几日前派出庞万春前去查探便发现了他们的运粮规律。 郑飞看着兵书,嘴角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 “曾头市……怎么才能吃掉你呢?” 259,梁山泊粮草告急,镇关西故伎重施(3) 第二日一早,梁山泊,聚义厅, 郑飞端坐大头领首位,两边各坐诸位头领, 郑飞先是让所有喽罗都退出了聚义厅,厅内就只剩下了众头领。 众人正在疑huò时,就听郑飞道,“今日将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件事要宣布,我要亲自带领四百人去山下借粮。” 一听郑飞这话,在座众头领的表现立刻分成了两派, 一是鲁智深等郑飞的老兄弟,只见他们先是一惊,接着就面lù兴奋之sè,他们上山已有月余,早就想下山去大干一场! 另一派则是杜迁等梁山元老,他们深深的震惊于郑飞居然一次就要带这么多人下山去“借粮”,须知平日里能带几十人,或者百余人下山就是难得的大阵势了,但这一次居然是要带四百人下山去,意味着梁山泊几乎是倾巢出动! 尤其是杜迁,他暗道,“大头领这是要做什么?!平日里不管粮草,今日一管怎就要搞这么大阵势?!难道……他要去攻打附近的州县?!”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杜迁的心头,禁不住令他心中猛地一颤! 杜迁极为熟悉梁山周边的官兵实力,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位新任大头领别盲然的做出什么疯狂的不切实际的举动,梁山泊这几百人对付寻常百姓还行,但要招惹官兵还是弱了些!当初山上鼎盛时有近千人马的时候,王伦做过的最大胆的举动也不过是将山下附近几个村落劫掠了一遍,东西没抢多少不说,回来还战战兢兢的等了好几天,眼看官府没什么动静才放下心来。 杜迁赶忙起身抱拳道,“不知大头领是要去哪里借粮?可是……可是山下州县?” 郑飞笑着摇摇头,“不是。” 杜迁一听这话心头才稍微安稳了一些,暗道只要不是那些州县就好,或许是这位新任大头领是因为第一次下山去借粮,所以才想把阵势搞得大一些,也当立立威吧……, 杜迁刚刚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就听郑飞嘴chún一动,便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咱们是去曾头市借粮。” 杜迁犹自没有反应过来的还点了点头道,“哦,原来是去那里,祝大头领……,什么!” 杜迁猛地反应过来,浑身猛地一颤惊道,“曾……曾头市?!” 郑飞轻轻笑着点点头,“此事可有不妥之处吗?” 不只是杜迁,就连宋万,朱贵,袁勇等人皆是面sè一变! 杜迁心中暗道一声苦也!自己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而且还比自己预想的最坏的情况还要严重!去招惹曾头市的话……还真不如去招惹山下州县……!最起码不一定会招致他们疯狂的报复! “不行!”杜迁心中暗道,“自己一定要阻止大头领!他初来乍到,定是不知道山下有哪些人能惹,有哪些人却不能惹!” 杜迁想定便道,“大头领,在下有话想说,您可知那曾头市有数千兵马……,” 郑飞却挥挥手打断他,“杜头领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说了。” 杜迁急道,“可是,此一去恐怕就会招来……!” 郑飞面sè微微一沉,“杜头领,大军临行之前最忌扰luàn军心,不过念在这是本寨第一次出行,我可以原谅你。日后不只是你,无论是谁再胆敢扰luàn军心,定要军法处置!” 杜迁只觉一股yin冷的杀气突然自郑飞身上散发出来,直令他浑身猛地一颤! 满堂也是一片寂静,宋万、朱贵等人皆是心中一紧,老老实实坐在原处不敢有丝毫的举动, 一颗大大的冷汗汗珠滑落杜迁的额头,自郑飞上山开始,对待众头领一直都是客气有加,除了训练的时候,不只是对众头领,就是对寻常的喽罗都是笑眯眯的,但直到今日此刻,众人才终于见到了郑飞的另一面! 冷酷无情而不留任何情面! 杜迁心中一片懊悔,他直到此时才想起那个整日被强调的军法!自己刚才的话也确实有点丧气……, 杜迁赶忙道,“我知错了。” 郑飞点点头,语气一缓道,“杜头领请回坐吧。” 杜迁这才面sè面sè尴尬的坐回了座椅, 郑飞看了一眼众人高声道,“鲁智深、邓元觉、王寅、庞万chun、厉天闰听令!” “在!” “你们随我下山去借粮。” “是!” “其余众头领听令!” “在!” “在我等下山之后,山寨一切大小事务皆由林冲做主,好好给我们守好山寨,只要不是我们回来,一只蚊子也不准放上山!” “是!” “此事兹关重大,出了这个屋,谁也不准再提起‘曾头市’三个字!” “……是!” 260,梁山泊粮草告急,镇关西故伎重施(4) 郑飞等人率领四百名喽罗,在庞万春的引路下,白天隐藏于树林、废弃的破庙之中,晚上则急行军,在第三日便赶到了高唐州境内某处, 郑飞等人隐藏在树林中向外望去,只见在树林外不到百米的地方有一条大路,大路的另一边则是一片高坡,大路顺着高坡绕行。[] 庞万春带着一人上前道,“大头领,此地名为半线坡,若要通过此坡需从坡下绕行,待过了此坡再往北三十余里就是曾头市,曾头市运粮的队伍每次都会从此坡下经过。每次他们都会派两名头领带队。这是上次留下来等在此地的兄弟!” 那人立刻抱拳道,“大头领,前日有一对人马从此经过,正是那曾头市的人,小人一路尾随跟着他们进了高唐州,亲眼见到他们采购粮草后就返回了此地,算算时间,今日正好应该是他们回来的日子!小人这两日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大家到来,眼看他们随时可能从此地返回,还以为这次要错过了,不过还好,大头领你们总算及时赶来了。” 郑飞点点头,打量一眼此人,但见是个精瘦却满脸精明的小伙子,“辛苦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道,“小人叫孙福。” 郑飞道,“好,此事若成,算你一件大功劳!” 孙福喜道,“多谢大头领!”说罢便退到了一边, 郑飞再细细一看此地的地形,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随即下令道,“王寅,你带一百人藏身于这片树林之中。” 王寅道,“是!” “厉天闰,你带一百人潜伏在高坡上。” “是!” “庞万春,你带全部的三十名骑手去前面的路上设伏,不准任何一个人通过你们那里前去曾头市。必要时,尽可杀了!” “是!” “智深哥哥,元觉哥哥,你们带着一百人藏身于坡后。” “好!” “剩下的人都随我走,待他们一进了包围圈就尾随其后,挡住他们的退路!” “是!” “记住,能不流血最好不要流血,若是没办法……也不要束手束脚,对方也非什么善类,尽可大开杀戒!” “是!” “好了,按照原定计划行动吧!” +++++++++++++++++++++++++++++++++++++++++++++++++++++++++++++ 郑飞将一切安排妥当,便带领剩下的那些人潜伏在大路尽头的一片树林中一起埋伏起来,并不断派出骑手前去路上查探消息, 终于,在申时过了快一半的时候,骑手来报, “五里外发现了粮队的踪迹,正朝这边来了!” 来了! 郑飞立刻派人去通知鲁智深、王寅等人做好准备, 终于,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就见在路上行来了一支长长的粮队,马车上百辆,随行人员数百人,而在粮队的最前面,是两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汉,远远望去两人都在马上微微低着头,身子随着马匹的移动而左右摇摆着,就像是正在马上打盹似的。 不只是他们,整个队伍也是行进的松松垮垮,所有人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也确实不会想到居然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此地毕竟不是战场,要随时提防着敌人对粮草的偷袭。而且此地也是一片太平地,根本没有什么大的匪帮,便是有,其实也是他们自己。 只可惜,他们正在朝着一张已经张开的大网中钻去! 郑飞命令所有人都紧紧的贴伏在地面上,静静的等待着他们的通过,一边等,郑飞一边快速的清数着这些人的人数, 一共有二百七十八人! 虽然人数比梁山泊少了一百多人,但郑飞并不准备硬吃掉对方,因为那样即便是拿下了这些粮草,也会给自己一方带来巨大的伤亡!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是郑飞承受不起的。并且也难保一旦大战起来,对方会不会有人突围出去赶去曾头市找救兵! 所以,能兵不血刃就拿下这些粮草才是郑飞的目标,就像是上一次在岐山那样,只不过这群人可不是三大粮行的那群胆小的马夫和伙计,郑飞也不可能再借机会假扮官兵,并且有那样如同瞎猫碰见死耗子一般的巧合。 今日成败与否的所有的关键,就集中在了那两个人的身上……! 终于,粮队通过了郑飞设伏的地点,正式进入了包围圈之中! 郑飞看向前方,心中默默祈祷, “鲁大哥,邓大哥,就看你们的了!” 261,梁山泊粮草告急,镇关西故伎重施(5) 春末的下午总是最惬意的,尤其是在外面被暖洋洋的太阳照映的时候, 蒋东和曾继军二人骑着马,面上一片红光满面,倒不是因为碰见了什么开心的事,而是中午喝的着实点多,不过也没办法,作为曾头市里的正副钱粮官,今天又是每月月末跟各大粮行、商行结账的日子,平日里本就到哪里都被如众星捧月一般供着,今天就更别提了,另外中午李家粮行找来的几个小妞也的确够味,大爷英雄的左一句右一句,莺声燕语快把人的心肝给化了,真是想不多喝点也不行了。[] 蒋东抬起头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有些不爽的吧唧了一下嘴,这马背上可真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呀……, 蒋东不由回想起了临走之前的那张温柔床,以及床上那个白净净的身子……, “唉!要不是曾继军这小子非要今天赶回去,说什么也得玩够了才回来!” 蒋东转头瞥了一眼身旁的曾继军,只见那小子直挺挺的坐在马上居然还能呼呼大睡,发出着震天的鼻鼾声, 蒋东眼中闪过一片不爽,暗道,“这帮金人果真是他母的从马背上长大的,这样都能睡得着!不过除了骑术不错,这小子还能有什么本事?跟那帮老奸巨猾的掌柜打交道的还不是靠我?要不是他是曾老大的侄子,这钱粮正使本该是我的……!” 蒋东叹了口气,睁着睡眼惺惺的眼睛看向了一眼四周, “原来是已经到了半线坡,还好,过了此坡就快到了,老子也能好好睡一觉了。” 蒋东正要再度垂下头假寐一会,却见路上迎面走来两个很高大的身影,待再一仔细看,才看清来者原来是两名大和尚! 蒋东早年走南闯北,见过许多人,但饶是如此,一看这两名大和尚的块头依旧微微吃了一惊! 且看这两人皆是如小山一般的体魄,各背一个布兜,也都是一手拿着一把禅杖,一手礼于胸前,微微低着头,头上黑色的戒疤在光亮的头顶分外的显眼,一副云游僧的打扮。 蒋东心中不由啧啧惊奇了一下,像这样的和尚一个就很少见,两个同时出现的概率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蒋东却也没再多想,只是饶有兴趣的不停打量着二人,心中暗道,“如今曾老头正在广纳天下豪杰,这两个大和尚一看就不是凡人,若是也引见给他,说不定又是一件功劳。”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两名大和尚都是只低着头走路,似乎全然未觉路上出现了一大队人马。 当两名大和尚终于行进到蒋东二人的马旁时, 蒋东一笑高声道,“两位大师……,” 却还未等他说完,就见两名大和尚一起抬起了头看向了他,那目光……竟有一种莫名的笑意, 蒋东顿时一愣,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却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两名大和尚已飞身而起,分别扑向了他与曾继军! 两名大和尚与蒋曾二人的距离不过数尺,他二人虽身材高大魁梧,可速度竟也极快! 蒋东想躲已然为时已晚,就不用说还在呼呼大睡的曾继军了,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蒋东和曾继军已被两名和尚飞身自马上扑到在地! 曾继军自睡梦中猛然惊醒,瞪着眼睛惊讶而迷茫的看着四周,想动,却只觉自己如同被人捆绑住了一般,同时,一个凉冰冰的东西也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那个冰冷透着寒气的感觉明白无误的告诉他,这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曾继军浑身一个冷颤,同时也发现蒋东亦被一名大和尚劫持住,喉咙上同样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其本人正面色苍白的看着自己,恐惧写满了面容! 出事了! 众护卫也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一阵乱叫就都拔出刀剑将四人围在中间,却因主帅落入人手,都不敢靠近半分, 但两名大和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却都面不改色,而且还都相视大笑一声,得意无比! 与此同时,就只听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众护卫转身一看,俱都面色大变,只见在路边树林中,旁边高坡下,以及身后路上竟冲杀来不知有多少人!他们的脸上还都围着黑巾,一看就是不想被人看出本来面目。 如今主帅被擒,众护卫只能出于本能的赶忙调转武器的方向,围拢在一起背靠背面向来人! 转眼间,众蒙面人眨眼便到眼前,双方人马持刀相对,大战一触即发! 曾继军看了看众蒙面人喝道,“来者何人?!可知我们是什么人!不想活了敢碰曾……,” “曾头市是吧?”一个蒙面大汉走了出来,“老子劫的就是你们!放下兵器,饶尔等不死!” 谁料那曾继军身为金人,虽被生擒但性子犹自狂烈,朝着众护卫吼道,“还愣着做什么!放下兵器焉有活路?!咱们人不少,拼了……,” 众护卫中原本就有不少曾家族人,一听此言顿时一阵骚动,原本垂下一半的兵器又都重新提了起来, 蒙面大汉一看如此,眼中立刻闪过一片杀机,突然对曾继军身后的大和尚点了点头, 那大和尚立刻会意,手中匕首一动, 噗! 鲜血自曾继军脖子上喷涌而出! 曾继军想挣扎,却被大和尚牢牢控制住根本纹丝不动,想喊,喉咙中更是一点动静也已发不出来,终于,挣扎一番后便颓然自大和尚怀中瘫倒于地,两眼犹自死不瞑目的睁着! 众护卫一见又是一阵骚动,心底一阵胆寒,刚想动,却又听那蒙面大汉大吼一声, “粮是曾家的,命是自己的!再做傻事,如他一般!” 众蒙面人也一起跟着大吼,“粮是曾家的,命是自己的……!” 众护卫只得茫然无措的都看向了蒋东, 却见蒋东呆呆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曾继军,一大滴冷汗滑落他的额头,尤其是脖子上的那一片阴冷,冷得直入五脏脊髓! 蒋东颤声道,“放……放下兵器!” 262,梁山泊粮草告急,镇关西故伎重施(6) 曾家府是曾头市内最大也是最豪华气派的一座府邸,同时,还是曾头市权威的象征!曾头市的“土皇帝”就住在里面,那个令曾头市数万百姓又气又怕却又无可奈何的曾弄! 自从曾弄这个异族来到这里,将这里改名为曾头市以后,这里以往平静而安逸富足的生活便被打破了,[] 每日,每个人收入的三成都必须上缴给曾家,以此作为对曾家保护此地的“感谢”,不但如此,你要想在曾头市内吃盐吃粮吃肉,都必须去曾家开的盐店粮店肉店里去买,而且以上三类生活必需品都只准从曾头市里往外出,不准从曾头市外往里进, 有了以上几点,曾家用日进千金来形容都不为过。 难道不能反抗曾弄吗?当然可以,只要你打得过曾弄手下的曾家五虎,打得过曾家正副教头史文恭与苏定,打得过曾家府三千名完全听命于曾弄的私人武装! 难道不能去告曾弄吗?当然也可以,只不过这曾头市地处三州交界,莫问这三府的官府谁愿意招惹这个马蜂窝,就说谁敢来管吧!更何况,还有曾弄给官府每年上上下下打点的千金万银! 还好……曾弄也怕把曾头市搞得无人敢来,所以也留给了百姓几条生路, 此地毕竟是京东西路最大的草市,每日南来北往的旅客商队众多,即便是被曾家抽走三成利,不也还剩七成吗?勤快一些,总还有口饭吃。 而且此地由于有曾家的存在,方圆百里没有强盗敢来侵扰,如今在这匪帮林立,强盗山头遍地都是的乱世,这曾头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也算是个难得的太平地儿。 这便是曾头市,一个完全属于曾弄的曾头市!一个大宋境内独一无二的,由一名金人说了算的国中国! 曾弄既然拥有着如此的曾头市,那他的每天的日子都应该过得只怕比皇帝也差不多少吧? 的确是,不过……也有不是的时候, 就比如说像今天的这样, 此时的曾家府内的一间屋子中,正坐着许多人,各个身材魁梧,两眼精神,一看就是练家子, 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每个人脸上疑虑重重的神情, 而他们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屋内的主座上,那个只有曾弄才有资格去坐的地方,看着坐在上面的曾弄,似乎是碰到了什么特别的为难的事情,需要曾弄才能定夺一样。 曾弄年过五十,胸前垂着半百的大胡子,一身华丽的锦衣,若不是眉宇之中怎么也掩饰不了的阴狠气息,倒更像个生活富足的富家老翁,只听他喉咙中发出一阵低沉的震动声,接着就见他问向旁边坐着的一名身着锦衣,容貌俊美的年轻人,“魁儿,到现在还没消息吗?” 曾家五虎各有所长,而这曾魁则是曾弄的第四个儿子,不但武艺不弱,同时也是曾家唯一一个用心读过书的人,也是曾头市内唯一一个会吟诗作词的金人,而且人长得也极为的俊秀,从他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金人所特来的勇猛气息,像极了中原的公子哥,深得曾弄的喜爱,素有曾家智囊之称,虽然排行才第四,却是曾弄插手曾家买卖最多的一个儿子,大有将来继承曾弄衣钵的势头, 曾魁立刻回道,“父亲,我已派出十拨人出去寻找,已经陆续有六拨人回来报告,并且得到证实,继军哥与蒋东自前日午时刚过就出了高唐州带着粮队往这里来了,只不过……在来回高唐州的几条路上都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曾弄沉思无语, 旁边一名黑脸长须的大汉吼道,“他娘的!从前天午时到现在都两天了,就算是爬也该从高唐州爬回来了!继军这小子该不会出事了吧!” 曾弄眉头一挑,众人脸色也都微微一变, 那大汉身旁一人立刻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曾密,不准乱说!” 原来那黑脸大汉就是曾弄的次子,曾密,外面都传他性格鲁莽,如此看倒是真的。 曾密一看那大汉呵斥自己,居然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接着就挠挠头笑道,“大哥我知道了,小弟说错话了。” 怪不得这大汉敢呵斥曾密,原来他就是曾弄的大儿子,曾涂。 曾密从小谁都不怕,就怕三个人,一个是他爹娘,另一个就是他大哥曾涂。 曾涂点点头,看了曾魁一眼便对曾弄道,“父亲,曾密乱说话您别往心里去,继军虽然贪杯,却也有分寸,就算他贪杯了,粮队还有蒋东,蒋东可是魁弟亲自挑选的人,人精明的很,而且他们有近三百护卫,谁人敢惹?我想……或许是继军他们……,” 却还未等他说完,就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报……!” 接着就见一个护卫打扮的人猛地自外面冲入堂内,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曾魁喝道,“何事如此慌张?!天塌下来了还是怎地?!” 那护卫道,“出去探路的人都回来了,找……找到了!” 曾魁面色一喜,“找到他们了?” 那护卫紧张的摇摇头,“找……找到了军少爷。” 曾魁不满的冷哼一声,“他人呢!可是喝多了?” 护卫一下子趴在地上,鼓足勇气一口气说道,“军少爷他死了!” “什么!”曾魁一下子冲到那护卫身前揪起他的衣领吼道,“你再说一遍!” 护卫颤声道,“出去探路的人在……半线坡的坡顶发现了一处动过土的地方,挖开一看,就见……军少爷在里面,脖子被人开了口,早已……气绝身亡!” 263,梁山泊粮草告急,镇关西故伎重施(7) 曾家府内突然传出了一名妇人奥啕大哭的声音,那哭声痛不欲生如遭刀割一般令人听了不由也悲从心生, 所幸曾家府足够大,院墙也足够高足够厚,才使得这哭声没有传到街上,没让来往的百姓再以为曾家父子又造了什么冤孽事。[] 只有曾府里的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曾大娘,曾弄唯一的弟弟的遗孀,正搂抱着躺在地上的一个人奥啕大哭,而躺在地上的就是已经被从半线坡挖了出来并运来了曾家府的曾继军,当然,是个死人。 曾继军是曾大娘唯一的儿子,如今死于非命,连是谁杀的都不知道,也就难怪曾大娘那悲痛的哭声中还带着一份莫名的愤怒了, 只是,当她如此悲痛的时候,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过在三年前,前年,以及今年年初被她的宝贝儿子曾继军糟蹋后又她逼死的三个丫鬟,当她们的父母在曾家门前接过她们女儿冷冰冰的尸体,却依旧敢怒而不敢言的悲愤! 冥冥之中一定有一种东西叫做“报应”,虽然它看不见摸不着,也经常会被人怀疑它是否真的存在,但一切都丝毫不影响它对这世间的善恶施展着它的魔力。 善恶终有报! 只不过曾大娘现在可不认为自己是“恶”,曾弄与曾家上下也都不觉得自己是“恶”,疯狂的报复的念头已经充斥了他们脑海中的每一个角落! 依旧是那个大堂,在座的也依旧是那群人,此地离曾大娘抱尸痛苦的地方并不远,听着隐隐传来的哭声,众人的脸色都已阴沉到了极点! 曾弄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如一只临近发狂的野兽一般环顾了一眼堂下众人,张开了嘴,声音中压抑着无尽的愤怒,“是谁做的……你们怎么看?!” 堂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 还是老二曾密一拍桌子,“还能是谁!这方圆百里哪有匪帮?!就算有,谁敢动咱们曾头市的人?!更何况他们还带着三百名护卫!怎么可能只找了军弟的尸体?!那三百人呢?!一定是蒋东这个王八蛋干的!” 曾密说到最后,已是几乎就是专门朝着曾魁在吼了, 可曾魁只是微微低着头,似在沉思,就像是没有听到曾密的话一样, “二哥,现在还没找到他们,话不要说得如此绝对!”竟是坐在曾魁身旁的一个人说道,只看他面色微红,身高不足七尺,在这满堂魁梧大汉中显得格外扎眼,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家五虎之三,曾弄的第三子,曾索!他继续道,“蒋东服务咱们曾家也不是一年半载了,此人虽然贪财好色,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当初老四除了看中他有经商头脑,也是看中了……,” 曾密冷哼一声,打断他道,“老三,这话可是你说的,蒋东贪财,这次他可是带着十几万贯钱财去的,若不是因为如此,军弟也不会跟着,他胆子是小,可也得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胆子大起来!十几万贯,足够了!” 曾索面色一变,心中暗道这老二今天的嘴皮子怎如此利索?刚要进行反驳,就听老大曾涂喝道,“都闭嘴!听爹说!” 曾索只得把话又咽回了肚里,心中一片恼火!暗道这曾涂明着是制止争论,暗着却是在帮着曾密说话,真不愧是一个娘生得! 外面都知道曾家有五虎,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其实并不是一个娘生得,曾涂和曾密是曾弄的原配所生,曾索和曾魁则是曾弄的滕妾(注1)所生,而五子曾升的出处更一般,乃是曾弄小妾所生。 所以五虎并不同心,大虎二虎是一派,三虎四虎也是一派,两派各有所长也各有所倚,一直难分高下。而五虎曾升的年龄并不太大,如今只有十四岁,故还未曾参与到家族内部的明争暗斗之中。 众人听得曾涂如此说,都看向了曾弄, 只见曾弄眯着眼沉声道,“魁儿,附近可有什么势力有能力吃下三百多人不留痕迹?!” 曾魁这才似是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快速一想便道,“只有两处,一是官府,二是梁山泊。” 曾弄自言自语道,“官府……汉人多有口是心非出尔反尔之徒,不可不防!至于梁山泊……王伦那个废物料他也没那个胆子!蒋东……还是要找到他才行!” 曾涂道,“父亲还不知道,梁山泊如今已然易主,听说上去了一个什么镇关西,杀了王伦夺了头领之位,只不过此人行事怪异,上山后就放了不少人下山,如今山上据说已不足四五百人。不过孩儿也不觉得是他们,此地相距梁山泊数百里,咱们又与他们素无来往,咱们势大,他们势弱,他们来抢咱们也有点不符常理。就算他们倾巢出动,也不过四五百人,绝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就吃下三百护卫!” 曾弄点点头,又沉思片刻便道,“涂儿,你负责带人去周边州县查探消息。” 曾涂道,“是!” “魁儿,你派出人手,去找蒋东和那两百人的踪迹!” “是!” “密儿,索儿,你二人亲自再去一趟高唐州,尽快筹集粮草,曾头市内不可断粮!” “是!” 264,梁山泊联邦调查局(1) 对于如何处置曾头市这两百多人,王寅等人力主全都杀了以绝后患,郑飞其实也知道,最好的办法是就地处决这两百多人,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杀了他们不但可以大大减少在回梁山泊的路上被人发现的可能,也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消灭曾头市的有生力量的目的。 但郑飞最终还是否决了这个决定,一次杀掉已经放下武器的两百多人,郑飞还下不了这样的狠手,[] 不杀他们,却也不能把他们放回去,因为鲁智深与邓元觉二人的相貌已经暴露了,他们二人的的特征如此明显,难保曾头市会由此发现什么, 既然杀不得也放不得,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将这两百多人押回梁山泊暂时的囚禁起来, 只不过当这两百多人听说自己要被带走时,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怒骂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但在梁山泊四百多名持械大汉的胁迫下,并且在得到郑飞会确保他们的安全,只是暂时需要留住他们的承诺后,两百多人只得顺从的被梁山众人带走。 郑飞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早晚会被曾头市等人知道是自己做的,郑飞只是想尽可能的拖延一段时间,多给自己一些练兵的时间,当曾头市的人前来寻仇时,再打他个落花流水! 所幸此次行动极为成功,没有放跑任何一个人,曾头市察觉不对的反应也慢了些,所以当曾弄等人发觉曾继军、蒋东粮队出问题时,郑飞已带领梁山众人押着那两百多人及百余辆粮车远离了半线坡,出了高唐州的地界。 同样,为了防止被人看到,郑飞带领大队人马依旧是白天休息,晚上赶路,同时还要时刻警觉那两百多人的动静,终于在第三天夜里回到了梁山泊! 当大队人马出现在梁山泊下的消息传到山上后,山寨这几日来紧张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是一次彻底的大胜! 梁山在未有一人伤亡的情况下,俘虏了两百多人,俘获了数万贯钱财,百余辆粮车以及上面可供两万人吃十天的粮草,还有上百匹运送粮草的马、驴、牛等牲口, 这些粮草虽然只够曾头市消费十余日,但对梁山泊上的几百人而言,却意味着半年充足的粮草! 大获全胜的消息一经传开,整个梁山都沸腾了! 大头领万岁的口号声响彻云霄! 不过郑飞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先是大赏山寨上上下下,宣布此次外出的四百名喽啰每人赏钱五贯,留下来看守山寨的一百人也每人赏钱三贯。 然后,一个又一个命令便自聚义厅中被发出, “传令全山,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谁若敢提‘曾头市’三个字,军法处置严惩不贷!” “传令全山,从明日起恢复下山劫道,对寻常百姓能不抢便不抢,可以抢的,只收取两成的过路费。除非出于必要,否则严禁伤人性命。一切以寨规为准!” “传令下去,将那两百人全部押往后山,好吃好喝的养着,除了不准下山,不准出后山,其他随便。再将那两百人全部编上号,谁若敢跑,则以他所代表号码为起点,往前数往后数各五人全部处死!” “传令下去,山寨上上下下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抓紧时间操练队伍,训练武艺,一场大战就快来了!” +++++++++++++++++++++++++++++++++++++++++++++++++++++++++ 聚义厅内外一片热闹非凡,整个梁山泊都在庆祝着这次的大胜, 在这喧闹的梁山上,唯有一间屋子里还存留着一份难得的安静,只能听到朱贵恭敬而沉稳的声音, 郑飞坐在座椅上,因为喝酒而满面红光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听着朱贵的话,时不时还会轻轻的点点头,目光也在朱贵与坐在朱贵身旁的庞万春身上来回移动着, 朱贵这是正在向郑飞报告从蒋东那里审问出来的有关曾头市的详细情报,包括曾头市的五大营寨,整座城市的军事配备,曾家上上下下的一切情况,以及曾家五虎之间的勾心斗角, 这样的情报对郑飞来说极其的重要! 末了,朱贵道,“……这就是蒋东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属下确信他已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郑飞点点头,笑道,“朱头领辛苦了。” 朱贵赶忙道,“审讯他不过是现成的举手之劳,倒是大头领神机妙算,运筹帷幄,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这次大胜才让属下钦佩万分!” 郑飞笑着一指庞万春,“此事万春才是第一大功劳,若不是他探查出了曾头市这一详细的运量规律,咱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逮他们个正着。” 朱贵立刻朝着庞万春抱拳道,“庞头领立此大功,朱某钦佩!” 庞万春赶忙客气的回礼, 但朱贵却是面色一红对郑飞道,“属下身为总探声息使,此事本该由属下负责,但属下担任此职以来却寸功未立,此事还要让庞头领亲自去探查,属下无能,请大头领责罚!” 郑飞笑着摇摇头,“这事不怪你,是我让万春秘密前去打探的。不过,今晚叫你们二人来此,也是有一件事要正式安排你们共同去负责。” 庞万春与朱贵立刻一起起身抱拳道,“请大头领吩咐。” 郑飞道,“我要你们两个立刻开始建立起咱们梁山泊的一个秘密部门,就叫做调查局,专门负责收集梁山泊周边各方势力的情报,并长期派人潜伏在其中,一方面是收集情报,一方面是作为内应。有任何消息只向我一个人报告,调查局的建立要秘密进行,山寨上下需要什么人你们尽管和我说,被挑中的人可以享受超高的待遇,成员之间除非必要,否则都要采用单线联系,不可因为有一名叛徒的出现而暴露全局。另外,除了咱们三个和被你们挑中的人,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知道调查局的存在!” 庞万春与朱贵对视一眼,一起道,“是!” 265,梁山泊调查局 郑飞当初重用朱贵,便有要好好发展梁山泊情报工作的意图,只不过此事被练兵一事给耽误至今, 这一次,郑飞又尝到了情报工作的好处,可以说,如果不是庞万春亲自去探查得来的情报,此次行动成功的可能性说不定就会降低许多,乃至失败都有可能![] 但从此事的情报工作中郑飞也发现了一些缺点, 一是临到使用情报才去探查,时间太过紧迫,而且探查来的情报也不算太详尽。 如果此次的情报可以把对方带队头领是谁,什么性格,武器武艺甚至脾气嗜好,具体的护卫总数,还有他们来回曾头市与高唐州的详细时间等等情报都探查个一清二楚,自己就可以有针对性的进行布置,确保万无一失,也不至于使得鲁智深与邓元觉暴露真实面目。 二是情报人员太少,专门的情报人员甚至一个也没有。 庞万春是很优秀,只是他也没有分身术与三头六臂,只能专注于一个目标的情报。而在他回来报信的时候,留在半线坡的那个孙福,甚至还要自己跑去高唐州查探粮队的情况再尽快返回半线坡等待自己,这一来一回的过程中难保会错失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而且在高唐州也无法及时有效的深入查探,万一粮队发生什么变动,比如突然增加了人手之类的也会不得而知。 所以,郑飞思前想后,终于决定正式开始组建梁山泊的情报部门,组建一支直接由自己领导,直接听命于自己的情报力量! 力求在梁山泊周边所有州县、军寨、民间势力那里全部安插上自己的耳目,从现在开始就一点一滴的收集他们的情报,做到知己知彼,若要用时拿来便能使用的程度! 郑飞深知,在古代这种通信并不发达的时代,快人一步的信息与情报将会带来多大的好处! 而且现在梁山泊也初步具备了建立这种情报部门的诸多条件,比如钱粮不缺,人心齐聚,留在山上的喽啰们也都是经过层层淘汰留下来的精英! 有着朱贵与庞万春二人的悉心调教,当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而朱贵与庞万春虽然还暂时领悟不到郑飞此举的含义,可依旧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郑飞的吩咐中去, 尤其是朱贵,他以前只是一名不被重用的在山下的一名耳目酒楼的掌柜罢了,当郑飞上山后突然被提拔起来时,朱贵已是极为的高兴,不过朱贵也以为郑飞此举只是想借自己来稳一稳初经巨变的梁山泊众人罢了,谁料,自己很快就又被郑飞授予了这项绝密工作的机会! 他已感觉出了这项任务的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这是一件只有被大头领所信任的心腹才能胜任的工作! 能被大头领如此信任并委以重用,朱贵只觉总算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伯乐,自己的一技之长也终于有了一片可以大展身手的舞台! +++++++++++++++++++++++++++++++++++++++++++++++++++++++++++++++++++ 很快的,朱贵凭借着自己对山上众人的熟悉,没用多久便与庞万春在山上五百名喽啰中挑选出了四十多名心性沉稳、反应快的机灵小伙子, 又自山上家眷中挑选出了十几名原本在山下各州县就有些人脉关系网的人, 其中就包括了在半线坡立了功劳的孙福。 孙福自不必多说,稍一点明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而对其他人,则先是朱贵与庞万春与之试探、交流之后,选出有意向的人,再单独让其与郑飞见面,由郑飞亲自考核,也由郑飞亲自对他们确定了自己对他们的绝对领导权,以及他们对郑飞的绝对服从力! 最终,确定了调查局一期的二十二个人! 这二十二个人在经过朱贵与庞万春的初步培训,并由郑飞亲自赏赐了一笔钱财并做出日后荣华富贵的承诺后便立刻下了山,奔赴向各自任务的目的地, 曾头市、郓城县、高唐州、祝家庄……! 梁山泊的情报工作,从此正式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266,人间炼狱沙门岛,世外桃源梁山泊(1) 在调查局众情报人员离开梁山泊的第三日的下午, 郑飞正在观训台上看着众喽啰在各大头领的带领下练习搏杀术时,[] 一名喽啰突然快速奔上观训台来到郑飞身旁恭声道, “大头领,王头领、武头领、石头领与段头领他们都回来了!” 郑飞心头猛地一跳,问道,“可还带回来什么人?” 喽啰道,“有,带回来了五六十人!” 话音刚落,郑飞已一跃跳下观训台,朝着山门的方向急步走去,心中也是一片狂喜! 虽然还不知道王进他们带回来的是什么人,但郑飞已肯定就是那获罪的三大军器家族! 老天保佑,他们果真办成了这事!而且居然一下子带回这么多人!看来打造军器一事就要成了! 郑飞一路出了大寨口,顺着山路刚下了一半,就见自宛子城的方向正有一群人正往上来,为首的几人不正是王进、武松、石勇与汤隆! 但当郑飞看清跟在他们身后的那群人时,却不由愣住了……! 这……这是一群“人”吗? 且见那五六十人,男女老少皆有,各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面如蜡黄,蓬头垢面,也就是精神还好一些,都正一脸惶恐胆怯的打量着四周和守在路边的喽啰们,但每路过一名喽啰,这群人都会立刻讨好的一番点头哈腰,好像生怕喽啰们会如何他们一般。 这与郑飞想象中的一群身材结实的铁匠形象可是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这是一群铁匠吗? 不! 这分明就是一群乞丐!不对!连乞丐都不如! 王进等人也已看到了郑飞,众人面上一喜,立刻加快脚步来到近前朝着郑飞抱拳道,“大头领,我们回来了!” 他们身后那群“乞丐”也似是看出了郑飞的身份很不一般,赶忙都呼啦啦朝着郑飞跪倒了一片,不断口呼老爷,却连头也不敢抬,更不用说敢看看郑飞长得什么样了, 他们为何如此害怕?郑飞只觉有点恍神,对王进、汤隆等人一指那群人道, “这是……?” 汤隆深深叹了口气,面色悲愤的说道,“大头领,这就是小弟跟您说过的三大军器家族!” 郑飞一听就呆住了,他们……果真是他们吗?这……这样的人能打军器?! 汤隆看出了郑飞的不解,继续道,“小弟等人一路直达沙门岛,几经打听,终于寻到了他们……,” 在汤隆的嘴中,一段悲惨的历史慢慢展现在了郑飞的眼前, 客观的讲,大宋是一个相对比较宽容的朝代,历代皇帝中也只有昏君,而鲜有暴君,不像明代皇帝那样,经常出心狠手辣加糊涂混蛋的主,动辄就是对犯案官员、罪犯几万、十几万的大开杀戒。 所以宋代的社会文明也相对自由一些,加之它发达的经济,已经具备了原始资本主义萌芽, 但即便再宽容的朝代和再仁慈的君主,也不会忘记用残酷的刑罚来对付违反它所指定的规则和藐视它统治地位的人,以此来震慑万千大众! 而沙门岛,就是它所设置的,大宋子民心中最可怕的一处人间炼狱! 沙门岛地处今之烟台蓬莱长岛列岛最南端,地处偏僻,四面环水,为关押重犯的理想场所, 只不过初到此地的人,一定首先会被壮丽的大海景观,以及时不时便会显现的“海市蜃楼”奇景所吸引,其也的确是一处难得的风光旖旎迷人之地, 但对不幸被发配到此地的人来说,这里,则是地狱的入口! 因为一经发配此地,便不再是人,生杀予夺全凭当官者一句话而已,犯人被昼禁夜囚,与死为邻,朝不保夕,同时生活也是极其的困难,每年饿死者、冻死者,甚至渴死者甚众! 相传朝廷只供给沙门岛三百人的口粮,但岛上犯人往往过千,人满为患,不足的口粮只能让沙门岛寨主自己想办法, 而沙门岛寨主往往丧心病狂,泯灭人性,史记有一寨主名李庆,为了节省口粮,索性将犯人成批的赶紧大海淹死了事,平日里也是对犯人生杀全凭喜好,短短两年中竟被他虐杀了七百多人! 《宋史》云:罪人贷死者,旧多配沙门岛,至者多死。 如此地方,只怕连地狱也比他好过! 也难怪水浒中所记,薛霸要谋害被发配的卢俊义时道,“便到沙门岛也是死,不如及早打发了你。” 蔡京也因生辰纲被劫后威胁济州府尹尽快破案时说,“若十日不获得这件公事时,怕不先来请相公去沙门岛上一遭。”说是走一遭,其中的威胁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当初“弓弩案”案发,三大军器家族因而获罪被盛怒的皇帝刺配沙门岛,时至今日,当初去的时候,三大军器家族还有近四百人,经过这二三十年的折磨,如今就只剩下了这五六十人! 也是仰仗他们会铁匠活,常被岛官征用打造刑具,这才靠着这门手艺苟延残喘至今! 那群人听着汤隆的话,都在轻轻的抽泣着,似是回忆起了自己家族所遭受的磨难,以及那些已经死难的亲人……! 267,人间炼狱沙门岛,世外桃源梁山泊(2) 书接上文, 汤隆最后愤恨的说道,“……当日我们几个寻到他们,他们已是这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那帮岛官简直都是畜生!我……,” 汤隆说到这里面色一红,犹豫了一下道,“我想带他们走,可那沙门岛寨主却狮子大开口,我……我……若只赎回那些会做军器的,他们的家人就……,”[] 旁边王进突然接口抱拳道,“大头领,这是我的主意,为了赎回他们全部的人,我自作主张把带去的两千贯钱全部花光了。大头领若要怪罪就怪罪我吧。” 同时,王进还朝郑飞暗暗使了个眼色, 郑飞见了心中一动,他与王进默契相同,顿时明白了王进的意思,只怕如果不一起救出所有这些人,这汤隆就有可能反悔, 郑飞意味深长的看了汤隆一眼,暗道怪不得汤隆对那三大军器家族如此上心,其中只怕还有什么隐情,估计他也并不全是想救出他们好给自己打造军器,而是想利用自己救出三大军器家族的成分才是其主要目的吧……, 不过这也无妨,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只要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就行! 郑飞想定,对着汤隆一笑道,“我还道何事,这件事你们做的很对,会做军器的要救,他们的家人当然也要救,不过区区两千贯,便是两万贯这钱该花的也要花!” 汤隆眼中闪过一片感动,立刻恭敬的跪在地上对着郑飞磕了三个响头, 而他身后那群“乞丐”也都听明白了究竟是谁派汤隆去救得他们,立刻都嚎啕大哭的对着郑飞把脑袋在个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那哭声中除了哀痛,还有着逃出生天的喜悦! +++++++++++++++++++++++++++++++++++++++++++++++++++++++++ 当郑飞一个时辰后在聚义厅再次看到三大军器家族的人时,他们已被安排着梳洗完毕并且换上了崭新干净的衣服,虽然面色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而依旧蜡黄肌瘦,但精神面貌已是焕然一新。 众人进了聚义厅都是赶忙对着郑飞磕头就拜,感激声不绝于耳, 跪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老者和两名中年男子, 郑飞已从汤隆那里得知,这三人乃是三大军器家族如今的族长, 老者名黄铁乃是黄家族长,两名中年男子分别叫做谢天明与刘恩,分别是谢家与刘家的族长。 郑飞也已得知,黄、谢、刘三大军器家族经过了沙门岛这二三十年的折磨,三家中的老一辈的军器师差不多都已去世,存活下来的这五六十人之中有过曾在弓弩院、南北作坊等朝廷军器生产基地任过职的更是少之又少,这黄铁就是硕果仅存的几位之一,谢天明获罪时还只是学徒,刘恩则只是跟着长辈去弓弩院玩过, 郑飞听了这个消息不免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这么大的好事也不可能全让自己占了,毕竟他们之中还是有几个老“专家”的,剩下的即便不是“专家”,也会比一般的铁匠强许多。 只要自己耐心一些,以汤隆与他们为基础,自己的军器发展大业不见得会受多少影响。 郑飞受了众人的一番谢恩,便开口道,“诸位请起,来了这里就等于到家了,随便坐吧。” 众人却怎么也不敢起身,直到郑飞无奈的看了汤隆一眼,经由汤隆的劝说,众人这才站起身来,但大人们依旧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处,脸上挂着惶恐与不安的谨慎,几名小孩则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好奇而胆怯的看着郑飞,就好像郑飞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一样, 郑飞一笑继续道,“大家不必拘谨,都坐吧。” 还是没有人敢动, 郑飞无奈的笑笑,便不再勉强,对着黄铁、谢天明和刘恩道,“三位可是族长?” 却见三人身子猛地一颤,一起跪在地上道,“小人正是!” 他们这一跪,后面那群人又跟着跪倒了一片, 郑飞无力的摇摇头,终于明白了在沙门岛的这些年所遭受的折磨给这些人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只怕要用很久才能让他们恢复正常,开始正常的生活, 郑飞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三人面前,弯下腰去,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不由分说的一把扶起他们三个,郑重的说道, “诸位已经出了沙门岛,往后梁山泊就是你们的家!从此以后没有人会再打你们,骂你们,欺负你们,伤害你们,让你们的族人都起来吧!” 说罢,郑飞对着三人点头一笑,这才转身坐回了座位, 黄铁三人愣愣的你看看,我看看你,眼中尽是无以言表的激动, 终于这才确信那苦难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三人赶忙把族人都招呼的站了起来, 郑飞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三位族长,我问你们,如今你们的家人中会做军器的有多少?” 黄铁赶紧回道,“回大头领,小老儿家中加上小老儿我,会做军器的有八人。” 谢天明道,“小人家里有六人。” 刘恩道,“小人家里有……有三人。” 郑飞道,“或许你们已经知道,我救你们来此是想让你们与汤隆一起为我梁山制造军器,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也没关系,毕竟我们梁山泊是个强盗山头。” 三人哪会不愿意,一路上大家早就想开了,与其死在沙门岛,便是去强盗山头也无妨! 尤其是在遭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那么多亲人死于非人的折磨之后,他们早已对这个朝廷没有了半分的尊敬, 有的,只是隐藏极深的仇恨! 他们三人身后的众人也都把头点个不停! 郑飞满意的说道,“好,从今日开始,你们就是我梁山泊军器坊的军器师了。我也不白让你们干活,你们曾经在弓弩院中的薪水是多少,我便给多少。除此之外还管吃管喝管住,你们的家人有病我替你们找大夫,小孩我找先生教他们念书。你们所要做的很简单,就是用你们最好的手艺为我制造最好的军器,记住,是最好的!” 三家人其实也早已从汤隆那里知道了自己来此的任务,对他们来说,能活着逃出那地狱沙门岛已是万幸,本就想尽最大努力讨好救自己出来的人以谢恩,如今一听居然还有钱拿可以拿,而且家人还会受到如此的优待,这种一步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简直如做梦一般! 众人又都全部跪倒,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 苦尽甘来!这里,就是他们的世外桃源! 268,人间炼狱沙门岛,世外桃源梁山泊(3) (听说有一些书友虽然在追着看,但并没有把【收藏】点上,只是把文章的链接存在了浏览器的收藏夹里,想看时直接打开就看。诚然这样一来的确方便一些,但俺还是恳请正在追看的朋友们能有号的就【收藏】一下本站才愿意给推荐,作者才更有动力,谢谢大家了。) 顺利而彻底的收伏三大军器家族之后,[] 郑飞原本的意思是先要那三家人好好休养一番,待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再开工, 可那三家人根本就是一秒钟也不愿耽误,还说当初在沙门岛的时候,那里的狱卒想要什么铁器时,可从管是什么时候,也不管你吃没吃饱或有没有病,说要你什么时候打造好你就得什么时候打造好,做不好或做的迟了就是一顿暴打!所以他们早已习惯在身体状况非常不好的时候也能干活,更不用说如今这种吃饱喝足,精神饱满的状态了! 刚过上这种相比沙门岛如同天堂般的生活,为了这得之不易的幸福,三家人早就卯足了劲要好好表现一番,除了要向郑飞报恩,也是想证明梁山泊花了那么一大笔救他们出沙门岛的钱并不冤枉! 眼见众人热情度如此高,郑飞也便允了他们, 军器坊也正式开工了! 只不过在开工后的头十天,并无任何一把武器出炉,因为他们毕竟久疏军器制造,还要有时间重新捡起已有些生疏的手艺, 郑飞也并不催促, 但到了第十二天的时候,一把崭新的断魂弩终于摆在了郑飞的眼前, 汤隆一脸的骄傲的抱拳道,“大头领,这是小弟在教给了黄老爷子与段大哥,刘大哥制作断魂驽的方法后,由他们自己动手制作出来的,小弟全程未插一言,也未插手一次!” 郑飞看向黄铁等三人,就见他们三个虽老实恭敬的站在一旁,但脸色却是异常的自信! 郑飞哈哈一笑,立刻拿着它与汤隆所制作出的第一把断魂弩进行了比较, 首先比的是射程与精准度,结果是威力几乎相差无几! 接下来便是试验它的耐用性,结果连续发射一百多支箭后依旧一点毛病也没有! 郑飞大喜!这证明这帮人的手艺并未丢失!前弓弩院里的专业军器师果然不同凡响!手艺落下这么多年还能有如此本事! 郑飞不由感叹当初那宋神宗真是暴殄天物,浪费人才! 不过这也是中国古代技艺师们的一大悲哀,就拿为皇家修建墓穴来说吧,所用的工匠皆是全天下最好的工匠,但当墓穴修建完毕,为了保密,这些工匠往往逃不过被杀掉的命运,这也是造成中国古代一些神奇的技艺失传的一大原因! 当然,宋神宗当日的那次震怒,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成全了郑飞, 郑飞二话不说立刻重重赏了三人及汤隆, 接下来,汤隆根据郑飞的意见,将十几名军匠按照手艺的熟练程度高低进行了最优化的分组,一半人手用来制作断魂驽,另一半则制作普通的弓箭、刀剑等武器, 郑飞又派人根据汤隆及黄铁等人的意见,派人继续下山去采购制作军器的上好材料, 于是,在郑飞的重视与嘉赏,以及充足的上好材料供给下,整个军器坊就像是卯足了劲一般全力开动起来,无论昼夜,军器坊屋顶的烟囱里始终冒着烟, 一把接着一把的断魂弩与弓箭、刀剑便自军器坊中被制造出来! 为了充实军器坊的人手,以及多培养一些军匠, 郑飞又在山上发布公告,选拔了十几名曾在山下做过铁匠的,以及自愿加入军器坊学习制造军器的喽啰,让他们都以学徒的身份进入了军器坊,一边帮忙制作军器,一边学习技术。 同时,郑飞为了兑现承诺,又自山上众喽啰中选拔出几名曾经读过书会认字的喽啰,开始教授起三大军器家族的几名孩童,以及山上家眷的孩童读书写字, 谁料,此事一经传开,在郑飞临时给他们安排的“课堂”外,居然每天都会聚集许多年轻的喽啰在那里偷偷的听课,甚至有几个人连挨鞭子都不怕的偷偷脱训前去听课, 此事传到郑飞那里也令他大感意外,立刻派人一摸查,居然发现山上愿意读书认字的喽啰还不在少数! 郑飞可是原本以为山上众人都是一群大老粗,从没想过他们的求知欲也会如此的强烈, 不过细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历史发展到大宋的时代,随着大宋建国后结束了五代十国的连年混战,社会逐渐趋于稳定后,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的重视读书,尊敬读书人的社会风尚已逐步兴起。 但山上的这些喽罗们,大多数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没有机会步入学堂读书识字,读书识字也是他们从小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原本这种梦想早已无奈的压抑在了内心的最深处,如今山上却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机会,也就难怪他们会如此趋之若鹜了, 出现这样的结果令郑飞在意外之余也很是高兴,因为众人愿意学习终归是一件好事,如果能把越来越多的人的“素质”提升上去,对自己日后无论是吩咐他们做事,还是选拔人才都会大有裨益! 于是,郑飞挑了一个更大点的地方当作学堂,并派人下山在山下州县购进了许多笔墨纸砚和书籍,又专门自训练的间隙安排出一定的时间,正式以自愿为目的同意愿意学习知识的喽罗进入学堂读书识字! 当然,学习的内容也经过了郑飞刻意的安排,去除了许多迂腐的狗屁忠君思想,而多有涉及华夏民族发展的历史、有名的民族英雄、华夏民族在五胡乱华时期所遭受的苦难,以及兵法等书籍, 郑飞甚至还抽出时间亲自编写出一本教材,书名,《我的理想》,在书中大加痛斥当今这官逼~民反的时代,号召所有人站起来反抗,建立起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的社会! 目的就是力求培养众人对身为华夏民族一员的自豪感,增强对华夏民族的使命感! 并告诉他们,那些现在正在欺负我们的外族,可都曾是我们的祖先的手下败将,他们并不可怕,并非不可战胜!关键看我们自己能不能奋发图强用大无畏的勇气去给予他们最猛烈的还击! 告诉他们,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告诉他们,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而对剩下那些“觉悟不高”的喽罗们,郑飞也下了死命令,命令他们别的可以不学,但最起码自己的名字以及山寨中常用的百余个词汇得会写!这可把那帮老爷们给愁坏了,不过,经此一番折腾,梁山泊的小日子倒愈发的充实起来。 而那所学堂也成为了梁山泊日后赫赫有名的“大汉学院”的前身,当然,这是后话。 269,人间炼狱沙门岛,世外桃源梁山泊(4) (感谢大家的支持) 除了建立学堂,郑飞所做的另一项新的改革就是重组山上人员, 以前刚上山时,梁山上的人员分配只可以用乱如一团来形容,[] 虽有三名正式的头领及一干小头领,但众喽啰的从属却极其的混乱,除了负责烧火做饭的固定一些喽啰有具体工作外, 其余的人就是过着有事时让谁上谁就上,但谁究竟属于谁管辖,并且谁是什么兵种,在山上专门从事什么具体分工就没人能说得清了, 所采取的就是王伦一人独大,并结合混乱的“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管理模式, 这种模式最大的弊端就是造成了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现象, 也正是如此,当初郑飞颠覆梁山时,段景住几人在山下骤然发难对付原三关首领,那些喽啰才没有奋起反抗,因为他们与那三关原头领并没有什么归属感的关系,只不过是临时被叫来把守山门而已, 后来郑飞刚上山后也想立刻着手解决这个问题,只不过当时条件还很不充足,人员变动也比较大, 如今山上众头领皆已归位,众喽啰经过层层淘汰,人数已稳定下来,人心也万众归一,在军器坊开工后,未来的武器供应也有了保障,对山上人员再进行一次分工大手术的条件都已成熟! 郑飞便决定借鉴现代军事那种直白简单的军衔、编制划分方法,再以上一次队列集训时的人员分配为基础,正式确定山上喽啰们的兵种、从属等问题, 如此一来,确定了明确的等级职权划分,也是加强对军队控制的有效手段! 目前,山上除去在调查局、军器坊和书堂任职的人之外,还剩下可以参战的喽啰共四百七十多人, 于是,经过郑飞几日的研究,并听取了众头领的意见进行修改后,方案正式出炉! ++++++++++++++++++++++++++++++++++++++++++++++++++++++++++++++++++++++++ 众头领座次不变,但座次不再成为军中职权的直接体现,而更多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除裴宣、杜迁、朱贵、厉天佑、张北斗、汤隆等人依旧负责各自职权而不会担任军中职位之外, 其余头领的职权全部以最新的军职划分为主, 其中, 单个喽啰正式改称为士兵, 十名士兵为一班,设班长一名,每班共十人。 三个班为一排,设排长一名,每排共三十人。 三个排为一连,设连长一名,每连共九十人。 三个连为一营,设营长一名,每营共二百七十人。 这样山上众人一共组成了两营,六连,十八排,五十四个班, 郑飞依旧为大头领,统领全军, 邓元觉为一营营长,王寅为一营一连连长,厉天闰为一营二连连长,一营三连暂时空缺, 鲁智深为二营营长,林冲为二营一连连长,武松为二营二连连长,二营三连暂时空缺, 王进抽调二十人组成执法队,执法全军, 庞万春组织剩下人组成独立连,直接听命于郑飞,并且根据郑飞的安排,这支独立连中的人都要求是身强力壮之人,因为郑飞要把这支连队训练成一支精英部队!军器坊中第一个月所制造出的四十多把断魂弩也全部装配给了这支独立连! 如今山上并无多少军马,故所有人暂时都以步兵训练为主, 武器配给方面,包括庞万春的独立连, 单兵装备初步设定为每人一把贴身匕首,一把腰刀,一张黑漆弓,一张断魂弩,及箭筒一个箭支若干, 虽然黑漆弓,断魂弩等武器都还正在军器坊中抓紧时间制造着并未供应到位,但假以时日,一旦真正可以全员装备齐全,这样的单兵装备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当然,它的造价也是很“恐怖”的, 单兵装备的价值经过初步估算,不连其人吃穿用物及薪俸的花销,仅装备就要用去七十贯钱! 一个人用七十贯,十个人就是七百贯,装备完整个梁山泊所有士兵,就要用去三万五千贯! 也就是郑飞这样的“疯子”才舍得花这么多钱! 当人员分配确定之后, 梁山众人全部各归其所,每日的操练与训练都正式以最新的人员分配开展起来, 各位新晋“长官们”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训练起了手下的士兵! 270,断魂驽神威初现,独立连首战告捷(1) 操练场上喊杀声与呐喊声,以及兵器相碰的声音此起彼伏, 在远处的一片空阔地上,九十多名大汉也正在庞万春的教导下训练着断魂弩,[] 郑飞背着手站在观训台上看着操练上的这一切,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头领……,”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郑飞转头一看,就见原来是杜迁正略带愁容的看着自己, 郑飞一笑,不待杜迁开口便直接问道,“又没钱了?” 杜迁叹了口气道,“粮食还多得很,三四个月不下山也不愁,可这钱……军器坊实在是太费钱了!” 郑飞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看着郑飞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杜迁犹豫了一下道,“在下说句不该多嘴的,大头领您……您是不是又要去曾头市‘借’钱?” 郑飞微微一笑,深深看了一眼杜迁,“杜头领怕了?” 杜迁面色一红,急忙道, “杜某不是怕,杜某是担心咱们梁山泊好不容易出现的这番景象再毁于一旦。” 郑飞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杜迁, 杜迁见反正把话说开了,郑飞也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索性继续道, “上次在聚义厅,在下的确出言不慎,有扰乱军心之嫌。今日此地并不旁人,为了咱们梁山泊,在下有些话不得不说!实话实说,大头领您刚上梁山时,在下对您虽无怨念,却也并不曾高看您多少。但这些日子接触下来,尤其是目睹了您在梁山上所做的那些事情,兄弟我是从心眼里敬佩您!因为我从没见过哪里的强盗窝能有如今的梁山的样子!就说那帮喽啰,以前他们就是有的吃就吃,没得吃就抢,整日喝酒赌钱打架斗殴抢女人,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现在再看看他们,全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每一个人每天都充满着干劲,他们练武读书精神饱满,是您让他们活的越来越像个人!我从没想到梁山会有这种变化,我打心眼里喜欢、珍惜这样的梁山,我也……我也害怕失去这样的梁山!” “大头领,虽然这样说您不爱听,但那曾头市咱们现在是真的惹不起呀!他们有五大军寨,五千多军马,莫说是咱们只有五百人马,就连人马比他们多的官兵也不敢触动他们的霉头!上一次咱们虽然侥幸成功,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他们知道是咱们……,咱们梁山泊恐怕……,” 杜迁说罢便跪在地上,低下头不再说话,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今日前来除了向郑飞禀明山上钱财已快枯竭,也是鼓足了勇气要把这些话一吐为快! 杜迁的心中一阵狂跳,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勇气说出这些来,若放在以前,他才不会去管那一套,只要自己活得舒服就行了。虽然这里面有那个人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的缘故,但也或许是因为现在发生了巨变的梁山泊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他,让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为了这个“大家庭”做点什么,就算是要受到大头领的雷霆一怒也在所不惜! “大不了……就把我赶下山去好了!”杜迁心中暗暗叹道, 他刚想罢,就见一大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紧接着,一股令自己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将自己提将起来,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站立好了, 杜迁惊讶的抬头看去,就见郑飞正在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他好像没有生气……?”杜迁一阵恍神, 只见郑飞又郑重说道,“杜头领肺腑直言,郑某感激不尽!” 说罢,郑飞居然抱拳对着杜迁弯腰一拜, 杜迁一惊,赶忙扶住郑飞,口呼不敢, 郑飞看着杜迁,似是考虑了一下又道, “杜头领,今日你所说,已经表明你对我梁山忠心不二,所以,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秘密,不知你想不想听?” “秘密?”杜迁一愣,直觉告诉他这个秘密肯定与那曾头市有关,一想到这点,杜迁终于忍不住点了点头, 就见郑飞压低声音道,“这个秘密就是……我敢去劫他们曾头市,是因为就是曾头市的人要我这么做的!” 杜迁呆住了,愣愣的看着郑飞,脑子一时处于短路的状态, 郑飞继续一脸神秘的说道,“你不想想,咱们就这点人,我怎么可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抢曾头市?没有人给我通风报信,我又怎么可能计划的如此周密?而且,事成之后我又为什么只杀死一个人,而不把后山那帮人全部杀掉以绝后患?曾头市如此神通广大,又怎么可能一点也不怀疑咱们?既然怀疑咱们,又为何不来查问咱们呢?” 杜迁的心在怦怦乱跳,跳的比刚刚还要剧烈!这也的确是他心中一直以来的几分疑点,如今“答案”终于揭晓,但带给他的震惊却令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受! 杜迁仔细回想一番曾头市的情况,心中突然一动……!莫非……?! 郑飞继续道,“这个秘密如今山上知道的人并不多,从今天起,你便也算一个!至于曾头市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做,又是谁这么做的,杜头领你是聪明人,应该不用我再细说了吧。” 看着杜迁那几近痴傻的表情,郑飞又微微一笑道,“我看杜头领忠心不二,实在不忍看你再这般彷徨,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放心。好了,如今杜头领尽管放心就是了,你只要记住,无论咱们对曾头市做什么都不会有事的就行了!” 杜迁愣愣的点点头……。 ++++++++++++++++++++++++++++++++++++++++++++++++ 郑飞看着杜迁已经远去的身影,面色又恢复了刚刚那帮淡淡的神情, 紧接着,就见一个人影快速走到郑飞身旁,将一个小纸条双手捧给郑飞恭声道, “大头领,曾头市来信了。”原来是朱贵, 郑飞接过纸条,展开快速一看就放在怀里,沉默了片刻便道, “杜头领那边可以放放,继续盯紧了张挺。” “是!” 271,断魂驽神威初现,独立连首战告捷(2) 就在梁山泊热火朝天的忙碌的时候, 曾头市派出去探查消息的几拨人也都陆续返回了曾头市, 但谁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两百人与那批粮草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简直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渐渐的,各种版本的传说相继传开,说什么那两百多人都被妖怪收走了的离奇说法也有一些, 曾弄等人自然不会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情,但在眼前这种无法解释的现实面前,也就自然的将所有怀疑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同样失踪的蒋东身上, 而他又恰巧在曾头市内什么房产家人都没有,于是,认为他勾结神秘势力杀害曾继军卷走粮草钱财的不在少数! 而一直重用蒋东的曾魁也为此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好在虽然丢了一大批粮草,但对曾头市而言还不算什么难以承受的损失, 曾头市运送粮草的工作也重新恢复起来, 只不过鉴于刚刚发生的这件事情,曾头市也随之加大了护送粮草的力量。 同时,曾头市依旧在不懈的调查着其中的蛛丝马迹,因为粮草可以丢,两百多护卫也可以死,但曾继军的仇不能不报! 被敌人杀死一人,就要杀死敌人十人作为报复,这就是金人的人生准则! 只是,他们还是没有料到,同样的一幕,很快又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 +++++++++++++++++++++++++++++++++++++++++++++++++++ 郑飞又掏出怀中的那张纸条看了看, “两百辆粮车,四百名护卫,领头者为曾密,曾弄二子,身长七尺,二十五岁,性格鲁莽,武艺并不出众,但力大无穷,使一柄雁翎刀。嗜酒如命,酒后无德。粮队每十二日往返高唐州与曾头市一次,出曾头市为辰时左右,出高唐州为末时初,路线不变。” 这是来自曾头市内线的第一份情报,虽然啰嗦,却很详尽,郑飞很是满意。 郑飞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只见九十多条大汉都蒙着面在庞万春的带领下一起看向自己,目光服从、坚定、自信而彪悍! 一半人站着,一半人签着马,这是梁山泊所有的马匹! 两人一匹,一整夜的奔袭,终于赶在这个时候再次来到了此地设好了埋伏, 他们是独立连,也是郑飞的亲卫队,同时也是整个梁山泊第一支将全部装备装配到位的连队! 他们每个人都在身上最顺手的地方藏了一把匕首,每个人的腰间都挎着一把锋利的腰刀,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挂着一支上好的黑漆弓,每个人的手上也都提着一把断魂驽! 这便是这次郑飞所带出来的全部力量, 没错,郑飞就是要用独立连独自完成这次的任务!以九十人对抗对方百人! 虽然冒险,却是一次绝佳的检验郑飞建军思路是否正确的机会! 如今他们依旧像上次一样藏身于半线坡旁的树林中, 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曾头市粮队的出现! 郑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还记不记得我告诉你们的话?” “不抛弃任何一名战友,也不放弃任何一名战友!”众人齐声喝道,低吼的声音中流淌着一股肃杀的气氛! “好!能与你们并肩作战是我的荣耀,整个梁山都在看着咱们!兄弟们,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 一支长长的粮队朝着半线坡慢慢行来, 曾密手持大刀骑着马行在队伍的最前面,红扑扑的脸上一脸的酒气, 看着逐渐映入眼帘的半线坡, 曾密的眼中又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怒气, “蒋东……老四……你们给老子等着!” 272,断魂驽神威初现,独立连首战告捷(3) (最近有点小忙,更新不太及时,对大家说一声抱歉哈) “二公子,有人拦路!” 曾密正在马上假寐,突然听到有人禀报,他猛地惊醒抬起头往前看去,[] 果然,就见在半线坡后不远处,突然凭空冒出来几十名蒙着面的黑衣人,把通过半线坡的路挡了个水泄不通! 大白天的又是拦路又是蒙面,一看就是劫道的! 粮队也立刻停了下来,与对方的距离不过五百步,已能可以数清对方的人数, “咦?居然不过百人?”曾密仔细一看对方,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嘲笑,“哪里来的毛贼,就这点人也敢打自己的主意!莫非……?” 曾密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激灵!“莫非……他们就是劫杀了曾继军的神秘人马?!” “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一想起惨死的曾继军,在酒精的刺激下,曾密只觉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猛地窜起直冲心头,眼中滕然燃起一片杀气! 但曾密虽然鲁莽,却也不是个傻子,他知道,只凭这点人怎么可能杀掉曾继军劫走粮队呢?莫非他们还有帮手埋伏在旁边的树林中和高坡上? 曾密心下一片狐疑,虽恨不能立刻提刀上去杀掉这群人,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而是朝旁边一招手,唤过四名骑马护卫道, “你们两个,去树林中看看,你们两个,去高坡上查看一下!有情况赶紧回来!” 四名护卫立刻应声骑马朝着远处的树林以及半线坡上驶去, 同时,曾密又一声令下,所有护卫都翻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器,虎视眈眈的看着前面那群蒙面人,只待曾密下令! 就这样,粮队与蒙面人群僵持在了各自一方, 可就在这个时候,蒙面人群突然动了, 就见那群人中突然冲出来一名骑手,独自骑着马直冲粮队而来, 曾密一扬大刀,护卫立刻做好了准备,就待曾密一声令下就上前杀了这人! 但那人刚刚来到距离粮队百步之处就停了下来,只见他自背后拿下一柄弓,搭起一箭便朝粮队射来!射完了之后,这人又调转马头原路返回了, 曾密的嘴角泛起一丝嘲笑, “这么远的距离,这一箭怎么可能造成什么杀伤力?” 果然,虽然那一箭力道颇大,但在离粮队最前面还有十几步远时便软绵绵的泄力掉在了地上,激起了一片轻微的扬尘, 粮队护卫顿时一阵哄笑,都为对方这莫名其妙的一箭感到好笑, 曾密也干笑两声,却又心中一动,立刻示意一名护卫去把箭捡来, 待那箭被呈送到曾密面前,果然就见箭矢上挂着一张纸条, 护卫小心的扯下纸条,曾密接过一看,面色顿时勃然大怒! “留下粮草,滚!” 短短五个字,却字字如刀割向曾密的心! 曾密咬牙切齿的将纸条撕个粉碎!但还是强行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他转头往边上看去,只见刚刚派出去的四骑正在朝这边飞奔而来, 四骑转眼便到眼前,纷纷报道, “二公子,树林中一个人也没有!” “二公子,半线坡上也一个人也没有,小人特意站在坡上看过四周,放眼望去,对方只有那些人,除非他们还有人会隐身!” “好!”曾密一声大笑,接着高喝道,“小子们,留下五十人看守粮草,剩下的随我杀将过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不,给老子留下几个活口,我倒要看看,是谁活的不耐烦了,敢打咱们曾头市的主意!” 说罢,曾密一扬手中大刀,双腿一夹马腹,便带着三十多名骑马的骑手与三百多名护卫直冲那群蒙面人而去! +++++++++++++++++++++++++++++++++++++++++++++++++++++++ 郑飞看到对方终于冲了过来,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的脸上终于露出来一丝笑意, 他朝着庞万春点点头,庞万春立刻一声令下, “预备,瞄准!” 九十多名黑衣大汉成方形队列站立,九十多把断魂弩齐齐四十五度角指向空中,每把断魂弩上有三支箭,总共接近三百支箭立刻形成了一片具有绝对覆盖性的杀伤范围! 而这,便是郑飞的目的,故意暴露行踪与人数,要的就是引来曾头市一方的密集冲锋! 因为当他们以长长的粮队行进时,人员太过分散,根本发挥不出密集型弓箭的杀伤力! 如今,只需耐心等待,等待着对方进入断魂弩的有效杀伤距离! 而在曾头市一方,曾密骑马率领着三十多名骑手并未拉开与那三百名步行护卫的距离,他可不傻,自己虽然人多,但骑手只有三十几个人,三十几人冲到对方那里估计就是有去无回! 曾密就是想等距离足够近时再发动冲锋,一举冲破梁山众人! 若在平日,他这种选择是绝对正确的策略,但今天,却不巧正中了郑飞的下怀! 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缩小着, 五百步……! 四百五十步……! 四百步……! 三百五十步……! 三百步……! 可就在这时,曾头市一方突然停下了脚步! 273,断魂驽神威初现,独立连首战告捷(4) 曾头市一方为什么停下了脚步? 因为当双方的距离已不过三百步远时, 曾密已经可以完全看清这边的情形,当然,他也已看到了梁山众人的举动, 曾密也终于明白了对方要ji怒自己的意图,虽然他并不认得梁山众人手中所拿的是什么东西,但也看出对方是想用弓箭来攻击自己, 曾密心中不由感到了一丝后怕和侥幸,暗道幸亏自己小心谨慎了一些,否则刚刚要是一股脑冲上去,还不得被不明不白的shè成马蜂窝? 老天保佑,幸亏是这烈日当头的时候,看什么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同时,曾密心中又是更加大怒!暗骂一声对方真是卑鄙!紧接着随即一招手,这才让众骑与众护卫都停了下来,如今既然已经看清了对方的意图,曾密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再往前走故意进入对方弓箭的shè程了, 当然,他所认为的shè程,也只是凭借长久以来对弓箭shè程的经验所判断出来的罢了, 从小到大他所见过的力气最大的人用最好的弓所shè出的距离,也不过是一百步远。即便是shè程一向比弓远的弩,最好的也不过才能shè出一百七八十步远, 在他看来,如今这三百步的距离,绝对是一个安全的距离! 只可惜……这世上还有一些东西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而断魂弩,则会给他一个全新的认识! +++++++++++++++++++++++++++++++++++++++++++++++++++++++++++++++++++++ 郑飞眼见曾头市一方停了下来,心中却又是一喜, 因为他今天的目的就是生擒曾密! 最理想的结果是曾密脑筋一热,骑马朝自己奔来再生擒他, 但曾密却和那群护卫待在一起,而郑飞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在断魂弩齐shè后不会意外shè死曾密, 刚刚看着曾密等人一起前来,郑飞无奈之下原本已经计划着干脆连曾密一起shè死算了, 谁料曾密居然主动停了下来,也给了郑飞新的时间可以想想办法隔绝开曾密与那帮护卫, 该怎么办才好呢……? 郑飞见双方距离不远不近,心中一动又生一计! 只听郑飞朝着曾头市一方大吼一声道,“曾密,可否靠近了说话?” 郑飞声音奇大,正好可以传到曾密那边, 曾密正在思索应该如何破解对方的弓箭攻击,虽然惊诧于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但立刻又冷笑一声,暗道这种雕虫小技也敢使出?定然是对方见自己不动了,便想引自己靠近好shè杀自己,网,没话就做好准备,等爷爷过去取尔等项上人头!” 郑飞又大吼道,“曾公子,我非故意要与你们为敌,我有一言不得不说,但不能被太多人听到,咱们各卸兵器,靠近一些谈话可好?当然,我可以离你们近一些。此事至关重要,与曾继军之死有莫大的关系!” 曾密心中猛地一惊!迟疑片刻终于大吼回道,“你往前两百步,我往前一百步,不准带任何人,你愿意便愿意,不愿意咱们就刀兵相见!” 曾密本以为对方会拒绝,谁料郑飞居然立刻大吼回道,“可以!” 说罢,郑飞果然将手中兵器jiāo给了旁边一人,又举起手扬了扬,示意并无任何兵器后就骑着马朝着这边行来, 曾密眼见对方居然真的应允,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但对方所说的有关曾继军之死的话还是勾引的他yù罢不能, 终于,他也翻身下马,将大刀jiāo给旁边护卫,双tui一夹马腹,也朝着郑飞而去,一边走,曾密一边估算着距离,在约莫一百步的地方,临近那个他所认为的“安全距离”还有二三十步远时就停了下来, 而郑飞,依旧在骑着马慢慢行来, 随着双方距离的靠近,曾密已经完全可以看清楚郑飞的样子,当然,郑飞也是在méng着面, 曾密仔细观察着郑飞的样子,努力搜索着自己曾经见过的有谁与之有几分相像,但却是毫无头绪,曾密随即做出判断:这个人自己以前绝对没有见过! 终于,郑飞在距离曾密不足十步的距离也停了下来, 曾密冷冷的看着郑飞,压抑着愤怒吼道,“说吧!我军哥的死是怎么回事?!” 郑飞淡淡回道,“我可以告诉你,只不过……,” 曾密心中一紧,急忙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郑飞叹了一口气,突然一笑道,“只不过……你太傻了!” 还没等曾密反应过来,郑飞突然抬起右臂,右手一指天,随即往前一压! 紧接着就听庞万chun一声大吼,“shè!” 铮……! 九十多把断魂弩的剑弦齐齐发出一声有力的弹shè之声,三百支死亡之箭呼啸着朝着远方以铺天盖地之势shè去! 曾密彻底呆住了,他仰起头看向空中,在他的眼中,他只看到不知有多少支箭在远方黑压压的飞起,划破空际,在自己头顶飞过,飞向了自己身后的护卫们! 这……这怎么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能shè的如此远的箭! 曾密的眼中闪过一片惊恐,他茫然的低下头看向郑飞! 却见郑飞已骑着马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如此近的距离,曾密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郑飞在马上一跃而起,凌空将曾密猛地从马上扑倒在了地上! 274,断魂驽神威初现,独立连首战告捷(5) 三百多支箭组成的箭雨准确无误的落入了曾头市众护卫的队伍之中, 咚咚咚……! 箭予射在了地上,人与马的身体上,兵器上,射在所有挡在它前进方向的东西上![] 顿时就有两百多名护卫如同被秋割的稻草一般成片的应声倒在了地上, 一片混乱同时乍起!有马匹的哀鸣声,也有人所发出的惨叫声! 待众人晃过神来看清眼前的场景,立刻都呆住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场景……! 有的人身上插满了箭枝,如同被射成了刺猬一般,早已没了动静! 有的人虽身中数箭,但却还没死,只是在地上剧烈的抽搐着,惨叫着, 有的人甚至和在他身后的人一起被一箭乃至数箭贯穿,身体紧紧的靠在一起,同赴黄泉路! 而在远处,郑飞与曾密已在地上扭打起来! 曾头市还没事的一百多人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慌张的朝着曾密的方向跑去, 但由于梁山泊这一轮的齐射有意识的收了收角度,已几乎将曾头市一方最前列的那三十多匹马与骑手全部射死,所以留在后面幸存的护卫们只能跑步赶去解救曾密, 但梁山泊这边比他们的反应还要快,几乎是在独立连众人齐射完断魂弩之后根本没做任何停顿,只听庞万春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二说不说一把扔掉了手中的断魂弩,两人一匹马朝着郑飞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虽然梁山众人距离郑飞有两百步远,曾头市众人距离不过百步, 但很明显的,独立连众人骑马移动的速度明显快过曾头市这边! 不但如此, 当曾头市这边距离郑飞二人不足二十多步远时,独立连众人已在马上纷纷取过背在身后的黑漆弓,上箭拉弦朝着曾头市众护卫就是一阵没头没脑的乱射! 虽然独立连众人的射术还很一般,又是在马上进行骑射,精准度根本不高,但在这乱射之中却依旧形成了一片小型的箭雨覆盖范围,时不时便将进入这片区域的曾头市护卫射翻在地! 而庞万春更是独骑一马,行在独立连的最前面,拉起长弓专门有目的的直朝最靠近的郑飞这边的人射,几乎箭箭都中! 这可把曾头市众护卫给打惨了! 他们手中都是刀剑等武器,一把弓也没有,既没有对方骑着马的速度快,也没有远程武器可以还击,周边甚至连个可以躲避弓箭袭击的地方也没有! 一时间,曾头市众护卫惨叫声不断,不时有人身中一箭或数箭痛呼倒地, 终于,恐惧的情绪瞬间传遍众护卫,不知从谁一声惨叫后一把丢下兵器转头就跑开始,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掉头逃跑! 梁山泊众人也顺利的首先抵达了郑飞与曾密扭打之处, 只见郑飞双臂熊抱着曾密,将他死死抱住, 曾密则奋起反抗,但无奈郑飞的一双手臂就像是长成了一起一样,死活就是不撒手也不泄力, 两人都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涨红了脸,额头青筋暴起的在地上滚来滚去, 说时迟那时快,立刻就有十几条独立连的大汉飞身下马,朝着郑飞和曾密扑来, 郑飞眼见如此,终于放下心来,双臂也松开了曾密,、 曾密骤然得脱,刚想起身,却又被那十几条大汉死死压住了身子,同时,几柄刀也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曾密已在与郑飞的较量中用光了力气,如今好不容易提起来的一口气再度泄掉,终于颓然躺在地上,如同一头精疲力竭的猛兽只能发出不甘的剧烈的喘息! 庞万春赶忙下马跑到郑飞所躺的地方跪倒在郑飞身前急问道,“您没事吧?!” 郑飞有气无力的摇摇头,躺在地上转头看了一眼已被制服的曾密,怒骂一声道, “这人真他妈是个畜生,力气居然这么大!” 庞万春心中不由暗道,您连畜生都能控制住,那您算什么……?,不过这样的话庞万春自然不敢说出来,只是嘿嘿一笑便用力搀扶起了郑飞, 郑飞将手臂搭在庞万春的肩膀上放眼望去,只见独立连众人还在骑着马飞奔在各处,用弓箭和腰刀围剿着曾头市众护卫, 曾头市众护卫已经完全溃不成军,发了疯的直往粮队的方位跑,因为在那里还有五十多名毫发无损的护卫, 但那五十多名看守粮车的护卫目睹了所发生的那一切后,他们早已吓得不知所措,根本没有人敢冲出粮队前去接应众人,都是手持武器缩成一团紧张的面朝外面, 终于,有二十多名脚步快的幸运儿冲进了粮队的防御圈, 三百多人只回来了二十几个人……! 这是一场彻底的屠杀! 275,铁血大幕终开启,梁山讹诈曾头市(1) 随着那二十多人逃进粮队护卫的防御圈, 独立连众人也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将曾头市还剩下的这些护卫团团围住,各个手持已上了箭的黑漆弓瞄准了曾头市众人, 如此近的距离,只要独立连众人一轮齐shè,少说也能瞬间解决对方一半的人手! 曾头市众人都已被bi到了绝境,但只要他们能再鼓起勇气冲过来与独立连众人死拼一下,难说会有谁可以抢下一匹马逃出生天,就算不能,临死之前拼杀个人拉着垫背也算条好汉! 只是,却没有人敢这样做, 曾头市众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只能看到同伴那与自己同样惊慌和无助的表情, 刚刚所发生的那一切,已经彻底击碎了他们的勇气……拼死一搏的勇气! 正在此时,只见独立连中走出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郑飞救下妹妹的李四更,如今他已成了独立连第一排的排长, 他看了一眼曾头市众人,高声喝道,“放下兵器,饶尔等不死!”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几声兵器掉落地上所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原来立刻就有护卫扔到了手中的兵器并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把又一把兵器被扔在了地上,不一会,所有护卫全都跪在了地上,每个人的脸上除了恐慌,再有就是讨好而顺从的表情,只怕现在让他们爬过来tiǎn干净众人鞋上的泥土,这些人也都会拼命的抢着去做, 李四更看在眼中,眼中顿时闪过一抹鄙夷之sè! 同时,在他的心中还升起了一股自己从未体验过的特别骄傲和自豪的一种感觉, 因为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可以如此的强大,举手投足之间令敌人胆战心寒!并且这样的敌人还不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而是那些一直以来都无人敢惹的曾头市!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不只是他,所有的独立连众人的眼中都出现了一种新的东西, 叫做,自信! +++++++++++++++++++++++++++++++++++++++++++++ “报告,我方无人伤亡,只有三名兄弟受了轻伤!对方死亡两百七十七人,已俘虏了一百二十三人!” 李四更朝着郑飞和庞万chun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抬头tingxiong,面容骄傲而自信! 他绝对有理由骄傲,这样的战绩简直是奇迹! 但郑飞却是心底一叹,“死亡……两百七十七人!这是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后所做出的最大一次的杀孽!” 虽然在做出今日的作战计划时,郑飞已经做足了充足的思想准备, 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了,郑飞的心还是不免有些沉重,虽然自己今天一个人也没杀,但二百七十七条生命还是因自己而死! 在他们中,也许有的人还有老父老母要尽孝,有的人还有嗷嗷待哺的孩童要哺育,更不知还有多少来自父母,妻子期盼的目光等待着他们的返回, 只可惜,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的生活、梦想、坚持和仇爱都随着他们生命的逝去而烟消云散,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站在了郑飞的对立面上, 无辜?在要么你死,要么我亡的拼争中,永远也不会有“无辜”这种没用的词汇!怪就只能怪历史并没有赋予他们与英雄一起并肩战斗开疆拓土的权力,而不小心成为了历史发展所必需牺牲的那一部分。 而这……却仅仅是个开始! 从今天开始,以这两百七十七条生命为祭,梁山泊未来的血雨腥风之路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郑飞别无选择,只能坚持走下去,用一颗最铁血无情的心,就像那断魂驽所shè出利箭,扫清未来路上的一切障碍! 郑飞转过身去,看向了一边, 在那里,曾密已被五huā大绑,犹在怒视着自己!那目光就像是直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郑飞一般! 曾密愤怒的怒吼道,“到现在还méng着面,算什么好汉?是条汉子就让爷爷看看你的本来面目,爷爷就算死了,等到了下面,也好知道该在下面等着谁!” 郑飞面巾一抖,眼睛一眯,似乎是笑了笑,“想死?费了这么大劲捉住你我可舍不得让你去死,你可值不少钱呢。” 曾密面sè一变,“你们想干什么?!” 郑飞不再理他,立刻下令,“给他méng上!” 立刻就有人先是把一块布塞进了曾密的嘴中,又接着把一个黑头罩戴上了曾密的头,曾密只能呜呜的挣扎着,却也无济于事,紧接着就被五六名大汉抬起来放在了一匹马上, 郑飞又走向一边,在那里,一百多名曾头市护卫都跪在了那里,各个一脸恐惧的看着郑飞,看着这个随时可以决定他们生死的人! 郑飞道,“想活命吗?” 所有人都拼命的点起了头, 郑飞继续道,“想活命的就按我说得去做!跑吧,往高唐州跑!谁跑的慢了,被我追上后果自负!” 所有人都是一愣, 郑飞冷冷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再不跑我可就反悔了!” 曾头市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全都连滚带爬的爬起来撒tui就往高唐州来时的路上跑去,受了伤的人也都一瘸一拐的拼命跑着, 看着曾头市众护卫已经逐渐跑远了,郑飞又对李四更道,“派几个人,放几支箭吓唬吓唬他们,把他们全都赶到高唐州去。” 李四更立刻应声带着几人上马追去, 庞万chun上前道,“那些粮草怎么办?” 郑飞道,“烧了!一粒也别留下!从牲口中挑出马来,剩下的都解开绳索驱散了,就看哪家的百姓运气好能顺手牵到几匹了。” ++++++++++++++++++++++++++++++++++++++++++++++++++++++++ 刚刚还满是人的半线坡下已经一个人活人也没有了, 只有熊熊大火在燃起着,照映了大地,以及两百多具尸体……! 还有在醒目位置摆放的一封信, “曾头市曾nòng亲启”! 276,铁血大幕终开启,梁山讹诈曾头市(2) 曾头市曾家府大堂之内一片寂静, 如果没有人的话,这般寂静倒也正常,[] 可如果满屋子都是人却还能这般安静的话,就静的着实有些渗人了! 每个人都正襟危坐,没有人敢说话,敢出声,好像只要一说话就会引火烧身一般, 曾密如往常一般坐在虎皮大座上,但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前面,脸色已经铁青到了极点! 如果曾密此刻是暴怒的大发雷霆的话,也许众人还不会如此紧张,因为那说明曾密还没有失去理智,还知道发火, 但他这个样子的时候,就说明,这是他想杀人的时候! 看来曾头市又碰到了什么大事,惹得曾弄动了真怒! 这样的时候以往也有过,但今日却与以往有所不同,因为今天少了一个人,如果那个人在的话,一定会是他控制不住的首选出声打破这令人恐惧的沉寂,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家的二公子曾密,曾家五虎永远的急先锋, 只可惜就是他被劫走了,被一群不明身份的蒙面人,在杀死了曾头市两百多名护卫,打跑了一百多人,还烧了两百车粮草后劫走了, 这是曾头市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更何况曾密到现在还是生死未卜! 终于,曾弄开口了,“怎么都不说话了?”声音中有一股彻骨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都把头低了下去, “哼!”曾弄猛地一拍座椅把手, 曾索与曾魁两兄弟迅速对视一眼,齐齐朝着曾弄拜道, “请父亲息怒!” 曾魁道,“父亲,跑回来的那些护卫都已经证实二哥还活着,对方又索要赎金,二哥不会有事的。” 曾索也道,“是啊父亲,当务之急暂时答应对方的条件,保证二哥的安全!” 听他们兄弟俩这么一说,旁人赶忙随声附和起来,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 曾弄轻轻点点头,却转头看向了曾涂, 身为曾密的同母大哥,曾涂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这着实令人感到有些奇怪, 曾弄问道,“曾涂,你怎么看?” 曾涂慢慢抬起了头,原本枣红的脸色的就像是被打上了一层冰霜,“父亲,曾密必须救!但在救之前,还有一件事要查清楚!” 曾弄道,“什么?” 曾涂咬牙切齿的说道,“是谁出卖了二弟,出卖了我们?!” 所有人的心中都是顿时一惊,满堂又静了下来! 曾弄的脸色也是一沉,示意曾涂继续说下去, 曾涂道,“孩儿已问过那些跑回来的护卫,他们说一过半线坡就看到了那帮匪徒,说明他们早就知道粮队的行迹与时间,早就等在了那里。那帮匪徒明显也知道带队的就是曾密,并且为了活捉曾密,还用计将二弟与众护卫分开后再用弓箭齐射重伤了护卫!完事之后他们一粒粮食也没抢,只是带走了二弟,这分明就是一次有预谋的行动!” 曾涂说到这里微微一停顿,瞪着眼睛扫视了一眼满堂众人,众人也都在他的目光下脸色都是微微一变,慌忙把眼睛看向了一边不敢与曾涂直视, 最后,曾涂将目光在曾索与曾魁的脸上短暂的一停,这才重新看向曾弄道,“我们曾头市内一定有他们的同党,这才使得二弟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曾涂冷冷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谁是奸细?” 曾涂摇摇头,“现在还没有,不过孩儿可以去查,一定能查出来!” “啪!” 一声巨响响起!直震得满堂众人心底一颤! 原来又是曾弄重重的一掌拍在了座椅上,只听曾弄压抑着怒火说道,“曾涂,你亲弟弟落入敌手,你不想着如何救出他,却只考虑这些没用的事情。满堂众兄弟都是随着老夫一起打下这曾头市的功臣,你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分明就是乱我军心!连对方这种低级的离间计都信,你太令老夫失望了!” 曾涂脸色一慌,赶忙跪倒在地,刚要辩解, 曾弄已冷哼一声道,“来人啊,给我把他……,” “老爷请息怒,在下有话说。”一个人突然站起来抱拳道, 曾弄一看他,脸色才缓了一缓,客气的说道,“史教头,有话请讲。” 且看此人身高九尺,面色微白,两腮与下巴下三绺须髯,膀阔腰圆,约三十八九年纪,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被曾弄已年薪五万贯的天价聘为曾头市总教头的史文恭, 史文恭抱拳恭声道,“二公子被劫,大公子思弟急切,这才口无遮拦,请老爷宽恕了他。” 曾弄轻轻点点头,看了一眼曾涂冷哼一声道,“看在史教头的面上,这次先饶过你一回,再有下次……哼!” 曾涂连连点头,站起身又朝着史文恭抱拳感激的一礼,这才面色苍白的坐回了座位, 曾索与曾魁二人快速交换一个眼神,眼中尽是幸灾乐祸之色, 曾弄又道,“曾魁,你速速去准备五十万贯钱,老夫要亲自去赎回我儿!” 曾魁道,“是!父亲,那回来的一百多名护卫如此处置?” 曾弄脸色又是一沉,冷冷的说道,“这群废物丢了老二还敢回来,通通关起来!待救回老二再论罪!” 277,铁血大幕终开启,梁山讹诈曾头市(3) 曾涂垂头丧气的走在院子中,自从上午被曾弄当场呵斥之后,曾涂的心情更加的糟糕了, 除了是因为自己最亲密的兄弟与战友曾密被擒,生死未卜之外,也是因为曾弄对自己所发的火, “父亲最重手足兄弟之情,我竟忘了这一点,真是不应该!”曾密心底悲凉的一叹,摇摇头正要继续走,却只觉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曾涂回头一看,待看清是谁后便赶忙恭敬的叫道,“史先生……,” 史文恭轻轻摇摇头,示意曾涂跟着自己走, 曾涂一愣,但还是跟了上去, 二人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僻静独院的小屋前, 史文恭首先上前推开门,示意曾涂进去, 曾涂狐疑的走进去一看,面上顿时一惊,赶忙弯腰恭声道,“父亲。” 原来坐在屋中的不是别人,正是曾弄, 曾弄的脸色依旧阴沉,悠悠开口道,“涂儿,你可怪为父刚刚当场呵斥你?” 曾涂赶忙道,“孩儿不敢。孩儿错了,父亲教训的是。” 曾弄却轻轻摇摇头道,“你所说的那些,我早与史教头一起有过考虑。只是万一堂中真有叛徒,你的话岂不就是打草惊蛇?所以为父才要斥责于你。” 曾涂身子一颤,心中的那一团阴霾立刻一扫而空,立刻道,“孩儿真是愚钝,差点坏了父亲的大事!” 曾涂点点头,“我现在就命你与史教头一起秘密调查此事,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把那奸细给找出来!无论他是谁!” 曾涂精神一振,“是!孩儿一定查出来!” 史文恭此时也走进了屋子,对着曾涂微微一笑, 曾涂则立刻回之热情的一笑,心中暗道这史文恭深得父亲的信任,自己早就有心与之结交,可这史文恭却一直对待自己兄弟四个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没想到自己这次却是因祸得福可以光明正大的相熟与他,如果能争取到他的支持,那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肯定还会更上一层! 曾涂正在心中计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却听曾弄问道史文恭,“史先生,关于对方所用的弓箭,可查出什么眉目了?” 史文恭点头道,“我亲自去了一趟半线坡,虽然对方临走时收走了所有的箭支,但我从已被烧焦的护卫身体上所遗留的伤口,地上被箭所射出的小洞,以及根据众护卫对他们所用武器形状的描述来看,我怀疑,对方所使用的弓不是平常的弓弩,而是神臂弓!” 曾弄面色微微一惊,脱口道,“神臂弓?!就是那宋国神弩,只专供于皇帝亲卫禁军的神臂弓?!” 史文恭点点头,“没错,正是神臂弓!能在三百步之外手持射击并造成如此大伤害的弓弩,只有神臂弓!” 曾弄没有说话,微微眯着眼沉思起来,许久之后才道,“神臂弓……这种东西只有禁军才有,莫非……对方是官兵?” 曾涂却奇道,“咱们与禁军素未仇怨,又对周边州县官员多有好处,禁军怎么会找咱们的麻烦呢?而且一次是劫粮,一次又是劫人索要赎金,禁军会缺粮缺钱吗?没有道理是他们呀!就算是他们,直接出兵剿灭了我们就是了,何必如此麻烦呢?” 史文恭道,“大公子,道理这种东西向来只掌握在强者手中!虽然您所说的有理,但不要忘记一点,曾头市可是金人所治,我们汉人有句俗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大宋的国土腹地,却有一处富庶之地为金人所控制,手中还有大军五千,如果您是宋人,您会觉得安心吗?而且既然已经捉住了二公子,又何必临走还要将所射出的箭再收走呢?他们是想掩饰什么呢?同时,众护卫还说对方的头领亲自下令放他们逃跑,这也难保是同为汉人的官兵不忍再杀害自己的族人!” 曾涂听得连连点头, 史文恭又道,“而且……如果对方真是禁军,也难保老爷与大金国有所来往之事已被宋人有所察觉!所以才会先下手为强对付咱们!至于对方为何要采用这种麻烦的方式,在下也还没想出其中的缘由,也许……对方也对咱们有所忌惮,或者担心强攻不下伤亡惨重,或者担心咱们拿着曾头市内数万人做人质,又或者是担心明着攻打咱们会惹怒了大金国,所以便想用这离间计,想等咱们大乱之后再一举击败咱们!” 曾涂又连连点头,除了恭维史文恭,也是由衷的觉得史文恭的确说得句句在礼! 二人一起看向曾弄,只见曾弄冷冷说道, “宋军……不可不防!史先生,派人立刻给大金回信,就说我身为金人,愿意接受大金国的一切条件!” 史文恭道,“是!” 曾弄又道,“史先生,涂儿,日后你们排查的重点,便放在与朝廷还有官兵有过瓜葛的人身上,此事至关重要,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二人齐声道,“是!” 278,铁血大幕终开启,梁山讹诈曾头市(4) 有的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正所谓无巧不成书, 郑飞也没有想到独立连严明的军纪、断魂驽的神威、以及自己出于“勤俭节约”的考虑收走了射出去的箭支,并出于不想再造杀孽的考虑而放走了那一百多个护卫的行为会令曾弄、史文恭等人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禁军?他们也太瞧得起禁军了,就算是禁军也不可能有断魂驽这样的装备,也不可能敢以区区九十人对抗四百名曾头市护卫,更不可能有着明显高过他们的军纪! 其实也不怨曾弄和史文恭犯错,怪就只能怪郑飞等人所表现出来的简直太像是一支正规的军队了! 曾弄与史文恭所犯的这个错误不但给了郑飞更加充足的时间来强大自己,更使他们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以“蝴蝶效应”的方式引发了更多的错误! 当然,这一切郑飞到现在还依旧是一无所知, 当曾涂在密室中见到曾弄时,郑飞已经率领着独立连顺利的返回了梁山泊,并将曾密严格的控制了起来, 小有遗憾的是此次的收获颇少,粮草都烧了,俘虏也放走了, 除了从曾密身上所搜出来的一万贯还未花出去的粮款,以及粮队用来运粮的四十多匹马, 只可惜这些马都属于劣等马,拉拉货还行,当作战马完全不合格! 不过当梁山众人得知独立连以一己之力大败曾头市粮队护卫,在己方仅有几人受轻伤,却杀掉了对方二百多人,俘虏了一百多人的战绩后还是大吃了一惊! 独立连也瞬间成为了整个梁山的骄傲!独立连也从此也正式成为了梁山泊精锐部队的代名词! 自此之后,独立连以及日后由它所发展起来的独立营,独立团,独立旅,独立军屡创奇功,彻底成为了郑飞手中的一支王牌军队! 独立连首战告捷,郑飞自是高兴,立刻就自刚刚俘获的一万贯钱中取出一千贯论功行赏了独立连众将士,然后便将剩下的九千贯又全部扔进了军器坊, 这一次的大胜已经完全证明了郑飞强军思路的正确性,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抓紧时间继续不停的造断魂驽、黑漆弓以及各类兵器,争取早已可以把梁山泊所有人马装备齐全! 紧接着,郑飞又召集起包括梁山全部头领以及班长以上的人员开了一次作战总结会议, 在会上,先是让独立连的人将此次作战经过向众人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再由郑飞带领着众人一步步的分析起此次作战其中的得与失, 通过详细的叙述及分析,独立连以外的众人就像是自己也亲自经历了半线坡大战一样,受益匪浅,而从此,在每次大战后,无论成败都要召开作战总结会议也成为了梁山军的一项传统。 会议不是白开的,总结也不是白做的,此次作战所表现出的几个不足也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首先就是马匹太少, 独立连两人一马,对马的负担太重,马上人员之间距离太近,严重影响了行军打仗的速度以及马上人员的作战空间, 所幸这次曾头市那边的骑手也不多,而且基本都消灭在了断魂驽的第一轮齐射中, 否则,首先赶到郑飞与曾密扭打之处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万一是曾头市的人首先到达并制住乃至杀死郑飞,迎接独立连乃至梁山的恐怕就将是灭顶之灾! 其次就是独立连众人使用黑漆弓的射术实在一般,依旧是侥幸于曾头市一方并无弓箭手,才借着齐射压制住了对方,并击溃了对方的心理防线! 第三条则是庞万春提出来的,他认为郑飞已经身为主帅,绝对不可再以身涉险,日后再碰到像诱捕曾密这样的事情,郑飞绝对不可再亲自出马! 对于第一个不足,其实也并不只有梁山泊有此无奈,整个大宋自建国后这百余年来也都是苦于没有大量的良马装备军队! 究其原因,中原本就马少,自中唐没落,丢了安西四镇等重要的产马之地后,中原的马匹供应本已吃紧,而那狗贼石敬瑭认贼作父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了辽国,不但将中原抗拒北方游牧民族的天险拱手相让,使得北方游牧民族可以毫发无损的通过诸处天险关卡长驱直入中原广大平原腹地,更将中原王朝最后一片产马地沦于敌手! 宋朝的建立者宋太祖和宋太宗两任戎马皇帝都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一直想夺回燕云十六州, 只可惜接连的北伐都由于战术等多方面的原因皆以失败告终, 从此,整个大宋就在少马,无法建立骑兵,且无险可依的被动局面下面对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扰只能疲于防守,否则就算大宋无法灭掉辽金,靠着天险关卡防守,也不至于被那金兵长驱直入首都城下,掳走二帝而灭国, 所以说大宋的灭亡虽有他自身的原因,也和石敬瑭卖了燕云十六州这块产马地有着重要的关系! 而郑飞所想建立的理想部队中必须有一支纯粹的且数量庞大的骑兵部队! 只有建立这支骑兵部队,梁山大军在脱离了梁山泊这块天险之后,才能驰骋在大宋的土地上,乃至日后可以与辽、夏、金等游牧民族展开正面的较量! 所以,如何搞到更多的马匹便成为了摆在郑飞面前的继军器坊之后又一个务须尽快解决的问题! 279,机缘巧合天算定,曾弄反目高唐州(1) 对于第二个问题的解决,也没有什么捷径可以走,唯有刻苦训练才能提高射术! 郑飞随即当场下令,要求整个梁山在日后的训练中都要重视起对黑漆弓的训练, 尤其是独立连,虽不要求每一个人都能达到连长庞万春那样神乎其神的射术,也要保证人人皆可拉弓射出八十步远,并在六十步内保证八成以上的命中率! 一听这话,许多班长的脸上都露出来为难的表情, 郑飞看在眼中只是微微一笑道, “不要觉得我是在逼你们做没用的事情,平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你们也不要太小瞧了自己的潜力,这人就是那拉磨的驴,逼到份上,什么都能给逼出来!” 众人听了都是一笑,从此,“人就是驴,什么都能给逼出来”便成了梁山泊的一句名言,激励着无数人将自己逼成精兵强将! 对于第三个问题,郑飞原本有些不以为然,但禁不住众头领的不满与苦劝,终于在做出保证日后一定老老实实待在后面的承诺后众人才作罢。 至此,作战会议圆满结束, 郑飞在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后便将手头的事情都暂时的放在了一边, 开始安排起让曾头市来拿赎金赎回曾密的事情, 只是……这事绝对要办的万无一失,绝对不可暴露了梁山泊, 但那要该如何安排才好呢? 郑飞陷入了沉思……! +++++++++++++++++++++++++++++++++++++++++++++++ 十万贯钱对任何一个大宋百姓而言都是无法想象的一笔巨财,对任何一名贪官也都拥有无法抑制的吸引力, 但对曾弄而言,若说它是曾家这些年所积攒财富的九牛一毛有点夸张,但说它对曾弄而言还不算什么特别肉疼的事情倒也贴切, 尤其是用这些钱如果能买回曾家老二的一条命,也算是值了! 只是,虽然这些钱对曾密而言虽不算什么难事,但他这些日子的表情却分明写满了痛苦和愤怒, 他曾弄从贩卖山参、毛皮起家,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占下了曾头市,发展出如此家业,也的确算个枭雄人物! 想他曾弄横行霸道了一辈子,都是他在抢别人,没想到到了现在,他也被人给抢了,而且还是一连两次,连儿子都被抢走当了人质,生死未卜,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曾弄的心里那个火呀,那个憋屈呀!只恨不得待知道是谁干的,就将他们碎尸万段! 但是没办法,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十万贯钱,已经按照对方的要求折算成了八千两金子,装满了几个大铁皮箱子,就等着接到对方的交易的消息赎回曾密, 可交易曾密的事情却一下子就没了任何的消息, 曾家上下的心也都揪了起来,怕就只怕……! 终于,在快一个月的时候,一封信在夜里从曾府大门的门缝中被塞了进去, 信封上只写着四个字, “曾弄亲启”! +++++++++++++++++++++++++++++++++++++++++++++++++++ 曾弄将信递给史文恭,面上一片阴沉, 史文恭接过信一看,顿时微微惊道,“高唐州?!” 曾弄慢慢点点头,“高唐州……连老夫也没想到,他们选的地方居然是高唐州!史先生,你怎么看?” 史文恭想了想道,“我若是他们,一定会把地点选在一个对自己最安全,最有利于自己的地方……。” “哼!”曾弄面色一变冷哼一声!“小辈如此猖狂,真欺我曾头市无人吗!” 史文恭心中突然一动,脸色有些奇怪的嘟囔道,“高唐州……高廉……?” 曾弄见史文恭似有所想,立刻问道,“史先生可想到了什么?” 史文恭点头道,“如今的高唐州知州是高廉。” 曾弄道,“这个老夫也知道……!”曾弄说到这里眼中也一亮,似也是想到了什么, 曾弄看着史文恭,二人一起说出了一个名字,“高……太尉!” 曾弄顿时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喝道,“竟是那小人吗?!” 史文恭道,“高廉乃是当朝太尉高俅的叔伯兄弟,州内虽无禁军,但高廉靠着高俅的关系,若想得到神臂弓也是极为方便!如今地点又选在了高唐州内,分明就是有恃无恐!” 曾涂一直在一边老实的听着,一听这话也恍然大悟道,“这就对了!咱们每次都去高唐州运粮,只有高唐州的人才会对咱们何时到又何时归了解的一清二楚……一定是他们!” 曾弄看向史文恭, 只见史文恭点点头,“虽然无法确定,但如今却是他们的嫌疑最大!” 曾弄怒哼一声道,“高廉小儿,老夫每年可没少给过他一文钱,他竟还如此贪心,打主意打到老夫头上来了!哼!有高俅给你撑腰又如何?待我大金国打来此地,就算皇帝老儿我也不放在眼里!” 说罢,曾弄便对史文恭道,“史先生,你去安排好,带足了人手,老夫明日要亲自去会一会那高廉,老夫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若是密儿无事还好,若有事……老夫就要血洗高唐州!” 280,机缘巧合天算定,曾弄反目高唐州(2) 第二日一大早,头天晚上刚刚得到消息的高唐州知州高廉便亲自出城去迎接曾弄一行, 曾头市前段时间发生了那么两件大事,高唐州近在咫尺,他高廉又如何会不知道?[] 只不过曾头市一直未来报案,他高廉自然不愿意去碰这淌浑水,金人脑子都是一根筋,何必没事去惹一身腥? 而且高廉从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看到曾家能倒霉一些才好,因为他早已垂涎曾头市许久, 曾头市那么大一个草市,本就在高唐州境内,按道理也应该属于他高廉管辖,可以说曾头市如果控制在他高廉手中,绝对是日进千金不在话下! 但结果却是被那曾弄在几年前自己还未到任时就捷足先登了,而且他还是个金人,自己又不能轻易得罪,高廉只能在心中大骂前几任高唐州知州都是废物!害的自己只能拿曾弄“孝敬”上来的一些钱,那些钱虽然数目同样惊人,但跟直接占了曾头市所获得的收益比,绝对只是九牛一毛! 高廉对此是又气又无奈,自然希望曾头市乱一些,最好的是曾家出现满门大灾死个精光才好,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名正言顺的接收曾头市! 但当他昨日收到曾弄“派人”来送消息说要亲自带人来高唐州赎回曾密时却又把他吓了一跳, 因为他实在搞不清这事怎么又跟高唐州扯上了联系, 缴纳赎金,赎回人质这样的事不应该在人烟稀少且易于逃跑的荒郊野外进行吗?怎么还有贼匪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把地方选在了官府的眼皮子底下,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高廉虽然倍感奇怪,但这事既然已经被自己知道了,自己就绝对不能再装糊涂了, 于是他随即安排好人手,随时准备出动捉拿贼匪! ++++++++++++++++++++++++++++++++++++++++++++++++ 当高廉带着十几名随从出城见到曾头市的人马时,惊讶立刻堆满了他那肥嘟嘟的脸庞, 因为,曾头市居然来了……数千人!而且各个铠甲在身,杀气腾腾,一副大战在即的样子, 那曾弄就领着他手下一帮大将阵列在前,远远的看着这边,虽看不清曾弄脸上的表情,但空气中分明就是充斥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息! 高廉早前也是在军队任过职,他立刻嗅出了曾头市的来势有些古怪,短暂的心惊之后,随即快速侧头对身旁亲信嘱咐了几句,亲信立刻扭头骑马回了城,赶去布置高廉的吩咐,以防万一。 高廉转过头来,骑着马远远的看着曾弄,见曾弄还是停在远处并无丝毫举动,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不快! 他高廉身为知州,曾头市只是高唐州境内的一个草市,便是曾弄如今的曾头市市长之职,也要经过他的任命才合法,虽然那顶多是个象征意义的过场,但也象征着高廉才是曾头市名义上的最高领导者, 可这曾弄先是不声不响的带着数千人马来了高唐州,又目无尊长的不首先过来行礼,便是高廉再不愿得罪曾弄,这面子也有点挂不住了! 可这一等,也不知道曾弄是怎么想的,居然和高廉“对峙”上了,一点要过来行礼的意思也没有。 “金人就是金人,就算在我中原浸染礼仪十几年还依旧是野蛮人,一点礼数也没有!”高廉心中不快的说道, 想他高廉在朝中有兄弟太尉高俅撑腰,就算是品级比他高的官员见了他也要客气有加,他几时受过这种气,不知不觉的,高廉的脾气也上来了,暗道,“你曾弄真是给脸不要脸,我堂堂知州出城来迎你还这般态度,金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现在带这么多兵马突临城下,难道是想造反吗?!光凭这一点,老子就算剿灭了你也不怕朝廷怪罪……!” 高廉想定,又对着身旁有一亲信嘱咐了几句, 那亲信立刻骑着马朝曾头市那边奔去, 亲信来到曾头市众人近前,立刻感觉出自曾头市这边隐隐散发出一股杀气,直令他心底一颤,他强自镇静了些便对着曾弄拱手道,“曾市长,我们知州问你们为何带这么多人来?还问你为何不过去行礼?” 你道曾弄为何如此?因为他刚刚一见高廉出城来便已快要气炸了! 其实曾弄也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大, 但曾弄这次前来高唐州赎回曾密,事先根本未曾知会过高唐州,除了因为劫匪在信上已明说不准告之官府,带这么多人也是为了预防这次赎回曾密的事情会不会是官府诱捕自己的圈套! 谁料,自己的大队人马刚刚来到高唐州城下,那知州高廉便迎了出来,这充分证明了自己的举动一直被高廉所获知,也证明了在曾头市内就是有高唐州的奸细! 基于此,曾弄就更不会过去行礼了,万一过去后被高廉派人拿下,自己的曾头市岂不是要被不攻自破?! 曾弄冷哼一声道,“老夫前几日偶感风疾,不便下马行礼,至于老夫带来的这数千军马嘛……老夫小儿被匪徒绑架,老夫要带人去救他!” 281,机缘巧合天算定,曾弄反目高唐州(3) (明天去帝都,沾沾皇气儿回来一定好好更--!) 那亲信又道,“我们高大人说了,如果曾公子与匪徒确实在我们高唐州内,自有三班衙役缉捕匪徒救出二公子。曾市长若想进城去也可以,但……但只可带十几名随从,其余人等一律不准进城!否则……以造反论处!”[] 说罢,那亲信也不敢再在此久待,朝着曾弄拱了拱手就逃跑似地调转马头跑回了高廉处,又把曾弄刚刚的话原原本本转述给了高廉, 高廉听后冷哼一声,心中暗骂道朝廷对这些外国异族就是太客气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呢! 想及此处,高廉越想越觉得刚刚曾弄所说的什么偶感风疾不便过来行礼的借口实在荒唐可笑,他曾弄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 高廉越想越气,随即调转马头气呼呼的就往城中而去,心中暗道,“今日无论如何都得给这曾弄一点颜色瞧瞧!老子不管了!” 高廉众人来到城门处,正巧碰见刚刚那进城去传达自己命令的亲信出了城门,见到高廉便道,“大人,已经按您的吩咐布置好了,城中各处守备皆已加强!” 高廉点点头,又对把守城门的军士吩咐道,“都给我记住,今天曾头市的人,最多只准给我放进来十……二十个来,多一个也不行!” 众人齐声道,“是!” 高廉解气的点点头,扬起缰绳一抽坐骑的屁股,便带着众人进了高唐州,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城门洞里。 +++++++++++++++++++++++++++++++++++++++++++++++++++++++++++++ 刚刚那人所说的“以造反论处”本就把曾弄气的七窍生烟了,心中勃然大怒暗道,“这贼汉人真是无耻!抢我粮草,劫我小儿,如今还拿造反罪名压我!去你娘的造反,老子又不是汉人,怕你个球!” 却见高廉居然还走了,而且来到城门前也不知跟守门的军士吩咐了什么,待他一走,那城门与城墙上的军士明显增加了许多,各个紧张警惕的看着这边,一看就是针对自己的! 曾弄见此更觉得高廉这是“心中有鬼”! 顿时,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涌上心头,几乎已经肯定了罪魁祸首就是高廉与高唐州, 曾弄刚要下令大军逼近高唐州,看看高唐州是不是真有胆子怎么自己,但自己刚刚举起的右手却被一只手给拉住了, 曾弄转头一看,原来是史文恭拉住了自己, 只见史文恭正色道,“老爷,二公子如今生死未明,不可冲动行事,以免误了二公子的性命!” 曾弄这才反应过来,深知史文恭提醒的确实很对,便道,“史先生说的是!只是这高唐州……咱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史文恭想了想道,“二公子到底在不在城中还不一定,咱们这番大兵压上也的确不占理。只是老爷您绝对不能进城,不如……便依他们所说,先派十几个人进城,且把二公子救出来再说!有您在城外率领大军压阵,谅那高廉也不敢轻举妄动!” 曾弄点点头道,“那该派谁进去呢?” 曾涂早在一旁等候多时,一听这话立刻道,“孩儿愿进城救出二弟!” 史文恭也道,“在下也愿意进城。” 曾弄满意的对着曾涂点点头,“涂儿临危不怯,救弟心切,为父很满意,好,你就去吧,与史先生一切小心!” 二人一起道,“是!” 说罢,曾涂与史文恭立刻点了十五名亲信精兵,带着那几大箱金子,十七骑直朝高唐州而去! +++++++++++++++++++++++++++++++++++++++++++++++++++++++++++ 曾涂与史文恭率领众人来到城门之前, 只见城门虽然大敞着,也无人拦住进路,但众守门军士都明显有些紧张,都在警惕的看着众人, 曾涂冷哼一声,心中暗骂一声贼汉人,便大摇大摆抬头挺胸的一马当先率领众人进了城, 刚进了城,便见有十几名身穿衙役着装的人迎了上来,为首的那人曾涂还真认得,乃是高唐州的都头许挺, 许挺上前抱拳道,“大公子,好久不见,在下奉高知州之命,已在此等候多时。” 曾涂现在瞧着高唐州内谁也不顺眼,也不下马,只是冷冷回道,“原来是许都头,不过劫匪在信上已经明说,不准我们通知官府,许都头请回吧。” .许挺心中虽有不快,但他此番的任务说是协助曾家救出曾密,其实主要还是要寸步不离的监视曾家的人,这个差事着实让许挺有些为难,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忍气吞声公事公办的说道,“大公子此言差矣,本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既然已经得知,就绝无坐视不管的道理。而且我等也极为熟悉城内情况,由我们跟着,不但救出二公子更有把握,也好防止劫匪逃跑。” 曾涂心中暗骂一声好一个贼喊捉贼,面色一变刚要翻脸,却被史文恭抢先一步点头道,“那就有劳了。” 史文恭朝着曾涂使了个眼色,曾涂也只好把话又咽回了肚里, 许挺又道,“这是应该的,请问劫匪可曾明说要去哪里赎回二公子?” 曾涂冷冷笑道,“许都头不知我二弟被囚于何处吗?” 许挺一惊,奇道,“在下怎么会知道?” 曾涂心中冷哼一声,见对方“装糊涂”,也就道,“哦,原来许都头不知道,我还以为这高唐州内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许都头呢。劫匪在信上说,要我们到城北高家老院去交换我二弟,请许都头在前面带路吧。” 此言一出,不只是许挺,就连他身后那帮捕快差役也都一愣, 许挺道,“高家老院?这个……大公子确定?” 282,,机缘巧合天算定,曾弄反目高唐州(4) 眼见许挺接连“装模作样”, 曾涂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冷冷道,“就是高家老院,怎么了?” 许挺回道,“这高家老院本是本地一个姓高的大户家的老宅,十几年前这户人家都得了一场大病暴死,自那以后都说这老宅闹鬼,从此就废弃了下来。这劫匪居然会提出要去那里……,真是奇怪。” 曾涂看着许挺那一脸不解的样子不由暗骂一声装的还挺像,更加不耐烦的说道,“许都头请带路就是了,管他什么鬼宅不鬼宅的,我二弟便是在阎罗殿我们也要去救!” 许挺又被曾涂呛了一句,心中更加不快,也不愿再受这鸟气了,接着面色一沉道,“那好吧,请诸位跟好,我这便带你们去高家老宅!” 说罢,许挺骑上手下衙役牵过来的马,便领着曾涂等人朝着城北的方向而去。 +++++++++++++++++++++++++++++++++++++++++++++++++++++++++++++ 不多时,过了大半个城池后,许挺停住马,对着曾涂等人一指远处道,“诸位请看,那里便是高家老宅!” 曾涂等人放眼望去,只见果然就在远处城墙下不远,大道路旁出现了一座明显有些破烂,显得年久失修的大宅, 许挺接着道,“既然劫匪明说不准报官,我等出现恐对二公子不利,那在下便将诸位送到这里了,诸位尽可放心过去,我会安排人手将这里各条大小道路都堵个严严实实,待赎回二公子后,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其实许挺说这些话除了是不想过多的沾惹此事,以免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对于他而言只要曾密安全,再抓到个劫匪就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另外也的确有几分好意,确实是担心官府的人出现会让里面的劫匪做出什么不利于曾密的事情, 他却没想到,他这番表现落在曾涂等人眼中,反而更增添了几分他是在“贼喊捉贼”的嫌疑, 曾涂冷哼一声,与史文恭点了点头,也不理许挺,便率领着曾头市众人朝着高家老宅而去。 许挺看着曾涂等人渐已远去的背影,脸色终于一沉,冷哼一声小声骂到,“什么东西!” 旁边一名衙役上前道,“许头,这些金人如此嚣张,咱们怎么办?小的们可是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帮他们还受这鸟气,真他妈的!” 许挺叹了口气摇头道,“还能怎么办?咱们现在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吩咐兄弟们做好准备吧,不过过会要真抓到了那帮劫匪,让兄弟们都跟人家客气点,那些位敢这么玩金人,都是真汉子!” ++++++++++++++++++++++++++++++++++++++++++++++++++++++++++++++ 曾涂与史文恭来到高家大宅下一看,只见大门上早已裂痕斑斑,上面挂着一面早已褪色的牌匾,写着“高府”二字, 史文恭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众人点了点头, 众人立刻都把藏在腰间的武器又调整了一下,这便走出一名护卫上前去对着大门猛地拍了三掌,大门似是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响了几声,尘土也自门上落下,一看这大门就是不知有多久没开过了, 对这种荒宅再敲门还有什么意义吗?曾涂、史文恭等人也觉得这么做很无聊,但没办法,这是劫匪在信上注明的必须要做的事, 但这三声敲门声响过之后,门内依旧一片寂静, 敲门的人转头看向曾涂和史文恭,二人对视一眼,都皱了皱眉,史文恭刚要示意继续再敲三下门, 突然,门内传来了清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众人心中顿时一紧,都紧张的看向大门,双手也随时准备拔出武器! 只听那脚步声来到门口这儿就停住了,仅过了一会就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曾涂咬牙切齿的说道,“曾头市曾涂前来赎我二弟!” “呵呵……,”门内那人干笑了两声,“金子带来了吗?” “当然带来了,我二弟呢?” 那人没说话,但很快便从里面远处不知何地传出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吼声, “你们这群混蛋,等我出去,我一定……!” 声音又立刻嘎然而止! 但仅凭这几句声音就已让曾涂心头猛地一跳, 没错!这就是曾密的声音!曾密果真在里面! 既然已经确定曾密还活着,曾涂心中顿时一喜,立刻朝着里面大吼道,“二弟,大哥这就救你出来!” 也不知道曾密听到没有, 说罢,曾涂又对门内那人狠狠说道,“金子我已带来,说吧,怎么赎我二弟?!” 那人又干笑两声,不瘟不火的说道,“老朽眼花,又没有隔墙眼,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真带了金子,或者是不是带够了金子?你们把金子都摆在门口,退后十步,待我查验清楚了自然就会放那小子给你们。” 他略一停顿,又干笑一声说道,“不过我可事先警告你们,别想跟老夫我耍什么滑头,你们要敢轻举妄动一下子,我们留在那小子身旁的兄弟可不敢保证他拿着刀的手会不会发颤哦。” 曾涂与史文恭虽然心中无比气恼,但也无可奈何,当务之急还是先救出曾密为重,过会只要确保了曾密的安全,哼哼……!无论是曾密、史文恭,还是所带来的十几名护卫都是好手,定然要将里面所有人斩杀掉! 曾涂示意众护卫把装满金子的箱子都摆在了门前,众人又一起退后了几步, 很快的,大门便开了,却是闪出来几名头戴黑面罩,把脸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大汉,这几人二话不说就把箱子往门里搬, 曾涂一见仇敌分外眼红,几次想上前都忍耐住了, 几口大箱子很快就进了门,大门又咣的一声关上了, 曾涂眼见情况似有不对,面色一变刚要上前,门内又传出来那个人声音, “曾公子稍等片刻,老夫查清楚了就会把二公子放出去。” 283,机缘巧合天算定,曾弄反目高唐州(5)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快速过去,但门后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史文恭一直在侧耳仔细倾听里面,不知怎地,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突然闪过史文恭的心头, 史文恭一声喝道,“不好!”接着就直冲大门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曾涂等人反应过来,史文恭已一脚势大力沉的踹向大门, 就只听咣当一声巨响,高家的大门竟被史文恭一脚踢倒了半扇!同时也显露出来里面的场景! 却只看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什么说话的老头,抬箱子的蒙面人,以及几大口装满金子的箱子已全都不见了!有的只是一个荒草丛生的院子! 曾涂等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都随着史文恭冲进了院子, 而在门外远处,一直在偷偷观瞧的许挺一见曾头市的人突然冲进了高家老宅,也知出了事情,立刻冲出藏身之处一声喝道,“兄弟们,把各条路都给我堵死!跟我往里冲!” 但待许挺冲进了院子,院内已无任何人的踪影, 许挺一声令下,“搜!” 众衙役立刻开始沿着路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索,但都没有任何发现, 所有人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许挺顿时想起这里可是闹鬼的宅子,心中不由一惊暗道,“莫非……这里真闹鬼?曾头市的人……?” 许挺正在胡思乱想,就只听一名衙役突然指着远处道,“许头,来了,他们在那!” 许挺抬头一看,心中顿时一松! 原来,曾头市等人正自后院的方向搀扶着一名大汉往这边走来, 对那大汉,许挺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不是曾密又是何人?!且看他虽然十分虚弱的样子,连走路都要两名大汉一左一右的搀扶,但还好还是个完整人,一时半会也死不了的样子! 许挺心底一喜,暗道只要这曾密还活着,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大半!至于那些劫匪……能抓到就好,抓不到也正常。 因为许挺办案多年,他其实早就明白,能把曾密给劫了的劫匪又岂是傻子?人家既然敢选择这个地方作为交易地点,定然是对逃跑的计划早有准备。 不过,就算如此,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的,万一那帮劫匪真是傻子让自己凑巧抓住几个,少不了又是一番功劳, 许挺想罢立刻满脸堆笑的上前道,“恭喜二公子平安……,” 但迎接他的,却是曾涂那张已经铁青到极点的怒容! 许挺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曾涂已上前飞起一脚踹向许挺胸口,旁边的史文恭想拉也来不及了! 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许挺猝不及防被一脚踹中胸口!他接着一声惨叫便被凌空踹出数丈,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又打了两个滚才停下, 史文恭叹了口气,只得拉住曾涂,以防他再次上前, 但曾涂力气本来就大,这一脚满含了曾涂的愤怒,势大力沉,许挺又完全没有防备,还是正中许挺心口,造成的伤害可想而知! 只见许挺在地上刚刚挣扎着直起身子,还没等用力起身,就只觉两眼一黑,喉咙一甜,一口血喷出,竟当场晕死过去! 跟着许挺进来的众衙役这才反应过来,众人立刻乱作一团,除了有三人赶忙上前查探许挺死活,剩下的三十多人全都将已经拔出的腰刀对准了曾涂等人, 曾头市的人也不含糊,各个也把藏在腰间的各式武器拔了出来, 双方瞬间对峙在了高家老宅院内,眼看一场大战就要一触即发! 众衙役中除了许挺是个都头,还有个叫做焦煌的副都头,许挺这一晕死过去,焦煌便成了头儿, 焦煌虽然不知曾涂为何突然重伤许挺,但焦煌却知道别说是许挺现在生死未知,就算是许挺真当场死了,自己也绝对不能跟曾头市的人交战!否则……搞不好自己就是个替罪羊! 焦煌立刻对着一名衙役吩咐几句,那衙役转头就往外跑,不知去了何处,然后焦煌这才对曾涂喝道,“大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殴伤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曾涂冷哼一声,依旧怒气冲冲,“我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你们这群狗贼,竟下此狠手将我二弟害得这么惨!” 焦煌一愣,看向曾密,却见曾密被两名大汉搀扶着站在原地,虽然精神很不好,看向自己的目光也似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但却是不缺胳膊不缺腿的,并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呀! 焦煌还是问道,“二公子,您怎么了?可有什么不适?” 那曾密一听这话,就像是被点燃了引信的火药桶,接着就要上前将焦煌等人炸个粉碎,但他却是刚刚挣脱两名大汉的搀扶往前迈出两步就一下子似是失去了支撑的木偶一般,身子剧烈一晃就要往地上倒去,幸亏在他身后的两名大汉眼疾手快才一把又扶住了他, 曾密不知怎地竟接着失声痛哭了起来,无比的痛苦! 曾涂一脸悲愤的上前拍了拍曾密的肩膀,便将曾密的衣袖拉了起来, 焦煌定睛一看,只见曾密的两只手腕处都缠着厚厚的绷带,不由一愣奇道,“这是……?” 曾涂猛地转过头看向焦煌,目光寒冷彻骨,直让焦煌心底一寒,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二弟的脚筋手筋皆被挑断!如今……我二弟已是一个废人了!” 焦煌大吃一惊,倒吸一口冷气! 曾密……曾家五虎中最猛烈的那头老虎……成废人了?! 284,机缘巧合天算定,曾弄反目高唐州(6) 焦煌惊得目瞪口呆,暗道难怪曾涂如何暴怒,原来曾密竟成了个废人! 可是……即便你曾密成了废人也是因为那帮劫匪心狠手辣,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这曾头市的金人真是太不讲理了,就算想泄愤,也得看准了对象再泄愤吧,拿着朝廷命官泄愤,这眼中还有往王法吗? “坏了!”焦煌心中又是一惊,“曾头市的人……该不会是借这个由头要造反吧?!就算不是,今日的事要是处理不好,恐怕也要变大!但无论如何都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副都头所承受不起的!” 焦煌不知怎地,竟有些羡慕起已经在地上昏死过去的许挺,他这一昏死过去可就什么事都撇干净了,焦煌甚至怀疑许挺这个滑头会不会是假装晕死过去的? 焦煌心中一声低叹,暗道一声真是倒霉,不过在感叹之余,焦煌却也深知如今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拖住曾头市的人,等知州大人亲自来临处理此事,自己才好脱身! 焦煌想定,立刻装出一副同样气愤的表情喝道,“这劫匪真是很辣!对了,劫匪呢?你们进来可曾看到?!咱们这便去捉住他们给二公子报仇!” 曾涂冷笑道,“劫匪?你们还好说劫匪?!这院子里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你们还说你们早已封锁了各处出路,我还要问你劫匪呢!” 焦煌语结道,“这……确实没有劫匪冲出来呀……对了,劫匪一定还藏在这里,咱们搜一搜一定能搜出来!”焦煌什么也不管了,就是一门心思要拖住曾涂等人, 可曾涂早已气炸了,如今焦煌不管说什么听在他耳中都是狡辩,不由分说的就道,“走,出城!” 说罢,曾涂率领众人,架着曾密就要往外走, 焦煌当然不会放他们走,立刻一声令下,众衙役便持刀将出路完全挡住, 曾涂冷哼一声,“让开!” 焦煌干笑一声,尽量使得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大公子,您伤了许都头,你们……还不能走,给小弟一个面子吧……,” 曾涂面色一变,指着焦煌怒喝道,“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要面子!闪开!” 焦煌面色也一变,心中快速思索一番,终于还是觉得在曾头市与高知州面前,还是高知州得罪不起,便道,“那就……曾公子请稍等片刻,待我们知州大人来了,一切自有定夺!” 曾涂心中勃然大怒,刚要上前,却被一人给拉住了, 曾涂转头一看,就见原来是史文恭正拉着自己, 史文恭朝着曾涂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 曾涂虽然无比愤怒,但还是压制住了怒火,只是朝着焦煌冷哼了一声, 史文恭则上前对着焦煌抱拳道,“刚刚我家大公子见二公子重伤,悲愤欲绝,不慎出手伤了许都头,我代大公子致歉了。” 焦煌也知此人乃是曾头市的天价总教头,看曾涂对他的态度,也知此人说话有几分分量,顿时明白今日这事能否把对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已全凭此人了,便极为客气的抱拳回礼道,“职责所在,史教头还请担待,我们大人一会便到,待他来了自有定夺。” 史文恭点点头,继续歉疚的说道,“我等把许都头伤得如此重,确实是我们不对,我略懂医术,可否过去看看许都头的伤情?” 焦煌一看史文恭竟如此好说话,心中顿时一松,当即连连点头道,“哦?那可好!史教头快请!” 史文恭接着就走向昏死过去的许挺, 他刚刚走过焦煌身旁时, 突然!焦煌只觉眼前一花,那史文恭竟一把拉住了焦煌的手腕, 焦煌一惊,刚想挣扎,已又被史文恭快速的卸下钢刀,一手扣住手腕,一手扣住喉咙制住了!并立刻退到了曾头市一边,焦煌那点本事跟史文恭比简直不值一提,如今已被制住,就更是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了! 众衙役大吃一惊,刚要上前,史文恭已冷笑道,“谁敢再上前一步试试?” 焦煌面色惨白的叫道,“停!都停下!” 说罢,焦煌又颤声问向史文恭,“史教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等我们大人来了……,” 史文恭哈哈大笑一声,“等他来?等他来我们还跑得了吗?” 说罢,史文恭便对着曾涂等人一声令下,“冲出去!” 曾头市众护卫立刻护住曾涂、曾密、史文恭往外就走, 由于许都头生死不知,焦都头又落入敌手,几十名衙役群龙无首自然不敢上前,这便被曾涂等人来到了门外马匹之前, 曾头市众人立刻翻身上马,史文恭一把将焦煌推到一边也是翻身上马, 焦煌待稳住身形转头一看,曾头市众人早已骑马奔出老远! 焦煌又急又气的一跺脚,立刻下令道,“还愣着干什么?追!” 可众衙役的马还拴在远处刚刚藏身之处,待焦煌等人跑到马前,曾头市众人早已跑得没了影! 焦煌心中一声苦也!刚刚急急的翻身上马,就见自路口来了一队人马,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那高唐州知州高廉! 焦煌面色变了又变,立刻又下了马跑步上前去迎,一下子跪倒在高廉马前道,“禀告高大人!曾头市重伤许都头,刚刚硬冲出去往城门去了!” 高廉面色大变,怒喝一声,“无耻金人!来人啊,给我追!” 可他们就算追的再快,又哪里有曾头市众人快? 曾涂等人一路冲到城门下,只见城门依旧大敞,显然这里恶守卫还没得到消息,心中一喜,立刻加快速度拼命朝着城门冲去, 而守城的军士眼见众人冲来,虽然觉得情况不对,但也没做阻拦, 曾涂与史文恭众人终于顺利的全部冲过城门,直朝远处曾头市大部队而去! 而直到曾涂等人来到大部队之前时,守门的军士才看到又有一大队人马自城中朝此奔来,一边奔一边有人大喊,“快关城门!” 285,机缘巧合天算定,曾弄反目高唐州(7) 高唐州的城墙上站满了军士,存放已久的许多守城武器也搬出了库房运到了城墙之上, 城内守城的力量也在快速往此集结着,百姓惊讶迷茫之余都赶忙返回家中,不知发生了何事,整个高唐州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 高唐州知州高廉手持长剑立于城墙上的军士正中,皱眉看向远处的曾头市大军。 而在远处,曾头市三千人马列队城外五里不到,武器皆已出鞘, 曾弄骑马立于曾头市大军正中央,身旁各立诸员大将, 曾弄阴沉着脸,攥着缰绳的手因为太过用力以及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眼看一场大战就要一触即发! 此时,双方人马谁也没发现,就在离高唐州城墙很远处的一片草丛中正趴着几条身影,都在兴奋的看着这一切! 突然,一个身影快速的自远处弯腰奔来,来到其中一人身旁道,“大头领,金子已经都运出了!咱们撤吧?” 那被称作大头领的人回过头来,这才看清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郑飞! 郑飞道,“不急,且先看场好戏!” “是!”那人应了一声,也跟着趴在草地上看去,还问向旁边一人,“连长,他们不会真打起来吧?咱们不过是来这里给高唐州泼盆脏水,曾头市的人就要攻打他们?他们真这么笨?” 庞万春一乐道,“我也觉得这事很蹊跷,说不定里面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吧?” 郑飞听着他们的对话,嘴角不由浮起一抹兴奋的笑意, 因为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对郑飞而言其实根本就是一个意外之喜, 郑飞即便要用曾密换取曾头市的赎金,又怎会给他们放回去一个生龙活虎的曾家二虎呢? 但相比杀了曾密给曾弄一个死尸,相信把曾密挑断脚筋手筋使之变成一个废人更能引得曾弄雷霆一怒,同时也算废去了曾头市一员大将! 但至于如何让曾头市的人赎回曾密,却着实费了郑飞一番脑筋, 直到在一份来自高唐州的调查局情报人员的报告中,郑飞发现了高家老宅这一处独特的地方,再派人仔细查看一番后,发现这高家老宅就在城北城墙之下,且一直荒废无人敢去, 于是,一条一石二鸟的计划便在郑飞的心中产生了,便是既要借高家老宅讹诈曾头市的金子,还要给高唐州惹上一身骚! 郑飞随即派了许多人秘密赶赴高唐州,在高家老宅的一口枯井内的半截腰处,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秘密挖了一处地道,直达城墙之外! 到时候,一拿到金子就从地道逃跑逃出高唐州,只在高家老宅留下曾密这个废人,同时将地道口堵死,即便曾家与高唐州的人发现秘道也无法及时钻入地道追上众人,如此诡异的一幕不信曾弄不会怀疑甚至迁怒高唐州! 也好给他们日后可能会出现的“结盟”制造一点麻烦,给自己将他们逐个击破创造条件。 而郑飞的目的也就仅此而已了,并没有奢望曾头市与高唐州这两大梁山未来的死敌会彻底反目, 可谁知,在种种机缘巧合和误会之下,曾弄等人竟真的就认定了高唐州乃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当是要郑飞沾了这么一个大便宜! 而当郑飞等人从密道中运出金子正准备离开此地时,才发现原来双方已经对峙上了, 如此好戏,郑飞怎愿错过? 甚至……曾头市要真头脑一热攻打了高唐州,日后必将上演一出好戏! 郑飞收回思绪,继续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可谁知,正在此时, 场中的情况突然变了! 郑飞随之一愣,眼中升起了几分的惊讶! 只见远处,曾头市大军竟……撤军了?! 三千曾头市大军在曾弄的率领下,突然一起调转方向开始往回走,不一会,就渐渐远离了高唐州, 郑飞不由失望的叹了口气,这两方终究还是没打起来,真是可惜! 没打就没打吧,反正金子也到手了,双方这梁子看来也结上了,已经达到了郑飞预期的目标,郑飞便自草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 “走吧,回咱们梁山泊。” +++++++++++++++++++++++++++++++++++++++++++++++++++++ 曾涂暗暗咬了咬牙,终于忍不住骑马赶到曾弄身旁愤愤道,“父亲,二弟的仇难道就这么算了?” 曾弄没有说话,依旧看着前方, 史文恭道,“大公子,今日咱们带兵来此还有情可原,但若真攻打了高唐州,咱们就要落上一个造反的名头,只怕他高廉这么做就是在逼咱们先动手,朝廷才好名正言顺的出兵征讨咱们,老爷深谋远虑,当然不会上当!” 曾涂犹自不甘道,“可是二弟他……!” 其余众人也是一片愤愤不平之声, “哼!”曾弄突然一声冷哼,众人心中一惊都赶忙闭上了嘴, 只听曾弄沉声道,“老二蒙此大难,我会不气吗?!但史先生说的对,咱们手中没有证据,擅自出兵只会惹火烧身,给对方以口实……!” 曾涂突然把马停住了,众人也跟着停住了马, 曾涂转过身来,扬起马鞭一指高唐州的方向,“汉人有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都给我记住,有朝一日,我必会带着你们踏破高唐州,血洗知州府!” “是!” +++++++++++++++++++++++++++++++++++++++++++++++++++++ 一名亲信来到高廉身旁拱手恭声道,“大人,这件事要不要上报朝廷?” 高廉摇摇头,“不用,我先去一封信看看家兄的意思。” 高廉说罢,目光阴冷的看向曾头市大军已经远去的背影,一抹阴冷的寒意闪过他的眼中……! 286,返齐州一解相思,李洛灵香消玉殒?(1) 郑飞率领众人隐藏好密道后便带着十万贯赎金连夜返回了梁山泊, 如今有了这十万贯,梁山泊的财政瞬间宽裕起来,打造全山兵器的钱总算足够了, 而前段时间被安排进军器坊学徒的喽啰们也都基本出了徒,已经可以负责打造一些简单的军器,军器坊的制造效率又提高了许多! 如今梁山泊钱粮充足,人员齐整,士气高涨,武器装备不断充实到所有兵士手中,训练也完全步入了正轨! 而在山下,由于梁山泊一改往日凶残劫道的作风,对待过路的商队旅客只象征性的征收一点过路费,更是对穷苦百姓秋毫无犯,并绝无随意伤人性命及强抢民女的劣迹发生, 梁山泊下的过路之人居然多了起来,一时间,梁山泊的名声终于逐渐有所改观。 虽然梁山泊依旧背负着强盗山头的骂名,但已不再是那种令人闻之色变并咬牙切齿进行诅咒的恶名山头。 总体上说,梁山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快速发展着。 郑飞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有时间做点自己的事情, 就比如说……去一趟齐州? 齐州……唉,齐州! 对那两姐妹,郑飞绝对是日思夜想的,但没办法,古代既有没有网络,又没有电话,郑飞也不敢随便给她们写信以防给她们招惹什么麻烦,只好将一切思念全部寄托风雨之中……。 对于以后该如何对那姐妹俩,郑飞还是有一点头疼的,虽然彼此情意相通,只差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但真要到了捅破窗户纸的这一刻,才会发现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首先,人家姐妹是官宦人家,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自己呢?出身屠户,现在更是一个山贼强盗山头的领头老大, 别说古代这种特别注重门当户对的社会,就算到了现代婚恋自由的年代,谁家又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强盗头子? 如今李家姐妹虽然从没追问过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以她们姐妹俩的冰雪聪明,恐怕早就猜到了一些端倪,她们能不能接受自己,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其次,自己如今正处于发展梁山泊的关键时期,未来还将面对朝廷征剿等等一系列血雨腥风,自己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可以成功,一旦失败,迎接自己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后果!所以,为了保护她们,自己还必须跟她们保持距离!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是个头,自己到何时才能光明正大的和他们在一起,一切都是未知数。 并且除上述两点困难之外,还有一个让自己头疼的问题,因为自己所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而且还是亲姐妹俩。 同采姐妹花这种事只是听上去很是香艳,当真正面对的时候才会发现麻烦事其实有很多,尤其是面对的还是李家姐妹这种人间极品姐妹花的时候,如果她们姐妹都真愿意跟着郑飞,那摆在面前的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谁做大谁做小的问题。 对古代女子而言,做大做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在根深蒂固的思想之中,只有那个“大”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妻”,除了正妻,其余的无论早晚,都只是一个“妾”,一个低人一等的妾! 对她们姐妹这般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做“妾”可是一种耻辱, 上一次在李府做客过年时,几日下来,郑飞就已隐然觉出了她们姐妹之中的那份尴尬, 李清照经常很明显的是在为自己与李洛灵单独相处创造机会,而李洛灵也是极力把自己老往李清照那边推,对于她们姐妹的心思,郑飞也能猜出一些来,她们都是在以对方作为自己最重要的出发点,哪怕是面对自己终生幸福的问题上! 说白了,她们姐妹都在向对方“让”着郑飞,都想让对方做“大”,甚至……“唯一”! 郑飞每每想起这些事情,心中在小小的骄傲之余,更多的还是感到无比的头疼, 但即便再头疼,该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如今既然忙中得闲,郑飞便决定去一趟齐州, 相见一面,也好暂时以解相思之愁。 ++++++++++++++++++++++++++++++++++++++++++++++++++++ 事不宜迟,在郑飞作出决定的第二天,郑飞便将山上一应大小事务分配完毕,便带着庞万春与武松,以及李四更等几名绝对信得过的独立连亲卫下了梁山,直奔齐州而去, 众人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天色擦黑之际,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齐州城,又一路轻车熟路来到了大明湖畔的李府, 看着近在眼前的李府,郑飞的心顿时激动并紧张起来, 终于又要见到朝思暮想的姐妹花了,郑飞心里那个美呀! 众人都翻身下马后,郑飞不顾庞万春等人的偷笑,特意庄重的整理了一下衣裳,又一把抓过庞万春和李四更,很认真的问他们老子现在看起了怎么样? 二人哪敢说别的,都憋着笑连说大头领您今天看起来真是绝对太英俊了,什么小白脸都比不过您! 郑飞这才放心的走到李府门前,伸手敲响了李府的大门, 门很快就开了,露出了一个小丫鬟的小脑袋, 这小丫鬟郑飞倒也认得,叫做琳琳,平日里说话老是脸红,郑飞颇喜欢逗她, 郑飞立刻故作坏笑道,“吆,这不是琳琳姑娘嘛,几日不见……,” 却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只见琳琳像见了鬼似的对着郑飞一声惊叫,直把郑飞吓了一跳, 郑飞还没反应过来,琳琳已一把抓住郑飞的手臂带着哭腔急道, “郑公子,您可来了,二小姐她……她……呜呜……!” 郑飞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287,返齐州一解相思,李洛灵香消玉殒?(2) 郑飞快步走在李府的大院中,狂跳的心脏几乎快让他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耳边除了疾步所带起的风声,就只有琳琳的话不停的在郑飞的脑海中回荡着,撞击着, “二小姐病了……病的很重……找了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也许就快不行了……!” 郑飞终于明白了为何历史上会没有李洛灵的只言片语,只是这个原因却让人如此的心碎,原来她竟是有此一劫,就在她生命本应最灿烂的时候就要默默的香消玉殒! 难道真的自古红颜多薄命……?! 郑飞暗暗攥紧了拳头,老天爷,你既然把她送到了我的生命之中,我就绝不会轻易撒手……! 洛灵,等我,我来了,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你的! +++++++++++++++++++++++++++++++++++++++++++++++++++++++ 拐过那个熟悉的拐角,李府的后院便到了,只见一个大小伙子正坐在台阶上发着呆,不是岳飞又是谁? 岳飞听到动静抬头看来,一见是郑飞先是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惊道,“郑师父!”喊罢便一跃而起快步迎了上来, 岳飞来到郑飞身前,一看郑飞凝重的脸庞也明白郑飞已经知道了,眼圈也一红道,“郑师父,二姐姐她……,” 郑飞点点头,“快带我去看看她。” 岳飞赶忙引着郑飞就走,刚刚来到屋前,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慌张的走出一人往这边看来, 郑飞心头一紧,是李清照,她更瘦了,瘦得令人心疼, “世弟……你来了,妹妹她……,”李清照一见郑飞,立刻落下泪来, 郑飞赶忙上前,“世姐别怕,有我在,会好的!” 李清照对上郑飞的坚定的目光,心中不知怎的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希望,虽然这个希望是那么渺茫,但已足够她为之心动! 李清照用力点点头,连忙拭去泪水,“快,妹妹在里面。” 郑飞立刻随李清照进了屋,几步来到床前,待一看清床上人儿,心中骤然一酸! 只见李洛灵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毫无一丝血色,唯有一双看着自己的眼睛中散发着一股异样的神采,是惊喜,是满足,更是深深的留恋, 李洛灵似是努力想起身,但却没有成功, 郑飞赶忙几步上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世妹,乖乖的躺着,别怕,我来了。” 李洛灵眨眨眼,嘴唇微启,似想说话,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立刻便自眼中滑落, 郑飞又赶忙伸出手拭去她的泪,然后就情不自禁的抓起她的手,竟是如寒冰一般的彻骨冰凉,心中又是一痛!刚要再努力挤出笑来宽慰她几句,却只觉手中的柔荑一颤,再看向李洛灵,却见她竟已闭上眼晕了过去! 郑飞大吃一惊,旁边李清照已急道,“快,快去叫李大夫!” +++++++++++++++++++++++++++++++++++++++++++++ 不一会,一个熟悉的人影便急步进了屋,原来是周侗, 周侗一见郑飞先是一愣,接着就反应过来对着郑飞点了点头, 而跟在周侗后面又进来一个白发老者, 李清照一见此人立刻急道,“李大夫,小妹又晕过去了!” 李大夫点点头,快步走向床边便将单指按在李洛灵的手腕上为她号起了脉,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唯恐发出一点动静影响了他, 终于,李大夫站起了身,转过头看向众人, 李清照急忙问道,“大夫,我小妹……?” 李大夫却对着众人做了一个出去说话的颜色,众人都立刻随他轻步出了屋, 刚一出屋,李大夫便摇摇头愧疚道,“二小姐这病,李某生平未见,如今各种法子都试过了,李某也……真是没办法了,说句不中听的,也许……多则七八日,少则……也就这两日了。” 李清照浑身猛地一颤,竟是两眼一黑也晕了过去! 还好郑飞就在她身边,一把将她抱住,又赶忙将她抱起抱入隔壁房间放在床上, 那李大夫又赶紧给她号脉,待数秒之后才松了口气道,“大小姐这些日子一直没休息好,心焦力瘁,如今又是急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不过大小姐既然已经晕了过去,便不要叫醒她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郑飞与众人这才放了心。 随后,安排好丫鬟照顾李清照与李洛灵, 几个男人便坐在客厅中,郑飞这才知道了自从自己上次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288,返齐州一解相思,李洛灵香消玉殒?(3) (我回来了,感谢大家的支持) 原来上次郑飞离开之后不久,李洛灵便病了,不过刚开始只是头疼发烧,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偶感风寒,请来大夫给看了看,开了几副药吃下后果然好了些,[..com] 但谁料又过了一段时间,李洛灵的病情突然加重起来,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都变得特别虚弱,常常高烧不退,再请来大夫,却是什么病因也查不出,开出的药一点作用也没有,李清照等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便急忙派人去请周边的名医,但他们各个却都是束手无策! 直到周侗亲自去了一趟东京请来了他的好友李隆大夫,这李大夫乃是名医世家,还曾在太医院供过职,医术相当了得, 他来了之后虽也没有查出病因,可开出的药方却明显有了一些作用,李洛灵的病情也明显减轻了些, 众人欣喜异常,以为李洛灵终于有救了,可谁知好景不长,就在半个月前,眼看李洛灵的身子一天天好转,这李大夫就要重新返回东京时,李洛灵却突然又病倒了,而且这一次的病情来得猛烈无比,连李大夫都没了法子,只能靠着一些名贵的大补之药拖着,直到今日。 这段时间李清照等人不止一次想找过郑飞,但上次郑飞临走时却并未说明他具体的落脚之处在哪里,也不知该去哪里寻找他。 听完周侗等人的叙述,郑飞的心中顿时被无尽的后悔与自责所充斥,他只觉这一切都是他所造成的,都是因为他的诸多顾忌才使得李清照姐妹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却不知该去哪里寻找他! 周侗看着郑飞懊悔的表情劝道,“郑兄弟不必自责,洛灵的病万分古怪,就算找到你,你也没有办法。” 丫鬟琳琳也抽泣着接口道,“郑公子,你总算来了,你不知道二小姐天天梦里都喊你的名字,你要再不来,二小姐只怕就……,” 郑飞心中又猛地的一痛,立刻起身几步走到李隆身前拱手问道,“李大夫,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李隆赶忙起身,却是叹了口气,“二小姐这病李某不但生平未见,更连听都没听过,这些日子我翻遍了医书也查不到一点线索,李某无能呀!” 郑飞又急问道,“那请问李大夫可知道这世上还有哪位神医可一试?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请来!” 周侗看着郑飞焦急的样子叹了口气,起身走到郑飞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李隆兄医术当世无双,他若说没有办法,那……,洛灵这孩子命苦,郑兄弟想开一些,这些日子好好陪陪她。” 李隆没有说话,似是默认了周侗的话,众人的心中又是一沉,几个丫鬟也都哭了起来,其实大家都明白,虽然周侗的话不中听,但说得却是事实,李洛灵现在的样子,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殒! 郑飞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到门口,愣愣的看着外面,脑海中尽是李洛灵那调皮机灵的一眸一笑,一种发自肺腑的无力感笼上心头, 门外恰有一棵桃树,桃花正开,落满了一地的花瓣,似也在哀叹一代佳人即将离世的哀愁, 此情此景令郑飞不由想起了那句让人心碎的词句,不禁痴痴念道,“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刚念及此,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女子喃喃的声音,“花谢花飞……有谁怜……小妹,你要走了,让姐姐怎么办……?” 郑飞转头看去,竟是李清照不知何时已醒来来到门外,也在流着泪痴痴的看着那一地的桃花,瘦弱无助的身影令人心碎, 郑飞走过去,来到李清照的身边,想说些什么,却只觉此刻任何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终于,郑飞鼓起勇气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她, 李清照身子一颤,却也没做挣扎,顺从的依靠在了郑飞的怀中, 不一会,郑飞只觉手上一片清凉,原是李清照的泪水滑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只听李清照哽咽着悠悠道,“世弟……这两日多陪陪小妹吧……,你能来,她今日已是难得笑了一次。其实我也知道,连李太医都治不好,这天下还有谁能有办法呢?” 但身后郑飞却没有说话,身子还好像颤了一下,但李清照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了,因为她此刻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才发觉被郑飞这样抱着真是害羞万分,想挣脱郑飞的怀抱,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李清照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急忙低声羞道,“世弟快松开我,被周大叔她们看到……,” 怀抱她的手臂接着一松,但不知怎地,眼见郑飞这样松开了她,李清照却又只觉一种淡淡的失望升起在心头,可还没等她主动离开郑飞的怀抱,就只觉双臂又被抓住,身子也接着转了一圈,与郑飞面对面相向而对,映入眼帘的,乃是郑飞明显有几分兴奋的面容, 李清照一愣,就只听郑飞说道,“世姐,我有办法了!世妹还有希望!” 289,返齐州一解相思,李洛灵香消玉殒?(4) 数匹快马疾驰在黑暗之中,划破了夜色的沉寂, 每匹马上皆有一名高大的骑手,各个面色肃穆,只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凭借着娴熟高超的骑术,控制着马儿,将夜路上一个又一个坑洼之地与障碍物掠过, 众骑之中为首一骑的骑手不是别人,正是郑飞,跟在他身后的众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庞万春、武松等人,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竟要连夜赶去?莫不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唉,只说是十万火急还是轻的,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他们这是要连夜赶去建康府,去找……安道全! 安道全? 没错,就是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之一的“神医”安道全! 一个时辰之前,当李清照在郑飞怀抱中说出一句“连太医都治不好李洛灵”的话时,顿时令郑飞心头灵光一闪, 连太医都治不好……?那我去找个比太医还强的人不就行了? 瞬间,安道全这个名字闪过了郑飞的心头, 郑飞不由心头一喜,暗道自己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但是,安道全不是民间大夫吗?他会比专门给皇帝看病的太医的医术还强? 当然!安道全还真就可能比如今的太医强! 当日梁山泊攻打大名府战事不利,宋江心情烦闷,背上生了一个毒疮,无人可医,直到张顺向他推荐了“神医”安道全,宋江便派张顺将安道全弄上梁山,果真就治好了宋江的毒疮, 从此,安道全便留在了梁山泊,坐了第五十六把座椅,专门负责梁山泊的医疗问题,其人也的确不凡,凭借着高超的医术在梁山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只是后来宋徽宗得了大病,太医院众太医束手无策,听说已被招安的梁山泊军中有一名大夫安道全医术了得,便不顾梁山泊正在征讨方腊正值用人之际,强行将安道全召入宫中为宋徽宗看病,结果安道全虽然把宋徽宗的病治好了,但梁山泊却因失去了安道全,许多好汉在战斗中因未能及时得到救治而伤亡惨重! 而后安道全因为高超的医术深得宋徽宗的喜爱,封了金紫医官,成为了专门负责宋徽宗身体健康的御医红人,职位比大多数太医都要高! 由此可以看出,说安道全比如今的太医院的太医医术高是绝对靠谱的,哪怕再不济,这李隆虽顶着一个前太医的名头,却只是个普通的小太医,只要安道全的医术能比他高哪怕一点,则救治李洛灵的可能性也就会再提高一点! 不要小瞧了这一点,也许就便是生与死之间的差别! 于是郑飞立刻将自己要火速前往建康府寻找安道全的事情告予了李清照、周侗及李隆等人, 李隆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他那不屑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他并不相信一个他从没听过的民间大夫的医术会比他还高, 周侗虽也表达了一点怀疑的态度,但看着郑飞坚持的样子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唯独李清照坚定的相信了郑飞,因为郑飞的每一次出现都是在她们姐妹最危难的时候,且每次都能救下她们姐妹,在她的眼中,郑飞就是老天爷赐给她们姐妹的守护者,无时无刻不在保护着她们! 事不宜迟,郑飞立刻进了屋先去看了看依旧昏迷中的李洛灵,握起她冷冰冰的小手,看着李洛灵那毫无血色的小脸,郑飞轻轻念道,“洛灵,坚持住,等我回来!” 李洛灵似有所触,虽然并没有清醒过来,但手指竟跟着动了一下! 郑飞只觉如鲠在喉,立刻拿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嘴边亲了亲,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洛灵便站起了身子,刚一回头,却见李清照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身后, 如今此地此刻再无旁人,郑飞大胆的走到李清照身前,又轻轻将她搂入怀中, 李清照挣扎了一下,接着便顺从的靠在了郑飞强壮的胸前, 郑飞轻轻说道,“世姐,我走了,你放心,洛灵妹妹绝对不会有事的!” 李清照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郑飞扶起李清照,对着她坚定的一笑,便走出了屋子,与等在院中的庞万春、武松等人迅速朝着李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李清照立在门前痴痴的看着郑飞的背影,直到许久都看不到了才慢慢回到李洛灵的床边,同样轻轻抓起李洛灵的小手,对着她喃喃道,“小妹,姐姐相信他,你也要相信他。”说着说着,李清照又落下了泪,连忙伸手擦了擦, 在屋内微弱的烛光下,她并没有看到,一行晶莹的泪珠悄悄的滑落下李洛灵的眼角……。 290,安道全色迷心窍,镇关西怒杀贼人(1) 郑飞等人一路不分昼夜的赶路,只有在出齐州时因为城门已关,不得不花点钱贿赂守城军官打开城门,以及在路上换过两次马耽误了些时间,除此之外,便在没有浪费任何的赶路时间,饿了就在马上啃干粮,困了就轮流在狂奔的马上睡觉,由伙伴拉着缰绳指引着马继续赶路,救人如救火,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赶到了建康府! 郑飞看着已近在眼前的建康府,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现在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累!实在是太累了! 郑飞只觉现在只要给他一张床,便是那床是在刀山火海他也能一头栽进去睡个天昏地暗! 郑飞转过头去,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众兄弟, 大家也都在看着他,连续三天不间断的昼夜疾驰,都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红肿的眼睛…干裂的嘴唇…写满疲倦的面容…,郑飞知道,他们也都已累到了极点! 但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每一个人都在用他们红肿的眼睛坚定的看着郑飞,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命令! 郑飞心头立刻升起了一片感动,有这样一群兄弟跟着自己,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郑飞张开了嘴,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兄弟们,谢谢大家。” 武松咧嘴一笑,用更加嘶哑的声音说道,“哥哥说甚客气话,待救了小嫂嫂,就把嫂嫂与小嫂嫂身边那几个俊俏丫头赏给我们几个做媳妇好了。” 众人都是一声哄笑,可那嘶哑的笑声却比哭声还难听,直把从众人身旁经过的几名路人吓了一跳,都赶忙躲远了这几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 郑飞哼哼一笑,一指建康府道,“走,进城!” +++++++++++++++++++++++++++++++++++++++++++++++++++++++++++++++ 这安道全在建康府内果真是大大的有名,郑飞一路打听,问的几个路人居然都知道“神医”安道全的大名,也很顺利的就找到了一家医馆, 只可惜……这医馆却是是关着门的, 此刻已是太阳直上三竿,周边店铺皆已开门迎客,怎么唯独这医馆关着门?难道不是这里? 郑飞立刻翻身下马走进医馆旁边的一间店铺中对着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拱手道,“请问老丈,隔壁医馆可是有位大夫叫做安道全?” 老者正在收拾东西,头也不抬的回道,“嗯,安大夫是在隔壁。” 郑飞心中一喜,看来是没有找错地方!接着问道,“那请问医馆何时开门?” 老者依旧头也不抬,淡淡回道,“已经七天没开过门了,估计今天也不会开了。” 郑飞顿时一愣,“七天……?这……,请问老丈,安大夫的家在哪里您知道吗?” 老者这才抬起头来,待一看清郑飞那满面倦容的样子也似是微微吃了一惊,想了想说道,“小伙子,你还是去别的医馆吧,你就算找到安大夫,他也不一定愿意随你来开门的。” 郑飞心中一奇,暗道这老者似乎是话里有话,接着抱拳道,“家人急疾,非安大夫不可医治,还请老丈帮帮忙。” 老者眼见郑飞一再坚持,终于道,“好吧,你也算问对了人,这安大夫虽没来开门,但也不在家中。” 郑飞一惊,“安大夫出远门了?!” 老者冷哼一声,“虽不在家中,却还在建康府内,只是这安大夫呀……唉!建康府最近来了一个烟花娼妓,名作李巧奴,据说长得非常漂亮,安大夫见了她就被迷上了,以前还只是三五天才去一次,如今几乎长在了那个娼妓家中,不但不开医馆了,连自己家也不回了,整日就在那娼妓那里与之鬼混,她老婆怎么劝他都不听,整日哭哭啼啼的端是可怜呢!” 郑飞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没错,这事自己也知道,当初张顺被宋江派来寻找安道全时他也正在与这李巧奴相好,安道全的老婆当时好像刚刚去世,安道全便假托此事不愿随张顺去梁山,结果张顺一怒之下杀了李巧奴等人,并在墙上留下“杀人者,安道全”的血字栽赃安道全,才逼得安道全跟着自己去了梁山, 只听老者继续道,“我这便把那李巧奴的所在告诉你们,至于你们能不能撬动那已被迷得失了魂的安大夫跟你们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说罢,老者便对着郑飞一阵比划,将如何从此地去往李巧奴处的路线给郑飞说了个明白, 郑飞谢过老者,出了门,便与庞万春等人又上了马,直朝那李巧奴处而去, 在路上,郑飞一边骑着马,一边暗暗想道,“张顺和安道全是老朋友,张顺还不得不杀了人才逼着安道全跟自己走。我跟安道全全无交情,他若绝然不肯跟我走那我该怎么办呢?难道也来个……杀人栽赃?” 291,安道全色迷心窍,镇关西怒杀贼人(2) 离安道全的医馆不远,穿过了几条街便来到了河边一处临街的独院之前, 郑飞一看院门紧闭,上面挂着一面布幡,绣着一朵花,便知已到了先前那老汉所说得李巧奴处了,[..com] 郑飞立刻下马走到门前用力的敲了敲门, 不一会,门便开了,却是先从里面走出一名老妇,且看此老妇明明已四五十的样子,脸上布满了皱纹,却依旧穿着大红衣裳,头戴大红花,脸上擦着厚厚的粉子,一对肥嘴唇涂的就像刚刚喝过猪血,简直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这婆子一看郑飞是个陌生人,眼中明显一愣,但又一看郑飞虽然气色不好,但从穿着看明显不是一般人,随即反应过来堆笑道,“客人面生,可有事吗?要是找奴家的女儿,今天恐不太方便,客人留下地址,改天奴家亲自去请。” 原来这是个老鸨婆,郑飞强忍着心中的恶心道,“请问安道全安大夫是不是在这里?” 一听安道全的名字,这婆子面色立刻微微一变,狐疑的看了一眼郑飞问道,“你找他……有事?” 郑飞一看这婆子的反应就知道安道全肯定在里面,立刻道,“家人有急疾,需要安大夫帮忙去看一眼,请大娘带我去见他。” 这婆子面色顿时一沉道,“他不在这,你找错了。”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门关上, 郑飞一看这老鸨阻挠,这个时候也懒的讲甚道理了,一把便将大门推开,那婆子猝不及防被门撞的连退几步险些跌坐在地上, 郑飞几人立刻进了院子,但见院中一排房屋,也不知道那安道全正在哪间屋里, 算了,一间间找吧,反正也出不了这个院子, 但郑飞几人刚想动,那婆子已回过神来几步挡在了郑飞几人的前面叫道,“都给老娘出去!大白天强闯民居还有没有王法了!再不出去我就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 郑飞眼见这老鸨如此难缠,立刻皱了皱眉, 跟在郑飞旁边的李四更因为妹妹李五更的遭遇,生平最恨这种老鸨婆,此刻一看郑飞生气,立刻恼怒的一步上前一把揪起这老鸨的衣领便往边上一推,把这老鸨一下子推翻在地, 这老鸨那寻思这群人真敢动手,一愣神之后才反应过来,立刻一声长长的哀嚎后就在地上只听哭声不见落泪的干嚎起来, “哎呀……来强盗了……快来救命呀……!” 随着她这一闹,门前顿时引来了一些街坊路人,都好奇的聚在门口往里看着, 与此同时,便见从西边屋中慌忙走出来一男一女,都有些衣衫不整,且看此女打扮的花枝招展,姿色的确不错,而那男子则是四十左右的样子,一身儒装显得温文尔雅,只是那一脸的倦容分明就是一副酒色过度的样子,他们二人都一脸惊讶迷惑的看着这边, 那老鸨婆一看这二人出现,那干嚎声就更大了,“我的女儿啊……你可出来了……母亲快被人打死了……安相公啊……可要给老身做主呀……!”女子赶忙上前去扶那老妇, 安相公?郑飞听了心中一动,原来这男的就是安道全! 郑飞立刻上前对着安道全拱手道,“请问可是安大夫?” 安道全原本下意识的想回礼,却被那女子跑过来一下子拽住他的衣袖,接着伸手一指郑飞的面庞咬牙切齿的说道,“哪里来的野汉子,竟敢打我母亲!” 郑飞也懒的理这女子,继续抱拳对安道全道,“安大夫,我家人病重,去医馆寻您不着,特来此请您,但那老妇却一再阻挠,我们不慎碰倒了她,救人如救火,还请安大夫快随我们去一趟吧。必有重谢!” 安道全为难的看了一眼郑飞,又看了一眼那女子,正在犹豫之际, 那女子已一把拉住安道全道,“不准去!” 郑飞面色顿时一沉, 安道全愣愣道,“可我是个大夫,这……,” 那女子死死抓着安道全的衣袖狞叫道,“我说不准去!你要敢去,以后就别再踏进这里半步!”美丽的脸庞竟显得那么的丑陋, 安道全被吼的一愣,似是极怕这女子生气,连忙哄道,“好好我不去,巧巧莫急。” 说罢,安道全愧疚的朝着郑飞摇了摇头道,“几位请回吧,建康府好大夫还有很多呢。” 郑飞心中冷冷一笑,终于理解了当初张顺为何非要宰了这对母女,此刻换作自己也忍不住动了杀意! 不过在来的路上郑飞已经考虑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暗道既然软的不成,就只好来硬的了! 郑飞朝着武松使了个眼色,武松刚要上前强行拉住安道全带走他,却听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相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是大夫,治病救人这是你的本分,去救救人家吧。” 292,安道全色迷心窍,镇关西怒杀贼人(3) 郑飞回头一看,只见从大门那里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姿色虽然一般,也没有涂脂抹粉,但却给人一种很安稳很舒服的感觉,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类型,只是她的脸上却带着一股淡淡的愁容,眼睛也有些微微的红肿,显然刚刚哭过不久, 郑飞一听她叫安道全作“相公”,立刻猜到了此女的身份,想来这便是安道全的原配夫人了,没想到此时此刻她竟出现了,[..com] 而随着她的出现,安道全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轻轻叫道,“夫……夫人,” 那李巧奴一看安道全如此样子,面色接着一沉冷笑道,“呦,原来是大嫂又来了,我说全哥哥呀,大嫂这三天两头的来我这找你,我可是快被烦死了,不行你就快点跟着大嫂回家吧,省得人家说我李巧奴的闲话,勾引人家老公。” 安道全急忙道,“不是不是,是我真心喜欢巧巧。” 李巧奴得意的瞥了一眼安大嫂,“那这么说……咱们俩个是两情相悦喽?” 安道全用力点点头,“那是自然!” 李巧奴对着安道全甜甜一笑,却又叹了口气,故作幽怨道,“可咱们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你总得有个表示吧,不如……你休了她,娶我,也算给我一个名分。” 安大嫂浑身一颤,看向了了安道全, 只见安道全也是一惊,但却既没有当即反对,也没有立刻同意,只是看看安大嫂,又看看李巧奴,一脸的犹豫, 郑飞心底一叹,全然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一出戏,不过对这安大嫂,郑飞还是充满着同情的,自己只记得安大嫂根本没有在水浒上露过面,只是被安道全以她的去世拿来当作借口回绝过张顺,如今看来,这个可怜的女子有这么个好色且无主见的老公,又被李巧奴这种不要脸而又嚣张的小三如此强逼,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当是何等的痛苦,也难怪会那么早便撒手人间了。 郑飞想及此处心中突然一动,心中暗道,“今日既然能否顺利带走安道全必须解决掉这李巧奴的阻拦,那自己何不一不做二不休,顺带也帮一把这可怜的安大嫂呢?” 郑飞想定,立刻有了主意,朝着武松和庞万春暗暗使了个眼色后突然一把将怀中匕首拔出,故作愤恨不满的一手将安道全抓住衣领揪过,一手将匕首抵在安道全的喉咙上怒道,“我家人病重,如此辛苦的来找你,你却一再推三阻四,罢了,我取了你人头再去找别的大夫好了!” 安道全大吃一惊,刚想躲,却被武松等人一把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安道全急忙朝着李巧奴和安大嫂惊道,“巧巧……夫人……救我!” 安大嫂与李巧奴见状先皆是一惊,紧接着,李巧奴吓得一声尖叫慌忙躲到了一边,唯有安大嫂那瘦弱的身子却是猛地朝这边冲来,似要抢下安道全, 郑飞冷笑一声喝道,“停下,再不停我就杀了他!” 安大嫂只得停住脚步,又急又怕的朝着郑飞道,“好汉饶命,我夫君一定会去救……,” 郑飞冷哼一声,“老子不稀罕了!老子说什么也得杀了这厮出这口恶气!” 说着,郑飞就要故作痛下杀手, 安道全吓得惨叫一声,却又听安大嫂急道,“好汉请慢!请问好汉如何才肯放我夫君?” 郑飞狠狠道,“放了他……哼哼!我今天要不杀个人怎能出这口恶气!不过……谁要愿意替他死我就放了他!” 说罢,郑飞对安道全狞笑道,“喂,你说谁愿意替你死?” 安道全面色惨白的哆哆嗦嗦说道,“这……,” 郑飞已看向李巧奴,“你,你愿不愿意替他死?” 李巧奴躲在一边浑身一颤,把个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安道全愣愣的看着李巧奴,满脸尽是失望, 郑飞又看向安大嫂,“你,你愿不愿意?” 只见安大嫂愣在当场,眼睛直直的看着安道全,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郑飞见状不由一愣,心中暗道难道连安大嫂也不愿意? 安道全见状终于无力的垂下头去,摇摇头就待一死, 这下轮到郑飞为难了,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的时候,就听安大嫂突然说道,“夫君……我去了后,每年别忘给我烧点纸钱,也不枉我们夫妻……一场!” 安道全猛地抬起头来,惊讶的看向安大嫂,只见安大嫂两目落泪,却是一脸坦荡的站在原处对着郑飞说道,“好汉,要杀便杀我吧,请放了我的夫君。” 安道全愣愣的看着安大嫂,眼中除了惊讶便全都是感动与愧疚之色,他也朝着郑飞喊道,“此事与我妻子无关,杀我!” 安大嫂急道,“不杀我夫君,还能救好汉家人,杀我吧!” 安道全一把抓住郑飞拿着匕首的手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 安大嫂见状也奋不顾身的就要冲上前来, 可就在此时, 却突然听到郑飞哈哈大笑一声,匕首也随即离开了安道全的脖子, 安道全与安大嫂都愣愣的看着郑飞, 郑飞对着安道全与安大嫂一抱拳,“小弟见安大夫为妖女所惑,故才出此下策,想让安大夫看清谁才是可患难共度一生的伴侣,还请安大夫与安大嫂见谅。” 安道全突然死中得生,喜得无以复加,立刻几步上前将安大嫂抱入怀中,二人一起放声大哭起来。 293,安道全色迷心窍,镇关西怒杀贼人(4) (以后早八点一更,晚八点第二更,逐渐规律起来,欢迎大家定点来看。) 安道全夫妇正在抱头痛哭,却听旁边有人冷笑道,[..com] “安大嫂真使得好计策,找人给全哥哥演了这么一出戏,小女子真是自叹弗如呀。就是不知这人又跟安大嫂什么关系呢,这么不遗余力的帮着你,哼……!” 众人转头一看,原来是李巧奴正一脸冷笑的看着这边, 安大嫂面色一变正要开口辩解, 却被安道全拍了拍手, 安大嫂看向安道全,就见安道全对着她轻轻的一笑,这一笑中柔情万分,满怀爱与信任,直让安大嫂心底微微一颤,似同回到了多年前刚刚成亲的那些岁月, 安大嫂痴痴的看着安道全,就见安道全转过头去面无表情的看了李巧奴一眼, 李巧奴立刻目光一柔,装出自己最拿手的,也是最能拿得住安道全的幽怨眼神看向安道全,故作可怜兮兮的叫道,“全哥哥,小妹……,” 却见安道全面色陡然一沉,一声冷喝道,“闭嘴!” 李巧奴被这一声呵责惊得一呆,面上还依旧保持着那般矫情之态, 只听安道全又冷哼一声继续道,“我与娘子厮守十年,她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她刚刚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装的我会不知道?!我安某人先前算是瞎了眼鬼迷心窍害娘子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娘子受半点委屈!倒是你,都说婊子无情,安某今日算是领教了!” 安大嫂一听这话,立刻激动的热泪盈眶,又被安道全抱住好生小声宽慰着, 李巧奴则被骂的一惊一愣,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直气的七窍生烟,却也知今日无论如何已占不到便宜了,只得忍气站在一旁,用无比仇恨的目光看着众人, 安道全宽慰好了安大嫂,这才对着郑飞抱拳道,“多谢阁下点醒之恩,请问阁下家人在哪里?安某这就前去诊治!” 郑飞点点头道,“多谢安大夫,只是……实不相瞒,我的亲人如今正在齐州,离此千里之远!” 安道全闻言一惊,眼睛瞪的大大的,“什么?!你们是从京东西路而来?!” 郑飞叹了口气道,“正是,家人病重,便是请来的朝中太医也束手无策,久闻安大夫‘神医’大名,故才千里奔来,安大夫您也是我们的最后一个希望了!” 安道全面色凝重的点点头,却是犹豫了一下道,“难为你们了……只是这此去千里……,” 郑飞一见安道全那为难的样子心中立刻一颤,不由暗暗苦笑道难不成还是要来次“硬”的才能“请”走他? 却见安大嫂拉了一下安道全的衣袖埋怨道,“夫君,人家不远千里来请你,又使得咱们夫妻和好,便是万里你也要去一趟呀。” 安道全这才点点头,对着郑飞道,“那好,事不宜迟,待我回馆取些必备药具咱们就启程!” 郑飞闻言大喜!立刻带着众人对着安道全连连道谢! 众人也接着就往大门走去,却还没到门前,却听人群外响起一声吆喝, “都让开,快让开!” 紧接着就见自人群外挤进来十几个人,各个敞胸露怀一脸邪气,为首一人则是个尖嘴猴腮的黄脸汉子,此人一进院,眼珠一转立刻寻到了正站在一旁生闷气的李巧奴身上,接着就走过去对着李巧奴讨好的说道,“巧妹妹,我听说有人在你这里闹事,怎么回事?” 这李巧奴见了此人原本眼中快速闪过一片厌恶,但今日不知怎地,却觉得此人能在此时出现简直是如及时雨一般,立刻故作伤心的落下泪来,泪眼婆娑的看着这汉子道,“张大哥,你可来了,你要再不来,妹妹我就……呜呜……,” 这姓张的汉子原本一直为这李巧奴所迷却不被接受,此刻眼看李巧奴对待自己的态度居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尤其是那一声“张大哥”和那娇滴滴可怜兮兮的样子直把他甜的心底一麻,立刻色心一起一把抓住李巧奴那白皙娇嫩的小手,一边摸一边流着口水问道,“是谁敢欺负我巧妹妹?说,哥哥给你撑腰!这建康府我张旺还真没有干不成的事情!” 那边郑飞隐隐听到这个名字心中顿时一动,张旺?莫非是那个险些害死张顺,最后被张顺连同他的姘头李巧奴一起杀死的“截江。鬼”张旺?此人在江上明着渡人,暗着却是干的杀人越货的事情,是个十足的黑吃黑的恶人!原来他此刻还没跟李巧奴勾搭上呢呀。 不过……郑飞现在也没时间管闲事了,安道全愿意跟着自己走,目的已经达到,李洛灵危在旦夕,这时间可真耽误不起了。 郑飞想定,脚下脚步未停,眼看正要出门走出人群时,身前却突然被从后面冲出的十几个人挡住了去路,而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那“截江。鬼”张旺! 郑飞的面色顿时一沉……! 294,安道全色迷心窍,镇关西怒杀贼人(5) 只见这张旺带人挡住去路,上上下下把郑飞几人打量个遍,当看到安道全时,脸上更是明显闪过一丝仇视, 张旺一指郑飞等人道,“就是你们欺负了我巧妹妹?” 武松上前一步冷冷喝道,“让开!” “吆喝!”张旺呲牙一叫,“还敢叫大爷我让开,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武松冷哼一声正要上前,却被郑飞伸手挡住了,郑飞实在是不愿再耽误哪怕一丁点的时间了,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跟这群人交手,恐又要沾惹一些麻烦,若是耽误了返回齐州的时间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可郑飞此举落在张旺眼中,却更让张旺觉得郑飞几人是怕惹事的软蛋,自己这边有十几个人,对方又只有六七人,于是更加嚣张的狞笑一声,打定主意今日要在李巧奴面前挣足了面子,“都过去跟我巧妹妹磕上三个响头,我便饶了你们。” 但郑飞看向张旺,却是一笑叫道,“‘截江.鬼’张旺!” 张旺一愣,“你……认得我?” 郑飞道,“我是‘油里鳅’孙五的朋友。” 这“油里鳅”孙五乃是与张旺一起做杀人越货买卖的同伙,郑飞眼看这群人似乎没有那人,便假借那人的名头蒙一蒙张旺,且先出了这院把这事搞过去再说, 果然,张旺一看郑飞既知道他,又说得出孙五,不由信了几分,愣愣的看着郑飞道,“原来是自家兄弟,” 郑飞心中暗道谁跟你自家兄弟,不过眼下也不得不暂受此辱,接着也一笑道,“正是,我们几个还有急事,改日待和孙五一起咱们再好好聚聚。” “这个……,”张旺偷眼一眼李巧奴,有些为难的撇撇嘴,终于勉为其难的说道,“既然是自家兄弟,那便算了。” 郑飞笑道,“多谢!”说罢刚要走,却听张旺又道,“不过你们可以走,但这安道全必须留下!” 安道全面色一变,却见郑飞朝着他暗暗使了个眼色, 郑飞又对着张旺一笑道,“这是何必呢?我们来找这姓安的是要去救人,救人如救火,兄弟行个方便,待忙完了我们的事,你再想做什么也不迟。” 张旺还没说话,却听那李巧奴叫道,“不行!” 只见李巧奴几步来到张旺身前,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张大哥,他们既是孙大哥的兄弟要走便走,妹妹理解哥哥你的难处,可这安道全总不是你的兄弟吧?刚刚就是他欺负妹妹我最狠,而且他还……,” 张旺面色一沉问道,“他还什么!” 李巧奴故作痛苦的说道,“他这些日子总是靠着几个臭钱缠着妹妹,刚刚还骂妹妹是……婊子。” “放他娘的屁!”张旺勃然大怒,倒不是为了李巧奴被骂成婊子,而是最听不得这安道全“霸占”李巧奴的只言片语,他得不到的东西却一直被安道全享受着,顿时只觉心中犹如几大缸醋坛子一起翻倒,只酸的他就像被人带了绿帽子一般! 张旺一指安道全怒喝道,“姓安的,你敢这么欺负我巧妹妹,看老子今天给你好看!” 说着,张旺就要上前去抓安道全, 安道全虽然医术了得,功夫却是极为一般,也知道这张旺绝非善类,心中顿时一怕,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张旺刚要来到安道全身前,却被郑飞一下子挡住了去路, 张旺狠狠道,“你们既是我孙兄弟的朋友,我便不与你们计较,可你们要敢坏老子的事,可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随他说着,跟着他来的那十几个人也一起上前拥了拥,各个面色不善! 郑飞终于无力的叹了口气,已经知道今日无论说什么,这场仗也是非打不可了,既然如此,郑飞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接着面色一沉对张旺冷冷道,“我们有急事,我只说一遍,给我让开!” 张旺一看郑飞突然翻脸,一愣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叫道,“那就别怪我不给孙……,” 可还没等他说完,就只见眼前的郑飞突然一拳直朝自己打来, 电光火石之间, 便只听砰的一声响和李巧奴惊恐的一声尖叫,郑飞这一拳正中那张旺脑门上,打得张旺只觉两眼一黑,接着就往后倒去, 不待郑飞吩咐,早已按耐不住的庞万春,武松和李四更等人也一起朝着那十几个人扑去,全场顿时战成一团! 虽然对方有十几个人,郑飞这边只有六人,但这些三脚猫的市井无赖又哪里是郑飞几人的对手,强弱伸手便知!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刚刚被郑飞一拳撂倒的张旺却从地上醒了过来,他坐起身子愣愣的看了看自己那帮正被痛打的兄弟,再一看安道全与他夫人正躲在一边,张旺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怒不可遏的怒气,立刻爬起身子就朝安道全扑去, 安道全一看张旺扑来,吓得浑身一颤,连忙往后就躲,但人已退到墙上无路可退,眼看就要落入张旺手中, 可就在这时,安道全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瘦弱的身影,是安大嫂, 只见安大嫂虽然同样一脸的惊恐,但就是勇敢的挡在了安道全的身前保护着安道全! 安道全呆呆的看着自己妻子那瘦弱却显得那么高大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以言表的感觉,原本慌乱的身子猛地一住,拳头也攥紧了! 但他刚想冲过去护住安大嫂,却已为时已晚,只见安大嫂被那张旺一巴掌便打翻在地, 安道全愤怒了!怒火直冲心头!一声爆喝便朝着张旺咆哮着冲去! 张旺全然没想到怯懦的安道全会有如此疯狂的一面,一愣之下便被安道全扑了一个正着,身子也猛地往后倒去,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张旺往后倒退的路线上,突然出现了一把……匕首! 是郑飞! 郑飞就那样站在那里,手持匕首,平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张旺撞上这把匕首! 噗! 张旺浑身猛地一颤,两眼一翻,便如同一具烂肉一般倒在了地上,自他身下流出的鲜血瞬间躺满了一地,他也只是浑身抽搐了一下就彻底没了动静, 李巧奴一声尖叫,把个全场惊得一愣, “杀……杀人啦!” 295,安道全色迷心窍,镇关西怒杀贼人(终) 满场先是一片短暂的寂静,接着就像是炸开锅似地乱了起来, 跟着张旺来的那十几个人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张旺先是一呆,接着就拼命的往人群外跑,不一会就跑没了人影,[..com] 而那李巧奴则和那老鸨婆害怕的抱在一起,一脸的惊恐, 人群倒是一片闹哄哄的,各个都是兴奋连连的看着, 郑飞看向安道全,只见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张旺的尸体,似是被吓傻了一样, 郑飞心底一笑,面上立刻故作惶恐的走到安道全的身前急道,“安大夫,快跟我走吧,要待官府的来了咱们就走不了了!” 安道全猛地回过神来,愣愣的说道,“可是我只是……推了他一把……不是我……,” 郑飞叹口气道,“那是当然,我也只是拿着匕首想吓唬他们一下,谁料就这么凑巧被安大夫将他推倒在我的匕首上,他虽非你杀,却因你而死,官府只要知道这一点,哪管你冤枉不冤枉。还是快点跟我走吧,如今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咱们无论怎样都说不清了!” 安道全看向身旁的安大嫂,却见安大嫂嘴角挂着一丝血痕,一侧的脸已被打得红肿起来,同样在六神无主的看着他,女人毕竟女人,就算安大嫂再真心维护安道全,碰见这样的事也是没有了主意, 正在此时,就听人群外突然响起几声喝道, “都让开都让开,里面怎么回事?” 人群中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官府的人来啦,大家快让开……,” 安道全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郑飞转头一看,就见有三名捕快分开人群走进院中,他们一看清躺在血泊中的张旺顿时大吃一惊,连忙上前一摸张旺的脉搏,发现早已死了,接着就喊向李巧奴和老鸨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家怎么死人了?!” 那李巧奴一愣,突然回过神来伸手一指安道全与郑飞喊道,“他们……他们杀死了张旺!” 安道全脸色一慌,大声急道,“不是……我没……,” 却还未等他说完,郑飞已朝着武松等人一声吼道,“弟兄们,护住安大夫和大嫂,咱们冲出去!” 话音刚落,武松等人已直朝三名捕快冲去, 这三名可怜的捕快哪里是对手,瞬间便被打翻在地, 人群一看又炸开了锅, 安道全则呆呆的看着郑飞,脸都绿了, 郑飞可不给他丝毫的考虑机会,一把拉起他与安大嫂就往外跑,围观者虽众,却又有谁敢拦他们,赶忙让出一条路来, 众人来到院外快速牵过马,武松一把将安道全拽上自己的马,庞万春也不由分说的将安大嫂抱上自己的马,众人一扬马鞭,几骑便直朝城门的方向奔去! 安道全在马上想跳下马来,却被武松死死抓住,他又看了一眼旁边,只见自己的娘子也身不由己的被人控制在马上, 终于,安道全一声长叹,已经明白无论如何,这张旺之死与殴伤捕快拒捕脱逃的罪名都会算在自己的头上,如今唯有跟着这群“天杀的”逃出城去才有活路,以后的事……便再说吧! 安道全想通了之后,立刻朝着安大嫂大声喊道,“娘子别怕,这几位都是好人,咱们不会有事的!” 安大嫂花容失色的点点头,眼中泪眼婆娑,配合着红肿的脸颊,简直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郑飞自然听出了安道全的话中之话,心底不禁一乐, 其实,刚刚杀死张旺哪里是什么巧合与意外,根本就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郑飞所做出的一个决定罢了! 只是郑飞为何要这么做? 郑飞的目的很简单,既然今日之事已经出了乱子,自己何不一不做二不休杀掉张旺算了!一是为民除害,二来也能拖安道全下水,像安道全这样的神医对自己大有用处,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收了他! +++++++++++++++++++++++++++++++++++++++++++++++++ 郑飞几人刚刚骑马离开,那三名捕快都一瘸一拐的冲出院子,看着众骑的背影想追却又追不上,不过他们其实也明白,就算追上了他们也不是对手,不过即便如此,该装的样子还是要装的, 其中一名似是捕头的人立刻对另两名捕快说道,“黄三,你赶紧跑去城门告诉他们关闭城门。刘亮,你速回府衙调集人手,就说安道全伙同不明身份的贼人杀了张旺并殴伤官人逃跑,立刻下达通缉告示并去他家中搜捕!” 那两名捕快应声而去。 可他们再快却又哪里有郑飞几人的马快? 当他们来到城门时,郑飞几人早已在许久之前冲出了城门不知去往了哪里……。 +++++++++++++++++++++++++++++++++++++++++++ 郑飞骑着马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心中默默念道, “洛灵,坚持住,等我回去!” 296,安道全鬼门七针,镇关西大福大喜(1) 众人带着安道全夫妇逃出建康府,一路往北直朝齐州而去, 郑飞虽然恨不能马不停蹄的直回齐州,只是如今带着安道全和他娘子,却也不得不照顾他们夫妇二人而放慢了行进的速度,[..com] 但饶是如此,安道全夫妇二人这一路急行军似的急驰赶路也是有些吃不消, 而郑飞也适时的对安道全夫妇说明了自己乃是梁山大头领的事,并力邀安道全上山入伙, 安道全夫妇虽然内心深处百般不愿,但如今安道全已沦为了通缉犯,又身无分文且无路可去,只得乖乖的依附于郑飞,用一条道走到黑、走到哪算哪的无奈的“觉悟”同意了郑飞的相邀, 不过安道全也不傻,待他情绪平稳下来后经过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自己这通缉犯的名头挂的有些冤枉和蹊跷,也怀疑过郑飞在这件事中所起的作用,不过他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也只能暗暗把这份怀疑压在心里罢了。 终于,在第四日临近傍晚的时候,齐州到了! 众人进了城直冲到李府门前,看着已近在咫尺的李府,郑飞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他几乎是不待马儿停下便从马上一跃而下,又一把拉下安道全就冲进了李府, 进了府刚跑没几步,就见一名丫鬟正迎面走来,郑飞上前一把抓住丫鬟就急问道,“二小姐怎样了?” 那小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却也认得郑飞,连忙回道,“二小姐还好,只是仍在昏迷!” 郑飞这才松了口气,暗道一声老天保佑,终于及时赶回来了! 郑飞又拉起安道全便往后院跑去,来到李洛灵闺房之外,却见李清照、周侗等人皆是一脸焦急的守在门外, 众人一看郑飞拉着一个陌生人狂奔而来先是一惊,立刻迎了上来, 李清照看着郑飞那满脸疲惫的样子心中顿时心疼的一酸,但如今有这么多人在却也不好对郑飞表达过多的关心,只是看着郑飞轻声说道,“世弟,你回来了。” 郑飞对向李清照那含情的目光心头也是微微一颤,“我回来了,你们这是……?” 李清照眼眶一红,“小妹又发高烧,李大夫正在里面诊治。” 郑飞点点头,立刻转身对着安道全道,“安兄,拜托了!” 安道全点点头,“大头领请放心,属下一定尽力!” 说罢,安道全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接着传出李大夫惊讶的声音,“你是……?” 却听安道全道,“停!让我来!” 李大夫急道,“可是我……,” “要么闭嘴,要么出去!不要打搅我!”安道全的声音中流露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权威的味道, 李大夫似是被吓到了,接着就没了动静, 门外,李清照和周侗等人听到这番对话都一脸疑惑的看向郑飞, 郑飞则只是淡淡的一笑,但不知怎地,当他听到安道全如同换了一个人似地的自信的口吻时,他的心中竟安稳了许多,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找来这安道全是绝对的找对了! 李洛灵绝对有救了! ++++++++++++++++++++++++++++++++++++++++++++ 安道全这一进去就是许久,郑飞几人只得等在门外, 其间,不时听到里面传出安道全与李隆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 “给我搭把手,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动作要快!” “哼,我是太……,” “我知道你是太医,行了,拿针来。” “……,” “扶好了,听我命令咱们一起下针。” “……,” “她这种反应已经多久了?” “……已有数日,请恕我直言,你这么做是违反常理……,” “闭嘴!常理只看寻常病,她这怪病只能险中求生!” “……,” “还好,还不晚……,” “啧啧,佩服……!” 李清照每次一听到里面传出声响都会神色一惊,她几次都想冲进去,却又担心影响了诊治,只能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 就在她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难熬时, 突然,李清照只觉自己的手把人轻轻捏了一下, 她转头一看,原来是郑飞正用两根手指轻轻的碰着她的手, 李清照的脸腾的一下就变红了,一颗芳心怦怦的跳个不停,手也缩回了衣袖之中, 郑飞微微弯下腰去,凑近李清照轻轻说道,“世姐,洛灵肯定会没事的,安心些。” 李清照点点头,迟疑了一下便道,“你那日走后,我将你念的那首诗念给了洛灵,她很是喜欢,说要等你回来再把完整的诗都听完。” 郑飞一笑,“那还不简单,咱们一起等洛灵养好病,你们愿听多少我便给你们背……嗯,念多少。” 李清照听着郑飞自信满满的声音,心下这才安稳了些,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尖叫声,“啊……呀……!”是洛灵的丫鬟琳琳的声音!里面发生了什么?竟让她如此恐惧?! 众人心头俱都一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起推门而入, 眼前的场景顿时惊得众人大吃一惊! 李清照更是一声悲鸣便扑向了床边……! 297,安道全鬼门七针,镇关西大福大喜(2) (祝明天高考的童鞋们一切顺利!今日第二更早点发了。) 众人为何如此惊慌,原来是李洛灵的胸前被子上竟有一大趟黑黑的血迹,在她的嘴角也正有黑色的血迹流出,丫鬟琳琳正在一脸害怕手忙脚乱的为她擦着,[..com] 李清照一声悲鸣扑到了床上,“小妹,小妹你怎么了?快睁开眼看看姐姐呀!”见李洛灵完全没有反应,李清照又急忙起身对着安道全和李隆急问道,“两位大夫,我妹妹这是怎么了?!” 众人也都看向他们二人,却见李隆也在满脸震惊的看着安道全, 安道全微微一笑,擦了擦头上的汗,对着郑飞抱拳道,“大头领,我已用鬼门七针逼出了小姐体内的毒血,过会我再为小姐开上几幅烈药彻底将体内寒毒逼出,问题就应该不大了。” 一听此言,众人皆是大喜! 郑飞立刻与李清照一起走到床边去看李洛灵,只见她虽然嘴中尽是黑黑的血迹,人也依旧在昏迷着,但气色已明显红润了一些! 李清照大喜之下,一下子就握住了郑飞的手,眼中早已是溢满了惊喜的泪水,朝着郑飞展演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 郑飞也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也是咧着大嘴朝着她一笑, 周侗哈哈大笑一声,热情的拉着安道全就走,李隆则如傻了一般,眼巴巴的跟在安道全的身后,那个眼神就像是被安道全迷了魂魄一样, 小岳飞则欢喜的一跳,立刻冲出屋子要把这好消息告诉所有的人, 不一会,屋子里就只剩下正在为李洛灵擦拭血迹的琳琳以及还依旧手握手的郑飞和李清照, 李清照这才反应过来,想把手从郑飞手中抽出,可这一用力却没有抽出来, 李清照心中怦怦乱跳,一看郑飞,就见郑飞正在笑着看着她,李清照的脸瞬间就红透了, 郑飞不知怎的,就是特别喜欢捉弄一下李清照,不过他此刻心下也是一片紧张,鼓了鼓勇气,稍稍一用力便将李清照揽入了自己怀中,李清照也稍一挣扎就顺从了下来, 二人轻轻抱着彼此,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温暖,欢喜着李洛灵的平安,享受着这得之不易的一刻……, 丫鬟琳琳早就发觉了他们二人的异样,却不敢抬头,只是又把头低了低,脸蛋却已羞得红了起来, 她正在轻轻擦着李洛灵嘴角的血迹,却见李洛灵不知何时已经轻轻睁开了眼, 琳琳一惊,正要开口,却被李洛灵暗暗使了个眼色,她们二女虽一个是主人一个是奴婢,却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心意相通,琳琳一看李洛灵这个眼神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不解,却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依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继续擦着李洛灵的血迹, 李洛灵则眯着眼继续装作昏迷,但一双美目却是透过琳琳的衣衫缝隙之间,静静的看着相互依偎拥抱在一起的郑飞和李清照, 轻轻地,一抹淡淡的笑容出现在了李洛灵的嘴角,她的眼中,也尽是欣慰而幸福的柔情……。 +++++++++++++++++++++++++++++++++++++++++++++++++ 郑飞的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欢喜,出了后院便去找庞万春等人,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但等他来到前面客堂,眼前的一切却令他呆住了, 只见……庞万春等人都已是横七竖八的或趴在客桌上,或仰在椅背上呼呼大睡,李四更甚至直接坐在地上倚在墙根上,嘴角还挂着一串长长的口水,满堂尽是一片此起彼伏声音震天的呼噜声, 郑飞的眼角湿润了,大家都太累了! 什么叫好兄弟?这就是!无怨无悔的为你两肋插刀,天涯海角咱们说去就去! 郑飞的目光将他们挨个看了看,心中默默念着, “谢谢,谢谢大家!” 只是,这里怎么能睡觉呢? 郑飞立刻轻手轻脚的来到屋外,伸手唤过一名家丁和一名丫鬟,对着他们快速的吩咐了几句,那家丁和丫鬟都接着就跑开了, 不一会,便见那家丁领着五六个小伙子又回来了, 郑飞对着他们交待了几句,众人便都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在郑飞的指挥下,或两人,或三人,甚至四人五人的将庞万春等人一一抬进了由刚刚那名丫鬟带人快速收拾出来的客房中,将他们轻轻放在床上,又为他们盖好了被子, 也许是武松等人都已累到了极点,此一睡竟如中了睡魔一般深沉,整个过程他们也无一人醒来,都是打着巨大的呼噜声任由郑飞几人摆布, 终于,在众人一起下手将最难抬的武松也抬进了客房之后,事情总算都办完了。 郑飞走出客房关上门,又吩咐家丁和丫鬟守在门口,告诉他们无论屋里人醒来要什么都要尽力满足, 眼看着两名家丁真的搬来椅子守在了门口,郑飞这才放心的走开了, 如今李洛灵终于得救,忙完了这一切,郑飞的心也终于完全的放松了下来, 他本想先去后院再看看李洛灵,可刚刚走了没几步,便只觉一股无法抑制的疲倦瞬间冲破全身,脑门子上也立刻出了一头冷汗,一片天旋地转! 郑飞努力抓住走廊上的柱子,又大口喘了两口气才稍稍稳住了身形, 郑飞只觉两眼发黑,不由暗叹道,“我勒个去,看来五天五夜不睡觉真会死人呀!” 他努力抬起头往边上看了看,就见离此不远处正有一个小亭子,小亭子上恰巧有一套石桌石椅, 郑飞心头一喜,努力扶着墙,步履艰难的好不容易来到石桌前便虚脱的一屁股坐在了石椅上,终于泄力的一下子就趴在了石桌上, “且先睡一会再去看洛灵吧……嗯……就睡一小会……喝……!” 郑飞的意识猛地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298,安道全鬼门七针,镇关西大福大喜(3) 夜已深,但李府二小姐的闺房中却还亮着烛光, 只见李清照坐在床头,李洛灵乖巧的躺在她的怀中,气色红润,已与前几日那病泱泱的样子有了天壤之别,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李清照,就是不知那小脑袋里到底在想着什么,[..com] 李清照则一手端着一只碗,碗中撑着乳白色的大补汤,另一只手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李洛灵,看着李洛灵喝的那么顺畅,李清照满脸尽是舒心的笑意, 终于,一碗汤喝完了,李清照拿着丝巾轻轻擦了李洛灵的嘴角,含笑问道,“小妹,还喝吗?” 李洛灵轻轻摇摇头, “还想吃点什么吗?” “不了姐姐,我不饿。” “呵呵,好吧,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姐姐……,” “怎么了?” “咱们说说话吧。” “傻丫头,明天再说吧,你大病初愈,要多休息。” “我想和姐姐说说郑大哥……,” “……,” “这次又是郑大哥救了我,已经……第三次了吧。” “是呀,也是救了姐姐第三次了,若没有你,姐姐也不想活了……,” “对不起姐姐,又让你操心了,我真没用,好好的生了这么一场病……,” “傻丫头,这世上只有咱们姐妹相依为命了,说这些做什么?”. “姐姐,其实我在生病的时候一点也没害怕,因为我知道郑大哥一定会有办法救我的。” “呵呵,是呀,他总是能有办法,多亏了有他……,” “不过,就算郑大哥没有办法救我,我也不怕死,因为我知道,就算没了我,姐姐在世上也不会再孤单了,因为你还有……郑大哥。” “……小丫头,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还有这些说没羞的话……,” “姐姐,你嫁给郑大哥吧。” “你……你要再乱说我可走了……,” “我都看到了,白天的时候我就醒了,看见你和郑大哥……,其实我好开心的。” “小妹你……我……哎呀……琳琳这个死丫头!” “姐姐你既然喜欢郑大哥,郑大哥又喜欢你,何必再如此忍耐呢?你就嫁给郑大哥吧!” “小妹……你……你也喜欢他,是吗?” “嗯!但我更希望姐姐你和他在一起,我愿意让给姐姐。” “傻丫头,这种事情,有让的吗……,姐姐成过亲,又被人休过,早已……,姐姐没资格的。” “姐姐你错了,我看郑大哥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虽然傻乎乎的,但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姐姐,从在汴梁时我就看出来了。当然……他也喜欢我……这个大色狼……不过,也是先喜欢的姐姐,并且也是更喜欢姐姐多一些,哼……大色狼!” “死丫头,不和你说了,都说的些什么,被人听到……,” “唉,姐姐,你才女大名远扬,怎么在这种事上还没妹妹我看得清?早前你快刀斩乱麻离开那姓赵的时的勇气去哪里了?” “我……小妹,姐姐的心意你还不懂吗?姐姐已经是……小妹你还是……姐姐怎么忍心先于你……?” “姐姐,我真的不在乎,只要姐姐幸福,我便是做他的小妾也没关系的。” “不行!我不能让小妹你平白受此之屈!” “姐姐你要不答应我,我这辈子都不嫁人!” “你……你想气死姐姐呀?!” “好姐姐,你就答应我吧,我……哎呀,好痛……,” “啊!小妹你怎么又吐血了?!快躺下,我去叫安大夫!” “姐姐……我好疼,我不行了……!” “小妹你快撒开我,我好去……琳琳!你在哪里快来!” “姐姐……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答应我嫁给郑大哥……,” “呜呜,小妹你快撒开我!小妹!小妹……!” “姐姐……答应……我……,” “好,姐姐答应你!琳琳!你在哪?!” “嘿嘿!” “你……?!” “哎呦真疼死我了,非得逼我把自己舌尖咬破假装吐血,姐姐你真狠心,哎呦哎呦……好疼啊,姐姐别哭了嘿嘿。” “你个死丫头!你吓死姐姐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啦,好啦,你答应我了别反悔哦,我明天就让周大叔去点醒那个木头疙瘩。” “……,” “嘻嘻,姐姐你脸怎么红了?” “小妹……人家愿不愿意还难说呢……,要不愿意多丢人……,” “哼,他个大色狼敢不愿意!对了,他人呢?” “唉,我还没给你说,春环看到他趴在花园的石桌上,走过去怎么叫他都不应声,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竟然是晕过去了,春环赶忙来禀报,可把我吓坏了,我们与安李两位大夫过去一看,原来……他是累晕了。” “啊!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在哪里?” “周大叔已经带人将他抬进了房间,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安大夫说休息休息就好,并无大碍。” “可怜的郑大哥……姐姐,我要起来去看看他。” “明天吧,你需要休息,他也需要。” “好吧,姐姐,谢谢你和郑大哥,还有周大叔他们……,” “傻丫头,睡吧。” “嗯。” 299,安道全鬼门七针,镇关西大福大喜(4) 郑飞猛地自睡梦中惊醒,却见眼前一片漆黑, 咦?这里是哪里? 郑飞坐起身子,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一个房间里, 这里是……? 郑飞晃了晃头,这才隐隐记起自己好像是在……对了!是趴在石桌上睡着了。那现在……哦,可能是自己跟庞万春他们一样因为太累睡死了过去,结果就被抬到了这里吧, 郑飞长舒了一口气,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虽然脑子依旧有些昏沉,但感觉已经好了许多,除了喉咙里一片干渴,郑飞转头一看,透过黑暗依稀可见床边不远处有张桌子,桌子上似有茶壶, 郑飞立刻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居然连衣服都被换了,那身几日不曾换过的脏衣服都不见了,此刻已是换上了一身洁白的睡衣,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郑飞撇撇嘴,不由暗叹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给老子换的,有没有趁机揩老子的油水……, 不过现在也不是顾虑这个的时候,郑飞立刻起身来到桌边,抓起茶壶就对着嘴喝了起来,一股股冰凉舒爽的凉茶就下了肚, 啊……,郑飞放下茶壶满足的舒了口气,舒服! 但紧接着,就只听“咕噜噜”一声响,在这如此安静的时候显得那么的清楚,郑飞一摸肚子,原来是饿了, 郑飞不由苦笑一声,看了看外面,只见夜深人静一片沉寂,这个时候去哪里找吃的呢? 算了,出去看看,兴许能摸到厨房去,随便找点馒头包子之类的果果腹吧, 郑飞刚刚来到门前正准备开门,突然,他清楚的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以及一个女子低低的声音, “小姐,慢着点。”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是……琳琳? “嘘,小点声,别被人听到,要把姐姐和周大叔发现就糟了。”郑飞心中猛地一跳!因为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李洛灵!她已经能下床了? 这么晚了,她们这是要去哪里? 郑飞仔细侧耳倾听,又听琳琳道,“小姐,你身子刚刚恢复,还这么虚弱,明天再来看不一样吗?” 李洛灵轻轻回道,“郑大哥为了我都累成这样了,我不来看看他又怎么安心?总之你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要是真被姐姐她们知道了,咱们两个都要挨骂。” “嘻嘻,奴婢知道了。” 郑飞心中顿时一惊,终于明白她们是来看自己的! 耳听着脚步声已到门前,郑飞赶忙转身就往床上跑,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自己在黑暗中无论是傻站着还是说话都肯定要吓李洛灵一大跳,她如今身子这么虚弱,这一吓怕是要吓出病来! 所以还是先去床上装睡好了,到时候再假装醒过来才合适! 也就一瞬间的事,郑飞刚刚飞奔到床上盖好被子,房间的门便被打来了, 郑飞眯着眼往门口一看,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果然看到李洛灵和琳琳二人正站在门口, 李洛灵对琳琳低声道,“在外面看着,有人来赶紧告诉我。我看看郑大哥就出来。” 琳琳轻轻一笑,“是。” 或许是琳琳说话时脸上还有什么郑飞看不清的表情,李洛灵还故作生气的轻轻打了琳琳一下,这才进了屋,并没有关门, 屋内一片漆黑,郑飞眯着眼也不怕李洛灵能看出来,就只见李洛灵似是非常虚弱的轻轻走向床边, 待她来到床边,郑飞赶忙闭上眼,并使自己的呼吸均匀起来,就好像真的正在熟睡一样, 李洛灵轻轻坐到了床边,但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郑飞出神, 郑飞心里那个难受啊,正准备假装醒过来,却听她突然开口了, “郑大哥,谢谢你。” 郑飞心中一愣,难道……她看出了自己在装睡? 日……这么尴尬的事都被人拆穿了,好丢人呀! 郑飞正要起身,却听李洛灵又说话了,“郑大哥,我……我好喜欢你。” 郑飞猛地呆住了,几乎在一愣神之间他又努力维持住了刚刚呼吸的频率,这才没有露馅,因为他知道,李洛灵绝对没有发现自己在装睡!否则,即便是像李洛灵这种敢爱敢恨的女子,也不可能这样大胆的面对面对自己“表白”! 她一定是以为自己还在昏睡之中! 或许是她听说了自己是被人从花园抬到这里来的,所以才会认为自己现在理所当然还应在“昏迷”之中吧? 郑飞心底是又喜又惊,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就绝对更不能“醒”过来了,女孩子脸皮薄,可受不了这“刺激”, 郑飞继续装睡中,而李洛灵也似是被自己刚刚那样直白的话给弄得害羞了,好一会没再开口, 终于,郑飞又“忍耐”许久之后,李洛灵又说话了,但声音中却是那么的哀愁, “郑大哥,我已经劝了姐姐嫁给你……,” 饶是郑飞定力再好,这句话也把他吓了一个哆嗦,不过还好,盖着被子,李洛灵并没有发觉, 郑飞已经被幸福撞击的有些发晕了, 李清照……同意嫁给我?! 300,安道全鬼门七针,镇关西大福大喜(5) 郑飞用手暗暗在被子中掐了自己一下,确实疼……自己的确没有在做梦! 她……她真的答应了?! 虽然与李清照这些日子几番亲昵接触,已经让郑飞无比的肯定了李清照对自己的情意,[..com] 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却又让人那么的不敢相信, 因为若是别的女子,就算她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也无所谓,但李清照却不同,她对郑飞而言已不仅仅是个历史名人那么简单,而是一段真正的穿越千年的爱恋。 郑飞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起来,还好,盖着被子并未被李洛灵发觉, 同时,郑飞的心里也是又美又急,美的是李洛灵亲口说了她喜欢自己,还说了李清照愿意嫁给自己,这不就是说她们的姐妹俩都喜欢自己,并且都愿意嫁给自己? 急的则是李洛灵说完了这句话后不知怎的就没了动静,此刻她若能多说出一些“内幕”,自己也好早点有所准备。 可谁知,郑飞正在焦急的等待时,身边突然响起了几声低低的抽泣声, 郑飞顿时一愣,这……李洛灵怎么好好的就哭了? 郑飞悄悄眯着眼看向李洛灵,只见她坐在床边,微微低着头,在外面微弱的月光照映下,一滴又一滴泪水闪着淡淡的光萤滑落眼帘, 李洛灵的声音也终于再度响起,只听她一边轻声的哭泣,一边说道, “郑大哥……姐姐是个苦命的人,本以为那人值得托付终生,却不料那人的本来面目竟是个卑鄙小人!姐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又怎堪此辱?虽是他休得姐姐,但实际上却是姐姐主动离开的他,但无论怎样,我们女人都是要背黑锅的……,姐姐那些日子整日以泪洗面,所作的词曲每首莫不是哀愁至极,当时我真的很担心姐姐此生便要苦闷终老……,” 郑飞听到这里心底也不由一叹,古代可没有离婚这种事,女子生来便是要依附于男人,男人不但可以三妻四妾,更可以找借口只一字白书便可休妻,但无论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休”这个字对任何一个女子都是奇耻大辱! 想那李清照,如此才情骄傲的奇女子,待看清了赵明诚的真面目后,又怎愿继续与之为伴,可是不离开他,对不起自己的尊严,离开他,便要背负那样的侮辱,可想而知她当时的痛苦了,不过她能勇敢的走出那一步,已是这世间少有的勇气! 只听李洛灵继续道,“直到……我有一次意外发现姐姐在对着你的通缉告示上的画像发呆,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只有你才能重新拯救姐姐。从那时起,我就天天祈祷老天能重新把你送回到我们眼前,可谁知,我却又被那恶霸父子相逼,但就在我也要对未来彻底失去希望的时候,你终于出现了,并且再次救了我们的姐妹。你不知道,即便你又走了,但姐姐那些日子真的好开心呀,可我却知道其实姐姐开心的并不全是因为我的平安,也是因为……你的出现。可她却从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姐姐最疼爱的人就是我,她知道我也喜欢你,所以,她要将你让给我。” 郑飞默默的听着,感动于她们姐妹的情深似海……,终于明白了李洛灵为何哭泣,想来是回忆起了李清照所受的诸多苦难。 “郑大哥,姐姐是个苦命的人,她不在乎名利,不在乎地位,她外面看似软弱,其实却是这世间少有的坚强女子,她甚至可以不在乎这世间对她的看法,她更可以完全不在乎你的一切,可就是这样的她,却愿意为了我而放弃你!”李洛灵说到这里突然停止了抽泣,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姐姐能做到,我也能做到!哪怕是……你!” 郑飞听到这里不知怎地,心头突然一跳,一种很奇怪很异样的感觉猛地升起在了心头,心中暗暗惊道,李洛灵这是要……? 只听李洛灵的语气虽然轻柔,但却流露着一种诀别的坚定,“可是不知为什么,我虽然无比希望姐姐能够嫁给你,我也一起……嫁给你,但我却……我真的不想做妾,在我从小的梦想中,我心目的如意郎君会抬着八抬大轿无比风光的来迎娶我,而不是……,我真的好痛苦。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开你们,也许哪一天等我的心结解开了,我还会回来,但现在……我只能逃离这一切!” 郑飞的心头猛地一震,暗暗攥紧了拳头才没让自己露馅,李洛灵这次来竟是要向自己告别?! 301,安道全鬼门七针,镇关西大福大喜(6) 惊闻李洛灵说了这样的话,郑飞心里那个急呀,也终于明白李洛灵原来是钻进了这种牛角尖里了,不过想想也是,哪个女子没有这般梦想?这李洛灵虽然聪明,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越在乎也便越执念, 郑飞真想立刻起身挽留李洛灵,告诉他自己根本什么都不在乎,什么八抬大轿,就是十八抬,二十八抬自己要想做便做,什么狗屁世俗礼俗在自己这里根本就什么都不算!便是先娶李清照,自己也会用同样光彩的方式迎娶她! 可现在郑飞却是还不能起身,否则,这看似大大咧咧鬼怪机灵的李二小姐,难保脸皮一薄,反而更加坚定了她要离开的想法, 郑飞心里长长的一声长叹,暗叹这李家这两姐妹真不愧是亲两姐妹,都是那么的有“主见”,虽然明事理,却也容易为事理所困而执迷, 就在郑飞心急火燎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只觉脸上一凉,原来是李洛灵正在用她那冰冷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侧,她的手是那样的小心,好像是生怕会惊醒了自己,却又是那样的不舍,好像这便是最后一次的抚摸, “郑大哥,还好你昏迷着,我才能亲口告诉你……,好了,这下子没有遗憾了,”李洛灵幽幽的说着,随之接着就是一叹,“长得这么丑,怎么就能把我们姐妹都迷住呢?上辈子欠的你的吧……大色狼。” 说完,那个小手便抽了回去,李洛灵接着又沉默了,似是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就在郑飞暗自奇怪的时候,便只觉额头上快速的一凉……, 那个柔柔的的感觉,淡淡的香气明明白白的告诉郑飞,这是李洛灵的香唇! “郑大哥,再见了,姐姐是个苦命的女子,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呀……,”床边一动,李洛灵似是要起身离开, 此时此刻,郑飞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终于,他再也装不下去了!解铃还需系铃人!自己越早行动,挽回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郑飞想定,手一下子就从被子中伸出,抓住了李洛灵就要离开的手! 李洛灵浑身猛地一颤! 郑飞一不做二不休,只轻轻一用力,便将李洛灵拉倒在自己身上,并轻轻的抱住了她, 李洛灵不由“呀”了一声,在黑暗的寂静中格外的清楚, 门外接着传来丫鬟琳琳焦急的声音,“小姐,你怎么了?” 李洛灵趴在郑飞身上急忙道,“没……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别进来,继续守在门口。” 琳琳迟疑了一下才慢慢说道,“哦……,小姐你小心点。” 而在床上,李洛灵趴在郑飞的身上,挣扎着想起来,却被郑飞牢牢的抱着,只得半推半就的趴在郑飞身上小声的羞道,“快让我起来……大色狼!” 郑飞只觉从胸口传来了李洛灵剧烈的心跳,轻轻道,“洛灵,别离开我好吗?” 李洛灵的身子又颤了一下,“你……你都听到了?” 郑飞点点头道,“对不起,我刚开始时怕吓着你,结果就全听到了。” 李洛灵直羞得满面通红,也不知在黑暗中有没有被郑飞看到,但此刻趴在那强壮的胸口上,李洛灵反而又有了一种依恋和满足的感觉,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就这样与他紧紧的靠在一起, 郑飞将嘴靠近李洛灵的耳边,轻轻说道,“洛灵,我会用最风光的方式娶你们,相信我,好吗?” 热乎乎的气体吹在李洛灵的耳边,直让她身子又是一颤,只觉整个身子顿时都软了下来,只能轻轻的,像个小猫一样轻轻嗯了一声, 郑飞怀抱美人,闻着扑鼻的香气,感受着自己身体上那火辣辣的身躯,顿时就有了反应,呼吸不由急促了起来, 郑飞只着薄薄的丝质睡衣,李洛灵也感觉到了来自郑飞的变化,未经人事的她那能禁得起这般刺激,身子慌忙去躲, 可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又能躲到哪去? 反倒是她这一动,更加“刺激”了郑飞, 郑飞的心在狂跳,意志也在逐渐的崩解,而李洛灵也好不到哪去,身子软的一塌糊涂,似是哀羞,又似是呻吟的轻声骂道,“放开我……大……大色狼,” 两个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感受着来自对方身体的火热, 就在郑飞就要忍不住的时候,突然,一个柔柔的东西印在了自己的唇上,耳边接着传来李洛灵那意乱情迷的声音,“做不了‘大’,我要做‘先’……,” 郑飞再也忍不住了,温柔的将李洛灵放在了床的内侧……, 一声低低的喘息声……屋内春光无限……, 琳琳一直门外守着,听到屋内传出的声响,一颗芳心顿时狂跳了起来,脸也红透了里外,她赶忙低下头,轻手轻脚的将门拉上了……。 302,安道全鬼门七针,镇关西大福大喜(7) (抱歉,昨晚欧洲杯熬夜看得太晚,起晚了。) “洛灵,这就要走呀?”郑飞依依不舍的拉着李洛灵的手,[..com] 虽在黑暗之中,却也依稀可见李洛灵那满面桃花的娇媚羞态,“我怕姐姐半夜会去看我,我得快点回去了,” “好吧……,”郑飞叹了口气, 似乎是听到郑飞失望的叹息让李洛灵心疼了,她又轻轻趴在了郑飞的胸上,“郑大哥……,” “嗯?” “你会对我好吗?” 郑飞无奈一笑,女人怎么总是喜欢问这些傻问题?他轻轻拍着李洛灵的背,“当然会,一辈子都不变。” 李洛灵轻轻嗯了一声,无限留恋的重新直起身子,披上外套,又不舍的摸摸郑飞的脸,“那我走了……,” “路上慢着点,” “放心吧,有琳琳陪着我……,”李洛灵似是到现在才想起来琳琳好像一直守在门外,回想起刚刚那一幕幕以及自己的……,她的脸又腾的一下变红了,又爱又羞的对着郑飞瞪了一眼,“大色狼!” 郑飞嘿嘿一笑, 李洛灵这才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门外接着传来琳琳低低的笑声以及李洛灵似怒似羞的骂声,脚步接着轻轻响起,由近及远,外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春.情已去,枕边留芳,郑飞躺在床上,闻着依旧残留在空气中的淡淡香气,心里那个美呀……, 可以看得出,李洛灵的心结已经解开了,郑飞也完全的放下了心来, 接下来该是好好计划一下怎么向她们二人求亲了, 是一个接着一个呢,还是……一起娶了算了?这真是幸福的烦恼。 郑飞的嘴角边不由浮起一丝无耻的笑意,同时迎娶姐妹花?估计整个齐州都要被震动了吧? 激情过后,倦意袭来,郑飞又觉得有了几分的睡意,他正要闭上眼重新睡觉,突然,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 郑飞迷迷糊糊的不由暗自庆幸,幸亏李洛灵刚走,否则要被人看到,不管看到的是谁都要坏事……不过,这李府的人都是夜猫子吗?大半夜没事溜达什么?可能是什么丫鬟家丁有事要做吧……算了,管他的,睡我的就是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却在郑飞门口停住了,紧接着,门……慢慢被推开了, 郑飞猛然惊醒,是谁?! 他睁眼往门口看去,就见在外面月光的照映下,原来是个女子瘦弱的身影,那轮廓……李洛灵? 郑飞不由嘴角一笑,原来是李洛灵又返回来了,呵呵,这小妮子定是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一看没事就又支走琳琳独自返回了,也难怪,正所谓长夜漫漫,热恋煎熬,真是一秒钟也不愿分开。 郑飞本想开口说话,却见李洛灵轻轻的走了进来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这是……? 郑飞心底又一乐,这小丫头真是调皮,定是以为自己睡着了,所以想吓醒自己! 呵呵……你想玩哥哥就陪你玩,郑飞想定,又故作正在熟睡,眼睛却眯着时刻看着李洛灵的举动,等待着李洛灵的下一步行动, 只见李洛灵悄悄来到床边,似是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郑飞心底不由狂笑起来,也是好不容易才坚持着没有表现出来, “世弟……?”“李洛灵”突然开口轻轻说道, 郑飞一听这话,整个人猛地如坠冰窖,身子一颤,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天哪,这哪里是李洛灵!这是……李清照!她们姐妹俩从身高身材到体型几乎都一样,自己竟然将李清照错认成了李洛灵! 还好……郑飞正盖着被子,这才没有让李清照发现自己的异样, 郑飞也是心中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刚刚没有开口叫出李洛灵的名字,否则……这可真是说不清了!而且李洛灵走的也真是及时,差一点就被李清照“捉奸在床”呀! 不过郑飞同时又是一愣,这深更半夜的,李清照来自己这儿做什么?她刚刚叫了自己一声,似乎不像是想唤醒自己,而是……想验证一下自己是否依旧在睡觉? 不过一想到这里,郑飞心中不禁一动,有了刚刚李洛灵的经验,郑飞决定还是继续装睡的好, 郑飞想定,继续装作还在呼呼大睡,对李清照的唤声毫无反应, 而李清照似是不放心,又轻轻叫了一声,“世弟,你在睡吗?” 郑飞心里那个无奈呀,大姐,你都大半夜自己推开门走到我的床边了,我要没睡不早“醒”了? 郑飞继续装睡中……, 李清照连问两声,眼看郑飞依旧毫无反应,似乎这才放下心来,只听她轻轻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世弟……洛灵求我嫁给你,我……我答应了。” 郑飞心底那个狂汗,这姐妹俩真是姐妹俩呀,居然都喜欢对着“昏迷”的人“自言自语”, “世弟……我……我不能答应她,我来是要向你道别的……,” 如果不是郑飞正在装睡,此刻郑飞一定会坐起来狂喷一口血, “又来……道别?!” 303,安道全鬼门七针,镇关西大福大喜(终) “世弟,你对我的情意……我是知道的,而我对你……你也……,小妹心疼我,我却不能因我而耽误了小妹,为了她……我……只有我离开你们,她才能毫无顾忌的嫁给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李清照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是几度哽咽,接着便轻轻的抽泣起来, 此刻根本不需要再装,郑飞真的已经无力的瘫在了床上,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李家这两位大小姐真不愧是亲姐妹俩,不但都将对方的幸福放在了一切的首位,甚至连最终的决定方式都一样,都选择了来向“昏迷”的郑飞告别后再逃避这一切, 郑飞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无奈,感动于她们姐妹的情深,好想接着就起身将伤心的李清照好好抱在怀中安慰一下,又更无奈于应该怎么才能挽留住李清照,劝回她的心思。 郑飞正在冥思苦想时,只觉床边微微一动,他偷偷眯眼一看,原来李清照也坐在床边,恰好就坐在刚刚李洛灵坐过的位置, 李清照已止住了抽泣,如同刚刚的李洛灵一样默默的看着郑飞,似要把郑飞的容貌印记在自己的心中,接着就见她慢慢伸出手,似想抚摸一下郑飞的脸,但手伸出一半却又停住了,犹豫在了半空之中, 郑飞心底不由一叹,若是李洛灵,这手早就伸到了自己脸上,可李清照却不会这么做,这倒也符合她们姐妹俩那相同而不尽同的性格, 终于,李清照又慢慢收回了手,声音无比凄凉的幽幽说道,“临风……珍重……!” 说着,李清照就要起身, 郑飞听着李清照那可怜楚楚的声音,心中顿时一痛,不由暗暗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让这个可怜的女子再度在苦闷之中度过余生! 郑飞想定,一不做二不休,又是一下从被子中伸出手一把便抓在了李清照的手上, 李清照身子猛地一颤,发出了害怕的一声惊叫,“啊……!” 郑飞又一用力,李清照便一下子扑倒在了自己的身上,与自己鼻息相对,她的身子明显在微微的发着抖, 郑飞轻轻揽着她,柔声道,“世姐,别害怕。” 听得郑飞的声音,李清照的身子又是一颤,但却不再发抖了,或许是最近已经被郑飞抱了两次,李清照并没有做什么挣扎便顺从的依偎在了郑飞的怀中,不一会,居然哭了起来,只听她一边哭泣一边说道,“世弟……你一直都没睡吗?” 郑飞轻轻拍打着李清照的背,“对不起,我恰巧醒着,怕吓着姐姐,就没吱声。” “我说的……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世姐,别走好吗?” “我不能不走,小妹她……,” “名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若如此看重,又何必离开那人?你已好不容易挣脱了这世间对你的束缚,何苦又亲自跳入其中?” “那不一样……,” “怎不一样?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不是名利、地位、荣华富贵,也不过要活给别人看,让别人品头论足,最重要的应该是彼此之间的感情,我喜欢你,也喜欢洛灵,上天让我们相遇,便是要我给你们终生的幸福,我愿用我毕生所能爱护你们,让你们……,” “世弟……别……别说了,”李清照几时听过这般直白的话,尤其还是从自己的心上人嘴中所说,直羞得她面红耳热, 郑飞一听李清照的声音就知她害羞了,心中那种奇怪的想作弄李清照的坏念头又猛地窜了出来,他故意把脸贴近李清照,想试试李清照的反应, 可谁知,这一贴上去不但使得李清照身子一颤,更把郑飞吓了一跳,因为李清照的脸好烫啊! “世弟你……你快放我起来……,”李清照的声音已是声若蚊蝇, 借着微弱的月光,郑飞一看李清照,心底又不由一颤,只见她满脸绯红万分羞怯的闭着眼,已是连看都不敢看自己,可她这副样子,却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娇媚, 此刻,郑飞怀抱着爱恋许久的女神,闻着从李清照脖颈之下散发出的淡淡香气,顿时只觉口干舌燥起来,那原本已耗尽了气力的玩意又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有了反应,呼吸不由急促了许多, 李清照被郑飞紧紧抱着,郑飞的变化她哪里不知?一颗芳心顿时惊得如同小鹿狂跳,她刚想挣扎着逃离这个男人强壮而温柔的怀抱,突然,自己的嘴却猛地被堵住了,一股男人的阳刚之气直面而来! 李清照浑身一颤,全身如同触电一般酥麻,但她猛地反应过来,拼命的挣扎,但却哪里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李清照急得哭了,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可她这一哭,郑飞却不动了, 只见郑飞抬起头,看着李清照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是低下头去轻轻的为李清照允去脸上的泪水,动作温柔至极, “世姐,对不起,” 说着,郑飞便要起身,可他刚一动,衣领却被一双手扯住了,那双手接着慢慢的移到了郑飞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 “世弟,我……我只是太害怕了……嗯……,”李清照无比羞涩的说着, 郑飞再度堵住柔唇,李清照刚开始还是有点抗拒,但慢慢的,挣扎变成了相拥,抗拒变成了迎合……, “世姐……你好美……,” “叫我什么……?” “清照……娘子……,” “风……夫君……,” 春光…再起…。 304,郑飞迎娶姐妹花,有情人终成眷属(1) 郑飞看着床单上那一滩鲜红的血迹,彻底呆住了……, 刚刚李洛灵的处子之红,因为她的特意留意而落在了她的丝巾之上,并被她精心收好带走了,自己也明明记得床单上是干干净净的, 而此刻,无论是刚刚李清照在那一刻的反应,还是这份鲜红的证明,都清楚无误的告诉郑飞,李清照依旧还是处子之身! 但是……她不是已经嫁给赵明诚十年了吗?怎么还能依旧是处子之身?! 郑飞彻底糊涂了,只能目瞪口呆的看向李清照, 李清照的面若桃红,在心上人的注视下只能羞涩的怀抱胸前,又把头埋在了被子之中, 郑飞心下闪过一片激动,只是,他还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飞慢慢躺在李清照的身旁,伸出手从后面将李清照那洁白的玉体揽入怀中, 李清照顺从的紧紧依偎在郑飞怀中,鼻子中还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哼, “世姐……,” “哼!” “娘子……,” “嗯……,” “还疼吗?” “不疼了……,” “那个……你……你还是……?” “嗯……!” “我能问为什么吗?” “你不已经问了……,” “……,” 李清照轻轻转过身来,无比满足的蜷缩在郑飞的怀中,听着胸中那强劲的心跳,鼓了鼓勇气才轻声说道,“他……他不能行人事……,” 原来如此……! 郑飞此时此刻真想仰天大笑三声!许多自己的不解顿时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历史上李清照与赵明诚从未有过孩子,原来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赵明诚竟不能行人事! 郑飞心里那个美呀,虽然他真的不在乎,但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却还是给了他无比的惊喜! “风……你是不是很在乎……我若不是,你是不是就会失望……?” 李清照一句低低的饱含幽怨的话猛地将郑飞从美滋滋中惊醒,不由暗暗惊叹女人真是一种敏感而思维奇特的动物, 郑飞知道,现在可不能说错话,他快速的思索一番,又紧紧搂了搂李清照,才在她耳边柔声说道,“你是与不是,我都爱你,只增不减。” 眼看李清照听了这话轻轻嗯了一声,又使劲往自己怀里挤了挤,似乎是很满意这个回答后郑飞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此刻郑飞怀抱女神,而且是一个洁白无瑕的女神,这样完美的事情要到哪里寻找?于是,感触着那火辣辣的玉体,闻着那诱人的香气,不一会,郑飞就又有了反应, 李清照原本满足的依偎在郑飞怀中,享受着那梦想的安宁,只是两人都赤身裸体着,郑飞的反应瞬间便被李清照所察觉,她初经人事,对那事是又羞又怕,慌忙想远离郑飞的身子,可她还是晚了一步,郑飞已一脸坏笑的靠了过来……。 “娘子,” “什……什么事……?” “别离开我,永远别离开我!” “嗯……永远。” ++++++++++++++++++++++++++++++++++++++++++++++++++++++++++++ 天不亮,李清照也走了,只留下满床的芬芳,以及洁白的床单上一个剪下来的小洞,与李洛灵一样,那片殷红的落上血迹的方布就像是什么最宝贵的东西一样,被李清照小心而爱惜的收走了, 郑飞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沉入了睡梦之中, 这次……是真累了, +++++++++++++++++++++++++++++++++++++++++++++++++++++++++++++ 接下来,郑飞又足足睡了一整天才算彻底恢复过来, 期间李清照与李洛灵都在周侗、李隆、安道全等人的陪同下来看过他, 李清照姐妹都明显有了一种奇怪的改变,都似是放下了什么一直压在心头的包袱,她们姐妹彼此情意相通,都对对方的这种变化敏锐的察觉到了,当然,她们姐妹俩也同时理所当然的认为产生这种变化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们姐妹的那一次夜谈, 而真正的“始作俑者”郑飞则在她们姐妹看向自己的只有自己才能读懂的目光中得意不已, 无论怎样,自己成功了。 郑飞也没有让她们姐妹俩等待太久,第三日一大早,郑飞便穿戴整齐,郑重其事的将周侗等人请到了会客大堂,然后便一本正经的向周侗表达了自己要迎娶李家小姐的事, 周侗听了郑飞的话先是一愣,接着便无奈的叹了口气,李家两个丫头的表现他可都是一直看在眼中,他很清楚这一天终归是要到来的,可当这一切真正的发生的时候,虽然他并不是李家姐妹的亲生父亲,虽然他知道自己只是被象征性的看做了李家姐妹的长辈来走个形式,但他还是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和落寞的感觉,就好像要嫁的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所以,出于慎重和那份责任,有些事还是要讲清楚的, 周侗严肃的看着郑飞说道,“小子,你可清楚自己的身份?” 郑飞郑重的点点头,“知道,我是个山寨大头领。” 周侗冷哼一声接着道,“你承认的倒痛快!不过,那你可知道你娶了她意味着什么?你忍心让她与你一同涉险?” 郑飞道,“我知道,以前我一直担心这个,但经过了这次洛灵病重的事,我已经想通了,有生之年能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事,人生不过百年,当珍重眼前。” 周侗直勾勾的看着郑飞,郑飞亦勇敢的与之对视, 终于,周侗轻叹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李大哥,不是兄弟我不卖力,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了!” “罢了,”周侗又问向郑飞,“说吧,要娶哪一个?”周侗当然知道李家那两个丫头都喜欢这小子,就是不知这小子这次是求的哪一个的亲,但无论娶哪一个,只怕另一个都要伤心了, 只见郑飞嘿嘿一笑,大声说道,“我两个都娶!” 周侗眼珠子瞪得老大,气的伸出手指着郑飞道,“两个……?你……荒唐!” 305,郑飞迎娶姐妹花,有情人终成眷属(2) 郑飞早就料到周老头会有此等反应,接着笑道,“我光明正大的娶,何来荒唐之说?” 周侗急道,“同娶两女,尊贱无别,更是从来没听说过的事,怎不荒唐?” 郑飞一笑,“她二人于我皆是这世上最重要最宝贵的人,哪里来的什么尊贱主次?古有娥皇、女英两姐妹共侍舜帝,我虽不敢比及舜帝,但舜帝既为万世楷模,我今看齐舜帝效仿之又有何错?更何况我与世姐世妹又皆是情投意合心心相印,若能同结连理,不但不荒唐,更应是圆满佳话!” 周侗被郑飞说得哑口无言,愣愣的看了看郑飞,“你可知,你若要真这么做,传扬出去,她们姐妹可是要被这天下取笑的!” 郑飞哈哈大笑一声,“我做的事哪一件事顺乎过这天下?她们姐妹嫁得是我,既不是嫁得这世道所强加于她们的一切,更不是嫁得别人的闲言碎语!周老英雄乃江湖成名大侠,怎也落了这世俗的俗套中去了?” 周侗眼中一亮,紧紧盯着郑飞道,“你意已决?” 郑飞点点头,“誓娶二女,此志不渝!” 周侗又奇道,“她们……也愿意?” 郑飞嘿嘿一笑,“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哈哈哈!”周侗突然大笑一声,笑着一指郑飞道,“你都搞定了,还来问我这老头子做什么?” 这下倒轮到郑飞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道,“明媒正娶那一套我完全不懂,还得拜托老英雄和诸位给我出出主意,怎么才能把这事办得风光漂亮!” ++++++++++++++++++++++++++++++++++++++++++++++++++++++ 其实也无怪郑飞会为怎么迎娶李家姐妹的事而束手无策, 他虽嘴上说得什么都不在乎,而李家姐妹也愿意为了他而做出任何的牺牲,话虽如此,但这婚姻大事的操办却是马虎不得的! 因为成亲对每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人生最重要的事之一,过程虽不见得非得举世无双才行,可也不能过于简单空留遗憾,尤其是郑飞还想同时迎娶李家姐妹,既要补偿李清照,让她能在一个完美风光的婚事后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又要照顾到李洛灵,毕竟人家可是从未出嫁的大姑娘,而且她还对自己的婚事怀抱过那么完美的梦想。 这样的要求,在古代那种礼节特别多的时代,确实是一件麻烦事,更何况郑飞还根本不懂宋代婚姻那一套程序。 话已至此,周侗等人当即开始为郑飞开始了出谋划策, 安道全首先提议说,不如今天娶李清照,明天娶李洛灵,都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办得都一样风光, 郑飞当即就把这个提议否决了,因为这明显违背了郑飞不想让她们姐妹有先后嫁给自己的想法,她们二女必须一起嫁给自己,一起办婚事,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所谓主妾尊贱先后之分! 周侗、庞万春等人又先后想了几个办法,可都因为无法完全顾虑李家姐妹的周全而被郑飞给否决了, 最后,还是小岳飞一语道破天机,“郑师父一次同时娶不就行了?” 众人听了心中不由一动,这倒是个好主意! 但周侗却疑虑道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成亲仪式,如果非要这么办,就只能对现有的成亲仪式进行一次大的修改, 郑飞道这还不简单,改就改! 既然如此,众人便开始了对目前的成亲仪式的讨论以及你一言我一语的修改了。。。 ++++++++++++++++++++++++++++++++++++++++++++++++++++++++++ 当郑飞等一帮大老爷们正在客厅里进行讨论的时候, 早已有伺候的丫鬟将在客厅上所看到的一切报告给了李清照和李洛灵, 她二女正巧正与安大嫂一起在后院屋中刺绣,一听到这个消息,直把二女羞得满面通红,万没想到郑飞居然会不声不响的就开始了对自己的“承诺”, 同时,两人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如果郑飞真能想出什么办法,那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正好可以迎刃而解了,不但自己能嫁给他,而她也能……, 二女一起想到了对方,不由偷偷瞧了对方一样,却正好四目相对,顿时都慌得赶忙将目光挪开,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 她们姐妹何曾这般尴尬过?心中都不由暗骂郑飞真是个坏蛋……, 安大嫂是过来人,一看二女那羞答答的样子立刻抿嘴一笑道,“我说呢,难怪郑大兄弟千里去建康把我家那口子硬弄到这里来,我前几日还好奇郑大兄弟是看上了两位妹妹中的哪一个,原来……,真看不出,郑大兄弟本事还真大呢!” 一听这话,李洛灵慌忙道,“哎呀,今天的药还没吃呢,”说着就捂着脸进了内屋, 李清照也是赶忙起身,“我……我……,”却是支吾了一阵也没想出什么理由,终于羞涩的一跺脚也出了屋, 只留下安大嫂一个人在那里嘿嘿直乐。 306,郑飞迎娶姐妹花,有情人终成眷属(3) (求收藏!谢谢大家!) 经过一番讨论,郑飞这才明白原来古代的成亲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华夏自古是礼仪之邦,待人接物皆有规矩,尤其是婚礼,更因其特殊的象征而礼数颇多。 当时宋代的婚礼就大致分为三种模式, 一是官家之礼,特点是繁文缛节,严别贵贱,拘守古礼。 二是私家之礼,特点是对官家之礼有所简化,并对俗礼有所吸收,颇受士大夫阶层欢迎。 三是民间俗礼,既酌参古礼,并大行俗礼,仪式相比官家之礼、私家之礼已大大的简化,较注重喜庆氛围。但即便如此,它所规定的各种程序对郑飞而言都如天书一般繁琐, 而按照郑飞的要求,也就民间俗礼尚能在作出些许的更改后满足同时迎娶二女的条件了, 于是,经过众人一上午的反复修改讨论,一套同时迎娶李家姐妹的婚礼程序方案便告出炉了, 这套程序也详细的记在了纸上,一式三份,一份由郑飞拿着,让他临时抱佛脚抓紧时间学习领悟其中的详细步骤和讲究,为当好一名新郎官而做好准备, 一份由周侗等人所持,他们也好根据要求做好为郑飞和李家姐妹成亲的准备事项, 一份则由安大嫂去转交给李家姐妹,看看她们是否同意,结果李家姐妹二人羞涩紧张的看完了之后,虽然觉得这种成亲的程序闻所未闻,但的确做到了同时照顾她们姐妹的要求,姐妹二人虽同时嫁人,却并无任何主次前后之分,也算是一个比较圆满的方案了, 李家姐妹当即点头表示同意,这也象征着姐妹二人同时也同意了郑飞的求亲, 众人皆大欢喜,立刻开始按照计划布置起了一切, 而首先要做的,就是让郑飞搬出李府,因为新娘子家就是新娘子家,新郎官家就是新郎官家,这婚房也必须设在新郎官的家里,否则就相当于郑飞“倒插门”,成了入赘李家了, 于是经过选址,便在齐州西南方包下了一家气派豪华的酒楼,用以寓意位于齐州西南方的梁山, 对于这件买卖,酒楼的老板倒也见过几次类似的事情,毕竟成亲的两家相距太远时,在女方家的所在暂时租下一处地方当作男方的家进行迎娶也是一种折中的办法,虽然并没有打听到这次是谁要迎娶齐州城内哪一家的姑娘,但对这送上门的大买卖,酒楼的老板还是高兴的不行,不但价格算得很实惠,更张罗着店内的伙计一块帮着庞万春等人收拾起了婚房, 而这酒楼的老板还是个大嘴巴子,经他的大嘴,没出半日,小半个齐州就都知道了齐州城最近又要办一次婚事,而且看来男方家里还很有钱的样子,竟能将西南城最好的酒楼给包下来,满城的人就更加好奇这次究竟是齐州城哪一家的姑娘要出嫁了。 同时,李四更也快马加鞭赶回了梁山,要梁山做好准备,准备迎接两位“压寨夫人”的上山。 +++++++++++++++++++++++++++++++++++++++++++++++++++++++++ 没出两日,婚房及一切应备之物便全都准备好了, 接下来该做的就是“议婚”,意思是看看男女双方条件如何,是否门当户对。若条件双方都满意,再由男方家派人去看看小媳妇,看看是否相得中,若相得中,就留下钗子,若相不中,就留下一两彩缎,与之压惊。若相男方,反之亦然。 此事既然是由郑飞提起,则就得由李家派人来“相”郑飞了, 只不过李家目前已无什么近亲,这份“重担”便落在了周侗的身上, 周侗则像模像样的按照古礼,在日出之时准时到达了酒楼,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郑飞, 对于这些程序,郑飞很是无奈,但没办法,入乡便要随俗,而且既然是要光明正大的迎娶李家姐妹,则这些必须进行的程序就还是要做的, 其实,这个“议婚”步骤完全可以从简,只要周侗象征性的稍微意思一下,见见郑飞再回去就算完事了, 可周侗一看郑飞那得意洋洋的表情,顿时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别扭劲儿,老觉得自己那两个侄女嫁给这小子真是亏了,便有心捉弄郑飞一番, 于是,周侗还当真一本正经,无比详细的把郑飞的底细问了个底朝天,更是夸张的围着郑飞转了好几圈,一边转还一边唉声叹气,那意思摆明了就是老不愿意了, 可把郑飞气的不轻,却又无可奈何,这个套是自己带的,只得任由周侗折腾, 结果,原本几秒钟就能办完的程序愣是让周侗搞了一个多时辰才完事,郑飞的心里是又气又恨,却还是得低眉顺眼的像送大爷一样送走了心情无比舒畅的周侗。 办完了“议婚”,接下来就是“纳彩”,意思就是正式的开始“求亲”, 按照礼数,纳彩之前,男女双方都必须在各自家中郑重的禀告祖先, 这一日天还没亮,郑飞便面朝西北方跪在了院中默默的祷告着,倒不是祷告的郑屠的祖先,而是自己远在异世的父母, “爸爸,妈妈,我要结婚了,娶的鼎鼎有名的李清照,还有她的妹妹,你们在异世还好吗……?” 完事之后,庞万春便以郑飞弟弟的名义带着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去了李家, 他们抬着礼物进了李府,齐州城的人这才明白,原来要成亲的居然是李家的小姐,就是不知究竟是李家大小姐,还是李家二小姐了。 而周侗这个老变态一看来的是庞万春,也没多难为他,留下礼物,又设宴招待了庞万春等人一番,送走他们,就算“纳彩”礼成了。 致众读者朋友(6月11日) 本周小弟末页推荐,诸位可能不知这个推荐对我意味着什么,我只能说,这个推荐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 作为读者您可能不知道,对每一名作者而言,每一次的推荐机会都无比珍贵,成绩好了,网站才会有下一次推荐的机会继续给你。成绩不好,网站自然也不愿意再在你身上浪费名额有限的推荐机会,[..com] 本书自开书以来,历经了精品、品书和风云三次推荐机会。 精品推荐成绩不错,结果品书推荐很快就来了,成绩嘛,还算凑合。于是很快的,风云推荐又来了,但那次…风云表现很一般,其直接结果就是,我裸奔了三个月! 三个月里的裸奔,其中的酸楚滋味很是难受,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还好,我坚持住了,我就觉得甭管扑不扑街,且先把这本书写完再说吧,太监是不负责的,再说还有一千多个读者等着我的更新,为了信誉,我也得写下去! 于是,我坚持不断更,坚持用心写,从三十多万字坚持到了现在,终于,当坚持到今天的时候,这个意外的惊喜又来了。 机会如此来之不易,我想抓住它! 在此,我真心的恳请诸位看官,无论您是追着看,还是想养肥了再看, 1,新读者们,若觉得我写的还成,请不要吝啬您的收藏,一个收藏占不了多大的地方。 2,一直在追着看的但并没有把收藏点上的,恳请您点一下收藏支持一下我。 3,有小号的,把小号的收藏也给我吧。 4,没有号但一直追着看的,花几分钟注册一个号给我一个收藏吧。 万分感谢! 307,郑飞迎娶姐妹花,有情人终成眷属(4) (求收藏,谢谢!) “纳彩”完后就是“问名”和“纳吉”,顾名思义,就是拿着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找人算算是否合适,若合适,再根据生辰八字算出一个大吉大利的成亲.日子, 而“纳吉”之后,如果双方父母仍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则男女双方便正式交换婚书,则这门亲事就算是完全确定了下来,从此,便具有了正式的法律效应,就没有了反悔的余地了。[..com] 若谁敢反悔,则任何一方就可以将另一方告上公堂,“悔者杖六十,婚仍如约”。 郑飞自是不相信算命那一套,当初他在穿越前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一对师哥师姐做了四年的恋人,爱的如胶似漆,毕业就准备结婚,谁知女方家里特别迷信,非要找人算算他们的生辰八字,结果一算居然“不和”,然后女方家里就逼着他们分了手,一段大好姻缘便告吹了,令人唏嘘不已! 郑飞还清楚的记得那个高大豪爽的山东汉子如何在酒醉后哭得一塌糊涂……。 不过,郑飞信不信是一回事,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不过郑飞还是留了一手,他找了齐州城最有名的算命先生李半仙,一番打赏之后,那李半仙也不讲什么职业道德了,愣是把这门亲事吹得天花乱坠,李家也是非常高兴,这道程序也告圆满结束。 接下来就是迎娶之前的最后一道程序,叫做“纳币”,就是正式的去送“聘礼”,也就是彩礼, 彩礼的数目并没有严格的规定,视各家贫富自愿,各从其便。 当然,郑飞可不会那么小气,由庞万春送去了一份厚礼,又约定了正式的迎亲.日子后,一系列先期程序终于走完了, 而正式的成亲,终于要开始了! +++++++++++++++++++++++++++++++++++++++++++++++++++ 这一日,五月初九,宜嫁娶,百无禁忌。 这一日,天公也作美,晴空万里。 今天,就是郑飞迎娶李家姐妹的日子,这一日,终于到来了! 一大早,在太阳升起的一瞬间,一串鞭炮声便在齐州城的西南方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周围的居民都走出了家门,好奇的聚集在酒楼的四周,因为大家都知道,那家神秘的包下酒楼准备娶亲的人家今日终于要迎亲了! 像这般喜事,就算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华夏族自古的爱凑热闹的天性还是使得他们都聚集在了酒楼周围,想看看那新郎官究竟长得啥样, 可待看清酒楼前的布置,惊愕的表情立刻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因为,迎亲的队伍居然……抬了两台大花轿! 这可真是太稀罕了,怎么还有抬两台大花轿的?难道这是那位齐州城的异地姑爷家乡的独特风俗? 郑飞穿着一身绿袍锦衣(注1),大步走出酒楼的大门,他首先看了一眼已经做好准备的迎亲众人,这几十名强壮的小伙子都是连夜才梁山赶来的独立连亲卫,众亲卫都尊敬的看着郑飞,笑容也都绽放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能被挑选来给大头领迎亲,这可是难得的殊荣! 郑飞又看向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些惊讶居然聚集了这么多人来看热闹,他笑着对众人拱了拱手,这便骑上了队伍最前面的那匹挂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 只听身后庞万春一声吆喝,“迎亲喽!” 瞬间,雇来的乐匠便开始了吹锣打鼓,两台大花轿一起被抬起,整个迎亲队伍便在最前面郑飞的带领下,朝着大明湖畔的李府而去! ++++++++++++++++++++++++++++++++++++++++++++++++++++++++++ 而在李府内,也已是一片张灯结彩的欢喜, 从外面看,此时的李府与一般的嫁女之家相比,除了摆设应用之物略好一些,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请来帮忙的婆婶中的一些明眼人还是看出了隐藏在这平常中的几分不同,尤其是待嫁闺房的布置更是奇怪万分! 因为一般来说,待嫁的新娘子所处的闺房会挂上两个大红灯笼,门上也会贴上一个大大的喜字,用来表明这里的身份, 但这李府的待嫁闺房外,却是挂了四个大红灯笼,门上也贴了两个大红喜字,众婆婶看了暗自奇怪,还以为是这李府的人不懂规矩,赶忙好心的偷偷告诉了几个李府的下人,要他们赶紧换下来,以免人家见了笑话,可李府的人却各个都只是神秘一笑,也不去做任何的更改,直把众婆婶搞得更奇怪了。 而此时此刻,她们若能走进待嫁闺房看看,估计能一下子吓晕过去, 因为在这闺房内,居然有两个一袭新衣的新娘子! 只见李清照与李洛灵一起坐在铺着红床单的床边,都是满脸红晕,羞涩可人, 屋内除了她俩,还有琳琳等三个贴身丫鬟,三个小丫头笑嘻嘻的看看李清照,又看看李洛灵,高兴的直合不拢嘴, 李清照抬起头轻轻说道,“琳琳,你们先出去。” “是,”琳琳三人知道两位小姐有话要说,都乖巧的退出了屋,临关门前还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一听到这笑声,李家姐妹二人的脸更红了, 屋内这人一空,瞬间便静了下来, 李清照和李洛灵各坐床头一边,都是微微低着头,气氛竟有种莫名的尴尬, 其实不只是今日,她们姐妹自从那日得知郑飞的大胆求亲后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这样,见了面就脸红,没说两句话脸都已经红的像个熟透了的桃子, 这也难怪,姐妹同嫁一夫,而且还是一起嫁,这等奇闻简直旷古绝今! 更何况,李清照曾无数次想过自己的小妹出嫁时的样子,想过自己要为小妹做些什么。李洛灵也想过李清照以后再出嫁时的样子,也想过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 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却是她们二人一起出嫁,而且还是嫁给同一个人,此间的滋味,只有她们姐妹自己才能觉得清楚吧……。 ++++++++++++++++++++++++++++++++++++++++++++++++++++ 注1:宋代绿袍为九品官服色,允许没有官位的民间男子在成亲时借用已作婚衣,有吉祥的寓意。 308,郑飞迎娶姐妹花,有情人终成眷属(5) (求收藏!!) 终于,李清照转头看向李洛灵轻声道,“小妹……,” 但同时,却见李洛灵也正转头看向自己叫道,“姐姐……,”[..com] 二女都一愣,接着便相视一笑,那种久违的默契终于又回来了! 李洛灵撒娇似的挪到李清照的身边,轻轻搂着李清照依偎在她的怀中道,“姐姐,我好高兴啊,” 李清照爱抚的摸着李洛灵的秀发,柔声道,“高兴什么?” 李洛灵道,“我好高兴可以和姐姐一起出嫁,嫁给那个大色狼后,我就不怕他欺负我了,到时候还有姐姐护着我。” 李清照轻轻一笑,“傻丫头,郑郎又怎么舍得欺负你呢?” 李洛灵直起身,嘟着嘴道,“你看你看,还没嫁给他呢,姐姐就不是我姐姐了,已经开始帮着他说话了。幸亏我一起嫁给了他,要么还真得被他把我的好姐姐给拐走了。” 李清照脸色一红,“你这丫头,跟谁学得这么油嘴滑舌,还好跟你一起嫁了,要不真没法管教你了。” 二女又相视一笑,李洛灵再度倚靠在李清照的怀中, “姐姐,这样真好,我们三个永远也不会分开了。” “嗯,姐姐也好高兴……,” 正在此时,突然,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鞭炮声! 二女心中皆是一颤……! 而琳琳等人也急慌慌的推门而入道, “大小姐,二小姐,姑爷……姑爷来了!” +++++++++++++++++++++++++++++++++++++++++++++++++ 郑飞在众人的簇拥下,轻车熟路的来到后院,看着已经布置好的闺房,嘴角虽一笑,心下却是一片激动,两位娘子,小生来也……! 郑飞走到门前,琳琳等丫鬟都笑嘻嘻的对着郑飞行了一礼,“姑爷好。” 郑飞点点头,立刻“懂事”的从怀中掏出几个红包递了过去, 琳琳几人笑眯眯的接过,更是开心的对着郑飞又行了一礼,“姑爷真好,祝姑爷和小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郑飞一笑,这才推门走了进去,待看清眼前的一切,竟有种窒息的感觉, 只见有两位一身红衣,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端坐在床边,郑飞心里那个美呀……,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有点发懵,因为他根本分不出究竟哪个是李清照,哪个又是李洛灵, 但按照规矩,郑飞是必须上前轻呼新娘子的芳名或小名才可以拉起新娘子的绣球将她带出闺房的, 可这……,若叫错了,岂不太尴尬了? 郑飞立刻求救的看向琳琳,这个时候,郑飞刚刚给的红包立刻显示出了威力, 琳琳朝着郑飞眨眨眼,立刻看向左边那个新娘子,轻轻眨了一下眼,再看向右边那个新娘子,又连续眨了两下眼, 郑飞立刻会意,这才大胆的走向左边那位,弯腰轻声说道,“清照,跟着为夫走吧。” 只见新娘子轻轻点了点头, 郑飞又来到右边,对着右边的新娘子轻声唤道,“洛灵,跟着为夫走吧。” 那新娘子也轻轻点了点头, 郑飞这才长松了一口气,立刻一手拿起一个放在新娘子腿上的红绣球,稍稍一用力,两条系在红绣球后的红丝带便将两位新娘子拉了起来,郑飞咧嘴一笑,便拉着二女一起走出了闺房。 顿时,外面看热闹的街坊四邻和婆婶们都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 两……两个新娘子?! 郑飞完全无视众人惊愕的目光,拉着二女,嘴角含笑,穿过人群,一边走,一边对着人群点头示意,不一会,便来到了大堂之中, 由于李家姐妹的父母都已亡故,又无什么近亲叔伯,周侗便坐了正位,含笑等待着三位新人的到来,他内心深处其实很喜欢郑飞的,之所以一直不愿意这门亲事,只是出于对已逝的李格非的一份责任心在作祟,但经过这些日子的考虑,他也想通了许多事,如今倒也真是满心欢喜的,如同自己嫁女儿一样等待着祝福这三位新人, 按照规矩,郑飞三人先要一拜天地,再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只不过,在未进男方家的时候,是不可跪拜的, 所以郑飞三人一起弯腰先拜了天地,又拜了周侗,最后,郑飞后退一步,与二女成一三角形站立,一起一弯腰,便算做了夫妻对拜, 众多看热闹的几时看过这么稀罕的三人一起成亲,更何况还是一人同时迎娶的是姐妹二人,全都惊讶而兴奋的看着这一切,更有许多年轻小伙子的脸上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羡慕嫉妒恨的神情! 郑飞轻轻放下两个绣球,又上前几步,接过旁边人送上来的茶对着周侗恭声道,“请您喝茶。” 周侗点头一笑,接过茶一饮而进道,“姑爷,好好照顾她们!” 郑飞也一笑,用力点点头,“遵命!” 说罢,郑飞重新转身拿起二女的绣球,这便朝着大门而去, 周侗背起手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轻轻感叹道,“李大哥,我觉得……这事好像也不算坏事……!” 来到李府之外,果不其然,全场一片倒吸冷气的惊讶声此起彼伏, 郑飞得意的微微一笑,分别将二女牵到两抬花轿之前送入花轿,这便重新回到迎亲队伍之前翻身上马,又对着围观的众人抱拳一笑,随着庞万春一声吆喝,乐声再起,两台大花轿抬着两个新娘子,朝着西南方而去。 很短的时间内,一条爆炸性的新闻瞬间传遍整个齐州城! 李家姐妹一起出嫁了!而且是嫁给的同一个人! 309,郑飞迎娶姐妹花,有情人终成眷属(6) (求收藏,谢谢!) 郑飞带着迎亲队伍,抬着两抬大花轿一路吹锣打鼓,风风光光的几乎围着小半个齐州城转了一圈才返回酒楼,给齐州城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 回到酒楼,郑飞又按古礼迎下两位新娘子,一系列仪式举办完毕后,便要将新娘子送去洞房了,[..com] 盖着红盖头的李清照与李洛灵到这时却愈发的紧张了起来,一颗芳心乱跳个不停,郑飞会安排什么样的洞房的? 是一人一间呢……还是……, 结果,不出所料的,郑飞果然做出了最“无耻”的选择,只安排了一间洞房! 李清照与李洛灵一进洞房的门险些晕倒,这到了晚上洞房花烛的时候可怎么办呀……?!三人同床……?! 姐妹二人羞得直恨不得揭起脚下的地皮钻进去,幸亏二人都盖着红盖头才没有让人看到那已经羞得通红的脸, 二女并肩坐在床上后,屋内的人很快就退了出去,连郑飞也被一帮兄弟拉着出去喝酒了,刚刚还闹哄哄的洞房瞬间静了下来, “这个大色狼!”李洛灵首先咬牙切齿的说道,听着旁边李清照好像没有反应,李洛灵又急道,“姐姐……怎么办呀……早知道就不上这大色狼的当了!” 扑哧一声,李清照居然一下子笑了出来, 李洛灵悄悄掀起红盖头的一角,只见李清照也在掀着盖头红着脸含笑看着自己,“知道后悔了?谁要你非得拉上姐姐和你一起的,” “姐姐!”李洛灵一下子挪过去一把抱住李清照,又急又羞的说道,“你别逗我了,快说怎么办呀,我可……,对了,咱们俩一起睡,不让他上床!” “傻丫头,洞房花烛夜哪有……,”李清照也是羞得满面桃红,连忙将盖头又放了下来,“嗯……到时候……你留在这里就是了……我去隔壁……你是第一次……你留下吧,”李清照不由想起几日前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她其实已经将那晚当做了自己的洞房夜,所以今晚即便不与郑飞同床也是了无遗憾的, 谁料,她刚说完这话,就只觉李洛灵的身子立刻微微一颤,心中不由感到有些奇怪,“小妹,怎么了?” 她哪里知道,同样在那个迷乱的夜晚,李洛灵也已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郑飞,所以此刻一听李清照这么说,李洛灵便顿时有了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慌忙解释道,“没……没什么,姐姐……我就是有点害怕,” 李清照呵呵一笑,轻轻搂着李洛灵道,“怕什么呀傻丫头,其实没什么,就是……,”李清照说到这里才想起来,自己又哪有什么“经验”,保留了三十年的处子之身也是前几日才给了心上人,顿时也是羞得面色微变, 万幸她们二人现在都盖着红盖头,都看不到对方的神情,也就没有看出对方神色中的异样, 就这样,各怀心思与秘密的二女赶忙扯开了话题,盖着红盖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天,不时还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倒真比只有一个新娘子时的漫长而无聊的等待多了许多乐趣……。 ++++++++++++++++++++++++++++++++++++++++++++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静悄悄的房外突然热闹了起来,门也很快被推开了, 首先走进来的自然是郑飞,而紧跟在他后面的,自然是那一帮子兄弟,各个一脸坏笑的想跟着郑飞一起进洞房, 郑飞虽然喝了酒,可还没喝傻,刚一进门就一转身将众人推出了房门,又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门外顿时传来一帮子老爷们不甘心的嚎叫, “都给我走,谁敢留下被我抓到,回去罚跑一百圈!” 面对这无耻的赤裸裸的威胁,屋外的老爷们们都是一声哄笑便跑了个干干净净, 郑飞无奈的笑笑,又在门口静静听了一会,还不放心的打开门缝往外看了看,门外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了, 郑飞这才放心的重新关好门,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床上的两个新娘子,他的心不由狂跳了起来,洞房花烛夜,人生一大喜事!而且还是同拥两位新娘子,一个是千年的梦中情人李清照,一个又是当世绝代倾城容貌的李洛灵,有此一夜,便是做鬼也风流! 郑飞走上前去,刚想拿起桌上的挑尺却是愣住了,晕倒,忙中出漏,居然只准备了一把挑尺! 这可怎么办?只有一把挑尺……那先挑谁的红盖头呢? 郑飞想了想,干脆没有管挑尺,直接上前一手揪着一个红盖头,双手同时往上一掀……,一瞬之间,郑飞真有种窒息的感觉,只见李清照与李洛灵都一脸娇羞的微微垂着头,人间绝色,美不胜收! 郑飞狂咽了一口口水,后退一步对着二女弯腰一拜,“两位娘子,夫君这厢有礼了。” 两女这才一身起身,对着郑飞也一礼,一起轻轻叫道,“夫君,” 郑飞听得骨头都快酥了,傻乐着赶忙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三杯酒,捧给二女,自己也端起一杯后便郑重的说道,“喝过这杯酒,世姐世妹便是我郑飞的娘子了,我郑飞在这世上已无任何亲人,从今往后,两位娘子便是我最亲的亲人,我郑飞对天发誓,我会用尽毕生之爱去珍惜你们爱护你们,若违誓言,天诛地灭!” 说罢,郑飞将酒一干而净, 二女听了郑飞的话,心下一片感动,也都是一饮而尽, 三人放下酒杯相视一笑, 郑飞红着脸傻乐道,“那个……天色不早,两位娘子……该睡啦……是吧,嘿嘿。” 李清照与李洛灵也都一笑,一起点头道,“是呀,是该睡了。” 郑飞心中一喜,正欲上前,但二女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愣住了, 只见二女竟一起将床上的被褥分出一套扑在了……床边地上! 李洛灵一指地上床铺笑道,“夫君,你晚上就睡这吧。” 郑飞结结巴巴道,“这……洞房花烛的……你们忍心我那个……?” 李清照叹了口气接口道,“谁让你就准备了一张床,床太小,只能睡两个人,要不……我睡地上,夫君和小妹睡床上?” 李洛灵也叹了口气,憋着笑道,“那怎么行,我是妹妹,怎么也得姐姐睡床上,夫君,你快上床吧,我睡地上。” 郑飞终于明白二女已经商量好了,看来今夜的“性福”大计是没指望了……, 他哪能让她们睡地上,心底虽是惨笑连连,面上却赶忙堆起笑脸道,“我睡地上,哈哈……我睡地上。” ……, 洞房内的烛光很快就熄灭了, 只是……这会是个“平静”的夜晚吗? 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吧……。 310,镇关西重回梁山,晁天王齐聚七星(1) (求收藏,谢谢!) 五日后,一支马队出了齐州城,直朝西南方而去, 只见马队的最前面是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汉,大汉身后跟着数名同样骑马的汉子,各个孔武有力,精神抖擞,而在马队的中间则有三辆带厢马车,马车的周边寸步不离的跟着十几名一身劲装的汉子, 路上的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三辆马车中定是坐着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整个马队的守卫力量也都集中在了这三辆马车上面。 为首的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郑飞,而坐在马车里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李家姐妹以及她们的一些丫鬟还有安大嫂,他们这是要回梁山,而且是“彻底”的回梁山! 郑飞骑着马行在最前面,此刻的心情只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充实!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郑飞第一次成亲,从此他再也不是那个孤身一人穿越来此**打拼的郑临风了,他成了家,有了妻室,无论去哪,心中永远都有了牵挂! 当然,还有一份深深的“责任”,尤其是当李家姐妹告诉他要跟着他一起回梁山的时候, 按照郑飞原本的意思,他是想让李家姐妹继续留在齐州李府的,梁山再好,也终究不是个太平之地,万一哪一天战火烧到梁山之下,郑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但李家姐妹却执意都要跟着他走,直言哪怕是刀山火海,郑飞去哪里,她们姐妹也要跟去哪里, 郑飞拗不过她们,只得应允,而接下来,李家姐妹便开始变卖起了自家的田产,只留下了李家老宅一处房产。 十几名下人,愿意走的便给足了遣散费。愿意留的,除了琳琳等几名贴身丫鬟,剩下的就全都留在了李家老宅权作看家护院, 就这样,李家姐妹终于跟着郑飞踏上了返回梁山泊的路途。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必须提到,那便是周侗带着岳飞走了,而且是不辞而别! 当郑飞在成亲后的第三日按照古礼要带着李家姐妹回娘家时,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周侗和小岳飞露面,派人去他们房间一看,却只找到了一封信, 信是周侗所写,在信中,周侗除了表达了对郑飞三人的祝福,再就是告诉了郑飞一个令他震惊的事情……周侗带走了小岳飞! 周侗在信上说,岳飞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弟子,在他人生的暮年,能收了这样一个徒弟简直是一大幸事!他要带着岳飞走遍名山大川,遍寻天下名士,寓教于动,倾尽所能将郑飞教授成举世无双的天才!而之所以不辞而别,便是担心郑飞爱惜小岳飞而不肯让自己带走他。 当然,在信上最后周侗还是做出了保证,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带着小岳飞重上梁山将他亲手交给郑飞,并诚恳的向郑飞表达了歉意。 周侗为什么这么做呢?其实他并没有在信上完全说实话。带走小岳飞教授他只是原因之一,而更主要的原因是当周侗得知郑飞乃是梁山泊大头领后,他不想让小岳飞这个自己最喜爱的弟子也以身涉险。李清照和李洛灵已经嫁给了郑飞,他对此已无能为力,但对小岳飞,他还是想带着他尽可能的离郑飞远一些,再远一些,最好永远别跟郑飞再扯上什么联系的好! 因为他侍从过包拯包大人,参过军,当过军官,几乎一辈子都是吃的官家饭。虽然他明知道如今朝廷**不堪,但他还是对这个朝廷抱有一丝的侥幸,期盼着能有明君觉醒的那一日!而小岳飞有何等天赋他怎会看不出?他固执的认为像小岳飞这样人,即便不能参军报效国家,也绝对不能去当那让人唾弃的山贼强盗! 于是,他先斩后奏的带走了小岳飞,用这种他认为正确的方式去“保护”小岳飞,至于在信的结尾对郑飞所做出的承诺……到时候再说吧! 郑飞刚开始看到信时也很郁闷,他本意是想让小岳飞跟着周侗学本事,谁料居然被周侗这个老变态又摆了一道!不过他很快也想开了,走了就走了吧,憋在家里也确实对小岳飞没有什么帮助,若能跟着周侗游历天下,说不定也能更加促成他的成长。 不过,如果郑飞知道了周侗的真实目的,只怕会狂吐一口鲜血从马上坠下了,自己辛辛苦苦的“拐”来的岳武穆,居然又被周侗给拐走了,而且还极有可能加入到朝廷的军队中去,郑飞只怕连杀了周侗的心都有了! +++++++++++++++++++++++++++++++++++++++++++++++ 三日后,郑飞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梁山泊, 整个梁山从上到下也都已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两位“压寨夫人”的到来! 其实,李家二女在内心深处还是很紧张的,她们从小到大莫说是占山强盗了,便是见个小偷混混都会吓得心惊胆战,她们能来梁山,已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但当她们被郑飞护着从山下一路上到山上时,她们的脸上已是写满了深深的惊讶! 想象中的那些凶神恶煞,衣衫不整的强盗没有出现,有的只是一身统一的黑色制服,目光坚定,懂礼貌的如军人一样的人, 想象中的脏乱差,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强盗窝也没有出现,有的只是干净整洁、秩序井然的堡垒营舍, 不但想象中的各种强盗窝本应有的一切都没有出现,她们居然还在山上看到了唱着山歌洗衣做饭的女眷,看到了正在学习读书写字的一群孩童,看到了宽敞明亮的学堂! 这里真的是强盗窝吗? 李家姐妹终于完全相信了郑飞曾经对她们所描述的一切,心中的惴惴不安也终于彻底的烟消云散而去! 很快的,两位压寨夫人的“主人翁”意识也迸发出来,两个人都主动去做了学堂的老师,要为郑飞的大计使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郑飞看了自是欣慰不已,有此娘子,而且是俩,夫复何求? 311,镇关西重回梁山,晁天王齐聚七星(2) (求收藏,谢谢!) 郑飞重回山寨,安顿好李家姐妹之后,立刻着手开始处理山寨大小事务, 首先迎接他的就是一个大大的惊喜,那便是“九纹龙”史进与“青面兽”杨志一起来投梁山了! 郑飞曾经问过裴宣,是否在少华山见到过“九纹龙”史进,结果裴宣回答只听少华山上的人提起过史进,但却从没见过他。 郑飞听了不由一叹,想来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使得史进因为在渭州多待了几日而使史进的人生轨迹发生了些许的偏差,让他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并最终没有回到少华山落草为寇。 而那杨志,按照他原本的人生轨迹,他本该在路过梁山时因为与林冲大干一场而先上梁山,再去汴梁,并最终在汴梁因为卖刀而误杀了无赖牛二吃了官司发配大名府后才逐渐开始自己的梁山生涯的。 郑飞在占了梁山后,那段时间天天派人下山去寻找一名脸上有青色印记的过路大汉,却始终不曾寻到,想来也是阴差阳错之间错过了此人。 对接连因为自己的出现而错失的这两名功夫高强,名头又响,且无什么劣迹的真正好汉,郑飞一直心有遗憾,却不料他们二人竟一起结伴来投,这真是让郑飞喜出望外,吩咐立刻召见二人, 不多时,便见两人进了屋,只见其中一人仪表堂堂,不是史进又是何人。另一人乃是条大汉,脸上赫然是一大块青色的印记,想必就是那“青面兽”杨志了, 郑飞大笑着起身去迎二人,与史进是老朋友,热情自不必多说,而与杨志,郑飞更是表现出了诚挚而热情的欢迎,直让霉运连连郁郁寡欢的杨志感动不已, 众人重新坐定,郑飞立刻问起二人怎么会在一起,又是如何一起来投的梁山, 便只听得史进与杨志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史进自那日离了渭州后便去了汴梁,依旧是没多久就花光了盘缠,他本想离了汴梁再回少华山,谁料竟意外碰到了一个老朋友,那老朋友帮着史进找了个镖师的活,史进一想不如先干一阵攒点盘缠再回少华山,于是便留在了汴梁,这一留,就是年余。 而杨志数月前也的确曾路过梁山泊,结果就因为没有上梁山,而让他比原本的历史轨迹早了一日到达汴梁,可不要小看这短短的一日,就因为这一日的差别,还真就使得杨志在卖刀的时候错过了牛二那个无赖,不但没惹到人命官司,更遇到了当真喜欢他那把刀的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史进! 史进虽喜欢杨志的宝刀,却是没有那么多钱买,只能爱不释手的把玩个不停,杨志一看史进懂刀爱刀便有心结交,结果两人还真越聊越起劲,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史进虽买不起刀,吃酒的钱还是有的,当即请了杨志去吃酒,二人一番开怀痛饮,一番结拜自不在话下, 而后史进又将杨志介绍到了镖局中与自己一起做了镖师,平日同吃同宿切磋武艺,日子倒也过得舒服, 而他们二人也因武艺高强,渐渐做了那镖局的大镖师,寻常小贼一听他们二人的大名莫说是劫道,当真连面都不敢露, 可谁知,二人还是阴沟里翻船了……, 前段日子他们一起出马负责押运一批朝中某大员的货物,那货物貌似很是重要,那朝中大员还派了他家中一名管家一同押运, 这本是一件很简单的活,可谁知那管家态度极度蛮横且目中无人,一路更是恣意妄为瞎指挥,稍有不满便拿出那位朝中大员压人,可把史进二人气的不轻, 当来到青州二龙山地界时,史进杨志二人明确告知那管家此山上有恶匪不便行夜路,可那管家却不听劝,执意连夜过山,结果……众人果真中了埋伏,不但折损了不少人马,货物也尽被抢去,只有史进杨志与少数几人带着那管家逃下了山, 发生此等事情,众人赶忙去了青州报官,谁料那管家为了推卸责任,楞说是史进杨志勾结贼人抢了货物,史进杨志有口难辩,只得打伤差人逃出青州,二人也回不了汴梁了,只得一路逃窜,正巧来到了梁山下,又进了南山酒楼休息, 那南山酒楼正是梁山泊的哨子店,张北斗正巧在店中,一看二人气度不凡便知非寻常人,几番闲聊,偶然说起如今的梁山泊大头领乃是“镇关西”郑临风,史进一听直接喊道我操,那不是我郑大哥吗! 张北斗一听也是一愣,再细细旁听侧推一番,这才确定史进果然认得郑飞和鲁智深, 张北斗当即表明了身份,要引二人上山,史进二人一想如今也无处可去了,不如落草为寇,当即便上了梁山。 待见到鲁智深和王进二人,更是确定了史进的身份,众人都是对史进和杨志的到来开心不已,但能否接纳二人入伙还是必须郑飞说了算,这便一直等到了现在! 对这两条失而复得的猛将,郑飞心中更是高兴,尤其是见二人居然能历经如此复杂的经历又重回了梁山泊,心中更是暗暗感叹不已,当即郑重表示欢迎二人的入伙,并立刻封了二人军职,只是由于二人目前寸功未立,郑飞虽知道他们的本事,却也只能暂时封作排长,且等日后有了军功再行提升, 二人当即谢恩不止,皆大欢喜。 做完这事,郑飞便开始宣布了自己的一项新的举措,就是命令“神医”安道全立刻开始着手准备建立梁山泊天道军的军医馆! 312,镇关西重回梁山,晁天王齐聚七星(3) (请大家帮忙给个收藏,谢谢!) 郑飞笑着一指安道全道,“这位就是人称‘神医’的建康府安道全,安神医如今已入伙咱们梁山泊。” 安道全立刻站了起来对着众人抱拳一礼,“在下安道全,见过诸位头领。” 众人皆已从先期赶回来报信的李四更口中大体知道了大头领此次齐州之行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也都知道了这安道全医术的确如神,只几针便治好了连从东京来的太医都治不好的大头领夫人的绝症,可以说此人也算是大头领的恩人,既是大头领的恩人,那便也是梁山泊的恩人,众人不敢怠慢,立刻都起身对着安道全抱拳回礼,口呼敬仰大名。 安道全眼见众人如此热情,连连回礼,心中无比受用。 郑飞待众人又重新坐定才对安道全说道,“安兄,我命你为天道军军医院院长,授‘连长’位,立刻开始着手建立天道军军医院,为我天道军提供完善的医疗支持,你可愿意?” 安道全落草原本就是实属无奈,心中对郑飞更有几分怨言,但他初上梁山后,竟见梁山山寨军容如此惊人,已知这梁山泊非等闲之地,日后难说会有何等大成就,心中那份苦闷本就淡了许多。 而他这些日子通过与武松等人的闲聊,已经大体知道了梁山泊天道军的一些事情,也是知道这“连长”位在梁山泊的地位,整个梁山泊如今才不过数位连长,而他一上山便得了此高位。眼见郑飞如此器重于他,心中又不由升起几分激动,赶忙抱拳道,“谢大头领!请大头领放心,这军医院在下一定尽快筹建好!” 郑飞点点头,再一看堂内众人,只见他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各个却面露惊奇之色, 郑飞知道他们很是不解为何这安道全竟一上山便有如此高的提拔,为了消除众人的疑虑,郑飞解释道,“我初上梁山时便发现了咱们梁山泊竟没有什么专门的大夫,平常兄弟们头疼伤寒了之后要么忍着,要么就是冒着风险下山去求医,这一来一回十分不方便暂且不说,要被山下官府抓住只怕连命都没了。更关键的,咱们梁山泊日后万一有什么大战,在战场上受伤是难免的,受伤的兄弟如果无法得到及时的救治,轻则伤残,重则丢命。所以,大家不要小瞧了这军医院,这军医院日后可是大家的保命院!” 众人听了郑飞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表示信服。 郑飞又问向汤隆,“汤隆,军器坊的军器制造目前进展如何?” 汤隆起身抱拳道,“回大头领,军器坊一切进展顺利,只要材料充足,再不出一个月,定能将全军所需兵器全部装备到位!” 郑飞很满意的点头笑道,“好,回去告诉军器坊的师傅们,等我天道军每一名士兵的所有武器都能装备齐全的那一天,我会亲自设宴犒赏大家,论功行赏!” 汤隆喜道,“多谢大头领!” 郑飞又问向鲁智深和邓元觉,“两位哥哥,士兵们如今的训练情况如何?” 邓元觉道,“兄弟放心,有我们管着,没人敢偷懒!” 鲁智深也道,“洒家不是吹的,若论单兵单打独斗的话,如今山上这群人已比老钟经略相公的西北军强了不少呢!若再配上全部的兵器,便是一人能抵五人使!” 众人皆是自豪的一笑, 郑飞再问向众人,“众兄弟还有什么事要禀报吗?” 众人都摇摇头, 郑飞这才笑了笑,高声道,“好,传下话去,就说我成亲了,今日下午训练结束后,我请山上所有的弟兄喝酒!” 众人等的就是郑飞这句话,顿时一片齐声叫好! +++++++++++++++++++++++++++++++++++++++++++++++++++++++++ 夜已深,但在梁山上,每个角落却依旧都处于一片欢腾之中,就像是正在过年一样, 今日大头领下令自掏腰包请所有人喝酒庆祝他的成亲大喜,这无疑为这些日子枯燥的训练生活注入了一剂强烈的兴奋药,山上众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等良机,自然是要好好开怀痛饮一番了! 饶是郑飞酒量不错,但在大大小小几十名头领一轮敬酒下来后也搞得他有些吃不消,此刻他就略有些头晕脑胀的坐在一间安静的小屋中,透过门窗,还能依稀听到外面传来的纷杂的大笑声、劝酒声、斗嘴声。 郑飞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觉得稍微好了一些,听着外面的声音,他不由笑了笑, 自从他上了梁山,对梁山泊的管理一直较严,山上众人虽然都干劲十足,但日子却还是略显沉闷了些,郑飞也是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痛痛快快的玩一场,疏解一下压力。 大家玩大家的,他却还有事要做,而此刻在这屋内的,便不只有他一个人, 郑飞睁开眼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朱贵,只见朱贵沉默的坐在那里,脸上虽是写满了恭敬,但他那微微低着头的样子,似在沉思,又似在随时等待郑飞的吩咐,自从朱贵开始负责起调查局的事情,他便一天比一天沉默了下来。 郑飞知道,当一个人所面对的工作全都是一种叫做“秘密”的东西的时候,他便很难再将自己的生活暴露在阳光之下, 跟“秘密”打交道越久,自己也会逐渐变成“秘密”的一部分。 313,镇关西重回梁山,晁天王齐聚七星(4)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朱贵。”郑飞轻轻说道, “是,大头领,祝家庄那边……,” 就只见郑飞这一声就像是命令一样,不需要他再多费口舌,朱贵便开始将梁山泊周边各个关键地方所探查来的有价值的情报一一道来, 郑飞微微眯着眼仔细的听着,不时打断朱贵一声,告诉他什么地方日后需要特别留意,什么地方以后可以放一放不再去管, 通过这些情报,郑飞知道了扈家庄的扈三娘每隔一个月便会去一次郓州采购胭脂水粉彩布绸缎,也知道了郓城县的知县时文彬这几日刚刚纳了一个叫做李梅儿的小妾,还知道了东平府有一个叫做凌力的校尉嗜赌如命,每月的俸禄没出几日便会被他输光在赌坊,除了这些之外,诸如此类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情报还有很多很多, 不要小瞧了这些好像是“鸡毛蒜皮”一般的情报,并不只有那些绝对机密的,可以让许多人人头落地的情报才算得上是情报,有的时候,正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不定就会在某些关键的时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朱贵并不知道,当他在向郑飞详细禀报这些情报的时候,郑飞眯着的眼其实一直在偷偷的看着他,而且是越看,郑飞嘴角的笑意也就越浓厚了起来, 因为当朱贵叙说这些情报的时候,虽然他依旧在微微的低着头,但几乎就在一瞬之间,刚刚沉默的如同一块石头的朱贵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他的脸上显露着隐隐的兴奋的神色,他的眼中也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他的嘴就像是一把精妙的乐器,那些情报便是由他精心演奏出来的动听的乐符, 而对一把乐器而言,沉默是一种悲哀,能演奏,才是它的使命! 朱贵现在就在表现出一种让郑飞欣赏的“工作状态”, 郑飞很满意,心中不由暗暗赞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他,这个朱贵,天生就是一个为“情报”而生的人! 终于,朱贵全部汇报完毕了,对着郑飞恭声道,“一般情报就是这些。” 郑飞点点头,“继续说说重点情报,一个字也不要落下!” 朱贵不假思索的接着道,“曾头市方面,如今曾头市已经改变了策略,不再去高唐州运粮,而是要粮行将粮草亲自运到曾头市。但因为那两次劫粮事件的发生,粮行都不愿去送粮,后来不知曾弄用了什么手段,几家粮行终于同意去送粮,但价格却贵了两成,当然,曾头市内的粮价也随之涨了两成。城内民怨极重!除此之外,曾弄似乎在曾头市内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秘密活动,好像是在调查什么,结果便有三名中层将领先是失踪,几日后在城外发现时都已是死人。属下怀疑这三人应该是和高唐州联系密切而被曾弄当作叛徒奸细秘密杀掉了。” 郑飞沉思了片刻,“继续说。” “是!”朱贵继续道,“刘挺和他的堂弟刘成两个人经常聚在一起商量一些事情,但由于他们二人警惕性非常高,说话时都挑在一些空旷的,没有什么遮挡物的地方,而且只要周围一出现人便会停止说话,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偷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郑飞冷冷一笑, 朱贵犹豫了一下便道,“既然大头领已经看出了这二人有反心,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何不现在就抓起二人审讯呢?” 郑飞神秘一笑道,“这二人以后还有用处,你只管继续盯好他们,但也要注意不要打草惊蛇。” 朱贵道,“是!” 说罢,朱贵接着道,“您临走时吩咐属下去做的那事,在半个时辰前刚刚有消息传回,郓城县西溪村晁盖家中最近出现了五张陌生的面孔!” 郑飞心头猛地一跳!语气立刻加快了一些急问道,“都是长得什么模样?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可都清楚?” 眼见郑飞如此激动,朱贵心中不由微微一惊,刚刚郑飞就算在听最重要的曾头市的情报时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如今怎一听那晁盖家中的事就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朱贵不及多想赶忙回道,“他们五个并不是一起去的晁盖家,最先去的是个赤发黑脸的汉子,过了没多久,吴用便外出又带回来三条汉子,没出两日,又有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来拜访晁盖也是进了他的家中。他们几人自从齐聚晁盖家中后便不再出门,所以……他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朱贵看出郑飞很看重这事,但传来的情报却又如此简单,几乎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 朱贵本以为郑飞会有些失望,但郑飞却还是满意的连连点头道,“很好,哈哈,很好!” 朱贵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同时,他却更加好奇晁盖家中究竟有什么事竟能惹得大头领如此上心了……。 313,镇关西重回梁山,晁天王齐聚七星(5) “究竟在那晁盖家中有什么人或事竟能惹到大头领如此激动呢……我是不是也应该……。”在那短短一瞬之间,朱贵竟想得有些出神……, “朱贵,你在想什么?”朱贵正在发愣,突然听到了郑飞这一句淡淡的问话, 朱贵猛地回过神来,头上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天哪!我究竟在想什么?!我是在窥探大头领的秘密吗……?!” 朱贵面色瞬间惨白起来,慌忙跪在了地上, 郑飞看着朱贵的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也猜到了朱贵刚刚是在为什么而走神,其实这也不怪他,接触了那么多情报,人,难免是会变得好奇的。 “起来吧,”郑飞平淡的说道, “属下……,”朱贵没敢动, “我让你起来你便起来吧,我没怪你。” 朱贵这才小心的抬起头看向郑飞,只见郑飞神色如常的平静的看着自己,好像真的没有生气,这才鼓起勇气站起了身,依旧是一副后悔至极的表情, “朱贵,有好奇心是一件好事,一个没有好奇心的人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这也是我为什么如此器重你的原因。” 朱贵抬起头,无比惊讶的看向郑飞, 郑飞继续道,“只不过,好奇心是需要用对地方的,你刚刚就犯了一个大忌,你知道是什么吗?” 朱贵赶紧又低头颤声道,“属下……属下……,” 郑飞冷冷道,“记住,只有这一次!你下去吧。” 朱贵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赶忙道,“是!属下记住了!” 说着,朱贵便往门口退去,来到门前时,突然听到身后又传来郑飞的声音, “你还有个弟弟叫做朱富是吗?” 朱贵开门的手猛地僵在了门把上,头上也瞬间冒出了冷汗! 朱贵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因为他那草寇的身份,他唯恐给家人招惹什么祸端,所以无论是他来自哪里,还是他家中还有什么人的事都从来没跟梁山泊上任何人提起过,就更别说是家人的名字了! 可是……大头领是怎么知道的?! 朱贵赶忙转过身来道,“是,属下是有个亲弟弟叫朱富,” 郑飞微微一笑,“听说他也是个机灵人,你把他叫来帮你吧,只在个小小的县城西门外开个小酒店太屈才了。” 朱贵心中又是猛地一惊!大头领居然连这都知道……?! “是……!属下……属下这就安排人去把他找来。” “好了,下去吧。” 朱富从极度的震惊中恍过神来,这才退出了屋,在将门关好的那一刻,一颗大大的汗珠终于滑落了朱富的额头……!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神秘大头领能建立起自己这一支调查局,那隐藏在自己之后的,会不会还有另外一支更加神秘的力量呢……! “这样的错误,以后绝对不能再犯了!”朱贵暗暗下了决心! ++++++++++++++++++++++++++++++++++++++++++++++++++++++++ 郑飞坐在座位上,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角,快速的思索着那条“最有价值”的情报, 虽然朱贵并没有探听来更加详细的情报,但郑飞根据蛛丝马迹已经可以确定一些事情, 那赤发黑面的汉子,定然是“赤发鬼”刘唐! 吴用又找来的三条汉子,定然是阮氏三兄弟,阮小二,阮小五与阮小七! 那最后来找晁盖的道士也不是别人,肯定是那“入云龙”公孙胜! 他们几个加上“托塔天王”晁盖和“智多星”吴用, 七星聚义,智取生辰纲的一幕,终于也要如期上演了! 只是……自己能利用这件事做点什么呢? 郑飞的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 与此同时,远在郓城县西溪村晁保正家中, 一名道士打扮的人正要端起茶杯喝水,但不知怎的,他的手一滑,那茶杯立刻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便摔成了几片, 那道士心头顿时一惊,却不是赶忙去收拾茶杯的碎片,也不是新拿起一个茶杯继续喝水,而是突然伸出手指掐指算了起来, 一边算,他的脸上也堆满了疑云, 正在此时,便听一人问道,“公孙兄,怎么了?” 原来这屋子里还有别人,而且还不只一个,竟有五个人之多! 那道士没有接着回话,而是又掐指沉思片刻才慢慢放下手,忧心忡忡的对那人道,“吴兄,我也不知是怎么了,我只觉得此事好像生出了什么变数,至于是什么变数,却是如在云雾中不得看清。” “嗨!公孙哥哥真是多虑了,不就手滑打碎了一只茶杯嘛!来人,快来收拾收拾!”旁边一名赤发黑面的大汉满不在乎的嚷道, 公孙胜面色微微一变,却也知道与这粗人讲不清那道理,便没做声,但面色却依旧疑虑重重, 那书生看了也是微微一笑劝道,“公孙兄不必多虑,此事绝对十拿九稳!便是事败也没关系,劫不到生辰纲咱们便走,谁知是谁劫的。就算咱们运气差到极点被人认出,我也有一处地方可去躲祸。” 公孙胜奇道,“哪里?” 吴用微微一笑,“离此不远有处妙地叫做梁山泊!诸位兄弟还不知道,那梁山泊如今的头领镇关西郑临风,当日也是借助晁天王相助才夺了梁山,此等大恩,咱们要去躲祸也是简单至极!” 公孙胜听了心中却更惊讶,梁山泊……这名字怎如此耳熟?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一名雄伟的大汉,众人一见他都恭敬的起身道,“晁大哥!” 此人点点头,面色冷峻的说道,“几位兄弟,该准备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兄弟齐心,夺了那场富贵!” 众人齐声道,“是!” 315,生辰纲再陷黄泥,宋黑郎晚人一步(1)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话说这一日是六月初四,正值初夏,这日又晴空万里,烈日当头,天气大热! 这般鬼热的天气,莫说是在阳光的暴晒之下走路了,就是坐在阴凉处只是动动手脚都要出得一身大汗,所以各处的路上都是人影稀少,赶路的人们都找到了地方乘凉歇脚,且先把这大中午最热的时候过去之后再赶路也不迟, 可却就有那么一十五六个人顶着烈日出现在了黄泥岗的路上,只见他们中除了走到最前面的一名头戴斗笠,敞着怀,提着斧的黑脸大汉和一名留着山羊胡的白面中年男人之外,剩下的十几个人全都挑着一根两头挂着大箩筐的扁担,而从扁担两头那被压得极低的角度便可看出这扁担所挑的货物只怕足有百十来斤之重! 这大热天的顶着烈日行走在路上,又是挑着如此重的货物,直把他们几个热的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大汗淋漓,真想把扁担一扔找个树荫地好好睡一觉才行! 可越是这样,那领头汉子的脚步却不曾有丝毫减慢的迹象,只是闷头不管的大踏步往前走,莫说是后面挑着扁担的那些人了,便是他身边那同样没有挑扁担的白面中年男子也有些吃不消, 终于,挑着扁担的众人中有一人终于受不了了,他拼着一把劲赶上那白面中年男人气喘吁吁的小声求道,“都管,兄弟们实在撑不住了,您去跟索提辖说说让大家伙休息一下吧,再这么走下去,只怕要中暑丢命呢!” 中年男子也是早有此意,他回头一看,只见众人都在满怀期望的看着他,心中立刻升起一股“责任感”,接着便点点头朝着前面领路那黑脸汉子叫道,“索提辖,请慢走。” 那黑脸汉子闻声回过头来,倒也客客气气的说道,“都管大哥,有何事?” 中年男子擦了一把满头的大汉说道,“酷热难行,大家伙都有些受不了了,不如找个地方歇歇脚,待这烈日落一落再赶路吧?” 黑脸汉子看了看四周,却有些为难的说道,“都管大哥有所不知,这里叫做黄泥岗,乃是有名的凶险之地,时常有强人出没劫掠钱财,咱们万不可在此地歇脚,且先过了此岗,再行个七八里路,寻到人家再休息也不迟!” 一听这黑脸汉子如此说,后面那群汉子立刻有人叫道,“索提辖,这大热天的,便是强人也懒得出来,我们都挑着这么重的担子,莫说是再走七八里,便是四五里也要热死了!求索提辖让我们歇歇吧!” 众人也都急切的连声附和, 中年男子眼巴巴的看着黑脸汉子又道,“索提辖,你看这……,以后的路还长,不管累坏了哪个都要耽误赶路,要不就先歇歇吧?” 黑脸汉子眼看众人确实有些走不动了,又看看四周,终于点头道,“好吧,前面有处树林,咱们且去那里歇上半个时辰。” 众人一看前面,果真在数百步外有片树林,众人都是一声欢呼,又拼命挤出一丝力气挑着扁担便朝那片树林而去, 来到树林,寻了处阴凉地,众人把扁担与货物往地上一放便一个个都像散了架似的横七竖八躺在了地上,一动也懒得动了! 你道这些人是谁?他们正是大名府梁中书派出的去往汴梁给蔡京送十万贯寿礼的众人,而这领头却也是小有来头,正是大名府新晋被梁中书提拔为提辖使的“急先锋”索超! “急先锋”索超?那不是梁山泊的猛将之一吗? 对,就是他!只不过他现在还依旧是大名府的一名将领。 其实押运生辰纲这事本该是杨志的事儿,但杨志因为历史的偏差并未曾犯了命案而发配大名府,自然也不会被梁中书赏识提拔为军官,所以这个任务便阴差阳错的落在了梁中书手下另一猛将“急先锋”索超的身上, 只不过要不说英雄所见略同呢,这索超被梁中书任命此事后,他一番思前想后,居然做出了和杨志一样的选择,担心公开押运生辰纲太过招摇引来贼人,而是要众军士伪装成商客,以掩人耳目的方式秘密押运生辰纲, 当初杨志之所以万般小心却还是着了晁盖等人的道丢了生辰纲,原因便是梁中书同时给他派了一名“都管”协助他押运,也正是这老都管坏了杨志的事! 而历史也同样给了索超出了一个难题,那便是梁中书依旧派给了他那名老都管,也就是那白面中年男子和他一起同行, 索超虽也不愿,可也无奈,只得应了下来。 但这索超毕竟是正牌军出身,又是梁中书手下老人,所以这一路与那老都管和十几名军士倒也挺合得来,除了索超脾气急,为了早日复命而抓紧赶路让众人有些吃不消之外,倒也没生出什么间隙,这便在今日赶到了黄泥岗! 316,生辰纲再陷黄泥,宋黑郎晚人一步(2)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且说众军士和老都管一个个就跟散了架似的坐下便歇,却唯独索超依旧警惕的先巡视了一遍四周,果然被他发现在树林中不远处竟还有一伙人也在歇脚,都是穿的寻常百姓衣服,旁边是三辆大推车, 索超警惕的看了看那些人,那些人也警惕的看了看索超等人,接着居然起身挪了挪地方,又离得众人远了些,好像还生怕索超等人会去抢.劫他们似的, 但索超眼见如此,倒也放了放心,心想反正也就歇一会脚,只需提高警惕便是了,便没再去理会,这才也靠着一棵树坐在了地上抓紧时间休息, 众人又歇了刚刚半炷香,突然见在路边行来一个挑着两个大木桶的汉子,这汉子一边走还一边唱着歌, 众军士中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喂,汉子,你挑的是什么?” 那汉子脚步不停应道,“挑的白酒。” 一听是酒,众人立刻都来了精神,那人急问道, “要挑去哪里?” “挑去前面村里卖。” “多钱一桶?” “五贯钱!” 众军士快速一合计,这大热天的,若能买来一桶酒吃吃当是爽快!接着就起身拦住了那汉子要买酒,那汉子倒也痛快,只说“你们只要给钱我便卖,” 众军士一喜正待掏钱,却听一人突然喝道,“不准买酒!” 众人回头一看,喊话的原来是索超, 索超站起身,走过来用怀疑的目光看了那汉子一眼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有甚村子可以卖酒?咱们万事小心些为好!莫让毒酒害了!” 众军士一听都觉得索超有些多疑,却也不好违命, 可那汉子一听却是面色一沉冷哼道,“你这人真是血口喷人,我卖酒卖了十几年,这里哪个村子不认得我?我何曾被人冤枉过卖坏酒?!这酒我便喝给你看!” 说着,那汉子果真放下扁担,打开了木桶盖,只见里面果真是满满两桶酒,俱都散发着诱人的酒香, 众军士看了都是暗暗狂咽了几口口水, 那汉子接着取过腰间一瓢,分别自两只桶中兑出一些当着众人的面喝下了肚,喝完便对着索超冷哼一声道,“毒酒我已喝了,便毒死我好了!哼!” 说罢,这汉子就要重新挑起扁担赶路, 众军士心中虽急,但见索超不为所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汉子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却听又有人喊道,“喂,酒家,他们不买你的,可好卖与我们?”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另外一伙在此歇脚的人喊得, 那汉子立刻大声回道,“你们不怕是毒酒吗?” 那群人哈哈大笑一声,“便是被酒毒死也好过渴死!” 那汉子也一笑,“只要出得了五贯钱,卖与谁不是卖?” 那群人立刻喊,“五贯便五贯,来一桶酒!” “好!”汉子随即挑着酒桶去了那群人那边, 那群人果真买了一桶,立刻开始围着酒桶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叫爽, 众军士看着更是眼馋,终于有人对索超道,“提辖,你看他们吃了也没事,不如咱们……,” 索超刚要开口拒绝,那都管又上前道,“提辖,便买一桶吧,兄弟们着实累了。” 索超不好再拒绝,只得应允, 众军士喜出望外,连忙又拦住正要离开的那汉子要买酒,可那汉子却冷哼道,“卖与他们是五贯,卖与你们却要七贯!” 众人一愣,“同样的酒,为何卖与我们便贵?” 汉子冷眼瞥了索超一眼,“谁叫这人刚刚污蔑我来着?你们买不买?不买我就走了,莫耽误我赶路!”说着就要挑起扁担走, 众军士又快速一合计,贵两贯便贵两贯吧!说着就凑了七贯钱买了一桶酒, 而索超眼见这汉子如此说,反倒是有些放了心,暗道若真是想卖毒酒害我等,必是能卖便直接卖了,哪有再加价的道理? 众军士买了酒,又借了汉子的瓢,立刻围着酒桶大吃起来,连呼好酒, 又有军士取出碗为索超和都管各端了一碗酒,索超虽还有些不放心,但眼看那群人和众军士都吃了酒没事,也便抵挡不住美酒诱惑而一饮而尽!只觉果然顺畅,倒也觉得自己可能真有些谨慎过头了。 可谁知……刚刚过了没多久,索超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之感袭来,他心头猛地一惊暗道一声不好,再看旁人,各个已都是瘫倒在了地上, 而那群人与那卖酒的汉子也都一脸大笑的走了过来! 索超想抓起身边的大斧,却是刚刚摸到斧柄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晁盖等人将二十多个装满钱财的箩筐尽数搬到三辆大车上,如今钱财既已得手,也不愿害这些人的性命,这便推着车走了, 场面一时又静了下来, 可没过多久,便见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五六条汉子,这几人来到已经晕倒的众人身前,其中一人看了看躺满一地的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索超的身上,微微一笑道,“索超?呵呵,我正好缺个先锋官!” 说罢,那人一摆手,剩下几人立刻架起昏迷的索超,又拾起他的大斧便闪入了旁边的杂草丛中,不知去了哪里……。 317,生辰纲再陷黄泥,宋黑郎晚人一步(3)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当一个时辰后老都管等人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他们都吓傻了眼……二十多筐价值十万贯的宝物钱财居然全都不见了! 这可是梁中书送给蔡太师的寿礼呀!莫说是十万贯,便是只有一千贯,这罪众人也承担不起呀! 老都管毁的肠子都青了,暗道真不该不听索提辖的话,当时便是咬咬牙再赶些路又如何?!就算歇歇脚,忍一忍馋虫不去喝那放了蒙汗药的酒也不会出这事!如今倒好……此事一旦追究起来,众人只要如实将过程供述出来,只怕那头等大罪就要落在自己的头上!这……这可如何是好! 可就在这时,却听旁边一名军士惊道,“咦?索提辖哪去了?” 众人这才发现,索超居然不见了,连同不见的还有他的那把大斧子! 另一名军士接着道,“莫不是……索提辖去追伙贼人去抢回生辰纲了?” 老都管等人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升起几分的希望!那索提辖若要真能把生辰纲追回来,众人便有救了! “都管,咱们去追索提辖助他一臂之力吧!” 众人随之立刻把目光都看向了老都管,除了索超,便是他的地位最高,如今索超不见了,自然该是他做主, 老都管立刻慌忙点点头急道,“要得要得!咱们立刻分头去找,谁找到索提辖都要助他夺回生辰纲!” 说罢,众人立刻分成几拨朝几个方向寻去,只留下老都管与一人留在原地等待消息, 但一个多时辰又过去了,几拨人都先后返回了原地,可都没发现索超和那些贼人的踪迹! 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众人的心情也从刚开始的希望逐渐变成了绝望! 只听一人颤声道,“索提辖该不会是追上了那伙贼人……但却被那伙贼人杀了吧?”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沉,如今看来,也就这个是最有可能的,要不索超怎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众人正在慌乱之际,却也没注意到,老都管的脸色突然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异样,他心中快速暗道,“索超不见了……自己何不……他若真死了,这事还能死无对证!而且如果真这么说了,那这生辰纲丢的倒也有理由了,自己也不会再是闯祸的那人……!” 老都头想定,突然喊道,“哎呀!大家都上当了,索超哪里是去追贼人了,他分明就是和那些贼人一伙的!他是咱们的内贼!”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惊,却都是一脸的半信半疑,有人接着疑道,“这……不可能吧,索提辖可是一直阻止咱们去喝那酒的,若不是咱们一直求他,也不会……,” 老都管冷哼一声道,“这便是索超的高明之处!他就是明知咱们抵不过诱惑,便偏要做出那番姿态,越是这样,他越不会被引起怀疑!要不他去哪里了?而且连武器也带走了,他分明就是夺了生辰纲后装作去追贼人,其实却是带着生辰纲远走高飞了!” 许多人听了这话细细一想,还真觉得有几分道理! 但还是有几人摇摇头,显然并不相信, 老都管终于冷冷道,“大家可要想好了此事的的分量,丢了生辰纲,咱们都是犯了大祸!咱们有几个脑袋可以赔这十万贯?如今唯有将一切都推到那索超身上,咱们才能……!” 众人心头猛地一惊,这才悟出了老都管的意思,众人再细细一想,反正与那索超并没有太厚的交情,他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若真将此事完全推给他……或许才真有一条生路! 众人快速交换一下眼神,一起朝着老都管抱拳道,“但听都管安排!” 老都管长舒了一口气,拍拍手道,“记住我说的话,为了活命,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走,去报官!就说索提辖勾结贼人,劫走了十万贯生辰纲!” +++++++++++++++++++++++++++++++++++++++++++++++++++++++ 且说那都管将人分成两拨,一拨去离此最近的济州府报官,一拨随他赶回大名府去报信, 众人随老都管回到大名府,见了梁中书便按照事先约好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索超,只说索超勾结贼人强迫众人喝下掺了蒙汗药的酒,待众人晕倒后劫走了十万贯生辰纲! 索超是梁中书的老部下,梁中书虽是大怒,却还不全信,立刻派人去索超家中寻人,但却很快传回消息说索超家中已是人去楼空,街坊说前几日来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将索超家中父母娘子全都接走了! 那老都管一听立刻暗道这真是天助我也!同时,他还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冤枉了索超,否则他的家人怎会失踪的如此凑巧?不过管他的,先保住自己要紧! 老都管想定,立刻对梁中书说道,这索超分明是携带家眷畏罪潜逃了! 在如此事实面前,也由不得梁中书不信了, 梁中书勃然大怒!立刻派出了两拨人,一拨去那济州府催促办案,一拨去东京汴梁向蔡京禀明此事! 可怜他索超,竟不明不白的背了黑锅,可他到底是去哪里了?他的家人又是去了哪里了呢? 318,生辰纲再陷黄泥,宋黑郎晚人一步(4) (有朋友提建议说我将梁山泊军队改制改成现代军队的称呼有些唐突,在此我诚恳的接受建议,但因为有无线的存在,更出去的字便是泼出去的水已经没法改了,还请大家见谅。) 索超人称“急先锋”,乃是凡事无论大小都是第一个往上冲的猛汉,脾气自然火爆,尤其当他清醒后发现自己被捆起来囚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后更是如同一个火药桶一般爆发了,大半个梁山泊几乎都能听到他愤怒的吼叫声,[..com] 而待他骂累了,郑飞才现身, 谁料索超一见终于有人出现了,他竟不顾嗓门已经嘶哑,又开始对着郑飞破口大骂起来, 郑飞却也不急,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似在等待索超发泄完所有的怒火, 终于,索超发现面对的是一个如“石头”一般的人后,即便他再愤怒也觉得骂得太没意义,便停止了怒骂,只是用嘶哑的声音问向郑飞,“你是谁?我在哪里?为什么把我囚禁在这里?生辰纲可是你们劫的?” 郑飞没有接着回答他,只是走到桌边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茶水,又送到他嘴边笑道,“索提辖请喝杯茶润润嗓子。” 索超不由一愣,“你认得我?” 郑飞又一笑,依旧没回答, 索超只觉喉咙里像冒火一般难受,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咕咚咕咚很快就将茶水一饮而尽, 郑飞放下茶杯,终于才说道,“我叫郑临风,是梁山泊大头领。你现在就在我梁山泊大寨之中,但却并不是囚禁你,而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保护你,至于为什么,你很快就能知道。而那生辰纲,绝对不是我们劫的。” 说罢,郑飞转头就走,只留下索超一个人惊讶的愣在那里, 郑飞刚走,便又进来几条大汉为索超松了绑,索超重获自由正想出手逃离此地,却被其中一名汉子一把又按回了位上, 那汉子嘿嘿一笑道,“我叫武松,幸会,幸会!” 高手之间,只需一招便知深浅,索超便只从武松按在自己肩头的那份力气上已知道,自己很难是这个叫做武松的汉子的对手,更别说另外还有几名不知深浅的汉子也都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了, 索超虽然是个急脾气,却也不傻,还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随即放弃了刚刚想打倒这几人再逃出此地的想法。 接下来,索超便被好吃好喝的供了起来,郑飞时不时便来看看他,有时还会带着他出去转转,“参观”一下梁山泊的军寨,士兵的操练训练等等, 索超的目光中也渐渐从刚开始时的蔑视,越来越被一种深深的震惊所取代,尤其是当他看到数百名士兵手持一种像是神臂弓的武器,百弓齐发三百多支箭,以铺天盖地的威力将三百步远之外的一片稻草人射成马蜂窝的时候,他更是震惊的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此时不需要郑飞再过多的解释,索超已经能够猜到设计劫走生辰纲的的确不是这伙人了,如果真是他们,对付自己那十几个人,哪用的着那么费劲? 但郑飞却还是对为何将他囚禁在山上的原因只字不提, 索超虽然又急又纳闷,却也无可奈何! 又过了几日,郑飞突然接见了索超,终于告诉他,那日郑飞带着几人下山办事,正好路过黄泥岗目睹了一群人设计劫走了索超等人的东西,不过眼看那些东西只是一些破旧的箩筐,他们也没有在意。而眼见索超等人虽然晕倒在地上,也没有什么性命之忧,他们正想离开,却见和索超一起的众人中有一人突然站了起来,而且还要拿刀去害索超!危机时刻,他们立刻出手打晕了那人,救下了索超,正巧又有人认出了索超的身份,郑飞因为仰慕索超是个英雄,为防他再被人所害,便带走了他。直到后来郑飞才听说,原来被那群神秘人劫走的乃是生辰纲!至于索超的同伴为何要害他,郑飞这几日派出人去调查了一番,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由,想来是索超的同伴中有人见丢了生辰纲,便心生一计要杀害索超再将责任完全推给他,已保全自己! 索超听了这话半信半疑,立刻问道,“那害我之人是何模样?” 郑飞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道,“是一个白面山羊胡中年人。” 索超心中一惊,这说的不正是老都管吗? 郑飞若说别人他也许还不信,可若说此人,索超思前想后,还真是觉得此人最有理由那么做!不由信了几分,但他还是立刻跪倒求向郑飞,“大头领,您这份救命之恩索超记下了,求大头领好人做到底放我下山,待我回去找那厮算账!” 但郑飞却是一声轻叹,突然拿出了一张纸交给了索超, 索超展开一看,顿时惊呆了,原来那不是旁物,竟是一张通缉令,而且通缉的居然就是自己,罪名:勾结贼人抢掠官银! 索超目瞪口呆的看着通缉令,全然忘了反应, 耳边接着传来郑飞的声音,“索提辖,看来你已被要害你的那人栽赃陷害了,非是我不愿放你走,只怕你一下山,便是死路一条!” 索超回过神来急道,“可我的家人还……!” 郑飞突然又一笑道,“幸好我早有准备,为了防止索提辖家人为人所害,我已……,” 郑飞一拍手,立刻就见自门外走进来一些人, 索超定睛一看,顿时又惊又喜,这几人不正是自己的父母娘子吗? 几人见面立刻抱头痛哭在一起,一边哭,一边各自诉说自己的经历,待索超听到官府通缉的并不只有自己,甚至还包括自己的家人时,索超顿时大怒,怒骂一声,“无耻都管,我与你不共戴天!” 说罢,索超便朝着郑飞一拜倒地,“求大头领收留我与家人。” 郑飞哈哈大笑,亲自扶起索超道,“我正有此意!索提辖放心,你的仇便是我们梁山泊的仇,日后定会为你报了!” 索超早就看出了郑飞有意招揽他,他心中虽对这事总觉得有些蹊跷,也很怀疑郑飞在这件事中所起的作用,但如今自己满门皆被通缉,又都在人家的地盘上,也已由不得他了,只得落草梁山泊。 郑飞当即召开会议,将索超介绍给了众头领, 索超这才知道原来梁山泊上众头领中竟不乏天下闻名的大英雄,心中更加对神秘的梁山泊有了几分惧服, 郑飞接着封了索超职务,梁山泊便又添了一员猛将! 319,生辰纲再陷黄泥,宋黑郎晚人一步(5)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话说在郑飞“坑”着索超,使他被迫落草梁山的同时,另外一幕戏也在上演着,主角就是济州府尹陈文成, 这陈文成乃是平民进士出身,上无朝中靠山相助,下无殷实的家业相辅,勤勤恳恳小心谨慎为官十几宰,临到头好不容易混到个济州府尹,本打算享享几年清福便告老还乡了,谁成想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北京大名府梁中书送给他岳父太师蔡京的寿礼在自己的地界上被劫了![..com] 这事可把陈府尹愁坏了,心里对那伙盗贼真是恨得牙痒痒,倒不是恨的那帮盗贼做这违法之事,而是恨得他们真是会选地方,怎么就在自己的地盘上下手了呢?!平白给自己惹了这么一个祸事! 因为不管是梁中书,还是蔡太师,都是他一个小小的济州府尹得罪不起的, 最近一段日子,他先是收到了梁中书发来的信函催促尽快破案,本已愁闷无比,紧接着没过几日,蔡太师居然亲自派了一名府上的管事来了济州,当面向他转告了蔡太师要他限期十日内破案的意思,而且还说,若是十日内破不了案,只怕就要请陈府尹亲自去一趟沙门岛了! 即便这是明显违反法纪的**裸的威胁,但陈府尹一听到“沙门岛”这三个字还是吓得脸都绿了,那可是让人闻风色变的地狱呀!作为当今圣上最信任的蔡太师,陈府尹相信他是绝对有实力说到做到的! 此刻,陈府尹先是安抚了那管事,接着立刻召集起全府人手要一起商议如此尽快破案,已保全自己的乌纱帽……不对,应该是保命才对! 可满堂公干一个个却都像得了鸡瘟的鸡一样,只听喘气声,不见有动静, 陈府尹铁青着脸,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济州府三都缉捕使拔涛, 陈府尹喝道,“拔涛,你身为缉捕使,前日黄泥岗打劫了生辰纲,是你应该管的么?” 拔涛心中暗叫一声苦也,赶忙拱手回道,“禀明大人,这事……是该小人管!” “那破案一事可有眉目了?” “这……小人这几日派出了所有公人,把个黄泥岗周边都翻遍了,却还是毫无线索,非是小人无能,而是这事实在太……,” “哼!本官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可那蔡太师已对本官下了命令,若是十日内破不了案,本官乌纱帽不保不说,说不定还要陷身沙门岛!你为缉捕使,唯有你才能破案,但你若是再这么不用心,害得本官大祸临头的话……本官今日可给你说好了,在本官获罪之前,必先把你刺配远恶凶险军州!” 拔涛浑身一颤,面色一片惨白,两腿一软立刻跪在了地上, 又听陈府尹继续喝道,“来啊,给我在拔涛脸上用笔写下‘刺配州’三个字!” 立刻就有笔吏来到拔涛身前,用笔在拔涛脸侧写下了那三个字, 陈府尹又道,“拔涛,十日内,你若能破案,这几个字洗去不说,本官还大大有赏。可你若破不了案……哼!本官必把它真正刺在你脸上!” ++++++++++++++++++++++++++++++++++++++++++++++++++++++++ 且说陈府尹恼怒的退堂之后,拔涛带着脸上那三个字,立刻心急火燎的召集起自己手下所有捕快, 可众捕快却依旧是面面相觑,对如何破案毫无头绪, 拔涛如今已自身难保,也顾不得往日的情面了,大发雷霆的将众人呵斥一遍,又逼着众人各自散去抓紧时间去找线索, 而拔涛则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家中,一个劲的长吁短叹,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他老婆一看他这副样子,慌忙问出了何事,拔涛像倒苦水一般将事情的原由说了个清楚,他老婆听了虽也是又急又怕,但一个妇道人家却也没甚主意,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他夫妻二人正在一起发愁之时,却听门外有人敲门, 拔涛老婆立刻去开门,却见门外无人,只是在地上放有一封信,上书“生辰纲”三字, 拔涛老婆大惊,慌忙拿起信进屋交给了拔涛,拔涛见了也是一惊,立刻抽出信看了起来,却是越看面色越惊, 拔涛老婆慌忙问这信上说得什么? 却见拔涛突然一跃而起,哈哈大笑一声,也来不及给他老婆说了,只是把信往她怀中一塞就跑出了门, 妇人赶忙展开信,越看也是面色越惊,你道为何?原来这竟是一封“举报信”,信上详细说明了郓城县西溪村晁盖伙同六人与一个叫做白胜的赌徒,如何串谋走在一起,又是如何设计劫取了生辰纲的全过程!只是写信之人并未署名,端是奇怪! 且说拔涛喜出望外的赶去将此事禀报陈府尹,如今拔涛也是没了办法,只能死马且当活马医,对那信也是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了,再说那信上所说过程原本就与事发经过分毫不差,也由不得拔涛不信了! 拔涛见了陈府尹,立刻将此事禀报于他,陈府尹也是又惊又喜,抱着和拔涛一般的心态,只愿早日了解此案, 二人快速一合计,这晁盖乃一方大豪,在无十足的证据证明其犯法之前不可轻易动他,随即决定先把那就在济州府内的白胜捉到,且看能否从他嘴中证实这事。 拔涛当即召集起手下捕快,埋伏在白胜家外,没多久便将赌钱归来的白胜捉了个正着,又自他身上搜出许多财物, 众人将白胜押回大牢,一番严刑拷打,直把白胜打得皮开肉绽似个血人,可白胜竟也是条汉子,就是死活不认,只呼冤枉, 拔涛心生一计,冷喝道,“白胜,我等已知你的同伙正是晁盖,如今已派人前去捉他了,你招与不招都一样,何苦受这额外的皮肉之苦?” 白胜大惊,以为事情已经完全败露,心里防线终于溃败,立刻招了所有的事,竟与那信上所说全无两样! 按照白胜交待,捕快又在白胜家中床下掘地数尺找到了许多财物,正是生辰纲之物! 拔涛大喜,立刻禀报了陈府尹,陈府尹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接着便命拔涛带足人手火速前去缉拿晁盖等贼,并亲手为拔涛擦去了脸上之字, 拔涛意气风发,点起了人手,直朝郓城县而去, 只是,一个疑问却在他心头始终环绕不去……那信,究竟是谁写的呢? 320,生辰纲再陷黄泥,宋黑郎晚人一步(6) (求收藏,求红票,谢谢) 那拔涛领着二十多名捕快连日赶往郓城县,而为了防止走漏风声被贼人脱逃,众人还脱去官府只着寻常衣物, 来到郓城县后,因担心那身为本地大豪的晁盖眼目众多,拔涛更是谨慎,先让二十多人暂住在客栈,只由自己带着两名随从先去郓城县衙知会知县,让他派一些熟悉本地情况的捕快陪着自己去捉拿晁盖,也好做得十拿九稳。[..com] 且说拔涛带着两名随从一路寻到郓城县衙,问了门房,却被告知知县大人刚刚散了早衙就出了门,不知去了哪里, 拔涛可不愿耽误哪怕一分一秒,赶忙问道今日是哪位押司当值? 门房刚想回答,却正巧见从县衙内走出一吏,那门房接着一指那人道,“来得正巧,今日当值的就是这位宋押司。” 拔涛一听,立刻看向那人,却见那人也在看着自己,乃是一个黑脸矮胖男子, 此人虽其貌不扬,但如今正有求于他,拔涛立刻客气的拱手道,“请问押司尊姓大名?” 此人眼看拔涛虽着寻常衣物,但气度却不似常人,赶忙也拱手回礼道,“我叫宋江,不知阁下有何事?” 那拔涛却是一惊,瞪眼打量一番宋江,“你就是人称‘及时雨’的宋江宋公明?!” 宋江心头一笑,这样的场景每隔几日便会上演一次,他早就习惯了,但面上却谦恭道,“正是在下。” 拔涛果然立刻拜倒,“久闻哥哥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终于得见,请受我一拜!” 宋江眼中的笑意更浓了,面上却是更加谦恭的慌忙扶起拔涛连称不敢当,又问道,“还未请教兄弟尊姓大名?” 拔涛却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道,“哥哥请借一步说话。” 宋江一愣,立刻点点头跟着拔涛走到了一边无人之处,拔涛这才自怀中掏出一面令牌暗暗示于宋江, 宋江一看又是一惊,“你是……?!” 拔涛道,“兄弟我是济州府缉捕使拔涛。” 宋江赶忙拱手道,“原来是上司衙门……,” 拔涛却一把按住宋江要行礼的手,“哥哥不必如此,切莫被人看到!” 宋江心中更加疑惑,拔涛这才解释道,“哥哥即为押司,便先说与你也无妨,前段日子在黄泥岗,北京梁中书送于蔡太师的生辰纲被劫,丢了足足十万贯,蔡太师下令我们济州府十日破案,我们的日子过得真如水生火热一般,所幸天道有眼,终被我等查到了是何方贼人所为,而那贼人便就身处郓城县中,故我特带着陈府尹的公文来此求见时知县,望知县派出得力干将,与我等一起去捉拿那伙贼人,以复命蔡太师令!我等担心那贼人于城内有眼线,故不曾身穿官府,为的就是防止被贼人眼线看到打草惊蛇走脱了他们!” 宋江大惊,立刻道,“莫说此事是蔡太师所令,便是职责所在缉拿贼人亦是义不容辞,就是不知那伙贼人姓谁名谁?” 拔涛道,“如今已捉住一个,叫做白胜,但也不过是个卒子。他们的贼首叫做晁盖,据说为此地西溪村保正!” 宋江听了心中更是大惊!暗道,这晁盖可是我的好友,竟不知他背着我犯了此等大罪!如今他大祸临头,兄弟一场,我还要助他才好!也不负了我及时雨的美名! 宋江想定立刻道,“原来是晁盖那厮,那厮是个恶霸,我早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如今果然惹出此等大罪!不过兄弟你来得不巧,时知县外出不知去了哪里,我一个小小押司还指挥不动城内军兵,不如请兄弟稍等片刻,我立刻去寻回时知县,由他下令派人陪兄弟去捉拿那贼人如何?” 拔涛一听喜道,“如此自然最好,那就劳烦押司了!” 宋江点点头,却又道,“兄弟你如果此时进去县衙,恐真被人看出端倪,不如去县衙对面茶楼一坐,装作歇脚,我去去就回!” 拔涛连连点头,“哥哥思虑当是周全!” 说罢,拔涛果然带了两名随从去了县衙对面的茶楼,而宋江则骑上一马直朝西南方而去,但他此去却不是要寻找时知县,而是要赶去西溪村给晁盖报信。 且说这宋江一路快马加鞭赶到西溪村,刚刚来到晁盖家门前,就见晁盖连同吴用和几名没见过面的人走了出来, 宋江下马便急道,“哥哥大事不好,你们……,”话到一半,宋江却愣住了, 原来他惊讶的发现晁盖等人竟都是大包小兜的,门前也早有一些庄客备好了马车, 宋江惊道,“哥哥你们这是……?” 晁盖一看宋江,面色古怪的笑道,“嗯……这个……我们正巧有事要走……还没来得及告诉兄弟你。” 宋江心中一动,脱口惊道,“哥哥你可是要……逃跑?” 晁盖等人皆是大惊,晁盖惊讶的问向宋江,“兄弟你……?” 宋江压低声音道,“我此来就是要告诉哥哥,你们劫取……之事已败露,济州府官人已到县衙,就待知县下令便要来缉捕你们,我好不容易稳住他们特赶来报信!” 晁盖这才长舒一口气感激的对宋江抱拳道,“多谢兄弟仗义,我等已得知此事,正要离开!” 宋江更是惊诧,“那些人刚到郓城,哥哥你是如何得知的?” 正在此时,就听晁盖等人身后有一人笑道,“宋大哥,好久不见!” 接着就见一人自门内走了出来,宋江一见他,顿时愣住了, 晁盖则一指那人道,“多亏了郑兄弟一早赶来报信,我等已经火速收拾好,现在便要去投奔郑兄弟的梁山泊了!” 宋江不知怎地,当他发现自己冒着风险赶来报的信却已被人家早就得知时,他的心中竟升起一股淡淡的苦涩与失落,或许是他做惯了及时雨,给惯了别人恩德,此刻却是人生头一次被别人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大恩大德才有些不适应吧。 宋江立刻故作惊喜的对着那人抱拳道,“原来是郑兄,早知有郑兄在,我也就不必如此担心了。” 郑飞微微一笑,“公明哥哥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赶来报信,此等仗义真是令兄弟我敬佩!” 宋江心中苦涩一笑,暗道即便如此,这头一份恩德却算在了你的头上,我来与不来又有何意义?但面上还是谦逊的一笑,接着道,“如此便好,你们速速离开,我再回去拖住他们一阵。” 晁盖等人皆是感激的说道,“多谢,此恩牢记心中!” 宋江点点头,立刻又翻身上马,对着众人抱抱拳,并特意对着郑飞点点头,这便调转马头又朝郓城县而去! 郑飞看着宋江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极其隐蔽的浮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321,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1) (求收藏,谢谢!) 话说宋江离了东溪村,立刻就去寻找时知县,就算别人不知时知县去了哪里,宋江作为其心腹却也是知道的, 宋江寻到时知县后立刻向他禀明了济州府派人来捉拿劫取了生辰纲的晁盖之事,时知县大惊,立刻与宋江回到了县衙,[..com] 宋江又去茶楼找到了早已等得有些焦急的拔涛,只说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时知县在哪里,故才耽误了这么多时间,而后宋江又故作小心的将拔涛自县衙偏门带入衙内, 拔涛见宋江如此上心,也就没有怀疑什么, 拔涛进县衙见到时知县后,立刻呈上了陈府尹的公文信函, 时知县一看此事果真如此,也不敢耽误,随即召来了本县县尉及一干都头捕快, 且说这郓城县内有两员猛将,一人姓朱名仝,身长八尺四五,长有一尺五寸的虎须鬓,而且面若红枣,活脱脱那关云长的模样,故人送外号“美鬓公”,为本县步兵都头。 另一人姓雷名横,身长七尺五寸,腰力腿力过人,能跳两三丈阔涧,故人送外号“插翅虎”,为本县马兵都头。 此二人亦为日后梁山泊聚义好汉,只不过如今还为郓城县都头,专管擒拿贼寇。 时知县立刻命县尉带着朱仝、雷横二人点起百余士兵捕快,会同拔涛所带来的二十多人即刻赶往东溪村捉拿晁盖等人, 结果,众人浩浩荡荡杀气腾腾的赶往了东溪村,却是扑了个空,晁盖家中已是人去屋空,只留下一干不知何事的庄客下人, 县尉现场审讯几名庄客下人以及四周近邻,方知晁盖在昨夜便连夜收拾好东西,又在今日一大早带着一群人走了,不知去了哪里。不过倒也问出了最近与晁盖常在一起的那几人的身份,自是吴用、阮氏兄弟与公孙胜了。 拔涛大惊失色,暗道这晁盖分明就是在昨夜就得到了风声,也就是说,自己还没到郓城县时,要缉拿晁盖的事就走漏了,难道……济州府内也有晁盖的耳目?抑或是府衙内有晁盖的奸细?! 众人扑了个空,又赶忙派出骑手搜寻四周,还是一无所获,众人只得返回县衙。 时知县一听贼人早已逃跑也是心惊不已,众人一番讨论,根据种种事实,推断出问题并不出在郓城县这边,而是从济州府那里就走漏了消息被晁盖等人获知,这才逃脱了他们, 如此一来,众人自然无法怀疑到宋江的身上,宋江心中也是暗暗安心不少。 好不容易可以破案了,最终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拔涛也无心思再留在郓城县,立刻失魂落魄忐忑不安的带人赶回了济州府, 当他走进府衙时,陈府尹正与蔡京派来的管事对饮,只待拔涛捉拿了贼人,追回了生辰纲后两人就都是大功一件,皆大欢喜。 陈府尹一看拔涛回来了,本是大为高兴,却见拔涛面色不对,心中已有几分不妙的感觉,待拔涛一说没有捉到贼人,陈府尹顿时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顶灌下,直浇了个里外透心凉, 陈府尹猛地回过神来,顿时勃然大怒,一脚便将拔涛踹翻在地,再去看那管事,只见那管事也是铁青了脸,刚刚的热乎劲已荡然无存, 陈府尹刚要说话,那管事已拂袖而起,冷冰着脸冷哼一声道,“陈大人,还有三天,您看着办吧!” 说罢,管事扭头就走,只留下陈府尹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位上,又反应过来伸手一指面色惨白的拔涛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再找!” 拔涛逃命似的逃出府衙,又马不停蹄的召集起手下,如今也顾不得什么消息走漏与否了,立刻赶往那阮氏兄弟所在石碣村,就算走脱了主谋晁盖,若能再抓住那阮氏三贼,也多少有些补救。 +++++++++++++++++++++++++++++++++++++++++++++++++++ 当拔涛等人在东溪村扑了一场空的时候, 郑飞已带着晁盖等人一路快马加鞭在赶回梁山泊的路上, 期间晁盖也问过郑飞是从何处得来了乃是他们劫取的生辰纲,以及事情败露,官府正要来捉拿他们的消息? 郑飞早就想好了应答方法,只是神秘一笑道,“我梁山泊正巧有耳目在济州府,那白胜一被捉便得到了消息,这才因此救了晁大哥及诸位兄弟。” 晁盖等人一听也是不疑有他,同时,更是大呼侥幸,并对郑飞的救命之恩再次表达了感谢, 郑飞则道,“晁大哥对我本就有大恩,这是应该做的。莫说是这事,便是将梁山泊大头领之位让与哥哥也是当然!” 晁盖自是知道这是客套话,慌忙推脱口称不敢。 众人尽皆一笑。 可晁盖却又面色一变惊道,“坏了!我等这一走,只怕阮氏三兄弟也暴露了,官府恐怕还要去捉他们!” 郑飞却又一笑道,“哥哥放心,我亦早有安排!” 晁盖等人又是连连感激, 但郑飞却在众人的感激中发现了一个人的神色有些古怪,定睛一看,心中不由一动,原来那人竟是……“入云龙”公孙胜! 322,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2) (求收藏。谢谢!) 且说拔涛这次带足了人马,不再隐匿踪迹,全无顾忌的直奔石碣村而去,誓要捉拿住阮氏三人, 结果他们刚刚赶到石碣村,却又是扑了个空,阮氏三人的家中又已是人去屋空,[..com] 拔涛立刻捉来几个附近打渔的渔夫一问才得知,原来就在今日上午,突然自水路上来了几条船一伙人,直来到阮氏三人的家外, 那阮氏三人一见这些人刚开始还有些吃惊的样子,连刀剑都拿了出来,后来不知那伙人说了什么,阮氏三人像是吃了大大的一惊,三人立刻聚在一起商议一番后便收拾起许多东西跟着那伙人又自水路上走了,不知去向。 完了,这又是扑了个空,拔涛终于彻底绝望,顿时如丢了魂一般跌坐在地上……。 +++++++++++++++++++++++++++++++++++++++++++++++++++++ 与此同时,就在离石碣村并不算太远的梁山泊上,一番热烈的欢迎仪式正在上演着, 郑飞带领梁山泊所有头领在聚义厅摆下酒宴正式欢迎晁盖等七人来到梁山泊, 且说晁盖等人上了梁山泊原本只是想躲祸一时,但自山下一路上到山上聚义厅,众人一路所见梁山泊的军容军貌,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这哪里还是一个强盗山头,这分明就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 尤其是吴用与公孙胜二人,眼中俱都一片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 酒宴开始之前,晁盖等人迅速商议一番,俱道如今天下已无处可去,而且自己等人的命还是人家梁山泊所救,再看这梁山泊将强兵壮,又占据如此险要,不如便借此机会入伙梁山泊算了! 于是,酒宴进行到一半之时,晁盖起身朝着郑飞敬过一杯酒后便正式代表吴用等人向郑飞表达了要入伙梁山泊的意愿,并愿意献出生辰纲的一半作为入伙的见面礼。 郑飞其实早就在等着晁盖这句话,立刻欢喜的接受了晁盖等人入伙的请求,不过却对晁盖等人要献生辰纲却怎样也不受,只道这是晁盖等人拿命换来的,梁山泊绝不沾这便宜, 郑飞越是推辞,晁盖等人越是觉得郑飞这是在假意推辞,便更要献上生辰纲, 最后,郑飞无奈,只得答应,但却只愿收一万贯意思一下,除此之外就算再多一贯也不收了,晁盖若是不答应,便请立刻下山去, 直到这时,晁盖等人才最终确定郑飞果然是没有在虚伪的客套,人家救下自己等人果然不是要图谋这生辰纲,心下顿时一片感动,也只好答应了郑飞的条件,众人这才皆大欢喜。 郑飞又当即认命了晁盖等人职务,宣布正式成立梁山泊第三营,任命晁盖为第三营营长,暂时下辖一个连,三个排,连长为公孙胜,三个排的排长为阮氏三兄弟,授权他们正式组建梁山泊水军。 吴用不担任具体职务,授军师,刘唐入二营担任排长。 晁盖等人又是一番谢恩,而阮氏三兄弟则当即表示要下山一趟,去把他们打渔一辈子认得的水性好的兄弟都叫来梁山泊, 郑飞自是高兴,随后几日阮氏三雄果真去了石碣村等渔村,将他们一帮子打渔的兄弟足有二三十人带来了梁山泊,加入了第三营,郑飞又在一营二营中选出水性极好的六十多人加入三营,至此,梁山泊水军正式成立。 +++++++++++++++++++++++++++++++++++++++++++++++++ 宋江自从上次去给晁盖通风报信之后,这些日子他对外表现的虽与往日并无两样,但一颗心却是多少都有些紧张的,他也一直在暗暗打听着外面的风声, 直到后来听说济州府陈府尹接了一道圣旨,虽没有真正受到什么流放沙门岛的处罚,但却被朝廷提前解职告老还乡去了,想来是蔡京也怕影响过坏,便放了这陈府尹一次, 缉捕使拔涛不出意外的被陈府尹在卸任之前找了借口格了职,却也没再怎样他,只是降为了一般捕快,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至此,那生辰纲之事便因晁盖等人的失踪而成了无头公案,相关办案人员也相继离职而落下帷幕, 宋江听到这个消息,一颗悬在半空的心也终于放回了肚里,而他,也终于有时间想起来自己在县城里还有一处温柔桃香的去处, 这一日,他办完差,出了县衙,正巧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便买了几件物件去了城西那处自己久未再去的地方, 只见他敲开了一处临街的二层小楼的楼门,自里面闪出一个老太婆的面孔,那老太婆一看宋江,高兴的立刻把脸挤成了一朵花笑道,“押司可来了,我还到押司忘了还有这里呢!快请进。” 宋江一笑刚进了门,就听楼上传来一个女子幽怨的冷哼声,“让他出去,想来便来,不想便十几日连个话都没有,他把我当什么了?” 宋江一愣,接着尴尬的笑了笑, 老太婆连忙对着宋江赔笑一下,小声道,“小女孩家有点小脾气,押司勿怪。” 宋江点点头,摸了摸胸间的物件,这便上了楼去……。 323,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3) (家中停电,耽误了今早的更新,抱歉。) 你道这对母女是谁,原来这对母女原是东京人士,家中姓阎,楼上那女子便叫做阎婆惜,[..com] 半年前此女随父母投奔远亲却未寻到,流落在此租房住,没多久,其父却染了重病病死了,母女无钱为其下葬,只得到处求人,三求两求就求到了宋江那里, 宋江见这对母女可怜便出了些钱帮她们办了丧事,谁料这对母女在感激宋江之余,意外发现宋江没有妻室,想来母女二人无依无靠,又见这宋江虽然其貌不扬,却多少算个郓城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便动了心思托人去给宋江说媒要把阎婆惜许配给他, 宋江先是推脱,但见这阎婆惜果然有几分姿色,也便动了心思应允了这事,不过却不是要娶她,只是在城西讨了一处楼安顿下这对母女在那里居住,与这阎婆惜只有夫妻之实而没有夫妻之名, 不过这宋江不知是为何故,对这女色一途时冷时热,想起来时就去阎婆惜那里住一晚行次房,忙时便是半月一月不露一面, 这阎婆惜也不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眼见宋江对自己不冷不热,春.情难奈却无可奈何,谁料偶然一次,宋江带了自己一个同僚,同样身为押司的张文远去阎婆惜那里喝酒, 这张文远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虽不说貌比潘安,也比寻常人强了不少,自然也比宋黑郎更加耐看,这阎婆惜不由春心大动,一眼便看上了他,暗暗与之眉目传情, 而这张文远虽人长得俊俏,却是个浪荡人物,年纪一把也不成亲,只好去些烟柳巷子快活,自是对阎婆惜这番暗示心知肚明,也是背着宋江与之眉来眼去,没多久,借着宋江不在的时候,就真与这阎婆惜勾搭上了, 而阎婆惜的母亲也不是个好人,对阎婆惜此举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所以直到此时,宋江还依旧蒙在鼓里。 你道今晚也巧,这张文远借着宋江今日白天当差的空,下午刚刚来过与这阎婆惜**了几番,临走之前却不慎把个随身物件落在了阎婆惜床头, 宋江上楼后先是哄了哄阎婆惜,阎婆惜自是故作生气不理,待宋江掏出为其购买的首饰,阎婆惜这才眼笑眉开, 二人正欲行那鱼水之事,宋江猛然发现了床头张文远所留那件物件,宋江与张文远在县衙同处一室,彼此十分熟悉,对这物件也是认得的, 宋江当即反应过来,只如一盆冷水浇头,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刚刚那股欲念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提上裤子生着闷气便走了, 阎婆惜刚开始还一头雾水,不知哪里得罪了宋江,待也看到那件物件才醒悟过来,虽有些后悔,不过想想也罢,这宋江与那张文远同为押司,想来张文远也不比宋江差到哪去,不如便借这次机会离了宋江也好与张文远正式长相厮守。 谁料……待张文远再来时,阎婆惜与之一说这事,张文远却是大惊失色! 你道为何? 原来宋江虽与张文远同为押司,但两人的身份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宋江本为郓城县大户,家中富足,便是不来衙门做事也无妨,他能来衙门当这小吏,其实只不过是为个名头罢了,否则靠着他那点俸禄哪里去够施舍别人? 可这张文远却只是个寻常人家出身,平日里过日子真是全指着那点俸禄过活,但他却既好面子排场,又常去烟柳地快活,常常入不敷出,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养活阎婆惜母女, 阎婆惜这才明白原来这宋江竟有如此来历,而自己的情郎张文远只不过徒有虚名罢了,阎婆惜心中这才后悔不已,只怪自己不懂这些门道,立刻遣了母亲去求宋江,只是坚决不承认那事,只说那物件是上次张文远随宋江来喝酒时落下的,阎婆惜把玩了后便随手放在了床头,谁料竟惹得宋江误会, 可宋江却也不傻,当日回去后立刻派人去查,果然查到些风言风语,更加确定了阎婆惜与张文远确有奸情。 不过宋江转念一想,“我与这阎婆惜又无夫妻之名,她愿找谁便找,我何苦生这气?且随他们去吧。” 故宋江就是不再去找阎婆惜,任那婆子掉了多少泪也不为所动, 这婆子回家大大呵斥了阎婆惜一顿,眼看花销越来越少,母女虽是后悔不迭,但宋江就是不来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这对母女也是认准了宋江,屡次被拒还屡次偏要来请,直把宋江搞得也是烦不胜烦, 这一日,宋江刚刚办完差走出衙门,就见那婆子又满脸堆笑的朝自己走来,宋江顿时一阵头疼,刚想返回衙门,却被婆子一把拉住了, 宋江只得转过身来对婆子道,“婆惜姿色上佳,又年轻,何愁找不到好人家,宋江无意婚娶,还请婆娘回去吧。” 这婆子却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直说宋江真是冤枉了她女儿,她女儿绝对没做过对不起宋江的事, 宋江见衙门前人来人往,这婆子这一哭,众人都在看向这边,宋江不想脸面受损,心中转念一想,“不如现在就随这婆子去一趟把话在家中与她们说清楚,从此断绝了这对母女的念头也好!” 宋江想定,立刻叹了一口气同意了这婆子的请求, 婆子大喜过望,立刻止住哭,欢天喜地的便带着宋江往家中走去, 只不过宋江并没有发现,当他随这婆子刚刚走开时,一个蹲在衙门旁正在卖枣的农家男子接着悄悄抬起了头, 他看着宋江的背影,眼中顿时一亮……。 324,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4) (这一周的末小推荐终于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支持!) 且说宋江随那婆子回了家,刚一进门,那婆子便对楼上喊了一句,“女儿,还不快来看谁来了?”[..com] 说罢便讨好的对宋江笑道,“押司先上楼去,我去买些酒菜。” 宋江本就没想在此吃饭,只是想把话说清楚,他刚要去拉这婆子,婆子已一溜烟出了门去,宋江无奈的摇摇头,再抬头看看楼上,心中快速想定说辞,这便上了楼, 宋江来到楼上一看,却见阎婆惜正面朝里侧躺在床上,也不知是睡还是醒,宋江见状轻轻唤了一句,“婆惜……,” 只听一声似怒似娇的哼声响起,阎婆惜原是并不曾在睡觉, “我是那勾引野汉的**女人,你还来作甚?!”声音中满是令人心颤的幽怨,接着就见阎婆惜起身看向自己,却早已是泪流满面,目光之中尽是楚楚可怜的心酸, 宋江心机虽重,到底是与女人交道打得少,如今见阎婆惜这样,不由就是一愣, 他哪知这是阎婆惜故意使得欲擒故纵之术,愣愣的说道,“你……你何苦如此?” 阎婆惜嘤嘤哭道,“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们已有多少夜的夫妻,可你却宁听那些烂嚼舌的假话,也不愿听我一句解释,你可知这清誉二字就是我们女人的命,你如此,又该让别人如何看我?” 这阎婆惜真不愧是大花瓶兼演技派,如此一番声泪俱下的哭诉,立刻把个宋江也搞得心神俱动,竟也开始怀疑是否是自己真冤枉了她, 但宋江还是不放心,又道,“那你可愿发誓,你绝无背叛我之事?” 阎婆惜却止住哭,似是无限冤屈而又赌气的冷笑道,“我发誓?我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便任由你将我开腹割心好了。唉,直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罢了,你去吧,我便当瞎了眼错认了情郎,受了这冤屈,过几日自行了断,才好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罢便重新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宋江这下的心彻底软了,暗道自己也确实鲁莽,听来的传言终究是传言,若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终于完全相信了阎婆惜所说,他看着阎婆惜大哭的样子,心下闪过一片愧疚,犹豫了一下,终于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阎婆惜的肩膀,却还未等他说话,阎婆惜已一下子扑在他的怀中,抱着他无比委屈的哭道,“心肝,你可知你冤枉我可是快要了我的命,我还道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宋江心下一片感动,轻轻抱着阎婆惜道,“我错了,婆惜勿怪。” 此时,那婆子恰巧买完酒菜回来,上得楼梯正往楼上偷看,眼见如此,心头不由一喜,暗道自己这女儿真是机灵,如此一来,这宋押司又要供养自己母女了。 接下来,婆子迅速布置了一桌酒菜,欢天喜地的端上楼来,只见阎婆惜已止住了哭,正撒娇般的依偎在宋江怀中, 婆子更是大喜道,“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能解开误会就是最好,来来,趁着热快吃吧。” 宋江与阎婆惜点点头,一起来到桌边, 阎婆惜又一番对宋江的百般伺候,再配合她那原本娇媚的样子,任是宋江再不喜女色,心头也不紧升起几分欲念,若不是婆子在场,直想当场就将阎婆惜就地正.法, 那婆子年轻时也不是什么本分女子,深谙此道,自是观察到了宋江的异样,不过宋江越是如此,她便越不能轻易让宋江如意,因为越是憋得宋江久一些,宋江才能愈发觉得自己女儿的好, 这可苦了宋江,心下愈发慌乱, 而那阎婆惜也知自己母亲的意思,心下偷笑的同时,还不忘在桌下偷偷用脚碰碰宋江,更是引得宋江心中如同被数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难受, 终于,又过了一会,母女二人觉得撩拨宋江的程度已足,二人快速交换一下眼神,那婆子正欲故作酒醉要下楼去休息,却听楼下突然传来几声很大的敲门声, 三人不由一愣,此时天色已如此晚了,还会有谁来敲门呢? 宋江本性多疑,心中突然一动,暗道“这么晚还来人,莫不是……?!” 宋江立刻看向阎婆惜,果然见阎婆惜的眼中也似是闪过了几分慌乱,原来阎婆惜此时心中也是暗暗叫苦,心道如此晚了,若真是那张文远来此,自己所作的一切岂不都不攻自破了? 那婆子也想到了这点,立刻起身就要去开门,心道若是张文远,定要赶忙支走他才好! 可她刚要起身去开门,宋江已站了起来说道,“天色如此晚,恐有贼人,我去看看。” 说着,宋江已朝楼下而去, 阎婆惜母女心中暗暗叫苦不已,却也没有理由阻拦宋江, 阎婆惜立刻朝着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反应过来,赶忙跟了上去,暗道且先看看是谁,若真是张文远,也要想法子圆过这个慌! 可谁知,宋江打开门一看,那婆子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原来门外正站着一个陌生的小伙子,虽然天黑看不太清容貌,但却绝对不是张文远! 不过这婆子白白受了这般惊吓,心中恼怒不已,立刻没好气的说道,“你找谁?深更半夜的如此敲门不怕吓着人吗?” 那小伙子歉意的对着婆子一笑,接着对一脸疑惑的宋江说道,“公明哥哥可是不认得小弟了?” 宋江奇道,“你是……?” 那小伙子上前一步,接着屋内的烛光照亮了脸庞, 宋江一看顿时大惊道,“哎呀,原来竟是兄弟你呀!” 你道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325,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5) (离四百收还差最后二十个收藏,请求收藏架还有位置的朋友帮忙给个收,谢谢!) 宋江待一看清此人,真是又惊又喜,只因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神射手庞万春![..com] 当日宋江去晁盖庄园拜访郑飞等人,郑飞所带诸位好汉中有两人最让宋江惊心, 一个是武二郎,武松相貌堂堂,威武有力,功夫也是极高且早就在河北山东两地大大有名,宋江早闻其名,一见之下更是欢喜。 另一人则就是庞万春,且看庞万春容貌俊秀,干净利落,射术精湛已入化境,与宋江那生死好友花荣有诸多相似之处,故宋江对其也是格外在意, 当时宋江便多有心思结交二人,若能结拜成为兄弟自是更好,谁料那二人对宋江始终不冷不淡,更对宋江的诸多暗示毫无反应, 而且不只他们二人,包括所有人,虽然都对宋江的“及时雨”大名表达过钦佩与敬仰,但也只仅限于此,并不像旁人那样一听是宋江就要倒头便拜口呼哥哥,搞得宋江心中暗暗郁闷不已,只叹那郑临风运气怎如此好,竟能收得如此多的好汉作为手下且忠心不二, 宋江又哪里知道他的“及时雨”大名虽然响亮,但郑飞这帮手下,哪个不是与郑飞历经生死才结为的过命兄弟,相比之下,宋江名头再响也不过只是一个“名头”,可郑飞给予他们的,却是真正的大恩,那才是真正的“及时雨”,故众人才对宋江多少有了些“免疫”。 +++++++++++++++++++++++++++++++++++++ 书归正传,宋江一看庞万春深夜来访,喜得是能再见到此人,惊得则是这庞万春怎来找自己,而且居然还是寻到的这里?! 庞万春似看出了宋江的疑惑,接着抱拳道,“正是小弟,小弟今日一直在县衙外面等候哥哥,见到哥哥刚出县衙,正想上前相迎,却见这位大娘先我一步将哥哥带来了此地,我怕耽误哥哥的事,不好现身,只得一路随哥哥来了此地,本以为哥哥少顷就会出来,谁料一直等到现在,只因小弟还有事在身,无法再等下去,只好冒昧敲门,但愿没有耽误哥哥的事情。” 宋江这才明白,立刻问道,“兄弟你……来找宋江何事?” 庞万春却是面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那婆子,“这个……,” 宋江这才反应过来,转头对着那婆子道,“婆姨,请你先上楼去,我与我这兄弟有话要说。” 那婆子不情愿的哦了一声,又打量一眼庞万春,这才上了楼去,但她刚走到一半楼梯,却听宋江又嘱咐道,“婆姨,你与惜儿都不要下楼。” 那婆子听宋江如此说,心中更加奇怪,却也只能嗯了一声, 她刚一上楼,阎婆惜立刻迎上来轻声问道,“娘,来的是……?” 婆子往楼下看了一眼,确定宋江并无跟来,这才小声道,“不是他,” 阎婆惜也松了口气,摸着心口道,“吓死女儿了,若真是文郎便坏事了。对了,既然不是文郎,那又是谁?” 婆子冷哼一声道,“不认识,是个后生,鬼鬼祟祟的,押司与他说话还要我回避,端是奇怪!不过那后生的模样倒是长得极为俊秀,比张文远还要好看几分呢!” 阎婆惜一听这个心头顿时一跳,她跟随家人路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人,那张文远的相貌虽不是她所见过的最帅气的男人,却也算极为不错的了,若有人比他还俊秀,那得长得该有多好看? 阎婆惜想及此处,心中又是一叹,只道这宋江虽然其貌不扬,但他认识的人竟各个都比他好看许多,可自己却偏偏要依附于他。自己真是命苦,难道遇到一个既有钱能让自己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人又长得好看的男子就这么难吗? 阎婆惜越想,心中对楼下那个陌生人便愈加的好奇起来,接着就要轻手轻脚的去楼梯那偷看, 婆子赶忙拉住她道,“不可偷看,押司交代过的,若被发现,恐要坏事!” 阎婆惜却道,“娘你糊涂了,咱们既要依附他,自然是要多探得他的一些秘密,说不定日后更能借此要他真正娶了我呢。” 婆子一听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当即不再阻拦,任由阎婆惜去偷听,自己则回到酒桌前自饮起来, 阎婆惜小心的下到楼梯口,悄悄侧身往楼下望去,只见楼下宋江正与一个年轻后生坐在桌边小声的说着什么,只是二人声音极低,完全听不到对话, 但一看清这后生的模样,阎婆惜心头顿时一颤,只觉两腿都有些发软,暗叹自己母亲眼力真是不行,此人哪里是比张文远只好看几分?只看庞万春不但长得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更是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英雄气,比那张文远空有一副皮囊强了何止百倍!分明就是一个是天上的美玉,一个则是地上的泥巴。 阎婆惜对庞万春一见倾心,身子不由的又往楼梯下走了几步,更是用心仔细看起庞万春来,只恨不得将庞万春的容貌彻底印记在脑海之中。 而在楼下,宋江背对着楼梯并不曾看到,但庞万春则用眼角立刻发现了阎婆惜正在偷看的身影,庞万春眼中顿时暗暗闪过一丝异色,声音也悄悄加大了几分, 宋江对此并没有察觉,但楼上的阎婆惜却终于能听到些许声音了,隐隐听到那陌生人道,“哥哥,我们大头领和……敬仰哥哥……冒险……为了表示感激……特命我……请哥哥过目!” 接着就见那人将一个包裹放在了桌上推给了宋江,只听桌子随之发出几声响,好似那包裹还蛮有分量的样子, 阎婆惜好奇的一看那包裹,宋江也正好打开自里面取出一物来, 阎婆惜一看那物,心头顿时猛地一惊!原来,那竟是一大锭金子,看样子足足有二三十两重呢!阎婆惜的眼直勾勾的盯在那布兜之上,连拔都拔不开了,心中同时惊道,“莫非……那满袋子装得都是如此这般的金元宝?!!天哪,这宋江到底做了什么,竟能得到如此昂贵的感激!” 再看宋江,见到那满兜的元宝也是大吃一惊,却又慌忙将布兜推到那人身前急道,“宋江不能……请回去转告……宋江心领了!” 阎婆惜一看宋江居然还不收,差点自楼梯上栽倒下去,只恨那金元宝怎不是送予自己的,自己若能有这些元宝,何苦依附于这黑矮胖子! 再看那陌生人却又将元宝推给了宋江,并压低声音说了什么, 宋江虽依旧还不收,但几番推托,似是见那陌生人态度极为坚决,也就收下了, 接着就见那陌生人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宋江道,“这是……请哥哥……小弟告辞了!” 说罢,那陌生人便朝宋江抱拳行了一礼,宋江虽作势要留那人,却还是被那人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小心看了一眼外面后就闪了出去。 阎婆惜一看如此,赶忙悄悄重新上了楼,一颗心乱跳个不停,满脑子尽是那装满金元宝的布兜……。 326,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6) (求收藏) 阎婆惜那丢了魂的样子立刻被婆子所察觉,她不由奇道,“女儿,怎么了竟如此模样? 阎婆惜正要说,但就在此时,只听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她们娘俩快速交换一下眼神,都赶忙故作如常的说笑起来, 只见宋江很快就上了楼, 阎婆惜则一眼就看到了宋江手中所提的那个布兜,她的心头猛的一跳,面色却努力装作平常的朝宋江笑道,“宋郎,是谁来了?去了这么久。” 宋江此时心情大好,倒不是因为得了这么多金元宝,他也本不是什么贪财之人,而是因为知道了梁山泊众人还都如此记挂着他、重视他的缘故,听到阎婆惜如此问,宋江便笑道,“一个过路的朋友罢了,惜儿久等了。” 阎婆惜一笑,终究没忍住一指那布兜道,“咦,这是什么?没见宋郎有过此兜呀。” 宋江心头一跳,继续笑道,“哦,朋友送给我的一些东西罢了。” 说话间,宋江已坐回了座位,并将布兜特意放在了自己脚边地上,不想让阎婆惜二人顺手触碰到, 阎婆惜眼见如此,自然明白是因为什么,心中却是极大一个不情愿,只因宋江这个动作无疑表明,他并不愿同自己分享,哪怕仅仅是炫耀给自己看,这也说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没有特别的重要, 不过阎婆惜这等女人自然不会露馅,立刻又满脸堆笑的连连哄着宋江喝酒,心中同时暗道如今这宋黑郎又得了这么一大笔钱财,自己无论如何都更要牢牢守住此人才行! 但宋江因为有这布兜的存在,出于谨慎,却想再只喝几杯酒便告辞回家,且先把这布兜里面的元宝和信件处理妥当才放心, 但在阎婆惜的轮番敬酒下,宋江心中又本就难得的高兴,也就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谁料,在酒精的刺激以及阎婆惜的刻意撩拨下,没过一会,宋江又恢复了刚刚那般状态,看着阎婆惜的目光中又升起了几分欲.火,这精.虫接着酒劲一上闹,宋江不由放松了几分谨慎,暗道不如便在此住一晚,待明日一早再返回家中也不迟,反正此地也不是旁处,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家。 那婆子眼见如此,为防夜长梦多,立刻装作不胜酒力的下了楼, 她这一走,宋江强忍着欲念,先把那个布兜特意的放在了床的内侧,并用一张被子牢牢盖好, 做完这一切,宋江再也按耐不住,立刻抱着阎婆惜上了床, 也不知宋江是不是心情大好的缘故,今晚的表现竟格外的出色,直让阎婆惜也过足了一把瘾,二人连战三轮,宋江才终于泄力的躺在了床上,临睡之前,还特意把自己的一条腿压在了那堆盖着布兜的被子上,这才放心的大睡起来, 阎婆惜也是故作太累,努力把鼻息调整的就像是熟睡了一样,但耳朵却在偷偷的倾听宋江的动静,因为她实在睡不着呀,这辈子她还没摸过金元宝呢,但今夜在自己的床上,离自己不过半尺的地方,却有着满满一布兜金元宝,你要她如何才能安然入睡? 人的贪念总是很可怕的,阎婆惜虽然不敢去偷拿元宝,但她越是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堆元宝的样子却硬要挤进她的脑中,直让她如万蚁钻心痒得发狂! 终于,阎婆惜受不了了,她心中暗道,“我虽不拿那些元宝,但只摸一摸,看一看,玩一玩,在他醒来之前再放回去又能如何?” 这个念头愈发强烈起来,阎婆惜最终咬咬牙下定了决心,她先是故作梦语的喃喃叫道,“宋郎……我的好宋郎……,” 只见宋江毫无反应,依旧是打着呼噜呼呼大睡, 阎婆惜心头一喜,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装作刚刚醒来似地轻轻说道,“宋郎,酒喝得太多,奴家口渴了,你要不要也喝一些水?” 宋江却依旧毫无反应,呼噜声丝毫不变, 阎婆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她悄悄起身来到床尾,却见宋江的一条腿正死死压着那个盖着布兜的被子, 这可怎么办?若是一动那被子惊醒了宋江又该如何是好? 阎婆惜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沮丧之感,但她接着想出了办法,只见她伸出手指,轻轻的在宋江压着被子的脚心处轻轻挠了一下,接着就赶忙重新躺好故作睡觉, 宋江熟睡中只觉一痒,果然下意识的把那条腿一缩,终于不再压着那张被子, 阎婆惜又耐心听了一会,只听宋江呼噜声依旧大声,确定他并没有醒来,这才急不可耐的起身一看,心头顿时一喜,立刻将手伸进那被子之下,接着就摸到了那个布兜, 阎婆惜感觉自己的手明显在发抖,一颗心也怦怦乱跳个不停,她将手伸进布兜,立刻一摸便摸到一堆冰凉的东西,直让她激动的差点忍不住喊叫出来,金子!那是金元宝呀! 阎婆惜顺手就摸出一个金元宝来,马上重新躺好,将金元宝死死抱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它那昂贵的分量, 渐渐地,阎婆惜心头又不由升起几分伤感来, “若是这些元宝都是自己的,那自己就可以不再有顾忌的和张郎生活在一起,那该多好呀……,” 但现实却是残酷的,阎婆惜也知自己这个想法太不切实际,随着冰凉的元宝在她胸前渐渐有了热量,她也慢慢恢复了理智,心中又叹道, “罢了罢了,摸也摸了,这辈子姐妹也算短暂拥有过一回金元宝了,唉……!” 阎婆惜终于不舍的又抚摸了一下元宝,这便悄悄起身,要将元宝重新塞回布兜里, 可她刚将元宝塞进布兜中,正欲抽回手来,却意外触碰到了一张薄薄的纸, 那是……?阎婆惜立刻想起了那个陌生人交给宋江的那封信! 对了,应该就是那封信! 阎婆惜不知怎地,心中又开始狂跳起来,她不由万分好奇的想道, “究竟是这宋黑郎做过什么,竟能得到如此贵重的酬谢?真相一定就在这封信上,自己何不看看,也好学到些门道,日后再教给张郎,若让他也能赚到这么多钱……自己岂不是就不用再如此委曲求全了?!” 阎婆惜想定,终于又悄悄的将那封信抽了出来,接着轻手轻脚的起身来到桌边点燃蜡烛,展开信看了起来, 但她却是越看,拿着信的手却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这宋黑郎他竟……通风报信放走了贼寇?!” 阎婆惜的脸瞬间变得无比的苍白……! 她终于明白,这些元宝分明就是梁山贼寇送给宋江的赃物!” 阎婆惜立刻意识到了这事的严重程度,只恨自己为何好奇心如此重,这可是一件祸事,搞不好就要丢命呢! 她哆哆嗦嗦的刚要收起信,却听床边猛地传来宋江的声音, “婆惜你在做什么?!” 327,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7) 这一句话直把阎婆惜吓了个里外透心凉,禁不止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 她转过身来一看,就见宋江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正在满脸疑惑的看着她, 阎婆惜猛地反应过来,慌忙转过身去却把那信藏着背后勉强朝着宋江说道, “那个……奴家口渴了……起来喝点水……嗯,宋郎你喝吗?” 宋江哦了一声,摇头道,“天色不早,喝完快点睡吧……嗯?你背后拿的是什么?” 阎婆惜慌忙道,“没……没什么……,” 宋江直到这时才发觉阎婆惜似乎有点不对劲,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刻起身掀起床尾的被子,一看那布兜还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的伸出手去将布兜拿过来, 宋江正要打开布兜,却听阎婆惜突然叫道,“别……,” 宋江一愣,脸色又是一变,慌忙打开布兜口往里看去, 这一看,宋江顿时一惊!他猛地看向阎婆惜急喝道,“惜儿,你动过我这布兜?!” 阎婆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宋江终于明白过来,禁不住心中大吃一惊,暗道一声糟糕!看阎婆惜此刻的表现,她分明是已看过了那封信! 那封信虽是感谢信,但不知梁山上的人是如何想得,竟把当日所发生的一切都详细的在信上叙述了一遍!也就是说,这封信无论落在谁的手里,只要识字,就能看出是自己当日前去通风报信放走的盗贼! “这……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说不定还要连累家族呢!不行,这封信无论如何都要夺回来!” 宋江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慢慢走向阎婆惜道,“惜儿,把那信给我!” 阎婆惜却害怕的连连倒退,很快就退到了窗边,惊恐的急道,“你……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她虽精明,却终究是个女人,遇到这等事也慌了神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宋江一听也不敢逼得太近了,唯恐这阎婆惜大喊大叫起来搞得四方邻居都听到自己的事,他立刻决定先来软的,便道,“惜儿,这信对我很重要,你把它交给我吧,好吗?” 阎婆惜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六神无主的一个劲打着哆嗦,因为她突然想到,这宋江既然能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贼寇成为朋友,那他还会是个好人吗?他会不会……杀了自己灭口?! 而宋江却想了想又道,“惜儿,只要你肯把这信交予我,我便娶你过门,如何?” 他却没料到,正是这句话反倒提醒了阎婆惜,她突然反应过来暗道,“对呀,这信虽然棘手,却是这宋江的一个把柄,我若拿着这信,岂不是可以任意摆布他?又何惧他会害我?” 阎婆惜想定,心中竟不慌了,对宋江道,“宋郎,你真好大胆,竟私通贼寇,通风报信,害朝廷没有捉到贼人,这可是死罪呢!” 宋江心底一颤,终于确定这信却被这婆娘看过,急忙道,“惜儿小点声,莫被人听到,咱们是夫妻,有话好好说。” 宋江越是如此,却反倒越给了阎婆惜信心,她又冷笑一声道,“夫妻?哼,你几时当我是妻子过?便是你明日就要八抬大轿来娶我,我还怕受了你的连累呢!” 宋江急道,“那要如何你才肯将信还给我?” 阎婆惜心底一喜,终于确信自己的确拿住了宋江的弱点,接着道,“你若要我还你信也可以,须答应我三件事。” 宋江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惜儿请说。” 阎婆惜道,“第一,你将典我的文书还我,并重写文书,任凭我嫁与张文远,绝不阻拦过问!” 宋江一愣,立刻明白原来这阎婆惜与张文远果真有奸情,自己真是糊涂,竟被这婆娘骗得团团转,还惹出今日这般祸事! 阎婆惜见宋江没有反应,眉头一挑道,“怎么?你不愿意?” 宋江心中虽然窝火,但此刻也不敢得罪阎婆惜,只得忍气道,“我愿意,我答应你,随时可以给你写文书!” 阎婆惜一喜,接着道,“这第二件,我如今穿得住得用得吃得的确都是你宋江所买,但我要你立出字据,全部无偿送与我,你可愿意?” 宋江松了口气道,“这还不简单,依你就是了!” 阎婆惜心中更喜,接着说出了第三件事,“我知你那布兜中有一兜的金元宝,我要你都送给我!日后无论怎样都不会讨要!你也要写字据给我!” 宋江听了面色不由一变,暗道这个婆子竟如此贪心,当真可恶至极!但此刻也由不得他了,只得无奈道,“我答应你,尽数给你!好了,三件事我都答应了你,你可以把信还给我了吧?” 阎婆惜心中大喜,直道幸亏老娘今晚好奇心重了一些,虽受了些惊讶,却凭白多了这么多好处,日后也终于可以无忧无虑的与张郎过那神仙般的日子了! 328,梁山泊再收七星,及时雨无奈杀人(终) 但她眼见宋江又讨要信,却又冷笑一声道,“宋郎真道奴家傻了不成?你如今尽都空口无凭,我把信给了你你再反悔我能拿你如何?” 宋江急道,“你……!我都答应了你还能怎样?给,我这便先将金子都给你。” 说罢,宋江果真转身提着那兜元宝放在了离阎婆惜不远的地上, 阎婆惜贪婪的看了一眼那布兜,却还是摇头道,“还是不行,我自然要还给你,但不是现在。” 宋江一愣,“那是何时?” 阎婆惜道,“须我与张郎成亲之时才给你。” 宋江顿时心头一怒道,“你一日不成亲我便等你一日?你一年不成亲我便等你一年?真是荒谬!” 阎婆惜如今已是得意忘形,一点也不再惧怕宋江,依旧冷笑道,“我偏不给你又怎样?你给老娘好好听话,便有你好果子吃,你若不听话,休怪老娘翻脸无情!” 宋江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心头勃然大怒! 他几时曾吃过这种气?而且那信又事关自己以及自己一家所有人的性命,是绝对万万不能任由其落在这婆娘手中的! 宋江把心一横,暗道我这便去夺回这信就是了,她要喊就喊,只要我夺回这信再毁去,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无证据! 宋江想定,立刻朝着阎婆惜快步冲去! 阎婆惜见状大吃一惊,急忙道,“你别过来……,” 可宋江已到近前,伸手就朝那信抓去! 阎婆惜见宋江居然来了真格的,才知道害怕,慌忙把信往怀中藏,这便与宋江撕扭在了一起, 别看阎婆惜是个女子,但在如今这事关自己终生大事的事情面前,她也豁出去了,使出了浑身的气力与宋江挣扎,而宋江虽力气比她大,却也一时也抢不过那信, 二人这番撕扭,直从窗边扭到床边,把个桌椅都碰倒在地,蜡烛也随之熄灭, 黑暗之中,阎婆惜只觉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少,心中不由更慌,立刻大喊道,“快来人啊,宋黑郎杀人啦!” 宋江大惊,慌忙去捂她的嘴,却被阎婆惜趁机咬了一口,直疼得宋江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宋江也动了真怒,正在此时,他突然在床上摸到了一件东西,此物不是旁物,正是他藏在脱下的外衣中的随身防身匕首,他一把抓过就往阎婆惜脖子上抵去,同时喝道,“闭嘴,再不闭嘴就扎死你!” 黑暗之中,阎婆惜果然闭了嘴,但却接着发出了几声呜呜的声音,与此同时,一片湿乎乎的东西也弄湿了宋江拿着匕首的手, 宋江一惊,慌忙重新点亮蜡烛一看,顿时惊得浑身一颤! 原来,刚刚他竟在黑暗之中不知怎的竟用匕首不慎割开了阎婆惜的喉咙! 只见阎婆惜拼命用手捂着脖子上的血口,但已无济于事,鲜血止不住的自她指缝中流出,她那美丽的眼睛中尽是无穷的恐惧! 终于,阎婆惜身子一抽搐,彻底没了动静, 宋江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再顾阎婆惜的死活,慌忙上前自阎婆惜怀中掏出那信又接着靠近烛火随即烧成了灰烬,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那婆子的声音,“押司,女儿,你们在做什么?怎么又吵起来了?” 宋江赶紧一口气吹灭蜡烛高声道,“婆姨,没事,斗了点嘴,你睡吧。” 说罢,宋江站起身,在黑暗之中看了一眼阎婆惜的尸体,心下一片悲凉,因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变了……! 宋江快速穿好衣服,提起那布兜,这便下了楼去, 来到楼下,正见那婆子拿着蜡烛往楼上张望,眼见宋江下楼她便问道,“押司,这深更半夜的,你去哪里?” 宋江勉强笑道,“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些事,我先回去了,哦对了,惜儿已睡了,婆姨你也睡吧。” 说罢便自己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离天明还有数个时辰,天上又有乌云遮住了月亮,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宋江稳了稳心神,立刻朝着家的方向快速奔去! 他没有发现,在街边的一个角落里,三条与黑暗几乎完全融为一体的黑影一直在无声的看着他, 眼见宋江离开,三人对视一眼,立刻有两人跟了上去,剩下一人则继续留在原地观察着……。 ++++++++++++++++++++++++++++++++++++++++++++++++ 在宋江逃跑之后,那婆子便回了自己的屋,但她躺在床上却越想越不对,终于放心不下重新起身来到楼梯前朝楼上喊道,“女儿,你可睡了?” 楼上一片寂静无声, 婆子又喊了几句,但楼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婆子终于觉得似乎是出了事,她慌忙上了楼,待用烛光照亮楼上一看……, 一声惊恐的惨叫声突然自屋内传出,划破了夜晚的沉寂, “啊……来人啊……杀人啦……宋江杀人啦!” 屋外那个黑影直到听到这话,嘴角才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329,宋黑郎逃难天下,借其手齐聚群星(1) 那婆子一声惨叫,周边近邻立刻有几户家中亮起了烛光,不一会便有几户人家打开了门,男男女女皆披着衣服出了门向外张望不知出了何事, 只见那婆子已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大喊道,“宋江杀了人……杀了……我女儿!快来人呀!” 众人听了都大吃一惊, 几个大胆的立刻进了婆子家中,不一会也慌乱的冲了出来连声道, “果真出了人命!” 接着就有人给那婆子出主意道,“还不快去报官?” 那婆子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冲进了夜色之中,朝着县衙的方向跑去……。 +++++++++++++++++++++++++++++++++++++++++++ 路上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那婆子又慌乱,这一路摔了好几脚才好不容易来到衙门前,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对着大门旁的大鼓就是一阵乱拍, 这深更半夜的人都在睡觉,县衙之中当值的几人被那婆子一阵鸣鼓惊醒后本来十分恼怒,待打开县衙大门听了那婆子的报案这才大吃一惊,惊得倒不全是出了人命案子,而是惊得杀人者居然是宋江宋押司! 宋江平日里为人不错,众人多受过他小恩小惠,几个当值的捕快一合计,都觉得宋江怎会杀人?且先去看个究竟才好,万一这案情是虚报的或有差错,打搅了县太爷的美梦他们可承受不起, 众捕快想定,便先同那婆子去了家中, 待来到家中一看到阎婆惜的尸体,众捕快这才相信的确是出了人命案子,再一问周边近邻,他们却都说他们也未看到是谁杀了人,只听这婆子说是宋江所杀, 众捕快又细细询问了那婆子事情的详细经过,凭借着多年的办案经验,众人多少也在心中明白了宋江的嫌疑的确最大! 但同时,众捕快也多少听说了一些宋江与这阎婆惜,还有阎婆惜与那张文远的传言,立刻由此推断出或许是宋江因为被戴了绿帽子,恼羞之下才做了这等糊涂事, 但即便如此,无论是出于同僚感情,还是出于对宋江的尊重以及对一名被戴了绿帽子的男人的同情, 众捕快心中还是更倾向宋江一些,故都默契的开始在案发地点拖延起来,既没有立刻去宋江家中拿人,也没有立刻返回县衙禀报时知县,而是装模作样的把婆子家中进行了一番地毯式的搜索,美其名曰寻找证据,保护案发现场。 那婆子眼见如此,却也干着急没有办法, 这一拖延,渐渐就到了公鸡打鸣天亮的时候, 直到这时,众捕快才打着哈欠,不慌不忙的返回县衙报信去了, 那时知县也刚刚起床,还没缓过神来呢就惊闻了此等大事,时知县也是大吃一惊! 但宋江是他心腹,时知县也有心为宋江开脱,接着传唤了那婆子与几个她家旁邻居来问讯,结果还真被这时知县找到了借口, 原来从昨日下午到晚上案发时,也不知是真的还是他们不愿招惹麻烦,众邻居都表示自己没有看到宋江去那婆子家中,同时也证明的确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宋江来过, 唯一对宋江不利的就是那婆子的供词,可她也承认了整个案发经过她也并不曾亲眼所见,只道,“除了宋江,还能有谁?” 整个就是一空口无凭,所以,对宋江不利的证据并没有多少。 时知县当即下令众捕快速去办案,却没有下令去缉拿宋江, 众捕快也是心知肚明,正待领命出去装模作样转一圈时,两旁却走出一人道, “大人,虽无人证明宋押司去过那里又杀过人,但这老妇既然一口咬定是宋押司所为,理应找来宋押司与之对质才合理!” 时知县一看此人,不由皱了皱眉,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张文远张押司, 此人惊闻阎婆惜被杀,心中也是恼怒不已,他虽与阎婆惜只有鱼水之情,却也还有几分情意,不愿阎婆惜如此枉死,誓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时知县虽心中不愿,但见这张押司既然开了口,为防日后给人落下口实,只得派人去找宋江来此对质, 可谁知,不多时便传回了消息,说宋江并不在家中,且不知去向, 这下张文远更找到了理由,立刻道, “大人,案发是在昨夜,城门不开,如今可召来守城士兵一问,若见到宋押司昨日便出了城,则其也就没有了嫌疑,正好还他一个清白。但若是宋押司始终不曾出城去,则说明他肯定还在城中,尚需再派人去找!可他要今日一早才出城的话……难保没有畏罪潜逃的嫌疑呢!” 时知县无奈,又只得应允,派人火速召来守城军士一问,果然不见宋江出过城! 张文远由此更加肯定了宋江就是还藏在家中,同时,在等待消息的这段时间,张文远已悄悄交给了那婆子一些话, 此时,张文远暗暗使给婆子眼色,婆子立刻会意,又是一番披头散发的奥陶大哭着央求时知县再去捉拿宋江! 时知县更加无奈,又只得派出雷横、朱仝两位都头带足人马去宋江家中搜捕宋江, 可这一去,二人很快返回,只道搜遍了所有地方,依旧没搜到宋江。 330,宋黑郎逃难天下,借其手齐聚群星(2) 可张文远还是不依不饶,又说宋江犯案在逃,他父亲家人都脱不了干系,只需将他们带来审问,就能问出宋江藏在何处或去了哪里! 时知县众人都对张文远的多事无比反感,刚想为宋江家人推脱几句,可那婆子接着就在张文远的暗示下喊道,“大人,人命大于天,大人若不为老身做主,老身便去州里再告!” 时知县面色顿时一变,那张文远又上前凑近耳语道,“若是州官来查,恐出事端,大人请三思!” 时知县知道其中利害,也知这张文远定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只得再次派出雷横、朱仝前去缉拿宋江家人前来问话, 可二人来到宋府,他父亲却拿出一纸文书道, “两位都头有所不知,宋江是个逆子,多行不义,老汉我见其终无悔该之意,早已失望透顶,便在三年前去前任知县那里告了他,全家都与之脱离了关系,如今我们家与他已无半点瓜葛!这里有加盖官印的文书为证!” 宋父所拿的这文书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但却不是真正与宋江断绝了关系,原来宋江也知自己与黑道关系太深,唯恐日后惹祸连累了家人,便在三年前与家人商量好,由宋父去前任知县那里告状,借此开出了这道文书,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场。 雷横、朱仝二人亦与宋江交好,这趟差事他们二人本就干得为难,如今一看有这文书且印文俱在,都是大喜,也不捉拿宋父与宋江的兄弟宋清了,立刻带着文书返回了衙门向时知县禀报了此事,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宋父病重,身体欠佳,万万来不了公堂了。 那时知县一看这文书也是心中一喜,明白这是宋江早就留好的后手,却也不戳破, 而张文远一看这文书也傻了眼,全然没想到宋江居然会有这手准备,但犹抱着一线希望对那文书的真伪提出了质疑, 时知县却冷哼一声道,“张押司若不信,只可自己看。”说着就将文书给了张文远 张文远接过一看,也看出此文书确实是真的, 他也明白,宋江在郓城县有只手遮天之能,自己只是一个人在徒劳的对抗着一群人,如今时知县已是十分不快,自己若再强撑下去,日后恐难有什么好果子吃, 张文远终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对那婆子愧疚的摇了摇了头, 那婆子也明白了自己女儿的冤屈恐怕现在很难得报,接着嚎啕大哭起来,却也是无可奈何, 时知县当即按程序下了海捕文书通缉宋江,自付就算日后上面州官来查也挑不出我的毛病! ++++++++++++++++++++++++++++++++++++++++++++++++++++++++ 众人如此搜寻宋江不到,那他究竟是去了哪里了呢? 原来,在宋家老宅之下挖有一间地室,以便在兵荒马乱时有处地方可以藏身,而那宋江就一直藏在这地窖里, 他本想躲上一阵子,待日后花些钱财摆平此事,可谁料那婆子过了几日居然真去济州府那里告了状, 济州府新上任府尹姓张名叔夜,乃是名臣张耆之曾孙,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是个难得的好官。 他一听那婆子所哭诉之事,顿时大怒,便道在我治下,岂能有此目无王法之事?! 张知州立刻派下缉捕使前去郓城查办此事, 幸好时知县早有准备,缉捕海文他也发了,宋江他也派人搜捕过了,宋家的文书也是真的,那新任缉捕使倒也挑不出他什么问题来, 这缉捕使又带了雷横、朱仝二人又仔细搜查了一遍宋家,也是宋江运气好,若是旁人来搜说不定真能搜到宋江的密室,可雷横朱仝二人即便发现了密室,又怎会告诉他呢?否则前两次他们没有搜到又该做何解释? 所以,当雷横与朱仝二人发现密室的入口时,二人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并特意支走了其他人以防被别人发觉, 而宋家也适时送上了丰厚的红包, 缉捕使一看这事好似也没甚问题,钱也收了,这便回了济州向张叔夜回禀了此事, 张府尹思前想后,也没发现这郓城县县衙上上下下有何贪赃枉法之事,也就放过了此事,只给郓城县发来一道公文,严令他们全力追捕宋江! 如此一来,此事倒真摆不平了, 且说几日后,雷横与朱仝二人深夜来到宋江家中拜见了宋父,一语便道破了宋江的藏身之处, 宋父大惊,赶忙跪下求二人放过宋江, 二人扶起宋父,朱仝道,“宋大哥躲在那地窖中终究不是个长远之计,上次幸是我们来搜,若换作他人,宋大哥岂还有活路?” 宋父连连点头,派宋清将宋江从地窖中唤出, 宋江见了二人又是拜谢, 众人当即商议起日后该如何是好, 商量的结果是宋家出一笔钱,由朱仝雷横二人上下打点,让张文远与那婆子莫再把事情闹大。而在事情摆平之前,让宋江暂时离开郓城外出逃难,待日后遇到皇恩大赦,才能了断此事! 第二日一早,宋江与宋清一番乔装打扮,便在雷横朱仝的掩护下出了郓城县, 雷横朱仝一直将他们兄弟二人送出十里远才返回, 宋江转身看了一眼郓城县的方向,心底不由升起几分的悲凉,往日里自己的一幕幕奋斗与努力在眼前快速飞过,这一走,自己曾经的梦想便告彻底破灭了,接下来迎接自己的,又会是怎样的人生呢? 宋江叹了口气,拍了拍兄弟宋清的肩膀,兄弟二人一起转身,朝着北方走去……! ++++++++++++++++++++++++++++++++++++++++++++++++ 草丛中,三个人影躲在其中,看着宋江二人离去的背影,那三个人的脸上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只听其中一人叹道,“大头领真是神机妙算,这事进展的竟与他算计的一模一样!” 另一人也道,“是啊,我都觉得咱们大头领是不是神仙啊,怎么全都能未卜先知?” 就在这时,第三人轻声喝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可还记得?” 那二人一起点头道,“连长,我们都记得,忘在脑子里,烂在肚皮中,绝不多嘴一句!” 那人满意的点点头,“好,走,回梁山!” 331,宋黑郎逃难天下,借其手齐聚群星(3) (最近更的少,没脸皮求收藏了,大家先凑合着看,下个月我拼全勤,多更。) 梁山泊,入夜, 三长两短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郑飞坐在书桌后,听了这敲门声心头顿时一跳, 他立刻抬起头来不假思索的说道,“进来,万春。” 门接着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健硕的身影朝着郑飞单膝一拜, “大头领,属下回来了。”果然是庞万春, 郑飞点头笑道,“快起来吧。” 不需郑飞再问,庞万春站起身来接着道,“启禀大头领,一切皆按大头领的计划分毫不差的进行着,而且宋江果然与其弟宋清奔北面去了,哥哥真是料事如神!” 如果此刻这两句对话被那宋江听到,只怕他会一口血吐出再找郑飞拼命的! 没错,这所有的一切,从晁盖等人计夺生辰纲开始,便全都在按照郑飞的计划进行着, 但郑飞所要的却不仅仅是收了晁盖等七员大将,他还要将宋江逼入江湖,让他如原本的历史一样,开始他的逃亡生涯! 因为郑飞要借宋江的手,将那些还未上得梁山的人都带往梁山泊! 所以,从早已被调查局监视起来的白胜被济州府捉拿住的那一刻起,包括宋江,晁盖,甚至那拔涛,便都进入了调查局的重点监视之中! 为此,郑飞甚至抽调回了派往祝家庄,李家庄,高唐州等许多地方的调查局人员,又加派了庞万春率领一些绝对信得过的**连成员,全力投入进了这场大局中去! 所以,拔涛才会收到那封没有署名的匿名举报信, 所以,郑飞才能在拔涛来到郓城县之前赶去晁盖那里报信, 所以,拔涛一入郓城县,郑飞才会拖到宋江前去报信后才带着晁盖等人离开, 所以,宋江刚刚才回到阎婆惜住处,庞万春便送来了金元宝, 一切环环相扣,就等着宋江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的往里跳。 但是,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怎么办? 比如……那日时知县正巧身在县衙内,并被拔涛顺利找到而没有通过宋江呢? 没关系, 即便拔涛那日恰巧直接找到了时知县,宋江并没有时间前去给晁盖通风报信, 即便那晚阎婆惜并没有发现宋江的秘密,宋江也并没有杀死阎婆惜, 日后等待宋江的还会有一个接着又一个“巧合”与陷阱,誓让宋江非惹上麻烦逃离郓城县不可! 事实,就是如此。 但当这一切真的如郑飞的计划都实现的时候, 郑飞此刻的心下却是一片平静,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兴奋的感觉, 他只是点点头笑道,“办得很好,辛苦你了。” 庞万春赶忙道,“这是属下该做的。属下告退了。” 郑飞又轻轻笑着点点头, 庞万春这便往转身往门口走去,但他刚来到门前正要拉开门走出去,却听身后又传来郑飞的声音,“万春……,” 庞万春立刻重新面对郑飞问道,“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郑飞沉默了片刻,终于慢慢道,“那个……阎婆惜也死在了宋江的手中?” 庞万春点头道,“确实是死在了宋江手中。” 郑飞心底不知怎的便是一沉,又沉默了片刻道,“阎婆惜的母亲你可也安排好了?” 庞万春道,“回来前,我已悄悄在她床头放下了银两,只要她别太奢侈,后半辈子的养老应该是足够了。” 郑飞点点头,“嗯,没事了,你去吧。” 庞万春不解的看了郑飞一眼,这才终于拉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那一声关门的声音传来, 一声轻叹慢慢响起……, 郑飞为何而失落? 因为一个无辜的女人……阎婆惜! 那阎婆惜虽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也罪不至死,但她虽非自己所杀,却也是因自己而死! 而且不只是她,还有过去三大粮行的那些人,还有曾头市那数百名死在断魂驽下的护卫, 未来,还会有越来越多人的因自己而死……! 就像那阎婆惜一样,他们都有家人,或许他们也都是家中的顶梁柱,全家人都指着他们生活, 但却因为自己的出现,父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孩子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无数家庭就要因此支离破碎! 而更让郑飞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当自己在做出一个又一个会改变许多人,而且原本是在历史中本应无辜幸免的人的命运的计划时,他的心中竟不再感到什么罪恶感,而只是在事后“虚伪”的自责片刻,并且也只能仅此而起, 自己何时变得对生命如此麻木起来的? 自己还是那个见义勇为而身死的普通大学生吗? 自己现在所做的尽是“阴谋”,“诡计”以及“算计”!那些改变历史,拯救华夏的梦想真的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实现吗? 究竟是自己正在改变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正在改变自己? 我……还是我吗?我所做的……真的是正确的吗? 郑飞无力的依靠在椅背上,轻轻的闭上了眼……。 332,宋黑郎逃难天下,借其手齐聚群星(4)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轻轻的搭在了郑飞的肩膀上,耳边接着传来李清照温柔的声音, “郑郎,你怎么了?” 原来郑飞刚刚想得入神,竟连李清照何时进了屋来都没有察觉, 郑飞转头一看,只见李清照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 郑飞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李清照的手,对着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娘子,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李清照道,“我刚从小妹屋里出来,见郑郎这儿还亮着灯,就过来看看郑郎。郑郎,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郑飞摇头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什么,就是山寨事务太多,处理的有些心烦。” 李清照如此聪慧,又怎看不出郑飞是装出来的,她将自己的身子贴到郑飞背后,轻轻搂着他道,“郑郎,咱们夫妻同心,若有事,不要一个人撑着,告诉我,我也好与你分担,就算我们女人做不了什么,给你出出主意也行呀。” 郑飞顿时感到一片暖意流过心头,他惬意的感受着来自李清照的温暖,终于说道,“娘子,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吗?” 李清照浅浅一笑,“郑郎怎么会是坏人呢?你若是坏人,又怎能三番四次救了我与小妹?” 郑飞轻轻一叹,“我……我杀过人,而且,很多人虽不是我杀,却也因为而死,我真的很愧疚……,” 李清照感受到了郑飞的痛苦,她的心中不由也心疼的一痛,便将郑飞抱得更紧了一些柔声道,“郑郎,有些事,不是我们不想做就能避免的,重要的是,我们是为了什么去做,是否能做得一个问心无愧。” 郑飞似是愣了愣,“问心……无愧?” 李清照接着道,“就拿我与小妹来说,我们姐妹上山之前可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以为山上是……,但直到来了之后,亲眼所见才知道,原来我大宋境内还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生病了有人给看病,有免费的学堂教人读书写字,每个人都努力做到了尊老爱幼,没有压迫,没有欺凌,还有你所说的那句,‘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让每个人都怀揣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我都听山上的人说了,这都是夫君你带给他们的,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尊敬你,这样的你,会是坏人吗?” 郑飞的身子极轻的一颤……, 李清照继续道,“夫君,你便坚持下去,待到皇恩大赦那一天,我便去托先父在朝中的所有关系为你去打点,为你谋个一官半职,得到一方治理之权,咱们全家一起努力,也把越来越多的地方建得跟这梁山一样,好吗?” 但郑飞却没有回话, 李清照心中一奇,再次问道,“郑郎?你不同意……?” 郑飞突然起身一把将李清照抱在怀中,他狠狠的对着李清照亲了一口, 李清照立刻羞得满面桃花,“呀,夫君你……,” 郑飞轻轻一笑,“娘子,谢谢你!” ++++++++++++++++++++++++++++++++++++++++++++++++ 为了你与他们,便是刀山火海,我亦勇往直前! ++++++++++++++++++++++++++++++++++++++++++++++++++ 时光飞逝,眨眼又过去了两个月,已到了政和五年十月初三, 在这两个月中,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首先是郑飞迎来了人生一大喜事, 在九月份的一天早晨,李清照突然出现了呕吐,食欲不振的情况, 她身子本来就弱,郑飞急忙找来安道全为她诊治, 可安神医紧张兮兮的来了一号脉却是眉头一喜,对着郑飞连连报喜道, “恭喜大头领,大夫人这都是喜脉!” 郑飞瞬间被这幸福冲击的有点发晕, 喜脉?!自己要当爹了吗? 郑飞呆呆的看向李清照,却见她也已是又喜又羞的脸上布满了幸福的红晕,李洛灵在一旁也是欢喜无比, 郑飞立刻反应过来,急忙拉着安道全就往外走,要去给李清照开一些安胎的良药,山上若没有,也要赶紧派人下山去买! 可当他们二人刚刚来到门前,就听后面传来李洛灵的声音,“嘻嘻,恭喜姐姐了,我还以为姐姐这两天的恶心反胃是和我一样吃得不好呢,原来姐姐竟是有喜了……,” 郑飞与安道全几乎同时止住了脚步,两个男人面色古怪的对视一眼,立刻一起返回走向了李洛灵, 果然见李清照也是一脸惊奇的在看着李洛灵, 李洛灵见这么多人同时看着自己,顿时就是一愣,急忙摸了摸脸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安道全立刻堆起笑脸道,“小嫂嫂,您也不舒服吗?让在下也为您把把脉吧。” 李洛灵哦了一声,这便乖乖的伸出了自己的葱葱玉手, 郑飞目不转睛的看着安道全,狂跳的心都快要蹦出了喉咙! 就只见很快的……安道全的脸上又堆满了笑容,起身就对郑飞和李清照抱拳道,“恭喜大头领,夫人,小嫂嫂也是喜脉!” 郑飞再也撑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只是一个劲的冲着李清照与李洛灵傻笑……。 老子要当爹了,而且是连中双元! 不多时,梁山泊上上下下都得了消息,一帮兄弟都来向郑飞祝贺自不在话下。 333,宋黑郎逃难天下,借其手齐聚群星(5) (北京之行中,事务繁杂,今日就只这一更吧。) 第二件事就是经过军器坊众军器师们夜以继日的努力, 终于在九月二十日那一天中午将第五百一十七张断魂驽制造出来! 连同已经先期全部完工的匕首、腰刀、黑漆弓等兵器, 梁山泊终于将所有士兵全部武器配给到位了! 当汤隆连同三大军器家族的族长郑重的将这最后一把断魂驽拿出军器坊准备去呈送给郑飞过目时, 却见郑飞早已率领众头领等在了军器坊的门口,都在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汤隆等人的心中不由升起几分的激动,这种被人所重视和尊重的感觉是他们打造了一辈子军器也从未体验过的, 汤隆立刻率领众人朝着郑飞齐齐跪倒,双手捧着那张断魂驽自豪的大声道, “报告大头领!第五百一十七张断魂驽业已打造完毕,请大头领过目!” 郑飞双手接过,细细一看,只见这虽是一把流水制造出来的断魂驽,却无丝毫的偷工减料,有的尽是尽善尽美的做工与绝对上乘的手艺!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笑着扶起汤隆等人,“好,我代表梁山泊上上下下感谢你们,走,我已备好了酒宴,今日咱们不醉不休!” 众人一片欢腾……! +++++++++++++++++++++++++++++++++ 第三件事比较简单,却也极为重要, 由庞万春派出的跟踪宋江兄弟的人终于在几天前传回了消息, 宋江兄弟二人已经顺利的抵达了沧州柴进之处! 郑飞这才放下心来,如此一来,宋江差不多也应该回归了他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去,虽然肯定无法再与原本的轨迹保持完全的一致,但想必也偏差不多, 郑飞如今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待宋江将一干他的死党带上梁山来! 不过在这件事中,结合调查局在已开展工作中所表现出来的优缺点,郑飞很快就发现了调查局如今工作的一个不足之处, 那便是信息传递的太慢! 在调查局目前的工作模式中,每个据点都至少需要三个人,一个负责长期蹲守打探消息,另两个则像“邮递员”一样,不停往返奔波于梁山泊与调查据点之间传递命令与消息, 这样的工作模式弊端实在太多了,消息传递的太慢不说,往返两地也不隐蔽及安全,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消息的泄密以及暴露调查局以及调查人员!更何况万一有紧急情报,但“邮递员”们又恰巧都不在身旁,则势必耽误情报的传递! 古代却既没有电话、网络,也没有电报,那应该怎么解决呢? 不过郑飞很快就想出来了办法, 首先是对传递的消息进行“加密”,所用的方法很简单,那便是不同的据点之间选择不同的一本常见的书作为“密码书”,什么诸子百家奇闻杂谈书都可以, 当传递消息的时候,把消息中的每个字都在书中找到具体位置,然后再按顺序以数字编码进行对应, 比如“一一七”,就代表第一页第一列第七个字, “八八八,”就代表第八页第八列第八个字, 这样一来,即便消息不慎丢失或被抢走,对方所面对也只能是一堆看不明白的数字,就算他们能破译也要花费很长时间,足够梁山泊有所反应及应对。 其次,郑飞命令朱贵等人立刻在山上及山下去寻找一些喜欢养鸽子玩鸽子的人,重点是找出他们中会养一种可以放走后还能认路回家的鸽子的人, 因为郑飞想找到那种未来才会有的东西……信鸽! 信鸽这种东西,是利用一些独特的鸽子品种天生会识路返巢的特性,将短小的消息绑在信鸽腿上利用它的快速飞行来传递消息。 华夏国自古就有这种品种,不过多在民间把玩,并不曾大规模利用起来, 若郑飞能找到这种鸽子及会喂养他们的人,在古代这种消息传递缓慢的时代无疑将占有快速信息的先机!不但传递消息的速度就见大大加速,同时,还能减少许多人手,提高效率。 不过这也只是郑飞的一个设想,能不能找到这种鸽子还是个问题,先让朱贵等人尽力去找吧! 第四件事则是刚刚才发生的事, 朱贵报上消息,“启禀大头领,张挺之弟今早以探亲的名义下了山,他本是往南去的,但却在脱离梁山之后又走小路往北去了!” 郑飞一听这个,眼中顿时一亮,“继续派人盯紧了张挺!” “是!”朱贵随即退下了, 郑飞的嘴角微微浮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从昨天一早出门到现在,终于得以回亲戚家了,早知道来帝都不跟亲戚混了,北京人的生活习惯真心受不了呀。。。。 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我今晚睡觉前争取码一更,不更我不睡觉, 但明天又要赶路回单位所在地,一早出门晚上才能到家,明晚的更新也会晚一些。 预计从周二开始可恢复正常的更新, 再次对大家的久等表达歉意! 334,梁山泊大战曾头市(1) (等更的朋友抱歉了) 十月初三,立冬,从今天开始就代表大地已经进入了冬季, 天气乍寒,路上旅客步伐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大家都争取在寒冬彻底笼罩大地之前赶到目的地, 此时梁山北面的一条小路上,就有一名黑衣人在疾步朝北而去, 只是,明明在离此不远的山下就有一条通往北方的大路,十分平坦宽阔,旅客众多不说,也可远离来自山林的莫名恐惧,可此人却就是宁可行在崎岖的山路上也不愿去走大路, 再看他的样子,就更有几分奇怪了,赶路便赶路就是了,可为什么他的眉目之间却分外明显的流露出一股莫名的紧张与……害怕呢? ……, 刘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渐渐远离了视线的梁山泊,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心中的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才稍稍减轻了些, 作为梁山泊第一营的一名班长,手底下也管着一帮兄弟,在梁山泊的地盘上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这是怎么了? 刘成知道,自己这一走,就代表着彻底走上了反叛梁山泊的道路,他不愿意这么做,但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的堂哥就是刘挺呢,那个原本是前寨主王伦的心腹,但却亲手杀掉了王伦的刘挺! 刘挺原本以为立此大功可以讨好新大头领,但谁料,新头领却始终对刘挺不冷不热的,就像是完全忘记了刘挺做过什么一样, 刘挺的尴尬处境可想而知!既被梁山上的一干人等瞧不起,背后悄悄指着骂叛徒,忘恩负义。又不为新头领所喜,勉勉强强只混了个排长的职务, 而刘成,恰巧就是在王伦被杀的头两天才刚刚被刘挺从老家叫上梁山泊来跟着他混的,结果他刚一上山就遇到了这事, 作为刘挺的堂弟,刘挺也是他眼中从小到大无所不能的偶像,他当然是无条件支持刘挺的,他也劝刘挺大不了跟他再下山去,反正新头领也说了,谁愿山下悉听尊便,而且还给盘缠, 刘成刚上梁山寸力未出,还白白吃了许多天的白饭,如今下山还有钱可拿,这等好事上哪里去找? 可刘挺却拒绝了他,当他看着刘挺眼中那无比仇恨的怒火时,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如果当时的自己能拿着钱就下山该有多好呀……,但世上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刘成选择了继续留在梁山,想再劝劝刘挺,同时,刘挺的仇人也就是他刘成的仇人,刘成也恨不得那新大头领早点出意外死了才好, 可谁知,接下来的一系列事却逐渐改变了刘成, 就像当初的赛跑比赛,刘成就得了第七名,他本就是奔着钱去的,但在如愿得了一大笔赏钱之后,他在梁山泊上的处境却意外得到了改变! 首先,他就从一名默默无名的新上山小喽啰,一名被许多人早早划入刘挺的死党而不愿与之结交的不受欢迎人物,眨眼就变成了一名光荣的“代表”,被大头领挑选出来亲自训练队列队形, 几乎在一瞬之间,刘成便感觉到了自己处境的细微变化,平时不愿意理他的人,开始主动给他打起了招呼,平日里经常对他冷嘲热讽的一些人,也都闭上了嘴,有些还对自己客气起来。尤其是当他和另外那些人一起当众表演完队列队形,享受了一番来自台下数百人山呼海啸般的鼓掌并成为一名“教官”之后,他更是惊奇的发现别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多了一种叫做“尊敬”的东西, 接下来,新大头领的一系列举措更是条条都说进了他的心坎里,那深入人心的军规自不必多说,什么“替天行道”,什么“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包括日后建立起来的学堂、医馆等等, 他刘成甚至因为表现出色而被提拔成了班长! 当刘成有一天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如今的生活,已经为“天道军”这三个字感到骄傲,并再也恨不起新大头领的时候,刘挺却找上了他! 刘挺告诉他,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既可以洗刷耻辱,报仇大头领,更能换来无数荣华富贵的方法,那就是……去向被梁山泊两次暗算的曾头市告密,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元凶! 刘挺要刘成帮他,帮他实现这一切! 若放在几个月前,刘成肯定一拍胸脯二话不说的跟着刘挺干,但现在,他却犹豫了, 背叛梁山泊?背叛这么多兄弟?背叛自己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仰? 刘挺看出了他的犹豫,却几乎只用一句话就将刘成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刘成,我一定要报仇,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如今摆在你面前的道路只有两条,一,帮我。事成之后,咱们兄弟所享受的荣华富贵比我现在当这狗屁排长,你当这狗屁班长要多得无法想象!二,不帮我。但我还是要去做,无论我成功与否,你作为我的兄弟,都无法脱开干系,不只是你,就连山下你我的家人……也会遭到姓郑的报复!除非你现在就去向山寨告密!” 刘成呆呆的看着刘挺,只觉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那个自己从小跟在其屁股后面玩,被自己当做偶像的堂哥刘挺吗?!他竟将全家的性命都与他的疯狂绑在了一起……! 但刘成了解刘挺,他知道,刘挺的确是那种说得出就做得到的狠人! 眼见无法劝动刘挺,为了山下仅存的三十多名族人,刘成违心答应了……! 但刘成也给刘挺提了条件,那便是当曾头市来找梁山泊算账时,只准找大头领算账,绝对不可滥杀无辜! 刘挺自然答应的极为痛快,从此,刘成便彻底生活在了深深地愧疚与矛盾之中,越不想见刘挺,却总能被刘挺找到,帮他出谋划策。 昨夜,刘挺突然又将刘成叫出了营房并且告诉他,机会终于来了,如今大头领的两个夫人一起有了身孕,只要自己能找机会控制住两名夫人,再让曾头市的人从山外狂攻,里应外合之下,定能攻破梁山泊!说不定,还能做到刘成所要求的兵不血刃,而现在所欠缺的,就是要派人去通知曾头市,告诉他们谁才是一直暗算他们的人!但他虽为一排之长,手底下几十个人,但信得过的却只有刘成一人,他要刘成即刻带着他的信赶往曾头市,亲自面呈曾弄! 刘成最近半年一直在用功读书,如今早已不是那个愣头青一般的懵懂少年,他看得出刘挺之所以要让自己去而不是他自己去,根本就是不敢以身涉险,所以才让刘成去跑这趟危险的差事, 刘成虽然寒心,但依旧提了条件,那便是待曾头市攻破梁山后,连两位夫人也不准伤害,因为那两位夫人有了身孕还依旧坚持去学堂授课,是真正的好人! 刘挺听了这话,看着刘成就像在看一个怪物,可他还是当即拿出信,修改一番又交给了刘成,刘成检查一遍后终于再没有任何借口的答应了下来……。 刘成摸了摸放在胸口的那封信,咬咬牙,一转头又朝北面而去, 他却没想到,在前方路边的一处茂密的杂草丛中,正有十几条大汉分布如口袋之状匍匐四散分开,正在等待着他的进入……! 335,梁山泊大战曾头市(2) (总算回家了,比预期在北京多呆了三天,恐怖的三天。。。今日又是火车又是汽车又是步行的赶了一天路,巨热,如今已疲惫不堪,今日先码这些吧,大家凑合的着看,明日我休息好就恢复以往的更新速度。) 刘成低着头跪在地上,面色一片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也自脖颈上滑落而下,有的落在地上,有的则落在捆缚于身上的绳索之上,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已经远离梁山几十里的地方出事,当十几名熟悉的山寨“兄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齐齐从草丛中窜出扑向自己的时候,刘成知道自己与堂哥刘挺的事一定是败露了, 他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反抗也没用,这些**连的人各个都是好手,他只是无力的叹了口气后就毫无抵抗的任由众人将自己生擒, 他并不觉得冤,从自己答应刘挺的那一天起,他就做好了这一天也许就会到来的思想准备,他只是很奇怪,因为他与刘挺之间所有商量的事都是他们二人之间最大的秘密,一切过程全都是二人在绝对安全的地方商量好的,没有留下任何九天文学, 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刘成快速思索着各种可能,“自己是绝对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的,这一点自己还是很有把握的!莫非是刘挺不慎走漏了风声?不可能,自己十分了解这位堂哥,刘挺虽然阴狠,但办事绝对小心,也不会是他……!” 刘成正在思索,看着地面的双眼突然看到一双鞋出现在了身前, 刘成抬头一看,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这双鞋的主人竟是……大头领!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抓捕自己的这一切都是大头领亲自安排和指挥的?!他怎么会目标如此明确的直扑自己?! 难道说……!刘成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想通此事,刘成心中除了悲凉,还感到一片难言的苦涩,不由暗道自己与刘挺真是愚蠢,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却没想到,也许从一开始,自己二人就已处于了人家的严密监控之下! “刘成,”郑飞叫了刘成一声,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感情, 刘成猛地反应过来,抬头看着郑飞面色一红,颤声道,“大……大头领,” 郑飞冷冷看着他,“刘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山上几百号人,你是最后一个上山的,但我还是提拔你当了班长,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属下不知……,” “不是因为你跑得快,走队列走的齐,或者动作比别人好看,那三十多人中比你跑得快,走得齐,动作标准的还有很多,但我只提拔了三个人当了班长,你就是其中之一,我再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我……,我……,” “因为从队列训练中我就看出你这个人虽然不是那种特别聪明机灵懂得表现自己的人,但却是一个很踏实,很能吃苦耐劳,很会坚持的人。而且有一次我临时考察你们军规,你是唯一一个应答如流的人,当时我问你,你为什么把军规背得这么熟,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我……记得,我说,因为我觉得这军规特别仁义,我要背下来有朝一日回到家中背给家人,让他们知道我没有当那烧杀抢掠的强盗,我……我不是坏人!” “没错!所以我才很看好你!一个人可以不聪明,可以不强壮,但绝对不可以忘本!就像你堂哥刘挺,诚然我这条命有他所救的成分,但我却不敢用他,因为我无法相信一个会主动卖主求荣的人!你虽是他的堂弟,可我却相信我没有看错你,只是你却对我梁山回报了什么?你告诉我,你这么小心慌张的离开梁山是要去哪里?” “属下……属下是要去……属下辜负了大头领的信任,但求一死已谢罪!” “哼,想死?我若想让你死还会专门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刘成猛地抬起头来看向郑飞,目光之中瞬间闪过了几分激动之色,若能活,谁又会想死?他本已抱定了必死的想法,只求速死以换取家人的平安,但如今听大头领的话,莫非大头领还愿意给个活命的机会?! “你首先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若实话实话,可否留得我家人的性命?他们都是无辜的。” “呵呵,我定的军规中有哪一条会做出祸及妻儿父母之事?” 刘成心头一喜,立刻对郑飞将此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包括刘挺如何威胁他逼他就范,说罢,刘成又道,“请哪位兄弟帮帮忙,在我胸前有一封信!” 立刻有人上前摸向刘成胸前衣服,果真摸出了一封信交到了郑飞手上, 郑飞展开看了起来,却是越看面色越沉,看毕,他对着刘成一指信上几段被划去的字问向他,“这是怎么回事?写的什么?” 刘成老老实实答道,“那里是依我之意,要刘挺所改的不准祸及山寨兄弟以及两位夫人之事!” 郑飞眼中一亮,微微一笑亲手扶起刘成并为他解去身上绳索,“刘成,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刘成面色一红,“属下惭愧,竟做出此等背叛大头领之事,属下罪该万死!” “你愿不愿意将功赎罪?” “呀……属下当然愿意!”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重新将那封信交给刘成手上,“我要你继续去送信,但曾弄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又与刘挺交待过什么,你都要一五一十回来如实禀报,你可愿意?” 刘成连连点头,“属下当然愿意!便是万死不辞!” 郑飞一笑,“好,你去吧,我等你的消息!” “属下还有一事想求大头领……,” “说,” “此事若了……可否请大头领放我堂哥一条性命?” “除非逼不得已,我不喜欢杀人,你去吧。” “是!” +++++++++++++++++++++++++++++++++++ 刘成很快就行远了, 郑飞看着他的背影,不知在想着什么,接着就一转身往梁山的方向走去,众人立刻紧随跟上, 众人之中一个人却走到另一个人身旁小声问道,“吴军师,大头领既然一直在保密此事,刚刚为何还要让那刘成继续去曾头市告密呢?这样一来咱们梁山泊岂不引火烧身?” 吴用微微一笑,看着前面郑飞的背影说道,“若是这一战无可避免,与其不知何时为终的等待,不如主动出击,知己知彼,守株待兔!” 336,梁山泊大战曾头市(3) (晚上朋友结婚要去通宵帮忙,今天就这一更吧。) 话说刘成告别郑飞之后,心情立刻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虽然他要做的事还是那一件,但此行的根本目的却已发生了本质性的改变。自己前一秒还是天道军的“叛徒”,要去曾头市出卖梁山泊,这后一秒却又变成了身负大头领密令之人,虽然还是去曾头市“告密”,却是要戴罪立功。[..com] 虽然他不明白大头领为何还要自己继续去曾头市“告密”,但他知道自己如果按照大头领的吩咐顺利的完成这个任务,一定会给梁山泊和天道军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巨大的好处,等事成之后,自己不但可以借此洗刷“叛徒”这二字给自己带来的屈辱,说不定还会成为梁山泊的英雄! 能成为自己所深深挚爱的梁山泊的英雄,这是多么自豪的一件事! 所以即便他明白此行的危险有多么高,稍有不慎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但他也已不再有丝毫的胆怯,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无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了大头领的信任! ++++++++++++++++++++ 第二日,刘成终于赶到了曾头市,他没有做丝毫的停留,一路打听就去了曾家府,直接就往里走, 正在把守大门的几名护卫见状赶忙拦住他呵斥道,“瞎了你的眼,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滚!” 刘成也不恼,“我找曾市长,或者哪个能在曾头市说话算术的人都行。” 众护卫一听这话就是一愣,这人张嘴闭嘴满口胡言莫非是个疯子?接着就要把刘成往外推,但却听刘成又道,“我来是要告诉曾市长是谁劫了他的粮草,害了二公子,若赶走了我,你们可要想清楚后果!” 众护卫这才大吃一惊,眼看此人虽然愣头愣脑的,但不像是在开玩笑,众人立刻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若此人没有说谎,这延误军情一事可是承担不起的!众人赶忙先留下几人看住刘成,又有人立刻飞奔进去报信, 不一会,便见有十几名护卫自院内冲出,把刘成团团围困起来,接着又在府中快步走出来一名红脸大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家五虎之首的曾涂! 曾涂上下打量一眼刘成,一挥手,“带进去。” 瞬间,十几名护卫不由分说的就架起刘成进了曾家府,曾家府的大门也接着关闭了, 而这一幕,也都落在了曾家府对面不远一家茶楼门口正在候客的一名小二眼中……。 +++++++++++++++++++++++++++++ 曾家府大堂,那封刘挺所写的信就摆在书桌上。 曾弄看着此刻正跪在堂下的刘成,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而且不只是他,此刻分坐大堂两边的曾涂、史文恭等人也都是一脸的震惊, 曾涂一把上前抓住刘成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将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曾头市这两次被劫走的钱粮,还有我二弟的伤,都是梁山干的?!” 刘成点头道,“千真万确!” 曾涂喝道,“你若敢骗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刘成无所谓的一笑,“我既来此,便不惧生死,阁下若信我便信,不信我也没办法。” “大哥,且让我先问问他。”曾涂转头一看,原来是老四曾魁。 自从那劫粮与曾密重伤之事发生后,曾涂一方与曾魁一方的关系愈发紧张起来,曾涂刚开始也没怀疑过曾魁,他相信曾魁不敢做出这等残害手足之事,只是曾密这一废,自己便等于断了左膀右臂,与曾魁之间的竞争便落了下风。 曾涂思前想后突然发现此事一出,反倒是曾魁间接占了老大的便宜,这才开始怀疑起曾魁来了,他怀疑即便曾密不是曾魁设计所害,但曾魁等人在这两件事中会不会起到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作用呢? 曾涂点点头,放开刘成道,“老四你问吧。”父亲最反感手下人窝里斗,反感兄弟相残之事,曾魁既已开口,自己也没理由拒绝, 曾魁点点头,看了一眼刘成道,“我问你,你不好好在你的梁山泊,为什么要来向我们告密?” 刘成道,“原因我兄长刘挺已在给曾市长的信上说得很清楚了,可以说,若不是我兄长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杀了王伦救了那郑临风,他郑临风哪有机会夺了梁山泊,只怕早已做了王伦的刀下鬼!但那郑临风却是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不但没有对我兄长论功行赏,更是处处排挤我们兄弟二人,我们气不过,一直在等待机会报仇,如今那郑临风的两个老婆都怀了孕,只要在曾市长出兵梁山泊时由我兄弟二人在山内里应外合控制住他那两个老婆,定能助你们攻破梁山泊!” 曾魁冷冷一笑,“嘴巴长在你脑袋上,你当然愿意怎么说都可以,我要的是证据!” 刘成苦笑一声,“我没有证据,证据还留在梁山上。” 曾魁奇道,“哦?是什么?” 刘成道,“第一次被梁山劫走的蒋东以及那两百名护卫还都被关在梁山上。” 曾魁惊道,“他们都在?!都没死?!” 刘成点点头,“是,一个也没死,都好好的被关在梁山上,好吃好喝的待着。” 一听这话,满堂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以往的种种不解也瞬间想通了,难怪蒋东与那两百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派出去寻找他们的人都快将那两百多人中的大多数人的祖籍老家翻遍了也没找到任何一个人,如此不符合常理的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全死了,并被毁尸灭迹。二是他们都被牢牢的关押了起来,不见天日! 而蒋东等人的失踪虽不是什么秘密,但查找的过程与结果一直都是曾头市的机密,并没有往外传播过,但此人竟能如此自信的道出蒋东等人的下落而不担心说错漏馅……, 一想及此,众人都已经开始有点相信起刘成的话了, 曾魁却狐疑的看了刘成一眼道,“即便你无法救出蒋东等人,你为何不去向他们索要什么信物再来,也好证明你的话?” 刘成道,“阁下想想,那些人已被囚禁在梁山快一年了,我们怎么知道谁还忠于曾头市,谁又已经归顺了梁山泊,万一不慎找错了人,我们兄弟岂还有活路?!” 曾魁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接着又问道,“我再问你,这两次梁山劫取我曾头市粮草你可都参与了?” 刘成道,“我只参加了第一次,第二次是郑临风亲自带领他的护卫所为,我并没有参加。” 曾魁道,“那你把第一次的过程都详细说来。” “好!”刘成答应的很痛快,立刻将第一次劫取曾头市粮草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反正来的时候大头领也交待了只要能让曾头市的人相信自己,自己说什么都可以。刘成也抱定了心思,能说假话就说假话,说不了假话就说真话! 众人这才得知了当日所发生的一切,也知道了曾继军是怎么死的, 曾魁见刘成说得如此详尽,心中已是对他信了七八分,但还是继续问道,“我们与梁山泊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那郑临风为何接连暗算我们,并重伤了我二哥?” 刘成无奈笑笑,“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我与兄长皆受排挤,自然是接触不到那等机密的。” 曾魁又道,“上一次劫我粮草的人用了一种很厉害的弓弩,那是什么?” 刘成脱口而出,“那是神臂弓!” 神臂弓!果然是神臂弓!众人一听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众人已从那些逃回来的护卫与曾密口中知道了对方有一种很厉害的弓弩,但不确定是什么,也怀疑过是神臂弓,并因此还怀疑过官兵,如今一看,难不成那小小的强盗山头梁山泊竟真有此等军方神器?! 曾魁急道,“神臂弓乃禁军武器,梁山泊又是从何得来的?”如果梁山泊确有此等军器,也不排除他们有与官兵勾结才敢图谋自己的可能! 刘成不假思索的立刻按照临别大头领等人时所交待的答案回道,“不知道,只知道突然有一天我们就有了,至于怎么来的……还是那句话,我与兄长皆受排挤,是不可能接触此等机密的。” 曾魁深深的看了看刘成,终于点点头,对着曾弄恭声道,“父亲,我问完了,依孩儿所见,此人不像是在撒谎,这两件事或许真是梁山所为!” 曾涂听了这话就是一愣,呦喝,刚刚本来是我在问,我让给你问了两句,这事就成了你确定的了?好你个老四,又让我上了一当! 曾涂赶忙接口道,“父亲,依孩儿所见,不如先扣下此人,再派人去梁山查探消息,才好确定真伪!” 刘成却道,“不可!我兄弟二人是冒了很大的风险才敢来向诸位告密,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否则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哼!”曾涂冷哼道,“若真是梁山所为,一个小小梁山,我曾头市又岂会放在眼中,定能踏破那里,杀个片甲不留!” 刘成却冷笑道,“阁下真以为梁山是那么好对付的吗?梁山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山路水路四通八达,再加上神臂弓在手,就算你们有把握攻破他,但会付出什么代价,诸位也要想清楚!”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此人所说……确有几分道理! 众人都看向了曾弄,等待着他的拍板决定, 曾弄终于道,“你们要什么?” 刘成一笑,“我们要梁山,我兄长要做梁山泊大头领!” 曾弄笑了,“好,我答应你,你走吧!” 337,梁山泊大战曾头市(4) 那刘成已经离开了小半日,曾弄也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随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曾涂,曾索,曾魁,曾升及史文恭和苏定,这些都是围绕在曾弄身旁的权力核心人物,每次开完会,若有什么需要商议的大事,曾弄都会将这几人带来书房, 但众人刚刚坐定还没开口,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悲鸣,“父亲,孩儿真是被梁山的贼寇所害吗?!父亲要给孩儿报仇呀!” 接着就见两名家丁搀扶着一人进了屋子,正是那被挑断手筋脚筋的曾密,只是此时的曾密面色枯黄,萎靡不振,举手投足之间颤颤悠悠,弱不禁风,整个就是一个废人,哪里还有半分曾经那个威风凛凛的曾家二虎的样子, 曾密自从被救回后,一直在曾家府内养伤,曾弄等人遍寻天下名医为其诊治,可用遍了名贵药材,却也只是恢复了曾密手脚一些最基本的生理功能,别提什么练武打仗了,就是想自由自在的奔跑都已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曾密的脾气也愈发的狂躁了起来,动辄便将怒火宣泄到照顾他的家丁丫鬟身上,曾经在短短半月就逼死了两名丫鬟一名家丁,搞得曾家府全部下人一听二公子的名头就闻虎色变,就怕突然接到要去照顾他的命令。 他怎能来了?莫非是曾密不知怎么得到了有人来告密梁山才是害了自己真凶的事,狂怒之下故才寻来此处的? 眼看自己的亲骨肉遭受了如此折磨,曾弄一看曾密现在的样子心中不由就是一痛, 曾涂等人赶忙上前扶过曾密, 曾密又是痛哭流涕的对曾弄喊道,“父亲,您要给我报仇呀!” 曾弄站起身,步伐沉重的走到曾密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动容道,“孩子,你放心,爹一定给你报仇!你先回去,为父过会再去看你。” 曾密急道,“不,父亲,我要一起商议。” 曾弄不由分说的道,“回去吧,好好养伤,大夫说动怒不好,听话!”说罢便朝那两名家丁使了个眼色,如今曾密这个样子是受不了什么刺激的,把他留下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曾涂等人也一起劝曾密, 曾密无奈,只得又被家丁架着离开了这里, 众人重新坐回了座位,但经由曾密这么一出,很明显的,曾弄的心情很糟糕,脸色阴沉的吓人, 正在此时,就见曾涂上前道,“父亲,老二这个样子,作为他的亲大哥我真是心疼的要死,为了他,孩儿有一事不得不提,父亲可还记得在第一次丢粮草时您就怀疑过梁山,并派了人手去专门调查他们,但调查回来的结果却让咱们首先就将梁山排除了嫌疑,如今看来,定是所派之人疏忽职守,才致使我们判断出错,也间接导致了第二次粮草被劫和二弟的重伤的发生,请父亲下令严查此事!给二弟一个交待!” 曾魁听了心中猛地一惊,上一次派人去查梁山就是自己安排的,也怪自己当时粗心大意,本就没有过多的怀疑梁山,派去的人回来一禀报梁山泊并无异样且他们的实力本就很弱,自己便没有再怀疑过梁山,没想到如今却成了一个把柄被老大给抓住了, 一想到这里,曾魁心中又是一动,暗道曾密为养伤深居内院,又怎会这么快就得到有人来告密之事的?难道……是老大故意派人去将老二激来,并借此惹怒父亲再借题发挥? 果然,曾弄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下来,他冷哼一声拍桌道,“上次是谁去查的梁山?!” 曾魁赶忙起身道,“是……是孩儿派人去的,” “派的是谁?” “是……铁骨阿尔、**等人,” “那几人可是你的扈从?” “是……,” “哼!这几个人真是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曾涂说得对,若不是他们,咱们只怕上一次就能查到是谁干的!” “可是父亲……,” “升儿,传我的命令,将铁骨阿尔,**几人全部收监,好好拷问,看看到底是他们笨,还是被梁山给收买了!” 老五曾升听了就是一愣,几兄弟中他年龄最小,有什么大事他也只是旁听,今日老爹为何要将这等事吩咐给自己?这事可不好办呢,拷问的轻了,爹和大哥,二哥那里交待不过去。但拷问的重了,三哥四哥的面子也过不去,这……这可怎么办?难道……爹觉得自己长大了,是想让自己出来管事了吗? 曾升想归想,还是赶忙起身道,“是!孩儿这就去。”说罢,曾升一溜烟就出了屋,他可不敢再在此继续待下去了,省得老爹又突发奇想把什么别的得罪人的活安排给自己。 曾弄看着曾升很明显逃跑似的离开,眼中神色既是疼爱又是无奈,暗道这孩子虽然聪明,却不敢担当,到底还小呀,日后还要多多锤炼他才好! 但这一幕落在曾涂与曾魁等人眼中,却又是一番别的景象,众人心中同时微微一惊, 曾家小虎,曾升,也要被父亲赶着出山了吗?! 曾涂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他刚刚偷偷派人去给老二报信,本意是想借此事打压一下曾魁,却不料目的虽然达到了,却又牵出来了个老五的出山,父亲有多宠爱曾升他是知道的,难道自己日后又要多出一大对手? 曾涂在想,曾魁也在想,但他转头看着曾升逃离的背影,眼中却是精光一闪,转头看了曾涂那个患得患失的模样,心中就是冷冷一笑,刚刚那股被暗算以及陷落了几名扈从之事反倒减低了许多。 只听曾弄又道,却是问向史文恭,“史先生,你怎么看?” 史文恭接着回道,“如今确实是梁山泊嫌疑最大,不过我很是疑惑,咱们与梁山并无愁怨,从梁山到咱们曾头市,隔着可不只一州半线,他便是再缺粮,又怎会专挑咱们下手呢?而且还是一干就是两次,第二次更是不留余地的痛下杀手!他梁山不过几百人,哪里来的胆子敢算计咱们呢?万一事情败露,迎接他们的就将是灭顶之灾,他们敢这么做,不是疯子,就是有恃无恐,还有那神臂弓,一百张神臂弓的历来也不得不考虑!” 曾弄心头一跳,“先生的意思是……?” 史文恭摇摇头,“如今什么都是猜测,当务之急是再派出人手去查梁山,既然已经锁定了目标,我就不信那梁山真有堵不透风的墙!” 338,梁山泊大战曾头市(5) 曾弄等人随后派出许多人赶赴梁山泊及周边去调查, 没过几日,消息接连传回, 首先是从以前主动离开梁山的一些喽啰嘴中验证了刘成所说的话,上任寨主王伦果然是被一个叫做刘挺的人所杀,那刘挺原本是王伦的亲信,却是临阵倒戈,这本是一件大功,但在随后的论功行赏排定座次中却没有他什么事儿。 其次是梁山泊虽然在做着占山为王,下山劫道及收取过路费的买卖,但却表现的极为“仁慈”,不伤人性命、不强抢民女不说,居然对来往旅客只收取少的可怜的一点点的过路费,有的时候面对一些穷苦百姓不但一个铜板也不收,还有说有笑的护送他们过山,就这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而且从许多旅客嘴中也得知,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大半年,想那梁山几百口子人等着吃饭,只靠这点收成怎么够? 梁山泊还有一点更是让人感到很难理解,曾弄在曾头市军中挑选出了几名在江湖上有些名头的人去梁山假装要入伙,好上山去实地查探一番,结果却是梁山根本就不收,让这些人连山门都没往里进,直接客气的说,“本寨目前钱粮拮据,暂不收人,请诸位另谋高就吧。” 曾弄还不死心,又找来军中与梁山上的头领有交情的人以拜访的名义去梁山,结果……虽然对方答应相见,却依旧没有让进山门,只是在山下约了个地方见面。而后与之旁推测敲的打听山上情况,对方更是嘴巴极牢,一个字也不说漏嘴。 除此之外梁山还有许许多多让人无法理解的行为,比如梁山贼寇们据说是改了番号,叫做什么天道军,一个强盗山头叫什么军有什么用?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梁山泊处处流露着一股子诡异,根本不像是个强盗山头! 曾弄等人得到情报后立刻展开了分析, 首先确定了刘挺与刘成二人确有背叛梁山的动机, 其次是确定了梁山一定是不缺钱粮,但他们既然不缺钱粮又为何不收人呢?更连基本的礼仪之道也不管了,外人无论是谁都不准上山! 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就是山上有秘密,害怕被外人上山发现! 如今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梁山泊肯定是连续两次抢.劫曾头市及重伤曾密的真凶! 既然已经确定真凶,曾弄又是勃然大怒,一群小小的梁山贼寇居然都敢暗算自己,真是活腻歪了!曾弄立刻下令全军开始做好准备,他要亲自出马去剿灭梁山贼寇! 而首先要做的,就是按照那刘成所说的方法,在攻打之前与他们取得联系,商量好里应外合之策, 虽然梁山人数少,但的确占据着一个易守难攻之地,又手握神臂弓这等杀器,曾弄也不傻,他与史文恭都极度怀疑梁山泊背后还有什么势力,否则那神臂弓又该作何解释?尤其是山下的州县官兵已经有半年多不曾征剿过梁山贼寇了,这更是耐人寻味! 更何况,曾弄心中也有鬼,他与大金国秘密来往之事虽然做得很隐蔽,但这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曾弄有理由怀疑此事已被大宋朝廷获知,但朝廷碍于大金国,不好出兵征剿自己,这才秘密招安了梁山贼寇,借他们之手寻自己麻烦! 甚至上一次自己差点攻打高唐州也极有可能是朝廷故意想逼自己先出手,好给自己按上一个“造反”的名头再名正言顺的征讨自己! 所以,曾弄愈发珍惜起自己手上的军队来了,能避免什么伤亡就避免什么伤亡,待攻上梁山,还要活捉了那郑临风,在将他千刀万剐之前定要拷问出他是否真的已被朝廷招安来对付自己的,假若真的是,曾弄必须立刻改变策略,做好万全之策! ++++++++++++++++++++++++++++++++++++++ 又三日后,在梁山下的一处人迹稀少的地方,刘挺与刘成二人见到了装成过路旅客的曾魁与史文恭等人, 曾魁与史文恭原本还对刘挺二人有所怀疑,这次特意带了曾头市一名姓诸葛的会看面相的神棍前来,那诸葛神棍虽是个混饭吃的,可要多少懂点“业务”,一见到刘挺,立刻看出此人确实是长着一张反骨脸,乃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曾魁等人这才放下心来。 一番讨价还价,双方很痛快的商定好了三日后的夜里正好是刘挺与刘成当值把守山门,曾头市大军会在那天夜里悄悄赶到梁山泊下,到时候先由刘挺二人找机会放几十名曾头市士兵潜入山寨,再由曾头市大军突然进攻梁山泊吸引山上主力,待后方空虚之际,刘挺便带路直扑郑临风的所在,若能抓到郑临风便好,抓不到他也可控制住他的家眷,里应外合,定能一举拿下梁山! +++++++++++++++++++++++++++++++++++++ 两日后,由于曾头市的军队大多驻守在城外,所以趁着夜色,当曾弄率领曾涂、曾索、曾魁与史文恭带着四千大军离开曾头市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察觉, 曾头市内也只留下了曾升与苏定带领不到五百人镇守曾头市, 这次曾弄几乎是倾巢出动,誓要攻破梁山泊! 339,梁山泊大战曾头市(6) 曾头市要出兵剿灭梁山泊贼寇,照理说这对官府是一件好事,曾弄也完全有理由请求官兵的增援,哪怕官兵不出兵,就算只给曾头市大军创造些有利条件,比如提供下饮食,比如派出几名熟悉梁山地形的人为曾头市大军引路等等也是不难的, 但曾弄如今对官府充满了怀疑,他才不会知会官府,万一官府真的是梁山的后台,自己此行的目的岂不是就暴露了, 于是,曾头市一千骑兵,三千步兵连夜从曾头市赶往梁山泊,却没有通知这一路所经过的大小官府, 只是这数千大军又怎能做到让人毫无察觉呢? 除了高唐州,各地官府俱都发现有一支大军从境内通过,却不知是谁,不过看样子似乎不是什么流寇,极像正规军,虽然心中十分疑惑,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道是不知哪一路的军队借道罢了,于是只是下令严守城门不准多事, 而在高唐州,自从上次曾头市逼城事件之后,高廉立刻派出了人手潜入曾头市监视曾头市的一举一动,没过多久就传回了一条让高廉极度震怒的消息,原来曾头市内与之相熟的几名将领都莫名其妙的暴死了, 高廉气的咬牙切齿,他很清楚这绝对是曾弄干的,暗道这曾弄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敢随意杀人,他眼中还有王法吗?! 只是兄长高俅已经来过密信,说本国正与金国商议结盟之事,这曾弄既为金人,难保与金国有什么联系,让高廉切不可多事,以免引起两国的误会, 高廉无奈,却还是又派出了许多人手潜入曾头市,时刻盯紧了曾弄的动向, 于是,曾头市大军一动,高廉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搞得高廉还紧张了一把,以为曾弄又要来找事,谁料曾弄却带着大军往南去了,目的地不明, 高廉真是万分奇怪, 南边?曾弄这是要去做什么呢? +++++++++++++++++++++++++++++++++++++++++++++++++++++ 曾弄率领大军直扑到梁山下,这梁山地势险要,尽是山路,不利于骑行,于是曾弄留下百余人在山下看守战马,便带着四千大军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了与刘挺二人约定好的梁山之侧, 梁山侧面尽是崎岖的山路,虽然难走,却可以正好绕过水泊, 曾弄命大军在山下一边休息,一边耐心的等待着,曾头市大军平日里也不乏严格的训练,数千人安安静静的隐藏在黑暗之中,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竟有这么多人, 并没有等待多久,就见有两条黑影自山下快速奔下,来到近前时却停住脚步冲着山下喊了一句,“这路怎么这么黑?” 曾弄旁边曾魁立刻大声回道,“路黑小心点走。” 暗号对上了,那两人才终于快步来到近前,正是刘挺与刘成二人, 刘挺一看黑暗之中人头涌动,虽然看不出究竟有多少人,但绝对不少,兴奋得他直搓手,就好象已经稳操胜券一般, 曾弄等人一看刘挺二人如约而至,心中也是放心不少, 一番引见,刘挺一看大名鼎鼎的曾弄居然亲自带人前来,更是又惊又喜,对曾弄少不了一顿奉承。 如今万事俱备,可以动手了! 刘挺与刘成正准备按照约定先带一小伙人潜入山寨,却被曾弄拦了下来, 曾弄冷笑道,“你们二人必须留下一个!” 刘挺与刘成一愣,随即明白了曾弄的意思,原来曾弄终究还是不太放心,这是要留下一人当作人质, 刘挺正准备开口叫刘成留下,他可是急不可耐的想上山去亲手捉住郑飞还有他那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刘挺一想起那两位压寨夫人的美貌,心中就是一股遏制不住的欲流涌动!若能当着那郑临风的面把他那两个老婆给……,这可比杀了他更能带给刘挺复仇的快感! 可还没等他开口,刘成却首先开口了,“大哥,我必须回去,今晚可是我当值,我若不见太久,恐引起他们怀疑!” 刘挺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反正过了今晚,这梁山上的东西就全都是自己的,何苦着急呢?相反留在曾头市军中还安全一些, 刘挺当即同意,对曾弄表示自己留下, 通过情报,曾弄也知道刘挺在山上的地位比刘成高,刘成只是个跑腿的,所以也就同意了留下刘挺在军中, 刘挺走到刘成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咱们哥俩日后的荣华富贵就看你的了!” 黑暗之中看不太清刘成的表情,只见他似是深深的看了刘挺一眼后便抱了抱拳道,“我去了!” 说罢,刘成转身就走,带着百十人上了山去……。 340,梁山泊大战曾头市(7) 既然刘成可以带着几十人上山,为什么就不能带着曾头市所有人上山呢? 其实在几日前商量里应外合时,按照刘成的意思他顶多只能带二十个人上山,因为梁山上守卫森严,人越多越容易暴露,而他是个班长,轮到他值夜时,趁着夜色领着一二十人假装自己的手下已是极限, 这番理由原本十分充分, 可曾头市方面不同意,硬要刘成多带人上山,因为先上山的人能否奇袭抓住那郑临风和家眷乃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要让这些人能顺利抢占山门,给大军进攻创造条件!只要四千大军能攻上梁山,那郑临风也就插翅难逃了, 刘成死活不愿意,还是刘挺唯恐惹恼了曾头市硬是答应了此事,刘成无奈,只得同意再多带一些人上山,结果最终便定下了带一百人潜入梁山,想那梁山不过五百人,只要这一百人能顺利上山,就算被梁山发觉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消灭他们,足以支撑到大军突破山门攻上梁山! 刘成等人一走,刘挺立刻开始了对曾弄的阿谀奉承,他明白这曾弄可是棵大树,自己今日这大功算是立定了,日后即便做了梁山泊的大头领,靠上曾弄也是有极大的好处, 而那曾弄作为一方人物,自有自己的一套阅人之术,他看得出眼前这刘挺要么是个演技超级一流之人,要么就是一个真正的小人,种种迹象表明此人如此贱样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由此更加相信了这刘挺确实是真心背叛梁山,更加的放下心来, 如今大军都已做好准备,就待山上传下信号便可攻上梁山了! 兴奋与报仇的快感都写在了曾弄等人的脸上……! +++++++++++++++++++++++++++++++++++++++++++++ 刘成带着那一百人沿着小路直上梁山,刘成身体素质本就了得,如今经过严格训练更是愈发出众,在这熟悉的山路上就像个猴子一样灵巧, 但跟在他后面的那一百名曾头市军士就惨了,这些人的身体素质虽然也不错,但那是在平原上练就的,爬山本就少,更何况是在这黑咕隆冬的陌生山路上,力气消耗的极快不说,时不时还有人一脚踩空跌倒,碰到坚硬的山石上直摔得呲牙咧嘴,痛呼连连, 立刻有人唤住刘成要他慢一些走, 刘成则心底冷笑道,速度已经够慢了,若再慢一些只怕等天亮都上不了山,到时候山上的人都醒了你们还偷袭个屁!还埋怨众人就算再疼也不准出声,万一被山上的人听到岂不坏事?! 众军士气的牙痒痒却也不敢吱声,如今还得靠人家从秘道带上山去,不过众人都暗暗下了决定,待事成之后一定好好修理一下此人! 终于,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刘成突然停下了脚步并示意后面的人赶紧噤声, 众人往前一看,原来前面出现了一个亮着灯光,靠山而建的人工工事,足有三四丈高,将上山之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唯有下面一条一丈多宽的路可上山去,可却也是大门紧闭, 刘成转身对后面曾头市众人的一名领头者一指那工事悄声道,“此关叫做一夫关,意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要进山,必须从此经过。” 那头目一看此关也不由点了点头,暗叹此关的确险要,若是被人牢牢守住,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就算有万千大军也难施展开来,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要塞! 头目赶紧问道,“那咱们怎样通过此关?” 刘成却叹了口气道,“我本意就是只带十几人来此,到时候让他们假装成我的手下就可大摇大摆的进山。可你们曾市长却硬要塞给我这么多人,我一次性绝对不可能带这么多人通过此关呀!如今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我先带十人进去,制住守关守卫,再放你们进山,但此法很有风险,万一跑掉了什么守卫就前功尽弃了!请阁下拿主意吧,是只带十人进山,还是铤而走险制住这些守卫?” 头目听了这话也是面色一苦,若因此导致行动失败自己可是要获罪的,他快速思索一番,还是决定严格遵守临走前曾弄等人的吩咐,把这一百人全部带上梁山! 头目想定,回道,“制住守卫,夺了此关!” 刘成苦笑道,“那好,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万一失败可被赖到我的头上,请挑选出十名功夫最好的好手假扮成我的手下随我过去吧。” 那头目瞪了刘成一眼,接着挑出了九名功夫最好的手下,连同自己一共十人,便随着刘成走过拐角朝着一夫关走去, 众人刚刚来到关下,就见关卡上面探出一个人头朝着下面喝道,“停!今晚吃的什么?” 刘成大声回道,“睡得不好!” 那人一看暗语对上了,又仔细借着灯光往下一看似是认出了刘成,接着笑道,“哦,原来是刘班长,干啥去了这是?” 刘成笑着回道,“哦,带着兄弟们刚刚巡了下山,懒得去正门了,来这讨个近路好赶紧回去睡觉,哎呀,真困死了。” 那人点点头,完全没有怀疑的道,“呵呵,刘班长也有想偷懒的时候,好说,快请进吧。” 说罢,那关卡的门随之打开了, 刘成往后看了一眼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随即跟着他进了那门……。 341,梁山泊大战曾头市(8) 曾密快步来到曾弄所坐之地恭声道,“父亲,时辰已到!” 曾弄抬头看看天,天上乌云密布,遮天蔽月,老天爷真是配合,今日可真是一个难得的发动偷袭的好日子, 曾涂接着问向刘挺,“刘挺,从此上山哪条路最近?” 刘挺赶忙回道,“刚刚刘成他们走的那路是最近的,只不过也是最难走的,大军从此上去只怕到天亮都不一定能到山门。而且那条路上也有三关,分别是一夫关,一线关,与天锁关,上山通道奇窄无比,大军若从那里过根本施展不开,万一被山上的人察觉,那就都成了进也难,退也难的活靶子了。” 曾弄等人一边听,心中也更加放下心来,他们能来此当然是有备而来的,早就寻找到了几名当初自愿离开梁山的喽罗收为己用,目的便是除了充当此次攻山的山路向导,也是预防上了刘挺二人的当, 这几名原梁山泊喽罗此刻就隐身在曾头市大军之中,偷偷观察着刘挺二人的举动,只要他们二人对曾弄说半句谎话就能立刻被他们发觉, 不过还好,从刘成到刘挺如今都表现的很坦诚,没有半句假话, 周围如此漆黑,刘挺并没有在众多曾头市军卒中发现那几名“熟人”的身影,不过就算他发现了也无所谓,他本就是众人之中最迫切想攻上梁山的人,自然是要给曾弄最合理的建议, 他继续道,“梁山处处天险,若想带着这数千大军以最快的速度入山,还就必须走正山门,咱们不如趁着还天黑,直扑那里,只要刘成带着刚刚那百位兄弟已悄悄潜入山寨控制了山门,咱们就可畅通无阻的突破山前三关直入山寨!” 曾魁一边听着一边似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身后,只见在黑暗之中,依稀可见几个身穿曾头市军服的士卒都一起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曾魁转回头又朝着曾弄也轻轻点了点头, 曾弄一笑,伸手一拍刘挺的肩膀,“好!就按你说的,事成之后,老夫算你的首功!” 刘挺顿时受宠若惊的连连点头哈腰,“曾市长真客气了,能为您效力是小人的福气。” 曾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如此反复无常背信弃义的小人,他也是看不上的,待事成之后,他才不会收留这种烂货,此人愿意当什么梁山寨主就当去好了,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好处那是妄想, 曾弄一挥手,一声令下,“进山!” 霎那间,四千军卒都站起身来,在刘挺的引路上,朝着梁山泊正山门而去。 +++++++++++++++++++++++++++++++++++++++++++++++++++ 约莫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远处渐渐有了水声以及亮光, 再往前行进,没多久,一座建立在水泊边上的点着灯光的关卡便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大军再度潜伏好,刘挺转身对曾弄道,“那里就是山前三关的第一关,金沙滩!” 曾弄等人往那一看,心中顿时一喜,你道为何? 原来在关卡之上,虽站有二三十名守卫的身影,但在楼门之下却挂有一条白布, 这是先前上山那些人的暗号,表示此关已落入自己人手中! 曾涂等人都得意的对视一眼,暗道贼寇就是贼寇,守备如此松散,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自己夺了山门,此行带这么多人来真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曾弄等人刚想带人现身赶回去,却被一个人拦住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头市总教头史文恭, 史文恭一脸谨慎的对曾弄道,“老爷,在下总觉得此行顺利的有些不对劲,还需再小心些为好!” 曾弄轻轻点点头,再度命大军继续潜伏,又对曾索道,“索儿,你和刘挺带着几个人先过去,探探虚实。” 曾索领命,立刻带着五人随刘挺现身走向那金沙滩, 随着离那里越来越近,曾索等人的心开始狂跳起来,此地甚为空旷,万一此刻在关卡上的不是自己人,而是梁山守卫,他们手中若有弓箭,自己等人可是无处躲藏了! 却只听刘挺低声道,“三公子,你们跟紧了我,我大小也是个官,就算此关还不曾落入咱们手中,我带几个人进关也没事。” 曾索听了这话心中才稍稍安稳了些。 +++++++++++++++++++++++++++++++++ 终于,几人来到关下,一起抬头往关上一看,顿时,惊喜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刘挺一看就看到了刘成正站在城楼上看着自己, 曾索等人也看到了那些守卫分明都是自己人,而那百十人的头目也正和刘成站在一起,只不过灯光并不太亮,看不太清他们的表情罢了, 只听刘成大声笑道,“二公子,大哥,我等已等候多时了,此关已落入我等之手!” 紧接着,关卡下的大门便打开了, 曾索哈哈大笑一声,立刻转身对一人道,“速回去报信,此关已落入咱们之手,大军可以放心大胆的过来了!” 那人应声而去,曾索则被刘挺殷勤的请入了城门之中。 曾索等人的一举一动一直被后面大军看在眼里,曾弄等人一看曾索大摇大摆的进了山门,又有人飞奔而回,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脸色都是一喜,而那史文恭虽面色还有疑惑,却也不再坚持什么,只道自己也许真有些小心过头了, 果然,待那报信之人跑到近前转述了曾索的话,众人确信那金沙滩确已掌控在自己手中之后,曾弄哈哈大笑一声,一挥手,数千大军直扑金沙滩而去! 342,梁山泊大战曾头市(9) (以如果没事儿的话,中午一点一更,晚上八点一更,两更加起来最少五千字。如有特殊情况我会提前请假的,谢谢大家的支持,收藏红票多砸一些吧。) 天色已经擦亮,再过半个时辰太阳就要升起了, 如果曾头市的人能看到楼卡之上的情形,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打死他们也不敢再往关卡里冲了, 因为……在关卡之上每一名曾头市的人背后,都蹲着至少三名梁山泊士兵,三把匕首紧紧的顶在他们的腰上、肚子上,有几个调皮的甚至还拿刀靠在他们的命.根子上,直把曾头市众人吓得面色苍白一动也不敢动。 而在关卡之下, 大军转眼就到了金沙滩关下,刘成又大声高呼道,“前面一关也已落入咱们之手,大家快随三公子往上冲呀!” 冲在最前面的曾涂一听这话精神一振,立刻率领大军穿过关卡大门继续往山上冲,果然,只见上山的路上依稀可见几个身影正在快速往山上冲,应该就是刚刚已经入关的曾索等人, 曾涂见了心中不由暗暗有些着急,暗道这老三定是要抢先上山抢占功劳去了! 这怎么行!今晚的大捷已如探囊取物一般,自己必须多抢一些才行! 曾涂接着加快了脚步,朝着曾索的背影追去, 前面的“曾索”等人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追来的曾头市大军,众人对视一眼,都是嘿嘿一笑,脚步也更快了……。 +++++++++++++++++++++++++++++++++++++++ 关外,曾弄、曾魁等人看着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关卡,亦是满脸兴奋得意,今晚攻势竟进展的如此顺利,这贼寇就是贼寇,白白占据了此等天险却不会利用,此时此关若被梁山贼寇牢牢守住,自己要攻破此关恐怕还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行。 转眼间,四千大军已有一多半通过了关卡大门, 但在曾弄等人之中,却有一人看着金沙滩上的刘成等人面上露出一片狐疑之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史文恭, 史文恭紧紧盯着刘成等人,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心中突然一惊,立刻大吼一声,“停,都停下!” 只是此刻关外一片夹杂着鼎沸嘈杂的人声与脚步声,他的吼声虽大,但听到人的并不多,就算是听到的人也只是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史文恭,又身不由己的继续随着人流涌向山上, 曾弄却听得很清楚,赶忙问道,“史先生,怎么了?” 史文恭急的一指楼上,“老爷你看!” 曾弄顺着方向望去,只见关卡之上依旧是那刘成与自己的那些手下,与刚才相比并无什么异样, 史文恭紧接着大喊道,“咱们那些人见了老爷你们,怎还会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曾弄一听这话,再细细一看,果然发现站在刘成身旁的自己手下各个都是一动不动,就像个木头人一样,而且此处距离那里并不太远,史文恭如此大吼大叫上面的人肯定是听得到的,但他们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尤其是那刘成,连看都不往这边看,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他全神贯注的看着正在疯狂涌上山的人群,那个样子就像是恨不得大军全部尽快冲上山才好! 不对,情况真的有些不对劲! 曾弄瞬间反应过来,大吼一声,“大军停止上山!” 此刻老大发话了,剩下的七百多名军士全都疑惑的停下了脚步, 曾弄正欲叫人先上关卡之上一探究竟, 突然,几声惨叫自大门的方向传来,接着就见几名军士发了疯的自大门中跑了出来,就像是大门之后有什么让他们特别恐怖的东西一样,随着他们逃出大门,金沙滩的大门“嘭”的一声关闭了! 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自漫山遍野之上响起, “杀……!” “杀啊……!” 曾弄与史文恭,曾魁大吃一惊!一个念头闪过脑中,中计了! 众人再往关卡上看,就见那刘成哈哈大笑一声,而那些自己人的背后也站起来许多人影,押着众人退了下去,接着就像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大批的人群,刚刚站定便抬起弓箭对着楼下那七百多名还茫然不知发生何事的七百名军士就是一阵乱射, 此刻关下站满了人,箭箭都不用瞄准也能箭无虚发,惨叫声顿时响起,楼下大军顿时一乱,慌忙就往后撤! 曾弄等人也慌忙随着人群往后撤,直到撤到弓箭攻击范围才停下, 而在金沙滩之下,已经留下了几十名军士,除了那些已经没了声息的,还有十几名身上插满箭支却还没断气的军士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隔着金沙滩高高的城墙,根本看不到金沙滩后面发生了什么,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以及那些受伤军士的哀鸣声却像无数的利剑一般刺入了还留着关卡之外的曾头市众人心中, 曾弄与曾魁、史文恭惊魂未定,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慌,梁山泊废了如此周折要诱大军通过关卡,那肯定是早已准备好了埋伏在等待着,刚刚冲过关卡的曾涂、曾索还有三千大军将面对……?! 但曾弄心中还存在着一丝的侥幸,再怎么说,刚刚冲过去的可是三千大军,就算梁山泊再强悍,他们也肯定吃不下这么多人,甚至,还可能会被自己的三千大军反将一军也说不定!如今当务之急是赶忙攻破此关,与先期冲上山的三千大军会合在一起! 曾弄一声令下,曾魁、史文恭及一干还留在关外的小头目立刻开始整顿残军, 虽然被梁山泊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曾头市大军果真不愧是经过曾弄等人这些年严格训练调教出来的强军,不一会,惊魂初定的六百多人又重新摆好了阵型,而留在大军最后的几架原本以为派不上什么用场的云梯、阻挡箭羽攻击的盾牌等等都被抬到了阵前分发完毕, 曾弄眼见如此,心下才稍稍安稳了些,他依旧认为梁山贼寇肯定就是普通的贼寇,乌合之众罢了,也就是靠着占据天险,虽然自己不小心上当中计,但只要自己能重整大军冲破此关,今晚的胜利依旧还会是自己的! 曾弄看了一眼金沙滩,关卡之上,梁山众人大声的欢呼着,对着这边大声的嘲讽谩骂着, 曾弄不由怒从心生,如今已经确定,三番两次暗算自己的定是这梁山贼寇,今晚还又被他们摆了一道,前仇新恨瞬间涌上曾弄心头,直恨不得现在就攻破梁山,将这帮贼寇挫骨扬灰才解恨! 曾弄咬牙切齿的将一声令下,“攻破梁山,老夫重重有赏,杀啊,血洗梁山!” “杀……!”六百多名军士留下三十人守卫曾弄等人,剩下的人一声怒吼,朝着金沙滩攻去! 但当他们快冲到金沙滩城下,正准备搭起云梯进攻的时候,他们惊奇的发现关卡之上的梁山泊众人突然都弯腰拿起一个很大的奇形怪状的东西,似弓非弓,似弩又非弩,而且也没有瞄准他们,而是瞄准了……后面? 后面曾弄与史文恭见状心中一愣,这是……? 曾魁心头一跳,突然想起了一件东西……神臂弓? 神臂弓长得什么样他们谁都没见过,当初第二次被梁山泊暗算时,对方也是从很远的地方使用的神臂弓,逃回来的护卫也都没见过实物,但如果他们手中所拿的真的是神臂弓的话……他们刚刚为什么不用呢?非要等到现在? 一丝疑惑不由闪过曾魁心间,紧接着,他明白了过来,他慌忙拉起曾弄就往后跑,一边跑一边惊恐的叫道,“他们是故意等大军冲上去,好瞄准了咱们打!” 曾弄与史文恭听了俱都心中大惊,梁山泊这竟是要……杀人先杀王?! 说时迟那时快,金沙滩城门下的曾头市军士都只听城上突然想起一阵齐齐的声音, “噔……!” “噔噔噔……!” 几十把断魂驽组成的密集箭雨朝着最远处的曾弄等人所待的地方直冲而去……! 城门之上,林冲看着箭雨冲破黑夜,冲向远处那几十条身影所处的地方,紧张的攥紧了拳头,今日的成败,在此一举! 没错,刚刚之所以始终没有拿出断魂驽,林冲就是等的这一刻,等待着对方派出大队人马前来攻城, 因为林冲相信对方的主帅是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攻城的,他们一定会留在后面指挥,而自己手上现在只有这四十把断魂驽,且只有时间使用一次,所以机会只有一次!只有一次一击击杀对方主帅的机会! 曾弄在奔跑的过程中转头看了一眼,但时间却像是在那一刻静止了……! www.ptwxz.com 343,梁山泊大战曾头市(10) 曾涂的眼中写满了惊恐,他做梦也想不到情形会发生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刚刚还在奋力跟着“曾索”的背影往山上跑,眼见着“曾索”等人顺利的冲进了山路尽头所出现的另一座关卡的大门, 当时他还在想,“曾索”既然能进去,肯定代表着这座关卡也和刚才那座一样已经落在了自己人手里, 但谁料,曾涂带人刚刚来到关卡之前还没等进去,那关卡的大门居然“嘭”的一声关闭了! 还没等曾涂反应过来,便听得漫山遍野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那关卡上的“自己人”接着拿出弓箭就朝关卡下射来,瞬间就有几十人中箭倒下, 而且不只是在关卡之上,山路两边陡峭的崖壁上也凭空出现了不知多少人,都是拿着弓箭就往下射! 曾涂心中大骇,已经猜到自己这边是中计了! 他慌忙冒着箭雨就往回跑,但很快他便发现,后面的那座关卡也关闭了大门,城门上同样有许多人在用弓箭往下射击着曾头市大军! 三千大军顿时乱作一团,所有人都在拼命寻找地方躲避弓箭的袭击,但这山路上除了大石头之外就连棵树都没有,每分每秒都有人中箭倒地,除了一箭毙命的,即便只是受了轻伤,只要不慎摔倒在地上,就会被慌乱的人群踩在脚底下活活踩死! 曾头市大军中的有些弓箭手也自发进行了反击,但无论是谁射出了一箭,立刻就会成为那些弓箭手重点招呼的对象,几十支箭同时射来,愣是把那些人射成了刺猬!渐渐的也就没人再敢反击了。 反击就是加速死亡,谁敢? 从金沙滩关到宛子城关这数里长的通道上,三千多人挤在一条三四丈宽的山路上,哀嚎着,哭喊着,怒骂着,呻吟着,前无出路,后无退路,两边也尽是陡峭崎岖的根本爬不上去的崖壁,这分明就是叫做瓮中捉鳖……不对,应该叫做瓮中杀鳖! 曾涂终于找到了一块可以阻挡弓箭袭击的大石头,只不过却被一名军士捷足先登了,曾涂可不管这一套,上去一把就将那人拉了出来摔倒在地上,那人刚要重新去跟曾涂抢这救命石,结果一看抢自己的居然是大公子,顿时就呆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三支箭几乎同时射在了他的身上,他立刻躺在了地上,依旧死不瞑目的瞪大眼睛看着曾涂, 曾涂躲在大石后看着这名因为自己而丢了性命的军士,终于醒悟了过来,“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早晚是一死!” 此时恰巧有三人在自己身边跑过,曾涂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人中至少有两人是小头目, 曾涂大喝一声叫住这二人,吩咐他们尽可能多的找到其他头目稳住大军! 危急时刻,曾头市大军往日里的训练成果总算起到了一点的作用,一旦有人指挥,慌乱的曾头市大军渐渐稳住了阵型, 曾涂鼓起勇气冲出大石,带领将大军开始往两条关卡的中间地带撤去,那里同时远离两座关卡,最起码可以躲避来自两座关卡上的弓箭手的射击, 果然,撤到中间地带后,残存的两千多人拼命挤成一团,除了依旧遭受零星的来自两边崖壁上的弓箭手的袭击外,来自两边关卡的箭支终于再也射不到他们了, 曾涂立刻又开始组织起反击,两千多人中带着弓箭的也有四五百人,他们的目标自然是躲在两边山路顶上的那些弓箭手,虽然天还黑着看不太清对方的位置,但数百支箭一起朝着一个方向射去总有几支的方向是对的,立刻就见对方有人中箭自崖壁上滚落,落在地上的人负伤拼命朝两边关卡的方向跑去,但很不幸的,他们瞬间就成为了曾头市那四百多名弓箭手发泄的目标,几乎都被一片箭雨射成了刺猬! 曾头市众弓箭手接连射下十几人后,崖壁上梁山的弓箭手们再也不能射箭暴露位置了,都悄悄的在崖壁上撤走了,曾头市大军也得到了暂时的安全, 曾涂一看反击有了效果,心下终于安稳了许多,他马上看向刚刚所来的方向,只见黑暗之中那金沙滩关卡之上人影耸动,似乎是在对外阻挡着什么, 曾涂见了心中一喜,又升起了几分的希望,他估算此刻留在金沙滩外的大军还有几百人,自己的父亲曾弄,四弟曾魁,师父史文恭等人还留在关外,他们一定不会放弃自己与这批大军,现在一定是在攻打金沙滩关卡! 而且更关键的是他们手中还有云梯等攻城器具,只要他们能攻破金沙滩,自己这些人就能逃出生天,甚至立刻开始着手反击! 如今摆在曾涂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继续待在这处暂时还算安全的地方,等待外面大军攻进来。二是冒着生命危险再冲回到金沙滩关下,吸引金沙滩上对方的部分火力,为外面大军的攻关创造条件! 曾涂正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时,突然听到一串刺耳的哨声响起,并且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朝自己这边而来的,吓了曾涂一跳, 曾涂转头一看,就见一支箭在离自己二十多步的地方落了地, 怪不得这么响,原来是支响箭, 嗯?对方不好好射箭,射这种响箭做什么? 曾涂疑惑的往那响箭上看去,就见响箭的箭头上似乎还系着一团白色的东西,莫非这是对方在用这支箭给自己传信? 且先看看对方想做什么,曾涂一把抓过身旁一名军士,“你,去把那支箭给我捡过来。” 那人面色一慌,犹豫了一下,只好鼓了鼓勇气猛地冲向那里,抓起响箭又拼命冲了回来, 曾涂接过响箭,将箭头上的白布解下,上面果然写着字,立刻有人拿过火折子点燃为曾涂照明, 但曾涂越看,面色却是越怒,最后直接一把将布团扯碎一指宛子城的方向怒骂道,“杂毛山贼,让你家大爷投降做梦去吧,待我们大军杀进来,大爷定要去将尔等杀个片甲不留,蹂躏尽你们的女人!哈哈哈!” 众军士一看大公子曾涂如此豪情,精神也都为之一振,也都是朝着两边城楼的方向大声谩骂起来,发泄刚刚被打得抱头鼠窜的怒火, 你还真别说,两千多人一起骂,在这狭长幽闭的山路中倒真有如洪钟一般响亮, 曾涂一时心中豪情万丈,他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可以在曾头市大军中立威的机会,而且这些人可是在自己的指挥下才保全性命的,只要最终可以脱围,这头一份大功劳就算在了自己身上,自己也定能让父亲刮目相看! 曾涂哈哈大笑一声,面朝众人一挥手, 众军士立刻都配合的闭上了嘴,静待大公子的吩咐, 曾涂很满意的这样的效果,颇有些挥斥方遒的大声道,“众军士听我号令,咱们一起……,” 曾涂话还没完,却见众军士中许多人的面色都变了,他们虽是面朝自己,可他们的目光怎么好像是在看……自己的身后? 曾涂立刻转头看去,想看看究竟自己背后有什么这么吸引人, 但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这云蔽日般的箭雨! www.ptwxz.com 344,梁山泊大战曾头市(11) 被围困在金沙滩与宛子城之间的曾头市军士都投降了,他们没有办法不投降,从宛子城方向只一轮铺天盖地的箭雨齐射瞬间就秒杀了近四百人,伤者无数,大公子曾涂浑身上下更是被射穿了密密麻麻的血窟窿,瞬间毙命! 这是何等恐怖的攻击! 众人终于明白,怪不得刚刚曾涂可以“顺利”的将大军撤退到中间地段,这分明就是对方故意为之,对方的目地就是要把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成为他们那种超远程弓箭齐射的靶子! 绝望和恐怖的情绪瞬间弥漫了剩下的不到两千人的心中,所有人都吓傻了,如今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周围连个可以躲避的地方都没有,只要对方再齐射一两轮,所有人就都得死! 对了,刚刚对方射响箭好像是想招降来着,就是因为曾涂拒绝了对方的招降才引来的杀身之祸,现在就盼着对方还愿意继续招降,否则……! 于是,抱着这一线希望,所有人都把兵器往地上一扔,接着就跪在了地上朝着宛子城的方向大声哭喊着要投降, 幸运的是,从宛子城的方向再没有射过来一支箭, 并且很快的,就见宛子城的城门打开了,无数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直朝这边而来, 曾头市众人心底顿时一松,看样子对方是接受了投降,否则直接就像刚刚一样弓箭伺候了,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贼寇接下来会如何对待他们,众人心中还是一片忐忑,尤其是那些受了伤的人,心中更是恐慌,唯恐梁山贼寇图省事,直接杀掉伤兵! 梁山泊的数百人很快来到近前,他们先是收缴了所有人的兵器,接着就命令受伤的人中,轻伤的自行出列,重伤的快点被同伴抬出来, 众伤者面色顿时一变,坏了,难道他们真要杀伤俘虏?! 但没办法,看梁山泊这些贼寇的架势,现在不出来肯定是个死, 众伤兵只好面色苍白的相互搀扶着出了列,但迎接他们的居然是……梁山泊的救治! 曾头市众人一看贼寇们居然还给治伤,这最起码说明对方并无意要所有人的命,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接下来,梁山泊众人留下杨志等人率领一百人看管俘虏,剩下的两百多人则在王进,王寅,武松等人的带领下朝着金沙滩的方向疾驰冲去, 当这两百人来到金沙滩时,林冲刚刚完成了“斩首”齐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将对方的主帅射死,但很明显的,这一轮齐射后,正在冲击金沙滩的曾头市军队立刻乱了,因为他们也看到了那一轮射向自己身后的齐射,如果曾弄等人都被射死了,这仗还打个屁呀! 于是,从第一个人开始掉头逃跑开始,几百人瞬间崩盘,都拼了命的朝后跑去,唯恐落了他人之后, 林冲与鲁智深等人当机立断,立刻打开城门带着三百名士兵就追了出去! 虽然梁山追兵只有三百人,而曾头市还有五百人依旧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但曾头市兵败如山倒,尤其是曾头市众人跑到后面看到曾弄等人时,都是吓得魂飞魄散, 曾弄与曾魁、史文恭果真都被射死了! 这个时候要他们转身反击,还不如直接要了他们的命! 五百多人拼命的顺着来路朝下山逃去,有的甚至连武器都扔了,人在为了活命而逃跑时总会迸发出无穷的潜力,一个个连滚带爬的速度飞快, 而王进等人虽然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但他们不但要追那些人,还要兼顾追上后砍杀或者招降对方,曾头市溃兵的人数又实在太多,所以追击的速度与曾头市众人逃跑的速度相比还是慢了不少, 眼看有不少曾头市的退兵就要逃下山去了, 关键时刻,在山路的尽头突然冲出来四五十人,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梁山泊两大杀将鲁智深与邓元觉,他们按照郑飞的吩咐待曾头市大军一上了山就埋伏在了这里,当作一支奇兵使用,此刻倒真派上了用场, 鲁智深与邓元觉这两个人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别看自己身边只有不到五十个人,却敢冲出来挡在那四百多名曾头市溃兵身前, 鲁智深与邓元觉大吼一声,两人举起禅杖就冲了上去, 曾头市溃兵本就已如惊弓之鸟一般,眼看就要冲下山去了,谁料半路又冒出来这么一支伏兵,慌乱之中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反正耳边只有震天响的喊杀声,刚刚升起来的那点希望瞬间又破灭了, 但曾头市众人中也有不少亡命之徒,此刻被逼上绝路,也只好拼死一搏,冲向了鲁智深等人, 只怪他们运气实在不好,若是挡在他们前面是旁人说不定倒真被他们冲过去了,但鲁智深和邓元觉是谁?那可是都有万夫不当之勇的人,就只见两个如小山一般的大和尚挥舞着两杆大禅杖把山路挡了个密不透风,瞬间铲翻了十几个人, 跟在鲁智深二人身后的四十多名士兵一看两位头领有如此神威,精神也都一振,呐喊着也迎了上去与曾头市众人战成一团!他们把个山路堵了个严严实实,竟真把几百名曾头市溃兵挡住了! 而后面王进,武松等人也追了上来,漫山遍野尽是梁山泊的喊杀声, 曾头市众人又抵抗了一会,终于彻底崩溃了,纷纷跪倒祈求活命, 梁山泊众人立刻接受了他们的投降,但当他们收缴完这些人的武器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他们把衣服都脱下来, 脱衣服?曾头市众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其中许多想象力丰富的脸色顿时变了,暗道莫不是这群贼寇都有那种嗜好,看人家细皮嫩肉的要就地那个啥? 眼看曾头市众人都没脱,王进等人可没时间与耐心,大刀一举,得!曾头市众人只得乖乖的脱了个精光, 而梁山泊众人又手忙脚乱的拿起曾头市的军服就往身上穿, 穿好之后, 梁山泊众人又分出一百人,由鲁智深与邓元觉看管这些**俘虏,刚刚二人大发神威,料这些俘虏也不敢造次, 而剩下的换了衣服的二百多人则在王进,林冲等人带领下马不停蹄,继续直朝山下扑去, 在那里,还有曾头市带来的一千匹战马! 不久前郑飞在山上得到曾头市大军带来一千匹战马的消息时,激动的他差点蹦起来, 就算今晚一个人也俘虏不了,郑飞也要拿下这一千匹战马! 而王寅、武松、林冲等人直扑山下的真正目的也是朝着这一千匹战马来的! ++++++++++++++++++++++++++++++++ 由于并无一名曾头市溃兵逃到山下,所以那些看管战马的数百人并不知道山上的情形, 在他们看来,此仗曾头市必胜,只可惜自己却如此倒霉,居然被安排着留下看管战马,白白错失了一次立功的大好机会。 此刻他们就东倒西歪的等在树林里,许多人甚至早就呼噜声大作不知已睡了多久, 当乔装打扮成曾头市军士的梁山泊众人来到山下时,看着树林中那数不清的战马,每一个人的眼中都亮了起来,众人终于明白了大头领为何非要拿下这些战马, 这么多马……得能吃多少顿马肉呀! 梁山泊众人躲在山后快速商议好计策,便由王进等人故作如常的列队朝着那千匹战马和数百名护卫走去,他们的身影很快就被看管战马的人发现了, 不过那些人一看走过来的人都是穿得曾头市的军服,根本没多作怀疑,只道是从山上下来的“自己人”, 那些人中的一名小头目连站都没站起来,就靠树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朝着王进等人懒洋洋的喊道,“喂,山上的战况如何啊?” 王进哈哈大笑一声,“大获全胜!” 树林中顿时一片小小的欢呼,此番大胜,众人虽然只看管战马,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少不了也会有些奖励, 王进等人也跟着欢呼了几声,但所有人都把手暗暗攥紧了刀柄……, 此时太阳已经升了起来,大地重现光明,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曾头市的人也更加清楚的看清了王进等人的样子, 终于,有人在仔细看了看王进等人后心中产生了几分的怀疑,立刻有人迎了上去问道,“你们是哪一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王进等人一听这话,知道对方已经起了疑心,立刻加快了脚步,嘴上依旧笑道,“我们是……大公子的人,” 那人一愣,又问道,“大公子?大公子麾下哪一部?” 王进疾步如飞,“大公子……就是大公子的……!” 那人终于觉察出了情况有些不对,刚要喝止王进等人停下脚步,可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在那些人中突然冲出来两名弓箭手,搭箭就朝自己射来! 嗖嗖两箭正中此人脑门,此人应声倒地! 还没等曾头市的人反应过来,王进拔出腰刀一声大吼,“杀!” “杀啊……!” 梁山泊众人齐齐拔出武器,朝着树林中的曾头市军士杀去! 直到这时曾头市的人才回过神来,众人一阵乱叫慌忙自地上爬起身来,拿着武器就迎了上去, 双方在树林之中短兵相接,厮杀在了一起! www.ptwxz.com 355,梁山泊大战曾头市(12) 树林之中,一场厮杀, 先看梁山泊这边,他们不但是占据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各个都是精兵强将,尤其是在山上经过一夜的厮杀后势头正旺,虽然被曾头市这些人看出了破绽没能走到近前再下手,但已然占了先机, 反观曾头市这些看管战马的人,试想,能被留下来看管战马的又会是一些什么人呢?尽是一些老弱病残罢了,他们又是骤然临袭,慌忙之中,许多人甚至连武器放在哪里都忘了,[] 梁山泊众人个个奋勇当先,像露出了獠牙的猛虎一样冲向了惊慌失措的羔羊们, 战斗爆发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快,在王进等人如潮水一般诛杀了三十多名还有胆反抗的曾头市军士之后,大多数人都缴械投降了,还有几人解来了几匹战马逃跑,但等待他们的却是早已安排在外围的十几名弓箭手的射杀, 终于,梁山顺利的缴获了这一千匹战马! 当鲁智深、王进等人驱赶着战马,押送着近六百多名俘虏出现在山门之下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这是一场大胜,一场几乎让人无法相信的大胜! 不知从谁开始,越来越多人齐声高呼, “天道军!天道军!天道军……!” 响彻云霄! +++++++++++++++++++++++++++++++++++++++++++++++++++ 半个时辰之后,梁山泊聚义堂中,众人连沾着血迹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开始了此战的各种总结, 同时,不断有人上报各项战果, “报大头领,此战一共缴获战马一千一百三十七匹,刀枪斧剑弓等各式武器正在统计中……,” “报大头领,俘虏战俘两千八百七十七人,其中重伤二百三十人,轻伤六百六十人……,” “报大头领,现已确定,曾头市曾弄、曾涂、曾魁三父子身亡,总教头史文恭重伤昏迷,曾索被生擒……,” 每一次有人来禀报统计出来的战果,都能引得聚义堂内欢呼一片, 没办法,这一战不但赢得痛快,战利品竟也是如此丰厚, 郑飞坐在大头领位上,看着欢庆的众人,嘴角含笑, 正在这时,又有一名士兵快步走进了堂内, 众人再度安静下来,都兴奋的看着那人,期待着新的战果呈上, 但,却见这名士兵面色低落的单膝朝着郑飞一拜,犹豫了一下才慢慢道, “报大头领,我方轻伤五十五人,重伤十人,亡四十五人,二营二连三排排长林龙不慎被对方流箭射中喉咙……殉职!” 郑飞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聚义堂内的气氛随之一变,每一个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虽然众人在大战之前都做好了必将面临伤亡的准备,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全军覆没的觉悟,但当它真的摆在面前的时候,却还是那么的沉重! 战死的那些人并不只是普普通通的梁山泊士兵,他们都是自愿留在山寨的好男儿,在这几个月挥汗如雨的训练中,在日夜相处的同甘共苦中,与山上的这些头领们都建立了很深的感情,他们不只是梁山泊的士兵,更是大家同甘苦的好兄弟! 还有林龙……, 郑飞呆呆的坐在位上,满脑子都是那个俊朗青年的容貌与言笑, 林龙并不是一个爱表现的人,大多数时候他只是默默站在一边,脸上永远是谦虚的笑容,甚至在上一次排定座次时他也是排在最后一位,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歙州劫牢营开始,跟着自己上岐山,又义无反顾的冒着生命危险追随自己来到了梁山,从不抱怨什么,从不要求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一帮兄弟的最后面,做一名最忠实的追随者,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兄弟间的真感情,真义气! 但却在大家都在欢庆的时刻,他却与那四十五名兄弟一起将生命最后的热血挥洒在了梁山泊的土地上! “草他娘的!老子去宰了他们!”只听一声爆喝突然响起,接着就见几人往外走去, 郑飞抬头一看,原来是王寅,厉天闰,王石等人,他们几个与林龙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的感情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此刻惊闻林龙战死,他们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站住!”郑飞一声喝道! 王寅等人都立刻停下了脚步,他们转过头来看向郑飞,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深深的痛苦与……愤怒! “你们去干什么?”郑飞站起身走了过去,冷冷问道, “我要去杀人,我要杀了他们所有的弓箭手给龙弟报仇!”王寅悲鸣道, “你的意思是你们要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郑飞面若寒霜, 王寅见郑飞发怒了,面色都是微微一变, 唯有王寅咬咬牙继续悲道,“龙弟他死的太冤了,他才这么年轻……!” 郑飞心底一痛,险些落下泪来,但脸上还是强自冷面寒霜,“冤?死去的四十五名兄弟冤不冤?被咱们杀死的一千多人冤不冤?林弟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都像你这样,那要杀掉多少人才行?!就算把那两千多人都杀了,林弟就能活过来吗?!” 王寅急得一跺脚,垂头无语, 郑飞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寅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虎目之中泪水翻滚, 郑飞也是眼中泛红,伸手砸了砸自己的胸,“林龙走了,我也痛心!但咱们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包括曾头市的市长曾弄,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总教头,让他们给林弟殉葬还不够吗?肆意杀俘不是咱们应该做的事,如果任凭自己的喜怒哀乐杀人,咱们对得起顶在自己头上的三个字,天道军吗?!天道,替天行道,不是嗜杀成性!” 两行泪滚落王寅眼中,他惭愧的看了郑飞一样,用力的点了点头, 郑飞看了一眼满堂众人,高声道,“今日诸位兄弟都听好了,只有有我郑临风在一天,我梁山天道军就绝不会滥杀无辜,绝不嗜杀如命!咱们就算拿着屠刀,也是以杀止杀,以战止战!” 众人都用力的点了点头,更多的人眼中不由流露出几分的安心的目光, 是啊,一个连对敌人都能做到仁慈的人,会对自己人差了吗? 郑飞转身朝外走去,“走,去看看林弟还有那四十五名兄弟吧,给他们送送行,多备点东西,让他们兄弟路上相伴别太寂寞……。” 356,梁山泊大战曾头市(13) 刘挺跪在地上,面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不停的自额头上滑落, 他多么希望如今的一切要是场梦该有多好,如果是梦的话,梦醒了他一定改过自新,老老实实做人,绝不再做背叛梁山泊的事,[] 但此刻满堂兄弟那愤怒的,似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目光却明白无误的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包括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半日之前,当他巴结讨好的引着曾头市三公子曾索走进金沙滩关卡的大门时,他兴奋的已经有些忘乎所以,这山前最难攻的首关金沙滩竟然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了。而且堂弟刘成还说前面宛子城也到手了,哈哈!曾头市四千大军不费一兵一卒就占据了两关! 如此一来,只要再攻破大寨口第三关,四千大军便能踏平山寨! 而自己,也将成为新一任的梁山泊大头领,不但能手刃那个忘恩负义的郑临风,更能把他能两个貌若天仙的大笑娘子给……, 一想起那林家姐妹千娇百媚的样子,刘挺几乎已经忍不住在颤抖了, 但他却没想到,刚刚走进金沙滩的城门,便只觉眼前一黑,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扔在了金沙滩关卡内的一间密室中,与他一起被关进来的还有曾索以及那几名曾头市的军士,无一例外的,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被捆成了粽子一样,嘴中塞着布团子,愤怒的看着自己……。 “刘挺!”一声喝道惊醒了刘挺,他慌忙抬头看去,就见大头领等人已不知何时来到了屋内,就连自己的堂弟刘成也站在其中! 刘挺终于明白了,问题果然是出在了刘成的身上!是刘成出卖了自己! 刘挺真恨不得将刘成碎尸万段,但他却不敢表现在脸上,还用讨好的目光看向了刘成,期盼刘成能想办法救自己一命, 但他很快就发现,刘成的目光也在看着他,只是,他的眼中为何尽是深深的悲哀呢? “刘挺,你可知罪?!”郑飞冷冷喝道, “小人知罪,小人罪该万死!”刘挺一边喊着,一边把头往地上磕的梆梆响, “你知罪就好,来啊,给他松绑。” 立刻有几名士兵上前给刘挺松了绑,虽然被松了绑,但刘挺反而更加紧张了,只问一句就给自己松绑,这莫不是马上要结果自己了?刘挺越想越怕, “你走吧。” “嗯?”刘挺一下子呆住了,什么?让自己走?自己没听错吧? 刘挺目瞪口呆的抬起头来,只见郑飞没好气的冷哼道,“你背叛梁山,背叛兄弟,便是将你碎尸万段也不为过,但刘成为了救你,甘愿放弃自己应得的所有功劳,你这条命是刘成给你的!快点滚吧,别等我改变主意!” 刘挺先是一呆,但很快就被无尽的狂喜所取代! “好你个刘成……,”刘挺用自认为最感激的目光看着刘成,“等老子下了山,老子要你们全家好看!” 刘挺不敢再多呆,立刻就往外跑去,不一会就没了踪迹, 刘成看着刘挺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之后便出列朝着郑飞抱拳道,“多谢大头领饶他一条命,小人代小人全家感激大头领!” 郑飞微微一笑,“刘成,此事你是首功,这点事算什么。待事情都办完了,本寨再好好赏你!” 刘成赶忙道,“不不,小人也有罪,此事是将功补过,再说大头领已放了刘挺……,” 郑飞笑着摆摆手,“功是功,过是过,本寨分得清。” 刘成感激的抱拳一礼,重新站回旁边, 郑飞又一声令下,“把曾索带上来!” 话音刚落不久,就见从外面有几名军士押着一名被捆绑的矮个走了进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家老三,曾索! 曾索嘴中塞着布团子,无法出声,被愤怒涨红了脸, “跪下!”旁边军士喝道, 曾索却是把胸膛一挺,就当没听到一样, 几名军士面色一变,上去便一人一脚狠狠的踹在曾索的腿上, 曾索双腿一痛,终于跪倒在了地上,但面色犹然不变,一丝一毫的胆怯也没有,有的只是更加愤怒的目光, 郑飞见了不由暗道,这倒也是条汉子, 郑飞伸出手指示意一下,旁边军士立刻就把曾索嘴中的布团子拽了出来,便只听曾索一声爆喝,“你们这帮贼寇,快点放了你家三爷,否则等我曾头市大军攻上梁山,定要将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哈哈哈……!”满堂顿时一片哄笑,众人这才明白,原来这曾索还不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 段景住指着曾索讥笑道,“小子,你家几千大军都已全军覆没!” 曾索面色一惊,接着大笑道,“少唬我,这等大话你们也有脸皮说!” 段景住冷笑道,“我唬你?我若唬你,那你们的人怎么不来救你?告诉你,曾头市四千人,被我们杀了一千多人,剩下两千多人都做了我们的俘虏,你爹曾弄,还有你大哥曾涂,四弟曾魁都已身亡!” 曾索大惊失色,愣愣的看着段景住半响缓不过神来,紧接着就像发了疯一样从地上窜起扑向段景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段景住上前一脚将曾索蹬翻在地,指着他咬牙道,“金狗,你们女真人与汉人在辽地皆为契丹人所奴役压迫,本应同病相怜,可你们在反抗契丹人建国之后却比契丹人更加可恶,更加残酷的剥削压迫汉人,爷一见你们这种金狗就来气!” 说罢,段景住转身对着郑飞抱拳道,“大头领,小弟当初在大名府贩马时,常年去辽地寻马,故对辽国的事知道许多,这女真人本为辽地一支蕃族,世代为契丹人所压迫,但女真人生性彪悍,契丹人对其也有几分忌惮,而后女真反辽,但他们建国之后,对属地内的汉人却是更加的横征暴敛,比那契丹狗有过之而无不及,小弟恨契丹人,更恨女真人!请大头领让我将此人杀了,已告慰死去的弟兄!” “是啊大头领!”又有一人出列,乃是李四更,“小人上梁山前曾去曾头市待过一段时间,曾家仗着自己是金人的身份霸占曾头市,在曾头市内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曾家几兄弟虽合称‘曾家五虎’,但这外号以前的本意却不是说曾家五兄弟有多神勇,而是曾头市的人形容曾家几兄弟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虎,这些年曾家的人在曾头市内不知造下了多少罪孽,请大头领下令杀掉此人,为民除害!” 紧接着又有数人出列恳请郑飞下令杀掉曾索, 而那几名军士为防止曾索再吐脏话,已经重新给他堵上了嘴,曾索只能干瞪眼,满头大汗,面色逐渐变得苍白起来,想必是终于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直面死亡之下开始感觉到了恐惧, 众人一看才明白,原来这也是个色厉内荏之人, 郑飞自然是知道段景住与李四更等人所说的事基本上都是属实的,他想了想正待下令,却见旁边又走出一人道,“大头领,此人还不能杀!” 满堂顿时一惊,一看,原来说话之人乃是“智多星”吴用, 吴用自上山后虽被封了军师,却是个任何职权都没有的闲职,虽然郑飞对其一直礼遇有加,但吴用清楚的感觉到了郑飞似乎对其始终存在着一种隔阂,这种隔阂究竟从何而来吴用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但今日,他却想用一件事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给郑飞看! 段景住一看吴用反对杀了曾索,不解的急道,“吴大哥,此人在曾头市犯下了不知多少罪孽,早已死不足惜,为什么不能杀?” 吴用却神秘一笑,继续对郑飞道,“大头领,难道您不想……去曾头市再狠捞一笔吗?” 郑飞的眼中顿时一亮! 357,梁山泊大战曾头市(14) 一听吴用这么说,郑飞心中不由一动, 去端了曾头市的老窝? 曾头市富得流油,曾家霸占其中已十几宰,积攒下来的财富只怕已达到了一个无比惊人的程度,若能端了它,所得到的好处简直无法想象! 而且自己此战虽然大胜,但山上却又多了两千多张等着吃饭的嘴,山上的存粮立刻紧张起来,日后若还想招降这两千人加入梁山,各种开销势必达到一个恐怖的数字,这可是梁山泊目前的财政所承受不起的! 所以,若真能从曾头市再狠狠捞一笔,不但能解决了燃眉之急,更可以对日后的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 郑飞不是没想过这件事,但实施起来难度却很大,首先是此去曾头市要路过许多州县不说,便是去了曾头市,自己现在就算全体出动也不过才四百人,靠这四百人去抢曾头市,人数似乎太少了些! 而且如果人都去攻打曾头市了,那谁留下来看管那两千多个俘虏?万一他们暴.动了,只怕曾头市还没到手,自己的老窝反倒沦陷了! 不过吴用既然能这样说,这小子足智多谋,莫不是他已有了什么主意?且先听听他如何说吧! 郑飞笑问道,“吴兄此话怎讲?说来听听。” 吴用眼见郑飞似乎动了心,心中一喜接着道,“我已审问过几名在曾头市军中当小头目的俘虏,得知此次曾弄亲率四千曾头市大军前来攻打我们,几乎是倾巢出动,现在留在曾头市的护卫不过五百人,守城将领为两人,一个是曾弄的小儿子曾升,一个是曾头市副总教头苏定,此二人一个是个毫无任何经验,乳臭未干的小人儿,一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而咱们派出去守在去曾头市几条路上的斥候兄弟不久之前都已回来了,已经确定昨夜之战,绝没有放跑了任何一名曾头市的人!我猜测曾头市的人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咱们又得了两千战马,所以现在正是快马加鞭前去突袭他们的绝好时机!” 郑飞皱眉道,“话虽如此,但别忘了,山上现在可有两千多俘虏,咱们目前尚能一战的不过四百多人,就算用这四百人去看管他们都尚且不够,如何还能再分兵去攻打曾头市?便是可以去,这一路州县有好几个,又如何避过他们的耳目?待到了曾头市,他们若是据守不出,咱们又不能速战速决之下,为防周边府县来援,势必无功而返,这些都是必须考虑到的!” “大头领所虑确是关键,”吴用连连点头,“不过小弟早就已想好对策。山上虽有两千俘虏,但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昨夜还被咱们给打怕了,只要把他们关进后山,再派人在他们周围不停的虚张声势,让他们误以为咱们山上依旧人员齐整,则他们必定不敢造反!” 郑飞眼中一亮接着问道,“虚张声势?大约需要多少人?” 吴用道,“小弟已看过后山地形,若能巧妙加以利用,山上现在共有家眷近百人,算上他们,则再留一百名士兵与那五十多名轻伤的士兵,总共两百多人足矣!” 郑飞轻轻点点头,“继续说。” 吴用心中更喜,继续道,“这样一来,咱们就有三百人可去突袭曾头市,只要让这三百人全部换上曾头市的军服,伪装成曾头市的人,这一路上的官府一看是曾头市军队路过,必定不会怀疑咱们。而曾头市目前虽还有五百人,但依小弟自昨夜以来的观察,曾头市那些军士,无论是装备还是功夫其实都远远逊于咱们山寨的士兵!所以即便咱们人少,只要给咱们以正面交手的机会,他们就算再多一百人也不足为虑!更何况咱们还是突袭,擒贼先擒王,只要能寻到机会一击得手拿下那曾升与苏定,对方群龙无首,必一败涂地!而所有这一切的关键,就是……,” 吴用看向跪在地上的曾升,微微一笑,伸手指向他道,“就是他!” 众人都是一楞,他?曾索?他还有什么大用处? 曾索刚刚一直在听着吴用的话,本已越听越惊恐,此刻被吴用这一指,更是吓了一跳,一种极其不祥的感觉升起在心头,脸色顿时变得非常的难看, 众人都不解的看向吴用, 只见吴用继续道,“我已问过安院长,安院长说他可以配出一种药,吃下这种药后,人的意识虽然清醒着,但身体却会变得无比的僵硬,而且没法说话,浑身上下只有眼珠能动。咱们只要给此人吃下这种药,则此人就能起到两个作用,一,带着他去俘虏那里露个面,让俘虏们误以为此人已投降了咱们,必定可以起到稳定俘虏军心的作用。二,带着他突袭曾头市,用他骗开曾头市的大门,找机会接近曾升与苏定!擒贼先擒王!” 郑飞立刻看向安道全,安道全轻轻点了点头,证实了吴用的话, 众人恍然大悟,细细一思索,此计不可谓不妙,说不定真能顺利攻下曾头市! 一想到可以拿下曾头市,众人的目光立刻变得炙热起来,拿下曾头市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如今有这样一个天衣无缝的计谋可以实现,众人都不由怦然心动! 吴用很享受众人看向自己的这种目光,再次看向郑飞抱拳道,“这便是小弟的计策,但此计却有很大的风险,小弟假设的种种前提条件只要有一处出现了问题,则必定全盘皆输,还请大头领定夺!” 郑飞彻底明白了吴用的意思,说来说去,吴用这是在险中求生,此计的三个关键,一,能否骗过这山上两千多名俘虏,二,能否骗过这一路沿途州县,三,能否骗过曾头市的曾升、苏定以及那五百人! 甚至,万一此刻曾头市已经得到了大军兵败梁山泊的消息,都会对此计的成败产生关键的影响,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梁山都将遭受重创! 但风险越大,回报也会越大! 郑飞犹豫了,因为他现在已不再是一穷二白,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他的身后不但有梁山泊,几百名兄弟姐妹,还有两位有了身孕的妻子,他的每一项决策都会带来种种深远的影响,稍有不慎,就会给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郑飞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决定, 郑飞抬起头看向众人,一眼望去,全是众人火辣辣的,充满期盼的目光, 如今全山上下士气正旺,这也是难得的锻炼全军山外作战的机会……! 郑飞咬咬牙,一拍桌子喝道,“娘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兄弟们跟着我一穷二白起家,大不了再从头开始,干了!” “好!” “就是,怕个球,干了!” 满堂一片欢呼! 郑飞招招手,众人迅速又安静下来, 郑飞环顾满堂一遍,“鲁智深、晁盖、林冲、吴用听令!” 众人应声道,“在!” 郑飞下令,“你们带一连人,加上五十多名受轻伤的兄弟,再加上所有家眷,以吴军师之计,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都给我看好了那两千名俘虏!必要时刻,我授权你们可以采用各种极端的方法!” 看管战俘事关重要,留下这四人,有勇又有谋的组合,应该没什么问题, 众人齐声道,“是!” 郑飞继续下令,“庞万春听令。” 庞万春道,“在!” 郑飞道,“你速带人奔赴曾头市,沿路密切关注各州县的动向,若有异动,随时禀报!”一边说着,郑飞一边用极其平静的目光看着庞万春, 庞万春立刻会意,这其实是郑飞要他动用调查局众情报人员的意思,点头道,“是!” 郑飞站起身来,“传令全军,抓紧时间吃饱喝足!” 358,梁山泊大战曾头市(15) 梁山泊众人先是把两千多名俘虏分批押到了后山牢营之中,并火速送来了充足的饮食, 待他们吃饱喝足之后, 学堂众教师便开始对他们宣传演讲起了梁山泊的各种军规政策,向他们介绍梁山泊的生活,劝他们加入梁山泊,一起实现居有屋,耕有田的理想世界, 有一名教师更是突发奇想,他居然带着学堂的几十名小孩带着书本也来到了后山,对着众俘虏现场领着娃娃们读起了书,稚嫩而动听的读书声回荡在山谷中,但却像魔音一样,顿时让那两千多条汉子安静了下来, 而随着越来越多的轻伤同伴都陆续的被押回了俘虏之中,也证明梁山泊确实是在用心的救治他们, 当然,所做的所有这一切的目的并不是要这些人现在就加入梁山泊,而是要向他们传递一个信息,就是梁山的人并无意屠杀他们,同时尽可能的驱散他们的恐惧,瓦解他们意图反抗的念头。 与此同时,安道全那边也配好了那种奇特的药, 众人不由分说的给曾索强行灌下去之后,没过多久,曾索果真身体僵硬的跟石头似地一动也不能动,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用来表达自己的恐惧与愤怒, 众人将他扶上一匹马,先是找来些短木棍贴身绑住他的腰,以让他的上半身更加笔直,又用细绳将他牢牢的捆缚在马鞍上坐好,最后用长袍大衣一盖,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曾索是在很自然的骑着马, 做完这一切,郑飞满意的点点头,便也骑上马与众人一起将曾索拉到了后山俘虏们待的地方, 结果,曾索的出现顿时引起了两千多名俘虏一阵小小的骚动,在他们的眼中,曾家的三公子曾索居然与一名貌似是梁山泊大人物的人并肩骑着马,而且曾索不但没有受到任何的束缚,梁山泊贼寇们对他好像还蛮亲近的样子,众俘虏脸上的表情都古怪到了极点, 郑飞看在眼中,心底偷笑,更是故意的对着曾索伸手指东指西的说笑着,并时不时的亲密的拍拍曾索的肩膀,就像是在给曾索介绍梁山泊的地形地貌一样, 临走之时,郑飞还特意带着曾索近距离的接近过俘虏们所待的地方,让俘虏们看清楚,此人绝对是如假包换的曾索,而且他的眼睛还会一眨一眨的,证明是个活的! 为了防止被人看出端倪,郑飞带着曾索快速转了一圈就离开了,但他们刚走,整个后山就哄的一声炸开了锅,俘虏们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来,虽然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们真的都看到了,三公子曾索的确是在与梁山泊贼寇们在一起,还非常亲近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曾弄和曾涂、曾魁可是都已经死了呀!曾密难道不想报仇吗? 就在众人正在讨论的时候,郑飞又骑着马返回了,只见所有的梁山泊士兵都对郑飞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满场的俘虏顿时又静了下来, 郑飞骑马来到众人身前,高喝道,“我叫郑临风,乃是梁山泊寨主!” 众俘虏一惊,原来此人就是梁山泊的贼寇头子呀!刚刚曾索居然是跟梁山泊的贼首在一起?! 郑飞继续道,“曾家仗着身为金人霸占曾头市,在我汉人的土地上却干着欺压我汉人的无耻勾当,这些年在曾头市不知造下了多少十恶不赦之事!我三千梁山天道大军以替天行道为宗旨,杀贪官,除恶霸,已诛杀了曾弄父子三人!尔等虽为其部下,但我相信尔等并不是坏人,只是或者想混口饭吃,或者被一时的利益蒙蔽了双眼,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愿意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众俘虏听了更是一惊,他说什么?三千梁山军?!哎呀,怪不得昨晚败的那么惨,敢情人家梁山一直是在扮猪吃虎呀! “就像那曾索一样,他便已投降了我们梁山泊。连他都可以,你们为什么不可以?!我今日便给你们三天的考虑时间,在这三天中,你们都好好想一想,愿不愿意加入我们梁山泊,愿不愿意大家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匡扶正义,替天行道!” “三天之后,我等你们的决定!” “你们若愿意,我们当然欢迎,从此更会以兄弟相待!当然,你们若不愿意,人各有志,我们也不会勉强,只要你们能保证绝不重回曾头市助纣为虐,不愿意的尽可以随意离开!我等绝不阻拦,好了,你们好好考虑吧!” 说罢,郑飞调转马头朝外行去, 始终跟在郑飞马旁的李四更突然大吼一声,“替天行道!” 霎那间,山谷之中数百梁山泊士兵一起跟着高呼起来, “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 声音回荡山谷,震耳欲聋! 郑飞骑在马上,听着背后的呐喊声,嘴角微微一笑,如此一来,这些俘虏应该能安稳不少吧……。 ++++++++++++++++++++++++++++++++++++++++++++++++ 虽然给那些俘虏做足了戏份,但郑飞还是不太放心,要把李清照与李洛灵先送下山去,以防万一, 但李清照与李洛灵两姐妹却一起拒绝了他, 李清照说,“大家的家眷都在山上,如果只送走我们,大家会如何看待你这个寨主?” 李洛灵也道,“如果我们走了,会让所有人都觉得你对此事没有信心,势必影响将士们的士气!大战当前,这是大忌,所以,我们不能走。” 李清照与李洛灵一起依偎在郑飞怀中,“夫君你去吧,我们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等你平安返回!” 郑飞心中无比的感动,虽然不舍,但他知道姐妹俩说的是事实,如此关键时刻,确实需要有压寨夫人坐镇山中,鼓舞士气,表明自己确信此战必胜的决心。 得此二女,夫复何求? 郑飞用力点点头,一番依依惜别后,便在二女的目光中走出了门, 李清照与李洛灵对视一眼,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 做完一切准备工作时,已经到了晌午,庞万春也派人赶回来报了信,说附近州县都很平静,并没有什么调兵遣将的事发生,证明到目前为止确实没有走漏风声,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郑飞立刻率领已经换上曾头市军服的三百名士兵,押着曾索,一人一马的同时还牵了一匹马,朝着曾头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如今既然已经换上了曾头市的军服,倒不用再像上次偷袭曾头市粮草时那样偷偷摸摸的了,郑飞率领天道军一路大摇大摆的在官路上赶路,所过州县官府一看好像是曾头市的人路过,都识趣的没有阻拦, 当行至东昌府附近时,便与早已等候在此的庞万春汇合了,却不料庞万春还献上了一份意外的惊喜,居然是三名曾头市的军士! 原来,庞万春自离开梁山泊后一路快马加鞭沿途布置人手监视官府,当来到东昌府境内的官路时,老远就见迎面有三名骑手疾驰而来,一副急匆匆的样子, 若是旁人也倒罢了,官路之上有急着赶路的有什么好稀奇的,但巧就巧在这三人居然都是穿的曾头市的军服! 庞万春一看顿时起了疑心,带着几人故作寻常的迎上那三人,在那三人即将擦身而过时,庞万春几人骤然发难将那三人从马上扑下,快速制服之后迅速拖进路边树林中进行审问,果然审出此三人就是来自曾头市,乃是曾升与苏定二人眼见大军迟迟没有传回消息,放心不下,这便派出这三人去梁山泊一探究竟。 不只这些,还顺便审讯出了此刻曾头市的一些情况,原来曾升与苏定两人为了以防万一,当然,主要还是防御高唐州,从昨日开始就加大了对曾头市的守卫力度,城门半开,只准熟脸熟人进出,陌生人一律不准进城! 郑飞一听心中不由暗道一声好险,幸亏自己派出了庞万春,又凑巧截获了这三人,否则若被这三人悄悄探知曾头市大军已败的消息,再让他们赶回曾头市一说,一切就都完了! 哈哈,郑飞大笑几声,真是老天都在帮我! 郑飞骑马来到那三个正跪在地上,面色惨白的人身前, 那三个人都吓得一哆嗦,不停的喊,“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游待哺……,” 郑飞无奈的笑笑,这几句经典的台词怎么人人都会说? “想活命吗?” 三人一下子看到了似乎还有活命的希望,都赶紧把脑袋点个不停,唯恐错失了机会, 郑飞继续故作凶残的说道, “想活命就听话!你们随我们一起去曾头市,但到了曾头市之后,都要老老实实待在马上一句话也不准乱说,否则……我不但杀了你们,还会杀了你们全家!听清了吗?” 三人哪敢不从,连连称是,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命这三人重新上了马,但却接着命人在马鞍上动了手脚,防止他们逃跑, 完事之后,将这三人包围在马队之中,大队人马又重新朝着曾头市的方向疾驰而去! 359,梁山泊大战曾头市(16) 郑飞率领梁山人马一路快马加鞭,中途换过另外一匹马后,终于在日落黄昏时赶到了曾头市, 眼看一座小城出现在视野之中,郑飞一摆手,大队人马慢慢停了下来,便重新将曾索按照老办法固定在马匹之上,所有人又快速检查了一番武器装备,确定可以做到在最短的时间拔出武器突发制人, 郑飞转身朝着王进、武松、王寅、厉天闰等人点点头,这才重新朝着曾头市的方向缓缓行去。 曾索“骑”在马上,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曾头市,急得满脸通红,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他就是一动也动不了,几番徒劳的挣扎之后,曾索暗暗下了决定,过会待到了城门之下,一定要想办法用“眼神”向守城的军士传达警报! 而那三名刚被捉住的曾头市骑手也都发觉了曾索的异样,虽然心中无比疑惑,但此刻自己前后左右皆被人家团团围住,稍有异动只怕就要身首异处,现在为了活命,只能人家叫做什么便做什么了。 +++++++++++++++++++++++++ 梁山众人很快就来到了城门之下,只见曾头市偌大一个城门却只开了一条只能容纳一两人并肩同行的缝隙,城墙之上几步一岗站满了军士,城门前也有几十名军士牢牢守在城门前,严密的盘查着进出城门的人, 那三个人果真没有说谎,曾头市的确正处于严密的守卫之中,不过看这情形,他们应该还不知道大军已兵败梁山泊,否则城门只怕早就关了。 梁山众人自从在老远的地方出现时便已被城墙之上的人看到了,不过眼看来者都是穿着曾头市军服的人,都以为是“自己人”回来了,并没有太过在意, 直到梁山众人来到城门前,快要进城时,守门的那些人中才有一名似是头目的快步迎了过来,他刚想打招呼,但他看了一眼行在最前面几人,发现都不认识,不由奇道,“嗯?你们是哪一部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梁山众人心头一跳,都慢慢的把手往腰间刀柄上摸去, 关键时刻,武松转头看了一眼行在自己身旁的那三名俘虏中的一人,眼中寒光一闪,手也覆在了腰间的腰刀之上,那人吓得心中一颤,赶忙越过人群对那小头目喊道,“王大哥,是小弟。” 那姓王的这才看到他,“嗯?是你小子,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梁山那边怎么样了?”他话音刚落,却见那人朝自己瞪了一眼,接着一指马队中一人道,“那边自然大获全胜……我等奉五公子之命去探军情,正巧遇到三公子返回,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王姓头目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人群之中有一骑上所坐之人不正是三公子曾索吗?!他赶忙冲着曾索行了个军礼,连声道,“原来是三公子回来了,小人狗眼没看清,请三公子赎罪!” 说罢,王姓头目一回头朝着城门下的人连连摆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三公子打来城门!” 那群军士慌忙把城门推开了, 梁山众人心底这才都松了一口气,继续朝着城门行去, 而那王姓头目则站在原地,满脸堆笑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曾索,就等着曾索来到近前时对他歌功颂德一番大军的胜利, 他在看着曾索,曾索也在看着他,不过,曾索此刻的内心却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真想大喝一声,“这些人都是梁山贼寇,不要让他们进城!杀了他们!” 但他还是一动也不能动,喉咙里也发不出任何一丝的声音,只能瞪起眼睛看向这名王姓头目,希望他能读懂自己的眼神,明白自己的意思, 但谁料,此刻曾索那面无表情的冷冰冰的脸庞,再配上他那布满血丝的通红的眼睛,那样子分明就是在朝着那王姓头目“怒目而视”, 王姓头目一对上曾索的眼神,顿时吓得心中一颤,赶忙低下头去,心中一片忐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刚刚的阻拦惹得曾索生了气,所以才会用那么“可怕”的眼神“警告”自己! 曾索眼见如此,终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 三百多骑很快就顺利的通过城门进了城,后面的大门也应声重新关上了大半, 这是郑飞第一次来曾头市,只见城内果真是繁华异常,满大街都堆放着来自东南西北的各式货物,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叫卖声不绝于耳,似乎根本没有受到曾头市今日森严戒备的影响,所有人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挣钱,发财! 他们才不会去管曾头市是属于谁的,只要能保障他们来此发财,曾头市爱是谁的就是谁的。 郑飞眼见如此,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只靠抢东抢西终究不是个长远之计,因为便是再大一座金山也有坐吃山空的时候。而曾弄便是因为霸占了曾头市才逐渐有了本钱,建立起了这支四五千人的私人武装,如今自己大败曾头市,杀了曾弄,这曾头市其实已经算是半个无主之地,自己若能趁机把这曾头市的”曾“字改成自己的“郑”字……郑头市! 那自己岂不才是得了一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才可以毫无顾虑的发展梁山大军?! 这个念头顿时令郑飞不由怦然心动! 不过郑飞随即摇了摇头,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又给否决了, 自己是什么身份?梁山泊贼寇!自己要是敢占据曾头市,只怕没出几日,就会引来周围官府的围剿。 “唉,先走一步是一步吧,且先把如今的难题度过再说,就是不知曾弄这些年到底聚敛了多少钱财。” 郑飞想定,立刻唤过那三名战战兢兢的俘虏问道,“曾升与苏定此刻正在何处?” 三人慌忙答道,“小人半日前按照吩咐离开曾头市去往梁山时,他们二人还在曾家府内。” “曾家府在哪里?” “在……小人这就带路。” “好,做完了这事,我不但会放你们走,还会给你们一笔钱,让你们带着你们的家人远走高飞,我说到做到!” 三人面色一喜,“是是是,小人一定尽心尽力为大王效力。” “带路吧,去曾家府!” 360,梁山泊大战曾头市(17) 曾家府离城门不远,就在闹市区的边上,一座气派的大宅院! 此刻曾家府的大门敞开着,正有四名身穿曾头市军服的护卫在门前站着岗, 梁山众人一到门前,那四名护卫中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行在中间的曾索, 四人连忙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朝着曾索一礼,“三公子您回来了?小人扶您下马。” 他们四个正要去碰曾索,武松与庞万春立刻翻身下马挡在他们身前道, “三公子与梁山贼寇大战一场,身心俱疲,腿上还受了轻伤不能下马,你们不用管了。” 那四人听了这话面色微微一变,这才发现曾索的“气色”似乎还真不太好,再仔细一看,就见曾索正在瞪着眼睛朝着这边“怒目而视”,他们几个可是知道曾索脾气的,顿时以为是自己献殷勤不成反倒惹恼了曾索,慌忙退到了一边,连连点头哈腰道, “原来如此,小人真该死,三公子快请进。” 曾索气得直想吐血,再度绝望的闭上了眼……。 武松立刻拉起曾索的马就往里大门里进, 梁山众人正要跟上,却被那四人又给拦住了, “三公子回府疗伤,你们跟着干什么?都走都走!” 郑飞一笑,“好好,我们走,我们走。” 一边说着,郑飞一边朝庞万春与王寅等人使了个眼色, 立刻有几人不声不响的骑着马往前走了几步,正巧将那四人包围住并与周围的路人隔离开,那四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庞万春几人突然出手,先是一把抓住那四人捂住他们的嘴,又迅速自怀中掏出匕首瞬间刺入了他们胸中! 那四人连反抗都还没来得及,就一蹬腿没了命! 紧接着,庞万春等人两人架起一个,就像那人还活着一样便将他们架入了曾家府的大门, 郑飞一摆手,三百多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待最后一人刚进了曾家府的大门,它便轰的一声就关闭了……! +++++++++++++++++++++++++++++++++++++++++++ 从那三名俘虏嘴中得知,曾家府作为曾弄府邸,防御森严,仅是常驻护卫就有近百人,刚被王寅等人所杀的只不过是正巧今日当值守在大门的四名普通护卫,而这三个俘虏也属于府内护卫, 同时还审讯出,府内护卫采取轮休制,不当值的护卫会在离大门不远的一排房子中休息,当值的则分布在府内各处随时听候调遣, 郑飞率领众人进了府,此时他们有三百多人,府内护卫顶多不过百人,剩下的丫鬟家丁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梁山军在曾家府内实际上已经占据了绝对人数与武力的优势,如今的当务之急就是趁着曾家府还没发觉异常之前尽快彻底控制住曾家府,擒获曾升与苏定, 只要做到这些,曾头市府外那五百军士就得缴械投降! 郑飞立刻下令,留下厉天闰带着四十人守在大门,剩下的人分为三路, 一路八十人,由武松统领,在一名俘虏的引路下直扑护卫的休息地, 一路四十人,由王寅统领,在一名俘虏在带路下重新出门绕道到曾家府的后门,堵住后门, 剩下的则由郑飞亲自率领,进府捉拿曾升和苏定! 郑飞同时向众人强调,今日成败在此一举,为了以防万一,行动原则只有一个,便是只要遇到抵抗,无论对方是谁都要杀无赦,现在绝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 行动方案已定,众人立刻开始了行动, 王寅那路先行出动,他们出了门后,郑飞等人等了片刻,约莫估计王寅他们应该快到后门了,郑飞一声令下,两路人马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先说武松这一路,他们在那名俘虏的引路下很快就找到了那排屋子,刚刚来到屋前,便听到从屋内传出了来阵阵吆喝声、叫骂声和嬉笑声,一副闹哄哄的样子, 从动静来听,他们似乎是在赌钱, 武松一摆手,八十人全都迅速来到几间屋子外,把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后,同时推门走了进去, 武松进的是最大的一间屋子,他进门一看,就见屋中大约有二十来个人,除了有几个人躺在大床上呼呼睡着觉,大多数人都围聚在一起正忘乎所以的赌着钱,其中有几个人听到门响还回头看了武松等人一眼,但他们那已被桌上的骰子吸引了绝大多数注意力的脑子并没有对几名不认识的身着曾头市军服者的来者产生什么反应,他们只是茫然的看了武松等人一眼,便又回过头去紧张的看向了桌上的赌牌,唯恐自己看漏一眼,把自己的本钱输光, 武松又扫了一眼屋子,就见他们的刀剑都零散的堆放在门口旁边的墙角里,心中不由闪过一丝鄙夷之色,能被曾弄选来为他看家护院的,肯定是曾头市内的精英,但这样的人也能叫做“精英”,居然敌人都到了眼前了还毫无反应!看来曾弄兵败并不是偶然! 其实这些护卫都知道大军前去剿灭梁山了,但他们并没有将那事过多的放在心上,对他们来说,曾弄亲率四千大军前去剿灭一伙贼寇还不是易如反掌?无论胜败,根本不关他们这些府内亲卫什么事,就算有朝一日曾头市败了,被人家攻击,外面还有那些守城军,他们的任务只是在这个固若金汤的曾家府内值值勤,再就是吃饭睡觉和赌钱, 所以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现在曾府中已经不声不响的冲进来了三百多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也想不到屠刀已经举到了自己的头顶……。 武松朝身后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都把腰刀轻轻的拔了出来,朝着众护卫走去……。 +++++++++++++++++++++++++++++++++++++ 再说郑飞这一路, 郑飞先是命人将曾索敲晕后放在一个担架上,抬起他后,便由那名俘虏带路,朝着曾家府的内宅走去,每到一处关键地点,都会留下几名士兵守在那里, 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丫鬟和家丁,他们一看突然来了一群身着军服的人后先是一愣,再一看他们抬着的居然是三公子,顿时都吓了一跳,联想到曾弄等人亲率大军打仗去了,不由暗道莫不是三公子曾索在战斗中受了伤? 有几个想上前看看曾索到底怎么了,但一看这群从来没见过的军士凶神恶煞的样子,也就不敢上前了。 而随着愈发的深入曾家府内宅,所遇到的护卫也开始多了起来,这些护卫的警惕性明显很高,但无一例外的,只要看到躺在担架上的曾索,再由那名俘虏解释说三公子在昨夜的战斗中受了重伤,便都不再怀疑,有几个还快步去往内院报信去了, 终于,没过多久,就见自远处来了十几个人,为首者乃是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和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那俘虏一看那两人面色顿时一变,立刻低头对郑飞道,“好汉,来者就是曾升与苏定。” 郑飞心中一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两人居然亲自送上门来了!正好省了自己的事! 那曾升与苏定应该是已经得到了消息,脚步急匆匆的,双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郑飞突然轻轻嗯了一声,梁山众人立刻做好了准备,只待他二人一靠近便突然出手制住他们! 可当他们与郑飞几人的距离已不过几步,那曾升面色惊慌的正要迎上来查看曾索的情况时,他却被一个人伸手给拉住了, 郑飞心头一跳,立刻看向那人,原来是苏定! 只见苏定看了一眼郑飞等人一眼,眼中尽是疑惑, 曾升不解的急道,“苏教头怎么了?” 苏定没有回答他,而是皱眉问向那名俘虏,“这是怎么回事?” 这俘虏或许是做贼心虚,又或许是惧怕苏定,被他这一问居然浑身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道,“小……小人奉命去梁山查探……那个……那个我军大获全胜,但……但三公子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就……赶紧带着三公子回来疗伤。” 郑飞一看这俘虏的样子就知道要坏事,果然,苏定眼中的怀疑之色更重,他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居然拉着曾升退了一步, 曾升更加不解了,“苏教头你到底怎么了?我三哥受了重伤,我得看看他!” 苏定面色古怪的说道,“嗯……要看要看,不过五公子请先借一步说话,在下有话要说……,” 曾升一愣,似乎是从苏定的闪烁其词中觉察出了什么,愣愣的点了点头就要跟着苏定走, 郑飞心中惊道一声不好!这苏定一定是看出了自己这边的什么破绽,他要带着曾升逃跑! 不行,绝对不能放走他们! 郑飞不再耽误,大喝一声,一把拔出腰刀,高喝道,“杀!” “杀啊……!”梁山众人齐齐拔出武器,冲向了曾升、苏定与那些护卫! 顿时,跟着看热闹的丫鬟与家丁都吓得尖叫一声,四散逃窜,那些曾头市的护卫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慌忙拔出刀迎了上来与梁山众人战在一起, 而苏定则一把将曾升往后面一推喝道,“五公子快跑!他们不是自己人!”说罢转过身面对冲上来的梁山众人,宽大的身躯将过道堵上了一大半, 曾升吓得面色惨白,慌忙往后院跑去, 与此同时,梁山众人也攻到了近前,最前面的一名士兵一刀便砍向了苏定, 苏定大吼一声,庞大的身躯居然轻巧的一闪就躲过了那一刀,同时他一拳击出,他这一拳势大力沉,正中那士兵的面门,士兵痛呼一声便被击飞出去,手中的刀也落在了地上, 苏定快速捡起刀,重新堵住过道,大吼一声,独自面对梁山众人犹然不惧! 361,梁山泊大战曾头市(18) 这苏定身高八尺六七,人送外号“小天宝”,意思是说他有大隋朝第二条好汉“天宝大将”宇文成都的本事,被曾弄以年薪三万贯的天价聘为曾头市副总教头, 不过他名头虽响,但在郑飞的印象中此人却并没有在水浒与曾头市的几次大战中有过什么出彩的表现,最终的结局也很悲催,整个就是一徒有虚名的龙套,所以当郑飞一听是此人坐镇曾头市时,心下还暗暗窃喜了一把, 但谁料,苏定先是看穿了自己这边的破绽,使得自己将他与曾升一击得手拿下的计划沦为泡影,又夺了武器挡在了通往后院的唯一一条过道上,放跑了曾升, 更让郑飞没有想到的是,苏定的功夫居然真的很高! 只见那把刀在他手中挥舞的密不透风,将个狭窄的过道挡了个严严实实,虽独自一人阻挡梁山泊数十人的围攻竟也不处下风,短短一会功夫,已有四五名士兵伤在了他的刀下,仅凭一己之力就阻挡了梁山众人的前进, 而在他身后,曾升已经借着这个机会跑过了一个拐角不知去了哪里, 郑飞万没料到苏定会如此神勇,眼看庞万春、厉天佑、刘唐等人联手也拿不下他,心中顿时大急,虽然曾家府前后门皆已落入自己手中,曾家府的人已是插翅难逃,但怕就怕曾家会不会挖过什么密道,若被曾升从密道中逃出去曾家府,引来外面五百军士的围攻,今日只怕要前功尽弃! “唉!”郑飞心中一阵懊悔,“早知道就不应该让武松、王寅和厉天闰这三个功夫最高的人分兵别处了!” 不行!必须快速解决掉苏定! 郑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吼一声,亲自提刀也加入了战局,与苏定战在一处,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曾头市残存的那些护卫都已被梁山众人杀死或者制服,越来越多的梁山士兵开始增援郑飞这边, 苏定虽然武艺高强且神勇,但毕竟独木难支,他同时还要守在通道前,颇有些瞻前顾后,稍不留神,身上便多了几处刀伤,鲜血顿时染红了一大片衣襟, 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死活不退一步,用拼命的招数硬是将梁山众人挡在了过道外,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神勇! 郑飞见了心中也不由升起了几分的佩服,倒产生了几分的爱才心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郑飞心中越来越急,却是没有办法,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大喝,“武松来也!” 郑飞心头一喜,转身一看果然就见满身是血的武松提刀赶来了, 郑飞退出战圈,一指苏定道,“二郎,拿下此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要活的!” 那便苏定听了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大喝道,“不要命的尽管上来!” 武松二话不说一跃跳入战局,庞万春等人知道武松的本事,都退出了战局,以防给武松添乱, 武松大吼一声,接着一刀便砍向了苏定, 苏定一看此刀来势凶猛,知道不能轻视,赶忙举刀去挡, 只听一声巨响,便见武松立刻倒退了两步,而那苏定则是连退到了三步半才停下, 二人的大钢刀都豁开了一条大口子,可想而知刚刚这一刀的硬碰硬威力有多大! 武松顿时一愣,虎目一瞪苏定,不由奇道曾家府内居然还有如此高手?! 而那苏定更是心惊,终于明白为何刚刚那群人都不打了,只让此人来战,原来此人是个高手! 二人低吼一声,再度战到一起!这二人都是不但力气巨大,武艺也是十分高强之人,眨眼斗了十几个回合还不分胜负, 二人又都是难得遇到能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都是越战越勇,把看家本事都使了出来,没过多久,两人手中的刀便砍翻了刃,一起就地一扔,就用拳脚又对打了起来, 这苏定也是个武痴,刚刚在与郑飞、庞万春等人相斗时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还能誓死守在过道处不让梁山众人通过一步, 但此刻与武松一打,竟把他争强好胜的本性与酣畅淋漓比武的念头给激了出来,打着打着就忘了自己是干嘛的了,老觉得这狭窄的过道真是不痛快,许多本事都施展不出,居然一拳击退武松后喊道,“喂,汉子,你我去个宽敞地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武松这个大武痴比他还楞,想都没想就一点头道,“正有此意,请!” 说罢,二人都冲出过道,就在过道前的空地上又打了起来, 这下……轮到郑飞等人发呆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苏定是不是被武松打傻了? 还是郑飞反应快,我勒个去,通道都空出来了还愣着干什么?! 郑飞大喝一声,带头冲进了过道,剩下的人这才反应过来,都赶忙跟了上去, 而苏定与武松,还在忘乎所以的对打着……。 ++++++++++++++++++++++++++++++++++++++++ 郑飞等人刚刚冲过过道不久,就见迎面冲来了一群身穿曾头市军服的人, 郑飞还以为是曾府内院赶来支援的护卫,正要下令众人迎战, 却听身旁厉天佑喜道,“是王寅大哥!” 郑飞仔细一看,可不是,领头之人不是王寅又是何人?! 两队人马快速聚集到一处,走进一看,只见王寅浑身上下满是鲜血,厉天佑惊道,“王大哥,你受伤了?” 王寅嘿嘿一笑,“不是,刚刚有人想从后门冲出去,这是他们的血!” 郑飞一听这话心头一跳,急问道,“是谁要冲出去?可曾看到曾升?” “曾升?”王寅一脸茫然, “就是一个十五六的锦衣少年!”庞万春道, 王寅细细一想,一拍脑门子道,“是有这么个人,由三十多名曾头市护卫带着冲击后门,在我们杀了那些护卫后却不见他,不知跑哪里去了。” 郑飞一听没有抓到或者杀死曾升,心中一阵遗憾,不过反倒放心了些,也就是说,曾家应该没有挖秘道可以通往府外,否则曾升从秘道走就行了,何必强闯后门?他之所以不见了,一定是找到了一处地方藏了起来! 郑飞一声令下,“搜!搜曾弄的钱,搜曾升与曾密!” www.ptwxz.com 362,梁山泊大战曾头市(19) 从郑飞率领三百天道军离开梁山赶往曾头市开始,鲁智深等人便依吴用之计开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虚张声势”运动, 吴用先让山上家眷与那些伤兵聚集到关押曾头市俘虏们的后山口,在一处不会被俘虏们看到的地方站好,便开始朝着山谷中一会齐声喊“天道军万岁”,一会装作正在训练大声喊叫什么杀啊冲啊之类的, 接近两百多人的吼叫,在经过山谷的回荡后果真变得如同七八百人的吼叫一样响亮, 同时,吴用又命人将那些剩余的五百多匹战马全部集中到后山口,然后就开始驱赶着这些战马一会从东跑向西,一会又从西跑向东, 一时间,山谷之中马蹄声大作,大地震动,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配合着那两百多人的吼叫,倒真像是有千军万马正在行动一样,直让后山中那两千多名只闻外面声响,却看不到外面真实情景的俘虏们吓得心惊不已, 这还没完,一百五十多名梁山士兵突然踏着整齐的步伐,喊着雄壮的口号进入了后山,这一百五十人人数虽然少,但气势却很吓人,立刻吸引了后山众俘虏的注意,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们, 只见这一百五十多人直接来到了早已等候在后山中的鲁智深、晁盖、林冲等人处,一个整齐的跨步立定之后停了下来,声音齐整干脆,顿时引起俘虏群的一片惊叹, 又见阮小二自队伍中一步跨出,对着鲁智深几人大声喊道,“报告三位头领,此地乃天道军第三连的训练场,今日我们照例应在此地进行常规训练,不知是否需要换个地方?” 鲁智深大手一挥,“不用换,该怎么练就怎么练!” “是!” 一百五十多名士兵随即四散分开,拿出了背在身后的断魂驽,上好箭矢后就齐齐瞄准了山谷深处的一片草靶子, 众俘虏中顿时有不少人面露异色,暗道从那些人到那片草靶子少说也有三百步,他们怎么可能射得到?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噔”的一片密集的响声,一百五十多把断魂驽齐齐射出了箭! 虽然介于山谷的面积,神臂弓的威力都被调到了最低档,但即便如此,当一百五十多把神臂弓齐射出近五百支箭,以铺天盖地的威力命中三百步远的那片草靶子时,俘虏群中立刻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是什么武器?威力怎么这么恐怖?难道昨日瞬间秒杀四五百人,还将曾弄,曾涂等人射死的就是这种武器吗?太可怕了! 这一百五十人又给断魂驽重新上膛,又齐射了三四次后便才踏着整齐的步伐离开了。 众俘虏正在低声讨论着刚刚所见的弩箭究竟是什么东西,却又听一片齐整的步伐声传来,抬头一看,却见从山谷口又来了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和刚才那一百多人一样,再度来到了鲁智深等人处, 这次是阮小五从队伍中走了出来,大声道,“天道军第九连要在此进行训练……!” 鲁智深则骂骂咧咧的回道,“这么多人马要训练,山上的地方真是不够用了,看来得快点下山打下一块地盘呀!练吧练吧,练完了赶紧走!不要耽误了洒家的事!” 俘虏们一听才明白,哦……原来这是另一支梁山人马,他们的训练场也在这里,不过听那大和尚的意思,这梁山上得有多少人马要进行这种训练呢? 这一百多人依旧是训练的断魂驽, 结果等这支人马在训练结束离开山谷不久,再度听到从山谷口传来了齐整的脚步声, 俘虏们连想都没想就知道了,肯定是又来了一支要在此训练的人马, 阮小七大吼一声,“天道军第十五连要在此……,” ……, “天道军第十二连要在此……,” ……, 鲁智深和邓元觉也没闲着,当所谓的“天道军第二十连”要在此进行棍棒训练时,他们二人还装模作样的提着大禅杖以现场示范的名义对打了起来,两人的本事自不必多说,自然又将众俘虏大大的震惊了一下! ……, 就这样,吴用等人想着法的折腾,直把两千俘虏唬的一愣一愣的,根本看不清梁山此刻的虚实。 ++++++++++++++++++++++++++++++++++++++++++++++++++ 苏定与武松的比武也有了结果,平手, 两个大武痴足足打了半个时辰依旧难分难解,最后都累的不行了,这便不打了,虽然都没有击败对方,但经此一战却打出了对彼此的钦佩,相互通报姓名之后,发现居然都听过对方的大名, 原来苏定在被曾弄聘来之前也在柴进府上待过几年,不过却在武松投奔柴进半年前刚刚离开,武松便是从柴进府上其他庄客嘴中听说在自己来之前刚刚才走了一个武功极其高强之人,叫做苏定,因为这事,武松还惋惜过一阵子, 而苏定来到山东后不久便从南来北往的旅客嘴中听说了武二郎的大名,一直也是景仰已久, 如今二人却是不打不相识,英雄惺惺相惜。 他二人这一不打,苏定才反应过来,一看周围早就没了许多“贼人”的影子,一拍脑门子懊恼道,“坏了!光顾着比武,把正事给忘了!” 旁边始终在守着的庞万春反应快,反正这苏定手上也没武器了,一声令下,十几名士兵一拥而上,顺利的擒拿住了筋疲力尽的苏定, 武松眼中虽有不忍,却也明白只能如此,不过还是好好宽慰了苏定几句,保证有自己在,老兄你肯定没事! +++++++++++++++++++++++++++++ 三百多名梁山军很快就控制住了曾家府,除了十几名士兵受了轻伤,并无一人死亡!曾家府前后门也经历了数次冲击,不过都被击退,从守在外面的士兵观察,曾头市并没有发觉曾家府出了事。 众士兵将所有丫鬟,婆子,家丁,以及投降的护卫全部集中在一个大院里, 刚刚众士兵已经搜过了一遍曾府,结果虽然搜出了不少值钱的玩意和金银财宝,但总数目加起来才十几万贯,尤其是曾升与曾密皆不见踪影! 曾家府中会只有这点钱?郑飞绝对不信!至于曾升和曾密,他们二人绝对不可能逃出去,那他们会在哪里呢? 郑飞看了一眼众人喝道,“谁是管家?” 人群顿时惊恐的一乱,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应声, 郑飞把眼一瞪,“我数到三,不出来我可杀人了!”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都是一变,许多人都悄悄的把目光看向了一处,终于,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胖子举起了手, 原来此人姓黄,人称黄管家,一直担任着曾家府的大管家,颇得曾弄信任, 郑飞问他,“曾升与曾密在哪里?” 黄管家一下跪在地上,哭丧着脸,“小人真不知道啊,小人要知道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郑飞想了想也是,曾升与曾密应该不会将自己的藏身之处告诉别人,又问道,“曾弄的钱都藏在哪里?” 黄管家又道,“小人也不知道,小人要知道……,” 郑飞面色一变,“你是他家的管家,你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当老子是三岁孩童吗?” 黄管家急忙回道,“老爷……哦不,是曾弄从不让人插手他的钱财,所有的钱都是送来府上后,由曾家子弟亲自存放,小人侍奉他十几年,也不知道他会把钱藏在哪里。” 郑飞听了这话心中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曾弄如此小心,他一定是挖有密室,将自己的钱财都藏在密室之中!而那曾升与曾密身为他的亲生儿子,应该也知道那密室在哪里,他们眼看冲不出去,一定是藏在了密室中! 郑飞随即下令留下五十人看管这些人,剩下的人就开始对曾家府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 www.ptwxz.com 363,密室与密信(1) 梁山众人又对曾头市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搜索, 搜索密室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对着屋内的墙角与地面敲敲打打,从回音上判断里面是否有隐蔽的空间,[] 一时间,曾家府内一片此起彼伏的敲打声, 曾家府这么大,梁山军人数又有限,郑飞原本以为要等很久才行,岂料很快就有消息传回,说是有一名士兵在一间卧室的床下发现了异常, 郑飞等人立刻赶去,屋内的士兵一看大头领来了,都赶忙让开了,只见那床已被掀起搬到了一边,但床下的地面非常平整,砖缝之间严丝合缝的,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王寅上前对着地面敲了敲,只听各处的回音都一样,底下不像有什么隐蔽的空间,这是怎么回事? 郑飞问道,“是谁发现的?” 一名长相憨厚的士兵道,“是俺。” 这名士兵郑飞有印象,因为他叫刘大财,这种洋溢着美好愿望的名字总能让人过目不忘, 郑飞一笑,“你叫刘大财?” 这士兵一看大头领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激动的连连点头,“是是,俺就是刘大财。” 众人都一笑,郑飞继续问道,“你确定这里有密室?” 刘大财自信的回道,“俺家祖上都是木匠瓦匠,俺上山前还干过七年多,给人盖了不下百间房,也给一些大户人家建过密室,后来喝醉酒不慎打死人才上得山,俺敢保证,这里面绝对有密室,之所以你们都听不出,是因为密室也分很多种,普通的一敲就能听出回音,但好的密室会在下面加好几层诸如皮毛、糯米层、湖底最深处的淤泥等等组成的隔音层,能最大程度减弱密室中的回音,普通人敲上去一听根本听不出异常,但俺就是干这个的,俺就能听出来!” 郑飞心中一喜,我这梁山泊果真是藏龙卧虎呢,“好,此处若真有密室,不但重重有赏,回去还升你的官,让你负责咱们山寨的土木!” 刘大财大喜过望,“多谢大头领!”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从刘大财身上给了给了郑飞一个启发,以后山上提拔士兵也不能光靠军功,有些在许多领域有一技之长的也要提拔起来,做到人尽其才,唯有那样才是全面发展梁山的正途! “这密室如何打开?” “回大头领,越是这种隐蔽的密室,打开的方法越是复杂,除了从里面打开,就要靠设在外面的机关,但小人刚刚已经检查了一遍屋子,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应该是建这密室的工匠技艺特别高超,为了防止有人轻易找到机关发现密室,所以将机关设在了屋外某处,但若要寻找它只怕比寻找密室还费劲,所以……最快的办法就是挖!把密室挖出来!” 郑飞大手一挥,“好,立刻去找工具,给我挖!” 众人很快找来了铁锨等工具,便在刘大财的指挥下开始挖了起来, 一挖就发现那片地面虽然与屋内其它地方的地面在外观上看并没什么两样,但一旦挖起来才发现那片地面特别的坚硬,用铁锤狠砸一下也只才能砸出一条裂缝,不过这也更加确定了这片地面下肯定有名堂! 半个时辰之后,经过十几名士兵的暴力挖掘,一条黝黑的密道终于显露了出来! 众人点上火把,拔出武器,便由王寅率领十几名士兵下了密道, 郑飞站在密道外,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密道里的动静,没过多久,突然从密道中传出几声砍杀之声,夹杂着女人小孩的尖叫声,但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 秘道口很快就露出了刘大财满脸喜色,甚至是有些被震傻了的表情, “大头领,里面藏了不少人,还有……堆积如山的财宝!” ++++++++++++++++++++++++++++++++++++++++++++ 密道里的人很快就被押了出来,只见大多数都是妇孺,都是吓得面色苍白,哭哭啼啼的,已经经过几名丫鬟和家丁的指认,确定这些都是曾弄、曾涂等人的家眷, 男人则只有两个,就是一直找寻不到的曾密与曾升! 他们二人都被五花大绑起来,曾升的胳膊还受了伤,应该是刚刚在抵抗王寅等人时所负,此刻他们二人跪在地上,都用无比仇恨的目光看着梁山众人,尤其是曾密,看向郑飞的目光似要恨不能将郑飞碎尸万段,但他们不敢说话,因为他们担心惹恼了梁山众人而对他们的家人下手, 苏定虽然也被捆着,但却是站立着,他满脸愧疚的看着曾密与曾升,应该是觉得他们被捉住都是自己的责任, 而藏在密室中的钱财正在快速的被搬出密室堆放在院子中,短时间内根本算不出具体数值,但从一起被搜出的账本来看,如果账本上所记载的收支都是真实数据的话,这笔钱财最少也有三四百万贯! 曾家占据曾头市十几年,收剥的财富竟然如此的惊人! 同时,更令郑飞吃惊的则是那账本上所记载的一些钱财的来历,其中竟不乏由曾家人假扮强盗杀害曾头市内不听话的一些商户后所抢来的! 郑飞心中暗叹,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曾弄强取豪夺了一辈子,做尽了坏事,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手上,万贯家财也归了自己所有。有了这笔财富,梁山就数年都不用再担心财政的问题了!看来当初晁盖和宋江之所以找借口攻打曾头市,也应该不全是为了什么狗屁被抢走马的原因,而是就看上了曾家的万贯家财罢了! 虽然到现在已经按计划捉住了曾密、曾升与苏定,也搜出了曾弄的家产,此行曾头市的目标已经达成了一大半,但郑飞此刻的注意力却被吸引在了一个铁盒上, 铁盒的做工很华贵,是在密室中被发现的,上面还挂着小锁, 满满一密室的金银财宝都没上锁,唯有那个铁盒上着锁,端是令人奇怪,王寅等人认为这里面肯定是存放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所以才会被如此小心的收藏着,随即将它交到了郑飞手上, 而郑飞却很清楚的看到,当这个铁盒被拿出密室时,跪在地上的曾密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慌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十分懊悔,而曾升与苏定则都是一脸的茫然, 郑飞心中更加奇怪了,这个奇怪的小盒中究竟放着什么“宝物”,竟能引起曾密如此反应? 郑飞随即命人毁去小锁,打来铁盒一看,结果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宝物,有的只是七封书信,而曾密的脸色则更加的难看了,但他却像是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难看之中还有几分的侥幸之色, 郑飞拿起一封信展开一看,顿时一愣,终于明白了曾密那侥幸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原来这信是用一种自己从没有见过的文字所写, 不只是这一封,所有的信都是! 郑飞从曾密的反应中很肯定这些奇怪的信上一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信息,否则绝对不会被曾弄如此小心谨慎的存放在密室中! 说不定,还是什么对自己特别重要的曾家的秘密! 难道……是曾家还有什么隐藏起来的大宝藏? 郑飞不由怦然心动,立刻拿着信走向曾密,冷冷问道,“这上面写的什么?” 曾密怒哼一声,“不知道!” 郑飞一把将佩刀拔了出来,架在曾密的脖子上,“你说不说?” 曾密面色一变,“我……我不知道!” 郑飞冷哼一声,却把刀收了回来,曾密一愣, 却见郑飞接着走向了那群家眷,曾密等人的脸色顿时一变! 郑飞走到那群妇孺之前,那些小孩女人们立刻吓得聚集在了一起,都无比的惊恐的瑟瑟发抖着,他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不忍,不过非常时刻就是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郑飞转头对着曾密狞笑一声,“我数到三,你若不说……,” 曾密身躯一震,面色无比纠结,曾升则哭丧着脸对他说道,“二哥……!” 曾密终于泄气般的叹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这是……这是用契丹文写的,我并不认识契丹文。” 哦,郑飞明白了,怪不得没见过,原来是契丹文, 不过这可不好办了,就算曾密是在说谎,他的确认识这些契丹文,自己也能逼他将这些契丹文翻译出来,但自己也不知道曾密究竟是不是在说真话呀, 就在此时,就听一人道,“大头领,我认识契丹文!” 郑飞转头一看,顿时心头一喜,哈哈,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www.ptwxz.com 364,密室与密信(2) 郑飞一眼看去,只见梁山众人之中,一头赤发黄须的段景住格外扎眼,心中一喜,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段景住常年在辽地贩马,定然精通契丹语的! 郑飞唤过段景住,将信交给他,“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是!”段景住立刻展开信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翻译给郑飞听, 而曾密一看这伙人中居然竟有人认识契丹文,面色陡然一变,目瞪口呆的看着段景住几乎是一字不差的翻译着信件, 曾密的表现始终落在郑飞的眼中,郑飞心中冷哼一声,更加肯定了曾密肯定是认识契丹文的,也知道这些信上到底写的什么! 很快的,段景住便将几封信全部翻译给了郑飞听, 郑飞转过身来死死盯着曾密,心中一片骇然!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曾密宁可冒着被杀以及害死亲人的风险也不愿说出这些信上的内容,原来……这些信竟是曾弄与金国人的来往信件! 女真人此时虽已建国,但他们还没有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文字,此时所用基本上还是契丹文,而这些信件就是曾弄与一名叫做“黏没喝”的人用契丹文所写的来往的书信, 或许是曾弄想记清楚自己曾经给黏没喝写过什么,所以,这些信除了黏没喝给曾弄的回信,还有曾弄写给黏没喝的信的备份,于是,通过这些完整的来往信件,再略一猜测和推敲,曾弄与女真人的关系以及他们来往信件的内容便展现在了郑飞的眼前! 女真人有大大小小七十二部落,几乎全部生活在辽国境内,而契丹人为了统治女真人,便对女真人采取“分而治之”的策略,他们把一些女真部落骗到辽东半岛,编入契丹国籍,这些女真族人便叫做“熟女真”, 另一些并不太服从契丹人统治的女真族人就叫做“生女真”,完颜部便是“生女真”的主体部落之一。 而曾弄的本名叫做完颜曾奴,他便是完颜部人,与这个叫做黏没喝的人的父亲完颜撒凯是从小的老朋友。 由于契丹人的有意压迫“生女真”,不但强征生女真的财富,许多生活必需品也都是限制供应,即便是给,也要生女真用极不平等的价格交换,生女真的生活很困难, 完颜部听说在遥远的南方有一个富裕的国度叫做大宋,特别喜欢他们部落特产的一些诸如珍珠,动物皮毛,人参之类的东西,便想让一些族人带着这些东西去大宋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如食盐,刀剑等, 而完颜曾奴年轻时就是带着这样的使命,离开了女真完颜部,艰难的跋山涉水,通过了契丹人的层层阻挠,终于南下来到了大宋, 结果他所带来珍珠、皮毛、人参等东西果然在大宋备受欢迎,以高价被抢购一空, 完颜曾奴又用换来的钱财购买了大量的食盐、刀剑、布料等等东西重返了完颜部, 当他回来完颜部将所换来的东西呈现给族人时,整个完颜部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以往用同样的东西只能从契丹人那里换来少的可怜的一些生活必须品,却可以十倍甚至几十倍的从大宋换来更多也更好的东西! 虽然这一来一去花费了很长的时间,但代价却是值得的! 完颜部由此突然发现了一条可以脱离契丹人的剥削,“发家致富”强大自己的方法,于是,完颜曾奴再度出发,带了更多的族人,也带了更多的珍珠和人参再次远赴大宋, 但谁料,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此事被契丹人知道了,完颜曾奴等人的行踪也落在了契丹人的监视之中, 于是,当完颜曾奴等人即将再次到达大宋,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契丹人对他们发动了袭击, 完颜族人损失惨重,只有完颜曾奴等少数几人带着货物逃到了大宋, 契丹人又知会大宋边防军,要他们捉拿完颜曾奴等人, 完颜曾奴等人无奈,只好隐姓埋名躲了起来,风头过了之后,完颜曾奴等人悲哀的发现,契丹人加强了边境的守卫,他们再想回家已不可能, 于是,完颜曾奴等人为了生存,只好脱下女真服,换上汉服,并且改了汉名,从此叫做曾弄! 曾弄处理完剩下的珍珠、人参等东西后,用那些钱财,从小买卖做起,黑道白道皆涉足,靠着女真人那股狠劲,居然被他一步步闯出了名堂,后来更是霸占了曾头市,建立了赫赫家业! 但即便如此,曾弄的心却始终想着遥远的松花江畔的族人,他本以为契丹人会借此惩罚完颜部落,自己的族人也将遭受更加痛苦的磨难,甚至被灭族也并非不可能, 但谁料,一年前的偶然一次机会,他从一个路过曾头市的契丹商队那里意外得知,完颜部果真因为私自通商大宋之事被契丹人狠狠处罚了一次,完颜部虽然损失惨重,但他们却从这件事上醒悟过来,仅仅靠着他们自己部落的力量实在太弱小了,若想与契丹人对抗,反抗契丹人的剥削和压迫,必须把女真人全部团结起来! 从那时候开始,完颜部便开始了有计划的通过联姻、结盟、征服等方式逐渐统一了生女真各部,将完颜部变成了生女真的领袖部族! 曾弄欣喜异常,立刻想办法与完颜部取得了联系,越来越多的有关女真部的消息也传了出来,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生女真各部在完颜部当代首领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于去年正式反辽,他们先是攻克了宁江州,接下来又势如破竹的通过出河店大胜相继攻克了宾、祥、咸等州,同时在攻打契丹人的过程中不断招降兀惹、奚人、渤海人以及熟女真各部,扩大自己的地盘和人口,并于今年的正月初一正式建立了大金国! 曾弄的突然出现也给了完颜部以惊喜,他们本以为完颜曾奴等人早已死在了契丹人手下,却不料他们还活着,更是在大宋占据了一块半**的小地盘,积蓄了大笔的钱财和一支数千人的部队! 而曾弄与完颜部取得联系的目的除了想回归完颜部,再就是想问清楚金国是否还愿意通过自己与大宋取得通商,但金国的回答却让曾弄大吃一惊,据说是完颜阿骨打亲自下令,要曾弄暂时先维持原状,先不要与大宋国协商通商,同时还命曾弄把大宋国的详细情况汇报给金国,包括大宋国的国力,军队的战斗力等等! 而曾弄也在随后的信中向完颜阿骨打详细禀报了他所知道的有关大宋的一切,并着重说明通过他这些年与大宋官场的打交道中发现,大宋经过与辽国的澶渊之盟后,虽然换来了近百年的与辽和平,社会财富越积累越多,但真实的国力却越来越低,真实的大宋现在是贪官污吏遍布天下,三冗(冗兵、冗官、冗费)严重,军队更是烂到了根处,除了常年与西夏对抗还有一点战斗力的西北军外,其他军队的战斗力简直不堪一提,也正是如此,才能任由他这个女真人白白占据曾头市这块发财地却无人来管! 金国再次回信,先是给曾弄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在今年四月,金国已经攻克了辽国经济重镇黄龙府,不但实力大增,进入了辽国“腹地”,更是可以直面威胁契丹人的故都老家,上京临潢府!拿下它指日可待!接下来告诉曾弄,要他密切注意大宋的动向,并不惜大价钱收买大宋的官员……。 这便是双方的所有来往信件来表现出来的信息,通过这些信,郑飞突然发觉自己当初给马植的提醒似乎是太少了,完颜阿骨打的命令分明就是要曾弄作为他潜伏在大宋境内的一颗钉子! 郑飞自然是知道完颜阿骨打的本事的,就是他灭掉了雄霸北方的契丹大辽!但却到现在才明白,完颜阿骨打作为一代雄主,他……他竟从一开始就有了逐鹿全天下的野心了吗?! www.ptwxz.com 365,密室与密信(3) (家附近的湖里又发生了一幕人间惨剧,看着那人的妻子抱着只有几岁的女儿跪在湖边无助的大哭真让人感到心酸,夏天很热,但大家若想玩水请一定去安全的地方,切记!) 郑飞从段景住手中接回信,拿在手上,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以为金国之所以敢出兵大宋,制造靖康之战掠走二帝是因为在与大宋按计划如约攻打辽国时发现了大宋的不堪一击,才临时起意攻打大宋的, 当初他在给马植出谋划策修改“联金灭辽”之计时便是以此为出发点, 但曾弄的这几封信却彻底颠覆了郑飞的观点,原来完颜阿骨打从一开始就有豪取天下的雄心!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因为现在的金国刚刚才建国不到一年,只不过才打下了小小的几块地盘,连辽国还都没灭成的他就开始图谋大宋了? 如果这样的事说给任何一个大宋或者辽国的官员听,估计他们都会笑掉大牙的,肯定会嗤笑完颜阿骨打不自量力,痴心妄想, 但郑飞却知道,完颜阿骨打的确可以做到,他没有在开玩笑! 这些信的最后一封的落笔时间是今年的六月份,曾弄的收到的时间是八月份,如果郑飞没有记错的话,九月份的时候辽国皇帝天祚帝就将率领70万(号称)军队,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去征讨刚刚建国,且只有两万人马的金国, 这原本应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但结果却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完颜阿骨打亲率那两万女真士兵,大败天祚帝的70万大军!杀敌无数,俘虏也无数,创造了人类战争史上一场不可思议的胜利!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纵横北方两百多年,不可一世的大辽帝国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女真各部在完颜阿骨打的带领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大辽帝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并最终为他所灭,辽国皇帝天祚帝也被俘虏,先于宋家二帝被掳到金上京,虽曾贵为一国之君,却被金人肆意凌辱! 若不是完颜阿骨打病死在了1123年,金国骤然失去了一位雄才之主,或许靖康之耻会提前许多年,大宋大片北方土地的沦陷也会提前许多年,说不定连南宋都没机会建立! 一想到这里,郑飞突然感觉到了丝丝寒意,因为他突然想到,假若完颜阿骨打从一开始真的就计划着一统天下的话……那自己先前给马植所出的种种计策就都没用了,因为无论马植与大宋朝廷再怎样去完善那个计策,都无法改变金兵有朝一日会对大宋下手的准备。 而从曾弄的信中郑飞也终于发现,原来大宋真的只是个“纸老虎”, 大宋虽然号称年入亿贯,但仅仅三冗之费就要用去十之七八,剩下的那点钱更是不够宋徽宗那个享乐皇帝挥霍用的, 而且便是每年用在养兵上的五六千万贯其实大多数也打了水漂, 比如在信中曾弄就举了一个例子,他说他曾去过河北东路,并跟那里的几名禁军高级军官有点交情,一次在酒后,这几名军官就向他透漏了一个秘密,那便是大宋禁军的实际人数其实都是虚的,就拿他们河北东路的禁军来说,如有号称一万人的禁军部队,实际人数肯定不超过五千,但朝廷依旧会用一万人的全额发饷银,多发的那五千个名额的饷银会给谁?自然就落在了军官以及许多朝中大员的口袋里,甚至有的地方,实际兵力只有账面兵力的十之二三都有可能! 这还不是什么秘密,乃是朝廷上下除了皇帝老子全知道的事, 难道没有人管吗?. 谁会管?谁又敢管? 整个朝廷的大臣们从上到下都靠这个东西发财,谁要敢管就是跟整个朝廷的官员们在对抗! 而吃空饷还只是糜烂的大宋军队的冰山一角,那些贪官污吏的爪牙更是连剩下的那些实际存在的军队也没有放过,克扣军饷,克扣战略物资,以次充好等等现象数不胜数! 禁军可是大宋最精锐的部队!河北东路的禁军更是大宋防卫辽国的一线边防军! 连他们都如此,就能想象全天下的禁军已经糜烂到什么程度! 连他们都如此,也能想象全国各地的厢军,州军会烂成什么样! 连他们都如此,大宋除了西北军……哦对了,从那几名军官嘴中还得知,西北军虽然是大宋目前唯一一支可供一战的军队,但在大宋整个大染缸中自然也无法幸免,只不过程度较轻罢了。 郑飞终于明白为何金兵攻打大宋时会赢得那么轻松,一路打到国都之下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有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军队,金兵怎能不创造“奇迹”? 如今倒好,大宋还自我感觉良好的去跟人家金国商讨共击辽国,做梦收复燕云十六州,却不知人家金国早就从曾弄这里看清了你的一切,就等着稳住你,待我将你的百年盟友大辽灭掉之后就对你下手! 虽然郑飞在给马植出谋划策时特意强调了要马植给朝廷进言一定要抓紧时间整顿军队,尤其是与辽国接壤的诸路以及京师附近的禁军,因为这些军队乃是日后要直接抵抗金国进攻的主力, 但从现在看,郑飞只能说自己当时真是太幼稚了,莫说是一个马植,便是十个马植也不可能改变大宋目前已经烂到根的一切! 不但马植做不到,就算是宋徽宗也做不到!甚至也许宋徽宗自己也早就知道了自己军队的真实情况,但他也管不了,因为他还要靠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为他充门面,为他搜刮更多的钱财好供他玩乐! 难道历史……真的要不可避免的走到那悲惨的一步吗?郑飞不由深深攥紧了那些信,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除非……让大宋立刻联合大辽,将金国的崛起扑灭在萌芽之中! 但好大喜功的宋徽宗与满朝文武会愿意放弃一个他们自认为千载难逢的,可以收复燕云故地成就他们“千古流芳”的美名的机会吗? 即便是马植,估计也会被能够收复家乡故土的念头蒙蔽双眼而故意对可能发生的严重后果视而不见吧! 郑飞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无奈的仰天长叹了一声,陡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许多,他原本以为因为自己给马植的计策可以给自己再争取几年的时间发展自己的力量,但如今看来,自己还是做了无用功! 那留给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看来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了!郑飞暗暗下了决定,日后必须尽快加快自己的发展速度!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而至于这几封信……, 郑飞低头看了一眼便将它们都塞入了怀中,无论如何,这几封信都还有点作用,过几日忙完了这一切,自己就派人将此信送去汴梁给马植,马植是个聪明人,应该能从这些信中看出一些端倪,但他究竟会做出什么改变,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 好了,如今曾密等人已被捉住,曾弄的财宝也都被找到了,接下来就是应该尽快控制住外面那五百曾头市军士,控制住曾头市并将这些财宝都安全的运到梁山泊! 郑飞想定,立刻看向曾升与苏定,“曾头市现在听谁的?” 曾升没有回答,而是面色苍白的反问道,“我先问你,你们是谁?” 郑飞淡淡回道,“梁山泊。” 曾升浑身一颤,与曾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深深的恐惧,“你们……我们曾头市大军呢?!还有我……我爹和大哥,四哥呢?!还有我三哥究竟是怎么了?!” 郑飞没有回答他,只是毫无感情的看了他一眼, 曾密与曾升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苍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紧接着,曾升就像是发了疯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头冲向郑飞,面色狰狞的喊道,“我杀了你!” www.ptwxz.com 366,天道军惩恶曾头市(1) 曾升一声怒吼,自地上一跃而起冲向了郑飞,不过他自然是无法靠近郑飞的,他只觉眼前一闪,便被一脚踹翻在地, 曾升在地上滚了一圈,正要再度起身继续往前冲时,一看到有几名大汉已经挡在了那人身前,一个个虎视眈眈的样子,曾升身子一震,终于明白自己无论怎样都是徒劳,眼泪随即喷涌而出,朝着郑飞面色狰狞哭喊道,“为什么!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先害我二哥,如今更要害的我们家破人亡?!” 曾密也瞪着血红的眼睛怒视郑飞,恨不得将郑飞碎尸万段! 郑飞没有立刻回答他们,而是伸手拿过那本账本,随手翻了几页读了起来, “政和五年三月初四,城西牛记布行,欲秘密转移家产离开本市,秘密.处决全家一十七口,入八万贯。” 又随手翻了几页继续念道, “政和三年七月十四,有大名府商队路过,言语不敬曾继军,继军尾随城外三十里,杀二十三人,入现钞及货物总价七万贯。” 曾升一下子就愣住了,惊讶写满了他的脸上, 梁山军众人的脸色也顿时一变, 这曾头市也太恶毒了!便是众士兵中有许多人曾经在王伦当寨主时干过一些杀人越货之事,也不由觉得自己做的那点事跟曾头市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郑飞继续翻了几页,“政和元年六月初二,润州三人卖宝市中,无人竞得,城外二十里秘密.处决,得唐朝御用九龙杯一对,值十万贯。” “哼,”郑飞一把合上账本,冷冷看向曾升,“这是你爹自己做的账本!可不是我污蔑你们!而我所念的还只是在这本账本密密麻麻所记载的曾家所犯罪孽的一小部分!世间正道,报应不爽,我天道军替天行道,锄强扶弱,惩恶扬善,今日便代替老天来将……,” “请大老爷为我做主!”突然一声悲鸣响起,众人转头一看,却见居然从院子中的一个假山后冲出来一名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 这假山中居然藏着人! 立刻就有几名士兵快步上前拦住了她,女子满脸泪水又喊道,“小女子有冤,请大老爷为小女子做主!” 郑飞听她一直在喊自己“大老爷”,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此人该不会把自己当成官府的人了吧? 郑飞朝着那几名士兵一挥手,“让她过来。” 几名士兵随即让开,那女子几步冲到郑飞身前一下子跪倒哭道,“大老爷请为小女子伸冤!” 很明显的,一见此女出现,曾密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又一变,用恶毒的目光紧紧盯着此女,, 郑飞道,“你叫什么,有什么冤情?尽管道来,本官为你做主!”既然此女误把自己当成了官员,郑飞也就决定装一会当官的,且让此女先把她的冤情说出来, 郑飞一直在寻找曾家为非作歹的证据,因为只有找到尽可能多的证据证明曾家的确作恶多端,十恶不赦,自己才能做到征讨剿灭曾家的“师出有名”,而不会背上一个贼寇肆虐抢.劫杀人的骂名,可不要小瞧了这个“师出有名”,既然郑飞决意把梁山泊打造成真正的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师,于内于外,这样的事都绝对不能大意! 而郑飞先前派来曾头市的调查局人员已经搜集了一些证据,如今手头的账本也算是一个有利的证据,当然,如果能有更多的证据自然多多益善! 此女的确是把郑飞当成了朝廷官员,当梁山众人突然攻入曾家府时,她还以为是曾家府来了贼人,恰巧她知道这座假山中有个隐秘的空隙可供躲藏,于是就慌忙躲进了假山中,结果还真躲过了梁山众人的搜索,她在里面躲了许久,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平静了下来,以为自己躲过了这场祸事,可谁料没过多久,假山外突然又来了许多人,最后还把曾家两位少爷和一帮子曾家女眷都从屋中抓了出来, 此女心惊不已,躲在假山中一动也不敢动,唯恐被外面的人发现,同时还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她听到郑飞怒揭曾家恶行,并自称什么“天道军”,“替天行道”,“惩恶扬善”时,她常年大门不出,见识稀少,立刻误以为郑飞是朝廷命官,今日便是来剿灭曾家的,而她也确实有一份冤情,一时情急之下才冲出来喊冤的, 此刻一听郑飞自称“本官”,并要为她做主,此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激动的给郑飞先磕了一个响头便道,“小女姓林,名翠儿,还有一个妹妹叫做喜儿,我与妹妹从小父母双亡,被舅舅抚养长大,但在我们十二岁时,舅舅却也不幸去世,舅舅去世前虽留下遗嘱要舅母照顾好我们姐妹,却不料舅母早就嫌弃我们,刚给舅舅办完丧事便将我们姐妹卖给了曾家,从此成了曾家的丫鬟。” “我们姐妹命不好,能有口饭吃也就认了,在曾家干活也是勤勤恳恳,行事做人都万分小心,却不料……就在去年此时的一天夜里,我左等右等也等不到妹妹回房间,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外面喊有人上吊了,我慌忙跑出去一看,居然发现……呜呜……上吊的就是我妹妹!” “我妹妹生性开朗,下午临别时还跟我说过几日要和我一起去拜祭父母与舅舅,她怎会无缘无故上吊呢,我哭喊着问旁人究竟怎么了,别人却只对我说是妹妹犯了疯病才寻了短见。后来我给妹妹收拾衣物,才发现……妹妹下体红肿,身上也是累累伤痕!我开始怀疑妹妹死的冤枉!” “我想去报官,却被管家拦住,威胁我不要多事,只给了一点钱要我草草葬了妹妹,若敢多事,他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我更加确信,妹妹的死一定有冤,而且跟曾家的上头人有关系,后来我就秘密调查起来,终于在一名酒醉的家丁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林翠儿伸手一指曾密,咬牙切齿道,“就是他!那晚他喝醉了酒,兽性大发,便强行奸污了我妹妹,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这种事也躲不过去……,认了就是了。可谁料,不知是我小妹哪里惹恼了他,他竟又将我妹妹推给了他的几名爪牙,要他的几名爪牙当着他的面……轮.奸了我妹妹!我妹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堪此辱!一时想不开就……呜呜……曾密是曾家二少爷,在曾头市只手遮天,我一个小小的丫鬟又怎能如何他……民女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为妹妹伸冤,只幸苍天有眼,终于把大老爷您给盼来了,求大老爷为民女做主!” 郑飞原本欣喜又找到了一条曾密的罪证,可当他听完此女的这番哭诉,心中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想到那个无辜无助的少女所遭受的那一切,郑飞的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压制不住的怒火! 郑飞冷冷对曾密喝道,“她说得是不是真的?!” 曾密看着郑飞原本十分害怕,但他突然像是想明白什么似地却狞笑一声道, “老子自知今日难逃一死,承认就承认!没错,她说的都是真的,哈哈……那小妮子细皮嫩肉的,死的时候老子还可惜了几天呢,不就是被我几个手下玩了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个梁山贼寇,被人家喊了几句大老爷还真把自己当朝廷命官了?我呸!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要杀要剐就来吧!老子不怕你……,” “你个畜生……!”林翠儿听到曾密的话,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冲上来就开始对着曾密又撕又咬起来! 曾密虽然身子被缚,但男人的力气终究还是大过女人,一下子就将林翠儿撞到了一边, 林翠儿恰巧摔倒在一名士兵的脚下,她突然一把拔出那名士兵的腰刀又冲向了曾密, 那名士兵一惊,刚要去抢回腰刀,却见郑飞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士兵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便站在了原地, 而林翠儿已经持刀跑到了曾密身前,曾密大惊失色,刚想挣扎着站起身躲避,但他脚筋手筋皆断已是个废人,这一挣扎并未成功,又重新跌坐回地上,旁边曾升见了也是大惊,正要冲起来去护住曾密,却被身旁士兵给拉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林翠儿二话不说,举刀就朝着曾密砍下! “啊……!”曾密绝望的惨叫一声, 噗!林翠儿一刀正中曾密脖颈,鲜血顿时喷涌而去,激撒在了林翠儿身上,但曾密受了这一刀却还未毙命,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林翠儿被鲜血浇身,先是一愣,接着就像一头被激发了野性的动物,又拔出刀开始发了疯的对着曾密又连砍起来! 曾升挣扎着想冲过来,却被那士兵死死拉住,终于,曾升跪在了地上,对着早已被砍得血肉模糊的曾密大哭起来,那群女眷也都吓得一片尖叫,哭成了一片, 林翠儿还在疯狂的砍着曾密的尸体,一边砍一边像哼儿歌一样轻声说着, ““喜儿,姐姐给你报仇了……喜儿,姐姐给你报仇了……。” 郑飞低叹一声走了过去,拉住了林翠儿的手,将刀卸下丢在了一旁, 林翠儿自始至终都像是痴傻了一样,只是满脸鲜血的呆呆站着,任由郑飞摆布, 郑飞能够体会这个可怜女子的心情,曾密所残害逼死的并不仅仅只是她的一个亲人,还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依靠,他伸出手,轻轻擦了擦林翠儿脸上的鲜血,“你妹妹的仇已经报了,都结束了,想哭就哭吧。” 林翠儿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那么的伟大,终于抑制不住扑倒在了郑飞的怀抱里,失声痛哭, 郑飞轻轻拍着她的头,心底一片沉重,突然转头对庞万春道, “万春,去问那些丫鬟家丁,曾家还对他们做过什么草菅人命,伤天害理的事!让他们都说出来,就说天道军来给他们做主了!” www.ptwxz.com 367,天道军惩恶曾头市(2) 郑飞安慰了林翠儿几句,林翠儿终于回过神来,慌忙从郑飞怀中脱身出来,满脸通红的对着郑飞连连道谢,而她也接着反应过来,回想起刚刚曾密说这些人是什么贼寇,脸色顿时微微一变,看着郑飞的目光之中除了感激还多了几分的害怕, 郑飞知道林翠儿为何如此,接着轻笑道,“你不用怕,我们虽不是官兵,可也不是坏人。” 林翠儿怯生生的点了点头,细细一想也是,自己的仇还是靠着人家才能得报,即便他们是强盗,那也是“好”强盗,她接着想起刚刚情不自禁的抱着这名“强盗”头子痛哭来着,脸色顿时一红,还好脸上还有未曾擦去的血迹,稍微的遮挡了一些, 就只听郑飞接着道,“在下还想请姑娘帮个忙,我的人要去问那些人他们有什么冤屈,但我估计那些人不敢说,所以我想请姑娘去帮着劝劝他们,就说今日我们一定会给他们做主,让他们有什么冤屈都说出来,另外,那些家丁护卫中谁是曾经为曾家的人做过坏事的,也想请你帮忙找出他们来,可好?” 林翠儿恨透了曾家的人,潜意识中也愿意为眼前这个男子做任何事,一听此话,立刻点头表示愿意, 郑飞一笑,朝着庞万春点了点头, 庞万春立刻对林翠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姑娘,请。” 林翠儿轻轻点点头便跟着庞万春朝外走去。 他们一走,郑飞再度看向曾升和苏定, 此时曾升已经从曾密的暴死中回过神来,正在用无比仇恨的目光看着郑飞,但一看郑飞正在看他,慌忙把目光挪开,脸上闪过一丝惊恐, 苏定则满脸疑惑的看着郑飞,眼中点点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他一看郑飞看向了他,马上开口道,“喂,你们到底是梁山贼……好汉,还是官府的人?” 郑飞一笑,“我们像官府的?” 苏定点点头,“像!我走南闯北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的……好汉!” 郑飞回道,“我们是梁山好汉,如假包换的梁山好汉,跟官府半铜板的关系也没有。” 苏定追问,“你们真的如你所说的锄强扶弱,惩恶扬善?” 郑飞很肯定的点头回道,“当然!” 苏定的表情更惊讶了,“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至少我知道的,没有!” “你们敢发誓吗?” “有什么不敢的?” 苏定转头看向武松,武松也很认真的点点头,苏定终于相信了,却是面色一黯低头长叹一声, 郑飞奇道,“阁下为何长叹?” 苏定叹道,“曾家所做的那些事我虽未插手过,但也听说过一些,若依我的性子,本该一走了之,可我却还是被那每年三万贯的天价俸禄迷住了眼,自我安慰只要自己不去做就都跟自己没关系。如今看来其实是我错了,曾涂等人从我这里学了不少真功夫,那曾继军便是我亲手教出来的,我虽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也相当于在帮他们做坏事!尤其是刚刚才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竟是如此的丧尽天良……!我……唉!跟你们一比,我小天宝真是妄称好汉!苏定自知罪孽深重,今日难逃一死,但在我死后还有一事请你们帮忙。” 武松一愣,正要说话,却被郑飞一个眼神制止了, 郑飞故作为难的犹豫了一下才道,“什么事?” 苏定看着郑飞,很认真的说道,“我这些年攒了十万贯,就藏在我房间的床下,我想请你们将那些钱取出来还给那些被曾家迫害的人,就当是我的赎罪好了!行吗?” 郑飞听了这话眼中顿时一亮,“哈哈哈,”他突然摇头笑了起来, 苏定一愣,“你笑什么?” 郑飞上前两步,拔出了自己的腰刀,便在苏定惊讶的目光中割断了绑着他的绳子, 苏定愣愣的看着郑飞,又看看武松, 武松也哈哈一笑,上前一拍苏定的肩膀,“兄弟,我们大头领饶了你,还不快谢谢我们大头领!” 苏定这才反应过来,大喜过望,对着郑飞倒头就拜, 郑飞弯腰扶起苏定,“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苏老兄既有悔过之心,那便还是好汉!我有心想邀你入伙我梁山天道军,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定心头一喜,立刻指着武松问道,“在你们梁山泊,像他这样厉害的好汉还有多少?” 武松抢道,“兄弟可听说过‘花和尚’鲁智深,‘宝光如来’邓元觉,‘豹子头’林冲……,” 苏定面色大惊,“他们都是你们天道军的好汉?” 武松点头道,“正是!” “啊呀!”苏定又倒头对着郑飞拜倒,“怪不得曾头市四千大军会败于梁山泊,天道军真乃一藏龙卧虎之地!苏某愿入伙,还请不弃!” 郑飞哈哈大笑一声,扶起苏定,“从此就是一家兄弟,切莫再说两家话……,” “哼!吃里扒外的东西!”一个极小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一看,原来是曾升满脸鄙夷的看着苏定说道, 武松脸色一变,伸手一指曾升呵斥道,“小贼你……,” “武老弟……,”却是苏定拉住了武松,而且他的表情非但不怒,居然还有几分的羞愧, 只见苏定躲避了来自曾升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却又一下子跪倒在郑飞身前,“大头领,非是苏某故意偏袒,此子名曾升,乃是曾弄第五子,曾弄有心栽培他,让我全权负责他的功夫教授,故我常伴他左右,他的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实话实说,曾家五兄弟中,曾涂、曾密、曾索,曾魁都做尽了坏事,但却唯有这个曾升性情温和,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更是连丫鬟仆人都没打过,可以说曾家的一切都跟他没什么关系!还请大头领能对这孩子网开一面!” 说罢,苏定一头拜倒,磕得地面老大一响, 曾升目瞪口呆的看着苏定,眼神之中除了无比的惊讶,还有几分感动流过, 苏定现在的心中却是一片忐忑,因为他知道,自己刚刚才入伙梁山,寸功未立,此刻竟又求大头领要放过曾弄的儿子,梁山泊与曾家已是血海深仇,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刚刚的话可是犯了大忌!假若这大头领心生不快,莫说能否救下曾升了,只怕连自己这颗刚刚才保住的脑袋就要再度丢掉! 但即便如此,苏定的良知还是让他一咬牙就说了出来,他已经错过一次,他不想再错第二次!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天道军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我相信你,我不会杀他的,还会放他走,苏兄弟放心吧。” 苏定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抬头看向郑飞,正见郑飞那淡淡的笑容……。 www.ptwxz.com 368,天道军惩恶曾头市(3) 郑飞扶起苏定,转身看了一眼众人道,“传我的命令,从今往后,咱们天道军不搞什么斩草除根,无论敌人是谁,他的错误都只由他自己承担,祸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谁敢滥杀无辜,军法处置!” 在场梁山众人皆齐声道,“是!” 曾升浑身一震,眼中顿时绽放出了一种求生的**,他感激的看了苏定一眼后便低下头去不敢造次,唯恐把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再搞丢。 郑飞转过身来对着苏定一笑道,“苏兄弟可满意?” 苏定愣愣的看着郑飞,终于彻底信服的抱拳道,“大头领宅心仁厚,苏某由衷钦佩,必誓死追随!” “好!”郑飞点头道,“现在正有一事要你去做,你可愿意?” 苏定一拍胸脯,“大头领有事尽管吩咐!” 郑飞道,“我先问你,如今曾头市所留那五百军士由谁统领?可有什么办法让他们缴械投降?” 苏定看了一眼曾升接着回道,“曾弄走时虽下令由曾升全权负责,但我身为曾头市副总教头,全军军士大部分皆受过我的教授,所以刚刚你们抬着曾索来时我一看你们这些人我都没见过,由此才起的疑心。我想……若让我出去以曾升的名义发号施令,想必没有人会怀疑。就是不知大头领……,” 苏定本以为郑飞会断然拒绝,因为他刚刚才入伙梁山,还不能完全算是梁山泊的“自己人”,无论是谁一听自己的话肯定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假装入伙梁山,实际上却是想出去召集人马前来反攻,所以就算郑飞找借口拒绝了自己的建议他也不会感到奇怪,因为这也是人之常情。 却不料……, “好,你去吧!”郑飞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拍了拍苏定的肩膀道,“我在此等你的消息!待回到梁山,拿下曾头市算你的头功!” 说罢,郑飞又对武松道,“二郎,你送苏兄弟出府。记住,只送到府门口!” 苏定一呆,完全没想到郑飞会这么痛快的答应,顿时,一种被信任的激动之情闪过苏定心间,苏定郑重的朝着郑飞一抱拳,便大踏步与武松一起往外走去。 曾升低着头跪在地上,眼角的余光看着苏定离开的背影,心中突然感到了一丝异样的激动,不由暗道,“苏定他该不会是……!” 可就在这时,却听郑飞叫道,“曾升。” 曾升抬起头来看向郑飞,脸上的激动之色还没来得及完全隐藏起来,就见郑飞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曾升,你是不是觉得苏定是假装投靠我,其实却是为了逃出府去齐整人马来抓我们的?” 曾升心头一惊,虽然没有回答郑飞的话,但他慌乱的表情却是默认了郑飞的话, 郑飞接着笑道,“实话告诉你,我也无法确定苏定究竟想干什么,但我愿意打这个赌,咱们就一起看看,苏定最终的选择会是什么吧。” +++++++++++++++++++++++++++++++++++++++++++++++++++ 苏定走了没多久,庞万春便回来禀报,说是那些曾府的丫鬟家丁果然刚开始都不敢把自己的冤屈说出来,但经过林翠儿的作证,又由林翠儿现场指证揪出抓起来曾家的几条忠实爪牙,那些丫鬟家丁才终于相信了梁山众人的话, 从第一个姓刘的丫鬟鼓起勇气诉说她的一个好姐妹刚刚在上个月被曾密逼死开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控诉起了曾家人的种种罪行, 而且除了诉冤的,还有告发的,短短一会时间就已收集了曾家上到曾弄,下到曾家几名恶奴所犯的十七八条人命罪行,至于什么控诉曾家人的非人虐待之类的就更多了, 郑飞对这样的结果非常的满意,只要有这些罪行,自己回到梁山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号称对付曾头市就是一次彻彻底底的锄强扶弱,惩恶扬善的行动,做到真正的师出有名, 甚至过一会待苏定返回,自己如果可以兵不血刃的占领曾头市的话,还可以在曾头市也搞一次对曾家的大审判,并将曾家的那些罪行公之于众,让曾头市的人彻底看清楚曾家的恶毒,曾家在曾头市横行霸道,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想必曾头市的人早就恨透了他们,到时候控告他们罪行的估计还会有更多, 如此一来,自己不但可以更加做到“师出有名”,还可以借曾头市数万百姓的口来宣扬梁山泊天道军,最后将这几百万贯的钱财大摇大摆的往梁山泊一拉……, 得!名利双收! 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苏定了, 说实话,郑飞也明白自己如此轻易的相信苏定乃是一次冒险, 但郑飞愿意冒这个险, 因为风险越大,回报也会越大!只要成功了,自己不但能彻底收服苏定这员大将,更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曾头市! 不过就算苏定欺骗了自己,郑飞也不害怕,因为曾升、曾索还有曾家全家都还落在自己手上,而且从昨夜曾头市那四千大军以及此刻曾家府内的这些护卫的真实水平看, 郑飞完全有理由对天道军的战斗力抱有足够多的信心! 人质在手,自己的武力也占优,郑飞就不信苏定能拿那五百乌合之众掀起什么风雨! +++++++++++++++++++++++++++++++++++++ 从后院到府门,苏定一共遇到了不下百名士兵,这些士兵虽然都对苏定的出现疑惑不已,但看着有武松相陪也就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而且在朝武松敬军礼的同时也朝苏定也敬了一下军礼, 虽然那种单手指头的军礼方式让苏定感觉很奇怪,但梁山众人各个精神抖擞,威武雄壮,纪律严明的作风还是给了苏定以深深的震撼!因为他身为曾头市副总教头,不但负责教授全军武艺,更负责练兵事宜,从前他一直以为由自己训练出的曾头市大军就连大宋的禁军也比不了,但此刻跟人家梁山泊天道军一比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梁山泊上真的只是一群贼寇吗?!真是不可思议! 看着这些身穿曾头市军服,却是梁山天道军的士兵,苏定心中不由暗暗一叹,如今看来梁山泊的确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有那大头领的领导,有那么多高手相助,还有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曾头市败得真不冤! 武松将苏定一直送到府门,并命人为苏定牵来了一匹马, 武松对着苏定一笑道,“苏兄请上马,武松在此等你的好消息。” 苏定点点头,牵过缰绳,却没有立刻上马,而是想了想便对武松说道,“武兄,你们不害怕我一去不回吗?或者……带着外面的人反过来对付你们?” 武松哈哈大笑一声,摇头道,“不怕。” 苏定奇道,“为什么?” 武松收起笑容道,“苏兄可知道当初我们在大头领的带领下夺了王伦的梁山时,他手下有多少人马?而我们又有多少人?” 苏定摇摇头, 武松淡淡道,“王伦手下有千余人马,而我们,只有十几个人!” 苏定心头猛地一惊! 武松继续道,“苏兄可知曾弄及那四千大军怎样了?我们的实际人马又有多少人?” 苏定又摇了摇头,但他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 武松一字一句道,“曾弄、曾涂、曾魁战死,曾索被我们生擒,四千大军全军覆没!我们只有……四百人!” 苏定彻底惊呆了,他虽然早已猜到了曾弄及那四千大军肯定败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消息,但当他真切的从武松嘴中确信这件事的时候,尤其是梁山军只用四百人便全歼了曾头市四千人,苏定还是陷入了无比的震惊之中! “所以……,”武松哈哈一笑,“我们在大头领的带领下一直在创造奇迹,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莫说外面的曾头市军士才只有五百人,便是还有五千人,我们也不怕,定能来去自如!”旁边厉天闰接口道, 苏定看看武松,看看厉天闰,又看了看守在门口的路几十名梁山军士,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深深的自信,无所畏惧! 苏定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点点头,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一声嘶鸣,便载着苏定冲出了大门, 曾家府的大门,再度关闭了。 www.ptwxz.com 369,天道军惩恶曾头市(4) 苏定骑着马在曾头市的大街上狂奔,惊得路人纷纷躲避到一旁,曾头市本地的众商户自然认得苏定,也习惯了曾头市的人在街上横冲直撞,只能用眼睛对着苏定的背影狠狠的剐了几眼, 可刚刚来到此地的外地商户却不认得苏定,自然也不知道曾家人在曾头市的势力,被苏定这一吓立刻大怒,对着苏定的背影高声喝骂起来, 这一幕落在本地商户眼中,众人都不由为这外来商客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都觉得此人就要大祸临头了,少说也是一顿暴揍, 可谁知,如此近的距离苏定本该能听得到骂他的声音,可他却连头都没回依旧快马加鞭的急驰而去了, 众人见状皆是一奇,联想起这两日曾家和曾头市种种异状,都暗暗猜测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曾头市并不大,且只有东西两个城门,苏定不多时便来到了南城门,也就是半日前梁山众人通过的城门,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下守卫正在按时关闭城门, 苏定来到城下一勒缰绳,马儿瞬间停了下来并发出了一声嘶鸣, 由于天色昏暗,城门下的守卫并没有看出是苏定,都立刻把武器拔出来走向苏定喝道,“是谁?城门已关,要出城明天再来!” 苏定冷哼一声,并不作声, 那几人来到近前才看清原来是苏定,都吓得赶忙把武器收起来,抱拳告罪道,“呀!原来是苏总教头,小人狗眼没有看清您,还请苏总教头赎罪!” 苏定无所谓的摆摆手,接着说道,“去把所有队正及以上的城防官都给我叫来!” 那人一愣,惊道,“所……所有?” 苏定把眼一瞪,“还需要我讲第二遍吗?!” 那人神色一慌,赶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苏总教头请稍等!”说罢便一溜烟的跑了, 没过多久,便见一群人快步从城楼下跑了下来,一个个跑到近前都对着苏定连连点头哈腰,满脸的巴结样, 苏定看了不由有些发涩的吧唧吧唧嘴,深深叹了口气,同样是军人,看看人家梁山泊那些人的气质,再看看这群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而众城防官一看苏定默不作声,还叹了口气,显得心情很不好的样子,都心中暗暗一惊,不知道是谁招惹了苏总教头,便都老老实实的等在苏定马下,没人敢先出声,以防触动苏定的霉头, 苏定没好气的用马鞭一指一人道,“王德胜,你是南门总城防官,我问你,所有队正及以上的军官都来全了吗?” 那个王德胜赶忙道,“回您的话,都来全了。”说着就要殷勤的扶苏定下马, 苏定摆摆手,骑在马上继续问道,“我再问你,今日城防如何?可有什么异状?” 王德胜一听暗付道,哦……原来苏定是来检查城防的,叫来所有队正估计也是看看有没有缺勤的, 哈哈,今日还凑巧人都在,王德胜也有了底气,腰板一挺自豪的回道,“回您的话,城防一切正常!全无异状,有小的在,请苏教头和五公子放心!” 苏定心中冷哼一声,暗骂道,一切正常?人家梁山军都把曾家一窝端了你们还不知道,真是一群饭桶! 却听王德胜接着又道,“对了,小的今天下午看到三公子带着一队人马回了曾头市,据说咱们曾头市大军顺利剿灭了梁山泊!” “嗯嗯,胜了胜了,”苏定无语的摆摆手,终于点到了正题上说道,“我奉五公子之命,前来宣召你们立刻随我去曾府,五公子有事要吩咐!” 众人一听皆是一愣,王德胜犹豫道,“我们都……都去?这个……我们去了谁负责守城?” 苏定把眼一瞪,“叫你们去便去,市长现在不在,五公子全权负责城防,他要你们去自然是有要事会吩咐,怎么?看五公子年幼指使不动你们吗?!告诉你们,这也是三公子的意思!” 一看这顶大帽子扣来,王德胜顿时面色一变,他可不敢背上这个罪名,自己要得罪了五公子和苏定,等曾市长回来自己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赶忙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带他们去见两位公子。” 苏定冷哼一声,又唤过一名军士,“你,速速骑马去北门,将我的话重述一遍,要北门所有队正及以上的军官也速速去曾府见五公子!” 那人应声道,“是!”说罢便快速牵过城下的一匹马,翻身上马朝北面急驰而去, 这边,王德胜众人也都已骑上了马, 苏定一挥手,“走!” 众骑便跟着苏定没入了夜色之中。 +++++++++++++++++++++++++++++++ 曾家府的大门紧闭,并无一丝异状, 苏定带着众人来到曾府门前齐齐翻身刚刚下马,大门却应声打来了,从里面快步走出来几名曾家府的“护院”,伸手接过了苏定等人手上的缰绳, 苏定不暇思索,举步便往里面走,大多数军官都紧随其后, 不过在众人之中,却有数人没有动,为首者正是王德胜, 王德胜看了一眼那几名默不作声前来牵马的护卫,又看了一眼黝黑的大门里面,总觉得曾家府有点怪怪的,似乎跟往常不太一样,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 “还愣着做什么?!”里面又传出苏定不耐烦的声音, 终于,王德胜咬咬牙,这便带着身后几名亲信也进了府门,一进府门接着看到,正有几十名护卫列队守在门口,院子中也没有点灯,根本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王德胜又愣住了,正在恍神之间,就只听身后咣当一声响,大门被关上了! 王德胜心头又猛地一惊,终于发现了今日的曾家府跟往日有何不同?那便是……曾府的护卫几时这般威武过?! 说时迟那时快,就只见走在前面的苏定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喝道,“拿下!” 霎那间,众护卫纷纷拔出腰刀一拥而上,瞬间便将王德胜等人围在了当中! 众人仓惶拔出兵器相对,都吓得茫然不知所措, 王德胜朝着苏定叫道,“苏教头,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苏定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冷冷的声音,“曾弄等人罪恶滔天,业已在梁山泊伏诛,四千大军全军覆没!尔等速速放下武器,可饶尔等不死!” 这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瞬间将王德胜等人惊得目瞪口呆没了动静, 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念头瞬间升起在王德胜的心头,“造反!一定是苏定趁着曾市长不在就造反了!说不定此刻就连三公子和五公子也已遭了苏定的毒手!” 王德胜心头不由暗暗叫苦,你苏定早不造反晚不造反,非等着老子负责城防的时候才造反!等曾市长回来,老子也得跟着受处罚!不行,现在老子必须冲出去召集人马反攻苏定,只有拿下他,才能等曾市长回来时将功补过! 王德胜想定,举刀大叫道,“兄弟们随我杀出去,别跟着苏定送死……,” 却还未等他说完,突然从黑暗之中不知何处嗖的飞来一支箭,正中王德胜的脑门! 王德胜瞬间倒地!躺在地上只抽搐了几下就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没了动静,鲜血混杂着白色的脑浆从伤口不停的往外涌了出来, 曾头市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终于一个接着一个的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厉天闰立刻带人将他们押去了别处, 而苏定则看着地上王德胜的尸体呆了呆,只觉得连自己的脑门子都一阵发紧,他愣愣的看了看四周, 但四周却只是静悄悄的……! www.ptwxz.com 370,天道军惩恶曾头市(5) 梁山众人将南城门这些守城军官关押起来不久,北城门的二十多名守城军官也来到了曾府, 众人又配合苏定如上次那般将他们先骗进曾府的大门,然后便突然控制住了他们, 这些北城门军官虽然同样被惊得目瞪口呆,但很快就都顺从的主动缴械投降了,原来北城门这些军官大部分都是由苏定负责教授的,有好几个还是苏定的直系弟子,所以苏定才会放心的只让一名军卒代他去北城门传话,自己却是亲自去找与自己的关系并不算太亲密的南城门众军官, 接下来,苏定对北城门众人痛斥了一番曾家的罪行,又说曾弄等人皆以伏诛,劝众人弃暗投明,跟着自己干, 北城门众军官犹豫了一番后,眼看自己已经落入人家之手,也是出于对苏定的信任,便都表示愿意归顺! 苏定又去了关押南城门众军官的地方,一番威逼利诱之后,南城门众军官也只好表示愿意投降归顺, 郑飞自是大为高兴,如今南北城门所有军官皆以投降,现在只要再派人前去接管两座城门,那曾头市便算是彻底落入了自己手中了! 郑飞随即下令,由武松、厉天闰带着一百名天道军士兵,监视着二十多名北城门军官前去接管北城门,又派王寅、索超等人与苏定率领一百多名天道军士兵,监视着南城门众军官前去接管南城门,自己则带领剩下的一百名天道军士兵坐阵曾府,随时准备增援两座城门, 不多时先后传来消息,两队人马已经先后顺利的控制住了南北城门,曾头市五百多军士全部缴械投降! 梁山终于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曾头市! 而曾府内的曾升和已经清醒过来的曾索听闻此消息,惊呆片刻之后便绝望的瘫坐在了地上。 +++++++++++++++++++++++++++++++++++++++++++++ 太阳升起,曾头市新的一天也开始了, 昨天夜里虽然有不少晚睡和耳朵尖的人都听到了外面大街上时不时就闹哄哄一阵,但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躲在被窝里暗骂一声那些天杀的曾家人真是可恶,连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可当他们早上踏出门打开店铺准备营业的时候才震惊的发现, 曾头市似乎出了大事! 因为在大街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贴有一张告示,每一张告示前都围聚了一大群人围观着, 众人赶紧挤上去一看,才发现这些告示上面居然都写着曾家这些年在曾头市所犯的种种罪行,光人命案子就有四十多条, “呀!城南的老陈家!我道怎么两年前突然不见了他家,我还以为他是举家迁走了,没想到居然是遭了毒手……!” “还有这个这个!去年是有这么一支商队路过过,我还跟他家签了草约,约定两个月后给我供货,可他们一走就彻底没了消息,我还以为他们爽约了,原来竟都……!唉!真是可怜哪!” “还有这个!我记得这几个人,他们……,” 所有人都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告示上所描述的那些受害者,以往心中的种种不解都得到了解释,还有那些一直暗暗传播在私底下的可怕传言也得到了证实! 无耻的曾家,恶毒的曾家! 只不过每个人的脸上虽然都写满了愤怒,却没有人敢出声大骂曾家,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些告示是谁张贴的,万一等过一会曾家的人发现,只怕乱说话的人就要倒霉了。 众人更加好奇了,这些告示到底是谁写的呢?难道不怕曾家报复? 众人接着往下看,就见在告示的最后,居然还写着什么天道军今日要在曾家府门前的空地上举行“审判大会”? 天道军?天道军是什么?众人都面面相觑,表示都没听说过, 不过他们既然声称“军”,莫非是官府的人? 难道……官府来惩治曾家了?! 众人都是大喜!太好了!曾家终于要遭报应了! 所有人都一窝蜂的就往曾家的方向赶去,早饭也来不及吃了,店也不开了,唯恐错过了那个“审判大会”。 ++++++++++++++++++++++++++++++++++++++ 当那些起得晚和得到消息比较慢的人闻讯赶到曾府时,曾府前的大街上已是人山人海, 而在曾府大门旁则搭建起了一个很高的台子,台子两侧各站着一排手持大刀的汉子,台子中间跪着十几个五花大绑并用布团塞住嘴的人,有男也有女,更恐怖的是,在曾府的大门上还挂着一颗人头! 眼尖的人立刻认出了那颗人头的主人,竟是……曾家五虎之二的曾密! 跪在台子上的十几个人中赫然竟有曾家五虎之三的曾索,曾家最可怕的恶妇……曾继军的娘,以及曾家的几个管家和一帮恶奴。 见到此景,所有人终于相信了告示上所说,曾家的确要完蛋了!他们要遭到惩罚了! 瞬间,长期压抑在曾头市所有百姓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不知从谁高喊一声“打倒曾家,杀人偿命”开始,越来越多人的开始大声的咒骂起来,人群也开始往台子的方向涌去,都恨不得把曾密等人千刀万剐! 守在台下的军士拼命的阻拦着人群,可他们又怎么挡得住这成千上万的愤怒人群? 眼看场面即将失控,就见曾府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了一大群身穿曾头市军服的军士,同时,不知谁喊了一句,“天道军大头领驾到,敬礼!” 唰!所有穿军服的士兵都面朝大门举手敬礼! 人群顿时一惊,这才停了下来,转而睁大眼睛看着府门内,想看清楚那所谓的天道军大头领究竟是谁, 紧接着,就见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但行在中间的居然是曾头市副总教头苏定! 众人更惊讶了,难道那所谓的大头领乃是苏定? 不对,苏定虽然走在中间,但他却对一名陌生的大汉毕恭毕敬着, 再看那大汉,人高马大,表情严肃,虽然谈不上多么英俊,但浑身上下界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感觉,不怒而自威! 果然,大汉朝着四面看了看,也伸手做了一个相同的敬礼方式后,那些军士才放下了手, 原来那大汉才是所谓的天道军大头领! ++++++++++++++++++++++++++++++++++++++ 郑飞看着两边街上一望不到头的人流,很满意这种效果,人来得当然越多才越好! 他走到木台上,面朝众人站定, 人群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郑飞举手抱拳道,“诸位曾头市的父老乡亲你们好,在下郑临风,现任梁山泊天道军大头领!” 静!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梁山泊?!梁山泊离此并不远,他们当然都听过那个好汉山头!搞来搞去,原来那所谓的天道军就是梁山贼寇呀!如今看来这曾头市是已经落入了梁山贼寇的手中! 众人的心中皆是一凉,曾家即便被梁山贼寇给杀光了又如何?虽然没了曾家,却又来了贼寇,不都一样吗?甚至……这伙贼寇把大家都集中到这里来,该不会是想……!许多人一想到此处,再一看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脸都绿了! 郑飞微微一笑继续大声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们虽然是占山为王的好汉,但却不是坏人!诸位中应该有不少人最近一年曾路过过我们梁山泊,你们可以问问他们,我们梁山泊最近一年可曾为难过你们?可曾杀害过过路旅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见许多人都轻轻点了点头,确实,梁山泊在最近一年太平的很,都说那里的贼寇不但不抢钱了,还经常护送旅客过山呢!已经有不少商旅都宁可绕远路也要过路梁山泊,为的就是一个安全。 郑飞叹了口气继续道,“实不相瞒,若有一口太平饭可以吃,谁愿意落草为寇?!可现在这世道确是奸臣当道,贪官污吏遍布天下,搞得民不聊生!我们就是被逼的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上得梁山!但我们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们永远记得我们也是咱老百姓的子弟!所以,我们就算是饿死,也绝不向咱老百姓,向父老乡亲们下手!大家请放心,天道军绝不会抢你们哪怕一粒粮食,一文钱!我们天道军的宗旨就是替天行道,杀贪官污吏,锄强扶弱,惩恶扬善!” 人人面面相觑,天下还有……这样的贼寇? “好!”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顿时,人群从惊愕中都回过神来,开始跟着拼命叫起了好,鼓起了掌,这些贼……哦不对,是好汉,好像真的不是坏人呀! 郑飞摆摆手,人群又静了下来, 郑飞从旁边接过那本帐本,高举过头顶继续道,“大家从告示上看到的那些罪行都是曾家自己记在这个帐本上的,曾家霸占曾头市十几载,犯下的累累罪行简直令人发指!我们天道军今日便是要来替天行道,给那些冤死的无辜百姓讨一个公道!” 郑飞伸手一指曾索等人,“大家说,他们该不该死?!” 哗……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对曾家所有的仇恨,所有的不满都涌上心头,众人齐声高呼, “该死!” “杀!杀!……!” “杀了他们!” www.ptwxz.com 371,天道军惩恶曾头市(6) 台下,数万人齐齐愤怒的吼叫,“杀杀杀!” 台上,郑飞大手一挥,“行刑!”[] 顿时,从台下就冲上来了十几条大汉,将曾索等人按倒在地, 曾索等人吓得脸都白了,有几个还尿了裤子,拼命的挣扎,可都已经无济于事, “斩!”郑飞一声令下, 十几把大刀一起挥下, 噗……! 鲜血喷涌而出,甚至喷到了台子底下,喷在了一些人的身上,十几颗人头齐齐滚落于地! 郑飞振臂高呼一声,“替天行道!天道军!” 梁山众人跟着高呼,“天道军!天道军!天道军……!” 人群已经被满台的鲜血给点燃了,也都跟着大声高呼,“天道军,天道军……!” 响彻云霄! 郑飞再度摆摆手,人群又静了下来, 郑飞朝着四方百姓抱了抱拳道,“父老乡亲们,曾弄及他的所有爪牙皆以伏诛,我们天道军的使命也完成了,后会有期!” 人群一听顿时又炸了锅,什么?你们要走? 台下一名老者上前走了两步朝着郑飞弯腰一拜激动地说道,“好汉,你们为什么要走?你们走了谁保护我们?” 郑飞在台上也对着老汉弯腰回了一礼道,“这位大叔,我们也不想走,但我们的身份还是官府眼中的贼寇,我们如果不走,被周边的官府知道了,定会前来捉拿我们的。” 老者与周围人都面色一黯,只能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 说罢,郑飞又对着众人高声道,“不过大家请放心,我们天道军虽然走了,但我们还会时刻关注这里!日后如果再有什么人压迫大家,欺负大家,我们还会回来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我们天道军!” 众人听了这话心中那个感动,都觉得梁山泊天道军各个都是大好人,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郑飞继续道,“临走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想请大家帮忙!” “好汉请说……,” “我们一定帮!” ……, 郑飞一指城门的方向道,“此刻城门还关着,周边的官府应该还不知道这里的消息,但过会等我们一走,官府估计就会知道了,所以我想请大家在我们走后可以守住两边城门,只准进不准出,待半日之后再把消息透露出去,已让我们能及时撤离回山寨,行吗?” “好!好汉放心!” .“有我们在,一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 郑飞走下台,立刻有人将它的坐骑牵来, 人群也赶忙让出一条路来, 郑飞翻身上马,与武松、苏定等人朝着人群抱了抱拳,便顺着让出来的路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同时,在曾府的大门中,亦有早已准备好的三百多骑,三百多步兵鱼贯而出,紧跟在郑飞等人马后, 众骑众人行在曾头市的大路上,所到之处,路边尽是曾头市的百姓,男人们抱拳拱手相送,女人们则欠身礼送,每个人看向天道军将士的目光都是那么的尊敬和崇拜,就像是欢送自家的子弟一样。 天道军将士们的心中也是一片激动,暖流不断,每个人都抬头挺胸,感到无比的自豪! 尤其那些已经归顺了梁山泊的前曾头市军卒们,他们几时见过曾头市百姓这样对待过自己,每个人心中除了感动,再就是深深的羞愧,人家梁山天道军仅仅来了一天一夜就能得到这种礼遇,可想而知自己曾经不知如何被这里的百姓背地里痛恨过,诅咒过……! 终于,郑飞带着大军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城门前, 郑飞率领众人再度朝着跟来相送的百姓一抱拳,这便调转马头,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马儿疼痛之下发出一声嘶鸣,直往北面去了! 待最后一名天道军步军冲出了城门,众百姓一拥而上便将城门关闭了,虽然大多数人都随即离开了,但还有许多人自发的留在城门下,莫说是不准人往外走了,就连城外有人想进来都不行, 而在人群之中,确实有一些周边官府派来此处的眼线,他们当然想赶紧混出城去向官府报告曾头市的突发情况,可任凭他们说破了嘴,守门的百姓就是不开门,一个个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终于,又过了一两个时辰,守门的人群慢慢冷静了下来,一个接着一个的散去了,那些眼线这才得以冲出城门,直朝附近的州县跑去……。 ++++++++++++++++++++++++++++++++++++++ 虽然曾头市的人并没有如约坚持把守城门超过半日,但已经足够梁山众人快马加鞭足够远的远离了曾头市, 一个多时辰后,郑飞便率领大军来到了一处树林边上, 而在树林深处,正是昨夜已先期离开曾头市,押运着几十口装满金银财宝的大箱子来到此处等候的厉天闰、索超等人, 郑飞一到,厉天闰等人立刻自树林中冲出迎了出来, “见过大头领。” “兄弟们一夜未睡,辛苦了。那些刚刚归顺的人如何?” “都老实得很!” “曾升他们呢?” “曾升和曾家十几口妇孺孩童都在!” “好,先把曾升等人带过来。” 很快的,十几名天道军军士便押着曾升与十几名妇孺来到了郑飞身前, 曾升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的头深深的低着,拳头紧握,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郑飞知道,如果不是要顾及曾家这十几个妇孺的性命,曾升肯定早已冲上来跟自己拼命了,这个少年倒也能忍, “曾升,我知道你恨不得杀了我,但我告诉你,你爹和你的四个哥哥死的都不冤,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出来混,迟早是要还得!” 曾升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我已查过,你的确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所以就算苏兄弟没有向我求情,我也不会杀你。好了,带着你的家人走吧!” “天闰,给他们两辆马车,再留一千贯钱。” 马车和钱很快就准备好了,曾家的妇孺也都上了马车,曾升临上马车前却停顿了一下,终于似是忍不住的朝着郑飞说道,“我会找你报仇的。” 郑飞无所谓的一笑,“只要你行,尽管来!快走吧……对了,别回曾头市了,离开大宋去辽东吧,那里才是你们的家乡,如果你们能到哪里,我相信你们的后半生会有保障的。” 曾升又深深的看了郑飞一眼,似要将郑飞的容貌烙印在心底,然后朝着苏定轻轻一点头便上了马车,扬起马鞭,马车启动,载着他们向着遥远的南方而去。 www.ptwxz.com 372,荣耀梁山(1) 送走了曾升,郑飞便将五百多名投降的曾头市军官和军士聚集起来,并命人抬了一个大铁箱摆在众人面前,铁箱之中是满满的钱币, 郑飞对他们说道,“诸位,虽然你们已经投降了,但我知道你们中有许多人并不是真正的想投降,而是被形势所迫罢了,当然就更不想跟着我们上梁山落草为寇连,没关系,人各有志我不勉强。” “现在我就给你们两条路选,一,愿意跟我回梁山的,往日的恩恩怨怨所作所为皆一笔勾销,我会把你们训练成如我身后这些天道军勇士一般,大家同甘苦,共富贵!” “二,不愿意跟我回梁山的,每人我会发给他一贯钱作为盘缠,至于你们愿意去做什么,悉听尊便。” 五百多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一些早已决定入伙梁山的,都是一脸的犹豫, 郑飞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继续道,“想走的现在就可以领完钱就走,不用有什么顾虑。” 终于,有几个早就发愁不想上山落草的人一咬牙就走出了队列,并且很顺利的就领到了一贯钱,他们拔腿就跑,唯恐梁山众人反悔,不一会就跑没了身影, 剩下的人一看果真没事,立刻就有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人群要去领钱走人, 郑飞骑在马上看着这些人离开,心中一点也不心疼,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这是郑飞一直信奉的准则,尤其是现在梁山泊正处于起步发展的关键时刻,力求让山上每一个人都能做到与自己同心同德更是至关重要! 等最后一个人领完钱跑走之后,快速轻点一下人数,还有三百五十五个人选择了留下,而这些人的大部分也都是刚刚经历过被曾头市民众欢送的那些人,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朝着这些人抱了抱拳道,“欢迎大家加入我梁山天道军!” “走,回梁山!” +++++++++++++++++++++++++++++++++++++++++ 由于沿途州县都还没得到曾头市出事的消息,一日后,郑飞便很顺利的率领大军带着几百万贯钱财一路大摇大摆的回到了梁山泊,时间正好是众人离开梁山泊的第三日! 当大军来到梁山下时,山上迅速得到了消息,整个梁山瞬间沸腾了,吴用、鲁智深等人绷紧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这两日出于安全起见聚集在一起居住的李清照、李洛灵、林娘子、潘金莲等人也都激动的拥抱在了一起, 回来了,我们的勇士们终于回来了! 而后山那两千多名俘虏一看梁山上的人突然开始莫名其妙的欢呼起来,都觉得很是奇怪, 有俘虏立刻堆起笑脸问向看守他们的一名天道军士兵,“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那名士兵眉飞色舞的开心道,“对你们而言是坏消息,但对我们,可是好消息!你们的曾头市……已经被我们大头领率领大军攻破了!” 众俘虏一听脸色顿时大变,什么?!连老窝都被端了! 这条“可怕”的消息迅速在两千多名俘虏中疯狂的传播起来,听着梁山上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整个俘虏营都是一片沉默的死寂,这条消息也瞬间击碎了许多人心中仅存的那一丝侥幸,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梁山大头领要给他们三天的时间考虑是否愿意入伙梁山,原来人家就是用这三天的时间把曾头市的老窝给端了!如此一来,曾家就彻底完蛋了,众人也就没有继续再忠心于曾家的必要了。 所以,摆在众人面前的路就只有两条了,一是彻底归顺梁山,二,下山去。但再反抗梁山已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 郑飞等人回到山上,先将苏定介绍给了梁山众人,接着就把全部钱财都运往库房,并命杜迁等人迅速组织人手进行详细的清点, 无论是跟着郑飞去曾头市的三百人,还是留在山上的人在这三日中都已非常的疲惫,郑飞火速布置了轮流执勤的事后就让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了,他自己也急不可耐的回到了家中,见到了早已等候他多时的两位夫人, 夫妇三人相拥一起,自是温情暖暖,郑飞看两位夫人虽然都很开心,但面色之中的一丝疲惫之色也是极为的明显,知道乃是她们这三日过度担忧自己所致,心下愧疚不已,连忙扶着她们二人坐回座位上,并给他们讲述起此次曾头市之行的种种细节, 当郑飞说到曾家所犯的那些罪行时,李家姐妹对视一眼,俱都暗暗松了口气,原来她们姐妹二人虽然为了郑飞甘愿放弃清白的身份随他上了梁山,但终究还是有所顾虑,担心郑飞大权在手,手底下还有那么一大群虎狼之兵,日子久了再一糊涂做出什么错事。 就比如此次梁山相斗曾头市,郑飞为什么去招惹曾头市的原因一直没跟她们说起过,她们就算再相信郑飞的为人,也会多少有些担心郑飞这么做的目的,担心郑飞今日敢动曾头市,尝到甜头之后,来日难保不会相犯山下州县,结果到现在一听原来那曾家是如此的可恶,郑飞等人确实是在维护正义,姐妹二人心里的包袱才终于放下了。 郑飞正说着曾头市的事,突然一拍脑门子说道,“糟糕,把那小姑娘都给忘了。” 说着,郑飞便在二位夫人的不解中命人去外面叫进来一个女子,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那林翠儿, 原来郑飞要离开曾头市前,一帮曾家的家丁丫鬟都遣散了,却唯有林翠儿躲在自己屋中哭泣,她小妹已死,在这世上已没有了任何亲人,当是无依无靠, 郑飞看她可怜,也看她姿色确实不错,心想山上一帮兄弟大多还打着光棍,不如带她回山去权当先给两位夫人添个丫鬟,日后再从众兄弟中挑个合适的给他们成亲,便问她是否愿意随他回梁山, 林翠儿当然愿意,郑飞便把她带了回来, 李家姐妹听了林翠儿的故事也都是同情不已,便同意留下了她。 郑飞又与两位夫人闲聊了会,却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了隐隐的哭声,心下一愣便不解的看向李清照, 李清照叹了口气解释起来,原来在战死的四十多人中有个人叫做曲大牛,外面那个正在哭的就是他娘子。 当日郑飞率领大军下山后,李家姐妹偶然得知曲大牛的娘子已有身孕,自曲大牛死后整日哭的死去活来不吃不喝,便命人把此女叫来了这里,一番劝导后就让她留了下来,平常帮着收拾一点轻活,也算是照顾她一二。这几日她只要一想起战死的曲大牛就会躲在一边偷偷抹眼泪,估计是现在听到了外面的庆祝声,又让她想起了已经战死的夫君,这便抑制不住哭出了声。 郑飞听了这话,心中一片沉重,同时还有一份深深的自责!暗叹自己只顾着那些大事,却把战死兄弟的家人给遗忘了!若不是有两位夫人帮衬,自己可是犯了大错! 郑飞想到这里心头突然一动,立刻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他接着就把这个办法说给了李家姐妹,想听听她们的意见, 李家姐妹一听也是非常的赞同和高兴,直说若真如此,夫君你可真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呢! ++++++++++++++++++++++++++++++++++++++ 第二日,郑飞便带领全部将领来到了后山, 不多时, 两千多名俘虏很快就都被集中在了后山的大广场,他们也立刻都发现了站在台上那梁山大头领身旁的苏定,以及列队于台下两旁的三百多名原本奉命留守曾头市的众人, 看着这些人已经脱下了曾头市的军服,转而穿上了天道军的黑色军服,两千多名俘虏终于彻底确认,老窝曾头市的确已经被攻破了,而起这些人也已经归顺了梁山! 郑飞一看人已经到齐了,便命人宣读起了早已罗列好的曾家全家的罪行表, 当然,这些罪行除了说给这些俘虏听之外,更主要目的还是要梁山泊上的人也都听听,让他们明白自己刚刚所做的事其实是一件彻彻底底的正义之举。 接下来,苏定出场,苏定按照郑飞的吩咐,先是痛斥了一番曾弄及他全家,并表示自己之所以加入梁山,并不是为了活命,而是因为真心仰慕梁山天道军,所以才弃暗投明,最后鼓励众人也和他与那三百名已经归顺的兄弟一样加入梁山。 最后,郑飞终于出场了,但郑飞却没有立刻招降众人,而是宣布了一件事……, “本次大战,我梁山泊共有四十六名兄弟英勇战死!他们都是我们梁山天道军真正的勇士,真正的英雄!英雄们已经归去,他们流了血,我们这些活着的就不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再流泪!我宣布,天道军从今日起要正式建立抚恤制度,并建立专门的抚恤机构,荣耀院!” “只要有兄弟战死,他们的家人除了能立刻得到一笔抚恤金外,所有战死的兄弟的父母老婆孩子都可以进入荣耀院,由天道军负责给英雄们的父母养老送终,由天道军负责照顾孤儿寡母的生活,他们的孩子会由天道军一直抚养到十六岁,并教给他们习武和看书识字,等他们到了十六岁,他们可以自主选择是否加入天道军!” “我郑临风对天发誓,从今往后,只要有我郑临风一口吃的,我就绝不让战死兄弟的家人挨饿!只要有我郑临风活着的一天,这项制度就将永远的执行下去!” 郑飞声音回荡在山谷之中,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天道军万岁!大头领万岁!”一名普通的天道军士兵眼中饱含热泪,终于忍不住振臂高呼一声, 顿时, 所有天道军士兵都把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大声呼喊,“天道军万岁……大头领万岁……!” 两千多名俘虏目睹此景,许多人的眼中都绽放出了异样的光芒,暗暗下了决心……! www.ptwxz.com 373,荣耀梁山(2) 郑飞站在台上背着手看着台下那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看着那一张张激动的,有些甚至已经热泪盈眶的面庞,郑飞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对他们好,对他们真心实意,他们自然也会对你好,对你忠心不二。 而且,郑飞其实真觉得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山上的兄弟都给他卖命了,自己尽心照顾他们的家人自然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自己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却意外得来了这般意想不到的感激与拥护……! 我亲爱的兄弟们,你们对我的要求是那么低,所要的仅仅是一口饭吃一间屋睡,以及家人的安乐平安……,你们放心,只要有我郑飞在一天,你们就永远也不会重蹈历史那悲惨的结局, 咱们一起立足梁山,走向天下,挽救我们的民族于水深火热之前! 郑飞一摆手,满场很快又静了下来, 郑飞转头朝着王进点了点头,王进便走到台子中间,拿起早已准备的天道军军规大声念了起来,随着一条条天道军的军规内容清楚的传入台下每一名俘虏的耳朵里,众俘虏也迅速从刚刚被天道军所带起的激动中冷静下来,仔细倾听并体会这些军规所代表的含义,众人表情不一,心中所想也各不相同,自然是有些人赞同的连连点头,也有许多人面露排斥害怕之色。 王进念完了最后一条军规后朝着郑飞敬了个礼就下去了,紧接着,十几名天道军士兵抬着十几口大铁箱来到了台前,齐齐将铁箱打开一看,俘虏们都齐齐吸了一口气,原来铁箱中装的尽是满满的成贯钱财! 郑飞看了一眼台下俘虏们的表情,大声道,“三天前我说过,要给大家三天的考虑时间,现在三天时间到了,该是你们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愿意留下来的就站在原地,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出来,在领了一贯钱的盘缠后我就会安排人送你们下山。好了,开始吧!” 郑飞话音刚落,众俘虏犹豫了一下,便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走出了队列,很顺利的领了一贯钱后在天道军士兵的指挥下聚集到了一旁的一片空地上, 俘虏群中正在观望的人一看果真有钱可以领,更多的人也开始走出了人群并排着队去领钱, 一看人流不停涌动,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离开,郑飞的心里也有了几分肉疼的感觉,现在可正是扩大自己实力的大好机会,但自己却白白让这么多人离开了,但是没办法,为了保持队伍的纯洁性,也只能如此了。 终于,涌动的人流停止了,郑飞看了一下两边,粗略估算了一下人数,发现结果勉勉强强还过得去,而且貌似选择留下来的人还要多一些的样子,对于这样的结果,已是出乎郑飞的预料了, 郑飞正准备下令让人将那些决定离开的俘虏送下山去, 却见从留下来的俘虏中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朝着郑飞抱拳小心的问道,“大头领,请问我们如果加入天道军,那有军饷可以领吗?” 郑飞一听才明白,哦……原来还没走的这些人并没有完全的做出决定,还在考虑着这些问题,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还不简单?郑飞大手一挥道,“当然有得领!所有天道军士兵皆一视同仁,每人每年可以领到三十贯钱,天道军还会负责你们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每年那三十贯就纯攒着给自己娶媳妇吧!” “哄……!”满场众人,包括那些已经决定离开的俘虏都是顿时哄笑起来,那人也满意的连连道谢返回了队列站定, 一年三十贯,这可真不算小气了,大宋禁军一年也不过才领二十贯钱,还经常遭到克扣!曾头市也只给二十贯,但是不管吃喝,这就又要花费一笔,所以说天道军的待遇其实很是不错! 那些已经决定离开的俘虏中顿时有不少人面露犹豫之色,显然郑飞刚刚的话又打动了他们几分。 又有一人上前抱拳问道,“请问大头领,我们这些降卒加入你们,是否也可以有升官提拔的机会?” 郑飞接着回道,“当然!我再次强调一遍!所有天道军兄弟皆一视同仁!不看资历,不看出身,只要有真本事,不怕苦不怕累就都可以有机会得到提拔!” 那人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返回了队列之中,人群中许多人都摩拳擦掌起来,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请问大头领,你们替天行道……会不会找我们秋后算账?” “放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们当初就算做了坏事也只是听从命令,往日一切皆一笔勾销,只要能做到遵守我天道军军规就行!” 紧接着又有人上前问道,“请问大头领,我家还有老娘需要赡养,请问是否可以……?” “我也有我也有,我娘子也在山下! “还有我……,” 许多人都随身附和的问道, 郑飞点头道,“尽可接上山来,天道军会给他们安排一些简单的劳作,并付给他们工钱,现在咱们还没有太大的地盘,待以后咱们的地盘越来越大后,咱们还会按照军功分田产,让每家每户都能有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肥沃良田!” 众俘虏一听这话眼中顿时一亮,都是连连点头,而那群站在一旁准备离开的俘虏中也有更多的人开始面露后悔之色, 接下来,不时有人出列向郑飞询问各种问题,郑飞也实话实话的给了他们满意的答案,并做出了许多合理的承诺, 与此同时,那些已经决定离开的俘虏中也有不少人在得到天道军士兵的默许后悄悄的将刚刚所领的一贯钱扔回了铁箱中,又低着头偷偷重新站回了刚刚所站的原处。 不知过了多久,当郑飞口干舌燥的回答完最后一名俘虏的提问后,那群已经决定离开的俘虏群已经比刚才缩小了一大圈, 而决定留下的人,也至少达到了两千人! 郑飞彻底满意的点点头,心里那个爽! 至于那些依旧执意要离开的几百人就随他们去吧, 郑飞大手一挥,“送他们下山!” www.ptwxz.com 374,荣耀梁山(3) 经过现场清点人数,加上在山下已招降的三百多人,再加上早就表示愿意全部归降的蒋东部两百人,天道军新增人员的准确数字也有了结果,一共是两千五百三十三人! 郑飞心中自然乐开了花,立刻安排人手将这些人全部编入天道军,但由于梁山上从没有过如此多的人,当务之急就是抓紧时间组织人手加盖营房,同时抓紧时间赶制军服、兵器等等, 安排完这些,郑飞刚回到家中,还没看到两位夫人,却先见到了杜迁, 杜迁满脸都是兴奋,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声音中亦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启禀大头领,钱数都算出来了!一共是六百三十三万余贯!”他当了一辈子山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的钱财,此刻他看向郑飞的目光中就已是彻底的崇拜! 郑飞听到这个数字也不由呆了呆,他一直以为从曾家搜出来的财富顶多也就三四百万贯,已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却没想到真实的数目竟然比那还要多! 有了这笔钱财,自己岂不是就可以几年都不用考虑财政问题了!也可以专心致志的练兵发展自己的力量了! 郑飞大笑着拍了拍杜迁的肩膀,“杜头领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杜迁虽然点了点头,却没有动身,脸上也是一种奇怪的表情,支支吾吾的不知他想做什么, 郑飞不由奇道,“杜头领还有事?” 杜迁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终于道,“那个……请问大头领,这些钱财……嗯……小人该把多少划归到军库,又该把多少划到……您的名下?” 郑飞脸色微微一变,立刻明白了杜迁的意思,“杜头领是要问……我准备偷偷闷下多少钱?” 杜迁眼见郑飞脸色不对,心头一惊,赶忙跪下解释道,“大头领请恕罪,小人不是有意冒犯。小人在上梁山前便已混迹过三四座山头,每座山头,包括此前王伦那厮,每次抢到钱财都会划出一笔当作自己的小金库,所以……,” 郑飞一愣道,“你的意思是说,山寨大头领私分钱财乃是惯例?” 杜迁连连点头,“正是!其实不只是咱们,古往今来,领兵打仗的将领缴获了战利品后,哪个不先是自己先占一部分,再分一些给下属,最后一部分才上缴给上级,上级则继续私分一部分,最后上缴到朝廷的其实才是最少的一部分。” “起来吧,”郑飞无奈的摇摇头,又拍了拍杜迁的肩膀很认真的对他说道,“一个铜板都不用给我偷偷留,所有钱财全部归入军库!不只是这次,以后这种事永远都不要再问,这些钱都是兄弟们拿命换回来的,我不能昧着良心私吞,明白了吗?” 杜迁愣愣的看着郑飞,看着郑飞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说反话,终于彻底信服的抱拳道,“大头领……小人明白了!” “嗯!”郑飞点头继续道,“从今往后,军库之中每一笔收入,每一笔支出都要清清楚楚,事无巨细!我愿意把咱们梁山的财政大权交给你,就是看你是个仔细认真有责任心的人,不要让我失望!” 杜迁心底顿时闪过一片激动,用力的点头道,“请大头领放心!连您都能如此不贪财,小人的底气也就更足了,从今以后,谁都别想从军库中沾到哪怕一文钱的便宜!” 郑飞满意的笑道,“很好!快去休息吧!” 杜迁再度一抱拳便走了出去,一会就没了身影, 许久之后,屋内突然传出一声自言自语的轻笑,“搞什么嘛,军库的还不都是我的,分那么清楚干嘛?呵呵……。” ++++++++++++++++++++++++++++++++++++++++ “军师请稍等,我进去禀报一声。”李四更对着吴用客气的说罢便进了屋, 吴用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所进入的那间普通的小屋,心下竟莫名的闪过了一丝激动,那间从外观上看起来极为平凡的小屋正是大头领的书房, 不要小瞧这间书房,吴用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上了梁山不久就发现除了极个别几个人,很少有人能进入这间书房,而且那些人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超过五个人!便是大头领的生死至交鲁智深、邓元觉、武松、林冲等梁山泊的高层将领也从没进过这间书房,就更不用说自己了。 而从能进入这间书房的人来分析,更显出了几分的奇怪,比如王进和庞万春,这两人是最早追随大头领的人,属于大头领的绝对亲信,他们能进去,吴用并不感到奇怪。但朱贵也能进去就太让吴用感到无法理解了,朱贵以前只是一名梁山寻常声息小头目,这样的人在山上一抓一大把,据说直到大头领在上梁山的那一天才与此人在山前酒店中有过寥寥数语的交流,可当大头领占下梁山之后,此人却被迅速提拔了起来,就算此人如今在梁山上依旧没有拥有很高的职权和地位,可他却也能经常进出那间神秘的书房! 这究竟代表什么呢? 吴用绝对有理由相信,能进入这间书房的都是大头领真正的“自己人中的自己人”!都是在帮着大头领进行什么秘密工作、特殊工作的人! 这间房间里一定有大头领的许多秘密! 而吴用也早就想进入这间书房去一探究竟,因为……他一直有一个秘密隐藏在心里,这个秘密就连他最好的朋友晁盖也没透露过,因为这个秘密就是……他知道自己和晁盖等人会上梁山,就是大头领的安排! 而且这个秘密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秘密,还有一个人也知道,那个人就是“入云龙”公孙胜也,只不过公孙胜也与自己一样选择了沉默。 吴用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几个月前的一天夜里, 那天夜里,他正与公孙胜商讨着计夺生辰纲的细节,虽然公孙胜在极力掩饰,但还是被他察觉到了公孙胜有些心生不宁,细细一问之下公孙胜才道出实情, 原来公孙胜的恩师乃是有人间活神仙之称的罗真人,公孙胜之所以前来助晁盖夺取生辰纲并不只是为了钱财,其实乃是受了他的师父的指派! 吴用一听就愣住了,罗真人?那人间神仙又跟这生辰纲有何关系?莫不是世外高人也动了贪念? 公孙胜继续解释道,在一个月前,罗真人突然把公孙胜唤到近前对他说,几年前的一天下午,他正在参道打坐,突然感到天地之间有了变化,冥冥之中似有异数出现扰乱了天地定数!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罗真人赶忙掐指演算,却什么也算不出来,只能发现一股异数凭空出现在了大宋的西北某地。 接下来的几年,罗真人始终密切观察着这股异数,发现他时而在北,时而在南,时而危机重重,却又总能化险为夷,甚至跟大宋的真龙天子也曾近距离接触过,而且随着那股异数的行动,天地间的诸多定数都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只是究竟会变成怎样,就连自己也看不清了。 直到几日之前,这股异数突然在东方某处固定了下来,罗真人大感奇怪,再掐指一算,顿时让罗真人又大吃一惊! 原来他十几年前在公孙胜刚入门时就已算出自己这个新徒弟乃是上应天闲星,日后必须下山以应天数,但随着那股异数固定在了东方某处,公孙胜的命数居然也变了!变成了一团看不清的迷雾!不只是公孙胜,就连他多年前早已算出来的许多上应星数的人的命数也都变得迷雾重重! 罗真人告诉公孙胜,从现在所仅能推算出的命数看,他依旧必须下山去,但从此他前途飘渺,未来几何只能由他自己进行把握, 最后,罗真人告诉了公孙胜一句偈语,“遇雨而躲,遇潮而随,遇山而入,遇风而追。”,说完这些,罗真人就闭关去了,谁也不再见。 公孙胜听得莫名其妙,虽然百般不愿还是只能奉师命入了世, 下山之后,他一路没有目的地的乱转,心想转上几年就回山覆命就是了,或许是师父算错了, 但有一天突然天降大雨,他慌忙躲进一间破庙中躲雨,随后不久破庙中又进了几个人,只是由于公孙胜的位置比较隐蔽,他们没有发现他,公孙胜也想还是别现身了,再吓着他们免不了又是一场纷争,谁料他们那伙人突然说起什么北京大名府梁中书要送十万生辰纲去往东京汴梁献给他岳父蔡太师,紧接着,他们就开始计划如何在途中夺了这生辰纲, 没想到他们刚说完这事,外面的雨就停了,那伙人也接着离开破庙不知去了何处。 此事虽然非同小可,却也没放在公孙胜的心上,他一看雨停了也就继续开始赶路, 又过了几日,他便来到了郓城县,却是刚进城就碰见了一个“熟人”,这个“熟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天大雨在破庙中商议夺取生辰纲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公孙胜心下奇怪怎会如此巧合,便一路尾随他,发现他进了一个村子中的一座大宅中……, 吴用听到这里惊道,“你所说的莫非就是……?” www.ptwxz.com 375,荣耀梁山(4) 公孙胜点点头继续道,“我立刻去打听那个大宅院的主人是谁,吴兄猜得没错,我尾随的那人就是刘唐,而他所进宅院的主人,也正是晁盖哥哥!” “我一听晁盖哥哥的名字就惊住了,晁盖……潮?再一想起几日前所躲的那场雨,这两件事岂不正应了师父所说的‘遇雨而躲,遇潮而随’!而那场雨我已躲了,并且意外得知了生辰纲的事,此刻再遇到晁盖哥哥,师父既然让我相‘随’,我便加入了你们!” 吴用自付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但听了公孙胜的话还是让他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公孙胜叹了口气继续道,“这几日我也探出了刘唐兄弟的话,他原本是要和别人一起夺生辰纲的,但在几日前,他那几个兄弟突然都得病暴毙了,这才转而来找的晁盖哥哥。在这些接二连三的巧合面前,我更加确信你们的事肯定与师父的偈语有关,但后面那两句‘遇山而入,遇风而追’我却无论如何也领悟不出含义。直到昨日,我心中突然莫名一惊,把茶杯也打破了,也便从昨日到现在,心中才一直隐隐不安,烦躁异常,不知是何缘故。” 公孙胜一吐为快,吴用也听得目瞪口呆, 二人相视无言片刻便都默契的不再提这事,而且此事太过诡异,为了不影响夺取生辰纲,他们都选择了沉默,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晁盖等人。 接下来他们自然顺利的劫取了生辰纲,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但公孙胜分到一大笔钱财后却没有随即离开,而是住在了晁盖家中,想暗中观察事态的进展, 吴用自然知道公孙胜的目的,虽然始终瞒着晁盖,但眼看公孙胜似乎并无恶意,而且吴用自己也很好奇究竟会发生什么,所以也就没有点破,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日后,除了偶尔听闻周边官府正在全力侦查是谁劫取了生辰纲,便没有了任何的消息,日复一日,平淡无奇。 但就在公孙胜与吴用二人都以为罗真人后面两句“遇山而入,遇风而追”与劫取生辰纲之事并没有什么联系,公孙胜也准备离开西溪村继续云游天下时,晁盖却突然找到了他们,并告诉了他们一个震惊的消息! 晁盖说官府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劫取生辰纲的就是他们,马上就会派人前来捉拿他们! 公孙胜、吴用等人自是大惊,忙问晁盖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消息, 然后晁盖就说出了一个让公孙胜与吴用几乎同时心中一惊的话,“是梁山泊大头领郑临风兄弟派人前来报的信!” 一瞬之间,公孙胜与吴用相视彼此,心中恍然大悟,眼中也尽是深深的震惊, 梁山……郑临风……这不就是“遇山而入,遇风而追”吗?! 接下来,晁盖果然又说那郑大头领意外得知这个消息后,便火速派人前来报信,并相邀他们去他梁山泊避难! 事到如今,公孙胜与吴用都彻底相信了罗真人的话,罗真人果真料事如神!四句话全部有所应验! 所以即便刘唐与晁盖几多忧虑此番上去梁山会不会被梁山上的人趁机把这十万生辰纲给劫了,但公孙胜和吴用还是力劝他们去梁山的好,至于原因嘛……连罗真人都说了“遇山而入,遇风而追”,那不就是要他们入伙梁山,并且追随郑临风吗?人间神仙的话必须相信! 但晁盖还是有一些犹豫,吴用与公孙胜一看如此,正准备将罗真人的事告诉晁盖好打消他的疑虑时,梁山大头领郑临风就好像已经猜到晁盖不肯上梁山似的,居然亲自前来相请晁盖来了! 吴用直到很久之后都清楚的记得公孙胜见到郑临风的表情,当公孙胜看到郑临风的一瞬间,他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只是傻愣愣的盯着郑临风看,全然没有了往日世外高人般的洒脱和自然, 吴用知道肯定又有了新情况,为了防止被郑临风发觉,赶忙将公孙胜拉到一边并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就只见公孙胜只是像傻了一样反复的念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什么也没有?这不可能!” 接下来吴用好不容易等公孙胜稳住心神,再一问才知道,原来公孙胜一见到郑临风就开始给他相面,并从他的面相中推算他的命数, 结果却是不算还好,一算就彻底震傻了公孙胜,公孙胜竟完全看不透郑临风的命数! 公孙胜说,这世上无论是谁都有自己的命数,得道高人就可以从这人的命数中推算出他曾经经历过一些大事,以及今后人生中又会遇到的一些大事,即便无法具体到是何事,但也相差不多。 而那些江湖上测字算命的江湖术士所谓的“神算”就是靠着学到的一点皮毛,再加上自己的口才混饭吃的罢了,根本就不算真正的推演命术,历来为如公孙胜这般真正的学道之人所不齿。 公孙胜自小学道罗真人,尽得他的真传,如今他的本事虽不能像罗真人一样可以看破世间三百年,但给寻常人推算出几分命数还是可以的,就算有些人命数诡异,以公孙胜目前的功力也算不出,但也能看到遮掩在此人命数前的重重迷雾,也就是说依旧能看到此人命数的端倪,只是看不透罢了, 却不料……他竟一点也看不出那郑临风的命数!或者说,郑临风根本就没有命数! 他的命数,他的未来完全是一场空白! 所以公孙胜当时就吓傻了,没有命数的人?他从来都没听说过! 吴用一听也有些惊得说不出话来,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道, “莫非他就是罗真人口中所说的‘异数’?!” 如今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了,二人快速一合计,一咬牙,罢了罢了,既然罗真人都让公孙胜跟着这郑临风那就跟着吧!罗真人总不会害自己的徒弟。 但二人也达到了另一个共识,此事的诡异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所以有关罗真人的话更是不能再对任何一个人说了! 于是,当二人再度返回屋中见到晁盖与郑临风时,晁盖已被郑临风说服,答应去上梁山, 吴用与公孙胜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当众人上了梁山之后,却见到了那个押送生辰纲的索超, 吴用与公孙胜都是人精,一看到索超就起了疑心,二人私底下讨论一番后,根据此事的种种蛛丝马迹与细节,就猜到了自己等人上梁山恐怕没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是这郑临风搞的鬼, 但他们商议计夺生辰纲的事做得极为的保密,而郑临风对众人的施救每一步都安排的恰到好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二人均是百思不得其解,却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除非郑临风完全清楚自己与官府,还有索超的每一步行动! 再联想起罗真人的话,吴用和公孙胜更是对这位神秘的大头领产生了无限的好奇心与敬畏之心……。 从那以后,公孙胜不知是怎么了,就好象有些惧怕郑临风一样,整日里深居寡出,只知道参道打坐, 但吴用却有了新的想法,他开始从各方渠道秘密的收集整理郑临风的资料,研究郑临风在过去的所有轨迹,而随着研究的深入,吴用开始愈发觉得郑临风这个人很不简单! 同时,吴用也明显感觉到了郑临风对自己似乎总有什么隔阂,与自己永远是不冷不热的,这更让吴用感到奇怪,想当初可是自己出谋划策助郑临风夺得梁山,而这郑临风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人,自己与他也并没有什么前怨旧恨,他为什么如此疏远自己呢?吴用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越是这样,吴用就越发的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 而且,吴用也并不是一个自甘寂寞的人,他从小饱读书籍,学富五车,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却因祖上出过一个罪人而没有机会参加科举,只能在村舍之中教授幼儿读书写字度日,人生郁郁不得志! 计夺生辰纲也是他对这个不公平的社会的一种报复! 但如今,却有一个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他以前一直认为像晁盖那样的人才是能做大事的人,可当他在梁山上再见到郑临风之后,吴用才知道什么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瞧瞧人家郑临风,手底下各个都是大英雄大好汉,比跟着晁盖混吃混喝的那帮废物不知强了多少倍!再看看人家说的话,“耕有田,居有屋”,又比晁盖满嘴只知道哥们义气高了不知多少档次!再看看如今的梁山泊,可尽是一群虎狼之军! 再充分联想一下罗真人说郑临风乃是扰乱天地定数的异数! 综合起来,吴用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发现了郑临风,这不正是自己在寻找的那个机会吗?此人胸怀大志,又有手段魄力,日后终成大事!自己何不找机会归附于他,施展毕生所能辅佐他,说不定便是千秋一代佳话! ……, “吴军师请进,大头领在等。” 李四更的话打断了吴用的思绪, 吴用慢慢收回思绪,轻轻舒了一口气,走进了房门, 机会已在面前,我要抓住它! 必须! www.ptwxz.com 376,荣耀梁山(5) “参见大头领。”吴用恭敬的一施礼, 郑飞放下手中的书,一指旁边的椅子笑道,“吴兄请坐。” 一句“吴兄”叫得吴用心头一跳,他立刻谢礼坐了上去,入座之后吴用快速打量一番屋中的布置,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不解,因为这实在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书房,几排书架,几张桌椅,简单至极。 这就是那个神秘的书房?这就是大头领整日办公的地方? 吴用的心中迅速又给郑飞做出了新的判断,一个人所选择的环境也能反映出这个人的性格,此地的这般布置定然表明大头领此人不喜虚华,行为处事简单直效务实,对这样的人恭维是没用的,他只会看重你的真本事,能为他做什么。 “书房简陋,让吴兄见笑了。”郑飞突然轻轻笑道, 吴用赶忙抱拳道,“大头领身居一山之主,却能带头秉行勤俭务实之风,属下由衷钦佩。” 郑飞淡淡一笑,看着眼前吴用毕恭毕敬的样子,心中一片感慨, 曾几何时,自己对吴用是那么的不屑一顾,因为此人虽然足智多谋,却是个标准的墙头草似的人物, 此人原本是晁盖的好友,与晁盖情同手足,当初也是和晁盖一起上的梁山,本应成为晁盖的得力助手,但自从那宋江也上梁山之后,此人立刻看出耿直的晁盖根本玩不过腹黑的宋江,于是此人便暗中结好宋江,助他不断蚕食晁盖在山寨的权力与威信,终于成功的架空了晁盖! 搞得晁盖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这个大头领居然已经快沦为摆设的时候才幡然醒悟,于是只好着急的去攻打曾头市想建功重新立威,却不幸中了毒箭身亡,而且就算晁盖当时不死,估计宋江也快向他下手了。 从那之后,江湖上甚至还流传着一个秘闻,许多人都觉得晁盖之死疑点重重,都说晁盖并不是死于史文恭之手,而是……! 每每想到这一点,郑飞就会对吴用与宋江感到丝丝寒意,他坚持认为,以吴用的才智,如果他能重情重义忠心辅佐晁盖,宋江还真不一定能扳倒晁盖,最起码也能助晁盖建立一个与宋江分庭抗争的局面,但他却最终选择了背叛晁盖, 背叛兄弟是吴用一生中的一大污点,也是郑飞最不能容忍的恶行,从这一点上来说,郑飞确实不喜欢他,甚至是有些讨厌他! 尤其是吴用刚上梁山没多久,就开始频频私下向自己表露想投靠自己的念头,则更让郑飞肯定了对吴用的判断,此人的确是一个特别善于趋炎附势的人,他的眼中只有强者,只有能帮他实现目标的人! 即便吴用最终自缢在了宋江的坟前其实也并不是他多么忠于宋江,而是他终于绝望的发现自己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心灰意冷之下自我了断罢了。 所以郑飞才会始终无视吴用的示好,吴用今天能看到自己的强大而投靠自己,明天难保就不会因为别人的强大而背叛自己! 但老天爷却给郑飞开了一个大玩笑,他先是依靠吴用之计夺了梁山,不久前又是依他之计夺了曾头市,可以说如果没有此人,郑飞在这两件大事中不知要费多少周折, 而且从这两件事上郑飞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现在梁山的实际情况乃是勇猛的武将一抓一大把,但善于出谋划策的文臣却寥寥无几, 以前有朱武可以帮自己,但现在朱武不在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再找一个真正的军师呢?自己是不是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用人标准?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吴用一个机会呢? 郑飞并不是一个特别固执、一点也不知道变通的人,他思前想后,如今既然正值用人之际,便给吴用一个机会也无妨,但在真正启用吴用之前,郑飞还是决定先给吴用打够预防针。 +++++++++++++++++++++++++++++++++++ “今天请吴兄来,一是要谢谢吴兄,郑某承蒙吴兄两次献策,受益匪浅,明日我便会召开论功行赏大会,在会上当众嘉赏吴兄!” 吴用一听心中顿时一片狂喜,以为是自己终于靠着计夺曾头市打动了郑飞,赶忙起身抱拳道,“这些都是在下应该做的,不过在下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磨磨嘴皮子罢了,真正冲锋陷阵,以威严折服苏定,领着大军兵不血刃攻克曾头市的还是大头领您,而且听说大头领不但严惩了曾家恶徒,更严令全军对曾头市百姓全毫无犯,据说如今山下都在传诵咱们梁山泊的美名,说咱们梁山泊真正的行侠仗义的好汉山,这些都是得益于大头领的宅心仁厚和高瞻远瞩,吴某能为大头领效力真是荣幸万分!” “吴兄不必如此,今日并无外人,咱们兄弟随便聊聊,不要搞得这么生疏。”郑飞轻笑道, 吴用坐回座位后接着道,“不知大头领还有何吩咐?吴某定义不容辞!” 郑飞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件事我想听听吴兄的意见。” 吴用道,“哦?何事?” 郑飞道,“此次咱们大败曾头市,有三个人可居首功,一是吴兄你,你不但出奇策助我大军顺利攻入曾头市,更在后方率领不过百余人便吓住了山上两千多名俘虏,这首功为你莫属。” 吴用道,“不敢不敢,大头领严重了。” 郑飞接着道,“除你之外还有两个人的功劳也是极大,一是刘同,一是苏定。没有刘同的诱敌深入,咱们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打败曾头市四千大军。没有苏定,咱们也不可能招降曾头市五百守军,兵不血刃的拿下曾头市。这两人自然也都是大功劳,但问题却来了,我应该给他们评定什么功劳呢?刘同虽然是大功一件,但他却是背叛我梁山在前,只是后来迷途知返才将计就计骗了曾头市,此事在山上知道的人不少,许多人都认为刘同是将功补罪。而苏定的身份却也是极为的尴尬,他毕竟只是降军,定的功劳太高,恐引起山上兄弟们的不满,定的功劳太低,也对不住他。所以,我想听听吴兄的意见。” 吴用想了想便道,“若依在下看,刘同差点背叛山寨是事实,冒险诱敌也是事实,功罪相抵,却依旧是功大于过,所以可以定他首功,却要向全军点明缘由,已绝不服之声。至于苏定,确实不可提拔的太多,否则会给自己兄弟留下厚彼薄己的感觉,尤其是咱们仅靠四百人就大败了曾头市四千大军,那日大头领带着三百人去曾头市,城中只有区区五百人,便是不靠苏定招降守军,咱们硬拿下曾头市也不见得会费多少事,定的太高了,兄弟们恐怕不会服气。” 郑飞听着连连点头,“吴兄所言极是!” 吴用看着郑飞似乎很满意,心下更是一喜,却见郑飞又轻叹了一声,显得颇有感触的样子,不由奇道,“请问大头领还有什么烦心事?” 郑飞轻轻点头叹道,“我最近两日一直在思考咱们此次与曾头市大战的详细经过,细细琢磨一番,却是后怕不已!” “后怕?何来后怕?”吴用更加奇怪了, 郑飞面色凝重的说道,“试想,如果咱们没有意外获知刘同有背叛山寨的可能,没有将他在去曾头市送信的半路截住,恐怕此刻咱们与曾头市的处境就会完全倒转过来,在刘挺刘同将曾头市四千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上山后,你我兄弟也将死无葬身之地!同样的道理,如果不是苏定背叛曾头市,咱们即便能强攻拿下曾头市,但肯定也会付出不小的伤亡,甚至还可能被周边州县知道,将咱们围困在曾头市,以及在半路截杀咱们。所以,即便咱们因苏定的反水而获益了,但咱们也不能忽视一点,那便是假如在以后,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咱们梁山泊身上,咱们应该怎样才能预防将领们的临阵倒戈呢?唉,人心隔肚皮,要完全看清一个人,真是好难呀!吴兄你觉得呢?” 吴用没想到郑飞会突发此感,一时不知该怎么应答,因为这种事根本就无从去预防,比如从古至今,外出打仗的将领一般都会把全家留在后方,被君主软禁监视起来,君主的目的就是以这些家眷作为人质,预防将领的叛变, 但实际的结果却是,这些将领中的大部分,到最后为了自己活命时,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是会选择投降,即便被君主杀掉了全家也在所不惜, 所以这样的事根本永远都没有绝对有保障的办法去预防,如果真有的话,古往今来那么多大智慧之人早就想出来了。 吴用正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回答郑飞时,却见郑飞又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有感而发,吴兄不必为难,我知道这样的事是无法避免的。” 吴用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郑飞语气一转接着道,“我对我这帮兄弟还是很放心的,鲁大哥,邓大哥,武松,林冲,王寅等人各个都是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相信他们绝对不可能背叛我。” 吴用赶忙深表赞同的点点头, “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有些人背叛我的话……,”郑飞轻轻一笑,但声音却是冷冰冰的,“我郑某人生平最恨背叛兄弟的人,最恨忘恩负义和吃里扒外的人,只要有这样的人,无论他是谁,也无论他是出于何种目的,我都会拼尽所能,便是踏破天涯海角也会取走他項上人头!” 吴用愣愣的看着郑飞,脸颊侧不知怎的悄悄滑落了一滴冷汗……。 www.ptwxz.com 377,荣耀梁山(6) (原本设置了自动更新,不知怎么被系统给取消了,刚刚才发现,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一大早,梁山泊聚义堂内就已是人满为患, 经过两日的休整,众人都已是恢复了精神,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大声谈笑着,兴奋之色也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他们之所以如此,除了是因为梁山泊天道军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也是因为众人都已知晓,今天上午召开的这个会议就是论功行赏大会,大头领也会正式的犒赏三军,每个人据说都可以得到升官的机会!打赏就更不用说了,大头领向来对兄弟们那是一点也不吝啬! 谁说英雄不爱财,好汉不爱财?大家常年奔波江湖,一文钱难死英雄汉的事可没少碰到过,钱到用时方恨少的道理大家都懂得。 除了升官和发财,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一块更大的“蛋糕”上了,这块“蛋糕”不是别的,正是那归顺的两千多人!没有将领会觉得自己手底下的兵多,一个不想增兵添将的将军不是一个好将军! 如今山上猛增了两千人马,总兵力比当初可是整整翻了五番,这就意味着从前管一个人的,说不定以后就能管五个人,以前管一百个人的,以后说不定就能管五百个人,随着手底下人马的剧增,自己所能施展的空间也会越来越大,如此诱惑对这群虎狼将领们可比任何形式的奖赏都更具有吸引力! “大头领到!”李四更突然出现在聚义堂大堂门口大喝一声, 满堂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挺直腰板看着门口。 郑飞与鲁智深、邓元觉、晁盖几人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门口,几人都是满脸笑意的走进了大堂之内, 满堂众人也立刻抱拳对着几人连连施礼,但大多数人的目光还是集中在了郑飞的身上,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是发自肺腑的敬服与爱戴!是他把他们从一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贼寇变成了如今这般威武,是他让他们学会了什么叫尊严和正义,是他让他们摆脱了骂名,也是他带领着他们变不可能为可能,创造了如今这番奇迹!这是他们神一般的大头领! 郑飞看着众人那炽热的目光,更是很满意众人此刻这种表现,有**是一件好事,无论功名利禄,都是一种很正常的追求,一支没有任何**和追求的军队也不会有太强的战斗力! 当然,追求**的前提也必须遵守规则,而自己,就是这个规则的制定者! 郑飞率领鲁智深等人入了座,满堂众人这才齐齐坐下,所有人都正襟危坐,齐齐看着郑飞, 郑飞开口道,“此番我梁山天道军替天行道,大败霸占曾头市十几年,丧尽天良无恶不作的曾弄,正是全体兄弟们、全军将士共同拼搏、浴血奋战的结果!此番大胜不但使得咱们梁山天道军实力大增,更赢得了曾头市百姓及山下四方的交口称赞,美名远扬!经过我与鲁大哥,邓大哥,晁大哥的共同商议,特召开此论功行赏大会,嘉赏三军!” “好!”满堂顿时一片叫好声和鼓掌声,众人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郑飞摆摆手,满堂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只见他站起身高声道,“全体起立!” 众人赶忙都站起身来,不知大头领为何会突然如此, 只见郑飞抱起了拳高声道,“在论功行赏之前,大家先一起为林龙林排长及战死的五十五名兄弟送行!” 原来如此……众人心下闪过一片感动,大头领就是重情义呀,无论何时都不忘弟兄们!哪怕是已经战死的! “兄弟们,一路走好!”郑飞朝天大喝道, “兄弟们!一路走好!”满堂众人齐声跟着大喊! 众人再度落座,郑飞一声令下,“前日我已说过,咱们天道军从此要正式建立‘荣耀院’,并实行抚恤制度,今日我再强调一遍,只要有咱们天道军一天,就算是砸锅卖铁,这项制度也必须永久的执行下去,将士们在前线卖命,咱们不能让他们有后顾之忧,不能让他们寒心,都听清楚了吗?” “是!”众人齐声道,早前听大头领在后山第一次说起这事时就已是激动不已,如今一看大头领再次强调并正式将此事确定下来,心中有多开心和感动就更不用多说了!尤其是苏定及一干投降的曾头市将领,更是确信自己的投降决定的确没有做错!有这样的大头领,有这样重情重义的制度,天道军的将士们怎不会为之心甘情愿的卖命?! 郑飞继续道,“大家都知道,我天道军新增了两千多人马,军力得到了极大的扩增,为了早日将这两千多人融入我天道军,经过我与鲁营长等人的商议,现正式公布新的人马分配方案。” “鲁智深、武松、王进、史进听令!” “在!”鲁智深、武松、王进、史进四人立刻起身抱拳道, “我天道军正式组建天道军第一团,此团为步兵团,辖三营九连二十七排八十一班共八百一十人,封鲁智深为第一团团长,王进为副团长兼第一团第一营营长,武松为第一团第二营营长,史进为第一团第三营营长!” 鲁智深等人大喜谢恩道,“多谢大头领!我等领命!” “邓元觉、林冲、王寅、厉天闰听令!” “在!”邓元觉、林冲、王寅、厉天闰亦起身抱拳道, “我天道军正式组建天道军第二团,此团为骑兵团,辖三营九连二十七排八十一班共八百一十人,每人一骑,封邓元觉为第二团团长,林冲为副团长兼第二团第一营营长,王寅为第一团第二营营长,厉天闰为第一团第三营营长!” “我等领命!”邓元觉等人亦是大喜道, “晁盖、苏定、公孙胜、杨志听令!” “在!”晁盖、苏定、公孙胜、杨志等人赶忙起身道, “我天道军正式组建天道军第三团,此团为步兵团,辖三营九连二十七排八十一班共八百一十人,封晁盖为第三团团长,苏定为第三团副团长兼第三团第一营营长,公孙胜为第三团第二营营长,杨志为第三团第三营营长!” “多谢大头领!”晁盖等人亦是大喜得令! www.ptwxz.com 378,荣耀梁山(7) “庞万春听令!” 庞万春立刻起身出列道,“在!” “原天道军**连正式扩编为**营,辖三连九排二十七班共两百七十人,每人一骑,封庞万春为**营营长,全权负责组建**营!” 庞万春高声道,“是!” “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出列!” “在!”阮氏三雄抱拳齐声道, “梁山泊天道军正式组建水军营,辖三连九排二十七班共两百七十人,封阮小二为水军营营长兼第一连连长,阮小五为第二连连长,阮小七为第三连连长!水军营听命于大头领郑临风。” “得令!多谢大头领!”阮氏三雄亦是大喜齐声谢道, “裴宣听令!” “在!”裴宣面无表情的起身抱拳道, “天道军正式组建军纪部,封裴宣为天道军军纪官,授营长衔,执法全军,直接对大头领郑临风全权负责!” “属下得令!”裴宣的面容依旧冷冰冰的,但眼中的激动之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视法纪为生命的领导! “朱贵听令!” “属下在!”朱贵赶忙起身抱拳道, “天道军正式组建情报部,封朱贵为天道军情报官,授营长衔,直接对大头领郑临风全权负责!” “属下得令!”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朱贵平静的抱拳道, “安道全听令!” “属下在!” “命安道全正式组建天道军军医院,封安道全为军医院院长,授营长衔,直接对大头领郑临风负责!” “属下得令!多谢大头领!” “杜迁听令!” “属下在!” “……封杜迁为天道军钱粮官,授……,” “属下得令!” “段景住听令……,” “……封段景住为……授连长……全权负责山寨战马……,” “属下得令……,” “厉天佑……,” ……, “汤隆……,” ……, “刘大财……,” ………, …………, 郑飞接过李四更送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觉得已经有些冒火的嗓子稍微舒服了些,一百多个人事任命终于都宣布完了,梁山天道军的大小事务也都安排完毕,基本都做到了事无巨细的有人负责, “苏定、吴用、刘同听令!”郑飞继续道, 苏定赶忙从座椅上再度站起来,吴用心头也是一喜,赶忙起身,刘同则从门口快步来到堂中, “属下在!”三人齐声道, 郑飞首先对苏定道,“苏定弃暗投明,助我大军兵不血刃的顺利拿下曾头市,避免了曾头市一场生灵涂炭,乃大功也!虽已封你为副团长,但却还不足以表彰你的功绩,特再额外赏你一万贯,以表嘉奖!” 嘶……!满堂顿时一片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 一万贯?!!!好丰厚的奖励啊! 众人都不由有些不服气,这苏定又是封高官又是拿重赏的,他究竟何德何能呢? 苏定心中狂喜,却是单膝跪拜道,“多谢大头领,今日苏定特当着大头领与诸位兄弟的面起誓,以后苏定生是天道军的人,死是天道军的鬼,此生永不背弃天道军,如违此誓,定天诛地灭地无葬身之所!另外,这一万贯钱兄弟我不要了,恳请大头领收回成命,并将其纳入天道军抚恤金之中,帮助一下战死和负伤的将士们,聊表兄弟我的一点心意!” 满堂众人一听这话,心中的刚刚所想顿时来了一个大转弯, 这小子行啊,居然这么仗义! “好!”郑飞满意的点点头,苏定这小子其实也不傻嘛,这一万贯虽然不是小数目,但他这几年在曾头市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多这一万贯少这一万贯的实际意义并不大,但献出这一万贯却能换来众人的一致称赞,如此一来,山上对他位居高位的反对声定会小上许多!“苏团长请起!我代表战死和负伤的兄弟们多谢你的好意了。” 苏定又恭敬的朝着郑飞一拜才站起身来,并在满堂众人友善的目光中重新入了座, 刘同又看向吴用,立刻发现了吴用眼中的丝丝炙热,“此番我天道军能乘胜出击大破曾头市,离不开吴用吴军师的神策,吴军师亦是首功!吴用听令!” 吴用压下心中的丝丝激动抱拳道,“吴用听令!” 郑飞道,“天道军正式组建参谋部,封吴用为参谋部军师长,授营长衔,赏一万贯!” 吴用惊呆片刻,立刻反应过来,心中顿时更是一片狂喜! 他自从上了梁山后,虽被授了军师,但却是个十足的虚职,只有个军师的名号,却无任何实权,手底下甚至连个可以使唤的人都没有,在山上的实际地位也许连个普通的班长都不如, 而他昨日对大头领表过忠心之后,虽然被大头领吓得小心肝一夜扑腾扑腾颤悠过不停,但依旧让他对今日自己可能会得到的封赏期盼不已,而这营长位便早已超出了他的预期许多!虽然依旧是文职并无任何实权,却已相当于一步登天了! 吴用立刻弯腰抱拳道,“多谢大头领!吴用必不负大头领提拔,竭尽所能为山寨,为天道军效力!” 只见郑飞点头微微一笑,但不知怎地,吴用却总发觉大头领那笑中好像还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吴用心中不由一愣,再一看满堂众人都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下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了……, 原来刚刚人家苏定已经发扬风格把一万贯赏赐都捐出来了,你也得了一万贯,多少也得意思下吧? 吴用心中顿时忍不住大骂了苏定几声,苏定啊苏定,大家都知道你有钱,是被曾弄年薪三万聘请的,可我只是个教书匠嘛,挣的钱还不够酒钱,只能经常去晁盖家里蹭吃蹭喝。前段日子一咬牙,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劫了一次生辰纲才好不容易分到了一万贯,没上山前用那笔钱还还债,置办点家业,上山后又不得不分给人家“受害者”索超数千贯,这些日子跟兄弟们吃吃喝喝拉关系也用掉不少,如今兜里可没剩多少了,我跟你比是真穷啊!可你那一充大方倒好,你是得了好名声了,却把我也给坑了,现在可如何是好?跟苏定一样捐吧,这一万贯要捐了可真是肉疼,最起码一年的好心情都没了,不捐吧,风格却没了,弄不好还被人瞧不起,这可怎么办是好? 终于,吴用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大头领,在下虽是出了计策,却只是磨磨嘴皮子罢了,冲锋陷阵的还是大头领与诸位兄弟,这一万贯赏赐在下实在受之有愧,请大头领收回……九千贯划入大军抚恤金,在下只留一千贯养家就行了!” “好好好!”郑飞心中贼笑两声,“吴军师与苏团长都如此高风亮节,心中只有我大军兄弟们,视钱财如粪土,有两位在我天道军,真奈我天道军之福呀!” 吴用暗暗抚平内心的伤口,勉强挤出一丝笑回到位上,心中更是将苏定又骂了个狗血淋头, 郑飞又看向刘同道,“此番我天道军能顺利围歼曾头市四千大军,刘同不畏生死的诱敌深入功不可没,其虽最初是受叛徒刘挺的胁迫而做出有损我天道军之事,但其却能迷途知返并立大功,其即便有过,但功过相抵,亦是功大于过,刘同听令!” “刘同在!”刘同满面羞愧的跪倒抱拳道, 郑飞道,“授刘同**营第二连连长位,赏五千贯!” “刘同不敢受,请大头领收回成命,刘同此前愚昧,险些在我堂哥刘挺的唆使下铸成大错!刘同即便有功,亦是戴罪立功,再者大头领已放过了我堂哥,刘同就更不敢提什么功劳了,请大头领收回成命吧!”说罢,刘同对着郑飞便磕了三个大响头,再起来时,已是额头流血,眼中流泪, 郑飞看了不由心底一叹,暗道这个刘同确实是个实心汉子,此番作为亦是真情流露,绝对不是卖的苦肉计,不过郑飞决意赏赐他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 “刘同,”郑飞道,“功是功,过是过,我分得清!赏赐你的都是你应得的,切不可再做推辞!不过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这样吧,你依然授**营第二连连长位,那五千贯我给你做主,划去四千贯,只给你一千贯!” 刘同还要推辞,郑飞不由分说的摆手道,“我意已决,你起来吧。” 刘同不知所措的看看四周,满堂众人其实也都很喜欢这个平日里就老实勤奋的“刘班长”,此番见他如此,众人心下也是几多感动,都对着他抱以善意的一笑,有几个还不停的对他使眼色,劝他赶紧接受, 刘同终于长叹一声,抱拳道,“多谢大头领!”这才站起身来,旁边立刻有人为他在下首搬来一把椅子,如今他也是连长了,也有资格入座了, 刘同只好又红着脸坐了上去,刚一入座,旁边几人都嬉皮笑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郑飞看在眼中也是满意的一笑。 www.ptwxz.com 379,荣耀梁山(8) (今天这里又有一名小孩玩水不慎溺亡,已经记不清这是今年第几次了,与上一次才不过隔了几天,落水地点也不过隔了几百米而已,令人心痛!这样的悲剧何时可以不再发生?) 郑飞摆摆手,满堂众人再度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郑飞,等待着他的命令, “再传我命令,”郑飞高声道,“此番大胜,功在全军,虽然在战前大家是敌对的,但现在无论是天道军老人,还是新近入伙的曾头市兄弟,以后就都是我梁山天道军的好兄弟!既然是赏,那就都要赏!我宣布,所有士兵每人都可赏十贯钱,而原天道军班长每人赏三十贯,排长赏九十贯,连长赏三百贯,营长赏一千贯!” “除此之外,天道军从此实现月俸制,每名普通士兵每月可领俸禄三贯钱,班长领七贯钱,排长领十五贯钱,连长领三十贯钱,营长领六十贯钱,团长领一百二十贯钱!既可以按月领取,也可以年终一次性领取!” 反正现在梁山有的是钱,正是大家赏赐已振士气的时候! 满堂众人一听,脸色又是大喜,尤其是那些曾头市降军们,他们一直担心加入梁山后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遭到歧视,而且就算遭到歧视他们也没办法,战败之军本就没什么底气,可如今一看,这位大头领不但兑现了在当初劝众人入伙梁山时所承诺的“一视同仁”,实际上还都给涨了俸禄,从原先承诺的一年三十贯,给涨到了一年三十六贯,他们心里那个高兴呀!都更加觉得当初选择留下真是明智之举,想想那些领了一贯钱就下山去的人,能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待遇? 顿时,满堂众人,无论是天道军老人们,还是刚刚入伙的曾头市降军,各个都是满脸的兴奋与高兴,称赞郑飞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人群之中,吴用躲在一边看着众人的表现,心中不由暗暗叹道,郑临风此人从外表来看,看似粗俗不堪,实际却是心如针细,洞若秋毫,此人手段高超,一手情意恩德,一手大加赏赐,赏罚分明,恩威并重,把个梁山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牢牢的控制在了自己手中,我亦不如他也!日后定要牢记此点,绝不可有丝毫三心二意的想法! +++++++++++++++++++++++++ 接下来,郑飞又连下了几个命令, “汤隆,我命你立刻着手扩大军器坊的生产规模,无论是落难的军匠,还是知名的民间铁匠,只要有可能,都可以不惜代价将他们招上山来。同时,也可以在全军招收学徒补充进军器坊,将他们迅速培养成合格的军匠师。总之,给我尽全力生产各式兵器!但是,有一点必须注意,我可以容忍生产速度的缓慢,我也不怕花钱,但我绝对不会容忍任何偷工减料现象的发生,每一件出炉的兵器,都必须是最优良的兵器!” “是!大头领请放心,有我在,军器坊生产出来的军器就连大宋御器坊的都比不了!” “刘大财,以后全山的工事皆由你负责,山寨上的每一处关口,每一个险要的一砖一瓦都不能出现任何问题,日后若因为工事的低劣给山寨惹了麻烦,我拿你是问!” “俺记住了,俺拿脑袋向您保证,绝对拿出看家本事来!” “段景住,你是识马养马的行家,以后山上一千多匹战马的饲养皆由你负责,记住,这一千多匹马是我天道军的宝贝,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是,属下遵命!” ……, 终于,郑飞彻底的安排完了所有的大小事务, 最后,郑飞起身下了最后一个命令,“全军听令!” “在!”满堂众人全部起身抱拳道, 郑飞看了一眼众人,凝神郑重道,“咱们大军虽然斩获了一场大胜,但此战绝对不会是咱们梁山泊的最后一场仗,诸位兄弟切记不可沉迷大胜而放松警惕,甚至盲目自大!不要忘记,咱们依旧处于山下众州县数万朝廷兵马的层层包围之中,咱们的身份还是官府势必诛灭的山贼强盗!而且咱们这次暴露了实力,又缴获了曾弄十几年所积累的巨额财富,一定会引得山下州县的窥视,他们都是一群比曾弄还要可怕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咱们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所以,从明天开始,全体兄弟务必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勤加操练军马,只有咱们自己的拳头硬如铁,刀剑锋利,才能保护好咱们的家人和财富!都听清楚了吗?!” “是!”满堂众人齐声大喝道,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凝重的表情突然一转轻松笑道,“至于今天嘛……兄弟们给我放开了肚子痛快的吃,痛快的喝,全山一起庆祝大胜,咱们一醉方休!” “好……,” “哈哈俺等的就是大头领这句话!” “大头领万岁,哈哈哈!” 满堂一片欢呼! 郑飞也是哈哈大笑着,但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朱贵时,却见朱贵正一脸犹豫的看着自己, 郑飞心头一动,对着朱贵打了个眼色,便悄然走进了后堂, 不一会,朱贵也跟了进来, “有事?”郑飞问道, 朱贵赶忙道,“是的,有两件,第一件事,刚刚一早收到消息,还没来得及呈给您看,留在曾头市的调查局情报人员传来消息,昨日午间,高唐州知州高廉以高唐州长官的名义正式派兵进驻了曾头市,宣布曾头市从此收归高唐州统辖,并将其改名为‘金高唐’,留下了一千州兵把守。” 郑飞听了眉头不由一皱,这高廉真是好快的动作,不过这也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曾头市如此宝地,只怕那高廉早就垂涎三尺了,如今最大的障碍曾弄已被自己所除,他自然会马上将曾头市收入囊中了。只可惜自己费尽周折剿灭了曾家,攻破了曾头市,收获了民心,却终究无法拥有此市!还白白便宜了高廉。真是窝火! “第二件呢?”郑飞问道, 朱贵的眼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得意道,“这一件是个可是个好消息,大头领您要找的那种鸽子,和会养那种鸽子的人已经找到了!此人听闻是咱们梁山天道军要用他,二话不说就跟着咱们的人带着他的所有鸽子都上了山,如今正在外面等候!” 郑飞眼中顿时一亮,此时还真有会玩信鸽的人啊?! “走,去见见他!” “是!” www.ptwxz.com 380,荣耀梁山(9) “大头领请进,他就在里面。”朱贵为郑飞推开一扇门,然后就快速闪到了门边,恭敬的等着郑飞先进, 只是郑飞却清楚的看到朱贵那双小眼睛中分明流露出一股子怪异的味道,像是在偷笑,又像是满怀着某种恶作剧般的期待,郑飞心中不由有些奇怪,朱贵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算了,且先进去看看再说,郑飞立刻走进屋子,可还没等他看清屋内情景,就只听一人高声道,“小人见过大头领!”扑通一声,一个人影也接着跪倒了, 郑飞听了心中一乐,这人貌似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加入我梁山呢,刚见自己就这般巴结,郑飞接着抬头看去,可当他终于看清跪着的那人的样子时,却是一下子就愣住了,心中也终于明白了朱贵刚刚那股怪异的神情的原因, 只见一个人恭恭敬敬的跪在屋子正中,一双有神的眼睛正满含崇拜与期待的看着自己,但……他却是个侏儒,一个比武大郎还要挨上两分的侏儒! 这就是朱贵找到的会玩鸽子的人?好像……应该是,因为在他的背后,正有一排铁笼,里面放着十几只鸽子,都正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嗯,起……起来吧。”郑飞短暂的恍惚后回过神来开口道, 那侏儒赶紧站起身来,又从身旁抱起一把跟他个头差不多高的椅子殷勤的放在郑飞身前,“大头领快请坐,快请坐。” 郑飞只好坐下,并用问询的目光看向了朱贵, 朱贵介绍道,“这人叫王得旺,乃是东昌府人,特别喜欢玩鸽子,人称‘鸽王’。” 王德旺赶紧练练拱手,“不敢不敢,浪得虚名而已,小人没别的本事,就是从小到大喜欢玩鸽子,却也因此被人污蔑,说我玩物丧志,而且因为小人长得五短身材,就更被人看不起了,这些年凭白遭受了许多嘲讽和笑话,但我知道,我这门手艺总会有发光的那一天。小人这些日子一直听说梁山泊上来了一群好汉,不打家劫舍,不祸害百姓,只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心中仰慕许久,早就想来山寨效力,但小人这般模样,便是想来也怕你们不收,谁料老天突然开眼,大头领竟派人主动去找小人,小人大喜过望,二话不说就带着所有鸽子就来了!” 郑飞点点头,暗道此人这般模样,确实容易遭人歧视,他又看向那些鸽子,“这就是你养的鸽子?” 一说起鸽子,王德旺眼中顿时一亮,瞬间竟迸发出极度兴奋和自豪的神情,整个人也像是充满了自信一样,“是是,这都是小人养的鸽子,却不是那种寻常被人吃的鸽子,都是一等一的绝妙品种!” 郑飞起身走过去仔细看这些鸽子,只见这些鸽子虽然看起来都精神很不错,也都在笼子里不停摆着头打量着郑飞这个陌生人,但郑飞也没玩过鸽子,也看不出这些鸽子有什么独特之处, “这种鸽子就会送信?” 在他身后,朱贵朝着王德旺使了个眼色,王德旺赶忙上前为郑飞介绍起来, “其实鸽子并不会送信,只不过有些鸽子的品种有很强的归巢性,无论它们与自己巢穴有多远,它们都会努力飞回巢穴,所谓信鸽就是利用鸽子这种归巢性,将简短的书信绑缚在他们腿上,传递给它们巢穴所在地的人。大头领真是见多识广,这种信鸽知道的人特别少,玩的人就更少了。山下那些见识短的,都说小人是玩物丧志,但小人知道这些鸽子其实都是宝贝,早晚会派上用场!” 说罢,王德望又将郑飞请到几个笼子前继续介绍起来, “为了能让大头领看明白信鸽与寻常肉鸽的区别,小人特意也带来了几只肉鸽,”王德旺指着其中一个笼子里的几只鸽子道,“请大头领看,肉鸽从总体上看,个头大,显得也比较壮,但那都是赘肉和肥厚的羽毛衬托出的,只能起到御寒保暖的作用,并无多大实际意义。” “再看这信鸽,”王德旺指着另一个笼子里的一只鸽子道,“此鸽浑身上下部位匀称,嘴长短适中,鼻瘤紧贴鼻梁,眼睛明亮有神,腿粗壮有力,无腿毛,站立时矫健舒展,尾羽与地面平行,身体各部位都是在为飞行而生,这就是好的信鸽!” 说罢,王德旺又打开笼子,一双抓出一只肉鸽和信鸽,近距离展示给郑飞看,“请大头领再从细处看看肉鸽和信鸽的区别。” “肉鸽的羽毛厚,而且非常松散。信鸽的羽毛则非常紧密,这样飞行在飞行的时候,遇到的空气阻力也就特别的小。不但节省鸽子飞行时的体力消耗,而且更易于冲刺、滑行和突然改变方向,以躲避天敌的袭击。” “肉鸽的脖子粗而厚,信鸽的脖子则短而薄,这也是有利于飞行的特征。” “肉鸽的腿很长,貌似好看却无多大作用,信鸽的腿则又.粗又.短,强劲有力。” “肉鸽的翅膀伸展开了之后,非常的平坦,毫无特色,但信鸽的翅膀伸展开之后,主羽长而匀称,副羽毛片大而松软,收缩有力,而且第八、九、十根羽毛还要略长一些,飞行中便于气流通过。” “但信鸽和信鸽之间也不一样,比如这两只信鸽,它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它们的胸部,胸宽的这只有冲劲,适合短途快速传信。胸窄的这只有耐力,适合远途传信。” “还有,就拿这只鸽子来说,这可是信鸽中的极品,因为它的鼻瘤特别奇特,就像是一个头盔一样,所以我给它取名叫盔鸽,这种盔鸽……,”王德旺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怨妇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一样,两眼放光的越说越起劲,滔滔不绝的吐沫星子乱飞, 郑飞终于彻底相信了,这王德旺虽然是个其貌不扬的侏儒,但真的是一个对鸽子特别有研究的人,的确是自己一直想找的那种会养信鸽的人! 郑飞微微弯腰拍了拍王德旺的肩膀笑着打断他道,“很好,欢迎你加入我们。” 王德旺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跪倒大喜道,“多谢大头领!” 郑飞笑着点点头,“起来吧,我且问你,饲养这些鸽子大约需要多少钱?我想要更多的鸽子,短途和长途的都要!” 王德旺回道,“回大头领的话,短途长途信鸽的花费都差不多,一只一年一贯钱足矣。” 郑飞道,“好!我给你每年一百贯当作你的俸禄,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专心给我饲养和培育优良的信鸽。” 一百贯?!王德旺瞬间被幸福冲击的有些发傻,他在山下为养这些鸽子穷的叮当响,仅凭着一股对鸽子发自肺腑的热爱而坚持到了今天,能被人肯定已是极大的开心,却没想到如今还能得到如此丰厚的奖赏,而且不但奖赏如此丰厚,更可以把爱好当作工作来做,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朱贵一看王德旺的傻样笑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恩?” 王德旺这才反应过来,又是扑通一声跪倒连磕了三个大响头,“请大头领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伺候鸽子谁都比不过我!谢大头领知遇之恩,小人定不负大头领期望!” “好,你去吧,养鸽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提。”郑飞满意的笑道, 朱贵接着唤过门口一名亲卫,将还依旧千恩万谢的王德旺领了下去, 王德旺一走,郑飞两步上前就给了朱贵一个响头,“臭小子,连我都敢耍了是不是?” 朱贵呲牙咧嘴的摸着头嘿嘿笑道,“小人第一次看到他时也吓了一跳,所以……小人也想看看大头领见到他会是什么表情嘿嘿。” 二人相视一笑,主仆之间的关系显得自然而亲密, 从一名默默无闻的山前酒店小掌柜,到如今的梁山高层头领,并且是大头领心腹之一,感受着来自全山上上下下的敬畏,朱贵颇有些春风得意的感觉,当然他也明白,自己能有今天,全是得自于大头领的知遇之恩以及厚爱, 朱贵是个聪明人,他明白日后若想保持这般殊荣和优待,除了为大头领更加卖命的效力外,更需要与大头领建立更加亲近紧密的联系,但他毕竟追随大头领的时间太短,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于是,在有一次有意无意的向大头领最亲密的手下兼朋友庞万春请教之后,庞万春只是微微一笑道,“朱兄如此聪明,难道还看不出大头领的脾气吗?” 朱贵思前想后,终于醒悟过来,他发现大头领并不是那么高傲威严不可亲近,甚至相反,此人其实还是一个特别平易近人的人,于是朱贵渐渐的就有意无意的试探性的学着庞万春与大头领开一些不疼不痒的玩笑,果真没有引起大头领的反感,而且还显得与自己更亲近了些……。 “朱贵,”郑飞的声音打断了朱贵的思索,他一听郑飞这个语气就知道郑飞是有事要吩咐了,赶忙恭声道,“是。”该亲近的时候可以亲近,但该效力时更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此人和那些信鸽都是咱们天道军的宝贝,你务必将他们保护得当,并且注意保密。同时,迅速安排调查局人手学习如何饲养和使用信鸽,争取可以早日将信鸽派上用场!” “是!请大头领放心。” “还有,调查局的规模也可以再扩大一些,此事你与庞万春商量着来,尽快在全军挑选出合适的人手补充进调查局,加大对周边州县,尤其是高唐州和曾头市的监视力度!” “是!” www.ptwxz.com 381,高廉的愤怒 曾头市……现在应该叫金高唐了,虽然并未受到梁山泊与曾家大战的什么波及,却依旧变得非常的萧条,店铺十关七八,街上人迹稀少,脏乱不堪,与往昔的繁荣和喧嚣相比,简直已如同一座死城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梁山泊既没有劫掠全城,曾家的败军也没有重新在曾头市内集结危害本地,到底是谁把曾头市这样一个方圆几百里最繁华的草市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唐州知州高廉! 自从高唐州知州高廉带领州兵进驻曾头市后,此地的商户与百姓很快就发现除了此城的主人从曾弄变成了高廉,看守城池,或者说看守他们的人从原曾头市军士换成了州兵之外,一切都与曾经并无丝毫的改善,甚至处境还要更艰难一些, 因为高廉来到曾头市后所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今往后,曾头市的税收要收两次,一次是按大宋朝廷规定的税目征收,一次则依旧按曾弄规定的税目收, 这下老百姓可不干了,按朝廷规定的税目收他们没意见,并且他们早就期盼可以那样交税,但曾家已被赶走了,他以前定的税本就不合理,属于违法收税,既然是违法的,那为什么还要继续交? 再者说了,曾弄定的税已是非常的繁重,而朝廷的税目也不低,仅仅比曾弄定的稍低一点点而已,如今两个税都要交,这简直既不合理,也太繁重,全城商铺根本承担不起! 对此,高廉的回答却很简单,他说,以前的时候,朝廷并不知道此地如此繁华,加之曾弄的欺瞒,所以并未收税,如今既然知道了,那就不但要收税,还要把以前大家漏缴的那些税都补收上来,所以收缴的曾弄定的原税目并不是重复收税,而是补交税! 这般解释简直荒谬到了极点! 曾头市的繁荣远近皆知,你高唐州与曾头市不过才几十里远,你会不知道?你不过是惧怕曾弄,不敢来收罢了。你虽然没敢来收税,可我们却不得不把税交给了曾弄,我们已经交过税了,如今哪里还有补交的道理? 全城百姓都痛骂高廉,同时谁也不交税, 高廉做的更绝,他先是命令州兵关死城门,只有缴纳了全部税目的才可以凭借文书进出城,曾头市靠的就是货物周转交易,这城门一关,外面的货物进不来,里面的货物出不去,这买卖还怎么做? 不过曾头市百姓也不怕,当初曾弄刚刚霸占曾头市的时候可比你高廉还要混蛋,当时就是靠着全城百姓的共同努力迫使曾弄做出了让步,才形成了以往的局面,他曾弄敢那么嚣张,除了他是外国侨民外,还因为他是白手起家,没有任何顾忌,可你高廉却是朝廷命官,你就不怕我们去告你的状吗?! 但结果却是……高廉的确不怕,而且就算是他明知城中百姓去本路转运使司(注1)那里告状了,他也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相反还命令州兵大开城门,送这些原本打算偷偷摸摸溜出城去的人出了城, 然后等城中百姓焦急的终于等到去告状的人回来后,大家才从那些人鼻青脸肿的样子和战战兢兢的回答中得知,去告状的人送出的状纸不但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更被转运使司的人抓进府内,说他们污蔑朝廷命官,念是初犯只重打了三十大板,下次如敢再犯,定严惩不贷! 如此违法乱纪的事,转运使司不但不主持正义,还要助纣为虐?全城百姓只觉有些傻眼。 但很快,一条内幕消息传了出来,原来那高廉竟是当朝太尉高俅的弟弟! 怪不得他这么有恃无恐,怪不得就连转运司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原来竟是如此……! 城中百姓终于明白,如果说曾弄是一条恶狼的话,那这高廉就是一只恶虎,而且是一只有主人给撑腰的恶虎! 于是,不堪忍受压迫的都忍痛离开了生活了几十年,并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买卖和家园,离开了曾头市, 舍不得离开的只好缴纳了两份税,买卖重新开张,却也已是大不如前! 曾头市,已露了残败的迹象! 高廉是傻子吗?应该不是,就算他是靠着高俅才成的高唐知州,也不应该是个白痴, 那他为什么要把好好的一个曾头市搞成这般样子?他难道不懂这种杀鸡取卵的行为是最无知最没有远见的做法吗? 他知道,只不过,他并不在乎,而且,他非常的愤怒! 此刻他就站在曾府中,虽然白白得了一个如此繁华气派的大宅院,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相反,他的面前到处都是在扒墙挖坑的州兵,好好的一个让曾家费了好大心思才建成的曾府已变得如同刚刚遭受过地震的样子, 而这样的景象,已经许多日了。 “大人,”一名幕僚抹了一把汗上前禀报道,“大人,已经挖了三天了,都快把曾家挖了个底朝天,除了挖出来十几具估计已死了好几年的尸体外,一个铜板也没挖到,依在下看,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找了。” 高廉的脸色更难看了,“从那些人嘴里审讯出来什么没有?” “都经过了严刑拷打,他们都说不知道曾家还有没有藏宝密室和地洞。” “继续打!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 “大人……,那个……,” “说!” “依小人见,应该不用再打了,我已经查清楚了,他们都是些曾家的普通下人和军卒,曾家应该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事告诉他们,再打下去,就算都打死了也问不出来。” “难道就没人知道吗?!” “唉,应该有,不过都被那梁山泊贼寇给杀了,这事全曾头市的人都看到了。” “梁山贼寇……!你估计被梁山贼寇抢走的曾家的钱财有多少?” “那些人都说从那密室中摆出来的钱财宝物堆积如山,整整装满了几十口大箱子,根本不知道具体数目,小人用同样的大箱子试过过发现,就算按最少的数目计算,那笔钱财少说也有……四百万贯!” “啪!”一只茶碗被高廉用力摔在了地上,惊得满院子正在挖土的州兵都一呆, “梁山贼寇!梁山贼寇!我要剿灭梁山贼寇!”高廉愤怒的吼叫起来! +++++++++++++++++++++++ 注:大宋地方行政区分为三级,县为一级,府、州、军、监为一级,“路”为最高级, 但实际上,“路”却并没有成为**的一级行政单位,因为光它的最高行政长官就有数位,比如可以有安抚使司,负责本路的财税和监察。可以有提点刑狱司,负责本路刑狱。有提举常平司,负责一路的仓储。有安抚司,负责本路的治安,军事。各个使司瓜分一路职权,并无实际上的最高长官。 但相对而言,还是转运使司的权利更大、更实际一些,因为他除了拥有财税大权外,还兼监察考核本路或数路的地方官吏,科考等等,它的最高长官称作“某路诸州水陆转运使”,简称转运使,官衙叫做转运使司。 www.ptwxz.com 382,童贯的自信 “大人不可!”亲信赶忙劝道, “有何不可?” “大人,想那曾弄有五千人马,却也不敌梁山贼寇,还被梁山贼寇攻入曾头市,灭了满门,可想而知这梁山贼寇有多厉害,咱们州兵才不过三千人,如何剿灭梁山贼寇?万一……只怕州县亦不保也!” “嘶……!”高廉倒吸一口冷气,对呀,此人说的极有道理,曾家何等武力亦败于梁山贼寇之手,自己必须谨慎才行,但即便想通此点,高廉心中却更是恼怒不已,很恨道,“我早就知道那梁山有群占山贼寇,却不知竟如此强悍,难道咱们就白白看着那几百万贯被那群贼寇吞下吗?!” 那亲信想了想道,“大人当务之急,是速速禀报朝廷,就说本地梁山贼寇祸乱,杀害外国侨民曾弄全家,劫掠曾头市,请求朝廷派大军征剿梁山贼寇。朝廷必令附近几州共同出兵,大人再请太尉大人在朝中活动一二,让大人担任联军剿匪总帅,到时候等咱们攻下梁山,即便不得不分出些好处给附近州县长官,但大头还是大人您的!” 高廉一听眼中顿时一亮,捻须细细一想,立刻点头道,“此计甚妙,好!我这就给朝廷上奏折,再给家兄去信一封。” 与此同时,梁山周边的济州府,东昌府等地官府都已得到了梁山泊大败曾头市的消息,各地州县长官俱都心惊不已,都想不明白这梁山贼寇何时竟变得如此强大!随即下令各地提高警惕,严防梁山贼寇侵虐,并赶紧给本路转运司、安抚司以及朝廷上书,请求朝廷立刻派兵剿灭梁山贼寇,以保地方安宁。 +++++++++++++++++++++++++++++++++++++ 十几日后,当来自梁山周边各地州县的急奏还依旧在路上传递时,在东京汴梁的一座豪华气派的宅院中,马植正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盯着离自己不远的一盆盆景看着出神,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略带一丝紧张和不安,就像一只随时会受到惊吓的小鸟, “良嗣,”一个苍老却底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起, 马植猛然惊醒,转头看向上首,就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看着自己,此人虽是满头白发,却是身型魁梧,双目炯炯有神,阳刚之气十足,浑身上下皆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感觉, 马植赶忙恭敬的叫道,“太师。” 没错,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当朝权宦,童贯! 对于童贯,马植有一种发自肺腑的尊敬,虽然童贯是一名宦官,可正是眼前这位白发老者帮着大宋朝廷镇守西北,率领西北军将西夏隔绝在了境外,同时,也是他出使辽国,将自己带回了大宋,并将自己引荐给了皇帝,为皇帝点明天下大势,劝说皇帝重启大宋已经尘封百年的收服燕云十六州的雄心! 他是自己在朝中的唯一依靠,也是自己最值得信赖的良师益友!更是燕云十六州万千百姓的希望! 马植一直以为自己有他相助,光复家乡的梦想已是唾手可得! 但因为一封信,一封来自梁山泊的信却给马植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震动,颠覆了他的许多认知,他突然惊恐的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所坚信许多东西,所憧憬的美好未来极有可能其实只是一场自相情愿的美梦,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了,他对自己目前所做的一切感到了怀疑,他慌了,他乱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于是,他找到了童贯,童贯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他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想问问他,这信上所说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他信任他,他想他不会骗他, 他希望他能告诉他,这一切都是骗人的,你要对我们的国家,对我们的皇帝,对我们的满朝文武,对我们的军队充满信心! 此刻,那封信就握在童贯的手中,刚刚童贯也已都看完了, “良嗣,你在想什么?”童贯的表情很平淡,语气也很舒缓,似乎那封快要把马植给吓得魂不守舍的信并没有带给他丝毫的震动, 马植一看童贯的反应,心中立刻安稳了些,“太师我……请问太师,那个叫做曾弄的金国人写给金国皇帝的信上所说的,应该……不是真的吧?”说罢,马植紧紧看向童贯的表情,心中无比紧张, 只见童贯微微笑了,同时,他下巴上的几缕轻须也随之动了动,童贯确实是个宦官,是个阉人,但他不但长得英俊雄伟,更令人惊奇的是,他还长有胡须,虽然比一般这个岁数男人的侬须要稀疏许多,但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胡须,这一点一直为人所惊奇,更有溜须拍马的说这是因为童贯统领大军,威震西北,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阳气无比充足,所以才能激发出象征男人的胡须。 “你怕了?”童贯微微笑着,眼中更是带有一丝戏谑的味道, “在下……在下不是怕,而是有些忧虑。”马植躲过童贯的目光, 童贯晃了晃手中的信,“你很相信这个给你写信的人?” 马植呆了呆,点了点头,“上一次为太师和皇上提出修改大计的,正是这个人。” “哦?”童贯眼中一亮,“就是那个前些年被蔡京搜捕,后来在歙州搞得一场风雨,又托老夫救下李家两个姑娘的那人?” 马植艰难的点了点头,他当初求童贯办这些事时,并没有说尽详情,隐瞒了许多细节, 童贯的目光再度挪到信上,短暂沉思之后居然轻轻笑了笑,“这个郑临风,有意思……呵呵……有意思!” 马植没敢回话,这郑临风如今已是占山贼寇,自己却三番四次瞒着童贯帮助他,若论究起来,这也是大罪!而这封信就是罪证! “没错,这个叫做曾弄的金人所说的虽有夸张,但基本属实。”童贯将信轻轻放在手边桌上,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他说的很平淡,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但马植却浑身一颤,猛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童贯,呆住了, 童贯放下茶杯一看马植的样子又笑了,“你一直都不知道?” 马植愣愣的摇摇头,努力从嗓子中挤出一句话,“都是……真的?包括……?” 童贯点点头,继续笑道,“老夫一直以为你知道的,再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马植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既然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就说明整个大宋朝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整个国家也已处于深深的危机之中,为何童贯一点也不急,整个朝廷也一点也不急? 童贯站起身来,走到马植的身前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马植的肩膀,“其实这也没什么,良嗣不必担心。” “大宋这个样子已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已经持续了近百年,不过即便如此,我们与西夏连年征战也没如何,甚至还略处上风。这仗从西夏叛国打到现在,我大宋越打越富,西夏越打越穷,你知道为什么吗?” 马植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澶渊之盟。”童贯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当初签订澶渊之盟,貌似是我国屈辱的以岁银十万贯签订了一个屈辱的协议,实际上却是我们占了便宜。你知道与辽国、西夏打一场二十万人的大仗需要多少钱吗?” 马植继续摇头, “至少需要一千万贯!当我们仅用十万贯就买来了边境百年无战事。一个是十万贯,一个是一千万贯,哪个更划算?我国也正是趁着这百年无战事,迅速发展强大起来。这是先祖皇帝及那些文韬武略的大臣们早就设想好的战略!澶渊之盟不是屈辱,而是机会!” “但西夏却不行,他打不起仗,每打一次大仗,他就要休养生息很久,而我们仅仅需要对他形成压迫,他就永远也喘不过气来!” “良嗣,你们书生不懂,打仗并不只是打得兵打得将,更是打得钱打得粮,从钱粮上说,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足以与我们抗争!” “老夫常年领兵西北,军队是个什么样子,老夫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官员们贪点就贪点,圣上其实也是知道的,但圣上也不管,为什么?因为他也要靠这满朝文武为他效力,为他建立千秋伟业!” “你永远也想象不到咱们大宋已经富足到了什么程度,莫说是一个小小的金国,就是辽金夏联手,咱们转手之间就能拿出百万雄兵!官员们贪的那点钱与咱们真正的财富比起来,简直只是九牛一毛。” “金国弹丸小国,还没解除辽国对他的威胁,他就敢窥视咱们大宋,真是自不量力!即便他再强,就算真比辽国强,他也顶多与西夏不相上下,只要咱们能顺利占据燕云十六州,阻绝了他们南下的通道,谁又能威胁到咱们?谁又耗得起咱们?” “我已与圣上重新商定了大计,过几年我就会领兵出击西夏,却不是要灭掉他,而是要用此一战拖垮他!只要能拖跨他,咱们就能有几年、十几年的时间专心收复燕云十六州!” “你就安心等待,等着与老夫一起追随圣上建立千秋盛名吧!” www.ptwxz.com 383,童贯的自信(2) 马植看着童贯,双眼之中重新绽放出自信的光芒,这位老人不但是当今圣上最亲密的近臣,还是一位手握兵权的重臣,同时还视自己为忘年好友!他说的话绝对可信! 马植接着细细想想也是,自己虽然从未去过西夏,但在十年前,当自己还只是一个弱冠少年的时候(1105年),西夏受到了大宋大举进攻,此次大宋准备充足,来势凶猛,西夏国祚危在旦夕! 西夏皇帝李乾顺急忙向大辽求援,大辽皇帝也不愿意让大宋灭掉西夏增长实力,于是便将一名宗室女子耶律南仙封为公主嫁给了李乾顺,与西夏建立联姻关系,并借此迫使大宋与西夏停战和解。 当时自己就从家族内一名奉命护送公主下嫁李乾顺的长辈嘴中听到了那位长辈沿途所见到的西夏景象,他除了赞叹西夏军队是如何的勇猛外,更多的则是说那里的土地是如何如何的贫瘠,百姓如何如何的困苦,究其原因便是连年与大宋交战所致,只要西夏国库稍微有了些积蓄,大宋便会兴兵来攻,虽然靠着西夏人的勇猛也没让大宋占到什么便宜,却因此将整个国家拖入了巨额战争消耗的泥潭之中无法自拔,此次更是差点被大宋所灭! 这件事给马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也以为与西夏连年刀兵相向的大宋也好不到哪去,谁知等他来到大宋才发现,这里竟是出奇的富裕安宁,百姓丰衣足食,朝廷国库充盈,似乎根本就没受到与西夏征战的影响! 此刻听了童贯点明,马植顿时恍然大悟,是呀!若论综合国力,大宋的确无人可与之匹敌!打仗除了拼的军事对抗,更是拼的钱粮与人口,而大宋要钱有钱,要粮有粮,要人更是有据说高达一万万的庞大人口!再看那西夏,粮少钱少人少,若要对付大宋这种庞然大物只能靠速战速决,但大宋却不知是有意无意的用持久战拖住了他,直到将他拖垮! 而当初辽国之所以与大宋签订了澶渊之盟,估计也是心有不甘之举,但契丹人为了对抗大宋也已到了吃不消的程度,最终只得签订了盟约。而大宋正是靠着澶渊之盟后的百年和平期,依靠着肥沃的广大国土,数位贤良的君主,以及那恐怖到了极点的人口基数迅速发展壮大起来! 所以,号称的百万军队即便只有十之五六又如何?大宋依旧还实际拥有五六十万主力,西北军更是骁勇善战,剩下的别的军队即便战斗力不强,无法发动进攻,但依靠坚固的城池,自保的能力总是有的。而且如果真的需要的话,朝廷只要一下令扩军,想必短短时间内就能建立起真正的百万大军! 被那些官员贪污了一些又如何?这么多年了,不也一点事没有,更是压的西夏喘不过气来! 几乎在一瞬之间,马植“想通了”,立刻退后一步对着童贯弯腰一个大礼愧疚道,“良嗣不信朝廷与太师,却只信了一个金人的信口雌黄,良嗣真是愚钝到了极点!辜负了大人的信任哪!” 童贯扶起马植对着他微微一笑,“良嗣不必如此,你毕竟才来大宋不过几年,又常年只待在汴梁城内不曾去过我大宋万里河山,自然不知我大宋真正的强盛,这不怪你。” 马植又连连谢罪了几句,眼角正好看到桌上那封信,便一指信问向童贯,“太师,这信……?” 童贯收起笑容冷哼一声,“金国弹丸小国,井底之蛙,那个完颜阿骨打不自量力就让他做几年春秋大梦好了,咱们依旧按照原定计划,静观辽金形势变化再伺机而动,总之无论如何,咱们都已到了可以撕毁澶渊耻约的时刻,如今也确实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最佳时机,绝不可错过!” 马植听了更是大喜,却见童贯语气一转又道,“老夫对完颜阿骨打那个疯子的兴趣还不是很大,最好奇的却是他。” 说罢,童贯坐回座椅,拿起那封信又看了起来,一边看一遍自言自语道,“只给你寄曾弄与金国人的书信往来,自己却没有写上只言片语,这个郑临风,还真是蛮有意思呢。” “你们燕云会不是一直在监控他吗?把你们查到的有关他的所有事都说出来,一条也不要漏!” “燕云会”三个字从童贯的嘴中脱口而出,马植却一点惊讶和紧张的意思也没有,因为燕云十六州收复在即,所仰仗的除了当今圣上便就是这位童太师,所以马植才不顾老会长临终前的嘱托,执意早已将燕云会的一切都告诉了童贯, 而燕云会如今也已成为了童贯麾下一支隐秘的力量,依靠着燕云会成员三教九流无所不在的情报网,确实为童贯搜集了不少满朝文武和各地大员的信息,童贯自是极为满意, 而燕云会凭借着童贯的扶持,规模和实力也是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是!”马植接着说道,“政和四年元月,那晚圣上微服出宮……,” 接下来,马植便从在上元诗词会上发现郑飞开始,从冒险救他出了蔡府,一直叙述到郑飞被迫逃离岐山,却在失踪相当长一段时间后突然出现在了梁山的所有经历, 在马植的叙述中,虽然只是郑飞的一些大体经历,许多时期还都是空白期根本没有任何信息,但也已算是难得的详尽了! “……属下在得知那郑临风突然出现在梁山后,曾想派人潜入梁山,但却一直没有成功,一直到前些日子突然得知他率领梁山贼寇打败了一个叫做曾头市的地方势力,然后又过了几日,这便收到了他的来信。” 童贯轻轻点点头,虎目微微眯起, “你确实他只是渭州城的一个杀猪户?” “绝对确定!他在渭州城内极为有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从小到大都没读过书,更没离开过渭州城?” “确定!据说在政和三年以前,他连帐都要别人代管,因为他不识字。只是……他怎么不可能不识字呢?难道他是装的?没有毫无道理的一装装上十几年?” “背叛他的朱武是怎么回事?不是有诈?” “属下也曾怀疑过此事,当日我也不过才看了朱武几眼,只觉此人十分精明,但为人如何并不知晓。后来燕云会中潜伏进岐山的密探已经确定,朱武的确是背叛了郑临风,一点也不像是假装的,再者说,郑临风与朱武为何要上演这么一出戏?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属下相信朱武的确是真的背叛了郑临风。不过这也不奇怪,岐山人多势众,又手握大笔财富,在如此诱惑面前,只能怪郑临风离开岐山的时间太久,也错信了朱武。” “梁山如今有多少人马?那曾头市又有多少人马?” “这个……说出来连属下也不敢相信,如今已派人去核实了……。” “说来听听。” “梁山,四五百人,曾头市……五千人!” 童贯猛地从座椅上站起来,瞪大的眼中写满了深深的震惊! www.ptwxz.com 384,童贯的自信(3) (昨日不知何故,从下午开始发烧,到睡前已接近四十度,一夜迷迷糊糊,而且还做梦梦见我穿越进了自己的小说里见到了郑屠,别的事都不记得了,就记得他最后跟我说,哥们你可一定要坚持把我写完啊。omg,居然连他都怕太监,我答应他了,读者朋友们也放心吧--!) “你觉得郑临风此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童贯若有所思的问道, 马植不假思索的接着回道,“以前刚认识他时,我只认为此人是个难得的人才,但随着对他了解的愈发深入,我却越来越看不清他了,对了,此人刚刚成亲不久,太师可知他的娘子是谁?” 童贯想了想,心中突然一动,“莫非是……李清照那个丫头?” 马植点点头,“没错,不过就连李清照的妹妹李洛灵也一起嫁给了他。” 童贯又是一愣,“李清照那个丫头老夫知道,心高气傲,怎么会嫁给一个贼寇呢?还是和她妹妹一起,真让人想不通。” 马植也叹道,“是啊,这个人不但神秘,而且好像还特别善于创造奇迹,一次又一次,似乎化不可能为可能对他而言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童贯沉思片刻,微微点点头,“良嗣,你去给他去信一封,问他愿不愿意投靠老夫!” 马植一惊,“太师的意思是……?” “告诉他,只要愿意交出曾家的一半财富并效忠老夫,老夫就奏请皇帝招安他们,有老夫的庇护,便是蔡京也不敢再动他!”童贯很自信的说。 “是!”马植闻言大喜,他十分欣赏郑飞,早就有将他洗白的想法,“我这就去写……不,我亲自去梁山一趟!从此人对当今局势的关注以及表露出来的正义感上看,他定也有报效朝廷的想法,但是却因蔡京的陷害而不得不落草为寇,如今有了太师的庇护,其必不会推辞!” 童贯点点头,“你若去就速去,去了也要他快点做出选择,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梁山这次搞的动静这么大,山下州县必定寝食难安,想必奏请朝廷出兵围剿梁山贼寇的奏章都正在来的路上,老夫可以为他先将这些奏折压下几日,但也不会太久,所以留给他做出选择的时间并不多!” 马植赶忙道,“是!在下这就去!” 说罢,马植朝着童贯一礼便急步出了屋, 童贯看着马植急匆匆的背影,眼中点点闪烁。 正在此时,就听身旁传来一声恭敬的叫声,“爹。” 童贯应声回头看去,脸上也堆满了慈爱的笑容,“孩子,你来了。” 就见原来是一名十来岁的少年从侧屋中走了出来,此人一袭青衣打扮,容貌也很是俊美,乃是一个标准的富家公子哥,他不是别人,正是童贯的儿子,准确的说,应该是童贯的义子。 童贯少年净身,并没有后代,虽然入宫后很久就飞黄腾达起来,却也一直以此为终生遗憾,几年前童贯在西北时,他手下的一名将领阵亡了,随后不久那人的妻子也过世了,只留下一名独生子流浪街头乞讨要饭。 童贯听说这件事后动了恻隐之心,就把那个小孩找来了,一看那个小孩长得十分俊秀,眉目之间竟与自己也有几分相像,童贯便动了心思将他收为义子,而此子的出现不但弥补了童贯的人生一大遗憾,更为他在军中博得了一场爱护部下的美名,让许多将领都深受感动,认为童贯是一名值得为之卖命的上司,无形中提高了童贯的威信,童贯没想到自己这个举动竟带来了许多意外的好处,由此更加疼爱此子,改其名为童师闵,视若己出。 童师闵恭敬的朝着童贯施了一礼,“爹,刚刚你们的话孩儿都在屋里听到了,孩儿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爹爹。” 童贯点头笑道,“孩子问吧。” “蔡京贵为宰首,那郑临风不过是个贼寇,爹爹为何要冒着得罪蔡京的风险护着他呢?”童师闵一脸的不解, 童贯闻言轻轻一笑,眼中尽是满意的神色,童师闵能讨童贯的欢心并不仅仅靠的是他俊秀且与童贯有几多相似的容貌,或许是因为早年街头流浪的磨难让他无比珍惜眼前的生活,他特别的勤奋好学,不懂就问,也是颇得童贯的赏识,而童贯也有心将他培养成自己真正的接班人,故经常将朝堂中的事说给他听,与他一起讨论,锻炼他的心智和见识。 “孩子可还记得为父给你说的,蔡京上一次复位宰相靠得是谁?”童贯笑问道, 童师闵想都不想就说,“当然记得,爹爹当时以内廷供奉官的名义去杭州为圣上收罗文玩字画,结识了贬居在那里的蔡京,当时蔡京几度落魄,满朝文武几乎都不搭理他,唯恐沾染了晦气,但却唯有爹爹不嫌弃他,不但为他出谋划策,更不遗余力的替他给皇帝信任的嫔妃、道士、内臣送礼,帮他打通关节,这才使得皇帝决定重新启用蔡京。此后的事也证明了爹爹的高瞻远瞩,那蔡京果真是个人物,回京后不到一年便连跳三级坐到了宰相的位子上。所以说,蔡京能有今日,首先要感谢的就是爹爹……,爹爹的意思是说,就像您当初慧眼看中蔡京一样,您也认为那郑临风是个难得的人才?” 童贯不置可否的笑笑,“这只是一方面,如果赵良嗣所说全部属实的话,这个郑临风的确是个人才,老夫纵横官场几十年,见惯了时事风云,在识人看人这一点上颇有心得。孩子你要记住,千万不要低估了人才,也不要小看了任何一个人才,就拿爹爹来说,几十年前,当爹爹为了养活自己,养活家人不得不净身进宫时,谁能想得到那个普通的小太监会变成如今老夫这般样子?老夫年事已高,终不能庇护你一生一世,而朝中明着暗着的派系关系不知有多少,就连老夫掌握的西北军也无法保证每一个人都忠于老夫,老夫这几年提拔了不少年轻将领,给予他们恩惠,就是在给你做着准备。” 童师闵听着童贯真切的话,看着这位救了自己并无私给予自己一切的老人,心中一片感动,眼角竟不觉有些潮湿了,赶忙抬起袖子擦了擦,“孩儿多谢爹爹,爹爹福如东海,一定能活到一百岁……哦不,是一百多岁。” 童贯仰头大笑几声,继续道,“当然,老夫看重那郑临风是个人才只是一个方面,更主要的是,爹爹是要通过这郑临风,给蔡京提个醒。” 童师闵一愣惊道,“给他提醒……?” 童贯神秘的一笑,“孩子,你知道赵楷吗?” www.ptwxz.com 385,郑飞的选择 郑飞站在观训台上,凝眉看着前方,此时早已入冬,虽然今年的第一场雪还没下,但天气已是极为的寒冷,尤其在山上,山风凛冽,吹在身上更是刺骨, 但在梁山操练场上,数千名梁山天道军新士兵正在众将领及老士兵的带领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训练,刀光剑影,尘土飞扬,口号声此起彼伏,喊杀声不绝于耳! 自从梁山泊打败曾头市并美名远扬之后,这段日子又有数百人慕名前来入伙山寨,而且一直留在孟州十字坡的张青,孙二娘夫妇也被郑飞派人召来了梁山,他们也并没有让郑飞失望,果真是带来了那名郑飞当日临走前所嘱咐他们等待的大头陀, 那头陀身高八尺多,使得两把大戒刀,颈挂一串由一百单八颗人顶骨做成的数珠,再问其名,乃是人称行者黄松,亦是江湖成名的人物,武器高强,亦正亦邪,并未听说有过什么劣迹。 此头陀黄松原本会被孙二娘麻翻杀掉,如今能活着也算是郑飞所救,郑飞一看他那威武的样子自是极为喜欢,而黄松从张青夫妇哪里也是早闻郑飞大名,仰慕许久,二话不说就要入伙,郑飞当然很高兴,随即封了张青夫妇与黄松军职, 这段时期,郑飞也并未放松对山下州县的监视,派出了大量调查局人员潜伏进山下州县,时刻观察他们的动向,但令郑飞感到疑惑的是,山下各州县的官府虽然明显加强了城池的防备,但却再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并未因为自己的突然崛起而有要来征剿自己的迹象, 但越是平静,郑飞却越是感到隐藏在这平静下的必会是更大的危机,于是,他一边派去人马伪装成商户去山下,甚至更远的州县购买大量的粮草囤积山上,一边抓紧时间大量生产断魂弩等军器,抓紧时间训练这些刚刚入伙的新士兵,为即将可能到来的危险做好准备。 二十多天来,他每天都像是长在了操练场一样,亲自督导全军的训练,而新天道军的训练成果也是极为喜人,因为这些曾头市降军毕竟接受过曾头市的准军事化训练,底子都还不错,而梁山的训练内容虽然比曾头市的要重不少,但在丰厚待遇的刺激下,在大头领每日亲历亲为的督导下,这些新士兵训练的都很卖力,已经比刚刚上山之前有了长足的进步! 郑飞看着眼前这一切,心中的信心也越来越足了,假以时日,等自己把这支军队训练好了,这支军队将会成为一支历史的奇兵,自己距离目标的实现也会更进一步! “大头领,山外有人求见。”一个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打断了郑飞的思绪, 郑飞回头一看,却是顿时一愣,因为来报信的居然是张北斗,张北斗如今已顶替朱贵完全负责起了山下所有明哨暗哨及眼线酒店的事务,军衔也已达到连长级别,所以郑飞很是奇怪,会是什么人呢?竟能让张北斗亲自跑来给自己报信呢? “什么人?” “是个书生,说是大头领的故人,并让属下把这个东西交给大头领,说大头领一见此物必会亲自下山去迎接他。” 说罢,张北斗便自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恭敬的捧给了郑飞, 郑飞不由一笑,会是谁呢?口气居然这么大。他接着就从张北斗手中接过了那件东西,却只一看就是大吃一惊!原来那件东西不是别的,正是燕云会的……燕云令! 郑飞二话不说转头就走,既然是燕云令,那来的会是谁呢?难道是马植?他怎么会来?莫非是因为自己寄给他的那封信?自己的信会不会影响到马植?大宋的计策会不会因此改变……?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不停的浮现在郑飞的脑海,自己当日将曾弄与金人的信寄给马植前,曾想将自己的担忧,以及凭借对历史进程的熟知为马植再另书一封信,告诉马植大宋真正的危机,提醒马植必须对当前的局势提高警惕,但郑飞思前想后还是没有写,一来是自己空口无凭,二来……郑飞在如今已初步建立起自己势力的情况下,处于新的位置和高度后,他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那便是,假如大宋真的意识到了危机,通过一系列改革壮大了自己,那对自己而言,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也许以前的郑飞会毫不犹豫的认为这是一件福事,毕竟大宋也许可以借此避免靖康之耻的发生! 但现在……自己已不是那个空有热血的青年了,通过这几年在大宋的游历,目睹了无数社会的黑暗面,看尽了不知多少人间惨剧之后,郑飞已不由对自己当初的决定产生了几分怀疑,有如此一个昏庸的玩乐皇帝,肆意纵容贪官污吏横行,压得百姓民不聊生!它究竟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它的继续存在,对天下百姓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靖康之战,究竟是一次浩劫,还是一次历史给予自己的机会……一次借此推翻它的机会! 郑飞迷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任由靖康之战的发生,那自己就是在进行一次赌博,一次要么赢要么输的赌博,而赌注不仅是自己与两位夫人,还有梁山大军的生死,还有天下万千百姓的命运! 假如自己输了,自己便等于纵容了惨剧的发生,致华夏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当然……如果自己赢了,说不定,一个全新的时代就将开启,神州大地也将迎来一次新的生机! 于是在这种两难的选择中,郑飞便以听天由命的心态,最终只给马植送去了一封自己没有写下任何一个字的信,把选择权交给了马植和大宋的手上。 +++++++++++++++++++++++++++++++++++++++++++ 郑飞叫了王进、庞万春二人与自己同行,一路下到山下,又坐船来到南山酒店,刚一进屋,郑飞的心头就是一跳! 只见一个书上打扮的人正坐在酒店内临窗的一张桌前品着茶,虽然已经快两年不见了,但郑飞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果然是马植! 而在马植的身旁则还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长相机灵的年轻后生郑飞也记得,正是马植那个小跟班,而另一个则是个魁梧的劲装大汉,一看便是个功夫高手,想必是马植的贴身护卫, 郑飞一进屋,马植三人也立有所觉,都齐齐的看了过来, 一阵极其短暂的沉默后,郑飞与马植相识一笑, “马兄。” “郑兄。” 郑飞快步走过去,马植也起身相迎,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这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应该是非常的亲密! 张北斗在后面一看顿时一惊,暗暗咂舌道幸亏自己看这书生气度不凡,这才决定立刻亲自去禀报了大头领,如今一看此人与大头领的关系果真不一般,万幸啊万幸! 张北斗正暗自庆幸着,却见庞万春转身对自己暗暗使了个眼色,张北斗立刻会意,马上对着店内几名伙计打了个眼色,众人都赶忙悄悄退了出去。 郑飞也已快步来到了马植的身前,看着马植亲切的笑容,他的心中竟不由自主的升起了几分的激动,无论历史对这个人是如何评价的,但自己的确是因为马植得了许多的好处,这些好处中有许多甚至对自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从心底讲,郑飞很感激马植,也一直视他为自己恩人般的存在。 马植看着郑飞,心中同样有些莫名的激动,才短短一年多不见,他就已从郑飞的身上看出了明显的变化,身居朝堂,见惯了大人物的马植立刻明显的觉察出一种独特的自信与威严的气息正不断从郑飞的身上散发出来,这种感觉让马植心惊不已,因为他也同样在童贯的身上发现过这种气质,但童贯是谁,他又是谁,这怎么可能? “马兄,你一直可好?”郑飞来到近前,也不施礼,而是上下打量一番马植,关切的问道, 对于郑飞这种近乎有些失礼的举动,却让马植心头升起丝丝暖意,他看得出郑飞并不是装的,他的确是很关心自己, “多谢郑兄挂念,我还好,郑兄呢?” 郑飞爽朗的一笑,“能吃能喝能睡,好得很!” 二人相视一笑,各自入座, “马兄此来……?”郑飞并不想兜圈子,他也很迫切的想知道那封信会给马植和大宋带来什么样的改变,而马植既然能千里迢迢亲自赶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 马植点点头,对着郑飞一笑道,“我这次来,是要告诉郑兄一个好消息!” 郑飞的心不由自己的砰砰乱跳起来,“什么好消息?” 马植情不自禁的喜道,“郑兄,你终于可以洗刷罪名了,从此,不但能光明正大的行走天下,更能有机会为朝廷效力!” 郑飞一愣……,嗯?这是什么意思? 马植看着郑飞不解的神情,继续解释道,“郑兄,童贯童大人决定帮你洗脱罪名,只要你能……忠于童太师!” 郑飞彻底愣住了, 什么?童贯要……招安我? www.ptwxz.com 386,郑飞的选择(2) 郑飞万万没想到等了一大顿,结果却等来了这个消息,当初梁山泊也被招安过,不过那也是在连败了几次朝廷征剿大军,又走了李师师的枕边路线才招安成功的,自己这还啥都没干呢,怎么突然就要被招安了?不过这个招安的味道也有些不对,叫我效忠谁?童贯? 马植看着郑飞错愕的表情,还以为他是被这件突然到来的“好事”冲晕了头脑,接着道,“事不宜迟,郑兄速速写下文书,我这就带着立刻返回汴梁交给童大人。” 郑飞苦笑一声,却问道,“马兄,我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 马植点头道,“当然收到了,也是幸亏郑兄的那封信,在下带着那信去求教童大人,童大人这才发现郑兄是个人才,特命我来招安你们。” 郑飞继续问道,“那除此之外,我的信……?” 马植立刻明白了郑飞的意思,“哦,郑兄是想问,那曾弄与金人的信会不会对我们既定的‘联金灭辽’之策产生什么影响?” 郑飞心头狂跳,“正是!” 马植却轻松的一笑,“没有。以往怎样,以后还会怎样,而且那封信也太言过其实了。” 郑飞心中猛地一惊,一股失望夹杂着愤怒的感觉直冲心头,不由急道,“马兄,那信上已经说得极为清楚了,金人不但对我们早有所图,更已得知了咱们军队的真实……,” “呵呵……,”马植笑的更轻松了,似乎早就料到了郑飞会是这种反应,“郑兄不必如此,你的心情我理解,不瞒郑兄,当初刚收到你的信时我也吓了一大跳,如果咱们大宋真实的国力与军队真的如曾弄信上所说那般的话,则这‘联金灭辽’之策就真的不再是一个收复燕云十六州的绝顶妙策,而是一件引狼入室的祸事,所以我急忙去找童大人,结果从童大人那里我才知道,我和你想的都错了。” 郑飞一愣,忍不住站起来道,“错了?哪里错了?!澶渊之盟后,与辽边境军队百年无仗可打,军备荒废,军心涣散,吃空饷成风,战斗力直线下降,这些是不是真的?” 马植点头一笑,“是。” “皇帝贪图享乐,官员贪贿成风,百姓贫困疾苦,这是不是真的?” “是。” 郑飞眼看马植应答的如此轻松,更是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这些事都是真的,那大宋目前就已在危机重重之中,他怎么还能笑得如此轻松?对了,他刚刚还说那信也给童贯看过了,童贯身为朝廷大员,也是“联金灭辽”之策的主要倡导者和实际执行者,他就算不看那信也应该对大宋的真实情况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怎么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到底是怎么了? 马植伸手轻轻将郑飞重新按坐回位上,看着郑飞那急火火的惊愕表情,忍不住笑道,“郑兄先不要急,且听我说给你听……,” 接下来,马植便将童贯对自己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又说给了郑飞听,同时,还加上了自己从辽金两国目前严峻的国内形势中所分析出的支持童贯观点的一些论据,他越说越开心,越说脸上的兴奋与自信之色越浓厚,就好像童贯的话就是天下至理,燕云十六州的收复也已是唾手可得一般容易! 但郑飞却越听心情越沉重,并迅速降入了谷底! 谬论!真是什么狗屁谬论!依照这个谬论,大宋目前的危机不但不是危机,反倒还成了机会?澶渊之盟不是耻辱,反倒成了韬光养晦的神策?甚至大宋目前军队战斗力的底下也有了理由,而且只要大宋愿意,那它随时随地就能建立起横扫天下的百万雄军? 天哪,童贯,马植还有满朝文武,甚至包括皇帝难道都是这么想的吗?他们都是一群白痴吗?他们究竟从哪里得来的这般自信?难道他们一直都活在泱泱天朝大国的幻梦中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压抑在所谓的太平盛世下的是天下百姓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愤怒? 郑飞看着眼前口若悬河的马植,只能感到浑身的无力,想反驳他,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难道要告诉他,再过几年,等金兵灭掉辽国之后再来攻打你们的时候,你们才能知道自己的军队已经烂成了什么样子?难道要告诉他,从边境到都城汴梁,整个大宋的边防军的人数虽然是数倍于金兵,但却几乎都是一看到金兵的旗帜就会望风而逃,让金兵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的就能长驱直入到达都城之下?难道要告诉他,离大宋离两位皇帝被掳走,国祚覆灭只剩下仅仅几年的时间?难道要告诉他,待金兵南下的那一刻起,他和童贯的生命也就即将走到人生的尽头,更会在死后背负千年的误国骂名? 郑飞什么也没法告诉他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虽然都是事实,但对他们而言,却不异于天方夜谭,告诉他的结果只能让他认为自己是个疯子! 郑飞也终于明白了,历史之所以会以那样悲惨的方式进行下去并不是偶然,经过大宋百年来的重文抑武和澶渊之盟后的和平期,无数文人才子用世间最美妙的词汇为他们编织了一个天朝极乐上国的虚幻世界,粉饰了天下太平富足的幻象。 整个大宋,包括皇帝和他的文武百官都一直生活在这样一个盲目自大的世界里,他们想象不到自己军队已经烂成了什么样子,他们想象不到金国的铁骑是何等的恐怖,甚至当金兵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都城之下时,大宋的皇帝不但不想着抓紧时间组织抵抗,居然还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押在了他所信任的一个江湖术士身上,命那个江湖术士郭京站在汴梁的城楼之上用他所谓的“六甲神法”撒豆成兵,召来“天兵天将”好把城外的金兵赶走,结果,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郑飞突然有些想笑,接着就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刚开始还只是轻笑,到最后竟开始捧腹大笑,笑得郑飞眼泪横飞,笑得正在滔滔不绝的颂扬大宋神威不可战胜的马植立刻愣住了,笑声传到屋外听到张北斗耳朵里,直让张北斗感叹屋内的书生看来真是大头领的至交好友,自己可从来没听过大头领这样开心的笑过。 “郑兄你这是……在下说得有什么地方很好笑吗?”这次轮到马植满脸错愕了,就像刚刚郑飞的样子, 郑飞慢慢止住笑,轻轻擦了擦眼泪,我为什么笑?我会告诉你我是在笑这个所谓的天朝上国的皇帝是多么的可笑吗?我会告诉你在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文武百官统治下的国家已经面临丧国之危了还能如此沾沾自喜是多么可笑吗?不好意思,我不能,正如我不能告诉你我已经从这件事上终于下定了某件事情的决心一样, 我要赌一把,压上我所有的一切与叫做历史的那个东西豪赌一把,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拯救天下!而不再对你们再心存任何的侥幸! 郑飞对着马植淡然一笑,“马兄,我想问你件事。” 马植奇道,“郑兄请讲,” 郑飞慢慢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想请问马兄,以你对童贯童大人的了解,如果我们接受了招安,他会帮助我们杀掉高俅吗?” 马植闻言面色陡然巨变!不只是他,就连他身后那名神秘的陌生汉子听了也是浑身一震,用无比震惊的目光看向郑飞, 而在郑飞的身后,一直在听着马植的话,尤其是听到童贯要招安郑飞时便已沉下脸色的王进与庞万春二人亦是陡然一惊,两眼之中接着一亮,略显激动的看着郑飞的背影,心中流淌着丝丝的感动, 马植回过神来,瞠目结舌的看着郑飞,但郑飞却是面若止水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自己,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王进与庞万春则挺胸立于郑飞身后,自信威武不可侵犯! 屋内瞬间沉寂下来,气氛有一股莫名的诡异……。 www.ptwxz.com 387,郑飞的选择(3) 马植愣愣的看着郑飞,到此时才发觉情况似乎与自己所设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在来的路上,他始终坚信郑飞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会连想都不想便一口答应,但如今再看他,他却……, 难道……马植心中突然一动,“郑兄可是不舍得那一半曾家的财富?如果是的话也没关系,我再去跟童大人请示,童大人倒也不是非要这些钱财,而是他也需要用一些钱财来为郑兄和诸位打点朝中关系的。”[] 郑飞轻轻一笑,“马兄多想了,如果童大人可以为我等拿来高俅老贼的头颅,莫说是一半曾家的家产,便是都给童大人我也愿意!” 马植终于确信了郑飞的态度,面色一变道,“郑兄你知道你刚刚是在说什么吗?!” 郑飞很肯定的点点头,“我知道。” 马植冷冷道,“高俅身居太尉,并不比我们童大人……,我可以当作没有听到你刚刚的话!” 郑飞无所谓的笑笑,“多谢马兄,我不需要,我依然在等你的答案。” 马植的呼吸不由急促了起来,他屁颠屁颠不远千里赶来梁山,就是出于对郑飞的重视,想亲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但结果却是这样,马植真是又急又气,难道自己曾经真的看错了这个人吗?还是两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抑或是他长久呆在强盗窝,已经近墨者黑了? 马植虽然气恼,但他不愿就此放弃,他还想争取“挽救”一个“栋梁之才”! 所以,他不能急,他要心平气和的再劝一劝郑飞,争取让他回心转意, 马植长舒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缓许多,“郑兄,我能问为什么吗?” 郑飞看得出马植的态度,此人对自己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否则也不会亲自来见自己,只可惜,他永远也不会懂自己如此决定的原因, “我身后之人名叫王进,原为东京汴梁禁军教头,却被高俅害得家破人亡!生母更是惨死西夏,其本人若非我救,早就也做了一缕冤魂!我还有一位兄长名叫林冲,亦是禁军教头,同样是被高俅害的家破人亡!我答应过他们,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会替他们报仇,手刃奸贼高俅!不止是他们,我还有很多兄弟,也是被许多奸臣所害,我答应过他们总有一天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马植心中大乱,继续争取道,“郑兄,你可知道,只要答应了我们大人,你不但可以重新恢复清白之身,此后更是荣华富贵,此等机会来之不易,今生恐怕只有这一次,郑兄切莫意气用事!” “兄弟一诺重于生命,区区荣华富贵又算得了什么。马兄自然不懂我们这些莽夫之间的情意,我们一路走来,风风雨雨,生死与共,靠得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功名利禄,靠得就是一个义字!我们之间的义气就好比你们想收复燕云故乡的决心一样,你们能为之付出任何代价,我们也不会比你们差!”郑飞摇摇头,“看来马兄是没办法答应我的要求,既然如此,马兄请回吧,烦请替我多谢童大人的厚爱,就说郑某恕难从命。” 马植猛地站起来急道,“郑兄……!” “若要我回心转意,只要童大人一句承诺足矣!”郑飞起身就走, 马植继续急道,“郑兄!你可知道,此地附近州县上奏朝廷求派大军围剿你们的奏章已经到了汴梁,现在正被童大人压着,为你争取着时间,你若再执迷不悟,他日朝廷大军一来,你们大祸就要临头了呀!” “马兄,谢谢。”郑飞停下脚步,声音竟有几分哽咽,“承蒙你的关照,郑某感激不尽,你这份恩德郑某永记心中,他日若有机会定会报答!这件东西……今日就物归原主了,珍重!” 郑飞头也不回,将一件东西轻轻放在身旁的一张桌上,便在王进与庞万春的护送下走向了大门,随即消失了身影, 马植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那件东西,那是一块铁牌,上面只刻着三个字,燕云令。 +++++++++++++++++++++++++++++++++++++ 郑飞站在船头,看着越来越近接的梁山水寨,心中快速思索着马植刚刚的话, 怪不得山下州县到目前为止都那么平静,原来请求朝廷出兵围剿我的奏折早就送上去了,看来他们也是都有自知之明,知道单凭一州一县之力根本不能乃我何!而像这样的事一般都属于各地官府长官的秘密行为,调查局的人没有发觉也很正常。 此次也幸亏马植来了这一趟,否则自己恐怕还一直蒙在鼓里,待朝廷大军一来就要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也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一直没有放松粮草的囤积和军队的训练! 哼!来就来吧!当初梁山军在宋江等人的率领下都能大破官军,如今自己人数虽然少了一点,但装备和战斗力却比曾经的梁山军要强不少,就不信打不过那群已经烂到根的官军!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必须尽快召集众人商量对策,以做好万全的准备!给予即将可能到来的官军以沉痛的一击,打得他们再也不敢来招惹自己! “王哥,万春。”郑飞开口道, “属下在!”二人一起应道,看向郑飞的目光中是坚定如钢的忠诚, “一会回到山上,速速召集所有连级以上军官来聚义厅。” “是!” “刚刚马植的话,从现在开始就彻底忘掉。” “是!” +++++++++++++++++++++++++++++++++++++++++++++ 聚义厅内很快就坐满站满了人,一个个都很奇怪,小声的交流着,不知大头领突然如此郑重的召集起这么多人是所为何事, 郑飞一看人都到了,轻轻嗯了一声,顿时满堂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齐齐看向郑飞, “此时突然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大家。” 众人摒住呼吸,凝神倾听, “据可靠消息,山下州府已经奏请朝廷派大军围剿我们,短则一个月,多则不过两三月,朝廷大军必定来侵!” 满屋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都瞪大眼睛一脸的惊讶, 杨志起身道,“大头领,这个消息可靠吗?咱们虽然攻打了曾头市,却对百姓秋毫无犯,也不曾骚扰山下州县,朝廷为何会无缘无故的来攻打我们?” “消息应该很可靠,至于原因嘛……,”郑飞看了一眼吴用, 吴用立刻站起身来说道,“这原因,吴某也许猜得到,不外乎有两个,一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咱们动了官府十几年都不敢动的曾家,抢了曾家数百万贯钱财,周围的官府哪个不眼红?哪个不想来分一杯羹?第二个原因就是咱们在此次多表现出的强悍,有像咱们这样的一个邻居,那些官府恐怕早就寝食难安了!” “去他奶奶的!来就来,咱们四百人都敢灭曾家五千人,如今咱们都有三四千人马了,朝廷就算来三四万人咱也不怕!”邓元觉起身大叫道, “对!对!不怕他们!” “敢来老子就敢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 满堂众将一片随声附和!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他本以为众人会表现出哪怕极短暂的些许恐慌,却不料大多数人都表现出了极强的士气! “好!”郑飞站了起来,一声令下,“众将听令!” “在!”满堂众人一起高喝! “众将各就其位,该练兵的练兵,该筑墙的筑墙,该买粮的买粮,全都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以完全的姿态随时准备迎战官军!” “是!” www.ptwxz.com 388,郑飞的选择(4) 郑飞走在路上,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家门,心中却满是纠结,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把童贯要招安自己的事告诉李家姐妹,他知道李清照一直希望能有皇帝大赦天下的那一天,这样她就可以托关系请求朝廷招安自己,让自己重新恢复清白的身份,但摆在眼前的这样一个机会却被自己给轻易的拒绝了, 乍一看,自己目前答应童贯招抚的话,貌似可以躲过朝廷此次的征剿,得一时安宁,但从长远看,自己目前绝对不能这么做![] 因为跟了童贯便是寄人篱下,从此再无任何主动,必须时刻听命于童贯的指挥,他让自己上西北就得上西北,他让自己去给他偷给他抢自己也得去,并且再也无法壮大自己的力量,甚至自己还能不能再指挥天道军都说不定,在几年后的那场血雨腥风来临之前,这么做几乎等于作茧自缚。 同时,自己成立天道军的口号一直是替天行道,杀贪官污吏,惩恶扬善,已经为山上许多人许下了日后耕有田,居有屋的诺言,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被招安了,从穷苦百姓的守护者一眨眼变成了压迫他们的贪官污吏手中的一条狗,这般变化必会动摇自己对天道军的威信和控制。 更重要是,郑飞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要把几年后的那一次关系民族存亡的事情变成自己的一次机会,用另一种方式实现自己的理想! 至于那个狗屁昏君,老子为什么要傻不拉几的当那个昏君的勤王军?老子为什么要忠于你……? “快快!拿水来,夫人又吐了!再去叫安神医来!”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突然从院子中响起打断了郑飞的思绪,郑飞心头一惊,急忙加快了脚步, 如今李家姐妹都已怀胎将近三个月,但很奇怪的是,李清照整日呕吐不止,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圈,可李洛灵不但一点事也没有,反而胃口大口,毫不忌口,能吃能喝,比刚怀孕时还胖了些,听这动静,看来李清照又有了反应, 等郑飞刚走到门口,就见林翠儿急步从院内冲了出来,她一见郑飞吓了一跳,慌忙行完礼又要走,郑飞拦下她便转身对身后的李四更道,“四更,你脚步快,去叫安院长来。” “是!”李四更拔腿就跑, 郑飞这才转身急问林翠儿,“夫人怎么样?” “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吃什么吐什么。” 郑飞脸色一变,“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林翠儿怯生生的回道,“是……是夫人不让我们去找大官人的,说不能影响到大官人做正事……,” 郑飞心中猛地涌起一片感动,同时还有深深的自责!这些日子自己的精力都用在练兵上,对她们姐妹的关心很少,但她们却丝毫都没有埋怨自己,只是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自己,自己这个丈夫做的真是太不及格了! 嗯!她们姐妹对我如此真切,我就更不能骗她们了,这件事必须告诉她们! 郑飞想毕,快步走进了屋子,就见李清照躺在床上,精神略显萎靡,面色也有些苍白,李洛灵坐在床边正看着她,眼眶红红的,应该刚刚哭过, 二人一起看到了郑飞,李洛灵赶忙起身迎了过来,李清照则挣扎着想起来, 郑飞几步上前柔声道,“娘子别动,好好休息,安院子一会就来。” 李清照乖巧的点点头, “娘子,为夫不好,光顾着山寨的事物忽略了你,让娘子受委屈了。”郑飞看着李清照消瘦的脸颊愧疚的说道, 李清照轻笑道,“夫君这是哪里的话,是我自己不争气,生得这般身体。” “唉,姐姐真是遭罪了,不过我听山上的大娘们说,怀孕常吐的肯定是男孩,像我这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就是女儿。”李洛灵摸着自己的肚子,眼巴巴的看着李清照,眼中虽然都是关心和心疼,却还有一点羡慕的味道, 郑飞和李清照一听这话顿时都笑了, 郑飞没想到李洛灵这小丫头还这么重男轻女, “两位娘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老天赐给父母的最宝贵的礼物,我都喜欢。” 二女听了这话都是欣慰的一笑, “郑郎,你真好。”李洛灵拉着郑飞的手道, 郑飞一笑,“这没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即便女人无法像男人那样干力气活,上阵冲锋杀敌,但她们的才智就真的也不如男人吗?不见得!就拿娘子来说,你的才情又有几个男人能比得过?” “古有花木兰替父出征,昭君出塞以弱女子之躯担负国之重任,武则天治下的大唐比贞观之治亦不逞多让!” “不尊重女人的人,就是首先不尊重自己的母亲!” “天道军在我手中不但要反抗贪官污吏的压迫,还会向许多社会陋习宣战,过些日子我就会从山上女眷中选出一些聪明的女子,让她们从一些山寨基本事物做起,未来逐渐会让更多的女人也成为我们天道军的坚实力量!” “总之,我坚持认为,女人也能顶半边天!” 李清照与李洛灵相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宋朝女子的社会地位并不低,甚至相比后面几个朝代还要高一些,但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的思想依旧是主流,女人仍然是作为男人的依附而存在。 李清照姐妹便是在这种社会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比如李清照,明明才情无双,却也不得不身居闺院,所作词曲只能靠家人为之往外散播。像她们姐妹这般奇女子,早就对男女地位之别心存不满,却也不敢说些什么, 但如今却从郑飞的嘴中听到了这种颠覆性的言论,从郑飞身上感受到了对世间女子的尊重,直让李家姐妹感动不已, “郑郎,谢谢你!”李清照伸出手紧紧抓住郑飞的手,眼角也有些湿润了,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哦,到时候给你生个大闺女你可别反悔。”李洛灵嘻嘻笑道, 三人相识一笑,情意浓浓。 “对了,郑郎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李洛灵这才发觉这一点,奇怪的问道, 郑飞沉默片刻,看了看她们二人,终于诚恳的说道,“二位娘子,我有一事要告诉你们,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李家姐妹纳闷的看看彼此,“郑郎,发生了什么事?” 郑飞看了一眼林翠儿,她立刻会意,赶忙带着几名丫鬟出了屋并关好了门, 郑飞这才正色道,“童贯派人来找我,说我只要效忠于他,他就能让朝廷招安我,给我一个清白身,但我拒绝了。” 李家姐妹果然都是一惊,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惊讶,郑飞本以为她们会又急又失望的追问自己为什么拒绝,却不料,李家姐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郑郎,你有自己的考虑,是吗?”李清照轻轻问道, 郑飞轻叹一声点点头,“是的,也许有一天我会接受朝廷的招安,但不是现在,更不会效忠童贯。” “我和姐姐怎么会怪你呢?”李洛灵嘻嘻笑道,“夫唱妇随,你也太小瞧我们了。” 郑飞看着二女,只见她们都在用充满信任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的心中只觉感动的一塌糊涂,“我之所以拒绝他,是因为……,” “郑郎,你知道我一直想让你洗脱罪名,你明明可以瞒着我们,却你依旧选择告诉了我们姐妹,这已是莫大的信任和坦白,我们姐妹能有你这样的夫君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吧,我们永远都相信你。” 郑飞还想说什么,却是如鲠在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三双手也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还有一件事,”郑飞道,“我同时接到消息,朝廷很快就会组织军队来攻打梁山,我这就安排人送你们下山,找个隐蔽的地方暂避一段时间。” 但李家姐妹却都摇了摇头, 李清照道,“上次夫君不在我们身旁,我们都敢留在山上。这次有夫君在,我们更不会怕了。” 李洛灵也道,“是啊郑郎,这一次的考验比上一次还要严峻,如果我们走了,传扬出去,势必影响军中士气,动摇大家的信心,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走!” 李清照道,“夫君你去忙吧,大战当前,山上定有许多事等你去安排,我没事的,安院子也快到了,你去吧。”说罢,李清照给了郑飞甜甜的一笑, 李洛灵则起身微微挺着肚子站到郑飞的身前,伸出手为他整理了一下衣冠,“郑郎,有你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郑飞瞬间就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斥在了全身! 他站起身来,郑重的朝着二女一抱拳,“二位夫人,谢谢你们,谢谢!” 说罢,郑飞大踏步走出了屋子,李四更刚巧引着安道全也进了院,郑飞的心情没来由的好的出奇,立刻迎了上去, “安兄,劳你费心了!”郑飞笑道, 安道全赶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大头领客气了。” 郑飞一笑便走出了院子,走的昂首挺胸,气势如虹, 安道全看着郑飞坚实的背影,心中竟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冲淡了许多不久前听到朝廷大军即将来袭的恐惧感。 www.ptwxz.com 389,新的战斗(1) 郑飞随后更加加强了对新天道军的训练,同时派出多路人马,完全不考虑价格的在山下州县,甚至更远一些的地方疯狂采购粮草,一时搞得山下各州县的粮草顿时紧张起来,粮价疯狂上涨, 郑飞如此做的目的很简单,一来是囤积大批粮草于山上,做好与官军打持久战的准备。这二来嘛,你朝廷不是准备派大军征剿我吗?大军一来总得吃饭吧?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把这周边的粮草都一扫而空我看你吃什么,就算你再从别的地方往这调粮草也需要时间不是?你准备的时间越长,留给我的时间也就越多。 不止如此,郑飞还再度下达了封山令,不再接纳前来入伙之人,以防官军奸细混入其中潜伏在山上。并且命令汤隆带领军器坊日夜不停的制造各式军器,争取尽可能的将断魂驽等武器装备更多的士兵。命令安道全也完全不顾价格的下山收购药材。命令刘大财抓紧时间修缮加固山寨工事! 梁山全山将士一看郑飞面对危机不但一点也不害怕,还胸有成竹、自信满满的样子,回想着梁山接连创造的奇迹,也就都安下心来,全军一条心,没有发生任何的动摇军心的事情。 梁山就这样在郑飞的率领下以完全高速运转的状态投入到了积极的备战之中。 而当梁山已经在疯狂准备的时候,既不知是不是郑飞运气好,也不知是马植有意还是无意,他在从梁山返回汴梁的路上接连遇到了几场大雪,再加上他的磨蹭,结果几天的路途一直走了十几天才到达汴梁。 在汴梁,童贯废了好大劲才把那五六个奏请朝廷出兵征剿梁山贼寇的奏章压下,却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马植的消息,等的那叫一个心急火燎, 而他在焦急等待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在很不耐烦的等待着,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高俅,当日高廉在送出奏章前曾先与高俅将信送出几日,好让高俅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待他的奏章一到便做好准备争取将领兵之权落在高廉手中。 结果高俅很早就收到了信,却是迟迟不见奏章的到来,直让高俅纳闷连连,不知自己这个堂弟搞得什么名堂。 +++++++++++++++++++++++++++++++ 马植回到了东京,见到了童贯,忐忑不安的将郑飞的话转述给了童贯, 结果自然是童贯一听马植的话顿时勃然大怒,他怒的不仅是自己白白冒着风险把这些奏章压在了手中,更是怒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梁山泊贼寇居然还敢跟自己谈条件,而且还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条件! 马植看着童贯难得露出来的铁青的脸色,想再为郑飞争取一下却也不知该再怎么开口,只能在心底长叹一声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童贯随即传话出去,将那几本奏章呈了上去,与此同时,高俅也立刻接到了奏章来到的消息,他立刻赶去查看,一对日期,发现这些奏章居然比原定时间足足晚到了十几天,不由心生疑惑,暗中去查究竟是谁捣的鬼也没查出来,只得先暂时作罢。 接下来,高俅次日五更就进了宫,专等上朝, 当日五更三点,皇帝准时上了朝,殿头官如往常一般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高俅早就准备好了,随即出列奏道,“启禀陛下,今有济州梁山泊贼寇兴起,聚集凶徒,杀害高唐州境内外国侨民曾弄全家,并劫掠仓廒,祸害一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更时时危机山下数州安危,此为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诛剿,他日必养成贼势,难以制伏,伏乞圣断!” 皇帝闻言大惊,连忙问左右可有此事?立刻有官员上前道却有此事,已经收到了几州奏章,还未来得及呈上, 皇帝闻言大怒,斥责众人此等要事怎不早报?若真成了匪患,定拿众人是问! 众官心里那个屈呀,奏章昨日才刚到,他们刚刚又没来得及在高太尉前面禀奏,也就晚了一点而已,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却也不敢再多说,否则不是得罪皇帝就是得罪高太尉,谁也惹不起呀, 皇帝又问高俅,“爱卿身为太尉,对此可有良策?” 高俅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道,“启禀圣上,当务之急是选将调兵,前去诛剿,务必扫清梁山贼寇,杀绝恶贼刁民,以绝后患!” 皇帝点头道,“那派谁去比较好?” 高俅接着道,“圣上,臣举荐两人,一是高唐州知府、兵马总管高廉,此次梁山贼寇为祸之地并不在它所在的济州,而在高唐州境内,也正是高唐州知府高廉带领州兵指挥得当,勇猛抵抗,才将梁山贼寇重新赶回了济州梁山,所以无论是从案发地算,还是从与梁山贼寇交战的经验上看,高廉都是第一人选!” 皇帝点点头,“爱卿所言极是,准!” 高俅心中大喜,继续道,“另一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名叫呼延灼,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受汝宁郡兵马都监,手下多有精兵勇将。可为高廉副手!” 原来高俅也知道自己那个堂弟是什么货色,心想若只让高廉领兵,高廉别只顾着去抢钱,万一不慎战败就坏事了,而他又恰巧知道那呼延灼确实是一员会打仗的猛将,将他派去辅佐高廉,才是万无一失之策。 皇帝又是连连点头,“爱卿举荐,必无差错,朕都准了!具体事宜由爱卿全权负责,朕只待你们飞捷报功,朕再加官赐爵,高迁任用!” 说罢便下了圣旨给了高俅。 罢朝之后,高俅回到太尉府,立刻命令枢密院一名军官带着圣旨星夜赶去汝宁郡宣旨,命呼延灼即刻启程赶来汴梁,片刻不得耽误。 几日后,呼延灼接到了圣旨,一听朝廷是要派他去济州梁山泊剿匪,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只道这剿匪还不是件小事?但接下来一听自己却只是个副手,而且还是那有名的草包高廉的副手,不由咂了咂舌,心道若是旁人也便罢了,可这高廉不但没甚本事,还好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给他当副手只怕这趟差就难办了。 可圣旨已下,他也知道高廉是太尉高俅的堂弟,从四品一方大员,比自己这个小小的从五品兵马都监,无论是品级还是势力都要高上不少,只得无奈星夜赶往汴梁,并在路上思索对策,以防办砸了这趟皇差。 www.ptwxz.com 390,新的战斗(2) 话说呼延灼带着几十名亲卫军士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汴梁,接着就去太尉府拜见高俅, 高俅正在府内饮茶,门吏突然来报,“汝宁州呼延灼求见。”高俅闻言却是又喜又气,喜得是远途的呼延灼来的竟如此之快,气的则是比呼延灼距离东京近多了的高廉到现在居然都没有到,这两人之间立见高低, 高俅随即宣入呼延灼并亲自出门去迎,一番客套慰问之后,高俅让呼延灼现在府中暂住,待高廉到了便一起入朝面见圣上,呼延灼却道,“启禀大人,小人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过梁山贼寇,听说其足有三千余众,又听说梁山泊占据八百里水泊,山势陡峭,易守难攻,所以万不可轻敌,小人想乞保二将为先锋,不知可否?” 原来呼延灼在来的路上思虑过三,终觉预防高廉误事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尽量多带自己的亲信,到时候就算高廉瞎指挥,自己也可暗中授意亲信行事, 高俅问道,“不知将军要保何人?” 呼延灼接着道,“一将为陈州团练使韩滔,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塑,人称百胜将军。另一将为颍州团练使彭屺,乃累代将门之后,使一口三尖刀,亦是武艺出众,人称百目将军。此二人皆智勇双全,有他二人相助,剿匪必事半功倍!” 高俅闻言自然大喜,他现在就是想法设法要助高廉顺利剿匪,所以只要能有助于此次征剿的他都愿意,莫说是呼延灼想加两名他的亲信将领,就算再加十个八个他也同意,反正主帅是高廉的,最后如何算战功也是自己说了算,便宜落不到别人家里去。 高廉当即同意了呼延灼的请求,立刻叫来军士,押了碟文,命他们星夜赶往陈州和颍州调团练使韩滔、彭屺星夜来京。 既然谈到这件事上了,高俅便问呼延灼,“此次征剿带多少人马可万无一失?” 呼延灼想了想道“梁山既有三千余众,则官兵至少也要九千人!总之越多越好,说不定就可吓得贼寇心生胆怯,不战而降。” 不战而降?这自然是最理想的结果,高俅忙问,“将军你部共有多少人马?” 呼延灼道,“两千人马,其中五百骑军,一千五百步军。” 高俅听了慢慢点头道,“高廉部亦有两千州兵,则再从附近州县调集数千州兵足矣!” 呼延灼眼见高俅对自己似乎是有求必应,心中不由一动,想了想便谨慎的说道,“还有一事还请大人相助,我部人马虽不缺,却缺足够的衣甲兵器,不知大人……?” 高廉明白呼延灼的意思,如今天下无论是禁军还是厢军,除了存在严重的吃空饷现象外,朝廷调拨的各种物资也被层层剥扣,造成了朝廷下发的原本实额的衣甲兵器等真正发到军队手中时,往往会缺额严重,有的即便到了手,也多是残次品,根本无法使用。 呼延灼这既是说的实情,也是想借此来跟自己讨要一些真家伙装备自己的部下。 人总有自私心的,高俅十分理解像呼延灼这些军官的为难处,不过这对高俅也不是难事,为了能拉拢呼延灼真心为自己卖命,高俅随即笑道,“将军放心,我即刻派人打开京师甲仗库,拨给你们足够的兵器衣甲,你看如何?” 呼延灼大喜过望,有了这些东西保底,此次剿匪就算最大的功劳没有算在自己头上也无妨了,当即感激的谢过高俅便在太尉府中安心住了下来, 又过了几日,高廉终于到了,你道他为何来的如此慢?原来刚刚下过大雪,天气严寒,路面又难走,高廉不愿骑快马赶路遭那个罪,便坐着舒舒服服的马车来的, 高俅知道实情后心中那个气呀,所幸此次只是剿匪小事,他日若是紧急军情,高廉可就犯了怠军之罪! 高俅狠狠的斥责了高廉一顿,末了又不放心的再万般嘱咐他说,老弟你虽是此次征剿梁山贼寇的主帅,但只是挂个名头,凡事还要多听呼延灼的,人家带兵打仗的经验可比你丰富多了。 高廉虽是满口答应,但心中却很是不服气,暗道堂哥也太小瞧我了,待这次我打了大胜仗,夺得百万贯财富之后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随后,高俅又引了高廉与呼延灼相见,当日便进宫去拜见皇帝, 皇帝龙颜大悦,正式封了二人为正副帅,又依高俅建议,下旨梁山周边的齐州、博州、郓州、济州、徐州、兖州、濮州各出一千到两千不等的州兵,连同呼延灼部,高廉部总共一万二千人马,兵发梁山泊,誓绝匪患! ++++++++++++++++++++++++++++++++++++++++++ 圣旨以下,呼延灼带领韩滔、彭屺立刻赶回汝宁州整顿军队,高廉则带着圣旨返回高唐州并通知齐州、博州等诸州,此次征剿梁山泊的各部都开始准备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梁山的郑飞也收到了朝廷布置征剿自己的详细情况,这个消息来得速度之快甚至比高廉回到高唐州都要早了三天,这是调查局人员的功劳?不是!调查局还没有厉害到能够探知宫内情况的程度, 那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那是在一天早上,天还没亮,梁山下南山酒店的大门突然响了一下,睡在大堂内的伙计立有所觉,来到门前隔门问外面是谁,但却没有人回答,伙计悄悄打开门一看,只见外面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伙计一头雾水,只以为是自己刚刚听错了,正在关门时,不经意间往门下一看,才看到地上居然放着一封信, 伙计奇怪的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看,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慌忙进屋叫醒了张北斗并把信交给了他, 张北斗也正睡得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刚把信看了个开口就一下子被彻底惊醒了,连觉也不睡了,慌忙穿上衣服就火速上了梁山把信交给了郑飞, 原来那信上所写不是别的,正是朝廷此次征剿梁山泊的详细布置,包括领命主帅及征剿大军的各部组成! 只是,这封信上却没有署上任何写信人的姓名,也就是一封匿名信,但郑飞却能猜得到是谁写的,心中不由升起丝丝的感动,自己如此待他,他却依旧愿意给自己传来这样一个无比及时和重要的情报,这份帮助就更显得弥足珍贵了! 郑飞也知道那人这么做是冒了巨大的风险,随即下令张北斗火速返回酒店,严令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把好自己嘴上的门,谁若干把这封信的事传扬出去,定会严惩不贷! 接下来,郑飞立刻召集起鲁智深、邓元觉、晁盖、武松、林冲等高级将领于聚义厅中,并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们, “诸位,朝廷此次的布置就是这样,诸位有什么看法?” 林冲首先问道,“大头领,这份情报准确可信吗?” 郑飞点点头,“应该可信。”郑飞一看是以呼延灼为副帅,并带了韩滔和彭屺二人就知道肯定是真的,这与当初呼延灼来攻打梁山时几乎是相同的布置,只不过统帅变成了高廉罢了, 王寅首先笑道,“攻打咱们这么一个小小的山寨就要用一万两千人马,皇帝老子还真看得起咱们哩。” 鲁智深接着满不在乎的嚷道,“除了呼延灼那部两千人马尚有些威胁,剩下的不过是群州兵罢了,酒囊饭袋不足为虑!给洒家两千人马,洒家就能赶跑那一万人!” 众人都是一笑,丝毫没有大战来临前的紧张与不安, 郑飞也很轻松的一笑,大敌当前,可怕的不是人数上的劣势,也不是整体实力上的差距,最可怕的是恐惧和胆怯,但如今众人却毫无惧色,士气旺盛,这一仗也算来得正是时候! 是时候带领大军大干一场了! www.ptwxz.com 391,新的战斗(3) 聚义堂内,鲁智深、索超等前禁军军官都在给众人讲着许多厢军(州兵)的各种笑话,不时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大宋军队的主力军分为禁军和厢军,禁军属中央精锐,厢军(州兵)为地方部队,朝廷每次征兵都会把最强健的兵员首先补充禁军,给厢军留下的多是老弱病残, 禁军无论是待遇或兵源都比厢军要好得多,所以禁军看不起厢军的现象也很普遍,鲁智深等人都是禁军军官出身,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厢军,此刻正好用那些广泛流传在禁军内部的糟践厢军的笑话来说笑, 郑飞坐在首座上,刚开始时脸上还带着几许笑意,满意于众人的自信,但渐渐的,郑飞的脸色便逐渐阴沉了下来,大战当前,士气高昂毫不畏惧当然是好事,但过度的自信就不再是自信,而是自负以及狂妄!鲁智深等人现在就有了这种兆头,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现象,必须尽快制止! 吴用等人迅速发现了郑飞的脸色有些不对,赶忙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那群人这才发觉气氛已经变了,都赶忙闭上了嘴,满堂瞬间静了下来,众人心中都有些奇怪,不知郑飞是怎么了, 郑飞环顾满场一圈,冷冷说道,“诸位兄弟,大家是不是觉得咱们梁山已经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没有人敢回话, “大家是不是觉得咱们可以以五百兵力打败曾头市五千人马,而这次朝廷只派来一万多人,距离咱们三千人马的十倍,也就是三万人马还远得很,所以此战就一定能胜了?” 满堂依旧一片沉静, “知道曾头市为什么会败给咱们吗?因为他从没有把咱们放在眼里过!他觉得灭掉咱们易如反掌,所以他们才给了咱们可趁之机!这才过了多久,你们的表现就已经跟曾经的曾头市那么相似了,你们也想让咱们梁山泊成为第二个曾头市吗?!” 许多人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是我害怕了吗?不是!莫说是来了一万人,就是来了十万、二十万老子也不怕!老子怕就不会带着十几个人上梁山,老子要怕就不会去灭掉曾头市!” “但不怕并不等于狂妄,战胜敌人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勇气、智慧以及态度!” “勇往直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勇气!” “深谋远虑,争取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终胜利,甚至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智慧!” “还有就是不狂妄,不骄横,不自负,时刻保持绝对清醒的态度!” “都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满堂众人齐声高喊道,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有一句话请兄弟们永远记住,以后我们无论会再遇到怎样的敌人,无论他是多么强大或者多么弱小,我对大家的要求只有一个,那便是,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吴用等人眼中都是一亮,都不由低头凝眉细细体会起了这句看似简单,但却饱含了哲理的话, “大头领字字珠玑,令我等受益匪浅!”公孙胜首先起身抱拳道, 吴用等人随即接着起身表示敬服, 郑飞心中苦笑道,说了一大顿,这最管用的最后一句却不是自己的话,他随即摆摆手道,“咱们废话少说,现在开始抓紧时间商议如何迎战此次朝廷的大军吧!” “是!”众人齐声道, 郑飞一看吴用稳坐一边,面色沉着,就知他肯定是有了计策,便笑问道,“吴兄,你身为山寨总军师,可有什么话说?” 只见吴用果真立刻起身道,“回禀大头领,在下刚刚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此次朝廷派了一万两千人马前来,貌似人多势众,对我梁山形成包围之势,但他们却有四个明显的弱点!” “哦?”郑飞奇道,“是什么弱点?” 吴用笑道,“第一个弱点。他们人虽然多,其实却是一个联军,而组成联军的各部除了呼延灼的汝宁军,高唐州的高廉军外,还有齐州、博州、郓州、济州、徐州、兖州、濮州各州州军,细细一算竟有九个之多,这些军队虽然名义上都以高唐州知州高廉为首,但真到大战当前,能不能做到各部令行禁止、协同作战和一条心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而咱们……,”吴用说到这里攥起了自己的拳头,“只有一个,而且是最有力,最团结的一个!”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第二个呢?” 吴用继续道,“第二个弱点就是刚刚大家所说的,那些州兵的战斗力。众所周知,州军比禁军的战斗力要差很多,而且往往缺乏有效的训练,平常里维持一下本地的治安,吓唬一下老百姓还可以,若要他们打仗,确实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跟咱们满山的虎狼之军相比,无论是装备,战斗力还是勇气都要差远了。这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弱点。不过我必须提醒大家,别的州兵都可以不在乎,但有一部必须引起我们的重视,那就是呼延灼部,呼延灼人称‘双鞭’,乃开国名将铁鞭王呼延赞嫡孙,此人不但武艺高强,足智多谋,有万夫不当之勇,在治军方面也是颇为了得,手下人马虽然也属于州兵,却是大宋境内少有的几支可比禁军的州兵!” “不错!”鲁智深点头道,“洒家当初远在西北时就听过此人的大名,确实是一员勇将。” 吴用继续道,“而且此次他所带来的两员亲信大将‘白胜将’韩滔与‘白目将’彭屺听说也都非泛泛之辈,尤其那韩滔,把个陈州境内的好汉山头肃清的一干二净,有他们二人相助,呼延灼又是如虎添翼,所以咱们此次真正的敌人就是呼延灼部那两三千人马!呼延灼又是此次大军的副帅,他若能有效利用其余州兵给自己做掩护,而专用己部攻打咱们的话,说不定就是一场麻烦!” 郑飞却轻松一笑,“无妨,我自有办法破解他,他们的第三个弱点是什么?” 吴用看郑飞似乎早就已胸有成竹,不由心中有些奇怪,但郑飞不说他也不好问,而且郑飞也往往能有出奇制胜的手段,便接着说道,“他们的第三个缺点就是出在他们的统帅身上,此次他们的统帅居然是高唐州知州高廉,那厮我听说是靠着他兄长,也就是当今太尉高俅才一路爬到了知州的位上,世间也多传其不学无术、贪财好色并好大喜功,从种种迹象看,此人根本不具有统帅一支军队的能力,而他却是这次朝廷大军的正帅,而真正有统帅之才的呼延灼只是副帅,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说不定就是高俅安排的,而呼延灼也肯定是高俅派来给高廉保驾护航的!所以,如果高廉是个聪明人,他就应该闭紧嘴巴,放手让呼延灼去替他领兵,自己只等着收功就行了,可他若不是聪明人……那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王进、林冲等人一听高俅的名字都是脸色一变,再一听原来那高廉就是高俅的弟弟,眼中顿时闪过了一丝喜色,摩拳擦掌的,只恨不得现在就去先找高廉算账,把对高俅的仇恨先分给高廉算一些。 郑飞点点头,“继续说,他们的最后一个弱点是什么?” 吴用笑着对郑飞抱拳道,“他们的第四个弱点其实就是咱们刚刚得到的一个优势,咱们已经提前获知了朝廷的安排,而他们,只怕除了呼延灼与高廉,剩下的人说不定还不知道有这事呢。所以他们从现在开始无论做什么都将慢咱们一步!这就是他们的第四个弱点,如果咱们能加以善用,定能给咱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郑飞眼中一亮,“军师的意思是……?” 吴用大笑道,“他们分散于各处,集结起来麻烦的很,而且带兵出征总要带粮草吧?咱们只需派出人手,监视各州动向,在他们离开本州前来集结山下联军的路上……,”吴用用手比划了一个用刀砍的动作,“各个击破!” www.ptwxz.com 392,新的战斗(4) “哈哈!吴老弟此计甚妙!”邓元觉一拍手掌大笑道,“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们骑兵团吧,骑兵团已经操练了快两个月了,还没个可以练兵的靶子,只要给我准确的情报,我有信心率领骑兵团奔袭山下任何一处地方!” 林冲、王寅、厉天闰也是起身请战,[] 吴用接着说道,“邓团长的第二团全是骑兵,在山上本就施展不开,不如到时就让他们下山去,隐匿在山下,当作一支奇兵来用!” 郑飞点点头,“好!邓大哥,现在距离开战还有一段时间,你们要继续抓紧时间训练,尤其是要注重训练整团长途奔袭的科目,待到开战时,你们可有大用!” “没问题!”邓元觉等人高兴的答应下来,一个个兴奋连连,直引得鲁智深、晁盖等人羡慕连连, 郑飞又问向杜迁,“杜总管,山上粮草如今已经储备的怎么样了?” 杜迁立刻起身道,“大头领请放心,山上目前已经囤积了可供大军半年的粮草,并且数目还在增加之中!山下各处的粮草都快被咱们给买光了,如今已经开始从较远的应天府等地购买粮草。”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不要害怕花钱,大战来临之前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尤其是山下济州、郓州、濮州等地,不只要多买那里的粮草,还要给我花大价钱抬高粮价!我倒要看看,没有粮草他们还怎么打!” 杜迁笑道,“是!” 郑飞又问向阮小二,“阮营长,你的水军营训练情况如何?” 阮小二起身抱拳道,“回禀大头领,水军营一切正常,新造的大小船只也已下水,有我们水军营在,八百里水泊就是咱们说了算!” 郑飞笑道,“很好,你们要利用这段开战前的最后时间,着重训练一批水性好的士兵进行潜水训练,专门负责在水底下凿沉敌人的战船!” 阮小二道,“是!” 接下来,经过吴用等人的连番献策,梁山泊的作战对策基本都确定了下来,众人各得分工, 散会后,郑飞遣散了众人,却唯独把朱贵留了下来, “朱贵,信鸽的事怎么样了?” “所有信鸽一切正常,头一批三十个人都已学会了如何使用信鸽。” “很好,你立刻把这些人都派出去,派往山下各州县,严密监控官府的动静,尤其是当地州兵的动向,只要他们一动,我们就必须很快知道,此事事关整个战局,万万马虎不得!” “是!” +++++++++++++++++++++++++++++++++++++++++++ 时间飞快,眨眼半个多月就过去了,呼延灼带着韩滔、彭屺二将也抵达了高唐州,但他刚来就生了一肚子闷气, 你道为何?原来他们这远道而来的都到了,高廉的高唐军竟连粮草都还没准备好,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可是一个连只听过戏的小孩都懂得道理,难道高廉就不懂吗? 高廉当然也懂,也不是他没做准备,而是根本没有粮草了,而且不只是高唐州,附近的郓州、齐州等地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粮草紧缺的现象,粮价更是一路飞涨,比几个月前整整翻了数番, 高廉就纳闷了,最近几年风调雨顺的,粮产稳定而充足,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只有在灾年荒年才会出现的诡异情况呢? 但无论怎样,眼下必须尽快解决粮草的问题,否则这仗是没法打了,高廉与呼延灼一商量,一方面立刻上书朝廷,请求朝廷可以下令开放义仓并调拨粮草,一方面抓紧时间派人去较远一些的州县找粮,并给参与征剿梁山贼寇的濮州、兖州等地送去消息,要他们做好准备,约定在十二月初十共同集结在梁山下,争取在过年前一鼓作气剿灭梁山贼寇,好让大家都能赶回去过年。 又过了十日,朝廷终于有了回信,准许参与围剿贼寇的诸州县打开义仓以作军粮,这下才解了诸地州县的燃眉之急, 十二月九日前后,参与围剿梁山贼寇的诸路大军也都离开了各自驻地,朝着梁山出发了, 与此同时,十几只信鸽也先后从各地飞出,飞向了梁山的方向。 当第一支信鸽到达梁山后,仅仅过了半个时辰,邓元觉和林冲等人便率领骑兵团带足了五天的口粮后悄悄下了梁山,并迅速在山下失去了踪迹, 梁山上下也都做好了准备,准备迎接大战的正式到来! +++++++++++++++++++++++++++++++++++++++++++++++++ 剿匪大军的集结地点选择在了郓城县外,因为那里距离梁山不过十几里,且有郓城县城可存放粮草。 首先到达的是自然是郓城所在地的济州州军,梁山在济州境内,济州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出力,所以济州州军共派出了两千五百名州兵,是这次诸部中出兵最多的, 接下来到达的是郓州州军,郓州也紧邻梁山,为了防止贼寇被攻破山寨后逃下山危及郓州,郓州需要加强城防,所以只派出了一千名州军, 呼延灼与高廉部也很快一起抵达了,接下来兖州、齐州、徐州各部也都先后到了, 诸部将领先是拜见了正副主帅高廉与呼延灼,并在他们的指挥下各自挑选了地方安营扎寨,只待濮州和博州的人马一到就可以集结全部大军,正式于明日兵发梁山泊, 一时间,郓城县外联营结帐,军旗飘飘,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州兵来回走动,谈笑声,叫骂声,呵斥声不绝于耳, 郓城县知县时文彬站在郓城县的城楼上往下看着,却是眉头紧皱,一脸的担忧,他倒不是担心战火会烧到这里来,这里现在有这么多州兵,就算给梁山泊八个胆子他也不敢来此,现在只怕早已得到消息在山上乱成了一团, 他是担心的这群州兵,郓城县突然来了这么多州兵,而这些州兵又是出了名的难服管教,他们若进了郓城县,酒后再闹出什么乱子可就坏了,比如打砸个店铺,调戏个民女啥的,郓城县可承受不起一万多州兵的折腾啊! 时文彬越想越怕,当即决定立刻去求见联军主帅,就算出点血本也要求他们尽可能的约束这些州兵,能别进城就尽量别进城的好。 高廉和呼延灼很快就接见了时文彬,时文彬先是送上了见面礼,郓城县是个小县,也不算太富裕,时文彬的见面礼自然寒酸了一些,高廉的脸色接着就拉了下来,他以为时文彬是来巴结自己的,因为自己的堂哥是太尉高俅,自己也经常被像郓城县这样的小县所巴结,眼看时文彬这样“不懂事”,高廉不疼不痒的客气了几句就走了,并给呼延灼使了个眼色,要他替自己打发走这个时文彬, 却没想到,呼延灼根本就误会了他的意思,呼延灼还以为高廉是有事要处理,刚刚那个眼神也是要自己代他做主,所以当他听时文彬小心翼翼的旁敲侧推的说完自己的担忧时,呼延灼不禁笑了,他治军向来严谨,自然不担心自己的属下会去郓城县闹事,不过他也知道别的州军是个什么德行,他十分理解这个叫做时文彬的老实巴交的知县的难处,想想这种维护当地治安的事也算驻军的分内事,刚刚高廉也“授权”了,他当即道,“时知县请放心,以后郓城县各个城门处都会多出一支我部军士,有他们看着,除了进城取粮的人外,所有州兵都不准进出郓城县,你看如何?” 时文彬自是大喜过望,千恩万谢的谢了呼延灼,这才放心的返回了城中。 随后,呼延灼果真接着派人守住了四个城门,不准州兵再进城, 接下来,其余各部州兵,甚至包括高唐军的士兵想进城去逛逛,但却都吃了闭门羹,不过眼看是副帅呼延灼的手下在把守城门,并说是副帅呼延灼的命令,众人也不敢太造次,只能骂骂咧咧的返回了驻地, 这件事也很快传到了高廉的耳朵了,高廉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暗道究竟是你呼延灼是主帅还是我高廉是主帅?我同意不准州兵进城了吗你就派人去守住了城门?!你有没有把我这个主帅放在眼里?! 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高廉一想起堂哥高俅临走时的嘱咐,他也不好跟呼延灼翻脸,以免再引起高俅的不满,只好把火压在了心中, 可他虽没去找呼延灼,但呼延灼却来找他了……, www.ptwxz.com 393,新的战斗(5) 原来呼延灼眼看天都快黑了,别的州军都已安营扎寨完毕甚至连晚饭都吃过了,但濮州与博州两部州兵却还没到,不由有些担心和着急,所以特来请示高廉, 高廉心里正不痛快,也没给呼延灼好脸色看,只道,“哦,无妨,前段时间刚刚下过大雪,难保路上难走,或者他们因为什么事耽误了,再等等肯定就到了。” 呼延灼还是不放心,接着问高廉道,“当日派人去通知各部州县时可曾也通知了濮州与博州?而且有没有收到他们盖有官印的回函?如果没有的话,则极有可能濮州与博州并不知道今日要在此集结,所以才没到。” 高廉这下更不高兴了,暗道你呼延灼是啥意思?是怀疑本帅的办事能力吗?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搞错?!他当即命人找出了公函,细细一查,濮州与博州确实都回了盖有官印的公函,确定他们肯定知道是今日在此集结的。 高廉一看就来劲了,冷嘲热讽的挖苦呼延灼说,“将军是不是小心的有点过头了?濮州与博州两部分别都派了一千五百多人,怎么会有事呢?说不定真是他们忘记了日期或者因为别的事耽误了。” 这话可触动了呼延灼的霉头,他治军严谨,最反感此类拖泥带水不听号令的行为,随即脸色阴沉的说道,“主帅,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军纪,其中部下服从调度,按时按点抵达命令地点更是重中之重,濮州与博州竟如此不服从命令,延误了部队的集结,待他们来了之后,一定要严加惩治才行!否则都这么不听指挥耽误军机这仗还怎么打?” 呼延灼此话的本意本是建议,可在两人接连的误会下,高廉听了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次是高廉初次指挥上万人马打仗,原本很是兴奋,总觉得自己是千古难遇的帅才,此次终于可以借此机会施展一番,但仗还没到,却接连已被呼延灼气了三次,一次是呼延灼埋怨他没有准备好粮草,延误了许多日的集结时间,否则也不至于赶在过年前急匆匆的才能发兵。二次是刚刚呼延灼越过他,擅自下令不准州兵进城。第三次就是这一次,呼延灼的“说者无意”,到了高廉那里就成了“听者有心”,高廉怎么听都觉得呼延灼这是在“命令”自己,也越发感觉定是他们离开汴梁前堂哥对呼延灼有所交待,他才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我高廉才是主帅好不好?处罚谁,要不要处罚都是我高廉说了算,不是你呼延灼! 高廉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何曾吃过这种气?几欲发火,但又想起了堂哥高俅的嘱咐,只得再度咬咬牙把火气又咽回了肚中,但他两眼一转,计从心生,却是故作满意的笑道,“久闻呼延将军治军勤谨,如今看来果然如此,我能有呼延将军这样的副帅,实乃我之幸也,以后有关军纪的事就由呼延将军负责吧!” 军帐内灯光昏暗,呼延灼并没有从高廉的眼中看出点点寒意,反而一听这话心中竟还对高廉生出了几分好感,暗道这高廉也不似传言的那般昏庸,这不也知道军纪对一支军队的重要作用吗?当即谢道,“多谢主帅!那濮州和博州的人马……?” 高廉一挥手,“都由呼延将军自己看着办吧,本帅离开东京时家兄已多有嘱咐,要我多向呼延将军学习带军之道,家兄对你如此信任,我也愿信你!” 呼延灼心中更是一片感动,“谢主帅,请主帅转告太尉,卑职定不负太尉赏识!卑职这就派出了斥候分头顺着去濮州和博州的几条路前去寻找他们,如果在路上遇到了濮州和博州的人马,要要他们立刻加速赶来。如果没有遇到,也会继续赶去濮州和博州,看看那里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高廉捻须一笑,“如此甚好,辛苦呼延将军了。” 呼延灼立刻转身出了营帐安排去了, 他一走,高廉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铁青着冷笑一声。 他的左右亲信一直在观察高廉,也知道自己这位大人的脾气根本不可能说出刚才那番激励呼延灼的话来,当即故作不知的问道,“大人为何对呼延灼那厮……?” 高廉也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本就愿意把心里话说出来卖弄一番,他接着冷笑道,“此次出征,虽然其他诸州州军名义上是归本帅统辖,却都是临时的安排,各州的知府知州们,哪个也不比本帅的品级差低,大家能听我的,除了是尊奉圣旨,也是相互给面子,待剿匪结束后,大家从哪来的还是回哪去,根本犯不着得罪人。呼延灼这厮却看不透这一点,还真把自己当成了统帅,他不是要严明军纪吗?本帅就让他去严,最好把人都得罪光了才好,待剿匪结束,那些受了屈的州军免不了要参他几本,本官当然也会‘如实’向朝廷反映,我看他到时候还怎么威风!” “高!”那亲信其实早就看出了高廉的用意,却还是故作万分敬佩的连连赞道,“好一招欲擒故纵,大人真是好计策呀!” 营帐内顿时传出一阵奸笑。 +++++++++++++++++++++++++++++++++++++++ 呼延灼自然不知道高廉的算计,他正忙着安排斥候去寻找濮州和博州的两路州军,几组斥候也骑着快马分别沿着几条路飞奔而去, 其实呼延灼也是不信那两路州军能出什么事,只道是自己有些小心过头了,这便安心返回了本部驻地那里检查备战情况,接下来天色逐渐完全黑了,赶了一天路的诸军也都困乏了,都各自安排好执勤后就开始了休息,整个联军大营逐渐沉寂了下来, 但这般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当郓城县里刚刚隐约传出已到寅时的打更声后不久,几匹马狂踏土地的声音突然在联军大营外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是那么的刺耳,不少离着营寨边上比较近的州兵都被吵醒了,不由怒骂这是哪个天杀的,这么晚了还骑马,赶着去投胎啊?! 又听几匹马的声音由远及近,来到营寨大门处只是略微停顿了一小下,听着像是在跟守门的军士叽里呱啦乱喊了一阵后接着就进了营寨并继续毫无顾忌的策马狂奔, 这下有更多的人被吵醒了,不少帐篷里顿时传出怒骂的声音, 终于,几匹马在即将接近呼延灼营帐的时候才被呼延灼的亲卫拦了下来,伴随着马儿被用力拉紧的缰绳勒得一声嘶鸣外,再就是几个人慌忙而恐惧的声音, “快!快去禀报大人,濮州和博州的人马在来的路上遇袭,死伤惨重!” www.ptwxz.com 394,新的战斗(6) 高廉临睡之前又喝了一顿酒,睡到半夜睡得正香,突然听到营帐外有人道,“大人,呼延灼将军求见!” 高廉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是做梦,嗯啊了一声一翻身又睡着了,[] “大人?大人,呼延灼将军求见。”那人又轻声小心的叫道, 营帐内依旧没有任何回音, 正在此时突然听那人急道,“将军……将军不可,我家大人……,” 接着传来呼延灼恼怒而焦急的声音,“滚开!” 只见营帐外,呼延灼一把推开那亲卫,伸出手刚想去掀起帐帘,却还是觉得这样做终有不妥,于是快速缩回手大声说道,“正帅!呼延灼有要事求见!” 呼延灼的大嗓门一喊,直若洪钟一般,营帐内立刻传出高廉惊恐的声音,“啊……!”但很快就变成了恼羞成怒声音,“何人在外喧哗!来人啊,给我……,” “呼延灼求见,大事不好了!” 营帐内先是安静了片刻,过了一会才传出高廉冷冷的声音,“呼延将军请进。” 呼延灼这才掀起帐帘走了进去,只见营帐内两大火盆烧的正旺,外面虽是三九严寒,营帐内却是暖如春天,高廉一身便装坐在床上,还带着几分的睡意的脸上尽是不快的神色, 高廉现在是越看呼延灼越烦,暗道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白天气了自己几次,晚上也不让自己好好睡觉,你若真有要事还好,如果是因为琐事搅了本官的美梦,本官……! “将军何事?”高廉没好气的问道, 呼延灼一身戎装,满脸焦急,“正帅,大事不好,卑职派出去寻找濮州、博州的斥候都回来了,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两路州兵,但……濮州与博州皆于半路遭遇不明身份的骑兵袭击,据说死伤惨重,粮草全部被劫,都已被迫撤回了各自州郡!” “什么?!”高廉大惊失色,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连鞋都没穿赤脚走到呼延灼面前惊慌失措的喊道,“这是真的?!可已得到了证实?!” 呼延灼深深皱眉点头道,“濮州、博州各派了两人随斥候来了大营,卑职还没来得细细问清楚就把他们带来了,此刻正在帐外等候。” “快把他们叫进来!”高廉急道。 呼延灼朝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轿帘接着又掀开了,从外面快速钻进来两个军士,一下子跪倒在高廉与呼延灼面前,“拜见两位大人。” 高廉几步走到离自己比较近的那名军士面前,弯腰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用近乎于吼叫的方式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呼延灼在一旁看得不由皱了皱眉头,暗道这高廉怎如此沉不住气?还没怎样呢就已乱了分寸。 那军士被吼的一慌,赶忙哆哆嗦嗦道,“是……小人这就讲……小人是濮州军……昨日天刚亮,我们就在陈团练的带领下,出了军营朝着郓城县出发了,前半路一切正常,可谁知刚刚走到濮州与济州交界处时,就见在大路上迎面行来一支骑兵,足有四五百骑,我们陈大人还以为是济州派来迎接我们的马队,却没想到……当我们与那支骑兵的距离不足一百步时,对方突然拿出弓箭开始朝我们射来,我们当即就有数百人中箭,这才明白对方不是自己人,陈团练慌忙下令弓箭手迎战,但不知对方用的是什么弓,他们能射到我们,我们却怎么也射不到他们,陈团练又命人持盾牌接近他们,但他们立刻发动了冲锋……!” 军士说到这里似乎是回想起了当时可怕的场景,满脸尽是惊恐的继续说道,“四百多骑如潮水一般涌向了我们,一边骑还一边射箭,我们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队列瞬间乱了,对方也很快冲进了我们军中,我们这些步兵又怎么挡得住骑兵?从不知谁第一个开始调头往回跑开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逃跑,陈团练连斩两名逃兵也没阻挡住,就在他准备杀第三名逃兵时,一支不知从哪里来的箭正中他的脑门,陈团练就……!” 高廉面色苍白的放开他,直起身子茫然无措的看向了呼延灼, 呼延灼则冷静的继续问向那名军士,“后来呢?” 军士答道,“后来他们继续追杀我们,我们就逃回了离我们最近的县城,那些骑兵一直追到城下才退去。” “你们损失如何?” “在县城内经过清点,我们一千多人,只逃回了四百人多,又过了半天,我们才小心的出了城去刚刚遇袭的地方,只见遍地都是死人,陈团练脑门正中一箭已经殉职,所有辎重粮草全部被烧! 呼延灼与高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完了,濮州这一路人马算是完了。 “你们呢?”呼延灼又问向另一名军士, 那名军士立刻回道,“小人是博州军,所遇情况与濮州军几乎一样,对方也是四五百骑袭击了我们,我们的一千多人只……逃回了两百人,辎重粮草同样全部被烧!王团练身受重伤!” 呼延灼与高廉面色又是大惊,完了,看来连博州军也完了, 但呼延灼却接着不解的问道,“你们是何时遭受的攻击?” 那军士想了想道,“应该是在午时。” 呼延灼又问向濮州那名军士,“你们呢?” 那军士想都不想很肯定的答道,“也是午时左右。” 呼延灼顿时惊道,“都是午时?!这就是说,对方肯定是两支人马同时行动的?” 刚说完这些,呼延灼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问向那博州军士,“濮州人马有一千人,你们博州却有一千五百人,为何你们的伤亡要重于濮州?” 博州军士答道,“我们虽然也是受到了四五百骑的攻击,但我们是从距离那支骑兵三百步远时就开始遭到了弓箭的袭击,而且对方的那轮袭击还特别的恐怖,只一轮就杀伤了我们四五百人!” “三百步外?!”呼延灼也是大惊,“对方用的是什么?” 那军士摇摇头,“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只能见到铺天盖地的箭雨朝我们射来,而且对方只在三百步远的地方齐射了一次,接着就发起了冲锋,也是边骑边射,我们全是步兵,根本无法阻挡!” 呼延灼没有说话,凝眉沉思片刻,面色突然一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高廉急忙问道,“呼延将军可想到了什么?” 呼延灼抬起头又是震惊又是不信的说道,“主帅,濮州、博州两路人马肯定是遭受了梁山贼寇的袭击,只是有三点我想不通,一,对方怎么知道两路人马何时出发的?便是他们在两座城池皆有眼线,要赶回去报信也不可能这么快。二,对方两路同时袭击濮州与博州军,都是四五百骑,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有一千骑!但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就连咱们几州联军加起来才不过一千多骑,而梁山据说只有三千人,难道他们三分之一的人都是骑兵?这个比例就连咱们最精锐的西北军都不一定能达到!咱们大宋如此缺马,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马?二,攻击博州军的武器能有那么远的攻击力,很有可能是……神臂弓!但对方怎么会有神臂弓呢?就连我们汝宁军也不过才有两百多把,这还是离开汴梁前高太尉特意赏给我们的。这些贼寇从哪里得来的神臂弓?!” 呼延灼说完,帐内一时静了下来,高廉与呼延灼都是沉默无语,各自思索着, 正在此时,就听那濮州军士又道,“两位大人,刘知州命小人前来一是将真实情况说与两位大人,再就是问问两位大人,此事应该怎么办?” 那博州军士也道,“我家大人也是这个意思,请问两位大人应该如何善后?” 呼延灼与高廉对视一眼,都明白濮州和博州两位知州的意思,濮州军与博州军遭遇此等惨败,朝廷要是问责下来,两位知州作为一州军政大员,必是要遭受重罚的。而且这样的事却不写信来说,而是通过两人的口述,也说明了两位知州深深的忧虑,害怕留下什么“口实”。 几乎在一瞬之间,高廉和呼延灼难得的达成了一次默契,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此事绝对不能上报朝廷,因为即便濮州与博州军是在来的路上被袭击的,但若深究起来,作为联军负责调度各军的主帅和副帅也脱不了干系,而且还未出师就遭遇了此等惨败,朝廷盛怒之下,两人的帅位恐怕就不保了,所以他们现在与濮州和博州两位知州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高廉随即对两名军士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家大人,此事就不要上报朝廷了,请两位大人放心,待剿匪结束后,在给朝廷上报的奏章中,濮州军与博州军会作为剿匪大军的先锋,因为冲在最前面奋勇杀敌所以才损失惨重。” 两名军士都明显松了一口气,面带感激的对二人行礼道,“多谢两位大人,小人这就抓紧时间回去告诉我家大人了。” www.ptwxz.com 395,新的战斗(7) 那两名军士与旁人都出了营帐,营帐内就只剩下高廉与呼延灼了,虽然依旧时处深夜,但两人都已全无心思睡觉,都坐在椅子上沉默无语,空气中也有一股莫名的压抑,如今濮州、博州两路兵马已经被打残了,为了确保地方治安,这两个州已经无法再继续派兵参战,整个剿匪联军瞬间就减员了接近三千人,总人数也已经不足一万人了。 但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最可怕的是明天此事一旦传开,势必影响士气!呼延灼一想到这一点,就只觉一阵头疼,终于长叹一声道,“真没想到,这伙梁山贼寇竟有如此的战斗力!卑职真是小瞧他们了!” “梁山贼寇真是可恶,明天我就要一万大军踏破梁山,把所有贼寇全部杀光!”高廉咬牙切齿的说道!此刻再度冷静下来,他也把刚刚自己的惊惶无措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呼延灼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惊,知道高廉已经动了真怒,人在盛怒之下往往会失去理智,做出错误的判断,他急忙道,“大人不可!” 高廉气呼呼的问道,“有何不可?” 呼延灼道,“从濮州与博州州军的遇袭上看,这分明是一次有预谋的偷袭,目的就是趁我大军不备消灭我有生力量,而且无论是从偷袭的时间来看,两路大军都是赶了半天路,人困马乏正是最疲倦的时候,还是从偷袭的地点看,攻击地点都选在了两州交界处的平原地带,极为有利于骑兵的冲刺和弓箭的射击,都充分说明梁山贼寇不是一伙简单的贼寇!” “更何况……,”呼延灼满脸忧虑的说道,“卑职还怀疑一点……!” 高廉一愣,“你怀疑什么?” 呼延灼道,“卑职怀疑咱们联军之中有梁山贼寇的眼线!” 高廉惊道,“这怎么可能?” 呼延灼道,“他们的这两次偷袭准备的如此充分,说明了两点,一,他们知道了朝廷的此次剿匪之事,所以才会先下手为强。二,他们也知道咱们会在哪一天集结,同时很清楚濮州与博州人马什么时候出发,所以才能在半路拦截发动偷袭!” “而咱们为了不打草惊蛇,以防让梁山贼寇得知消息弃山而逃,有关剿匪的任何安排的都做得极为保密,给各州传去的命令也是着重强调了保密事宜,但却依旧被梁山贼寇知道了。” “当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这么大阵势,梁山贼寇若有心的话知道了也不奇怪。但怪就怪在两州人马的遇袭上!” “就算梁山贼寇在博州与濮州有眼线,当两路人马出发时,假设他们的眼线骑最快的马赶回去报信,这一来一返,他们也不可能有时间那么正好的去设伏偷袭!” 呼延灼无比肯定的说道,“所以,一定有人给他们一直通风报信,这个人甚至知道博州与濮州何时会出发!” 高廉一听却笑了起来,“呵呵,我还道呼延将军担心的何事,咱们现在即便大大方方的派人去通知梁山贼寇,说我朝廷大军要来征剿你们了又何妨?就算博州、濮州的州军来不了了,咱们依旧还有一万大军,咱们直接攻上梁山,他们再有眼线又如何能挡得住咱们?到时候再捉住几个贼首,一审讯不就知道究竟是谁给他们当的眼线吗?” 呼延灼一听差点从坐上掉下来,暗道高廉把打仗想的也太简单了,两军交战不是小事,万事都需做到万全之策才可确保万无一失,咱们已经因为军中的奸细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了,怎么高廉还是这么不在乎? 但呼延灼却不能反驳高廉,只能耐下性子继续劝道,“大人……奸细一事暂且不说,属下还有两点担忧。” 高廉正沉浸在明日带领大军杀上梁山,剿灭贼寇,抢得百万贯钱财的兴奋中,一看呼延灼还是这么磨叨,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一次都说出来!” 呼延灼道,“卑职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咱们大宋向来缺马,骑兵严重不足,此次一万大军除了卑职带来的五百骑兵外便全是步兵。而对方能大破濮、博两州步军,说明他们十分善于利用骑兵,这是咱们的一大威胁!除此之外还有神臂弓,如果对方真有神臂弓,且不论他们是如何有的,关键问题是他们有多少?如果他们也拥有上百把的话,对咱们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大人或许不知,神臂弓在我军战史上屡建奇功,除了能有效杀伤对方士兵,更能直接威胁对方主帅!” 高廉却更是不在乎的笑道,“哦,原来是这事,这战马本官倒知道是怎么回事,曾头市的曾弄是外国侨民,据说他靠着外国侨民的身份从辽金等地走私过来千匹战马,当初曾头市被梁山攻破,曾弄全家被杀,这些战马想必就落在了他们手中。不过就算他们有骑兵也无妨,梁山上尽是山路,他们就算有骑兵也无法使用。” 呼延灼赶忙提醒道,“万一他们把骑兵安排在山下……,” 高廉笑道,“那不正合我意?他们有一千骑兵,咱们有一万步兵,一万步兵还打不过一千骑兵吗?我看就是这群贼寇明知骑兵无法使用,所以才冒险偷袭了濮、博两州,能用一次是一次而已。到时候咱们缴获了这一千匹战马,本官少不了要分给呼延将军几百匹呢。” 呼延灼听了这话也不由怦然心动,战马对每一名大宋军官而言都是最具诱惑力的东西! “至于这神臂弓嘛……,”高廉更加满不在乎的说道,“依本官看,倒未必真是神臂弓,至于是什么,或者是什么民间能工巧匠做的新武器,又或者是博州军被吓破了胆,故意找个借口推卸责任,这都是有可能的。本官还是那句话,咱们依旧还有一万大军,明日势如破竹的攻上梁山,什么就都解决了!” 呼延灼依旧不懈的说道,“大人,卑职刚刚说的这些,可都……,” 高廉眼看呼延灼这么不听劝,终于有些反感的恼怒了,压着火气问道,“那依呼延将军的意思,咱们什么时候进攻才好?” 呼延灼道,“冬天进攻已是犯了兵家大忌,万一再赶上大雪,更是十分不利于进攻。当初高太尉问卑职用多少人马就可以攻下梁山时,卑职也是根据一般的贼寇才做出了只需一万人马就可大破梁山的判断,如今看来,卑职是错了,梁山贼寇绝不是一般的贼寇,必须重新制定进攻方案,最好是先驻扎下来,待天气暖和一些,咱们也摸清了贼寇的真实实力,制定最完善的策略才好……,” “不行!”高俅断然拒绝道,“本官已经许诺诸军,尽快缴费后让大家都能回家过年,若是拖延到年后,本官威信何在?尤其是……,” 高廉的声音骤然压低了几分,但话语中的寒意却令呼延灼心中骤然一惊,“濮州、博州两路州军遭此大劫,虽然咱们与两位知州……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朝廷知道,本官与呼延将军……哼!明日必须如期开战,而且必须速战速决!” 呼延灼一屁股坐在位上,已经不知该再说什么好了……。 www.ptwxz.com 396,新的战斗(8) 夜空中,黑色的乌云遮天蔽月,大地一片漆黑,呼延灼抬头看了看天,心中的沉闷更重了,高廉已经拿定了主意,明天一定要对梁山发动进攻,而且看那架势还要一鼓作气直接攻入梁山杀尽贼寇, 可是……! 呼延灼是一员勇将,却不是一名莽将,呼延家族世代皆出名将,而他从小熟读军书,又多受到长辈将领的悉心教导,他不但武功高强,谋略过人,更深刻领悟了行军打仗的诸多至理,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一名优秀的将领必须能知错善改,且善于知错善改! 因为战场上形势往往变化莫测,今天刚刚制定的作战策略也许到了明天就会发现已经不能用了,所以将领需要时时刻刻根据敌我双方以及外界一切客观条件的变化随时作出调整,这就需要将领能有知错且承认错误的勇气和魄力。 与之相反的,也是最忌讳就是明知形势有了未知的大变化,却依旧狂妄自大的坚持过时的策略。 这一次,呼延灼就清醒的发现了此次剿匪出了大问题,当初他接到朝廷旨意时,以为梁山贼寇只不过是一群普通的贼寇,也就是占据了地势险要之地,人数比普通的占山贼寇稍多一点而已,所以他才会信心满满的对高俅说只需要一万人马就可荡平梁山,可接下来的事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首先,按照他的计划,大军尽快早早集结,赶在寒冬来临之前剿灭梁山贼寇乃是上策,可等他带着大军千里迢迢,急急火火的来到了高唐州,却发现整个联军各部连粮草、攻城器械等等必需品都还没准备好,这一等又耽误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将联军集结的时间拖进了深冬天! 冬天发兵乃是用兵大忌,呼延灼心中百般不愿,本想暂时等一等,等到立了春再剿匪,可他却只是副帅,他做不了主,而联军主帅高廉立功心切,执意要赶在过年前发动攻击,剿灭梁山,好把这个战功当作贺礼上报朝廷,以博得龙颜大悦, 呼延灼无奈,只得做出了让步,可谁知,今天博州与濮州两路州军的覆灭却又给了呼延灼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突然发现自己错了,从两路州军遇袭的过程看,他敏锐的觉察到梁山贼寇绝不只是一伙普通的贼寇,他们有战术,有组织,有谋略,甚至也不缺乏勇气! 神秘的梁山贼寇所突然露出来的獠牙彻底打乱了呼延灼的计划,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认为现在绝对不是一个进攻的好时机,至少也要再缓上几日探查清楚梁山贼寇的真实情况才可继续发动进攻, 但高廉完全不听他的,此时的高廉已经被濮、博两州州军的覆灭所产生的愤怒和急于攻破梁山以掩盖失利,避免朝廷问责的恐惧,甚至还依旧心存侥幸,想赶在过年前剿灭贼寇以献礼皇帝的急功近利所蒙蔽了双眼,他对已经暴露出来的诸多不利信号都视而不见,这可是一名主帅所最忌讳的事情! 呼延灼百般无奈的离开了高廉的营帐,走到外面才发现,似乎连老天都在跟自己作对,看这天空的样子,莫非是又要下大雪了?这一下大雪,进攻可就更难了……, 一想到这里,呼延灼的心头突然一跳,他这些日子天天期盼不要下雪,但现在看来,下雪反倒似乎成了好事,因为只要下了大雪,即便高廉再不愿意,联军的进攻也必须停止了! 不过,呼延灼不敢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老天的身上,他也要提前做好准备,如果老天爷也不帮忙,即便自己再反对立刻剿匪,自己也必须尽全力力助高廉获得胜利,甚至不惜任何代价! 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身为副帅的宿命! “速去请韩滔将军和彭玘将军来我营帐!”呼延灼停下脚步对身后一名亲卫道,说罢继续往自己营帐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就没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天亮了,呼延灼与韩滔、彭玘一起走出了营帐,因为一夜未睡,他们的两眼之中尽是血丝,脸上也堆满了倦色, 呼延灼首先抬头往空中看去,嘴角立刻露出一丝喜色,原来此时天空大亮,但见乌云密布,遮天蔽日,一看就是在酝酿一场大雪! “好好,真是天助我也!”呼延灼笑道, 韩滔与彭玘也是满脸喜色,韩滔道,“大哥,只要天一下雪,少说就能延缓三五日!大哥也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了!” 呼延灼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走,去主帅那里。” 说罢,三人一起朝着高廉营帐的方向走去, 刚刚来到营帐前,便见营帐外已有五六名军士在牵着马等着,看来其他州军的长官也都已到了, 三人走进营帐,果然看到高廉坐在主位,两边各坐几州州军的团练使、县令等官员将军,只不过除了高廉,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营帐之内的气氛也有股莫名的压抑,想必他们已经得到了濮州与博州州军被袭的消息, “呼延将军来的正好,本帅正要派人去请你。”高廉首先说道, 众人一看呼延灼到了,都赶忙起身抱拳施礼, 呼延灼心情一片大好,挨个行礼,然后走到高廉身前拱手道,“主帅,关于今日的出征,卑职有事禀报。” 高廉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不急,呼延将军先请坐,本帅也有一件事要告诉呼延将军呢。” 呼延灼见了不由有些奇怪,怎么才一夜之间高廉就变得如此轻松了?他只好先坐在高廉下首, 高廉道,“诸位,今天一早,本帅就得到了一个好东西。” 说罢,高廉一拍手往外喊道,“带上来。” 众人齐齐往帐门看去,只见两名军士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那人一下子跪倒在高廉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罪民刘挺拜见高大人。” 高廉点点头,“地图画好了吗?” 刘挺连连点头,“画好了画好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绢白纸用双手捧过头顶, 立刻有人将白纸取过展开在高廉身前的桌案上,高廉一看立刻喜得连连点头,“好好好,很好!”他一抬头,就见呼延灼等人都在疑惑的看着他,接着笑道,“诸位,这人叫刘挺,以前在梁山上做过贼寇,后来不愿再当坏人,于是便下了山来到郓城县中化名刘定,他听说咱们大军来剿灭梁山贼寇了,今天一早就来求见本官,说他十分熟悉梁山地形,愿戴罪立功,带我大军攻进梁山,这就是他给咱们刚刚花好的梁山山形图。来,大家都来看看。” 呼延灼这才明白高廉为何如此高兴,他立刻与众人起身来看书案上的地图,只见地图花的虽然不够精细,但梁山上哪个地方主要有什么,以及上山的几条路都标注的很清楚,尤其是哪个地方有什么防御工事以及会有多少人把手也都有所标注, 呼延灼一眼就看出这个地图是真的,与自己先前在高唐州时命人绘出的梁山地图几乎一样,甚至从实际内容上来说比自己那份还要有价值! 只听高廉又笑道,“诸位,这是天助我等!有此地图和此人的带路,咱们的剿匪大计已是事倍功半!” 众人也都面露喜色,连连对高廉道喜, 正在此时,却听呼延灼道,“主帅,卑职刚刚想说的正是这事,咱们现在不得不暂时停止剿匪了。” 满堂顿时一静, 高廉面色微微一沉,“呼延将军,此话怎讲?” 呼延灼一指外面的天道,“主帅请看外面,大雪即将来临,此时攻山极为不利,还请暂缓几日!” 高廉皱眉看了看外面,却是满不在乎的一摆手,“只是阴天而已,若不下,岂不是延误了时机……,”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门口一人惊喜的叫道,“晴了晴了,主帅看,出太阳了!” 呼延灼心头一惊,这怎么可能?!他赶忙转身朝外走去,来到外面抬头一看,面色顿时如死灰一般难看,只见远方天际,在乌云笼罩的边缘,一抹灿烂刺目的阳光穿透了乌云照射出来,原本昏暗的天地之间瞬间明亮起来,如今再怎么看这天,都像是不会再下雪了。 “哈哈哈!”高廉大笑道,“此乃天意!这是老天也要咱们发兵梁山呀!” 众人随即一片附和之声, 呼延灼沉默片刻,终于长叹了一声,转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同样脸色很不好看的韩滔与彭玘二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来,“两位老弟,看来……一切就依咱们昨夜的计划吧!” www.ptwxz.com 397,新的战斗(9) “诸位大人请看,梁山泊之所以易守难攻是因为它独特的地势地形所致,梁山泊三面环水……,”刘挺站在书案前,指着那张由自己所画的梁山地图详尽的给围在他周围的众人讲解着, 看着这一个个平日里趾高气昂,高高在上的官员将军们认真的在听自己说着话,刘挺的心中别提有多爽了,同时,他的心中还燃烧着一团复仇的火焰,让他不由回想起了当日被赶下梁山时的情景……, 当日他如同一条狗般逃下梁山,一路之上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对他投来鄙夷嘲讽的目光,当通过山下三关时,他甚至还被几个人羞辱了一番,但他不敢反抗,也不敢顶嘴,他只想活着逃下山去,当来到山下后,他便直奔家乡去了,他要去报仇,他要把所有的屈辱,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到那个叛徒刘同的家人身上,然后他就会逃的远远的, 但当他来到村子并悄悄潜入刘同家的时候,他不但没有见到刘同的家人,反而见到了几个梁山泊的人,那几个人就那么坐在屋中笑着看着他,就像是早就料到他会来此一样, 于是……, 刘挺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自己左耳的位置,那里已是空空如也,脑海中也随即响起了那几个人在割下自己的左耳后对自己说的话,“大头领早就料到你不会善罢甘休,特命我几人在此等候,你果然也是没安好心!大头领说了,看在刘同的面上,这次依旧放过你,但你若再这么不识好歹,下一次,可不就只是割你一只耳朵了!” 后来,刘挺逃到了郓城县,找了一个力气活才勉强有了口饭吃,但他从没有忘记要复仇,直到昨天,他突然听说城外来了一支军队,据说是来剿灭梁山贼寇的,刘挺不由怦然心动,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不但可以报复梁山泊,甚至可以借此飞黄腾达的机会, 终于,刘挺在一夜未眠后下定了决心,反正自己现在活得也是人不人鬼不鬼,不如赌一把! 于是他便在早上一开城门就出了城,来到了军营,鼓足勇气冒着被杀头的风险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也顺利的见到了高廉,而当他战战兢兢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时,从高廉的大笑中,刘挺知道自己赌对了,而且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像上一次那么倒霉了,这可是朝廷的剿匪大军,足足有一万多人,再有自己这个摸着黑都能把梁山转一遍的人引路,梁山泊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哈哈!梁山泊……郑临风……刘同!我要你们一个个都死无葬身之地! ++++++++++++++++++++++++++++++++ “大人,梁山的情况就是这些!”刘挺恭恭敬敬的对高廉说道, 高廉满意的点点头,“刘挺,知道骗我是什么后果吗?” 刘挺扑通一下就跪倒了,急慌慌道,“小人知道,小人绝不敢欺瞒大人,小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大人若不信小人,可把小人捆成个粽子带在身边,若发现小人哪一点说的不对,小人任由大人处置!”刘挺这次算是认准了高廉,豁出去了! “哈哈哈!”高廉大笑起来,旁边众人也是跟着笑了, “好,本官不捆你,本官只告诉你,待事成之后,本官不但会赦免你以前所犯的一切罪,还会保举你做个官儿,从此光明正大的吃香的喝辣的,你明白吗?” 刘挺大喜,他所想期待的不就是这个吗?相比之下,自己以前所期盼的什么当梁山寨主的梦想真是太没有前途了,“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多谢……!”刘挺激动的把头在地面上磕的嘭嘭响, “好了好了,起来吧。”高廉摆摆手,说着又问向众人,“诸位还有什么要问此人的吗?” 立刻有人问道,“梁山贼寇的首脑叫什么?我记得好像是叫王伦还是什么的。” 刘挺赶忙回道,“王伦是前任贼首,已于一年前被现任贼首所杀,现任贼首叫郑临风,是从西南方来的,据说以前也是个强盗。” 郑临风?众人都摇了摇头,显然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可在呼延灼身后,韩滔的神情明显一动,眼中疑惑一闪而过,不自觉的小声道,“郑临风?” 旁边彭玘没有听清,还以为韩滔是在叫自己,小声问道,“彭大哥怎么了?” 韩滔赶忙一笑道,“哦,没什么,呵呵。”心中却在想,“或许是同名吧?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而在营帐正中,刘挺又回答了几个人的问题后,呼延灼终于说话了,“刘挺,我问你,梁山贼寇手中可有一种弓弩能射出三百步远?” “有!”刘挺连想都没想便一口肯定的答道, 呼延灼一惊,急忙追问道,“是什么?有多少?!”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刘挺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刘挺的身后,坐在主位上的高廉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刘挺道,“有几十把好像是叫神臂弓的东西,不知那郑临风从何处弄来的。” 呼延灼一愣,“只有几十把?” 刘挺很确定的一点头,“对,只有几十把。” 呼延灼眼中闪过一片疑惑,正想继续追问,就听高廉道,“好了诸位,今日时间紧迫,就不用再问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商量如何进攻梁山吧!” 呼延灼无奈,只得重新坐回了座位, 刘挺转身朝着高廉一礼,脸上尽是献媚的笑容,高廉满意的点头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诸位,”高廉继续道,“梁山的情况就是这些,攻上梁山的路只有两条,一是走水路,直通梁山贼寇的聚集地,另一条是走山路,绕到梁山营寨,大家都说说,咱们应该如何发动进攻?” 众人立刻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主帅,依下官看,应走水路,直接攻入梁山腹地,只要强攻下他们的三道主关,梁山贼寇还不束手就擒?” “不可!梁山水路纵横交错,万一在水路遭到偷袭……,” “哼,在山路上就不会遭到偷袭吗?” “最起码所有人都会走路吧,会水的可不见得有多少!所以还是走山路好,咱们不是有向导吗,专挑大路走……,” “不行,梁山山路崎岖难行,咱们还有攻城的器械,比如投石车,从山路走怎么弄上去?抬上去?那还不把人累死了!还是走水路好,可以让会水的当先锋,扫平了一路的阻碍后占据了山下平地……,” “依在下看,不如先去招降……,” ……, …………, 营帐内顿时吵成了一团。 “都别吵了!”高廉顿觉一阵头疼,众人立刻都安静了下来, 高廉问向刘挺,“刘挺,如果不用抛石车,梁山泊好攻吗?” 刘挺道,“梁山一路都是山路,就算能用抛石车攻下第一关,上面两关还是无法把抛石车搬上去,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用云梯!” “好!”高廉一声令下,“传我军令,大军即刻启程,杀去梁山泊!呼延灼部为先锋,我部为中军,齐州、郓州军在左翼,济州、兖州军为右翼,徐州军殿后。” 呼延灼一听急忙上前道,“主帅,大营不留人吗?” 高廉冷笑道,“贼寇还敢袭我大营?呼延将军太高看梁山贼寇了吧?” 众人都是一笑, 呼延灼脸色有些挂不住,却依旧只能硬着头皮道,“凡事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高廉不耐烦的摆摆手,“好好,你便留下你部几百人好了。” 说罢便不由分说的道,“好了,速去准备吧,带足今日的粮草便好,今晚之前咱们必能攻破梁山!” www.ptwxz.com 398,新的战斗(10) 半个时辰后,剿匪联军准备就绪,正式开拔去往了梁山,呼延灼留下了彭玘带领五百名步兵驻守大营,却还是不放心,又去郓城县中见到了时知县,请他派人在城楼上加强警戒,时刻注意城外动静,若有不对一定要及时增援联军大营,时知县对呼延灼很是感激,自然满口答应。 同时,呼延灼又向高廉建议,说梁山水泊四通八达,又与贼寇营寨紧连,水路上是一定要有人的,一来是控制水路,防止贼寇在水上对大军发动偷袭,二来也可防止贼寇见势不好从水路逃跑。 高廉听了细细一想,也是十分担心贼寇在水路将那数百万贯钱财运走,随即召来济州团练使一问,济州早就在梁山水泊南岸备下大小船只几十艘,一次可运送千余人。 高廉当即下令兵分两路,由济州团练使率领他部一千余人走水路,剩下的九千人马依旧走陆路。 就这样,剿匪联军两路正式朝着梁山进发了, 与此同时,一只十分不起眼的鸽子也从郓城县外,联军大营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中飞了起来,快速的朝着它在梁山上的的巢穴飞去。 +++++++++++++++++++++++++++++++++++++ 郑飞站在金沙滩岸边,面前是天道军水军营几百名士兵,他们排成了三个横平竖直、整整齐齐的方阵,每一名士兵都昂首挺胸,肃穆而立,双目直视前方, 阮小二带领阮小五、阮小七站于队伍最前面,阮小二朝着郑飞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道,“报告大头领,天道军水师营全部到齐!” 郑飞点点头,向前一步,对所有人大声说道,“士兵们,我天道军水路的安危,就交给诸位兄弟了!” 啪,郑飞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啪……!所有人也都朝着郑飞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誓与天道军共存亡!”声音响彻动天! “出发!”郑飞一声令下, 霎那间,全体水军营士兵都转头朝着停在岸边的大小船只跑去, 阮氏三雄正也要走,却被郑飞给叫住了, 郑飞看了看湖面,虽然整个湖面都还未结冰,但也能想象水中是多么寒冷,他担心的问道,“这么凉的水,兄弟们能下水吗?” 阮氏三雄自豪的一笑, 阮小五道,“大头领请放心,我们这些渔民从小长在湖边,莫说是没结冰,就算结了冰,我们砸开个冰窟窿都敢往里跳!” 阮小二也道,“属下已按大头领的吩咐,在水军营中找了五十多名水性特别好的人,这段时间天天下湖适应冰冷的水温,又命人杀了几十只兔子,剥皮做成小皮囊,在水下可以换气三次,专门练习凿船,他们来多少我们就能凿多少!” 郑飞终于放下心来,拍了拍三人的肩膀,“尽量避免伤亡,我等诸位兄弟凯旋而归!” “是!大头领请放心!”阮氏三雄再次行礼,这才转身大踏步分别上了三艘大船,不多时,一声长号响起,水军营大小几十艘船只依次离岸,朝着南方而去。 郑飞一直目送水军营,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才转过身来,只见在他的身后,鲁智深、晁盖、王进等大小将领都是一身铠甲看着他,眼中尽是浓浓的战意! 而在他们的身后,满山遍野尽是天道军的士兵,无一人交头接耳,所有人都昂首挺胸,似与这大山已融为了一体,有的战旗飘飘,迎风招展的声音,天地间一片肃杀! 郑飞看在眼中,心中不由闪过一片激动,有这样一支军队在手中,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 “按照原定计划,行动!”郑飞一声令下。 +++++++++++++++++++++++++++++++++++++++++++++++++++++++ 剿匪联军已经离开了一个时辰了,彭玘稳坐营帐中,黝黑的脸上明显有几分无奈和不甘,他原本打算与梁山贼寇大战一场,借此机会建功立业,却不想被留在了大营之中驻守, 他虽然很不情愿,而且就连他也认为梁山贼寇不可能会对大营产生什么威胁,但他很尊敬呼延灼,他只能服从。 不过是一群贼寇而已,呼延大哥至于这么紧张吗?彭玘无奈的长叹一声,只能自认倒霉,手中的军书也看不进去了,便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假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发觉地面似乎震动了一下,他立刻睁开眼往桌上看去,就见桌面上茶杯居然在轻轻的颤动着,茶水也被激起了层层轻波, 这是……?彭玘不由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只听一声慌乱的大喊声由远及近, “报……!”一个军士惊慌失措的冲进了营帐,一下子跪倒在彭玘身前急道,“报彭将军!大……大事不好!” 彭玘冷面喝道,“何事如此慌张?” 军士一指外面哆哆嗦嗦的说道,“外面来了……来了一支骑兵,不知有多少,正朝营寨而来!” 什么?!彭屺大惊失色,慌忙起身跑向营门口,还没来到营门口,就听得“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大地也在颤抖着,彭屺面色大变,听这动静,所来坐骑只怕不下千匹!他赶忙加快脚步冲到营寨门口,就见几十名把守营寨的军士正在慌忙的关闭营寨的大门, 彭屺举目望去,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苍白,只见远方尘土飞扬,滚滚而来,气势惊人!一支骑兵就行在灰尘最前面,所有人都是统一的黑色衣服,他们的武器也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无数的亮光! 而在不远处的郓城城楼上,郓城县的官兵都在拼命的朝这边喊叫着,挥舞着所能挥舞的一切给这边示警,他们的城门也立刻关上了, 这绝不是官兵!难道是……?!彭屺立刻想起了呼延灼对自己所说的梁山贼寇的那一支骑兵! 他们果真来偷袭营寨了! 彭屺瞬间反应过来,大喊道,“准备迎敌!准备迎敌!” 大营内瞬间乱成了一团,找武器的找武器,关门的关门,爬箭楼的爬箭楼,不过这五百人全都属于汝宁军,在呼延灼的精心调教下,战斗力一直不错,此时这五百多名军士也算乱中有序,很快就都各就各位,藏身于一切所能藏身的东西后面,拉满了弓弦,拔出了刀剑,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不过在对方那令人惊恐的阵势下,许多人的脸上都堆满了惊恐和不安, 但对方在离营帐还有三四百步远时,随着行在最前面的几匹马上的骑手一起吹响了号角,他们很快就停了下来,天地间的喧嚣也随之一静, 彭屺见了又是一惊,对方行如奔雷,全部停止却仅需片刻,且有条不紊,整齐划一,军纪之严明,训练之高超乃生平难见! 这真的是梁山贼寇吗?他们又真的只是贼寇吗?不!这分明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彭屺心中狂跳,终于彻底相信了呼延灼的判断,梁山贼寇的确不是寻常的贼寇! 这可如何是好?对方足有千人,自己这边只有五百人,能不能守得住大营呢?如果守不住……,彭屺不由攥紧了拳头,无论如何都必须守住,同时派人骑自己的快马去通知大军火速回援! 正在此时,只见从对面大军中冲出一骑,朝着这边奔来,直到来到离大营只剩不到百步时才停下, 立刻有人问向彭屺,“将军,射不射他?” 彭屺也是满心疑惑,摇摇头道,“暂时不用,看看他想干什么。” 那名骑手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只听他大喊道,“喂,对面的官兵,天道军在此,尔等还不速速献营投降?可饶尔等不死!” 哦,彭屺明白了,原来是来招降的,他心中勃然大怒,老子是官兵,怎么可能给贼寇投降? “射他!把他射死!”彭屺一声令下,众弓箭手得令,拉弓就射,顿时十几支箭就朝那人射去,但无一例外的,这些箭都在离那人身前十步左右掉在了地上, 只见那人摇了摇头,似乎还叹了一口气,接着就调转马头回去了, 彭屺冷哼一声,暗道对方接下来就应该发动冲锋了,不过自己人数也不少,五百多人占据营寨还是有一定防御能力的,他随即一声令下,“弟兄们都准备好,咱们只要能守住营寨,他们就算骑着……,” “大人你看。”一名军士突然指着对面说道, 彭屺一看,顿时一愣,只见远方那些骑兵都从马鞍上摸出来一个大家伙,但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何物, 这是……? 紧接着就见他们中一人举起了一面红旗,口中似乎还在喊着什么, 彭屺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很不祥的感觉,就像某种未知的危险正在靠近一样, 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只见对面那张醒目的红旗往下一压……,无数黑压压的东西如黑云一般从对面升起,朝着这边飞来! 彭屺终于明白了自己刚刚想到了什么,那是神臂弓!只有神臂弓才能从如此远的距离发射!但这怎么可能?!那人不是说贼寇只有几十把吗?!这分明是有数百把! 彭屺愣在了当场,看着那铺天盖地射来的箭支,看着身旁几百名年轻的军士茫然的表情,天地间似乎都静止了, 彭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www.ptwxz.com 399,新的战斗(11) 呼延灼率领汝宁军行在剿匪联军的最前面,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肃穆,身后的汝宁军也是队列整齐划一,大踏步昂首挺胸,与后面跟着的几支州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几支州军队伍乱糟糟的不说,队伍中也是闹哄哄的,时不时便有一阵哄笑打骂声传出,军纪之差已是暴露无遗! 呼延灼默默的听着后面的动静,心中一片悲凉,对任何一支勇敢的军队而言,能被安排打先锋都是一种殊荣,因为这是主帅对这支军队的信任,期望最信任的军队可以首先给敌人迎头痛击,不但可以旗开得胜,更可以在敌我双方的士气上占得先机, 但有一种情况却是例外,那就是主帅故意让一支他不喜欢的军队首先涉险,故意消耗这支队伍的实力,古往今来的战场上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而根据高廉的表现,呼延灼有理由怀疑他安排自己打先锋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说实话,呼延灼并不怕打仗,他甚至早就渴望可以以一战检验手下这支军队!但却不是用这种方式! 如果让他排兵布阵,他一定会把这支军队放在最后面,在摸清了敌人的实力以及战场的实力后,才会让这支联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军队在最恰当的时机,最合适的地点给予敌人最致命的一击,而不是从一开始就做最有可能会损兵折将的探路军,而且还是给后面那些将不将,兵不兵的一群人! 但他却无能为力,他只是联军的副帅,只能听从主帅高廉的安排, 唉,自己空有一身本事,满腹经略,身为一名纯正的领兵打仗的将领,却只能听一名文官书生的安排,即便明知文官的安排根本行不通也无法抵抗,这是何等的一种悲哀! 但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本朝的惯例! 自唐末落,天下大乱,手握兵权的各地节度使争相叛乱割据一方,同时,他们手下的武将也是不甘寂寞,突然反叛取而代之的现象也是层出不穷,甚至本朝开国皇帝赵匡胤也是在陈桥黄袍加身,霸占了大周朝的江山才建立的大宋朝,目睹了五代乱世的赵匡胤和赵匡义害怕了,害怕有一天武将反叛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或者自己后代的身上,于是从建国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开始极度不信任武将,除了不停削减武将职权外,对待武将要么是“将从中御”,要么是以文治武,把建国时那一支横扫天下,甚至与强盛时代的辽国对攻亦多不落下风的军队搞成了如今这般样子! 赵匡胤和赵匡义绝对没有想到,虽然他们的这一系列政策消除了武将对皇权的威胁,却也从根本上毁掉了大宋的军队,为百年后全国无将可用,无兵可用埋下了隐患! 这是大宋所有武将的悲哀,也是他们自己的悲哀! ++++++++++++++++++++++++++++ “将军看,前面有情况!”一名亲卫指着前方喊着,打断了呼延灼的思绪, 呼延灼举目一看,瞳孔顿时一缩,原来在前面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一支骑兵部队,大约有一百骑左右,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呼延灼一伸手,汝宁军立刻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高廉等人也都停了下来,他随即仔细看去,只见那一百骑就停在路中看着这边,他的心中不由闪过了一丝疑惑,他们是想做什么? 突然,那一百骑动了,直直的朝这边冲来,呼延灼冷笑一声,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在用这支小部队进行诱战,目的是吸引大军追出去,前面一定有古怪! 他随即一声令下,“布阵!让他们有来无回!” 瞬间,汝宁军前面几排人都搬出盾牌,合并在一起,在前面形成了一面盾墙,百十名长枪兵来到盾墙前,将长枪自盾墙的空隙中伸出去,与盾墙组成了拒马阵, 同时,几百名弓箭手紧随长枪兵之后,抽出箭支上了弦,随时准备拉弓射击,左右马军亦摆好阵势,随时准备冲出去迎战! 果然,那一百骑在距离大军百步之外就停了下来,开始拉出弓往这边射起了箭,但他们的箭都在盾墙那被挡住了,呼延灼也一声令下,“射!” 汝宁军的弓箭手也拉弓进行了还击,但对方对弓箭的射程把握的极好,汝宁军的箭都在离对方身前十几步就已落了地, 呼延灼见了心中一跳,对方的箭能射到自己这边的盾墙,但自己的箭却射不到他们,看来除了对方的弓比自己的好之外,对方也都是一群大力弓箭手呢! 正在此时,突然从后门行来数骑,呼延灼一看,原来是高廉等人到了,赶忙迎了上去, 高廉道,“怎么回事?为何停止不前了?” 呼延灼回道,“主帅,前面有梁山贼寇的马军拦路,我们正在反击。” “哦?”高廉策马来到稍高一点的地方往前一看,顿时冷哼一声道,“不过一百人,大军直接冲过去全部杀死就是了,万人大军被这点毛贼就挡住了去路,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呼延灼赶忙解释道,“主帅是这样的,卑职担心这是敌人想引诱我们,所以暂时原地还击,再派出斥候出去巡视一遍,确定没有埋伏之类的才好出兵。” “哈哈哈……!”高廉仰头大笑起来,一指四周道,“呼延将军,我看你是读军书读痴了吧,此地尽是平原,就算有伏兵又能藏在哪里?”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四周,果然,四周除了隐约露出在远方的山脉外就尽是一片平原,连个树林,灌木丛都没有,确实无法藏匿伏兵,周边一群人立刻开始随声附和并巴结起了高廉, “主帅高见,此地确实无法藏匿伏兵呀。” “对对,副帅是有些小心过头了。” “出兵出兵,就被这几个毛贼吓住了咱们的脸还往哪里搁?” ……, 高廉更加得意,“呼延将军,还不派出你部五百马军将那些毛贼全部杀死,以振军威更待何时?” 呼延灼急道,“主帅不可,卑职……,” “嗯?!”高廉面色一沉,“副帅是想违命?我已命你掌管全军军纪,你身为军纪官,可是要带头违反军纪?!” 呼延灼一惊,额头上的汗顿时就下来了,这个罪名自己可承担不起……! 终于,呼延灼咬咬牙,转身喝道,“孟风!” 立刻有一名铠甲武士骑马来到近前,他翻身下马对高廉和呼延灼敬礼道,“属下在!” 孟风是呼延灼的一名心腹属下,也是掌管马军的正牌军, 呼延灼道,“孟风你带……五百骑去将那一百毛贼杀死!另外……一切多加小心,如有不对立刻折返!” 孟风看出了呼延灼的顾虑,心领神会的点头道,“将军请放心,属下知道了。” 呼延灼心下这才稍安,“去吧。” “是!”孟风再次翻身上马,飞奔到阵前一声令下,“马军,随我冲!” 瞬间,五百骑冲出阵营,朝前狂奔而去。 呼延灼又大喝道,“弓箭手全力射击!鼓手锣鼓,为马军助阵!” 咚咚咚……!战鼓响起! 汝宁军的弓箭手也受到了感染,拼命拉弓射击,果然比刚刚又射远了几步,其中几箭还正好射到了对方身上,顿时射伤了两三个人,险些将他们射下马来,对方似乎受到了惊吓,立刻调转马头就往旁边的草原跑去,顿时引得汝宁军一片欢呼,汝宁军五百马军也立刻调转方向追了过去! 高廉见状大笑道,“看到没有?毛贼落荒而逃了!” 众人一阵大笑, 呼延灼看着自己五百马军的背影,眼中的焦虑却更深了……! www.ptwxz.com 400,新的战斗(12) 天道军众骑一路往东狂奔,汝宁军五百骑紧随其后, 由于天道军众骑一边跑还要一边搭弓往后射,行进的速度也就比汝宁军慢了一些,虽然不时有汝宁军的骑手中箭落马,但双方的距离亦是越来越短,汝宁军最前面那一骑距离天道军最后一骑也就只有三十步远,只不过,他们距离剿匪联军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了, 呼延灼的心头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这种感觉愈发的强烈起来,他终于忍不住一声令下,“鸣金收兵,他们距离大部队太远了!” 一名汝宁军军士正准备鸣金,却听一人道,“慢!” 呼延灼一看,居然又是高廉, 高廉似是正看得起劲,兴奋的说道,“我军马军即将追上贼寇,此时收兵岂不可惜?” 呼延灼急道,“主帅,卑职总觉得贼寇的举动很是怪异,似乎是在引着咱们马军去什么地方,卑职担心……!” 高廉有些不耐烦的一指前方道,“他们所去的地方全是草原,能有什么问题?呼延将军真是小心的有些过头了!” 呼延灼长叹一声,不再言语,虎目望向马军逐渐行远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可就在此时,一幕令他如坠冰窖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五百马军行在最前面的几十骑突然大乱,似是在拼命的拉缰绳想阻止坐骑继续前进,似乎前面有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 但由于他们行进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根本就刹不住,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几十骑突然都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而跟在他们后面的数百骑也开始拼命的拉缰绳要控制住马匹,但跟在他们后面的众骑却没反应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后面的众骑便撞在了前面众骑的身上,不但将前面众骑也撞得消失在了地平线上,就连自己也紧随其后都消失了! 一时间,汝宁军马军大乱,成排成排的马军都消失在了地平线上,直到跟在最后面的几十骑才勉强拉住缰绳并调转马头就往回退! 呼延灼大惊,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出了事! 紧接着,就见天道军那一百骑一起调转马头,重新朝着刚刚大批汝宁军马军消失的地方奔来,并朝着那剩下的几十骑疯狂的射起了箭! 与此同时,又只听一阵喊杀声响起,就见从离汝宁军众骑消失的地方不远处的地底下,突然钻出来几骑,哦不!是上百骑来!这上百骑就像是从地底下蹦出来的一样,突然就那么出现在了草原上!紧随他们之后又从地底下钻出来数百名手持长矛的步军! 天哪!究竟发生了什么!汝宁军的马军哪去了?这些梁山贼寇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这怎么可能?! 高廉等人彻底看傻了,一个个愣在当场,还是呼延灼反应快,他一声令下,“大军冲,快去救马军!” 汝宁军这才开始拼命的跑去,呼延灼也几步冲上自己的坐骑,带领剩下的几骑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但……,他们与那里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在呼延灼的眼中,只见梁山贼寇分出五十骑继续追杀幸存的几十骑马军,那些幸存的汝宁军马军根本无法抵抗,虽然拼命往大军这边逃来,但不时就有人中箭落地! 而对方剩下的接近两百骑连同那数百名步兵都跑到刚刚汝宁军众骑消失的地方,就开始拉弓往地面射击的射击,手持长矛往里拼命戳的戳! 隐约似可听到人的惨叫声,马儿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呼延灼知道,此时只怕对方射出的每一箭,戳出的每一枪都会夺走一名汝宁军马军士兵的生命! 他急得目呲欲裂,只恨不得背生双翅飞过去!终于,被追杀的仅剩的二十余骑已经接近了大军,而对方那五十骑也开始调转马头往回跑, 呼延灼策马迎上那二十骑,只见众人都是一脸的惊恐,似被吓破了胆,他大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骑赶忙回道,“前面……刚刚平整的地面突然出现了好大的坑!他们都掉了进去,里面还插满了削成尖桩的木桩,他们都……!” 呼延灼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把抽出双鞭,大呼道,“冲!冲!冲!”说罢继续带领大军赶去, 而此时,梁山众人都已停止了攻击,众骑会合在一起,那些步兵也都一人上了一匹马,与马上骑手共骑一匹开始撤退,并在百十步外再度停了下来,列队面向这边, 又过了一会,呼延灼终于率先赶到了刚刚汝宁军众骑消失的地方,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他几乎是从马上摔了下来,步履艰难的往前走了几步,呆呆的看着地面,手中的双鞭无力的掉落在了地上,支撑不住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一千多名步军也赶到了,眼前的一幕同样震惊了他们,并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呕吐起来……! 因为在他们的眼前,是一条被挖得又深又长的大沟,里面堆满了……汝宁军数百骑和数百人的尸体! 几乎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几支箭与被长矛刺穿的血洞!深沟中也已是血流成河,深沟的地面还插满了尖尖的树桩,许多人与马甚至直接被这些这些尖树桩开膛破肚,肠子内脏淌满了一地!幸存者惨痛的呻吟声,马儿的嘶鸣声不时传出。 呼延灼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那里有一名铠甲武士躺在地上,他的身上中了三箭,胸膛上也有三个血窟窿,手中还紧紧的攥着一把不属于他的长矛的枪头,显示他在不久之前曾经如何挣扎着把一柄从地面上朝他刺来的长矛奋力折断! 他就是孟风,呼延灼最信任的部将!但他睁着的充满愤怒的眼中已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他在愤怒什么?是愤怒自己的壮志未酬神先死?是愤怒于死的如此窝囊?还是愤怒那个致他于死地的命令?! 呼延灼的手攥紧了,用尽全部力气攥紧了地上的泥土,他恨自己,恨自己刚刚为什么瞻前顾后就不能坚决一些?恨自己为什么明知对方有所诡计却依旧慑于高廉的淫威让孟风等人来送死?!他们虽是被梁山贼寇杀死的,却也是被高廉害死的,就连自己也有罪! 突然,在一具插满箭支的身体下面伸出来一只血手,在虚弱的摇晃着,那是一名幸存者! 呼延灼猛地反应过来,从地上站起来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汝宁军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跳下深沟去搜寻幸存的军士。 呼延灼慢慢抬起头看向百步之外的梁山贼寇,眼睛也眯了起来,对方这是在等什么?是还有什么招数没用吗?还是在等着看官兵的笑话?!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原来是高廉等人到了, 只见他们一来到大坑旁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也接着有人吐了出来, 高廉的脸色很难看,除了是在压抑心中的恶心,也是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看了看呼延灼的背影,两眼一转,立刻故作伤心的长叹一声道,“呼延将军,战场上胜败乃兵家常事,待剿匪结束后,本官一定为这些壮士向朝廷请功……,” 呼延灼听着高廉的声音,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他的拳头也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颤抖着,就是因为此人……孟风他们死的不值,死的冤!他虽然恨不得将那些贼寇碎尸万段为孟风和五百骑报仇,但他更恨高廉,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 但……呼延灼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要忍!他知道自己必须忍,如果连自己也失去冷静,汝宁军就真的完了!他要重新制定策略,却不是为了剿灭贼寇,而是为了保住汝宁军! “主帅,敌人还没走远,你离的远一些比较好。”呼延灼头都没回冷冷的说道,声音中是彻骨的寒冷, “啊?在哪里?!”高廉一听顿时吓了一跳,这才发现百步之外的两百多骑,慌忙往后退了两步, 呼延灼冷笑一声,笑声中更是无比的悲凉,天哪,我到底做错什么?孟风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要沦落到这种人的手下? www.ptwxz.com 401,新的战斗(13) “对面的人听着!”天道军中突然有一骑出列朝这边大喝道, 呼延灼猛地抬头看去,心头不由一动,就见一名铠甲武士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但见此人威风凛凛,飒爽英姿,虽然那是刚刚灭掉了自己马军的敌人,但呼延灼心中也是不由暗赞,此人单凭外表看,确是一员勇将! “吾乃天道军**营营长庞万春也!我们大头领要我给你们捎句话,”此人继续喊道,“敢犯我梁山者,定叫汝有来无回!如尔头上官帽一般!” 说罢,只见庞万春突然举起长弓,连看都不看,抬手就是一箭射出! 此箭势大力沉,竟直奔呼延灼与高俅的方向去了,呼延灼巍然而立,不躲不闪,但高廉却吓得哎呀一声,刚想躲避,就只觉脑门一凉,旁边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高廉再一摸头,竟只摸到了头发,转头一看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自己官帽竟被那一箭射穿落在了地上! 高廉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一箭要是再往下偏一点点……! 旁边亲卫赶忙扶起高廉,高廉顿觉在大军面前丢了面子,有些气急败脑的一指庞万春哄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将那些毛贼给……,” “狗官再看箭!”对面突然又大喝一声, 高廉一听吓得赶忙抱头躲在了呼延灼身后,过了一会才发现非但没有箭射来,反而听到了一阵哄笑。他抬头往对面一看,就只见那庞万春已经带领梁山众骑大笑着调转马头往梁山的方向去了。 而且除了他们在笑,就连身旁众人也在憋着笑,直把高廉气的浑身发抖,再度大吼道,“没听到我的话吗?快去给我把那些……,” “主帅,我军已无马军,怎么去追?”呼延灼转过身来,冷冰冰的看了高廉一眼,并且不待高廉反应,便已大踏步走向旁边去查看马军的伤亡了。 高廉不知怎地,对上呼延灼的目光后心中却是一颤,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用自己主帅的身份来压他,因为他从呼延灼的身上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变化,有一种莫名的危险感正从呼延灼的身上散发出来,令他不由感到了一丝胆怯,但正是这种胆怯却更让他有种抓狂的恼怒,他用阴冷的目光看了呼延灼的背影一眼,便再度转头看向身旁跟来的众人,众人却都把头或低下或转去了一旁,皆不敢与之对视,高廉终于明白,刚刚所发生的事已经把这些人都吓破了胆,只怕再无人敢去追那些贼寇了。 高廉只得转头看向远方已经快要看不到的梁山众人的身影,也只能恶狠狠念道,“庞万春……待本官攻破梁山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此时,在呼延灼的身后,谁都没注意到,韩滔的脸色是那么的不自然……。 +++++++++++++++++++++++++++++++++++++++++++++++++ 当剿匪联军被庞万春率领**营拖住的同时,远在郓城县的城楼上,知县时文彬正面色苍白的看着城池下不远处的联军大营,只见那里此刻已是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所有帐篷以及任何能烧的东西都已被点燃!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恐怖了,被联军副帅呼延灼留下来的五百州兵居然在对方只一轮远程弓箭齐射,以及近千骑的冲锋下就彻底败了,除了缴械投降的,竟无一人幸免于难,远远望去,好像他们的长官彭玘也受了重伤,并被梁山贼寇抬上了一辆马车不知运去了何处! 虽然呼延灼临走前对自己千叮万嘱如果联军大营有变务必要去支援,但事到临头,不是他不想去帮,而是联军大营败得实在太快了,快到他连人马都没组织好就见到了升起在联军大营上空的黑烟, 而更令他恐惧的则是此刻就在他的脚下,在郓城县城楼前两百步开外,那些身穿黑衣的梁山贼寇正在拿刀胁迫着已经投降的联军官兵,逼迫他们操作着刚刚从联军大营内推出来的投石车,床弩等攻城武器,许多架云梯也摆在了一边,看那架势……莫非他们是要攻城?! 郓城县是个小县城,也并不太富足,向来极少招惹强盗,但时文彬能够猜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当然,还能有什么呢?肯定是剿匪联军放在郓城县中的粮草! 这可怎么办?郓城县城墙本就不高,城中自己的手下中所有能战斗的人加起来才不过一百多衙兵捕快,还有就是联军留在城中看守粮草的三百多州兵,总人数加起来不过四百人,可就连呼延灼那五百州军只一个照面就全完蛋了,这些人只怕……! 时文彬现在真是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倒霉的知县,那剿匪联军把营寨扎在哪里不行?干嘛非得选在自己的郓城县?这下可好,本来没自己什么事,却把自己也给扯了进来,这粮草要是丢了,自己这乌纱帽能不能保得住暂且不说,只怕这脑袋也得搬家! “不行,我绝不能坐以待毙!”当人被逼到绝境时,反倒能爆发出许多勇气,甚至是平日里温文儒雅,只好弹词作赋的时知县, “只是如何才能守得住郓城县呢?”时文彬绞尽脑汁想啊想,努力回忆曾经闲暇时看过的几本军书,但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听到身旁都头雷横大吼一声,“大人小心,快蹲下!” 时文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雷横一把拉住按倒在城墙后,紧接着就听一声巨大的响声响起,脚下的城楼也似是轻轻的晃了下, 时文彬大惊失色,完了,对方肯定是在用投石车砸城墙,看来真是要攻城了!可直接还没想出对策来呢啊! 正在此时,旁边一名亲信突然急急的说道,“大人,据说西城门没有被贼寇围住,城中大户都在从西门逃出城去,咱们也走吧?” “本官不能走!本官誓与郓城县共……,”时文彬当然也想走,谁不想走啊,但他不能走,他要一走必是一死,还不如留下来看看是否还有生机,所以他只能故作大义凌然之状给手下人看,也好断了他们想逃跑的念头,可他的话刚说到一半时心中却猛地一跳,接着就一把抓住那亲信惊喜交加的急问道,“你说什么?西城门没有贼寇?” 亲信愣愣的点点头, 时文彬哈哈大笑起来,大呼一声,“咱们有救了!雷横,你速速带人骑快门去找剿匪大军,告诉他们县城有难,粮草不保,让他们火速回援!” 都头雷横一听精神也一振,“是!”说罢,雷横就急步下了城楼, 时文彬这才小心站立起来,偷偷往外看去,只见梁山贼寇依旧在用投石车不停的投出大石头撞击城墙,但却没有做出进一步的攻击姿态,时文彬心下稍安,只盼这些贼寇千万别发动攻击才好。 但他却不知道,与此同时,在天道军阵前,林冲正对鲁智深笑道,“哥哥,咱们故意留出那道西门,这郓城知县只要不傻,应该知道该怎么办吧。” 邓元觉也哈哈一笑,“可都布置好了?” 林冲点头笑道,“十几名兄弟早就藏在西门外,只要有官人出城往南去必然会知晓!城内的兄弟也应该准备好了,就等咱们的信号了!” www.ptwxz.com 402,新的战斗(14) 呼延灼的马军伤亡情况很快统计了出来,包括孟风在内,一共阵亡了三百一十人,重伤一百二十人,轻伤五十人,幸运逃脱毫发无损的只有三十人,五百战马除去已死和受了伤无法再奔跑的还只剩下不到百匹,整个马军基本上算是废了, 而根据现场探察,梁山贼寇是如何自己安然无恙的通过那片深沟,以及究竟是如何在草原上藏匿了伏兵的秘密也浮出了水面, 原来在清理完深沟内的尸体后,众人在沟底发现了许多大木板,长度刚好与深沟的宽度吻合,同时在深沟的底部侧面还发现了几条地洞,从洞内进去就可以在十几步远外钻出地面,由此基本可以推断出,肯定是梁山贼寇早在此挖好了深沟和地洞,并派人藏在沟内托着木板,当梁山众骑通过时可以踏着木板通过深沟,但当官军的马军来到时,那些人就会突然撤去木板并快速从底部的地洞逃离深沟! 同样,在刚刚梁山伏兵出现的地方,发现地面早已被挖出来一个大坑,坑内布满了马蹄印和人的脚印, 当明白了一切是怎么回事后,呼延灼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两个大坑,一个是用来杀人的陷阱,一个用来藏兵打埋伏,都充分说明此次行动是梁山泊一次经过周密布置的行动,目的就是要毁掉马军!但自己却任由高廉瞎指挥,结果白白葬送了孟风以及自己视若珍宝的马军! 可恶的梁山贼寇,以及更加可恶的高廉! 大战当前,没有时间来充分的安葬这些阵亡的将士,呼延灼只能带领剩下的一千名汝宁军步军,默默的对着已经摆齐放好在地面的孟风等三百多具遗体行了个军礼,便留下几十人名轻伤员照看这些遗体,以防被野兽啃食,就只待战事结束后再给他们办一个像样的葬礼。 做完了所有的一切,已是半个多时辰了,呼延灼这才率领汝宁军重新会合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的高廉等部,继续朝梁山泊的方向进发了。 呼延灼带领汝宁军依旧行在最前面充当先锋,他沉默着,因为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去跟高廉和那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商量军情了,从现在开始,他会变得强硬,哪怕背上不听军令的罪名也必须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行动! ++++++++++++++++++++++++++++++++++++++++++++++++ 郓城县的城楼上,时文彬小心的躲在城墙后看着外面的梁山贼寇,眼中一片疑惑,原来梁山贼寇已经停止了继续用抛石车轰击城墙,此刻他们就列队站在城门外,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他们怎么还不发动进攻?时文彬再仔细一瞧就发现了原因,原来是抛石车那已经没有石头了,抛石车没有石头当然就没用了,时文彬不由松了口气,暗道自己运气也还没那么差,郓城县地处平原,本就少有巨大的石块,而距离此处最近的采石场也有七八里远,这些梁山贼寇肯定是派人去那里运大石头了, 虽然等他们运回大石头后又将是一番狂轰滥砸,不过这样也好,这也相当于给自己争取了一点时间,现在只盼着这些贼寇的动作能慢一些,而雷横去通知剿匪联军的速度也能更快一些吧……。 而在天道军处,邓元觉与林冲等人正在商量着如何攻城,突然见从远处狂奔来一骑,此骑来到邓元觉等人处立刻抱拳道,“启禀团长,刚刚有几名官差从西门出了城,骑快马往南边去了,其中一人兄弟们有人认得,正是郓城县都头雷横!” 邓元觉与林冲等人相视哈哈一笑,终于等到他们行动了! 邓元觉随即一声令下,“给大头领传信,再给城内的兄弟发信号,全团做好准备,随时攻城!” 很快,一只鸽子就从军中腾空而起,直朝南面飞去,一名天道军军士也将一支响箭装在了一把断魂驽上,然后抬起它对着郓城县的上空瞬间射出,响箭发出刺耳的声响,直朝空中飞去! +++++++++++++++++++++++++++++++ 郓城县内,靠近东城门的一个大户人家家中,一条汉子突然从外面狂奔向后院,推开了一间大屋子,对屋内一个人抱拳道,“王连长,收到外面的信号了!” 王石点点头,站起身子并拿起放在桌边的大刀道,“行动!” “是!”那人出了屋,来到屋外,便听他打了一个口哨,一瞬间,就从大院的各个屋子里冲出来了总共近百名强壮的汉子,各个虽都是一身的百姓便装,但却都手提着大刀,脸上兴奋的神情表露着他们早已憋了很久的战意。 王石提刀大步往屋外走去,但他来到门边却又停了下来,只见他转头朝着屋内一个角落笑道,“多谢孙掌柜这五日的关照,今天老子要是能活着回来,一定给你把饭钱和宿钱都给结了。” 说罢,王石哈哈大笑的就出了屋, 屋内很快就静了下来,这个宅院真正的主人,也是城中孙记粮行的老板孙福与他的老婆子两个人正战战兢兢的缩在墙角,唯恐那帮五日前的夜里突然闯进自己家,并将自己全家囚禁起来的强盗再度返回……。 ++++++++++++++++++++++++++++++++++++++++++++++++++ 经由上次中了埋伏,呼延灼提高了万分的警惕,派出了几名斥候轮番在前面探路,对路上所遇到的一切可疑现象都采取了谨慎对待的态度,力求万无一失! 虽然大军行进的速度慢了许多,但跟在后面的高廉自知理亏,也不敢再招惹呼延灼瞎指挥,只能耐着性子跟在后面, 万幸剩下的十来里路都一切正常,再没有见到哪怕一个梁山贼寇的贼影,大军也顺利的来到了梁山泊下,但在上山前却停了下来,原来在此处,上山的路出现了分岔, 高廉将呼延灼与几部州军统帅都召集在一起,商量如何上山, 有人问刘挺前面两条路都通往哪里,刘挺指着地图说,前面两条路都可以通往梁山贼寇的营寨,只不过一条路是大路,通往梁山泊的山前三关与金沙滩。一条路是小路,直接上山通往山侧的三关。 这一次,还没等高廉下命令,呼延灼已问向刘挺,“这两条路,哪一条更凶险?路尽头的关卡也更难攻?” 刘挺答道,“若论凶险,当然是小路,那山侧的三关都建立在崎岖的山路上,而且过道也是极为的狭窄,平常爬上去就已很不容易,就更不用说去攻关了,当初曾头市也是舍弃了小路去的大路。” 呼延灼沉思片刻便对高廉道,“主帅,我愿率领我部去攻小路,让贼寇腹背受敌,同时也提防贼寇从小路逃跑!”虽然小路难攻,但呼延灼已经铁了心脱离高廉的控制,他打定主意,与其在高廉手下被他瞎指挥白白遭受损失,不如自己自主的率领手下将士主动挑一块硬骨头啃一啃! 他这话也说到高廉的心坎里去了,高廉也担心梁山贼寇会不会从小路逃走并将那百万贯钱财也带走,同时,他让呼延灼及汝宁军吃了那么大一个亏,也是感觉到了汝宁军对自己的不满,也是想把呼延灼与汝宁军这两个碍眼的弄走,而且他们还是主动去要求进攻最难攻的小路,这也颇合高廉的胃口, 不过,高廉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倒不是不放心的呼延灼等人的安危,而是不放心呼延灼真要能从小路攻上梁山的话,那笔百万贯的钱财岂不是……! “呼延将军主动愿担此重任,本帅甚是欣慰!”高廉道,“不过小路太过难攻,本帅也不愿汝宁军单独涉险,这样吧,本帅派出我部五百人相助将军!” 说罢,高廉转身对一名叫做潘成美的亲信道,“潘将军,你带五百人跟着呼延将军,若汝宁军有难,一定要将他们救下来!” 呼延灼听了心中不由冷笑一声,暗道好一个若我有难便将我救下来,这言外之意岂不是说他们根本不会听我的指挥,只是跟在我的屁股后面罢了,摆明了就是监视我嘛! 不过能脱离高廉的控制就已达到了目的,他的一个小小的亲信老子可不怕! 呼延灼随即点头道,“那就多谢主帅了。” 而潘成美身为高廉亲信,也是猜到了高廉的打算,当即眼含深意的对高廉道,“请主帅放心,卑职一定尽心尽力相助呼延将军!” 高廉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紧接着,剿匪联军正式在分岔口兵分两路,一路由呼延灼带领一千汝宁军和潘成美带领五百高唐军去往小路,一路由高廉率领七千大军去往大路。 www.ptwxz.com 403,新的战斗(15) 郓城县的街道上已是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但在此地大户人家孙福的府中,却跑出来一群州兵,并急步往东城门的方向去了, 正巧的是,孙福家对门有一人,姓茅名斯,是郓城县有名的算命测字先生,颇有些道行,不过也是毁誉参半,尊敬他的人会叫他茅先生,鄙视他的人则会叫他茅斯大神棍,一般这类人物甭管是否有真本事,但只要吃这行饭,有一点必须是超乎常人的,那就是眼力,也就是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此刻,茅斯大神棍就躲在家中的窗户后头,眯着眼睛看着那群州兵,眼中一片疑惑,因为他除了很奇怪为何孙大户家中会突然出来这么多州兵之外,他还从这群州兵的身上发现一些怪异的地方, 首先,他发现这些州兵的军服上都打着极小的补丁,有的多有的少,而且几乎每件衣服上都有一些浅浅的血迹,就是那种用心洗过,却怎么也洗不掉的血迹,茅斯知道,只有人身体中最浓稠的血液沾染到衣服上才会洗不掉的! 其次,他们每个人的手腕上都系着一根小红绳,系红绳是过本命年的人辟邪的方法,难道这几十个州兵今年都过本命年? 而更怪异的则是这些州兵的形象,他们虽然也穿着州军的军服,但一看他们就感觉他们特别的干练,举手投足之间虎虎生风,与那些见惯了的吊儿郎当的州军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他们此刻所散发出来的一种气息,直令茅斯心头一颤,小腿一软,赶紧悄悄的把窗户关上了,因为那种气息分明就是杀气,浓浓的杀气! ++++++++++++++++++++++++++++++++++ 王石率领众人一路往东,逐渐接近了郓城县的东城门,他们身上穿的都是上一次歼灭濮州军与博州军后从那些战死州兵身上扒下来的军服, 而随着越来越接近东城门,郓城县的衙役、州兵与剿匪联军的州兵也开始多了起来,他们或在慌忙的从库房中把尘封已久的守城军器都搬了出来,或在忙着把石头、刀剑弓箭等东西往城墙上运,也不时有骑着马的州军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不过并没有人注意到王石等人的到来,甚至还有些人远远的朝他们招呼着,想让王石他们去帮忙搬运东西, 但王石连理都没理,假装没听见,因为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东城门!他要率领众人抢占东城门,打开他,将外面的大军放进来!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东城门,王石假装咳嗽了一声,顿时,身后的几十人都把手覆上了腰间的腰刀,脸色严峻,随时准备拔刀投入战斗! 可就在此时,就在离城门不足百步的时候,一个州军军官原本骑着马从他们身边经过,但此人在不经意间扫了王石等人一眼后突然“咦”了一声,并快速停下马挡在了众人的前面,也挡住了王石等人继续前进的道路,此人也开始用狐疑的眼光打量起了王石等人, 王石心头一跳,一看此人的装扮,似乎是本地的济州军,赶忙面带献媚笑容的拱手问道,“长官有何事?” 那军官道,“你们要去做什么?” 王石赶忙伸手一指城楼道,“小人们赶来增援城楼。” “增援?你们是哪一部的?” 对于这种状况,王石也是事先预料过并做过准备的,当下毫不犹豫的答道,“我们是奉命留在城中看守粮草的徐州军。”此人既然是济州军,那说是徐州军应该没事, “徐州军?那你们的长官是谁?”此人依旧不依不挠的追问道, “是王崇王哨长!”这个名字可是王石打听来的真人,绝对不怕戳穿, “哦,原来是王崇的手下。”此人似乎也知道王崇,眼看王石对答如流面色也一缓, 王石心中一松,赶忙对此人又行了个礼便要带领众人继续朝城门走去,此刻大军还在外面等着,当初的计划就是接到信号后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拿下城门放大军进来,否则就意味着自己的行动失败了,大军也将被迫对郓城县发动攻击! 所以现在留给王石等人的时间十分的紧迫! 可谁料……那人却驾马又往前行了一步重新挡在了王石的前面, 王石心头一惊,不解的看向此人,只见此人道,“你们来的正好,知县大人命我寻来州兵赶去西城门防止贼寇偷袭,你们跟我走吧!” 怪不得此人停在了众人身前,又问的如此详细,原来是因为这个! 王石一愣,暗道一声这可麻烦了,赶忙回道,“长官这……我们王哨长只命我们来东城门……可没叫我们……,” 此人一听,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这是时知县的命令,你们王哨长叫你们来此还不是听时知县的?废话少说,快跟我走,耽误了事你们王哨长也担不起!” 王石咬咬牙,不行,绝不能跟此人走,即便在半路干掉此人再度返回也来不及了,必须尽快在大军发动猛攻前拿下东城门! 王石想定,立刻对此人再度拱手道,“这位长官真是抱歉了,我们只听我们哨长的命令,您要我们听您的也行,但先请我们哨长给我们改派命令再说!” 说罢,王石一挥手,立刻率领众人越过此人继续往城门的方向急步走去! 此人面色大变,恼羞成怒的朝着王石的背影吼道,“给我站住” 王石充耳不闻,继续前进, “嗯?停下,听到没有?我命令你们站住!”此人大喝道, 王石根本不听,反倒加快了脚步,眼中也只有越来越接近的城门! 此人终于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了,立刻朝着守在城门的那些州兵大吼道,“给我拦住他们!” 那些州兵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都把刀剑长矛对准了王石等人, 王石一看不好,当机立断,立刻拔出腰刀大吼一声,“杀啊!夺下城门!” 瞬间,几十名天道军士兵齐齐拔出腰刀,在王石的带领下杀向了城门! 城池下的众衙役与州兵先是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赶忙拿起武器也冲向了城门,与王石等人战在了一起, 官府的人越来越多,足有三百多人,而王石他们,却只有八十个人, 一时间,城门前,一场血战……! ++++++++++++++++++++++++++++++++++++ 城外,邓元觉皱着眉看向城门,“这个王石头,怎么回事?!” 林冲也皱起了眉头,他抬头看看天,“团长,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万一……,只怕……!” 邓元觉点点头,却还是下不了决心,攻城就意味着巨大的伤亡,更何况他们还是骑兵团,根本没带那么多属于步兵的攻城武器以及防护装备,如此强攻只怕伤亡会更重! 但如果再等下去,万一在朝廷军队赶回来还没攻下郓城县,那就毁掉了整个作战计划了! 终于,邓元觉咬咬牙,如果真有必要的话,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他一声令下,“一营二营听令,一营掩护,二营……,” “城门开了!开了!”林冲惊喜的指着城门的方向喊道, 邓元觉一看,城门果然开了,一群浑身是血的人正在疯狂的朝自己大喊并挥舞着手中的刀,但紧接着就从城门中冲出来几名州兵,这几个血人又与他们战在了一起,并阻止着州兵再度关上城门, 邓元觉精神一振,大手一挥,“全体冲锋!冲进城去!” www.ptwxz.com 404,新的战斗(16) 自从剿匪联军兵分两路之后,无论是高廉部走的大路还是呼延灼部走的小路都遭受到了天道军的偷袭,而且这种袭击还特别的让人窝火,官兵们总是时不时就在某个拐角或险要的地方遭受一片箭雨的袭击,并且天道军还不恋战,只要官兵稳住阵脚可以反击的时候,天道军那些士兵扭头就走,几个身形后就消失在了山上,然后又不知潜伏到哪里继续寻找下一个偷袭的机会。 虽然这种小股的偷袭并不能给官兵造成多大的伤亡,但在狭窄崎岖的山路上根本无法躲藏,所以每次偷袭都会给官兵造成一些伤亡,这种每次少则四五人,多则十几二十几个人的伤亡也搞得官兵提心吊胆,一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因为谁也不敢保证那催命的箭不是照着自己来的。 结果,当两路人马分别来到山路的尽头时,高廉部已经伤亡了两百多人,呼延灼部也损失了几十人! 不过无论怎样,他们总算来到了梁山下,正式的战斗终于可以打响了! ++++++++++++++++++++++++++++++++++++ 金沙滩关在这段时间经过刘大财的加固与改造,无论是城墙的高度还是厚度都比以前扩大了许多,而且还在城墙上新增加了许多独特的设计,方便弓箭手从城墙后往外射击, 此刻在金沙城楼上,就只见战旗飘飘,人影攒动,天道军已经在第一道关卡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这是高廉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梁山营寨,顿时,眼前这座比高唐州的城池也矮不了多少的关卡直接吓了他一跳,他根本没想到梁山贼寇居然会有这么雄伟壮观的城楼!他就算再是个军事门外汉也能看出这种关卡,再配合着周边险峻的山体,想要攻破他谈何容易! 高廉冷冷的瞪向刘挺,“刘挺!,梁山的防御工事这么强大怎么不早说?!早知如此,本官说什么也要带足攻城武器了!” 刘挺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跪在地上苦着脸道,“大人,不是小人不说,而是小人下山前这城楼还不是这样的,定是梁山贼寇这段时间加固过,小人也不知道呀。” 高廉恼怒的摇摇头,接着转头看向了湖面,眼中这才稍微安稳了些,只见在远方的湖泊上,已经依稀可见济州军的上百艘大小战船正在往这边驶来,刚刚与济州军分兵时,呼延灼出于有备无患的考虑,执意要济州军用战船运了几架投石车和床弩,如今果然派上用场了。 高廉当即下令各部州军在金沙滩前的广阔地面上摆下阵型,做好准备,只待济州军一到就可以展开进攻! 同时,在梁山泊聚义厅内,郑飞稳坐堂中,微微闭着眼,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两旁鲁智深、晁盖等人也都在等待着, 突然,一个人影快步走进堂内,原来是朱贵,朱贵上前急报,“报大头领,已收到邓团长的消息,骑兵团顺利攻陷了官军大营,此刻正在围攻郓城县,郓城县派来求援的人马也已在路上了!” 满堂将领顿时大喜, 郑飞的手指一下子停住了,他睁开眼,虎目之中尽是欣喜,“好!山下情况如何?” “呼延灼部正在攻击一夫关,苏营长与杨营长正率部守关。高廉部已来到金沙滩,看样子是在等待他们水师的到来。” “发响箭通知阮小二,可以进攻了!” “是!” “传令苏定与杨志,若敢让官兵通过一夫关一步,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 “走,我要亲自去金沙滩督战!”郑飞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大头领请慢!”吴用起身道,“金沙滩是敌人进攻的第一道防线,十分危险,大头领不可以身涉险!还是留在此地或者在宛子城观战为好。” 郑飞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道,“记住,若要激励将士们奋勇杀敌,作为主帅,我必须跟他们并肩战斗!” +++++++++++++++++++++++++++++++++++++++++++ 官军正在准备攻城,突然听到远处金沙滩城楼处传来一阵欢呼,众人都疑惑的望向城楼,只见那些梁山贼寇都在高举武器高喊着,“大头领!大头领!大头领……!” 接着就见一群人现身城楼之上,为首者是一名身穿铠甲的大汉,正在举目往这边看来, 高廉等人皆是一奇,刘挺眼尖,一看那人就咬牙切齿的对高廉指道,“大人,那人就是梁山泊贼首郑临风!” 众人大吃一惊,高廉远远望去,与郑飞的目光正好相对,他冷笑一声,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暗道既然这贼首还在山上,那么那批百万贯钱财也一定在山上!不过他随即又想起来一件事,立刻揪过刘挺问道,“你说……那贼首郑临风的夫人是齐州城的李清照姐妹?” 刘挺赶忙回道,“是是,就是齐州城的,听说她们还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官员之后,他们的爹叫什么来着……李……李格什么来……?” “李格非?”高廉两眼放光的急问道, 刘挺连连点头,“对对,就是叫李格非!” “哈哈哈!”高廉仰头大笑起来,他十几年前便在东京汴梁见过李清照,当时便惊为天人,央求大哥高俅为他去说媒,但却被李格非拒绝了,说已与别人家有过婚约, 结果过了两年,李清照就嫁给了吏部侍郎赵挺之家的赵明诚,高廉还为此苦闷了一段时间,本以为今生再无机会拥有此等佳人, 却没想到,这李清照居然嫁给了贼首! 虽然不知道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高廉压抑许久的**重新被点燃了,他要攻破梁山,不但要拿下那百万贯财富,还要……听说李清照的妹妹也是绝代美人呢……!她们即是贼首的夫人,那怎么处置她们不也是自己说了算? 刘挺看着高廉兴奋的淫笑,心中一片苦涩,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都怪自己多嘴,这下可好,看来高廉这个老色狼是惦记上了郑临风的两个压寨夫人,现在是彻底没自己什么事了,不过……一想到能报仇,刘挺还是感到了无比的满足。 ++++++++++++++++++++++++++++++++++++ 就在高廉做着美梦淫笑不止时,突然听到一串尖锐的哨声从对面山上响起,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从对面山上射起了一只响箭, 紧接着,就听身后湖面上也响起了哨声,众官军回头一看,就见在湖面上一处芦苇丛中也射起了一支响箭, 没过多久。又见从更远的地方的芦苇从中也射起了一支响箭,不过那哨声因为距离太远已经听不到了, 这是……?高廉正在疑惑梁山贼寇要搞什么鬼,就听一名亲信指着远处惊道,“大人快看,有船出现了!” 高廉顺着方向望去,就见从很远地方的芦苇丛中突然驶出来十几艘小船,直朝济州军来的方向去了, 看来这就是梁山贼寇的船了! 高廉不由冷笑一声,就凭这几艘小船,贼寇也敢去阻挡我的由上百艘船舶组成的水军? 梁山贼寇真是不自量力! 济州水军也同时发现了朝自己这边来的十几艘小船,同样,众水军将领都哈哈大笑起来,同时下令所有战船迎上去,撞沉这些贼船! 双方的距离在快速缩短着,但当济州军的人终于能看清那些朝自己驶来的小船上有什么时,众人的脸色立刻都变了……! www.ptwxz.com 405,新的战斗(17) 天道军的小船上究竟有什么玄机能让济州水军众人如此面色大惊? 原来在那些小船的船头竟都固定有一条五六尺长的锋利的大铁钩和一条更加锋利的似是超大号铁剑的大铁桩! 济州水师中有不少人立刻认出了这种船,不由惊道,“铁钩船!” 顾名思义,铁钩船就是这种装有两种铁器的小船,两种铁器的作用各有不同:大铁剑锋利而稍长,而且方向是指向前下方,正好可以利用船的冲击力刺入对方船舶吃水的船体内,刺穿对方船体造成对方船体进水;而大铁钩的作用则是钩住对方的船,可以让本船的人攀爬上对方的船,甚至还可以点燃自己的船,由于自己的船与对方的船已经钩在了一起,便可以借此来烧毁对方的船!是一种令人颇为头疼的战船! 但也正是由于这种战船的特殊用法,若想让两种铁器都起到作用,必须让船有足够的冲击力,这就要求划船的人要多,人越多,力量越大,船速也就越快,只是铁钩船在给也造对方的船造成损伤及钩住对方船的同时,也相当于断绝了自己船上人员的退路,船上人员要么攻上对方的船战胜敌人,要么就只能弃船逃跑跳入水中任对方宰杀,所以这种船还有个外号,叫做“自杀船”,杀敌一千而自损八百,故这种船在水战中使用的次数并不多。 济州水军万万没想到梁山贼寇居然派出了这种船,而且从驶来的方向看,那十几艘铁钩船明显是朝着船队中最大的几艘船来的,立刻都明白了梁山贼寇的目的-----他们要撞沉主舰! 待在主舰上的济州军主帅刘团练使顿时大惊,慌忙要改变航线,但双方的距离已是非常近,加之主舰太大,动作缓慢,等船体拐个弯后才发现,主舰目前这种状态哪里是躲,分明是给对方的快速逼近的铁钩船又创造出了更大的攻击面! 刘团练使又慌忙下令全船及附近船上的弓箭手拼命往那些铁钩船上射箭,想要射死铁钩船上的人让船失去控制自然停下来,可等射出了箭也才发现,这些铁钩船都经过了特殊的改造,竟在船头都装有倾斜的木板,再加上船篷,正好可以将所有划船的人护住,根本不怕弓箭的射击! 终于,只听十几声巨大的碰撞声,十几艘铁钩船都先后撞到了济州水军的主舰及它周围几艘大船的船体上,尤其是主舰,整整一侧船体直接受到了五艘铁钩船的撞击! 顿时,众船的船体在水面以下的部位都被刺穿了一个大洞,水也通过大洞涌入了船中。同时,铁钩船的大铁钩也死死地钩住了这些船的船体! 还没等官军反应过来,就见铁钩船上的梁山众人都一起冲出船舱,手中还抱着一个个大陶罐,接着就见他们把陶罐往铁钩船及对方船体上摔去,陶罐顿时都被摔碎了,从里面洒出来许多粘稠的液体,同时空气中也弥漫出一股浓浓的火油味,说时迟那时快,梁山众人取出火种只往被火油浸染的地方一碰……, 哄……!火油遇火顿时燃烧了起来,铁钩船及部分官船立刻陷入了火海之中! 与此同时,梁山众人根本不顾湖水的严寒,一个个都跳进了水中失去了踪迹!从驾船与官船相碰到摔破油罐点燃并跳入湖中,梁山众人的动作一气呵成,显然都经过了熟练的训练! 也直到这时,官军们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救火的救火,下船舱排水的排水,补洞的补洞,也有许多弓箭手站在船边搜索水面,随时准备射杀那些刚刚跳下水的梁山贼寇,同时周边的一些小船也聚集了过来,同样在搜索水面。 但整个水面却是一片平静,根本不见任何人的踪迹,这可奇怪了,水温刺骨冰冷不说,梁山贼寇总得冒头出来换气吧?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见他们露出水面,难道他们都是属鱼的会在水中呼吸不成? 但没过过久,便见从船舱内慌忙冲出来几名官兵喊道,“船底下有人!他们在凿船!” “什么?!”刘团练使大惊,立刻来到船边往水面看去,终于明白怪不得那些梁山贼寇跳水之后就不见了踪影,原来是跑到水底下去了! 从水底下凿船是最令人恐惧的事,尤其是船体已经在进水并还起了火的情况下! 而对付这种在水底凿船的办法也只有一个,就是同样派人潜水下去将凿船的人驱走或杀死! 刘团练使慌忙一指众军士,“快下水,快下水!去把那些人都宰了!” 但众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都没有行动,不是众人中没有水性好的,而是因为这么冷的天,这么刺骨的湖水,谁敢跳进水里去? 刘团练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将佩刀拔了出来,几步上前架在一名军士的脖子上大喝道,“现在不下水,过会大家都得下水!都给我下去!否则军法伺候!” 众军士这才被迫开始鼓足勇气跳下了水中,瞬间,众人只觉就像是跳进了冰窖一样,刺骨的寒冷包围住了全身,四肢也开始变得麻木起来,现在莫说是让他们潜水去船底驱赶凿船的梁山士兵了,便是让他们动一动都是很困难的事, 但刘团练使可不管这一套,他又接连催促了几次眼见无人潜水后,立刻恼怒的从一名弓箭手手中夺过一把弓箭,二话不说拉弓瞄准水面上一名军士就是一箭射出! 噗!那支箭正中那名军士的脑门,那军士正在水中冻得瑟瑟发抖,连头脑都还有些不清楚便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身体慢慢沉入了水底,只留下一缕血迹证明这个世上还存在过他。 刘团练使大吼一声,“再不潜水下去,都跟他一样!” 也不知是被冰冷的湖水给冻得,还是被刘团练使给吓得,反正众军士的面色都是苍白无比,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一咬牙都先后长喘一口气潜入了水中, 不过众人潜入水中才发觉,水面之下竟比湖面要暖和一些,慌忙趁着那口气直扑船底,果然就见十几人正在凿着船底,而且他们每个人的腰上还挂着两个皮囊,不时有人拿着皮囊猛吸一口进行换气, 而梁山众人也发现了这些军士的到来,他们早有分工,立刻有几人停止了凿船,抽出刀游向了那些官兵, 梁山众人早对如何在水底下战斗有过计划,所以他们所带的刀都是那种很长的刀,在水底下战斗,人的活动不便,正是一寸长一寸强,加之梁山众人早就适应了水温,身体的灵活性自然比冻得半死的官兵强了许多,所以梁山众人的人数虽然少,但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水中也逐渐被鲜血染红了……。 ++++++++++++++++++++++++++++++++++++++++ 终于,主舰等几艘大船还没补上被铁钩船撞开的大洞,船底又被凿出了几个洞,湖水顿时控制不住的喷涌进船舱中,加速了船体的下沉,几艘大船也眼见着保不住了! 刘团练使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摆在甲板上的两架投石车和三架床弩,终于无奈下达了弃船的命令,换乘上了别的小船,心情沉重的看着主舰沉入了湖底, 刘团练使愤怒了,他命令全军发了疯的搜索湖面,誓要把那些梁山贼寇揪出来!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有人在北面发现了几十个正在疯狂往一片芦苇地游去的人, 刘团练使立刻下令所有船只朝那些人追去,人游的速度再快也没船快,众军也很快就要追上那些人了,有人问刘团练使是否要放箭射杀那些人,但却被刘团练使否决了,他要活捉那些贼寇并将他们碎尸万段! 可就在他们即将追上梁山众人时,突然听到号声响起,便见从芦苇丛中突然冲出来几十艘船,每艘船上都站满了人! 说时迟那时快,梁山众人齐齐端起早已准备好的断魂弩,点燃了箭头,朝着官船射去! 一时间,漫天火箭雨! www.ptwxz.com 406,新的战斗(18) 突然出现的天道军水军营打了官军水师一个措手不及,铺天盖地的箭支射向官船,顿时有数百名官兵中了箭,同时,由于大部分箭支的箭头都缠了油布并被点燃,这些火箭钉在官船上也立刻燃烧起了甲板与船舱, 刘团练使由于急切想捉拿那几十名天道军士兵,一直站在行在最前面的一艘战船的船头,结果直接被那铺天盖地的火箭射中,几乎被射成了刺猬掉进了水中失去了踪迹,也肯定是活不了了。 主帅突然死亡,官军群龙无首立刻大乱,不过一些普通军官也开始慌忙组织弓箭手进行了反击,但他们用的弓都是普通的长弓,射程根本连断魂弩的一半都不到,结果没过多久,天道军就从容的完成了断魂弩的重装,第二波箭雨再度射出,官军只能躲藏在船舱中,惊恐的听着如雨点般的火箭射在船上发出令人恐惧的声音!但更恐怖是钉在船上的火箭正在燃烧着战船,但官军却无法走出船舱去救火! 而等第二波弓箭齐射后,双方的距离终于进入了普通弓箭的射程,天道军已经救起了那几十人,并开始转而使用黑漆弓展开了攻击, 黑漆弓自然无法跟一次能射三支箭的断魂弩相比,于是射往官军船只的箭量大幅减少,官军们也终于可以走出船舱开始救火的救火,反击的反击,只不过天道军虽然改用了黑漆弓,但射击精度却提高了许多,所以依旧死死地压制住了官军弓箭手的反击, 随着火势的愈发凶猛,错失了刚刚最佳救火时机的许多官船终于控制不住的烧了起来,官军们的心理防线崩溃了,火势最猛的一些船上的人开始了跳水逃生,跟在后面的一些还未被波及的战船也有很多调转船头开始逃跑,依旧坚持救火并对天道军展开反击的战船已是越来越少, 终于,随着双方战船的最终相碰,阮小二率领阮小五与阮小七拔出战刀一声高呼,“杀!杀!杀!” 天道军众人都勇猛的跳上官船与官兵战在了一起,双方正式展开了肉搏战! 此时虽然官军的人数依旧比天道军要多,但经过连番的主舰被毁,主帅战死,战船被烧得打击,官军的士气已经低迷到了极点,又哪里是天道军将士的对手,立刻兵败如山倒,被凶猛的天道军众人要么杀死在战船上,要么驱赶进了水中,参战的官军军船也一艘接着一艘被天道军攻占,而后面那些正犹豫不决的战船一看形势不对,立刻慌忙调转船头就跑,天道军则趁胜追击,留下十几艘船处理落水的官兵以及俘虏,剩下的几十艘船疯狂的向落荒而逃的几十艘官船追去! ++++++++++++++++++++++++++++++++++++++++++++++++ 湖泊上的战斗全都落在了水岸上的官兵以及天道军的眼中, 一看官兵水军战败落荒而逃,天道军顿时大声欢呼起来,金沙滩关卡之上一片山呼海啸, 而与之形成鲜明地比的是官军这边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官军们面面相觑,一脸的惊恐,从大军集结到现在,濮州与博州两路人马先是被全歼,呼延灼部五百骑兵又被打残,现在就连济州水军也败了,官军已经相当于连败了三场,而且都是惨败,梁山贼寇的战斗力之强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官军的士气在迅速的涣散中。 高廉的脸色则已阴沉到了极点,事情进展到这一步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他从一开始担任剿匪联军主帅就只想着如何用兵如神杀尽贼寇,将战功上报朝廷不但赢得朝廷嘉奖,升官发财,更能占据数百万贯财富。 所以,即便濮、博两州的覆灭也没让他放在心上,甚至为了堵住呼延灼的嘴,还命刘挺故意对呼延灼隐瞒了许多梁山贼寇的真实情况。 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他突然意识到原本认为十拿九稳的剿匪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甚至极有可能会……失败! 如果失败了会怎么样?高廉突然感到一丝恐惧,这种恐惧让他不由深深打了一个冷颤!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高廉深呼吸两次,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摆好阵型的七千名州兵,终于又给自己重新找到了一份信心,或者说,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无论怎么说,自己大军的主力还好好的,还有七千多人,只要自己能不惜代价攻破梁山完成剿匪,哪怕代价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也无所谓,因为只要胜了,大哥高俅一定能给自己摆平善后的事! 更何况在梁山的侧面,呼延灼也正展开着进攻。 虽然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证明了呼延灼才是正确的,虽然这种感觉让高廉很不舒服,但高廉现在也只能期盼呼延灼能从侧面攻破梁山贼寇,即便日后上报军功时给他多报一些也无所谓! 高廉想定,立刻一声令下,“徐州军、兖州军、齐州军听令!” 三军主将一愣,心中不由齐齐暗道一声糟糕,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地胆怯,却也只能苦着脸上前一步道,“在!” 高廉下令道,“本帅命你三路人马四千人强攻贼寇,徐州与兖州军负责攻城,齐州军负责掩护!” 齐州军一听自己只是负责掩护,也就是射射箭,喊喊话,根本不用上前拼杀,当即侥幸的大喜道,“是!” 徐州与兖州军却呆住了,贼寇如此强悍又士气正旺,自己这边连个像样的攻城武器都没有,高廉说是让他们去攻城,但跟去送死又有什么两样?于是两军主将随即愣在了当场,对于高廉的命令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高廉心情正糟,一看顿时勃然大怒,也顾不得情面了,当即用力一拍桌子喝道,“你们两军为何不接令?是想违抗本帅的命令吗?!” 济州与兖州主将咬咬牙,把心一横道,“主帅,贼寇城墙又高又险,但咱们的投石车、床弩、攻城车都在济州军的战船上,如今济州军逃走了,咱们没那些东西怎么攻城?” 高廉喝道,“不是还有云梯吗?!” “只用云梯……只怕伤亡会很重……!” 高廉气的又是狠砸一下桌面,“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本帅命你们不惜代价也要攻下贼寇的关卡,若敢违抗命令,本帅有权对你们军阀伺候!” 两军主将眼见再无挽回的余地,终于长叹一声领了将令,随即出了营帐带领人马战战兢兢的朝着金沙滩城楼冲去。 +++++++++++++++++++++++++++++++++++++++ “大头领,敌人开始攻城了!此地危险,请大头领移驾宛子城!”吴用指着城下如蚂蚁一般冲来的官军急忙对郑飞说道, 郑飞却毫不在乎的摆摆手,反倒又往前走了两步并唰的一声抽出了佩刀, 整个城楼上几百名天道军士兵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郑飞的身上, 天道军三千兵力,一千拨给了邓元觉的骑兵团下山去了,水军营三百多人正在湖泊上与济州军激战,晁盖的第三团又有近八百人兵分山侧一夫关,现在郑飞手中可以调动的兵力就只剩下了不到九百人,也就是集中在金沙滩关卡的这些人了! 所以金沙滩虽然山前三关的第一关,却也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最后一关,只要这一关守不住,即便这些人可以撤到后面的宛子城重新展开防御,但带给士气上的打击却是天道军承受不住的! 所以郑飞从一开始就准备死守金沙滩,撑到计划中反击时刻的到来! 郑飞的目光扫过九百名士兵的脸庞,大喝道, “将士们,在你们的背后,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兄弟姐妹,是我们的父母与孩子,是我们每一个人最珍贵的一切!而你们,则是他们的保护神,是他们的勇士!敌人虽然多,但都是纸老虎,根本不用怕他们!勇士们,今天我会留在这里,与你们并肩战斗,与你们一起誓死捍卫我们的家园与亲人!” “誓死捍卫!誓死捍卫!”天道军将士一听大头领会留下来与他们一起战斗,尤其是听了他的话后,都是精神大振,激动齐声振臂高呼! 郑飞一声令下,“断魂弩,准备!” 天道军将士们立刻拿起早已准备好放在一边的断魂弩,调整好方向与力度,瞄准了如洪水般冲来的官兵, “放!”郑飞一声令下! 嗖嗖嗖……!无数箭支腾空而起,像雨点一样呼啸着冲向了官军! 只见在官军队伍之中,顿时如割草一般割倒了一大片官兵! 那些州兵哪里见过这种阵势,立刻吓得扭头就往回跑,唯恐那催命的箭雨过会再射向自己这边, 后面的高廉一看也是心中大骇,他也是直到现在才看清传说中的神臂弓齐射竟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不免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瞒着呼延灼,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此刻绝对不能让这三州人马撤下阵来,否则再想赶他们去拼命就难了! 高廉随即下令,“弓箭手准备,谁赶跑就射死谁!步军也准备,谁敢逃就砍死谁!” 那些刚逃回来的三州州兵还没回过神来,就只见许多箭支居然从己方射出,瞬间射翻了许多人,又有许多手持大刀的高唐兵也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都赶忙吓得停住了脚步, 三军主将这才有机会重新驱赶他们返回战场重新逼近金沙滩关卡, 反正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三军州兵意识到这一点后,反倒重拾了几分勇气,又拼了命的往金沙滩攻去, 还好,这一次他们再没有遭到断魂弩的攻击,但也没好到哪去,郑飞又指挥着众人用黑漆弓往下射来,州兵赶忙支起盾牌挡箭,也好不容易来到城下并支起了云梯,顺着云梯往城墙上爬去! 同时,齐州军的弓箭手也开始用弓箭对城楼展开了反击。 郑飞又指挥众人分工防御,有的人继续用弓箭射击城下及正在爬云梯的官兵,有的则手持长棍,拼命把云梯从城墙上往外推,双方正式开始了焦灼的攻城防御战! www.ptwxz.com 407,新的战斗(19) 天道军九百名士兵被郑飞分成三批,每批三百人,轮流上城杀敌,运送物资以及休息, 城下的州兵则是由齐州军组织所有弓箭手负责拉弓射箭压制城上天道军的弓箭手,掩护徐州军与兖州军的攻城, 只见漫天尽是箭支飞舞,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中箭,但天道军与州兵中箭后的待遇却有天壤之别,天道军将士中箭负伤后会被运送物资的士兵迅速转移到楼下,由安道全率领军医院的大夫展开救治;而官兵中箭后则只能惨叫着躺在地上,没有人将他们搀扶起来送出阵地,也没有人救治他们,他们自己也不能私自撤下阵地自救,因为那样一定会被后面的高唐兵以逃兵处死!只有一些稍微聪明点的知道把身边已经战死的战友的尸体拉在自己身上给自己当个临时的肉盾,再祈求自己的伤能撑到战事结束后才可能会有的救治。 城墙下,徐州军与兖州军则在疯狂的用云梯对城墙发动着冲击,他们也是城墙上的天道军弓箭手重点招呼的对象,虽然他们大多手持盾牌护住了险要位置,但他们露出盾牌的下半身又成了新的攻击点,随时都有人中箭从云梯上摔落地面,或重重的摔在地上,或砸在下面的州军身上,非死即伤。 城墙上也有许多天道军士兵手持带钩子的长木棍,几个人一起钩住云梯的顶部往外推,随着整把云梯被推离城墙,云梯上的州兵也会顿时随着云梯摔倒在地面上, 也有许多天道军士兵搬出早已准备好的堆放在城墙上的大石头,拼命搬起来朝地面上的州兵砸去,如此高的高度,又是很重的大石头,底下的州兵稍有不慎被砸中就是一死, 还有许多天道军士兵将一个个陶罐专往底下州兵人多的地方砸,随着陶罐摔落地面被摔碎,装在里面的火油也激洒出来,溅在那些州兵的身上,天道军士兵接着又把火把往那里扔,顿时在一片小范围的火海后,就见一些州兵瞬间惨叫着成了火人, 但州兵也有对付城墙上天道军士兵的办法,除了许多攻城州兵手中也有弓箭,会一边顺着云梯往上爬一边射箭给天道军造成伤亡外,他们许多人手中还拿着一种一头是三爪铁钩,一头是长绳的钩绳,当顺着云梯爬到一半时就会往城墙上扔,城墙上到处是天道军士兵,若有谁不慎被钩子给钩住,自己或战友没有及时斩断绳子的话,底下的州兵就会几个人一起用力拉绳子,活生生的将那人从城墙上硬拽下来,摔在地上后不是当场死亡就是被一群州兵蜂拥而上乱刀砍死。 虽然天道军依靠着各种手段给攻城的州兵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由于州兵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依旧被几只云梯上的州兵侥幸攻上了城墙,但迎接他们的则是天道军将士更加猛烈的攻击,要么被当场斩杀在城墙上,要么被逼的跳下城墙,而被斩杀在城墙上的州军尸体则会被当作石头扔下城墙, 就这样,州兵在疯狂的攻,天道军也在拼命的守,双方每时每刻都有伤亡,只不过是天道军的伤亡远远小于州兵罢了, 郑飞的战袍上也染上了鲜血,这是他砍了三名在云梯上刚刚露出头来的州兵时所沾染的他们的血,不得不说,这些被逼上绝路的州兵所爆发出的战斗力也让郑飞暗暗吃了一惊! 但郑飞现在这个样子落在天道军众将士的眼中后也彻底的激发出了他们的斗志,试想,主帅都身先士卒拼命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命? 天道军三队人轮番上阵,死死的守在了城墙上! +++++++++++++++++++++++++++++++++++++++ 高廉在大后方看着金沙滩下的攻城战,看着远处的州兵时而靠着云梯接近城墙,又时而被从半空中被纷纷击落,无数人影就在城墙那一线之间进行着殊死的搏斗,他的眉头紧锁,心中急得如万蚁噬心一般, 通过接连的打击,他已经猜到了与梁山贼寇的战斗会很艰难,但却没想到竟会残酷到如此的程度! 这些梁山贼寇简直是太顽强了,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勇气?! 齐州、徐州与兖州三州主将都已来向他请求过把人暂时撤下来,因为现在的伤亡实在太重了,但都被他给拒绝了,高廉在等,他要用这三州的四千人马拖垮梁山贼寇,最后他再带领剩下的三千生力军对梁山贼寇发动总攻,一举击溃他们! 而在此之前,即便把这三州四千人马都打光了他也不在乎! 同时,他的目光又看向了东北方,他知道大体在那个方位,呼延灼正率领他的一千步兵与自己的五百人马发动着进攻,他是多么希望能突然收到呼延灼的消息,说他已经攻破了山侧的梁山贼寇,正率军攻入山中。只可惜从他与呼延灼兵分两路开始,就再也没收到呼延灼部的任何消息。 高廉不由有些奇怪,呼延灼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就在高廉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见一名亲信狂奔着从帐外跑来,他是跑的如此慌乱,竟还磕倒了一次险些吃了一嘴泥, 高廉看了不由皱了皱眉头,正欲等那人来到近前呵斥几句,却见那人奔进营帐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急道,“大人不好了!联军大营被烧,郓城县也已陷入了贼寇的包围之中!” 什么?!高廉只觉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直浇了个里外透心凉! 他几步冲到那人身前近乎是发了疯的揪起他的衣领喊道,“你说什么?!是真的吗?!” 亲信慌忙道,“这……这是郓城县都头雷横赶来报的信,他此刻就在帐外等待,是他说在今早大军刚走不久,突然来了不知多少贼寇,杀死了留在大营的官军,又放火烧了大营,然后就开始狂攻郓城县!郓城知县时文彬派他来求援,说若是大军赶不回去就只怕……粮草就要落入贼寇之手了!” 高廉瞪大眼睛放开他,整个人如同虚脱的连退几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苍白,所幸被左右及时扶住才没有当场跌坐在地上,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大人?!”左右乱成一团,给高廉掐人中的人中,扇风的扇风, 接着就只见高廉如同诈尸一般突然直起身子用嘶哑的声音喊道, “快!快鸣金收兵!回……回援郓城县!” www.ptwxz.com 408,新的战斗(20) 官军大营处突然响起了一阵鸣金退兵之声,金沙滩关下伤亡惨重的三州州兵顿时大喜,立刻开始不顾一切的调头就往回跑,留下了满地的伤员与死尸连管也顾不得管了, 郑飞等人往官军大营看去,只见那里已是乱如一团,看那架势似乎是要走, 郑飞心头一喜,已经猜到肯定是那高廉收到了郓城县求救的消息,这是要赶回去抢救粮草去了! 也恰在此时,朱贵又赶来报信说刚刚接到邓元觉飞鸽传书报讯,郓城县已经拿下了,活捉知县时文彬与都头朱仝及数百名衙兵州兵,官军所有粮草尽被缴获! 众人一听又是大喜,算一算两次传书的间隔时间,连两个时辰都不到,邓元觉、林冲他们真是好快的速度! 武松等人当即指着官军撤退的方向请示郑飞要不要去追? 郑飞却摇摇头说咱们的兵力相比他们依旧处于劣势,现在弃守要塞追出去的话,只怕会引来他们的反攻,虽然咱们不怕跟他们硬碰硬,但也应尽量避免咱们自己的伤亡。咱们的目的是以最小的代价换来对方最大的伤亡,决战是肯定会有的,但不是现在! 不过如此轻易的放官军离开郑飞也是心有不甘,他当即唤来庞万春问他**营的伤亡如何?是否还敢以一营之力追击敌人? 庞万春一拍胸脯说**营好得很,随时可以出击! 郑飞当即下令庞万春集合**营,全部骑马,每人带两把断魂弩和足够多的箭支前去追击官军,却不是要跟他们正面交战,而是要骚扰他们,偷袭他们,尽可能的用弓箭杀伤他们的有生力量! 庞万春当即领命下了城楼,没多时,就见金沙滩城门大开,庞万春率领**营两百多骑冲了出去,直朝官兵撤退的方向追去。 郑飞又命朱贵给邓元觉传书下令,要邓元觉按计划烧掉官军所有粮草并立刻撤出郓城县,埋伏在官军撤退的路上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依旧命令邓元觉切不可与官军硬碰硬,要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灵活性,尽可能只用弓箭杀伤官军! 接下来,郑飞先命三百名没有受伤的士兵继续把守金沙滩,又命安道全全力救治受伤的士兵,同时派出一队人出城去查看城下官兵有无幸存者,若有的话,还可以一救的也要救一救。 最后,郑飞便带领三百多人火速赶往了山侧增援一夫关。 ++++++++++++++++++++++++++++++++++++++ 庞万春彻底的执行了郑飞的安排,率领**营很快就追上了撤退的官军。庞万春二话不说立刻命令全营用断魂弩朝官军射去,五六百支箭组成了一片密集的箭雨,当即就给拖在最后面的齐州军造成了百余人的伤亡,齐州军顿时大乱,慌忙进行反击,可他们的弓根本连**营的边都射不到,齐州军刚想靠近**营后再射箭,**营却跑开了,人的两条腿哪里跑得过战马的四条腿?齐州军眼看追不上**营只好再度折返重新撤退,可等他们刚开始走了没多远,**营却又追上来了,同样又是一轮断魂弩的伺候,又给齐州军造成了近百名的伤亡, 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真是搞得齐州军又气又怕,虽恨不得将**营碎尸万段,却不敢真的留下来与**营死战一场。 接下来,又经过**营的几轮骚扰之后,面对惨痛的伤亡,齐州军主将终于醒悟过来,暗道,敢情这一小股梁山骑兵贼寇压根就没想跟官军正儿八经大战一场,他们就是逮到谁落在最后就打谁!嗯!破解这些可恶贼寇的这种恶心死人的打法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跑!不顾一切的加快速度跑!等跑到前面去,把自己前面的郓州军挤成最后一名,那自己就能脱离苦海了。 齐州军主将当即下令全军把能扔的都扔掉,然后就开始往前不顾一切的跑开了! 果然,齐州军拼命跑啊跑,很快就追到了前面的郓州军,然后连个招呼都不打,越过郓州军后继续闷头往前冲,并不再遭到偷袭了, 郓州军刚开始还纳闷齐州军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跟疯狗似的跑?只不过很快,完成了断魂弩的重装并追上来的**营就给了郓州军答案,一轮齐射后,五六百支箭又给郓州军造成了近百人的伤亡, 郓州军是几州联军中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未曾跟天道军有过交手,也未曾有过伤亡的州军,当然也未体会过天道军的厉害,此刻突然遭到了**营的攻击,郓州军主将顿时明白了齐州军刚刚狂奔越过自己的原因,当下大骂齐州军真是无耻,同时也觉得齐州军真是窝囊,竟然害怕这么一支顶多不过两百骑的贼寇,郓州军主将当即下令全军停止撤退,调头就对**营展开了反击, 结果……, 半柱香的功夫后,郓州军也变得像疯狗一样,拼命追向了前面的徐州军……。 庞万春率领**营以游击战的战术不停骚扰官军,在给官军造成了许多伤亡的同时,却也在某种程度上对官军撤退的速度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官军撤退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但这也又造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状况,那边是切断了联军与呼延灼部的联系, 原来高廉在下令撤军回援郓城县的时候,还依旧寄希望于呼延灼那一路的攻势是否会出现奇迹,于是他安排刘挺带领一队人马火速赶去小路去找呼延灼部,看看他们是否已经攻破了贼寇的关卡,如果攻破了,就在山上连发三支响箭做信号,大军一看到信号就不往回撤了,立刻再沿小路攻上梁山,反正只要攻进贼寇的老巢灭掉了贼寇,就等于完成了剿匪任务,粮草丢了就丢了,日后报战功时就说是用粮草诱敌就是了。 如果呼延灼部也没有攻破梁山,那便命他们停止进攻,立刻下山一起增援郓城县,同时发射两支响箭为信号,高廉一看到信号就会正式撤军, 为此,高廉还特命大军的行动速度放缓一些, 谁料经过**营这一搅和,官军的行军速度不知不觉快了许多,等高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军已经快到了山下,已经远远的远离了刘挺所说的可以听到来自一夫关响箭信号的地方, 高廉一看已经到了这里,大军再折返回去的话,万一呼延灼部没有攻破梁山,岂不是又耽误了增援郓城县的时机?再者,高廉虽然对呼延灼部心存侥幸,但其实也是没有太大信心的。于是高廉当即认为这是天意,是老天要自己赶紧回去增援郓城县,他当即下令大军正式加快速度朝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 也是梁山泊的运气实在太好了,高廉派刘挺去找呼延灼,原意是要刘挺当个向导节省时间,但他却没想到,刘挺带领十几个人出现在小路上后,一下子就被那些刚刚在呼延灼部上山时伺机偷袭他们的天道军一个排二十七名士兵发现了,大家一看,吆喝!这不是刘挺那小子吗?他怎么跟官兵在一起?敢情这小子又把咱们给卖了! 不行!对于这种无耻的叛徒绝不能放过他,但也不能轻易的杀了他,最好活捉他交给大头领将他开膛破肚!天道军众人迅速拿定主意,立刻抄近路来到刘挺等人的前面,一人用弓箭瞄准了一名官兵, 而刘挺眼看官军又撤退了,大失所望后正恨得慌呢,突然听到周边一阵破空风响,再转身一看,就只见身旁众官兵居然每人中了一箭倒在了地上,刘挺大惊刚想跑,又只听一阵喊杀声响起,瞬间从四周冲出来几名天道军士兵,大家一拥而上便把刘挺摁倒在了地上,绑了个严严实实。 就这样,如果高廉只是派十几名官兵去通知呼延灼,这十几名官兵虽然一样会被天道军众人所杀,但杀也就杀了,天道军士兵压根就不会想逮活口。可刘挺这一出现,天道军众人就这样意外的擒获了刘挺这名活口, 而刘挺一看自己被捉了,心如死灰,当即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妄图立功换条命, 天道军众人一听,立刻明白过来这是一条很有价值的情报,当即就用配给他们的唯一一只信鸽将这个情报传去了山上, 这条情报也很快送到了已经来到一夫关的郑飞手上,此时呼延灼部还在狂攻着一夫关,即便伤亡惨重也没有停止,不过随着郑飞带领三百人的到来,一夫关的守军瞬间达到了一千人,已经与攻城的官兵人数一样了,一夫关已可确保无忧, 郑飞也正在等着呼延灼也撤走,但这个消息一来,郑飞一看顿时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来,呼延灼部就相当于与高廉失去了联系,自然也不知道高廉等人已经撤军的消息! 郑飞想及此处心中突然一动,一个大胆的计划顿时升起在心头!他当即命人传令朱贵是否已经发出了刚刚那条给邓元觉的命令,如果没发的话就别发了,如果发了就立刻再传令,命令邓元觉停止烧粮草以及撤军,全团人马改变计划死守郓城县! www.ptwxz.com 409,新的战斗(21) 虽然郑飞不惧怕官兵,对天道军也有充足的信心,但郑飞现在还不想跟官军展开正面的决战,因为那样势必会对天道军也造成很大的伤亡,天道军目前才三千人马,每一名士兵都是一笔财富,所以从本战的开始之初所指定的一系列计策都是围绕着如何用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胜利的思路进行的,到目前为止也初步达到了预期的目标,除了金沙滩与一夫关两战的伤亡大了一些之外,其余诸战皆是大胜! 而攻占郓城县,烧毁官军粮草则是一系列计策的最终目标之一,如此一来,官军势必大乱,士气也会降低到极点,他们要么退兵,要么就将对自己展开最疯狂的进攻,[] 如果他们退兵,自己就可以采取对付濮州与博州军的办法对他们分别歼灭, 如果他们想跟自己决战,到时候自己也已经可以将全部人马收归梁山,依靠梁山的险要地势进行抵抗,官军在断绝粮草的情况下根本支撑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在他们最疲惫虚弱的时候对他们发动最猛烈的反击! 可现在,突然闻之呼延灼的汝宁军被孤零零的留在山上之后,郑飞立刻产生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一个不但可以拥有郓城县中官军粮草,更可以提前给予官军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的计划! 尤其是当郑飞来到一夫关目睹了汝宁军明显强过其它州军的实力后,更是让郑飞对呼延灼这员猛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呼延灼可不是简单的人物,人家可是世代将门之后,行军打仗功力了得,从把汝宁军练得如此威武就可见一斑,如今老天爷都把呼延灼送到门口来了,郑飞断然没有放走他的道理! 而这个计划的关键,就是自己的一个老熟人,也就是韩滔! 一想起韩滔,郑飞不由回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忙乱的除夕之夜,韩滔啊韩滔,现在该到了让你报恩的时候了! 郑飞想定,立刻下达了一系列命令,首先命人快马加鞭赶去召唤庞万春的**营停止骚扰官军并返回梁山,去往通往一夫关的小路前候命, 接着命人给阮小二的水师营下达命令,命令他们立刻返回梁山,也去通往一夫关的小路前候命, 最后,从一夫关守军中抽调三百人,再从金沙滩守军中抽调一百人,连同自己刚刚带来一夫关的三百人,总共七百人,由自己亲自带队也是赶往通往一夫关的那条小路处, 如此一来,自己手下就有一千人可以使用,在通往一夫关的那条狭窄的小路处,依靠天道军强横的弓弩,完全可以掐断呼延灼和汝宁军的退路,来个瓮中捉鳖,吃掉汝宁军,吃掉呼延灼! ++++++++++++++++++++++++++++++++++++++++++++++ 当郑飞率领七百人马赶到小路的时候,庞万春已经率领**营等在了那里,又过了没多久,阮小二也带领水军营赶到了, 郑飞召集起所有将领,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诸人并快速布置了作战计划,安排完这一切,大军正式开拔,直朝小路尽头的一夫关冲去。 半个时辰后,当郑飞率领大军来到一夫关前时,呼延灼依旧在指挥着汝宁军对一夫关展开着猛攻, 一夫关坐落在半山之间,关前连块像样的平坦路面都没有,进攻它可比进攻金沙滩关要难上数倍,可即便如此,汝宁军在呼延灼的率领下却给一夫关上的天道军造成了不亚于金沙滩的伤亡, 他们弓箭手的弓虽然一般,却射的很准,而且他们还有几十把神臂弓! 他们用云梯攻城的步军也非常的勇猛,还懂得协同掩护交替上攻的战术,而不是像进攻金沙滩关卡的徐州军与兖州军那样只知道闷头往上冲, 但一夫关毕竟是一夫关,天道军不但武器装备占据了优势,军事素养也不比汝宁军差,所以汝宁军在付出了重大的伤亡后依旧没能攻破一夫关。 呼延灼此刻也已是杀红了眼,他万万没想到梁山贼寇竟是如此勇猛,装备如此精良,这贼关卡又是如此易守难攻,看着自己辛苦带出来的手下伤亡的如此惨重,他的心直如刀绞一般!他也数次传令跟在后面的五百高唐兵前来助阵一起攻打一夫关,但却都被高廉的那个亲信潘成美拒绝了,潘成美说主帅给他的命令是救助汝宁军,却没命令他攻城,他不敢违抗军命, 对于这样无耻的回答,呼延灼气的直想吐血, 虽然他已恨透了高廉,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懈怠攻城,因为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这是一名军人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他也知道他不能撤,他相信自己的进攻已经牵制住了许多梁山贼寇,并能给高廉那一路减轻许多压力,他认为只要自己再坚持一段时间,说不定就能收到另一路已经攻入梁山的消息!毕竟高廉那一路可是有八千多人,八千多人难道还不够吗?除非高廉是个白痴! 但现实却给了呼延灼一个沉重的打击,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惨叫声!他立刻回头看去,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惊呆了,只见待在后面的五百高唐兵突然大乱,同时,无数的箭支从小路来的方向射向了高唐军,在那狭窄崎岖的山路上,高唐军根本没法躲,顿时如被秋割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被割到在地, 天哪,究竟发生了什么?高唐兵被……?!呼延灼还没回过神来,又突然听到一阵响彻云霄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知有多少身穿黑色军服的贼寇出现在了来时的路上,将返回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同时,一夫关上的梁山贼寇也是欢呼起来! “天道军!天道军!天道军!”四面八方尽是这个欢呼,在山谷之中来回跌宕震耳欲聋! 眼前的情景令一个念头瞬间升起在呼延灼的心头,难道……我被包围了?但这怎么可能?! 虽然这种状况的出现打破了呼延灼的一切布置,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无法相信!但呼延灼深知战场上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件事情将会带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危险!这个一夫关不能再攻了! 呼延灼立刻下令停止攻城,并迅速将所有人集合起来,他要突围! 接下来的事果然证明了他的直觉,他已经率领残存的七百多名汝宁军与高唐兵朝着来路冲锋了三次,但每次都会被一阵如雨点般的箭雨击回! 前面是不知有多少梁山贼寇的包围,后面是绝不可能攻破的一夫关,他们果然是被包围了,并且是前无出路,后无退路,恐惧瞬间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呼延灼心如死灰,两千汝宁子弟兵,难道今日就要彻底全部葬送在这里了吗? 可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对面贼寇有人喊话道, “韩滔韩将军,多年不见,伯母与嫂夫人可好否?” 呼延灼猛地转头看向了一边,看着那个自己深深信任的人,眼中是无比的震惊! www.ptwxz.com 410,新的战斗(22) 呼延灼无比惊讶的看着韩滔,只见韩滔的表情很古怪,慌忙躲过了呼延灼的目光,但这也恰恰证明了什么, “韩滔,这是怎么回事?”呼延灼冷冷的问道,他一直坚信联军中有贼寇的奸细,却从没想到在自己的身边竟有人瞒着他认识贼寇,而且这个人还不是别人,乃是他最信任的韩滔!顿时一种被背叛的感觉直冲心头,他的手也不自觉的覆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 “大哥我……,”韩滔一下子单膝跪倒在呼延灼面前,“小弟确实与贼寇认得!” “你……!”呼延灼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眼见韩滔承认了,他一把就将刀拔了出来, 韩滔急忙道,“大哥,小弟也是知道没多久呀!” 呼延灼一愣,“细细说来!” “是!”韩滔道,“两年前的除夕夜,小弟与母亲和贱内一起在家中过年,有四人借宿,我母亲的为人大哥您是知道的,端是菩萨心肠,便留那四人住在了家中,除了给他们收拾出一间客房,连年夜饭都有所招待。” 呼延灼闻听此言不由点点头,韩滔自幼丧父,与他母亲一起投靠呼延家,他母亲韩大娘的为人呼延灼也是极为清楚的,能为几名过路借宿的陌生人如此上心,确实也只有他母亲那样的大善人能做得出。 韩滔继续道,“那夜小弟眼看过年,便将府中护卫遣散,容他们也回家与家人团聚去了,料想大过年的也没什么关系。谁料此事却被一名无知下人透漏了出去,又被小弟一直追捕的一伙江洋大盗得知,那伙江洋大盗便趁机潜入府中欲行不轨!小弟自是不怕他们,他们也奈何不了小弟,但他们人数太多,小弟又是孤身一人,无法分身同时护住母亲与贱内,眼看母亲与贱内就要落入贼手惨遭不测时,危机时刻突然有人出手相助,救下了母亲与贱内并助小弟杀跑了贼寇,那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几名投宿的旅人!” 呼延灼面色一惊,“怪不得两年前你不曾按惯例回府请安,原来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唉,也是大娘菩萨心肠,好人有好报啊!” 韩滔叹了口气道,“可以说若无那四人,母亲与贱内必惨遭毒手!母亲惊魂初定之后,立刻命我要重重谢谢他们四人,但谁料……小弟备足谢礼正要与母亲一起去相谢救命之恩时,他四人却不辞而别了,只留下两句话,便是‘行侠仗义走天下,他日有缘再相聚’!” 韩滔不由点点头,“如此说来,这四人当真是行侠仗义的江湖好汉呢!听你这么一说,连我都想与之结交一番……,”刚说到这里,韩滔突然反应过来,惊讶的看向韩滔,“莫非那四人……?” 韩滔点点头,“小弟心想天下之大,若非故意,哪有机会再见面?便只能将那四人的姓名牢记在心中,期盼四位恩公一世平安!那四人的姓名就是……朱武、王进、庞万春……郑临风!” 呼延灼愣愣的看着韩滔,脸上写满了惊讶, 韩滔苦笑一声道,“大哥,当小弟在今早听到梁山贼寇的贼首居然是叫郑临风时,也是和您一样的表情,但当时我想天下这么多人,也许是同名同姓而已。但谁料……当我再次听到那名梁山马贼自称庞万春后,我再仔细一看那人的相貌才终于确定,这梁山贼寇的贼首确实是小弟的……救命恩人!” 呼延灼瞪大眼睛看着韩滔,似要把他看穿一样,韩滔则坦然的看着他,不躲不闪, 终于,呼延灼轻轻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韩滔赶忙道,“大哥,非是小弟不愿说,而是……,”韩滔转头看了一眼正躲在一边脸色闪烁的潘成美才继续道,“当时咱们左右人多耳杂,咱们又颇受……,小弟只怕多嘴落进那人耳中而被人落得借口,给大哥徒增麻烦!” 呼延灼顿时明白了韩滔的意思,细细一想也确实如此,此事若被高廉那厮知道了,指不定又要被他借题发挥搞出什么文章来! 如今既然已经确定韩滔确无嫌疑,呼延灼心底顿时一松,赶忙伸手扶起韩滔道,“原是错怪了贤弟!” 韩滔也是面露愧疚道,“不不,也是小弟思虑不周,没有及时找机会禀明大哥!” 呼延灼点点头,再次看向前方疑惑的说道,“看样子梁山贼寇是早已知道了你的身份,他们现在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呢?” 韩滔道,“大哥,目前的形势对咱们极为不利,他们既然在唤小弟,小弟愿前往一探他们的口风,也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咱们会落得腹背受敌,无路可退的境地,其余诸路州军到底在干什么?!” 呼延灼点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 说罢,二人一起往前走去,身旁立刻跟上了许多弓箭手,他们来到了阵前往前一看,就见三人立于梁山众人之前,正一起微微笑着看向这边, 韩滔心头一跳,立刻悄声对呼延灼道,“大哥,正中间那人就是梁山贼……郑临风,他左右二人就是庞万春与王进二人,倒是还有一个叫朱武的并不在其中。” 呼延灼闻言立刻看向郑飞,神情不由一动,他万万没想到梁山贼寇之首竟是这个样子,只见他铠甲锃亮,浓眉虎目,棱角分明,气度不凡,竟颇有大将之风!若不是明知此人是个贼首,呼延灼只怕还真以为见到了什么朝廷将军。 他在打量郑飞,郑飞也在更加好奇的打量着他,虽然韩滔还没有介绍他,但郑飞一眼就认出此人肯定就是“双鞭”呼延灼!呼延灼也是曾经的水浒一员猛将,位列梁山五虎将之四,更是梁山第八把交椅,乃是梁山泊实实在在的高层人物,位列花荣、柴进、鲁智深、武松等人之前! 对于此等好汉,郑飞早就神往已久,如今一看如此威武,心中更是喜爱,尤其是看到他身后的汝宁军,虽然面临重围下,许多军士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但阵型依旧不乱,显示出了很高的战术素养,更加证明呼延灼的确不愧为大宋世代将门之后,在练兵带兵上确实有几把刷子!郑飞也有理由相信,如果此次的朝廷官军是由呼延灼统领,而不是高廉的话,自己绝对不会赢得这么轻松。 郑飞轻轻一摆手,漫山遍野的天道军士兵立刻都把手中的弓弩垂下了,这是一个友好的信号, 呼延灼眉头一挑,也摆了摆手,身旁的弓箭手也把弓垂了下去,场中的气氛顿时一缓, “韩兄,别来无恙?大娘和嫂夫人还好吗?”郑飞把目光从呼延灼身上挪开,笑着对韩滔抱拳道, 韩滔眼神复杂的看着郑飞,他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会再次见到此人,更没想到居然是在此种身份与境况之下,“恩……郑兄,多谢郑兄挂念,我娘与贱内都还好,郑兄与庞兄,王兄可都也好?怎不见朱兄?我娘时常念叨你们呢。”虽然以这样的身份和场合与贼寇说出这样的话有些不太合适,但韩滔敏锐的觉察出了来自郑飞的友好,他想将这份友好再增大一些,才好为自己和呼延灼以及汝宁军赢得一丝生机, 郑飞点头一笑,“我们几个……这个样子让韩兄笑话了,至于朱武……先不说他了。” 韩滔苦笑道,“这个样子?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郑兄如今的可不只是要刮目相看了,你的大名可是已经摆在了圣上桌前。” 郑飞哈哈大笑一声,看向呼延灼,“这位可是呼延灼将军?” 呼延灼神情一动,“你认得我?” 郑飞道,“将军威武,几人可比?便是郑某眼再拙,面对如此英雄,也不会看走眼的。而且将军满门忠烈,令祖呼延赞以身许国,志灭契丹,恢复故土,将‘赤心杀契丹’五个大字纹于身上,此等志气,早已令郑某钦佩的五体投地!如今终于得见老将军后代,郑某真是三生有幸!” 呼延灼心头猛地一跳!呼延赞不仅是他的老祖宗,是呼延家族的缔造者,更是呼延灼从小的偶像,他的事迹全都牢记于呼延灼的心中,如今听闻竟还有人记得老祖宗的光辉事迹,即便此人是个贼寇,也让呼延灼不由升起了几分激动! 呼延灼看着郑飞轻轻的点了点头,用这种方式来回敬郑飞的赞誉, “郑兄,我能问件事吗?”韩滔接道, 郑飞点头一笑,“韩兄请讲。” 韩滔长舒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紧张,“郑兄,我们的人都去哪里了?” 郑飞等的就是韩滔这句话,当即淡淡一笑道,“他们?已被我们击退了,如今正在逃回郓城县!哦对了,郓城县也已落入我们手中,你们已没有粮草了。” 什么?!呼延灼与韩滔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这……这怎么可能!呼延灼与韩滔不敢相信,但眼前的一切却又让他们不得不相信,否则,这些贼寇又怎能将自己围困在此处? 呼延灼不愧为猛将,他迅速冷静下来,冷冷的看向郑飞问道,“你……想做什么?” 郑飞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想……请你们加入我们。” www.ptwxz.com 411,新的战斗(23) “哈哈哈!”呼延灼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郑飞身旁的鲁智深、武松等人面色一变正欲上前却被郑飞一摆手拦住了,只见郑飞不怒不恼,只是平静的看着呼延灼,[] 终于,呼延灼止住了笑,眼见郑飞如此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但他依旧冷笑着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呼延家世代忠烈,从先祖呼延赞开始,就只有战死沙场的呼延人,从没有投降叛国的呼延人!呼延灼不才,便是一死也不愿做那令祖宗蒙羞之事!” 呼延灼说罢转身就走,韩滔看看呼延灼又看看郑飞,随即一扭身亦坚定的跟了上去,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一声冷笑,“好一个不愿祖宗蒙羞,呼延赞啊呼延赞,枉你对大宋忠心不二,你的子孙却忘记了你的遗志!” 呼延灼猛地停下了脚步,他慢慢转过身来看向郑飞,一双虎目中尽是熊熊的怒火,“你说什么……!” 郑飞冷笑道,“我笑呼延家族的子孙摒弃祖宗遗志,却还对此沾沾自喜,真是可笑至极!” 呼延灼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宽大的身躯不停的上下起伏着,若不是不可以,只怕他现在早就忍不住朝着郑飞冲上去了, 郑飞却更加大声的喝道,“想呼延赞老将军何等英雄人物,‘赤心杀契丹’豪言名垂千古!呼延将军既然自诩不愿令祖宗蒙羞,那我问你,你们呼延家族有多久没上过战场杀过契丹人了?你们可曾遵循老将军的遗志?” 呼延灼一愣,沉着脸回道,“非是我等不敢,可自从澶渊之盟后,我们与契丹签订和约,再无战事,我们当然无法再上战场杀契丹人了!” “即便如此,所以你们便自甘堕落?”郑飞冷笑道, “自甘堕落?我们何曾自甘堕落?”呼延灼瞪大眼睛怒道, “赤心杀契丹靠的是什么?是强健的军队!武人的职责是什么?是强健体魄,精备战甲,保家卫国!你是大宋的将军,我问你,大宋的军队现在是什么样子?!你敢拍着胸脯说,你们呼延家从没有跟那些掏空大宋军队的蛀虫同流合污过?!你敢拍着胸脯说,你们呼延家族带出来的兵还能跟呼延赞老将军手下的虎狼之军相比?!”郑飞喝道, 呼延灼一下子怔住了,身为大宋军队的中坚将领之一,他比谁都清楚大宋目前军队的真实情况,这个贼寇说的的确是事实,呼延家族也的确没有能在这个大染缸中独善其身,族人中甚至也出了一些令自己不齿的败类, 郑飞继续道,“大宋靠着你们武人才能抵抗外敌,保卫国家,但大宋的皇帝又是如何对待武人的?你们武人在大宋有地位吗?说话算术吗?比如这次朝廷派你们来剿灭我们这些贼寇,行军打仗那是将军的事,可朝廷是怎么安排的?他派了一个狗屁不通却刚愎自用的高廉来指挥你们打仗,你汝宁军的五百马军虽是死于我们之手,可真正害死他们的究竟是我们,还是高廉?!”郑飞在来的路上已经从刘挺的招供中得知了此次剿匪联军内部的许多事,现在也正好拿来引起呼延灼的怒火, 果然,一听此话,呼延灼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愤怒的火焰! 郑飞继续添油加醋,“我还要告诉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能来包围你们吗?因为高廉只顾着逃命,根本就没有管你们!所以你们才能这么轻易的落入我们的围困之中!他是想要你和你的汝宁军全部都被我们干掉,然后他才能把黑锅推到你们头上,给这次剿匪失败找到借口!” 一听郑飞这话,不只是呼延灼和韩滔,就是汝宁军所有将士亦是惊呆了! 呼延灼的身子在剧烈的颤抖着,以他对高廉为人处世的了解,他相信高廉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但他依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用最后一丝理智咬牙切齿的问向郑飞,“你说的……可有证据?!” “当然有!”郑飞一拍手,立刻就见几名士兵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到近前,正是那刘挺, 郑飞一指刘挺道,“此人乃我梁山叛徒,将军应该认得吧?此人正巧被我军俘虏,他能证明!” 说罢,郑飞转头看向刘挺,冷森森道,“刘挺,我问你,我说的是不是都是事实?” 刘挺也不傻,当然明白郑飞的意思,只要能活命,别说是给郑飞做伪证,现在就是要他欺师灭祖只怕他都干得出来,“是是是!大头领说的都是真的!还有……那天我被高廉接见后,我明明告诉他梁山泊有不下千把重创曾弄的弓弩,他却特意嘱咐我必须只说有几十把。还有,刚刚他在撤退时命我赶来报信,却不是给呼延将军,而是要我通知那五百高唐兵,要他们找个借口悄悄撤走,好让汝宁军……,”刘挺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面露担忧之色, 呼延灼大吼一声,怒喝道,“好让汝宁军如何?!” 刘挺故意如此演戏,为的就是尽可能博得郑飞的满意,好最终给自己留条命,眼见呼延灼上钩,立刻装作恐惧的急忙说道,“好让汝宁军陷于贼手,尽数被屠!” 哗……!整个汝宁军彻底爆发了,愤怒了!每个人的表情都愤怒到了极点,前仇旧怨一起涌上心头,尤其是那五百马军中的幸存者,已经有人开始忍不住大骂起了高廉!所有人都一下子将武器对准了刚刚逃到身边的高唐兵, 韩滔转身一声怒喝,“拿下潘成美!” 汝宁军众将士等的就是这个命令,瞬间就缴了为数不多的高唐兵的武器,并将吓得面色惨白的潘成美押到了近前, 呼延灼铁青着脸一把揪起潘成美的衣领怒喝道,“你是高廉亲信,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潘成美哪里见过这阵仗,已经吓得快尿裤子了,可他哪里知道高廉是否下达过让自己悄悄撤退好害死汝宁军和呼延灼的命令,但他确实是知道刘挺所说的前一件事的,而且以他对高廉的了解,高廉也确实有可能会下这样的命令,此刻为了活命,他也只好顺着茬往下说了,当即赶忙哆哆嗦嗦的回道,“在下不……不知道第二件事,但高大人确实是……让此人对大人隐瞒神臂弓之事的。第二件……可能会吧!” 虽然潘成美无法证明第二件事,但既然第一件事是真的,却也在无形之中增加了第二件事也是真事的可能性! 只见呼延灼一把推开潘成美,仰天大啸一声,声音中尽是无比的愤怒和悲凉! 郑飞眼看时机成熟,又是一声大吼道,“呼延将军,只因我仰慕将军是个真英雄,这才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将军与汝宁军赶尽杀绝!此等朝廷你保他何用?何不随我杀下山去,找高廉那厮报仇?!” 呼延灼身子一震,他在挣扎,他知道只要自己迈出了这一步,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郑飞继续伸手一指他身后的汝宁军大喝道,“将军!你看看你身后的这些兄弟们,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可是你付出了心血的军队,你看看高廉把他们害成了什么样子?!如此一支几州联军中实力最强的军队非但不为朝廷和高廉重视,却是备受排挤迫害,甚至差点被高廉害的不明不白的全部惨死山中,更会在死后被扣上黑锅,让家人蒙羞,让亲人受难!你忍心吗?!” 郑飞的话如刀割一般句句割在汝宁军的心中,汝宁军群情激愤,都看向了呼延灼,眼中尽是期待, 终于,呼延灼长叹一声,虎目之中落下泪来,仰天大吼三声之后一下子朝着郑飞的方向跪倒,“愿乞收留!”韩滔立刻也跪倒,汝宁军也全都跟着跪在了地上, 郑飞大喜,带领众人急步来到近前扶起呼延灼与韩滔,用力握住他们的手道,“我天道军替天行道,惩恶扬善,绝不会辱没了二位将军与汝宁军!” 呼延灼与韩滔对视一眼,心中略感欣慰,三双手用力的握在了一起! www.ptwxz.com 412,新的战斗(24) 既然呼延灼与汝宁军已降,郑飞随即下令打开一夫关,命军医馆立刻派人救治受伤的汝宁军军士,没多久,就见十几名天道军的大夫快步奔出一夫关,开始为受伤的汝宁军军士包扎起了伤口,郑飞又命人送来食物和水,首先给汝宁军享用, 郑飞再看向呼延灼与韩滔时,却见他二人虽是对郑飞此举面露感激,但神情中却还有一抹明显的犹豫之色,心中不由一动,随即笑问道,“如今大家就都已是兄弟,二位有事尽管开口就是了,切莫客气。”[] 呼延灼点点头终于道,“听大头领说,您已派人攻克了郓城县,属下想问问……我留在联军大营的人马以及属下的一名部叫做彭屺的部将……?” 哦,原来是这事,郑飞唤过朱贵问道,“邓团长的传信上可提及过此事吗?” 朱贵想都没想便立刻回道,“确有提及,传信说,官军留在大营的五百守军,杀二百三十余人,降二百七十余人,守将受伤被生擒,应该就是那位彭屺将军。” 一听又有二百三十多名汝宁军战死,呼延灼与韩滔心中不免有些难过,但战场上生生死死乃是常事,也是身为一名军人的宿命,两军交战,既为敌人便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也无法对此保证什么。不过又一听彭屺还活着,也多少给了他二人一丝的安慰, 他二人却不知郑飞听了后也是心中暗自庆幸不已,原来那“百目将”彭屺可也是位列梁山将星的一员,还好此人运气不错并没有战死,否则就要徒增一份遗憾了, “对了,咱们既已占据了郓城县,那高廉等人定会对郓城县发动猛攻,不知大头领可还有什么安排?”呼延灼又问道, 郑飞点头道,“没错,我确有安排,不过此事还需要你们二位与汝宁军鼎力相助!” 呼延灼与韩滔一起抱拳道,“承蒙不杀之恩,我等愿但为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郑飞满意的点点头,先是唤过吴用道,“军师,你速速命人为汝宁军送来我军器坊精心打造的兵器,每人一把精钢腰刀,一把黑漆弓,一支随身匕首!” 吴用却迟疑道,“大头领,这……,” 呼延灼与韩滔都尴尬的看向了旁边,他们刚刚才投降,还不能取得信任也是很正常的事, 郑飞却毫不在乎的摆手道,“去就是了,我郑某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得过呼延兄与韩兄!” 吴用这才领命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说罢,吴用唤过百余名士兵便从一夫关进了山寨, 呼延灼与韩滔心下不由淌过一股暖流,心中对郑飞更是心悦诚服, 郑飞继续道,“我的计划很简单,如今高廉还不知道二位已入伙我梁山,我想请二位假装依旧是官军,带领汝宁军与我们的人接近官军,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呼延灼笑道,“这还不简单?不是呼某说大话,呼某现在虽然只剩下了不到七百人,但只要这七百人装备齐全,我就敢用这七百人杀退高廉那个草包的七千人!” 梁山众将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自是也喜欢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如今一听呼延灼这口气,顿觉颇对胃口,看呼延灼顺眼了许多,都是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请命愿一起杀下山去宰了高廉那个鸟贼! 众人此番表现落在呼延灼眼中,又是让他心生一番感叹,此次剿匪联军虽然有一万人,却是由高廉那个大草包带着一群小草包统领,面对如此强悍又有勇有谋的梁山军,这场仗败得并不偶然! 没多久,吴用便带人运来了武器分发给了尚能战斗的汝宁军,郑飞便命鲁智深、王进等人带领第一团,庞万春带领**营,会同呼延灼的汝宁军一起兵发郓城县去了。 ++++++++++++++++++++++++++++++++++++++++++++++++++++++ 当高廉率领残存的五千人仓皇赶回郓城县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见联军大营果然已是化作了一片焦土, 再往郓城县看,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郓城县城门紧闭,城墙上布防的也不再是州兵,而是梁山的贼寇,城墙上也已不再是王旗,而是换做了梁山贼寇的天道旗,这说明郓城县已经落入了梁山贼寇的手中,他们回来晚了! 此番情景落在高廉眼中,直让他如遭雷击,身子晃了又晃,险些从马上坠了下来,他艰难的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剿匪大军,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不安与绝望之色!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济州水军全军覆没,汝宁军与自己的五百高唐军生死未卜,齐州军、徐州军、兖州军几乎快被打残了,今早出发时浩浩荡荡的一万人马才一天不到便只剩下了这不到五千人,虽然没有人说出来,但事实已摆在了眼前,此次剿匪大军其实已经站在了失败的悬崖边上, 而更令他们绝望的是,联军大营居然也被毁了,储存粮草的郓城县更是落入了贼寇手中!这就意味着已经疲劳奔波一整天的联军在这天寒地冻的夜晚即将面临无屋可睡,无粮可吃的境地! 怎么办……怎么办?!高廉顿时慌了阵脚,他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局面!这事要是被朝廷知道了……!高廉禁不住深深打了一个冷颤,此番败得是太彻底了,皇帝与朝廷必将大怒,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怎样一种结局已经可想而知,即便是身居高位的大哥高俅只怕也难以保住自己,甚至说不定连他也会受到深深地牵连! 不行!我不能如此坐以待毙!高廉努力让自己深呼吸几次才好歹稳住了心神,心中也多少有了一点主意,如今的当务之急必须是尽快抢回郓城县,抢回城中的粮草,只有这样才还能有一点翻盘的机会,否则不但再无法战胜贼寇,说不定还会因缺衣少粮激起兵变,那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高廉立刻下令各州主将前来商讨如何攻破郓城县,但各州主将却也是一筹莫展,首要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城中有多少贼寇,这些人可是在梁山上被打怕了,如果城中的贼寇有很多的话,他们是万万不再敢出兵了。 正在这时,白日里当被天道军攻破郓城县后,从郓城县西门逃出城的一些各州负责在城内看守粮草的州兵已闻讯回到了联军,高廉知道后立刻命人将这些人召来了帐前问话,从他们嘴中,众人终于得知了事情发展的始末,知道了联军大营与郓城县到底是如何丢的,而当听到攻入郓城县的梁山贼寇只不足**百人时,高廉与众人不由都是大喜,原来他们一直担心城中会有数千贼寇,如果真是那样,这郓城县是绝对不可能抢回来了,可谁知城中居然才只有**百贼寇,再反观自己这边,可依旧还有五千大军呢!更何况这郓城县只是个小城,城墙矮小不堪,并没有梁山泊那险要的地势可供防守,如此一来,**百贼寇何足挂齿?! 更关键的是,只要攻破郓城县,杀尽了城中的贼寇,此事不但不会是一件祸事,说不定还会成为一件好事,待给朝廷上报的时候,随便夸大一下战果,就说斩首两三千贼寇还不只是动动笔的事? 高廉随即下令各州火速将云梯集中起来准备攻城,但谁料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原来各州在撤退的时候被庞万春的**营折磨的无比头疼,很多州兵为了方便逃跑就把云梯给扔了,结果现在要用了,一收集才知道,全军竟还只剩下不到五六把云梯,这可把高廉给气的不轻,但气归气,也没有别的办法,高廉只得下令全军火速就地砍树赶造一批简易的云梯出来凑合着先用用, 等忙完了这些,时间已经到了深夜,五千人,包括高廉及众主将都是饥肠辘辘,攻城战也正式打响了! www.ptwxz.com 413,新的战斗(25) 这一次的攻城战高廉竟难得的清醒了一次,他虚心的接受了一名幕僚的建议,这名幕僚也是为他献策请求朝廷发兵并以他为主帅的那位,此人姓黄名林,原本是高俅府上的幕僚,由于高俅不放心高廉,便在高廉任职高唐的时候将此人送给了高廉,也好为他出谋划策。 此次原本十拿九稳的剿匪搞成了这个样子,除了高廉,压力最大的就属他黄林了,因为毕竟事情的起由乃是他的献策,可以说剿匪如果失败了,无论高廉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他都是没好果子吃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绞尽脑汁助高廉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结果,还真被他找到了办法,他对高廉说,既然梁山贼寇只有八百人,咱们有五千人,则梁山贼寇最大的弱点就是人太少了,咱们的最大优势也是人数远远胜于梁山贼寇,为了能充分利用起这个优势,咱们必须兵分两路,从东西两边对贼寇同时发动攻击,因为郓城县是个小城,无论是攻城面还是守城面都很小,咱们兵分两路每路两千五百人发动攻击其实跟五千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梁山贼寇若也兵分两路守城,他们每路四百人跟八百人比的区别可就大了,极其容易出现后继不足的状况! 高廉闻听此计细细一想还真是如此,当即下令大军兵分两路,前后夹击郓城县! 事实是,黄林的计策是完全正确的,甚至,天道军的情况还要更糟糕一些,因为天道军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百人! 攻占郓城县前,王石带领九十人先期潜伏进郓城县中,结果在假扮成州兵要去攻占城门放大队人马进城时由于意外暴露了身份而陷入了一场恶战,以九十人血战对方四百人!虽然最终打开了城门放天道军进了城,但付出的代价却是王石重伤,九十人战死了三十人,重伤四十人,剩下的人也皆是不同程度的轻伤。 在随后的攻占郓城县中,尤其是在攻占东城门与联军粮草营的战斗中,天道军又不可避免的付出了几十人的伤亡, 随后,邓元觉与林冲等人原本按照计划要烧掉所有粮草后撤出郓城县,再在路上对回援的官兵发动奇袭!谁料,邓元觉刚刚派出三个排的兵力先期出城前去探查官军的撤退情况并找寻最佳的偷袭地点,郑飞要骑兵团更改作战计划死守郓城县的命令就到了,邓元觉等人赶忙派人出城去寻找那三个排要他们火速撤回来,但他们还没回来,官兵就到了,并包围了郓城县,如此一来,骑兵团又减少了大约一百人的兵力,所以目前在城内可以进行守城的人数根本不是**百人,而是不足六百人! 别忘了,这六百人还要分出几十人去看守时文彬以及那些衙兵、州兵俘虏,防止他们暴.动! 所以如果官兵兵分两路攻城的话,东西两个城门的守城力量其实分别只有两百多人!以两百人抵抗两千五百人的攻击,所依仗的还不是梁山泊那样易守难攻的险峻地势,而是郓城县这么一个矮小破旧的城楼,所面临的难度可想而知! 但即便如此,骑兵团依旧坚定的执行了郑飞新的命令,即便只要他们愿意,他们随时可以重新上马,打开城门直冲出去,外面那五千人也根本挡不住他们。 邓元觉,林冲,王寅与厉天闰这四名骑兵团的将领站在城墙上,看着外面黑暗中黑压压的不知有多少人的官军,谁都没有说话,不只是他们,城墙上数百多名天道军士兵也都在沉默着,满场充斥着一种压抑的氛围, 邓元觉转头看了看众人,不由皱了皱眉头念道,“弟兄们虽然都不怕死,但还是难免有些紧张呀!” 林冲点点头,“这是咱们骑兵团的第一场硬仗,紧张在所难免!” 正在此时,他们突然看到城下官军在黑暗中一阵骚动,明显有许多人沿着城墙往西去了, 邓元觉惊道,“他们这是……要攻西城?” 林冲面色沉重的点头道,“看来是了,咱们最担心的终于发生了,局面对咱们很不利。团长,事不宜迟,请下令吧!” 邓元觉沉默了片刻,“林老弟,你与王寅领两百人去守西边,我和天闰领两百人守这里,剩下不足一百人当做援军随时支援东西,你看如何?” 林冲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 说罢,林冲冲王寅一点头,二人立刻转身往楼梯走去, “林老弟!”邓元觉突然叫了一声, 林冲与王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邓元觉朝着他们一笑道,“林老弟,待此战结束,和尚我回山可要去你家喝个痛快,到时候别忘了让弟妹多做几个拿手菜!” 林冲想说些什么,却是只觉如鲠在喉,眼角也不由有些湿润……,紧接着,就见他攥紧了拳头朝着空中大吼一声,顿时,城上城下几百名天道军士兵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林冲高声道,“弟兄们,大战当前,多余的废话我不说了,我只想让大家记住!我林某人此生最幸运的事,就是结识了大头领!以我对大头领的了解,他绝对不会盲目的让大家陷入险境,他也绝对不会放弃他的任何一名兄弟!我们今天勇敢的站在这里战斗,一定是因为我们担负着我们还不知道的重任!拿起你们的武器,勇敢的去战斗吧,相信大头领,相信天道军!” 说罢,林冲和王寅对着邓元觉和众人用力的一抱拳,转身下了楼去,不多时,只听楼下传来两声马儿的嘶鸣声,就见两道黑影直冲西边城门的方向奔去了! 满场先是沉寂了片刻,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句,“天道军!” 一瞬间,所有天道军士兵都开始高喊起来,“天道军!天道军!天道军……!” 声音响彻云霄,满含着希望,充满着勇气与力量,击碎了一切胆怯与恐惧! +++++++++++++++++++++++++++++++++++++++++++ 黑暗之中,战斗打响了,黑夜给了官军极大的优势,他们趁着夜色扛着云梯就冲向了城墙,天道军因为目光受阻于黑暗也无法瞄准,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搭弓就往下射,结果多数箭支自然都射空了,天道军一看往日里威力最大的弓箭都失去了作用,索性把弓弩一扔,立刻拿起刀剑,瞪起眼睛等待着,一旦有人露出城墙,便对其狠狠砍下! 城下,也有不知多少官军趁着夜色,抬着现砍的大树墩猛烈撞击着城门,而在城门的另一边,则有几十名天道军士兵死死地顶着城门,死活不让对方将城门顶开哪怕一寸! 半柱香过去了……一炷香过去了……一个时辰也过去了,战斗仍在继续! 只能见到无数黑影组成的黑流时而接近城墙的上端,又时而在一片密集的惨叫后被击下城墙,双反都有伤亡,但伤亡也都无法统计, 在那城墙的一线天前,那黑暗就像是黑洞一样,大口大口的吞噬着无数的生命! 高廉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浸湿了,这场战斗的残酷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群贼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与力量,竟能不要命到如此的程度! 他再次对此战产生了怀疑,这种感觉让他如坠冰窖……! 可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有人用极度惊喜的声音喊道,“报主帅!呼延灼将军回来了!汝宁军回来了!” 高廉先是一愣,接着就与几路主将情不自禁的都站了起来,兴奋与喜悦都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呼延灼!这个曾让他们讨厌的名字,此刻却是那么的动听!虽然众人都有所不甘,但都不得不承认,汝宁军的确是联军中战斗力最强的一支军队,他们既然回来了,那派他们上场去,说不定就能攻破贼寇! 高廉急问道,“呼延灼带回来多少人?!” 那人也是激动万分的回道,“黑暗之中看不太清,只见全是黑影,少说也有千余人!” “好!”高廉激动的一拍手掌,“来啊,我要去亲自迎接他们!” www.ptwxz.com 414,新的战斗(26) 叮叮叮……!官军突然鸣金收兵,州兵如释重负,这便争先恐后的离开了城楼前,只留下战场上一片此起彼伏的伤兵的呻吟声, 城楼上的天道军也终于得以松了口气,早已都被染成血人的天道军众将士们立刻虚脱的坐在了地上,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或者简单处理一下自己与同伴身上的伤口, 邓元觉与厉天闰也都已成了血人,当然,这是来自敌人的鲜血,他二人并肩站在城楼上,仔细的观瞧着对面官军的行动,心中一片疑惑,不明白官军怎么突然退兵了,是被自己打退了还是准备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势? 但很快的,他们的心中就是一沉,因为他们看到,有一支长长的打着火把的队伍自远方而来,正逐渐接近城下的官军,这支队伍光从火把看,少说也有两千人,并且他们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同时,官军这边也有一群人拿着火把不紧不慢的迎了上去,整个官军也根本没有对这支军队的出现做出任何的防御行动,从种种迹象看,这是官军的一支援军! 邓元觉与厉天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沉重,他们带领两百多名天道军士兵拼尽了全力,一次又一次将敌人击退,在给予敌人迎头痛击并造成巨大的伤亡的同时,自己也不可避免的付出了许多的伤亡。如今城墙上还能一战的已经不过一百三四十人,而且由于没有预备队进行替换,众人都已是非常的疲惫,全凭一股子血性和意志在战斗! 但就在这个时候,敌人却又有一支数千人的援军到达了,等这支体力充沛的军队再发动攻击,天道军还能支撑多久?邓元觉与厉天闰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们并不怕死,只是怕郓城县一旦被丢,会不会给梁山泊带来什么沉重的打击?!他们肩负着天道军的重任,这是他们最不愿面对的事! 正在此时,官军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小范围的欢呼声,这阵欢呼声更像是利剑一样深深刺入邓元觉和厉天闰的心中,他们不由深深攥紧了拳头,心跳也加快了许多,已经确信无疑了,这的确是敌人的援军! 邓元觉和厉天闰转头看到,只见越来越多的天道军将士在听到敌人的欢呼后已经站起身来到城墙前,茫然的看着城下,很快,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呼吸也沉重起来,然后……他们都默默的重新拿起了自己武器,即便有些人的腿肚子已经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这些普通的天道军士兵们能以两百人勇猛的击退了两千多个敌人的进攻并支撑到现在,牢牢的守在了战线前一步也没有退缩,这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已经证明他们是真正的勇士! 但……勇士也是人,也会感到害怕和恐惧,这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避免的本性,所不同的是,勇士在彻骨的恐惧面前,还会选择继续战斗,而懦夫,则会被恐惧彻底的压垮! 邓元觉的眼角竟不由有些湿润了,这是他这几年来第二次流泪,第一次还是两年前被郑飞救出歙州大牢的时候。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骄傲,并且值得为自己和这群勇士骄傲! “弟兄们!”邓元觉雄浑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能与大家一起并肩战斗,是和尚我的骄傲!”邓元觉一把将戒刀高高的举了起来,“若有不幸,黄泉路上大家一起作伴!” “是!”众人一起喊道,接受了这个悲壮的命令! ++++++++++++++++++++++++++++++++++++++++++++++++++ 高廉率领诸州主将迎了出去,果然就见一骑行于汝宁军的最前面,在火把的照映下,不是呼延灼又是何人?他身旁那人高廉也认得,乃是呼延灼的副将韩滔。 而随着双方距离的逐渐接近,高廉心中又是一喜,原来他已能清楚的看到汝宁军的样子,只见众将士各个精神饱满,队伍也是排序有致,一点也没有慌乱与不安的表现。高廉心中不由暗道,呼延灼与汝宁军直到现在才回来,又没有一点打了败仗的样子,莫非……他们那一路在梁山上打了胜仗?! 只是……潘成美和自己那五百高唐兵哪去了?高廉在满怀期望之余也是对不见那些人有所奇怪,不过他此刻的心思已全部放在了要利用汝宁军攻破郓城县的念头上了,这份奇怪也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抛到了脑后, 终于,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十步,眼看就要会合在一起了,高廉也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亲切一些,可就在他能完全看清楚呼延灼表情的时候,他却愣住了,因为他突然发觉呼延灼的表情很奇怪,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目光寒澈,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仇人一样!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高廉反应过来,突然!就见呼延灼摸出双鞭大吼一声,“杀啊!”说罢,呼延灼率先冲向了高廉等人,紧接着,跟在他身后的韩滔与汝宁军也全都发出了一声怒吼,拔出刀跟上了上去!也直到这时才能看到,许多身穿黑色天道军军服的人正藏身于汝宁军众人之中,此刻也是拔刀冲了出来,逢人就砍! 高廉彻底傻眼了,他扭头就想跑,但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左右护卫也根本没时间上前保护,就见呼延灼骑马眨眼就到近前,二话不说举起大鞭迎头就对着高廉砸下!高廉慌忙抬臂去挡,只听一声惨叫,就见高廉的胳膊如同树枝一样瞬间被砸成弧形,整个人也一下子从马上摔落在地上! 其余诸州主将刚想跑,却也被韩滔、武松等人纷纷挑落马下,眨眼就被汝宁军和天道军绑了起来! 与此同时,汝宁军众将士也已杀进了联军之中!他们虽然同样身穿州兵军服,但每个人的臂膀上都系着一根红绳,以此来区别身份,凡是没有臂系红绳的州兵就全都成了攻击的对象,汝宁军也将心中全部的怒火宣泄在了官军的身上! 官军州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见一群和自己身穿一样军服的州兵提刀来到自己近前,刚想问发生了何事,但回答他们的只是这些人劈下的一刀! 就这样,几乎在一瞬之间,高廉与联军诸州主将几乎同时被杀或被捉,联军群龙无首遭受了猛烈的攻击,黑暗之中只见到处是州兵在杀州兵,却根本分不清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联军顿时大乱! 而远在城墙之上,邓元觉和厉天闰还有众将士只见官军处似乎发生了什么,官军毫无征兆的乱作了一团,喊杀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 众人都是震惊不已,他们自然是能看出官军出了大事,而且很明显是遭受了那支所谓的“援军”的攻击,所有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那根本不是官军的援军,而是天道军的援军?!难道是大头领终于派人来救他们了?! 可即便如此,众人依旧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他们也无法确定这是否是官军的圈套,就是要引诱自己出城? 但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对面传来了一个人的大吼声,“元觉大贼秃,洒家来了,尔等还不出城杀个痛苦更待何时?!” 邓元觉一听顿时大喜,立刻哈哈大笑着就往城下冲,一边冲一边喊,“弟兄们上马!杀出城去!是咱们的人来了!”因为那个声音邓元觉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整个梁山上敢骂自己贼秃的,除了鲁智深又有何人?! 众人猛地反应过来,只觉死中逃生,俱都心花怒发,身子也不疲倦了,瞬间就像是充满了无穷的力量,这便跟着邓元觉就冲下了城楼欢呼着奔向了自己的战马, 邓元觉翻身上马,先是命一人速去通知林冲他们,然后便集合起百余骑打开城门冲了出去,以势不可挡之势杀向了对面的官军! 与此同时,汝宁军按照计划,立刻脱下了官军外套,露出来穿在里面的天道军军服,与天道军一起继续对官军发动着猛攻, 官军在前后夹击下很快就崩溃了,除了小部分人趁着夜色逃走,大部分人都是放下了武器跪倒在地上选择了投降。 ++++++++++++++++++++++++++++++++ 高廉忍着剧痛在地上不停的往后搓着身子,无比惊恐的看着逐渐接近自己的呼延灼,连求饶都忘了应该怎么说, 呼延灼手提双鞭,一步步逼近高廉,看着这个害死了自己的马军,更直接将自己逼成贼寇的狗官,呼延灼的双目中都快要喷出火焰了! 终于,呼延灼走到了高廉近前,钢鞭一指高廉愤怒的喝道,“高廉!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故意害我?!” 这本是郑飞的谎话,高廉怎么可能知道,他正要辩解,突然,一支不知从何处射出来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夜空直朝高廉飞来! 一声沉闷的响声,就见此箭正中在高廉的脑门上!高廉只觉两眼一黑瞬间往后倒在了地上,两腿只一蹬便一命归西了, 呼延灼一愣,转身一看,就见到处是汝宁军与天道军追杀官军的混乱场面,根本不知道这一箭是谁射的,呼延灼恼怒的哼了一声,看了看高廉已经毙命的尸体,又泄愤般的狠狠拿起钢鞭用力砸在高廉的脸上,就见高廉的大脑袋如同个西瓜一样立刻爆成了一团血雨,这便死的不能不再死了。 呼延灼这才解恨的收起钢鞭,又大步朝着旁边已经吓得浑身颤抖,面目苍白的诸州主将走去了。 而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庞万春收起弓,对着身旁的王进嘿嘿一笑……。 www.ptwxz.com 415,新的战斗(27) 官军兵败如山倒,战斗很快就结束了,除了一些趁乱逃脱的州兵,剩下的州兵不是战死就是投降, 俘虏全都被天道军和汝宁军控制在城下,但见黑压压的全是人,黑暗中也暂时清点不出有多少人来, 邓元觉与厉天闰等人也找到了鲁智深等一团诸将领,他们一看呼延灼和韩滔正与鲁智深等人在一起都不由一愣,鲁智深赶忙将呼延灼和韩滔介绍给了他们,众人一看原来已经是自家兄弟了,立刻都是热情的行了兄弟礼自不在话下,呼延灼则赶忙追问起了彭屺的下落,结果一听彭屺正在关押在城内,虽然受了重伤但还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才放下心来, 邓元觉挂念城西的林冲等人,立刻就要分兵去增援城西,顺便也解决掉剩下的那两千多州兵,众人紧急商议一番,立刻做出了分工:由史进和韩滔各率领两百名天道军士兵和汝宁军士兵看管投降的这些俘虏。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再兵分两路,一路由邓元觉和庞万春率领五百名骑兵绕路城墙去西城,截住那两千州兵的退路,鲁智深和呼延灼等人则率领一千步兵从东城门进入,穿越郓城县直接去西城门增援林冲,到时候以响箭为号,前后夹击那两千州兵! 分工既已确定,众人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 虽然邓元觉与庞万春这一路是绕城走,在路上又解决了几名想赶去西城通风报信的州兵后,依旧是他们先到了西城外,为了防止被正在攻城的那些州兵发现,他们还故意又绕远了一些,趁着夜色悄悄藏身于离西城门有一里远的一片树林中, 只见西城门下,那些州兵显然还都不知道东城门发生了什么,依旧在狂攻着西城门,作战情景与刚刚在东城门发生的并无二样,城上的天道军虽然少,但也都表现出了极高的战斗力与作风,死死地守住了城墙与城门。 没过多久,鲁智深与呼延灼也率领一千步军赶到了西城门,林冲等人一见鲁智深和武松等人的到来顿时大喜,早已杀成血人的天道军众将士更是精神一振,大声的欢呼了起来, 事不宜迟,鲁智深用最直接简单的话对林冲等人说明了作战计划后便立刻命人上城楼对着空中射出了一支响箭,没过多久,果然听到外面空中也响起了一声响箭,表示邓元觉等人已经到位,按照计划,鲁智深又命人放了一支响箭后,便率领一千多人齐齐拔出武器面朝城门站好,一千多人谁都没有说话,一股杀气直冲云霄! 鲁智深对着呼延灼和林冲、武松等人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原本一直坚守在城门的几十名天道军士兵同时撤去了支撑城门的大木墩,然后把门用力一拉……! 城外正有几十名州兵奋力的抬着攻城锤撞击着大门,大门这一打开,他们没有防备直接就冲了进来,然后齐齐摔倒在了地上, 城外,正在指挥攻城的齐州、徐州、兖州等部主将一看城门开了,还以为是终于被州兵给撞开了,顿时大喜,一声令下,一千多名州兵立刻朝着大门狂奔而去,唯恐城门再被里面的贼寇给关上, 可谁料……,他们刚刚奔出十几步,就听一阵震天响般的喊杀声从城内传出,接着就见如潮水般的人从城内冲了出来,杀气腾腾的直冲自己这边而来! 官军顿时一惊,贼寇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而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马上的大将居然就是汝宁军的主将呼延灼!他怎么会在城里?又怎么会与贼寇在一起?! 齐州等三州主将一愣,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只听一阵喊杀声从背后响起,大地也在微微的颤抖着,这是马蹄声,而且是成百上千匹马一起狂奔才能用的声音! 他们回头一看,就见黑暗中有数不清的骑着马的黑影竟从背后也杀来了! 官军们惊呆了,现在只要不傻都能看得出,他们这些原本的“猎人”,不知怎么的居然已经变成了“猎物”!所有州兵都不由自主的都停下脚步,惊恐并茫然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办好, 还是齐州主将反应快,他大喊着,“迎战!迎战!迎……!” 谁料,他的大呼反而给了从身后奔来的**营众神射手提供了目标,庞万春与冲在最前面的十几骑立刻搭箭上弓,朝着刚刚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齐齐射出了十几箭, 齐州军主将立刻身中三箭坠下马去,同时,鲁智深和呼延灼率领的一千步军也与官军正式相碰厮杀在了一起! 同时,邓元觉和庞万春也率领五百骑杀到了近前,举起屠刀砍向了惊恐绝望的州兵……! +++++++++++++++++++++++++++++++++++++++++++ 又是一场开始得快,结束的更快的战斗,西城这些州兵又怎是对手?当然是同样兵败如山倒,在最早也是最倒霉的一批州兵被屠杀后,剩下的大多数州兵立刻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投降,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州兵做出了仅次于抵抗的不明智的选择----逃跑, 但,这次歼灭战可是汝宁军与天道军经过了非常充分的准备,而且还有五百骑作为机动部队,一骑追一个还能追五百人呢,这些州兵的两条腿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于是,逃跑的三百多人无一例外的被五百骑送上了西天。 至此,郓城保卫战以及突袭围歼官军战就以天道军的大胜划上了句话!剿匪联军正式惨败! 随着一只信鸽被庞万春郑重的放飞在空中,这个消息也飞速的传向了正在梁山的郑飞那里。 接下来,鲁智深,邓元觉,呼延灼等人也按原定计划,立刻开始准备率领大军押解着数千名战俘,数不清的粮草,以及护送战死将士的遗体准备返回梁山, 但还没等他们准备好,郑飞的飞鸽传书又到了, 郑飞的书信中首先对众人的英勇奋战表达了敬佩和感激,然后便要求呼延灼和韩滔等人务必趁着朝廷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反叛的事之前,火速赶回汝宁州,陈州,颍州等地将家眷安顿在一个他们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或者请来梁山居住皆悉听尊便。 呼延灼等人听了后心中又是感动不已,暗道大头领竟一点也不怀疑他们是否会借机反悔,就算无法再重返朝廷也可以借机再也不回来了,这是何等的信任! 不过郑飞所说的的确是事实,众人的确需要在消息传到朝廷前尽快安置好家人, 众人立刻拜别了鲁智深等人,相约不久的来日必会重返梁山后便带领需要安置家眷的数百人踏上了重返汝宁州等地的归途! www.ptwxz.com 416,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1) 天道军占领郓城县并扫除了一切官军后,鲁智深等人根据郑飞的计划快速下达了几条命令, 一是严令全军不准伤害郓城县内外的百姓。同时做好郓城县的治安工作,胆敢扰民者军法处置!二是此次缴获的官军粮草太多了,可以分出一些来分给当地的百姓过冬。三是立刻捉拿本地有劣迹的土豪恶霸。四是宋江的家人要被保护起来,绝不可怠慢分毫。五是全军抓紧时间收缴县城钱粮准备撤离郓城县。[] ++++++++++++++++++ 听着外面的喊杀声,攻城声,郓城县的老百姓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一天一夜,虽然早就听说梁山贼寇从不祸害百姓,但谁也不敢保证那是真的,即便从昨日县城被占领后天道军也并没有侵犯骚扰他们,他们也有理由怀疑梁山贼寇只是还没有腾出时间而已。所以当天亮以后各家各户的大门突然被敲响的时候,百姓们顿时都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贼寇终于要对自己下手了吗?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们傻了眼,虽然敲开他们家门的就是身穿黑色军服的梁山贼寇,但这些印象中应该凶神恶煞的贼寇非但没有伤害他们,反而是和颜悦色的询问他们家中是否有足够的粮食过冬?是否有什么病人需要看病?是否受到过本地什么恶霸以及贪官污吏的欺负?等等诸如此类。 当然,即便梁山的好汉们的笑容再和善,大多数百姓也还是不敢相信,根本不敢将自家的真实情况说出来,只是小心翼翼的应承着,讨好着。 不过也确实有一些一穷二白的百姓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向梁山众人说明了自家的困难情况,梁山众人做了详细的记录后就离开了, 很快,这些人就接到了通知,这些穷困的百姓可以在城南原剿匪联军存储粮草的地方领取过冬的粮食!有病却无钱看病的百姓也可以去那里,那里有梁山天道军的军医会免费给大家看病。同时,在县衙那里,梁山天道军将公审捉拿住的一些本地土豪恶霸、贪官污吏! 百姓们顿时炸开了锅,看着许多人果真喜得合不拢嘴的背回一袋袋粮食,刚刚那些小心过头的人都是后悔不迭,纷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赶去了领粮食的地方,还真别说,果真也领回来一些粮食,虽然不多,也足够全家老小支撑许久了, 领完了粮食,百姓们这次再也不怀疑了,纷纷走出家门奔走相告,齐齐赶往了县衙,到了就看到县衙前已经搭起了一个很大的台子,上面跪了一溜被五花大绑的人,皆是本地出了名的恶霸和常常欺凌百姓的官吏,不过,知县时文彬以及两位都头雷横与朱仝并不在其中。 台子旁边的墙上也贴了一张大纸,上面详细的写满了已经查实的这些人的罪状,从欺行霸市到为非作歹条可罗列, 担任主审官的林冲一看百姓已经聚集的差不多了,立刻宣布公审大会开始,在宣读了这些人的罪状后,百姓们彻底相信了,压抑在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了,纷纷上前举报,又给这些人增加了许多罪名,然后大家一起大喊着杀杀杀! 林冲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十几名天道军大刀手一起上前,将这些早已吓瘫了的恶人全部就地砍头! 百姓一片欢呼! 林冲又一声令下,几名唱过戏、嗓门好的天道军士兵立刻上了台,开始大声的对百姓介绍起了梁山泊天道军的真实情况,告诉百姓们天道军是老百姓自己的子弟兵,是老百姓自己的军队,天道军只惩强除恶,杀贪官污吏,绝不会祸害百姓,号召大家踊跃加入天道军。 事实证明,这种宣传的效果非常好,短短一上午的时间,郓城县及周边就有一千人加入了天道军。 这一千名新兵也立刻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有的帮助看官俘虏,有的帮助天道军搬运剩下的粮草,到中午时,天道军已一切准备就绪,正式押解着近三千名州兵俘虏以及粮草离开了郓城县,朝着梁山的方向而去,不过也留下了一个排三十名士兵留在了郓城县,暂时维护治安。 而令天道军感动的是,百姓们闻听天道军要走了,居然都是出城来送,黑压压根本数不清有多少百姓一直将天道军送出了数里地才依依不舍的返回城中。 就这样,梁山泊天道军对郓城百姓秋毫无犯并且伸张正义的大名也随着郓城县百姓的口快速的传播开来。 半日后,大军抵达了梁山,待将全部俘虏押上山后,郑飞立刻召集所有连以上将领集合于聚义厅, 郑飞对众人说,虽然已经打败了官军联军,但战斗还没有结束,如今山下各州县正值兵力空虚之际,正是乘胜追击大破各州县的最佳时机,同时也是宣扬天道军军威,吸纳山下穷苦百姓加入天道军,壮大天道军力量的最佳时机! 众人皆是点头深表赞同,更有人叫道不如干脆就把山下诸州县给占了,咱们正式开邦建国,拥护大头领也当个皇帝。 众人闻听此言又是异常的兴奋,若真如此,等大头领当了皇帝,他们就是开国功臣了,少不了封王拜侯。 但这条建议接着就被郑飞否决了,郑飞对众人说道,首先,我郑某人没有当皇帝的想法,我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带领大家反抗压迫,反抗剥削,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其次,咱们这一次之所以能战胜官军,除了将士们的英勇之外,也是因为咱们在有限的兵力下牢牢占据了梁山,并且也只有梁山这么一处可供官军进攻的地方,可以集中力量抵抗官军并伺机展开反击。而咱们打败的也只是一支乌合之众,朝廷现在即便再**无能,他的综合实力也比咱们强了千百万倍,相信过不了多久,在朝廷得知联军大败之后,朝廷必会在震怒之下派出他真正的精兵强将继续来剿灭咱们。咱们如果占据了山下州县的话,那咱们有限的兵力也必须兵分各处,非常容易被朝廷各个击破。最后,虽然占山当山大王与占据州县建邦立国都是反叛朝廷,但性质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不称王,咱们只是贼寇而已,贼寇天下多了去了,也没见朝廷拼了命的要杀尽天下贼寇,因为贼寇在朝廷眼中依然算是大宋的属民,只不过是一群犯了罪的罪犯。但建邦立国就不一样了,一旦称王,就是彻底的叛国,你一称王就是要跟大宋的皇帝平起平坐,这还了得?大宋的皇帝们为了江山的稳固连自己的军队都不敢相信,连自己的军队都敢下手,你一称王,那还不得倾尽全力来进攻?所以大家切莫因为打了两个胜仗就得意忘形了,咱们现在还不具备跟朝廷直接叫板的资本。 众人一听的确是这么回事,那么做确实有点树大招风的意思。 “不过,”郑飞又一笑道,“看着山下这么多州县不吃上两口也确实可惜……,众将听令!” 一听这话,众人知道郑飞又有新计划了,精神俱都一震,起身齐声道,“是!” 郑飞高声道,“传令全军,抓紧时间休息,明天一早立刻兵发山下州县,待杀走了各州县的官军后,咱们先暂时驻扎在各州县内,一是收缴各州县的官府钱银粮草,二是在各州县募兵,三是要与各州县的百姓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让他们觉出咱们与**官府的区别,建立起民心。朝廷新的军队一天不来,咱们就占一天,一个月不来,咱们就占一个月,一年不来……咱们到时候早就壮大起来了,当然就不还给他了!” 满堂众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齐声得令后就各自回去整顿军队了。 吴用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在所有人离开聚义厅之后才来到郑飞身前弯腰施礼道,“大头领在如此大胜面前竟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属下真是好生敬佩!属下承认,属下这几日一直在担心大头领会不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如今看来,倒是属下杞人忧天了。” 郑飞点头一笑,他看得出吴用并不只是想恭维自己,果然,吴用语气一转突然又道,“不过属下有一点想知道,大头领真的不想封王称帝吗?” 郑飞哈哈大笑起来,却也不顺着吴用的话往下说,他知道吴用是想借此来向自己献策,不断向自己证明他的价值, 他起身来到吴用的身边,却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了九个字,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说完,郑飞就离开了聚义厅,只留下吴用一个人呆立当场, 许久之后,吴用慢慢转过身来,脸上还依旧是一副震惊中带着无比钦佩的表情,只听他又念了那九个字两遍,终于长叹一声自嘲道,“吴用啊吴用,日后这般卖弄之事切记不可再做了,大头领短短九个字,便已是你望尘莫及之策!” 据说吴用回到住处后特意在一本书上郑重记下了这九个字,时刻观瞧铭记心中,日后所有计策也皆以此为本所出。 www.ptwxz.com 417,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2)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随着集合的号角吹响起来,仅过了一会,天道军全军就快速集结完毕了,十几分钟后,汝宁军也急匆匆的来集合了,又过了十几分钟,郓城新军才乱哄哄的来到了集合的地点, 此次与官军的大战中,天道军一共伤亡了五百人,汝宁军目前还有六百人留在山中,再加上新加入的郓城新军一千人,目前天道军可以参战的总兵力为三千六百人。不过一千名郓城新军大多数都是农民或者小商贩,根本没有接受过任何的军事训练,从此次集合上就可看出来这些人还不具备上战场的能力,不过让他们当一当后勤兵或者在战场上充充数,摇旗呐喊一下壮壮声势倒也可以;至于那六百汝宁军,虽然也不错,但距离天道军的要求还是有一定差距,仅可以当做生力军来使用。[] 郑飞等人根据这种情况,立刻做出了安排,由王进率领一营步军加上阮小二的水军营共五百人,再加上两百汝宁军,五百郓城新军共一千余人留在山上据守后方大本营并看管州兵俘虏。 郑飞则亲率两千多天道军,四百多汝宁军与五百多郓城新军下山攻击山下参与过这次围剿梁山的各州县。 根据调查局的先期调查显示,此次剿匪行动,山下各州为了一举剿灭自己,几乎都是尽心尽力,各州派往联军的军队几乎都是各州的主力,高唐州的高廉几乎是倾巢出动,目前留在高唐州守城的守军只有不足三百人;至于因为距离梁山太近,为了防止被自己偷袭而有所保留的郓州以及济州也才保留了不过七八百州兵。 所以此番联军大败之后,梁山周边州县实际上已没有任何一地能有超过一千人的军事力量,此刻他们应该都已从昨日郓城败逃的州兵那里得到了联军大败的消息,估计早已大乱,天道军此刻下山去攻,根本不用担心遇到任何的阻碍,俨然已经成为梁山周边实力最强横的一支力量! 郑飞根据这些情报,立刻把首先攻击的目标对准了郓州和济州,力求一举击溃目前实力最强的两股州军,如此一来,不但可以彻底消除梁山大本营的隐患,更可以一举击碎其余州县的最后一丝希望,为荡平其余诸州扫清道路! 郑飞率领大军下了山一路向南,首先派出庞万春率领**营打头阵,直扑郓州,自己则率领大军在后方急行军。 一个时辰后,大军到达了郓州所在地,只见郓州城早已城门紧闭,而庞万春则已将**营分成四队,每队负责看住郓州一个城门,令郑飞无奈发笑的是,看来官军真的被彻底打怕了,四队人马虽然每队只有五六十人,却是大摇大摆立于城下,而郓州城内虽然还有八百人,竟不敢打开城门出来迎战。 郑飞立刻下令大军在郓州城北门外摆下阵势,摆好云梯、投石车、攻城锤等攻城武器,一副即将攻城的样子,准备结束之后便朝城内射了一箭,箭上带了一封招降信。 这封信也被快速送到了满头白发的郓州知州李瞻手中,很明显,李瞻接信的手在微微发着抖,他还有半年就可以致仕了,却不成想梁山贼寇突然横空出世了,又离得他郓州如此之近,不过即便如此,出于谨慎,他并不打算出兵剿灭梁山贼寇,心想反正还有半年的时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过了这半年比什么都强,何必招惹麻烦呢? 但他不找麻烦,麻烦却找到了他,朝廷一道圣旨就要他郓州出兵剿匪。 李瞻无奈,只得出兵,不过还是出于谨慎,他顶住压力只出了一千五百人,而在州内留下了八百人。相信有这八百人在,无论发生了什么自保也是可以的。并且,他根本不相信哪里会发生什么意外?朝廷一万多大军剿灭一伙贼寇还不是手到擒来? 事实却是不幸被他言中了,当联军大败,全军覆没的消息从逃回本州的州兵那里传来时,李瞻彻底惊呆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这怎么可能?第二反应是高廉真是个废物!第三个反应就是后悔当时没多留下一些人马自保。因为从那些败兵嘴中听说,那些贼寇各个都是刀枪不入的怪物,各个都是凶残无比,所以才能打败一万联军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如今可好,那些梁山贼寇肯定会趁机下山来攻城,人家连一万官军都能打败,自己这八百人又怎么守得住城? 如今贼寇果然来攻城了,同时,又有一个新的事让他感到后悔了,原来在昨天夜里他就接到了济州知州张叔夜派人送来的急信,张叔夜在信中说,他也预感到贼寇可能会乘胜出击劫掠山下州县,而目前梁山周边只有郓州和济州还有一定的兵力,贼寇又如此强悍,朝廷一时半会也无法调集大军来增援,最好的自保办法是你郓州快点来我济州,咱们两路人马合在一处才能抵挡贼寇,否则只会被贼寇抓住机会各个击破! 对于为何要郓州人马去济州,而不是济州人马来郓州,张叔夜的解释是他自从到任济州后,这一年来致力于修筑城墙,稳固防御,现在济州城的城墙是其余诸州中最高最坚固的,守城武器也是几州中最齐全完善的,所以济州城是第一选择,并非出自他张叔夜的私心。 张叔夜最后还保证,只要李瞻愿意率领所有人马来济州,张叔夜相信靠着坚固的城防和近两千人的力量,一定可以支撑到朝廷派大军来救援的时候!到时候他也会上书朝廷解释此事,说明李瞻弃守郓州的原因,相信朝廷不但不会怪罪,反而还会嘉奖二人守城有功。 但李瞻却是冷笑着将张叔夜的信扔到了一边,作为州官,弃守州府乃是大罪,他张叔夜明明就是想骗自己去帮他守济州,居然还编出这么可笑的理由来。他才不信张叔夜什么到任后一直修筑城墙的说法,现在还有这么负责的官员吗?郓州每年用来修缮城墙的费用还不是一大半都落进了自己的兜里?并且天下哪个州县的长官不是这样的? 此刻,看完了贼寇的信后,李瞻差点晕过去,贼寇的信简短而直接:要么现在献城投降,可保城内官军活命。要么被他们攻破城池,城内官军一个不留! 李瞻赶忙问部下到底来了多少贼寇,当听到部下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他城外黑压压全是贼寇,少说也有四五千人马的时候,李瞻才感到了后悔,唉,昨天真应该答应张叔夜呀,最起码答应他自己还可能有条活路,不答应,被攻破城池是死,投降后早晚也会被朝廷处死,怎么都是死路一条呀! 不过这个时候,因为另外一件事,李瞻反倒被激发出了一丝勇气来,为何?原来他有三子,目前皆在全国各地任职,他虽然怕死,但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献城投降,否则必会连累自己的三个儿子!父爱在这个时候支撑起了李瞻的最后一丝希望,他要搏一搏! “来啊!”李瞻突然站了起来,一声令下,“备轿,老夫要去城上督战守城!” www.ptwxz.com 418,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3) 李瞻被人搀扶着上了城墙往外一看,腿肚子又不由哆嗦了一下,他当了一辈子太平官,见过的阵仗最大的场面也不过是官军围剿一两百人的流寇而已,什么冲锋陷阵,攻城掠地只是在书面上见过描写,此刻一见外面黑压压尽是数不清的贼寇,那场面简直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再看城墙上的州兵们,各个都是一脸的惊恐,全场一片沉寂,气氛压抑的让人发疯,士气之低落已显而易见,[] 李瞻刚刚积攒起来的勇气不由动摇了几分,但转念一想自己的三个儿子,李瞻又咬咬牙,用自己听起来也觉得没有底气的声音说道,“将……将士们,守……守城成功老夫必有重赏!” ++++++++++++++++++++++++++++++++++==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郓州城内没有任何回信,说明里面的人已经拒绝了招降, 对于这个结果郑飞倒是一点也不意外,随即一声令下,四百名汝宁军立刻开始操作起了十几架投石车。 天道军还没进行过这种训练,上一次攻击郓城县还是强迫着州军俘虏操作的投石车,而操作投石车是汝宁军必修的科目,现在这四百汝宁军正好派上用场。 每架投石车需要二十几个人操作,一名指挥,一名瞄准,五人稳固车身,十几人拉绳蓄力投石。汝宁军很快熟练的完成了准备工作,郑飞一声令下,十几台投石车齐齐发射,十几块巨大的石头呼啸着飞向郓州城的城墙,只听十几声巨响,十几块大石头全部砸中墙体,城墙一阵轻微的晃动,吓得城墙上的州兵惊恐的乱叫起来,李瞻更是抱着头就被属下护送到了城下。 不过,第一轮的攻击阵势虽然不小,但并没有给州兵造成任何的伤亡。因为第一轮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要造成什么杀伤,而是要试验一下投石车的力度,同时震慑敌人,恐吓敌人,摧毁敌人的信心。 有了第一轮的经验,汝宁军将十几架投石车往前挪了十几步,并很快完成了装石,一声令下之后,十几架投石车又齐齐发射,这一次飞出去的十几块大石头果真有三块正中城楼的顶端,顿时轰毁了一个垛口,也将躲在垛口后面的几名州兵一下子轰倒在地,惨叫连连,城楼上的州兵更是一阵大乱,许多州兵吓得也想逃下城去,被几名军官拿刀拦住才重新哆哆嗦嗦的返回刚刚的垛口后,却是蜷缩着身子根本不敢站起身来, 天道军这边一看立刻欢呼起来,郑飞也是喜得连连点头,这些汝宁军别的方面不如天道军,操作这玩意倒是挺厉害,看来日后还需多招降一些朝廷的精锐军队,多吸收利用一些官军比自己强的方面。 汝宁军听到全军的欢呼声,心中也是颇为得意,只觉腰板也直了许多,不待下令,已是热火朝天的将第三轮攻击的大石头装置在了投石车上, 又是一声令下,十几块大石头再度呼啸着飞向城墙, 轰……轰轰……! 天道军再度欢呼起来,原来这次足有七块正好轰在墙体顶端的垛口上,虽然依旧只击毁了一个垛口,但对对方的心理却造成了更大的震慑! 李瞻躲在城墙下的耳房中,听着大石轰击城墙的声音,每一次巨响都会让他的心情不自禁的剧烈颤抖一次,他的脸色已吓得惨白无比,他直到现在才明白英雄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就这样,汝宁军又用投石车轰击了墙体数轮,直到把所有的大石都轰完,郓州城墙上已是被轰击的遍体鳞伤,几百个垛口也已被轰掉了几十个,虽然对城墙上州兵造成的杀伤不过三四十人,但对城墙上州兵所造成的心理压力就无法估算了,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又一挥手,大部队立刻向前开进,正式的攻城战正式开始了, **营与骑兵团还有部分一团三团的士兵在距离郓州城一百步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全部使用断魂弩和黑漆弓向城墙上的州兵猛射起来,以一千五百把断魂弩和黑漆弓对城墙上的州兵形成绝对的弓箭压制! 一团和三团的大部分将士则呐喊着提着云梯和攻城锤冲向城墙,将云梯搭在墙体上就开始奋不顾身的往上爬了起来,另有几十名士兵抬着巨大的攻城锤冲到城门处开始用它撞击起了城门, 至于那五百郓城兵,他们的任务就是大声的在后方欢呼助阵, 城墙上的州兵刚想露面进行防御,但迎接他们就是无数的箭支,几十个人瞬间中箭倒地,后面的人就更不敢站起来,只能闷着身子连瞄准都不瞄准就往下射箭,或者连头都不敢抬只将石头等东西顺着垛口扔下城墙,至于能不能伤到人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些州兵中也确实有一些尚算勇猛之人,他们手持盾牌挡箭,并用长棍等东西奋力将云梯推离城墙,顿时让十几名天道军士兵从城墙上摔了下去,但这样的人毕竟太少了,根本无法撼动整个战局! 天道军的步军们终于攻上了城墙,一个个奋勇的跳过垛口就与那些州兵战在了一起,大部分州兵早已吓得快魂飞魄散了,哪里还有什么勇气?只象征性的抵抗了几下被连杀几人后就调头往城下逃去,根本拦都拦不住。 与此同时,攻城锤也撞开了城门,弓箭手们也不射击了,就地将弓弩往地上一扔,拔出腰刀就如潮水般冲向了城门,军中的军医们也终于可以飞奔到城下,对刚刚在攻城中受伤的军士疗起了伤, 郑飞料想过攻城战会很顺利,却没想到居然顺利到如此程度,这些州兵简直不具备任何的战斗力,就这样简单的被自己攻破了城池,搞得郑飞都觉得自己这番攻城的阵势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做了? 没多久,就见庞万春一骑冲出城门来到近前抱拳道,“报大头领,我军已拿下郓州城,俘虏州兵六百余众,活捉郓州知州李瞻及州府一干大小官员几十人!请大头领进城!” 郑飞点点头,便率领郓城兵和汝宁军进了城,一进城池,两千天道军将士已占据了城内各处地点,一看大头领进城了,都是欢呼起来,大声喊着“天道军!天道军!”,声音响彻云霄,极大的震撼了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的郓城兵和汝宁军, 郑飞一挥手,大军迅速安静下来,只见林冲领着几名士兵推搡着一个满头白发身穿官服的人来到了郑飞马前,但见此人浑身脏兮兮的,还散发出阵阵恶臭,显得狼狈不堪,正瑟瑟发抖,面如死灰, 林冲抱拳道,“大头领,此人就是郓州知州李瞻,躲在离此不远的一间民房的猪圈中,被那户百姓告发后被咱们活捉。” 郑飞点点头,“好!去赏那户人家一百贯!” “是!”林冲说完又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从身上摸出一封信捧给郑飞,“对了,这里还有一封信,是在郓州府衙内搜到的,乃是济州知州写给他的信。属下觉得此信有些重要,请大头领过目。” 郑飞心中一动,张叔夜的信?对张叔夜此人郑飞可不陌生,乃是一员难得的清官,更是在梁山泊被招安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而自己的下一战就是要去他济州,他会写信对李瞻说什么呢? 郑飞接过信看了起来,却是越看面色越惊,旁边吴用见了奇道,“大头领,这信……?” 郑飞把信递给他,“你看看。” 吴用立刻接过信看了起来,也是越看面色越惊,看完后轻轻点头道,“没想到济州知州张叔夜竟如此了得,幸亏李瞻没有答应他,否则势必会对咱们接下来的攻击济州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呀……,” 刚说到这里,吴用眼中突然一亮喜道,“大头领,属下有一计,正好可以用来攻破济州城!” 郑飞喜道,“军师有何妙计?”既然张叔夜说他自从到任后就一直致力于修缮城墙加强防御那就肯定不会有错,郑飞虽然同样有信心强攻攻破济州城,但那势必会对自己造成一定的伤亡, 只见吴用一指李瞻道,“就是靠他!” “他?”郑飞一愣, “对!”吴用很肯定的说道,“咱们让士兵换上州军的衣服,再押着他去骗开济州城门,只要守住城门撑到大军进城,济州城就到手了!” “好计!”郑飞哈哈大笑一声,接着转头看向李瞻,只见李瞻正满脸恐惧的看着吴用,显然是也明白了吴用的意思, “李瞻!”郑飞冷冷喝道,“想活命吗?” 李瞻浑身一个哆嗦,刚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郑飞自然明白李瞻心中的矛盾与挣扎,突然冷笑道,“刚刚的话你想必已听到了,你可以不答应,但我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同时……我敢保证,我的手下各个都是暗杀的高手,你的三个儿子绝对活不过今年!”原来调查局早已调查清楚了李瞻的家世,郑飞自然知道李瞻有三个儿子,不过却不知道他那三个儿子到底在哪里,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拿来吓一下李瞻再说, 果然,李瞻闻听此言身子又是剧烈一颤,瞪大眼睛无比惊讶和恐惧的看着郑飞, 郑飞知道自己说中了李瞻的弱点,接着一笑道,“当然,只要你答应,待攻破了济州城,我一定会放了你,并对外宣扬你已战死,骗开城门的并不是你,而是我们找的一个人穿上你的衣服假扮的你,你看如何?” 李瞻心底一跳,不得不说,郑飞的这个条件很具有诱惑性,李瞻不由怦然心动,他沉思片刻,咬咬牙,对着郑飞拱手道,“好汉说话算数?” 郑飞一笑,“算数!我拿信誉担保!” 李瞻心底立刻呸了一声,暗道贼寇有个屁信用,不过自己如今已是人家菜板上的肉,已经身不由己,现在也只能期盼这些贼寇能说话算数了, “好!”李瞻点点头,“我答应你!” www.ptwxz.com 419,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4) 郑飞命杨志率部留在郓州城守城,转念一想州兵俘虏太多,为了以防万一,又留下了一百郓城兵和一百汝宁军给杨志,同时刻意的让这一百汝宁军去看守郓州俘虏,让这些汝宁军告诉那些俘虏,梁山天道军从不杀俘虏,并且非常欢迎州兵加入他们,自己汝宁军就是个证明。 郑飞又命所有俘虏脱下自己的军服,然后问所有将领,“谁敢假扮成州兵去骗开济州城门并占领城门?”[] 唰……!所有人都举起了手,并用期盼的目光看着郑飞,希望能让郑飞选中自己, “放下手,我还没说完。”郑飞继续道,“这次任务的危险性我要提前讲清楚。这一次我们既然是要骗开城门,则这支假扮成州兵的队伍人数绝对不能太多,否则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同时,大部队也无法距离这支部队太近,否则一旦被对方发现必会前功尽弃。所以,这些人便相当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要孤军奋战!尤其是在占领城门之后,在城门内不足几十步的范围内,他们必须以几十人来抵抗对方几百人的攻击!哪怕对方用弓箭射,用火烧,这些人完全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也不能后退一步,直到坚持到大部队从很远的地方赶到城门!也许……这些人到最后根本幸存不了多少人!现在我再来问大家,谁敢去!” 唰……!所有人再次举起了手,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的犹豫,同时用更加期盼的目光看着郑飞,期待郑飞能将这个任务交给自己! 郑飞的心中不由泛起丝丝的感动,有这样一群不惧生死的虎狼之师,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他的目光缓缓的扫过每一个热切的脸庞,最后将目光在一张如石头般坚硬的脸上停留了下来, “石将军”石勇! 大名府赌坊一战,让郑飞彻底看清楚了石勇这个人的彪悍与勇猛,当初庞万春在组建**连的时候,郑飞要他在军中随意挑人,庞万春也是首先就挑中了石勇,也正是看中了石勇那种不要命的劲头。 此刻,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也只有交给像石勇这样不惧生死的勇将才能让人放心!同时,石勇目前也担任着**营第一连的连长,这种艰巨的任务也只有交给天道军中最勇猛的**营才最有把握! 郑飞一声喝道,“石勇!” 石勇一年四季如石头一般的脸上竟闪过了一丝明显的激动,他一挺胸膛便在旁边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大步走出人群上前抱拳大声道,“属下在!” 郑飞问,“这个任务交给你和你的**营第一连,你有没有信心完成它?” 石勇轻松一笑,“城开我在,城关我亡!”八个字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好!”郑飞眼中一亮,“带着你的勇士们换衣服吧,此战结束之后,我请一连的将士喝酒!” 石勇点点头,转身对着后面的大部队大吼一声,“弟兄们,出发了!” 瞬间,就见从大军中昂首挺胸的冲出来几十条大汉,都是与石勇一般的自豪和无畏。一支军队的首领就是这支军队的灵魂,首领具有什么样的品质,也将给军队带来什么样的品质,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 石勇立刻率领众人在那堆州军军服中挑选起了合适的军服换上,再刻意用泥土,烟灰等等把自己从头到脚搞得狼狈一些,于是,原本生龙活虎的一群人一眨眼就变成了一群遭了难的一样的州兵。 做完了这一切,郑飞一声令下,大军立刻集结好,带着李瞻出了城,朝着济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因为是急行军,所以无法带投石车等攻城武器,只带了云梯,此战的关键也就在于是否可以骗开对方城门,否则要么无功而返,要么就只能强行攻城了。 两个时辰的急行军后,大军在距离济州城数里远的一片树林中前停了下来,郑飞再度对李瞻威逼利诱了一番后,石勇也正式带着李瞻脱离了大部队往济州城的方向“逃”去了, 郑飞则让大军隐入了树林中,同时派出几名骑兵斥候远远的跟在了石勇等人的后面,相隔一段距离便留下一人蹲守,随时准备在接到石勇的信号后以最快的速度向大军进行传递。 且说石勇等人为了装的像一些,只备了七匹马,李瞻自然要骑一匹,石勇则与另外几名好手各骑一匹,将李瞻的马匹夹在了中间,远远看去似乎是这几人在保护着李瞻,其实是在围困李瞻,防止李瞻逃脱。为了以防万一,几人还背有州军的弓箭,当然为了防止露馅,所背的只是州兵的普通弓箭,但即便如此,在如此短的距离下想射死李瞻也是极为容易。 而李瞻在目睹了那几人特意露给他的射术后,也彻底断绝了想逃跑的念头, 就这样,众人在行进了数里之后,终于接近了济州城,而他们的踪迹也被济州城上的州兵发现了。 石勇等人来到城下,只见济州城早已大门紧闭,显然济州城已经得到了郓州城被攻击的消息,现在早已紧闭城门严阵以待中, 李瞻特意仔细看了看济州城的城防,果然见到济州城的城墙不但比自己的郓州城高很多,上面泥土分明的一些地方也显示城墙果真经过了用心的修缮,而且城墙上的州兵的军容军貌也明显比自己的郓州兵强了许多。李瞻目击此处,心中不由更加懊悔了许多,只恨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辜负了张叔夜的好意良策,连人家贼寇都说幸亏自己没有接受张叔夜的建议,结果只能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李知州!”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惊醒了李瞻,李瞻转头一看,只见那名贼寇头子石勇正冷眼看着自己,眼中一片杀意! 李瞻这才反应过来,知道是自己的走神引起了贼寇的怀疑,他赶忙对着石勇一点头,这便立刻朝着城上喊道,“快开城门!” 城上州兵也正在疑惑的看着他们,接着回道,“城下何人?!” 李瞻道,“本官郓州知州李瞻,郓州城被贼寇攻陷了,本官不得不逃到这里,快开城门放本官进去,本官要见张知州!” www.ptwxz.com 420,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5) 城楼上的那济州军官听了立刻惊道,“呀,原来是李大人!只是……可有凭证?” 济州府的州军竟如此谨慎,不过这一点在众人临出发前已被吴用考虑到了并做了准备,李瞻当即取出自己官印一扬道,“官印在此,不是本官又是何人?还不快开城门!” 但那军官却又迟疑了一下道,“这个……请李大人赎罪,非是末将有意冒犯,只是我们张大人有令,不准放任何人进城!” 李瞻故作大怒道,“连本官也不行吗?本官是朝廷命官,更与你们张大人平级,城破逃到此处,你们敢见死不救?!” 那军官赶忙道,“职责所在,还请李大人见谅,末将这就去禀报我们张大人,待得了张大人允许,末将立刻就为大人开门。”说罢,那军官的身影立刻就在垛口处消失了,看来是去找张叔夜禀报此事去了, 李瞻无奈的看着石勇摇了摇头,自己与张叔夜同为知州,品级相同,可那军官依旧没有做出丝毫的让步,张叔夜治军之严可见一斑,同时,李瞻的心头也不由有些暗暗叫苦,这些军官不认得他,可张叔夜却认得他,过会等张叔夜来了虽然一见他就会放他进城,但自己这个通敌骗开城门的罪行可就落实了,这可如何是好?唉,事情走到这一步,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且先等张叔夜来了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转机吧! “万一……,”李瞻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万一过会待进了济州城有机会的话,自己何不趁机脱身向张叔夜暗示这些人的身份?那些贼寇的大部队距离这里那么远,城内几百人还杀不死这几十个人?济州城城防又这么坚固,应该可以不惧那些贼寇的攻城!如此一来,老夫虽然依旧落得个丢城罪名,但也是事出有因,更不会牵连孩子们,到时候再花点钱运作一下,老夫想必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处罚,再者说了,贼寇如此强悍,剩下的博州、齐州等州免不了也要被攻破,有这么多州官陪着,法不责众……!” 李瞻悄悄的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那个叫做石勇的贼首,只见石勇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目光冷冰冰的,毫无任何的感情,李瞻顿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赶忙讨好的对着石勇笑了笑就转回了头,一滴冷汗迅速滑落了他的额头……。 而在石勇的脑海中,却在回想着不久前出发前郑飞和吴用悄悄交待给他的话, “此人做事摇摆不定,犹豫不决,乃是个善变的小人,待去了济州城需时刻提防此人反水,若有丝毫异常,切记当机立断!” ++++++++++++++++++++++++++++++++++ 约莫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李瞻已经等的有些心急火燎的时候,突然听到城墙上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道,“李大人?” 李瞻赶忙抬头一看,顿时有种见到亲人的感觉,激动的拱手道,“张兄,正是老夫!” 石勇也抬头看去,只见一名面色略有些黝黑,脸瘦而颧骨高耸,相貌并不显得多富贵但却给人一种很刚直正派感觉的五十岁左右身穿官服的人出现在刚刚的垛口后,正瞪着一双有神的眼睛的看着下面,听李瞻的话,看来此人不是别人,应该就是济州知州张叔夜! 张叔夜看着李瞻落魄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道,“李大人啊李大人,你早听我之言,何苦落得如此?” 李瞻发自肺腑的老脸一红惭愧道,“老夫……唉!” 张叔夜道,“李大人稍等,我这就命人打来城门!” 说罢,张叔夜的身形也消失在了垛口处,李瞻的心跳立刻加快了许多,握着缰绳的手也在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着,正在此时,突然听到旁边石勇低声冷笑道,“李大人,你很怕?” 李瞻心头一惊,慌忙小声回道,“本官……我是有点怕,那个……好汉爷,老夫已经按你们的吩咐做了,待攻破了此城,可别忘了答应老夫的事!” 石勇嗯了一声,便不再看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十人,众人都立刻把手覆在了刀柄上,做好了准备。 很快,只听一声响,城门终于开了,只见城门洞两侧站了十几名州兵,那张叔夜则站在城内离此不远处,身旁也有十几名州兵,更关键的是,开城门的人恰好只把城门打开的并不太宽,同时容纳两三人并行进城还行,若要两匹马同时进城就不行了, 李瞻见了心头不由一喜,暗道一声真是天助我也,他瞬间下定了决心要反水,也不敢再看石勇,立刻迫不及待的就驾着马往里走,但他的这份异样已经落在了石勇眼中,石勇也立刻认定了李瞻要反水! 石勇马上紧跟了上去,同时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这是跟那几名弓箭手的暗号,那几人也立刻做好了准备。 且说李瞻率先进了城,因为太过紧张,他满头已是大汗淋漓,但他不敢去擦,只能强作镇定的继续往里走,而在此时,张叔夜见李瞻已经进了城门,也开始往这边走来要礼节性的迎一迎李瞻,他身边的十几名军官和州兵也跟了过来, 李瞻趁着自己独行,身后的石勇等人看不到他表情的机会,开始拼命的朝着张叔夜狂使眼色!果然,张叔夜见李瞻对着自己不停的做鬼脸,心中不由一愣,这脚步就停了下来,再一看跟在李瞻后面的那些“州兵”各个面容冷峻,手不离刀,心头顿时一跳,一种很强烈的不祥之感瞬间升起在了张叔夜的心头, 而李瞻一看张叔夜停下了脚步,已然明白张叔夜起了疑心,他把心一横,突然使劲一夹马腹,然后把身子往马背上一趴就驾马直冲向张叔夜,同时大喊,“他们是贼寇!快关城门……,” 李瞻做的很突然,马儿瞬间冲出去了五六步,直接远离了身后的石勇等人,李瞻心头一喜,以为终于逃脱了梁山贼寇的控制,却不料,突然听到从身后传出一声哨响,紧接着,身下的马儿竟一下子停住了并掘起了身子,李瞻就一下子被掘下了马,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他忍着巨痛努力爬起身子刚想继续朝张叔夜等人逃去,就只听身后传来三声破空之声,然后他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又直挺挺的落在了地上,身子只一抽搐就彻底没了动静。 而在城门洞中,已经进入城门的十几名**营士兵瞬间拔出了腰刀,狠狠的朝着两边已经看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州兵砍去,众州兵连刀都没来得及拔出,就只见血花四溅,十几名州兵瞬间就被秒杀! 直到此时张叔夜等人才反应过来,张叔夜被亲卫护着连忙往后跑,同时高喝,“来人来人!快杀贼寇!关城门!”刚刚跟在他身边的十几名军官和州兵首先拔出刀冲向了城门,同时,四面八方也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州兵往这边跑来, 石勇转头一声令下,“给大军发信号!誓死守住城门!” 那几十名**营士兵立刻将城门洞堵了个严严实实,同时跟在最后的一人也马上将背在身后的弓拿在手中,搭上一支响箭就朝外面空中射去,尖锐刺耳的哨声瞬间响起传遍四方,声音也很快传到了距离济州城两里远的一个土坡处,紧接着,就见在土坡后突然站起来一个人,那人也是搭弓往北面空中射了一支响箭,又是两里外,又有一人在听到这支响箭后也继续朝北射出一支响箭,就这样,每隔数里就有一支响箭腾空而起,一直连续将声音传递到十里地外的那片树林中, 郑飞听到响箭声传来,知道石勇等人已经成功进了城,心头大喜,一下子翻身冲上坐骑拔出腰刀大吼一声,“**营,骑兵团跟我冲!其余人等火速跟上!” 一瞬间,原本平静的树林突然大乱,无数鸟儿被惊得飞上空中,在树林的边缘,就像是变魔术一般,上千骑猛地冲出了树林,直朝十里地之外的济州城疯狂的冲去! 与此同时,一场血战也已在济州城北城门前进行着……! www.ptwxz.com 421,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6) 刚刚那十几名州兵已经尽数被石勇等人斩杀,但从城内及城墙上赶来增援的州兵已是越来越多,短短一会功夫就已到达了近两百人, 石勇大吼一声,亲率六十多人在城门洞前面方圆七八步的范围内对城门洞形成了一道保护圈,直接与那些州兵展开肉搏战。剩下的十几人则牢牢守在城门洞内,依靠弓箭射杀州兵。 州兵一看石勇等人只有几十人,而自己这边有数百人,自信心爆棚,全然没把梁山众人放在眼中,只如潮水般奔涌过来,妄图一举击溃梁山众人夺回城门。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错了,梁山众人虽然只有几十人,却各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并且他们背靠城墙,根本不用担心腹背受敌,全都勇猛的与州兵战在一起!石勇更是奋不顾身,刀刀狠辣,转眼就被他砍翻了三人,其余**营将士目睹自己连长的勇猛,也是精神大振,呐喊着拼命杀向攻来的州兵,一瞬间,州兵虽然几倍于梁山众人,但却被梁山众人硬生生的阻断了攻势,几十名州兵瞬间被砍翻在地,而守在门洞前的弓箭手也不含糊,飞箭不断,一会功夫就被他们射死射伤了十几人! 不过,州兵实在太多了,待他们稳住阵脚,石勇等人立刻陷入了一人独占对方两三人的境地,很快,**营一名士兵不慎被从背后偷袭的一刀砍中了小腿,剧烈的疼痛使他忍不住跪在了地上,仅仅就在这极短暂的一瞬间,又有一刀砍向了他,顿时将他砍翻在地,立刻就有几名州兵上前对他就是一阵乱砍……。 随着时间的推移,**营在给州兵造成巨大伤亡的同时,自己这边也接连有人负伤或战死,对城门的保护圈也越来越小了,就连石勇也负伤了伤,鲜血浸湿了左臂军装, 但首先撑不住的却是州兵,原来躲在远处的张叔夜一看虽然敌我双方各有损伤,但很明显城门前倒地的人依旧以州兵为主,现在他最缺的就是兵,一见此景不由大为心疼,立刻下令众州兵后退,同时命一队弓箭手列于阵前对着城门乱射起来, 嗖嗖嗖……!箭雨袭来,立刻就有几名**营士兵中箭倒地,石勇一刀将射向自己的一箭格飞,然后大吼一声,“退回城门!” 梁山众人立刻扶起受伤的同伴往城门洞退去,但州兵的弓箭依旧密集,石勇又大吼一声,“拿尸体挡!” 梁山众人迅速反应过来,立刻抱起已死的州兵,甚至是战友的尸体挡在了身前,为自己形成了一道肉盾,待众人全部退回到城门洞前后,几十具尸体便在前面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尸墙! 一会功夫,张叔夜一声令下,弓箭手停止了射击,只见城门洞前已是箭林密布,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在城门洞内却是一片死寂,只能看到被射成刺猬的几十具尸体将城门洞挡了个严严实实, 张叔夜一挥手,几十名州兵重新小心翼翼的往城门洞方向走去,但当他们刚来到城门洞前几步远时, 突然,只听尸墙后一声暴喝,就见一具尸体突然飞起砸在了最前面的一个州兵身上,紧接着,一个已满身鲜血如同血人的大汉又冲了出来,举刀砍向最前面的几名州兵,此人正是石勇! 同时,几乎在毫秒之间,一具又一具尸体被扔了出来,**营众将士们重新呐喊着举刀杀出城门洞,有的人身上还插着一两支箭! 梁山众将士重新与州兵战在一起,他们一个个已是杀红了眼,气势更胜刚刚! 一名州兵趁着石勇不注意,一刀砍在了石勇背后,石勇大吼一声,往后一刀挥出,竟将那人拦腰劈成两半! 一名天道军将士在一刀砍中一名州兵后,由于太过用力,刀竟无法从那人的尸体中拔出,旁边州兵趁机杀向他,正好一刀捅进了他的腹中,这名州兵一喜,但他刚抬起头来却惊呆了,只见那名**营士兵居然不顾腹中之刀,一下子往前抱住那名州兵,满来狰狞如同野兽一般张开大嘴一口咬在了那名州兵的脖子上,血柱喷激而出……, 一名身中四箭的**营士兵在砍杀完一名州兵后再也无力将刀拔出,旁边一名州兵刚要上前砍他,却见他腾空而起一把将那州兵扑在地上,然后一把将深深射入自己背上的一支箭连着血肉拔了出来,拼命插进了那名州兵的头中……。 ……, 张叔夜的眼中也不由闪过了一丝敬佩,他当地方官几十年,见过或剿灭过的贼寇不下十几次,还从没见过像这种勇猛无畏并具有极强纪律性的贼寇,如果梁山贼寇都如他们一样的话,那朝廷一万大军的失败好像也不是偶然的事情, 不过,时间已经不等人了,张叔夜下了狠心,一声令下,“去把城西三百人全部调来!”现在绝不能再在乎伤亡了,必须立刻杀死这几十个贼寇,夺回城门! 半柱香后,石勇大吼一声又将一名州兵砍翻在地,在身上四处刀伤的剧痛下,石勇终于一泄力单膝跪在了地上,他艰难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只见原本八十多名兄弟现在只还有三十人依旧在战斗着,几乎所有人都受了伤,所有人都如血人一般,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但他们也成功的砍杀了一百七十多名州兵!挡住了对方三次的冲击!城门还依旧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石勇一咬牙,重新站了起来,提着已经砍翻了刃的大刀摇摇晃晃的怒视着几名只看着自己,却不敢上前分毫的州兵! 但就在此时,只见在远处突然又来了一群州兵,人数足有三四百人! 敌人的援军终于到了! 石勇愣了愣,突然伸手举起刀大吼一声,“死战!死战!” 那三十多名**营将士同样举刀大吼道,“死战!死战!” 说罢,梁山众人再度聚集在一起摆好阵势,努力支撑着遍体鳞伤的身子,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前方,提刀等待着,等待着迎战那三百名州兵! 只见在满地尸体的城门前,他们虽然只有三十几个人,所带来的气势却像是三百人,三千人,甚至三万人一样! 远处的张叔夜目睹此景彻底惊呆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深深地冷颤,呼吸也逐渐粗重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贼寇吗?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强悍不惧生死的贼寇?!像他们这样的战士,他张叔夜也只在书中见到过描写,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真的能见到! 他们虽然是贼寇,却……称得上真正的勇士! 三百名州兵已经冲过了张叔夜,朝着石勇等人冲去了, 张叔夜不由闭上了眼睛,他不忍心再看了,他不忍心看到这群绝对称得上虎将狼兵的勇士被不可避免的全部杀死, 只是,正在此时,大地似乎轻轻的震动了一下……。 张叔夜猛地抬起头,用无比惊讶的目光看向了前方……! www.ptwxz.com 422,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7) 张叔夜猛地睁开眼睛用无比震惊的目光看向了前方,越过那群勇士,看向了被他们誓死坚守的城门, 大地又明显的震动了一下……这种震动愈发明显,也越来越强烈! 紧接着就见城墙上的州兵突然开始出现了骚动,几名军官在拼命的朝着自己挥舞手臂,大喊大叫着,似乎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一种发自肺腑的绝望和恐惧突然升起在了张叔夜的心头,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城外猛地响起了一声马儿强健的嘶鸣声,以及……万马奔腾的响声! 张叔夜只觉如同坠入冰窖,从头一下子凉到了脚!他知道,这是骑军,这是足有上千匹战马一起奔腾猛踏大地大地才能发生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从城门外突然冲进来了几名骑士,紧随在他们之后的更是如潮水般的骑军! 石勇等人立刻大声的欢呼了起来!大军到了,大军终于到了!他们完成了任务!他们坚持到了大军的到来!他们精神一振,刚要冲上去却被一骑拦住了,马上之人乃是林冲。 林冲朝着石勇一点头道,“诸位兄弟请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说罢,林冲一扬长枪,带领众骑继续往前冲去!接着就有十几名骑马赶来的军医火速为他们以及躺在地上的伤者救治起来。 天道军的骑士们挥舞着砍刀,以势不可挡之势杀向了已经惊在当场进退无措的三百州兵! 三百州兵仓皇迎战却哪里是骑兵的对手,瞬间被砍杀了十几人并被骑兵冲击成了三个部分,一时间只见刀光剑影,不时有人的残骸飞起! 三百州兵崩溃了,开始不管一切的撒腿就往回跑,可人的两条腿怎么跑得过马的四条腿,又被越来越的骑兵追上来砍杀了几十人,州兵们迅速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赶紧丢掉兵器跪在了地上求饶起来。 张叔夜惊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额头上尽是豆大的冷汗,心如死灰,他知道,济州城已经完蛋了,虽然城南城东还有四百多名州兵,但他们又怎么是这群如狼似虎的贼寇的对手?他身旁的亲卫慌忙要拉他走,但却被张叔夜推开了,只见张叔夜仰天悲鸣一声,居然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剑就往脖子抹去!他要自杀以谢罪! 可就在此时,嗖……!一箭突然从别处射来,正中长剑,巨大的冲击力让张叔夜这名书生握着剑柄的手虎口一震,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长剑也落在了地上, 张叔夜愣愣的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剑,再抬起头一看,只见一名十分英气的骑士正手握一把弓率领十几骑奔向这边,众亲卫慌忙要上前救他,却已被那几名骑士来到近前一脚踢翻在地, 张叔夜见了不由勃然大怒,暗道这些贼寇不让自己自杀,莫非是要活捉我?再要我做如那胆小怕死的李瞻一样背叛国家,背叛朝廷之事?!哼!我张叔夜就是死也不会让这些贼寇得逞的! 想毕,张叔夜暗暗打定主意,且先再苟且偷生片刻,待过会见了梁山贼首,一定要将其痛斥一番再求速死已谢罪天下!他双手背于身后,昂首挺胸,只待有人将他缚住, 但令张叔夜没有想到的是,那名长相英俊并用箭阻止自己自杀的骑士居然来到张叔夜近前立刻翻身下马十分客气的抱拳道,“请问大人可是张叔夜张知州?” 这人箭术如此了得,长相也是英俊,做贼寇真是太可惜了,张叔夜大量一眼这名年轻人不由暗道,随即冷哼一声道,“正是本官!尔等阻止本官求死是要做什么?!” 那名年轻人继续恭敬的抱拳道,“末将梁山天道军**营营长庞万春,奉我们天道军大头领之命,特来有请张大人。” 张叔夜一惊,“可是李格非之女李清照的……?”十年前,当他刚刚考中进士时,曾在东京见过李格非几次,也听说过李格非家中有位才情横溢的李清照,后来李清照与另一京城才子赵明诚的大婚他也有幸参与过,那对才子佳人的结合美景一直留在了张叔夜的心中,却不料,十年后的现在,他不久前突然听说梁山贼寇的压寨夫人居然是李清照!他刚开始还以为是谣传,心想就算李家因为党争而没落,可像李清照那样的女子又怎会委身于一个贼寇呢?再者说,赵明诚又哪去了? 但随着越来越多“谣传”传到他耳中,尤其听说赵明诚已休了李清照之后,也不由让他信了几分,更让他震惊的是,李清照好像并不是被强迫的,而是在齐州办了一场婚礼后与她的妹妹一起嫁给了梁山贼首! 张叔夜由此对那名梁山贼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时常想等剿匪结束,他一定要看看被擒获或者被杀死的梁山贼首究竟长得如何模样,竟能有那么大的魅力! 故而此刻一听庞万春说梁山贼首要见自己,张叔夜便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庞万春一笑道,“易安居士正是我们大头领的夫人。” “好,我去见他!” +++++++++++++++++++++++++++++++++++++++++++++ 张叔夜被庞万春引着刚出了城,很快就在离城门不远的一片空地前见到了郑飞, 不得不说,张叔夜见到郑飞后不由有些暗暗失望,他本以为能被李清照相中的夫君怎么也得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风度翩翩的大帅哥,却不没想到此人不出意料的仍是一副浓眉大眼,阔面重颐,虎背熊腰的壮汉形象,虽然张叔夜也承认郑飞气度的确不凡,尤其在一群猛将的簇拥下更显得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张大人,草民无理,惊扰了张大人,还请张大人赎罪!”张叔夜还没完全打量好郑飞,却见郑飞突然翻身下马,朝着张叔夜微微弯腰拱手施礼道, 对于郑飞的如此礼遇,不只是张叔夜一惊,就连梁山众人也是一愣,纷纷奇怪自己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头领怎对此人如此客气? 他们自然不知道郑飞这么做的真正原因,对张叔夜此人,郑飞倒真是发自肺腑的非常尊敬,并不只是因为张叔夜是个清官廉官,也并不只是因为张叔夜曾力助梁山伯被朝廷招安,而是因为此人真的是一个民族英雄!甚至比之日后的文天祥亦不逊色多少! 张叔夜的刚正清廉自不必再多说,且说靖康之难发生时,张叔夜率部火速赶往东京救援,还没到东京就与金兵相遇,张叔夜身先士卒率领部下经过了浴血奋战,终于击破了金兵的围堵,成为最早几支赶到东京的勤王之师之一,被宋钦宗亲自接见,临时授予要职,负责组织军民抵抗金兵。 张叔夜临危受命,带领宋军与百姓在东京附近与金兵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取得了许多局部胜利,一时极大鼓舞了东京军民。只可惜,全国各地兵马要么不敢来增援东京,要么被金兵半路拦截给杀走了,张叔夜孤军奋战,终究未能改变战局,张叔夜也在一次战斗中因身受数伤被金兵抓住。 因为张叔夜此时的大名已经传遍京畿,金兵想招降张叔夜,利用张叔夜的名号以减少京畿军民对金兵的抵抗,但张叔夜誓死不从,严厉拒绝了金兵的威逼利诱,并大骂金军几天几夜,金军统帅大怒,将张叔夜与宋徽宗和宋钦宗一起掳往金地。 张叔夜一路向北,目睹被金兵肆虐的国土仓垣断壁,满目疮痍,张叔夜痛不欲生,当过了国界到达金地后,张叔夜站在金地遥望故土悲痛欲绝,从此开始绝食,誓言绝不吃金地一粒米,不喝金地一口水,终于在几日后含恨长逝,以死明志! 他没有留下什么名传千古的豪言壮语,也没有留下什么引以为傲的骄人战绩,但他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华夏人的脊梁,实在无愧于一名民族英雄! 面对如此人物,即便这一切还没有发生,张叔夜现在也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齐州知州,但英雄就是英雄,时间也早晚有一天会证明他的伟大,又怎能不让郑飞发自肺腑的钦佩呢? 只可惜虽然郑飞是真行诚意的礼遇他,但张叔夜却不这么认为,他只是认为这是贼寇所谓的先礼后兵,先软后硬罢了, “哼!”张叔夜冷哼一声,将身子往一边一转,根本不受郑飞这一礼, 梁山众人见了不由一怒,刚要开口呵斥却被郑飞摆手阻止了, 郑飞看着张叔夜倔强的模样又一笑道,“张大人可是怪我攻你城池,杀你州兵?” 张叔夜又是冷哼一声,“老夫已落入尔等手中,要杀要剐尽请随便,想要老夫做叛国之事趁早绝了那个念头!” 哦,郑飞明白了,原来张叔夜是误会自己了,“张大人误会了,草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张叔夜斜眼一看郑飞,只见郑飞好像也不是在说谎话,心中不由一愣,迟疑片刻忍不住问道,“那你们将本官带来是要做什么?” 郑飞郑重其事的说道,“我们是想请大人为我等申冤!” www.ptwxz.com 423,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8) “伸……伸冤?”饶是张叔夜阅历再丰富,一听此话也愣住了,贼寇废了这么大劲攻破济州就是想找自己伸冤? 郑飞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满脸严肃,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既然伸冤,为何要攻我城池,杀我州兵?!”张叔夜立刻抓住了这条重点追问道, 郑飞不慌不忙的回道,“其实……这是误会。我等在攻击济州前并不知道大人您是个清官,等知道了,想停止攻击已经来不及了,还请张大人见谅。” 张叔夜明知这话漏洞百出,却也只能权且听之, 郑飞就着就将自己与王进、林冲、邓元觉等人所遭受的冤屈一一道来说与张叔夜, 张叔夜自是听得目瞪口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切都已超出了他的想象,尤其是当他听到郑飞向他控诉的尽是朝中手握大权的大臣时,所带给他的震惊又是更加重了几分! “……所以我等才不得不落草为寇,只为有朝一日能沉冤得雪!”郑飞叹了口气最终说罢, “这……,”张叔夜真不知应该怎么回答了,听民诉冤、为民伸冤是他张叔夜的为官之本,也是他一直坚奉的为官原则,在近十年的仕途生涯中,他也一直是这样坚持的,哪怕因此得罪了不少权贵,搞得仕途生涯几起几落。 就说几年前吧,当时他张叔夜还是开封府少尹,官阶四品,仕途一片光明!但当时朝中恰值奸相蔡京当道,蔡京结党营私,横行无忌,满朝官员皆慑于蔡京淫威依附于他,却唯独张叔夜刚正不阿,**不附,更是在许多公事上秉公执法,不讲私情,由此得罪了蔡京,被蔡京诬陷遭到贬斥,谴出京城派到外地去看草场,虽最终冤屈得清又被召回京城,却仍遭蔡京忌恨,几番打压,最终被扔到这个小小的济州任了知州,品级也贬到了从六品。但即便如此,张叔夜仍“不知悔改”,来到济州后仍旧刚正不阿,廉洁奉公,先是彻查民间冤情,严惩了济州境内几名恶霸,又尽心竭力修缮城墙,加强守备,短短时间便在济州百姓口中赢得“张青天”美誉! 但今天这个情况却是他张叔夜生平闻所未闻之事,眼前此人虽是伸冤,也是自称“草民”,但他真的是草民吗?当然不是,天底下的草民要都像他这样,那大宋朝早完蛋了!这可是一个率领梁山贼寇打败了朝廷一万多征剿大军,又攻破了他济州府的贼寇头子呀! 贼寇头子要自己给他伸冤已是天方夜谭一般的事,而且状告的还是朝中一个比一个牛的大人物,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问题也出现在了张叔夜的脑海中,“他说的是不是是真的?他若说的冤屈都是真的,自己应该怎么办?不管?违背自己的良心,管,自己一个小知州怎么去管?就给朝廷说杀了咱们一万州兵的梁山贼寇要告蔡京高俅等人的状?得!他们的冤屈还没查明白呢,自己肯定先被抓起来了……,” 张叔夜的脑子不由短路了一会,愣愣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郑飞看着张叔夜发呆的样子,心中好笑,也不催促,依旧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耐心等待着, 终于,张叔夜缓过神来问道,愣愣问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若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王进林冲你们来见过大人!” 王进与林冲立刻走了出来,虽然他们也是万分奇怪往日里无比精明的大头领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要向这个小小的济州知州诉冤,就算这小知州相信了他们的冤情,他一个小知州又如何能为他们伸冤?但他们了解郑飞,坚信他能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王进、林冲见过大人!求大人为我等伸冤!” 张叔夜前几年在东京任开封府少尹时曾与王进和林冲的父亲都打过交道,此刻一见他二人,再联想一下蔡京与高俅的为人,也不由信了几分,暗道看来这贼首说的应该是真的,但……我也帮不了他们呀! 张叔夜脸上一片为难,郑飞看在眼中却故意问道,“大人您……帮不了我们?” 张叔夜叹了口气,“本官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州,而你们又刚刚大破朝廷联军,已犯下弥天大罪,本官只怕是心有余而……,” 郑飞故意面色一黯,沉默片刻,又故作强颜一笑道,“大人能听我等一言,已是令我等感激不尽!为了表示感激,我这便命部下退出济州,将济州还给大人!” 张叔夜一听这话又是大惊,“此话当真?” “张大人爱民如子,刚直不阿,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清官,所以我们才会找您伸冤……,”郑飞很认真的点点头,似有无比感触神伤的说道,“唉!这天下就是像您这样的清官太少了,又是奸臣当道,才逼得我们这些善良百姓不得不落草为寇,如果天下的官员都能像您一样,我们大宋的百姓何苦落得这般穷苦?天下又哪里会有那么多贼寇?草民将济州还给大人,也是不想大人因此遭到朝廷责罚,不想天下再少一位清官!” 这番话说得张叔夜也是心中激潮澎湃,感动不已,看着郑飞的目光立刻柔和了许多, 郑飞继续道,“大人在城东是否还有数百州兵?” 张叔夜道,“正是!应该还有四百人!” 郑飞故作喜道,“那就正好,我这便命人护送大人去城东,大人指挥那四百州兵来攻,我等便佯装败退,州城就由此还给大人了!” 张叔夜老脸一红,怎么听都觉得自己像是在私通贼寇,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济州城能重新回到自己手中便是最重要的事!想及此处,他却又心中一动小心的说道,“壮士,本官厚颜相求,请问壮士是否也可以不再攻击其他州县?如此一来,本官也好借机向朝廷奏明……?” “抱歉,这个不行!”郑飞断然拒绝道,“我们被朝廷大军杀了许多兄弟,我们也要吃饭,也要补偿,再者其他州县的长官各个都是贪官,我们要去解救那里的百姓!” 张叔夜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如今的局面已是万幸,再不敢再多奢求, 郑飞接着下令庞万春护送张叔夜去城东,张叔夜上了马,走出没两步却又回头对郑飞说道,“壮士!本官虽无法为你伸冤,但……本官想问你,你是否愿意受安朝廷?” 郑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抱拳笑道,“多谢张大人,请您为了济州百姓先保全您自己,日后若有机会再帮我们吧!” 张叔夜心头一暖,朝着郑飞点点头,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便往城东疾驰而去了。 郑飞待他们走远了,这才转身看向都是一脸不解的众将,“今天的事,我有自己的理由,至于是什么,暂时还不能告诉大家,我只希望大家能记住,我郑某人绝不会做出背叛大家,牺牲大家的事情!今天在济州城牺牲的那些弟兄们,他们的血也是不会白流的!请大家相信我!” “是!”众将齐声回道,脸上都写满了信任。 www.ptwxz.com 424,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9) 接下来,郑飞立刻下达了全军撤出济州城的命令,天道军士兵们虽然不解为何这么快就要放弃好不容易攻下而且即将完全占领的济州城,但还是坚定的执行了命令,停止了继续往城内的推进并开始将伤员以及战死将士的遗体运往城外。 那四百州兵已经从几名逃到此处的城北州兵那里听说贼寇攻入了城池,好像连知州大人也已落入了贼寇手中,再一听这几名州兵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梁山贼寇的凶残勇猛,早已军心大乱正准备逃出济州城时,却见知州大人居然独自一人骑着马回来了并命令他们立刻跟着他去与贼寇决战夺回济州城, 这些州兵哪里敢去送死?但禁不住张叔夜的命令,只得鼓足勇气,战战兢兢的跟在张叔夜的马后往城北去了,张叔夜也有意的放缓了行进的速度,没走多久,他们就在城中与一伙两三百人的天道军步兵相遇了,为首者正是王进! 张叔夜一看王进朝他暗暗使了个眼色,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立刻拔出剑像模像样的大吼一声,“跟我冲!” 四百州兵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冲了上去,并做好了随时脚底抹油开溜的准备,谁料等他们刚刚冲到贼寇近前,一幕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那些贼寇居然大叫着扭头就跑,跑的那叫一个快! 四百州兵一愣,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贼寇各个凶残,刀枪不入而且不怕死吗?怎么一见面连打都没打就逃跑了?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张叔夜又是大喝一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随本官杀敌!” 四百州兵这才回过神来,底气也足了些,开始跟在张叔夜身后追了上去,等他们追到城北,只见遍地都是战死的州兵尸体,而城门前又有数百贼寇一见他们到来也是往城外“逃”去,眨眼间,满城贼寇似乎一下子就逃了个干干净净, 众州兵顿时大喜,赶忙关城门的关城门,收拾尸体的收拾尸体,虽然无论怎样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他们很清楚,济州城似乎保住了,他们的命也保住了!这是最重要的,至于别的,管他们的! 张叔夜默默上了城楼往外看去,只见数里外,一群骑士正簇拥着一名骑马大汉面朝这边,远远的,那名大汉似乎朝着这边点了点头,然后便调转马头率领众骑往北面去了, 张叔夜看着那些人的背影,久久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郑飞率领大军重新回到郓州城时已是申时末,天道军奔波一日,连战两场,都已是人困马乏饥肠辘辘,郑飞随即下令全军进郓州城,生火做饭休整一夜。 同时,郑飞也严令全军进城后不准做出任何的扰民举动,不准任何人私闯民宅,也不准任何人向百姓索要哪怕一块馍,就算是晚上睡觉也只准睡在屋外,任何人不准踏足民居一步! 郑飞随即又赶去在城中知州府临时设置的救治点看望了在这两战中受了伤的将士,并与全军一起为阵亡的将士举行了简单的送行仪式,派人护送他们的遗体返回梁山安葬。 最后,郑飞召集众将总结起了今日的收获,首先是如今尚存兵力最多的两州,郓州已被拿下,虽然将济州还给了张叔夜,但也在相当程度上重创了济州军,目前济州城内那几百州兵已经不再具有什么威胁,郑飞也相信张叔夜不会再攻击自己,所以今天的行动从整体上来看两战都是达到了预期的目标。大军也终于可以开始毫无顾忌的横扫剩余诸州了! 其次,杨志等人按照郑飞的命令,在大军攻击济州城的这段时间里对郓州城内进行了一次地毯式的搜索,除了在郓州库仓发现了大量准备上缴朝廷的税银,也在李瞻等人的住处搜出了大量的钱财,都是李瞻等贪官污吏搜刮的民脂民膏,这两项加起来的总数亦有几十万贯。郑飞随即下令将所有钱财即刻运往梁山入库。 众将一看仅仅扫荡了一个郓州就能有如此收获都是兴奋不已,各个摩拳擦掌已经忍不住想立刻再去攻打其它州县了,吴用建议大军应该兵分两路,一路横扫梁山以北诸州,一路横扫梁山以南诸州,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不给敌人以任何喘息之机。 郑飞虽然同意了吴用的计策,但感觉以天道军目前的兵力的话,兵分两路还是有些不保险,众将讨论一番,都把主意打向了已经被俘虏的那六百多原郓州州兵以及郓州百姓的身上。若能招降那些俘虏,再像在郓城县招兵一样在郓州也招起一支新军,虽然他们无法对战斗提供什么直接的帮助,但人数一多壮一壮声势总还是可以的。 当天夜里,郑飞立刻赶往了关押郓州俘虏的地方,招降的事很顺利,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也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六百郓州兵全部表示愿意归降,郑飞也接着赏了每人两贯钱以示鼓励。 接下来,郑飞根据调查局先期调查的情况,派出**营火速在郓州城内抓捕了一批公认的奸商恶霸,突击审讯之后,这些人与已被捕的贪官污吏都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郑飞自是非常满意,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就待第二天一早就可以按照老套路劝郓州百姓加入天道军了,却不料,第二天一大早,一件好事与一件坏事同时摆在了郑飞的面前, 好事是天道军在进城之后所表现出的严明军纪彻底折服了郓州城的百姓,安抚了他们不安的情绪的同时也让他们彻底相信了从曾头市以及郓城县所传来的有关梁山好汉只杀贪官污吏,而对百姓秋毫无犯的传闻是真的!他们选出代表来拜见郑飞表示愿意让出许多民房来给天道军的将士住,别让将士们大冬天的在屋外挨冻了,并愿意为将士们提供饭食。 坏事则是……昨天夜里,第三团第三营一名天道军士兵潜入一户人家中强奸了一名女子。 郑飞刚刚还沉浸在第一件好事的喜悦中,觉得正好可以让郓州人参加天道军的事更有把握一些,结果一听那坏事,郑飞不由勃然大怒!他知道天道军虽然优秀,但那群精力旺盛的士兵早晚会出点事,只是没想到这种错事来得如此之快,更是在这样关键的一个时候。 郑飞随即下令将那名士兵押来,他要亲自审问,原来那名士兵叫做刘二,是名曾头市降兵,昨日他随大军攻入郓州后,肚中酒虫发作,忍不住悄悄换下军服溜出来找酒喝,待回军营时已是大醉,凑巧在路上看到一个美貌妇人打身前经过,正所谓酒壮色人胆,借着酒劲他色心一起便悄悄跟了上去,待尾随至妇人家中,又恰巧那妇人家中无人便……, 谁料那妇人性子烈,在他走后就上吊自杀了,家人回来一看都是悲痛欲绝,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民妇在反抗的过程中用指甲抓伤了刘二的脸,她家人也在民妇指甲中发现了残存的皮肤,当时就有个早前在衙门当过差破过案的街坊出主意说且先不要声张民妇已死,大家一起藏在家附近,看看这两日是否有陌生人来打探消息,只要有,那肯定跟这事脱不了关系! 而在第二天一早,刘二酒醒了也是后悔不迭,依旧一身便服来那户人家看看动静,他一露面就被许多街坊盯上了,大家一看刘二脸上的几道抓痕,当时就认定了刘二就是凶手!由于刘二没穿军服,众人也不知道他身份,加之本地已没有官府无法报官法办他,对这种人按照常理打死也是白打,这便都上前要与他拼命,此时恰巧杨志率部巡逻至此,部下中有人认得刘二,一看百姓正围攻他便赶忙救下了他,那户人家这才知道此人竟是梁山好汉军中的,都吓得一哄而散,唯恐梁山好汉护短再找他们麻烦, 岂料杨志觉得此事蹊跷,追问刘二为何没穿军服?又为何会被百姓围攻?刘二自知犯了军法只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偏偏杨志又是个做事特别认真的人,当即召来附近住户追问此事,百姓们只好战战兢兢的说了实话。杨志听了大惊,立刻严词审问刘二,刘二只好认了罪,此事便这样水落石出了 郑飞听了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人家百姓刚来称赞天道军军纪严明,却又出了这事,什么叫讽刺?这就叫讽刺! 而刘二一看是大头领亲自审问自己,也知道这次是真闯大祸了,也不敢狡辩,随即认了罪, 郑飞也不含糊,接着就下令将刘二就地正.法了,同时派人去给那户人家送去了一笔赔偿金并向全军及郓州百姓通报了此事! 全军将士听闻此事都是大惊,第一次切实的感触到了“军纪”这两个字在大头领心中,以及在天道军中的分量,个别蠢蠢欲动的立刻绝了那份心思。郓州兵更是吓得面面相觑,瞬间感受到了这些贼寇的不同之处。 事实也证明,郑飞此次坦诚向郓州百姓通报此事并承认错误的做法是最正确的选择,也是一次成功的“危机公关”,郓州百姓由此更加清楚的知道了天道军严明的军纪,更是钦佩不已,交口称赞。 一次原本会给天道军抹黑的坏事,却眨眼却成了天道军的一个宣传点。 www.ptwxz.com 425,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10) (有网友抗议最近写的太细了,希望加快节奏,那我便加快一点点吧。) 郑飞随后才如上次在郓城县一样先将城内外百姓召集起来,公审郓州城那些百姓公认的奸商恶霸和贪官污吏,百姓自然群情激愤,长期压抑在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在震天响的喊杀声中,十几名刽子手上台一刀一个将众恶霸贪官全部砍头,全城一片欢呼。如此的一幕幕也在郓州辖内诸县同时上演着。 随后,郑飞正式送给了郓州百姓一份大礼,他说待战事结束,天道军不但会保障所有善良百姓的合法利益,更会将被恶霸土豪,贪官污吏霸占的良田重新分配,分给穷苦的百姓!让郓州百姓首先过上“耕者有其田”的生活。而愿意参加天道军的人,在可以享受天道军优厚的待遇的同时,更可以分到更多的良田! 郓州的百姓瞬间炸开了锅,在一系列事情的刺激下,自是如郓城县百姓一样热情高涨,短短一个时辰,郓州全境所有乡县,包括郓州城,就有三千多郓州人要参加天道军, 天道军众人在经过精挑细选后,从其中挑出一千五百多名身体条件和年龄合格的人,首先每人赏了两贯钱以示鼓励,再分给他们武器,便算正式成立了郓州新军,然后立刻派人对他们进行了初步的军令训练,已让他们可以在即将开始的战斗中能最起码做好一名合格的“群众演员”。 郑飞眼看万事都已具备,便正式根据昨天的计划将大军分成了南北两路, 北路军由鲁智深的第一步兵团,林冲的骑兵团第一营,庞万春的**营,再加上两百郓城兵,两百汝宁兵,三百郓州降兵,六百郓州新兵,总共两千多人,由郑飞亲自统帅,负责攻击兖州,博州,齐州与高唐州。 南路军由晁盖的第三步兵团,邓元觉的骑兵团第二第三营,再加上两百郓城兵,两百汝宁兵,三百郓州降兵,六百郓州新军组成,由邓元觉为主将,晁盖为副将,吴用做军师,也是两千多人,负责攻击濮州、徐州并扫荡除济州城的济州境内所有乡县。 郓州城依旧由杨志率部与一百郓城兵和三百郓州新兵把守。 第三日,准备充分的两路大军正式开拔,分别朝着各自的目标而去! ++++++++++++++++++++++++++++++++++++ 接下来的战斗天道军更是势如破竹,大部分州县的官府已经得到了郓州沦陷,济州也差点被攻破的消息,正惶惶不可终日,结果一听梁山贼寇朝着自己杀来了,而且是只见漫天飞沙,人山人海,根本数不清有多少贼寇。 连兵力多于自己几倍的郓州都被攻破了,他们这些手中只有两三百、四五百州兵的州县又怎敢奢求能挡得住梁山贼寇的进攻?而且他们还听说梁山贼寇在郓州城大开杀戒,专拿官吏以及为富不仁的土豪奸商下手,杀的那叫一个血流成河,更是吓得他们胆颤心惊,大部分州官县官纷纷弃城逃跑,被天道军不费吹灰之力就占了城池,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州县选择了抵抗,不过结果自然是被天道军很快结束了战斗,攻破了城池。 值得一提的是在攻打博州(东昌府)城时,博州全部官员齐齐弃城逃跑,唯有一将率领三百州兵死守城池,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博州城兵马监张清,一手飞石打人让人防不胜防,人送外号“没羽箭”, 据说郑飞带领大军攻到此处一听此人还留在城中没有逃走竟莫名其妙的连连拍手大笑起来,然后立刻下令大军停止进攻博州城,只围而不攻,并故意将粮草囤积在离城池不远的一个地方,还故意露出破绽只让一小股部队守护粮草, 果然,张清上当了,他夜里带领州兵偷偷潜出博州城去烧粮草,结果等他们一到地方,就只听震天响的喊杀声响起,伏兵四起,张清大惊知道中计了,要往回退却见退路已被无数兵马挡住,张清只得率部突围逃跑,却又哪里能逃得出郑飞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两百部下很快就被杀的杀,降的降,他也被林冲、史进等人合力给捉住了并带到了郑飞近前, 在捉拿他的过程中,林冲、史进、武松等人皆不慎被张清的飞石所伤,甚至就连鲁智深也被张清一石打破了头,众将何曾这样狼狈过?都是对张清很的牙痒痒,纷纷要求活剐了张清,张清也是面如死灰以为必死无疑,却不料,郑飞竟力排众议不但不杀张清,反而亲自为他解开绳索,说是早闻“没羽箭”张清大名,并要放张清回去,张清感动不已,这便主动归降了郑飞,郑飞自是大喜,接着授予了张清营长一职,还毫不在乎他是新近归降的身份,带他于左右不离方寸,张清更是感动,有感于郑飞仁义与厚待,更加信服于郑飞,从此梁山又多了一员大将。 张清又帮天道军招降了自己两名留在博州的副将“花项虎”龚旺与“中箭虎”丁得孙,助天道军兵不血刃拿下了博州。 就这样,天道军稳扎稳打,坚持在每攻破一地后都要就地立刻收买人心并招纳新兵,随着每一战的结束,每占领一个新的城池,天道军的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倒迅速膨胀起来,南北两路共达到了两万人! 虽然新加入天道军的人除了一些降军外大部分都是连刀都没摸过的普通百姓,在战场上根本一点战斗力都没有,甚至等到了后几日,天道军已经没有兵器可以发给这些新兵了,这些新兵也只能从自己家中拿出菜刀、扁担、锄头,甚至是就地捡个木棒、板砖当作武器,但他们也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你想,两三万人浩浩荡荡的喊着震天响的口号杀过来时,对每个城池上那少得可怜的两三百州兵来说,那该是一个何等恐怖的场面! 短短七日的时间,天道军便从最北边的齐州到最南面的徐州,从最西边的濮州到最东面的兖州,以梁山泊为中心,打下了一个大大的地盘,几乎占据了大半个京东西路! 天道军在获得了大片的地盘,大量的人口的同时,也将所有州县的官府钱库粮库一扫而空,将所有被治罪的贪官污吏、奸商恶霸的所有财产全部收缴,尤其是在高唐州,居然在高廉的府中搜出来近百万贯家财,可想而知高廉搜刮民脂民膏已经到了一个何等恐怖的程度! 与此同时,各州急奏梁山贼寇肆虐的奏折也像雪花一样飞向了汴梁……。 www.ptwxz.com 426,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11) 一万两千人的剿匪大军惨败,近乎全军覆没,主帅高廉被杀,副帅呼延灼叛国,各州主将不是被杀就是被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东京汴梁,但最先得到这个消息并不是朝廷,而是高俅, 据说高俅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昏厥了过去,醒来后赶忙追问前来报信的人剿匪联军在征剿梁山贼寇中的所有经过,结果细细一听高俅就明白了这次剿匪联军的大败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败于高廉的刚愎自用,妒贤嫉能上,不由后悔万分不该让高廉去当这个主帅,但后悔也没用了,此次剿匪联军的正副主帅皆由他举荐,如今主帅战死,副帅叛国,朝廷若追究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他高俅,高俅深知此事的险恶程度,搞不好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甚至是身家性命都要毁在这件事上,于是他便立刻连夜开始了自救, 当天夜里,高俅便连夜拜访了蔡京、童贯、梁师成等人,倾尽所能送上重礼祈求相助,高俅是一介奸臣,自与这几人向来狼狈为奸,众人也不希望高俅因此而获罪丢掉太尉一职,以免太尉这个重要的职务落入对头手中,自是在收下重礼后对他满口答应,相约明日早朝定鼎力相助,高俅这才忐忑而去, 但在他走后,蔡京与童贯府中却也又上演了两幕他所不知道的事, 蔡京这才知道原来前一阵子朝廷要去剿灭的梁山贼寇的贼首就是他搜寻了许久的郑临风,当日郑飞逃出蔡府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蔡京本以为郑飞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在恐惧下隐姓埋名起来,渐渐的也就把他给忘了,万没想到竟又突然得到了他的消息,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件事情上!那个神秘的郑屠夫是怎么成了梁山贼寇又怎么有了这种可以大破朝廷一万多大军的实力,蔡京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如果当初自己还想活捉这郑屠夫的话,那现在自己就必须杀掉郑屠夫了!一贯小心谨慎的他已经从梁山此次的大胜中嗅到了一股隐藏的危险的味道,他要竭尽所能将这种威胁扼杀在萌芽之中! 而童贯则是大吃了一惊,当然,他并没有在高俅面前表现出来。他根本没想到朝廷大军会失败,从那日郑飞拒绝了他的招抚后,他就已经将郑飞看成了一个死人,认为朝廷大军这次即便无法捉住郑飞,最起码也能荡平梁山泊,将郑飞追杀的如丧家之犬一般。结果却没想到,等来等去却是等来了这么一个结果,他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他太小看郑飞和他的梁山泊了,他们又一次完成了一个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奇迹。但这种事却让童贯愈发的恼羞成怒起来,他容不得这种事的发生,他也做出了和蔡京一样的选择,他也要剿灭梁山泊,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己亲自出马! ++++++++++++++++++++++++++++++++++ 第二天一早,剿匪联军大败的消息终于传入了朝廷,满朝文武一片哗然,皇帝龙颜大怒,言官也是纷纷上书要求彻查,皇帝当庭呵斥高俅识人无能,高俅连连告罪,把头磕的头破血流,痛哭流涕,祈求皇帝重罚自己, 高俅是皇帝赵佶一个非常好的“玩伴”,偏偏赵佶又是个软心肠,一看高俅这样气立刻消了一半,却也是颇为为难,不知该怎么给高俅台阶下, 正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蔡京与童贯立刻出列为高俅求起了情,只把责任推给了叛国的呼延灼身上,说若不是呼延灼临阵倒戈,联军绝不会大败,梁师成也在一旁示意朝中依附于他的文官武将出列来保高俅, 高俅抓住机会,立刻祈求赵佶能让他戴罪立功,他要亲率大军去剿灭梁山贼寇以血朝廷之耻。 赵佶大喜,立刻给了高俅台阶下,准了高俅的奏请,只不过此时已是深冬,已完全不利于出兵,只让高俅先做好准备,待来年立春后再行战事,然后又下令前去抓捕呼延灼的家人,结果自然在几日后传来消息,呼延灼家中已是人去屋空。 而后,高俅在退朝后又对蔡京、童贯、梁师成等人一番重谢自不在话下。 岂料,没过两日,梁山周边州县急奏梁山贼寇来袭,州内无兵可御的加急奏章如雪花般飞来了京城, 然后先是郓州失守,朝中大惊,接下来济州城也差点失守,所幸被知州张叔夜带兵奋力抵挡才将州城保住,朝廷刚松了口气,却不料没过两日,齐州与徐州同日失守的消息又一起传来! 就这样,每隔一两日,朝廷便会收到又有几州几县失守的消息,而且这种失守的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朝廷的反应时间,往往是今天上午朝廷刚刚下旨某州全力防守,等到了下午,那道旨意还没出城呢,就又收到了那个州县已经失守的消息。又比如朝廷今天刚下令临路临州派兵去增援某州县,过几日却传来消息,这路兵马已经没有必要去增援了,因为那个州县已经被贼寇攻破了。 眼看京东西路正在以可怕的速度竞先沦陷,梁山贼寇直逼东京,赵佶自然又是龙颜大怒,往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一去不返,每天的早朝都能听到他愤怒的咆哮声,满朝文武人人自危,谁也不敢跟赵佶进言片语,最后还是蔡京、童贯这些“忠义”老臣给赵佶出了主意,马上下令北京大名府,南京应天府,河北东路,京东东路,淮南东路立刻调兵于与京东西路接壤州县,尽全力阻挡贼寇的攻势,而由于梁山天道军本来也没想去攻打这些地方的打算,结果,几日后自然再无任何州县沦陷的消息传来,赵佶这才放心了些,更加觉得满朝文武却只有蔡京与童贯这一文一武可以信赖。 而现在压力最大的人也就是高俅了,可以说,京东西路州县的相继沦陷,与他贸然组织这些州县征剿梁山贼寇却搞得全军覆没,以致众州县兵力空虚无法阻挡贼寇的进攻有直接的关系,高俅这段日子也是天天如坐针毡,每天胆战心惊的进宫去请罪,额头磕地磕的都肿出了一个大包,赵佶也是恨得牙痒痒,却还是不舍得治罪他,只是令他抓紧时间准备,为来年的第二次征剿贼寇,收复京东西路做好准备。 就这样,大宋朝便在梁山贼寇兴起,京东西路沦陷的阴影中迎来了新的一年,只是,在这个略显危难的时候,赵佶与大宋朝本该励精图治,抓紧时间找寻失败的原因并为来年的开战做好准备,但贪图享乐、好大喜功的赵佶却没有这么做,他依旧命令东京城张灯结彩,大摆奢侈迎接新年,粉饰四方太平、洋洋天朝之威,当操办这些庆祝的大臣发现国库中的钱已不足以支撑再如以往的奢华时,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赵佶竟下令钱可以从准备来年征剿梁山贼寇的军费中先支出,而身为征剿主帅的高俅非但没有制止这种荒诞的行为,反而极力赞同,以此讨好赵佶,消息传出,引得朝中尚有良知的文武大臣与民间有志之士气愤不已,知道恐怕这么一折腾,来年的从贼寇手中收复京东西路一事又得拖延,却也是无可奈何。 果然,政和六年三月,本该是朝廷重新调派大军前去收复京东西路的日子,但军费却出现了严重的不足,只得又拖了一个多月,等到了四月份,当军费终于凑足了,大军也可以开动的时候,一件再次震惊整个朝廷,甚至不亚于梁山贼寇兴起的事又发生了……! www.ptwxz.com 427,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12) 政和六年,今年注定会是个多事之年, 六月十六日,就在昨日,皇帝赵佶还刚刚在朝堂上正式封了太尉高俅为京西宣抚使,集京东东路,河北东路与淮南东路三路十节度兵马出兵被梁山贼寇占据的京东西路,欲一举收复京东西路,剿灭梁山贼寇, 谁料,就在今日,一封来自南方的加急军情被送到了朝堂,顿时如平地一声雷,惊得朝堂再度大乱! 加急军情是睦州与杭州一起发来的,上面说,歙州岐山贼寇以朱武为首,以一万人马突然攻击歙州,由于岐山贼寇已事先在歙州诸城内布下伏兵,歙州诸城猝不及防,短短五日便被岐山贼寇攻克了歙州,歙州官员尽皆被屠!目前岐山贼寇大有上攻睦州,下攻杭州之势! 满朝闻之大惊,这边梁山贼寇还没完事呢?怎么又出来一个岐山贼寇?而且一下子就把一个大州给攻占了,什么时候天下的贼寇都变得这么厉害了? 由于已有梁山贼寇前车之鉴,赵佶与满朝文武大臣皆不敢再轻视此事,立刻商量如何剿灭这两伙贼寇,收服失地, 大臣们的意见也很快分成了两派, 一派认为应该暂停收复京东西路,转派大军前去征剿岐山贼寇,因为经过先期的布置,河北东路、北京大名府,南京应天府,京东东路已对梁山贼寇形成包围之势,从贼寇再不敢继续进攻就可看出贼寇怕了,北京大名府与南京应天府更是屯下了禁军重兵,已可确保东京无忧。梁山贼寇目前四面受敌,剿灭他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淮南、两浙是大宋的钱粮仓库,杭州更是重中之重,若是这些地方出了问题,大宋必将陷入无粮无钱的困窘境地! 另一派则坚持先征剿梁山贼寇,因为与岐山贼寇只占据了歙州一地不同,梁山贼寇可是占据了整整一个京东西路,虽然朝廷已布下重防,但为防夜长梦多,确保京畿的彻底安全,还是应该先解决梁山贼寇为重。至于岐山贼寇,他们之所以能这么快攻克歙州,不过是沾了一个偷袭的光,如今睦州与杭州等州都已有所防备,他们再想进攻睦州与杭州已是痴心妄想。甚至只命歙州周边州县合力攻击歙州就可彻底杀光那群岐山贼寇。 赵佶觉得两方的意见都有道理,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最后只得将目光看向了自己最信任的蔡京与童贯等人身上,而出于种种目的,蔡京与童贯等人一致认为应该先攻击梁山贼寇,收服京东西路,至于岐山,可命令歙州周边州县合力围剿,童贯也出列道,他愿领命去召集歙州周边军民剿灭岐山贼寇! 童贯可是常年领兵打仗的大将,赵佶一看自是龙颜大悦,终于拿定主意,命令高俅照计划出发,前去剿灭梁山贼寇,收服京东西路。又任命童贯宣抚两淮两浙,征剿岐山贼寇收复歙州。至于两战所需的军费钱粮,则只能共用先期准备好的用于收复京东西路的军费粮草了。这便要求两路人马必须速战速决! 高俅即刻领命出发了,但还没等童贯准备好出发,五日后,又一条加急军情从南方来了,上面又是一条坏消息------岐山贼寇已经攻克了睦州! 赵佶与满朝文武再次被惊呆了,仅仅只用了五日,怎么睦州就失守了?!这些贼寇的速度也太快了吧?!睦州所有官员武将都是白痴吗?! 带着种种不解,随后送来的一份更加详细的战况说明解答了赵佶等人的疑惑。 原来,岐山贼寇并不只是简单的攻克州县,烧杀抢掠,他们居然具有非常完善的军队部署,从贼首朱武到寻常士兵皆各就其位,攻则同进,守则同退,并且他们的战斗力也是极强,武器装备也是非常完善,若不是明知他们是贼寇,说不定还真以为这是大宋最精锐的禁军部队! 更可怕的是,他们甚至还“师出有名”,目标直指花石纲! 花石纲? 原来皇帝赵佶特别酷爱花石奇木,甚至已经到了爱之如命的地步,为了收集奇石名木供他在非常缺乏奇石名木的东京玩乐,他专门在距离东京千里之远,却最盛产奇石名木的东南两浙地区设置苏杭供奉局,将搜集来的奇石通过水陆长途运送到东京汴梁给他玩乐,这项从在东南地区征收奇石并再运到东京的浩大工程就称作花石纲。 花石纲的出现,也堪称东南地区百姓、经济、稳定的一大灾难! 为了保障花石纲的运输,赵佶停运关系国计民生的粮草漕运,将漕运船只全部用来运送大石头,这还不够,他又随意征用民船,商船来运送石头。有时为了能让运送花石纲的船队通行,随意拆毁各地桥梁,凿坏城郭之事比比皆是。 而在找寻奇石名木的过程中,贪官污吏更是借机大发横财,比如只要想敲诈谁,苏杭供奉局的官吏便破门而入将看中的奇石贴上黄纸,说此物已归皇家所有,强迫百姓看守,然后他们再借机损毁奇石,给居民扣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被治罪的百姓只能任他们处置,便是卖儿卖女也要交给他们高额的贿赂!结果往往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家破人亡!诸如此类的恶行层出不穷,花样繁多,百姓一听苏杭供奉局的人出现了,莫不赶紧抛家弃业,携家带口连夜逃跑。 其中又以目前正任职苏杭供奉局的朱勔的恶名最盛,被他直接或间接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数不胜数,百姓一听他名莫不闻之色变! 可以说,苏杭供奉局自崇宁元年设置起,短短十几年的时间,便将大宋最富贾的东南两浙搞得民不聊生,穷苦百姓四处逃难,中产阶级全部破产,苏杭之富足,百姓之生机尽毁于花石纲一役!而耗费了数百万民役,花费了无数金钱的一切的根源,竟只是为了满足皇帝赵佶喜欢看奇石的嗜好! 而此次的朱武岐山起义,就是发出了“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久矣”的呼声,号召东南百姓“绝花石,杀朱勔”,为生存而战! 结果百姓刚开始还以为是贼寇来袭都吓得不行,后来一听这个,都是群情激愤,长久压抑在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了,对朱武的岐山军一呼百应。而朱武也是在攻占了州县后实现了自己的承诺,杀尽了被捉住的贪官污吏,将他们霸占的民脂民膏尽数分给百姓,开仓放粮大赈饥民,短短几日,东南两浙百姓纷纷响应号召揭竿而起,更在岐山军攻克城池的过程中全城百姓皆自发愿为之内应,拿着榔头菜刀与官兵大战,大开城门,助岐山军顺利的横扫歙州睦州! 原因终于清楚了,朝中的忠良之连忙建议赵佶尽快下旨停办苏杭供奉局,同时查办朱勔父子,以安抚民心,莫再被贼寇借机利用。 而赵佶也被吓傻了,慌忙以此下旨并派童贯火速赶往东南剿匪,但已为时已晚,五日后,传来军情,杭州失守了,朱勔父子在逃跑的过程中被百姓抓住,活剐在了杭州供奉局门前,据说百姓人人争食其肉,对他的仇恨可见一斑! 又过了十日,当童贯终于抵达东南时,婺州、衢州、处州等地早已接连失守!岐山军也发展到了几十万之众,几乎占据了大半个东南及两浙! 岐山军也与童贯沿途召集的二十万大军正式在秀州对峙上了,大战一触即发! 与此同时,高俅也终于召集起了二十万大军,分成四路,对京东西路形成了四路夹击之势,一场梁山天道军真正的考验之战,也要打响了! www.ptwxz.com 428,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13) (再次对本次断更给大家造成的麻烦表示歉意,今天还加班赶制资料,忙得我外焦里嫩,今晚先一更,大家凑合着看吧,抱歉抱歉。) 朝廷在发兵上一拖再拖,完全出乎了郑飞的意料,也给了郑飞和梁山天道军一个难得的发展良机,郑飞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时机,利用这段时间对天道军和已经攻占的州县进行了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 军事方面,时间重新回到政和五年年末,天道军如愿按照原定计划扫荡了大半个京东西路,整个京东西路除路安抚使所在的南京应天府,以及单州、拱州与广济军外几乎全部落入了天道军之手! 而由于天道军横扫京东西路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各地州县根本没有时间将库银等财富转移,这可便宜了天道军,不但缴获了大量官府的、贪官污吏的财富,更将各地公认的土豪恶霸的财产也一扫而空,着实大赚了一笔。 同时,天道军在攻占州县后所做的许多义举、实行的许多新政也是颇得人心,百姓参军热情高涨,希望参加天道军的百姓人数也从刚开始时的两三万人直冲到鼎盛时期的三四十万人! 面对可以扩大天道军的如此良机,郑飞又怎会错过,他立刻根据健康成年男子的标准命天道军各部从这三四十万人之中精心挑选出了十万人让他们正式加入了天道军,剩下的二十多万人当然也不能浪费,全部编入预备役部队,也就是成为各地的民兵。 随后,郑飞又下令招降官兵俘虏,一万多人的俘虏全部选择了投降,天道军又从里面挑选出条件合格的七千人也加入了天道军,剩下的四五千人则编入了民兵列。同时官军中一大群文官武将也被顺利招降,其中自然少不了像时文彬这样没有什么劣迹的老实县官,也有像雷横和朱仝这样的原本就本该是梁山泊一份子的人物,同样也包括一些虽原本并未曾在水浒中出现过或出彩过,但本事着实也不小的一些武将。 如此一来,天道军的总兵力也从最开始时的三千人猛增到了十二万人,摆在郑飞与天道军目前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分配这十二万人,以及如何兵分各州,抵挡朝廷随时都会派出的军队。经过郑飞与众将的商议,扩军方案正式出炉。 依旧按照原先天道军十兵一班,三班一排,三排一连,三连一营,三营一团,三团一旅,三旅一师,三师一军的三三制军队编制方案,十二万人共成立了五个军,十五个师。 由鲁智深出任天道军第一军军长,全军共两万三千余人。其中,武松为第一师师长,驻守高唐州,史进为第二师师长驻守齐州,在此次大战中表现非常勇猛的行者黄松被提拔为第三师师长,驻守博州。第一军的任务是防御来自河北东路、大名府与京东东路的朝廷军队。 由邓元觉出任天道军第二军军长,全军共两万五千余人,林冲为第一师师长驻守濮州,王寅为第二师师长驻守除济州城外的济州所有州县(因济州城还在张叔夜手中),厉天闰为第三师师长驻守徐州。第二军的任务是防御来自大名府、应天府以及淮南东路等地的朝廷军队。 由晁盖出任天道军第三军军长,全军共两万三千余人,苏定为第一师师长,杨志为第二师师长,公孙胜为第三师师长,第三军全部驻守兖州,任务是全力防御来自京东东路的敌人,并随时做好向上增援鲁智深的第一军,协防齐州与博州;向下增援邓元觉的第二军,协防济州与徐州的准备。 由已经带着家眷安全回归的呼延灼出任天道军第四军军长,在济州城表现非常勇猛出色的石勇升任第一师师长,呼延灼的老部下韩滔出任第二师师长,同样在战斗中表现非常出色的王石出任第三师师长,全军共两万余人。 由王进出任天道军第五军军长,索超为第一师师长,张清为第二师师长,诸葛英为第三师师长。全军共两万余人。 第四与第五军全部驻扎于处于诸州中心地带的郓州,随时做好往上增援第一军、往下增援第二军、往东增援第三军的准备!可以说,无论是最北面的济州,还是最南面的徐州,或是最东边的兖州,还是最西边的博州和濮州,都可以在短短一两个时辰内得到第四与第五军的增援。 天道军**营扩军至**师,师长为庞万春,**师为骑步军,辖一个纯骑兵旅,两个快速反应步军旅,共八千人。驻扎郓州,随时听命于郑飞的指挥。 由阮氏三雄的水军营扩军为水师旅,控制梁山前八百里水泊。 众人各得其所,接下来的郑飞又下令将所有州县的所有会打造铁器、兵器的工匠全部集中于天道军军器坊,扩大军器坊的规模,夜以继日加班加点的赶造各种兵器,争取早日满足全军的装备需求。 如此一来,虽然天道军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程度,但郑飞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他十分清楚,这十几万新兵大多都是从没摸过武器、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当务之急是立刻训练他们,提高他们的战斗力!郑飞下令将原梁山天道军三千名士兵全部充斥到军队中担任各级军官,尤其以大量担任班长、排长和连长为主,让这些老兵配合各部将领从最基本的队列队形开始,按照在梁山上练兵的老套路,抓紧时间将这些新兵锻炼成新的“老兵”!争取可以早日用于战场之上。 郑飞也立刻扩大了“大汉学院”的规模,总部依旧设在梁山泊,召集全军基层军官轮流来“大汉学院”中进修,授课的老师除了吴用、公孙胜等人外,郑飞亦经常现身讲课,学习的范围也五花八门,寓教于乐,争取提高军官们的个人素质与战斗素养,并借他们影响越来越多的士兵。 www.ptwxz.com 429,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14) 社会经济方面,他首先在俘虏的大量原各州县官吏中挑选出了一些口碑不错的官吏,让他们重新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毕竟,天道军打仗虽然是一流的,但在管理州县上却是毫无经验,管理州县看似简单,其实却是繁琐的事情一大堆,而这些人常年任职各州县衙门,各项管理工作都是手到擒来,郑飞本着人尽其用的原则,还是吸收了一些原官府官吏为己所用。 其次,郑飞立刻下令废除或减少了许多大宋制定的繁杂税目与苛捐杂税,诸如制钱税、月桩税,科配税等等,只保留基本的一些税种,比如田租税,盐税。但即便是继续收的税,也比大宋规定的税率降低了许多,也更加公正公平了许多,就拿田租税来说,大宋规定每亩粮收税一斗,看似不多,其实变相加收的法子却是花样繁多,层出不穷。例如百姓在交了税粮后还要交“耗米”税,所谓“耗米”,就是为了弥补粮食在运输过程中的损耗而加收的粮食,这个“耗米”的水分就大了,一般是官吏说是多少你就要多交多少,普遍会加收五六成,甚至两三倍也不少见,比如一名百姓需要交粮一石,等算上耗米,实际却要交一石半甚至两石。又例如官府在收税粮中所使用的“大斗”,里面也有玄机,按规定,将大斗盛满就是一斗,便是一亩田需要交的粮食,但在实际操作中,官吏们所用的“大斗”却是故意做的比标准大许多,这一斗下去,少则多收五六成,多则可达两斗,百姓明知不公平,却是敢怒而不敢言。诸如这样的花样还有很多,等百姓再交完其它的苛捐杂税,每年的收成能真正留在自己手中的已是所剩不多,赶上收成好的时候,每亩粮产能多一些的时候还能维持下去,若赶上年岁不好,收成一般的时候,简直就是已经揭不开锅了! 针对这种情况,郑飞下令粮税依旧按每亩一斗来收,但不再收耗米税,同时严格按标准来制作并使用大斗,宁可少收绝不多收,再加上废除或减收的税种,百姓的负担立刻减轻了一大半,瞬间赢得京东西路百姓一片交口称赞,也激发了百姓种粮的积极性。 紧接着,郑飞又给予了各州百姓一份实实在在的大礼!那便是掀起了一轮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首先,郑飞下令所有人必须提供合法的土地所有证明,也就是田契地契等等,对于可以证明是合法的、并不存在欺诈、恶意吞并、强买强卖、豪取强夺的土地所得,天道军将保障土地所有者的合法利益,即便是所有者是个大地主,拥有大片土地也没关系。对于无法证明的土地所得,大地主的土地将被没收,贫农的土地可以在乡亲近邻集体证明后补办手续继续拥有。郑飞随后又下令将没收的土地和从已经被处死抄家的恶霸土豪手中得来的土地,以及大量的无主土地无偿分给没有土地的贫苦百姓,同时鼓励百姓积极采取各种方式开垦荒地,规定只要谁能将一块荒地开垦好,这块地上所种植出来的东西三年不用上税! 在对待商人和商业上,郑飞更是毫不吝啬的鼓励商人从事商业,尤其是从事“走私”活动,因为如今京东西路已经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许多资源,比如粮食、矿石、盐等都需要从被朝廷控制的地区得来,朝廷自然不会跟天道军做买卖,这时候就需要无所不能、无孔不入的商人们登场了。郑飞不但大幅降低了商人们承担的税种,更给予了商人们极高的社会地位,每一名敢于从事走私并将天道军稀缺的资源卖给天道军的,不但可以获得丰厚的利润回报,更会受到英雄般的欢迎和保护。 社会生活方面,郑飞首先宣布废除一切贱籍,宣布京东西路境内所有百姓从此之后都是平等的众生,每个人无论他或她以前是从事的何种工作或是什么人的后代,无论他是贫农、乞丐、奴婢、妓女,抑或是商贩、小吏、罪犯,只要愿意遵守天道军制定的法律,维护天道军,都将是可以受到天道军保护并一视同仁的平等百姓。 接着,郑飞开始在各州县大办学堂,大兴教育,所有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人都可以进入学堂学习读书识字,当然,教材依旧使用的是经过郑飞精挑细选的书籍,以及宣扬天道军,歌颂天道军的“洗脑”教材。 随后,郑飞在给天道军留下了充足的粮草后,大开各地粮仓,将粮食和种子分给各地百姓,保障他们能安然过冬,以及能为来年的生产做好充足的准备。 社会治安方面,郑飞命令驻扎于各地的天道军既要起到军事防御的作用,也要起到治安的作用,同时严令天道军所有将士必须严格遵守天道军的军规,只要谁胆敢违反军规,无论他是谁,也无论他是什么职务,都将严惩不贷。同样,各地若有胆敢违法、反抗天道军的人,也要让他们见识到天道军最无情,最铁血的一面! 在对待大宋上,郑飞下令各地边防军绝对不能做出任何挑衅大宋的举动,全部立足于防守。下令天道军所有将士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练兵!练兵!练兵和训练!训练!训练! 这些政策的实施,都是郑飞“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政策的具体实施细节,在很短的时间内便为郑飞和天道军在京东西路诸州县赢得了民心的支持,尤其是占据绝大多数的贫下农民的支持,京东西路各州县也迅速的稳定了下来,百姓都将天道军看做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天道军的综合实力也迅速扎实的发展起来。 当然,也有人向郑飞提出过疑问,你不是说现在不是占据山下州县与朝廷对抗的时机吗?怎么又把京东西路都跟占了还煞费苦心的治理起来了? 郑飞对这个问题也很无奈,因为他确实没想过要长期占据京东西路,他本以为朝廷会很快就派出大量军队来攻打自己,他之所以实施这些仁政,只不过是想尽可能的收买京东西路的民心,让老百姓都知道天道军的好,为日后天道军的卷土重来做好基础。而且郑飞还有一点做得非常毒辣,留足了后手,那就是土地改革。我可是已经把土地都分给老百姓了,等你朝廷军队来了,就得让老百姓再归还土地,老百姓视土地为生命,你让他吃进去容易,再想让他吐出来可就难了,这势必会给朝廷与老百姓造成巨大的矛盾,日后老百姓也必将更加期盼天道军的重新来到。 可谁料……郑飞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朝廷的军队,派出大量调查局情报人员去东京一看,得!人家皇帝赵佶压根就没着急,还在那大肆奢侈的举国同庆呢,据说连举办庆祝的费用都是挪用的原本要来攻打自己的军费。 郑飞对这个结果真是又好笑又意外,他发现自己真的太高估北宋亡国君主赵佶了,郑飞也立刻根据新的形势做出了新的决策,好吧,你赵佶不是不急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么好的一个京东西路,你不想要我可想要的很呢! www.ptwxz.com 430,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15) 当郑飞率领天道军将士在前线拼杀的时候,李家姐妹也没有无所事事的待在大后方,虽然她们无比挂念着郑飞的安危,但从第一批阵亡的天道军将士的遗体被送回梁山开始,她们姐妹便自发的代替郑飞开始了一项工作,那便是……亲自登门去向阵亡将士的家属送去安慰。 原来在有一天,李家姐妹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了阵阵哭声,派丫鬟出去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有几十名阵亡的天道军将士的遗体被送回了梁山,放声痛哭的正是他们的家人。 虽然天道军有着完善的抚恤制度,所有阵亡将士的家人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但失去亲人的痛苦却是多少钱和物也弥补不了的。 据说李清照与李洛灵在听了丫鬟的话后默默沉默了许久,然后便做出了一个决定,她们要亲自安慰阵亡将士的家人,鼓励他们继续好好的生活下去! 于是,从当天开始,李家姐妹便不顾众丫鬟下人的反对,凡是在山上有家眷的,不管阵亡的将士是军官还是普普通通的士兵,都一视同仁的亲自登门向阵亡将士的家人送去了她们对阵亡将士的敬意,以及代表郑飞做出对他们未来生活保障的承诺。 家眷不在山上的,李家姐妹也亲自动笔去给他们留在山下的家人寄去了告慰信。而对那些没有任何亲人的,他们姐妹也代表郑飞给他们集体举行了送别仪式。 她们姐妹作为天道军最高统帅的夫人,又是怀着孕挺着大肚子,如此屈尊安慰阵亡将士的家人,所带给阵亡将士的家人,甚至于整个梁山大后方所有人的震撼与感动是任何制度与承诺都比拟不了的,梁山大后方的所有将士与家眷都从心底对这对夫人产生了由衷的敬意! 消息传到前方前线,天道军将士们都是深受感动,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有如此仁义的大头领领导他们,就连大头领的夫人也是这样的善良仁爱,天道军又是切实的在履行一切的承诺,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奋力杀敌,维护这得之不易的一切呢? 天道军的将士们由此更加没有了后顾之忧,倍受鼓舞,士气更加高涨起来! 郑飞闻听此事后也是感动不已,连声道,“得此二位夫人,乃我毕生之幸也!从此,夫再无所求!” 政和五年年末,战事终于结束了,为了表达对两位夫人的谢意,郑飞在火速颁布了一系列稳定京东西路诸州县的政策后,特意亲自跑去齐州城李家老宅看了看,还好,李家老宅在几名佣人的照看下一切都好,并未受到战事的任何波及,于是郑飞命人将李家老宅精心打扫之后便立刻返回梁山泊,要赶在过年之前将李家姐妹接回齐州城李家老宅,要他们姐妹可以在故居过年。 李家姐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能重新返回家中过年,自然都是高兴不已,便与郑飞一起从梁山赶去了齐州,虽然郑飞出于安全考虑并没有透露这个消息,但此时天道军大小夫人的美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天道军,那些新加入天道军的新兵在奉命保护郑飞等人的安全时也是忍不住想一睹两位据说貌若天仙更是菩萨心肠的大小夫人的绝世容颜,而他们刚加入天道军,纪律性还不强,当护送郑飞的队伍来到郓州境内的平阴时,这个消息便不可避免的泄漏了出去, 当地及四周的百姓一听,什么?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给他们粮吃,给他们地中,给他们孩子书读,看他们免费看病,让他们不再受恶霸和贪官污吏欺负的大恩人要带着他的夫人路过? 百姓们顿时都疯狂了,都拿出自家蒸的馒头,自家种的果实,自家鸡下的蛋,所有自己家中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还特意制作了万民伞,早早等在了沿途的路上,而当郑飞等人的队伍出现的时候,百姓们都一拥而上,瞬间就将整个护送郑飞与李家姐妹的队伍包围起来, 几百名护卫大惊,慌忙组成层层人墙挡在郑飞与李家姐妹的马车前,但他们的力量跟成千上万名百姓相比简直不算什么,百姓越聚越多,都拼命想往前挤,拼命把自己手中的东西举的高高的,希望能挤到马车前让郑飞尝一尝他的东西,哪怕只是吃一小口,便是今天被挤成个什么也值了! “大王,吃小人一口馍吧……!” “大王,小老儿把家里唯一会生蛋的老母鸡宰了,您吃根鸡腿再走吧,可香了!” “大王,小人种的梨子,甜……,” ……, …………, 人墙的范围越来越小,汹涌的人流距离郑飞的马车也越来越近,护卫们都吓坏了,他们无法确定这些百姓中是否有敌人,万一被敌人趁机混到郑飞的马车旁……,护卫们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他们几乎已经就快要忍不住拔出刀来!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的轿帘突然掀了起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是郑飞! 郑飞一出来,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百姓们虽然没几个见过郑飞,但从郑飞身上所散发出的威严以及护卫们看向郑飞的那种发自肺腑的尊敬与臣服中,他们还是立刻猜出了郑飞的身份, 只不过,刚刚见不到郑飞的时候他们想尽办法也要见,但现在真见到了,他们反倒不敢上前了,因为这个人是手握大军,横扫了在他们眼中不可一世甚至不可战胜的朝廷军队的天道军最高统帅! 他们只是依旧高高举着手中的东西,用胆怯中带着无比尊敬和期盼的目光看着郑飞……, 郑飞看着一望无际的黑压压的人群,看着那一张张质朴而真诚的脸庞,看着他们手中的那些对他们而言很贵重的东西,感受着一双双善良而纯朴的目光,郑飞的心如同被雷击一般不由自主的剧烈的颤抖起来,眼泪也禁不住涌上眼眶,这就是华夏的百姓们,他们任劳任怨,他们无怨无悔,他们能够忍受一切,他们所期盼的只是能给他们所留的一条活路,而当你给了他们一个希望,哪怕这个希望还只是一个空头支票,只要你能让他们看到哪怕一丁点的希望,他们就能掏心掏肺的回报你……。 郑飞挥了挥手,想对百姓们说些什么,但他张了张嘴,却是如鲠在喉,往日里滔滔不绝的嘴巴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只有抑制不住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进嘴中,他感到了深深的自责,他发现自己真的好无耻,自己竟然还想利用土地改革激起他们与朝廷的矛盾,用朝廷的镇压彻底激起他们的怒火,用他们的血来实现自己的步骤……! 郑飞羞愧的低下头,重新默默的返回了车中, 百姓们都看傻了,他们完全没想到传说中的强盗头子会这样,但不知怎的,当看到这个强盗头子的泪水,他们反倒有了一种亲近的感觉,百姓们默默的让开了一条路,从第一个人跪下开始,所有百姓都跪在了地上,漫漫长路,跪而送行, 护卫们赶忙重新开始往前走,天地间静悄悄的,除了脚步声,车轱辘声,就是从车厢中传出的努力抑制着的哭声……, 李清照与李洛灵也默默流着泪,一起怀抱着哭成泪人的郑飞……。 www.ptwxz.com 431,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16) 从平阴开始,一直到抵达齐州城,沿途百姓全都闻风而动,都拿出自家准备过年的东西一路守候郑飞一行的到来,用最淳朴直接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对郑飞的谢意, 这件事给了郑飞和李家姐妹极大的震撼,结合调查局情报人员送来的有关东京汴梁的情报,郑飞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要改变原定策略,从现在开始彻底扎根京东西路,真真正正的实行土地改革和种种变革,守护京东西路大地上这些善良的百姓! 李清照与李洛灵也被百姓们深深的感动了,她们完全没有想到百姓们尊敬和爱戴自己的夫君竟已达到了如此的程度,同时她们也终于彻底的安下心来,因为郑飞果真没有让她们失望,他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依旧在坚守着自己的承诺,在像经营梁山一样同样善待着京东西路上的百姓,并赢得了百姓们最真挚的爱戴。 而始终伴随她们的那种有负朝廷、有负父亲、有负祖宗的罪恶感也顿时减轻了许多,与郑飞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们终于慢慢的被郑飞彻底所感染,体会到了天下之重莫过于民这个道理! 抵达齐州之后,全家一起度过了一个安宁祥和而温暖的新年。 +++++++++++++++++++++++++++++++++++++++ 新年的第三天,郑飞就接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消息, 宋江回来了! 原来宋江兄弟俩自那日离了郓城县便去了沧州找柴进,受到了柴进的热情欢迎,在柴进庄上一住就是小半年,柴进也从宋江那里知道了郑飞已取代王伦夺取了梁山泊的事,柴进虽然很是吃惊却也比较高兴,因为那王伦自靠他资助当了梁山大头领之后便很开始不再买他的帐了,经他给王伦写信拜托他收留的一些江湖好汉常常被王伦用各种理由拒绝,柴进对王伦很是不满!如今王伦被郑飞所取代也算是正符合柴进的心意。 而宋江对柴进居然也认得郑飞感到很是惊讶,天底下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他几乎都知道,但在不久前他还从没听说过“镇关西”郑临风这个人,这个人就好像是突然横空出世一样,却是一出现就天下闻名了,自己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他的大名,究竟是自己消息太闭塞了还是江湖变化的太快了?宋江不由的又对郑飞产生了几分的嫉妒。 后来,梁山泊打败了曾头市杀死曾弄的消息传到了沧州,柴进与宋江又都是大吃一惊,宋江自不必说,京东西路境内谁不知道曾头市与曾弄的大名?而柴进买卖遍布天下,跟曾弄也打过交道,他也很清楚曾头市的实力,那么强悍的一个曾头市竟被梁山泊给灭了,柴进与宋江真是想不吃惊都难! 再后来,就是朝廷派万人大军围剿梁山泊的消息传来,但柴进与宋江面对这个消息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柴进很是感到惋惜,在他看来,梁山泊这次算完了,郑飞若运气好还能逃脱,若运气不好只怕就要人头落地。而宋江却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至于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种感觉就连宋江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唯独对那郑临风会那么嫉妒,或许是同为社会底层的身份,但那郑临风却是越混越好,手底下尽是让自己无比羡慕的一群好汉,而自己如此努力,却除了一个空头虚名外便不再拥有什么引以为傲的东西,如今更是沦落到被通缉逃命的原因吧。 但随后再次传来的消息却彻底震惊了他们二人,朝廷大军居然败了,而且是全军覆没!更让宋江震惊的是据说老家郓城县也已落入了梁山军之手! 宋江慌了神,他虽然与梁山有交情,但战乱中刀剑无情,自己的家人难保有什么闪失!宋江接着就要赶回家去,柴进却劝住他说最好还是先派人去看看,万一传言是假的你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宋江一听也是,只得由柴进派了人去郓城县一探究竟,结果那人刚走没几天就又有消息传来,梁山泊上的贼寇大举入侵山下州县,短短几日便横扫了几乎整个京东西路,如今京东西路的大部都已落在梁山贼寇之手!其中就包括郓城县所在的济州! 这下已用不着再确认了,宋江心急火燎的火速告别柴进便与弟弟宋清连夜往家赶去,但由于朝廷加强了对京东西路的包围,宋江又是被通缉之人,他二人根本无法通过“边境”,最后在耽误了十几日后才想法子混过了关卡,进入了京东西路, 结果他们一进入京东西路就被驻扎在齐州的天道军第一军史进的手下发现了,由于他们二人是趁着夜色抄小路鬼鬼祟祟的从河北东路那边过来的,天道军的边防军还以为抓到了大宋的奸细,刚要对他们用刑逼他们“招供”,宋江赶忙大喊“好汉别动手!我是宋江,我认得你们大头领郑临风!” 边防军中还真有听过宋江名字的,立刻将此事报了上去,也很快报到了史进的耳朵里,史进可记得当初攻进郓城县时大头领特意吩咐过要善待宋江的家人,他连忙把宋江二人带来一看,很快就验明了身份,还真是宋江! 于是,这件事又被史进快速报呈了郑飞。 对于这个结果,郑飞又是意外又是无奈,因为他清楚,宋江这一回来,许多因受宋江影响才加入梁山的梁山好汉就要因此而断绝了上梁山的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如果以前自己只是小范围的改变几个梁山好汉的命运,并不会对其他梁山好汉及整个历史大环境产生影响的话,那自己此次大举攻占京东西路,就已算是一次对历史进行的惊天动地的大改变了,千千万万个人的命运都已随之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就像那“双枪将”董平,他原本应该待在东平府,可他却在自己进攻东平前撤走了,至于他以后会怎样,还会不会再有机会加入天道军,那是谁也说不准的事。 但即便如此,自己也不可能纯粹为了召集梁山好汉而止步不前的老实待在梁山上等待着,机会稍纵即逝,自己必须尽全力把握它! 郑飞在默默的祝愿了那些从此就要与梁山泊割断联系的好汉们今后好运之后就立刻给史进传去了命令,要他派人护送宋江兄弟俩返回郓城县,时至今日,宋江这个原本的“假想敌”已经对郑飞产生不了任何的威胁,郑飞也不愿再为难他,待回到郓城县后,他是愿意加入天道军还是平平淡淡的当个老百姓就全凭他自己的意愿吧。 可谁知,宋江却给了郑飞一个不小的意外,原来宋江他爹宋太公是个标准的老顽固,一心只忠于大宋,虽然天道军给予了宋家极高的优待,处处给予照顾,但宋太公却从心里一点也不领情,依旧在背后骂天道军是贼寇。 宋江回来后一看家中无恙,老父安康终于放下心来,再一看自家所受的优待,让他对天道军,尤其是对郑飞的态度不由改观了许多,只道自己真是小心眼,你一心不盼人家的好,人家却拿你当兄弟,如此关照你的家人!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答谢人家才是! 但宋太公却给了宋江一个难题,他要宋江立刻带他离开郓城县,离开京东西路!因为他坚信朝廷的大军早晚会攻杀过来,到时候这些梁山贼寇一跑,朝廷再一调查,万一发现梁山贼寇对我老宋家这么好,肯定会认为我老宋家和贼寇是一伙的,那时可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宋江无奈只得应允,他小心翼翼的征求史进的意见,史进却是大脑袋一点说,“我们大头领说了,宋大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们不管。” 宋江这才放下心来,但新的问题却又来了,那便是走是能走,却能去哪里呢? 宋清突然出主意说,大哥,你不是有个最好的朋友在清风寨当寨主吗? 宋江一听,对呀,我怎么把我的花荣兄弟给忘了呢? www.ptwxz.com 432,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17) 更新时间:2012-08-15 宋江祖辈生活在郓城县,想走也不是说走就走得了的,因为既要变卖土地、房产,还要处理买卖,安排人守护祖坟,等等之类的事情一大堆,这下子就耽误了许多时日, 到宋江返回郓城县的第三天时,该处理的事务已经完成了大半,他正在家中指挥下人收拾东西,突然听到院外乱哄哄起来,出门一看,只见一大队天道军士兵已来到了院外,为首者两人,正是宋江的老朋友晁盖与吴用!原来他们二人这几日也已得知宋江返回了郓城县的消息,这次是专程从兖州与郓州赶来见宋江的,随行的还有杨唐等人。 宋江见了他们二人顿时大喜,急忙将他们迎入家中,但吴用一进院门就发现院中乱糟糟的,不由有些奇怪,就问宋江这是做什么?宋江轻叹一声便将事情的缘由都说了出来, 晁盖与吴用没想到宋江刚回来就要走,赶忙劝说宋江,兄弟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干嘛又要走?朝廷通缉你,这里却不会通缉你,留下来和兄弟们一起不好吗? 但宋江说这是老父的决定,他只能遵从,众人听了也很无奈。 老朋友见面总要喝个痛快,众人当即拉了宋江到了郓城县最好的酒楼去喝酒,一行人在近百名士兵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就进了城,宋江骑着马行在晁盖与吴用之间,眼看昔日的两位老朋友都是如此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再看看自己,心中不免又生出了几分的苦涩。待到了地方,一番开怀痛饮之后,宋江竟控制不住落下泪来,众人看了都很诧异,急忙问宋江可有什么难处?有的话尽管开口,兄弟们能帮忙的肯定不会含糊! 宋江长叹一声悲凉的说道,“就在一年前,咱们兄弟还都是平起平坐,但再看看现在,晁盖哥哥已是掌握数万人马的一军统帅,吴兄是神机妙算,决胜于千里之外的神机军师,便是刘唐兄弟也已是手下有上千人的一方猛将!再看看我宋江,这一年来只是仓皇逃窜,寄人篱下,没有半点作为,如今更是不得不背井离乡,未来不知飘零何处,我宋江……唉!” 众人这才明白宋江苦闷的原因,都赶忙劝他, 吴用道,“既然如何,哥哥何必再走?我们天道军总帅哥哥你也认得,总帅他为人坦荡,虚怀若谷,求贤若渴,像哥哥这样的人物若愿意随我去见总帅,必会被总帅奉为上宾,日后的成就定不在小弟之下!” 晁盖也道,“是啊兄弟,你看看我,一年前还只是个被朝廷抓捕的盗贼,一年后却能光明正大的重返家乡!为什么?就是因为跟了总帅!这一年来,我们先灭曾头市,再灭朝廷军,再横扫京东西路,不但打下了一大片土地,老百姓对我们更是夹道欢迎,过的那叫一个痛快!我现在真是无比庆幸当初追随总帅的决定!兄弟啊,你也来吧,当初攻进郓城县的时候他就特意首先嘱咐要善待你的家人,说明总帅他的心里一直有你,你只要肯来,飞黄腾达那是早晚的事!” 宋江听了这话不由砰然心动,却还是摇了摇头,因为他与他爹一样,都认为梁山军现在的胜利只是暂时的,而且他一路从沧州来此,沿途见到朝廷已开始在调兵遣将,屯重兵于“边境”,只待朝廷准备好了就能向京东西路发动进攻,夺回京东西路那是早晚的事,他才不会在明知大祸面前加入梁山军呢!当然,他不会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他依旧只是拿着宋太公当挡箭牌。 晁盖与吴用等人一看劝也没用,也只得放弃了。 吃完酒,晁盖等人都有军务在身不便久留,在将宋江护送回家后便与宋江道别离开了,此番别离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众人都有些伤感,吴用问宋江要去哪里?可有什么打算? 宋江心道这几人都是真朋友,告诉他们也无妨,便说,“我有一好友目前在青州清风寨认武知寨,名叫花荣,人送外号‘小李广’,我计划先去他那里暂住一段时日。” 吴用点点头道,“那好,且不论宋江哥哥日后会在哪里,请宋江哥哥收下此物!” 说罢,吴用就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递给了宋江, 宋江接过一看,竟是一面铜牌,上面写着“天道军”三个字,不由奇道,“这是……?” 吴用道,“这是我临来之前总帅让我带给你的,只要有此牌在,哥哥日后定居之地若有我天道军攻去了,哥哥只需向我天道军亮出此牌,定能得到我们天道军的优待与保护!那青州距离京东西路不过半天的行程,我们天道军攻去那里是早晚的事,哥哥日后肯定用得上的!” 宋江这才明白过来,心中却是不以为然,暗道,那郑临风还想往外攻继续扩大地盘?唉,他肯定是被胜利冲昏头脑了,梁山再强大也大不过朝廷呀!你们只不过是打败了州兵而已,那州兵跟朝廷真正的主力禁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待朝廷派出禁军,你们才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厉害! 宋江心中虽然这么想,脸上却表现出非常的感动,连连道谢就收下了铜牌,又暗道且先收下好了,凡事总有个万一,权作有备无患吧!同时心中更对郑飞多出了几分的好感,且不说别的,此人对自己倒还真是不错。 晁盖与吴用等人这才与宋江道别,离开了宋家庄。 且说吴用与晁盖二人在郓城县外又道了别,晁盖往东去兖州,吴用则往北回郓州, 吴用看着晁盖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大路上之后,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是奇怪起来,只听他用极小,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奇怪……总帅怎么就猜到宋江若不愿加入天道军,若一定要离开郓城县,则一定会去投奔那个花荣呢?总帅真是神机妙算!” 说罢,吴用拍了拍手,身旁军士立刻取出一支笔,一张小纸条与一只信鸽出来, 吴用只是轻声吩咐道,“写,清风寨花荣。” 军士立刻将这五个字写在了小纸条上并绑缚在信鸽腿上特制的信筒内,接着将信鸽往空中一撒,信鸽很快就飞入空中,朝着东北方飞去了。 吴用看着信鸽越飞越远,背后夕阳的照映使得他的面部呈现一片阴影,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用很小声的念道,“宋江,不要怪我,我已经竭力挽留你了……。” www.ptwxz.com 433,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18) 更新时间:2012-08-16 又过了三日,宋家终于处理完了一切琐事,也终于可以离开郓城县了, 一大早,宋家老老少少二十几口人在拜祭了祖宗后,全家乘坐七架马车,正式起行往青州的方向去了,而为了方便他们一行,天道军特意派给了他们一个班的人相护左右,有这些天道军士兵的保护,他们行走在京东西路境内自然极为方便,宋江对此也是颇为感激, 他们的路线首先是往北去郓州,再从郓州往东北去兖州,出兖州后就可以从淄州或沂州去青州了, 半日后,郓州到了,吴用早已率领一帮久仰宋江大名的将领等在城外,宋江眼看等待自己的人这么多,又都是成名的英雄人物,顿感倍有面子,一直失落的心情总算得到了一丝的慰藉, 而吴用等人说什么也要尽地主之谊,便强留宋江等人多住了一日, 第二日一早,宋江等人再度出发,行了一天路才到的兖州,而晁盖也已率众等在城外,兄弟见面自然又是一番挽留,便又好好款待了宋江一日, 说实话,到了这个份上,宋江还真有些不想走了,他还真想留下来过一把当大官的瘾,但这几日的经历却反而更加坚定了另一个人非要离开的决心,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宋太公! 宋太公一看“贼寇头子们”对自己的儿子宋江都这么好,就知道要坏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等朝廷大军收复京东西路之后肯定会“秋后大算账”,就算宋江留下来不加入梁山贼寇,到时候自己全家只怕也要大祸临头了,不行,要走,而且必须走! 于是,在宋太公的高压下,宋江只得将刚刚产生的一丝侥幸重新踢出脑外,再次谢绝了晁盖等人的盛情挽留。 晁盖眼见宋江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强留,只得无奈的亲自将宋江送到兖州边境, 与宋江依依惜别后,晁盖目送宋江带着全家人消失在了几里外京东东路的土地上才一声长叹回去了兖州。 且说宋江因为还依旧是通缉犯的身份,他在离开京东西路后立刻换上了一身下人的衣服并把全身弄得灰头土脸后才跟着全家进入了京东东路的地面,而他们的身影也很快被淄州的朝廷军队发现了, 朝廷军队拦下了他们,接着就有一名军官呵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从被贼寇占领的京东西路而来,是否是贼寇的奸细?! 宋太公与宋清赶忙出面说,“军爷,我们是大宋的良民,家乡在济州,因为家乡被梁山贼寇占领了,我们不愿接受贼寇的统治,便冒着风险偷偷离开了家乡,只为回归大宋!” 说罢,宋清立刻拿出户籍证明,证明自己全家的身份,当然,拿户籍给这些官爷看是虚,偷偷塞给官爷们一笔不菲的钱财才是实的, 那军官一掂钱袋的分量,接着就满意的点点头,刚刚还凶神恶煞半的表情立刻如雨过天晴一般,只见他将钱袋塞入怀中就开始装模作样的看起了文书,没看几眼就点点头道,“哦,原来是我大宋逃难的百姓,难为你们了,走吧走吧。” 宋清、宋太公与隐藏在人群中的宋江这才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到肚子中去,慌忙谢过众官兵后就重新启程,正式进入了京东东路, 只是他们越往深处走,就只见朝廷的军队明显多了起来,并且不只有淄州的州兵,就连大宋禁军的身影也出现了!而且是越来越多! 宋江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不由有种特别侥幸的感觉,只道幸亏老父坚持让自己离开京东西路,否则自己真要加入了梁山军,只怕连官还没做足瘾就要人头落地了! 宋江就这样带着全家继续往青州赶去,但谁都没有发现,从他们离开兖州开始,一伙几十人的身影也悄悄的从兖州进入了淄州的地界,并且不远不近的始终悄悄跟在宋江等人的后面……。 +++++++++++++++++++++++++++++ 三日后,宋江带着全家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达了青州清风山,要去清风寨必须先过路清风山,宋江在山下一看此山的地势地貌,不由十分担心山上是否会有贼寇,待一问山下的百姓,百姓却说以前这清风山上还真有贼寇,乃是三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山大王所占,为首者的名字他还记得,好像是叫做“矮脚虎”王英,不过后来这些贼寇都被山侧清风寨的武寨主花荣带兵剿灭了,三个贼寇头子都被杀了,如今这清风山上太平的很,莫说是贼寇,就是连个小毛贼都没有呢! 宋江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而且还十分高兴,只因如此一来就证明自己那过命兄弟花荣还依旧在清风寨中,这一趟没白来! .至于那些个已经被剿灭的清风山贼寇……。 “矮脚虎王英?”宋江无所谓的撇撇嘴,“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号人,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大名……,嗨,想这些作甚,抓紧时间赶路才是!” 或许是因为终于可以有着落了,宋江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立刻停止胡思乱想并笑容满面的去向老父、向宋清和全家人去通报就要到达清风寨的这个好消息去了。 ++++++++++++++++++++++++++++++++++++ 半日后,宋江终于带着全家通过了清风山,来到了山另一侧的清风寨,此地远离京东西路,所处的地方又比较偏,紧张的交战气氛并没有影响到这里,城门依旧如往常一般开着,百姓随意的进出着,并没有如淄州的那些府县一样变得特别的小心, 宋江带着全家进了城,稍作打听就寻到了花荣的府外, 宋江来到门前对守门的军士说了几句话,没多久,就听从院中突然传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接着就见一名英俊帅气的健硕公子快门走出来,不是花荣又是何人? 宋江与花荣一见彼此都是大喜,花荣赶忙将宋江与他家人都迎入府内,一番热情招待自不在话下,而对宋江所说的要来暂住些日子,花荣满不在乎的说,“哥哥你真是太见外了,我与你是何关系?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 宋江心中自然欢喜,却又说,“兄弟啊,我若是寻常人还行,可我是个通缉犯,住在你这里只怕会给你招惹麻烦……,” 花荣同样不在乎的摆手道,“无妨,这清风寨我也是说一不二,只要哥哥别故意泄露了身份给人抓住把斌,日后尽管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城内任何一处地方!” 宋江听了这话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二人又聊了许多,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京东西路,也聊到了梁山军身上,结果,没聊几句,花荣在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后突然面色大变,惊呆的看着宋江急问,“哥哥,那梁山贼……郑临风,可还有几个手下分别叫做朱武、王进与庞万春?!” 宋江正在喝茶,一听这话差点一口将茶喷出, “兄弟,怎么连你也认得那……郑临风?!” www.ptwxz.com 434,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19) 更新时间:2012-08-17 听完了花荣的叙述之后,宋江直听得有些恍神,他除了惊讶于就连花荣也与那郑临风也有一层那样的关系外,也是震惊于那郑临风居然直到两年前还只是个一穷二白的江湖跑腿汉子,并且他真的只是渭州城的一个杀猪匠,而且是直到两年多前恐怕也依旧只是个杀猪匠! 宋江对以前就听说过的郑临风原本只是个杀猪匠的传闻其实是不信的,为什么?一个杀猪匠会有如今这般逆天的成就?! 但……! 两年啊,两年! 两年前自己就是郓城县的押司,江湖朋友一大堆,“及时雨”的称号早已传遍江湖,受人敬仰。两年后,自己若不是因为犯了命案,只怕依旧还只是个押司,所改变的顶多只是江湖上受到过自己资助的人再多几个,自己“及时雨”的外号也能再响亮一点而已,实质上并没有改变什么。 但那郑临风却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从一个自己瞧不起的杀猪匠,拥有了如今这般让自己妒忌到发狂的势力! 若是那梁山军目前的统帅是像柴进那样的皇亲国戚也就罢了,再退几步讲,就算是江湖上成名的诸如晁盖、卢俊义之流的话,自己也不会多想什么,可……为什么偏偏就是一个腌臜泼才一般的杀猪匠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成就了这般让自己仰视的高度呢?! 自己不努力吗?不是!自己没有过人的才智吗?也不是!自己比那郑临风差吗?肯定也不是!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种感觉让宋江很是失落,让他有一种想抓狂的感觉,也让他第一次对自己坚持的人生之路产生了怀疑! “对了……!”宋江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莫不是因为自己太循规蹈矩了?” “对!”这个想法不由让宋江心头一跳,只感觉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对对对!就是因为自己有押司这个身份的羁绊,有一家老小的拖累,才会一直将自己禁锢于那个小小的郓城县中,把人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个虚无缥缈的提拔机会之中!即便因为犯了人命案子也只想着逃跑,期盼有朝一日可以等到皇恩大赦再重新恢复无罪之身,运气好的话还能当那个鸡肋般的押司,再重新开始等待那个毫无希望的希望! 但那郑临风却可以毫无顾忌,杀人放火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自己才会处处落后于他!而那郑临风能依据梁山起事,自己为什么不行?若那梁山是自己的,凭借自己在江湖上的号召力,凭借自己的能力,成就肯定不会比那个杀猪匠差,而现在的梁山泊,甚至是现在的京东西路说不定也本应该是自己的!” 一想通了这一点,宋江的心中不由苦涩万分起来,他真是好后悔白白靠着那梁山宝地这么多年却从未想到过这一点,自己若能早点想通这一点,当初犯了命案后就应该接受邀请上梁山才对!只要上了梁山后,凭借着自己的威信,那梁山泊早晚都是自己的!自己也可以靠梁山泊使得朝廷招安自己,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实现自己的理想,当个人人敬仰的官员了! 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想通了,往后的诸多也就自然而然的也会想通了,宋江也开始后悔起了另一件事,他后悔自己真不该草率的拒绝晁盖与吴用等人的邀请,如今朝廷虽然已经屯下重兵,大战一触即发,但这场战到底会不会打还很难说,万一那郑临风与梁山泊接受了朝廷的条件投降了,则梁山泊上上下下的头领都会被招安,也都会被朝廷委任正式的官职……! 哎呀!自己真是白白错失了一个机会!宋江悔的肠子都青了,脸色也立刻难看起来, 花荣一直在偷偷观瞧宋江的脸色,眼看宋江面色时而阴,又时而晴,心中不由奇怪万分,还以为宋江是在担忧自己未来的前途,连忙关切的说道,“哥哥,你怎么了?哥哥莫再多想,来到小弟这里了你就安心住下来,以后万事都包在小弟的身上!” 宋江这才回过神来,也只好顺着花荣的意思点了点头已作掩饰,心中却是长叹一声,自己已经拒绝了晁盖等人的好意,现在如果反悔的话,就算自己父亲那里的那一关能过得去,自己也万万拉不下那个脸再回去了!白白一个机会就要如此浪费掉了。 正在此时却听花荣又道,“哥哥,有一事小弟要嘱咐哥哥一句。” 宋江一看花荣的表情异常的认真,连忙点头道,“兄弟有话请说!” 花荣道,“过会哥哥见了我小妹之后,切莫再提起有关那郑临风,尤其是庞万春的只言片语,切记!” 宋江一愣,“兄弟你这是……?” 花荣叹了口气苦笑道,“不瞒哥哥,自从上次见过那郑临风一行人后,小玉就被那神射手庞万春给迷住了,这两年来求亲的人都快把我家的门挤破了,小玉却是无论贵贱一概连看都不看一眼,我花荣也不是什么贪图富贵之人,就算那庞万春是个要饭的,只要小玉喜欢我也不会阻拦,但现在……,以我对小玉的了解,只要让她知道了那庞万春在哪里,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敢去找他。我这个做哥哥的绝不能看她以身涉险,所以,这件事还要哥哥替我瞒着才行!” 宋江这才恍然大悟,细细一想,若以那庞万春的本事与相貌,配那如花似玉的花小玉倒还真是般配,“兄弟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花荣感激的点点头,正在此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大哥,家里来什么客人了?” 接着就见一女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说话的正是她, 宋江抬头一看,眼中顿时一亮,不由深深赞道,好一个绝世的美人! 原来进来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花荣的妹妹,花小玉! 两年过去了,女大十八变,花小玉的美貌更加的娇艳,直让人有一种窒息的美感,也难怪青州各地的达官贵人都那么疯狂的来向花荣提亲了, 只可惜,在花小玉的绝世容颜中,却依稀可见一抹淡淡的哀愁,似是落在那冰山雪莲花蕊中的一粒冰花,虽然更让人为她的美丽所折服,却有种谁见尤怜的心酸……。 花小玉见了宋江先是一愣,花荣已笑道,“小玉,还不快来给你宋大哥行礼?” 花小玉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红却大大方方的过来朝着宋江一笑施礼道,“小玉见过宋大哥。” 宋江哈哈一笑,“小玉真是长大了,前几年还老叫宋江黑脸哥哥,现在不叫了倒显得生分了。” 众人都是一笑,花小玉也难得露出娇羞的神情,众人再度谈笑起来。 只是谁都没有看到,在正对客厅不远的一间房子的屋顶,一个人影悄悄的撤下了身子,藏在了屋檐的另一侧,他的呼吸是那么的急促,往日里稳如晶石的手也微微的颤抖起来,眼中也尽是如火一般的炽热! 趴在他旁边的一个人不由奇怪的小声问道,“师长,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庞万春勉强笑了笑,只是摇摇头道,“没事。” 他重新又探出一点点头,将目光远远的锁定在那个美丽的身影上,眼中尽是无限的柔情与思念,他伸出手,轻轻隔着衣服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那里,是一条这两年来被他视若珍宝所珍藏的一条红丝巾……。 www.ptwxz.com 435,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20) 更新时间:2012-08-18 就这样,宋江与全家便在花荣的府上住了下来,花荣也对宋江全家照顾的无微不至,并且常常带着宋江外出游玩,吃喝玩乐, 当然,为了掩饰身份,宋江化名为宋山,对外号称是花荣的远方亲戚, 很快,清风寨的人都知道了花荣家中来了一个黑脸矮胖汉子,乃是武知寨花荣的远方亲戚,而花荣作为清风寨的武知寨,虽然官职比那文知寨刘高要低,但因为花荣强硬的诸多手段和高超的本领折服了人心,实际上清风寨真正说了算的还是花荣, 更改了身份的宋江也由此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在清风寨内外,不用担心此地的官府会审查自己的身份,也不用担心暴露自己通缉犯的身份,这多少给了宋江一丝慰藉,让他心中的苦闷也多少消散了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花荣还是特意嘱咐宋江,说整个清风寨及周边州县,宋江都可以不用怕,却唯有一人宋江必须小心一些,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清风寨的文知寨刘高! 原来刘高向来跟花荣不对路,处处刁难花荣,花荣嘱咐宋江切不可对外透露出一丝一毫自己的真实身份,也不可接近那刘高,否则若被那刘高获悉了他的身份,定被他拿来当作把柄做文章的。 宋江也是既怕给花荣惹来麻烦,又拍自己出事,便将花荣的嘱咐牢牢记在心中,后来干脆连门都很少出了, 只可惜他不去找麻烦,麻烦却来找他了, 正月十五很快就到了,清风寨虽然是个小地方,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也有每隔两年办一次灯会的传统,而今年恰巧就是办灯会之年, 这一天,花荣邀请宋江全家晚上一起出去看灯会,大家都很高兴,沿着灯会一路兴高采烈的游玩,欢笑不绝于耳, 宋江正与花荣谈笑着一起走路时,突然被一个人给撞了一下,撞得宋江的身子不由一个趔趄,宋江心中顿有不满,暗道哪里来的路人真是无礼,他刚要发怒,但耳边接着传来一个人不安而抱歉的声音,“呦,小人走路没长眼,官人没事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听着对方已经说好听的道歉了,宋江虽然心有怒气却也不好发作,只能没好气的嘟囔道,“没事,以后走路小心一些……,” 却没想到,宋江待一看清撞他的那人后心头就是一跳,而那人看清宋江后也似是呆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就又对着宋江供了拱手便走开了,不一会就没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不见了踪影, 宋江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脸上一片困惑, 花荣见状奇道,“哥哥怎么了?可是被那人撞痛了?” 宋江摇摇头,“不是,我怎么觉得那人那么面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哦?”花荣也是一愣,不过随即笑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或许是哥哥看错了。” 宋江也只好点头一笑,便又与花荣逛起了灯会,但这事却一直挂在他的心上, 待灯会散了,众人返回家中各自去休息,宋江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觉肚子又饿了,便随手拿起备在桌上的点心吃了起来,可当他刚刚拿起一块点心还没吃时,他的心中却是猛地颤抖一下,手中的点心立刻掉落在了地上!他也猛地站起身来,一颗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因为他终于想起了撞自己的那人是谁!那人他还真认得,乃是郓城县中常年叫卖点心糕点的一人,名叫李三! 李三怎么在这里?!他……他有没有认出自己?!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命案是个通缉犯?!一连串的疑问瞬间冲进了宋江的脑海,让他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起来! 宋江坐不住了,立刻出门去找花荣,他要将这件事立刻告诉花荣,然后自己明天就赶紧出去避一避,以防万一! 花荣正巧还没睡,他对宋江的突然到来也是吃了一惊,待听面色大乱的宋江说完了这事,花荣也是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万一那人真是李三,而他又认出了宋江并且知道宋江是个通缉犯,他便真有可能会去报官拿赏银,而刘高若知道了这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此事! 不过,这一切都是从最坏的角度去考虑的,也不能排除宋江看错了,那人并不是李三,或者就算是李三,晚上光线不好,宋江脸又黑,他也不一定认出了宋江,哪怕就算他认出了宋江,他也不一定会去报官,说不定他只是路过此地,明天就走了也说不定, 花荣便劝宋江道,“哥哥先别急别怕,这两日你先待在家中不要外出,我派人出去找一找这李三,再安排人去那刘高那里探探消息,看看是否有人去报官,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不过就算不幸被哥哥言中了也没关系,有我在,谁都不敢进府来找哥哥的麻烦!哥哥安心就是!” 宋江听了这话才略微放心了些,接下来一夜无语。 然后从第二日开始,花荣派出了许多人秘密在城内寻找那李三,并多方打听刘高那里的动静,但一连三日之后,根本没有在清风寨内再发现李三的身影,而刘高的衙门内也是一片风平浪静,连个击鼓鸣冤的都没有, 花荣由此推断估计要么是宋江看错了人,要么就是那李三真的只是路过,现在早已离开了清风寨不知去了何处, 宋江也不由信了几分,略微的放宽了些心, 又过了七八日后,整个清风寨内依旧是一片风平浪静,一切都跟在灯会举办之前一模一样,尤其是刘高那边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对刘高这人,花荣可是比较了解的,刘高纯粹是个草包,若有这样的消息被他知道,就凭刘高那厮他肯定早就按耐不住要行动了,根本没有这么久的耐心! 花荣于是彻底的放下心来,可宋江还是无法彻底放心,依旧一步也不敢迈出花府, 花荣真是哭笑不得,不知宋江何时怎么变得胆子这么小了,便强拉宋江出去转了几圈,结果还真是什么事也没有, 宋江也有点不好意思,不想花荣由此看不起自己,便强自鼓起勇气又自己出去在花府附近转了转,只见街上一切都照旧着,他这才确信自己真的是小心谨慎的有些过头了,才终于彻底的安下心来, 宋江自嘲的苦笑一声,这便哼着小曲转身往花府的方向走去了, 只可惜宋江的背后没有长眼睛,否则他一定会看到,就在他的正后方离他不远处的一颗树后,庞万春看着宋江的背影,嘴角突然露出来一丝得意的微笑,然后他便转过身来对着一个人说道,“教给你的都记住了?” 那人赶忙点头恭敬的说道,“小人都记住了,小人一定能办好这事!” 庞万春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事成之后,你会得到一大笔赏银,然后你就可以和你的家人带着这笔钱远远的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舒舒服服的过完下辈子!记住了吗?李三!” 李三心中大喜,强压着心头的兴奋又道,“不敢不敢,若不是诸位好汉,小人早就死在郓城县的大牢里了,天道军对小人有救命之恩,小人愿意为诸位好汉效犬马之劳!” 庞万春一笑,“去吧!” 李三应了一声,立刻转身朝着城北刘高府衙的方向急步走去了……。 www.ptwxz.com 436,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21) 更新时间:2012-08-19 (不好意思临时有事回来晚了) 无论任何时候与任何事,最真实的谎言永远都是真事,因为只有真事才不会骗人,也才最具有蒙蔽性, 庞万春便是利用的这一点,故意让李三跟宋江碰个照面后却什么事也不让它发生,既不让李三再露面,也不去刘高那里告发宋江, 如此一来,花荣既找不到李三的踪迹,又在刘高那里觉察不出丝毫的异常,这便成功的蒙蔽了花荣与宋江的判断,让他们真的误以为只是虚惊一场而已,于是这个时候也就成了最佳的行动时间! 整合六年一月二十六日一大早,已经彻底失去警惕心的宋江如在灯会之前一般早早的出门散步, 因为李三事件,宋江着实在花府内憋了十天,如今终于已经证实是虚惊一场了,宋江心情大好,哼着小曲一路沿着前段日子已经走过许多次的路线往城中心走去,此时天刚蒙蒙亮,整个街上都是静悄悄的并没有多少行人,这也是宋江总愿意这个时候出门的原因,自从被通缉之后,宋江就不大愿意往人多的地方凑了,此时这般人影稀疏的街上正是最让宋江感觉安全的环境, 但当他刚刚走过一个拐角正要再走两条街便返回花府时,突然,他刚刚走过的一间院子的门不声不响的打开了,紧接着就从里面蹑手蹑脚的走出来七八个人,这七八人没有进行任何言语以及眼神上的交流,就像是排练好了一样都轻手轻脚却动作迅速的朝宋江而去, 宋江只觉好像是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立刻有所警觉连忙回头看去,只可惜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眼前一黑,然后便失去了只觉, 几个人立刻抱起宋江便快步又进了那间院子,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了院门口,还是那几个人抬着一个布袋走出了院子,他们将布袋装上车,马车再度启动,直直的朝着清风寨知寨衙门的方向驶去了,街上也立刻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 一盆冰冷的凉水浇下,宋江立刻惊醒了过来! 他先是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的捆缚起来,接着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顿时整个人就如同坠入冰窖一般禁不住打了一个深深的冷颤! 当了那么多年的押司,这种地方即便构造有所不同他也是一眼就能认出,这里是牢房,而且肯定是官府的牢房! “宋江!你可知罪?!”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又让宋江直如被雷击一般浑身一颤!他立刻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一名满脸阴笑,身穿官服的白面中年男子正坐在一群捕快的中间, 那人看着宋江惊呆的表情又是得意的一笑,笑意中尽是一股莫名的兴奋与阴冷, 虽然从没有见过此人,但宋江还是立刻猜出了这人的身份,他肯定是花荣嘴中常说的那个刘高! 完了!自己还是出事了,而且还是被这刘高给抓住了!宋江心中一片绝望! “宋……宋江?小人不叫宋江,小人叫宋山呐!”宋江虽已明白了自己目前的处境,但他还是不想就这样束手就擒,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捉住多久了,但自己迟迟不归肯定已经引起了花荣的警觉,自己能拖延一点时间就能给花荣想办法救出自己再多争取一些时间!同时,宋江心中还不由升起了老大一个疑问,自己究竟是怎么暴露的? “哼!宋江!少给本官狡辩!本官若无确凿的证据会乱抓人吗?来啊,把那人叫来!”刘高冷哼一声喝道, 接着就见牢门打来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只是来路较黑,宋江并不能立刻看清那人的样子,直到……那人走了进来! 是李三! 宋江恍然大悟!原来还是因为李三!哎呀!自己到底是毁在了那件事上! 现在宋江真恨不得将李三碎尸万段!看着李三的目光中似已喷出了熊熊的火焰! 李三却也不看宋江,直接对着刘高跪倒道,“草民李三拜见大人!” 刘高点点头,一指宋江道,“李三我问你,你认不认得此人?!” 李三看了宋江一眼立刻点头道,“认得!他叫宋江,原是郓城县押司,后来杀了人就畏罪潜逃了,郓城县中对他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高哈哈大笑一声,又对宋江喝道,“宋江,你可都听到了!识相的就赶紧认罪,否则可别怪本官手下无情了!” 宋江知道,现在狡辩再也没用了,但他却也认罪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因为一旦认罪的话,势必就会牵扯上花荣,但不认罪……,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刘高看着宋江又是得意的一笑,语气却一缓说道,“宋江,本官知道你的难处,本官告诉你,你对本官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你能把花荣如何包庇你的事都说出来,本官可以保证你绝对没事!” 宋江听了心中不由一沉!原来刘高捉自己的目的果真是花荣!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对花荣,宋江却绝不愿背叛他!尤其是自己的一家老小还在花府,背叛了花荣,自己的一家老小也就跟着一起遭殃了! 宋江把心一横,突然大叫一声,直把刘高吓了一跳,接着就见宋江哈哈大笑并胡言乱语起来, “我叫宋山!我是大宋的一块山石!” “不!我是玉皇大帝家的石头盆景!我也是神仙!尔等凡夫俗子还不快向本仙跪拜!” “急急如律令……!” ……, 刘高与众人愣愣的看着宋江发了疯的乱叫,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刘高的表情也立刻变得怒不可遏起来,只要是傻子就都能看得出,宋江是在装疯! 刘高阴沉着脸指着宋江暴喝道,“来啊!用刑!给我狠狠的打!” ………………, “我……我是……凡夫俗子敢打神仙……我定会叫玉皇大帝将尔等……,” 遍体鳞伤的宋江头一沉就没了动静, 立刻有人上前一探宋江的鼻息对刘高道,“大人,这人昏过去了!” 刘高的脸色愈发的阴沉起来,他恼怒的走来走去,早已处在了暴怒的边缘,正在此时,突然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一人来到刘高身前急报道,“大人,花荣来了!” 刘高脸色顿时一变,暗道花荣来的真是快!急忙问道,“来了多少人?” “来……来了不下百人!”那人颤声回道, 刘高心中一惊,又是怒道,“花荣敢强抢不成?!他眼中还有王法吗?!”不过话虽如此,他的声音中分明的流露出丝丝的颤抖,很显然,他虽然嫉恨花荣,却也有些害怕花荣, 旁边一名亲信赶忙上前道,“大人莫急,花荣定不敢怎样,除非他想造反!不过既然已经被他知晓了,咱们索性把事情挑明,反正咱们有人证,这宋江也绝对变不成宋山!只是可惜这人却是个硬骨头,只要他不承认,花荣就完全可以假托不知情将此事混过去,唉……!但即便如此,花荣想一点腥也沾不上根本不可能,咱们狠狠的参他一本,就算治不了他的罪,把他给降职或者搞到别的地方去还是有可能的!” 刘高细细一想,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便道,“好,就这么办吧,来啊,随我一起出去会会那花荣!” www.ptwxz.com 437,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22) 更新时间:2012-08-20 刘高先将已经昏死过去的宋江收入牢房,然后就带着众人急匆匆去见花荣,结果到了衙门口一看,刘高立刻就禁不住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只见衙门外,花荣全身铠甲,手持长枪骑于马上,在他的身后则是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军士,虽然都没有亮出兵器,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令人不寒而栗! 此时衙门口虽有十几名衙兵守卫着不曾让花荣等人进入,但谁都看得出,只要花荣一声令下,这十几个衙兵根本就是个摆设而已。 此时也已有上百名百姓偷偷躲在一旁观瞧着,等待着看热闹。 花荣一看刘高终于现身了,英俊的脸庞上顿时闪过了一丝杀机,看向刘高的目光中似有火焰喷出一般, 刘高虽然有底气,但在花荣这般目光的注视下还是让他浑身觉得不自在,只见他悄悄避过花荣的目光后才强颜一笑道,“花将军,你这是……?” 花荣冷哼一声,“刘知寨,你为何掳我表亲宋山?!” 刘高故作茫然道,“我抓你表亲?这……这从何说起?” 花荣接着喝道,“今日一早我表哥宋山出门散步,却是一去不回,我几番打听才打听到有人看到他被一群人打昏后绑上了一辆马车,那马车就进了你的衙门!并且还有人看到,绑架我表哥的其中一人就是都头权林!” “哦……,原来如此,”刘高故作恍然大悟,接着说道,“今早我确实命人捉了一人,但那人却并不叫做宋山,而是叫做宋江,乃是济州府郓城县一名押司,后来杀了人畏罪潜逃而被通缉。花将军的意思莫不是说……你的表哥乃是通缉犯?” 花荣闻听此言心底顿时一沉,暗道,“自己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宋江的身份终究还是暴露了,这可怎么办?自己虽然带了这么多人来,却也只能是虚张声势而已,自己只要敢下令抢人,这包庇罪犯的罪名就得落实下来,到时候不但救不了宋江,说不定自己也得搭进去!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确定宋江的安危。” 花荣左思右想,只得先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喝道,“胡说!你抓住的分明是我表哥宋山,哪里是什么逃犯宋江!我虽与我表哥多年未见,但我不信他会杀人,还会负案逃跑!” 刘高心中冷哼一声暗道你就装吧!不过眼看花荣如此表现,刘高也知道自己已经占了先机,也明白花荣肯定是不敢动手了,心中的底气立刻又足了几分,只见他腰板一挺得意的笑道,“是不是宋山本官还不好说,但那人肯定是逃犯宋江!宋江有一老乡李三,就是他向本官告发的宋江,本官已派人去了提点刑狱司,等带回案犯宋江的画像,再与那人比对一下,就可以结案了!” 花荣一听李三这个名字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暗道怪不得这刘高敢这么做,原来果真是掌握了十足的证据! 花荣真是悔的肠子都快青了,怪只怪自己还是太大意了,竟然上了刘高的当被他装出来的假象给蒙骗了!若等刘高的人将通缉告示从提点刑狱司带回来,宋江可就能彻底的被定罪了! 不过花荣虽然恼怒却也并不是特别的担心,原来他这段日子一直在为宋江的事跑动着,上上下下都打点了不少,也颇有成效,已经有人告诉他说现在整个京东西路都已沦陷了,那里的官员死的死,跑的跑,许多证据和案宗都已毁了,大多数案子都成了无头案,所以宋江这事说不定正好可以借着梁山匪来个“查无实据”。而且待到朝廷收复了京东西路,皇帝为了安抚民心必将下令大赦天下,宋江也一定可以借此洗脱罪名! 所以,花荣认为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首先先确保宋江的安全,然后自己再赶紧回去该找关系的找关系,送钱送礼的送钱送礼,且先保住宋江这条命再说! 花荣想毕便道,“我先问你,且不论你捉住的那人是宋山还是宋江,他现在如何?” 刘高虽然底气足,却也明白现在还不是可以随意刺激花荣的时候,这种武夫可不经刺激,真要惹急了他,他说不定真敢动手,便道,“当然是好好的收押在牢房之中,本官身为知寨,自有捉拿逃犯的职责,但要怎么处置他,却还是要听提点刑狱司的。” 花荣听出了刘高话语中的所流露出来的对自己的忌惮,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暗道今日带兵前来看来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效果,对付刘高这种草包加怂蛋,你只有越强硬他才会知道收敛。 “我要见一见那所谓的宋江!”虽然刘高这么说了,但花荣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刘高怎么敢给花荣看宋江现在的样子?他连忙故作平常道,“本官还没审讯完,不便将案犯带出牢房,以免出现意外或使他与他的同伙串供!这个道理花将军不会不懂吧?” 花荣听了不由一愣,你还真别说,这个理由倒还真说得过去,刘高所说的“同伙”分明就是自己,若真证明宋江就是宋山,自己现在见他还真有点说不过去,更会给以后带来些麻烦, 刘高句句占理儿,花荣也只得无奈的点点头,却又冷冷的看了刘高一眼,只见他突然一挥长枪,长枪呜呜作响带起一阵枪风,虽然距离刘高还有七八步远,却依旧吓得刘高禁不住面色一变倒退一步, 花荣见状哈哈大笑一声,接着转头对着四周围观看热闹的百姓高声喝道,“都给我听好了,我不管是谁绑架了我表哥,他若没事还好,他若是掉来一根头发,可别怪我花荣手下无情!” 说罢,花荣一扬长枪一声令下,“走!”这便带着一百多名军士调转方向朝着来路而去, 刘高可已经气得鼻子都快歪了,花荣刚刚的话分明就是在威胁自己,刘高心里那个窝火啊,暗道自己堂堂正知寨,又是手握副知寨包庇罪犯的证据,明明应该是自己威风才是,如今却还是被那副知寨**裸的给威胁了,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高用无比仇恨的目光看了一眼花荣的背影,然后就气得脸色煞白的往府内走去,一帮亲信与护卫连忙跟上,却是谁也不敢说话,唯恐触了刘高的霉头, 只见刘高走出十几步后突然又停下了脚步,然后便是如同抓狂一般朝天大吼一声,“花荣!你等着,我要你好看!!!” 正在此时,身后战战兢兢的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却依旧还是刚刚为刘高出谋划策的那名亲信,只见他眼珠一转上前道,“大人,在下有办法给您出口气!” 刘高先是一愣,随即喜道,“于兄有何妙计?”这于汉森平日里不言不语的,这次却不知怎么了,一会就是一个主意, 于汉森阴笑道,“大人,应该不出半日咱们的人就能从提点刑狱司回来了,到时候只要一确定了宋江的身份,那花荣甭管知情与否,案犯一直住在他府上这事可是全城人都知道的,这一点他是无论如何也抵赖不了的!他花荣不是狂吗?大人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以查案为名带人去他家中搜查案犯宋江的东西,花荣若敢阻拦,就是阻挠办案,加上窝藏案犯这一条,又够咱们参他一本的!他若识相没有阻挠,咱们就把他家里翻个鸡飞狗跳,掘地三尺!让他敢怒而不敢言,气死他也不敢怎么样咱们!大人您觉得呢?” 刘高一听心中顿时大喜,一拍于汉森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汉森此计甚妙!” +++++++++++++++++++++++++++++++++ 花荣回到家中,宋太公与宋清等人早已等的心急火燎,坐立不安,一看花荣回来了都赶忙迎了上去急问宋江的情况, 花荣叹了口气便开始专拣轻的说, 宋家人虽然一听宋江被捉了都是大惊失色,但听着花荣极有把握的保证后也安心了不少,如今急也没用,凡事还是先听花荣的安排吧。 就这样过了大半日之后,花荣和花小玉正与宋家人在客厅商量事情时,突然,花府的下人惊慌的跑进来禀报说外面来了一大群捕快,为首者正是刘高! 花荣面色一变就快步去了大门,花小玉也跟了上去,二人来到府门处果然见到刘高带着许多捕快和衙兵来到了府外,一如上午时花荣带兵去知寨衙门的样子, 刘高一看花荣出来了,先是两眼冒光的看了花小玉一眼偷偷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就冷笑一声拿出了一系列证据证明了宋江就是逃犯,而且宋江就是宋山的事实! 然后刘高就道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只听他冷笑道,“花将军,既然宋山就是逃犯宋江,那他的住处就必须搜查一下,还请花将军能够配合!” 花荣一下子就猜到了刘高的目的,心中顿时勃然大怒,这等屈辱岂是他这等英雄能够忍受的?!他刚要发作,却只听……。 www.ptwxz.com 438,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23) 刚刚那十几名州兵已经尽数被石勇等人斩杀,但从城内及城墙上赶来增援的州兵已是越来越多,短短一会功夫就已到达了近两百人, 石勇大吼一声,亲率六十多人在城门洞前面方圆七八步的范围内对城门洞形成了一道保护圈,直接与那些州兵展开肉搏战。剩下的十几人则牢牢守在城门洞内,依靠弓箭射杀州兵。 州兵一看石勇等人只有几十人,而自己这边有数百人,自信心爆棚,全然没把梁山众人放在眼中,只如潮水般奔涌过来,妄图一举击溃梁山众人夺回城门。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错了,梁山众人虽然只有几十人,却各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并且他们背靠城墙,根本不用担心腹背受敌,全都勇猛的与州兵战在一起!石勇更是奋不顾身,刀刀狠辣,转眼就被他砍翻了三人,其余**营将士目睹自己连长的勇猛,也是精神大振,呐喊着拼命杀向攻来的州兵,一瞬间,州兵虽然几倍于梁山众人,但却被梁山众人硬生生的阻断了攻势,几十名州兵瞬间被砍翻在地,而守在门洞前的弓箭手也不含糊,飞箭不断,一会功夫就被他们射死射伤了十几人! 不过,州兵实在太多了,待他们稳住阵脚,石勇等人立刻陷入了一人独占对方两三人的境地,很快,**营一名士兵不慎被从背后偷袭的一刀砍中了小腿,剧烈的疼痛使他忍不住跪在了地上,仅仅就在这极短暂的一瞬间,又有一刀砍向了他,顿时将他砍翻在地,立刻就有几名州兵上前对他就是一阵乱砍……。 随着时间的推移,**营在给州兵造成巨大伤亡的同时,自己这边也接连有人负伤或战死,对城门的保护圈也越来越小了,就连石勇也负伤了伤,鲜血浸湿了左臂军装, 但首先撑不住的却是州兵,原来躲在远处的张叔夜一看虽然敌我双方各有损伤,但很明显城门前倒地的人依旧以州兵为主,现在他最缺的就是兵,一见此景不由大为心疼,立刻下令众州兵后退,同时命一队弓箭手列于阵前对着城门乱射起来, 嗖嗖嗖……!箭雨袭来,立刻就有几名**营士兵中箭倒地,石勇一刀将射向自己的一箭格飞,然后大吼一声,“退回城门!” 梁山众人立刻扶起受伤的同伴往城门洞退去,但州兵的弓箭依旧密集,石勇又大吼一声,“拿尸体挡!” 梁山众人迅速反应过来,立刻抱起已死的州兵,甚至是战友的尸体挡在了身前,为自己形成了一道肉盾,待众人全部退回到城门洞前后,几十具尸体便在前面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尸墙! 一会功夫,张叔夜一声令下,弓箭手停止了射击,只见城门洞前已是箭林密布,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而在城门洞内却是一片死寂,只能看到被射成刺猬的几十具尸体将城门洞挡了个严严实实, 张叔夜一挥手,几十名州兵重新小心翼翼的往城门洞方向走去,但当他们刚来到城门洞前几步远时, 突然,只听尸墙后一声暴喝,就见一具尸体突然飞起砸在了最前面的一个州兵身上,紧接着,一个已满身鲜血如同血人的大汉又冲了出来,举刀砍向最前面的几名州兵,此人正是石勇! 同时,几乎在毫秒之间,一具又一具尸体被扔了出来,**营众将士们重新呐喊着举刀杀出城门洞,有的人身上还插着一两支箭! 梁山众将士重新与州兵战在一起,他们一个个已是杀红了眼,气势更胜刚刚! 一名州兵趁着石勇不注意,一刀砍在了石勇背后,石勇大吼一声,往后一刀挥出,竟将那人拦腰劈成两半! 一名天道军将士在一刀砍中一名州兵后,由于太过用力,刀竟无法从那人的尸体中拔出,旁边州兵趁机杀向他,正好一刀捅进了他的腹中,这名州兵一喜,但他刚抬起头来却惊呆了,只见那名**营士兵居然不顾腹中之刀,一下子往前抱住那名州兵,满来狰狞如同野兽一般张开大嘴一口咬在了那名州兵的脖子上,血柱喷激而出……, 一名身中四箭的**营士兵在砍杀完一名州兵后再也无力将刀拔出,旁边一名州兵刚要上前砍他,却见他腾空而起一把将那州兵扑在地上,然后一把将深深射入自己背上的一支箭连着血肉拔了出来,拼命插进了那名州兵的头中……。 ……, 张叔夜的眼中也不由闪过了一丝敬佩,他当地方官几十年,见过或剿灭过的贼寇不下十几次,还从没见过像这种勇猛无畏并具有极强纪律性的贼寇,如果梁山贼寇都如他们一样的话,那朝廷一万大军的失败好像也不是偶然的事情, 不过,时间已经不等人了,张叔夜下了狠心,一声令下,“去把城西三百人全部调来!”现在绝不能再在乎伤亡了,必须立刻杀死这几十个贼寇,夺回城门! 半柱香后,石勇大吼一声又将一名州兵砍翻在地,在身上四处刀伤的剧痛下,石勇终于一泄力单膝跪在了地上,他艰难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只见原本八十多名兄弟现在只还有三十人依旧在战斗着,几乎所有人都受了伤,所有人都如血人一般,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但他们也成功的砍杀了一百七十多名州兵!挡住了对方三次的冲击!城门还依旧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石勇一咬牙,重新站了起来,提着已经砍翻了刃的大刀摇摇晃晃的怒视着几名只看着自己,却不敢上前分毫的州兵! 但就在此时,只见在远处突然又来了一群州兵,人数足有三四百人! 敌人的援军终于到了! 石勇愣了愣,突然伸手举起刀大吼一声,“死战!死战!” 那三十多名**营将士同样举刀大吼道,“死战!死战!” 说罢,梁山众人再度聚集在一起摆好阵势,努力支撑着遍体鳞伤的身子,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前方,提刀等待着,等待着迎战那三百名州兵! 只见在满地尸体的城门前,他们虽然只有三十几个人,所带来的气势却像是三百人,三千人,甚至三万人一样! 远处的张叔夜目睹此景彻底惊呆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深深地冷颤,呼吸也逐渐粗重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贼寇吗?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强悍不惧生死的贼寇?!像他们这样的战士,他张叔夜也只在书中见到过描写,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真的能见到! 他们虽然是贼寇,却……称得上真正的勇士! 三百名州兵已经冲过了张叔夜,朝着石勇等人冲去了, 张叔夜不由闭上了眼睛,他不忍心再看了,他不忍心看到这群绝对称得上虎将狼兵的勇士被不可避免的全部杀死, 只是,正在此时,大地似乎轻轻的震动了一下……。 张叔夜猛地抬起头,用无比惊讶的目光看向了前方……! www.ptwxz.com 439,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24) 更新时间:2012-08-22 一大队人马突然来到,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清风寨的城防军赶来了,在刚刚这么一会功夫中,刘高带人搜查花府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军中, 清风寨守军大部分都是花荣的手下,而且都知道花知寨与刘知寨不和,今天早上花知寨更是还带了百十来人去威逼刘知寨,没成想仅过了半日这刘知寨就来报复了, 众将一听这个消息还了得,他们自然是向着自己的上司花荣的,刘知寨如此欺辱花知寨就是欺辱他们!众将士这便一呼百应,五六百守军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赶来给花荣助阵了。 当然,虽然花荣治军严谨,始终将大部分清风寨守军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但他毕竟只是个副知寨,还不是名义上的清风寨最高长官。而刘高虽然是文官,并不直接管辖清风寨守军,却是名义上的正知寨,所以守军军官之中明着暗着的自然也有忠于刘高的人,这些人平日里既替刘高监视和制约花荣,也多有拉拢花荣手下军官归顺刘高之举。此刻他们一看忠于花荣的都去给花荣助阵了,自然不能装成个没事人,也都一起前来看看相助刘高, 结果刘高一眼就看到了忠于自己的几名军官,不由大喜,这些人一来,就算花荣功夫再高也是势单力薄哈翅难逃了!刘高也立刻迎了上去。 且说众军官与军士来到此处一看花荣正被刘高手下包围起来围攻着都是吃了一大惊!两位知寨虽然不和,却还远未到刀兵相向的地步,就像今天上午时,花荣都带兵去找刘高了不也没发生什么吗?怎么此刻刘高竟敢围攻花荣?究竟是刘高疯了还是发生了什么?! 忠于花荣的众将士虽然疑惑,但见花荣被困都是气得大怒,他奶奶的敢欺负我们长官,都活的不耐烦了!这便要上前相助花荣。 可就在此时刘高已到近前,他一声喝到,“众将士听令,花荣勾结梁山贼寇,本官现在以清风寨正知寨的名义下令尔等擒住花荣将他归案!” 众将士一听顿时大吃一惊!什么?花荣勾结梁山贼寇?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立刻就有花荣的死忠嚷道,“刘大人,你说我们长官勾结梁山贼寇,可有证据?”你说我们长官勾结梁山贼寇就勾结啊?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们的! 刘高一扬手中铜牌道,“这是本官从花荣府中搜出来的证据,花荣的表亲宋山,也就是那宋江就是梁山贼寇,花荣窝藏贼寇证据确凿!再者说他若不是心虚何必拒捕并殴伤官差?!如今朝廷正在全力缉捕梁山贼寇,胆敢勾结梁山贼寇都是死路一条,还要本官解释的更清楚一些吗?!” 这下就连花荣的死忠军官们也都哑口无言了,暗道怪不得刘高敢……,若是别的事还好,他们自然不怕,可这事……,若花荣真的包庇了梁山贼寇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呀! 刘高眼看花荣的人都犹豫了,心下顿时一松,接着就朝军中自己的人使了个眼色, 忠于刘高的几名军官立刻会意,都对着刘高抱拳道,“我等愿遵从大人将令!” 刘高满意的点点头,再看向剩下的军官,只见那些人都是阴沉着脸不发一言,再无一人表态愿意听从自己是命令。原来,虽然刘高说的信誓旦旦,但这些军官都是与花荣朝夕相处多年的老部下,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是深深钦佩着花荣的为人与本领,所以即便花荣真的勾结梁山贼寇犯了大罪,现在要他们对付花荣他们也是下不了手的! 刘高不满的冷哼一声,也没再强逼这些人,这些人不愿对付花荣就算了,只要他们现在能不帮着花荣就行!他接着又一声令下,忠于刘高的几名军官便带着他们的部下大约有七八十人拔出兵器加入了围攻花荣的战局, 有这几十名军人的加入,花荣的处境立刻变得险恶起来,他毕竟只是想冲出重围而不想杀人,所以出手多有顾忌无法施展真正的绝技,同时还要保护身后的花小玉,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花荣的体力也渐渐的到达了耗尽的边缘。他也早已发现了自己的手下都来了,但对于他们的袖手旁观,花荣并不怪他们,毕竟自己现在背负着勾结梁山贼寇这个大罪的嫌疑,他们能顾念多年的交情没有对付自己,花荣已是非常的感激了。 而围攻他的众官差与军士都已看出花荣不敢对他们下死手,对花荣的忌惮就减轻了许多,花荣不敢对他们下死手,他们却没有这个顾忌,都是一刀一枪转朝花荣下死手! 花荣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一招一式攻击的速度与力度都下降了许多,他的变化立刻被紧跟在他身边的花小玉察觉到了,花小玉心中焦急万分,她知道,就是因为有这个“拖累”才使得大哥无法全力施展,否则大哥早就能冲出重围逃走了! 花小玉看着花荣奋力拼杀保护自己的背影,眼中禁不住浸满了泪水……, 一瞬间,花小玉下定了主意,她突然坚定的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花荣同时对花荣喊道,“大哥,你别管我了,你快走!” 花荣听到身后花小玉的声音大惊,他转头一看才发现花小玉已经远离了自己的,而且已经陷入了几个人的围攻之中! 花荣明白花小玉的意思,心中急的如火焚身!小妹啊小妹,大哥怎么能丢下你?! 花荣大吼一声一脚踢开一名捕快就要往花小玉那里冲,可接着就有更多的官差与军士挡在了他与花小玉之前,使得他与花小玉的距离变得更远了……。 刘高见状哈哈大笑一声大喊道,“都听着,别伤着花小姐,捉活的!”然后他又对花小玉淫笑道,“花小姐别害怕,你大哥的事不关你的事,我与你大哥同僚多年,交情没的说,就算你大哥没了,本官以后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照顾”二字刘高尤其加重了语气,其中的**之意表露无疑! 花荣一听顿时勃然大怒!若说这世上什么是对花荣最珍贵的,那非是花小玉莫属,谁若敢欺负花小玉,花荣便是拼了命也要为她讨回公道,但同时,刘高的话也令花荣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原来古代官员如果犯了大罪牵连了家族的话,即便家人能保住命却也逃不过沦为官奴的命运,一旦成为官奴便再无任何希望可言,男女世代为奴,律比牲畜,尤其是女眷,运气好的被人买去当作奴婢,或许还能混口饭吃苟且一生,运气不好的就会沦为别人的玩物甚至妓女,简直生不如死! 如果自己真被冤枉治罪了,那等待花小玉的命运是什么……,花荣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花荣大吼一声,更加拼命的想冲去花小玉那里,可随着刘高的命令,上百名官差军士已经有意识的将花荣与花小玉隔开来,花荣虽然又打翻了几人,但与花小玉的距离却更远了……, 在花荣的眼中,在层层人墙之后,花小玉的身影时隐时现,娇弱的身躯吃力的反击着,美丽的脸上似乎写满了绝望……! 终于,花荣彻底爆发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有什么顾忌了,自己再这样下去,小妹必将落入刘高那奸贼手中……! 罢了罢了!从此带着小妹浪迹天涯吧! “啊……!”花荣大吼一声,对着身旁一名官差一刀劈下! 噗!血花飞溅,好大一颗人头腾空而起! www.ptwxz.com 440,庞万春佳人再聚,小李广梁山归位(1) 更新时间:2012-08-23 (好吧,不偷懒了,改题目!) 花荣终于下定了决心,如一头亮出了獠牙的猛兽冲向了敌人,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瞬间砍翻了七八个人!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官差军士大吃一惊,他们万没想到花荣居然开始下死手了,而且开了杀戒之后的花荣竟是如此的恐怖,众人惧从胆生,再也不敢像刚刚那般猛攻花荣,并且都吓得开始往一边躲去,只听咋呼声,却鲜见有人敢上前跟花荣硬拼。 而此刻已大开杀戒的花荣再无丝毫顾忌,虽然依旧孤身一人,但火力全开的花荣又怎是这群衙兵捕快所能抵挡的?趁着众人都被他震慑住的这个机会,仅仅一会功夫居然就被他杀到了花小玉那里,又砍翻了三人后终于重新护住了花小玉!也幸亏花荣决断及时,若再晚个片刻,只怕花小玉就真已落入众衙兵捕快之手了。 “大哥……,对不起。”花小玉一脸的愧疚, “小妹,跟紧了我!莫再做傻事!”花荣淡淡道,并无丝毫责怪她的意思, 花小玉也知今日之事已难善后,大哥现在已无回头路可走了,既然如此,做妹妹的就再也不能给大哥添乱了,花小玉乖巧而坚定的点点头,“大哥,你放心,小妹再也不了!” 花荣一笑,这便拉起花小玉重新杀向一边要突围而去! 刘高见状大惊,不过,虽然可惜没有捉住花小玉,但他紧接着心头却又是一阵窃喜,暗道,“好好好,花荣你终于杀人了,你只要杀了人,这个罪你就跑不掉了,今天本官就是将你当场格杀也有理由了!” “花荣拒捕更杀害官差,死罪难逃!本官下令将他当场格杀!快拦住他!杀花荣者,赏三千贯!”刘高兴奋的大声下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官差军士一听可以赏三千贯,对死亡的恐惧瞬间减弱了许多,都鼓足勇气重新开始卖力的围攻花荣,而且立刻收到了成效,花荣与花小玉好不容易杀出来的一条路瞬间又被拦住了, 战到现在,花荣已有些筋疲力倦,即便他再勇猛,以一己之力拼杀上百名敌人难度还是太大了,此时刘高的话反而给花荣提了个醒,他突然拉起花小玉转身朝着刘高的方向杀了过去,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捉住刘高才能靠他逃出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花荣会杀个回马枪,几乎所有人刚刚都杀到花荣的逃路去了,花荣的背后,也就是刘高这边反倒成了薄弱部位,花荣在杀退了几人后已经可以直面刘高所在! 刘高见状大惊,万没想到花荣居然朝自己杀来了,连忙命左右抵挡,左右七八名护卫赶忙上前阻击,却哪里是花荣的对手?双方的距离在急剧的缩短中! 刘高这下可真吓坏了,慌忙往边上跑去,正巧跑到忠于自己的一名军官处,而那人恰巧是弓箭小队的队长,见势不好赶忙下令,“快!弓箭手准备!” 紧接着就见十几名弓箭手军士上前护在了刘高与他身前,拉起弓瞄准了往这边冲来的花荣与花小玉, 花荣虽然恨极了刘高,一见这么多弓箭手也是一惊,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定然会被射成个马蜂窝! 花荣又赶忙停下脚步便要带着花小玉往后退去, 刘高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满眼可惜的看了一眼花小玉便将手抬了起来,一声令下,“给我射……,”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嗖……! 一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箭划破空际突然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朝刘高而去, 刘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只觉喉咙一甜便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怎么多出了一支……箭?! 他拼命的握紧这支箭,想喊话,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除了呜呜的声音就只有鲜血不停的从嘴中流出,仅过了片刻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仰头倒地只一抽搐就没了动静! 花荣与花小玉也都是大惊,立刻抬头朝身后屋顶看去,就只见,一个手持长弓的健硕的身影立于房上正朝这边笑着,又见他一挥手,“杀!” 哗……!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喊杀声突然四起,就只见从四周墙后,房上,树上,街边民舍之中凭空冲出来几十条大汉与众捕快衙兵军士战到了一起!同时还有十几名弓箭手出现在街边建筑上,搭起箭就朝下射,首先解决了那十几名官兵弓箭手! 花荣待看清那人长相顿时一惊,“是他……?!”他心中一动赶紧转头去看自己的妹妹,却见花小玉也在看着那人,目光痴痴……,在她的眼中,一条红丝巾迎风轻轻的飘着,就系在那人的肩膀上,一如两年分别时的那一幕……。 ++++++++++++++++++++++++++++++++++++++ 庞万春此番带出来的这几十人都是从**师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绝对精英,有从**连建立时就在的老兵,很多还是济州府城门争夺战的直接参与者,可以说各个都历经了天道军数次大战,每个人手头都已有不下十几条人命,说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也不为过! 刘高的那上百名手下又怎是这群虎狼之兵的对手,仅仅过了片刻便被天道军众人杀了个血流满地! 而忠于花荣,并不曾参加围攻花荣的三百多名清风寨守军却愣住了,因为他们突然发现自己面临了一个大难题……,那便是这群突然杀出来的人一看就是来救花荣的,那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出来攻杀这群人与花荣?可自己要想对花荣动手的话刚刚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不管?可自己的职责……。 结果就在这么一会犹豫的功夫,庞万春已率领天道军众人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战斗,将刘高的手下杀了个干干净净!众人面面相觑,着实震惊于这群神秘人恐怖的战斗力,随即做出了选择,还是先防守吧!这便都拔出兵器占据有利地形警惕的等待着, 而庞万春刚要带领手下继续攻杀这三百多人,却听身后传来花荣的喊声,“慢!” 天道军众人立刻停下了脚步,庞万春往后看去,就见花荣正带着低着头的花小玉往这边走来, 庞万春首先朝着花荣抱拳一笑,“花将军,好久不见!” 花荣用无比复杂的目光看了看庞万春,“庞万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庞万春解释道,“花将军是这样的,我奉我们统帅之命带人潜入京东东路探查朝廷动向,偶然路过清风寨,就……,”庞万春一停,看向了花小玉,正巧与刚刚抬起头的花小玉四目相对,花小玉慌忙又低下了头,脸上尽是又羞又喜的娇媚,直看得庞万春不由一呆,竟忘了继续跟花荣说话, 花荣心中苦涩的叹了口气,暗道一声完了完了,自己这宝贝妹妹到底还是跟这小子见面了……, 咳……嗯……!花荣没好气的咳嗽一声这才惊醒了庞万春,庞万春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收回,脸色也是一红,这才不好意思的朝着自己未来的准大舅子一笑继续道,“今天来时正巧看到了花将军带人与那狗官对峙,我心中奇怪,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宋大哥已被捉了,我便立刻命手下人都混入城中准备救出宋大哥,却不料又赶上了这事,眼看花将军与……花小姐身处危境,这才贸然出手,还请花将军见谅!” 花荣点点头,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疑惑,但现在却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毕竟自己与小妹的命还是人家救得,“多谢庞……将军救命之恩!”花荣这就要朝庞万春施大礼, “不敢当,不敢当!”庞万春慌忙扶住花荣,心中也有几分做贼心虚,暗道我的大舅子啊,你要知道真相是什么还不得劈了我……。 “你们真的是梁山……军?” “正是!” www.ptwxz.com 441,庞万春佳人再聚,小李广梁山归位(2) 更新时间:2012-08-24 (诸位朋友请原谅我在花荣与庞万春身上写这么多篇章,我实在太喜爱这两个配角了,爱屋及乌,也特别想改变水浒原著上那个连名字都没出现过就被宋江强迫嫁给秦明的可怜女子的命运。请多见谅。再有两章主角就出来了。) “那这块令牌是怎么回事?还有,宋江到底是不是你们的人?”花荣拿出刚刚从已死的刘高那里得来的铜牌问道, 庞万春接过令牌看了看点头道,“没错,这就是我们的令牌,只不过宋大哥并不是我们的人。” 花荣越听越糊涂,“不是你们的人为何会有你们的令牌?!” 庞万春回道,“我们统帅一直想邀请宋大哥入伙,却被宋大哥拒绝了,但即便如此,我们统帅在宋江大哥离开时还是赠给过宋大哥这块令牌,本意是方便宋大哥,也是希望宋大哥有朝一日能回心转意。却没想到竟因它而连累了花将军,这真是……唉,还请花将军赎罪!” 花荣苦涩的摇摇头,看来这刘高今日之举并不是故意冤枉自己,宋江竟真持有梁山的信物,假若说宋江真的是梁山泊的人,自己落得这般田地还不算冤枉,可谁知……唉!宋江啊宋江,你说你没事留着这个东西做甚?这下好了,既害了你,又害了我呀!只是自己应该怪谁呢?怪梁山还是怪宋江?难道这是天意吗?花荣长叹一声,无限落寞。 “不知花将军日后有何打算?”庞万春问道,惊断了花荣的思绪, “打算?”花荣看了看满地的死尸,暗道只怕用不了多久,自己勾结梁山贼寇,杀死清风寨知寨刘高及上百官差的事就要传开了,自己这罪也再无洗脱的可能……,想着未来飘渺的前程,花荣万般消沉的说道,“不知道,也许是……浪迹天涯吧。” 庞万春与花小玉对视一眼,只见花小玉眼珠也红红的,眼中无限依恋与不舍,庞万春心头不由一颤,他沉默片刻突然说道,“不知花将军可有兴趣入伙我天道军?” 花荣听了一愣,入伙梁山泊?这个……还真没想过,经过今天这么一出,自己日后必会被贴上梁山贼寇的标签,与其冒着风险浪迹天涯,倒还真不如干脆就真当个“梁山贼寇”算了。 只是花荣当了一辈子良民与军官,这几年更是在清风寨辖地内拼命剿匪,已经将清风寨辖地内所有贼寇一扫而空,素有“贼寇克星”之称,如今却要他去当贼寇,即便是身不由己,在情感上也让花荣颇为难以接受,花荣不由犹豫起来,又看向花小玉想看看她的意思,却见花小玉正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今找到了庞万春,她巴不得赶紧入伙梁山好跟庞万春在一起呢,直看得花荣心中无限苦笑, 却听庞万春接着道,“花将军有所不知,我家统帅自两年前一别将军后便始终挂念将军,常说将军乃是他此生前所未见之人中龙凤,此次派我来京东东路打探军情便嘱咐我若有机会一定要来拜会将军,并要我向将军传一句话。” 花荣奇道,“什么话?” 庞万春正色道,“我家统帅要我问将军可还记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花荣一惊,立刻回想起了两年前那一幕……,当日里自己还对那屠子的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如今再听,却立刻醒悟出了这句话里面某种不一样的味道……! 庞万春继续道,“花将军,以我对我家统帅的了解,将军在他心中的分量可不比寻常!他常说,他若也能有一位飞将军相助,则我们天道军日后的驱除鞑虏,扬威华夏大计必事倍功半,我认为……我们统帅所说的飞将军就是……花将军您!” 花荣的目光瞬间变得炽热起来,忍不住喝道,“好一个驱除鞑虏,扬威华夏!”他本领高强,精通兵法,志向远大,以“飞将军”李广为偶像,常心怀报国杀敌之念,向往着驰骋塞外,一雪国耻!但现实却是残酷的,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这么多年只能当个小小清风寨的副知寨,怎堪心中苦闷,如今一听这般正对自己理想的豪言壮语精神不由一振! 庞万春点头道,“正是!我家主人常对我说他人生有两大志向,一是杀尽天下贪官污吏,让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这第二就是驱除鞑虏,扬威华夏!不但要收复我燕云十六州,更要光复我大汉大唐的万里河山故土!” 花荣直听得热血澎湃,一把抓住庞万春的手急问道,“这都是真的?!” 庞万春无比认真的点点头,“我庞万春敢拿脑袋担保,若有半句谎言,这颗头颅双手奉上!” “好!”花荣激动的大喝道,“我愿意入伙!” 庞万春闻言大喜,心里也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大舅子入伙了,我的幸福生活也要开始了……,庞万春偷偷瞄了花小玉一眼,四目相对的一对男女又都脸色一红慌忙躲闪了彼此的目光……, 咳咳……,花荣尴尬的故作无视中, 尴尬……无限尴尬……庞万春赶忙又一指那三百多名清风寨守军的方向掩饰尴尬问向花荣道,“大舅……哦不,花将军……他们怎么办?” 花荣往前走了几步,面朝众人,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划过,他很满意的发现,所有人在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并没有多少敌意,有的还是那种熟悉的尊敬与服从,当然,还有一丝迷茫与恐惧, “诸位兄弟,谢谢你们刚刚没有对我动手,谢谢……!”花荣真诚的高声说道,许多人都立刻惭愧的低下了头,虽然他们刚刚没有听命刘高攻击花荣,但对落入危难的尊敬的长官采取“袖手旁观”也是一种背叛……, “我花荣阴差阳错蒙受了不白之冤,而我之所以拒捕,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狗官刘高的为人大家都知道,我若落入他的手中,莫说是洗脱冤情,也莫说自己和家人会遭受什么折磨,便是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个疑问,还请诸位兄弟能够理解!” 许多人立刻都轻轻的点了点头,刚刚花荣的表现他们是看到的,一直没有下过死手,直到被刘高逼迫才不得不痛下杀手的。 花荣继续道,“只是……我花荣已经再无回头的可能,今日之事,我花荣一力承担,与诸位全无关系!诸位兄弟若可怜我花荣,就请你们让出一条路来,若不愿可怜我花荣,还想拿住我花荣去交给朝廷换来荣华富贵的话……那就来吧,我花荣绝不反抗!” 庞万春与花小玉一听顿时一惊,正要上前相劝花荣,却被花荣伸手制止了,只见花荣又上前走了两步,面对众人挺胸背手而立,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所有人都在看着花荣,心中天人交战, 片刻之后,突然,几名军官在彼此看了一眼后居然都单膝朝着花荣跪了下去,其中一人对花荣抱拳道,“将军!我等多年来蒙您关照,受您恩惠,怎能对您下手!刚刚没有施救将军已是惭愧至极!如今就更不会对您动手了,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日后必会怪罪下来,与其被朝廷治罪……我们……我们愿追随将军!” “我等愿追随将军!”所有军士都单膝跪下高声道, 庞万春心头一动,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花荣是奔着这个目的去的,啧啧……姜还是老的辣,大舅子真不愧是大舅子, 花荣面色一喜,立刻上前扶起众人,“好,承蒙诸位不弃,从此同生共死!” “愿与将军同生共死!”众人齐声高喊! www.ptwxz.com 442,庞万春佳人再聚,小李广梁山归位(3) 更新时间:2012-08-25 花荣既已入伙,庞万春立刻用飞鸽向郑飞传去了这个消息, 同时,趁着清风寨的事还没有传出去,花荣立刻下令清风寨守军一面全城搜捕刘高的亲信,一面封锁了城池,以战备的名义只许进不许出,清风寨实际上已落入了花荣的控制之中! 花荣与庞万春又赶去刘高的衙门大牢中救出了宋江,花荣原本对宋江颇有怨言,结果一看宋江遍体鳞伤的样子,知道他是遭到了刘高的拷打也没有出卖自己,气便消了一大半, 而宋江见到庞万春也是大惊,然后在听了事情的经过后,宋江这才明白刚刚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因为自己的无心之举差点害死花荣,也是对花荣愧疚万分,而对花荣已经决定入伙梁山一事,宋江在吃惊之余也迅速做出了选择,当即表示也要入伙梁山,庞万春当然也不会拒绝。 花荣原本要先带宋江去疗伤,但宋江却央求他要先将那李三找出来,宋江可是恨透了李三,认定了若不是李三便不会有今日之祸,花荣也有几分恨那李三,便同意了宋江的请求,可花荣在下令全城搜捕李三后却怎么也找不到李三的身影,李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花荣与宋江只得以为李三要么是躲起来了,要么就是刚刚趁乱已经逃出了城,此事只得作罢。 再后来刘高的人基本上都被抓住了,一清点人数,连刘高的老婆都被捉住了,却唯独少了一个叫于汉森的人,当然,那人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花荣与宋江也没太在意, 接下来按照惯例,庞万春火速召开公审会,刘高及他的走狗这些年在清风寨贪得无厌的欺压百姓钱财,乱行法度无恶不作,做尽了坏事,早就被百姓所嫉恨,百姓们一听刘高已死,还要公审刘高的走狗,都是拍手称好,奔走相告,全都前来告状, 而在听取了百姓的诉冤后,庞万春当即下令,凡是罪大恶极的全部都被当场处决,其中就包括逼死过两个丫鬟的刘高之妻,罪轻的则按罪行程度分别赏了不等数量的风火棍,直打得他们皮开肉绽,哭爹喊娘,清风寨百姓欢声雷动! 花荣与庞万春又从刘高府中搜出来刘高搜刮的万贯家财,再加上清风寨的府库官银,数目也着实不少,两人一商量,接着就拿出来一部分先赏了天道军众人与清风寨众守军,以安军心,剩下的则都封存起来,准备带回京东西路当作花荣的见面礼。 忙完了这些,众人将简单疗好伤的宋江接回府中,惊魂未定的宋家人见了宋江的模样都是与他抱头痛哭起来, 花荣则赶忙劝住众人,说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虽然清风寨已经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收拾好东西,然后趁着朝廷在有所反应前连夜赶往京东西路。 宋江也适时的向父亲宋太公坦诚了他决定返回京东西路入伙梁山的事, 宋太公一看如今的形势,也明白经此一事,宋江与宋家人已被朝廷认准了梁山贼寇的身份,这件祸事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只得无奈的改变主意,同意返回京东西路并让宋江入伙梁山, 接下来,宋家人与花荣等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家中细软财物,天色也刚好黑了下来,花荣命人取来朝廷军服给庞万春及天道军众人换上,留下几名天道军士兵继续守住城门,严防城内的人跑去官府那里透风报信,这便率领军队带着所有家眷连夜开拔赶往了京东西路, 夜中行军自然无事,等到了白天,由于他们都是身穿朝廷军服,花荣的大名又在四方州县早已闻名,所以一路上即便碰到了一些官军的关卡,但在花荣自称是奉朝廷之命要火速赶去增援边防后也未引起官军的怀疑,很顺利的通过了许多关卡。 当然,他们也碰过警惕性很强的小股官兵,结果自然都命丧于庞万春等人的突然袭击之下! 与此同时,远在数百里之外的郑飞在得到庞万春的传书后也是大喜,他连夜赶往兖州,点了两万人马后就要亲自赶去接应花荣一行人, 驻守在边防线上的官军一看从京东西路那边浩浩荡荡杀来了数万人马,还以为是梁山贼寇要大举进攻了,都吓得赶忙退回城寨并紧闭城门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结果却见梁山贼寇根本没有攻城,而只是像恐吓一般的只是将朝廷各路人马都逼回了营寨与城池后就在野外驻扎了下来,既像是要打持久战,又似乎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朝廷各路军队虽然都感到无比的疑惑,却是谁也不敢出城来战,唯恐这是梁山贼寇的什么奸计。 终于,在第二日的下午,天道军派出的斥候发现了花荣与庞万春等人的身影,然后立刻引着他们来见郑飞, 花荣原本以为所谓的天道军不过是一群勇猛的江湖好汉组成的莽夫之军,这种莽夫之军战斗力肯定很强,却也有许多缺点,比如军纪差,比如军容涣散等等,全凭一腔勇猛上阵杀敌,他也做好了等加入天道军便要好好施展本领,用最“专业”的训练手段来训练所谓的天道军,但此刻他来到天道军阵前一看,只见天道军数万人全都列阵齐整,装甲精良,气势惊人,不由大吃一惊,他立刻看出这支军队绝不是什么乌合之众的莽夫之军,实乃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暗道怪不得朝廷丢掉京东西路丢得这么干脆,原来梁山贼寇竟是这样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花荣由此赶忙收起了轻视之心。 再看一员威风凛凛的铠甲大将骑着高头大马立于三军中间,花荣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两年未见的郑临风!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如今的郑屠子又岂是只能刮目相看?那跟两年前被自己强迫着软禁几日的郑屠子相比已是有了云壤之别! 花荣明白能带出这样一支军队的郑屠子已非自己所能仰视,他也不含糊,老远便下了马快步来到郑飞马前单膝跪倒道,“花荣拜见统帅,花荣愿入伙,还请统帅收留!” 郑飞今日带这么多兵马前来相迎也有要杀一杀花荣傲气的目的,如今一看花荣此番表现知他已是心悦诚服,这便翻身下马亲手扶起花荣笑道,“得飞将军,胜得一路兵马!花将军,你许我一世追随,我便许你千军万马任你驰骋天下!” 花荣一听这话,心中激动的无以复加,重新又对郑飞施了一个大礼,“末将多谢统帅!”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命花荣起身跟在左右这才看到宋江正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郑飞没有做什么,只是在看着宋江微微笑着, 郑飞如今的气势给了宋江无比的震撼,他在来的路上还曾幻想着以自己的江湖地位定能在梁山泊大干一场,说不定甚至能……,但如今见了郑飞才让他明白自己简直是在痴心妄想,天道军已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好汉山头军,而是一支彻彻底底的正规军,一支被那郑临风牢牢握在手中,全军都以他为首,甚至是已他为信仰的一支军队!什么江湖地位,什么兄弟义气对这支军队都已不再具有什么影响,自己若想依靠它有所成就,就必须如同花荣一样彻底的臣服于它,或者说,臣服于他! 宋江一看郑飞正在看着自己,心中竟不由自主的一颤,他立刻觉察出了自己的失误,赶忙上前跪倒道,“宋江拜见统帅,宋江也愿入伙,还乞收留!” 郑飞一笑,上前两步扶起宋江,“宋兄,我就知道咱们兄弟早晚还有再见的一天!” www.ptwxz.com 443,庞万春佳人再聚,小李广梁山归位(4) 既然已经接到了花荣等人,郑飞便率领大军往京东西路撤去,如此一幕直看得远处城墙上的官军大惑不解,他们根本没想到梁山贼寇如此兴师动众的前来,居然只是为了来迎接一支身穿朝廷军服的官军队伍?待再派出斥候一路尾随天道军,直到看到他们的确撤回了京东西路后官军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事也迅速上报上去,京东东路上下皆是又惊又奇,不知是自己境内哪一路人马背叛了朝廷,连忙下令各地上报军情, 很快,各地军情都被送达,显示各地人马都很正常,却唯独少了清风寨的报章, 帅司顿感不对,立刻派人去清风寨查探,这才发现清风寨内守军已经走了个干干净净,知寨刘高的人头更是高高挂在城墙上! 京东东路这才知道原来是清风寨武知寨花荣率部投降了梁山贼寇,京东东路上下大惊,如此关键时刻竟有人投降了贼寇,虽然人数并不多只有几百人,却无异于狠狠扇了朝廷一巴掌! 帅司与另几位大人一商量,终究还是没敢将此事上报朝廷,只是暗中下令各地知府、知州、知县加强对领兵将领以及军队的控制,尤其是暗中调查哪些武官的背景不干净,有背叛朝廷的可能, 结果,虽然这一举措加强了朝廷对京东东路上下武官的控制,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却出现了,许多文官居然借此机会打压与自己不和的武官,更有甚者借此公报私仇,巧立罪名诬陷武官,使得许多武官受到了程度不等的迫害,许多武官都被降职或者剥夺了兵权,甚至还有几个因此而获罪,搞得京东东路军队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且说郑飞率领大军返回了京东西路,然后就带着花荣与宋江等人去了济州府,而晁盖、吴用等人也都赶到了济州府迎接宋江与花荣的到来,众人在济州府内见了面,谈起宋江自离开京东西路所发生的一切自都唏嘘不已,纷纷万幸庞万春正巧执行任务路过清风寨,否则宋江与花荣只怕就要坏在那狗官刘高之手了。 吴用虽然并未曾深入参与过此次行动,但以他的聪明又怎会看不出这件事中的蹊跷,但他很明智的保持了沉默,他只是很奇怪自己这位统帅为什么要如此劳师动众的做这一切,统帅的目的究竟是宋江呢还是花荣?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而接下来郑飞也很快就给了吴用答案。 ++++++++++++++++++ 现在人都已经到齐了,郑飞首先要做的自然是给花荣与宋江封官安排职务, 郑飞首先看向宋江,只见宋江也在看着自己,态度无比的恭谦,假若“忠心”二字可以写到脸上的话,只怕宋江现在的脸上早已写满了这两个字,若换做别人,再加上宋江“及时雨”的仁义大名,只怕还真就会觉得宋江肯定是一等一的好兄弟,最最值得信赖的好伙伴,但郑飞却知道在宋江那个忠良的面孔下潜伏着一颗多么大的野心!就像是曾经的晁盖,不正是因为太过信任宋江而被宋江一步步给架空了吗?待到醒悟时已是为时已晚。 郑飞现在自然是不怕宋江再给自己耍什么幺蛾子,也不会因为宋江的“劣迹”而给宋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现在你宋江已经投靠了我,那我便给你个职务干干,权当作对我上一次设计使你获罪的补偿吧!当然,希望你能老实一些……。 郑飞想定笑道,“宋兄。” 宋江早就等待这一刻了,赶忙起身道,“统帅有何吩咐?” 郑飞摆摆手,“宋兄请坐,自家兄弟,又不是在办公,不用这么拘束。” 宋江连连点头,“是是。”这便坐了下来。 郑飞接着道,“宋兄做了多年的押司,对地方政务一定非常熟悉吧?” 宋江很自信的回道,“不敢当,地方上的寻常事物还算都接触过。” 郑飞点点头,“那便请宋兄担任你的家乡郓城县县令一职,授团长衔,统领郓城县全县军政,不知你意下如何?” 宋江一呆,说实在的,他是有些失望,曾经的两个好友晁盖与吴用,一个现在是统领数万人马的一军之长,一个是全军的军师,他自付不比这两人差,再加上郑飞三番四次的邀请自己入伙,所以他对自己即将得到的官职的期望值是很高的,却不料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当然想归想,宋江还是赶忙抱拳道,“多谢统帅!” 郑飞看出了宋江眼中的失望,心中冷笑一声,然后就看向了吴用, 宋江的表现也始终落在吴用的眼中,吴用见郑飞看了自己一眼,他立刻会意,便笑着起身对宋江抱拳道,“恭喜哥哥了,哥哥有所不知,我们天道军凡事最讲究个公平,在统帅的统领下凡事都是赏罚公平,自占据了京东西路,凡是新入伙的,无论是谁,也无论他曾经的名气有多大,都要从最底层做起,而哥哥刚刚入伙就能被授团长衔任命县令职,这已是破天荒的破格提拔了!” 宋江一愣,又看向晁盖,只见晁盖也朝他点了点头道,“没错,兄弟啊,当初我刚上梁山时也不过才是个小小的营长呢。” 宋江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幡然醒悟,暗道宋江啊宋江,你真是眼高过天了,人家吴用和晁盖能有如今的地位是因为人家是梁山起事的元老人物,你刚刚入伙寸功未立,还想一步登天不成?宋江心中顿时觉得很是惭愧,重新真心实意对郑飞抱拳道,“宋江多谢统帅厚爱,宋江定不负统帅期望!”此刻宋江明白过来后心中立刻舒服了许多,想想也是,自己当了一辈子押司小吏,伺候了一任又一任本事根本不如自己的知县,自己曾经不是常常为此苦闷,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当上一县之长,发挥自己的才学当个好官吗?如今梦想终于实现了,机会也在眼前了,怎么自己还不知足呢? 郑飞一笑,示意宋江起身,然后就看向了花荣, 只见花荣坐在宋江身旁,对待众人的态度不卑不亢,自信而稳重,郑飞嘴角一翘,得大军易,得一良将难上加难,花将军,你会成为我驰骋疆场的飞将军吗? www.ptwxz.com 444,庞万春佳人再聚,小李广梁山归位(5) 更新时间:2012-08-28 (工作终于结束了,请朋友们且容我休息两日,再让我好好构思下接下来的情节。过几日便开始加更,多谢!) 郑飞自然知道以花荣的本事,现在就算是直接给花荣封个军长领兵两三万也不为过,但郑飞不能那么做,因为花荣刚刚入伙寸功未立,入伙前也只是个小军官,充其量也就是天道军的一个普通的营长,手底下只有三四百人,若在梁山起事之前兵力只有两三千人时还行,现在天道军拥兵十几万,这点资本根本不值一提,所以若现在就给花荣委以重任只怕别人会不服气, 郑飞想定便道,“花荣!” 花荣也在等待着这一刻,立刻起身抱拳道,“在!” 郑飞道,“刚刚军师已说,我天道军处处讲究一个公平,你初入军中,我还暂时无法任命你做重职,希望你能理解。” 众人听了心中都是一奇,此次统帅亲率大军去迎接宋江与花荣,大多数人都以为统帅是迎接宋江去了,但看现在,怎么却像是更加重视花荣一些呢? 花荣接着回道,“统帅请放心,便是从小兵做起花荣亦不会有半句怨言!”花荣对天道军这种制度非但不反感,反倒十分欣赏这种很是公平的竞争提拔制度。有真本事的人从不怕竞争,只怕不公平,花荣久居朝廷官场对此可是深有体会,就像几年前自己领兵剿灭了清风山贼寇,本应得到提拔,但功劳却被那刘高占去了大部分,气的花荣虽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如今他面对天道军这种公平的制度,直让花荣有种飞龙升天,蛟龙入海的畅快感觉,已暗暗下定决心要大干一场了! 而且……连他到现在也还以为统帅亲率大军去迎接的乃是宋江,并不是自己,但郑飞即将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郑飞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那我便任命你为团长,加上你的老部下一共领兵两千余人。待再立战功,我就升你做旅长,可领兵七千人!从今往后,你战功有多大我就敢给你升多大的官,便是领一军数万人也不在话下!” 花荣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大喜,立刻抱拳大声道,“花荣多谢统帅!” 郑飞继续道,“现在我给你三个选择,一是去京东西路腹地郓州坐阵,首先把你带的兵都训练好。一是跟在我的身边,担任亲卫军。再就是去边防驻守,防御官军进攻。你想选哪一个?” 一听这话,所有人包括吴用与宋江都用惊讶的目光看向了花荣,现在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看得出统帅是多么重视花荣了!虽然宋江与花荣被任命的官职从军衔上来说是平级的,但宋江只有一个选择,还只是去一个不重要的小县任县令,远离了天道军的权力中心。但花荣却有三个选择,其中第一和第二个都是留在了郑飞的身边,不但得到提拔的机会比宋江多,更是已经得到了统帅日后升职的允诺,这……,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难道说……统帅此次调动大军去迎接的其实是这花荣? 现在就看花荣会如何选择了,众人暗暗思索,这第一个选择最安全也最稳妥,第二个最有理由在短时间内得到提拔的机会,这两个都是上佳之选,至于第三个选择,最危险责任也最大,稍有差错莫说是建功了,说不定还要被治罪,花荣肯定不会选的, 但花荣却想都不想便道“我愿领兵边防,有我在,便是千军万马也休想越过我驻地一步!至于练兵,在驻地训练也一样,求统帅将我派往最危险的地方!” 一听这话,晁盖等人眼中都是一亮,暗赞这花荣倒真是条汉子! 郑飞就知道花荣肯定会这么选,满意的笑道,“好!那你就去阳谷县吧,阳谷县再往西就是大名府,朝廷在那里已聚集了数万禁军主力,若是开战,那里将会是第一战场!” 花荣却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郑飞迟疑片刻才问道,“统帅,花荣刚刚归降……,统帅就不怕花荣重返大宋吗?若带数千人马连带重镇再投降,花荣在朝廷那边非但不会被治罪,说不定还能加官进爵呢!” “哈哈哈……!”郑飞哈哈大笑一声,“我向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视花将军如珍宝,花将军若愿视我如草芥,尽可随意丢弃。” 花荣此刻已经无法再用语言来形容心中的激动与感动了,挺胸抱拳领命道,“多谢统帅信任!花荣对天发誓,若敢背叛统帅,死无葬身之地!” 宋江坐在位上看着花荣的背影,不知怎的,心中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 会后不久,为了能让花荣与宋江尽快熟悉天道军的一切,按照惯例,他们两个先是去了梁山泊,进入梁山学院进修, 宋江还好说,主要进修的天道军政务与法规,虽与朝廷的有些区别,掌握起来并不难, 但对花荣而言,天道军军事方面的一切东西,包括各项军事制度与训练方法对他都是充满了无比的新鲜与惊奇,心中也明白了难怪听说“梁山贼寇”打起仗来不要命,有如此完善的保障制度,将士们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上阵自然勇猛! 半个月后,进修结束,花荣与宋江在梁山泊下互相道别,一声珍重后这便各自去辖地赴任了。 且说花荣领兵来到阳谷县,待将花小玉等人安顿好了后,花荣立刻按照天道军的训练方法,再结合自己多年领兵的经验开始了练兵,同时派人大力修缮城防,加强军备,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又过了一个月,郑飞在没有给花荣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突然驾临阳谷县,值守的将士一看统帅亲临,都是大吃一惊,慌忙就要去通知花荣,却被郑飞给制止了,同时郑飞还下令不准对百姓泄露自己来到的消息,然后郑飞便让护卫军在城外等候,只带了李四更等十几名亲卫由一名值守的军士引路进了城, 郑飞在城下及城内转了一圈,只见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阳谷县的样子就与几个月前自己带兵攻下这里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百姓安居乐业,城墙已经得到了修缮与加固,城中各项军防也是非常完善井井有条,已经初步有了重镇的样子, 郑飞很是满意,又去了花荣府上,但花荣却不在家,只见到了花小玉, 花小玉对郑飞的突然到来也是一惊,慌忙迎接郑飞,同时偷眼一瞧郑飞身旁却不见庞万春的身影,俏脸上的失望之色分外明显, 郑飞看了心中一乐,问她,“你大哥呢?” 花小玉恭恭敬敬的回道,“回统帅的话,大哥在军营呢。”说完想起两年前自己为难统帅的那一幕,花小玉的脸不由红了一下, 郑飞一笑,“不用叫统帅,以后叫声郑大哥就好,咱们也算早就认得,而且我和万春也是结义的兄弟。” 花小玉一听这个直羞得耳根子都红了,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飞笑中的莫名味道更深了,抬头一看天道,“你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花小玉还是不敢抬头,小声道,“已经三天没看到大哥了,大哥天天泡在军营,吃住都在那里,只四五天回来换一次衣服……我这就派人去叫大哥。” 郑飞站起身来,“不用,我也要去军营看看。” 花小玉这才慌忙抬起头起身道,“我陪您去。” 郑飞笑着摆摆手,“你不用去,你去了不方便。” 花小玉一愣,“不……不方便?” 郑飞神秘的一笑,也不答她,这便转身走出了屋外, 花小玉愣愣的看着郑飞的背影,一颗芳心不知怎地突然狂跳了起来……。 www.ptwxz.com 445,意外(1) 郑飞出了花府,还是由那名军士引路去的军营,这军士相貌憨厚,肤色黝黑,目光清澈,一看就是个老实人,面对自己虽然拘谨,却也是有礼有节,显然素质颇高,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路之上郑飞与那军士随便聊了几句,才知道这名军士原来是花荣的清风寨老部下,名叫张四海,当初跟着花荣一起来投诚时还只是个普通的小兵,如今已成为了一名班长, 郑飞一听他原先乃是清风寨官兵,不由来了兴致,便提问了他几条诸如天道军的军规的问题,张四海对答如流。 郑飞的兴趣更大了,问道,“会读书写字吗?” “会!” “呵呵,谁教得?” “我们团长!他白天带我们训练,晚上就给我们授课。” “哦?除了读书写字和军规,你们团长还教给你们什么?” “还教给我们兵法,还有很多东西,都在这个本上!”说着,张四海就从怀中掏出来一本小册子恭敬的递给郑飞, 郑飞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只见第一页就写有两句话,第一句是“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第二句是“居者有其屋,耕者有其田!”这两句都是郑飞在天道军的“名言”,被如此郑重的写在第一页,显示着这两句话对书写者的影响力, 郑飞再往后看了几页,原来这是一本类似笔记的东西,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虽然笔法一般,一看就是刚学会写字的人写的,但字迹工整,能看得出书写者的仔细与用心,而更让郑飞惊奇的是它所记载的内容居然都是梁山学院的授课内容,另外还有许多别的东西,见解颇为独到,应该是花荣自己的心得与经验。看来,花荣这是受到了梁山学院的启发,正在将梁山学院学到的知识与自己的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的部下, 郑飞很满意的点点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花荣,此人的确是个将才,而且是个十分务实的、负责的将才! 郑飞接下来开始略过梁山学院的教材,津津有味的从后面看起了花荣的心得经验,越看越是入神,在某些地方就连自己也颇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他一会沉思,一会点头,竟没有察觉自己的坐骑已经停了下来。 而李四更等人见郑飞看得入神也不敢打搅他,都耐心的等在一旁,直到郑飞看完了最后一页意犹未尽的合上书才听到阵阵喊杀声与口号声传来,他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来到了阳谷县军营附近,那阵阵喊杀声与口号声就是从军营中传出来的,军营终于到了, 郑飞直叹真是不虚此行,仅从这小册子上所记载的花荣传授的东西看,花荣却是一位难得的将才,得此良将,实乃大幸也! 郑飞将它还给张四海便对他说道,“四海,你回去吧,好好干,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至少已经干到了连长!” 一句“四海”叫得张四海心头一热,他从未想过拥兵十余万,坐拥京东西路的天道军统帅竟既没有当权者的狂妄,也没有什么绿林蛮狠之气,若不是自己当初跟着花荣来投诚时曾远远见过他的面容,同时也在花小玉那里证实了统帅的身份,只怕还真会不敢相信堂堂天道军的统帅竟是如此和蔼可亲的一个人! 张四海激动的接过小册子重新塞回怀中,然后就下了马朝着郑飞行了一个标准的天道军军礼,这便重新上马朝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在此后的岁月中,张四海就像是卯足了劲的发条一样,凡事奋勇争先,屡立战功,在郑飞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真的已经成为了一名……营长! 且说郑飞重新策马朝军营而去,待亮明了身份,守门的士兵大惊,这次再要去通知花荣时郑飞便没有阻拦,没多时,就见从军营内疾驰而来一骑,马上之人正是花荣! 花荣来到近前不待马停下就一跃从马上翻下,朝着郑飞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末将身处军营,不知统帅驾到,未曾远迎,还请统帅见谅!” 郑飞一笑,指着他的马道,“上马,陪我去军营看看。” 接下来花荣便带着郑飞围着军营转了一圈,但见军营营房有序干净,各种军械、军资摆放整齐,又去了训练场一看,只见场上数千人正练得热火朝天,气势如虹,这支刚刚组建才一个月的军队在短短时间内就能被花荣调教到如此程度,郑飞那叫一个满意,假以时日,这支军队训练好了,必将成为自己手中又一把利剑! 花荣看着郑飞满意的表情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眼看已到中午,花荣立刻请示郑飞是不是先去吃饭? 郑飞却笑道,“不急,我此行来既不是来突击检查,也不是来找你叙旧,而是为一件事求你来了。” 花荣一愣,统帅还有事要求自己?直接一个命令,便是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会去呀?连忙道,“末将不敢,统帅请吩咐,末将就算上刀山,下……,” 郑飞摆手一笑打断花荣道,“这件事嘛……还真是得求你,我这次来,是以庞万春结义大哥的身份来为他向你提亲花小玉来了!” 哦……,花荣这才恍然大悟,时至今日,自己已是天道军的一员,庞万春无论是本事还是人品与自己相比也不弱多少,自己的妹妹与他又是两情相悦,花荣自然没有再拒绝的可能,再说又是天道军统帅亲自上门提亲,这也是一份莫大的殊荣! “多谢统帅,我答应!”花荣很痛快的把头一点, “好!”郑飞哈哈大笑一声,“走,回你府上,这事也得听听小玉的意思,咱们天道军不搞包办婚姻那一套。” +++++++++++++++++++++++++++++ 众人正往营门的方向而去,却见几名军士突然朝这边慌忙奔来,好像很急的样子, 待他来到近前花荣呵斥道,“何事如此慌张?” 几名士兵一指营门的方向急道,“回禀统帅,团长,军营外……全是百姓,都吵吵着要……要见统帅。” 郑飞轻轻一叹,不用说,自己的行踪还是泄露了, 花荣急忙道,“请统帅暂留营中,我出去……,” 郑飞摆摆手,“不用,我出去看看本地的百姓。” 说罢,郑飞策马而行,朝着营门的方向疾驰而去,花荣等人紧随跟上。 待来到门口一看,只见外面百姓人山人海,少说也有五六千人,若不是有数百名士兵围成人墙拦着,只怕早已冲进军营了, 待郑飞等人一现身,百姓们的目光立刻都集中在了郑飞的身上,虽然没人认得郑飞,但眼看郑飞由本地最高长官作陪,气度威严不凡,许多人都猜出了郑飞的身份, 人群顿时要往前涌来,士兵们组成的人墙已经快要奔溃了, 李四更与花荣等人都是大惊,这五六千百姓要是冲过来他们可无法保证郑飞的安全,这便要护着郑飞往军营里退, 郑飞摆摆手,却是策马又往前几步看了看人群就扬起了自己的手, 结果就像是魔法一般,人群立刻静了下来,每个人都老老实实待在原地,用满含感激、好奇与敬畏的目光看着郑飞, 郑飞放下手臂,对着四面八方的百姓抱了抱拳,“诸位父老乡亲好,我是郑临风。” 哗……,百姓瞬间哗然,他真的是郑临风!他是天道军的统帅!如今终于见到这位带给自己全新生活的统帅了! 郑飞策马继续前行,人群马上自动让出了一条路,花荣与李四更等人又赶忙上前拦住他急道,“统帅,人太多,以防人群中混有刺客,还是待人群散了再走吧!” 郑飞满不在乎一指百姓大声笑道,“便是有刺客又何妨?我来自百姓,有这么多百姓在,我看哪个刺客敢动我!” 说罢,郑飞继续策马缓慢前行,百姓脸上都是无比的激动, “梁王万岁!”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紧跟着,无数人开始跟着喊了起来, “梁王!梁王!梁王……!” 天地间似乎只有这一个声音, 梁王……梁山之王?郑飞不由一愣,随即苦笑起来,这样不太好吧?我现在还缓称王着呢……。 李四更等人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已是见怪不怪,但花荣却是头一次见到百姓居然是这么欢迎和尊敬统帅,心中激动之余更加坚定了自己对天道军的信心。 www.ptwxz.com 446,意外(2) 更新时间:2012-08-30 (我也是蛮喜欢将小说下载到手机上再看的,只是希望也有这种偏好的朋友能留个收藏再走。。。) 众人只得又耐心等了半个时辰后终于传来消息,迎亲的队伍到了! 郑飞率领众将出去相迎,果然见到庞万春左臂负了伤已缠上了绷带,另外还有几人也受了伤,好在花小玉什么事也没有,此刻也不坐花轿了,正哭红着眼睛心疼的扶着庞万春, 众人一看都是勃然大怒!这要是平时还好,可在这成亲的大喜日子却出了这样的事,简直是晦气到家了!众人立刻围住庞万春问他究竟是谁干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去找他报仇! 庞万春满不在乎的笑道,“不过是几个毛贼,已经被小弟打跑了,并不知道是谁。”一边说着,庞万春一边看了郑飞一眼, 郑飞心领神会,便不再追问并朝着吴用点了点头, 吴用赶忙出来劝道,“万春没事就好,大家快让开好让万春完婚,以免错过了吉时。”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当前最大的事还是先成亲要紧,这件事暂且放下,待过了今日再好好查一查, 接下来庞万春便与花小玉完成了所有成亲的步骤,将花小玉送入洞房之后,庞万春又出来与众兄弟把酒相谢,虽然发生了这件意外,但婚礼的气氛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算是圆满的进行着, 而在酒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庞万春以受了伤,不能喝太多酒为由提前离席,一帮老爷们都坏笑着表示理解,一副你小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急着去做什么的样子。却只有几个眼尖的发现统帅与王进不知何时也已经离了席。 +++++++++++++++++++++++++++++++++++++++++ 庞万春来到一间房外,守在门口的李四更朝他行了个军礼便为他推开了门,他进门一看,两个人正坐在茶桌旁看着他,一个是王进,一个就是郑飞! 庞万春心头一热,无论何时何地,也无论已成为何种身份,这两个人都是他最敬重、最信任,也对他最赤诚的兄长!他赶忙来到两人身前愧疚道,“让统帅,师父挂心了。” .郑飞叹了口气一指自己身前的一张椅子,“坐吧,伤的怎么样?严重吗?” 庞万春坐下回道,“不过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郑飞点点头,一字一句问道,“是谁?!”语气中杀气凛凛,似是压抑着无穷的愤怒,他视庞万春如亲兄弟,在这样的日子发生这样的事,他已难得的动了杀意! 庞万春轻轻说了五个字,“祝家庄,祝虎!” 郑飞一愣,立刻明白了为何庞万春刚刚在外面没有说出来! 原来如今在京东西路境内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已归入了天道军的控制之中,还有两处地方依旧处于天道军的权力真空地带,一处是济州城,一处就是独龙山。 之所以没有拿下济州城是郑飞的特意为之,如今济州城不只有张叔夜,还有逃到此处的许多朝廷官员,而为了让张叔夜及城内百姓能够活下去,郑飞还暗中通信张叔夜,特意让张叔夜带人出城“劫”走了一批粮草。张叔夜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就算明知郑飞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但为了城中那数百名各地的官员,他也只能继续演下去。 另一处地方就是独龙山,话说独龙山上有一独龙冈,列着三处村庄营寨,分别是中间的祝家庄,西边的扈家庄以及东边的李家庄,正是“梁山泊三打祝家庄”的那处地方。 这三庄既有白道上的关系,也有黑道上的买卖,黑白通吃,势力并不比原先曾弄的曾头市差多少,早已结为攻守同盟占据独龙山,共有一两万人马,据说训练有素,战斗力并不比官兵差多少, 当日郑飞带兵横扫京东西路时路过独龙山,山上三庄一看天道军声势浩大,也不敢与天道军对抗,便派人来给天道军送来了一大批财物粮草,表示愿意归降,但条件是保留自己的人马与地盘,只是按时按量给天道军上税而已,也就是传说中的“听封不听调”, 郑飞当时急着去攻打还没缓过劲来的各地官府州兵,不能在此久留拖延时间,再眼看独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知三庄人马颇为彪悍,在原本的历史中梁山泊也是费了好大的伤亡才攻下的这三庄,为了稳住独龙山三庄,这便暂时答应了这三庄的要求,而后带兵离开了独龙山并迅速占据了京东西路, 虽然这三庄实力不容小觑,但天道军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郑飞之所以后来还是没有对独龙山三庄下手,不过是因为天道军刚刚占据了京东西路,立足未稳,同时还要防范朝廷进攻,手中兵力虽有十几万,却大部分都是新兵,要将这些新兵训练成可以上战场的老兵还需要些时间,这才暂时放下了此事,一直到了现在, 而后独龙山三庄眼看大势已定,也都开始老老实实的给天道军缴税送粮,双方一直相安无事,更让郑飞找不到对他下手的理由, 这一切庞万春都一清二楚,他当然知道统帅不会任由独龙山**的存在于自己眼皮子底下,但对统帅有没有什么攻打独龙山的计划他却并不清楚,他知道,今日他若是说出是谁袭击的自己,则天道军与独龙山就等于撕破了脸皮,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出于谨慎,这才对众人隐瞒了真相。 郑飞点点头,却是更加的疑惑便问道,“是他们?他们怎么敢袭击你?”独龙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袭击天道军的人?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庞万春便开始娓娓道来,原来为了能赶在吉时前接了新娘子赶回郓州,他带着迎亲的队伍专走近路,其中一条就在独龙山附近经过,结果去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却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出事了……, 当他们再次来到独龙山附近时正巧在路上碰见了一伙人,虽然才不到晌午,这伙人却一个个都是喝的醉醺醺的,庞万春一看是几名醉汉也没放在心上,却不料那伙人不知乱了哪根筋,一看迎亲的队伍经过竟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还叫嚣着要先给他们看看新娘子的样子, 不过是群醉汉闹事,庞万春心想哄走他们就行了,迎亲队伍中立刻有人出列说道我们是天道军的人,快点让开路! 没想到对方听了非但没有让开,一听天道军的名字更是大怒,那人一声呸道,“天道军算个屁,不过是群犯上作乱的梁山贼寇,你们若是旁人也罢,既然是狗屁梁山贼寇,你家祝爷爷就更不能让你们过山了!来啊,打跑他们,把新娘子给本公子抢过来!” 那伙人立刻掏出匕首等武器开始对迎亲的队伍发动了袭击,庞万春等人既然是迎亲自然不便带兵器,仓促之下只能空手迎战, 庞万春也是大怒,翻身下马便与对方的那领头的战到一起,却不料那人功夫竟颇为了得,一时都奈何不了彼此,庞万春心下奇怪,一掌逼退那人就喝问道,“是条汉子就留下姓名!” 那人醉醺醺的张狂回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独龙冈祝家庄二公子祝虎是也!” 庞万春一听这个名字就是一愣,暗道这厮是不是疯了?你祝家庄都朝不保夕了还敢挑衅天道军?结果庞万春这一恍神的功夫,就被对方之中一人用暗器伤了左臂, 庞万春更是大怒,不顾伤痛又与对方战到一起,而接下来天道军众人开始逐渐占据上风,打得对方节节败退,那人见势不好就带着那群人逃跑了,这便事情的详细经过。 郑飞听罢沉思片刻,突然冷哼一声对庞万春说道,“好好养伤,哥哥我给你报仇!” 庞万春眼中一亮,“统帅,咱们要……?” 郑飞冷笑一声,“我正愁找不到借口呢……自己送上门了,咱们岂有不收的道理?” www.ptwxz.com 447,意外(3) 更新时间:2012-08-30 众人只得又耐心等了半个时辰后终于传来消息,迎亲的队伍到了! 郑飞率领众将出去相迎,果然见到庞万春左臂负了伤已缠上了绷带,另外还有几人也受了伤,好在花小玉什么事也没有,此刻也不坐花轿了,正哭红着眼睛心疼的扶着庞万春, 众人一看都是勃然大怒!这要是平时还好,可在这成亲的大喜日子却出了这样的事,简直是晦气到家了!众人立刻围住庞万春问他究竟是谁干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去找他报仇! 庞万春满不在乎的笑道,“不过是几个毛贼,已经被小弟打跑了,并不知道是谁。”一边说着,庞万春一边看了郑飞一眼, 郑飞心领神会,便不再追问并朝着吴用点了点头, 吴用赶忙出来劝道,“万春没事就好,大家快让开好让万春完婚,以免错过了吉时。”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当前最大的事还是先成亲要紧,这件事暂且放下,待过了今日再好好查一查, 接下来庞万春便与花小玉完成了所有成亲的步骤,将花小玉送入洞房之后,庞万春又出来与众兄弟把酒相谢,虽然发生了这件意外,但婚礼的气氛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算是圆满的进行着, 而在酒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庞万春以受了伤,不能喝太多酒为由提前离席,一帮老爷们都坏笑着表示理解,一副你小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急着去做什么的样子。却只有几个眼尖的发现统帅与王进不知何时也已经离了席。 +++++++++++++++++++++++++++++++++++++++++ 庞万春来到一间房外,守在门口的李四更朝他行了个军礼便为他推开了门,他进门一看,两个人正坐在茶桌旁看着他,一个是王进,一个就是郑飞! 庞万春心头一热,无论何时何地,也无论已成为何种身份,这两个人都是他最敬重、最信任,也对他最赤诚的兄长!他赶忙来到两人身前愧疚道,“让统帅,师父挂心了。” .郑飞叹了口气一指自己身前的一张椅子,“坐吧,伤的怎么样?严重吗?” 庞万春坐下回道,“不过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郑飞点点头,一字一句问道,“是谁?!”语气中杀气凛凛,似是压抑着无穷的愤怒,他视庞万春如亲兄弟,在这样的日子发生这样的事,他已难得的动了杀意! 庞万春轻轻说了五个字,“祝家庄,祝虎!” 郑飞一愣,立刻明白了为何庞万春刚刚在外面没有说出来! 原来如今在京东西路境内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已归入了天道军的控制之中,还有两处地方依旧处于天道军的权力真空地带,一处是济州城,一处就是独龙山。 之所以没有拿下济州城是郑飞的特意为之,如今济州城不只有张叔夜,还有逃到此处的许多朝廷官员,而为了让张叔夜及城内百姓能够活下去,郑飞还暗中通信张叔夜,特意让张叔夜带人出城“劫”走了一批粮草。张叔夜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就算明知郑飞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但为了城中那数百名各地的官员,他也只能继续演下去。 另一处地方就是独龙山,话说独龙山上有一独龙冈,列着三处村庄营寨,分别是中间的祝家庄,西边的扈家庄以及东边的李家庄,正是“梁山泊三打祝家庄”的那处地方。 这三庄既有白道上的关系,也有黑道上的买卖,黑白通吃,势力并不比原先曾弄的曾头市差多少,早已结为攻守同盟占据独龙山,共有一两万人马,据说训练有素,战斗力并不比官兵差多少, 当日郑飞带兵横扫京东西路时路过独龙山,山上三庄一看天道军声势浩大,也不敢与天道军对抗,便派人来给天道军送来了一大批财物粮草,表示愿意归降,但条件是保留自己的人马与地盘,只是按时按量给天道军上税而已,也就是传说中的“听封不听调”, 郑飞当时急着去攻打还没缓过劲来的各地官府州兵,不能在此久留拖延时间,再眼看独龙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知三庄人马颇为彪悍,在原本的历史中梁山泊也是费了好大的伤亡才攻下的这三庄,为了稳住独龙山三庄,这便暂时答应了这三庄的要求,而后带兵离开了独龙山并迅速占据了京东西路, 虽然这三庄实力不容小觑,但天道军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郑飞之所以后来还是没有对独龙山三庄下手,不过是因为天道军刚刚占据了京东西路,立足未稳,同时还要防范朝廷进攻,手中兵力虽有十几万,却大部分都是新兵,要将这些新兵训练成可以上战场的老兵还需要些时间,这才暂时放下了此事,一直到了现在, 而后独龙山三庄眼看大势已定,也都开始老老实实的给天道军缴税送粮,双方一直相安无事,更让郑飞找不到对他下手的理由, 这一切庞万春都一清二楚,他当然知道统帅不会任由独龙山**的存在于自己眼皮子底下,但对统帅有没有什么攻打独龙山的计划他却并不清楚,他知道,今日他若是说出是谁袭击的自己,则天道军与独龙山就等于撕破了脸皮,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出于谨慎,这才对众人隐瞒了真相。 郑飞点点头,却是更加的疑惑便问道,“是他们?他们怎么敢袭击你?”独龙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袭击天道军的人?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吧? 庞万春便开始娓娓道来,原来为了能赶在吉时前接了新娘子赶回郓州,他带着迎亲的队伍专走近路,其中一条就在独龙山附近经过,结果去的时候什么事也没有,却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出事了……, 当他们再次来到独龙山附近时正巧在路上碰见了一伙人,虽然才不到晌午,这伙人却一个个都是喝的醉醺醺的,庞万春一看是几名醉汉也没放在心上,却不料那伙人不知乱了哪根筋,一看迎亲的队伍经过竟拦住了去路,为首一人还叫嚣着要先给他们看看新娘子的样子, 不过是群醉汉闹事,庞万春心想哄走他们就行了,迎亲队伍中立刻有人出列说道我们是天道军的人,快点让开路! 没想到对方听了非但没有让开,一听天道军的名字更是大怒,那人一声呸道,“天道军算个屁,不过是群犯上作乱的梁山贼寇,你们若是旁人也罢,既然是狗屁梁山贼寇,你家祝爷爷就更不能让你们过山了!来啊,打跑他们,把新娘子给本公子抢过来!” 那伙人立刻掏出匕首等武器开始对迎亲的队伍发动了袭击,庞万春等人既然是迎亲自然不便带兵器,仓促之下只能空手迎战, 庞万春也是大怒,翻身下马便与对方的那领头的战到一起,却不料那人功夫竟颇为了得,一时都奈何不了彼此,庞万春心下奇怪,一掌逼退那人就喝问道,“是条汉子就留下姓名!” 那人醉醺醺的张狂回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独龙冈祝家庄二公子祝虎是也!” 庞万春一听这个名字就是一愣,暗道这厮是不是疯了?你祝家庄都朝不保夕了还敢挑衅天道军?结果庞万春这一恍神的功夫,就被对方之中一人用暗器伤了左臂, 庞万春更是大怒,不顾伤痛又与对方战到一起,而接下来天道军众人开始逐渐占据上风,打得对方节节败退,那人见势不好就带着那群人逃跑了,这便事情的详细经过。 郑飞听罢沉思片刻,突然冷哼一声对庞万春说道,“好好养伤,哥哥我给你报仇!” 庞万春眼中一亮,“统帅,咱们要……?” 郑飞冷笑一声,“我正愁找不到借口呢……自己送上门了,咱们岂有不收的道理?” www.ptwxz.com 448,意外(4) (从明天开始正式恢复每日两更五六千字的速度。)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众将领都还没回去各自的驻地,郑飞紧急召集起众人开了一个会,在会上郑飞便道出了袭击庞万春迎亲队伍的罪魁祸首就是独龙山的祝家庄,并把事情经过简要叙述了一遍, 众将一听先是一愣,紧接着大堂内就是骂声四起, “他娘的!我道是谁,原来是独龙山那几个活腻歪了的!” “咱们还没抽出空来去找他们霉头,他们还倒招惹起咱们来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他们还说什么?朝廷派兵剿灭咱们?娘的,我早就看他们是假装投降,如今一看果然是真的!” “差点毁了庞老弟的大喜之日,这个仇说什么也得报!” “对!报仇!请统帅下令,我要带兵踏平独龙山!” “谁都别跟我抢,独龙山距离我的驻地最近,理应是我出兵!” “拉倒吧你,你手底下的兵以骑兵为主,上山能有个鸟用,我的兵可都是在泰山上练出来的,各个在山间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我去我去!” “少来,我的兵虽然都是骑兵,可各个都是梁山泊的老兵,下了马也不赖!” ……, …………, 郑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摆摆手让众将安静下来后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天道军要对独龙山开战,要让他们对天道军的轻蔑,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众将自然都是举双手赞成,如今经过三个多月的训练,十万新兵差不多都已有了初步的成果,各地将领天天练兵早练烦了,巴不得可以有个地方大干一场,检验一下手中队伍的成色, 接下来郑飞命人铺开地图,便开始与众将领商量起了出兵独龙山的计划,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各抒己见,正讨论的热火朝天之时,却听军士禀报, “报!外面有人求见,自称是独龙山祝家庄祝龙!” 郑飞心头一跳,祝家庄的人来得倒是挺快,不过……,郑飞与吴用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一亮,哈哈,居然送上门来了! “让他进来!” 众将立刻各回各座,没一会就见三人自门外走了进来,一个是二十七八的年轻人,相貌堂堂,浑身透露着一股子精明。一个是比他略年轻一些的彪形大汉,愣头愣脑的。最后一个则是个一身劲装,相貌威武的三十多岁的汉子,步履沉稳,双目有神,一看就是个高手! 第一个年轻人郑飞倒见过,当日天道军初过独龙山时就是他与祝家几人来给天道军送上的钱粮,姓祝名龙,乃是祝家庄“祝氏三杰”中的老大。 第二个年轻人嘛,郑飞眼见庞万春暗暗朝自己点了点头,立刻猜到了此人定是那祝虎了,听说此人性格鲁莽,这副尊荣倒颇为符合,也就只有这种人才会招惹麻烦。 但那相貌堂堂的魁梧汉子郑飞却没见过,心中也不由暗叹此人真是生的好相貌,正在暗自奇怪此人是谁时,却见林冲突然起身朝那汉子惊道,“你是……栾师兄?” 那汉子一看林冲也是一惊,脱口而出道,“呀,莫非是林师弟?” 林冲抱拳喜道,“正是小弟,当日于东京一别师兄已快十年了,却不成想竟在此碰见了。” “是啊……,”那汉子点头叹道,然后上下一打量林冲奇道,“师弟你不是在东京……,怎现在……?” 林冲道,“一言难尽,小弟如今已在天道军中任职。” 郑飞一听这几句对话就立刻想起了一个人,心头猛的一跳,上下打量一眼那汉子脱口惊道,“你……你是‘铁棒’栾廷玉?” 那汉子一看郑飞,发觉并不认得,正在疑惑时林冲已对郑飞道,“统帅,此人正是‘铁棒’栾廷玉,乃林冲同门师兄。” “呀!原来你就是栾师兄?!”又有一人起身看着那汉子惊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松, 栾廷玉这下有点晕了,他此次奉命保护大公子来此谢罪,这也是他第一次接触天道军的人,却没想到天道军中认识自己的人竟还不少的样子, 林冲赶忙为栾廷玉介绍起来,他先是一指武松道,“师兄,这是师父几年前收的弟子,姓武名松,江湖人称‘灌口二郎神’。” 武松也对栾廷玉抱拳道,“正是小弟,以前常听师父说,他最得意的几名弟子若论功夫最高的,当属栾师兄,小弟仰慕师兄已久,如今终于得见,幸会!” 栾廷玉明白过来,也是一惊,赶忙抱拳回礼,“早就听过‘灌口二郎神’大名,却没想到竟是同门兄弟,失敬!” 林冲又介绍郑飞道,“师兄,这位就是我们天道军统帅。” 栾廷玉更是大惊,他万没想到刚刚脱口叫出自己名字的人竟是天道军的最高统帅,赶紧抱拳道,“小人不识统帅,还请统帅见谅,只是不知统帅何以知道小人名字?” 郑飞一笑道,“我与你师父周侗周老前辈也是老相识,从他那里听过你的名字。若说起来他还是贱内的长辈,咱们也算平辈,便叫你一声栾大哥吧。” 栾廷玉又是一惊,全然没有想到带着梁山好汉横扫整个京东西路的郑临风竟与自己还能扯上关系,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平易近人之人,刚刚见面就能以天道军统帅之尊称呼自己一声“大哥”,不过郑飞敢这么叫,他栾廷玉却不敢这么收,尤其是还在当前这么一个紧张而微妙的事情之前,当即抱拳道,“不敢,不敢。” 郑飞眼见栾廷玉如此,也知道他的难处,便不再为难他,只是对他又点头一笑便将目光看向了祝龙和祝虎,同时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 林冲与武松朝着栾廷玉一抱拳后也各自重新入了座,也都冷冷看向了祝家兄弟,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就像是冬风吹过一般冷却下来,令人不寒而栗, 祝龙完全没想到今日带栾廷玉来居然引出来这么一出,他刚开始心中还暗自庆幸,以为既然栾廷玉在天道军中有这层关系,而且那统帅郑临风也对栾廷玉礼遇有加,自己说不定正好可以借着栾廷玉化解这场危机,却不料仅仅片刻之后整个大堂内的气氛就变了,上至那郑临风,下至站岗小兵全都在对自己与祝虎怒目而视,那目光直恨不得将自己现场生吞活剥一般, 他心中不由暗暗叫苦,看了一眼身旁的祝虎,心中一声长叹,“二弟啊二弟,你可给咱们祝家庄惹了一场大麻烦呀!” 原来昨日袭击庞万春迎亲队伍的果真就是祝家庄二公子祝虎,只是祝家庄不是已经对天道军表示屈服了吗?那祝龙又为何一听天道军的名号就要袭击迎亲队伍? 这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当日独龙山三庄之所以对天道军献上钱粮表示愿意归顺,其实不过是缓兵之计,他们认为梁山好汉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朝廷派兵击溃,这便花点小钱买个平安,但谁料梁山泊的人居然真的打跑了各地官府,还把京东西路给占领了,接下来还有彻底扎根下来的迹象, 这下独龙山三庄可傻了眼,三庄一合计,梁山贼寇目前声势如此浩大,攻城掠地势如破竹,据说已有了几十万人马,如今独龙山已是落入了层层包围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跟山下官府一样落得个城破人亡,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老老实实遵守约定继续对梁山贼寇俯首称臣吧,朝廷绝不会任由贼寇如此,且先支撑到朝廷派大军剿灭梁山贼寇再说。 就这样,三庄开始如约向天道军纳税的纳税,出粮的出粮,进贡的进贡,倒是一时相安无事,却没想到,他们的麻烦立刻就来了,而且也正是这个麻烦引得独龙山对天道军那叫一个恨! www.ptwxz.com 449,意外(5) 独龙山三庄都不仅仅是简单的庄园,他们其实都是家族式的黑帮组织,在独龙山上也颇有占山为王的味道,广纳各地绿林好汉,江湖地位极高,乃是京东西路境内屈指可数的几大黑帮团伙之一。 但他们跟梁山泊不同,他们并不跟官府作对,相反,他们还跟山下的官府保持着长久良好的关系,与各地官员称兄道弟,有了官府的庇护就有了白道身份的掩护,他们便既干着白道上的生意,也暗地里做着不少黑道上的买卖,大发横财。 三庄中又以祝家庄的买卖最大,并以遍布全国的各项生意为主,实力也最强。扈家庄与李家庄的主要收入来源则是独龙山附近的大片田地,再就是山下附近州县中的一些小生意,综合实力相比祝家庄实力要弱一些。 本来他们的日子过得好好的,结果天道军一赶走了官府,独龙山三庄的麻烦也随之接踵而至, 首先就是这些年来用于打点山下官府的巨额投入都打了水漂, 其次就是随着天道军占据了京东西路,朝廷便封闭了京东西路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也同时掐断了独龙山三庄在全国各地的买卖。扈家庄与李家庄还好,毕竟不以生意买卖为主,手中还有大片的良田以供生计,但祝家庄却是因此而损失惨重! 再次,天道军颁布了的一系列土地与商业新政也对他们留在京东西路的买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比如以前祝家庄靠着黑白通吃的势力,经常干一些强买强卖、欺行霸市的勾当,以前有官府罩着还能大发横财,现在各地商家百姓有天道军主持公道,自然不会再怕祝家庄的下贱手段,祝家庄在京东西路各地的买卖大受冲击! 同时,郑飞虽然因为要让天道军休养生息而没有对三庄下手,却也特意搞了一些小动作限制和削弱独龙山三庄的实力,搞得独龙山三庄苦不堪言。 种种事情直接造成独龙山三庄的各项收入瞬间大减,其中又尤以祝家庄的损失最为惨重,再加上还要定期上缴天道军的税银钱粮,祝家庄就快到了要吃老本的地步,反倒是扈家庄与李家庄的日子还好过一些。所以独龙山三庄虽都有些恨天道军,却以祝家庄的人对天道军更加恨之入骨! 这祝虎是祝家庄的二公子,人如其名,不但长得虎头虎脑身材高大,性格也是非常的鲁莽,加之本事不错,乃是祝家庄的第一打手。 这祝虎骄横了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从小到大从没吃过什么气,如今却不只是他,就连整个独龙山都生活在天道军的威胁和阴影之中,这让他非常的愤恨,却是无可奈何,于是便常常不分白昼的借酒发泄,再加上他有个酒后无德的坏毛病,最近一些日子可没少惹祸,搞得独龙山上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偏偏就在昨日,祝虎又带着一群爪牙打手在山下喝的大醉,回山时正巧碰到了庞万春的迎亲队伍,祝虎酒后无德的毛病又犯了,本来是想随便调戏一下新娘子,结果一听“天道军”这三个字,大醉的祝虎瞬间被长久以来的愤怒冲昏了理智,这才对庞万春等人发动了袭击, 随后在被庞万春等人打走后,祝虎等人逃回了祝家庄,祝虎酒劲发作,回到房间就呼呼大睡起来,再醒来时已是天黑,醒过酒来的祝虎老觉得脸上有些疼,命下人取来铜镜一看才发现自己的一只眼眶怎么黑了?而且怎么看都像是被人给一拳打黑的! 祝虎大怒,立刻把自己的爪牙都喊了来问他们自己的眼眶怎么黑了?是哪个不要命的趁我酒醉把我给打了?! 众爪牙一愣才明白,敢情二公子这是忘了自己做的好事呀?众人连忙七嘴八舌的向祝虎说起了白日里发生的事,谁敢打您老呀,还不是您老喝醉了耍酒疯拦人家花轿,被人家新郎官给一拳打了, 祝虎一听又是大怒,他娘的,老子喝醉了拦个花轿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醉成那样也就顶多只能开个玩笑,又不能真咋地,难道还怕老子酒后乱性不成?!告诉你们,酒后乱性那都是骗人的,谁真喝醉了谁知道,真要喝醉了那鸟儿也跟着醉了,根本用不了!说酒后乱性的那都是半醉的给自己找的借口!说!是哪个王八蛋新郎官打的老子?老子得去报仇!非给真给他来个酒前乱性不可! 众护卫却不敢吱声了,这要是二公子没醉带着他们打了天道军还好说,自有二公子顶头,可二公子是酒醉带着他们干的,这责任……, 祝虎把眼一瞪,说! 众爪牙无奈,只得一咬牙说出了真相, 祝虎大吃一惊!他就算再鲁莽,再恨天道军,却也不是个白痴,自然知道如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祝虎心中一阵嘀咕,我勒个去,老子把……天道军的迎亲队伍给打了?! 祝虎急忙又问那新郎官是谁?可是什么天道军的大官?我有没有道出自己的身份?除此之外我还说啥了? 众爪牙都摇头说不知道那人是谁,您老带着我们上去就打,根本没管过人家是啥身份呀,不过您老的确很英雄的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很痛快的把天道军上上下下骂了个遍,左一句贼寇右一句鸟贼,还说什么朝廷就快剿灭你们梁山贼寇了……, 祝虎这下彻底傻眼了,上前一脚踹翻一人怒喝道我草!你们怎么不阻止我?! 那人苦着脸道谁敢阻止您老……, 祝虎背起身六神无主的来回走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完了完了,这下可真是闯祸了……,他左思右想,还是立刻去向大哥祝龙去说了此事,且先看看大哥的意思, 祝龙听了自然也是大吃一惊,若只是耍酒疯顶撞了人家还好说,但骂天道军是梁山贼寇并说什么朝廷会派人来剿灭他们的话这性质可就变了,搞不好就会从普通的斗殴事件上升为政治事件! 他狠狠的呵斥了祝虎一顿,接下来立刻连夜派出大量人手去山下州县调查一下可有什么天道军的人刚刚办了婚事,那支迎亲的队伍既然路过独龙山,说不定就是附近哪里的天道军的人,当务之急是找出此人并赔礼道歉,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消息很快传回,山下附近州县并无什么天道军的军官办婚事,不过……听说有一个天道军的大人物白日里曾迎亲路过独龙山,并且听说遭到了袭击,从时间地点上来看,被二公子袭击的很可能就是他! 祝龙大惊,急问那天道军的大人物是谁,待一听庞万春的名字,祝龙就知道坏事了,当初梁山贼寇兴起后,他通过各种方式了解了梁山贼寇中的几个重要人物,其中就常听到庞万春这个名字,据说此人是最早追随那贼首郑临风的人之一,如今更担任着天道军一个什么**师的长官。而后经过对天道军独特的军制的了解,祝龙立刻明白那所谓的**师分明就是郑临风的亲卫军,能担任亲卫军的最高长官,可想而知此人在那郑临风心目中的地位,此人也绝对算是天道军的核心人物之一! 祝虎也慌了,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怎么就这么凑巧的找了这么一个人的麻烦?! 还是祝龙反应快,他立刻连夜召集起全家商量此事,所有人都意识到了此事所代表的危险,搞不好那梁山贼寇就要借此大军来攻! 众人最后决定必须立刻去向天道军赔礼道歉,而且还不能随便什么人去,必须有分量的人去,祝龙身为老大,分量也足够了,同时祝虎也必须亲自去负荆请罪! 至于扈家庄与李家庄,在如此大事面前,难保他们会修袖手旁观,所以暂时还不能对他们说,且先去探探梁山泊的反应再说,必要时一定要想办法拖他们下水! 《》提供最快最新的小说.. www.ptwxz.com 450,意外(6) 就这样,第二日一大早,祝龙便带着祝虎,带足了赔礼,由祝家庄中,也是整个独龙山上功夫最高的“铁棒”栾廷玉相护,一路快马加鞭来到郓州专门来找庞万春谢罪来了。 众人待来到郓州城再一打听,果然,昨日天道军**师师长庞万春在大喜之日居然遭袭的事早已传的满城风雨,再托人一打听庞万春的相貌,更加确信了被祝虎袭击的就是庞万春! 不过有一点却很奇怪,据说昨日那庞万春并没有说出是谁袭击的他们,只说是几个不认识的被他打跑的小毛贼,婚礼也照常举行了,并无什么异样, 众人听了不由愣住了,昨日大醉的祝虎明明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在场之人都听到了,怎么那庞万春却说不知道是谁袭击的他呢?庞万春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祝虎却喜得合不拢嘴了,连忙说“大哥啊,咱们运气真不错,那庞万春他说只是他不认识的小毛贼,咱们可以回去了……,” 祝龙却把脸一沉,“动动你的脑子!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地整天喝醉酒?!” 祝虎从小最怕他这大哥,一哆嗦小心问道,“咋了大哥?那庞万春不是说……,可能是他没听清吧。” 祝龙冷哼一声道,“就你那大嗓门,方圆两里谁听不见?就算他没听清,他的随从也会没听清吗?” 祝虎还是有些心有不甘的继续道,“又或者……虽然他听到了但没有相信……,他毕竟不认得我嘛。” 祝龙冷冷反问道,“就算是他出于谨慎没有当即说出,那他日后找上门来找你当面对质怎么办?” 祝虎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了, 祝龙又道,“我再问你,若在你的大喜日子有人袭击你的迎亲队伍,要抢你的新娘子,还伤了你,你会怎么办?” 祝虎大脑袋一点,很认真的想了想道,“要是我,我就算豁出命去也得报仇!” “对!”祝龙点头道,“如此大仇,但那庞万春的反应却平静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这根本不是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该有的正常的反应!他越是平静,我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那……那咱们还去不去赔罪?”祝虎很小心的问道, “去,必须去!”祝龙咬咬牙,“这事瞒不了多久,等到被他们兴师问罪的时候咱们就会很被动,现在去赔罪才能显出咱们的诚意!” “又或者……,”祝龙略带一丝侥幸的说道,“说不定他是故意隐瞒这事,就是想跟咱们私了也说不定……,” 祝虎恍然大悟,对啊,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这种事他也干过,如果抓住了一个把柄,那从他那里获取最大好处的办法不是将这件把柄公之于众,而是要自己利用这件把柄独吞好处,嗯嗯,还是大哥聪明! “不过……那代价岂不是很大?”祝虎心疼的说道, “唉!”祝龙摇头叹道,“如今梁山泊拥兵十几万,咱们独龙山三庄虽号称两万人马,去除老弱病残,真正能上阵的不过几千人,万一扈家庄与李家庄不敢得罪梁山泊而袖手旁观,咱们手头就只剩下了四千人,跟梁山泊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相比较之下,花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 接下来祝龙等人一路打听就去了庞万春的府宅,却是求见庞万春无果,被告知庞万春不在家中,一早就去了统帅府, 新婚第一天的一大早新郎官不好好待在家中,居然去了统帅府? 祝龙敏锐的觉察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他赶忙带领众人又找去了统帅府,远远躲在街边看着,就只见统帅府前非常热闹,短短一会的功夫就已有十几名明显是天道军高级军官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进入了统帅府, 难道天道军正在召集将领齐聚统帅府?天道军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亦或是……就是针对的自己这件事?!祝龙心头猛的一跳,暗道一声糟糕!只怕十有**就是因为自己的事! 现在怎么办?是继续等待,还是干脆直接去统帅府谢罪? 虽然现在去统帅府谢罪就等于公开了这件事,但也好过等天道军决定对祝家庄发兵来的强! 祝龙左思右想,终于做出了决定,必须尽快去谢罪,而且还要去统帅府中谢罪……! ……, 祝龙收回思绪,如今已经再明显不过,梁山泊这些人之所以对自己怒目而视,定然就是因为祝虎袭击庞万春之事,而那庞万春昨日之所以没有说出是谁袭击的他,也许只是因为不想因此影响了自己的婚礼, 祝龙眼角余光再一偷瞄此刻正摆在大堂中间桌子上的那张地图,心头又是剧烈的一抽!因为他清楚的看到了地图上所画的一座山头旁分明标注有“独龙山”三个大字,还同时看到了画于那山上的三个成三角形排列的圆圈,分别标注有“祝”“扈”“李”三个字……,这……这分明就是独龙山的地图! 一连串的疑问瞬间升起在祝龙的心头,梁山泊把独龙山的地图摆出来做什么?难道……难道他们正在商量如何攻打独龙山?! 祝龙虽然心中无比惊骇,却又暗自庆幸了一下,直道幸亏自己当机立断前来赔罪了,否则再晚一点只怕他们下一步就要真的兵发独龙山了! 祝龙不再犹豫,当即抱拳朝着郑飞单膝跪倒道,“独龙山祝家庄祝龙携弟祝虎拜见统帅!” 祝虎与栾廷玉也赶忙跟着单膝跪倒, “祝公子请起,不知祝公子来此所为何事?”郑飞很冷淡的说道, 祝龙起身赶忙堆起笑脸赔笑道,“回统帅的话,小人二弟祝虎昨日酒醉,酒后失德冒犯了庞师长,险些酿成大祸,小人今日特意带他来向庞师长赔罪来了。” “哦,原来是你们,”郑飞道,“我还以为是哪里又窜出来一伙匪霸,正准备出兵一举将其彻底歼灭呢!” 这“歼灭”二字尤其加了分量,直听得祝龙心底一颤,他连忙回道,“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 说罢,祝龙转身就对祝虎喝斥道,“祝虎!还不快给庞市长道歉!” 祝虎也赶忙朝着庞万春抱拳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庞大人,小人真是罪该万死!” 庞万春冷冷看了祝虎一眼,未作丝毫的表示,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 祝虎几时吃过这种气,他抬头一看祝龙,眼见祝龙狠狠瞪了他一眼,只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朝着庞万春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祝虎给庞大人磕头赔罪了,祝虎愿意接受庞大人任何处置!” 却不待庞万春反应,祝龙立刻接口道,“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还愿意向天道军奉上五万贯钱与五千担粮作为赔礼!”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都特意来赔罪了,还送上了这么大一份谢罪礼,你就算再生气也该消消火了吧?祝虎虽说是任由你们处罚,可你还下得了手吗? 郑飞点点头,接着一笑,脸上的冰霜立刻褪去,“嗯,我道是谁伤了庞万春,原来是你们,只要不是什么匪霸就好,你们也的确很有诚意,好吧,礼我收下了……,” 祝龙心头得意一笑,无论是官府还是贼寇,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他接着抱拳道,“责任在我们,我们……,”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郑飞又一笑指着祝虎道,“来啊,把他拉下去砍了!” www.ptwxz.com 451,平定独龙山(1) 更新时间:2012-09-02 “把他拉出去给我砍了!” “……责任在我们,我们定会……!”祝龙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还依旧挂着讨好的笑容,但笑容开始迅速褪去并被无比惊愕的表情所取代! 他猛地反应过来,紧接着就见自旁边五六名军士一拥而上便将祝虎拿住绑了起来,祝龙与栾廷玉都看傻了,张大嘴巴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郑临风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礼都收了还要砍人?! 几名军士接着就强拉着祝虎往外走,祝虎吓得脸色煞白朝祝龙喊道,“大哥,大哥救我!” 祝龙这才醒悟,浑身一哆嗦急忙对郑飞抱拳道,“统帅,统帅请慢,我有话说!” 郑飞微笑着对那几名军士摆了摆手,他的笑容那叫一个和蔼可亲,但这笑容此刻看在祝龙眼中却比刚刚的凌厉更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随着郑飞下令,那几名军士终于随之停了下来,但依旧牢牢的控制着祝虎, “祝公子有什么话说?” 祝龙赶紧堆起笑脸道,“统帅,我们这礼都……您看……求统帅饶祝虎一条命吧!” 郑飞笑道,“刚刚是不是你说的,责任在你们,愿意赔礼道歉,人也随我处置?” 祝龙一时语结,这话确实是自己说的,但……,他急得满头大汗,只能艰难点了一下头回道,“是……,可是……,” 郑飞冷笑道,“那不就结了?礼我收下,人我砍了,这件事就算完了。” “统帅!”祝龙急的双膝跪地抱拳道,“祝虎昨日是大醉才酒后失德,虽说伤了庞师长可也没闹出人命,加之他都主动来赔礼道歉认罪了,统帅就饶他一命吧!”说着,祝龙赶紧朝旁边栾廷玉使了个眼色,栾大哥啊,你的师兄弟不都是梁山泊的大官吗?你快点给祝虎求求情呀! 栾廷玉也反应过来,赶紧朝郑飞抱拳道,“统帅,小人早就听说天道军法纪严明,公平公正,祝虎虽有过错,但……但也错不致死,还请统帅能网开一面!” 郑飞看了看祝龙,又看了看栾廷玉,淡淡说道,“罪不至死?呵呵……只是袭击了庞万春这一件事吗?” 一滴冷汗瞬间滑落祝龙额头,他当然明白郑飞指的是什么,“那……那也是酒后胡言乱语……他……他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并非……,” “既然栾大哥都说了我们天道军法纪严明,那我今日就跟你们说个明白,省得你们觉得我天道军是乱杀人,”郑飞转头看向旁边裴宣,“裴宣,按我天道军律,袭击天道军军官,辱骂天道军,散布谣言扰乱军心民心者该当何罪?” 裴宣想都不想就起身道,“回统帅,按我天道军律,无故袭击天道军军官,尤其是袭击高级军官者,必受重罚,最重可斩!辱骂天道军,散播谣言扰乱军心民心者,定斩不饶!” 郑飞又问道,“若是酒醉之人犯法,能否因此减免刑罚?” 裴宣回道,“我天道军以法制军,以法制民,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法纪面前人人平等,凡是年满十八岁者,皆必须为自己的一切言行负责。酒醉就更不会成为开罪的理由,否则人人皆以酒醉为由犯法,何谈法治?” 郑飞点点头,重新看向祝龙和栾廷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独龙山三庄归顺之时,我曾命人去向三庄都送去了我天道军法纪书一部,并有言在先,希望你们能好好看一看,以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触犯我们天道军的法纪,祝公子当时也是满口答应,承诺祝家庄上上下下都一定会认真学习,严格遵守法纪,祝公子,是吗?” 祝龙听得瞠目结舌,当初他代表祝家庄来献钱粮归顺时,天道军还真专门给了他这么一本书,他也的确答应的好好的,但他回到庄中后只是翻了那本书几页就随手扔到了一边,当时还和祝虎等人讥笑梁山泊真是好笑,一个强盗山头自称什么天道军已是好笑至极,居然还颁布什么军法法纪,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却没想到如今真的……! 郑飞突然起身一指祝龙喝道,“我天道军虽是占山好汉,但从我上山后,几时做过烧杀抢掠,祸害乡民之事?!居然敢说我们是贼寇!还说什么朝廷必会派兵剿灭我们?!虽是酒后,却吐真言!你们究竟是真降还是假降?!是不是早就盼着朝廷早点出兵攻打我们?!你们祝家庄究竟是何居心?!” 大帽子一顶接着一顶扣过来,直祝龙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连摇头摆手道,“不敢不敢……我们……,” 郑飞冷哼一声一挥手打断他,重新坐回位上不由分说的喝道,“我军纪官的话刚刚二位都听到了,法纪书白纸黑字也写的很清楚,我天道军从不乱杀人,一切皆以法纪为准,你们既然敢犯法,就休怪我无情!” 说罢,郑飞又朝那几名军士下令,“拖出去,斩!” 几名军士又重新拖着祝虎就往外走,祝虎似乎也明白了自己这颗脑袋真的快保不住了,吓得脸色已白如白纸, 祝龙这下也是真害怕了,他连连大声叫道,“慢!慢!我还有话说!” 郑飞不耐烦的摇摇头,再次让几名军士停了下来冷冷问向祝龙,“祝公子还有什么话?” 祝龙知道,郑飞这是在等自己更大的表态,否则刚才就不由分说的砍了祝虎了,何必跟自己墨迹到现在?他咬咬牙,终于说道,“祝家庄愿不惜代价求统帅放过祝虎!” 郑飞笑了,很满意的笑了,他再次问向裴宣,“裴宣,什么情况下可免死罪?” 裴宣道,“若有大功,方可免罪!” 郑飞点点头,重新看向祝龙,“祝龙,若要免去祝虎之罪也可以,就看你们祝家庄愿不愿意立这个功了。” 祝龙在心中用最恶毒的话将郑飞诅咒了数遍,但还是只能讨好的一拜说道,“统帅请讲!” 郑飞慢慢收起笑容,一字一句道,“我要你们祝家庄……放下武器,交出军队,彻底归顺我天道军!” 祝龙张大嘴巴无比震惊的看着郑飞,他已猜到了郑飞的胃口会很大,却没想到……竟是大到了这种程度!他这是要……整个祝家庄?! 明白了,祝龙彻底明白了,什么祝虎违反法纪,什么立功免罪都是借口,甚至就算祝虎没有惹出这个祸,梁山泊也迟早会对祝家庄,当然还有扈家庄,李家庄下手的! 可笑我独龙山三庄当初假装归降还以为是自己成功使了一个缓兵之计,如今才知道,人家梁山泊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也使了一个缓兵之计? 自己这次哪里是来赔罪的,分明就是主动送入虎口呀! 郑飞看着祝龙吃惊的表情,嘴角一丝冷笑,“祝公子,你想好了吗?” 祝龙面色煞白,满头冷汗,“我……我……此事兹关重大,小人一个人做不了主,我……我要回去看看我爹的意思。” 郑飞冷笑一声,祝家庄虽有老太公祝朝奉,但谁不知道祝朝奉久不问事,祝家庄是以祝龙为主,祝氏三兄弟一起议事的,祝龙也算是半个族长,他又哪里需要回去问他爹,这小子分明就是想借机逃回去罢了, 郑飞摇摇头,“路途遥远,大公子不必如此麻烦,你现在就可以写下家书一封,我会派人立刻送去祝家庄,至于你们嘛……来了郓州就多住几日吧,待这件事有了着落再说。” 说罢,只见吴用朝旁边一挥手,立刻就有军士拿来笔墨纸砚摆在了祝龙身前, “祝公子,请吧。” www.ptwxz.com 452,平定独龙山(2) 更新时间:2012-09-02 祝龙抬起头看向四周,只见那郑临风与满堂天道军众将都在冷冷的看着他。栾廷玉低头无语,也已没了主意。祝虎被几名军士押着,茫然而恐惧的用求救的眼光看着自己。 “祝公子?快请吧。”郑飞微笑着耐心又催促了一遍,但他的笑容在祝龙眼中却与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猛兽没什么两样,让他如坠冰窖,浑身彻骨冰寒! 祝龙很清楚,这封信自己是写也要写,不写也得写,否则今日莫说是祝虎,便是自己也难保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了!他艰难的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笔,长舒了一口气,刚要落笔却又抬头看向郑飞, “统帅,我还能问几个问题吗?” “可以。” “我们降与不降有何区别?” “降,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做人,我保你们平安一世。不降,不出半月,我必踏平独龙山!” 祝龙心底猛地一颤,他知道郑飞没有说大话,以如今双方的实力对比,天道军的确有这个资本说这种大话, “但就算我写了信,我毕竟已不在山中,山庄的人听不听我的也……,万一真要那样,我们……?”. “那不是你需要管的事,只要你听话,我保你无事!” “我们的家人……?” “我们虽杀了不少贪官污吏与恶霸,但他们都是罪有应得,至于他们的家人,只要没有做过恶事的,并能保证遵纪守法,就不会受到任何的连累,我们天道军从不搞祸及家人与连坐那一套,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祝龙听了咬咬牙,终于落笔,不一会就写完了信, 吴用上前拿起一看,点了点头又将他交到郑飞手中,郑飞看了看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将信放好便对那几名军士一摆手,他们立刻放了祝虎, 郑飞接着一声令下,“来啊,请祝龙与祝虎二位公子下去,好生伺候,不可怠慢分毫!” 有人上前对祝龙与祝虎做了个请的姿势,祝龙与祝虎垂头丧气的跟着往外走,栾廷玉也跟在后面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身后突然传来郑飞的声音, “栾大哥请留步。” 祝龙与栾廷玉同时停下了脚步,栾廷玉心头一跳,首先看向了祝龙, 只见祝龙也在惊讶的看着自己,眼中怀疑之色一闪而过,尤其是祝虎,眼中满是愤怒,他们的目光让栾廷玉很是不舒服,他刚要说话,祝龙却随即收回那种目光,低头轻声快速说道,“请栾大哥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保我一家老小安危!” 说罢,祝龙朝着栾廷玉一抱拳,这便与祝虎再次跟着走出了大堂, 栾廷玉愣愣的看着祝龙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 ++++++++++++++++++++++++++++++ 自祝龙一行人去了郓州,却是连续三天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祝家庄上上下下都是等的焦急万分, 而在这几天中,扈家庄与李家庄也先后得知了祝虎袭击梁山泊迎亲队伍之事,祝龙能调查出祝虎袭击的是谁,扈家庄与李家庄也不是吃素了,他们也很快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祝虎那个惹事精这次是招惹了梁山泊那个招惹不起的大人物,两家也都是吃惊不已,但对于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却没有从祝家庄那里得到任何消息,扈家庄与李家庄一想就明白了祝家庄所打的小算盘,都是对祝家庄气愤不已! 就在祝家庄准备派人去郓州城打探祝龙等人消息的第四天,一个人突然回到了祝家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祝家庄总教头,此次奉命去保护祝龙与祝虎的栾廷玉,但他却是满脸的疲惫。 众人急问栾廷玉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公子与二公子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栾廷玉接着就说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消息,二公子这次惹得祸实在太大了,惹恼了梁山泊,梁山泊已扣住了两位公子,要祝家庄交出地盘和武器投降才会饶两位公子一命!他就是被梁山泊囚禁几日后,在大公子的求情下才被梁山泊放回来送信的。 说着,栾廷玉就拿出了一封信,说这就是大公子亲笔所写。 众人急忙接过一看,果然是大公子的亲笔信,在信中,祝龙要求祝家庄答应梁山泊的一切要求,并说以他目睹梁山泊如今的强势所见,莫说是祝家庄,便是独龙山三庄合力也不是梁山泊的对手,抵抗他们只会是以卵击石,增加无谓的伤亡。梁山泊也已做出承诺,只要祝家庄愿降,可保祝家庄上上下下平安。为了祝家庄上上下下的性命与安危,他以祝家庄大公子的名义要求祝家庄立刻投降! 祝家庄的人都惊呆了,难怪大公子与二公子迟迟没有任何消息,原来他们竟是被梁山泊扣留了,众人还没拿定主意,很快,又一个令整个独龙山都陷入极度震惊中的消息随之传来,在山下,梁山泊在未有丝毫征兆下突然大兵压上,分东南西北四路将独龙山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见山下尽是身穿黑色军服的梁山军,少说也有三四万人! 祝家庄随之陷入恐慌之中,众人赶紧召开紧急会议商量对策,由于老太爷祝朝奉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太好,众人都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所以目前留在祝家庄中说话最有分量的人也就只有三公子祝彪了, 祝家庄众人立刻分成了两派,一派是大公子祝龙与祝虎的亲信及手下,以栾廷玉为首,他们要投降以保住两位公子的性命, 另一派则是祝彪,他主张全力抵抗,坚决不投降! 作为祝龙与祝虎的亲弟弟,祝彪为什么如此不顾祝龙与祝虎的安危呢? 原来,祝彪虽是祝氏三杰中最小的一个,但他的野心却是三人中最大的一个。 祝家庄财大势大,祝彪早就想染指族长宝座,只可惜他却是老三,而大哥祝龙精明能干,二哥祝虎也是祝龙的坚定支持者,祝家一切大小事务始终牢牢把握在祝龙手中,祝彪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祝彪自付不比祝龙差,常常因此而愤恨,但他不傻,知道不是祝龙的对手,于是便聪明的选择了隐忍这条路,他表明上对大哥祝龙心悦诚服,背地里却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凡事也跟祝龙去暗争暗斗,就拿几年前祝朝奉打算跟扈家庄联姻结盟一事来说, 祝朝奉的意思原本是要让祝龙娶扈家庄那貌美如花的大小姐扈三娘,但此事却被祝彪提前得知了消息,祝彪既是早已对扈三娘垂涎已久,也是想跟祝龙争一争,这便去央求最疼爱自己的娘亲说自己看上了扈三娘,求娘亲去跟爹爹说一说,派个人去提亲, 祝大娘当然高兴,一给祝太公一说,祝太公心想都是自己的儿子,哪个娶还不一样,既然老三主动提要求了,那就老三吧! 祝朝奉这便改变了主意,转而替祝彪去扈家庄提亲,就这样,祝龙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祝彪抢走了一份姻缘,而诸如这样的事情还有许多。 此次梁山天道军起兵之后,却被祝彪意外发现了一个机会,原来祝龙等人虽然也不看好梁山泊,认定朝廷早晚会派人剿灭梁山泊,但他们还是选择了最谨慎也最保守的一条路,就是虽然假装臣服梁山泊,但也没有跟朝廷官府取得什么联系,唯恐事情败露惹祸上身, 祝龙怕,祝彪却不怕! 祝彪一看这岂不是个大好的机会?既然在祝家庄中我是老小根本没机会成为族长,那我趁此剿匪良机建功立业混个朝廷命官当一当总可以吧?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等我日后混好了,成了大官大将军,说不定还瞧不上这小小的祝家庄了呢! 祝彪说干就干,他便背着祝龙和祝家庄上上下下,偷偷与包围京东西路的朝廷大军取得了联系……。 www.ptwxz.com 453,平定独龙山(3) 更新时间:2012-09-03 官府正愁在京东西路内找不到密探,加上祝家原本与官府良好的合作关系,双方一拍即合,官府也对祝彪做出承诺,待到日后朝廷出兵剿灭了梁山贼寇,定会对祝彪论功行赏,加官进爵! 接下来祝彪便以管理山下各地生意的名义频繁下山,穿梭于京东西路各地之间,没少把天道军及各地的情报偷偷送给官府,而就在几天前他刚刚从官府那里得到一个好消息,说朝廷已经正式开始着手准备东征,数路大军都已处于紧张的准备之中,一两个月内就能对京东西路发动进攻! 祝彪眼见距离实现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最近的心情也好得出奇,天天数星星盼月亮的盼着朝廷大军早点来攻,结果却没想到临到近前却出了这么个事, 祝彪在得到消息后经过深深的思索,权衡了几方利弊,已经做出了坚决不会向梁山泊投降的决定,哪怕是因此而牺牲祝龙与祝虎的性命! 而如今祝龙与祝虎都不在山上,自然祝彪的话分量最重,他的表态立刻对许多中间派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祝龙的亲信自然不愿看到这种局面,有人当即问道,“三公子,您这么做岂不是会……害死了大公子与二公子?” 祝彪故作痛心的回道,“不抵抗才是真的害死了两位哥哥,大家真以为只要咱们投降了梁山贼寇,他们就能放过我的两位大哥吗?!” 众人都是大为不解, 祝彪继续道,“梁山泊的承诺坚决不能信!他们在山下杀官吏除土豪,把他们的钱财土地都分给了狗腿子百姓,咱们如果投降的话,也一定跟那些官吏土豪一样难逃一死,不但难逃一死,咱们的女人钱财也会被贼寇抢走!如今咱们人数虽然少,可也有上万人,独龙山又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咱们更是在山上早已囤积了大量的粮草,只要咱们万众一心进行抵抗,梁山贼寇根本奈何不了咱们!” 听了祝彪的这一番“恐吓”,众人面色都是大变,因为直到现在独龙山上的大部分人还依旧认为梁山军就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贼寇,落在贼寇手中的后果直让众人的脊背感到了丝丝的寒颤! 祝彪眼见众人表现,心中不由暗自窃喜,他突然意识到,如果这一次能趁机假借梁山泊之手处死祝龙与祝虎……,自己岂不是可以……,这个念头让祝彪心中顿时深深一颤,他赶忙将这个念头驱出脑外,那可是自己的两位亲哥哥,便是自己再奢望庄主宝座也不能……, 祝彪正在心中天人交战时,一个声音突然想起,他转头一看说话之人顿时愣住了, “就算咱们能抵挡的了梁山泊一时,但能抵挡的了梁山泊一世吗?他们毕竟有十几万人,咱们已被层层围困又外无援军,待到咱们把粮草吃净,到时候咱们又如何再抵挡他们?!我来之前大公子曾极力嘱咐我,祝家庄绝不可与梁山泊交战,梁山泊的强悍早已超出了你我想象,跟他们交战只会让祝家庄陷入万劫不复之深渊!我亲眼所见那梁山泊大头领郑临风对大公子立下承诺,只要祝家庄愿降,梁山泊绝不会动祝家庄上上下下一根分毫,绝对会确保所有人的安全!所以……我认为应该投降!” 众人一看,原来说话之人竟是栾廷玉, 栾廷玉身为祝家庄总教头,功夫高强,祝家庄上到祝氏三杰,下到普通庄丁几乎每个人都受过他的教授,他在祝家庄中也是威信极高,仅次于祝氏三杰,说话的分量自然不言而喻, 果真,随着栾廷玉的表态,许多人的内心又发生了变化,又开始倾向于投降一路, 栾廷玉看着众人思索的表情,心中不由长长的一叹,他原本是不想说话的,因为按照原定计划,他本以为有了祝龙的手书,再加上梁山泊大兵压上,祝家庄上上下下定会顺利投降,可谁知却突生意外,三公子祝彪居然坚决反对投降还要跟梁山泊抵抗到底! 栾廷玉知道自己必须开口了,却不只是因为他这三日来在郓州城那里所受到的诸多礼遇,虽然说实话,那天道军统帅能以三军之尊对自己礼遇有加很是让栾廷玉感动,再加上同门师兄弟林冲和武松的劝说,他也确实动了几分追随之心。 但他栾廷玉却是个忠厚之人,效力祝家庄这么多年,如此轻易就背叛祝家庄的事他还做不出来! 可也就在这三天中,他跟着林冲深入天道军军中,这是栾廷玉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神秘的梁山军,眼前所见到的一切深深的震动了他!作为祝家庄的总教头,也是最熟悉祝家庄战斗力的人,他很清楚,祝家庄跟天道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天道军若想灭祝家庄易如反掌,根本不需要拐那么多弯。甚至可以说如果天道军真想动手的话,既不需要扣留祝龙与祝虎当作人质,也不需要自己背叛祝家庄当作内应,他们完全可以大军压上一举击溃祝家庄,乃至整个独龙山!但那郑临风为什么非要废这些周折呢? 带着种种疑问,栾廷玉终于忍不住问向了郑飞, 郑飞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我不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凡事的解决能不流血自然最好,无论是自己人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第二,我知道栾大哥的为人,你对祝家庄有感情,不想背负背叛祝家庄的名声。但如果栾大哥真的是为祝家庄上上下下几千人好的话,你应该清楚,究竟是你的名声重要,还是祝家庄几千人的性命重要,你不是背叛,而是给予他们的仁慈的保护。” 栾廷玉听了这两句话久久不语,当他再次开口时就已做出了选择,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保住祝家庄内几千条性命,他毅然决然的投靠了天道军,答应回祝家庄劝降他们。 +++++++++++++++++++++++++++++++ 祝彪眼见栾廷玉跟自己持相反意见,并且似乎成功的说服了许多人,心中顿时大怒,暗道这栾廷玉也是大哥的忠实支持者,有他在,今日只怕就要坏事! 祝彪迅速打定主意,眼中寒光一闪而过,他突然一指栾廷玉喝道,“来啊,给我拿下他!” 祝彪的几名手下瞬间冲了过去拿刀架在了栾廷玉的脖子上, 栾廷玉一惊,朝祝彪怒喝道,“三公子,你想干什么?!” 眼前的一切让众人都是大吃一惊,众人看看祝彪又看看栾廷玉,茫然无措, 祝彪冷笑一声对众人道,“这一次大哥二哥还有他栾廷玉一起下山,总共十几人,但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郓州城真的发生了什么咱们谁都不知道。这封信虽然是大哥所写,但大哥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是自愿还是被迫咱们也不知道。甚至……大哥与二哥是否现在还活着咱们还是不知道!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他一到,梁山贼寇就接着到了,他还如此力主咱们投降,这里面分明就是有鬼!我怀疑……他根本就是梁山贼寇的奸细!” 众人一听,还真是有这种可能呀……! 栾廷玉面色大变,最坏的情况居然真的发生了,他急道,“我没有背叛祝家庄,这信确是大公子所写,他们还都活着……,” 祝彪又怎会给栾廷玉再开口的机会,一声令下,“绑了他,押入牢中,待咱们击溃了梁山贼寇再审讯他!” www.ptwxz.com 454,平定独龙山(4) 更新时间:2012-09-03 随着祝彪的一声令下, 栾廷玉立刻被不由分说的五花大绑押了下去,满堂也随之静了下来,面对突然变得如此强势的祝彪,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祝彪环顾满堂,只见所有人,甚至包括祝龙的亲信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带上了一份深深的惧意,自己目光所及之处,人人都赶紧低下了头不敢与自己对视,这种变化让祝彪很是满意,这种手握大权,对别人生杀予夺的感觉非常的好,让祝彪瞬间迷恋上了它, 祝彪正在兴头上,只觉不应该再有任何的顾忌了,只见他突然又自怀中掏出来几封信一掌拍在桌上,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这几封信上, 祝彪兴奋的声音接着响起,“这是我与朝廷往来的书信,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朝廷已在京东西路四周布下了几十万大军,用不了多久就会大举进攻梁山贼寇,别看梁山贼寇现在威风,他们的日子也快到头了!咱们当初在大哥的带领下归降梁山贼寇已是有罪,如今正好是一个洗脱罪名的好机会,只要咱们万众一心抵挡住梁山贼寇,坚持到朝廷大军攻来的那一天,咱们大家不但没罪,就算是加官进爵也不一定!” 众人又都是大惊,三公子何时跟朝廷又取得了联系?!他们纷纷传阅起了那几封信,果然就见白纸黑字,朝廷的承诺一清二楚! 有了这几封信,众人立刻都相信了祝彪的话,众人出于对未知未来的恐惧,对祝彪的忌惮,以及对朝廷封赏的向往,大多数人就这样立刻都被说服了,纷纷表示愿意跟着三公子干! 少数几个祝龙的死忠虽有不甘,但在如今的形势下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唯恐步了栾廷玉的后尘。 祝彪随即一声令下,祝家庄立刻开始了备战! 接下来,祝彪又火速赶往了扈家庄与李家庄,他要劝这两家也加入自己,共同抵抗梁山泊! +++++++++++++++++++++++++++++++++++++++ 祝彪首先去了扈家庄,只见扈家庄已是寨门紧闭,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显然他们也已知道了独龙山被包围的消息, 扈家庄的人都认得祝彪,知道他是大小姐扈三娘的未婚夫,立刻打开寨门放祝彪进入庄中,祝彪也很快见到了扈成, 与祝家庄一样,扈家庄的老太公扈老太公也是年事已高久不问事,如今扈家庄也已是老太公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扈三娘唯一的哥哥扈成当了庄主, 只是这扈成武艺平平,据说连自己的妹妹扈三娘都打不过。智谋也一般。他能当上扈家庄之主不过是沾了自己是扈太公唯一儿子的光罢了,如今梁山泊突然大兵压上,剑指祝家庄,却给了扈成一个大难题,扈家庄到底要不要相助祝家庄呢?助,就是跟梁山泊彻底翻脸。不助,他也担心等梁山泊灭了祝家庄会不会再对自己下手,正是犹豫不决之际! 祝彪其实也颇有些瞧不起自己这个大舅子,以前常常感叹扈成这小子的命怎么就这么好?自己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又武功高强,足智多谋却没有任何机会成为庄主,扈成这小子却自从生下来就是注定的扈家庄庄主,连个跟他争的人都没有,老天爷啊你真是太不公平了! 所以祝彪对扈成向来没怎么看上眼过,不过自从祝彪几年前确定与扈三娘的婚事后,为了扈三娘,他便开始对扈成极度热情起来,见面左一句大哥,右一句庄主,直让扈成这几年觉得祝彪这人真不错,也早就把他看成了值得信任的妹夫,如今突然见到自己未来妹夫的到来,扈成顿时大喜,连忙出来迎接祝彪,且先看看实力最强的祝家庄有何主意, 时间紧迫,祝彪长话短说,先说梁山贼寇背信弃义撕毁合约绑架了祝龙与祝虎,如今他们二人根本就是生死未卜,然后又将独龙山三庄即将面临的情况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独龙山三庄坚决不能投降,抵抗下去还有一条活路,等到朝廷攻来还能建功立业。若是投降必是死路一条,山上的寻常百姓或许可以没事,但独龙山三大家族必将面临灭顶之灾! 扈成也吓坏了,在看了祝彪拿出的朝廷信件后立刻相信了祝彪所说的一切,终于做出了决定,要与祝家庄同进同退,坚决抵抗梁山泊的进攻! 祝彪大喜,接着起身就要再去李家庄那里,扈成起身相送,但祝彪刚刚走出两步却又停了下来问道, “大哥,那个……三娘呢?” 扈成先是一愣,接着颇有些不自然的回道,“哦哦,三娘……嗯……大敌当前,她在布置军防吧?” 祝彪立刻看出了扈成的不自然,知道他是骗自己,他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恼意, 原来自从几年前确定下来他与扈三娘的婚事后,扈三娘对自己突然变得冷淡起来,平日里自己来扈家庄根本见不上她的面,就算见上了也是她对自己也是冷冰冰的,摆明了一副根本不愿意嫁给自己的样子。 祝彪对此早有不满,不过他并不怎么在乎,婚姻之事谁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你扈三娘再看不上我你也得嫁给我,且先再容你几日,待成亲之后……, 祝彪一想起扈三娘那倾国倾城的美貌,下体顿时流过一股欲.火,他赶紧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如今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然后立刻用最真诚的笑容对扈成抱拳道,“那……小弟就先告辞了,请大哥代小弟问三娘好。” 说罢,祝彪转身就走, 扈成送他出了门,待他再返回屋中时,屋内已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女子,且看此女,年方十八,一袭红衣长裙,俏脸嫩白如脂似玉,柳叶弯眉雅致温婉,小巧的鼻子,粉嫩的嘴唇,怎么看都是绝代佳人,虽然是一身碧玉大小姐的打扮,但眉宇之间的那一抹英气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英气映人夺目! 面对如此佳人的出现,扈成却一点意外的意思也没有,相反还有点生气的样子,“人家都来了,还是为了咱们好,你也不出来见一面。” 女子轻轻冷哼一声,“为咱们好?连自己亲哥哥的性命都可以不顾的人,又怎会为咱们好?” 扈成叹了口气,一副大人的事你懂什么的样子,“你啊你,别忘了再过一年就是你成亲的日子。” “我不嫁!”女子回答的很干脆,语气中全是赌气的味道,“谁愿意嫁谁嫁!” 说着,女子一下子从座位上起来就往外走, 扈成急道,“你做什么去?” “大战在即,我当然去检查军防,你以为我做什么去?”女子头也不回继续往外走,但扈成却看不到,女子的脸上已满是哀愁,一双俏目竟已微微有些泛红, 没错,她就是扈三娘。 众人都以为若没有梁山泊三打祝家庄,她的全家就不会死,她的未婚夫也不会死,她也不用嫁给那个矮小丑陋,贪财好色,做尽坏事的王英,她悲剧的一生也不会开始, 但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其实她连祝彪都不想嫁,在她的梦想中,她的心上人应该是一位骑着绝世宝驹,战甲披身,威风凛凛,顶天立地的真正的男子汉,而绝不是像祝彪那样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浪荡公子哥,要自己嫁给祝彪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但即便自己再不愿意又有什么办法?自从几年前得知父亲已将自己许配给了祝彪,自己抗争了许多次却都一点用也没有,是啊,婚姻大事只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全天下有情却不得眷属之人的悲哀,也是她扈三娘的悲哀……。 扈三娘走过拐角,眼见四处无人,终于,两行委屈的泪水滑过了脸颊, 我的心上人,你到底在哪里,你还会出现吗……? www.ptwxz.com 455,平定独龙山(5) 更新时间:2012-09-04 (今天一个兄弟结婚要去帮忙,晚上不一定回家,提前把今天的都更了,第一更) 祝彪离了扈家庄,又直奔李家庄而去,只见李家庄也已处于紧张的戒备之中。 与扈成不同,李家庄庄主“扑天雕”李应是个武功高强,老谋深算之人,他虽同样没有拿定主意,却是出于另外一方面的考虑, 对于这次梁山泊大兵压上,他早已看的很透,梁山泊明着是找祝家庄报仇,其实却是意在整个独龙山。 独龙山三庄虽分为三家,地盘却是首尾相连,靠背相护。 三家合,则整个独龙山就能抱成一团共御外敌,交战时每一家都只需专心对付自己正面的敌人,完全不需要担心腹背受敌,且能彼此互相支援,共享军备, 三家分,甚至只要一家出了问题,则另外两家必将立刻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摆在他面前的问题不是是否相助祝家庄,而是李家庄如何在这次危机中全身而退, 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他在观望着,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他要先看一看祝家庄与扈家庄的决定,再看一看祝家庄是否能抵挡住梁山泊的进攻,他也要看一看那梁山泊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当一切事情都明了的时候他才会做出最终的选择,那便是要么与祝家庄和扈家庄同进同退彻底死守独龙山,要么干脆就直接投降梁山泊,虽然舍不得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但他明白一个很直接的道理,钱再多,女人再多,也要有命来享受才行,命要都没了,你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白给别人而已。他就像一个狡猾的老狐狸,等待着最有利于自己时机的出现。 对于祝彪的到来,李应一点也不意外,他只是意外祝彪居然偷偷跟朝廷取得了联系,但他跟祝彪和扈成不一样,朝廷的承诺并没有立刻左右他的判断, 承诺这种东西对像他这样的老狐狸根本没有什么用,无论是朝廷的还是梁山泊的都一样。他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或者理论上肯定板上钉钉的东西。 朝廷承诺大军会在一两个月内攻打梁山贼寇就一定会在一两个月内付诸行动吗?你们怎么又那么肯定朝廷的大军就一定能击败梁山贼寇?这些毛头小子就是经验太欠缺了,做事冲动欠缺考虑,他李应却不一样,他还要等下去,等到最后一步才会做出最终的决定。 所以李应对祝彪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更是十分夸张的对朝廷的承诺表现出了极大的信心,对祝彪承诺李家庄一定会与祝家庄和扈家庄一同抵抗,等待建功立业, 但在将欢天喜地的祝彪送走之后,李应站在寨门前看着祝彪远去的背影,笑容却开始在脸上迅速的褪去,“杜兴,”他突然叫道, “在,庄主。”一个阔脸方腮,眼鲜耳大,容貌丑陋的汉子上前应在李应身旁,此人姓杜名兴,因相貌丑陋似鬼,江湖人称“鬼脸儿”,几年前犯罪投靠李应,深得李应信任,如今已做得李家庄总管一职, “找个绝对信得过的机灵人儿,把这封信给山下梁山泊的人送去,要确保亲手交到他们长官的手中。”李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杜兴, 杜兴双手接过,“是,我亲自去。”对于李应的话,他一句也没多问,甚至连一点诧异的表情都没有,就好像无论李应让他去做什么都肯定是对的一样,他只会永远无条件的服从。而这,也是李应最欣赏他的地方, 但杜兴不问却又有人问了,这是一个站在李应身旁的年轻人,他叫李功,是李应唯一的儿子,只见他不解的问道,“爹,你不是刚刚才答应那祝彪……,为何又……?” 李应轻轻一笑,“孩子啊,记住三件事,第一,承诺这种东西,永远只能为自己服务。第二,任何事,都要做两手准备。第三,这个世上你能相信的人,除了你自己,就只有你爹我!” ++++++++++++++++++++++++++++++++++++++ 当祝彪正在山上说服扈家庄与李家庄时,独龙山下的天道军大军却十分诡异的停止了一切行动,只见东南西北西路大军全都在就地休息,他们是在等待着郑飞的命令,而郑飞,却也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祝龙与祝虎就在离郑飞不远的地方站着,今天要攻击祝家庄了,他们两个作为人质自然也要出场的, 当然,虽然他们全身上下全无禁锢,但他们两个的身后却都站着一个人,那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静的就好像没有这两个人一样,但祝龙与祝虎却很清楚,只要他们两个有丝毫的异动,项上这颗人头就肯定不会再属于自己了。 别人不知道,他们却知道,或者说他们以为他们知道郑飞是在等待什么,他一定是在等待栾廷玉那个叛徒带回已招降祝家庄的消息。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他们错了,那个经常如幽灵一般跟在郑飞身后的人,好像是叫……朱贵,只见他突然不知从何处又冒了出来,来到那郑临风身前抱拳对郑飞说道,“统帅,已接到消息。祝家庄祝彪私通朝廷拒绝投降,栾廷玉被祝彪囚禁。祝彪刚离开扈家庄,扈成已被说动,答应与他共同抵抗我们,李家庄还没传回消息。” 祝龙与祝虎一听,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一连串疑问瞬间升起在心头,祝彪这小子拒绝投降?!他不管咱们的死活了?!栾廷玉居然被他囚禁了?祝彪怎么知道栾廷玉已背叛了祝家庄?!他私通朝廷?!他什么时候又跟朝廷有了联系?!怎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还有……梁山泊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而且不只祝家庄,就连扈家庄与李家庄的消息也来的这么快?!难道说……他们早就在三庄中安插了许多密探?! “你们一直跟朝廷有联系?”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惊醒了祝龙与祝彪,他二人抬头一看,只见郑飞正在冷冷的看着他俩,目光之中点点寒光, 二人心底一颤赶紧跪下,祝龙急道,“统帅!小人不知情!祝彪从来没跟小人提过,一定是他自己偷偷私通朝廷的!”祝龙与祝虎心中不由大骂起了祝彪,这小子不顾自己安危对抗梁山泊也就罢了,怎么还整出勾结朝廷这档子事?完了完了,这可是犯了大忌!再加上祝虎酒后失言所说的那些话,这不又更加证实祝家庄早有反心了吗?! 郑飞看他俩那样子似乎也不像是在说谎,转念一想现在再考虑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便对朱贵道,“盯紧李家庄,我也要知道他们的决定。” “是!”朱贵应声而去,他刚走没多久就又回来了,郑飞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山上的调查局密探又送来了新的消息,但朱贵来到近前却还没等开口,就见有一名军士突然从外面急步来到近前报道,“报统帅,山上有人求见,我们问他是谁也不说,只说他要见统帅并送给统帅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郑飞听了心中一奇,山上来的?送重要的东西? “让他进来。”郑飞说道,同时示意朱贵过一会再说, 很快就见几名军士带着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让人奇怪的是那人居然还蒙着面,而那人从外面进来一看到跪在地上的祝龙与祝虎还明显愣了一下,接着就对郑飞拜倒道,“小人拜见统帅!” 刚刚他的举动一直落在郑飞眼中,很明显这人认得祝龙与祝虎,他会是谁呢? 郑飞道,“抬起头来。” 那人抬起了头,露出面巾的眼睛十分晶亮,显然颇为精明干练, “为何蒙面?” “统帅一看便知。”说着,那人就在怀中掏出了一封信, 立刻有军士上前接过信交到郑飞手中,郑飞拆看一看,心中顿时一动,他接着一指祝龙与祝虎,“带下去,好生看管。” 待祝龙与祝虎被带离此处,郑飞重新看向那蒙面人,“摘下你的面巾。” 蒙面人马上听话的摘下了面巾,露出来一张奇丑无比的脸, 郑飞一看这副尊荣,心中马上想起一个人来,脱口问道,“你是‘鬼脸儿’杜兴?” www.ptwxz.com 457,平定独龙山(7) 更新时间:2012-09-04 (第二更) 杜兴一愣,“统帅知道小人?” 郑飞明知失言,轻轻一笑道,“听过你的名字。”接着语气一转,“回去告诉你家庄主,我答应他。” 杜兴一喜,赶紧抱拳道,“多谢大头领!事不宜迟,小人火速回报我家庄主去了。” 郑飞点点头,“去吧,路上小心。”郑飞既然已知此人也是原梁山聚义好汉之一,便不自觉的将他也当成了“自己人”,于是就不自觉的客气了一下, 结果杜兴一听这话先是一愣,接着赶紧受宠若惊的抱拳道,“多谢统帅,小人去了。” 说罢,杜兴重新带上黑巾便在军士的引路下走了出去。 郑飞接着将手中的信递给了正在一旁疑惑不解的朱贵、吴用等人,“你们也看看。” 众人接过一看,顿时都是一喜,纷纷贺道,“恭喜统帅,未战已先降一庄!” 郑飞含笑点点头,正在此时,他突然发现朱贵的表情变得很是古怪起来, “朱贵,怎么了?” 朱贵立刻上前将一张纸条交给郑飞,“统帅,这是李家庄里刚刚送来的消息。” 郑飞接过一看,自己也是立刻愣住了, 吴用看得满脸疑惑,郑飞便将纸条交给了他,吴用接过一看就脱口惊道,“这……这李应搞得什么鬼?!” “哈哈哈……!”郑飞突然笑了起来,就像是发现了一件多么好笑的事情,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郑飞,不知统帅这是怎么了, 郑飞慢慢止住笑,却也无法跟众人解释自己为何发笑,因为只有自己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同时他的心中也是一片感叹……, 梁山泊一百单八将最终能得善终者并不多,只有区区几人而言,而这其中就有李应,郑飞早前还曾奇怪过,这李应不显山不露水的,咱们就能屡次在危机面前化险为夷呢? 如今看来,这李应能得善终非是侥幸,实则此人就算不是精明到了极点,那也是特别善于审时度势,并且特别善于保命! 且看此人经历,当初准备去投靠梁山泊的杨雄、石秀、时迁三人路过独龙山,时迁偷吃了祝家庄一只鸡,被祝家庄的人活捉,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错就错在时迁居然自称自己是梁山好汉。 当时祝家庄、扈家庄与李家庄已结盟,目的就是为了对抗梁山泊,这一叫可好,岂不是自投罗网?祝家庄的人就把时迁给捉了,还要送去官府治罪。 杨雄是李家庄总管杜兴的救命恩人,他便和石秀赶紧托杜兴去求李应搭救时迁,这才多大点事?不就是一只鸡嘛,李应答应的很痛快,你想,祝家庄与李家庄那是什么关系?不但是几十年的近邻,又是那共同对抗梁山泊的盟友,莫说是一只鸡,就算是千百只鸡在这层关系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但结果却出人意料,甚至违反常理,那祝彪不知犯了哪跟筋,偏偏就不给李应这面子,甚至还一箭伤了李应,这一箭可好,直接就把祝家庄与李家庄的结盟关系给射没了,李家庄也正式退出了三家盟约。李家庄也在随后的梁山泊三打祝家庄中不但没有相助祝家庄,还胳膊肘往外拐,暗中相助梁山泊。 乍一看李应退出同盟似乎是因祝彪射伤自己而起,但若从深处去看,却能发现此中许多疑点,祝家庄不知时迁是假冒的梁山好汉,李应也不知道吗?凭着双方同盟的关系,李应若好好的把事情说清楚,祝家庄又岂会因一个小毛贼而得罪李应?甚至是出手伤他?! 这不禁让人怀疑,这是否是李应早就想退出对抗梁山泊同盟,因而故意借着这档子事,再从言语上刺激了祝彪,从而假借祝彪之手使自己正大光明的脱身事外?究其原因,以李应的精明,定是已经预料到了视梁山泊为死仇的祝家庄早晚难逃覆灭之命,因而不想跟着一同陪葬。 事实也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祝家庄全军覆灭,全家老少被杀了个精光!便是扈家庄,虽然半路投降了梁山泊,却也不明不白的被凶性大发的李逵将全家杀了个精光,只逃走了一个扈成,就连如花似玉的扈三娘也被迫嫁给了五短身材、下贱至极的王英,堪称一大悲剧!唯有从一开始就脱身事外的李应一点事也没有,上了梁山还做了大官。 如果说这还不足以证明什么的话,再往下看, 后来,李应上了梁山,凭借平定方腊时立的战功受封郓州都统制,转眼从郓州境内一个小山头上小山庄的庄主成了一名地方大员,在同样受封的梁山诸好汉中也属上佳封赐,但就在上任仅仅半年后,李应却突然假借得病辞去了一切官职,带着老部下杜兴重返独龙山做起了平民,而事实也证明,正是得益于此才使他避过了接下来即将开始的朝廷对梁山好汉的“清洗”行动,而最终得以享受了一辈子富贵无疾善终。这一点更加显示出李应对危险的灵敏的嗅觉,对形势清楚的判断! 如今,即便攻打祝家庄的人从原先的宋氏梁山泊已变为了郑飞的天道军,但李应却依旧再度做出了一个堪称经典的“脚踩两只船”之计,若不是郑飞早就在李家庄内也下了内应,只怕也还会被李应给骗了, 不过……李应你既然愿意脱身事外就暂时让你脱身事外好了,人各有志我不强求,只要你别捣乱,我还是很愿意让你提前享受到你原本应该享受的富家翁的生活的……! 郑飞打定主意一声令下,“众将听令!” “在!”天道军虽设下了四路大军包围独龙山,但其它三路只是佯攻,真正的主力都在南边这一路自己麾下,勇猛武将一大堆, 郑飞高声道,“独龙山地势险要,不比梁山泊差多少,此战将是一场恶战,谁敢做先锋?” “我!”只听衣甲乱响,所有军官都举起了手, 郑飞的目光在众将脸上一一划过,很快就停在了一个人的脸上, 那是花荣,花荣在听说庞万春与花小玉被袭之后乃是大怒,上书郑飞要求参战,郑飞也有心让花荣立功便同意了他的请求,在给阳谷县调去一支军队后就将花荣部替换到了郓州,这次也一起来到了独龙山, “花荣听令!” 花荣精神一振,上前抱拳高喝道,“在!” “我命你率部做我大军先锋,尽全力攻破祝家庄的城门!” “花荣领命!” “庞万春听令。”郑飞又看向庞万春, “在!”庞万春抱拳道, “我命你率**师跟在花荣部的后面,时刻……,” “统帅!”花荣突然开口道,“攻破祝家庄城门,花荣一部足矣!**师在一旁为我助阵即可!” 郑飞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果然,**师一帮人一听这话也是不服气的都瞪大了眼睛,虽然他们知道花荣是自己师长的大舅子,可他也太狂了,居然敢叫天道军最精锐的**师只给他做助阵的?! 郑飞笑着对花荣道,“你可知你刚刚在说什么?祝家庄内有精兵七千,你的部下加起来可只有两千五百人。” 花荣道,“知道,花荣愿立军令状,我今日率部若攻不破祝家庄的城门,我愿提头来见。” “好!”郑飞满意的一点头,“我会亲自去攻扈家庄,为你牵制住扈家庄的人,待我攻破了扈家庄,我在那里等你的好消息。”. “多谢统帅!” www.ptwxz.com 458,平定独龙山(8) (第二更,大家晚安) 一名**师的斥候快速奔到郑飞马前单膝跪倒报道,“报!前方数里有小股祝家庄军队设伏,已被阳谷军击败,阳谷军斩敌四百,生擒一百,如今花将军已带领阳谷军继续扫荡沿途其他设下埋伏的敌军去了!” 郑飞眼中一亮,“阳谷军伤亡如何?” 斥候回道,“阳谷军伤五十余人,无人阵亡!” “好!”郑飞哈哈大笑道,再一看周边众将也都兴奋的连连叫好, 郑飞心中非常满意,花荣果然没让自己失望,虽然只是一场小胜利,却也是旗开得胜! “万春。”郑飞朝旁叫道, 庞万春立刻上前道,“在!” 郑飞道,“前面就是分岔口,分别去祝家庄,扈家庄与李家庄。咱们便在此兵分三路,祝家庄就交给你与花荣了!” 庞万春抱拳道,“请统帅放心,我定与我大舅子……哦不,我定与花团长尽全力拿下祝家庄!” 说罢,庞万春一扬马鞭朝前方急驰而去,**师也紧跟着跟了上去, 郑飞再回头一看众人,目光落在了张清的身上,“张清,” 张清赶忙上前抱拳道,“末将在!” 郑飞道,“你带你那一师便去李家庄,李家庄庄主李应已愿降,但还无法确定真假,你且带兵围住李家庄,却只围而不打,且看李家庄的反应,若他老老实实的待在庄中便不去管他,若他有丝毫异动,那就给我狠狠的打!” 张清抱拳道,“末将领命!” 说罢,张清也朝自己的人马所在的方向急驰而去,不一会就见他率领一路人马沿着一条山路直朝李家庄的方向而去, 安排完这些,郑飞拍拍手,朝着吴用等人一笑,“走,咱们也该去扈家庄了。” 吴用笑着回道,“扈家庄地处三庄中心,有统帅亲自率领两个师的兵力去攻,独龙山就算是条真龙,也得被拦腰砍断了!咱们在山下还有三路人马三万大军作为后备军,此战必胜!” ++++++++++++++++++++++++++++++++++++++++++++ 当郑飞率领大军来到扈家庄之前时,站在寨楼上的扈成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漫山遍野的梁山军,脸都吓白了,刚刚他还在大骂祝彪言而无信,明明说好的增援自己的五百人却到现在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但到现在他才明白,有没有那五百人其实根本没什么区别。 也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自己派出的几百名在山下险要地方设伏的人马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只怕……他们已经都被消灭了吧……? 独龙山引以为傲的天险都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如今还能用什么再阻挡梁山泊? 扈成转头看了看背后的扈家庄,如今庄中还剩下三千人,但庄外的梁山泊却少说有接近两万人,天险已失,双方的实力悬殊又这么大,扈成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来……。 他的样子始终落在一旁的扈三娘眼中,扈三娘此时已换下了那一身彩衣,转而换上了一身轻装铠甲,肩上背后是一件大红的披风,配合她那绝世的容颜更是英气逼人,令人在为她的美貌窒息的同时还不由生出几分惊叹,只叹这世间竟还有此等女将,只怕只有古时的花木兰可与之媲美, 扈三娘看着扈成魂不守舍的样子,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眼中一片失望,且不论敌人是如何的强大,但作为主帅,却是大战当前满脸惧色,六神无主,这样的表现落在手下将士眼中,他们如何再有理由给自己鼓气,如何再有理由给自己勇气?! 虽然天险都已失守,但最强大的天险却不是那一个个只不过坡度陡了些,或者易守难攻了些的东西,最强大也是最可靠的“天险”永远都是……人心! 只有万众一心,众志方可成城! 但扈成此刻的表现却分明是在亲手摧毁自己所能依仗的最重要的一件武器! 扈三娘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剑柄,娇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倔强!如今,为了保住扈家庄,为了能重振扈家庄所有人的士气,自己只有铤而走险了! 扈三娘想定,一掀红色披风转身就走,身后立刻传来扈成略带慌乱的声音,“小妹,你去哪?” “去杀敌。”扈三娘头也不回,顺着城梯就往下走, 扈成大惊,急忙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站住,不准去,外面危险。男人打仗,女人凑什么热闹!回来!” 扈三娘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听出了扈成话语中无比浓厚的亲情,却也正是这份亲情让她更加下定了决心,“大哥,如果我今天保住了扈家庄,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扈成也停下了脚步,惊呆的看着扈三娘娇弱的背影,“什……什么?” “我不想嫁给祝彪,等扈家庄保住了,让我出家好吗?”扈三娘幽幽说着, 扈成惊呆了,愣愣的看着扈三娘,“三娘你……?!” “大哥,如果不能嫁给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心上人,小妹要么宁可遁入空门了却此生,要么……就宁可嫁给这世间最无耻无恶心之人!”扈三娘幽幽说着,语气中除了无限的哀愁,便是赌气中带着令人动容的执决! 扈成知道自己这个妹子的倔脾气,知道她肯定说到做到,急得他已来不及思索了,慌忙急忙道,“那祝彪不够无耻吗……?”说完了这话扈成才发觉口误,急忙又道,“小妹,不是,大哥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他?”扈三娘冷冷一笑,打断了扈成的话,“他还远不够无耻,他只是让我有点厌烦罢了,但距离让我恶心还差的远呢!” 说罢,扈三娘重新往城下走去,扈成猛地反应过来,大叫道,“小妹,大哥答应你,不把你嫁给祝彪了!” 但扈三娘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两行泪滑落脸颊,“爹娘,大哥,就让这成为女儿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她身影终于彻底消失在了城下……。 没过一会,就见扈家庄大门打开,从里面先是冲出来一群兵丁,众兵丁在城门附近站定不久,又只听一声马儿的嘶鸣声从城内传出,接着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城内冲出,立刻吸引了远处近处上万人的视线, 众人定睛一看,便只听一片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响彻山间, 这……这是哪里来的天间女仙下凡做了这世间难得一见的女战神! 郑飞眼中一亮,心中闪过一丝激动,扈三娘……她一定是扈三娘! www.ptwxz.com 459,平定独龙山(9) 郑飞认为水浒一百单八将中最悲剧的人物有三人, 第一个是林冲,他已经处处忍让了,却依旧被高俅害得家破人亡,若说谁是最纯正的被逼上梁山的,当属林冲!他上梁山的经过就是一个悲剧。而他的结局也很凄凉,梁山泊征战方腊得胜后他却意外中风,被迫留在杭州**寺养伤,并于半年后病逝。幸好,在他生命的最后那段时间,身边还有此生最重要的一个朋友鲁智深为伴,多少为他悲剧的一生注入了一份友情的温暖。 第二个是秦明,秦明原本过得好好的,官职不低,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幸福美满,直到他遇到了宋江。清风山一战,宋江捉了秦明还不算,还想也拉秦明下水,于是他便使了一条毒计,派人假冒秦明一路烧杀抢掠,让官府以为秦明业已背叛朝廷,待毫不知情的秦明再想回家,却发现一家妻儿老小已全被官府砍了头,当他目睹城墙上挂起的一家老小的人头,那该是何等令人悲痛欲绝的痛苦!他的结局也很惨,战死在方腊一战。 第三个就是扈三娘,绝世的容颜又武艺高强,与她最般配之人就算不是人中龙凤,最起码也应是位五官端正的寻常公子,可她偏偏就在全家诡异的被宋江的亲信李逵杀了个精光后还被宋江强行许配给了整个梁山泊上最丑陋最邪恶最龌龊最好色最恶心的王英,堪称一大悲剧! 如今,林冲之悲剧已被自己化解,而随着历史轨迹的改变,尚不知在何处的秦明的悲剧也应该已经可以避免,目前就只剩下可怜的扈大小姐需要自己去拯救了! 郑飞想定,看着扈三娘绝世的容颜禁不住开心一笑,心中暗道,待结束此战将扈三娘收伏之后,到底应该把扈三娘许配给谁好呢? 林冲?不行,林大嫂得骂死我。王进?不行,潘金莲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庞万春?不行,这小子家里已经有一只母老虎了。花荣?嗯,花荣可以,人品相貌功夫都属一流。另外王寅、厉天闰也可以,都是还光棍着的好小伙……, 郑飞正在这边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对面扈三娘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无耻淫贼!你看够了没有!” 郑飞一愣,这才发现对面扈三娘正在朝着自己怒目而视,白皙的脸上一抹羞红,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恨不得当场将自己生吞活剥一般,这……这是怎么回事?无耻淫贼?她刚刚是在骂自己吗? 不只如此,郑飞再往边上一看,只见吴用等人居然都在一旁贼笑,那个表情分明就是在说,“统帅,原来您也有发.春的时候呀!” 郑飞把眼一瞪吴用,压低声音问道,“什么情况?!” 吴用赶忙也压低声音回道,“统帅,您……您别一个劲盯着人家姑娘……嗯……笑个没完嘛。” 郑飞瞬间明白了……,奶奶的,老子刚刚光想着给扈三娘安排一个好的归宿,居然走神了,难怪扈三娘大怒并骂自己淫贼,只怕自己刚刚又是盯着人家看个没完又是“淫笑”连连的,要谁谁不误会呀! 完了,居然不明不白背了个黑锅,郑飞心底一阵郁闷,罢了罢了,背就背吧,先办正事! 郑飞朝着扈三娘远远的一抱拳,就好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明知故问道,“在下郑临风,不知姑娘尊姓大名?为何从寨内冲出?两军交战为免伤及无辜,请姑娘速速离开此地!”郑飞当然得装傻,要是现在还能一口喊出人家姑娘的名字,再加上刚才那一出,自己肯定还要再被新加一个“垂涎已久”的黑锅。 此言一出,扈三娘也是一惊,她原本以为来者只是梁山泊一员大将,却万没想到梁山众人簇拥的那条大汉居然就是梁山泊最高统帅郑临风!那郑临风居然亲自带兵攻打扈家庄来了! 很快,扈三娘收复起惊讶,看向梁山众人的目光更加鄙夷起来,一个军队会是什么样的只看他的统帅就能看清楚,如果统帅是个好人,则这支军队就会是一个好军队。如果统帅心术不正,那他的军队也好不到哪去,同理,如果统帅是个淫贼,是个色狼,那这支军队也定是……!梁山贼寇就是贼寇,还妄称自己是什么天道军,还假惺惺的当初专门送来那本法纪书,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还曾经用很欣赏的态度读完了整本法纪书,我呸!伪君子! 郑飞也没想到刚刚自己的无意识犯错已经连带着天道军也被抹黑了,他只见扈三娘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自己,眼中除了刚刚的愤怒还带了一点莫名其妙的鄙夷,脸上也是阴晴不定着,心下不由好生奇怪,重新叫道,“姑娘……?” 扈三娘反应过来,暗骂一声自己真是被气糊涂了,差点忘了正事,不过……这郑临风今日来的倒挺好,自己的计划也能……! 扈三娘想定,一扬手中日月双刀指向天道军喊道,“我乃扈家庄扈三娘!” 郑飞故作惊讶,朝其抱拳道,“原来姑娘就是‘一丈青’扈三娘,久仰久仰!” 扈三娘虽是冷哼一声,但脸上还是控制不住的闪过一丝得意,这类世家公子小姐最喜欢听到的就是自己的“威名远扬”了。 “不知姑娘有何指教?”郑飞接着问道, 扈三娘道,“我来是要问你们,如何你们才肯退兵?” 原来是这事,郑飞正色回道,“很简单,扈家庄交出所有地盘,兵器,军队,正式投降,并发誓与祝家庄划清一切界限,我便退兵,并保证扈家庄上上下下的安全。” 扈三娘听了心中心中顿时大怒,暗道这无耻淫贼当我们是傻子吗?我们要交出了手中的一切,还不等于主动跳上肉板任你们宰割?!她柳眉一皱,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冷冷道,“我们现在就能与祝家庄划清界限,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 郑飞冷冷一笑,“姑娘,上一次你的大哥扈成也是这样跟我们保证的,此刻如果将我们换作是你,你还愿意相信吗?” 扈三娘一时语结,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气呼呼的看着郑飞,但她也明白,这个时候任何说教都是徒劳无功的,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扈三娘突然一笑,这一笑千娇百媚,直让郑飞看了也不觉心底一颤,竟有几分动心的感觉,他慌忙把目光移开,不行不行,这是我未来兄弟的老婆,朋友妻不可欺……! 正在此时却听扈三娘又开口了,“我还有一个办法,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听听。” 郑飞听了一愣,抬头问道,“什么办法?”看这小妮子神神秘秘的,究竟想搞什么花样? 扈三娘收起笑容很正式的说道,“我愿以女儿之身跟你们任意一人当场比武!若我胜,你们就退兵!若我败,扈家庄随你们处置!” www.ptwxz.com 460,三夫人驾到(1) 更新时间:2012-09-07 郑飞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扈三娘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 郑飞立刻笑了,而且是很无耻的笑了,什么叫主动送上门来?这就叫主动送上门来呀! 郑飞当然明白扈三娘打得什么小算盘,当然,不可否认,扈三娘的功夫是很高,但绝对没有高到可以笑傲群雄的地步,她之所以敢做这样的决定、说这样的大话,之所以如此盲目自己的实力,其实……也不是她的错。 因为像扈三娘这样的世家小姐公子们差不多都有同样一个毛病,那就是自大!造成这种自大的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就是因为他们的家世以及地位,使得别人在跟他们比武时总要有些顾忌,敌不过他们的自然会败,便是比他们强的也会故意让一让,最起码保个平手也不愿得罪他们,碰上再无耻点的可能就故意落败,于是渐渐的这些公子小姐们就看不清自己的真实水平了,总觉得自己肯定很厉害,连江湖上成名的谁谁谁都不是我的对手, 当初梁山泊三打祝家庄,扈三娘便如今日一般率先出阵,活捉了王英并连败欧鹏和马麟,连胜几场的扈三娘最终被几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蒙蔽了双眼,居然还想活捉宋江,于是就被拍马赶到的林冲一举擒住。 没想到在今日,虽然历史的进程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但扈三娘还是使用了这个办法,自大的想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保住扈家庄! 郑飞转头一看,林冲就在旁边,他又是无耻一笑,扈三娘啊,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你的大克星林冲再次擒住你时你可别哭鼻子哦……。 这边扈三娘一看那郑临风听了自己的话后居然只是傻笑,心下顿时一阵紧张,这可是她最后一个办法了,要是被拒绝了扈家庄可就真完了,她赶忙故意轻蔑的冷笑道,“怎么?堂堂数万梁山泊好汉还不敢应战我一介女流?这要传扬出去……,哈哈哈!” 郑飞无奈的摇头苦笑一下,这小妮子居然还知道用激将法,随即故作被打动的样子说道,“扈姑娘,你……可说话算话?” 扈三娘眼见郑飞似要答应,心下顿时一喜,连连点头,“当然算话!” “好!”郑飞把头一点,“我便答应你,今日你只要胜了我的人,我立刻退兵,永不再犯扈家庄!可你若败了……,” 扈三娘高兴的都快笑出来了,暗道自己的激将法果真管用,她立刻接口道,“我若败了,扈家庄定立刻缴械投降!” 郑飞却又道,“但你又不是扈家庄庄主,我怎么知道你的保证对扈家庄有没有效应?” 扈三娘转头一看身后的寨墙之上,只见扈成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边,扈三娘用力的朝着扈成点了点头,目光之中一片期待, 扈成这时也已明白了自己这个小妹的计划,还真别说,这个计划虽然冒险,但以如今的情势,却的确是个险中求生的好法子,并且扈成也很“清楚”自己这个小妹的功夫,平日里自己根本在她手下都过不了二十招,而自己又在扈家庄内历来是“打遍全庄无敌手”,依此类推,扈三娘的功夫应该是很高才对……, 扈成咬咬牙,朝下大喊道,“我扈成可保她的话!扈三娘可全权代表扈家庄!” 扈三娘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那叫一个狂喜,暗道只要自己击败了对方一人,扈家庄就保住了! 郑飞也点了点头正欲下令,旁边吴用急忙道,“统帅不可!两军交战岂可儿戏,咱们直接攻过去……,”吴用既不知道历史进程,也不知道那信心满满的扈三娘本事究竟有多大,以为郑飞答应下来是中了激将法,唯恐那扈三娘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厉害,这才拦住了郑飞, 郑飞知道吴用的担忧,他毫不在乎的一笑道,“无妨,吴兄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说罢,不待吴用再劝,郑飞立刻看向林冲道,“林大哥,此战由你上!” 林冲知道此战的重要性,眼见郑飞如此信任自己精神一振道,“是!” 说罢,林冲提起长枪便策马朝扈三娘而去, 只见林冲策马停于扈三娘马前十步远,朝着扈三娘抱拳道,“我乃林冲,请小姐赐教!” 扈三娘上下打量一番林冲惊道,“你就是那个禁军前教头‘豹子头’林冲?”扈家庄朋友多,耳目也多,扈三娘虽没出过什么远门却也听说过不少江湖故事,正巧她也听说过林冲的事, 林冲点点头,“正是林某。” 却不料扈三娘立刻提起双刀朝着林冲抱拳道,“原来是林教头,久仰大名,幸会幸会!”扈三娘此番客气却不是装的,她听说林冲是为了他家娘子才不惜得罪权贵,抛弃一切落草为寇的,这样有情有义、夫妻恩爱、共赴患难的故事对像扈三娘这样的大小姐总有很强的冲击力。 但同时,扈三娘心下的还不由窃喜起来,就在一年前,也有一个前禁军教头投靠扈家庄,她一听庄内来了个前禁军教头,争强好胜之心顿起,非要看看传说中各个都是高手的禁军教头有多厉害,便逼着那人跟她比试了一场,结果,那人虽然的确厉害,却还是输给了自己,而且还对自己说以大小姐您的本事,就是去了东京给八十万禁军当教头也得是总教头才不屈才。 此刻,扈三娘心里那个高兴呦,只觉自己今天的运气真是好到家了,那个郑临风派谁不行,居然就给自己派来一个前禁军教头,嗯!此人应该跟那个被自己打败的禁军教头水平差不多,这一战本姑娘赢定了!不过这个林冲是个好男人,嗯……过会击败他的时候就别让他太难堪了。 扈三娘心里越想越美,嘴角已是抑制不住的有了笑意,直看得林冲好生纳闷,也不由升起了几分警惕,眼前这位美丽的大小姐主动邀战,显然她对自己的功夫应该是很有信心,如今更是在问明自己的身份后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忌惮,反而笑了起来,再看那又笑又得意的样子,分明就是自信心更足了一些,一副肯定吃定自己的样子! 林冲禁不住暗付,难道说……这个女子真的是什么高手不成?嗯!自己此番代表天道军出战责任重大,切不可轻视,当小心应对! 林冲想定,便一脸严肃认真的做好了准备, 但他却没想到,他的这番变化落在扈三娘眼中却更加让她肯定了林冲是“怕”她,扈三娘赶忙止住笑,抱拳道,“请!” 林冲再次抱拳,“请!” 话音刚落,扈三娘双腿一夹马腹,身下坐骑一声嘶鸣便载着扈三娘直朝林冲冲去! 林冲不敢怠慢,也是一夹马腹,举枪迎了上去! 两方身影很快冲到了一处,就只听咣噹一声响,第一回合业已结束, 林冲停下马调转马头,心中却是一阵纳闷,刚刚这一交手,此女分明是破绽百出,武功平平,哪里有半分高手的样子?难道……此女是故意卖出破绽想引我上钩?嗯……若无十足把握切不可上当! 而在对面,此刻酥麻的虎口清楚无误的告诉扈三娘,眼前这林冲真是好大的力气!不过,男人相比女人力气大些也正常,且看我用高超的技巧击败他! 扈三娘想定,再度骑马冲向林冲,只见绝世美人骑着高头大马,背后是迎风招展的大红披风,真叫一个威风! 林冲也再度迎了上去, 两方身影再度交汇,又是一声巨响,双方再度分开, 这一次,林冲脸上如果会写字的话,只怕满脸都已写满了问号,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在这一回合中,那扈三娘又是浑身破绽,可以说若不是自己谨慎过头,说不定真的可以一枪就将此女挑落马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她不像是装的呀?! 对面,扈三娘已经笑不出来了,刚刚那一击,她已经用了自己最拿手的双刀连击,但不知怎地,只觉眼前一花,居然就简简单单的被那林冲给化解了,同时巨大的冲击力还险些震飞了手中的刀! 难道……这个林冲很厉害? 扈三娘咬咬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同样是禁军教头,他的本事怎么可能比被自己击败的那个人高那么多?! 冷静冷静,三娘,你行的! “啊……!”扈三娘大喊着再度冲向林冲, 林冲冷哼一声,心中已是颇为恼火,他几乎已经肯定眼前这个女子肯定不是什么高手,从她的头两击来看,此女功夫的确不错,在天道军众将中也属好手,但跟自己比还差的远,自己真是谨慎的过头了,竟被一个小女子给吓住了! 林冲也长枪一指迎了上去! 一声巨响,就见一件东西突然腾空而起,划过一道亮光后插在了地上,众人定睛一看,那是一把刀,一把……原本属于扈三娘的刀! 天道军顿时欢声雷动,呐喊声四起! www.ptwxz.com 461,三夫人驾到(2) (求首订,谢谢!) 第三回合,扈三娘一刀脱手! 这一切自然都在郑飞的预料之中,郑飞呵呵一笑,拍了拍旁边吴用的肩膀,吴用满脸那叫一个佩服,暗道敢情统帅早就知道这扈三娘的底细了,所以这才顺手推舟的派出林冲吃定这小妮子,唉,自己真是多虑了,跟了统帅这么久,他何时做过没把握的事情? 场上,扈三娘呆呆的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左手……, 自己的刀……被击飞了……? 刚刚那一击,自己分明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霎那间,一股发自肺腑的恐惧升起在扈三娘的心头,她直到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自己输了……那扈家庄……?! 不!我不能输!我绝不能输! 扈三娘咬咬牙重新抬起头来,想用力攥紧右手中还剩下的那一把刀的刀柄,却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根本使不上多大的力气……! 正在这时,她的眼角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她微微转头一看,目光及处就看到了一个人,是他!是那个“无耻淫贼”!他……他居然在笑,而且脸上还挂着那个无耻的“淫笑”! 不知怎的,一看到郑飞的笑容,扈三娘心中顿时大怒,只觉得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屈辱一般,但她刚想发怒,心头却突然一跳,一个大胆的计划立刻升起在了心头……!没想到一有了主意,原本因为恐惧而有些虚弱的身子竟又瞬间充满了力量,她右手攥紧刀柄,同时左手极为隐蔽的往马鞍旁一探……, 扈三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比的坚定!既然打不过这林冲,那就只能铤而走险了,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扈家庄! 正在此时,林冲已再度拍马杀到,却见刚刚还信心满满的扈三娘突然面露惧色,然后调转马头就朝一边躲去,林冲则紧追不舍! 所有人都以为扈三娘怕了,其中既包括寨楼上已看得面色惨白的扈成,也包括正在以看戏的心态等待林冲击败扈三娘一幕发生的郑飞, 渐渐的,扈三娘“逃”到了天道军之侧,林冲也即将追上她,两者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三五步,扈三娘即将落败! 可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扈三娘突然从马鞍旁拿起一物便朝天道军中郑飞所处之地扔去,那是……那是一条绳索! 说时迟那时快,郑飞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竟已被那绳索给套住了!紧接着一股巨大的牵引力自绳索上传来,郑飞只觉身子一紧,整个人便如飞一般飞了出去,旁边众人根本来不及拽住他! 此时,飞在半空的郑飞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响起, 我草……我怎么忘了扈三娘还有绳索套人这项绝技了?! ++++++++++++++++++++++++++++++++ 扈三娘有两个最拿手的本领,一是一对日月双刀使得极为不错,其兄扈成在她手下也过不了三五十招。第二个拿手本领就是一手飞绳套索绝技,十五步内指哪套哪,百发百中,平日轻易不示人,只做关键时刻的绝技使用, 郑飞飞在半空中心里那个后悔,别人不知道扈三娘的本事,你自己还不知掉吗?刚刚扈三娘哪里是往这边“逃来”,分明就是故意往这边来想用套绳绝技“擒贼先擒王”呀!如今倒好,自己阴沟里翻船被她给套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边扈三娘一看自己一击得手用绳索擒住了郑飞心下顿时大喜,不过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那个郑临风好重啊!刚刚在拽飞他的一刹那,自己若不是用两个手使出浑身的力气死死拽着绳索,别说是能否将那郑临风拽飞了,连自己都差点从马上被拽下来! 就这样,扈三娘把单刀往马鞍上一插,两只手死死拽着绳索就调转马头往扈家庄的方向急驰而去,意图将郑飞擒于扈家庄内! 这可苦了郑飞,在地上被一路拖行,吃了几口土不说,衣服瞬间被坚硬的山石划破了许多口子,身上也火辣辣的,肯定是不知哪里已被划破了,心中不由大骂扈三娘这小娘们真是蛇蝎心肠,没信用还这么狠毒! 郑飞正想破口大骂,却是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原来刚刚正好有一块突出地面的石头撞到了郑飞的脑袋上,把郑飞给撞晕了。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天道军大乱,却又不敢放箭射扈三娘,唯恐误伤了郑飞,众将只得一窝蜂的策马开始狂追,其中林冲自然距离扈三娘与郑飞最近,林冲眼见郑飞落入敌手,急得两眼冒光,拼命就追! 这边扈成一看扈三娘擒住了对方统帅,一愣之后也是大喜,立刻明白了扈三娘的意图,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声令下,扈家庄的人也开始拼命往这边奔来,想要接应扈三娘, 扈三娘虽骑着马拼命的跑,但毕竟马后还拖着一个巨重的郑飞,马儿的速度也慢了许多,很快就被离她最近的林冲追上了, 林冲拍马赶到,他二话不说一枪就刺向绳索,想要刺断绳索救下郑飞,只是他这一枪虽然准确的刺到了绳索上但绳索却没断,只见在被已被刺破的麻绳内竟露出一片银白之物,林冲这才明白原来这绳索竟是特制的,外面环包麻绳,里面是铁质的,难怪竟能被扈三娘又快又准的抛出那么远, 林冲一看无法用枪挑断绳索,身上又没带刀剑之物,双腿急忙猛夹马腹,坐骑一痛便加快了速度直朝扈三娘追去,若无法弄断绳索,那就只有挑落扈三娘了,最起码也要先逼她松开绳索! 扈三娘顿有所感,转头一看,就见林冲的长枪已至,扈三娘心头暗暗叫苦,为了躲避这一枪只得一拉缰绳使坐骑改变方向, 林冲一枪刺空再度又紧紧追上重新又是一枪,扈三娘无奈,只得再度改变方向,如此一来,扈三娘奔跑的方向已渐渐偏离了扈家庄, 正在此时,又有一骑拍马赶到,乃是王进! 王进眼看郑飞被从地上拖拽而行,急得眼珠子都红了,他拼命的抽打坐骑,坐骑剧痛之下也是拼命的跑,很快就被他追了上来, 林冲一看王进到了急忙一指绳索呼道,“快砍断绳索!” 王进手持大刀一刀砍下,绳索却还是没断!原来这绳索乃是传授扈三娘这手绝技的师父的传家宝贝,里面的钢芯绳是用最好的西域精钢打造,寻常刀剑根本难伤他分毫! 王进不再犹豫,继续狂追一刀就朝扈三娘的背后砍去,此刻别说什么怜香惜玉了,只要能救下郑飞,便是一刀将扈三娘给劈了也难解王进心头之恨! 扈三娘只听耳旁风声呼啸而至,转头一看一刀将至,吓得又是花容失色心胆俱寒,现在她却骑虎难下了,不松开绳索,梁山泊这些人就像是疯了似地追砍自己,小命眼看就要难保。放开绳索,扈家庄就肯定完了,而且自己此举定是已经彻底惹恼了梁山泊,只怕就算扈家庄想投降人家也不接受了,非得将扈家庄杀个血流成河才满意。 罢了罢了,反正怎么都是死,扈三娘心底一叹,既然已经这么做了就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如今唯有拿住这郑临风才可用他为人质要挟梁山泊退兵!否则……! 想及此处,扈三娘用尽全身力气,双腿突然猛地一夹马腹!扈三娘的坐骑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若不是后面拖着郑飞,此刻就算载着扈三娘逃回扈家庄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扈三娘这一夹又力度十足,它突遭巨痛之下一下子就迸发出了一股蛮力,居然硬生生的一下子就载着扈三娘拉开了与王进的一点距离,恰恰就在这一刻,王进的那一刀也终于到了,这一刀几乎就是贴着扈三娘的后背划了过去,扈三娘死里逃生! 只可惜……这一刀虽然没有砍中扈三娘,却依旧砍在了扈三娘坐下马儿的屁股上!那马儿只觉一股巨痛从屁股上传来,立刻一声嘶鸣便开始发了疯的狂跑起来,它这一疯跑倒把自己全部的潜力都发挥了出来,顿时一下子就超出了王进和林冲很远, 王进和林冲大惊,急忙猛夹猛抽坐下马儿,却是于事无补,双方的距离瞬间远了起来, 扈三娘大喜,只要坐骑能始终保持这个速度便可以安全的逃回扈家庄了!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突然发现,坐下的马儿居然不再听她的指挥了,原来这匹马遭了王进那一刀,剧烈的疼痛已经使它兽性大发,完全失去了对外界命令的反应,只知道拼命的跑啊跑来转移疼痛, 很快,扈三娘就不只是笑不出来那么简单了,因为她更加惊恐的发现……现在自己所冲去的方向竟是……悬崖! 扈家庄依山而建,当初选择建在此处就是看中此处旁边就是一个极度陡峭、深不见底的悬崖,如今马儿拼命狂奔,却恰恰是朝着悬崖的地方奔去了, 扈三娘吓得面色惨白,拼命的拉缰绳,但马儿却是丝毫不听指挥, 说时迟那时快! 就只见马儿飞身一跃直接跳下了悬崖,带起扈三娘一声尖叫,后面的郑飞刚刚缓过神来,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着身子下面一空,他也随着扈三娘的绳索拖进了万丈悬崖之下……! 王进与林冲惊呆了, 天道军惊呆了, 扈成与祝家庄也都惊呆了, “统帅……统帅……!” “小……小妹!” www.ptwxz.com 462,三夫人驾到(3) (订阅数对像我这样的新人作者还是很重要的,直接影响下一本书的签约,每章订阅消费才四分钱或六分钱,恳请方便的朋友能给订阅一下,由衷的感谢!) 郑飞飞在半空中,耳边除了风声的呼啸就只有扈三娘的尖叫声,还有就是迅速远去的来自悬崖上众人的惊呼,已经搞明白怎么回事的郑飞此刻并没有丝毫的害怕,他只是感到一种彻骨的悲凉自心间涌起, 唉……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吧,天道军大业刚刚起步,自己却就要死在这万丈深渊之下,再见了,清照、洛灵,我最爱的爱人。再见了,我未出世的孩子。再见了,王哥、万春、鲁大哥、林大哥……,所有的好兄弟。再见了,我的理想……! 哗啦啦……! 砰……! 只听耳边又是一阵乱响,郑飞两眼一黑,再度晕了过去……。 ++++++++++++++++++++++++ 疼……好疼……, 郑飞闭着眼,只觉浑身上下都是疼的要命, 我已经死了吗?怎么做鬼了身子还这么疼……?! 不对!郑飞心中一动猛地反应过来,疼……疼就说明我还活着! 郑飞艰难的睁开眼想看看自己究竟身处何地,但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绝美的容颜,那是扈三娘,只见她的脸就在自己眼前不足半米,距离近到甚至都可以树清扈三娘的眼睫毛,甚至还可以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体温,自己与她都在半空中轻轻随风摇晃着,只见这个美丽的女子紧闭着双眼,眉头还微微皱着,白皙的脸上有几处浅浅的划痕,应该是刚刚在坠落过程中被峭壁上的树枝所划伤的,除此之外就是还依稀可见的害怕的表情,表明她在刚刚的坠落过程中是何等的害怕,不过,她还活着,还好……! 郑飞看着扈三娘,心底一叹,不知怎的,面对这个将自己拖累着坠下悬崖的女子,郑飞却一点恨意也提不起来, 是因为她的美貌吗?应该不是,虽然这的确是一个让郑飞也不由怦然心动的绝色女子,但郑飞也有自己的原则,自从李家姐妹一起怀孕后,为了不让正“血气方刚”的郑飞“独守汉房”,她们曾不止一次的劝郑飞再纳个妾,如今的世道便是寻常小富人家纳上几个妾也是很平常的事,以郑飞的权势,妻妾成群根本不算什么,但她们越是劝,郑飞却越是不愿那么去做,对他来说,能拥有李家姐妹已是此生足矣,夫复何求?所以他不想也不忍去伤害她们姐妹,不想再有人可以分享自己对她们的爱。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自己熟知这个美丽的女子原本会遭受的一切而对她产生的同情吧。再者,两军交战,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追求胜利也无可厚非,若换作自己,只怕再阴险的手段也使得出来,与之相比,阵前灵机一动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扈三娘一介女流却敢于将解救扈家庄的重任挑起来,即便所用的办法有些胡闹和冒失,但这份精神也是值得敬佩的。 若怪,就只怪自己明知历史进程还装模作样的故意派出林冲想一口吃定扈三娘吧,唉,这真是咎由自取!难道冥冥之中真有报应?所以老天爷才给自己这样一个教训,教训自己欺负人家扈三娘? 郑飞苦涩一笑,赶紧收起思绪往四下看去,他很好奇刚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和扈三娘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却都没死,还有就是现在自己到底身处何地,接下来又该如何开展自救! 很快郑飞就搞清楚了,原来自己和扈三娘之所以都没死,完全得益于扈三娘套住自己的那根绳索,此时,那绳索的一端依旧绑在自己身上,将双臂与身子紧紧的绑在一起,绳索的另一端则挂在扈三娘腰间腰带的一个明显是特意制作的挂钩上, 郑飞推断,刚刚应该是扈三娘为了防止拽不住郑飞将绳索脱手,所以才将绳索的另一端挂在了自己腰上那个特制的挂钩上,结果恰恰是这个举动使得郑飞与扈三娘通过绳索连接在了一起,当他们从高空坠落时十分幸运的被一棵突出在悬崖峭壁上的侧柏树的树干挂住了绳索,才使得他们避免了直接坠落崖底摔成一滩肉泥, 而更加幸运的是,他们此时距离崖底已不足四五尺,简直就是在最后一刻才幸运得救!而扈三娘的那匹马就没那么幸运了,只见已在谷底摔成了……。 郑飞抬头看看天,只见夕阳夕照,太阳已快落山,如此推断,自己在山上被扈三娘用绳索套住时大约是未时末,此刻大约是酉时初,也就说自己昏迷了大约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中在山上还发生了什么?天道军有没有在大怒之下攻破扈家庄?有没有血洗扈家庄?他们现在也应该在想办法搜救自己,最起码也在想办法找到自己的尸体吧? 郑飞收回思绪,先不考虑这些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把自己和扈三娘放到地面上,并及时找到水源,先把命保住才能支撑到搜救自己的人发现自己的时候! 郑飞努力试着动了一下双手,还好,虽然被绳子勒的有些发麻但还能动,也没有剧痛传来说明并没有骨折,他咬咬牙,使劲曲起右臂往怀间抹去,怀中有一把匕首,这是郑飞的一个很“好”的习惯, 通过一番艰难的挣扎,匕首终于摸到了,郑飞心头一喜,甩掉匕首外鞘,开始用锋利的匕首割起了绳索,但割了几下郑飞就傻眼了,我草!他也才发现这绳索里面居然是铁质的,匕首根本割不断它! 郑飞无力的白了扈三娘一眼,姑娘家家的玩这么高端的武器作甚?这可好,割不断绳子怎么下去?万一等过会这姐妹再醒了,她会不会先解开自己腰间的绳索再……再杀死自己?! 这个念头让郑飞心底不由一寒,自己同情扈三娘,不舍得杀她,她可不见得对自己有好感,若她认为此刻山上的扈家庄已被天道军攻破了,说不定真会杀了自己报仇泄愤! 郑飞想及此处赶紧又朝扈三娘看去,想看看她是否有清醒的迹象,结果这一看不要紧,直让郑飞大吃一惊! 因为他突然发现,此刻正有一条绿色的小蛇正从侧柏树上顺着挂在扈三娘腰间的绳索往扈三娘的身上爬去! 郑飞对蛇没什么研究,但他听说过,野生蛇虫菌菇一类的东西,颜色越是鲜艳的毒性就越大,用于警惕别的动物不要轻易招惹它们,此刻这条蛇的颜色是那么的翠绿,十有**就是一条毒蛇! 郑飞脑门子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虽然担心扈三娘过会醒了会不会杀了自己,但那也只是假设,也不能因为假设而看着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在自己面前不明不白的香消玉殒! 但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呢?唉,只可惜自己双手被敷什么也做不了,如今只能期盼扈三娘这个时候千万不要醒,只要她不醒那就无法刺激这条蛇,这条蛇就可能不会攻击她! 郑飞瞪大眼睛紧张的一会看看那条蛇,一会看看扈三娘,心里一个劲的默念,妹子啊,别醒,千万别醒……! 一会功夫,绿蛇已经爬到了扈三娘的身上,郑飞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不过还好,绿蛇顺着扈三娘的腰又爬到了腿上,又从腿上爬回腰上,似乎并没有将扈三娘看成什么有生命的东西,它来此只是来“探路”的,一看没路了,就要原路返回, 郑飞心头暗暗松了口气……, 可偏偏事与愿违,就在这个时候! 嗯……,一声轻轻的呻吟声突然响起……,是扈三娘!她居然醒了,并且刚刚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过来, 郑飞心头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扈三娘在迷茫的看了看郑飞后突然反应了过来,她猛地瞪大眼睛看着郑飞喝道,“是……是你!” 郑飞急忙又是使眼色又是叫道,“姑娘别动……千万别动……!” 扈三娘不由一愣,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觉手臂上一凉,她低头一看,就见……一条绿色的长长的东西刚刚从自己右手间滑过……,, 于是……, “啊……!”一声尖叫响彻山谷,扈三娘面色苍白、极度惊恐的拼命大叫起来,并开始剧烈的扭动身体,两只手也往身上乱拍,想将那条蛇从身上拍落, 郑飞心底一沉……, 那条蛇此刻正在扈三娘的右腿上,扈三娘这一乱动似是激怒了它,也似是吓到了它,郑飞很清楚的看到,绿蛇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扈三娘的小腿咬了一口,同时也终于从扈三娘身上滑落,掉在地上后很快就不知钻到了何处, 而扈三娘还不知道蛇其实已经掉了,似乎也没有觉察到自己已经被蛇咬了,两只手又开始摸向腰间,欲图解开绳索,她也很快做到了,绳索一开,她立刻掉了下去,而郑飞也随之从另一侧掉了下去, 下面的谷底乃是一个陡坡,郑飞还好,刚才就仔细观察过地形,早已选好了落脚点,他一掉落地面立刻就地一滚稳住了身子,但坚硬突起的石头地面还是让郑飞禁不住疼哼了一声, 扈三娘就没那么幸运了,慌乱之中一落地就顺着陡坡滚了下去,同时一声清脆的响声也接着传来, 郑飞一听就知道,这姑娘指不定哪里摔骨折了,他来不及解开身上的绳索立刻转头一看,就只见扈三娘已经躺在了不远处没了动静……。 www.ptwxz.com 463,三夫人驾到(4) (求订阅,请大家支持一下正版和把妹,谢谢!) 扈三娘既已松开绳索,二人又落了地,来自绳索上的牵引力骤然消失,郑飞再稍稍一用力终于使套住自己的绳索松动开来重获自由, 不过他来不及活动一下发麻的手臂就赶紧朝扈三娘晕倒的地方跑去,来到近前一探鼻息,还好,还有呼吸! 只是扈三娘的脸色非常的苍白,白的简直就像是纸一样,并且白中似乎还隐隐带着一点暗灰色, 郑飞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赶忙朝她刚刚被绿蛇咬过的地方看去,只见小腿附近白色的丝裤已被浸染了一小片血迹,并且那血迹还是暗红色的! 完了,郑飞一看这血的颜色就知道刚刚那条绿蛇肯定是条毒蛇!只有毒液才会让血液变成这个样子! 这可怎么办?!郑飞在这方面真是一点经验也没有,他只知道被毒蛇咬伤的人必须尽快注射相应的解毒血清,但现在这古代又往哪里摸血清去?!就算没有解毒血清,如果安道全此刻在也行啊,可现在在这悬崖底部别说安道全了,便是个寻常郎中也没有呀!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 正在此时郑飞心中突然一动,他想起穿越前似乎看过一个电影,里面有个情节似乎也是某人被毒蛇咬伤,也是没有解药,她的同伴为了救她就用嘴拼命的朝着伤口吸啊吸,尽可能的把毒液给吸了出来,好像里面的人还说,毒蛇往往会在可以解自己蛇毒的东西附近活动……, 罢了罢了,死马且当活马医吧,只盼那个早就忘了名字的电影别是骗人的,郑飞打定主意后立刻行动起来, 如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郑飞稍稍一用力就将扈三娘小腿上被毒蛇咬伤部位的裤布撕扯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伤口,只见如葱似玉的白嫩肌肤上是两个触目惊心的微微红肿的正在流出丝丝暗红色血液的小伤口, 郑飞长呼一口气低头就用嘴含着伤口用力的吸.允起来,昏迷中的扈三娘似有所觉,身子一颤还轻轻的呻吟了一声, 血液一入口,郑飞就只觉舌尖一麻,赶紧将那口血吐在了地上,依旧是暗红色的! 郑飞又使劲吐了几口唾液便重新又去吸.允伤口,如此周而复始,等吸吐到第十口的时候,伤口中流出来的血中的暗红色终于变淡了一些,血液也恢复了几分鲜红的色彩, 郑飞一看心中一喜,从这些症状看,吸出毒液似乎还有点作用,他又重新低头对着伤口吸.允起来,只是他却没有注意到扈三娘此时正在逐渐恢复意识并悠悠醒来……。 ++++++++++++++++++++++++++++++ 扈三娘轻轻睁开眼,只觉浑身酥麻、软绵无力,同时还有一点恶心和眩晕的感觉,“我这是怎么了……对了!蛇!” 扈三娘猛地想起了刚刚那可怕的一幕,她浑身一颤抬起头便往四周看去,结果虽然没再看到那一条刚刚差点吓得她魂不附体的小蛇,却看到了令她更加恐惧的一幕! 只见一个黑影正在抱着自己的腿“又亲又啃”……是他!是那个无耻淫贼、梁山贼首郑临风! 他……他然敢……!扈三娘羞愤难当,直起身子就要朝郑飞打去,可她的拳头刚刚伸出就无力的垂了下去,扈三娘更加肯定自己定是着了这个无耻淫贼的“道”,不是被他下了迷药就是施了诡术,虽然身子没有力气,但自己就算死也不能让这个淫贼得逞! 郑飞也终于发觉了扈三娘的异动,他赶紧将刚刚吸出来的一口毒血吐掉,正准备回过头看看扈三娘的情况,可他一回头,迎接他的却是扈三娘无比愤怒的目光, 郑飞一愣,扈三娘已像是疯了一样挣扎起来,一边用拳头捶打自己一边还喊道,“放开我,你这淫贼!” 明白了……郑飞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被“黑锅”了,他急忙道,“姑娘……姑娘你听我解释……,” 一开口郑飞才发觉自己的嘴和舌头然有点不听使唤了,说出来的话也含含糊糊的,唉,肯定是受了毒液的侵蚀所致! “淫贼……我要杀了你!”认为自己清白受辱的扈三娘已完全处于暴怒的状态,根本不听郑飞那也听不大清的解释! 郑飞心下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声大吼道,“住……手!草!” 没想到这一吼然起了作用,扈三娘竟被这一吼给吼愣了,郑飞赶忙借着这个机会努力控制着肿胀起来的舌头和嘴道,“你……别动!你被……毒……蛇咬了,我正在给你吸……毒,你越动身体里的血……液流动越……快,毒……液就扩散的越快,等你毒……发了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了!” 扈三娘这才注意到郑飞的嘴角正挂着丝丝乌黑的血迹,旁边地面上也是触目惊心的一片“黑血”,而且……郑飞的两个嘴唇怎么肿的跟两根……嗯……蜡烛似的?再一联想刚刚那条毒蛇,扈三娘心下一动,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他了?自己真的被刚刚那条蛇咬了?他真的只是在给自己吸毒? 扈三娘还没想明白,就只觉一股发自肺腑的无力感再度袭来,使得她再次无力的躺在了地上,只能发出阵阵的喘息声, 郑飞知道,这定是毒液刚刚趁着扈三娘激动的活动又扩散了,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这个女人就真完了!他看向扈三娘,发现扈三娘也正在看着他,郑飞试探性的往下弯了弯身子,同时看着扈三娘的表情,只见扈三娘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似是默许! 郑飞不再犹豫,马上低头又重新开始吸.允起伤口, 扈三娘隐隐感觉到一个湿滑的喷着热气的东西在自己腿上某个部位吸.允着,只觉羞涩万分,但她毕竟是江湖儿女,也想的通此刻自己若想活命也只有任他如此……,只是……这个梁山贼首为什么会救自己呢?可是自己将他拖下悬崖的呀……!扈三娘的心中不由对郑飞产生了几分的好奇, 郑飞又吸.允了十几口,伤口中流出来的血液终于完全的变成了鲜红色,再小心的一看扈三娘,只见扈三娘的面色虽然依旧惨白,但气色中的暗灰色已经明显淡了许多,看样子,毒性定是弱了许多, 郑飞暗暗放了放心,这才发觉自己的舌头和嘴唇已经彻底肿胀起来,唉,只希望这是临时反应,老子都当了回好人了,老天爷你可别再害我自己也中毒。 目前毒液既然已经吸完了,那就应该去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草药可以进一步去去毒了, 郑飞立刻站起身来朝山壁上那棵侧柏望去,刚刚那条蛇就是从那棵侧柏处钻出来的,那里会不会有解药呢?郑飞想定马上朝着侧柏走去, 扈三娘只听身边一响,睁眼一看只见郑飞已起身离开了这里,此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这阴风阵阵,周围尽是无尽黑暗的悬崖谷底,扈三娘禁不住打了一个深深的冷颤,就算她本事再高胆子再大,也毕竟只是个女孩子……,此刻不知怎地,她突然很希望那个原本令自己无比厌烦和恶心的梁山贼首不要离开这里、离开自己,但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郑飞往边上走去,“他去做什么了?”一个疑问升起在扈三娘的心头, 在月光的照映下,扈三娘依稀可见郑飞似乎是在沿着峭壁往上爬,“难道……他是想爬上悬崖离开这里?这怎么可能?” 正想着,就见郑飞刚刚爬上两三尺高就一下子从上面划了下来并重重的摔在地上,耳边也接着传来郑飞含糊不清的声音,“我……草……这毒液……麻了老子的舌头……怎么连脑袋也开始有点……发晕?” 郑飞再度站起身来,长舒两口气重新努力顺着山壁往上爬,结果再次在三四尺高摔落下来,郑飞含含糊糊的再次骂了两句后立刻又爬了起来,直看得扈三娘大惑不解,心中暗道这个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摔了这么多次还要爬? 终于,郑飞再连摔数次后终于爬上了山壁上的那棵侧柏,他借着月光仔细的查看,却是一头雾水,即便有草药自己也不认得呀?该怎么办呢? 算了,还是用老办法吧,古有神农尝百草,今天老子也尝尝, 郑飞立刻开始揪起树叶、长在侧柏上以及侧柏旁边的草叶尝了起来,果然,在尝过一株草后原本酥麻肿胀的舌头和嘴唇立刻有了一丝清爽的感觉, 哈哈!应该就是它! 郑飞赶紧借着月光将这种草揪了几把,然后顺着山壁重新划落地面并朝扈三娘走去, 扈三娘只见郑飞再次来到身前看着自己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这……草……可能……解毒……你……试试……。” 说罢,郑飞便将草塞入嘴中咀嚼起来,待嚼成碎末便覆在了扈三娘的伤口之上, 顿时,一股无比清凉的感觉从腿上传来,原本酥麻的腿部一阵淡淡的清爽,扈三娘愣愣的看着黑暗中郑飞的身影,她是个一个特别喜爱整洁的女子,放在现在的话说就是有洁癖,郑飞用嘴咀嚼药草还要敷在她的腿上,这原本是令她会感到无比恶心的事情却并没有让她有丝毫的不适,不止如此,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流然还流过了她的心头, “他……刚刚那么费劲的去爬树,就是为了给我找草药吗……?” 正在此时,突然见黑暗之中郑飞猛地抬起头来警惕的看向四周, 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 呜……! 那是……狼啸! www.ptwxz.com 464,三夫人驾到(5) (文首括号内的这些文字都是每章更好后临发布前所写,正文字数已是2000+或3000+,不会因它而增加vip字数使您多花订阅钱的,请放心,以后不再提示。大家以后可以多留意一下讨论区,我会在那里为大家关于本文进行答疑和解释,也会把自己的一些写作思路说一说,大家对文章走势有什么意见或建议也可以发到那里,老读者都知道,我很善于接纳好的建议。^^.) 是狼! 独龙山上虽没有虎豹等猛兽,却自古就有狼群出没,几十年前三庄未兴之前狼群常害附近百姓性命,百姓出门皆需数人结伴而行,后来三庄陆续在独龙山兴起,为了除狼害便和官府以及百姓开展了一次浩大的灭狼运动,将狼群成功驱赶进了独龙山深处山脉之中, 此后虽每隔几年还会听说有落单行山路的百姓被狼袭击,但大的狼患再未出现过,附近百姓也常常拿狼吓唬不听话的小孩,说再不听话就把你扔到山里喂狼去! 扈三娘小时候和扈成没少被吓唬,留下了深刻的童年阴影,长大了后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怕狼,没想到此时在这悬崖下竟听到了狼啸,而且听动静似乎离此并不远! 彻骨寒惧瞬间笼罩扈三娘全身,使她禁不住打了一个深深的寒颤! 郑飞心中也是暗道一声不好,这真是祸不单行,好不容易在悬崖下保住命却又遭遇了狼,只是会有多少狼呢? 很快,如黑洞一般漆黑的四周就给了郑飞一个答案,只见一双又一双亮着幽绿色寒光的眼睛在四周接连出现,那是……狼瞳! 这些狼瞳就像是鬼火一样在四周忽上忽下,但都始终盯着郑飞和扈三娘这个方向! 一…三…九…,郑飞数到十几个时就放弃了,便是如今已经练得胆大似天,于千军万马之前尤面不改色的他也只觉浑身一阵发寒, 很明显,这是一个狼群,而且是一个很大的狼群,少说也有几十匹狼! 只是狼群怎么会这么巧的来到这里?难道……是被那匹摔死的马所流出来的血的血腥味将狼群吸引过来的?! 郑飞也立刻感觉到了来自扈三娘的颤抖,此刻她那惨白的面容在微弱的月光下更加的明显,郑飞二话不说马上低头加快了敷药的速度,待将药敷好后又立刻从自己衣袖上扯下一截布为扈三娘绑住伤口,然后他马上起身就朝旁边跑去, 他的这个举动看在扈三娘眼中直让她有一种绝望的感觉,还以为郑飞是要丢下她逃跑,一想起可怕的狼吻与群狼噬身,扈三娘只觉如同窒息了一般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喊道,“你……你去哪……?” 郑飞脚步不停,努力控制肿胀的舌头含糊不清的回道,“马……刀!”刚刚郑飞在被绳索吊在半空时已经发现那匹摔死的马的马鞍上插着一把刀,此刻必须尽快拿到那把刀防身! 扈三娘也想起来自己的确把仅剩的一把刀留在了马鞍上,她努力平整呼吸鼓了鼓劲,似乎是草药真的发挥了作用,刚刚那股无力感与恶心感已经降低了许多,身上又有了几分力气, 扈三娘刚想挣扎着起身却是痛叫一声又躺回了地上,那股剧痛就来自受伤的右腿! 郑飞此刻已经找到了刀,刀柄在手心下安稳不少,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扈三娘的一声尖叫直吓得郑飞大惊,还以为就这么一会功夫扈三娘已经遭到了群狼的袭击,他赶紧转身举起刀就朝后跑,待来到近前才发现扈三娘并没有遭到袭击,只是正在痛苦的双手掐着自己的右大腿呻吟着, 郑飞赶紧蹲下急问,“怎……么了?” 扈三娘已是痛的满头大汗,但不知怎地,一见到郑飞反而让她有了几分心安,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此刻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她带着哭腔道,“小腿……痛!痛死了!” 郑飞明白了,联想起刚刚他们二人落地时自己听到的那一声清脆的响声,肯定是扈三娘的右小腿哪个部位骨折了,刚刚她这条腿被毒液弄得酥麻并没有什么感觉,如今毒消了些她才开始感觉到疼痛吧! 唉,什么叫祸不单行?这就是啊!狼群来了本该是逃命的时候她却又骨折了,不过看她的腿并没有发生异状,情况也许好一些,但也最起码是骨裂了! 这可如何是好……对了,树!郑飞心中灵机一动,如今唯有峭壁上那棵侧柏可救二人性命,只要爬上树才可躲过狼群! 郑飞刚刚打定主意,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从背后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那是……那是野兽疯狂的进食才会有的声音! 是了……那定是狼群正在疯狂的分食那匹死马! 在这无比沉寂的悬崖谷底,狼群撕咬分食的声音格外清楚,直听得郑飞心底阵阵寒意,浑身寒毛竖立,这尼玛要是个人被狼群扑住,还不得……, 扈三娘也听到了,即便她功夫再高胆子再大,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听到这个动静浑身立刻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似乎已经快被吓哭了,不过恐惧反倒是吸引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来自腿部的痛疼倒是减轻了些, “姑……娘,树……咱们上……!”郑飞一指上面那棵侧柏说道, 扈三娘此刻已经完全没了主意,不再像个女将军,已经把作为一个女孩子的本性完全的暴露了出来,她现在只知道眼前这个曾令自己唾弃的男人是她如今唯一的依靠,哆哆嗦嗦的连连点头,“好,好…!” 郑飞试探性的伸手去扶扈三娘,扈三娘刚开始还缩了一下身子,但随即顺从的抓住了郑飞的衣服, 郑飞稍一用力正准备扶起她,但扈三娘却又浑身一颤忍不住痛呼一声,显然是她的腿现在根本无法用力,稍一用力就会触发骨裂的钻心疼痛, 郑飞只得重新将扈三娘放下,他想了想,终于弯下身子试探性的将两只手分别探进扈三娘的背后及腿下,既然扈三娘无法走,那就只有抱着她走了, 扈三娘只觉身子一轻,这才发觉郑飞想抱起自己,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她长这么大莫说是被异性抱了,便是像刚刚那样被一个除父亲和大哥之外的男人搀扶都是头一次,但扈三娘也明白,这是目前唯一一个能救自己的法子,在被群狼乱嘴分身与被郑飞抱起来之间,扈三娘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郑飞抱得很小心,尤其是抱起扈三娘的腿部更是格外小心,扈三娘并未觉得腿部有多疼就已被郑飞抱了起来, 她被郑飞粗壮有力的身体抱着,一股雄性的气息又扑面而来,直让扈三娘有了一股眩晕的感觉,一颗心就像是小鹿一样狂跳个不停, 郑飞怀抱美人,只觉香气扑鼻,这是处子所特有的体香,直让郑飞心底也一颤,身体居然有了反应,郑飞心中苦笑一声,怪不得说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都尼玛生死边缘了还能有反应,哦草! 郑飞赶忙收起邪念就抱着扈三娘往边上走去,但待来到树下一个新的问题却又来了,怎么把扈三娘弄到树上去呢?她现在连路都没法走,就更别说爬山上树了,自己抱着她也爬不上去呀! 正在此时地上一个东西引起了郑飞的注意,那是绳子,那条捆缚自己的绳子! 对了……!郑飞立刻有了注意,他赶忙先将扈三娘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就在扈三娘疑惑的目光中捡起地上的绳索并将其中一头递给了扈三娘,“像刚才……挂……你腰上!” 话音刚落,山谷中突然一静,那种狼群撕咬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郑飞心中一惊,与扈三娘对视一眼,然后他们两个一起往边上看去,只见在那个方向突然重新出现了几十双闪着寒光的狼瞳! 郑飞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狼群这分明是已经分食完了那匹马,而且它们还像是没有吃饱,正准备……!天哪,那么大一匹马,才这么点时间就被……,这得是多少头狼! 郑飞赶紧道,“快!” 扈三娘也明白了狼群的意图,听了郑飞的话立刻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她现在也顾不得考虑郑飞想做什么了,只是下意识的赶忙颤抖着将绳索挂在了自己腰上的挂钩上, 郑飞站起身拿起另一端绳索用力往上面扔去,绳索准确的扔到了侧柏上, 郑飞小心的将扈三娘扶起来站好,看着扈三娘那极度惊恐的表情想了想说道,“别……怕!” 说罢,郑飞立刻顺着山壁朝着侧柏爬去, 扈三娘愣愣的看着郑飞的背影,那种发自肺腑的恐惧竟减轻了许多,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感动的暖流,暗道自己害得他落得如此境地,他却……, 郑飞很顺利的爬上了侧柏,并将绳索的另一端也拿在了手中, 正在此时,周围的狼群突然一阵骚动,咆哮声不止,原来狼群发现其中一个“猎物”爬上了树觉得少了一份食物很是愤怒! 扈三娘往边上一看禁不住尖叫一声!她发现狼瞳距离自己比刚刚更近了,显然狼群正在往这边聚拢! 郑飞也发现了狼群的异动,不敢耽误立刻开始拉绳子! 扈三娘的身子被绳索拽着开始往上起, 狼群一看另一个猎物也要“逃”走了,都是愤怒的嘶吼一声终于冲向了扈三娘! 扈三娘只见狼群全都冲了过来吓得又是一声尖叫,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郑飞大吼一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了命的就拉绳子,扈三娘的身子猛地往上起了一大截,冲在最前面的一头跳跃起来欲图咬住扈三娘的狼的血盆大口几乎是贴着扈三娘的脚落了下去! 扈三娘再度睁开眼,只见脚下已尽是发出愤怒不甘咆哮的狼群,而在上面,郑飞正拉着绳索咧着肿的像两根香肠的嘴朝自己笑着,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霎那间,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充斥了扈三娘的全身,她看着郑飞的傻样,忍不住噗哧一笑连忙用手捂住了嘴,两行热泪却是盈眶而出……。 www.ptwxz.com 465,三夫人驾到(6) (求订阅,支持正版,谢谢,每天两更,保底五千字。) 郑飞终于将扈三娘完全的拉到了侧柏树上,这棵树并不算太粗壮,留给两人的活动空间并不大,加之扈三娘腿上有伤,郑飞废了好大的劲,弄得满头大汗也没能让扈三娘坐在树干上最稳的地方, 最后郑飞索性只得再度像刚刚那样抱着扈三娘才将她放好, 郑飞还好说,脸皮老厚了,却苦了扈三娘这个黄花大闺女,她一辈子未曾被异性触碰的身子今日却被郑飞又扶又搀又抱了个够,幸亏天色已黑才显不出她那已经红透了的俏脸, 树下的群狼还依旧不甘心离去,都还在树下等着,郑飞与扈三娘分别坐在树干上也一时沉默下来,郑飞是思索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扈三娘则还没从刚刚的惊吓与羞涩中回过神来,她偷偷的看着前面郑飞的背影,一颗心不知怎地就是稳不下来……。 此时已是春末夏初,白天还好,气候舒爽宜人,但昼夜温差却很大,一到晚上还有几分凉意, 刚刚二人身处险境还没感觉,此刻夜风一起,扈三娘只觉浑身一凉,禁不住打了一个小喷嚏,她刚柔了揉鼻子,就见一个东西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穿……上吧,你……刚解毒……身子弱。”耳边接着传来郑飞含糊不清的声音,原来他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了扈三娘, 扈三娘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谢……谢谢!” 郑飞点头一笑,重新转回身子, 扈三娘将衣服披在身上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但这衣服上残留的眼前这个男人的气息却又让她心底微微一颤,禁不住好奇的打量起了郑飞的背影, 这是一个特别宽厚雄壮的背影,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尤其是刚刚经历的那一幕……,扈三娘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不再讨厌这个人,相反,她还对这个连救自己两次的男人感到了无比的感激,只可惜他却是带兵来攻打自己家园的那个人……! 一想到这里,扈三娘禁不住身子一颤,她直到这时才想起来不知自己坠崖后山上发生了什么……,自己害得梁山泊的大头领坠崖,梁山泊的人会不会大怒之下进攻扈家庄?会不会将扈家庄杀个血流成河……?! 扈三娘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刚刚有了几许血色的脸色再度苍白起来, “你怎……么了?”郑飞正在观察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吃的,无意间正好看到扈三娘的异状,还以为扈三娘是蛇毒复发立刻问道, 扈三娘沉默片刻终于泪眼婆娑的说道,“你的人会不会已经……?!” 郑飞明白了,立刻回道,“这个……应该不会!” 扈三娘一愣,就像是在绝望中又抓到了一线希望,急忙问道,“为什么?” 郑飞回道,“我……天道军有军法……只要投降……就不能杀……所以只要你大哥……投降……就肯定没事!” 扈三娘曾仔细看过天道军的律法书,明白郑飞指的是什么,她以前对此并不相信,但此刻从它的最高统帅嘴中得到肯定的答复,就算她明知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却也多少得到了一丝的安慰,让她怀抱了一丝希望! “但愿吧……如果真是那样……谢谢你!”扈三娘激动的说道, 郑飞轻轻一笑,重新转回头来,直到这时他的脸上才显露出几分的担忧,的确,根据天道军的军法只要扈成投降了就不会使得扈家庄落入万劫不复之地,但……天道军从成立之初能一直遵守军法的主要原因就是有自己在! 自己在,谁也不敢不遵守!军法是自己所制,也因自己的存在才具有最高的法纪效力! 但现在自己不在了,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谁看了都会觉得自己肯定死定了,失去了自己的天道军会发生了什么变化郑飞心里也没有底,而害得自己落入悬崖的扈家庄会不会成为天道军发泄的对象,天道军众将会不会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 郑飞也无法肯定! 他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暂时安慰一下扈三娘罢了。 ++++++++++++++++++++++++++++++++ 夜渐渐深了,折腾了一天,郑飞与扈三娘都是饥肠辘辘身心俱疲,但树下的群狼就是不离开,周边还都是陡峭的山壁,二人只得继续待在树上, 渐渐的郑飞有了几分困意,在连打了三个哈欠后就听身后传来扈三娘的声音,“嗯……你……往后坐坐吧……。” 郑飞回头一看,只见扈三娘慌忙低下头躲过自己的目光,同时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这棵侧柏的根部是最粗最宽的,旁边还有一些分支的树干,正好形成一个较为宽敞的树窝,坐于其中依靠山壁比只坐在树干上无论是舒适度还是安全性都要高许多,刚刚郑飞就是特意让扈三娘坐在此处,自己则跨.坐在前面的树干上, “你过来坐吧,在那里……不小心睡着了掉下去就遭了。”扈三娘的声音如蚊细语,显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让一个异性紧挨着自己坐在身旁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郑飞想了想便道,“嗯……多谢!” 说罢郑飞便坐了上去,原本挺宽的地方顿时变得拥挤起来,郑飞赶忙又使劲往边上挪了挪,扈三娘始终低着头,两只手紧张而用力的摆弄着衣角, 沉默……尴尬的沉默……, “那个……咱们……把腿绑上吧!”郑飞打破沉默比划着说道, 扈三娘想了想就点了点头,只有用绳索绑住腿才能防止不小心掉下树去, 郑飞立刻行动起来,不一会就用绳索将自己与扈三娘的腿绑在了树上, 沉默……重新开始尴尬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都感觉困意袭来,慢慢的都陷入了深深的睡梦之中……。 ++++++++++++++++++++++++++++++++ 郑飞只觉眼前突然一亮,他睁开眼,原来天已经亮了,太阳升起来了,不过随即看到的一幕却让郑飞禁不住有种窒息的感觉, 只见……他和扈三娘已经不知何时紧紧的依靠在了一起,而且扈三娘还蜷缩着身子被他抱在怀里,温顺的像个小猫一样,他自己的左臂也不知何时已搭在了扈三娘背后,紧紧的搂抱着扈三娘, 郑飞闻着从扈三娘身上传来的淡淡的体香,感受着怀内如温似玉的美人,一颗心不由狂跳了起来,口感舌燥……,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这个女子是那么的娇弱,这种**让他想怀抱她,保护她……! 但他却不知,扈三娘其实刚刚也醒了,原来她的头紧紧贴着他的胸,他的心跳一加速就已让扈三娘醒了过来,待她发觉自己与他正这个样子后脸早就红了,但她也不敢动,因为只要一动就会更加的尴尬,而且……她也觉得这个怀抱居然还……蛮舒服的,给人一种坚实依靠的感觉……。 就这样,两个人都在装睡,在这孤寂的幽谷之中彼此给予着,又相互慰藉着……。 直到……, 一声动物的惨叫突然在下面响起,二人一惊再也无法装睡下去,他们赶忙分开往下面看去, 只见下面的狼群大乱开始四散跑开,一条狼倒在血泊中,它的身上插了三支箭! 三支箭……?! 郑飞心头一喜,紧接着就听远处传来有人兴奋的大叫, “在这里!我们找到统帅了!统帅!” www.ptwxz.com 466,三夫人驾到(7) (求订阅,请支持正版,谢谢!) 郑飞顺着声音望去心下顿时大喜,只见远处正有一群人往这边赶来,那一身统一的黑色军服是那么的亲切! 而为首一人不是王进又是何人?!哈哈,兄弟们果然连夜来救自己了! 郑飞激动的一把抓起旁边扈三娘的手,“我们得救了!”咦,直到这时郑飞才发现一夜之间自己的舌头和嘴唇都消了肿,说话也利索了,看来那草药还真是对症, 扈三娘也激动的连连点头,但随即反应过来慌忙把手抽回,只是脸上除了一片娇羞外还有一抹担忧和紧张的神色,因为她已经发现来者全是天道军的人,心中不由一紧,大哥呢?扈家庄呢?他们没有来救自己该不会是……?! 郑飞也想到了这一层心下也是紧张起来,其实从两人受惊一下子分开郑飞就已知道扈三娘刚刚也在装睡,心下不由暗暗窃喜,二人历经一夜凶险,患难与共,尤其是刚刚那一幕,身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男人,郑飞难免已经动了心思,但此刻一看扈三娘那担忧的表情郑飞却一下子反应过来,如今摆在二人面前最大的一个问题不是别的,正是天道军有没有对扈家庄怎么样,万一扈家庄和扈家庄内上上下下已经被……,那可就糟了! 郑飞迅速解开绑在两人腿上的绳索对扈三娘说道,“姑娘,你先在树上待一会,我下去……,别担心,应该……嗯!” 扈三娘知道自己与郑飞想到一起去了,也明白郑飞现在下去的目的,一颗心顿时狂跳起来,只觉一股无比窒息的紧张,面色苍白、楚楚可怜的朝着郑飞点了点头, 郑飞迅速从树上跳下去,此时王进等人也已来到近前, 众人齐齐跪倒拜道,“拜见大头领!” 只有王进直接来到郑飞身前首先激动的抱住郑飞,然后上上下下将郑飞看了个遍,发现郑飞只是衣服刮破了,皮肤也有几处擦伤和刮伤这才放下心来,紧接着一下子跪倒在地激动的拜道,“王进有罪,害得统帅摔下悬崖,请统帅治罪!” 原来昨日扈三娘的马正是因为被王进砍伤这才发疯带着扈三娘和郑飞跳下了悬崖,王进总觉得是自己害死的郑飞,从昨天到此刻他连夜带人发了疯的下山寻找,早已打定了主意,若郑飞没事还好,若郑飞……他定要以死谢罪! 郑飞扶起王进笑道,“王哥,我不怪你,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哈哈!” 王进激动的连连点头,又满脸惊讶的问道,“统帅,这么高的悬崖,您怎么……,啊!是她!贼妇!我杀了你!”他正比划着抬头一看悬崖正好看到了树上的扈三娘,此刻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便要拿刀去劈了扈三娘, 郑飞心中大汗,暗道我的王大哥啊你是不是急糊涂了,我要真恨她不早杀了她了,还会容许她与我一起躲在树上吗?郑飞赶忙拉住王进压低声音紧张的问道,“慢!那个王哥……山上的情况怎么样?我坠崖后你们有没有……攻破扈家庄?!” 王进一愣,接着摇头道,“昨日您坠崖后,兄弟们都愤怒万分,大家确实想要血洗扈家庄,但吴军师和朱贵等人劝住了大家,说当务之急是全军赶紧下山救您,不可因为攻击扈家庄而耽误了时间,反正扈家庄也跑不掉,待找到了您再做打算。我们便只留下四千人继续围困扈家庄,剩下的一万多人,连同攻击祝家庄与李家庄的总共三万人全部进山搜救您来了!哈哈,却没想到还是我先找到的您!” 郑飞听了心中大喜过望,大笑道,“如此就好!哈哈!如此就好!” 说罢,郑飞立刻抬头朝着正在树上焦急等待的扈三娘一笑, 扈三娘一看郑飞的表情就知道扈家庄没事,霎那间无比的惊喜涌上心头,激动的她瞬间热泪盈眶, 王进这才发觉情况似乎有点不对……, 郑飞接着急问道,“可带来了药品等物?” 王进一惊,“您受伤了?带了带了,不只是药品,军医我也带了!” 说着王进就从身后唤过一个背着草筐的人, 郑飞一把拉过他,“可带了治疗骨折的夹板等物?” 那军医赶忙道,“带了带了……,”说着就卸下草筐从里面取出夹板等物, 郑飞一把接过然后快速的重新爬上侧柏开始为扈三娘用夹板固定起了骨裂的右小腿, 扈三娘真是羞得满脸通红,现在跟昨夜可不一样了,昨夜只有他们两个,现在下面可是有上百个人正看着呢……,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给自己固定夹板的郑飞,心中不由一番思绪,说实话,若论相貌,这个人跟自己理想中的郎君还差的很远,但经历了昨夜那一系列凶险后,自己竟开始觉得自己以前的那些想法真是太幼稚了!相貌?相貌有何用?便是生得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又能怎样?作为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品格才是最重要的,此人不计前仇,危难之中对自己不离不弃,尽心尽力施以援手,绝对是一个好人!再加上自己以前听说时并不相信但此刻却已确信无疑的种种天道军的传闻,更加证明此人的不凡之处! 此生若能托付于这样一个与自己共患难中见真情的男人,也便无几多遗憾了……! 郑飞为扈三娘固定好夹板,看着下面一声叫道,“王哥,你上来!” 王进一愣,赶紧爬上了侧柏,他也不傻,又是“过来人”,一看扈三娘的样子心中终于明白了几分,现在他可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我勒个去,统帅真是牛人啊,兄弟们连夜搜救你,你居然已经把连累你坠下悬崖的小娘们搞定了……,我真是笨的要死,刚刚居然还骂未来三夫人作“贼妇”?! 郑飞将那根绳索一端重新挂在扈三娘腰上对王进说道,“王哥,过会小心些往下顺绳,扈姑娘腿受了伤,不能用力!” 王进抱着赎罪的心态连连点头,“是是,统帅放心!” 郑飞又对扈三娘道,“姑娘,那个你要下去,我得……,”说着,郑飞试探性的伸出双手, 扈三娘知道郑飞的意思,脸色又一红,索性闭上眼睛似是默许, 郑飞便轻轻抱起扈三娘朝着王进点了点头,王进立刻用力提着绳子,郑飞则小心的将扈三娘抱离侧柏往下顺,待扈三娘往下顺了一尺后,郑飞这才松开扈三娘然后一下子跳下侧柏,双手举起来准备接下扈三娘, 就这样,王进一点点往下顺绳,不一会郑飞终于接到了扈三娘,他重新将扈三娘抱住,扈三娘也自然而然的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所有在场的天道军将士都一脸的恍然大悟,看向郑飞的目光中那叫一个钦佩……。 紧接着就有人将带来的担架抬了过来,郑飞又小心的将扈三娘放在担架上,众人这才开始顺着原路返回。 在路上,当着扈三娘的面,王进高兴的对郑飞禀报说,在祝家庄内内应的接应下,庞万春和花荣以很小的伤亡代价顺利攻克了祝家庄,斩敌一千,俘虏四千,杀祝彪并顺利解救栾廷玉等人! 扈三娘听在耳中,不知怎地,这个对她来说原本应该是一件坏事的消息却让她心头莫名暗暗一喜……。 ++++++++++++++++++++++++++++++++++++++ 返回的队伍一会就放一支响箭,然后就能从远处也听到响箭一支接着一支的响起,这是搜救大军事先商量好的信号,谁找到了统帅谁就放响箭! 待郑飞等人回到山上时,得到消息的搜救大军已经回来了大半, 众人一看郑飞居然还活着,并且只是受了轻伤都是又惊又喜,连呼统帅真乃神人,定有天神庇佑! 而更令他们惊讶的则是郑飞对待那个害他坠下山崖的扈三娘的态度,在王进的连连暗示下众人都反应过来,明白天道军很快就会再多一位统帅夫人了! 郑飞先是安排安道全为扈三娘查探伤情,结果是扈三娘的确有轻微的骨折,但体内蛇毒已无大碍,只要再喝两副药就可痊愈,郑飞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扈三娘便对郑飞提出了一个请求,她要郑飞放她回扈家庄,她答应郑飞,她会劝扈家庄投降的! www.ptwxz.com 467,三夫人驾到(8) (以后我会在不影响情节的前提下将每章字数控制在三千字以内,这样订阅一章只需要四分钱,每天八分钱,一个月总共两块四,这回可是彻底连瓶可乐钱都不到了。。。。。都这么便宜了,来个订阅吧^^ 郑飞对扈三娘返回扈家庄的请求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并对扈三娘说,“请小姐转告扈公子,扈家庄若愿降,天道军可保扈家庄上上下下平平安安,而且,扈公子若愿从军,还可继续统领扈家军!” 同时,郑飞为了表达诚意,还将在上山过程中俘虏的三百多名扈家庄士兵也一起释放,让他们护送着扈三娘重返扈家庄,又下令大军全部后撤三里,投石车等攻城武器全部当场拆除! 眼见郑飞如此,扈三娘更是感激不已,随后就由三百多名扈家庄俘虏护送着朝扈家庄而去,郑飞则一直送出营门外,一路上扈三娘频频转身望向郑飞,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扈三娘并没有让郑飞等待太久,在她进了扈家庄的寨门后约莫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见扈家庄寨门大开,数骑冲出朝着天道军方向而来,为首者乃是一名青年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扈成! 原来扈成也以为扈三娘已经死了,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沉寂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他也认为扈家庄即将遭到梁山泊血雨腥风般的报复,即便是现在想投降人家也不会接受了,就在他刚刚做好要率领扈家庄与梁山泊决一死战的决心不久,他却突然接到报告说大小姐回来了,而且是活着带着三百名被俘虏的士兵一起回来的! 扈成大喜过望,急忙出来一看果然看到了完好无损的扈三娘,兄妹这一重逢只觉如同跨越生死天际之般,这些年因扈三娘婚事而产生的隔阂也瞬间消散, 扈成急忙问扈三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扈三娘简短的叙述了她与郑飞坠崖后所发生的种种,直言若不是梁山泊统帅不计前嫌相救,自己现在不是死于蛇毒就是已葬身于狼腹之中! 整个过程听得扈成是又惊又楞, 扈三娘又道,祝家庄已被攻破,祝彪也已战死,李家庄李应根本没有与梁山泊交战为敌,如今独龙山上只剩下一个扈家庄孤军抵抗梁山泊四万大军! 扈成听了更是大惊! 最后扈三娘便道,“大哥,如今咱们已没有了任何继续抵抗下去的必要,咱们还是投降吧,梁山泊承诺只要咱们投降便不计前嫌,还可在独龙山上做个太平庄园,如果大哥你愿加入梁山泊,则还可统领扈家军!” 扈成思索片刻便同意了,扈三娘原本想和他一起向梁山泊投降,扈成眼见扈三娘骨折便没有同意,却引得扈三娘有点失落,脸上遗憾的表情分外明显, 扈成可是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的性子,眼见扈三娘如此心下不由万分奇怪,却也不好发问。 ++++++++++++++++++++++++ 扈成率众来到天道军阵前,他立刻翻身下马朝着郑飞拜倒,“扈家庄扈成携全庄来向天道军投降,此前多有冒犯之处扈成愿一力承担!还要多谢统帅不计前嫌救我小妹性命,我们扈家上上下下永远铭记统帅大恩大德!” 郑飞笑着扶起扈成,“救人不过徒手之劳,倒是扈公子如此深明大义,使得扈家庄免去了一场生灵涂炭呀!” 一边说着,郑飞一边不自觉的往扈成身后众人看了一眼,一看没有扈三娘的身影脸上也显露出几分的遗憾,扈成一看心下又是一动,再联想起小妹刚刚的表现,这下心里顿时算是全明白了,不由暗暗惊讶,难道说自己的小妹居然跟梁山泊的统帅……?! 若放在从前,以扈成犹犹豫豫的性子定然还要傻楞一会,但从昨日到此刻,扈成如同经历了生死两重天一般,对他的心性也是一次难得的磨砺,使他看待事物的眼光和角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此刻他虽然无比惊讶于小妹与这天道军统帅如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化的关系,但转念一想,如今祝彪已死,那份婚约自然就作废了,眼前这人拥兵十余万坐阵数州实乃当世枭雄,小妹若嫁他,虽意味着从此扈家庄就要与梁山泊彻底绑在一起,但对扈家庄来说,却也不异于一次难得的振兴家族的机会! 扈成打定主意当即又拜倒道,“扈成愿加入天道军,从此甘为驱使,还乞收留!” 扈成愿入伙郑飞当然更高兴,大笑着扶起扈成,“好!扈公子放心,扈家军以后还归你统领!” +++++++++++++++++++++++++++++++ 祝家庄已灭,扈家庄已降,如今就只剩下老狐狸李家庄的李应了, 郑飞随即又率领天道军直扑李家庄而去,扈成为表忠心,也带了两千扈家兵一起跟了去, 那李应昨日正待坐山观虎斗,虽然庄外来了数千梁山军但并未发动任何攻击,李应明白,这是梁山泊给了自己一个大面子,意思是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别出来捣乱,且看我如何收拾你那两个联盟, 结果等了半天,寨外的数千梁山军突然急匆匆的撤走了,李应对此颇为吃惊,不由暗付,难道是梁山泊在攻打祝家庄和扈家庄那遇到了麻烦,所以只能调走这些人马去支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办?是现在撕毁与梁山泊的协议率兵攻打梁山泊呢,还是继续老老实实的待在庄中再观察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杜兴说话了,杜兴道,“庄主,小人去山下送信时沿途所见梁山泊兵强马壮,如狼似虎,帐内更是猛将如云,断然没有败给祝扈二庄的道理,庄主切不可轻举妄动,且先再观察一下为妙!” 李应采纳了杜兴的建议,但也下令庄内全军同时做好两手准备,一是继续固守李家庄,二便是随时做好出庄大战的准备! 此刻梁山大军一到,李应在寨楼上一眼就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扈家庄的庄主扈成,一个就是自己数月前第一次请降时见过的郑临风! 李应一看他们两个居然一起来了更是大吃一惊!一连串疑问瞬间升起在心头,难道扈成和扈家庄已经降了?难道昨日寨外梁山人马的突然撤走只是梁山泊想试探一下自己是否是真心归顺?!难道祝家庄已经……?! 李应的后背一阵发凉,连连庆幸幸亏自己听了杜兴的话,没有贸然行动,否则……!他正在庆幸着,只见从梁山军那里飞奔而来一骑,马上是一个英俊威武的年轻将军,此人来到寨楼下便是长枪一指寨楼一声高喝, “李家庄的人听着,我乃天道军花荣是也!本将特奉天道军统帅之命前来告诉尔等,祝家庄已被我们攻破,祝彪已死,扈家庄已归顺我们,尔等此刻是战是降快快拿定主意,一炷香后若不开门归顺,我们便要发动进攻了!” 说罢,花荣调转马头重回阵营,李应看着他的背影已是令汗淋漓……! +++++++++++++++++++++++++++ 约莫只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李家庄的大门便开了,数骑直朝天道军阵前而来,正是李应率众而出来到天道军阵前表示愿降, 郑飞自然又当众褒扬了李应一番,但跟对待扈成不同,郑飞并没有承诺李应还可继续统帅李家军,只说李兄你若不想下山,还可好好待在独龙山上做你的富家翁。当然,你若愿加入我们,我也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李应放下心来,又是跪拜谢恩,然后他转身朝着李家庄的方向一摆手,留在李家庄的杜兴轻轻一叹,立刻下达了命令,所有李家兵放下武器走出营寨正式向天道军投降, 至此,独龙山三庄终于被顺利平定! www.ptwxz.com 468,郑飞的烦恼(1) (求订阅,请支持正版) 天道军也立刻开始了清点战利品、整编三庄人马等工作。 此番大战,战斗最惨重的就是祝家庄一战,由于是攻城战,伤亡在所难免,其中作为进攻主力的阳谷军阵亡两百余人,伤两百余人,整个团伤亡近半,负责策应的**师稍好一些,阵亡五十余人,伤百余人, 乍一看阳谷军的伤亡似乎有些大,但请看他们的战果,他们与**师一起共歼敌千余人,俘虏四千余人! 如此一比较,天道军的伤亡似乎还不大,而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大胜,完全得益于阳谷军与**师的通力配合,此战阳谷军主攻,而**师则利用断魂驽,黑漆弓等对祝家庄实行压制,打得祝家庄根本无法抬头,一抬头就被射,那叫一个惨,仅此一法便杀伤敌人数百人, 待攻破城门,花荣身先士卒一马一枪率先杀入城去,于数千祝家军中如入无人之地,大显神威,而阳谷军众将士眼见长官如此,更是精神大振,奋勇杀敌,几个回合便将祝家兵杀的节节溃败,全无士气,待**师也投入城中战,天道军攻城总兵力瞬间达到近八千人,大胜自在情理之中! 同时,此战还缴获了大量钱粮,仅钱币一项便达几十万贯,粮食多达两万担! 而扈家庄与李家庄两战仅在上山过程中发生了小规模交战,天道军共阵亡六十余人,歼敌则有三百余人,两庄共投降归顺六千余人 在随后对待两庄的态度和方式上也各有不同, 在对待扈家庄上,经过郑飞的授意,扈家庄一切照旧,并没有被查封家产资军,扈成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也“懂事”的主动交出了二十万贯钱与一万担粮作为归顺见面礼。 郑飞早已摸清了扈家庄的底细,知道扈成这次是下了血本,心中也颇为满意。 李家庄就没这么幸运了,根据李家庄内情报局卧底的反映,郑飞已知道李应在张清率众离开李家庄后他曾动下令对天道军做出发动进攻准备的命令,可把郑飞气的不轻,好你个李应,假如老子真的被祝家庄击败你还会落井下石不成?! 郑飞由此更加认定此人三心二意反复无常,遂决定好好惩罚他一下,于是硬逼着李应交出了四十万贯钱与两万担粮, 李应虽然心疼的要命,但他明白的确是自己背信弃义在前,也知道能有今日的结果已是幸运至极,钱再多有什么用?你也得有命花不是吗? +++++++++++++++++++++++++++ 待一切统计工作结束,自然也少不了论功行赏,全军上下根据战功皆有嘉赏,其中有几个人得到的嘉奖和提拔颇为引人注目, 首先是花荣,花荣在此战大放异彩,刚刚组建才两个多月的阳谷军所表现出的战斗力令人叹服,花荣得首功当无异议,他被郑飞官升一级,授旅长,从投降的李家军中选出的体格达标的两千人也全部划给了新成立的阳谷旅,并依旧派花荣率部镇守阳谷。 花荣自是感激,承诺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阳谷旅训练出来! 接下来是扈成,扈成及时归顺,避免一场大战,也属大功一件。由于扈成明确表示愿做武将不做文官,郑飞就履行承诺,从扈家军中选出体格达标的两千余人组成步兵团,由扈成担任团长,团内各级军官则从**师内提拔一些军官担任,此团编于王进麾下。 扈成对这个任命也是非常的满意, 出人意料的是,扈三娘也被任命了职务,却不是在扈家军内,而是被任命为**师骑兵旅下辖骑兵三团的团长,更耐人寻味的是,这个骑兵团可是常年跟随在郑飞身边的亲卫部队之一。 据说在家中养伤的扈三娘听到这个消息后真是又惊又喜又羞,如此直白的“暗示”,让一个大闺女怎么受得了? 天道军上上下下也都明白统帅打得什么主意,不过平心而论那扈三娘的本事大家也都见过,授个团长也不算过分。 李应此次聪明反被聪明误,差点犯下大错,加之家产被狠狠宰了一刀,李应几近心灰意冷,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得到重用,但结果一出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也被授予团长衔,入统帅府新成立的“商务部”,协助杜迁管理天道军钱粮,原来李应虽然贪生怕死,老奸巨猾,却有着丰富的钱粮管理经验,而郑飞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重新给了他一个机会! 李应喜出望外,欣然接受。 杜兴也有功劳,尤其是劝住李应一事直接避免了李家庄走错路,他被破格提拔授予团长衔,进参谋部任职。 栾廷玉在此战中虽未直接立战功,但他武艺高强,又在祝家庄俘虏中威信极高,郑飞便在祝家庄俘虏中挑选出两千余人组成步兵团,由他担任团长,受辖在他师弟林冲麾下。 栾廷玉又惊又喜,连连拜谢。 祝龙与祝虎虽已查明的确没有参与祝彪私通朝廷的罪行,却也难辞其咎,尤其是这些年祝氏三杰在独龙山上横行霸道,搞得百姓怨声载道,本该受到重罚,但郑飞还是履行承诺赦免了他们,让他们带着祝家一家老小迁居巨野,从农从商悉听尊便,祝家兄弟眼看能捡回全家性命已是非常幸运,并且也怕极了天道军,不敢再有丝毫报仇打算,从此果真定居在了巨野。 同时,郑飞还下达了一系列命令安顿独龙山上下及周边百姓,将祝家庄与李家庄两庄良田分给他们,扈家庄所拥有的良田也以极低的田租租给了他们,赢得百姓交口称赞。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天道军各部先后离开独龙山各回驻地,郑飞也要重返了郓州城了。 只是这场大战虽然取得了大胜,但郑飞却开始有点头疼了,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扈三娘了, 郑飞直到这时才觉出自己如此任命扈三娘似乎太过草率了,因为他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该怎么向李家姐妹交待? 当初李家姐妹劝自己纳妾时自己拒绝了,如今人家不提了,自己反倒找回来一个,这叫什么事?这简直就是没有节操嘛! 即便自己与扈三娘还未真正捅破那层窗户纸,依旧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但不可否认,自己将扈三娘任命为亲卫部队的团长的确有私心的成分在里面,因为自己必须先想办法让扈三娘跟李家姐妹多接触一下,以后再顺其自然的那个啥,而想跟李家姐妹多接触,除了给她们当丫鬟就是当护卫,扈三娘当然绝对不可能当丫鬟,于是也就只有在亲卫部队任职才行得通了, 但谁料,自己草率下命后才发觉问题所在,此举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很可能是还没等扈三娘见到李家姐妹,这件事就已经通过潘金莲,林娘子,还有花小玉那几个大嘴巴小娘们传到了李家姐妹的耳中, 李家姐妹辛辛苦苦身怀六甲,这个时候却出来一个扈三娘,即便她们再“深明大义”,再“理解体谅”,她们会不会很伤心?很难过?很……? 这……,唉!郑飞真是后悔死了,心里满是对两位夫人的愧疚,只叹自己跳了一次悬崖把脑袋摔坏了,这么性急干嘛?怎么也得等李家姐妹生完了孩子再行动吧? 只是任命扈三娘的军令已经公布,此刻断然再没有朝令夕改的可能,如今也只能暂时先这样了, 就这样,郑飞怀着愧疚的心情重返了郓州,临行之前郑飞原本想正在家中养伤的扈三娘,但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郑飞打点主意,此事且先拖一拖吧,如果李家姐妹真的知道了扈三娘的事,自己既然没有接着带她回去或许能多少给两位夫人一点安慰。 于是,他只是让安道全再去为扈三娘诊治了一次,留下许多上好的疗伤药并告诉她,统帅要她先养好伤再去郓州赴任。 扈三娘接到郑飞的消息后心中却是甜蜜蜜的,此刻扈三娘已经完全处于终于找到心上人并情窦初开的甜蜜之中,处于这种状态下的人总会给自己编织出最美丽的梦,也会从最好的方面去看待所有的问题进行自我安慰。 就像对于郑飞一次也没来看过自己,她就给了自己一个自认为最合理的解释:他是三军之主,公务肯定繁忙,这才抽不出空来看自己吧? 而对于这一次郑飞让自己养好伤再去郓州赴任,她又觉得这是郑飞心疼自己的一种表现。 总之,我们的扈大小姐就这样在甜蜜的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中等待着,等待着……。 www.ptwxz.com 469,郑飞的烦恼(2) (求订阅) 郑飞回到郓州就直奔统帅府看望李家姐妹,待穿过前院来到后院,郑飞一进门就看到挺着大肚子的李家姐妹正被丫鬟搀扶着流泪前来迎接自己, 原来当日郑飞坠崖之时众人虽都觉得郑飞此次恐怕是九死一生,但为了一点仅存的希望,为了避免引起各州的震动,也为了避免惊吓都已怀胎六甲的李家姐妹,王进、吴用等人下令全军上下绝对不可将统帅坠崖的消息散布出去,一切都待大军搜救出郑飞或他的尸体再做打算。 但即便如此,这么大的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仅仅一日一夜之间,大半个京东西路都已得到了消息,而统帅府自然也不例外,李家姐妹都是悲痛欲绝,几番昏厥! 好在仅仅小半日之后就接着传来了郑飞获救的消息,李家姐妹这才放下心来,这两日情绪刚刚平复了些,没想到再见到郑飞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此刻郑飞一见李家姐妹的样子就知道她们定然已经知道自己曾经坠崖的事,心中除了愧疚又是大大的懊恼,直怪自己粗心大意,获救后竟没有接着给两位夫人写上一封信报个平安,让两位夫人白白受到一场惊讶,再回想起坠崖那一刻对她们姐妹深深的留恋,郑飞也禁不住热泪盈眶,赶忙快步上前抱住两位夫人, 三人迎到一处紧紧相拥,虽才分别五日,却有恍若隔世之感,满堂温情也感动的丫鬟下人们流泪不已,直叹统帅与两位夫人的感情真是情比金坚,天下难寻! 过了一会待情绪稳定了些,郑飞突然想起一事,赶忙问道,“清照、洛灵,你们的肚子没事吧?” 李清照擦擦眼泪温柔的抚摸着肚子说道,“夫君放心,孩子没事,今天早上还踢我呢。” 李洛灵则泪眼婆娑的的说道,“我里面那个也没事,唉,若不是为了他们两个,我和姐姐昨日就……,”说着说着又要落泪, 郑飞赶忙劝道,“好了乖,不哭,我这不没事吗?本夫君吉人自有天佑,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都……,” 说着,郑飞又想起了扈三娘,心头不由一颤,赶忙闭上嘴了搀扶着两位夫人重新坐回位上, 郑飞接着问几个丫鬟两位夫人这几日的饮食和睡眠状况,众丫鬟都老老实实的一一作答,最后却是林翠儿突然冒出来一句,“两位夫人别的还好,就是肚子大了太不方便,每天都是累得腰疼,整晚都……,” “翠儿!”李清照打断了她暗暗使了个眼色, 郑飞一愣,这才明白原来怀孕这么不容易,看着两位夫人瘦弱的身躯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郑飞心中的愧疚更重了,直叹自己这事做得真是不厚道,两位夫人辛辛苦苦为你怀胎,你却要……! 不行,越是这个时候我越不能伤害两位夫人的心! 哪怕一点也不行! 此刻,郑飞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心底一叹暗道,扈三娘之事……还是算了吧……,或许那日在崖下的情动一刻不过是一时冲动,或许人家扈三娘也顶多只是感激自己救了她而已,或许这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既然如此,既然它还没有开始,那就不要让它开始吧……! 郑飞心中默默对着那个美丽的身影说了一声再见,但心中却不知怎的就是一痛,他赶忙稳定心情继续陪着二女说起了话, 接下来郑飞就简短并有所保留的说了说自己坠崖及获救的过程,虽然郑飞刻意的轻描淡写许多,但也听得两位夫人心惊胆战,直道真是老天保佑,二女一心疼郑飞眼圈又红了, 郑飞赶忙转移话题说起了此次大胜的经过,这才好歹让二女的心情又平稳了些,正说着,李四更突然来报说朱贵前来求见,正在书房等候, 郑飞不假思索的回道,“嗯知道了,让他等一会再……”, 李清照却道,“夫君你去吧,我和洛灵见到你就心安了,我们也没什么事,公务绝对不可耽误。” 郑飞想了想便点头起身道,“好吧,你们先歇着,我忙完再来看你们。” 说罢,郑飞便走出了屋。 等郑飞走了,李家姐妹又聊了起来,没聊两句,李洛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让丫鬟下人全都退了出去,然后她才对李清照说道,“姐姐,你说夫君他……什么时候会告诉咱们?” 李清照摇头轻轻一笑,“我不知道。” 李洛灵大眼睛眨了眨,“姐姐,你不伤心吗?” 李清照又一笑,“为什么要伤心?” 李洛灵撅撅嘴,“咱们都这么不容易了,他还在外面……哼!” 李清照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傻丫头,夫君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你想,自从咱们下山后,各地的财主大户抢着给他送美女,其中比咱们姐妹漂亮的不知有多少,你几时见他接受过?咱们想让翠儿等人去给他陪床大丫鬟,他又何曾答应过?作为一个手握大权的人,他能为咱们姐妹洁身自爱到现在已是极为难得了。” “其实我也知道……,”李洛灵有些失落的点点头,“我就是觉得别扭,咱们以前劝他找他不找,咱们不提了他却又找了一个……。 “这也不怪他,他与那女子一起坠下悬崖,共同经历生死磨难,产生感情也是很正常的。从前咱们姐妹不也如此吗?” “可是,找就找吧,还瞒着咱们,难不成还怕咱们跟他闹不成?哼,把我李洛灵看成什么了?我才不会那么泼妇呢。” “你又错怪他了,他此次没有把那个女子也一起带回来,应该就是怕咱们姐妹伤心。” “姐姐你……就会帮着他说话。”李洛灵不服气的嘟囔着,但脸上的表情却清楚的表明她其实也已经想通了, “唉……,”但到了这个时候,李清照却又叹了口气, 李洛灵一愣,“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叹气?” 李清照道,“我既是为夫君,也是为那个女子。我太了解夫君了,他这人处处都为别人着想,刚刚他的表情我看得很清楚,满眼都是愧疚,只怕他眼见咱们姐妹如此辛苦就更不会把那事说出来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女子……,这相思之苦,咱们姐妹可都知道其中滋味呀。” +++++++++++++++++++++++++++++ 郑飞走进书房,只见书房内已经有一人站着垂手等待,但他却不是朱贵,而是一个……蒙面之人?! 待郑飞落座,也不需他开口问,那蒙面人已恭敬的将一叠小纸条双手摆放在郑飞面前桌上,同时说道, “各地皆无异状,除了……宋江!” 郑飞伸向纸条的手猛地一顿,眼中瞳孔也是一缩……! www.ptwxz.com 470,郑飞的烦恼(3) 此次郑飞虽然从坠下悬崖到被救起才仅仅过了一天一夜,却是自从郑飞上梁山后天道军第一次处于不在郑飞掌控之下的权力真空期,在这一天一夜里,分处京东西路的天道军上上下下都经历了一个不眠之夜……, 郑飞很清楚,即便自己是天道军的缔造者,即便自己对天道军而言几如信仰般存在,即便自己对天道军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但不可否认,一切一切的前提都是在自己存在的情况下,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对自己有如神明般敬佩并且死心塌地的始终忠心,哪怕自己突然有一天不在了也不会改变! 就像那周世宗柴荣,以他仅仅在位五年就取得的成绩看,他绝对有继大唐后平定天下,复兴汉业,成就绝世伟业的圣主潜能,若非英年早逝,赵匡胤也永远不过是他手下一员大将而已,但即便像他那样的威望,不也照样在死后便被赵匡胤简简单单夺了天下? 因为,没有人会永远对一个死人忠心! 郑飞从没奢望自己有朝一日能达到柴世宗的高度,他只是很好奇,好奇假如自己真的不在了,自己手下的这些人中会不会也出现个“赵匡胤”呢?哪些人又会露出他原本的面目并且蠢蠢欲动的想做些什么呢? 结果此次郑飞的坠崖恰恰满足了这一条件,目睹郑飞坠崖的每一个人恐怕当时都明白,统帅绝对是九死无生了……。 当郑飞重返天道军的那一刻,他便秘密对眼前的这个蒙面人下达了一个命令:出动全部密探,将天道军内凡是团级以上的将领军官在自己坠崖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全部调查清楚! 此时的调查局已经处于了半公开的状态,像信鸽就已推广到全军进行使用,许多人也都知道了朱贵手中掌握着一支直接听命统帅的秘密情报军,所以朱贵与调查局的作用也随之降低了许多。 但众人不知道的是,自从天道军占据京东西路以后,又有一个新的调查局成立了,一个彻底隐藏在地下的完全**于老调查局的情报部门,这个新部门的隐秘程度之高甚至连朱贵和庞万春这两个调查局元老也不知道,因为它的任务只有一个:监视各地将领! 从它成立的那一天起,几乎在所有团级将领的身边都有一到数名这个秘密组织的成员,他们小到丫鬟家丁,大到这名将领身边的心腹部下,他们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帮助郑飞牢牢的掌控着天道军的一切!而它的管理者就是此刻站在郑飞身前的这个蒙面人,他是谁只有郑飞一个人知道,郑飞多数时候只叫他,影子。 至于那个新的调查局也有一个很怪异的名字,“预防局”。 预防局? 被预防局监视的将领既包括呼延灼、张清等原朝廷降降,也包括晁盖、吴用等梁山元老,甚至还包括像鲁智深、邓元觉、林冲、王寅等郑飞直到现在还绝对信得过的老兄弟, 郑飞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作为一个穿越者,看惯了历史的尔虞我诈,郑飞很清楚,为了利益,亲兄弟都能反目成仇。为了利益,有些人连父母都敢害!再信得过的兄弟身旁,也难保会有奸猾小人作祟! 不要怪郑飞多疑,也不要怪他腹黑,即便郑飞依然深爱着这群兄弟,他也必须这么去做,就像“预防局”的名字一样,他只是想在不好的事情即将出现之前能让自己有充足的时间干涉它,使它不再发生,而不是非要等到不可挽回的局面出现的时候才流着泪举起屠刀! 我既不做柴世宗,也坚决不会做朱元璋! ++++++++++++++++++++++++++++++++++++++++ 郑飞略一停顿后继续拿起那些小纸条看了起来, 影子则继续低声道, “四月七日戌时末,宋江得知统帅坠崖,大惊失色,闭于屋内数刻后突然命人备马,仅带其弟宋清连夜出城不知去向。直到第二日酉时方归!” “去了哪里查清楚了吗?”郑飞手中翻阅不停,冷冰冰的问道, “查清楚了。不过……,”影子有些犹豫, “说!记住,在我这里,你只需要汇报,不需要思考。我只要过程,不用你给我结果。” “是!据晁盖处探员报,四月八日一早有两人来到兖州晁盖府外求见晁盖,恰晁盖昨夜在军营待了整整一夜,他们便等在府外,一直等到午时晁盖才回来,晁盖一见其中一人便惊喜道‘公明,你怎么来了?快快随我入府,我正好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此人问道,‘晁盖哥哥有何好消息?’” “晁盖回道,‘我昨夜接到消息,统帅率兵攻打独龙山不慎坠崖,我是又惊又急赶忙召集部下让他们提高警惕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敌情。谁料今早又传来消息,说统帅已被救起,而且是仅仅受了轻伤,哈哈!统帅就是统帅,果然自有天佑!此乃我天道军之大幸也!’” “然后那人面色一变,又随口与晁盖谈了两句便告辞了,连晁盖府门都没进!” 影子娓娓道来,尤其是在叙述晁盖等人的一言一行的时候,他就像是亲眼所见并一字一句全部记在了脑中一样, “确定没进晁盖府门?!”郑飞放下手中纸条,抬头紧紧盯着蒙面人露出黑色面巾的眼睛问道,霎那间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屋中,直让影子禁不住浑身一颤, 影子赶紧低下头,“确定!” “你去吧。”郑飞背靠在座椅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是!”影子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犹豫了一下,两眼终于小心的快速看了郑飞一眼,目光谨慎而虔诚,就像是在看自己奉为信仰的一尊神像,随后只见他也不走正门,而是来到书房的一角伸出手将书架上一处空空如也的架壁往里一按,那片木壁居然一下子就被按了进去,紧接着就见旁边一个书架缓缓移动了一边露出来一个地洞,影子又朝着郑飞的方向弯腰抱拳一拜便钻进了地洞,那书架再次缓缓回归原处挡住了地洞,同时书架上那处木壁也重新恢复正常,与整个书架和为一体,一丝一毫异样也没有。 屋内又静了下来, 郑飞依旧在闭着眼睛,似在沉思,又似已睡了过去, 许久之后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张开眼睛, “宋江啊宋江,我刚出事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行动了吗?!” “找晁盖?!你想让晁盖做什么?你是想劝他拥兵夺权吗?!” “难道无论怎样都无法让你放弃那份野心吗?!” ……, “噼……!” 书房内突然传出一声茶杯的破碎声, 守在门口的李四更一惊连忙冲进书房,只见地面上一滩水渍,那个郑飞平日最喜欢的纯白无暇的茶杯已被摔碎在地面上, 李四更心中更惊,他跟了统帅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统帅发这么大的火,在他的印象里无论是多大的凶险也不曾令统帅变色过,今天这是怎么了?那个怪怪的蒙面人究竟跟统帅说了什么竟惹他发了这么大的火? 李四更赶忙弯腰收拾起了茶杯的碎片,结果他刚捡了两片就听到,、 “四更,不要捡了,去把安道全找来。”郑飞的声音低沉,似是有无尽的落寞在里面, 李四更赶忙起身道,“是!” ++++++++++++++++++++++++++++++++++++++ 独龙山大胜的喜讯很快传遍诸州,各地军民倍受鼓舞自不在话下, 一个月后,五月十二日午时刚过, 一队由十几骑组成的队伍出现在了郓州城下, 郓州城作为天道军的政治军事中心,又是统帅府驻地,守备级别自然最高,无论是进出城都需要经过严格的盘查, 虽然这些骑兵都是身穿的天道军军服,但守门的军官还是例行公事的拦下了他们,“停!兄弟们是哪个部的?进城何事?” 行在最前面的一名骑士笑着一指那军官笑道,“耿营长,才一个月没见就不认得兄弟我了?” 那军官一愣,再一仔细看那人才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张老弟,可是有一个多月没见了,你怎么胖了?胖的兄弟我都认不出来,你这是……?” 姓张的骑士脸色一正道,“我等护卫**师骑兵旅一团团长重返军中,请耿营长让开让我们进城去。” 那耿营长一惊,再仔细往骑兵队中一看这才发现行在众骑之中竟有一员女将正在抬头打量着高耸的城墙,笑容绽放,绝世的容颜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www.ptwxz.com 471,郑飞的烦恼(4) 经过一个月疗伤,扈大小姐的小腿终于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这是扈大小姐活到二十岁所经历的最漫长的一个月,这一个月中,她天天盼着自己的伤能好的快一些,天天盼着能早日出发去郓州,即便现在无法跟郑飞在一起,她也想法设法的通过各种渠道去了解郑飞,而天道军派来护卫她的十几名骑兵团士兵便被她下令,要他们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统帅的一切故事都说出来! 这十几名士兵中恰巧就有一人乃是当初郑飞上梁山后所带的第一批兵,此人叫张鲁德,如今已是**师骑兵一团的一名连长, 张鲁德见证了梁山泊从一个破破烂烂的小强盗山头发展到如今这般规模的整个过程,与绝大多数天道军士兵一样,他视郑飞如天神一般敬仰,对郑飞的故事那更是如数家珍,倒背如流, 结果郑飞原本就很精彩的故事经他那张大嘴一说,再添油加醋一番,直听得扈大小姐是如痴如醉,流连忘返,小妮子一看自己的如意郎君果真是一位顶天立地、雄经铁胆、受人爱戴的不凡英雄,心中的欢喜那更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但她却始终未再收到来自郑飞的任何一点消息,别说是书信了,哪怕是一句问候也没有,只是每隔五六天就会有一名叫做韩立的自称是隶属于**师的军医来给扈大小姐查看腿伤,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说没有失望与失落那是假的,但扈大小姐并不气馁,她坚信自己的直觉,坚信那一天在崖底下的心动一刻,坚信与郑飞分别时她从郑飞眼中看到的深深不舍,坚信郑飞安排她进入亲卫部队的“坏心思”, 所以她也坚信情郎并不是遗忘了自己而是他太忙了! 就这样,扈大小姐在憧憬与期待中度过了这一个月, 当然,她也早已知道郑飞已婚,家中有两位夫人,而且这两位夫人还是亲姐妹,据张鲁德等人说她们还都是万里无一的大美人,对此,扈大小姐虽然有点失落却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她觉得像郑飞那样的大英雄,又是那么好的人,若到现在还没个妻子才是不正常的, 恰恰相反,对那两位已经捷足先登的“大小夫人”,扈大小姐不但不害怕还充满了熊熊的斗志,她扈大小姐可是个骄傲的女子,她对自己的美貌与智慧都绝对有信心,她相信凭借自己的魅力一定能彻底完全的俘虏郑飞的心! 尤其是她在听说那两位夫人都是文弱女子后就更有信心了,她认为像郑飞那样的人,在他身边陪他开疆扩土的应该是像自己这样能陪他一起在战场上拼杀,一起出生入死的女将军才对,那种只会舞文弄墨,只能留在后方享清福的娇弱碧玉女子又怎么可能斗得过自己? 今日,扈三娘便辞别父母仅带着两名贴身丫鬟来到了朝思暮想的郓州, 郓州,我扈三娘来了, 临风,我来了……。 +++++++++++++++++++++++++++++++++++++++++++++++ 扈三娘等人很顺利的就进了郓州城,接着便由张鲁德引路去了**师大营, 待来到大营不久,得到消息的庞万春带着几名**师将领前来欢迎扈三娘,然后便带着扈三娘去了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宅院, 令扈三娘惊喜的是那宅院居然布置的跟自己在扈家庄的闺房非常的相似,简直就像是把自己的闺房直接从扈家庄搬到了这几十里之外的郓州城, 扈三娘心中更是甜蜜,除了他,又会有谁对自己如此用心? 随后庞万春等人就告辞了,但他刚刚走出院门翻身上马却被扈三娘叫住了, 庞万春犹豫了一下便让其他人先走,他则翻身下马问向扈三娘,“扈团长还有什么事吗?若有其他需要尽管开口。” 扈三娘略显羞涩的问道,“嗯……师长,咱们……咱们统帅现在正在哪里?何时才会现身?” 庞万春回道,“按照惯例,统帅每隔几日就会去郓州城周边几大军营检阅部队,距离下一次来**师应该就在后天。” “真的?谢谢师长!”扈三娘满脸兴奋的朝着庞万春行了一个不算标准的军礼, 庞万春略带尴尬的点头一笑回了一个军礼,这才重新上马疾驰而去, 处于极度欢喜中的扈三娘并没有察觉庞万春的异常,只是哼着小曲高兴的便回了屋, 庞万春策马而行,却是突然深深叹了一口气……。 +++++++++++++++++++++++++++++++ 一夜无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扈三娘早早便换上铠甲骑着战马往操练场而去,这是她就职的第一天,她要努力,她要积极,她要证明自己并不是靠着情郎才当上的团长,而且无论怎样她都不会让郑飞丢面子! 对于扈三娘,大多数**师将士还都只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这些日子大家都知道**师任命了一个女人担任骑兵一团的团长,而且这个女人的来头可不小,就是她大战林师长,又孤身一骑于天道军严密守卫之中将统帅一绳擒获,拖着统帅逃跑了数里,最后被王进与林冲两大猛将逼得她与统帅一起坠入万丈悬崖,但随后二人却又奇迹般的共同得救,后来统帅不但没有治她的罪,还因她而不费一兵一卒劝降了扈家庄,接下来更是任命她为骑兵一团的团长,顶替了刚刚被提拔到别处任旅长的老团长, 光听这番故事就够吓人的,这一个月来**师上上下下可没少谈论这位女团长,都对这位**师历史上第一位(天道军历史上第一位女将军早已有人,就是“母夜叉”孙二娘,此刻正与其夫张青共同任职于鲁智深的第一军)女将军充满了好奇心, 而扈三娘任团长的骑兵第一团也没少被别的团取笑,说他们以后就得被个小娘们管了,一团的兄弟们以后可别也变得娘娘腔哦诸如此类, 骑兵一团八百多条汉子气的鼻子都歪了,却也无可奈何,直叹自己真是倒霉,**师这么多团,怎么就偏偏挑中俺们这个团呢?唉! 就在昨日一条爆炸性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师,那位女团长扈三娘终于来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整个**师居然比平时的集合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刻钟就集合完毕,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积极,搞得庞万春等人哭笑不得,不过他们也都明白这群大老爷们是啥意思, 而满场的焦点也都集中在了扈三娘的身上,顿时只听尽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的声音和赞叹声, 漂亮!简直是太漂亮了! 大家都没想到扈三娘竟是这么漂亮一个人!真的是她擒获统帅并害他坠入悬崖的吗?不会是传言有误吧? 不过惊讶归惊讶,大多人看向骑一团的目光还尽是戏谑的味道,战场上漂亮有什么用?漂亮能杀敌吗?军营是讲究实力的地方,这里永远是男人的天下,女人来添什么乱? 骑一团的八百多条汉子也都垂头丧气的,一个个像得了鸡瘟的鸡一样, 扈三娘看在眼中不由皱了皱眉头,心中已有点点不满,但为了郑飞的“面子”,她还是忍了下去。 人数既然已经都到齐了,庞万春随即一声令下早训正式开始,无非是些诸如跑步、队列、阵型演变之类的训练,这些训练对天道军每一名士兵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但对扈三娘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别的团长都是指挥着手下有条不紊的训练,唯有她茫然的跟着自己的手下进行训练, 张鲁德则始终跟在扈三娘身边给她做“导游”,引着扈三娘完成了全部的训练, 这一幕看在别人眼中更是引得阵阵哄笑,当然,天道军的老少爷们们也并不是非要寻扈三娘的不痛快,只不过他们作为天道军的精锐部队,战功卓著,这些年真是骄傲惯了,总觉得自己高出别的部队半头,如此骄傲的一支部队却突然来了一个女将,多少让他们的大男子心理受到了一点的损伤, 结果这一下却点毛了扈三娘的脾气, 扈三娘是谁?扈家庄内从小到大说一不二的大小姐,素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她?她刚刚已经在忍了,此刻再一听那哄笑,大小姐脾气终于犯了,只见她突然勒住马朝着满场爷们大喝一声, “笑什么笑?!哪个不服气的敢出来跟本姑娘过几招?!” 唰……! 满场一片寂静……! www.ptwxz.com 472,郑飞的烦恼(5) (今日有事,两更一起发吧,第一更) 随着扈三娘一声怒喝,整个训练场上瞬间沉寂下来,八千多条汉子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柳眉剔竖、杏眼圆瞪的扈三娘, 站在观训台上的庞万春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朝着旁边三个旅长狠狠的瞪了一眼,我昨天真是白嘱咐你们了! 三个旅长都赶紧把头一低,谁料到这小娘们脾气居然这么大? 别人不知道扈三娘是什么身份庞万春却一清二楚,这哪里是给自己任命了一个团长,分明是给自己送来了一个姑奶奶嘛,庞万春看着那群好事的老爷们真是气的鼻子都歪了,平时真是练的你们太轻了,你们闲的蛋疼招惹谁不行非得招惹她,这下可好,这可如何收场?! 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赶紧想办法补救吧!无论是扈三娘伤了还是败了,自己都没法向统帅交待! 庞万春快速思索一番随即朝着扈三娘正色道,“扈团长,操练之时不可喧哗!我念你初来军中不懂规矩且不追究,还不速速回归阵中好生操练!” 说罢,庞万春又朝刚刚带头哄笑的那两个团故作生气的吼道,“二团三团无故喧闹扰乱训练纪律,待早训结束之后全部加罚越野跑二十里!以后如有再犯,定严惩不贷!” 顿时,三团与四团一千多个人都苦着脸咧了咧嘴,娘啊,加罚二十里,原来这小娘们是招惹不得的啊! 庞万春心中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扈大小姐啊,我是既给你台阶下了又为你惩罚了刚刚对你不敬的那些人,你现在可以顺着台阶往下走了。 谁料,扈三娘却一下子翻身下马几步来到观训台前朝着庞万春单膝跪地抱拳高声道,“师长,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兄弟们对我当团长都不服气,但我既然敢来当这个团长就不是来混日子的!请师长允许我对三团和四团的团长发起挑战,我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否则……这个团长我是没法再往下干了!” 扈三娘眼圈微红,脸蛋也红扑扑的,显然是动了真怒,原来她虽是女儿身,却从小就觉得自己不比男儿差,做什么事她都非常努力,以至扈成虽比她大几岁也早习武几年,但仅仅在她习武三年后就已不再是她的对手,这里面既有天赋的原因,也有她更加努力的成分。 此次她之所以动了真怒,既是她非常反感看不起女人,尤其是看不起她的行为,那二团三团正好触动了她的尊严底线! 同时,她也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维护郑飞的“面子”,自己这团长可是郑飞任命的,自己要是做不好,被人耻笑,岂不是证明郑飞不会用人?! 所以,她必须战,而且必须现在就战! 庞万春一愣,他万没想到扈三娘的脾气竟这么倔,自己都给她这么大一个台阶了她居然也不要?!庞万春虽然没看到扈三娘与林冲交战过程,但他也听说扈三娘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本事高的也有限,而自己手下这群人各个都是刀口上舔着血过来的,打起仗来都是不要命的主,大小姐你跟他们比武可是不一定能捞到便宜的呀! 但此刻,七八千名**师将士已都在看着庞万春,满场寂静,等待着庞万春的决定, 庞万春眼见如此心中终于无奈一叹,无论是**师还是作为它前身的**团,**营,**连,这支部队之所以一直都是天道军最精锐的部队,靠得并不只是精良的武器装备,也不是靠得其尽选能才入军的组军策略,它真正靠的是这支军队一直传承的不惧生死,不惧任何困难与挑战,无所畏惧的勇气! **师面对任何敌人,哪怕是比他多出几倍的敌人,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师上到师长旅长下到普通士兵都敢拔出兵器嗷嗷叫着往上冲,靠得就是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如今二团与三团触犯了扈三娘的底线惹恼了她,扈三娘的话又岂非是同样触犯了**师的底线?! 庞万春知道,他不能再明目张胆的维护扈三娘了,自己再这么维护她,那就是伤害了**师的军魂!伤害了这支骄傲的部队的尊严! 好,你既然对**师发起了挑战,想证明你自己,那便来吧! **师没有一个孬种,想赢得我们的尊敬与认同,那便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庞万春点点头,“好!本师长同意你的请求!扈团长请起!” 说罢,庞万春又看向二团和三团,“谢老六,彭刚,你们两个给我过来!” 谢老六与彭刚都是**连从成立之初便在的老兵,一步步靠着战功提拔起来直到成为的团长,虽然是两个大老粗,却也是响当当的好汉子! 二人来到近前抱拳道,“末将在!” 庞万春道,“扈团长要向你们两个挑战比武,你们敢不敢应战?” 谢老六大嘴一咧,“当然敢,只不过……扈团长是女的,俺就怕……,” 彭刚也笑道,“我也怕手上没轻重万一……,” 庞万春听了气的鼻子都歪了,这群混蛋真是越来越狂了,是该找个机会杀杀他们的威风了!此时庞万春心中竟有些希望扈三娘能赢。 他又看向扈三娘,“扈团长,二团长谢老六兵器是一条铁棍,擅长近战。三团长彭刚的兵器是一柄长枪,三十六路泰山枪法使得出神入化。他们两个武力相当,你跟其中任何一个比只要胜了就可以认作……,” 却还不等他说完,扈三娘已露齿一笑道,“师长,不用这么麻烦,两位团长我都要挑战,那就先谢团长吧!” 庞万春眼中一亮,此女倒真是好自信! 谢老六与彭刚两个人却是眼珠子一瞪,这个小娘们倒是好大的口气,我们两个居然都敢挑战?! 扈三娘笑着看看谢彭二人,“两位团长,咱们怎么比?是地上比还是马上比?” 谢老六满不在乎的回道,“扈团长是女人,你选好啦,我谢老六都可以!” 彭刚也笑道,“一切以扈团长方便。” 扈三娘点头一笑,“好,咱们既然是骑兵团,那便在马上比吧!” 谢老六与彭刚又相视一笑,他们都是马上来马上去的行家,跟他们在马上比不是自讨苦吃吗? +++++++++++++++++++++++++++ 比武地点就在训练场上,七八千名将士眼看比武成形都兴奋的围拢在训练场四周,给比武留出来一块方圆五六十步的空地, 谢老六在西边,扈成在东边, 谢老六提着铁棍抱拳道,“扈团长请!” 扈三娘也不客气,拔出日月双刀便驾马冲来,谢老六见状也开动迎上, 二骑很快冲到一处,谢老六铁棍长,首先一棍挥下,当然,谢老六只使了六分力,对方毕竟是女人,好男不跟女斗,没必要使出全力,但谢老六却犯了轻敌自大的毛病,这一棍后竟是前门大开全无留手, 扈三娘眼中一亮,举起双刀一举迎上,一声巨响,兵器分开,谢老六不觉一愣,他终于发现此女力气居然也不小,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已惊讶的又发现两道刀光已交替着朝自己袭来! 在刀光的后面,是扈三娘一双坚定的眼睛! 原来扈三娘竟两刀架开长棍又顺势直扑而来! 谢老六大惊,此时长棍尚未收回,这两刀来势凶猛不留余力,大有直取自己人头之势! 谢老六慌忙往后一躺躲过这两刀,同时单手持棍往下一点再一用力正待再度直起身子, 令人惊叹的一幕发生了,扈三娘竟双手同时一松刀柄,两手用力往马头上用力一按,同时双腿再一用力蹬起,她整个人竟自马鞍上凌空而起翻身一脚正中谢老六胸口! 这是扈三娘的绝技之一,名叫“蝎子摆尾”, 然后扈三娘便稳稳落在地上笑着看着谢老六, 谢老六直起身子一摸胸口,发觉只是被踢了一脚沾了点土,顿觉面子有损一指扈三娘道,“扈团长怎不打了?刚刚老六我轻敌,咱们再……,” “还打个屁!你输了,下去!”庞万春没好气的声音突然响起, 谢老六急忙道,“我又没……,” 庞万春伸手一指扈三娘的脚,“看清楚再说话!” 谢老六顺着方向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扈三娘的那只鞋的前头竟有一柄三寸长的短锋!她脚上穿的竟是藏匕鞋, 谢老六额头上的汗立刻就下来了,刚刚她若在踢自己胸口那一脚时就把匕锋伸出,自己现在岂不早就……?! 谢老六也是率性汉子,虽然自己败在轻敌,但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话说,他当即翻身下马朝着扈三娘抱拳道,“扈团长绝技,谢老六甘拜下风!” 扈三娘抱拳一笑,“承让!” 满场顿时一片欢呼! www.ptwxz.com 473,郑飞的烦恼(6) (第二更) 精彩!简直是太精彩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以威猛而著称的二团团长谢老六竟然被扈三娘瞬间击败! 尤其是一团的汉子们更是兴奋异常,大有扬眉吐气之感,新团长果真了得,狗日的二团再让你们得瑟! 二团的一帮人则都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这小娘们……哦不,这扈团长还真了得呀! 庞万春心中也不由暗赞一声,谢老六的本事他很清楚,一条铁棍使得刚猛无比,后来经过师父王进的点拨更是又上一层,加上他又力气奇大,后劲也足,无论冲锋还是缠斗都属高手,此次他之所以落败就是太大意轻敌了,但即便如此也难掩扈三娘在刚刚电光火石间所表现出临机应变的反应和破釜沉舟的勇气, 关键时刻找准时机步步紧逼,撒手双刀毫不犹豫,那一脚更是孤注一掷,若得手,自己就胜,若没有得手,自己便将落得个既无兵器又以下马的劣势,终将逃不过谢老六的疯狂反击! 扈三娘既是赢在对机会的把握上,也是赢在勇气上,这两种精神又何尝不是行军打仗时最需要最珍贵的两种精神?! 庞万春心中终于放下心来,看来统帅将此女安排在**师中叶并不全是出于私心,此女也确实极为了得! 现在就连庞万春自己也不禁有些期待接下来即将开始的扈三娘与彭刚的对决了,彭刚本事不比谢老六差,有了谢老六的前车之鉴,彭刚应该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那扈三娘又该如何应对呢? 场上,扈三娘重新捡起双刀翻身上马回到东边,对着已经在西边就位的彭刚抱拳笑道,“彭团长请!” 彭刚现在已经完全收起了刚刚轻视的目光,谢老六已经载了跟头,自己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当小心应对! “扈团长请!” 二骑几乎同时开动冲向场中并缠斗在了一起,只见彭刚的长枪有如长蛇一般攻守兼备,扈三娘的双刀也是灵动飞舞密不透风,双方眨眼就毫无保留的交手了十几个回合,打的那叫一个精彩,众人看得叫好连连, 庞万春看着也是禁不住连连点头,彭刚确实没有轻敌,全力以赴,但即便如此扈三娘亦不落下风,守中有攻,此女看来不禁机智,真功夫也确实不弱, 不过……照这么打下去最后应该会对扈三娘越来越不利,因为彭刚曾在林冲手下干过,枪法多得林冲点拨,彭刚将泰山枪法与林家枪法融会贯通,已初步有了自己独创的彭家枪法的雏形,此枪法越打变化越多,加之彭刚是男人,天生就从力气以及耐力上要比扈三娘强,随着扈三娘体力的下降,落败应该是迟早的事, 但扈三娘已经证明了自己,便是败也是傲败,经此两战,**师再无人敢轻视于她了! 果然,彭刚与扈三娘又交手五六十个回合后扈三娘的双刀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呼吸也逐渐沉重了起来,反观彭刚却是越战越勇,枪法变化层出不穷,扈三娘已露败像, 二人又战了十几个回合,突然,一把刀飞起插在了地上,原来扈三娘一个不留神竟被彭刚将右手的刀击飞了,扈三娘一惊,便要侧身去捡刀,彭刚哪会给她机会,几枪逼退扈三娘,扈三娘掉转马头就跑,彭刚紧接着就追了上去,他满脸得意,因为按照规定只要跑出比武圈便算输了,这场比试自己算是赢定了! 但他却没发现,扈三娘的嘴角却露出来一抹得意的笑意……, 彭刚刚追出十几步,扈三娘突然一转身紧接着一个东西便朝彭刚飞来,那是扈三娘仅剩的那把刀,彭刚长枪一抖便击飞了此刀,哈哈,扈三娘还想打个回马刀反败为胜?真是笑话,太小瞧我彭刚了,我可是一直在防着你这手! 可他却得意的太早了……他直到击飞了那把刀后才发现刀的后面还有一物,那是……一条绳索! 彭刚大惊,连忙用枪去挑绳索,可那绳索竟然绕着长枪一转再度冲向彭刚,说时迟那时快,绳索准确的落在了彭刚身上,彭刚只觉身子一顿,紧接着便不由自主的被绳索拽着腾空而起重重落在了地上, 扈三娘一下子勒住坐骑,一手持绳笑吟吟的看着被绳索捆缚着躺在地上的彭刚, 静……满场一片寂静……! 紧接着就是欢呼声四起, 扈三娘又赢了!那条绳索在她手中简直就像是活物一般,居然还会借力变向?! 天哪,简直太神奇了!这就是她用绳索擒住统帅的那个绝技吗?! 一团的八百多条汉子都乐得发了疯的嚎叫,二团则同情的看着已经看傻了眼的三团,得,今天丢人真是丢到家了,不但没了面子还要被罚二十里越野跑, 庞万春瞪大眼睛看着扈三娘,禁不住连连惊叹,如果说上一场扈三娘胜谢老六靠的是反应与勇气,那这一场便是她实力与智慧的体现! 那一刀的脱手真的是被彭刚击飞的吗?不,那分明就是扈三娘故意脱手再假装落败,又用飞掷的一刀吸引彭刚的注意,所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那一下绳索套人的绝技做掩护! 精彩!简直比上一场还要精彩! 扈三娘翻身下马来到彭刚身前为他解开绳索,“彭团长,得罪了!” 彭刚羞得满脸通红,“彭刚甘拜下风。” 扈三娘一笑,“我不过耍了个计,若真一招一式较量,我已撑不过三十招了。” 彭刚也是响当当的汉子,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赶忙又抱拳道,“非也,两军交战哪有傻乎乎的只比蛮力的,彭刚败得心服口服,有幸见识扈团长绝技,也败得不冤!”其实真没什么,她这一招连统帅都被她擒获过,自己能跟统帅一个待遇说出去也不丢人, 彭刚又转身朝庞万春抱拳道,“师长,彭刚服了,甘愿受罚。” 谢老六也赶忙抱拳道,“老六也甘愿领罚。” 庞万春哈哈大笑一声,“以后还敢不敢嘲笑女人了?” 谢老六与彭刚都把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地, 庞万春点点头,看向全场正色道,“你们都记住,我们是一支骄傲的部队,拥有着无上的荣誉,但我们绝对不能做一支骄傲自大甚至是狂妄的部队,一支总觉得自己老子天下无敌的部队离失败也就不远了!” “是!”**师八千将士齐声高喝。 庞万春大手一挥,“早训结束,全体吃饭去,二团三团再跑二十里越野跑,跑不完不准吃饭!” ……, 扈三娘骑着马昂首而行,身后是抬头挺胸的八百多条汉子,她的脸上绽放着笑容,写满了自信与……期待。 ……,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远处,一双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扈三娘的身影出神,目光之中是赞许,是欣慰,也有深深的思念以及伤感, “四更,走吧,该回去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骑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 今天一大早扈三娘便早早起身了,并开始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精心的梳妆打扮起来, 因为今天就是郑飞按照惯例检阅**师的日子! 她要将最美丽的自己展现出来,呈现给自己的心上人去看,女为悦己者容。 一个多月的等待,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久别重逢,你也在期待这一刻吧? 幸福写满了她的脸上……。 www.ptwxz.com 474,郑飞的烦恼(7) 所谓的检阅其实很简单,就是郑飞现场检阅一下**师的早训,或许还会在早训后再讲上几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今天的检阅也与以往没有任何区别,在半个时辰的早训中,郑飞只是站在观训台上观看,时不时与庞万春说上几句话,最后甚至连对**师的讲话也省略了, 但统帅的到来还是如往常般鼓舞了**师,作为统帅的亲卫军,**师八千多人都是拿出了最佳状态认认真真的进行早训,以对得起这份荣誉, 而在八千人之中,扈三娘更像是万点绿中一抹红那般耀眼,合体的铠甲衬托着她优美动人的曲线,大红色的披风,脸上虽是略施粉黛却也是经过精心的点缀,令原本绝世的容颜更添上了令人窒息的美丽, 但……错愕却写满了她的面容,无数次想象中的开场白没有出现,期待中的含情相视也没有出现,甚至连一句简单的问候和关心也没有,他唯一一次看向自己的时候就是自己带着部队经过观训台下时,他似乎只是朝着自己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似水如常平平淡淡,看着自己与看着任何一名**师将士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 扈三娘惊呆了,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所等来的结果? 不,不是这样的! 难道……对,当着这么多人他又怎么跟自己亲近?他毕竟是统帅,他要注意影响……,对,一定是这样! 扈三娘心下终于稍安,只是一种令她心颤的担忧却怎么也无法从心中驱散,令她的心情似是笼上了一层乌云……。 郑飞似乎很忙,早训没结束就急匆匆的走了,扈三娘愣愣的看着郑飞在众人簇拥下远去的背影,如行尸走肉般完成了接下来的训练,途中还失误了几次, 接下来又是几日漫长的等待,扈三娘整个人就像是失了神一般茶饭不思,焦虑不安,每天总会不自觉的看着房门发呆……。 在终于又熬过一个七天后,终于又到了统帅来检阅早训的日子, 才短短七日扈三娘整个人就很明显的瘦了一圈,但她依旧用心的再次梳妆打扮一番然后早早来到了操练场,只是今天的操练注定又要注定是一场无比的失望, 郑飞依旧如上次那般仅仅用平常的目光看了自己一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唯一不同的是郑飞这一次讲话了,但内容也无非是鼓励大家继续刻苦训练,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 扈三娘呆呆的看着远处郑飞的身影,面色苍白……。 她是个聪慧的女子,事到如今她不可能看不出来,难道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难道自始至终自己都生活在梦中?难道……? 郑飞的演讲简短而直接,很快,震天动地的欢呼声惊醒了扈三娘,她回过神来一看,原来郑飞已经讲完了,他正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骑马穿越训练场,而他行进的路线恰巧就在扈三娘的身前! 扈三娘重新燃起了一丝的希望,她痴痴的看着他,攥着缰绳的手因为太过紧张和用力甚至在微微颤抖着,一眼,她只需要一眼,只需要郑飞经过她身前时能转头看她一眼,只需要这一眼扈三娘就能再找寻到一丝的希望, 但郑飞却再一次让她失望了,扈三娘几如失魂落魄般回到了住处……。 梦醒而破碎! 那一夜,扈三娘的房间传出了隐隐的哭泣声……。 从第二天一早开始,无论是扈三娘的两个贴身小丫鬟还是张鲁德等她的部下都觉察出扈三娘变了,变得那么的冷若冰霜,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只是不停的练武,训练,每天第一个到底训练场,又是最后一个才走, 短短时间**师就送给了扈三娘一个新的外号,“疯将军”! +++++++++++++++++++++++++ 统帅府后院, 李洛灵撇着嘴一脸的无奈,“姐姐,还真让你给说中了,郑郎他……唉!” 李清照摇头一叹,“郑郎他是太心疼我们姐妹了,为了不让咱们伤心,宁可自己伤心,而且还连累了那位扈姑娘……,我的心里也很不安。” 李洛灵道,“姐姐,那位扈小姐好可怜啊,咱们帮帮她吧?” 李清照戏谑的看着李洛灵,“小妹这是心软了?我怎么记得前几天还有个人整天喊着什么小狐狸精啥的?” 李洛灵俏脸一红,“这……这不是我可怜她嘛,唉,这相思的滋味,咱们姐妹又不是没尝过,但扈小姐却是郑郎就在眼前却远如在天边,这种滋味只怕比咱们更难受,最起码咱们还明白郑郎心中一直有咱们。” 李清照点点头,“是呀,可是怎么才能帮她呢?难不成咱们还能当面去跟郑郎说,夫君呀,我们知道你喜欢扈小姐,你这是何苦呢?快点把……,” 刚说到这里李清照心中突然一动,“有了,我有主意了。” 李洛灵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李清照神秘一笑,对李洛灵压低声音说道,“郑郎不是以为咱们一直不知道吗?咱们就……,” 李洛灵眼中一亮,笑着点了点头。 ++++++++++++++++++++++++++++++ “将军请进。”一名笑容满面的军士推开一扇门对扈三娘说道, 扈三娘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去,她的手上还提着郓州城有名的甜酥行做的上好的两盒点心, 这是离**师驻地不远的一处民房,不久前,结束了训练的扈三娘刚刚回到住处就见到了这个军士,此人对扈三娘说他是韩立的手下,说韩军医听说扈三娘回来了,担心扈三娘的腿伤没好利索留下病根,想为扈三娘再确诊一下,只是韩军医前几天不慎受了伤不便亲自来,特意命他来请扈三娘去他家,他在家中等候扈三娘, 扈三娘虽觉得自己的腿伤肯定已经痊愈了,但眼看韩立如此负责,自己都受了伤还惦记着自己的伤,再说自己的伤能好的这么快也有仗韩立每隔几天辛苦往返郓州与独龙山给自己诊治,现在他受伤了自己也应该去探望一下,这便跟着这名军士来到了这里, 扈三娘刚刚进屋,就只听身后一声响,她回头一看,门竟被关上了,扈三娘心中一惊,上前一拉门, 嗯?!门居然从外面被锁上了?! 一股不祥的感觉瞬间闪过扈三娘心头! 她将两盒点心往旁边桌上一放,立刻自怀中拔出了贴身的匕首,然后警惕的慢慢往里屋走去,她立刻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正站在里屋对着自己笑, 是他,是那个叫韩立的军医! 只是他哪里有半分受伤的样子,满面红光一看就是活的很滋润, 韩立一笑对着扈三娘抱拳一礼,“扈团长好久不见,欢迎扈团长光临寒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扈三娘将匕首往下微微一沉,冷冷道,“韩立,你什么意思?!” 韩立道,“扈团长莫紧张,不是在下想见将军,是有人想见您。” 说罢,韩立一侧身对扈三娘做了个请的姿势,“扈团长请随在下来。”他接着就转身往里走去, 扈三娘心中一动,不知怎地竟是一阵微微的激动,自己在郓州城举目无亲,又有谁会用这种方式见自己?难道是……他?! 扈三娘迟疑片刻便跟了上去, 待跟着韩立穿过了两个房间,韩立又推开了一扇门,“扈团长请进。”见扈三娘满脸戒备,韩立一笑自己先走了进去,全身毫无防备的等着扈三娘, 扈三娘心中快速一算,如此近的距离,便是这韩立耍花样自己也有把握将他一击击杀! 想毕,扈三娘终于还是进了屋, 直到进了屋扈三娘才发现屋里屏风侧竟站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她朝着扈三娘欠身一礼,“奴婢给小姐行礼了,扈小姐请。” 扈三娘更加的糊涂了,她跟着那丫鬟走过屏风,眼前的一幕令她大吃一惊, 只见屋中竟坐有两个女子,只是她们却像是都怀着孕,只能挺着肚子坐在椅子上, 更令扈三娘感到惊讶的是此二女的美貌,扈三娘一直对自己的容貌是很有信心的,说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自己漂亮的话那是一点也不夸张,但今日却见到了,而且是一次就见到了两个! 尤其是左边那位,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成熟之美,挺着的大肚子非但没有减低她的美丽,反而更加给她增添了几分伟大的母性的光辉,令人不由心生崇敬之感, 她们是谁?就是她们如此大费周折的想见自己? “是扈小姐吗?我身子不方便,没法起身相迎,还请扈小姐见谅。”左边那位美丽的女子笑容满面,“终于见到你了,我叫李清照。” www.ptwxz.com 475,甜蜜的惩罚(上) 李清照?!她就是李清照?!她就是统帅的大夫人?! 扈三娘无比惊讶的看着李清照,竟忘了反应,她简直是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在祝家庄养伤时,每次从张鲁德他们那里听到有关统帅的两位夫人时,张鲁德他们总会浮现起一种无比尊敬的表情,他们常说,梁山泊能出一位像统帅那样的领导者已是大幸,但更幸运的则是梁山泊居然还能有两位伟大的统帅夫人! 他们还说梁山泊的所有元老,无论是军官还是普通士兵,无论是将士还是后方的家眷,谁不是对她们有着发自肺腑的尊敬?!她们不只是统帅的夫人,更是梁山泊仁爱的化身! 对此,扈三娘当时总会在心中嗤之以鼻,伟大?仁爱?能有多伟大和仁爱?不过是张鲁德他们怕说不好听的传出去招惹麻烦罢了,不可信,绝对不可信! 但……此刻一见,扈三娘终于信了几分,她的美丽很特殊,竟让人不自觉的对她产生出一种亲切感, 扈三娘又朝另一个女子看去,既然其中一人是李清照,那她旁边这位同样美丽的女子应该就是二夫人李洛灵了,看着年纪与自己差不多,却既有一种书香门第大家闺秀与生俱来的恬静之美,又有一种自己所不具备的狐媚之美,也是不可一世的尤物, 李清照见扈三娘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轻轻一笑道,“扈小姐?你怎么了?” 扈三娘这才回过神来,立刻将匕首收回身上并单膝跪倒,“末将拜见大夫人,二夫人。” 苦涩,扈三娘心中一片苦涩,原来他的两位夫人竟都是如此天姿国色又充满着魅力,也难怪他对自己毫无感觉了……,扈三娘啊扈三娘,你真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竟还妄想着取代她们,真是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扈小姐快请起,我们两个没有军职,也不担任任何职务,扈小姐不必如此。”李清照轻柔的声音接着响起,扈三娘听了不知怎地心中竟又一酸,这个声音好温柔好熟悉,就像是娘亲的一样……。女孩子家受了委屈最想倾诉,最想寻求到安慰的对象就是母亲,扈三娘的眼睛已不自觉的有些泛红,但她立刻努力控制了一下情绪,因为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自己需要面对,那就是他的两位夫人为什么找上自己?她们想做什么?难道……就连她们也误会了他对自己有意思?所以她们要对自己提前下手?! 这个念头令扈三娘禁不住心底一颤,大户人家后院争宠的事她可没少听说,其间的残酷在某种层次上根本不亚于男人们在战场上的拼杀,而这种争宠之战在王侯将相家中更是惨烈,你死我活的结果亦不少见! 这两位夫人虽然无论谁见了都会觉得亲近,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们背后是什么样的?!而消灭一个潜在的对手比对付一个已经上位的敌人更加容易的道理可是连路边小孩都很清楚的! “多谢二位夫人。”扈三娘站起身来,抬头一看只见李家姐妹都正在打量自己,她赶忙又低下头去,内心一阵紧张与戒备, “姐姐,这位扈小姐还真是很漂亮呢。”李洛灵笑道, “那是当然,郑郎看上的自然是最好的。”李清照也一笑, 坏了!扈三娘心中暗暗叫苦,她们果真是误会他对自己有意思了,今天恐怕就是给自己准备的鸿门宴哪!自己倒是什么都不怕,就怕她们会不会也对大哥和全家下手!如今祝家庄可是已经完全依附于天道军了,便是想逃也逃不了的! 扈三娘赶忙道,“两位夫人你们误会了,其实……,” “扈小姐,我只问你,你喜欢统帅吗?”李清照笑吟吟的看着扈三娘打断她, 扈三娘的脸腾的一下就变红了,全然没料到李清照竟会如此直接,但她依旧急急的解释,“我不……我不……两位夫人你们真误会了,我……,” 李清照突然一叹,“唉,扈小姐你这又是何苦?你不要怕,我们并无恶意。” 正在此时旁边韩立也低声对扈三娘道,“扈团长,在下不是什么**师军医,在下乃是天道军总军医安道全的大弟子,专门任职统帅府负责两位夫人的健康,在下去祝家庄为将军诊治就是由两位夫人特意派去的,就连统帅也不知情。” 扈三娘顿时愣住了,韩立竟是她们派来照顾自己的?!哎呀,对了,自己当时每次见到韩立都逼问他有关统帅的所有消息,莫非……! 扈三娘的脸更红了,她这些日子已经“想通了”,认定这一切肯定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但也有一丝庆幸自己并未将这份感情对别人说过,却没料到其实早就有人知道了,而且还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妻子!这可如何是好?! 扈三娘几乎已经联想到了自己家族即将遭受的“打击”,慌忙道,“多谢两位夫人关照!末将不知天高地厚,心生奢念,还请夫人赎罪!”说着,扈三娘又单膝跪在了地上,人家既然已经知道了,再狡辩也没用,不如痛快承认多博取些好感才好免罪,但她刚跪下眼泪就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喜欢一个人却是错,天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李清照见状一叹,“扈小姐请快起来,我们姐妹又怎会怪你呢?相反,还是我们姐妹对不起你才是。” 扈三娘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李清照,犹是梨花带雨, 李清照命翠儿扶起扈三娘,又让她坐在了位上这才说了起来,从自己姐妹与郑飞的相知相识到结合,再到郑飞之所在这么做的缘由, 扈三娘直听得心中是又喜又气又感动,喜的是他果然喜欢自己,自己并没有自作多情。感动的是他与李家姐妹的情深似海,他为了自己的妻子不但洁身自爱,更宁可自己伤心也不伤自己妻子的心。气的则也是这一点,他居然为了不让自己妻子伤心却狠心让自己伤心!女人都是醋坛子,扈三娘也不例外。 “所以,应该是我们姐妹要向你说一声抱歉。”李清照与李洛灵一起朝着扈三娘微微一低头以示歉疚, 扈三娘赶忙道,“末将不敢。”虽是李家姐妹害的他不敢接近自己,但扈三娘此刻却是一点也不恨她们,相反,她还对她们心生感激,唉,难怪梁山泊人人尊敬她们,这样的女子谁不尊敬? 李清照正色问道,“扈小姐,我现在再问你,你还喜欢郑郎吗?” 扈三娘愣住了,是啊,如今已经知道一切的自己还喜欢他吗?他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说实话,自己知道这一切后其实更喜欢他了,能把终生托付于这样的男人也不枉此一生。但……为什么自己心里却总觉得有些失落与难过呢?是因为他那么狠心吗?为了维护自己的妻子而狠心的对待自己?这是不是也间接证明他对自己的喜欢远远低于对自己妻子的喜爱?所以才愿意牺牲自己的感情? “我……我不知道,我甚至连他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扈三娘落寞的回道, 李清照却与李洛灵相视一笑,李洛灵道,“扈小姐,大家都是女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不怪你,若换做是我,我说不定真狠狠心一走了之了,他对我狠心,我就对他更狠心,我要让他愧疚一辈子!” 扈三娘被说到伤心处,眼圈又红了, “所以……我们姐妹给你报仇好不好?”李洛灵满脸狡黠, 扈三娘一愣, 李洛灵故作生气的说道,“哼,他找了你,若说我们姐妹没点吃醋是不可能的,我们又不是圣人什么都想得开,所以本夫人很乐意帮你这个忙,既是惩罚他对我们姐妹不专心,也是惩罚他对你这么狠心,同时还可以证明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扈三娘愣愣的看着李家姐妹,心中快速一番计较后不由怦然心动,如果真的能证明……,她摇了摇嘴唇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我能问为什么吗?为什么两位夫人会这么做?让我走对你们岂不是……更好?” 李清照坦然一笑,“因为……他都可以为了我们放弃自己喜欢的女人,我们为什么不能为了他放弃那无所谓的所谓争宠?我们信他爱他,这就足够了。” 扈三娘呆呆的看着李清照,一股暖流流过心田,似乎是学会了什么。 “好,小女答应两位夫人。只是……你们会怎……嗯……惩罚他?” 李洛灵调皮的嘿嘿一笑,“这个嘛……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 三里之外, “阿嚏!”郑飞打了了喷嚏,他揉揉鼻子看了看外面,只见艳阳高照, 嗯?这天不凉呀,怎么感冒了? www.ptwxz.com 476,甜蜜的惩罚(下) (扈三娘这段写的有点多了,还是快点结束情感戏转入正题吧,本章可能会不尽如人意,把妹先给诸位朋友说声抱歉啦。) “什么?!扈三娘失踪了?!”郑飞大吃一惊,急问向站在书桌前的庞万春, 庞万春也是满脸的焦急,“是……!今天一早她的两个丫鬟急匆匆的来找我,说扈三娘从昨日上午跟着一个他们没见过的士兵走了后就再没回来。我立刻带人找遍了军营,又问遍了营地所有人,但都无人见过她。然后我又派人找遍了郓州城所有酒楼饭庄客栈,还是没有她的任何线索!” “一名士兵?什么人可查清楚了?!” “我已亲自问过昨日执勤的士兵,他们昨天只见到扈三娘坐着一辆马车出了军营,无人认得那车夫是谁。” “祝家庄去找过没有?” “不只祝家庄,扈成那里我也派去了人,他们都没见过扈三娘!昨日在城门执勤的人我也问过了,他们也都没见过扈三娘出城!唉,到现在距离她出营已经快两天了!” 郑飞皱起了眉头,紧张与担心写满了脸上,“万春,**师全部出动,将郓州城所有大街小巷全部排查一遍!” 庞万春迟疑了一下,“统帅,对外什么理由?” 郑飞想了想,“就说是……治安演习!” “是!属下这就去!”庞万春想了想接着道,“统帅,您也别太担心,扈团长武艺高强、机智过人,应该没事,也许就快回来了。” 郑飞木然的点点头,庞万春又敬了个军礼便快步走了出去, 郑飞仰头靠在座椅上,只觉一阵混杂着后悔与恐惧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在这两次检阅**师时又何尝没有感觉到扈三娘那炙热的目光,他又怎会不知扈三娘在自己走后落寞孤寂的身影, 他真的有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了,他想用同样发自肺腑的炙热目光与她对视,他也想毫无顾忌的走过去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但他还是都忍住了,长痛不如短痛,自己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心软! 但直到此刻郑飞才明白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扈三娘,你在哪里?千万不要有事! “四更!”郑飞将李四更叫进屋,“去把朱贵找来!快!” ++++++++++++++++++++++++++++++++++ 太阳刚刚落山庞万春就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师几乎快将整个郓州城翻了个遍但依旧没找到有关扈三娘的任何消息! 稍后不久,朱贵也前来禀报:调查局设在全城及周边的所有密探也都没有查到有关扈三娘的任何消息! 统帅府的上上下下随后就听到了统帅的书房中破天荒的第一次传出了统帅愤怒的咆哮声, “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突然不见了!” “你的**师不是我天道军最精锐的军队吗?!最精锐的部队警惕性为什么这么低!值守的怎么不调查清楚就任陌生人带走一个团长?!” “还有你!老子每年投给调查局那么多钱,关键时刻你们的作用呢?!你不是吹嘘郓州城谁家每天吃了几两米你都知道吗?!怎么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 “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再找!” “不知道去哪找?!有人没人的地方都要去找!” ……, 影子看着郑飞略有些铁青的脸色,老老实实的垂手而立,如立针毡, “扈三娘身边可设有密探?” “没有,属下记得您的吩咐,**师内仅庞师长与扈团长身边没设密探。” “唉,早知道应该配一个的……,发布命令,命整个郓州所有密探上报消息,查清楚有没有谁跟扈三娘有过接触,尤其是扈成那里。” “是!” “去吧!” “……,” “还有什么事?” “统帅……,两位夫人哪里是不是也要……?” “影子,你记住,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我不希望我说过的几个人身边出现任何的密探!” “是是!属下知罪!” ++++++++++++++++++++++++++++++++++++ 郑飞怎么也想不到,此刻扈三娘竟然与他的距离不过只有几步远,就在他身后房间的房门后,他现在只需要站起身走过去推开门就能见到正在偷听的她, 他现在却只能坐在外堂心不在焉的陪着李家姐妹说话, “郑郎,你吃过晚饭没有?” “嗯嗯,吃过了。” “吃的什么呀?我和姐姐今晚都没什么胃口,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好。” “嗯嗯,吃过了。” “郑郎?你有心事?怎么答非所问的?” “啊?哦不,因为……今天有点累了,哈哈……嗯哈哈!” “对了,我刚听下人说郑郎你发火了,是谁因为什么事惹的你?” “哦……是因为一点军务,没什么要紧的事,呵呵……。” “那就好,对了告诉你个好玩的,今天小家伙又踢我了。” “哦好,呵呵,好。” “好什么好?!你到底怎么了?心事重重的,讨厌,不理你了,我睡觉去了!” “洛灵……,为夫抱歉哈,我……,” “砰!”回答郑飞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清照,我……,” “没事夫君,洛灵最近的情绪不太好,你别在意。” “那就好……,” “只是夫君,你能告诉我你怎么了吗?” “我……真的没事,就是最近太累了,让夫人挂念了为夫不好……,” “夫君,我也要睡了,翠儿,扶我进屋。” “清照,哎,清照……,” “砰!” +++++++++++++++++++++++++++++++++++++++ “姐姐,咱们是不是太残忍了?夫君他其实一天都没吃东西,你看他急得……,” “哼,刚刚我原本也心软了,但这个家伙……还是瞒着咱们,坏蛋!我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两位夫人……要不算了吧,统帅他……,” “扈小姐没事,少吃几顿饭饿不着他,我们都没心软你也别心软,想想他是怎么狠心对你的,想想你为他流的泪。不过,怎么样?现在信了吧?我可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方寸大乱,他心里会没你吗?” “嗯……。”扈三娘细语蚊声的回道,满脸羞红,心中更是甜蜜,“可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呀?我真怕统帅他太过担心……,” “那就明天吧,但今天咱们必须挺住,给他个教训。” ++++++++++++++++++++++++++++ 天亮了, “统帅……,”影子小心的轻唤道, 郑飞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找到没有?!” “没……没有。”影子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郑飞再度闭上眼,只觉浑身上下筋疲力尽,扈三娘,你到底在哪里?我已经动用我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去找你了,你究竟在哪里……?! “统帅,两位夫人请您过去吃早饭。”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好,我这就过去。”郑飞对外回了一句,朝着影子摆了摆手,影子一施礼便消失在了书架旁, 郑飞又立刻命人打来热水,让他好好洗了洗脸,又刮了刮胡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了一些这才去了后院, 李家姐妹已布置了一桌清淡却不失可口的早饭,正在等着郑飞, 因为昨夜的不愉快,郑飞连连讨好两位夫人,又是给李清照盛稀饭又是给李洛灵拿鸡蛋的,自己却是一点也吃不下去,但还是勉强吃了一些装装样子, 终于,一顿味同嚼蜡的早饭吃完了,郑飞记挂着庞万春和朱贵两方面的消息,正要告辞离开,却听李清照突然说道,“郑郎,听说**师来了位女将军?” 郑飞心中一惊,“啊?对……是有一个。” “那太好了,这后院都是女人,男护卫终究有些不便,不如把那位女将军调来这里吧。” 郑飞心虚的的道,“这个……,” “怎么了?” “她……最近……正巧军务缠身……,” “郑郎……,唉!你究竟要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我……,你们……!” “郑郎,我和姐姐早就知道了,姐姐甚至早就猜到你会因为怕我们伤心而故意放弃这段感情,你这是何苦呢?你越是这样,我们才会越觉得对不起那位扈姑娘。” “我……,对不起。” “郑郎,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你对不起的应该是扈姑娘。” “我知道……,可是她失踪了,唉!” “呀?!怎么会这样?!她会不会出事?!如果她出事了我们姐妹会愧疚一辈子的!” “我这就派出更多的人去找她!” “找到她之后呢?” “娶她!” 侧面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满面羞红的美丽女子……。 www.ptwxz.com 477,大战将至(1) 一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东西路和天道军,统帅要迎娶第三位夫人了! 而且这位三夫人不是别人,就是当初那个害统帅坠入万丈悬崖的扈家庄大小姐扈三娘! 与此同时,统帅与扈三娘在坠入悬崖后发生的事也迅速传开并广为人知,所有人这才知道原来统帅那日与扈三娘一起坠入悬崖后,二人一起大难不死,随后统帅竟不计前嫌,连续两次救扈三娘于蛇毒和群狼之下,用一个男人宽广的胸怀赢得了美人倾心,扈三娘为了报恩主动劝降了扈家庄,为天道军和自己的家族避免了一场流血冲突,也为天道军平定独龙山划上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结局。 他们的这份感情来得如此奇幻、惊险,又是那么的感人、温馨,既有着共患难的感动,又有着英雄救美的精彩,这是什么?这才是真正的天作之缘! 顿时,各地将领恭贺的文书如雪花般飞入郓州城,各地的许多百姓也都自发的拉鞭放炮庆贺带给他们新生活的天道军统帅的人生大喜之事, 政和六年五月六日,婚礼如期举行,郑飞以正式的明媒正娶形式迎娶了扈三娘,郓州城内一片张灯结彩如同过节一样, 而这一次婚礼也起到了另一个重要的作用,朝廷如今已在京东西路四周布下了重兵,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各地的天道军都投入进了紧张的备战之中,这场婚礼恰如及时雨一般为充满着紧张氛围的京东西路注入了一份难得的轻松,极大缓解了将士们的压力。 大婚之后不久,五月十日,一个来自汴梁的绝密情报被送到了郓州城,情报说,朝廷针对京东西路的东征准备工作已正式进入了即将完成的阶段,短则半月,长不过一个月,东征必将开始! 郑飞与天道军又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备战之中, 大战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稳定后方,并完全摸清自己的实力,于是随着统帅府一个令出,各地的将领官员们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各地的军政事务情况报入郓州城,供郑飞与幕僚们参考,京东西路各地目前的真实情况也展现在了郑飞等人眼前,郑飞也根据这些情况发出了一个又一个命令,为即将开始的大战做最后的准备。 社会政治方面,经过这半年多的发展,依靠着天道军严明的军纪,依靠着百姓的广泛支持,可以说天道军已经完全在京东西路站稳了脚跟,各地虽在前期偶有小规模叛乱但都被迅速平定,如今各地社会稳定,治安良好,百姓安居乐业,可以说绝大多数京东西路百姓都已接受,或者说是习惯了天道军的统治。 但也有许多地方上报说民间已经有谣言兴起,说朝廷已经备下了百万大军即将前来收复京东西路,天道军惶惶不可终日已要弃城逃跑,引得许多地方人心惶惶,许多隐藏在地下的反天道军势力又有抬头的征兆,这应该是朝廷派来京东西路内的间谍所为,目的就是扰乱各州的民心! 对此,经历过未来高度繁荣发达的网络社会的郑飞很清楚,谣言之所以兴起,跟正面消息的流通不畅、发布不及时,以及政务不公开有很大的关系,出了事,当权者越是刻意的隐瞒,越会给谣言创造条件,. 所以,郑飞当即下令各地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就叫做新闻院,每天派人在各地张贴文书,加大天道军的宣传,宣扬天道军的实力以及抗击朝廷军队的必胜勇气,及时通报各项准备工作,此举果然极大的稳定了各地的民心。 军事方面,天道军目前的总兵力也达到了五个军外加一个**师和一个水军旅,总共十二万余人,经过半年的训练,十余万新兵和原朝廷降军都已被天道军顺利消化,经过系统而严格的训练后已经形成了十分不错的战斗力,武器装备也较为充足。 对此,郑飞下令全军再接再厉,拿出所有劲头开展最后一次大规模集训,整顿军备,为即将开始的大战做好准备! 与社会和军事方面不同,经济方面着实经历了一场危机,那便是朝廷的包围给京东西路造成了许多的困难,便是别的物资暂且不说,仅仅一个粮和盐就给郑飞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因为这片土地历来就不是什么太肥沃的土地,粮草往往需要在自产的同时再从外面输入一些才够用,盐就更不用说了,几乎全部依靠进口, 而随着朝廷的包围,粮草与食盐瞬间成了大问题,在天道军控制京东西路的初期,许多奸商抓住机会囤积货物高价惜售,一时间引得粮盐价格疯涨, 还好郑飞连出了几招,他先是颁布命令制定了官方物价,规定任何物品的买卖都必须以官方物价为准,任何扰乱物价的行为都将受到严惩,结果还真有顶峰作案的,关键时刻郑飞毫不手软,处决了几名囤积粮盐卖高价的奸商。 更多的奸商一看不能卖高价干脆就不卖了,没想到郑飞又出了一个狠招,他下令各地的粮盐商人必须在几日内上报自己手中货品的准确数字,对于瞒报的、或者偷偷将货物藏起来的,日后一经查实不但货物全部没收,还将与哄抬物价罪同等惩治! 奸商们可是都见识过了天道军的雷霆手段,只得乖乖就范,以天道军规定的物价出售粮盐,虽然赚的少了,但最起码不赔钱,而且更关键的是不用担心掉脑袋。并且郑飞为了安抚他们还从财政中分出一些钱以补贴和返税的形式返还给他们,也多少算是一份补偿, 不过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反正天道军现在有的是钱,留着也是没什么用,郑飞便以巨额的回报鼓励商人们从京东西路以外走私粮草和食盐进来,凡是走私来的粮盐,天道军都会已超出它原本价值的几倍甚至十几倍进行收购! 在如此巨大利润的刺激下,商人们重新找到了发财之道,更有许多外面的商人也投入其中,其中就包括“小旋风”柴进,因为他本来就是全国最大的走私盐商之一, 于是,这些人开始不惜代价的大把把钱砸向朝廷的官员,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许多朝廷将领官员被买通后,柴进与商人们打通了几条走私之路,将粮盐等物资源源不断的从外面运了进来,甚至据说连一些朝廷大员也有参与其中,但不管怎样,总算暂时缓解了粮盐压力, 不过,走私毕竟只是走私,贡献终究有限,京东西路的粮草总量依旧在不可逆转的大量减少中, 但好消息还是有的,那就是京东西路的自产粮食即将就要成熟了,并且时间不会太远,就在六月末就能完全成熟!而今年又是个风调雨顺之年,顺利的话小丰收已是板上钉钉之事,相信随着这一次粮食的收获,粮草问题就能瞬间得到解决! 不过这个时间还是有些尴尬,因为这个时间正好处于朝廷发动东征的预计时间前后,朝廷不是傻子,他会放任自己收获粮草吗?当然不会!他们肯定会抢在粮食成熟之前发动进攻! 所以,一场粮食保卫战看来是不必避免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趁着大战未起再多准备一些粮草,郑飞很清楚一旦大战兴起,那几条走私通道也会随之关闭,他立刻召来杜迁、李应等人询问他们如今天道军的财政状况,在得到天道军如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的回答后,郑飞随即下令将这些钱留足军饷等必备开销的部分后其余全部砸出去,想尽办法尽最大可能提高走私粮草的能力,不惜代价收购粮草! ++++++++++++++++++++++++++++++++ 六月十日,又有情报传来,朝廷已经完全准备充分,东征马上就会开始! 六月十六日,赵佶任命童贯为京西宣抚使,全权负责东征军务,东征正式开始! 这个消息在一天后也传到了郓州城,果然,朝廷要在收获粮食的这个关键时刻发动战争了! 随着郑飞一声令下,五大军都做好了准备,誓要抗击朝廷的进攻,保卫天道军,保卫粮食! 但紧接着就在一天后又有一个消息传来,震惊了整个天道军! 东南大乱,朱武起兵了! www.ptwxz.com 478,大战将至(2) 当朱武与岐山起兵的消息传到郓州城时郑飞正与众将制定着作战计划,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众人大吃一惊! 那朱武是谁,统帅又是怎么来的梁山,他们之间有何恩怨在梁山泊本就是个公开的秘密,几乎所有梁山原班人马都知道其中的故事,待梁山泊起事后,这个故事又经过老兵们的嘴迅速传播,如今也已是天道军人尽皆知, 而自郑飞占据梁山泊之后,梁山众将,尤其是邓元觉、王寅、厉天闰等实际经历过那场反叛事件的将领就从来没绝过要找朱武报仇的念头,郑飞也是数次公开表示朱武乃是他的死仇,此生必杀其方得解恨, 就在梁山泊打败曾头市将兵力发展到三千人不久,就由邓元觉、王寅等人请命,郑飞派出了**营一个班秘密前往岐山调查岐山的情况,只待摸清了岐山目前的情况就伺机派出千余人化整为零远征岐山,但调查回来的结果却令人十分沮丧,原来自从郑飞离开岐山后,依靠郑飞在位时为岐山打下的坚实的基础,岐山在朱武的率领下也迅速的发展了起来,兵力已由郑飞刚离开岐山时的千余人发展到了四千余人,已经成为了江南东路势力最大的好汉山头! 虽然报仇很重要,虽然邓元觉等众将都有信心带着三千梁山好汉也能踏平岐山,但毕竟岐山与梁山泊相隔千里,横跨四路十几州,而且人家也有四五千人马,郑飞等人若想报仇只能舍弃梁山泊倾巢出动远征,这一路还要提防官兵的围追堵截,显然太不现实,这报仇一事只得暂时搁置。 随后梁山泊占据了京东西路,兵力达到了空前的十几万,貌似灭掉一个小小的岐山已不在话下,但随着朝廷包围京东西路,远征岐山之事再次成为空谈, 没想到如今却突然传来了朱武带领岐山起兵抗宋的消息,而且他们居然也跟当初的梁山泊一样,短短时间就占领了歙州! 邓元觉、王寅、厉天闰等人都是听到朱武的名字便恨得牙痒痒,郑飞也是脸色铁青,一时间满堂尽是对朱武破口大骂的声音, “朱武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居然还活着,好!他没死便好,我早晚要他死在我的手上!” “对,我也天天做梦恨不得将这狗贼碎尸万段,他要死在别人手上倒还便宜他了!” “定是这厮见咱们起兵强大了,担心咱们早晚有一天会找他算账,这便也学咱们攻城掠地对抗咱们!” ……, 众人正骂得起劲,却听一个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恭喜统帅,这真是天佑我天道军呀!” 满堂瞬间静了下来,众人惊讶的一看,原来说话的人是吴用, 邓元觉微微怒道,“吴军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用对着郑飞抱拳笑道,“统帅,刚刚厉师长说朱武之所以起兵是担心咱们有朝一日会去找他算账,在下也是深表赞同,但朱武却不知,他此时起事却很可能会帮咱们一个大忙!” 郑飞面色一动,沉思片刻便道,“继续说下去!” 吴用点点头继续道,“根据可靠情报,朝廷已在京东东路,河北东路,大名府,应天府分四路集结了不下二十万大军,而咱们的总兵力是十二万人,总兵力处于劣势……,” 吴用说到这里却问向了石勇,“请问石师长,面对这种情况,对咱们来说如何出兵才合适?” 石勇那万年不变的石头表情沉思片刻便回道,“正面交战肯定不行,虽然咱们不怕他们,但咱们跟朝廷不一样,朝廷死一个还能从别的地方再调兵,咱们死一个就真是少一个,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运用统帅教给大家的游击战,采取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敌逃我追的策略,集中优势兵力,尽可能在最小的伤亡代价下以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原则,利用合理时机和地形对敌人各个击破,在敌人士气最低落的时候再发动总攻给予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这一番话却说得吴用不由一愣,他本想听出了名的愣头青石勇说出一番极度冲动的言论,自己再以此为对比继续说出自己的观点,谁料石勇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清楚冷静且句句在理的话,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吴用心中不由感叹,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就连石勇这等粗人如今都能有如此进步,可想而知天道军上上下下各级军官已是具有何等的战术素养了! 而这一切都得益于他,梁山学院、土地改革、游击战术……,就是靠着这些自己从未见识过的实践与理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壮大着天道军,想及此处,吴用悄悄看了郑飞一眼,只见郑飞也在看着自己,目光中似笑非笑的显然也是看出了自己刚刚发问石勇的目的,那样子极像是在说,“小子,怎么样?还敢瞧不起我这些手下大将吗?” 吴用赶忙逃避过郑飞的目光,心中却莫名一跳,从刚刚到现在他始终有一种极其异样的感觉,让他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但却怎么也想不出是哪里的问题……, 算了,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统帅与满堂众将可都在等着自己,吴用赶忙收起思绪继续道,“没错,石师长说得很对,我们的确应该那么做。但朝廷不是傻子,他也怕咱们会故意不跟他正面交战,再躲到暗处给他突施冷箭,所以他们才会瞅准咱们目前正处于粮草最紧缺,而夏粮的收获也即将开始的这个关键时刻发动攻击,用即将收获却还未收获的夏粮牵制咱们,如此一来,就逼得咱们不得不为了保住即将收获的夏粮跟他们做正面交战!” “这群狗官原来是打得这个主意!”邓元觉一拍桌子怒喝道,“所以咱们要么放弃夏粮,饿着肚子跟他斗,要么必须为了夏粮跟他们打,是不是这个意思?!” 吴用点点头,“就是这样!不过……,那朱武此时兴兵却正好给了咱们一个机会!依在下看,那朱武带领岐山贼众能用短短一天便攻陷了歙州,战斗力应该不错……,” “那是当然不错!”王寅咬牙切齿的一声怒喝打断吴用,“那支军队可也是经过了统帅的精心训练,我等兄弟也把各自所学精心传授于他们,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这些年来只要朱武那厮脑袋没坏掉依然按照统帅给打好的基础继续训练他们,他们如今的战斗力肯定不会比咱们当初的梁山泊差多少!” “王寅,让吴军师继续说。”郑飞朝着王寅摆摆手,王寅只得怒气未消的重新落座, “吴军师,请继续。” 吴用感激的朝着郑飞一抱拳,“王师长刚刚说得也很对,假如那岐山军也能有很强的战斗力,以朱武的野心,他会只满足一个歙州吗?绝对不会!虽然最新的东南军情还未可知,但我估计朱武此刻正在疯狂的继续对歙州周边的州县发动着猛攻,那歙州距离苏杭都不过一天的路程,江浙一带又是我大宋粮仓所在,江浙若失守,朝廷必将陷入恐慌,他们也必将竭尽全力去平定朱武,相比较之下,咱们这个已经在京东西路老老实实待了半年多的反倒不那么紧迫了,朝廷很可能会暂时放弃进攻咱们。当然,凡事都要从最坏的方面去考虑,但即便朝廷仍旧不肯错失夏粮收获良机继续进攻我们,试想,他短时间内从哪里筹措那么多钱粮兵力?还不是要从征讨咱们的钱粮之中分出来?如此一来势必影响东征军的实力。所以,无论怎样,朱武都相当于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郑飞笑了,很满意的笑着连连点头,满堂众将也都是恍然大悟,一想,可不正如吴用所说,那朱武确实是无意间正巧帮了自己一个忙。 吴用此刻心中很是得意,但目前的这个效果却并不是他的真正目的,只见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突然又对郑飞抱拳道,“统帅,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郑飞大手一挥笑道,“吴兄有话但讲无妨。” 吴用咬咬牙终于道,“您曾经对我们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而咱们能否顺利在朝廷大军发动进攻之前完成夏粮的收获如今已完全取决于朱武他们能把事闹得有多大,他们搞的越大,留给咱们的时间也就越多,既然如此,所以……我想请统帅暂时放弃前仇,派人与朱武取得联系,大家一起共同对付大宋,最后……三分天下!” 静,满堂瞬间静了下来,惊讶写满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三分……天下?! www.ptwxz.com 479,大战将至(3) 吴用的话直如平地一声雷惊得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满堂瞬间静了下来,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吴用,郑飞也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思, 此时谁也不知道吴用心中正是怎样的激动!这个计划他是直到刚刚听到朱武起兵占领歙州的消息后才灵机一动想出来的,虽然从想出这个计划到此刻才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但他却对这个计划充满了无限的信心! 而给予吴用这种信心的理由只有两个, 第一,既然梁山泊可以一举击溃官兵,在短短时间内便横扫整个京东西路,那为什么朱武与他的岐山军就不可以呢?别忘了岐山也是统帅一手打造过的!很有可能一个如同天道军的势力就要在东南出现了! 第二个理由就是朱武这个人。吴用自从当了天道军的军师后就一直对那个将统帅一脚踢出岐山的朱武充满着浓厚的兴趣,他真的很好奇,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玩得过统帅,而且还是逼得统帅狼狈逃离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岐山, 而随着了解的深入,吴用愈发感觉到朱武这个人很不同寻常,此人被统帅以类似“三顾茅庐”的方式亲自登门求贤,随后追随统帅行走天下,一路同甘共苦创立了岐山大军,统帅甚至在外出时将整个岐山交给他管理,这是何等的信任?任何迹象都表明此人绝对是应该像与王进、庞万春一样最忠心于统帅才对,但恰恰就是这个人以最令人想象不到的方式、毫无征兆的背叛了统帅,最后若不是裴宣及时出手,只怕统帅与王进、邓元觉等人早就死在岐山了,哪里还有今日的天道军? 吴用最佩服统帅什么?最佩服的就是统帅的识人认人之能,但如此一人居然被朱武给坑了,还坑的如此彻底与惨烈……! 终于有一天,吴用忍不住借机会问了郑飞,这朱武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郑飞只是微微一笑说了四个字,“不亚于你。” 不亚于我的意思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最少也是比我强? 对此吴用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只觉的这是统帅在调侃他, 但直到刚刚在听到朱武起兵的消息后,吴用心中猛然一动,他自付以自己的才智,只要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带领岐山军此刻占据歙州,他定能一鼓作气再继续攻占更大更多的地盘,那以那朱武的才智又怎会做不到呢? 只要他能做到,那对天道军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顿时,这样一个大胆的计划便产生在了心中! 天道军目前最大的危机是什么?是天道军乃是大宋在国内目前最大,也是唯一的一个敌人,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虽然天道军在极短的时间内横扫了京东西路,但那终究是个奇迹,奇迹之所以是奇迹,在于它很难发生第二次!一旦朝廷缓过劲来,天道军所面临的就是一个疆域、人口、军力等等所有东西都是它十几倍的敌人的疯狂反击! 天道军目前最需要的恰恰就是一个可以分散朝廷注意力的敌人,这个朱武出现的就恰是时候! 虽然他是统帅的仇敌,但那又怎样?成大事者怎能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敌人的敌人虽然不一定会成为朋友,但为了共同的生存目的一起去对抗一个更强大的敌人难道不比你我拼个你死我活白白便宜了那个最强大的敌人重要吗? 天道军需要朱武,哪怕是在培养一个未来强大的敌人也要让朱武强大起来! 而等朱武强大起来后,这个天下也许就可以形成一个如同三国魏蜀吴般的局面:大宋、天道军与岐山军的三分天下!也只有那样天地军才会真正得到充足的时间壮大自己! 吴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诸葛亮在世,正在为如刘备一般的统帅规划着未来几年必将出现的一个天下三分的局面! 如今……就看统帅会不会同意自己的计策了……, “吴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邓元觉一脸阴沉的说道,打断了吴用的思绪,“跟朱武那个王八蛋合作?和尚我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还跟他合作?和尚我坚决不同意!” 话音刚落,王寅也一拍桌子起身怒喝道,“对!邓军长说的对!我也坚决不同意!不要忘了当初这厮是怎么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抢班夺权将我们赶出岐山的!跟他合作早晚还是会被他给卖掉!” “我也是!”厉天闰也站了起来,随他一起站起来的还有王石、厉天佑、石勇等人,“跟他三分天下?军师太看得起他了,他也配跟咱们平起平坐?!” 顿时,原先跟随统帅来岐山的十几人中已有一大半都明确表示了反对意见, 吴用不免有些失望,他真是想不明白邓元觉等人为何将仇恨看得如此之重,究竟是报仇重要还是生存重要这些武夫怎么就这么想不明白? 吴用又把目光看向了另一边,在那里正坐着王进、庞万春、裴宣、武松与林冲,他们是当日亲身经历过那件事的十几个人仅存的还没有表态的人,尤其是王进和庞万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是统帅最信任的人,只要他们能支持自己,必将给统帅做出支持自己的决定增加重重的砝码! 这一眼望去顿时令吴用心头一喜,与邓元觉等人的冲动不同,王进等人明显是在沉思,在考虑,但紧接着却见他们都微微摇了摇头,既不表示赞同,也不表示反对,只是纷纷将目光看向了统帅,那意思很清楚,他们只听统帅的决定, 吴用再看向满堂众人,只见各个都与王进等人一样,他的心中不由一叹,他当然明白众人的心思,所有人都知道朱武是统帅曾经最信任的人,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要比被仇人所带来的伤害还要严重无数倍,统帅肯定也是恨那朱武入骨,万一真是这样何必去触犯统帅的霉头? 不过还好,最起码他们没有明确表示反对。 吴用接着就将目光看向了郑飞,谁反对都不要紧,谁沉默也不要紧,只要统帅能同意就行! 郑飞抬起头,迎上了吴用的目光,他的目光似水平淡,看不出任何的喜与怒, “吴军师,本帅决定……,”. 吴用霎那间只觉一颗心紧张的都快蹦出了嗓子眼一般,几近窒息! 可就在此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 “统帅,属下有事禀报!” 郑飞声音一顿,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原来是朱贵正从屋外走了进来,咦?他的脸色怎如此难看?铁青着,就跟天下人人都欠他两百文钱一样, 不知怎的,一看朱贵如此,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闪过吴用的心头, 郑飞问道,“什么事?” 朱贵上前一抱拳忿忿不平道,“属下刚刚接到消息,东南朱武称王,号岐王,而且……他已发布江湖令,要用……要用三十万贯……买统帅的人头!” 哗……! 满堂暴怒! 郑飞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只听他咬牙切齿的冷笑道,“才三十万贯?这个朱武也太小气了吧!” 吴用终于无力的垂下了头……。 www.ptwxz.com 480,大战在即(4) 统帅原本想要对吴用说出的决定是什么已经没法知道了,大家只知道,朱武这突如其来的“挑衅”彻底激怒了统帅与满堂众将,也彻底断绝了吴用想要联盟朱武的计划, 众将大怒,纷纷大骂朱武无耻至极,而郑飞也下令,天道军要悬赏一个铜板来买朱武的项上人头,以示对朱武的蔑视,满堂众将哈哈大笑,再次纷纷起誓,誓言定要先击败朝廷大军,再挥兵南下直取朱武人头! 于是,虽然吴用的计划最终没有被实施,此事却意外变成了一个动员会,满堂众将都被朱武此举激得义愤填膺,士气高涨。 随后,朱武之事暂且放到一边,郑飞与众将继续进行军事会议, 郑飞道,“虽然吴军师的联盟朱武之计没有被采纳,但吴军师还是说到了两个很关键的问题。” 吴用正在饱受着计策被否的苦闷中,一听这话立刻抬起头看向郑飞,眼中一片感激,他明白这是郑飞在给自己挽回颜面, 只听郑飞继续道,“第一,就是朝廷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吴军师的确一针见血,他们的目的就是……。” 说到这里,郑飞突然停住了,并命令所有旅级以下的军官暂时都先出去,众人都明白,接下来郑飞就要宣布很重要的事了, 待众人都出了门,会堂所有的门窗都关闭后,郑飞才对吴用点了点头, 吴用面色沉重的开口道,“今天统帅将大家从驻地紧急召来这里,除了是要告诉大家朝廷即将兴兵来攻之外,还要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那便是……顶多再有一个月,也许只需要二十多天,咱们的粮草就要耗光了。” 众将一听这个都是大吃一惊,都睁大眼睛看向郑飞,只见郑飞也点了点头表示吴用说的的确是实话,众将面面相觑,满脸震惊,他们只管领兵训练,从没在粮草上操过心,虽然都知道京东西路粮草不足,却没想到竟已严重到这个程度! 大战来临之前若无粮草,这对任何一支准备战斗的军队来说都是灭顶之灾!难怪统帅会如此紧张的让别人都出去,这个消息的确太严重了,一旦传扬出去,军队的士气必将受到打击,民间也会陷入恐慌之中。 吴用继续道,“这些日子统帅与我们每天都在担心此事,却不料朝廷偏偏就选在这个时候开战,唉,看来朝中也并不全是贪官污吏和庸俗之辈呀,他们就是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治咱们于死地。统帅昨日还说过,他现在很是怀疑咱们之所以能打通几条走私粮草的通道,很可能就是朝廷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让咱们吃不饱,也饿不死,既不把咱们逼到死路逼得窜入周边州县去抢他们的粮草,也不让咱们可以有充足的粮草准备大战,同时他们还能有充足的时间调集军队、准备粮草。幸亏咱们一个月前在独龙山缴获了大批的粮草,这才让咱们又多了十几日的口粮,否则此刻只怕京东西路早已乱了!” 众将直听得面惊心骇,如果这真的是朝廷有意为之,那朝廷可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此刻早已准备充分的他们估计就等着开战了! “军师,末将想请问,假如朝廷真的会利用夏粮对付咱们,他会怎么做?”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是王石问道, 吴用点点头回道,“大家应该都知道,打仗时最怕的就是攻城战,为了攻下城池,攻城方只能不惜代价的毫无防御的发动进攻,而守城方却可以在高高的城墙上躲在垛口后利用各种武器居高临下的展开反击,甚至是路边随便捡起来的石头也能给攻城方造成很大的伤亡,根据古往今来的无数战例都表明,只要守城军方法得当,往往可以牵制住几倍于自己的敌人,即便攻城军最终战胜了守城军,他们也要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于守城军伤亡的代价!” “东征军虽然有二十万大军,但他也不想傻乎乎的一个城池接着一个城池的跟咱们打,如果真那样的话只怕他还没攻破几个城池这二十万人就打没了!所以他要想办法把我们逼出城池,逼着咱们跟他在广阔的土地上展开决战。如果我是他们,待到大战开始之后,我不会去攻击任何一个城池,我只需要当着城池上你们的面,给城外的即将收获的夏粮点上一把火,就能把你们逼的冲出城池来跟我一边拼命一边救火。” 王石等人听得面色也是一沉,这的确不是耸人听闻,大家都没饭吃了,城外即将到嘴的饭又要被人给烧掉,继续守下去早晚会饿死,还真不如冲出去抢饭吃算了。 郑飞点点头接道,“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要让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切不可轻视朝廷,朝中像高廉那样的蠢材虽然不少,但学富五车,聪明绝顶的能人也有很多!此番大战已完全不同于上次,咱们所面对的也不再是几个兵力空虚、毫无防备的州县,而是一个准备充分,无论兵力、财力、粮草都远胜于我们的庞大帝国!” 众将齐声道,“是!” 郑飞继续道,“所以这一次的夏粮对咱们来说就是救命粮,夏粮到手,咱们就能有充足的粮草跟朝廷打下去。夏粮若不保,根本不需要朝廷动手,咱们自己就饿死了!” “现在距离夏粮的收获还有不到十五天,再加上收割的时间,总共还有不到二十天左右,这二十天是咱们天道军自成立以来最险恶也最关键的二十天。大家回到驻地之后,一要抓紧时间继续完善军备,加固城池,二要发动所有百姓,为即将开始的夏粮收获做好准备,不惜代价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抢收夏粮。三要牢牢守住这个消息,对外要坚称咱们粮草还很充裕,对散播咱们粮草不足的,无论是谁必须严惩!第四……做好血战到底的准备!大家有信心吗?!” “有!当然有!”邓元觉一拍桌子起身道,“和尚我自从跟了统帅,从十几个人夺了岐山开始,一路到现在,哪一次不是踩着比咱们强大几倍甚至上百倍的敌人的尸体才有得今日?!怕个鸟!统帅放心,别人我不管,我邓元觉的第二军没一个孬种,一定会死战到底!” “邓秃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天道军就你第二军一个不怕死的军队吗?洒家的第一军也没孬种!”鲁智深一拍桌子指着邓元觉道, 邓元觉回骂,“还骂老子是秃驴,你不也是顶着个大光脑袋壳?!” “邓秃驴!” “鲁秃驴!” 郑飞与众人顿时都摇头苦笑起来,这两位堂堂的大军长以前常见面时就好斗嘴,如今分开分驻两地了,见面斗嘴反而像夫妻小别胜新婚一样斗的更凶了,真是颇让人头疼……,但大家都明白,这两位军长今天的斗嘴却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大家能在如此险峻的形势面前放松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并不比在座的任何两个人差,都是既能谈笑间同赴生死的真兄弟,也是谁也不让谁的超级大损友。 晁盖也起身道,“统帅放心,有第三军在,大军东面可保无忧!” 呼延灼随即起身道,“呼某虽是朝廷降将,此心却已永归我天道军,第四军已做好迎接任何挑战的准备!” 王进起身道,“第五军誓与天道军共存亡!” 霎那间,在座众将全部起身高声道,“誓与天道军共存亡!” 郑飞看过一张张坚定热血的脸庞,起身动情道,“郑某也誓与诸位生死与共,若违此誓,必天诛地灭!” 众人重新落座, 郑飞一笑继续道,“除了这个夏粮,吴军师还有一点也说到了关键地方,那便是朱武,虽然咱们不会跟朱武合作,但不可否认,朱武起兵此举不但出乎了咱们的意料,更给朝廷下了一个大难题,甚至可能已经破坏了朝廷对咱们的用兵之计。” “军师推断的没错,朝廷为了保住东南粮仓,必不会放任朱武在东南肆虐,如今就只看这个朱武能闹到什么程度了,他闹得越欢,对咱们还真就越有利,别的不说,粮仓一失,对付咱们的东征军的粮草供应就会出现问题。” 说到这里郑飞突然一笑,“说实话,我还真希望朱武能打败朝廷大军占领东南,如此一来朝廷必将实力大损,而且,大家都不是小孩,都明白朱武的三十万贯买不走我的人头,我的一文钱也动不了他的人头,彼此这么做都不过是想激怒对方,我真心希望我与他都能战胜朝廷大军,日后,在战场上一较高下!” www.ptwxz.com 481,大战在即(5) 六月二十二日,这一天,郓州城统帅府一共收到了三个消息, 其中两个都来自汴梁,分别是,一,童贯被任命为宣抚使,率众前往东南平叛。二,朱武率众已攻克睦州。 听到这个两个消息后,郑飞心中不由一阵感叹,虽然历史的车轮已经改变了它原本应该前进的方向,但在某些细节上却还是与原先保持了惊人的一致,就比如这次居然还是童贯去平叛东南。只是不知,那方腊如今又在何处,是不是已经被朱武干掉了呢?亦或是已经被他收为己用了? 仅仅过了小半日,便又有一个消息紧接着传入统帅府,郓城县县长宋江因病逝世! 原来宋江自一个月前已经病了一场,连发了几天高烧,但请了郎中看了后吃了几副药就好了,众人只当是偶感风寒并未放在心上,谁料从那以后,宋江的身子就每况愈下,精神也是大不如前,但无论是郓城县的郎中还是天道军的军医都查不出是什么问题,那些日子晁盖、吴用等人都听到消息去探视过,就连郑飞也写去了几封信以示关心,并派安道全去为宋江看过病,可却连安道全也是束手无策, 结果,就在今日上午,下人们一早进宋江的房间就发现宋江整个人早已凉透了,人自然也已归西, 唯一值得安慰是宋江的表情很平常,就像是还在睡觉一样,显然他走的很平静,是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归去的,并没有遭受什么痛苦。 据说吴用听到这个消息当即落下泪来,统帅也是叹声不止并随即下令按旅级规格为宋江操办后事,又命其弟宋清接替宋江的职务担任郓城县县令一职, 随后这个消息也迅速传遍了各州县,此时各地都在抓紧时间备战,与宋江关系较近的许多人都无法亲自去为宋江吊唁,只能派出手下代表自己前去,而经过请示郑飞,晁盖也是唯一一个脱离驻地去为宋江吊唁的军长, 待大办了七天丧事之后,宋江被安葬在宋氏祖坟之中,一代江湖枭客至此终于落土为安,从此江湖上只留下了“及时雨”的一些传说。 ++++++++++++++++++++++++++++++++++++ 六月二十七日,又有一个重要的消息传来了,东征军宣抚使高俅已抵达了应天府,见到了早已等候在应天府的东征军各个高级将领,高俅紧急召开了一个军事会议,会议内容不详,只知道会后众将都连夜赶回了各自驻地, 由此证实,朝廷果然没有放弃趁夏粮收获之际进攻京东西路的计划,看来一场事关夏粮的争夺战已经不可避免的要进行了。 郑飞随即给各地各军传去命令,要求各地提高警惕,做好战斗准备。 当天晚上,济州城城楼之上,几十名官兵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他们或打着瞌睡,或小声的说着话,或瞪着眼睛麻木的看着城楼下无尽的漆黑,周围虽有军官,但他也没有对懒散的众人提出任何的呵斥,是啊,还有必要呵斥吗?甚至……还有必要进行这毫无意义的守城吗? 他们已经被困在济州城半年多了,往日的一切,都已被时间消磨殆尽了,梁山贼寇只是将他们围困在城中,既不进攻他们,也不招降他们,就这么包围着他们,每隔一段时间还派人将一车车的粮草卸到城门口,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任由自己打开城门将粮食搬进城去,就这样,满城将士的心便从刚开始时的恐惧与勇气,逐渐松懈,松懈,再松懈,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所有人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有的只是对生活完全失去希望的茫然……。 嗖……! 突然,一声响划破了夜空的沉寂!紧接着就听城楼上一根旗杆上“叮”的一声响,众人往那一看,就见旗杆上居然钉着一支箭! 众人一愣之后赶忙拔下那支箭,这才发现箭支的上面居然还插着一封信,那军官将信拆下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张叔夜大人亲启”! 此信也被迅速交到了张叔夜的手上, 张叔夜在拆开信看了之后久久无语,连叹三声之后将此信用烛火点燃,化为了灰烬。 第二天夜里,张叔夜是夜突然率领六百多军士带着近百名逃到此处被他收留的原各地州县官员悄悄潜出了济州城,他们趁着夜色一路悄悄南下,小心的避开了天道军各地驻兵,寂静的夜里只响起过一段小声的对话, “张大人,咱们……咱们要不回城吧?万一被贼寇抓到,只怕……,” “刘大人莫怕,只要咱们往南再走几十里就能回归大宋!” “真的?太好了……咦?张大人怎如此肯定?!” “这个……实不相瞒,这正是贼寇告诉我的。” “啊!张大人你……?!” “唉,京东西路各地尽皆被攻破,为何就偏偏咱们济州城能始终不被攻破?事到如今我也不瞒诸位了,其实……这是本官与梁山贼寇早就达成的协议,他不破我济州城,容我收留诸位大人,而代价则是,我要为他们做一件事。” “什么……什么事?!” “这个请恕本官暂时不能说。但有一点张某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是背叛朝廷、背叛皇上的事!” “张大人你……你可知私通贼寇乃是死罪!你这一回去,可是死路一条呀!” “本官何尝不知……但有些事确实需要有人去做!” “张大人……呜呜……张大人为了我们的命……,张大人请放心,待回归朝廷,我等必舍身相救以报大人救命之恩!” “张大人救命之恩,我等永世不忘!” ++++++++++++++++++++++++++++++++++ 六月二十八日,岐山军攻克杭州的消息也传来了,这个消息再度震惊了整个统帅府,吴用的推测果然没错,那岐山军果然势不可挡,像极了半年前的梁山军! 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带给统帅府太久,因为紧接着就有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也传来了……, 七月一日,数只信鸽从四面八方经过长途飞行后终于飞进了统帅府,它们虽分属各地调查局分部,却在同一时间传递来了一个类似的消息,将这些消息合而为一后……今日一早,东征军分四路,每路约五万人,分别从京东东路的青州、河北东路的德州、大名府、应天府总共二十三万兵力向京东西路推进! 朝廷的东征军终于行动了! 此时距离夏粮成熟仅剩两三日,东征军选择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其心何为已是显而易见! 郑飞立刻与吴用等人展开地图根据官军的兵力部署研究了起来,不久,数只信鸽飞出统帅府,直冲数个方向飞去! ++++++++++++++++++++++++++++++++++ 高俅骑着高头大马行进在中军正中央,他转头看看四周,只见天地之间尽是浩浩荡荡的朝廷官军,顿时,一种掌控一切的力量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哪个男人不梦想着自己能有这样一刻? 但紧接着,那种自豪骄傲的表情迅速褪去,转而换上了无尽的杀意,他想起了此刻正远在东京汴梁太尉府的那个已经发了疯的身影,令他的心骤然一痛……! 还有已经身死的高廉……还有这半年来自己所遭受的压力与折磨……! 梁山贼寇……林冲……鲁智深……郑临风……我定要将尔等斩草除根! www.ptwxz.com 482,生死五日(1) 禹城高大坚固的城墙上,浑身铠甲的鲁智深接过一名军士双手捧上的小信筒,他拔出筒塞自里面抽出一张纸展开看了起来,棱角分明的面容随即一动,旁边史进急问道,“军长,统帅有何命令?” 鲁智深没有说话,只是将纸条递给了史进,自己则转身看向了远方,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尽是无边无际的烽火连营,朝廷的东征军德州分路五万人马在两个时辰前刚刚踏过齐州边界,来到了处于齐州最西北角的禹城城下,大战一触即发! 史进接过纸条,旁边武松和黄松两位将军也赶忙聚了上来,三人一起看向纸条,只见纸条上只写了这样一句话,“不惜任何代价阻击敌人于战线之外五日!” 史进惊道,“统帅的意思是……?!” “估计此时邓秃驴和晁盖等人也都收到了相同的命令!”鲁智深转过身来,表情肃穆,“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将所有敌人阻击在整个京东西路的外围,五日,只需要五日!为咱们身后的州县争取时间完成夏粮的收获!统帅只给咱们下达了命令,却没有做出任何安排,他就是要咱们放开手脚去做,无论采用何种方式,也无论……何种代价,只要求咱们能坚持住五天的时间!” 周围的气氛似乎瞬间凝固了,这个命令看似简单,因为古往今来对任何守城的军队来说,莫说是坚持五天,只要人员齐整,军备完善,城墙坚固,守个十天半月也是常事。 但此战却不一样,如果官军放弃攻城,而只是从城外饶过,那守军根据这个命令就必须打开城门主动出城拦下敌人,放弃最强大的防御依托,与敌人在城外展开肉搏战,更何况敌人足有五万多,而整个第一军才只有两万人马,还分散驻扎于各地!只有坚持到五日之后,他们才能重新回到城池展开防御战,当然,如果他们还有机会可以重新回来的话……。 史进、武松与黄松三人对视一眼便一起对鲁智深抱拳道,“是!” 武松接着道,“那末将回高唐了!” 黄松也抱拳道,“那末将也回博州了!” 鲁智深道,“不急,喝碗酒再走。”说罢,他朝旁边一挥手,“拿酒来!” 旁边立刻有亲卫上前摆上四个大海碗并往里倒满烈酒,众人都端了起来, 鲁智深的目光缓缓看过三个部下的脸庞,“统帅没有给洒家下作战计划,洒家也不给你们下计划,战场瞬息万变,你们见机行事就是了。洒家只嘱咐你们三点,一,各自回到驻地之后,将所有能打仗的全部调往最前线,这一战咱们只有进攻,没有防守!二,彼此时刻保持飞鸽联络,哪一处防线出现了漏洞,友军必须无条件支援!三……,死战到底!” “请军长放心,有第一师在,高唐就在!高唐若不在了,就说明第一师已没有一个人还会喘气了!” “第二师誓死守住齐州!” “第三师也没的说,敌人想通过博州,除非从俺黄松的尸体上跨过去!” 鲁智深哈哈大笑一声,端起酒碗,“三位弟兄,今天咱们只喝这一碗……待此战结束,哥哥我再请你们好好喝一顿庆功酒,到时候咱们不醉不休!干!” “干!” ++++++++++++++++++++++++++++++++++++++++++++ 与此同时,远在京东西路最西南方的金乡县城墙前,邓元觉全副铠甲的骑着马对着几十名第二军大大小小的军官高喝道, “统帅的命令大家都清楚了,别的和尚我不多说,我只给大家说说统帅是个什么样的人!” “和尚我原本是歙州城一个大和尚,吃喝不愁,衣食无忧,每日里花天酒地好不快活!可以说若不是碰见了统帅,说不定歙州城早就出了一个真正的“花和尚”,哪轮得到鲁智深那个秃驴的事?” 众人都是哄堂一笑, “我为什么跟着统帅闯天下?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这个人仗义,真诚!所以我才跟着他从歙州到岐山,又从岐山到梁山,一直走到今天!并且每一次冲锋陷阵和尚我都抢在最前面!为什么?因为我相信统帅他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他的兄弟,他绝不会做出任何在兄弟背后捅刀子的事,我把我的后背交给他,和尚我放一百个心!” “统帅这个人……在座的所有原梁山老弟兄们都知道,爱兵如子,义气冲云天!他虽然位居高位,却从未轻视过哪怕任何一个小士兵的生命!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他绝对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你们不要觉得统帅和天道军把咱们当成了肉盾,恰恰相反,和尚我觉得这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荣誉!只有最勇敢,最值得信任的兄弟才会被托付这样的命令!” “统帅把这份信任交给了和尚我,和尚我也愿意把同样的信任交给你们!虽然过一会你们就要各自回去驻地了,但你们记住,你们的背后有我邓元觉!我也和统帅一样,我绝不放弃任何一名兄弟,我也绝不会在任何一名兄弟的背后捅刀子,就算你们倒下了,和尚我是绝对是第一个往前冲守在你们的尸体旁边继续战斗的那个人!” “死战到底!”邓元觉一拳向天, “死战到底!”众将齐声高喝! +++++++++++++++++++++++++++++++++++++++++++++++ 与此同时,远在京东西路最东边的莱芜城城楼内,晁盖正与苏定和杨志围站在地图前安排着军事部署, 一名军士突然冲进屋内满脸喜色的报道,“报军长!公孙胜师长回来了!” 三人听了顿时大喜,公孙胜几个月前以回山寻师为名离开了京东西路,他那一师一直由晁盖代管着,大战当前,晁盖等人都以为公孙胜是不会回来了,却不料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他还是回来了,公孙胜足智多谋,不亚于吴用,有他在,第三军的胜算又要高出几分了! 果然,紧接着就只听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一个一身道袍的人走进了屋内,正是公孙胜, 晁盖迎上前去抱拳喜道,“公孙兄,你可回来了,你回来的真是太是时候了!” 公孙胜朝着晁盖、苏定和杨志一一抱拳才道,“公孙胜差点回来晚了,还请诸位兄弟见谅。” “哈哈,回来就好……,罗真人他老人家可好?” “不瞒诸位,公孙胜此次回来正是奉了我师父之命。” 晁盖一愣问道,“哦?罗真人可有何指示?” 公孙胜摇摇头,“师父没有任何指示,他只对我说,民心所向,天命不可违,徒儿你该去了。” 晁盖等人皆是一愣,民心所向?这是什么意思?再看公孙胜,公孙胜也是一脸的茫然无奈,显然他也领悟不透其中的含义, 几人也不再多费心思去领悟,立刻拉着公孙胜研究起了军情,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突然又见刚刚那名军士跑进了屋里,只是这次他的脸上却写满了惊讶与慌张, “军长,大事不好!” 晁盖抬头急问,“何时如此慌张?!” 军士一指外面,“人……全是人……!” 晁盖等人赶忙走出房间来到外面往城墙下一看,顿时,他们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惊, 只见莱芜城下已经聚满了百姓,将目光所及的大街小巷全部都挤得满满的,若不是几百名士兵拼命拦着,只怕他们早就冲上城楼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要民乱吗?外面可已有四万朝廷大军即将到达,这个关键的时刻爆发民乱可不是好事! 晁盖等人赶紧下了城楼,百姓一看他们几个出现了,顿时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都往这边挤来,士兵们眼看就要拦不住了, 晁盖等人及周边亲卫都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一脸的警惕, 正在此时,只见百姓最前面一个老者朝着晁盖摇手喊道,“晁盖将军,晁盖将军,老朽有话说。” 晁盖一挥手,士兵便将那名老者放了进来,后面的百姓也都立刻安静了下来, 晁盖客气的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 老者很认真的说道,“将军,我们知道朝廷大军就要来了,我们要帮你们守城!” 晁盖等人一惊一愣,“你们要帮我们守城?” 老者点点头,“天道军是怎么对我们的,朝廷又是怎么对我们的,百姓心里都有杆秤,我们不傻!将军别看老朽年老,但老朽也还有劲,就算没办法帮你们拿刀杀敌,老朽为你们搬搬东西,送送水还是干得了的!” “将军,我们家兄弟五个都来了,我们年轻力气大,多重的东西我们也搬得动!” “将军,老妇我会做饭,我帮你们做饭!” “将军,你别看我是个瘸子,可我胳膊还好好的,我能帮你们擂鼓助阵!” “将军……,” ……, 数万百姓人人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晁盖等人, 晁盖与公孙胜、苏定、杨志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熊熊的斗志与希望, 民心所向,有何惧哉?! www.ptwxz.com 483,生死五日(2) (感谢书友“骑之风”对夏粮有关细节的指正。另外今天突然发现我的均订是108,狂汗,莫不是书友中的一百零八将一直在为我订阅。。。。谢谢这一百零八位朋友。) 政和六年七月二日,郓州城统帅府, 郑飞正在李四更的协助下将铠甲穿于身上,但在他的面前却有一人不停的唉声叹气着,郑飞一边紧固着胸甲一边忍不住笑道,“行了吴兄,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便是天真塌下来了也有我替你顶着。” 吴用抬起头,只见他满脸的焦急和担忧,终于还是忍不住道,“统帅,您再考虑下吧,您的安危可是事关整个天道军的存亡,前线那么乱,刀剑无眼,您何必去涉险?留下来继续在统帅府运筹四方决胜于千里之外岂不是更好?” 郑飞又一笑,手上却没停,“此战不同于往日,乃我天道军下山后第一战,十二万将士中除了原梁山老兵及一部分官兵降军外,大部分将士虽然经过了半年多的严格训练,但都未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依然算是新兵蛋.子,而他们的这第一战就要既在缺粮少兵又要在放弃城池的保护等诸多困境下进行,他们需要鼓励,而我作为天道军统帅,没有什么比我亲临战场与他们并肩战斗更能振奋他们的士气了!所以,我必须去,而且必须立刻去!” 吴用其实很清楚郑飞说的的确是实情,京东西路境内的大部分粮田在未来两至十日内就要陆续成熟了,无论是夏粮还是什么粮的收获,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哪里的粮食成熟了就立刻收割哪里的,收完再脱粒,脱粒完成后再经过几日的晾晒,完事后才可入仓存储成为真正可以食用的粮食,在这个过程中哪怕晚收割几日也没关系。 而收获时最忌讳的就是早收,早收的粮食因为太嫩,既不容易脱粒,也不容易保存,难于脱粒,晒干之后也尽是小虾麦,直接造成减产,可以说收的越早,减产越严重,甚至早收个七八天的话减产一半都有可能! 但留给天道军的时间却不多了,朝廷东征军分成四路同时进攻,主攻的地点又都是京东西路内最重要的粮产区,他们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毁掉京东西路的救命粮! 所以,就算是减产也要收,毕竟减产后的收获也比什么也收不了强! 于是,统帅府经过派出许多人手深入各地产量区展开大量的调查、研究、计算以及听取许多经验丰富的农民的建议,根据各地粮食的成熟程度,推算出如果天气合适的话,在两天后全面开始各地粮田的收割,并用三天的时间一边收一边等更多的粮田成熟,就可以将减产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 这便是为什么郑飞给鲁智深等人发去要他们不惜代价将官兵阻击在边界至少五天的原因,五天之后,天道军就不用再担心夏粮的安危,就可以从容的在城池内进行粮食收割后的后续步骤。 所以,这是要第一、二、三军用自己的命去换取未来更多生命存活下去的机会,天道军未来的成败也在此一举! 以天道军目前的情况,身为最高统帅的郑飞亲临战场,也的确是,并且是唯一一个能在最大程度上振奋各地将士的选择! 但吴用很担心,天道军没了谁都可以却唯独不能没有他郑临风,战场上刀剑无眼,统帅若万一有个闪失,只怕……,如今的自己可是已经把全部身家性命都押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不行,他绝对不能出事!就算自己拦不住他,也要想办法确保他的安全! 想及此处,吴用赶忙又问道,“那……统帅打算带多少人去?” “带**师一个骑兵团去足矣。” “不行!必须把**师全部带上!”吴用一听这话就像是被点燃了的炮仗一样猛地自位上弹起来急道,直把郑飞吓了一跳, 郑飞看了看似乎有些反应过头的吴用,“**师机动性最强,他们镇守郓州才可以随时支援四方,这可是吴兄前几天刚跟我说过的,这么快你就忘了?” 吴用急忙摇头道,“战场瞬息万变,计划自然也要随之应变,郓州城还有第四军与第五军,他们也早已做好随时支援第一、二、三军的准备。统帅既然是去前线,有**师在既可以保护您的安全,也可以形成有效的力量震慑敌人,还可以让边界的将士们在目睹我天道军最强悍的军队后生出更多的信心,所以,**师必须去!” 郑飞想了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好吧,那就带着**师吧。” 吴用终于松了一口气,**师的实力他很清楚,有**师保护统帅,便是真的出了事也应该能保护统帅安全返回,“对了,不知统帅要去哪个地方的前线?” “都要去。” “啊?都要去?” “我要围着整个京东西路的边界转上他大大的一圈,要让所有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都看到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统帅始终在与他们并肩战斗着!” ++++++++++++++++++++++++++++++++++++. 郑飞走进后院,一眼就看到李清照与李洛灵都正挺着大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站在门口,她们知道今天是自己出发的日子,正在等着与自己道别, 郑飞快步走上前去,“清照、洛灵,你们好好注意身体,别太担心,为夫不会有事的!” 二女眼圈微微泛红,显然刚刚曾经哭过,但她们还是努力挤出来一丝笑容,“郑郎放心的去吧,我们等你回来。” 正说话间,只听旁边一声门响,从里面走出来一人,正是一身轻甲,披着大红披风的扈三娘,扈三娘快步走过来拉起李家姐妹的手轻笑道,“两位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郑郎的。” 李清照紧紧握住扈三娘的手一笑道,“幸亏现在有妹妹你了,那郑郎就交给你照顾了,早去早回,我们姐妹等你们回来。” 扈三娘用力的点点头,三女之间温情脉脉,显然关系极为融洽, 郑飞见状心中一阵泛美,虽然自己前些日子被捉弄一场,却也因此让李家姐妹与扈三娘意外变得亲近了许多,也算是因祸得福, 接下来四人又说了会话,郑飞担心前线战事,便与扈三娘告别李家姐妹走出了后院, 李家姐妹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两人相视一眼,将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苍天保佑,保佑我郎君与三妹平安归来……。” +++++++++++++++++++++++++++++++++++++++ 统帅府外,庞万春早已率领**师一支骑兵队等在了门口,就等着统帅出来便可以出城会合此刻已经等在城外的**师骑兵三团一起开赴前线了, 可还没等统帅出来,却见一人首先气喘吁吁的慌忙跑出大门, 庞万春定睛一看,居然是吴用, “吴军师何故如此慌张?” 吴用一把抓住庞万春的手腕,“庞……庞师长,统帅已同意带着**师全部人马一起去前线,你速去准备!” 庞万春一愣立刻点头道,“**师早就做好了随时出征的准备,我只需一个命令,半炷香后全师就能集合完毕等在城门外!” 说罢,庞万春伸手唤过一名亲卫,“速去大营传令,所有人火速赶往西城门集合,护卫统帅出征前线!” 那亲卫一声应,立刻翻身上马朝着**师大营的方向急驰而去, 庞万春再回头看吴用,却是一愣,原来吴用正在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表情很是奇怪, “吴军师你……还有何事?” “庞师长……我以个人的身份请求你,务必尽全力保护好统帅的安全,千万不能让统帅涉险……必要时刻便是绑也要将他绑回来!无论统帅发多大的火,吴某一人承担!天道军可以没有任何人,但绝对不能没有统帅!” 庞万春惊讶的看着吴用,用力的点了点头! www.ptwxz.com 484,生死五日(3) 郑飞与扈三娘一起走出统帅府,立刻有亲兵将两匹高头大马牵来,二人翻身上马,郑飞朝着站在门口的吴用等人一抱拳,随着庞万春一声令下,几十骑便护卫着郑飞与扈三娘往城西方向而去, 一路上,沿途道路两边早已一步一岗站好了一名天道军的士兵,而在他们的背后则也早已站满了无数百姓,郑飞等人所到之处,士兵昂首敬军礼,百姓也无不肃立以示尊敬, 待来到城中央广场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就见庞万春从队首骑马来到郑飞近前报道,“统帅,前面有百姓拦路,喊着要见您。” 郑飞往前一看,只见前面广场上竟以聚集了数不清的百姓,将去路堵得水泄不通,不过百姓人数虽然多,但并未有丝毫的异动,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士兵们的阻拦圈以外, “。”郑飞毫不犹豫立刻策马前行,庞万春与扈三娘紧随其后, 待郑飞一出现,顿时引起百姓一阵小小的躁动,人群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往前涌,几百名士兵赶忙手拉手努力组成几层人墙才好歹挡住了人群, 郑飞伸出了手朝着人群摆了摆,结果就像是被他施了魔法一样,人群立刻又安静了下来,郑飞这才朝着四方人群抱了抱拳高声道,“诸位父老乡亲,请问大家有什么事?” 此时人群中挤在最前面的一个白发老者大喊道,“梁王,您还记得我吗?” 自从那次阳谷百姓第一次喊出“梁王”这个称呼后,这个称呼便很快传遍了各地,民间早已开始称郑飞为“梁王”,但郑飞还从来没承认过,同时也下令全军不准跟着瞎起哄,故天道军内部也依旧称郑飞为“统帅”而不是“梁王”。 郑飞定睛一看接着笑道,“我当然记得你,当初我初入郓州城时,就是你代表全城百姓来对我说,父老乡亲们愿意给我全军将士提供热食与住处,不要再让将士们在天寒地冻的屋外受苦了,是吗?” 那人赶忙道,“统帅真是好记性,今日小老儿不才,再次被全城百姓推举出来想跟统帅说几句话。” 郑飞一笑,“老先生请过来,不过请不要再叫我‘梁王’,本人无意称王。” 士兵们立刻松开手将那人放了进来,郑飞也翻身下马迎了上去,那人来到近前接着就要下跪,郑飞抢先一步扶起他道,“请问老先生百姓对郑某有何诉求?可是没有粮吃了,亦或是受了什么委屈?” 老者满脸恭敬的连连摆手,“非也非也,梁王……统帅与天道军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哪里还会有什么诉求,百姓只是想让小老儿问统帅一句,我们听说朝廷已派了大军即将攻来,请问是真的吗?” 郓州地处京东西路最中心远离边界,大战的氛围还不是那么明显,最近两日只是在民间疯狂传言朝廷已派大军前来进攻,而新闻院也还在等待整个天道军兵力部署完全到位后才会向社会发布这个最新的消息,故百姓们还不知道真实的军情是怎样的, 不过既然百姓都问到面上来了,郑飞也不准备再隐瞒下去了,故意的遮遮掩掩只会带来更多的怀疑与猜测, “没错,朝廷二十万大军正在朝咱们攻来!”郑飞点头回道, 人群顿时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那老汉的脸色也是大吃一惊,但却迟疑了一下才又小心的问道,“不是……不是五十万吗?” 郑飞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一声,不答反问道,“老先生还听说过什么请都说出来。”. “这个……我们还听说济州和濮州都已经……失守了,天道军被杀了……,听说咱们的粮草已经快吃完了,大家就快要挨饿了,还听说有三万天道军的人临阵倒戈投降了朝廷,还听说……统帅您……您准备……准备向朝廷投降,抛弃您的军队和我们……。” 郑飞心中不由一叹,没说的,这肯定是朝廷派来的密探散布的谣言,目的就是让整个京东西路陷入恐慌之中,还好自己早有应对,设立了新闻院等部门,经过前期的密集宣传才让这些百姓在这新一轮的谣言面前多少保持了一点理智,没有盲目的陷入恐慌之中,既然今日正巧让自己碰上了,那就让这些谣言终止于今日吧! “就这些?”郑飞面色不变,犹然微微含笑,根本不像是在听一个个能让人气炸了的谣言, “就……就这些。”老汉眼见郑飞似乎没有生气,小心翼翼的回道, “老先生,我若说这些都是谣言,请问你信不信?” 老汉一愣,立刻用力的连连点头,“我信我信!别人说我还不信,但统帅您说什么我都信!您给我们地种,给我们的孩子书《《》》不起病的免费看病,给我们……,您就是活菩萨呀,您说什么我都信!”他越说越高兴,就像是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一样越说越兴奋, 然后他立刻转过身对着人群举起手臂大喊道,“父老乡亲们,统帅说了,那些都是谣言啊!都是谣言!” 所有百姓顿时都是喜形于色,满场一片欢呼, 郑飞摆摆手再次让他们都安静下来,“父老乡亲们,没错,朝廷已经派了大军前来进攻,虽然不是五十万,但也有二十万,而且,咱们的粮草的确出了些问题,但大家不用害怕,如今我们的将士正在前线英勇的官兵进行着战斗,我们的夏粮也即将成熟,而我现在也即将奔赴前线去和将士们一起上阵杀敌!” “从今往后,请父老乡亲们再也不要相信任何的谣言,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让新闻院以最快的速度告诉大家,请父老乡亲们相信我们,做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我和十二万京东西路的子弟兵会用血和肉筑起新的长城,保护你们和你们的父母、孩子、妻子、丈夫,保护你们的土地、房屋、粮食、学堂,保护你们再不会受到贪官污吏的压迫,保护你们再不会受到土豪恶霸的欺凌,保护你们可以世世代代安全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百姓们直听得热血沸腾,热泪盈眶, “我们相信梁王!”人群中一人突然大喊一声, 人群瞬间被点燃了,所有人都开始大喊, “我们相信梁王……!” ……, 大喊的声音刚开始是乱七八糟,渐渐的就形成了统一的口号,而且只有两个字,那便是响彻天地的……, “梁王!梁王!梁王……!” 郑飞再度翻身上马,骑兵队重新朝着西城门而去,人群自觉的让出来一条路,让郑飞在“梁王”的欢呼声中继续前行。 终于,郑飞等人来到了城门外,**师三千骑与五千步兵早已整装列阵于城外,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并带足了五天的口粮。 “出发!”随着郑飞一声令下,天道军最强悍的一支部队开始向着西边的前线阵地冲去。 ++++++++++++++++++++++++++++++++++++ 此次朝廷为了确保东征的胜利可谓是下足了本钱,驻守在北京大名府的禁军七个“将”(注:王安石变法后将禁军分为了系将和不系将,北方禁军成立了一百多个“将”,为一**部队编制,长官称作正将,副长官为副将,领兵数千至万不等)就派出了四个,总兵力约四万人组成了东征军的西路军,西路军又分成四路,其中一路首先抵达了阳谷县, 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原本是要先烧毁阳谷县外的粮田,可等他们到了才发现,阳谷县外的粮田居然在一夜之间都收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光秃秃的土地, 这也是花荣在接到命令后连夜动员全县百姓,并派出全团士兵一起抢收的结果,此刻阳谷县的全部百姓也已经带着全部值钱的家当以及粮食进入了阳谷县中, 官兵颇有些恼怒,经过前期派出的密探调查,他们知道阳谷县只是个小县城,只驻扎了两千多梁山贼寇(朝廷直到现在还称呼天道军为梁山贼寇), 这一万禁军的正将是个典型的将门世家子弟,武艺不错,饱读军书,但却也是个“书呆子”型的将领,纸上谈兵是行家,带兵打仗却是人生头一遭, 此番出征他信心满满,就准备着如何“一战成名”,结果他一听阳谷县中只有两千人,心头一喜,这便想先拿这两千贼寇开刀,来个……旗开得胜。 www.ptwxz.com 485,生死五日(4) ~日期:~09月20日~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 ~ 这名正将的名字叫做姚启功,今年刚满二十七岁,虽然他能在如此年轻的岁数就当上了正将乃是多靠得家族势力,但也不可否认此人的确是同辈的其他豪门后代中公认的佼佼者,至少他从六岁就开始了系统的武技训练,十三岁时他的两个比他年长四五岁的哥哥都已不是他的对手,十五岁时所有稍有名气的兵书他都已能倒背如流,十七岁时整个大名府已无人能在沙盘军演中胜过他,他是公认的当世最杰出的几位世家子弟之一,所以当他在去年年纪轻轻就被任命为正将时很多人反而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可惜,这个“很多人”只是大名府以及各地的世家大族,并不代表全天下的人,再加上他的的确确、货真价值的“官二代”背景,有关他全是靠着家族势力才能当上正将的传言还是被一些嫉妒他的人经过刻意宣传而不可避免的流传了起来, 姚启功是谁,他是一个自信到甚至有些自恋的人,他是天子骄子,他是追求完美的人,他容不得这种卑鄙的诋毁,他需要一次正大光明的机会来证明自己,所以当他听说朝廷在组织东征军要讨伐梁山贼寇收复京东西路的时候,他是整个大名府里最开心最兴奋的人,因为他知道证明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随后再次通过家族的运作,他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东征军西路四将之一, 此刻他就骑在一匹宝贵的名驹之上,英俊的脸庞,自信的双目,身穿铮明发亮的军甲,一手持缰绳,一手按在宝剑的剑柄上,一边打量着阳谷县的城楼,一边侧耳倾听着斥候对敌情的禀报, 待听完了他才颇为惊讶的说道,“什么?这阳谷县中的贼寇守将是个朝廷判将?” 斥候立刻回道,“正是,此人姓花名荣,乃是原京东东路青州清风寨武知寨,五个月前杀死那里的文知寨后带着部下叛逃梁山贼寇,随后就一直驻扎在了阳谷县中,领兵两千三百人。” 姚启功点点头,这一点倒真是挺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自己第一战就是面对一个“叛将”,不过这样也好,第一战就既能攻城杀敌,又能为朝廷雪耻除判,一举两得! 姚启功想毕便看向了旁边,只见一名四十来岁的军官也正骑在马上,他叫薛朔,乃是姚启功的副将,相比姚启功显赫的背景,他的出身简直寒酸的可怜,辛辛苦苦一辈子打拼才好不容易升到了这个副将的位子,去年在老正将致仕之后,他本来是最有希望可以接任成为正将的人选,结果却横空出世出来一个姚启功抢了正将之位,虽然薛朔一直没说过什么,但大家其实也都猜得到薛朔心中的感受, 但无论是薛朔忌惮姚启功的家世,还是他有“自知之明”,抑或说是他只是在隐忍着等待着机会,反正他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很“老实”,也让二人到目前为止一直保持着面上的友好, “薛将军,此战您看该如何打?”姚启功很客气的问道, “您来决定就行,在下只管听命。”薛朔也客客气气的回道, 这已经第几次相似的场景了?姚启功心中一笑,如此最好,只要你能始终如此,我是不介意日后上报军功时给你留足一份的, 姚启功继续道,“那好,这花荣既然是叛将,我认为就没必要去劝降了,咱们一鼓作气攻破阳谷县如何?” 薛朔却反常的面色一顿道,“这个……自然是好,只是咱们有命令,头几日不可恋战,以焚毁敌人粮田为主,这……?” 姚启功满不在乎的一摆手,“无妨,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咱们现在有一万精锐,所有攻城器械尽皆齐备,拿下这座只有两千人的小镇简直易如反掌,再者咱们也的确需要一座城池贮存粮草。” 薛朔犹豫了一下,他当然明白姚启功的目的,但他能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兵混到如今,靠的就是“听话”,听上司的话,尤其是更听上司的上司的话,姚启功急于立功虽也没错,但万一耽误了焚田大计……,日后被追责怎么办? “这样吧,我分兵两千给你,你去焚田,我留下攻城,你事成之后再回来与我会合如何?”姚启功退了一小步, 薛朔眼中一亮,这岂不是把最简单的一个功劳给了自己?当即点头道,“好!属下领命!” ++++++++++++++++++++++++++++++++++++++ 在薛朔领了两个部(将以下一般为“部”,每部千余人左右)约莫两千人特意在阳谷县的西、北与东城门不远处浩浩荡荡的转了一圈后才直奔东面而去,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城上的人看清楚他们的去向,意思就是你若不出来阻拦我,我可就要去东边烧你们的粮田了,只要你们打开城门出来阻拦,我们留在这里的八千人就能借机攻杀你们! 但令姚启功和薛朔失望的是,阳谷县的城门始终紧闭着,城墙上的人也只是目睹着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产生什么反应, 姚启功无所谓的摇摇头,暗道这些贼寇不过各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么可能出来送死?并且他其实一直怀疑着,他怀疑贼寇其实根本就看不透朝廷此时来攻的目的,真是白白枉费了朝廷一番辛苦算计, 不出来就不出来吧,我便光明正大的攻进去好了,姚启功一声令下,八千大军迅速行动起来, 禁军的确不愧为大宋的精锐所在,尤其是此军在姚启功这名本就钱财无忧且胸怀远大志向的世家公子的统领下更是杜绝了许多诸如吃空饷、荒军备的军队恶习,此军的确比一般的禁军要强上一些,于是,随着姚启功的一声令下,就见八千大军迅速分成三个部分,于阳谷县的西、北、南三个城门前数百步远摆下阵型,并用最快的速度将投石车、床弩、攻城锤、攻城架等攻城武器整装完毕, 之所以要留个东门,也是姚启功多年修习兵法书的心得之一,正所谓攻城先“攻心”,留下一个没有被包围的城门,就是要借此瓦解守城方的斗志,让他们觉得实在受不住了还能有个地方可以逃跑,避免他们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的拼死抵抗, 姚启功眼见大军准备完毕,他的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激动,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传令,投石车首先发动进攻!”他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随着传令兵离开不久,就只听震耳欲聋的巨响声接连传来,就连地面似乎也在微微的颤抖着,这是投石车所投出的巨石砸中城墙又落在地上的声音, 但一阵猛烈的巨石攻击之后,令姚启功微微有些惊讶的一幕却出现了,虽然看不到城墙后面被飞过的大石砸过的场景,但阳谷县的城墙却并未出现多么严重的损伤,这说明城墙建筑的非常坚固。 同时,城墙上的人也未出现慌乱、哀嚎的现象,反而战旗依旧飘飘,人影攒动却乱中有序,显示出极高的作战素养, 姚启功心中冷笑一声,看来自己倒是有些低估了这群贼寇,不过,对手越强,却越是能激起我姚启功的斗志! “传令,床弩发射!”姚启功再度下令, 随后不久就见几十台床弩将几十根巨大的弩箭射出,呼啸着飞向阳谷县城。这些床弩与投石车不同,它的作用是杀伤为辅,将粗大的如人的大腿一般粗的弩箭像钉子一样钉进城墙才是它的主要目的,待将城墙上钉满这种粗大的弩箭后,攻城方就可以借助这些箭支攀爬上城, 虽然阳谷县坚固的城墙再次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许多粗弩箭被它弹开了,但经过几轮的攻击后,在城墙上还是被钉进了许多, “传令,神臂弓队于两百步外掩护,黑白漆弓手于一百步外掩护,大军正式攻城!” 随着姚启功发布总攻的命令,禁军步兵立刻冲出了无数小队,每队二十余人,这些人一手提着云梯,一手持着盾牌挡于身前开始朝城墙奔去;在他们背后,剩下的步兵也紧随其后;再往后,又有数百名手持黑漆弓和白漆弓的弓手跟着在跑,但他们在距离城墙还有一百步时就停了下来,并开始搭弓往城墙上射去;而在他们的背后则还有百十名手持神臂弓的弓箭手一直排开,将神臂弓对准了前方,随着军官一声令下,上百支箭瞬间飞起直朝城墙上射去! 姚启功目睹此景,立刻满意的连连点头,看来自己费劲心血的每日督训效果果然显著,军士们都将平日的训练成果发挥了出来,如此一来,攻下此城更是易如反掌了!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随着官兵发动了猛攻,已经沉寂在阳谷县城墙之上许久的梁山贼寇就好像瞬间活过来一样,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只见无数的箭支从城墙上飞起,飞向了远在两百步外远的神臂弓队。同时,巨大的石块也从城内越过城墙飞起,呼啸着砸向正在冲向城池的官兵! 就这样,仅仅才完成一次齐射,正在重新装箭的神臂弓手便被尽数射倒在地;而由于冲向城池的官兵实在太多了,几乎每一块巨石都能直接将几人砸倒后又滚动着将后面的人砸倒或者撞飞,待停下来时也早已变成了一个大血石, 这还没完,从城墙上所齐射出的那种超远距离的箭又开始朝着黑、白漆弓队发动了攻击,黑白漆弓队瞬间又被射翻了一大片, 姚启功惊呆了,这……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有能射出这么远的箭?!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 ~ www.ptwxz.com 486,生死五日(5) 战斗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姚启功的脸色也是愈发的难看起来,他原本认为的以最精锐的禁军对阵一群如蝼蚁般的贼寇所应该有的势如破竹的场景不但没有出现,反而举目望去,眼中尽是城楼上的梁山贼寇各式各样的守城战术, 他们会用密集的弓弩攻击城下的官兵,并且已经被他们将几乎整个神臂弓队,与大半个黑、白漆弓队干掉了,失去了箭支掩护的禁军步兵更是成了城上弓箭手的靶子,几乎每分每秒都有官兵中箭倒地, 他们会用带着铁钩的长棍将云梯往外推,令云梯上已经爬到半空的官兵在惨叫声中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们会用布置在城内的投石车精准的将投出的大石越过城墙再重重的砸向外面的地上,在站满禁军的城墙下,几乎每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都能夺走几名禁军的生命, 他们会将火油从城墙上倒下,浇洒到官兵的身上后只需再往下扔一个火把就能瞬间将几名甚至十几名官兵变成火人, 巨大的攻城锤虽然猛烈的撞击着城门,但却是在已牺牲掉近百名士兵的前提下依旧撞不破城门,哪怕是用火烧,对方也会不知用什么方法可以从城门的缝隙中瞬间涌出大量的水将火浇灭, 即便是有些英勇的禁军士兵依靠云梯以及钉入城墙内的粗大的车弩之箭攀爬到城墙上,他们也会迅速被梁山贼寇拼杀掉,他们的尸体还会被当作重物从城墙上抛下,无论砸中下面的谁都是非死即伤。 这些守城的方法姚启功真是太熟悉不过了,不过既然对方的守将是个原朝廷叛军,那他懂得这些守城之法也并不奇怪,令姚启功真正震惊的则是城墙上梁山贼寇所表现出来的勇气,他们分工明确,不惧生死,毫不退缩,有的贼寇为了能将已经攻上城墙的禁军官兵击退,甚至敢于抱着官兵硬是一起从城墙上跳下,与官兵同归于尽! 并且姚启功还清楚的看到城墙上不停穿梭的人群中居然还有许多身穿平民衣服的人,这些人为贼寇搬运着武器,运送着伤员,搬着大石头拼命的往城下官兵的身上砸去,难道说这城中的百姓也在帮着梁山贼寇守城? 这些贱民是不是疯了?我们是朝廷的王者之师,是来解救他们于贼寇祸害之下的正义之师,他们理应协助官兵打开城门才对!姚启功怎么也想不明白! 渐渐的,姚启功那英俊的脸上已再难寻一丝一毫的自信,转而被无限的焦急所取代,此刻攻上去的六千禁军已经死伤了近千人,但城楼上的贼寇却一点溃败的样子也没有,官兵的伤亡还在持续增加着,空气中到处可闻浓浓的血腥味,这股味道更多的是来自官兵, 不知怎的,往日里在与别的将领讨论军情时的滔滔不绝与挥斥方遒都不见了,姚启功只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脑子里也一阵空白,他突然发现了真正的战场与营房内几同游戏的沙盘军演有一个很大的不同,那就是,沙盘军演走错了可以重来,甚至输了也没关系,但真正的战场却是你死我活,毫无退路! 已经有好几个部将上前来请求停止攻城了,如此攻下去,能不能攻破此城尚且不说,巨大的伤亡也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但姚启功还是拒绝了他们,他不信自己辛辛苦苦费尽心血训练出的八千禁军居然还攻不破一支由一个小小的知寨叛将率领的两千贼寇驻守的小县城?! 如果自己首战在付出极大的代价后却毫无战果,此事要传扬出去的话自己的脸还能往哪搁?! 不行,这一战自己绝不能败! 姚启功咬咬牙,一声令下,“让后军一千人,中军一千人也上阵,全部主攻西门!” 众部将一听都是大惊,赶忙抱拳急劝道,“大人不可!后军一千人要护卫粮草,中军一千人要护卫您的安全,千万不能动啊!” 姚启功不顾一切的狠狠摆了摆手,“贼寇如今都已退守在城内,粮草放在后方绝对没事。此刻贼寇已拼杀了两个时辰,早己筋疲力尽,此时派上生力军定可一举攻上城去,咱们不能给贼寇以任何喘息之机!” 说罢,姚启功朝着传令兵连连挥拳,“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传令!” 传令兵这才醒悟过来,慌忙向外奔去, 于是仅仅过了一会,就见从姚启功等人的身后冲出来一千人,会合一直护卫在姚启功身前的一千人,都喊着震天响的喊杀声如潮水般冲向了距离最近的西城门, 果然,这两千人投入攻城战之后,随着云梯以及攀爬城墙的人数的骤然翻倍,官兵的攻势立刻成倍的体现出来,城楼上的贼寇也似乎为之一乱,短短一会功夫就有五把云梯上的军士成功的爬到城墙顶端跳入垛口后与贼寇在城墙上展开了肉搏战,虽然他们迅速被梁山贼寇再度消灭,但也令姚启功心头不由一喜, 他也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 时间,只是时间的问题了,禁军就快要成功占领城墙了! 但他却不知道……距离此处数里外的一片密林中,一名凌空翻身下马的骑手对着一名骑在马上的英气逼人的铠甲军官抱拳道,“报旅长,官兵已将所有兵力全部投进攻城战中,此时他们后方护卫粮草的兵力已不足百人!” “好!”那名军官脸色大喜,随即对着四周一声令下,“行动!” 瞬间,就见三百多名身穿黑色军服的天道军士兵都翻身上了马,原来这片密林中竟然藏着三百多名骑兵?! 而更令人惊奇的是他们座下的每一匹战马的马蹄上都缠着厚厚的布,懂马的人都知道,这是降低马蹄声的有效手段! 那名军官调转马头面朝这三百名骑手,用低沉有力的声音说道,“将士们,守城的兄弟们拼命坚持到现在才给我们赢得了这样一个机会,此战的成败在此一举,虽然咱们的任务同样凶险,也肯定会有兄弟无法再活着回到城中,但我向你们保证,我花荣会是最先一个冲进战场的人,并且也将会是最后一个离开战场的人!” “死战到底!”花荣举起刀一声低吼, “死战到底!”三百名骑士都拔出武器齐齐低声怒吼, “随我……冲!”花荣调转马头,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早已按耐不住的坐骑瞬间冲了出去,三百多骑也紧跟着冲了出去,他们冲出密林,直朝姚启功的后方冲去! 包了布的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果然减小了许多,他们狂奔了三里路,很快就抵达了这支禁军的后方,果然见到在一车车的粮草处只有零星几十个人, 花荣率领众人更加急速的冲了过去,待他们来到距离粮草车只有不到五百步时才被那些官兵发现,官兵们大吃一惊,有的立刻大喊着就往前面跑去报信,有的慌张拔出武器刚迎着天道军跑出几步便发现自己这样根本就是送死,也慌忙调转方向开始往阳谷县的方向跑, 他们跑啊跑,终于跑到了前面, 姚启功正在观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惊恐的喊声,“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粮草被劫!” 姚启功待一听清楚,只觉如同被一碰冰水从头灌到脚,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调转马头一下拦在一人身前急道,“怎么回事?!” 那人赶忙跪下慌张回道,“从后面……突然冲来了几百名骑手……他们直冲着粮草就来了……,” 还没等他说完,姚启功抬头一看,只见一大片黑烟自后方腾空而起, 哎呀!姚启功大叫一声不好,慌忙下令,“快……快随我去救粮草!” 说罢便带着一百名亲卫与十几名部将往后方奔去, 远处,城楼上的天道军也看到了黑烟,顿时所有人都齐声大喊起来, “官兵粮草被烧喽,官兵粮草被烧喽……!” 正在攻城的官兵一听都是大吃一惊,往后再一看,只见后方远处浓烟滚滚,而军官们也早已不在原处,正都慌张往后跑去,没错,那个方向的确是粮草所在的方向! 所有的官兵都傻了眼,惊恐的表情瞬间升起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www.ptwxz.com 487,生死五日(6) 没错,那团团升起的浓烟就是官兵粮草被烧的结果! 原来,花荣率领众骑终于冲到了粮车处后,仅仅几轮冲杀就很快解决了四十来个留下来抵抗的官兵,随后不用花荣下令,只见他与每名骑手都立刻把手往马鞍后面摸去,都摸出来了几个装得满满的水囊,然后就见他们马上拔掉水囊的囊塞开始把里面的液体往所有的粮车上倒去,待倒完了里面的“水”,接着又见他们掏出火折子点燃后仅仅只是往粮车上面一扔,所有的粮车居然瞬间都猛烈的燃烧起来, 原来他们刚刚从水囊中倒出来的竟是火油, 那整车的粮草与木车本身就是易燃之物,又得遇火即燃的火油助势,大部分粮车顿时都成了一个个大火球,翻滚起浓浓的黑烟! 花荣等人刚刚把粮车点燃不久,就只听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从东边传来,众人抬头一看,接着就见有一百多骑官兵正从东方拼命的奔来,正是姚启功率人赶了过来, 姚启功一看大部分粮车都已陷入火海之中,心胸顿觉如同被一记铁锤砸中一般,痛的他险些从马上掉落下来,完了,这下是真完了,自己这一次的任务明明是焚毁贼寇的粮草,但贼寇的粮草还没看到,自己的粮草反倒先被烧了,粮草就是军队的命.根子,再强大的军队也离不开粮草,如此一来军心必将大乱! 一瞬间,无数可怕的后果闪过了姚启功的脑海,且不说日后作为主将的自己必将遭受重罚,自己的声望,自己的前途,自己所有的一切……也许都将毁在这一次的粮草被烧上! 姚启功接着就看到了依旧在放火烧粮三百多个人影,无比的愤怒瞬间充斥了他的胸间,都是这群贼寇,是他们干的!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姚启功直接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忘了此刻在自己身边只有仅仅不过一百多骑,人数足足比对方少了一大半,他只是发疯一般狂喊着提枪朝前冲去,而眼见主将往前冲,那一百多骑亲卫与部将也只得跟在后面冲了过去, 这边,花荣的计划本是烧完粮草就走,但他一看对方居然仅仅冲来了百余骑,心中不由一动,正所谓机不可失,花荣瞬间改变主意高喝一声,“兄弟们,随我杀啊!”然后他一骑争先,手持长枪率先杀向了官兵,三百多骑也纷纷举起武器跟着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但见阳谷县城城门大开,阳谷军的将士们一边喊着“敌人粮草被烧,我们援军已到!”的口号,一边如潮水般冲了出来,冲杀向了已处于群龙无首、茫然不知所措的官兵们……! ++++++++++++++++++++++++++++++++++++++++++ 与此同时……, “万春,此地距离阳谷还有多远?”郑飞问向骑在自己身边的庞万春, “此地已属阳谷县域,再到城应该还有十里。”庞万春略一估算便回道, 郑飞点点头,“传令大军加快速度,阳谷县地处直面大名府的最前线,只怕此时已与官兵交上了战。” 庞万春应了一声刚要去下令,但他目光一看前方却是一惊,只见从前面大路上正有一骑拼命奔来,正是先期派出在前面探路的一名天道军斥候, 郑飞也同时看到了那人,他与庞万春随即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惊,这名斥候来势如此急匆,莫非是探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果然,那斥候直接策马狂奔到郑飞与庞万春二人马前才猛地一拉缰绳停住了坐骑报道,“报!前方五里山下发现有数百名我军将士正与数千名官兵展开激战!我部将士从战旗上看应该属于阳谷军。” 战斗果然已经打响了,而且居然是在前方五里处,那十里外的阳谷县如今又是怎么样了?是已经被攻破了还是被包围着?郑飞心下一沉,不暇思索立刻下令道,“传我军令,骑兵旅全速前进,步兵旅在后面急行军!” 随后随着庞万春传下命令,**旅两千多骑立刻开始在那斥候的引路下冲向前方交战之处,两个步兵旅也撒开了丫子拼命的追, 待骑兵旅策马狂奔了五里路,果然见前面有一片山脉,山下空地上正是一片混战,而且官兵的人数明显比天道军要多很多, 郑飞现在已经完全把吴用的嘱咐忘在脑后了,他拔出腰刀就是一声大喝,“随我杀去!”便率先冲了过去,扈三娘巾帼不让须眉,也是一骑冲出,跟着自己夫君一起杀向敌人,骑兵旅得令也是都拔出兵器跟了上去, 庞万春却立刻想起了吴用的话,眼见郑飞已经冲出去了再想拦也拦不住了,接着也拔出腰刀一边狂追着郑飞与扈三娘一边对自己和郑飞的几十名贴身亲卫狂喊着,“快追上统帅,不可离他半步!” 李四更等人赶忙拼命驱赶坐骑,好歹越过郑飞将他和扈三娘护在了中间, 两千多骑一起狂踏土地该是何等的震撼,就连大地也开始了微微的抖动,这个动静自然也被正在山下拼杀的阳谷军和官兵发觉了,他们都震惊的不约而同的停止交战看向了远方,当他们发现正有数不清的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杀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心中都同时闪过了一个念头:来的是谁?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紧接着,阳谷军的将士们从战旗以及军装上首先认出了来者就是自己人,他们以区区五百人对抗两千官兵,人数虽比对方少数倍,但却硬是靠着更强的个人以及团队战斗力与这两千官兵打成了平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数少的劣势开始不可避免的显露了出来,官兵也逐渐开始有意识的将自己人分割开来逐个击败,但大家并不害怕,此一战在出发前大家就都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结果就在大家准备按照原定计划便是全部战死也要与这两千官兵同归于尽的时候,却从天际边杀来了自己的一支骑兵! 而官兵们听着敌人兴奋的欢呼,也终于认出了来者也是敌人,几乎在一瞬间恐惧便写满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自己两千人都很难奈何敌人区区数百人,如今敌人又来了这样一支骑兵,又该如何应对?! 这些官兵正是薛朔所率领的两千人,此刻他也已是面无血色一片苍白,因为此处正是平地,自己的人几乎全是步兵,对方又是骑兵,在平地如果没有任何防御和保护措施,步兵只有任骑兵宰割的份! 不过他反应还算快,他立刻一声令下,“上山,快上山!”还好,旁边就是一个叫做景阳岗的小山坡,地势陡峭,山路崎岖,骑兵无法上山,自己这两千人上了山才有活路! 官兵们虽然都听到了他的命令,可阳谷军的众将士也不是聋子自然也听到了他的话,众人都明白统领这些官兵的那个军官的目的是什么, 想上山?没门! “大家拦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上山!” 一瞬间,还能战斗的四百多名阳谷军立刻重新杀向官兵,在山前形成一道防线死活不让官兵越过防线上山, 官兵顿时大乱,骑兵旅也终于冲到了近前,挥刀杀向了敌人,只见到处都是血光四溅、残肢乱飞、哀嚎不断,一场杀戮上演了! 薛朔目睹此景心如死灰,脸上写满了绝望……! www.ptwxz.com 488.生死五日(7) 花荣率领三百骑与姚启功的百余骑战到一处,双方瞬间各有伤亡, 姚启功真是恨透了天道军,一枪在手疯狂的左挑右刺,将自己的全部实力都展现了出来,不得不说,姚启功的功夫的确很强,一会功夫就有三名阳谷军骑兵死伤在他的枪下, 在他不远处,花荣也如杀神一般,率先冲入敌骑当中如入无人之地,仅仅片刻便挑落了一名敌将与三名敌兵, 随后二人似乎心有所感,立刻发现了彼此的存在,虽不认得彼此是谁,但都从对方的穿着上猜出了对方在各自阵营中不凡的身份,也从对方对己方部下的攻杀上感受到了对方的强大,顿时,就像是发现了真正的对手一样,两人同时调转马头一边解决着沿途敌人一边朝着对方逼近,在二人又各自挑落三人后终于相遇在了一处,二人随即毫不留情的使出了浑身解数战到了一起,二三十个回合之后竟然是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姚启功十分惊讶敌将之中竟有此等高手,他奋力举起枪柄顶回花荣一计劈枪便喝道,“汝乃何人,敢否报上名来!” 花荣大笑一声喝道,“吾乃花荣是也!” 姚启功心中大惊,他就是花荣?那个叛逃贼寇的小小知寨?!他怎如此厉害?!不过……,姚启功心中又一动,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擒贼先擒王,若能擒获此人,则阳谷县就能不攻自破,里面若有粮草,也可补缺一些被烧的粮草……,原本绝望的姚启功终于又找寻到了一丝的希望,他立刻又重新与花荣战到了一起, 不过,二人又在战了三四十个回合后,花荣的优势却慢慢显现了出来,姚启功吃惊的发现自己居然逐渐开始有些抵挡不住了,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他一边勉强防守着花荣的猛攻,一边焦急的看向旁边,想招呼几名手下过来帮忙合攻花荣,但他却发现自己那一百多名亲卫和部将早已陷入了对方三百多人的围攻之下,如今已是阵亡受伤了一大半,莫说是来给他助阵了,自身能否保住都是个未知数, 姚启功真是又急又悲,难道今日真是天要亡我吗?在这一恍神之间,他的动作立刻慢了半分,花荣瞅准机会一枪刺出正好正中他的左肩,姚启功的左肩随之喷出大片鲜血染满了左侧战袍,姚启功心中大骇拼命的一枪击退花荣后掉转马头就往东面跑,那里还有自己的数千大军,去了那里才有活路! 但花荣却紧追不舍,不过还好,姚启功虽功夫不如花荣,但马下坐骑却是万里挑一的宝马,奔跑的速度比花荣座下那匹只能算是不错的战马要快一些,花荣竟追他不上, 虽然堂堂一名统领万人的禁军正将,骄傲如天之骄子的姚大将军居然不敌一名小小的知寨,还被敌人打伤了追着逃命,实乃其人生从未有过的耻辱,但该逃的还是要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还不想死, 一会功夫,二骑就已奔出了数里远,并渐渐远离了粮车所在之地,姚启功回头一看,只见那花荣依旧是穷追不舍,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原来花荣也认定了他绝对是官兵中高级将领的身份,也早已打定主意誓要擒获他, 但就在此时,却听从东边传来了阵阵轰杂之声,飞鸟惊起,尘土飞扬, 前面逃的姚启功与后面追的花荣都是一惊,二人坐骑不停同时抬头望东看去,这一眼望去,二人都是大惊,只见从东边竟突然冲来了数不清的官兵, 姚启功一惊之后心头顿时大喜,心道定是自己正在攻城的部下赶来救粮了!真是来得正好,自己有救了……不对,正好还能借机擒获后面那人! 姚启功回头一看,果然发现那花荣不追了,此刻正重新调转马头往粮车的方向返回, 想逃?!姚启功心中冷哼一声,也赶忙停下马调转马头一边朝花荣追去,一边对着那些官兵大喊,“随我杀敌,捉住前面那人!” 但他很快发现,数千官兵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不变方向的疯狂往西跑,个别跑的快的明明已经到达正在燃烧的粮车附近了居然也不救火,而是继续往西跑,另外有一个细节还很奇怪,奔跑的官兵中有很多居然连武器都没拿,就是在两手空空的拼命的跑,那样子,好像不是赶来救火助阵的,而像是在……被后面的什么给追赶着一样……? 姚启功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只是他,就连前面的花荣也明显慢慢放慢了速度,疑惑的左看右看, 说时迟那时快,从东边突然又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接着就见无数天道军士兵从东边杀出,拼命追杀着前面的官兵! 姚启功终于明白了,脸上写满了极度的不信,原来官兵们竟是被梁山贼寇追杀着,他们分明就是正在大溃败!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因为……,姚启功饱读兵书的脑子瞬间想起了古时候一个经典的战例,官渡之战! 官渡之战中,袁绍以十一万人和充足的粮草攻击只有两万人且缺衣少粮的曹操,一场本该是袁绍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大胜却在曹操出奇兵偷袭了袁绍设在乌巢的粮仓,烧毁了袁绍军所有的粮草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反转,结果是袁绍被曹操杀得大败,从此一蹶不振! 莫非……自己的人马在得知粮草被烧后也是军心大乱继而溃败了?! 姚启功猜的没错,原来刚刚他在和花荣大战之时,阳谷军突然转守为攻杀出城外,而且一边杀一边齐声高喊,“官兵粮草被烧了,我们的援军到了,歼灭全部敌人!” 六七千官兵目睹粮草被烧早已乱了阵脚,此时场边又无长官指挥,在目睹姚启功匆忙离开后更怀疑姚启功等人是弃他们逃跑了,如今再一听贼寇的口号不由让他们信了几分,于是迅速在阳谷军疯狂的反攻下兵败如山倒,竟被人数依旧远少于自己的阳谷军杀得溃不成军,这便逃到了这里, 完了,彻底的完了……!姚启功眼见大势已去心如死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险些从马上摔下来,如果只是粮草被烧,自己还有一丝可以东山再起一雪前耻的希望的话,那此时全军的溃败,甚至是全军覆没就彻底的击碎了所有的希望……! 姚启功知道,就算自己活着逃了回去,自己也终将难逃一死,而且还会给家族脸上抹黑……,手里的长枪无力的掉落在了地上激起了一片扬尘,然后他右手颤抖着摸向马鞍,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慢慢横在了脖颈前,两行泪水划过了英俊的脸颊,就只见剑光一闪……。《》/《》///《》 +++++++++++++++++++++++++++ 花荣骑着马慢慢来到姚启功的尸体之前,看着他不由深深一叹,满脸也尽是遗憾,花荣并不想让这个人死,相反,他还很想能将此人收为己用,虽然这个人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但这并不能掩盖此人确有几分真才实学的本质,至少像这样军备齐整,,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禁军在如今已不多见。只是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办法,或许对他来说能战死沙场也是一份荣誉吧。 花荣立刻唤过几名士兵吩咐他们好生收敛姚启功的尸体,这便重新带领阳谷军继续追击溃败的官兵去了。 ++++++++++++++++++++++++++++++++++++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八千禁军在城下战死近千,在逃跑过程中又有几百人被杀,当场被俘虏的也近三千人,只有三千余人四散逃走了, 花荣唯恐再有变,便没有再继续往下追杀,随后带领部下押着三千多俘虏就回了阳谷县, 至于那些粮草,则还有几十车还没来得及烧,自然也被运回了阳谷县,而那些已被烧毁的几百车粮草却让花荣也有些心疼,但没办法,不烧粮草官兵也不会溃败, 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花荣在分别派人看守粮草、打扫战场、救助伤员之后他立刻又点了两百骑与五百步兵重新出城往东边赶去,因为在东边还有他设下的五百伏兵,刚刚据说有两千官兵往那个方向去了,不知有没有跟那五百人相遇,而战况又会是如何。 可当他们刚刚出城,就听城楼上的士兵突然敲响了警钟,原来从东边正有许多人马往这边赶来,少说也有数千人,花荣看了心中不由一沉,暗道莫非是官兵已击败了自己设下的伏兵? 他刚要重返城中安排御敌,却听城楼上的士兵忽然开始欢呼起来, 花荣一愣再往那边一看,也是禁不住满脸喜色,来者哪里是什么官兵,不正是天道军吗?再看那队伍最前面一人……, 呀,那不是统帅吗?! www.ptwxz.com 489.生死五日(8) (请盗贴的网站和个人能稍微尊重一下作者的劳动,最少也应注明一下作者和出处。) 没错,从东边而来的正是郑飞与骑兵旅,刚刚在花荣与姚启功大战的时候,郑飞率领骑兵旅只一个冲锋便斩杀了几百名官兵,副将薛朔眼见大势已去随即带领剩下的一千多名官兵选择了投降, 随后郑飞立刻召来阳谷兵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花荣手下的两个步兵连,奉花荣之命早早就出了阳谷县埋伏在景阳岗上,花荣给他们的命令就是想尽一些办法拖住敌人,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所以刚刚虽然敌人有两千多人是他们的四倍,他们也义无反顾的突然发动袭击击杀了一百多名官兵后与官兵缠斗在了一起,而在骑兵旅到来之前,他们已经以伤亡百余人的代价杀伤了这支禁军三百多人,端是了得! 郑飞又将薛朔拿来近前审问,薛朔一听郑飞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梁山贼寇之首,顿时惊得脸色苍白,根本不需要动刑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个干净, 郑飞一听正有八千禁军围攻阳谷县心中大惊,他立刻留下了五百骑与这三百多阳谷兵一起看守俘虏、救治伤员、处理尸体并等待后面两个**师步兵旅的到来,自己则率领骑兵旅继续往阳谷县方向急行军,这便在此刻赶到了阳谷县,而当他在远处看到阳谷县外一片安静,根本没有发生攻城战时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官兵已经攻占了阳谷县,待见到阳谷县城楼上依旧挂着天道军的军旗后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那八千攻城的禁军是已经去往了别处,还是已经战败撤军了, 郑飞还没到阳谷县,花荣已经带着几骑迎了过来, “末将拜见统帅!”花荣翻身下马就要跪拜, “战场上只有军礼,花将军请起。”郑飞也立刻翻身下马将花荣扶住, 花荣只得起身,又恭敬的朝扈三娘也一致敬,然后才一一向庞万春等人致意, “此地战况如何,那八千禁军呢?”郑飞满眼疑惑, “回统帅,八千敌军被我们杀了两千,俘虏了三千,剩下三千人也已经四散溃败不可寻,敌军主将姚启功战败自杀身亡。”花荣面色如常的回道,但眼中还是抑制不住的流露出几分的自豪, 郑飞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他刚刚所猜测的花荣所能取得的最大胜利也不过应该是击退了那八千禁军的进攻,或者将那八千禁军又逼往了别处,谁料,花荣竟又带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他竟真的彻底击溃了兵力是自己四倍的敌军,而且是素以大宋精锐著称的系将禁军! “花将军,你是怎么做到的,快跟我们说说。”庞万春也是异常兴奋的问道,花荣是自己的大舅子,大舅子立了大功他自然是目前众人中除郑飞外最应该开心的那个人, 旁边众人也都是满脸惊讶的看着花荣,若以两千**师将士守城,他们也自付不会落败,可花荣却是以两千阳谷兵就杀得禁军如此大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奇迹! 花荣一笑,却先问向庞万春,“你们与统帅怎么来了?对了,你们又是怎么知道此地有八千禁军攻城?” 庞万春随即就将统帅决定亲率**师亲临前线鼓舞四方将士杀敌的经过,以及刚刚在景阳岗遇到一支阳谷兵正与两千官兵殊死搏斗,统帅亲率**旅杀败敌军并俘虏了一千多人的事说与了花荣听, 花荣一听自己那五百多名部下大部分都还活着终于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真是万幸,又对郑飞以三军统帅之尊不惧危险亲临前线连连发自肺腑的表示钦佩, 接下来花荣这才对郑飞等人说起了自己大破敌军的一系列计划, 花荣道,“末将早已派出许多斥候潜伏于大名府通往这里的各条要道,所以这一支万人禁军一来我便第一时间就知晓了,而且这支禁军的长官姚启功我还真的听说过,此人年纪轻轻就当了正将,也在去年引得北方各路军界一番不小的震动。” “末将心道,此人年纪轻轻就统领大军,定会有些经验不足,他见我阳谷县兵少,说不定就会动了拿阳谷县杨威的念头;末将又心道,既然官兵此行前来是来烧咱们的粮草的,咱们与其坐以待毙,何不主动出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去烧他的粮草?” “所以末将便决定棋行险招,选了三百骑组成敢死队,由末将亲自领队带足了火油潜伏于远处密林之中寻找战机对他们的粮草下手,又命两个连五百人也先期出城潜伏于景阳岗上作奇兵使用;全旅剩下的一千五百多人则死守阳谷县内,而百姓一听官兵来犯,也是都踊跃要求一起帮忙守城,这便又有了千余民兵。” “我与守在城内的将士们已经约定好,若我成功烧了对方粮草,他们便齐声高呼‘敌人粮草已被烧毁,我们的援兵到了!’,只要对方主将后撤,军士们也露出怯意,便一鼓作气打开城门主动进攻,因为咱们越是攻的坚决,他们就越会相信,越会害怕,我军的胜算也就越多。当然,若我没有成功,或者敌人根本对粮草被烧毫无反应,那就做好死守城池的准备。” “随后那姚启功果然对县城发动猛攻,我便在他们后方耐心等待寻找战机,末将本想拼死奋战一场,能烧毁敌人多少粮草就烧毁多少,谁料那姚启功眼见攻不下阳谷县,居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竟将守护粮草的兵力也投进了攻城战之中,于是末将就轻而易举的烧毁了大部分粮草,由此敌人瞬间大乱,一场胜利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庞万春等人都是听得如痴如醉,时而惊叹,时而担忧,时而如身临其境一般形于面色,时而又都沉思体会其间的过程, 郑飞心中也是深深一叹,一边感叹花荣的军事才能,一边万幸自己下的命令是要各地将领因地制宜,面对敌情随机应变。否则自己若不明军情强行安排作战方法,花荣受到制约,还能否使出这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妙计就很难说了。 接下来花荣便在前引路,引着郑飞与**旅进入了阳谷城内,城内军民一听天道军统帅竟亲赴前线来到了阳谷县都是又惊又喜,所有人果然都是精神振奋,斗志高昂,没一会,满城“梁王”的口号再度响起,郑飞现在也懒得再做无用功,只能苦笑连连,唯有扈三娘紧紧站在郑飞身旁,满脸的骄傲, 没过多久,**师步兵旅与五百骑兵和三百阳谷兵一起押着一千禁军俘虏也来到了阳谷县,满城又是一片欢呼,至此,朝廷一将禁军一万人马彻底大败于阳谷县。 此时,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花荣正要去请示郑飞晚上用餐事宜,却见郑飞已率领刚刚就着凉水吃过干粮的**师要离开阳谷县了, 花荣急问,“天色已晚,统帅您这是要去哪里?” 郑飞一笑道,“虽然这一支禁军已被你打败,但他们还有更多的军队正在对我天道军其他地方发动着进攻,阳谷县有你坐镇我很放心,这里我就不待了,你此战折损了八百人,我就给你留下**师一个步兵团任你调度。” 花荣心中无比感动,更加感慨自己终遇明主,只是可惜了自己那结义哥哥宋江却英年早逝,无缘再追随明主一展抱负, 花荣将郑飞等人送出城,一直看着**师的几千条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才回了城。 +++++++++++++++++++++++++++++ 远处,庞万春请示道,“统帅,咱们现在去哪?” 郑飞指向南面,“今早临出发前接到情报说,官兵两个将两万人马正朝博州进发,黄松那一个师怕是要吃力许多,咱们去那里!” 刚说完,郑飞却又对着庞万春哼笑一声道,“吴用那小子在你临走前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庞万春面色一窘连声道,“没什么,嘿嘿,真的没什么。” 郑飞大手一挥,“上一战就罢了,以后不准几十个人围着我,老子几次冲击居然连敌人的一根毛也没碰到,真他奶奶的太没意思了,以后谁再敢挡在我前面,我就拿他祭刀!” 说罢,郑飞一扬鞭子,哈哈大笑着驾着战马与扈三娘率先冲向了北面无尽的黑暗之中, 众人看在眼中,心底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强大的自豪与勇气, 统帅尚且如此,我们又有何理由退缩?! 走,永远追随在统帅的身后! www.ptwxz.com 490.生死五日(9) 一支军队的长官是什么样的品格,这支军队就能是什么样的品格,这句话一点也没错,就像黄松一样,在未加入天道军之前他只是一个行走天下随遇而安的头陀,吃了上顿不管下顿,饿极了在深山野林捉到什么就吃什么,茹毛饮血也不在乎,除了自己的名字,他认识的字绝对不超过他脖子上带的佛珠的数量,直到加入天道军,他才人生第一次破天荒的又学会了三五百个字,除此之外,梁山学院里教授的东西对他而言就全部如同天书一样了, 他不懂什么兵法谋略,他也不懂统帅口中所说的那一套又一套的大道理,他只知道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谁拿他当兄弟他就也拿谁当兄弟,对他来说,天道军就是他的家,以前的大头领,现在的统帅既是这个“家”的家长,也是真心对他好的真兄弟,所以统帅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是个粗人,他那一根筋的脑子从不会去考虑一件事应该怎么做,你只需要告诉他你想让他做什么,他就拼死拼活也会朝着这个目标去做, 统帅让他好好训练博州军,他就按照从梁山学院学到的训练方法一丝不苟的训练自己的军队,统帅说军队每天必须跑二十里越野跑,他就带着部下跑二十里越野跑,不管刮风下雨酷暑严寒不管是谁一步也不能少,统帅说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他就亲自带头每天把自己和士兵们非得练得像条狗一样只能爬回营房,统帅说前面就是敌人的千军万马,你给我死死挡住他们一步也不能退,他就死也不后退一步,这支军队在他的带领下也遗传了他的性格,只要一个命令,说走就走,说干就干,犹豫哪怕一秒就不是士兵们口中***黄松练出来的兵, 在整个天道军中五军一十五师之中,**师谁都不放在眼里,可偏偏就从上到师长庞万春,下到生火做饭的炊事兵老王头一提起博州军就直皱眉,因为黄松与他的博州军就是一群疯子,一个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七千多个疯子聚到一起还成立了一支军队,这才是最要命的。 疯子的特点是什么?其实就三个字:不讲理。博州军就是这样一支“不讲理”的军队!他们训练不怕,吃苦不怕,打仗不怕,无论敌人是谁,也无论敌人比他们多多少倍,只要他娘的惹了博州军,只要得到了统帅的命令,博州军就敢不计后果的往上冲,他们的原则只有一个,打死一个够本,多打死一个就赚一个,你也别指望跟他们讲道理劝降他们或者用武力吓跑他们,他们就像是疯狗一样,只要被它咬住你就别指望它活着的时候能松口, 偏偏老天就这么巧,大名府派出的四将中,第一和第四将都是单独行动,唯独第二与第三将的两万人是配合行动直取博州,黄松与他的疯子军就这样遭遇了比别的地方更严峻的考验,要以七千人抵挡对方两万人的进攻! 更巧合的是由于粮草问题,第二和第三将比第一与第四将晚出发了一天,毕竟两万人吃粮比较多,后勤准备也就麻烦了一些,于是他们在出发前就得到了一个令他们无比震惊的消息,第一将的一万人居然在第一天就兵败阳谷县,一万大军近乎全军覆没,主将姚启功阵亡,副将薛朔被擒! 至于他们是如何落败的,逃回来的那些人为了免遭处罚,自然是将梁山贼寇说得无比狡猾、奸诈与凶残,阳谷县的两千人也愣是被他们说成了两万人,而姚启功又贪功冒进中了埋伏,大军这才落败的。 这件事给了第二将和第三将以无比的震撼,他们是知道姚启功的本事的,也知道第一将比自己手下的军队强了不止一点半点,连他们都落败了,可想而知梁山贼寇是如何的强大,他们也立刻收起了原本对梁山贼寇的轻视,时刻警醒自己务必小心,切莫也落得跟姚启功一样的下场, 就这样,第二将与第三将从离开大名府就开始一路稳扎稳打,派出大量的斥候在前探路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博州境内,结果,令他们无比吃惊的一幕随即发生了,当他们刚刚进入博州境内才十余里路,他们的斥候就惊奇的发现在他们的前面居然早已有一支约有五六千人的军队摆下了阵仗,而从那支军队飘舞的旗帜上看,那居然就是博州军,再看那阵势,分明就是早已等在此处的样子, 斥候们迅速返回大军报告了这个情况, 饶是这两支禁军的正副将都是带了一辈子兵,经验丰富的老将,一听这话也不由愣了愣神,梁山贼寇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在这里与我们展开决战?他们该不会是疯了吧,居然敢以这点人马就挡在我两万大军的前面?! 若放在从前,只怕这两支禁军的主将早已一边大骂着贼寇猖狂,一边高兴的朝那数千贼寇杀过去了,可现在有了姚启功和第一将的前车之鉴,两位正将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和戒备,唯恐这是梁山贼寇设下的什么圈套,目的就是引得自己上当! 两位正将想及此处,立刻分别下令各自军队摆好阵仗,同时又派出大量的斥候去四周查探以及监视这支贼军的动向,看看周边是否有敌人的伏兵,因为这样的事简直太违反常理了,从什么兵书上也没看过这样的战例,古往今来哪有处于兵力劣势的一方不依靠城池,不设埋伏,也不建筑防御措施就这样傻彪彪的来进攻兵力是他数倍的敌人的,除了敌人是群疯子,就是他们有诡计! 结果,派往四方的斥候还没回来,派去监视贼军的斥候就急慌慌回来禀报说那博州军应该是也发现了咱们,正在朝这边迅速逼近,那架势就是一副要来拼命的样子。 两位正将立刻慌了神,他们立刻面临了一个抉择,现在是迎战还是撤退?自己两万人当然不怕那几千贼寇,可怕就怕中了贼寇的奸计,结果,他们思索在三,终于还是做出了一个最稳妥的选择,还是先撤退吧,且待四方斥候探明情况回来再做打算,切不可贸然出击上了贼当, 就这样,两万禁军迅速撤退,一直后撤了十里又返回了大名府一侧, 而博州军一看官兵后撤了,他们也没继续再追,就也往后退了回去。 那究竟这支军队是不是博州军?他们想做什么?周围又到底有没有其它天道军的埋伏? 答案是肯定的,这支军队就是博州军,而且师长黄松就在其中,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攻击这两万敌军,至于埋伏,那肯定是没有的。 这样的事发生在任何一支军队上都是无法想象的,但对黄松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原来黄松在离开齐州城后,他别的没记住,就记住了三件事,一,统帅说死守边界。二,军长说把所有能进攻的军队都调往前线,这一仗只有进攻没有防守。三,军长说……打完了仗他请我喝庆功酒。 一路上,黄松绞尽脑汁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官兵来烧我们的夏粮,那该怎么阻止他们呢? 黄松想啊想,想啊想,最后一拍脑门子“计从心来”,对了,把他们杀死或者直接赶回去不就行了? 就这样,在这种堪称奇葩的奇特思维逻辑下,一根筋的黄松就做出了这样一个最直接也最疯狂的决定,他要亲自率领全师七千人与敌人展开决战,一口气将敌人杀回他们的大名府! 黄松对自己亲自训练出来的这七千人很有信心,至于失败,他那一根筋的脑子从没有这种概念,几十年江湖漂泊的经验告诉他,只有你越狠,你的敌人才会越怕你,如果你连死都不怕,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这样,一场原本应该你死我活的大战便在种种机缘巧合下避免了,眼见官兵撤退,黄松还很郁闷,真他***,那帮贼官兵究竟想搞什么鬼,敢来又不敢打。 当他正郁闷的率领大军返回博州的路上,突然有部下来报,“报师长,从博州方向发现敌军来袭!” 黄松一听先是一喜,接着就破口大骂起来,直骂贼官兵真是狡猾,怪不得刚刚不跟自己打,原来竟是派人偷偷绕路去打我的博州了,完了完了,如今博州兵力空虚,只怕已经被破城了! 黄松立刻下令全军全速出击,先击败来军再抢回博州城, 结果,等两方人马靠近了黄松才惊讶的发现,对方哪里是什么官兵,居然是统帅! www.ptwxz.com 491,生死五日(10) 黄松一见郑飞不由大吃一惊,慌忙翻身下马带领博州军向郑飞行了个军礼,“呀,三夫人也来了,末将给您也行礼了。”黄松又恭敬的朝着扈三娘也一抱拳,他真心敬服郑飞,自然也对郑飞的家人同样尊敬, 扈三娘含笑点头致意,郑飞却是满脸的阴沉,即便他一看黄松和博州军都没事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拿着鞭子一指黄松骂道,“黄疯子,你作死啊!” 黄松被骂的一愣,瞪着个迷茫的大眼道,“俺……俺咋了?” 郑飞可是气的鼻子都快歪了,他昨天离开阳谷连夜往博州赶,就是怕博州被官兵围攻出事,一夜急行军,途中还偶遇了两支官兵的小股部队,自然尽数都歼灭了,待天亮了终于赶到博州了,一看博州不像是经历大战的样子还松了口气,以为官兵还未攻来,可进城一看才发现偌大的一个博州城内居然只有几十名天道军士兵把守着,再一问才知道黄松那厮居然率领全师七千人去边境主动攻击官兵去了, 郑飞一听顿时大惊,他之所以重用黄松就是看中了他那耿直、不惧生死且忠心不二的品格,从在梁山时就发生这个人带出来的兵各个都跟他一样勇猛无比,加之他的确骁勇善战,每战必冲在最前面屡立战功,所以才将他一直提拔到了一师之长,他也没有让自己失望,果然把个博州七千人马各个练得都跟疯子一样,就是**师也得让他们三分, 但郑飞还是犯了一个错误,他忘了,或者说他完全低估了黄松这个人的大胆程度,如今整个天道军都在防守,或者说是立足于防守再伺机进攻,唯有他居然敢以七千人去主动进攻两万禁军,这人真是个彻底的疯子! 郑飞马上命令步兵旅留守博州城警戒,自己则带领骑兵旅火速赶往边境,这便遇到了正在返回的黄松, “你……!”郑飞本想狠狠呵斥黄松一顿,但看着他那无辜又迷茫的样子,终于还是只能无奈的摇头叹了口气,算了,还是别对牛弹琴了,不过说实话,郑飞虽然恼怒黄松的鲁莽,却也对黄松与博州军在此举表现出的勇气感到了不少的欣慰,至少他们都是真正的勇士,敢于为了完成自己的命令不惧任何危险,这样的将领说实话谁不喜欢?但自己以后必须吸取教训,要对手下这群猛将更加合理的使用,切莫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你不是领兵去攻打官兵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郑飞眼见博州军无恙,气早就消了一大半,但为了能给黄松个教训依旧没好气的冷冷问道,他眼看博州军阵容齐整,已经猜出他们并没有战斗过,既然不是去作战,郑飞的心中也很好奇他们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哦,末将确实是领兵阻杀敌军去了,”黄松满脸的遗憾,“不过很奇怪,明明找到官兵了,但他们却不跟我打,还又重新跑回大名府去了。” 郑飞与扈三娘、庞万春等人听得都是满腹疑惑, “你找到的官兵有多少人?”郑飞继续问道, “少说也有两万人。”黄松答道, “那他们发现你们了吗?”郑飞更加奇怪了,如果是两万人,那他们肯定就是情报上所说的大名府第二和第三将的人马,那这就更奇怪了,敌军既然都已侵入了博州境内,为何又撤了回去? “绝对发现了,俺派出去的斥候都跟他们的斥候凑巧打过照面了。”黄松一脸的肯定, 郑飞看向扈三娘和庞万春等人,只见他们也都是一脸的疑惑,如果说黄松带兵正面去攻击官兵已经是出乎人想象的话,那官兵的来而又返则更是让人无法理解了,难道……? 郑飞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心头不由一跳,只见扈三娘也眼中一亮看向自己,显然是她也想到了, “娘子,你怎么看?”郑飞笑问道, “郑郎,黄师长此举虽然冒失,但却似乎生出了一个意外的战机!”扈三娘笑吟吟的答道, 郑飞一笑点了点头,扈三娘果然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啧啧,夫妻默契十足的感觉真不错, 庞万春与黄松却听得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黄松现在不敢招惹郑飞,只能恭敬的对扈三娘一抱拳,“三夫人,您和统帅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快说出来吧,俺真是快闷死了。” 扈三娘笑了笑才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师长此番出击,虽然冒失而且违反常理,但恰恰是这个不合常理的举动反而吓住了官兵,让他们误以为咱们还设有什么埋伏,就是要黄师长引他们走进埋伏圈,所以这才又撤回了大名府。” “哦,我明白了!”庞万春也反应了过来,“这就像统帅给我们讲过的那个《三国演义》里的一个故事,魏国大军来攻,蜀国原本城中缺兵少将,但他们的丞相诸葛亮却大开城门,还故意不带一兵一卒悠然自得的在城楼上喝茶,一副欢迎魏国随即攻进城来的样子。可他越是如此,魏国的人反而越是不敢往城里攻,就是担心诸葛亮是不是在城里设下了埋伏,只要他们一进城就能置他们于死地,所以才那般有恃无恐。黄大哥这次也是无意中用这种毫无顾忌的违反常理的举动让官兵产生了误会,他们既不敢攻,也不能坐以待毙,出于稳妥只好撤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黄松也记得这个故事,此刻一听也很不容易的反应了过来,随即又一脸惋惜的嘟囔道,“娘的,胆子居然这么小。” “怎么?没打上一仗你很不过瘾?”郑飞一反常态的拍着黄松的肩膀说道, 黄松大脑袋一点,“那是自然,刚刚统帅您虽然没说,但俺也明白您为什么生气,您不就是觉得俺冒失吗?认为俺只带了七千人就敢去攻打他们两万人是不自量力,但俺想说,俺对俺这七千人有信心,莫说官兵只来了两万,便是再来两万俺也有把握将他们杀出博州去!空口无凭,俺愿再战一场,若是输了,俺任您处置!” 郑飞颇有些惊讶的看了看黄松,你小子,这不也不傻嘛? “好!那本帅就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走!”郑飞转身重新翻身上马, “去哪里?”黄松一脸的不解, “去前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两万官兵这个时候也该反应过来了。” ++++++++++++++++++++++++++++ 郑飞果然没猜错,那两万禁军撤回大名府后,众将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没过多久,派出去的斥候终于尽数返回了,他们说他们快马搜遍了方圆十几里,莫说是什么敌军的埋伏,就连个鬼影也没看到。 众将这才醒悟过来,堂堂两万朝廷精锐禁军居然被一支不过几千人贼寇吓得连退十几里,众人都是羞愤难当,只觉简直是人生之大耻,此事传扬出去后,定会成为笑柄, 众将都是大怒,尤其是两位正将,他们立刻下令大军重新开拔再直扑博州,这次定要杀尽贼寇,一雪前耻! www.ptwxz.com 492,生死五日(11) 两万禁军重新越过边境往博州进发,这一次他们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提前派出大量的斥候在前面探路,果然在同样的地方又见到了博州军的身影, 两位主将得知后都是冷哼一声,第二将主将微微怒道,“哼,梁山贼寇居然还想故伎重施?真是太小瞧咱们了,不过这样也好,也省得咱们去找他们了,传令下去,大军加快速度……,” “慢!”第三将主将却打断了他,“刘帅莫急,咱们先停下,再派出斥候遍寻四方才好。” 刘姓主将疑道,“王帅的意思是……?” 王姓主将道,“正所谓兵不厌诈,上一次虽然贼寇没有设下埋伏,但谁能保证那不是贼寇故意演给咱们看的?目的就是麻痹咱们,让咱们误以为这一次他们也没有设下埋伏!所以咱们暂且先停下,再派出斥候,让他们骑着最快的马再把这一片方圆数里搜索一遍才稳妥!” 刘姓主将还是有些迟疑,“这个……贼寇有这么聪明吗?还能算准咱们上一次一定会被他们吓走?” 王姓主将冷冷一笑道,“刘帅莫忘了姚启功和他的第一将,贼寇奸诈,不可不防呀!” 刘姓主将面上一惊,终于醒悟过来,赶忙对着王姓主将拱手道,“王帅高见!的确需要小心一些才好。” 二人随即各自对部下下达了停止前进的命令并派出了斥候,半个多时辰后,斥候们回报,他们在前方方圆十里内并无发现其他贼寇的军队,那博州军确实是孤军一支, 两位主将这才放下心来,重新下令军队开拔朝着博州军的所在而去,急行军了几里路后,果然见到了博州军,但这一次博州军并没有主动来攻,而是在阵前设置了拒马、鹿砦,摆下长盾,尽是一副防守的架势, 两位主将不再犹豫,立刻下达了进攻的命令,命令两将各自的前军、右军与左军朝敌阵进发,只留下后军约各两千人在后方守护粮草,中军约各两千人保护各自的主将, 一万两千禁军整齐有序的朝博州军攻了过去,所摆出的阵型也是禁军发起进攻时常用的套路,两侧由骑兵组成,利用骑兵快速的行进速度从两翼对敌人形成包围圈;中间是弓弩兵先行,步军跟在后面,待弓弩兵进入射程后便停止前进,开始用弓弩对敌人展开远程攻击,步兵再越过弓弩兵继续往前推进, 而等步兵也进入了本方弓弩的攻击范围后,弓弩兵才停止射箭,要么后撤,要么扔掉弓弩拔出刀剑变成步兵也加入肉搏战之中, 不过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弓弩兵是不会采取第二种方法的,因为弓弩兵也算是一个特殊兵种,训练的难度比一般步兵要高,较为珍惜。 弓弩兵也有区分,分为神臂弓兵与普通弓兵,顾名思义,神臂弓就是操作神臂弓的士兵,一般在距离敌营两百到三百步之间停住,在这个距离范围内可以用神臂弓对敌人造成杀伤。 神臂弓与操作它的士兵都是禁军的制敌法宝,虽然每次战斗中从他们完成第一轮射击到己方步兵攻入敌营或敌人冲到眼前只有时间让他们完成一两次齐射,但对敌人造成的恐惧和震慑却是巨大的,而且神臂弓兵不但肩负着用神臂弓杀敌的重任,还肩负着维护、保护甚至故意摔坏神臂弓的责任,即,如果己方大败,则神臂弓手在撤退或者投降前,必须先毁掉自己的神臂弓,以免让这种稀有、昂贵且威力巨大的武器落在敌人手中, 普通弓兵就是以黑漆弓、白漆弓等普通长弓为武器的士兵,一般在距离敌阵五十到一百步内停止前进展开攻击。 此时,行在最前面的神臂弓队的军官在默默估算着距离,七百步…六百步…五百步…四百步,再往前一百步就能到达神臂弓的最远射程,但在那个距离的杀伤力却不大,若想最大发挥神臂弓的威力,还需要再往前推进几十步到达两百五十步的距离才行, 三百七十步……三百五十步……,再往前走一百步就可以让神臂弓手停止前进开始射击了,那军官一边算着步子,一边看着博州军还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心中不由一阵冷笑,暗道梁山贼寇的首领肯定是个战场白痴,居然就这样让大军站在那里给自己当活靶子,那我就成全你们吧……, 却还未等他想完,突然,令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在博州军中突然有如黑云一般的东西腾空而起,飞过天空,又朝自己的方向急速而来!他身为弓弩军官对这种现象可是再熟悉不过了,那哪里是什么黑云,分明就是无数支同时发射的箭组成的箭云!看那架势,少说也得有一千多支箭! 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脚步依旧没停,满脸尽是嘲讽,心中暗道,怪不得梁山贼寇待在原地不动,原来他们也想用弓箭打我们,不过他们居然距离还这么远就射,也太沉不住气了,这么远的距离,便是神臂弓也无能为力,他们那破弩烂弓又有什么用?哈哈,等我们再走几十步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远程……, 但,现实却是残酷的,也是……致命的! 他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劲,因为他看到那片箭雨居然还没有落地的迹象,而是……真的直奔自己的方向而来了! 这……这怎么可能?!天底下哪有能射这么远的弓弩?!一瞬间,他惊呆了,脸上还残存着嘲讽的表情,只能听到身边的军士已经开始发出惊恐的叫声,他只能带着不信的目光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咻咻咻……,箭如雨下,呼啸而至!行在最前面的弓弩手应声倒了一大片,少说也有六七百人,尤其是行在最前面的神臂弓队,几乎瞬间被团灭,哀嚎声四起,禁军随之一乱!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正在后方观战的两位主将,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怎么可能?!梁山贼寇手中也有神臂弓吗?不,是有比神臂弓更厉害的武器吗?! 还是王姓主将反应快,他朝着急吼,“快!快击鼓让他们冲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所有人必须立刻发起冲锋才能解除贼寇这种远程攻击的威胁! 咚咚咚……!战鼓声传遍战场,所有禁军终于反应过来再度朝着博州军狂奔而去,两翼的骑兵也飞快的朝博州军两侧冲去, 博州军依旧没动,而当禁军冲到一百步远时,嗡……!随着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那片致命的黑云再度腾空而起,像一张夺命的巨手硬是将禁军中间的一大片人拍在了地上, 禁军的士兵们都吓傻了,惊恐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若不是靠着一帮禁军军官的拼力驱赶,只怕早有不少人要掉头往后跑了, 这时,博州军也终于动了,只见他们迅速分成三部分,分别迎向从中间和两侧杀来的禁军,断魂驽手也就地将断魂驽往地下一扔,又捡起准备在脚边的黑漆弓再度瞄准了冲来的敌人, 此时,禁军也终于冲到了八十步的距离,他们的弓箭手们也终于可以搭弓射击了,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博州军更加密集的弓箭袭击,七千博州军几乎有四千人配有黑漆弓,瞬间就在火力上压制住了只有两千人的禁军弓箭队,并对后面的步兵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两边禁军骑兵的日子也不好过,来自博州军两翼的箭在短时间内如雨点一样在阵前八十到五十的距离范围内形成了一道鬼门关,凡是冲进这个范围的禁军骑兵纷纷中箭从马上落下,而冲过这层死亡地带的骑兵却又被博州军阵前所设的拒马等物给挡住了,稍一犹豫,又被射成了刺猬, 后面的张王两位主将看得目瞪口呆,冷汗淋漓,天哪,还没跟贼寇交上手竟已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伤亡,梁山贼寇的弓箭攻击也太逆天了!他们二人又赶忙下令擂鼓兵将战鼓再敲响一些,已经付出这么大的伤亡了就更不能让军队停止了,唯有一鼓作气冲过他们的弓箭袭击才行! 就这样,禁军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后终于杀到了博州军阵前,王刘二位主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刚刚在贼寇疯狂的箭雨攻击下已经折损了一两千人,但禁军还依旧有一万人以上,接下来就是禁军报仇的时刻了! 而在博州军前, 黄松骑在战马上将手中的戒刀用力往前一挥大吼道,“弟兄们,杀啊!”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天道军将士都把手里的弓和箭筒就地往地上一扔,拔出腰刀就跟着黄松嗷嗷叫着杀向了禁军! “杀……!” 只见两股人流如巨浪一般猛地撞击在一起,就只见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人头残臂乱飞,杀得昏天暗地! www.ptwxz.com 493,生死五日(12) 博州军与禁军如两个巨浪猛烈的撞击在了一起,并在两军交汇处迅速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对抗线,随时都有人倒下,但又随时都有后面的人重新补上空缺,这个时候也无法再顾及倒下的人是死还是活了,后面的人便是踩着他们的身体也要往前冲, 虽然禁军还有一万人,在他们身后还有八千人的预备军,而博州军只有七千人,禁军在人数以及心理上依旧占据着优势,但随着双方肉搏战的开始,令禁军刘王两位主将吃惊的一幕再度出现了,那条长长的交战线竟然开始迅速往禁军那边挪去,这说明博州军竟从一开始就占据了优势, 这怎么可能?!禁军可是大宋最精锐的军队,他们怎么可能打不过人数远远少于自己的贼寇?!难道这些贼寇都是疯子吗?刘王两位主将已经有些看懵了, 没错,博州军的确都是一群疯子,各个都像疯了一样嗷嗷叫着不遗余力的拼命拼杀敌人,而且他们的武器装备也不亚于禁军,甚至还强过一些,黄松敢以七千人主动进攻两万禁军并非完全出于他的鲁莽,这支疯子军的确有他的强大之处,但……这还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黄松! 禁军的两位主将都在后方由几千人保护着,但博州军却是主帅黄松带头上阵,黄松就像是一头暴怒的猛兽一样,一马当先杀入敌阵有如杀神现世,刀刀毙命!我博州军的主帅敢在前线拼命,你大宋的主帅敢不敢?!而这,就是双方最大的差距!博州军的将士们一看长官都如此,他们还有什么退缩的理由,没说的,跟他们拼了! 反观禁军,禁军的确是大宋最精锐的军队,大宋从上到下也的确再也找不出比禁军强的军队了,相比厢军与民兵,或者再算上一些寻常草寇,禁军的确很强,从前是,现在也是。 但不要忘记,此时的禁军已远远比不得本朝开国的那支横扫中原的禁军,也已比不上那支在澶渊之盟前跟辽国打了几十年仗的禁军,如今的天下禁军,只有始终跟西夏连年对抗的西军还能勉强能从身上探寻到那支曾经无比强悍的禁军的一丝痕迹,至于剩下的都不过是一些顶着精锐的名头,只知从上到下欺上瞒下,贪污与吃空饷成风,贪图安逸享乐却荒废军备久未训练的纸老虎罢了, 而刘王二人手下的这两将禁军恰巧就是其中的代表,当接到朝廷的旨意要派大军进攻梁山贼寇时,他们各自手下的一万人中竟有三千人其实一直都不存在,为什么?没有这三千人的空饷,这些主将靠什么发家致富,靠什么打点上上下下,靠什么当得上这个主将? 待接到出征的命令后,他们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从这些年来吃那三千个空饷所得的钱财中掏出一部分来,用于临时招募或者从别的禁军、厢军中拆了东墙补西墙借来一部分人勉强凑足了一万人,那些原本存在的七千人就早已荒废训练许久了,这临时拼凑的三千人会如何就可想而知了,甚至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相比经过天道军系统而专业的训练方法,再加上黄松那疯子似的魔鬼式的训练打造出的博州军,这两万禁军才是真正的“乌合之众”! 就这样,双方一经交手,高下立见,博州军在黄松的带领下杀得禁军是节节败退! 刘王二人的脸色都已有些苍白,呼吸急促而沉重,他们之所以抱团出征,就是二人关系向来不错,又都知道彼此军队的真实情况,这才使了个小计谋一起出征,心想即便自己手下这些人战斗力不强,可两万人马毕竟占着人数上的优势,自保应该不难,至于战功他们就不想了,能稳稳妥妥的全身而退就是胜利, 但谁料,原本认为是十拿九稳的一战,可以趁机捡个软柿子捏杀上几千贼寇,却刚一交手就被博州军打得原形毕露,眼见己方已有败退的迹象,二人顿时有些慌神, “刘帅,你说该如何是好?”王姓主将的声音有些颤抖, 刘姓主将咬了咬牙,“派人去前面传令,谁敢退就军法处置!另外再把中军四千人全部派上去,这一战……咱们绝对不能输!” +++++++++++++++++++++++++ 前方的禁军被博州军攻得苦不堪言,已露败象,看着一个个如同野兽般嚎叫着杀向自己的博州兵,禁军士兵各个都是面露惊恐之色,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往后跑了,他们本就不是这两支禁军的人,这次来本就是充人数的,根本犯不着为了那点许诺好的酬劳把命搭上, 战场就是这样,提起一把劲很不容易,但溃败却只需要一个念头,只要有一个跑的,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跑,可当他们刚刚跑到后面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只见突然冲上来十几个人二话不说就是几刀砍来,瞬间就被杀了十几人,后面的人赶紧都退下来,迷茫而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自己人怎么杀自己人?! 一名军官用刀挑起一个人的头颅大喝道,“主将有令,谁敢跑,就跟这些人一个下场!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往前冲!”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那军官手上正流着血的刀以及几具死尸,终于只能硬着头皮再度返回战场, 没多久,从后面赶来支援的四千人也已到达并迅速投入了战场,这四千人都是刘王二人的亲兵,战斗力自然比其他的队部要强一些, 有了后面军官的砍杀阻拦,又多了四千生力军的参战,禁军的人数再度达到了一万两千人,面对还有六千人的博州军已经有了两倍的优势,禁军的退势好歹得到了缓解,双方再度陷入了各有伤亡的焦灼之中, 后面刘王二人一看也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他们突然清楚的感觉到了脚底下传来了阵阵轻微的震动,这是……? 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就只听身后立刻响起一人惊慌的声音,“两位大人,大事不好,我军后方出现了一支骑兵!” 刘王二人大惊,转身往后面一看,果然,就只见从正后方突然扬起了漫天的黑尘,遮天蔽日,黑尘之前就是一支直冲这里而来的骑兵,根本看不清那滚滚黑尘中究竟还有多少人马!而他们那黑色的军旗也准确无误的告诉他们,那不是大宋的禁军,那是梁山贼寇的骑兵! 与此同时,接着听到从战场上传来了博州军震天响的欢呼声,“官兵中计了,官兵中计了!” 一个念头瞬间同时升起在刘王二人的心头,糟糕,果然是中计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梁山贼寇居然是把伏兵,而且是一支骑兵埋伏在了自己的后方!怪不得派出的斥候没有发现埋伏! 此刻那些骑兵距离这里只有几百步远,而中军刚刚去了前面也来不及撤回了, 王姓主将慌忙朝着已经有些看傻的后军四千人下令,“布阵布阵!快拦住他们!” 但现在又如何布阵?后军众人赶紧将粮车层层推到自己身前,妄图以此来阻挡战马的冲击,但等他们刚用粮车摆好防线,骑兵旅就已到了,而这些粮车又如何能拦得住他们? 骑兵旅的骑兵们娴熟的控制战马跃过粮车,瞬间杀入后军之中! 最前面的几百人逃无可逃,被战马直接撞上,飞出数米远,天道军的骑士们抡起砍刀就是左砍右劈,杀得官兵血肉横飞,惨叫连连,瞬间崩溃,人群开始疯狂的往后逃,许多人不慎跌倒,直接就被同伴或者战马踩在脚底下,在惨叫中被踩死! 而在前面战场,禁军士兵也发现了后方的异常,只道自己确实落入了埋伏,在博州军更加凶猛的进攻下,他们的心理防线终于瞬间崩塌,也顾不得后面军官的威胁和阻拦了,都是扭头就跑,瞬间溃不成军! 刘王二将等人只道大势已去,也只能随着后军众人往战场的方向逃, 没过多久,后军与从战场上逃回来的人相遇到了一处,在一前一后骑兵旅与博州军的夹击下终于逃无可逃,随着天道军喊出“投降不杀”,全军迅速投降! 至此,大名府西路军第二与第三将全军覆没,天地间只有天道军震天彻地的欢呼声, “天道军,天道军,天道军!” www.ptwxz.com 494,生死五日(13) 战斗已经结束,禁军万余俘虏也已丢掉武器老老实实的缴械投降被集中看管起来,接下来首先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双方阵亡士兵遗体要如何处理, 在天道军的监视下,禁军俘虏先挖了数个大坑,然后将所有战死的禁军士兵的尸体搬进了坑中,再填上土后几座千人大墓就这样出现在了地面上,唯一的一个标识只是千人大墓前竖起的一个简易的木制墓碑,上书“博州战宋军阵亡军士墓”,下面落款年月日。 而天道军阵亡士兵的遗体则被好生收敛起来,天道军将部分粮车上的粮草尽数卸下车,再将他们的遗体放在上面,待拉回博州城再妥善安葬。 同样是一场战斗中的阵亡者,待遇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但无论是天道军还是禁军俘虏都没有觉得这种区别对待有何不妥,因为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性,无论生还是死,甚至可以说,如果此战是禁军胜而天道军败,说不定阵亡的天道军士兵还没这个待遇,被宋军一把火烧掉或者干脆弃尸荒野也不奇怪, 而其实以郑飞的性子,出于人道考虑,他原本也想将阵亡的禁军士兵的遗体也一起运回博州城,辨别出身份一一火花后,再将他们的骨灰送还给宋军,也算给他们在家翘首以盼的家人一个交代,即便同样沉重悲痛,却也好歹有个遗物。但没有办法,现在正在大战中,各地军情急如火,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做这件事,郑飞只得作罢,便建了这么几座千人大墓,既是让这些阵亡的宋军士兵生同伍,死同穴,黄泉路上做个伴,也是给日后大战结束后他们的亲人一个可以凭吊祭祀的明确地点。 随后,郑飞留下了一千博州军留在原地看守那些卸在地上的粮草。这两万禁军此次是按半个月的消耗量准备的粮草,数目堪称惊人,结果才吃了两顿就被天道军全数缴获了,简直就等于白白给天道军送来了一份大礼,正好可以极大缓解博州军民的吃饭压力,虽然为了运送阵亡将士的遗体不得不卸下许多粮草腾空马车,但卸下来的这些粮草也不能白白扔在这儿,只有等大队人马返回博州后重新调来马车再将这批卸下来的粮草也运回博州才是。 安排完这些,郑飞就带领天道军押解着一万多名禁军俘虏,拉着装满将士遗体与粮草的马车往博州城的方向去了,并顺利的在一个时辰后到达了博州城前,还没进城就听到博州城内已是一片欢腾之声,城门外扈三娘也已早早率领留守众将等待着迎接他们, 扈三娘一看郑飞安然无恙,紧张了小半日的心总算放松了些,她默默想道,“我跟郑郎才只分开小半日就紧张成这样,那远在郓州城的大姐和二姐不知又该担心成什么样了,不行,我得给他们写封信报个平安才好。”随后扈三娘就真的给李家姐妹写了一封平安信,派专人骑快马送回了郓州城,而李家姐妹接到信后也是极为欣慰,回信让扈三娘也多注意自己。至此,扈三娘每到一地都要给李家姐妹写信报个平安,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也是愈发深厚起来。 郑飞不要脸惯了,也不怕当着数万名将士的面儿就直接拉起扈三娘的手问她城内为何如此热闹? 扈三娘虽羞得满脸微红,却也十分享受自己的夫君在这么多部下面前对自己所表现出的疼爱,“郑郎,这是博州城内的百姓听说咱们大军获胜后正在热烈的庆祝,你快随我进城吧,百姓们都已在街道两旁等候欢迎你们多时了。” 哦……,原来如此,郑飞明白了,可他却没有立刻进城,而是接着下达了这样一个命令,“去把后面运送阵亡将士们遗体的马车都牵到队伍的最前面来。” 扈三娘与众将都不解的看向郑飞,郑飞面色凝重的说道,“相比咱们这些有幸活下来的人,那些为了胜利付出了生命的将士们更应该首先享受到百姓们的欢呼和尊敬!” 扈三娘与众将听了无不肃穆,点头深表赞同,而禁军俘虏们见到此举后也都吃了一惊,看一支军队是否有良心,只需看它如何对待为它付出了生命的普通士兵,天道军此举,足以证明这是一支多么有良心的军队,也难怪它的士兵都敢于为它拼死搏杀了。 就这样,载着阵亡将士遗体的马车首先开进了城内,几乎是一瞬间,城内的欢庆之声立刻一顿并开始迅速减弱了下去,百姓们无不惊愕的看着一辆辆装满天道军将士遗体的马车首先进了城,看着那一张张紧闭着眼睛的年轻的脸,看着他们身上鲜红的血迹,渐渐的,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令人悲伤的气息,百姓们有的默默肃立,有的双手合十祈祷着,有的不停的流着泪,有的干脆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全都静静看着这些英勇牺牲的将士们最后一次在他们眼前经过……。 后面的天道军将士们也受到了感染,庄严肃穆的列队行在后面,护送着战友们的遗体。 待运送阵亡将士们遗体的马车进城之后许久,郑飞才骑马行率领众将进了城,大多数博州城百姓还没见过郑飞,纷纷奇怪这人是谁,居然还行于黄松的前面, 大家赶忙小声的寻问站在人群前维持秩序的士兵,被问的士兵几乎都是一脸骄傲和尊敬的回答道,“他,就是我们的统帅!” 顿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天哪,原来他就是郑临风,那个赶跑贪官污吏土豪恶霸,为他们伸冤,分给他们土地,带给一切新生活的天道军统帅! 这个消息也如大风吹过一样瞬间传遍了所有百姓,百姓们立刻沸腾了,不知从谁带头开始,震天彻底的“梁王”的欢呼声响遍全城, 郑飞的身后,天道军将士们也各个都是昂首阔步,脸上写满了骄傲和自豪。 至于那些禁军俘虏则都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们在来之前一直认为此行是收服天国失地,“解救”沦于贼寇蹂躏下的百姓而来,百姓应该是对他们的到来才会夹道欢迎才对,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们之中许多人的认知,他们看得出博州城的百姓们所表现出的对阵亡贼寇的哀伤,和欢迎贼寇的热情都是真的发自肺腑的,一点也不像是迫于贼寇淫威的被迫行为。 而看向他们的眼神却是带着真真切切的深深的厌恶、唾弃与幸灾乐祸,有的甚至忍不住要冲过来打他们踢他们,就好像梁山贼寇才是王者之师,而他们这来自天朝本要“解救”他们的军队才是真正的贼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人都已经忘了自己天朝子民的身份了吗?! +++++++++++++++++++++++++++++++++ 接下来,天道军来到了博州军大营,扈三娘早已命人准备好了充足的热食和热水,郑飞立刻下令所有**师将士先吃饭,吃饱饭马上休息睡觉,**师在这两天一夜中狂奔几百里大战了两场,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合过眼,都已是精疲力竭,必须尽快休息一下。 而统计阵亡将士的姓名并尽快安排火化、救治天道军与禁军俘虏中的伤员、监管俘虏、运粮入库以及再调派大量马车去战场将那批粮草也运回来的任务就落在了博州军的身上,博州军若忙不过来,还可动员城内的民兵甚至是百姓来帮忙。 安排完这些郑飞也与扈三娘去休息了,他们也真的累了, 郑飞这一觉足足睡了三个时辰,朦胧中似乎觉得有人在玩自己的眼睫毛,他睁眼一看,原来天已经黑了,在自己身旁正有一个人影伸手轻轻的拨弄着自己的眼睫毛,是扈三娘,原来她早已醒了,正眨着美丽的大眼睛微微笑着凝视着郑飞,扈三娘别的都好,就是有个小毛病,每次她若先醒了总会忍不住要么摸摸郑飞的头发,要么捏捏郑飞的鼻子,要么就一根根数一数郑飞的眼睫毛,像个小女孩一样对郑飞身上的每一处都充满着无尽的好奇心, 郑飞只觉这一觉睡的极为舒服,被扈三娘打搅了美梦也不觉得恼,相反,从扈三娘身上所散发出香气又让他的心神为之一颤,不由伸出手将扈三娘往自己怀里又搂了楼, “娘子,你好香呀。” 扈三娘立刻觉察出了郑飞的异样,尤其是从下体所感觉出来的变化让她的身子不由一颤,一颗芳心如小鹿一般狂跳个不停,赶忙轻轻一推郑飞羞涩的说道,“郑郎,别……两天没洗了,脏……,” 却还没等她说完,樱唇已被郑飞寻到堵了个严严实实,那阳刚的雄浑之气瞬间让她的身子彻底软了……。 满堂无尽春色……。 www.ptwxz.com 495,生死五日(14) 当郑飞与扈三娘来到博州军衙的大堂时,黄松与庞万春等人早已到齐了,大家的气色都不错,看来都已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郑飞刚落座,黄松便将此次大战的详细统计情况呈了上来,郑飞仔细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满意的点着头, 此番大战,禁军两将的两万人,共被天道军直接歼灭五千人,俘虏了一万一千人,包括两支禁军的正副四将在内的几十名大小军官,也就是说趁乱跑掉的禁军士兵不过四千人。 作为代价,博州军七千人共阵亡一千多人,轻重伤一千多人。骑兵旅共阵亡一百余人,重伤几十人。虽然代价是惨重的,但对冷兵器交战来说也是难免的事情。 令人高兴的则是缴获了大批的粮草,有了这些粮草,博州军民完全可以十分充裕的支撑到夏粮经过加工可以真正食用的时候。 只不过相对于俘虏了这么多敌人与缴获了如此多的粮草,真正令人兴奋的则是通过阳谷和博州这两战的接连胜利,让所有人都树立了信心,因为大家终于发现所谓的朝廷精锐大宋禁军也不过如此,顶多就是比一般的州军厢军年龄结构好一些,武器装备强一些,作战纪律也好一些而已,但跟天道军比,却还是差了不少,从此,大宋禁军中原无敌的神话就此被打破了。 郑飞对此也是颇为的感慨,他自然知道大宋的禁军经过百年的安逸,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但却没想到竟真的已经弱到了这个地步,就拿今日的战斗来说,自己料到反应过来的禁军必会重新进攻博州,所以便想出了要与博州军前后夹击禁军的计策, 根据阳谷一战中从花荣那里学来的偷袭之术,自己充分发挥骑兵旅的快速机动性,硬是绕行近百里狂奔到了禁军的身后,然后突然从禁军身后发动奇袭,欲图一举拿下对方粮草,再借此引得对方大乱, 只是骑兵旅虽然强,交战地那广阔的平原也正适合骑兵发动冲锋,但骑兵旅毕竟只有两千多骑,面对两万禁军并无十足的必胜把握,所以自己还特意命令所有骑兵在所有战马的尾巴上拴上许多树枝,目的就是要让战马在奔跑中尽可能的激起扬尘,让敌人见状误以为在漫天的飞尘中还有数不清的骑兵, 禁军果然上当,但即便如此,禁军也并非毫无胜算,他们在当时毕竟还有一万五千多人,这一万五千人若可以万众一心与天道军进行殊死搏斗,最终的结果还真是很难说,即便天道军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也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很可惜的是,堂堂大宋一万五千名禁军竟瞬间被吓破了胆,从上到下只知道逃跑,连个像样的抵抗都没有,就这样简单的在骑兵旅与博州军的前后夹击下缴械投降了,直令人怀疑他们是否真的是所谓的精锐禁军! 很遗憾的是,他们的确是禁军,而且是一支极具代表性的已被无数蛀虫啃食的千疮百孔的禁军,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若非如此,历史上处于禁军层层保护中的汴梁又怎会被金兵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地,从边境直接杀到都城下连皇帝老子都给掳走了! 以前郑飞虽然明白禁军已不复当年之勇,但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历史记载不实,所以才会率领**师亲赴前线以应对所有可能出现的危机,但从这两战的结果看,自己倒真有些杞人忧天了,所以,郑飞才敢命令**师马上吃饭休息,自己也好好的睡了一觉,而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无比担心其它地方的军情了。 如今既然已经取得了两场大胜,当需尽可能的充分利用这两场大胜的结果,以鼓舞各地军民,郑飞想定立刻对庞万春说道,“万春,你马上将这两战的详细情况用飞鸽传给吴用,要他整理一番后迅速通过新闻院大加宣传,争取让京东西路的老百姓全都知道,如果可能的话,也要密探在大宋境内也大肆宣扬一番,让老百姓们都明白,便是大宋禁军也不是咱们天道军的对手,也要让敌人明白,任何妄图颠覆我天道军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庞万春起身道,“是!”众将也都是面露兴奋之色,这两战真是打得太解气了,都是在人数处于劣势的情况下打败了几倍于自己的敌人,真叫一个痛快! 众将立刻开始热切的谈笑起来,但在众人之中却有一个身影一动不动,郑飞一看,却是一愣,那个人居然是黄松,只见黄松正在一反常态的坐在位上发愣,不知道他那一根筋的脑袋又在想什么。 郑飞的心中不由叹了口气,通过此战,事实证明黄松跟他的疯子军的确有几分本事,在黄松的带领下,直到骑兵旅发动突袭的那一刻,七千博州军不但死死顶住了两倍于他们的禁军的攻击,而且还占据了上风,几乎是在仅伤亡一千余人的代价下就歼灭重伤了五千禁军! 郑飞在白日里凯旋回城的路上就设想过,如果自己没有带领骑兵旅参战,如果禁军能再强上两三成,那此战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呢?答案也许是这样的,最终,黄松和他的博州军依旧取得了胜利,但那时的博州军恐怕也没剩几个人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的结果,郑飞的心里就一阵纠结,这一次是自己来得及时才避免了博州军与两万禁军同归于尽的结果,但谁能保证下一次黄松还会不会这么鲁莽呢?像博州军这样的疯子军,万一打没了可就太可惜了!不可否认黄松是员难得的猛将,但他这一根筋的脑袋似乎也不太适合领兵打仗。 那应该怎么办呢?撤掉黄松?不行,博州军之所以是疯子军,就是因为有他的缔造者黄松的存在,黄松若不在了,博州军也将失去它的军魂,变成一般的强军。 郑飞两眼在堂下众将中一转,目光瞬间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心中顿时一动,对呀,既然黄松不能动,那我给他安排个“军师”总可以吧? 郑飞想定立刻说道,“黄松,你过来。” 满堂随之一静,黄松似如警醒一般反应过来,然后立刻起身来到堂中朝着郑飞抱拳道,“属下在。” 郑飞对黄松说道,“黄松,此战得胜,你是头功,但你也犯了一个大错误,你知道是什么吗?” 谁料,郑飞话音刚落,黄松居然一下子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惨烈! 所有人,包括郑飞都立刻傻了眼……。 www.ptwxz.com 496,生死五日(15) 496,生死五日(15) “黄松,你怎么了?”郑飞纳闷的问道。 “统帅!”黄松止住哭,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泪才满脸羞愧的说道,“俺知道俺错了,俺刚刚白天在打仗的时候就想通了,虽然俺的博州军各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但看着一千多个兄弟就这样没了,俺痛的心里像刀割一样!如果不是统帅今天恰巧来到,只怕死去的弟兄还会更多,甚至如果俺们败了,博州又由谁能抵挡贼官军?到时候因为俺的鲁莽还会害死更多的人,俺差点铸成大错!”他的声音哽咽中带着深深的痛苦,在场众人听得莫不为之动容,就连郑飞也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就好象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一样。 “统帅,俺脑子笨,是个直性子,不会啥拐弯抹角,俺就直说了,练兵俺是好手,因为俺不怕吃苦,俺带头练,弟兄们也就只能跟着俺一起练,但俺真的不适合带兵,等再打仗,弟兄们跟着俺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俺要辞去师长一职!”黄松一脸的坚定。 郑飞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小子刚才在发呆,原来他是在考虑这件事,他那不会转弯的脑子能想明白这件事也算极为不容易了。霎那间,郑飞竟有一种被黄松感动的五体投地的感觉,黄松虽然傻,虽然是个死脑筋,但他耿直、忠诚、爱护士兵,实比无数脑子灵光却不干人事的人强了无数倍!这样的人不领兵打仗,谁又能领兵打仗?! “黄松,收回你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到。”郑飞突然一拍桌子指着黄松就骂,“王八蛋,这么点事你就不想干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当逃兵!逃兵懂不懂?逃兵就是他娘的王八蛋,就是他娘的懦夫!你当了逃兵,你对得起战死的一千多个兄弟吗?!” 黄松被郑飞的突然暴起直骂的目瞪口呆。郑飞重重的冷哼一声重新落座,看着黄松那呆若木鸡的神情却又终于忍不住笑了,“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上了我的贼船,你就给我好好干下去,想下船,告诉你,门都没有!” 黄松愣愣的看着郑飞,心中默默念叨,俺的娘啊,原来统帅也有这么无耻和无赖的一面呀……不过还真别说,被统帅骂了几句王八蛋,黄松的心情居然好受了许多。 “可是,俺真的不会打仗,俺就只会拿着刀拼命的往前冲……”黄松无比失落的叹了口气。 郑飞一笑,“那还不简单,我派给你个会打仗的帮你不就行了?” 黄松惊道,“谁?” 郑飞笑着对旁边叫道,“张北斗,你出来。” 此时坐于一边的张北方顿时一愣,他随即反应过来赶忙起身走到堂前抱拳道,“末将在。” 郑飞看着张北斗,心中一片感慨,话说跟着自己从岐山一直追随到梁山的众兄弟,除了林龙不幸在与曾头市大战中身亡,别的人都是一路靠战功被提拔重用,鲁智深和邓元觉当了一军之长自不必说,石勇与王石等人也已是一师之长,混得最差的反而是张北斗,倒不是因为他能力不够,而是责任多在自己身上。 因为自从上了梁山,张北斗便一直被自己派给朱贵当副手,帮朱贵处理情报,也亲自参与了调查局的建立以及发展的全过程,端是自己手下除朱贵之外的第一大情报助手,只是由于情报工作的隐蔽性,便是有功劳也不如在战场上直接拼杀立功来得明显。 如朱贵,虽然大家都清楚朱贵是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亲信之一,只可惜就连朱贵也不过才是个旅级军官,就更不用说还隐藏在朱贵身后的张北斗了。 所以张北斗的作用虽然大,但提拔的速度却慢了许多,时至今日,才不过只是个团级军官,对他所做出的贡献来说确实有些不符。郑飞一直觉得对张北斗有愧,所以这次出征便带上了他,消能让他借机立点战功,好提拔一下他。 张北斗本就聪明机灵,颇有智谋,又长期参与情报工作,更被经过了长足的锤炼,若他能相助黄松,他们一文一武,说不定真能干出一番大成就! “黄松,我将张北斗给你担任你的副职,你可愿意?”郑飞指着张北斗笑问黄松。 黄松和张北斗在梁山上也是老相识了,他自然知道张北斗的聪明和机灵,一听这话顿时喜道,“那是最好,俺当然愿意。” 郑飞又看向一脸惊讶的张北斗笑道,“北斗,我要提拔你为第三师参谋官,正旅级,与黄松搭档一起带好博州军,你可愿意?” 张北斗一听这个顿时喜从心生!自己目前只是个团级军官,这一下就升了整整一级,而且博州军刚刚立了大功,日后封赏扩编那是早晚的事,到时候说不定就能连带着再被提拔成正师级或副师级,这岂不是送上门的好事?张北斗立刻抱拳道,“末将愿意,多谢统帅!” 郑飞哈哈大笑一声,让二人都回了座,满堂众将也都开始祝贺起了黄松与张北斗,但就在这时,却见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进了屋,他快步来到黄松身边低声说了句话,然后将一个小信筒交给了黄松。 黄松立刻起身来到郑飞身前双手呈上信筒道,“统帅,齐州鲁军长发来急信。” 郑飞心中一动,立刻接过信筒将筒盖打开抽出信读了起来,却是面色一惊! 满堂众人也已都静了下来,全都疑惑的看着郑飞,好奇那信上说得什么。 郑飞皱着眉将信递给黄松,众人立刻围上来看,就只听黄松大嗓门惊道,“什么?!朝廷八万人正在猛攻齐州?!”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不是说河北东路派出五万大军分三路攻打高唐、齐州与博州吗?怎么又冒出来个八万人?! “这怎么会?!”黄松满脸的不信,“那一日俺从齐州回来的时候,禹城外不过才两万人,情报也说另外那三万人正在朝我博州和高唐州进发♀才短短三日,怎么突然就成了八万人?” 张北斗接道,“看来,要么是情报有误,要么就是朝廷临时改变了计划,又调来了一支大军。” 郑飞点了点头,看来只有这两种可能了,但不知怎地,他突然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让他有些惴惴不安,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多出来的三四万大军,该不会是…… “黄松,”郑飞快速打定主意,“博州外两万大军已败,朝廷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组织起大军对博州发起像样的进攻,我命你与张北斗通力合作,立足防御,好好守住博州!” “是!”黄松和张北斗齐声道。 郑飞站起身一声令下,“立刻传令下去,**师火速集结,带足粮草饮水,咱们去支援齐州!” 众将齐声道,“是!” www.ptwxz.com 497,生死五日(16) 除了让**师尽快集结准备出发,郑飞同时还下达了两个命令, 一是马上传令郓州城,命王进和呼延灼的两军共约五万人马火速赶往齐州参战,齐州目前突然出现了八万大军,那里极有可能是宋军的主攻方向,是时候派出那两路大军了。 二是给朱贵传去命令,要他立刻查清楚攻击齐州的八万宋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师仅用了片刻就集结完毕了,经过这几个时辰的休息,所有人都恢复了体能与精神, 郑飞带领众将来到**师前,天色已深,只能看到每一个人都如雕塑一般沉默的整齐列队站立在黑暗之中,虽然并不能看清众人的面容,但却更有一种令人动容的肃杀之感,沉默中似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杀气! 此情此景直看得跟在郑飞身旁的黄松心中也不由暗赞,**师的确不愧为天道军真正的精锐,光是这份杀气就够吓人的。 郑飞原本想接着下令出发,但他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先向**师“透透风”,给他们时间提前做好思想准备, 郑飞高声道,“弟兄们,我刚刚接到第一军鲁军长发给博州的求援信,鲁达军长这个人大家知道,若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发这种求援信的,这说明齐州那边的情况很危急,咱们必须火速驰援齐州。至于齐州那里遭遇了怎样的困难,我也有必要提前告诉大家,此刻正有八万宋军猛攻齐州城!” 随着郑飞的话音落下,**师依旧是一片安静,就好像并没有听到什么特别令人惊讶的东西,对**师的这种反应郑飞很满意,处乱不惊的军队才是真正强大的军队,他们并不在乎敌人是谁,他们只在乎你何时对他们下达进攻的命令,命令一下,便是全军出击的时刻! 郑飞知道,对这样一支军队,话说到点子上就行了,说多了也是多余,于是,随着郑飞一声令下,大军连夜出了博州城直往齐州的方向而去, +++++++++++++++++++++++++++++++++++++ 初夏凉凉的夜风迎面而来,吹得郑飞无比的清爽,脑子也是非常的清醒,让他可以十分清楚的思考问题,经过阳谷和博州的连续两场大胜,还都是战胜的禁军,他本以为此番大战终于可以无忧了,却没想到形势竟然陡转急下,突然接到了齐州被八万宋军攻打的消息。 八万宋军!也难怪鲁智深要求援了,齐州现在只有七千人,敌人的数量是他们的十余倍,即便那八万宋军也如攻击博州的禁军一样无能,但人数上绝对的优势也足以弥补任何其他方面的不足了, 而且,郑飞还很担心一点,他担心突然多出来的宋军来头可能不小,并且极有可能是……大宋的西军! 大宋的禁军经过数百年的发展,逐渐分成了三个部分,那就是河北军、西军以及京师禁军,至于南方各路的所有禁军加起来的总数也不如上述三部中的任何一部多。 当初大宋建国,经过宋太祖和宋太宗两代的尽心经营,对外先后平定了南方割据政权并立的纷乱局面,又以雷霆之势收拾了依附于辽国的北汉小朝廷,对内则温和的用计谋解除了各地大将的兵权,终于建立了一个强大稳定且统一的国家,天下之兵便从此开始分成了三部,一部在京师附近,拱卫东京,为京师禁军。一部在北面,负责对付辽国,为河北禁军。第三部西军原本存在的并不明显,只是后来随着西夏建国,通过与西夏交战才渐渐确定下来。 大宋的皇帝在平定中原后,终于可以着手准备收复被辽国侵占了上百年的汉之故地了,这个责任便主要落在了河北禁军的身上,当时的那支河北禁军可以说是云集了大宋最出色的将领与最彪悍的士卒,终于,公元979年和986年,宋国发动了两次旨在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北伐,但都以惨败而告终,从此开始了与辽国几十年不间断的大小战争,一直到澶渊之盟的建立。 但必须承认,虽然河北禁军没能收复幽云故地,却在随后的几十年交战中也没有让辽国从大宋身上再占去什么便宜,用顽强的奋战保护着大宋,当时的河北禁军也是货真价实的天下禁军之首,便是京师禁军也比不了! 只可惜随着澶渊之盟的建立,大宋从此开始了与辽国长达百年的和平期,原本处于最前线的河北禁军一下子就失去了敌人和目标,从此荒废军备,懈怠军训,懒惰成风,从天下闻名的强军,变成了朝廷上上下下的蛀虫发财的工具,并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腐朽堕落下去,以致在靖康之耻发生时,原本那支可以与最强盛时期的辽军大战尤不落下风的河北禁军竟在金兵到来时望风而逃,任由金兵长驱直入。 所以目前的河北禁军堪称现在的天下禁军三部中的最弱者。 说完了河北禁军,再说京师禁军,北京大名府作为东京汴梁的北方门户,驻扎的自然是京师禁军,所谓京师禁军,自然就是专门负责拱卫首都东京的禁军,也可以认作是皇帝老子自己的亲卫军,所以,既然是专门负责保护皇帝老子的,那自然应该是精兵中的精兵,强军中的强军。就像**师之于郑飞一样。 所以,这也是郑飞为什么在得知攻击齐州的是河北东路所派出的禁军,而攻击阳谷和博州的是大名府所派出的禁军后,他决定首先支援阳谷一线的原因。因为在郑飞看来,现在的河北禁军只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相信鲁智深的第一军定能抵挡住他们的进攻。而京师禁军就不一样了,皇帝老子都舍得把他的亲卫军派出来打仗了,自己当然不能怠慢。 只是谁料,所谓的京师禁军竟也不过如此,被自己的天道军连败两场,三位主将逼死一个俘虏两个,三万人马近乎全军覆没。 所以,郑飞更加确信鲁智深的第一军绝对有把握能对抗其实已经烂到根的河北禁军。 但如今突然冒出来的八万宋军却让郑飞在吃惊之余不由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怀疑,那多出来的几万宋军,该不会是……天下三部禁军之中最强的一支,也就是西军吧?! 西军与别的禁军不同,他们之所以强悍,主要原因有三, 第一,秦陇之士,汉风唐韵重义轻生并不稍减,以其为班底建立起来的西军,能苦斗,敢牺牲,与西夏和西陲诸羌缠斗百年,是一支敢于深入戈壁千里野战的军队。 第二,西军与西夏百年缠斗从未间歇,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不停的锤炼着西军。陕西诸路西军,一家世代从军,男子活不过三十,以至一堆寡妇同处而居的景象比比皆是。 第三,陕西四路自从大范老子范雍开始经营起,强兵之名,已垂近百年,而且他们的将领一般都是世代相承,与“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普通宋军战斗力要高出许多。涌现出许多有名的世家军,如府州折家军,麟州杨家将,青涧城种家军等。 所以,西军绝对是当今天下禁军三部中最强的一部! 只是西军不是专门负责防御对抗西夏吗?他们不是应该待在陕西四路吗?怎么可能大老远跑来京东西路参战了? 并非郑飞杞人忧天,而是西军在历史上确实有千里急行参战的前例,而最著名的一次就是镇压方腊起义那一次,历史上方腊在东南起义,聚得百姓百万人,在东南打得宋军毫无还手之力,朝廷先后派去的河北禁军与京师禁军皆不可胜之,最后朝廷不得不千里大调军,将西军从西北紧急调往东南,这才平定了方腊起义。 随后,西军还参与了剿灭宋江起义之战,并转战河东,最后甚至北上河北代替河北禁军参与了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战争。 所以郑飞其实一直都在考虑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毕竟,如今朝廷面对的是京东西路和东南同时爆发大乱并丢失了大片土地的危险时刻,这种情况甚至比当初的方腊起义更加危险,所以难保历史不会重演,朝廷会决定将西军提前调来参战,如果真是那样,相比于远在千里之外的东南,自己这个就在东京边上的京东西路最有可能首先成为西军攻击的目标……! “郑郎……?你在想什么?”耳边突然传来扈三娘的声音打断了郑飞的思绪, 郑飞转头一看,只见扈三娘正在疑惑的看着自己,在天空中明月的照映下,夜风吹过,扈三娘的长发在风中飞散,又为她增添了几分似幻似真的美丽,让郑飞有一种强烈的要保护她的**,就像是当初在悬崖下那心动的一刻一样! “没什么……,娘子,待到了齐州,记得始终跟在我的身旁,接下来的这一战可能……会很艰难。” “嗯,郑郎放心。”扈三娘听着郑飞话语中浓浓的关切,心中阵阵暖意, 郑飞朝她一笑,重新转头看向远方,暗暗攥紧了缰绳……! 远方的敌人,无论你是谁,哪怕你是天下闻名的西军,我也要将你们杀个干净! www.ptwxz.com 498,生死五日(17) 从博州去齐州必先路过高唐州,虽然并未收到高唐州求援的军情,但高唐州距离齐州很近,只不过才百余里路,既然齐州已陷入重围,高唐州断无没有受到任何波及的道理,郑飞也很是武松与高唐州的安危,便决定稍稍绕远一些路先去高唐州看看情况, 结果刚进高唐州不久就看到一个村庄的上空正冒着滚滚黑烟,完全是那种大面积的焚烧才会出现的黑烟,郑飞见状不由一惊,立刻改变行进方向首先朝着村庄冲了过去,但还没到村庄,就已在村庄外围的田间路边发现了十几具倒毙的百姓尸体,都是死于刀枪之伤,男女老少都有,其中甚至还有一具顶多五六岁的孩童的遗体! 究竟是谁干的,居然连孩童都杀!天道军众将士都是气的大怒,扈三娘看着那孩童的遗体更是气的杏眼怒瞪! 答案一定在那村庄里!随着郑飞一声令下,他便率领骑兵旅火速朝着那村庄冲了过去! 结果,随着越来越接近那村庄,所发现的百姓尸体也越来越多起来,而且其中竟无一个伤者!显示出下手之人该是有多么狠毒! 终于,郑飞率领骑兵旅冲进了村子,眼前的一切让每一个天道军将士都震惊了! 只见村庄内已是血流成河,地上躺满了百姓的死尸,男女老少,无一人幸免。而随着越深入村庄深处,尸体也就越密集,显示这些百姓在生前曾被集中在村子深处。而从他们倒下的尸体旁杂乱的马蹄印以及他们绝大多数朝着村外倒毙的方向看,他们一定是在临死之前曾想拼命的逃跑,只是却最终没有逃过对他们下手之人骑着马的追杀,虽然有一些百姓跑到了村子外面,但依旧被追上杀害了! 等来到村子最中央的时候,令众人更愤怒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上,正吊着五个人的尸体,黑色的军服,熟悉的装扮,那是……五名天道军士兵的遗体!他们不只是已经被吊死在了树上,他们每个人的小腿和手臂竟都被残忍的砍掉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极度的痛苦,显示着对他们惨无人道的折磨都是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发生的……! 郑飞的心在滴血,全身都因近乎抑制不住的愤怒而在颤抖着,他完全想象不到究竟有谁会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下此毒手,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何又要对自己的士兵进行如此惨无人道的折磨! 扈三娘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扑倒在郑飞的怀中哭了起来,郑飞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瞪着血红的眼睛对同样都已悲愤到极点的庞万春等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把五位兄弟都先放下来,好……好好先安葬了,再仔细搜索全村,看看有无幸存者!” +++++++++++++++++++++++++++++++ 五个人的遗体很快就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这是五张年轻的脸庞,眼睛还微微睁着,死不瞑目,郑飞以前从未见过这五个人,以后也或许再没有机会知道他们的名字,但这五张惨死的脸却会永远烙印在他的心里! 郑飞慢慢蹲下腰,伸出颤抖的手一一将他们的眼睛闭合,用压抑着无穷怒火的声音如同发誓一般低沉的说道,“五位兄弟,你们就和这里惨死的百姓一起去吧,你们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说罢,郑飞站起身来,长舒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满脑子却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着,这究竟是谁干的?! 难道是出了匪患?不可能,京东西路的所有强人山头和匪帮在这半年里要么是已被铲除,要么已经归顺了天道军,各地州县早已绝了匪患许久。 难道是官兵干的?!只是此地地处高唐州深处,官兵怎么能达到这里?难道……高唐州已经失守了?便是高唐州真的失守了,让官兵杀到了这里,但他们不是来“解救”百姓的吗?为何又要对百姓下此毒手……?!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怒喝,“是谁?!出来!” 郑飞与扈三娘立刻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只见在已经烧毁的一间民宅前,几名士兵正在警惕地围着民宅前的一口井, “怎么回事?”庞万春上前问道, 一人敬礼道,“报告师长,我们几个在这边搜索幸存者,往井里一看,正巧看到井内半截处有一个脑袋缩了回去,这井里面定有密道藏着人!” 郑飞听了心中一动,立刻想起了自己曾经就是靠用井壁挖道的办法敲诈成功的曾头市,此刻能藏到这口井里面的,说不定就是此地幸存的百姓! 郑飞立刻朝着庞万春点了点头,庞万春便来到井口往里大喊一声,“井里的人听着,我们不是坏人,你们出来吧!” 但井内却是毫无回音, 庞万春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快点回话,要不我们就把井口完全堵死了!” 终于,井内传出了一个颤抖的微弱的声音,“别……!你们……是谁?” “我们是天道军!” “真……真的?” “不信你探出头看看我穿的衣服!” 话音刚落,就见井口往下一丈多的井壁处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一个人头往上看来,庞万春立刻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只见那人待一看清庞万春所穿的黑色军服,居然一下子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是他们,真的是天道军,呜呜……我们得救了……!” 随后,在天道军的协助下,井内的人一个个爬了上来,竟然有七八个人,都是百姓打扮,男女老少皆有,他们来到外面一看外面的惨状都是哭的死去活来,但其中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看起来自控力稍好一些,自己虽抹着眼泪却还知道劝一劝别人, 郑飞来到那人身前问道,“这位大哥,请你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谁杀害了这么多百姓和我的五名士兵?” 那汉子使劲擦了擦眼泪,这才满脸悲愤的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村子叫后李村,村内共有百十来户共三百多口人,也算是个大村,自从天道军实行土改后,村里按人头分了地,村民们有了土地,日子就有了盼头,自然都对天道军感恩戴德。 昨天傍晚,村民们刚刚吃过晚饭正在村口乘凉,突然见从村口跑来了五个天道军的士兵,这五人对村民们来说都不陌生,就是他们五个当初负责的后李村的土改,平日里有什么事也是他们来村里负责处理,颇受村名们的尊敬和喜爱, 村民们刚跟他们打了招呼就发现他们居然都受了伤,神色也是非常的慌张,赶忙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说正有许多官兵在追他们,想请乡亲们帮帮忙将他们藏起来。 大家都知道现在正在打仗,虽然惊讶官兵怎会来到这里,但天道军求救又怎会置之不理?大家就将五名士兵藏在了一处废宅的地窖里,结果刚藏好他们不久就有几百个官兵冲进了村里,凶恶的问村民们是否见过五个“梁山贼寇”经过这里, 大家当然都说没见过,但那些官兵中却有人一口咬定说看到那五个人进了村子就没再出来过,肯定是藏在了村里,大家则辩解说天色黑了,官爷定是没有看清, 但官兵还是不信,就将所有村民都驱赶出家门集中在了村子中央,然后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起来,其实,说是搜查,不过是寻个借口要从村民家里搜找财物占为己有罢了,好在那地窖极为隐蔽,并没有被官兵发现, 后来,官兵们都已差不多将村民家中的钱财洗劫一空了,眼见搜不出那五人正要离开,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谁料,突然听人群中一个人大喊一声,“我知道梁山贼寇在哪!” 大家都是大惊,往那一看就知道坏事了,原来说话之人是原本村大恶霸财主李金牙的小儿子,李家这些年靠强取豪夺得来的土地在土改中都被分了,李金牙恶贯满盈也被处死,他的小儿子李保坤因为年少并未做过什么坏事而被免罪,分了一块地后就留在了村里,自那以后老老实实的也不惹事,大家都以为他不是坏人,谁料他竟一直都在等待报仇的机会! 而后,那李保坤果真带着官兵搜出了五名天道军士兵,接下来……,官兵竟当着大家的面残忍的开始折磨五名天道军士兵,在这个过程中,五名士兵虽然都发出阵阵惨叫,却无一人投降求饶。而全村百姓也都只能伤心的低下头流泪……, 噩梦,也正式开始了……! www.ptwxz.com 499,生死五日(18) 那汉子说到这里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应该是又回想起了不久前所经历的那可怕的一幕! 而郑飞与**师众将士在听到那五位兄弟死的竟是如此悲壮,许多人的眼圈顿时就泛了红,满场一片沉寂,似是压抑着无穷的怒火,散发着令天地变色的杀气! “这位大哥,请继续说!”郑飞努力压下几乎快令他发狂的怒火说道, “好,好……,”那汉子赶忙又擦了擦眼泪继续叙述起来……,“官兵处死了那五位壮士后就开始逼问我们是谁藏匿的他们,全村老小没一个人说话。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是那李保坤!他狞笑着对官兵说,‘藏下五名梁山贼寇的不是别人,就是这全村的人!”然后他接着拿出了一个小册子交给那军官说道,‘官爷,里面都是小人记载的这些刁民帮着梁山贼寇做过的所有事!足以证明他们都是梁山贼寇的同党!’话音刚落,我堂兄李大壮就大骂一声,‘李保坤,你这个畜生!’,然后他就冲向了李保坤,但他还没冲到李保坤的身前,就被那军官一刀给……,紧接着,那军官就下令屠村了……!乡亲们乱作一团,开始四散逃命……!” 汉子说完终于再度忍不住落下泪来,与另外几名村民抱头大哭, “你们又是怎么幸免下来的?”庞万春问道, 汉子强忍住泪拍了拍那几名男女道,“不瞒诸位,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当官兵开始屠杀我们时,小人一看乡亲们往哪个方向跑都是死路一条,而我们正巧在家门附近,小人灵机一动,想起自家院子的井里有祖辈当初为躲避战乱秘密修建的藏身洞,这便带着全家跳进井中才逃过一劫的。但小人的父母与两位哥哥并未……,此刻只怕已经……!” “将军!”汉子说完一下子就拉着全家向郑飞跪了下去哭道,“将军,您要给我们报仇呀!呜呜呜……!” “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郑飞扶起他们,“不过,你们知不知道那些官兵后来去哪里了?” “这个……,”汉子使劲想了想,面色突然一动说道,“小人在洞里藏了很久,渐渐的就听外面逐渐静了下来,但还是不敢出去,就这样又过了两三个时辰,小人听外面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正想探头往外看看,却见一个水桶被扔到井里,吓了小人一大跳,再偷偷顺着井口往上看,发现原来有几个官兵正在从井里打水,小人隐约间似乎听他们说什么抓紧时间给马匹喝饱水,还要再往北去搜一搜之类的。” 往北……?那不是去高唐州的方向吗?郑飞心头一动,又问道,“从你听到后到现在已有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了。”汉子回道, 才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应该跑不远,郑飞迅速打定主意道,“万春,留下几十人安葬诸位乡亲的遗体,剩下的人随我去北面追!” 庞万春刚要接令,却听那汉子道,“将军,安葬他们的事就交给小人一家吧……,小人苟且偷生,已是愧对父母与众乡亲,就让小人尽一尽心意……,你们去杀敌吧!帮我们报仇!” 郑飞深深的看了那汉子一眼,点点头,“好,待你们做完这一切,就快些往南去博州,找到当地的天道军,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他们会好好安置你们的。” 汉子感激的带着全家连连作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只是……我该给他们说将军您是……?” 郑飞道,“你就跟他们说是仲风要你们来的。” 说罢,郑飞率领众将转身就走,只留下那汉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郑飞的背影……, 郑飞刚走出十几步,就听身后突然传来那汉子的一声仰天悲鸣,“爹,娘,两位兄弟,父老乡亲们,他就是统帅呀,你们的仇一定能得报的!你们安息吧!” +++++++++++++++++++++++++++++++++++++++++++++ 为了加快速度好能追上那支官兵,郑飞命步兵旅在后面急行军追赶,自己则率领骑兵旅一路往北疾驰而去,果然,在村子北面约莫两三里处的路上发现了有大队人马通过的痕迹,里面既有人的脚步,也有部分马蹄印,脚印排列的较为整齐,一看就是一支经过正规训练的部队通过留下的! 郑飞与骑兵旅便一路寻着这些脚印往北追,在狂追了一个时辰后,前方斥候回报他们在前方五里远处发现了一支正在往北而去的大约有九百步兵与一百骑兵的官兵队伍,这路上的脚印就是他们的留下的, 庞万春等人听了都是大喜,苍天有眼,总算让咱们追上这伙刽子手了! 但郑飞的表情不知怎的却很平淡,他只是在心里默默说道,“五位兄弟,后李村的父老乡亲们,我要给你们报仇了!” 为了能不跑掉任何一个人,郑飞让扈三娘领八百骑从后面跟上,命庞万春等人领一千骑从左右两边包抄,自己则领六百骑急速绕行到前面,对这支官兵形成包围, 最后,郑飞说道,“对于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咱们这次绝不能心慈手软,今天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除了留四个模样像军官的做活口用来审讯情报,其他的人全部歼灭!” 众将齐声道,“是!” ++++++++++++++++++++++++++++++++++++++++ 从这支军队的行进队列看,这应该是一支训练颇为有素的军队,只是许多人身上那一片片被喷溅上的血迹却像罪证一样证明着他们曾经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他们还一边走着一边还左右谈笑着,淫笑着,回味着他们在屠杀间余所做过的畜生行径, 但,他们完全想不到,一场如他们刚刚所犯下的一样的屠杀正在快速的迎向他们! 突然,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煞那间,只听周围杀声四起,战马奔腾,官兵们大吃一惊,惊讶的往四周看去才发现原本一片安静的四周竟突然朝这边冲来了大量的骑兵,众骑来势汹汹,喊杀震天,如天罗地网一般彻底断绝了他们所有的去路, 这个时候就是傻子也知道出了大麻烦,军官们慌忙下令迎战,九百步兵与一百骑兵随即在慌乱中摆好了防御阵型,不得不说,这种表现已经算是极为不错了,但很可惜,他们现在面临的是两千多条汉子无比愤怒的宣泄! 骑兵旅的铁蹄瞬间冲破了一切形同虚设的防御,一时间,刀光血影,哀嚎四起,残肢断臂纷飞,郑飞率领众人挥舞着屠刀杀进官兵之中,一场尽情的屠杀,用这些官兵自己罪恶的血来洗涤他们所犯下的罪行。 战斗来的快,结束的更快,仅仅半柱香的功夫,鲜血就已染满了大地,只留下近千死尸中瑟瑟发抖的四五人, 这四五人立刻被带到了郑飞的马前, 郑飞冷眼一瞧,却是四个官兵和一个年轻后生,那年轻后生已吓得面如纸白,但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了看郑飞突然跪倒道,“将军,小人是……,” “你叫李保坤?”郑飞抢他一步淡淡的问道, 李保坤身子一抖,慌忙反应过来急道,“不不……我……,” “把他的绑起来,挖眼割耳,一刀一刀的给我割他身上的肉!割到他死为止!”郑飞慢悠悠的说着,但声音中所散发出的冷酷却令在场众人无不心底一寒,统帅这是怎么了?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狠?! 但众人随即反应过来,立刻上来几人就将已经吓傻了的李保坤按倒在地绑了起来,李保坤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如疯了一般拼命的嚎哭和挣扎,却已无济于事,接着就被拖去了一边, 不多时,就听到旁边树林中传来了如杀猪一般不绝于耳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四名官兵军官听着,都已吓得浑身颤抖个不停。 郑飞慢慢转头看向那四名军官,眼中的彻骨严寒直令他们感到了发自肺腑的恐惧, “你们,想和他一样吗?” 郑飞淡淡的问道。 www.ptwxz.com 500,生死五日(19) 李保坤那边已经听不到撕心裂肺的惨叫了,只能隐隐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呻吟,但那呻吟中却更能听出此刻他正在被千刀万剐的痛苦,令人从心底彻骨胆寒……! 仅仅过了一会,那呻吟突然停止了,接着就见两名浑身是血的天道军士兵来禀报,“报,李保坤挨了三百七十刀,已死。” 郑飞点点头,看向那四名官兵军官,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几名官兵长官吓得争先恐后的给郑飞磕着头,都把头磕破了也不停,唯恐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好了,都停下吧。”郑飞淡淡道,“先绑了,再堵上嘴。” 立刻有几名士兵就上来要将他们绑起来,这四人都以为自己也要被“凌迟”了,又吓得大叫起来,鼻涕都哭出来了,有两个甚至还尿了裤子, “闭嘴,不是要杀你们。”郑飞满脸厌恶的说道,四个人一听赶紧硬生生的止住哭叫,浑身哆嗦的任由人绑住身子并堵上嘴,然后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郑飞,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郑飞这才说道,“想活命吗?” 四个人都把头点得像下雨一样, 郑飞冷冷一笑突然道,“但你们刚刚在后李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虽然凌迟了李保坤,但还是不解气,我想,也许再凌迟一个才能一解我心中的怒气,也才能告慰后李村惨死的数百百姓,你们说,我应该凌迟你们其中哪一个呢?” 此话一出,四人又被吓傻了,冷汗之流,几乎在一瞬间,四个人开始争先恐后的跪着往郑飞身前挤,被堵上的嘴朝着郑飞嗯嗯之叫,祈求着郑飞饶了自己,唯恐惨遭凌迟的是自己,彼此之间一点也不像是刚刚还在并肩战斗的战友, 郑飞与天道军众将都用无比厌恶的眼神看着这四个人,看着这他们的人性无比丑陋的一面,因为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天道军身上,大家就算同死也不会苟活的! 而众人之中却唯有扈三娘略有些担忧的看着郑飞,虽然才与郑飞相识不过数月,但知夫莫若妻,她很了解郑飞是一个怎样的人,此刻她就突然发觉郑飞好像是变了,郑飞现在就像是一个在尽情玩弄猎物的猎人,享受着折磨他们的快感,这可是以往从没有过的情况,难道因为后李村惨案而使得他心性大变了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他未来是会继续做以往那仁义、心慈善良的“仁主”,还是会成为一个杀伐四方,对敌人毫不留情的“屠王”?如果是后者,那……!扈三娘不由想起了李家姐妹,大姐,二姐,我该怎么办……?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个办法”,郑飞又一笑,虽然这笑容清淡,但看在这四人眼中却比狞笑更令他们胆寒,“我会让人将你们几个分开,然后问你们同样的问题,你们四个会给我四个答案,我会对比这四个答案,如果你们都说实话,那回答肯定是一样的,但如果有谁说了谎,那他的回答就会与其他三个人不一样,而这个不一样的……,”郑飞说到这里又轻轻笑了一下,“说谎的人,就准备享受一下和李保坤同样的待遇吧。” 包括四名官兵长官在内,众人这才明白郑飞将他们几个绑起来的原因,此招不可谓不毒辣,四个人现在无法串供,谁也不敢保证在凌迟的后果面前另外三个不会说实话,便是自己有心隐瞒说谎话,跟另外三人一对比自己就会露馅,而且另外三个已经说了实话那自己就算说了谎话也对军情的保密无济于事了。 “当然,如果你们聪明的话,也许都会说实话,真要那样,我也会信守承诺,不杀你们。”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阴晴不定,对旁人也是满眼怀疑与警惕之色,彼此眼中已不再是曾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过的战友,而是会争夺自己生存的竞争者, 郑飞继续道,“好了,你们应该明白了,那现在记住我要问的问题。你们是谁的部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高唐州现在情况怎么样,突然增加的攻击齐州的军队是谁,你们的粮草……,”一个又一个问题从郑飞嘴中说出,待说完了后,郑飞一摆手,庞万春、李四更等人立刻分别押着一名官兵去了别处审问, 郑飞则站在原地,默默的转身看着远处后李村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郎,你怎么了?”扈三娘走到郑飞身边,双臂轻轻的抱住郑飞粗壮的右臂,身子也轻轻靠在郑飞的身上柔声问道,这种当着这么多人的亲近举止在以往扈三娘是绝不会主动做出来的,但此刻,她清楚的感觉到了从郑飞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悲伤与落寞,令她忍不住想要用自己的亲昵来尽可能的安慰自己的夫君, “娘子……,”郑飞淡淡道,声音之中尽是自责,“后李村的惨剧,其实都是我造成的。” 扈三娘一惊,“郑郎何出此言?” 郑飞道,“当初我初定京东西路,惩治贪.腐污吏与恶霸时,杀掉了一大批坏人,在如何处置他们的家人上,吴用他们都劝我要斩草除根,可我总认为人心善为大,家人的罪孽不可株连亲人,不忍乱造杀孽就没有同意,凡是可以证明无罪的他们的家人尽数都放了,并且一视同仁的分给了土地,消他们能老实本分的活下去,但谁料……,今日咱们只遇到了一个后李村,那咱们还没有遇到的呢?此刻又该有多少无辜百姓已经或即将死在如李保坤这种人的手中?!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能狠心一些,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 “不,郑郎,不是这样的。”扈三娘终于明白了郑飞如此反常的原因,心思缜密的她知道现在郑飞正处于一个心性转变的关键时期,自己必须尽自己的努力好好劝劝郑飞,否则,一个“屠王”恐怕就真的要出现了, 扈三娘想定赶忙接着道,“郑郎,你知道吗?我这些日子与大姐和二姐聊天,她们都说她们最欣慰的是郑郎你的善良从未改变过,无论是在梁山上,还是在山下,四方都在传诵着你的仁慈美名,所以咱们大军所到之处,百姓才能无不响应,也正因为如此,后李村的百姓们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收留我们的士兵。而且,你知道为什么所有将领都能对你死心塌地的忠心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郑郎你的仁慈,大家都想,一个能对敌人都怀有仁慈之心的统帅,对待自己人还会差吗?跟了这样的统帅,大家才可以毫无顾忌,毫无后顾之忧,是吗?郑郎。” 郑飞心中顿时淌过一股暖流,他伸出手臂紧紧将扈三娘搂入怀中,扈三娘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周围的天道军将士们立刻默契的一起转身看向四周,只把背影留给郑飞和扈三娘, 郑飞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扈三娘的额头,“谢谢你,娘子。” www.ptwxz.com 501,生死五日(20) ~日期:~09月27日~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小说网~ ~, 没过过久,对那四名朝廷军官的隔离审问就结束了,四人被庞万春等人重新押回郑飞处,经过对比从四人嘴中审问出来的内容,发现四个人的回答基本上都一样,也就是说,除非朝廷在派他们出来前就已预见了今日所会发生的事而对他们有所交待,否则,足以证明这四个人说得都是实话! 当前高唐州与齐州所发生的一切就都清晰的展现在了郑飞的眼前,他所关心的几个重要问题也都有了答案, 原来,这支官军果然是来自河北东路的禁军,主将姓张名及第,他奉命率领河北东路两万禁军围攻高唐州,采取的策略是主力一万六千人将高唐州团团围住,剩下的四千人兵分四路,对高唐州境内实行地毯式的扫荡,而这支千人的禁军就是四路中之一,主要负责高唐州西南方向,恰巧郑飞率领**师是从博州往东北方向而来,便被郑飞给撞了个正着,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至于高唐州现在的情况,据他们说,张及第禁军大队人马已经强攻了高唐州两天两夜,但遭到了高唐州内天道军猛烈的还击,使得禁军大队人马损失惨重,至少在他们奉命离开时高唐州还处于坚守之中并未被攻破。郑飞一听高唐州还没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除此之外,郑飞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也有了答案,那就是不幸真被他给言中了,朝廷果然调来了禁军西军五万人马加入东征军,此刻正与三万河北禁军合攻齐州! 郑飞心中暗暗惊叹,西军,果然是西军!历史终于发生了一次重大的转变,虽然来的西军并不多只有五万人,却也象征着西军提前了数年拉开了进入中原战场的序幕! 只是这支西军的领军者却不是郑飞所熟悉的种家将或折家将或杨家将中的人,而是一个叫做刘法的将领,来之前的职务是矫熙河经略使,须知这经略使可不是个小官,可以理解为一路或数路的最高军事长官, 所以,郑飞虽然没听过刘法的名字,但只听他的职务就知道这个人来头肯定不小,能做到西军的经略使,绝非庸俗之辈!至于朝廷是如何决定急调西军来此,这里面又有什么内幕就不是他们这四个禁军低级军官所能知道的了。 除此之外,四名军官为了活命,还说出了许多军事机密,比如另外三路禁军所处的具体位置,行动路线,接应口号等等,比如围攻高唐州的这支禁军的粮草存放位置,驻守兵力等等,通过对比,基本可以肯定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 这些情报对郑飞来说不可谓不重要,郑飞也立刻召集扈三娘与天道军众将开了一个紧急军事会议,根据这些情报制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经过讨论,大家都认为虽然高唐州也已陷入了层层围困之中,但相比齐州的情况还要好很多,至少围攻高唐州的只是两万河北禁军,武松与七千高唐军应该可以守住高唐州,当务之急还是必须先去救援齐州,但在救援齐州之前,也应该尽可能的帮武松缓解一下压力,那就是尽量将官军派出来扫荡的三千人也干掉,并尽可能的烧掉那两万禁军的粮草! 郑飞随即根据这个目的进行了分工,他命庞万春率领两个步兵旅再加上一个骑兵团继续向齐州方向前进,并根据那四名军官提供的其余三路禁军的行进计划在路上找寻东路与北路的那两千人,争取全歼他们,然后继续赶去齐州。 郑飞自己则率领两个骑兵团,穿上官兵的衣服冒充已经被剿灭的这一千禁军,然后快马奔袭高唐州的西面,如果顺利的话,在歼灭西边那一千禁军后就再直扑那两万禁军的粮草所在地,争取烧掉他们的粮草! 如此一来,只要大家都能做到预期目标,两万禁军就会减少到一万六千人,又面临失去粮草,军心必将大乱,留给武松和高唐军的机会也就来了, 至于这四名禁军军官,郑飞已经问出下令屠村和折磨自己五名士兵的是他们的上司,那人此刻也已经死在了天道军的刀下,再加上歼灭的这一千人,也算是已经为后李村的数百百姓和五名士兵报了仇。而这四人也确实还有用处,郑飞决定先不杀他们,一番威逼利诱之后,四人一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多背叛朝廷一两点也无所谓了,为了活命,四人都发誓愿意为天道军做任何事情。 郑飞则满意的对他们做出承诺,只要他们听话,待事成之后自己就会信守承诺放了他们,至于他们是愿意重返大宋还是隐姓埋名跟着自己就悉听尊便,说完这些,郑飞也终于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四个人这才知道原来此刻站在自己眼前就是朝廷悬赏百万贯取之人头的梁山贼寇的贼首仲风! 四人都是大惊失色,再一次跪倒求饶。 接下来,郑飞命骑兵二团三团将那些已死的禁军士兵的军服都脱了下来再换上,这就摇身一变成了禁军的骑兵打扮,然后与庞万春等人约定好事成之后的会合地点,再将四名军官中的两人交给庞万春用作寻找那两路禁兵的向导后,这便率领两个骑兵团共一千五百多骑,举着禁军的大旗向西边疾驰而去了, 庞万春也一声令下,率领着一个骑兵团与两个骑兵旅朝着东面而去。 ++++++++++++++++++++++++++++++++++++++++ 且说郑飞等人的情况, 郑飞带领千骑,在那两名禁军军官的指引下一路向东,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村落,虽然大多数乡村只是受到了官兵的一些骚扰,被烧掉了辛辛苦苦刚刚收上来的粮食以及被抢走了许多财物,但令人心痛的是还是有几个村子遭遇了与后李村一样的悲惨命运,全村人尽数被屠,甚至许多妇女也遭受了更加惨无人道的奸杀! 而且相比刚刚被歼灭的那一支禁军,这支禁军的恶行明显更为可恶,因为他们不但杀光了几个村的村民,更将他们所有人的头颅都割了下来带走了,只留下满村的无头死尸,对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即便那四名军官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郑飞也很快猜出了原因,他们的目的分明就是想用无辜百姓的人头来冒充天道军将士的人头,以此来增加自己杀敌的数量,邀取功劳! 郑飞与扈三娘还有众将士目睹了这一切都是怒火中烧,更加拼命的开始四下搜索犯下这累累罪行那支禁军,只幸苍天有眼,终于,他们在高唐州的东边发现了那一支千人禁军的踪迹, 郑飞仅带了数骑悄悄靠近他们偷偷观察,只见此刻那一千多人似乎是累了,正在距离高唐州西边五十里远的一个小土坡下休息,而令人愤怒的是,他们的身边都多少摆有几个人头……! 郑飞看得眼都红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身为堂堂朝廷禁军,竟会做这等丧尽天良的比土匪强盗还不如的事情,看来这一次朝廷派他们来攻打自己,对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这根本就是一次升官发财以及打捞一笔、宣泄兽欲的机会,所以才会做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对于这种人渣败类,只有一个字,杀! 郑飞迅速作出作战部署,他让扈三娘和二团团长谢老六各领三百骑绕行到这支禁军的西北方和东北方,自己则带领已打扮成禁军的九百骑光明正大的接近他们, 扈三娘和谢老六随即领兵出发了,约莫过了一炷香,郑飞估计他们也该到位了,这便命两名禁军军官骑马行在前面,同时派几人若有若无的挡在他们逃跑的所有路线上,只要他们稍有异动就能瞬间斩杀他们,安排好这一切,这就率领九百骑慢悠悠的开始朝着那一千禁兵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们的踪迹也很快就被这支禁军的哨兵发现了,哨兵一看居然从大路上来了一支“禁军”骑兵都是一惊,疑惑这支禁军是从哪来的,立刻朝着郑飞等人高喊道,“床前明月光。” 郑飞知道,这是暗号,他立刻朝着两名军官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赶紧大声回道,“别看了快睡吧!” 但紧接着又是一句,“吃晚饭了吗?” 又回道,“不吃怎么睡觉?” 哨兵一看暗号都对上了,这才确信来者的确是禁军,而随着他刚刚的大喊,这支禁军的人也已有许多人察觉了这边的动静,都起身跑了过来, 待郑飞等人距离他们只有不到十几步时,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一看刚刚那回答暗语的军官就笑道,“黄麻子,怎么是你小子,咦,这不是你们那一部呀,他们是……?” “哦……,”黄麻子赶紧按照之前约好的回道,“他们是西军的兄弟,来帮咱们了。” “呦,原来是西军的弟兄,幸会幸会!”那个军官立刻迎了过来,朝着郑飞抱了抱拳,可郑飞却既不下马也不回礼,只是看着不远处的一堆人头冷笑道,“老兄看来收获颇丰啊,这是斩杀了不少贼寇吧?” 那军官一看郑飞无礼原本心中不满,只在心里暗骂西军有什么了不起,傲气个屁,一听郑飞的话得意道,“那是,我等斩杀了不少贼寇。” 郑飞又一笑,“一颗贼寇的脑袋值多少钱?” 那军官道,“普通小兵不值钱,若能逮到个大贼才值钱,贼寇中那个什么团级就值几千贯呢……,咦,兄弟你不知道?” 郑飞把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腰间的刀柄上,又一笑道,“那你看,我这颗头值多少钱呢?” 那军官终于觉出有些不对,他心中一惊疑惑的看向郑飞,“你……?”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刀光一闪,那人的头颅立刻腾空而起, 这一刀杀得非郴然,官兵们都还没反应过来,郑飞已一把举起手中依旧滴血的刀怒吼道,“兄弟们,杀死这帮狗日的!” 千人齐声怒吼,铁骑狂踏!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小说网~ ~, www.ptwxz.com 502,生死五日(21) (第一更奉上,九点半前发布第二更) 郑飞率领九百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发动袭击,冲进官兵之中就是不停猛砍,瞬间砍翻了身前的百十人,剩下的官兵也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许多人刚从呼呼大睡中醒来睁开眼就只看到一把砍刀已到了眼前,还有很多人连眼都没来得及睁就迷迷糊糊的见了阎王,幸运躲过砍杀的却还是躲不过后面更多铁骑的撞击和猛踏,死的反而更惨,一时间血肉横飞,哀嚎四起,官兵顿时大乱,根本无法组织起丝毫的反击,只知道转头就跑,但人的两条腿又如何能跑得过马的四条腿?只要被众骑追上就是背后一刀,即便有一些官兵因为处于外围跑远了一些,却随即又绝望的发现从四面八方又有几百骑围杀过来,正是扈三娘和谢老六所率众骑! 一会功夫,一千多人已有七八百丧了命,剩下的官兵眼看跑也跑不掉了,纷纷跪地求饶,他们可是听说过梁山贼寇从不杀俘虏的,只可惜凡事总有破例的时候,而他们,今日就注定要为他们刚刚犯下的累累罪行付出生命的代价!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天道军只两死七伤就全歼了这支千人禁军,黄麻子和另一名禁军军官可是彻底看傻了眼,半日前当相同的一幕发生在他们身上时,处于惊慌和恐惧中的他们还并没有觉察出天道军有多强,但此刻他们完全作为旁观者再目睹这一切的发生,才终于看清这是一支何等恐怖的军队,禁军中有这样的骑兵吗?反正他们从没见到过。不过,眼看着一千多名曾经的战友就这样彻底的被抹杀了,二人在愧疚之余还是感到了一丝侥幸,如此一来,就没有人可以再去告发他们协助贼寇的事实了。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就把目光错开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郑飞看着满地的官兵死尸,心中已无丝毫的波动,除了他的心性早已经过无数次大战的锤炼变得硬如铁石,也因为这些人确实该死!但当他再看向那成堆的无辜百姓的人头时,还是心底一酸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些无辜的百姓何错之有,可就连死了也没落得个全尸。虽然郑飞很想收集起这些头颅送回在来的路上发现的那几个被屠村砍头的村子,但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于是郑飞只能命人先挖了一个大坑将这些百姓的头颅埋起来,再立个木牌作为记号,等到战事结束,确定哪个村子的百姓被杀尽砍头后再将这些人的头颅迁移过去。 接着,郑飞又命人在紧挨着头颅坟的旁边又挖了两个坑,将战死的两名骑兵团士兵埋入其中,一番简短而庄重的默哀,同样做好记号,待战事结束后再给他们办个体面的葬礼。 而后,郑飞下令让还没有换上官军军服的几百人马上从这一千多官兵死尸身上扒下他们的军服穿在自己身上,就这样,仅仅一会功夫,一千多骑彻底腰身一变成了禁军的骑兵, 随后,依旧由黄麻子二人领路,一千多骑再次举起朝廷的军旗向着粮草所在地疾驰而去。 ++++++++++++++++++++++++++++++++ 斩杀一千禁军的地方距离高唐州并不远,郑飞率领众骑只狂奔了半个时辰就到达了那两万禁军的粮草存放地,只见远处高唐州的上空冒着滚滚黑烟,耳边似乎隐约也能听到巨大的响声,郑飞知道,那肯定是投石车投出的巨石砸中城墙或地面才会发出来的声音,他心中不由一紧,暗道也不知道武松他们的情况如何了,过会烧完粮草还要去一趟高唐州才好, 郑飞依旧只带几骑和黄麻子二人先去探查地形,只见那存粮之地乃是一个三面陡一面缓的高土坡,土坡上人影攒动,防卫森严,郑飞心中不由暗赞,这粮草存放的地方选的倒是很妙,此坡三面陡一面缓,若想上坡只能从缓坡那一面上去,保护粮草的守军也只需防御那一面缓坡就行了,并且居高临下,占尽了地势,可以说是易守难攻。 “保护粮草的大约有多少人?”郑飞问向黄麻子二人, “运送粮草的军役约有两千人,专门负责保护粮草的军士也约有两千人。”黄麻子赶紧回道, 也就是说有四千人,郑飞打定主意,还是按照老套路,先假扮官兵接近他们再发动奇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口令有变吗?”郑飞问, “这个……小人就难说了,小人昨日离开大部队前只知道我们四部的接头口令,至于大部队与守粮军之间用的是不是也是这个口令小人就不知道了。”黄麻子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郑飞的脸色,唯恐自己的回答不能令郑飞满意而惹恼了他, 一听这话,郑飞就猜测到十有**这支守粮军用的肯定不是同一个口令,不过也罢了,对接口令至少要在百步远才行,这个距离虽然比不了从近前发动奇袭的效果,却也足够骑兵团进行冲锋了! 郑飞立刻带领几人返回了正藏匿在树林中的大部队,让骑兵团所有人都把断魂弩上好弦(骑兵旅是整个天道军内唯一一个全额配给断魂弩的军队)后挂在马鞍上特制的部位,做到可以随时提起弩就能射,又一番交待之后,郑飞便一骑当先,率领众骑慢悠悠的故作平常往土坡的方向行去, 当他们来到土坡下时,土坡上的禁军就居高临下发现了他们,但眼看来的人都是举着朝廷军旗,身穿和自己一样的军服,随即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来的是自己人,所以也并未立刻做出防御准备, 骑兵团就这样慢悠悠的逐渐顺着缓坡而上,但每个人的手却都摸在了正挂在马鞍上的断魂弩弩柄上,随时做好了冲杀的准备, 四百步……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 终于,土坡上传来了口令声,“日照香炉生紫烟!” 行在郑飞身边的黄麻子面色顿时一愣,郑飞一看心中不由一叹,看来这守粮军的口令果然不是“床前明月光”那一套了,随即又想到,制定这些口令的人也太喜欢李白了,所有口令的第一句居然都是李白的诗, “立刻说你听不清,要他们大点声!”郑飞低声对黄麻子吩咐道,同时暗暗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黄麻子反应过来,赶忙大声的朝着坡上喊道,“什么……?大点声!” 也是郑飞的运气好,原来这两万人的主将张及第并不是个庸才,饱读兵书的他深知保护粮草的重要性,所以他将粮草放在这坡上仍觉得不够,居然还给守粮军准备了十二套口令,每个时辰用一套,一天换一整套,而前来运粮的人也只能在来之前才知道口令,这也就避免了知道上一个口令的人万一不慎将口令泄露,得到他口令的人也无法再用这套已经过时的口令蒙混过关。但这也造成了一个麻烦,那就是守粮军需要记住每天全部十二套口令,非常容易搞混。于是,上面的守军一听黄麻子要他们喊的大声点,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口令,赶忙拿出口令本一看却发现,咦?我没喊错啊?莫非是下面的人真没听清?他便又大喊了一声, “日照香炉生紫烟!” 通过这一查再一喊的功夫,郑飞等人又趁机往前行进了十几步,此时距离坡顶已不足百步! 黄麻子再次大喊,“什么?还是听不清,再大点声!” 直到此时,坡上的守军才觉出似乎有点不对,立刻大喊道,“站住!不准再靠近了!” 郑飞哪里会听他的,不但不停,反而更加加快了速度! 坡上守军一看心中大惊,再一看上坡的“禁军”中很多人身上居然都带着血迹,终于彻底反应过来,来者不是自己人! 叮叮叮……!守军立刻敲响了放置于身前的铜锣,同时朝着高唐州的方向射起了一支响箭,铜锣是通知营内守军有人来劫粮了,响箭则是通知远处高唐州的大部队粮草有了危险! 一时间,大批的官兵冲出营房,提着刀,拿着弓箭就往营门口的方向跑去增援, 郑飞眼看事情败露,也不再犹豫,他大喊一声,“准备,射!” 一瞬间,所有骑兵团将士都一把拿起断魂弩,迅速估算好距离和角度便扣下了扳机, 嗡……!四千多支箭齐齐射出,在空中组成一片如雨点一般的雨箭对坡上形成了一个致命的覆盖范围,首当其冲的就是营门口,一百多名官兵瞬间纷纷中箭倒地,锣声也接着停止了,表明刚刚敲响铜锣的那人也已丧命,而几百名最接近营门口正在赶来支援的官兵也不幸正好闯进这片死亡地带,接着被射倒了一大片,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幸运的没有被射到后面的官兵一看眼前的惨景也不敢再往前了,犹豫在了当场, 官兵这一犹豫却给了天道军一个机会, “杀!”郑飞率先拔出砍刀,坐下铁骑一声嘶鸣就往坡上冲去, “杀啊!”扈三娘也不落后,拔出日月双刀紧跟在郑飞身后,在她后面,一千五百骑也一边喊杀震天,一边将断魂弩重新挂在马鞍上并拔出了砍刀, 天道军如同一条长蛇,顺着坡逆天而上! 等他们上了坡,官兵才刚刚在惊魂未定中来到营门前,营门正好没锁,天道军冲过营门,杀向官兵! www.ptwxz.com 503,生死五日(22) ~日期:~09月29日~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小说520~ ~*txtbook520, 503,生死五日(22) 当郑飞率领众骑在土坡上肆意砍杀时,十里外,距离高唐州城足有一里远的禁军大营内,张及第正皱着眉头看着远处正在进行的城池攻防战,脸上写满了深深的焦虑和不安,早已难寻三日前他刚刚来到此处时的那份自信与豪情。 已经第三天了,在这三天中,无论日夜,禁军已经对高唐州进行了十余次攻城,所有能用的攻城战术与攻城武器全用上了,却无一例外全部被击退,还白白搭上了近两千条性命。 这还没完,就在昨天夜里,高唐州内的梁山贼寇居然还曾趁着夜色悄悄潜出城池对禁军大营进行了袭营,仗着他们手中那可怕的未知弓弩又射杀了自己五百多人,并且更令人恐惧的是自己的营帐居然就是他们重点射击的对象,被几百支箭彻底射成了马蜂窝,万幸昨夜自己因为迟迟拿不下高唐州,心情烦闷,去找沈副将喝酒喝多了没有回来,这才躲过了一劫,否则…… 这绝不是巧合,他们的目的就是射杀自己!张及第今日每每想起此事都是心底一阵发寒,他做梦也没想到梁山贼寇竟然如此顽强。 从越过高唐州的边界开始,他率领大军一路打到高唐州城下,沿途所过三县,无一例外都对自己进行了顽强的反击,并给自己造成了相当大的伤亡。 尤其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夏津县一战,两百贼寇在一条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硬是以两百人抵挡住了自己两万大军前进的脚步长达两个时辰,虽然最终在自己付出了高达四百多人的伤亡后攻破了他们的防御,但那两百人也不逃走,而是以血肉之躯与数千官兵展开了肉搏战,最终在又拼杀掉自己一百多人后全体战死,无一人逃走或投降! 张及第还很清楚的记得那两百贼寇战到最后的那个人在临死前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是一种深深的嘲讽和鄙视,似乎在说,我早就杀够本了,老子先走一步在地下等着你们! 这是张及第从军三十载,第一次见到这种贼寇,这种足以称得上悍匪的贼寇!而随后他才得知,那两百贼寇之所以舍生忘死的宁可全部战死也不逃跑,居然是因为他们是在给夏津县全城人争取可以逃到城墙更加坚固的高唐州城的机会! 猛士!即便他们是贼寇,张及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真正的猛士! 更可怕的是,随着愈发深入高唐州,他愈发发现梁山贼寇绝不是自己在战前所听说的那种烧杀抢掠、欺软怕硬的乌合之众,他们纪律严格,等级分明,作战勇猛,同进共退,不惧生死,而且狡猾多变,战术素养颇高!这哪里是什么贼寇,这分明就是一支真正的军队,而且是一支比自己手中这支常年缺乏锻炼,空额高达四成的所谓禁军更像军队的军队!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的人数比他们多,可就是这份“多”的优势,在连续三天的攻城战后也已被削弱了许多,这一仗真是不好打了…… 张及第又看向了远处,也不知道那四千去烧粮的部下现在怎么样了,早知该让他们早点回来,再加上那四千人轮番攻击高唐州,胜算或许能大一点…… “报!大事不好……!”一名突然冲进营帐的部下打断了张及第的思绪,令他原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没来由的一阵恼怒,没好气的呵斥道,“什么事如此慌张?!”真是大惊小怪,现在还有什么比迟迟攻不下高唐州更令人心烦的吗? “将军,刚刚听到后方响箭传信,咱们的粮营正在遭到攻击!”部下急急回道。 “什么?!”张及第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贼寇都被围在城中,谁能攻击粮营?!”只是话虽如此,张及第还是拿起佩剑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下令,“快,中军全部随我……走!”粮营情况未定,如此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能说是去救粮营,否则要是传扬开了,谣言四起,大军难免会乱! 中军数千人接到张及第的命令都是大为不解,然后开始慌乱的跟在张及第马后就往后方跑去,中军大营内顿时乱作一团。 远处城墙上,一名天道军士兵指给已是满身血迹,正提着一把大砍刀的武松喊道,“师长您看,官兵中军数千人突然撤走了。” 武松一双虎目微微眯着,他摇摇头慢慢道,“不像是撤走,好像是后面发生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呀,师长您再看,后面冒烟了!”小兵兴奋的说道。 武松抬头一看,心中顿时一惊,果然,在很远的地方,也正是官兵中军所去的方向,不知是什么烧了起来,正在冒着滚滚黑烟,武松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说……如果真是那样,又会是谁呢? “传令下去,第二旅第三旅做好准备,随时与我杀出城去!”武松沉声道,“另外,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行动,不排除这也许是敌人的引诱之计!” +++++++++++++++++++++++++++++++++++++++ 当张及第急匆匆带着中军两千步兵与一千骑兵往粮营的方向狂奔时,土坡上已开始冒起了滚滚黑烟,张及第见了真是急得心如刀绞,恨不得背插双翅直接飞过去救粮。 那黑烟的确是焚烧粮草所冒起的,负责保护粮草的两千守粮军全是步兵,若依靠高坡地势,在顺利展开防御后或许还能抵挡住天道军骑兵的攻击,但随着天道军攻上了高坡,高坡又是一片广阔的平地,再加上已经被瞬间灭杀的四五百人的惨状所带来的威慑力,惊慌中应战的一千多守粮军就不是骑兵团的对手了,至于剩下的那两千军役,不过是些老弱病残,只负责运送粮草,根本没什么战斗力,随着战斗一打响,早就四散跑开或躲了起来。 就这样,郑飞率领骑兵团仅仅用了几轮冲杀就彻底击垮了一千多官兵的斗志,官兵们唯有逃跑,所幸高坡三面的陡坡虽然陡却不险,官兵们能顺着陡坡往下滚,虽搞得狼狈不堪却也好歹捡回了一条命。 反正郑飞的目的也不是要杀尽他们,眼见他们逃走自然也不阻拦,而是立刻下令开始放火,粮草易燃,整个粮营很快就火光通天,浓烟滚滚。 火刚放了没多久,就有部下来报从高唐州的方向冲来了数千官兵,郑飞来到高坡边一看,冷哼一声道,“来得倒挺快。” 扈三娘问道,“郑郎,咱们是留下来跟他们大战一场还是?” 郑飞摇摇头,“放在别的时候我还真想跟他们大战一场,只是今日不行,齐州那边时间不等人啊!” 说罢,郑飞接着下令,“传令下去,全体**,叫弟兄们再把断魂弩上满弦,临走之前咱们再给武松送份大礼!”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小说520~ ~*txtbook520, www.ptwxz.com 504,生死五日(23) ~日期:~09月29日~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 >-~ ~^. (两更一起发。第一更) 三千禁兵急速接近土坡,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张及第与一千骑兵, 高坡上,所有粮车与粮仓都已陷入了火海之中,而骑兵团一千五百骑也在郑飞的指挥下脱去了禁军军服,重新恢复天道军的本色,组成了整齐的队列,每个人手中的断魂弩都已上箭蓄满弦,四千多支箭的锋利锪的箭头在阳光的照映下如同星星般折射出美丽而致命的大片星芒, 郑飞观察并估算着禁军到来的距离,敌人的骑兵行进速度太快,彼此之间也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断魂弩的齐射虽也能给这一千敌骑造成很大的杀伤,但终究不如直接攻击后面队形密集的步兵来得划算, “瞄准后面的步兵!”郑飞高声道,慢慢举起了右手,将士们立刻开始调整断魂弩射向天空的角度,仅仅片刻之后,就见郑飞的手臂用力的往下一按,“预备,放!” 嗡……!四千多支箭以近乎相同的角度一起射出,发出令人心底发麻的呼啸,组成箭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了敌军, 张及第一看顿时吓得如坠冰窖,浑身血液如同凝固了一般,但幸运的是,这片箭雨并不是朝着自己这边来的,而是飞向了自己的身后,但他慕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转头往身后看去,发现那片要命的箭雨果然是冲着身后的步兵去的,步兵手中虽有盾牌,可这箭雨来势太快太猛,步兵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便是有的提前举起了盾牌,也只能护住自己的上半身,就这样,只见身后的两千步兵瞬间就在惊恐绝望的惨叫中那片箭雨射倒了许多,原本庞大的一支队伍如同是硬生生的被一只来自天空的巨手拍中一样砸扁了一大片! 张及第心底无比惊骇,不过他的反应也够快,仅仅晃神片刻就大声下令,“骑兵都散开,散开!”又对身边一名亲卫指着身后喊,“快回去告诉步兵,也散开,散开跑!”对方的齐射威力如此大,密集的行军简直就是在给他们当活靶子, 郑飞在高坡上一看敌军很快变换了阵型,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都拉开了距离,心中暗道,这支禁军的将领看来也非等闲,从遇袭后的反应到变阵都是极快,显示出极高的作战素养,也难怪武松据守高唐州不出了, “收起断魂弩,都到前面来,准备黑漆弓!”郑飞接着下令,对方既然已经分散,那断魂弩的齐射也就失去了作用。而郑飞本想齐射一两轮就借着地势冲杀下去一直冲到高唐州,但见对方来势凶猛,却也勾起了他几分战意,心道不如借着地势再尽可能消灭一些人,自己每多杀几个,就能为武松多缓解几分压力, 骑兵团一千五百骑立刻把断魂弩重新挂在马鞍上特制的弩匣中,接着又将背在身后的黑漆弓拿入手中并对着空中上箭拉弓蓄满力,此时,那一千骑也已冲到了坡下,只见张及第却在坡下勒住马,只是拼命挥手驱使众骑沿着缓坡往上攻,他可不傻,断然不敢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送死。 +++++++++++++++++++++++++++++++ “射!”郑飞等敌骑进入了攻击范围后立刻下令,此时也不用管什么角度和力量了,敌人往上攻的来路只有一条,只要尽可能的居高临下把箭往下面的缓坡射就能有不错的杀伤力, 随着他的令下,一时间,缓坡上箭如雨下,冲在最前面的几十骑与他们的战马纷纷中箭,人的惨叫与马的哀鸣四起,后面众骑一看也不敢再往上了,硬生生勒住马就后往退, 坡下的张及第可不管,他看着坡上的滚滚黑烟早已急的五内俱焚,对他来说,此刻相比这些人的性命,还是两万大军的粮草最重要一些!他立刻下令跟在自己身边的几十名亲兵在坡下组成骑兵墙,将往后撤的众骑挡在了坡下, “不准退!都给我往上冲!谁敢退就军法处置!”张及第大声怒喝, 骑兵们虽然看着张及第和他的亲兵手中闪着寒光的刀,心底不由一阵恶寒,却还是不敢回头上坡,这便犹豫在了当场, 张及第一看心中大怒,现在可是时间不等人!他一狠心,策马上前对着最靠近自己的一名骑兵就是一刀,那人惨叫一声就被一刀劈在马下,腿一蹬就没了动静, “往上冲!否则如他一样!”张及第疯狂的大吼,几十名亲兵也虎视眈眈的开始往前靠近,众骑大骇,终于调转马头重现往坡上冲去, 这一会功夫,跟在后面的幸运躲过上一次齐射的一千五百多名步兵也已来到坡下,自然也被张及第驱赶着往坡上攻去, 一时间,缓坡上已挤满了官兵,如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顺着缓坡往上跑, 郑飞等的就是这个效果,一声令下,将士们再度用黑漆弓对着缓坡就是一阵猛射,缓坡上人群如此密集,几乎箭无虚发,不过这次倒是步兵沾了光,他们手中有盾牌,还可用来挡住箭支保护自己,但骑兵们手中有盾牌的并不多,一时间纷纷中箭落马,但此刻就算他们不惧怕往后退会被军法处置也没用了,后退的路已全部被步兵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硬着头皮死命往上冲, 谁料,在他们又被射杀三百多人后并终于距离坡顶只有一百步远时,就像是突然雨过天晴一般,那该死的箭雨居然退,官兵们喜出望外,再抬头往坡上看去,又发现刚刚原本挤满在坡顶往下射箭的贼寇居然也不见了, 嗯?贼寇怎么不进攻了?他们在捣什么鬼?众骑随即反应过来,管他们做什么的,只要别放箭就行了,随即又开始往坡顶上冲杀起来。 +++++++++++++++++++++++++++++++++ 此刻在坡顶,每一名天道军将士都已把黑漆弓重新背在了身后,并迅速组成冲锋队列,拔出了砍刀。 郑飞转头看了一眼,只见每一个人都是面沉似铁,目光坚定,毫无惧色,无所畏惧,他心中很是满意,暗道**师不愧为自己的亲卫军,凡事只需一个命令就能得到彻底的执行。 郑飞又看向旁边,只见扈三娘也在看着自己,一双美目含情脉脉,既是依恋也有崇拜,绝美的容颜虽因连夜的征战有些脏兮兮的,却更增添了几分巾帼英雄的英气, “娘子,过会跟紧了我。”郑飞朝着扈三娘一笑,轻松惬意,就像是在与她商量着如何游山玩水一样, 扈三娘乖巧的点点头,心中一点也不觉得紧张和害怕,相反,这种能与心上人并肩战斗,同生共死的感觉真的很好, 郑飞举起砍刀,高喝一声,“将士们,随我……冲!” “杀啊!”一瞬间,千骑在郑飞的率领下如同离弦之箭,狂踏着大地,以势不可挡之威冲下了缓坡!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 >-~ ~^. www.ptwxz.com 505,生死五日(24) ~日期:~09月29日~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凤舞文学~ ~fengwu& (两更一起发,第二更。) 官兵骑兵中幸存的五百多骑已经冲到了缓坡的顶端,也终于距离坡顶只有不到几十步了,他们心头不由大喜,正欲再加把劲彻底冲上坡顶,却只听刚刚沉静了一会的缓坡上突然传来一阵喊杀之声! 此刻他们早已如惊弓之鸟一般,一听这个动静都是吓得大惊,还以为坡上的贼寇又要开始射箭了,如此近的距离,自己岂还有活路? 但等了几秒,却见并无一箭飞来,就在众骑犹豫疑惑的时候,突然,就见无数战骑瞬间越过坡顶,如黑色的洪水一般朝着自己杀来! 官兵众骑脸色顿时大变,无比的惊恐瞬间写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在如此狭窄的缓坡上,对方这么多骑兵从高处往冲下,那阵势简直比用弓箭射击更令人恐惧,任何人挡在这股洪流前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不知从谁开始,官兵众骑立刻掉头就往下跑,但后面就是已将道路堵得死死的步兵,只是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官兵众骑冲入步兵中,左冲右撞,拼命往下面逃, 步兵们瞬间被撞翻了许多人,众人都是大骂骑兵们是不是疯了,急着回去投胎啊!但他们也很快发现了事情的原因,一千五百骑的冲杀令众人骇然变色,令他们胆寒心惊,而他们也没有用自己的**阻挡这股黑色洪流的勇气,终于也开始掉头就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恐惧,是一种最容易被传染的情绪,整个缓坡上的数千官兵顿时大乱! 终于,天道军众骑杀到了近前,郑飞率领众骑对着官兵左砍右劈,来不及砍的就用坐下战马对其横冲直撞,对着官兵肆意狂踏,官兵们要么是被砍死,要么是被撞飞,要么是不幸的被战马踏在地上,紧接着就被后面无数的铁蹄轮番踩踏,在惨叫中死去, 官兵更乱了,竟无一人敢回头反击,人人相挤往下逃,跌倒者无数,这种时候,只要不慎跌倒了就别指望自己还能重新站起来,也不用指望身边的战友能拉你一把,因为不用天道军的铁蹄将你踏死,就是战友们的脚也能将你踩成肉饼,这个时候,为了活命,谁还能顾得了谁? 坡下的张及第也很快发现了坡上的异常,眼见贼寇千骑自坡上狂奔而下,自己的人溃不成军只知逃命,也知现在就算再杀掉更多的逃兵也无没什么作用了,只得在亲卫的护卫下退到了一边,不过还好,贼寇到底是离开了坡顶,自己也可以上山去救粮了,只是不知……张及第绝望的看着已经完全陷入火海的坡顶粮仓,现在救粮还来得及吗? 郑飞率领众骑终于冲下了山,也不汪,直接就继续往高唐州的方向狂奔而去,那张及第见他们走了这才重新命令手下人继续上坡救粮,自己则担忧的看了一眼高唐州的方向,一番思索,终于还是带着几十骑亲卫也往高唐州的方向奔去。 郑飞率领众骑狂奔数里,很快来到了高唐州城的外围,只见高唐州城下官兵依旧在狂攻着,城上高唐军也在奋力的反击着, “杀啊!”郑飞一声令下,千骑继续往前冲,直扑城下的官兵, 而在城上,武松惊喜的看到突然自远处冲来了一支黑色的骑军,那军旗他再熟悉不过了,是**师!而那为首一骑之上……呀,那不是统帅吗?! 武松不再犹豫,一边往城下跑一边大喊,“快传我命令,反攻,反攻!!” 高唐州的大门打开了,天道军士兵狂奔而出,与城外官兵厮杀到了一起,官兵们怎么也没想到贼寇居然主动冲出了城,正在准备应战,却听身后又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转头一看,一支绝对不属于禁军的骑兵已冲到了眼前, “敌军粮草已烧,敌军粮草已烧!援兵到了!援兵到了!”骑兵团大喊, “敌军粮草烧喽,敌军粮草烧喽!援兵到喽!援兵到喽!”高唐军反应过来,也跟着大喊, 一瞬间,漫天遍地尽是令官兵心惊的声音, 官兵听了大惊,转头一看,这才发现果然在他们存放粮草的地方已是浓烟滚滚,而且主将与中军皆已不见了踪影,官兵们立刻相信了贼寇的喊话,又听援兵已到,混乱中也看不出到底来了多少贼寇,总之只见到处都是身穿黑色军服的梁山贼寇,官兵军心瞬间大乱,在贼寇近乎不要命的冲杀下很快就丧失了士气,节节败退。 “梁王,梁王……!”不知从谁带头开始喊,天道军变换口号,全军齐声高喊,官兵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个梁山贼头来了,怪不得自己的粮草会被烧。而且梁山贼头既然都来了,那护卫他的军队还会少吗?不行,快跑吧!跑完了就要被包围了。 官兵们终于彻底丧失了再战下去的勇气,转头就跑, 骑兵团也终于与高唐军会合在了一起,两股力量对着溃兵展开了全力追杀, 张及第刚刚来到高唐州前,就见自己的大军正在四散逃跑,已是大势已去,他长叹一声,只得在扈从的护卫下也转身就跑,唯恐被贼寇追到落得个身死或被俘的下场。 就这样,天道军足足杀出了十里,斩敌无数,只是担心后方空虚再生变,这才重新回到高唐州,胜利的呼喊也响彻在高唐州城的上空。 ++++++++++++++++++++++++++++++++++ “统帅您怎么来了,多谢统帅神兵相助,末将无能,还请统帅责罚!”高唐州城下,武松对着郑飞倒头就拜, “武松,不怪你,你做的很好。”郑飞扶起武松,接着道,“敌军虽然刚刚溃败了,但还是跑掉了近万人,我观察这支禁军虽比不了咱们,却也颇为训练有素,应该不出半日就能重新集结,如今他们粮草被烧,他们的主将为免朝廷治罪,破釜沉舟之下必将对你展开决战,高唐州的险情还没有彻底结束!此地我不能久留,必须尽快去支援齐州。高唐州就交给你了!” “请统帅放心,武松在,高唐在!”武松坚定道, 郑飞点点头,看了一眼已经重新整装待发的骑兵团,又深深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整齐摆放在地上的一百多名刚刚战死的骑兵团将士,他一声令下, “将士们,向战友们道别,出发!” +++++++++++++++++++++++++++++++++++++++ 郑飞与骑兵团已经离开了三个时辰,高唐军也已全部吃饱喝,稍作休息后重新做好了战斗准备, “师长,您看!”一名士兵指着远方对武松惊道, 武松抬头看去,眼睛一眯,鼻子中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冷哼, “传我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这一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 郑飞率领骑兵团一路狂奔,朝着与庞万春约定好的地点而去,当路过距离高唐州城五十多里远时就在一条河边发现了上千具禁兵的尸体,从伤口上看,大多数都死于弓箭,不用说,这肯定是庞万春的杰作, 又往北方行进了五十里,终于在日落时分到达了一个叫做长清的小县,并很快找到了庞万春等人,**师终于再度齐整,郑飞与众将立刻召开了一个简短的军事会议,经过各自总结作战过程,众人才知道庞万春率领一个骑兵团与两个步兵旅也同样取得了大胜,未亡一人就取得了全歼那两路禁兵两千多人的战果,相比较之下,郑飞所领的两个骑兵团却阵亡了一百一十三位兄弟, 但却没有人会觉得郑飞的行动是失败的,因为与郑飞只率领了一千多骑不同,庞万春手中可是有足足六千兵力,而且对手只是两个分开的千人禁兵,稍稍运用好弓箭就能全歼敌人。更关键的是,郑飞的敌人要么是警惕性很强并占据人数和地理优势的守粮军,要么是数十倍于自己的朝廷大军,如此困难的险境还能接连取胜,并且扭转了高唐州的战局,便说是奇迹也不为过。加之郑飞在全程作战中的身先士卒,勇猛无畏,处乱不惊,果敢决断,更是令**师上上下下心悦诚服。 不过现在不是拍马屁的时候,郑飞接着问庞万春可曾派出斥候将齐州的情况探查清楚,庞万春却摇头道,自从一个时辰前到达这里,他就派出了几名斥候,可那几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郑飞皱了皱眉,就在此时却听大军一阵小小的骚动,众人转头一看,就见几名斥候已经回来了,但他们却不是空着手回来的,而是在其中一人的马上还驮着被捆绑起来的人,准确的说,是一名禁军士兵。 几骑来到近前就翻身下马并将那人也拉下马来,“报告统帅,师长,我们抓到了一个官兵斥候。”怪不得他们回来晚了,原来是抓人去了,如此最好,正好可以通过此人审讯出敌人的一些情况。 郑飞来到那人身前,只见那斥候是个肤色黝黑的壮实汉子,此刻落在自己手中非但不害怕,反而瞪着一双愤怒的眼睛看着众人,眼中凶光毕现。郑飞心头不由一动,已看出此人与自己先前碰到过的禁兵完全不是一类人,不禁脱口道, “你是……西北军的人?” 那人顿时一愣……!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凤舞文学~ ~fengwu& www.ptwxz.com 506,生死五日(25) ~日期:~09月30日~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3q-< >-~ ~#& 树林中回荡着阵阵惨叫,**师七千多条汉子全部都屏住呼吸静静听着,许多人的脸上甚至浮现起深深的钦佩,那惨叫来自于刚刚被俘虏的那名官兵斥候,郑飞已下令对他采用各种办法严刑拷问了半个时辰,但除了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令牌可以证明他乃西军斥候的身份外,便愣是没能从他嘴里再套出任何一点情报,这人的确是条硬汉,天道军各个都是好汉,当然也最钦佩好汉,哪怕他是战场上的敌人, “停!”郑飞猛地站起身子大声道,很明显的,扈三娘与庞万春等人的脸色也是一松,看来大家也早都不想再折磨这样的硬汉了,其实郑飞也不想这么做,但严刑拷问却的确是,也是唯一可以快速获取情报的方法,只不过事实证明,这个方法对这条汉子注定要失效了, “把他带过来。郑飞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这样的官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大宋军中也不全是孬种,至少骨头可以像天道军一样硬的士兵还是有的,同时,这条汉子的表现也给他提了一个醒,如果西军的人都和这汉子一样的话,那还是真是有些棘手了, 不一会,几名**师士兵便架着一个像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人来到了郑飞身前,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了地上,只见他虚弱的睁开眼,看了一眼郑飞,眼中满是嘲弄,似乎在说,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手段,老子还没享受够呢, 郑飞似乎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挑衅,只是淡淡道,“汉子,别怪我们手黑,两军交战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我们的人落在你们手中,估计可能比你还惨。” 说罢,郑飞接着对庞万春道,“去把军医叫来给他好好疗伤,再派人把他送去郓州,好生照料,不可怠慢。” 一听这话,那汉子眼神明显一愣,既是惊讶又是疑惑的看着郑飞。 军医很快就到了,特制的金疮药给这汉子一用,顿时全身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就消失了一大半,而在得到军医的答复说这个人绝对死不了后,郑飞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那汉子一眼就朝着庞万春点了点头,庞万春一挥手,立刻就有几人上前将这汉子小心的抬到一辆木车上拉走了, 郑飞正准备与庞万春等人再讨论一下下一步的行动,却见拉着那条汉子的木车又回来了,众人看了都是一愣,紧接着就见从车上蹦下来一名士兵快步来到郑飞身前敬礼道,“报统帅,那人说他有话讲。. 郑飞心头一跳,与众人走到木车旁,就见那汉子直勾勾的看着郑飞,艰难而虚弱的吐出一句话,“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不喜欢杀人,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硬汉。”郑飞如实回答,目光真诚, 那汉子紧紧盯着郑飞,似要从郑飞的脸上分辨出他说的是真还是假,终于,汉子虚弱的长叹一声,“早就听说……梁山泊行侠……仗义,山上都是讲义气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郑飞朝着汉子一抱拳,“我叫仲风。” 那汉子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一瞪,惊讶的看着郑飞,“真……真的?!你就是……渭州……?!” 渭州?郑飞不由暗道这汉子该不会是掷以前在西北的老相识吧?不对呀,我怎么没印象?还是这段记忆丢失了? 接着就见汉子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早知道你是……这顿打真是白挨了。” “你认识我?”郑飞奇道, 汉子摇摇头,“不……不认识,不过现在整个西北都知道……渭州城的杀……镇关西现在是占了许多州县的大……贼头。江湖上都说你……仁义,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罢了罢了……,”汉子终于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反正老子早就……对那狗屁皇帝看不惯了,现在不如……,” 说着,他努力直起身子对郑飞道,“我侯勇……愿入伙!你收不收?” “收,像你这样的硬汉怎会不收!”郑飞喜道,众人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弄呆了,谁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反转,这汉子刚开始怎么折磨他拷打他,他也不吐一个字〕帅就只是小恩小惠了他一下,他就要入伙了, “请受小人……,”汉子说着就要挣扎着起来给郑飞磕头, 郑飞赶忙拦住他,“你有伤,不必行此俗礼。” 汉子点点头,郑重道,“大头领请问吧,我……我什么都说!” ++++++++++++++++++++++++++++++++++++++++++++ 夕阳温暖的红光透过天际照射在齐州城高高的城墙上,最终落在一张刚毅并带着血迹的脸上,他喘着粗气,虎目中散发着慑人的凶性,手中的大禅杖随着他的身体微微起伏着,虽是禅杖,却早已血迹斑斑,锋利的刀锋上甚至还挂着一滴马上就要滴落的血滴,这是几分钟前刚刚将一名爬上城墙的年轻官兵一刀铲下去所遗留的,鲁智深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正如他也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这三天来被他所杀的两百三十三个官兵的名字一样, “阿弥陀佛,早日超生……!”鲁智深心底默默念道,当初遁入空门虽为避难,入了佛门后也是六根不净,酒肉不断,除了一个色,佛门所有戒规他都犯了个遍,可以说若不是师父周全,自己早就被踢出佛门了,那时的他只信刀枪,不信佛!但不知怎的,随着这两年杀的人越来越多,却让他渐渐找到了几分当和尚的感觉,虽然他还是不信佛,却愿意相信佛门所讲的“脱离苦海”,愿意相信被自己所杀的人都是因为还“业”而死,而自己不过是老天派来让他们可以早日得以轮回的“屠刀”……, 叮叮……! 从城外敌营传来的鸣金之声打断了鲁智深的思绪,他往城下一看,官兵们已开始如退去的潮水正在迅速的离开城下, 又一轮攻城战终于结束了,鲁智深能很清楚的听到身边的将士们都松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中,他还发现一个人正坐在地上,鲁智深的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的不快,敌人刚走就泄气,这怎么行?!须知散一口气很容易,但再想把这口气提起来就难了,鲁智深一边想着一边转头看向那人准备呵斥他马上站起来,可这一眼望去,却愣住了……,只见在那个人的胸前,是一支箭,箭矢已完全深入胸中,鲜血将胸前的军服完全浸透了,原来他早已……! 鲁智深走了过去,这是一张年轻的脸,但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色彩,他的头微微低着,眼睛还露出来一条小缝看着地面,似乎是想在临死前再看看什么,是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还是在家年迈的父母,亦或是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但无论是什么,对他来说一切都结束了……。 鲁智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法控制的酸楚,虎目眼角也被泪水浸湿了, “阿弥陀佛……早日超生……!” ++++++++++++++++++++++++++++++++++++++++++++ “报,军长,军长!”一名亲卫一头冲进屋,鲁智深从深睡中猛地惊醒,他接着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抓过立在床边的禅杖就往外冲,一边走一边问,“来了多少人?快去鸣鼓让所有人应战……,” “军长,不是,没有人偷袭!”亲卫赶忙道, 鲁智深一愣,“那是什么事?!” 亲卫道,“军长,远方敌营深处突然升起了通天大火,史师长请您过!” “哦?!”鲁智深眉头一挑,“莫不是官兵他们失火了?走,!” 待来到城墙上,史进一看鲁智深到了赶忙迎了过来为他伸手一指远处,“哥哥,你看!” 鲁智深望去,心中一惊不由道,“好大的火!” 只见在远处敌营最深处,原本漆黑的天地间此刻已是火光通天,而且敌营中也是乱叫四起,人影狂奔, “哥哥,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史进问道, 鲁智深虎目微微眯起,“静观其变,别是官兵想引诱我们出去……,” 却不料他话音刚落,就只听敌营内突然又乱声四起,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杀啊……!”紧接着就是震天杀声,整个敌营瞬间乱成一团! “难道有人袭营?!”史进惊道,接着问向旁边几名军官,“各部可都在城中?有没有人违反命令擅自出城?” 众人都赶忙摇头, 史进沉思片刻便对鲁智深说道,“哥哥,该不会是……博州和高唐的援兵到了吧?!” 鲁智深却没有回答他,只见他瞪大眼睛看着敌营的门口,突然急道,“快开城门!”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3q-< >-~ ~#& www.ptwxz.com 507,生死五日(26) ~日期:~10月01日~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八旗中文~ ~87zw& 鲁智深没有看错,自敌营旁冲出来的果然是**师,原来庞万春坐下战马浑体绝大部分都是雪白色,唯有脖颈与前胸一大片毛色却是纯黑色,如同披上了黑色战甲一般,故取名“黑甲”, 此马乃是鲁智深在庞万春大婚之时送给庞万春的贺礼,刚刚庞万春骑着此马自敌营旁一火堆前通过,鲁智深一眼就看见了此马,再一看马上之人,虽然天黑看不清容貌,但从体型上看也是极为熟悉,这便确定了来者就是庞万春。 随后,齐州城城门大开,**师鱼贯而入,待最后一人进了城,城门再度关闭,不久大群官兵就追到了城下,随即遭到了城墙上齐州军的一阵猛烈的弓箭伺候,官兵在深夜仓促追击准备不足,在齐州军的攻击下留下几十具尸体无奈退走, 而等鲁智深、史进与齐州众将急匆匆下了城楼才看清**师众将最前面的居然是郑飞,鲁智深等人真是又惊又喜,赶忙将郑飞与**师众将请入城下指挥所,接下来鲁智深等人才知道原来那燃起自敌营中的大火竟是官兵的粮草,众将顿时大喜,只道敌军粮草一烧,他们必然大乱,士气低迷!但郑飞却很遗憾的告诉他们,那场火虽然很大,却并没有烧掉多少粮草,因为官兵的粮草就堆放在他们的大营旁边,极为方便他们救火,同时官兵为了防止粮草出事,更将粮草分开囤积于数个地方,刚刚被**师烧掉的也不过是数个大粮仓中的两个而已,根本没有伤到官军的筋骨,而**师趁着夜色袭营放火的主要目的,也不过是要引起官兵大乱好趁机突破他们的包围圈进入齐州城而已, 鲁智深等人一回忆,刚刚那场大火虽然起的快,但灭的也快,就在**师进城不久那火就灭了,看来官兵的救火的确很及时,众人都是连连叹气只觉真是可惜。不过听到博州和高唐在**师的助战下都已转危为安,众人也稍稍放宽松了心。 接下来鲁智深就向郑飞汇报了齐州城的详细情况,原来刚开始时进攻齐州的只有三万河北禁军,鲁智深与史进率领齐州军据守禹城,靠着勇猛的战斗硬是将三万禁军死死挡在禹城外,为齐州境内的夏粮收获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但谁料,一夜之间,禹城外的禁军就突增了数万人,而且这数万人的战斗力明显比河北禁军要高出许多,敌军人数大增,兵分数路对齐州各地展开攻击,齐州军顿时陷入多地大战的不利局面,顾此失彼,为了保存实力,鲁智深只得带着齐州军主力退守齐州城,禹城、齐河等地接连失守,齐州军也有两千人先后战死在了沦陷的各地,但他们也并没有白死,官兵也至少付出了七八千人的代价! 而齐州城内粮草又极度紧缺,如今,齐州城内的粮草仅可够全城军民支撑三天,而百姓们收获的夏粮最快也要七天后才可以食用,也就是说,齐州城军民在未来至少有三四天会饿肚子,敌人的进攻又连续不断,齐州城形势极度严峻,鲁智深无奈只得向博州和高唐州发去了求援信,但没想到来的竟是统帅与**师。 郑飞听完鲁智深的汇报后点点头说道,“你们做的很好,正是你们的顽强奋战才为你们身后的百姓赢得了收获夏粮的宝贵时间,大家不必担心,我已向王进和呼延灼下达了命令,顺利的话,到明天夜里,他们的五万大军就能支援齐州!” 鲁智深等人听了精神都是大振,如果真是那样,五万大军一到,天道军的总兵力就能达到近七万人,虽然官兵也有七万人,但跟天道军相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等他们来到的时候,就是天道军进行反攻的时刻! 却不料,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士兵来急报说城外的官兵突然发动了进攻,四面城墙的守军皆陷入了苦战! 鲁智深等人皆是一惊,立刻有人道,“这几天来,官军虽攻得猛烈,却只在白天,夜里并不曾进攻过,但今夜如此反常该不会是因为咱们烧了他们的粮草惹得他们大怒所以前来报复吧?” 郑飞皱着眉摇摇头道,“不会这么简单,应该是官军派在咱们郓州的密探也已把咱们五万大军即将北上的消息传到了城外官军那里,所以他们才会连夜猛攻,意图在咱们大军到来之前拿下齐州城,**师的烧粮不过是凑巧与这件事遇到了一起而已。如果真是这样,在咱们的五万人到来之前,齐州城将遭受官军最猛烈的进攻!” 众将听了都深觉有理,官兵的确犯不着为了那一点粮草连夜不要命的发动进攻, 史进一声怒喝,“管他娘的,以前仅靠咱们五千齐州军就没让官兵沾什么便宜,如今**师的兄弟们也来了,咱们在城内也有一万多人了,他们既然敢来攻,咱们就叫他们有来无回!” 众将大笑,齐声骂娘,纷纷请战, 郑飞迅速作出作战部署,将**师七千人全部分别派往四个城门,与齐州军一起并肩战斗,保卫齐州! +++++++++++++++++++++++++++++++++++++ 郑飞猜的果然没错,原来就在他们进入齐州城不久,一条来自潜伏在郓州城的朝廷密探的情报就同时送到了这三万河北军与五万西军实际的主帅刘法手中,而即将有五万贼寇北上支援齐州的消息令他不由大吃一惊! 这一路攻来,刘法可是对天道军的战斗力有了数次刻骨铭心的体会,他完全没想到传说中的梁山贼寇竟是如此强悍,如果不是明白自己是在中原作战,他肯定会以为与自己交战的敌人是老对手西夏兵,而不是一群贼寇, 时至今日,虽然作战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但西军已阵亡五千人的残酷现实却令他觉不出任何一点的喜悦,他到现在也才终于明白朝廷急令他千里带兵参战的真实原因,的确,靠着如今的河北禁军与各地厢军组成的所谓东征军确实不是这群不怕死、狡猾、作战勇猛的梁山贼寇的对手! 但此刻,齐州城还没拿下,却有五万贼寇又要来战,如果来的五万贼寇与此刻待在齐州城内的贼寇都一样强悍的话……,刘法深深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有预感,如果等那五万贼寇加入战斗,到时候自己的五万西军必将陷入与敌人孤军血战的地步!至于那几万河北禁军,指望他们绝对没戏,第一个跑的绝对是他们!虽然他们如今受自己节制,但大家其实都明白,自己这个主帅只是个名义上的主帅罢了,能做到各地的主将,哪个在朝堂上没个后山?这一路的征战若胜,功劳大家一起分,若出现闪失,这个最大的罪责就只能由自己这个可怜的主帅一人承邓。在大宋以文治武的国策下,大宋的军队早已不是一个单纯的靠战功和能力定英雄的地方,而是一个充斥着关系、势力与相互利用的文官官场,刘法与西夏打了几十年从没害怕过,却对朝堂的事一点边也不敢碰,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军人与军队只不过是他们发财和明争暗斗的工具,这是大宋军人的悲哀,也是大宋的悲哀! 刘法深知,在那五万贼寇到来前,自己必须拿下齐州城,只有这样才有把握跟贼寇决一死战!他立刻召集部下与河北众将向他们说明了眼前一场危机的到来,并决定立刻连夜不惜代价攻击齐州城, 西军众将自然无条件服从自己无比敬重的主帅,而河北众将也没意见,反正从你们西军来的那一天起一直就是你们在前面打,我们在后面摇旗呐喊。 随后不久,众将都各自回营准备开战了,刘法听着营外河北众将麻木不仁的笑声,只觉一股悲哀笼上心头,为自己,也为即将牺牲的西军将士们。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八旗中文~ ~87zw& www.ptwxz.com 508,生死五日(27) ~日期:~10月01日~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bt-< >-~ ~. 投石车所投出的巨石猛烈轰击城墙的巨响与响彻天地的喊杀声彻底惊醒了原本正在沉睡中的齐州城, 但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出现了,只见在夜色中,无数百姓披上衣服就冲出家门朝着离自己家最近的城门的方向跑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有两三万人,他们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提着扁担,有的拿着菜刀、木棒甚至就地就从路边抱起一块石头或抄起一快板砖,他们来到城下,根本不需要天道军将士安排,有的帮忙搬运兵器,有的负责运送伤员,有的烧火煮水,过会待水沸了,从城墙上往下一浇也能烫得那帮官兵吱呀怪叫,他们已经这样两三天了,心甘情愿的把保卫齐州城当成了他们理所当然的一份责任。 郑飞和众将士们看着城内忙碌的百姓,心中无比温暖,这些百姓或许无法直接帮助天道军的将士们杀敌守城,但就是这一支高达数万人的特殊“后勤部队”,筑起了支撑天道军顽强战斗下去的最强信念。 城墙一线之间,宋军与天道军在黑夜中展开了大战,黑暗之中谁也不敢点燃火把,因为哪里只要有亮光,哪里就会成为对方弓箭手最无情的射击的目标,但相对而言还是天道军占了一点便宜,因为天道军可以从城墙上往下扔火把,从而借着火把的亮度看清在它周围的敌人。宋军却无法把火把扔到城墙上,抬头望去,漆黑的夜空中也分不清哪里是城墙哪里是夜空。 并且,黑暗也更加增加了弓箭的杀伤力,谁也无法看清会从哪个方向射来一支箭,就算是举起盾牌也只能护住一个方向而已,这也是宋军为什么这几日来一直没有选择在黑夜中攻城的原因。 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刘法的命令下,西军对齐州城发动起了这几天来最猛烈的一次攻势,巨大的伤亡也彻底激发出了这支在西北与西夏兵恶斗犹不落下风的军队的血性,每个人都像疯了一样往城墙上攻,就好像城墙上的不是什么贼寇,而是令他们无比痛恨的世仇西夏强虏。他们也自然遭到了比他们更加疯狂与勇猛的天道军最顽强的反击! 郑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嘴巴不由一咧,他的两条胳膊已经酸痛肿胀的稍稍一动就要咧嘴,从昨夜到现在,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砍过多少从城下爬上来的宋军了,虽然漆黑的夜中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每个人在被砍下城墙时所发出的惨叫却都如同一个人一样,那感觉就像是有一个永远不会死的敌人,一次次被你砍下城楼,却又一次次重新顺着云梯爬过城墙来到你的面前,令人心底发麻。 当天空破晓之时,大战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城墙下遍地都是宋军与部分天道军将士的死尸,层层叠叠,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战斗依旧在持续着,一队又一队的宋兵依旧在前仆后继的往城上攻着,也能时不时见到终于有一些宋兵攻上了城墙,但仅仅片刻,他们就没入了更多贼寇的包围之中被斩杀后扔下城墙。西军的士兵们在用生命捍卫着大宋西军的荣耀,天道军的将士们也在用鲜血证明着谁才是如今华夏大地最勇猛的军队! 刘法在远处看着,面色凝重,他完全想不透大宋境内究竟何时,又是怎么会出了这么一支强悍程度甚至不亚于西夏兵的贼寇之军!这真的是一群由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贼.民组成的叛军吗?不,他们是一支真正的军队,一支不要命的军队!即便是已沙场征战几十载见惯了各种凶猛敌人的刘法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敌人是他生平难见之强敌!不能再这样打了,再打下去了,自己军队的伤亡会更重,看来,必须要动用自己手中的宝贝了! 刘法一声令下,鸣金收兵!同时,刘法接着下令,将“宝贝”都拿出来! 所谓的“宝贝”其实不是别的,而是火器。北宋时,宋人已经开始将火药运用于战争之中,发明了许多火器,其中一些威力就很大, 比如有一种火器叫做震天雷,身粗口小,内部装有火药,外壳以生铁包裹,雷口装有引信,使用时根据目标的远近,决定引线的长短,其引爆后能将生铁外壳炸成碎片,铁片在巨大的爆炸力下四散弹射,速度之快甚至能打穿铁甲! 又比如蒺藜火球和毒药烟球,原理与震天雷一样,但却不是靠迸射铁片杀敌,而是一个会在爆炸后靠大量的火药引起剧烈的燃烧,用于烧死敌人或引起大火№一个会在爆炸后释放出其内部已按比例配置好的毒烟毒气,敌人闻之即中毒,根据配方的不同,轻者剧烈咳嗽或昏厥令其暂时失去战斗力,重者当场七窍流血被毒死! 这些火器都与神臂弓一样是大宋朝廷的“超级”武器,令辽国与西夏吃尽了苦头,但很可惜,大宋对他的运用却并不算广泛。究其原因,一者这类火器的造价颇高,且只能用一次,性价比太低,朝廷在花天酒地上舍得,在制造这些火器是却舍不得。二者整个朝廷上上下下官员们贪污成风,负责制造火器的官家作坊也未能幸免,官员们欺上瞒下,虚报钱额,朝廷拨给制造火器的费用竟有一大半都落入了各级贪官手中,制作出来的火器也因经费不足而偷工减料,威力大减,朝廷一看威力一般,就更加缩减了制作火器的支出,官员们更加变本加厉的继续贪污原本就已很少的费用。如此恶性循环,周而复始,大宋的火器要么大多数质量不好,要么能工巧匠们所研制或改良的各种先进火器被束之高阁,所以最终分配给各军并能用于实战的并不多。 西军作为大宋对抗西夏的主战军,战事不断,自然是朝廷各种兵器、军器与火器的重点配给对象,而刘法久居军中,深知火器的重要性,所以他前一段时间刚刚废了好大的劲才从火器坊中托关系调来了一批难得的质量合格的震天雷、蒺藜火球等物,数量并不多,本准备在下一次与西夏大战时再用,但形势所迫,他今日只能忍痛提前使用这批火器了! 火器很快就被取了出来,刘法接着下令,立刻腾空所有投石车上的石头,他要用投石车将所有火器全部投入齐州城,争取一举震慑梁山贼寇,摧毁他们的信心! +++++++++++++++++++++++++++++++++ 宋军的鸣金退兵给了齐州城上的天道军一个难得的喘息之机,还能继续战斗的将士都抓紧时间喝点水休息一下,受了伤的被立刻转移到城内,百姓们也趁着城上没有战斗,不停穿梭在城上城下,帮助天道军做着力所能及的一些事情,所有人都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准备着迎接敌人下一次的进攻。 郑飞站在垛口处看着远处的宋军,眉头紧皱,脸上又是疑惑又是担心, “郑郎,怎么了?”扈三娘问道, “不知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郑飞道, “哪里不对劲?”扈三娘奇道, 郑飞道,“宋军昨夜宁可处于劣势也要不惜代价猛攻,现在天亮了反而退兵了,这很不合常理。” 扈三娘凝眉一想也发觉了这个异常之处,但她想让郑飞能趁机多休息一下,便柔声道,“郑郎,无论宋军有何诡计,都绝对敌不过咱们与百姓的万众一心。你从离开博州开始已经快两天没合眼了,你先去睡一会吧。” 郑飞感受到扈三娘的柔柔关心,心中十分温暖,一看扈三娘那绝美的容颜上已布满了倦色,只觉一股愧疚涌上心头,像这么漂亮的女人本应该待在安全舒适的统帅府中才对,但她却无怨无悔的陪着自己东奔西走,出生入死,自己这个丈夫真是当的很不及格, “娘子,你去睡吧,我不困,过会鲁军长他们还要来与我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郑飞道, 扈三娘刚要摇头拒绝,郑飞却接着故意板起脸道,“听话,快去!”扈三娘知道这是郑飞心疼自己,她也不想让郑飞在这么多部下面前没面子,只得无奈的点点头转身朝城楼下走去, 郑飞看着扈三娘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出来征战受苦了。 就在此时,只听后面响起一个声音,“统帅,我们到了。” 郑飞转头才发现负责镇守另外三处城门的鲁智深、庞万春和史进已经来到了近前,三个人的战袍上都溅满了血迹,几多破损,史进的左臂还受了伤,显示着另外三处城门处并不亚于自己这边的惨烈的战斗! 更多好看的小说,txt下载~请上~bt-< >-~ ~. www.ptwxz.com 509,反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