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酬勤系统》 第一章 酬勤空间 四月，上京，华灯初上。 张扬在酒店门前长长的林荫道上缓缓踱步。 “爸，你身体好点没？” “我不在家，你可不能又吃泡面。” “嗯，嗯，我知道，我自己会注意。” “好，再见。” …… 挂了电话，看着慢慢暗掉的屏幕发了会呆，没有急着返回酒店，张扬低着头，盲目地迈着步子。 华夏高中篮球联赛，明天就是总决赛最后一场，在对手华清附中的主场举行。 刚才教练在房间里给大家开的动员会，虽然还是像以往那样笑笑闹闹，没大没小，但敏感的张扬还是能感受到大家笑容下的压力与紧张。 对手太强大了。 张扬下意识摇摇头，想要努力将对手是联赛八连冠这个恐怖的事实踢出脑袋。 如果说华清附中是一路摧枯拉朽直通总决赛，那他们鹭岛一中，是花了整整三年，从教练到队员都拼尽全力，才终于能够站上总决赛的赛场。 张扬已经高三，无论如何，这就是他最后一个征战在高中联赛赛场上的机会，也是他最后一个还能为母校夺取荣誉的机会！ 只是，真的很难看到希望。 不论从主力配置，还是阵容深度，他们与对手都还有很大差距。前两场之所以能赢，除了感谢主场那些为了他们疯狂呐喊了整整四十分钟的校友球迷，更多得益于主力中锋牛毅豁出一切的篮板球拼抢。 可是，牛毅也在上一场的最后关头伤了脚踝。 想着牛毅一边红着眼睛向教练吼着我可以，一边死死地踮着一只脚顶住对方中锋的样子，张扬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用力吸了口气，松开不知什么时候握紧的拳头，正准备转身回酒店，就看见一道熹微的光华在夜色中划过弧线，像颗流星般坠落在不远处的树下。 张扬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蹲下身，用手指轻轻一抠，看着掌心那颗透明玻璃球，张扬不禁哑然失笑。 “张扬！你在干嘛！” 突然响起的清脆声音吓了他一跳。 张扬转过头，女孩绑着清爽马尾，一身白色的运动衫勾勒出青春洋溢的欣长身姿，不施粉黛，白皙俏丽的瓜子脸上笑意盈然，弯弯的眉眼里满是得意，背着双手，半弯着腰，俏生生地看着他。 对着那个一脸得意笑容的靓丽女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手掌伸到她面前：“挖宝啊，你要不要？” 女孩两眼一弯，二话不说伸手抓去：“好啊好啊。” 却伸手抓了个空。 张扬果断缩回手，捏着那颗玻璃球举到嘴边吹了吹，故作忧虑地说道：“算了，你要是赖上我怎么办？” “小气鬼！”苏以晴吐着舌头作了个鬼脸，“赖上谁也不会赖上你！” 张扬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气得她银牙紧咬。 “明天比赛了，你不早点休息跑出来干嘛？”苏以晴总算找到了个理由好好瞪着他。 张扬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得好像你在房间一样……” “我……”苏以晴一滞，白皙的脸蛋突然微微红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挺着小胸脯，“我出来买东西，不行啊！” “哦，”张扬扫了一眼她左手偷偷往后藏的东西，隐约看到“苏菲”两个字，顿时很是欠揍地挑了挑眉，然后对着她礼貌地一欠身，“大姨妈好！” “去死！”苏以晴恼羞成怒，狠狠一脚踹上他小腿！ “嘶！”张扬扯着嘴角倒抽冷气，哀怨地看着这个歹毒的小妞，“苏阿姨，你是还嫌伤员不够多是不是？” 苏以晴穿着运动鞋，这一脚也没真用上力气，张扬自然有八分是在装模作样，只是听了这句话，苏以晴本该得意洋洋的小脸蛋却忽然黯淡了下来。 “喂，你说明天……我们能赢吗？” 声音很轻，像是摇晃的树影。 张扬看着她微微失神的漂亮眼睛，想着球队战胜北区第二，获得总决赛资格的那一天，这个永远替他们忙前忙后递水挥毛巾的球队经理人，像个神经病一样在球馆跳了一天，笑了一天，也喊了一天，心底不知怎么地，突然生出一股很柔软，但是很坚定很温实的力量。 这样的球队经理人，怎么忍心让她担心。 张扬严肃郑重地对着她说道：“这就要看你了。” 苏以晴被张扬突然认真起来的表情吓了一跳，用手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道：“看我？” “嗯，只要毛巾挥得勤，哪有比赛不能赢！这是紫金传奇队长萨克雷的至理名言，”张扬边笑边跑，“我们能不能赢，就全在你身上了！” “去死啦！”深感被耍的苏以晴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姨妈巾，一路衔尾追杀！ 终于在电梯里逮住了穿着拖鞋的张扬，狠狠地修理了一顿，捍卫了自己球队经理人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地位！ 叮！ “好啦好啦，我到了！”张扬好不容易挣脱魔爪，衣衫不整地从刚打开的电梯门冲了出去。 苏以晴得意地拍拍手，就要关上电梯门再上一层，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 “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赢，”去而复返的张扬站在电梯门口，脸上露着这个夜晚最阳光的笑容，“但我知道队里每个人，都会用尽全力。” “晚安！” 看着没头没脑跑回来说一句话，又一溜烟跑走的背影，苏以晴轻轻歪着头，嘴角忍不住地上扬，笑意盈盈间，终于恨恨地一挥手里的姨妈巾。 “小气鬼！让我赖一下会死啊！” …… 蹑手蹑脚地刷开房门，同屋的许家杰已经入睡，房间里只剩无声的电视还在播放。借着电视的光芒，张扬随手将手里的玻璃珠往自己床头一丢，便脱掉身上的衣服钻进被窝。 满脑子明天的比赛，终究还是抵不过奔波一天的倦意，他关了电视，沉沉睡去。 枕边，渐渐亮起细微的光芒…… “欢迎来到酬勤空间。” 不带起伏的电子合成女声中，张扬四下打量。 他所在的是一处完全密闭的空间，四面银白色的金属墙壁，透着浓烈的超现代主义风格。唯一与这种风格不符的，是正前方的墙壁上仿佛用浓墨写就的四个古朴汉字。 天道酬勤！ 张扬默默念了一遍，转头将目光投向悬浮在房间正中的一颗光球。 张扬好奇走上前，犹豫了一下，将手伸向它。 唰！ 指尖接触到光球的那一霎那，光球倏地展开，变成一块超大屏的光幕！ 张扬吓了一跳，与此同时，机械的合成女声再次响起。 “宿主绑定。” “喂喂喂什么鬼！”张扬不理光幕上闪出的画面，四下张望，终于试着喊了一声：“谁在说话？” “您好，我是酬勤助理。” 声音像是突兀地来自四面八方，让张扬分辨不出来源，遍寻无果后，张扬低低地骂了一声“装神弄鬼”，就将目光转回光幕。 光幕左侧是一个占了四分之一大小的方框，暂时空着。右上方是一个搜索框，下面是一排并列着的稍小的长方形方框，方框内，一个个栩栩如生的3D人体影像正在缓缓旋转。人影下方，清楚地写着他们的名字。 迈克尔·乔丹，陈奕迅，李小龙，张大千，费德勒…… 酬勤助理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宿主在某一技能中付出相应努力，可兑换精通此技能人物的相应时长，兑换比例会根据宿主本身的熟练度进行调整。新手宿主将获得十分钟通用免费时长。” “什么意思？我可以获得他们的能力？”张扬指着光屏，一脸天方夜谈的表情。 “是的。” “那通用免费时长，意思是我可以任意选择这些人物，使用他的技能？” “是的。” “好啦！什么怪梦！”张扬好笑地摇摇头，随手一点费德勒。 左侧那个空着的方框里马上出现放大版的费德勒3D影像，下面则是详细的介绍，最下方一个小方框，则标着“10分钟”字样。 “罗杰·费德勒，瑞士男子职业网球运动员，以全面稳定的技术、华丽积极的球风、绅士优雅的形象而著称。众多评论家、现役与退役的选手认为费德勒为史上最伟大球员之一……” 本身对网球没什么兴趣的张扬，自然对这位伟大的传奇选手也没什么兴趣，随意地浏览一下详细介绍，也就放过一边。反倒觉得这个奇异的梦境和那个神神秘秘的酬勤助手很有意思。抱着瞎扯淡的心情，张扬指着偶像乔丹开口问道。 “他的兑换比例是多少？” 酬勤助手马上回答道：“点开详细介绍一栏拉至最下方，可以看到兑换比例，你与他的兑换比例是24小时：8秒。” 24小时：8秒，意思是苦练24小时，可以有8秒乔丹附体。按这个比例来看，新手赠送的那10分钟，还真是一点都不小气啊！ 十分钟，要是明天比赛能有十分钟乔丹附体，那冠军还有悬念？ 心中掠过这个念头，张扬自己都觉得好笑，还真是想赢比赛想疯了。 心思一落到比赛上，顿时对眼前这些都没了兴趣，自言自语道：“想太多，还是好好睡觉，明天才有精神。” 话音刚落，就见整个房间如波纹一般动荡消失，然后变成一间简约时尚的豪华卧室，而身下更是一张无比舒适的大床。 酬勤助理的声音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在酬勤空间内休息相当于外界两倍睡眠时间，祝您有个好梦。” 张扬愣了一下，心想这梦还敢不敢再离谱一点，索性眼睛一闭，径自睡了过去。 第二章 赛前交锋 由于比赛时间在晚上，教练就没有要求这些昨天奔波一天的球员们早起。 但张扬依旧早早睁开了双眼。 争分夺秒的高三生活，难得有这样一个可以赖床的早晨，张扬却神采奕奕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怎么样催眠自己，眼皮都像是被装了强力弹簧，始终瞪得天真无邪…… 苦苦在床上挣扎了半小时，确认自己实在是没办法赖下去，他终于万念俱灰地起床：完蛋了，赖床的天赋本能都被万恶的高三给硬生生磨没了…… 再一看旁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许家杰，愈是心若死灰。 唉声叹气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正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他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在床头摸了一遍。 “奇怪，我应该是放这吧……”他皱眉站在床边，想着昨晚随手乱丢的那颗玻璃球，“OK啦，反正没什么用。” 洗漱完毕，一看还是睡得不省人事的许家杰，再一看时间，才六点半。傻傻在床边坐了几分钟，看着透过帘隙的曦光，竟然可耻地萌生了去晨跑的冲动，好像每个细胞都涌动着发泄不完的精力…… 鬼使神差地，张扬开门下楼，在酒店门前的那段林荫道上来来回回地跑到满身大汗，这才回来冲澡换了身衣服，再去酒店餐厅吃个早餐。这时，队员们才陆陆续续起床。 十点钟，教练让苏以晴召集大家，在他的房间开会。 “好，我们来说一下，今天晚上的比赛安排。”教练王守山一看人到齐，没有废话，起身走到电视机前，开始作讲解。 “首先，原定阵容不变，许家杰，陈超，王烨，黄文凯，崔全屹，你们五个还是首发。” “今天晚上，我要你们牢牢记住七个字，防守，防守，再防守！所以比赛一开始，你们就要开始全场人盯人！” 王守山一抬手，止住想要发表意见的许家杰，说道：“我知道，全场人盯人对体力的消耗很大，但通过前面四场的比赛，你们应该也发现了，体力是我们唯一的优势。而且，人盯人策略不会延续整场，大约半节左右，具体到时听我口令改成联防。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一开始压制他们流畅的进攻，冷冻他们的手感，不让他们一下子就打开来，将我们带进他们的比赛节奏。” 说到这里，他看向恍然大悟的许家杰：“家杰，所以今晚你的任务很重，对方组织后卫周智新毫无疑问是他们最强的一点，没有包夹的情况下，只能靠你独自防守，而且周智新的视野和节奏都很好，几乎所有的进攻都是以他为发起点。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不要赌博式抢断，全程紧贴卡位，能不能做到？” 许家杰捏紧拳头，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会像块牛皮糖粘死他！” “好，”王守山微一点头，环视着张扬在内的其他十一人，“不要赌博式抢断，这也是我对你们所有人的要求，这是最后一场比赛，对手比我们强大，我们犯不起一个错误！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看到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郑重点头，王守山满意地一拍手：“好，说完防守，我们来说进攻。” “首先，把握每一个防守反击的机会，这是我们前面四场一直在做的，我就不多说。其次，对方最强的中锋去年毕业，他们的内线，可以说是这几年最弱的一次，所以，我们要多冲击内线，尽量在内线找机会。最后，手不粘球，球的转移一定要流畅，这一点陈超你要特别注意，你可以多和黄文凯打挡拆。” “好啦，其他该说的平常也都说了。” 王守山收起严肃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一张张从青涩到坚定，从桀骜不驯到众志成城的青春面孔，露出欣慰的笑意。 “我当了你们教练三年，带着你们从无到有，一直打到了总决赛赛场！” “这一路上，我们不断地失败，失败，失败，一次又一次地从头再来。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我们互相扶持，互相激励，互相撑着彼此，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有幸能带着你们挥洒汗水，有幸能陪着你们青春飞扬，更有幸见证你们展翅翱翔！九个小时后的比赛，不管我们能不能拿下冠军，我都要告诉你们，你们就是我的梦想！你们就是我的骄傲！” “所以，就是今天，就是现在，我请你们放下所有紧张，抛掉所有恐惧，用尽你们所有的能量，在他们的主场上，迎着所有球迷的敌视和嘲笑，彻底地碾碎他们的骄傲和质疑。告诉我，你们能不能做到！” 连同苏以晴在内，十三张被激得热血沸腾的面孔像是疯了一般，他们红着眼，他们握着拳头，他们用着最大的声音怒吼！ “能！” 王守山猛然伸出手：“必胜！” 一只一只或胖或瘦，但都滚烫如火的手压了上来，青春的长空下，响起一声嘹亮到天际的冲锋！ “必胜！” …… 下午，王守山领着十三只打了鸡血的小老虎直奔华清附中体育馆，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进行场地熟悉和简单的训练。 张扬是替补，打的位置跟许家杰一样，得分后卫。 倒不是说张扬的实力与许家杰差多少，只是他成绩优异，也不准备以特长生身份参加高考，上了高三以后，便很少花时间参加队里的训练，与队友间的磨合就成问题。 所以阳光帅气的他往往只能在那些女生的尖叫声中安安静静地坐他的冷板凳，老实扮演着球队颜值担当的角色。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众人简单淋浴后，跟随教练一起回到休息室，静待比赛开始。 这种时候王守山反倒不再继续布置比赛，而是与众人开起了玩笑，让众人放松心态，不受紧张影响。 “张扬，今晚你的任务很艰巨知道吗，”王守山一本正经地调侃，“他们在场上打的时候，你就要负责在球场边多走几圈，利用你帅气的外表，吸引那些花痴小女生，从内部分化他们的球迷！” 其余人轰堂大笑，只有张扬苦着脸向王守山作揖：“教练，你就放了我吧……” “这样不行的教练，”黄文凯一瞟面无表情的苏以晴笑着打趣道，“那还不把我们以晴给酸死，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滚蛋！你才是肥水！”张扬笑瞪了他一眼。 “黄文凯你乱说什么！”苏以晴羞得满脸通红，拎着毛巾满屋子抽他。 王守山正笑着要认错，休息室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 六个人鱼贯而入。 一下子，众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什么素质，连敲门都不会啊！”牛毅脾气最直，瞪着几人就叫了起来。 领头的对方教练余正声连表情都没动一下，只是看了牛毅一眼，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他身后的薜信凯冷笑一声，啪啪啪拍着门板：“这样可以了吧！” 薜信凯上一场和队友李元组成的内线被牛毅一个人搅得天翻地覆，回去没少受教练和队友的白眼，此刻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牛毅唰地一下站起身，王守山一声冷喝，他不情不愿地撇过头去，薜信凯见状，得意地哼了一声。 余正声这才对着王守山微微点了下头，不咸不淡地说道：“王教练，没打扰你布置战术吧？” 王守山笑着站起身：“该说的早都说了，这种时候，还是听天由命吧。看余教练的样子，是志在必得啊？” 余正声当他服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嗯，习惯了。” 还真是不懂谦虚啊！ 的确，以华清附中八连冠的成绩，他确实有资格说这句话。只是比赛还没开始，便当着身为对手的他们面前这样说，自然让张扬等人无名火起！ “跩个屁啊！”张扬双手背在身后，暗暗竖了两根中指。 王守山脸色如常，依旧笑着问道：“余教练这趟过来，有什么事吗？” 余正声闻言，扫了一圈屋内的众人：“最后一场比赛了，带我们队员过来和你们交流交流。”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周智新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啊，听教练说你们刚才还在辛苦加练，我们过来学习学习。” 薜信凯冷嗤一声，假装小声道：“有个屁用，还不如趁这机会逛逛长城看看紫禁，以后有没有机会来上京还说不定呢！” 他冷笑着扫了众人一眼，还刻意在牛毅脸上多停了一瞬，也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那副轻视刻薄的样子，牛毅再也忍不住，毛巾一摔：“死娘炮，上一场还没被虐够是不是！” 牛毅这句话真正戳到他痛处，薜信凯脸色一青，死死瞪着他：“上一场状态不好被你捡便宜罢了，有种你今天再上场，爷爷教你什么叫内线！” 众人脸上怒意更盛，明知道牛毅脚受伤还来叫嚣，要不就是他们教练有意安排他这样挑衅，要不然就是这个人实在不要脸到了极点，不管哪一种，都让人不齿！ 两位教练都不说话，站在一旁看戏。 张扬真担心牛毅这一根筋会直接应下，到时候反倒难堪，顿时斜跨了一步挡在他面前替他说道：“牛毅上场伤了脚你们也知道，真牛逼的话，等他伤好了你定个时间，两人一挑一比一场，输的报销来回费用，再叫对方一声爷爷，当场录视频！怎么样，敢不敢！” 牛毅狠狠一拍张扬肩膀，一扬头对着薜信凯吼道：“敢不敢！” 薜信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梗着脖子支支吾吾道：“谁知道真伤假伤……” 对方一看这情况，周智新顿时站了出来打圆场：“比赛嘛，又不是仇人，玩那么大干什么。不过这建议倒是提醒了我，大家可以互相留个号码，以后有机会还能交流交流，对吧？” 说完，他就煞有介事地掏出手机向他面前的许家杰问起了号码。 毕竟是在他们的地头上，人家算是服了软，又笑脸相问，几人就是再不爽，也还是冷着脸将号码报给他，至于日后交流——交流你个大头鬼！ 他身后四人也开始假惺惺地问起号码。 不过当周智新只要了五位先发的号码，径自站到了苏以晴面前后，大家马上就反应过来这小子的用心，原来扯了半天什么交流，就是为了搞到苏以晴的手机号码！ 这混帐小子！ 只有王守山眼神一凛，对方一番话不但替队友解了围，缓和了双方气氛，还顺便隐蔽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小小年纪，很不简单啊…… 可惜再不简单，苏以晴对他也没有半点好感，不论他怎么说，就是斩钉截铁一句话：“我没有手机。” 周智新看来是铁了心要搞到她的联系方式，从手机号码问到家庭电话，最后都TM问到收信地址了。张扬看着她不断投过来的求救眼神，和队友们挤眉弄眼的促狭笑意，终于苦笑着摇了摇头，站到了她面前。 “周队长，我的号码你还没要呢。” 周智新看着眼前突然杀出来的男生，脸上的笑容微冷，久攻不下本就大失面子，怎会理这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小角色。随手就要将张扬拨开：“不好意思，我不觉得有跟替补交流的必要。” 张扬牢牢站定，笑意不减：“那不一定，你又没赢过我。” 看着眼前胡搅蛮缠的张扬和乖乖躲在他身后一脸甜蜜的苏以晴，联想到刚才苏以晴不断求救的眼神，他敛起笑意，缓缓地收起手机，盯着张扬：“你是她男朋友？” “额……”张扬脸上笑容更盛，就在周智新以为他要开口应下时，他很是客气地耸了耸肩：“关你屁事。” 背后同样紧张等着答案的苏以晴一下没忍住，偷偷笑了起来。 周智新脸色一冷，终于认真地开始打量起张扬，然后微微上前一步贴着张扬，压低了嗓子寒声说道：“我记得你也是打后卫的位置，有种的话上场跟我对位，我会打得你像条狗，别他妈只会靠张嘴叽叽歪歪。” 他退后半步，轻轻地掸了掸张扬的肩膀：“如果你有上场机会的话。” 苏以晴靠在他身后，明显地感觉到张扬浑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 张扬敛起笑容，两只眼睛直勾勾地迎着他，一字一字清晰开口：“会有机会的。” 周智新看着他平静的目光，冷冷一笑。 火花四溅！ 体育馆内响起音乐声，六点半，观赛学生开始入馆。 余正声带队收兵。 第三章 比赛开始 重重的关门声响起，房内压抑已久的队员顿时骂了起来。 “什么玩意！” “还没赢呢，耀武扬威个屁！” “看他们教练那**样！” 牛毅最是火爆，直接一脚踢翻面前的椅子，粗声粗气地对着王守山叫起来：“教练！让我上，我保证虐死这帮龟儿子！什么狗屁薜信凯，我一只脚也顶死他！” 王守山安抚了一众队员。 他知道，这场比赛，已经开始了。 …… 六点四十五分，广播响起，王守山带着队员们上场。 走出通道，看台上已然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加上围在球场边上的，少说也有近千人。跟最开始的两场比起来，阵势明显大得多！ 张扬他们走到场上，除了主持人故作热烈的欢迎，整个体育馆内，连一阵稍有诚意的掌声都听不见，对看台上的他们来说，今天的目的就是来见证本校球队的第九次加冕，至于对手是谁，没人在乎！ 张扬抬起头，放眼看去，全是一张张冷漠，奚落，甚至敌视的面孔。整个球场不时响起毫无善意的嘘声，连旁边的老师都懒得制止他们。 今夜，他们就要迎着这些冷漠和不屑的目光，在这里独自战斗！ 广播再次响起，华清附中的队员上场。 他们享受到截然不同的待遇，整个体育馆像是突然沸腾一般，所有人倏地站起身来，使劲地拍着巴掌，潮水般的掌声中，“华清必胜”的口号像是一阵阵翻滚的雷声，充斥在体育馆的每一个角落！ 口哨声，鼓掌声，欢呼声，呐喊声，在这震耳欲聋的声浪中，他们站在场上，高举双手，享受所有的骄傲与荣光！ 如此一对比，更显得张扬等人的凄凉与单薄。 这种阵势下，几人都难免感到压力与紧张。 比赛开始前，还有几分钟留给双方球员握手，几位先发作个形式，替补们则跟着教练走回自己的休息区。 周智新走了过来，站在苏以晴面前，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苏同学，我会让你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后卫，这个人，他配不上你！”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客气地当着众人的面，用手指点了点张扬，冷笑着径自离去。 苏以晴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张扬面无表情，眼睛狠狠眯了起来！ …… 哨响，比赛开始。 华清附中：后卫周智新，后卫黄跃，小前锋陈全东，大前锋李元，中锋薜信凯。 鹭岛一中：后卫许家杰，后卫陈超，小前锋王烨，大前锋黄文凯，中锋崔全屹。 华清附中赢得跳球，周智新持球推进。刚过半场，许家杰便马上迎了上去，其余人也分别贴上自己的对位球员。 华清附中五人一下子就懵了，一开场就全场紧逼？！ 这种不顾体力的打法，鹭岛一中是完全放弃了吗？ 周智新也没料到对手会直接采用这种极端的防守办法，小心护球到圈顶，发现对这种情况完全没有预料的己方球员都被紧贴着，并没跑出机会，那就只能靠自己突破了。 许家杰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牢牢记得教练的话。 “周智新左右路突破都很熟练，但往左路突破往往会以分球结束，你防他右路，逼他往左路突破，让他强打……” 他微微往周智新的右边偏了半步，屈膝张手，牢牢盯着周智新的眼睛。 果然，周智新一个体前变向，从左路突破！ 底线李元已经为他拉开了位置，他用肩膀顶着许家杰，左手上篮。 篮球在内框一磕，弹了出来！ 黄文凯第一时间抢到篮板，将球甩向半场，先一步起步的陈超甩开黄跃，像一道闪电发动快攻，在余正声气急败坏地喊着“退防”声中，一个轻巧的挑篮。 2比0！ 王守山重重一挥拳：“漂亮！” 板凳上的张扬等人全都站了起来！ 体育馆内爆起巨大的嘘声！ 周智新脸色有些难看，回后场接发球，而许家杰又跟了上去。 余正声不愧是八冠教练，面对对手的全场紧逼，反而更加冷静，马上开始指挥场上球员多跑动以摆脱防守。 而鹭岛一中还来不及继续高兴，刚刚在苏以晴面前夸下海口的周智新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带球突破半场的周智新没做半分停留，直接一个胯下运球，交叉步过了许家杰，低手上篮得分！ 2比2！ 周智新轻蔑地朝许家杰摇了摇手指！ 前面四场比赛，众人已经见识了周智新惊人的球场视野和精准的传球时机，但是在这全场紧逼无人可传的情况下，他突然展现出来的犀利突破，才让众人恍然明白，原来大家还是低估了他。 球场上的情况显而易见，许家杰防不住他！ 只用了两三次突破，周智新就洞悉了许家杰防他右路的策略，反过来利用这点，轻易地突破许家杰的防守。 全场紧逼最怕的就是对方有一名球员精于突破，毕竟内线也在人盯人，对篮下的防守难免会放松，对方突进内线的球员可以轻松上篮得分。 周智新接连两次突破许家杰，一次将许家杰甩在身后的上篮，一次急停后撤步投篮，都成功命中。第三次，鹭岛一中五人有些着急，稍稍放松了紧逼，周智新马上一个突分，篮下的薜信凯在无人防守下轻松得分。 周智新冲着补位过来防他的崔全屹和许家杰冷冷一笑：“紧逼又怎么样！” 比分来到了10比12，鹭岛一中反而落后两分！ 体育馆内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王守山面色凝重，思考着对策，而场上，许家杰持球进攻，很明显想要打一个回来，心浮气躁地从周智新刻意放出的空位中突破，在篮下结结实实地吃了李元一个大帽！ 周智新和黄跃马上下快攻，只有陈超来得及回防，二打一。周智新假投真传，直接将球抛向篮框另一边，黄跃起跳，在半空中接住球，竟然顺势伸手一个挑篮，篮球在篮板上轻轻反弹，滚入框中！ 竟然玩起了空中接力！ “好球！” “漂亮！” “……” 空中接力无疑是大幅提高士气和赢得欢呼的好办法，体育馆内猛然爆起声浪！不知多少人站了起来，为这个精彩的进球鼓掌！ 10比14。 张扬脸色难看地看着王守山，再这样下去不行！ 果然，王守山果断地要了一个暂停。 薜信凯冲了过来，和周智新黄跃重重地一击掌，轻蔑地看着陈超：“漂亮啊，就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陈超重重地将球一摔，半句话不说，走回自己一边的休息区。周智新顺着他的背影看向鹭岛一中众人，扯了扯嘴角，不屑一笑。 许家杰低着头往回走，旁边的看台上不断响起“帽傻了吧”，“盖得爽不爽”，“火锅好不好吃”之类的大声嘲讽，他死死咬住牙齿。 王守山看了看计时器，比赛时间还不到五分钟，但五位先发都明显有些气喘，沉吟了一下，对着他们说道：“停止紧逼吧，上场后正常防守。” “教练，对不起，都怪……”许家杰抬起头，很是自责地开口，还没说完，就被教练打断。 “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考虑不周，低估了周智新。王烨，你等下可以配合许家杰适当的包夹，对方的陈全东进攻水平比较一般，可以偶尔放一放。” “是。”王烨点头应道。许家杰没说话，却默默握紧了拳头。 “其他人记住，进攻的时候多传球，尽量往内线打！陈超，黄文凯，刚才的挡拆很不错，继续加油！” “都抬起头来，比赛才刚刚开始，我们还没输，都给我拿出斗志来！”王守山怒吼一声。 “是！”全队上下顿时一震，大声应道。 哨响，比赛继续。 可惜，鹭岛一中虽然调整了比赛策略，却还是没能改变越来越糟糕的情况。 周智新犀利的突破，总是一个人就撕裂他们的防线，或突或投或传，都处理得非常恰当。而反观鹭岛一中这边，内线虽然强于华清附中，但在牛毅不能上场的情况下，其实也强得有限，好在陈超与黄文凯默契的挡拆接连奏效，才没让对方将比分拉得太大。 张扬坐在场下，脸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又是焦急又是愤怒。 焦急是因为场上的许家杰在不断被周智新压制后，明显有些心态失衡，越是想打好反而越是打不好，接连仓促出手投丢两球，还被对方突然的包夹造成一个失误，还好全体回防及时，防下了这一球。 愤怒则是因为周智新每进一球，或是完成一个漂亮的助攻，总是不会忘记冷笑着朝这边看一眼，甚至还会顺势从他们眼前跑过，得意地朝苏以晴挑挑眉，好几次还勾着手指向张扬挑衅。而每当这种时候，四周更是会响起一阵阵配合的嘘声。张扬就是脾气再好，当下也是满腔怒火。 要说周智新球商是很高，但情商上就完全是个傻逼，你一边将人家球队打得那么惨，一边还冲着人家妹子抛媚眼，苏以晴会理他才怪，自然对他越来越没好脸色，偏偏他还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愈是惹人生厌。 不论场上场下什么情况，在球迷的欢呼声中，第一节比赛终于结束，比分定格在14比22，华清附中领先8分。 周智新7投4中，单节就拿下8分4个助攻，表现惹眼。 …… 形势非常不妙！ 第四章 绝地 纵然来时一个个充满激情与干劲，但在对手的实力压制和现场球迷声势惊人的嘘声与欢呼声中，队员们的信心还是被一点一点打没了。 王守山清晰地发现了这点，但却没有太好的办法，抗压力的训练，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成的。 眼下队员们虽然一个个咬牙切齿，看起来冲劲十足，但王守山很清楚，这是怒火升腾后的盲目冲动，并不是积极而坚定无论如何都要赢下比赛的斗志决心。 而对手八连冠的成绩，为他们积累了很好的总决赛经验，对方在场上的表现，依然冷静而自信，特别是在现场球迷一边倒的壮烈声势下，打得越来越从容。 周智新各种羞辱的小动作，轻蔑的眼神和饱含不屑的球场垃圾话，很明显成功地激怒了鹭岛一中场上场下的所有队员，就连一向最为冷静的张扬，眼神中都蓄满了怒火。 这样下去，比赛堪忧！ 王守山拿着战术板快速地讲解，同时大声地激励着他们！ 另一边，华清附中的板凳区，队员们倍显轻松，一个个脸上都挂着胜券在握的笑容，余正声虽然表情严肃地告诫他们不能大意，却难掩眼角露出自得与满意的笑意。 “智新发挥得不错，就这样继续保持下去，不要给他们半点机会！”余正声拍着周智新的肩膀，对这个得意弟子毫不掩饰赞许。 周智新点点头，目光落向另一边的板凳区：“放心吧教练，他们的战术虽然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但控卫太弱，防不住我的。而且心态都不怎么样，被我们刺激得都快变成疯狗了。呵呵，这场比赛，只要我们不大意，会赢得很轻松。” “就是，这帮总决赛菜鸟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单是这个阵仗就足够吓得他们腿软了吧！”薜信凯灌了一口水，指着看台笑道。 黄跃用毛巾抹了把脸，一手勾住周智新的肩膀大笑起来：“一帮菜鸟啊，真以为是来争冠军的，那就让我们好好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差距！” …… 短暂的休息很快过去，第二节比赛开始。 黄文凯篮下勾射，鹭岛一中率先得分，但华清附中马上还以颜色，一个内线强打，再一个突破分球后的三分，分差正式来到两位数。 16比27。 鹭岛一中落后11分。 周智新三分命中，对着防在他面前的许家杰讥讽一笑：“哇，你差点就防住我了，加油啊！” 许家杰铁青着脸，强忍着将球摔到他脸上的冲动，迅速将球带过半场，又是一次失去理智的篮下冲击，在周智新和李元的联合防守下，球在篮框外沿一磕，被李元抢到篮板。 场下的王守山眉头深锁。 周智新带球，停在三分线弧顶，看了看眼神冒火的许家杰，故意大声对着向他要球黄跃说道：“没关系，这人防不住我！” 许家杰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冒起来，红着眼睛就朝周智新左手的球扑了过去！ 周智新冷笑一声，正中下怀，一个背后换手运球，马上从空门大开的右路突破。 许家杰一失位，哪里还跟得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突破篮下，在补防的崔全屹面前一个妙传，将球给到薜信凯手中。 薜信凯站在完全无人的篮下，直接来了个力大势沉的双手暴扣！ 吼！ 薜信凯一声嘶吼，彻底点爆体育馆，看台响起无数声疯狂的呐喊！ 鹭岛一中的气势被彻底压了下来！ 震耳欲聋的嘶喊声中，周智新慢跑着退到许家杰旁边，冷笑着用肩撞了他一下。 “你太慢了！” …… 第二节进行6分钟，比分来到了20比39。 华清附中打出一波8比0的小高潮！ 王守山被迫叫了暂停，双方因体力原因，同时换上替补阵容。 王守山终于还是让久未参加训练的张扬上场，耳边是他唯一的一个命令：不能让分差拉大到20分以上！ 场边，王守山努力安抚着几位先发的情绪，强迫他们冷静下来，至于场上形势，他只能全权交给还算冷静的张扬。 所幸华清附中的替补控卫跟周智新相比差了许多，再加上冷静的张扬控制着球队稳扎稳打，反而利用对方想要趁势激进的想法，轻松完成了两次防守反击，略微挽回颓势。 哨响，半场比赛结束，比分定格在29比43。 分差14分。 整个体育馆内像是欢腾的海洋，像是在提前庆祝着马上就要到手的校史九连冠，激动之下，除了大声替主队呐喊，对客队的冷嘲热讽也越来越激烈！ 王守山带领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的队员从板凳区起身，在快要走进球队通道时，两边围观的学生中，开始传出了“滚回去”的声音！ 高中生正是热血飞扬的年纪，对心中喜爱和敌视的表达都简单直接，一声声的“滚回去”像是火上浇油，在通道两边渐渐蔓延，然后汇合得统一而激烈，半个球馆，都开始听得见这一声声不客气的嘶喊！ “滚回去！” “滚回去！” …… 牛毅红着眼睛抬头一瞪，冲着通道右边狠狠骂道：“滚你mom啊！” “傻逼你还敢回嘴，踩死你信不信！” “垃圾滚回去吧，丢人现眼！” “输不起就别打！” “……” 通道两边马上响起无数声回骂。 张扬赶紧抱住牛毅，将他推进通道。 重重推开休息室大门，牛毅看也不看一个个坐着沉默不言的队员，红着眼，重重一把将脖子上的毛巾摔在地上！ “牛毅！”张扬跟他一向关系最好，连忙喝了他一声，将地上的毛巾捡起来，“大家心情都不好，不是只有你生气！”牛毅扭头狠狠凝视了他两秒，这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别过头去：“我没生气！” 房间里一片安静，他的声音小了下来。 “我就是恨我自己受伤，恨我自己不能上场，恨我们不能为教练赢回一个总冠军！” 众人默然，却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王守山这三年为了这个球队做的点点滴滴。 他弯下腰，将整张脸深深埋在两只手掌中，声音已经明显沙哑了起来：“我们多不容易才拼到这里，错过今天，我们就失去这个用了三年才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失去让全世界知道，我们有多努力的机会；失去让教练站在身边，为我们骄傲呐喊的机会！” 他抬起头，眼眶通红：“我不甘心啊！” 苏以晴站在门边，一只手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泪眼朦胧。所有人死死握着拳头，说不出的心绪激荡！ 他们难过的不是不能赢得冠军，而是不能为教练赢得总冠军！ 两年前，牛毅校外打架，影响恶劣得学校铁了心要将他开除，他那农村来的老父亲带着他一位老师一位老师地去求情，甚至在教导办公室内当着所有老师的面跪了下去，最后还是王守山当着校长的面立下军令状，硬是替他求来一个留校察看！从此牛毅像换了一个人，再也不敢让他的父亲和教练失望。 一年前，王守山的妻子急性阑尾炎，手术住院，却正好赶上南区决赛在即，王守山硬是两头跑，白天训练球队，晚上照顾妻子，而妻子的白天护理则全部交给护工。他妻子支持他，没有半句怨言，但他读大学的女儿因为这事，气得到现在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多少次讨好地替他们向其他任课老师请假，多少次陪笑着向他们父母解释…… 他们怎能不看在眼里。 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个球队，承载了王守山全部的骄傲和梦想！ 一声声粗重的呼吸，混着大家充斥胸腔的愧疚与自责，在休息室内翻滚涌动！ 王守山看着面前一个个用力低着头不敢面对他的队员，眼眶微湿，缓缓握拳间，却是猛然一声冷喝。 “都把头给我抬起来！” “你们不知道……”王守山欣慰地看着这一张张成熟起来的面孔，“教练有多为你们骄傲！” “教练……”苏以晴泣不成声。 王守山突然站直身体，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深深弯了下去！ “教练！” “教练！” 一群人动容不安地站了起来！ 王守山深深地看着这群令他自豪令他骄傲的少年，胸中顿生万丈豪气！ “还有二十分钟，愿不愿意，陪教练再拼一把！” 吼！ 热血在这一刻轰然点爆，所有人的眼珠一下子红了。 “拼了！” “拼了！” “防死他们！” …… 王守山看着再次提起士气的队员，开始布置下半场战术。 …… 下半场比赛开始。 华清附中五人一上场，就明显感觉到了对面的不同。改为2－1－2联防的他们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般，疯狂地防守，疯狂地补位。哪怕被过了，都会死死地跟在后面，用尽全力去补救！ 可惜，已然握有14分优势的华清附中开始稳扎稳打，不再贪功冒进。 两边都打起了防守战，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急于追分的鹭岛一中明显不利，更何况命中率还不如别人高！ 第三节过8分钟，分差终于还是突破了20分！ 40比60！ 板凳上，替补们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连王守山都开始在场边不停地走动，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焦躁。 由于双方防守升级，场上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裁判的响哨频率明显急促了起来，而不管哪边犯规，看台上震天的嘘声，都会齐齐地送给鹭岛一中！ 张扬看着场上一个个还在奋力拼抢的队友，看着一张张到现在依然咬着牙绝不放弃的熟悉面孔，突然深深地憎恨起自己的无能！ 而此时，场上发生的一幕，简直让鹭岛一中的全体队员都出离愤怒！ 周智新运球在三分线外45度角附近，突然被许家杰拨掉，球斜斜地就要跳出边线，周智新原本要用身体卡着想要救球的许家杰，被许家杰躲了过去，他正要飞扑救球，身后的周智新竟然顺势在他背上狠狠一撞！ 许家杰重重摔了出去，要不是正好倒在旁边的观众身上，谁知道这一下会摔成什么样！ 许家杰一爬起来就冲向周智新，张扬远远看着周智新嘴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许家杰挥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揍，还好被及时冲上来的队友和裁判将两人隔开。 张扬很清楚地看到，被拉开的周智新冷笑着对许家杰摆出一个拇指向下的羞辱动作，张扬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而场边的观众，还在一个劲地骂着许家杰！ “输不起就滚！丢人都丢到上京来了！” “打球打不过就想打人啊！” “真是恶心！一点素质都没有，果然是乡下人！” …… 比赛稍作暂停，然后裁判给了许家杰一个技术犯规，而周智新因为“冷静克制”，没有任何处罚。 板凳区一下子就炸了锅，要不是王守山怒喝着拦住众人，一群人绝对冲上去找裁判理论！ 牛毅目眦欲裂，猛地将他那肿得跟馒头一样的右脚塞进鞋里，浑身颤抖，红着眼不停苦求教练：“让我上场！让我上场……” 张扬死死咬着牙，眼睁睁看着周智新走上罚球线，执行技术罚球，而场边，开始响起整齐而热烈的呼声！ “MVP！” “MVP！” …… 胸膛里像是有座烧得发红的火炉，怒火在其中翻滚爆裂，却又无处发泄，无比憋屈！ 排山倒海般的呼声中，张扬看着那一张张狂热骄傲充满优越感的脸孔，和周智新脸上得意虚伪的笑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 要是自己多挤出一点时间训练，要是自己能拥有更高超的实力，这个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带着球队毫不留情地碾过这些可恶的笑容和欢呼！ 这个时候，他想起昨晚的梦境，又有多渴望那是真的！ 可惜…… 不对！ 张扬猛然一震！ 他清楚地记起昨晚点开费德勒的那一幕！ 那详细介绍——他从来就不关注网球，那详细介绍是从哪来的？！ 场上，比赛再次开始，张扬的眼睛却陡然失神，眼眸里的光彩，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心越跳越快！ 带着紧张，不可置信和万分之一的希翼，他颤抖着在心里默然出声。 “酬勤助理？” …… 下一刻，全世界最美妙动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第五章 希望 第三节还剩一分多钟，许家杰红着眼睛一次一次不理智地冲击着华清附中的内线，没有人劝他，没有人责怪他，场边的他们，只是恨自己不能站在场上，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战斗！ 每一次突破，每一次争抢，都能看到鹭岛一中昂着头，那种绝然惨烈的气势！ 然后哨响，第三节结束。 44比67。 回到场下的五位队员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计分牌上刺眼的比分，纵然再不甘心，还是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力感。 王守山站在场边，紧紧抱着双臂，眉头深锁。 这种时候，只能奢望杀出一个X球员，用最冷血的杀手本能接管比赛，用决不放弃的连续得分打出气势，带领大家绝地反击！ 他看向场上和板凳上的一个个球员，终于还是苦涩地摇了摇头。 然后，张扬站了起来。 他圆睁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到极点的狂喜，他的双手，因为兴奋而轻轻颤栗，他的嘴唇在发抖，但是，他盯着教练，无比清晰而坚定地开口。 “教练，让我上。” 苏以晴走上前，很是委屈地红了眼眶，有些担忧地看着“气得发抖”的他，他回以一个温暖的笑容。 教练沉吟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他就会知道，这将是他执教生涯以来，最重要也是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哨响。 张扬看着一路谈笑风声慢慢走上场的对方队员，嘴角陡地撕开一道冰冷灿烂的弧线。 孙子们，反击开始。 …… 华清附中派上清一色的替补球员。周智新虽然极力想要正面羞辱张扬，却也不介意先休息几分钟。 鹭岛一中的五名先发也在抓紧恢复体力，也许最后还需要他们上来拼一把，所以王守山派上来的也是以张扬为首的五名替补。 张扬看着开始跳动的计时器，终于下定决心。 “酬勤助理，十分钟，我选艾弗森。” “开始模拟。” 随着酬勤助理的声音响起，一道说不出清凉还是温暖的能量陡然盈满全身，但张扬最先感受到的，是脑海中仿佛要燃烧般的不屈斗志，那是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全力以赴战斗到最后一秒的绝对意志！ 脚踝和膝盖的部位，好似各被一团柔软的气流所包裹，整个身体无比轻盈，却又充满力量！ 张扬细细地体会这种感觉。 刚刚带球落在圈顶的刘为兴一看对面的张扬竟然在这种时候失神，心下哂笑的同时，毫不犹豫地一个跨步向左横移出去，三分线外，起跳，出手。 然后，砰地一声巨响，响彻全场。 一个残暴到极点的遮天大帽，那一个瞬间，突然闪现在他右前方的张扬高高跃起，一掌将球扇了回去！ 篮球像是炮弹一般，砸在中线砰砰跳动，下一刻，落地的张扬像一匹蓄力到极致的猎豹，猛然冲了出去！ 下一秒，几乎就在余正声怒吼的那声“回防”声中，张扬伸手轻挑，篮球滚入篮中。 而对方反应最快的得分后卫，才堪堪冲过中场。 …… 整个球场，像是猛烈燃烧的火堆被当头浇了一瓢冷水，无数双错愕的眼神中，张扬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对方板凳区，开始慢慢往回走。 周智新的心底咯噔一下，这速度…… 场边，牛毅猛然大吼一声，像是忘记了自己脚上的伤势，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众傻傻张大着嘴的鹭岛一中队员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大声地叫好！ 仿佛刚刚回过神来的刘为兴回到后场接球，看起来还有些失魂落魄，却猛然发现刚刚帽了他一个的张扬竟然从中线位置又向他逼了过来！ 全场紧逼？ 心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但带球过半场本来就是每个控卫必须的技能，他微侧着身靠向张扬，然后紧贴着一个漂亮的后转身，就要……卧槽，球呢！ 又是一道闪电冲向篮框，唰，轻声入网！ 球连半场都出不了。 …… 球馆上响起一阵阵愤怒的嘘声！ 场上四道目光齐刷刷地怒视刘为兴，余正声气得嘴唇哆嗦，指着他破口大骂：“刘为兴，不想打就给我滚回来！” 刘为兴瞪大着眼，委屈到欲哭无泪…… 26秒，48比67。 王守山心底像是有隐隐的激动在发酵！ 张扬再次看了对方板凳区一眼，脸色愈加平淡。但他心底却也激动得汹涌澎湃，那种一动起来就仿佛整个世界都慢下来的感觉，让他无比迷恋。 眼前刘为兴那看起来节奏流畅的运球，在他眼中好像到处都是破绽，要知道，NBA汇集的是这个星球上最顶级的一群篮球运动员，而艾弗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哪怕CBA比起来都差了不是一个等级，更何况中国高中篮球联赛的球员？这简直就是拿大学生在对位小学生，还得TM是低年级小学生！ 刘为兴谨慎地接到第三个发球，张扬依旧上前。这一次，双方不敢大意，发球的大前锋也慢跑向前，为刘为兴作掩护隔开张扬，球终于顺利地带过半场。 一过半场，松了口气的刘为兴迫不及待将球传出给站在三分线另一边的后卫。 在这瞬间，一直顺势被那大前锋卡着往后退的张扬陡然斜跨一步，像是一只离弦的箭，刹那间从极静到极动，伸手将那只飞在半空中的球给断了下来！ 本就提心吊胆的对方五人倏然脸色一变，这一次，都用上了他们最快的速度，飞奔着回防！ 无情的事实将他们的努力彻底击溃！ 本就先他们启动一步的张扬，根本没有给他们半点回防的机会，在他们还没进入己方三分线的那一刻，篮球轻松入网的声音，已然响了起来。 这还是张扬偷偷放慢速度的结果。 全场静寂！ 这一下，全场哪怕是再不懂篮球的人，都能够清楚地得出这个结论：这个球场上，没人追得上他！ 毫不夸张地说一句，NBA以速度闻名的顶尖球员，在28米内的速度，足以与世界最顶尖的短跑运动员相媲美。换句话说，在这短短的28米球场上，连飞人博尔特都不敢保证稳赢，更何况是这群高中生！（注1） 一骑绝尘！ 37秒，50比67。 张扬一个人，用37秒，就硬生生逼得余正声喊出了暂停！ …… 华清附中所有板凳上的球员都站了起来，脸上再也没有半点轻松写意坐等冠军的表情，哪怕时间只剩9分多钟，哪怕还握有17分的分差，他们依旧没有绝对的信心。他们隐隐不安的神色下，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谁能阻止他？ 余正声深知在这种比赛中士气的重要性，一看众人脸色，便马上开口提醒道：“不用太担心他的速度，要不是为兴接连大意让他打成快攻，单纯的速度发挥不了太大作用。所以等下上场，你们要减少失误，放慢节奏打阵地战。别忘了，我们还赢着17分，就是拖也拖死他们了！” 众人恍然大悟，一个个将责怪的眼神投向刘为兴。 刘为兴混沌的脑子里不停闪现那莫名其妙的盖帽和丢球，欲言又止，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 球馆内上一分钟还排山倒海的热烈欢呼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声交头接耳的混乱讨论。 “去死啦，怎么会这么快！” “刚才上场的那个白痴是谁啊，连着被断三个，我们校队里怎么会有这种傻叉？！” “我问了，叫刘为兴，真是的，害得我们连被追了六分，这种水平上去打个毛啊！” “就是，赶紧让周智新上吧，看对面那小子还怎么抢！” …… 鹭岛一中的球员，在暂停哨响起的那一瞬间，便疯狂地冲到了场边，对着走下场的张扬就是一个恶狠狠的熊抱，其他人还好，牛毅的怀中抱妹杀差点没把他给勒死，还好最后有红着脸的苏以晴温柔的抚慰。 “混蛋啊！你怎么憋到这个时候才爆发！” “扬哥，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老实招来，什么时候练成这见鬼的速度了！” “……” 一群人围在他旁边，激动得面红耳赤口齿不清，就差没有狠狠地抱着他亲一口了！ 张扬呵呵傻笑着，却转头看向教练。 以王守山的年纪和经历，在这绝望中陡然看见希望的当下，都不禁激动得有些轻轻颤抖，他只是微微沉吟，便毅然将所有希望压在张扬身上：“张扬，你有什么想法？” 张扬没有说话，他转头看着身边的队友，猛地伸出了右手。 一只只手几乎不曾停顿，全部盖了上来！ 一颗颗滚烫赤诚的心围成一圈，张扬深深吸了口气，猛地扯开喉咙。 “兄弟们，要不要赢球！” 十三张激动到通红的脸毫不犹豫：“要！” 张扬抬起头，用尽力气地嘶喊。 “要不要胜利！” 他们抬起头，用尽力气地嘶喊：“要！” 张扬青筋暴起，红着眼睛狰狞怒吼。 “要不要冠军！” 十三张脸红着眼睛，像一群疯子般狰狞怒吼：“要！” “好！”张扬大笑着看着这群已然发疯的队友，“进攻交给我，然后一起拼尽全力防死他们，你们行不行！” “行！” …… 张扬对着满脸花痴的苏以晴一笑，眼神对上另一边正要走上场的周智新，他眯着眼咧了咧嘴。 嘿，真正的后卫…… 别哭就好。 （注1：NBA一些最顶级的速度球员在前22.68米的冲刺时间，大概都在2.9－3.2秒区间，这是什么概念？拿出一组8个世界最顶级百米飞人在前22米左右的数据，他们的数据分别是2.99秒，3.08秒，2.97秒，2.94秒，3.06秒，3.01秒，2.95秒和2.98秒，这一组中的3.08秒就是世界百米名将卡尔－刘易斯在1988年汉城奥运会前22米左右的速度，而这里最高的2.95秒则是博尔特跑出来的。当然，真正的百米赛跑，肯定是飞人们快。） 第六章 你拿球试试看 当华清附中五位先发上场，看到的就是五只呲着牙赤着眼的狰狞野兽，那种仿佛摔倒了都要狠狠咬你一块肉的决心和杀气，看得他们心惊胆颤，混身发凉。 周智新眼皮一跳，冷笑着对其他人说道：“装神弄鬼！” 薜信凯咽了口口水，也是昂起头叫嚣道：“就是，灭了他们！” 落位，发球，华清附中慎重地在后场安排了三人，眼看张扬又要上前紧逼，周智新冷冷一笑，将球传给了旁边的黄跃，空手迎向张扬：“我说过，会把你虐得像条狗一样！” 张扬灿烂一笑。 “那你……试试啊。” 半场一过，鹭岛一中的其余四名球员便全部一对一地贴了上去，没错，王守山再次启用紧逼防守。 黄跃试着突破两下，都被紧紧卡住，整个场上，只有张扬松松地落在周智新两步之前，没有半点要紧逼的意思，黄跃自然地将球导给圈顶附近的周智新。 张扬沉膝上前一步，没有被周智新接球后顺势作出的假动作迷惑，他紧紧盯着周智新的眼睛，眼神里升起难以抑制的兴奋，嘴角微微挑起的嘲讽笑容，好像在不停说着：“来啊！虐我啊！” 周智新眉毛重重一挑，看着张扬挑衅的表情，心底再次升起浓浓的鄙夷：“单靠速度就想抢断我？今天就教你知道，节奏比速度重要。” 要是张扬知道这一刻的周智新是想和一代过人大师艾弗森谈节奏，不知道会不会直接在场上笑到抽筋…… “周队长加油！” “虐死他！” “好好教训这个傻叉！” “……” 球馆上空再次响起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在期待着他们的英雄，用最干净彻底的过人，狠狠羞辱这个不知突然从哪冒出来的跳梁小丑！ 周智新重重地下球，连续三个漂亮的插花，第三次，球从胯下弹起，落到左手掌心，他陡然放慢了速度，左肩一晃，作出了要向左突破的意图，眼看张扬向右倾斜重心，他虚点的左脚猛然发力，倏地降低重心，左手的篮球近乎平行地在地上一擦，迅速地转向右边！ 周智新几乎可以预见张扬被晃向右侧，而他轻松朝他左侧突破，然后随意得分的画面，而球场上的欢呼也将在那一刻，彻底沸腾！ 可惜他没看到张扬脸上那双灿若晨星的眼睛，和嘴边那一抹陡然绽放的得意笑容！ 篮球在张扬左脚前轻轻弹起的那一刹那，根本没有被晃开重心的张扬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捅在了那处于上升轨迹的篮球正面！ 周智新脸色大变的瞬间，张扬已然如同一道闪电，从他身侧掠过，追向滚向中线的篮球！ “休想！”脸色狰狞的周智新也猛然拔起脚步，妄图追上张扬。 张扬捞起篮球，如同风驰电掣，甚至到了三分线时，他还有空冷笑着回望一眼追在他身后的周智新。 就在众人以为这又是一个轻巧的上篮时，右脚踏入禁区的张扬，陡然像是一发炮弹高高跃起，恍若从天而降的大力神，猛地抡起右臂，狠狠将球砸入篮框！ 砰！ 篮框震颤嗡鸣！ 张扬重重落地！ …… 整个球场鸦雀无声！ 周智新无地自容地停在罚球线上，脸色到这一刻，才涨得通红！ 望着这见鬼一般安静的体育馆，张扬猛地抬起左手放在耳边，对着全场观众，作出了艾弗森经典的“聆听”动作！ 叫啊，孙子们！ 果然，在张扬这赤裸裸的羞辱下，球馆猛地爆发起比刚才的欢呼还要猛烈十倍的嘘声和咒骂！ 张扬满意地一笑，放下手，慢慢走到狠狠瞪着他的周智新面前。 “其他人我管不了，但从现在开始，你拿球试试看。” …… “从现在开始，你拿球试试看……” 周智新从小打篮球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同龄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 在这代表中国最顶尖高中水准的总决赛赛场上，禁止身为控卫的他拿球，对于球队的绝对主力，场上的节奏掌控者来说，还有比这更大的轻视和羞辱吗！ 看着说完话就轻巧走开的张扬，周智新的脸色青红交加！ 张扬半点也不在乎身后的周智新怎么想，有些人，不被狠狠地以牙还牙一次，永远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过分。 更何况，这才刚刚开始。 …… 华清附中发球。 看着站在半场位置虎视眈眈的张扬，底线发球的薜信凯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球传给站在另一边的黄跃。离他最近的周智新像是陡然受到了巨大的侮辱，堪堪消退的脸再一次涨红，眼看就要冲着黄跃要球，却终于深深吸了口气，忍了下来！ 黄跃犹豫了一秒，看他已然开始空着手往前跑，这才带球向前。 五名体力充沛的鹭岛一中替补红着眼积极作人盯人防守，华清附中的队员虽然极力跑动摆脱，但球传导了两次，还是没有出现太好的机会。 正在此时，落在罚球线位置的周智新猛然起步，借着走上前的李元的挡拆，突然甩掉张扬，奔向底角三分线，篮球也几乎是同一时间，飞入他手中！ “断我？运气好罢了！”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他如同千百次训练中那样，转身，跃起，出手。 漂亮的空手摆脱！ 标准的接球跳投！ 然后，就看到一道巨大的阴影，向他压了过来…… 砰！ 球被重重地扇出界外！ …… 一个足以让投篮者自卑到死的正面大帽！ 全场哗然！ 张扬笑着看了一眼满脸铁青的周智新，没说什么，回身与队友击掌！ 那刺耳的欢呼声，硬是让周智新攥紧了拳头。他转过脸，愤怒地盯着刚才为他挡拆的李元！ 李元终于体会到了刚才的刘为兴是什么感受，他无辜地耸耸肩，哑口无言。 …… 还剩7秒时间，华清附中将球给到内线，李元强打一个，球在篮框上高高地跳了两下，竟然幸运地落入网中，多少提振了他们的士气。 52比69。 底线发球。 看着张扬慢悠悠地带球过半场，所有人方才惊觉，第四节过了一分半，这才是鹭岛一中第一次正面战！ 周智新总算没有被怒火冲昏脑袋，上前对张扬做压迫防守，但绝不代表他会轻松让过张扬。他落在三分线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誓要还张扬一点颜色看看！ 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两人身上。 张扬看着如临大敌的周智新，嘴角陡然浮起冷笑。 左手带球猛地伸展，抖肩后却迅速落向右侧，在周智新刚有反应的瞬间，他又将右侧刚刚弹起的球通过胯下回运左侧，稍作停顿，等周智新脚步调整，将重心再次移回右侧时，节奏陡然加快，作足向左突破意图的张扬，左手将球猛然一个迅疾的回拉，篮球紧贴着地面倏地横跨过两个身位的距离，交到了右手上，低伏的张扬如同拉至满弓的箭，狠狠射了出去！ 而周智新，则像个傻瓜一般，往另一边重重堵了过去！ 张扬踏入禁区，在紧急补上来的李元面前一个抛投，篮球应声入网！ 如此干净利落的华丽过人，全场竟然止不住地响起一片后知后觉异常违和的叫好声！ 交叉步过人，艾弗森最常用的招式，在他所有的过人集锦中这招出现的几率，绝对在百分之五十以上，连乔丹当年都栽在这招上面，用来对付周智新，实在是大材小用！ 而更让周智新耻辱的是，这一招几乎与他刚才试图过张扬的一模一样，但结果却完全不同。 听着那些突然暴起的叫好声，他的脸上像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张扬退过周智新身边，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替许家杰还了一句话给他。 “真的，你差点就防住我了。” ——场下的许家杰紧紧攥住双拳，畅快淋漓！ …… 比赛继续。 已然被张扬羞辱到发狂的周智新不死心地在接下来的进攻中接连要了两次球，对于从小打篮球到现在坐稳球队核心的他来说，绝不可能因为一两次被断就放弃带球，他有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可惜两次持球，一次被张扬给拨出界外，另一次又被张扬抢断，全场观众和球员，哪怕再不愿相信，也终于明白了张扬用行动表达的事实：你没有在我面前运球的资格！ 说起来夸张，但事实上非常正常。艾弗森是连续三届的NBA抢断王，而他面对的，是这个星球上最顶尖的那一群篮球运动员。他在防守上唯一的缺陷，就是他略显不足的身高和较为单薄的身体。可惜，这些周智新都没有。 不论意识，判断，反应速度，还是球感，这一刻的张扬，都是全方位地碾压他！ 终于，在他扭曲着脸第三次怒吼着要球时，场边余正声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要给他球了！打内线！智新你拉到一边去！” 周智新的脸色骤然惨白，教练这声响彻半个球场的怒吼，无疑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他最无地自容的一击！ 这一刻，仿佛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根针，深深刺痛骄傲的他，他尴尬的恨不得钻进地里去，也好过如此丢脸地受人围观。 张扬更是趁此机会狠狠地补上一刀，他猛然冲着自家板凳区一招手，然后“偷偷”指向周智新：“以晴，快看，真正的后卫呢！” “哈哈，好牛逼的后卫啊！” “啧啧，原来真正的后卫，都不用碰球的……” “张扬你小心他虐死你！” 苏以晴捂着嘴，板凳区上猛然爆笑，特别是五位先发，狠狠地出了一口气！ 唰！周智新仿佛全身热血都涌上脑袋，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几欲冒火的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张扬：“没关系，好球都给你，我们只要胜利。等我们赢下冠军，你看看谁会是MVP！” 张扬淡淡迎上他阴厉的眼神：“那你就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将总冠军赢回来的！” 球传入内线，薜信凯篮下强吃，投篮不进但获得犯规，两罚全中。 56比71，时间还剩7分47秒。 第七章 谁才是冠军！ 接下来的时间，鹭岛一中的后场竟然变成了古怪的四打四，但众人却分明生出了一种“这才是正常比赛”的感觉。 而在前场，张扬一个人，便让整个球馆见证了一场华丽至极的进攻盛宴！ 或者说，是“周智新惨遭凌辱不堪回首的失败防守集锦”。 第二回合，张扬顺步加速后在罚球线附近猛然胯下回拉，一个轻盈的急停跳投，而周智新直接被晃飞到篮下…… 第三回合，三分线外接球的张扬一个三威胁的试探步，神经过敏的周智新硬是被他吓退一步，张扬淡定干拔…… 第四回合，接到教练示意的薜信凯上来包夹，张扬一个背后换手运球后，篮球猛然落在周智新胯下，从两人夹缝间挤过的张扬，带着穿裆而过的篮球，轻松上篮…… 第五回合…… 周智新的整个人生都被打出阴影了…… 时间还剩3分52秒，比分69比78。 “好！好！有这样的球员还能藏到现在！” 余正声气急败坏地挥着手势，向裁判要了本节第二个暂停。 再按这个趋势下去，胜负的天平就要彻底倒向鹭岛一中了。余正声黑着脸，看着走下场的五名先发，俱是一脸完全被打懵的样子，余正声就要呵斥几句，却终于还是忍了下来，确实不是他们的错啊！ 他盯向周智新，说出蕴酿已久的那句话：“智新，还有最后四分钟，无论如何，你要防住对方的那个控卫，不能再让他这么轻松的得分了！” 永远骄傲昂着脑袋的周智新这一刻却是如此失魂落魄，面对教练这个再正当不过的要求，他终于苦涩地承认：“教练……我……防不住他。” 余正声摇了摇头：“你必须防得再强硬一点！” “我已经……”周智新陡然抬起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直勾勾地盯着教练。 余正声隐晦地一点头，重重一拍他的肩膀：“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结果！” 周智新瞳孔一缩，然而想到自己受到的侮辱，他眼中猛地划过一丝狠厉，用力点了点头。 …… 两次暂停，张扬都有让酬勤助理停止模拟，上场后再开启。 再一次上场，华清附中明显再次放慢了节奏，一波进攻硬是拖到20秒左右，然后又造成了投篮犯规。 值得一提的是，鹭岛一中的全队犯规已经累计到了四次，下一次防守犯规，就会直接执行罚球。 两罚中一，张扬持球过半场。 面对越来越紧迫的时间，张扬没有卖弄花哨的球技，一个虚晃，硬是靠着速度过了周智新半个身位，一阵风冲向篮下！ 正要起跳出手，被他卡在身后的周智新眼中陡然燃起一丝疯狂的狠戾，双手对着半空中张扬的大腿，狠狠推了出去！ 张扬指间的篮球正要出手，身下猛地传来一股大力，飞在空中的身体一下子失去重心，整个身子横着高高摔落地板！ 没有任何的犹豫，张扬果断放弃手中的球，双手在屁股落地的瞬间，便狠狠在地上一推，整个身子滑了出去！ 裁判哨响！ “张扬！”苏以晴猛然尖叫出声！ 板凳上的队友几乎是同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要不是王守山死死挡在他们面前，恐怕早就全部冲了上去！ 场上的四名队友在张扬落地后的第一时间便全部围了上去，最火爆的朱锦标赤着眼就要去扯周智新，被裁判和华清附中的队员匆忙隔开。 整个体育馆难得地没有嘘声和叫嚣，实在是周智新那一下太过明显，也太过肮脏！ 张扬表情痛苦，在围着他的队友的焦急“怎么样”声中，努力地翻过身，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确定没有受伤。在两位队友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 对着场外的教练及队友们做了个“OK”的手势，这才愤怒地看向周智新。要不是NBA球星熟练无比的自我保护动作，刚才那一下，足以让他的尾椎受伤！ 周智新冷冷地朝他一笑。 同时，裁判给出了判罚：一级恶意犯规！ “什么！这样还不把他罚下场！” “都快要人命了还一级？！” “要不要我们也撞你试一下！” 场上的四位队友一下子炸了锅，围着裁判怒吼。 “别吵了！”张扬大吼一声，拉住队友。他紧紧盯着周智新，眸光在这一刻，冰冷到了极致！ 也好，要是把你罚下场，那才真是便宜你了！ 张扬再次拄着膝盖休息了半晌，这才对着裁判示意可以，两罚全中，还是鹭岛一中球权。 张扬绕出三分线外接球，在三分线外两步远持球，微微躬身，面对着周智新。 周智新脸上挂着阴狠的冷笑，低声开口：“不怕死就再来啊。” 张扬直视着他的眼睛，突然平静开口：“周智新，你现在就像一条只会靠嘴咬人的疯狗。” 周智新的脸陡然扭曲，张扬却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从他的左侧突破。 “王八蛋，我弄死你！”接连不断被羞辱的怒火仿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带着这个疯狂的念头，周智新用尽全力地跟上张扬的脚步！ 然而，这一刻冷静犹如寒冰的张扬根本没有用出他全部的速度，他只是逼着周智新，让他不留半点余力。 四步冲到罚球线位置，眼看周智新已经将速度提到最高，张扬眼神中杀气四溢。 左脚落地的瞬间，张扬猛然止住了恐怖的冲势，右手将身前的篮球猛地拉回胯下！ 用尽全力飞退的周智新本就被动，在这一瞬间内，如何能够完成从极动到极静的转变，脑中死死命令着脚步停下，但上半身还在继续往后倒！ 他左脚后退一步蹬地，整个腰身倒向右后方，右手狼狈地在地上撑了一把！整个人堪堪要直起来的瞬间，本就刻意放慢速度等他反应的张扬冰冷一笑，刚刚从胯下拉回左手的篮球陡然再次加速，猛地横运向右手！ 艾弗森经典绝技，穿花蝴蝶步，不过，我更喜欢它另一个杀气凛然的名字。 ——脚踝终结者！ 根本还没完全直起身的周智新心下一急，边着急起身边急着向左扑去，整个重心骤然一失，力道一错，再次仰面而倒的瞬间，他清晰地听到左脚踝那一声轻轻的脆响，剧痛袭来！ 整个球馆像是静止了一般，所有人张大着嘴，呆呆地看着篮球入框。 然后，响起了周智新凄厉的嚎叫！ 场上的球员仿佛都被吓到一般愣了刹那，只有张扬站到抱着腿满脸扭曲的周智新面前，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真像条狗啊。” …… 看着被队友扶着跳下场满眼怨毒的周智新，张扬的心中没有半点歉疚。还是那句话，有些人不被狠狠地以牙还牙一次，永远不知道自己做得有多过分。 比赛时间还有2分55秒，比分73比79。 仅有的6分分差没有给全场球迷和华清队员丝毫的安全感，没有人再坚定而轻松地认为冠军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再次被派上场的刘为兴脸色微微苍白，脑中反复闪过的，都是刚才周智新那张惨白扭曲的脸和痛苦的嚎叫。所以一上场，他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三分线外，半点也不敢奢望拿球。 华清附中依然在坚决贯彻拖延时间的策略，几个内外传导，硬是将时间卡到了20秒左右，这才由内线发动攻击。 双方你来我往，张扬每一回合都用尽全力地加快进攻速度，终于在终场前60秒，将比分追到了79比81。 华清附中球权。 这一刻，华清附中的体育馆再次响起山崩海啸一般的呐喊和加油，和专门只针对张扬一人的疯狂叫骂！ “华清！”，“必胜！” “华清！”，“冠军！” …… 在这种铺天盖地的声势下，华清附中的五人仿佛也被激出了最后的血性，强硬地朝篮框发起了攻击！ 终场前40秒，黄跃带球突破造成犯规，两罚一中，79比82。 张扬接发球后迅速奔袭前场，在零度角附近一个后撤步跳投，81比82，比赛还有30秒！ 接下来，华清附中的进攻几乎耗尽24秒后，黄跃投篮不中，后场抱住篮板，裁判第一时间吹响暂停哨。 比赛还剩最后7秒！ 所有人的心都吊着，整个球馆内的气氛紧张得近乎窒息！ “张扬，最后一球，有没有把握！” 王守山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战术板丢到一边。 面对着所有队友期待的目光，张扬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我来。” …… 另一边，余正声表情凝重如墨：“全东，你和为兴一起包夹，死也要将他给我盯住。其他人，不要失位，不要漏人，听到了没有！” 最后7秒钟！ 球员上场，前场发球。 球馆上空的呐喊和谩骂，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所有人都知道，胜负在此一举！ 张扬落在底线附近，刘为兴死死挨着他。 哨响的那一刹那，张扬猛然一个往底角的假动作，然后反跑上提向三分线外45度角，为他作圆柱挡拆的中锋狠狠挡住追他的刘为兴，但圈顶的陈全东却在此刻横冲过来！ 张扬接到球一个虚晃，眼看中路已被陈全东堵死，顿时从另一边绕过自家中锋，从底线开始往篮下发起冲锋！ 篮下的李元早已怒目圆睁地等着他，而身侧陈全东还在紧紧贴着。张扬心中默数的时间只剩最后二秒，他一咬牙，高高跃起！ 李元与陈全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起跳，四只手掌在他头上遮蔽了整个天空！ 他露出了最后的微笑！ 在一双双或期待，或不安，或恐惧，或敌视的目光中，他高高挑起的右手陡然收回胸腹间，在整个身体飞越至篮下，躲开那四只手掌为他构建的“屋顶”后，他的球才骤然换到左手，在篮框的另一边，轻轻反手一勾。 球高高地擦上篮板。 在所有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的目光中…… 在所有不愿不甘不服不忿的呐喊和怒骂声中…… 在脑中不停回转的三年汗水与笑泪的时光定格中…… 坠入篮网！ 底线反身拉杆上篮。球进。计时归零。张扬落地。 …… 疯了！ 全身能量消失的那一刹那，场上场下的鹭岛一中队员，连同王守山和苏以晴，都像疯了一般，高举着双手，疯狂地向他冲了过来！ 而整个球馆看台，在这一刻，死一般的安静…… 张扬咬着牙，一言不发地挣脱疯了的队友们，默默捡起滚到底线的篮球。 环视着整个体育馆中一张张失魂落魄不愿接受的脸孔，他咧咧嘴，猛地将手中篮球一把摔了下去！ 沉寂失声的球馆一声轰然巨响！ 冲天巨响中，是张扬狰狞无忌，响彻球馆的痛快嘶吼！ “孙子们！” “谁才是冠军！” …… 霸道张狂的挑衅，在篮球场上来回激荡！ 球馆整整安静了三秒，骤然爆发！ 在整个球场铺天盖地震耳欲聋的谩骂声中，张扬跳起来，紧紧和队友相拥在一起。 他们红着眼睛，笑到泪流满面！ …… 第八章 校园红人 不管怎么说，那场他们为之付出三年努力，燃烧了一整个初夏，并在之后的许多年都能让他们骄傲回忆的总决赛，终于结束了。 大家抱在一起的笑容和泪水，教练骄傲地为他们举起奖杯，看台上扑天盖地声嘶力竭的倒嘘，紧张而草草结束的颁奖礼，和大家哈哈大笑着抱头鼠窜匆匆逃离球馆…… 这已然是这个刚刚开始的夏天最美丽，最珍贵的故事。 日子又回到了紧张而又充实的高三生活。 学校领导显然对这个从未作过奢望的荣誉大为欣喜，特意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将王守山和众队员安排上了主席台，在全校师生面前不吝赞赏地嘉奖一番，更是难得地拨出了一笔不小的奖金，看得全校师生眼红。 原本就贵为球队颜值担当，这次更是单枪匹马力挽狂澜最终斩获总冠军荣膺总决赛MVP的张扬，简直在一瞬间就成了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 苏以晴放上校园论坛的比赛录像，被疯狂地转发在各个班级群中，整个校园论坛，都被有关张扬的话题刷屏。 食堂，校道，宿舍，走廊……每一个话题存在的地方，都有关于张扬的传说在流传。 最直接的影响，莫过于两件。 一是要求加入校队的申请书，已经堆满了王守山的办公桌； 二是要求加入“张扬珍爱委员会”的女生，已经堆满了教室外的走廊…… “呼……原来女生疯起来，比男生可怕多了。教练昨天还逮着我抱怨，真应该让他过来看看。”张扬满脸冷汗地从课桌底下爬出来，看着因上课铃响起才渐渐散去的女生，一脸心有余悸。 “小人得志，”顾北哗地一下将双手捧着的情书倒在他桌上，咬牙切齿地坐了下来，“没想到我这种优质帅哥也有沦落到帮别人转交情书的一天。” “说明大家的审美水平一直在进步啊。”张扬随口攻击着，将桌上的情书通通扫进抽屉。 “那我真同情她们的进步方向，”顾北无奈地耸了耸肩，看他随意乱塞的动作，神色间有些怪异：“你确定？六班的章语欣也在里面哦，不考虑一下？” 张扬抬起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一掌推着他的腮帮让他转过头，另一只手指着黑板右边那大大的“离高考只剩47天”一行字：“大哥，就剩47天了，我考虑什么，黄昏恋吗……” “也不是不可以啊……”顾北淡淡反驳，看到老师走进来，才微笑着闭上了嘴巴。 …… 四月懒懒的阳光透过薄窗帘，落下一大块一大块斑驳的光影。讲台上，语文老师一向缓慢的语速，和同学们翻书时的沙沙声交映成趣，混合着光影中缓缓飘浮的尘埃，好像有种抽离的不真实感。 张扬看着窗外，微微有些自嘲，自从获得了酬勤系统开始，这种不真实感，似乎无处不在。 在经过了那场像梦一般的总决赛后，张扬自然不会再对这个突然出现在梦里的“酬勤系统”还有半分怀疑。撇开“来处”这个连酬勤助理自己都搞不清楚的问题，张扬彻底地对“酬勤系统”作了一番了解。 首先，酬勤系统可以模拟的，是古今中外任何一个真实存在过的人物。没错，包括已经死去的历史人物。 其次，想要获得模拟时长，便需要付出相应的努力，这也是“酬勤”两个字的真谛，除了新手赠送的十分钟，系统中再也不会有任何不劳而获的免费时长。至于兑换比例，系统会自动作出评估。 第三，则是最让张扬兴奋的，酬勤系统的升级模式。 说到升级模式，就不得不提到酬勤空间的作用了。在当前的酬勤空间中，张扬付出的每一分努力，都会得到双倍的效果。也就是说，原本需要24小时练习才能得到10秒的人物技能，在酬勤空间内只需要练习12小时！ 不过，有利就有弊，如果一味追求空间内的双倍效果，那就会拖慢系统升级的速度。因为酬勤系统的升级需要“酬勤点数”，现实中每练习1小时，便可以获得1点“酬勤点数”。而在酬勤空间中，虽然可以获得双倍练习效果，但酬勤点数的获得就要相应减半，1小时只能得到0.5点的酬勤点数。 张扬问过酬勤助理，要将系统升到二级，需要500点的酬勤点数，而二级的酬勤空间，则可以达到四倍的练习效果！ 三级，八倍！ 四级，十六倍！ 五级，三十二倍！ 一级的酬勤系统可以让张扬某个方面发展到人类顶尖的水平，可以让他成为某个行业内的天才，但也就仅止于此，人一生的时光毕竟有限，按系统苛刻的时长兑换比例，专精一项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但是，可以升级的酬勤系统，则足以让张扬拥有完全区别于这个星球上所有人的一生，足以让他站在这个世界的最巅峰，无人企及！ 另外，张扬隐隐感觉，酬勤系统最大的用处或许不是“使用”，而是“学习”。 诚然，总决赛上的十分钟，燃烧出他最耀眼的光芒，是他生命中迄今为止最灿烂的花火。冠军，MVP，奖金，情书……这一切都源于那璀璨灼目的十分钟。但他知道，最最重要的收获，不是这些。 而是在模拟结束能量消失后，狠狠提升了一大截的球技！ 最直观的结果，就是原本24小时才能兑换8秒“乔丹时间”，如今每24小时却能兑换12秒！ 足足提高了百分之五十！ 为了印证这个答案，他还拉着许家杰在球场整整单挑了一个晚上，而原本与他在伯仲间的许家杰，被他虐得这几天都不想跟他说话…… 狂喜之后，张扬不禁探究其中的原因。可以确定的是，在时间到了以后，任何有关艾弗森的经验和能力，都在自己的身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那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在艾弗森附身的那十分钟内，自己的意识在不断地吸收他的理解和感悟，把那些真正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就像将水倒入一个装有海绵的桶中，十分钟后将水倒干净，但还是会有不少水被海绵吸收，张扬的意识就是那块海绵。 从古至今，所有的教学都只能“言传”而不能“意会”，许多的感悟靠言语表达，总是不能淋漓尽致，但酬勤系统的模拟，却是让意识直接去感受一切，准确，直观，毫无保留。 所以，为什么仅仅十分钟就有如此大的提高，或许那就是“意会”的恐怖之处吧。 如果这推断正确的话，那么可以预见，今后他不论学习什么，都会陷入到越学越快的良性循环中！ 看着窗外抽芽渐翠的依依杨柳，张扬觉得人生真是充满希望…… 拥有如此独一无二的条件，自己的人生确实需要好好规划一下吧。 首先，自然是近在眼前的高考。考上一个好学校，是父亲对他最大的期望。他本来成绩就不差，现在更是敢百分百地保证给他父亲一个惊喜。不得不说，高考这个战场实在是太适合酬勤系统发威。张扬自然不会大材小用地傻到在考场上模拟什么牛顿，爱因斯坦来答题，模拟各科的任课老师就足够搞定试卷了。 各任课老师的兑换比例都大约在24小时：10分钟左右，每个科目累积出20分钟就绰绰有余了，高考时大部分都可以自己完成，留下二十分钟搞定难题和检查。 跨过高考之后，就要认真考虑先往什么方向发展技能了…… “……张扬！”顾北在桌子下猛地用膝盖撞了他一下，张扬这才惊醒过来，往前一看，语文老师已然放下课本，双手撑在讲台上对他虎视眈眈，看起来已经叫了不只一两声。 张扬连忙站起身，想也不想就先回答道：“是！” “是什么是……”语文老师啼笑皆非，全班一阵哄笑，“我是问你这道题选什么？” “啊，”张扬一窘，微微低头向顾北求救，见顾北一本正经地憋着笑准备看好戏，只得咬牙切齿地将目光转向前方。不出所料，前两排那道靓丽的背影不动声色地揽了揽脑后的长发，如瀑的黑发上，两根青葱般纤细的手指异常显眼…… “选B。”张扬信心满满，然后一看顾北笑趴在桌上就知道不好！ “这是一道送分题啊，”果然……“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怎么还会选错呢？很明显这道题的答案是C。张扬啊，高考就剩下47天了……” 谆谆教导中，张扬低着头，幽怨地往前瞟了一眼。视线中，少女骄傲地转过脑袋，露出一个小小的恶魔般的精致笑容，这才气哼哼地转回头去。 “莫名其妙……” 张扬腹诽着在老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坐了下来，瞪了一眼旁边装模作样随着老师讲解不住点头的顾北，也老老实实地开始听课。 不出所料，在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空当，前面传来一张小纸条。 “哼哼……”张扬得意地就要伸手去接，前桌手一缩：“给顾北的。” 张扬脸一黑，果然纸条上清楚地写着“顾北”两个字。 顾北得意地朝他一挑眉，轻描淡写接过纸条。 “以晴说苏伯伯和苏伯母都出门了，让我们晚上去她家吃饭。”顾北收起纸条，小声说道。 “不去，她又没叫我！”张扬瞪着黑板，一本正经地作着笔记。 顾北憋着笑看他在记笔记的位置上一模一样地写下“不去她又没叫我”，终于还是忍住没有拆穿他：“太小气了吧。” “我小气？”张扬转过头一瞪，“明明就是她莫名其妙陷害我！” 顾北笑容古怪：“你都收了这么多情书了，还不让她生气一下？” “喂喂喂……”张扬理直气壮的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我收情书关她什么事，你想太多好不好。” 顾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再次掏出纸条：“那我回她说你不去了？” “算了，懒得跟她计较。”张扬继续记笔记。 顾北无奈地摇摇头，将纸条塞进口袋。 （这两章主要是过渡，另外介绍酬勤系统，系统很重要，所以一次把它介绍清楚。） 第九章 好喜欢你 老师说完下课的第一时间，全套装备好的张扬和顾北便瞬间抓起书包冲了出去。机智地从另一边的楼梯迅速冲下楼，回头望去，教室的门前果然被堵得水泄不通。 长长舒了一口气，顾北有气没力的声音从口罩下响了起来：“还真是有趣啊，哈……我为什么要陪你这个白痴一起戴口罩？”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张扬喘着气随口胡诌，拖着他的书包往前走。 有惊无险地走到停车棚，张扬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老爸晚上不回去吃饭。两人推着自行车站在车棚角落，等着苏以晴出现。 在张扬要彻底抓狂的前一秒，少女俏丽的身影终于姗姗来迟，站在车棚门口朝里张望。 “以晴。”顾北招手。 看着两人戴着口罩躲在角落里探头探脑的样子，苏以晴咬着下唇又好气又好笑，朝着两人走过去。 “还敢不敢再慢一点！是你请吃饭诶……一点诚意都没有！”张扬跨上自行车，借题发挥着课上被陷害的不满。 “怪我咯？是谁自己跑得没影，让一大群女生堵在我们教室门口，害我挤半天挤不出来的！”苏以晴气势汹汹地叉着腰，露出小小的虎牙，像是一只额……可爱的小老虎。 “谁叫你不跑快点……”张扬气弱。 “哼，说错话还敢顶嘴！”苏以晴一屁股坐上张扬后座，“罚你载我！” 两人吵着嘴，自行车晃悠悠地出发。 顾北扶着车愣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苦笑着轻轻一拍车后座：“真是够了……” …… 三人一道去超市买了菜蔬和零食，然后两辆自行车朝着苏以晴家出发——皇家御园。 鹭岛最高档的别墅小区，皇家御园。 没错，看起来普普通通不挎名包不洒香水除了漂亮一点没有半点娇生惯养大小姐模样的苏以晴，却是名副其实的苏家大小姐…… 她的老爸苏云生，正是省富豪榜上的常客，虽然位置不算显眼，但名下的苏氏集团，囊括了能源，照明，海运等一系列产业，在省内绝对是个庞然大物。 你以为这就够扯了？不不不，我还要郑重介绍一下，旁边那个装了一车篮青菜，后座还夹着一盒保鲜肉，平常不开名车不戴名表和张扬勾肩搭背还总是被两人丢去背黑锅的顾北，也是如今顾氏企业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他的父亲顾业德所执掌的顾家企业，同样也涉及了能源，医药和房地产等多项产业，值得一提的是，皇家御园，正是顾氏名下的房地产公司兴建的。 然后三人竟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张扬自小就有两个一直到今天都还没想通的问题：一是自己的老爸到底是怎么和这两位大佬结成那么要好的朋友？二是有了两个这样的朋友，老爸到底要有多失败，才会到现在都只开了那么一家不大不小的精品书店！ 考虑到他爸的面子，这两个问题他一直没好意思问。 两人的家庭教育显然都非常成功，虽然含着金钥匙出生，但在任何人面前都不会显得盛气凌人，低调到整个学校如今也只有张扬和几个校领导知道他俩的身份。 穿过殷勤的保安处，顺便去顾北家打了个招呼，在顾妈看着他们满手菜肉笑骂着“胡闹”的挽留声中，三人一窝蜂冲出了顾家，杀向了空无一人的苏家。 “顾北，把这茄子拿去洗洗切了。” “苏，以，晴！你去调酱料就好了，别在这给我捣乱！” “不要，不要，让我来试一下嘛！” “喂喂喂，那是糖啊！” “顾！北！切片啦，不是切丁！” “额，不是这样吗？” “这肉谁切的！准备做肉排吗？！”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们两个给我出去乖乖等着！” …… 一阵叮叮当当的鸡飞狗跳之后，气呼呼鼓着小嘴的苏以晴和满脸茫然的顾北被彻底赶出了厨房。 张扬看着狼藉的厨房和一堆以各种不规则形状存在着的菜肉，苦思冥想之后，终于只能祭出最终的法宝——火锅大乱炖！ “吼，还不是只会煮火锅！”苏以晴呼哧呼哧地咬下滚烫的白萝卜，一脸幸福地发泄着刚才被赶出厨房的不满。 “要不是你们两个笨手笨脚的只会捣乱，我现在连满汉全席都做出来了！”张扬从顾北碗里抢到一大块牛肉，乐滋滋地回击。 “关我什么事，”顾北苦笑着一摊手，“明明是你们两个……” “就是你！”两人头也不抬异口同声。 顾北一滞，终于抬手服输：“是是是，都怪我。” 苏以晴收回得意的目光，突然站了起来：“我去拿个好东西。” “卤鸡腿吗？”张扬吞下牛肉胡说八道。 “不对，”顾北摇头沉吟，“怎么也得是盘烤乳猪。” “懒得理你们！”苏以晴鄙视了两人一眼，踩着拖鞋“登登登”地上了二楼。 不到半分钟，“登登登”的脚步声又响起，两人转头一看，苏以晴右手拿着一个奖座，左手拎着一瓶金黄色的酒，就这样俏生生地站在两人面前。 顾北筷子上的青菜“啪嗒”一声掉回碗里。 “喂，那就是我的MVP奖座啦，不用那么惊讶吧！”张扬得意洋洋。 “白痴，顾北才不是为你的奖座惊讶啦！”苏以晴兴奋地朝顾北摇了摇酒瓶，“是不是认出来了？” “你也知道？”顾北有些诧异地放下筷子，苏以晴向来对酒没有兴趣，难道也能认出这酒？ “不知道啊。不过我老爸那么小心地收藏在他房间的小酒柜里，我就知道肯定是好东西。”苏以晴双眼亮晶晶地，一副挖到了宝贝的可爱模样。 看两人说得有来有去，张扬两步走过去顺手接过来看了看，普通的葡萄酒瓶身，一大一小的两张铭纸也不显得多特别，就是金黄色的液体看着着实诱人，对着顾北问道：“葡萄酒吧？” 顾北点了点头：“嗯，滴金酒庄的甜白葡萄酒。” “滴金酒庄？”张扬没什么印象，“很厉害？” 顾北苦笑着点点头：“说它是‘最厉害’也不为过。事实上，它是波尔多1855年官方列级酒庄评级中的唯一一个超一级甜白酒庄。现在最为人熟知的拉菲，拉图等五大酒庄，也不过达到一级。去年我跟我爸去香港的拍卖会，2005年份的一支就卖到36000左右，这东西就是液体黄金啊，你看看手上那支是哪年的？” 张扬倒吸一口冷气，举起手中的酒瓶：“2001年。” 两人对视一眼，眼巴巴地转头看向苏以晴。 苏以晴灿烂一笑，大手豪气一挥：“开了！” 三人凑在一起本来就是人来疯，顿时欢呼一声就拿来了开瓶器和高脚杯，很快，金黄色的液体就晃荡在三人手中，而惊人的芬芳已然萦绕鼻尖。 “为了庆祝张扬获得了这个总决赛MVP，”苏以晴一手高举着奖座，另一手端着奖杯，两只弯弯的眼睛里满是比自己得奖还要兴奋的喜悦，嘴里却不遗余力地吐槽着，“虽然打得马马虎虎，但总算没有给我们无敌三人组丢脸，来，干杯！” “我觉得‘无敌三人组’这个名字才丢脸……干杯！”张扬不甘示弱。 “你不许说话！”苏以晴瞪他。 顾北苦笑地看着桌上的大杂烩火锅，再看看手中堪称这个星球上最好贵腐甜白葡萄酒的金黄液体，摇了摇头：“暴殄天物啊……干杯！” 三人相视一笑：“干杯！” 美酒入喉，一股极致的甜味伴随着浓郁的果脯香气骤然盛放，却又马上有酸味相中和，味道澎湃富饶又不乏细腻精致，堪称完美。 “好喝！”张扬咂巴咂巴嘴，迫不及待又开始倒酒，苏以晴也是两眼放光跟他抢到一块，只有顾北闭着眼睛，慢慢感受着嘴中复杂的味道变化，一脸满足。 餐桌上酒香涌动，三人笑笑闹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一瓶红酒，渐渐便都有些微醉。 在某一个时刻，气氛好像突然沉默了起来，空气中，像有淡淡的伤感因子在弥漫。 “张扬，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随着这句话响起，三人脸上的笑容都慢慢淡去。 “还没有，要跟我爸商量一下。”张扬的筷子有些抖，在锅里夹了两次，才捞起片青菜，“你呢？” “我爸安排我出国。”顾北躲开两人的视线，微微有些自嘲。 “吼，有钱人就是好，想出国就出国。”张扬撑起笑容，试图插科打诨。 “少来，只要你愿意，你一句话，我爸或者苏伯伯都会帮你安排好。”顾北牢牢看着他的眼睛，没有笑，眼神很是认真。 苏以晴也定定地看着他。 “别闹了……”张扬脸上笑容一僵，“那我爸一个人怎么办？” 又是一阵沉默。 “以晴呢？”张扬低头吃菜，看似不经意问道。 顾北苦笑：“以晴的姑姑在国外，恐怕苏伯伯也是想把她送出去吧……” 张扬有些生涩地抬头。 迎着他的眼睛，苏以晴忽然有些欣喜，又有淡淡的酸涩，慌乱地转开眼睛：“我、我不知道。” “那好啊，”张扬举起酒杯，挡住自己的眼睛，“少了你们两个，以后就没有人拖我后腿啦！” 顾北没有说话，苏以晴没有说话，张扬一个人笑着，把酒倒进喉咙。 苏以晴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突然猛地一揉眼睛：“拜托，今天是给张扬庆功的好不好，说这个干嘛！” 她气哼哼地瞪着顾北：“都怪你啦！罚你去给我们弹钢琴！” 张扬跟着起哄，顾北苦笑着点点头，走到客厅的三角钢琴前坐下。 他闭上了眼睛，手指停在琴键上。 安静的空气中，他心里的音符，开始倾泄而出。 卡农。 跳动的音符，带着轻盈的哀伤，缓缓流淌在房间里……音乐声中，苏以晴轻轻转头，凝视着张扬，眼神里全是画面。 那天天很蓝，阳光正好，你骑着自行车停在路口，招了招手，说我载你； 那天我摔倒，膝盖流着血，你背着我，一路冲到医务室，说医生救救这个傻姑娘； 那天星空好美，你站在海边，说遇见我们是你生命中的最知足的幸运； 那天大雨，你拉着我们冲进雨里，笑啊跳啊，说大家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那天…… …… 原来，有那么多回忆。 ——原来我，好喜欢你。 …… 音乐停止，苏以晴已然泪流满面。 “我去洗碗。”她转身进了厨房。 张扬默默又喝了一杯酒。 顾北走回桌前，看着张扬，突然开口：“有时候，真的好羡慕你。” “扯啦，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张扬帮忙收拾着，也走进厨房。 顾北淡淡笑着，一个人默默举起杯子。 “真的，好羡慕……她喜欢你。” （在书评区分享了一个短视频，一个不会弹琴的父亲在女儿婚礼上献上亡妻最爱的卡农，感人泪下，这就是我想写出的画面。） 第十章 晴天霹雳 “酬勤助理，拉我进去。” 摸黑回到家，已经过了十点，父亲张远已经睡了。张扬简单冲洗，便躺到床上，对酬勤助理发出指令。 “很高兴为您服务。” 意识很快出现在酬勤空间，张扬挥手点开光屏。 “乔丹，费德勒，梅西，肖邦，迈克尔·杰克逊……” 看着光屏中一位位屹立在各个行业之颠的人物图像，即便张扬已经不止一次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却还是难免心头一阵火热。 谁不曾有那么一刻，幻想着自己代替屏幕里的明星或偶像，站在最闪耀的世界舞台上，在独一无二的聚光灯下，享受着所有人的欢呼和掌声。 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对于他，却充满了无限可能，甚至可以说，是触手可及！ 心情翻涌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平静下来，路要一步一步走，目前最重要的目标还是高考。 “酬勤助理，帮我模拟教室，我要开始复习数学了。” “好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这间充满了超现代主义风格的空间陡然开始光线扭曲，张扬眼前一花，整个空间已然完全复制成了他的教室。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翻出资料，一切都一模一样。 “四个小时后提醒我。” 由于酬勤空间内的睡眠效果也是双倍，所以他只需要睡四个小时，而剩下的四个小时，自然不能浪费。 …… 天光微亮。 由于是周末，张扬没有出去买早餐，而是自己到厨房里煮了一锅粥。 简单炒了一盘青菜，正要起锅的时候，客厅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张扬无奈地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泡面盒，端着菜走了出去：“爸！你都咳成这样子了，怎么还敢吃泡面？比赛前我就让你去看医生，你到底去看了没有啊？” “咳……咳……看了看了，你没看我还拿药回来了？”坐在沙发上的张远，一身淡蓝色竖纹衬衫搭配浅灰西裤穿戴整齐，一头短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本就不俗的面容加上岁月的沉淀和终日与书为伴染上的书卷气，看起来沉稳而儒雅。 “你是说桌上那盒板蓝根？拜托啦爸，你儿子要缺几根筋，才会相信那是医生开的药？”张扬将菜放上餐桌，不满地将他的外套递过去。 “臭小子，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我跟你说，现在的医生哪里有什么水平，开一堆乱七八糟的药，没病也吃出病来了。咳……咳……”张远接过外套，随手打开电视，坐到了餐桌前。 “我上次感冒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张扬撇撇嘴，打了碗粥给他。 “咳……别吵别吵……听新闻呢。”张远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开始转移话题。 张扬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拿这个老爸一点办法都没有，喝了几口稀饭，才开口问道：“爸，再一个多月就高考了，你想让我考哪个大学啊？” “咳……”张远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我想？我想你就能考上？就你那成绩，还整天跑去打什么比赛，我想你考个北大清华呢，你能啊？咳，咳……” “开玩笑！我再怎么说也是年段前五十好不好！”不能忍啊，张扬一口干光稀饭，梗着脖子，“你说！你说！要哪个学校，要是考不上我就不姓张！” 张远黑着脸，连咳嗽都忘了：“你敢不姓张试试！” “呃，”张扬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你说要考哪个吧，我都能给你考上去！” 似乎刚才一憋让气更不顺，张远捂着嘴，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张扬连忙抽了两张纸递给他。 剧烈的咳嗽将近持续了半分钟才稍稍缓了下来，张远拍着胸膛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张扬手中的碗砰地一声掉在桌上！ 满脸煞白。 张远一皱眉，顺着他的眼神，落到手中的洁白纸巾。 一片猩红！ …… 张扬绷着脸，一言不发地迅速收拾着碗筷。 “没事的，”张远站在厨房门口，还在轻轻咳嗽着，脸上却一派轻松，“就是喉咙有点痛，可能是咳多了毛细血管破了。” “咳……火气有点旺而已，不用太担心……” “爸！”张扬一把关上水龙头，猛地转过身来！ 他紧紧咬着牙关。 胸腔里的恐惧和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一个人！！！” 气氛陡然沉默。 他走出厨房，穿上自己的外套。 “我们去医院。” “现在就去。” …… 车上一路无言，缓缓驶入第一医院。 张扬挂号，排队，在呼吸内科外等了近两个小时，终于响起了张远的名字。 张扬随他站起身，不知不觉间，拳头已轻轻握了起来。 今日正好有专家门诊，由副主任蒋元华坐镇。 “医生好。”张扬满脸笑容礼貌打着招呼。 蒋元华微笑点了点头，眼神落在轻咳着的张远脸上。 “诶？这是‘洗尘书屋’的老板吧？” “医生你认识我？”张远的脸上微微有些错愕。 “嗯，买过几次书，”蒋元华笑了笑，没有多聊，“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张远到桌前坐下，用低巾捂着嘴：“嗯，咳了十来天了，一直不见好，早上还有点咯血。咳……咳……” “咯血？”蒋元华眉头一皱，“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张远看了站在身边的张扬一眼，声音小了点：“胸口这两天有点痛，偶尔会有点气闷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这样啊……”蒋元华沉吟着，表情有些凝重起来。 “医生，很严重吗？”张扬忍不住开口问道。 “哦，”蒋医生回过神，微笑地安抚道，“不用太担心，可能只是简单的呼吸道感染，具体的我们还是作个检查吧。” “好。”张扬点点头，脸上的担心却没有稍缓。 “我建议是做个痰检和胸部CT，明天早上再来检个血，怎么样？” “不用这……”张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扬打断，“嗯，全部作一遍。” 蒋医生笑了笑，开始写单据。 拿着医生开出的单据，两人再次去交钱排队，一路上张扬都绷着脸，张远跟在他身后，看着已然比自己还高的儿子，身体绷得紧紧地在各个窗口来回询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周末的医院人山人海，两人在CT室外等到将近十二点，才终于轮到张远。 做完CT，痰检的人已经下班，而CT的影片也要下午才能出来。为了下午能早点过来排队，两人没有回家，随意在医院外找了间饭馆解决中餐，便在医院的大厅里等候。 与他们一同想法的人显然不少，即便一上班就领了号，张远的痰检也接近三点才做完，而此时CT的影片也出来了。 虽然拿到了CT影片，但CT报告却还是要等到明天才能出来。两人拿着影片研究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终于还是找到了蒋元华医生。 “蒋医生，怎么样了……” 蒋元华将三张影片摊开在桌上，来来回回地看了接近两分钟。随着他脸色越来越凝重，会诊室里的气氛也越来越令人窒息，张扬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终于忍不住开口。 蒋元华抬头看了眼张扬，略微沉吟，却是向着张远问道：“张先生，还有没有其他亲属陪你过来？” 张扬的心底猛地“咯噔”一下，嘴唇瞬间没了血色！ 张远眼皮一跳，身上的儒雅却是不减半分，微笑开口：“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蒋医生有话直说，没什么不方便的。” 蒋元华这辈子不知见过多少病人，这一刻也不禁为张远的气度所折服。事实上，能理智接受事实的病人不少，但能镇定自若到这种程度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洗尘书屋”的主人，身上真的有所谓读书人的“每逢大事有静气”。 收回目光，他指着其中一张影片上肺部的某个位置，对着两人沉声说道：“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恶性肿瘤。”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癌症。” 轰地一下！ 恍若晴天霹雳！ 他仿佛被一辆卡车迎面撞上，眼前一黑。恍惚回神，努力想要挤出笑容，声音却颤抖得厉害：“医生……你……会不会……看错了……” 蒋元华摇了摇头：“具体的结果要等明天连检血的报告一起出来才能确定，但这个结果……有很大可能。” 张扬还想再说什么，张远轻轻地拍了拍他后背。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蒋元华也站起来，放松了语调：“你先不用担心，事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肺癌对现在的医学来说并不是洪水猛兽，完全是有机会治愈的。而且只从这病灶来看，发现得还是相当早的，现在的肺癌早期治愈率在80%以上，你甚至可以将他当成一种慢性病看，放心吧。” 听了这番解释，张扬的心绪终于稍稍平复。张远则更加理智地问道：“咳……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蒋元华想了想，开口说道：“癌细胞的扩散和转移都非常快，所以癌症是越早治疗越好。如果你们相信我的判断的话，我建议你们今天就转到胸外科办理住院，明天作一个彻底的全身检查，判断有没有转移。没有的话，尽快安排手术。” （直到今天才突然发现，原来“尴尬”不是九字旁而是尤字少一点，这真是让我非常尴尬啊……） 第十一章 针灸 两人办完住院手续，回到家时已经快五点了。 本来为了让张远住上条件好一点的病房，张扬都准备给苏云生打电话，请他帮忙跟医院打个招呼。但正巧有一间VIP病房的病人出院，两人连忙定了下来，也就没有麻烦苏云生。毕竟连确诊都还没有，没必要搞得全世界跟他们一起担心。 由于明天才需要开始做全身检查，今天晚上他们还是选择回家里休息，也顺便准备一些住院需要的东西。 简单吃过晚饭，父子两人坐在客厅相顾无言。 “没事的，”终于还是张远开口打破了沉默，“咳……现在的医生都爱夸大病情，说不定明天检查完，什么事都没有。咳……” “那如果有呢？”张扬看着他，面无表情。 张远一滞，很快又开口：“有的话，我们就积极治疗，你也听医生说了，现在癌症的治愈率已经很高，你爸我的身体一向不错，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张扬听他这番话，像是想起什么，突然起身走向房间。 “诶！你……咳咳……” 张远正要说些什么，张扬又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到了茶几上。 张远莫名其妙：“咳……你干嘛？” 张扬头也不转地打开电脑：“详细了解一下，看医生说得对不对。” 迅速搜索了“肺癌早期症状”，“肺癌早期治愈率”等一系列的关键词，父子两个认真地坐在电脑前，一条一条地审视着网路上的讯息，然后互相交流着看法。 “癌症”这两个字对他们来说，一向遥远得仿佛像是传说，在这之前，他们也从来不会关心这方面的话题，给他们的印象，唯有“不治之症”，“洪水猛兽”等廖廖几个形容词。 但是一番了解，在网路上不论医生患者几乎每个人都对肺癌早期抱着乐观态度的情况下，两人的心情总算是多多少少轻松了些许。 不知何时蹲在地上的张扬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已经十点。由于明天还要一大早赶去医院抽血，张扬再一次嘱咐张远别喝水别吃东西后，两人各自回房间睡觉。 关了灯，张扬抱着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脑海中的情绪到现在，仍旧是一团乱麻。 癌症？呵…… 简直荒诞…… 在他陡然拥有“酬勤系统”，拥有可以预见的光明未来，幻想着父亲终有一天会为他骄傲，为他欣慰，为他自豪的无数可能后，父亲却病倒了。 他不敢想像，如果在他成功的那一刻，没有父亲站在身边分享荣光，那成功会失却多少光彩？ 他才要迎着风起飞，在他身后一路推着他奔跑了十八年的父亲，却要跌落深渊么…… 不行！他绝不允许父亲出事！ “酬勤助理，拉我进去！” “很高兴为您服务。” 酬勤空间中，助理的声音响起耳边。 张扬站在光屏前默默沉思。 怎么做才能帮上忙？ 西医？ 随着他心念一动，光屏上出现了一排世界顶尖的肿瘤专家和外科专家。 不行，先不说需要多久才能兑换出足够做完一场手术的时间，就算兑换到了，他也根本连手术室都进不去。开药也没有意义，处方药没有医生开单，根本连买都买不到。 那么，中医？ 刚才与父亲浏览网页时，好像是看到不少有关中医治疗癌症有奇效的信息…… “酬勤助理……”张扬烦躁地开口道，“这名字真拗口，我以后叫你小助好吗？” “好的。”酬勤助理欣然接受这个看起来不用心到极点的称呼。 “那好，小助，你说中医对治疗癌症有没有什么帮助？”张扬随口发问，却只是想有个人能分担焦躁，对答案其实并不抱什么希望。 “有的，若您想通过中医治疗癌症，我建议您兑换此人。”没想到小助完全出乎他意料，不但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甚至挑好了最佳人选！ 张扬迫不及待转睛看去。 洞元子。 光屏上一位道士打扮的清逸老人。 张扬目不转睛，扫向图影下简短的介绍：神霄派天乙门初代祖师，以道行医，创天乙神针。 天乙神针？针灸？！ 张扬咧着嘴，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小助，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 小助用她一贯不带情绪的声音平淡回答：“小助并没有开玩笑。” “你确定？”张扬愣了一下。 “是的，小助确定。” 张扬沉默了片刻，发现自己除了相信她的判断外别无选择，终于下定决心：“好，帮我调出他的兑换比例。” 光屏一变，人物影像的下方，一行放大后的字迹出现。 “24小时：5秒！” 张扬只扫了一眼就跳了起来！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这一点都不靠谱啊！” 看着沮丧的张扬，小助的声音再次响起：“建议选择只模拟单项技能，可以提高兑换比例。” “还可以这样？”张扬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是的，对于拥有多项技能的人物，可以选择单项技能模拟。” “太好了，那比例是多少？”张扬迫不及待问道。 光屏上，字幕一跳。 24小时：20秒。 20秒？也就是说一天能练习12小时的话，6天就可以兑换1分钟。父亲如果确诊，安排手术加术后恢复，最少需要大半个月。 眼下手术是非做不可，对于早期癌症来说，手术是最好的治疗方法。而张扬希望能帮上忙的，是术后治疗，因为靠化疗的话，对身体的伤害实在太大…… “小助，用针灸治疗，每次需要多久时长？” “因人而异，无法估算。” 没能得到具体答案，张扬也不失望，大不了到时先兑换个半分钟出来诊断就知道了。 张扬精神一震，找到了能帮助父亲的办法，他整个人好像瞬间充满了干劲！ 那么接下来，就是考虑如何合理地安排时间了…… “小助，我6个高考科目的兑换时间已经有多少了？”学习是不能拉下的，要尽量在不影响高考成绩的情况下挤出时间，这必然也是张远的期许。 “总共约30分钟，其中语文，数学，英语分别约7分钟，物理，化学，生物分别约3分钟。” 30分钟…… 若想要在高考每科兑换出20分钟，那一共是120分钟，高考还有46天，在这46天里，有双倍效果的酬勤空间一定是拿来学习针灸的，在现实中，只需要每天保证有五个小时，那就一共有230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可以兑换接近100分钟的模拟时长，足够高考使用。 清楚地盘算了一下时间，虽然会安排得非常紧迫，但完全能够做得到。想到这里，张扬心中一片火热，马上就开始行动。 “小助，帮我安排学习针灸。从今天起，每天晚上的睡眠时间减少到三个小时，开始吧。”这样一来，每晚就可以在酬勤空间中学习五个小时，再加上白天至少抽出五个小时进入酬勤空间，一天可以学习十个小时，双倍效果下就是20个小时，24天就可兑换出接近七分钟时间！ “好的。” 随着小助的声音响起，场景很快虚拟成一间古色古香的药庐，正中的桌子上摆着一盒金针，和几本古籍。长桌旁，一座只比张扬稍矮的铜人像栩栩如生，表面有经络腧穴，并镂有穴位，穴旁刻题穴名。 张扬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桌前坐了下来。 （从兑换比例上，相信大家就能看出来，洞元子不是仙也不是神，这本书会涉及到武力，但不会夸张到变成修仙或者玄幻。至于洞元子，大家就把他看成一个修炼了道家气功，精通医术的武学高人吧。） 第十二章 病房风波 六点，天光微亮。 两人起床洗漱，将昨天准备好要带去医院的东西放上车，便出发前往医院。 由于张远早上要抽血，张扬便在路上随意买了早餐自己吃。 抽血部的人不少，但幸好抽血的速度很快，只等了十来分钟，便抽完血。两人这才返回车内，拿上一些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前往住院部九楼。 “真的很抱歉，可是这间病房确实已经有病人入住了，请您先等等，我们会尽量帮您安排好吗？” “等等等等等等！就知道说等等！我都等了几天了！明明跟你们说好了，只要一有空的VIP病房，就马上给我留着！为什么我昨天才那么一会刚好不在，这间空出来的病房就被别人订走了？！” “而且你看看，这里面有人住吗？！明明是空着的，为什么不能住！是担心我付不起钱还是这里面有黑幕！是我们看起来很好欺负是不是！岂有此理，我在鹭岛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 “对不起，可是……” …… 两人一出电梯没多远，便听到一阵剧烈的争吵声响彻整个楼层，张扬没有仔细听，只是皱了皱眉，本来就不好的心情愈加恶劣。而张远的眼神微微一动，好像想到什么…… 走到护士服务台，却看不到护士的身影，而争吵声却越来越激烈。 张远忽然开口：“走，我们去看看。” 张扬有些诧异，老爸从来就不是爱围观的人，怎么也会去凑热闹，但还是提起袋子跟了上去。 天色其实还早，许多病人这时候其实都还在休息，但这阵突如其来的激烈争吵却实在扰人清梦，不少病人和家属都打开房门往这边张望，更有些好事的人，直接围了上来。 围观的人毕竟不多，两个人凑上前，便能看到人群中间的，是一名穿着考究打扮精致的雍容妇人，和一名与张扬年纪相仿同样一身不菲名牌的漂亮少女，还有三名站在她们面前满脸歉意不停鞠躬道歉的小护士。 少女小小年纪，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却毫不生怯，眼神扫视间恍若视众人为无物，只是面带不满，而她的母亲更是满面怒火，声色俱厉！ 而张扬无意间扫了一眼她们旁边的病房号，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926，这不是…… 他转头看向张远，张远微露苦笑，点了点头。 “这谁订的你把他给我找出来！他什么病需要专门空着一间病房给他，真正有病的人却不能住！我倒要看看，是多有钱还是多有权，我是不是惹不起！” 三位值夜班的小护士低着头满脸难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张远摇了摇头，拉着张扬走到前面。 “咳……不好意思……咳……” 妇人看着这突然走到前面不停低着头咳嗽的中年，眉头一皱：“没你的事，我就是要医院给我一个解释，如果吵到你的话，我跟你道歉。但现在请你先让开，谢谢。” 妇人的言语很客气也很得体，只是冰冷得像是教科书上生硬的公式，没有半点诚意。 张远咳了两声缓过气来，终于微笑着抬起头：“不客气，只是……我就是这间病房的病人……” …… 现场难得一阵诡异的沉默，母女两个明显都有些错愕，三个小护士也唰地一下抬起头来，一副看到救星的表情。 妇人见惯了世面，虽然正主出现得突然而意外，当下也很快回过神来，开始用迅速而又不显得失礼的眼神打量起面前两人。 两人并不显得豪奢的穿着和亲手提着大袋小袋的样子，明显和她想像中的特权人士有些出入，她微一沉吟，看着张远开口道：“你好，我姓于，请问先生哪里高就？” 张远笑着朝三位小护士点了点头，这才对着妇人回答道：“于小姐恐怕误会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书店主人，不算有钱更谈不上有什么权。咳……昨天在门诊办理住院的时候正好这间病房空了出来，于是就订了。因为今天才开始做检查，而且昨晚需要回家准备一些必备品，所以昨晚没有在这住，早上才赶过来，并不是有意要占着一间空病房的。” “是啊，”三位小护士中脸圆圆的那位也怯怯地开口，“我们的病房系统是全院联网的，昨天那位病人退房后，我们这边就马上要帮您安排了，可是刚好门诊那边先一步定了下来，我们……我们也没办法……” 围观的众人原本也有不少义愤填膺的，认为这间空病房又是被哪些特权人士给征用了，此时一听是这种情况，再看看眼前这个本身生病而有些消瘦的中年人，和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满手大包小包的东西，自然也都明白是自己想错了。 妇人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没想到如此凑巧的事情都能被她碰上，人家确实是按手续办的，也没理由说人家不对。但明白是一回事，这种半路被人截胡的心情又岂能说平就平。 总算妇人的家教不错，大庭广众，自己也不占理，再咄咄逼人不免大**份，看了两人一眼，终于还是勉强压下怒气，开口说道：“好，这位先生，就算情况是这样，但你现在也知道了，这间病房我已经等了三天。虽然程序上你没有错，但总要说个先来后到吧？我父亲年纪大了，我不希望他住得不舒服，看起来你的病也不算严重，普通的单人病房完全可以满足，是不是可以将这间病房让给我。” “当然，不会让你白白让给我，我愿意按这房费五倍赔偿你，你住几天就算几天，可以吗？”她也知道会住VIP的并不会太缺钱，所以一开口就是五倍。 周围的人神色都有些变化，VIP一天五百多，五倍接近三千了，众人不禁都将目光转向父子身上。 张远低低地咳嗽着，几秒后才缓着气说道：“于小姐，不好意思，我自己是无所谓，但是孩子……” “十倍！” 妇人面色冷了下来，什么“但是”，无非是见状想狮子大开口。若他们现在应下，钱她会照付，但事后也会让他们知道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众人吓了一跳，十倍？一天五千多，住个十天就五万多！要是做手术，随随便便都要呆上大半个月，那不是十几万了……谁不答应是傻子啊！ 张远看着妇人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她怎么想，有些无奈地摇头苦笑，妇人神色愈冷间，却是张扬开口。 “阿姨，不好意思，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爸得的有可能是肺癌，并不是你说的不严重。你希望你的父亲住得舒服，我同样也想让我爸能安心治病。将心比心，我相信阿姨会明白我的坚持。” 众人的表情一时间各异，有暗骂他傻的，也有百感交集忍不住在心底替他赞一声好的。 妇人看着父子两个诚挚的表情，也意识到自己想岔了，脸色稍缓，看到两人准备提着东西进病房了，急忙想上前拦住，她身旁的少女却突然不满地开口。 “单人病房又差不到哪里去，到时候让我爸再帮你们联系一个好点的医生不就好了，干嘛要跟我们抢病房？” 心情本来就不好，一大早又被挡在自己的病房门口，刚才妇人砸钱的行为已然很让他反感，此时听到那女孩的这句话，张扬心底的怒火顿时腾腾腾往上冒！ 他霍地转过身来，直勾勾地盯着少女！ “第一，病房是我们按手续订下来的，不是抢你们的！第二，单人病房既然差不到哪里去，那你外公为什么不能住！别以为谁都有义务宠着你们！” 张扬心头火大，说话半点也不留情面，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十七八岁的女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霎时间眼眶就有些红了。 那妇人原本还对女儿说的话有些歉意，听到张扬这么说，一下子爱女心切，反而脸色不善地看向张扬：“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张扬！”张远也转过身来，重重地喊了他一句。 张扬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份，犹豫着是不是要道个歉，少女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她红着眼眶，鼻翼耸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却还是不服气地微微歪着脑袋瞪张扬：“你爸怎么能跟我外公比？我外公……我外公他本来就应该住更好的！” 说起来，她说这句话时内心确实没有半点贬义的意思，外公是她最崇敬的人，在她心中的位置就连她爸爸也比不上。要真摆出她外公的情况，也的确可以将这句话说得理直气壮。 但这种话听在别人耳中，完全可以想像是什么滋味！ 前一秒还想着要不要道歉的张扬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简直快要被她气笑了！ “呵……我不知道你外公是谁，也不知道你外公有多伟大，但对我来说，我爸独一无二，我不会拿谁跟他比！你们爱住哪住哪，请让开！” 母女俩真的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气，妇人伸手就去拉张扬：“你给我站住！你知道……” “够了！” 第十三章 为了他们活下去 眼看就要混乱起来的局面，随着人群外一声有些沙哑，但却不掩气势的呵斥而一下子平静下来。 母女俩乖乖地站定，人群微微分开，一位老妇人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的老人一身中山装，满头白发，但气色看起来依旧健朗，因为生气而显得脸色有些潮红。 “爸。”“外公。” 母女分别低声叫道。 “闹够了没有？还嫌不够丢人吗？” 老人努力挺直腰背，放在轮椅旁的两手微微颤抖，看着自己最小的女儿，表情失望而肃然。 “爸，您说不搞特殊待遇，不住高干病房，好，女儿听你的。那我们自己出钱，住好一点的病房可以了吧。女儿……女儿就是想让您住得好一点啊……”妇人的眼眶有些发红，看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心里止不住一阵阵的心酸。 “好了，还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吗！”老人颤抖的右手重重地一拍扶手。 少女抬起头，咬着牙看着老人：“外公你为国家做了那么多贡献，本来……” “小诗！”老人从来没有这么严厉地瞪过这名最喜爱的外孙女，“外公做那些贡献，就是为了让你高高在上？就是为了让你目中无人？就是为了让你有一天跟人说‘你凭什么跟我外公比’？是不是？！” “外公……”少女没想到一向最疼自己的外公，小声抽噎着，眼中已是一片晶莹。 眼看少女哭了起来，老人终于心下一软，口气也缓和了许多：“小诗，外公知道你们是为了外公好，不过别人的病房，怎么能硬要别人让出来呢？去，跟人家道个歉……” 道歉？ 少女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看老人，又转头看了看张扬…… 跟这个欺负自己的坏人道歉？ “我不要！”少女仰着脑袋，心里委屈极了。 “小诗……”老人脸上的表情又有严厉起来的模样。 “我不要不要不要！外公你也欺负我！”少女哭着喊了一句，捂着嘴挤出人群。 “小诗！”妇人焦急地喊了一声，对推着老人的那个老妇人说道，“刘妈你快去看看她。” “唉……”老人轻轻地叹了一声，有些歉意地抬头看向张扬父子俩。 未等他说话，张远连忙开口：“老先生不必客气，也怪我儿子说话太冲。” “而且……”张远微有些苦笑地摸了摸鼻子，“看到老先生，就知道小姑娘的话其实没有错……” “哦？”老人的表情一动。 张扬也有些讶异，他爸看起来随和，但其实傲得紧，哪怕苏伯伯和顾伯伯，他也从来不会觉得比不上他们，而张扬自然也遗传了这一点，这才会整天跟苏以晴顾北玩在一起而没有半点压力。 张远却没有多说，看了看旁边还在围观的众人，和眼眶有些发红却还是乖乖站在老人身边的妇人，对着老人开口说道。 “老人家，原则固然重要，可有时候，子女的一片孝心却更加可贵。就算为了他们，我们也要努力活下去啊。” 直白朴实，但好像带着沉甸甸的重量，病房的这些人对这句话最是有共鸣，无不唏嘘而沉重。 张扬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般，鼻间突然一阵发酸。 张远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一幕似对老人有些触动，他默然片刻，忍不住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小女儿。 “爸……”妇人开口，眼泪也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好了好了……”老人无奈摇摇头，“给爱国打电话吧，你们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爸！”妇人惊喜地叫了一声，这才拿出手机，小小声地说了起来。 挂了电话，妇人推着自己的父亲回去病房，看热闹的人也就都散了。张扬也跟张远进了房间，将东西放好，两人就坐在小小的客厅里看着电视。 不过三五分钟，外面似乎又有很大的动静，张扬无语地打开房门一看，却见着一大群的医生简直是蜂拥而来，等在某个病房门口。接着从病房出来的，正是坐着轮椅的老人。妇人推着他，和身旁看起来地位颇高的医生不知在说什么。少女则走在最后，脚步踢踢踏踏，明显还在赌气的模样。 在医院不算宽的过道中，这阵容简直称得上浩浩荡荡，一群人簇拥着，慢慢往走廊深处走，看样子是要搬到高干病房。 路过门前，少女看着站在门口的张扬，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张扬耸了耸肩，关上房门。 “好大的排场……”张扬回身到沙发坐下。 张远笑了笑：“咳……应该的。” 张扬转头看他：“爸，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 “早就让你多看书多看报，咳……”张远瞪了他一眼，“老先生是中科院院士，‘两弹一星’元勋，顶尖的核物理学家，是我们国家当之无愧的国宝。” 张扬吓了一跳：“这么厉害！” “是啊，”张远也有些唏嘘，“成就是一方面，今天一看，老先生的处事为人更值得敬佩，比起现在满大街的专家学者，老先生这种人，才是真正值得让大家敬重的。” 张扬有些讪讪：“那我刚才那些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哈哈……”张远哪里会不明白这个儿子在想什么，“放心吧，老人家不会跟你计较的。不过若是还有机会见到他，记得跟人家道个歉。” 张扬点了点头。 …… 八点刚过没多久，由昨日蒋元华介绍的主治医生蔡震阳，便拿着昨天的CT报告和痰检报告出现在病房。 病情确诊，肺癌。 即便已经做了整整一天的准备，听到医生说出确诊的那一刹那，张扬还是有天旋地转的感觉。 确诊病情以后，尽快手术是双方都有的共识。为了确认癌细胞有没有转移和张远的身体适不适合做手术，医生安排了一系列检查。 心电图，增强CT，纤维支气管镜检查，彩超…… 张远换了医院的病服，两人拿着单据，跟着专门为他们带路的护士，满医院地开始做检查。 半天下来，本来看起来还像正常人的张远，被折腾得脸色发白有气无力，真正变成一个合格的病人。 中午稍作休息，张扬叫了外卖，两人就在病房内解决午餐。VIP病房内有两张床，两人上床午休，等着下午的报告出来。 心焦的张扬哪里真的睡得着，自然是进入酬勤空间，再次开始学习针灸。 下午四点半，蔡震阳再次进入病房，不过这次带来的，算是好消息。 “张先生的癌细胞没有转移，可以确定是早期的肺癌，发现得非常及时。而且张先生心脏等身体功能都不错，可以进行手术。我们刚才小组开了个会，决定周二就动手术，你们有没有异议？” 张远和张扬交流了几句，确定这几天没什么事情。而且张扬高考在即，越早手术完就越不影响他参加高考，于是张远向蔡震阳点了点头：“我们没问题，一切配合你们医院。” “好的，那这是我们的治疗方案，”蔡震阳递过来一份文件，“从明天开始一直到后天手术，张先生就不能进食了。我会让护士安排点滴，帮你清理一下肠胃和补充能量。” 他笑着看向张扬：“明天最好连水都不能给你爸喝，如果口渴的话，就用一点点水润一下唇，知道了吗？” 张扬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嗯，好吃好睡，完全不用担心，你们这种手术我们已经做过太多次了，不要有压力，手术后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放心吧医生，我们会调节好的。” “好，那我就先去安排了。” “谢谢医生。” …… 医生离开，两人坐在病房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要跟苏伯伯和顾伯伯说吗？”张扬开口问道，不是非说不可，但接下来张扬肯定没办法天天去上课，两家人迟早会知道。 张远显然也想到了这个事情，他沉吟了一下：“手术完吧，等手术完再告诉他们，省得多几个人担心。” 他有些歉意地看着张扬：“就是这两天会比较辛苦你。” “少来！”张扬扭过头去，挡住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眶，“在家里不也一样是我照顾你！” 张远苦笑一声：“老爸也不至于那么没用吧……” 张扬仍旧别着脸站起身：“那我去跟老师打个电话请假。” “咳……”张远点了点头，“要不要老爸帮你作证？” “拜托！我的信誉没那么差！” 张扬砰地一下关上门。 …… 心底有些难受，张扬拿着手机走到紧急疏散楼梯口，却没有急着打电话。 楼梯口正好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在打电话。 “舅，我妈已经确诊了，是晚期……” “舅，你别哭啊，你别哭啊。” 男人劝着，但是声音里面已经带着哭腔了。 医院里面这样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天天能见到，但是这一会儿，张扬忽然心痛的厉害，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旁边的人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 （这一年常常呆在医院，看了很多生离死别。最让我感慨的，就是很多病人，特别是老人，他们扛着病痛，真的是为了亲人在坚持的，很不容易。） 第十四章 手术前夜 不知道过了多久，打电话的男人已经离开。张扬擦了擦眼睛，调整了情绪，开始给老师打电话请假。 “……嗯，后天就手术了，好，那请老师帮我保密一下，如果有同学问，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好吗？” “嗯，嗯，好的，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 跟班主任请完假，张扬又开始拨号，打给苏以晴。 电话刚刚接通，那边就响起苏以晴兴奋的声音。 “这么巧，刚刚好想给你打电话呢！我爸他们还没回来，你和顾北今晚要不要再来我家吃饭，要的话你们去买菜，我去煮饭，哦，记得买点……” “以晴。” “啊？怎么了？” “我不去了……你让顾北去吧。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刚才已经跟老师请了假，你们明天早上不用等我。” “不舒服？张扬，你怎么了？我和顾北过来看你好不好？” “不用不用，我睡一觉就没事了，你们不用过来。” “喂……张扬……” “就这样吧，我想早点休息。” 迅速地挂了电话，张扬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回到病房。 “假请好了？” 张远躺在床上，左手上竟然已经挂起了点滴，看来刚才护士已经来过了。 “嗯，还给以晴打了，说我身体不舒服，应该能骗个一两天，等你手术完了再告诉他们。”张扬走到另一张病床坐下，指了指点滴药水，“护士有没有说要点几瓶？” “就两瓶，说是止咳和提高免疫力的，点完了按铃让他们过来换就好，”张远随意回答一句，却突然正了正身，认真看向张扬，“再一个多月就高考了，你的学习……” “爸你就放心吧，安心养你的病。这个时候去不去学校都没什么关系，课早就都上完了，在学校大部分时间也就是做考卷和自习。我明天回去一趟，把课本带过来，以后再让以晴他们把每天发的试卷帮我拿过来，我在这边做一样的。高考你不用担心，保证成绩让你满意！”张扬自信地安慰着张远，有了酬勤系统，他完全有这个底气！ 张远看着张扬信心满满的样子，终于也笑了起来：“好，我们父子俩这次也算是并肩作战了，你要打赢高考，我也要战胜病魔！” “小菜一碟啦！” …… 父子俩说说笑笑，又吃完外卖送来的清粥，到晚上八点左右，第二瓶药水也已经点滴完。张远今天被折腾了一天，加上点滴的药水似乎也有些安眠的作用，竟然早早地就睡了过去。张扬让小助一有动静就叫醒他，自己则一头扎进酬勤空间，继续研究着针灸。 —— ——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便早早地醒了过来。 护士又过来抽了一次血，还带了瓶喝的药水过来，说是清理肠胃的。由于张远今天不能进食，张扬便一个人出去吃了早餐，顺便回家一趟，带了些复习资料来医院。 短短一个小时不见，刚才还气色不错的张远此时面色惨白，瘫在床上连动都懒得动一下，推开房门的张扬吓了一跳，正想问什么，张远急急地叫了起来：“快，快扶我起来，又来了，又来了……” 张扬没明白什么意思，但看他着急的样子，连忙把手上资料一丢，走上前将他扶起来。 “厕所……厕所……”张远全身发软得连伸手指都做不到，张扬好不容易才把他扶进厕所。 几乎是关上门的瞬间，一连串的声响就在卫生间里来回激荡，张扬脸色一阵错愕，这才明白房间里那怪怪的味道是怎么来的，赶紧打开窗户通风…… 看着桌上那瓶空了的药水，张扬很是想心酸一把，却终于还是忍俊不禁。 …… 泻药的药效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终于渐渐消褪，泻得差点没脱水的张远瘫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半个上午，张扬就在这雷声隆隆中，复习着自己的功课。 十一点左右，护士进来挂点滴，为去了半条命的张远补充水分和营养，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 午餐和晚餐，张扬都是独自一人到医院外吃的，生怕饿了一天的张远受不了。 然后，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手机振动起来。 看了眼已经睡熟了的张远，张扬轻轻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苏以晴的电话，张扬想了想，接通电话。 “张扬，你好点了吗？”苏以晴的语气很是关切。 “还是有点不舒服……明天估计还去不了，你们明早不用等我……”张扬偷偷地抹了把汗，继续编着。 “张扬！你还骗我！”关切的语气陡然拔高！音量大到电话这头的张扬都能想像出她此刻愤怒的表情。 “啊？” “我刚才已经和顾北去过你家了！你根本没在家，然后我们就打电话问班主任，老师都跟我们说了！” “啊？” 张扬那个悲愤啊，老师你不是说好要帮我保密吗？你这样……你这样让我以后还怎么相信你啊老师！ “啊什么啊！赶快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我和以晴马上过来！”顾北的声音。 “别！别啊！”张扬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都几点了你们还过来，明天还上课呢。” “你都可以不上课，我们为什么不行！”苏以晴又把手机抢了过去，“快说医院！” “好，以晴，以晴，你听我说，”张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混乱的大脑稍微理出思绪。 “我爸今天已经禁食了一天，又累又饿，已经睡着了。你们现在过来的话，反而会吵到他的。他明天一大早手术，你们中午放学的时候过来，他应该也差不多完成手术，好不好？” “我们不会吵他的，我们就过来看你们一眼，好不好……” “以晴！” “好……好啦，”苏以晴委委屈屈地应了下来，“那我们明天过来，你有没有什么要我们帮你带的？” “嗯，帮我把这两天的试卷带过来吧。” “好，那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你们也是啊，晚安。”张扬拿下手，正要结束通话，话筒里突然又传来“等等，等等”的声音，他疑惑地又举起手机，“怎么了？” “张扬，你爸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太担心啊……” “好啦，知道了，晚安！” 没好气地挂了电话，唇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翘了起来，心里满满的暖意。 是啊，一定会没事的…… …… 酬勤空间内，张扬放下手中的《黄帝八十一难经》，这两日已经略为学习了中医的基础理论知识，并且熟记了十二正经。在小助的提醒下，他准备亲自上手一试。 在不考虑进针手法的情况下，张扬用金针，开始在铜人的身上开始试验起来。铜人有精巧的机关，只有在真正扎中穴位时，才会有清水流出来。 但铜人毕竟与真人有所区别，为了能真正体验金针入肉的感觉，张扬开始拿自己做起了实验。 酬勤空间内虽然不是真正的实体进来，但所有的感觉却与现实一般无二，张扬咬着牙，开始细细体会。 痛是针扎到血管所产生的感觉…… 酸是针扎到肌肉所产生的感觉…… 麻是针扎到神经所产生的感觉…… 重是针扎到骨膜所产生的感觉…… 一个小时后，满脸冷汗的张扬终于放下金针，继续拿起古籍，开始学习十二正经外的奇经八脉…… 第十五章 你别欺负他 小雨淅淅沥沥，不停敲打着玻璃窗。 窗外的天色厚重而阴沉，高处的风声“呜呜”作响，透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味道。 张远躺在病床上，一天多没有进食，让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虚弱，但神情依旧轻松自若。 张扬坐在另一张病床，双手下意识地握在一起，走神的某些瞬间，指节便被捏得发白。八点一过，他的脸上就明显有了焦躁，时不时地站起身，在屋内乱走两步。 就这样等了半个小时，以蔡震阳为首的几位医生和护士，终于敲响了病房的门。 两位护士推着病床，张扬走在病床旁，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住了张远的右手，不知道是要给他信心，还是给自己安慰。 几位医生一路上谈笑风生，看得出来不是故作的轻松，这多少让张扬将悬着的心放下几分，但面对医生的安慰，他终究还是只能僵着笑脸。 病床进了电梯，到达手术楼层，消毒室外，张扬就被护士拦住了。松开手的那一瞬间，胸腔不知怎么地突然涌起剧烈的酸涩，所有的故作镇定，在这扇薄薄的隔离门前，消弥无踪…… “放心吧……”张远撑起笑容，朝他挥了挥手。 张扬张了张口，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般，深深咽了一口气，他终于点了点头。 “加油！” 隔离门关闭。 他怔怔地站在隔离门前。 ……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身后“让让，让让”的声音响起，张扬才回过神来。 下意识闪过一边让出过道，张扬转身，却看到了那天的母女两人，除了她们俩之处，病床后面还跟了不少人，看起来应该是些亲戚朋友。两人也看到了他，妇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少女却是皱了皱鼻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张扬没有跟她计较，目光落到病床上被众人围住的老人，老人正巧也看了过来。 想到那天父亲的话，张扬握起拳在胸前比了比，强笑着用口型说道：“加油！” 老人朝他笑着点了点头。 目送着老人进了消毒室，一群家属聊着病情，便各自在等候厅内找了位置坐了下来。 张扬也独自走到一边，孤零零地坐在角落。 …… 身后大大的窗户，雨滴一声一声打在上面，蜿蜒出细细的水流。光线透过玻璃，在地上印出淡淡的光影，再慢慢消失不见。 他双肘撑着膝盖，十指交叉，俯着身，怔怔看着地上斑驳的纹路，脑子里一片空白。 在这种渐渐抽离的安静中，记忆也晃起波纹，一些沉寂许久的画面，一点一点翻涌出来…… 深夜发烧的时候，那个男人抱着六岁的自己在寒夜里奔跑，隔着厚厚的衣服，能感受到他焦急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 第一次骑自行车，那个男人紧紧抓着后座，弯着腰陪着自己在广场上来回小跑。隔着稳稳的自行车，我知道他不说出口的宠溺和爱护； 第一次哭着问他要“妈妈”，那个男人拿出了好多糖果和玩具，逗得我破涕为笑，他却不知道，那天夜里我在门外，听着他一个人躲在房里失声痛哭。隔着薄薄的房门，我听到他满满的歉疚和自责…… 太多太多的回忆，那个男人牵着的自己，已经慢慢长大。 太多太多的画面，那个男人笑着，却渐渐白了头发。 那个高高的力气最大的仿佛全世界最厉害的男人， 他已经老了啊…… 时光啊，我只有一个爸爸。 你别欺负他。 …… 不知不觉间，张扬泪流满面。 —— —— 人群中，妇人红着眼眶，跟旁边的人在说些什么，少女坐在一边，时不时地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张扬。 “小诗，在看什么呢？”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凑到她身边坐了下来，顺着她的目光，奇怪地看了看张扬。 “叶子哥，”魏诗开口打了句招呼，轻轻眨眼掩饰着目光里一闪而过的嫌恶，“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眼前的魏新叶属于她的远房堂哥，是他父亲那边的亲戚，和外公并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他父亲借着和自己父亲的一点点远房关系，在鹭岛开了间小房地产公司，平常这一家子就没少给父亲添麻烦，这次外公手术，还偏要凑热闹的过来在老人家面前露个脸，基本在人群中属于没人待见的类型。 “随便看看……”魏新叶仔细看了看张扬，脸上突然露出了怪怪的笑容，“是不是喜欢上那小子了？要不要叶子哥帮忙，别的不说，你叶子哥可是情场高手！” “什么乱七八糟的！”魏诗被他烦得一个头两个大，忿忿地就开口说道，“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坏人，前天就是他欺负我跟我妈的，害得我好丢脸！” “欺负你？”魏新叶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又转头看向张扬，“这小子来头很大？” 魏诗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爸好像是开书店的。” “开书店……”魏新叶差点没呛到，随后哭笑不得地看着魏诗，“小诗，不是我说啊，你们平常实在是太低调了，这才什么阿猫阿狗都欺负到头上来，有些人犯贱，就是要狠狠教训一下才会明白事。你看着，叶子哥马上让他过来给你们道歉！” 说着，魏新叶就站了起来，准备朝张扬走过去。 “你干嘛啊！”魏诗连忙一把把他拉下来，看着一个人默默在角落掉眼泪的张扬，少女毫无来由地一阵气闷。 “你不看看这里什么地方，这里是医院！手术室门口！不说人家也在等手术，就我外公还在里面呢！你要闹出什么事来，你看我爸饶不饶你！” 声音不小，旁边几人都不免回过头看看他们，魏新叶尴尬地坐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恼怒，讪讪地朝她笑着：“是，是，叶子哥欠考虑了，还是小诗想的是，那叶子哥以后再帮你想办法教训那小子。” “好啦好啦。”魏诗不耐地点了点头，不再理他。 “好了！”坐在妇人旁边的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正是魏诗的父亲魏爱国，“大家的心意老爷子都知道了，手术还不知道要做多久，大家都有事要忙，不用陪在这里等，都忙自己的去吧，等老爷子手术出来，我再一个个给大家报平安，都去吧。” “没事的，我们也没什么好忙的。” “是啊，几个小时，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群人都客气地笑着回答，这种时候本来就是来露脸表现亲情的时候，要是现在提前走了，谁知道会在魏爱国和老爷子心里留下什么印象。而几个原本有去意的人，见状自然也是跟着附和。 “医生有交待，老爷子手术出来，也是需要静养的。大家人多了反而不利老爷子休养，都散了吧。”魏爱国一见这种情况，只能稍微强硬地赶着众人，只留下自己一家三口，其他人一律回去。 倒不是魏爱国不近人情，只是老爷子的大儿子和二女儿都在国外，手术做得及来不及赶回来，而在场的这些，大部分都是自己这边的亲戚，和老爷子基本就没见过面，留下来也只不过是凑热闹！ 听得魏爱国这样说，众人终于都起身告辞，魏新叶夹在人群中，深深地看了一眼角落的张扬，也跟着众人一起离去。 （看在泪流满面的份上，客官投张推荐票可好……） 第十六章 手术完成 偌大的等候厅终于安静了下来，随着女儿不停地转头看向角落，夫妻俩终于也发现了孤零零的张扬。 一样的心情，不言不动只是怔怔掉泪的张扬显然也刺到了三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眼眶本就有些发红的于文娟再次湿了眼眸，低声跟魏爱国说了几句什么，魏爱国看向张扬的眼神慢慢有些怪异。 几人交流间，等候厅的门口突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连出神的张扬都被惊醒过来，擦了擦眼睛看向来处，然后惊讶得跳了起来。 “苏伯伯！” 苏云生身后跟着苏伯母，苏以晴和顾北跟在旁边。 “臭小子！”苏云生二话不说，上来伸手就扭着张扬的耳朵，一点也不客气，“这么大的事情都敢瞒着我们，害我跟你苏伯母一大早从金陵飞回来，看我不找你爸报机票！” “苏伯伯，我……”张扬看着几人裤腿上的泥点和水渍，心头猛地一热，整个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却是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苏伯母拍手打掉苏云生的手，看着等候厅里都是一群一群的家属坐在一起，再看看张扬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角落，身边是被雨水打湿的座位。想着那么长的时间，他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就一个人坐在这里掉眼泪，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就不由得一阵酸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张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就让孩子一个人扛，看他出来我不好好说说他！太过份了！” “就是，就是！”苏以晴也义愤填膺地跟着点头。 张扬笑着不说话，转头看了一眼苏以晴和顾北。 苏以晴眼睛红红的，朝他做了一个鬼脸。顾北耸了耸肩，微笑比了一个“是她”的手势。 “来，我们那边坐。”苏伯母拉着张扬，找了一处开阔点的位置坐下，便开口问道，“你爸怎么样了？” 张扬正准备回答，却看到一直陪着那母女的男人向他们走了过来。苏云生顺着他视线一看，顿时也有些错愕，很快也站了起来：“魏……” 魏爱国连忙摆摆手：“医院呢……” 苏云生会意地点点头，改口道：“魏兄，你这是？” “老丈人手术，陪我老婆女儿在这等着。”魏爱国苦笑了一声。 “是那位老人家？”苏云生显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凝重，“严不严重？” “早期，倒不算严重，就是老人年纪大了，怕他经不住医院折腾啊……”魏爱国点了点头，面色也很是沉重，“你呢，家里人？” “差不多，一个多年的好友，”苏云生叹了口气，转头拉着张扬和另外两只，“来，叫魏叔叔。” “魏叔叔好。”三个人礼貌叫道，苏妈也跟他打了招呼。 两人又轻声交谈了几句，魏爱国便走了回去。 “你顾伯伯人在国外，我就让他别回来了。你爸进去多久了？情况怎么样？”苏云生坐定解释了一句，开始问起张扬。 “进去有半个小时了，”张扬看着大家，决定还是把锅推给老爸，“前天确诊的，医生说早期，治愈的成功率很高。我本来想告诉你们的，我爸说等手术完再说，免得大家担心。” “哼，滑头！”苏云生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别以为这样苏伯伯就放过你了，你们三个偷喝我珍藏的账还没跟你们算呢！” 脑袋一疼，心里却是满满的暖意。比起那瓶堪称黄金的酒，苏云生两夫妇撇下在金陵要谈的生意急匆匆赶回来，这个损失才不知道多大，眼下提起这事，不过是想分散自己的心事罢了。 “冤枉啊苏伯伯，那瓶酒是以晴非要开的，我跟顾北劝都劝不住，不信你问顾北，顾北最老实了。” “最老实”的顾北明显有些目瞪口呆，不过马上就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是啊。” “你们……你们……”原本眼眶通红的苏以晴一下子就被这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气笑了，一人踢了他们一脚，开始拉着苏云生的手臂撒娇，“老爸，你别听他们的，他们就会欺负你女儿！” 苏伯母宠溺地捏了捏女儿的脸蛋，怒视着苏云生：“没事，妈给你们撑腰，最好把他的酒都喝光了才好！” ……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一大早就阴沉的天空似乎也有些要放晴的迹象。 看着神情不再郁郁的张扬，众人终于停止小声的笑闹，安安静静地等候厅内等待着。 时间在他们不停起身坐下的焦急等待中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是煎熬。这种五脏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将至亲之人的命运交给一群陌生人的感觉，没有在手术室外坐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 临近十一点，等候厅内安静得可怕。 苏云生小声地交代着苏伯母，让她回去准备饭菜。 十二点半，在张扬趴在隔离门前望眼欲穿的等待中，经过四个小时手术的张远终于被推了出来！ 张扬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紧紧抓住张远冰凉的手。看着他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张扬的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来回冲撞，心疼得浑身发抖！ “医生，怎么样了？” 苏云生三人几乎也是同一时间围在病床旁，确认了张远正常后，苏云生马上开口向一旁满脸疲倦的医生问道。 这一刻，医生脸上的笑容也异常真挚，他摘下口罩，点了点头：“手术非常成功，病灶已经完全切除，配合之后的化疗，很快就可以治愈了！” “好！好！”苏云生这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商界大佬这一刻也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会一个劲地说着“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旁边的苏以晴和顾北更是激动得手足无措，不停地拍着张扬：“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路过魏爱国一家，苏云生笑着打个招呼，在他们一家人羡慕的目光中，推着病床离去。 手术后的张远暂时被推进了重症监护病房，护士开始在他身上整理导管，连接仪器，观察了几分钟一切正常后，交代了张扬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帮张远打上点滴。 张远明显还处于麻醉药的药效中，全身无法动弹，连眼皮也只是微微地打开一条缝，嘴唇微微颤抖着，用细不可闻的声音不停说着“水，水……” 张扬看着虚弱到连呼吸都要依靠导管的父亲，心头一阵发酸，但护士交代过不能喝水，所以他只能用棉棒沾着水，轻轻润着张远干裂的嘴唇。 由于护士说尽量不要让张远睡着，几人轮流跟着张远讲话。 没过多久，以晴的母亲苏婉也再次来到病房，和司机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餐盒，安排众人吃饭，还特意给这几天都在医院的张扬煲了鸡汤，非逼着他喝完为止。 接下来的几天里，张远恢复得很快，也慢慢开始可以进食。 苏云生在张远转出重症病房的第二天，就再次前往金陵谈生意，却留下了苏伯母。每日三餐都是由苏伯母负责，除了早餐亲自送过来，午餐和晚餐都是让苏以晴和顾北带过来一起吃。 每天中午，苏以晴都会将当天的试卷带来让张扬完成，晚上大家一起猫在病房里做作业，顺便替他订正试卷。 在苏云生离开的第二天，顾业德夫妇就从国外赶回来接班，所幸生意是谈完了，这才让张远感动之余不至于歉疚。 由于是微创手术，伤口不大，几日里便渐渐有愈合的趋势，张远也能在张扬的搀扶中偶尔的下地行走。但随着身体渐渐恢复，一周后，第一期的化疗开始了。 化疗是当今医学界对抗癌症的三种主要手段之一，但因为化疗药物的强大药性，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会杀死大量的正常细胞，副作用非常明显！ 原本在手术后就瘦了一圈的张远，在化疗药物的作用下，整日疲乏无力，而且反胃恶心，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只能靠着输液来补充能量，整个人愈见消瘦。 “按他现在体内的癌细胞状况，我建议一共进行六个疗程的化疗。”想着医生看着张远的检测报告对他说的话，张扬愈发觉得时间迫切。为了不让父亲再受化疗之苦，针灸治疗要加快速度了！ 离张远手术完已经十天，在张扬用尽全力地学习针灸中，他能兑换的模拟时长，已经接近三分钟了。 事实上，他不仅睡眠八小时中会用五个小时学习针灸，其余时间在不影响自己高考复习的情况下，他也会见缝插针地进入酬勤空间内学习，零零碎碎地每日也能再累积出五个小时左右。搞得张远都以为他是不是照顾自己太累，才变得这么嗜睡。 看着酬勤空间内光屏上的可兑换时长，张扬咬了咬牙，决定今天晚上先兑换部分时长，彻底了解一遍张远的情况，和自己治疗他到底需要多少时间。 第十七章 不惜任何代价 凌晨三点，张扬睁开眼睛。 病房内一片黑暗，只剩下几台仪器微弱的信号灯一闪一闪。 刚刚从酬勤空间内结束针灸学习的张扬深深吸了一口气，让眼睛慢慢习惯光线，这才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取出前两天在附近的医疗器械店买回来的一盒金针，打开摆在了床头柜上。 原来的张远睡眠很浅，往往有一点小动静就会惊醒他。但如今一场手术加上化疗，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大不如前，以至于现在张扬站在他床边，他都没有半分察觉。 闭上眼睛，张扬做了几次深呼吸，压下心头的期待与恐惧。 “小助，开始模拟洞元子。” “好的。” 随着小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张扬蓦然打开双眼。 丹田中一股淡淡气流盈然而生，张扬心头掠过一丝明悟，难怪小助会说这针灸能治癌症…… 念头微转间，他的右手疾电般掠过针盒，肉眼堪堪可见的残影中，一根如毛细针已然落在了张远的膻中穴！ 拈指轻转中，一股细细的气流顺着他的心意，沿着金针缓缓渡入到张远体中。 借着金针牵引，进入张远体中的淡淡气流有如灵蛇一般，在张远的经脉和五脏中迅速游走。 张扬再次闭上眼睛，将所有心意融入那丝气流之中，细细体悟着张远体内的情况…… “小助，停止吧。” 随着这声心头默念，张扬收针而立。 一闪一闪的微亮灯光中，他无声地咧起大嘴。 …… 第二天一早。 吃完苏婉送来的早餐，张扬满面笑容地将她送到了楼下，让连日来看他愁眉苦脸的苏婉都有些奇怪。 张远也难得看见他心情不错，吃完了早饭，便让张扬扶着他在走廊里散散步。 “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出院？整天躺在床上，感觉人都快生锈了。”张远慢慢挪动着脚步向张扬问道。 “我问过了，等这个化疗疗程结束就可以先出院，过两个星期再来做第二个疗程就行，大概还四五天吧？爸，放心吧，你很快就会没事了！”张扬笑呵呵地回答。 张远看了他一眼：“怎么，医生跟你说我恢复得很好？” 张扬笑而不语。 昨夜模拟洞元子以气行针，彻底探了一遍张远的身体，原本对小助的推荐还有些将信将疑，亲身试验后，此时却是完全放下了心来。 病灶通过手术消除后，剩下的癌细胞，也就是洞元子理念中的“邪物”，完全被他的金针渡气剋得死死的。凭他当时的判断，他以天乙神针进行治疗，大约只需要三分钟左右。 当时不是没有想着一股作气将张远治疗好，但为了保险起见，终于还是决定先累积出足够的兑换时长，待到此次出院后再为张远治疗。 至于洞元子练出的那股极淡的气息，张扬并没有垂涎，这是道门心法长年打坐修出来的一股道家内息，太过孱弱也不具备攻击性，只是在治疗上有奇效而已。 但即便如此，模拟后他的丹田也有些隐隐作痛，问过小助才知道，酬勤系统虽然可以帮他模拟任何技能，但有些力量也要他本身身体能够承受得住才行。 张远看他不说话，正想再问什么，就见得一群医生护士正从走廊的另一头快速地涌过来，看他们脸上焦急的模样，两人连忙侧过一边让出过道。 “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领头的医生开口问道，正是肿瘤科的副主任温学平，传说中肿瘤科临床水平最高的医生。 “病人家属在呼叫器中说病人晕倒，其他情况暂时还不清楚。”被他问话的护士满脸慌张。 “小许，你先打个电话通知院长，我先过去确认情况。”温学平转头向另一边一个年轻医生交代道。 “好。”年轻医生马上掏出手机。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病房门外，于文娟满脸焦急：“医生，我爸他突然就晕倒了，你们快看看怎么回事！” “好的！”情况紧急，温学平也来不及安慰，连忙带着身后的医生和护士进去。 老人安静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并无痛苦，魏诗原本坐在床边，一见他们进来连忙让到一边。 温学平吩咐着其他几人连接仪器，测试老人的心率，电波等各种数据，自己则走到老人身边，探手摸了摸他颈边的脉搏，又翻开老人的眼皮看了看，轻轻舒了一口气。 “心率正常……” “血压正常……” …… 随着仪器上一个个亮起的绿灯，屋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渐渐放下心来。 此时，急匆匆赶来的院长也踏入病房。 院长与于文娟打了个招呼，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温学平从病床前直起身来，取下耳朵里的听诊器，对着院长点了点头：“一切正常，病人的情况很稳定。” 看到院长也舒了一口气，他转头看向于文娟：“于女士，具体是什么情况，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 于文娟拍了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缓了缓才说道：“我爸早上喝了几口粥，但是刚才突然恶心得厉害，把早上的那点粥都吐了干净，我正替他收拾，他跟我女儿说着说着，就突然晕过去了。” “于女士你放心，老先生现在的情况很稳定，就让他休息吧。我们人太多怕吵着他，要是他有什么情况，你在马上跟我们联系，我们都在办公室里，很快就能过来。”院长安慰着于文娟，对温学平示意了一眼，众人便都退了出去。 一群人回到肿瘤科办公室，院长召集了科室的所有医生，朝门外看了看，向温学平问道：“怎么回事？” 温学平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老人家的年纪太大了，手术过后太虚弱，虽然我们已经尽量用温和和有针对性的好药，但副作用还是不可避免，恐怕老人家的身体……” 院长沉吟了片刻，对着他旁边的一个年轻医生说道：“把病人的派药单给我看看。” 派药单很快交到了他的手中，他坐在桌前，拿起笔，低着头一条一条审视着单上的药品，时不时地画上一道。 将近五分钟，院长终于抬起头，将手中的派药单递给温学平。 看着院长改过的派药单，温学平的两条眉毛挤到了一起，默不作声地将派药单传给其他医生。 众人看过，俱都沉默苦思。 “院长，删了那几样药之后，副作用虽然大大降低，但是这样的用药，恐怕只能暂时抑制住癌细胞，要是产生病变或者转移的话……” 还是温学平首先开口，其余也有两三人附和着点头。 院长叹了口气。 “你也说了，病人年纪太大，手术后气血大伤，要是还是坚持这样用药的话，恐怕先承受不住的，不是癌细胞，而是病人的身体。我在药单中另加了几种中药，副作用不大，但对癌细胞也有很强的抑制作用，起码暂时不至于会病变或转移。” “这段时间，先让病人手术后虚弱的身体好好休养一段，你们多提醒他的家属搭配饮食营养，另外可以再开一些提高免疫力的药。等下个疗程，再加强用药吧。” 听了院长的解释，众人都轻轻点头。问题其实不难，难的是老人的身体让他们没有可行的解决办法，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这两天，我会询问一些国内各大医院的老朋友，看看他们对这种情况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你们要是圈内有什么朋友精于这方面，也不妨多交流一下。” “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治好这位病人！” 第十八章 天乙神针 再次经过四天痛苦的化疗，张远终于可以出院。 原本刚刚完成第一疗程的他，是被医生要求多住两天观察的。但只要住过院的人都知道，哪怕有一点点可能，病人都是宁愿争取回家的。而身为病人家属的张扬，也一改之前对医嘱奉为圣旨的模样，支持张远出院。 主治医生蔡震阳实在无奈，在细细察看了一遍张远最新的检验报告后，终于咬着牙签下了“允许出院”四个大字，但要求他们一星期后回院复查。 “老蔡，你的病人可以出院了？”看着张扬父子走出办公室，温学平从自己眼前厚厚的病理报告中抬起头来，揉了揉太阳穴随口问道。 “是啊，一个疗程结束，病灶切除后体内虽然还有癌细胞残留，不过从他的报告看，再做五个疗程左右，基本上就没问题了。”蔡震阳朝他挥了挥手上的报告，忽然想起什么，“诶，说起来，我这个病人和你的病人可是同一天手术的，你那位病人怎么样了？” 听到蔡震阳问起这个，温学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指着自己桌上的报告：“我这不正操心着吗……老人家身体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那天院长亲自改了药单，我现在一点重药都不敢下，但是再这样下去，癌细胞很快就会控制不住了！” “唉，副作用啊副作用！”温学平怨念颇深地叹着气，“你说，怎么就还没人研究出只针对癌细胞的药呢！” …… 张远出院，三家人在苏云生家中好好庆祝了一番，直到晚上九点左右，苏云生才亲自将两人送回家中。 其实席间苏云生等人一直强烈要求两人这段时间就先住在苏家，这样一来，张远有人照顾，张扬便可以安心上学。 张远也有动心，毕竟高考临近，但是张扬无论如何都坚持回家，坚持自己照顾老爸。张远看他如此坚定，再想想这段时间确实已经够麻烦两家了，也便同意张扬的意见。 张扬自然不能让自己亲自治疗的计划流产，住在自己家，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苏以晴和顾北也将阵地从医院病房转移到了张扬家中，每日中午和晚上，都会带着苏妈或者顾妈亲手做的饭菜过来呆上一阵，同时拉着张扬复习。也正是这样，张扬虽然半个多月没去学校，但每次做试卷，都还能保持着成绩稳定。 张扬每日陪着张远呆在家里，却没有急着动手治疗，他要累积出足够的时长，确保万无一失！ 终于，在出院后的第五天，可兑换的时长达到了四分钟！ 张扬决定出手！ …… 一大早，张扬找了个借口出门，按照那天模拟时记下的药方，到附近的药店买药。 黄芪，党参，白术，茯苓，陈皮，法半夏，猪苓……还买了一个煮中药用的药壶，让药店的人按照比例将药配好两份。 拿着两大包药，偷偷藏在了房间里。 中午吃过午饭，等到苏以晴和顾北去上学，两人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张远便回房间午睡。 十五分钟后，张扬估摸着他差不多睡着了，便回房间翻出了早上买回来的药和药壶，蹑手蹑脚地躲到厨房，开始熬制中药。 为了不让浓烈的药味刺激醒张远，张扬将厨房的门封得死死，连小缝隙都用湿抹布盖住。 足足熬制了近一个半小时，满满一壶水，只剩下半壶浓郁的药汁。张扬看了眼时间，一点五十。 将火调成小火，张扬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一盒金针，在张远门口停了一瞬，终于轻轻推门而入。 床上了张远仰面而卧，睡得正熟。脸色因为这几日的休养和进补，比在医院时好看了许多，只是依然显得清瘦。 张扬将金针盒打开，放在床头，从盒里取出一根，扎在了张远耳后的安眠穴。学习了半个多月的针灸，再加上上次的模拟，简单地扎个穴还是没有问题的。 伸手轻轻地解开张远睡衣的钮扣，张远的眼皮一动，吓了张扬一跳，所幸没有真正醒来。 站在床边，张扬再细细地确认过一遍没有漏掉什么，终于下定决心。 “小助，开始模拟吧。” 随着丹田中气息开始淡淡流转，张扬没有浪费时间，手一伸，先是握住张远耳后那根金针，渡了一丝气息进去。真正的治疗会有些痛楚，如此可以确保他不会醒来。 张扬的右手有如残影，瞬间以吊针法，在他的灵墟，鸠尾，和关元三穴之中进针，随金针一起入内的，还有附于针尖的一缕淡淡真气，凝而不动，将邪物锁死于三道隘口，是为灵火神针。 堵住去路，张扬骤然深吸一口气，手中拈起的长针似有淡淡紫芒闪现，随着一声轻叱，右腕急落而下，以大巧不工的落针法，猛地刺入邪物最盛之地，肺命穴！ 附于针尖处的紫芒轰然炸开，邪物四下而散，睡梦中的张远微微一声痛呼，正是炽意无双的元阳针！ 感受着邪物四散，张扬的嘴边露出一丝笑意，再次拈起金针，虽刚猛却不迅疾，以最为中正的平针法，刺入天突穴！ 不同于之前落针即收手，张扬微闭双目，指尖轻拈慢抹，顺着金针入体的紫芒如同雷龙一般，对着四散的邪物围追堵截，邪物遇其，顿时有若冰雪消融…… 随后，是紫宫，膻中，神道，中枢，五穴皆依法施为，是为刚猛无俦的五雷催气！ 邪物一点一点地消融于紫芒之中，张扬的额头渐渐布满了汗滴。 终于，意念之中，邪物几近全灭，再不成半点气候，张扬脸上的凝重松了些许。 略微吐出胸中浊气，张扬伸手，将之前五针起出。然后轻轻拈起盒中金针，用写意的顺针法，轻轻落在天髓，小海，四渎等穴，以道息散入其中，正是温润滋养的水润周天针法！ 张扬脸色发白，摇摇欲坠，却还是紧紧咬着牙！ 难怪天乙神针不超过三分钟，实在它对施术者和受术者，都是很大的负担。 走完最后一个周天，张扬终于起针，帮张远穿衣。直到起出最开始扎在耳后安眠穴的金针，张扬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喜不自胜！ “小助，停止吧！” 强忍着如潮水般涌来的疲惫，和丹田几欲撕裂的痛楚，张扬拿着那盒金针，退出了张远房间。 收好金针，张扬打开厨房，关了炉火，任由药香飘散。 果然，随着浓烈的药味飘散，张远的房门很快打开。 “张扬，你在煮什么，怎么这么重的药味？” 张扬端出那熬得仅剩大半碗的浓稠药汁，放到了客厅桌上。 “爸，来来来……快把这碗药喝了，我在网上查到一个老中医的药方，说是对癌症有奇效，你快来试试！” 张远皱着鼻子走到桌前，看着黑乎乎的药汁又是一阵皱眉，有心不喝，可是看着儿子满头大汗的模样，心中一软，终于还是捏着鼻子，慢慢喝了下去。 看着张远亲口喝下药，张扬放下心，再也忍不住几欲淹没意识的倦意，对着张远说了一声，便回到自己房里，倒在床上呼呼入睡。 睡梦中，一抹笑意悄然爬上他的嘴角。 …… 第十九章 奇迹 第二天吃完午饭，张扬再次将第二包药熬好，在一天中阳气最为强烈之时，让张远喝了下去。之后趁着张远午睡，张扬最后一次用金针渡气，察看张远体内的情况。果然不出他所料，已经完全恢复。 而经过这手术后近二十天的休养，张远如今只要不做剧烈的运动，平日里的行动已经不太受影响。 父亲的病完全治愈，阔别校园二十天的张扬，已经开始考虑开始上学，不仅仅因为高考。分别在即，他想与那群共同度过了高中三年的同学们，一起拥抱这最后的时光。 隔天，正好是出院后的第七天，也是他们答应医生要回院复查的这一天。 早上七点，两人就赶到医院，直接到了住院部。 医生显然也交代好了护士，一直负责张远的圆脸护士迅速地帮他抽完血，又带着两人做了心电图与CT。由于住院部病人有优先排号，加上护士打招呼，两人一通检查下来，竟然还不到八点。 得知蔡震阳医生今天下午才会来上班，各种报告也要等下午才能出来，便嘱托护士下午帮他们把检测报告转交给医生，两人便离开医院。 …… 下午两点半。 蔡震阳换上白大褂，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关上门，伸手揉了揉依旧发黑的眼眶，还是忍不住打着瞌睡。 昨晚突然安排的手术，一直从七点做到了凌晨三点，虽然休息了一个上午，但两个眼皮还是止不住地打架。 “毕竟不年轻了啊……”他轻轻地感叹。 蔡震阳走进办公室，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空荡荡的座位，顿时向着唯一还坚守在自己岗位上的实习医生问道：“小许，怎么就你一个人？” “蔡医生，”小许从电脑后探出头，“院长把大家都召去开会了，就我在这里看家。” “开会？” 小许点点头，神神秘秘地伸手向走廊深处的方向指了指：“好像是那位病人又有什么情况。” 蔡震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自己座位上坐了下来。 “对了，蔡医生，刚才小杨给了我一份病人的报告，让我拿给你，”沉默了一会，小许突然开口，然后站了起来，隔着桌子将一份整理好的报告递了过来，“喏……就这个。” 看着蔡震阳伸手接过，他笑着打趣起来：“恭喜蔡医生又治好了一位病人，功德无量啊！” “治好？”自己最近似乎没有病人快痊愈才对……蔡震阳疑惑地一扫封面，看见“张远”两个字，不禁啼笑皆非：“小许啊，你再不提高一下业务水平，主任又该说你了。这个病人才刚刚完成第一个化疗疗程，离治好还差得远呢……” 小许脸一红，马上不服气道：“怎么可能，这次我绝对没有看错，这报告里就是正常人的水平……” “怎么可能？”蔡震阳轻轻哂笑了一句，翻开文件，“我这就……怎么可能！！！” 接连两个“怎么可能”，却完全是截然相反的语气，小许被他后面那句突然大起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不过看到他变了脸色，还是得意起来：“我没说错吧……” 蔡震**本没空理他，他看着各项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数据，猛地又将报告翻到最前页，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名字。 这还不够，他迅速拉开自己的抽屉，将之前张远的报告拿了出来，用手指指着在上面认真比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把最近的住院病人名单给我！”蔡震阳猛然抬起头，圆睁的双眼哪里还有半分困倦的模样，眼看小许有些发傻，他怒吼了一声，“快点！” “哦哦……”小许跳了起来，连忙扯下挂在墙上的病人名单，给他递过去。 一把抢过名单，蔡震阳口中不停轻念着“张远张远……”，一边用手指一个一个地扫着名字，一直找到大半年前，整个名单上都只有一个“张远”。 “没有，没有，这不可能啊，不可能啊……”蔡震阳不停念叨着，就在小许担心他会不会走火入魔咬自己一口的时候，蔡震阳又突然盯住他，“这报告谁给你的，马上叫她过来！” “是小……小杨……”小许看着他不善的眼神，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拉开椅子冲出去，“我去叫她！” 很快，上午帮张远抽血的小圆脸护士就被带了过来。 “小杨，这份报告是你给小许的？”蔡震阳将报告递给她。 小护士看了看封面的日期和人名，有些不安地点点头：“是……” “这病人是不是上周住在VIP926房的病人？就是那个看起来有点文弱的中年？” “是啊……他还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还在读书的儿子，都是他儿子在照顾他的那个……”护士再次点了点头。 “早上是你帮他抽的血？送检的时候会不会搞错血样？”蔡震阳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狠狠握在一起！ “不可能的医生，病人的血样抽完血以后马上就贴标签，不会搞错的！”小护士异常确定，“而且早上是我带着他们去做的心电图和CT，顺便把血样送过去，就只送了他一个人的，不会错。” “好，好，”蔡震阳有些颤抖地接过她手里的报告，脸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去吧……” …… “奇迹，奇迹啊……” 空荡荡的办公室内，蔡震阳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放光，浑身颤栗地看着手中那份报告。 猛然间，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一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步向会议室走去…… —— —— “病人的身体报告你们每个人都看过了，这个病人的情况相信大家也都天天在跟进。从手术到现在，已经二十一天了，病情已经不允许再拖下去，到了我们要做决定的时候了！” “来吧，大家有什么意见和看法，都尽管说出来，今天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商量出一个办法来！” 院长曲指落在会议桌上的频率越来越急，一番话掷地有声！ 这些日子来，院长几乎联系了所有他认识的各大医院的专家学者，希望能有一些更好的办法治疗老人。结果治疗办法没问到，倒是整个圈内都知道了这位老人正在他们医院治疗，而医院束手无策。 加上老人在国内泰斗级的地位，现在国内不止医学界，整个学术界都在关心着这里的情况。昨天夜里，院长甚至还接到了来自中央的电话，嘱咐他们一定要留住老人，话里隐隐还有要调派专家医疗小组过来的意思…… 院长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 “从报告里可以看出来，老人体内的癌细胞已经开始有扩散和转移的迹向了，形势已经非常严峻，若是再这样下去，最多只要两个星期，就会扩散到我们完全控制不了的情况，到时候我们就是想救也无能为力。所以，我建议恢复用药，恢复化疗，是生是死就此一搏，也好过最后束手无策！” 终于还是专门负责老人的主治医生温学平率先开口。 “可是报告里我们同样也可以看得出来，老人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不稳定。我们都知道化疗的副作用有多大，一个身强体健的壮汉都得瘦上一圈，更何况是一个已经九十岁的老人？要是一下子下这样的猛药，会不会老人还没等到癌细胞被抑止，就……” 一位较为年长的医生苦笑着摇摇头，话里的意思倾向于保守。 “是啊，我也觉得不能太过冒险。成功了固然皆大欢喜，但是一旦失败，我们恐怕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万劫不复啊……”又有医生附和着点点头。 “问题在于，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一种药，可以迅速而又有针对性地杀死癌细胞，再等下去，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温学平情不自禁站了起来，着急地看着面前的几位医生和院长！ 院长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挥挥手就要让他坐下。 “砰！” 会议室的大门猛然打开！ 院长眉头一皱，看着被推开的大门。 “蔡医生，有什么事吗？” 蔡震阳两眼像是放着光芒，一扬手中的报告。 “院长，奇迹啊！” （今天降温，如果腊肉被冻死了，请你们给我烧点推荐票，谢谢。） 第二十一章 药方 比起蔡震阳之前旁敲侧击的问话，院长的开门见山反而让张远更生好感，他点了点头：“院长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但张扬的脸色却有些微变，他毕竟年轻，之前并没有想到自己出手治好父亲会对众人带来多大的冲击，更没想到众人会如此渴望查出原因。关键是这种手段几乎没有可复制性，为了避免麻烦，张扬绝对不能说出来。 众人脸上的激动之色难以言表，院长真诚地道过谢后，开始认真问道：“上周出院时，张先生的病情报告与现在差异很大，所以我们认为是这周之内发生的变化，能不能请张先生回忆一下，这周吃的东西或是一些特别的事？” “吃的东西……好吧……”张远无奈地看向张扬，两人皱着眉头开始回忆，“出院的这几天，都按蔡医生的指导，吃得比较清淡，大约是些蔬菜之类，无非是汤品比较滋补一些，喝了人参鸡汤，甲鱼汤，还有灵芝汤……” 张扬也开口补充：“水果都是我买的，就苹果与猕猴桃。” 几位医生皱眉苦思，面面相觑。 “另外比较特别的……”张远再次开口，众人精神一震，就听他说道，“我儿子在网上背了一副中药药方，按这方子熬了中药给我，一共只喝了两次，应该也不至于有那么好的效果……” 他站起身，从口袋里的掏出张扬昨天写下的药方，递给院长：“嗯，就是这个……” “中药药方？！”一瞬间众人的眼神仿佛像狼一般，紧紧盯着院长手中那张纸。 “嘟——” 办公室内的电话突然响起！ “不好意思……”院长对着两人抱歉一笑，抬手拿起了话筒。 “院长，已经确定了，这位病人的细胞中，并没有产生癌细胞的有效抗体！”血液检测室的最终结果响起在话筒中。 “好的，我知道了。” 院长不动声色地放下话筒。 他深深地看着手中的纸条。 病人本身产生抗体的可能已经排除，那么，最终的答案，是不是就在这张纸上？ 想到这里，即便是这么多年在手术台上经历过无数惊心动魄时刻的院长，也不由得轻轻颤抖…… 但是，院长终究是院长。 他转手便将手中的纸条交给温学平，笑着说道：“这份药方就放你们科室研究吧。” 说罢，他拿起纸笔，转头看向张扬：“小同学，我自己也想研究一下这副神奇的药方，能不能麻烦你再写一份送给我？” 年纪轻轻的张扬，哪里能感受到老狐狸的心机，他甚至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便接过纸笔应了下来：“好啊。” 院长如此，一来是试探是否真如张远所说是张扬从网上背下的，二来是试探两人是否改过这份药方。 只要两人稍露端倪，他便多少能看出什么。 世故如他，即便存心试探，却将借口找得自然而漂亮，将尖锐而尴尬的试探隐藏在一个小小的帮忙之中。 诚然，过后张扬肯定也会明白过来，不论复印抑或找人抄写，似乎都没必要再让自己写一张。但不论事后怎么想，当下场面都不至于难看。 张远自然意识到了，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只是望着院长投来的歉意笑容，他终究忍住，没有再说什么。 拿着张扬轻巧写就的又一张药方，院长心下苦笑，真是白做恶人。果然，给出这张药方后，张远很快就开口告辞，语气也较之前冷淡许多。 院长即是暗中试探，此刻自然也没办法明着解释。只能领着一群医生，客客气气地将两人送到电梯。 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院长暗自摇头，恐怕这父子俩，再也不会与他们交流什么。 他慢慢举起手，看着手中的黑字白纸。 是成是败，就看这张药方了！ …… 回到办公室，一群医生瞬间围在办公桌前，围着那张小小的纸条。 “这几种药材好像很常见啊……” “难道和在一起就会有那么惊人的功效？” “也说不定，中药确实也有它神奇的一面……” 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下定论。 院长单独坐在一张桌前，看着张扬后来写给他的那张纸，纸上简简单单的七种常见药材，却也看不出什么玄妙。 沉思良久，院长摘下眼镜，对着众人说道：“算了吧，我们一群西医对着这中药能研究出什么来……小许，你抄一份药方，去中药处抓药，让他们按上面的方法熬出一份药汁，然后送到检验部检验，看看是不是真的对癌细胞有用。” “温医生，你亲自走一趟，请中医部的王老医生过来，我们听听他这个老中医对这幅药方有什么看法。” “好。” 两人走了出去。 很快，满头白发的王老医生就赶了过来，由于温学平走得有些急，老医生还微微有些气喘：“院长，有什么事找我？” 院长笑呵呵地起身，亲自帮他把椅子拉开，扶着他坐下来，才将那张纸条推到他面前。 “王老，我们这里有份药方，需要你帮忙看看，帮我们判断一下它的作用。” “哦？中药药方？”王老医生有些奇怪地扫了众人一眼，一群西医眼巴巴地看着一个中医为他们解读中药药方，这气场好像有点不对啊…… 奇怪地摇了摇头，王老医生还是戴起胸前挂着的老花镜，拿起桌上的纸条…… “黄芪，党参，白术……”一共就七味中药，还都是常用药，王老医生一扫而尽，几乎连想都不用想便开口道，“主要是补气滋阴的功效。” 王老医生一句话说完，众人还是一副眼巴巴的样子盯着他，不明所以的王老医生也只好回盯着众人。 好半晌，众人才反应过来，院长错愕地问道：“完了？” 王老医生愣愣地将纸条再看一遍，又翻过背面看了看，这才茫茫然地点点头：“完了啊……” 蔡震阳不死心地再问了一句：“就这样？” 王老医生又看了一遍纸条，再次点点头：“就这样。” 众人面面相觑…… 院长站了起来：“王老，你看这个药方，在癌症方面有没有效果？” “癌症……”王老医生扶着眼镜，有些出神。 众人屏息之间，终于听到他开口。 “这副方子补的是肺脾之气，脾旺则肺气充沛。加上滋阴清热，润肺生津……要说癌症的话，应该对肺癌有些作用。” 众人眼神一亮，张远得的确实是肺癌。 “不过……”王老医生的转折马上又让众人的神经紧了起来，“这副方子就算有些作用，效果应该也比不上你们西药霸道，你们研究它干什么？” 蔡震阳正想开口，院长开口笑道：“肿瘤科想尝试一下配合中药治疗，看看能不能在达到抗癌效果的同时，降低病人的身体负担。” “哦？这样的话，我们中药部还有不少方子，应该都能起到作用……”王老医生点了点头。 “好的，有需要的话我一定安排肿瘤科的人过去取经……” 送走了王老医生，众人的脸色都有些沉郁。这位老中医给出的观点，显然并不是太让人乐观。 沉闷的气氛中，派去熬药的小许也终于赶了回来。 “检验科的报告，”小许将手中报告递给院长，“他们说这中药对癌细胞确实有抑制作用，但不是太明显……” 众人的心又是一沉。 一一看完了检验报告，温学平抬起头问道：“院长，会不会那位病人并没有对我们说实话？” 众人转着眼睛，若有所思。 院长也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按我们的观察，病人确实也对自己的病情一头雾水，否则的话，今天也不会接受我们的要求再来检查一遍，更不会给我们这份药方。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掌握了治疗癌症的手段，不告诉我们也是天经地义的，难道我们还能强迫人家？” 温学平点点头，默想了一遍张远今天的表情，确实是不像隐瞒什么的样子。只是病人的儿子，总是给他一些隐隐不对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院长将报告丢回桌上，直起腰身，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说道：“不论怎么样，先将这副药方给那位老人试试，也许会有奇迹也说不定！” 第二十二章 青涩的告白 清晨的微风，还带着夜晚的凉意，和着破云而出的淡淡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地惬意自然。 天边的朝霞里，一道人影踩着自行车从远处渐渐拉近，小区门口的两人笑着招了招手。 “张扬，你快点啦！” 离高考还有二十二天，已然恢复大半的张远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张扬自然也该回到校园。 漂亮地停在两人面前，单脚支地，一甩包，张扬帅气地转过脸来，看到苏以晴俏生生地站在顾北车旁，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吼，你自己又不骑车，你叫顾北载你，我才不管你！” 顾北耸了耸肩正想说什么，苏以晴已经霸道地走到张扬车后：“不要！就要你载，天天帮你带东西，现在我要补回来！” “哦？原来你不想帮我爸带吃的，我回去告诉他。”张扬盯着她脑后一晃一晃的马尾，促狭笑着。 “哪有！”苏以晴气呼呼地笑起来，狠狠在他背上一拍，“我是不想帮你带！” 正想跳上后座，却看到张扬的后座上夹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这是什么？” “针灸，”张扬晃了晃自行车，“你去坐顾北的啦……” 苏以晴二话不说拿了下来，侧身轻巧地跳上后座：“我帮你拿着，小气鬼！” “别闹了，要迟到了啊……”顾北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人。 “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苏以晴又轻轻地在他背上拍了两下，“还不快走！” “你是不是又胖了？” “才没有……” “肯定有……” “你再说？” 拌嘴声中，自行车慢悠悠地出发…… 顾北看着渐渐有些刺眼的阳光，淡淡摇头一笑，跟了上去。 “张扬，你拿针干嘛？”苏以晴坐在后座，翻着手中的木盒。 “我跟你说，我最近在学针灸，已经很厉害了，到学校就给你们看看……”学了这么新奇的东西，张扬自然忍不住，想到最好的朋友面前显摆一下。 “真的哦，那我扎你一下好不好？”苏以晴不知什么时候打开木盒，看着两指中那细如毛发的针尖，眼睛里闪动着又好奇又危险的光芒。 “不要，你去扎顾北啦！”张扬大笑着，轻轻将车头靠了过去。 “喂喂喂……关我什么事啊！”看着苏以晴转过头跃跃欲试的目光，莫名其妙中枪的顾北一阵大汗，连忙用力踩了几下自行车，快速地拉开距离。 “哈哈……快追上去快追上去……”苏以晴笑着挥着金针，像个可爱的小恶魔。 “冲啊！”张扬大叫着！ 两辆车渐渐消失在远处。 像青春一样，风驰电掣。 —— —— 离开学校已经二十多天，当初拿下高中联赛冠军所引发的“张扬热”，在他销声匿迹二十多天后，终于也渐渐平息下来。 走在校道上，偶尔有人指点，却也不至于再有女生尖叫着就冲过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啊？”苏以晴轻轻捻着手里寒光四溢的金针，侧着头看他，准备听到不满意的答案时就一针扎下去。 张扬还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微垂着头四下打量，随口回答：“哪有，轻松多了好不好。” 一旁等着看好戏的顾北失望地摇了摇头，竟然被他逃过一劫……不行！ 他看了看天，很不经意地悠悠开口。 “情书可是没停过……” 正准备收针的苏以晴唰地一针就扎了下去！ “啊——” …… 抱着手臂走进教室，张扬一下子愣住了！ 黑板上大大地写着“欢迎张扬回来”六个大字，全班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他愣神的瞬间，同学们哗地一下全部站了起来！ 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瞬间像潮水涌了过来！ “额……”张扬傻傻地笑着，微微把头靠向身后，对着身后也鼓得很开心的两人小声问道，“在搞什么？” 顾北啪啪啪地拍着手，笑着说：“大家都以为是你生病。” 张扬一阵瀑布汗，却只能装出一副感动得要哭的表情，一路鞠躬道谢着走回自己的座位，只有顾北和苏以晴，站在门口笑得前仰后合…… 随着高考临近，分别的情绪似也在慢慢发酵，在书山题海和老师们的谆谆教导中一起走过三年时光的同学们，似乎也都变得亲近起来。 往常并没说过几句话的同学，坐在一起也都有说有笑，往往还会发现当初并没什么深交的同学，原来如此性情相合，只能大叹相见恨晚。 不论熟不熟悉，全班的同学基本上都跟张扬打了招呼，然后祝他身体健康。张扬只能尴尬地坐在快要笑抽筋的顾北旁边，微笑着说谢谢谢谢。 眼看上课铃响，大家终于都各自回到座位，张扬准备整理课桌，顾北却突然从抽屉里拖出一个塑料袋，塞到了张扬怀里。 “这什么？”张扬愣住。 “情书啊，我都帮你收着。不过这星期几乎没人送了，除了……”顾北的眼神中露着淡淡的笑意，“除了六班的章语欣。” “章语欣？”张扬的眉毛挑了一下，紧绷的嘴角还是难以掩饰地露出一点自得笑意，“六班的那个？” 顾北点了点头：“看来她对你是一片痴心哦，要不要考虑一下？” “唉，没想到时间都抹不去我的魅力……”故作萧瑟地摇了摇头，张扬随手将袋子塞进抽屉。 “装。”顾北淡定地给了一个中指，打开课本。 …… 几节课下来，各科老师讲解的大都是试卷重点，张扬并没有拉下太多。 课间操的时候，篮球队的队友们也都找了过来，问候他的身体状况。笑着和他们聊了几句，又去找了王守山，解释了最近的情况。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放学铃响起，张扬看着一袋子的情书，考虑着要怎么样毁尸灭迹，苏以晴把玩着她的新玩具——金针，晃晃悠悠地走了下来。 “别玩了。”三人结伴走出教室，张扬一把抢过苏以晴手中的那根金针，正防备着她发飙，却发现两人停了下来。 顺着两人视线，他抬头一看，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美丽少女，轻轻咬着牙，怯生生地挡在他们面前。 “呃……”张扬尴尬地挠挠头，看着面前这位和苏以晴并称校花的美女——章语欣。 “我可以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少女轻轻捏着衣角，努力抑制着眼里的羞意，却还是勇敢地看着张扬的眼睛。 “不可以。”苏以晴刚准备跳出来，就被顾北忍着笑给拖走了。 张扬干笑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有没有收到我的信？” 少女微微垂下头。 张扬点了点头：“有……” “那你为什么都不回我？” 张扬只好再次傻笑。 “是我不够漂亮吗？” “怎么会，你是校花诶……” 少女的眼中有些喜意：“那你讨厌我吗？” “怎么会，我都……我都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讨厌你……” “那你……那你喜欢我吗？” 少女的脸红得像个可爱的苹果，声音细如蚊呐。 “我……我……”张扬哭笑不得。 “可是我……我都不认识你啊……” “哦，”少女的眼神一下子黯淡，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了。” “打……打扰你了，张扬同学。” 微微的颤抖声中，少女转过了身。 张扬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轻轻颤抖的肩膀，和猛地捂住嘴的右手。 “对不起。”他说。 少女背对着他摇了摇头，走下楼梯。 也许一开始，她也和其他女生一样，不过是看了视频一时头脑发热，加上高考在即，每个人好像都想在这最后的时光爆发完所有的光和热，她一时冲动地写下情书。 只是没有人想到，这位看起来最是柔弱的章语欣，却反而有着她不符外表的执拗和坚持。又或许，这就是独属于美女的骄傲。 高考在即……完蛋！ 张扬猛然想到，不能让人家就这样参加高考！ 看着走完半层楼梯的少女，张扬突然开口喊道。 “章语欣，好好高考，我在大学等你！” 少女停住。 猛然转过身，看着他破涕为笑。 她招了招手，跑着离开。 张扬也招了招手，喃喃自语地笑着。 “大学等你做同学啊……” …… 看着少女消失在楼道的背影，张扬苦笑一声，也迈步下楼。 “姓张的！你给我站住！” 背后突然响起一声怒吼！ 第二十三章 隐患 “姓张的？难道在叫我？” 张扬疑惑转头，就看见一道身影蹬蹬蹬地就从楼梯上三步跳了下来，落在他面前恶狠狠地瞪着他！ 张扬一皱眉，认出了眼前这人。 祝宇凡，一张马脸长（chang）得怪异无比，偏偏自我感觉良好，是楼上高三七班的学生，也算是体育部的，平常都混在跆拳道社，家里似乎很有钱，校内校外都有不少狐朋狗友。 “你就是张扬？会打篮球TM了不起啊！拿个破冠军了不起啊！谁TM让你跟章语欣说话了！” 祝宇凡仰着下巴，鞋拔子脸近近地贴在张扬面前喷着口水，胸口用力地撞了过来！ 张扬本就站在楼梯口，再退一步就是阶梯，想也不想，一把就按在他胸前，将他推了出去！ “你TM还敢推我！你再推一下试试！” 祝宇凡退了两步，用手指着张扬的脸叫嚣，却是没有马上上前。毕竟张扬一米八的个头和常年在篮球队里练出的体魄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张扬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事！” “我告诉你，离章语欣远点，再让我看见你和她讲话，我让你连这个校门都走不出去！” 张扬无语地摇摇头，正准备说话，楼梯上面又走下来两个人，看着这场面，两人面色一沉，叫了声“凡哥”，就站到祝宇凡旁边。 身边多了两个人，祝宇凡的气焰明显又嚣张起来，他晃着身体上前一步，“上次还敢收章语欣的信，我TM早就想找人揍你一顿了！没想到你躲了半个多月，还敢缠着章语欣。我听人说你有爹没妈，看来你爹没教你怎么做人啊！” “哈哈……”祝宇凡身边的两个人张狂地大笑起来！ 张扬的眼神冷了下来：“你有爹有妈，就教了你怎么学狗叫？啊？” “你再说一遍？” 祝宇凡竖起食指指着张扬鼻尖，冷声说道。 张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就是喜欢我，怎么样？要你这种丑八怪多管闲事？她有看过你一眼吗？你算什么东西，有这时间找我还不如赶紧去做个整容手术，你*妈当初没把你丢马桶里冲了都是善心大发，就你TM还有脸整天出来恶心人！” 祝宇凡面皮青紫，浑身颤抖着。 “我cao你*妈！” 他收起手指，冲着张扬脸上就是一拳！ 另外两人也冲了上来！ “祝宇凡！” 几乎是楼梯下声音响起的同一时间，张扬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紫意，刚才从苏以晴手中抢过来的那根金针，犹如闪电般，刺出一道残影！ 祝宇凡瞬间全身一软，陡然跪了下去，身体失去平衡的刹那，挥出去的右拳下意识地往身前一抱…… 刚刚出现在楼梯口的章语欣，苏以晴，顾北，就看着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张扬大腿的祝宇凡，一时间有些失声…… …… 楼道内一阵诡异的沉默。 “祝宇凡……”看到这奇怪的场面，原本气势汹汹的章语欣也弱了下来，“你干什么……” 祝宇凡脸色忽青忽紫，一时间竟连话都说不出来…… 张扬抖了抖腿，一脸恶心地将祝宇凡抖开，走到了三人旁边。 “张扬，你没事吧？”苏以晴上下打量着他。 “没事，谢谢你的针。”张扬将手指间那根金针轻轻在裤子上一抹，递了给她。 “王八蛋！我要弄死你……”祝宇凡涨红了脸站了起来，一双通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张扬。刚才突如其来的酸麻感只是一阵，但是他所受到的羞辱，尤其是在章语欣面前被羞辱，简直让他恨不得将张扬碎尸万段！ 两个人死死拉着他，不算女孩，对面两个人都是一米八的身材，他们现在上去根本占不到好处…… “张扬，对不起，我不知道……”章语欣看着张扬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刚才走后她听朋友说祝宇凡找上张扬，一口气就跑了回来，还叫上了等在楼梯下面的顾北和苏以晴。 “没关系的，被跪一下又不会折寿……”张扬笑着对章语欣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顾北和苏以晴，“我们走吧……” 两人点点头，跟着他离开。 看着三人消失在楼梯口，章语欣抹了抹眼睛，转头看向祝宇凡，气得粉脸通红：“祝宇凡！我就是不喜欢你不喜欢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你！你要是再敢去找张扬，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一句！” “语欣……” 章语欣头也不回离去。 祝宇凡狠狠地甩开两人的手，一脚踹在楼梯扶手上！ “张扬！张扬！我不让人狠狠打你一顿，我TM的跟你姓！” …… “喂，张扬，那个祝宇凡找你干嘛？”坐在后座上，苏以晴将那根金针放回盒里。 “哦，他让我不要纠缠章语欣。”张扬笑了起来。 “你，纠缠章语欣？”苏以晴都被气乐了。 张扬点着头：“对啊，那我就告诉他是章语欣找我的。” “然后呢？” “然后你看到啦，他就跪着求我把这份本事教给他。” 苏以晴翻着白眼笑：“然后呢。” “我看了看他的脸，难度实在太大……” “噗嗤……”苏以晴狠狠地在他腰上一拧，“叫你胡说！” 顾北的车头靠了过来：“他家开了一间小医药公司，刚好是我们的一个供货商，要不要我找家里人警告他一下，这小子心眼小，我怕他又找什么麻烦……” “安啦……”张扬无语地笑了起来，“都快毕业了，以后谁见得到谁啊，不要这么上纲上线好不好。” “好吧，当我没说……”顾北也没再坚持。 …… 今天，魏爱国难得抽出时间，亲自到医院照顾老丈人。 魏新叶和他的父亲魏爱城，不知道从谁口中打听到这个消息，也趁着这个机会，找到医院里来。 最近效区有块地拍卖，地不大，大的公司虽然看不上，但小公司却趋之若鹜。魏爱城对这块肥肉也是垂涎已久，可是以他公司的实力，想从竞争的众多公司中脱颖而出，基本上没这可能。 他自然千方百计地想找魏爱国帮忙，可惜魏爱国根本就不给他见面的机会，每次都让秘书找个理由打发他，他也无计可施，却总算等到了这个机会。 带着魏新叶一路走上病房，终于见到了魏爱国。 对老人的病情假情假意地询问几句，魏爱城和儿子魏新叶很快就将话题转到那块地上，可是魏爱国早就知道这父子俩手脚不干净，本来就没打算帮这个忙，更何况是在他着急着老丈人病情的时候，随意找了借口就搪塞过去。 正好院长过来请魏爱国去办公室聊一聊老人的情况，魏爱国赶紧撇下这对父子。 “爸，你看这怎么办？”父子俩走到公共阳台，魏新叶着急地开口。 魏爱城抽了几口烟：“要不然你去找找魏诗，要是能让她跟她妈提一提，或许还有机会……” “爸！”魏新叶急了，他怎么拉得下脸向一个小姑娘求这种事。 “要我说爸，也难怪人家不愿帮我们，你看从来都是我们找他们家帮忙，我们却没帮过他们什么忙，久了人家当然不乐意。” “我们能帮什么忙！他们家有什么忙需要我们帮的！你能帮他们把老爷子治好吗？”魏爱城没好气地把烟头在垃圾箱上摁灭。 “那不一定……”魏新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一亮，“有些忙，恐怕还真得需要我们来帮……” （咳，你们要不要让块地方给我装个逼，好歹我也是有打赏的人了……） 第二十四章 答案 “什么意思？” 魏爱城转过头看他。 魏新叶看了看周围，将那天在手术室外发生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 “你确定魏诗还能记得住他？”魏爱城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 “应该记得，她对那小子怨念不小，而且听她说，不只是欺负她，还惹到于姨了。当时我说改天替她教训那小子，她也点头答应了……” 看到魏爱城沉吟不说话，他又继续说道。 “爸，这事情虽然不大，但大小算是帮忙。有这个由头，我们也好找她们开口。而且，这样她们也会明白，我们不是没用的，有些她们碍于身份不好做的事情，我们就可以帮忙出手。说不定借着这个机会，大家的关系还能再进一步呢……” 魏爱城下意识又抽出一根烟，没有点火，放在鼻间轻轻嗅着。 “那小子什么来头知道吗？” “家里开书店的，就一个学生，能有什么来头？我随便找几个人教训他一顿，再拉到魏诗面前规规矩矩道个歉，让小姑娘高兴就好，还不简单。” 魏爱城点点头：“能查出那小子在哪吗？” 魏新叶一看父亲同意，顿时拍着胸脯应下来：“放心，爸，交给我吧！” “嗯，”魏爱城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行，你去做吧，这件事最后要是成了，上次你生日看中的那辆车，爸就去买下来送你！” “真的！”魏新叶惊喜得差点没跳起来，“我这就去护士那问问。” 到护士台，魏新叶大概形容了一下张扬，很轻易地就问出他是鹭岛一中的学生。毕竟张扬在VIP病房呆了半个多月，而且一个孩子照顾父亲，人又长得好看，这么多条件下来，由不得护士们不印象深刻。 “鹭岛一中？”魏新叶默默念了一遍，对着魏爱城笑道，“爸你放心，我明天就亲自带人去一中门口盯着，只要他一出来，我一定逮住他！” 为了他的新车，魏新叶斗志满满！ —— —— 第二天早上，高干病房。 温学平站在老人病床前，看着刚刚出来的检查报告，沉默不语。 “温医生，怎么样，我爸的病情有好转吗？” 已经连续按照那张中药药方熬了两天药给老人服用，据张远说，他自己也不过是服用了两次，可是从老人的报告上来看，这份药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如果起作用的不是这药，那到底是什么呢？ 他着报告怔怔出神，脑中全是那日父子俩检查的画面。 “温医生！温医生……” 于文娟着急的声音总算让他回过神来。 “哦……放心吧于小姐，老人家的病情还是很稳定……我们别影响他休息，还是到外面说吧。”温学平恢复了笑容淡淡说着，伸手一请，就准备出去。 “小温啊，不用出去了，有什么问题就说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吗……”老人抬了抬手，示意于文娟扶自己坐起来，有些无力地出声。 “于老，您放心吧，您的病情没什么大问题，我们全院上下可都不敢让您出问题啊。”温学平笑着帮忙将老人扶起来。 “呵呵……”老人轻轻笑着，“你们骗不了我的……说吧，有什么问题就说什么问题，我活这一大把年纪，还有什么是接受不了的……” “真的……”温学平还想开口解释。 “小温！说实话！” 老人两只眼睛盯在他的脸上，严厉打断了他！ 温学平面带难色地看了于文娟一眼，于文娟冲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温学平踌躇了半晌，终于在两人的目光下，缓缓开口道：“于老的手术很成功，但是手术只能祛除病灶，并不能完全根治癌症，还需要配合后期的化疗，来杀死癌细胞。只是化疗的副作用很大，对病人本身的伤害也很强。于老的身体在手术后并不是很好，我们担心会受不了化疗的副作用，所以现在暂时只能靠其他药物抑制着于老体内的癌细胞，不敢开始化疗。” “那就……”于文娟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只能这样拖着？” “于小姐放心，我们全院上下都在研究这个问题，相信很快就能找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温学平说的都是实话，但其实还是隐瞒了更严重的问题：随着这些药物的不停使用，于老体内的癌细胞已经渐渐产生了抗药性，再这样下去，很快就要抑制不住癌细胞的扩散了！ “那这两天你们院长特意加的那种中药，难道……难道也没起作用吗？！”于文娟激动地抓住温学平的袖子，脸色已然很是难看。 她和老人都早已不是小孩子了，听着温学平看似乐观但分明毫无把握的一番话，哪里还想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温学平沉默着，她愈加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臂：“温医生，你说话啊，温医生！” “文娟！”老人出声喊道，于文娟这才反应过来，放开了温学平，“你不要为难小温了，生死有命……我都活了九十岁了，就是现在走了，又有什么遗憾呢……” “爸！”于文娟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坐到床边，紧紧地握着老人的手哽咽着，“爸，不会的，不管什么代价，我们都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治好的！” 看着病床上痛哭失声的于文娟，温学平的脑中陡然像是有一道闪电劈过！ 情绪！ 是情绪！ 这两天来一直回转在他脑中却使终说不出来的疑惑，一下子找到了答案！ 他的脑中像是电影一般回放着当日的画面！ 平静……是啊，太平静了！ 得知张远完全被治愈的消息后，他儿子张扬的表现，太平静了！ 这绝不是为人子女所表现出来的状态！ 如果说父子间本来就亲情淡漠，那还说得过去，可是他手术后见到父亲的表现和住院时寸步不离的照顾，完全证明了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 那么，为什么他会表现得那么平静呢？ 除非…… ——张远被治愈的结果，早就在他预料之内！ 所有人都在怀疑着张远，所有人都忽略了张扬…… 温学平的身体微微颤栗起来！ …… 于文娟将温学平送出病房，让老人好好休息，走到客厅，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温医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温学平的双手还在轻轻颤抖，听到于文娟的问话，他的心思陡然一转，要试探他的话，眼前于家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他忽然抬起头来，脸色无比肃然：“于小姐，有一个人或许有办法，但我不敢保证，你愿意试试吗？” 于文娟看着他认真的表情，陡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猛地点头：“愿意！我愿意！只要有任何一点可能，我都愿意！” “好，你稍等！”温学平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快步走出了病房。 回到办公室，他取下墙上挂着的病人名单，找到了张远。伸手指着后面“联系家属”那一排“张扬”两个字，他撕下一角白纸，抄下了张扬的手机号码。 迅速走向病房，他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于文娟。 “他叫张扬，并不是我们医院的人。所以如果于小姐你联系上了他，请不要说是从我这里拿到的号码，可以吗？” “当然……当然……”于文娟接过纸条，感激地向他点了点头，“谢谢温医生，谢谢温医生！” 温学平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张扬……张扬……” 于文娟颤抖着打开那张纸条，按着上面的号码，拨了出去…… （这几章尝试着把几条线索归结到一个高*潮上来爆发，第一次尝试，镜头和节奏比较不好把握，写得很努力，但是比较慢。我本身就不是速度型的，从下午两点多到现在，码字软件记录我打了近六千字，结果真正成文的，只有这不到三千。见谅……我只想认真写好每个人物和情节。） 第二十五章 决定 刚刚做完课间操，张扬和顾北混在男生堆里，打打闹闹地离开操场，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拿出手机，对着顾北几人挥了挥，示意他们先走，张扬停住脚步，看了下手机屏幕。 陌生号码？ 张扬犹豫了一下，接通。 “你好，请问是张扬张先生吗？” 张先生？张扬一下差点没忍住……现在的推销电话也太不敬业了吧，连年龄都不看一下？不过声音好像有些熟悉…… 张扬忍着笑，故意粗声粗气地回答：“是，请问你哪位？” “请问您能治疗癌症吗？我……” 后面的话张扬已经听不见了，他脸上的笑意像是被狠狠冻住，炽热的阳光下，陡然像有一股彻骨的寒意浸入毛孔，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谁告诉你的！”张扬的脸色一下子冷得可怕，强硬地打断了对方的话。 酬勤系统是他隐藏最深的秘密，只要有基本判断能力的人，都知道这种完全超越当今科技和想像的东西，会在人类世界引起多大的冲击！为了自己的安全，这件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那么，对方又是怎么知道他有治疗癌症的能力！ “张先生，只要你愿意治疗，我们一定会付出让你满意的酬劳的，三十万……不，五十万！要是价钱不满意，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对方有意回避他的问题，自顾自说道。 “你在鹭岛第一医院？” 诚然，一个高中生突然听到五十万，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是拥有酬勤系统的张扬，深知自己的未来将有多光明，绝不能因为这区区五十万，断送自己的未来。 这一瞬间，他的思维异常清晰，有可能推断出他能治疗癌症的只有两处，一个是他父亲，另外一个，是医院！ 而且，电话里本就有些熟悉的声音，和这种三两句话便习惯用钱开路的说话方式，隐隐让他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对方愣了一下，才跟上他跳跃的思维：“是。” “是医院的人告诉你的？” 对方卡住，微过半晌，才苦笑着说：“对不起张先生，我答应过别人不能说……” 那就是了！ 张扬心念电转，狠狠地眯起眼睛。 医院竟然私自泄露自己的个人信息，张扬的心底倏地升起腾腾怒火！ 而更关键的是，医院为什么会让她联系自己？ 有两种可能：一是医院只知道张远病好了但却不知道是怎么好的，让她跟自己联系是因为自己年纪小，比较容易套出话；二是已经怀疑是自己治好了父亲，所以直接就让她联系自己。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张扬都有暴露的危险。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 说完这句话，不顾对方出声，张扬挂断电话！ 手机很快又震动起来，张扬抬手一看，将手机改成静音！ 心乱如麻，慢慢走回教室。 “怎么了？”顾北看他皱着眉头坐回座位，不由得出声问道。 张扬摇了摇头，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仍在发亮，那个电话依旧在不断地打进来…… “难道，是有个女孩在向你疯狂表白？”顾北看着他的手机，笑着打趣。 “不是，”张扬笑了笑，按下关机键，“是个神经病。” …… 整节课堂，张扬都心不在焉，脑海里想的全都是自己在医院的表现，难道露出了什么马脚？医院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自己会不会有麻烦？ 下课铃响，顾北去了卫生间，张扬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开机。 电话没有再响起，通讯记录里留下了二十多通未接电话，然后，一条短信弹了出来。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我真的不能失去他，我们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 满屏幕的“求求你”三个字，一下子攻破了张扬刚刚筑起的心防！ 这种卑微到尘埃里的姿态，瞬间让张扬的眼眶有些酸涩…… 没有谁更能比他理解这种情绪，这种眼看着亲人徘徊在生死边缘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又让他看到了那天手术室外孤单无助的自己！ 他讨厌那个女人，他知道那个女人有多骄纵，有多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但愈是如此，他愈是能感受到此刻她的卑微下，承载着多么沉重的情感…… 他感同身受。 他刚刚下定的决心，动摇了。 突然想起那日在医院，父亲对那位老人的介绍。他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于，中科院院士，两弹一星元勋”。 上课铃响，他支了本书在桌上挡着，整个人却完全沉浸到了所有关于那位老人的介绍中去。 随着一个一个页面打开，他简直不敢相信，那天那位满头白发，深陷在轮椅里的慈祥老人，伟大如斯！ 他突然感觉到了莫大的羞愧！ 这个老人，面对核辐射的巨大危害，在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危险中，他没有顾惜自己的身体！ 这个老人，在为一个课题废寝忘食，昼夜不休时，他忍着病痛坐镇指挥，没有顾惜自己的身体！ 这个老人，在这个民族和国家需要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亲自冲锋在一线，没有顾惜自己的身体！ 而自己，却在完全有能力治好他的情况下，顾忌自己的安危，选择袖手旁观…… 他曾为这个民族撑起脊梁，现在他老了，他的腰背不再挺直，自己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可敬的，可爱的老人，承受病痛的折磨，然后死去？ 看着越来越多的页面，张扬心绪激荡！ 终于，在放学铃响起的那一刻，他发出了一条短信。 “和祥路安雅咖啡，见面谈。” …… 病房客厅内，于文娟一个人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眼泪默不作声地往下掉。 在豁然看见一丝希望后，又被绝望击得粉碎，想着病床上无力的父亲，却是止不住的悲从中来。 蓦然，手机铃声响起！ 她浑身一震，几乎是第一时间伸手抓向桌上的手机。 “和祥路安雅咖啡，见面谈。” 她用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深怕自己看错了！ “安雅咖啡……”她默念出声，浑身颤抖。 回过神的她，马上从桌上抽出大把面巾纸擦干眼泪，提起包冲了出去，交代好护士照看自己的父亲后，她立刻开车出发。 爸，不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不是所有的专家教授都是砖家叫兽，我们终究还是有这样的伟人，也正是他们，撑起了整个国家和民族的脊梁！有兴趣的可以查一下，这个老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一定比我写的还要伟大。） 第二十六章 你跪不跪 一中校门口，人潮汹涌。 刚刚放学的学生们，如同水库开闸放水，摩肩擦踵，笑笑闹闹地冲出校门。 门口正对面十米开外，一辆看起来破破烂烂的面包车横停着，四个二十五六岁的不良青年扔掉嘴边的烟，聚精会神地盯着校门口涌出的人潮。 “啧！魏哥你看，那女孩子长得怎么样……”站在副驾外，染着一头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指着校门口的某个位置，猥琐地对着车窗内的魏新叶说道。 “怎么样！怎么样！我叫你怎么样！”车窗内伸出一支手，狠狠地拍着他的脑袋，魏新叶咬着牙破口大骂，“我他ma是让你们来看小女生的吗！好好给我盯着人，要是漏掉，你们这个月全都给我到工地上搬砖头去！” “是，是……”怪毛狼狈地躲着他的手，讪讪地应道。 魏爱城的那个小房地产公司不但建房子，更养了一批拆房子的混混，平日里就由魏新叶带着无所事事，今天魏新叶要过来找人，自然随便点了四个，一起带了过来。 “魏哥，你看，是不是那个……”一个一头黄毛的混混凑了过来，指着刚出校门的一个高大男生。 魏新叶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顿时没了好脸色：“我是说一米八左右，长得挺好看的，那个他ma的满脸横肉长得还不如你呢，好看个屁啊！再找！” “是，是，是……” 一行四人瞪大了眼睛，生怕漏过什么。 张扬与顾北和苏以晴到车棚牵了自行车，照旧还是载着苏以晴，随着人潮慢慢骑出校门。 只是今天的张扬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在拥挤的人流中连着两次都差点蹭到人，让苏以晴在腰间好一顿捏了以后，才总算有点回过神来。 “魏哥魏哥，是不是骑自行车那个，载着个女的那个！”又一个红毛挤到车窗边。 “没错，就是那小子，快快快，上车上车，都给我上车！” 魏新叶一眼就认出张扬，急忙招呼着四人上车，怪毛坐上了主驾，顺着魏新叶指的方向，连忙开车跟了上去！ 一中毕竟是个重点高校，他们几个社会青年跑到校门口来找学生麻烦，搞不好最后自己会惹上麻烦，于是早就计划好跟到僻静点的地方再下手。 本来也是下班时间，路上的车流滚滚，顾北和苏以晴在笑着讨论着物理老师今天那件潮感爆棚的花衬衫，张扬偶尔嗯嗯啊啊地应两句，脑袋里却在想着等会的见面，三人都没察觉到一辆破烂面包车在尾随着他们。 拐出市民大道，路上的行人已经少了许多，黄毛从后座探出头，向魏新叶问道：“魏哥，没什么人了，要不然就这里截住他们？” “是啊，那小子后座的那个女的，长得可真漂亮！”开着车的怪毛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啧啧地笑了起来。 “女的女的，你他ma就知道女的！”魏新叶要不是看他开车，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给我好好跟着，别节外生枝，等那小子落单了再说！” 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了十来分钟，张扬三人停在了皇家御园的大门口。 “嘶——”魏新叶倒吸了一口冷气，能住在这里的何止是非富即贵，他也不过有次跟着父亲拜访圈中大佬的时候进过一次，若是张扬住在这里，他二话不说马上调头回去！ 所幸，张扬只是在这放下了苏以晴，又独自骑着车离开。看着缓缓走进皇家御园的顾北和苏以晴，魏新叶一身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还好没听这几个王八蛋的话一起把这三人截住，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狠狠地一巴掌扇在怪毛的后脑勺上：“他ma的，还好老子英明，差点被你们害死！” 怪毛一脸委屈，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了他，只敢老老实实地开着车，跟上独自骑走的张扬。 魏新叶看着怪毛一脸不乐意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还敢给我摆脸色，你知道刚才那什么地方吗？那个地方就是我爸再牛逼十倍都住不进去，你们还敢打那两个学生的主意？我告诉你们，敢惹那里面的人，我们这辈子都不要想在鹭岛混了！” 四人听得一阵咂舌，不由得有些后怕，黄毛张着嘴，有些迟疑地问道：“那那个小子，我们还堵不堵……” 魏新叶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唾手可及的新车，他一发狠：“堵，为什么不堵，再牛逼也只是他同学，怕什么！” 几人说话间，车已经到了和祥路，他们一路跟着的张扬，竟然锁上了自行车，独自走进路边角落一家非常不起眼的咖啡店，真是天赐良机！ 张扬对和祥路很熟悉，因为他爸的“洗尘书屋”正是开在这条路上，以前周末他们三人经常都泡在书屋里，看书看累了，就会一起到角落这家安雅咖啡聊聊天玩玩桌游，算得上是他们的常驻阵地。 “海哥，来杯‘盛夏狂欢’！”推开玻璃门，风铃轻轻作响，张扬冲着吧台喊一声，径自走向了靠窗的那张桌子。 这个时间，咖啡店里空无一人，吧台后面突然探出一个戴着黑框眼镜一脸斯文的面孔。 “诶，张扬，怎么一个人，大北和小苏呢？” 夏海随口打着招呼，手上已经开始替他调制那份盛夏狂欢。 夏海大学毕业后就和女朋友一起开了这家咖啡店，刚开始那段日子，店里没什么生意，就是张扬这三个高中生成天在他店里混，后来还帮着他们在书屋里发优惠券，介绍了许多客人过来，这才让他的咖啡店开到了现在。 “我一个人来的，静姐呢？”张扬将书包丢到椅子上，坐了下去。 “她回去煮饭了，中午一起吃吧，我叫她多弄点过来。”夏海低着头摆弄杯子。 “别啊，你别麻烦她了，我约了人过来谈事情呢！” “谈事情？”夏海抬头，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笑了出来，“谈什么事情，课后补习还是考前冲刺？” 张扬挥了挥手：“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干！”夏海笑比了一个中指。 正在这时，风铃又响了起来。 五个人鱼贯而入。 夏海头都没抬地问道：“欢迎光临，请问需要什么？” 没有人说话，五个人在门口扫了一眼，径自向张扬走过去。 “滋——” 一阵难听的摩擦声，魏新叶拉开了张扬对面的椅子，大刺刺坐了下来，四人一左一右，分站在他两边。 张扬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几人，慢慢坐直了身体，目光落在对面的魏新叶身上：“有什么事？” 夏海终于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抬起头看到眼前这幅场面，顿时也从吧台后走了出来，脸上的笑已有些僵硬：“张扬，这是你约的人？” 张扬脸色难看地冲他摇了摇头。 “没什么事，”魏新叶略带冰冷地笑了一下，“就是想带小同学你去跟我一个朋友道歉。” 在看到张扬的两个同学走进皇家御园后，他还是决定取消了教训张扬这个流程，直接带他去向魏诗道歉。至于见了魏诗以后，魏诗想怎么教训他，那自己只是照做，事后真有人追究，也怪不到他头上。 夏海没听到那个坐着的青年说了什么，看着气氛愈加冷冽，他干笑着走上前，开口道：“几位客人，我们这边还有座位……” 黄毛转过头，歪着脸一脸不爽地看着他，猛地一把推在他胸前：“滚开，没你的事！” 夏海蹬蹬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小桌上，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张扬轻轻向他摇了摇头，他犹豫一刹那，还是再次堆着尴尬的笑容走前两步：“那……张扬，你过来这边坐吧。” “你他ma的，听不懂人话是吧！” 黄毛火大，猛地扬起手，一巴掌摔在他脸上！ 夏海的眼镜被打飞到了地上，左边脸颊整片通红！ “我cao你ma！”张扬目眦欲裂，唰地捞起身后的书包，一把摔向了黄毛！ “我cao！”“cao你ma！” 砰砰砰一片混乱，另外三个人也扑了上来，死死地抓住张扬！ 混乱之中，张扬狠狠一脚踹在那个黄毛肚子上，自己的大腿和屁股也被踹了两脚。夏海猛地冲进去推开两人，将张扬拖到一边，隔着小桌子，退到墙边。 几个人一下子没有再冲上来，张扬呼哧呼哧咬着牙吐气，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对方！ 魏新叶脸色铁青，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敢动手！ 他砰地一脚踢开面前的椅子，伸手指着张扬：“你现在跪下来，自己打自己十个耳光，刚才这事就算了！再跟我去道完歉，我也不多为难你！” “否则让我亲自动手的话，就绝对不是十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张扬死死咬着牙，只恨自己没有将金针带在身上，脑中蓦然出现了于文娟的身影：“是她叫你们来的？” 魏新叶没有理他，手指点了点地板，语气愈发森冷：“你跪不跪？” 张扬转头给了夏海一个歉意的眼神，一口唾沫吐在了魏新叶身前：“跪！你！妈！啊！” “好！好！你有种！”魏新叶气得发抖，森寒地笑了起来，“给我打！” “住手！” 玻璃门猛然推开！ （没错，铺垫了这么久，高*潮也该来了）（咳，差点忘了求票……还有收藏。） 第二十七章 你跪不跪 “住手！” 玻璃门猛然推开！ 正准备动手的众人都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向了门口。 “于伯母！” 魏新叶吃了一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于文娟会出现在这里。 于文娟又急又怒，她火急火燎地赶到这里要见那位张先生，却没想到会看见眼前这一幕，眼神扫过靠墙的两人，一个少年有些面熟，另外一个还带着围裙，明显是这家店的老板。 她不在乎这个从不受她待见的远房亲戚又在闹什么事，但若是耽误到她约见那位张先生，她绝对毫不留情。想到这里，她愤怒地瞪着魏新叶：“你在这里干什么！” 魏新叶也不知道她的怒意从何而来，只能陪笑道：“于伯母，您来得正好，我听小诗说上次这小子欺负你们，我正准备教训教训他，让他跟您俩赔礼道歉呢！” 张扬怒目瞪向于文娟：“好！好！果然是你！” 于文娟冷冷看了眼张扬，有些莫名其妙，不过魏新叶一番话，她倒是想起了这个人。但此刻她心情极差，根本没有心思理会这点小事。 看着满地狼藉，她心中怒火愈发升腾，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眼冰冷地盯着魏新叶：“我要在这里等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我不管你在搞什么，马上给我带你的人滚出去！” 魏新叶吓了一跳，于文娟虽然不待见他，但也从来不至于这样怒斥他，看来这次简直是将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想到父亲知道这一切后的后果，他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用等了！我就是瞎了眼才会在短信里答应你！” 正想着要如何补救，墙边的张扬陡然怒吼出声！ “你他ma找死……”魏新叶跳了起来，抄起一把椅子就要摔过去！ “住手！” 于文娟的脸陡然煞白！ 她用手狠狠指着魏新叶：“住手啊！” 魏新叶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的椅子放下。 她几乎是颤抖地走上前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张扬。 “你……你就是张扬，张……先生？” 问出口的瞬间，她简直觉得这就是个荒诞的笑话，更开始怀疑这是温学平开的玩笑。 但是下一个瞬间，更多的线索一下子涌出来，刹那间连到了一起：他的父亲与自己父亲一同手术，他父亲出院后已经没有再出现过，温学平给了自己他的电话，他敢约自己见面……这些线索一瞬间连成答案：他父亲的癌症治好了，是他！ 得出答案的当下，她一阵头晕目眩，看向魏新叶的目光，简直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魏新叶看着她的表情，好像也隐隐感到不对。 张扬转头狠狠呸了一口唾沫：“不敢当！你们今天想怎么弄我，尽管来！算我自己傻逼，还他ma想着救人！” 听到张扬这句话，于文娟又急又气地指着魏新叶全身发抖，自己千方百计地才求到见面的机会，竟然被这个混蛋糟蹋成这个样子：“魏新叶！你好……你很好……” “于伯母……”魏新叶的嘴巴有点发干。 用手点了魏新叶几下，于文娟已经气到不知该说什么，恨到无力地摇了摇头，她转头看向张扬：“张……同学，我向你保证，这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误会？”张扬猛地一扯被拉歪的上衣，指着一地的混乱桌椅，“这还是误会！是不是要把我打死了才不算误会！” 于文娟哑口无言，心中更是恨极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远房亲戚，猛然指着他怒吼道：“魏新叶，你给我解释清楚，要是今天张扬不原谅你！我发誓，你们父子俩就准备在你们那破农村里一辈子等死吧！” 魏新叶脸色剧变！ 他一点都不敢怀疑于文娟的话，魏爱国能让他们出来赚钱开公司，同样也能让他们一文不名地滚回去种地！可是见过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要他再回到那连网络都牵不进去只有鸟会去拉屎的山沟沟，还不如让他去死！ 他知道，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他这辈子就完了！ 只是他还没说话，张扬便看着他冷冷吼道：“道你ma的歉！你今天要不然就弄死我，要不然你们几个王八蛋就等着我弄死你们！试试看！” 几个人的表情都很难看，魏新叶张了张口，转头看向于文娟。 于文娟突然想起那天手术室外，苏云生出现的场面，也想起后来丈夫跟她说的话，她心下一冷，寒着脸看向魏新叶：“不要怀疑他有弄死你们的能力，也不要指望我帮你。” 魏新叶终于明白自己踢到铁板了！ 几个人的脸色不再是难看，面面相觑间，眼神里都开始有了恐惧。混他们这行的，平日里横行霸道，最是清楚有些大人物的能量，三五十万就够买一条人命了，要搞死他们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别废话了！不打了是吧！好……”张扬扭过头，看着脸上肿了一块，还死死抓着他肩膀的夏海说道，“海哥，走，我先送你去医院。” 夏海紧紧咬着牙，本来斯文的脸上还带着紧张和后怕，可以知道他刚才死死从人群里把张扬推出来是用了多大的勇气，听到张扬的话，他愣了一下：“我的店……” 张扬狠狠地扫过几人的脸，寒声说道：“海哥，你放心，今天他们砸的，我会让他们一百倍地赔给你！走！” 张扬拉着他，绕过面前的小桌。 眼看张扬要走，于文娟顿时急了，横跨两步拦着手挡住两人：“张扬，张扬，你听我解释……求求你，求求你帮帮忙啊！” 张扬猛地一把挥开于文娟的手，冲着她指着自己衣服上的脚印：“你看到了！你女儿让人找我麻烦！我他妈还要帮你！我脑子有毛病犯贱啊！” “不是的，不是的，小诗不可能这样做的！”于文娟被他挥了一个踉跄，来不及关心自己，便急着挥手解释，她愤怒地瞪着魏新叶：“魏新叶，你给我过来说清楚，到底和小诗有没有关系！” 魏新叶心头发苦，知道这次的事完全办砸了！未来自己的命运如何，就只能看现在还能挽回多少。 想到这里，他嘴唇发涩，对着于文娟开口道：“于伯母，这次的事情跟小诗没关系，是我自作主张想帮忙，教训教训他，然后让他跟你们赔罪……” 说完这句话，他转头看着张扬：“这位兄弟，对不起，这事是我做得不对……” 张扬冷然伸出手指指着他：“我说过，我不接受道歉！你今天怎么对我，我会亲手让你还回来，你以为你的道歉多值钱？” 他看向于文娟：“让开！你亲戚这么牛*逼，你找他帮忙啊！我管你们去死！” “张扬……张扬！”于文娟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十指拽得发白，她知道，要是今天让他走出这个门，她的父亲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想到这里，她双眼发红，突然快跑了两步用身体堵在玻璃门前！ “张扬，只要你愿意帮忙，你今天就是把他打死在这里，我也亲自帮你善后！” 魏新叶的脸唰地一下煞白！ “于伯母……” “你不要叫我！你自己惹的事自己承担！”于文娟满脸厉色，通红的眼睛里透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你去求他！他如果今天不满意，我让你们全家给我爸陪葬！我说到做到！” 魏新叶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旁边四人看着他，眼中同样是无尽的惊恐！ 于文娟本来就是这种淡漠不近人情的性格，魏新叶这种隔了不知道多少代根本不招她待见的远房亲戚，还不是她娘家这边的，相比起她父亲，根本连猫狗都不如。若是因为他害得父亲无法救治，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张扬深深看了她一眼，用力点了点头：“好，这句话你说的！” “是！”于文娟迎着他视线，没有半分犹豫！ 张扬放开夏海的手臂，转过身来。 冷厉的视线所及，每个人都在躲闪。 “我刚才说了，今天他们砸的，我要他们一百倍地赔回来，二十万，有没有问题？” “好，我赔。”于文娟的声音马上响了起来。 “不要你赔，”张扬看也不看背后的于文娟，他冲着魏新叶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魏新叶犹豫了一下，却在于文娟狠厉的眼神下，慢慢走到了张扬面前。 啪！ 张扬狠狠一巴掌摔在他脸上！ “你赔不赔？” “你……”魏新叶下意识一瞪眼。 啪！ 张扬又是狠狠一巴掌摔在他脸上！ “你赔不赔？” 魏新叶看着张扬平静的眼神，和他身后于文娟冰冷的目光，心底一阵发寒。 “我赔。” 啪！ 张扬仍旧甩完一巴掌！ “好，那你刚才怎么对我说的，你现在就怎么做。” 魏新叶猛地抬起头，脸色一片灰败。 张扬冷冷直视着他，手指指着地板。 “你跪不跪？” （不用担心，章节名没有起错，故意和上一章一样。有没有人以为我没更新？哈哈……票票，收藏……让我们一路爽翻下去！） 第二十八章 谈妥 张扬冰冷的眼神下，像是翻涌着炽热的岩浆。 魏新叶的身后，站在他带出来的四个小弟，这个时候却只敢睁着眼看，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连他们的魏哥都是那女的随口一句便要拉全家去陪葬的角色，他们算什么东西。 魏新叶唇角带血，表情中再也没有半点之前的嚣张，张扬这种气势，愈发让他觉得不简单，普通人就算有于文娟撑腰，这个时候就敢对他指三划四？而张扬根本有恃无恐，说明人家真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干涩地张了张口：“兄弟……” 啪！ 张扬反手一巴掌抽在他脸上，顺手拿起了吧台上一个长长的空酒瓶。 “你跪不跪？” “魏新叶！”于文娟狠厉的冷喝响了起来！ 魏新叶的瞳孔里满是绝望，双膝一软，跪在了张扬面前！ 身后四人惊恐地张大了嘴！ 夏海轻轻一拉张扬的手臂。 张扬的脸色没有半点波动，对跪在他面前的魏新叶没有丝毫怜悯，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按你说的，十个耳光。我要是不满意的话，会亲自抽你一百个！你试试看！” 咖啡厅内的气氛近乎冻结，在四人不可置信的惊恐眼神中，魏新叶抬起手臂，重重地挥在自己脸上！ 左右开弓，十声脆响！ 张扬不再看他，冷冷地抬起眼神。 四个人看着他，身体不停地颤抖…… 张扬低下头找了找，亲自走到一边，捡起夏海被打掉的眼镜，镜片却裂了一边。 将眼镜递给夏海，他抬起酒瓶指着黄毛：“你过来。” “大哥……”黄毛身体一颤，看着张扬想要说什么，但在魏新叶和于文娟的凌厉眼神下，只能慢慢地走过去。 “跪着。”张扬看着他，眼神里透着难以抑制的恶心和狠戾！ 黄毛毫不犹豫跪了下来，连魏新叶都跪着，他还考虑什么尊严。 张扬转头，对着夏海说道：“海哥，这个人随便你，人死了算我的。” 黄毛浑身僵硬，他抬头看着夏海：“大哥我错了……” “我他妈叫你说话了吗！！！” 猛然一声怒吼！ 张扬手中的酒瓶狠狠砸在他头上！ 碎玻璃飞溅一地！ …… 所有人都被突然疯狂的张扬吓了一跳！ 再定神看去时，黄毛血流满面，却瑟瑟发抖着不敢再说半个字！ 张扬丢掉手中的半截酒瓶，看也不看地上的黄毛，依旧转头看着夏海：“海哥？” 夏海看了看他，又看看张扬，脸上惊惧的同时，眼中又有深深的感动，他知道张扬是在为自己出气。轻轻摇了摇头：“算了……” “好。”张扬点了点头，冲着门边的于文娟喊道，“我如果想要弄死这四个人，你能不能搞定。” 于文娟面有难色，终于点了点头：“只要不是今天，我来想办法！” 其余三人啪地一下全跪在地上！ “放心，我开玩笑的，”张扬神情冰冷，完全没有一丝玩笑的味道，“既然这你都办得到，那从今天开始，只要这家店出一点事，我要他们每人一只手，你能不能办得到？” 于文娟脸色好看了许多：“没有问题。” 跪在地上的人却一个个像死了爹妈。 “好，”张扬绕过黄毛，猛地抄起一把圆木椅，砰砰砰地照着三人后背狠狠砸了一记，“刚才都动手了，现在我砸回来，你们服不服！” “服，服，服……” 三个人忍着痛，小鸡啄米般点着头。 “好，不服的以后尽管来找我，我们看谁弄死谁！”张扬一把将木椅丢在地上，“现在可以滚了！” 一群人还不敢起来，转头看着于文娟。 于文娟默不作声地让到一边。 一群人这才敢起来，红毛过去扶着黄毛，几个人灰溜溜地走出去。 走到面包车旁，魏新叶突然停了下来：“红毛，你先送黄毛去医院，你们两个跟我留在这里……” 怪毛吓了一跳：“魏哥，你不会还想……” “想你妹啊！”魏新叶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就不再解释。 红毛点点头，将黄毛扶上车，开走。 另外两人战战兢兢地跟着魏新叶等在原地，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是魏哥等下想报复那小子，自己打死也不上！ 魏新叶自然不可能还想报复张扬，他只是明白，若是今天就这样回去，他老爸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将他送回老家，让他一辈子呆在那个鬼地方！ 他现在只奢望，能有一个机会向于文娟道歉和解释，将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咖啡厅内，张扬拍了拍夏海的肩膀：“海哥，你先去医院看看吧，店我帮你看着，不会有问题的。” 夏海看了看还站在门边的于文娟，知道他们两有事要说，点了点头：“好，钥匙我留给你，你走了就直接帮我把门关了，我让小静也别过来了。” 张扬接过钥匙，看着他肿着半边脸，戴起那副裂了一边的眼镜，想着他当时奋不顾身地冲过来拖开自己，眼眶有些泛红：“对不起，海哥。” “没事！”夏海斯文的脸上很是豪迈地一笑，然后一拳头捶在他肩膀上，转身走了出去。 于文娟站在门边，看着他走远，这才走过来，跟张扬找了一桌还算完好的位置，面对面坐了下来。 “很抱歉，我没想到……”于文娟想要解释。 张扬拍着刚刚捡起的书包：“我知道，不是你的问题。” 于文娟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 “但是……”于文娟的心又提了起来，“这边赔的钱，你让他三天内送过来。还有，那个人你把他送回老家也好，丢到其他地方去也好，不要让他呆在鹭岛。” 张扬虽然不怕他，也不会喜欢将这样的威胁留在旁边。 于文娟应下，不用张扬说，她也准备将那个差点坏了她事的蠢货送回老家去。 说完这件事，于文娟有些忐忑地开口问道：“那我父亲的病……” 张扬沉默地想了想，直到于文娟有些心慌，他才开口问道：“老先生他也是肺癌早期？” “是肺癌早期。” “我可以治。”张扬一句话就给了她巨大的惊喜，“但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看到她要说什么，张扬挥手制止了她：“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跟你谈钱，我是想让你知道，治好这病需要我付出很大代价，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是医院的哪位医生让你找我，但很显然我不会再相信他们，也不会再走进那家医院。” “所以，真正动手治疗的时候，我希望你们搬出医院，半天就够了。如果我治好他，你们就不要再回到那间医院，转到别的医院，最好是远一点的医院，然后过一段时间再放出老先生被治好的消息，总之，我不想任何人怀疑到我身上。你们能做到吗？” 于文娟点了点头，要求合情全理，她没有理由不答应。 “那……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你的把握有多大？” 张扬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把话说太满：“百分之八十吧。” 于文娟抓着手提包的手一紧，差点没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冲晕了！ “那什么时候能动手治疗？” 张扬默默估算了下：“大概需要四天时间准备，到时候我电话联系你。” “好的！好的！”于文娟喜不自胜。 “除了老先生和你丈夫，我希望这件事再没有别人知道，可以吗？”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好，那我先走了。”张扬站起身。 于文娟也随之站起，迅速地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张扬：“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这是一点心意，请你收下……” 张扬眉头一皱，犹豫了刹那，终于还是将它挡了回去：“按辈份讲，我应当称你一声于阿姨，我之所以愿意帮忙，不是因为你能给我多少钱，是因为老先生值得我敬重。所以，请你把它收回去吧。” 于文娟看他说得恳切，也终于把卡收了起来。 不是张扬不动心，只是他觉得收下这钱，自己一开始因为敬重老人而决定出手的闪念，就被玷污得一钱不值了。 或许，年少的我们，就是有这么一股纯粹的热血和天真吧。 两人一起走出咖啡厅。 于此同时，五个打扮上与刚才的黄毛等人处于同一水平的不良青年，跟着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也缓缓走在和祥路上。 说说笑笑间，那个学生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书屋，露出了他的鞋拔子脸。 赫然正是祝宇凡。 第二十九章 今天没空让你跪 “彪哥，就是那家书店了！”祝宇凡指着那家“洗尘书屋”，对着身旁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右手臂上花花绿绿纹着一只青狼的壮汉说道。 “确定了？”壮汉面无表情地问了他一句。 “放心吧，我仔细确认过，找的就是那一家，不会搞错的！”祝宇凡拍着胸脯保证。 “好，等会兄弟几个过去别废话，直接一通乱砸，十分钟内搞定，我们就走人！”壮汉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四人说道。 “放心吧彪哥，这点小事……” 四人满不在乎流里流气地应和着。 祝宇凡转过头笑呵呵地朝着几人不古不怪地抱着拳：“几位哥哥动作快点，我们还来得及去‘香满楼’吃上一顿，我中午作东，请大家喝个痛快！” 一听“香满楼”，几人的表情又振奋了几分，一个个将胸脯拍得震天响！ 祝宇凡大笑着，想到那天在教室楼梯上无比耻辱的一幕，眼中闪着大仇即将得报的兴奋快意，狠狠地骂了一句：“看我他妈不一步一步弄死你！” 在学校里打打闹闹，在他看来都是小孩子的把戏，直接找人把你家店砸了，这才叫出来混，这才叫牛逼，祝宇凡冷笑着，自觉得学校里的小屁孩们高端了不止一筹！ 眼看着离书店还有十来米，大彪停了下来，准备和祝宇凡两人就在这看好戏，让四个兄弟去砸店。 一声动手正准备出口，祝宇凡却陡然叫了起来：“诶彪哥，等等！等等！” 大彪的脸色一沉，不爽地看向他：“怎么回事，你认错了？” “不是……”祝宇凡摇着头，眼睛看着对面咖啡店走出来的两个人，嘴边扬起戏谑残忍的笑容，“恐怕书店不用砸了，正主儿出现了……” 祝宇凡原本想先砸了张扬家的店，让他来找自己赔罪，到时候再好好教训他。可是现在既然遇上了，那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怎么，惹你的就是那小子？”大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没错，彪哥，直接帮我教训教训他吧。”祝宇凡转过头，对着大彪说道。 “这还不简单，走！”教训一个学生可比砸店简单多了，大彪手一挥，带着几个人左摇右晃地迎了上去。 张扬低着头将咖啡店的大锁锁上，礼貌地拒绝了于文娟要开车送他回去的提议，正转过头，就见面前一群人围了上来！ “呵，呵，这不是牛逼的总决赛MVP，学校的风云人物吗，还真是好巧啊……” 张扬看着最前面那张长长的恶心的脸，心里头的第一个反应，真是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啊！ “你爸今天没空让你跪，你有多远滚多远！” 祝宇凡的脸瞬间难看下去。 “唷嗬，怎么说话的你啊！”旁边一个穿着白衬衫，看起来像是洗剪吹的瘦弱青年就要伸手，却被祝宇凡拦了下来。 他很快又笑了起来：“行，张扬，你有种，你牛逼。就是不知道我们把你家书店砸了以后，你还有没有这么牛逼！” 张扬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扫了扫他身边的几人：“你要带人去砸我家的店？” 祝宇凡摊着手，耸了耸肩：“没错啊。” 张扬狠狠瞪着他：“我说过有什么事冲我来，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祝宇凡可恶地笑着：“我就不冲你来，我就砸你家店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扬点了点头：“好，你自己找死……” 旁边的于文娟眼中寒光凛冽，冷冷地扫视着面前的这几人，向着张扬问道：“你同学？” 张扬冷笑一声：“人渣而已。” 祝宇凡坏笑着看了眼于文娟：“这位阿姨又是谁啊？总不会你这没妈的孩子，到街上认了个妈吧？哈哈哈……” 于文娟两眼冒火，今天一再遇上这种糟心事，前面的亲戚也就算了，这种阿猫阿狗…… 正想着要如何开口，那个洗剪吹陡然伸手推了张扬一把，于文娟下意识地就一伸双手，拦在张扬面前。 另一个花衬衫的小混混习惯性地就往她胸前一推，幸好她及时拿包挡在胸前，却也是气得面皮发青！ 眼看场面就要火爆起来，众人后面突然响起了一声怒吼。 “住手！” 魏新叶当真没想到，上天真的给了他一个机会！ 当他看见那一群人围向张扬和于文娟的时候，旁边的两人几乎都可以听见他狂喜的心跳！ 他知道，自己能不能挽回一点印象分，就看这次了！ 大彪满脸不爽地转过头来，只是在认出魏新叶的那一刻，便立刻将不爽的表情收起来。不过看着他还有些红肿的脸，也有些错愕。 “你谁啊？”花衬衫歪着头斜着眼睛轻蔑地瞟着魏新叶。 大彪啪地一声拍在他后脑勺，抽得他身子前仰：“没大没小，怎么跟魏哥说话呢？” 花衬衫连忙顺势弯着腰换上了笑脸：“魏哥，魏哥……” 魏新叶也认出了大彪。这一伙人是真正的混混，平常无所事事，混迹在一中附近的网吧。去年在一中不远处有片老房子拆迁，魏新叶还带着手下人和他有短暂的合作。 大彪眼神一眯，心底有了盘算。魏新叶虽然也算是混的，但跟他完全不一样，人家手下的人是每个月花钱养着的，而且家里有钱，听说后面还有一尊大靠山，说实话比他高了不止一个等级。若是今天有魏新叶帮忙说话，那就给他面子放那小子一马。倒不是他怕了魏新叶，只是为了祝宇凡这种冤大头，犯不上与魏新叶交恶。 反倒是祝宇凡这混蛋，还一再跟自己强调那小子没背景，看来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魏新叶走上前，没有理会对他露出微笑的大彪，而是先乖乖地叫了一声“于伯母”，然后客气地对着张扬点了点头，两人面无表情都没有理他，他这才转过头看向大彪。 “大彪，什么情况啊你？” 大彪本来对他无视自己有些不豫，这时候还是笑起来，大刺刺扯过祝宇凡的肩膀：“没什么事，我这小兄弟被人欺负了，找我帮他出头。” 魏新叶一个眼神看向两米外冷着脸的张扬，对着大彪微微露出一个怪异的苦笑：“找那位的麻烦？” 大彪笑着点了点头。 祝宇凡又是不伦不类地拱了拱手，对着魏新叶笑道：“这位魏哥，我……” 啪！ 祝宇凡的头重重地偏到一边！ 第三十章 吃屎吧你！ 魏新叶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发泄了一点！ 大彪带来的人一阵错愕，然后马上看向大彪，都上前一步摆出要动手的架势！ 大彪的脸色沉了下来，一把将流着鼻血满脸惊恐的祝宇凡往后一拉，自己却站到了魏新叶面前：“魏新叶！你什么意思！” 魏新叶的脸色却异常认真平淡，他看着愤怒的大彪，轻轻淡淡的说道：“大彪，我们也算合作过，好心劝你一句，今天的事，你惹不起。” 大彪眼睛一眯，魏新叶这个人还算不错，上次的合作两边都算愉快，眼下看他这么认真地跟自己说话，再想到他过来的时候先跟那两位打招呼，心头突地跳了一下！ 能出来带起一帮兄弟的，哪个会没有一点眼力，当下马上就想到那两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心下对身后那个白痴愈发恼怒，但此刻兄弟们都这样看着，他也不能因为对方一句话就退让，他紧紧盯着魏新叶的眼睛：“如果我非要惹呢？” 魏新叶没有表情，只是轻轻靠近他耳边，说了四个字。 “会死人的。” 短短的四个字，却带着冻人的寒意。 大彪的眼皮一跳。 大彪一动不动地看着魏新叶半点不像开玩笑的表情，沉默了片刻，终于大手一挥：“好，就给魏哥这个面子，今天的事就这样算了！” “彪哥……彪哥……”祝宇凡捂着鼻子，怨毒地看了一眼魏新叶和张扬，对着大彪喊道，“不能就这样算了啊，我们人比他们多，怕什么……” “嗯？”大彪冷冷一眼瞟过去，他身边的白衬衫连忙一巴掌拍在祝宇凡头上！ 大彪冲着魏新叶点点头，几人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于文娟冷然出声，止住了几人的脚步。 她父亲的安危现在全然系在张扬一人手上，她绝对不允许张扬在这种时候出事，否则必然会耽误她父亲的治疗！ 而祝宇凡最后那个怨毒的眼神，摆明了他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她自己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欺负了？！ 大彪的心底咯噔一下，他们这行人，干的就是欺软怕硬的营生，什么样是软，什么样是硬，装不出来的。普通人这种时候一定是舒着口气让他们离去，或许有些二世祖会不知天高地厚地叫嚣，但他看了看那个叫住他们的女人，在这种场面明显劣势的情况下，依旧一脸冷然，想也知道她要有多大的底气！ 不过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冷冷地转过身，看着两人。 “谁告诉你们就这样算了？” 于文娟盯着祝宇凡，眼中带煞！ “老太婆，放你一马了你还想怎么样？”祝宇凡嚣张地指着她，让旁边的大彪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魏新叶的眼神也倏然冷了下来！ “好，好……”于文娟被他一句“老太婆”气得混身发抖，她转头看向张扬，“这个人和你没关系吧？” 张扬摇了摇头：“我管他去死！” “魏新叶，给我动手教训他！”听到张扬这样说，于文娟马上冲着魏新叶喊道。 魏新叶想也不想点点头，带着手下两人就要上前。 祝宇凡吓了一跳，连忙叫道：“彪哥……彪哥！” 大彪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脸色很难看：“魏哥，我已经给你面子了，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一个面子？” 魏新叶摇了摇头：“今天这个面子，我给不起。” “那就是没得谈了？”大彪的话一出口，他的四个兄弟也站了上来。 魏新叶看了看他们五个人，又转头往于文娟那看了一眼，递过去一个问询的眼神，看于文娟微微地点了点头，他这才轻轻松了口气。一伸手揽着大彪的肩膀，将他拉到旁边。 “大彪，你应该知道，我家上面有人。” 大彪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说。 却不料魏新叶就这样沉默下来。 大彪疑惑地看着他满含深意的眼神，陡然惊觉。 “就是那位？” 魏新叶没有直接回答：“我只能告诉你，整个鹭岛，没有几个她惹不起的人……” 大彪的脸色倏地变了！ 鹭岛是副省级城市，最高级别是副部级，按他的说法，这实力至少也得正厅级——玩他就跟玩泥巴似的！ “怕了？”魏新叶看他脸色变化，又用眼神看了看张扬“你还没听另外一个……那个人什么来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十分钟前刚把我的一个兄弟打得送进医院，而我还要等在这里，就为了向他赔罪，你说你惹不惹得起？” 大彪悚然而惊，这时再看看魏新叶脸上那奇怪的红肿，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刹那间一片冰凉！ 这一刻，他真的恨不得亲手打死祝宇凡了！ “别说我不提醒你，你只要不怕死，今天就尽管动手。兄弟我就怕你到时候想死都死不了！” 大彪头皮发麻，再不敢有半分犹豫，冲着自己的四个兄弟招手：“过来！” 魏新叶冷冷地朝自己两个手下动了一眼。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彪哥！彪哥！”祝宇凡惊恐地看着两人狞笑着靠近自己，想要跟着自己人过去，却被怪毛猛地一脚踹倒在地！ 另一人猛地提起他的后领，从他后面伸出一只手环住他的脖子，怪毛狞笑着上前，左右开弓，一巴掌一巴掌地狠狠摔在他脸上，想到之前的窝囊，他猛地一脚重重地踹上他的肚子！ “彪哥！彪哥……救命啊……彪哥……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祝宇凡的眼泪鼻涕全部出来了，一声一声哀嚎着，无比凄厉。 大彪的眉头一皱，倒不是可怜那小子，此时他倒恨不得亲手上阵，不过…… “那小子家里开公司的……会不会……” 魏新叶冷笑了一声：“放心吧，那家公司已经完了。” 果然，那边祝宇凡已经对彪哥死心，开始哭喊得语无伦次：“我爸开公司……他很有钱……你们放了我吧……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于文娟的眼神一冷，挥手让两人停下，盯着祝宇凡：“好，我给你个机会，给你爸打电话，让他过来领人。” 身后的那人放开手，他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脸上花花绿绿肿得像个猪头，听得这话还以为终于让对方害怕了，不过眼下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实在被打怕了，不敢再放狠话，掏出手机就开始拨号。 “爸！救命啊！我在和祥路，快被人打死了！你快来救我啊！救命啊！”祝宇凡对着手机哭得撕心裂肺！ 电话那头，昨夜宿醉此时才刚刚起床的祝明运，陡然听到儿子的惨呼起，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知道儿子一向爱跟那些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不过他也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从来没给他爹找过什么**烦，祝明运也就随他去了。 当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街头斗殴，对方估计又是哪个不开眼的混混！ 他迅速地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说道：“宇凡，你不要怕，爸现在马上过来，你先把手机给对方，我跟他说！” “好……”祝宇凡哭着抹了一把脸，抬起头递着手机：“我爸要跟你们说话……” 于文娟面无表情，半点也没有伸手要去接的意思。 张扬想了想，接过手机，开起免提。 “喂。” “我是明宇制药的老板，我告诉你，现在马上把我儿子放了，他要是受到半点伤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会让你全家都在鹭岛呆不下去，听到没有！” 听到“全家”两个字，张扬的眼神陡然一戾，猛地抬脚，一脚狠狠地踹在祝宇凡的脸上！ 拿近手机，让祝宇凡凄厉的惨叫声清晰传过去，张扬对着手机轻轻说道。 “吃屎吧你。” （我发现每次一求票，就会多一张推荐票……这样说好像高兴不起来啊……难道是我不够大声？好吧：打雷啦！下雨啦！投票收藏啦！！！） 第三十二章 杀鸡用牛刀 祝明运开着车，离和祥路大约需要二十分钟车程，他铁青着脸，直直盯着前方的眼睛里，像是潜藏着无尽的凶戾，脑海中不停翻滚的，都是自己儿子被人欺辱的画面…… 狠狠一踩刹车，他愤然停在红灯前，用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朝着前面的车重重响了一声喇叭：“妈的！” “我一定弄死你们……一定要……该死的……”他咬着牙，整张脸都有些扭曲，尽情想像着要怎么折磨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突然，他像是回过神来，猛地将蓝牙耳机塞进耳朵，拿起了手机。 “老周，保安部现在有几个人？” “好，不管在公司还是在休息，通通给我打电话叫他们到和祥路来！” …… 想了想，他又说道：“还有，公司里再找几个壮点的，告诉他们，今天过来的每人五千块！” 还准备交代什么，手机响起了忙音，祝明运拿开一看，是公司行政经理打来的。 “叫他们都给我带上警棍！”吼完了最后一句，祝明运挂了电话，不爽地接起行政经理王阳的电话，“王阳，什么事！” “祝总，税务局的张副科打电话来，说下午要来我们公司检查，您要不要过来……” “税务的张副科……前两星期不是刚来过吗，怎么又来，查查查，有什么好查的！”祝明运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终于还是给出了答案，“我下午没空，你和老杨安排一下，去订个君悦，陪他好好玩一晚上，费用回来我给你报。” “好的，那我现在去安排。” 挂了电话，祝明运突然愣了一下，好像想到什么，不过很快就摇了摇头，真是自己吓自己。 红灯跳到绿灯，长长的队伍开始动了，祝明运换档起步，迅速提速。想到儿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他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到祥和路去，弄死那群王八蛋！ 跳动的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祝明运皱眉一看，怎么又是王阳，难道这一点点小事都做不清楚！ “王阳！又怎么了！我在开车啊！” “是，是，祝总，”王阳的声音比刚才快了一些，好像带了一丝焦急的味道，“工商局的杨科也打电话过来，让我们作好准备，下午接受检查！” 这种两家部门同时凑到一起检查的几率实在太小，王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电话里两个科长淡漠的语气，好像也隐隐觉得不对…… “什么！”祝明运手一抖，“工商局！” 祝明运的心底咯噔一下，难道…… 不会的不会的！宇凡怎么可能惹上这样的人物！一定是碰巧！一定是碰巧！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恢复了镇定：“让财务那边做好准备，你也去准备两个大点的红包，你们先好好应付着，我这边事情处理完马上回去！” “是，祝总。” 继续开车，但眼中的狠戾却被心底莫名的后怕冲淡了些许，他准备救出儿子后就先放过这事，回去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以后再慢慢讨回来。 结果开了不到一分钟，刺耳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王阳两个字，祝明运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有些发白！ “喂，王阳……” “祝总，不好啦！”王阳的声音毫不掩饰地着急起来，“外贸部那边说，商检突然扣下我们的货，说要抽检！” 祝明运的脸刹那白了！ “祝总，祝总，我们公司是不是……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这情况不正常啊！” 祝明运抿了抿嘴唇，深深缓了几口气，强自镇定地对着电话那边说道：“慌什么慌，商检抽检不是常有的事吗，我们这批货又没问题，让他们检……” “可是……可是……祝总……” 祝明运猛地一脚踩下刹车，使劲按着蓝牙打断王阳的话：“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刺耳的鸣笛声在耳机中若隐若现。 王阳一愣，三步两步地跑到窗边往下一看，连忙又跑回位置，一边让祝明运等等，一边拿起座机拨通前台。 几秒钟后，王阳惊惶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来！ “祝总，消防的人突击检查！现在已经在楼下了！” “什么！” 祝明运的脑袋轰地一下，整个人重重地靠上椅背。 他要是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真就白活了这么四十年了！ 祝宇凡啊祝宇凡！ 你他*妈到底给你爹惹了什么样的祸啊！ 税务，工商，商检，消防……这其中任何一个部门想要他这间公司开不下去，都不费吹灰之力，更何况四个部门一起！ 对方这样杀鸡用牛刀，分明是要自己彻底看清差距，要彻底用大势压得自己五体投地！ 想到自己之前在电话里对对方说的话，祝明运满脸惨白，他说要搞人家全家，结果这一下，自己的整个家业，都得被别人搞了！ “祝总！祝总！银行……银行也打电话过来催还款了！” 满脸冷汗的祝明运猛地坐起来，一把挂掉王阳的电话，调出通讯录，找到儿子的号码，赶紧拨了过去。 无法接通。 事实上，那手机早就被张扬一把摔得稀烂！ 没有犹豫，祝明运马上重新启动车，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赶往和祥路。他知道这个时候回公司已经于事无补，唯一的希望就是求对方高抬贵手！ 接电话前，他想的是怎么折磨对方让自己高兴，现在，他在想该怎么折磨自己，让对方高兴…… 至于祝宇凡…… 他准备亲手打死这畜牲！ “老周，马上把所有人给我叫回去！马上！” “啊？祝总，人已经都过去了……” “听不懂我的话吗！全部回去！全部！” “好，好好……” 将车子停在和祥街口，他猛然想起，又给老周打了一个电话。 作好一切准备，他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将惨白的脸堆上笑，微躬着身子，一路小跑进街道。 咖啡店前，于文娟和张扬早就已经离开。 只剩下躺在地上时不时发出有气无力**的祝宇凡，和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等着向他讨要二十万药费的大彪兄弟…… 次日，明宇制药被勒令无限期停业整改。 祝宇凡退学。 （感谢“请你无视”同学的打赏，原谅我没有无视你的打赏……也感谢第一个给我打赏的“鏖战天美”同学，咳，名字这么有深意，害我一直想知道“天美”是谁……太邪恶了！） 第三十三章 老师，他吵我 “喂，你们两个，晚上要不要来我家吃饭？然后明天我们一起去书店里玩好不好，好久没去了……还有海哥的咖啡厅，那么久没去，他一定又有新花样了吧，要是再敢给我调绿茶咖啡看我不让静姐扁他……还有还有，静姐上次说要教我织围巾，我都没去学……” 最后一节自习课，苏以晴跟两人前桌的同学换了座位，用英语书挡着脸，转过头叽叽喳喳地说道，眉眼里满是期待的笑意。 顾北捂着额头，明显有要崩溃的迹象，很是丢人地看了看前面背对他正在不停抖着肩膀的同学，无奈地对着苏以晴拱了拱手：“女侠，你大夏天的织围巾是准备寄到南半球吗？你说的上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已经是去年冬天了对不对……” “就是……她中午没吃药，不要理她。” 中午没回家吃饭，电话里挨了老爸一顿臭骂的张扬，拿着苏以晴友情贡献的半块巧克力，一点一点地咬了半天还舍不得吃完。 “你懂什么，”苏以晴恨恨地从张扬手里掰下一角巧克力放进嘴里，看着张扬欲哭无泪的表情，得意地一皱鼻子，“现在开始学，用半年织好，刚刚好冬天就可以用啦，到时候看着你们两个可怜鬼冻死，不要求我借给你们，哼！” 张扬和顾北互看了一眼，齐齐地朝她做了个鬼脸。 “切！” 恼羞成怒的苏以晴愤然抢走了张扬剩下的一小块巧克力，又用铅笔在顾北正在写着的作业本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哭脸，这才志得意满地拍了拍手。 “好了啦，晚上到底来不来？” 顾北用力地擦着作业本上的哭脸，抬起头还没说话，就看张扬摇了摇头：“不去啦，小生晚上回家写作业，不陪你们醉生梦死……” 苏以晴将巧克力放进嘴里，吮着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又笑了起来，眼睛里满是让人无法拒绝的淡淡期待：“那明天呢，去不去书店，还有咖啡……” 张扬像是没有察觉般低下头，在抽屉里不知翻着什么，嘴上轻轻地应道：“不要，我要好好复习两天，下次模拟考把你们两个甩得远远的，哼哼……” 苏以晴气得直咬牙，伸过手狠狠地在他手臂上扭了一下又一下：“你很烦诶，干嘛不去，书店里一样可以复习啊，干嘛不去！干嘛不去……” 苏以晴自顾自地生着气，浑然没有看到忽然抬起头的张扬不停地给她使着眼色，直到顾北也从作业本上抬起头给她眼色示意时，那声咳嗽也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咳。” 苏以晴蓦然止声，可爱地吐了吐小舌头，慢慢收回手，缓缓转过头看着站在旁边的班主任，突然灵机一动，伸手指着张扬。 “老师，他吵我……” …… 张扬：“……” 顾北：“……” 老师点点头，指着一脸目瞪口呆的张扬：“你跟我过来！” 教室门口，张扬回过身投出最后一个幽怨的眼神，苏以晴歪起脑袋，可爱地扬了扬小拳头…… …… 回到家，张远正坐在客厅看报纸，张扬叫了声，就先回自己房间将书包放下。走出房间时，张远已经冷着脸将中午的剩菜端到餐桌上。 张扬低着头自己做了个“就知道是这样”的鬼脸，老老实实坐到餐桌旁，准备等着开堂大审。 果然，才刚刚装好饭，张远就正襟危坐地看着他：“中午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来吃饭？” “中午想去书店看看……” “说谎！我下午去了书店，小杨和小郑都没说有看到你。”张远把筷子一放。 还好我早有准备……张扬面不改色：“你听我说完嘛，我本来是想去书店看看的，后来先去了海哥那坐了一会，他们又让我一起吃饭，等吃完了我又急着回去上课，就没去书店了。” 张远点点头，拿起筷子准备吃饭，这下轮到张扬开始攻击了：“医生不是说你要好好呆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吗？怎么又出去了，不会还自己开车吧……我跟你说……” 张远夹着菜，淡淡打断了他：“骗你的，我也没去书店。” 张扬瞪着他噎了半天。 有这样的老爸，真心累啊…… …… 收拾完碗筷，张扬说要早点休息，就一个人躲到房间里。 躺在床上，看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张扬的两只眼睛渐渐空洞起来…… 一时热血下答应要帮老人治疗，现在冷静下来，却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不过，如果老爸知道这件事，应该也会支持自己的做法吧。 事关老人的生死，张扬相信于文娟一家能够为自己保守这个秘密，但是突然介入进来的魏新叶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到什么，反正一定不能让这个人呆在鹭岛就是了。 祝宇凡连同他家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想来是再没有力气找自己的麻烦了，唉，为什么非要搞成这个样子呢…… 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张扬整个脑子里一团乱麻。 算了，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将老人把病治好，他的病情已经耽搁了那么久，自己要尽量抓紧时间了。 事实上，张扬答应于文娟四天时间准备，是经过仔细考量的。 上次为了给张远治疗，一共积攒了四分种的兑换时长，本来就预计治疗张远的消耗会在三分钟以内，结果确实只用了二分四十秒，剩了一分二十秒。 而在那治疗之后，张扬本身也开始对神奇的针灸产生了兴趣，加上之前担心张远病情会反复，于是这几日，在不影响高考复习的前提下，他也习惯性地会在空间内钻研一会针灸，又累计出了一些时长，总共加起来，大约在一分五十秒左右。 更值得一提的事，经过那次帮张远治疗后，他的兑换比例足足提高了十秒，达到了每二十四小时兑换三十秒的水平。 明后两天是周末，他准备用整整两天的时间来学习针灸，大概也能兑换到一分钟左右，然后再有两个晚上，应该就能凑够治疗老人的时长。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忍心拒绝苏以晴关于周末的提议…… 天知道他有多想再跟这两个最好的朋友一起泡在书店里无聊地谈天说地，任由顾北总是找些奇奇怪怪的书开始问他们诸如“青蛙有没有指甲”之类的白痴问题，然后自己和苏以晴被气到发疯，捂着嘴巴满书店追他； 天知道他有多想陪他们窝在咖啡厅里那个总是洒满阳光的角落，趴在桌上看苏以晴胡闹着要夏海调出各种味道稀奇古怪的咖啡，然后大家一起笑着做游戏，再笑着看输的人苦着脸喝下咖啡； 天知道那样的日子，还能有几天…… （今天上第一个推荐，没错，那个暂无封面的就是我……求不笑……这么可怜了，你们还不投票不收藏的话，我就只能祝你们吃泡面没有调料包了……） 第三十四章 最后的希望 酬勤空间内，张扬没有马上开始学习针灸，而是在光屏上仔细查看了一遍自己关于高考科目的兑换时长。 这二十几天中，为了治疗张远而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学习针灸上，每天大约只用五个小时来复习，一共累积出了五十五分钟左右的兑换时长，加上之前累积的三十分钟，总共有八十五分钟。 离他目标中的一百二十分钟储备还有些差距，不过还有二十一天，完全不成问题。 另外，他随手翻看了一下现在拥有的酬勤点数，已经达到了378点，心下很是振奋，到500点酬勤空间就升到二级，到时候就有四倍效果，不论学什么东西，都比现在快得多啦。 带着充满希望的兴奋，张扬唤出小助，开始投入到针灸学习中…… …… 病房里，三人的脸色都有些凝重。 魏爱国坐在沙发上，身子前倾，缓缓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对着病床边的于文娟问道：“你说那个学生，他有把握治疗爸的癌症？” 于文娟的眼神也有些茫然，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魏爱国将杯子一放，语气重了起来。 “除了相信他，我们还有选择吗？”于文娟打断他。 “医院……”魏爱国还想说点什么，却是自己停了下来，医院要是真的有办法，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这种情况。 “他的父亲，真的没有再来过医院？”沉默了一会，又是魏爱国开口问道。 于文娟的眼睛里，顿时有了一丝光彩：“没错，我刚才特意去问了护士，他的父亲和爸一样，肺癌早期，又同时做的手术，只做了一次化疗法就再没回医院，连护士都奇怪他怎么没回来做第二疗程。” “然后我让你的董秘书帮我查了一下，他的父亲也没有转到其他医院……” “再加上温医生又特意给了我这个电话，我们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他父亲的癌症已经痊愈。” “我直接去找温医生问个清楚。”魏爱国就要起身。 “爱国，”病床上的老人微微起身，伸手叫住了他，“小娟说了，那个孩子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 “我们都知道，这种事放出去，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那孩子为了治疗我，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了，既然人家愿意相信我们，我们就不能让他失望。这件事，千万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了！” “可是……”魏爱国实在没办法相信，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竟然可以治疗连整个鹭岛一院都束手无策的癌症。 老人家摆了摆手：“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把握，至少这件事对我也没有坏处。这几天还是一样呆在医院治疗，人家也说了，只需要我出院半天时间，要是治不好我，无非也就是再回来，能有什么影响……” “而且，虽然只是短短两面，但这父子俩给我的感觉却很不错，心正而知礼，直率不失温情，我相信那孩子不会故意骗我们……” 没想到老人对那两人的评价如此之高，魏爱国稍稍有些宽慰，毕竟老人的眼光在这几十年中已经被证明过无数次。 于文娟也开口接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一个半大的孩子可以治疗癌症，不过，他并没有说是他自己出手……我在想，他说要付出很大代价，又说需要四天时间，会不会是要请别的人出手治疗？” 魏爱国愣住了，不是他反应慢，只是他心里全装的是老人的病情，深怕老人被庸医耽误，病情反倒恶化。如今被于文娟一提醒，马上反应过来……是啊，他的父亲癌症痊愈，却不一定是他的功劳，也许是有别人出手，而他知情罢了…… 想到这里，他又缓缓坐了下来，在医院已然给不出更好治疗方案的情况下，或许，这真的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除了于文娟，他比谁都不想老人家出事。有这样一个受过几代最高领导人接见和嘉奖的老丈人，对他仕途的作用不言而喻，老人家一辈子为这个国家所做的贡献和积累下来的名声，都会转化成他的政治资本。 想到这里，他也知道，必须要将筹码压在那个名叫张扬的人身上一次了！ 而这样一想，如果张扬真的掌握了治疗癌症的手段，那么，今后他的手上，是不是又会多出一张王牌？ 要知道，职位在他之上的，基本上年纪都已不小，而患癌症的概率也不小，若是哪一位领导不幸患上了癌症…… 当然，他绝对不会强迫张扬，治病这种事不同一般，张扬要是表面不得不答应，结果却将人治死，那就欲哭无泪了…… “嗯，那这样看来，魏新叶不能让他再留在鹭岛了，恐怕他多多少少也会猜到什么……”魏爱国拿起水杯摩挲着，对着于文娟说道。 “嗯，”于文娟点点头，“上次魏爱城不是也想在岩城发展业务吗？你就让他们父子俩都过去吧。” 魏新叶真要感谢祝宇凡他们最后的出现，否则的话，于文娟可是早就打定主意让他回老家种一辈子地，而现在让他们去岩城，虽然肯定不如在鹭岛，但也比老家好上一万倍。 “对了，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个医药公司，怎么样了？”于文娟想到这事，眼里又有些怒意。 “放心，我当时就交代小董去处理了，不会有问题。” “好了……”老人刚才说了许多话，本就有些累了，此时两人谈的这些事情他也不感兴趣，便挥了挥手，“我也累了，都早点去休息吧。” 两人应着，将老人扶好躺下，走出了病房。 …… 接下来的两天，张扬除了三餐，都一个人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张远以为他在认真复习，却不知道他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两天，自然，是在学习针灸。 少了张扬，苏以晴和顾北也就没有去书店和咖啡厅。而重新收拾咖啡厅的夏海，却收到了魏新叶让人带上门的二十万现金。实际上，犹豫再三的他甚至还专门打了电话给张扬，让张扬把这钱退回去，最后才终于在张扬不断地劝慰和保证下，忐忑地收下这笔钱。 而没有出现的魏新叶，是根本被气得准备大义灭亲的魏爱城在房间里锁了两天。要不是妻子不停哭求，魏爱城连饭都不会让他吃！ 原来想求魏爱国帮忙的项目自然是想都不要想了，第三天，一家人就踏上了前往岩城的动车…… 医院领导再次开会，老人家体内的癌细胞已然到了他们就要控制不住的境地，在温学平的强烈要求下，院长终于同意，开始给老人化疗。 可是，仅仅是化疗开始的第一天，老人便因为剧烈的药物反应而陷入休克，虽然一番救治后没有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但却没有人再有勇气敢让老人冒险。经过和家属的协商，终于还是停下化疗。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但依旧微笑着的老人，所有医生都明白，这恐怕已经是老人最后的时光。 只有他们自己，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待那通电话…… （刮风闪电卖节操啦！打雷下雨收推荐票啦！再不给我我要咬人啦！） 第三十五章 你怎么在这里 星期三上午，课间操结束。 张扬走到一边，拨出了那个电话。 魏爱国和于文娟坐在病房里心不在焉地陪老人说着话，眼睛几乎每过片刻，就会落在桌面的手机上。 在老人的要求下，他们硬是按捺住询问的冲动，四天都不曾联系张扬。但是今天已然是张扬约定好的四天之后，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魏爱国与于文娟的手几乎是同一时间伸向手机，就连老人微阖的双眼，都不自觉多张开了一丝。 魏爱国后知后觉地缩回手，于文娟拿起一看，望向两人的眼神里瞬间充满光彩：“是他。” 老人笑着点点头，魏爱国一抬手：“快接吧。” 于文娟将手机放到耳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于阿姨吗？”张扬的声音，混合着操场上还带着青春气息的嘈杂，在手机里响起。 “是，是我，张扬……怎……怎么样？”于文娟的左手紧紧攥着衣摆，声音还是忍不住有些发抖。 “我没问题了，今天可以安排老先生出院吗？我中午为他治疗。” “没问题，没问题，我这就……这就安排我爸出院，就在我们家可以吗？”于文娟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用力捂着自己的胸口，想要按捺住胸腔里来回翻涌的激动！ “可以的，那中午可以让人来接我吗，就在上次的安雅咖啡。” “好的，好的，还有……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她紧紧咬着下唇，泪水，终于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嗯，你们记一个药方，十一点左右就可以开始熬药。我念喽，黄芪十五克，党参……” “谢谢，谢谢……谢谢……” 挂掉电话的那一刹那，于文娟猛地捂住了嘴巴，整个人瘫坐在床上。 “爸……爸……爸……” 靠在老人的怀里，泪水渐渐变成大声的抽泣，继而嚎啕大哭。 老人笑着，抚着她的头发。 魏爱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这一刻的她，在父亲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 魏爱国找院长打了招呼，并没有办理出院，而是说老人想回家看看。 魏爱国亲自打招呼，院长自然给面子。很快，老人家就坐上魏爱国一早就安排好的宽敞商务车，魏爱国自己开车，三人回到家中。 而刚才通知秘书小董去买的中药，也几乎同时送到了他的家中。 将父亲安排到床上躺好，于文娟亲自到厨房里熬煮中药，平常照顾他们家的保姆刘妈被她放了一天假，以防张扬来时被她撞见。 十一点半左右，魏爱国亲自开车，前往和祥路。 —— —— 放学后，张扬将苏以晴送回皇家御园，然后独自骑车前往安雅咖啡。早上便跟张远说好，今天中午要去书店看看，不回家吃饭，倒是不用担心张远发飙。 洞元子的兑换时长经过这四天的针灸学习，已经累积到了三分十秒。由于这种针气治疗对施术者是很大的负担，所以基本上都不会超过三分钟，张扬自信已经足够。 一拐进和祥路，便看见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停在安雅咖啡门口。张扬心中了然，猜想这应该就是来接自己的车子。将自行车锁在咖啡店外，正准备进门跟夏海打个招呼，结果一推开玻璃门，座位上的人却让他大吃一惊…… “魏叔叔……怎么……怎么是你……” 张扬看着坐在吧台旁，点了杯冰饮却几乎一口没动的魏爱国，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欢迎我？不怕我找你苏伯伯告状啊？”魏爱国故意板了脸，站起身来。 “不是不是，”张扬连忙摆着手走上前，苏云生可不止对他好得像待儿子一样，教训他的时候更跟儿子没两样，小时候和苏以晴没少被他打得哭着满屋子跑，“就是看到魏叔叔你亲自来，我吓了一跳……” 魏爱国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件事这么重要，还是我亲自来比较放心。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魏爱国的意思是还需不需要等什么人，却没想到张扬点了点头：“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现在？”魏爱国表情一僵，终于还是忍住，若无其事道，“好，那我们走吧。” “海哥，我车放你门口了啊？”张扬扭头冲着吧台里一直看着他们没有插话的夏海说了一声，见他比了个OK的手势，就拿着自己早上就带着的针灸盒，跟着魏爱国上车。 系好安全带，正准备启动的魏爱国终于忍不住，转过脸看着坐在副驾上的张扬：“张扬，你确确实实地跟魏叔叔透个底，到底有多大把握？” 看着魏爱国认真到有些严肃的脸，张扬也慢慢收起轻松的表情，恳切地对他说道：“魏叔叔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老先生的！” 魏爱国沉默地看着他，他用力地点了下头。 看着他如此肯定而真切的表情，魏爱国终于慢慢弯起嘴角。 有些人，无论怎么保证发誓，好像都无法让人相信，而有些人，只要一句话一个点头，就可以让人轻易地信任。 魏爱国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老丈人的眼光，所以这一刻，他选择相信张扬。 车子起步，魏爱国看着前方，神态已然轻松许多：“你爸也是你治好的？” 张扬沉默地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他看不到，才开口应道：“是啊，后来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已经完全好了。” 魏爱国心下又轻松了几分：“不会连他都不知道吧？” 张扬笑了起来：“是啊，我把他弄晕了才帮他治的……” “哈哈哈……” ……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靠近海边的一个小区，几乎有着不输皇家御园的景致，也都是一幢一幢独门独户的别墅，但在名声上显然低调许多。 将车开进庭院，跟着魏爱国走进别墅，还没来得及细看，听到动静的于文娟就已经从二楼走了下来。 “张扬你来啦……快坐快坐，我去给你拿点喝的，要喝什么？” “于阿姨不用客气，我还是先看看老先生吧。”张扬连忙客气道。 “哪有进家门连杯茶都不喝的道理，听你于阿姨的。”魏爱国二话不说拉着换了鞋的他坐到沙发。 “喝点果汁吧，我刚榨的。”于文娟端过来一杯混合果汁，放在了张扬面前。 正准备说点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娇呼。 “妈！是你回来了吗？” 刚刚掩上的房门被撞开，梳着两根可爱羊角辫双颊还微带酡红的魏诗惊喜地看了过来，却陡然变了脸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还不投票！！！） 第三十七章 受气的小公主 忙乱声中，老人悠悠醒转。 “爸，你怎么样了？”于文娟焦急地盯着老人一点一点打开眼帘。 “我没事……”老人的眼神只是微微茫然，很快有了焦距，双手一撑，竟然自己缓缓地坐了起来，“那孩子呢？” 不用于文娟多说，坐起的他已然看到了倒在他床脚边的张扬，魏爱国正轻轻地拍着他的脸颊，小声而又急促地叫唤着。 “快……快将他扶到沙发上。”老人浑然没有看到于文娟吃惊盯着他的表情，对着魏爱国说道。 张扬虽然高中都还没毕业，但毕竟一米八的身高摆在那，魏爱国一人竟也抱他不起，还是于文娟和魏诗帮忙，三人才勉力将他抱上沙发。 “没事，只是太累了昏睡过去……” 喘了口气，转过身来，这才发现老人的双脚已然放到床边，正准备自己下床！ “爸！你怎么自己起来了！”于文娟吓了一跳，连忙要去制止他。 “小娟！”老人伸手挡住她，“你让我试试……” “爸……”于文娟还要再说什么，魏爱国突然拉住了她的一只手臂，于文娟转头瞪他，这才看见他脸上不可思异的表情。 顺着他的目光，她的眼神也落在了老人脸上。 只见老人的脸色一扫这大半个月来虚弱的苍白，竟是显得血色盈盈，健康红润。而两只眼睛更是一改这些天的混浊无神，透着满满的精气，要不是清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比手术前还要神采奕奕。 两人还震惊于老人的改变，而老人自己，却已经缓缓地探下了右脚，落在温凉的木地板上…… 魏诗双手还抓着张扬的手臂忘了放下，一张小嘴可爱地张着，呆呆看着他的外公，整个房间里，除了老人病服摩擦带出的微微声响，安静得没有半点声息…… 右脚慢慢地受力，而后左脚也轻轻放下，老人小心扶着床沿，慢慢将重量落到脚上，身体缓缓地离开病床。 微微一个摇晃，于文娟下意识想伸手，老人却已自己稳住，在三双不敢置信的惊喜眼神中，老人的双手一寸一寸地离开床沿，身子缓缓挺直，彻底靠双脚的力量站了起来！ 惊喜的眼神交汇中，于文娟猛地捂住嘴巴，眼中已是一片晶莹。 魏诗忽然红了眼眶，走过来扶着老人的一只手臂。 老人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小地迈开步子，走到沙发前。 深深陷在柔软沙发里的张扬已然彻底沉睡了过去，满脸冷汗，面色发白，而痉挛如鹰爪般的手指，却依然紧紧地捏着那根银针不放。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张扬所说的很大代价，究竟是指什么…… 看着张扬嘴角边还带着欣慰的笑意，老人轻轻摇了摇头，就在这满室静寂中，深深地弯下了他的腰！ 这一刻，就连魏诗，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而熟睡中的张扬，更永远不会知道，曾经有这么一个可亲，可敬，可爱的老人，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 …… “爱国，小娟，你们要记住，是这个孩子救了我的命。”有些艰难地直起腰身，老人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两人。 于文娟抹了抹眼角，与魏爱国重重地点着头。 老人又转头，笑着看了看身旁的外孙女。 魏诗忿忿地用手臂擦着眼睛，轻轻跺了跺脚嗔道：“知道啦！” 众人哈哈一笑，小姑娘微微红了脸，羞怒之下，忽然想起什么，指着张扬说道：“他刚才好像说‘药’……” “对对对……”于文娟脸色一变，连忙去厨房端药。 看着老人喝完药，气色仿佛愈加红润，三人的心终于又多放下了一丝。 事实上，单纯替老人治好癌症，并不能让老人有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老人本就年事已高，又动了手术，加上之后病魔以及药物的折磨，体质其实已经非常虚弱。 所以，真正帮老人解除沉疴回复生机的，是张扬最后的那套针法：水润周天。 这次的水润周天，用时远长于当日给张远治疗。抱着“反正是兑换来的，不用白不用”的心理，张扬近乎是毫无保留地用尽那至纯至柔的道家内息，全部渡入金针中用以温养老人的身体。 这一点，恐怕洞元子复生，也不敢比他做得更好了…… 虽然老人看起来状态良好，但魏爱国和于文娟还是坚持着要让老人去医院彻底检查一遍。 第一医院自然是不能回去，魏爱国让秘书帮他联系好了一家并不逊色于一院的私立医院“长庚医院”。 “那他怎么办？”魏诗指着沙发上的张扬。 魏爱国正想说将他抬到客房去休息，老人家却发话了：“就让他睡我床上吧。” 想一想要搬动他所付出的体力，三个人很快就同意了老人的提议。 “呼——”艰难地将张扬放上床，魏爱国甩了甩手，看于文娟替他拉上被子，就转头看向魏诗，“小诗，你在这里照看着，我和你妈带外公去医院了啊。” “不要！”魏诗满脸震惊的表情跳了起来，紧紧地抱着外公，“我才不要！我也要去医院，我要陪外公！” “你外公有我和你妈陪着就够了，你去凑什么热闹！人家刚刚救了你外公，你就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魏爱国不由分说镇压了她。 “那我……那我要去上课！”魏诗眼睛一转，“我下午还有课呢！” 于文娟掏出了手机：“没事儿，妈帮你跟老师请假……” 没等她赌气地看向总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妈妈，老人的手又轻轻地落在她的头上：“小诗，等他醒了，帮外公好好谢谢他好不好？” “……好啦！” 一比三完败，家里最受宠爱的小公主一下子变成了小受气包，她撅着嘴，听着院子里的汽车启动，然后渐行渐远…… “都怪你！”魏诗弯着腰，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在张扬鼻子前点来点去，小小声愤怒地数落着，“现在爸爸不喜欢我了，妈妈不喜欢我了，外公也不喜欢我了！都怪你！” “水……水……”张扬突然微微张口。 魏诗吓了一跳，瞬间往身后退了两步，又站定了片刻，发现张扬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顿时气得捏起拳头，作势要打他，犹豫了一下，小拳头恨恨地在空气中一挥：“哼！还敢吓我！” “水……水……” “就不给你喝，渴死你，哼！” 小姑娘得意地应着，人却走到了床头柜前，从温开水瓶中倒出了一小杯水，想了想，又拿了一根棉棒，学着妈妈照顾外公那样，一点一点沾湿张扬的嘴唇…… 张扬不再出声，魏诗放下棉棒和水杯，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搬来一张小椅子坐在床边。 挂在墙上的时钟嘀嗒作响，她看着他，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托起了香腮。 （感谢“请你无视”童鞋的打赏，每次看到这四个字出现在打赏榜上，我都只有一个感觉——这个土壕有点冷……感谢“鏖战天美”的再次打赏，你们是准备把这当日常是吧？感谢“guanjingren”的打赏和建议，放心吧，我不虐主。感谢“残夜花香”的打赏，就是喜欢你这种半夜刷屏的豪气。） 第三十八章 哼哼哼哼 无聊的魏诗静静看着他，看他抿了抿嘴唇，看他蹙起了眉头。连魏诗都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是长得挺好看的……当然，是不说话的时候！ 想着第一次见面这个坏人就把自己气哭，又想到爸妈和外公为了他将自己遗弃在这…… 想着那天手术室外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落雨的窗边，低着头一个人怔怔地掉眼泪，又想到外公站起的那一刻，妈妈的满眼泪光…… 想着他说“别以为谁都有义务宠着你！”，又想到他说“如果我治好你外公，以后就要叫我哥哥。” …… “哼！外公治没治好还不一定呢……”小姑娘恨恨地卷着自己的头发，突然反应过来，“呸呸呸……外公一定治好了……一定治好了！” “就算好了也是外公自己好的，不关你的事！我才不叫！”小姑娘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看着那张可恶的脸，小姑娘左右看了看，突然偷偷伸出手，“狠狠”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看到张扬嘴角一抽，魏诗连忙收回手，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你完蛋啦……” …… “说，你是不是又臭又笨的大坏蛋……”这是她轻轻捏着他的鼻子。 “以后见面要叫姐姐，知道没有……”这是她小心翼翼地拔着他的睫毛。 “再骂我我就把你变成猪头，听到了吗……”这是她两手兴奋地扯着他的双颊。 银铃般的小小笑声中，一身粉红的魏诗像个张牙舞爪的小魔女，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折腾着熟睡中的张扬，乐得手舞足蹈…… 只是她没发现，自己的脸上满满洋溢着从外公住院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灿烂笑容。 …… 下午三点半，魏诗坐在床边，终于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的她哀怨地捧着个苹果，咔嚓咔嚓地小口吃着，书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魏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急忙接了起来：“妈，怎么样？” 听筒中，于文娟带着哭音的兴奋叫声响了起来。 “小诗，你外公好了！你外公完全好了！” “妈——”魏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张扬呢？他起来没有，你快帮妈妈谢谢他……帮妈妈谢谢他……”于文娟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 挂掉电话，早已哭成泪人的魏诗一把一把地抹着眼泪，忽然瞥到张扬嘴角挂着的淡淡微笑，刹那间噗嗤一笑，不过马上又觉得好丢脸，恼羞成怒下，她猛地将手机塞进书包，又顺手从书包里抓出一把水彩笔，走到了张扬面前…… “叫你厉害！哼……” “叫你恩人！哼……” “叫你哥哥！哼……” “叫你臭屁！哼……” “哼哼哼哼哼哼哼……” —— —— 解决完老人的病，最后的高三生活终于又回到了迎接高考的正确轨道上来。 魏爱国帮老人办理了出院，并答应张扬会在省外的一家私人疗养院办理入住信息，等半年后再放出老人被治好的消息，彻底解决他的隐忧。 张扬很高兴，不是因为最后连老人都出口强让他收下的那张银行卡，而是他真真切切地，救回了这位可亲可敬的老人。 只是一想到自己醒来后与魏诗在客厅聊天时，她不停道谢下却时不时忍俊不禁的表情，和老先生三人推开房门后看到自己时石化的样子，他就觉得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他们一家了…… ——天知道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被画成猪头的脸时有多抓狂！ 实在是……太恶劣了啊…… “喂！张扬，你疯啦……”顾北看着不声不响突然咬牙切齿捏扁手中易拉罐的张扬，连忙闪到一边。 刚刚走出校园超市的三人一阵混乱。 苏以晴掏着面巾纸，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张扬：“你这两天怎么回事，要不要带你去普陀寺拜拜啊？” “没用的，我建议还是送到精神科修理一下，估计还有得救。”顾北一本正经地站在旁边笑。 “去死去死……”张扬一边接过苏以晴递过来的面巾纸擦着满手的可乐，一边没好气地反击两人，“你们才要送到饲养场去检修一下啦。” 苏以晴气得狠狠扭他一下：“我是好心诶！” “嘶——”张扬轻轻倒吸一口冷气，嘴上却难得的不服输，“好心……好心前天都不帮我请假，害我昨天还要写检讨，都快毕业了诶写检讨……全班都快笑死了好不好！” “怪我咯！是谁自己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旷了一下午的！你有跟我们说吗！”苏以晴又是一张纸拍在他手上，“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没帮你请假！” “有请假老师还让我写检讨？”张扬没好气地瞪着她。 “你怪顾北啦，”苏以晴有些气弱地将脸转到一边，“老师上课问的时候，我说你肚子疼，他说你发烧……怎么可能发烧嘛，大中午的，你说对不对……然后他就当着老师的面跟我争起来了，是不是都怪他。” “怎么会，明明是你跟我争，我都已经快说服老师了。”顾北一脸真挚地看着张扬。 “是你！” “你啦。” 看着两人到现在还争得有来有去，张扬无语地一拍额头。 “所以说，你们真的要送到饲养场检修一下啦！” …… “嗯哼？” 苏以晴双手按了按指节，眼神里冒着杀气，微微挑眉看向顾北，满脸的同仇敌忾。 顾北摇了摇头：“忍无可忍。” 张扬脸色一变，撒腿就跑…… “张扬！你死定啦！啊啊啊——” …… 在楼道的角落里被两人狠狠地蹂躏了一番，张扬抱着头缩在墙角。 苏以晴陡然停了下来，两根指头放在了张扬腰间。 “说，明天去不去书店！” “去！” “那要不要过来载我！” “要！” “以后还敢不敢骂我！” “敢！” …… 话一出口，张扬的脸色就陡然铁青，看着苏以晴脸上得意的狞笑，他悲愤的申辩还没出口，就化成一连串意义不明的惨叫…… “呜哇啊啊——” （接下来就是彻底地完结高中篇了，准备给这段时光留下一个温馨，感动，又值得回忆的ending，希望你们会喜欢。ps:原谅我真的想不到章节名……） 第三十九章 笑着离别 洗尘书屋不仅卖书，借书，同样也可以看书。 店里错落地摆着几张古色古香的木桌和长木椅，应和着整个书店雅致的装修风格，便不自觉让人有静静坐下来看书的雅兴。 整个店的面积其实不小，横跨了三个店面，当初张远选择在这里开店时，商铺的价值还不像如今这般炒上了天，加上也并不是繁华地段，所以买下这里的价格并不算高。 “杨姐，郑姐……”将自行车停在橱窗外，三人走进刚刚开门的书屋，笑着与柜台后的两位女孩打招呼。 杨思与郑芳芳都是二十六岁，在店里待的时间都已经超过两年，前后相差不到一个月。 待得她们笑着回应后，苏以晴从书包里拿出两本书放上柜台：“杨姐，这两本书我看完了，还你们。” 杨思迅速地扫过两本书的条码，看着电脑故意板起脸道：“两本书都超期了，按照规定，要把你填上黑名单了喔。” “不要啦杨姐……”苏以晴隔着柜台抓起杨思的手臂摇了摇，“我都是因为去看张叔叔才会没来还的，要不然我早还了，不要记我黑名单啦。” “我也没办法，除非……”杨思笑着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你亲我一下。” 短发的杨思本就偏向中性美，这下一挑逗看得张扬与顾北忍俊不禁，苏以晴却是羞红了脸，恼羞成怒的她一把就勾过杨思的脖子，狠狠在她脸上“吧唧”一口。 杨思咯咯笑着将书收了起来，顾北走上前，默默掏出了三本书，微笑的表情有些羞涩…… “杨姐，我这三本书……应该也超期了……” 几人愣住，而后张扬苏以晴开始憋着笑。 杨思面不改色地一扫三本书条码，直接收了起来。 “没关系，你已经在黑名单上了。” “哈哈哈……” …… 暴笑的张扬和苏以晴拖着不能接受自己被上黑名单的暴走顾北，轻车熟路地走到角落一张靠着墙的木桌。 苏以晴狠狠的两个暴栗，制止了不断想去柜台寻求平等的顾北，三人坐下来，各自掏出了一份试卷。 像曾经的无数段时光一样，三个人埋着头，安安静静地开始完成自己的任务。 舒缓的音乐轻轻柔柔地响起在清晨的空气中，时间太早的关系，店里还没有客人，只有打扫的郑姐偶然路过，便看着他们笑一下。 沙沙的写字声中，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的视线交汇，三人便能感受到流淌在安静中的默契与温馨…… 还有淡淡的，还未失去，便已经开始的怀念。 …… 时针慢慢地爬过了一个刻度，又过了半个小时，成绩一向最好的顾北便坐直了身体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得意地看向两人，却收获到两记狠狠的卫生眼，顾北耸了耸肩，开始悠悠地逡巡在书架之间。 十分钟后，顾北拿着本书回到座位，而张扬与苏以晴两人也已经摇头晃脑地在舒展身体。 苏以晴从书包里拿出一包薯片，拆开来放在桌子正中，便顺手将张扬和顾北的卷子拿到面前。 “哈，这题你不会哦，这么笨，我教你啊……” “是喔，你厉害，快说啦。” “还有还有，你这题的答案跟我不一样，你绝对错了，大笨猪。” “谁说的，一定是你错了！” “顾北，你说……” “咳，其实……你们好像都不对……” 小小声激烈而有趣的争吵，伴着嚓嚓嚓的薯片声，在这小小的角落中响起，开始生动起这个清晨里静谧的书店。 店里的客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但几乎都是常年在这看书买书的老客人，偶尔有从出神中被这微微的吵闹声惊醒，也大抵是轻轻的摇头一笑，便再次沉入到书中的世界。而更熟悉些的，则会循着声音走过来，善意地打趣几句。 经过二十分钟左右的讨论时间，三人印证着互相将自己的试卷订正完，便进入到了每次的固定节目：顾北大乱问。 顾北一本正经地将刚才随手拿到的书摆上桌面，对着两人挑了挑眉，正准备说话，苏以晴挥了挥拳头：“要是再敢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打得你满眼都是星星……” 顾北一脸正气地点了点头，翻开书本。 “请问，蚊子的牙齿有几颗？” 两人呆滞的表情中，顾北闷笑一声，撒腿就“走”。 “顾北！你死掉了啦！” 小小的怒吼一声，苏以晴磨着小虎牙，狠狠地追了上去！ 于是，书店里出现了两道悄无声息，却迅速游走的身影…… 张扬默默地拿起桌上的书本，实在好奇顾北这个神经病到底是怎么从这本《浅谈星象》中发现这个问题的…… …… 随着顾北被苏以晴扯着耳朵抓回来，问题终于变得正常许多，但也大多是诸如“处女座性格分析”，“八大行星中哪个最好看”，“北斗七星的名字分别叫什么”之类的奇怪问题，常常答不上问题的两人便恼羞成怒地将他按到桌子底下K一顿。 在尽量不影响别人看书的情况下，三人压低了音量，就在这小小的角落里尽情地嬉笑怒骂，尽情挥霍着他们最后的青涩时光。 当时针落在十二的刻度上，三人便开始收拾东西，顾北将书放回原位，三人背着书包，跟杨姐和郑姐打个招呼，便推开玻璃走了出去。 站在店门口的三人忽然有些沉默，顾北拉了拉书包的肩带，走向自行车：“我去打包。” 苏以晴突然开口：“回来。” “啊？” 苏以晴拿出手机：“我们一起拍张照吧。” 顾北一愣，笑着点点头，走了回来。 金黄色的阳光从书店檐前洒落，三只脑袋紧紧地靠在一起。苏以晴伸出手，手机屏幕上，定格下凝聚了无数回忆的灿烂笑容！ …… 苏以晴沉默地看着手机，顾北笑了起来，骑上自行车：“要吃什么？” 苏以晴摇了摇头：“随便。” “鸡排饭，”张扬对着已经出发的顾北招了招手，“诶，加个蛋！” “就你耍宝！”苏以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扭着他的手臂，“走啦。” “哎哟不错哦，你还记得啊……”张扬笑着往前跑。 “等我啦！”苏以晴追上去跑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等一下！” 张扬转过头，她指着另外一边：“什么时候开的花店？” “没印象，应该最近开的吧。”张扬摇了摇头。 “去看看。”苏以晴不知道想到什么。 “哦。” 两人走进花店，淡淡的馨香弥漫，一位还算漂亮的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站了起来，看着两人笑道：“同学，要买花吗？” 苏以晴乖巧地点点头：“我们随便看看。” “好漂亮的牡丹花啊……”张扬站在一束花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苏以晴脸一黑，咬着牙轻声骂道：“白痴，那是百合。” 张扬摸了摸鼻子躲到一边…… 苏以晴慢慢转着，忽然停了下来，看了看四下嗅着花香的张扬，对着妇人说道：“老板，这几朵黄玫瑰帮我包起来好吗？” 妇人愣了愣，视线有些意味深长地落到了那一簇小小的黄玫瑰上，笑着点了点头。 “你买花干嘛？”张扬奇怪地看她。 “太久没去咖啡店了，买花送他们不行啊，要你管！”苏以晴忽然气哼哼地开口。 说话间，妇人已将那几朵黄玫瑰漂亮地包好，苏以晴付了钱接过，临走出店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惊喜地看着摆在门外的一座盆栽。 “迷迭香……” 跟着走出门口的妇人笑了起来：“是啊，很少人认得呢。” “老板，你还有迷迭香的种子吗？能不能卖我一点？” “不用客气，我还有不少，送你一点吧。” 妇人笑着走进店里，很快就拿了一包种子出来。 道谢后接过，苏以晴拿着种子不说话，跟着张扬向前走。 “喂，你怎么了？”张扬转过脸看着她。 苏以晴忽然一把拉过他的手，将那包种子塞进他手里：“回去好好种它，听到没有？” “哦，”张扬应了一声，看她转身走掉，“莫名其妙……” …… 吃过午饭，苏以晴帮着静姐将那束小小的黄玫瑰插好，又跑到柜台后面，缠着夏海偷偷调了一杯芥末咖啡…… 而张扬和顾北，已经在靠窗的那张桌子上，摆好了飞行棋。 苏以晴端着咖啡，慢慢走了过来。 张扬和顾北看着那绿油油的咖啡，都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只是薄荷咖啡啦，不用担心。” 两人大舒一口气。 “开始吧。” 然后，场面就开始陷入了—— “明明是六！他吹了一下！他吹的……不算不算！” “哈哈，我终于出来了！” “你不要踩我啦，你还有另一个可以走！” “回去老家呆着吧！哈哈哈——” “你不要跑！我一定要报仇啊啊啊……” …… 终于，游戏以顾北的失败而告终，两人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端起咖啡。柜台后面，夏海和静姐的头也悄悄探了出来。 “不公平啊，你们两个合起来踩我！” “谁叫你先踩我们的，愿赌服输啊，快喝快喝……” “就是，不要耍赖了啊！” 顾北捏起鼻子，万分幽怨地端起咖啡，猛地闭上眼睛，一口全倒进嘴里！ 噗！ 苏以晴早已拉着张扬跳到一边，整个咖啡厅里疯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顾北跪倒在地上，一张脸绿得就像刚才那杯咖啡，一边痛心疾首地看着柜台后狂笑的海哥，一边不停地咳嗽！ 苏以晴“泣不成声”地告诉张扬是芥末后，两人一起笑瘫在地上，静姐趴在柜台，半天直不起腰！ 午后的阳光透过明亮的橱窗，落在他们疯狂笑着的脸上，像是青春毫无顾忌的盛放…… 足足过了五分钟，三人才重新坐回桌子旁，顾北不停地拿纸擦着自己的脸和衣服，张扬和苏以晴仍然时不时一阵轻笑。 夏海笑着端来三杯冷饮，摆上他们面前。 “快高考了吧，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面对这个一直刻意回避着的话题，三人不约而同地一僵，又一起笑着说道：“还好啦还好啦……” 柜台后，静姐一声叫唤：“夏海，过来帮我看下这蛋糕。” “哦，好。” 夏海走入吧台后，便被低着头的静姐一把拧住手臂，另一只手悄悄指向吧台上插着的花。 “要你乱说话！你没看到以晴送的花啊！” “什么意思？”夏海忍着痛，也低下身子。 静姐一抬头，看着阳光下那几朵娇艳的黄玫瑰，眼眶突然有些泛红。 “它的意思是……” “笑着离别。” 第四十章 那些花儿 无论有多不舍，时光终究不会为谁停下。 六月一号，儿童节，离高考只剩六天。 高考的考号已经发下到每个人的手中，学校也有一部分教学楼划成了考场，老师们几天前就已经通知，今天是离校前的最后一天，明天就开始放假。 整个高三教学楼都弥漫在躁动而复杂的情绪下，紧张，兴奋，解脱，离别，惆怅，喜欢，期许，遗憾，怀念……好像高中三年所有埋首书海而无意或刻意错过的情绪，在这一刻通通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座位上，每个人的课本都是打开的，但没有一个人看得进去…… 雪白的纪念班服昨天刚到手上，今天全班五十六名同学就都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但没过多久，每个人的衣服上，就被各种颜色的水笔写满了签名和祝福。唯一没有被字迹覆盖的，是他们胸前大大的“高三一班”…… 班级通讯录里，一条一条的个人信息被详细地记录上去。群里面，嘀嘀嘀嘀的消息响个不停…… 情侣们亲密地坐在一起，自如的应对着同学的打趣，大大方方地牵着手走在校道上，哪怕见了最严厉的老师，他们也会笑着叫声老师好，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平常躲在厕所或是教学楼角落偷偷抽烟的男生们，大咧咧地聚在教室外，一口一口地吞云吐雾，只是吸着吸着，就有人呛红了眼睛…… 班级前门，不时会有别班的男生或女生三两结群地经过，在死党的撺掇下，便会猛然鼓起勇气大喊一声“XXX我喜欢你！”然后大笑着仓惶逃跑…… 前面高一高二的教学楼，猛地落下两条红幅，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惊天动地地响起了“学长加油！”“高考必胜”…… …… 走出小超市，张扬和顾北一人递给苏以晴一支半张脸大的棒棒糖。 “儿童节快乐！” “儿童节快乐！”苏以晴眼睛眯成一弯月，开心地接过。 “去后山走走？” “嗯。” 教学楼后面有座小山包，言简意赅，大家都把它叫后山。后山有鹅卵石铺成的崎岖小道，在山顶和山腰各有一座小小的亭子。 “听说后山明年就要挖平盖成教学楼了，我们以后是不是都看不到了？” 小路上，苏以晴双手背在身后，倒退着走在他们前面，神色有些怅然。 “嗯，我们现在的教室，到时候可能也推平了，建多媒体大楼……啊，真是便宜了学弟学妹啊！” 张扬白色的班服上被画满了心形，苏以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那你留级继续读啊，反正有那么多学妹喜欢你！” “那怎么行，区区儿女情长……”张扬一脸正气地摇了摇头，“我还是喜欢大学的学姐。” “哼！”苏以晴走前两步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顾北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活该。” “喂……你们……真是……”张扬揉了揉脚，赶紧跟了上去。 走近山腰的小亭子，一阵带着哭音的争吵传了过来。 “我不管，到时候你报哪里我就报哪里，你才不要想丢下我一个人……” “小清！你的成绩比我好那么多，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就算没有在一起，也要跟在一起一样……你相信我，然后放心去飞，好吗？” “可是我一个人……” “小清！” “我不要一个人……”女孩大哭着扑到男生怀里，“我不要一个人……我想你了怎么办……呜哇……我不要一个人……” “小清……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男生也哭了出来，紧紧地抱着她！ “呜……我不要一个人，你不在我身边，我想你了怎么办……呜……我想你了怎么办……” 三人停住脚步，苏以晴蓦然红了眼眶。 “你为什么都不留我们？” 她使劲仰着头瞪着眼睛，可眼泪还是拼命往下掉。 张扬死死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别过头去，她颤抖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无比坚定。 “如果你说留下，我就留下。” …… 张扬的心里就像被锤子狠狠地砸着那么难受！ 胸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横冲直撞，下一刻，就要脱口而出！ 下一刻，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苏以晴哭着看了他一眼，终于捂着嘴，从两人之间跑过。 顾北低着头。 “走吧。” …… 第四节，语文课。 张扬和顾北坐在位子上，都没有说话。 周老师走了进来。 按照惯例，她也会像前几节课的老师那样，笑着鼓劲大家几句，祝大家高考成功，金榜提名。 但是她没有。 “这是我给大家上的最后一节语文课了，请大家拿出你们最喜欢的本子，这节课，我们最后一次听写。” 听写……大家都有些奇怪，不过这种时候，哪怕是平常最捣蛋的学生，都乖乖地拿出了作业本。 周老师看着大家作好准备，便拿出一张纸，开始念了起来。 “余敏华。” “老师。”坐在第一排的余敏华乖乖站了起来，所有人愣了一下。 老师压压手，示意她坐下，笑着看了全班一眼：“写下来。” 刹那间，便有人红了眼眶。 “蒋元劲……” “崔屹青……” 越来越多的同学湿了眼睛，他们模糊着双眼，在本子上颤抖地，用力地写下名字。 “李青青……” “周雄……” 周老师兀自湿了眼睛，还是对着众人笑了一下，继续念着。班级里开始响起低声的抽泣…… “方娟秀……” “杨芷环……” 有女生捂着嘴，压抑不住大声地哭了出来，泪水打湿作业本，却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着…… “杨珊珊……” “郭婷……” 每个人都在哭，每个人都在掉眼泪，嚎啕声中，不知道哪个角落里是谁哭着唱起了歌。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文娱委员哭着站了起来，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班长哭着站了起来，副班长哭着站了起来……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越来越多的人，哭着站了起来，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她们都老了吧？ 她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全班大哭！ …… 第四十一章 我喜欢她 苏以晴在哭。 张扬在哭。 顾北也在哭。 每个人哭着，哪怕放学铃声响了，大家还久久地抱在一起，不愿离去。 很多人都知道，这或许就是彼此间最后一面了！ 离别的情绪被推到最高，在心底深埋多年的情绪也终于爆发出来，想到自己终将离去。顾北猛地站起身，一把抹掉眼泪！ 他走上前，将苏以晴拉了下来，站在张扬面前！ “她喜欢你！” 他看着张扬，石破天惊！ 张扬愣住了，保持着哭的表情傻傻张大着嘴…… 苏以晴愣住了，一边大哭一边打着顾北：“你……你乱说……” 顾北一把抓住苏以晴的手。 “我喜欢她！” 这下连苏以晴也一起傻掉了…… 愣了好久，张扬才终于合上嘴咽了一声，红着眼睛干涩地开口。 “你怎么都不说……” 顾北转过头看着傻傻的苏以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因为她喜欢你啊……” …… 苏以晴满脸泪水，却羞红了脸，她挣脱顾北的手，狠狠一跺脚：“你到底要说什么啦！” 顾北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伸出双手，分别握住了两人的一只手，然后，将三人的手放到一起。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别人分别后可以说‘我原本就是一个人’，但我们不可以，因为从我有记忆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是三个人。” “我从来不说我喜欢以晴，是因为我知道，她一直喜欢你。可是今天不行了，我怕我不说出来，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张扬，如果你不能留住她，那我会向我爸要求，和以晴去同一个国家。既然你不能照顾她，那就我来。” 他转头，看着苏以晴。 “毕业晚会上，我会送你一份特殊的礼物。还有这么多天，足够你想通到底要接受谁。” 他又转头，最后的声音响起在张扬耳边。 “张扬，要不然你把她留在身边，要不然我追她到天涯海角。” “你自己选择。” 说完这些话，他率先放开手，从抽屉里拖出自己的书包，大步走出教室。 没有人看到他脸上微微苦涩但却甘之如饴的笑容。 …… 两只手还握在一起。 苏以晴抽了一下，但张扬没放。 苏以晴心中微甜，嘴上却羞恼道：“你放开！” 张扬没有理她，低下头自顾自垂了口气。 “走吧……” “我去拿书包……”苏以晴轻轻跺了跺脚。 张扬这才轻轻松开她的手。 两个人默默地走出教室，走到停车棚。 旁边顾北的自行车，已经不在了。 看着张扬蹲下身开锁，苏以晴突然小小声开口。 “你不要听顾北乱说……” 张扬没有说话，推出自行车，对着她拍了拍后座。 苏以晴坐了上去，明明坐过无数次的后座，这一次却如坐针毡。眼看驶出校门，她忍不住又开口。 “其实我……” “我知道的。” 张扬突然说道。 你知道？ 你知道我喜欢你？还是你知道不要听顾北乱说？ 大笨蛋……都不说清楚…… 苏以晴心乱如麻，两手轻轻地扶在他腰上，终于还是憋不住心里的疑问。 “那你……” “以晴，顾北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是吗？” 张扬再一次打断她。 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是。” “所以，他要光明正大的战斗一次，我就不能拒绝。”他微微侧过头，落日的余晖映出他毕现的纤毫和轮廓，像是为他镶上一道火红而炽烈的光边，“以晴，等毕业晚会那一天，一切都会有答案的，好吗？” “好……”苏以晴轻轻地咬着下唇，鼻子又开始发酸，“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不管怎么样，我们三个人，永远都要像从前那样！” 张扬将左手背到身后，轻轻伸出小指。 “永远。” 苏以晴破涕为笑，漫天晚霞中，两根指头轻轻拉在一起。 “永远。” —— —— “要不然你把她留在身边，要不然我追她到天涯海角。” 念着顾北给他的这句话，张扬身上的热血像在渐渐翻涌。 这是男人的战斗呵…… 这么多年与你并肩作战，我们毫无保留！ 那么这一次与你交手，我们同样要用尽全力！ 只有他们彼此，能够看到对方眼中的战意……单纯，刚烈，光明正大！ 更何况，他们都有着不得不战的理由。 苏以晴。 苏以晴对他的喜欢，他如何能视而不见。 在过往的许多年，他一直装作看不见这份情意，一是不想三人的关系因此改变，二是他始终认为，苏以晴会有更好的天空。 无关自卑，但不代表可以忽略现实。 无论他们三人如何不在乎彼此的家世和背景，但它就在那里，或许会在往后他们不停长大的岁月里，划出一道愈来愈深的鸿沟，又或许不会，没有人敢保证。 但是一切都变了。 从他拥有酬勤系统的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如今的他有百分之一万的自信，自己终将会站上这个世界的巅峰！ 而最重要的是，他喜欢苏以晴。 …… 双手枕在脑后，张扬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毕业晚会的礼物，会是什么呢…… 几乎脑海闪过这个问题的同时，他就已经得出答案——乐器弹奏。 三人彼此间实在是太过熟悉，轻易就能猜出对方的意图。 顾北的音乐天赋在三人间一向最为出众，不论是钢琴还是小提琴，都早已超过十级，达到演奏级的水准。特别是他充满灵性的钢琴演奏，在与许多钢琴名家的交流中，都得到过很高的赞扬。 事实上，三人从小就有一起学习音乐，只是张扬好动，在音乐上似乎没有什么天分，而苏以晴中规中矩，谈不上造诣，唯有顾北，似乎对音符有着天生的理解，不论什么曲子在他手中，都有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猜到顾北会献曲，那么自己就献歌！ 关键是，他能猜到顾北献曲，顾北恐怕却猜不到他要唱歌…… 因为他原本的唱歌水平，就算不能说差，那也只是一般。 是的，原本。 现在，拥有酬勤系统的他，还有什么理由，不一鸣惊人呢！ 毕业晚会…… 来吧！ （没错，我把评论里所有夸我的都精华置顶了，请不要停下，我就是这么一个虚荣的人啊哈哈哈……） 第四十二章 留住回忆 能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来一场以硬碰硬，光明正大的君子之争，张扬光是想想，就已经热血沸腾！ 抱着满满斗志，张扬进入酬勤空间。 酬勤空间内没有任何变化，但事实上，早在前天，张扬就已经凑足了500点的酬勤点数，将它升到了二级。 满心欢喜的张扬原本还以为会有什么奖励之类，结果等了半天，竟然连一个提示都没有。问起小助，她也不过一句没有营养的“是的，酬勤空间已经升到二级”了事。 但是四倍的练习效果，没有半点折扣。 张扬先是查看了一下高考各科的兑换时间，总数已经达到了一百六十分钟，除了语文和英语各二十分钟，其余四科，都分别累计了将近三十分钟，绝对足够张扬在高考战场上大干一场！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就可以完全投入到唱歌的准备中！ 张扬调出了一众歌手的资料。 国内的一线歌手，兑换比例大约在15秒到一分钟左右，之所以差距如此之大，是很多优秀的歌手并不单单以歌唱技巧而得名，他们的创作也是音乐上很重要的成就。 班级的毕业晚会是在考完的第二天晚上举行，那就一共还有八天时间准备，每天哪怕只在酬勤空间内练习6小时，四倍效果下也相当于24小时。八天时间，兑换任何一个比例在30秒以上的歌手，都绰绰有余。 只需要到时候再根据写出来的歌曲去选择适合的歌手就行。 没错，张扬准备自己写一首歌。 或者说，歌词。 …… 高中三年的时光，突然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在这个人生的路口，青春的大雨毫无防备地瓢泼而下，冰冷刺骨，痛彻心扉。 一群没心没肺的十八岁少年，还是跌跌撞撞的模样，却要迎来人生第一场认真的告别。 太多太多的情绪，在他的心里蔓延，发酵…… 高考，同窗的分别，所有关于这个校园的记忆，笑容，汗水，青春的怀念和失去，难以割舍的过去，翘首憧憬的未来…… 所有的这些，都在他的胸膛里翻滚，涌动，变成一个个字，一个个词，一个个句子，然后，迫不及待地要涌出来…… 要认真地说一声再见了呢…… 他笑着，然后眼泪掉了下来。 他开始在纸上写字， “未来的……” —— —— 早上醒来，窗边已经溢满了阳光。 他揉揉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时间却好像有些茫然。 哦……不用上课了。 双脚垂到床边，却就这样傻傻地坐着，怔怔的脸上有些怅然若失。 昨天晚上，他几乎是一气呵成地写完歌词。然后，就开始按照小助的安排，系统地开始学习唱歌技巧。不得不说的是，小助最后甚至直接将酬勤空间幻化成K歌房，让他一个人发泄了半夜，也多少缓解了他的情绪。 接下来，他除了要累积够晚会上演唱的时长，还要兑换时长，为自己的歌词谱曲，时间可能并不像开始想的那么充裕。 莫名地叹了一口气，他起身穿好衣服然后漱洗。 走出客厅，却发现张远已经起来，正在厨房忙碌。 “爸，你怎么不多睡一会，早餐我来做不就好了。” 张远在厨房里拿着锅铲手忙脚乱，百忙之中抽空回头看了站在客厅笑嘻嘻的张扬一眼，顿时怒吼道：“还在那说风凉话，赶紧过来帮忙！” 张扬连忙过去救火，可惜荷包蛋最终还是只能抢救成炒蛋。 两人吃完还算丰盛的早餐，张扬收拾完碗碟，正准备将堆在篮子里的脏衣服拿去洗衣机洗了，张远却在沙发上挥了挥手。 “不用你做不用你做，这几天好好复习，高考考好就行了！” 张远知道，自己的病一度影响了张扬的高考复习，从最后一次模拟考就能看出来，张扬的成绩稍稍有些下降。虽然嘴上不说，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歉疚，眼看最后的复习时间，他希望张扬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复习中。 张扬没理他，还是将衣服丢进洗衣机。 “放心吧……你就想好报哪间学校就行了，成绩的事我来搞定。” “最好是这样！”张远看他这样也不再多说，认真地拿着手中的报考资料研究着。 “废话……”张扬低着头偷偷吐槽了一声，准备回房间复习。 书包里塞满了从学校带回来的资料和试卷，张扬索性倒提起书包，一股脑倒在床上慢慢整理。 啪。 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小包掉了出来。 “？”问号刚冒出来的瞬间，他就想了起来，这是那天苏以晴在花店外交给他的那包种子。 竟然忘了…… 他笑了笑，拿着这包种子走了出去。 “爸，我们还有没有空着的花盆？” 张远不耐烦地从资料中抬起头：“干嘛？” “种花。”张扬扬了扬手中的种子。 “种花？”张远站起身走了过来，接过他手里的小包，“什么花？” “我想想……好像叫……迷魂香？” “迷你个头！”张远气笑着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花名都搞不清楚，还学人家种花，迷迭香吧！” “老爸高明！”张扬揉着脑袋竖起大拇指拍马屁，“就是迷迭香。” “迷迭香……”张远脸上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叹了口气，在张扬肩膀上拍了拍，“家里没花盆了，下午我再去买几个吧。” 张扬莫名其妙看着突然有些感慨的张远走回沙发坐下，挠了挠头，也只能拿着那包种子回房间。 拿着那包种子坐在床上，忽然想到那天苏以晴交代给他时淡淡的表情，心底没来由抽痛了一下。 “迷迭香……迷迭香……” 他喃喃着，迅速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迷迭香”。 留住回忆…… “呵，留住回忆……”他忽然心疼得浑身发抖，“张扬，你真的是个大笨蛋！” 眼神陡然一凝，他颤抖的手指又迅速打上“黄玫瑰”，回车。 屏幕定格。 他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笑着离别……” （感谢“天天不爽刷牙”童鞋的打赏，鉴于你不爱刷牙的好习惯，大哥，请你默默打赏就好。另外，这几天这几章真是写得我心力交瘁，给我来点推荐票补补吧……） 第四十三章 高考结束 6月7号上午，语文考试。 张扬的座位号靠窗，窗外时不时就有巡考走过，意图抓住几个作弊的学生。可惜，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作弊者，张扬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被抓到。 选择题，现代文阅读，文言文阅读……张扬先迅速地将卷子扫了一遍，然后从上往下开始答题，但凡遇到不懂的便直接跳过，没有浪费时间。 做完最后一道阅读题后，张扬先扫了一遍作文题目：以“路”为话题。 将题目在脑中过一遍，张扬没有急着动笔，沉思片刻，却是有感而发，很快便写下“风雨同路”。 洋洋洒洒间，八百字的抒情文便跃然纸上。由于前面做题的速度太快，此时考试时间，还剩下了近半个小时。 张扬将试卷翻回最前面，脑中已然吩咐小助开始兑换时长。 文言文阅读改了两处，默写补填上一处，两道空着的大阅读题补上，再将整张卷子检查一遍，时间还剩下十五分钟。 张扬举手，交卷。 然后在一片崇拜的目光中走出考场。 很幸运的是，张扬的考号被安排在他的本校一中，苏以晴和顾北都在另外两个学校。 考前的五天假期，三人都默契地没有见面，甚至没有任何联系。不言不说间，却是都在等待毕业晚会的到来，等着彼此的选择，等着尘埃落定。 张扬的歌曲已经彻底完成，但是兑换时长用来作曲后，如今他想兑换的歌手时长却只剩下四十秒，这三天还需要继续努力。 早早地离开考场，去了车棚取车，出校门时，无数家长站在校门外翘首以待，看见张扬后，都是一副“这谁家的孩子，看来是没救了”的表情。张扬面无表情地从他们之间穿过。 张远很通情达理地没有去送考场，不愿再给张扬增加压力。张扬回到家后，他已经做好了饭菜。 两个人吃完了饭，张扬便回到房间午睡。 当然，午睡是张远以为的，实际上，酬勤空间里的他，正在小助的指导下，学习气息共鸣…… 小助如同光脑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连接了人类网络，并彻底复制了整个人类网络上的资源。 张扬要学习唱歌，她就分析整合了所有网络上关于演唱教学的资源，然后整理出最科学合理的教学方式，安排张扬进行系统学习。 而事实上，唱歌这种事，只要不是天生的五音不全，在有专业的音乐老师指导下，短时间内是会有一个很大的提高的，特别是在专练某几首歌的情况下。当然，想要有真正专业的演唱水平，那就需要日复一日不懈的苦练了。 张扬在这几日的训练中已然有了些许提高，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与众歌手的兑换比例，平均都升了2~3秒左右。 张扬越来越明白酬勤系统的意义，它不会直接给你什么东西，无论任何本事，你都要靠自己努力地学习，你付出得越多，得到的就越多。 午睡两小时，张扬起床，拿着所有必带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就在张远的鼓劲中再次前往考场。 下午三点，数学考试开始。 数学一直就是张扬的强项，只是在发下试卷时大略检查一遍，张扬就开始答题。 选择题前十一题很快完成，第十二题是关于数列，演算比较耗时，张扬直接跳过。填空题没有难度，接下来的大题分别是三角函数，空间几何，概率题，解析几何，函数题。 张扬迅速做完，只留下最后一道函数题，虽然有了解题思路，但保险起见，还是直接让小助开始模拟他们年段最好的一位数学老师。拥有十几年的数学教学经验后，此时再看这道题，不敢说不费吹灰之力，但确实很轻松地解答出来。 解完最后一道函数题，大约用了十五分钟，还有十五分钟时长，张扬先是将之前跳过的最后一道选择题完成，然后从头到尾细细地检查一遍。果然，在填空题与空间几何题中都修改了一处错误。时长还剩最后五分钟，张扬再次检查了一遍试卷，终于满意地将试卷盖在桌上。 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张扬起身交卷。 这一次，全班考生望着他的背影，真的如同在看神祗一般…… 两位监考拿着从他桌上收上来的试卷，刚开始还是不屑地一眼瞟过，结果发现他竟然写得满满，其中一位也是教数学的监考不由得认真看了下，这一看，差点没把他下巴给震掉了！ 张扬哪里理会身后的情况，一个人走在空旷的校道上，还特意找了保安去开车棚门，然后在众家长摇头叹息“白长这么好看，不学无术”的目光中，回家。 一晚上的酬勤空间练习，可兑换时长增加到一分四十秒。 6月8日上午，理综考试。 理综可以说是张扬最放心的一门考试，因为物理，化学，生物三门科目，张扬都累积了三十分钟以上的兑换时间。也就是说，这场二个半小时的考试，有一个半小时可以使用模拟时长…… 照旧将所有会做的题目做完，留下了两题物理，一题化学和一题生物，然后开始模拟，顺利地做完每个题目，最后再分别检查一遍。大功告成的时候，考试时间还剩下整整三十分钟…… 交卷，走人，全考场石化…… 吃完饭，午休两个小时，将兑换时长增加到了一分五十五秒。 8日下午，英语考试。 英语对他们三人来说，都并不算什么难事，每年寒暑假，都有专门的外教老师陪着他们练习英语，单从听说方面来说，他们或许都已经不逊色于英语老师，不过论到做题的水平，那就远远不如。 整个听力二十分钟独立完成，后面的笔试只要遇到稍有阻滞，便跳过不做，待到写完英语作文，再让小助开始模拟，迅速补完刚才的空题。 检查一遍就交卷，这次剩的考试时间比较少，才十五分钟。 回家。 用了十几年准备的高考，就这样彻底结束。 父子俩出去吃了一餐丰盛的晚餐，庆祝已经走完的高中生涯。 第二天，张扬整整大睡了一天，张远以为他是紧张考试后压力的释放，并没有在意。 然后，下午，张扬接到了班长的电话。 先是彼此祝福，而后班长告知了明天毕业晚会的地点和时间。 挂了电话，张扬走到窗边，看着那盆刚刚埋下迷迭香种子的花盆，怔怔无语。 （接下来的一两章，是高中结束最后的高*潮，希望能让你们喜欢。下周木有推荐，所以成绩怎么样，全靠你们了。如果这本书有一瞬间曾经打动你，希望你不吝支持。真心感谢每一位支持这本书的书友，谢谢，真的谢谢。） 第四十四章 最后的时光 火红的夕阳低低地垂挂在西边的天空，染红半幕苍穹。 墙上的时钟指向五点半。 张扬穿着睡衣站在窗边，盯着那盆什么都没有长出来的花盆看了许久，半天不曾一动。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张扬，准备出发了。” 张扬回过神来，转过头对着门外喊道：“好，我换下衣服。” 走到衣柜前，正要拿出早上张远和他去买的新衣服，却陡然停了下来。 顿了片刻，他将新买的衣服塞回衣柜，将挂在衣柜正中，那件浑身用彩色水笔写满祝福的白色班服取了出来。 摸着班服上不知谁写下的“要快乐哦”，他笑了一下，将班服套在身上。 最后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高三一班”，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张远坐在沙发，起身回头，却是愣了一下。 “你确定？” 张扬笑着点点头。 “走吧。” …… 班级毕业晚会举办在君悦酒店八楼，六点正式开始。 五点四十，张远开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口。 一开车门，便看到班长陆怡嘉和顾北站在门外。更让张扬觉得想笑又温馨的，是两人也穿着花花绿绿的班服…… 顾北与张远亲切地打完招呼，张远便自己开车离开，张扬也与陆怡嘉拥抱完毕。 冷冷的目光看向顾北，顾北冷冷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然后“噗嗤”一声，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面对最好的朋友，实在连生气都装不起来啊…… “你完蛋了，以晴肯定不理你。”张扬笑着走过去，一拳头捶在他肩膀。 “怎么会，你不知道女孩没办法讨厌喜欢她的男孩吗，她不理你才对。”顾北也笑着狠狠还击。 “哼哼，最好是这样，你不要拖累我就好！” “那是一定要的啊！” 两人大笑着抱了一下。 “真羡慕你们三个的感情那么好……”陆怡嘉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抱在一起，两手握在胸前，眼神里有淡淡的羡慕和憧憬。 张扬顿时松开顾北，举着双臂向她走过去：“真的吗？让你感受一下吧，班长大人……” “我来比较适合啦！”顾北也笑着向她抱过去。 陆怡嘉笑着又踢又打：“你们死开啦……” 两个人叹了口气站在一起摇头。 “还说羡慕……” “就是，虚伪……” 陆怡嘉翻了个白眼，站在一边笑。 …… 陆陆续续又有同学和老师到达，都被陆怡嘉先请上八楼。夏夜的凉风渐渐大起来，但让张扬心中感到无比温暖的，是每一位同学不约而同穿在身上的，那件在外人看来只是好笑的班服。 终于，那个熟悉的车牌号出现了。 陆怡嘉还在为那辆宾利豪车愣神的时候，张扬和顾北已经迎了上去。 果然，前排车窗摇下，正是苏云生亲自开车。 两人一股脑挤到车窗旁，笑着向苏云生打招呼，苏云生没有说话，笑着点点头，眼神示意了一下车后座的苏以晴，一脸“你们完蛋了”的表情，伸出手指点了点两人。 两人的脸一下子苦了下来。 后面的苏以晴显然察觉到了苏云生的小动作，轻轻“哼”了一声，推开后面的车门。 苏云生摇了摇头，一个“你们自求多福”的表情，慢慢将车开走。 苏以晴明媚的脸上依旧不施淡妆，脑后轻轻挽着简单的马尾，如瀑的黑发轻轻垂在颈后，愈显出她细腻修长的雪颈。上半身略显宽大的白色T恤反而突显她的苗条，下身一条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她匀称的双腿，再加上一双简简单单的白色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而俏皮。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涎着脸走上前。 “以晴，你来啦。” “等你好久了……” “走开啦，”苏以晴哼了一声，嘴角得意的笑容一闪而逝，小公主般骄傲地扭过头去，“才不要理你们两个讨厌鬼！” “听到了没有，讨厌鬼。”张扬怒视着顾北。 “以晴是说你，讨厌鬼张扬同学。”顾北怒视着张扬。 “走开走开！”苏以晴哼哼着一手一个地把他们俩推开，走上前和陆怡嘉抱在了一起。 陆怡嘉依旧有些震憾的神情，不过没有多问，和苏以晴笑着聊几句，看着旁边眼巴巴盯着她的张扬和顾北，终于佯气道：“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和她上去吧，准备吃掉我是不是……” 苏以晴羞恼地去摸她的腰，两人站在旁边讪讪地笑。 终于又有一位同学到，便陪陆怡嘉一起留在酒店门口，三人走进酒店。 电梯里，不论两人说什么，苏以晴就是不接话。以至于到了八楼的时候，两人都有些垂头丧气。 …… 整个牡丹厅被他们班包了下来，厅中摆了长长的两张桌子，上面摆满菜肴和碗碟，由大家自助取用。厅内分布了三处大大的沙发，最前方是个不大的舞台，上面有一整套的点唱系统。 同学已经基本全到，此时文娱委员正在舞台上唱起“青春纪念册”，几名爱撒欢的同学在他旁边撒花鼓掌，时不时地抢过话筒唱上一句，加上舞台下不少同学的应和和起哄，气氛很是热闹。 老师暂时只到了五名，正一起坐在最靠近舞台的大沙发上，不断应付着同学们的敬酒。其它包括段长在内的几名老师，还在参加其他较早开始举行班级毕业晚会的酒桌上…… 很快，陆怡嘉与最后的同学一道走了上来，人数已经算是全员到齐。 餐桌旁，舞台上，五十六件流动着的白色班服，就是他们对高中回忆的最后纪念，也是属于他们高三一班的最后最灿烂的盛放。 今夜过后，这件衣服便只能放在柜里，或许再也没有穿上的机会。就像这三年的时光，只能慢慢被掩埋在记忆深处。 陆怡嘉上台，请老师们上去讲话。 看着平日里一个个严厉的老师温和笑着，对着每一位同学送出自己的祝福，不少感性的女生便已经哭了出来。 越是激动，越是沉默。 然后，学习委员苏以晴代表同学们，上台说话。 她笑着揉了揉眼睛，拿起话筒。 第四十五章 亲爱的，我们毕业了 她缓缓地扫过台下的每一张脸孔，只是第一句，就像在每个人心底扎了一针，默然生疼。 “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很舍不得。 她低下头，努力扬起嘴角，再次抬起头来。 “三年前，我们走进这个陌生的校园，见到了陌生的老师，陌生的同学。” “我们小心翼翼地问着同桌的名字，又小心翼翼地在桌上划下三八线。” “我们怯怯地介绍自己，我们生涩又腼腆地问好。” “我们渐渐地熟悉起来，我们默契地开着玩笑。我们开始趁老师书写，偷偷地传起纸条；我们开始压着课本，默默抄起还没做完的作业。我们追啊笑啊跑过校道，我们唱啊跳啊在走廊上瞎闹……” “课桌前后，男生们大笑着在说篮球和动漫，女生们靠在耳边，悄悄地聊着那些小小的心事和喜欢。” 大家的眼中都有些失神，眼睛里亮晶晶的，嘴角却都挂上了自己察觉不到的淡淡微笑。 “那时的我们，懵懵懂懂，无拘无束。” 苏以晴在笑，眼睛里的泪水，却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可是，怎么一下子，三年就过去了呢？” “我都……我都来不及……好好地跟你们说一声再见……” 她放下话筒，紧紧捂住了嘴，肩膀在颤抖。 舞台下，大家仰着头微笑，却一个个湿了眼眶。 缓了几秒，她终于放下手，再次扬起头笑了起来。 “嗯，不许哭，我们要好好地说声再见。” 她抹掉脸上的眼泪，看着台下温暖笑着的每张面孔。 “是啊，三年就这样过去了……” “如果有一天，有人问我，高中是什么？” “我会说，高中啊，是大家打着瞌睡有气无力的早读，是窃窃私语的晚自习。” “是早上的黑眼圈，是课上的小困倦；” “是昏昏欲睡的下午，是做也做不完的试卷；” “是我们互相骂着大笨蛋，然后笑着帮对方填好答案；” “是夕阳下我们并肩坐在操场边，看着染红的天空里，有一颗旋转的篮球划着抛物线，带着我们的青春，稳稳地掉进网中。” 她脸上的笑容无比幸福，无比温暖。 “是啊，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个瞬间，都会变成纪念。” “所以，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呢，用这三年的时光，我们早已互相为彼此编织好了翅膀，而今夜过后，请带着这双翅膀，放心去飞。” “去飞啊，”她遥遥地看着落地窗外，鹭岛繁华的夜景，“因为梦想在那里啊。” “去飞啊，”她收回视线，笑着落在张扬脸上，“因为爱情在那里啊。” “去飞啊，”她昂着头，紧紧闭上眼睛，“因为我们的故事，在那里啊。” 她流着泪，她大笑着，她用尽全身力气，却落在嘴边轻轻出声。 “亲爱的，我们毕业了。” 亲爱的，我们毕业了。 …… 掌声响起来，从稀稀拉拉，到潮水一片。 没有人哭，纵然泪水飞扬，但每一个人都在大笑。 “毕业快乐。” 他们说。 …… “你说呢，明知你不在，还是会问， 空气，却不能代替你出声。 习惯，像永不愈合的固执伤痕， 一思念就撕裂灵魂。” 轻柔的歌声突然响起，掌声渐息，大家转头看去，却不知道，顾北什么时候坐在了舞台旁边的钢琴前，悦耳的钢琴声从他柔软的手指间，缓缓流淌出来。他看着舞台上的苏以晴，轻轻唱着。 “把相片，让你能保存，多洗一本。 毛衣，也为你准备多一层。 但是，你孤单时刻安慰的体温， 怎么为你多留一份？” 轻声歌唱中，他看着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苏以晴，眼神里满是宠溺。傻瓜，我能为你准备好所有你需要的东西，只有你的孤单，我无能为力……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世界的残忍， 我不愿眼泪陪你到……永恒……” 苏以晴傻傻地站在台上，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气恼，只是听到“不愿让你一个人”，眼泪还是扑簌簌地往下掉。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张扬站在人群里，淡淡地朝她笑，心里又一下温暖了起来。 顾北也轻轻地笑了起来，这就是我希望的啊，只要你不是一个人…… “你走后，爱情的遗迹，像是空城， 遗落，你杯子手套和笑声。 最后，你只带走你脆弱和单纯， 和我最放不下的人。 也许未来，你会找到懂你疼你，更好的人。 下段旅程，你一定要更幸福丰盛！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世界的残忍， 我不愿眼泪陪你到……永恒……” 耳熟能详的《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在离别的愁绪中，在每一个人激荡的心情和泪水中，仿佛得到另一种升华。他们含着泪，轻轻地打着拍子，渐渐跟着唱了起来…… “…… 你说呢，明知你不在，还是会问， 只因，习惯你满足的眼神。 只是，我最後一个，奢求的可能， 只求你有快乐人生！ 只求命运，带你去一段，全新的旅程， 往幸福的天涯飞奔…… 别回头就往前飞奔…… 请忘了我，还一个人。” 钢琴的最后一个键弹起，顾北深深地闭上眼睛。 “那就让我最后帮你一次吧……” 他站起身，在全班同学的目光中，一步，一步地走到舞台边，慢慢地伸出了右手。 “以晴，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我不要你一个人。” 苏以晴死死捂着嘴巴，突然就一下子明白了。 看着那只今夜注定要握空的右手，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顾北，你好傻…… 顾北，对不起…… 她转头，看着人群中的张扬…… 鸦雀无声，所有人沉默着，目光落在他们三人身上。 张扬无奈地叹了口气，混蛋顾北，就知道你会将自己逼到退无可退来成全我们…… 还好我早有准备。 他举起刚才从沙发上顺手拿来的话筒。 “未来的，那个你，是否活得过瘾？ 比现在，这个我，更喜欢那个自己！ 有没有，遗忘了，曾许下的约定！ 绝不要，辜负此刻的自己， 最后的八月三十一！” 充满朝气和爆发力的清唱陡然响起在整个餐厅之中，歌词里那个直面内心的自问和期许，一下子让人热血沸腾到泪流满面！ 同学们茫然又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张扬一边唱着，一边走到舞台边，狠狠一把拉住顾北伸着的右手，将他拉上了舞台。 顾北无奈的耸耸肩，眼眶却整个红了起来。 苏以晴“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三个人站在舞台上，青春就好像一下子完整起来。 “毕业快乐！”张扬将手伸到面前。 “毕业快乐！”顾北笑着将手压了上去。 “毕业快乐！”苏以晴哇哇地大哭大笑着，将手盖在最上面。 “毕业快乐！” 全班疯了一样喊起来！ 张扬转身拿起舞台上的吉他，站到了话筒面前。 “每一个被挥霍的夏季， 连闹钟都赖到自然醒， 时间忘了今天星期几， 人生忘了要前进。 曾经说好的环岛旅行， 像那空白的暑假习题， 那段还没告白的恋情， 像电影遗憾的剧情。 暑假，不知不觉，离开青春场景， 人生，后知后觉，跟着换季， 明天后，的自己，是不是我憧憬。” 明天后，愿每一个离开这里的你们，都能向着你们期许的方向，努力飞翔！ “总以为未来遥不可及， 才发现青春像冰淇淋， 融化的让我措手不及， 最后的八月三十一。 小时后梦得不切实际， 长大后却要学着实际， 我们讨厌那样的自己， 无奈却无能为力。 应该厚着脸皮，活在他们期许， 还是，硬着头皮，做我自己， 哪一种，的结局，是我一生回忆！” 是啊，也许我们会撞得头破血流，也许我们会一遍一遍的失败，但是我们用尽全力，无愧无悔！ “未来的，那个你，是否活得过瘾？ 比现在，这个我，更喜欢那个自己！ 有没有，遗忘了，曾许下的约定！ 绝不要，辜负此刻的自己！ 那一年，那个，八月三十一， 约好了，一直，这样唱下去 就算失败了，也是种荣誉！ 我还能，骄傲回忆！ 未来的，那个你，拥有什么表情？ 是快乐，或伤心，有没有无愧我心！ 就算你，已放弃，曾追逐的风景！ 别忘记，唱这首歌的自己， 最后的八月三十一。 这一首歌，让我送给自己， 唱一首歌，给未来的你听。 请不要忘记，请不要忘记， 这首歌里的自己！ 这一首歌，让我送给自己， 唱一首歌，给未来的你听， 请不要忘记，请不要忘记， 唱这首歌的你！” 现在，我们要对十年后的自己投下一张信任票。 绝对……绝对不要成为我们看不起的那种大人。 全场疯狂中，张扬高高地举起双臂！ “亲爱的！我们毕业啦！” （像苏以晴说的一样—— 去飞啊！因为梦想在那里啊！ 去飞啊！因为爱情在那里啊！ 去飞啊！因为我们的故事，在那里啊！ 我祝福每一个你们，都能拥有无愧我心的骄傲回忆！ …… 另外最后说一句，这章里《我不愿让你一个人》相信大家会比较熟悉。但是另外一首，《最后的831》，千万不要以为真是我让张扬写的，那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乐团“八三夭”的歌，作为一个贴心的作者，当然不会让你们自己去找啦。我把视频放在评论区置顶，请你千万要去看，哪怕不收藏不推荐，也请你一定去看。另外还有一句话是来自《后青春期的诗》。） 第四十六章 再见 “爸，你开快点！快点啦！”苏以晴焦急地看了看表，又砰砰砰地拍着驾驶座的后背。 “放心吧放心吧，我已经给你顾叔叔打过电话了，他要是敢在我们到之前把顾北那小子放走了，爸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苏云生紧了紧油门，头也不回地安慰道。 苏以晴哼了一声，转身打开自己的包拿出手机，迅速拨了出去。 “张扬，你怎么样，出发没有？” 电话那头一样响起张扬催促张远开快点的喊声，然后对着电话说道：“嗯，我们已经在路上了，大概还要十五分钟……” 电话里响起张远夸张的大叫：“十五分钟怎么够，你是准备逼死我是不是！” 然后就是张扬更大声的怒吼：“专心开你的车啦，快点快点！” 苏以晴有样学样，也对着前面的苏云生叫了起来：“爸你听到没有，他们十五分钟就到了，快点啦！” 苏云生黑着脸默默踩下油门：张远你混蛋啊…… …… 疯狂的毕业晚会结束，三个人昨晚都喝了不少，早上沉沉地醒来时，苏以晴准备叫上两人一起出去玩。谁知道顾北手机关机，苏以晴本来没放在心上，结果亲自跑到顾家一看，才从保姆口中得知，顾北今天就要搭上出国的飞机…… 大急之下，苏以晴连忙让苏云生送她去机场，另一边又马上打电话给张扬，通知他这件事。于是张扬也马上起床出发！ …… 十五分钟后，两辆车相差不到两分钟到达出发楼层，苏云生和张远都去停车，张扬拉着刚下车的苏以晴，开始在大厅里寻找顾北一家的身影。 张扬刚起床的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甚至连拖鞋都没换，就这样拉着苏以晴在大厅里“噼啪噼啪”地狂跑，一路上吸引了不知多少怪异的目光。 终于在安检口前，看到了轻轻朝他们挥手的顾业德和顾妈妈。 顾北就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他们俩笑。 张扬陡然咬牙，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就在顾北胸前狠狠地来了一拳，大大喘了口气，指着顾北点了点“你先给我等着”。这才转头跟顾业德和顾妈妈打招呼。 苏以晴更厉害，直接一脚用力踩在顾北脚上，一边脚底重重地揉着，一边堆着笑跟顾业德和顾妈妈说话。 顾业德和顾妈妈无视儿子扭曲发青的面孔，笑着和两人说几句，便找个借口远远地走到一边，将这里留给了他们三个孩子。 两人转头怒视着顾北，一时都没有说话。 终于还是顾北“不堪重负”，苦笑着伸手指了指脚：“可以放开了吧……” 苏以晴哼了一声，最后踩了一脚，这才退到一边瞪着他骂道。 “混蛋！你要走竟然连招呼都不跟我们打一声！想死是不是！” 张扬更是直接把手伸出来：“登机牌呢？你不许去！” “张扬……” “不许去！”张扬狠狠吼了一声，连远处的顾业德和顾妈妈都看了过来！ 三人沉默着，彼此相望。 终于，顾北默默地从包里拿出登机牌，放到了张扬手上。 张扬只是看了一眼，毫不犹豫抬手就要把登机牌撕碎。 “没用的，张扬……” 张扬停住，看着一脸认真的顾北，眼睛渐渐红了起来，终究还是放下手。 “我们没有不让你去，但是你就这么急着离开？” “就是，等暑假过完再去不行吗？”苏以晴也有些哽咽。 “是谁说我们本来就是三个人，是谁说我们离不开彼此，怎么，现在一声不吭就想跑掉，连多跟我们呆两个月都不愿意！”张扬越说越激动！ “是我！没错！是我！”顾北也罕见地激动起来，他狠狠挥着手，“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会离不开，我才一定要现在就走！我才一定要不吭声就走！否则再过两个月，我就一定走不了！” “那就不要走了啊！”张扬死死瞪着他！ 又是一阵沉默。 顾北垂下眼神，轻轻地摇了摇头。 “张扬，我爸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不能那么自私……” 张扬张了张嘴，终于无话可说。 整个顾氏集团最终还是要落到他身上，他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 苏以晴抿着嘴，轻轻地拉着两人的衣袖。 张扬低下头，看不到表情：“真的要走？” 顾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苏以晴，沉默着点了点头。 苏以晴鼻翼轻轻抖动着，扯了扯张扬。 张扬垂着头点了点，再抬起时，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那什么时候回来？” 顾北笑了起来：“反正一定在你追到以晴之前。”他转头看着苏以晴，认真嘱咐道：“以晴，你不要那么快被他追到哦……” “去死！”苏以晴笑着啐了一句，狠狠在他小腿踢了一脚，又转过头得意地斜瞄着张扬，“那要看这个白痴的表现！” “哼哼，”张扬摇了摇手指，将登机牌递给顾北，“不要想太多，你没有机会的啦！” “最好是这样，”顾北耸了耸肩，“反正西方美女多，我就随便大街上找一个喽……” “咦……”两人嫌弃地退开几步，“顾北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不要说你认识我！” “没错，我就是这种人！”顾北大笑着张开双手朝两人抱去，“你们甩不掉我的！” 三个人终究还是紧紧地抱了一下。 “记得经常打电话回来，然后我发给你的东西都要及时帮我买了寄回来，要是敢拖延我和张扬分分钟组队去美国揍你，听到了没有！”苏以晴挥着小拳头威胁道，眼睛里却又开始有雾气迷漫。 “拜托……我是去留学，又不是去做代购……”顾北苦着脸。 “我不管！”苏以晴哽咽了一下，“反正敢不帮我买你就死定了！” 张扬抱了上去，偷偷在他耳边说：“有美女的话，记得多拍些照片发回来……” “什么！美女照片！”顾北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张扬你竟然是这种人！” 张扬瞪着他脸色剧变中，苏以晴已经面无表情地走上来，狠狠一把掐在他腰间…… 提示登机的广播声响了起来，顾北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登机牌，拿起来笑着扬了扬：“我的……” 空气中，好像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压了下来…… 顾业德和顾妈妈走了过来，早就和他们站到一起的张远和苏云生也一起走了过来。 张扬上前一步，最后用力地抱了抱顾北：“保重，早点回来！” 苏以晴也哭着和他们抱到一起：“顾北……” 一直不动声色的顾北眼睛也终于红了，他拍了拍两人的后背：“放心吧，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冲回来！” 众人相拥着告别，终于，看着顾北一家消失在安检通道中…… 他回头招了招手。 就像每次第二天就会再见的分别一样。 （高中卷彻底结束。放心吧，亲爱的顾北很快就会回来的。每一次离别，都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感谢嗳妳吥後誨童鞋的三次打赏，也感谢你的评论，做得真棒！感谢hhhhxxyyhh童鞋的打赏，你这名字最好是有意义，不然你对得起我一遍又一遍地核对吗……） 第四十七章 毕业旅行 顾北的离开，终于预示着高中生活的彻底结束。 十几年超默契的三人组合，在缺了一角后，骤然之间两人都还有些不适应，常常两人笑着聊着，转头想问顾北的意见时，才发现人已经不在…… 录取顾北的“哥伦比亚大学”也还未开学，作为世界顶尖的学府，其硬件配置也是国际一流。这几日，顾北除了置办自己公寓物品，也常流连在校园之中，最常发回来的图片，便是有关这所大学的种种…… 虽然如今网络发达，即便隔着整整一个太平洋，也可以随时彼此联系甚至视频，但是仅仅“不在身边”这四个字，就足够让从来没有这样分开过的他们难过了。 不仅如此，作为三人组合中一贯的“背锅侠”，在没有他之后，两人都一下子感觉到了“生活的艰辛”。 顾北说是年纪最大，其实也不过比两人大了几个月。但脾气却是三人中最好的。常常张扬与苏以晴的斗嘴，都是因为他插科打诨的润滑油角色，才不会走到针锋相对的死胡同里去。平常看似所有的决定都出自张扬或苏以晴嘴中，但现在想来，却是顾北不知不觉间已经为他们规划好方向，而他们不过是顺势而为地确定下来罢了…… 而更多地想下去，两人才陡然发觉，原来看起来一直只是默默背锅的顾北，一直在三人中扮演着如此大的作用。 比如，现在在咖啡厅内争执着要选择哪个城市作为毕业旅行地的两人，就非常需要顾北的帮助…… “XZ有什么不好的……”张扬指着电脑页面上美丽的纳木措，“你看……‘海一样辽阔的湖面，玛尼堆连成的轨迹，摇曳的五彩经幡，红色的光芒染上云彩，镜子般的湖泊倒映美景。巨石耸立，像极了千年不动的神灵俯瞰大地。纳木措圣洁的美让人无法抗拒。’多美啊，听着就让人向往……” “XZXZ，叫你XZ”苏以晴气咻咻地狠狠拍了张扬几下，抢过电脑，噼哩啪啦地在网页上搜索出一堆照片，指着一张清丽脱俗的女孩照片，“看到没有，去XZ前，她是这样的……” 然后鼠标一拉到最后，指着最底下那张基本上在晚上就只能看见眼白和牙齿的黑人女孩，咬牙切齿地说道：“去完XZ，她就是这样的……” 张扬目瞪口呆地抖了一个激灵，这还不够，苏以晴又指着一张玉树临风文质彬彬的眼镜男：“去XZ前，他是这样的……” 一样拉到最后，她指着角落里那张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要在面前摆个碗你就会忍不住丢两块钱进去的悲惨大叔：“去完XZ，他就是这样的！” 苏以晴恶狠狠地瞪着面色发白的张扬：“怎么样，你还去不去XZ！” 张扬咽了口口水，终于还是没有嘴硬的勇气，只能默默吐槽一句：“这货去的是XZ还是时光隧道啊……” 旁边一直支持张扬的夏海也吓了一跳：“卧槽，这是青蛙王子变蛤蟆干啊！” 这净化心灵的代价也太大了…… 苏以晴见他们两人被自己说服，顿时转过头与身后的静姐击了一下掌，得意地在电脑中打出了她心中理想的旅游地，敲下了回车。 三亚。 “碧海蓝天，椰林树影，水清沙白，浪漫阳光，简直就是梦想中的度假天堂，”苏以晴指着屏幕上一张张蓝到心碎的图片，轻轻吸了一口奶茶，眼中难以掩饰地流露迷醉的神态，“还可以潜水，还有南海观音，还有浪漫的鸟巢，还有……还有天涯海角……” 说到最后，苏以晴的脸上稍有一丝娇羞，以至于声音轻到所有人都没有听清楚。 静姐也一脸憧憬地趴在她的椅子后背上：“太美了，我以后的婚纱也要在那里拍……” “三亚！”张扬摇了摇头大叫起来，顺手帮她擦掉嘴角的奶渍，“海边你还没玩够啊，我们鹭岛也是临海好不好，你要喜欢玩我现在就带你去海边玩个够啊……这有什么好的，切……” 夏海也点点头，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 苏以晴翻了个白眼，一脸受不了跟这个白痴说话的表情：“三亚的海跟鹭岛根本不一样好吗……而且亚龙湾多美，海水多清，更别说蜈支洲了，还可以潜水，鹭岛可以吗，你带我去潜水啊！” 苏以晴拿着奶茶杯子一条一条地数落着他！ 静姐也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夏海：“你是不是不想带我去那拍婚纱？” 夏海几乎瞬间就叛变敌营：“哪有，哪有，我们一定去，一定去。张扬，你看这地方确实是美得不行啊……你说呢？” “海哥你太没有立场了！”张扬郑重地鄙视他一眼，坚强地孤军奋战，“都是海边，有什么不一样的，肯定没什么意思，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苏以晴气得狠狠地扭了他一把，将页面最小化，露出屏幕上正笑眯眯看着他们斗嘴的顾北。 “顾北，你说说看，是不是我说的三亚好，如果你还在，是不是也会同意我去三亚？真是的，你干嘛要一个人先走掉，气死我了！” “就是，早就计划好我们要一起毕业旅行，你竟然就这样偷偷走掉，太过份了！” 果然，一讲到顾北，两个人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矛头一致对外…… 顾北习惯性地苦笑一声，不接两人的数落，而是揉了揉眉心，开始替两人分析道：“张扬本来想去XZ，我记得你一直就对高原和雪山情有独钟对不对……” 张扬点了点头：“你不也一直想去布达拉宫吗。” 顾北又看向苏以晴：“以晴从小喜欢透明干净的东西，所以才想去三亚看清澈的蓝天和海水对吗？” 苏以晴理直气壮地点点头，还狠狠瞪了张扬一眼：“女孩子都想去的吧！” 顾北笑了起来：“那你们为什么不考虑这个地方呢？” 他在键盘上敲击一阵，发过来一个网址。 两人打开，便看见了洁白的雪山和明净的湖面。 “YN？”两个人不约而同叫了出来。 “大理，丽江，香格里拉，”顾北的声音随着图片流转而不断响起，“洱海环游，古城漫步，玉龙看雪，还有人间仙境泸沽湖，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啊……” “嗯，”苏以晴几乎是第一眼就被泸沽湖所吸引，“我决定就去这里了！” 张扬的眼神落在苍山和玉龙雪山中，也亮了起来：“嗯，看在顾北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 两人转头相视。 “就是这里了！” 第四十九章 两个人的旅程 第二天上午九点，两人各自被送到机场。 看着立在苏以晴身边的两个一黑一白巨大的行李箱，张扬一瞬间很有晕厥的冲动。 “你真的假的……”张扬不信邪地走到她旁边提了提箱子，终于抓狂道，“就出去玩几天，你哪来那么多东西啊！” 苏以晴轻轻一扶帽沿，露出她戴着墨镜的得意笑脸：“就两个箱子嘛，你又不是拿不动……女孩子要带很多东西的好不好，衣服，帽子，鞋子，护肤品，枕头……” 她今天一袭黑白撞色的连衣裙，加上大大的遮掉半个脸的墨镜和纯黑色的精致大沿帽，愈发衬托她雪腻的肌肤和修长的身材。此时轻轻歪着脑袋掰着手指数数，懵懂俏丽的模样不知秒杀了多少过路大叔。 “枕头！”张扬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傻乎乎地扳起她刚刚弯下去的那根手指，“你还带了枕头？！” 看着苏以晴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张扬绝望地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上帝啊！你收了这个傻姑娘吧！” “上帝你个头……”苏以晴笑着没好气地在他腿上踢了一下，“我都没带小美，你知足了好不好！” 张扬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装不进去吧。” 小美是一只一米七的熊娃娃，是小学时张扬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一向抱着睡觉。 “好啦好啦……”苏以晴撅着嘴赌气，扭向一边，“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拿，可以了吧……才不要你管！” 说完，她就伸手握着行李箱的拉杆，“吃力”地往前推。 “真是……败给你了……”张扬摇了摇头，终于还是走上前，从偷笑着的苏以晴手中接过两个行李箱，然后将自己小一号的行李箱交给她。 “真乖。” “乖你个头。” “要不要吃糖？” “吃你个头。” “薄荷糖哦……” “好啦，给我一颗。” …… 将行李托运，换好登机牌，两人只提着一个电脑包和一台相机过了安检，找到登机口，就近在候机厅中坐了下来。 离起飞还有近一个小时，他们打开电脑，连上机场的无线。果然，顾北一晚上的战斗成果，已经发到他们的电脑中。 略略地看了一遍那篇近五千字，包含了“吃喝玩买”，事无巨细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的出游攻略，两人满意地点点头。于是，张扬贱贱地拿出手机。 手机接通，屏幕上出现顾北躺在床上睡眼朦胧的样子：“干嘛，我刚睡觉。” 张扬诚恳地挥挥手：“哦，没事，那你继续睡，我们就是想谢谢你的攻略。” “去死啊！”屏幕黑掉。 “哈哈……”两个人笑成一团。 又研究了一会攻略，直到广播里响起登机的通知，两人都有些意外的惊喜，难得今天没有延迟起飞…… 两人关上电脑，起身走向登机口排队，却没有发现，在登机口的另一边，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照片朝他们对了对，默默地笑了起来。 …… 经过三个小时左右的飞行，飞机降落在昆明长水机场，由于鹭岛没有直飞大理的航班，他们必须到这里来转机。 一下飞机，骤然感受到“春城”温度的两人很是打了一个激灵，看着身旁一个个披上外套的同航班乘客，两人尴尬之余，纷纷埋怨彼此没有事先留件外套在手上。结果一路打闹着取完行李，再拿出外套时，反倒也不觉得多冷…… 转飞的航班还要两小时后才起飞，正好刚才在飞机上几乎一口没动难吃飞机餐的两人，找了个餐厅一人吃了一碗面，又窝到了候机厅去。 张扬照旧打开电脑，苏以晴则掏出手机，插上耳机后分了一只给张扬，两人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接着看起了顾北的攻略。 值得一提的是，两人坐的只是经济舱，一来和他们从小养成的价值观有关，为了好时段，他们买不打折的机票也不会眨眼，但仅仅是短途飞行，却没必要坐商务舱。更何况，两个孩子坐商务舱，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另外，两人这次出行并没有再跟家里要一分钱，不说他们每年省下来的红包，单是上次张扬治好那位老人后，魏家送他的那张银行卡，里面就有二十万。 很快就到了登机时间，张扬站在登机口前，先是给大理的客栈老板打了个电话，告知他到达的时间，然后才陪着苏以晴走上飞机。 昆明到大理的距离很短，不到一个小时便降落，甚至连打个盹都来不及，就已经到了。 拿着行李，一路推到停车场，很快就跟已经在那等着的客栈老板接上了面。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瘦瘦的，皮肤稍黑，但是人很好。笑着就接过他们的行李放到车上，一路上还告诉他们不少大理的景点和好吃的东西，聊聊笑笑中，便已经到了目的地。 他们在网上订的这家客栈位于才村，正是在洱海边上，老板殷勤地帮他们将行李拿到楼上，一推开门，就看见阳台外波光粼粼的洱海，此时正值傍晚，火红的云霞烧遍了半个天空，却剩下半边与洱海接天而碧，满心陶醉中，又有湖风徐徐吹进屋内，真是美不胜收。 苏以晴第一时间便惊喜地跳了起来，张扬也很高兴，帮她将行李拿进屋放好后，便跟着老板去自己的房间。 张扬的房间同样临着洱海，只是没有阳台罢了，将行李丢下，又过去苏以晴的房间，在阳台的椅子上和她一起坐了下来，这才发现，原来整个阳台是直接悬空在洱海之上。 将手机放在桌上轻轻放着音乐，两个人沉醉在夕红漫天江水碧的景色中偶尔聊上几句，欢声笑语中，却是连吃饭都忘记了…… 直到两人从张扬肚子里的打鼓声中惊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本来打算去古城觅食的两人终于只是在附近简单地吃过一顿晚餐。 回到客栈的苏以晴房间，两人没有开灯，华美的圆月不仅将月光洒满了洱海，更绝美了阳台。 小小圆桌下，两根手指轻轻地勾在一起。 苏以晴抬头，看着如霜满月，微微笑了起来。 “好美。” （今天快被热死了，你敢信吗？28度啊，吓死宝宝了，赶紧来点推荐票压压惊！） 第五十章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第二天一早，昨天飞了一天早早睡下的两人，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中，便都起了床。 洗漱过后，张扬锁上自己房间，去苏以晴的阳台就着朝阳又坐了片刻。待到太阳渐渐升起，两人就真正开始了他们的旅程。 古城中好像天生就弥漫着一种慵懒闲适的气息，街上行人不多，大都慢慢地走走停停。两人也一路动着鼻子，寻觅着吃食。 古城的石板路上，他们时不时笑着追打一番，偶尔在小吃面前停下来，张扬便会举起相机，趁着苏以晴不注意，或是被烫得眦牙咧嘴时，咔嚓地拍下一张“美照”，然后又被追杀半天…… “嗯，好满足啊……”苏以晴眯着眼仰了仰脑袋，手里还拿着半块喜州粑粑，犹豫地拍了拍小肚子，终于还是递给张扬，“我吃不下了，你吃……” “我才不要，哪有人吃甜的，你自己吃！”张扬一口将自己咸的喜州粑粑放进嘴里，嫌弃地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 “你吃一下嘛！”苏以晴娇笑着，不由分说就将它塞进张扬的嘴里，看着张扬委屈的样子，得意地拍了拍手。 “诶……前面有米线诶，好香……走，我们去试试！”苏以晴眼神亮晶晶地抬脚往前走。 “喂喂喂……不是说吃不下了嘛……”张扬无语地咽下嘴里的东西，看着苏以晴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忙跟了上去。 米线店里，两人挤在一张椅子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着桌上那碗凉鸡米线，不时引来周围顾客善意的目光与会心一笑。 由于今日计划骑行，两人都是简单方便的装扮，张扬一件黑色的长袖T恤加牛仔，而苏以晴则是略显宽松的白色T恤搭配紧身牛仔裤，再带上一件黑色简约的短外套，看起来就如情侣装一般。 再加上两人又都长得好看，惹得甚至时不时有游客偷偷地给他们拍照。最可爱的是一个四五岁粉嫩嫩的小姑娘，冷不丁从妈妈的怀中挣开来，歪歪扭扭地跑到苏以晴面前，奶声奶气地问道：“姐姐姐姐你好漂酿，我能不能和你拍照？”让追过来的爸爸妈妈哭笑不得。 终于，两人吃完了那碗米线，在椅上坐着缓了好一会，才拍着肚子稍稍缓了过来，一路上吃了饵块，乳扇，粑粑和米线，两个人的战斗力也是到了极限。 “我真的不行了，你别再叫我吃了……”张扬看到苏以晴盯着前面的小摊，似乎又有开战的意图，赶紧一把拉住了她。 苏以晴不舍地看看前面，又看了看张扬，再看了看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终于不甘心地耷下了肩：“呜……好希望有个永远吃不饱的肚子……” 张扬偷偷拍了张她低头惆怅的娇憨样子，抬起头促狭笑道：“那你下辈子投胎当母猪啊，我天天给你喂吃的！” “去死啦！”苏以晴恶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笑着追着要抓他的耳朵，“你才去当母猪！” 两人笑着跑远…… 吃饱喝足的两人搭车回到了客栈，苏以晴自己涂好防晒霜，又笑闹着帮张扬抹上，在客栈那个小小的却种满花草的漂亮庭院里，坐着藤椅和老板泡了一壶茶，便骑上客栈提供的自行车，开始环洱海骑行。 “等我啦！你骑那么快干嘛！”苏以晴努力踩着自行车，还是跟不上一直冲到前面的张扬。 “你怎么骑那么慢，乌龟哦……”张扬回过头得意地叫嚣。 很快他就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价。 “怎么样……你再骑快啊，再骑快啊！”苏以晴坐在他的后座，得意地掐着他腰间的软肉。 “不是说好骑行的嘛……哪有你这样又要人载的……”张扬欲哭无泪地扭过头。 苏以晴笑着狠狠一扭：“你，有，意，见？” 张扬车头一抖，脸色发青：“没有，您老人家随意。” “哼哼。” 不过很快，两人就后悔没有听客栈老板的话，带上一把伞在身边…… 大理神一样的天气往往也是神经病一样的天气，它一年温差不大，但一天温差却挺大，而且往往是下十分钟雨又出十分钟太阳，下雨的时候温度骤降，出太阳是又温度骤升，于是衣服就只能脱啊穿啊，脱啊穿啊…… 淅淅沥沥的小雨突如其来，两人狼狈地躲到路边一个废弃的小木棚里，然后嘻嘻哈哈地嘲笑着对方被雨打湿的乱发。 突然冷下来的温度让自以为一件长袖就足够的张扬开始轻轻地颤抖起来，苏以晴嘲笑了他几句，却是脱下自己的外套要借他穿。 张扬怎么可能看着苏以晴自己穿短袖却将外套给他，一番僵持，最终两个人缩在一起，合披着那件小小的外套。 外套本就偏小，两人为了能勉强让衣服搭上肩膀，只能紧紧地靠在一起。沉默的气氛中，两张脸都有些不自然地向着棚外，两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外面淅沥的小雨。随着苏以晴的脸颊渐渐染上绯红，被雨水溅湿的空气里，好像也弥漫起淡淡的暧昧因子…… “吼，你脸红什么……” “哪有，明明是你脸红！”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还冷啊？” “嗯……” “要不要我抱你啊……” “才不要。” “真的不要？” “你白痴哦！” 怪异的斗嘴声中，张扬的手终于轻轻地搭上了苏以晴的肩膀，两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 果然，小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穿好外套后一脸若无其事的两人再次踩着单车，在绝美的湖光山色中笑笑闹闹。 时晴时雨的天气很容易出现丁达尔现象，当那一束阳光从从云层中透下，照亮在湖面中心时，两人都被这绝美的一幕深深震憾…… 张扬手忙脚乱按下快门的同时，苏以晴拿出手机拨通了远在大洋彼岸的顾北，要他与两人一起分享这旅程中的点滴幸运…… 两人终究没有骑行完漫长的环洱海线，只是骑了一段，便返程而归。下午，他们租了艘船，在波光粼粼的洱海中泛舟，悠游地过了一个恬静的下午。 晚餐在古城中的人民街找了一家众口皆碑的小店，品尝了大理的美食，而后便到洋人街找了间清吧，泡了半个晚上。 第二天，他们带好羽绒服，借着索道登上了苍山，见识了苍山雪与望夫云…… 接下来，他们又到了丽江，在古城里四处闲逛，找了间咖啡店发了半天呆，品尝了顾北屡屡提到的腊排骨火锅，然后还去了茶马古道骑马，最终又登上了玉龙雪山。整个丽江大大小小的景点，都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 旅程第八天，他们终于来到了最后一站，泸沽湖。 （情节推进，旅程我就不多赘述，不过云南是个很美的地方，值得有时间的童鞋一去。感谢宝刀1990的两次打赏和评论，也感谢黄二懵童鞋的再次打赏，另外说一句，你的头像真是让我一口鲜血飙了出来……） 第五十一章 抢劫 他们计划第九天一整天用来游泸沽湖，第十天上午则启程返回丽江，然后乘飞机飞回鹭岛，因此这个晚上他们便住在泸沽湖的里格岛上。 而就在他们住进里格岛后不久，当天与他们一同出现在鹭岛机场的黑衣男，也到了泸沽湖镇上。 黑衣男依旧戴着墨镜，背着个单肩的背包。吃过饭后，天色已晚，他拿起手机联系，然后开始按着电话里的指示，开始朝着东北方向走去。 约莫半个小时，他走到一座略显陈旧的砖房前，挂了电话。 此处已然是小镇外围，路上几乎看不见人，他谨慎地朝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方才走到门前，轻轻地敲了四下。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露出后面一个眼神凶戾，额头上有道疤的大汉，略微扫了他一眼，便开门放他进去。 经过一个满是废砖的小小庭院，黑衣男跟着那大汉走进房间。房间里吊了一个灯泡，光线昏暗。一张方桌后，坐着一个短发看起来有些瘦弱的阴鸷中年，旁边还站着一个凶悍的光头。 黑衣男摘下墨镜，径自走到桌前坐下，将手上的背包放上了桌子。 “瘦八，这次又是什么生意，要我们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桌后的阴鸷中年看着桌上的背包挑了挑眉，盯着黑衣男问道。 被称为瘦八的黑衣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就这两个人。” 阴鸷中年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两人，眼神微眯：“多少？” “五十万，”瘦八将桌上的背包打开，哗地一下倒在桌上，“这里是二十万订金。” 站在阴鸷中年身后的刀疤男和光头紧紧盯着桌上一捆一捆的钞票，阴鸷中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活的死的？” “暂时要活的。” “暂时？哼，”阴鸷中年冷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八十万。” 黑衣男垂下头，半晌后终于点头道：“可以，不过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不要让别人看出来这两人就是目标，作成意外。” 阴鸷中年沉吟片刻，看在八十万的份上，他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现在在里格岛，抓到之后我们再联系。” 黑衣男说完这句话，便站起身戴上他的墨镜，阴鸷中年朝刀疤男示意一眼，刀疤男便将他送了出去。 阴鸷中年看着照片沉默不已…… …… 第二天一早，张扬早早起床，准备完毕就去敲苏以晴的房门。 “喂，你今天怎么那么慢啊！”在门口等了五分钟，苏以晴还在叫他等。 “你等一下啦，这衣服真的很不好穿！”房间里传来苏以晴正在使劲的声音。 “臭美……”张扬撇了撇嘴，无聊地在她房间门口走来走去。 又过了五分钟，张扬终于彻底不耐烦，正要敲门告诉她自己回房间等，只是手刚刚举起，房间门便突然打开！ 张扬举着手呆住了…… 苏以晴站在房门后，头微微垂着，略带羞赧，白里透红的肤色在头上银帽亮银色的衬托下，愈发显得娇羞迷人。一身大红大绿的民族服饰，露出小半截如藕般的玉臂和纤细小腿，不但未曾流俗，反而透着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明媚与俏丽。实在由不得张扬不失神…… 被看得恼羞成怒的苏以晴终于狠狠一脚踩上他脚背：“还走不走啦！” …… 两人让客栈帮忙包了一辆车，开始了一天的环湖之旅。 临近回程，两人都有些依依不舍，这里恬静的生活和闲适的状态，实在让人想永远这样懒懒地赖下去。 一路上，司机大哥亲切地与他们介绍着每个景点，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好像连自己也年轻了起来。 苏以晴穿着前几日在丽江买的民族服饰，每到一处都让张扬帮她多拍些照片，毕竟回去之后，便几乎不再可能穿上这身衣服了。 大落水，草海，大嘴，女神湾，情人树，格姆女神山…… 每一处景点，都留下两人的足迹与笑容，载着满满的回忆，两人回到了泸沽湖镇。 回到镇上，正好是下午三点，不愿坐在客栈里发呆的苏以晴便拉上张扬在镇上逛了逛，顺便买些当地的特色礼物带回去。 一辆面包车远远地吊在他们身后…… “看清楚了？”阴鸷中年指着一身鲜艳民族装和灰色外套牛仔裤的两个背影，对着后面两人问道。 “放心吧刀哥！”两人点点头。 …… “那里有家银饰店诶，我们去看看！”由于早上惊艳到张扬的表现，让她愈发喜欢这些亮眼的银饰，当下便拉着愁眉苦脸的张扬走了过去。 两人走进去店里，苏以晴顿时眼前一亮，这家店应该是镇上最大的银饰店了，约莫有近百平方的大小。琳琅满目的银饰品摆满了店里的每个角落，每个柜台后都有当地带着甜甜笑容的少女热心地为顾客介绍着商品。 苏以晴拉着张扬满眼放光地游走在柜台前…… “哇，张扬你看……啊！” 苏以晴激动的话语陡然变成了一声尖叫，张扬猛然抬头间，也显得有些错愕。 原来，苏以晴拉着张扬往柜台那边跑时，从另一边过来的一位顾客正好转身，与苏以晴轻轻地撞在了一起。而尖叫声，正是那人手中的那杯当地饮料不小心溅了出来，洒了苏以晴满手都是。 只是，真正令张扬错愕的，是这位美女几乎与苏以晴一模一样的打扮……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美女显然也吓了一跳，连忙将饮料放上柜台，从包里拿出纸巾，要帮苏以晴擦拭。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自己低着头走太快了……”苏以晴接过她的纸巾，也是满脸歉意摆摆手。 唯有张扬愣在一边，手指来回地指了指两人：“你们……你们……” 两人愣了一下，彼此互看一眼，这才发现对方穿得跟自己那么像。 “还真是缘份呢……”先是美女笑出了声。 实际上，来这里旅游的女性多多少少都会买些当地的特色服饰，一路上也并不少见，只是像两人这样不但都是盛装，连配色都相差仿佛的情况，实在太难得了…… “是啊，”苏以晴也笑了起来，只是湿了半边袖子让她有些尴尬，朝美女点了点头便向旁边的服务员问道：“请问这里有卫生间吗？” 小妹甜甜一笑，指着角落里的一扇门：“有的，在那里。” “谢谢，”苏以晴点了点头，转身对着那位美女礼貌一笑，“我先去洗手间擦擦干净。” 美女略带歉意地笑了笑，苏以晴将手里的包交给张扬，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张扬忽然蹲下身，捡起一片刚才相撞时不知从两人谁的头上掉下的一小片银叶，正站起身，一只纤细的玉手便伸到面前。 “你好，我叫林雨嘉。” 张扬愣了一下，便笑着握住，正准备自我介绍，店门口陡然一声巨响，两扇店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随后又是砰地一声响，一个柜台爆碎开的同时，凶戾的喊声也蓦地响彻整间店铺。 “都别动！抢劫！” 第五十二章 人质 “啊——” 迭起的恐怖尖叫声中，整个店内陡然混乱！ 众人惊慌失措，争先恐后地想找地方躲避，猛然又是一声枪响！ 一位急着想冲向木窗的中年男子重重地摔倒在地，捂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大腿惨烈地哀嚎！ “通通给我蹲下！再动我杀人了！” 靠在门边的光头一声怒吼，满目凶光地拿着枪扫视着众人。 枪口所及，每个人都瑟瑟发抖着举起手蹲下，几位女顾客甚至泪流满面地瘫坐在地上。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张扬握着林雨嘉的手甚至还来不及放开，便在枪响的第一时间拉着她蹲下。他紧紧盯着大门右边角落的那扇木门，不断地轻轻摇头！ 林雨嘉花容失色，满脑空白间，只知道死死地抓住张扬的手，仿佛还能汲取些微勇气。 刀疤男拿着枪，将几名柜台后的服务员全部逼到了台前蹲下，这才环视着满地众人开口说道：“我们兄弟只是求财，不想杀人！只要你们乖乖地把身上的钱交出来，就不会有事！若是谁想报警，我现在就要他的命！” 刀疤男走前几步，生硬的作战鞋将地上的碎玻璃踩得咯吱作响，混合着受伤男子的哀嚎和众人带着哭音的牙关打颤声，愈加显得气氛冰冷而紧张，他用枪托敲了敲柜台：“现在，把你们的手机全部放到面前，快点！” 此时整个店内大约有十几名顾客，加上五名服务员，总共二十人左右，其中包括张扬，只有五名男士。众人颤抖着各自将手机放在身前地板，张扬与林雨嘉也同样照做。 刀疤男绕了一圈，小心地将一部部手机踢向门边。然后扔下一个背包：“一个一个，将你们的现金和首饰全部放进包里，警告你们，钱没有了可以再挣，命可就只有一条，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面对他的枪口，第一名顾客面色发白，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整个钱包丢进背包，又摘下自己的手表丢了进去。刀疤男满意地点点头，枪口动了动，示意他将包传给旁边的人。 第二人依旧照做，刀疤男冷冷笑了笑，便不再盯着，转身走到柜台旁边，指着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服务员，又丢下一个黑色背包：“你，去把店里的所有现金给我装上！” 服务员面色惨白地抬起头，张了张口，枪口却倏然顶上额头：“快点！” 服务员紧紧闭上嘴，浑身发抖地捡起背包，慢慢站起身来…… 刀疤男冷冷地环视了店内一圈，目光不经意地从张扬和林雨嘉身上划过，对着门口的光头相视点了点头。而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蛇皮袋，将柜台中看起来值钱的银饰通通扫入袋中。 很快，在众人中传递的背包已经装完，而服务员也将收银台的所有现金装进背包，交给了刀疤男。 沿着柜台扫货的刀疤男正好走到张扬身边，便砰地一下将两个背包丢在张扬和林雨嘉面前：“你们两个，一人拿一个包，站起来！” 张扬的脸色陡然一变，视线中那木门也跟着轻轻一抖！ 他微垂着头，狠狠地递了一个严厉的眼神过去，然后慢慢伸手，拿起面前的背包…… 林雨嘉猛地抬起头，本就苍白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一双眼睛绝望地看着刀疤男，全身发抖得语无伦次：“求……求你……” 张扬犹豫了一瞬，终于伸手抓住了另一只背包，抬头看向刀疤男，尽量谨慎而小心地开口道：“我一个人就可以……” 刀疤男没有说话，直接一脚踩上了林雨嘉面前的背包，缓缓将枪口转向林雨嘉，脸上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眼看林雨嘉浑身颤抖着不知所措，张扬连忙低声在她耳边催促：“听他的，会没事的，相信我……” 林雨嘉绝望地转过头，茫然地看了张扬一眼。张扬用力地点点头，她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僵硬的眼神却好像终于恢复了几分神智。哽咽声中，她伸手抓住了身前的背包。 刀疤男将脚移开，用枪指着两人：“慢慢站起来！走到门边！” 张扬伸手握住林雨嘉颤抖的手，两人缓缓站了起来，刀疤男站在张扬身后，抓着小蛇皮袋的左手从后面锁住张扬的脖子，右手拿枪顶着他的太阳穴：“走！” 几步走到门边，光头男同样一把锁住林雨嘉的喉咙，刀疤男拉着张扬转身，对着全店的人喊道：“全部给我转过去，谁敢转过来我一枪毙了他！” 众人忙不迭转过身去，背对着门口。 张扬斜眼看着角落木门拉开的那条缝，崩紧了脸狠狠用眼神瞪着她，在两个劫匪看不到的角度，轻轻用口形说着：“别出来！” 大门忽然打开，门口正停着一辆破旧面包车，两个劫匪迅速将张扬和林雨嘉推进车里！ 整个店内依旧没有人敢转头，角落里的木门却被猛地拉开！ “张扬！张扬！张扬……” 泪流满面的苏以晴冲了出来，被门口高高的门槛绊倒，狠狠地摔在地上！ “张扬！”她流着泪声嘶力竭地喊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面包车飞速离开！ 店内的众人在这一番动静之后，终于敢回头。眼见劫匪离开的一瞬间，或是浑身发软地瘫倒在地，或是大声哭号着自己的损失，或是语无伦次地破口大骂，但终于，有人开始报警。 刚才为苏以晴指引卫生间的店员走了过来，扶起了趴在地上痛哭的苏以晴。 “放心吧小妹妹，我们已经报警了，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店员一脸心有余悸地安慰道。 苏以晴抹去眼泪，也稍稍冷静了一点。 从小和顾北因为特殊的家世，三人在暑假都曾接受过安保人员的教导，如何面对这类紧急情况，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学习过。 换句话说，如果被劫的不是张扬而是她自己，她甚至都会比现在冷静许多。但即便如此，她适才在卫生间里，依旧第一时间关掉了手机铃声，用短信报了警。再加上此刻店内不少人开始报警，她马上就想到，要向家人求助。 “爸，我们遇上抢劫……”手机接通的一瞬间，刚刚抹掉眼泪的苏以晴终于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张扬……张扬被劫走了！” 第五十三章 自救 破烂的面包车内经过适度的改装，整个车壁被焊上一层薄薄的铁皮，窗户也被封死。后面的空间只留下两张椅子，其它的座位全部被拆除，如此一来便空出了大半个车厢。 两人被狠狠地推上车，直接扑倒在车厢后面。 骤然从光线明亮的地方被推入昏暗的狭小空间，加上手臂和膝盖产生的剧痛，林雨嘉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没事吧。”随即扑倒在她身边的张扬痛苦地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哼，先关心你自己吧！”光头男冷笑一声，砰地拉上车门，随后一把抢过两人手中的背包，丢到前面副驾的座位上。 一直未曾熄火的面包车迅速起步。 被他们称为刀哥的阴鸷中年在驾驶座回头看了一眼，昏暗光线中，大略看清了两人身上的穿着，冷冷一笑，便转头专心开着自己的车。 林雨嘉瑟瑟发抖着，拉着张扬的手蜷缩在角落，近在咫尺的张扬甚至能清楚地听见她上下牙关打颤的声音。 张扬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 说起来，林雨嘉的年纪其实比他大了不少，只是当下这种情况，女性天生较为柔弱的心理，和比男性更容易遭受到悲惨侵害的可能，她如此表现也就无可厚非。 平稳行驶中，刀疤依旧举着手中的枪对着他们，光头男却将枪丢给刀疤，自己从座位底下拖出了几捆麻绳，半躬着身，向他们走过来。 “你干什么……”张扬强忍着恐惧，微微起身挡在林雨嘉面前问道。 “少废话！”光头男眼神猛地一戾，弯着身子一脚踹在张扬胸前，“乖乖让我绑起来，就让你们少受点罪！” “唔……”张扬闷哼一声，歪着身子倒在林雨嘉旁边，单手撑着身体，一只手捂着胸口，狠狠瞪着光头男，看了眼前面黑洞洞的枪口中，终于还是忍下来，“你们已经抢完了，为什么还要抓我们？” 光头男冷笑着甩了甩手中的麻绳：“嘿，我们抓……” “光头！”从前面传来的声音陡然打断他，刀哥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这才转回头去缓缓说道，“抓你们当人质用的，只要警察没跟来，我们自然会放了你们。” 光头心中对刀哥的谨慎不以为然，但平白被瞪了一眼自然心中不爽，顿时啪地一甩手中的麻绳，狠狠在张扬脸上抽了一记！ “就你他*妈话多！” 粗劣的麻绳刮过皮肤，顿时就是一道充血的红印，瞬间浮肿起来，火辣辣的痛。张扬咬着牙齿一声不吭，死死攥着拳头，盯住面前的光头。 “呵……”光头看着他不服气的眼神，正准备挥手再给他一下，角落里的林雨嘉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抱住了张扬的头，带着哭音颤抖地闭上眼睛：“别打了……你别打了……” 旁边的刀疤也吼了起来：“别磨叽了！赶紧把他们绑上！” “算你小子走运！”光头低声骂了一句，扯出麻绳，将两人的双手双脚分别绑了起来。 绑完后，光头又不轻不重地在张扬腿上踢了一脚，方才回到自己的座位。而刀疤也将枪收了起来，别在腰间。 两人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绑住，只能靠着车壁，才能勉强坐住，自然对前面的人没什么威胁。但即便如此，刀疤和光头两人依然保持着警觉，而没有就此呼呼大睡，看得出来很有经验。 林雨嘉自从刚才出声护住张扬后，好像也从极端恐惧的心理中恢复了些许，但紧紧依偎住张扬的她，依旧还在轻轻的颤抖。 张扬挪了挪屁股，努力想要坐直一些。随着车内沉寂，耳边只剩下颤抖的呼吸，渐渐冷静下来的他，心里却是不合时宜地升起一股荒诞的哭笑不得的情绪…… 就像一个刚刚拿到屠龙宝刀的勇士，还没来得及屠龙，却被路边的一条毒蛇给咬死了！ 没想到自己拥有酬勤系统，却会栽在这种意外上！ 这真是…… 张扬的眼神陡然一亮！ 对了，酬勤空间…… 张扬扫了一眼前面两人，猛地闭上眼睛：“小助，拉我进去！” 眼前一花，意识便出现在酬勤空间中，没有去碰眼前的光屏，他直接出声问道：“小助，我现在的情况怎么办？有没有007邦德之类的人物可以模拟？” 小助的声音只稍停片刻便响了起来：“有的，根据你面临的威胁等级，我建议你选择此人。”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光屏倏然展开，一个一身迷彩服，脸上同样涂了厚厚油漆的瘦小男子出现在光屏中央。 “伊塞亚，绰号‘赤蜥’，职业雇佣兵，某次被俘后反杀四人逃出，精通搏击和柔术，适合你现在的情况。” 没等张扬继续发问，她便一一解释清楚。 张扬深知时间紧迫，直接问道：“兑换比例是多少？” 光屏一阵闪动，小助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每24小时兑换20秒。” 20秒？酬勤空间有4倍效果，也就是自己需要训练六小时才能有20秒…… “小助，20秒够不够解决那三个人？” “理论上可以做到。” “好！”张扬没有犹豫，“马上开始吧！” 随着话音落下，酬勤空间猛然模拟成柔术馆，一部网上的柔术指导视频被虚拟成3D影像，恍若真实般展示在张扬眼前。而张扬面前也多出一个虚拟假人，张扬二话不说，学习着影像指导中的动作，开始与假人对战…… 真实世界中，面包车早已驶出小镇，林雨嘉偶尔偷偷地抬起头看向前窗，却发现已然是人迹罕至的山林，唯一能从西斜的太阳中判断出来的，就是车子大约是往北面行进。 车顶上时不时有雨声响起，而随着这噼噼啪啪的混乱雨声，山路也愈见泥泞，即便减慢了车速，车子也还是渐渐颠簸起来。 而前方刀疤与光头的神色却渐渐轻松起来，偶尔两人用不怀好意地目光看过来，她便只能下意识地将身子向张扬靠近一些。 也是这样，她才终于发现，靠在身边的这个小男生，竟然睡了过去。 明明有些埋怨，但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她的心情，终于也微微放松了些许。 一定会没事的…… 她想。 （感谢二懵童鞋和宝刀童鞋的不知第几次打赏，谢谢。） 第五十四章 救命银叶 淅沥的小雨噼啪地胡乱拍打着帐篷，张扬与林雨嘉背靠着背，才能比较不吃力地坐在地上。 帐篷角落吊着一盏手提式的手电筒，后盖的小灯泡发出昏黄的光芒，淡淡地照亮帐篷内的情况。 整个帐篷除了一张空着的木椅，空无一物。 距离两人被劫已经过去了六七个小时，一个多小时前，他们被解开脚上的绳子推下面包车，随后三人用早就准备好的树枝将那辆面包车掩藏好，便带着他们在崎岖泥泞的山道上步行。 张扬还好，平常多有运动，这样的山路爬行虽然让他有些疲累，却还不至于坚持不了。只是苦了林雨嘉，恐惧和饥饿让本就不胜体力的她行走得苦不堪言，再加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好几次险些摔倒后，刀疤男终于暂时先解开她手上的绳子…… 两顶帐篷是早就搭好的，扎在一个背风又稍平的小山坡上，由此可见，他们事先早有计划。 两人被推进了其中一顶帐篷，刀疤复又将他们的双手双脚绑了起来，就这样丢在地上。然后三个人躲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帐篷里，从隐隐传过来的声音来看，大抵是在进食和清点收获。 张扬可兑换“赤蜥”的时长，经过车上堪堪五个小时的颠簸，才大约16秒。步行爬山的路上，他不是没有想过抓住机会就此一搏。但风险实在太大，事关生死，他终究还是想稳妥地再累积一些时间。 此刻，张扬正准备闭眼，继续为自己的生命努力，林雨嘉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你……你饿不饿……我……我好饿……好冷……” 半天没有喝过一滴水，加上艰难的山路，再加上一直紧紧环绕在心头的恐惧，她此刻的心神已然有些恍惚，说话便也有如呓语一般。 “你跺跺脚，像我这样跺跺脚就不冷了，”张扬被绑着的双脚砰砰地踏了两下，虽然心知作用有限，却还是忍不住这样安慰她，毕竟患难与共，“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我好怕……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她疲累的呓语中带着弱弱的哭音，听来异常令人心疼。 “不会的，你相信我，我们都不会死，我们会没事的！” …… 短短的几句安慰声中，外面的雨又已经渐渐停了下来。随着三道重重的脚步声，帐篷的门帘被掀了开来。 刀哥坐上了张扬旁边的那张椅子，看了张扬一眼，虽然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里的淡漠却让张扬心底生寒，面对这样的歹徒，他知道，要是不能自救，多半不会有生还的希望。 刀疤和光头的脸上都有些喜意，看来这次的收获很让他们满意。 林雨嘉努力地蜷起膝盖，紧紧地靠向张扬，头上的银帽早就被光头拿走，长发披散，却掩不住她皎好的面容。而蜷缩的身体更突显出她下半身丰满的曲线，露出的两截白生生的纤细小腿，忍不住让刀疤和光头两人邪笑着对视一眼…… 所谓饱暖思**，这荒山之中孤寂冷清，没有任何打发时间的东西，两人吃饱喝足，自然按捺不住高涨的邪火。 刀疤邪笑着在林雨嘉旁边蹲了下来，一边将手伸向林雨嘉的脸，一边侧着头对着椅子上的刀哥说道：“刀哥，反正只要让他们活着就行，不如我们……嘿嘿……” 粗糙的手掌落在脸上，从她的侧脸一直抚向下巴，手指所及，像有一道冷电划过，寒毛瞬间竖了起来。适才还有些昏昏欲睡的林雨嘉陡然清醒，一边努力偏过头，一边惊恐地大叫起来。 “你走开！不要碰我！救命啊！救命啊……” 反倒惹得光头和刀疤哈哈大笑。 阴鸷中年的脸色却马上冷了下来。 “住手！你忘了我的规矩了！” 两人的笑声蓦然而止，整个帐内的空气都好像因为他的眼神而冷了下来。 刀疤讪讪地收回手：“刀哥，我说说而已……” 阴鸷中年看他老实收手，脸色这才缓了几分：“等拿到这笔钱，还怕没有女人？做事的时候都给我老实一点，有了生意，分钱的时候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事实上，也正是中年一向做事都有分寸，都能很好的完成买家的要求，瘦八才会联系他们做这笔生意，两人之间的合作也不是第一次。 而中年也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自然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断了往后的生意。 林雨嘉紧紧靠着张扬，小声而又恐惧地抽泣着，眼泪像断了线一般往下掉。张扬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平静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刚才那瞬间，要不是中年出声喝止，张扬真的要不顾一切冒险出手了。 在绳子都没解开的当下，仅仅靠着那十六秒面对三人，那便只能九死一生。可若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林雨嘉在他面前被凌辱，那真是死也做不到…… 刀哥看了看外面，雨已经彻底停下，便对着两人说道：“都给我滚回去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是。”两人应着走出帐篷。 刀哥最后扫了地上的两人一眼，也拉上帐篷门的拉链，走了出去。 林雨嘉仍在嘤嘤地哭泣，张扬经过刚才的事情，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必须先做好准备，这样如果有突发情况，才能有一拼之力。 那么首要任务，就是解开身上的绳子。 张扬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让指缝中那块小小的银叶落在掌中。 这片银叶，正是抢劫前，苏以晴与林雨嘉相撞，而从银帽中掉下的银叶，也正是在抢劫的前一秒，被张扬俯身拾起。 在光头为张扬双手绑绳子的时候，张扬便聪明地将这片小小银叶夹在指缝里，骗过了光头。 艰难地用两根指头从掌心中拈起那枚银叶，张扬微微调整了身体，在双手能够到地面的情况下，将银叶在粗糙的地面上轻轻地磨了起来。 林雨嘉似有察觉，微止哭声：“你在干什么？” “嘘……”张扬小声地开口，“你继续哭，不要被他们听到。” 林雨嘉的泪水迷朦的双眼陡然睁大，像是突然有了光彩，但很听话地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开始小小声地哭着。 几分钟后，张扬开始用银叶稍显锋利的边缘，一点一点地划着双掌间手指粗细的麻绳…… （感谢二懵童鞋的打赏。） 第五十五章 抓错了？ 阴鸷中年走到另一座帐篷一看，光头和刀疤两人都在整理行囊，微微点了点头，走到空旷处，默默地点了一根烟，看着杳无人迹的荒山出神。 几分钟后，他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一台造型特殊的手机，直接拨了出去。 “喂，瘦八，人已经抓到了，怎么处理，还有，剩下的钱什么时候到账？” 手机那头微微安静了几秒，可以听见急急的脚步和关门声，然后瘦八气急败坏却又小声压抑的声音传了过来。 “黑刀！你还有脸跟我要钱……” 中年的眼神瞬间森寒了起来，一脚碾灭脚底的烟头：“怎么……你想阴我……我劝你考虑清楚……” “阴你！我他妈……”音量控制不住地抬高后，电话那头传来瘦八深深的呼吸声，缓了几秒，才听他说道，“我问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黑刀回身看了一眼帐篷，寒声说道：“你说的两个人，我已经都抓起来了，毫发无损。” “**还骗我！”瘦八彻底爆发了出来，“雇主亲眼看到目标现在还好好地在泸沽湖，你们就只抓了一个男的！” “不可能！” 黑刀眼神一凛，重重地叫了出来：“我们明明抓了两个人！” “不可能？”瘦八冷笑起来，“雇主亲眼所见，而且目标的家属现在已经全部到了泸沽湖，还有警力保护，这件事情已经被你彻底搞砸了！” 黑刀眼中满是暴虐杀意，狠狠捏紧了手机，但是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瘦八毕竟合作多次，以往交钱也一向干脆，没道理为了这么几十万冒与他交恶的风险。 他从口袋里掏出之前瘦八给他的照片，冷声对着手机说道：“好，我再去确认一遍。我发誓，如果你们敢骗我，我绝对要你们不得好死！哼！”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再听那边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将手机别进腰间，他冷冷地走向张扬两人的帐篷。 …… 张扬的手指几乎抽筋，总算割断了一根麻绳，双手一用力，正准备挣脱，帐外突然又响起脚步声，他连忙停了下来。 拉链被唰地一拉到底，帐帘被猛地掀开，随着生硬的作战鞋踏入帐内，满面冰冷的阴鸷中年出现在他们面前！ 冷冷的一眼，让张扬的心脏都扑通扑通地急速跳了起来，生怕被他发现绳子的异样。还好，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毫不停留地走到林雨嘉面前蹲下。 被他像毒蛇一般的眼神一盯，恐惧的林雨嘉浑身颤抖着紧紧闭上眼睛。感受到她只是不停地发抖，张扬无法回头，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黑刀将照片正正地举在眼前，对着紧闭双眼的林雨嘉不断对照，脸色却越来越是难看！ “两个废物！” 他脸色铁青地重重骂了一句，转身就朝帐外走出去，连帐门都没有拉上。 很快，另外一个帐篷就传来他狠狠的怒骂声和击打声。张扬来不及细听，飞快地挣脱手里的绳索，又迅速地将脚上的绳索解开。正想将手中的麻绳丢到一边，他想了想，又收回来，虚虚地在脚上缠了几圈。 林雨嘉感觉到他坐了起来，虽然看不到，但也知道他解开了绳子，正准备求他帮忙，张扬已然转过身帮她解着身后的绳子，同时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我帮你解开，但是我们要装作还是被绑的样子，才能麻痹他们，等找到机会，我再带你离开，知道吗？” 林雨嘉激动地点点头。 为了防止露出破绽，张扬只是帮她解开手脚的死结，然后将绳头藏到内圈，而后又将自己的手也假装缠了起来，两人依旧在地上相背而坐。 从知道自己有能力反击开始，张扬就不断想着脱身的办法。眼下身处荒野，如果就这样逃出去，即使运气好，没被甚至有枪械的三人抓回来，也必然迷失在这深山之中。更别说他们根本没有食物，这种状态下连坚持半天恐怕都有困难，到时候依旧很难活下来。 唯一的办法，只有制服三个歹徒，取得他们的补给和对外联系的方式，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而唯一的底牌，就是那十六秒模拟时长。 必须等待机会。 …… 另一个帐篷内，两人正在说笑着，陡然见到黑刀满脸阴戾地走进来，连忙站起身：“刀哥……” 砰地一声，黑刀一句话也不说，抬腿就是一脚踹在刀疤的肚子上，将他踹出去近一米远跌坐在地上。光头脸色一变正要说话，黑刀踹在半空的右腿甚至没有收回，直接一个凌厉的高扫腿狠狠抽在光头脸上，光头魁梧的身子直直在空中转了一圈，重重摔在地上！ 看不出来黑刀瘦弱的身上竟然有如此爆发力，而且干净利落的两脚，身形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黑刀慢慢收回腿，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眯着眼睛狠狠盯着地上两人。 “刀哥，刀哥……”刀疤眼神里茫然而恐惧，想到曾经死在黑刀手上的兄弟，他右手撑着身子，缓缓往后退，“刀哥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光头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着。 “你们两个废物！连这么简单抓两个人都做不到，你们还能干什么！”黑刀狠狠地一脚踢飞椅子。 “刀哥……人……人我们已经抓来了啊！”刀疤一听，更是茫然而委屈地看着黑刀。 “抓来了？”黑刀的声音冰得刺骨，将手中的照片摔在他面前，“到现在连抓错人都不知道，还敢跟我说抓来了！” “啊？”刀疤满脸错愕地捂着肚子，身子探前，将那张照片捡了起来，另一边的光头明显也不相信，挣扎着爬了过来。 两人看着照片上的苏以晴，瞪大了嘴面面相觑。 他们一路尾随着两人进了店里，而且当时店里明明只有林雨嘉一个人穿着那样的衣服啊，更何况，当时她的手还紧紧地跟张扬握在一起。 任凭两人想破了脑袋，也想到不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 而真正认认真真看过照片的黑刀，又只是在两人被抓上车时略略确认了一遍，随后心里已然先入为主地认为抓对了人，便不可能再仔细分辨。以至于直到现在，三人才发现抓错了人…… “刀哥……那现在……现在怎么办……”刀疤面有苦色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黑刀动手。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黑刀砰地一声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对着两人怒吼道，“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是，是。”两人屁滚尿流地冲出去。 黑刀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行动。 …… 刀疤和光头躲在树下缓了一会，心里都有些觉得憋屈。 刀疤猛地站了起来，脸色狰狞。 “走，反正抓错人，那女人也没用了，还不如让我们玩玩！” 光头一把拉住他，指了指自己的帐篷。 “你放心，抓错了人他迟早也是杀了，不会管我们的。真要对我们下手，他一个人怎么混！”刀疤被踹了一脚，此刻也是怨气横生，颇有些不怕死的气势。 光头想了想，终于也咬着牙站了起来：“好，听你的！” 两人大步地走向张扬所在的帐篷。 …… 张扬刚刚闭上眼睛，正准备再次进入酬勤空间学习，门外却又响起两道急促的脚步声，张扬暗叹一口气，终于还是睁开眼。 两人气势汹汹地掀开帐帘，眼光直接便落在林雨嘉身上，径直走了过去。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救命啊！救我……” 两人猛地将林雨嘉抓起来，推倒在另一边墙角。林雨嘉惊惧得花容失色，一时间竟连自己绳索被解开都忘了，只是不停地扭动着身体！ 光头冷笑着站在一边瞪了眼张扬，刀疤暴虐地大笑着，直接压到了她身上，将自己腰间的手枪和**丢到一边。 “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刺耳的大笑声中，一道无奈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吗？” （感谢宝刀童鞋的打赏和评论，是，虽然只是一毛，但我很受鼓励。另外也感谢每一位为我投推荐票的童鞋，我不知道要怎么查看你们，但是真心感谢，谢谢。） 第五十七章 全力搜救 泸沽湖镇公安分局。 苏云生站起身，拍了拍在苏婉怀中不停哭着的苏以晴，对着局长张满江说道：“张局长，那就麻烦你了，请一定帮我们把人救出来！” 张满江也随之站起，脸色一肃：“苏先生放心，我们必然全力以赴解救人质！” 张远站了起来，满面凝重，他可以笑对自己的生死，却无法接受儿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只是此刻他能做的，只有紧紧地握住张满江的手：“张局长，谢谢你！” 张满江用力地震了一下手：“张先生，你放心，你儿子一定会没事的。” 安抚完家属，张满江准备亲自前往前线坐阵，几人都有心跟去，但最终都明白这种时候跟过去除了添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最终还是在劝告下返回酒店。 苏云生在本省内自然有些影响力，但在这里却是完全两眼捉瞎。从接到苏以晴电话起，他便一边忙着赶飞机，一边紧急联系他在系统里的无数朋友。好不容易搭上线联系上了自治州的一个副局长，加上这是个影响恶劣的大案，这才从周边抽调了近百名警力，配合当地公安局的行动。 此刻，这近百名警力便沿着一开始劫匪逃窜的方向，一路向目击者求证。只是随着人烟越来越荒芜，寻找目击的可能性便越来越低，加上这里时晴时雨的天气，极易掩盖掉劫匪留下的线索。以至于到现在，也只能大概地确认他们是向北方逃窜。 但是北方却是荒无人烟的群山，在没有疑犯逃走确切线路的情况下，想要在这样的莽莽群山中找几个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十几辆警车就在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的行动中铺散开来，呼啸着向北而去，期望着能够获得一点点的线索。 酒店里，苏以晴早已哭得没了声音，却还是站在张远面前，用沙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无论三个人如何劝她，她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弯月如钩，这个原本静谧的夜晚，就在众人惶惶不安，彻夜无眠中，缓缓流逝。 …… 天刚破晓。 荆棘满布的乱林中，随着刀锋轻轻的破空声和枝叶斩断的掉落声，慢慢走出两道狼狈的身影。 正是张扬与林雨嘉。 他们全身泥泞，整整在丛林中穿行了一个晚上。 只能说，在强烈的求生意志下，他们都爆发出了远超乎他们想象的能量。 原本他们是想沿着来路走回劫匪们藏车的地方，谁知在夜色的群山中，两人却彻底迷失了方向。曾有两次试图往回走，谁知道却越发找不到方向。 两人不是没有想过就地休息，只是在夜色下这如同森然巨兽般的森林中，两个人都没有闭上眼睛的勇气，只得在丛林中盲目地寻找着路途。 但两人一直都走在较好穿行的树林缝隙中，此刻之所以如此披荆斩棘硬要开出一条路来，是因为两个人都听到了潺潺的水声…… 两人都只有一点点贫乏的野外生存知识，但沿溪水而行，正好是两人都知道的办法。 果然，斩断拦路的荆棘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小小的溪流，往下不到二十步，是溪水汇集而成的一个小小水潭，清澈见底。 而更令他们激动的是，小潭旁有一块小小的，但是平整的土地，足够他们扎下小小的野营帐篷。 近乎脱力地将身上的背包甩在地上，两人完全不顾形象地整个人趴到溪水旁，捧起溪水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脸。 一夜在这山林中穿行，没遇上意外，已然是上天保佑。但是泥泞的山路和黑暗的夜色，依然让两人没少摔跤。此刻两人都称得上蓬头垢面，全身上下更是脏乱不堪。 近乎呻*吟一般地长长喘了口气，张扬翻过身，仰面躺在地上，半点都不想再动。林雨嘉洗过脸，清凉的溪水总算让她清醒了一些，好歹顾忌了几分形象，没有像张扬一般躺倒，而是靠着一大块溪石坐了起来。 “喂，我们在这扎营休息吧……”林雨嘉歪头靠着溪石，无力地瞟了一眼地上的张扬。 张扬点了点头，终于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嗯，我把帐篷扎起来，我们轮流休息。” 说完，他便走到丢下的背包旁，取下绑在背包侧面的折叠帐篷。 “我来帮你……”林雨嘉缓了缓，也站了起来。 沁入灵魂的疲倦，让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致，但是这种同生共死的经历，却不知不觉让两人有了彼此信任的默契。对照着说明书，两人很快完成了这个简易帐篷的搭建。 掏出一个睡袋丢进帐篷，张扬又拿出一包酱肉递给她：“你先吃点东西再去睡，中午我叫醒你，你再起来换我。” 经过一个晚上彼此依靠的丛林穿行，林雨嘉知道了这个小男生不容置疑的霸道和小小年纪就有的担当，便不矫情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没有说谢，因为她知道，对于这个挽救了自己生命的小男生，一声“谢谢”委实太过廉价。 趁着林雨嘉去休息，张扬就沿着这小溪附近，捡了一堆干草和枯枝回来，在帐篷前面，升起了一堆小小的篝火。 张扬仍不放心，沿着溪水上下都走了一小段，确认在溪水旁没有都发现动物的脚印，这才较为安心地回到帐篷前。 时不时地起身运动，以防自己睡了过去，却在偶然间发现清澈见底的小潭里竟然有几尾巴掌大小的鱼和一些略显透明的黑色小虾。为了找点事做，张扬便脱了鞋子下水，倒还真给他抓起了三条鱼和五六尾小虾。 用溪石围出一个小小的池子，将抓获的小鱼小虾放进去，时间也大概到了正午。将林雨嘉叫醒，看她两眼通红的模样，张扬有些不忍心地想让她继续睡会，但这次林雨嘉却异常坚定地让张扬休息。 终于张扬钻进了睡袋，直接进入酬勤空间，开始休息。 …… 一晚没睡的张远等人，在一个上午都未能等到消息的情况下，终于在苏云生的强烈要求中，尽力地去睡一觉。苏云生则吩咐带来的四个保镖，只要有任何消息，便马上叫醒他们。 而此时，鹭岛本地一家报社的记者，正在前往张扬家里的路上…… （感谢天美童鞋，二懵童鞋以及宝刀童鞋的打赏，以及小包子童鞋和其他朋友的推荐，只求还在看本书的朋友们，能够支持腊肉，多多收藏和推荐，不要浪费你们的推荐票。鞠躬，真心地向你们说声谢谢。） 第六十章 现场 “喂，要不要休息一下啊？” 张扬抻了抻背包的肩带，转过头看着后面弯腰拄着膝大口喘气的林雨嘉。此刻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外面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林雨嘉缓了两口气，这才双手插着腰艰难地直起上半身：“不用，我缓口气就好，我们继续走。”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而他们却还没找到一块适合扎营的地方。而且，连原本属于她的背包如今都挂在张扬肩上，她还怎么好意思开口说要休息…… 两人都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并不知道山里溪流的冲刷力很强，会导致河床非常陡峭，并不适合沿河床行走，而是应该适当离溪流一段距离，顺着溪流而下。 这就导致了两个人行走的速度大大减慢，事实上，从早晨到现在，他们一共只走出了不到十公里的距离。 包里的食物只剩一天多的量，就算两人省着吃，最多也撑不过三天，按照他们这种速度，想要在三天内走出这山里，估计希望很渺茫。 “受不了你……”张扬嫌弃地摇了摇头，却转身走了回来，拉过她的一只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撑着她往前走。 “受不了你个头！”林雨嘉没好气地狠狠箍了一下他脖子，笑骂道，“有这么个大美女陪你荒野求生，你知足了好不好！” “美女？”张扬冷笑着挑起一绺她被泥水沾染得纠成一团的又脏又臭的长发，“这真是名符其实的臭美啦……” “混蛋你走开！”林雨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起脚就朝他脚背踩下去，“你才臭美！我都快被你臭死了！” “哪有！明明是香的……你闻闻看……” “你走开啦！” …… 孤独才是人类最恐怖的对手，在荒野之中，比起同伴真正对你的帮助，那种你一转头，发现还有人与你一起的感觉，其实更让人安心，也更被人需要。 一同经历过这种生死之间的挣扎，彼此完全信任的状态，让他们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可以毫无顾忌地开着玩笑。 两个互相支撑着的身影，便在西斜的夕阳中，蹒跚地行走在石子密布的河床上，寻找着逃出生天的希望。 张扬一路与她斗着嘴，心下却也有些忧虑。很明显，背包中的食物不足以支持到他们真正走出这片山林。他也知道，外面一定派人来搜救，可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的他，如何敢把希望放到被他们解救上。 这溪里虽说有鱼虾，但却不是时时可见，更不是想抓就能抓到，而且要是一不小心吃坏肚子怎么办？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林雨嘉，她这样的体质，还能撑几天？要是突然生病，在这山林之中，那真是最麻烦的事情…… 另外，离被劫已经是第三天，他不敢想像，外面的苏以晴和父亲等人，会有多担心自己。特别是苏以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抓走，她会是什么感受…… 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随着小溪拐过一个小小的弯，张扬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前面好像有一块空地，我先过去看看！” “嗯！”林雨嘉表情也有些惊喜，放开了张扬的肩膀。 张扬加紧走了几步，背后却突然响起林雨嘉的一声惊呼，连忙转过头，就看见林雨嘉满脸痛苦地坐在地上。 “怎么了！”张扬的眼神陡然犀利起来，边跑到她的身边，边在心中让小助做好准备。加上昨晚的训练，他现在能兑换“赤蜥”的时长接近二十秒。 “没事……我滑了一下……没事……”林雨嘉呲着牙，在张扬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却又是一声惨叫，“啊……咝……痛……痛……” 张扬提着的心多少放了点下来，原来她只是踩到一颗鹅卵石，不小心滑了一跤。 看她提着一只脚不敢下地的样子，张扬看了看四周，扶着她到一颗大一点的溪石旁坐下，然后脱掉她的鞋袜，看着她肿得像个馒头一样的脚踝，倒吸了一口冷气…… “痛……”她可怜地看着张扬。 张扬终于还是将她先背到了那处可以扎营的空地上，让她坐了下来。然后甩下背包，在包里开始翻找起来。终于微舒了一口气，拿出了那支仅有的云南白药。 为她喷上了云南白药，便一手握着她的小腿，一手抓着她原本秀气如今却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的小脚，开始缓缓地揉搓起来…… 也幸好张扬是篮球队的，应对这种脚踝扭伤很有心得，缓慢的揉搓中，终于可以看见浮肿的地方慢慢消了下去。 林雨嘉低着头看向一边，脸上难得有一丝羞红，毕竟还从来没有男生这样抓过她的脚…… 眼见张扬脸色有些怪异地抬起头看她一眼，她虚虚地张大眼睛瞪了一眼过去：“干什么！你不要起什么坏心思啊！” “去死！你这么老我才没兴趣！”张扬哭笑不得地翻了个白眼，“我就是奇怪，脚这么臭……你都不会不好意思吗？” 小溪边安静了一秒…… 然后山摇地动，响起林雨嘉彻底暴走的怒吼！ “张扬！你给我去死啦！” …… 直升机里，张远几人面面相觑，还是没有办法消化公孙厉刚才告诉他们的消息：“帐篷里有两名已经死去的劫匪，现场发生过搏斗，人质和最后一名劫匪不知所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扬还活着吗？ 公孙厉亲自驾驶着直升机，其实心里却比他们更加震惊，有一句话，他没有告诉张远：根据现场的观察推测，两个劫匪都是死于与人质的搏斗中…… 这也是他迫不及待想要亲自去查看的原因！ 直升机很快到达现场，劫匪们找的位置非常不错，旁边的空地甚至足以让直升机降落。 直升机一落地，几个人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满脸泪水来不及擦的苏以晴冲在最前面，连封锁现场的士兵都一下子没拦住她，让她冲进了帐篷，然后—— “啊——” 尖叫声中，张远等人也急忙跟了进去。只是看到眼前画面的他们，也齐齐变了脸色！ （感谢二懵和宝刀童鞋的打赏。另外，我终于发现评论区那两个视频原来是被我锁定了不能评论……汗……我就奇怪怎么会完全没有人看没有人评论……我错了，请不要打脸……） 第六十二章 你听得到 晨光熹微，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苏以晴被惊醒。伸手抓过床头的手机，却是顾北的来电。 “以晴！新闻上是真的？张扬呢？张扬找到了吗？你怎么都没有通知我！” 刚刚按下接通键，顾北焦急带着怒意的声音就如连珠炮般轰了过来，没等苏以晴回答，他便迫不及待说道：“我现在就去订明早的机票，你们现在在哪里？” “顾北！”苏以晴鼻子一酸，眼睛用力瞪着天花板，话里却还是忍不住带上了哭音，“张扬……张扬没事，我们很快就会找到他的，你不用回来……” 苏以晴断断续续地，将事情告诉了顾北，听到张扬已经从劫匪手中逃出，电话那头才传来重重舒了一口气的声音。 她强忍着自责和难过，还是劝着顾北不用回来，但最终顾北还是定下了第二天一早的机票。 同一时间，张远也接到了顾北父亲顾业德的电话，一样的焦急和不满，身在国外的他同样也表示一定要回来。 苏云生昨夜让人联系春城的一家小航空公司，租的两架直升机也终于到达。 原本想要飞行需要提前向航空管理局申请，但由于是紧急救援任务，而且全国的视线都集中在这里，不利的舆论也让政府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加上公孙厉通过部队打了招呼，这才通过了特殊审批。 张远和苏以晴一队，苏云生与苏婉一队，分别坐上了两架直升机，加上公孙厉一架，三架直升机，分成三个方向开始搜寻。加上早已分散出去的士兵和民警，所有人都充满了信心。 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中，苏以晴戴着降噪耳机，不时抓起手边的望远镜，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点细节。张远紧紧绑着安全带，却几乎将小半个身体探出机身，仔细地扫视着下面的每一处林地。 陡然看到一处闪光，苏以晴连忙拿起望远镜，却发现只是一条小小的溪水……再一次失望地放下望远镜，苏以晴眼神怔住，好像突然响起了什么…… 那是某一次在书店，“顾北大乱问”提到的野外生存技巧：沿着溪流而下。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所谓默契…… …… 天光微亮，树林里就传来无数清脆的鸟鸣。 收拾好帐篷，张扬转过身，不无怀疑地最后问了一遍：“真的可以？” “可以啦……”林雨嘉咬着牙，撑着溪石站了起来，“不可以也要走，不然呆在这里等死啊？” 张扬点点头，将两个轻轻的背包挂在身上，走到她身边，架起她的一只手。 扭伤的右脚落地，依然还有刺骨的疼痛，她忍不住还是将大半的支撑力，放到了右臂的张扬身上。 清楚自己是个拖油瓶的她，多少有些汗颜，偷偷看了一眼旁边脸带嫌弃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她的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喂，你干嘛不丢下我自己走啊？” 张扬看着她诡异一笑：“我怕食物不够啊……” 林雨嘉先是疑惑，继而毛骨悚然，最后咬牙切齿地扯住他的头发：“你这笑话很冷诶！” 张扬没好气地拍掉她的手：“其实我也有想过，只不过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我和你一起被抓，结果就我一个人跑出来，会被人笑啦。” “啧啧，”林雨嘉提着嘴角一脸鄙视地看着他，“真是个虚荣的小男生。” “怎么样，是要我现在丢掉你是不是！”张扬火大。 林雨嘉立马停下脚步，瘪着嘴摆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 张扬无语地摇摇头：“拜托，你这么老就不要装嫩了好不好！” 刚才还嘟着嘴一脸委屈的女人瞬间被气得脸色发青！ “混蛋啊，姐姐我才二十五岁！” “我十八，谢谢……” “我才刚刚硕士毕业！” “我十八，谢谢……” “我还没交过男朋友！” “我十八，谢谢……” “我……我……混蛋！我咬死你啊！” “喂……” …… 太阳渐渐升高，一路蹒跚前行的两人渐行渐慢，却也走出了将近三公里的距离。前方又是一个小小的弯道，树林遮挡住视线，但是听着前方传来“哗哗哗”的巨大水流声，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绕过那个弯道，一个五米左右的瀑布断崖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人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 无奈地坐在溪边，两人都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 林雨嘉怔怔地看着那个瀑布发呆，张扬有一下没一下地拿着小石头丢进溪中，实在难以形容他们的沮丧。 这种时候，终于还是年纪较大的林雨嘉先开口。 “那天跟你一起的那个漂亮女孩，你女朋友吧？” 一下子也想不到什么话题，她随口问道。 “呃……”张扬正要挥出去的手停在空中，“还……还不算吧？” “什么意思？”林雨嘉依旧呆呆地看着瀑布，“她还没答应你？” “不是，”张扬扔出去那颗石子，抬头看了看天空，“她接下来可能要出国，我想让她自己选择。” “你傻啊！”林雨嘉终于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喜欢就要去争取啊，哪有让她自己选择的，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想让她留下！白痴……” “唉……”张扬老成地叹了一口气，“你不懂啦。” “不懂你个头！”林雨嘉被他气得一笑，拿起一颗小小的石子丢向他，“她叫什么名字？” “苏以晴。” “苏以晴……”林雨嘉默默念了一遍，狡黠一笑，突然两手放在嘴巴旁边，仰着头大声喊道。 “苏以晴！张扬喜欢你啊！来救救他吧！” “苏以晴！张扬喜欢你！”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蓝蓝天空下，惊起飞鸟无数。 …… “神经病啊！”张扬无语地笑了起来，走到前面用溪水泼她。 “不许泼我！”林雨嘉笑着闪了下身，陡然脸色一变，伸手止住张扬，“等一下！等一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瀑布巨大的水声里，一股细细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 —— 无法描绘林雨嘉看到那对少男少女抱在一起时是怎样的表情，只知道她捂着嘴，默默地不知念了多少句“上帝”。 然后看着那个女孩死死抓着张扬，全身发抖，张大着嘴哭到撕心裂肺，半点都不顾及形象的样子，她的眼泪也终于流了下来…… 终于，得救了啊。 (感谢二懵和宝刀，还有快乐尛男爵童鞋的打赏，可以告诉我那个字怎么念吗？ps：章节名我很喜欢。） 第六十三章 失控的发布会！ “白痴啊！” 红着眼睛，用力揉乱不停哭着对他说“对不起”的小脑袋，任由苏以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他和父亲抱了一下，然后介绍起一旁的林雨嘉。 拖油瓶林雨嘉面对苏以晴和张远情真意切的“谢谢”，差点羞得无地自容，眼看张扬在一边坏笑着看她尴尬，顿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几人一同坐上直升机，在驾驶员的提示下，张远才拿起联络器，通知其他人。 得知张扬没事，苏云生和苏婉都狠狠地舒了一口气，联络器那头传来苏云生破口大骂着要张扬回去好看，马上就又响起苏婉带着哭腔修理他的声音。 张远哈哈大笑着断了讯号，继续联系起公孙厉。公孙厉淡淡地应一声收到就挂了，语气里却也难得地没有那丝冷厉的气息。 很快，人质平安找到的消息就传遍整个行动队伍，部队解除搜索任务，迅速地开始收缩。与此同时，公孙厉和张满江都立刻将这个消息传回上级，一心祈祷着这次营救成功的政府官员们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众人回到了临时的指挥中心，一直大叫着要给他好看的苏云生最终只是狠狠地抱了他一下，苏婉细细地看了他一遍，生怕他受了什么伤。又连忙联系上顾业德和顾北，非要张扬在视频前面蹦蹦跳跳一番以示没事，他们才打消了回国的念头…… 大家又免不了对看起来比张扬大得多的林雨嘉道谢一番，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她在照顾张扬，又是让她尴尬不已。 不同于张扬有苏以晴通知，她的家人昨天才被联系上从上江飞来，如今正在从春城赶来的路上。 轮到公孙厉面前，张远伸着手，眉头却皱了起来：“张扬，这位是……这位是……” 公孙厉的眼神深处掩藏着一抹无人发觉的忧虑和决然，没等他说完，便直接对着张扬伸出手：“我是公孙厉。” 张扬路上已然知道这是这次救援行动的负责人，连忙将手握了上去：“我是张扬，谢谢你们救了我，谢谢！” 一股淡淡的气息从对方的掌中突然蔓延过来，要不是张扬曾经用过金针渡气，根本体会不出这股极细微的气息。虽然极淡，却远比当初洞元子的道息锋锐得多。 小助的提示也响了起来，但张扬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笑呵呵地与他握着手，毕竟这种情况下，这人总不会想要突然加害自己。 “不客气，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公孙厉松开手，冰冷的表情依旧半成不变，只有仔细注意他的张扬才发现他微微放松下来的肌肉和眼神，心里顿时有些疑惑。 公孙厉转头看向张远：“我需要单独带他去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可以吗？” 合理的要求，张远虽然脸色有些奇怪，却也没有理由拒绝，犹豫间，公孙厉已然拉着张扬走了出去。 公孙厉径直拉着张扬走进当初他们被绑的帐篷，两具尸体早已清理干净，但地上依然有一大块红褐色的血迹。张扬喉头鼓动了一下，俨然又有些反胃。 “当时……”公孙厉背着身，声音却陡然冰冷，“……你是怎么杀人的？” 张扬全身的汗毛一下子竖起，前面的背影倏然给了他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 “小助！” 力量在全身涌动的瞬间，前方的背影陡地转身，虚握的五指闪电般扣向他咽喉！ 即便模拟了“赤蜥”伊赛亚，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依旧没有半丝减弱，张扬狠狠咬牙，双眼都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他用尽全力飞退，同时右手挥拳，猛地由内至外格挡！ 公孙厉眼神一动，那只铁铸般的虎爪瞬间如阳春白雪，轻轻在他右肘一拂，张扬右臂酸麻无力陡然垂落，他右手却再次有如电光激射而出，扣上了张扬的喉咙！ 整个帐内落针可闻。 张扬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喘…… “张扬？”公孙厉却突然露出一个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温和笑容，收回了右手，“你很不错。” 张扬保持着身子后仰的姿势，看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地离开，这才苦笑着咽了口口水：“呵呵……你……你更不错……” 公孙厉听到这句评价，却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就这样背过双手哈哈大笑起来。 张扬摸着喉咙，缩头缩脑地小心陪笑着，生怕这个神经病再给自己来一下…… 公孙厉笑罢，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轻轻点头，这才恢复了原本冷厉的脸色，带他走了出去。 公孙厉带队收兵，张扬几人也搭乘着租来的直升机，开始返回春城。 而此时，滇南政府，已经迫不及待地，将人质援救成功的消息放了出去！ 由于这次是军警联合的行动，加上外界的关注度委实太高，政府实在不敢冒险大放厥语地说劫匪是他们击毙的，便只能按照张满江和公孙厉的报告，将事实如实地披露出来…… 于是这一次，刚刚休息了一晚的网友们。 再一次疯了…… …… 昨日的那条新闻，以及那场总决赛的视频，依旧高高挂在头条的位置上，留下了超过六十万条的评论和七百万次的点阅次数。 一年里都出不了几个如此爆炸性的新闻，各方记者，又怎么能不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奔赴滇南？ 滇南政府的新闻发布会上，当发言人说出“两名歹徒被张扬击毙，一名歹徒被击伤，张扬携带另一名人质逃走”后，整个现场陡然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发言人尴尬地看着台下一众陷入呆滞的记者，正准备张口，整个现场却猛然爆发了！ “WTF！怎么可能！” “歹徒……被击毙？！” “请问发言人，你确定你刚才说的话吗？！” “发言人，你确定是人质击毙歹徒？！” “请问……” …… 整个发布会像爆炸了一般！ 全场的记者一个个像变身一般，红着脸赤着眼睛冲到台前，恨不得将话筒塞进发言人嘴里！ 警卫们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连忙共同上前维持秩序。 而场下，一个满脸通红的记者激动得全身发抖，紧紧地将手机捂在嘴边！ “王编，马上……马上发布一个标题！就叫……就叫……状元徒手击毙两劫犯，重伤匪首，携另一人质逃出生天！快，内容我稍后再发给你！” “就一个标题？你疯了吗！” “听我的！你听我的！内容就写稍候报道！快！快点！要快！” （感谢二懵和宝刀童鞋的日常，感谢小麦兜1童鞋的双击打赏，不要告诉我你是不小心多按了一下，哼哼。还有感谢我不知道怎么查看的童鞋们，谢谢你们的推荐票！） 第六十五章 抓狂 傍晚六点，正值下班高峰。 一个手机拍摄的视频最先出现在了微*博上，被无数大V疯狂转发。 机场出口，那个两日内让所有网友疯了一遍又一遍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镜头内。 而后，他似是被镜头所在的一大群记者给吓了一跳，回头张望了一阵，这才拉着身后的女孩小心翼翼地从通道旁边走出来……看到这里，女网友们不由得捂着嘴会心一笑…… 果然，那个傻乎乎的少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目标，想要让路的结果就是迅速地被一大群记者给围了起来，眼看他被围在记者中间，呆头呆脑一副被吓傻掉的木讷表情，屏幕前的网友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 终于，在他挠着脑袋小心地说出那句“可能因为……我长得帅？”后，众人彻底笑翻了！ “太可爱了！老娘受不了了！我要给你生个小状元！” 无数宅女发出这样的怒吼，伴随着疯狂的转发，#我要给你生状元#瞬间登上了微*博热门话题！ 随着热度的持续上升，整个娱乐圈也开始投入到对这个视频的评论和转发中，特别在某个一线女明星发出“快到姐姐碗里来”并圈了张扬后，整个微*博终于彻底沸腾！ 半个小时之内，微*博排名前三的三个热门话题就都被张扬一个人承包了，分别是#我要给你生状元#，#快到姐姐碗里来#，和引出众多男士幽怨的#今天，你傻眼了吗？# 而张扬的微*博号“低调的张扬”在几个小时之内，就增加了一百三十万的粉丝，并且还在以每个小时近二十万的速度在激增！ …… 而此刻我们的主角张扬，正在回家的车上，抓狂地用头撞着前面座椅的靠背！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都不告诉我！完蛋了！丢脸丢死了！你们……你们……” 当时被记者围住的他终于还是在旁边笑得快喘不过气的苏云生指挥下，被四个忍笑忍到脸快抽筋的保镖给捞了出来，然后拉着一路笑着扭他的苏以晴，跟着狂笑的无良老爸，才终于逃了开去。而后拿着苏以晴的手机刷了半天网页，从目瞪口呆到抓狂暴走，就一直哀嚎到现在…… “我们……我们怎么了？我们为了找你几天吃不好睡不好，以晴都哭成什么样了，你这小子还想我们怎么样！” 开车的苏云生头也不回地笑骂道。 苏云生后面的张远也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就是，话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又没逼你！” 张扬苦着脸看着旁边的苏以晴：“以晴，连你都瞒着我……我最相信的就是你啊！” “少来！”苏以晴气哼哼地笑着一巴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想到飞机上空姐还拉着他合影，忍不住又露着小虎牙狠狠在他腿上掐了一把，“这不是正合你的意，你看现在多少人喜欢你，哼！” 张扬满脸悲苦地又用头咚咚咚地锤起前面的座位：“苏伯母，连你都跟他们同流合污了？” “怎么会？”苏婉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这就是我的主意啊！” “哈哈哈……” “天啊！” …… 惩罚过张扬，好好为这几天的提心吊担出了一口气后，众人也都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还是会有不少记者找上门来，于是几人商议后，便让张扬父子暂时先住在苏家。 一来知道两家关系的人不多，二来皇府御园的安保也足以拦住绝大部分的记者。等到这阵风头过去，再住回自己家。 果然，第二天，张远的手机就差点被打爆了。 许多记者守在他们家门口却不见人影，最终只能将主意打到邻居和学校上面，然后拿着联系号码，试图联系上父子俩作访问。 张扬的手机在被劫的过程中已经被劫匪损坏，还来不及买新的，于是所有的电话都打到了张远的手机上。张远几乎都借口人在外地而拒绝了，唯一答应了一名记者。 ——鹭岛日报的柳青。 虽说当初是各取所需，而且最终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但张远毕竟感谢她的一番报道，让社会聚焦，给了政府压力，于是便让张扬陪她作了一场专访。 专访自然没能再掀起多大的波澜，毕竟在过往的十几年中，张扬除了长得好看一点，与其他平凡的学生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说得上看点的，就是张扬单亲家庭的情况，让他这几日聚起来的女粉丝们又是一阵心疼。 不过，虽然他们努力地想要让这件事平息下来，但经过那两日全国媒体的轰炸，“张扬”这个名字和所代表的那个传奇少年，已然深深地印在国人的脑中。 ***每日的粉丝数，依然还在稳定的增加，已然接近三百万。对于大部分粉丝都是女的这件事，苏以晴小小地别扭了一个晚上没跟他说话，连吃饭都只是默默夹了菜放进他碗中，看都不看他一眼，三个家长看得好笑，却也都不敢触小公主的眉头。 一直以来，张扬，顾北和苏以晴三个人就像是三个家庭共有的孩子，不是只宠不骂的孩子，而是真的该骂骂该打打亲如己出一般。但相比起来，从小待遇却也是截然不同，简单来说，身为女孩子的苏以晴大家都是当公主来养的，而身为男孩的顾北和张扬，则是当猴子养的…… 说回正题，粉丝数虽然再不断增加，但新闻再找不到新的热点后，终于是撤了下去。张扬与苏以晴就天真的以为已经淡出大家的视线，于是第三天，就相约着上街为张扬买一部新手机。 事实证明，他们实在是太低估这次事件的影响。甚至还来不及走到柜台前的他们，就已经被两眼放光渐渐围上来的群众们吓呆了，也幸亏张扬反应快，拉起苏以晴立马就跑，迅速地冲上一辆正好停车下客的出租车，这才逃出生天。 惊险的程度简直与当初被绑有得一拼，即便这样，面对着最后出租车大哥要签名的请求，他们也不由得僵了表情…… 经过这件事和事后顾北千里之外发回的嘲笑，张扬终于决定不再出门，最后网购了一部手机，并托人补办了之前的号码。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京大与华清这两所国内顶尖学府，都派来了招生组，对张扬许下了无数的优惠条件，以期争取张扬进入他们学校。毕竟录取到这样一个炙手可热的状元，无疑又是为自己的学校打了一个响亮的广告。 然后，填报志愿的日子终于到了…… （感谢二懵，莫莫，小男爵和宝刀童鞋的打赏.） 第六十七章 伤痕 那位老人邀请，张扬自然不敢不去。于是，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 好啦，其实就是第二天上午。 魏爱国派了车来接张扬，事先还与苏云生打了招呼，搞得苏云生与张远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何会找上张扬。 不过在张扬说着“没事”的情况下，便独自坐上了车，再次来到魏爱国的家中。 老人只是在省外的私人疗养院中挂了信息，但其实人一直在家中静养。经过张扬的一番治疗，不但沉疴尽去，精神也越来越好，再加上最近的调养，整个人看起来面色红润，一点都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状态。 但最令张扬意外与感动的，是老人让他这次过来的目的，是因为张扬被绑架一事没能帮上忙而感到抱歉。 事实上，张扬被绑架的事，老人甚至是在他成功获救后才知道的。事情发生时，魏爱国与于文娟也都大为焦急，只是事发地点在边陲滇南，他们一心想帮忙，却也终于无能为力。 两人犹豫良久，考虑到老人正在恢复阶段，终于还是狠心瞒住了他，连魏诗都被下了禁口令，直到最后张扬平安获救，两人才向老人坦白。 为了这事，身为高官的魏爱国和妻子于文娟硬是被不常动怒的老人家劈头盖脸地骂了半个晚上，老实挨骂的同时还得担心老人气坏了身体。就连他最疼爱的外孙女魏诗都被他训了几句，老人还依旧余气未消，这几日都不曾给他们半点好脸色看。 估摸着风波渐息，老人便赶紧让两人邀请张扬来家中作客，表示歉意。 张扬如何敢当，事实上，这种事他们本来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又怎么能怪他们。 解释开后，老人便留他在家中吃饭，张扬也不敢拂了老人的心意。 中午，还在上学的高二女生魏诗也回来了，看到张扬，她明显有些高兴，却还是忿忿地说了一句“大坏蛋，你没事啦！”，以发泄这几日被训的委屈。 张扬看到这个当初画了他一头黑线的小魔女就有些恨得牙痒，当下便冷笑着“魏诗妹妹魏诗妹妹”地叫了起来，针锋相对的样子看得三人啼笑皆非。 不过有老人的坐镇，饭桌上终于还是和和融融，谈笑风生。 魏诗更是抓住了机会，好奇宝宝般不断地追问张扬被绑架的那段过程，逼得张扬毫无还手之力，还好有老人的解围。 魏诗表面上虽然咬着牙处处针对张扬，但其实关于“状元”的新闻刚出来的第一天，面对最初那些诋毁张扬的网友，她痛骂回击的劲头可一点都不输给张扬的那群“珍爱会”的会员，总决赛的视频出来后，她甚至也一样莫名其妙的得意洋洋与有荣焉。 以至于后面越来越多的报道出来后，她更是两眼发亮的恨不得告诉全天下，她认识那个张扬。偏偏又答应了父母要保守这个秘密，憋得她狂躁了好多天。 事实上，现阶段要说最了解张扬能力的，莫过于他们一家子了。别人只知道他是照顾重病父亲，只有他们知道，何止是照顾，张扬是直接出手，把他爸的癌症给治好了！ 可想而知，当时的他们要是放出这个消息，本就疯狂的网络上，会搅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不过，通过这次事件，他们也都知道了，眼前这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少年，优秀得远远超过他们想像！ 自然难免问起眼下的志愿问题，可惜了老人这个学术界的泰斗，在他最有能力帮忙的领域，张扬却又完全不需要他的帮助……不过对于江大，老人也是持肯定的态度，并表示在校内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找他帮忙。 一顿饭如约吃完，在与魏诗咬牙瞪眼的告别中，张扬被送回了苏云生家。 苏云生与张远自然追问原因，张扬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暂时隐瞒。便对他们说是本地名校鹭大的教授，听说老人与张扬有一面之缘，便求他搭线，试图挽留张扬报考鹭大。 两人哪里听不出这是敷衍，只是虽然狐疑，却也想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最后也是轻轻放过。 …… 又过了几天，张扬报考江大的事不知从哪个环节泄露了出来。京大华清的招生组自然抓狂得捶胸顿足，而江大方面在确认了这个消息后，当然喜不自胜，立马就联系上了张扬，许下了优厚的入学条件！ 实际上，这些年的状元考生，几乎都被华清和京大两所大学收入囊中，像江大这样的顶尖学校对他们不是不垂涎，只是自知得不到，便没有自欺欺人地派招生组再做无用之功。 但眼下张扬主动报考，不得不说是为江大漂亮地打了一次广告。也正是由于这一举动，让整个江大校园和已经毕业的江大学员，再次平添对张扬的好感，字里话间，都是一股对“自己人”的骄傲和宠溺。 “张扬要来我们学校啦！”这句话，瞬间刷满了江大各种各样的论坛和群组，而微*博上，#江大欢迎你#这条话题，也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冲上热门话题，让张扬，让江大，都又好好地出了一次风头！ 不过，这件事后，低调的张扬就仿佛彻底地消失在公众视线中，这个夏天关于他的热闹话题，也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只是某个晚上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张扬终于意识到，风波可以平息，但留在心里的某些伤痕，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抹去…… 那是张扬他们正准备搬回家的前一个晚上。 那一天，苏以晴一整天的表现都宛如平常一般，连从小一块长大，熟悉彼此甚于熟悉自己的张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是凌晨两点，苏以晴房间传出的一声剧烈嘶喊，却将所有人惊醒过来。 冲进房间的他们，只看到苏以晴扑倒在地上，努力地向前伸着手。 即便闭着双眼，清晰的“张扬”两个字，依旧不断从她张大的嘴里喊出，沙哑，干裂，撕心裂肺。 而大滴大滴的眼泪早已打湿床下的地毯…… 她趴在地上，绝望得，就像那天跪在店外，无能为力…… 苏婉哽咽着紧紧抱住她，她的双手却依旧不停地向前挥舞着，用尽全力想要抓住什么。直到张扬红着眼睛，用力地握住她的双手，她才渐渐地，渐渐地平静下来…… …… 苏以晴最终还是没有醒过来，这件事，众人也默契得再没有说出口。只是张扬他们搬回家的日期，默默地往后延了半个月。 第六十八章 不能说的秘密 做完噩梦的第二天，苏以晴如常早早醒来。 她虽然清楚记得自己的梦境，却不知道自己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于是也就默默地一个人放在心里。 偷偷取了冰块敷自己红肿的双眼，自以为无人知晓，却不知道众人看在眼里，有多心疼。 听闻两人要迟些再搬回家，苏以晴明明眼神一亮，却面带嫌弃地轻轻踢了张扬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里，由于不敢轻易上街，两人大半的时间便都乖乖地呆在家里。由于苏云生夫妇有偌大的企业要管理，常常是早出晚归，而张远在因病许久未曾打理书店后，这段日子去书店的日子也多了不少。 于是，家里往往就只剩下这无聊的两小只。 但是，这些充裕的时间对拥有酬勤系统的张扬来说，正是求之不得。 除了每天陪苏以晴在影音室抱着零食看一部电影，再加上偶尔陪她去厨房捣乱地作出一桌“创意料理”迎接三位家长，大部分的时间里，他们还是过得很有规律。 别墅的前院是一个篮球网球二合一的球场，每天早上，张扬都会在这练上两个小时的篮球，苏以晴有时拿着饮料坐在一旁给他加油，有时则会亲自下场“指教”一下被勒令不许用双手的张扬，又或者拉着他打一场网球。 接下来，两人则会到别墅的练歌房里唱歌，苏以晴唱歌的水平本就不俗，只是没想到，一向平平的张扬，好像演唱技巧也大为进步，偶尔的对唱中，竟然也丝毫不落下风。 吃过午饭后，两人会先去看场电影打发时光，然后在最炎热的午后，跳进别墅后院的泳池，好好地享受夏日的清凉。 在水中嬉闹一番后，两人便冲个澡，换上干爽的衣服，带着一头擦干后依旧湿漉的头发，安静地坐在大大落地窗旁的钢琴前。 三人中最没有钢琴天赋的张扬，在这段日子里，弹奏技巧却好像每天都能感受得到进步，苏以晴吃惊的同时，某天打开与顾北的视频放在一边，就连顾北也对张扬琴技的进步大为讶异，深感压力…… 夕阳的余晖斜斜透过落地窗，落在地上，落在琴键上，落在张扬的侧脸上，缓缓的乐声在流淌…… 苏以晴安静地站在他身后，怔怔笑着，将这幅画面，轻轻地，刻在她十八岁的夏天里，隽永成一个关于“喜欢”的，不能说的秘密。 …… 时间来到七月底，日复一日没有松懈的学习加上空间里小助最科学合理的教学，让张扬原本规划的四个方向，都取得了不小的进步。 篮球方面，他如今与乔丹的兑换比例已经达到15秒，与当初总决赛完12秒的比例相比，又有了不小进步，而累积下来的原始时长已经达到89个小时，也就是说可以兑换将近1分钟的乔丹时间。 演唱方面，他本身的实力已经算是KTV高手的水平，从高考完到现在，累积了近120个小时的原始时长，与国内一线歌手的兑换比例，大约在25秒到一分半钟左右。 钢琴方面，累计了约100个小时的原始时长，以贝多芬为标准的兑换比例是8秒，而在他刚刚毕业的时候，兑换比例还只是4秒，可以说，这是他进步最大的一个项目。 而在他大学的专业计算机方面，他现在大概拥有计算机二级的水平，虽然不高，但是相比之前只会开网页，玩游戏，用用办公软件的水平来说，已经进步太多。 由于计算机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酬勤空间内练习，有空间的四倍效果，他累计的原始时长已经达到320个小时，与一些二线程序员的兑换比例，大约在20秒左右。 另外，除了这四个原定好的项目外，在遭遇抢劫事件后，张扬也下定决心，要发展另外一个方向——武力！ 那次虽然只是一个意外，却也算给他敲响警钟。 随着他越来越强大，也势必会遇上越强的对手和觊觎，无论何时，他都必须有保证自己存活下来的能力。 哪怕不是为了自己，苏以晴身为富贵千金，谁也不敢保证她不会遇上危险，张扬绝对不希望，在她遇上危险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 在被绑架的那几天里，为了模拟“赤蜥”以及应对劫匪，而专门学习最易见效的搏击和柔术，但在之后的学习中，小助建议他学习的，却是看起来均衡，反而显得没什么优点的——中国功夫。 小助肯定的告诉他，中国功夫之所以没有突出的优点，是因为太过全面。柔术讲究的关节技，不过是擒拿的一个分支；泰拳讲究爆发力，但中国功夫里的寸劲，鞕锤，崩拳，却远胜于它。 说到这里，张扬不由得想起了公孙厉。那个男人，在自己模拟“赤蜥”之后，竟然还撑不到二招，实力委实太过可怕。便调出关于他的兑换比例，是11秒，而如今赤蜥的兑换比例是22秒。也就是说，他的实力，要比赤蜥这种在无数次生死中锤炼出来的，只为杀人而生的铁血战士，还要强上整整一倍！ 生死之间，强上一分便足以轻易定人生死，何况一倍！ 更为关键的是，公孙厉虽有兑换比例，但在张扬尝试兑换时，却遭到了小助的反对。原因是公孙厉体内的能量，以张扬如今的身体，根本承受不起！ 张扬曾经有过模拟洞元子的经历，所以知道，那种习武之人将身体锤炼到极致后所练出的内息，远比道家平和自然的道息霸道得多。承受道息已然让当时的张扬丹田都几欲崩溃，想要承受霸道的内息，至少要将身体练到巅峰。 在酬勤空间的4倍效果下，张扬相当于学习了将近230个小时，在系统的拳术锤炼下，他的身体素质从内到外，都有了非常大的提高。在不刻意追求杀伤的情况下，以张扬如今的战力水平，独自正面面对五六个普通人，绝对不在话下。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酬勤点数已然累计到了390点，按这种速度下去，开学前，他的酬勤点数就可以达到近700点，而到1000点，酬勤空间就能升到三*级。 那便意味着——八倍效果。 （抱歉了大家，今天就只有这一章了，刚到老家。有一部分是路上用手机码的，虽然检查了一遍，如果还是有错别字的话，请多多包涵。另外，感谢二懵，懂我几意，尘缘Yeats童鞋的打赏。再次抱歉。） 第七十章 意外消息 窗外阳光正好。 时间已然到了八月二十，后天就是通知书上新生报道的日子。 客厅里，父子俩一个蹲在大大的行李箱前若有所思，一个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充电器拿了没有……哦……冬天的衣服呢，要不要也一起带过去？” “爸！现在室外温度35度，离冬天还好几个月，中间又不是不回来，现在带干嘛！” “也是……那带几件薄外套吧，有时候晚上冷。” “好啦。” “书呢？最近推荐你看的那几本书，你带了没有？” “几本……”张扬抓狂了，“你列给我的书单有六十几本书啊！怎么可能拿得了！你到时候寄给我或者我自己去买好不好！” “咳，”张远点了点头，“那被子呢，被子也不带？” “不用，到时候买就好，我问过论坛里的老生了，宿舍门口就有人卖。我一个人也拿不了那么多东西啊。” 听到这里，张远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他，终于问出他最想问的问题：“那……要不然……我陪你去？” 张扬将最重要的证件档案放进行李箱，唰地一声拉上拉链，这才抬起头，好笑地看向张远：“爸！千里送行诶……你不会真的那么夸张吧……” “放心啦，你儿子这么英明神武，不会被人卖掉啦，”他起身走上前，大刺刺地搭上张远的肩膀，“要是想我了，随时可以打电话视频，我又不会不接，不要搞得……” 正说到打电话视频，张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张远看了眼，苏云生的。 “喂，云生，以晴的东西准备得……”张远正准备倒倒苦水，然后联合苏云生组成“家长陪同联盟”，脸色却陡然一变！ “什么！以晴要去法国！” 张扬正准备弯腰去拿遥控器的身子也陡然僵住。 苏以晴要去法国？ 张远看了他一眼，连忙问道：“她要去法国留学吗？” “哦……是这样啊……那没事没事，我跟他说，好，那先这样。”张远走到窗边，听着电话那头的解释，脸色慢慢缓了下来，两分钟后，终于挂了电话。 回到沙发边，张扬没事一般坐在沙发上，脸色淡然，电视里正播着天气预报。 张远心底暗笑，脸上也肃成一副淡然的样子，轻咳一声，坐了下来。 “江浙这几天的天气不错啊……”张远看着天气预报。 张扬点了点头：“嗯。” “鹭岛也不错……就是热了点……”张远目不转睛。 张扬额头有青筋暴起，点了点头：“嗯。” “就是不知道法国现在怎么样？”张远嘴边终于忍不住笑意微显。 张扬冷冷地点点头，语气漠然：“老爸，再不说的话，晚上你自己炒菜……” …… 开学在即，苏家也早就确定下来，让苏以晴和张扬一起去江大读书，按理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变卦，让苏以晴去法国留学……听了张远的解释后，张扬紧绷的表情才渐渐松了下来。 从小疼爱苏以晴的小姑姑，一直强烈地希望苏以晴出国留学，接受西式的教育，以后能像她一样，做个自由而独立的女性。 在苏云生和苏婉决定后，她仍不死心，不时地就打电话回来劝说，苏家自然不可能答应。最后，她知道没有希望，终于降低目标，希望苏以晴能够出国玩几天，就当陪她。 其实终究不过是想着苏以晴到了国外后会喜欢上国外的生活，到时再行劝说，两人哪里会不明白她的想法，当下就想以开学在即推脱过去，却没想到，在旁边一直安静听着的苏以晴出乎意料地突然开口，自己应了下来…… 听了张远的解释，张扬面无表情，起身走回房间。 “你干嘛？”张远看着他的背影。 “睡觉。”门砰地一声关上。 没有浪费时间，张扬直接掏出手机，拨通苏以晴的号码。 响了几声，那边才传来苏以晴小小的声音：“张扬……” “出来，我在默迹等你。”张扬打断她。 本有些心虚的她听得张扬语气强硬，顿时也赌气起来：“我不要，我要睡觉。” “那你睡好了，我自己去。”张扬半点也不让着她。 停了两秒，手机里终于传出苏以晴佯怒的娇嗔：“霸道鬼，我去换衣服！” 挂了电话，张扬走出房间，迅速换了双鞋，刚刚走进自己房间的张远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出去啊？你不是要睡觉？” 张扬歪头看了一眼张远可恶的笑脸，头也不回地拿起口罩冲了出去。 “睡什么觉，超人要去拯救世界啦！” …… 默迹咖啡店位于鹭岛著名的咖啡一条街，整条街都是由老别墅改成咖啡馆，座落于环白鹭湖而建的西堤之上，环境优美，情调高雅，是鹭岛最负盛名的小资体验区。 路边尽是豪车，张扬也习以为常，随手将自行车一锁，摘下口罩走进店中。 虽说已经过去了不少日子，但上街偶尔还是会被认出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张扬多数时候都会戴个口罩。 下午五点，咖啡店的人不多，张扬随意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杯拿铁，对着服务员微笑一下，便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角落。 这家店曾经三人来过几次，却并不常来，老板是个很好的人，有几位服务生是听障朋友，但也并不妨碍交流，店内气氛安静而美好。 几分钟后，苏以晴推开了店门。 走到面前的她一袭粉色连衣裙，搭配着清纯甜美的公主鞋，一头如瀑长发淑女似的披散在肩。 看着她俏皮地皱了皱鼻子，露出干净可爱的笑容，张扬憋了半天的气就已消了大半。 张扬招手示意服务员，微笑着帮苏以晴点了她最喜欢的卡布奇诺和抹茶芝士。 张扬坐下来，不说话，就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像个犯错的孩子，乖巧地低着头，也不说话。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几分钟，直到服务员送上餐点离去后，张扬才终于开了口。 “到底怎么了？” 第七十一章 不许答应的表白 自从滇南平安归来，苏以晴就好像隐约有些变化。虽然还是一样的嬉笑打闹，一样的甜蜜依靠又互相嫌弃，但眼神最深处，似乎总有一抹无法面对自己的歉意和无措，掩藏在明亮的笑容下，愈发脆弱得让人心疼。 不是张扬心细，而是青梅竹马的他们太过熟悉彼此，熟悉到不用刻意感受，便能察觉到对方些微的改变。 他想知道，她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以晴气恼他电话里霸道的口气和刚才的沉默，见他先认输出声，嘴角得意轻翘，却是低着头挑了一抹小小的芝士伸到他面前，还是不理他。 张扬无奈气结，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将嘴凑过去，结果苏以晴手腕一转，轻笑着将芝士送入自己嘴里。 张扬张着嘴，无语地僵在半空，眼角一位漂亮的女服务生看着他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大囧，尴尬地笑了一下，连忙抓起另一支小勺，挖了一口芝士塞进嘴里。 “你满意了吧，”张扬低声对着苏以晴抱怨道，见她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将眼睛转过一边，张扬终于认输，“喂，你不要这样不理人好不好……” “哼，”苏以晴转回头，得意地弯着眼睛，“谁叫你刚才不理我，活该。” “是是是，”张扬深知不能跟女孩争论，“干嘛好好地突然要去法国，都要开学了。” “我想出去看看啊，”苏以晴端起咖啡，“而且好久没看到小曼姑姑了，去见见她。” 张扬看她低垂落在咖啡上的眼神，就知道她没说实话，沉默点点头，张扬从桌下拿出一盒飞行棋，摆了起来。 苏以晴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他摆好。 不同于以往有顾北时，三人笑闹地争执落子，两人各拿一色，安安静静地转着骰子，然后移动…… 骰子滚动，停下，露出点数五，苏以晴拿起红色棋子，走了五步，正好落在飞行区，沿着虚线飞了长长一段距离，笑着落下。 张扬的手却突然伸了过来，拿起那颗红色棋子，放回了苏以晴的大本营。 “没收，不许飞，罚你回家。” 苏以晴愣了一下，抬起头，正好迎上张扬直直看着她的目光。 对视两秒，苏以晴心里微甜，难得地没有回嘴，乖巧地垂下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还是不说…… 张扬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两人已经空了的咖啡，又看了看窗外，对她说道：“出去走走吧？” “好。” 买单付帐，张扬牵过自行车，与苏以晴一起走在湖边。 苏以晴走在内侧，可爱的公主鞋脚步轻盈，时不时指着不远处飞起的白鹭，转过头让张扬看。 张扬走在外侧，将碍事的单车牵在最外面，亦步亦趋地跟在苏以晴身后，偶尔抬头附和，却是想着要怎样开口。 夕阳从湖对面斜斜地照过来，拉出两人重叠在一起的长长剪影。晚霞里有白鹭飞舞，波光粼粼，一阵湖风吹来，苏以晴闭上眼睛，站在防护栏前，幸福地张开双手。 “好美啊……” 张扬随手停下单车，站到了她身边，侧过头，看着霞光里她长长的睫毛和精致侧脸，恍惚地点了点头。 “喂，你不会一去不回吧？” “怎么可能！”苏以晴生气地睁开眼，狠狠一把扭在他手臂上，“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张扬眨了眨眼：“相信你什么？” “相信我喜……”苏以晴扑哧一声跳了起来，追打着仓惶抱头跑走的张扬，“相信我会回来啊……你这个无赖！” 张扬看着气笑着停手的苏以晴：“那你要去多久？” “几天吧……正好躲过军训，省得有的人不喜欢我黑黑的样子。”苏以晴捋着耳边跑乱的头发，眼波流转地白了他一眼。 “那不一定，说不定有的人就喜欢你黑黑的样子呢？”张扬转过头，看着天边的晚霞。 “那有的人就不要喜欢我！”绕口令一般的娇嗔声中，苏以晴示威地挥了挥小拳头。 “要你管……”张扬没有转头撇了撇嘴，双手搭上了栏杆。 天边的红霞愈发灿烂。 张扬看着她，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到底发生什么了？” 苏以晴终于没有躲闪，嘴角的笑容也慢慢收起。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轻声开口：“那天你被抓走，有没有怪过我？” 张扬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你当时要是出来了，跟我一起被抓走，我不是更担心……你当然要先保护好你自己啊！” “可是我怪自己。”她转过头，微微垂下螓首，眼眶红了起来。 张扬张了张口，没来由地心底一疼…… “我一直都说喜欢你，可是……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在你被人用枪指着的时候，在你还在拼命想着保护我的时候，我只会一个人没用地躲在角落，害怕，发抖，哭泣……” 天光渐晚，最后的霞光中，一点晶莹轻轻挂上她睫毛，她用力地闭上眼睛。 “却没有打开门，站到你身边的勇气。” …… “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一点一点走到门边，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们推上车，眼睁睁地看着车越来越远，我却做不了任何事，只会趴在地上，没用地哭，没用地哭……” “如果他们当时就开枪呢？如果他们先一步动手呢？如果你最后没有成功呢？那我……那我是不是……就永远失去你了……呜……” “我真的，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对不起……呜……对不起……” 昏黄的天空下，她站在张扬面前，哭成了泪人。 “白痴！” 张扬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又气又笑地伸手，揉着她脑袋。 “你现在……是在表白吗？” 苏以晴愣住，抹着眼泪的手背停在脸上，嘤嘤啜泣的小嘴可爱地停顿在微微张开的状态。 反应过来的苏以晴又羞又急，气得脸颊通红，恼羞成怒间，她狠狠地一脚踩上张扬脚背！ “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苏以晴脸上还带着泪花，却可爱地露着小虎牙，一下一下地狠狠扭着脚踝，“我现在很难过，很，难，过！你不许现在答应我！” 张扬艰难地撑起笑脸耸了耸肩：“我也没说要……” “你不许说话！”苏以晴气呼呼地又抬脚用力踩了他一下，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赌气地扭过身走到一边。 “如果你当时走出来，我才真的不会原谅你。”张扬忍着痛。 她没有回头。 “好啦，你要散心就去吧，”张扬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不过最多半个月，到时你要是不回来，我就自己飞到法国，把你抓回来！” 她轻轻地一跺脚，带着鼻音和羞意，还有淡淡被宠溺的窃喜，她娇声应道。 “知道啦！” （感谢二懵，麦兜，御坂l超电磁炮，天美，kaiwen0520，Aissy，火＠之舞，黑暗中的丑八怪，谢谢你们不留情面的打赏，腊肉已经受到了成吨伤害。今天开始正常更新，下周尽量爆发，一定要你们好看。另外，做为一个不喜欢悲剧的作者，如果你们感到情节压抑了，那说明我是在为高*潮作铺垫了，不要以为我要虐主……另另外，喜欢这章。） 第七十二章 新的旅程 两人出发的日期都是同一天，不过苏以晴的航班更早。将苏以晴送上飞机，张扬也踏上了自己的旅程。 一个多小时的飞行便下了飞机，张扬随意看了一圈，没有找到接待新生的江大站点，加上天气炎热，索性便直接打了辆车，前往江大校园。 知道张扬是江大新生，本地的司机很是自豪地为他介绍了一番江大校园，张扬听了一把校园秘史，车终于到了校园大门。 八月的天气炉火一般，张扬戴着帽子又戴了口罩，一下车就被热浪冲得汗流满面，左右一看密密麻麻的人和车，心想也没人注意自己，便一把摘了口罩。 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看着路边那块朴素地写着“江浙大学”的石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低头笑了笑，他迈步，走进这所新的学校。 一间暂时没有苏以晴，没有顾北的学校。 …… 一路上，人潮汹涌，即将步入大学校园的新生们带着雀跃而新奇的表情，审视着这未来四年将要度过的地方。校道上满满带着笑意的喧哗，却终于都湮没在行李箱滑轮的滚动声中…… 新生大多是家长陪同左右，却也不少如张扬一般，独自拖着行李前来报到。 张扬站在显眼的“新生报到流程图”前看了看，便拖着行李前往报到大厅。 按照惯例，新生必须独自办理报到手续。张扬走进报到大厅，果然，一水的新生挤满了大厅。张扬低着头排队，将表格和证件交给了面前的女老师。 女老师接过证件，猛地抬起头来，看清张扬的面孔的瞬间差点惊呼出声，张扬吓了一跳，幸好女老师及时捂住了嘴。 还好现场本就有些混乱，有几人注意到老师的表情，却也从侧面看不真切低低压着帽子的张扬，狐疑一番便也没有人说些什么。 忐忑地等着老师为他办好手续，张扬赶紧离开。领了军训服，看了看自己的单上的宿舍号，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走向站满志愿者的咨询处。 “请问，这个宿舍是在哪里？” 张扬将纸递了过去，指着单上的宿舍号。 “哦，白沙2舍啊……”带眼镜的学姐笑着抬起头，表情却陡然僵住，张扬暗道不好，却无奈双手的拿满了东西，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大喊一句：“张扬——” 声音太过尖利，不少人都转头向这边看来，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咨询点的志愿者们，一个个两眼放光，大有立刻要扑上来的样子！ 眼镜学姐仍没意识到什么，猛地又转回头大喊了一句：“珊姐，张扬出现啦！” 这下好了，旁边初入大学的新生还算矜持，大都只是原地观望，志愿者这边的学姐们，可就一个个迅速地围了上来！ “学弟有什么不懂的，学姐带你去啊！” “学弟长得比照片上还好看！” “有没有女朋友啦？要不要学姐帮你介绍一个？” “呸，你是想把自己介绍给他吧！” …… 张扬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抱着军训服，尴尬地面对着一群学姐的调戏，哭笑不得…… “都让开都让开！”一道娇脆却又英气勃勃的声音响了起来，张扬面前瞬间挤进来一道靓丽的修长身影。 张扬还没来得及看清她样貌，她便一把抢过了眼镜学姐手中的单子，看了看张扬。 眼镜学姐不以为忤，兴奋地指了指张扬：“珊姐，就是他，你记得答应我的事啊！” “放心啦！”新进来的短发学姐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转过身开始笑骂着对那群学姐们拳打脚踢：“都回去都回去，还做不做事了，这个学弟交给我，不用你们担心了啦！” “珊姐又要吃独食了！” “就是，先来后到啊……” “太不厚道了……” “珊姐，请把我的号码留给他！” “还有我的……” 娇笑的抱怨声中，一群如狼似虎的学姐们终于慢慢退了回去，那位短发的学姐笑着转回来，站到了张扬面前。 张扬这才仔细看了她几眼。 白色的志愿者T恤，加上一条超短牛仔，露出笔直修长的两条腿，身高估计有一米七五。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精致却偏向中性，自信的笑容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张扬？”她将单子递了回来。 张扬接过单子，乖乖地点点头：“学姐好。” “走吧，我带你去宿舍。”说罢便自顾自转身，在前面带路。 张扬连忙拉着行李箱跟了上去。 快行了几步跟到她身边，张扬感谢地问道：“学姐怎么称呼，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要不是她及时把人赶走，等人越围越多，那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短发学姐侧过头看着他笑：“别叫学姐了，我叫王芷珊，你叫我珊姐就好，我爸可把你夸上天了！” “你爸？”张扬低着头一头雾水间，忽然轻念了两遍她的名字，倏然惊喜地抬起头，“你是教练的女儿？” “呵，”王芷珊笑着点点头，“我爸不是给你我的电话了吗，干嘛不联系我，他刚刚还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去接你……” “呵，教练真是……”张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就是想安顿好了再联系你，省得麻烦你……没想到还是要你帮忙……” “帮你也是帮，帮别人也是帮，你不要有压力啦，记得请我吃饭就好。”王芷珊打趣一句，又问道，“对了，我暑假没回去，我爸他怎么样？” “教练好得很，自从我们拿了冠军后，他走路都虎虎生风，平常讲话都像在发表感言……”张扬大笑。 “难怪，最近跟我打电话派头都大了许多……” 有了王守山的关系，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进许多，一路有说有笑地，走到了宿舍楼前。 “到了，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行吧？”王芷珊转过头看他。 “没问题，我自己上去，改天请你吃饭。”张扬点了点头。 “说话算话，”王芷珊笑着看向他的行李，“你有带纸笔吗？” “有，怎么了？”张扬愣了一下，心想请吃饭难道还得写张保证书？ 王芷珊直接拿过他手里的军训服：“那就帮我签个名，我得送给刚才你问路的那个学姐。” “不是吧……珊姐我又不是明星……”张扬苦笑。 “少废话，快点快点。”王芷珊笑着催他。 张扬无奈，最终拿出纸笔签了一张给她。 “好啦，我走啦。”王芷珊挥挥手转身离去。 （感谢二懵，小男爵和天美童鞋的打赏。） 第七十三章 两处闲愁，一种相思 行李箱不算重，以张扬如今的体魄，轻松便提上四楼。对着单上的号码，张扬走到407门口。 屋内应该开了空调，于是房门虚掩着，张扬敲了两下，将头探进去，看着屋内的几位新生和家长，笑着打起招呼：“你们好，我也是这间寝室的……” “靠！果然是你！”坐在最靠门边高壮得跟牛毅有得一拼的一位新生猛地站了起来，惊喜地瞪着张扬。 他旁边的妇人连忙笑骂道：“怎么说话的这孩子！” 其余几人也都笑着站了起来，对着推开房门的张扬说道：“快进来，快进来。” 张扬笑着点点头，将行李拖进房间，宿舍内看起来气氛不错。 “床上都贴了名字，这张床是你的。”最开始站起来那位高大的新生指着他旁边那张靠窗的床，“看到这名字我们就在猜是不是你了，果然没错！” 他笑着帮张扬把行李箱推到桌子旁放好：“东西直接拿出来放就行了，桌子和床我妈刚才都顺便帮你擦过了。” 张扬连忙转过头，对着他旁边那位妇人点头道：“谢谢阿姨。” “不客气不客气……顺手罢了。”妇人笑着摆摆手。 大家一番寒暄，又都坐了下来。 彼此介绍间，张扬也观察了一下宿舍。 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有空调，有独立卫生间，也有阳台，环境看起来不错。 张扬隔壁床那位接近两米腰粗膀圆笑起来很是豪爽的新生，叫作赵勇。张扬对面的则是一个有些黑瘦，看起来比较腼腆的男生，叫作杨逸海。而最后那位戴着眼镜，一看就是宅男模样的白净男生，叫作陈奇。 除了陈奇是本地人外，赵勇和杨逸海，也都跟张扬一样来自外省，寝室里的四位家长，也正是他们两人的父母。 两对父母见到自己的儿子和状元同住一个宿舍，心下也很是满意，又聊了半小时左右，便都离开回家。 “张扬，我也常打篮球，有空一定要多教我几招。看了你那视频以后，我们当时球队里的不知道有多崇拜你！没想到竟然跟你变成室友了……哈哈……”见到家长离去，赵勇马上跳了起来，凑到张扬身边。 张扬对他这种自来熟的性格不以为忤，反正今后大家就是四年的同窗和室友。反倒对之前的聊天情景很是好笑，一个快两米高看起来跟大汉一般的男生，却被他母亲像对待小孩子一样念叨，事无巨细都要交待清楚，想着他当时窘迫的模样，张扬就有些忍俊不禁。 “教你可不敢，以后多交流就是了。崇拜什么的以后可千万别说了，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就跟你们一样是学生而已。”张扬笑道。 “而已？”赵勇还没说话，角落的陈奇突然举着手机，夸张地叫了起来，“大哥，你又把校园论坛给刷屏了好不好？” 他走过来，将手机放到两人面前，无比幽怨地说道：“哪里跟我们一样了……” 一直没什么说话的杨逸海也好奇地围了上来，三人看着手机屏幕，果然，有一小半的话题都是有关张扬，随意点进去一看，便出现了他之前在咨询点前被志愿者围观的画面…… 张扬一时无语。 几个人又随意聊了一会，然后结伴出去吃饭。为了庆祝四人的第一餐，四人兜兜转转找了间看起来不错的饭店，好好吃了一顿。原本张扬想要付钱，结果身为本地人的陈奇坚持第一餐要由他买单，几人争执不过，也就由他去了。 原本还想戴着帽子稍微遮掩一下面容的张扬，在三人的建议下终于放弃，果然，大大方方露出真容后，虽然不时会有擦肩而过的女生指指点点，但确实也都是一笑而过，并没有纠缠上来，这也让张扬第一次深刻感受到江大自由包容的校园气息。 吃过晚饭，几人便一起去便利店采购生活用品。其余三人要不然来得早，要不然有父母相陪，东西早就买得差不多了。所以基本就是张扬在买，三人提点建议，然后帮着他，将一大堆东西搬上寝室。 铺床，整理东西……等到张扬洗完澡后，时间已经将近十点半。赵勇已经上床，陈奇和杨逸海坐在电脑前，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等到张扬出来问了生日，才发现张扬是四人里面最小的。赵勇年纪最大，杨逸海次之。 张扬坐在桌前等着头发干，下意识地拿出手机，调出了苏以晴的号码，正要拨出，这才想到她应该还在飞机上…… 心底忽然有些空落落的，沉默地看向窗外，终于无奈地弯起嘴角。 以晴啊……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 —— 巨大的轰鸣声中，飞机降落在机场。 淅沥的小雨笼罩着这座举世闻名的浪漫之都，甫下飞机，雨水浸润后的丝丝凉意便侵袭而来。 苏以晴下意识地抱紧双臂，脑中出现的，却是那一天刚到春城时，和张扬互相埋怨着对方不准备衣服的画面…… 嘴角刚刚翘起，只是转头间，便悄然而逝。 眼前这座城市，好像突然间就没了期待…… 一个人走过通道，一个人拿了行李，沉默地走到出口，终于看到了笑着向她招手的苏小曼。 苏小曼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露肩长裙，玫瑰灰的色调，杂芜、凌乱而又惊心动魄的层层花纹，配上她耳边大大的耳环，和一双亮色的抢眼高跟，显得独立自由，热情不羁。 两人亲昵地抱在一起，在旁人看来，便宛如姐妹一般。 毕竟，苏小曼不过三十出头，加上生活优渥和精心打扮，看起来就像个二十七八的大姑娘。 说笑了几句，苏小曼便替她拉着行李，带她去了停车场，开车回家。 此时的巴黎刚入黄昏，只可惜模糊的雨帘和厚重的阴云遮蔽了阳光，天色已然昏暗，随着城市的灯火点亮，夜下的巴黎恍若戴起了薄薄的面纱，却依旧难掩妩媚。 苏小曼住在第六区，圣日耳曼大道与圣米歇尔大道的交界不远处，处于塞纳河南岸，离塞纳河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步行路程。 飞了一天的苏以晴虽然坐的是头等舱，在飞行中有休息一段时间，但此时依旧是疲惫不堪。于是洗过澡后，简单地吃过苏小曼叫来的披萨，便早早躺在床上。 将晶莹的赤足缩进毯中，她翻了个身，下意识拿起床头的手机，调出张扬的电话，正要拨出，却忽然想到，他那里应该是深夜…… 鼻翼轻轻一动，她咬着下唇，怔怔看着床边昏黄的灯光，忽然觉得有些冷。 啪地一声关灯，她用力抱紧毛毯，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像是有细细的呢喃响起。 张扬…… 我好想你啊。 (感谢小男爵，天美和二懵童鞋的打赏，另外感谢新朋友土豪的小弟的万赏，不是说好加更才万赏吗，你怎么这么不讲信用呢？啊！真是……我告诉你们，如果谁遇上这样的朋友，请一定……把他介绍到我这里来！好啦，我要去努力码字了！PS：有没有人猜得到，下一章的章节名会是什么？） 第七十四章 我要回去！ 阴霾一夜的乌云终于散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跨越一点五亿公里的距离后，轻柔地唤醒了这座浪漫之都。 近十个小时的睡眠，让苏以晴终于回复了精神，她起身一番洗漱，换好衣服，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苏小曼是个独立的珠宝设计师，身为自由职业者，一向不习惯早起。虽然昨夜已经刻意早睡，但仍旧没有想到苏以晴会起得如此之早。 公寓里静悄悄的。 赤脚踩着厚厚的地毯，苏以晴走到窗边。看着晨曦中古老的建筑，和路上悠闲走过的行人，听着遥远的地方隐隐传来的悠扬乐声，她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回身看了眼苏小曼依旧紧闭的房门，她轻轻地在门上贴了一张便签，便换上鞋，独自走了出去。 清晨的空气里似乎还带着昨夜雨水的冰凉，苏以晴一身淡紫色长裙，身上多披了件白色的短外套，便只觉得有些清新。 沿路是大大的树荫，苏以晴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循着音乐传来的方向，沿着圣米歇尔大道，一路向北而去。 随着悠扬的小提琴声越来越清晰，不大的圣米歇尔广场出现在她的面前。 广场座落于塞纳河畔，由一座圣米歇尔大桥连通北岸。 苏以晴没有急着走到塞纳河边，广场上，不少街头艺人已经在摆着东西准备开始表演，而那一路将苏以晴吸引到这的小提琴手，更是早已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音乐当中。 晨光缱绻，流连于塞纳河畔…… 年轻的小提琴家置身于如此环境里，从他手中传出来的乐声，便也如诗一般的缠绵哀伤。 天光尚早，还没有行人驻足于此。 清清浅浅的阳光中，苏以晴怔怔地站在他前面不远，那些孤单时才会泛起的温暖回忆，一幕幕在她眼前流转。 他笑着揉乱自己头发骂着“笨蛋”的样子…… 他板着脸替自己擦拭伤口说着“白痴”的样子…… 他在阳光下转过头拍拍后座说“上车”的样子…… 他拿着奖牌兴奋抱起自己的样子…… “笨蛋……”她轻轻笑了起来，眼里却满是泪花。 …… 乐声渐止，乐者微笑着看她。 她回过神来，慌忙侧过头抹了抹眼角，回过头，她将手一伸，却发现自己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 尴尬的笑容里，乐者弯身，微微向她鞠了一躬。 “你的笑容，已经是最好的奖赏。” …… 别过优雅的乐者，苏以晴独自走到塞纳河边，沿着塞纳河畔漫步，一道声音突然叫住了她。 苏以晴回头，是一位满头白发，但依旧优雅精致的老妇人。 看着老妇人面前的画板，苏以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挡住了她的风景，歉意一笑，正准备离开，老妇人再次叫住了她。 “美丽的东方女孩，可以允许我帮你画张像吗？” 或许看出苏以晴不谙法语，老妇人用的是英语。 “啊？”苏以晴有些无措地看向老妇人，“我很荣幸，可是我……我并没有带钱。” 老妇人笑着摇了摇头，向她招手：“来吧孩子，不要钱的。” 见误解了老人，苏以晴愈发不好意思，却终于走了过去。 与老妇人聊了几句，才知道她原来是英国人，四十岁时才爱上了油画并开始学习，自从她丈夫去世后，便定居巴黎，大多数日子，都会到塞纳河畔写生。 苏以晴微微理了理耳边的秀发，便走到老妇人前面的一张椅子上，面朝她坐了下来。 前面是安静流淌的塞纳河，清晨的阳光从斜后方落在她的背影上，在她的秀发里反射出微微的光芒，老妇人摇头惊叹着这无与伦比的美丽，开始在画板上落笔。 几分钟后，老妇人看着画板摇了摇头，似是不满意，笑着抬头看向苏以晴：“美丽的苏，可以为我露出笑容吗？” 苏以晴羞赧地点点头，轻轻地弯起嘴角。 老妇人笑着继续低头动起画笔。 半晌过后，老妇人凝视着自己的画板，终于叹息地摇摇头，苏以晴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老妇人问道：“是我笑得不够吗？” 老妇人笑着摇摇头，招手让她走到身边：“不是的，你笑得很美，只是我无论如何，都画不出你眼里的哀伤。” 她疼惜地拉起苏以晴的手：“美丽的苏，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或许是老人的眼神太过慈祥，或许是这一刻的阳光太过温暖，又或许，人本来就擅长，向陌生人倾吐心声。 苏以晴突然就红了眼眶。 “我……我喜欢上一个男孩，可是在他危险的时候，我却……却没有勇气站到他身边，我觉得我不够好，我觉得……我还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我……我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 老人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笑了起来。 “你非常喜欢他吗？” 苏以晴吸了下鼻子，点了点头：“是的，我非常喜欢他。” 老人提起放在椅边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钱包，打了开来，指着钱包里的一张两个年轻人的黑白照片：“这是我丈夫。” 苏以晴有些奇怪，但还是礼貌点了点头：“看起来真英俊。” 老妇人笑了笑，眼神落向塞纳河中：“有一年，在我刚刚学会开车之后，我们需要去很远的地方运送货物。他希望我一起去，旅途中轮流开车，我因为害怕拒绝了。” 苏以晴眨着眼睛听她的故事。 “第二天，他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出了车祸，因为疲劳驾驶。” “啊！”苏以晴轻轻叫了起来。 她笑着摇了摇头：“事故不严重，他只是受了轻伤。” “但从那一天开始，我就不再畏惧驾驶，不再让他一个人上路。” “因为我知道，比起驾驶，我有多么害怕失去他。” 她转头，看向苏以晴：“如果时光回到那一天，现在的你，会站到他身边吗？” 苏以晴一怔，忽然猛地捂住嘴，泪眼迷蒙间，她用尽力气地点下头！ “是的，我会。” “美丽的苏，”老妇人站起身，疼惜地将她抱进怀中，“当我们爱上一个人并希望一生陪伴他时，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好……” 她捧起苏以晴的脸，像是看着当初深深爱着一个人的自己，缓缓笑了起来。 “而是因为，我们愿意为他，变得越来越好。” ……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依然还在回想着老妇人那些话的苏以晴怔怔地走在路上。 晨风拂过她脸庞，像是一点一点地吹走她眼神深处的尘埃，阳光爬过枝桠，终于落在她的身上。 红灯亮起，她随着人流，停在十字路口前。 不经意地转头，咖啡馆里，一位男孩正笨拙地为女孩擦去嘴角的雪白泡沫，熟悉的画面中，好像突然响起了张扬带着宠溺的说教：“白痴，你嘴边都是泡沫啦！” 绿灯亮起，来往的人潮隔断了视线…… 她茫然转身，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中，一股无以言说的孤单感像是巨兽一般将她吞没…… “那我也选江大吧……” “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会怪你……” “好啦，你要散心就去吧……” “我就把你抓回来……” …… 她用力地捂住心口。 苏以晴！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人来人往的街头，她就这样蹲了下来，委屈得嚎啕大哭！ “嗨，你怎么了，需要陪陪你吗？”一位英俊的法国男孩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诚恳地笑着。 苏以晴哭声陡然停住，一块很重很重的东西突然天崩地裂般轰在她胸口某处！ 她全身发抖，站了起来。 男孩有些惊愕地看着她。 “谢谢。”看着男孩身后大大的阳光，她突然哭着笑了起来，“但我想，我已经有世界上最好的陪伴了。” 她迎着风，用力地跑了起来！ 跑过小店，跑过街口，跑过人群…… 她要回到他身边， 她要弥补自己的任性， 她要勇敢站到他面前，用力地说一声， 我喜欢你。 泪水在脸上横淌，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不顾一切地跑啊，跑啊…… 匆忙的开门声中，她扑进苏小曼的怀里。 抬起头，她满是泪水的眼睛里满满写着让人心疼到无法拒绝的哀求。 她哭着说。 “我要回去！” (没想到竟然过了十二点，对不起大家……可是这章真的不好写，我又不想断在半中间。感谢天美，二懵，和书友150210064144498的打赏。） 第七十五章 教材 七点钟，张扬准时地睁开双眼。 落在窗帘上的光影，带着窗外隐隐的嘈杂传入耳中，校园的气息在这一刻生动活泼了起来。 卫生间里有水声传出，张扬歪头看了看，杨逸海的床已经空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陈奇抱着被子面朝墙壁，赵勇四仰八叉地躺着，都在呼呼大睡。 张扬看着天花板，一种新奇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就是宿舍生活啊…… 卫生间的门打开，洗漱完的杨逸海走了出来，张扬坐起来对他笑了一下。 杨逸海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张扬小声问道：“吵醒你了吗？” 张扬摆了摆手也小声笑道：“没有，我本来也都是这个时候起床。” 穿好衣服，整理好床，洗漱一番，将脸盆放到自己桌下，看到杨逸海已经打开电脑坐在桌前，不由得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诶，你是在看微积分？”张扬有些讶异地轻声说道。 虽说能考进江大的学习上应该都还算用功，但是这种时候还一大早起床先自学大学课程的，还真是刻苦得有些过分…… 有些入神的杨逸海微微一惊，转过头看到张扬站在他身后，腼腆地点了点头：“嗯，没什么事，随便看看……” 随手关掉页面，对张扬问道：“我出去吃早餐，顺便帮你们带回来吧？” 张扬一看时间，又看向床上还没有动静的两人，笑了起来：“不用那么麻烦，再等一会，等他们起来我们再一起去吃。” 杨逸海点点头。 果然，没过多久，两人也揉着眼睛起床，陈奇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对赵勇瞪着他明显的黑眼圈叫了起来：“老大，你的呼噜也太夸张了吧，我半个晚上没睡啊……” 赵勇老脸一红，嘴硬道：“怎么会，我睡觉从来不打呼，一定是你听错了，张扬，你打的吧？” 张扬好笑地从桌子底下站起来抗议：“老大，别装了，就你那呼噜声，我想学都学不了！” 赵勇的呼噜声确实惊人，不过张扬都是在酬勤空间里休息，有小助帮他屏蔽，倒也不影响。 “就是！”陈奇摸出眼镜戴上，伸出半个身子看着隔壁床下的杨逸海，“老二，你昨晚也听到了吧？” 杨逸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赵勇，有些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我睡得比较熟……” “幸好你睡得早啊……”陈奇感叹了一句爬下床，“简直就是魔音洗脑，我现在整个脑子里都还是老大的呼噜声……” 赵勇也爬下床来，笑骂着抓起自己桌上的面包丢了一个过去：“免费让你听了一晚上演唱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罢，又丢了两个面包给张扬和杨逸海。 “那个……”杨逸海的声音弱弱地响了起来，“以后能不能，别叫我老二……” “哈哈哈……” …… 收拾干净，几人一同出门。 由于军训要明天才开始，四人准备吃完早餐后，顺便去校外逛一逛。 “早上我们就去趟商场买东西，等军训完了，我再带你们好好游一游钱塘……”四人下着楼梯，张扬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王芷珊来电。 “喂，珊姐，怎么啦，要请我吃饭是不是？” 张扬落后两步，对着手机开玩笑道。 “请你个头，你还欠我一餐饭呢！”王芷珊笑骂了一句，“你现在有没在宿舍？” “刚准备出去吃早餐，你要不要一起？” “你好意思请我吃早餐……真是……在宿舍门口等我一下，我几分钟就到。” “哦。”张扬挂了电话，不知道她要干嘛。 快走几步跟上三人，跟他们说在宿舍门口等几分钟，有美女要过来。 “美女？”赵勇和陈奇同仇敌忾地看着他，就连杨逸海都投来诧异的眼神，“你才刚到学校，就有美女来找你了？” “不是……”张扬看着三人不善的眼神，连忙解释道，“是我高中校队教练的女儿，正好也读江大，比我们大一届。” “什么！”陈奇愈发咬牙切齿，“连教练的女儿你都不放过……你这个禽兽……” 张扬哭笑不得，索性举起双手不再解释。 三人见他不说话，也就不再抬杠，站在宿舍大门前，陈奇突然一拍脑袋：“对了，下午回来得赶紧上论坛买些二手教材，最好是学姐的，笔记比较详细……” 正说着，张扬忽然招招手，对着不远处一个身材高挑的短发美女喊道：“珊姐，这边……” 三人愕然转头间，一个个都快把眼珠给瞪了出来。 王芷珊今天换了件黑色宽松的短袖，下身依旧是一条超短，毫不吝啬地露出她的大长腿。手上似乎抱着几本书，看到张扬挥手，迅速走了过来。 “呼，累死我了……”王芷珊一把将手中的书堆到张扬怀里，微微拍着胸口喘气道。 张扬看着她鼻尖上沁出的汗珠，又看了看怀里的七八本书，不解地问道：“这是……” “教材啊……大一的课都差不多，大部分是我的，有两本是找同学要的，其他要是还不够，你就自己想办法了。” 王芷珊一脸“你不会不知道吧”的表情看着他。 “哦哦……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张扬看着手里七八本书，很是有些过意不去，“你今天有没有空，我晚上请你吃饭吧？” “是不是真心的啊？”王芷珊侧眼看着他笑。 他连忙用力地点点头。 “好啦，给你这个机会，”王芷珊点点头，“书是我爸叫我给你的，你要谢就去谢他吧，晚上我再联系你，到时候可不要怪我宰得狠！” 张扬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这几位是？”她笑了一下，看着张扬旁边几人。 张扬介绍一遍，王芷珊笑着对几人点点头，也就挥手离去。 三人看神人一般看着张扬。 “咳，你们干嘛？”张扬抱着书，小心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啧，我们还想着要买书，你倒好，美女亲自帮你送过来……”陈奇酸溜溜地看着他。 “教练女儿啊……我跟教练关系比较好……” 赵勇盯着他的眼睛：“真的没有想法？” “废话，我也才第二次见她……” “那你就把她的电话交出来！”陈奇步步紧逼，一副你不交出来就是有想法的表情。 杨逸海叹了口气，默默地念叨了一句：“没用的，我们还没她高……” 陈奇悲伤掩面而逃…… 第七十六章 礼物 吃过早饭，四人坐着公交，在导游陈奇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最大的百货广场。 一人买了一套衣服，然后运动狂赵勇买了一个不算便宜的篮球和一对哑铃，先将哑铃寄放在店里，等回去了再拿。陈奇则咬着牙买了个PS4，声称自己攒了许久的钱就这么月光了，让几人月底别忘了接济他，被三人嗤之以鼻。 张扬独自买了双球鞋，毕竟只带了一双鞋过来，对常打球的人来说肯定是不够的。杨逸海兜兜转转，也不知道一个人从哪里又买回了两本书，看得众人一阵佩服。 一番采买下来，从几人出手的频率和价位的选择上看，便基本可以看出各自的家境如何，陈奇大手大脚，脸上虽然装着肉痛，但眼里根本满不在乎，看起来家境殷实。赵勇虽然不怎么出手，但对喜欢的东西也是不吝价钱，家里环境应该也不错。 杨逸海看到一些价格较高的品牌会有些犹豫，但咬咬牙也会买下来，想来就算比起两人稍有不如，想来也不会太差。至于张扬，张远虽然没给他太多零用，不过他自己卡里还有四十几万，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压力。 重要的是几人间都会彼此照顾情绪，而不会刻意显摆，给张扬的感觉都很不错。 时间快到正午，四人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张扬有些内急，便将东西交给赵勇，一个人走向远处的洗手间。 走出洗手间后，竟然发现三人没了踪影。 张扬一阵无语，在商场里转了小半圈，还是没看到三人的身影，正准备掏出手机，低头间，一道深邃的幽光忽然刺了一下眼睛。 眯起眼睛看过去，忽然有些愣住了。 视线尽头，一颗水滴形蓝宝石闪耀着内敛而神秘的幽光，而围着它镶嵌的一圈碎钻，在灯光的照耀下，却折射着绚丽夺目的璀璨光彩。 张扬脑中竟然浮现出苏以晴戴着这串项链的模样。 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过去。 柜台后有三位营业员，看起来年纪较大点的一男一女站在一侧，似乎正在交流什么，另一侧，一位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女营业员低着头，在整理着柜台里的银饰。 见戴着帽子的张扬走过来，那位与男营业员说话的女营业员职业化地一笑，却并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张扬不以为意，扫了一眼柜内的首饰，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将他吸引过来的那串蓝宝石项链上。 相比起偶尔在苏家或顾家舞会上所见到的那些动辄百万的名贵珠宝，这颗半个小指节大小的镶钻蓝宝石项链甚至称得上不起眼……但毫无缘由地，张扬就是觉得它适合苏以晴。 见还是没有人过来，张扬屈起手指，轻轻地在玻璃上一敲，那位小声聊天的女营业员正笑着在说什么，听到声音，看了张扬一眼，竟马上又转开头去，装作没听见…… 张扬有些无语，不过也不是第一次被无视了，反正国内的奢侈品柜台最奢侈的就是服务了…… 当下也没什么情绪，正准备再敲几下，另一边之前在整理柜台的那位年轻的营业员有些慌张地走了过来。 “你好，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 笑容不是很大，但却真心许多。 张扬低着头，指着看中的那串项链：“这串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看着张扬指着的那条项链，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Tiffany的项链大多为银饰，这个小柜台里单单就这一条铂金的，竟然被他一眼挑中…… 本就有帽檐遮挡，加上张扬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更无从判断他是真的想买，还是单纯地想看看…… 更何况，看着张扬还沾着水湿漉漉的手……她不禁求助地看向那边的两位营业员。 女营业员给她使了个眼色，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又看向张扬，终于闭上眼睛一咬牙。 “我可以拿出来，不过请您只看不摸可以吗？”她有些忐忑地指着张扬的手，“你的手……有点湿……” 张扬正疑惑地抬头，就看到她指着自己的手，顿时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笑了起来：“咳，不好意思……” 见她将项链摆上桌面，那边的营业员翻了个白眼。 反而张扬见她拿出那条项链，眼神是怔怔落在蓝宝石上，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 表白的话，好像是需要一件礼物吧…… “嗯，”他点点头，“帮我装起来吧。” 她笑着点头，就要将项链放进柜台，却愣了一下：“装起来？” 张扬也愣了：“不用装吗？” 第一次买首饰的他还以为自己搞错了，可是，别人好像都有一个漂亮首饰盒的不是吗？难道还得另买？ “不是不是……”她慌忙摆手，“请问你……你是要买这条项链吗？” 她真的有点反应不过来，一条五万多块的项链，虽然不是什么镇店之宝，但也属于店里较高端的那一批首饰了，眼前这个一身运动装看起来还是学生样的少年，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装起来……不会是骗人的吧…… 张扬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哭笑不得地朝她点点头：“放心吧，我带够钱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的脸微微红了起来。 “赶紧帮客人包装吧。” 之前说话的女营业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对她催促了一句，脸上挂着无比真诚的笑容转向张扬，“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我们的戒指和手链也是非常漂亮的哦。” “不用了，谢谢。”张扬笑着摇了摇头。 “这里还有一款蓝宝石耳坠，和您刚才买的项链非常般配，您需要看一下吗？” 张扬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苏以晴戴耳坠。 “那还有这款……” “你好，项链已经包好了……” 张扬点点头，走到收银台前：“刷卡。” “好的。” 嘀嘀地收银声中，后面那位营业员有些后悔地咬了咬嘴唇：一千多块啊，就这样没了…… “张扬！” 正拿回银行卡，后面陈奇的声音响了起来。 “到处找你呢，你跑到这里来干嘛？” “不是吧，你还说没想法……”赵勇瞪着这个口是心非的贱人。 张扬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他们一定以为这东西是要送给王芷珊的…… “不是啊……这个是送给别人的……” “信你才怪！” “就是！贱人！” 说笑声中，几人渐渐走远。 收银的营业员高兴地收起小票，看到签名的“张扬”两字，她愣了下，忽然捂住了嘴巴。 第七十七章 请客 中午吃过饭，四人就回了学校，毕竟不是女孩子，拥有“购物暴走”的天赋属性。 冲过澡之后，张扬躺在床上发呆，杨逸海开着电脑，又不知道在自学哪门课程。陈奇坐在床上靠着墙，拿着他新买的PS4玩得不亦乐乎。赵勇最夸张，已经拿着他的哑铃，在宿舍中间“呼哧呼哧”地练着。 张扬正考虑进入酬勤空间中练习，如今酬勤点数已然达到了870点，只要再努力一点，很快就可以将空间升到三*级，到时候自己的学习进度就会大大加快，而几件一直想做的事，也就可以开始尝试了。 一个星期前，他花掉所有的计算机兑换时长，兑换了一个一流的电脑高手近五分钟，虽然没有用这五分钟作出什么大事，但是对张扬本身计算机水平的提高不言而喻。 那些先进的计算机理念和程序思维，就像为登山的他在山顶装好了缆绳和缆车，从今往后，别人需要一步一步地跋涉而上，他却只要不停地累积基础，便可以坐着缆车直冲云霄！ 要知道，他站在峰顶俯视群山的机会，可不仅仅只有这一次…… 这几日，他流连黑客论坛，起码多少能够看懂帖子里大能们的发言，也偶尔能够为刚进来的菜鸟解释几句，在论坛里的等级也就这样升到了高级菜鸟…… 正想闭上眼睛，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四人都不约而同转头看了眼，就在门边的赵勇放下哑铃，拉开了门。 一个看起来有些阳光的男生站在门口，笑着看了房内的四人一眼：“不好意思，没打扰你们休息吧？” “没事，都没睡呢。”站他面前的赵勇应了一声，张扬等人也看着他礼貌地摇摇头。 虽然大学里班级的概念已经很淡，但刚刚升上大学的他们多少还是会串串门，认识一下自己同班的同学。 眼前这位名叫许友华，昨日互相串门时认识的，跟陈奇一样是钱塘本地人，甚至还是同一所高中。为人能说会道，算是长袖善舞，第一眼给人的印象不错。 “是这样的，我准备组织我们班男生晚上聚个餐。”许友华走进两步，笑着说道，“我是预科生，比大家提早了一段时间来学校，也算是给大家打了前站，晚上我请客，就当给大家接风洗尘了，大家聚一聚怎么样？” “一定到。” “没问题。” “好啊。” 三个人应完后，都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张扬。 “张扬，怎么了，你可别说不来，少了你这风云人物可不行。”许友华也笑着转向他。 张扬愕然苦笑：“我也挺想去蹭饭的，只是早上刚答应了今晚要请人吃饭，估计是没这个缘份去蹭了……” “他早上确实答应人了……” “还是个大美女……” “不用管这个禽兽了……” 三人在旁边笑着帮腔，看起来都是在奚落他，但其实都是在帮他解释。 许友华脸上笑容微滞，马上又自然地笑了起来：“那没事，没事，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可一定要来啊！” “一定一定！” “行，那你们三个可是说好了啊！我下午再过来叫你们！”许友华看着其他三人都点了头，这才往外走，“先走了啊。” “慢走……” 房门关上，四人对望了一眼。 赵勇看向陈奇：“许友华看起来人不错啊，你们学校的？” 陈奇点了点头，脸上笑容却有些怪：“很厉害的一个人，以前我们校学生会主席。” 杨逸海转回身，看着电脑屏幕：“管他呢，有饭蹭就好。” “有道理。”赵勇嘿嘿一笑，又拿起自己的哑铃。 陈奇也埋首玩起自己的游戏，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低念了一句：“哪有白蹭的饭呢……” …… “睡”了两个小时，四点左右，张扬给王芷珊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对江大附近不熟悉，希望她来决定吃饭的地方。王芷珊笑骂了几句没诚意后，也知道张扬说的是事实，便干脆地应了下来，让张扬现在就去“堕落街”等她。 现在……张扬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心想这饭点也太早了吧…… 换好衣服，伴随着三个舍友羡慕嫉妒的鬼哭狼嚎，张扬走出宿舍。 走下楼，盛夏四点多的太阳还火辣得厉害，让这么早就要去请客的张扬一阵无语。 说到请客，张扬突然想起，好像有个人还欠自己一餐饭啊…… 正走得无聊的他掏出手机。 “喂……” “林雨嘉！” 两边的声音几乎同时响了起来，那边愣了一下，终于笑了起来，忿忿的声音里却不乏喜悦。 “张扬，你这个混蛋终于记得要给我打电话了！” “喂喂喂，不要用这种怨妇的语气啦，”张扬将手机拉远了一点，“你又不是没我号码，搞得我遗弃你一样。” 暑假里张扬有跟她联系过一次，关心了一下她脚踝的伤势。 “去死啊！”林雨嘉觉得自己一跟他说话就抓狂，“女孩子怎么能主动打电话，那么不矜持！” “你那么老，又不是女孩子……”张扬笑着还没说完，就听到那边暴走的咆哮。 “混蛋！我杀掉你啊！” 张扬将手机又拉开了一丝：“好啦，女孩子，你准备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没空！”林雨嘉没好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你爱找谁请找谁请！” “啧……”张扬叹了一口气，嘘唏地摇摇头，“真是人情冷暖忘恩负义啊。” “滚啦……什么人情冷暖忘恩负义，”林雨嘉扑哧一声笑骂道，“这两天真的没空，等你军训完再请你吃饭，顺便给你个惊喜啊！” “拜托，碰到你哪里有惊喜，都是在倒楣好不好。”张扬冷静地抱怨道。 “明明是我碰到你才倒楣！”林雨嘉笑骂一句，“好啦，我真的有事在忙，过几天再跟你联系，就这样啦！” “神秘兮兮的……不会是要结婚了吧……”张扬看着黑掉的屏幕恶意地想着，抬起头，正好看见了站在街口的王芷珊。 ………… ………… （感谢二懵，天美，麦兜，晓霜寒夜童鞋和书友150210064144498的打赏。这几天写得很累，你们应该都看出来，江大就是以浙大为原型，但其实我一点都不熟悉浙大，为了尽量不闹出笑话，这几天不停不停地查资料，开了十几个网页，写几分钟就要查一下……不过昨晚辗转一个晚上我终于想明白了，小说又不是为了介绍大学，这根本就无关紧要。所以，从现在开始，江大就是江大，大家不用再把它当成浙大，或许会出现很多我幻想的场景，如果有发现不对的童鞋不要纠结这些问题，谢谢！） 第七十八章 被你们吓到了 “堕落街”是学校附近的一条小街道，拥有各种学生美食，好吃又实惠，因引得无数学姐们减肥失败而得名。 “你完蛋了！”王芷珊绷着笑脸瞪着他，“请学姐吃饭还敢让学姐等你这么久，不狠狠宰你一顿难消我心头之恨啊！” “真的太远了啊……我可是挂了电话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张扬抹着汗叫苦道。 “都是借口，不过赶紧去买辆自行车倒是真的，”王芷珊转身带着他走进去，“记住别买新的，买辆二手的就好，不然丢了有你哭的。” “不会吧，小偷这么凶残？”张扬连忙跟上她。 “哼哼。”王芷珊冷笑一声，“对了，我听我爸说你不是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女朋友吗？怎么没带过来？她也报了江大不是吗？” 教练这个大嘴巴…… 张扬默默腹诽一句，开口解释道：“还不是女朋友啦，她现在在国外，应该要军训完了才会回来。她是球队经理，跟教练也很熟的。” “干嘛，想装单身啊？”王芷珊笑着撇了他一眼，“不要打我主意哈……虽然你很帅，不过不是我的菜啊……” “别闹了……”张扬哭笑不得，“教练分分钟砍死我……” “去死，”王芷珊在他手臂上拍了一记，“我爸哪有这么暴力。” “对你当然……你干什么！” 笑着说到一半的张扬陡然冷厉地一声暴喝！ 王芷珊吓得一颤，猛然转过头间，却见张扬脸色如霜，正半转着身，右手抓着一根食指，而手指的主人半弯着膝，痛苦得满脸扭曲！ “张扬，怎么了？” “这个人想偷我钱包。”张扬眯了眯眼睛，盯着自己手上那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长发青年。 不要说他经过大量锻炼后感知比常人敏锐得多，连小助都清晰地给他提了醒，要是再抓不到这只偷偷摸摸伸向他口袋的手，那才是真正丢人。 “我……我只是不小心……撞了你一下……”那人倒吸着冷气，恶狠狠地瞪着张扬，“凭什么抓我……我警告你……” “警告我什么？”张扬笑着，将那根指头往下掰了掰，他整个人就跟着往下弯，嘴里又是一阵痛呼，眼晴里泪光盈盈。 “偷东西还这么嚣张！”王芷珊狠狠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掏出手机，“我马上就报警，有什么话去公安局里说吧！” 江大的学子本就对肆虐堕落街的小偷深恶痛绝，短短百米长的一条小街，却几乎天天有人在这里被偷，论坛里每天都有学生关于被偷的哭诉，甚至有段时间抓小偷的帖子一直被火热置顶，闹出了很大风波。 这些小偷专挑学生党下手，与江大学子之间早就势同水火。更何况，这才第一次带张扬来这个地方，就闹出这种事，实在让王芷珊又是丢脸又是气愤！ 正准备拨号，人群里突然走出两个人，一个光头穿着黑色紧身背心满脸横肉，另一个留着短寸，看起来年纪比光头稍大。 “同学，不知道我朋友哪里得罪你了，给我个面子放了他行吗，别把事情闹大。”短寸青年对着张扬笑了笑，微微眯起的眼睛却透着威胁的味道。 “放开我啊！”被张扬抓着的长发青年看到同伴过来，也斜着眼对着张扬吼了一句。 “不好意思，没有的东西我给不了啊……”张扬稍稍将王芷珊拉到身后，又不轻不重地弯了弯手指，杀猪般的嚎叫声中，张扬面无表情，“珊姐，不管他，报警！” “你他*妈……”两个人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光头骂了一声就要上前，被短寸给拉住了。 短寸看着旁边正走过来的几个男生，知道事情闹大对自己这些人没有半点好处，又看了看有恃无恐的张扬，虽然心下恼怒，却还是压低了声音笑道：“兄弟，我保证以后不找你们麻烦，有什么不对的我给你道个歉，先把我朋友放了怎么样？” 每年新生开学，基本上就是他们大丰收的时候，新来的学生往往没那么大的警戒心，正常一下手一个准，却没想到老八这么不小心。 “道歉我接受，”张扬看着他一笑，表情却倏然冷了下来，“可我实在看不起你们这种肮脏的废物，有手有脚地不去工作，来偷学生的钱，我想小偷里，你们也是最不要脸的吧！” “想要人可以，去公安局领啊！” 短寸脸色铁青，狠狠地记下了张扬的脸，日后有得是机会报复，而当下赶快走人才是最重要的，他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长发青年的另一只手向后拉，怒吼道：“放手！” 光头也几乎同一时间想上来推开张扬。 张扬狠狠地一掰手指，长发青年啪地一下跪倒在地，尖利的惨呼声中，他一把甩开了短寸的手，光头也倏地停了下来！ 正准备打电话的王芷珊也被吓得退后一步，虽然她的性格有些像男生，但这时候还是非常女性化的愤怒尖叫起来：“打人啦！小偷打人啦！” 饭点快到，旁边这时候本就有了十来个围观的人，只是搞不清什么情况，加上王芷珊这一喊，立马有更多的人围了上来。 人墙瞬间围到两步之内，看着一张张愤怒的脸孔，王芷珊指着光头两人大声叫道：“就是他们，他们就是小偷，偷了东西还想打人，大家不要放了他们，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去！” 听着王芷珊的叫喊，众人脸上的兴奋和怒意都慢慢爬了起来，短寸和光头的脸色微变中，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一句：“大家一起上啊，人这么多怕什么！” 眼看群情激动，人墙好像也慢慢在往内移，短寸知道再不拼一把今天就真走不了了，猛然大吼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一把将刀鞘摔在地上，右手唰唰唰地在空中猛挥了几记：“来啊！谁敢上来老子弄死他！” 最靠近他的几人唰地一下往后退去，光头也有样学样的掏出匕首，狰狞着脸对着人群乱挥！ 小偷最怕的就是被人群围住。 他们都知道，要是不吓住这群热血激昂的学生，搞不好连进派出所的机会都没有！ 人群混乱中，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所有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人们转头看去，就看见长发青年抱着手腕，那根软橡皮一般的手指甩啊甩啊，痛得满地打滚…… 众人脸色都有些抽搐悚然间，张扬抬起头，耸了耸肩。 “不好意思，被你们吓到了……” 第八十章 禽兽 将近七点半，张扬才回到宿舍。 在那家据王芷珊说“好吃到流口水的”的东北菜饭馆等了几乎一个小时，好几次张扬都过意不去地想要换个地方请她，都被铁了心要吃到东北菜的王芷珊给严辞拒绝了，不过最后这家店的口味也确实没有让张扬失望。 王芷珊虽然一直叫嚣着要狠宰张扬一顿，但其实两个人一餐饭下来，也不过一百出头，非常有分寸。饭桌上更是向张扬传授了许多学习和生活上的经验，并邀请张扬在军训后加入校学生会，张扬这才知道王芷珊原来还是纠察部的副部长…… 宿舍的另外三人都还没回来，旁边几间宿舍的灯也都没亮，看来聚餐还没结束。 张扬打开电脑，上了校园论坛。果然，在堕落街上空手制服小偷的事一如王芷珊所说，被第一时间发布在了论坛上。 对小偷深恶痛绝的江大学子们第一时间跳出来拍手称快，而众人最后成功扭送三名小偷到派出所的结果，更是像给立志于与邪恶力量作斗争的江大学子们打了一针强心剂，不出意外的话，又会掀起一轮抵制小偷的热潮。 讨论最热的置顶贴中，有人上传了当时用手机拍摄下的视频，拍摄者的位置应该在人群偏后，不时会被前方晃动的人群挡到，加上张扬的鸭舌帽挡住了小半边脸，视频里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看到一个侧面的下巴和鼻子，不是熟悉张扬的人，基本不会有认出来的可能……这才让张扬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关了页面，又到黑客论坛上去看了看，之前提出的几个问题果然都已经有高手回答，亲自印证了一番，又到讨论区和人交流了一段时间，随着门外过道的喧哗声响起来，张扬关了页面，看着三人推门走进宿舍。 “张扬，快，快来帮忙……我撑不住了……”门一打开，陈奇就忍不住叫了起来。 他和赵勇两个人一人一边地架着还在半眯着眼，摇头晃脑只知道傻笑的杨逸海，张扬见状，连忙走上前将陈奇那边接了过来，和赵勇两人合力，将杨逸海丢到了他椅子上坐着。 陈奇甩了甩手，对着门外的同学打声招呼，便关掉了宿舍门，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啊……累死我了……”陈奇揉着肩，看着椅子上还在呵呵傻笑的杨逸海，摇着头抱怨道，“老二你也太不能喝了吧……就两杯白酒……” 赵大勇拿过空调遥控又调低了两度，反驳道：“哪有，我还帮他喝了半杯好不好……” 张扬哭笑不得地看着得意地在嘴边比了个“二”的杨逸海：“你们用的保温杯是不是……” “屁啦，”陈奇伸了两个指头比了一个五公分的样子，“就这么大的杯子。” 陈奇说完崇拜地看着赵勇，竖了竖拇指：“还是老大能喝，以后我们宿舍可就靠你了啊！” “哪里哪里……”赵勇神气地撩撩头发，“那个许友华也不错，跟我拼了这么久也没醉。” 张扬放了壶水去烧，笑着问道：“去哪吃了你们？” “食堂三楼，味道还不错。”赵勇也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张扬点点头，位置选得不错。 看许友华绝对是有能力在更好的地方请客，但是太好的地方反而容易让大家拘谨，不利于拉近彼此关系。反倒是食堂包厢这种地方，可以让大家毫无顾忌地高谈阔论，吃得舒心，又聊得开怀，对还不太熟悉的众人来说，算是最好的选择。 “话说我们班到底几个男生啊，我都还没认真数过。”张扬好奇道。 “二十三个，今晚除了你，其他人全到了。”陈奇嘿嘿笑着看他。 “不是吧……”张扬尴尬，“你们有没有帮我解释一下。” “有，当然有，”赵勇点了点头，“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禽兽了。” 张扬默默走到旁边撞了两下墙。 可怜我还来不及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 “不过你没去，许友华的压力很大啊……”陈奇扶了扶眼镜，诡异地和赵勇对视一笑。 张扬一愣：“什么意思。” “你知道许友华干嘛请大家吃饭？”陈奇坐直了身体。 看着两人的表情，张扬若有所思，眼神一动，不确定地问道：“选班长？” 陈奇点点头：“不愧是状元啊，虽然有点禽兽。” “滚，”张扬笑骂一句，“选班长就选嘛，有什么好压力大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装的，装的，还是装的？”陈奇鄙视地朝他竖了一个中指，“你不会不知道你在女生那边有多大影响力吧……听许友华说已经有不少女生通过他打听你啦，刚好我们班女生又比男生多，搞得许友华一直隐晦地问我们你有没有竞选的打算……” “说实话，张扬你到底有没有想法，你要是想当班长，我们几个绝对支持你。”赵勇也盯着他。 “支持……支持……”杨逸海也突然叫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滑到了地上…… 三个人哭笑不得地又把他扶起来坐好，张扬这才对着两人开口道：“千万不用考虑我，我对班长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么多东西来不及学，哪有时间浪费在当班长上…… “真的？”两人狐疑看着他。 “真的！” “那算了……”两人都无趣地坐了回去。 张扬拿着烧开的水壶，给杨逸海倒了杯水，陈奇摸出他桌上的游戏机，突然眉头一皱。 “不对啊……” 张扬和赵勇都愣了一下：“什么不对？” 陈奇一推眼镜，突然两眼放光地走到张扬旁边绕了一圈，然后嘿嘿嘿地抱臂站在一边摸起了下巴。 张扬看着他诡异的神色，有些发毛地退了一步：“干嘛。” “张扬，你下午出去……穿的可不是这身衣服吧？”陈奇丢了一个“你懂”的眼神给赵勇。 赵勇困惑了半秒，猛地也两眼一亮跳了起来，狠狠地指着张扬：“张扬……才刚认识……你……你就……” 他咬牙切齿地一挥手：“禽兽啊……” 张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欲哭无泪地抬起头：“不是……” 那边杨逸海猛地举起双臂欢呼，顺手打翻了水杯。 “禽兽……哦……禽兽……嗷呜……” …… （感谢麦兜，二懵，尘缘和小男爵的打赏。对了，提醒大家一个事，12306那边赶紧去核验一下自己手机号，省得以后买动车票麻烦。） 第八十一章 军训开始 夜深人静。 张扬独自拿着手机，走到了宿舍楼道。 现在巴黎时间应该是下午……他想道。 调出苏以晴的电话，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她在散心…… 就不要给她压力了吧…… 她说不定也在想我…… 会不会怪我没给她打电话…… 不行，不能让她太得意…… 他坐在台阶上，忽而咬牙，忽而皱眉，终于一按电源键，站了起来。 “算了，反正她回来我就表白，这几天先晾一晾她……” “嗯，就这样。” 他点点头，又这样走了回去。 —— —— 夜幕低垂，繁星满天。 苏以晴躺在座椅上，怔怔看着幽深的黑云，在舷窗外漂浮聚散。 身下是转道阿姆斯特丹飞回鹭岛的飞机。 一场跨越上万公里的旅行，却不曾见识艾菲尔铁塔，不曾漫步香榭丽舍，更不曾迷醉在凡尔赛宫。 仅仅是一场淋湿巴黎的大雨，和一个明媚了塞纳河畔的清晨。 想着又是心疼又是不可思议地劝慰自己，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将自己送到机场的小曼姑姑，她也只能调皮地吐了吐香舌，默默地说一声抱歉。 没有半分后悔，她知道这是最正确的决定。 因为…… 我要的答案，已经找到了啊…… 这样的我，已经没有离开他的理由了呢。 至于错过的那些风景…… 我要留着，和喜欢的人一起看。 想到自己正一点一点地离他更近，她便安心地笑了起来。 淡淡的星光落在她轻轻弯起的唇角，她闭上眼，偷偷地，在心底说道…… 张扬啊。 我们在一起吧。 —— —— “起床起床啦……” 张扬一边爬下床，一边对着三人叫道。 陈奇和赵勇依旧没有动静，倒是昨晚宿醉的杨逸海揉着脑袋坐了起来。 “没事了吧？”张扬挤着牙膏看他。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没事了，没事了。” 张扬点头，又走过去拍着两人的床。 “起床啦！” “这么早……”陈奇含混着翻了个身，拿被子盖住耳朵。 “早什么早，今天要军训啦！”张扬笑着一把掀掉他的被子。 陈奇和赵勇的眼睛猛然打开：“军训！” “是啊，再不起来，第一天军训就迟到，你就等着教官天天陪你玩吧！”张扬笑着，拿起口杯走进卫生间。 身后两人也急忙爬了起来。 一番忙碌，四人互相帮忙着将军装胡乱套在身上，便走出宿舍，旁边几个宿舍的人也差不多走了出来。 大家互相打着招呼，跟着许友华，一路走向操场。 路上许友华提醒着大家一人买了一大瓶水，走到操场时，密密麻麻穿着军装的新生，早已经坐满了操场。 张扬一身一模一样的军装，又戴了军帽，低调地走在人群里，倒也不怕会被人认出来。 其实说起来，能考上江大的，除了本省的学生，几乎也都是各个省排名前五百的学生，放到各自的学校里，人人都是天之骄子，顶尖存在，一个个都有自己的骄傲。 所以，要说同为男生的他们，对张扬有多狂热的崇拜倒也不至于，最多是羡慕和嫉妒。 但对女生来说，高大帅气，幽默呆萌，球技高，有孝心，成绩好，会唱歌，还能在死里求生反败为胜又不放弃女同伴的张扬，简直就是偶像般的完美情人。 待许友华找到本班的女生们，一起坐了下来后，一群女生便指着张扬窃窃私语…… 许友华上去打了几声招呼，结果看起来女生都在向他询问着这边的张扬，他也就无趣而尴尬地退了回来，坐在人群里，整个男生群体脸色都怪怪的，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张扬也是尴尬地坐着，连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里看。 神经大条的赵勇看来并没感觉到气氛的怪异，朝女生那边认真地扫了几眼，转过身抱着张扬肩膀就笑了起来：“有几个长得不错啊，你都有目标了，不会再跟我们抢吧？” “我跟她……”张扬翻了个白眼，终于还是放弃了跟他解释王芷珊的关系，“是啦，我已经有目标了。” 旁边不少男生的表情一动，整个气氛似乎不知不觉间好了起来，三三两两之间也开始有聊有笑…… 陈奇刷着手机在逛论坛，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抬手将手机伸到张扬和赵勇面前：“张扬，这不是——唔……” 张扬一看到视频脸色就一变，连忙捂住他的嘴：“是啦，这个就是他们昨天抓小偷的视频，你们昨晚睡得早，我都忘了跟你们说……呵呵……” 眼神示意了陈奇一眼，陈奇便聪明地闭上了嘴，赵勇和杨逸海拿过手机看，也不时抬头看着张扬。 视频结束，赵勇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张扬，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 张扬不动声色地朝他们动了动嘴唇，为自己平反：“现在知道我昨天为什么换衣服了吧……” “知道知道……”三人点头，正准备说什么，操场边，一辆大巴停了下来——教官到了。 大家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远远地看着教官那边整队报数后，便开始沿着操场慢跑起来，然后一个一个地出队站到了各个班级面前。 一个皮肤有些黑，但模样有些清秀，看起来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教官站到了他们面前，大家连忙聚成一团。 “全体都有——立正——” 众人站成四排，乖乖站定。 那教官扫了一眼众人，伸出左手：“二十秒钟，从低到高重新排好！” 众人慌忙改换站位。 教官帮众人调好位置，让众人报了一遍数，又教会众人如何整理军装后，教官站在众人面前，开始发言。 “我就是你们接下来的教官，我叫石宏！” 教官背着手，绕着众人转圈。 “我知道，大家都不想军训，所以我们有个规矩——”教官停了下来，缓缓扫视着众人，“只要你们能赢过我的，我可以让他坐在一边，不用军训！” 看到没人出声，他又说道：“随便说话，军训还不算开始！” “报告教官，要比什么！”马上有人出声问道。 “比什么？”教官的双拳狠狠在胸前一撞，“男子汉，当然是打一场！” 他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众人，不怀好意地笑道：“放心，不会弄伤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人想要试试！” 等了几秒，没人作声，教官点点头，正准备说话，一道声音笑道：“教官你说话算不算，我们这可是有人解决过两名劫匪，你不要后悔啊……” （感谢二懵，天美，和书友150210064144498的打赏。） 第八十二章 你搞不过他信不信？ “废话！”石宏双眼一瞪，“大丈夫说话还有不算的？来！尽管站出来！我保证不弄伤你！” 众所周知，军训的教官最喜欢的就是给这些眼高手低的大学生一记下马威，更何况石宏本就嗜斗，在部队里就没少找战友切磋，眼看有人要跳出来，正是求之不得！ 张扬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后排的许友华。 他就只想老老实实地跟着全班一起军训，绝对没有要出这个风头的想法啊…… 许友华见他看过来，对他善意地笑笑，稍稍压低了声音：“没事的张扬，尽管上，不能让教官看低我们男生，我们是有心无力，只能看你的了！加油啊！” 经历过军训的都知道，一开始对教官可不会有什么好感。一群男生看着教官张狂的样子，听着他轻蔑的语气，心底不说愤怒，但在同班女生面前，自然都会有些不爽，眼下便难得地同仇敌忾。 “是啊张扬，别客气……” “不能让他看扁我们……” “我们都支持你……” 支持你妹啊……张扬欲哭无泪，转头一看，连身边的赵勇和杨逸海都是一脸怂恿的表情，更不用说前两排一个个满怀期待的女生了…… “怎么样，到底有没有人啊！”石宏背着手仰着头，任由他们窃窃私语，“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没胆子？” 张扬摇摇头，知道这下不出去都不行了，感受着一道道沉默看过来的目光，张扬猛地抬头挺胸。 “教官，我来！” “好，有种！”石宏兴奋地两手一抱，“出列！” 张扬深深吸了口气，从侧身让开的人道里走到前面。 石宏摘下帽子丢到一边，看着还比他高出小半个头的张扬，眼神亮了起来，转过身，对着隐隐有些骚动的众人吼道：“保持队形不准动，前两排蹲下！” 再转回头，张扬也已经学他摘掉了帽子。 “哦？你就是那个高考状元？”石宏仔细看了眼张扬，竟然认了出来。只不过部队里对信息的管制比较严，他们知道状元这事的时候其实已经滞后了不少，并没有经历当初那场全网疯狂。 “不错，起码像个男人！” 没有再跟张扬废话，他猛地拉开架势：“来吧！” 张扬这才发现，小助好像还没正经教过他什么起手势……愣了愣，只能学着教官，摆出一个不伦不类的架势，弱弱地叫了一声：“哈！” “加油张扬，别给我们班丢脸啊！”许友华笑着喊道，张扬皱眉看了他一眼，不过随后其他人也叫了起来。 “加油！” “加油！” …… 石宏看着张扬不标准的姿势，眼中难免流露几分轻视，一声中气十足的轻喝，右脚猛地踏前，一把抓在张扬胸前。 却没有发现，从这一刻开始，张扬的眼神陡然凌厉！ 几乎是石宏抓上衣服的同时，张扬的双拳便已化掌收到胸前，掌缘朝下，狠狠切在石宏手腕之上，上半身顺势微转，一个推压，直接打掉了石宏右手。 顺势扣住他的手腕瞬间，如矫兔般向后一跃，带得石宏一个踉跄。 石宏脸色一变，张扬切他手腕时，他便已经察觉出张扬的力量丝毫不弱于他，心下大骂张扬扮猪吃虎的他，却是第一时间稳住身形，左腕扣上张扬右腕，自己的右腕再搭住左腕，借着斜角杠杆，一个标准的搭桥摆脱，脱离了张扬控制！ 脸上还来不及露出半丝庆幸，张扬瞬间已有若猛虎下山一般，重重踏了两步，竟已出现在他身后。 石宏瞳孔倏然放大，张扬钢铁一般的左臂已然在他下颚勒紧成一个V字形，右臂横在他脑后，左手从下往上扣紧右臂关节，右手掌抵在他脑后！ 裸绞之颈脖绞，或者也叫…… ——血绞！ …… 一秒，两秒…… 前两排女生刷地一下站了起来，拼命地鼓着掌，男生们也兴奋地挥拳叫了起来！ 他们只当张扬控制住了教官…… 石宏的冷汗却从额头间沁了出来，只有他知道，对方的右掌只要轻轻向前一按，他就会变成第一个在军训里“光荣”的教官…… 他现在反倒更怕张扬是个第一次用这招的愣头青，要是紧张下一个不小心…… 还好，张扬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教官，这样可以了吗？” 石宏眼角一抽……连忙开口道：“可以可以……你赢了。” 张扬松掉双手，退到一边。 石宏摸着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地喘着气，看向张扬的眼神里却有几分憋屈，要不是一开始太小看他，怕弄伤他而用了最没有杀伤力的擒拿技，也不至于这么一招就让人搞定……唉，一步错，步步错，这下丢人丢大了！ 众人的欢呼声渐渐小了下来，带着笑意的眼神都落在教官身上，等着他开口。 “咳，要不是我大意……”教官轻咳一声开口，马上就被两排兴奋的女生鼓噪着打断。 “哈哈，输了就是输了！” “教官不许耍赖！” “我们都看到了……” …… “安静！”石宏老脸一红，瞪着众人，“谁说我耍赖了！教官是输不起的人吗！” 众人憋着笑不说话。 “好啦，你赢了，可以坐在旁边看我们军训，”石宏看了眼张扬，又转头看向操场周围从其他方队射来的目光，突然邪恶地笑了起来，“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张扬心底咯噔一下，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可以说不吗……” “男子汉！怎么这么没有担当！”石宏眼睛一瞪，不过马上想起自己弄不过他，语气很快软了下来，“很快的，你等着啊……” 说完也不等张扬答应，捡起地上的帽子，向着操场另一边跑去。 众人保持着队形不敢动，张扬也不好走回去，站在众人面前，女生们一个个用火辣辣的目光盯着他，他尴尬着，只好将脸转向一边。 还好，石宏很快就跑了回来，还带了另一个看起来比他还魁梧一些青年。 “班长，这就是那个状元你知道吧……”石宏指着张扬对拉过来的那人说道，脸上带着“不是我挑事”的挑拨笑容，“你搞不过他信不信？” (感谢小男爵，麦兜，二懵，天美，尘缘，和新童鞋天游的打赏，感谢每位投票和评论的童鞋，谢谢你们。PS：文中介绍的手法请不要乱用。） 第八十三章 全是杀招 张扬张大嘴巴，无语地看着石宏。 这学校到底哪里挖出来的极品教官…… “你他……”郝诚啪地一巴掌扇在石宏脑后，意识到旁边还有这么多女生，硬生生把出口的脏话收了回来，“……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想看我出丑是吧！” “哪能啊！”石宏挨了一下，立马义正辞严地拍着胸脯，“这不是找到一个好苗子，知道班长你肯定会见猎心喜，反正人我是给你引荐了，你要是怕了，我们也不会笑话班长你啊！” 说完，他马上转身，冲着隔壁方队的教官喊道：“瘦猴！班长被一个大学生吓住了，你会不会笑话他！” 旁边那个正停下来笑着准备看好戏的教官马上一正脸色，忠心耿耿地喊道：“笑个屁！谁敢笑我揍死他！” “班长，你看是不是。”石宏一本正经地回道。 “滚蛋！” 郝诚笑骂着一脚把他踹开。 两个班的学生都已经笑成了一团。 张扬也在笑，苦笑。 郝诚走前两步，站在张扬面前上下扫视着他：“你就是那个干掉两个劫犯的状元？” 张扬点点头：“运气好。” “以前练过？”郝诚眯起眼睛。 “看电视学……” 话说一半，郝诚猛地一记鞭腿横扫过来！ 张扬脸色一凛，眼神瞬间像是有了锋芒。左臂骤然横出，挡住这记带着呼啸风声的一腿，拳脚相击的刹那，张扬军装里的空气瞬间被排出，一声脆响。 一触即分，两人各退一边。 人群里响起巨大的嘘声！ 石宏羞愧地低下头，赶紧退到一边，示意跟他没关系，心底却深恨自己刚才怎么没有像班长这么不要脸，果然还是太嫩啊…… 张扬面色冷峻，甩了甩手。 “不错！再来！”郝诚的脸上露出兴奋的战意，怒吼了一声，再次冲了上来！ 一记旋身后扫腿，带起的凌厉风声呼呼作响。张扬猛地欺近，在腿弯处硬挡下了一记，双臂微微发麻间，张扬面色不变，铁拳如一把巨锤，在短距离间骤然发力，拳背直轰太阳穴。 郝诚转身退半步，躲过一拳，借着转身之力，另一侧又是一记鞭腿直扫脖颈。张扬双眉一挑，不再用手臂相挡，腰部扭身发力，一道猛烈如钢的侧踢狠狠迎了上去！ 砰地一声！ 两根小腿狠狠地对撞在一起，疼痛袭来的瞬间，两人眼中的战意同样燃至巅峰！ “再来！” 一声低吼，郝诚状若疯魔，右腿落地的瞬间，竟是重重一踏，然后再次用尽全力横扫而出。 张扬面色如冰，双眼中却像有火焰升腾，面对对方强硬的挑战，也用最直接最强悍的方式迎了上去，右腿倾力而出。 “再来！” “再来！” …… 砰！ 砰！ 一声声另令牙酸的巨响！ 屏弃了所有招式和技巧，两条腿带着各自最冰冷生硬却又热血贲张的意志和信念，毫无花哨地碰撞在一起！ 寸步不让！分毫必争！ 疼痛！血腥！酣畅淋漓！ 连同石宏在内，所有男人目瞪口呆的瞬间，肾上腺素却在急剧分泌，周身热血猛然翻涌！ 终于，郝诚剧痛的双腿稍慢一步，张扬没有再给他出腿的机会，猛然落前一步，一式刚猛到极致的进步搬拦捶，带着周身沸腾的气血和积蓄出的一往无前的气势，重落向他胸前。 郝诚用尽全力，将双手架在胸前。 如同被一发炮弹打中，郝诚脸色瞬间苍白，身体控制不住飞退的同时，护胸的双臂也陡然炸开，落在两侧，疼痛欲裂！ 张扬眼中猛地爆起炽烈的火花，前脚上前一步，后脚骤然跟进半步，藏于胸腹的右拳如同崩箭穿心，像是裹挟着所有的力量，如流星般带着他整个身体，山崩地裂地轰出。 半步崩！ …… 死寂。 死寂里，有众人沉重的呼吸。 张扬的拳面，停在郝诚的心口。 …… 张扬眼中沸腾的战意缓缓沉寂下来，莫名地有了一丝困惑。 郝诚重重呼了口气，踉跄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死命甩着双臂揉着小腿。 “班长！” 石宏慌忙冲了上来，蹲在他身边：“班长你没事吧？” “没事，幸好这小子最后收手了……”郝诚倒抽着冷气，“就是全身痛得厉害！” 全班猛地欢呼起来！ 整整两排的女生，看着缓缓收拳的张扬，都恨不得一口吃掉他！ 他们只知道张扬赢了，对他最后收住的那一拳，并没有太多认识，无非是一拳而已…… 但是郝诚和石宏却知道，若是张扬收手稍不及时，那一拳必然打断肋骨，直刺心脏！ 石宏抬头看向张扬，一阵心惊肉跳。 郝诚可不仅仅是一个班长这么简单，他是带技投军，家传的谭腿和罗汉拳，让他的搏击水平远远超过了普通战友，石宏这些人没少吃过苦头。 郝诚更是见鬼一般的表情看着张扬，咬着牙对着石宏说道：“这小子太邪门了，练的什么鬼，怎么全都是杀招！我TM就从来没看过人这样用拳的！” 却不知张扬此刻也在困惑。 从昨天差点忍不住顺势一脚踢断那小偷的手肘，到今天的血绞和直落心口的搬拦捶和半步崩，自己从小助制定出来那看似杂乱无章的训练教程中，怎么练出的都是这样不是致命便是重伤的招式…… 而小腿此刻虽也在隐隐生疼，但比起郝诚似乎好了太多，难道那个他用了好久才慢慢适应的古怪吐纳法，和几个控制气血运行和肌肉震颤的法门，真的有如此奇效…… 他怎么样也想不到，小助面对他提出的“克敌致胜”的要求，直接给他制定了……杀手养成计划。 “啊——张扬——你就是昨天抓小偷的那个人是不是！” 一位女生陡然尖叫出声！昨天她也在现场，只是因为害怕而站在外围，却是看不真切，此刻又看到张扬如此身手，将两道身影一印证，立马认了出来！ “是他！肯定是他！”又一位女生尖叫着，视频她已经研究过太多遍了！ 整人人群立马又陷入新一轮的喧闹！ 张扬整个人都不好了…… “安静！”石宏猛然站了起来，“安静！” 教官发话，大家终于还是冷静了下来。 知道郝诚没事的石宏嘿嘿笑着看他，这可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狼狈，顿时忍不住得瑟起来：“班长，被大学生弄倒什么感觉？” “感觉个屁，你还不是被教训了一顿！”郝诚恼羞成怒骂道。 “谁说的，我刚才可是赢他了，不信你问问这些学生们，”他转过头，一边冲大家使着眼色，一边大声问道，“我刚才是不是打赢张扬了？” 众人相视一笑，有人窃窃私语，然后猛然异口同声地大吼。 “屁啦——” “哈哈哈哈……” (感谢二懵，天美，施法时间长，和小男爵的打赏！） &amp;lt;/a&amp;gt;&amp;lt;a&amp;gt;&amp;lt;/a&amp;gt; 第八十四章 吃醋的苏云生 让人热血沸腾的精彩打斗，不仅让女生们全部沦陷，同样也征服了男生。 一起期待，一起加油，一起拍掌，一起欢笑……不知不觉间，这个彼此陌生的班级，在凝为一体的掌声和欢呼声中，默默拉近了距离。 人群里，许友华一如众人大笑着鼓掌，偷偷观察他的陈奇却看到他的眼角轻轻地抽了两下，眼神深处，颇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追悔莫及。 郝诚又休息了一会，终于独自瘸着腿离开。 石宏说话算话，允许张扬坐在一边不军训。不过张扬终究不想那么惹眼，还是乖乖地站回队里，示意他和大家一样完成军训。 似乎尝到甜头的张扬，在军训过程里，时刻不忘记运用小助教给他呼吸吐纳，和控制气血运行的方法，一旦将这些形成本能，便等于他在做任何事的同时，都在随时锤炼自己体魄。 太阳渐渐爬高，火辣辣的阳光下，汗水慢慢浸透了衣服。偶尔一阵微风拂过，几乎都能听到众人用灵魂发出的**，心心念念期盼着的那朵大大的白云，好像永远都飘不到头上…… 烈日，浮云，微风，一片青草绿。 谁也不知道，他们咬牙忍耐着的，或许就是多年后，他们想回也回不去的青涩时光。 操场边上，渐渐出现了一些可恨的学长学姐，他们打着伞，他们大口大口灌着冰凉的可乐，他们惬意地舔着手里的甜筒，他们肆意地扭动着脖子，然后大声说笑。 对于作为志愿者，提前回到学校的他们来说，这是他们最大的享受，也是，最好的怀念。 —— —— 大沙发上，苏以晴乖乖地靠在苏婉怀里，小口小口地啃着苹果，眼神弱弱地盯着自己晶莹调皮的脚趾。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感受着时空里越来越拉近的距离，她的心情已然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像当时如弄丢心爱玩具的小孩那般委屈无措。 不过苏云生与苏婉，自然都从苏小曼的描述中知道了当时的情况。 苏婉怜惜地轻轻抚着她的头发。 苏云生坐在对面，手里也拿着个苹果，灼灼地目光盯着她。 “张扬给你打电话了？”苏云生咔嚓一声大咬了口苹果，调整了下坐姿，好似不经意开口。 苏以晴没有抬头，轻轻地摇了摇，语气里也有小小的别扭和埋怨：“没有，他才没给我打。” “那怎么突然回来了？” 苏以晴鼻子娇俏地一皱，腻声用脑袋在苏婉怀里钻了钻：“我想你们了嘛……” “哼……”苏云生撇了撇嘴，“去滇南十几天的时候怎么没有想我们？” 听他提起滇南，苏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这一次苏以晴的表情没有异样，她微羞却努力地解释着：“滇南近嘛，国外什么都陌生，当然想你们啦。” 苏云生被苏婉一瞪也有些讪讪，平日他说话都会刻意避开滇南的话题，没想到一时酸意大发，却是脱口而出。 “回来就回来吧，反正军训也帮你请了假，就在家多休息几天吧。”苏云生不再追问，顺手打开了电视。 “不要！”苏以晴突然坐了起来，然后看着两人被她吓了一跳的诧异目光，脸色微红，拿着苹果的手也在空中僵住…… “不要？” “是啊……都……都回来了，当然……当然要去参加军训啦，不然……不然以后同学们会怎么看我……”苏以晴缓缓地收回手，眼睛扑闪扑闪地躲开两人的目光，看着桌上的果盘。 “不是想我们吗？”苏云生将遥控丢到一边，连手中的苹果也放了下来。 “呵呵……呵呵……”苏以晴干笑两声，眼珠有些心虚地转了转，“看到就不想了嘛。” 苏云生恍若膝盖中了一箭，脸上怨气丛生：“是不想我们，还是太想张扬了？” “哪有！”苏以晴跳了起来，脸蛋红得像手中诱人的苹果，羞恼地咬着嘴唇，“我哪有想他！老爸你乱说！” “乱说？”苏云生再也抑制不住那来自一个女儿父亲的深深醋意，“那是谁在巴黎一直哭着喊张扬的！” “哪有，哪有……”苏以晴羞得一双眼睛都水汪汪的，挥着小粉拳却半天想不到辩驳的理由，终于一挥手，“我不要跟你说话了，哼！” 踩着拖鞋砰砰砰地跑上楼，还不忘在苏云生脚背狠狠一踩。 苏云生抱着脚呲牙咧嘴酸意大发地生闷气，苏婉轻笑着看着苏以晴跑上楼，跑到楼梯口时，她突然转过身来，红着脸大声叫道。 “我不管……我明天就要去学校，哼！” —— —— 太阳渐渐落山，张扬四人提着军训完后顺路打包的晚餐回到宿舍。 三个人，包括体质最好的赵勇在内，都瘫在椅子上一动不想动，只有张扬没事人般，先去洗了个澡，顺便洗掉衣服，然后坐在桌前吃饭。 “张扬，你怎么……那么变态啊……”陈奇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躺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看着张扬吃饭，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 杨逸海也茫然点点头：“是啊，我都像死了一遍……” “他是禽兽，不用管他。”赵勇还有几分力气，脱掉了上衣。 “你们准备跟我同归于尽是不是……”张扬捂着鼻子推开窗，端着饭盒站到窗边，躲避他们传来的致命毒气，“都赶紧去洗澡吃饭，晚上还要开班会，你们就准备这样去？不想给女生留下一个好印象？” 说到女生，几人总算多少有了精神，赵勇怒吼一声，嗷嗷叫着冲进卫生间。一个小时后，四人总算都吃完了晚饭，躺在自己床上，等着参加七点钟的班会。 敲门声响起，许友华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笑着很大方直接地找上了张扬：“张扬，今天的班干部选举你参加吗？你要是参加，我就把目标放在副班长上了？” 其他三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张扬摇了摇头：“不要这么谦虚好不好……而且，我也没兴趣啦，你尽管选。” “你是不知道你有多大影响力……”许友华苦笑一声，“那好，既然你没兴趣，那麻烦也投我一票，我是真心想为大家做点事，也锻炼一下自己的能力。” “放心吧。”张扬点头。 许友华笑着朝三人拱拱手：“那就先谢谢你们啦！” “放心放心……” 许友华回去，四人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出发前往教室。 (感谢二懵和小男爵的打赏。） 第八十五章 被进攻的张扬…… “真的不争？”陈奇丢过来一听可乐，“你确定？” 赵勇自己拿了瓶佳得乐，看向张扬：“只要你开口，百分百是你。” 杨逸海独自去里面挑了瓶不冰的冰糖雪梨，也跟着点头：“是啊。” 张扬一副“救命”的表情摇了摇头：“真的没兴趣。” 陈奇耸了耸肩，进去里面结账。 “那我们就都选许友华？”赵勇咕噜咕噜灌掉半瓶佳得乐。 “选他嘛，反正没差。”张扬拉开拉环，“有个愿意做事的班长也挺好，不然也不知道选谁，还是你要当？” 赵勇呛了一声差点喷出来，边咳边朝着张扬摆手：“不行不行，我当不了。” 陈奇正好走了出来，推了推眼镜看张扬：“不过我觉得许友华这个人不怎么样，虽然是同个学校的。” 赵勇和杨逸海都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张扬无所谓地撇嘴：“管他呢，大小不过一个班长，不然选你好不好？” 这一下倒真是有些认真，陈奇翻了个白眼：“班长是什么，可以泡妞吗？要选去选老二啦。” “我？”杨逸海指着自己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腼腆地笑了起来，“我……我可以吗……” 等了几秒，没人说话，他抬头，才发现三个人已经走出好远，旁边一个胖胖的女生正舔着雪糕狐疑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秒，掩面而逃。 …… 六点五十，教室里的座位已经坐了小半，张扬低着头，跟在三人身后，在后排找了四个位置坐了下来。 有两个大胆的女生竟然真的走了下来，问张扬要手机号码……同班同学，张扬就是再不近人情，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拒绝，当然老老实实地给出号码。 看着两个女同学一脸雀跃地跑回去，然后被一堆女生围着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在座男生看向张扬的眼神都很是幽怨…… 张扬尴尬地咳了一声，把头埋在桌子上装睡。 还好，很快全班就到齐，班主任也到了，看起来应该是个还不到三十的女人，戴着无框眼镜，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娴静。 走上讲台，用漂亮的粉笔字写下自己的名字“张丽”，便笑着让全班一一起身作自我介绍，但其实众人除了特别留心的目标，一般是很难记住每个人的名字的。 这种时候，颜值的作用最是明显，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容易被记住。 女生那边，竟然难得的有好几位长相不错的女孩子集中在一个班级，其中又以一位名叫“程馥”的女生长得最为出众。 一米七六的身高，让她一起身便吸引了所有目光，淡淡的妆容让她显得精致成熟，嘴边的笑容带着自信和骄傲，一番自我介绍也说得大方得体，从容不迫，很是令人惊艳。 男生这边，前面几个早就精心准备好腹稿的男生一番侃侃而谈后，发现所有女生都兴趣缺缺，基本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更有甚者还露出不耐烦的嫌弃表情，后面的男生就马上学乖了，起身老老实实地报出自己的姓名和来处，就赶紧坐了下来，招人喜欢就先不想了，反正先做到不惹人厌就对了…… 赵勇说完，张扬站了起来，还没开口，所有的女生唰地一下全部转了过来，动作之齐整，声势之浩大，眼神之火辣，吓得张扬硬是大脑空白了两秒。而男生们连同三个舍友在内，都露出看待阶级敌人般悲愤的目光。 班主任张丽也是眼前一亮，谁都喜欢这种学生在自己班级。 “大家好，我叫张扬，来自胡建鹭岛。” 说完这句话，心惊胆战的他赶紧坐了下来，眼看陈奇站起来，他正想舒一口气，一道娇脆得体的嗓音响了起来。 “张扬同学，请问你有女朋友吗？” 陈奇张着嘴呆住，班级里一下子没了声音，所有人都转头，看着教室中间，依旧脸带微笑的程馥…… 张扬才刚刚准备低头出口气，愕然间，气一走岔，却是剧烈地咳了起来，涨得脸色通红，所有女生顿时一副“太可爱了”的迷醉表情…… 缓过气息，张扬抬头，看着男生们一道道如利箭一般的眼光，只得苦笑着看向班主任张丽，张丽笑着一摊手：“老师也很想知道呢。” 无路可逃的张扬看着程馥紧紧逼视的目光，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男生齐齐舒了口气，女生或明或暗都流露些许失落，唯有程馥嘴边的笑容没有半点变化：“那就是没有？” 男生们的心仿佛一瞬间又提了起来，女生们的表情又一下充满希望……张扬气得恨不得咬她一口，切齿道：“很快就有了。” 程馥点点头，满意地收起笑容：“那就是没有。” …… 从问句到肯定，短短两句话，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气场油然而生，整个人都像放出了光芒。 完败的张扬屈辱地垂下了头。 最尴尬的陈奇站了半天，说也不是坐也不是，像个傻瓜一样站着，偏偏又没人看他…… 还好张丽出声，让他继续。 总之，一番介绍下来，早就认识的张扬就再被认识一遍，而不认识的XXX，依旧还是XXX…… 哦，还有许友华，这几天比较有去女生堆打招呼的许友华，也总算勉强被记住了名字。 拍拍手，张丽退到一边，便开始让想竞选班干部的同学上台发言。 程馥，许友华，还有另外四名同学，都上台作了简短的演讲，六人轮流说完之后，没有人再上场，众人便难免都将目光投向了张扬…… 张扬愣了一下，便默默地低下了头。 还能怎么做呢，难道还要特意宣示一句：“我不选，你们玩吧……” 那未免也太过装X…… ………… ………… （感谢小男爵，二懵，天美和麦兜童鞋的打赏。一不小心又过了十二点，这两天突然降温，感冒，药吃多了脑袋有点昏沉，写得比较慢，到现在才更新，抱歉了大家。） 第八十七章 甜甜的 之后其余班委职位除了团支书外，便几乎没什么竞争，基本都是一名候选人直接当选，甚至有的职位无人自荐，还需要互相推荐，赵勇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们三人拱成体育委员。 许友华坐在位置上，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想着刚才的投票结果，心中难免有挥之不去的屈辱与苦涩。 一个班级五十一人，二十三名男生，他一共就拿了24票，可想而知女生投给他的，最多不过5票。亏他这几日殷勤地与女生交流帮忙，自以为会被她们看在眼中，谁想在张扬的光芒下，他会被无视得如同透明…… 而张扬什么都没做，就轻松收获39票，要是再加上他们宿舍四人，和包括他在内的几名没给张扬投票的候选人，那岂不是近乎全票……而这，还是在张扬根本没有出声参选的情况下。 从小到大，许友华第一次有如此无力而挫败的感觉。 虽然最终还是将班长之位收入囊中，但经过两人相让而做成的班长，又怎么会有威信可言…… 呼……重重地吐了一口闷气，他强打起精神，不管怎么样，只要一直努力做下去，大家总会看见自己的能力的…… 他抬起头，班干部的选举正好告一段落，门口有位年轻的老师敲门，张丽走出门前，便示意他先主持一下。 他笑着，撕下一页纸走上讲台：“麻烦大家在这张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我会拿去缩印，做成统一的班级通讯录分发给大家，便于大家平时联系。” 众人眼神一亮。 男生们可以拿到女生的电话，女生们可以拿到张扬的电话，真是皆大欢喜…… 白纸传了下来，众人动笔，在上面写下自己联系方式。而张丽也走了进来，手上刚好也拿了两张纸。 走上讲台，张丽扬了一下手中的两张表单：“刚刚发下来的迎新晚会通知，每个班要提供两个节目上去筛选，有没有同学自告奋勇啊？” 许友华就站在讲台旁边，闻言就笑出了声，眼神落向后排的张扬：“这下张扬跑不掉了，我们都看过你高中毕业的演唱，你可不要骗我们说你不行，不帮我们班拿个最佳节目回来，可就说不过去了吧？” 张扬眉头微皱，正准备开口，许友华又笑着煽动大家：“大家想不想亲眼看一次张扬的演唱啊！” 想想当时那个演唱的视频有多热门，就可以知道她们现在的情绪，女生们几乎是统一回过头，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张扬，大大地回了声“想”。 张扬知道这下躲不过去，倒也大大方方地答应下来。 张丽也有些高兴，以张扬的人气，他的节目通过选拔基本是没有悬念。 两个节目一下就少了一个名额，众人却都没有意见，不过对于另一个名额，倒有一些争执。 以程馥为首的女生希望排一曲舞蹈，而男生这边则想合演一个小品，各执一词的情况下，张丽便让两边都先排出节目，到时再择优取用，而晚会的报名单则让许友华先带回去。 …… 班级的选举总算告一段落，回到宿舍已经九点半，大胃王赵勇叫了外卖，三人小喝了几杯——为什么是三人？因为杨逸海喝的是冰糖雪梨——便早早上床休息。 赵勇自觉地滑着手机，准备等他们先睡，想来也是知道了自己呼噜的威力。 张扬虽然不说，但确实对能拥有这样几位舍友而感到很满意。 关了灯，张扬走到窗边的柜子前，拿出自己明天要换的军装，眼神却不经意地落在柜子角落，那方素雅而唯美的淡蓝礼盒上。 将衣服放在柜边，张扬轻轻取过它。 不可否认，Tiffany蓝的小盒子确实简约纯美到了极致，只是看着它，便对内里充满了期待。 拉开柔白的缎带，拣起盒盖。 清冷的月光从窗旁淡淡地洒落进来，碎钻在迷蒙的月光下闪烁光华，张扬看着那颗深邃静美的蓝宝石，怔怔地张了张嘴…… 第三天了呢。 —— —— 粉色的少女床上，一身粉色睡裙的少女双手垫着下巴趴在上面，纤细的小腿弯起一晃一晃，无聊地盯着眼前黑着屏的手机。 “小美……”她侧过脑袋，脸蛋压在手臂上，便挤出一个自然的嘟嘴，右手揽过旁边那只大大的白熊布偶，“你说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连短信都不发……” “……” “他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少女咬了一下嘴唇，又自顾自理直气壮地生起气来，“哼，他自己让我去的嘛……他要是不让我去，我就不去了啊……” “……” “还说会把我抓回来……”她磨着小虎牙，狠狠在小美手臂上咬了一口，“骗人！” “……” “你说，他是不是看到漂亮的女孩，就忘记我了？” “……” “哼，一定是！” “……” “你还帮他说好话，我咬你哦！” “……” “哼，臭张扬臭张扬臭张扬……你臭死了啦！” 少女自言自语着，一个人气恼地抓狂起来，抱过白熊就一阵乱啃，咿咿呀呀声中，她忽然一口咬在白熊嘴角上……怔了一下，她脸色羞红地放开嘴，抱着白熊不知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拿起手机放到床头，甜甜地抱过白熊。 “哼，睡觉！” —— —— 第二天上午，苏云生夫妇便陪着苏以晴坐着最早的航班来到钱塘，便有苏云生的朋友安排了车将他们送到江大。 补办好了手续，三人来到苏以晴的宿舍，其他三人都已经去参加军训，但整个宿舍看起来还算整洁，而且属于苏以晴的床位很明显被稍微擦洗过一遍。 两夫妇稍稍放心，对苏以晴三位还未见面的舍友有些满意。而后苏云生与苏以晴去采购生活用品，苏婉则在宿舍内替她整理了起来。 快到中午，苏云生夫妇俩本想留下来请她的舍友和张扬一起吃顿饭，却硬是被苏以晴早早赶了回去，并再三禁止他们告诉张扬。 两夫妻相视而笑间，便在女儿羞恼的眼神里乖乖离去。 …… 铃声响起，苏以晴看着窗外开始出现穿着军装的学生，便有些雀跃而忐忑地掏出手机，正想拨出，眼神落在桌子上一张通知上，便忽然停了下来。 她拿起那张通知，一个人偷偷地笑了起来…… (感谢二懵，天美的打赏。又这么迟了……） 第八十八章 等下就好了 “立正，稍息，立正！” “解散！” 军训一天天地过去，众人在石宏大魔王的残酷折磨下，也渐渐适应了训练的节奏，明天就是最后的检阅，石宏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地，但其实对他们班的表现还算满意。 欢呼一声，刚刚一动不动站了二十分钟的众人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纷纷坐到旁边的台阶旁，先好好休息一会再说…… “天气预报还说今天有雨……我真是信了他的邪……”陈奇直接一个大字形躺在台阶下的草地，看着万里晴空狠狠地伸出一个中指。 张扬和杨逸海咕噜咕噜地把一大瓶矿泉水喝得点滴不剩，没有理他，赵勇最是夸张，直接提着一小桶的矿泉水往嘴里倒，喝饱以后，就直接举起往头上倒，溅得几人连忙闪开。 “爽啊……” 赵勇大吼一声，睁开眼却吓了一跳，面无表情的程馥正淡淡看着他。 赵勇迅速抹掉嘴边的水渍，咧开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程大美女，有事？” “有，”程馥点点头，“能不能请你让开一点？” 赵勇一僵，陈奇直接在地上笑翻到一边。 程馥走到赵勇让出来的位置，看了看台阶上的水渍，终究还是没有坐下去，于是就站在张扬旁边，对着他问道：“你要唱的歌还没定下来？” 经过近十天的军训，张扬等人的皮肤都黑了许多，而眼前的程馥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白皙，即便穿着一身普通的军装，帽子下的那张脸依旧精致动人。 张扬点点头，一脸无辜：“真的还没有。” 程馥咬了咬牙：“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合作？” 共同军训了近十天，同班之间虽然还算不上熟悉，但也不至于陌生，对程馥这种大方果断的性格，纵然有些困扰，却也很难生出恶感。 由于张扬的演唱占了一个名额，另外一个名额有两边争执，不知是谁就提议将程馥她们的舞蹈作为伴舞和张扬演唱合成一个节目。 可惜张扬的演唱曲目却迟迟没有定下来，程馥她们便只能排着自己的舞蹈。 从班级荣誉的角度来说，张扬这样的做法确实不对，只是毫无理由地，他就是发自心底地抗拒和别的女生一起上台。 而且另一边，他也确实还想不到该唱些什么。 “拜托，怎么会……”说自然不能明说，张扬夸张地叫了起来，“你都不知道这边有多少人想跟你一起登台！” “包括你吗？”程馥淡淡看他。 张扬张着嘴愣了一下，她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离去。 “喂，你是真的没想好？” 四人走在校道，准备去吃饭，赵勇对着张扬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有什么好骗你们的？”张扬翻了个白眼。 “你牛X，明天就要把两个节目报上去了好不好！”赵勇竖起大拇指。 “那就明天再想好了……” 三个人都不禁有些无语，这实在是太嚣张了啊。 一路走到“堕落街”，四人又开始选择性茫然。 “莎士比亚曾经有一个经典的问题……”站在街口，陈奇忽然扶了扶眼镜，三人转过头，诧异看着他，他缓缓开口，“晚上吃什么？” 脸色正经，以为他要说出什么哲言的三人顿时齐齐一竖中指：“滚！” …… 吃过晚饭回宿舍休息了一阵，等到天色渐暗，无聊的赵勇便拖着张扬来到宿舍楼下的球场，打起了篮球。 球场上空荡无人，借着路灯的光芒，倒也能清楚地看到篮框的位置，两人一攻一防玩起了单挑。 赵勇的身材高大，但球技却有些糙，按他习惯打的大前位置来说，篮下的脚步也不漂亮，防守虽然积极，但却太容易冲动，很轻易地就会被张扬的假动作骗起。 以张扬现在的水平，虽然身高上差了他十几公分，但要赢他也是轻而易举，不过张扬摒弃了最合适的突破和跳投，只以背身单打和他过招，也算稍稍给自己增加了难度。 言传身教地指点了一下赵勇在篮下的脚步运用和防守策略，两个人打到月上中天，满头大汗方才停了下来。 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张扬捞起篮球，准备和赵勇出去买点饮料解渴，路过烧烤摊，便想顺便带些烧烤回去，两人便在烧烤摊旁坐着，等老板加工。 时间不算晚，小街上还有不少学生在走动，大部分都是女生洗过澡后，结伴出来逛街，对她们来说，手挽手的逛街，是结下深厚革命情谊的最好方式。 烟雾缭绕中，天边有隐隐的雷声传过来，厚厚的黑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漫上幽深的夜空，遮住了高悬的月牙。 “不会真要下雨吧……”赵勇叩着桌子，恨恨地叫骂，“我的天，军训都要完了，就不能早来几天！” “哪里能……”张扬正开口，一道炽白的闪电陡然划破长空，整个世界刹那间亮如白昼！ 迷幻的光影中，街上一道白裙的背影直直撞进张扬眼中，他的脸色骤然错愕，然后唰地一下冲了出去。 “哎张扬——” “烧烤好了——” “轰隆隆隆——” 巨大的雷声，烧烤老板的吆喝，和赵勇惊愕的喊叫混在一起，而张扬的身影已然冲入人群……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 张扬站在水果店前，心脏扑通扑能地跳着！ 他转身，再转身，再转身。 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瞬间便模糊了视线，他狠狠擦了一把，终于又再次看到不远处那道白色背影。 “以晴！” 他冲上前，一把抓住女孩的手。 “啊！” 一声惊叫，女孩转了过来，彼此错愕对视。 “你谁啊——放开我——” 连忙放手，张扬连说着“对不起”，胸腔里却像有沉沉的失落，如大雨一般落了下来。 女孩生气走开。 他擦了一把脸，茫然四顾。 “张扬——”赵勇全身湿透，怀中抱着用好几层塑料袋包着的烧烤，“干嘛呢你，走啦，冲回去！” “哦。” 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深处。 …… 水果店里，一袭白裙的女孩捡起了刚才掉在桌角的桔子，站了起来，脸上却戴着大大的口罩。 “惨了啦以晴，”她旁边一个脸上带着小小雀斑的女生看着门外瓢泼的大雨，“我们没带伞，这下回不去了……” 她蹙了蹙眉，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 “没事啊……” “等下就好了。” ………… ………… （感谢麦兜，二懵，天美，易殊子，和地球仪童鞋的打赏。修正的不知道什么药，吃得我一直打瞌睡，马上滚去码第二章，可能会比较晚，不用等……对不起大家。） 第八十九章 我很想你 闪电照亮夜空。 滚滚的闷雷声里，胸口好似翻腾着一种沉甸甸又空落落的东西，难过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玻璃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路灯下渐渐溢满的沟渠，只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什么东西，要满满地溢出来…… 他掏出手机，慢慢地按着键盘。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想了想，他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重新输入。 “我看到一个很像你的女孩。” 犹豫许久，终要按下的前一刻，浴室门打开。 “我洗好了，你赶紧去洗吧。”赵勇擦着头发走出来。 “好。” 张扬笑了笑，将手机丢回床上。 拿起衣服走进浴室。 他打开阀门，热水从头淋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 花洒的水声，伴随着窗外的夜雨…… 一段很熟悉很熟悉的旋律突然浮上心头，他知道，要唱什么歌了。 …… 淅沥的小雨一直到凌晨时分才停了下来，而后，太阳升起，又是晴空万里。 上午的统一阅兵，在临近中午时终于结束。 同学们围着教官告别。 很难想像，他们在拥抱那个平日里提起都恨不得咬牙切齿的石宏时，会一个个红了眼眶。 更难想像，那个总是黑着脸冲他们一顿臭骂的石宏，会不停不停地揉着眼睛。 在他怒吼着“不许哭”时，总有人咬着牙别过头去。 到最后，连他自己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哨声响起，他挥着手，没有回头。 没有看一眼，后面五十一人整齐的敬礼。 …… 收拾心情，众人各自回去吃过午饭换了衣服。 下午，班主任张丽借了一间空置的表演室，大家两点半准时集合到了表演室中。 两边分别排练的舞蹈和小品都已经完成，今日便要二选一，然后将班级节目上报院系。 由于女生们还要到后面的小房间里去换演出服，便由男同学的小品先开始展示。 小品叫《大学新闻联播》，应该是网上找来的剧本稍作变化。大抵便是以新闻联播的方式，将几个搞笑的片断诙谐地融合在一起。两位主持人幽默腹黑的播报，加上每次详细报道时，众人的卖力表演，着实没让一旁观看的同学们大笑连连，尤其是最后不堪入目的反串，更是让众人捧腹不已。 表演结束，虽然有些业余，但众人都对小品的“笑果”很是满意。 而此时，一名女生将手机接好音响，然后走上前，敲了敲小房间的门。 众人有些诧异地安静了下来。 随之房门打开。 只是一走出来的三人，便惊艳了在座所有人…… 轻柔的音乐响起，三只孔雀倏而动了起来。 舞裙像一潭水，被石子一击，起了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她们细碎的舞步，忽而如流水般疾速，忽而如流云般慢挪，忽而如雨点般轻快，忽而如击石般坚健…… 优美的音乐和她们生动的表演融为一体，使人身临其境，忽而昂头，似乎在张望；忽而低头徘徊，似乎在寻找；忽而转头啄啄身子，似乎在梳理……美丽的舞姿，把孔雀昂首引颈的姿势表现得淋漓尽致。 每个人都凝视着，不希望遗漏了这曼妙的舞姿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们如同恍然大悟般，开始用力地拍起手掌。 刚才的小品虽说给了他们不少惊喜，但毕竟还是业余的水准，而此刻的孔雀舞，却真正有如专业的舞者在翩然舞动。 这还仅仅是在表演室内，若是在舞台上，在聚光灯下，又会如何？ 众人的选择，已经不言而喻。 不过，张丽还是让众人举手表决了一番。 果然，程馥三人的孔雀舞以巨大的优势领先，就连有参与小品表演的几位男同学，都忍不住将票投给了她们…… 一切看来已经尘埃落定，许友华将表单上前交给张丽，眼看张丽就要写上节目，许友华突然笑着开口道：“老师，刚好大家都在这边，不如让张扬同学也表演一下好了，我们也先饱饱耳福啊……” 众人一听，眼神都有些发亮。 副班长王炎也开口说道：“是啊，我们两个节目都展示过了，张扬的也该……” 眼神落向张扬，话没说完，但大家都听出了什么意思。 他确实不满，他们两边付出了这么多心血，只为了争一个节目名额，而张扬却早早独占一个名额，甚至到现在，连曲目都还没想出来。 也不能怪他小心眼，毕竟在军训前后累得四肢酸疼时，还要抽出不短的时间排练小品，而此刻看着自己的所有付出化诸流水，虽然他们也承认女生的舞蹈确实优于他们，但心中也难免沮丧，一时间稍有迁怒，也无可厚非。 张丽皱了皱眉，然后笑着看向张扬：“张扬，你的曲目定下来了没有，大家都想听呢，要不然你就先给我们表演一下？” 张扬点点头站了起来：“应该的。” 听他应了下来，众人也都开始鼓掌。 表演室的角落有台电钢琴，张扬坐到了它面前。 众人脸上有些意外和惊喜，当初视频里演唱的张扬用的是吉他，并没有人知道他还会弹钢琴…… 张扬调整了一下坐姿。 昨夜的雨声好像又淅淅沥沥地在心里落了下来，然后一道闪电，全世界亮了起来，她转过身，在笑…… 轻轻摇了摇头，在心底叫了一声“小助”，他抬手，按下了琴键。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妳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张扬一开口，便将所有人的心都抓住了。 众人静默，表演室里，只剩轻柔的琴声在一点一点敲出思念。 他轻轻闭上眼，属于两个人的旧时光，像潮水一般淹没而来。 那天午后，那棵大榕树下，那个女孩笑着，分给他一边耳塞，然后陪他轻轻地哼起旋律……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妳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我用几行字形容妳是我的谁。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妳都想了解， 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 那温暖的阳光，像刚摘的鲜艳草莓， 你说妳舍不得吃掉这一种感觉。” 浅唱如低语，他忘了是哪里，也忘了还有人，他只是想将这首曾经陪伴他们一整个夏天的七里香，好好地唱给她听。 张扬闭着眼，唇边却不知不觉带起了最宠溺的微笑，他恍若看到女孩浅笑着出现在他面前，然后他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那饱满的稻穗，幸福了这个季节， 而妳的脸颊像田里熟透的蕃茄。 妳突然对我说，七里香的名字很美， 我此刻却只想亲吻妳倔强的嘴。” 程馥看着张扬嘴边的笑容，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心底终于升起一股无力。到底是怎样的女孩，能让你敛去所有锋芒，为她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我接着写，把永远爱妳写进诗的结尾， 妳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心底积蓄的思念，满满地，满满地要溢出来，然后沾染上叫作“喜欢”的情绪，狠狠地淹没了整个胸腔。 …… 以晴，你听到了吗？ 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你。 (感谢二懵，天美，叼翻天，伴你爱你和点滴CB童鞋的打赏。我快撑不住了，评论的童鞋们，我都有看到，等我明天再回复，谢谢大家的厚爱。） 第九十章 林雨嘉请客 窗外，一个戴着大大口罩的女生痴痴地靠在玻璃上，没有动作，看不到表情，但眉眼里满满地，都是傻瓜般甜蜜的笑意…… “以晴，你还在干嘛，走了啦，快到你彩排了！”前面走了许久的女伴找了回来。 “哦，知道了。”她触电般从玻璃上缩回手，转过身看着自己的舍友，突然大大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喂，干嘛！”舍友愕然。 “呵呵，我好开心……晓悦……我好开心啊……”她笑着，隔着口罩在舍友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用轻盈到要飞起来的脚步，蹦蹦跳跳朝前跑去。 “又发癫，等我啦！” 她嫣然回首，调皮一笑。 张扬，我听到了。 …… 深深吸了一口气，脑中的画面渐渐消失。 张扬站起转过身，看着五十一双复杂的眼神，轻轻地弯了一下腰。 潮水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众人看着张扬微笑下台，耳畔却还是停不下刚才的音乐。 明明不喜悦，但那种幸福的感觉是什么？明明不难过，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又是什么？ 它让你心底一片潮湿，眨眨眼却又流不下泪来。它让你眉眼中满是希望，张开嘴，却露不出一个笑容。 就像一场避无可避的倾盆大雨，我们结伴，在雨中欢腾，奔跑，呼啸而过……然后刻骨铭心。 张丽将两个节目填上了表格，这一次再没有人置疑，之前开口的王炎，也紧紧地闭上嘴巴。 潜意识里，他们甚至都没有将这首歌与前面两个节目相比较，实在是……云泥之别。 看着众人的表情和眼神，许友华笑着，心底却满是挫败，一次次地告诫自己不要再去针对张扬，为什么事到临头，却总是忍不住呢！ 只是他真的很想很想大声地骂一句——到底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混蛋！ 节目确定，张丽又说了几句班级的事情，便让众人解散。 “晚上社团纳新，你们去不去？”走出表演室，赵勇又是无语又是崇拜地拍了拍张扬的肩膀，对着三人说道。 “去！一定去！我要把所有能加的社团都加了！”陈奇咬牙切齿，眼镜后的两颗瞳孔绿幽幽地瞪着张扬！ “去就去，你看我干嘛……”张扬莫名其妙。 “还不是因为你！”陈奇眼色一指前后的女生，恨恨地压低了声音，“全班女生都爱上你了！我不多加点社团，哪里去找女朋友！” “咳……”张扬尴尬地呛了一声，微微抬头，果然，前后的女生要不然大胆的直视，要不然就偷偷地用余光瞟着他，他揉了揉额头苦笑，“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唉，”陈奇叹了口气没理他，对着另外两人说道，“反正在这个班是不要想能找到女朋友了，我劝你们两个也早点将目光放远一点。对了，以后有女朋友，千万不要介绍张扬。” 赵勇点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杨逸海一脸深以为然。 三人默默搭在一起，将张扬撇到一边。 “喂你们……” 张扬没好气地就准备硬挤回去，结果手机震动了起来。 一看来电，张扬有些诧异地眯了下眼，接了起来。 “林雨嘉，你要请我吃饭啊？”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然后是林雨嘉没好气地笑骂。 “是啊是啊，请你吃饭啊，有没有很感激！” “感激……”张扬挥挥手，示意三人先走，“明明是你欠我的好不好？” “好好好，反正说不过你，”林雨嘉撇撇嘴……也不知道让下女孩子，“你们军训都结束了吧，你现在人在哪里？” “你怎么知道我军训结束了？在哪里……”张扬愣了一下，“当然在江大啊。” “废话！”电话那头的林雨嘉笑着抿住嘴角，大大翻了个白眼，“我不知道你在江大啊……我是问你在宿舍还是在教室！” “哦，我在月牙楼啊，你问这个干嘛？”张扬皱起眉头，还特意抬头看了看。 “你管我！”林雨嘉得意地应道，“你在月牙楼前面等我，我很快就到。” “真的假的……”张扬还想回两句，手机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多说两句会死啊……”张扬无语地按掉手机屏幕，看了看不远处的大门，“不会是耍我吧……” 踌躇了一下，他还是咬咬牙走了过去。 “管你，就等你五分钟，不出现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 结果三分钟不到，一辆小本田就停在他面前。 车窗落下来，林雨嘉将大大的墨镜推上额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上车。” “这么快！”一脸不可思议的张扬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你从哪里过来的？” “你管我！”林雨嘉像小孩子一般摇头晃脑地笑得很是得意。 “我管你去死……”张扬轻声撇了撇嘴，忽然想到什么笑了起来，转过头盯着她，“不会是一早就过来学校等着请我吃饭吧……不用这样……我也不是那么难请啊……” “美死你！”林雨嘉装着冷笑一声，“我就是顺路，看能不能捡个人陪我吃饭。” “顺路？你到江大来做什么？” “你管我！” 张扬被她气得嘴角一歪，转过头看着窗外。 林雨嘉用余光瞟着，暗笑一声，也是没有再开口。 车子拐了个弯，便一路向北直行，张扬越看越不对，到快递一条街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要开到哪里去啊！” 林雨嘉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轻翘：“怕什么，又不会把你卖掉。” “拜托，我是怕你路痴，这条路出不了学校好不好！” “谁说我要出学校，明明是你路痴，那时候谁把我带到山沟沟里去的？” “你还好意思说，那条路明明是你指的，害得我在山里陪你当了两天野人！” “你才野人，就是你乱走！” “是你！” …… 乐此不疲的斗嘴声中，车子开到还属于校内的小区停了下来。 张扬下车关门，向四周望了望。 “你不是要请我吃大餐，带我来教师区干嘛？” “没错啊，”林雨嘉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嘴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得逞的轻笑，“请你去我家吃大餐啊！” “你家？”张扬惊讶地指着小区。 “对啊，我爸妈都是江大教授啊……”林雨嘉眼珠一转，眼底憋着坏坏的笑意。 “哦，你爸妈……还好还好……”张扬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听他吁完一口气，走在前面的林雨嘉突然转过身来。 “对了，我前几天也成了江大的助教，”她严肃地板起脸，不过在看到张扬瞪大眼睛的瞬间，就崩溃成花枝乱颤的笑意，“张扬同学，以后……要叫老师了哦。” （感谢地球仪，炽天魔神，二懵，天美，麦兜，刀迹，书友151203182804384，身边有你更美好，月色书生，命运轮回千年，暗月君王，和长城单干户的打赏，和众位书友的投票，谢谢大家的支持。昨晚眼皮一直打架，所以上一章写出来自己不是很满意，上午又把它修改了一遍，有兴趣的话可以倒回去看看。） 第九十一章 撑 带着像吃了一斤毒药的张扬上到二楼，林雨嘉一边捂着肚子颤个不停，一边伸手按下门铃。 门很快就打开，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围着围裙笑着出现在门边，眉眼间看起来与林雨嘉有几分相像，虽然岁月在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也想像得出年轻时漂亮的样子，正是林雨嘉的母亲黄慧。 “妈，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张扬！”林雨嘉笑着，双手指着张扬。 “伯母好！”张扬迅速恢复笑脸。 “快进来，快进来，”黄慧热情地对着张扬招呼道，“早就想让小嘉请你来家里吃顿饭，这丫头非得等你们军训完……” 说罢又好气又好笑地拍了拍林雨嘉：“怎么笑成这个样子……赶紧带张扬到客厅坐下。” 在门口换过拖鞋，三人走进客厅，最靠里面的一间房门打开，林雨嘉的父亲林立意正好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林立意带着细框眼镜，身材不像这个年纪的许多男性一般大腹便便，反而有些清瘦。即便在盛夏，也依旧是白衬衫加西裤的搭配，略显古板。看到张扬后，脸上便露出郑重的笑意，朝着张扬走过来。 还有两步的位置，他便伸出双手，张扬吓了一跳，赶紧双手迎了上去。 “林伯伯您好，我是张扬。” “张扬，我知道，”林立意抓着他的手重重一握，“真的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们家小嘉，当时在春城就想谢谢你，可是医院看到小嘉的时候，你们已经回了鹭岛。后来小嘉伤好，我本想带着她一起去鹭岛一趟，不过传出你报考江大的消息，小嘉便让我多等一阵，今天总算是见到你了。” “林伯伯千万别这么客气，当时那种情况，没有什么救不救，只能是两个人互相帮助，要是没有她，我也不一定能在森林里独自生活两天，成功等到最后的救援。” 见他说得郑重，张扬也敛去笑意认真回答。 林雨嘉躲在林立意身后，笑着对张扬用口型说道：“装！” “情况我都听小嘉说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好好地谢谢你！” “好了好了，别一直站着，老林你快让张扬坐下。” 黄慧见林立意拉着张扬说话，连忙开口说道。 “就是，大家坐吧。”林雨嘉也在后面拉了拉林立意的衣服。 林立意便笑着请张扬坐下，开始泡茶。 茶桌上一套墨色的茶盘，与瓷白的小小茶杯相映成趣，古色古香的同时，却又有太极一般黑白分明却又互相融合的古风。 林立意的泡茶手法虽然不繁复，但温杯，醒茶，冲泡……一个个动作下来，却显得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有专门练过。 张扬以往到同学家作客，往往都是饮料或者果汁，还是第一次以独自作客的身份，被人如此郑重的泡茶招待，接过茶杯的瞬间，心情不由得有些怪异。 黄慧一个人在厨房备菜，三人闲聊中，张扬才知道，原来上次林雨嘉说忙，正是在忙着江大的教师招聘和入职，她所谓的惊喜也正是这个。 说来也好笑，一家三人同在江大执教，却分属三个完全没有联系的院系，林雨嘉是计算机系的助教，黄慧是英语副教授，而林立意则是艺术系教授，主教书法。 张扬偷偷想了好久，都想不出这一家人之间能有什么专业上的共同话题…… 微软的英文又更新字体了？ 还是…… 没等他恶劣地继续揣测下去，黄慧便解下围裙，让他们上桌开饭了。 一桌子满满的菜，果然没有辜负张扬对林雨嘉“大餐”的期待，不过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从他拿起筷子的那一刻，碗里的菜肴就一直堆得小山一般…… 黄慧不断热情地为着张扬夹菜，只要张扬的眼神一不注意扫过餐桌的某个角落，下一刻，属于那里的菜肴就会从黄慧手中的公筷落在张扬碗里。 林雨嘉看着张扬表情，偶尔吃吃一笑，也凑着热闹为他夹着菜，完全视张扬求救的眼神于不顾…… 在肚子不断发来强烈抗议的情况下，张扬终于学乖了，说话时便直视人双眼，不说话时则默默低头，眼神机敏而凌厉，绝对不在罪恶的餐桌上多停留一秒。 黄慧摇了摇头……真是个害羞的孩子啊…… 于是默默把整盘菜端到了他面前…… …… 众人不知不觉又聊到了当时的新闻，夫妻俩都对张扬赞誉有加，而后便是让林雨嘉在学校里多照顾张扬，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他们帮忙。 一餐饭吃到张扬差点站不起来时，终于结束了。 邀他常来作客，三人说着就要送到楼下，张扬哪里好意思，站在门口坚决地阻止了他们。最后只让林雨嘉送张扬回去，张扬才勉强答应下来。 走下楼梯，听到二楼的关门声，张扬这才露出他恶狠狠的嘴脸压低声音对着林雨嘉咆哮：“我都要撑死了！一直给你打眼色没看到啊！” 林雨嘉故作无辜地摇了摇头：“我以为你让我帮你夹菜……唉，真是不好意思，我等会就上去跟我妈说，让她下次注意……” “你够了……”张扬欲哭无泪，果然在别人地盘上就得任人宰割，“你要是敢说，以后就不要再叫我来了……” 林雨嘉憋着笑，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脑袋：“知道了张扬同学。” 张扬愤怒地一甩头：“先说好，没人的时候我可不会叫你老师啊？” “为什么不叫，”林雨嘉故意鼓了鼓脸颊，一派天真的模样，“我本来就是你老师。” “林，雨，嘉……”张扬咬着牙。 “好啦好啦，没大没小……” 林雨嘉摇了摇头，脸上分明写着“孺子不可教也”六个大字，“诶对了，忘了请你那小女朋友一起来吃饭啊！” “真谢谢你的好记性！”张扬没好气地回道，“她在巴黎。” “出国留学？”林雨嘉诧异看他。 “不是，过几天就回来了。” “哦……”林雨嘉点了点头，指了下自己的车，“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那么近，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顺便消化一下……” “那我陪你走回去？” “神经病……那我是不是还要再把你送回来？” “我这样上去很难交差啦。” “我管你去死……”张扬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招招手，“我走啦，帮我谢谢你爸妈的招待。” “那你自己小心点。” “知道啦……啰嗦鬼……” …… “沉重”的脚步在安静的夜色里拖出缓缓的声响，他双手扶着腰，蹒跚前行，被路灯拉出长长的，令人捧腹的影子。 林雨嘉忍不住笑了一声。 “啰嗦你个头……” （感谢天美，二懵，和麦兜的打赏。没想到会搞到这么晚，抱歉抱歉，章节名是写给我自己的，差点撑不住啊……） 第九十二章 傻瓜 结束军训，老生们也回归校园。课程正式开始，时间就在两人互相想念却又互相不联系的小小别扭中，平静地过去。 第二天中午，张扬接到院里通知，去了小剧场做了一遍彩排，无聊的林雨嘉也跟了过去。 她也是在回家养伤看了网上的内容后，才发现原来救了她的张扬竟然如此耀眼，自然要跟去开开眼界。 她现在跟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教授做助教，女教授是她母亲的好友，所以她平常的事情并不算多，大抵是在熬资历，等着正式转讲师的那一天。 彩排而已，张扬没有用模拟，全靠他自己的水平唱了一遍。他如今在小助不断的训练下，技巧已经越发成熟，加上这首歌契合他的心情，他唱来情真意切，倒也没有让众人失望。 以这种水平，加上他累积出来的偶像属性，这节目最终出现在晚会中，不会有太大问题。 张扬如今兑换国内一线歌手的比例已然提高许多，除了韩红，韩磊几位以演唱技巧著称的国内顶尖演唱者，其余大都在2分钟以上，周杰伦向来不以演唱功力著称，但水平其实略被低估，张扬兑换的比例大约在两分半钟左右。 而且周杰伦虽说不以技巧取胜，但他的歌好像都是为他自己量身订作一般，别人怎么唱，似乎都唱不出他的感觉，这也才使得张扬需要模拟。 累积出的原始时长已有230个小时，约兑换25分钟，那天表演室用去几分钟，也还有超过20分钟…… 够张扬再出几次风头了。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两天，九月四日晚上，一年一度的江大迎新晚会，终于开始了…… …… 启真湖旁的小剧场，从下午四点多开始，就有师生陆续进场。到傍晚六点，上下两层三千多个座位便已经座无虚席，后入场的观众便只能站着挤在过道中间或是剧场后方，互相抱怨后悔。 不过还好，舞台两边都分别有一块大大的屏幕，实时播放着台上的节目，也让他们不至于看不清楚。 由于张扬有演出，同宿舍的赵勇三人便早早地来到场地占座，在前排找到了四个很不错的位置。 学生会还很贴心地在每个座位上备了一根荧光棒，用来调动气氛。 整个剧场内人头攒动，声浪如潮。从老师到学生，都对这场晚会充满了期待。 六点四十，张扬到后台听舞台导演交代一番，便默默到更衣室里换了衣服，舞台下面的领导老师也开始入场就座。 全场灯光一黯，只剩寥寥挥舞的荧光棒在散发光芒，张扬借着黑暗，从舞台侧下方的小门走到观众席，在宿舍三人占好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他的节目被放在倒数第二，倒是不用急着准备。 七点钟，舞台上的巨大灯光，伴随着沉沉的音响声，一盏一盏骤然亮起！ 整个剧场静了下来。 陆倩兮，吕墨逸，两位盛装打扮的主持人缓缓走上幕前。 “尊敬的领导，来宾。” “亲爱的老师，同学。” 两人齐齐露出笑容：“大家晚上好！” 介绍和感谢了一番前排的领导和外来的嘉宾后，默契的两人开始暖场。 陆倩兮看了一眼台下挤得水泄不通的人潮，笑着朝吕墨逸问道：“墨逸学长，今天剧场人潮汹涌，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听说是一位风云人物入学我校，还会在今晚登台演出？”吕墨逸看向观众席，露出唏嘘哀怨的表情，“唉，一年前我登台表演的时候，你们可没有这么热情……” 剧场里响起小小的笑声，某个角落便传来一些男生善意的起哄：“墨逸学长，我们爱你！”反倒激起更大的笑声。 舞台上吕墨逸做了个苦脸的表情，陆倩兮娇笑一声，点点头：“墨逸学长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这位同学会在今晚上台没错，我刚才在后台可是见到他了哦。” “哦？”吕墨逸故作好奇，“他是谁？” 陆倩兮美目流转，俏皮地看向台下，轻轻歪了歪脑袋。 “你猜？” “张扬！张扬！张扬……”台上马上响起众人的起哄。 欢呼声中，张扬用手掩面，不敢面对旁边三人幽深的目光…… “好了，今天的舞台，可不只这一个惊喜。下面，就让我们欣赏来自国贸大二的同学，给我们带来的大型舞蹈‘青春飞扬’！” 话音落下，两位主持人走向一旁。 大幕拉开，激昂的音乐响起，早就等在幕后的舞者们，在全场的欢呼声中，倏然动了起来…… 第二个节目，是大三的传奇学长安歌抱着吉他的一首自弹自唱，唱得竟然是当时张扬视频里的那首《最后的831》，在全场激起一片欢呼…… 程馥的孔雀舞被安排在第三个节目，轻柔灵动的孔雀舞，在唯美的灯光和音乐下，着实惊艳了不少人，不出所料的话，这之后的她，也会成为校花的有力人选…… 节目一个一个的继续，江大强大的资源带动起的演艺实力，让所有来剧场的同学们惊喜不断，热烈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整座剧场如同激情的海洋，众人如痴如狂。 终于，在舞蹈社和音乐社众多美女合作的一首张惠妹的《渴了》之后，现场彻底达到了高*潮！ 站在过道的同学们不孤单了，因为有座的同学也全都站了起来！ 整个小剧场都成了荧光棒的海洋，大家挥着手中的荧光棒，红着脖子，用尽全力地嘶喊着，陪着舞台上热舞高唱的美女们尽情欢呼！ 直到美女们退场，整个剧场还是陷入在狂躁的欢呼声和掌声中，久久不息……众人已经对后面的节目越来越期待了！ 陆倩兮单独走到舞台中央，掌声渐息。 “看来，还是美女们有魅力啊……”陆倩兮笑着说道，“刚才的节目，大家喜欢吗？” 台下一片巨大的欢呼声后，她略带神秘地开口：“接下来的节目，也是一位美女学妹，连我看了都忍不住心动哦……” 台下顿时鬼哭狼嚎。 张扬看看时间，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陈奇，然后附在他耳朵旁开口：“我去洗手间，呆会直接去后台了。” 陈奇点点头，在他胸口捶了一拳：“加油！” 舞台上，陆倩兮一笑：“不过，这位学妹请我保密，所以……她演唱的歌曲，要你们自己听喽……好了，欢迎我们这位来自广告系的同学。” 张扬摇头一笑，起身转向身后的洗手间。 舞台灯光骤黯。 黑暗中，一束聚光灯打在台上。 一袭白裙的女孩微微低头，缓缓走到舞台中央。 她抬头，两块大大的屏幕上，出现她精致无暇的脸颊，宛若小公主般，带着怯怯的紧张。 整个剧场静了下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话筒放到嘴边。 “这首歌，我想送给一个傻瓜。” 全场愕然。 过道上，刚刚踏上台阶的张扬陡然僵硬。 …… 女孩看着漆黑的台下，轻轻扬起了笑容。 她闭上眼。 “一个一直陪伴我的……” “很笨很笨的……” “……傻瓜。” 人群中，张扬全身发抖…… 这一秒，整个宇宙， 地，转，天，旋。 （今天打赏好多，感谢的名单等我写完一起来，咳，另外……可以要一下票吗？） 第九十三章 时光缱绻，画面流连 旋律轻轻地响起，苏以晴睁开眼，轻柔开口。 …… “……你没问我，我能回应什么？ 用眼神说，我怕我会听错。 要不要，继续互相折磨， 你看我，我看着你寂寞……” …… 《Yes，Iloveyou》…… 全场的观众有些吓到了，随后八卦之火便开始熊熊燃烧起来，无法想像，这样一个还有些怯弱的漂亮女孩，会有勇气站上舞台，用这样的方式来表白…… 上一首热情如火的歌唱还回荡在耳边，血液澎湃，但此刻轻诉一般的歌声里，柔柔弱弱生长出来的那不顾一切的勇气，却让每个人都忍不住想为她鼓掌。 但他们终究还是忍住了，不忍心惊扰了此刻用心歌唱的她。 所以，他们只能静静地听着，这首属于一个人的歌…… 偌大的小剧场，从头到尾，没有像现在这般，除了歌声，静若闻针。 张扬一动不动，这一刻，好像全世界的所有重量，都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身上。他用尽全身力气，僵硬地，艰涩地，缓缓转身。 当屏幕上那魂牵梦萦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时，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像有什么东西天崩地裂般，在他心脏里狠狠碎开。 然后，那无数的思念，喜欢，幸福，埋怨…… 潮水般涌了出来。 …… “……手已经围好城堡， 心也已经备好浪潮， 快完成等待完成的拥抱……” …… 这是从巴黎回来的飞机上，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循环着的歌曲。 当她决定参加晚会的那一刻，她没有丝毫犹豫，便选定了这首。 几天的时间里，一遍遍的聆听和练习，就像这十几年的时光中，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白…… 她看着一片漆黑的台下，朦朦胧胧的一些面孔，想到张扬就坐在其中，嘴角便不自觉便轻轻翘起，心里的紧张与害怕，就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 是那一天蓝天白云，阳光落在你身上，你踩着脚踏车，载我去看海？ 还是那一次，爸爸生气地举着巴掌，你不顾一切地挡在我面前，边哭边喊着她没错？ 不知道…… 不过……不重要了吧…… 反正，是喜欢啊。 …… “……别说你还没有感觉到， 我所给你的微笑，不只微笑……” …… 黑暗中，一支支荧光棒慢慢举了起来，越来越多…… 整个剧场善意地沉默着，安静摆动的荧光海洋，像是温柔的橡皮，一点一点擦拭着尘封的记忆，将时光缱绻，画面流连…… “谁叫你不跑快点。” “哼，说错话还敢顶嘴，罚你载我……” “喂，你怎么了？” “回去好好种它，听到没有……” “如果你说留下，我就留下……” “亲爱的，我们毕业了……” “我一直都说喜欢你，可是……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在你被人用枪指着的时候，在你还在拼命想着保护我的时候，我只会一个人没用地躲在角落，害怕，发抖，哭泣……” “却没有打开门，站到你身边的勇气……” “我要回去……” …… “……Loveyou，Loveyou，YesIloveyou， 你听见了吗？ 这是我第一千遍第一万遍心里的回答， 那身边的人经过的人我都不牵挂， 我只去，你想要去的天涯……” …… 苏以晴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回忆却像打开闸门的洪水，愈发不可收拾。 月下的洱海，他牵起她的手指…… 落雨的屋檐，他们披着同一件外套，他的手悄悄放上她的肩膀…… 他为她选的同一间学校…… 他为她唱的七里香…… 她又想起那天银饰店外，她摔在地上，喊着张扬的名字，却只能看着他越来越远……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自责，虽然微微哽咽，但她努力微笑。 耳畔，是跨越万里，从巴黎清晨的阳光里，响起来的轻柔话语。 “当我们爱上一个人并希望一生陪伴他时，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好……” “而是因为，我们愿意为他，变得越来越好。” 我已经，鼓起勇气了。 胆小鬼，你呢？ …… “……Loveyou，Loveyou，YesIloveyou， 你还没听见吗？ 能不能请你放下，放下那愚蠢挣扎， 我害怕爱情就象盛开的花， 一错过，眼泪也没有办法……” …… 全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在和着她轻轻地唱。 他们挥着手，左右摆动。 年轻的男生们一边感动一边嫉妒，到底是哪一个男生如此幸运…… 年轻的女生们一边感动一边羡慕，期待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人们总说，你那么小，懂什么爱情。 可是，人越长大，才越不懂爱情…… 年轻的他们还愿意感动，真好。 …… 张扬捂着心脏，用力地抿了抿嘴，却还是敛不住笑容，只好恶狠狠地骂了起来。 “白痴……” “谁要你表白了……” 他飞快地跑回陈奇旁边，一把将钥匙丢了过去：“你帮我……” 陈奇看了看舞台，又看了看张扬，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激动地点着头，飞速离去。 张扬看着舞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勇气盈满胸口的瞬间，他开始跑向后台…… 超人，要去拯救世界了。 …… “……Loveyou，Loveyou，YesIloveyou， 你听见了吗？ 这是我第一千遍第一万遍心里的回答， 那身边的人经过的人我都不牵挂， 我只去，你想要去的天涯……” …… 歌曲已近尾声，她一步一步地走向舞台前面。 她想起，那天独自哭泣的巴黎街口，被人安慰后，她颤抖起身，看着那人身后大大的阳光。 都是你。 …… 音乐停下，她安静地站在舞台前。 众人欢呼起哄，吹着口哨，等着那个幸运的人出现…… 但是，没有人上台。 剧场渐渐安静下来…… 舞台上的她，看着台下，渐渐困惑，身体越绷越紧。 看起来就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越来越不安的小猫。 大幕在她身后缓缓拉上。 两位主持人站在台边看着她，又一次次地看向台下，就是不忍心出声上台。 导演不忍心说话，前排的领导们不忍心说话，整个剧场三千名观众，都不忍心…… 安静的剧场中，陡然响起一声惊呼。 “我想起来了，她就是张扬视频里牵着的那个女孩！” 而人群中的林雨嘉早就紧紧捂住嘴巴。 如同一阵飓风刮过剧场，众人抬头看向屏幕间，整个剧场骚动了起来。 “没错，就是她！” “天啊，她是在向张扬表白吗？” “为什么不答应她……” “张扬呢，是不是在后台？” 嘈杂混乱的议论声中，某个角落突然响起了一阵不显眼，但却统一齐整的声音。 “张扬！上台！张扬！上台……” 那是广告系的位置…… 整齐的呼喊渐渐蔓延，直到整个剧场，都响起如潮水一般汹涌的呐喊。 “张扬！上台！” “张扬！上台……” 每一个人都在期待。 …… “他不在吗……” 苏以晴有些委屈地想着，却没有怀疑太多。然后，她朝台下鞠躬，准备离开舞台。 大幕后，突然有轻轻的音乐声。 人群倏然静了下来。 然后，一句歌声响起。 …… “……其实你，是个心狠又手辣的小偷， 我的心，我的呼吸和名字都偷走……” …… 突然响起的歌声里，苏以晴的脚步停住。 陡然疯狂的剧场中，她猛地捂住了嘴。 转过身，眼中已是一片晶莹。 （我知道，如果只有这一章的话，你们一定会打我……所以，没错，后面还有一章，一起发上来了，记得看哦。） 第九十五章 拥抱世界 湖边的投光灯依旧璀璨，小剧场里的欢呼声，也还在宁静的夜色中此起彼伏。 不过不关他们的事了。 在为这场晚会献上最精彩的高*潮后，张扬拉着苏以晴，在全场观众善意的笑骂声中，一起跑出了剧场。 启真湖上吹来凉凉的夜风里，有苏以晴轻轻的喘息。 她右手拍着起伏胸口，白皙的脸蛋依旧酡红，左手还被张扬紧紧地握在手中。 不知道是湖风微凉，还是羞涩紧张，两个人十指相扣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你冷哦？”张扬飘忽的目光终于在前方一棵不知名的小树上找到了寄托，故作镇定地开口，胸膛里的勇气早已半点不剩。 苏以晴的眼神迅速朝他飘了一下，又马上转向另一边的湖面，嘴角又想笑又害羞地轻轻抿了抿。 “不会。” 张扬抖了抖左边袖子，准备脱下外套。 察觉到他的动静，苏以晴开口，声音又大了一些：“我不冷。” “可是我很热。”张扬还是看着前面，抖着左边肩膀。 九月初的天气依旧炎热，虽然是夜晚，但衬衫加西服，还是让一路跑出来的张扬有些冒汗。 苏以晴羞恼地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 后知后觉的张扬抖落左边衣袖，右肩一动，却突然僵住。 两人的手还紧紧牵在一起，要放开吗…… “呵呵，”推算了一下再次牵起她手的可能，张扬傻笑一声，将落在身后的半边衣服重新穿了起来，“其实也不是很热……” 苏以晴撇过头看着湖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 左边是夜色婆娑的校友林，右面是波澜不惊的启真湖，两人就在校道边慢慢走着。 月色摇晃树影，微风掀起涟漪。 静谧的校道上，听得到两人的浅浅呼吸。 张扬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平复下自己发窘的表情，坚定地想要讨回一城。 他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你干嘛一直发抖？” “没有！”苏以晴紧了紧手指，按住他不让他乱晃。 “有啊……”张扬还认真地牵起来指给她看，“你看。” 这个白痴…… 苏以晴磨着小虎牙，恨不得咬他一口：“那你不要牵啊！” 张扬下意识双眼一睁，猛地将她的手护到胸口：“就要！” “啊，”苏以晴轻轻尖叫一声，却是没想到他会突然用力，顿时踉跄了两步，撞到他身上。 张扬微退一步，本能地用左手护住她后背。 骤然加大的呼吸声中，两人的身体都有些僵硬…… 一瞬间，两人的姿势，像是在月下共舞。 …… 苏以晴整个脸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了，有心想要推开他，但放在他心口上的右手却半点也使不上力，只感受到那一下一下重重的心跳…… 左手被他紧紧扣在手中，从他掌心传过来的温度，像在渐渐升高…… 膝盖有些酸软，眼神低垂，下巴抵着他右边胸口，却是一动也不敢动。 张扬的脸涨得通红，呆滞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远方的湖面，一张嘴从喊完那句“就要”后就没有合上过。 从小一起长大，他曾抱过她，也曾背过她，亲密的打打闹闹向来都是自然写意，从来没有一刻会像现在这般不知所措。 就好像一瞬间拥抱了全世界…… 然后丢了自己。 …… 湖边的风不知吹了多久。 张扬微微紧了紧握住她的右手，轻声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难得轻柔的语气里，像是有着安定的力量，让她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倚在他胸口，她小声回答：“只去了巴黎一天就回家了，然后第二天就来学校。” “怎么都不跟我说？” “本来到了就想告诉你的，后来看到迎新晚会的通知，就想……就想给你一个惊喜。” 说到“惊喜”两个字，睫毛还是忍不住轻轻颤动了一下。 张扬也忍不住扬了一下嘴角。 苏以晴歪了歪脑袋，让头更舒服地靠在他胸口，两人呼吸都微微一顿，随后她可爱地皱了下鼻子：“为什么让我在台上等那么久，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上来了……” “拜托，”张扬像遭受了天大的冤屈，“谁叫你那么突然，我又要叫人回去拿项链，又要到后台求导演让我上台，还好我本来就是自己弹琴，不然就完蛋了！” 听他说起，苏以晴就想到了胸前的项链，一抹甜蜜笑意便不自觉爬到嘴上：“那你那天唱的七里香怎么办……不用唱了吗？” “我管他们去……”张扬的白眼翻到一半陡然停住，低头看向怀里的苏以晴，“那天……你那天听到了？” 苏以晴得意一笑，用下巴在他胸口顶了顶：“听到了啊，我就在窗外。” “那你还不见我！”张扬咬牙气极，脱口而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苏以晴仰起脑袋，也气咻咻地顶了回去：“谁叫你都不联系我，短信都不给我发……” “不想你我会唱七里香……”张扬气苦，想到那个大雨的晚上，现在终于明白过来，当时第一眼自己绝对没有认错…… “所以我听了才知道啊……”苏以晴声音小了下来，害羞又欣喜地垂下目光，脸上又微微地红了起来。 …… 安静了一个心跳，她有些奇怪地抬头，就看到张扬一动不动的眼神。 那么近的距离里，张扬看着她渐渐染红的耳根，看着她轻轻颤抖的睫毛，看着她鲜红欲滴的小嘴…… “以晴……” “怎……怎么了？” “我……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 苏以晴羞红了脸，小脑袋里一片空白，看着他缓缓，缓缓地靠近，眼皮颤抖着，轻轻闭了起来。 然后…… “干什么！” 一声怒喝响起，苏以晴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猛地推开张扬！ 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大爷瞪着双眼，停着单车站在路边。 苏以晴又羞又急，万分尴尬里，她又下意识的用出了百试不爽的必杀技—— 她无辜地看着大爷，伸手指着张扬。 “爷爷，他欺负我！” …… 夜风凛冽，张扬站在风中，看着偷偷挥手然后笑着跑远的苏以晴，突然感受到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败坏风纪，连小姑娘你都骗！” “走！跟我回保安室！” …… 半小时后，看着接到他电话出现在保安室门口的三个笑得瘫在门边要死要活的舍友，张扬的心里只有四个字。 让，我，狗，带。 ……………… ……………… （感谢喵了个咪，杨家武将，脉醉，跃宇星空，二懵，天美，灵魂丨坠落，疯子艹艹，帝尊皇神，麦兜，苹果你二爷，刀迹，ayumi240，6超级类书虫，Ruistuki，尛男爵，BUYIXIE，你心忧伤，堕落之子Q，1781977903的打赏，谢谢你们给我能量。昨晚写到四点多，回复评论到了6点多，白天睡了一下，只有晚上这一章了，抱歉大家。） 第九十六章 花都开好了 第二天是周日，张扬在酬勤空间里多练了二个小时。在与苏以晴确认关系的昨天晚上，酬勤点数也终于突破了1000点，将酬勤空间升到三*级。体验着强大的八倍效果，张扬甚至有些不愿意醒来。 距离升到第四级，还需要1500点酬勤点数，相比起翻倍的效果，这递增的点数可以说小得可怜，看来酬勤系统并无意设置太高的门槛。 早上九点，张扬准时睁开眼。 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枕边的手机，给苏以晴发了一条短信，约她中午一起吃饭。 放下手机起身，却看到他们三个人都站在陈奇的桌子前，不由得有些诧异。 除了杨逸海每天早早起床，赵勇和陈奇两个起床困难户竟然没有在床上赖到中午，着实出乎他意料之外。 听到他的动静，三人转过头来。 赵勇嘴角抽搐，努力憋着笑，杨逸海表情生硬，眼神里也是忍着笑意，唯有陈奇整个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悲愤地瞪着张扬。 张扬跳下床，抓起床边的裤子边穿边疑惑地看着三人：“什么情况？” 陈奇幽幽地开口：“你们昨晚的视频被人放到论坛上了。” 张扬没有奇怪，这种事情被挂上校园论坛再正常不过，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放就放了，你们昨晚不是也说肯定会被放上去，这个表情是干嘛？” 陈奇叹了口气：“你自己过来看。” 张扬皱了皱眉，套上衣服走过去。 剪辑过的视频应该是舞台下的专业摄影机拍的，从苏以晴的“我想送给一个傻瓜”开始，一直到张扬拉着苏以晴跑出剧场结束。张扬在陈奇古怪的语气里有些提心吊胆地看完整个视频，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不禁侧头看向陈奇：“视频怎么了？” “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陈奇的声音有点沉闷，又好像压抑着怒火。 旁边两个人又开始憋不住笑。 张扬看了看他们两个，又努力想了下，还是摇摇头：“没有。” “没有？”陈奇的声音大了起来，握着鼠标准准将进度条拖到某个位置，然后指着画面里从旁边突然伸进来的一个蓝色盒子和半只手，高声叫了起来，“我辛辛苦苦狂跑了十分钟，连气都来不及喘一口给你拿这个盒子，竟然连正面都不给我一个，只拍了我一只手！” “一只手啊！” 陈奇跳了起来，整个人抓狂地捶着自己的铁床：“太过份了！！！” 赵勇和杨逸海终于忍不住闪到一旁暴笑。 张扬看了看陈奇，又转过头看了看电脑。 ……终于也无耻地笑了起来。 …… 洗完脸，打开自己的电脑。果然，论坛里都是关于这件事的讨论，毕竟对于还相信爱情的学生们来说，这场表白确实浪漫得令人感动。 许多没去的学生在论坛里组队哀叹，而在场的学生则不断发着自己拍下的片断，得意地炫耀着当时热闹的场面。但大多模糊不清，无法跟舞台专业摄影机拍出来的视频相比。 微*博上搜索了一下，竟然也有不少江大的学生将视频放了出来，不过由于时间还早，转发的也都是些学生，并没有在网络里掀起什么浪花。不过，随着转发的人越来越多，恐怕今日最终登上微*博热门的可能性也不小。 张扬坐在电脑前想了想，便痛快地按下鼠标，点了转发，然后在键盘上轻轻敲下五个字，确认。 既然终究会让所有人知道，那她一定希望，这件事是由自己亲口宣布。 点下确认的瞬间，张扬一笑。这是一个十八岁的，懵懂但热血的少年，给他喜欢的女孩，一个不美丽，但是很认真的承诺。 转发完这条微*博，张扬合上电脑，然后拿起一旁的课本，开始学习起来。 陈奇在床上补觉，赵勇下去打篮球，杨逸海也在一边抱着课本。所以，四个人都不知道，张扬的这条微*博，会有多大的影响。 时隔两个多月，从张扬被绑架的新闻在网络上搅起轩然大波，无数人关注他的微*博开始，张扬就再也没有用“低调的张扬”这个微*博号在微*博上发表过任何东西。 由于长久的沉寂，当时猛增到三百多万的粉丝，陆陆续续地取关，如今只剩二百八十万不到。但谁也没想到，沉寂两个多月的微*博号，一发出来，就是这种如此具有八卦性的猛料！ 二百八十万没有半点水分的粉丝数量，已然相当于一份很有影响力的全国性报纸。而不同于那些没事就刷日常的明星，这是张扬从那次网络风波后，发出的第一条**。 周末，许多人这时候都还在睡懒觉，但他的这条**依旧在短短五分钟内，就刷出近三千条评论。 但大抵也是些“先赞后看”的废话。 不过，十五分钟后，当大家看完视频内容，再看看张扬亲手打上的“花都开好了”五个字，憋了许久的评论区终于爆发了。 “男神告白了，女友不是我……” “放开那个小女孩，有什么事冲我来……” “姐妹们，跟这狐狸精拼了……” …… 虽然一群腐女们都在评论区里各种发疯，但疯狂增长的点赞数，还是让人看到了每个屏幕后她们带着笑的，善意的祝福。 然后，粉丝数又开始缓缓地增加…… 当初那个以一句“快到姐姐碗里来”而尝到甜头的女星，立马转发了这条微*博，然后用一句“姐姐失恋了”指向最右的张扬。推波助澜的同时，自己自然又收获了不少关注。 十点半，反应迅速的某浪很快在娱乐版块上传了这条新闻，并取了个吸睛的标题。 视频里，两人双手联弹甜蜜合唱的默契着实惊艳了无数人，有人翻出当初采访张扬的视频，果然确认了被他牵在身后的苏以晴。 媒体像是嗅到血腥的鲨鱼，纷纷希望扒出苏以晴的黑历史，这也是时下媒体和网友最乐衷的流程。 可是一个成绩优异的乖乖女，又能让他们找到什么。 青梅竹马被翻出来了…… 显赫家世被翻出来了…… 连两人结伴一起去的滇南都被人翻出来了…… 到了这一刻，状元为何会选择江大的答案也终于浮出水面…… 京大华清招生组的老师们简直悔得拍青了大腿…… TM的，原来搞错目标。 …… 不过，都不重要了。 （其实我经常修改的，一直跟看的童鞋，可能和后面看的童鞋，看到的并不是完全一样的内容，我对不起你们。感谢麦兜，回忆，蓝色海洋蔚蓝天空，二懵，天美，吾當逍遙，我爱老婆耶耶，星之梦蝶之幻的打赏。） 第九十七章 入侵 看了下表，十一点半，张扬换了件衣服，跟杨逸海说了一声，便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出门。 这才看到微*博里满满的提示信息。 点赞数已经超过两万，看了看评论，不禁哑然失笑，虽然还是偶尔有人口出恶言，但大部分，都是带着善意的吐槽。 快到苏以晴宿舍楼下时，张扬给她打了个电话。 走下楼的苏以晴一身清新的鹅黄色长裙，长发披肩，依旧不施妆容，但已然不可方物。 看着她脖颈上仔细露出来的项链，张扬会心一笑。 看见他笑，苏以晴示威地扬了扬小粉拳，却被他一把抓住。微微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任他牵着，两人虽都有些羞意，但已比昨晚自然许多。 “昨晚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 两人晃着手走着，宿舍门口不时进进出出的女生偶尔便朝着他们笑一下，苏以晴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笑他。 “你还敢问……我昨晚都快被我三个舍友笑死了。还好没人看到，不然今天的新闻才真的好看。”张扬真的是心有余悸，这要是被人挖了出来，说他表白后要亲吻，结果被保安抓了，在保安室关了两小时，最后还是舍友联名把他带出来的，那今天上的就不是娱乐版，而是搞笑版了…… “我有什么办法，谁叫你……”苏以晴忍不住笑起来，然后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张扬尴尬，回想那场面，实在是太丢人了！ 苏以晴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张扬一眼：“我爸。” 张扬脸色古怪，这时候才想起了两边家长。 “接吧。” “爸……哦……”苏以晴只说了两个字，便把手机递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有点坏，“我爸说给你。” 张扬气极，你就这么老实给我，不会说我不在吗…… 当下也只能赶紧接过手机：“苏伯……” “臭小子，不许欺负以晴听到没有！” “我……” “我在开会，就这样了！” “我……”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张扬愣了半天。 就这样了…… 把手机递给苏以晴，自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顾业德。 赶紧接通：“顾伯……” “臭小子，不许欺负以晴听到没有！” “我……” “我要上飞机，就这样了！” “我……” 张扬听着忙音挂掉电话，与苏以晴对视之间，眼神都若有所思，果然，不到十秒，第三个电话马上进来。 张远。 “爸……” “臭小子，敢欺负以晴的话我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 “我……” “我要看新闻，就这样了！” “……” 张扬叹了一口气挂掉电话，果然，亲爹是最狠的…… 苏以晴得意地向他挑了挑眉。 …… 两人牵手走进食堂的时候，很明显地发现靠近门口的声浪突然小了下来……面对无数道带着揶揄的目光，张扬只能带着她一路冲向三楼。 点完菜走进包厢，虽然包厢没有门，但总算也隔断了大部分的视线，让两人好过不少。 菜上桌，两人开动。 张扬伸手打了一块豆腐，正准备拉回碗里，突然犹豫了一下，放进苏以晴的碗中…… 情侣好像……是要这样的吧…… 苏以晴默不作声低头扒饭，然后也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张扬碗里…… 明明这是苏以晴以前也常做的事，为什么这次好像如此古怪。 两个人抬头对视着，笑意越来越浓，终于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吧。”好不容易止住笑，张扬开口说道。 是啊，管他情侣什么样，从小相伴的他们早已比所有情侣还要亲密，那种亲人一般无法分割的感情，早就远远超过恋人。 苏以晴忍着笑点点头，以身作则地夹了块姜丢进他碗里：“这个最好吃了。” “那这个也不错。”张扬夹着辣椒回击。 “要死啦你。” “我错了……” “帮我剥壳。” “你去倒点醋……” …… 小小的包厢里，偶尔甜蜜地斗嘴，偶尔气恼到大叫，偶尔温顺的应声，一如过往十几年中的自然写意，又好像有了一点点不同。 碧蓝的天空上，阳光透过云层，远远地落进那扇小窗中。阳光里，那对青梅竹马的小小人儿，终于一路从暧昧，走到恋人。 —— —— 周一下午，张扬正好没课，宿舍里赵勇与杨逸海也没课，于是他独自拿着电脑，来到图书馆。 找到一个较没人的角落，他放了电脑坐了下来。 有一件一直想做的事情，终于要开始尝试。 打开电脑，依旧还是先试着用最普通的搜索软件，搜索着关于张远的信息。一如这几年曾几百次尝试的那样，没有找到任何结果。 他不知道任何关于母亲的信息，只能希望通过张远来找到蛛丝马迹。 看了看周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揉了揉手指，开始入侵鹭岛的户籍管理中心。 快速敲击的键盘声中，一个一个的对话窗口在闪灭，两张桌子外，一个女生皱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过看到是他后，眉毛便舒展开来。 连续输入了近百条指令，变换了小助教程里三种入侵办法，在确认没有引起警报的情况下，他终于成功地进入到了后台，并获取了次级权限。 如今，一个市级机构简陋的网上防护，终于挡不住他了。 图书馆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张扬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再次谨慎地看了四周，这才开始细细地浏览起页面。 在搜索框内输入“张远”两个字，共弹出了613条结果，张扬眯起眼睛，用手指着屏幕，一条一条往下看。 花了近六分钟，将名单一条一条看完，张扬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613条结果，没有一条是他父亲。 为了避免错漏，他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 难道户籍不在鹭岛？ 张扬皱眉，确实，当时自己入学，似乎还是苏云生向学校打过招呼…… 沉吟一阵，他打开全国户籍管理中心，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没敢冒险。于是，他在心底默念。 “小助，帮我模拟乔纳森。” （终于完成从暧昧到恋人的转变，关于在一起，也就告一段落。更重要的是系统终于三*级了，新的情节会展开。感谢天美，你妹的男人，781977903，地球上的大魔王的打赏。） 第九十八章 金融魅影 乔纳森，原名乔纳森·詹姆斯，为人疯狂且喜欢挑战，年仅16岁便成功入侵NASA（美国航空航天局）与美国国防部，要不是年纪轻轻就去世，在酬勤空间内的排名绝对会比现在高上许多。 如今张扬计算机的原始时长再次累积到了236个小时，与其的兑换比例为20秒，总共可以兑换3分15秒左右的时间。 打开源代码页面，打开可能会用到的两款黑客软件以及编辑器，张扬通知小助开始模拟。 一股疯狂而活跃的思维陡然出现在脑中，屏幕上单调而繁复的“0”和“1”，还有那些古板的计算机指令，通通如音符般瞬间生动了起来。张扬舔舔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个略显桀骜的笑容。 直接关闭两款软件，落在键盘上的十根手指蹁跹如蝶影，瞬间就在编辑器中输入超过四十条有效指令，整个页面自动开始搜索，适才认真扫过的源代码，仅仅在不到十秒的时间里便被找出超过十二个漏洞。在一段不起眼的代码中，张扬留下一个隐藏的后门。 进入页面后台，拿下管理权限，但是系统的扫描规则让他只能拥有三分钟的非法权限时间，三分钟之内必须退出。 右上角的读秒器开始倒数，短短三分钟内，亲自查找自然不可能，他眼神一闪，迅速打开一个图片简易比对的小程序，使用电脑里张远的一寸头照，与信息里8863条张远资料作对比。 程序顺利开始工作，张扬则立即让小助停止模拟，看了看，用去26秒。 看着屏幕中央不断闪烁的比对结果，再看右上角的计时，张扬心下稍缓，时间够用。 果然，在倒数还剩近60秒时，程序终于找出了七条近似结果。只是简单比对的小程序，自然不能要求它有多高的精准度，对于只找出七条结果，张扬已然非常满意。 一一打开七条结果，张扬的心却越来越是冰凉。 都不是…… 失神间，倒数的计时器已经开始发出轻声警报，张扬回过神，连忙退出。 看着一片空白的电脑桌面，张扬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紧紧皱着眉头。 怎么会没有…… 十几二十年前，基本没有网络，找不到张远的信息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连户籍中心都没有关于张远的资料？ 张扬低着头，脑子里却在疯狂运转！ 冥冥中，一些隐藏在父亲十几年沉默中的秘密，似乎就要浮出水面…… 揉了揉眉间，稳定一下心神，张扬分析出两种可能。 一是“张远”是个假名。 二的话，那便是张远的信息拥有保密等级，只存在公安部的内网中，甚至只存在严格保密的纸质档案中。 而他，更倾向于第二种。 虽然自有记忆以来，自己的父亲都显得无比平凡，但愈是这种平凡，愈加显得他不凡。 你见过任何一个年收入不超过五十万的普通书店老板，能够与身家破十亿的大商人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吗？而且，这样的大商人还是两个…… 反过来说，拥有两个这样的朋友，又怎么可能只固守着一家小小的书店，浪费如此绝佳的资源？ 三人如何相识，他们从未对三个孩子说过，但在相处中，张远从未露过低人一等的姿态，苏云生与顾业德也从来没有折节下交的意思。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好多年。 理顺思维，张扬有些无力，似乎想要找出母亲的信息，又有了更多的阻碍。 偷偷进入公安部的内网对他来说并不算太过艰难的问题，但也需要到公安局附近稍作手脚，才能用端口映射的方式进入内网。 真正的阻碍，则是隐藏在这保密事实背后的原因。他既然要寻找，便已然站到了隐藏这些信息的人的对立面。 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找出真相。 他看着屏幕，重重地握紧扶手。 …… 不过，假设父亲并不平凡的话，那么国外当时更早兴起的网络，有没有可能搜到关于他的信息？ 张扬眼神一动，简单的翻墙后，张扬打开国际最大的搜索引擎。 沉吟了一下，还是先输入张远的拼音，无数的搜索结果跳了出来。张扬浏览近二十分钟，还是没有关于父亲的任何发现。 想了想，他在电脑里找出一张父亲年轻时的老旧照片，还是当时用实体相片扫描上传的，却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 使用引擎的图片搜索功能，再配合那个黑客论坛里找来的头像比对的小程序，用时稍久，网页上终于出现了几条结果。 看着一条结果下的缩略图片，张扬的心跳陡然加速…… “华尔街东方之狐，三日内狂揽八百万美金！” 手上肌肉倏然僵硬，但图片太小，黑白照片模糊不清，张扬强自按捺心下震惊，颤抖着打开页面。 网站是用作整理保存昔日的华尔街日报，页面发布时间是2007年，但扫描其上的黑白报纸上的时间，是1994年7月23日。 而张扬的目光，早在第一眼，便落到了那张黑白照片上，全身颤抖。 照片上，那一袭毛呢风衣，戴着绅士帽，满脸温文尔雅笑容的青年，正是张远！ 张扬整个人靠在桌沿，一动不动。 呆呆地看完整篇新闻，张扬深吸一口气，关掉页面，打开第二条，第三条…… “神奇的东方之狐，汇率市场再为投资人斩获六百万！” “金融魅影……” “华尔街新星……” 而最后一篇报道，1994年11月7日，终于提到了张远回国，最终入股两家公司，而后，便再也找不到有关于他的任何报道，恍若这颗辉煌的新星，就此消声匿迹。 …… 张扬一篇一篇读完报道，胸中早已翻起滔天巨浪。 他只想过不简单，却没想到是太非凡…… 图书馆里的冷气依旧凉爽沁人，但面色潮红的张扬，在气血涌动之下，浑身发热。 无论怎么想像，他都没有办法把家里那个连菜都炒不好的生活白痴和金融魅影四个字联系起来…… 那么到底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沉寂下来？ 是因为……母亲？ 张扬的呼吸陡然急促，这一刻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他，甚至连眼神都有些赤红，迅速地打开一个页面，他再次呼唤小助。 （群已经建好，发在评论区了。感谢没有世界的世界，夜凌风影，书友120108103235032，二懵，越塔送头，心定自在醒，小包子，我去年买的，意重金雕，刀迹，银可夜，还有锁星童鞋的打赏。） 第一百章 电灯泡 背着电脑，独自低头走在校道上，张扬的心底已然有了决定。 既然十几年的时间自己都忍住没有询问，既然早已准备好要亲自找出答案，那一切就自己来吧。有了目标以后，无非也就是多花些时间。 只是心底的压抑和悲哀依旧无处发泄。 是什么原因，让意气风发的父亲沉寂于一间小小书店；是什么原因，让一家三口别离十几年，让自己从小失去母亲。 他可以笑着说出自己单亲家庭的事实，但不代表他不在乎。 问题像一团火在心底燃烧，他真的很想很想知道。 心思烦闷，他拿出手机，给苏以晴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晚上和同学去吃饭，不用等自己。 眼下的他，需要回去好好理顺思绪，并开始制定计划，毕竟想要入侵CIA，并不是那么容易。甚至，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到酬勤空间里疯狂加练，以便早日揭开谜底。 “张扬！” 一声略带惊喜的叫声将他惊醒过来，张扬抬头，就看见林雨嘉一身运动装站在自己面前，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网球服一脸得体笑容的青年，背上背着球拍，手里还提了一小袋网球。 张扬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摘下头上的棒球帽：“林老师。” “行了，别装了，叫我名字。”林雨嘉看着他敷衍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无奈正想找他帮忙，便笑着转头对旁边的那个看起来挺有气质的青年介绍到，“这是张扬，就是跟我一起被绑然后救了我的人。” “知道知道，他的新闻我看过，那天晚会我也在现场，非常感动的演出。”青年笑着朝张扬伸出手，“你好，我叫郑谦，谢谢你救了雨嘉。” 雨嘉？ “你好，我是张扬。”张扬虽然心情不佳，但还是强笑着伸出手与他一握，眼神扫了一眼林雨嘉，发现她的笑容也有点抽搐。 林雨嘉看他们打完招呼，便拉着张扬的手臂转头对郑谦说道：“你稍等下，我有点事问他。” 郑谦笑着点头，林雨嘉便把张扬拉到一旁树荫下。 背对着郑谦，林雨嘉偷偷回身扫了一眼后，正准备说话，没什么心情的张扬已然翻着白眼开口：“他想泡你啊？” 林雨嘉愣了一下，随即便啐了一口踢了他一脚：“泡你个大头鬼……” “他也是一个教授的儿子，小时候就认识，后来出国到今年才回来，前几天刚好和他爸来家里作客，这两天一直烦我，我妈还让我陪他出来……我不管，你陪我一起去！” “什么叫你不管，”张扬瞪大眼睛，“关我什么事，你妈给你安排的相亲，我跳出来拆台，她知道还不恨死我……坏人姻缘要下地狱的，阿姨你好心放了我吧，我真的很忙。” “阿姨……我叫你阿姨……”林雨嘉咬牙切齿地揪他耳朵：“才刚刚请你吃完饭你就翻脸不认人是不是，你帮我一下会死啊，我真的没办法跟他一个人呆着，赶紧跟我一起过去！” “拜托，青梅竹马又是个留学生，看起来人也不差，你这样的有人要就不错了，还挑七拣八，多相处一段时间，你一定会爱上他的。就这样了，我真的没空，不打扰你们甜蜜约会了！” 张扬强压着烦闷机关枪一般说完就转身准备闪人，却被林雨嘉一把扯住后领，张扬无奈转回身，她恶狠狠地抓着张扬：“我真的找不到人了，亏我还把你当朋友，真要见死不救是不是！” 张扬心情不好，顺手就打开她的手：“我真的不想去当电灯泡。” 林雨嘉手被打开明显有些愕然，看着张扬的表情，似乎也意识到他心情不好，语调缓了下来：“你怎么了。” “没事……”张扬看着她关怀的眼神，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份，“心情有点不好，你别放……” 郑谦突然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雨嘉，好了吗？我怕再迟一点球场有人了。” 林雨嘉背对着他朝张扬作了个翻白眼的鬼脸，然后扯起笑容转过身：“好了，正好他也想学网球，想跟我们一起去。” “是啊，网球我也不会，就会篮球，要是你们不方便的话……”张扬话没说完，林雨嘉温柔的脚跟已然深深印上他的脚尖。 “没什么不方便的，一起来吧，正好我在美国找过专业教练学过网球，教教初学者还是没有问题的，”郑谦自信地一笑，然后用一副教育孩子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道，“篮球嘛……不是说它不好，就是太过野蛮了一点，容易受伤，以后还是尽量少打……当然，玩玩还是可以的。” 没有故意抹黑篮球，甚至还刻意委婉了一些，但愈是这样，愈是说明他是真正地从心底对篮球不以为然。 对于最喜欢的运动被人如此无意贬低，张扬刚刚有些平复的怒火免不了又有些升腾，不过毕竟是林雨嘉的朋友，只好强忍住不快，回了他一句礼貌的“呵呵”。 “那我们走吧。”见张扬虚心地接受了他的建议，郑谦满意地笑了笑，背着球拍就走在前面，反正有人衬托也不是坏事，大小也不过是个孩子，他和林雨嘉的关系也还没到能两个人融洽独处的地步，有个人在中间，说不定还更好。 张扬把脚从林雨嘉脚下抽出来，瞪了林雨嘉一眼，林雨嘉扬起眉毛得意地朝他笑了一下：“听到没有，他说你野蛮人……” “你才野人，走啦！”张扬没好气地戴上帽子。 林雨嘉气得冲上去踢他屁股，他也不甘示弱的反击，两个人咬牙切齿打打闹闹，就这样一路跟在郑谦后面，走向江大的风雨操场。 被紧紧抓住耳朵的张扬一边用力扯着她的脸，一边满是恶意地在心底冷笑。 野蛮人…… 那就让野蛮人来学习一下你这高雅的网球运动吧。 （半个小时以前，编辑告诉我，强推的有本书因为断更，所以把我推上去了，所以，我现在已经在强推上了……好想哭，我说我现在手在发抖，群里的混蛋们都在嘲笑我，还让我伪装成高三学生……你们一定不会的对不对？手上一章存稿都没有，为了上架能稍微爆发一下，我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几天猪狗不如的生活，唉，不说了，手真的在抖。感谢骚动心，地球~仪，天美，二懵，锁星，君莫问我愁，逸星寒，业冥界，781977903的打赏，903童鞋，你是在给我鼓励吗，我就知道群里还有好人。） 第一百零一章 音速轰炸！ 江大网球场主要分为三块区域，两块在室外，只有风雨操场的是室内网球场。 座落在学校正门右侧的风雨操场，由于不对外开放，便不像两块室外网球场一般，还会有许多市民来此运动，导致一到周末便场场爆满。 由于是周一，他们去得又早，所以只见到了两位中年男女在其中的一个网球场上来回奔跑挥拍，击球声在偌大的场馆里响起，便显得有些空旷。 两人也都眼熟，大抵就是学校的老师，平日里见过面但却喊不出名字，于是双方也就点头一笑而过。 郑谦走到一旁解拍取球，张扬和林雨嘉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你瞪我我瞪你地斗气。 待到郑谦拿着球拍和球走过来，邀请两人上场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地指着对方：“让他（她）上吧，我不会。” 从小就不爱运动的林雨嘉是真的不会，所以才随意地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过来，还是长裤，路上已然被张扬吐槽过不少次。另一方面，她对于郑谦教她网球这件事也一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老妈逼着她，她才不会出现在这里。此时有张扬做挡箭牌，她巴不得就在这里坐一会然后回去。 张扬虽说不精通网球，但也经常陪着苏以晴在她家打一打，不过之前为了摆脱他们已经说过自己会不打网球，再加上本来就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抓了壮丁，满腔郁积烦躁的他又哪里有什么心情陪他们打网球。要不是他真的珍视林雨嘉这个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朋友，打死他也不会来做这个电灯泡。 两人如此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机会让给对方，自然使得问话的郑谦很是尴尬，看他递着球拍一脸笑容有些微僵的样子，两人便有些讪讪地收回手指。 毕竟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伙伴，两家也还有交往，林雨嘉虽说烦他的纠缠，但也不好让他太过难堪。干笑一声，林雨嘉开口道：“要不然你跟我们说说网球的规则吧，或者示范一下动作，我们两个可都是一点不会啊，上场了也不知道能干嘛……” 郑谦点点头便顺着台阶下来：“啊，你看我都忘了，那我就先说说网球的计分吧，网球赛的计分比较复杂，不像篮球一般，它涉及到分、局、盘、场四个概念……” 郑谦自然不是真忘，无非是想让林雨嘉上场，他亲手指导的时候再说，但此刻这种境况，自然也就顺坡下驴地开始介绍，接下来，便陷入了一长串迭迭不休的讲解。 认真看着他，但在张扬眼中明显是在走神的林雨嘉还偶尔点点头，其实根本听得头昏脑涨一头雾水，愈发觉得无聊。 而早就熟悉规则的张扬自然更是没有认真听的必要，时不时就敷衍地眨下眼睛哦一声，只是解说过程里郑谦时不时拿着篮球来比对，什么“击球时正手反手，上旋下旋都有讲究，不像篮球就直接扔出去”，什么“斜角球急截球近网低球，都不仅仅是技巧，也是心理博弈，不像篮球，不是上篮就是投篮”…… 说这些话时都还得刻意转向张扬，看来真的是好心想劝导张扬放弃野蛮的篮球，字里行间透着的莫名其妙的网球优越感，让张扬无名火起，越听越是不耐。 每当这种时候，林雨嘉便转头无奈看他，张扬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说没办法跟他呆在一起……他不是坏，也不是差——他就是傻。 你当着一个拿过MVP的球员面前，不断贬低他用尽全力拼搏的运动，谁又能有好心情？更何况是此刻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的张扬。 在张扬脸色已然难看到就要忍不住爆发的时候，郑谦终于结束他的讲解，对着双眼已经开始冒金星的林雨嘉说道：“好了，说了这么多，我就先给你们示范一下发球吧，发球是网球里非常重要的一项技术，我先发一个给你们看看。” 说完，他就拿着一只球拍走到球场边站定，回过身看着两人点了点头，趁他转过头去，两人对视一眼，都大有翻白眼的冲动，而后再转回头，便听得“砰”地一声，球已然发了出去。 两人便只看到他收回姿势，然后球迅猛地落在对角发球区内，远远地弹在对面的墙避上。 “漂亮！” 旁边陡然传来一声叫好，三人愕然看去，却是另外两人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在一旁休息，看来也是打累了。 “这球的时速怎么也有140以上了吧，而且角度刁钻，漂亮漂亮！” 一身淡蓝色网球服的中年男人看着郑谦忍不住说道。 郑谦笑着先朝两人这边看过来一眼，然后才回道：“差不多吧，我发球的正常时速是在140到160之间。” 那边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向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网球业余男子的发球速度能稳定在150km以上，便已经算是相当的高手了。 郑谦谦虚地朝那边摇头笑笑，走回来时多少还是难以掩饰嘴边的一丝得意，两人其实什么都没看到，但看他这副表情，便也假意热烈地笑了笑。 “怎么样，”他将手中球拍递了过来，“你们谁跟我去试试，虽说刚学网球挥挥拍就好，不过玩一玩也没事。” “你去吧。”两人再次异口同声地看着对方。 郑谦的脸色僵了下来，林雨嘉对他干笑了一下，推着张扬的膝盖使着眼色：“张扬，你上吧，我在旁边看就好。” 张扬满心不豫，也忍不住刺了一句：“你上你上，我不会，我会篮球就好。” 两人这边互相推脱，那边一直伸着球拍的郑谦脸色慢慢难看起来，来网球场半天都不愿意跟他上场，他如何还能不明白什么意思。感受到旁边又射来的两道视线，刚刚露了一手的他脸上愈挂不住，看着林雨嘉已经站起来去拖张扬的手臂，他终于忍不住沉着脸色开口。 “张扬，教你网球是为你好，以后毕业，网球还是很好的社交运动，篮球能干什么，难道你还能去打职业比赛！”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苦心不被理解，语气更是重了起来，“还有你妈没教过你，跟长辈是这种态度吗！” 这句话出口，林雨嘉的脸陡然变色！ 正要开口的她被张扬一把拉住，握得手腕都有些生疼，她转过头，张扬的脸色沉寂里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压抑的扭曲，双眼里的怒火却是一目昭然。 “张扬……” “其实我学过一点网球……”张扬站起身，接过郑谦手中的球拍，“要不要试试？” 郑谦本已怒极，被张扬用这种口气对着说话，当下也冷笑起来：“好啊。” 说罢便冷笑着拿起另一只球拍，径自走向对场。 “张扬……”林雨嘉拉他。 张扬看着她，眼神像有火烧般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真的对他没兴趣？” 林雨嘉毫不犹豫点点头。 “好。”张扬走向边线。 没有谁会知道，郑谦此时的那句话，到底是踩到了怎样的炸药。 …… 一小袋网球就放在边线旁，显然郑谦没有准备与他争发球权。 他捡起一颗网球。 “小助，能兑换罗迪克多长时间？” “比例是20秒，现在能兑换17秒。” 暑假里与苏以晴零零碎碎的练习，没想到也有三十多个小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对面满脸冷笑不屑的郑谦，眼神里的怒火瞬间炸裂！ “全部兑换。” 他举拍抛球，身形陡然舒展到极限，随着一声重重的巨响，时速超过220km的球如同炮弹一般，落在郑谦身前的发球区内。 砰地一声在硬地场上砸出一声剧烈回响，从如同木头的郑谦身旁飞过……完美ACE！ 发球大炮罗迪克，发球速度纪录保持者，他的发球一向被称为…… ——音速轰炸！ 郑谦脸上的冷笑全然僵住，瞪到最大的眼神里全是不敢置信…… 旁边扑地一声异响，却是观球的中年男子手中的水瓶掉落在地…… 张扬没有理会，满脸怒火的他径自又拿起一颗球，再不理会任何规则，手一抛，再次发了出去！ 砰！ 砰！ 砰！ 砰…… 怒火中，连续五记超过200km的发球狠狠地落在呆若木鸡的郑谦身前，一声一声的巨响，就像一记一记清脆狠辣的巴掌，狠狠落在他脸上。 五记ACE！ 张扬随手将球拍掷在身前。 “我妈是没教过我什么，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说完这句话，张扬咬着牙，大步离开。 “张扬……” 林雨嘉匆忙拿起他的电脑追了上去，跑出几步，她陡然停下转头，涨得通红的脸上写满愤怒。 “郑谦！”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ACE球就是发球后，球落在有效区内，但对方却没有任何触及到球的得分。另外，发球纪录好像是破掉了，请知道的童鞋不要揭发我。感谢心定自在醒，二懵，回忆，天美，锁星，吕墨逸，刀迹，麦兜，我有个系统的打赏。看我被强推吓的，到现在才写出来……） 第一百零二章 你什么都没有教过我 烈日当空，却不及心里的火来得炽烈。 图书馆里，他离最终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功败垂成，让他不甘暴怒的同时，也彻底激起他心底十几年埋藏的深深想念。 但他甚至不知道那个该称作“母亲”的女人，那个该抱着他教他说出第一个字的女人，那个该牵着他的手带他蹒跚学步的女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他的思念蔓延滋长，却无处安放。 所有自我安慰，所有若无其事，被郑谦一句话，彻底击得粉碎。 他咬着牙，瞪着眼，但整个脑中，整个心底，自始至终只有一句怨恨到整个心脏疼痛的话，在一片死寂中悄然回响。 “你什么都没有教过我……” …… “张扬，张扬……”身后传来林雨嘉的不停的呼喊，张扬深深呼了一口气，揉了下僵硬的脸，笑着转过身，看着抱着电脑气喘吁吁的林雨嘉跑到他面前。 “干嘛，怪我坏了你的相亲啊？”张扬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让他去死……”林雨嘉拍着胸口缓过一口气，抬起头有些不安而小心地看着张扬的表情，“对不起，他不知道……我不该一直拉你过来，对不起，对不起……” “行了行了……”张扬满脸不耐烦地挥挥手，看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顿时好笑地耸耸肩，“没事，早就习惯了。” 林雨嘉眯着眼睛看他。 张扬摸了摸脸：“有什么问题？” “你不开心。”林雨嘉轻轻摇了摇头。 张扬啼笑皆非：“没有！” “有。”林雨嘉肯定。 “有你个头，”张扬伸手去拿她怀里的电脑，“电脑给我。” 林雨嘉扭身闪开：“你是不是怪我？” “没有！”张扬大为无语，摊着手对她说道，“把电脑给我。” “不给，”林雨嘉抱着电脑委屈地摇头，“你在怪我。” 张扬被这蛮不讲理死脑筋的女人气到抓狂，终于大吼起来：“把电脑给我！” 林雨嘉瘪着嘴，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讪讪地把手收回去。 “还说你没有怪我……” 张扬终于被她气到笑出来：“好啦，不许装嫩，要怎么样才相信我没有怪你！” “装嫩……”这下轮到林雨嘉抓狂了，她哇哇乱叫着跳过来乱踩张扬的脚，“敢说我装嫩，装嫩……还不是为了逗你开心，我叫你装嫩，我叫你装嫩……” 两人追跑了一段距离，林雨嘉终于气消，张扬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真的没有怪我？”林雨嘉用力扯着他背后的衣服。 “真的没有，又不是你的错，”张扬摊了摊手，“电脑可以给我了吧？” “你要去哪里？”林雨嘉没有理他的话，反而问道。 “回宿舍，要不是你硬拖着我去陪你相亲，我现在早就在宿舍吹冷气了。”张扬没好气地回她。 “去我家吃饭吧，我妈这几天又在念你，有你在她也不会一直跟我说那个郑谦，烦死了！”看到张扬转过头盯着她怀里的电脑包，她收回手紧紧护住，“我帮你背着，你别想跑！” 意图被发现，张扬也只有无奈地解释道：“我刚刚才让我女朋友自己去吃饭，现在就跟你去你家，她知道了会咬死我的……” “那叫她一起来啊！”她眉飞色舞起来，“刚好上次没请她，说起来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爸妈也想见见她啊，没错没错，快点给她打电话。” 看着她又自己一个人激动起来，张扬无语地抓住她的脑袋晃了晃，“好了，别闹了，我今天真的没什么心情，改天我再带她一起去好不好？” “真的不去？”林雨嘉忿忿地拍掉他没大没小的手。 张扬摇了摇头。 “不去就不去，”林雨嘉撇撇嘴，“那我正好顺路送你回宿舍。” 张扬点点头，伸手要去拿电脑，她两眼一瞪。 “我背！” …… 两个人走在校道上，虽然来往有不少学生，但张扬低着头又压低帽檐，倒没引起注意。 “没看出来你还会打网球啊？”林雨嘉突然想到刚才球馆里郑谦呆若木鸡的样子，笑了起来。 “废话，你没看出来的还多的是。” “你刚才那几个球是不是很厉害，我看他们都呆掉了。” “还好，就是力气比较大一点，毕竟我打篮球的，野蛮。” 张扬随口说了句冷笑话。 这也就是欺负林雨嘉什么都不懂，网球的发球想要高速，绝不仅仅是只靠力气大这么简单。 偏偏林雨嘉一本正经地点头。 “我发现你怎么什么都会，”林雨嘉转头疑惑地看着他，“你是怪物吧？” “是你太笨……”张扬没好气地还击，突然想起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的服务器机房是谁在管？” “那边的钥匙我就有，我的任务之一就是偶尔作下日常维护，”林雨嘉指指自己，“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好奇而已，”张扬眼中露出一抹喜色，“如果我想进去看的话，能不能把钥匙借我？” 林雨嘉狐疑地看着他：“你想进去搞破坏啊？弄坏了我赔不起的。” “怎么会，我就是进去看看！” “那到时候看心情。” “……” 边走边聊间，已经到了宿舍区，两人不再同路。林雨嘉还想送进去，张扬知道她还是对刚才的事心怀歉意，挥挥手抢过电脑，把她赶走了。 回到宿舍，陈奇还没下课，赵勇也不知哪里去了，只剩杨逸海还在桌子前看书，打声招呼，将电脑放上桌子，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助，我要侵入CIA，需要多久？” “你需要的资料保密等级低，并不用侵入真正的CIA中心，以乔纳森为兑换目标，可以在6－10分钟内完成。” “现在兑换比例是多少？” “24秒。” 显然，在与CIA以及另一名强大黑客的交锋中，张扬本身又学到了很多东西，兑换比例又有提高。 24秒……每晚4个小时全练，便可以兑换32秒，加上白天的学习……两星期内应该可以完成。 确认好目标，张扬拿出电脑打开。 打开的瞬间，一张金发美女的图像弹了出来。 …… （我尽量不出现BUG，但如果你们硬要找，BUG是一定有的，任何小说都是，就说这几章的乔纳森吧，他是1996年入侵成功的，那时的技术水平放到现在，入侵CIA就不用想了，但我还是尽量想用真实人物，不然随便虚拟一个就好了，看小说应该是种消遣吧，硬带着挑毛病的心态看书不累吗？要不然我申明一下这是平行空间？当然，真的有什么大BUG，到了不合理的地步，欢迎你们指正。） （感谢回天无路，二懵，越塔送头，天美，点滴CB，781977903，尘缘Yeats，黑石部落的剑圣，婺源誂，回忆07，梦醉小包子，刀迹的打赏，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一百零三章 倾述 张扬吓了一跳。 刚刚才跟顶尖黑客大战一场，电脑里就莫名其妙跳出一张美女图片，张扬还以为自己被对方入侵了。 立马断开网络自检，前前后后折腾了十几分钟，却又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坐下来又回想了一下，这才终于想起图片的来处。 他又打开图片。 图片里，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金发美女木然瞪大眼睛，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双手用力撑在电脑桌前，身子后仰，似想远远退开。而她身后大大的白墙上，“奎恩”公司的logo异常醒目。 正是张扬在发出天量数据前的最后一个指令，控制了对方电脑拍摄并传回了这张照片，由于所有的痕迹都已抹去，倒也不怕对方会发现自己。 张扬完全没有想到，破坏他行动又与他大打出手的“蠢货”，会是这样一个呆萌的美女。 不过仅管如此，张扬对对方依旧没有半点好感，即使是他先在对方打招呼后，用一句“滚开”问候对方…… 不论如何，先了解对方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他再次翻墙，先是了解了一下这家“奎恩”公司，是一家资产超十亿的钢铁和科技公司。随后他想入侵这家公司的系统，可惜以当下他的能力，实在找不到漏洞。想想也是，对方有一个这样强大的黑客，怎么可能让他轻松侵入。 不过，已知的这些信息，在再次对上对方的时候，已然是一张王牌。 而且，再次对上对方的机率也并不高。 想到这，他给陈奇发了条短信，让他帮自己顺便带份饭回来，便准备上床“休息”。 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张扬一看，嘴角便露出笑意。 打开视频通话，远在大洋彼岸的一张熟悉笑脸出现在屏幕上。 看了看还在安静看书的杨逸海，张扬笑着掩门出去：“顾北，你要是再不打电话回来，我和以晴都准备去美国找你了，哥伦比亚了不起啊，准备不理我们了是不是！” “这几天开学，考试，还有被美女搭讪，根本忙不过来好吗？”顾北解释一句，就狠狠咬起牙齿，“而且过份的分明是你们，这么大的表白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自己刷了**，你们准备一直瞒下去是不是！” “怎么会，我们就是不想影响你开学，考试，还有被美女搭讪的心情啊……”张扬哈哈大笑起来，“最主要怕你忍不住冲回来跟我抢，反正先下手为强。” “无耻……”顾北揉了揉头发，用张扬从来都学不会的优雅，高贵地比了个中指，“别指望我会给你们祝福。” “别这样，我是无所谓，以晴还是很在乎你的祝福的……”一本正经的脸色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抽搐起来，“她一直说我们要合起来给你发一张好人卡……哈哈哈……” “我上一世到底做了多少坏事，这辈子才会有你们这样的朋友……”顾北苦笑。 笑着一路走上顶楼，张扬才渐渐缓下来：“好啦，你最近怎么样，那边学习习不习惯，以晴不是有让你给她买什么，你买了没有？” “嗯，昨天都给她寄回去了，托她的福，化妆品柜台的美女都快爱上我了，”顾北无奈地耸肩，“这边的学习压力不比高三小，加上全英语教学，我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不过没什么问题。对了，我发现我们学校有和你们江大的交换生计划，好像要第二年才能申请，如果争取到的话，说不定我明年就能回来……” “太好了！”张扬激动地一挥拳，“你要是争取不到，就不要回来见我们了！还有，你寒假回不回来？” “寒假……应该会吧，不过我寒假的时候你们估计还没放假，我去江大玩吗？” “废话，不然你一个人在鹭岛干嘛？” “也是。” “还有，我今天刚好发现了一些东西要跟你说。”张扬的脸色严肃起来，站在楼顶谨慎地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你现在电脑开着吗？” “什么事？”看他脸色变化，多年的默契使他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小，迅速走到电脑前，“我电脑开着。” “好，”张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搜索一下这些关键词。” 报出精确的时间和一串关键词，屏幕那头的顾北将手机架在桌旁，按着张扬给他的信息开始键入。 很快，张扬便看到顾北的脸色凝滞。 张扬没有出声，静静等他看完。 良久，顾北才转动着惊愕的目光看向他：“张扬，你爸……你爸是……” 张扬点点头，眼神有些沉寂：“我本来想通过我爸调查我妈的信息，却没想到发现这些新闻，当年……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张扬一直想调查母亲信息的事，他跟苏以晴都很清楚，甚至也都很多次的问过自己的父母，可惜三家的父母始终没有告诉他们任何原因。 蓦然，顾北的眼神一动：“张扬，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顾北从小就在三人中最为靠谱，张扬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想到什么线索。 “我忘了哪一年，我爸带我去他办公室，当时我看他保险箱里有份文件，上面有你爸的名字……我当时没注意，现在想起来，有没有可能……你爸也是股东之一……” 两人沉默地对视两秒，张扬摇摇头：“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倒不是张扬真的对钱没有欲望，只是如果是真的，反正张远只有他一个儿子，始终是要传给他的，如果是假的，拥有酬勤系统的他也不至于愁钱花。 顾北开口道：“不，如果你爸的名字在上面，很有可能，你妈的信息也会留下一些线索，哪怕只是一个名字，也会有帮助……” 张扬的眼睛亮了起来，顾北点点头：“等我寒假回去再去找一下，你不要急，我们一定能查出来的。” 张扬点点头，将感激放在心上，实际上不出所料的话，他在半个月内应该就能进入CIA查出资料，但他不想让顾北为他担心，也就没有说出口。 嘱咐顾北联系苏以晴，两人便挂了电话。 回到宿舍，原本烦闷的心情在对大洋彼岸的倾述中已然好了许多，吃完陈奇带回来的饭，他便爬上床，进入酬勤空间开始学习。 （感谢二懵，业冥界，书友151205225934056，天美，充值花露水，你妹的男人，尘缘，炽天魔神的打赏。） 第一百零四章 准备就绪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屏幕上是最原始的黑屏和字母，如同瀑布一般的数据不断刷新页面。 张扬全神贯注，尽力不错过每一条指令反馈回来的信息。 小助的声音不时响起，提醒他应该怎么样避过对方的搜寻，过滤天量的无效数据，或是寻找切入点，反向追击对方的痕迹。 这正是如今每天在酬勤空间内，小助为他安排的模拟黑客攻防。 张扬曾经模拟过乔纳森，大抵这类天才，都会有些异于常人的或另辟蹊径或异想天开的独特想法，张扬虽不可能完全继承，但受过他理念影响，偶然一些神来之笔也不免让人微感惊艳。 不过这并不能抹平和强大对手间的实力差距，两分钟后，当屏幕再次完全黑去，而后一字一字亮起“你输了”字样后，张扬终于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起身。 双手互揉了一下其实并没有酸疼感的指节，整个场景也慢慢淡化成最原始的那个超现实主义的冰冷房间，滑动了一下房间正中的光屏，此刻兑换乔纳森的时长已经达到了近12分钟，兑换比例也已经到了27秒，是时候再进一次CIA了。 “你设置的提醒时间已经到了。”小助的声音响起来。 张扬看了看表，点点头：“送我出去吧。” 八点半，张扬睁开眼。 离上次入侵CIA已经过去快两星期，今天周六，难得赵勇和陈奇也早早爬了起来。最近他们开始迷恋上一款竞技游戏，此时两人也正是在紧张对战，否则以他们的习惯，周末不睡个天昏地暗，那就是对周末最大的不尊重。 杨逸海依旧是在安安静静地看书做题，在从紧张的高三解放出来，初到大学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这种学习状态，要不然就是他真的喜欢读书，要不然就是他的自制力非常可怕。即便三人早就知道他要考研，也不免有些惊讶他的努力。 跟三人打过招呼，冲了个澡，换过一身衣服，张扬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便在三人的取笑声中关门而去。 “靠，又输了！”赵勇和陈奇同时一拍键盘，仰天长叹，纠结了几秒，重新进入对战，等待时间中，赵勇看了看刚刚关上的房门，摘下耳机，“你们说张扬最近怎么回事，怎么那么能睡，我记得昨晚他不到八点就上床睡觉了吧？” “是啊是啊，他以前都跟我一样早起的，”杨逸海也从书堆里转过头来，每当有八卦，他就第一时间从一个刻苦努力的好学生变成一个优质的八卦爱好者，“而且他白天也睡，有几天我看他明明有课，都旷了课在睡觉。” 赵勇沉吟了一下，转过头看看两人：“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看他最近话也变少了。” “你们懂个屁……”陈奇也转过来，“恋爱伤身体，懂不懂啊少年……” 他看着张扬的床位摇头叹了口气：“年轻人，不知道节制啊……” “哦——”三个人相视一眼，淫*荡地笑了起来…… …… “喂，林雨嘉，你什么时候到？” “已经在你们宿舍大门口了，你赶紧给我出现！” “看到了看到了……” 张扬挂了电话，走到车前，径自打开了后座：“早啊美女。” 林雨嘉微微上了妆，笑着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知道美女还敢让我等这么久。” “没事，不让另一个美女等就好了。” “去死！” 小车又开了一段，在另一块宿舍区大门停了下来，张扬下车，对着大门口戴着墨镜和大大遮阳帽的苏以晴招了招手。 “雨嘉姐……” “以晴，快上车吧。” 待两人笑着打过招呼，张扬牵着苏以晴上车，替她摘下帽子，顺手帮她拨了下浏海，然后“偷偷”指着前面的林雨嘉：“等久了吧？都怪她，慢吞吞的……” 苏以晴笑着拍掉他的手指，前面开车的林雨嘉看着后视镜也气得大叫起来：“张扬你要死啊！是谁在宿舍里半天没下来的！以晴，就是他，我等了他半个小时！” “喂不要那么夸张好不好……”张扬瞪着前面那个比自己还无耻的美女。 “好啊……原来是你害我等了那么久！”苏以晴吃吃笑着挣开他牵着的手，伸到他手臂上乱掐，“我也等了半个小时，谁说夸张了……” …… 前两天应林雨嘉之邀，带着苏以晴去她家吃过饭，饭后林雨嘉便说这周末带他们游览钱塘市。有从小土生土长的导游，再加上从开学到现在都还没带苏以晴出来玩过，张扬便应了下来。 林雨嘉开车先带他们去一人办了张钱塘的公交卡，然后将车停在西湖南岸。 西湖附近几乎每隔几百米，就会有市政的自行车租赁点，用着刚刚办好的公交卡，三人租了两辆自行车，沿着苏堤慢慢往北骑行。 长长的苏堤穿过西湖，两边便是湖水，一路美不胜收。 路边不时便会有长长的木椅，出现在杨柳树的凉荫下，三人走走停停，便时不时会停下来，驻湖眺望，然后拍照留念。 逛完苏堤，在苏小小墓前驻足了一会儿，他们沿西湖南岸拐进孤山路，在西湖旁的楼外楼吃过午饭，美味的西湖醋鱼和龙井虾仁都让苏以晴和张扬赞不绝口。 吃过午饭，再经过断桥残雪，林雨嘉带着两人前往钱塘最出名的银泰百货。 逛街确实是女孩子间拉近距离的最好方式，原本还是张扬牵着苏以晴，结果只是一起挑了几件衣服，就变成两个美女手挽手走在一起，而张扬一个人提着满手的袋子跟在后面…… “怎么好意思呢……我的东西还是我自己提吧……”林雨嘉回过头，面对张扬恨恨的表情，得意地说着风凉话。 “不管他雨嘉姐，谁叫他傻乎乎的都不会挑东西，我们不理他。”苏以晴怪他永远只会说“好看”，在拥有林雨嘉这个又有眼光又有相同品味的最佳意见人后，顿时半点也不想理他这个笨蛋。 “嗯，有道理。” 林雨嘉笑着朝他一挑眉，往日里这个混蛋半点都不让着自己，没想到也有今天……哼哼，终于找到了制住你的方法啦。 两人说说笑笑离去，张扬垂着头，狠狠叹了一口气，终于跟了上去。 逛了整整一个下午，三人方才来到了柳浪闻莺，看了一场属于西湖的日落。 而借着一下午帮她们提包的苦劳，张扬终于出声，从林雨嘉手中借来了服务器房间的钥匙。 吃过晚餐，林雨嘉将两人送回宿舍，没有上楼，看着林雨嘉的车开远，张扬拿着她给的钥匙，前往教学区…… （感谢依依啊啊，点滴CB，二懵，扎啤伴花生，天美，懒人书精，781977903，杨家武将，麦兜，锁星的打赏。书评我也都有看到，但是这几天都在努力想办法存稿，就不一一回复你们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零五章 极夜 “妈，我回来了。” 轻轻哼着歌推开门，林雨嘉换了拖鞋，对着正在客厅看电视的黄慧叫道。 “嗯，我洗了葡萄，过来吃点吧。” “好，爸呢？” 林雨嘉走过去，将几个袋子和车钥匙放上桌，顺便端起那盘晶莹剔透的葡萄，盘着腿坐到黄慧身边。 “你爸刚看完新闻进去练字了，你别吵他。”黄慧弯腰，帮她把垃圾桶拿了过来，“今天去哪玩啦？” 林雨嘉吐着葡萄籽笑了起来：“带他们去西湖啊，还去银泰逛了逛，买了好多衣服……对了，我给你挑了一件，他们也说很好看，妈你去换了试试。” 林雨嘉笑着就伸手去拿桌上的袋子。 “行了，不着急，”黄慧一笑，拉住她手臂，沉吟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今天郑谦又来找你，你说说，对他什么感觉？” “妈你又来了！” 林雨嘉刚才还明媚的笑脸一下就赌气地沉了下来，砰地一下将整盘葡萄放回桌上。 “我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想再见他，你们不要再跟我提他了好不好？” “好好好，不提他不提他，”黄慧看她生气，无奈地笑了起来，“那你自己喜欢怎么样的男孩子，总该告诉我们吧，小嘉，你今年都25了……” 眼看黄慧又要开启念经模式，林雨嘉一脸求饶地钻进她怀里扭了几下：“妈……我知道啦，你还怕你女儿没人要吗？” “可是小嘉……” “好啦……”林雨嘉抬起头抱了她一下，然后就跳下沙发，“我回房间了，你自己看电视。” 说罢，提着自己的一堆袋子就冲回房间。 “诶……葡萄也拿去……”黄慧伸手叫她。 “你吃吧，我减肥！” 林雨嘉笑着用脚把门勾上。 “减肥……”黄慧笑骂着把葡萄放下，“又不找男朋友，减什么肥！” …… 将手袋放到床边，坐到自己的小书桌前，打开了电脑，随意浏览了下今天的新闻，发现没什么好关心地，便打开一个看起来很是普通的广告页面，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操作了两下，页面跳转了四次，又让她输入了两次口令，终于进入到一个纯黑色的页面中。 页面最上方，“极夜”两个古体字锋芒毕露。 第一次进入极夜论坛，是她刚刚考上研究生的第一年。像她们这样学编程专业的，平常多少也都会逛逛各式各样的黑客或白客论坛，看看有什么新技术的出现，或是互相交流一下经验。但这个隐蔽的论坛，却是当时她的研究生导师告诉她的。 她的导师近五十岁，算是国内当时第一批接触和学习计算机的人，而极夜论坛最先也只是一个供大家分享和学习的地方。 而后随着计算机的不断普及和发展，而论坛里的黑客水平也在不断提升。为了论坛继续健康的发展，且为了不造就一些心术不正的黑客，在经历了几次事件后，最开始主导建立极夜论坛的几位大能，终于决定将极夜论坛转到暗处，并实施比较严格的会员制，而取得会员资格，便意味着成为“极夜联盟”的一员。 千禧年后，面对国外几次大规模的黑客入侵，极夜联盟都抵抗在一线，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虽然因为本身的隐蔽，不为常人所知，但在国内计算机界的名头，绝对是首屈一指。 林雨嘉虽然在导师的介绍下成为其中的一员，但也只是最低级的会员，偶尔上来学习一下充充电，或者有时候完成一些论坛任务换积分，算是其中的一只小菜鸟。 近一周没上，她翻开一些新出现的帖子，慢慢看了起来…… …… 周末晚上，没有人上课的计算机大楼一片漆黑，张扬压着帽檐，远远地看着一对情侣从楼前走过去，才迅速地走到侧门，用林雨嘉给他的钥匙打开，扫了一眼周围，快速闪身进去。 轻轻关上门，舒了一口气，大楼里有些或明或暗的微弱灯光，借着这些光亮，张扬走到早就记下的服务器机房，开门进入。 用手机的灯光找到了电灯开关，亮起后，看着机房内的配置，终于松了一口气。 服务器平常虽然都是用远程操作来管理和维护，但因为就在计算机楼内，管理人员有时候也会直接进来操作，所以还是有配备显示器之类的硬件。 之前虽然已经向林雨嘉确认过，但此刻看到还是安下心来，不用担心又要跑回去拿硬件。 之所以要用服务器，是因为服务器可以更好地隐藏自己的信息，性能也会更优越。当然，他也可以直接用自己的电脑入侵服务器，但每一秒时间对他来说都宝贵，没必要浪费。 打开显示器，按着小助的讲解，将其设置和调试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张扬坐在屏前，深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在心底默然开口。 “小助，开始吧。” 属于乔纳森的一切再次出现在他的思维当中，危险地眯起眼睛，十指开始在键盘上飞舞。 由于上次有过最外围的经验，虽然稍有改变，不过他依旧轻车熟路地到达了上次的位置，只用了46秒。 正准备继续前进，一道隐秘反馈的数据突然引起了他的警觉。 与此同时，纽约的清晨，一道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在一间简约时尚，但却有些杂乱的公寓内响了起来。 大大的史努比床上，裸露在被子外的金色头发动了动，而后一只手陡然从被子里伸出，猛地挥掉挂在脸上的内衣，费莉希蒂瞪大眼睛，满脸惊喜地坐了起来。 “你终于出现了……” 修长的大腿一脚踢开被子，一身洁白的吊带睡裙被撩到了腿根，她却连拉都懒得拉一下，迅速跳下床，兴奋地坐到电脑前，戴上了眼镜。 一夜未关的电脑，忠实地记录着每一次反馈回来的数据记录，她等于是在CIA外围替他们做了一个小而隐蔽的防护，等的就是这一刻。 关掉警报，键盘响动间，她终于在那个熟悉的位置，发现了那似乎毫无二致的伪装信息。 “混蛋……”她笑着咬住下唇，刚刚醒来的懵然带着不可方物的丝丝魅惑，纤细的指尖飞舞，一道信息传了过去。 “我看到你了。” （感谢二懵，天美，点滴，充值花露水，血怒苍穹，刀迹，天权，金鹰，望酒影醉看人间，泡沫灰a，781977903的打赏，谢谢你们。好像之前忘记说了，18号上架，你们会订阅的对不对……不用说话，我先谢谢你们。） 第一百零六章 疯狂对战！ “我看到你了。” 看到这条信息的当下，张扬简直有仰天狂喷一口血的冲动。 这个阴魂不散的蠢货！ 同时心底又痛恨起自己的大意，小助已经多次提醒过他，乔纳森唯一的缺点就是疯狂而不够谨慎，要注意不要全然被那股思维影响，保持自己如履薄冰的危机感。 结果，所谓“轻车熟路”的自己反而因此忽视了那点小小的异常，惊动了那个看来一直埋伏在这里的对手。 张扬与她交过手，心下清楚，她的水准虽然稍不如乔纳森，但如果她非要捣乱的话，今日的入侵定然又会以失败告终。哪怕现在退出，择日再来，有这样一个强大的黑客始终盯着自己，也终究会让入侵多出许多变数。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不再纠缠。 “你到底想干什么？” 公寓内，清晨的阳光透过窗落在桌上，费莉希蒂蜷起丰满白嫩的双腿，像只慵懒迷人的猫咪，抱着双膝窝在大大的电脑椅中，看着屏幕上出现的信息，她圆润的红唇得意地抿了一下…… “道歉，你这个没礼貌的家伙。” 张扬略显疯狂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桀骜的戾色，不过马上压制下来。 “好，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吧。” 涂着鲜艳红色的调皮脚趾骄傲地翘了起来。 “一句话就够了吗？你害我赔了公司一台电脑，损失了好多资料，还被老板剥夺了我加班的权利，噢——那个古板，原始，只会用纸和笔处理问题的蠢货，整天只会找我的麻烦，我当初就不应该……” 费莉希蒂眨了眨眼睛，诱人的嘴忿忿然鼓了起来。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扬感受着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哪里有心听她废话。 “哦，抱歉……”费莉希蒂回过神来，轻轻吐了吐舌头，然后眼神像是放出了光芒，“我要跟你比一场。” 张扬蓦地咬牙，却还是慢慢松开，轻呼了一口气。 “好，你先离开，等我做完事再说。” “不行，等你入侵完我就找不到你了，必须先跟我比一场。放心，我很快就会打败你的。” 费莉希蒂盘腿坐好，等着对方接受她的挑战，黑客之间的较量往往很快就能分出胜负，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世上还会有酬勤系统，还会有模拟时长…… 争分夺秒的张扬又如何会有时间陪这个脑袋有问题的黑客来一场大战，已然被她的不断阻碍激起怒火张扬，终于用出了杀手锏。 “我有你在奎恩公司的照片，马上给我让开，否则我就把你的身份公布出去，不要怀疑我的决心。” 电脑前，揉着指节，满脸兴奋和期待的费莉希蒂陡然僵住，如同一盆彻骨的冰水当头浇下。 然后，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升了起来。 …… 浩瀚如海的网络中，黑客肆意游走，他们无处不在，却又无影无踪，他们崇尚自由，他们披着隐匿的外衣，他们不接受一切束缚，在网络中来去自如…… 而支撑他们为所欲为的全部原因，就是在重重的网络面具下，他们不为人知的真实身份！ 屏幕上的这句话，让她瞬间被扒掉了所有的伪装，赤裸裸地展示在对方面前，接受审视。 张扬错估了她在无比委屈后，来自女人的，不可理喻的疯狂！ 对她来说，信息被他掌控，和被CIA掌控，又有什么区别。 一声略带哭音的，无比委屈的话语，不断地从她紧咬的唇齿间迸了出来，她的指尖，陡然飞舞。 “费莉希蒂绝不放过你……绝对……绝对……不放过你……” …… 陡然如狂涛骇浪一般的信息流，在根本不顾及CIA的情况下疯狂起来，哪怕疯狂如模拟乔纳森的张扬，在第一时间也是目瞪口呆！ “这个疯子！” 骂出声的瞬间，张扬光速逃离CIA，并用最快的速度抹去所有关于自己的痕迹，那股数据却如同疯狗一般，死死咬住他，一起逃出。 张扬欲哭无泪，防御她蛮不讲理的攻击同时，还要出手顺便抹去她的痕迹，以防被CIA沿着她追踪上来，连累自己倒楣。 “费莉希蒂没有秘密了……费莉希蒂要死了……呜……费莉希蒂要死了……” 公寓里，费莉希蒂越想越难过，但如幻影一般的双手，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入侵再一次以失败告终，屏幕前，怒不可遏的张扬赤着眼睛，将牙齿咬到咯咯作响，面对对方毫无章法但是无比疯狂的攻势，他也终于彻底疯了！ “你给我……去死……” 借助着服务器强大的运算能力和带宽，张扬一边阻断对方各种各样的纠缠和探视，清除着倾泄而来的病毒和木马，一边疯狂地开始抓鸡！ 抓鸡用的是乔纳森当年写出的程序，自动扫描着互联网上拥有各种漏洞的计算机，再通过程序自动筛选着性能和带宽都优良的机器，然后隐蔽地入驻控制，并上载发包程序。 对他来说，只要他想抓，便很少有人能够抵抗。 整整一分钟后，已然通过强大服务器控制住大量傀儡机的张扬，终于狠狠地敲下键盘，开始了疯狂的DDOS攻击！ DDOS攻击作为最经典的攻击方式，无数黑客都会使用，但效果却天差地别，菜鸟黑客也许连一台简单的家用计算机都搞定不了，而出神入化的顶尖黑客，甚至能让服务器在几分钟之内瘫痪。 而此刻的张扬，自然是顶尖黑客…… …… 灯光温暖，林雨嘉伸手撩起耳边的秀发，点开一个看起来有些新意的关于硬件的帖子，文字一段一段地出现，而关键的几幅图片，却没有一张打得开…… “怎么回事……” 她的电脑是精心挑选过的高配置，小区的宽带也一向很好，更不用说论坛的服务器会出问题了…… 有些疑惑的她一眼扫过，却发现一旁的网络信号灯在急促地闪烁，心头一动，迅速退出界面开始自检。 没办法抵御张扬的抓鸡是正常，但要是连发现自己被抓了肉鸡都做不到，她这些年的电脑就真的白学了…… 又惊又怒后，她这只小小菜鸟，也终于顺着那道发包程序，偷偷摸了上去…… （感谢静待她的出现，天美，地球~仪，点滴，二懵，心定自在醒，疯人院灬桐人，我家有只狗，寂寞彡如雪，石头的坚强，海棠泰安的打赏。关了一天小黑屋，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一百零七章 痕迹 攻防双方的位置彻底调转，刚才疯狂得不顾一切的费莉希蒂，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海量数据，也有些猝不及防。 费莉希蒂恨得直咬牙，都这么欺负人了，还不让人反击一下…… 迅速地在网络接点处做了流量限制，又不断地构筑防线，屏蔽无效请求，作用虽然明显，但同一时刻的张扬却也不是在发呆。 不断攻击的同时，又用了好几种手段来监视攻击的效果，再根据对方的反应，继续调整攻势。而在做这些的同时，他手下的肉鸡，还在不断不断地增加。 自己梦寐以求十几年的信息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却接连两次被对方破坏，尤其这次完全有把握成功，张扬心中的憋屈和愤怒可想而知。 …… 林雨嘉小心翼翼地沿着被控制发包的程序在网络中前进，两边调动起的海量数据和资源，对她来说简直叹为观止，无数的请求和指令，根本在她还没能理解过来的瞬间，便已被瀑布般的数据冲走。 震撼的当下，她心底却有不可抑止的冲动，想要一睹庐山真面目。 虽然两只巨兽大战，无人顾及她这只小小蚂蚁，但她前进得依旧无比艰难…… …… 张扬的进攻越来越是得心应手，费莉希蒂基本上已经沦落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地步，虽然她也开始调动起一些平时早就隐蔽控制住的傀儡机，但失了先手，工具又不如对方的情况下，能给张扬造成的威胁实在有限。 林雨嘉偷偷地发出了一个请求交互的指令，但在乔纳森这种顶尖黑客眼中，这所谓的“偷偷”，与光明正大上来踹门也没什么区别……张扬顺手回了一串指令和病毒，便直接让她当机，暴怒的心下还免不了疑惑，对方怎么会用出如此低级的手段。 林雨嘉看着瞬间蓝屏的电脑，刹时有些傻眼，无论如何操作，电脑都没有半点反应，一串串的字符，像是一张写满恶意的嘲笑嘴脸，在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恨恨地一拍键盘，十指抓狂地揉着头发，又是后悔又是不甘心。脑袋一阵乱摇，头发乱得像个疯子，她站起身，就想一把拔掉插头，落在屏幕角落的眼神却突然愣住了。 屏幕上，对方发过来的那个指令前，一个小小的注脚…… 这个注脚没有任何作用，也没有任何提醒或警报的效果，就好比如有些人在写自己的名字时，会刻意地多勾一下或者多连一笔，只是下意识的习惯。 而这个注脚，正是她下意识的习惯…… 凡是她用的电脑，她都会下意识地加上这么一个旁人几乎无法察觉的注脚。 她弯下腰，整个人趴在电脑桌上，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将那串信息看了一遍，确定那不是本机的信息，而是指令发送方的信息…… 她慢慢直起身来，愕然的小嘴久久合不上去。 这个小小的注脚，除了她的电脑，就只有…… 她的表情陡然激动，二话不说就开门冲了出去。 “要洗澡啊？”黄慧听见响动，回过头来。 “不是，我出去一趟。”她踩着拖鞋啪啪啪地冲到桌前拿起车钥匙，连鞋都没换，便直接开门下楼…… 哼，网上追不到你，我就不信现实里也追不到你！ “诶诶……头发整理下……”黄慧追出几步，站在门口冲着楼道里喊。 …… 网络慢慢无法连通，又过了几秒，终于出现了系统凝固现象，开始不响应键盘和鼠标。 费莉希蒂的双手在键盘上慢慢停了下来，紧紧抿着嘴，呆呆看着屏幕，说不出什么表情。 另一边，张扬也渐渐停止操作。 狠狠揉着眉心，兑换时长只剩下了不到6分钟，想要重新入侵适才已经引起警觉的CIA，自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让小助停止模拟，属于乔纳森的疯狂思维退去，他一边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一边想着该如何彻底地解决这个麻烦。否则的话，有她的不断捣乱，他永远也别想入侵成功。 在费莉希蒂的屏幕上打开一个对话框。 “你输了，这样够了吗？” 费莉希蒂愣了一下，忿然在对话框内输入：“不公平，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比试。”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扬重重地敲击着键盘！ “按我的方式……”费莉希蒂迅速输入几个单词，然后脸色又黯了下来，默默地删掉，重新打上，“不重要了，反正你都要把我的信息公布出去……” 张扬闭上眼睛，想了几秒。 “放心吧，我只是说说而已，并不会那样做。” 屏幕前，费莉希蒂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以你的技术，落在警方手里，也无非是被他们吸收，我除了给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并没有任何意义。” “真高兴你会这样想，”电脑那头，得到赞扬的费莉希蒂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你会发现这是你最明智的决定，呃，我开始喜欢你这个家伙了。” “那好，我们彼此互不干涉，我不会把你的信息泄露出去，但你也不要再妨碍我，可以吗？” “不行，我还要跟你比一场！”说到这个，费莉希蒂脸上的笑意瞬间敛没，又露出不服气的神色。她擅长的本来就不是这种野蛮的攻防，如今整台电脑被对方控制，这已然是一个黑客最大的耻辱。 张扬额头上的青筋一跳：“我没空跟你比试，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费莉希蒂念了念，忽然扬起笑容，“就比一场，不论输赢，我都帮你入侵，怎么样？” 张扬无奈地深吸一口气：“就比一场？” “当然，我保证。” “好！” 张扬留下了一个隐秘的联络方式给她，当即起身，小心抹去了自己留下的痕迹，迅速离开了计算机大楼。 …… 轿车里，林雨嘉抓着方向盘，却有些失神，虽然今天将钥匙借给张扬，但是机房的钥匙一共有三份，她并不敢确定是张扬。 她的心底隐隐有期待，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车在大楼前停了下来，林雨嘉下车，推了推侧门，却已经关上，没有钥匙的她绕着大楼走了小半圈，站在一楼的机房后窗朝内看，除了服务器闪烁的指示灯，一片黑暗…… 她恨恨地坐回车里，伸手一摸，却发现手机也没带出来。 空旷的大楼前，响起一声抓狂的怒吼。 “气死我了！” （费莉希蒂只是截取了一小段性格，不用当成原剧人物，这本书和美漫英雄也不会有关系。感谢天美，二懵，小武候，吕墨逸，781977903的打赏。） 第一百零八章 积郁 面无表情地开门，在门口换了一双拖鞋，将车钥匙放在鞋柜上，闷闷地叫了一声“妈”，就径自走向自己房间。 黄慧刚张了张口，房间门便已关上，她疑惑地摇摇头：“神秘兮兮的……” “呜”地一声扑到自己柔软的大床上，将整个脑袋埋在被子里，一边呜呜呜不甘心地发泄着，一边拼命捶着床，两只拖鞋也被她甩动的双脚踢飞到一旁，整个房间里满满的怨气。 蓦然从轻柔的被子里抬起头，扫了一眼桌上依旧像是在嘲笑着她的蓝色屏幕，她一把抓过床头还在充着电的手机，恨恨地打开电话簿，犹豫了一下，又咬着牙将它丢到一边。 那个狡猾的混蛋，肯定打死不承认…… 十指插入发际，她再一次抓狂地塞进被子里。 “啊啊啊啊——” …… 张扬站在门前，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揉揉僵硬的脸，这才轻轻推开门。 宿舍的画面与他离开时几乎没有差别，陈奇和赵勇依旧戴着耳机打游戏，杨逸海也依旧在看书做题。 “回来啦？”杨逸海听见响动转过头，眼神示意了一下还沉浸在游戏里的两人，“他们还说你晚上肯定不回来了，嘿嘿……” 两人也摘下耳机，赵勇夸张地叫起来：“怎么会，你竟然还会回来……” “嗯，回来了，”张扬笑了笑，“我先去洗澡，你们玩。” 说罢，张扬换了鞋，拿着浴巾走进浴室。 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不会是感情受到创伤了吧，怎么感觉怪怪的……”赵勇向后倚着身子，小声说道。 杨逸海深有同感地认真点头，陈奇皱着眉头：“不像啊……不懂不懂……诶你要死了！” “卧槽！” …… 脱掉衣服，一身匀称但不显夸张的肌肉出现在镜子中，左胸口甚至可以看见急促细微的起伏，那是他的心脏，在一下一下地剧烈跳动。 小助教给他那套吐纳和控制气血运行的法门，依旧在每日练习，但这一刻的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控制胸腔里那几欲喷薄而出的磅礴怒火。 12分钟的模拟时长被用了将近一半，不但事情没有一点进展，反倒引起了CIA的警觉，再加上还要与对方再比一场……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是对方答应比试完后帮助自己入侵，虽然只是聊胜于无。 但他真的没有办法。 对方已然是顶尖的黑客，除非能致她于死地，否则的话，在对方已知他目标就是CIA的情况下，要破坏实在再容易不过。 想要做事不容易，相要坏事却很简单，她甚至都不用出手，只要发出一些警报，CIA下的白客和技术人员团队，就足够张扬喝一壶了。 越是无奈，便越是愤怒。 这种必须妥协的无力感，真正叫人无处发泄。 打开水阀，清凉的冷水打在脸上，却丝毫浇不熄他眼中隐隐升腾的暴戾，他猛然一咬牙，狠狠一拳砸上墙壁！ 哗哗的水声中，咚地一声闷响，安静看书的杨逸海吓了一跳，赵勇和陈奇也连忙头一扭摘下耳机，三人转头看向浴室，相视了一眼，赵勇喊道：“张扬，没事吧？” “没事，沐浴露掉了。” …… 过了十来分钟，张扬擦着湿漉的头发走了出来，三人故作无意地扫了他一眼，他笑着，没什么表情，自顾自地吹完了头发，说一声“先睡了”，便爬上了床。 兑换乔纳森的比例已经达到32秒，让小助开始虚拟空间，然后便咬牙坐在电脑前，开始疯狂练习。 —— —— 第二天是周日，天气沉闷得令人有些喘不过气。 天上的云层渐厚，很快便彻底遮蔽了整片天空。 十点钟，张扬准时起床，便径自拿着电脑，前往图书馆。 周末，图书馆的人往往不少，但此刻还算尚早，倒也让张扬找到了一个暂时没人的角落。 打开电脑，先是登上了一个隐秘地址，也是他留给费莉希蒂用来通知他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信息，看来她想要的比试还没准备好。 张扬咬了咬牙。 利用许多傀儡机做了跳板，然后偷偷地到CIA观察了一番，不出所料，之前他利用的那个小小漏洞已经被彻底堵上，而且逡巡在外围的防护力量，也有了很明显的提升。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真的恨不得有个能毒死人的病毒，一股脑给她传过去！ 万分不甘中，张扬只能再次找出曾经搜寻到的那些资料，一遍一遍地重复审读着，希翼着能发现一些之前错过的信息。 但是，并没有。 看着照片上对着镜头淡然而笑，却自有一番意气风发的老爸，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当初手术完成，满脸惨白，抖动着嘴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的他，心就像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两只拳头捏到发抖，口袋中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用力闭上眼睛，猛地吐出一口气，张扬合上电脑，走了出去。 “喂，以晴。” 张扬揉着僵硬的喉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点。 “你起床没有，懒猪！”话筒里传来“嘶啦嘶啦”的声音和几个女生兴奋的尖叫。 “咳，起床了，你们在干嘛？” “在拆包裹啊，顾北寄回来的东西到了，我们正在分。” “分？”张扬适当装了一下讶异，“那些东西不是你自己要的？” “不是啊，我买那么多化妆品干嘛，大部分都是舍友的，下次隔壁宿舍的同学也要叫我帮她们一起买呢。” “这样……”张扬嘴唇抖了抖，即便此刻没什么心情，也不免还是有些可怜顾北。 “对了，舍友告诉我堕落街有家很好吃的店，我们中午去好不好？” “好，叫什么名字？” “什么东北菜……” “我知道了……”张扬点点头，应该就是上次王芷珊带他去的那家。 “你声音怎么怪怪的？” “咳……不会吧……可能有点感冒，”张扬轻咳一声，“那我先过去占位置，那家店生意很好。” “很怪诶你今天……好啦，你先过去。” “嗯，那先这样喽。” “哼，这么想挂我电话，再，见！” ……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张扬嘴角动了动，却是连苦笑，都没笑出来…… 渐渐有些起风，但空气里的沉闷依旧挥之不去，云层渐厚，黑压压，沉甸甸。 真想找个人发泄啊…… （真正的主线到现在其实才拉开十章，我大纲里真正有名有姓的配角基本都还没出现，都会慢慢出来，不用急，又希望配角出彩又希望他早出来，这很难，如果等级过低的话，根本没办法跟上主角的脚步，否则主角独一无二的金手指就没有意义了。感谢天美，二懵，点滴，我的确很懒哟，小包子，疯若刀兮，命运天殇的打赏。） 第一百零九章 秘密 “……锅包肉，这样够了吗？” 老板娘在纸上一勾，看着张扬问道。 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店里并没有什么人，张扬站在柜台前，点了点头。 “够了，就两个人。” “好。”老板娘笑着把单子撕下来，连同一个桌牌号递给他。 张扬接过，不经意看向门外的眼睛却突然眯了起来。 老板娘低头放好纸笔，再抬头，发现他还站着没动，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不禁撇了撇嘴：“你们做学生的，来这条街一定要看好自己的东西，这些王八蛋就专偷你们学生的钱，也不怕生儿子没屁眼。” 张扬转回头笑了一下，对老板娘粗俗的话不以为然：“没人管吗？” “怎么管，”老板娘冷笑一声，“这些人前几年还算小偷小摸，这几年简直跟抢没区别。对面斜角那家做包子的店看到了吗，以前是做面的，后来老板有一次看不过去，提醒了一个女孩子，那天晚上店就被人砸了，人也被打了。听说是有报案，不过后来怎么样没人知道，反正店就转了出去。” 又朝了门外瞟了一眼，她微微低下头，压低声音：“听说他们现在有几十号人，不止这条街，还霸着一些片区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反正出门在外，自己注意点就是了。” “谢谢老板娘。”张扬笑着点点头，“对了，店里有卫生间吗？” “哦，没有，出门往右走几步就有了。”老板娘指了个方向。 “好，那我桌牌先放这啦。”张扬将桌牌放到角落一张桌子上，“菜不用急着上，我还等人。” 听到老板娘应了一声好，张扬戴上帽子，背着电脑走出去。 长长的帽舌落下阴影，他垂下头，唇角一片冷然。 …… “春哥，怎么样，厚不厚？”一个有些龅牙还把头发染成黄色的青年，对着垃圾桶旁的穿着白T恤看起来有些秀气的青年问道。 “TM的别叫我春哥！”白T恤头也不回地骂了句，掏出口袋里一个女式钱包，两指一捏，脸上便有了少少笑容，“十来张吧。” 最后一个抱着双臂穿着黑背心的青年扔掉烟头：“数数，先收起来，外面人也多了，看能不能再搞一票。” 白T恤点点头。 脚步声响了起来，压低帽子的张扬朝这死胡同里的垃圾桶走了过去。 见有人，白T恤迅速将空了的钱包从身后塞进垃圾桶，三人转头盯着走近的张扬。 “没看到这边商量事呢，滚远点！” 黑背心使了个眼色，龅牙便开口叫了起来。 脚步没停，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三人看不清帽檐下的表情，白T恤上前一步，对着就要走到他面前的张扬一巴掌抽了过去：“你TM聋子啊！” 张扬抬手，直接抓住他的手指，迅速往后翻折，剧痛中，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出口，便顺着力道跪了下来。 张扬重重一脚踹在他下颚，脑袋嗡鸣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 龅牙和黑背心吓了一跳，刚刚还想有动作，这一刻却都站在原地。 “我真的找不到人了。”张扬开口，却有些莫名其妙，将电脑放在一旁，从后口袋摸出钱包，放在垃圾桶上，抬起头，露出因为刚刚那暴戾的一脚而激起血气的双眼。 “你们想要钱，我想出气，很好，大家目标都很明确。赢了，这些钱都是你们的，输了也无非让我打一顿，很公平对不对？”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 “你特么神经病！”龅牙骂了一句，心下却有些发怵，走过去准备去扶白T恤，“妈的不跟你一般见识。” 张扬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路中间。 “你再说一句试试。” …… 两分钟后，张扬背着电脑走了出来，依旧低低垂着头。 默默地在街角站了近二十分钟，张扬才跟着新的目标，走进另一个死胡同。 …… 十一点半，桌上已经上了第一盘菜，张扬冲着刚刚探进店门口的苏以晴挥了挥：“这边。” 苏以晴笑着走过来，将自己的粉色包包丢在椅子上，边坐下来，边拿起张扬替她放好的筷子，直接夹了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 “嗯，好吃，你早上去干嘛啦？我跟你说，早上我们去拿快递，二十几件，整整用行李箱装了一箱，我们几个人轮流着拿，才把它搬回宿舍，累死我了。想到顾北一个人把它们抱去寄我就好想笑……” “我知道，顾北已经找我投诉了。” 苏以晴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那你要帮他吗？” “嗯，”张扬点点头，“我要帮他感谢一下你们，他说柜台的小姐已经快爱上他了。” 苏以晴扑哧一笑，夹了块西红柿放到他碗里：“早上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在干嘛，怎么那么久才接？” “在图书馆……”张扬的笑容敛了一下，“以晴，如果我有一些秘密没跟你说……” 最近心底郁积了那么多事，顾北又远在天边，若是从前，他或许第一个便会找苏以晴分享，只是如今在一起，他却愈是不忍让苏以晴陪他承受压力，不论是能力的事还是父亲的事，都没告诉她…… “嗯？”苏以晴收回筷子，眯起眼睛看他，“秘密？” “严不严重？”她的嘴角轻轻抿了起来。 张扬想了想，摇了摇头。 “和我有没有关系？”她的眼神里有危险的光芒。 张扬又想了想，摇了摇头。 苏以晴“嘁”了一声，继续拿起筷子：“那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以晴……”张扬的眼神有点感动，他知道她已经看出来他心情不好。 “不许肉麻！”苏以晴恨恨地夹一块排骨放进他碗里，“等你说出来的时候，我再考虑要不要扁你！” “那我都不说……” “张扬！” “咝，我错了……” —— —— 离堕落街不远，有一处用围墙围起来的二层楼砖房。 一楼大厅，六个人凄惨地或坐或卧在地板上，唉唉出声，十几个人围站在一旁，面色都有些扭曲。 “虎哥，一定又是上次那小子！”上次请王芷珊吃饭，直接被张扬折断一根手指的小偷赫然正站在人群中间，手上依然打着绷带，看着六人的惨状，他脸上又有些忆及当时的惧意，但更多的却是怨恨。 郭虎蹭地一下就跳起来给了他一脚：“特么的还不是你这个不长眼的傻X，什么人都去招惹！” 他挨了一脚，闪到一旁，讪讪地不敢说话。 “虎哥，这样下去不行啊，这小子隔三岔五地就打残我们几个人，这样下去迟早没人敢去……”站在郭虎旁边，一个戴着金链子，看起来有些狠戾的中年人说道。 “特么的哪里来的混小子，以为学了点东西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张扬上次打完人就偷偷跑了，虽然后来在军训上被同班女生认出来，但那消息怎么样也传不到他们这个小偷窝里，再加上张扬两次都戴着帽子，以至于他们都不知道这是网上正火的人物。 沉吟了一下，郭虎大手一挥：“阿金，你带十几个人去，教训一下这小子。” “好！”戴着金链子的中年眼神一戾，招手就要叫人。 郭虎又喝住他：“带点球棒什么的吓吓人就好了，别特么给我真打出事来，找个隐蔽的地方给他点教训，让他以后不再招惹我们就行了！” 他扫向众人：“千万都给我记住了，别把事情闹大，大家都没好果子吃，听到没有！” “是！” —— —— 吃完饭，苏以晴可爱地拍了拍小肚子，跟着张扬走出店门，看了看天色，她赶紧拉了拉张扬：“快点，要下雨了。” 两个人加快脚步，希望在下雨之前赶回宿舍，可惜天不从人愿，刚刚跑出堕落街口，豆大的雨点就打了下来。 校医院后门到堕落街口这一段恰巧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幸好苏以晴包里有把伞，勉强挡着风雨。 大雨来得突然，没带伞的人四下狂奔，路上很快就少了许多行人。 “伞好小……” “太阳伞啊，你还想怎么样！” “我拿吧……” “电脑给我……你不要都遮我啦” …… 张扬揽着苏以晴，在雨中缓缓前进，要不是后面慢慢跟上来的人影，也算是很温馨的一幅画面。 最先是小助的提醒，而后他自己发现，再然后，连苏以晴都隐隐觉得不对…… “张扬，后面那些人是不是在跟我们？” 张扬没有回答，转头看着她：“以晴，你先回去好不好？” 话音刚落，苏以晴便猛地抓住他握伞的手腕：“我不走！” 她摇着头，声音大到有些尖利。 张扬看着她肯定到有些生气和锐利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好。”张扬看了看身后离两人还有些距离的众人，然后看着左侧有一条破落的小巷，和一个半截破油桶做成的垃圾桶，带着苏以晴冲了过去。 一脚踢倒油桶，将里面的杂物倒出来，然后倒盖过来，他对苏以晴说道：“以晴，你躲进去。” “我不要！你不要想一个人！我们报警好不好！” 张扬双手按在她的双肩，无比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神。 “以晴！” “相信我，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个秘密。” （是的，明天上架。感谢小包子，二懵，刀迹，心定自在醒，吕墨逸，所谓的花，陈小澍，麦兜，天美，Ruistuki，贫僧戒素，意重金雕的打赏，还有投票的评论的各位，谢谢上架前你们一路的支持，感谢。） 第一百一十章 你痛不痛 大雨倾盆。し 张扬站在雨中，随手将伞抛在一边。 雨滴一滴一滴打在身上。 张扬看着慢慢涌进小巷的人群，默默点了一下人头。 十四人。 “小助，有没有建议。” “当前累计时长472小时，建议兑换巴颂，泰拳擂台出身，后成为雇佣兵，兑换比例为42秒。” 如今兑换当初“赤晰”的比例已经达到52秒，42秒，说明这个巴颂比他强了不少。 “兑换。” 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头，看着眼前一幅幅狞笑着的面孔和戏谑残忍的眼神，张扬十几天来无处发泄的暴虐和怒火，带着属于巴颂的阴暗森冷，如同冰冷的火山，一点一点地，翻涌出来…… 几步之外，金雄冷笑地看着张扬，正准备开口说话，张扬却已经抬步，向他们走了过来。 金雄微愕，随后却是眼神一戾，见他眼色，他右手边的青年猛地上前两步，毫不留力地将铁棒扫向张扬手臂：“干你娘的……” 一声重重的嗡鸣！ 将那根铁棒抓在手中，张扬眼神骤然冷戾，右脚如同重锤一般狠狠踏在他的左膝，他半跪下来的瞬间，张扬的左手顺着铁棒抓住他的手腕猛然往外一拧，右手顺势捞起掉落的铁棒。 手腕骨折的惨叫声才刚刚涌出口，他侧身半跪，一根铁棒却从正面呼啸着横扫而来。 一声令人牙酸的巨响，铁棒横亘着砸在他嘴间，上下两排牙齿，连同嘴唇，瞬间一片稀烂。 恐惧到极点的撕心裂肺的呜咽声响起，十三张脸几乎同时一白。张扬放开手，将他丢到一边。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还站着的十三人，突然都有些发冷。之前虽见过六人的惨状。但绝对没有亲眼目睹来得直接，冰冷。 “上！一起上！”金雄猛地怒吼。 随着这声怒吼。所有人都狂吼了一声，冲了上来。 这条小巷仅仅三人宽，撇除互相之间挥棒的空间，最多同时两个人能攻击到他。 …… 侧身闪过一根铁棒，右手铁棒骤然挥出，直接迎上另一根铁棒，震耳欲聋的交鸣声中，对方虎口一阵剧痛。铁棒随之向后飞出，狠狠地斜砸在他脸上，鼻梁的鲜血便猛地喷洒出来。 鲜艳的血雾陡然在雨中盛开，张扬赤红的眼中愈见血色，手中急剧震颤的铁棒，和强力对撞产生的充实感，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最好宣泄。 一时间，当当声不绝于耳，张扬手中的铁棒，每每便只与他们用尽全力挥来的铁棒砸在一起。然后硬生生砸裂虎口，将铁棒抽回去。 又倒下四人，张扬手中的铁棒也已然弯曲。顺手将它扔出去，砸在一人脑袋上，张扬便赤手空拳，冲进了剩下的七人中。 倒踩着前进一步，闪过当头而下的一根球棒，重重地向后一肘砸在一人脑侧，瞬间瘫软下去的同时，凶猛地一脚蹬在前面一人腹间，整个人便飞了出去。狠狠撞在小巷破落的土墙上。 勾拳，直拳。膝顶，鞭腿。及至硬生生地打折关节，甚至时不时便对着在地上翻滚的手臂或是小腿重重地踩踏。 鲜红的血色在雨水中晕染开来，再慢慢汇聚成淡红色的积水…… 整个小巷内，尽是凄厉惨叫。 …… 雨水一声一声地打在铁皮桶上，外面金铁相交的嗡鸣，和凄厉的哀嚎，在鼓点一般的大雨声中，愈发显得惊心动魄。 铁桶内，腥臭并没有让苏以晴皱一下眉头，她只是透着铁桶侧那被锈蚀开的小洞，一动不动地看着在大雨中不断挥拳闪避的张扬。 微微愕然，但更多的是担心。 若不是有这小洞，若不是看着张扬一个一个地打倒他们，她早已冲了出去。 大雨哗啦啦地下，看着雨中一声不吭，只是冰冷宣泄的张扬，她捂住嘴，心底却一阵阵抽痛。 到底……发生了什么…… …… 连同金雄在内，只剩最后三个人。 脸上的狞笑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恐惧，和恐惧到极致的疯狂。 金雄当头一棒砸下，张扬连躲都不躲，直接抬起手臂挡在头上，臂骨感受到疼痛的瞬间，酣畅的快意也陡然升起，右手如铁爪般抓过一人衣领，然后按住后脖，一记凶猛的膝撞落在他胸前。 骨骼断裂的脆响，带着猛然喷出的血雾，眼前一黑，便彻底昏过去。 将瘫软的身体直接向金雄甩过去，撞得他踉跄倒地的同时，张扬手臂竖挡而出，硬是将最后一根球棒砸成两断。 留着长发的青年看了看手中只剩半截的球棒，再看着如同杀神一般盯着他的张扬，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净。 “去死！” 青年脸色陡然疯狂，挥着半截球棒，落向张扬脑袋。 左手精准地扣上他的手腕向内一折，右手轻轻地拿过他手中的球棒，猛然一进，将他顶在墙上，然后反手握住那根断裂出锋锐木茬的球棒，在他绝望的眼神中，狠狠插进他被扣住的右臂。 凄厉到极致的沙哑嚎叫中，张扬放手，任由球棒深深地插在他肱二头肌里，带着惊怖恐惧的表情，慢慢滑坐在地。 刚刚爬起身的金雄如同见鬼一般，脸上的疯狂和戾气，早已丧失殆尽，脸色惨白的他，用着最后的勇气，转身逃跑。 张扬挑起一根铁棒，呼啸着扔出去。 旋转的铁棒重重地砸在他后膝，他两腿一绊，摔倒在地。 张扬提着一根铁棒，朝他走过去。 他翻过身看着张扬，双手在身后撑着，慢慢地往后退。 张扬走上前，他下意识抬起的右脚，张扬手中的铁棒便打着雨水，砰地一声落在他胫骨上，在他的惨叫声中一脚踏在他胸前。 “你们为什么这么烦……” 赤红着眼，他慢慢举起铁棒…… “张扬！” 一声焦急的轻喝，张扬满脑疯狂的戾气顿时一清，迅速让小助解除模拟，他的眼神才慢慢生动起来…… “张扬！”奋力将铁桶推开，苏以晴跑到他身边。 张扬转过头，看着她担心的眼神，想伸手替她挑开被雨水打乱的头发，伸到一半，又连忙把沾了鲜血的手缩回来。 却被她紧紧抓住。 她看着张扬，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张扬。” “你痛不痛？” （可以要点新的……月票吗……）(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就是你 “你痛不痛？” 苏以晴哭着扑进他怀里，狠狠地抱着他。 张扬僵硬地由她抱着，伸着双手，任凭清澈透凉的雨水，慢慢打去他手中淡淡的血迹。 郁积已久的愤怒和戾气，随着力量一起宣泄大半。 乍然空荡起来的胸腔，因为这个温暖的怀抱，也渐渐生出了温暖。 他还有些僵硬的嘴角弯了起来，被雨水冲净的双手轻轻拍在她背上：“不痛，真的不痛。” “我叫你不痛……叫你不痛……叫你不痛……”苏以晴陡然崩溃到大哭，在他的怀里又是撕咬又是扭打，所有的委屈、担心、害怕、心疼，一瞬间通通涌了出来，想着透过孔洞的那个疯狂到陌生的张扬，她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你到底怎么了……” 张扬笑着抚着她的头发：“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苏以晴抽噎一阵，脑袋在他胸前用力一擦，这才抬起头来，带着软软的哭音点了点头：“好。” 张扬看着她肿肿的眼睛和红红的小鼻子，嘿嘿地笑了一下。 “你还笑……”苏以晴抹了抹眼睛，气愤地踩上他脚背，然后自己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转身回去拿还在铁桶下的电脑和一旁的伞，看着地上或悄无声息或蠕动的凄惨景象，苏以晴的脸色有些发白，身躯也突然僵硬。 “不要看。”张扬伸手挡住她眼睛，另一只手扶着她慢慢走过去，她乖乖地闭上眼睛。 走出小巷，空气里不再有那似有若无的血腥气息，就连张扬都觉得有些轻松下来。 虽然撑着伞，但两人全身都已经被打湿。幸好苏以晴今天穿的是一件长款的黑色t恤，又把电脑抱在胸前，倒也不会被人占了便宜。只是听她小小地打了个喷嚏。张扬担心她感冒，便急着要将她送回去。 风雨依旧。只是在那把小小的伞下，却有暖暖的温馨。 “你什么时候把秘密都告诉我？” “你不是说……等我想说的时候再说……” “不行，我改主意了。” “哪有你这样的……” “现在有了。” …… 终于走到女生宿舍楼前，站在门口，苏以晴帮他把电脑挂上肩膀：“回去赶紧洗个热水澡，然后泡杯板蓝根喝知不知道？” 张扬无语地在她头上乱揉一把：“说你吧，赶紧上去了。” 苏以晴点点头转身，突然又扭过头来。 “虽然你说自己很厉害。不过我不管，你以后不许乱出手，不许往危险的地方跑，不许让我担心，听到没有……”看到张扬无奈地点点头，她忽然跳过来踩了他一脚，然后才得意笑着跑走，“哼，连我都躲不过，还说自己厉害……” 张扬摇摇头。好笑地朝她挥挥手，转身离去。 …… 趴在床上的林雨嘉放下电话，抬起头。嘴边全是得意的笑意。旁敲侧击地问出另外两串钥匙的拥有者，昨晚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那么唯一的人选，就是借了她钥匙的张扬了…… “好啊你，竟然还骗我说去看看……”她的眼神扫过依旧还保留着蓝屏的电脑，恨恨地磨着牙齿，忍不住又有些惊叹和迷惑，“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会……怎么可能……” “不管了，敢弄坏我的电脑。哼！” 她咬着牙，再次拿起手机。 …… 回到宿舍。三个人都在宿舍里，张扬冲过热水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然后给苏以晴发了条短信，便躺到床上开始练习，不过不到十分钟，床头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退出空间，看了看来电，林雨嘉……张扬下床，走了出去。 “喂，林雨嘉。” “张扬，我给你的钥匙还在你那吗？” “废话，怎么了，你要用吗？” “哼，果然就是你，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张扬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却没有迟延：“昨晚……睡觉啊，不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还想骗我，昨晚用服务器的人就是你！” “什么服务器，你在说什么？”张扬飞快地转着脑筋，想着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嘴里却依旧在装傻。 “不，要，装，了，”林雨嘉气得直咬牙，就知道这个混蛋会死不认帐，“现在马上来我家，立刻！” “神经病，我要睡觉。”随口拒绝，张扬摸出口袋里的钥匙，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在上面装了追踪器。 “张扬！”林雨嘉抓狂地大喊一声，“你要是半个小时内不出现，我就到处跟人说你是黑客！” “喂喂喂！你不要乱说……”张扬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什么黑客，你又发什么疯，好啦我过来，你等着。” “哼哼，三十分钟！” “知，道，了。” 挂了电话，心里虽然清楚林雨嘉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告诉别人，但也想搞明白，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 回宿舍拿了雨伞，就踩着拖鞋直接前往林雨嘉住处，脑袋里却在不断地分析着。 林雨嘉会说到“黑客”两个字，说明昨晚她知道那场网络上的风暴，不过张扬估计她也只知道自己和另一名黑客的大战，只要入侵cia的事没暴露，黑客身份被她知道倒也没什么。 只是……她是怎么发现的……难道她也是一名顶尖的黑客，顺着摸到服务器自己都没发现？ “小助，昨晚我在操作的时候，有人侵入过服务器吗？” “没有。”小助立刻就给出清晰的回复。 “那难道我有什么操作暴露出了服务器的地址？” “没有。”小助依旧肯定。 “那你说什么原因。” “无法判断。” …… 大雨没有半点要减弱的趋势，刚刚换完的衣服又难免有些打湿，看着站在楼底笑意妍妍的林雨嘉，张扬没好气地收伞跳到她身边。 “到底想怎么样？” 林雨嘉得意地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先跟我上来。” 林雨嘉的父母中午都有午休的习惯，两人放轻脚步，走进林雨嘉的房间，林雨嘉轻轻关上门。 然后她叉着腰转过头，气势汹汹地瞪着张扬。 “昨晚的黑客就是你！” （嗯，晚点还有一章，谢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确认（羞涩的三更） 张扬扫了一眼她的房间，径自到她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什么黑客……什么我……你到底在说什么？” 林雨嘉赤着脚走过来狠狠朝他小腿上踢了一记，转身就坐到自己床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还想装，机房的钥匙就只有你有，昨晚用服务器的黑客除了你还有谁！” “我怎么知道……” 张扬翻了个白眼，不过听她这么确定地说出“服务器”和“黑客”两个词，知道她确实是了解昨晚的事。想到这里心下也苦恼得厉害，实在搞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 林雨嘉见他竟然这么无耻地说出这句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抓起枕头就往他身上拍：“明明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你还不承认！” 张扬立刻扑到床上抢走另一个枕头开始反击，不一会儿就把她打得滑到床脚，紧紧抱着枕头连脸都不敢露出来，心下却气得要死。 明明都被自己抓到了，还死不承认，狡辩完连让自己打几下都不愿意，还一定要打回去，混蛋混蛋混蛋，怎么会有这种没大没小又小气的男生…… 张扬大获全胜，得意洋洋地将枕头抛回床上，拍了拍手，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林雨嘉偷偷露出半张脸，看到张扬坐回去，这才又气又恼地爬起来坐回床上，侧身看见柜镜里自己头发乱糟糟的样子，更是恨不得咬他几下。不过心里却没什么丢脸的情绪，反正当初在山里像野人一样的样子都被他见过了，现在又有什么大不了…… “反正就是你，难怪你要跟我借钥匙。” 输人不输阵，暴力是不能让自己屈服的…… “钥匙我帮别人借的啊。” 张扬一副气死她不偿命的表情笑咪咪地说着。 信你才有鬼了……林雨嘉恨恨地把整个枕头扔过去：“那你说借谁？” “你管我？”张扬笑得越是欠揍。 “钥匙是我的！”林雨嘉抓狂地在床上跳着。 “哦。那还你好了。” 张扬说着就掏出钥匙，朝她抛了过去。 林雨嘉接住钥匙，愣了两秒。看着张扬无辜地朝她点点头，被气到没话讲的她这才疯了一样跳下床。朝张扬扑了过来。 “张扬！” “我咬死你——” …… 手上多了好几个牙印的张扬终于把她丢回床上，吸着气甩手道：“好啦，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整个脸被埋到枕头里的林雨嘉顿时抬起头来，像打赢一场胜仗般骄傲地看着他：“终于要承认了吧。” “承认什么，我知道是谁，反正不是我，”张扬依旧不松口，啪地坐回椅子上。“你怎么发现的？” “哼哼，”林雨嘉知道他死鸭子嘴硬，也不跟他计较，弄清答案的她高兴地从床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整理她梅超风一样的头发，走到张扬旁边，把电脑屏幕翻了起来。 依旧还是大大的蓝屏。 “喏……”她指着屏幕，然后趁着张扬转头看屏幕，狠狠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连我的电脑都敢黑。哼！” “不是我……”张扬揉着脑袋，认真地看屏幕，想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 “那你就叫他负责给我修好！”林雨嘉揪着他的耳朵忿然叫了起来。 “不用了。我刚好会修。”此时的他虽然没有乔纳森的技术，单从黑客技术来说，可能也就只比林雨嘉高了一线，不过这毕竟是他当时亲手发出来的病毒和指令，而且也不高级，要恢复起来不算难。但关键是，他还是没看出来这是怎么泄露自己信息的。 林雨嘉撇撇嘴：“黑客就黑客，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我也是黑客好不好……” 张扬露出一个恶意的嘲笑。食指指着大大的蓝屏：“黑客？” 林雨嘉脸一红，马上又恼羞成怒地作势要咬他。张扬连忙把她的脸推到一边。 “拜托，黑客美女。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林雨嘉在空气里狠狠地咬了一下，这才得意地伸出手指，指着发送指令人信息中的一个毫不起眼的无用注脚：“看到了没有，这是我的独家标记，黑客都要有属于自己的标志，学到了吧小菜鸟！” 张扬坐在电脑前简直五雷轰顶，这一刻连小助都沉默了…… 黑客最重要的事，永远是隐藏自己隐藏自己，有哪个黑客会脑残到给自己做标记让自己显得特别的……而自己偏偏就用上了这么个脑残黑客的电脑……最后还正好碰上了这个全世界唯一能认得出来的人…… 他转头看向还得意洋洋的林雨嘉，张了张嘴摇摇头，真是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 帮她恢复电脑并不多难，其实她自己重装也行，留着这个蓝屏也不过是为了证据确凿地指证张扬，十五分钟后，重新启动的电脑终于进入了正常的开机画面。 搞清楚答案的张扬也准备离开，即便不特意交待，相信黑客的身份她也不会随便说出去。倒是她那个加标记的歪理，被张扬狗血淋头地抨击了一顿。 不过正准备起身的张扬马上被拉住了，费了这么大力气，当然不只单纯地确认是张扬…… 她想的，是将张扬这样强大的黑客，拉进极夜联盟。 打开广告，跳转页面，当着他的面输入密码，然后指着极夜论坛的首页问他：“这边你来过吗？” 张扬摇摇头，所有的黑客技术都是小助教他的，从来没与别人交流过，又怎么可能来过这里，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林雨嘉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听过，好奇他到底哪里学来这么强大黑客技术的同时，对自己就要拉到一个大神又很是兴奋。 “这是国内最强的黑客论坛，极夜联盟也是国内最大的黑客团体……” 林雨嘉两眼发光地赤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向张扬介绍着这个极夜论坛。 “……可惜我的级别太低，还不能介绍人进去，不过我老师可以，你等几天，我再让我老师帮忙。” 张扬听得头晕脑胀，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说要进。” “你！”林雨嘉气得咬牙，一把就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往外推，“去去去，懒得跟你说，反正过两天我让我老师把你拉进去……反对无效……” 张扬想了想，有这样一个论坛能交流的话也不错：“不许把我的身份告诉你老师啊！” 林雨嘉把他推出大门外，再把伞丢给他。 “废话。” （谢谢每一位童鞋的支持，现在上架了，字数都开始算钱……原谅我就不再把每一位打赏的朋友列出来了，谢谢你们。另外……是的……我就是个脑残，上架第二更就把章节数写错……）(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刺客联盟 周一上午上完课，陪苏以晴吃过饭便回到宿舍。 下午没课，但赵勇和杨逸海也没课。张扬看了看都在专心做自己事的两人，打开了电脑，登陆上留给对方黑客的地址，果然，对方已经在上面留下了信息。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来找我。” 兑换乔纳森的时长已然有八分多钟，更何况这场比试的胜负根本不放在张扬心上，只求快点解决这个麻烦。当下便准备回复，不过看了看旁边的两人，终于还是犹豫地合起电脑。 与两人打过招呼，张扬背着电脑走出宿舍，准备前往图书馆。 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张扬却在盘算着还有没有更好的地方，虽说周一下午图书馆没什么人，但每次都在图书馆运键如飞，时间一长，恐怕还是难免引人注意。更何况，如果他在其他时间需要在网上做一回黑客，也需要一个安静，不被发现的环境。 是要找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了…… 心下思考着，脚下终于到了图书馆，压着帽子，低调地走到最角落，认真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张扬坐下，打开电脑。 按了按手指，跳板，翻墙，然后迅速联系上对方电脑。 “我来了。”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对话框，一身睡衣坐在电脑前的费莉希蒂惊喜地打了个响指，迫不及待的兴奋让她的话都少了许多，直接发出一段地址及信息，然后开口道：“跟我来。” 张扬看着她发过来的地址和账号信息，谨慎地先让小助确认了一遍没有危险，这才登了上去。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普通的欧洲新闻页面，按照她的提示。从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广告开始点进，连续转换了七个页面，中间甚至有一个异常迷惑人的页面错误提示。竟然是伪装的，最后终于跳转到一个看起来简洁干净的论坛地址。 用她给过来的账号信息登陆后。隐藏的论坛页面终于完整地出现在他面前。 张扬迅速地浏览一遍这所谓“刺客联盟”的页面，眉头便皱了起来。 “游戏论坛？这就是你选定的战场？” 悬赏信息发布页…… 杀手排名区…… 信息交互区…… 一连串的分区板块简直让张扬无语，小小一个游戏论坛，想要进来竟然还需要如此麻烦…… 屏幕前正准备放下咖啡的费莉希蒂猛地一转头，半口咖啡喷了出来，紧接着是剧烈的咳嗽。 用力地在胸前拍了几下，费莉希蒂呛得通红的脸愤怒地盯着屏幕，指间噼里啪啦打了一长串话。然后用力敲下回车！ “游戏论坛？！！！” “刺客联盟是欧洲最古老的暗杀组织，从中世纪到现在已经超过六百年的历史！它拥有国际上最大的暗杀信息网络，每年发布最令人信服的杀手排名和雇佣团排名，你竟然说它是个游戏论坛？！！！” …… 看到屏幕上的信息，张扬的头皮瞬间麻了一下，图书馆内充足的冷气扫过他肩背，整个人抖了个激灵。 再次翻看页面，直接点进悬赏发布页，他的低级账号并不能查看到所有资料，但已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一张张照片、详尽信息、和其下的金额。便已足够令他惊愕，然后心生寒冷。 每一张照片不再是一条生命，而是冰冷的等价交换。 张扬有些僵。却恍然感觉到一片阴影从屏幕中蔓延而出，将他从窗外洒满阳光的温暖世界中割离开来…… 甩了甩头，将这种莫名的错觉赶出脑袋，张扬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周围，这才将目光放回屏幕。 “你确定？这种网站怎么可能没被取缔？” 虽然接触过血腥，甚至在被绑架的过程中还亲手结束了两条生命，但他终究算是阳光下成长的祖国花朵，陡然接触到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一面，还是下意识地不敢相信。 “取缔？”费莉希蒂抽了两张纸丢到地上的咖啡渍上。“只要组织还存在，取缔网站不会有半点意义。” “而且以它每日天量的资金流动。你能想像到它背后需要有多强大的势力做支撑吗。虽然至今没人知道它的背景，但我一点都不怀疑有政府力量混在其中。” 张扬沉默了片刻。消化完她话里的信息，缓缓平复下心里有些翻涌的思绪，再次问道：“那这样的网站就轻易可以让人浏览？” 不过信息刚发出，张扬就意识到是个白痴问题，果然，屏幕上迅速收到来自对方的愤怒回应。 “轻易？！！！要不是我身为这里九名五星黑客之一，有资格帮你申请一个账号再引你进来，你以为你能轻易找到并进入这个网站？普通的用户不但要经过严苛的审核，还需要在网站的账户上预存百万美金，白痴！！！” “少废话！”张扬恼羞成怒，“你想比什么，入侵这个网站的服务器吗？” 屏幕前，费莉希蒂哀叹一声，无语地捂住额头：“你要是急着上天堂，就尽管入侵……” 张扬铁青着脸：“到底要比什么？” “很多用户虽然提供了目标的部分信息，但大部分并不能精确定位目标位置，杀手可以杀人，但也要找得到人才行，这种时候就需要黑客来替他们确定目标所在。” 费莉希蒂说到这，眼神已然亮了起来，满是跃跃欲试的期待：“我们共同选定五个目标，看谁先把他们找出来！” “找出来，然后让杀手杀了他们？”张扬的指尖冰冷，表情也带上隐隐的愤怒，“我不会接受这样的比试。” 屏幕对面，费莉希蒂愣了一下，然后尖叫着打道：“你答应过我的。” “这是一条条人命，你这个冷血的刽子手！”张扬冷着脸，一字一字打道。 “噢，”费莉希蒂终于反应过来张扬的想法，轻舒了一口气，“你以为目标就都是好人？” 她随意截了两道照片和信息上去。 “看到了吗？左边这人是个毒贩，曾亲手在火拼中打死两人，买家说不定就是被他打死的人的亲属。右边这位，做的是走私军火，手上更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 “你还要为他们付出同情吗？” …… （首订很有爱，扣除赠*币大概不到五百，让我一整天脑袋都木木的，不过看到每一个还在为我订阅为我打赏为我投票的你们，我还是充满了把这个故事写下去的兴趣。这本书在强推之前，只上过三个推荐，其中还有一个很鸡肋，所以我相信成绩还是会越来越好的，慢慢来吧，总还是会有不忍心的朋友从盗版转向正版的。晚上还有一章，另外欠大家的四更，我也都记得，大家放心，再次谢谢你们。）(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比试 实际上，刺客联盟本身就是国际化的杀手组织，麾下拥有超过一千名不同等级的杀手，以及几十队或大或小的精锐雇佣军。 但他们的网站也从来不拒绝不属于他们的杀手在此接受任务，这种模式，不但让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大的暗杀信息网络，为他们敛聚了无数财富，更让他们麾下的杀手始终在残酷的竞争中保持强大。 最开始，论坛中只存在用户以及杀手，用户只负责给出目标，而确认目标位置及信息的工作，要不然由杀手完成，要不然便委托组织，只是需要不菲的佣金。 而这些年，随着城市监控的不断普及，以及监视卫星的快速发展，强大黑客确认目标位置，在精准度和及时性上，都体现出巨大的优势。 诚然，组织内不乏黑客，甚至有的杀手本身也是黑客，但也绝对满足不了每日来自全世界的各种委托。于是，自由黑客入驻网站，为杀手提供信息后分取佣金，便成了自然而然的常态。 论坛很快对这种模式作出了反应，同样对黑客推出了规范的等级制度，依据任务的完成率，将黑客分为了一星到六星六个等级，而每个等级就只能看到相应等级的委托。 费莉希蒂正是九个五星黑客中的其中之一。 这种模式，不但为论坛减少了大量的黑客威胁，还反而将许多黑客与他们绑在一起，为他们保驾护航，更大大地提高了任务的完成效率，有利无敝。 不过，即便分成了六个等级，整个论坛的黑客也不到二百人。而且选择委托时也都相当谨慎，在没有把握确认的情况下，他们宁愿放弃委托。也绝不敢让杀手去冒险。 毕竟，他们是在跟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杀手组织以及无数杀手在打交道。谁也不会嫌自己的命太长。 张扬看着屏幕上对方截过来的信息，沉默了许久，终于咬牙打道：“好，我可以比，但是你选择的五个人，都必须有该死的理由。” “混蛋，你以为我就是毫无原则的凶手吗？” 费莉希蒂忿然回道，不过马上便兴奋起来。张扬的账号虽然是通过她特殊申请的。但也只是一星等级，她开始在一星任务中挑选起来。 不知是不是这些目标该死的比例太高，很快她就完成了挑选，并且通过了自己的手段确认了目标信息。五个目标，两人在米国，一人在大不列颠，还有两人位于中东地区，悬赏金额从60万美金到150万美金不等。 张扬仔细看过她挑出的五个人选，确认都是死有余辜的类型，终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小心地扫视四周一遍，这才对着屏幕打道：“好，开始吧。” 屏幕那端。接收到张扬信息的费莉希蒂漂亮地打了个响指，迅速关掉了页面和与张扬的对话框。 喝了口冰冷的咖啡得意一笑，打开她成为刺客联盟五星黑客的最大凭仗——进入间谍卫星后门。 是的，她成功地侵入过米国国家侦察办公室，再借此侵入了他们的间谍卫星。 米国最先进的“kh-12”间谍卫星，号称“天眼”，最大的分辨率甚至达到001~005米，当初米方正是靠它配合，确认了拉登的位置。 而强大的分辨率。配合她的技术合成，完全可以做到人脸识别。这也是她有能力成为五星黑客的原因。 位于中东地区的两人，此时时间正好是上午。费莉希蒂小心地绕过安全识别，却发现此时只有一颗卫星位于中东地区上方，不过聊胜于无，迅速连接那颗卫星，将中东两名目标的图像制作扫描，然后从卫星传回的图像上，开始自动对比。 米国此时还是半夜，大不列颠天色也未亮，想要用卫星识别很有困难，看着屏幕上自动进行的对比程序，费莉希蒂哼着歌，准备再去泡一杯咖啡。 …… 张扬虽然说了开始，但其实脑中并无头绪，反正他也不将胜负放在心上，只是不好好与她比一场，恐怕她不会甘心。于是便准备先模拟，以乔纳森的思维，看有什么办法。 正准备与小助开口，小助的声音已先一步在脑中响起。 “根据你此次的目标，建议你选择模拟巴纳拜杰克。” 未等他疑惑，小助已然将一系列关于巴纳拜的信息发送到他脑中。 巴纳拜最光辉的成绩，莫过于他曾经在世界级的黑客大会上，直接通过破解程序，令两台自动取款机狂吐钞票。 而后，他又发现了医用心脏起搏器的漏洞，可以控制起搏器持续发出830v的高压，意味着他随时可以遥控杀人。不过，就在他准备曝光这项绝技前夕，他却离奇死亡。 但是，并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入侵过整个城市视频监控系统，并自己做了一个程序，用来做精确的人脸比对分析，这意味着一个人只要在城市里，除非永远宅在家里不出门，否则都逃不出他的监控。 看到这些信息，张扬不由得有些振奋，虽然不在意胜负，但能赢自然是好的。 此时兑换乔纳森的比例是32秒，而兑换巴纳拜的比例则是25秒，张扬没有犹豫，选择了巴纳拜。 与乔纳森的疯狂不同，属于巴纳拜的思维清晰而冷静，张扬指尖挥舞中，脑中条理已然清晰。 他先是入侵了一台具有强大图像处理功能的服务器及一些早就掌握在手中的优良的傀儡机，并上传目标图像，而后开始入侵起芝加哥路政及市政的视频监控中心，将所有的在摄画面同时传送一份到服务器中，接着运用巴纳拜那款人脸识别的程序，让拥有强大信息处理能力的服务器开始比对分析。 由于路政和市政的网络防护并不算强，一整套过程下来，只花了一分三十六秒。 接着是第二名目标，华盛顿…… 第三名目标，伦敦…… 最后，切断了与那台服务器的联系，抹除所有痕迹，这样即便发现有人入侵监控中心，也只能查到那台服务器为止。而自己只需要每过一段时间，上去确认一下结果就行。 剩下的模拟时长已经不多，中东地区也缺少密集的监控，反正只要这三名目标能抢在对方之前确认，他就算赢了。 张扬停止模拟。(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野蛮人 费莉希蒂捧着热腾腾的咖啡，舒服地窝在大大的电脑椅中，面前经过她数次改装的电脑，正在不断地分析对比，但由于用户关于这两位目标的位置信息太过模糊，搜索的范围太大，一时间也不可能有结果。 十分钟后，用另一台电脑又登陆网站看了看，五名目标都依旧没有被找到，费莉希蒂放心地一笑，放下已经喝光的咖啡杯，美美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先去睡一觉。 毕竟，按她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种事短则半小时，长则几天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并没有必要一直守在电脑前。 随手做了一个命令，一旦确认目标后，就自动会将位置信息输入到网站上，她自己则赤着脚几步跑到床前，重重地往床上一扑。 柔软的水床轻柔地荡漾两下，她满足地拉过薄毯，发出幸福的呻*吟。 “唔……咖啡对费莉希蒂……是无效的……” …… 张扬轻轻吁了一口气，切断了与服务器的联系，角落里仍旧没有人过来，他合上了电脑。 双手放在电脑上，后背重重地往后靠去，他久久地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前，他还是生活在阳光世界中的十八岁少年，哪怕杀过绑匪，揍过小偷，入侵过cia，他也觉得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合格公民。 但此刻的他，却已然深入黑暗世界，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冷血最漠视生命的一群人的帮凶。 而最终令他感到恐惧的，是心底隐隐升起的，那股莫名的兴奋感…… 难道自己本身就向往着这样的世界…… 带着些许罪恶感开始在内心中审视自己，但最终也没得出什么结果。为了平静自己的心绪，他登陆学校网站。下载了早上老师让他们下载的课件，开始复习起来。 不过一个小时后，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燥意。再次连接服务器查看结果。 连接上的那一瞬间，轻轻“叮”的一声。让他忍不住露出喜色。 果然，有了结果。 芝加哥。名叫“汉森”的目标终于驾车出现在一个路口的交通摄像头上，而后随着他不断移动，街角、路口的监控便不断有画面传回，最终的画面定格在芝加哥大学与尼克尔斯公园之间的五十四街区上。 这个位置正是所谓的“黑人区”，治安环境极差，张扬从一个街角的监控中清楚地看见他走进一间房屋，便调出卫星地图。确认了位置后，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将信息录入到了刺客联盟的网站上。 三个小时后，华盛顿特区当地时间凌晨一点半，第二名目标“杰弗森”也终于随着七八名同伴，出现在东北区一条街道的监控上。不过在他们拐进一条小巷后，由于没有摄像头，便暂时断了他们的图像来源，直到半个小时后，他们陆续从小巷中走出。系统才重新又捕捉到了他的位置。 那群人分散着各自回家，张扬调用监控一路追随，终于确认他的住址后。将他的位置信息也上传到了网站中。而此时，费莉希蒂甚至还没有确认任何一位目标。 不过接下来，张扬的第三名目标，却迟迟没有任何信息传回。 两个半小时以后，和苏以晴一起吃过晚饭的张扬回到宿舍，由于三个舍友都在宿舍里，他抱着电脑，直接爬上了床，然后背靠着墙壁。将电脑打开放在腿上。 在床上玩电脑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三人也都没在意。但张扬还是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打开服务器连接，还是没有出现第三名目标的信息。此时伦敦时间已然是上午十一点，但目标却一直没有露面。 目标“安东尼奥”并不是伦敦人，而是意大利人。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名珠宝商，但实际上却是黑手党的一员。 一开始张扬已经尝试过侵入边境管理局来查找他的下落，但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显然他是用了假的身份信息进入伦敦。 不能确认他的入驻酒店，那便只能靠监控系统全城扫描，只可惜现在还没有半点线索。 无奈之下，张扬退出服务器，又登录了刺客联盟，却发现除了他之前确认的两名目标，另外一名位于中东的目标也已经被确认。 信息被隐匿，但信息提供人却能看得到，正是一名五星黑客，名叫“小丑”，张扬知道，这应该就是对方了。 看到对方名字，张扬才下意识去扫了一眼自己的用户名，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bararaian——野蛮人。 …… 刺耳的“滴滴”声响起。 凌晨六点，天光微亮。 费莉希蒂懒懒地翻了个身，左手盖住耳朵，整个人卷着毛毯蜷成一团。下一秒，她的眼睛陡然打开，精神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顺手便掀开身上的毛毯，跳到了电脑前。 果然，第一名目标已经被找到了。 虽然结果已经发送到了网站，但她依旧还是很细心地再确认了一遍，这才轻轻敲下回车，跳过了此人的搜索，让卫星和电脑继续搜寻下一目标。 得意地笑着，她踮着脚走进浴室作了简单的洗漱，而后才坐到电脑前，扎了个清爽的马尾……就在此时，又一声清脆刺耳的“滴滴”声再次响起。 “哇！”费莉希蒂惊喜地叫了一声，将马尾束好，双手便马上操作着将图像放大。 由于卫星的拍摄角度是由上至下，往往需要很多张图片做不同的对比分析，还需要适当的清晰恢复，用了近两分钟，才终于确认是目标。 看着又一道位置信息自动上传网站，费莉希蒂志得意满，打开了网站。 结果马上变了脸色。 五名目标，除去她找到的两名，另外两名也已经有了位置确认，而信息提供人的名字……barba日an…… 刚才还得意的神情马上焦急了起来，她一向引以为豪的卫星搜索，竟然没能将张扬远远甩开…… 难道那个野蛮人也入侵了卫星？ 倒不是费莉希蒂想不到张扬会入侵监控系统，实际上大部分黑客用的都是这种方法，只是那些黑客只能在确认目标的范围后，控制一小块区域的监控来搜寻，并没有几个人能像张扬这般，几乎整合了整个城市的监控系统，并配以超强大的数据分析及精确比对…… “该死……”费莉希蒂咬牙骂着，开始搜寻着新的卫星情况……(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小小天地 伦敦的时间已然到了中午，此刻的费莉希蒂大为懊悔自己睡了那一觉，幸好，这一时刻竟然有两颗卫星，正巧可以拍到伦敦。＠樂＠文＠小＠说| …… 就在张扬恼恨对方给他起的用户名，却突然发现另一名中东目标的位置也被确认，顿时也急了起来，再不纠结用户名的问题，连接了服务器。 从服务器不断闪动的画面来看，最后一名目标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而这个目标，显然就是他们最后胜负的关键。 伦敦的中午，无论这个目标住在哪个酒店，想必都会外出吃饭，时机定然是越来越近。 张扬浏览着监控目录，一个一个将所有靠近酒店周围的摄像头的优先级提高…… “切……还不是被我们杀得落花流水！”对面的陈奇挥着拳叫了起来，应该是正好一局游戏结束，转过身与赵勇一击掌，顺口问了床上的张扬一句，“张扬，要不要一起来一局，我和赵勇带你！” 张扬抖了个激灵，有些惊吓地转过头，然后才笑了起来：“你们玩吧，我查资料呢……” 陈奇也只是随口一问，听张扬拒绝，便一副遗憾的表情摇摇头转回身去，张扬扬起的嘴角有些僵硬地敛了下来，正轻轻松了一口气，屏幕上，一道图像已然开始自动比对…… 张扬屏住呼吸，任由服务器在自动比对，而他自己却顺着传回来的图像来源找到了监控位置，正是位于伦敦西面的一家“索迪酒店”。 监控依然在不断传回连续的画面，而目标安东尼奥甚至都还只是站在柜台前，只是这个摄像头恰好斜斜地掠过酒店大堂，这才将他拍了下来。 张扬迅速翻墙找到了这家酒店的网站，让小助再次模拟巴纳拜。然后入侵起这家酒店的监控系统，调用录像。 …… 费莉希蒂端坐在屏幕前，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她同样也侵入边境管理局，但同样也没查到任何信息。如此一来，便只能指望着两台卫星能够发现目标。 眼神闪动间，其中一台卫星传回的图像突然开始自动校对，她眼睛一亮，连忙将另一台卫星的视角也转到此处，而同时，她自己也在飞快地确定目标位置。 然后，一个对话框闪了出来…… “你输了。” …… “不可能……”飞舞的指尖骤然停下。费莉希蒂呆呆张着嘴，愣了两秒，她切出网站刷新，最后一名目标的位置信息…… 已然确定。 沉寂的空气里，一声清脆的“滴滴”声响起，那确认目标的提示声，这一刻却显得如此讽刺…… “你输了，到此为止。” 屏幕上再次出现信息。 …… 趁着模拟时长还剩最后二十秒，张扬退出网站，并重新检查了一遍之前入侵过的服务器和系统。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轻轻合上电脑，将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将所有的紧张、不安、兴奋、期待，通通释放了出来。 经此一役，对方就不会再来妨碍自己，如此一来，等到时长足够，便可以去搜寻关于父母的信息。至于对方所谓的帮助，他根本未曾放在心上，原本就可以自己完成的事情。又何必多生事端。 静静靠了几秒，张扬这才拿起电脑爬下床。整个人都仿佛轻松了许多。 听到他动静，陈奇又转过头来：“查完了？要来吗？” 张扬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点头。 “好啊。” —— —— 由于计算机的模拟时长全部耗光，为了能够尽早进入cia查到信息，接下来的几天，张扬又陷入了疯狂的练习中，但凡不点名的课程，他尽皆翘课，将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了酬勤空间中。 而此时，他与乔纳森的兑换比例，已经达到了39秒。 对于增长的比例越来越快，张扬也有些疑惑，不过在问过小助后，很快便恍然大悟。 很简单的例子，兑换比例20秒的时候，技能提高十分之一，那么比例就是22秒，提升2秒。 但是兑换比例到达40秒后，同样技能提高十分之一，比例却要达到44秒，提升4秒。 完全可以预见，随着兑换比例提高，他提升的速度会越来越恐怖。 …… 周五下午，张扬再次旷课，不过却没有回到宿舍睡觉，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离校不远的一处住宅小区。 在小区门口打了个电话，很快，便有一个慈眉善目，满脸笑容的老妇人将他接了进去。 由于他要入侵cia的行动，以及他未来必然会越来越多使用到的黑客身份，他真切地需要一个完全的空间。 宿舍内想要一个人独处的机会毕竟不多，图书馆也不可能每次都能找到无人的角落，若是万一有什么紧急的问题，他连一个可以毫无顾忌上网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他决定自己在校外租房。 老妇人带他上了四楼，一套一百五十多坪的公寓，三间卧室一间书房，还有两厅两卫。由于之前就在网上查好信息并且有过交流，此时见到装修并不错，加上干净整洁，只是大略察看一番。张扬很快便与她谈好价钱签了合同，直接预交了一年的房租，一下子就从卡里划去了七万多块钱。 之所以会直接租下这么大套的公寓，张扬自然有自己的考虑，首先他希望苏以晴一起搬出来，但苏以晴肯定不会同意跟他同一间卧室…… 秉持着循序渐进的原则，必须为她预留好一间房间。 其次，再过两个多月，放了寒假的顾北便会回来，与其到时候再帮他另外找房子，还不如直接一次性搞定，这样三个人住在一起，才是他们最想要的状态。 拿着钥匙，独自在公寓里走了几圈，张扬越看越是满意。公寓里几乎所有的家电和用品都不缺，几乎可以做到拎包入住。 看着这片今后只属于他们的小小天地，他便忍不住想与苏以晴分享这份喜悦。只是看了看时间，苏以晴还在上课，再加上他也不想辛苦苏以晴帮他搬东西，这里虽然离校不远，但毕竟还是有些距离，还是要有车方便些。 想了想合适的劳动力，他拿起手机拨通。 “喂，大美女，开车过来……” “帮我搬家。” （最好的朋友都在身边，想爱的人就在对面，这就是我最期待的小小天地。谢谢你们的支持。）(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睡那间 挂了电话，林雨嘉恨恨地抓起桌上的钥匙，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一边走到门口开始换鞋。 “哼，大美女……大美女还要帮你搬家……没大没小的混蛋……” 用力地跺了两下脚，将后跟塞进鞋里，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 张扬回到宿舍，林雨嘉的车已经等在宿舍楼一边。见他出现，小轿车愤愤地响了几声喇叭，张扬笑着朝她摆摆手，也没理她，就直接跑上楼。 东西虽然都还没整理，不过也就开学不久，所以东西也并不算多。由于之前便有跟宿舍三人提过，此时三人大抵也就是yd地笑笑，便帮着他一起整理，然后将东西一起搬了下去。 将东西塞入后备箱，再将背褥之类的丢进后座，答应完下次请三人吃饭，张扬便也坐上副驾，车子缓缓启动。 一路跟林雨嘉吵着嘴，顺便指路，五分钟后，车子便驶入小区，停到了张扬新租的公寓楼下。 林雨嘉虽然嘴硬地表示绝不会帮张扬做劳力，不过最后一趟还是锁上车，双手分别提着一堆桶和脸盆，跟着张扬一起坐电梯到了四楼。 “这都是你租的？”林雨嘉将手中的东西直接放在了客厅，好奇地绕着整套公寓转了一圈，这才站到主卧门口，冲着房间里正在衣服放进衣柜的张扬喊道。 大学独自在外租房的学生其实并不少，当年她考研时也独自在外面住过一段时间，原本以为张扬也就如其他人一般租了个单间，却没想到他直接租了这么大一套公寓。 张扬抖了抖被子：“是啊。” “你租那么大套干嘛？有钱没地方花啊”林雨嘉鄙视着他，顺手帮他拉了拉被角。 “怎么会……”张扬铺好被子，走到门口。指着对面的房门，“这间是给以晴住的，还有一间是给国外一个朋友留的。十二月就回来了，刚好啊……” “哦。”林雨嘉点点头，这么一说也有道理，“房租多少？” “六千。”张扬边说着边从她拿上来的桶里取出洗浴用品，不知怎么竟然还翻出一包薯片，顺手给她丢了过去。 “六千”林雨嘉啪地接住薯片，咬着牙将它拍开，“你房租比我工资还高，还压榨我这个苦力” 张扬从浴室探出头来一笑：“谁叫你有车呢……” 咔嚓咔嚓地咬着薯片。她扭过一旁不理他。 张扬挂好毛巾，走出来看她整个人靠着沙发，看了看时间，便走过去将她拽了起来。 “走啦，陪我去接以晴。” …… 苏以晴周五下午只有一节课，下课铃声刚响，张扬的来电就响了起来，她一边拿着课本往教室外走，一边笑着接通。 “以晴……” “不许问我晚上吃什么” “谁要问你，你就会说随便……快点出来。我就在楼外面。” 苏以晴眼神甜蜜地一亮，不过鼻子却可爱地皱了起来：“等我哦？你下午不是有课……你又旷课对不对” “哪有，教授说我天纵其才。我去听课他压力很大，特别批准我不用去……” “去死啦，信你才怪……”苏以晴笑着骂了一句，站在门口四下看了看，“你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你？” 张扬站在车旁朝她招了招手，在手机里说道：“看见了吗？” “嗯，看见一只会招手的猪头……” 苏以晴笑着小跑过来，而张扬这么高调地站在车旁招手。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张扬见状。连忙将她先拉进车里。 “雨嘉姐……”苏以晴笑着跟前面的林雨嘉打招呼，“又有什么行动吗？” “以晴。先帮我报仇，你男人拉我做了一下午苦力……” “什么一下午，喂……” 苏以晴脸一红，拿起课本就往张扬身上拍：“你又欺负雨嘉姐了？” “不要听她乱说，”张扬左挡右挡，好不容易按住课本，看着镜子里偷笑的林雨嘉，“她在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苏以晴脸更红，索性放开课本，双手一起在他手臂上乱扭：“到底去哪里啦” 张扬笑着从课本后面探出头：“秘密。” 林雨嘉见她看自己，顿时也笑着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秘密……” …… 几分钟的车程，秘密很快就解开了，张扬推开门，苏以晴一眼就看到了张扬放在门边的球鞋，然后淡然转了一圈，有些高兴地问张扬：“你买的？” 林雨嘉无语地一拍额头，本还想着告状让她管教一下这个败家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更夸张…… 苏以晴只是下意识一问，当然也马上反应过来，看着苦笑的张扬，她笑着过去抱住他手臂：“租的？” 张扬点点头：“是啊，怕某人在宿舍住不习惯。” “最好是这样。” 苏以晴笑着比了比小拳头。 “喂喂喂……电灯泡还没走好吗……”林雨嘉笑着在沙发上咬薯片。 …… 时间还早，三人商量了几句，就准备去苏以晴的宿舍搬东西。 苏以晴虽然向来低调，但从小也算得上是娇生惯养，突然的宿舍生活确实也让她有些不适应，既然张扬已然租好了公寓，她也便不再矫情，答应搬出来。 回到宿舍，林雨嘉和她一起上楼，随后她的舍友也一起帮忙着将东西搬了下来，不过女孩子力气小，加上她的东西比张扬多得多，明明多了一个人，却还是用了两趟才搬完。 苏以晴坐在副驾，张扬在后座抱着被子，被一堆东西挤得蜷缩在角落里，还要不停接受前面两位的嘲笑和打击。 到了公寓后，两人分别提着东西上去后就赖在沙发不肯下来，最终张扬一个人来回跑了四趟，才终于将所有东西搬上去。 林雨嘉在帮她整理，苏以晴则仔细地看了看剩下的两间卧室，张扬诚恳地推开自己主卧的门，一脸正气。 “要不然……睡这间吧……” 林雨嘉表情诡异地抬起头，左右看了看两人…… 苏以晴的脸腾地红起来，冲过去在他小腿上狠狠踢了一下：“你想得……” 话还没说完，她看着明亮宽敞的主卧，突然点了点头：“好啊，我睡这间。” 好…… 还没等张扬激动，苏以晴指了指对面的次卧。 “你睡那间。”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秋杀 同一时间，九月二十九日，伦敦清晨。:3wし 九月底的伦敦，天气已然渐冷，萧瑟秋风偶尔卷过干净的街道，红绿灯旁等待的行人便下意识地裹紧衣服，轻轻抱怨一声。 初升的朝阳开始洒落丝丝暖意，蔚蓝天空里，偶然飘卷起几片黄叶，在淡淡的阳光里打着转，再缓缓飘落下来。配上驻足停留的人们，便是最美的一副景致。 肯辛顿大街，一个并不起眼的街角，穿着风衣的英俊男子将琴盒摆在身前，对着一位惊讶笑着从他面前走过的女士微微点头致意，便优雅地将手中的小提琴架上颈侧…… 下一秒，悠扬的乐声响了起来。 秋风拂起他的衣角，也拂起他有些稍长的金发，露出他优雅迷人的面容。 精致高挺的鼻梁，雕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深邃的眼睛里，那双幽蓝的眼珠如同冰晶一般，沉定而静默，既能感受到眼神里的力量，却又不显得锋锐逼人。 曲声舒缓而悠扬，如同空气里带着淡淡温暖的阳光，只是伴着簌簌而落的黄叶，便也带起了一丝寂寞的肃杀。 行人渐多，大都步履匆匆，赶赴着自己的工作，但走过他身前的女士，往往会留下一个略带惊叹的笑意。偶有驻足，便掏出钱包投下零钱。 无论什么时候，他的表情始终一如既往的安静淡然。 …… 八点四十三分，他的目标终于从电梯中走出，带着两名保镖，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五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酒店门外，随着一名拄着绅士手杖的中年步入酒店。他的目标起身握手，便与其结伴进了电梯。 静静地拉完这首曲子，他放下手中琴。对着正好在他面前投下硬币的一位老人微微鞠躬，然后在对方的点头致意中。沉默地将琴收入琴盒。 提起琴盒的瞬间，琴盒侧面，一串鎏金的优美法文在阳光中悄然而逝…… 莫蒂斯特。 …… “罗本，去帮我冲杯咖啡过来！”监控室里，挺着大肚的格兰森整个人陷在椅中，头也不回地对着新来的保安大声呼喝着，“罗本！罗本……” 久无回应，他皱着眉正准备回头。一只干净修长的手已然按上他的后脑，在监控台上重重一碰。 骤然安静下来的监控室中，一袭风衣的修长身影走前一步，在操控台上调整了几颗摄像头的角度，在他身后，一个穿着保安服的年轻身影安静地躺在门边。 收回指尖，再次抬头确认了一遍屏幕，他转过身来，赫然是一个挂着淡蓝眼泪的……悲伤小丑。 沿着应急楼梯一路向上，他犹如幽灵般穿梭在酒店之间。恍若有无处不在的感知，让他精巧地避过每一道人影。 停驻在酒店七楼一个监控仅差毫厘的角落，他默默地计算一下时间。然后悠然抬步。 酒店的监控依然在工作，只是他些微的调整，便让那些相互交错的摄像有了片刻的间隙。 这些微的间隙，恐怕连酒店最熟悉监控的保全都无法发觉，而他却如刀尖跳舞般，一步步写意而精巧地踏每一个间隙之中，整个人，便仿佛不存在般…… 在第三个拐角处，他终于贴墙停了下来。隔着身后直角的墙壁，他甚至能够感受到站在门外两名保镖的均匀呼吸。 只是停顿了一个瞬间。下一秒，他微微俯身。整个人便如一道流光般倾泄而出，右手寒光抹过第一位保镖的喉部。 另一位保镖脸色陡变间，练习千万遍的预警和掏枪动作一气呵成，只可惜修长的手指已然扼上他的咽喉，喉口被卡死的同时，一道彻骨的寒意透胸而入，然后轻轻一绞。 他瞪大的眼睛倏然黯淡，探入怀中的手也软软垂在胸前。 而此时，第一位保镖的喉部，才细细地出现一道血线…… 左手指间不知从何处抹出一张卡片，门应声而开的瞬间，他双手提起两人，一起掠入门中。 监控缓缓扫过…… 随着两具尸体重重摔在地上，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陡然站起，即便亲眼见证过死亡，但此刻看着那张诡异的悲伤小丑之面，依旧不寒而栗。 “什么人！”安东尼奥的眼神锐利如鹰，很好地压下了心底的恐惧，几乎是在出声的瞬间，他便从怀中掏出枪，直接朝着目标射击！ 那双冰冷静默的眼神注视着枪口，迎着这一枪，他猛地侧身，不退反进。 子弹深深没入墙中，一袭风衣如同盛开的黑色曼陀罗，带着凛冽的幽光，绽放出最冰冷的死亡。 一袭寒光弥漫，安东尼奥举着枪，缓缓向后倒去。 汩汩的鲜血，从他身上密布的血线中流出。 绅士手杖啪地一声掉落在地，中年人举着双手，颤抖的嘴唇却说不出话来，随后，那张悲伤的笑脸，带着最黑暗的死亡阴影，向他压了过来。 …… 血腥弥漫，面具后的那双眼神，依旧淡漠，他掏出手机，默然拍下了已经死亡的安东尼奥。 一声啼哭陡然响起。 他缓缓转身，走向房门紧闭的卧室。 手中寒光切割过门锁，门应声而开，一个全身瑟瑟发抖的美丽妇人紧紧捂住婴儿的小嘴。 “不要……不要……求求你……” 哀求声中，他走到婴儿床前，看着妇人惨白绝望的面孔，眼神竟然第一次有了波动。 “他死……或者你死……” 沙哑，冰冷。 “求求你……求求你……” 他缓缓地举起手，面具的两个孔洞后，一丝疯狂渐漫：“他死……或者你死……” 妇人绝望地闭上双眼，终于，她勇敢地张开双手，用自己颤抖的身体挡在婴儿床前。 “杀了我……放了他……放了他……” 他的手轻轻扼上她秀美的脖颈，这一瞬间，她努力睁大的眼睛里，没有半分恐惧，全是哀求…… 晶蓝的眼珠旁血色骤盛。 …… 落进窗内的阳光缓缓移动，终于越过床角，映入婴儿床中。刺眼的光线落在宝宝香甜的睡脸上，一声哇哇的啼哭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床脚边，那具柔美的身体动了动，而后清醒来的第一瞬间，她扑到婴儿床边，看着床里挥着小小双手的婴儿，她也终于张开嘴……声嘶力竭地哭出声来……(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加油 当伦敦警方鸣笛戒严，涌入血气弥漫到令人作呕的酒店房间时，莫蒂斯特已然下了飞机，出现在巴黎的戴高乐机场。 走进一家咖啡厅，将琴盒放在一边，他拿出手机，上传了照片。 目标的酬金并不高，加上黑手党的身份，导致连续多日都无人接下这个任务。他不在乎，只是在酒店外确认了目标还未离开，便干净果断地出手。 黑客给出的信息很准确，不但精准地标注了房间，连人数和可能配枪的提示都没有错漏，唯一意外的那对母子，或许是在他确认后才住进酒店。 服务员送上咖啡，他点头道谢，屏幕一闪，任务审核的提示传来，他扫了一眼最下方黑客的名字，顺手收起手机。 …… “大风车吱呀吱悠悠的转……这里的风景呀真好看……” 客厅的电视里传出幼稚欢快的音乐，一旁的中央空调努力地散发冷气。茶几上放着几杯喝到一半的果汁和一包零碎的薯片，房间里，进进出出的三人依旧在不停忙碌。 苏以晴在浴室里收着张扬的洗浴用品，一件一件地放进桶里，然后让他提出去，再一件件地摆上自己的用品。 林雨嘉帮她铺好床，打开行李箱将衣服摆出来，然后催着张扬赶紧将衣柜腾空。 张扬穿梭在主卧与次卧之间，苦着脸将不久前才搬进主卧的东西，全部搬了出来…… 太阳落山，忙碌大半小时的他们，总算大体都将东西摆上了该放的位置上去。 “呼……”林雨嘉站在空调前，还一边用手给自己扇着风，“这么晚了，一起去我家吃饭吧？” 沙发上的苏以晴抿了口果汁摇了摇头：“那怎么行，今天是我们该请雨嘉姐你吃饭才对……” 张扬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就是，等我去买两个馒头给你带回去。” “你自己吃啦！”林雨嘉挥着手中的空调遥控，作势要扔过来。然后对着苏以晴道，“下次吧，今天一身臭汗，等下次一定要好好宰他一顿。哼，土豪！” 张扬笑着接过苏以晴递过来的果汁，痛快地一大口喝光，拿着空杯向她比了比。 “嗯，土豪请你吃馒头。” 林雨嘉丢了个卫生眼给他。然后走过来在茶几上放下遥控，提起自己的包：“那我先回去了，帮你们叫个外卖吧？” 张扬毫不脸红地点点头：“好，我要吃披萨。” 苏以晴笑着扔过去一个抱枕。 “吃你的馒头去！”林雨嘉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不过还是掏出手机帮他叫了外卖。 将林雨嘉送走，轻轻关上门。 窗外天色渐暗，苏以晴顺手摁下门边的开关，整个房间亮起，带着温馨的暖意。 空气里，好像有什么泛起了涟漪…… 苏以晴笑着踩了他一脚。 “奖你的！” …… 张扬回房间里继续整理他还没收拾完的东西。苏以晴收拾着茶几，将几个杯子冲洗干净。 然后就一个人绕着公寓四下走了起来，还不时皱眉停下想些什么，最后还跑回房间拿了纸笔，在茶几上记着什么。 门铃响起，张扬开门收了披萨，坐到她旁边把披萨摆上桌，取了一块塞进她嘴里，顺手拿起她那张白纸：“干嘛，给我写情书？” “想得美！”苏以晴笑着咬了一口披萨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指着纸条上的婉约秀丽的字迹，“我在列清单，看看我们还要买什么……” “你看……冰箱里空空的，要买很多吃的。喝的还有零食。厨房里厨具虽然都有，不过碗碟什么的都没有，也要买……以后我们可以自己煮东西吃啊……” 张扬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哪有‘我们’，分明就是我煮。” “我会学啦！” “好……”张扬点点头，“那这个桌子椅子是放哪里，不是有餐桌和餐椅了？” “放阳台啊。”苏以晴指着客厅延伸出去的阳台，“你不觉得那里放一张漂亮的小圆桌和椅子会很好看吗，到时候冬天我们还可以坐在那里晒太阳，喝咖啡……对了，还要买一台咖啡机，不用太好，但是要可以研磨的，到时候我们去顾北家偷他最好的咖啡豆……” “那我要买一副茶具，上次在林雨嘉家里，她爸就有一副茶具看起来好帅，然后我泡茶给你喝啊……” “嗯，还有啊……” 电视机的嘈杂声还在拼命播放，茶几前，他们打打闹闹地吃着披萨，一边叽叽喳喳地笑着讨论，偶尔苏以晴生气地拍他一下，然后依然拿起笔，在清单上细细地记下来…… “暂时就先这样……”随着她将最后一块披萨塞进张扬嘴里，采购的计划也算告一段落，拿起密密的清单，张扬才突然反应过来记了这么多东西，她却有满满的成就感。 “也太多了吧……”张扬伸手过去，却被她挥手打开，然后示威地将清单放进自己的包里，“又不是一下要买齐，不要你管……” 张扬耸耸肩，拿起披萨盒丢进垃圾桶，苏以晴喝完自己的果汁，又帮他倒了一杯，然后就提起自己的包：“我去洗澡了，晚上早点睡，明天就去大采购……” “以晴，”洗了手出来的张扬突然叫住了她，看着她疑惑看来的眼神，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道，“你等一下，我有点东西给你看。” 说罢，他转身进了自己房间，苏以晴站在原地，眨了几下眼睛，似乎也意识到张扬有重要的事跟她说，乖乖地走回沙发坐下。 很快，张扬抱着电脑走出来，然在茶几上打开，调出了所有关于他父亲的信息。 从看到第一张图片开始，苏以晴就震惊地张着嘴，放下包，她整个人蹲在茶几与沙发之间，一行一行浏览着所有信息。 张扬靠在沙发上，今晚就准备入侵的他，在就要解开这个隐藏十几年的秘密之前，面对即将到来的答案，心底却难言的有些发慌，以至于还是忍不住，对苏以晴吐露这些信息。 客厅沉寂了近二十分钟，看完所有页面的苏以晴终于缓缓转过头：“张扬，你爸……” 张扬点点头。 苏以晴皱着眉头，慢慢坐回沙发。 如同张扬一般，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张扬那从来没听说过的母亲，又到底是谁…… 她拉过手提包：“我问我爸，他一定知道什么！” 张扬拉住她手臂。 “不用了，以前不也都问过……他们不说一定有他们的理由，你看我自己不也查出这么多东西，只要再查下去，我自己也能查清楚的。” 苏以晴扯了几下，张扬还是牢牢抓住她手臂，看着张扬认真的表情，她终于还是将包放回身后。 两人沉默了许久，苏以晴终于重重点头。 “张扬，我们一定会查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她飞快地在张扬脸颊上一吻，然后红着脸提着包跑开，房门紧紧关上的瞬间，她轻轻的声音传了出来。 “加油！”(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章 湮没 十一点，洗完澡的张扬穿着舒适的睡衣，坐到了电脑桌前。只用浴巾擦过的头发还有些湿漉，在冷气下微微向头皮透着寒意，却使他越发清醒。 一个安静的空间，不需要再去注意周围的动静，让张扬比前几次都放松许多。只是想到多年梦寐以求的答案，今夜或许就会展露面前，他的指尖竟然有些发抖…… 十指相扣，伸展了一下指节，一阵脆响后，他打开电脑，作好一切准备，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事后，他的眼神骤然专注。 “小助，开始吧。” 7分40秒的模拟时长，张扬不敢浪费半秒，指尖陡然飞扬，特意购买的机械键盘顿时响起轻快却又充满节奏的韵律。 纵然有些迫不及待，被小助的训练培养出良好习惯的他，还是强悍地压制下所有属于乔纳森的疯狂思维，小心地调用好肉鸡，连续不断地作跳板，然后通过自制的软件扫描到一台性能不错的服务器，迅速地入侵成功。 借助服务器做转向入侵，张扬伪装成一条正常的交互数据，小心地在cia外围静静地观察了近十秒钟，以确定自从上次闹出动静后，cia是否有加强防护。 十秒钟后，确认安全的张扬小心地在数据中游走，上次的漏洞已然被修复，不过这反倒让他更为放心。 早已记下外围防护的他，在这几日小助的特别训练中，已然找到新的漏洞，迅速通过漏洞进入第一层防护，谨慎的张扬四下扫描，深怕对方又再一次出来捣乱。 防火墙并没有太大改变，但无论如何，作为米国三大情报组织之一，它防火墙的密集程度与强度，已然是强大无比。 确认对方没有出现。张扬松了口气，一边让分析软件再自动扫描漏洞，一边监听着信息，瀑布一般的数据流中。他如同一只深深低伏着的嗜血饿狼，只等漏洞出现的那一刹那，便要展露锋芒。 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倏然眼神一亮。 分析软件竟然先一步扫出漏洞！ 机会往往稍纵即逝，张扬没有半分犹豫。双眼放光的瞬间，十指指尖陡然拉出幻影，潜伏的数据流如同一道纤细锋利的刀刃，瞬间突入第二道防护！ 糟了！ 几乎在他突入的同时，超过十道数据流猛然从内核区出现，如同疯狂巨蟒一般，向他逼了过来！ 速度之迅疾，目标之精准，绝对都是一流黑客的水准，而领头的庞大数据流。更是足以独自与此刻的张扬抗衡。 张扬用力眯起眼睛，第一时间想到了“小丑”费莉希蒂！ 但小助马上给出了答案。 “不是她。” 这群人明显潜藏已久，布下了天罗地网。 黑客最难缠之处就在于他们飘忽不定，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出现在什么地方。但一旦有了固定目标，在对方保持警戒并用如此大手笔埋伏的情况下，想要丝毫不引起注意，便是登天之难。 毕竟，入侵不是破坏。 与此同时，米国一处隐秘的地下空间某个房间内，十二台计算机围成一圈。一个西装革履面容刚毅冷酷的中年站在中央，对着最角落一个身姿歪扭，随意坐在电脑前的青年问道：“能不能抓住他？” “放心吧……”青年扭过头朝他吹了声口哨，“肖恩先生。抓住他之后，我是不是就能出去了？” 肖恩面色不变：“我会帮你申请减刑。” 青年撇嘴，又吹了声口哨，将兴奋的视线放回屏幕。 …… 领头的庞大数据流明显与其他人没有默契配合，但即便如此，整整十二道数据流的疯狂纠缠和追踪。依旧让张扬越来越艰难。 即便不用询问小助，也已然知道入侵失败。当下，如何顺利脱身，才是真正要考虑的问题。 除去最强大的数据流外，其余十一道更显得配合无间，或专职攻击，或负责追踪，或构筑防御，更有二道数据流，不断地发送着木马与病毒！ 张扬的数据反应越来越迟缓，渐落下风。 情况危急，小助的声音清楚地响了起来。 “建议模拟杰里安德森。” 怕干扰张扬思维，小助并没有发送此人资料，但基于对小助的信任，张扬毫不犹豫应下。 思维陡然转换，看着眼前情况，模拟的思维略显惶急，数据源的风格也陡然一变。 直接放弃阵地，张扬迅速退守回服务器，即便借助强大的凭仗，他也并不再与对方任何一人纠缠，而是游走在无数漏洞中，渐渐消隐。 突变的风格让电脑前轻佻的青年倏然愣了一下，竟不自觉直起身形，表情也瞬间变得专注无比，键盘声陡然急促，但却依旧有些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该死！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就在他愤怒喊叫的瞬间，另一位专职防护的电脑专家也叫了起来：“发现另一处强大入侵，已突破两层防护……不……三层！” 纽约奎恩大厦，费莉希蒂纤长的十指如同狂舞，尽情蹂躏着身前崭新的电脑。 “该死的野蛮人……竟然不等我！” 指尖舞动中，她竟然还抽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 “难道之前是诱饵！”肖恩面色沉凝，转头看着那位专家，“能不能挡住？” “不行……她的暴力破解速度太快……第四层了！” “放弃第一目标，全部回守！”肖恩当机立断。 “不……这绝不可能是诱饵！”青年瞪着电脑屏幕，看着那渐渐隐匿的超强对手！ 肖恩大步走过来，一把拽起他的衣领：“我说全部回守，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青年眼神一闪，乖乖坐下，随着那十一人又去堵截新出现的入侵者。 …… 渐渐抹去痕迹的张扬终于发现自己摆脱了追踪，但心下却越是愤然，要不是当日“小丑”闹出动静，今日又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正准备无奈又愤怒地退去，小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小丑’正在攻击网站，已经吸引走所有力量，目标还剩三层防护，你有机会入侵成功，需要尝试吗？” “废话！”张扬陡然狂喜地叫出声来，“立刻马上！” 思维转换，再次侵入外围，果然，“小丑”在对方的追击下将他们越引越远，张扬深吸一口气，突入防护！ 庞大的防火墙上满是漏洞，尽皆得益于“小丑”的不管不顾地暴力破解。 前四层防护已然起不到半点作用，第五层防护也摇摇欲坠，张扬几乎是瞬间便悄悄进入到第五层防护区内，没有引起任何警报。 只剩第六第七两层最后防护，张扬的血液渐渐加速，整颗心火热起来！ …… 费莉希蒂再也无暇品尝一口热腾腾的咖啡，当看到足足十二道强大数据流如同发狠的受气包一般对着她围上来，她差点有晕厥的冲动…… 反应如此迅速齐整的强悍手笔，这分明就是一张蓄谋已久的遮天大网！ 最恶心的两道数据流不断向她发送着木马和病毒，在其余人的牵制和追踪下，领头的数据流疯狂地释放着拒绝服务攻击，虽说她此次准备充足，但依然改变不了运行越来越慢的无奈境况。 …… 时长还剩三十五秒，在所有注意力都被费莉希蒂吸引后，张扬终于悄无声息地突破了最后一道防护，利用关键词迅速搜索到所有有关父亲的信息，瞬间下载。 终于完成目标，狂喜的他还是想起问了一句：“小丑怎么样了？” “她快坚持不住了。” “怎么帮她？” “模拟加里麦金农。” 加里麦金农，英国黑客，被米方称为“有史以来最危险的军事黑客”。 无暇了解更多，张扬直接应下，原本30秒的时长瞬间变成20秒，张扬的双眼陡然充满侵略性，迅速找到了加里麦金农本人存在网络上的所有攻击指令集和木马病毒，并瞬间唤起所有张扬掌控的肉鸡…… 无数条数据流汇聚成一道铺天盖地的数据炸弹，在还在不断自我分裂的过程中，对着交手的双方狠狠湮没过去！ 猛然爆开的数据流，瞬间形成一片真空…… 地下室里，十二台电脑爆掉…… 奎恩公司里，那台崭新的电脑，爆掉…… 张扬用最后五秒抹去所有留下的痕迹，退出网络。 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公孙静 电光与火花交相辉映，仓惶退开的十二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狼狈地倒在地上，却是一时退得太快，滑轮被地上的线给卡住。 莫里森面色有些发白，刚才从屏幕击出的电光几乎是从他鼻尖掠过，瞬间闪耀的白光让他的眼睛到现在还有些刺痛。 但他脸上完全是一副震骇的表情！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肖恩站在场中，挥着双手吼道。 “是他！是先前的那个目标又回来了！” 莫里森看着肖恩说道，话音刚落，其余人便猛然叫了起来！ “不可能！” “绝对不是他！” “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 最开始的目标入侵时的技术已然精湛无比，而后突然展现的强大脱身能力更是让众人大大吃了一惊，若说最后这摧枯拉朽般变态的攻击也来自于他，绝对没有人会相信。 这三种手段，每种展现出来的水平都堪称顶尖，撇开一个人是否有如此强大的天赋和时间不谈，一个人的技术风格绝对不可能如此多变，更不可能在这种多变中达到极致！ 这也是莫里森如此震骇的原因。 “这肯定是一个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这个推测瞬间得到了大多人的赞同，在他们的判断中，最起码有三名顶尖黑客出现在这次行动里。 一位年纪稍大较为沉默的专家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觉得，最后的这一下，有熟悉的感觉……好像是‘独奏曲’——加里麦金农。” “不错，我也感觉到了……” “我以为只有我这样想……” 肖恩挥手制止大家的言语：“不可能，他现在就在我们的控制中。” 听到肖恩这样说，众人便沉默下来。负责追踪的专家这才找到机会开口说道：“在第一名目标逃脱前，我们破解了他的两层代理防护，目标很谨慎。没有查出更多的东西，但基本可以确定。目标位于华夏。” “华夏组织？难道是极夜……” “恐怕是的……” “这是挑衅……” “华夏……”肖恩眼神渐渐眯了起来，“这群愚蠢的华夏人，难道又想挑起新的网络大战吗……” …… 奎恩集团办公室里，费莉希蒂高举着双手，目瞪口呆地着着滋啦作响还在冒着青烟的电脑，终于讷讷地动了动嘴唇。 “费莉希蒂，你就是个白痴……” —— ——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张扬重重喘息。排解着满满的紧张与兴奋，虽然没有硝烟，但这短短的几分钟，却绝不亚于一场战争。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成功了。 靠在椅背上缓了几分钟，但心底紧张的情绪却似乎没有半点缓解，颤抖着手指，他终于握上鼠标，点开拷贝来的文件包。 文件夹里大约有十几个文件，所有与他父亲有关联的文件。全部被他拷贝了一份，他想也不想，直接先打开第一篇以他父亲名字命名的文件。终于第一次，详细地了解起父亲的过往…… 父亲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华裔家庭，高中时成绩优异，成功考进耶鲁大学商学院，并拿到全额奖学金。但在大三那年，父母却接连病逝。之后，他以优异成绩从耶鲁毕业，投身华尔街，连续多次的大笔获利。让他声名鹊起。 顶着华尔街新星的光环，他却因为父母的遗愿毅然返回华夏。在结识苏云生，顾业德。以及公孙静后，投资了两家实业，分别为“远光照明”和“归源制药”。 看到这里，张扬的心跳陡然加速，公孙静…… 果然，半年后张远与公孙静结婚，两家公司也步入正轨，走上迅速发展的阶段。然而一年之后，诞子不过三月的公孙静消失，而商界新星张远也开始消声匿迹…… 由于华夏对其情报掌控严格，加上张远也并不值得cia花太大力气，于是记录便到此为止。 …… “公孙静，公孙静，公孙静……”张扬紧紧咬着的牙齿还在咯咯作响，瞪得生疼的眼睛有些微微泛红。 那三个字，让十八年来所有无处安放的思念，都终于有了承载。 原以为，即便是真正面对那个从来没有在他生命中出现的女人，他都能够淡然以对。 却没想到仅仅是一个名字，就足以在四下无人的夜里，将他十几年努力构筑的心防，瞬间击得粉碎…… 皱着眉头，强忍着眼眶的涩意，他迅速关掉页面，在剩余文件中开始寻找起来，只是，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一个以公孙静命名的文件。 狠狠地拍了一下键盘，他终于只能按下心中的烦躁，一个文件一个文件地浏览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将所有文件细细看完的张扬不甘而又颓然地倒在椅子里，剩下的所有资料，介绍的都是张远曾经的竞争者或合作者与他之间的纠葛，对于张扬想要的东西，半点皆无…… 不死心的张扬登陆了户籍管理系统，由于上次留下了后门，他很轻易便进入其中。 公孙是小姓，按道理很轻易便能查到，只可惜输入公孙静之后，一共只有两个结果，但年龄却都完全对不上。 同张远一般，一样没有资料……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扬狠狠抓着头发，却突然表情一凝，“公孙静……公孙静……公孙……” “公孙厉！”他陡然瞪大眼睛。 公孙这个姓实在太过罕见，偏偏这个唯一关于“公孙”的记忆又出现在不久之前，他马上便想起了当时的公孙厉。 介绍时，父亲欲言又止…… 帐篷里，他毫无缘由地对自己出手…… “张扬？你很不错。” “呵呵……你……你更不错。” “哈哈……” 当时那几句古怪的对话，如今惊觉起来……分明像是长辈对小辈的试探！ 张扬当下几乎就敢肯定，他绝对与自己母亲有关系！ 这意味着什么？ 是父亲依然可以联系上母亲一系…… 还是母亲那边一直在关注着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张远为什么从来不说，母亲又为什么从来不出现？ 张扬继续在网上查找有关公孙厉的资料，但都只是简单的介绍，所有关于家庭的资料一概没有。 所有通向答案的路都被截断…… 张扬用尽全力，只查到了一个名字。 但无论如何，他查到了一个名字…… ——公孙静。(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假期开始 第二天一早苏以晴来敲门后，看到的便是带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张扬。し 一夜辗转无眠，这也是他自从得到酬勤系统后，第一次在睡前没有进入空间内练习，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苏以晴扑哧一笑：“你怎么回事？” “我睡不好你这么高兴……”张扬屈起手指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却是没有告诉她真正的原因，“不知道，可能新床睡不习惯。” “哦……”苏以晴拍拍胸口，一脸庆幸的表情，“幸好我不是睡这间。” “是啦是啦，”张扬恶狠狠地应着，看她都已经换好衣服又扎好了马尾，顿时很恶趣味地伸手去拨她的浏海，“你先去客厅坐，等我换衣服刷牙洗脸。” 苏以晴笑着打掉他讨厌的手：“你快点，今天好多事情……” “好多事情，不就是买买买……”张扬抱怨一句，转过头突然哎哟一声叫了起来，然后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怎么了？”苏以晴看他难受地歪着脑袋，顿时凑了上去，双手抱着他的脸，咔咔咔一阵乱转，看他痛不欲生的表情咯咯直笑，“好点了没？” “落枕了你还弄……痛啊……”张扬捂住脖子，一手按着她的脑袋把她推出去，“走开走开！” 将得意的苏以晴关到门外，听着她轻快的笑声，走过去将窗帘拉开，清晨的阳光落在身上，他揉揉脖子笑了起来。 关于母亲的事，虽然他不会停止寻找，但也算告一段落，毕竟再想靠网络搜寻到什么信息已经不大可能。最近自己因为之前查出的线索已然有些魔障，最终得到一个名字，既是失败，也算成功，或者说。这就是当下最好的结果。 昨晚一夜的思考，也渐渐让他平复了这近半月的烦躁心情，过去的十八年里，他虽然没有母亲。不也依然活得好好的，重要的，是珍惜身边的人，享受当下的时光…… “快点！你好了没有……” 客厅里又传来苏以晴随口的催促，他失笑地打开衣柜。 “别催啦。母老虎！” …… 苏以晴今天一身清爽利落的白衣黑裤，简单时尚却又活力十足，张扬想了想，换了一身黑衣白裤，走出房间的时候，还被苏以晴白了一眼，不过看得出很高兴。 洗漱过后，两人在附近小店吃了早餐，便搭公交去商场，因为假期的缘故。商场里人潮拥挤，张扬紧紧牵着她的手，深怕她走丢。 因为才开学一个多月，两人这个国庆就都没准备回家。苏以晴原本还有些想家，不过布置新家的兴奋显然盖过了她的想念，在电话里还被苏云生醋意大发地骂了一顿，连带张扬也被数落不少。 “这个是你喜欢吃的吧……”苏以晴一手牵着张扬，一手拿起货架上一包零食，看到张扬点头，她弯着眼睛将东西放回去。“嗯，那你看看就好。” 张扬面无表情地自己取下来丢进车里。 “对了，”张扬摇了摇她的手，“你记不记得当时救我的时候。那个公孙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公孙厉？”苏以晴放了几盒牛奶进车里，有些疑惑地眨了下眼睛，“哦，是你新闻闹太大，政府派来救人的吧……怎么啦？” “这个很重，不要一下买那么多……”张扬又伸手从车里拿出一半的大盒牛奶。“没事，随便问问，我还以为是你爸找来的。” “哼，那你以后不要喝。”苏以晴轻轻扭了他一下，“我爸不认识……诶，好像认识……” 她疑惑地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然后转过头看着张扬：“好像你爸也认识……” 张扬心头微微一跳，算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记不清了……”苏以晴没想太多，伸手拿起两瓶混合果汁，转过头问他：“果汁要不要？” 张扬摇摇头：“不要啦，以后自己榨，这个都是防腐剂。” “对喔，还要买榨汁机……”她点点头，放下果汁又顺手拿起两瓶红酒，“那买这个吧。” …… “圆桌和椅子就下次买吧，我跟你说，我们还要买个窗帘，淡蓝色的，挂在阳台那边，一定特别漂亮。还有榨汁机，等下别忘了，咖啡机……” 张扬一手拖着一辆手推车跟在她身后听着她叨叨念，无语地用脑袋撞了撞她后脑勺：“拜托，你觉得我们拿得回去吗？还买……把菜买完了赶紧回去了，都几点了！” “不行，榨汁机一定要！”苏以晴转过头，挥着手里的那颗白菜，看到张扬无奈地指着身旁两个满满的手推车，她无辜地把白菜放回去，“大不了我帮你提一点……” 拉着张扬在食品区逛了一圈，当张扬推着满满两个手推车出现在收银台时，连收银员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正常，而苏以晴早已聪明地走到前面。 整整五个袋子，将最轻的一袋蔬菜交给苏以晴，两人打的回了公寓。 倒在沙发上的张扬一动都不想动，苏以晴一个人拖着袋子，将食材和水果一一摆进冰箱，然后又拆了碗碟，一个人开水清洗。 透过玻璃门，张扬看着笨拙清洗的苏以晴，好像一个刚刚成家要照顾丈夫的小妻子，顿时淡淡地笑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多享受一下这惬意的时光，母老虎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扬！快点去炒菜！我饿死了！” …… “接下来几天怎么办？总不能天天呆在公寓里吧……”餐桌旁，张扬打了碗汤递给苏以晴。 “嗯，”苏以晴啜了一口汤，“西湖逛过了，要不然我们去苏州玩吧，反正也近，叫雨嘉姐也一起，她肯定也很无聊……” “干嘛叫她，就我们两个人不就好了……”张扬从碗里抬起头抱怨着。 “雨嘉姐帮我们搬家这么辛苦，上次又带我们逛西湖，还一直请我们吃饭，当然要叫她了……”苏以晴理所当然地点着头。 “电灯泡……”张扬低头，咬牙切齿地默默说道。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张扬看了下，立马神情怪异地接起来。 “电灯……不是，林雨嘉，又怎么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山人海 “张扬，我联系过我老师了，他国庆回老家，等国庆结束就会给你做个测试，通过的话就帮你申请进入极夜。我先跟你说下，让你做好准备，到时候不要给我丢脸知不知道。” 林雨嘉的声音传来，说的是加入极夜联盟的事，张扬看了苏以晴一眼，连忙含糊带过。 “知道啦。” 他并不希望苏以晴知道他是个黑客，否则难免会替他担心。 “雨嘉姐？”苏以晴抬起头，“那你快问她去不去。” “以晴的声音吗？什么去不去……”电话那头，林雨嘉也听到了苏以晴说话。 “咳，”张扬无奈地轻咳一声，迅速说道，“我们国庆准备去苏州玩，以晴问你要不要一起，你要是忙就算了……” “苏州……国庆人很多诶……你们之前订好房间了吗？” 张扬听了半句还以为她要拒绝，没想到她话锋一转，顿时愣了一下：“还没有。” “拜托，那你到时候住哪里，带着以晴睡大街吗？”林雨嘉没好气地问道。 “有没有那么夸张……”张扬的声音有点弱，对着苏以晴示意了一下，转身进了房间去拿电脑。 “夸张……哼哼……”林雨嘉冷笑了两声，停顿了几秒，“不过这几天也真的很无聊，我妈整天想着给我介绍对象……嗯，我刚好有个同学在苏州开主题客栈，你等等，我问下她吧。” “喂喂……” 说完径自挂了，张扬喂了两声没动静，自己抱着电脑放到茶几上，蹲在茶几前，开始在网上搜索起来。 苏以晴也跑了过来，整个人亲昵地趴在他背上，下巴枕着他肩膀，一起看着电脑：“怎么啦。雨嘉姐她去不去？” “她说……”张扬拖着尾音，转过头迅速在她脸颊上偷亲了一口，被她红着脸不痛不痒地打几下，方才开口说道：“她说我们准备太迟了。找不到住的地方。” “不会吧……”两个人都没有假期出行的经验，以前张远带他们去旅游都是避开节假日，虽然也在网上看过一些相关的新闻，但毕竟没有亲身经历。 结果到网上一查，才发现林雨嘉说的半点都没有夸张。所有网上能订的酒店，全部被一扫而光，有的甚至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被订空了…… 张扬无语地滑着鼠标，与苏以晴面面相觑。 “怎么办……” “没事，大不了……”话没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 “算你运气好，我同学的客栈虽然满了，不过她在圈子里问了问，刚才有一家有人退了两间房。怎么样，要不要？” “要，当然要”张扬斩钉截铁地确定，旁边苏以晴也露出惊喜的笑容。 “那明天什么时候去？”林雨嘉又问道。 “下午吧，上午的票都卖完了……” 让张扬一起帮她买了高铁票，三个人的行程就算订下来了。 …… 第二天下午六点多，林雨嘉开车过来接他们，一起去了动车站，由于只打算玩个两三天，三人的行李都不多。坐了一个半小时的动车。将近晚上九点钟，他们终于到达苏州。 林雨嘉的同学是个很有气质的美女，恬静大方，与林雨嘉久别重逢。却也没有冷落他俩，一番寒暄后，便开车将他们送到客栈。 由于时间不早加上她自己也忙，只是小坐聊了几句便离开，留下他们三人。 “那以晴晚上就跟我睡喽？”林雨嘉将行李提到角落，转过身看着苏以晴笑道。 两间房间都是大床房。虽然不豪华，但却很精致，两人这间是海洋主题，张扬那间是星空主题，看起来都很满意。 张扬往后一倒，整个人舒服地陷在水床里：“跟我睡我也不介意啊，不要便宜了那个女人……” “死开，”苏以晴就坐在他旁边，闻言便踢了他一脚，“谁要跟你睡，你臭死了” 林雨嘉脱了鞋子从另一边爬上床，笑着一把从后面抱住了苏以晴，然后伸脚踢着张扬的胳膊：“就是，以晴是我的，臭男人死开” 张扬被踢得慢慢翻了个身，顺势就爬了起来，看着娇笑着抱在一起的两个美女，顺手抓了个枕头丢给林雨嘉，自己拿了另一个在床上狠狠一拍：“我要跟你决斗” “怕你呀” 林雨嘉示威地在苏以晴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笑着跳起来，仗着站在床上，比张扬高出许多，拿着枕头和张扬砰砰砰打得不亦乐乎。很快，苏以晴也笑着从吊椅上拿过一个抱枕跳上床，嘻嘻哈哈地加入了战团。 张扬没了地利，又是以一敌二，很快就被杀得丢盔弃甲，连枕头都被抢了去，只得抱着头缩在床边，任由两人蹂躏。 林雨嘉狠狠地报了上次的一箭之仇，这才满足地倒在床上，看着苏以晴一边数落着他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没心没肺的笑。 她平常自然也有礼貌但不易近人的一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跟他们混在一起，就总会这样毫无来由的轻松。 不过，也正是相处时她这种无可救药的幼稚，才会让两人习惯地忘掉那几岁的年龄差距，只将她当成一个很好的朋友。 待到两人都筋疲力尽，张扬才终于顶着一头被打得乱糟糟的头发回房间，各自洗澡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第一次在国庆出游的两人，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山人海”。 “还……还要进去吗……” 拙政园外，苏以晴看着售票窗前长长的人龙，和园内隐约可见的无数人影，有些愕然地转过头问张扬。 张扬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有些不知所措，咬了咬牙：“来都来了，我去买票。” 苏以晴点点头，乖乖等在原地，林雨嘉也买完水走了过来，递了一瓶给她，看着人潮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向苏以晴问道：“张扬呢？” “他去买票了……”苏以晴接过水，踮起脚尖指了指，“在那边。” 排了将近十分钟，拿到票的张扬终于从人堆里挤了出来，三人检了票，进入园中。 置身人海的时候，张扬才终于懂得什么叫“国庆千万不要出去玩”。以他一米八多的身高，站在人群里，不论往哪个方向看过去，都只能看到一堆脑袋，更不用说苏以晴和林雨嘉了，放眼所及，全是人…… 匆匆逛了一遍，几乎是逃命般走出拙政园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拙政园到底长得什么样，近乎绝望的他们，终于决定打车回客栈。 然后，下起了飞行棋…… …… 不过，这趟本就不令人满意的旅程，还是生出了小小的波折。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给个面子美女 “第三颗了”林雨嘉高兴地收起棋子，“这局我赢定了。” 张扬忿忿地转着骰子：“要不是你们合起来踩了我四次，我早就赢了。” “谁叫上一盘你踩我”苏以晴得意地翘起嘴角。 “那是我只有一个子可以走……”张扬挪动棋子，“晚上吃什么？” “叫外卖好了……”三人中午出去吃饭实在是被满满的食客吓到了，足足等了快一个小时才上桌，苏以晴捡起骰子，“肯德基吧。” “不是吧……我们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吃苏州味的肯德基？” 张扬叫了起来。 “总比饿着肚子好，反正我没意见。”林雨嘉投下赞成票。 “你们说真的？”张扬看看两人，还以为两人在开玩笑。 “当然是真的，随便吃啦……”林雨嘉露出神秘的笑容，“晚上我再带你们去好玩的地方。” 苏以晴好奇起来，笑着转过头问她：“什么地方？” “一家酒吧，我同学告诉我的，她说那里的驻唱帅翻了，想不想去？” “好啊好啊。”苏以晴眼睛亮晶晶地点着头。 张扬看着林雨嘉神秘的样子，不屑地撇撇嘴：“哼，看你那么兴奋，肯定从来没去过酒吧……还装神秘……” 林雨嘉恼羞成怒地仰起下巴：“你去过啊” 张扬张了两下嘴，终于也只能“哼”一声。 苏以晴马上笑着拆台。 “嗯，他也没去过。” …… 晚上九点，三个人打的前往独忆酒吧，正是林雨嘉的同学介绍的。 林雨嘉换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裙，又化了淡淡的妆，看起来难得有些俏丽性感，只是她自己却有些不自在，看来不是经常驾驭这种风格。 苏以晴穿着一身雪白的淑女裙，将头发放了下来。一如既往的清纯甜美。 坐在车后座，两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都有些紧张与兴奋…… 倒不是她们有多喜欢或多向往酒吧这种地方，只是游玩在外。在新鲜陌生的环境里，人总是更乐于尝试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新奇东西。真要回校以后再带她们去酒吧，她们恐怕反倒没了兴趣。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们只是一时好奇，她同学给她介绍的，只是一间较为安静的清吧。 在酒吧门口下了车。马上就有长相甜美的服务生将他们带到了一处空位坐下。 点完单后，三人故作镇定，眼神却开始四下打量起来。 酒吧不算小，虽然只有百坪左右，却分了上下两层。只是一层扣掉吧台和正中的小小舞台，位置便显得有限，桌椅摆放得有些密集。 酒红色调的灯光让整个酒吧的气氛显得有些迷离而放松，加上舞台上那位抱着吉他的外国帅哥带着磁性的轻声弹唱，空气里便似乎迷散着让人自在的闲适。 木桌木椅都是古朴的原木，就好像酒吧老板自己找了一堆木头。将它们粗粗地钉在一起，只是在醉人的酒气和灯光里，却也有难言的美感。 …… 由于时间还早，酒吧里人并不多，很快三人的酒水和几碟零食就送了上来。 三人一边小口品着酒，一边眼神自顾自地乱扫，某一时刻不期然交汇，不动声色间，看着彼此都有些贼眉鼠眼的模样，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那唱歌的帅哥真的好有型啊”林雨嘉笑着小声说道，眼睛还故意挑衅地看着张扬。 “嗯，”苏以晴点点头，看着张扬幽怨的眼神。顿时笑了起来，“不过还是张扬更帅。” 张扬得意地朝林雨嘉一点下巴。 “苏，以，晴，”林雨嘉笑着去哈她的腰，“你这样以后会被他吃得死死的啦。” “怎么可能。以晴就是单纯的品味比较高而已……” “嗯，我同意，除了在看男生这一点上。” “好啦你们不要吵，我们来玩骰子吧……” “你会吗……” “我不会。” “就比大小好了……” “咳，好吧。” …… 昏暗的光线里，有异国歌者懒懒的歌声在流动，三个人笑笑闹闹，尽情地打发着时光。 酒水又叫过两轮，时间渐晚，喝了点酒的苏以晴可爱地打着瞌睡。看着酒吧里渐渐多起来的人，已然尽兴的三人便准备回去，张扬独自去了洗手间。 “明天还要出去玩吗？”林雨嘉看着苏以晴问道。 苏以晴摇摇头：“不知道，我要问张扬。” “又问他……”林雨嘉没好气地想去挠她，一个声音突然在桌边响了起来。 “不好意思，美女能帮个忙吗？” 林雨嘉愕然转过头，眼前男人笑着的表情还算客气礼貌，只是身上重重的酒味让她皱了皱眉，但很快也礼貌地回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男人侧身，用嘴对着不远处的一桌示意了一下：“我玩游戏输了，朋友罚我过来给美女敬杯酒，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苏以晴轻轻摇了摇她手臂。 林雨嘉看过去，那一桌还有两男两女，也在笑着看这边，她微微低头，这才发现男人手中还拿着两杯酒，看起来度数不低，顿时轻轻摇了摇头，公式地一笑：“不好意思，我们准备走了，你找别人帮忙吧。” 男人微微露出苦笑，又靠近了一步：“美女，我朋友都看着呢，你就帮个忙吧……” “真的不好意思，我们晚上已经喝很多了，你去找别人喝吧。”林雨嘉敛没笑意，拉着苏以晴就准备站起来。 “别这样……”男人将一杯酒放在了桌上，空着的手便想过去拉林雨嘉的手臂，“给个面子美女……” 他时常流连夜店，知道这种女孩一般都会习惯性拒绝两下，但只要稍微强硬些的纠缠，多半还是会喝…… 正想着，后领突然被扯住了。 “张扬”两个女人眼神一亮，都舒了口气。 抓着衣领将那男人提在一边，张扬问着两人：“怎么了？” 苏以晴指着那个男人：“他一直要雨嘉姐陪他喝酒。” 男人挥着手臂挣了两下没挣开，手里的酒全部洒了干净，这种姿态实在非常没有面子，看张扬半大不小的青涩模样，顿时低低地吼道：“你特么放开” 张扬耸了耸肩，应声放开。 男人舒展了两下肩膀：“你特么……” 一杯酒刷地泼到他脸上。 张扬放下酒杯。未完待续。 ps：圣诞快乐大家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背影 酒液顺着发梢，顺着鼻尖，顺着下巴，狼狈地往下滴。刺鼻的酒精气息如助燃剂一般，直冲入脑。 林雨嘉和苏以晴有些震惊地看着张扬，但心底却分外解气。 “你……你敢泼我……”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被酒水打湿的胸前衣服，抽搐的嘴角已然有些狰狞。 美女在前，又有朋友在后，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给当众泼了一脸酒…… “你不是要面子吗……”张扬倒了倒已然空了的酒杯，“给你了啊。” “我” 男人狂吼一声，直接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向张扬，整个人扑上来。 “张扬” “小心” 陡然响起的惊呼声中，张扬猛地侧身，杯子掠过鼻尖的瞬间，他闪电般的左手后发先至，从后一把抄住了杯子，整个人顺势转身，一记超猛烈的侧踢，踹在向他扑来的男人肚子上。 鞋底和肚皮接触的刹那，众人几乎都可以听到沉沉“扑”地一声，男人整个人弯成弓形，直接飞了出去 张扬力度精准，男人沿着窄窄的过道飞出两三米，竟没有碰到任何一张桌子。 百来斤的身体狠狠砸落在地，重重“砰”地一声，整个酒吧静了几秒。 邻近几桌的人都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小舞台上，驻唱的帅哥也按弦站了起来看着这边，反倒是离得稍远些的客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外围吹着口哨开始大声欢呼。 男人同来的两个男性朋友原本都走了上来，只是看到张扬如此生猛的一脚，都稍微犹豫了一下。张扬扫了他们一眼，几步走到那个倒地的男人旁边。 男人整张脸全然扭曲，一边死死捂着肚子。一边侧着头不断地呕吐。 张扬猛地抬手，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摔了下去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中。杯子在在他脑袋旁猛地炸开 男人吓得一个寒颤，溅起的碎渣猛然在他脸上划起一道浅浅的血痕，他愣愣地看着张扬。 他的两个朋友也反应过来，总算还有几分义气，站到了张扬面前，却克制着不敢动手。 张扬也没有欺负他们的兴趣，要不是先前那男的已然纠缠到动手动脚，再加上嘴中不干不净。张扬也并不想闹事。 但是不想，不代表不敢，张扬努力不断地变强，为的就是在别人不讲理的时候，随时有陪他不讲理的底气。 苏以晴和林雨嘉走到他身后，看了并没有打算动手的两人一眼，张扬开口问道：“还玩不玩？” 两人相视间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声沉沉的厉喝突然响了起来。 “干什么” 张扬抬头，只见二楼一间包厢打开，一个t恤牛仔。打扮有些文艺，但脸色沉凝的中年双手扶着二楼栏杆，微微俯身喊了一声。而后便顺着楼梯走了下来，看起来应该是酒吧老板。 本来还有些喧闹的酒吧彻底安静下来，中年人所过之处，人群微微让开一条过道，不时有人“龙哥”“龙哥”地低声叫着，看来威信不低。 走进人圈，老板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男人，又扫了一眼张扬，见事情不大。也没东西损坏，语气平静了一点：“怎么回事？” 正好有目睹一切的服务生便凑到他旁边。低声说起了事情经过。 听到这人被一脚踢飞，他眼神一闪。看了看两个位置间的距离，不动声色地扫了张扬一眼。 踢飞这种事，听起来简单，但普通人哪怕有助跑，用尽全力也很难将另一个人踢飞出去，毕竟人不是木头。想要原地一个侧踹就有这种威力，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听完服务生的说明，他在地上那男人有些畏缩的眼神里缓缓蹲了下来，脸上带着笑意，两只眼睛却渐渐冷厉起来，轻轻拍了拍那男人的脸。 “小白，不错啊，都敢到我的酒吧来搞事了……” “龙哥……”白昌忍着痛强打着笑脸，“我……我就是敬杯酒……没有恶意的……以后不敢了，龙哥……” 他此时真是后悔得要死，刚刚赶场过来的他看到两个漂亮女人独自坐着，作为夜店老手自然第一时间出击，只是没想到她们有男伴，更没想到那个男伴会这么生猛，一脚就要了他半条命。 “敬酒……”龙哥冷笑一声，“平常你情我愿的就算了，今天还敢动手……” 他竖着手掌在白昌的手臂上比了比：“下次哪只手敬酒，我就断你哪只手，听到没有？” “是……是……” 龙哥站了起来，冲着他的两个朋友一甩头：“带着他给我滚出去，以后这里不欢迎你们。” 两人点着头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带着自己的女伴，扶着白昌走出去，酒店里顿时响起起哄的掌声和口哨。 处理完一边，龙哥冷着脸转过头，看着张扬。 苏以晴和林雨嘉脸上都有些紧张。 张扬一直在仔细地观察他，步速平稳精准，身躯挺直，动作干脆利落，一看就是典型当过兵的人。当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酒吧里随便抓个熟客基本都知道。 对他先前的处理还算满意，不过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处理自己，加上又有两个女伴，索性先开口道：“不好意思，老板，所有的损失我们会赔偿。” “什么话，我差你那个杯子钱？”老板大步走过来，干脆地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邹金龙。” “张亮。”张扬随口报了个名字，伸手握住。 掌间的大力陡然传来。 张扬不动声色，指间也骤然加力。 两人僵持几秒，邹金龙大笑着放开：“好，小朋友不错，我请你们喝一杯？” “谢谢老板，不过我们已经准备回去了，还是下次吧。”张扬笑笑，收回手掌。 “那好，”邹金龙大度地笑笑，对着身旁的服务生说了一句，“小陈，帮我拿张名片过来。” 服务生跑开，两人笑谈几句，邹金龙拍了拍掌，突然跳到椅子上叫道：“没事了没事了，今天晚上全场八折，大家尽情玩吧” “呜” 全场一阵欢呼，驻唱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服务生们又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张扬回身看了两人一眼，摇头笑笑，只是转回头时，余光陡然瞟见二楼一道背影。 那人从适才邹金龙的包厢走出，这种天气还穿着帽衫套着帽子，径自从二楼的后门走了出去。 张扬没有看到正面，但是那个背影，却给他一种很不安的熟悉感。 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追上去，邹金龙却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笑着将服务生拿来的名片递给他。 被他一打岔，又想起身后还有两人，张扬终于熄了追上去的念头，与邹金龙道了别，便拉着两女走出酒吧。 直到坐上的士，他的脑中还是一直挥之不去那个背影。 蓦然，他脸色一变。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死仇 “吓死了，我还以为要打起来……”苏以晴轻轻拍着胸口，满是笑意的脸上半点也看不出哪里“吓死了”。 “有什么好怕的，你不知道你家张扬有多厉害……想当年劫匪都……”林雨嘉并不知道她也见识过张扬的强悍，说到这里，林雨嘉脸色一白，显然想到当初恐怖的画面，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苏以晴当初也看过那两个劫匪的惨状，自然也没有追问。 但是前座的张扬听到这句话，脑中便陡然闪过一道霹雳 他终于想起来那个背影像谁了…… 当初绑架他们的匪首 张扬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却记得当时另两名劫匪对他的称呼刀哥。 自从成功获救回到鹭岛后，张扬起初还记得关注这件案子的后续，不过抓捕行动不了了之后，张扬渐渐地也就忘记了这个人。 但无论如何，张扬当时亲手杀了他两个兄弟，又将他打伤，他对张扬定然是恨之入骨。反过来说，张扬被他绑架，差点死在他们手上，再见到他时，也绝对会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 他们之间，本就是死仇。 想到这里，张扬的额头瞬间出了一层冷汗，悚然而惊。 他知道那个人有枪，若是刚才开枪的话，张扬即便有小助提醒，也不一定能保护身边的两个女人周全。 夜晚的凉风从窗隙里吹进来，张扬深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但经过小助长久训练，加上他本身就对那个人印象深刻，他有很大的把握不会认错。 而对方却不知道是有所顾忌，还是没有认出他们，并没有选择动手。 只是不管是哪种可能，这苏州都不能再呆下去了。 …… 下了的士，张扬面色如常地跟着她们一起走进房间。 虽然知道张扬没事，苏以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没有受伤吧？” 张扬摇了摇头还没说话。呜地一声扑到床上的林雨嘉就失笑起来：“你够了，明明看着他打人的……这个暴君，怎么可能会受伤。” 苏以晴笑着扑到她身上：“雨嘉姐，明明你在车上也有问” “好啦好啦。”林雨嘉被她挠得花枝乱颤，翻了个身躲开她的手，转过头看着张扬，“明天玩什么？” 苏以晴也转头看他。 “明天……明天回去吧，到处都是人。根本什么都看不了，连吃个饭都那么难，最后还是只能窝在房间下飞行棋，然后陪你们吃肯德基。”张扬翻着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岂有此理，”林雨嘉咬着牙跪坐起身，“两个美女陪你下飞行棋你还嫌弃，以晴，要不要揍他” “要”苏以晴点了点头，不过十几年的默契简直让他与张扬如同心有灵犀一般。虽然从张扬的表情里什么都没感觉到，却还是直觉般地附和着，“不过我也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了，要不然明天就回去吧……” 林雨嘉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也是。” 不过她马上就反应过来，气笑着大喊着“叛徒”，反扑到苏以晴身上，发起新一轮进攻。 张扬无奈笑着看她们自己解决革命内部问题，顺手拿了苏以晴的电脑，关门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张扬先是帮三人订好了明天的票，而后用掉了昨晚刚刚积累出的一些时长，入侵了苏州的城市视频。 不是没想过报警，只是对手是这种穷凶极恶老辣异常的歹徒。连当时军方的大搜捕都没能将他抓获，考虑到公安的办案能力，张扬反倒怕他们打草惊蛇。 而他带着两个女孩在身边，终究也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当时他是从邹金龙的包厢里走出来的，至少说明他们认识，有这条线索。也许通过摄像头能发现什么也说不定。 入侵成功，将巴纳拜那款自动识别的软件挂上去，张扬看了一会，起身去洗澡。 …… 黑刀低着头，独自走在荒僻无人的小道上，一片漆黑。 来到苏州已经三天，今天才尝试着找到了以前的战友邹金龙，也是他如今唯一一个敢相信的人。 当年要不是他用后背替邹金龙挡了一枪，今天又哪里会有什么独忆酒吧的龙哥。 他知道邹金龙路子广，便求他帮忙搞些手枪和子弹。他原来的枪弹，早就在深山老林里跟那群追兵拼得一干二净，能侥幸逃脱，连他自己都觉得命大。 不过邹金龙没有答应，只是一心想着帮他重新搞个身份，并当场拿了张二十万的卡给他，希望他安下心来好好生活。 两人争执不下，却刚好酒吧有人闹事，邹金龙出去处理。而他担心会有什么风波惹来警察，干脆便先一走了之，临走时就将那张卡放回了桌上。 他并不缺钱，这几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他也积了一些家底，在好几处地方都藏了现金。 唯一让他放不下的，是心头这口恶气。 在深山里被足足追了大半月，本就受了枪伤的他，要不是凭借着自己对军队在丛林作战的熟悉，和大半的运气，恐怕早就落在他们手中。 之后，在深山老林里藏了近两个月，才发现一个不到百户人家的极其偏僻的小山村，小心翼翼地一直躲到现在。直到上个星期身上的伤完全恢复，而风头也应该过去了，他才敢出现。 这几个月里，他不敢跟任何人联系，在深山老林里也接触不到半点外面的消息，自然不知道当时的他们闹出了怎样的风波。 直到现在，他都坚定地认为，是瘦八嫌他知道太多秘密，阴了他一道，否则当时那样一个连他都不是对手的杀人如麻的伪装高手，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他们绑架。 干了这行这么多年，谁也不可能是什么大度的性格，都是睚眦必报的狠辣角色。你咬我一口，我就必定将你连皮带骨拆个干净。 两个手下的命他不放在心上，但是自己被阴得差点没命，这个仇无论如何也得报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目标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餐，张扬三人便搭着动车回到钱塘，张扬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些许。 将苏以晴的电脑消除痕迹后还给她，昨夜搜寻了一夜，还是没有找到半点关于那人的痕迹。 一来国内的监控网点并不够完善和密集，二来那人经验丰富老辣，一定极力避开了所有可能暴露他身份的可能。 回到钱塘的三人在外面随便吃了一餐，林雨嘉将他们两人送回公寓后，便独自回家。而两人整理完行李，便趁着这段时间，将整个公寓彻底打扫了一遍。 …… 夜深人静，张扬独自坐在电脑桌前，屏幕上，依旧还在不断分析着苏州各处的监控，尤其加强了对独忆酒吧周围的探查，但依旧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张扬靠着椅背，皱着眉头有些出神。 匪首的出现再次给了他一丝久违的危机感，无论如何，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一丝后患，否则就算他有能力自保，但身边的这些人要是有谁受到伤害，也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而另一边，追寻母亲的信息已然遇到瓶颈，虽然无法猜想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连当年的父亲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必然也不是如今的他能够涉及的。 所有的问题，最终都只有一种解决办法，那就是不断变强。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不知不觉间，思绪已沉入酬勤空间，开始查看起自己的状况。 将近大半月，他将精力全部放到了黑客技术的练习上，再加上黑客进步的最好办法本来就是不断地参加战斗，在那几场堪称网络顶尖级别的大战后，他的黑客技术简直突飞猛进。以小助的评估，他如今本身的实力水准，以刺客联盟的六星划分，他应该徘徊在二星与三星之间。 毕竟。在模拟的过程中，那几位世界顶尖级的黑客，可以说是在用每一颗细胞向他传授。 而搏击方面，虽然最近并没有在酬勤空间内专门练习。但是小助传授给他关于吐纳和气血运行的修炼，已然彻底融入他的身体里，而一些关节和肌肉的训练，他也会在日常生活中下意识的练习，可以说无时不刻都在锻炼。 此时。以最开始的“赤蜥”作为参照，他的兑换比例已经达到2分20秒。 但实际上，单论搏击实力，现在的张扬已然在他之上，只是作为一名国际顶尖的雇佣兵，他还要精通侦察，潜行，枪械等一系列技能，这才使得张扬的兑换比例未能达到满值。 满值，是的。这是张扬最近才刚刚发现的问题。 在他发现许多实力不如自己的人兑换比例竟然都停留在10分钟后，小助才向他解释，酬勤系统兑换的最高比例就是24小时比10分钟。 也就是说，即便有一天张扬全方位超越了“赤蜥”，最大的兑换比例也只能是10分钟。 不过话说回来，真的超过目标以后，谁还会去模拟…… 刺客联盟将杀手分为abc以及最顶尖的特级四个等级，按小助对他的实力评估，b级以下的杀手对他已然形不成什么威胁当然是指在正面放对的情况下。 见识到整个黑暗世界后，张扬才知道自己离真正的强大还有多远的距离。排行榜上的顶尖杀手。只是网站放出的些许战绩，便足以惊骇世人。 若是自己拥有那样的实力，又还会有什么问题能够难得住自己。 而另一方面，张扬也深深沉迷于属于黑客的世界中。在幽暗无尽的网络世界里，纵横来去，无所不能，却又始终隐于黑暗之中的刺激和畅快感，令他无法自拔。 而且，在这个属于网络的时代。一名顶尖黑客能拥有多大的能量，已然见识过的张扬完全可以想像。 所以，这两项技能，是今后重心所在。 …… 退出空间，屏幕上的搜寻和比对依然没有任何结果，张扬将其拉到一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刺客联盟的网站。 登陆上自己的账号，叮叮两声轻响。张扬眉头一皱，点开了消息页。 第一条消息来自“小丑”。 “混蛋，你又弄坏我的电脑，第二次” 张扬笑了笑，略过一边，打开第二条消息，表情却有些呆滞。 是来自网站的提示。 有三笔佣金转入他的账户中，合起来一共十二万美金。 张扬吓了一跳。 细看之下才知道，原来上次他确认位置的三个任务，都已经被人完成，属于他的佣金，自然汇入了他的账户。 十二万美金…… 张扬咽了口唾沫，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这钱对他来说，来得太过轻而易举。 …… 在电脑前足足愣了快半分钟，他才终于接受这个现实。略作沉吟，他开始处理起这笔资金。 首先，他直接将一万美金划到了“小丑”的账户上，并附上了一句话：“谢谢你白痴，这是还你的电脑。” 其次，他在网络上一阵操作，使用假身份，在瑞士一家私人银行中开设了一个不记名账户，并将剩下的十一万美金全部转入其中。 最后，再将这笔钱通过好几种洗钱方式，毫无线索地将钱转移到了另一家银行的不记名卡上，这才彻底放下心。 与小助商量过后，按着小助给出的意见，他开始用这笔钱采购起各种电脑配件。既然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顶尖黑客，那么自然需要一台真正属于他的趁手电脑。 这一番采购，足足花了他近两万美金。这笔刚刚到手的钱，一下子就去了四分之一。 做完这些事情，张扬开着电脑任由它继续扫描。 久久查不出踪迹的结果，让张扬有些后悔昨天晚上没有一个人偷偷返回酒吧解决他。 但当时他并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发现他们，若是没有发现，而自己又没有一击成功，那就真正是将身边两个女人置于危险的境地，他不敢冒这个险。 带着有些焦躁的心情，他躺上床，进入酬勤空间，开始他久未进行的杀手训练。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死亡练习 深夜，一处位于荒野的废弃工厂。 废旧的木箱，四处倾倒的货架，刺耳的枪声和枪口陡然闪现的火光…… 静谧夜色中不断响起一声声惨叫，回荡在凄厉呜咽的北风中，如同一曲用鲜血和死亡谱写出的华丽乐章。 超过50人的黑帮分子，并持有各式火力强大的武器，无论小心翼翼，还是悍不畏死，只要稍稍稍冒头，都免不了被一一点杀的命运。 而另一边，仅仅是一个人。 张扬蹲着身子，背靠着一人高的铁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内，他已经眼睁睁地看着三名“同伴”死在对方枪下，二秒前还站在他旁边怒吼的黑人大叔，在上一秒，也带着他的满口脏话，被一枪打爆脑袋。 看着裤腿上沾染的令人作呕的红白之物，张扬闭上眼睛，狠狠地在心底咒骂一声。 这是一对五十的完美压制。 张扬沿着铁箱，迅速转移到另一个位置。 枪声渐息，仅剩的十余人再也没有勇气探头开枪，纷纷极力隐藏起自己，但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 对方如同鬼魅，在没有火力的压制后，他愈发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场中。 无论如何隐藏偷袭，或是配合出击，对他都恍若儿戏一般。偶尔响起的枪声抑或惨叫，便是他张开死神的羽翼，肆意地收割生命。 狂风渐渐吹散云层，露出冰冷圆月，如同一张惨白的诡魅笑脸。 张扬屏住呼吸。 狂风吹动衣角的轻轻声响钻入他耳中，他默默估算着距离。 陡然，手中的匕首在月色中掠起一道寒光，毫无声息间，他如同一道幽灵，鬼魅般窜了出去 闪避，寒光几乎擦着他的皮肤掠过喉管，他的嘴角依然带着不屑而凛然的笑意。 刷刷刷。割裂空气的刀影拉出淡淡的轨迹，三道近乎完美的弧线中，那人在黑暗中的脚步依然轻松写意，如同与张扬配合千万遍地共舞般。在毫厘之间避过刀光。 张扬迅疾的脚步如同附骨之疽，两人在满是钢管的凹凸泥地上不受半点影响，身形陡然交换间，一道森寒的赤练在瞳孔中映出淡淡光影，两人的身影都静止下来。 一丝鲜血顺着刀锋。从刀尖缓缓滴落。 随着张扬脖子上的血线渐浓，整个空间缓缓崩碎。 …… 剧痛之后，是无尽的黑暗。 无思无想，无心无念。 张扬终于睁开眼睛，猛地坐起，下意识地就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这才深深吐了口气。 有了这个对比，他觉得上一个叫他拆组一千遍枪支的训练实在是太有趣了。 “小助”他看着中央的光屏悲愤的大喊起来，“你就不能给我换个弱点的对手吗？这样死来死去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训练你的直觉，生死之间才能最大限度地逼出你的潜力。”小助完全无法感受他的崩溃。一如既往地平淡叙述，“你刚才并没有彻底隐匿好你的气息和杀意，选择的时机也……” 接下来，是小助针对他在上一场模拟训练中的精准分析和总结，在教导张扬的同时，她也会根据这些缺点，布置下一次针对性的训练。 三天内，这样的训练已然经历了近十次，有荒野，有海边。有密林，有工厂，但无论地形怎么换，对手都一如既往地强大无匹。张扬自然也都一如既往地死翘翘…… 反正在这样“周而复死”的训练中，张扬是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进步，对小助的所谓直觉，更是毫无头绪。 一番归纳后，张扬坐到电脑前，开始面对小助给他准备的下一场训练攻占顶级服务器。 …… 秋风掀起窗帘一角。暖黄的阳光在地上落下光影，又渐渐被阴影盖去。 睡眠充足的张扬睁开眼，神采奕奕地看向房门，果然，下一刻房门便响了起来。 “懒猪起床” 张扬一个鱼跃跳下床，拉开门，穿着粉色睡衣的苏以晴头发还有些散乱，微眯着眼拍了拍小嘴可爱到无可救药。 张扬迅速地在她额头点了一下。 “去刷牙啦”苏以晴赤着脚轻轻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记，笑着骂道，“讨厌” 张扬笑着回身叠被子，转头冲着走回自己房间的苏以晴叫道：“上次买的牙膏放哪里，我的牙膏好像没了……” “在客厅柜子里吧，你找找。” “哦。” 叠好被子，拉开窗帘，张扬顺手打开电脑，依旧没有结果，看来是又一次失去了匪首的踪迹。 听到客厅的动静，张扬迅速合上电脑，一管牙膏从门口伸了进来：“喏……” …… “火关小一点……”张扬伸手，看着将锅铲当成盾牌挡在身前的苏以晴苦笑了一下，“算了，还是我来吧……” “不要”苏以晴刷地将锅铲藏到身后，张牙舞爪地坚决捍卫自己煎荷包蛋的权利，“你去看电视，不要影响我，去啦……” 张扬举着双手无奈被她推着向外走，突然鼻子一动，脸色跟着一变：“焦了焦了……” “什么糟了糟了，啊” …… “都怪你，我昨天明明就煎得很好……都是你在一边影响我发挥……”苏以晴拿着汤匙小心地挑破张扬为她另煎的荷包蛋，看着张扬碟子里那个有些焦黑的炒蛋，忿忿地开口。 “昨天明明是我帮忙……”张扬低着头小声反抗了一句，不过还是将炒蛋刷刷刷一扫而空，“也很好吃啊。” “信你才怪”苏以晴看着他大口大口地灌牛奶，顿时可爱地白了他一眼。 吃过早餐，张扬带着苏以晴出门去选购自行车，今天已经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开始上课，公寓虽然离学校不远，但有辆自行车还是会轻松许多。 至于直接买小车，虽然钱是没问题，但一是太过高调，二来张扬如今也还没考驾照，并没有这个必要。 到了自行车店，在苏以晴“骑车小腿会变粗”的再三坚持下，两人终于只买了一辆。 回到公寓，快递员正好等在门口。 张扬购买的最后一块配件，终于也送到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二十九章 解释 “真的假的，你要自己装电脑？”苏以晴趴在张扬床上，双手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张扬鼓捣。 一盒一盒的零件随意摆在床脚边，张扬直接盘坐在地，拆开同样网购来的整套工具，开始进行电脑组装。 “拜托，我就学计算机的啊，装个电脑有什么好奇怪的？” 苏以晴伸出一只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又想骗我，你们有学装电脑才怪……” “我融汇贯通，自学成才。” “哼，装坏了看你怎么哭。” …… 学校课程自然没有教他们如何组装电脑，不过身为一名黑客，除了要对软件熟悉，同样也需要了解硬件。张扬学了那么久，虽然算不上精通，但组装一台电脑，还是没有问题的。 看他迅速地拆着包装，然后连说明都不看，便快速地连结组装，才小半会整台电脑便已初具雏形，苏以晴这才相信他真的是要组装电脑。 “张扬，你怎么突然会这么多东西啊？有时候我都觉得好奇怪……”苏以晴撑久了有些累，便放下手臂，下巴枕在小臂上，随口问着张扬。 张扬动作一滞。 自己突然变强的结果即便可以骗过所有人，也绝对骗不过从小就一起长大的苏以晴和顾北。 他想了很久，也一直在等着一个机会，给他们一个尽量合理的解释…… 放下手中的工具，他突然认真转过头。 “你干嘛……” 苏以晴张大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认真表情，微微地往后缩了缩。 “以晴，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张扬扫开旁边的包装袋，整个人转了过来。 “嗯哼，”苏以晴下巴微抬，抽出粉拳转了转，佯怒地瞪着他，“又一个秘密。” “哪有。只是你没问我就没说啊……” “怪我咯？” 张扬无辜地点点头。 苏以晴气笑着一拳k过去：“好啦，快说” 张扬揉着脑袋，想了想，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总决赛的前一天晚上？” “前一天晚上……”苏以晴想了想。“就是我在酒店外碰到你的那个晚上？怎么了。” 张扬点点头，轻咳了一声：“其实在碰到你之前，我遇见一位高人……” “高人？”苏以晴狐疑地揉了揉他脑袋。 “我没疯啦”张扬哭笑不得地翻着白眼，拍掉她的手，“你听我说好不好……” “哦。你说。” 张扬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那个高人很厉害，当时就指点了我很多篮球技术，所以第二天总决赛我才能发挥得那么好，本来我也以为他是骗子，赢了比赛以后自然就相信他了。” “就在我自己后悔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突然在我的电脑上联系上了我。然后我就拜他为师，他就会时不时地通过电脑教我很多东西，功夫啊。电脑技术啊，唱歌，钢琴，还有针灸，都是他教我的，所以我才会变得这么厉害。” 虽然大体没错，就是把小助换成了高人，不过省略了所有系统的作用，张扬还是有些心虚：“就这样。” 房间里静了下来。 苏以晴默默地爬起身，坐在床上看了他许久。才算消化了这个秘密。 “高人？” 苏以晴又问了一遍，不过皱着眉头的表情认真许多。 张扬点点头。 “他为什么要帮你，会不会有什么企图？”一如既往地，苏以晴最开始想到的。总是张扬的安危。 张扬心下一阵温热，摇了摇头：“不会的，他就是想找个传人，我这么天才，被看上很正常啊……” “自大狂”苏以晴被他逗得一笑，表情总算轻松些许。 张扬怕她依旧在心里担心。又接着解释：“而且他除了教我东西，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再说了，我除了长得帅点，也没有什么好值得他骗啊……” “不要脸”苏以晴笑着扔过来一个枕头。 张扬赶紧小心接住，生怕砸到旁边装到一半的精密电脑，苏以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不过这么一闹之后，气氛总算轻了下来，苏以晴拿过张扬手里的枕头抱在胸前，又趴回床上：“那你能不能联系上他？” “我只能给他留言，都是他联系我，”张扬摇了摇头，“怎么了？” 苏以晴笑着凑到他旁边，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他那么厉害的话，你能不能让他也教我功夫，这样要是有什么危险，我也不用躲在你身后，还可以帮忙啊……” 张扬的眼睛微微一亮。 一直以来，他都想着让自己强大到可以保护身边的所有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们学点什么。但自己不可能随时都陪在身边，在加上又刚刚发现了匪首这个威胁…… 没有酬勤系统，苏以晴自然不可能如他一般学东西突飞猛进，但他本来也并不需要苏以晴来承担什么，只需要她稍稍有些自保的手段，万一遇到危险时，说不定就能起到大作用。 想到这里，他迅速在脑中问道：“小助，能不能为她制定一份防身用的功夫？” “可以。”小助干脆地回答道。 张扬心里有底，便对着苏以晴开口道：“嗯，我今晚就给他留言，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可能会吃苦你怕不怕？” “我才没那么娇气。”苏以晴哼了一声，不过又有些迟疑地问道，“会不会练得都是肌肉，那我就不要了……” 哈哈大笑的张扬被她恼羞成怒地打了几下，这才摇摇头：“放心吧，不会的。” …… 电脑终于组装完成，主机箱比普通的机箱大了一半，显示器倒是没大多少，但是一下用了两个，也幸好电脑桌够大，才摆得下两个显示屏。 而后，凌晨三点，从酬勤空间结束训练的张扬偷偷起身，在小区溜达了一圈，将随电脑一起网购来的几个精密针孔摄像头，安装在早就勘探好的位置上。 回到房间，在电脑前一阵操作，连接上了摄像，如此一来，所有能够接近公寓的路线，就全部被纳入他的监控之下。 看着新组装起来的电脑，张扬突然想起来，好像林雨嘉的那个老师对自己的测试也快开始了吧。 极夜联盟…… 他想着，终于爬上床睡觉。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章 校队 假后的第一天，阳光明媚。 张扬载着苏以晴上学，这是上了大学后，张扬第一次骑着自行车载她上学。她轻轻揽着张扬的腰，一张脸在清晨的阳光里笑得格外动人。 “好怀念我们三个人一起上学下学的日子，不知道顾北现在怎么样了……” “我猜顾北现在在老实地帮你做代购，哈哈……”张扬恶意地笑了起来，昨天苏以晴才把一堆清单发过去，完全可以预见顾北在美国悲惨做苦力的样子。 “已经很久没让他买了好不好，”苏以晴不服气地打了他两下，然后自己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他有没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十二月中旬吧。” “那到时候他回来了，我们还在上课，他一个人怎么办？”苏以晴苦恼地问道。 “不会，他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啊，打扫房间买菜煮饭洗衣服……太多了好不好，我都怕他忙不过来。”张扬一本正经地给她举例。 “你太过份了”苏以晴靠着他笑个不停，然后很是赞许地一拍他后背，“必须给你一个赞。” “放心啦，会有时间的，或者可以叫林雨嘉带他去玩，她当助教也是整天没事干。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带他一起来上课，他一定感激死我了。” “那我们要多给他买辆自行车……” “不用，让他在后面跑就好了……” “后面跑……” 想像着顾北在后面跟着他们跑的画面，苏以晴咯咯咯地趴在张扬背上，半天直不起腰。 …… 将苏以晴送到教学楼门口，张扬自己又骑着车前往自己的教室。 上午满满的四节课，由于下午也都还有课，中午要是赶回去自己做饭的话，时间就太过仓促，于是张扬就载着苏以晴在食堂随意地吃过午饭。 中午没有回公寓，两个人各自回了宿舍。大学里已然没有什么班级的概念。舍友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集体。虽然搬了出去，也并不代表就彻底离开这个宿舍了。 话说回来，两人申请外宿的报告虽然递了上去，但十有是过不了的。一旦查房，还是得偷偷跑回来。 一走进宿舍，三个人果然都各自坐在自己桌子前。看到张扬出现，三个人都一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几乎齐齐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张扬。 张扬站在门口愣了下。敛着笑容低头看了看自己，又转头看着三人：“怎么了？” 陈奇点点头：“瘦了。” “是瘦了。”赵勇也摸着下巴附和。 “有……有吗……” 杨逸海不敢确定地质疑着。 “废话”两人一同转身给了他一个中指。 张扬哭笑不得地走到自己的桌前坐下：“别闹了你们。” 打趣一阵，赵勇突然伸手递过来一张表格。 “这什么？”张扬接过。 “申请进校篮球队啊，我顺便帮你多拿了一张。”赵勇自己桌前也放着一张，正写到一半。 国庆过后，篮球作为男生最普及的运动，各项赛事都开始会在学校中展开。班赛，院赛，新生赛，赞助赛。一波接着一波。而在这接连不断的比赛中，校队也会根据参赛人的表现，吸收一部分进校队。 江大校队虽然在cuba中国大学生篮球联赛中算不上多强，但历史却源远流长，cuba最早的发起人张宁飞，正是原江大的篮球队长，而cuba最早也是在江大起步，开始了试点赛。因为这个原因，江大的篮球氛围一向浓厚。 张扬拿着那张表格，沉默地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放回了赵勇桌上。 赵勇转头看了看表格，又抬着看了看张扬，表情有点愕然。 “什么意思……这都要我帮你写？” “不是，”张扬摇了摇头。表情淡然，“我没准备参加校队。” “大哥，你不是吧”赵勇大张着嘴，腿一软差点没跪下来。 张扬确认地摇摇头：“真没打算。” 篮球一直只是他的爱好，而不是目标。即便当初参加高中联赛，他也依然是将学业放在第一位。但不参加校队。并不代表他不打篮球，只是见识过更宽更广的世界后，小小一个赛场，已经容不下他的野心了。 以他现在的实力，加上酬勤系统的辅助，打进nba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但那已然是终点。这条路，对现在的他来说，太短，太窄。 这下连不怎么打篮球的陈奇和杨逸海也错愕了，虽然不打篮球，他们也是知道张扬的篮球实力，杨逸海就忍不住问了出来：“张扬，你真的不去？” 张扬摇摇头。 “嘶……”陈奇吸了口气，推了推眼镜，“你又不选班长，又不参加任何社团，现在连篮球队都不进，说你要专心读书吧，你又旷课旷得丧心病狂大哥，你上大学不会就为了来泡妞吧……” 赵勇和杨逸海也一脸赞同地点点头。 “什么跟什么”张扬无语地挥挥手，想要解释，却又发现他说的半点没错…… 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幸好手机响了起来。 “懒得跟你们说。”张扬鄙视了他们一眼，拿着手机走出宿舍。 “林，老，师，又有什么指教？” “不要开玩笑，你听我认真说。” “哦，你放。” “我跟你说哦……张扬你要死啦”陡然反应过来的林雨嘉瞬间抓狂。 “好啦好啦，你说。”张扬使劲憋住笑。 “混蛋混蛋混蛋，”林雨嘉听着他低低的笑声，不解气地又骂了几句，口气也恶劣起来，“我已经跟我老师说好了，今天晚上十点，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准备？” “有啊，”张扬听她说这事，脸色也正经了些许，“你老师是有多厉害，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哼，反正比你厉害多了，”神气地说完这一句，她又认真地解释起来，“我老师算是国内第一批接触计算机的精英，放在极夜联盟里，也算是元老了。极夜联盟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是华夏最强的黑客组织。你那几下子，也就欺负欺负我这个菜鸟，所以千万给我准备好，千万千万别给我丢脸知道吗？我从头到尾就介绍过你一个人，所以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张扬没想到林雨嘉也会有这么啰嗦的时候，赶紧打断她，聊了两句就挂掉电话。不过心中对她的那个老师，倒是稍稍重视了起来。毕竟，国内一样也是有一流黑客的。 走回宿舍，又跟三人聊了一会天，临走的时候，赵勇拉住他。 “你是不打校队，还是都不打比赛了，班赛院赛什么的你不会也不打吧？” 张扬笑着在他胸口捶了一拳。 “放心吧，需要我的时候，随叫随到。”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势如破竹 郑光裕身为华清大学的硕士生导师，也没兼任行政职务，平常还算过得清闲。 已经年过五十的他习惯了每日早早休息，只是此刻时针已然快要走到十点的位置，他却依然端着杯浓茶，坐在书房电脑前。 挥挥手，让在门口敲门提醒他的妻子先去休息，他敲着键盘，与远在大洋彼岸的老友对话。 “今年论坛里补充了不少新鲜血液啊，我有段时间没来了，现在新人的水平怎么样？” “唉，怎么说呢……现在的新人，太讲究实用性，有些急功近利。青睐于实用工具，总是不断地学习新的方法和手段，却没有几个人会真正去探索原理。像我们当初那样单纯为了兴趣和喜欢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电脑那边，另一位极夜的五级会员，如今服务于一家国际知名it公司的“老猫”回道。 “也不尽然吧……”郑光裕微微笑着，“我可是刚刚才听钢炮说，你在论坛里收了一名得意弟子，连他都羡慕得紧啊。” “哈哈，你别听他胡说，”老猫得意地谦虚着，“不过那孩子确实不错，基础扎实，又敢于突破创新，有机会我带他给你认识认识。” 郑光裕有些诧异，还是第一次看老猫这样夸一个后辈，原本还以为是钢炮随口一说，看来可能真是个不错的苗子，正准备回信息，闪烁的光标突然停顿住。 页面有些凝滞，郑光裕皱了皱眉，正想查看一下，老猫的信息又传了回来：“tm的，又是匿名者的人在攻击我们网站，这群神经病。硬说我们先挑衅，最近时不时地就过来骚扰一下，不知道吃错什么药。” “我们要不要也去看看？”郑光裕问道。 “没事。已经有人过去了，小打小闹。没什么关系。” 郑光裕看了看表，发现时间也差不多了，顿时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嗯，去吧，放心。” …… 关掉页面，打开一款简洁的即时通讯软件，他的学生林雨嘉已经在上面等着他。 “老师。您来啦？” “嗯，雨嘉，你说的那个人还没来吗？”郑光裕喝了口微温的浓茶。 “嗯，您稍等，我再去试下能不能联系上他。”林雨嘉说道，忿忿地拿起手机，由于之前跟郑光裕说张扬只是她在网络上不经意遇到的黑客，此刻自然也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没关系，时间还没到呢。”郑光裕笑了笑，对待他的这些学生。他一向温和。 只是对于今晚的测试，他倒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不是对林雨嘉不信任，相反。作为今年刚刚走出他门下的学生，他对林雨嘉还是算得上相当了解的。 她勤奋好学，在编程上也有一定的天赋，但是作为黑客来说，那就是菜鸟中的菜鸟了。当初将她带进极夜，也不过是希望多给她一个学习的平台，倒也从来没指望她能成为多厉害的黑客。 当然，这也和她本身性格有关系，她虽然自己整天自诩黑客。但其实对成为真正的黑客并没有多大兴趣。 正是因为她黑客实力太低，导致她也根本没办法真正地判断另一个黑客的实力。一流二流三流，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反正都能碾压她…… 加上又听她说，那名黑客从来没有听过极夜联盟…… 算了……既然是自己的学生第一次开口介绍，只要实力不太差，帮一次也就是了。 …… “喂……上了上了，你不用催了。”刚刚看着苏以晴走进房间睡觉的张扬，坐到了自己的电脑前，登上了林雨嘉发给他的那款通讯软件，然后挂了电话。 一声提示，林雨嘉和郑光裕的屏幕上都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万花筒。 郑光裕看了眼时间，微微颔首，起码是个守时的人。 “比试内容很简单，就以江大的服务器作为战场，我们看谁能先侵入服务器，然后抵御对方的攻击，有问题吗？” 在郑光裕看来，既然两人都不认识这名黑客，自然也没有寒喧的必要，开门见山就好。 至于比试内容虽然简单，但也很合理。而他也知道林雨嘉现在在江大做助教，有负责服务器的维护，正好借这个机会对自己的学生考较一番。 “没问题。” 这种干脆利落的交流也让张扬很满意。 “好，那开始吧。” 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这行字，张扬吸口气，互揉了一下手指，在脑中让小助开始模拟乔纳森。 这是他新电脑的经历的第一场战斗，正如宝刀要用鲜血开锋一般，张扬也不想让它的第一场战斗就失利。 原本张扬是打算以自己的真实实力来比试一场的，小助虽然很直观地给了他评级，但是也只有亲身上阵，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什么水平。 不过，由于林雨嘉再三强调对方的强大，张扬的心里也开始没底，要是被对方虐得太难看，也实在有些对不起林雨嘉。加上他对那个能与其他高手交流的极夜论坛也有些好奇，仔细权衡过后，还是决定模拟应战。 …… 轻松压制着思维里的疯狂因子，张扬依旧小心而谨慎，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始入侵服务器，而是首先找了跳板作足伪装。 而另一边，郑裕光已然找到服务器，并用自己编写的漏洞扫描软件，开始扫描起服务器漏洞，自己也在端口之间逡巡，微微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防火墙，漏洞修复，和无用端口屏蔽，林雨嘉都做得中规中矩，虽然没有什么亮点，但看得出认真详尽，应付一般的攻击已然足够。 “不过，这可不是一般攻击……”看着扫描软件上已然扫出的漏洞，郑光裕有些自得地笑了起来。只不过，刚笑一半，嘴角便陡然僵住。 一道倏忽出现的数据流，简直如同蛟龙入海，轻松写意地从一道他都没看出的漏洞中长驱直入，瞬间没了影踪。 如同奇兵压境，势如破竹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掌控 张扬其中的一块屏幕上，同样挂着乔纳森当年自己编写的漏洞扫描软件。喜欢网就上。 实际上，大部分强大的黑客都习惯于用亲自编写的工具，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特点，只有自己最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功能。 同样独有的软件，张扬这款分析漏洞的能力和运算速度，根本都远远超越了郑光裕。 而那道对郑光裕来说中规中矩的防火墙，在此刻的张扬眼中，简直形同虚设。 …… 郑光裕僵住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林雨嘉直接留了后门给对方，但出于对林雨嘉品行的肯定，他立马就排除了这个想法。 紧接着，他马上就怀疑对方之前就已经入侵过了江大的服务器，联系起林雨嘉与他的相识，他几乎立刻就确认了这一想法。 虽然有些不忿，但比试内容本就是他自己指定的，自然也怪不了别人。不过，本来还只是无关紧要的比试，却难得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即便对方领先一步，但还有之后的服务器攻防，依旧还是有教训对方的机会。 他挺直了腰背，漫不经心的手指也渐渐加快了起来…… …… 张扬突入内核后，一边开始迅速地提升自己的权限，一边谨慎地探查着对方的存在，由于之前耽误了不少时间来伪装自己，深怕被对方甩开的他，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破开外围的防护，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当时处于外围毫无动静的郑光裕。 张扬皱着眉头，已然获取了超级用户权限的他，却还是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正疑惑间，外围传来的异动瞬间惊动了如今身为服务器掌控人的他。 “不会吧……”他想着，看到那条伪装数据流正借着弱口令准备侵入内核。便顺手一道指令，将路线堵死。 …… 电脑前，郑光裕嘴角一抽。指尖再次加快。 sql注入漏洞、asp上传漏洞、sa注入点利用……除了ddos攻击，一种又一种的手段尽皆用出。却一次一次地被对方发现，然后破解。 全神贯注的他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表情已然越来越凝重…… 他如临大敌。 …… 而一早就进入服务器，处于第三方观战位置的林雨嘉，小嘴越张越大。 刚才要不是她及时表明身份，恐怕早就被张扬给一脚踢出去了…… …… 张扬有条不紊地化解着对方的入侵，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绝大部分黑客都不会喜欢防守，更何况是以入侵闻名的乔纳森。加上模拟时长已然走过大半，而对方的入侵依旧没完没了，张扬终于决定主动出击。 机械键盘上，指尖骤然飞扬。 不断的窗口闪现，一行一行的指令如同刷屏。 张扬一边填补着漏洞与对方周旋，另一边却如同一只隐藏在静谧夜色里的夜枭，迅疾而又隐蔽地追踪起对方的地址。 对方显然也有些老道，一开始便用了代理，张扬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波动。 两眼不停地在两个屏幕中来回扫视，追踪。破解，计算，分析…… 然后确认。 当疯狂进攻的郑光裕意识到自己被入侵时。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四十三秒，他的电脑，被张扬彻底掌控。 …… 所有的数据流动，都瞬间凝滞下来。 林雨嘉呆掉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终败的人会是她老师，而且是这样的……毫无还手之力。 张扬呆掉了，让小助停止模拟后，他才突然想起来。对面那人是林雨嘉的老师，而自己意气风发地……把他电脑给瘫痪了。 郑光裕呆掉了……好吧他没呆……只是电脑已经没有半点反应的他。呆不呆也没什么区别了。 苦笑一声，他的老脸竟然微微泛红。 这哪里是林雨嘉口中厉害的黑客。这根本就是顶尖黑客…… 这样一个黑客，怎么会不知道极夜，又怎么会搭理林雨嘉这个小小菜鸟…… 他真的想不通。 …… 张扬好尴尬，按他以往的风格，这种时候就应该云淡风轻地在对方电脑打出“你输了”三个大字，不过想想后果可能是林雨嘉找自己拼命，他也就摇摇头算了。 要不然说声“你好”？或者“你很强”？张扬想了想，觉得这种时候说什么话都很欠打，于是默默地解除了对他电脑的控制，然后下线走人…… 万花筒下线，郑光裕的电脑恢复控制，林雨嘉也终于回过神来。 “呃，老师，你看他……行不行……” 郑光裕甩着酸痛得差点抽筋的左手，苦笑着用单手打着字：“你说行不行。” “呃……呵呵……呵呵……” 林雨嘉捂着脸，实在想不到要说什么。 张扬……你混蛋……就不能给我老师留点面子…… 郑光裕一口喝干桌上已经凉了的浓茶，认真地问道：“雨嘉，你实话实话，这个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林雨嘉脸色一滞，几乎想都没想，就按着之前和张扬约定好的说法打道：“他那天入侵我们江大的服务器，正好我在远程维护，结果还是被他给占了，就这样认识的……” “呼……”郑光裕深深呼了口气，点了点头，确实也想不到对方还会有什么别的动机。要说别的组织派人刺探，也绝对不可能找这样一个顶尖的黑客来。而且极夜本来就只是一个互相交流的论坛，虽然会员审查稍严了点，但要进入其实也并不算难。 想通了这一点后，虽然心下还有些郁闷，但同样也为发现了这样一位强大的黑客而高兴：“我把邀请码发给你，你若是有碰见他，再转发给他吧。这一次……真的是被你挖到了一个大神啊……” 两人又聊了几句，心怀歉疚的林雨嘉便赶紧下线，抓起手机就要给张扬打电话，不过响起的，果然是已关机的提示音。 “混蛋……” …… 张扬将关了的手机丢到床头，想到他走后林雨嘉尴尬的场面，他便恶劣地笑了起来。 林雨嘉的老师确实不愧于她说的“高手”，哪怕因为年纪的原因，精力和手速都有下滑，但勉强还是能够吊在一流的末尾。 只可惜，一流和顶尖之间，或许就是无数人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当然，并不是说她老师不厉害，只不过他的领域本来就不是黑客，而是正统的学术型的计算机专家，在高深的计算机理论上，绝对可以称为大师。黑客水平上，自然不用苛求。 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又问了问小助关于帮苏以晴准备教程的事，张扬爬上床，开始进行今天的训练。(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黑暗世界 上午上完课，由于张扬下午一二节没课，两人便顺路买了食材，回去自己煮午饭。 苏以晴很喜欢这种感觉，哪怕她自己只能在一旁蹦蹦跳跳地帮倒忙，但是两个人在厨房里一边笑闹一边忙碌，然后吃到亲手做出来的饭菜，这对她来说，就是最浪漫的事。 吃完饭，她端着碗碟进厨房里清洗，张扬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以晴，过来。” “我还在洗碗，等一下……”她转过头回道。 “先过来啦。” “哦。”苏以晴作了个鬼脸，关水摘了手套，又擦了擦手，这才转身走向张扬房间。 见张扬坐在电脑前，她走到他身边看着电脑：“怎么了？” 张扬指着屏幕快要下载完的进度条：“你不是想学功夫吗，我师父传过来了。” “真的？”苏以晴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张扬点点头，正好提示音响起，文件下载完成。 在苏以晴的催促声中，张扬打开文件，有十二张带着文字解说的图片，和一个视频。 张扬打开视频。 预想中“哼哼哈哈”的习武画面并没有出现，而是一个三维立体的淡蓝色人像，静静地摆着一个奇异的姿势，配合着关于观想和吐纳的详细解说。 镜头不断地围绕着三维人像在转动，将这个古怪姿势的每一处都清晰地体现出来。张扬与苏以晴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狐疑。 过了三十秒，淡蓝色的三维人像终于换了一个动作，然后依旧静止不动，继续一段详尽的解说。 张扬脸色有些尴尬，拿着鼠标拖动了一下进度条，发现虽然动作在换，但俱都是静止不动的状态…… 又打开图片，果然，正是视频里的一个个动作。 “这是……瑜珈？” 苏以晴疑惑的眼神看着张扬。 “不知道。我问问……”张扬咬牙切齿地一边在心底发问，同时在通讯软件里打开与“师父”的对话，“老师，我要的是女孩子防身用的功夫。你发给我的不像啊……” 张扬脑中也在发问：“小助，这都什么东西……跟你教给我的怎么一点都不像？” 很快，屏幕上就传来小助的回复。 “这是第一阶段的练习，可以很大程度地开发她身体潜能，之后练习才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同时。脑海里也响起了小助的声音：“你习练的吐纳法门和招式过于霸道，不适合女性研习。视频的这套动作结合了古瑜珈和导引术，是专门针对她设计，只要她认真练习，自然会效果显著。” “你确定这个有用？” “是的。” 小助向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听她如此确定，张扬也算放下心来。 而看了屏幕回复的苏以晴也点点头，反正她本来也不懂，当下也只是看着张扬。 “放心吧，”张扬转过头看着她。“我老师不会说错的。” “嗯，那我要买个瑜珈垫。”苏以晴想了想。 “呆会送完你回来后我去买，路上应该有卖。” “那我去洗碗，”苏以晴笑着走出去，“帮我谢谢你老师。” 至此，她对张扬那个老师的疑虑，终于彻底打消。 …… 送完苏以晴去学校，张扬独自返回公寓，在路上的体育用品店买了瑜珈垫，刚回到公寓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林雨嘉，我的测试有没有通过……”张扬忍着笑。 “你还敢说”电话里传来林雨嘉气急败坏的声音，“那是我老师诶。你都不会给他留点面子，我以后没脸见他了都是你害的” “喂……明明是你叫我全力以赴的……” “我……我……我怎么知道你那么厉害” “嗯，我也不知道我那么厉害……” “去死……不想跟你说话，邀请码已经发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哼” 被张扬气到没话说的林雨嘉挂了电话。张扬揉了揉耳朵笑着，将手机丢到一旁，打开了电脑。 邀请码果然已经发了过来，张扬按着上次的记忆进入极夜论坛申请账号，名字依然叫“万花筒”。 大略浏览了一下，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内容，便暂时退了出来。看了看表，离自己下午上课还有一个半小时，张扬沉吟了一下，进入了刺客联盟。 短信箱里有条消息，他打开，是小丑的回复。 “谢谢你，大方的野蛮人。” 他一笑置之，关掉信箱，进入悬赏区。 看着屏幕上一张张头像和底下诱人的赏金，张扬凝思了片刻，终于动起了鼠标。 他已然决定，正式踏入这个黑暗世界。 …… 虽然已经成功完成了三次定位，但张扬的等级依然还是一星，看着前排那一个个的天价赏金，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点进属于一星黑客的悬赏界面，开始淘选任务。 并不以赏金多少来选择目标，张扬自然有自己的选择标准，其一必须是该死的恶人，其二目标所在的地方尽量以欧美为主。 纵然进入黑暗世界，他终究还是有自己的底线。至于尽量选择欧美目标，是因为欧美密集的监控网络才会适合他查找定位。 最终选定了两个目标，都位于米国天使之城。 两位目标的酬金并不高，所幸给出的范围都不算大，正适合张扬练手。这一次的他并不准备模拟任何人，而是要完全凭借自己的实力来完成。 以他的实力，自然不可能有能力直接接管整座城市的监控系统，不说入侵的难度，单单那无数的图像信息分析，需要整合多少的资源，就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想像的。否则的话，当初模拟的巴纳拜又何以称得上顶尖。 不过，如今的他只是想要入侵几条街道的监控信息，当然没有太大难度，再加上，他相比起同等级黑客，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巴纳拜那款精确的脸部识别软件。 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写出的程序，大部分低等级黑客即便入侵了监控，也只能靠自己守着屏幕辨认，而一小部分就算拥有识别软件的，基本也是模糊辨认，精确度比起来必定相去甚远。 花了近一个小时，分别侵入了范围内的监控，任由软件自动搜寻，张扬关掉屏幕，准备上学，赵勇突然来了电话。 “张扬，傍晚我们班跟七班有场友谊赛，你来不来？” “好啊。” 张扬应了下来，顺手带上了自己的球衣。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缘由 上完两节课，给苏以晴发了短信，告诉她自己要去球场打比赛，让她先过去。自己则回宿舍换球衣，正好碰见了刚换完球衣的赵勇和准备一起去加油的陈奇杨逸海。 等着张扬换衣服，到大学后第一次准备打比赛的赵勇有些兴奋，不停地转着手中的篮球。 “其实七班菜得不行，我跟他们都打过，水平都不怎么样，完全不用你出马，我们就能虐得他们死去活来，许友华还非让我给你打电话……” “你小声点……”陈奇瞪了他一眼，转身去把门关上了。他们宿舍就是六班最后一间宿舍，对面就是七班的宿舍，这样子说话，别人听到了难免心里不舒服，要是脾气暴一点的，搞不好就能闹起来。 赵勇看他动作也反应过来，有些讪讪地摸了一下嘴巴，尴尬地笑了笑。他就是心直口快，嘴上说得嚣张一点，心里自然不可能真的不把对方当回事。 张扬脱着衣服，也笑着用手点了点他，然后才说道：“班级活动嘛，他让你通知我也正常。” “哪有那么简单。”陈奇冷笑了起来。 三人都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顿时都好奇地转头看他。 陈奇摇了摇头，慢慢走回自己的椅子坐下，这才稍稍压低了声音开口。 “许友华最近在跟七班的班长黄斌争一个学生会干事的位置，两边都有点火药味，听说他们部门聚会的时候还当众吵起来，反正是闹得很多人都知道。” “友谊赛最开始就是许友华提的，不过黄斌也知道他们班的篮球实力，当然不可能答应。许友华也是厉害，直接在他们开班会的时候客客气气地去邀赛，全班同学面前，搞得他不答应都不行。” “这次许友华非得让勇哥通知你回来，那就不止想让他们输。分明是想让他们输得非常难看，反正我估计……这友谊赛是不怎么友谊……” 张扬衣服套到一半，有些愕然地看着他：“不会吧，我就想打个篮球。还变成他们政治斗争的工具了？有没有那么夸张……” 他现在没呆宿舍，本身又没参加任何社团，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还真是一点渠道都没有。 “聚会吵架那事我也知道……”杨逸海点点头，不过听到后面的这些八卦。顿时也亮了眼睛。 “这些我倒不知道，”赵勇抱着篮球也坐了下来，下意识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不过许友华这人人品确实不咋地，平常有什么事都是先照顾跟他玩得好的，这也就算了，换了我估计也一样，但是贫困助学金这事，就真tm让人看不下去了……” “贫困助学金？”张扬系着裤带，又是一件没听过的事。“怎么回事？”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眼，陈奇方才开口问道：“我们班有个叫李娟的同学，你记不记得？” “李娟。”张扬点点头，记忆里应该是个朴素内向的女孩子，不算太漂亮。 “她家里条件不太好，开学的时候是她爸送她来的学校，同宿舍的几个女生都有看到，她爸右手有些……有些残疾，她平常过得也比较节俭，后来才知道。她还是单亲家庭。” “听女同学说，平常她都吃得很简单，有时候一个馒头都能应付过去一餐，我们班女生自然会有些不忍心。就偶尔找些名目请她吃饭什么的，不过这种事情一次两次还好，久了肯定伤人自尊，她们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刚好这次贫困助学金的通知下来了，每个班可以有两个名额，她们也都舒了口气。虽然不算多，但多多少少也能帮上她。不过李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在犹豫，反正她自己一开始没主动要名额，许友华也没有多问一声，拿着他宿舍两个人的申请默默就递了上去，谁都不知道，特么的……” “特么的”赵勇也骂了起来，“他宿舍那两个人……是，我也不敢说他们多有钱，但怎么样也比李娟好多了，真是特么不要脸，还有许友华，还装着不知道李娟的事……” 张扬听了这么多，脸色自然也不怎么好看。 “后来呢？” “后来……”三个人说到这里，竟然相视笑了一下，看得张扬莫名其妙。 笑了笑，还是陈奇继续开口：“后来就不得不提一下我们的程馥女神了，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个事，那天中午就彪悍地一个人杀到我们楼底下，借了舍管大爷的喇叭，叫着许友华的名字，我们当时不知道这个事情，还疑惑她难道还跟许友华有什么感情纠纷呢……” 三人又笑了起来，陈奇接着道：“然后许友华下去，程馥也不听他解释，指着他鼻子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血骂，那叫一个狗血淋头，整栋楼都听得见，我们也是第一次见程馥女神失态成那个样子。” “不过被她这么一骂，我们也才终于知道这件事。你不知道，当时我们从五楼窗户，都看得到许友华脸上的铁青色，哈哈……” “许友华自然努力辩解着什么他不知道李娟的情况啊，什么报告已经递上去了啊……但程馥什么都不管，就是一句话：把申请给我撤回来” “许友华终于被逼急了，冲她吼了一句我才是班长，你猜程馥是怎么应他的？” 张扬摇了摇头，脸上却有了笑意。 陈奇一拍大腿，嘴边止不住的笑意：“程馥当时就瞪着他说：你信不信我下个班会就让你当不了这个班长” “许友华当时气得全身发抖，却被噎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你不知道，我们当时那个解气啊……哈哈……反正从那一天开始，程馥就是我们的女神了” “没错，太霸气了”赵勇笑着拍了一下怀里的篮球。 杨逸海也毫不犹豫地跟着点头。 刚刚听完的张扬也只有摇着头说声服，不过还是问道：“那事情后来怎么样？” “后来自然是撤回来了，换了李娟的名字上去，许友华还特意去找李娟道歉，搞得反而让李娟很不好意思，真是……” 陈奇摇摇头，看着张扬：“怎么样，听了这么多，比赛你还打不打？” 张扬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走过去拿起赵勇手中的球，用力按了按。 “打，当然要打。”未完待续。 ... 第一百三十五章 Hot Sauce 当张扬他们四人出现在篮球场时，两个班级的人早已围满了球场。男生自然是悉数到齐，女生们也很给面子地出现了大半。 场上两班的球员各占了一边在投篮热身，许友华自己没上场站在场边，看到张扬他们，笑着就要上来打招呼。张扬正好看见了场边的苏以晴，便径自走了过去。 许友华表情微有些尴尬，三人也不咸不淡地应了他几句，一起走到篮下。 “以晴，”张扬走到她面前，又对着她身边的舍友笑道，“嗨，晓悦同学，你也来啦？” 他有请过苏以晴的几位舍友一起吃过饭，也不算陌生。 “嗯，被你家苏以晴给拖过来了。”她摇了摇两人挽在一起的手臂打趣道。 “什么嘛……明明是你自己想要过来看的……”苏以晴笑着反击，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眼穿着球衣的张扬，在夕阳中微微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当时她当球队经理在场边为他们加油呐喊的时光。 一如时光中的模样，她笑着举起手掌。 “加油！” 橘红的阳光落在少女掌心，张扬眼中也满满的都是回忆…… 他灿烂一笑，扬起手掌。 “加油。” 清脆的掌声里，他转身上场。 …… 球场另一头，七班的班长黄斌自己也换了球衣站在篮下热身。看着走上场的张扬，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 他自己篮球打得不错，所以比许友华还要明白，两边实力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加入一个实力高出众人一截的球员，会有多大的影响。特别是在这种大家都不是专业球队的情况下，什么整体和战术都是扯淡。 看了看场边，虽然他自己希望低调地淡化这场比赛的影响，但毕竟当初许友华在他们班会撩拨得太过份，导致今天大家难得这么积极地参加集体活动，他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虽然“拼尽全力输也要输得骄傲”这种话听起来很漂亮。但真的输得难看，还是很没有面子的，更何况许友华必定借这个机会奚落自己，想想就觉得来气…… 眼看对面的许友华也朝这边看了过来，他招手拉过旁边正在花哨运球的刘伟国问道：“伟国，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刘伟国用膝盖点了一下篮球，抱在怀中，转身看了看另一边刚刚上场的张扬。点了点头：“应该……没问题吧……” 黄斌看着他还算自信的表情，点点头，直接带着他走了过去。 看他们走近，就站在篮下的许友华躲着篮球迎上去，正在热身的几个人看他动作，也都停了下来，转身看向黄斌两人。 “黄斌，要开始了吗？我问问我们班同学准备好没有……”许友华笑着问道。 “不急……”黄斌也笑着拉住他。“是这样，单纯比赛也无聊了点。我班有个同学自从看了你们班张扬的视频后，就对张扬的运球崇拜得不得了，很想借这个机会向他讨教一下。” “正好他是玩街球的，运球也还算可以，两人单挑肯定很好看，就当给大家来个开胃菜怎么样？” 许友华愣了下。并不怎么打篮球的他，虽然知道街球是一种很花哨的打法，却不知道街球和正规篮球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正规篮球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进球。而花式街球讲究的却是过人，关键在于“骗”和“耍”。得不得分都是次要的。 许友华虽然不喜欢张扬，但也是知道张扬的篮球实力的，否则也不会搞这场友谊赛，还非把张扬拉回来。看了看黄斌旁边的刘伟国，他纵然有些怀疑，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这种时候他反倒异常相信张扬的实力。 他犹豫了一下，正想问问张扬，刘伟国已经笑着朝张扬走过去了。 “张扬同学，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运球，能不能先跟你单挑一下？” 语气还是很客气的，虽然以他经验，那些赛场上打得好的球员，面对街球时都一样无所适从，被他羞辱过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只不过张扬在视频里的运球实在是太溜了一点，他也多少留点余地，不敢太过嚣张。 这也是黄斌没办法的办法，既然比赛要输，好歹这边赢回来一点，起码面子上好看些。 “街球？”同样转过头听到他们说话的张扬皱了下眉头反问道。因为街球很多动作都是明显犯规，再加上街球风格与正规比赛格格不入，当年王守山是严令他们不许学街球的。 不过没学不代表不清楚，看了一眼笑着的刘伟国和黄斌，他自然就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惜…… 张扬看着他，微笑地点了点头：“好啊。” 刘伟国和黄斌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张扬会答应得这么干脆。倒是许友华没想太多，既然张扬答应，他也没什么疑议，便开始招呼着其他球员先下场，顺便告知周围看球的两班同学。 趁着这段时间，张扬也开始与小助联系。 脑中直接出现空间里的光屏，调出街球名单，张扬看了一下兑换时长，莫名地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会…… 他立马又调出nba球星的名单，这才微微变了脸色。 “小助，我的兑换比例怎么提高了这么多？” 光屏上第一位，与乔丹的兑换比例已经达到了27秒。他明明记得开学时的比例才19秒而已，虽然过去了不短时间，但是这段时间，他却几乎没有练习过篮球啊…… “你虽然没有专门练习篮球，但是你的身体素质有了很大幅度的提高。” 小助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张扬立马就明白过来。 没错，运动类不仅仅依靠技术，更和身体素质息息相关。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勒布朗.詹姆斯的个人技术虽然称不上顶尖，但是凭借超强的身体素质，依旧奠定了他联盟顶级巨星的位置。 经过不断的杀手训练，如今的他在力量，速度，反应，持久性等方面，与当初都有天壤之别。犹其是在反应速度方面，常常要在毫厘之间与人分生死的他，绝对已然超越了这些篮球巨星。 所以，在运动类方面，兑换比例不提高才是不正常的。 想清楚答案后，他再度切换回街球明星，随手选定了一人。 兑换比例1分42秒。 hotsauce。 （额，一直欠着你们四章没憋出来的腊肉，已经好久不敢说话了。 首先，还是先感谢一下为我订阅，为我投票，为我打赏的朋友们，没有爆发的我都没脸求什么，只能谢谢你们默默的支持。 其次，还是说回小说。文风不会变，因为作者没换，想变也变不了。只是前期轰轰烈烈的爱情，自然会变成同居后的小小温馨，小小感动。毕竟没有了高考分别的大背景，我当然也不会刻意地让他们分分合合，估计你们也不会想看到那样。 然后，又写到程馥了，关于后宫的事我还是说几句吧。 这本书从一开始的定位就不是后宫，记得很早以前评论区就有让我别开后宫的，我回说写女人不代表就是要开后宫，虽然说得隐晦，但我觉得已经足够让人明白。难道要我直接说一句“本书单女主”？这样你们不嫌剧透？ 我一直以为，专情，不是除了女主就没人喜欢主角，而是主角在面对诱惑时，还能谨守初心。 放在现实里，像主角这么优秀的人，如果完全没其他人喜欢，那才是不正常吧…… 男主就一定只能有一个女朋友，其他身边都是男性朋友，连一个要好的女性朋友都没有？这连腊肉都有，主角也不至于混得那么惨吧…… 费莉希蒂本来就不是配男主的，我就把她写漂亮点，连个暧昧都没有，怎么就变成后宫了？林雨嘉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与主角经历过生死的朋友，而且她是中后期一个很大的伏笔，所以她接下来的戏份依旧不会少。 怎么说呢……我开篇用了一百章刻画男女主角让他们在一起，难道就是为了后期开后宫？ 唉，你们怎么会那样想我呢……明明我就是那么专情的一个人…… 好吧，可能也有真的想看后宫的童鞋，那倒是只能说声抱歉了。 当然，到底是不是单女主，你猜？ 最后，这星期到现在没有推荐，但是订阅还是涨了一点，谢谢你们的支持。 谢谢。 （又让你们费钱了，可是感言只能放500字，抱歉抱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单挑 众人都下场，围到半场周围。∮看着留在场上的刘伟国和张扬，七班的同学立马鼓噪起来，鼓着掌叫了几声加油。六班的同学自然也不能示弱，加上在场上的人是张扬，女生的加油声反倒更高一些。 这种场面常打比赛的张扬早已习惯，但刘伟国也是一脸淡然，看来以前也没少被人围观。 两人走到圈顶，传接了一下，刘伟国先开始进攻。 球落在地上，刘伟国很快就进入了那种属于街球高手的轻松自信的心态，流畅地来了几记胯下，听到旁边黄斌等人带起的掌声，他顺势来了一个“滚地龙”，花哨的动作顿时迎来一阵叫好。 不过这招基本也就纯属观赏，倒是没太多实用性。 张扬压低重心，在两步外挑衅地对他拍了拍手，示意他来进攻，此刻防守的他，根本就不需要模拟。 刘伟国起身，看着做好防守姿态的张扬，稍稍谨慎地靠了过来。 左手猛地一个插花，右手带着从胯下弹起的球陡然扬起，双臂双腿一起打开，如同一个大字形，而后右手的球不落地，直接带到左侧，就在众人以为他要从左侧突破后，他右手手腕一抖，球竟然又从左侧落入胯下，弹回右边。 一个华丽的“大鹏展翅”！ 只可惜张扬脚步未动，丝毫没有被他骗过一边。 但是场边依旧响起七班同学不少的掌声。 “漂亮！” “加油啊！” “放松一点，不用怕！” …… 许友华就站在黄斌旁边，听得他们叫好，自然免不了针锋相对一下，看到张扬没有动作，马上也笑着叫道：“张扬加油。不用给他们留面子啊！” 刘伟国正好背靠着张扬，右手带球，突然将手隐蔽地伸到张扬身后，一个“神龙摆尾”！ 球在张扬的身后弹了一下，落向张扬身后左侧，背对张扬的刘伟国得意一笑。就准备闪向左边，直接拿球过了张扬，刹那间心情竟然微微激动，甚至耳边都开始出现众人的欢呼。 然而，一脸茫然的张扬，眼底却忽然闪过一缕晦暗的笑意，落在身后的篮球，在他的听声辨位下，与亲眼所见也没什么区别。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许友华，他恍若无意般跟着刘伟国跨了一步。 微微抬起的左臂肘尖，猛地砸在身后弹地而起的篮球上，顿时篮球如一道红色闪电般飞了出去。 猛然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篮球砰地一声，重重落在猝不及防的许友华脸上。 鼻血瞬间飙了出来！ …… 许友华脑袋猛地朝后一仰，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往身后倒了过去。 有人愕然，有人惊叫。自然也有人忍不住偷笑，但还是很快就有人帮他扶了起来。许友华眼神清明起来。只是鼻梁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恨不得晕过去才好。 鼻血还在不停地流啊流，终于有女生递过面巾纸，他自己狼狈地用纸堵着鼻子，但脸上和衣服上还是凄惨地落着血迹。 张扬第一时间就走了过来看着他：“你没事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时至今日。他对这个当初请男生吃饭的许友华连最后一丝好感都欠奉，此刻竟然还在一边没事人般地挑拨，加上之前几次或明或暗的使绊子，这一下就当给他点教训。 做坏人，谁tm不会啊…… 许友华捂着鼻子。两只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了，但是也只能摆摆手，痛到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这一下明显的意外，他也没办法怪张扬什么。 整个球场上，只有苏以晴一个人，露出了微微疑惑的神色。 …… 换了个篮球，刘伟国脸上明显有遗憾的神色，刚才差一点就过了张扬，竟然被他狗屎运地碰了出去。一边黄斌倒是满意得不得了，看着坐在一边擦鼻血的许友华，硬憋的嘴角还是时不时翘一下。 刘伟国继续带球，虽然遗憾，但心下却更放松不少，从刚才的那一回合，就明显看出张扬不熟悉街球，那自己要过他就简单多了。 双脚快速变换，刘伟国压低身形，迅疾的胯下运球看得七班同学又开始给他加油，他趁着张扬低头看他脚步，猛地将手中篮球往前一推，瞄准的确是张扬的脸。 弹头！ 这招其实是最让人诟病的一招，因为故意拿球往人脸上扔，这是非常羞辱人的一件事，外国人可以接受毕竟是因为他们长时间的街球文化，在国内这样用，基本都是被揍的结果，更何况是这么多人围观的时候。 篮球飞来的刹那，张扬眼中的怒火便已升了起来，猛地伸手，直接拦住了就要飞到脸上的篮球。 抱着篮球，看到刘伟国脸上只是可惜和不以为然的得意笑容，张扬倏然冷笑起来。 “到我了吧？” 刘伟国点点头，交换位置，心下却没什么所谓，反正那种正统的过人，过了就让他过了，没什么关系。 “小助，开始吧。” …… 张扬笑着下球，只是一个交叉运球吸引眼神，手中的球便陡然飞了出去，砰地在刘伟国脸上砸了一下弹回来。 弹头！ 跟刚才刘伟国一模一样！ 力道自然不重，刘伟国的脸却刷地一下涨得通红，愤然间他就上前一步，张扬却接着弹回来的球运着退了两步，笑着问道：“没事吧？” 场边猛地一阵欢呼声响起来！赵勇更是一副兴奋得要冲上来的样子夸张鬼叫着！ 刘伟国想起自己刚刚才用过这招，想到自己玩街球的身份，脸色血红间，他摇了摇：“没事。” 张扬点点头，运球上前，如他之前一般连续胯下。 刘伟国憋足了劲想要抢断，死死盯着张扬手中的球。 眼看他伸手，张扬忽然转身，猛地一个“反手假旋”，右手带着球绕了一圈，从他突然伏低的头上掠过，在他愕然抬头的瞬间，一下子过掉他。 现场欢呼声大作中，张扬却猛地停住脚步，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刘伟国，勾了勾手指。 再来。 在六班同学哈哈大笑和叫好声中，刘伟国几乎被血气冲昏了理智，再次站到了张扬面前。 张扬看着他笑了笑，左手微微将球往前一扔，左步同样大步跨出，就在刘伟国以为他要往左突破时，张扬的右手迅速将球从左边拉到了右边。 shamgod（蒙骗上帝）！ 刘伟国整个人已经重重偏向左边，张扬却没趁此机会突破，而是等他迅速补回来后，指尖一抖。 砰！ 球再次砸在刘伟国脸上。(未完待续。) ps：有兴趣的可以按着名字去找视频，满有意思的。 “神龙摆尾”是科比在上海的时候用过的，不算常见的街球招式。 第一百三十七章 心照不宣 篮球落回地面反弹了一下，跳回了张扬手中。 六班男生的欢呼声轰地一下达到了顶峰！ “哈哈哈……” “漂亮！” “这招太帅了！” 女生们同样也兴奋地鼓着掌，这原本有些羞辱的招式，却因为是对方先使用，使得张扬这一下不但没有让人诟病，反而显得格外解气！ 只是反观七班的同学，一个个都颜面无光的样子，黄斌的脸色更是难看起来，他再傻也看出来了，张扬同样也是街球高手。 满场刺耳的欢呼声中，额头红了一块的刘伟国呆滞片刻，转头有些茫然地看了看众人，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人围观的猴子。 目光落到张扬可恶的笑脸上，他血红欲滴的脸隐然有些狰狞扭曲，接连两次被弹头羞辱，足以将任何人气到发疯。 他猛然咬牙，冲着张扬扑了过去。 这一下，更多的是冲人而不是冲球。 张扬看着他扑过来的身影，心底冷笑一声，在他近在咫尺的一瞬间，陡然朝右侧突破。 两人交错而过的刹那，张扬左手食指不经意地在他肥大球服的衣角处轻轻一勾。 在旁人根本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刘伟国却仿佛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扯了一下，整个身体骤然失去平衡，侧着身子就往前面重重摔去…… 而与此同时，张扬猛然抛起篮球砸在篮板上，接着屈膝、起跳，整个人如腾空一般，双手抓住反弹回来的篮球，狠狠地砸进篮框！ 轰！ 一招霸气的自抛自扣。彻底点爆了球场气氛！ 连同七班的同学，都难得地鼓起了掌。不论真心还是故作大度，场边的声势瞬间达到沸点，连许多旁边球场的人都跑过来围观。 随着张扬放开震颤的篮框，落回地面，人们终于意识到摔倒在一边的刘伟国。 气昏头的他扑出去的那一下当真是用尽全力。导致他失去平衡后，摔得也是用尽全力…… 粗砺的水泥地上，他还滑了近十公分，整个小臂和膝盖，都被重重地磨破了皮，看起来有些凄惨。忍着痛，他竟然自己爬了起来，眼睛通红地就朝篮下的张扬冲过去！ 张扬皱着眉头，看他伸手就要来抓自己的衣领。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一个反剪，将手扣到了他背后，两个班的男生迅速围了上来。 “刘伟国，你有病啊！” “张扬，你先放开他……” “输不起啊……” “先放开他，好好说好好说……” …… 七嘴八舌的嘈杂声中，两班同学都还算克制。 六班同学是因为张扬并没有吃亏，七班同学则是占不到半点道理。加上平日几个玩篮球的其实也都被刘伟国戏耍过，弹头什么的也不是没有过。虽然因为彼此同学的缘故没有发作，但多多少少也有些怨气。 刘伟国被弹头的那下，他们其实也有些暗爽，只是此刻是两个班级之间的事，自然要一致对外。 张扬点了点头，将他轻轻一推。直接推到了黄斌怀里。 刘伟国转过身猛地挣扎，还想扑向张扬，黄斌顾不得他身上的血，死死拉着他吼道：“刘伟国，你干什么！” 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刘伟国摔的那下完全是他自己扑空以后失去平衡，张扬根本连摸都没摸到他。 刘伟国被几个人抓得动弹不得，只能用手指着张扬，嘶哑地吼道：“张扬，王八蛋，你凭什么这样羞辱我！” “羞辱？怎么会，明明你先用的，我以为你能接受得了啊……总不能你用就是在玩街球，我用就是在羞辱你吧？”张扬耸了耸肩，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解释间，更是直接略过了他摔倒的事。 “就是，你先用的好吧！” “谁录了视频，给他好好看看……” “落到你自己身上就玩不起了？”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 六班的男生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叫骂起来，还真有人转身问着外面的女生有没有人拍下视频，搞得七班的同学无比尴尬，想帮他说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刘伟国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同样被噎到哑口无言，气昏头的他憋了半天才吼道，“我就用了一次，你砸了我两次！” 张扬沉默下来，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人群受张扬影响，也渐渐安静下来…… 沉默的气氛里，不但六班的男生脸上慢慢挂起不屑的冷笑，就连他本班男生看他的眼神，都不知不觉地带上了一丝鄙夷。 这句话，实在是无理取闹到丢人了！ “好了好了，”黄斌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原本想赚点分回来的环节会变得如此丢人，万分无奈地打着圆场，“伟国你这伤有点严重，赶紧先去搽药，这边我们来解决好吧……” 刘伟国一时愤然下脱口而出，自然也很快意识到那句话太过愚蠢，此刻看着众人眼光，感受着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他心底实在是憋屈愤怒却又无处发泄，却最终只能被几个人架走送去医务室。 黄斌看着六班众人歉意一笑：“他实在是摔得有点惨，心情肯定不好，有什么说错的话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众人看着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离开的刘伟国，也着实觉得他有些凄惨，加上许友华还捂着鼻子在一旁说不了话，众人不忿地说两句，也就散了开来。 张扬走到旁边，苏以晴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水，接过水喝了几口，看苏以晴微微歪着头对着他笑，顿时轻轻地眨了眨眼睛。全场可能只有苏以晴猜到刚才不是意外，两人相视笑着，心照不宣。 不远处的程馥脸色稍显复杂地看了他们一眼，但马上便转开头去。 受她父母影响，她从小便是独立骄傲的性子，不断地给自己订立目标，什么都要求做到最好。对张扬或有好感，但自然不可能真的有太多喜欢，更多的是将他当成一个证明自己的目标。 既然他与别人在一起，骄傲如她，自然不可能去破坏什么。 对她来说，这只是一场失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入夜 被刘伟国这样一闹，又输球又输人，七班的男生多少有些颜面无光，士气自然更是低落。 本来实力就不如六班，这样一来，比赛更是没有什么看头。 场上，张扬的过人显得轻松写意，不只是技术差距，见识过张扬刚才街球的水平后，他们根本没有硬要防下张扬的决心，更别提身体对抗了。 张扬突破了几次，也大感无趣。比赛的意义，就在于势均力敌的竞争。而如今他的水平根本与众人不在一个层面上，欺负小孩一般的感觉，又哪里会有什么乐趣。 随手拿到十分后，又狠狠地帽了黄斌两个，张扬索性就下场休息，坐在苏以晴旁边一起当看客了。 不过，看到他下场，七班的球员们反而有了些斗志，你来我往地，竟然也慢慢咬紧了比分，看着他们开始拼命防守的样子，张扬真的有些哭笑不得。 少了他以后，这比赛反而开始有了些看头。 张扬坐在场下，倒是意外发现了他们班还有个不错的球员，名叫安肆，打的是控卫的位置，突破和传球都很不错，和赵勇一内一外，竟然配合的很有默契。 尤其是一个突破到篮下的脑后分球，着实有些惊艳，赢来场边一阵阵叫好声。 张扬没有再上场，场上比分最终定格，赢了七班12分，算是两边都能接受的结果。 由于许友华痛到没办法讲话，黄斌也因为输球而没有多话，一场原本应该有些火药味的比赛，反倒打得和和气气。 比赛结束，各自散场，张扬也载着苏以晴回到公寓。 …… 刚刚关上公寓的门。苏以晴就赤着脚跳到沙发上，笑着转过头问张扬：“你们班那个同学怎么惹你啦，这样暗算他？” “哪有暗算，意外好不好……”张扬换了拖鞋走过来，将装衣服的袋子丢到沙发，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 “还想骗我。”苏以晴气笑着，张牙舞爪地直接从沙发跳到他背上，一手环着他脖子，一手抢掉他嘴里的苹果，“都要吃饭了，不许吃。” 张扬连忙扶着她的腿怕她摔倒，退了两步将她丢回沙发，转身就去抢她的苹果：“我快饿死了……” “哼，不说就不给你！” 苏以晴两手紧紧抓着苹果藏到背后。 “好啦。”无奈之下。张扬便把许友华的事说了一遍，听到他把助学金的名额给了别人，苏以晴也愤怒地跪坐起来，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拍了拍张扬肩膀，“打得好，下次也帮我来一下！” 张扬顺手抢过她手里的苹果躲到一边：“算了，这一下够他痛上两个月了。也算给他个教训。” 苏以晴追过来，他咔嚓咔嚓地几口就把苹果啃干净了。气得苏以晴一直打他。 “赶紧去洗澡，臭死了，我去炒菜。” “你确定？”张扬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没有自己在厨房，他真怕她把厨房给烧了。 “要不是你老是妨碍我，我早就学会了。”苏以晴用力地推着他，“赶紧去赶紧去……洗完刚好吃饭……” 在她虎视眈眈之下，张扬也只好拿了衣服走进浴室，心惊胆战地用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苏以晴正好也端出一盘看起来还算过得去的西红柿炒蛋。 “外卖？” “外个头！”苏以晴一把拍掉他想伸过去的手指。得意地放到餐桌上，“肯定比你炒的好吃。” “是吗？”张扬欠揍地摇着头冷笑，转身准备走进自己的房间吹干头发。 苏以晴笑着跑过来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笑嘻嘻地逃进厨房：“当然是。” …… 简单的两菜一汤，虽然算不上多美味，但两人却吃得很开心。由苏以晴独立完成的蕃茄炒蛋，竟然还过得去，让她很是得意洋洋了一阵。 吃完饭，张扬自觉地拿着被两人一扫而空的碗碟进厨房清洗，突然对着客厅的苏以晴喊道：“瑜珈垫给你买回来了，就在电视柜里，视频也发到你电脑里了。” “哦，”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苏以晴兴奋地跳起来，打开柜子抱着瑜珈垫跑到厨房门口，“那我回房间练了，先跟你说晚安。” “嗯，练的时候小心点，有什么不对的话记得马上跟我讲。” “知道啦。” 好笑地看着苏以晴兴冲冲地跑回房间，张扬洗完碗，也回到自己的电脑前坐下。 打开显示屏，调出隐藏的监控画面，两名目标竟然都有了线索。 打开天使城的地图，按着视频中他们行进的入线，张扬又陆续地入侵了几段监控网络查看录像，终于分别确定了两人的位置，这才将信息发布到了刺客联盟。 而后，他才开始查看自己安装在小区各处的监控，那个匪首的消失让他有些不安，直到确认没有任何可疑人物，才稍稍放下心来。 …… 端着妻子给他泡的茶抿了一口，郑光裕打开电脑，进入了极夜论坛。 果然，邀请码已被使用的消息跳了出来，他点开一看，使用人的名字依然叫作万花筒，可惜现在却不在线。 难得有些高兴的他扫了眼列表，发现老猫还挂在线上，顿时发了句消息过去：“老猫，你要怎么感谢我，我可给你又拉了一个大神进来。” 老猫身为论坛管理之一，说给他拉的也不算错，只是他有些莫名其妙：“大神？什么意思？” 郑光裕笑着截了个屏过去：“这个‘万花筒’，看到了没有？” “很厉害？” “不到一分钟就把我电脑瘫痪了，你说呢？” “真的假的，这么强？”老猫在那头一阵咂舌，他可是知道郑光裕实力，要想在对抗中一分钟内入侵他电脑，怎么样也得有一流黑客的实力。 “咳，”郑光裕自己轻咳了一声，突然意识到这样说实在太损自己面子，赶紧补救道，“不过当时我在全力入侵一台服务器，没注意到他。” 老猫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不过能不知不觉地突破他的防火墙，实力也不错了。 “认识真人吗？” 郑光裕沉吟了一下：“不认识，不过应该很年轻。” 犀利的突破，迅疾的反应，还有疯狂的攻势，这种风格一般都属于年轻人。 “好，有机会我跟他接触一下……” …… 与此同时，黑刀撑着伞，走下了到达鹭岛的班车。 客车的车灯在雨夜里渐渐远去，他拉上口罩，转身走进了夜色中。(未完待续。) ps：祝大家元旦快乐！ 第一百三十九章 血色 大雨倾盆，夜色如幕。 十月的鹭岛，还有搭上末班车的台风肆虐而过。虽然台风中心已经转向北上，但受它影响，未来几天依旧是阴雨绵绵。 风雨交加，极大地抑制了人们出行的兴致。酒吧街的生意多少也受了影响，街道两旁缤纷的霓虹灯牌依旧流光四溢，但夜店门口人气还是远不如平日。 “八哥，您慢走，下次再来。”一个妆容精致却算不上妖艳的女人将陈烈送到门口，这才松开了亲密挽着他的手臂。 陈烈随手在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进她低胸裙的胸口，顺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就不会多说两句。” 她只是淡淡一笑。 陈烈无奈笑起来，这个女人，跟其他混风月场的女人一点都不一样，不会粘腻肉麻，也不会故作清冷，偏偏对他这种混惯风月场所的老鸟来说，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走了。” 他招了招手，在酒吧小弟撑伞送行下，坐上了自己的车子。 门口的女人对着远去的车子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掏出自己胸前的钞票，仔细地收进钱包，转身走进夜店。 …… 凌晨一点，陈烈开着他的沃尔沃，行驶在无人的街道上。雨夜路滑，他虽然一个晚上都没有喝酒，但也开的并不快。 他向来就是谨慎小心的性子，即便时常流连风月，却从来不会在外留宿，也从来不会带女人回家。甚至所有人都只知道他的外号“瘦八”，没人知道他的真名。 自从七月份接了苏明远的那趟生意后，他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就再没有接过任何委托。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与他合作多年，办事一向靠谱的黑刀，不但搞出抓错人这么一个大乌龙，最后还被一个高中生给弄死两个。自己也被打伤。 更没想到这件事会在全国范围内掀起那么大的风波，当时心惊胆战的他深怕黑刀被抓获，然后供出自己，于是第一时间逃出了鹭岛。躲到内地的山沟沟里，两个月都不敢出现，也不敢与外界有半点联系。 直到确认黑刀没有被抓住，这件事也慢慢平息下来以后，他才终于敢趁着国庆这个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偷偷地回到了鹭岛。 只是消失了近三个月，联系上下家的生意网络也算断得差不多了，如今还得重新把线头给接起来。另外，没了黑刀这个多年合作的团队，又得重新找个靠谱的下家，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着这些烦心事，他突然深深地打了一个激灵，鼻子一酸，眼泪鼻涕都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摸了摸口袋里的白色粉末包。脚尖用力，微微加快了速度。 这些年虽然赚了不少黑心钱，不过他并没有住在高档小区里，而是住在稍稍远离市中心的一个居住区中。这里人员复杂，民居散乱，各种路线四通八达，最是适合他这种随时准备跑路的人。 将车停在路边，双手挡着头，一边小声咒骂着天气，一边冲到自己的房子前。一栋普通的双层小楼，并没有什么特别。 将钥匙旋了两圈推开门，打开了门边的灯开关，转身正要关门。他的脸色却陡然煞白 门后幽灵般站着一道身影。 看着那双狠戾阴冷如毒蛇一般的眼神，他惊恐地正要开口，一只如生铁般的左手猛然扼上他的咽喉 随后，一道森寒的刺痛感深入胸腹。 闪电陡然划过天际，透过半关的门缝，照亮他惨白惊怖的脸孔。而后，房门被黑刀用脚带上，腹部又是一阵冰冷刺痛。 “为……”鲜血从他的嘴边大口大口地溢出来，他死鱼般突出的眼球瞪着眼前的男人，被死死扼住喉咙的他却只能在胸部发出急促而沉闷的咳嗽。 “敢阴我……”黑刀阴冷的眼神择人欲噬，手中的三棱刺顺畅地从血肉中抽出来，然后继续刺下。 “敢阴我……”又一刺。 “阴我” “阴我” “阴我……” 手中的军刺一下又一下精准而干脆地落在他胸腹之间，即便他刻意避过致命点，从密密麻麻血洞中不停汩汩流出的鲜血，还是迅速带走陈烈身上的力气。 剧烈的挣扎渐渐无力，只剩一只手还死死抓在黑刀胸前。 三棱军刺依旧一下一下地捅出，在黑刀残忍快意的眼神中，他终于变成一具残破的尸体，顺着墙壁慢慢滑下…… 鲜血从三棱军刺的方形血洞中不断渗出，扭曲而惨白的面孔，死不瞑目的突出眼球，墙壁上地板上惨烈的血迹……轰隆隆的雷声响起，小小的玄关处，如同一片血色恐怖的地狱。 黑刀冷笑着踢了尸体一脚，又蹲下身，在他的裤子上慢慢擦去手中的血迹。 他手里的三棱军刺如今早已在军队中被慢慢淘汰，但经过当年那些丛林战的他，依旧对它情有独钟。 三棱刺扎出的伤口，由于肌肉各侧无法相互挤压，在没有专业处理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止血愈合。为了防止血迹流出门外，他拖着这具残破的尸体丢到客厅中。 杀完人，黑刀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从客厅开始，仔细地搜寻起来。 干他们这行的，虽然永远对雇主保证不会留下任何信息，但谁也不会天真地不给自己留下半点底牌，那些记录的信息，也许有时候就能救他们一命。 黑刀要找的，正是他用来记录交易的账本。 客厅，书房，卧室，黑刀将每一个起眼不起眼的地方都搜了个遍，终于在床脚下找到了一本巴掌大的黑色笔记本。 翻开一看，果然详尽地记录着他的每一笔交易，从雇主，到执行方，再到目标，记录得清清楚楚。而在其中，黑刀的名字出现得极其频繁。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黑刀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信息…… 7月12日，苏明远，黑刀，张扬，苏以晴…… 轻声默念着这几个关键字眼，黑刀的嘴边，终于露出冰冷的笑意。 ……未完待续。 ps：新的一年开始，送上满满“正能量”。元旦快乐 ... 第一百四十章 调离 一夜的暴雨，对整个城市的排水功能，实在是个很严峻的考验。第二天一早，本地的新闻和电台，便不断地在播报哪些路段积水严重，提醒市民们注意交通避道。 灰蒙蒙的天色，加上车窗外阴郁的风雨，实在令人的心情压抑至极，苏明远随手关掉车上的收音，将车驶入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提着电脑和公文包，在一路众人“苏经理”的问候声中，他微笑点头，坐着电梯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手中拿着秘书刚刚送上来的报表，他习惯性地走到窗边，开始仔细浏览起来。 只是看着看着，他的眼神，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了窗外茫茫的阴雨之中。 自从上次出钱让瘦八绑架到滇南旅行的苏以晴和张扬失败后，一直到现在，他都处于极端心绪不宁的后怕当中。 此刻他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城市，但若事情败露，他会瞬间跌落凡尘，被碾到尘埃里去。 三个多月来，身边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好像另有深意，让他心惊胆战。 每个安静的夜里，只要一点点轻微的响动，便足以让他毛骨悚然。他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生怕一觉醒来，自己已然失去一切，一无所有。 他无时不刻活在提心吊胆中。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深深咬住牙齿，在心底恨声咒骂着当初那个信誓旦旦向他保证的瘦八，结果如今却完全联系不上，更别说那个连高中生都搞不定的所谓“老手”，苏明远最怕的就是他被抓住，最终牵连出自己…… “铃铃铃……”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吓得正在走神的他一个激灵 猛然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惊吓的表情，过了两秒，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他的神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松了口气，他走到办公桌边。接起电话。 “你好。” “您好苏经理，我是小周，董事长请您过去一趟。” “好的，我马上过去，谢谢。” “不客气。” …… 放下电话，他靠着办公桌，轻轻地揉了揉心口。良久，他才直起腰身。用力地挥动两下臂膀，深深吸了几口气，脸上再次带起淡淡的笑容，走出门去。 …… “董事长，你找我？” 敲了敲门，苏明远对着座位上埋头看文件的苏云生说道。 “明远啊……进来吧。” 苏云生抬起头对他点了点。 苏明远走到办公桌前，苏云生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来：“你先看看。” 看苏云生有些沉凝的表情，苏明远心下微微一紧，接过文件，沉默地就站在办公桌前翻动着文件。才又慢慢放下心来。 看他翻动了几页后，苏云生方才开口说道：“上个季度的收益增长，比我们预计的差了不少。你有什么看法？” 苏明远正好翻完最后一页，看着数据分析，他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营销部确实有责任，我们的订单量不但没有增长，还有少许下滑，虽然和淡旺季有关系，但也必然有我们做得不够的地方……” 苏云生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说话。 “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和今年的经济形势也有很大关系。” 苏明远没有故作谦虚。而是点了点头：“确实，今年的经济形势不容乐观。而且接下来，或许还会更糟。” “不错，”苏云生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笼罩在阴雨里的城市，“很多人都说这几年是实体业的寒冬，只要存活下来就算了不起……” 他摇了摇头：“我却不这样认为。” 苏明远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各家企业都战略收缩，大批中小企业倒闭，这经济形势对我们来说，是困难，但同样也是机遇。” “我们向来稳扎稳打，拥有充足的资金链，随着大批企业退出供方市场，我们可以谨慎地步步为营，一点一点蚕食而下，哪怕当下利润微薄甚至没有利润，我们却占有了市场。一旦经济回暖，我们就比别人快了一步占得先机。” 苏明远沉默地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这番道理说来简单，但真正要做到，却是异常困难。 “上半年我们在羊城成立的分公司，你觉得怎么样？”苏云生转过头看着他。 苏明远皱眉：“似乎业绩并不是很好。” “不错，但是羊城就是我们的下一个主攻点，也许我们的下一个利润增长点就在羊城。”苏云生转过身来，“我准备调你过去任职总经理，你有没有信心？” “我？”苏明远脸色一变，而后强笑道，“我觉得李国华经理比我资历深厚，也更有经验，由他去开发新市场，会不会更有效果……” 苏云生笑着摇了摇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李年纪大了，早就没了当年的锐气，还是你们年轻人有野心，敢拼敢想，你比他适合。” 听到这句话，苏明远背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冒了出来 看着苏云生的表情，仿佛话里意有所指。茫然恐惧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应下来这件事，然后走回办公室的。 直挺挺地靠在办公椅中，缓了几乎十分钟，他才终于渐渐回过神来。 “不可能……如果真的发现了，绝不可能仅仅是将自己调离，不可能……” 喝了口冰冷的咖啡，他总算想清楚而后镇定下来，开始考虑起苏云生的用意。 虽然苏云生说得动听，但他自己却无比清楚，羊城那间分公司，根本没有什么业绩可言，在集团内部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以自己的能力，明显在总部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想到苏云生的话，他面色微微一变，难道苏云生发现自己的野心，想要将自己远远调离总部？ 虽然是任职总经理，但远离总部以后，自己还有机会再回来吗？ 又或者，他已经在给还未毕业的女儿开始铺路了？ 他倏然捏紧拳头，看着办公室，看着玻璃门外的部门，看着窗外的整座城市。 不……不…… 他咬了咬牙，拿起曾经收到的一张名片，打开电脑。 ……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危在旦夕 “张扬，买点莴笋好不好，我想吃……”苏以晴拉了拉张扬的袖子。 张扬正等着肉摊老板帮他把排骨砍成小段，闻言便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菜摊：“好啊，你去买，顺便买两颗西红柿，我中午做红烧排骨，然后再煮个花蛤汤怎么样？” “可是我想喝你煮的蔬菜汤。” “那也行，你去买吧。” 苏以晴点点头，然后可怜地把手伸过来：“给我钱，我忘记带了……” …… 正午的太阳有些烈，苏以晴坐在自行车后座，一手撑着遮阳伞，另一手轻轻抓着张扬的衣服。 张扬骑得稍快，苏以晴手中的伞不禁有些摇摇晃晃，像驾马一般扯了扯他衣服：“骑慢一点啦……对了，我昨晚在网上看中一台榨汁机，不过有点贵，你说要不要买？” “哦？还有让我们小富婆嫌贵的东西？真的假的……”张扬放慢速度，故作惊讶地叫了起来。 “什么小富婆”苏以晴咬着嘴唇，恶狠狠地在他腰间扭啊扭，“很难听，很难听，很难听啊” “喂喂喂……骑车啊……别弄……” 车头歪歪扭扭地晃了半天，终于稳定下来，张扬苦着脸叫痛，苏以晴一边笑着一边又轻轻帮他揉了两下：“看你还敢叫我小富婆……到底要不要买啦？” “买买买，你喜欢就好……”张扬点着头，“你昨晚不是练我师父给的那套瑜珈吗，感觉怎么样？” “感觉？好像没什么感觉……”苏以晴歪过脑袋想了想，“就是昨晚练完以后，睡得特别香，早上起来精神也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它的作用。” “不过那套瑜珈真的很神奇，很多动作我原来以为人体根本不可能做出来，没想到竟然都可以做得到，我自己都有点吓一跳……” “那是。我家小仙女怎么会做不到” “哼”苏以晴笑着撇了他一眼，“现在拍马屁来不及了，谁叫你刚才叫我小富婆，这周的碗都你洗” …… 下午两人都有课。时间比较赶，迅速吃完午饭，苏以晴回房小小午休片刻，张扬也回到了自己房间。 打开电脑，先是确认了一下小区监控。而后却是林雨嘉的信息响了起来。 “喂，让你申请极夜的账号，你到底申请了没有？” “我申请啦，你不知道？” “邀请码又不是我的，我怎么知道，快点加我，以后姐姐罩着你” 林雨嘉发了一串账号过来。 “跟着你永远混菜鸟区是不是……”张扬好笑地回了条信息，还是加了她的账号。 “滚”她言简意赅地回了一个字。 “美人鱼……哈哈……”张扬看着账户名，发了一大串哈哈大笑的表情过去，“你怎么不叫野人鱼……” “张扬” 林雨嘉在电脑前气得抓狂。看着站内突然向她发出添加申请的“万花筒”，噼哩啪啦地敲着键盘。 “你才是垃圾筒混蛋” “野人鱼” “垃圾筒” “野人鱼” “啊啊啊张扬，我跟你势不两立” …… 两人的斗嘴以林雨嘉气得半死地去午睡为终点，张扬退出极夜论坛，打开了刺客联盟的页面。 进入个人页面查看了一下，昨天两个新定位的目标果然都已有杀手接下，一位c级杀手，一位b级杀手。浏览了一番两位杀手之前的任务完成率，加上自己给出的详细定位，相信这两个任务都会轻易地在几天内完成。 看了看时间。张扬随手点开悬赏区，准备接取新的任务。一星黑客最多能同时接下三个任务，他还有一个名额。 将页面拖到一星区，眼神扫过众多的目标头像。他正准备伸手拿水，指间却倏然僵硬。 微缩的瞳孔死死盯着屏幕中央，一道彻骨的寒冷陡然袭遍全身。 刹那间，他如坠深渊。 …… 屏幕中央，那张巧笑倩兮的清新笑脸，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第一次让他生不出半点欢欣…… 窗外烈日当空，他却浑身冰凉。 先是愤怒和杀意，而后，却是无可抑止的恐惧…… 那张笑脸，是苏以晴。 …… 如今的他，已然知晓刺客联盟是多么强大而恐怖的庞然大物，也就越发知晓苏以晴如今有多危险。 他猛然从愤怒无措中惊醒。 任务随时有可能被接下，苏以晴危在旦夕，现在的他没有一分一秒可以浪费，必须想到解决办法 他用力甩了甩头，左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 猛地抬头，迅速打开消息页找到“小丑”，指间迅疾地在键盘上敲动。 “悬赏区的任务怎么样才能被撤销？” 在张扬焦急的等待中，过了几秒，屏幕上终于出现对方的消息：“哦？你又出现了。” “别废话快点告诉我” 对面似乎也感受到他的心焦，终于没有再跟他抬杠。 “除非雇主主动撤销。” 张扬呼吸滞了一下，紧紧咬牙：“没有其他办法？” “是的，酬金都是预付，即便雇主死亡，任务也会一直存在。” 看到这句话，张扬立刻便退出消息页面，全然不顾对方还在不住地询问。 “只能由雇主主动撤销……”他用力闭起眼睛，心如火烧，大脑飞快地转动。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雇主，逼他撤销悬赏。 但是，这绝不是马上就能做到的事。当下最迫切的，是如何阻止杀手找上门来。 他点开关于苏以晴的任务。 信息里只标注了江大，暂时也还没有杀手接下这个任务。 但是，下一秒，也许就有黑客将苏以晴的定位信息传上去…… 怎么办…… 必须拖延时间 张扬猛然咬牙，开始上网搜寻这个小区的租房信息，查看空置的公寓。 终于选定一套公寓信息，张扬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公寓位置上传。 他亲手接下了这个任务。 与其由别的黑客将准确位置定位上传，还不如由自己选定战场，再将杀手逼到明处，如此一来，自己起码掌握了主动权。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在自己找出雇主前，没有杀手接下这个任务。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布置 张扬选定的那套公寓，是一套装修好待出租，暂时还空置的公寓，连同上下左右几间，都暂时无人居住。而且位于小区的另一个角落，靠近小区北门，而张扬他们平日进出的，则是刚好相反的南门。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将位置定位到更远的地方，甚至直接定位到其他城市来误导杀手拖延时间。但杀手毕竟不是白痴，除了黑客给出的信息，他们同样会有自己的判断。 在雇主都已经给出江大的范围后，他们不至于还会在别的城市瞎转。那样一来，杀手不相信张扬的信息，反而亲自在江大搜寻，岂不是弄巧成拙，再也无法将杀手逼到明处。 而之所以选定在同一小区，也是基于同样考虑。杀手在动手前，一定会靠自己先确认目标情况。如果到时真有杀手接下任务，或许还需要苏以晴陪他演场戏，但无论如何，他会保证苏以晴的安全。 又看了一眼屏幕，位置信息已经上传成功，暂时还没有杀手接下任务。那么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从根源上彻底解决问题了。 眼中决绝的杀意不自觉地泛起，他深深吸了口气，在脑海中开口问道：“小助，有没有可能入侵成功，获取雇主的真实信息？” “可能性很低，并且十分危险，不建议尝试。”小助如实回答。 刺客联盟多年来不知产生了多少交易，带给这个世界多少死亡，累积其中的黑暗若是翻卷出来，足以在人类世界掀起前所未有的轩然大波，甚至导致整个世界格局的动荡。 因此，他们绝不允许任何一点点的信息泄露出去。在这种情况下，网站对信息的保护，绝对不遗余力。 顶尖的防护，加上还有不止一位的顶尖黑客在为他们工作，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侵。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一旦被发现…… 但是，此事关乎的是苏以晴的安危，无论如何。他都没有退却的理由。 张扬倏然握拳：“入侵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到百分之四十，还必须是在你拥有充足时长的条件下。” 张扬狠狠一咬牙，正要说话，小助的声音却又继续响了起来。 “但是，想要获取雇主信息。并不一定需要入侵成功。” 张扬一口憋得满满的气差点没把自己呛死，来不及责怪小助，便忙不迭问道：“什么意思？” “只需要入侵服务器外围，分辨出雇主的连接信息，并借此回溯，同样可以查清雇主的真实身份。” 张扬的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如今黑客技术已然不低的他很快就了解了小助的意思。 客户的身份信息定然是被保存在最核心的位置，一旦进入就等于获得了所有客户的资料，想要入侵必定困难重重。 但他仅仅只是想要查出一名雇主的信息，完全不值得冒如此巨大的风险。 雇主既然下了订单。就必然连接了服务器，那也必然会留下痕迹，虽然想要获得这些痕迹，同样需要入侵服务器。但只是入侵服务器外围，凭他模拟的顶尖黑客，完全可以做到。 当然，与入侵核心直接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真实身份不同，顺着这痕迹回溯，最终确认到的也只是当时雇主用来下单的电脑。 不过，凭他如今的实力。只要找到当时的电脑，又何愁找不到人 “小助，如果我现在就尝试入侵，有没有可能成功？”张扬眼神冷戾。已然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出幕后黑手。 事情涉及苏以晴，他的心底第一次充满如此决然的毫无转圜余地的冰冷杀机。 “不行，你如今时长不足以入侵成功，建议你保持300秒以上的模拟时长。” 纵然只是服务器外围，但强大的防护，依旧不是普通黑客可以入侵成功的。 张扬与乔纳森的兑换比例。在经过cia的那场黑客大战中，已经达到了45秒，而后继续苦练，加上与林雨嘉的老师对攻，兑换比例升到48秒。 如今他的兑换时长只有136秒，离300秒还有不小差距，最起码还需要两天的训练…… “张扬” 门外忽然响起苏以晴的声音，张扬指间一颤，连忙切换页面，门下一刻便被推开。 “准备上课了，”苏以晴倚在门边，右边脸颊还带着点睡觉时压出的可爱红印，突然微微一皱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哦，没事……”张扬揉着脸颊硬挤出一个笑脸，“刚刚被我老师臭骂一顿，说我最近懈怠了。” 苏以晴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哦……活该，谁叫你不认真……那要不要走了？” 张扬原本想找个借口让她自己去，突然想到什么，点了点头：“嗯，走吧，我跟他说了。” “我去拿课本。”苏以晴走回自己房间。 张扬嘴角的笑容慢慢敛去，最后切出页面看了一眼，暂时还是没人接下任务……他关掉网页。 …… 将苏以晴送到教学楼前，看着她走进去，张扬戴起帽子，调转车头，却没有前往自己的教室，而是径自离开了学校。 骑着自行车找到了一间监控专卖店，再次买了一批最好的针孔摄像。上次网上购买的仅剩三个，虽然分辨率要比现在买的高，但时间上却来不及他再次上网购买。 而后，他回到小区，却是出现在小区北门，细细地转了几圈，详细地将周围的环境全部记了下来，而后又走到了c4栋公寓楼下，同样仔细地观察一圈。 当天晚上凌晨三点，刚刚从酬勤空间结束黑客训练的张扬，再次如幽灵一般出现在小区，按着今日的观察和计算，在北门内外安装好针孔监控。 而后在c4栋楼下同样隐蔽地放好摄像头，之后破解了电子门的密码，潜入他最后的目的地，c4903公寓。轻易地破门而入，观察一番后，将剩下的所有监控彻底藏好在公寓内外，这才返回自己房间。 网站上，依然没有杀手接下任务。 但躺上床的张扬却无比清楚，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正在缓缓逼近。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雪蛇 从鹭岛转向北上的台风，终于也将阴雨带到了钱塘。 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两扇紧闭的玻璃窗上，散成细碎的水花，带起沉闷而密集的轻响。 张扬较平日提前醒来，睁开双眼，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便觉得胸膛里郁结着一口闷气，吐也吐不出。 翻身起床，衣服未换，他便直接坐到电脑前，打开屏幕。 右手操纵鼠标迅速点了几下，看着屏幕，他的眼皮轻轻一跳。 任务在凌晨已经被接下。 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但真正看到的这一刻，他的头皮依旧有些发麻。 纯黑色的页面中，恍若有一道阴冷邪恶的眼神，冰冷地盯着自己。 空气中，好像有一股寒意袭来。 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当初苏以晴作噩梦，跪在地上拼命伸着双手，声嘶力竭喊着自己名字的样子…… 张扬，你害怕了吗…… 你还要让喜欢的女孩再受伤害吗…… 他的眼睛陡然发红，胸膛里猛然翻涌的血气直冲脑海，他狠狠眯起眼睛，死死地瞪了回去。 “绝不” 幻觉渐渐消散。 …… 张扬赤着眼睛，胸膛里再没有半分胆怯，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杀手的信息。 雪蛇。 b级杀手。 完成任务23次。 任务完成率100。 …… 刺客联盟不会有任何关于杀手特征的介绍，包括习惯和能力，都不可能查得到，唯一能看到的是战绩，却也没有办法分析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100的任务完成率在低等级的杀手中并不算罕见，尤其在完成任务并不多的情况下，因为往往一次失败，就代表着死亡。 这个任务只是最低级的任务，张扬原本奢求着会是由c级杀手接下，却没想到会是b级杀手。 而且。如果这个b级杀手是顺手接下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他本身离这个地方很近…… 虽然在小助的评估中，张扬如今的水准足以正面硬抗b级杀手。但那终究只是评估。 而在酬勤空间内，小助为他安排的永远都是比他强大得多的对手，向来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他对自己的实力，根本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 倏然。他眼神一动，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小助，我能不能直接模拟他？或者你帮我在空间内模拟出这个对手？” 如果可以做到的话，那等于这个对手的优缺点都会被他掌握，一旦自己有了针对，对方的威胁性必然大大降低 但是小助瞬间便给他泼了冷水。 “只有一个账户名称，无法确定目标。” 张扬叹了口气，关掉页面。 他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自己的应对，还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 昨天除了布置监控。他还在网上将所有关于那间公寓的租房信息全部黑掉，以免杀手发现不对。其次，昨天夜里，他还进入那间公寓稍作整理，使之看起来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张扬，起床了” 敲门声响起。 “嗯，我起来了，”被打断思绪的张扬起身打开门，看着门边还带着懵懂倦意的可爱女孩笑道，“早啊。” “懒猪。快点去换衣服，我去准备早餐。”苏以晴揉了揉眼睛，转身走进厨房。 “哦。”张扬点点头。 洗漱完毕，苏以晴已经倒好牛奶烤了面包。张扬出手煎了两个荷包蛋，两人便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张扬指尖伸到桌上的手机屏幕上滑了下，苏以晴立马就瞪他：“跟女朋友吃饭不许玩手机” “不是……”张扬拿起手机晃了晃，“好像欠费了，你的借我充下话费。” “哦，”苏以晴拿起手边的手机递给他。“直接用我的账户就好了，密码你知道的。” “嗯。”张扬点点头，接过手机拿到胸前，借着餐桌挡住苏以晴的视线，飞快地下载了一个自己昨天写好的小程序。这个小程序会不间断地将位置传到张扬的电脑和手机中，通过地图，可以实现精准的定位追踪。 顺手给自己充了话费，短信响起的瞬间，他假装拿起自己的手机查账，却是看程序有没有开始发生作用。当看到一个绿色小点在自己的手机地图上闪烁的时候，他才将手机还给苏以晴：“好了。” 苏以晴不疑有他，将手机放在一旁。 雨虽然不大，但骑自行车依旧不是很方便，套了雨衣，身上还是难免被雨滴打湿，将苏以晴送到教学楼下，张扬确实萌生出了买车的想法，当然，还要考驾驶证…… 校园里相对安全，杀手毕竟不是豁出命去的暴徒，只要不是智商残缺，就绝对不会在黑客已经给出住宅位置的情况下，还选在学校里动手。 要知道，职业杀手的最终目标不是杀人，而是酬金，如何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完成任务，才是他们最需要考虑的事情。 当然，如果可以，张扬更希望无时不刻陪在她身边保证她的安全，只是权衡一番，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跑了好多家大型饰材店，才终于买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回到公寓，他便将买来的防护膜贴上了客厅阳台以及苏以晴房间的玻璃。看起来窗户依旧没有分别，但其实通过玻璃的光线已然被微微扭曲。也就是说，从外面看进来的位置会与实际位置有些偏移。 这是为了防备杀手没有采用自己给出的位置，而亲自调查出苏以晴的信息，还使用枪械的情况下，做的准备。 当然，以华夏对枪械的管制力度，杀手不太可能会使用远距离的狙击枪，不是他们没有办法搞到，只是凭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价值50万美金的目标，绝对不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 无论如何，防备万一，张扬不想让苏以晴有一点点的风险。 做完这些，张扬拿出手机。 屏幕上，那个绿点闪烁的位置，依然是在教室之中，张扬微微松口气，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屏幕，两个屏幕上都布满了监视画面。 张扬认真地扫视。 他有预感，这个杀手在今天之内…… 就会出现。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守护 小半个上午的监视，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临近中午，雨已经渐渐停了，张扬出发前往学校，去接苏以晴。 雨天湿滑，菜场必然更加泥泞，两人都没有去买菜的兴致，便随意找了间餐厅吃完午饭，这才骑车回去。 “雨停了真好，我的鞋都脏了……”苏以晴坐在车后，抱着张扬微微伸直双腿，看着自己鞋子上的小小泥点，就有想咬人的冲动。鞋子是去巴黎时小姨送她的圣罗兰，多少有点小贵。 她平日里虽然不追求奢华，却也不会为了低调而刻意排斥奢侈品，只要喜欢，自然而然就好。 “呵呵……”张扬的精神大部分都在注意着周围的环境，一时间也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傻笑两声，他开口道，“你不是一直想买台咖啡机吗？我前几天有看到一家专卖店，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苏以晴眼神一亮，垂下了双腿，“在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 …… 张扬带她去的德龙专卖店，正好位于小区往北方向不远处。两人都看中同一台全自动的意式咖啡机，但价格却不便宜，近一万四千元。 当张扬二话不说拿出银行卡就要付款的时候，无精打采的导购员还有些吓一跳，怎么看这对骑着单车来的小情侣也不像会花钱买高档咖啡机的人…… 留下地址让他们傍晚送货，张扬便载着苏以晴返回公寓，正好便可以经由北门进入小区，这才是张扬的真正目的。 “咝……”快到北门，张扬突然重重地吸了口冷气，然后自行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苏以晴跳下来看着他。 “肚子突然有点疼，可能吃完饭骑太快了……”张扬轻轻按了按肚子。 “啊，要不要紧？”苏以晴担心地也伸出手摸他的肚子。 张扬摇摇头：“没事，我们慢慢走回去就好。” “嗯。” 苏以晴扶着他的手，他借着这个动作。也正好将她完完全全地护在一边。 他知道，杀手一定会事先过来确认，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带苏以晴过来露面。虽然这么做有些危险，但有他护在一旁。就算有事，他也一定会挡在她面前。 而如果不让苏以晴出现的话，杀手必然会起疑，到时若亲自从学校开始调查的话，苏以晴会陷入更大的危险当中。 张扬集中了所有精神。状若无意地观察着周围的每一道人影。吃过午饭，又去专卖店逛了一遍，此时时间已经过了正午一点，小区门口的人并不算多。 “小助，有没有发现？” 小助可以无时不刻地连通网络，此时也正借着张扬在北门布置的那些针孔探头，在监视着内外的一切动静。 为了不使张扬产生依赖，它很多时候会拒绝帮助张扬直接完成某事，但这种辅助作用的小忙，还不至于拒绝。 “暂时无法确定。” 张扬暗暗摇头。他自己也并没有任何发现。毕竟，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被认出来的杀手，那也太过失败。 走进北门，张扬依旧小心地护着身边的苏以晴。 c4楼正好位于北门旁边，但是楼梯开口却是朝向南方，即从北门外看进去只能看到c4楼侧面。张扬放慢脚步，在脑中问道：“小助，有没有人跟上来？” “没有。” 张扬微微松了口气，带着苏以晴绕着c4楼侧面转弯到正面，阻住了外面的视线。如果杀手就在北门外观察的话。自然会以为他们是进了c4。 回到公寓，张扬正准备借口午休进房间查看监控，苏以晴却突然转过身，认真看着他开口问道：“张扬。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的？” 胸前他送给自己的蓝宝石项链，至少三万以上，房租一年六七万，再加上今天的咖啡机，已然超过十万。三个家庭在金钱方面从来不会给他们过多溺爱，连最受宠爱的她都不可能拿到这么多零花。她不相信张远会一下给他那么多钱。 如果不是张远给他的，那么…… 她突然有些害怕。 张扬愣了一下，却见她眼眶有些微红。 “我知道你老师教了你很多东西，但是如果你用它们来做什么事，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我一定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我知道你什么都想买给我，我知道我很任性地列了好长好长的清单……” “可是跟你比起来，它们一点都不重要。” “咖啡机可以不要，项链可以不要，这些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平平安安地，然后我们开开心心地一辈子在一起……” “好不好？” …… 窗外吹进湿湿的空气。 柔柔软软的嗓音里，却像有无数重重的东西，一下一下地砸在张扬的胸口。 砸得他一片温热。 他看着那个红着眼眶，却认真地盯着自己的女孩，突然笑容温暖。 我以为，是我在守护你。 原来，是你一直在守护我的心。 …… 他走了过去，才发现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伸出手揉乱她的脑袋。 “傻瓜。” 苏以晴吸了吸鼻子，用脑袋顶了顶他的胸膛，然后伸手用力抱住了他。 感受着她轻轻的颤抖，张扬开口说道：“没有做危险的事，这些钱可是医药费……” 为了不让她担心，张扬拿出银行卡，将当初为父亲治病，然后为那位老人治病的事告诉了她。 “……所以，为了感谢我，他们就硬让我收下这张卡。” 苏以晴从他怀里抬起头，睁着红红的眼睛看他。 “真的？” 张扬点了一下她鼻子：“千真万确。” “哼，”她突然挣开张扬的怀抱，顺便一把抢过张扬手中的银行卡，“这么大的事情都敢不告诉我……没收你的银行卡，不能再让你大手大脚乱花钱了” 骄傲地仰起脑袋，苏以晴得意跳着跑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在她看不见的客厅里，张扬苦着的嘴角越扬越高，渐渐溢出胸膛里的满满勇气。 他看着窗外，默默握紧拳头。 …… 看我为你战斗…… 我的天使。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气横生！ “小助，有没有发现目标？” 返回房间，坐在电脑前的张扬开口问道。 眼神平静，却落满斗志和决心。 “发现三个可疑目标，但暂时无法确认。” 那么长的时间，足以小助将所有目标分析排查一遍。 张扬眼前的屏幕开始自动播放录像，一路快进到了他们要进入北门之前，画面静止了下来。 小助用红圈在画面中标注了三个人物。 张扬的眼神落到屏幕上，一一切近镜头。 第一个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亦步亦趋地走在他们身后，但是却反常地穿着长长的风衣，还将衣领竖了起来。 十月上旬的钱塘不算冷，尤其在正午，虽然下了雨，但绝大多数人也就是短袖加件薄薄的外套，那风衣哪怕质地稍薄，如此打扮也确实可疑。 第二个人是女子，脸蛋普通，但身材妖娆，一身干练的白领打扮，迎面与他们交错而过。张扬回放录像，便很明显地看到她假装无意地扫过苏以晴好几次。 第三个人的位置则稍远，位于北门街道对面的公交车站，坐在候车椅上，戴着帽子微微低头，看起来是在滑手机。张扬将镜头拉近，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下巴。 之所以可疑，是因为他很少抬头去看到站的公交。而正常人等公交即便玩手机，每辆公交到达时也一定会抬头看一眼几路，不至于如此漠不关心。 张扬重新又将多个角度的录像全部重看了几遍，依旧也无法判断出真正的目标…… …… 半个小时之后，张扬与苏以晴出发前往学校。 张扬找了个借口从北门拐出，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看那三人是否有继续出现，一边也让小助全力监视，但并没有发现三人的踪影。 将苏以晴送到教学楼下，看着她走进教室。张扬将车停在一旁，掏出一副大框眼镜，压低帽檐，也偷偷从后门与她进了同一间教室。由于是大课。张扬小心地趴在教室后座，倒不至于被她发现。 一个下午，张扬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小心陪在她身边，帮她预防着所有的危险，同时不断借助小助了解情况。 临近放学时。小助在脑中终于给了他一个振奋的答案。 三个目标中，那个出现在对面公交站的男人，又一次出现 闭上眼睛进入酬勤空间，空间正中的光屏正显示着此刻的监控，那个男人谨慎地又换了一套衣服，依旧坐在候车椅上低头玩着手机。 张扬此刻几乎便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位b级杀手雪蛇 作为一个b级杀手来说，绝对不是他不够谨慎，而是因为这一开始，就是张扬摆下的圈套。 若不是张扬一早便在刺客联盟上发现这个任务并做好准备。谁又怎么可能发现对面公交站多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 张扬睁开眼，重重地一握拳。 终于确认了目标…… …… 放学铃响，张扬载着苏以晴回去，借口买东西，去到一家位于小区北面的超市，而后再次经由北门回公寓。 那个男人果然还在对面的公交站，张扬借着脑中小助观察着他，也可以发现他确实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扫了过来。 谨慎带着苏以晴进入北门，将要绕过c4楼时，身边依旧没有任何人跟过来。否则的话，张扬也早有准备将戏做全套，找个借口带着苏以晴上一次c4903。 不过，张扬也能理解杀手没有亲自跟上来的理由。在黑客已经给出位置的情况下。杀手自然是抱着“确认”的态度，而不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来查看。 在大部分情况都与黑客给出的条件吻合后，杀手当然会选择相信黑客的信息。直接跟上来看着两人走进c4，不但没有太大意义，而且作为陌生人进出小区，反而在事后增加了自己的嫌疑。 迅速带着苏以晴回到公寓。坐到自己电脑前，看到目标依然还未离开，张扬微微地扬起嘴角，落下最后一颗棋子。 他通过昨夜在那间公寓内作的手脚，用早就设计好的远程开关，打开了那间公寓的所有灯光。 随后，监控里，那人终于随意搭上了一辆公交离开。 张扬靠上椅背，重重吐了一口气…… 至此，陷阱全部布好，就等着猎物落入其中。 …… 吃过晚饭，苏以晴早早就回房间练习那套瑜珈，虽然暂时还没试出其他效果，但精神变好却是她明显可以感觉到的。 张扬回到房间便换上一身纯黑色的衣服，在电脑前坐了一会儿，突然起身，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小小包裹，走到门边将门锁好，他才坐在床上慢慢打开包裹。 一把装在皮套中的匕首露了出来。 手柄上有粗砺的槽纹，保证磨擦而不易打滑。 抽出匕首，整个狰狞的刀身初露峥嵘。 刀身上电镀虎纹，霸气的同时吸收光线。刀背是一排狰狞的不规则虎齿，不但能加大杀伤，还能起到辅助功用。刀尖为几何刀头设计，强度惊人，既有利于穿刺又不影响劈砍。而刀锋雪亮，寒气逼人。 张扬的指腹轻轻抹上刀锋，一股凛冽森寒的触感，便透过指尖直贯心脏。 极端武力之捕鲸叉 由意大利专为军方供应刀具的极端武力公司打造，也是当时北约军方特种部队的标准用刀。 可惜如今已然停产，这把刀，是国庆前张扬在刺客联盟的黑市中购买来收藏和防身用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派上用场。 收刀入鞘，将它放在身前，张扬盘坐着，渐渐闭上眼睛。 蓄力。 蓄势。 …… 凌晨两点半，小助的声音响起。 “目标出现。” 张扬睁开眼，转头看向屏幕，一道身影正悄无声息地潜入小区，迅疾地向c4楼移动。 “终于来了。” 张扬唇红如血，平日里遵照小助训练而彻底隐匿的杀机和血气，在之前空澄的蓄势中攀至顶峰，然后，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倾泄而出 反手握住刀柄的一刹那，张扬杀气横生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六章 雪，蛇 空气微凉，整个小区在孤单的几座路灯下，静谧无声。◎ 胸膛里的愤怒不用刻意点燃，最心爱的女孩受到生命威胁，你难道还能对敌人笑脸相向？ 夜色里，张扬小心避过小区原本就有的监控，用最快的速度潜行向目标公寓。他知道对方一定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必须要赶在对方离开之前堵截，否则的话，之前所作的所有准备都是白费。 电梯还在一楼，而且电梯里有监控，张扬只是确认了一眼，便从旁边的楼梯飞快往上，速度从头到尾不见稍缓，站在903门前，他的呼吸都不曾乱上一丝。 脑中传来小助的提示。 “目标正在公寓之中，但是公寓内的监控失去他的位置。另外模拟功能会在你生命受到威胁时才开启，暂时关闭。” 张扬之前便有在门上和客厅里都安装了针孔探头，目标有没有离开，完全可以通过监控判断。而暂时不能模拟也是小助提前就告诉过他的，算是他长久训练以来的第一个考核。 张扬轻轻打开门，右手持刀护在胸前，探步走了进去，第一时间便将身后的门关上。 正要反锁，心头忽生警兆，他倏然往旁边一闪！ 从阳台照进来的细微光线里，猛然反射出一道迅疾的寒光，黑影陡然从头上落下，划破空气的冰冷刀锋，几乎是从他的鼻尖掠过，直刺而下！ 若是张扬闪躲不及，这一刀便直接刺入脑中。 没有废话，没有挑衅，战斗就从这没有半点生气的一刀开始。 张扬闪过，刀尖却如影随形一般。毫无滞涩地调转方向，横着朝他心口扎来。 张扬右手一挥，从下往上划出一道弧线，卸掉了他的攻击，却没想到他这一招完全是虚招，两道刀锋相触的瞬间。他便借势而退，想要拉开房门。 张扬左手猛然拉住他后领，重重往后一拉，在他刀锋反划过来的瞬间，却又马上放手。 杀手迅速向后飞去的刹那，张扬“啪”地一声，打开了电灯开关，房间彻亮。 “果然是你。” 张扬盯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很好。既然有为钱杀人的准备，希望你也有为钱去死的觉悟。” 话音一落，张扬又猛地关灯，同时整个人猱身而上！ “叮”地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陡然响起，骤然黑暗的房间里，刹那间闪烁起的火花，甚至胜过窗外远远落进来的细微光线。 几秒钟的时间里。金属的火花在黑暗中如同翩跹的萤火，在客厅范围内倏然燃起。又倏然而逝。随之响起的，还有一声声沉闷的拳脚相击声。 两道人影如旋风一般在客厅之内交错闪躲，凌厉往来。而在其中，整个房间却奇迹般连一个杯子都未曾打破。 随着一道匕首猛然飞出，咄地一声深深插入墙壁，张扬的左肘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对方胸前。胸骨凹陷的瞬间，对方仰面而倒，一口血雾抑制不住地喷出！ 张扬随之屈膝半跪，右掌中反握的匕首如同一道冷电，倏然落向他的心口…… 刀尖刺入肌肤的瞬间。张扬的动作却微微一滞，没有模拟的状态下，他是第一次杀人…… 也正是这一瞬间的犹豫，他看到了那个男人眼中疯狂而狰狞的笑意…… 心头猛地一跳，他几乎下意识地用最快的速度往前飞扑，一阵冰冷的剧痛袭上后背！ 脑中甚至连念头都来不及闪过，翻身而起的瞬间，面对已然落到面前的无数刀影，他用尽全力挥出了十一刀！ 火花几乎是不间断地闪烁着，如同孩子手中燃着璀璨焰火的仙女棒，冷冷地照亮了两人面孔。 不顾一切地拼了几记，张扬才骤然寻到空隙，闪出两步，正好落在电视机前。 反手一摸后背，稍作感觉。深深后怕的同时又深深庆幸，幸好避得及时，伤口不深，但依旧拉出一道长长的伤痕，鲜血淋漓。 “是你……” 张扬从唇齿间迸出的全是不可置信。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女人。 当时三个可疑目标中与他们交错而过的那个女人。 “雪蛇”竟然是两个人…… …… “空帮哇。”女子带着淡淡的妩媚笑容，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一下刀尖上的鲜血，而地板上的男人因为张扬翻滚时顺势扎破了他的心脏，此时早已死去，她却没有多看一眼。 “空你妈去吧……” 张扬狠狠地骂了一声，猛地扑上去。 若不尽快解决，伤口流逝的鲜血很快便会让他体力不支，到时就只能任人宰割。 而真正让他没有乱了方寸的底气，则是小助依然没有为他开启模拟，这说明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下。 刀锋陡然凌厉，背上的伤势虽然微微影响了他的实力，但在疼痛和鲜血的刺激下，却也激起了他更深的杀机。 刀影相交间，他明显感觉出对方的力量差了之前的对手一截，虽然更加繁复迅疾，却也少了一分狠戾……张扬猛地全力挥出匕首！ 对方虽然格开，身体却被带得一偏，顺势在墙上踏了两步，整个人瞬间垂直于墙壁，居高临下地直刺而来。 张扬反手正要卸掉这一刀，黑暗中陡然见对方瞳孔诡异地一亮，眼前倏然出现了三把匕首，同时袭来！ 张扬脸色一变的同时，其中两把匕首却又陡然消失，大惊之下，他飞快退了两步，如临大敌地盯着对方。 女子同样从墙上落下，竟然也是一脸惊疑不定地看着张扬，而后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张扬猛然踏上沙发一跃，直扑她后心，她无可奈何，终于只能转身应对。 张扬谨慎地防备她那诡异的幻觉，手上下意识地便留了余力，可是对方竟然也受伤一般，较之前有了几分凝滞。 张扬陡然抓住机会，狂风暴雨般的膝撞和扫腿倾泄而出，她左支右绌间，眼底已带上惧意。空门大开的瞬间，张扬左手猛地扣住她右腕，右手的刀锋划过她雪白的脖颈…… 鲜血喷涌间，她死死地瞪着张扬，努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就此死去。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大案子 站在原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张扬跨过女杀手的尸体，打开了房灯。 脸色有些发白，掌指间粘腻的鲜血，让他胸中一阵阵恶心。看着一远一近两具尸体，张扬眼中更多的是茫然。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亲手杀人。 滇南荒山，两个匪徒与其说是死在张扬手中，不如说是死在“赤蜥”手中。 酬勤空间内，虽然见证了无数杀戮和死亡，但无论如何，他的心底终究知道那是假的。每一次梦境崩碎，他就可以缷下负担。 但是这次不行…… 脑中微微传来一阵晕眩，他知道这是失血的症状。强忍着胃部的不适，他走进浴室，用匕首划破上衣，借着镜子观察后背的伤势。 皮肉翻卷，一道丑陋的伤口在背上拉出了将近十五公分的距离，所幸伤口并不深，但鲜血依然在缓缓渗出。 稍作清洗，顺手就用手中的上衣做了简单的包扎，张扬回到客厅，开始布置现场。 扭着头，将女杀手拖到了男杀手旁边，将她摆成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同时强忍着恶心，用她手里的匕首再一次插进男人胸口的血洞。 而男杀手插在墙壁里的匕首也被他取了下来，塞回他手里，而后开始清理血迹，同时抹除了所有关于自己的痕迹。 将一切布置完后，张扬静静站在门边回想了一遍，确认这个杀手内讧后同归于尽的画面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破绽。 一开始他选择这间公寓，就是看中它周围都是空房，再加上打斗时三人都因为各自的原因而谨慎地没有闹出太大声响，深更半夜，应该无人发觉。 想到这里，他终于转身离开。 完美地避过小区监控，他就像从未出现在这里一般，回到了自己公寓。 公寓里依然静悄悄地，张扬蹑手蹑脚地从客厅里取出医药箱。走进自己房间。 关上门，他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解开身上粗略的包扎，血液有些凝结，即便动作很轻。依然痛得他一阵呲牙咧嘴。对着镜子重新清洗，消毒…… 伤口在他如今强悍的体质下，已经微微有些收缩，但依旧还是有鲜红的血液慢慢渗出。 在伤口上厚厚地喷了一层云南白药，他这才取出绷带。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 特制的云南白药，苏家还有不少，都是苏云生以前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特种部队的专供。虽然没有传说里神乎其技的效果，但比起市面上普通的云南白药，还是好上许多。 收起匕首，将染血的棉花和衣服通通收到一个黑色袋子里，又把医药箱放回原位，张扬回到房间。 洗得通红的双手似乎还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张扬皱着眉。努力将那两张惨白扭曲的脸摒弃出脑海。 摇摇头，眼神里有些恍惚。 一开始，他只不过是想要学些防身的功夫，以期在危险时能有自保之力，却没想到小助为他订制的却是杀手的训练。 自然，小助的说法也没错，所谓自保，就是保护自己，击倒敌人，而杀手的手段。正是这八个字最有效简洁的贯彻方式。 虽然进行的是杀手训练，但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当杀手。终其所有，这也不过是变强的一个手段罢了，叫它“高手训练”也无不可。 而后。随着训练的进行，他开始能感受到自己渐渐变得强大，愈发沉迷其中。不是沉迷于杀戮，也不是沉迷于血腥，只是一个热血少年对“变强”两个字极其单纯的向往。 又有哪个男生在十八岁时不幻想着自己练成绝世武功，成为武林高手？ 拉回思绪。他终于开始思考眼下的情况…… 杀手的问题已经暂时解决。 与黑客不同，在刺客联盟里，杀手必须先确认接下任务，才能去完成，这也是为了避免几个杀手同时盯上一位目标而彼此之间发生争斗。 除非接下任务的杀手失败，否则七天之内，别的杀手是无法承接同一个任务的。当然，有些目标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完成，则可以向联盟提交延长时效的申请。 两位杀手的死亡无人知晓，加上那间公寓在网上的所有招租信息都被自己删除，相信短时间内不会被人发现。也就是说，在两位杀手没被发现的情况下，自己还有六天的时间来找出雇主，逼他撤销悬赏。 不过，想到这里，张扬忽然觉得很对不起那间公寓的主人，对他来说，这的确是无妄之灾，只能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补偿他了。 当务之急，就是在下一批杀手到来前，找出雇主。 他趴上床闭起眼睛，进入酬勤空间。 “你今晚的表现不合格。” 刚进入空间，小助不带波动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面对两个实力不及你的对手而受伤，你的警惕……” 一如每次训练完，小助都会为他指正与分析一般，再次针对他今晚的表现，开始长篇大论。 不过张扬这次却听得格外认真，不同于平日训练都只是幻境，这一次的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若是当时稍稍慢上一丝，或许死的就是他了。 他这才发现，往常那些自己不在意的东西，竟然如此重要。 听完小助的分析，他拉开光屏一看，自己黑客的兑换时长已经达到216秒，加上明天的练习，定然能够达到300秒。 祈祷着两名杀手不要那么快被别人发现，带着满身的疲惫，张扬沉沉睡去。 …… 与此同时，鹭岛一个居民区中，几只野狗的狂吠陡然在深寂的夜色里响起。 一声接一声的犬吠，在深夜里格外扰人清梦，众人第二天都还要上班，终于有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却看到四五只野狗围在一扇门前不断地扑腾抓挠，狂吠不止。 半个小时后，越来越多忍无可忍的人或走出房间，或打开窗户，终于有人报了警…… 很快，一辆警车闪着耀眼的警灯，出现在路边，三名持着防暴盾牌的警察走了下来，走到门前，正准备驱赶野狗，其中年纪较大的一名警察陡然变了脸色。 闻着从门底传出的阵阵恶臭，他制止了旁边的两个同僚，脸色难看地开口道。 “呼叫支援吧，大案子来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八章 雇主 晨光大亮，却依旧是个灰蒙蒙的阴天。 清晨有雾，此时却已散去大半。 趴在床上的张扬睁开眼，微微皱了皱眉，开了一夜的窗户，还是没能吹散房间里淡淡的血腥味，不过她应该分辨不出来。 双手一撑，从床上爬了起来，肌肉的扯动让后背一阵刺痛，他轻轻地咝了一声。 看着镜子，厚厚的纱布有些血色透了出来，但暂时还不需要换，他想了想，打开衣橱拿出了几件衣服。 打开屏幕，关于苏以晴的任务没有任何变化，张扬心下稍安，只是心里还是难免迫切。 敲门声正要响起，张扬猛地拉开门，啊地一声吓了她一跳，她啊啊啊地叫着张扬，拎着枕头满屋子追打一阵，欢声笑语中，整个清晨便好像明媚生动起来。 笑闹一阵，两人便一起去做早餐。 “今天有那么冷吗？干嘛穿那么多……”苏以晴在洗手池旁淘米准备煮粥，看着旁边里里外外穿了三件衣服的张扬。 张扬在砧板上切着青菜，然后啪地拍了一颗蒜。 “我觉得很冷啊，好像有点感冒的样子。” 苏以晴将纤细的手指伸进锅里量了一下水，放进电饭煲里，这才走过来，帮他在锅里下了油：“那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小小一个感冒，我吓都吓死它……” 苏以晴笑着在他背上拍了一记：“你吓个给我看看？” 张扬嘴角一抽，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吓不到你，你太喜欢我了……。” “臭美” 鹭岛。 半夜便聚集而来的警车挤满了那座二层小屋的门前，门外拉着长长的警戒线，还有几名年轻警察阻挡着想要围观的群众，昨夜的野狗早已无影无踪。 戴着厚厚口罩的警官们。依旧一个个脸色发青，除了法医面无表情地蹲在地上检查尸体，其余人尽量不让视线落在其上。 从密密麻麻血洞中流出的鲜血早已发黑干涸。整个身体浮肿腐烂，不断散发着足以令人晕厥的恶臭。顺着尸体下迤逦的血迹。几名刑侦队的警官站在门口，研究着墙上和地上大泼大泼肆意挥洒的血点，俱是不停地摇头。 局长脸色铁青地站在窗边，一名中年警官拿着记录本走过来。 “局长，死者死亡超过四十八小时，目前只从死者身上的身份证明查出死者名叫陈烈，中州人，亲属都不在身边。暂时还没联系上。” “从邻居间的调查来看，死者内向寡言，几乎从不与邻里交流，之前消失了三个多月，国庆前后才再次出现。从来没见过任何人来他家中作客，这几日也未曾发现可疑人物出没……暂时还没发现任何线索。” 听着这些没用的汇报，局长沉着脸色挥了挥手，转身走出了正门。 半个小时后，现场封锁，尸体被带走。局里正式立案。 但由于影响太过恶劣，便将消息压了下来。 …… 同一时间，鹭岛市中心。 上班高峰期。道路上车流如梭。 苏明远开车驶进公司，停在了地下车场。不久后，一道穿着绝缘防护服，手提着一圈电缆的男子低着头，也走进了地下车场。 缓缓行走在地下车场中，他始终低着头，安全帽便将面容遮去大半，即便四周都有摄像头，却没有一个能拍到他的真实面孔。 不时还有车辆进入。他也便不着急，走到电箱前。假意检查着什么。停车场里人来车往，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异样。 而那张面对着电箱。永远背对着人的面孔，赫然正是几天前将陈烈送上西天的黑刀。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通过他自己的消息渠道，终于查到了苏明远的身份，旨在报复的他自然不会略过这个雇主。 只可惜没人能提供苏明远的住处信息，眼下的他也只能自己来确定。 上班时间一过，便几乎再没有车辆进入。黑刀关上电箱，提着手中的电缆，慢慢走向苏明远的车。 不远处有保安经过，他低着头，一声轻响，却是手中工具假意掉在了地上。借着蹲下身的瞬间，他的右手将一颗小小的东西附在苏明远车底，这才起身离开。 那是一个小小的追踪器。 将苏以晴送到学校，张扬再一次旷掉上午的课程，也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被点到名字，带着苦恼的情绪回到房间，又再一次登上刺客联盟查看一番，却突然想起那座公寓内还有自己安装的针孔摄像，连忙切断了与它们之间的联系。 之后没有犹豫，直接便趴上了床，进入酬勤空间开始练习。 快到放学时，苏以晴突然发短信回来，说中午要与舍友一起吃饭，让他自己回去。张扬乐得如此，随意煮了份速冻饺子当午餐，便一鼓作气地将时长累积足够。 下午三点，张扬终于睁开眼睛。 坐在电脑前调整好状态，便让小助开始模拟。 十指舞动中，张扬小心地开始入侵刺客联盟服务器的最外围。难度其实与前几次的入侵比起来并不算大，但是想到万一被发现的后果，那就容不得张扬不万分谨慎了。 不断地试探和伪装，张扬终于成功地进入外围，不敢乱动，他只是用程序小心计算和分析着关于那条任务的连接信息，不断闪烁的窗口和数据终于静止，一条被筛选出来的信息出现在了屏幕上。 张扬松了一口气，悄无声息地退出服务器，而后解除模拟，仅仅靠着自己的实力，沿着那条信息追踪下去。 “终于找到你了……” 张扬猛然挥拳，兴奋地冷笑着，对方的电脑正好打开。迅速地挂了一个木马过去，很快便控制了对方电脑，然后打开了对方的摄像头。 …… 面前的电脑屏幕突然蓝屏，正在写邮件的苏明远停下手指一动不动，浑然不知他愕然皱眉的表情，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屏幕之上…… 张扬看着窗口里那张愕然的面孔，嘴边的冷笑彻底凝结，然后寂灭。 他全身发抖。未完待续。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出发 音响里传出苏明远敲击键盘的脆响，和沙沙的电波噪声。 张扬整个人深深陷在皮质的椅背里，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一般，连后背的疼痛都似乎全然麻木 在过往的许多年中，与他们同辈，却比他们大上许多的苏明远，一直是他们追赶的榜样。 他品学兼优，却又不是只会读书的乖宝宝；他而向往自由，毕业后的独自骑行，便曾让三人敬佩不已；他能力超群，短短几年中，便靠着自己努力，在苏氏集团爬到了如今的位置。 而对他们来说，他一直是谦恭温厚的兄长，每年三人生日，他的礼物总会如期到达。对他们未来的规划，也从不吝于给出自己的经验。每年寒暑假，也时常会抽空带着他们到周边城市游玩。对苏以晴这个堂妹的宠溺，更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张扬预想过很多可能，以苏以晴的家世背景，他自然也想过是家族内部的成员，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半点怀疑过苏明远 失望，痛心然后是深深的愤怒。 他无法想像，当苏以晴知道这个家族内与她关系最好的哥哥竟然就是要买凶杀她的凶手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张扬不是傻瓜，在确认是苏明远后，如何还会猜不到他的动机。 但愈是如此，他愈是愤怒。 来自敌人再大的伤害，也比不上来自背后亲人的轻轻一刺。 金钱，真的可以泯灭人性吗 随着对方合上电脑，窗口中终于也只剩一片漆黑。 张扬深深吸了一口气，强悍地压下所有情绪。苏以晴仍然处在危险之中，他没有任何时间可以在这里伤春悲秋。 还有些轻颤的指尖放上键盘。 普通的个人pc，对如今的张扬来说，已是可以随意拿捏的存在。 对面的苏明远在关机之后重新启动，张扬也再一次无声无息地进入他的计算机。 苏明远这几日也是频繁地登录刺客联盟查看结果，虽然每一次都谨慎地删除了痕迹。但对于黑客来说，即便是回收站中彻底清除的东西都能还原出来，又何况是这种简单的操作。 在苏明远完全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张扬已然轻松盗取了他刺客联盟的账户和密码。 登陆账号，进入“个人悬赏”页面看到苏以晴头像的那一刹那，张扬再一次涌起难以抑止的心痛和愤怒，他无比想当面问他一句。每次进到这个页面的时候，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点进任务。右下角出现撤销任务的选项，张扬隐然激动地将鼠标移到其上，然后点下，弹出的确认框却让张扬抿起了唇角。 果然，没那么简单，还需要指纹识别。 关掉页面，张扬起身，静静地走到窗前，脸上却没有太多失望之色。 意料之中是其一。其二，即便此刻撤销了任务，那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撤销了一个任务，苏明远依旧可以再发第二个，第三个任务。 而且，他既然敢对苏以晴下手。那么离他更近的苏云生呢已然丧心病狂如此，难道还能期待他留有最后一点良心 想到这样一只蛇蝎潜伏在暗处，张扬心中便不免升起急切，再加上两名杀手随时有可能被发现，苏以晴依旧处在无比危险之中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张扬终于做了决定。 戴上口罩和帽子。想了想，又将匕首藏入袖中。他下楼打了出租车，直接前往动车站。 车上，他拿出手机，开始给苏以晴发信息。 “晚上我也要跟舍友一起吃饭，你不用等我，自己外面吃完回去就好。” “干嘛。报复我中午没跟你一起吃饭啊”苏以晴的信息很快就回复过来。 “是啊，让你尝一下被抛弃的滋味” “哼，你给我记住，我要拿你的卡去吃大餐” 收起手机，张扬嘴边的笑意渐渐敛去，开始思考起接下来的行动。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动车站外。 张扬在自助购票机上找到最近一班前往鹭岛的动车，而后查询途经站点，将目的地选定在最近的一站“绍兴站”上，便点击买票。 16点12分，他踏上了前往鹭岛的动车。 二十分钟后，他车票所买的“绍兴站”就已经到站，他没有下车，只是默默起身将座位让了出来，然后压低帽檐，走到别的车厢，与买了站票的其他乘客，一起站到了车厢尾部，默默低头滑着手机。 晚上九点半，张扬走进卫生间，给苏以晴打了个电话。 “以晴，晚上我可能不回去了，酒喝得有点多，我回宿舍睡一晚上。” “好，那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苏以晴听着他有些醉意的声音，又有些不放心地交代道，“少喝点。” 为了应付偶尔的查房，两人宿舍的床被都还在，倒是不担心他没地方睡。 “知道了，那先这样，晚安。” “嗯，晚安。” 挂了电话，张扬摇了摇头。 今夜注定无法安宁 23点10分，动车终于到达鹭岛，张扬随着人流走下动车。深夜的出口处并无人认真地检查票据，张扬混在人群中挤出检票口，纵然旁边有几人发现，却也无人出声。 搭着深夜的士，张扬直接前往目的地：桂园小区。 苏明远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完名字，重重地靠在椅背上扭了扭脖子，又伸手揉了揉眉心。 下周就要出发前往羊城，无数的工作要交接，新的公司也有很多数据需要了解，他这几天都是工作到深夜才回家。 能在短短几年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他固然能力超群，但更多的，是他对工作的负责和苛求。所有人都看到他光鲜的成绩，却没看到成绩后他付出的无数心力。 从工作态度来讲，他确实无可挑剔。但正是这样，每当他想着自己付出无数心血的公司，最终却要落到一个什么都没做过的小公主身上，他便无法平衡。 当然，这更多只是他用来欺骗自己的矫情的借口，真正的原因，终究是利益。 一份很大很大的、足以令人堕入深渊的利益。 收好文件和电脑，他终于起身离开。 开着车驶出深夜静寂的公司大楼，浑然没有发现半路出现的一辆摩托车，远远地吊在他身后。未完待续。 <ddid”foottips”><ddclass”tags”>tags： ... 第一百五十章 对不起 黑刀身下的摩托，自然是随意偷来的。～ 一路跟着车来到桂园小区，黑刀并没有直接跟进去，而是迅速绕着小区找到一块没有监视的围墙翻了进去。 已是近十二点的深夜，小区大部分的公寓都早已熄了灯。躲在树后，看着苏明远走进其中一栋楼，不久后，六楼的某个房间突然亮起灯光。黑刀冷笑着，开始戴上手套。 …… 关上门，苏明远扯开领带，将衬衫的扣子解了一颗。换过鞋，他随手将电脑和文件放上沙发，到冰箱拿了瓶矿泉水，一口气灌了大半。 扶着冰箱，发呆地站了几秒，这才走到沙发前，拿出电脑打开，再次进入那个页面，任务依旧还停留在未完成的状态。 重重地将手中的水瓶往桌上一放，脸色有些微微扭曲。长时间紧张怀疑的状态，已然令他隐隐有些神经质。 看着照片中的女孩，他的脸色却又渐渐柔和下来。 这张苏以晴的照片，是他亲手在游乐园里拍下的，直到现在，她那副刚从过山车上下来的兴奋样子还恍然在前，就连旁边张扬和顾北铁青着脸的表情，都在脑海里清晰可见…… 对这个妹妹的疼爱，从来没有半分虚假。 他愿意跨过一座城市，就为了带她去吃一餐喜欢的料理，他愿意花上半个月，就为了给她准备一份精致的礼物。 甚至他不止一次幻想过，当她长大成人，在一个美好的午后，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幸福地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缓缓走上红毯的画面…… 那真是属于一个哥哥的。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柔和的嘴角渐渐苦涩，而后却又渐渐有些癫狂地狰狞起来。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啊…… 想到那庞大的财富，他的眼神愈发坚定。 猛然合上电脑，他走进浴室。 …… 出租车在桂园小区一条街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张扬付过车费，看着出租车远远离开。这才迈步走向小区。 直接找了个监控死角翻越进去，轻巧地如同一只夜猫。 站在阴影处，看着六楼的那间公寓，张扬莫名难言地沉默了几秒。 这里对他并不陌生，在与顾北迷上电玩的那段时间里，苏明远的公寓就是他们最大的战场，那一个个属于电玩的周末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有些失神地摇了摇头，视线中却陡然出现一道黑影。从苏明远的所在大楼的管道处向上攀爬。 距离有些远，加上光线昏暗，张扬并没有一眼认出他，直到发现他竟然也是窜入六楼那间公寓，张扬方才悚然一惊，便也迅速潜行过去。 管道，空调，阳台……张扬腾跃间的身形轻灵而迅疾。看起来比刚才那道黑影不知快了多少，短短时间内。便落在了苏明远的阳台之上。 一眼落在房间之内，浴室门边的那个黑影也陡然看过来，两人脸色同时剧变，而就在这瞬间，**着上身的苏明远猛然拉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张扬袖中的匕首刹那间破鞘而出，脸色大变中。整个人如同破空的利箭，猛然射进屋内！ 但是黑刀的距离终究更近，他一把扯过近在咫尺的苏明远，手中三棱刺已然抵在他喉间：“不许动！” 张扬的身形在他两步前骤然静止，然后缓缓地摘下口罩。 三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了起来。 苏明远：“张扬？你是谁？！” 张扬：“终于被我找到你了！” 黑刀：“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 而后三人尽皆愣了一下。显然没人听懂另外两人在说什么。 沉默中，掌握了主动权的黑刀拉着苏明远退了一步，小心地靠在墙边，看到张扬微微抬腿，顿时说道：“再动我就杀了他，退后！” 张扬缓缓退了两步，盯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们要杀我，我自然要杀你们，再退！”黑刀的左臂猛地一勒苏明远的脖子。 “我们？”张扬又退了两步，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浓。 “你是谁？”苏明远微微颤抖但强自镇定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杀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黑刀冷笑着撇头看了他一眼。 “哼，你和瘦八雇我出手，不就是为了让他杀我吗！” 话音刚落，两人的声音同时惊叫起来。 “你是黑刀？！” “雇你出手？！” 愕然看向苏明远中，张扬脑中心念电转，当日滇南首饰店中的场景如同幻灯片一般急转而过，配合着黑刀这句话，再加上苏明远悬赏的事实，张扬的心中瞬间通透了起来。 “是你！”张扬瞪着苏明远的眼中有火焰陡然升起，原来在那时，他就已经动手了。 苏明远的脸色骤然惨白，一时间竟也无话可说。 “到底为什么！”张扬赤着眼睛，死死咬住牙齿，“以晴是你妹妹啊！” “张扬，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咳……”苏明远一时间甚至忘了喉中的军刺，着急地想要解释，却被黑刀狠狠一勒！ 黑刀看着两人的反应，猛然间也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是自己完全想错了？还是眼前两人在演戏？ 无论哪种可能，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离开。 “你退后，让我离开，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黑刀冲着张扬喊道，看张扬没有半点反应，他又吼了一声，“退后！” 话音刚落，张扬两只通红的眼睛猛地转了过来，举起手中匕首狠狠指着他：“今天晚上，我一定会杀死你，百分之一万，绝对会杀死你！” 那双悲愤到有些发狂的双眼里，翻滚着疯狂的杀机，加上他远超自己的实力，落到这掷地有声的字句里，向来在刀口舔血的黑刀都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不过都是玩命的，谁又怕得了谁，他猛然便冷笑起来：“你不怕我杀了他？” 张扬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才在苏明远恐惧的眼神里开口：“你放了他，我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黑刀的眼神陡然一戾，瞬间也疯狂起来。 “去*你*妈*的！” 军刺如同插西瓜一般，猛然捅进脖颈，血液骤然喷洒！ …… 张扬的瞳孔缩到极致，看着苏明远不可置信的痛苦表情，他的脸色陡然狰狞！ “我杀了你！” 他猛然一踏，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撞了过去！ 黑刀才刚刚拔出军刺将苏明远推开，张扬却已落到他面前，猛地一匕狠狠扎进他左侧肩膀！ 对方全力刺来的三棱刺对他来说如同蜗牛一般，指尖扫过他手腕，三棱刺便已脱手飞出。 面对他愕然的眼神，张扬眼中浓烈的杀机骤然炸开！ 五指将深深插在他肩膀里的匕首狠狠一拧，在他陡然扭曲的脸色中，张扬全力足以踢弯铁棒的右脚猛地踏上他左膝，一声清脆惨然的轻响中，整只左腿诡异地向后弯曲。 几乎在同时，张扬的用尽全力的上勾拳，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他喉骨与下巴间的位置，将那声无法抑制的惨叫，生生地打得魂飞魄散！ 整个要倒下的身躯，也被这一拳给带了起来。张扬的右腿陡然伸直，架在他喉间，将他抵在墙上。 黑刀全身剧痛，却只能发出濒死的呜咽，嘴角大口大口地涌出鲜血，喉骨已碎，他唯一的期待，就是颈间的脚再用些力，给他一个痛快…… 张扬缓缓收脚，没有满足他最后一个愿望。 走到苏明远身边，他捂着喉咙，暂时还没死去，看向张扬的眼神里全是对生的渴望和无尽的哀求…… 张扬眼中的血色渐渐消散，看着他的眼睛里，只剩一片悲哀。 “颈动脉破了，救不了的。” 听了这句话，苏明远的眼神骤然死寂，而后，竟然缓缓涌上几分释然…… 眼神突然着急，他痛苦地指着茶几上的电脑。 张扬点点头，拿过电脑打开。长时间未操作，已经自动退出刺客联盟的页面，苏明远颤抖着指尖想要按上键盘，却见张扬迅速地输入账号和密码，打开了个人悬赏页面。 他的眼神里愕然，惊讶，然后是歉意，和更深的释然。 他艰难地伸出食指，按在了指纹传感器上。 叮地一声，任务撤销。 他转头看着张扬，用尽全力地张了张嘴。 张扬眼眶通红间，猛地扭过头去。 “对，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惊见 狠狠揉了揉眼眶，再转回头时，苏明远已然眼神黯淡，垂下了脑袋。 一股巨大的悲哀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猛地仰起头张大嘴巴，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颤抖着伸出手，轻轻阖上了苏明远的双眼。 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脑，苏以晴的任务终于彻底解除。将电脑放在一边，他站了起来。 黑刀依然还未死去，他用痛苦绝望的眼神看着站起的张扬，张扬突然意兴索然，走过去，一脚踩死了他。 危机已然全部解除，但张扬的心底却生不出半点喜悦 环视着熟悉的客厅，他仿佛还看见自己与顾北坐在电视前的小地毯上互相斗着嘴玩着游戏，苏以晴无聊地在沙发上喝果汁 下意识地，他走到了电视柜前，蹲下身拉开了抽屉，里面满满地摆着一盒一盒的游戏光盘。 拿起最上àn的一盒放进怀中，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起身走到阳台，沿着来路而去。 街灯昏黄，少年的背影孤单走在无人小巷中，他突然停下了脚步，默默抬头，看着头顶的星空。 并没有流星划过。 清晨，张扬出现在汽车站，坐上了最早一班前往绍兴的大巴。他必须从绍兴再坐动车回去，才不至于在事后被发现嫌疑。 案发现场他没有多做布置，凭黑刀身上的伤势，只要警察有正常人的智商，便能判断出现场有第三人存在，想再像两名杀手那般伪装成同归于尽已是不可能。不过，只要不怀疑到自己身上。便任由他们去头痛吧。 只是，自己还有更头痛的问题 他看了看手中的车票，到达绍兴就要十个小时，回到学xà时，恐怕都已过了傍晚放学的时间。 手机在充电宝的加持下还有电，但是。要怎么跟苏以晴交代 汽车缓缓开动，他苦着脸摇摇头，靠在了椅背上，慢慢地睡了过去。 不论如何，事情总算解决了。 周雪敲了敲门，推开苏明远的办公室，将整理好的一些需要审核和签名的文件放在了苏明远的办公桌上，作为苏明远的助理，这是她每天的第一个工作。 疑惑地向四下看了看。上班时间刚过半个小时，往常这个时候，苏明远应该都在处理着邮件，同时等着她的文件。 走出办公室，随手拉住了一位正好走过的同事。 “小萍，有没有看到苏经理” “没有诶，他不在办公室吗” 周雪摇摇头，对方摊了摊手走开。 周雪复又走进办公室。心想他大概刚好去上卫生间了。虽然桌上没放着电脑，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怀疑苏明远是不是还没来上班。 作为苏明远的助理，她最清楚苏明远是怎样一个工作狂，这几年不要说旷班，连迟到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而晚上更是常hán接到他的电hà，当然不是约她，而是交代她第二天的工作。 其实苏明远年少有为。又洁身自好，公司里不知有多少女性芳心暗许，周雪作为他最亲密的工作伙伴，自然也不例外。可惜，苏明远永ǎn都是那副不解风情的模àn。久而久之，周雪也就习惯了。 等了近一刻钟，苏明远竟然还是没有出现，周雪脸色怪异，想了想，她走出办公室来到前台，查看了一下打卡记录，这才发现苏明远没有来上班。 表情古怪地走回苏明远的办公室准备拿回文件，却正好见部门正经理李国华正在他办公室里，见了周雪便问道：“有没有看见小苏” “苏副经理没跟您请假吗他今天他今天好像还没来上班” 周雪心中咯噔一下，隐然有不好的预感，以苏明远对工作的态度，决不可能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无故旷班。 李国华也疑惑地皱了皱眉：“你打他手机联系一下。” 周雪点点头，立马掏出手机拨号，听筒里彩铃声响起，却始zhon无人接听周雪又打了一遍。 “没人接”周雪抬头说道，不过又马上拿起手机，“我再打他家里电hà看看。” 同样打了两遍苏明远家中的座机，还是无人接听。 两人面面相觑。 “会不会刚好生病，昏在家里了” 周雪胡乱猜测着，确实苏明远工作拼命的态度早就深入人心，没有人会觉得他是无故旷班。 李国华自然觉得她是在扯淡，好好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自己昏倒在家里人事不知，不过也想不到什么解释，顿时对她说道：“我给你批个假，你去他家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有事的话再给我打电hà。” 周雪点点头，回自己座位拿了包，马上开着自己刚买没多久的车，前往苏明远家中。 而另一边，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李国华皱着眉掏出手机，正在犹豫要不要给苏云生打个电hà，他是公司里为数不多知道苏明远和苏云生关xi的人，不过想了想还是放下手机，准备等周雪看看什么情况再说。 周雪驱车来到桂园小区，苏明远虽然洁身自好，但跟同事之间的相处却很平易近人，也不少次请同部门的同事来家里玩过，周雪自然不至于找不到房间。 在门卫登记了一下，来到苏明远公寓门前，周雪心里微微有些羞赧与紧张，听说男人最容易记住在他生病时细心照顾他的女孩，如果他真的生病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念头闪过，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抿了抿嘴角，她按下门铃。 按了六七遍门铃，却一点动激n都没有，周雪的心里慢慢地有些着急，咬了咬牙，她用力地拍起防盗门。 “苏经理，你在吗苏经理” 砰砰砰敲了半天，又不停地按着门铃，结果苏明远的门没开，对面的门倒打开了：“怎么了这是” 周雪转头看着身后头发花白的老大爷，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吵到您了” 老大爷摆了摆手，推门出来：“没关xi没关xi，找人呢” 周雪连忙点头：“是啊，我是他同事，他今天没去上班，我过来看看怕出什么事” “哦，小苏啊”老大爷点点头，摸着自己腰间的钥匙，“他的门钥匙也有一串在我这保管，我帮你看看吧。” “真的吗，那谢谢您”周雪惊喜道。 “不客气，”老大爷热心地帮她开着门，一边转头笑呵呵地向她解释，“小苏他老是忘带钥匙，后来干i就让我帮他保管一副，反正我平时也没什么” 边说着话，老大爷推开门，声音却陡然凝滞。 周雪奇怪地看了一眼老大爷僵在脸上的笑容，顺着他的视线探头一看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老泪纵横 呼啸而来的一排警车最早到达桂园小区楼下，当局长蔡振民铁青着脸亲自带队踏上六楼时，周雪正整个人面色惨白地瘫坐在门外，泪流满面地跟着李国华通电话，整个人惊恐得瑟瑟发抖，好半天说不清一句话。し 老大爷也如惊弓之鸟一般站在门边一动不动，但总算比周雪强上许多，看见警察到来，终于大叫着出了一口气，然后指着房间：“就在里面就在里面，是我报的警……” 蔡振民握了握他的手，什么都没有说，带着几名骨干走进房间，身后自然有警员向老大爷和周雪了解情况。 “咝——” 连同蔡振民在内，走进房间的几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从苏明远颈动脉喷出的鲜血，几乎洒满了小半个房间，整片墙壁上都是斑驳的血雾，光滑木地板上的血液在他身下积染了大大一滩，而后流进浴室，在洁白的瓷砖上，愈加显得刺目。 而面前黑刀的死状更是惨烈…… 刑侦支队队长林忠和副队长邱建名一同蹲了下来，邱建名指着黑刀那诡异地从膝盖处向后折断的左腿，瞪大着眼睛对林忠说道：“用重锤架着砸也砸不出这个效果吧……” 林忠仔细地看了一眼断裂处，又朝四周认真地扫视了几秒，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眼神又落到了黑刀的脖颈上。 一个染血的脚印，硬生生把他脖子踩断了。 “这是用脚踹的……” “用脚……”邱建名噎了半天，“你开玩笑吧！” 林忠两眼一瞪：“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好了！”眼看邱建名还要反驳，蔡振民铁青着脸低吼一声，“都开始给我认真检查一遍现场！” 邱建名讪讪地住了嘴，众人开始分散检查。 很快。众人就从毫无异样的各个房间中走了出来，将案发现场确定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客厅之中。 林忠彻底检查了一遍黑刀身上的伤口，又看了看苏明远脖子上的创痕。便皱着眉开始在房间里寻找起来，果然很快就在窗帘下被他找到一把狰狞染血的三棱军刺。 戴着手套。用两指捏起军刺，放到了黑刀身边。 邱建名走过来看了一眼：“呵，三棱刺，这东西现在可不多见了啊。” 军用的三棱刺一般都是套在枪头上使用，连把手都没有，就是三棱刺刃连着一段钢筋，看起来没有半点花哨，就是生硬狰狞。 邱建名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小时候这东西没少见，不过因为功能单一，近些年已经慢慢被淘汰，确实是少了。 蔡振民也走了过来：“老林，这是凶手的凶器？” 简单地观察后，众人已经一致认定了当时有第三名凶手在场。连着两天发现如此恶劣的命案，蔡振民的心情可想而知。 林忠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黑刀：“这是他的。” 林忠四十多岁了，从一个小小刑警干到如今的位置，几十年无数案件积累下的眼光和经验。远比两人老道得多。他蹲下身子，指着黑刀右腿边那个自制的皮套：“这个就是用来装军刺的。” 蹲着跨了一步，他又指着黑刀肩膀上的伤口说道：“另外一个人用的应该是一把匕首。从这个伤口就可以判断出来。” 而后，他又招手带着两人走到苏明远的尸体旁，指着苏明远脖子上那两个左右对穿的恐怖创口：“军刺会从这个角度刺入，说明当时他是被人勒着脖子控制住的，就像这样……” 他猛地一个闪身到邱建名身后，左臂勒住他脖子，右手虚握着抵在他喉管右侧。 蔡振民点了点头，林忠很快就放开，邱建名被他猛然一勒。却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着林忠骂道：“你公报私仇……咳咳……” 两人都没有理他，蔡振民若有所思地指着苏明远和黑刀：“所以这个人是他杀的？他也是凶手？” “不错。” 蔡振民眼神一亮：“那会不会另外一人就是他同伙。两人杀人后起了争执，后来他就被另外一人杀了？” “不好说。”林忠这次没有给他肯定的答复，反而又走回黑刀旁边捡起了那根三棱刺，看着两人眯起了眼睛，“不过，看到这个凶器，你们有没有想到什么？” 蔡振民与邱建名疑惑看他，邱建名陡然变了脸色叫起来！ “昨天的那具尸体！” 蔡振民也马上反应过来，两人围了过来，邱建名一把抢过军刺端祥着，军刺一捅一搅，就是一个血窟窿，与昨日尸体上那满布的血洞确实不谋而合。 蔡振民马上让人将这凶物带回去与尸体作比对，如果确认的话，那么起码也算破了一桩血案…… 几人继续详尽地检查着，不多时，调阅监控的警官上来，报告暂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而邱建名也发现了阳台外的踪迹，确认两人是从管道上爬上来的。 苏明远的身份也在门口两位目击人的口中清晰起来。 然后，通过陈国华知道这个消息的苏云生，终于带着苏明远的父亲苏云贵和母亲陈丽华赶到了…… 苏云贵红着眼睛，陈丽华更是一路哭得声嘶力竭，在两人冲进房间的那一刻，陈丽华大叫一声“儿子”，便陡然昏了过去。 而苏云贵狂吼一声，看着自己儿子被法医摆弄着，五十多岁的他像疯了一样狂吼着冲上去拳打脚踢将他赶到一边，被众人拉住后，他缓缓地转过身，然后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慢慢爬到苏明远身边，整个人像傻了一样。 一声不吭，老泪纵横。 看着厅内的两具尸体，苏云生浑身一软，整个人也差点瘫倒在地，多亏身旁的保镖扶住了他。强自镇定着，他红着眼睛，让保镖去扶起陈丽华，自己走到了苏云贵身边。 看着自己的大哥如此模样，苏云生心中又是一阵酸涩，正准备说话，蔡振民有些愕然地走上来：“苏董，你这是……” 苏云生此时方才看见他，点了点头，指着身边仍旧一动不动的苏云贵，红着眼睛说道：“这是我大哥。” 然后又指着地上的苏明远，用力咬着牙关：“这是我侄子！” 他猛然握住蔡振民的手。 “请一定帮我们找到凶手！”(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联系 蔡振民瞬间头大了起来，微微转头瞪了一眼刚刚向他汇报两名目击者口供的警员，关于死者这么重要的身份信息竟然没有告诉他 虽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苏云生不但是省内的大企业家，更身兼人大代表，与省委的某些大佬更是关系非凡，他一个分局的局长确实算不上什么。如果案件涉及他的亲属，这案件的分量自然大大不同，受到的压力自然也会大上许多。 “苏董放心，我们一定倾尽全力，彻底侦办此案。”蔡振民双手重重一握，表情肃然。 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却是陈丽华清醒过来，死命挣开保镖的搀扶，她踉跄几步扑了上去，连鞋子掉了一只都毫无所觉，整个人跪倒在重重血污里，趴在苏明远身上，张大着嘴哭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苏云贵紧紧地抱着妻子，终于也啊啊地哭出了声，两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孤苦伶仃地抱头痛哭，任谁铁石心肠，也不禁耸然动容。 苏云生看着大哥大嫂如此模样，心中悲苦更是无以复加，他大哥只有这么一个独子，又还未生育，从今往后，两夫妻不知还能有什么期盼……用力吸了口气，他转头看着蔡振民。 “蔡局长，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无论如何，我希望政府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无论花任何代价，我都一定要找到杀死我侄儿的凶手” 听到苏云生这句话，蔡振民欲言又止地看了旁边的林忠一眼，林忠确定地点了点头。 苏云生看他们这副模样，不禁皱着眉头：“蔡局长，有困难不妨直说。” “不是……”蔡振民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嚎啕大哭的两夫妻，伸手对着苏云生向阳台一比，“苏董，借一步说话。” 几人走到阳台，蔡振民一开口便是石破天惊。 “苏董。杀你侄儿的凶手或许已经找到了。” 苏云生的双眼陡然一瞪，几十年上位者积累出的威严如同风雨欲来般厚重，连蔡振民都不免感到一丝压力。 “是谁” 蔡振民伸手朝着厅内一指：“就是另外一位死者。” 苏云生猛然回头，眼神落在另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上。而后才转回来，眼神灼灼地盯着蔡振民：“蔡局长，你确定？” 蔡振民沉吟了一下，却是林忠开口道：“可以确定。” 苏云生看着他：“蔡局长，这位是？” 蔡振民连忙介绍：“这是我们刑侦队的队长林忠。几十年的刑侦老手，破案经验丰富，关于凶手的结论也是他推断出来的。” 苏云生伸手与他一握：“林队长，请问这个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林忠解释道：“死者苏明远身上只有一处伤口，正是由另一名死者手中的武器造成的，而且从两人的死状来看，明显不是同一个人出手。” 苏云生沉吟了一下，又开口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凶手拿了另一名死者的武器杀害苏明远，伪装成不是他杀的样子？” 林忠摇摇头：“不可能，凶手本身有自己的武器。也已经在另一名死者身上留下了伤口。伪装对他来说也没有意义，否则他也不会杀死另外一人，杀两人的罪名与杀一人的罪名并没有什么区别。” 苏云生闭上眼睛，半晌方才睁开，表情复杂：“所以说，逃走的那名凶手不但没有杀我侄儿，反而是为我侄儿报了仇？” “从动机上来看还不清楚，但从结果上来看，确实如此。”林忠点点头，却又毫无表情地接着道。“不过，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是杀人凶手，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 苏云生深深吸了一口气：“不错。蔡局长，林队长，请一定把这个案件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有任何需要协助的，请尽管开口。不过……” 苏云生看了一眼依旧趴在苏明远身上的苏云贵和陈丽华，轻轻压低的声音有些沙哑：“还请暂时不要告诉他们夫妻俩。让他们还有个目标……” 两夫妻老年丧子，唯一还能支撑他们好好活下去的，或许就是对凶手的仇恨，一旦凶手找到，没了目标的他们恐怕瞬间就会垮掉。 蔡振民几人都点了点头，见过太多案件的他们更明白这个道理，否则刚才蔡振民也不会让苏云生借一步说话。 唏嘘之间，门外一位警员走了进来，朝客厅里看了看，然后径直朝着阳台上的蔡振民走了过来，面上隐然有兴奋之色。 苏云生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蔡振民心底也暗骂着这个白痴，连忙口气不善地低声吼道：“小李，什么事” 小李听他口气不对，再一看众人脸色，顿时也知道自己表情不对，连忙肃了肃开口道：“蔡局长，那根送回去的凶器……” 他突然住了嘴，不经意地看了苏云生一眼。 苏云生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就准备转身离开，蔡振民却瞪了他一眼，开口道：“说。” 小李连忙接着说道：“伤口比对的结果出来了，昨天死者身上的伤口，的确也是这件凶器造成的” 蔡振民与林忠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振奋的神色。 苏云生听到“昨天死者”和“也是这件凶器”，也顾不上生气，便疑惑地看着蔡振民，但并没有直接开口询问。 “昨天在金池发现一具死亡多日的尸体，伤口与他的凶器吻合，看来也是这个凶手干的”蔡振民指着黑刀解释了一句。 苏云生眼皮一跳，凶手几天前杀了一个人，然后又来杀了苏明远，难道有什么联系……正准备出声询问，却听小李又说道：“这名死者传回去的头像比对也出来了，身份已经确认，名叫梁锋，外号黑刀，是全国追缉的a级通缉犯，正是几个月前轰动全国的滇南绑架案中唯一逃掉的那名劫匪。” “什么” 苏云生的脸色陡然剧变。 蔡振民与林忠也面面相觑，没想到捡到这么一条大鱼。 还没等几人消化这个信息，一名女警又走了过来：“局长，重大发现” “昨天传给手机通讯商的请求已经回复了，给了死者陈烈这三个月的通讯信息，其中，就有苏明远的手机号码。”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片鲜红 消息要么不来，要么就一个接一个地来，几人一时间都有些目瞪口呆，回不过神来。 短短几个消息，却一下子将三个死者紧紧联系在一起，这接连的血案背后，好像也愈发迷雾重重起来。 黑刀是全国追捕的绑架案的匪首，他不好好隐匿自己，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杀陈烈和苏明远？陈烈和苏明远两个生活轨迹完全没有交集的人，又为什么会有通话往来？ 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而黑刀最后又是被谁所杀…… 所有线索和问题在众人脑中缠成一团，却暂时无法理清思绪，即便这样，几人也已然感觉到，这绝对是一起有预谋有针对性的谋杀案 尤其蔡振民等人还知道了陈烈曾经失踪了好几个月，直到国庆后方才再次出现，而失踪的那些时间，却正好与黑刀在逃的时间相吻合…… 而苏云生虽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黑刀绑架的，却正好又是与他极其亲近的张扬…… 一时间虽然想不清楚，却也隐隐觉得不对，看着厅内伤心欲绝的大哥大嫂，苏云生沉吟了一下，对着蔡振民开口道：“蔡局长，这件事必定会影响到我公司的形象，能不能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不张扬地侦办这个案件，尽量将影响降到最小？” 蔡振民没有犹豫地点点头，这一点上，两人的态度都是一致的。公安办案自然也是越低调越好，原本还怕苏云生凭借自身影响力把这个案子闹大给他施加压力，既然他有这种想法，那是再好不过…… 现场的调查终于告一段落，警方最后还是带走了两具尸体，只剩下两个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老人，跌跌撞撞地追在警车后面，然后被苏云生他们紧紧抱住。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将凶手的事实告诉两人。 中午十一点，张扬被自己设置的闹铃叫醒。在酬勤空间里睡了近四个小时。精神总算恢复不少。 看了看四周，身旁的座位依然空着，车厢内的乘客也不多，自从有了动车之后。长途旅程确实没有多少人会再选择汽车。 额头抵着前面的椅背，脑海里还是不断闪现昨夜的画面。心头沉甸甸，却又复杂到无以言诉，最终发酵出的，终究还是深深的悲哀…… 只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张扬用力甩了甩头，呆呆看着车窗外飞快退后的景色，被拉成一丝丝单纯颜色的线条，渐渐地平静下来。 半晌过后，张扬拿出手机想了半天，终于咬着牙开始发短信。 “以晴，中午有个同班同学生日请客，我可能没办法回去了，你自己去吃饭好不好……” 发完以后，他就心惊肉跳地捧着手机。紧张地等着回复。 手机终于震动了起来：“又不回家？” “没办法，隔壁宿舍的，总得去一趟……” “哼，你自己看着办” 看到这条信息，张扬重重地呼了口气，收起手机。 …… 中午客车停在半路，让乘客下车吃饭，张扬随意吃了碗面，随着众人休息了近半小时，终于再次出发。 车上放着无聊的电影。张扬看了一会，终于还是进入了酬勤空间，一时间也没有想练习什么的，又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竟然迷迷糊糊地睡到了终点站绍兴，被司机叫醒时，张扬甚至还觉得有些疲惫，这在他获得酬勤系统后，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走下车门，双腿竟然隐隐一软。张扬察觉不对的当下，小助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的伤口已经化脓，同时出现轻微感染的迹象，必须尽快处理。” 原来如此，张扬点了点头，绍兴离钱塘坐动车仅需二十分钟，尽快赶回去处理伤口。 打的前往动车站，路上顺便在药店买了一些消炎药服下，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回去应该能赶上苏以晴下课…… 到达动车站，买了张时间最近的票，几乎就可以直接上动车。 二十分钟后，到达钱塘动车站的他又连忙打的回了公寓，到小区时，离下课时间仅剩十分钟，不顾小助让他先回公寓处理伤口的建议，他踩着自行车，冲向了学校。 终于在下课铃响之前，到达了苏以晴的教学楼下。 停在路边，张扬摘下口罩，隐隐觉得有些呼吸不畅，身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剧烈运动而有些发热……来不及想太多，下课铃已经响了起来，学生们慢慢从门口涌了出来。 张扬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苏以晴，苏以晴自然也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他。 “以晴。” 张扬挥了挥手，苏以晴却不像平常那般雀跃地小跑过来，只是面无表情地慢慢走着，然后坐上了后座。 张扬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慢慢地踩着单车，张扬笑道：“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去买菜，我给你做。” 后座静悄悄的。 张扬傻笑两声，自顾自地解释道：“昨晚他们硬拉着我喝，不然我早就回去了，今天中午又刚好隔壁的同学生日，不去不好意思啊，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以晴沉默不语。 张扬转头偷瞟了她一眼，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旁边。 之后，无论张扬如何解释，她都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买菜时，她与店家依旧言言笑笑如平常一般，就是一句话都不跟张扬说。 终于在小区外两人偶尔光顾的手抓饼摊旁，苏以晴说了第一句话。 “停。” 张扬连忙按了刹车，伸脚拄地的那一刹那，脑中突然涌起一阵晕眩感。 苏以晴径自跳下，走到摊前，与摊主说了几句后，突然回头冲着张扬喊道：“要不要加蛋？” 刚从晕眩感中恢复过来的张扬睁开眼，连忙回道：“两个。” 苏以晴点点头：“不加蛋，谢谢。” …… 回到公寓，换鞋的张扬已然开始觉得眼前的世界在晃动，小助的提醒也开始不断在脑中响起，立刻就准备回房间，踩在沙发上的苏以晴却猛然一跳，扑到了他背上，整个人吊在他身上左右晃动着。 “我下午碰见陈奇了，你昨晚根本没有回宿舍，中午……” 响起在张扬耳边的，却全是一阵阵嗡鸣，他眼前渐黑…… “张扬张扬……”身下的张扬渐渐趴了下去，直至整个身体倒在地上，苏以晴叫了两声，猛然推了推他的身体。 “张扬” 刚刚被她摩擦过的伤口，有一滴血液缓缓滚落颈边。 她捂着嘴，慢慢掀起他的黑色外套…… 一片鲜红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到底怎么了？ 捂在嘴边的手不住地颤抖，眼泪拼命往下掉，她却来不及哭，重重地拍着张扬的脸颊。 “张扬你醒醒张扬张扬……” 眼看张扬没有半点反应，她整个人浑身颤抖，却努力镇定着。当年接受的一些危机训练终于起到了作用，她双手从正面穿过张扬腋下，咬着牙将张扬拖进了房间，然后用尽全力将他搬到了床上。 喘息着，顾不得擦一把眼泪，她马上就转身从客厅拿了药箱，然后用剪刀从背后剪开了张扬的衣服。 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出现在她眼前。 她心脏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深深吸了口气，她左手抓住右手，努力克制着颤抖，小心地剪开了纱布，然后缓缓揭起…… 长长的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 脑中重重地一阵晕眩感，她晃了晃，扶着床边死死咬着牙，绝对绝对不能晕过去…… 旁边的电脑响起嘀嘀的提示音，她没有理会，看着伤口。 伤口隐隐有些崩裂，微微发黑的血痂上，鲜红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渗着，伤口旁还有泛黄的脓液。 一瞬间苏以晴心中有升起拨打紧急救护的想法，但马上就被她自己打消。看这伤痕明显不是普通的伤势，加上张扬失踪了一天一夜，她都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贸然送去医院说不定反而害了他。 只是面对这样的伤口，仅仅学过一些紧急救护知识的她又难免手足无措。 电脑的嘀嘀声以一种疯狂的频率响了起来。 苏以晴终于起身，打开了屏幕，正准备关机，屏幕上如瀑布般不断刷新的四个大字却让她陡然僵住 “我能救他。” 发消息的人自然是小助，她与昏迷的张扬暂时无法沟通，便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苏以晴终于反应过来，猛然伏下身子颤抖地在键盘上打道：“你是谁？” “我是他老师。” 苏以晴心中无数疑问，但她却清楚现在并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只是迅速回道：“我该怎么做？” “你将摄像头对准他。然后按我的指示做。” 拿摄像头自然只是为了迷惑苏以晴，本身就在张扬体内的她甚至比张扬自己都还要了解他的身体。 苏以晴点点头，将摄像头放在床边，然后按着小助的指示打开药箱。一步一步地开始清理伤口，然后消毒，上药…… 伤口化脓是人体自身免疫抵抗细菌的正常现象，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细菌坏死组织组织液。并且当大量的白细胞完成使命后死亡时会留下死亡的白细胞体，这些加上细菌分解产物就构成了脓液。 张扬虽然最开始对伤口的处理没有问题，但脓液没有及时清理的话，便会形成化脓，容易引起伤口感染。 所幸，在小助的监控中，此时还只是轻微的感染，虽然引起全身发热，甚至伴有低烧，但以张扬如今的身体状态。只要处理好伤口，撑过去不是问题。 药箱在之前张扬的有心准备下药品齐全，各种各样的药物和抗生素对苏以晴来说眼花瞭乱，但既然有了小助的指导，慢慢也就显得有条不紊，除了达不到无菌效果而没有缝合外，再次包扎起来的伤口已然没有大碍。 其实，这道浅浅的伤口对张扬来说本不是什么大问题，之所以会严重到发热昏迷，并不仅仅只是受伤的缘故。 从受伤至今。染血的绷带已经整整两天未换，对黑刀出手时，背上的伤口也难免也有些崩裂。而在这之中，他一夜未眠地千里来回奔波。身体的状态已然落到最低点。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于他的心。 从发现悬赏到对战杀手，从发现雇主到苏明远之死，他心中积蓄了太多的愤怒和悲恸，而最终所有事情的解决，又让他多日来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 而所有的这些。他不但无处倾述，甚至还要紧紧地瞒着苏以晴，瞒着所有人。 他终究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少年。 他身心俱疲。 …… 清理完垃圾，将药箱放到一边，苏以晴按小助的提示拿了冰毛巾，敷在了张扬额头上，终于满头大汗地跪坐在床边。 “没有问题，等他清醒就可以了。” 看着屏幕上发来的最后一行字，苏以晴猛然咬牙，坐到了电脑前。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是不是让张扬去做很危险的事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屏幕停了一下，方才弹出信息。 “这是他自己想做的事。” 苏以晴愤怒地攥了攥拳头，才继续打道：“不可能，一定是你胁迫他做事，才会让他受伤。” “我绝对不会再让他受你蛊惑了” 屏幕上再没有出现任何信息，苏以晴恨恨地一拍键盘，终于转过身，照料着张扬。 …… 当张扬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边那双通红的眼睛。 “以晴……”他动了一下，想要撑起身体，却感觉到被子下的自己赤着上身。 “你别动” 苏以晴慌忙伸手按住了他。 张扬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后背，又看了看苏以晴，一时间没有说话。 沉默中，还是苏以晴先开口：“你渴不渴？” 张扬摇摇头：“还好。” “那先喝点粥吧……”苏以晴站起身，“我刚才熬了小米粥。” 张扬点点头，看她走了出去。感受了一下身体，依旧没什么力气，但状态已然好了许多。抬起手腕一看，九点，昏迷了近三个小时。又掀起被子看了看自己后背，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 正苦恼着，苏以晴端着温热的小米粥走了进来。 张扬翻身坐了起来，正准备伸手去接，苏以晴缩了一下：“我喂。” “没那么严重，我好多了。”张扬笑道。 苏以晴无动于衷地看着他：“我喂。” 张扬耸了耸肩，她搬过电脑椅，拿着调羹一口一口喂着张扬。 张扬低着头躲着她的目光，沉默的某一刻，调羹终于轻轻颤抖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谢谢你 “到底怎么了？” 努力压抑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 张扬抬起头，看着用力咬着下唇却还是痛到全身发抖的苏以晴，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瞬间，张扬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苏以晴吸了吸鼻子，努力镇定地说话。 “是不是因为你那个鬼鬼祟祟的老师？他是不是有问题？我们报警抓他好不好？” 张扬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乱想。” “那你的伤怎么来的？” 张扬又一次沉默。 苏以晴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扬，你告诉我好不好？” …… 苏以晴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表情挣扎的张扬，她抹了眼泪，转身放下碗拿起手机。 苏云生的来电。 “喂，爸。” 手机里传来撕心裂肺的隐隐哭声，然后，苏云生低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以晴的眼睛越睁越大，然后渐渐捂住了嘴巴…… 放下手机，呆滞的苏以晴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兄弟姐妹里一向最宠爱她，与她关系最好的明远堂哥，死了…… 张扬虽然没听到电话里说了什么，却也已经猜到内容。 “以晴，怎么了？” 苏以晴猛地扑到他怀里，用力地哭出声。 “张扬，明远哥死了……明远哥死了……” 张扬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中却慢慢做了决定。 哭了许久，苏以晴才渐渐缓了过来，抬起头，却看张扬只是红了眼眶，什么都没说。 悲痛之余，心头依旧难免浮起一丝疑惑，却还是哽咽着说道：“明远哥被人杀死在家里。房间里还死了一个人，就是当初绑了你和雨嘉姐的那个劫匪，不知道被谁” 苏以晴的声音陡然停住。 她呆呆地看着张扬…… …… 张扬看着她，点了点头。 …… 既然说不说苏以晴都会难过。加上事情已经全部解决，即便说出来也不会再让她担惊受怕，最重要的是，被发现伤势和拆穿谎言的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隐瞒下去…… 他决定告诉苏以晴。 “张扬……那个劫匪是……是你杀的？”苏以晴从他的怀里慢慢直起身。语气颤抖。 张扬点头：“是我杀的。” 苏以晴无声地张了一下嘴，全身崩紧：“那……明远哥……” 张扬摇头：“明远哥是那个劫匪杀的。” 苏以晴猛然松了一口气，崩紧的双肩肉眼可见地松了下来。 缓过刹那，很快又有新的问题：“他为什么要杀明远哥？” “因为在泸沽湖那一次，根本不是我们意外遇上了抢劫，而是明远哥雇他去绑架我们的，”张扬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握住了她的手，“他要杀你。” …… “什么” 苏以晴还泪眼朦胧的脸上一点一点呆滞，眼神里全然是不可置信。 张扬用手指抹去她脸颊上的眼泪。从头开始说起。 “几天前，老师发现网上有人悬赏要追杀你，就告诉了我，还帮我找到了接下任务的两名杀手，已经被我解决了。这伤也就是当时留下的。” “然后，我们通过网络找到了雇主，才发现竟然就是明远哥。” 张扬对上她的视线，两个人的眼中，都是一样的难过和复杂。 “我决定去找他问个清楚，于是昨天晚上就回了鹭岛。潜进他的家里。却发现有一个人比我先到一步，就是曾经绑架我的那个劫匪。” “我慢了一步，他劫持了明远哥与我对峙。后来，他亲口说出了明远哥雇他的事实。我才知道，原来明远哥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手了……” 苏以晴突然打断了他：“可是，当时绑架的人是雨嘉姐……并不是我啊……” 她仍旧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不想接受这个冰冷的事实。 张扬看着她：“你还记不记得那天的情景？” 苏以晴抿着嘴点了点头：“永远都不会忘。” 张扬揉了揉她的脑袋，脑中开始回忆起那天。 “那天的林雨嘉穿得和你一模一样，你被她弄脏衣服走进卫生间后。她跟我握手道歉，我们手还握在一起，正好劫匪就冲了进来……” 苏以晴猛地捂住了嘴：“所以，他们把雨嘉姐当成了我？雨嘉姐根本就是无辜被我们牵连的？” 张扬苦笑一声，点点头。 原本一直以为是自己救了林雨嘉，如今一看，才发现，从来都是自己两人欠她的。 想起当时的情况，心里真的有一万声的抱歉。 看着苏以晴同样歉意和后怕的眼神，他才略过这一段，接着说昨晚的情况。 “后来我施救不及，明远哥被劫匪所杀，我又杀了劫匪，也算是为他报仇。临死前，明远哥已经有了悔意，他让我跟你说一声……”张扬的眼眶又有些泛红，他咬咬牙，“说一声对不起……” 苏以晴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捂着嘴不断摇着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扬摸着她的头，慢慢把她拥入怀里。 房间里，便只剩她的嘤嘤哭泣。 …… 倾吐过后，张扬的沉重的心绪骤然轻松许多，只是这些分担出去的压力，全都落在了苏以晴身上。 一番解释，几乎都是真话，隐去刺客联盟的消息，也不过是不想她为自己再多无谓的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苏以晴终于抬起头，两只眼睛已经肿得跟桃子似的。 她伸手绕过张扬，轻轻摸着他背上的纱布。 “所以，这些伤都是因为我受的……” 张扬摇摇头笑着。 “也是自保好不好，他们要杀你，肯定也顺手把我杀掉了。” 苏以晴看着他，脑中闪过的却是漆黑的房子里，他在刀光剑影里与人搏杀的画面。空气里划过的寒光，是任何一下都能置人于死地的冰冷刀锋，无论再厉害，只要小小一个失误，或许便在下一刻停止了呼吸。一想到这一点，她就害怕得难以自禁。 以前看英雄电影，看着男主奋力战斗着保护女主，她都会羡慕和幻想，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的心里却只有满满的战栗和恐惧。 “张扬，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遮挡了所有风雨。 ……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是猪啊 “张扬，谢谢你。” 张扬无奈一笑，却看她目光一转接着道：“……的老师。” 她从他怀里坐起来。 “多亏了你老师一步一步地教我，我才有办法帮你处理伤口，不然就只能送你去医院了。还有，明明是你老师救了我，我刚才还朝他发火，你记得帮我跟他道歉。” 张扬点点头：“放心吧，我老师人很好，不会生你气的。” “那你现在杀了人，”说到杀人两个字，苏以晴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警察会不会找到你？” 张扬摇摇头：“不会的，我没留下什么线索，而且碰上那个劫匪完全是连我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在不知道我找明远哥的动机的情况下，警察更不可能猜测一个千里之外的人，会那么刚好地出现在那里，然后杀掉一个也是意外出现的劫匪。” “这本来就是无法解释的巧合，概率太低。警察多半会以为凶手是劫匪的同伙或者是明远哥的朋友，才会有理由在那里。我一个千里之外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无非是当初被绑架过，他们应该不至于脑洞大到怀疑我。” 苏以晴听着他解释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皱着眉轻声道：“要不然我们出国吧？” 张扬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白痴，那样不是更惹人怀疑。” 苏以晴哦了一声，顺势靠在他肩头，语气幽然微凄：“张扬，明远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张扬默然，没有说话，因为两个人心里都明白答案。 “张扬。你答应我，不论怎么样，我们永远不要变好不好？” 张扬用力地点了点头，慢慢抱紧了她。 …… 长长的沉默中，难过终于一点一点被温馨冲淡，只是张扬的肚子又叫了起来。 苏以晴起身。揉着眼睛破涕为笑：“你是猪啊，不是刚刚才喝了粥。” “就喝了两口好不好……”张扬指着电脑桌上的碗，“你看还是满的。” “怪我咯？”苏以晴笑着拍掉他手指，起身端碗摸了摸：“都凉了，我去重新打一碗。” “打在锅里拿进来吧，多拿个碗，你肯定也还没吃。” “嗯。” 不多时，苏以晴就端了一小锅粥进来，看着张扬还赤着上身。担心他着凉的她从柜子里拿了件衣服让他穿上，然后才脱了鞋，盘腿坐在床上，和张扬一人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甜粥。 “对了，如果有任何人问起，你都说我昨天去了绍兴，今天才从绍兴回来。知道不？”张扬突然想到，便向她交代了一句。 苏以晴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笑非笑地歪着头看他：“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又是宿舍聚餐，又是同学生日……哼哼……” 张扬没想到她又提起这一茬，顿时干笑了两声：“那是善意的谎言……” “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苏以晴磨了磨小虎牙，放下调羹。隔着被子用力地掐着张扬的大腿。 “你才暴政……”张扬嗷嗷叫着放下碗开始反击：“看我超级无敌痒痒拳！” “咯咯……你要死啦……吃我九阴白骨爪……” “哼，超级无敌……” “我咬死你……” …… 属于两个人的嬉闹声里，镜头缓缓拉上天空，台风过后，终于破云而出的月色。流转在幽蓝的夜空里，如一抹弯弯的笑意，静静看着那小小窗户里透出的暖暖灯光…… —— —— 阴郁已久的天气，终于迎来了灿烂的阳光。 一夜充足的睡眠，张扬的精神状态已然恢复大半。今天是周末，正好有两天时间让他好好养伤。 其实只要不剧烈运动，身体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但苏以晴依旧固执地不让他做任何事，让他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 抱过自己的笔记本放在床上，他趁着苏以晴不注意，偷偷登上了刺客联盟，再一次确认任务被取消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而之前定位的两个任务也已经被人完成，又有三万美金到账。 哪都不许去的他，最终只能陪着苏以晴窝在客厅沙发，看着无聊的泡沫剧。 却也是幸福地无聊着。 …… 苏云生与苏婉硬是将大哥大嫂拖上餐桌，一夜未眠的四人脸色都无比憔悴。苏云贵原本还只是微微染霜的头发一夜间花白了大半，陈丽华形容枯槁，哭了整晚的她如今却像行尸走肉一般丢了魂魄。 厨师做好的丰盛早餐琳琅地摆满餐桌，但两人却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桌旁，怔怔出神。 同样哭了半宿的苏婉着急地看向苏云生。 两人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这样的精神状态，要是再不吃东西的话，不用两天就完全垮掉了。 苏云生将手中的刀叉重重一放。 “大哥！”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下去，你们振作一点好不好！” 苏云贵悲苦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说。 苏云生咬着牙：“明远大仇未报，凶手到现在都不见踪影，你们如果就这样垮掉了，将来谁为他报仇，谁为他查出凶手，你们就让他白死了是不是！” 两人眼神俱都一动，眼睛里渐渐开始闪烁起仇恨的光芒，苏云贵终于开始动手，随后，陈丽华也拿起了筷子。 苏云生微微松了一口气，又接着对两人说道：“吃完饭都去睡一觉，下午我们整整齐齐地……去接明远回家。” …… 吃完饭，又是一番洗漱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苏云生嘱咐苏婉安排两人休息，自己却依然要去公司一趟。 发生这种事情，公司内部多少会有些影响，他的出现会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加上苏明远空出来的工作也需要安排别人接手，他非去不可。 来到公司，众人脸上俱都毫无异样，他放下心，走进办公室，直接通知了陈国华来见他。 “苏董，昨天的事没有流传出去，明远的那个秘书我也先让她休息几天，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做的？” 陈国华关上门，谨慎地问道。 苏云生点点头：“这件事也不用刻意遮掩，迟早都会知道的。那个秘书让她带薪休假半个月，也是吓坏她了。” 陈国华点头应着，又问道：“那明远的工作由谁接手？” “暂时你先接过去吧，”苏云生摆了摆手，“下周我们会上再讨论具体的人选，你先辛苦一下。” “好，那我先去安排。”陈国华见他没什么要说的，就准备离开。 苏云生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已然转身的陈国华道：“明远以前的那些工作和资料，你让人多准备一份给我。” “好的。” 看着关上的房门，苏云生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各自调查 苏云生忍着疲惫，在办公桌前大略地浏览了一遍苏明远近两年来的工作资料，还不停地在一张空白纸上写写算算。●⌒ 两个小时后，他终于揉着太阳穴，从厚厚的资料中抬起头。 看着白纸上的记录，苏云生皱着眉头，沉吟了许久，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电话接通，对面却没有声音。苏云生像是习惯一般，直接开口说道：“老九，你帮我查下这三间公司……” 简短地说了几句，苏云生便挂了电话。 虽然苏云生如今已经很少再处理具体的事务，但当年从一个小公司做到如今的大集团，经验与眼光仍在的他依旧是最顶尖的商人和企业家，很快便在那些资料里发现一些不对的地方…… 脑中又出现昨天下午警方查出的那几条重要的信息，他沉默许久，终于起身，将那张白纸放进碎纸机里绞得粉碎，然后揉着眉心，走进内间的休息室。 …… 海明区公安分局。 蔡振民的办公室里，三个人围着桌子，都在眉头紧锁地抽着烟。 邱建名将一份资料放在了桌上。 “死者陈烈，没有正式工作，平日里除了流连夜店外，几乎没有做任何事，但是他远在农村的父母并不富裕，根本无法支撑起他的开销。” “于是我们通过夜店这条线，找到了两名线人，据他们所言，这陈烈是一名中间人，一边从雇主处接任务，另一边寻找个人或团队专门做些违法的勾当。恐吓，绑票，杀人……无恶不作。” 他漂亮地吐了一个烟圈。 “所以，从电话这一条线索看，死者苏明远应该也是他的其中一个雇主。而另一个外号‘黑刀’的死者，从他犯的案子。不问可知，应该是跟陈烈有过合作的执行者。” “我们推断，苏明远应该是曾经通过陈烈雇佣了黑刀帮他做某些事情，但是后来发生了纠纷，黑刀才会下杀手，直接干掉了两人。” “具体办什么事引起什么纠纷还需要调查，但我个人认为，对他们这种亡命之徒来说，大部分都是钱的原因。黑刀在滇南抢劫案中失手。两人或许以为他完蛋了，就没把该给的佣金给他，结果黑刀活了下来，自然要来找两人算帐。” 说完这些，邱建名颇为自得地看着两人。 林忠其实也大部分同意他的看法，只是看他这副样子不爽，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与林忠几十年辛辛苦苦干到这个位置不同，邱建名的家境不错。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因为喜欢刑侦。求爷爷告奶奶地搞到这个位置，却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加上两人年纪差别又大，一个沉稳老辣，一个活泼跳脱，久而久之，就变成这种互看不顺眼的状态。 蔡振民点了点头：“老林。你怎么看？” 虽然有个人情绪，但林忠在工作上却一向客观：“我与他的观点基本一致，而且，我认为苏明远雇佣黑刀做什么是很关键的一个问题，或许就和逃掉的凶手有关系。” 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人将苏明远与黑刀在滇南的案子联系起来。 首先，滇南那个案子不论是官方还是内部，都是定性为抢劫案，而张扬与林雨嘉被绑架只是劫匪顺手的意外。随着当事人一个一个的死亡将真相埋藏，如今真正知道那是有预谋的绑架案的，或许就只有张扬和苏以晴了。 其次，如果当时被绑架的人有苏以晴，他们还多少可以联系上，但是绑架的张扬和林雨嘉根本与苏家扯不上关系。张家与苏家自然私交极好，但是外人谁会知道，警方在没有刻意去查的情况下，根本就不知道张扬与苏家的关系。 “从这方面来看的话，逃掉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当初与黑刀一起为苏明远执行任务的人，与苏明远同样也有纠纷，结果在杀死苏明远的过程中又与黑刀产生纠纷，最后杀死黑刀逃走。” 林忠看了沉思的两人一眼，又深深吸了口烟挥手道。 “但是，如果撇开这其中的联系，单纯从现场来看，还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情况，凶手是苏明远的朋友，目睹苏明远被杀后便替他报仇，杀了黑刀，但如果是这种情况，当时完全可以说是自卫反击，并没有必要逃跑，不过也可能是害怕……” “第二种情况，凶手本来就是黑刀的仇家，专为杀黑刀而来，与苏明远没有关系。黑刀做了那么多恶事，定然有不少受害者，比如那个被绑架以后活下来的状元……” 蔡振民皱着眉头，邱建名却已然一副“你开国际玩笑”的表情开口道：“不可能是第二种情况，就拿那个状元来说，他是怎么确定黑刀会出现在那里的？而且现场你也看到了，黑刀根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地被虐杀，脚断的那一下你还说是人踢的，他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有这么厉害？包括其他人，有这水平的话，当初又怎么可能会是‘受害者’？” 由于当初滇南案后期都是军方在执行搜救工作，现场的情况根本没有披露出来，所有人虽然都知道是张扬干掉了两个劫匪，但也无非是认为他机智割断绳索后，趁着两名劫匪毫无防备又或者正在睡觉，才杀了两人。没有人会以为他是正面对战中杀掉劫匪，否则又何至于被劫匪绑到山沟沟里去，半路就把他们都干掉了。 林忠没有说话，因为这也是他没办法解释的问题。 “第一种情况也不怎么可能，”邱建名将烟头掐进了烟灰缸，接着分析道，“凶手如果是苏明远的朋友的话，当时正好在苏明远家中，以他完全可以碾压黑刀的实力，不至于看着苏明远被杀。而且我们在阳台外发现的是两副脚印，说明凶手和黑刀都是从阳台那面爬上去的，肯定不是苏明远朋友。” 他看着林忠：“我还是认同你关于他们是同伙的判断。” 一直没有出声的蔡振民也点了点头。 “继续调阅现场附近的监控，看下能不能发现可疑人物。你们也继续调查，顺着三个死者的线索都查一查。” “另外，苏明远的遗体已经检查完了吧，我已经答应苏云生下午来领人了。” 邱建名打了个响指。 “没问题，他就那一道伤口，随时可以领走。” 又交代了几句，三人终于结束这次小会，各自回去寻找新线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露一手 之后的查证都没有什么进展，不论顺着哪条线索，都摸不出什么新的东西。而且说实话，在已经确认陈烈以及苏明远都是被黑刀所杀后，这个案子其实已经解决了大半。 黑刀死有余辜，加上又无苦主，蔡振民的破案压力并不算大。也就林忠和邱建名执着地想要找出凶手。 …… 两天过后，张扬与苏以晴请了假，乘飞机回了苏家老宅。 由于苏明远是意外身亡，按照本地风俗，甚至不能在正厅设灵堂，只得在旁边临时搭了一个小棚。 苏云生的二哥全家昨天就已经全都从外地赶了回来，最小的妹妹苏小曼也在从法国回来的飞机上，下午就能到达。 站在苏明远棺前，张扬与苏以晴的心情比所有人都要复杂，听着身旁一阵阵沉痛的哭声，看着两位老人全部白了头发、痛不欲生的模样，两人心中的悲哀更甚于难过。 如果苏明远能看到如今的模样，他会不会万分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小小灵堂里，众人沉痛默然，唯有林忠看到张扬出现，而略显疑惑。 虽然当时的推断被邱建名否定，但他依然有顺着黑刀的线索追查。当日张扬正巧前往绍兴，却又第二日才返回的情况也多少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动声色地问过旁人后，才知道张扬旁边站着的竟然是苏云生的女儿苏以晴。 一条线索好像突然在他脑中明晰起来，但又很快被他自己否定，几个关键点完全无法连上。 张扬的确有杀黑刀的动机，但是他又如何知道黑刀会刚好出现在那里，然后从千里之外奔袭而来，强杀黑刀？ 其次，以黑刀身上的伤势，杀他的人定然强大无比。在鹭岛这个沿海开放城市做了几十年刑警，接触过许多大案要案，也见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能一脚踢弯铁柱的强人都曾见过，但怎么样也不可能是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能做到的…… 最后，如果真的是张扬做的，当时的黑刀正在实施暴力犯罪。张扬作为曾经的受害人，即便杀了他也不至于承担太多法律责任，他又为何需要隐瞒？ 但无论如何，他的心中还是埋下一颗疑惑的种子。 …… 正陪在一旁的苏云生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告罪一声。走出了小棚，找到一片较为空旷的地方，才接起手机。 “那三家公司查清了，都只是皮包公司，幕后的老板叫做苏明远……” 许久，苏云生沉默地挂了电话。远远地看了苏以晴和张扬一眼，又看了看大哥大嫂，终于也只是无言地摇了摇头。 人死灯灭，罢了。 …… 苏以晴陪着守了一夜的灵，第二日出殡。结束后。疲惫的苏以晴与张扬却没有选择多留，当天傍晚便又乘了飞机回到学校。 危机总算告一段落，两人的生活又回到正常的轨迹上来。由于一下请了三天假，回来的第三天，两人依旧不用去学校上课。 刷牙的时候，张扬对着镜子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好久没上过课了…… 担心自己因旷课过多而被学校处分的张扬赶紧上校网查了查，还好，一共被记了八节旷课，还有得救…… 临近中午十一点。门铃声响了起来，正在厨房里帮忙打下手的苏以晴连忙擦擦手去开门，却发现林雨嘉两手提着大袋小袋满满的东西站在门外。 “雨嘉姐……”苏以晴哭笑不得地赶紧帮她提着，然后迎进门里。“不是说好请你吃饭吗，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带着对林雨嘉的满满歉意，苏以晴一大早就让张扬给她打电话，准备请她吃饭。 林雨嘉换着鞋，甩了甩酸疼的手腕抱怨着：“你家张扬电话里说他就烧了一锅水，让我买菜过来的啊……” “张扬。你要死啦！”苏以晴没好气地朝着厨房里叫了一声，然后对着林雨嘉说道，“雨嘉姐你先坐，我先拿进厨房，这下中午肯定吃不完了……” 张扬围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到大袋小袋明显也有些错愕：“喂不是吧林雨嘉，我就随口一说，你还当真，这么不相信我的人品……” 林雨嘉跟着苏以晴一起把东西提进厨房，顺势给了他一脚：“没有的东西当然不相信，谁叫你整天骗我。” 张扬看着两个女孩子又倒了一堆菜啊肉啊，还有一条还在活蹦乱跳的鱼，顿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鱼都不会叫老板先杀好，你真当我是大厨是不是？不用再弄了，中午的东西已经吃不完了……” “吃不完也是你害的，谁叫你骗我，”林雨嘉抬起头哼了两声，“杀条鱼都搞不定，等下看姐姐给你露一手。” 张扬与苏以晴有些惊异地对视一眼，然后苏以晴颇有些惭愧地开口问道：“雨嘉姐你还会做菜啊？” 林雨嘉目光闪动地点点头：“应该没问题吧……” 张扬心底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当林雨嘉拿着菜刀试图拍晕那条鱼时，那条鱼疯狂溅起的水花逼得两人不得不逃出厨房，接着又打翻了两个菜盆和一瓶醋后，张扬终于无语地把林雨嘉赶出了厨房。 “还好只让你露一手，要是让你多露两手，估计厨房都没了……” “今天这条鱼有问题，”林雨嘉拿着苏以晴递给她的干净毛巾擦着湿漉的头发，一边还对着努力憋住笑的苏以晴兀自嘴硬，“我以前杀过鱼，是真的，你还笑……” “啊……我不敢了……咯咯……救命啊张扬……” 两个女孩子在沙发上闹作一团。 那条鱼最终被丢进水桶里任由它自生自灭，张扬简单地炒了几个菜，然后两个笨手笨脚的女孩子端出一盘盘切好的菜和肉，挑拣着倒进沸腾的浓汤里，一顿丰盛的火锅大餐就开始了。 “喂，我刚刚在电梯里听说……”在等待锅里再次沸腾的间隙里，林雨嘉放下筷子，压低了声音，有些神秘地开口问道，“你们小区里死了两个人，真的假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解脱 在他们回去参加葬礼的第一天，两个杀手的死亡终于还是被发现了，也不知道是撤销任务后依旧没有等到两个杀手回复的刺客联盟派人调查，还是真的那么巧就有人通过租房中介要租那套公寓。 反正听说发现的时候，当场吓晕了两个，后来警车来的时候，也是顺便带着救护车一起来的。 两名杀手已经死了太多天，警方好不容易查出两人的真实身份，是来自日本的职业杀手后，顿时也就草草结案了。毕竟两人都是国际刑警通缉的杀手，又没有别的受害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案子谁也没那个闲心查下去，警局里还堆着一堆案子没查呢。 张扬看了面色有些微变的苏以晴一眼，然后瞪着林雨嘉无语道：“真的真的真的，要不要带你去看看……在吃饭还说这个，影响食欲好不好，这么八婆……” “你才八婆！”林雨嘉气笑着揉了一团面巾纸丢了过去，“死人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我问问怎么就八婆了，明明是关心你们小区的治安。我从你们楼下上来一路听到的都是这个，你怎么不说他们八婆。” 张扬灵敏地接住纸团丢在桌上，自顾自地尝了尝汤的咸淡，顺便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你。” “哼，我更懒得理你，”林雨嘉也马上不屑地扭过头去，不过很快又转了回来还了一击，“你脖子上贴的什么东西，臭死了，吃饭还贴这个，影响食欲好不好！” 看张扬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出了暴击的她得意地转过头和苏以晴击了一掌，苏以晴捂着嘴笑。 张扬背上的伤还没好，为了不使淡淡的药味引人怀疑，便假装睡觉落枕扭了脖子，在脖子后面贴了一块味道更重的膏药。用来掩人耳目，却没想到正好被拿来吐槽。 “开了开了，可以吃了。”林雨嘉还准备说话，苏以晴已经忍不住拿起筷子。揭起锅盖，蒸腾的白雾便升了起来。林雨嘉一时也没了跟张扬吵的心思，食指大动地准备出手。苏以晴已经拿过她的碗，替她盛了满满的汤汁和食材。 “这么客气……”林雨嘉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碗。 “当然了，”苏以晴笑着说道。“每次都是雨嘉姐你请我们吃饭，我们当然要好好请你吃一次，我们自己也不怎么会煮，你不要介意就好了。” “没错，要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张扬也起身拿过她的杯子，给她倒上浓白香醇的椰汁，一本正经地开口。 林雨嘉愣了下，咬着筷子，面色古怪地扫了两人一眼：“怎么了你们，这气氛怎么怪怪的……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先说好。不一定保证解决啊，我就是个小小的助教……” 看着她煞有介事地说着，两人哭笑不得地对视一眼，张扬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坐了下来，瞬间恢复了本色。 “哪有怪，我们本来就是这么有礼貌的好不好，都是被你带坏了，算了算了，看你这么不习惯，我们就陪你一起野好了。” “去死。”林雨嘉笑着举了举杯子作势要泼，但是却明显更享受这种氛围，“你说以晴就算了，还把自己带上。你这没大没小的混蛋什么时候有礼貌了，以晴，你见过吗？” 苏以晴努力敛着笑意摇了摇头：“嗯，并没有。” 张扬看着结成同盟的两人挑衅的目光，默默地把苏以晴的杯子也倒满：“看我不灌醉你们！” “怕你啊！” “姐姐我千杯不醉……” …… 三人笑笑闹闹，开始扫荡起满桌食物。 接近尾声时。张扬举起杯子朝她示意：“今天除了请你吃饭之外，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又来了……”看他郑重的表情，林雨嘉无语地举起杯子与他一碰，“什么事。” 张扬喝光椰汁，抹了抹嘴角。 “你还记不记得绑架我们最后逃走的那个劫匪？” 林雨嘉的表情陡然一肃，眼神里隐隐还带着些恐惧，一把放下杯子紧张道：“怎么了，他被抓到了？” 苏以晴看了张扬一眼，眼中又忍不住流露歉意。 “差不多吧……”张扬看着她，点了点头，“他死了。” “死了？” 林雨嘉明显有些错愕。 “嗯，被人杀了，尸体在鹭岛被发现，这次我们回去，以晴她爸跟我们说的。” “确定是他？”林雨嘉整个身子前倾，紧紧地盯着张扬。 张扬郑重地点头。 “确定是他。” 一瞬间，林雨嘉的表情很是有些复杂难言，刚刚挺直的背部渐渐松了下去。 那场遭遇里，虽然她最终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每次在夜里梦到那几张狞笑扭曲的面孔，她依旧会在无人的深夜里，一个人恐惧到瑟瑟发抖，无法入眠。 除了张扬，没有人知道她在那座荒山之中差点遭遇了什么。 正如没有人知道，在她人生中最黑暗的那一刻，张扬为她做了什么。 恐惧。 绝望。 垂死挣扎。 即便过去了那么久，那些感觉和记忆，依旧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死死缠绕在她身上。 她之所以能与张扬成为如此言语无忌的好友，除了那些共同经历外，也是因为只有站在张扬身边，她才能感觉到真正的安心与轻松。 黑刀的逃走就像梦魇的最后一道阴影，自始至终笼罩着她，让她无法彻底摆脱那段黑暗的记忆。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可以脱下枷锁。 “雨嘉姐……”看她怔怔出神的样子，苏以晴不安地摇了摇她的手臂。 “没事。”林雨嘉回过头朝她一笑，又朝张扬点了点头，“死了就好。” “对不起。” 张扬开口道。 “对不起。” 苏以晴也开口道。 林雨嘉疑惑地看着两人：“干嘛要说对不起，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啊，坏蛋终于死了，恶有恶报。” “没错，”张扬笑起来，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为恶有恶报干杯。” “干杯。” “干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黑杰克 话题进行到这里，基本上这餐饭也就结束了。三人一起收拾着餐桌，趁着苏以晴拿着碗碟走进厨房的空当。林雨嘉偷偷瞟了眼，赶紧低声开口道：“你最近是不是都没上过极夜论坛，我老师都在问我了。” 前段日子忙得焦头烂额的张扬哪里有时间上什么极夜，却只是状作不屑地一扬下巴：“太小儿科了啦，我都懒得上。” 林雨嘉恨恨地抽口气，猛然在他贴着膏药的后颈上拍了一下：“尾巴都翘上天了，论坛里大把高手，到时候被虐了不要找我哭。” “哼哼，我又不是你，小菜鸟。” 林雨嘉咬牙切齿地还想反击，却看到苏以晴走了出来，暂时也只好咽下这口气。 没想到林雨嘉炒菜不行，洗碗倒是个好手，看来平日里也没少做这个工作。两个女孩子在水池边上一边清洗一边聊得火热，反倒把张扬排挤出了厨房。 一切搞定后，林雨嘉离去，关上门的苏以晴有些无奈地看着张扬：“真的不把真相告诉雨嘉姐吗？我觉得好对不起她……” 张扬摇摇头，被绑架时发生的那些细节，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所以他比谁都清楚，林雨嘉当时差点受到了怎样的侵害，对一个女孩来说，那实在太过恐怖。 “告诉她也于事无补，只会给大家带来新的困扰，”张扬一手牵着她，一手替她拨了拨额前微乱的刘海，“说不定这就是上帝安排的奇妙缘份，让我们有机会成为朋友啊。” 苏以晴扑哧一笑，粉拳轻轻打在他胸前：“刚刚吃饱饭，又来给我灌鸡汤，雨嘉姐要是知道这叫缘份，我估计她打死都不要认识你。” 张扬耸了耸肩，拉着她坐到沙发上。 “谁知道呢。” “臭美，”苏以晴笑着骂他一句。然后推着他转过身，掀开了他背上的衣服，“嗯，应该还不用换药。你自己觉得怎么样？” “没事啦，小小伤，现在都不痛了。”张扬自己拉下衣服，摆了摆手。 “那就好……”苏以晴点点头，然后苦着脸看着厨房。“雨嘉姐又买了那么多菜过来，怎么办？” 张扬也有些头大，起身走进厨房：“先全部塞进冰箱吧，慢慢吃了，还能怎么办……” 将整个冰箱塞得满满当当，苏以晴洗了洗手便回房间，在午睡之前还会先练一遍瑜珈，自从张扬出事后，她练得也愈发勤快。 张扬独自看了一会儿新闻，也回到了房间。撇撇嘴想着林雨嘉的交代。他打开电脑，登上了极夜论坛。 …… 此刻，魔都江海市，一名刚刚起床的青年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看见“万花筒”这个名字亮起，眼神也随之一亮。 他所处的公寓主要为黑白色调，设计风格时尚简约，楼盘位于外滩不远，走到窗前便可将黄浦江尽收眼底。在这种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他这套不过百多坪的公寓。价值却在千万以上。 电脑前的凌霖今年不过刚刚二十出头，虽然家境不错，但这些钱却全是他凭借着自己的黑客手段攒下的，没有跟家里要过一分钱。 他头发稍长。肤色因为长久宅在房间里而略显白皙，薄薄的嘴唇时常轻挑，便有一股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强烈自信。 与他师父恪守白帽信条不同，他从来不会用任何的法律和道德约束自己，在网络上向来随心所欲。不过，对黑客技术的喜爱和强大的天赋。确实没有半点作假。 他的师父是是极夜论坛管理员之一的“老猫”，自从听了林雨嘉的老师郑光裕的推荐，便一直想与被郑光裕极力推崇的“万花筒”交流一番，只是想到郑光裕说“万花筒”是个年轻人，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让自己的徒弟先找对方交流交流。 凌霖看着屏幕笑了笑，听师父说这是个与他一般年轻的强大黑客，便有意与对方结交，愿意从任何人身上学习，这也是他进步神速的原因之一。 …… 张扬才刚刚进入论坛，马上就有好友请求发了过来，一看名字“黑杰克”，似乎并不认识，但也皱了皱眉加上。 “你好，我是菜鸟区的版主，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张扬眨了眨眼，第一次发现有这么热情的版主，很快就回了“谢谢”两个字。 “不如我先大概了解一下你的水平，再推荐你合适的版块怎么样？” “这么贴心……”张扬在电脑前喃喃自语，要不是看对方的标注真的是版主的话，他都觉得是不是遇上骗子了，想了想便回道，“好啊。” 很快，对面就发过来一份电子问卷，由浅到深，看来正是平常用来测试水平的问卷。 张扬也没太当真，真的想要学习什么的话，他已经有了小助这个全世界最好的老师，进这里无非是想有一个与同为黑客的人交流的机会。 大致按着自己的水平迅速搞定传了回去，就等着对方的回应。 却不知道另一边电脑前的凌霖看着答卷，眉头却深深地皱了起来。摇了摇头，他推荐了几个版块后又问道：“还有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直接交流下。” 看对方这么热情，张扬也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只好丢出几个最近才刚问过小助的问题，任由对方解答。 而凌霖看着这几个问题，脸色却一点一点地僵掉。 这就是师父说的高手？根本就是个二流黑客的水平…… 难道对方故意隐瞒自己的真正实力？ 想到这种可能，凌霖的脸色才稍稍回复正常，微微眯眼间，他一丝不苟地回答了几个问题，正准备再说什么，论坛竟然又开始卡了起来。 稍过几秒，论坛里马上就有几个帖子发了出来。 “米国傻子又特么手痒了？” “孙子不懂事，又给大家添麻烦了……” “求组队，把他们轰回老家去！” …… 张扬看得一头雾水，正好手边有个版主，随口问道：“什么情况？” “国庆前开始，米国那边的黑客就时不时过来骚扰一下，总说我们蓄意侵入他们的情报网站，盗取机密文件，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国庆前……情报网站……” 张扬无语地眨了眨眼睛。 不会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们从来不说谎 国庆前，正好是张扬和费莉希蒂联手大破cia的时间，难道他们把这笔帐算到了极夜头上…… “我去看看……”张扬还在愣神的空当，对面已然发出了状似无意的邀请，“你要不要一起来？” “呃……你去吧，我随便逛逛论坛就好。” “好。”凌霖有些不甘地干脆回道，随即便离去，来日方长，不怕没有机会。 张扬无聊着，就跑到对方介绍给他的几个版块中逛了逛，竟然也不是没有收获。 诚然，他有小助的教导，所有问题都能得到最优解答，但很多问题并不是只有一种解决方案，有些办法虽然更麻烦，但往往也能触发出新的灵感。好几个突然萌生的新想法，让张扬甚是觉得不虚此行。 看完最后一个精彩的帖子，张扬揉揉眼睛，才发现时间已经过去近两个小时，他意犹未尽地退出论坛，起来上了趟厕所，又打开了刺客联盟。 进入个人页面，刺客联盟看来也是确认了“雪蛇”死亡的信息，虽然任务已经被撤销，但是依然判定了任务失败，连同张扬一起，也得到了一个任务失败的评价。 于是，张扬在仅仅成功完成五个定位任务后，第六个任务便宣告失败，成功率重重地掉了一截。 张扬脸色有些凝重，倒不是担心成功率下降的问题，而是担心刺客联盟会怀疑是自己故作手脚，正在思考着，页面上一道信息传了过来。 “我想一定是我眼花了，你竟然连一星的任务都会失败？哦，上帝，还只是第六个任务……来自东方的野蛮人，你是准备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吗。” 张扬还未说话，“小丑”的头像继续跳动着。 “我竟然输给你这样的家伙……不行，我一定要跟你再比一次。” 公寓里披着浴袍的费莉希蒂放下香浓的咖啡，戴着粉色眼镜的漂亮脸蛋忿忿地自言自语：“这真是我今晚看到的最糟的消息。” 话音未落。一条信息出现在屏幕上：“没兴趣。” 她捏起粉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吧，那是第二糟的……” 正要离开不理她的张扬突然反应过来，脸色一变。 “你怎么知道我来自东方？” “哼哼……”电脑前的费莉希蒂得意地耸耸肩。露出了小半片雪白的香肩，正准备用这个来要挟他，突然又露出了懊恼的神色那个家伙一定不会受自己要挟的。 无计可施的挫败感令她有些抓狂，生气地拍着键盘。 “上次陪你入侵cia，你的ip被锁定在了华夏。政府通告了‘匿名者’，不巧的是，我就是匿名者的一员。你没发现最近匿名者正在频繁地攻击你们的极夜吗，他们认定你就是极夜的一员。哦，另外，我可没参与这些无聊的攻击……顺便说一句，你们华夏的小龙虾真的很美味……嗯，还有烤鸭……还有……” 张扬头痛起来，对她这种说着说着就不知歪到哪去的话唠属性实在无可奈何，连忙打断她。 “知道我是华夏的还敢说我是来自东方的野蛮人。知不知道我们有五千年的文化，我们学会上桌吃饭的时候，你们祖先还在抓着树枝当泰山呢，小猴子。” “小猴子……”费莉希蒂愣了一下，陡然气得脸色通红。 “你才是猴子，你这只又蠢又笨又难看的大猴子，你这个白痴，混蛋，你们的小龙虾和烤鸭是世界上最难吃的食物……我永远……永远……” 张扬笑了起来：“永远怎么样？” 费莉希蒂努力地转着眼睛：“我永远……永远不会把它们介绍给我的朋友！”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幸好我不是你的朋友。” “混蛋混蛋混蛋……只会欺负费莉希蒂……”费莉希蒂紧紧地在胸前握着小拳头，红通通的脸蛋上满是想要咬人的冲动。 张扬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猜到她多半被自己气得半死，哈哈一笑，这才认真问道：“刺客联盟里，黑客的定位失败会不会有什么惩罚？” 黑客的定位不仅关系到任务的成败。甚至还关系到执行者的生死，这么严重的事情，刺客联盟不可能没有任何措施。 “不知道。”正在气头上的费莉希蒂毫不犹豫地甩出三个字。 “告诉我的话，我考虑跟你再比一次。” “真的？”费莉希蒂表情一动。 “当然，华夏人从来不说谎话。” 费莉希蒂犹豫了一下问道：“执行任务的杀手怎么样了？” “呃，死了……” “是隶属联盟的杀手。还是野生的杀手？” “野生？”张扬愣了一下。 “就是不属于刺客联盟，只在平台接任务的杀手。” 张扬无语地翻看了一下任务记录：“野生的。” 为什么说起来怪怪的…… “那你真幸运，野生的杀手死亡，联盟并不会有太复杂的审查程序，加上你这只是最低级的任务，应该就只是缴纳罚金，可怜的野蛮人，为你的钱包默哀吧……” 缴纳罚金……张扬仔细地翻查了一下通知，果然看到了三万美金的惩罚，正好将账户清空。 “就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费莉希蒂双手抓着头发，不可思议地摇摇头，钱难道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实在不能理解东方人的思维，她也只好作罢，接着解释道：“只有这一次机会，在你升到二星黑客之前，如果再出现一次错误，你的账号资格就会被取消，并且联盟也会进行严厉的审查。所以你要小心了，我可不想下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是被挂在联盟的通缉名单上……而且……” “而且什么？” “算了，这点你很快就能自己感受到了，”费莉希蒂一口喝光咖啡，兴奋地揉了揉手指，“那么，现在我们要开始比试了吗？” “比试？什么比试？” “你不是答应我再比一场？” “我只是答应你考虑考虑……嗯，我现在就去考虑……你看，我们华夏人从来不说谎。” “混蛋……啊啊啊……混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灵翼 几天之后，张扬终于明白当时费莉希蒂说他很快就能感受到的变化。 没有杀手愿意接他定位的任务。 周三当天，在听过费莉希蒂的解释之后，张扬便独自又选取了三个任务作定位，已经没有再次犯错机会的他无比谨慎，不但对三个目标的位置反复确认，更是提供了一切他所能提供的详细信息。 这次选取的三名目标金额稍大，如果全部完成的话，他能分到近十万美金的佣金。 但是，到今天周日，已经整整四天，三个任务依旧没有任何一个被人领取，张扬总不会天真的以为杀手都去度假了…… 实际上，张扬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杀手每一次任务都是关乎自己生命的行动，没有谁会愿意将自己的安危交到一个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八十三的黑客手上，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六分之一？ 坐在电脑前，张扬有些头痛地摸了摸下巴，定位的信息一旦超过七天就作废，要是再没人接，他的一番辛苦也就白费了。更关键的是，要是以后一直没人接怎么办…… 敲门声响起，张扬关掉页面，刚刚吹完头发的苏以晴探进头来。 “我好了，走吧……” 一件粉白的针织衫搭配流苏裙，苏以晴提着精致的小包俏生生地站在门口，笑意妍妍，带了几分知性优雅。 “美女有事？”张扬故作花痴地吹了声口哨，轻佻的模样让苏以晴羞恼得就要冲上来打他，张扬连忙跳到床上，“好啦，等我一下。” 刚从床头拿出钱包，苏以晴就贴心地把他那张银行卡丢了过来，可爱地瞪着他：“喏……先给你，付完钱以后记得上交。” 张扬无所谓地耸耸肩，将卡放进钱包里，又拿过帽子戴上。便跳下床恶劣地揉了揉她头发：“走吧。” “讨厌，刚吹好啊！”苏以晴气呼呼地拍了他几下，“顾北昨晚说的那些你记下来没有？” 苏以晴不知道是不是怀念起暑假的那些时光，昨晚在三人的视频时间里突然决定要去买架钢琴放在公寓里。还不到两个月就要回来的顾北自然举双手赞成，最懂钢琴的他还给出了一大堆建议，让张扬记了下来。 张扬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哭笑不得地扬了扬：“就买个电钢琴，记这么多干嘛……” 公寓毕竟不是苏以晴家的别墅。三角钢琴不但占位置，连搬上来都是个难题，三人也只是商量着买个电钢琴，平常能练练手就好。 “你怎么知道用不到，走啦！” …… 当张扬载着苏以晴顶着午后暖暖的阳光前往琴行的时候，伦敦的第一缕晨曦才刚刚绽放。 窗外浓雾迷漫，整座城市还停留在清晨的静谧中，一向有着苛刻作息的莫蒂斯特从陌生的卧室里睁开眼睛。 盘坐起身冥想了十分钟，又完成一套从指尖到身体的复杂训练，他才起身漱洗。然后走进陌生的厨房为自己制作早餐。 他没有属于自己的家，也从来不住在酒店。每到一个地方，他总是会找到主人不在的房子，然后自然地住进去，在主人回来之前收拾好一切离开。 找出吐司火腿和香肠，他又冲了杯香浓的咖啡，坐在餐桌前，认真沉默地吃完早餐。 不论做什么事，他向来专心致志。 收拾，清洗。将厨房及餐桌恢复原样。而后他来到书房，在书桌前坐下，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造型别致的匕首，映着窗外的晨光。细心地擦拭着。 刀身如蛇般诡异地弯曲，刀锋森寒凛冽，延伸出微微下勾的刃尖，如同王蛇的毒牙，护手处则被赋予了一对天使的羽翼，整支匕首便如同邪恶与圣洁的融合。 如若有熟悉西方近代黑暗史的人看见。便能轻易认出来，这正是西方十大名匕中的“灵翼”。 十九世纪的欧洲，无数黑帮分子与恐怖组织的重要成员便是死在这把匕首之下，使得它当时被称为“上帝的灵翼”。而后在百多年的时间里，这把匕首却下落不明，失去踪迹。 莫蒂斯特从七岁起跟在老师身边，这把老师亲手交给他的匕首就一直陪伴在他左右，它就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亲密无间。 他的老师传承自一个古老的教会杀手组织，与如今单纯培养杀人机器的组织不同，他们不但恪守信仰，更坚持于对善恶的分辨。 组织向来一脉单传，在他老师死去后，他便成了这个古老组织在世间唯一的传承者。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当初他老师是如何发现他的天赋，然后将他培养成如今的杀手。 穿破浓雾的淡淡阳光爬过窗沿，落在凛冽的刀锋上，下一刻，他掌中的匕首便已消失不见。 打开书桌上的电脑，他登上刺客联盟。 个人页面中，四十三次的任务完成记录乍一看并不如何令人惊讶，联盟中任何一个b级以上的杀手，都有远超这个数字的记录。但若是注意到他账号的注册时间，便足以令绝大多数杀手震骇。 不到一年的时间，四十三个目标，意味着他平均每周便要完成一个任务。 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杀手需要用各种方式排解非人的压力，哪怕再苛刻的组织，也不会逼他们的任何一个杀手用这样极端的速度接任务。 更何况在这种状态下，仍旧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堪称疯狂。 但是，对他来说，四十三，离他的目标还有很远的距离…… 与张扬相同，他搜索任务从来不是看金额，而是看目标有没有该死的理由。 意外地打开张扬定位的其中一个任务，目标完全符合他的条件，而且所处的位置在曼彻斯特，离他并不遥远，只是黑客的成功率令他有些皱眉。 野蛮人…… 冰蓝色的眼眸微微一动，想起不久前在三个街区外完成的那场刺杀，以及那秋日阳光里死死守在婴儿身前的母亲…… 那场任务里，这名黑客给出的信息详尽得令他满意…… 他敲下了确认键。 回到卧室，提起微旧的琴盒，他出发，前往曼彻斯特。(未完待续。) ps： 抱歉，今天陪母上去医院复查，折腾了一天，只有这一更，不好意思。 第一百六十四章 慢慢走过的时光 天气越来越冷，呼啸的北风夹杂着西湖的湿意，那股融合起来的刺骨寒意，无论穿多少衣服，都能深深地沁入到骨子里。 有人说，北方的干冷是物理攻击，只要穿得厚就行了，南方的湿冷则是魔法攻击，具有穿透属性，穿再多也没用。 张扬深以为然。 …… 自从那天张扬惊喜地发现自己的任务被一个叫“咏叹调”的杀手接下后，之后张扬所有定位的任务，在无人问津中，也几乎都被他接下。两人虽然从未交流，但却隐隐有了默契，张扬定位任务时，往往还会多考虑一下他的位置，而他也几乎在张扬定位完成的第一时间便接下任务，而后迅速的完成。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变态的速度和频率，让张扬一直认为“咏叹调”是一个团队，而并非一个人。 在张扬的账户里多出近四十万美金，而黑客等级也达到二星后，客厅的挂历，终于被翻到了十二月的位置。 两人的生活依旧过得平淡而温馨，张扬也真正恢复了一个正常学生的生活，每天陪着苏以晴上课下课，慢慢也补回了之前旷课漏掉的课程，和在老师眼中的印象分。 新买的电钢琴被摆在客厅一角，每天晚上九点前，两人都会坐在电钢前练习一会，虽然手感与真正的钢琴差了些，但也聊胜于无。 如火如荼的各种篮球赛在校园中展开，却已然对张扬没有任何吸引力，凭他如今的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加上他依旧在不断提高的篮球技巧，在不模拟的情况下，也足以与cba的球员们一较高下。用这种实力参加校内的篮球赛，不但欺负人，也得不到任何满足感…… 除了班主任亲自开口请他参加的院赛，他作为替补打了几场，其余的比赛他一概都未参加。当初虽然答应了赵勇。但凡班赛他都会参加，但关键是，有哪个班会那么不长眼地与他们打班赛？ 即便如此，在他替补出场的那几场力挽狂澜的比赛中。他明显远超众人的实力依然令人惊艳，在苦等他的申请未果后，校队教练甚至亲自找上了他，邀请他加入校队。张扬自然是拒绝了，训练和比赛都会占用他许多时间和精力。对现在的他来说，那就是在浪费时间。 不再有威胁的生活节奏让张扬又恢复了篮球和音乐的学习，虽然占的时间比重不大，但却是对高强度的杀手训练和黑客训练很好的调剂，而除此之外，张扬也开始学习新的东西金融。 说是金融，却暂时只是偏向股票方面。2014年的华夏股市正巧遇上难得一见的牛市，张扬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开始他在金融领域的学习。 不过，真正操作起来。作为新手的张扬还是很谨慎，只是将被苏以晴没收的那张卡中取了三十万投入股市之中，在整体形势大好以及两次模拟的情况下，三十万在短短一个月内，变成了七十万。收益率与当时众多的股市神话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如，却也足够让苏以晴雀跃了好一阵，连同跟在张扬后面闭着眼睛瞎炒的林雨嘉，都小小地赚了几万块私房钱，顶得上她大半年工资。 除此之外，张扬也时常会登上极夜论坛。虚心地与人交流讨论，偶尔也被菜鸟林雨嘉拉过去撑撑场面，凭他现在二流黑客的实力，倒也不至于丢人。当初那个很热心的版主“黑杰克”却是没有再出现。不过论坛最近与“匿名者”的摩擦越来越频繁，几乎每天都有互相之间的攻击，火药味越来越浓，按这个趋势下去，新一场的黑客大战看来无法避免。 中间有几次曾经登录微*博，粉丝数因为他的沉寂。也一直呈现下跌的状态，他却并不在意。私信里尽是一些与他商量打广告的个人或厂商，他也全部没有回复。 其实对于愿意关注他的人，他一直是心存善意和感激的，只是要让他像明星或网红没事就发个吃饭或者睡觉的微*博，他也实在做不到。加上苏以晴也从来不是高调的人，并不希望得到太多关注，他也就一直这样沉寂着。 苏以晴在这段日子里的厨艺进步了许多，偶尔跟着菜谱做出一两样连张扬也不会的菜肴，便足够她在张扬面前得意好几天。当然，味道不论…… 不过，她进步最大的，却并不是厨艺。 小助给出的那套古怪瑜珈很快就看出了效果，苏以晴在经过不到两个月的练习中，整个人不论是协调、反应，还是速度力量，在张扬眼中都有了非常可观的进步，身体的柔韧性甚至超越了她初中练习芭蕾舞的那段日子。不止如此，原本甜美清纯的她，仿佛又多了一种空灵神秘的气质，愈发令人无法从她脸上移开视线。 林雨嘉的助教工作依旧是一样的轻松与无聊，除了凑热闹跟着张扬在股市里扑腾一番，平日里也就是帮着教授整理整理课件，然后三五不时地来两人的温馨小居里蹭蹭饭，或者拉着苏以晴逛街购物。 身为女人，林雨嘉自然是第一个发现苏以晴气质变化的人。大为惊叹的林雨嘉追问起她的美丽秘方，本就心怀歉疚的两人在与小助确认过后，便也将这套古怪的瑜珈教给她。除此之外，张扬还让小助为顾北制定了一份训练计划，只是其中涉及到关键的吐纳，一开始必须要张扬在一旁亲自照看，于是，传授给他的机会就只能等到他回国以后。 话说回来，就算现在传给顾北，他恐怕也并没有时间练习，临近期末的他每天正焦头烂额地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期末测评以及学期报告。唯一能值得他高兴的消息，无非是两周后就开始的寒假，到时他便能回到国内，见到阔别以久的张扬与苏以晴。 同样，张扬和苏以晴，也迫不及待地等着他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演奏会 “诶？这一针好像又打错了……以晴你帮我看看……” 午后懒懒的阳光落在阳台，林雨嘉跺跺脚，缩在毛呢大衣里的脸露了出来，呵出一团团的白气，将手边刚刚织了一小截的围巾递给苏以晴，然后双手揉着怀里的暖袋。 苏以晴一身淡紫色的羽绒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腿上还盖着一方小小的毛毯，不但未见臃肿，反而愈发显得可爱。放下自己手中的毛线，她接过林雨嘉手中的围巾，不禁笑了起来。 “雨嘉姐你好笨，前面又漏了好几针，我帮你拆掉一点，你重新打喽。” 这方面动手能力不强的苏以晴在向舍友讨教好几天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嘲笑的对象。 “啊……烦死了烦死了……怎么这么麻烦！”林雨嘉郁闷得垂下头，用额头抵在桌子边缘。 “所以说你们就是没事找事，随便买一条不就好了。按你们这个速度，明年冬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戴上呢……”张扬拿着托盘，端出三杯热气腾腾的香浓咖啡。 “哼，要你管！”两个女孩子异口同声地朝他怒目而视。 张扬撇嘴耸了耸肩，将咖啡放到她们身前，自己也坐了下来。 小小的圆桌和木椅是某个周末苏以晴带着张扬一起去挑的，精致可爱，搭配着身后的淡蓝色窗帘，整个阳台也多了几分温暖的生气。 连同榨汁机一起，都是苏以晴美其名曰给张扬“股市赚钱的奖励”。 热腾腾的咖啡在前，两人也暂时停下手中的工作，用毛衣裹着手，捧着咖啡杯，小口小口地啜着。看两人依旧还有些发抖的样子，张扬又好笑地拉出了房间里的电暖器，放在两人身边。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细腻白沫，感受着顺着喉咙流进胃里的暖流和脚边吹来的一阵阵热风，林雨嘉舒服地眯起眼睛转了转脖子。这才捧着咖啡杯问道：“你们的驾照拿到了吗？” 十月中旬张扬为自己和苏以晴都报了驾校，在塞了两个大红包后，教练为他们安排了最快的进度，短短的一个半月。他们就完成了所有考试。当然，想要通过考试，还是只能靠他们自己。 张扬自然没有问题，驾车本来就是训练里最常规不过的项目。而苏以晴在经过瑜珈训练后，身体的协调和掌控大大提高。在有林雨嘉提供车保证充足学习时间的情况下，也都一次性顺利地通过了考试。 “拜托，昨天才刚刚考完科目四，你说呢……”张扬无语地看着她，放下咖啡，“应该下周能收到吧。” “嗯，教练说了，下周就能收到。”苏以晴笑着对张扬指了指嘴唇，示意他擦掉泡沫，然后看向林雨嘉点点头。 “可恶……”林雨嘉不服气地捋了捋头发。“当年我可是挂了两次，一定是你们现在考得简单了。” “屁啦，明明是你笨，才挂两次肯定是考官可怜你吧。”张扬抽了张纸擦了擦嘴，不遗余力地嘲笑着她。 “你去死！考官凶得要命，哪里有可怜我。” “就是，雨嘉姐明明就开得很好……”苏以晴也开口帮腔，待到林雨嘉同仇敌忾地抱住她手臂，她才笑着接道，“……只是常常开错路而已！” 两个女孩又笑着闹在一起。张扬不理她们，自己喝着咖啡，随意地翻了翻手边的杂志。果然，两个人很快又亲昵地挽在一起。 “那你们是不是准备买车了？”林雨嘉又端起咖啡喝了口。看着两人。跟着张扬炒股的她自然知道张扬的家底厚着呢，买车对他们俩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干嘛，想把你的车卖给我们吗？我卡里刚好还有几千块……”张扬合起杂志，看着她促狭笑道。 “想得美，几千块租你一天要不要。”林雨嘉笑骂道。 “鬼才要，不过有空的话倒是可以去看看……”他看着苏以晴。有时下雨天骑自行车确实不方便，毕竟不是住在学校里。 苏以晴也点点头。 “下周吴晖要来我们学校开钢琴演奏会，你们想不想去看？”林雨嘉转头看着两人开口问道。 “吴晖！” 张扬与苏以晴对视一眼。 “真的假的？” 吴晖也是当今国内著名的钢琴家，虽然名气上比不上如今声势正旺的朗明和李水迪，但真正的音乐素养到他们这个阶段，却很难有明显的高低之分。对于这种机会，有学琴的张扬和苏以晴都不想错过。 “广告牌都在月牙楼立了好多天了，我骗你们干嘛？”林雨嘉翻了个白眼。 “最近都没有从月牙楼过，没注意诶，是哪一天啊？”苏以晴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摇了摇她的手臂。 “下周五吧，在小剧场，不过我只有我爸给了我一张票，你们有没有认识学生会的，他们内部应该还有票……”林雨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两人。 “这么巧……”张扬看着苏以晴，两人眼神都有些怪异。 “什么这么巧？” 林雨嘉疑惑地在两人脸上扫了扫。 张扬解释道：“下周五正好是以晴的生日。” 林雨嘉愣了一下，瞪着张扬：“以晴生日你竟然都没有告诉我！” 张扬无辜地举起双手：“我们谁都没有告诉，省得你们挑礼物，到时候大家一起吃餐饭就好了……” 林雨嘉又转过头瞪苏以晴。 “雨嘉姐……”苏以晴可爱地缩了缩脖子，然后习惯性地指着张扬：“他不让我说的……” “我就知道……”林雨嘉恶狠狠地看着张扬。 “你也没有告诉我们生日好不好……明明就扯平……”张扬马上想到借口，理直气壮的反驳。 林雨嘉被他噎得哑口无言，无语气了半晌，终于恨恨地开口说道：“好啊，既然都不让人知道，那刚好是以晴生日，你就自己想办法拿到票啊……” “想就想……”张扬撇撇嘴，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芷珊姐，下周五小剧场的演奏会你知道吗……嗯，你手上有没有票啊……呃，我需要两张……没问题啊……好，谢谢芷珊姐，那我下次和以晴请你吃饭，拜拜。” 挂掉电话，张扬无辜地朝林雨嘉摊了摊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买车 吴晖这场演奏会虽然是在江大内举办，但小剧场只是算他租用，大部分门票还是对外出售的，赠送的内部票并不算多。即便这样，那些售出的票依旧供不应求，能拿到内部票的，就算自己不去，挂到网上也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王芷珊原本是校学生会纠察部的副部长，这次因为原来的部长选上交流生出国学习，结果她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纠察部长。即使是这样，能分到两张票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所幸她自己对钢琴并没有什么兴趣，顺手给张扬也无妨。 “芷珊姐那有票？”苏以晴眼神发亮地看着张扬。 她也曾跟着张扬一起请王芷珊吃过饭，平常在学校里也偶尔会见到，虽然说不上非常熟悉，但因为她父亲是教练王守山的关系，彼此间都算亲近。 张扬点点头，得意地朝林雨嘉一抬下巴：“嗯，刚好两张，让我们明天过去找她拿。唉，没想到这么简单……” 苏以晴也捂嘴偷笑着转过头看林雨嘉，林雨嘉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赌气地将头转到一边。 两人能拿到票她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刚刚出的难题马上就被张扬解决，还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挑衅自己。还有，电话里明明就“芷珊姐芷珊姐”叫得那么有礼貌，自己分明更大，却总是“林雨嘉林雨嘉”没大没小地喊着，这个混蛋…… “哼！”林雨嘉穿着可爱熊猫棉拖鞋的脚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张扬小腿一下，不由分说地拉起苏以晴，“走，我们去商量生日怎么过，懒得理他。” 苏以晴笑着点点头，回头“你活该”地看了张扬一眼，便跟着她走回自己房间。然后砰地一下关上门，连反锁的声音都响了起来。 张扬无语地揉揉腿，这才对着里面喊道。 “喂，电暖器拿进去啊……” …… 第二天中午，为免夜长梦多的张扬与苏以晴便找王芷珊拿了票。顺便又请她去堕落街吃了餐饭。饭钱比起两张票的价值自然是远远不如。不过他们彼此之间也不会计较这个。 已经许久没来堕落街的他们从王芷珊口中才知道，自从张扬那次狠狠教训过这里的扒手集团后，堕落街的小偷就收敛了许多，不过最近好像又换了一批人，又有慢慢恢复的趋势。 张扬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太多办法，虽然他有见义勇为的力量。但这并不是他的义务。靠他一个人也不可能真正改变什么，只有当地治安部门有作为，才能真正遏止这种情况。 趁着三人一起吃饭的机会，又打了个电话给教练王守山，听着他大倒苦水，说手下再也没有像张扬这样的好苗子，今年连南区冠军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一餐饭谈笑风生，不过苏以晴的生日暂时没有告诉她。准备等生日前再邀请就好。 …… 周一下午，张扬没课。索性苏以晴也陪他旷了一下午，一起准备去看车，可惜两人都还没拿到驾照，干脆便拉上林雨嘉，蹭着她的车一起过去。 “哼，土豪，要买奔驰还是宝马，以后我们换着开。”林雨嘉将车停在路边，解着安全带。这一片附近都是4s店，只要下车慢慢逛就行了。 “去死，要好车让你爸给你买去，我就买辆奇瑞，你爱换不换。”张扬没好气地回了句，打开车门拉着苏以晴下车。别看林雨嘉家里不显山不露水，张扬查过以后才知道她父亲也是国内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写的字还挺值钱的。 更重要的是文化人喜欢玩收藏，他父亲早年积攒下来的一些藏品如今都是有价无市，上次张扬和苏以晴去她家，她父亲心情好，得意地给他们介绍一番，按小助的估价，虽然有不少赝品，但真品也有近千万的价值。 “别这样……”林雨嘉也下车，锁了车门，继续对着张扬打趣道，“也让我和以晴感受一下在宝马车里哭是什么滋味啊。” “宝马车里哭是什么滋味我不知道，面包车里哭我倒是可以满足你，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张扬牵着苏以晴对她翻了个白眼。 “面包车……”林雨嘉先是一愣，然后看了看苏以晴，想像一下每天张扬用面包车将她送到教学楼下的样子，一想到苏以晴从面包车里钻出来的画面，她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花枝乱颤地点着头，“好啊，你敢用面包车天天接送以晴的话，我哭一下又怎么样。” “我才不要！”苏以晴气笑着甩开张扬的手，用力在他手臂上拧了一记，“敢买面包车我咬死你！” 苏以晴只是要低调，绝不是要搞笑。每天开着面包车上下学，不把别人笑死才怪…… “开玩笑开玩笑……” 笑闹一阵，苏以晴又跟林雨嘉挽在一起，张扬一个人走在一边。 “到底想买什么车，你们肯定有商量好了吧……” “我不懂，你问张扬，”苏以晴摇了摇头，“反正不要太高调就好了。” 苏以晴向来就不是喜欢引人注意的性格，开学时新生晚会的表白已然是她最高调的举动，为此也已经带来了不少困扰，平日里自然要尽量低调一点。 看着两人投来的目光，张扬点点头：“沃尔沃吧，足够低调了。” 两个女孩子本来就对车没什么研究，这个品牌林雨嘉还依稀有点印象，苏以晴就完全一头雾水，既然要买车，两人自然朝他问个不停。 张扬解释着，正好走过宝马4s店门前，一辆车突然冲了出来。 “小心。” 车速并不算快，只是出现得有些突然，张扬稍微一拉两人，也就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没想到车刚好停在了他们面前便不走了。 车型是宝马z4的敞篷跑车，篷顶已经打开。三人奇怪看去，坐在驾驶位的是一位穿着雪白狐裘大衣的靓丽女孩，戴着墨镜转过头来，只露出鲜艳的红唇。 “诶，苏以晴，好巧……你们也来买车吗？”(未 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七章 被鄙视了 “赵暄暄？”苏以晴愣了一下方才从大大的墨镜后认出她来，然后才笑了起来，“你们也来……呃，这是买好了？” 赵暄暄是她同班同学，人长得漂亮，跳舞也跳得很好，就是为人有些心高气傲。原本是住在她隔壁宿舍的，不过也和她一样搬出去住了。 “嗯，男朋友送的生日礼物，今天跟他过来提车。”她指了指副驾上一个同样戴着墨镜的男生，男生也笑着朝他们点点头，“你们好，我是暄暄的男朋友黄子毅。” 三人也都笑着点头回应。 “你们准备买什么车，子毅他好像懂得挺多的，让他给你们参考参考。”一番招呼后，本以为他们也就该离开了，毕竟一边坐在车里，一边都站着，这种状态也不适合一直聊天，没想到那个赵暄暄又开口问道。 “我们啊……”苏以晴看了看张扬，对她说道，“我们准备去看看沃尔沃的车。” “沃尔沃……”赵暄暄念了一句，转头看着旁边的男朋友，“子毅，沃尔沃是什么东西？” 一听这话，张扬还好，苏以晴和林雨嘉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沉了下来。 黄子毅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对着三人笑着点点头：“沃尔沃不错的，同价位对比它的安全性能一向是最好的。” 赵暄暄也有些后知后觉般地转回头，微微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没听过这个名字……” 张扬摇摇头：“没关系，以晴她们以前也没听过。” 赵暄暄墨镜后的目光落到张扬身上，有些意味深长地微微摇了摇头，这才开口笑道：“子毅他好像只对跑车比较有研究，看来也帮不上你们忙。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准备去兜兜风，先走喽。” “嗯，再见。” “再见。” …… 宝蓝色的炫亮跑车慢慢开远，林雨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大冬天的去兜风。也不怕冻死。哼，一辆刚入门的跑车，拽什么拽……” 不过她马上就拉着苏以晴笑了起来：“哈哈，张扬，看到没有，人家男朋友生日礼物送宝马，你送沃尔沃……被鄙视了吧。” 张扬傲娇地往前走。就回了她一个字。 “俗。” “俗你个头。”林雨嘉咯咯笑着在他后面踢了一脚。然后苏以晴也偷偷摸摸地跟着踢了一下，张扬恼羞成怒，转过身追着两个女孩满街跑，银铃般的笑声荡漾开来，一下就驱散了刚刚的些许不快。 …… 黄子毅侧过头，看着赵暄暄嘴角还留着一丝丝得意的笑容，随意开口问道：“开心了？那不是迎新晚会上闹得很火的国民状元和他女朋友吗，惹你了？” “没什么。就是看不惯她装清纯的样子，没什么事。”赵暄暄头也不回。嘴边得意的笑容却更盛。 暑假准备了整整两个月的舞蹈，就准备在迎新晚会上一鸣惊人，节目也如她所愿地被安排在后面压轴的位置，却没想到苏以晴哗众取宠地突然表白，一首歌唱得不怎么样，却赚足了眼球，事后所有人热烈讨论的都是那场表白，根本没有人记得她跳了什么舞。 上个月学校论坛里搞什么这一届的系花评选，本来她也不怎么在意，大抵也就是笑笑就过了，却没想到苏以晴拿了百分之六十几的选票，而她才仅仅不到百分之二十，评论里一水地说她不够苏以晴清纯，还有各种下流龌蹉的评论，气得她七窍生烟，自然难免将一部分怨气转移到苏以晴身上。 一样都是从宿舍里搬出去住，但苏以晴与女生之间的关系却比她好了不少，让她也忍不住暗暗较劲。 明明都一样有男朋友，明明都一样在外面同居，自己长的也不比她差，凭什么说她更清纯。 就因为她家有钱？ 哼，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找了个没钱的男朋友，状元怎么样，会打篮球又怎么样…… 买什么沃尔沃…… 刚好碰上这个机会，她自然要好好刺一刺对方……果然，现在的心情好多了。 她忍不住又轻蔑地笑了笑。 自己的男朋友家境一点不比她差，只要努力拴紧他，自己同样可以活得比她漂亮。 “她是胡建苏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黄子毅随口问道。 “应该是吧，反正都是网上扒的，谁知道……干嘛，你看上她啦？”赵暄暄说着说着，突然转过头看着他。 “别闹了，看路，”黄子毅笑了笑，“她都有男朋友了，我凑什么热闹，而且家世可一点都不比我差，说什么看上。” “哦，那就是有想法了？” 赵暄暄不依不挠地停车看他。 “你又来了……”黄子毅无语地曲指叩了叩车门，“那正好，把敞篷关上吧，冷死了。”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暄暄！”黄子毅表情有些微冷地看着她。 “好嘛……”她委屈地按着开关，等敞篷慢慢关上，也不敢再无理取闹，换了副乖巧的表情说道，“晚上想吃什么，我亲手给你做……” 黄子毅也笑了起来：“想吃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乖乖让你吃了……” …… 狠狠修理过两个女孩子，三人继续找着沃尔沃的4s店。 “以晴，刚刚那是你仇人吗？怎么火药味那么重？”林雨嘉挽着苏以晴的手臂问道。 苏以晴皱了皱眉头，同学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交集，她也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对方：“就同班同学，我也不清楚，平常都没说过什么话的。” 看张扬没什么事，她自然也不会将那几句话放在心上，虽然平常低调，但无论怎么说她依旧是豪富之女，换句话说，苏云生几十亿的身家迟早都是落在她身上，将来几十亿身家的她为了几十万的车跟人斗气，那真是太幼稚了。 就像千万富翁怎么样也不至于因为别人在他面前秀两个包子而生气。 “看她男朋友应该很有钱吧？” “嗯，听说家里是羊城的一个大集团，具体也不了解。” 张扬突然转过头指着前面。 “终于找到了。”(未 完待续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试音 周三中午，刚刚在两人家里蹭完饭又织了一小截围巾的林雨嘉顺路载着张扬与苏以晴上课。 “你不要告诉我你就准备拿那辆丑丑的沃尔沃当以晴的生日礼物啊，别跟我说没钱，我才不相信你把家底全部上交了。以晴，他绝对还有私房钱，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时间还早，林雨嘉慢慢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两人。 前天下午看过车以后，林雨嘉就大失所望，沃尔沃的车型从外观上的确看不出任何优点，难听点的话就像林雨嘉说的“丑丑的”，关键是长得不好看，价格还不便宜。 而且见识过张扬能力的她，比苏以晴更明白一个强大的黑客有怎么样的能量，自然不相信那几十万就是张扬的全部家底，总是撺掇着苏以晴打土豪。 “喂喂喂，我哪里有私房钱，我连生活费都快交公了好不好……好歹也是四十多万的车，用来作生日礼物你还不满意……再说了，那也不是生日礼物，我当然有另外准备。” 张扬有点心虚，除了放在苏以晴那的几十万外，他的账户里换成人民币还有近三百万，当时如果他想，绝大部分的车型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但是这些钱的解释就有很大的麻烦，免不了又要让苏以晴担心。 “不会啊，我觉得那车很好啊，不起眼就不起眼，反正我们平常也不怎么会开，而且我们选的颜色很好，说不定新车到了以后我们就觉得好看了。”苏以晴也开口道。 店里当时并没有现车，只是先签了合同交了订金，要等过一段时间才能去提车。与林雨嘉不同，虽然苏以晴也没觉得车好看，但是不起眼的外观还是比较符合她的要求的。 张扬深怕林雨嘉还在私房钱的问题上纠缠不清，连忙转移话题道：“你不是帮以晴计划生日怎么过，想好了没有？” “废话，我们当然计划好了。那天中午你们就先请以晴的同学一起吃个饭。然后下午我们去看电影，接着逛商场，最后我们去一家很有名的法式餐厅吃晚餐，给以晴庆祝生日。最最后我们赶回来听那场演奏会。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那家餐厅我可是想了好久都没去成，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去一次……”说到当天的计划，林雨嘉马上眉飞色舞起来。 “嗯，那家餐厅我也有听过，被雨嘉姐一说。我也好想去。”苏以晴抓着张扬的手臂，也跟着雀跃起来。 张扬张着嘴巴愣了半天，怎么也没听出来这个计划到底完美在哪里了：“就普通的吃吃玩玩啊，计划什么了……而且周五下午不上课了？林雨嘉，你是老师诶，竟然带着学生旷课……” “懒得跟你说！”林雨嘉对着后视镜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现在知道我是老师了，刚才叫我去洗碗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老师……旷课怎么了，生日一年才一次好不好，旷一下午又不多……” “就是就是！雨嘉姐不要理他。那天下午让他自己去上课！”苏以晴也在一旁帮腔，然后两个女孩子又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张扬只能无语地转头看向车外。 车子驶进校园，林雨嘉更放慢了速度，不久后，三辆车连着一起从他们身边超过，往月牙楼的方向开了过去。 …… 吴晖正坐在其中的第二辆车上。 一身西服的他微微靠着椅背，上半身却依旧笔直，不论什么时候，他都给人一种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得体感觉。 因为常年受音乐滋养。已然三十五岁的他看起来还要年轻许多，只是平日里挂在脸上的淡淡笑容，今天显得格外兴奋些。 这次在江大的演奏会，只是他常年巡演的其中一站。原本并没有什么出奇，却没想到殷继宗老前辈正好这段时间回国呆在钱塘，在他盛情邀请后，竟然答应了会来现场观看他的演出，这对他来说，绝对是意外的惊喜。 殷继宗毫无疑问是国内钢琴界的泰斗。也是当代华夏最负盛名的钢琴家之一。 他毕业于央音，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便获得了多项国际钢琴大奖，在国内演出时更受到了毛主席的鼓励。而后将冼星海的《黄河大合唱》改编为钢琴协奏曲《黄河》，甚至令周总理激动地喊出“星海复活了！” 而后加入党组织，被任命为中央乐团党委副书记，第四届全国********。之后又创作了《十面埋伏》、《平湖秋月》等大量钢琴独奏曲，用钢琴来演奏华夏传统音乐，将之推向世界，六次登上卡内基，成为纽约卡内基音乐厅演出场次最多的华人钢琴家。 除此之外，他近年来最为人所熟知的，就是收了朗明这个学生。 随着朗明蜚声中外，成为世界殿堂级的青年钢琴家，更隐然成为国内当代第一人，他这个曾经的老师，当然也是与有荣焉。 …… 吴晖这个年纪，自然是不指望还能被殷继宗收为学生，甚至他都没有考虑到这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价值，只要单纯地能得到来自殷继宗的认同，对他来说便是无价的奖赏，所以，这一次的他，必须全力以赴。 上午刚刚去拜访过殷继宗的他，此刻还有些沉浸在兴奋之中，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好多年没有过的感觉。这样想着，车已经停到了月牙楼门口，他回过神来，自顾自摇头微微一笑，这才下车。 学校安排的几位校领导正在楼前迎接，他连忙笑着迎上去，一番客套的寒喧之后，众人走进了小剧场中。 钢琴家开演奏会自然不可能等到演出当天才出现，同样也需要到演奏厅先熟悉环境，同时也要试琴，根据现场的音效对自己的演奏作适当调整，而后整体地将曲目过几遍，加强整体把握性。 舞台之上，几名学生会的学生已然将钢琴摆在了中央，正在摆置话筒，台下也有十几位学生坐在不同的观众区，配合着台上的测试。吴晖笑了笑，对几位校领导示意他要上台，正走到舞台边，两道身影从旁边走了过来。 “吴老师你好，好久不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排练 吴晖微微一愣，正好在舞台边，光线有些不好，仔细一看，方才笑了起来：“是子毅啊，你怎么在……哦，差点忘了你是江大的高材生了。” 黄子毅的父亲最早是做照明起家，而后开始做起了房地产，随着这些年的不断发展，已然成了羊城屈指可数的大公司。而吴晖因为经常在羊城、深圳等地演出，也曾经接过他们公司的活动。加上黄家时常举办宴会和舞会，吴晖也作为嘉宾参加过几次，久而久之，自然有些熟悉。 某次黄子毅的生日宴会，他父亲戏言让吴晖收他作学生，吴晖也是当作玩笑随口应下，不过后来确实有指导过他几次，黄子毅便也一贯地称呼他“吴老师”。 当然，黄子毅在钢琴上的天赋的确不差，放在业余里也算是较高的水准了。 “吴老师你可别损我了，在你三博士学位面前谁敢自称高材生……” “听说你要来我们学校开演奏会，我们可是翘首以盼了好多天了……”黄子毅笑道，然后对着他疑惑的眼神转头介绍道，“对了，这是我女朋友赵暄暄，她可是非常崇拜你，我们都是学校钢琴社的成员，今天正是为了帮你试音过来的。” “吴老师你好，我也是从小学钢琴的，去年才听过你在深圳的演奏会，没想到有机会这么近的看到你。”赵暄暄连忙笑着伸出手。 这一段话并不是她的客套，她确实是从小学钢琴，而且钢琴技巧比起黄子毅来都还要略胜一筹，与比她大一届的黄子毅也正是在钢琴社里通过弹钢琴认识的。这次钢琴社选人过来帮忙，原本是不会叫到他们俩的，还是赵暄暄听说黄子毅认识吴晖，才硬要拉着他过来帮忙，同时介绍她认识。 吴晖也伸手笑道：“幸好你没说从小听我的钢琴长大的，不然我可是翻脸了……” “怎么会，吴老师看起来就像我们刚刚毕业的学长一样。” “果然跟子毅一样会说话。”吴晖松手，笑着转过头点了点黄子毅，“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专门来帮我，不过你这次倒真是来对了。先跟你说好，后天一定要来，有个人你一定想认识……” 看着吴晖有些兴奋的表情，黄子毅眼神微微一亮，他可是从来没见过吴晖这样的表现。加上他刻意吊人胃口的话，黄子毅也不禁好奇问道：“谁要来？” 吴晖笑着停顿了几秒，吊足两人胃口，这才小声开口道：“殷老。” “殷老？”黄子毅愣了一下，而后想起以前与他的交流，表情倏然一变，“《黄河》的殷老？” 看吴晖点头，他的脸色也难得地跟着有些兴奋起来，几十年的时光积淀，那位老人的地位跟现在国内的钢琴家们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与如今的钢琴家单单演奏不同。他不仅是钢琴家，更是艺术家，他创编的《黄河》，是迄今华夏最重要的、在世界范围传播最广和演奏次数最多的钢琴协奏曲。 而他本人更是与聂耳、冼星海、马思聪一同入选仅有四个中国音乐家之名在列的《新格罗夫音乐和音乐家词典》，想像一下聂耳与冼星海这两个名字有多如雷贯耳，便知道他的地位有多高。可惜的是，这四人之中，也仅有他还存于世了。 “他不是在米国吗……”问到一半黄子毅便笑了，吴晖既然这样说，自然他是回来了。赶紧拱手道，“那真是恭喜恭喜，这可不是一般的殊荣。” 吴晖也忍不住微微得意一笑，挥了挥手：“那天你过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介绍你给他老人家认识一下，你可注意不要失礼。” 黄子毅笑着点点头：“放心吧，保证不给你丢人。” 吴晖看着舞台上还在调置话筒，顿时对着两人说道：“那行，我先上去练练。你们先坐一会。” “好。”黄子毅点头，拉着赵暄暄走到后面。 眼看吴晖走上舞台，赵暄暄方才小声地问道：“子毅，你们刚才说的殷老是谁啊？” 两人说的隐晦，她一时也没想起来，但是看两人表情也知道是了不得的人物，刚才忍着没敢问，此时便连忙追问起来。 黄子毅笑了笑：“《黄河》的殷老啊……” “什么黄河长江，就不能说仔细点吗……”说到这里，她突然脚步一停，微微瞪起了眼睛，“你是说……你是说殷继宗……殷老？” 黄子毅点点头。 “他……他后天会来？”赵暄暄挽着他的手都有点发抖。 “刚才不是听吴老师说了吗。” “子毅，”赵暄暄用力抱着他手臂，声音甜得有些发腻，“吴老师介绍的时候，你带我一起过去好不好……” 黄子毅神色有些不豫，不过在她看出来前，还是点头道。 “好。” …… 看见吴晖走上台，正在调置话筒的两人有些兴奋紧张地点头道：“吴先生您好，已经调得差不多了，您试试吧。” “谢谢你们。”吴晖笑着分别跟两人握了一下手，看到三个小小的电容话筒已经通过支架固定在高、中、低三个音区的琴弦上方，刚才他一路走过来，听得拾音效果也还行，只不过要辜负两个同学的一番好意了。 江大的这台九尺钢琴是卡瓦依的，虽然也算是不错的牌子，但对于这次要全力以赴的他来说，却是不够。所以他不惜花了更大的功夫，将自己那架施坦威钢琴从江海运了过来，应该稍候便会到达，连拾音话筒在内，都另外准备了一套。 对着两人说明情况后，两人也表示理解，正好外面的工作人员进来告知钢琴到了，两人便推着这架钢琴退出舞台，放置到小剧场隔壁的琴室中去，然后又急着回来帮忙装琴调律和调置话筒。 一番忙碌之后，这架花费了吴晖小半身家的被誉为世界最好钢琴的施坦威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为了准确地判断效果，吴晖甚至亲自坐到了观众区的不同位置，让学生帮他试音。最后，他又亲自地上台演练了一遍。 或许因为心情好的缘故，连他都觉得自己今天的弹奏有些超水平发挥，看向观众席，他忍不住微微露出笑意。 如今，就等着演奏会真正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生日 “生日快乐！” 一大早，苏以晴刚刚打开房门，突然从门边闪出来的张扬就吓了她一跳。n∈n∈，. 看着刚刚睡醒又被吓得有些迷糊的苏以晴，张扬迅速凑上去在她脸颊旁亲了一记，然后才得意地把手中的礼盒递了上去：“今年我是第一个祝福的人吧？” 往年里，张扬和顾北总会抢着当第一，不过往往都输在了总是作弊的苏云生手上。 苏以晴又气恼又甜蜜地抓住他打了几下，从求饶的他手中抢过礼盒：“才不是，顾北和雨嘉姐昨晚刚过十二点就给我发短信了。” “短信怎么能算，说不定他们是早就设定好自动发的，嗯，一点诚意都没有……”张扬咬牙切齿极尽能事地诬蔑着两人。 “是啦是啦，你最有诚意了……”苏以晴笑着白了他一眼，看着手中用素雅的包装纸包好的方形礼盒，“送的什么？” 张扬与她慢慢走到客厅：“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以晴笑着坐上沙发，解了绸带，一点一点拆开包装，露出一个典雅而精致的紫黑色礼盒，淡金色的花纹勾勒出淡雅高洁的花枝，苏以晴笑着看了一眼张扬，将盒子打开。 两柄棕红色的木梳躺在其中，散发着幽幽的木质清香。除了木色纹理，没有描绘任何图案，只在梳柄的位置浅浅地刻着“谭木匠”三个字，显得古朴而又恬淡。 苏以晴一眼便喜欢上了这件礼物，迫不及待地拿起梳子，入手的木质触感也非常舒服，一柄宽齿一柄中齿也非常实用。 “喜欢吗？” 两柄黑酸枝的木梳又花了张扬快两千块钱，自然跟上次的项链没办法比，但张扬喜欢的是它的寓意，而且银行卡上交后的他也不敢买太贵的东西，以免苏以晴起疑。 苏以晴点点头，试着梳了两下。便二话不说地将梳子塞进包里，这才抬起头，对着张扬可爱地皱了皱鼻子：“不喜欢。” 张扬佯怒地就要去抢她的包：“不喜欢就还我。” 苏以晴急忙弯下腰紧紧护住怀里的包，用脑袋顶开张扬。然后得意地抓起桌上的礼盒跑进房间。 “不许抢，我的！” …… 顾北的礼物昨天就到了，毕竟是国际快递，时间上没办法太过准确。他送的是一块旧怀表，听说是在古董店里淘的。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想来价格应该不低。 从吃完早餐到走进教室的这段时间，苏以晴陆续接到了顾北，顾爸顾妈，还有张远的电话，都是祝她生日快乐的。唯有苏云生与苏婉，前天刚刚出国，不知道是不是时差的缘故，还没给她祝福。 上午的课间，苏以晴便联系好了自己的舍友以及几位比较要好的女同学。然后张扬也叫了王芷珊。直到中午吃饭了众人才知道是苏以晴生日，对着两人埋怨一番后也只能送上祝福。 这个做法其实两人也商量过许多次，虽然苏以晴平常低调，但吃穿用度还是不乏奢侈品，众人也都知道她是豪富之女，如果提前告知她们，她们免不了又要为礼物费心，太便宜的肯定担心苏以晴看不上眼，太贵的又难免有压力。索性不说，让大家都来不及准备。众人开开心心地吃餐饭就好。 两人自然也没有准备什么高级餐厅或是大酒店，这也和他们从小的习惯有关系。 每年苏以晴生日，基本上就是他们三家人聚起来在家里吃顿饭，从来不曾举办过什么舞会或酒会。比起那些社交，苏云生更愿意开开心心和和融融地陪着女儿长大一岁，而不是搞得华丽气派，结果一晚上净是谈些不相关的生意…… 最后张扬端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生日蛋糕，却没想到身为寿星的苏以晴没有受到半点惩罚，反而在她的带领下。大半的蛋糕都落在了他这个场中唯一的男性身上，实在让他欲哭无泪。 林雨嘉中午并没有出现，一是与众人完全不熟，二来也担心自己的老师身份反而令大家拘束，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张扬和苏以晴这样，完全无拘无束地能跟她打成一片。 待到午饭结束，众人各自回学校继续上课，两人却给林雨嘉打了电话，准备开始下午的行动。 开车过来接两人的林雨嘉看到狼狈的张扬吓了一跳，随后就忍不住一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笑得花枝乱颤，一身蛋糕的他虽然努力地清理过，看起来却依旧狼藉。最后还被笑完的两人嫌弃，连上车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只能踩着自行车跟在慢慢开着的小车后面。 回公寓洗澡换了套衣服，三人才出发前往市区，按照计划，先去看一场电影。事先已经查好影评的他们很快就买了《星际穿越》的电影票。由于这部电影已经快要下线，加上又是这个时间段，整个观影厅几乎被他们三人给包了下来，只有快开始时又进来了一对情侣。 电影果然没有令他们失望，两个女孩子从半小时起眼泪就没停过，而张扬在男主的女儿墨菲说出“这个生日对我很特别，因为你说回来时我们可能年龄相仿，现在我和你走时一样大了，所以你该回来了”时，也无法抑止地咬紧了牙关。 从小失去母亲的他一瞬间就被这句话击中了心脏，默然眨眼的同时，苏以晴的小手偷偷伸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他。 …… 下午五点。 张扬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蹒跚地跟在两人身后，前面林雨嘉正兴奋地拉着苏以晴品评着上一家店的衣服，苏以晴虽然平常并不是个购物狂，可是难得生日，也就难得地放肆一次。 不过，跟在身后的张扬却看到她不时地就从包里掏出手机，那表情即便不用说张扬也看得出她在生气，后知后觉的林雨嘉终于也看出来了。 趁着苏以晴试衣服，林雨嘉向着张扬问道：“以晴怎么了，我说那件衣服不好看惹她生气了？” “什么跟什么……”张扬无语地看着她，“她爸妈到现在还没给她打电话，她不生气才怪。” 刚刚说完，手机就震动起来，张扬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苏云生的短信……(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要一起吗？ 又逛了没多久，张扬看了看表。 “两位美女，差不多了吧……”张扬停下脚步，对着回过头的两人苦着脸举了举双臂，像个挂满袋子的衣架，“晚上还要回去听音乐会，该去吃饭了。” 晚上八点，吴晖的钢琴演奏会就正式开始，再加上法餐又是出了名的慢，虽然现在才刚过五点没多久，但扣掉路上的时间，确实也谈不上充裕。 苏以晴脸上没什么表情，颇有些自己跟自己赌气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林雨嘉偷偷看了她一眼便马上转开，对着张扬道：“才两个小时，要不要这么委屈，以晴，我跟你说，陪女孩子逛街最能看出男孩子是不是真心了，张扬这样的也就勉强及格……” “去死，你连男朋友都没有，哪来那么多火星经验……” “你管我，自学成才不行啊！” “自学成才？这是想嫁的意思？那我得赶紧告诉你*妈……” “你敢……” 嘴上斗得不亦乐乎，试图逗苏以晴开心，脚下三人却是齐整地向着商场外走去。 走出商场，将刚刚扫荡来的东西一股脑放上车，三人便驾车前往那家法式餐厅。 餐厅位于霞光路，大概要二十分钟车程，开了近五分钟，小小的车厢内，三人共处的空间，竟然难得地有些沉默。 苏以晴坐在车窗旁，挽着张扬静静地靠着椅背，侧脸看着窗外，粉腮却时不时不自觉地微微鼓起，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独自坐在屋顶对着满天繁星生闷气的小孩。 作为一个从小没怎么离开过父母身边的女孩来说，恋家本来就是一种正常的情绪，虽然平常因为有张扬这个“家人”的陪伴，但对苏云生和苏婉的想念依旧不会少去半分。 这些小小情绪，在平日里无关紧要，但在她最需要被祝福的生日这天。没有得到父母祝福的她自然会有、也应该有些小小别扭。 家里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却没想到也有被遗忘的一天。 “有那么忙吗，连个电话都不打……”左手卷着衣角，忍不住地轻轻念叨。 “啊？什么……”张扬转过头疑惑看她。 “呃……”苏以晴有些慌乱地眨了眨眼睛。“没什么，我说晚上的演奏会一定很棒。” “应该不错吧……”听她这样说，张扬不自觉地翻了翻口袋，拿出两张票看了一下，突然又想到什么。 “开车的。我们就两张票，你的座位在哪里，到时候不要过来吵我们啊。” “滚啊，什么开车的！”林雨嘉一下子就抓狂了，特意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这才没好气地解释道，“我爸的票在最前面，到时候随便跟你们旁边的人换都够乐死他了，就是可惜我的vip票了。” “对啊，好可惜。你还是别过来了……” “你管我，我就要跟以晴坐在一起，一个人听有什么意思……” “嗯，要不然张扬你坐到前面去，我跟雨嘉姐一起坐啊。” “喂……” …… 艾露餐厅门口。 一袭紫色长裙披着狐裘大衣的赵暄暄挽着黄子毅，撅起的小嘴微微有些不开心，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家新开的据说味道很好的餐厅，却没想到今天的位置已经全部预订出去。 黄子毅也有些无奈，不过还是笑着安慰：“过几天再来吧，又不是吃不到了。到时记得预订就好。” 要是在羊城，他自然有的是办法让没座位的餐厅给他留出座位，但在这里，他也只是个有钱的普通人罢了。再加上他也不是只会成天惹事的纨绔，一餐饭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难得穿得这么漂亮嘛，就想跟你吃一顿浪漫点的晚餐，真是郁闷，那我想想现在该去哪吃……”天色才刚刚有些昏暗。街边的路灯已然亮了起来，店门口一辆崭新的雪白敞篷跑车，长长的四座车型和优雅华贵的车身，一下子便吸引了她的目光，“子毅，这辆车你认识吗？好漂亮啊……” 黄子毅眼神扫过，微微一笑：“这是跑车皇后玛莎拉蒂的grancab日o，看到那个三叉戟了吗，那就是玛莎拉蒂的标志，这辆车大概三百万左右。” 黄子毅并没有太多感觉，玛莎拉蒂固然是尊贵与气质的代表，但是太过柔和的车身线条使得它在雍容之外，少了一份真正属于跑车的强悍与霸气，也就适合女孩子开开。 “跑车皇后……” 与他相反，赵暄暄的眼中却是深深迷醉。 迷人的线条，轻盈的质感，优雅的车形。跟这辆车一比，他们停在街对面的那辆z4就实在显得太过小家子气。 要是自己开着这辆车…… 念头自然只是想想罢了，她也不至于这么不懂事。转回头正想叹息几句，一辆黑色雅阁停在了他们前面不远，看见走下车的三人，她不禁眼神一亮，对着黄子毅笑了一下，独自迎了上去。 “苏以晴，好巧啊，又见面了。” 正在说笑的三人看着突然出现的赵暄暄有些错愕，愣了一下，虽然心情不是很好，苏以晴还是笑着回道：“巧啊，赵暄暄。” 赵暄暄笑着转过头看着张扬：“没开你们的新车来吗？我还想看看沃尔沃是长什么样的呢……” 张扬耸了耸肩，正准备说话，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你好，请问是苏以晴小姐吗？” 众人都疑惑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苏以晴点了点头：“我是，请问你是……” 男人笑着双手递过来一个车钥匙：“我受苏云生先生的委托，将这份生日礼物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他轻轻在钥匙上一按，店门口那辆令赵暄暄沉迷半天的跑车响了起来，林雨嘉看着车钥匙上的标志，瞬间捂住了嘴巴：“玛莎拉蒂……” 在赵暄暄难看的脸色中，苏以晴随手接过钥匙，脸上分明有些委屈：“他人呢？” 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起来。 接通后，苏云生和苏婉都出现在了屏幕中，苏以晴闭着嘴，赌气地看着他们。 “好啦，宝贝，我们怎么可能会忘记你的生日，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惊喜。从小到大你生日，我们都没送过你什么贵重的礼物。既然上了大学，也算是长大了，又听说你们最近学了车，怎么样，这个礼物满意吧？生日快乐！” 苏婉也握拳在旁边笑道：“生日快乐！加油！” 苏以晴的嘴角这才慢慢翘了起来：“好啦，算你们过关。” “嗯，那先去吃饭吧，晚上我们再给你打电话。” “嗯，拜拜。” …… 看她结束通话，张扬对着刚刚问他话的赵暄暄指了指门口的玛莎拉蒂：“呃……新车……” 林雨嘉也好笑地看向她，然后假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赵暄暄难看的脸上努力挤出几分笑容：“嗯，很漂亮……对了，你们也是来吃饭的吧，不过没位置了，你们有预订吗？” 刚刚将手机和车钥匙一起塞进包里的苏以晴抬起头来：“啊……还要预订……” 她无奈地看了看张扬和林雨嘉，两人也都摇了摇头。 赵暄暄的脸色好看了些许，笑容也自然了许多，正准备说话，那个男人又突然开口笑道：“苏小姐不用担心，苏先生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包厢，你只要进去核对下信息就可以了。” “真的吗？”三个人都有些意外之喜，没想到苏云生竟然如此周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订到的。 雀跃完后，三人看着面前僵着脸的赵暄暄，和刚要走过来的黄子毅，气氛突然有些诡异。 “呵呵……”张扬干笑两声，“那……要一起吗？” 赵暄暄僵硬的脸笑得如哭一般：“呵呵，不用了……你们吃吧……再见……再见……” 然后拉着黄子毅狼狈离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演出开始 “呼呼呼……”侍者拿着菜单走出包厢后，林雨嘉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捂着嘴努力压低着声音，整个人却还是笑得几乎趴在桌上，受她感染，张扬与苏以晴也是忍笑忍得异常辛苦，林雨嘉用力绷着笑脸，模仿着赵暄暄当时铁青僵硬的表情：“呵呵，你们吃吧，再见，再见……” “呼呼……你们有没有看到她当时的表情……笑死我了……呼哈哈……”终于又憋不住笑了出来，捂着小肚子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不行了，我肚子好痛……呼呼……” “拜托，形象啊……”张扬点点她，然后也忍不住笑道，“实在是以晴她爸这一下来得太恰到好处了，我第一次见过运气这么不好的人……” 看着两人笑得开心，苏以晴突然笑意一敛，漫不经心地看着张扬问道：“我爸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这家餐厅？” “他发短信问我了……”张扬随口接道，随后脸色便僵住，林雨嘉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偷偷抬起头，一副贼眉鼠眼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苏以晴的高跟鞋隔着桌子精准地踩在了张扬脚尖上，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哦，所以你帮着他骗我，对不对……” “这不算骗吧……而且你爸什么也没告诉我，就说要给你个惊喜，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张扬苦着脸喊冤。 “哼，还狡辩！”苏以晴恨恨地瞪着他，“看我不开心是不是很好玩，你就一直在偷偷笑我对不对……” “绝对没有！”张扬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却看到苏以晴旁边正在偷笑的林雨嘉，连忙悲愤地一指她，“林雨嘉也知道，她也没有告诉你。” 林雨嘉一愣，万万没想到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张了张嘴，用“不可思议地”、“你怎么这么无耻”的目光瞪了张扬一眼。连忙对着苏以晴摆手解释道：“以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在跟你爸说话，这事就是他们两个串通好的……” “哪有，你当时分明问我是谁。你明明都知道，以晴她就是故意骗你的……” “混蛋，我哪有问……” “就有！” …… 所幸包厢的隔音效果不错，几人也都各自压低了音量，一番笑闹过后。林雨嘉送上了她的生日礼物，一瓶dior的粉漾甜心。 苏以晴虽然平常并不喷香水，但还是有许多场合用得到，而且清淡甜美的香味也很让她喜欢。 接下来便是享受法式大餐的时间，餐前面包，头盘，浓汤，色拉，主菜，甜品……难得生日。时间又还充裕，三人便尽情地品尝享用，由于晚上还要开车，就没有喝酒。 餐厅确实无愧它的盛名，肥厚的法式蜗牛和细嫩的牛柳得到了三人的一致好评，虽然花了近两个小时，但却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感。 时间已经到了七点一刻，三人正式结束这顿满意的晚餐，再加上晚上的音乐会，苏以晴今年的生日当真是圆满了。 “呜……玛莎拉蒂……”刚走出餐厅的林雨嘉便激动地拉着苏以晴走向那辆新车。苏以晴虽然拿到了驾照，但周五的这个时间段正好是车流拥堵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敢开。于是这辆跑车的处女开，正好留给了兴奋的林雨嘉。 至于张扬。当然是去开林雨嘉的那辆雅阁了…… 由于两个女孩还担心张扬领到驾照后第一次开车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跑车一直没有放开速度，而是跟在了张扬后面，却没有想到张扬开得四平八稳，简直比老司机还老司机，就在两人大呼“怪物”时。张扬的车突然停靠在了路边。 “怎么了？”苏以晴打开车窗对着走下车的张扬问道。 “我去买瓶红酒晚上庆祝。”张扬指着路边的烟酒专卖店，解释了一句便走了进去。 “花样那么多……”苏以晴笑着抱怨一句，看了看时间，七点半，完全来得及，而林雨嘉则沉浸在跑车完美的体验中。 花了近五分钟，两辆车终于重新出发，刚刚过完一个红灯路口，前面的车辆忽然一辆接一辆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前面没有红灯啊。”唯一熟悉路的林雨嘉疑惑道。 等了近五分钟，张扬终于下车，过来打了声招呼，便走上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几分钟后，当看到他带着凝重的表情走回来，两人都有不妙的预感…… 果然 “前面五辆车连环追尾，交警正在处理，估计没那么快……”张扬的表情满是郁闷和无奈。 “不会吧！”两人异口同声叫道。 时间已经七点四十五分，离学校不过还剩下十分钟车程，却没想到会被堵在这里，此时前面事故，后面也已经堵得满满，三个人相顾无言，都是欲哭无泪。 与此同时，从另一家餐厅吃完饭回到学校的赵暄暄和黄子毅已经开始检票入场，一路走到了靠前的座位坐了下来。 依然还未解气的赵暄暄冷冰冰地绷着个脸，脑中回想的还全部都是之前受到的屈辱。 黄子毅当时在旁边，只是大概猜到那辆跑车是送给苏以晴的，对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却不了解。赵暄暄不是不想跟他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攻击过她，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自取其辱…… 而她所有复杂的情绪，终究，也不过就是自卑…… 熙熙攘攘的入场人群里，一身西装的殷继宗很快便被刻意观察的黄子毅给认了出来，他虽然七十有余，但却健朗得如同五十多岁的样子，独自走到了最前排的位置中间坐了下来。 黄子毅识趣地没有冒昧上去打招呼，转过头皱眉看了脸色冰冷的赵暄暄一眼，有些不满地开口道：“暄暄，晚上吴老师要介绍殷老给我们认识，你到时可不能这副表情。” 赵暄暄看着他，脑中却是浮现当时苏以晴漫不经心接过车钥匙还要赌气等着他父亲好好道歉的样子，而自己受了委屈，却连一句关心都得不到…… 即便这样，她也只能努力挤出笑容：“放心吧，我会调整好的。” 随着话音落下，舞台的灯光亮了起来。 而此刻，被困在车流中的三人，还在努力想着办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绝对比他好！ 剧场的灯光渐渐熄灭，仅剩舞台亮如白昼。▲▼▲.ww.▲ 吴晖满面微笑走上舞台，站在钢琴旁向观众致意，全场掌声如潮，待他坐到钢琴前时，掌声才慢慢息了下来。 他静静地看着身前的钢琴，停顿了近十秒钟，只为酝酿情绪。 蓦然，他的双手同时落上琴键。 连续七和弦的强奏重重地响起，如同在紧张不安的战场中吹响号角，剧场内的观众瞬间便是精神一震。 熟悉钢琴曲的人已然听出来了——贝多芬第23号钢琴奏鸣曲《热情》第三乐章！ 这奏鸣曲写于贝多芬创作的成熟时期，当时的他正值人生最低谷，他所认为的民族英雄拿破仑在推翻暴政后，却自己登基为帝，暴怒的他立刻便将曾经为拿破仑所作的《第三交响曲》撕得粉碎，巨大的失望，加上双耳失聪，爱情失败，内心的孤独不断累积，他却没有因此沉沦，而是在残酷的命运中攀上了人生的最高峰！ 而这曲《热情》的第三乐章，正是表现了民众为了争取幸福和自由，而努力抗争的场面。 剧场内回荡着激越、刚健的琴声，在吴晖的手指下，仿佛一卷辉煌壮丽的史诗，令人想起人类历史上无数不屈服于命运、奋斗不止的英雄，让心灵变得无比充实、振奋！ 如同火山爆，无数的音符以排山倒海之势重重地撞进众人的耳朵，令人血脉贲张！ 舞台下，殷承宗面无表情，却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原本还在委屈与愤怒中的赵暄暄也被拉进了音乐中，唯有多次听过的黄子毅还能面带微笑，与有荣焉。 …… 此刻，暂时还没想到对策的三人，只能一起坐在升起软篷的跑车里，看着拥堵的车流呆。 两辆车在这里，就至少需要留下两个人在这里。张扬与苏以晴原本想让林雨嘉独自走过一个街口先打的回校，林雨嘉自然不肯丢下两人，钢琴本来也不是她的菜。 “好无聊啊……”苏以晴从手机游戏中抬起头来，转身向着后面问道。“张扬，前面到底严不严重，我们还能不能赶上下半场啊……” “应该，也许，大概。可能……”张扬苦着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都怪你啦！”苏以晴整个人转过来跪在车座上，伸着手狠狠地打了张扬几下，“没事买什么红酒，买什么红酒……晚上你自己喝啦！” 排在他们前面的车辆并不多，说明车祸正是在他们到达不久前生的，若是没有张扬去买红酒的小插曲，说不定他们早已回到了学校。 “就是，晚上看着他一个人喝光光。”林雨嘉也跟着在旁边煽风点火。 “我怎么知道……”张扬自知理亏，无力地辩驳着。老实接受两人的蹂躏。∮∮网，. “都怪你……” “我掐掐掐……” …… 黑暗里，掌声已然如潮水般响起了数次。 除了《热情》做为“前菜”，起到“醒耳”的作用，之后的曲目编排，也能看到吴晖的用心良苦。 古曲、浪漫。 舒缓、激昂。 朴素、华丽…… 无处不体现出编排的反差。 就像一个厨师不断以不同口味的菜肴来挑起食客的味觉一样，他则以不同的风格与反差对比来吸引听众。以音乐会现场的效果出，以听众的反应为上，而不让音乐会的节目让听众觉得有哪怕是片刻的沉闷。 如今他正在弹奏的，却是一中国曲风的《彩云追月》。众所周知，殷继宗生平的一大成就。就是将许多的华夏古曲创编为钢琴曲，而后将华夏的音乐推向世界。 这《彩云追月》虽然不是他所改编，但他曾经在许多音乐会上，都曾亲自演绎过这经典的钢琴曲。吴晖此举无异于是在向他致敬。 舞台灯下，他微微闭着眼睛，表情恬淡而享受，十指轻轻地舞动中，优美深远的音符缓缓倾泻而出，久被红尘湮没的灵魂恍若一缕轻烟。■飘然出尘，袅袅而上，与自然天空融为一体。 殷继宗之前微微皱着的眉头稍有些舒缓，终于跳过上一曲子的瑕疵，感受起这曲子的意境来。 单就这《彩云追月》来说，吴晖给他的感觉甚至比他的得意弟子朗明还要好些。朗明的弹奏自然也没有问题，只是多了几分华丽与浪漫，少了几分素雅与清淡，更融于国际的同时，却少了属于民族的声音。 殷继宗微微颔。 众人如痴如醉。 …… 而另一边，无聊的三人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消遣。 飞行棋…… 路边正好有家文具店，张扬便去买了一盒磁铁的飞行棋，开了顶灯，三人就在温暖的车里，下起了飞行棋。 移动棋子后，张扬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半，如果现在能赶回去的话，兴许还能听到最后一曲，当然，是在还允许进场的情况下…… 到了这个时候，三个人对音乐会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求能早点通车，不至于要在这里等到后半夜。这辆新的生日礼物虽然很棒，但三人对在车里过夜可没有半点兴趣。 身后刺耳的喇叭声突然响了起来，三人诧异地抬头一看，现车流竟然缓缓地动了起来…… …… 音乐会的曲目已然到了最后一。.ww.◆ 简单的休息过后，坐在钢琴前的吴晖深深吸了一口气，倏然间，他的手指开始在琴键上轻轻颤动。 急促如轻柔鼓点般的音符紧凑地响了起来，而后声音渐强，如同深夜中魔鬼轻柔诡异的步伐，让人感到一阵轻微的不安。琴声在这里戛然而止，竟然大胆地在乐曲一开始就空了一小节。而后却是猛地一个重音，开始了第二小节。 “弗朗茨-李斯特的《梅菲斯特圆舞曲》！” 无数人在心中默然喊道。 李斯特被看成历史上最伟大的钢琴家之一，被誉为“大师中的大师”，他将钢琴技术展到了物理上可能的极限，由此也让他成为人们顶礼膜拜的对象，争相追捧。 这《梅菲斯特圆舞曲》创作于186o年，是流传最广，音乐会中被经常演奏的曲目之一，它不但集钢琴宽广的音域、丰富的音色变化、强烈的力度对比于一身，体现了钢琴音乐的交响性，而且结构庞大，气势磅礴，充满了炫技性和强烈的音乐情绪转变，正是钢琴家们用来展示技巧的优秀曲目。 李斯特创作它的灵感来自于《浮士德》，场景正是魔鬼梅菲斯特用一把小提琴，让一个乡村酒馆的人全部沉醉在他的音乐中，让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舞蹈的狂欢之中…… 吴晖已然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音乐世界中，而所有观众也如被魔鬼点燃的村民一般，被他的演奏彻底点燃！ 长时间持续的双音音阶、八度音阶、大跳八度和弦、快轮指……这些魔鬼般的技术挑战，却产生了电闪雷鸣般的华丽音乐效果，越是内行的人，越是惊叹得全身颤抖。 唯有殷继宗沉默着，看不出情绪。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停止，吴晖也如静止般坐在钢琴前一动不动，观众却全体起立，随后，如山洪一般的掌声响了起来！ 久久不息…… 良久，吴晖终于起身，不断地对着观众致意和感谢。 几分钟后，才开始有观众6续退场，但更多的人却是期待着他会加演。吴晖不住地鞠躬，最终还是走下舞台。 …… 张扬拉着气喘吁吁的两女才刚刚走进月牙楼。 “没事，说不定有加演，那才是精华啊。” 张扬刚试图给两人打气，就看到剧场门已经打开，6续有观众慢慢涌了出来…… “请问音乐会已经结束了吗？”张扬随手拉住一个学生。 学生的表情依然还沉浸在激动之中，对着张扬用力点点头：“是啊，已经结束了，真是太棒了！” 张扬回头一看，两人脸上满满的失望与沮丧…… 为了躲避人潮，三人慢慢退到一边，看见琴室的门还开着，索性便推门走了进去。 …… 偷偷从后台走到台下的吴晖很快就看到了还在位置上的殷继宗，正与几位江大的校领导以及社会名流在交谈，而一直等着他的黄子毅和赵暄暄更是已经走到了他身边。赵暄暄满脸都是激动和兴奋，刚才吴晖的演奏真的深深地打动了她。 吴晖只是对着两人一笑，便示意两人跟着他一起过去。 先入耳的自然是一阵恭贺，但是有殷继宗在前，吴晖将姿态放得很低，以晚辈的身份与众人寒暄几句，与殷老的真正交流自然会等到清静时，此刻正准备将身后的两人简单介绍一番，剧场里，音响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都怪你，买什么红酒啦！音乐会都结束了……” 巨大的音响效果环绕在整个剧场，无数还留在座位上的观众瞬间静了下来。 几位校领导一皱眉，一行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舞台中央，却空无一人，唯有赵暄暄倏然眼神一愣。 一位校领导正准备找人问个情况，又一道声音，在安静的剧场中响了起来……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补你们一，绝对比他好！”(未完待续。) ps：写到这个点，真是快崩溃了……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八度版《野蜂飞舞》！ 从殷继宗答应会来出席音乐会开始，吴晖就不断地在酝酿着情绪和状态，所做的精心准备，比之当年参加国际大赛，也没有半分逊色。 全力以赴的投入，带来的是令他心满意足的成果。尤其是最后一首《梅菲斯特圆舞曲》，完全进入状态的他，已然弹奏出了他至今为止的生涯巅峰，那种仿佛能感受到剧场里每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然后用手中的音符引起共鸣，随心所欲地掌控着观众情绪，再将其推向顶峰的感觉，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完美状态。在那十分多钟里，他就是这个剧场的君王！ 或许这不是最好，但已然是他的最好。 再不懂音乐的人，都能感受到琴声中饱满的情绪，更不用说此刻站在他身边的一群音乐家与乐评人了。而大半仍不愿离场不断高呼着加演的观众，更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殷继宗之所以不动声色，不是因为觉得不好，只是见过太多大师级演奏的他，层次实在太高，耳朵也已经被养刁，自然无法被轻易打动。但单论最后一曲，确实也算得上他今年听到的不错的演奏之一。 此时在剧场中突然响起的清脆女声，虽然让他们有些愕然，但语气中抱怨撒娇的味道，分明也体现了对吴晖音乐会的推崇，舞台上空无一人，大抵也就是后台谁忘了关话筒，校领导虽然皱眉，但众人不过是淡然一笑，无伤大雅。 只是随着这一声而全场静寂后，下一道男声的响起，却让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补你们一首，绝对比他好！” …… 全场愕然。加之一头雾水，依旧静寂。 吴晖的脸色却陡然变得难堪，这句话。无异于当着全场还剩下的两千人的面，以及在场的一众音乐人和老前辈殷继宗的面前。莫名其妙地给了他一巴掌…… 校领导们看着吴晖愤怒而尴尬的脸色，一时间也都勃然大怒！ 一边向着吴晖道歉，一边马上有人准备去查明情况。 观众席上也开始有轻微地聒噪，但有些反应快的，已然拿出手机直接开始录像。音乐会已经结束，自然没有人再制止这种行为，而这种难得一见的“舞台事故”，不录下来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哗众取宠……”正被吴晖拉到身边准备介绍的赵暄暄忍不住冷笑一声。不过随着众人眼神集中到她身上，她马上惊醒过来，马上将嘴角的弧度柔化成优雅与歉意。 “呵，你认识这人？”殷继宗微笑问道，众人间也唯有他表情淡然，经过岁月洗练，到了他这个年纪，无非将这看成是孩子的胡闹，谁又不曾有过这么一段年少轻狂的青春呢…… 赵暄暄有些受宠若惊，正准备将迎新晚会时张扬用平平的琴技来表白的事说出来。殷继宗却陡然一竖手指！ 剧场里，琴声响了起来…… …… 琴室里，张扬看着两个没好气笑着一脸不相信的女孩。夸张地甩了下头，然后装模作样地昂着下巴走到钢琴前坐下。 在两个女孩看来，自然只是一句玩笑，但对张扬来说，并不是。 无论怎么说，今天都是苏以晴的生日，这最后的一环却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未能圆满，他不想让她留下缺憾。 从暑假积累至今的音乐时长几乎还未曾兑换过，眼下他坐在钢琴前。看似在酝酿，其实却是在与小助交流着。与国际一流水准的钢琴家兑换时长才在五分钟左右。连首稍长的曲子都弹不了，但小助很快就为他选好了。 他露出笑容看了两人一眼。将双手放上琴键。 …… 剧场内，所有人都被这瞬间如狂风暴雨般的音符砸懵了…… 没有铺垫，没有渐进，一开始便是倾盆大雨般铺天盖地的音符落了下来。 短短二秒内，整个剧场便再也没有半点杂音。 无数或起身、或离场的观众，都像忽然僵住了一般站在原地，然后一动不动…… 殷继宗的手指依旧竖在嘴边，看起来，就如同一座造型滑稽的雕像，眼神却渐渐亮了起来…… 正准备说张扬琴技平庸的赵暄暄没有了声音，红唇开合间，表情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这一刻，这些专业的音乐人都听出来了这首曲子。 《野蜂飞舞》…… 而且是齐夫拉改编过的八度版超炫技《野蜂飞舞》！ …… 张扬的十指在琴键上拉出幻影…… 不是形容，也没有夸张，此刻在两个女孩的眼中，他的双手真真切切地拉出了幻影，如同四只手在弹奏一般。 演奏一开始，乐曲即以三十二分音符的八度飞驰而下，双手疾速交替、风驰电掣般地在琴键上翻飞，便如“音瀑”倾泻而出。 而他甚至还有时间看一眼发呆的林雨嘉，和更呆的苏以晴。只是他浑然不知，就在隔壁，还有两千多张这样完全无法合拢嘴的呆滞脸孔。 他模拟的是华夏女钢琴家王语佳。 王语佳是如今国内公认的单论技术不逊色于朗明的唯一钢琴家，被称为“女版朗明”。但同时，她也是朗明的“师妹”。 她毕业于世界顶级音乐学府“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是学院上下公认的天才。与朗明一般，都师从于大师格拉夫曼。她的演奏兼有男性的力量、速度和爆发力，以及女性特有的细腻、灵性和光彩。 2009年，曾经有两段钢琴视频在网上连创同类视频点击率之最，一段是炫技版的《土耳其进行曲》，另一段则是齐夫拉版的《野蜂飞舞》，而这两个视频，主角都是王语佳。 她在作客诱tube交响乐团弹奏齐夫拉改编的八度炫技版《野蜂飞舞》时，速度竟然达到240拍，听起来则接近“四手联弹”，且听不到任何错音。 而号称“世界十大难曲”之二的《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和《彼得鲁斯卡》，都曾被她倾情演绎，单论技术，已然是登峰造极…… 张扬收回得意的小眼神，十指继续翩飞。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琴盖之下，琴弦之上，那三只小小的拾音器……(未完待续。) ps：不能我一个人瞎，王羽佳弹的视频，我也上传评论区，有用电脑的可以看下……真的是幻影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生日快乐 灯火通明的剧场里，琴声依旧如暴雨落窗般响起，众人也慢慢从突如其来的呆滞中恢复过来，但依旧没有人动，没有人开口，一如之前听吴晖演奏般安静，只是每个人的眼中都隐隐燃起了激动的火焰。 这种飙速度的曲子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把观众的情绪引爆…… 众人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群极富能量的大黄蜂群，延绵不断的嗡嗡声中透射出一股强悍的战斗力。时空中的精灵时而上下飞舞，时而盘旋于顶，时而如疾风般向远处飞去，随即又迅速地发动着新一轮冲击…… …… 经典电影《海上钢琴师》中，有一个最经典最令人印象深刻的片断，就是主人公1900与爵士乐鼻祖杰利的“斗琴”。 斗琴最淋漓尽致的第三阶段，杰利将一根被点燃的香烟放在钢琴上，在他飞快地弹完一首曲子后，那根烟燃了一半，却连烟灰都没掉下来。 接下来，被挑衅彻底激怒的1900以近乎四手联弹般的鬼魅手速而让爵士乐鼻祖输得毫无脾气的，正是这首疯狂竞速的《野蜂飞舞》！ 一个是绝对的控制，一个便是绝对的速度。 当时的观众在1900演奏时无不目瞪口呆，竟连雪茄掉在裤子上都毫无所觉，而1900在结束后更是直接拿起一根未点燃的烟，凑近琴弦，只见烟瞬间就被高温的琴弦点燃，可见弹得有多快…… 电影自然是有所夸张，但也能想像这首琴曲是快到了何种地步。 除此之外，《不能说的秘密》里周杰伦和宇豪的斗琴，最后一首四手联弹，也是从《野蜂飞舞》改编而来…… 而此刻，身临其境的观众们，也与电影中的观众毫无二致，目瞪口呆，战战兢兢地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 琴室里。苏以晴与林雨嘉终于深深地对视了一眼。 相比于林雨嘉不明觉厉的呆滞，苏以晴的目瞪口呆中，更是觉得整个人都要疯了。熟悉钢琴又熟悉张扬的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张扬的技艺与这首《野蜂飞舞》联系在一起。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钢琴前的演奏者…… 这真的是……张扬？ …… 对于剧场内的大部分人来说。只能感受到这首曲子非一般的快，但在殷继宗耳中，却绝不仅仅只是“快”那么简单。 “弹得快”诚然是一种高超技巧，而且是诸多钢琴技巧里最能让听众直观感受的一种，但“弹得快”绝对不是钢琴技艺的全部。 整体作品的把握。情感的注入，有些灵魂的东西比匠气来得更重要——特别是对于那些高手，技巧都是满满的，差别就在弹奏的艺术性。 这首《野蜂飞舞》表现的是主人公化身成野蜂，袭击两个反派角色的场景，所以整体节奏欢快活泼。 而这个演奏者在快的同时，每个音符却依旧清晰而节制，不失节律和层次感，单单从这个技术方面，便已经彻底碾压了之前演奏的吴晖。 与此同时。演奏不但饱满而激情，音符更一如旋风般地在时空中绘制出那份时而稀疏、时而浓密的雾状般的蜂鸣，生动形象，入木三分。 整个琴曲的主题被他表达得酣畅淋漓，大快人心。 相比之下，吴晖之前的演奏，便显得有些单薄。 弗朗茨·李斯特被称为黑白键上的魔鬼，他的作品既有史诗般的激情，又有着无以复加的悲凉。但吴晖演绎他的那首《梅菲斯特圆舞曲》，在合乎情理中。却少了几分自由，少了几分想像。 原本这并不是理所当然的期望，但此刻在这首更加优秀的演奏对比下，便自然拉低了分数。 殷继宗的手指不知何时开始摸着下巴。不断地微笑点头。 吴晖的表情茫然呆滞，之前的愤怒与尴尬早已消失无踪，眼神深处隐隐有一丝挫败，但更多的也是欣赏。 赵暄暄的小嘴彻底没有合上，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愈加不可思议。挽住黄子毅的手越抓越紧，黄子毅若不是顾忌众人，早已出声提醒她了。 一众音乐人无不沉醉在琴声之中，有几人甚至闭上了眼睛。 话说回来，如果是某位钢琴家的正常演出达到这种水平，他们不会感到吃惊，只会表示赞叹，然而在这样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出现一首这样的演奏，实在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和震撼。 短短不到一分半钟的曲目，却仿佛令众人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走向休止，张扬在琴键上微微举着双手，而一旁的两人，却依旧傻傻看着他，没有半点动静。 整个剧场内，随着乐声停止，众人心中紧紧绷着的那根弦，好像一瞬间松了下来。没有人开口，许多人嘴唇颤抖着，但整个灯火通明的剧场，却陷入了彻底的沉寂。直到 “以晴，生日快乐。” …… 随着这声略带亲昵的祝福声落下，整个剧场如同山崩海啸般，掀起了滔天声浪！ 掌声，欢呼声，嘶喊声……不满全场三分之二的观众，却爆发出了远比全场时还要热烈的音浪。 吴晖茫然转头，看着观众席上一张张通红的，激动的，几欲癫狂的面孔，露出了微微的苦笑。 本以为自己的演奏已将观众推上了巅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所谓的“巅峰”，却是为别人铺垫出了真正的巅峰。 如果说当时的掌声是山洪爆发，那么这一刻，就是天河倒挂。 如果说演奏《梅菲斯特圆舞曲》的他是剧场中掌控人心的君王，那这一刻的弹奏者…… 就是上帝。 …… 说完这句话，张扬得意地站起身，大摇大摆地走到两个依旧傻傻看着他的女孩面前，猛地伸出双手，在两人的脸颊上同时捏了一记，然后大笑着转身就跑…… “要死啦……” “混蛋……” 傻傻对视的两人回过神来，气笑声中，一起张牙舞爪地追了出去。还残留在空气中的淡淡音符，也只不过是在说…… 生日快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是张扬？ 全场依旧沉浸在雷鸣般的掌声中，迟迟没有人退场，还在期盼着演奏者再来一曲。只可惜没有人知道，始作俑者早已在两个美女的追杀下，逃之夭夭。 观众席前排，几位校领导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才好，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实在让他们措手不及。一方面固然是得罪了吴晖，但另一方面，看在场众人的表现，就知道这个弹奏者有多优秀，有一个这样优秀的学生，培养都来不及，难道还要教训一顿？ 一群音乐人眼巴巴地盯着校领导，欲言又止，显然都无比想知道这个演奏者是谁，但又碍于吴晖的面子，不好开口发问，一群人就站在这里干笑着。 吴晖显然也想知道是谁，单论这一曲，他自认确实是不如对方，但只是一曲还不足以让他妄自菲薄，也萌生了与对方交流的想法。但此刻却不适合他开口，否则难免有问罪之嫌，而且，或多或少，他还是有些尴尬的…… 终于还是地位超然的殷继宗开口问道：“王校长，能不能先把这位演奏者找出来，我想大家对他都很感兴趣。” 有他一开口，众音乐人终于也附和着道。 “是啊，这真的是你们学生弹出来的？” “江大真是卧虎藏龙，名校就是名校……” “幸好来了，这是我这辈子最意外的一场音乐会……咳，小吴前面弹得也很好……呵呵……也很好……” …… 领导们也回过神来，怎么处理先放在一边，先把人找出来才是最重要的，除了王副校长，其他人便马上各自去找人。 不过，众人如此表现，确实让吴晖更下不来台，越呆下去想必会越尴尬，索性开口道：“不好意思。王校长，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先告辞了。” 王副校长连忙挽留：“吴先生，晚上的庆功宴已经安排好了。少了你可不行啊……这个事情我们会处理的，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吴晖摆摆手：“下次，下次一定回请众位，今天真是抱歉了，演出完确实有点疲惫。各位见谅……殷老，改日我再单独拜访向您赔罪。” 众人自然都理解他的做法，纷纷开口让他注意身体，客套一番，殷老也笑着点头：“今天的演出很不错，有空我们再交流，回去好好休息。” 再次向众人抱歉几句，吴晖便直接转身离去。背影自然说不上落寞，但在满场的欢呼声中，着实有些凄凉。 他自顾自地转身离去。原本随他而来的黄子毅和赵暄暄两人就尴尬了，也不能怪他，发生这种事情后，鬼才记得介绍两人这种小事…… 校领导，知名音乐人，国宝级的钢琴家……两人以学生的身份处在这众人之间，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连开口都是一种冒失，一时间确实是尴尬万分。 所幸殷继宗忽然转过头。看着还带着不可置信表情的赵暄暄，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刚才说‘哗众取宠’……你认识这个演奏者？” 众人立马将眼神集中到她脸上，赵暄暄表情一僵。努力扯了扯嘴角，却笑得比哭还难看，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黄子毅暂时压下对她的不满，连忙接过话头，苦笑着道：“剧场内的大部分同学应该都猜得到……” 他虽然是因为这两天正好多次碰见张扬几人才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但眼下众人不过是还没回过神来。一旦众人想起琴曲结束后的那句“以晴，生日快乐”，要猜到演奏者根本轻而易举…… 这对情侣在学校实在是太出名了。 众人转头看向王副校长，王副校长一脸愕然，又盯着他。 “如果没猜错的话，演奏者就是这一届的新生状元，张扬。” 话音刚落，一众音乐人和王副校长就叫了起来。 “张扬？” “什么，张扬？！” “那个状元？！” “不可能！” 他们更愿相信是一个平常默默无闻苦练琴技的学生，也不敢相信是已然如此出彩的状元张扬，一个人在一方面有成就已是极难，怎么可能各个方面都有成就…… 只有刚刚从国外回来的殷继宗一脸疑惑地看着众人：“张扬……” 借着与殷继宗已经说上话的关系，黄子毅松开赵暄暄的手，就准备介绍自己：“殷老你好，我是……” “查出来了！”一名刚刚出去查明情况的校领导走了回来，后面跟着两个一脸紧张垂着头的学生，赫然正是那天帮着吴晖调置钢琴话筒的两位校钢琴社成员。 众人连忙转头看向来人，根本没有人注意被打断的黄子毅，黄子毅讪讪地敛起笑容，满脸尴尬，也只能就此打住。 “演奏者应该是在隔壁琴室里弹的，用的是我们学校的钢琴，这两人那天忘记把装在钢琴上的话筒取下来，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那里，不过演奏者已经离开了。” 迅速地解释完，殷继宗马上对着两人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演奏者？” 两人一同摇了摇头，脸色都有些发白，显然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惹出这么大的事情…… 众人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们想……应该是大一的……张扬……”其中一个人突然抬起头来开口道，另一个人也附和着点了点头。 众人面面相觑，再一次听到这个答案，哪怕再不愿相信，也只能暂时接受这个名字。 王副校长皱着眉拿出手机：“我马上就想办法联系，通知他过来一趟。” 殷继宗摆了摆手制止道：“算了算了，这么晚了，又不是他的错……不过，我倒真想见这孩子一面，不知王副校长明天能不能帮我安排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王副校长当即笑着一口应下，自己学校的学生能被殷继宗这样看重，他自然也是高兴。 约定好时间后，众人便各自唏嘘离去，自始至终，没有人多看黄子毅和赵暄暄一眼，就连那两个忘记取走话筒的学生，都被笑着说了几句“错有错着”。 黄子毅始终保持着笑脸，看着众人离去，直到众人全部离开，他才沉下脸色，一句话都没与赵暄暄说，转身就走。 赵暄暄连忙追了上去。 观众席上，久等无果的众人终于慢慢散场，那些有录音或是拍下视频的同学，无不激动狂喜。 可以预见，今晚的校园论坛，又要疯了……(未完待续。) ps：　　咳，每天还是有两更的好不好，你们莫要坑我……虽然有一更在下半夜……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发酵 当校园论坛放出那段视频，有幸在现场的同学不断激动地发言评论的时候，最后悔的，不是那些没去音乐会的同学，而是那些去了后听完吴晖最后一曲就离场的同（shuai）学（gui）。 这特么……晴天霹雳啊…… 只看一篇名为“谁跟我一样是先离场的白痴，请进来报道……”的帖子，反而压着那视频帖牢牢占据论坛榜首，就能想像他们的怨气之重。 而点进去 “哈哈哈，心疼楼主！” “啊啊啊……我当时为什么不把尿憋住，为！什！么！” “比惨么？呵呵，不是我看不起在场的诸位，那一刻拉着女朋友走出剧场的我，现在已经是单身狗了……” “哈哈哈……楼上不哭，站起来撸！” …… 不过，谁也没想到，和校园论坛一起疯了的，还有“美拍”…… 柳青是一个独立音乐人，时常在美拍上放一些自己翻唱或是创作的歌曲，由于长相甜美清新，加上歌声动人，颇有些文艺范，作为美拍的第一批用户，如今已经有近十万的粉丝。 住在杭州以音乐人自居的她，自然不会错过这场吴晖的音乐会。进场前，她就已经和门口的海报自拍了照片，结束后，剧场通明，她自然也不会错过留下一支小影片的机会，只是没想到，竟被她意外录到了如此了不得的东西…… 人还在剧场内，她已然迫不及待地将视频上传美拍。 由于吴晖的演奏刚刚结束没多久，她便已拿出手机开录，比起那些听到张扬的声音后才开始录的人，要完整许多。 影片刚开始，观众还沉浸在对吴晖的欢呼声中，而后，剧场音响里突然响起了两道声音，将全场的杂音都压了下去。 “都怪你，买什么红酒啦！音乐会都结束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补你们一首，绝对比他好！” …… 全场安静，镜头适时地转到了舞台上，除了一架钢琴。空无一人。 然后，狂风暴雨般的音符，开始响了起来…… 镜头直直地停在舞台方向，将近十秒钟，一动不动。而镜头里前排的那些原本还在起身的观众，也同时静止，就好像整个画面卡住了十秒钟，只剩那不可思议的音符，在不断地响起，响起…… 十秒钟后，画面终于动了，却是轻轻的抖动，可想而知主人现在的心情。抖动的画面开始慢慢往回转，无数的观众开始入镜。 坐在座位上的。起身起到一半的，停在过道上的，站在门边的……各种姿态各异的观众，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脸上千篇一律、目瞪口呆的表情。 镜头停到她自己的脸上，她不可思议地轻轻摇着头，在脸旁边竖了个大拇指。 镜头继续转动，在无数呆滞的脸孔和空荡的舞台中流连。然后琴声停止，全场静寂…… “以晴，生日快乐。” …… 全场的静止的人们突然间像排山倒海一般动了起来。巨大的声浪，仿佛要掀翻整个剧场般，声嘶力竭。 剧烈的掌声和欢呼持续了近半分钟，影片终于结束。 柳青在影片描述中只写了一句话。 “自己看。我要静一静。” …… 十点刚过没多久，正是一天中网络最为活跃的时候。 柳青虽然有近十万粉丝，但平日里一个影片，正常也就不到两千个赞，最好的一条，则是八千多。但此刻仅仅二十分钟。才刚刚走出江大的她，却发现点赞数已然超过了三千个，而超过四万的播放次数，更是直接将这个视频顶到了热门广场，最最令她惊讶的是，点赞与评论之间的比例，竟然达到了惊人的5：1，超过六百条评论，这在以往，根本是不敢想像的…… “哇靠，无影手……” “这是一个人弹的？” “到底是谁？” “柳姐，什么情况啊！！！” “好像很有故事的样子啊……” “一点都不好看，我就看了三十几遍……” “内幕，求内幕！” …… 华夏的钢琴普及毕竟远不如欧洲国家，要说普通人能够鉴赏出其中的乐感和音乐素养，那纯属扯淡，甚至连听出是哪首钢琴曲的人恐怕都不多。 但是，其他听不出来，快慢总是听得出来的。 想出名的钢琴家为什么总是青睐这种炫技性的曲目，正是因为炫技性的曲目，对听众具有最直接的吸引力！ 你告诉普通人这首《月光》蕴含了弹奏者多深的感情，只会让他一头雾水，你要告诉他这个钢琴家一秒钟能够弹出十九个音符，世界第一快，他就会叹服得五体投地。 而且，视频内那整个剧场静寂凝滞的气氛，和无数张呆滞的脸孔，已经为这首琴曲的水平做了最好的注解。 众所周知，美拍的视频上了热门，那数据绝对不止是翻几个番那么简单，随着上热门的时间一长，越来越多的牛人也会出现。 “八度版超炫技《野蜂飞舞》，1分27秒，我靠，这是哪位国际级的钢琴家？”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有多牛逼，我来解释一下，钢琴王子马克西姆号称手速最快的钢琴家，《野蜂飞舞》是他的成名曲，但当时他弹的还是普通版的，而这个是更难的八度版，楼上之所以会问是哪位国际级的钢琴家，因为这已经是国际顶尖级的演奏水准了。请把我顶上去让更多人看到，另外，同问，这到底是哪个国际大师？什么情况啊？” 随着专业的人越来越多，惊叹也越来越多，众人反而越知道这短短的视频到底有多牛逼。 …… 影片的牛逼之处自不必说，最重要的是，在牛逼之外，所有人都陷入到了“是谁”的探知欲中。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场舞台事故。一开始男声响起的时候，众人无不等着看好戏，等着他被自己打脸，没想到剧情一反转，这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演奏者，竟然真的有这种逆天的神技！ 这剧情，这转折，要不是看剧场内的观众实在太多，绝对所有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排练好的炒作！ 这不仅仅是一段逆天炫技这么简单，更是个足以令人熊熊燃烧的八卦事件。 音乐会是谁开的？ 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演奏者又是谁？ 现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最后到底撕逼了没有？ 所有人的心底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他们在等着答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那样可爱 林雨嘉开车回家，张扬也开着那辆三百万的玛莎拉蒂载着苏以晴回到小区。提前租好的车位正好派上用场，只是另一辆新车也快到了，看来又要多租一个车位。 好好的玩什么神秘……张扬心中对苏云生满是怨念。 “背我……”苏以晴坐在副驾，娇憨地伸出双臂，看着为她打开车门的张扬。 张扬无奈地看着撒娇的苏以晴，谁让她今天生日呢。 “微臣遵旨。” 弯腰站在车门边，苏以晴笑着扑了上来，然后接过他手中的购物袋，在他胸前一晃一晃。 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脖子，下巴轻轻地陷在他的肩窝里，即便隔着厚厚的羽绒服，依然有淡淡的温暖传过来…… 冷冷的寒风里，属于两个人的小小幸福，偷偷地弥漫在她嘴角。 “张扬，你多久没有背过我了……” “就我受伤回来那天啊，不是被你压倒了……” “那不算。” “那我忘了……” “笨蛋，是那次你游戏输了顾北，然后背着我在操场上罚跑……” “呵呵，我故意输的……喂喂喂……痛啊……” “……你看，猎户座诶，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了，顾北说过的，那三颗永远连在一起的星星，就是猎户的腰带……就像我们三个一样……” “张扬，我想顾北了……” “嗯，我也想……” “不过他下周就要回来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整他？” “好啊好啊……” “哈哈哈……” …… 昏黄的路灯渐渐拉长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臃肿滑稽，那样可爱。 殷继宗回到酒店，第一件事便是取消了明天回米国的机票。 原本这次回国，是担任国内一项钢琴赛事的评委，赛事早在前天就结束，只是久未回国。加上吴晖盛情邀请，才多留了两天，观看他的音乐会。不过，他决定多留两天。 他真的对这个演奏者很感兴趣。 当时一听到这个名字。众人的反应已然让他非常好奇，回来的路上，他随口问了一句学校派来送他的司机，竟然也知道这个人。 从闲聊中大概听过关于张扬的一些事迹，足以让他惊讶。回到房间，他迫不及待地用酒店的电脑，开始搜索起张扬的资料。 某浪当时有关于张扬事件的完整专题，很快便被他找到，他细细地看完…… 惊叹的同时却又疑惑不已，一个钢琴家，哪怕再天才，也都是用无数的练习时间堆起来的，而张扬既然在其它方面如此优秀，自然不可能有太多时间倾注在钢琴上。难道世上真的有这种超凡脱俗的天才？ 很快，他又找到了张扬在迎新晚会上的表演，那是张扬唯一一次能被找到的弹奏钢琴的资料。 只是看完的他，不禁愈是疑惑，当时的他弹奏的虽然是流行乐，但是技巧也不过是业余，怎么短短三个月，竟然有如此大的进步？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众人在听到“张扬”的名字后，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不过。这个与他同样来自于鹭岛的少年，却让他有着别样的亲切感。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认识这个少年。 殷继宗惜才爱才是有名的，当年在米国。听人盛赞朗明，他便回到中央音乐学院，给朗明上了一节大师课。朗明的父亲在课后找到殷继宗，希望朗明能够跟他学习，他毫不犹豫一口便答应下来。 但当时，朗明在中音是有老师的。那就是赵平国。 为了顾及赵平国的感受，当时的殷继宗几乎是背着他在给朗明上课，前后教了他大约一年的时间，而且从头到尾，分文不取。不仅如此，殷继宗还一直想将朗明带去米国，甚至帮他联系了免费的音乐夏令营。 可见他的爱才之心。 无论如何，他对明天的见面充满期待。 …… 十一点，柳青在美拍的那条视频，点赞数已经超过了一万二，评论也达到了惊人的两千，依旧牢牢地占据在热门广场。 此时，一条评论默默地被顶了上来。 “事情发生在我们江大的小剧场，来开音乐会的是吴晖，演奏者是在隔壁琴室弹这首曲子的，之所以会传到剧场，是因为那台钢琴上面也装了话筒忘记取下来，千真万确，就是这么离谱啊啊啊！我不会说我同学就是那个忘了取话筒的人。另外，演奏的人是张扬！张扬！张扬！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们全校都知道他的女朋友叫苏以晴，不信的到我的美拍看！” …… 随着这条评论出现，评论的数量陡然激增…… “张扬？！” “卧槽，张扬？！” “国民状元张扬？！” “我老公张扬？！” “楼上表脸……” 随着爆炸性增长的评论，无数的人开始去看那条评论者的视频，正是迎新晚会张扬与苏以晴的表演，随着最后那一声“苏以晴，我们在一起吧”，所有人都疯掉了。 “真的是他？” “不可能，重名，绝对是重名！” “怎么可能！” “除非他自己承认，不然我绝对不相信！” “你们看这两个视频的钢琴水准，根本是一个天一个地，绝对不是他！” …… 不怪他们没办法接受，实在是没人敢相信…… 好比如梅西拿了金球奖，众人赞叹之余，无非是说：“唉，梅西又拿奖了。” 但你要是说梅西拿了nba灌篮大赛冠军，所有人只会是一个表情：“你tm在逗我？！” 张扬已经是状元了，就算再天才，每天的文化课总得上吧…… 还是高中篮球联赛的mvp，就是再牛逼，总要抽出时间训练吧…… 他还会写歌，会弹吉他，会唱歌…… 卧槽你现在还跟我说他的钢琴水平是国际级的？！ 你咋不上天呢！！！ ……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一面倒地拒绝相信后，有脑筋转得快的人，已然找到了苏以晴的微*博，和上面的生日一对照 竟然就是今天！ 很快，一个名为“张扬珍爱委员会”的微*博立马转载了这两条视频，这个拥有三万粉丝的粉丝团微，瞬间就炸了……(未完待续。) ps：　　喜欢这个章节名。 第一百七十九章 石化 从这个微*博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建立者是当初张扬高中的同学，关注这个微*博的，有许多都是在张扬还未成名前就崇拜他的学姐学妹，而其余能辗转找到这个微*博并关注，说明也是铁粉。 两个视频，连同那几条解释的评论做成贴图一起放上去后，整个评论区一下子就不可收拾了…… “虽然我真心崇拜我张扬，但是这个人，不会是他吧……” “是他，绝对是他，那声音我一秒就听出来了！” “可是……可是……怎么可能……” “是他！我刚刚去看过了，他女朋友苏以晴的生日就是今天！” “天啊……” 每个人都陷入这种“一定是他”和“不可能是他”的自我矛盾中，简直都要精神分裂了。 …… 陈启帆躺在床上，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无聊地刷着微*博。睡前玩手机，这已然是现在大部分人的习惯，而他作为一个媒体人，保持对各种信息的敏感和了解，更是一种职业本能。 已然到了年底，年终前的升职几乎是板上钉钉，而这都得益于在滇南时他近乎孤注一掷地让本部在没有任何内容的情况下，发布关于状元自救的标题，一举抢得先机，而后更是创下了本年度新闻热度的纪录。要知道，超过百万评论的新闻，一年都只有那么两三条…… 即便现在回想起来，他都依然得意，那堪称他职业生涯中的神来之笔。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在微*博上关注了张扬的账号，连带着几个与张扬有关的账号，他也一起追踪。 滑着屏幕的指尖停住，他先是皱眉，而后瞪眼……陡然间，他脸色一变，猛地坐了起来！ “干嘛呢你！”一边的妻子不满地叫了起来。 “别吵！”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吼了一句。而后点开视频。 妻子被他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他认真的表情，顿时也不敢再打扰他。 嘈杂声，钢琴声。然后是更大的嘈杂声……妻子看着他越来越激动的表情，多年夫妻的她自然知道这是他发现大新闻的样子，愈发不敢出声。 视频结束，陈启帆已然兴奋到微微发抖…… 这简直就是电影般的剧情！ 从“舞台事故”变成一个足以让人津津乐道的“舞台故事”，堪称神级反转！ 什么是噱头。这就是噱头！ 而且这个噱头还是出现在极具话题性的张扬身上，这绝对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 作为一个专业而敏感的媒体人，他马上意识到这个新闻有多大的价值！ 更何况，张扬是他的福星啊…… 他猛然掀开被子，穿上厚厚的睡袍。 “你要干嘛？” 他转头一笑：“我要拿个大大的年终奖回来！” 说完，他迅速地走出卧室，他有预感，今年部门里的最佳员工，一定是他。 …… 美拍和微*博还在持续发酵，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讨论和转发之中。战圈甚至已经开始在往朋友圈蔓延…… 而后，十二点半，某浪发了一条新闻。 而此刻，一无所知的张扬与苏以晴，早已进入了梦乡。 早上七点，几乎在张扬刚刚睁开眼睛的瞬间，床头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由于设定了夜间模式，晚上十一点到早上七点这个时间段，电话是无法打通的。 张扬一看来电提醒，竟然是班主任……今天是周末啊…… 莫名其妙的他接通电话。 “老师……” “终于接通了。张扬，你昨晚是不是在月牙楼的琴室弹琴了？”班主任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啊，”张扬想了想，愈加莫名其妙。难道琴室的琴不能弹，没听人说过啊……而且，她怎么知道自己弹了琴……“怎么了，被我弄坏了？” “你弄坏的何止是一台琴啊……”电话里传来班主任长长的呼气声，然后苦笑着开口道，“校领导让你下午二点到教务处来一趟。” “啊？不会吧。到底什么事啊老师？”张扬简直一头雾水，自己就弹了一分多钟，怎么样也不至于把琴给弹坏了吧。 “什么事……”班主任又是一声苦笑，“你上网看看不就知道了。” “上网……”张扬还没来得及问，班主任已然挂了电话，正准备去开电脑，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陈奇。 “陈……” “老大，打了你半个晚上电话了……昨晚在琴房弹琴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陈奇声音激动，旁边还听得到赵勇和杨逸海“怎么样”、“他怎么说”的声音。 张扬真的要疯了，怎么自己在琴室弹个琴，这些人都知道了，明明现场就三个人，难道琴室还装了摄像头…… “快说啊！” 张扬走神的瞬间，他马上又催了一记。 “是啊是啊，你先告诉我，你们怎么知道我去琴室弹琴了。” “拜托，全世界都知道了好吗！老大，你牛，你真牛，什么都不说了，请您收下我的膝盖。” “滚。” 言简意赅地挂了电话，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被推开，还穿着毛茸茸的维妮粉色睡衣的苏以晴拿着手机站在门外。 “张扬，我舍友她们怎么都知道我们昨晚去琴室了？” 张扬向她扬了扬自己的手机，苦笑道：“我也想知道……” “他们说上网就知道……”两个人看着对方异口同声说道，然后一起转头看向了电脑。 张扬起身，两人坐到电脑前，打开了屏幕。 说是上网就知道了，但一时间，也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找起，苏以晴灵机一动，让张扬打开了微*博。 由于没有设置自动登录，出现的是登录页面，两人往热门话题扫了一眼，也并没有发现有关于两人的任何文字，排在第一的是一条“#吴晖不哭#”的热门话题。 经过从昨夜就开始的发酵，这个话题自然毫无疑问地登上了最热。 两人奇怪地对视一眼，张扬顺手打开了这个话题。 视频开始，正是他们没有赶上的音乐会现场。 然后，彼此无比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都怪你，买什么红酒啦！音乐会都结束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补你们一首，绝对比他好！” …… 两人看着彼此…… 彻底石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让你手贱 屏幕里嘈杂音乐在播放，两人对视着，嘴巴越张越大…… 终于，随着最后山呼海啸般的轰动，两个人彻底傻眼了。≧ 良久，苏以晴终于开口，却是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张扬一脸呆滞地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现在……”苏以晴一屁股坐到他床上，满脸不知所措。 张扬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再次摇了摇头。 “先看看再说……” 扫了眼话题数据，现在才早上七点，又是周末，但是阅读量已经到了一千一百万次…… 张扬强忍住晕过去的冲动，输入账号密码，登陆了自己的微博。 不出所料，所有数据都在爆发性的增长，原先已然掉到240万的粉丝数，现在又冲到了260万。由于他一直没有发新微*博，所有人只能聚集在他的最后一条微*博，也就是迎新晚会的那条微*博下，疯狂地刷着评论。 “老大，到底是不是你啊！” “哥，我有罪，我再也不取关了，你不是没动静，你是从来没有小动静！告诉我你哪次不是奔着头条去的！” “老公，以后要有什么大动作，先告诉我们好不好，我们才是你的粉丝啊啊啊！” “跟你比起来，娱乐圈的那些秀恩爱根本弱爆了，你这才是最高境界啊，随手拈来就惊天动地！” “愚蠢的外星人，你的行为早已经暴露了你自己，我要代表人类消灭你！” …… 自然，还是有些一头雾水的粉丝在追问什么事，马上就有人耐心地告诉他微*博地址或是美拍地址。 美拍……张扬真的要疯了，赶紧又打开手机。 美拍首页。由于那个视频太过火热，也被直接制作成了一个关于“#逆天琴技#”的话题，柳青的那个视频依旧排在首位，其他关于朗明，李水迪，以及一些美拍用户自己的钢琴视频。也都一起出现在了话题里。 柳青的粉丝数一个晚上增加了近四万，兴奋得她都快傻掉了，没想到随手录下的视频，竟然火成这个样子。 看着那个视频里专业的评论，和点出张扬就是演奏者的评论，张扬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终于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搬琴的两个混蛋，你们认真一点会死吗…… 这边张扬欲哭无泪，另一边的苏以晴也用手机打开了自己的微*博。她也许久没有更新，只是一夜之间，她的最后一条微*博也被刷爆了评论。 “夫人生日快乐，妾身给您请安了……” “呜呜……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啊……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他……” “狐狸精，你到底给我老公灌了什么**药……分我一点好不好……还有啊，生日快乐。” 看着疯狂增长的数据，苏以晴同样也是眼冒金星。 张扬再次转向电脑，颤抖着点开了某浪的门户主页。一个醒目的标题瞬间把他的所有幻想击得粉碎…… 《是“舞台事故”，还是“舞台故事”》 是你妹啊。就是我手贱…… 张扬在心中悲愤地狂吼一声，点了进去。 新闻是陈启帆昨夜赶着发布的，当时在微*博上看到的他立马就打电话给总编，一句“大新闻”就把总编从睡梦中被吵醒的火气全部浇灭，而后两个人在半夜里几经周折，终于联系到了负责现场摄影的传媒公司。然后陈启帆自己先垫钱买下了最后的这个片断。 事实证明，他又一次赌对了。 现场摄影师的片断，无疑比柳青清晰了许多，但所能拍到的画面，无非也与柳青一般。静寂的剧场，呆滞的面孔，空旷的舞台……但是落在内行人的眼中，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切只因出现在镜头中的，那几张好像同样平凡、呆滞的面孔…… 上音钢琴系主任，李传斌…… 知名钢琴乐评人，邹明山…… 中音钢琴系荣誉教授，林全彬…… 川音…… 还有悲剧的主角，吴晖…… 还有殷继宗。 …… 火遍全国的《我是歌手》为什么一定要在台下安排几个甚至大家之前都不熟悉的乐评人，并且每次歌手唱歌时镜头都一定会给到他们？而且还一定要放出他们煞有介事的点评？ ——为了效果。 普通的观众表现得再如痴如醉，对电视机前的你来说，依旧没有说服力。但是一个好像“懂很多”的专业乐评人一脸赞叹，然后用一堆你完全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品评一番，那即使你觉得不好听，也会生出“可能是我没听懂”的想法。 …… 陈启帆的报道里没有任何一句赞美之辞，他只是老老实实地把这些人的身份一个一个标了出来。 这就足够了。 看着这些人都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看着悲剧主角吴晖都沉默不语的样子，看着殷继宗都微笑点头的样子…… 谁还会怀疑演奏者的实力？ 最可恨的是，他不但在旁边加上了张扬迎新晚会的视频，还正好找来了王语佳当年那个同样火了一阵的《野蜂飞舞》弹奏视频，她的是1分24秒，张扬的是1分27秒，虽然稍有差距，但足以让读者直观地感受到张扬弹的到底有多快！ 文章通篇都没有提到“张扬”两个字，只是在最后，用加粗的字体写了四个字…… 是不是他？ …… 张扬哀嚎一声，仰面而倒。 —— —— 评论数已经累计到了三万，而在三个小时后，这个数据已经爆增到了四十万，预计在午后还会有一波爆发增长的狂潮，而电脑前的陈启帆和总编已经笑到合不拢嘴。不出意外的话，这又是一条可以突破百万评论的新闻。 “有一种爱情，叫张扬与苏以晴。” “还真是‘低调’地秀了一把恩爱……” “高考状元，篮球冠军，从今天开始，是不是还要加上‘琴圣’这个称号……” “我一个白眼丢死你，明明是‘情圣’好吗！” …… 看着越来越多的评论，苏以晴陡然抓起张扬的手臂。 “让你手贱……” “我咬死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困扰 之所以一个小小的短片会闹出这样大的风波，张扬模拟后逆天级的琴技自然是基础，想当年王语佳也仅仅是单纯秀了一把，便也在视频网上开启成名之路。◆ 而且，这件事的戏剧性，更是充分放大了影响力。 短短两分钟的一个影片，却如优秀的故事一般，完整地体现了“起承转合”四个阶段。 “起”自然是吴晖用来给张扬铺垫的一整场音乐会，“承”则是张扬大言不惭的声，激起了所有人的反感，“转”就不用说了，张扬用足以逆天的琴技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最后众人疯狂的欢呼和赞叹，当然就是最好的“合”。 更何况，故事精彩到这个地步，却还留下了大大的悬念……想不火都找不到理由。 而随着众人挖出张扬，这件事才真正地达到了高*潮。 他本身的话题性，大大地为这件事提供了炒作的空间。◆.ww.▲ …… 随着舆论的热炒，那些出现在镜头中的音乐人，也全部转了那条微*博，俱都毫不讳言地写道：“最意外的一场音乐会。” 事实也确实如此，吴晖根本就像为他作了一整场的铺垫，在由他横空出世，将情绪点爆巅峰。 不过，在不能确定就是张扬之前，他们依旧没有人点出张扬的名字，无论列出再多事实，他们始终还是没有办法相信，毕竟这是在挑战他们几十年的经验和认知…… 整个娱乐圈也坐不住了，纷纷转评论，蹭热度这种事，每一个明星都驾轻就熟，无论心底是如何羡慕嫉妒恨，这时候总要出来抬抬轿子，这么好的机会不出来吸点粉，那还要等什么时候。 对娱乐圈的人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个奇迹。在没有任何经济人和公司包装，也没有幕后推手炒作的情况下，张扬只是单凭着这几次事件，便已然成为最优质的偶像。▲◆▼.ww.● 更气人的是。这个混蛋似乎还很困扰自己太红，从来不经营自己的任何公众号。 对于一个个争破头想上头条的明星来说，真恨不得分分钟干掉他！ 三次……三次现象级的新闻，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年度话题人物。非他莫属。 …… “下午两点，老师要我去教务部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张扬麻木地从她嘴里拿下手臂，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我才不要！”苏以晴忿忿地说了一句，又继续抓过他的手叼在嘴中。 “唉……怎么会这样……”张扬随她叼着，看着屏幕呆。回想起暑假那种连门都不敢出的情况，又是一阵阵头大。 “都怪你，谁叫你没事乱弹琴！”苏以晴空出嘴巴，一把将他的手甩开。▲.ww.▼ “还不是为你过生日，而且你们就站在琴旁边。你们也没现啊。”张扬不服气地反驳道，顺手在她衣服上擦掉手臂上的口水。 “你走开啦！”苏以晴噼里啪啦地拍掉他的手，“那还不是因为你买红酒耽误时间，害我们看不到音乐会！你还怪我……” 张扬哑口无言。 “啊啊啊啊——”烦躁的他一头栽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苏以晴拿过他手机看了眼：“你爸。” 张扬接过手机，立马就哀嚎起来：“老爸，救命啊！” “臭小子真的是你？” 张远的声音依旧掩不住诧异，虽然视频里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是张扬和苏以晴。 “是啊，现在怎么办？” “呵呵。▼.ww.▲你自求多福吧……” “喂，喂……”张扬拿开手机一看，张远竟然挂了。 紧接着，顾业德和苏云生都来了电话。顾业德毫无同情心地嘲笑了两人一番，还问他们有没有见到殷继宗，殷继宗一直是他年轻时的偶像，顾北早期之所以被他逼着练琴，也是来源于此。 苏云生则大为光火地把张扬臭骂了一顿，表面上是骂张扬高调。但总结起来其实就一个意思：我这么多年才送女儿一个三百万的贵重礼物，你小子还把我的风头全部压了过去，等你回来再收拾你。 接下来的顾北才是真的疯了，在确认是演奏者是张扬以后，他整个人都抓狂了，三人中他一向是钢琴最好的那个，而且是远远越两人，结果却没想到张扬竟然弹了一他可能一辈子都弹不出来的琴曲，已然进入期末考的他当即大喊着要去买钢琴，一把挂了电话。 最后是林雨嘉这个后知后觉赖床赖到现在的懒虫，完全没有暴露的她在电话那头幸灾乐祸地笑到喘不过气，气到张扬差点摔手机。 总而言之，这群人一点都没有帮上忙…… 不过，接下来，两个人的手机都没有停下来过，所有认识的人全部开始打电话过来询问，吓得两人赶紧将手机关机。 两人已经预见到接下来“见光死”的日子了…… 随意吃过午饭，两人盘坐在床上，开始认真商讨对策。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问，我们都不能承认。” “嗯，绝对不能说，那之前知道的怎么办？” “不管他，打死不承认。” 经过暑假的事件之后，两人多多少少也算有了些经验，知道只要保持低调，风波终究会慢慢平息下去，在这之前，只能尽量减少外出了。 “那每天还有上课，买菜怎么办？”苏以晴问道，毕竟与当时住在家里有人照顾不同。 张扬想了想，分析道：“除了林雨嘉，暂时还没有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外出的话把口罩，墨镜还有帽子全部戴上，毕竟我们出镜率不高，普通人应该没那么容易认出我们……然后尽量小心，不要让别人查出我们住在这里。” “也只能这样了……” 下午一点半，两人全副武装出门，苏以晴虽然说了不去，但终究还是陪着他一起。也幸好苏云生送了车，不然骑着自行车出去的话，实在太容易被别人追踪到。 本地的记者早就有人赶来了学校，不过今天是周末，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张扬下午会来。将车停在离办公楼最近的停车场，总算有惊无险地到达了教务部。 一看竟然是副校长亲自在等着他们，两人一下就傻眼了，却没想到副校长古怪地看了两人一眼，开口说道：“跟我来吧。”(未完待续。) ps：　　这两天微*博和美拍也突然火了一个话题，叫“戴耳机学说话”，好像很有意思……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见面 两人跟着他一路来到小会议室，门一打开，坐在会议桌旁的身影转过头来，真是吓了两人一跳。 “殷……殷老先生……” 两人结结巴巴地站在门外。 殷继宗竟然站起身笑着招呼道：“快进来吧。” 两人连忙摆手走了进去，连说不敢。 而副校长在与殷继宗打过招呼，说了一声“我还有事”后就先行离开，整个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张扬和苏以晴站在一起，明显都有些回不过神来，原本还以为是来学校接受处罚，没想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竟然会是殷继宗。 在殷继宗说了几次坐之后，两人方才拘束地坐到他对面。 殷继宗仔细地打量了几眼，突然开口问道：“昨晚就是你们在琴室弹的琴？” 不知道殷继宗是什么意思，两人对视一眼，按着一早商量好的对策，齐齐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般：“不是。” 殷继宗看着两人不说话，十二月的天气里，两人手心还忍不住出汗，在他面前撒谎实在是压力太大了…… 端起面前的那盏热茶慢条斯里地喝了一口，殷继宗看向目光飘忽地张扬。 “你愿不愿意跟我学琴？” “啊！” 两人愣了一下，然后同时很不礼貌地惊呼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反应过来的两人急忙道歉，殷继宗自然不会生气，一笑置之。 两人今天的应对跟平常比起来都很是失常，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从早上睁开眼到现在，一件接一件的事情简直让两人感觉“怎么睡了一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张扬弹钢琴的爱好，多数来源于当初对顾北的羡慕。虽然也曾经幻想过有一天能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厅中，用琴技征服整个西方世界，但是以他当下的水平，暂时也只能想想罢了。 谁也想不到。老一辈的钢琴大师殷继宗出现在他面前，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学钢琴”…… 张扬犹自有些措手不及，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吗？” 殷继宗笑着点点头。 张扬定了定神，心底却是苦笑一声。看着殷继宗期待的眼神，再看看转头盯着自己的已然惊喜得有些激动的苏以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昨天的弹奏真的是他的真实水平，他此刻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但可惜……那不是。 可是。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答应的话，别说他自己会后悔，被顾业德知道了，回去不揍死他才怪…… …… 殷继宗自顾自地喝茶，看着对面已然惊喜到呆滞的张扬，同样沉默不语。 风霜如他，经历过那么多的起起落落，对普通名利的追求早已看淡，若说还要求名。那也是求青史留名的“名”。 推广钢琴，挖掘新星，这一直是他下半生致力在做的事业，也是传承。 他指导朗明是在1995年，那时的朗明才14岁，而眼前的张扬19岁。按理说已然错过学习的黄金时期，但技巧却也比当时的朗明纯熟得多，已然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说是教学，但以他当晚的演奏水平来说，也只是需要稍加指点罢了。与当时教朗明完全不是一回事。 殷继宗真正能提供给他的，是机会。 …… 张扬沉默几秒后，终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殷老先生，能跟您学习我求之不得。不过。我只有那一首弹得还可以，其他的可能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殷继宗点点头，却没有太过讶异，早在看到张扬三个月前迎新晚会的视频后，他就猜到张扬也许是花了大量时间专门苦练这一首曲子。 但即便是这样，张扬在钢琴上的天赋依旧骇人。 而且。既然能把《野蜂飞舞》练到这种程度，其它的就是再差，也得有个限度。 再说了，他也不是没有准备。 “听说楼下就有一间琴室，我们去试试怎么样？” 两人自然没办法拒绝，跟着他来到楼下。 应该是间休息室或者活动室，除了墙边一台立式钢琴外，房间内还有几项运动器材，和几张沙发。 在殷继宗的示意下，张扬坐到了钢琴前。殷继宗终究还是想再确认一遍，便让张扬先弹《野蜂飞舞》。 张扬微微沉口气，放松了手指，开始弹奏起来。 从暑假到现在，他在钢琴方面累计了近四百个小时的原始时长，昨晚模拟后，他如今与王语佳的比例是20秒，还剩下大约四分钟的模拟时长。 欢快迅疾却又节奏鲜明的音符响起在房间里，看着张扬令人眼花缭乱的双手，殷继宗再一次点了点头，而一旁的苏以晴依旧还有些不可思议。 话说回来，对张扬钢琴的进步持有最大疑惑的人，反而是她。其他人还可以想像张扬平日里是如何地苦练钢琴，但只有天天与他腻在一起的苏以晴才知道……根本没有。 虽然张扬告诉她这都是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练的，但这样的时间，根本屈指可数……只能说张扬在这首曲子上，真的有超乎常人的天赋。 短短一分半的琴曲很快就结束了，张扬收手，转头看着一旁的殷继宗，苏以晴偷偷地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殷继宗点了点头：“贝多芬的《月光》第三乐章，练过吗？” 张扬点头，再次调整好坐姿，眼神深处却难得有些尴尬，虽然如今自己的琴技也不错，但无论如何还是没办法与王语佳比的，接下来的演奏……他都想像得到殷继宗等会的表情了。 死就死吧……暗暗在心底吼一声，张扬深吸口气，收敛心神，开始认真弹奏起来。 不论情感表达只论技巧的话，《月光》的第一、二乐章都算简单，但第三乐章就算是演奏级的难度了，所幸苏以晴偏爱贝多芬，这首曲子也是他们常常练习的曲目，单论弹奏还是没有问题的。 果然，仅仅只是几节过后，虽然张扬并没有出现错误，但是殷继宗的眉头还是轻轻地皱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没有收错 音符落入殷继宗耳中，却显得有些机械化，其中属于张扬自己的东西，浑然与刚才的《野蜂飞舞》无法相比。 不过，随着张扬越来越放松，整个人也渐渐专注到自己的弹奏中，殷继宗皱起的眉头，终于稍稍松了些许。 整个曲调开始显得流畅自然，虽然与专业的钢琴家比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但也远远超过了业余水平。 而两次模拟后，尤其是刚刚才结束的第二次模拟，那些属于王语佳对钢琴的理解和感悟，还多多少少在影响着他。此刻专注于弹琴的他，正如一块海绵般不断吸收着，消化着，然后自然而然地落在他的指尖，落在黑白的琴键上……毫无疑问，这会是属于他自己的，状态最好的一次弹奏。 …… 钢琴这件事，99%的汗水与1%的灵感缺一不可，但最终决定你能不能成功的，往往是那1%的灵感。 朗明弹奏的大部分曲目，绝大多数音乐学院钢琴系的学生也一样都能弹奏，但为什么朗明是朗明，而学生却只是学生？ 因为对音乐的诠释，绝不仅仅是把它弹出来而已。感情表达，才是区分一流演奏家与三流乐手的关键。 乐感这种对普通人来说飘渺的东西，但对一辈子浸淫在钢琴中的殷继宗来说，要分辨出来，就如吃饭喝水那般简单自然。 节奏，强弱，持久度，连贯性，情绪调动，旋律呼应，音色的明暗控制……等等这些无法具体量化的表述，才使得每个人弹出的音乐都是不一样的，这也是所谓地对音乐的诠释。 技巧可以练，但每个人对音乐的感悟。想练都无从练起，而这，才能决定一个钢琴家最终所能达到的高度。 只可惜，这一适用全人类的准则。放在张扬身上，却正好最不是问题…… “感悟”、“情绪”、“乐感”……这种任何一个老师都无法通过言语上完全表述出来的东西，在张扬的模拟中，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体会得淋漓尽致。 对他来说。现在真正需要的反倒是大量的训练，将技巧提上去……不过，在拥有酬勤空间后，这也并不算是大问题。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但眼下刚从王语佳身上体会到的些许乐感，已足够让殷继宗产生“这孩子有点天赋”的想法。 另一边，殷继宗在听的时候，也在仔细地观察着张扬的弹奏，从呼吸到身体的姿态。再到手型和踏板，连一点点微小的动作都不放过。 钢琴专业的人都知道一句话：选对老师，和努力一样重要。 这也无怪乎殷继宗仔细，国内由于钢琴并不算普及，钢琴教师可以说是良莠不齐，有的人甚至自己只学了个速成班，都敢出来开班收徒。 而学琴者一旦一开始就走上歪路，往往要用无数的时间才能矫正过来，甚至永远都矫正不了。 殷继宗正是在看他的基础。 但结果却让他微微有些震惊。 张扬在基础方面，几乎找不到任何问题。这对国内的钢琴学生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说来奇怪，但其实却是理所当然。小时候，由顾业德为他们专门请来的钢琴老师。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之后就更不用说了，在教学方面，小助若说是第二，确确实实就没人能称第一了。 大致评估了张扬现在的水平后，殷继宗稍稍有些失望，显然张扬的真正水平比他预估的低了些。 不过他还是下了收徒的决定。一方面，之前已经开了口，现在要是反悔，未免有些失了身分。 另一方面，张扬现在的水平都能将《野蜂飞舞》弹到那种程度，谁敢断言之后的他，不能将其它的曲目一样弹好？ 诚然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的潜力，已然通过那首《野蜂飞舞》表现出来了。 不妨一试。 …… 近七分钟的第三乐章终于结束。 不知道殷继宗如何评价，但张扬却是自己感觉最好的一次，旁边的苏以晴也有同感。 张扬站起身，等着殷继宗的点评。 殷继宗看着他，眉头先是皱着，却突然笑了起来，竟然还是那句话：“你愿不愿意跟我学琴？” 两人惊喜地对视一眼，张扬连忙点头：“愿意，愿意！不过……” 张扬突然面有难色。 殷继宗微笑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可能没有办法出国找您学习，我不想留我爸一个人在国内……”张扬也知道殷继宗一直居住在米国。 殷继宗摆摆手：“不用担心，我会定期给你布置课业，你录下来传给我，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还怕我教不了你……” 这件事其实正中他下怀，收下张扬，颇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味道，一方面，张扬表现出来的天赋深深打动了他，但另一方面，张扬却已经错过了学习钢琴的黄金时段。而且张扬本身在江大，各方面都这么突出，要让他专心学琴而放下其它一切，恐怕也是不可能的。 教导张扬，对他来说，或许更像一次实验，或者一次投资，如果张扬学有所成，大放异彩，他这个老师自然面目有光。如果张扬最终泯然众人，那也不过是多收个学生罢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与他同样来自鹭岛的少年，会带给他很大的惊喜。 一如他已经带给世界的，那么多惊喜。 “那……”张扬有些讪讪地挠挠头，“老师还能不能再帮我两个忙？” 听他一声“老师”叫得熟稔无比，还涎着脸得寸进尺提要求的样子，连一旁的苏以晴都羞得低下了头，强忍住当场就想修理他的冲动。 殷继宗也是被他气得一笑：“说来听听。” “第一，能不能请老师帮我保密，不要告诉别人昨晚的演奏者是我……” “哦？”殷继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第二，”张扬有些尴尬地一笑，“能不能请老师帮忙，让我有个机会，向吴晖先生道个歉，我昨晚真不是故意的……” …… 看着张扬没有半点做作的样子，殷继宗终于确定。 这个学生没有收错。(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问你爸去 老一辈的人收徒，还是很讲究“心性”这个东西的。 现在的社会越来越功利和浮躁，他原本还担心张扬会借着这次一举成名，开始进入娱乐圈中追名逐利，甚至打着他的旗号狐假虎威，那张扬的钢琴生涯就真的毁了。 不是说他的学生不许表演，而是以张扬现在的水平，还达不到去演出的程度。他如今需要的，是好好沉淀下来，精修自己的琴艺。 用古代的话来说，张扬现在还远没有“下山”的资格。 如果说张扬的第一个请求让他满意，那么第二个请求，便值得他赞赏了。 一举成名，却不骄不躁，不但没有因为自己当时的演奏彻底压过吴晖而沾沾自喜，反而为了破坏他的音乐会而心怀歉疚。 如果说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三四十岁、世事圆融的中年，他还可以理解，但张扬才十九岁，正是一个人年少轻狂，不可一世的年纪，能有如此心性，难能可贵！ 整个世界都在为张扬欢呼，无数的机遇和诱惑出现在他面前，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几个人能够想到，要给这场事故中最无辜的吴晖一个道歉？ 无论最终张扬的成就如何，这个学生，他很满意。 …… 告诉张扬吴晖明天会去机场给他送行后，又互留了联系方式，便挥挥手让两人先行离去，自己则去找副校长坐一会。 走出办公楼的张扬和苏以晴真是恍如作梦一般，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张扬却没有受到半点处罚，反而天方夜谭般成为了殷继宗的学生。 “今年过年，顾伯伯一定会给我个大红包！”张扬眉飞色舞。 “这下顾北真的要被气死了啦……哈哈……”苏以晴挽着他的手，想像着顾北知道这个消息后的表情。 “嗯，我们先保密，想想什么时候说出来气他比较好。”张扬也是阴险地笑着。 “等他回来下飞机的时候啊，保证他一盆冷水淋下来……然后他就不会有出去玩的兴致了，到时候整天留在家里练琴，顺便帮我们洗衣服做饭啊……”苏以晴早已经计划好了。得意地扳着手指说得头头是道。 “你怎么这么聪明……” “那是……” “哈哈哈……” …… 说笑间，张扬突然警觉地转头一看，远远的楼上，竟然有人在对着他们拍照。赶紧拉起苏以晴转身就跑，绕过一个弯后，确认没有人追上来后，方才与她去到停车场，开车离开。 回到公寓不久后。林雨嘉也开车过来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又是在场的其中之一，却完全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困扰，自然要过来幸灾乐祸一番。 “哈哈哈……让你们秀恩爱……你如果不说最后那句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哈哈……活该……”林雨嘉抱着苏以晴坐在张扬的床上，对着独自坐在电脑前张扬得意地嘲笑着，而后者看着电脑上越来越多的评论，真恨不得把所有网站黑掉算了。 “谁知道啊……你当时离琴箱最近了，竟然也没有看到里面的话筒……我才想问你是不是故意的呢！”张扬转过头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反正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没好事……” “你少来，这次明明就是你自己的问题……”林雨嘉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瞪着瞪着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情圣……哈哈……” 张扬脸色一青，抓狂地把头转回去，林雨嘉越笑越过分，整个人都瘫倒在床上，苏以晴连忙剥了瓣桔子塞进她嘴里：“雨嘉姐，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们住在这里啊。” “当然了，反正也没有人会来问我……”林雨嘉捂着嘴坐了起来。含糊不清地回答着，然后又问道，“除了我没人知道了吗？” 苏以晴认真地点点头：“嗯，就只有你知道。” 林雨嘉的笑容更盛了几分：“那你们还不赶紧贿赂贿赂我。小心我出去就到处说。” “好啊，我现在就好好贿赂贿赂你……”张扬拿着剥到一半的桔子，狞笑着起身，苏以晴也目光闪动地看着她，意义不明地笑着。 “你们想干嘛……啊……救命啊……唔……” 苏以晴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到她毛呢大衣里，轻轻地在她腰间挠着。张扬则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一旦她大笑着开口，便立马塞一瓣桔子进去，林雨嘉一开始还在床上挣扎滚动，不一会就瘫在床角，双眼含泪可怜兮兮地看着两人…… “还敢不敢到处说！”张扬恶狠狠地又剥了一个桔子。 “不敢了……” “要不要保密！”苏以晴威胁地捏了捏她的腰。 “咯咯……要、要……” “还要不要贿赂啊？” “不要了不要了，我错了……” …… 一番笑闹后，林雨嘉拿着纸巾擦着嘴，忿忿地看着两人。 “被叫到教务处干嘛了，处分？” 两人对视一眼，张扬得意洋洋地仰起下巴：“哼，我这种天才怎么可能会处分我，让我拜师去的。” “得瑟……”林雨嘉不屑地撇嘴，然后才好奇问道，“拜什么师？” “殷继宗殷老师。”张扬得意笑道。 “殷继宗？我们学校有姓殷的老师？我怎么没听过。”林雨嘉丝毫没有被震惊到。 张扬明显对她的表现很不满，顿时大手一挥：“问你爸去！” “问就问。” 眼看林雨嘉真的伸手掏手机，张扬和苏以晴连忙拉住她，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好再让人知道了，否则难免又闹出什么风波…… “怕了你了！”张扬啪啪啪地打开网页百科，“来来来……自己看。” “好像很厉害啊……”林雨嘉看着百科研究了半天，转过头对着两人说道。 “什么好像……”张扬翻了个白眼，“记得保密啊！” “知道啦！” …… 时间渐渐走到五点，张扬无奈地看着新闻的评论数破了八十万，然后又一道新闻弹了出来。 “张扬苏以晴与殷继宗前后分别离开学校，殷继宗满面笑容，疑确认张扬即为演奏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是我 张扬无语地点进去，果然，里面的照片正是自己和苏以晴离开时被偷拍到的。文章中还有对殷继宗的采访，不过殷继宗就像约定好那样，只字不提张扬。 只是猜测的话，对张扬来说没什么关系，反正网友们也基本上都确定了，这篇文章无非就是锦上添花，让人再确信一点罢了。 不过，既然殷继宗没有说话，自己不承认就要端出不承认的态度来，否则默不作声，与默认何异。 想了想，他登录自己的微*博，发了三个字。 “不是我。” …… 不过，他显然没有真正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不知道在全民热炒的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一个小时后，当他看到一个名为“#我们知道不是你#”的话题又冲到热门前十的时候，才真的是泪流满面。 “天呐，老公你说话了……” “我老公都说了不是他了，你们不要诬蔑人！” “是，首长，我们一定保密，保证不让别人知道是你！”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不是你？你在说什么？” “就是……这两天发生什么了吗？” …… 面对铺天盖地装傻调侃的评论，张扬默默关了微*博，发誓再也不手贱了。 “唉，跟你们两个这么出名的人在一起，真的压力好大……”林雨嘉扶着额头，夸张地调侃道。 “大个鬼，赶紧叫外卖了！”张扬懒得理她。 “是啊……我好饿……”苏以晴也可怜地叫道。 两人的手机到现在都不敢开机，否则分分钟就被打爆了，更不用说买菜了，冰箱里除了几包速冻水饺，空空如也。 掌握他们生杀大权的林雨嘉顿时得意地拿出了手机，让附近的餐馆送菜上来。 三人继续商量着接下来的应对。 …… 第二天上午，两人早早起床。吃过早餐后，苏以晴拿出自己的化妆品，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任由张扬在她脸上涂涂画画。 “伪装”同样也是张扬的必修技。 “好了。”仅仅几分钟。张扬便打了个响指站起身，一脸满意的表情。 深怕被画成丑八怪的苏以晴连忙拿起镜子，却是有些惊异地叫了起来。 真正的改动其实不多，连肤色都未曾改变，只是稍稍使她的五官显得更深邃些。整个人看起来便大不一样。 出现在镜子里的苏以晴，显得有些成熟妖艳，明明看起来眉眼都还是自己，但整体看来，却好像变了一个人般，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 “这么老……”抱怨着踢了张扬一下，又满怀期待地看着张扬，“快化你快化你……” 张扬淡淡一笑，就坐在沙发上，这次动作更快。连二分钟都不到，只是在眉眼和鼻梁分别动了点手脚，整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镜子里的他，已然如同二十七八的青年一般，正好与旁边的苏以晴分外相配。 两个人站在一起，便如同一对刚刚结婚的小夫妻。 来不及惊叹，张扬已然拉着她的手：“走吧。” 二十分钟后，将车停到酒店停车场，两人走进酒店大堂。等着殷继宗下楼。 接到电话的殷继宗很快便坐着电梯下来，只随身带了一只大的行李箱，朝大堂扫了几眼，便皱着眉掏出手机。看到两个人走了过来。他还拉着行李箱往旁边走了几步，让出电梯门的位置。 张扬连忙低声说道：“老师，是我……” 正在低头看手机的殷继宗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看，看到那两张陌生的面孔，还怀疑自己听错了。竟然又低下头去看手机…… “老师，我是张扬啊……”张扬哭笑不得地又说了一声，看他抬起头来，连忙用手指着自己，“是我，是我啊！” “张扬？”殷继宗愣了一下，呆呆地指着他，“你是张扬？” 这才一个晚上，怎么就长成这样了…… 张扬点点头，接过殷继宗手中的行李箱：“是我啊老师，我们化了点妆，这是以晴……” “殷老。”苏以晴也连忙叫道。 殷继宗来来回回地在两人脸上扫了几遍，才终于相信两人不是骗子，一边感叹着这简直是易容，一边去办理退房。 几分钟后，张扬和苏以晴将车开到了酒店门口，看着这辆豪车，已然知道苏以晴身份的他也没有太过惊异，便随着两人前往机场。 在出发层将殷继宗先放下，两人去停车，再回到出发层时，殷继宗已然在与两个男人交谈，其中一个背影微微有些熟悉。 殷继宗也看到两人，招呼两人过去，对着其中一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吴晖先生了。” 吴晖连忙摆手笑道：“不敢不敢，您老叫我小吴就好，这两位是……” 张扬看了两人一眼，竟意外发现另外一人正是赵暄暄的男朋友黄子毅。 殷继宗回身指了指两人：“这就是那天在你音乐会捣乱的两人，张扬和苏以晴……张扬，还不赶紧跟吴先生道歉！” “对不起吴先生，”张扬上前一步，“我那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会给您带来那么多困扰，真的很抱歉……” 苏以晴也歉然开口道：“吴先生对不起，我们那天本来是想去听您的音乐会的，结果没赶上，就开了几句玩笑，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吴晖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不过还是摆手道：“没关系，都过去了……” 说完又向着殷继宗问道：“他们这是……” 殷继宗看着张扬依旧板着脸，倒好像两人得罪的是他一般。 “他在钢琴上还算有点天赋，接下来会跟我学习一段时间，年轻人就是爱胡闹……你千万不要介意。” 四人中最惊讶的莫过于黄子毅，还没想清楚这两个人怎么会是张扬和苏以晴，殷继宗收徒的事又是让他震惊了一把，不过现在也轮不到他开口。看殷继宗刚才连介绍都没介绍，就知道对他不是很上心。 吴晖的脸上笑容还是有些不自然：“那真是恭喜您老又收高徒了。” 两边又聊了几句，殷继宗终于过了安检，留下四人站在原地。 张扬笑着正准备再说什么，吴晖已然转过头笑道：“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两人回答，便带着黄子毅转身离去。 黄子毅笑着朝两人点点头。 那笑容，有些微冷。(未完待续。) ps：　　看在我冻成狗还半夜码字的份上，郑重地求一下订阅和票票，谢谢。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请假 张扬与苏以晴对视着苦笑一声，也只好转身离去。 不怪吴晖小气，这一次的事情，委实让他颜面尽失，随着网络上的热炒，原本对普通人来说陌生的“吴晖”两字，如今却是人尽皆知。但哪怕重来一千次，吴晖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一次想用这种办法来出名。对一个钢琴家来说，这或许就是一辈子抹不去的污点。 这种情况下，还能看在殷继宗的面子上对他俩笑脸相向，已然算他宽宏大量了。 不过，无论他怎么想，在这之后，他再也没有来江大开过一场音乐会。 …… 第二天，周一。 网络上，虽然有更多关于两人的乱七八糟的报道出现，但总的来说，舆论热度的最高峰已经过去。 吃完早餐，再一次被张扬化完妆的苏以晴，还是有些忐忑不安地站在镜子面前。 “真的不会被认出来吗？” 张扬虽然对自己的技艺很有信心，但对那些无孔不入，炼就一双火眼金睛的记者更有信心，想了半天，他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道：“应该……不会吧……” “啊……都怪你都怪你……连上学都这么麻烦……”苏以晴气忿地用力踩着步子，赌气地坐到沙发上扭过头不理他。 张扬不理她，对着镜子寥寥几笔给自己化完，仔细地看了看，这才拉起她的手。 “是是是……都怪我太喜欢你了……都是我的错……” 苏以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无赖。” …… 上课的日子里，开玛莎拉蒂实在太过高调，于是两人依旧骑着自行车前往学校。 才刚刚到学校正门，站在路旁跺脚哈气的记者阵容就吓了两人一跳。 “张扬，这不是来找我们的吧……我们要不要把墨镜戴起来啊……”苏以晴紧紧地靠在张扬背上，雪白的围巾已然遮掉了她小半张脸，她却依然有些不安。 张扬看着这个阵仗也有些发慌，想到当初在滇南被一群记者围住的场面，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不过他还是镇定地踩着自行车，小小声地对着身后的苏以晴说道：“别戴啊，骑自行车戴墨镜不是更奇怪……放心吧，他们认不出来的。” “哦……” 江大的大部分学生还是住在校内的。这个时间进出校门的并不多，在七八名记者认真地审视下，两人终于有惊无险地进入学校。不过，会到这里来守着，说明他们已经查出来两人没有住校。 提着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来。教学楼前竟然又是几名记者守在门口，张扬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连两人的课程表都被他们查出来了吧…… 将自行车停在车棚，苏以晴紧紧攥着他的手，两个人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如果连教室门口都有的话，那这课就真没办法上了……”张扬嘴唇微动，对着苏以晴说道。 “那……那怎么办……” “先看看。” 现实果然比相像中要残酷，苏以晴的教室门口不是有记者，而是有很多记者……两人俱是表情一僵。 “怎么办？” 苏以晴有些着急，这节是小课。一个班就不到五十人，要是老师再刚好点名一下，别说化妆了，就是整容也躲不过去啊。 张扬终于绝望了，连苏以晴的教室门口都变成这样，更不用说他的，看来近期想来上课纯粹是奢望了。 “不管他们，我们直接走过去，就当路过……” 两个人整整绕了一圈，终于从另一个门走出教学楼。 绕回前门。在记者们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心惊胆颤地取回自行车，赶紧溜之大吉。 事已至此，想要安心上学暂时是不可能的。两人准备去找辅导员请假，却发现辅导员那竟然也有两个记者在跟他聊天。无奈之下，只能直接离开学校，另外买了张手机卡，方才开机给辅导员打电话，让其帮忙跟学校请假。 学校知道他们情况特殊。虽然也已经安排人去跟那些记者沟通了，却也是建议他们先请假一段日子。两边都没有异议的情况下，学校很快就批准了他们两个星期的假。 请完假，打定主意尽量不出门的两人又开着车去超市一阵扫荡，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就准备宅在家里“过冬”了。 …… 将两个新换的号码告知了长辈和几位亲近的朋友，而原来的两个号码依旧还是时不时就有电话响起，短信更是爆满，不但有认识的人，更多的都是什么记者，广告公司，经济公司，还有唱片公司，纷纷保证只要张扬跟他们签约一定爆红。 殊不知，要是有人反其道而行，保证张扬签约后一定无人问津，那张扬才真的会心动。 远在大洋彼岸的顾北，竟然真的不顾考试周，第二天就买了架钢琴放到公寓，看来确实被刺激得不轻。两人嘲笑归嘲笑，张扬还是特意让小助替他准备了一份练琴的教程，传了给他。 教程自然不可能如绝世秘籍般有一步登天的效果，却也能大大地提高顾北的练琴效率，这也是张扬能为他做的全部了。 殷继宗回到米国的第二天，便联系上了张扬，同时给他安排了作业，正好请了假宅在家中的张扬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在练习。 林雨嘉依旧时常过来串门，每次都像特务一般小心翼翼，还经常大包小包地帮见不得光的他们买菜过来。苏以晴除了自学课程外，便整日跟她一起聊天织围巾。 张扬练完琴，看着沙发上腻在一起边吃着零食边看着无聊韩剧的两人，默默地摘下头上的耳机，全神贯注的两人竟然也没有发现，暗叹一声，张扬起身进了房间。 今天已然是周三，又过了两个工作日后，网上关于音乐会的事情终于有渐渐平息下来的趋势，所有的娱乐公司在收不到张扬的任何回应后，也都大半熄了心思。反而是网友，对张扬这种不趁机进行炒作的行为大为赞赏，见惯了浮躁的娱乐圈，这种低调不想出名的作法，更让他们真心喜欢。以至于这么火的张扬，在网上竟然没有多少恶评。 偷偷往门外看了一眼，张扬打开了刺客联盟的网页。 而此刻，极夜论坛的管理员老猫，也正在与他的徒弟黑杰克并肩作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黑杰克”凌霖，极夜论坛中成长起来的黑客，一流黑客的水准，算是论坛当中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凭着自己的黑客本事，已然在寸土寸金的魔都买下一套上千万的房子。自然，做的不可能是什么合法的事情。 由于他基础扎实，对很多问题又有独到的见解，很快便被论坛管理员之一的“老猫”收为徒弟。之前老猫与林雨嘉的老师郑光裕交流后，对那名“万花筒”很感兴趣，便让凌霖先与他接触，不过后来忙着公司的一个大项目，倒是忘了这件事情。 刚刚结束与“匿名者”的战斗，两人都还在组织着论坛里的众人“打扫战场”，顺便交流一下刚才的战斗。 “师父，最近米国那边是越来越嚣张了，论坛里求战的口号越来越频繁，连菜鸟区都整天叫着黑客大战，我们是不是趁这个机会组织一波？” “哼，不用急，大战还怕没有，我跟其他几位管理已经在准备这事了，先让他们再蹦跶几天……” 自从2001年，米国飞机入侵导致我国一架飞机失事，飞行员王伟牺牲，从而引发了第一次黑客大战后，之后几乎每隔一两年，都要爆发一次黑客大战，说来已不算什么新鲜事。 只不过论规模，都无法与第一次相提并论。想当初，八万会员倾巢而出，战绩彪炳，连米国白宫网站都被彻底攻陷，让华夏国旗在白宫网站飘扬两个小时，第一次让整个世界见识了华夏黑客的力量。 而随着那一场大战，当时的领军人物万海、lian等人也一举成名，成为华夏黑客界“教父”级的人物，受无数人追捧。 就如同将军需要在战场上积累战功一般，黑客同样需要这样的舞台来成就名声，来奠定地位。 自认技术顶尖的凌霖终究也才二十一岁，同样无法抵御这种诱惑。而且，随着老一辈的黑客们渐渐老去甚至淡出网络。这十几年间华夏却没有太过亮眼的黑客脱颖而出，如今整个黑客界正是虚位以待，等待着新的领军人物。 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对了。上次让你接触的那个‘万花筒’怎么样了，怎么都没听你说过？”老猫问道。 “哈，那个人啊……”凌霖想想就来气，“师父你绝对是被你朋友耍了，哪里是什么大神。充其量就是一个二流黑客，我观察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从他的发言来看，他进步的速度是很快，而且有一些论点确实很新颖，但更多时候都是些离谱的想法，而且没什么上进心，大多数时间都混在菜鸟区，不提也罢。” 凌霖是真的心里有气，当初为了结交这个所谓的大神。以一个版主的身份，带着他在菜鸟区晃悠半天，各种介绍。一开始还以为他故意隐藏实力，而后还花了好长的时间观察他，才终于确认他并不是什么高手。如果真的要隐藏的话，对方大可不必发言，而且从不同时间的发言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进步。 实际上，张扬如今的水平已然徘徊在二流巅峰，离一流黑客也不过是一步之遥。只不过后来的凌霖没有再关注他，否则一定会发现他的进步速度不是快……而是快到不可思议！ 至于那些所谓“离谱的想法”，则是张扬在模拟后，遗留下来的那些属于顶尖黑客的问题。层次根本就远远超过如今的凌霖能思考的范围。就好比如一个初中生听到某位数学家整天在研究“一加一等于三”，大概第一个想法也就是“神经病”。 而所谓的“没上进心”，倒真是冤枉张扬了，谁让林雨嘉整天混在菜鸟区，而且一说不过别人便马上把张扬拖过去，张扬也是帮亲不帮理的顽皮性格。不管有道理没道理，反正就跟着林雨嘉瞎扯一通，留下一堆连自己都看不懂的东西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两人现在都快成菜鸟区一霸了…… “你确定？”老猫听到自己的徒弟这样说，难得有些错愕，老郑这人向来实在，但自己的徒弟也不至于在这件事上骗他。 “师父，我百分百确定，不信我等下把他的发言整理一下发给你……” “不用了不用了，这件事就算了吧。” 老猫随手回道，却是暗暗咬牙……老郑这个家伙，竟然也会耍我，肯定是钢炮这混蛋的主意。 “好，那师父……大战的事要是有眉目了，一定不要忘了我啊……” “放心吧。” …… 张扬登录刺客联盟，进入了个人页面。 果不其然，自己上周三定位的两个任务都已经被完成，完成任务的，依然是那个叫“咏叹调”的组织。 随着又有近八万美金收入账中，张扬也不禁感叹起这个组织的效率之高。除此之外，对方能够信任因为成功率而完全无人问津的自己，也令他分外感激。要知道，从三个月前到现在，他手上的每一个任务，都是对方接下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两边相同的原则和理念。 他曾经仔细查看过这个组织之前的战绩，与他一般，无恶不杀。 三个月来，张扬一共接下了19个任务，如今的数据已然达到24次成功，1次失败，成功率百分之九十六。成功晋升到二星黑客后，能选择的任务也比之前多了许多，酬金自然也相应提高。 百分之九十六的数据看起来不错，但在二星黑客中，也不过处于中下游的位置，事关生死，每个人都更愿意选择那些百分之百的黑客，而不愿意拿这百分之四来冒险。 唯有“咏叹调”，始终坚定不移地选择他。自然，领受这份信任的同时，张扬每一次的任务也都一丝不苟，尽可能地给出目标最详尽的信息。 看了一下对方最后一个任务所处的位置，张扬又开始翻着页面，寻找新的任务。 就在这时，页面中突然跳出一道私信。 “请问，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开始吧 凌晨三点，意大利那不勒斯市，一座私人古堡。 莫蒂斯特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背靠着古典而华贵的办公桌，左手与牙齿迅速地将包扎在右臂上的布条用力打了个结，微白的脸色却没有波动，似乎并不曾感受到疼痛。 猩红的鲜血渐渐将随手从窗帘上割下的淡黄布条浸透，银色月光从缺了半截的窗帘下落入房间，映照在淡淡的血腥之上，更显得有些惨然。房门之外，有近百名身着正装的黑手党成员正在古堡中四处搜索，更有一名强大的对手，随时准备着给他致命一击。 即便情况已然危急如此，他持着手机的右手依然一如既往地稳定，指尖轻动间，发出的信息，也依然绅士而礼貌。 “请问，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 “朋友”对杀手来说，向来是个奢侈的名词，他同样也不例外。但事到如今，他已没有任何办法，唯一能求助的，只有对方这个配合默契的合作伙伴。只是，他也不曾抱太大希望，先不考虑对方帮忙的意愿，对方是否在线，都还是未知数。 一切还是只能靠自己…… 他微闭上眼，做了个奇怪的祈祷动作。 “出来吧咏叹调，你今晚逃不掉的，我发誓要用你的鲜血，纪念我亲爱的弟弟安东尼奥。” 整座古堡回荡着冰冷仇恨的声音，回溯到声音源头处，监控室内，一个眼窝深邃的中年男子背负双手，站得笔直，配上他显眼的鹰勾鼻，愈加显得铁血而阴鸷，正是伊赛尔家族的现任族长奥古斯都。 三个月前，他将自己的亲弟弟安东尼奥派去法国与扎克家族的人商谈联合事宜，却未曾想到双双惨死在酒店之中。而后又发生了几件事。使得两家的联合告吹，还发生了小小的火拼，反目成仇。不过，也正是因此。他们反而与扎克家族的对头，来自樱岛的“幽幕”结成了联盟。 樱岛的“幽幕”是当今亚洲排行第一的杀手组织，这些年一直希望在欧洲拓展他们的势力范围，只是面对更为强大的“刺客联盟”，他们并没有取得半点进展。于是他们另辟蹊径。打算从当地黑帮开始入手，扎克家族便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论实力，幽幕较之扎克家族强大得不是一点半点，扎克家族之所以能与之抗衡，完全是凭借土生土长根深蒂固的地利优势，而这一点优势，将在奥古斯都与幽幕联盟后，丧失殆尽。 如此一来，幽幕可在欧洲谋求立锥之地，而伊赛尔家族也可以趁机扩大势力范围。双方各取所需。 一个月前，奥古斯都已然找出谋害他弟弟的雇主，并将他吊死在自己的弟弟坟前，即便如此，当时行凶的杀手他也不想放过。 咏叹调身为今年飞速崛起的杀手新星，只用了二十个任务，便被刺客联盟评定为a级杀手，原本这样刺手的人物，他还在权衡着是否要与之为敌。 但是，随着一个人的到来。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那个相貌普通，脸色沉寂的青年，眼神却不自觉落到他的右臂上，那是一只与其身体比例完全不相符的手臂。较之左臂长了近十公分，而且异常粗大，即便掩藏在衣袖中，也能感受到虬结的肌肉和澎湃的力量。 他便是幽幕之主的独子，刺客联盟所排世界十大杀手第九的…… “雷鬼”御神夜。 “御先生，今晚就麻烦你了。替安东尼奥报完仇后，伊赛尔家族一定尽全力，配合你们共同铲除扎克家族。” 感受到对方的眼神，御神夜的眼底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疯狂的戾气，却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放心吧，他已经伤在我刀下，只要你的人尽快将他找出来，我会杀了他的。” 奥古斯都点头，两人的目光再次落在面前的监控屏幕上。 …… 张扬看着突然跳出的私信，再一看发信人，不由得有些稍稍吃惊，合作了这么久，对方还是第一次联系他。 想了想，他回道：“什么忙？” 另一边，刚刚做完祈祷的莫蒂斯特睁开眼，正准备起身，却发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即便以他当下空明的心境，心绪也不由得波动一分。 “我中了陷阱，现在被人包围，我需要你的帮助。” 张扬刚喝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这么严重的事，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你的同伴呢？”张扬连忙放下水杯，坐正了身体。 莫蒂斯特看了一眼门后，两道悄无声息的脚步声正在接近，他迅速地回了一道信息，便陡然闪到门后。 “我没有同伴。” 没有同伴…… 张扬像是猛然间被人砸了一拳，摇摇头，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无数的疑问一下子翻上来，但他却明白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你在室内还是室外？有没有监控？” 莫蒂斯特将两具尸体放下，重新关上门拿出手机。 “古堡之中，有。” 张扬深深吸了口气，用软件在电脑上虚拟了一串电话号码。 “我要入侵你的手机，如果同意的话，拨打这个号码……” 看着对方发过来的号码，莫蒂斯特没有犹豫，直接拨了过去。 看着信号接通，张扬脸色凝重，默念了一声“小助”，没有浪费时间，马上开始模拟黑客。 指尖飞舞中，张扬迅速入侵他的手机，然后通过无线网络，入侵了他所在地的网络。 所幸，一个黑手党的基地，还没有网络防御这种东西。 “需要多久？”莫蒂斯特已然戴上了蓝牙，优雅磁性的嗓音，在耳机里响了起来。 张扬看了一眼门外仍在看电视的两人，迅速起身锁****，然后打开了另一个屏幕，轻轻一按回车，一个一个的监控画面便出现在屏幕上。 张扬戴上耳机，让小助停止模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隐隐有些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需要了，开始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也有份？ 电脑桌上的两块屏幕，其中一块显示着十二个监控画面，另外一块则通过张扬从其电脑中找出古堡建筑图，正在虚拟生成3d建模图。≮∥∥∧⊥≮.┯ 也幸好张扬的电脑是级配置，几秒钟后，他看着由线条构成的3d古堡，再看着其中闪烁的绿色光点确认道：“你现在在三楼？” 莫蒂斯特眼神一动，唇角的弧度更柔和了些许：“是。” 张扬看了眼散乱的红色光点，再看一眼监控画面，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准备跑吧，所有人都朝你来了。” 莫蒂斯特脸色一凝，看着脚边的两具尸体，看来他们身上带有互相定位的仪器，没有犹豫，虽然对方的语气听起来并不靠谱，但他还是径自拉开房门。 “右转，你有六秒时间，走上右边楼梯的第二个台阶，四，三……” 所谓的“所有人”自然是夸张，但附近确实有十三个红点在向他的位置逼近，当张扬口中的“一”响起时，莫蒂斯特的双脚正好都落在了第二个台阶上。≤网.╈.与此同时，走廊被张扬微微改动的摄像头正好转了回来，画面堪堪在第一个台阶的位置上停了下来，而楼梯上方，两名成员走过，却因隔层间的死角，完全无法现他。 “四秒钟，走进四楼左手边第一个房间。” 想离开的他并没有问张扬为何要让他上四楼，对于时间都无比敏感的两人几乎都不用刻意计算，第四秒，莫蒂斯特踏入房间，掩。 “八秒之后，有两人会走过你门前一个身位，三秒之内解决两人拖入房间，有没有问题？” “可以。” 整个古堡内的所有监控已然全部被张扬接管，只是为了不引起警觉，他只是在需要的时候微不可察地做些调整。≧⊥?≦.╳╈.┼c╊om否则若是被对方现，彻底断掉监控，他反而失去了“眼睛”。 只是那些微的改动，便已足够在无死角的监控中。留出瞬间交错的间隙，而掌握着这个间隙，所有的监控对他们来说，便形同虚设。 张扬看着四楼楼梯口的监控，正有两人迎面走来。走到门前的那一刻，监控正好从两人身上离开，三秒之后，画面转回来，已然没了两人身影。 “七秒之后离开房间……”张扬微微捏了捏拳头，继续出声道。 接下来，莫蒂斯特的身影在张扬这个“天眼”的指引下，沉稳而优雅地行走在戒备森严的古堡之中，如同惬意行走在枪林弹雨中来自地狱的使者。 潜行，躲避。暗杀……两人无比精密而默契的配合，不但建立在张扬精准的预判上，更建立在莫蒂斯特惊人的实力上，近二十人的死亡，没有出半点动静，更有几次连张扬都觉得苛刻的挑战，他却似乎游刃有余。≠∈≥?≡∈.┼.以至于张扬都开始怀疑，哪怕没有自己的帮助，单单只是这些人，也不可能给他造成任何麻烦。 在所有搜寻人员如临大敌的气氛中。两人却如同在秋日的咖啡馆中轻松地聊着天。 “你从来都是一个人？”张扬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是的。” 张扬心下一震，暗自咂舌，用力甩了甩头方才又问道：“这次是怎么回事……右转，六秒。左手第四个房间。” “接下任务，却是精心准备的陷阱，对方有同等级人物，我并没有及时现。” 张扬了然，身为杀手，除了刺客联盟。≤?≤网.╈.他们自然还有别的渠道可以承接任务，而过程则有些像自己当初算计“雪蛇”那般，以有心算无心，何况还有同等级人物，难怪他需要自己的帮忙，果然这些小鱼小虾对他构不成威胁。 “什么人这么深仇大恨，花这么大代价杀你……三秒后出门左转下楼。” 张扬如今的眼界可不低，每夜在空间中接受训练的他，即便未曾看到对方出手，也能判断出对方的实力至少达到a级，请一个有把握狙杀他的人，绝对需要不菲的代价。 “伊赛尔家族族长奥古斯托，我杀了他的弟弟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楼梯口停住，两秒，两个人。” 一声轻轻的骨骼脆响后，对方的声音继续响起：“嗯，正是我们合作的第一个任务。” 张扬一愣，想起了当初与“小丑”比试时确认的第三名目标，由于目标黑手党的身份，当时这个任务久无人接，以至于张扬印象深刻。 “是他……所以说，这件事我也有份？” “虽然我并不想这样说，但是……是的。” “……” 两人的聊天到此为止。 对方说不上冰冷，但确实不善言谈，往往是张扬问一句，他才答一句。 无声无息间，在繁复的建筑中循径而走，莫蒂斯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二楼，停在了一个拐角处。 拐过之后，便是一条短短的走廊，与之前遇到的会转动的全景摄像头不同，走廊尽头，是一个静态监控，无法控制它转动。而三名搜寻人员，正在从走廊半中间的楼梯走下来。 张扬截取了一段无人视频在监控室中反复播放，莫蒂斯特则依他指示，走到了楼梯旁，这道身影终于出现在只有张扬看得见的画面中。 修长身材，黑色风衣，以及一头金，这便是张扬对他的第一眼印象，由于之前都是让他避过监控，所以他自然也没有出现在张扬眼中。 同样，张扬还看到了他右臂上临时的伤口包扎，只不过，现在并不是问的时候。 “准备，三，二……” “二”字刚出口，其中一人似乎一脚踩空，陡然一个踉跄向前栽去，张扬眼神剧震间，心底猛然叫了一声不好，但这一刻的莫蒂斯特，竟然如同早有预料一般，身体倏然冲出，从向前倾倒的身影前一掠而过。 人影依旧向前摔倒在地，但大篷的鲜血却从他的脖颈间涌出，莫蒂斯特的身影，却似乎完全不受惯性影响，从前冲之势骤然间化成幻影，闪到了楼梯上被拉开距离的两人眼前，冰冷的刀锋，在两人甚至还来不及开口前，便划破了他们的喉咙。 这刹那间爆出来的度，让电脑前的张扬瞬间目瞪口呆。 “不可能……”(未完待续。) ... 第一百九十章 死亡阴影 这样的速度，张扬全力之下也能做到，但绝对是在有加速的状态下，而对方是瞬间启动的速度，甚至还要抵消反冲的作用力…… 一个是最高速度，一个是启动速度，其中的差距，一目了然。 生死对决中，快上一丝便足以积累可观优势，更何况是这样的差距，若是站在他面前，张扬估计自己也撑不过五秒……这根本就是特级杀手的实力！ 所谓特级杀手，就是在没有明显缺点的情况下，在一个或几个方面拥有特别突出的优势，比如有人擅长近身攻击，有人精通易容隐匿，有人枪法通神……而这些优势足以让他们碾压任何a级杀手，并且单纯的堆人数已然无法对他们形成威胁。 张扬如今的实力在小助的评定中也已然达到了a级，大抵只稍逊于当初的公孙厉。只是随着实力越高，他现在的实力增长也渐渐放缓，但整日在空间被虐，他的眼光可高得可怕。 对方这样的实力竟然都受伤，那么古堡之中，必然还有一个同级别的高手…… 难怪需要自己的帮忙，而不是一个人干脆地杀出去。 张扬心念电转的同时，莫蒂斯特已然藏匿好三具尸体，继续沿着走廊前行，走到摄像头前，他抬起头，对着监控笑着点了点头，笑容有些生涩，但却能感受到谢意。 平常携带的面具已然在与“雷鬼”的交手中被损坏，如今是他在任务中第一次对人露出真面目。 张扬也下意识一笑，然后才回过神来耸了耸肩，正准备恢复刚才改动的监控，脸色又是一变：“后面！” 在他分神的刹那，竟然刚好又有两人从楼梯走了下来，此时莫蒂斯特离楼梯已然近五米的距离，除非瞬移，否则定然来不及阻止两人开口…… 就在这瞬间，莫蒂斯特陡然旋身抬臂。一气呵成，黑色风衣倏然展开的同时，两个血洞便出现在了两人的脑门正中。 镜头拉回，莫蒂斯特的左手中。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你分神了。” “呵呵，意外意外……”张扬尴尬地笑了一声。 之前被莫蒂斯特的速度震惊，下意识以为他又要飞身回去解决，一下子竟然忘了杀手用枪这个基本的常识。 解释过后，张扬的精神再次集中。指示着莫蒂斯特继续前进。 而此时，监控室中，奥古斯都手中的对讲机开始不断响起。 “老板，三楼办公室中发现两名银星成员，已死亡……” “老板，四楼第六卧室中发现两名铜星成员和一位银星成员，已死亡……” “老板，三楼回旋梯发现五名铜星成员，已死亡……” “老板，三楼休息室中发现二名银星成员。和一名金星成员，是史蒂夫……” …… 随着报告声不断响起，奥古斯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为了解决咏叹调，他此次抽调的都是家族中最精锐的成员，超过二十人的死亡，便意味着家族中的精锐实力已然消失了近十分之一，由不得他不心中滴血。 感受到身后奥古斯都的暴怒，坐在监控台前的三人汗如雨下，却还是没能在监控画面中发现任何关于对方的踪迹。 “巴特。你不是告诉我任何一只蚂蚁都不可能逃出你的画面吗，为什么他还在肆无忌惮地游走，随意猎杀我们的人，你告诉我为什么！” 愤怒的奥古斯都一把拎起专门负责监控的巴特。对着他咆哮道。 看着他脖子上爆起的青筋，巴特的脸色有些发白，略显迟疑地说道：“我们的监控并没有出现问题，除非他会隐形，否则他不可能完全逃过我们的监控……” 奥古斯都抓着他的胸前就要继续咆哮，旁边始终安静的御神夜突然开口道：“不。监控有问题。” 几人都愕然转头。 御神夜上前一步，指着二楼一个拐角处交汇的两个画面：“两个画面间有0。1秒的空白。” 紧张看着他的巴特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漏洞，听到他这句话，立时忍不住气愤地叫了起来：“0。1秒是合理的误差，0。1秒能干什么……” 御神夜转头看他。 众人眼前仿佛闪过一丝模糊的幻影，正以为是错觉时，巴特的颈间陡然有细细的血雾喷洒出来。 “0。1秒，可以杀你。” 御神夜又转头看向监控画面，面无表情地开口。 奥古斯都骇然后退，巴特不可思议地捂住脖子，下一秒，眼神涣散的尸体倒在地上，尸首分离。 另外两人也骇然站起，下意识就要掏枪，奥古斯都猛然喝道：“住手！” 喝止了两名手下后，奥古斯都看向御神夜的眼神隐隐有些恐惧，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御先生，监控真的有问题？” “我已经证明过了，他事先一定来过这里。” “……”奥古斯都转头对着两人喝道，“马上全部排查一遍监控，要保证没有丝毫误差。” 浓厚的血腥味弥漫，御神夜静静地看着两人收回恐惧的眼神，犹带颤抖地坐下来开始认真对比，沉默不语。 通过事先的微调，然后利用惊人的记忆力记住每一个空白的间隙，他同样有能力做到。也正是因此，身为高手的骄傲，令他反而往复杂的方向想，才没有怀疑一个最简单的可能有人为其探路。 当然，之所以没有这样想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们早已查明，咏叹调只有孤身一人。 御神夜的内心深处同样隐然恼怒，没想到潜伏后的一击竟然只是让对方受伤，而后还在其眼皮底下逃脱…… 命两人重新确认监控后，奥古斯都同样没有闲着，抓起对讲机开始下达命令：“各组立即汇合最近的同伴，保证四人以上一组，发现目标，第一时间报告。” 随着对讲机里响起的声音，无数停留在堡中各个角落的成员都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这座熟悉的古堡中，却陡然像有一片挥之不去的死亡阴影，笼罩在他们头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围猎 监控室里，两人开始的排查和调整，张扬第一时间就已经察觉，却反而令他欣喜。这说明对方并没有发现，所有监控已经被外人彻底掌控了，于是他愈加小心谨慎。 因为两人的配合，古堡南面已然被清理出一块暂时无人的区域，为了不被监控人员发现他做了手脚，张扬便让莫蒂斯特暂时先躲进一间无监控的卧室中，等对方排查结束。 而与此同时，张扬也在不断地分析和计算，要怎样帮助莫蒂斯特离开古堡。 古堡四周，被高耸的城墙围成一个巨大的庄园。古堡与城墙之间一览无遗的空地上，到处都是密布的搜寻人员。强光手电不时掠过古堡的每一个窗口，不论莫蒂斯特从哪个方向冲出去，都势必被人发觉。虽说外围的人员都是一些实力低下的成员，但只要稍作阻滞，打伤他的对手便能够追上。 而位于南面的庄园正门处更是人影憧憧，堪称重火力布防，在完全没有障碍物的空地上，哪怕是莫蒂斯特对上这样的阵容，也有些头痛。 不论怎么样，至少要将外面的人调一部分进来…… 正皱眉冥想间，3d图上的红点却开始有聚集的趋势，搜寻的队伍一下子便少了近半，搜寻范围自然也相应缩小。张扬眼神微微一亮，如果人员不足的话，迟早会从外面抽调人员进来补充。 那么现在要做的，自然就是让他“人员不足”了…… “你的伤势还能撑多久？”剩下唯一的顾虑就是他的伤势。 “没有问题。” “好，那我计划这样……”张扬将想法告诉了他，“你觉得怎么样？” 耳机里微微沉默，然后是对方依旧没有情绪的回答。 “可以。” 随着这声应答，古堡之中，一场两人猎杀百人的计划，正式开始。 …… 几分钟后，监控室的校正全部完成，两人也几乎同一时间开始了行动。张扬对摄像头的调整愈加谨慎。而且一旦通过，张扬便马上恢复。 近百个监控画面，其中的一个突然有零点几秒的偏差，要引起注意何其困难。 由于确认现在所有的过道和走廊都在监控之中。但却没有莫蒂斯特的身影，奥古斯都便让众人多注意搜索每个房间。 于是，一个一个的房间，便成为了两人鬼魅猎杀的战场。 …… 冷冽的寒光在空气里割裂出凄美的线条，冰冷的子弹带走最后的体温。鲜血与死亡共舞，鬼魅般的身影中，谱写的是一曲一曲寂静杀戮。 随着第五具尸体无声地倒下，莫蒂斯特手中的寒光敛没，但右臂上的鲜血却也已然浸透了淡黄布条。 短短七分钟内，这已是他猎杀的第五个小队，又有二十多条生命葬送在他手中。 “好了。” 听到耳机中的回答，张扬扫了一眼屏幕，古堡内红色的光点仅余下不到五十颗，张扬兴奋地一握拳。便指引着莫蒂斯特走向另一个空房间，安心等待。 果然，监控室中的几人在看见最开始被杀的小队走进房间后超过五分钟还没出来后，便通过对讲机确认情况。 无人应答…… 两人面色苍白地回头看了一眼奥古斯都，连忙确认另外一支走进别的房间的队伍 还是无人应答…… 奥古斯都猛然冲上前抢过对讲机：“还活着的队伍，全部报上你们的人数！” “约瑟夫，四人……” “伊恩，五个……” “索顿，四人……” …… 声音响起十一次，然后彻底停住。 奥古斯都的眼睛渐渐瞪圆。 整个古堡之中。属于伊赛尔家族的成员无不面面相觑，对视间，一股毛骨悚然的冰冷电流，陡然升起…… 百多人的搜寻队伍。只剩下不到一半。这意味着，整个家族的精锐力量，在这短短的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已然折损了近二成。 他们，是在与魔鬼战斗吗？ 奥古斯都眼睛赤红地看向监控台前的两人，两人连忙喊道：“老板。监控绝对没有问题，绝对没有！” 御神夜皱眉看着画面，眼神深处渐渐有冷戾之色蔓延，却也是漠然开口：“的确没有问题。” 奥古斯都闻言便转头看他，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愤怒：“御先生请你出手吧，伊赛尔家族承担不了这样的损失。” 御神夜转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渐渐翘起，正在此刻，对讲机中陡然响起一声惊呼后便戛然而止，与此同时，其中一个监控画面中倏地掠过一道黑影。 御神夜看着依旧紧张盯着他的三人，有些鲜红的嘴唇扬了起来，点了点头。 “好的。” …… 张扬的监控画面中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3d图中也相应地多了一颗红点。张扬将画面放大，看着对方异于常人的右臂和透出屏幕所传出来的隐隐危险感，突然开口道：“伤你的是不是一个右臂异样，还佩刀的年轻人？” “不错。” “很好……右转下楼，有一个小队，”张扬眼睛一眯，“……正面强杀。” …… 监控室里的对讲机再次响起。 “他在这……啊……” “去死吧……” 寥寥两声枪响与惨叫后，对讲机再次沉寂下来，奥古斯都看着画面中闪现出的身影，立即向御神夜报告方位，御神夜开始加速。 “让你追……”张扬看着画面中御神夜的身影，哼哼一笑，迅速指挥着莫蒂斯特转移。 于是，御神夜到达位置后，听到的又是对讲机里的惨叫。 “他出现了！” “太快了，根本打不到他！” “啊！” 御神夜眼中的戾色隐然可见，再次向下一方位赶去。 奥古斯都双眼赤红，呼吸急促，早知道要付出如此代价，他绝对不会对莫蒂斯特动手。但此刻已然没有后悔药，如若不能将他狙杀在这，日后谁也没有办法面对他的报复。 他终于调动起除了正门外所有的外围成员，全部进入到古堡中。 张扬看着大量红点涌进古堡，忍不住兴奋地一挥拳。 但这个瞬间，连续二次追丢的御神夜也迅速反应过来，他陡然抬头，看着墙上的摄像头。 “立刻关闭所有监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半月之剑 御神夜脸色冰寒，眼中的戾色已然如风暴般肆虐而出。 下意识的固有思维，以至于他此刻方才反应过来有人入侵了监控，虽然反应速度已称得上迅疾，但自傲如他，受如此戏耍，无异于奇耻大辱。 先是让对手在他眼皮下逃脱，而后又判断失误，受人羞辱，向来对自己要求极高的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 监控室的两人依他所言，断去了古堡中所有监控的电源，唯有古堡外城墙上的监控，因为有ups电源，暂时未能关闭。 张扬显示监控的屏幕陡然一黑，只剩寥寥几个画面。 “糟了……”张扬刚有喜色的脸骤然一变，却也没有时间犹豫，“马上向北面撤离，监控已经全部关闭，你先找个地方隐藏。” 监控被关，相当于两边都一下子变成瞎子，但不同的是，对方正有近两百人涌入古堡，足以构建出密布的人工网络。 莫蒂斯特依言而退，他处于三楼，外围的人才刚刚进入古堡，而仅存四十人的精锐人马早已被他杀得胆寒，使得他行走间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找到藏身的房间。 “黑暗对你有没有影响？” 适应黑暗也是杀手的必修课程，张扬不过是随口一问。 “没有。” “好……”张扬狠狠一咬牙，“当瞎子是吧，那就通通一起瞎！” 指尖飞快地在键盘上一阵操作，随着几声刺耳的警报，所有灯光陡然熄灭，整个古堡刹那间陷入绝对的黑暗之中。 黑手党不愧是精英式的成员体制，骤然面对这样的情况，整个古堡竟然没有一处显得慌乱，所有人都就地停下，等候命令。 奥古斯都迅速安排人去查明电路情况，同时一发狠，让众人继续搜查。事已至此，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除掉对方。 张扬的爆烈攻击让整个电路瘫痪了大半，想要短时间内恢复供电是不可能的。众人只得拿出随身的手电，开始分散搜寻。 监控失效。张扬通过监控自动对应到3d图中的红点自然也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一个手机信号确认的绿色光点还在莹莹闪烁。这种情况下，张扬还能给他提供的帮助，实在非常有限。 外围的成员虽然几乎全部被调进古堡，但唯有正门处的防卫没有丝毫减弱。 “要想突破位于南面的正门。必须将众人尽量吸引到四楼北面，距离越远，越能争取到你突破正门的时间。现在我无法监控，这其中的时机必须靠你自己判断，有没有问题？” “没有。” 回答的瞬间，他已经打开门冲了出去，绝对的黑暗中，他的速度竟然没有半分减慢。沿路的惨叫声，在他的刻意控制下，开始不断响起。这样的黑暗中。众人要面临的，几乎是一场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 不间断响彻在古堡之中的惨叫声，很快便暴露出了他的位置，奥古斯都迅速地指挥着众人向他的位置聚集过去。 莫蒂斯特在黑暗中游走，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他的踪迹，手中的灵翼不断收割着生命，时而给对方留下惨叫的机会，便迅速转移，但大体位置，始终在古堡北面徘徊。 他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终于在某一刻，他停止手中的杀戮，沿着古堡西面的廊道，开始全速向南面而去。 而与此同时。张扬也在不断分析着那入侵拷贝而来的古堡图纸，试图找到别的出路。 …… 莫蒂斯特飘忽迅疾的身影在一个拐角过后陡然停住。 长长的走廊依旧黑暗而没有半点声息，但是幽暗的走廊尽头，却仿佛蛰伏着一只恐怖的凶兽，在黑暗中静静地呼吸。 毫不收敛的杀气如同狂涛骇浪般拍打过来，却又将范围控制得恰到好处。 莫蒂斯特的手中默默出现一抹寒光。尽头处有脚步声缓缓响起，然后一道身影停在窗边，银色的月华落在他冰冷的侧脸上，猛然撕扯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那么……到此为止了。” 张扬盯着图纸的眼神陡然一亮，转头却发现属于莫蒂斯特的绿色光点静止在古堡四楼的西廊。 “怎么了？” “他出现了。” …… 来不及思考这四个字的含义，张扬迅速地将刚刚的发现告诉他。 莫蒂斯特的表情没有半丝波动，黑暗中，两人对视的目光如同碰撞出了火花，下一刻，两人的身形猛然动了起来！ 御神夜的右手握住刀柄，前冲的身体压低到与地面近乎四十五度的斜角，每一步踏下，都在走廊中回荡起沉沉的闷响。 莫蒂斯特的身形更是飘忽得有若幻影。 两道轨迹就要交错的瞬间，属于莫蒂斯特的身影却在千钧一发中，陡然转向！ 这种速度下的笔直转向，竟然没有造成他半点凝滞，身影倏然破窗而出…… 漫天的玻璃碎片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璀璨的细微光华，长长的黑色风衣迎风铺展开来，整个画面仿佛在如水的夜色中静止了一瞬，才陡然生动起来。 四楼的高度，竟然如此直跃而下。 身后的御神夜却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冷然一笑，刹住的身形也随之从窗口一跃而出。 由于外围的摄像头还在工作，张扬看着突然出现在画面中的两道人影，有些目瞪口呆。 也不用就这样跳下来吧…… 完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莫蒂斯特，如同夜空中一只滑翔的大鸟般从天而降，在堪堪要落在地面时，身形却突然神奇的一滞，竟然连翻滚卸力都不需要，直接在地面开始冲刺。 而身后的御神夜与他轻盈的身形不同，如同一颗炮弹重重坠落，他腰间的刀如同幻影般出鞘，在墙上一插一收，快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双脚同样重重一踏，没有丝毫停顿地便冲了上去。 不同于莫蒂斯特悄无声息如幽灵般的脚步，御神夜的每一脚落下，都会在平整的土地上炸开一个小小的窟窿，用极致的力量来推动身形，状若奔雷。如此加速，在直线的轨迹上，竟然还稍胜莫蒂斯特一筹。 三米的距离，一声巨响，脚下的泥土陡然炸起烟尘，御神夜的身形骤然在低空掠起。 “极意居合术半月之剑！” 一道寒光如虹。(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雷切 张扬屏息凝视着屏幕。 一道银光陡然从御神夜的腰间拉出匹练，耀眼光华及身的瞬间，莫蒂斯特前行的轨迹微微划出弧形，猛然转身间，磅礴的力量在细小的动作中骤然爆发，恍若小小水池中轰然涌出洪流，一道细微飘渺的光华亮起于手掌，将匹练似的汹涌刀光带得一偏。 刀光落于身侧，未曾及地，但整片土地却以此为圆心，猛然掀起一圈重重的烟尘。 两人一触即分，相峙而立。 看似平分秋色，但默然拉近画面的张扬却明显发觉交错的那一瞬，莫蒂斯特的身体微微一颤，同时始终自然灵魅的身形也有一分凝滞。 不知是不是受伤势影响。 莫蒂斯特认真而谨慎地注视着对方，眼神中波澜不惊。彼此气机锁定的情况下，再想要就此转身而逃，无异于将性命拱手相让。 御神夜未曾收刀，粗大的右臂抓着狭长的太刀，却充斥着诡异的力量感，紧紧盯着面前的莫蒂斯特，表情依旧冷然，却多了一丝凝重。眼神中的戾气，也尽数化为战意，如风生水起，却又古井不波。 横刀胸前，双指轻轻抹过刀身，森然开口说道：“刀名雷切，请多指教。” 张扬从画面中分辨出他的口形，听到“雷切”二字，眼神微微一凝。 “雷切”是樱岛名刀之一，原名“千鸟”，是名将立花道雪的配刀，因立花道雪曾用其斩断落雷而得名。这样的名刀，能够拥有它的人，绝对不是简单之辈。 张扬转念的同时，两人已经彻底地开始交手。 刀光匕影，寒气逼人，但是却诡异地只有拳脚相交的沉闷碰撞响起。展现出真正实力的莫蒂斯特犹如月下魅影，原本张扬以为他只精通匕首，但此刻即便撇除匕首。他展现出来的进攻能力，同样还在张扬之上，而乍然闪现的寒光，更是杀机凛然。 围绕着御神夜。如同翩跹夜蝶，短距离间的身形变幻，简直如同闪现一般，前后左右，幽灵般贴身而上。又电光般倏而退开。 从场面上看，便是莫蒂斯特完全占了上风，不断变幻的方位，全力展开的进攻，而御神夜完全落入守势，似乎还有些左支右绌。 但张扬的眼中丝毫没有欣喜之色。 莫蒂斯特的身形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御神夜挥刀的速度。怪异的右臂虽然看起来怪异无比，但其中澎湃的强大力量，却足以让他单手便彻底掌控一般人双手才能使用的太刀，使之变得异常灵活。而右臂较常人多出来的十几公分长度。更是让他的刀光足以护持全身每个角落。 除刀技之外，他的拳，肩，肘，膝，无处不是武器，近身搏斗的武技，同样登峰造极，整个人便恍若一台杀戮机器。 莫蒂斯特倏然出现在御神夜左侧，手中的灵翼如同灵蛇吐信。抹过御神夜左臂，御神夜飞退两步，同时雷切的刀光已然从上而下，力劈而来。 灵翼陡然敛没。空气中，莫蒂斯特的身体突然旋转出一道奇异的弧线，刷的破风声中，灵翼已然随着他倏然出现在御神夜身后，朝着后颈刺去。 御神夜来不及转身，但手中的雷切却有如长了眼睛一般。从腰侧钻出，直指莫蒂斯特心口。莫蒂斯特身形微转，避过雷切，右脚踏向御神夜后膝的同时，左手中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枪，精准地朝御神夜近在咫尺的后脑开了一枪。 细细的枪声从消音器中响起的瞬间，御神夜的脑袋猛地一偏，踏步拧身中，雷切的光华骤盛，孔雀开屏一般横斩而过，莫蒂斯特再次退开…… 幻影一般的移动中，谁也没发现他的脸色渐渐泛白，雷切刀光倒映在他的瞳孔中，除了谨慎、思考，依然是极致的冷静。眼神微微一闪，对方刀身上传递的那股奇异力量…… 御神夜的表情同样冰冷而凝重，除了对方疾如光影般的速度，他每一个出刀的瞬间，刀身都会被来自无数个方向的力量牵引拉扯，这让他需要比平常更多的力量来掌控刀锋。这种力量…… 张扬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两人精彩缭乱到极致的交手，让他都免不了震憾。毕竟，以他如今的实力，小助暂且还没有为他安排这种等级的对手。 一个迅猛爆烈，一个轻灵鬼魅，从开始到现在，两人的武器竟连一次交锋都未曾有过，这其中展现的控制力和应变速度，实在让他望尘莫及。而双方万花筒一般的进攻手段，更是让他惊叹不已。 莫蒂斯特始终在回避与对方的武器相交，这让他很是惊疑不定，但是他的身形每每毫无凝滞地瞬间改变方向，根本完全颠覆了惯性和力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惊叹一番，他猛地摇头，才陡然想起现在的情况，看了看图纸，再看着搏斗中的两人渐渐转移的方向，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说来复杂，但自两人从四楼跃下至今，才不过短短半分钟不到，古堡中的众人甚至还没人反应过来，依旧在古堡中搜寻。 城墙与古堡间近百米的空地上，两道身影伴着无数沉闷的爆响和偶尔的轻微枪声，卷起漫天烟尘，如同纠缠在一起的龙卷一般，渐渐向着城墙处移动。 御神夜自然察觉他的意图，但到城墙后对他同样有利，背靠城墙便瞬间少了一半的受攻击范围。 “没错，就是这里。”看着画面的张扬突然轻声说道。 莫蒂斯特没有说话，看着城墙的眼神忽地一闪，整个人倏然出现在御神夜身前，完全无视御神夜，陡然将速度提到巅峰，冲向城墙！ “做梦！”御神夜表情一戾，以为他想一气冲上城墙，猛然双手握刀，朝他背后跃斩而下。 但是这个瞬间，全力前冲的莫蒂斯特却恍然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反弹回来，速度竟然更胜一筹，反握的灵翼这一次却是用尽全力地硬捍雷切！ 冰冷的笑容在御神夜眼中绽放，刀势竟在不可能间又快了一瞬，同时，璀璨的电光彻底蔓延刀身。 刀锋相接！ “嗞！” 猛然尖利的电流声从耳机中响起，被骇了一跳的张扬一把摔开，画面中，莫蒂斯特的身前骤然血雾弥漫，整个人如炮弹一般撞向城墙。 而城墙竟然真的被他撞开一个大洞！ 御神夜同样飞退，脸色一阵煞白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蒂斯特就地一个翻滚，而后遁入城墙外近千亩的橄榄林中……(未完待续。) ps：　　真实的雷切是大太刀，两米多长，故事需要，将它写成太刀，不要介意…… 第一百九十四章 首闻异能 “张扬，怎么了？” 客厅的苏以晴听到动静，问了一声。 “没事，耳机掉了。” 张扬急忙回道，听外面没有再回应，这才看向屏幕。 御神夜依旧停在原地，看着莫蒂斯特消失在夜林之中，手中的雷切暴怒地挥了一记，然后收刀回鞘。 刀锋割裂出的气流，在地上留下深深痕迹。 张扬终于放下心来。 莫蒂斯特破墙而出的位置位于两个哨塔正中，在城墙初建时，原本是一个小门。后来几经修缮，用两道薄薄的砖墙将它砌了起来，从表面看起来虽然毫无二致，但真实厚度却是差之远矣。 这便是张扬在数个版本的图纸中不停分析所得到的发现。 城墙外是古堡种植的近千亩橄榄树，在丛林地形中，无数的障碍物，可以使莫蒂斯特迅疾鬼魅的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御神夜若要追入其中，先不说在这种环境中是不是莫蒂斯特的对手，单单莫蒂斯特想跑，他就绝对追不上。 而千亩橄榄林之外，正是一条蜿蜒而过的河流，无论如何，供莫蒂斯特脱身毫无问题。 张扬一直憋着的气这才松了下来，弯腰捡起地上的耳机，看着画面中转身离开的御神夜，无数的疑惑开始涌上心头。 毫无疑问，在御神夜的最后那一击中，张扬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道电光漫上刀身，耳机中清晰传来的电流爆裂声，也说明了莫蒂斯特的蓝牙耳机被烧毁，同样证明了这不是错觉。 此刻再一想两人初次刀锋相交的那一下，莫蒂斯特身体轻颤，身形凝滞的画面，似乎也就有了答案。 什么鬼，难道那把叫“雷切”的刀还真的能放电…… 不仅如此，莫蒂斯特最后那一招，那已然快到极致的速度。又怎么可能在瞬息之间陡然回转？这已然超脱了实力高低的范围，而是在颠覆认知。 正在张扬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脑中小助的声音突然响起。 “是异能。” 张扬愣了一下，几乎停顿了三秒才皱着眉头开口：“小助你是认真的吗？” 小助依旧毫无波动地回答：“是异能。” 张扬心下一震：“真的有异能这种东西？！” “虽然很少见。但它确实存在。” 张扬整个人有些呆滞后，迅速关掉了画面躺到床上。 “小助，拉我进去。” 很快，他便出现在了酬勤空间。 “小助，你说的异能是真的？”张扬站在光屏前。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错，根据分析，他们其中一人的异能是控电，另外一人的异能应该是控风。” 空间迅速开始模拟，整个场景倏然变成两人最后交手的画面，张扬如同透明般站在两人身边，场景不断重复着最后的那个画面。 莫蒂斯特的骤然回转，和御神夜的电光雷切，一遍一遍地出现在张扬眼前。 其他的暂且不提，但御神夜刀身上的电光在这种状态下清晰得纤毫必现。张扬无论如何不会看错，再加上小助的确认，张扬即便再不敢置信，也只能接受小助的推断。 而看着莫蒂斯特，张扬眼中也开始若有所思。 楼道时，在无法看见的情况下，他却能精准地抹过一个突然摔倒的人的脖子…… 跳下四楼落地前的刹那，他在空中的身影陡然一滞…… 各种违反惯性的突然转向和方位变幻…… 种种不可思议的情况，如果配上他能感知并控制身边空气的条件，一切就变得理所当然。 张扬恍然大悟。并且很快就接受下来。在拥有酬勤系统这种更不可思议的东西后，他对所有怪异现象的接受能力，都要远超常人。 “既然真的有异能这种东西，为什么在你给我安排的训练中从来没有出现过？” “你之前的实力太低。让你见识异能后，有可能会影响你的斗志和训练的积极性。” 张扬默然，随后自嘲地一笑：“没错，怎么练也比不上他们这些有异能的人……还有什么好练的……” 见识到两人的水准后，对他的自信心不啻于一次重重的打击。 “异能并没有你想像中强大，这两人的强大。是建立在他们的实力之上。对于异能，你不妨将它看成对手多出的一样特殊武器。只要实力够强，一样无法对你造成威胁。另外，刺客联盟的杀手排名前十位中，有六名并没有任何异能。” 这个数据令张扬愕然了一瞬，随后却很快明白过来，看着静止在他面前的两人，张扬点了点头。 这两人，如果没有异能，本身的实力同样还是可以轻松碾压张扬。 而若是没有这些实力，单纯依靠异能，张扬甚至能随手秒杀他们。能放电又怎么样，和随手拿根电棒有什么区别，张扬完全可以在不被摸到的情况下，切断他的喉咙一百遍。 想清楚这点后，张扬的心态总算恢复正常。 “其实你已经遭遇过异能。” 见他神色恍然，场景便逐渐消失，小助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我？”张扬眉头一皱，回忆片刻，突然有些惊异地开口道，“你是说雪蛇那次？” “不错，当时的幻像同样是一种异能，但并没能威胁到你。所以对异能只需平常心看待，不用有压力。” 张扬点点头，沉默片刻后，方才问道：“我近一个月来实力似乎都没有多少进步，好像已经逼近你曾说的极限，你还有没有办法。” 力量，速度，耐力，反应……这些基本素质，似乎都到了瓶颈，已然长时间没有明显提升，原本还不是很放在心上，但如今在现实中见到两位顶尖杀手的对决，不免又升起渴望。 “各国和组织都有不同的突破极限的办法，我的数据中掌握了几种，如西伯利亚训练营的训练方法，或是泰拳馆的训练法，但都是通过透支身体潜力的高压训练或刺激来达到目的，并不适合你。华夏古国的修炼方法最好，之前让你修习的调息术也是其中一种，但更高阶的修炼手段我的数据中并未记录，只能通过计算和推演，暂时还没有成果。” “呃，你推演……那会不会有问题……” “我会尽量提高成功率。” “呵呵……”张扬咽了口唾沫，“那不急，你慢慢推演……慢慢推演……”(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接机 那不勒斯一处不大的庄园中，座落着一片樱岛风格的建筑。┠.(［。c［om 一阵阵剧烈尖利的破风声，从其中一间木屋中不断传出，自天光未亮，至此时几近正午，毫无停歇。 穿过薄薄的木格拉门，整座居室淡雅简洁，除了清晰的线条，并无任何装饰，内壁上一个大大的“道”字，更添得几分静谧的禅意。 御神夜一身纯白和服，赤脚站在居室中央。 腰身如孤峰般挺得笔直，右腿屈膝，左踵微微抬起，双脚一前一后弓步站定。左手紧紧扣住腰间的刀鞘，右手握住刀柄。 一阵破空声，便是一团刀光乍起。 面前是一根近人高的烛台，其上的红烛并未点燃，却似乎比常见的红烛瘦了一圈。随着刀影归鞘，一根细如丝的石蜡便从红烛上被剥离出来，而后缓缓飘落地上。 这样的蜡丝，已然在木地板上积了厚厚一层。 而御神夜的双眼，依旧紧闭着。 手中的雷切，已在他的家族中留传了近三百年。也只有这柄受过雷神淬炼的凶物，能够最大程度地挥他们家族的血继异能——亟断之雷。 自从十年前，他的父亲御千海决心弃异能于不用，将此刀传于他后，这柄刀便从未离开他身侧。┞.<〈。c＜om 三日前，莫蒂斯特从他手中逃脱，对他来说已是久未尝到的失败。 他自傲的高贵的血脉异能，在对方同样拥有异能的情况下，却未能起到太大作用，这使得他再次投入到疯狂的训练中。当然，这样疯狂的训练，贯穿了他从小到大的每个时期。 努力永远不会错。 门外响起两道轻轻的脚步声，御神夜睁眼，收刀而立。未待属下禀报，他已然开口道：“进来。” 格子木门被拉开，一位颇有绅士气息的白人中年脱鞋走了进来。小心地拉上房门，这才恭谨地对着御神夜微微鞠躬，而后连头也不敢抬地开口说道：“御先生，我们已经同意您的计划。杜鲁先生让我……” “……不知御先生还有没有话需要我带回去？” 轻声说完，他依旧没有抬头，默然等着对方的回应，只是眼神还是下意识地低低扫过对方粗大的手臂，但立刻便收了回来。 御神夜沉思过后点了点头。一抹寒光耀然于室。 血雾喷洒，他漠然看着对方濒死的眼眸。 “不需要了。” …… 片刻后，格子木门再次被拉开，两名忍者装束的黑衣人将地上的尸体抬走，另一名忍者在门口对着御神夜说道：“御先生，奥古斯都请您前往古堡一趟。╞┢.?{。” 见御神夜点头，他便径自退下。 御神夜转身，静静地凝视着壁上的“道”字，片刻之后，方才冷笑着走出房门。 “这些低贱的猪猡。” 室外的光线映在内壁。那个沾满浓浓血雾的“道”字，显得锋锐狰狞，森然可怖。 …… 时间已经是周六，在两人近乎人间蒸般的低调中，这几日的网络上已经基本看不到关于张扬和苏以晴的消息。 客厅中的电钢琴已经在殷继宗的要求下换成了立式钢琴，昨日才刚刚传了一份作业过去。 同时昨夜也在刺客联盟的页面中收到了来自于“咏叹调”的“谢谢”两字，让张扬彻底放下了心。毕竟他最后受了那么重的伤，张扬还真怕他挺不过去。 原本受两人刺激也急于提升实力的张扬，在听过小助的解释后，也熄了急切之心。他真怕小助推演着推演着。会不会就推演出一套媲美《葵花宝典》绝世功法来，要是练出什么问题，那就真是追悔莫及了。 所以，莫说他现在不敢催促小助。哪怕是小助已然推演出来，他还要仔细考虑一下敢不敢练呢…… …… 午饭过后，张扬和苏以晴一同在那间早就预留给顾北的空房间中忙碌着。 苏以晴卷着袖子，拿着一块干净的抹布擦拭着小小的床头柜，张扬则抖着被单，将刚刚收下来的还散着阳光香的被子塞进被单里。抓着两个角用力地抖了几下，然后整整齐齐地盖在床上。 看着两人满脸不情不愿却又按捺不住兴奋的表情，便能轻易地猜到——顾北要回来了。 “你说顾北这次回来会给我带什么？”张扬铺好被子，又在套着枕头，笑着对旁边的苏以晴问道。 苏以晴掩嘴一笑，两只眼睛弯了起来：“顾北都快被你气死了，哪里会给你带礼物，你想得美，肯定只给我带！” “拜托，顾北整天都在帮你买东西，一周给你寄回来一次，怎么可能还会帮你带礼物，你想太多了啦……” “哼，走着瞧！” “谁怕谁……” 两人互瞪了一眼各自整理，不过张扬很快又笑着转回头：“你有没有想好要怎么整他了？” “有啊，”苏以晴兴奋地点点头，“我在电吹风里倒了面粉，他等下回来，一定会先洗澡，然后……呼呼……” 一个人傻乎乎地乐了一会，才看着张扬：“你呢，你准备了什么？” 张扬眉毛得意地一挑，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管牙膏。 “我在里面滴了整整一瓶风油精，晚上他一刷牙……嘿嘿……” 两个人齐齐地一个激灵，然后恶劣地笑了起来。 …… 整理好房间，张扬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苏以晴还在浴室确认着洗漱用品有没有备齐，张扬连忙拉过她开始化妆。 十分钟后，两人开车出。 合上小镜子，苏以晴双眼亮晶晶地转头对着开车的张扬说道：“他肯定认不出我们，等下我们就站在旁边偷偷看他好不好，让他到处找我们。” “就是，还要我们来接他，这么大的排场，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不然去国外一圈，尾巴都翘到天上了……” “就是就是……” 川息的车流中，两人叽叽喳喳地不停抱怨着，但除了他们自己，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眼中抑制不住的欣喜和激动…… 抱怨声中，两人到达了机场，却比到达时间提早了四十分钟。 说说笑笑的等待中，航班到达的提示声，终于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回来了 两人站在出站口，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悄然安静下来。 机场里的广播声忽然有些飘渺，明亮的光线，空气里弥散着的远远近近的嘈杂，和一些些洋溢期待的简单笑容……整个世界仿佛都模糊了起来，将沉默的两人缓缓抽离。 眼神里是说不出味道的情绪在缓缓发酵。 刚走下航班的乘客开始从出站口慢慢涌了出来。 两人的视线在一张张脸上游移、确认，然后终于停住。 停在那张用十几年时光陪伴他们的温柔笑脸上。 看着他扫了一圈后，还在疑惑找寻的模样。两人怔怔地张了张嘴，却同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喉咙突然之间，就像被什么堵住一般…… 这一刻，什么恶作剧，什么整蛊，统统被抛在脑后。 苏以晴秀气的鼻子一动，眼眶却倏然红了起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人，终于迎来了第一次久别重逢。那些青涩时光里一起许下的关于“永远”的愿望，已然在与时光的对峙中，小小地败了一场。 他们承受，但不接受。 每个人，都在彼此看不见的世界里，拼命努力着。 这一刻，半年时光里那些独自承受的心酸和委屈，好像全部涌了上来。 张扬被劫，她痛苦自责，整个人像疯了一般不吃也不睡，面对顾北的电话，她却还要强忍着悲痛，安慰着对方…… 张扬受伤，浑身鲜血地昏倒在她面前，她恐惧无助，却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帮忙，只能一个人担惊受怕地守候在他身边…… 曾经最疼爱她的堂哥，也成了不择手段想要取她性命的刽子手…… 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事。 所有这些关于成长和分别的情绪，不经意间都融合在这场久别重逢中，酿成眼眶里的微微酸涩。 张扬同样有些怔然。失神的眼睛里回想的却是那天他转身离开时，那仿佛沉甸甸压下来的空气。 这时候，顾北转过头来看着两人，疑惑的眼光中渐渐露出了然的笑意。然后他抬手，向着两人招了招。 这一刻，远远笑着的他，忽然与记忆中回头招手的他重合在一起。只不过，当时的他说了“再见”。而此刻…… 他走到两人面前，张开双手。 “我回来了。” …… “哪有你们这样接人的……”看着已然径自坐上车关上车门的两人，顾北苦笑地一手整理着自己被揉成鸟窝的头发，一边自食其力地将重重的行李箱放进后厢，米白的羽绒服上，赫然还有几个新鲜的脚印。 “哪里有人一下飞机就被狂扁一顿的，你们分明就是来机场揍我的好不好？还那么多人看着……”坐上后座关上门，顾北依旧忿忿不平地对着前面两人抱怨着。 “哼，知道就好！不乖乖被揍，还敢叫得那么大声。害我们差点被保安抓起来，太过份了！”苏以晴扣好安全带，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过份……顾北无语地张张嘴，张扬的声音紧接着响了起来。 “就是，还敢让我们等你四十分钟，一个人四十分钟，两个人就是八十分钟，四舍五入都快两个小时了，你知不知道两个小时可以做多少事情，真是太过份了！” “拜托……”顾北哑口无言了半晌。这才苦笑着辩驳道，“我已经告诉你们到达时间了，是你们自己来早了……” “那是我们不对咯？！”两人异口同声地转过头，怒目而视。 顾北看着虎视眈眈的两人。终于弱弱地耸了耸肩，举起双手。 “好吧，我的错……” 沉默的车厢里，三道目光交错，眼神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浓，终于在某一刻。异口同声地大笑起来。 就像心有灵犀的莫名其妙。 …… 时隔半年，虽然没有人提，但三人各自都或多或少地担心着半年的分别会不会造成些许的距离和陌生，幸好这些担心，都在见面的那一刹那，烟消云散。 就好像刚刚放学，在门口等了他五分钟而已。 “妆谁化的，我差点没认出来，那你们现在上街都要这样化妆吗？”要不是对彼此的眼神太过熟悉，顾北确实认不出来两人现在的样子。 “张扬化的，好不好看？”苏以晴献宝似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又埋怨地瞪了张扬一眼，“我们都好久没上街了……” “哦张扬化的啊……”顾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故意把你化丑了，把他自己化得那么好看……” “喂喂喂，你不要故意陷害我啊！”张扬脸色一变，立马调转枪头开始反击，“以晴，他说你不好看。” “我是说你化得不好看……”顾北摆摆手，一脸不经意地亮出必杀技，“不要逼我把你找我要美女照片的事情说出来啊。” “咳咳……”正开着车的张扬猛然开始剧烈咳嗽。 “嗯哼？”苏以晴危险的眼神落在他脸上，“美女照片……” “他在挑拨离间……”张扬一脸憋屈地从后视镜中狠狠瞪着后面满脸无辜的顾北，“顾北，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你换了七个女朋友的事亏我还想替你保密，我真是太天真了啊……” “七个女朋友……”顾北脸色青得像是吃了一只苍蝇，果然单就无耻来说，他还是差着张扬一个等级。 “你以为以晴会相信你……” “那更不会相信你！” “我有证据。” “谁没有啊……” …… 苏以晴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两个互相陷害的活宝，不停地翻着白眼，只是她时不时响起的银铃笑声，夹杂在两人或得意、或气急败坏的小小诋毁声中，却自然而然地和谐出淡淡的温馨与幸福。 夕阳下，车子卷着寒风，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没有人知道，三个人在一起的他们，已然不仅仅是他们。 而是过往的无数时光中每一个曦光微亮的清晨，每一个晚霞缱绻的黄昏。是书店里压低声音的笑闹，是咖啡厅里哭笑不得的惩罚。是一起飞驰过马路后吹起衣角的轻风，是轻轻踩着的校道上的落叶…… 是开心，是难过。 是属于三个人的，一起走过的青春。(未完待续。) ps：　　今天去喝同学喜酒，还以为晚上回来能赶出两章，确实太高估自己了……今天就一章，抱歉抱歉。 第一百九十七章 很多事要告诉你 公寓的门被推开，一直开了空调的房间里虽然谈不上温暖如春，却也比外面暖和多了。张扬与苏以晴幼稚地抢着先进门，笑着在门边换鞋，隔了几秒后，门外才出现顾北独自拖着两个行李箱的身影。 “我是客人好不好……”苦笑着正想抱怨几句，换好棉拖鞋的两人又已经打打闹闹地冲进房间，留下他一个人凌乱地站在门口。 无语地张了两下嘴，在房间里绕了两圈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 “赶紧进来关门啊，风都灌进来了！” 顾北恍惚了一瞬，眼前陌生的房间，却突然满是熟悉的味道，他摇头一笑。 “知道啦……” …… 将行李放进房间，忍不住一个懒腰躺在了床上，身下是干爽柔软还带着阳光味道的厚厚绒被，转头看着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房间，听着门外一直没有停下的笑声和清脆的瓷器声响，真像做梦一般。 翻了两圈从床上爬起来，给几位家长都打了个电话。原本他是要先回家一趟再来的，不过正巧顾爸顾妈出差在外，索性就直接过来了。 出门将整间公寓都细细看了一遍，虽然在视频里已经看过许多次。兜转到厨房的时候，张扬和苏以晴都已经戴好了围裙，在水池边清理着食材。 苏以晴将正在洗着的一颗小西红柿塞进了张扬嘴巴，顾北也走过去从盘子里拿了一颗丢进嘴里，正准备挽起袖子帮忙，两人连忙把他推了出去。 “飞了一天，肯定累死了……”苏以晴将一盘青提和那盘小西红柿塞进他手里，“你去沙发上看电视就好了，要不然就去先洗个澡，洗完就差不多可以开饭了。” “这么客气……”厨房玻璃门拉上，顾北一个人站在电视前端着两个盘子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厨房里一本正经在忙着的两人。 “真不用我帮忙？那我去洗澡了啊。” “赶紧去赶紧去。不然开饭不等你了……” 顾北摇摇头，将两盘水果放在茶几上，转身就进了自己房间去拿换洗的衣服。 正在洗菜的张扬偷偷摸摸地瞟了一眼，转过头。苏以晴正一脸“大功告成”的表情努力咬着下唇，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张扬用力忍着笑：“你猜他会不会刷牙？” 苏以晴点点头，忍不住扑哧一声，连忙捂住嘴巴。 “肯定会！” 张扬想起什么，连忙对着外面喊了一声：“牙刷浴巾什么的都给你放在床头了。你记得拿。” “知道啦。” 顾北应了一声，抱着衣服，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洗漱用品，走进了浴室。 厨房的门打开，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偷偷站在浴室门口。 浴室里的水声响起，两人满脸笑意地对视一眼。 轻轻的刷牙声响了两下，陡然停住。 下一秒，顾北悲痛欲绝的声音响了起来。 “庄牙（张扬）！已胡大啊（你混蛋啊）……”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听着浴室里骤然急起来的水声和疯狂的漱口声。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好几分钟后，浴室里水声渐小，张扬方才敲敲门，一本正经地递进去另一条牙膏。 “刚才那个是国内新出的‘劲凉’版，你可能不习惯，这个给你用吧。” 浴室门拉开一条缝，顾北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牙膏，砰地关上门，舌头还麻木的他言简意赅地留下了一句心里话。 “滚！” …… 得意的两人捂着肚子走回厨房，继续准备着食材。时不时就停下来呼呼呼地笑着。 半个小时后，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琳琅满目的材料摆满了整个餐桌，正中一口鸳鸯锅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随着袅袅升起的白雾，熬了半天的高汤将浓郁的香气弥散到了每一个角落。 张扬倒着鸡精，正在调试着汤头，苏以晴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听着浴室里已然停了一会的水声，突然开口喊道：“顾北。快点啦，就等你开饭了！” 张扬回头看了她一眼，拿着汤勺的手轻轻颤抖了起来，苏以晴得意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好了好了……”顾北一边应着一边打开了浴室的门，穿好衣服的他嘴巴还有些通红，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扬，“你们先吃，我吹下头发。” 张扬憋着笑，有些于心不忍：“要不然先吃吧，头发一下子就干了。” 苏以晴咬着牙偷偷瞪了他一眼，顾北闻言也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扫视着他：“又想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了！” 冷笑一声，他拿起挂在墙上的电吹风，轻轻推下了开关。 眼前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安静了…… …… “哈哈哈哈哈……” 看着一瞬间被喷成白色石像的顾北，两个人彻底笑瘫在了地上…… “你们真的很烦啊啊啊！”一向好脾气的顾北也被气到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咬着碗里的生菜，咔嚓咔嚓地就像咬着眼前两个一脸可恶笑容的混蛋，重新洗过的头发依旧湿漉漉的。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张扬憋不住地又笑了两下，“你自己不相信我的。” 一直低着头抖个不停的苏以晴连忙打了一大勺东西放进他碗里，努力地转移着话题：“很新鲜的牛肉……呼呼……你……你多吃点。” 顾北默不作声地咬着牛肉。 …… “好啦，说说你在国外过得怎么样，习不习惯？”张扬扑地打开一瓶葡萄酒，拿过他的杯子斟上，“今天可没有滴金酒庄的好酒，这是我在超市随便买的……” “不要紧，过年回去把我爸的小酒柜全部偷过来。”苏以晴说完，也是看着顾北。 “还好吧，”顾北回想了一下，“除了学霸太多，压力大点之外，都还习惯，就是他们的一日三餐，开始那两个月真的把我吃怕了，还好后来找到一家勉强正宗的华夏菜馆，不然我真的要饿死在米国了……” “你们呢？”顾北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酒，“我不在的时候，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我们啊……”张扬看向苏以晴，苏以晴点点头，他有些唏嘘地笑了起来。 “我们……还真的有很多事要告诉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坦露 看着两人的表情，顾北微微往后坐了坐。 “当初你刚走没多久，我和以晴旅游，就在滇南遇上抢劫，然后我被人劫走了，你还记得吗？”张扬看了看桌面，三人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将电磁炉的火力调小了些。 顾北嘴边的笑容渐渐淡去，他点点头：“我知道，还是我建议你们去的滇南，没想到害你们碰到这种事……” “和你没关系，”张扬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去哪里都一样。” 顾北眼神一凝：“什么意思？” 张扬却忽然岔开话题：“明远哥去世你知道吗？” 顾北愣了片刻，表情有些黯然：“我知道，是被人害死的，我都没有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张扬低着头轻声说道：“杀明远哥的，和绑架我的，是同一个人。” 顾北全身一紧，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看着张扬，嘴唇轻轻颤抖起来：“所以？” “绑架是明远哥策划的，他要杀以晴。” 缓缓吐出的字句里，却无异于在顾北耳边响起一声闷雷！ 顾北全身都在微微发抖，他张了张嘴，艰涩问道：“你确定？” “是，我确定……”张扬看着漂在碗里的青菜，眼神渐渐陷入回忆的思绪，“只是当时抓错人，后来……” 隔着蒸腾的雾气，张扬脸上的表情模糊不清，娓娓道来的声音里有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完完整整地将事情重述了一遍，只是说到最后，沉沉的嗓音里还是难免有些控制不住的轻颤。 “……我就站在他面前，他捂着脖子，但是血还是一直在流，他发不出声音，就是一直很抱歉地看着我，然后……”张扬抬起头。用力地眨了下眼睛，“……然后跟我说对不起。” 张扬深深地吸了口气。 苏以晴低着头，偷偷地擦着眼泪。 顾北咬着牙关，却也红了眼眶。 张扬突然起身。走到电视柜前，拿出了那盒游戏光盘，站到了顾北身边。 “这是我唯一带走的东西。” 顾北接过光盘，沉默不语中，眼眶愈是通红。 …… “好啦……” 张扬挥了挥锅里还在升起的雾气。像是要一同挥走这些潮湿的情绪：“这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不想它就好了，接下来要跟你说一说关于我老师的事了。” 刚才的叙述已然连自己杀了三人的事都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此时自然要解释几句。 顾北点点头，显然还很难从情绪里走出来。 不过下一秒，他便愕然张开了嘴。 张扬只是用两根指头，便从厚厚陶瓷做成的饭勺上，硬生生掰下来一块！ 然后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轻而易举地碾成粉末…… 顾北接过那缺了一角的饭勺，轻轻在桌上敲了敲。表情依然有些愕然。只有刚刚才擦掉眼泪的苏以晴跳了起来，狠狠地在张扬手臂上打了几下：“上星期才刚买的，你又给我弄坏，又给我弄坏……” 顾北举起那根饭勺晃了晃：“魔术道具？” 虽然刚才在叙事中张扬有提到自己会功夫，但是眼前这个也……太扯了吧…… “当然是真的……”张扬向苏以晴赔笑一阵，方才转过头解释，“我的那个神秘老师教了我很多东西，我现在不只功夫很好，电脑上同样是一名黑客，还有钢琴也是他教的。上次传给你的教程你练了没有。也是我老师给的。” “神秘老师”这种事毕竟不是普通人一下子就能接受，所幸有苏以晴这个曾经“见过”张扬老师的人在一旁作证，顾北虽然和当初的苏以晴一样有疑虑，但总算勉强接受下来。 “我才练了几天。暂时还没效果……”顾北眼神有些惊异，“你琴技进步这么快，都是你老师教的？” “你要多练啦，真的很有用，”旁边的苏以晴兴奋插嘴道，“他老师也给了我一套瑜珈。我就练了几个月，现在身体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张扬虽然还没教她任何招式，不过单凭她现在的力量速度和反应，估计顾北都打不过她…… 顾北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张扬：“你不会让我也练瑜珈吧……” 他自然不会怀疑张扬也为他准备了训练计划。 “放心吧，当然是正宗的功夫，”张扬一笑，“不过你今晚要好好休息，明天才开始练。” 顾北笑着点头，沉默了一下，方才开口问道：“那你妈的事，还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我本来想先回家帮你查一下的……” “不用了，恐怕也找不出什么，”张扬轻轻吸了口气，笑容不自觉地敛去，然后对着两人又笑了起来，“我在网上查过，她的名字应该是叫公孙静，不过除了这个名字，网上查不到其他任何的信息。” “我也说了，我现在可是很厉害的黑客，连我都查不出什么，估计你们也找不出有用的资料……有机会的话，这次过年我还是亲口问我爸吧，瞒了这么多年，有什么理由，也总该告诉我了……不管怎么样，该遇上的，迟早都会遇上。” 查出母亲名字的事情，他也一直没有告诉苏以晴，眼下看他这副淡淡笑着的表情，两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顾北的眼神落在客厅的钢琴上，轻轻笑着岔开话题：“难怪你钢琴进步那么快，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会追上来啦。对了，你在音乐会这样捣乱，学校有没有什么惩罚？” 张扬和苏以晴忽然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莫名的笑意：“说到这件事，倒是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我来说我来说……”苏以晴笑着跳到张扬面前。 看着两人这副模样，顾北隐隐又有不好的预感：“什么消息？” “音乐会那天呢……刚好有一位老前辈听到了张扬的演奏……”苏以晴慢慢地吊着胃口。 顾北回想着那两天的新闻，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然后呢？” “然后他测试了一下张扬，就收张扬作学生了，”苏以晴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刚好那位老前辈呢，就是顾伯伯最喜欢的……” “殷继宗。”顾北悲愤无比地接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谁是你爸爸 得知张扬被钢琴泰斗殷继宗收为学生，顾北真是悲从中来。▲要看书w书w壹w―.◇1◇k看从小到大，向来他才是三人中的艺术担当，没想到练了这么多年钢琴，最后反倒是永远坐在一边听他弹钢琴的张扬被大师收入门下…… 这简直就是古代学子十八年寒窗苦读，最终却是研墨陪读的书僮考上了状元。 看着耸耸肩一脸无辜笑容的张扬，和明明在偷笑却假装遗憾、不停拍着他肩膀安慰的苏以晴，顾北心中一时间的悲苦，还真是无以言说。 不过咬牙切齿瞪出来的嫉妒自然有很大一部分是玩笑，以他的家世，也注定他不可能在钢琴这条路上走下去，对张扬的羡慕，更多来自于他爸对殷继宗的喜欢和佩服，从小耳濡目染之下，殷继宗这个名字，自然会有一些特殊的意义。 两人再恶劣地打趣几句，他归来的第一餐晚饭，也就此结束。 一肚子憋屈的他还想坐下来看电视，却二话不说被两人拖进厨房帮忙洗碗…… 就知道这两人不可能真的客气到把他当客人对待……他后悔地顿足捶胸，吃饭前要是想通这一点，又怎么会中了他们的恶作剧！ …… 虽然有时差，但毕竟坐了一天的飞机，晚饭结束后，顾北也早早地就去睡觉了。※〓要看△〓书w―w◆w＿.书1＿k︿a书n□s＿h︿> 第二天一大早，苏以晴甚至还未起床，张扬便来到了顾北房间。 许久前便让小助为顾北准备好了训练计划，只不过其中有些东西容不得半点差错，必须有人在旁照看，所以直到现在才有机会教给他。 顾北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床上。张扬就站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照看着他。 十二月的天气，房间里虽然开了空调不算太冷，却也不至于热，但一身单衣坐在床上的顾北，额头却微微见汗。脸色也有些涨红。 张扬微微颔间，顾北也终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感受着身上仿佛剧烈运动后的淋漓大汗，顾北有些惊异欣喜地看着张扬：“好像真的有点用……” “嗯。这虽然是简单的吐纳，不过顺序和节奏千万不能弄错，否则反而会伤了身体，”张扬认真地点点头，“我这几天早上再陪你多熟悉几次。等你彻底习惯成身体本能后，就不用再这样专门练习，随时随地都可以运用这种吐纳方式，它会慢慢改善你的身体。” “这练到最后，能到什么程度？”顾北眼神难得地有几分波动，不论什么性格的男人，基本上都无法抵抗“变强”这种。■壹看书w看ww.1> “什么程度……”张扬为难地想了想，忽然走出他房间，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截手臂长的铁管，双手抓住两端。转头对着顾北说道，“你看着。” 顾北愕然点头。 他倏然抬膝，而后双手猛地下压，一声金属嗡鸣的闷响后，张扬手中的铁管已然弯曲成近九十度。 顾北拿过他手中的铁管，在手臂上轻轻敲了敲，然后盯着他的小腿看了许久，方才开口问道。 “要不要去医院？” …… 叫起苏以晴，张扬带着两人到小区公园，找了块没什么人的地方。开始晨练。 先是教了两人一套强身健体的武术套路，然后又教了些出奇不意的散手，而后是几记真正强大的杀招。两人自然不可能马上学会，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练习。 不过，在学习过程中，已然打好基础的苏以晴学习的度竟然较顾北快了许多，自然都得益于小助给她的那套瑜珈。原本那套瑜珈看起来毫无作用的动作中，却往往会与招式有着莫名的契合，看来不论古今中外。武学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顾北此刻就学这些还有些早，不过假期过完他便要再次前往米国，张扬只能让他先记下这些招式，以后才能慢慢练习。 教他们自然不是为了让他们有多强大，可以做到什么事，实际上这些东西可以让他们强于普通人，但在真正的高手眼中依旧不堪一击，而没有酬勤系统的他们，也不可能如张扬那般飞的进步。 张扬只是希望，万一他们有遇到危险的那天，这些东西能够起到哪怕一点点的作用，那也值得他用尽全力去教他们…… 原本林雨嘉也是要一起教的，不过她这几天忙着陪教授研究什么新课题，正好没有时间，只好留着以后让苏以晴教她。 接下来的几天，时光就像回到了过往的每年寒假一般。 张扬与苏以晴带着顾北游览着钱塘大大小小的景区，不过隆冬时节，加上后来又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细碎的雪花也夹杂在阴雨之中，虽然有别样的西湖风景，但已然不是出游的好天气。于是三人便整日整日地呆在家里，看录像，弹钢琴，聊天，煮菜，泡咖啡，偶尔再一起做着家务，或是久违的“顾北大乱问”，哪怕是一起无聊地窝在沙上吃零食，日子都好像惬意温馨得像一幅画…… 温暖，明媚，落满了旧日时光。 此时两人方才觉得音乐会的那场风波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它带来了两周恰到好处的假期。 离那场音乐会已经过去了一周半，近乎人间蒸的两人终于等到了他们想要的平息，网路上已经再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话题，不过张扬微*博上冲到近四百万的粉丝数量，还是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苏以晴一身粉色的卡通睡衣，两只纤巧晶莹的赤足缩到了张扬的被子里，舒服地压了压。顾北一手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另一手拿着飞行棋，从门口走了进来。 苏以晴垫了本书在床上，顾北在书上放下盘子，叉了一颗苹果塞进嘴里，走到张扬旁边。 “对了，让我查一下期末成绩。” “你确定？挂科什么的被我们看到不好吧……”张扬坏笑着起身，也坐到床上，苏以晴摆着棋子，也抬头偷笑。 “少来，我就怕全a吓到你们。”顾北没好气地笑骂一句，坐了下来，打开自己学校的网址，不过，很快就愕然起来。 整个页面一片空白，只剩正中间一排加粗了的英文字母。 “hos诱rdaddy。”(未完待续。) ... 第二百章 小气鬼，还想耍赖 顾北愣了，但是围在旁边的张扬和苏以晴错愕刹那，马上便笑喷了。 “谁是你爸爸……哈哈……”苏以晴原本跪在床上伸长了脖子，一下子就倒了下去，连刚刚摆好的棋子都弄乱了，张扬拍着他的肩膀，也是笑得喘不过气，“你们学校这么有个性……哈哈……” 顾北哭笑不得地张了张嘴，扫了一眼网址：“我们校网站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这是什么……提前给的圣诞惊喜吗……” 笑了一阵，张扬直起腰，顾北还在重新输着网址，结果进去以后还是这个画面，张扬笑问道：“你是不是进错网站了？” “也许吧……”顾北退出来用谷歌搜索，直接点了进去，画面依旧一样，他耸了耸肩，“看来没错。” “我看看，”张扬把他从位置上推了起来，自己坐了下去，在键盘上一阵操作。顾北和苏以晴面面相觑，整个画面都变成两人看不懂的程序和窗口，就看到满屏幕乱码般的数据不停刷新着，“哇哦，你们学校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好多人在攻击你们校网站，已经被人黑掉了，看来你是查不成了……” “被黑……”顾北无语地眨眨眼，不过很快就无所谓地坐到床上，“那随便吧，过两天再查好了……就是可惜了这个让你们自惭形秽的机会，唉……” “去死啦！” “不要脸！” 两个人笑着把他按到床上修理了一顿。 闹了一阵，张扬坐在转椅上，两人坐在床上，认真地开始了一场飞行棋大战…… “阿弥陀佛，这次一定是六！”张扬双手合什地念念有词。 “一定不是！想得美啦……”两人不屑地鄙视着。 “哼哼，”张扬双手一摊，将手中的骰子在棋盘中间转了起来，骰子转势渐颓，隐隐有六颗蓝点。 张扬得意的笑容正要绽放，桌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苏以晴眼疾手快。一把抓起骰子：“先去接电话啦，这次不算！” “喂……”张扬一脸石化地看着她。 苏以晴抿着嘴角的笑意，将手藏到身后，一脸大义凛然：“先去接电话啦。又不是不让你再转……” 顾北也义正辞严的跟着点头：“就是，说不定电话很重要，赶紧去啦。” 腮帮的抖动分明出卖了他。 张扬恨恨地指着这两个卑鄙小人，好不容易咽下这口气，转过身去拿手机。两个人在身后偷偷地笑着击掌。 张扬接起电话，转回椅子瞪了他们一眼。 “喂，林雨嘉！”咬牙切齿。 苏以晴笑着小声地跟着顾北说道：“就是跟张扬一起被抓的雨嘉姐，人很好，跟小孩子一样……” “什么情况，你是没吃药还是药吃多了……”林雨嘉明显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早就习惯张扬的没好气，很快就想起自己要说的话，“你快点上极夜，快点快点……” “拜托。你又跟人吵架？自己摆平啦……”张扬无语地从苏以晴手上接过骰子。 “不是啦，还吵什么架……”林雨嘉雀跃兴奋得声音都有点变形，“世界大战啦，快点来参加！” 张扬吓了一跳：“咳……你不会是直接向整个菜鸟区宣战吧……我摆不平的啊……” “什么跟什么！”张扬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大大的白眼，“黑客大战啊！快点快点，好多国家，论坛里都是******……” “黑客大战……”张扬轻声念了句，眼神微微一动，不过一看满脸得意挑衅的两人，掂了掂手中的骰子。顿时又怒从中来，“谁爱战谁战啦，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哼，一定要转个六出来…… “喂。喂，喂……” 张扬挂掉电话，随手丢到床上。 “雨嘉姐什么事啊？”苏以晴好奇问道。 “没事，说什么黑客大战……”张扬随口回了句，然后专心地朝骰子吹了口气，丢在了棋盘上……一颗大大的红点。 张扬悲愤莫名。怒视着两人，两人又庆祝着击了一掌。 “黑客大战，”苏以晴捡起骰子，看着张扬一动不动的四颗棋子，“好像很有趣啊，是怎么样的，你打开给我们看下……” “有什么好看的……” “快点快点啦，还一直说你是黑客，我们都没见过，谁知道是不是你吹牛……” 苏以晴攥着骰子不依不挠地推着他。 顾北一脸“好心”地替他“解围”：“别这样，当面揭穿人多尴尬……张扬，我是相信你的……” 张扬被两人气得火冒三丈：“好啦好啦，看就看，你们又看不懂……” 张扬转身打开极夜，正登录到一半，背后苏以晴得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耶，我转出来了！” 张扬回头一看，棋盘上的骰子赫然停在六点的位置。 苏以晴俏皮地皱起了小鼻子，青葱般的手指指着骰子：“我六哦……” 张扬悲愤欲绝：“我都没看到，不算，肯定是你偷偷放的！” 苏以晴忿忿地捏起骰子：“谁叫你自己不看的，顾北都看到了，顾北是不是……” 顾北用力地点头。 “哼！”苏以晴优雅地拿出一颗棋子，对张扬作了个鬼脸，“小气鬼，还想耍赖……哼！” 张扬气绝身亡。 …… 凌霖坐在电脑前，满眼尽是兴奋，浑身都激动得有些轻轻的颤栗，唯有翩飞的双手依旧稳定得惊人。 面前半弧形的长长办公桌上还另外摆放着两台电脑，他的目光扫过三个屏幕，嘴边隐隐露出了笑容。 “老大，再来一波吧，弄死这群米国猴子！” “跟着老大就是爽啊，兄弟们再加把力，这次一定搞定这个破服务器！” “还好老大反应迅速啊，他们快不行了！” …… 上京时间晚上七点半，极夜论坛突然遭到了一波攻击，规模较之平时大了不少。正好在线上的凌霖即“黑杰克”连忙组织着众人防御，而后随着上线人数的渐渐增加，打出火气的众人索性沿着攻击线路反攻回去，结果你来我往，火上浇油，声势竟然越闹越大，最后竟然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加入战群，一片混战…… 最终演变成这突如其来的黑客大战！ “不要急，先压一压，对方的反抗还很强烈，等我们的人再多一点，再一鼓作气地爆掉他们。”凌霖解释了一句，又迅速打道，“谁去论坛里再继续动员，多召点人过来，哪怕菜鸟区的也一起叫过来。” “好嘞，我去吧……” “我也去……” “我去叫我几个朋友上线……” 瞬间便有许多人响应，凌霖淡淡一笑。 正在此刻，“万花筒”上线。(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踹他们回去吃香蕉！ 凌霖等人如今正在攻击的，是米国一个大州的政府网站。攻击已经持续了近半个小时，但在对方的顽抗下，暂时还未能拿下。 对方以不到一半的人数对抗至今，让他们久攻不下，说明在平均实力上确实要强过极夜的黑客一个等级。不过华夏黑客的人数优势永远是最大的致胜法宝，随着上线人数越来越多，迟早会攻破这个网站。 凌霖的心下却还是有些焦急。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战令人有些措手不及，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论坛中的许多高手根本都没在线上，也正是因此，才轮得到凌霖带着精英区的众人展开反击。 他平日里虽然也在高手区中颇有名号，但毕竟资历太浅，否则也不会仅仅是菜鸟区的版主。 趁着现在几位足够有威望当领头人的前辈还没上线，只要带着这些人打出成绩，打出声势，之后这些人自然会理所当然地跟在他身后，到时候谁也不好抢过他手中的领导权，再不济他也可以自领一军。否则冲锋陷阵当个小兵，就是技术再高，又有谁会记得你。 想要在这次大战中一战成名，便迫切地需要取得这场胜利。 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 吃过亏的张扬再不敢完全转过身去，于是椅子只转一半，一边看着顾北转骰子，一边右手熟练地在键盘上跳跃，很快便登上了极夜联盟。 事发突然，菜鸟区的众人一个个兴奋地刷着帖子，不过暂时还没有人来组织他们，大抵也就是在论坛上瞎吼乱叫地凑热闹罢了。 不停地有人在实时播报，告知着众人我国又有哪些网站被黑了，反击又取得什么成果，看得众人兴奋不已，热血沸腾。 屏幕前的林雨嘉看着好友中的“万花筒”亮了起来，终于恨恨地一挥拳头……总算来了。 没有作弊的情况下。顾北也只能唉声叹气地转了个三，张扬捡过骰子随意一抛，苏以晴好奇地看着屏幕：“哪里有黑客大战，要怎么看啊？” “刚才顾北学校的网站估计就是被波及了。其他的……”张扬按着论坛帖子里的信息，又打开了几个国内网站，全都一模一样是幅黑色的画面，还有一长串英文，“这是我们国内被黑的。这个是教育网，这个是新闻网……” 为了让两人更直观地了解战况，张扬打开了一个网页“noe”。 它是由国际网络安全供应商noe公司提供的全球暗网黑客战画面网页。网站把抽象的网络攻击做成了一幅动态的地图展现出来，图像化显得非常有画面感，可以用实际图像的方式告诉你，现在全球的黑客攻击动向。 之所以能做到这点，是因为这家公司在全球50多个国家放置了超过800万个攻击传感器，它们伪装成pc、ma电脑，或者atm等最容易受到网络攻击的设备，当受到攻击的时候。数据就通过专用网络传回noe公司后台，并映射在地图上。 所以数据虽然不算百分百准确，但是仍然具有很大的参考意义。 此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就是一幅黑色背景，用浅蓝色简约线条描绘出的世界地图，无数激光似的线条如同洲际导弹般从地图上的一处发射到另一处，每一道线条都代表着黑客的攻击，一目了然。 哪怕什么都不懂的两人，都可以清楚地从密密麻麻的光波线条中看出战况有多激烈，更何况这体现出来的攻击频率才只有真实情况的千分之一。 此刻的地图上，虽然米国和华夏之间的攻击最是频繁。但是竟然还有一些小国家也开始向华夏发动攻击。 “哇，好像我们一直被欺负啊……”苏以晴捡起停在五的骰子，看着一脸可惜的张扬，“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干嘛不去帮忙？” “我怕我一出手大战就结束了啦，让他们多玩一下……”张扬大言不惭地挥挥手，实际上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苏以晴手里的骰子……哼，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哼，吹牛就吹牛！”苏以晴漂亮地白了他一眼，大大方方地转起骰子……反正我已经出来一个了。 顾北一脸和事佬的表情“劝解”着苏以晴：“唉。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张扬气得眼冒金星，顿时一撸袖子：“出手就出手，还不是怕吓到你们！” 苏以晴可爱地将两只粉拳放在下巴旁，楚楚可怜地张大了眼睛：“我好怕哦……” 张扬气急败坏地哼了一声，论坛正好刷出一条新帖子“越北参战，已黑掉我国近十个网站，扬言要黑掉华夏网络！” 近年来华夏与越北和灰律宾一直在南海群岛的问题上争论不休，越北也不是第一次挑衅了，屁大点的国家还总是嚣张得要死。 张扬想都不想，直接发了一条新帖：“越北猴子也敢跳，都跟我来，一脚踹他们回去吃香蕉！” 菜鸟区早已因越北的嚣张挑衅群情激奋，只是一群人无人组织，都是无头苍蝇般在论坛里发泄。而张扬因为林雨嘉的缘故整日在菜鸟区兴风作浪，作威作福，虽然总是乱扯一通，但每次跟人争论还从来没输过，怎么说也菜鸟区一霸。一见他发帖组织，瞬间便有大批人涌了进来！ “新兵报道，香蕉已备齐！” “越北猴子，主人来给你送香蕉啦！” “哈哈哈！我的香蕉已经饥渴难耐了！” “来吧，大干一场！” 菜鸟区的人数本来就是最多的，只不过人太多，水平又不高，反而不好组织。在没有事先安排的情况下，搞不好还会帮倒忙，所以凌霖一开始才只带着精英区的人反击，如今是因为形势稍好，才敢空出精力组织菜鸟区的人。 但张扬哪里有这些顾虑，一看大批人进来，立马便带着这群菜鸟浩浩荡荡地杀了出去，简直隔着屏幕都能听到他们嗷嗷的叫声！ 凌霖安排回来的人才刚准备组织，却发现整个菜鸟区已然空了大半…… 凌霖看着那篇帖子脸色铁青，一起的精英区的人也纷纷叫了起来！ “搞什么搞，一群菜鸟就这样乱杀出去？！” “无语了都！万花筒这个搅屎棍，简直是在胡闹！” “不知道这边才重要吗，又去开个战场，不是腹背受敌！”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踩死他们 张扬突然间将整个菜鸟区的人几乎尽数带走，不但彻底打乱了凌霖的计划，还给后续行动带来了很大的变数。 凌霖一点都不相信这个“万花筒”带着菜鸟区的那些人能够做出什么成绩，恐怕两下子就会被人灰溜溜地赶回来，到时候影响士气不说，越北的那群黑客肯定也势必趁机攻过来。 更重要的是，即便越北那些黑客不值一提，哪怕攻过来也不放在他眼中，但是又要重新组织菜鸟区的众人，这其中要浪费多少时间，到时候论坛那些资历深厚的老家伙，会不会都已经上线了，还有多少时间给他打出漂亮的成绩？ 越想越恨，此刻真恨不得将那个“万花筒”骂个狗血淋头，但是眼下明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菜鸟区还剩多少人，全部组织过来，另外精英区还有人的话，也全部拉过来，大家看看有没有线下认识的朋友，也通知他们上线。放心吧，这个网站就快拿下来了，少了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一边安排鼓气，另一边同样带着众人加大了进攻力度，但是，对方抵抗的强度似乎也渐渐强了起来。 “老大，对面的人好像也越来越多了！”负责监控流量的人叫了起来。 虽然最早是米国黑客先开始挑衅，但也不过是部分人，此时米国时间还是早上，他们对这场愈演愈烈的大战更是措手不及，但也开始有更多的黑客打开电脑。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凌霖狠狠咬牙，十指手速愈是惊人。 …… 张扬被两人鄙视之后，自然是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眼看和顾北两人转来转去都转不出六，只能看着苏以晴一个人的棋子不停地在路线上前进，更是恨得牙痒，不过也因此，大部分的精力可以放在网上。 直接在网页上开了个会议厅。将所有人拉了进去。 经过三个月的苦练，如今以顶尖黑客乔纳森为标准的话，兑换比例已然达到1分10秒，三个月的积累。他现在可以兑换的时长超过80分钟！ 拥有这足以挥霍的时长，张扬根本连想都不用想，直接让小助帮他模拟最适合的人选。 最擅长大范围瘫痪攻击的加里·麦金农！ 会议厅中有近五千人，不过几乎都是菜鸟，想单靠他们的实力。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张扬早就准备好了，直接找到了几款加里·麦金农曾经自用的攻击程序和病毒，上传会议厅，简单教会了众人用法。 而后唤醒了他的“僵尸大军”超过十万台的傀儡电脑！ 张扬回过头，得意地看了一眼正有些愕然盯着他如幻影一般双手的两人，只在会议厅中打下四个大字…… “踩死他们。” 会议厅里瞬间疯了！ …… 五千人嗷嗷叫着，如同洪流一般，瞬间涌入越北的网络，越北的黑客刹那间便懵逼了…… 屁大点的越北，全国黑客上上下下加起来。都不一定有极夜一个论坛的黑客多，哪怕有那么几个水平不错的，大部分还是菜鸟居多。 同样是菜鸟对菜鸟，但是极夜的菜鸟可全部拿着张扬给的大杀器。就像两个土著部落打架，一边还拿着木棍石头，另一边都端上机关枪了，这不分分钟灭了你，那还真是上帝保佑。 那些敢向华夏发动攻击的越北土著，几乎是瞬间就被瘫痪了一小部分。而更多的极夜黑客，更是端着机关枪。冲进越北大大小小的网站，简直如同大汉冲进姑娘窝，要多流氓有多流氓。 正是网络高峰期，五千个带着强大病毒和攻击程序的黑客。对小小的越北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在他们赤着眼珠的疯狂攻击下，整个越北不知道有多少电脑被感染，其中更是不乏叫嚣着“黑掉华夏”的黑客。但是面对国际顶尖黑客写出来的病毒和程序，他们一时之间又能有什么办法？ 而张扬更是俨如脚踏山川水脉，头顶浩然青天的神灵一般。一步一步朝着越北落下。 手上的十万肉鸡，放在几年前也许不算什么。毕竟当年只要在网站上挂个马，一天收获几千也不是难事。但如今的网络安全较之几年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想要控制肉鸡的难度大大提升，使得成本也相应提高。能随手便拿出十万肉鸡，并且无惧风险肆意挥霍的，不是较大的组织，便是强大的黑客。 对张扬来说，哪怕二十万，三十万，那也不会费太多功夫，只不过以他的挑剔眼光，不是质量优良的电脑，他根本就看不上眼。实际上，他手上的这十万傀儡中，不乏服务器存在。 张扬本就对这个国家没有半点好感，第一个目标就直接找上了他们的政府官网，十万台傀儡同时攻击，哪怕一台流量只按2m算，总体流量也达到了二十万m。不是大型的服务器组，根本连抵抗的资格都没有。几乎是在张扬攻击的同时，它的政府官网便瞬间瘫痪。 张扬根本连看都不用多看一眼，直接调出越北的网址大全，按照访问量排序，一个一个地碾压过去…… “到我啦……”轻松的张扬还有时间专心地看着他们掷骰子，眼看轮到他，便迅速地写了一个自动攻击的小程序，然后连脑中模拟都停止了。 两个人虽然看他手指翩飞，却也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对啊，快点快点……” 这边张扬念念有词地转着骰子，那边五千个嗷嗷叫的疯子和他的十万大军，简直要将整个国家搅得天翻地覆。 短短十分钟内，整个越北大大小小近半网站都受到攻击，越北网民们不但发现网速变慢，而且打开网站，几乎都是古怪恶搞的图片，什么“来给你们送香蕉啦”、“xxx到此一游”、“南海群岛是华夏的”…… 根本就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被撸了一脸的越北黑客们顿时暴走，也歇斯底里地开始向华夏发动攻击。 “卧槽，他们在攻击我们的铁路网！” 正好转头看到这条消息的张扬顿时火冒三丈，他们的攻击只限于涂改网页，并没有破坏dos，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但对方来黑铁路网，这必然影响无数人出行。 张扬聪明地捏着骰子，转回电脑前。 “等我一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一起去吊打小朋友 “给这群华夏猪一点颜色看看！”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彻底反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眼看整个国家的网站被这样肆意地羞辱和践踏，对越北黑客来说，无异于夺妻之恨。集结在聊天群中的黑客陡然暴怒，一个个不要命般开始向华夏发动攻击！ 一个国家的网站被人黑了大半，每一个电脑前的越北网民都沦落到无网可上。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绝不仅仅是黑客间的意气之争，已然关乎全民族全国家的脸面。要是他们今晚就这样灰溜溜地败退，那么等到明天铺天盖地的国际新闻出来，他们必然会沦为全世界的笑柄。 每个人都会指着他们的鼻子说：“就是这群跳梁小丑，牛还没吹完，就被人家一巴掌呼死了……” “黑掉华夏”的嚣张宣言还放出不到十分钟，自己国家倒是被人黑得差不多了…… 每一个电脑前的越北黑客无不脸上火辣辣地涨得通红，被这响亮生疼的一巴掌抽得眼冒金星。无论如何，一定要在华夏也作出点动静来，否则这就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奇耻大辱！ 与他们一样，来自华夏的五千只菜鸟同样一个个涨得脸色通红，只不过相反的是，他们的眼神中尽是兴奋和激动，两眼放光的样子跟冲进羊圈的饿狼没什么区别…… “爽！我一口气黑掉了三个！” “tm的我才两个，你们这群混蛋抢得太快了！” “四个……哈哈……” “筒哥的这套程序实在太犀利啦！” “确实牛，我从来没用过这么好用的程序，跟这比起来，我上次五万块在高手区买的那套木马简直垃圾！” “谁tm跟我说筒哥整天在菜鸟区胡说八道的，刚才谁看见了，一秒啊……一秒！一秒官网就崩溃了，我就问一句，还有谁！” …… 会议厅里那些就差没激动到语无伦次的聊天刷着屏，张扬随意扫过一眼便不再关注。离屏幕有些远的两人自然更看不清屏幕上的字，只是一个劲地催着张扬快点。 “好啦好啦，就一下子，这些人太嚣张了……”对着两人敷衍一句。两人转头看着另外一块屏幕，果然，地图上来自越北的攻击陡然密集起来。张扬迅速地扫描一下，发现他们确实是在攻击华夏的铁路网络。 “真是没救了你们……”轻轻翻了个白眼，张扬突然将会议厅禁言。 整个聊天窗口一片空白。五千名坐在电脑前的菜鸟们陡然精神一震，热切地盯着屏幕。 果然，万花筒的留言再一次出现。 “来来来。” “一起去吊打小朋友！” …… 菜鸟大军再次出动，目标直指越北的各种重要网站，教育、政务、医疗、能源…… 而张扬自己，单枪匹马，直取越北电网。 “我们铁路网正在被疯狂攻击，攻击源来自越北。” 精英群中，负责监控流量的黑客在群中用醒目的红字留言道。 “噢，菜鸟区那群白痴……” “真是够了……” “我们现在哪里抽得出手……” “猪队友啊……” 紧张的攻击瞬间。他们还是忍不住在群里吐槽。 凌霖阴沉地皱起眉头，一边维持着强大的火力输出，一边在群里说道：“刚才去他们群里的人呢，怎么还没把他们组织回来，都在搞什么……重鸟，铁路网还能坚持多久？” “按现在的数据分析，如果政府方面没有及时应对的话，凭服务器的承载力，我估计还能坚持十分钟左右……诶，不对。攻击突然减小了……又、又在减小……靠，怎么这么诡异……” “再去几个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 此时此刻，越北首府。河外。 黑暗陡然开始吞噬这座城市…… 是的，吞噬。 整座城市从东到西，开始一片一片地陷入黑暗之中。广场，街道，超市，家居……通明的万家灯火。成片熄灭，除了少数几个区域外，城市彻底归于黑夜。无数人探出窗口，或是走出房门，在街上、广场上大声地质疑叫骂着。 却没有人知道，这不过是给他们不自量力的黑客行为，一点小小的惩罚。 而且，才刚刚开始…… “跳不了了吧……”张扬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指，回过头小心地赔笑道，“再等一下哈。” 在两人的白眼中，张扬再次出击。 东贡，海妨……两个城市再次步入河外的后尘。 而在地图上，原本密密麻麻从越北发射向华夏的光波，瞬间稀疏成几根可怜的光点，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发射着。 要不是顾北和苏以晴等得不耐烦，模拟后正杀得性起的张扬还不知道要瘫痪掉几个城市的电力系统，从这一点来看，越北人民还真是要好好感谢一下坐在飞行棋旁急着掷骰子的两人了。 “哇，六啊！”抛下骰子的张扬惊喜地打了个响指。 于是，在越北三个重要城市彻底陷入黑暗的同时，张扬的第一颗棋子，终于跳了出来。 …… 这一刻，菜鸟群里的人全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越北三个城市大面积断电？” “筒大一个人把城市电网搞瘫了？！” “筒大简直变态，可怜的越北猴子……” “卧槽，这够我吹一年了！” “滚蛋，我要吹一辈子！” …… 而越北的黑客群中，几乎是断崖式地归于沉寂…… 几千人的群组中，头像突然之间整大片整大片地黑了下去，无数人刚刚还在问着怎么回事，转眼间自己便掉了线。短短几分钟内，群里还在线的黑客，竟然就只剩下不到百人，俱都一脸懵逼…… ……说好的一起战斗呢？ …… “来自越北的攻击几乎彻底消失，眼下的攻击程度，甚至连平时的强度都达不到，卧槽，到底什么情况……不会是在憋大招吧……”精英群中，重鸟忧心忡忡地说道。 “刚刚过去的几个人怎么也没消息了，连看看怎么回事都做不到吗！”对方的反击力量越来越强，凌霖久攻不下，隐然有些躁怒，“谁能联系的，赶紧问一问！” “我有热狗的电话，我马上叫他回来！”很快有人说道。 不一会儿，刚刚被叫去看看情况的热狗终于出现在群里。 “卧槽，太牛了，爽啊！” 没头没尾地发了一句，凌霖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万花筒带着他们，一下子黑掉了越北1200多个网站，哈哈……几乎整个越北的网站打开来都是我们的图片，政府网上还在放着我们的国歌！越北猴子们那叫一个疯了，开始攻击我们铁路网。结果万花筒……万花筒彻底怒了，一个人把越北三个城市的电网全部瘫痪掉……哈哈……猴子们这下傻*b了……连电脑都别想开……哈哈哈……不说了，我再过去看看，实在太爽了！” 热狗的头像瞬间又黑掉。 …… 整个群里鸦雀无声。(未完待续。) ps：　　今天回老家，没电脑只能用手机码，过年这几天只有一更了，尽量不断更，恳求大家理解，抱歉抱歉。另外，先预祝大家新年快乐，合家安康。 第二百零四章 组织 短暂几秒的沉寂之后，整个停滞的聊天画面，陡然如同火山爆发。 “就那群菜鸟？！” “不可能！你在开玩笑吗！” “热狗你说清楚……卧槽！” “热狗tm的不会被盗号了吧！” “打死我都不信……” …… 一石激起千重浪，精英群中的所有人瞬间都无心进攻，全部在群中疯狂地发表着言论，不是不信，实在是不敢相信。 越北虽然国家小，黑客更是在国际中排不上号，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国家，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五千只菜鸟黑客面前摧枯拉朽地一败涂地吧……这特么才过去多久！ 整个极夜联盟，如果事先有预谋有组织，号召了大部分黑客，那谁都不怀疑可以做到这种程度，黑掉他们一千多个网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先不说这五千人连论坛总人数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就单单他们的水平，平日里也根本只能拿来作炮灰啊……就这样一群人把越北灭了？ 而且，一个人瘫痪掉整座城市的电力系统，还是接连三个城市，这tm不是电影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吗，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每个人都在信誓旦旦地狂呼着不信，但是电脑前的每张脸孔，无不是一副“你tm快点告诉我这不是真的”的表情。 不怪他们孤陋寡闻，实际上，顶尖黑客和一般黑客之间的距离，甚至比普通人和一般黑客之间的距离要远得多，或者说，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只是，无论他们理解不理解，监控地图上，来自越北的攻击光波几乎在瞬间消失殆尽，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要说群中最无法接受的，非凌霖莫属。 第一瞬间的震惊错愕之后。他的脸色几乎是刹那间便涨得通红，而后难看到了极致。 刚刚才被他毫不留情斥为“胡闹”的万花筒和五千菜鸟，却是干脆利落地将越北杀得屁滚尿流，而他领着一干所谓的“精英”。却对一个服务器久攻不下，两相比较之下，他简直是在用生命去丢脸…… 通过网络控制去破坏一个城市的电力系统，理论上他也能做到，只是需要时间。至于所需要的时间是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那就有待商榷了。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想在这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搞定三个城市，而且达到瘫痪的地步，打死他都做不到！ 也正是因此，比群内所有人都更了解万花筒的他，根本不相信万花筒能够做到。 失神的他不知不觉中深深咬牙，但马上被嘀嘀的警报声惊醒过来，脸色微变。急忙在群中喊道：“先别聊了，注意攻击。”却是米国的黑客趁他们集体走神，露出了要反攻的迹象。 众人连忙回过神来，凭借着人数优势，很快又将势头压回去。 眼看情况稳定下来，凌霖立刻便安排道：“去几个人查看一下越北的网站，重鸟，你用卫星看一下，那三个城市……是不是真的断电了。” 整个城市断电这种事在夜晚实在太过明显，根本无需精度多高的卫星。用谷歌的实时监控卫星，便足以轻易分辨。 在众人心不在焉的攻击中，几个负责查看的人很快就回来了，答案出奇的一致。口气也都一样的复杂。 “除了部分网站登录不了外，其余登上的大部分网页，确实都被我们的人涂改过了……” 众人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重鸟的发言，也几乎同时跳了出来。 “卫星图上，三座城市一片漆黑。确认无疑，是断电。” 每个在电脑前看到这句话的黑客，都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想到之前自己大言不惭说的那些“猪队友”之类的言论，一时间都有些耳根发烧…… 群里再一次静了下来，气氛沉默而尴尬。 无异于被抽了一巴掌的凌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松了松拳头，用尽量自然平和的口气在群里打道：“好了，既然他们已经解决完越北，也该回来帮忙了吧。再过去几个人，把他们组织一下带回来吧。” 群里又沉默了一阵，而后几句寥寥的应和出现在屏幕上。 “是啊，搞完了还不赶紧回来帮忙……” “搞定一个屁大点的国家，看把他们激动的。” “没想到越北都弱成这样了……” …… 应和的这几人要不是无知者无畏，要不然便是平日里跟凌霖走得比较近的黑客，即便如此，也还是没有谁应下这件差事。 谁都不傻，这种情况下，根本连开口都丢脸。你见过战场上一支被打散的流军去收编一支刚刚全歼敌军的虎狼之师？ 反过来说，他们又凭什么跟自己走，接受自己组织…… 难道自己脸比较大？ …… 看着沉默的群组，凌霖嘴角微微一抽，沉着脸直接点名，让一个叫“黑鹤”的人过去。 与此同时，一股重重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随着这场大战的声势愈演愈烈，国际范围内的信息开始不断传播，亚洲，美洲，澳洲，欧洲……越来越多的黑客开始参与其中。毕竟，黑客大战对于黑客来说，根本就是一场狂欢盛宴！ 温暖的房间里，灯光明亮，两个屏幕上安静却激烈地显示着战况。不过显然，小小的飞行棋盘，和那颗滚动着的白色骰子，对三人更有吸引力。 “哈哈……我就快追上你了，等着被我踩回去吧！”张扬得意地捏起棋子又走了几步，示威似地朝苏以晴一挑眉，而顾北的四颗棋子，还乖乖地呆在老家。 五千个热血沸腾、拼命在群里喊着“筒大哪去了”的菜鸟们，要是知道张扬此刻正在盘算着还要再转几次才能踩到前面的那颗飞行棋，而真的不小心把他们忘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张扬原本就只是被两人一激，又刚好看到越北的嚣张挑衅，方才玩了一阵，搞定之后，自然要深藏功与名了。反正看眼下的形势，华夏也没在吃亏。至于那些菜鸟，应该……会有人来组织他们吧……嗯，不用自己担心。 “敢踩我试试！”苏以晴磨着小虎牙轻轻瞪了他一眼，流转的眼光正好扫过屏幕，顿时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两人顺着她目光转头看去。 只见地图上，在华夏下方不远的群岛上，又出现了堪比之前越北的攻击光线，直指华夏。 三人看着那块区域，眉头都不约而同地皱了起来。 张扬终于又转回电脑前。 禁言，清屏…… 这一刻，来自华夏天南地北的五千双眼神，倏然火热起来。(未完待续。) 第两百零五章 壮士东去，不死不休！ 被凌霖叫来组织众人的“黑鹤”，也进入到了张扬的群组中。只不过，在这个群主里完全没有任何权限的他，面对那如同瀑布一般飞速刷新的留言，登时便傻眼了。 这要怎么组织？ 一句话打出来，根本还来不及让人看见，就被冲到爪哇国去了吧…… 不过此时群里乱糟糟、群龙无首的样子，确实是组织他们的好机会。咬咬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尽量夸张地描述了一下与米国黑客的战况，然后按下回车…… 卧槽，字数超过限制！ 他黑着脸把打好的话一字一字删了，只能发一句言简意赅的“安静一下”。 果然，这四个字在屏幕上停留的时间不超过半秒，刷地一下就没了。 由于早有预料，他也不至于太过沮丧，一遍看不见，便多发几遍，拼命地刷着这句话，看见的人总会越来越多。 这样想着，他手上继续在发，不过下一秒，他就差点摔了键盘…… 时间限制：请间隔十秒后再发。 黑鹤对着屏幕狠狠地骂了几句娘，终究还是毫无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等待十秒过后，再委屈地发出那句“安静一下”。 每隔十秒锲而不舍出现一次的这句话，在几分钟后，终于被那么一小部分人注意到了。黑鹤在精英区中都有几分名气，在菜鸟区的众人眼中，自然如大神一般。很快便有不少人配合着他叫起来：“安静一下，黑鹤有话说。”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帮忙喊，屏幕里信息的刷新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黑鹤一直黑着的脸色终于也稍稍和缓。 “管理给个权限。” 这句话刚刚发出去，整个聊天框便被清空。 “这么给面子……”黑鹤心下暗爽，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不过下一刻这笑容便僵在脸上，因为他……特么的也被禁言了…… 然而，除了他之外。其余的五千人无不是眼神火热地静静盯着屏幕，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他们千呼万唤的万花筒，终于出现了。 每个人都看着空白的屏幕，等着万花筒给出下一个目标。这一刻。哪怕万花筒说要带他们进攻五角大楼，这五千人也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嗷嗷叫着就跟他冲出去！ 只不过，这次屏幕上出现的信息，有些怪异…… “高中的时候。历史老师曾经给我们放过一部纪录片。” 张扬看不到屏幕前五千双困惑的眼神，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沉默的两人，三人的思绪，一起回到高一那个会让他们记住一辈子的下午。 “……叫《七三一部队》。” 屏幕前，有许多人恍然而悟，然后表情便自然肃穆起来，但依旧还有些人困惑着。不过，接下来的大段文字，很快便会让每一个人都明白。 “七三一是当年樱岛的生化部队。为了开发武器，他们做了无数的活体实验。实验对象。是就地取材的华夏人。” “他们把细菌隐瞒成预防针给那些人打，然后观察他们死去的过程。解剖的时候，他们直接在活人身上做解剖，因为他们害怕这些人一旦死去，尸体会立即腐败……被做实验的人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剖开，看着自己的胳膊和腿被拆开，然后就这样残忍的死去。” “用言语都表达不了的那些事，就活生生地发生在那。” 顾北和苏以晴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静地站到了他身后。屏幕前的五千张面孔，有的睁大了眼睛，有的张大了嘴巴。连气急败坏的黑鹤，都怔怔看着屏幕不出声。 “强*奸无辜的少女让她们怀孕，婴儿出生了之后，再往婴儿身上做实验。然后全部杀掉。甚至做了跟战争完全无关的实验，比如‘母爱实验’。” “……将母亲和婴儿关在房间里，把房间加热到快要融化，然后观察母亲是抱着孩子忍受着，还是为了自救，将孩子踩在自己的脚下……” “你们说。这是人吗？” 张扬的双手轻轻地颤抖着。 房间里，顾北的手重重地放到了他肩上，苏以晴紧紧捂着嘴巴，整个人也在微微发抖。 屏幕前，有五千个人红着眼睛，全身发抖。 那一个个死死攥紧的拳头，是气愤，是悲恸，是张大了嘴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是将骨头碾碎以后都抹不掉的刻骨仇恨！ “那时我们看那纪录片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眼泪就一直流下来，全班同学咬着嘴巴，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我相信，你们看到的话也会那样。”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扬继续打道。 “我现在讲这些，不是让你们讨厌樱岛，不是让你们憎恨樱岛，把樱岛的产品都拿去扔掉，或是给樱岛的旅客看中指，对着他们骂脏话。但历史是历史，现在是现在。我们可以放下仇恨，但是我们不能放下历史。” “我们真的太容易遗忘，所以，趁着我们还铭记这段历史的时候，趁着他们的黑客又开始在攻击我们华夏，就是现在，就是这一刻，我想带你们去做点事。” “今天，我们不是英雄，也不需要被谁铭记。我们所做的，只是为了让那些曾经承受过无数苦难的祖先能够骄傲地挺起脊梁，让那些在战争中哭着死去的无数冤魂能够稍稍闭上眼睛，让我们在喊出“华夏人”这三个字的时候，能够浩浩荡荡，无愧于心。” “如果说刚才对越北是一场屠杀的话，那我希望接下来的这场……” 他仿佛听得到屏幕前无数道粗重的呼吸，他停了一下，然后认认真真地打道。 “是虐杀。” …… 吼！ 连同黑鹤在内，屏幕前被刺激得两眼通红的五千人狂吼一声，双手都如同疯了一般，疯狂地敲击在键盘上。 此刻，壮士东去，不死不休！ （ps：两件事说一下。第一先道个歉，这一章的东西出现在喜庆的过年期间，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只是刚好在这个时间点，我也没有办法，想了想，还是把它写出来了。因为这些东西，正是我一直想写，一直想传达的东西。史实那部分内容来自一个韩国讲师的视频，说实话，看的时候，眼泪是忍不住的。 另外，我突然发现好像有一小部分书友会跳订章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或许是觉得我在水字数吧。但是，我很诚实地说一句，我没有。我们说说水字数的起源吧，之所以会有水字数这个事，是因为很多作者当下的这本书成绩好，但是担心下本书达不到这个成绩，所以才会水字数，多赚点钱。但是，现在这本书的成绩是什么呢？十二月份，上架十天，因为有书友们的打赏，我一共拿到987元。一月份，在我连全勤都没有拿到的情况下，一共是792元。 我上星期查了一下，与我同期上架的几本书，几乎都太监了。我想，我只要脑袋没有毛病，就不会为了这个数据去水字数……我不敢保证每一章都写得好，但我可以拿所有的东西担保，每一章都写得用心。至于水字数，我打个比方，这本书如果能在一百万字完结，我就绝不会把它写到一百万零一个字。 这本书我之所以还愿意写下去，是因为我舍不得这个故事，是因为群里那些家伙还时不时地会催我更新，是因为每天还有人在给我打赏，是因为评论区还有人在给我鼓掌加油……唯独不是因为那连我自己都养不活的一点稿费。 当然，钱是你们的，想怎么看都是你们的权利，我无比尊重这个权利。所以，真的如果有书友认为哪些章节不值得你花钱看的话，我希望你哪怕去看盗*贴，好完完整整地看完这个故事。 还有些朋友说到情节乱的问题，那是因为现在是布线的阶段，等到收线把它们串联到一起，就不乱了。 嗯，说到看盗*版的朋友，我一时之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只能说，你们现在做的事，是错的。我不习惯卖惨，也不习惯哭穷，但这一年，确实是我、是我的家庭最低谷的一段时期，在此顺便也期许新的一年会有新气象。所以，如果有能力的朋友，我给你们深深鞠躬，这本书如果有一点打动你们的地方，我希望你们能到正版网站“起点”给我一点支持。 一直以来，我什么都求，但几乎不求打赏。因为打赏是你们的权利，不是义务。自然，有能力打赏的人，我也不会矫情地不收。所以，每一份打赏，哪怕只是一毛钱，我都开心并且感谢。很久没说这句话了，但是真的感谢。 好，说说第二件事，凌晨四点，我躺在床上用手机码字，床突然摇了起来。没错，台南地震。 我差点就要跑路了，但是这个时候，我想到我还没完成的更新，又毅然绝然地躺在床上不动，不用怀疑，我绝对不是怕冷，都是为了更新啊！ 看在我冒着生命危险在码字的份上，你们……是不是投点票什么的……）（另：以上文字收费，作者的话里放不下，我之后更点1900之类的章节补回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刀光血影，静寂无声。 “杀死华夏！” “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愚蠢的华夏猪，我们要踏平你们的网络！” 在张扬说话的这几分钟里，樱岛黑客已然成功入侵了十几个华夏的商业网站。待张扬解除禁言，带着五千人不死不休地杀赴樱岛网络，负责统计战绩的人，便将这些画面截图放到了群内。 这一刻，群里无比安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叫嚣。 他们就这样，让那些肮脏的文字，让那些充满羞辱的图片，让那面刺眼无比的“旭日旗”，就这样停留在屏幕中央。 他们将这些耻辱赤*裸*裸地展示在最显眼的地方，让它们用力地刺痛着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脏。但哪怕如此，他们依旧无比明白，所感受到的，不足当时祖先的万一。 那是整个民族整个国家，卑微如猪狗般饱含血泪的屈辱史！ 谁能忘记。 谁敢忘记。 …… 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身体中鲜红的血液，像是呼啸着冲过每一条血管，在耳边轰鸣作响。他们只是死死咬着牙齿，任由所有的愤怒悲恸，压抑在胸口肆意澎湃。 不屑于再逞口舌之利，因为在令人发指的史实面前，每一个人都突然明白了言语的苍白和无力，他们要做的，是用力地、狠狠地打痛这个毫无人性的民族…… 切肤之痛！ …… 五千名黑客，如同五千只狠狠呲着牙齿的恶狼，用尽全力地扑咬在樱岛网络这个庞大的血肉之躯上，蛮横地撕咬着！ 这一刻，面对樱岛这个较越北不知高出几个等级的庞大网络，张扬分享的病毒和软件，才真正体现出它的强大！ 短短五分钟之内。便有超过一百个网站被他们入侵成功，没有人再做什么涂改主页这种看起来扬眉吐气，但实际上没有半点伤害的幼稚把戏。没有人再在他们的页面上写什么“******是我们的”、“华夏人民万岁”之类看起来激昂澎湃，实际上不痛不痒的口号。 他们只是干净利落地一脚踹开服务器大门，而后开始尽情地破坏和删除服务器里的硬盘数据。堵塞服务器接口。令服务器彻底宕机瘫痪。 他们打了鸡血一般，将手上的所有病毒一股脑地散播在樱岛的网络中，任由一台台电脑感染中毒，然后黑屏死机。 一个个网站彻底在网路中消失，一个个网民看着自己的电脑毫无反应……一股莫名的恐慌，如同天边压来的黑云，在网络中渐渐漫延。 如同野火燎原。在樱岛的土地上。愈烧愈烈。 更如同一场沉默的杀戮，刀光血影，静寂无声。 …… 樱岛内近三千人的黑客群中，看着屏幕上监控组不断发出的特级警报，和瀑布般一条接着一条关于某某网站彻底瘫痪的信息，整个群组炸开了锅…… “超过一百个网站彻底瘫痪，连同松下在内？！” “病毒大面积传播，已经有八千台以上电脑感染。还在疯狂扩散！” “确认是来自华夏的攻击？！” “不可能，他们绝对没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八格！” …… 前一刻还在因为轻松黑了十几个华夏网站而洋洋得意的他们，这一刻面对这近乎雪崩般的反击，无不崩溃异常。尤其在他们吵闹的短短两分钟里，竟然有接近五十人掉线，不问可知，都是被病毒感染，无药可救。 群组管理“幽冥蛇”让众人安静，而后对着监控组问道：“怎么回事，华夏不是在与米国和越北战斗，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大的力量攻击我们！” 屏幕停了几秒，似乎监控组也在消化着什么，然后终于出现字迹…… “华夏与越北的战斗已经结束，刚刚得到情报，越北境内超过1200个网站被篡改，同时，河外、东贡、海妨三个城市的电力系统遭到攻击后……被强制断电。” 整个群组瞬间失声。 …… “黑掉一个，瘫痪！弄死这群小鬼子！” “两个，瘫痪！废什么话，接着去弄下一个！” “一个……今天不把他们黑光光，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直到这一刻，电脑前赤着双眼的菜鸟们，才握着拳头，痛痛快快在群里嘶喊出声，酣畅淋漓！ 人群中，黑鹤没有说话，沉默的他如同这五千只菜鸟一般，狰狞着脸，十指如抽搐般疯狂地敲着键盘。 这一刻，别说米国那边没打赢，就是米国那边被人打过来了，他也要先弄死这群樱岛的王八蛋！ 什么“组织”、“集合”…… 通通见鬼去吧。 不知是不是受到菜鸟区横扫越北的刺激，精英区的众人似乎也开始有点打鸡血的迹象，在凌霖的带领下，他们掀起的新一轮猛攻，竟然彻底压下了对方的势头。而后对方看来是知道守不住了，索性便放弃。 凌霖趁着这个机会，立马侵入了服务器，将五星红旗挂上了网站首页。 “卧槽，终于搞定了！” “哈哈……米国第一州的官网被我们挂旗，这些米国猴子快哭了吧！” “想当年我们花了近两天时间才堵死白宫的官网……我看看……现在才不到半小时，怎么说也可以比美当年了吧，哈哈……” “是‘媲美’，你个文盲……现在又不是当年没有普及电脑的年代啊，再说了，要不是老大给力，你以为我们能这么快入侵成功。” “就是……老大，接下来搞哪里，我们都听你的！” …… 因为彻底攻下这个政府官网，众人心下自然兴奋无比，整个群内热闹非凡。 听着众人的讨论，凌霖一直绷着的脸色终于稍见和缓，但是那边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却还是让他有些不安。 “那边不是搞完了吗？怎么还不回来帮忙，黑鹤不会还没搞定吧，这效率……” 正好群里有人问起，凌霖便让人联系了黑鹤。 很快，黑鹤便出现在群组中，但是依旧只有他一人回来。 “搞什么，还没把人拉回来……黑鹤你行不行啊……”一个平常跟他关系不错的人打趣道。 但急着回去的黑鹤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我们还在跟樱岛打，估计没这么快。” 凌霖脸色一沉，他的朋友立即回道：“樱岛？就他们？” 原本还焦急的黑鹤看着那两个刺眼的问号，突然毫无来由地涌起一股怒气。 “对，就我们。我们现在已经瘫痪掉樱岛200多个网站，我刚刚才把樱岛司法厅的官网给黑了，怎么，有什么问题？” 他的朋友明显被他这有点冲的口气给激到了。 “你怎么不说2000个，你问问大家信不信，你以为是越北啊，还200多个，你怎么不上天呢！” “是真的。” 众人正待起哄，负责监控的重鸟一盆彻骨的冷水浇了下来。 “樱岛的网站正在大规模瘫痪，而且来自樱岛的攻击和刚才越北一样，正在急剧减少！” “是万花筒出手了！”黑鹤脸色一变，登时焦急起来，迅速地解释了一句，“他给了我们几个很强的病毒和程序，黑网站很轻松……好了，我先回去了。” 话说完，他的头像便也黑了下去。 …… 陡然再次尴尬沉默的群组中，屏幕上那刚刚挂上米国官网的红旗，忽然间变得有些刺眼。 凌霖看着黑鹤信息中的“回去”二字，重重地捏起拳头。(未 完待续 ~^~) 第二百零七章 史前怪兽 “要不然……我们也帮忙去找樱岛的麻烦？” 群里沉默了近半分钟，终于有人开口提议道。 对华夏人来说，从来没有哪两个字如同“樱岛”一般，能够如此毫不费力地让他们生出同仇敌忾之心，也只有这两个字，能够不做任何煽动，便轻易地让他们生起厌恶和憎恨的情绪。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自然是黑鹤提到的，万花筒提供的强大的病毒和程序！ 能够让那群菜鸟都能如此轻易地入侵成功，那如果到了他们手上…… 对黑客来说，这才是真正无法抵挡的致命诱惑！ “不行！”几乎是在看到这句话的瞬间，凌霖便重重地打下这两个字。 马上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屏幕前的他下意识地强笑了一下，然后解释道。 “樱岛的黑客也不怎么样，既然他们能搞定，我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米国这边要是没人牵制，必定大举进攻我们华夏的网站。” “是啊是啊……” 网站上几句寥寥的附和，众人心下都无比清楚，所谓的樱岛黑客不怎么样纯粹是扯淡，他们在国际中虽不算顶尖的那一批次，但实力也不容小觑。当年樱岛一名名为“指尖幽灵”的黑客写了一款“杀死华夏”的病毒，在国内肆虐了半月有余，无数企业网站深受其害，最终还是一众组织共同合作，方才写出了相应的杀毒程序。可见樱岛黑客也是有相当实力的。 众人都不是小孩子，自然也明白凌霖的那点心思，无非是不想过去给人做小罢了。不过，同样的心思或多或少也存在众人心中，毕竟万花筒带领的是菜鸟区的人，让他们过去打下手，自然会有些拉不下脸，也正是因此。一时之间还没有人反对。 凌霖看着屏幕上寥寥几句回复，仿佛能看到屏幕前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人心浮动，他知道要是再不做点什么的话，好不容易拉起来的这个队伍就要散了。 想到这。他狠狠地一咬牙，终于打道：“接下来我们也开始分散入侵米国的商业网站，我前段时间写了几个小玩意儿，你们有需要的可以自己下。” 说完，他便上传了他为了这次大战而精心准备许久木马和病毒。 群里欢呼雀跃。他的心却在滴血。这种东西都是黑客最宝贵的财富，谁会轻易地贡献出来……除了那个怪胎。 一声令下，不服输的凌霖同样带着众人开始大举扫荡米国网站。这一次的他，再没有让任何人过去组织那群菜鸟， 再来一次，恐怕该是他的队伍“被组织”了。 他自己也彻底熄了招人的心思，此刻的他已然将万花筒当成一直刻意隐瞒自己实力的卑鄙小人，而且为了这次大战，显然做了精心准备。 “万花筒……” 他咬牙切齿。 …… 在菜鸟区众人疯狂地瘫痪着樱岛的网站时，身为领头人的张扬。却是还未能做出任何成绩。 不是因为他没有出手，而是他所选定的目标，实在太过庞大浩瀚！ 樱岛ntt。 樱岛最大的电信服务提供商。 全世界最大的电信公司之一。 …… 作为亚太区最顶级的网络服务商，其抵御入侵的能力自然无须质疑。 换作平日，他或许不会打这个巨兽的主意，但今日他之所以毫不犹豫便选定这个目标，一是因为手上有足够令他挥霍的模拟时长，二则是极夜里五千人的火力支援，哪怕是菜鸟，那也都是扛着大杀器的菜鸟。而更重要的。是胸腔里炽烈的、告诉他要义无反顾冲动一次的煌煌热血。 那个纪录片，他们后来再也没有看过第二次，不是找不到，而是他们再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段悲惨历史。 那真的会令人疯狂，然后崩溃。 所以，一向喜欢公平的张扬，也要让他们疯狂，然后崩溃。 …… 一直没有发过具体指令的张扬，终于在群里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对goo网站发动无限制攻击！” goo是樱岛本土最大的搜索引擎和门户网站。同时，也正是ntt门下的一大产品。 看见这条指令的瞬间，狂热的五千名菜鸟几乎是同一时间放下了手上的所有进度，一窝蜂似的涌向这家搜索引擎，而张扬也同时调动他的十万傀儡，对其进行疯狂的饱和攻击！ 一瞬间，樱岛无数正在使用goo的民众立马便感觉到了严重的迟滞。 半分钟内，ntt公司内部发布一级警报，其网络安全部迅速做出反应，同时通知所有的it工程师，立即上线抵御攻击。 五分钟后，樱岛国家网络安全会社全体上线，开始应对这场似乎才刚刚拉开帷幕，却已然被打得屁滚尿流的网络战争…… 超过四百家企业网站崩溃，外交部、教育部、司法厅等一大批政府网站瘫痪，本土最大的搜索引擎几乎无法工作…… 国家安全会社社长雄本次郎铁青着脸，对着下属疯狂地咆哮，已然砸坏了三部电话和两台电脑。 …… 趁着所有的防卫力量几乎都被吸引过去，电脑前一直没有动静的张扬，终于吐锋出鞘，单人支剑，直取ntt大阪数据中心！ 斩草，莫过于除根。 这一刻的张扬，锋芒毕露！ …… 两团幻影在键盘上舞动，已然分辨不出十指，顾北与苏以晴愕然间，倒是明白了张扬为何单单能将《野蜂飞舞》弹到那般登峰造极的地步…… 但实际上，在他们看不到的张扬心中，抑或者脑中，同样也是一场风暴。 面对ntt国际顶尖的强大防护，张扬接连模拟了八位世界顶尖的黑客，分别用上了各自最强大的入侵手段。 超过十二个最顶级的扫描和入侵程序，同时借着张扬手中掌控的近千台服务器，在疯狂地运算和分析。 这几乎意味着，八位站在世界巅峰的黑客同时对ntt进行着入侵，而且互相之间的理解和配合，天衣无缝！ 对那些站在巅峰的孤傲黑客来说，两两合作已经是难能可贵，同时八位合作，根本是天方夜谭。所以，ntt恐怕是史上唯一享受过如此待遇的公司。 如果说ntt是巨兽的话，那么这一刻集齐八位黑客的张扬，就是史前怪兽。 任由程序运行，张扬却开始瞄向下一个目标…… 被日后樱岛称为“魔神降临之夜”的那个夜晚，就在此刻缓缓拉开帷幕……(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乐天祝您生活愉快！ 作为华夏人，樱岛这个国家最让人厌恶的，大概就是他们从不敢正视和承认这段侵略历史，反而肆意美化与吹捧的行径。n∈n∈，.而其中最令人发指的，则是那些在战争中犯下无数罪行的、理应在历史的污秽中永世不得翻身的战犯，竟然还高高在上地接受这个病态民族的供奉与朝拜 没错，张扬的第二个目标，正是靖国鬼社的官网。 靖国鬼社的官网自从上线以来，便几乎没有停止过遭受攻击。在最高峰时，每秒所遭受的攻击甚至可以达到1。5万次，05年樱岛成立“国家信息安全中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为这个网站。如今樱岛政府内负责反黑客的技术专家，也由当时的26人发展到如今近百人的规模。 但是，现在的他们，正在为那被瘫痪的几百网站和仍旧在不断遭受攻击的搜索引擎而焦头烂额。 面对近乎人去楼空的网站，张扬仅仅只花了四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彻底夺取了网站的最高权限。 在任何人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张扬开始将服务器的硬盘进行格式化，将所有信息完完全全地删除。 看着一条条人名和数据被彻底扫入垃圾堆里搅得粉碎，张扬的心中也难得升起些许快意。虽说这些服务器上的数据一般来说都会有另外备份，但也足够将这些视为至高无上荣光的樱岛人抢天呼地一番了。不仅如此，张扬在清空整个服务器数据的同时，还作了域名劫持。一旦有人访问这个网站，便会自动跳转到樱岛最大的养猪场官网，让他们朝拜个够。 张扬故意没有损坏服务器，在有人突破他的防护之前。这台服务器将永远处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以他当下的实力而言，网站的这种状态，恐怕还得持续非常长的时间。 确认了一下养猪场首页。将“富丽堂皇”的猪舍郑重其事地写上“靖国鬼社”后，张扬方才满意地离去。 三分钟后。“靖国鬼社”这个在黑客大战中本该有人密切关注的敏感网站，才终于被人发现窜改。一瞬间，整个樱岛信息安全中心俨然如窒息一般。 雄本次郞全身颤抖地站在电脑面前，指着屏幕气得脸色发青，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被写着“靖国鬼社”的猪舍门前，十四只圆滚滚的猪头，分别顶着“东条英姬”、“土肥原嫌二”等十四名甲级战犯的大名，寓意不言而明。 雄本次郞猛然大吼一声。狠狠地举起屏幕，一把摔烂在地，偌大的机房内，众人一个个虽面有怒色，却更是噤若寒蝉。 还没等他发火，来自内阁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雄本次郞扯开领带，狠狠地喘了几口气，这才恭敬地站直身体，接起电话。电话里传出气急败坏的咆哮，甚至连相近的几人都能听见。而在那毫不留情的谩骂中。雄本次郞几乎连他那半秃的脑壳都涨得通红。持续了近两分钟后，才终于在他恭敬的点头中挂掉电话。 环视了一圈等待着他指示的社员们，他猛然狰狞地怒吼道：“废物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就这样看着为国捐躯的250万英灵被人羞辱吗我要你们在最快的时间内将它修复，否则的话，我们都会永远被钉在大樱岛的耻辱柱上” 众人骇然一跳，而后通通两眼发红地开始对着屏幕上的十四个猪头发动疯狂进攻。对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来说，这的确是他们永远无法承受的耻辱。 眼看众人开始工作，雄本次郞却是阴沉着脸，大踏步地走到排在众人最前面的位置，猛然将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一把拎了起来 “告诉那些愚蠢的黑客，全部给我撤回来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之前。绝对不许再入侵华夏否则，你就让他们等着我大樱岛的全国通缉吧哼。一群白痴废物” 在樱岛全体黑客灰溜溜地撤离华夏，开始协助ntt对搜索引擎进行防护的同时。樱岛国家网络安全会社的百人团体，已然全部投入到对靖国鬼社官网的修复中。 而此刻的张扬正在全力入侵樱岛最大的在线网络销售系统乐天市场 乐天市场是樱岛本土最大的网上购物商城，超过四万家企业在其上签约开店。 在根本无人顾及的情况下，加上张扬模拟的皮特尔斯本就专精于入侵网络销售系统，仅仅用了不到七分钟，张扬便发现了一个赔付漏洞。 不过，这个赔付漏洞在无人机制下只允许最高赔付10万樱元，即不到一千美元，对于想要大干一票的张扬来说，数额的确有些小。 只是，这种问题又怎么难得倒身为黑客的张扬。 仅仅两分钟后，这个漏洞便犹如水库泄洪的大水一般，滔滔流向世界每一个角落。 世界各地，尤其是华夏，无数人的短信提示在这瞬间响起，每个人看着突然涌入自己账户中的99999樱元，无不惊讶错愕，连忙确认自己的银行账户，发现钱真的多出来后，自然狂喜地再将短信再看一遍，而后纷纷激动地喊了起来：“乐天万岁”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厚道”的张扬，老老实实地在赔付信息中写道：乐天祝您生活愉快 在被截停前的短短五分钟时间里，全球近百万人收到了这份诚挚的祝福。当然，这也意味着乐天豪爽地撒出了近千亿樱元，而之所以有这速度，都得益于乐天强大的网络架构和信息处理能力真是一点都不卡呢。 “帮你们打了这么大一个广告明天一定感谢死我了吧” 张扬摇了摇头，一脸的为善不欲人知 顾北和苏以晴根本看不懂满屏幕乱七八糟的字符，早就无聊地回到床上坐着，一边催着张扬早点结束。 “快了快了”张扬看着两人一脸嫌弃的面孔，讪讪地笑了笑，就准备奔赴下一个战场，屏幕角落突然弹出一个提示。 “这么快改好了” 张扬喃喃着打开靖国鬼社的网站，果然，除了没有数据，已然被修复得差不多了。 他耸耸肩，找到自己留下的后门。 “看我的一键变猪。”未完待续。 ps：抱歉抱歉，大家新年好，因为一年才回这么一次老家，太多亲戚要走动，原本白天睡觉晚上码字的作息时间也一下子调得乱七八糟，加上晕车药和酒精，实在写不出东西。这章从昨天就开始码了，零零碎碎一直到今天才写完，抱歉抱歉 第二百零九章 重大事故 整个樱岛信息安全中心已然彻底疯了。 目瞪口呆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喊着“不可能”的，歇斯底里拍着键盘的，和双眼通红不停摇着屏幕的…… 空气里弥漫着炙热躁动的气息。 雄本次郞站在机房中央跳着脚，从他唾沫四溅的嘴中传出的咆哮声，甚至震得桌上的水杯都在隐隐颤动。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近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前，这个近百人的网络精英团队，只用了区区一刻钟时间，便将被入侵的靖国鬼社官网重置完毕。由于其中清除出的病毒和木马不过是常规水准，还一度令众人觉得小题大作。但是，就在他们修复完成，准备重新上传备份数据时，刚刚修复好的网站竟然瞬间再度崩溃，再次回复到他们修复前的样子。 不可思议的是，在这过程中，近百名专家甚至没有任何一人察觉到有入侵的迹象，而服务器中更是没有发现任何残留的病毒和木马。 就好像有人对着自己的电脑用了“一键还原”一般。 不信邪的众人再次开始修复网站，用了十二分力气重新排查病毒和木马，甚至将被黑客格式化的硬盘主动再格式化一遍。确保完全没问题后，网站却瞬间再一次跳出满地猪头…… 如今，这样的情况已经是第四次，他们却依旧束手无策，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连问题的症结都找不出来。对于这群樱岛最优秀的网络安全专家们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大的羞辱了。 “废物！废物……”雄本次郎看着屏幕上憨态可掬的十四个猪头，一张脸通红得好像下一刻血液就会从皮肤上爆出来一般，面前的地上早已一片狼籍。 “连祖先的英灵都无法守护……因为你们的无能，这些为国捐躯的先烈此刻还要蒙受这样的羞辱，这就是我大樱岛的精英……” 听着雄本次郎嘶哑干裂的声音，在场的众人无不羞愧欲绝，一个个眼睛血红地瞪着屏幕。 “马上通知那些黑客，让他们抽调高手回来帮助修复网站。并且追踪那个敢侵入靖国鬼社的混蛋！” “可是……他们正在为goo构建防护，如果抽调的话……”负责与黑客联系的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按我说的做！”没等他说完，雄本次郎要吃人的眼神便瞪了过来。对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来说，goo的重要性又怎么能与靖国鬼社相提并论！ “据我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入侵靖国鬼社的黑客名叫万花筒，此前并没有他的任何资料。”又一名坐在电脑前的专家开口道。 “很好……”雄本次郎狠狠咬着牙，不过话还未说完，机房的门便被猛地推开！ 众人的视线瞬间都集中在那个刚刚入职没多久的新人身上，雄本次郎脸色暴怒地就要开口喝斥。来人已然惶急开口。 “社长！乐天市场被入侵，损失达千亿樱元，乐天发出重大事故通知后，现在已经关闭网站，并且照会内阁与证监会！” “什么” 整个机房内瞬间失声！ 雄本次郎猛地冲到他面前，一把掐着他的脖子：“混蛋！你在说什么！” 新人的脸涨得通红，艰难地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震惊过后的众人，则如抽风一般敲击键盘。打开乐天的网站 “社长……是……是……真的……” 一股股倒吸冷气的声音齐刷刷地响起在机房之中，不知道是谁艰涩开口。 雄本次郎一把将新人摔在地上，冲到最近的一台电脑前，看着原本乐天的购物网站，如今却是悬挂着一份简短的通知，他的脑袋霎时间便有些晕眩。 “混蛋，他竟然敢……竟然敢……”雄本次郎语无伦次地踉跄了两步，整张脸全然扭曲，他猛地回过神来，指着那个专门与黑客团体联系的社员。“马上！马上让他们全力追踪这个该死的万花筒，立刻！” “是！”这边话音刚落，马上又有一道惊恐惶急的声音响了起来！ “社长，有人……有人在入侵我国的新干线系统……” 雄本次郎的脸色陡然惨白。 “是他。是他……”雄本次郎撑着桌子摇摇欲坠，想到新干线被入侵的后果，冷汗刹那间从他惨白的脸上涌了出来，满是恐怖的瞳孔急剧收缩，“这个魔鬼，他想干什么……” 浑身一阵剧烈颤抖。他猛然像个疯子般挥舞着手臂，对着众人狂吼道：“去阻止他，全部都去阻止他！不能让他成功，绝对不能让他成功！” 没有人再说半句废话。 他们终于明白了，比起那无数个正在入侵goo搜索引擎的黑客来说，这个在网络中如同鬼神一般的黑客，才是真正的恐怖存在！ …… “卧槽卧槽卧槽……” 因为听从万花筒指挥全力入侵goo而显得安静的菜鸟群中，陡然被刷了满满一个屏幕的“卧槽”！ 还没等众人开骂，一张通知便被贴上屏幕。 “樱岛最大的网购商城被入侵，被刷爆了千亿樱元，网站主动关闭，贴出了这张‘重大事故’通知！” …… 群里的人一下子全懵了。 随后，无数声“卧槽”再一次刷爆屏幕！ 一瞬间之内，恐怕没人能够想得出其他形容词…… 屏幕前不知道多少键盘被激动到语无伦次的众人拍得砰砰作响，这一刻的心跳，简直如战鼓一般在耳边荡气回肠！ 群里的人数已然达到八千人，也不再仅限于菜鸟，这都得益于统计的众人不停地将战绩挂到论坛中，而后因为黑客大战而踊跃上线的黑客，谁会不为这简直堪称恐怖的战果慑服，几乎连想都不用想，便加入群中。就算原本还心有疑虑的高手，在拿到张扬留下的那几个病毒和程序后，也都再没有半句话说，反倒冲杀得比谁都猛。 捶胸顿足、恨不能亲眼见证万花筒挥手之间让三座城市陷入寂灭的他们，这一刻再没有半点遗憾，疯狂地在群中刷着评论。反倒一开始跟着张扬踏平越北的那群菜鸟，这时候一个个都努力装着风轻云淡的模样。 “对筒大来说小意思好不好……” “少见多怪……” “小小一个网购商城……那是筒大诶……” …… 谁不知道电脑前的他们，一个个都快把大腿拍肿了。 还没等八千人消化完这个消息，又一排红字，如同核弹一般，轰了下来。 “樱岛新干线购票系统，全线瘫痪！”(未完待续。) ps：　　情人节快乐，后天应该就能恢复正常更新。 第二百一十章 追踪 凌霖带领的精英群中，除了统计组不时报出战绩，并没有太多讨论。跟大战刚开始时众人踊跃兴奋的情况比起来，显得有些沉寂。 但其实战绩已经相当不错。 二十分钟内，借着凌霖给的病毒和木马，他们已然成功黑掉了近七十个网站，虽然都只是并不大的企业网站，但也算得上成绩斐然。要知道，此前的黑客大战，都是有预谋有策划，事先都需要大量收集和分析目标网站的地址及漏洞，展现出来的虽然是短时间内便大面积黑掉网站，但其实都得益于长时间的准备。更何况，此刻真正参与攻击的，不过八百多人。 只可惜，这样的战绩摆在菜鸟群那足以惊掉所有人下巴的战绩旁边，那便显得寒酸至极…… 于是，在旁边的菜鸟群疯狂增长三千人的情况下，精英群在这三十分钟内，只增加了区区二十四人然后走了四十六人。 毕竟，一边是轻松虐菜的快感，一边是久攻不下的鏖战，实在太容易作出选择。 “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我先下了……” 看着群内又一个头像黑了下去，凌霖的表情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随着后来上线的人全部加入到菜鸟群中，其中自然有许多是精英群的朋友，私底下的交流也跟着频繁起来。听着菜鸟群中越来越夸张的战绩，当然忍不住蠢蠢欲动。这边凌霖虽然也拿出了病毒和木马，但是跟万花筒的那套比起来，差距就实在显而易见，一些人自然在朋友的怂恿下转投过去。 “莫名其妙，从来没在樱岛的网站买过什么东西，怎么会突然退钱给我……” 没有什么干劲的众人随意聊起了别的话题。 “你老婆买的吧，赶紧看看卡是不是被刷爆了。” “不可能，刚改了密码。” “肯定是诈骗短信……” “我好像也收到了……是不是说乐天商场？” “没错。” “我也收到了……” “还有我还有我……” 一开始说话的人也没想到群里竟然有十几人都收到了这条短信，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这些人都曾经给银行卡开设了外币业务。 众人正感慨年底诈骗猖獗，其中一人却突然叫道。 “卧槽。快看新闻！” 手机上纷纷跳出一条快讯。 “樱岛最大网购商城受黑客入侵，损失千亿后被迫关闭网站！” …… 这条新闻的出现，登时在整个华夏掀起轩然大波！ 网民们兴奋地点进去，赫然正是乐天网站贴出来的那张通知。自然加上了译文。如此重大的事故，加上官方直接关闭网站贴出通知，这么大的动作，在如今互联网如此发达的情况下，瞬间便上了新闻。 而评论区一个个收到乐天短信后喜不自胜的惊呼。更是证实了这条新闻的真实性。 一时之间，没分到钱的众人纷纷哀嚎着自己的银行卡为什么没有开设外币业务，追悔莫及。 而因为这个重大事故引出来的后续报道更是让众人拍手称快。 “受未知黑客攻击，樱岛网站大面积瘫痪！” “樱岛本土最大搜索引擎接近崩溃！” “樱岛靖国鬼社官网彻底沦陷，直通养猪场！” …… 虽然没有哪家新闻点出是华夏黑客所为，但看到那些图片上满满的中文，谁会猜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几乎在几分钟之内，“翻墙软件”四个字便登上了百度实时搜索第一位。 各种论坛贴*吧，都有无数人在问着如何翻墙，就为了亲眼看一看靖国鬼社那十四只猪头。顺便截屏留念。毕竟，华夏人都很好奇，能受到樱岛人如此崇敬与朝拜的养猪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而那些此刻正搅得樱岛网络天翻地覆的不知名黑客们，俨然成了网民心目中的“民族英雄”，随处可见对他们的谥美之词。 在所有网民的兴奋狂欢中，在精英群的酸涩沉默中，又一个重磅消息，赫然砸了下来 “樱岛新干线，全线停运！” 时间退回二十分钟之前。 刚刚帮乐天市场作了公司史上影响力最大一次广告的张扬。抱着同样乐于助人的心态，正在光顾着樱岛闻名于世的新干线系统。 屏幕前的他表情有些凝重，新干线无愧于世界上最安全的铁路系统，即便在网络防护方面。也算得上首屈一指。 当然，如果只是想要入侵买张票什么的，对张扬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想要入侵它的中央控制系统，不是办不到，只是要耗费的时间，恐怕太没有性价比。 张扬并没想过要造出什么列车事故。他虽然不喜欢樱岛人，但同样没有肆意践踏生命的权利。诚然，这样做或许可以埋葬掉那些令人憎恶的军国主义分子，但更多地，却是无辜的民众，是未曾对华夏犯下罪行的女人和孩子。 如果张扬这样做了，那与当年那些肆意残杀的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简单试探了一下控制系统的防护，张扬便很明智地选择了放弃，转而将目标转向了购票系统。 新干线的购票系统，早在当初铁路研制时便同步开发，经过多年不断地改进，其先进程度在国际范围内也属前列，每天可以处理160万张车票，并且基本没有差错。 毫不犹豫，张扬开始入侵购票系统。 而与此同时，樱岛网络安全信息中心的专家们，以及近千名黑客，倏然追踪而来。 几乎是在他们出现的瞬间，张扬便已经察觉。 表情微微一紧，却马上松了下来。 当初孤身一人，在模拟时长捉襟见肘的情况下，f逼十几名一流黑客在一名顶尖黑客的带领下，布下天罗地网守株待兔，尚且没能将他留下。如今这场面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其中的一流黑客有多少，顶尖黑客又有多少？以他现下的实力，大部分的杂鱼，恐怕连仰望他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今天的张扬并不像当日有什么非取不可的目标，在这浩瀚无垠的网络中，掌握主动的他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更何况，比人多这种事，谁怕谁啊…… 一个想法突然掠过脑际，张扬恶劣地笑了起来。 “黑客……呵呵……让我开启你们的跑路生涯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全线停运 “嘿嘿……啊痛……” 啪地一声，正偷笑的张扬差点没跳起来。转过头，刚刚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一记的苏以晴得意地眯着眼睛：“笑得那么奸诈，又想干什么坏事！” “就是，笑得那么猥琐……”顾北也摸着下巴附和。 张扬艰难地揉着后背：“去死，我是在为樱岛人民谋福利好不好……” “信你才怪！”苏以晴娇俏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把骰子塞进他手里，“到你啦，快点，又不差你一个。” 从满屏幕乱码中看得一头雾水的两人自然不知道张扬到底作出了怎样惊世骇俗的成绩，自然也不能理解一人的力量比几千人还要强大的事实。所以在他们看来，几千黑客，当然不缺张扬一个。 “你们是不知道我有多厉害……”张扬小声地撇撇嘴，不过看到苏以晴又扬起的手，立马老老实实地开始掷骰子。 掷完骰子走了两步，张扬又转回电脑前，看着像无头苍蝇一样的追踪团队，顿时又是嘿嘿一阵怪笑，开始施行刚刚的想法。 一面从他的“十万大军”中调集了几千台的傀儡过来进行狂轰乱炸，迷惑追踪团队的视线。另一方面，便在小助的推荐下，开始模拟一个新的人物--下村勉。 提到下村勉就不得不提到另外一位伟大的人物：凯文·米特尼克。 凯文·米特尼克被称为“世界头号黑客”，但凡有黑客排名的地方，基本上都少不了这个名字，而且往往都排在最前面。八一中№?◎◎文网?¤?ｗ、ｗ-ｗ`．、８、１、ｚｗ．ｃｏｍ 当然，在小助的排名中，他只排到了第四位，但这也足以凸显他的伟大。 而这样一个伟大的黑客，却在经过与下村勉的漫长攻防后，终于还是落在了下村勉的手上。 也因此，下村勉被称为“米国最出色的电脑安全专家之一”。在追踪与反追踪方面，他独步天下。 更重要的是，他也是樱岛人。 用樱岛人对付这群樱岛人，张扬想想就觉得激动。 没错。张扬决定反过来追踪这千名黑客。 迅地写好追踪程序，植入每一个傀儡电脑中，这些傀儡电脑一旦被追踪，便也会自动启动追踪程序，反向追踪樱岛黑客。所做的事情。就如同当日张扬曾经对费莉希蒂作过的那样，自动打开他们的摄像头，拍摄并传回相片，同时读取他们的个人信息及地址，最后，自然是摧毁他们的电脑…… 而张扬自己，则开始隐蔽地入侵新干线。 事实甚至比张扬想像的还要来得更轻易，关于樱岛黑客的信息，几乎毫不费力地如纸片一般传了回来。 实际上，樱岛的黑客们又怎么可能想到。§§№卐八§一小說????網ｗ`ｗ`ｗ`．、８、１、ｚ、ｗ．ｃｏｍ面对己方近千人的追踪，对方竟然还会异想天开地反过来追踪他们。更何况，他们如今可是正在帮政府作事，还从来没有一刻可以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地在网络上展现自己的实力，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国家网络追捕外来的侵略者，这种情况下，谁还会浪费时间做什么跳板，谁还会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吃饱了撑的吗…… 于是，无数的黑客资料开始涌向张扬。 张扬兴奋地把它们四处了出去。 …… 樱岛黑客群中。领头人之一的“指尖幽灵”忽然将众人禁言，而后猛然在群中喊道。 “全部停止追踪，检查你们的电脑，是不是多出了这个文件！”他了一条路径截图。而后恢复众人的言功能。 “没错……” “这是什么……” “我也有……” …… 看着群内几乎都是肯定的回复，指尖幽灵的脸色气到铁青：“该死，这是木马程序，你们全部被追踪了，都停下！停下！不许再查了！” 话音刚落，群里的头像倏然黑了一片。 …… 樱岛信息安全中心。 近百人疯狂敲击键盘的声音交杂成一曲混乱的交响乐。雄本次郎一动不动地盯着墙上的大屏幕，眼中的恐慌情绪却越来越重。 想到新干线被入侵的后果，他的背脊便一阵阵地凉。 “到底怎么样了！”他转过身朝着众人吼道。 “目标太多，我们正在极力排除，暂时还无法锁定他。”一名组长紧张地盯着屏幕，头也不回地答道，才刚刚说完，他的脸色就一变，“怎么回事，黑客们都开始撤退了……” “嗯？”雄本次郎脸色阴沉地走到他的电脑前，一看之下便倏然暴怒，猛地转头对着那名负责与黑客联系的专家咆哮道，“那群该死的混蛋到底在做什么！马上让他们给我回来！” “他们也被入侵，许多人电脑瘫痪……” “混蛋……”雄本次郎刚刚骂了一声，门外的接线员便急忙拿着一叠资料推门而入。 “社长，警察厅来电，问这些资料是不是我们过去的？” 雄本次郎心中咯噔一下，猛然有不好的预感，抢过他手中的资料。果然，大大的头像下，是一个个的黑客名称和地址信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樱岛的黑客。 …… 华夏、米国、国际刑警、樱岛……但凡张扬能够想得到的情报组织，他便毫不吝惜地将手中的黑客资料过去一份。从今往后，这些黑客的资料可就算在各大情报组织中都备了案。作为黑客，有几个人敢保证自己没有做为违法的勾当，张扬来这一下，他们就算不及时跑路，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而且，这么一搞，还敢继续追踪他的黑客，估计也没有几个了…… 果然，追踪的力度瞬间便小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张扬火力全开，终于成功侵入了新干线的购票系统。 “给你们放个假……”张扬笑着，看着整个系统如雪崩一般，彻底崩溃。 转过头，潇洒地掷下骰子。 …… 信息中心内，疯狂而杂乱的键盘声，在同一时间，戛然而止。雄本次郎猛地从资料中抬起头来，心中的不安达到顶峰：“怎……怎么回事？” “购票系统……瘫痪了……” 随着干涩无比的声音响起，雄本次郎的双腿陡然一软。面色惨白间，他紧紧抓着接线员的手。 “马上通知内阁。” …… 三分钟后，正在召开紧急会议的内阁出通知。 “新干线……全线停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政府抗议 新干线的日均运送量达到9o万人次，而且樱岛人拼命加班的情况在全球都是出了名的，当下九点钟，许多人才刚刚下班，正是搭乘高峰期。卍??卍八一¤中?文◎网卍ｗ-ｗ`ｗ`．这种时候，网上及终端购票系统被张扬破坏，虽说还有人工售票和电话售票，但这给樱岛人民带来的不便以及对樱岛造成的经济损失，已然不可估量！ 每当华夏的“123o6”崩溃，无数人也只能蜂拥至站点买票，是时候让樱岛人民也体验一下在售票窗口大排长龙的感觉了。 张扬摇摇头，总是听说樱岛人民的生活节奏之快，工作压力之大，甚至“过劳死”的比率为世界之最，秉持着万分的同情与唏嘘，他也只能力所能及地帮到这了，希望购票系统的事故，能为他们带来短暂的假期。 想到或许无数樱岛人正在感谢他，电脑前的张扬便欣慰地笑了起来。 当然，如果那些在终端前破口大骂然后蜂拥着冲进售票窗口或是通过********电话痛骂铁道部的行为算是感谢的话…… …… 只不过，张扬完全不知道，他这随手一下，樱岛政府却做出了怎样的应对…… 樱岛政府竟然出通知，樱岛全境的八条新干线，全线停运。卐?卐?八一小§卍??說網ｗ`ｗｗ． 仅仅是破坏了他们的购票系统，张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樱岛政府的反应会如此之大。放在华夏来说的话，购票系统崩溃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动车不也开得好好的…… 他的确不知道，他到底给樱岛政府带来了怎样的压力和恐惧。 正在召开紧急会议的内阁接到信息安全中心的上报后，几乎是不假思索便全员通过了暂时停运新干线的决议。 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大面积瘫痪樱岛网络，劫持靖国鬼社官网，刷爆乐天市场……这种恐怖如鬼神一般的黑客，谁还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已然成功瘫痪掉新干线购票系统，谁又敢保证他不会入侵新干线的控制系统。要知道。新干线的管理系统早已实现了全自动化，一旦被入侵，哪怕只是稍作窜改，也足以引震惊世界的事故！ 樱岛的“新干线”向来被称为世界上最安全的铁路系统。卍卍?八一中卍文?网卐ｗ-ｗ`ｗ、．、自从建成后近五十年来，还未生一起人员死亡事故。在他们的铁路技术输出中，主打的永远都是这张安全牌。如若生大规模的事故，整个樱岛，又有谁能够承担得起这样的后果！ 樱岛政府第一次为他们引以为傲的电子化和自动化而感到后悔。 …… 浩瀚的太平洋上。樱岛这个运转着的国家机器，如同猛然断掉了八根至关重要的条，一下子迟滞下来，而就此引的社会问题，才刚刚开始。 各大列车站内，广播开始播送停运的通知，无数人愕然地面面相觑，售票窗口全部停止售票，可怜的是刚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窗口买到票的乘客，却被告知列车停运。请到窗口退票……整个列车站内，无不是熙熙攘攘却又如同无头苍蝇般的乘客。 但无论如何，比起这些还未踏上列车的乘客来说，那些正拥挤于列车上的乘客，才是真正的悲剧…… 五分钟后，八条线路上，近二十列的新干线列车，开始缓缓停止，满满挤在列车内的乘客纷纷开始躁动、问询，但得到的回复无一不是“技术问题。暂时停运”，甚至连一个准确的重启时间都得不到。要知道，列车停在半途，甚至连下车都做不到。更别说换乘其他交通工具，真正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这一场动荡，影响的是几十万家庭，数百万人，也幸亏樱岛由于长期受灾害侵袭。人民都有良好的秩序意识，这才不至于酿成动乱。 …… 而在下达停运通知后，樱岛政府第一时间向驻樱岛的华夏大使馆出严重抗议，谴责华夏的网络侵略行为，并要求马上停止这种行为。 收到抗议的华夏政府才是真正的毫无头绪，近日明明没有收到任何民间黑客团体要进攻樱岛的消息啊，不过看这樱岛憋屈撒泼的样子，又不像假的…… 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只是一个有点无聊，又有几分爱国之心的黑客临时起意，带着五千只菜鸟随手鼓捣，便将整个樱岛搅得天翻地覆…… 为了搞清来龙去脉，政府马上展开调查，立时便有了结果。看着迅整理出的报告，中央几位大佬一下子就乐了，敢情是樱岛的黑客先动的手，结果没占到半点便宜，这下被打痛了，马上就变成受害者，哪里有这种好事…… 外交部很快便出回应：“对贵国境遇深表同情，但此行动绝非出自我国，我方同样对此种行为表示强烈谴责，并支持贵方将行动者绳之于法！” 支持……支持个屁啊！连人都找不出来，还谈什么绳之于法。樱岛政府气到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张扬的肉鸡遍布全世界，所以此刻樱岛等于是受到来自世界各地的攻击，在未能真正锁定张扬Ip的情况下，他们的确没有理由咬定黑客来自华夏。 不过，他们本来也没有寄希望于华夏政府能够出面干涉。 在一边继续与华夏政府交涉的同时，樱岛的防卫大臣已然接到命令，全面出动网络部队！ …… 而与此同时，对这些情况一无所知的张扬，已然再次将目标瞄准电力系统。瘫痪一个新干线的购票系统，在他的思维中根本算不上什么，充其量也就是给樱岛人民带去一些不便。当然，樱岛政府的过激反应，可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眼下的这些，都只是转移视线的开胃菜罢了，真正的大招……张扬看了下始终还没结果的程序，摇了摇头。(未完待续。) ps：这章19oo，我试下是不是不要钱…… 第二百一十三章 适可而止？ “老猫，你可算出现了！你要是再不上来，我保证你后悔一辈子！” 极夜论坛里，原本最不该被人遗忘但今天确实被所有人遗忘的高手区，也已然聚集了过三十名黑客，而其中更是不乏资历深厚的老前辈。 但就是这些凌霖一直担心会夺去他领导权的前辈们，却已经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了过二十分钟，没有人插手这场大战…… 自然不是他们不想，实际上，最开始上线的几位前辈，也曾在论坛帖拉人，在无人响应的恼羞成怒中，甚至直接冲进了菜鸟群，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后面上线的，但凡问起怎么没拉人的，他们就默默地把菜鸟群统计的那些战绩出来，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成绩，所有人除了老老实实闭嘴，又还能做些什么。 他们身上不论曾经披上过什么光环，在这一刻，都被“万花筒”压制得黯淡无光，那已经不是锋芒毕露了，这一刻的张扬，根本是耀眼到遮天蔽日，无可争锋！ 这种情况下，他们又哪里来的自信，能够从那个群中拉到人？ 当然，另外还有一个精英群，但这么一场大战，结果他们三十人过去就领导那么几百人小打小闹……恐怕不用说出去，他们自己都笑掉大牙了。 “电话里就一直催我……不就大战，我们经历了没有五次也有三次了吧，还这么沉不住气……”极夜论坛的管理员之一，凌霖的师父“老猫”，对着另一位管理“钢炮”说道。??八一§№卍◎小說§?網ｗ`ｗ、ｗ`．`他的徒弟凌霖一早就通知了他，只不过他手头上还有些事，一直处理到现在才上来。 “沉不住气……”钢炮在电脑前苦笑两声，“我倒想看看你等下是怎么沉住气的？！” “怎么了，形势不好？”老猫皱了皱眉头，明明凌霖告诉他情况良好，让他不用担心的。 “不是不好。是太好，是从来没有过的好……”钢炮接着苦笑，“你说老郑拉进来的那个万花筒到底是个什么怪物，怎么会恐怖成这样？他不是也跟你说过吗。怎么样，什么来头？” “万花筒……”老猫沉吟了一下，马上就想起这个人，不久前才刚刚和凌霖讨论过的他立刻反应过来，“好你个钢炮。还想耍我，我徒弟都说了，这就一个二流黑客，你和老郑骗了我好久！” “二流黑客……” 屏幕前的钢炮差点没一口血喷了出来，登时就一把资料甩了过去！ “你家二流黑客有这实力！你做一个给我瞧瞧！我特么都快怀疑我这二十年到底是不是当黑客去了！你还跟我说二流黑客……那我特么难道是小学生流！” 被他这一激，钢炮这一直压抑着的满心震憾，终于通通爆了出来。§§№卐八§一小說????網ｗ`ｗ`ｗ`．、８、１、ｚ、ｗ．ｃｏｍ “别的不多说，你去看看，那群里一万多个人都快被他搞疯了，你信不信现在就我们这三十号人去那群里拉人。连一百个人都拉不出来，他特么都快神了，还二流黑客……” 不理钢炮激动到语无伦次地爆着粗口，老猫早已被他甩过来的战绩资料惊得目瞪口呆…… “血洗越北全网……” “彻底切断越北三大城市供电……” “近千樱岛网站瘫痪……” “破坏樱岛最大搜索引擎……” “劫持靖国鬼社官网……” “造成樱岛最大网购商城千亿损失，被迫关站……” …… 一条条惊世骇俗的战绩，将他震得久久回不过神来……不是说大战才刚刚开始吗……这……这是什么情况…… 还未等他问，一道隐秘的消息突然传了过来，他定了定神，现是一向负责与他联系的政府人员，连忙打开。 “连新干线都被你们逼停了。行啊你们。不过领导让我提醒你们，记得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新干线…… 老猫真的要疯了。 …… 菜鸟群的人，简直激动得要哭出来了。 以一己之力，生生逼停整个樱岛闻名于世的新干线八大线路。这是何等的张狂与霸气！ 整个群里已是一片癫狂。 这一刻，别说是高手区里那三十号人了，哪怕是华夏的黑客之父亲临，恐怕也没办法从这群已经疯的成员中拉出一百个人来…… 而与此相对，整个精英群中，却在沉默中酝酿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形势。终于。有人开口道。 “我好像有点事，先下了。” 有了第一个开口的人，无数人都坐不住了…… “我妈叫我，先下了……” “老婆叫我，先下了……” “儿子叫我，先下了……” …… 一开始还随便扯着借口，到后来，根本连借口都懒得找，径自便从群中离开。一边是可以亲眼见证华夏黑客史上、甚至是世界黑客史上最伟大的一场胜利，一边是一场百无聊赖的战斗。这样的选择，根本没有一点难度。 如同雪崩一般，群内的人数几乎是瞬间之内，便从八百人，锐减到不足两百人。而这些人毫无例外，全部出现在张扬的菜鸟群中。 电脑前的凌霖紧紧攥着双拳，扭曲的面容上青筋暴起，却怎么也止不住心底涌上来的那一股股无力感！ —— —— 樱岛的网络部队成立于2o13年，名为“网络空间防卫队”，每年投入的预算达到百亿樱元，并且接受米**方的联合训练。 这支数百人的精锐队伍一投入战局，虽说起不到扭转战局的关键作用，但也确实稍稍稳住了局势。并不是他们的技术水平有多高，而是他们之间的配合分工，远远过了一盘散沙的黑客们，这便是军队最强大的地方。当然，他们手中不止高出民用设备一个等级的军用设备，也毫无疑问地大大提高了他们的实力。 他们眼下最重要的任务，一是阻止那个强大的黑客继续破坏，二则是紧急修复新干线系统，保证新干线的运行。 有了越北三个城市被彻底断电的前车之鉴，防卫队对电力系统的保护自然是重中之重。 果然，他们很快就现了他的踪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核电 如此大范围的黑客入侵，想要在浩瀚的网络中找到其中的一名黑客，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八一?中§?文网ｗ-ｗ、ｗ、．`樱岛的网络防卫队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选择守株待兔。没想到，在电网系统的蹲守中，竟然真的现了他的踪影。 根据越北电力被断的先例，网络防卫队几乎立刻便确定，这名敢大摇大摆只身入侵庞大电力系统的黑客，正是今晚在樱岛网络中肆虐无忌的恐怖存在。 生怕再被他跑掉的网络防卫队立马展开疯狂地围攻。 …… 樱岛的国家电力布局，是将全国划分为十个区域，分别指定一家电力公司经营。十家电力公司分别是北海道电力、东北电力、东京电力、北6电力、中部电力、关西电力、中国电力、四国电力、九州电力、冲绳电力。 作为一个电子化和网络化在全球屈一指的国家，作为世界上电力工业最为达的国家之一，它的电力公司又怎么可能没有联网控制…… 只不过，其网络的防护程度也远非越北那种落后的国家可比。 即便如此，在知道那名恐怖的黑客真的开始入侵电网，整个正在召开紧急会议的樱岛内阁，也几乎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中去。卍八一小說№網ｗ、ｗ`ｗ`．`８-１、ｚ`ｗ、．、ｃ`ｏ、ｍ`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氛围，如同太平洋翻涌起的遮天海浪，从地平线上化作一道苍茫海线，在缓缓朝着樱岛政府席卷而来！ 每一个人都心惊肉跳。 …… 没有半点夸张。 同样是破坏电网，但对越北和樱岛两个国家来说，却俨然是天上地下的两个概念。不是因为经济体量的区别，而是因为…… ——核电站！ …… 樱岛小小3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却变态至级地建了17座核电站，55座反应堆，相当于一个县级市就配有一个核反应堆。 再加上樱岛的各种自然灾害之频繁，整个樱岛人民几乎与生活在定时炸弹旁无异。 2o11年的福岛核泄露事故，使得当地16万居民被迫撤离，而给全世界带来的深远影响更是不可计数。八一中№文网ｗ、ｗ`ｗ、．`８、１ｚｗ．ｃｏｍ是25年来全球最严重的一次核危机。 因为这次事故，民怨沸腾，使得樱岛其余的反应堆全部暂停营运，整个樱岛进入“零核电”状态。而当时的执政党更是饱受抨击，政府的公信力几乎降至最低点，更有43%的民调要求时任相菅直人尽早下台。 可想而知，核泄露事故带来的影响有多深远。 如今，将近四年过去。民众对这场事故的记忆终于慢慢平复下去。时下政府面对电力短缺、进口化石燃料费用不断上涨的情况下，几次想要摆脱“零核电”的状态，并且在十月才刚刚通过决议，批准在明年重启核电。 但这一决议却遭到了大部分选民的反对和质疑，民众宁愿承担日益高昂的电价费用，也强硬拒绝重启核电。可以说，如今的****政府，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在做着重启核电的决定。 而在这个当口，若是再次生核泄露事故。甚至是更为恐怖的核爆炸事故……那整个政府也不用考虑什么重启核电了，直接考虑怎么样安稳地下台比较恰当。 核电站需要精密的监控与分析，根本不可能离开计算机，控制系统虽说几乎不与互联网相连接，但谁又敢保证，这个在网络中无所不能的恐怖黑客不会侵入其中？一旦他攻击核电站的自动控制系统，让核电站过热引核泄露事故，这个后果，整个樱岛政府从上到下，又有谁能承担！ 要知道。这些反应堆虽然被停用，但却不代表被熄灭。在没有决心要放弃核反应堆的情况下，每年政府依旧要花费巨额的资金维护着反应堆的运行，同样需要不停地添加燃料。 如果真的生了事故。对在任的樱岛政府来说，与末日何异！ 防卫大臣的指令顷刻间便下达到网络防卫队：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那名黑客对电网的入侵！ 而同时，外交大臣也向华夏提出了严重交涉！ …… 樱岛电力系统的入侵难度与越北比起来，确实不可同日而语。起码，十家电力公司。张扬到现在为止，也“只”成功入侵了其中两家。 当然，与他分心与两人纠缠在棋盘之上也不无关系…… 不过这一下转向屏幕，他的嘴角便微微有些抽搐。 樱岛的网络防卫队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疯狂地围了上来。 “属狗的啊你们……”张扬无声地念了一句，面对大批敌人的包围和追踪，立即开始转移。并不知道樱岛出动网络部队的他还以为是之前的樱岛黑客，没想到被自己大规模地将信息公布以后，竟然还有胆来追自己。 实际上，樱岛的黑客们在网络部队的整合下，的确也在大规模地配合他们追踪张扬，但却基本是出工不出力的状态。一个个都不求有功，但求自保。要知道，一旦个人的信息被政府情报掌握，政府抓人的时候，可不会因为今天的一点功绩，而对他们网开一面。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用尽全力。 但网络防卫队可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在军用设备的支持下，他们几乎是毫无顾忌地疯狂咬上张扬，这种只攻不守的做法，加上平日里他们无数次的配合演练，的确令张扬都觉得有些棘手。 所幸张扬并没有任何固定目标，况且本就是转移樱岛的注意力，顿时带着这些人四处转进，并且配合着自己的数千台傀儡，不断地给出错误信息误导他们，甚至还布下许多陷阱。只可惜他们所用的军用系统都是独立开的，在完全陌生的情况下，张扬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相应的手段，除了不停地消除痕迹，似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机械键盘的清脆响动，以几乎连成片音的频率响起在房间之中，张扬被这些人的围追堵截着实弄得有些心烦。眼看入侵成功的北海道电力终于成功接管了其中一个城市的电力控制系统，张扬想都不想，直接将电机转调到过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擒贼先擒王 函馆山，又称卧牛山，位于北海道西南的港口城市函馆市，也是函馆市内唯一的一座山。卍八一?小說?網ｗ`ｗ-ｗ`． 登山纵目，夜色中的函馆市，如同在天地之间华丽铺展开来的一柄巨大扇子。而函馆市的灯光，则似点缀在扇面上的无数宝石，熠熠生辉，流光异彩。 市区中心的车流似一条条流动的光河，港湾深蓝色的海水上，倒映着万道灯光，色彩纷缤，随波跳动。 这便是有世界三大夜景之一的“函馆夜景”。 山顶的展望台上，无数游客踩着白皑皑的积雪，陶醉在眼前美不胜收的夜景之中，久久不愿离去。而更多的情侣，则是努力瞪大着眼睛，试图从璀璨迷人的灯光中，分辨出“喜欢”和“心”的文字。传说中，那便能获得幸福…… 只可惜，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道巍峨而恐怖的身影，于青冥之间抬起巨掌，伴着某人被追得气急败坏的声音，缓缓地落下。 去你的幸福呢…… …… 21点12分，伴随着城市南端一阵爆起的耀目火光，冠绝天下的函馆夜景，如同海天之间用无数光华堆砌成的多米诺，在深沉的夜色之中，缓缓湮灭…… 洋溢着无数游客喧闹声的函馆山展望台，陡然间静寂无声。那柄在天地间铺展开的璀璨华扇，在每一张目瞪口呆的表情前，在每一双凝滞不动的瞳孔中，彻底陷入黑暗的死寂。 唯有漫天风雪。 …… “什么！函馆！” “网络防卫队不是出动了吗！” “他们这帮废物！” “……” 作为樱岛久负盛名的港口城市，函馆全市断电的消息立马便传回了政府。听到这个消息，内阁成员们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下来，每个人的心都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大家关心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北海道的泊村核电站！ 在得到万分确定的“没有出现任何故障”的答复后，整个内阁厅中几乎可以听见一片齐齐地松气声。不过，众人的表情旋即便再次紧了起来。函馆的全市停电，毫无疑问证实了这个黑客有着随时入侵他们电力系统的实力。把希望寄托在黑客好心不会去破坏核电站上，无疑是最愚蠢的行为。 视频里，防卫大臣震耳的咆哮将网络防卫队长左藤俊骂得狗血淋头。面对内阁而承受巨大压力的他已然完全无法保持平日里的镇定，一旦真的生任何重大事故，他哪怕连引咎辞职都是一种奢望！ 浩大而冰冷的地下基地中，数百台军用终端连同整整一排壮观的处理器汇聚成耳边隐隐的轰鸣。八一中文№◎网?ｗ、ｗ-ｗ、．-８-１`ｚ、ｗ、．-ｃ-ｏ-ｍ-数百名网络防卫队成员脸上的不可思议下，掩藏的却是难以言喻的耻辱。 对华夏的优越性早已深深根植在这群军人心中，谁也无法接受当初这群如猪狗一般任由他们先辈屠戮取乐的东亚病夫，有一天能够远远地凌驾在他们之上，肆意地在他们的国土中翻江倒海。肆虐无忌！ 更何况，每年花费政府数十亿樱元培养，并且配备最顶尖终端的他们，面对的只是一群来自华夏的民间黑客……不，不是一群。 是一个…… 粗重的呼吸声，如同巨大的风箱，在这冰冷的地下隐然轰鸣。 “樱岛万岁！” 粗重的呼吸中，随着一声疯狂嘶哑的呐喊凄厉地回荡在这幽深地底，无数张血红的面孔陡然扭曲狰狞，无数声怒吼带着这个民族病态的疯狂。轰然炸响！ “樱岛万岁！” —— —— “靠，吃药了你们……”屏幕前的张扬差点没跳起来，那群原本就如同嗜血鲨鱼的家伙，简直一个个都狂化了一般，不要命地朝他冲过来。哪怕明知是陷阱，依旧不管不顾地一头撞过去，只求能稍稍拖住张扬一丝。那股惨烈的劲头，俨然与抱着炸药包动自杀式袭击没两样。 看着张扬念念有词手忙脚乱的模样，苏以晴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拉着顾北一起在旁边落井下石。 “小菜鸟被人现了？叫你专心还不听……还敢踩我。哼哼！” “嘶……别闹别闹……”张扬呲牙咧嘴地把耳朵从她的魔掌中扯出来，“好多人在追我呢，这群神经病……” 顾北看着笑嘻嘻又去扯他的苏以晴，又看了眼什么都看不明白的电脑屏幕。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看来不管什么领域，柿子挑软的捏都是至理名言呀。” 张扬头也不回地反驳道：“去死，明明是擒贼先擒王……呸呸呸，什么贼！” “哈哈哈……擒贼先擒王……”苏以晴笑瘫在床上，好不容易缓过气，“那你是什么贼？” “什么贼。”张扬恶声恶气地答道，“偷电的！” “是哦？那记得把他们的核电都偷光光……” 话音未落，被逼得气急败坏正准备找下一个城市动手的张扬陡然一个激灵。 卧槽，核电！ 他猛地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小小岛国，可是拥有全世界最密集的核电站！ 那刚刚…… 面色有些白，他连忙停住手中正要按下的确定键，被撵得鸡飞狗跳的他哪里有时间确认电站的属性，自然只是随手将功率开到爆掉而已。 一边应对着那些烦不胜烦的神经病，一边赶紧回头找到刚才控制的电力系统，仔细确认之后，方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额头上，早已密布冷汗。 若是真正破坏了核电站，导致生灵涂炭，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到时哪怕是华夏人，都不会站在他这边，这是足以遗臭万年的恐怖行径。 仇恨是一回事，但绝对不是漠视生命的理由。 更何况，核事故影响的绝对不只樱岛人。当年福岛核泄露，张远带着他逛遍各大市都买不到盐，最后在苏家蹭了一星期饭的事可还记忆犹新！ 出了这一身冷汗，张扬再也不敢动电站的半点念头，眼下控制的两个电力系统，俨然如烫手的山竽，瞬间便被张扬给抛了出去。 暂时失去目标的张扬，便只能带着那几百号大写的神经病，在网络中肆意转战，眼神却是焦急地看着另一个屏幕上始终疯狂计算着的众多程序。 蓦然，张扬的眼神亮了起来。(未完待续。) ps：今天去医院检查身体……情况就不多说了，不过以后应该不会再熬夜。一天两更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要是十一点还没更，就千万不用等了。最后，大家都多运动，祝每一个人身体健康。 target=_blank第二百一十五章 擒贼先擒王 函馆山，又称卧牛山，位于北海道西南的港口城市函馆市，也是函馆市内唯一的一座山。c 登山纵目，夜色中的函馆市，如同在天地之间华丽铺展开来的一柄巨大扇子。而函馆市的灯光，则似点缀在扇面上的无数宝石，熠熠生辉，流光异彩。 市区中心的车流似一条条流动的光河，港湾深蓝色的海水上，倒映着万道灯光，色彩纷缤，随波跳动。 这便是有世界三大夜景之一的“函馆夜景”。 山顶的展望台上，无数游客踩着白皑皑的积雪，陶醉在眼前美不胜收的夜景之中，久久不愿离去。而更多的情侣，则是努力瞪大着眼睛，试图从璀璨迷人的灯光中，分辨出“喜欢”和“心”的文字。传说中，那便能获得幸福…… 只可惜，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道巍峨而恐怖的身影，于青冥之间抬起巨掌，伴着某人被追得气急败坏的声音，缓缓地落下。 去你的幸福呢…… …… 21点12分，伴随着城市南端一阵爆起的耀目火光，冠绝天下的函馆夜景，如同海天之间用无数光华堆砌成的多米诺，在深沉的夜色之中，缓缓湮灭…… 洋溢着无数游客喧闹声的函馆山展望台，陡然间静寂无声。那柄在天地间铺展开的璀璨华扇，在每一张目瞪口呆的表情前，在每一双凝滞不动的瞳孔中，彻底陷入黑暗的死寂。w? 唯有漫天风雪。 …… “什么！函馆！” “网络防卫队不是出动了吗！” “他们这帮废物！” “……” 作为樱岛久负盛名的港口城市，函馆全市断电的消息立马便传回了政府。听到这个消息，内阁成员们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下来，每个人的心都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大家关心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北海道的泊村核电站！ 在得到万分确定的“没有出现任何故障”的答复后，整个内阁厅中几乎可以听见一片齐齐地松气声。不过，众人的表情旋即便再次紧了起来。函馆的全市停电，毫无疑问证实了这个黑客有着随时入侵他们电力系统的实力。把希望寄托在黑客好心不会去破坏核电站上，无疑是最愚蠢的行为。 视频里，防卫大臣震耳的咆哮将网络防卫队长左藤俊骂得狗血淋头。面对内阁而承受巨大压力的他已然完全无法保持平日里的镇定，一旦真的生任何重大事故，他哪怕连引咎辞职都是一种奢望！ 浩大而冰冷的地下基地中，数百台军用终端连同整整一排壮观的处理器汇聚成耳边隐隐的轰鸣。??w·a?n?数百名网络防卫队成员脸上的不可思议下，掩藏的却是难以言喻的耻辱。 对华夏的优越性早已深深根植在这群军人心中，谁也无法接受当初这群如猪狗一般任由他们先辈屠戮取乐的东亚病夫，有一天能够远远地凌驾在他们之上，肆意地在他们的国土中翻江倒海。肆虐无忌！ 更何况，每年花费政府数十亿樱元培养，并且配备最顶尖终端的他们，面对的只是一群来自华夏的民间黑客……不，不是一群。 是一个…… 粗重的呼吸声，如同巨大的风箱，在这冰冷的地下隐然轰鸣。 “樱岛万岁！” 粗重的呼吸中，随着一声疯狂嘶哑的呐喊凄厉地回荡在这幽深地底，无数张血红的面孔陡然扭曲狰狞，无数声怒吼带着这个民族病态的疯狂。轰然炸响！ “樱岛万岁！” —— —— “靠，吃药了你们……”屏幕前的张扬差点没跳起来，那群原本就如同嗜血鲨鱼的家伙，简直一个个都狂化了一般，不要命地朝他冲过来。哪怕明知是陷阱，依旧不管不顾地一头撞过去，只求能稍稍拖住张扬一丝。那股惨烈的劲头，俨然与抱着包动自杀式袭击没两样。 看着张扬念念有词手忙脚乱的模样，苏以晴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拉着顾北一起在旁边落井下石。 “小菜鸟被人现了？叫你专心还不听……还敢踩我。哼哼！” “嘶……别闹别闹……”张扬呲牙咧嘴地把耳朵从她的魔掌中扯出来，“好多人在追我呢，这群神经病……” 顾北看着笑嘻嘻又去扯他的苏以晴，又看了眼什么都看不明白的电脑屏幕。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看来不管什么领域，柿子挑软的捏都是至理名言呀。” 张扬头也不回地反驳道：“去死，明明是擒贼先擒王……呸呸呸，什么贼！” “哈哈哈……擒贼先擒王……”苏以晴笑瘫在床上，好不容易缓过气，“那你是什么贼？” “什么贼。”张扬恶声恶气地答道，“偷电的！” “是哦？那记得把他们的核电都偷光光……” 话音未落，被逼得气急败坏正准备找下一个城市动手的张扬陡然一个激灵。 卧槽，核电！ 他猛地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小小岛国，可是拥有全世界最密集的核电站！ 那刚刚…… 面色有些白，他连忙停住手中正要按下的确定键，被撵得鸡飞狗跳的他哪里有时间确认电站的属性，自然只是随手将功率开到爆掉而已。 一边应对着那些烦不胜烦的神经病，一边赶紧回头找到刚才控制的电力系统，仔细确认之后，方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额头上，早已密布冷汗。 若是真正破坏了核电站，导致生灵涂炭，他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到时哪怕是华夏人，都不会站在他这边，这是足以遗臭万年的恐怖行径。 仇恨是一回事，但绝对不是漠视生命的理由。 更何况，核事故影响的绝对不只樱岛人。当年福岛核泄露，张远带着他逛遍各大市都买不到盐，最后在苏家蹭了一星期饭的事可还记忆犹新！ 出了这一身冷汗，张扬再也不敢动电站的半点念头，眼下控制的两个电力系统，俨然如烫手的山竽，瞬间便被张扬给抛了出去。 暂时失去目标的张扬，便只能带着那几百号大写的神经病，在网络中肆意转战，眼神却是焦急地看着另一个屏幕上始终疯狂计算着的众多程序。 蓦然，张扬的眼神亮了起来。 ps：　　今天去医院检查身体……情况就不多说了，不过以后应该不会再熬夜。一天两更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要是十一点还没更，就千万不用等了。最后，大家都多运动，祝每一个人身体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