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明》 呀呀呀,章节次序乱了。不知道怎么改回来了 呀呀呀,章节次序乱了。不知道怎么改回来了。 还请各位大大出招帮忙呀。 今天停更,避免以后更乱。 还请包涵!; 第一节、劫粮回寨,世子如颠 临近秋末,万物一片萧条。 一队人马兴高采烈的行进在深山老林当中,尽管落叶过人脚背,甚是难行,却是人人面泛红光,浑身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劲,就算手中的独轮小推车上堆满了厚厚实实的麻袋也不甚在意,而是边走边谈,气氛十分热烈。 行进在前头是一名身穿红衣,容貌俏丽的女子,此女身材极为高挑,腰悬宝剑,行走之间长发飘飘,显得英气逼人。 让她同行的却是一名矮子,不到红衣女子的肩膀,更为可笑的是,背上挂有一把几乎与他同高的大刀,显得极为滑稽。只听得那矮子道:“红娘子,这次买卖虽然损失不少弟兄,但是抢回了足足上百辆粮车,恐怕有近万担,够我们寨子吃上一年半载了。嘿嘿,想想也快活!” “宋矮子,别高兴的太早了。”那红娘子柳叶眉却是一皱道,“虽然我们成功抢了福王老贼的一半粮食,但是却给了他全力围剿我们山寨的借口。回去后,我们要好好商议对策才行。“ “嘿嘿,水来土淹,兵来将挡。怕什么!”宋矮子一脸的不在乎道,“我们山寨易守难攻,如今又有粮食在手,难不成他们要围困我们两三年,再说了,现在大明境内,农民义军四处造反,一旦福王老贼把主力投到攻打我们的山寨,洛阳城势必兵力大减,同时也成了其他义军抢夺的香饽饽。若我是福王,必定不会乱来。” “话虽如此,却不能掉以轻心。而且,你也别忘了,他的宝贝儿子死在我们手里,必定不会善罢干休。”红娘子还是不太放心,“更可怕的是,武当派的弟子随时会出现在我们身边。先前一战,若不是我先行擒拿了福王世子,逼得他们就范,也不能轻松劫粮回来。”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一茬!”宋矮子一拍大腿“那武当派的李福当真是好功夫,一把剑不知杀了我们多少弟兄,只是不知为何成为福王的走狗。那福王世子也是肥猪一个,红娘子你只是轻轻的一推,放他回去,可他竟然命歹得很,仆倒在地,就这样死翘翘,当真也怨不得别人!” “好了,你去催促他们加快赶路。其他事回寨中再详谈。”红娘子结束了谈话。 红娘子和宋矮子谈话中的福王世子确实是个肥猪,不过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位福王世子那肥大的尸体就随便的放在一辆独木车上,其中还有其他三具死于官兵之手的农民军。 独木车走得极快,路又不好,极是颠簸,车上的尸体也一起一伏,那些苍白的死人脸更是左右乱晃,在树木斑驳杂乱的光线,更显恐怖,让人心怯。 突,车轮猛然撞在路面凸出的石头,哗啦一声,不怎么结实的独木车顿时散了架,车上尸体散落在地。 “晦气!”拉车的汉子不得不停了下来,看到东倒西歪的尸体更是心烦:要是回去得晚粮食都给其他人分光可就倒霉了。不禁高声叫道:“宋大哥,宋大哥!你快来一下!” “麻七,你鬼嚷什么!”正在督促赶路的宋矮子闻声赶来,看得如此情景也不禁叫道,“这个世子当真不好带契,死了也不让我们好过。麻七,你叫人分出一辆粮车回来,将兄弟们的尸体运回去。” “宋大哥,为什么不把这些尸体就地埋了。还非要把尸体带回去。”麻七有些不情愿。 “去。你个没良心的!”宋矮子骂道,“我们能抢得粮食,不用饿死,靠得是这些兄弟的拼死拼活。若是我等如此没良心,连个安葬的地方也不给他们安排,岂不是寒了众家兄弟的心。别说太多,快去拿车来。” 宋矮子也不理麻七,走到福王世子的尸体前,看着胖子那光鲜的锦衣,不由叹道:“当真是浪费。回去得让麻七把这身衣裳扒下来。”说着说着,猛然发现胖子的身体无端端动了一下,吓得宋矮子向一跳,右手已经抽出了背上大刀:不会是诈尸吧? 宋矮子再定眼一看,却又发现胖子依旧一动不动,不禁怀疑道:“难道是最近操劳过度看眼花了。” 宋矮子走上几步,用刀背轻轻的拍了几下胖子,仍然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来,正想将刀放回鞘中。那胖子的尸体猛然挺起上半身,口中还念念有词的道:“呃,头好痛!死大头,下手这么重,差点把我给摁断气。” 诈尸!宋矮子倒吸一口气,连连后退,自己真是时运低!还没有回鞘的大刀顿时又抽回来,却是发现大刀被缠在衣襟之中,大刀一抽倒是将自家衣服割破。 只见那胖子慢慢站起身,转过脸来,乱乱的长发下面苍白的面孔柒着数处干涸的血迹,一双惘然的大眼直勾勾的看着宋矮子。 即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饶是宋矮子闯荡江湖十数年,可谓见多识广,也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手举大刀,声颤颤道:“何、何方厉鬼,竟然………”最后一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里是哪里?”那胖子不理宋矮子,嘴巴依旧念念有词的道:“这里是哪里?怎么如此荒凉?我不是和大头一起练自由搏击的么?他还一直叉着我的脖子,怎么一下子又变成这种环境?前面这矮子古古怪怪的说什么厉鬼,难道是在演戏?难道,难道这是………”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似乎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陷入沉思当中。 此时,麻七已经与另外两个农民推着一辆独木车赶了回来,看得胖子那鬼样子也是齐齐打了一个冷颤,“鬼,鬼啊!”一声惊叫之下,掉头就跑。 宋矮子到底有功夫在身,也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悍人,过得初时的一阵害怕之后,立时冷静下来,又看得阳光之下,那胖子身后映着长长的身影,它分明是人非鬼!立下结论后,宋矮子顿时不再害怕,一扬手中大刀道:“呔!死肥猪,竟敢装神弄鬼。小心我一刀将你劈成两半!” “死肥猪?我是死肥猪!我的身材乃是整个自由搏击武馆最为标准的!啊!我真的变成胖子!天啊,这是那里啊!”那胖子语气一时好笑一时自豪到最后竟然变成抱头狂嚎,好像得到什么巨大刺激似的,不断的敲打脑袋,“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我不叫朱由崧,我是朱子明!我不叫福王世子,我是大学历史讲师!” “不,这一切都是假的。哈哈,肯定是在做梦!哈哈,这是一场恶梦而已。只要再次晕过去,我就会回到自己的世界。”那胖子神经兮兮的又再次笑了起来,拿起一根车辕木,猛向自己的脑袋狂敲过去,嘭的一声,胖子如同推金山倒玉柱的倒在地上,惊起一阵尘土。 宋矮子的脑袋有些不够用,想不到会有如此自残的人!那根车辕木足有成人大腿粗,又粗又沉,全力一敲只怕能将一头大水牛敲晕。却又想不明白这福王世子为何会有如此做法。看他先前的话语,好像是得了失心疯,没了记性! “宋矮子,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说什么鬼呀神呀?”红娘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得快点赶路,若是被官兵追来,那就不妙了。” “红娘子,有件事当真是古怪。”宋矮子挠挠头道,“说来你也不相信,那福王世子竟然还没有死去,活过来了。” “活过来了?”红娘子神情一阵奇怪,“当时,你和我都已经确定他没有了气息,怎么会?” “这事只有天晓得。”宋矮子也是脸色古怪,“或许他命不该绝。现在问题是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是一刀了结了他,还是?” “不,先将他带回山寨。先前还担心这福王世子的死会引起武当派李福的追杀,现在他活过来,自然多了份保障。到时,我们就算面对官兵的重重围剿,也可以他作为要挟,让福王老贼有所顾忌。”红娘子很是仔细的衡量一下后才道,“等回到山寨,派几名精明的人看紧一点就行,只他一人,搞不出花样来。” 很快,宋矮子让麻七等人又将尸体和胖子放在独木车上,扫清一切痕迹,立时消失在茫茫的树林当中。 过得半个时辰,一名身穿普通布衣的中年汉子出现在众人行走过的道路上,此人身背长剑,步伐稳健有力,功夫显然不弱。正是红娘子与宋矮子口中的侍卫,武当派的真传弟子李福。 福王的秋粮被劫,已经是大事情,更何况世子留血书说要跟那红娘子高山流水闯天涯,其中实在是诡秘多多。在李福想来,世子何等佳丽没有见过,怎会如此轻易的跟着一个草寇女子远离富贵生活?就算世子真是不再喜欢高大门户的温柔菊花,喜欢上路边野地的带刺玫瑰,也不会选择在被人要挟的情况跟人走! 李福想了半天,于是便单身只剑追了上来。虽然红娘子已经扫除路上痕迹,但是,李福出身武当,经验又是老到,走走停停的便寻着一丝蛛丝马迹追踪了上来。 ; 第二节、穿越而来,成朱由崧 “啊,痛死我了。”朱子明猛然扎醒,觉得头痛如裂,不由开口大骂道,“那个死大头,不过是切磋一下罢了,干嘛一副拼命的样子,好像我欠你一百万不还似的。咦,这是那里?” 此时,阳光正从一木窗照了进来,朱子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小房间,房间摆设十分简陋,只一桌一床。 如果我受了伤,应该送我到医院才对,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难道是大头他们想与我开玩笑?朱子明心生疑虑,正待下床查看,又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粗壮了一半,顿时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难道,难道先前醒来的事情是真的,我,我竟然成了肥猪? 不会的,不会的!朱子明心中不停的念叨,眼睛却是往腰身肚皮上一看,一阵绝望涌了上来,腰间满挂肥膘,肚皮更是好比能立杯子的罗汉啤酒肚。 慢慢伸手往脸上一摸,手感告诉朱子明,那脸圆得像皮球,彻底的证实自己成了猪一样的胖子。 我平时没少做善事,每次都是带头为灾区捐款,平时也没啥不良嗜好,就是学学自由搏击,这也只是向往古代的游侠之风而已,也没怎么好勇斗狠的。最近,也只是买了车买了房,嗯,也只是把同校的英语讲师美眉泡到手而已,难不成,这就把我的灵魂和谐到这个肥猪身上?朱子明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其实,突然莫名其妙的被换了一个身躯,而且是肥猪一样的身躯,换作任何一个人也接受不了。 就在思绪纷乱之时,朱子明的记忆画象又回到了自己用车辕把自己打昏前的那一刻,那矮子好像说我是什么福王世子朱由崧?我怎么可能会是朱由崧呢,那可是明代最后的一个胖子皇帝,虽然说是皇帝却是没有好下场,自己的老爸不但给贼寇李自成杀死,还用他的血被做成了“福禄酒”,死状极惨;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崇祯死后,自己被推为弘光皇帝,可是只做了短短两年后,被叛将田维乘出卖,后来被押送至北京斩首。 朱子明在现代社会可是某名牌大学的历史讲师,对明代的历史可谓知晓甚深,只要崇祯一死,大明的天下就彻底的乱了,李自成攻陷北京,随后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汉人便被满人奴役了近三百年。 等等,自己换了一副肥猪一样的身躯,那矮子又是古代装束,难道,我穿越了!?真成了朱由崧!? 朱子明想到这一点,原本已经稍停的脑袋顿时像在爆发了十吨的**炸药,轰的一声,无数的记忆如潮水般将涌了出来。如此多的信息量,朱子明还没来得及整理,脑中嗡的一声,身体直挺挺的便向后倒去,晕过去之前朱子明只有一个念头:我穿越成朱由崧了! 幸好床板用料结实,这才没有被朱子明那肥大的身体压坏,却弄出了好大声响。过得几息,房门吱哑一声打开,麻七瘦小的身形出现在屋中,看得死猪似的朱子明,不由咒骂道:“你这死肥猪,没事吵什么吵。要不是宋大哥派我盯住你,老子早跟大伙上山打猎去了。今晚没饭吃,饿死你!”说完,麻七又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虽然只是秋末,但是深山午夜的寒意犹比初冬还要强烈。 朱子明生生被冻醒,一醒来发觉浑身发抖,不由拉过床上的棉被盖住自己,过得一会才暖和起来,此时,朱子明彻底的明白,自己真的穿越了!穿越成明末最后一个皇帝朱由崧! 方才那一股浪潮似的记忆正是朱由崧一生经历,从出生到死去的那一刻都毫不保留的呈现在朱子明脑海当中,而朱子也从刚才朱由崧的记忆当中知道,现在是崇祯五年,即公元1633年,朱由崧还只是福王世子。 到于为何会被红娘子俘虏回来,说起来还真是杯具。 朱由崧少年时体弱多病,他的老爹便花大价钱和大人情请来武当派的王震大宗师,收了朱由崧为徒,教导其武当心法,以壮筋骨。王震乃是武当松溪派的嫡传弟子,功夫精深老到,成就大宗师境界,教导朱由崧自然是绰绰有余。果然,在王震悉心教导之下,朱由崧彻底改变了体弱多病的状况,可是,朱由崧却又成了大吃大喝的坏习惯,从原来孱弱的身体变成肥猪一样的身躯。王震失望之余便回传武当山不再传授功夫,却是派了另外一个弟子李福作为朱由崧的师兄和侍卫保护他的安全。这年,福王朱常洵派遣管家前去自己的封地卫辉,将收回来的粮食运回洛阳城。而朱由崧无所事事之余便缠着福王让他一起跟着去收粮。福王很是宠爱朱由崧,见他求得紧,便让他去了。但是又知道最近贼寇猖獗,又多派了五百装备精良的官兵跟随其中。 千算万算,当朱由崧押着粮车回传洛阳城之时,仍遭到数千农民义军劫粮。但是官兵的武器精良,又有李福这样的高手坐阵,一开始官兵还是占了些上风。一边的朱由崧看得手痒,立即抽出长剑杀入农民义军当中,被红娘子趁机抓去,并以朱由崧为要挟,让李福等人让出一半的粮食并退出十里才会交还朱由崧。等得李福等人离去之后,红娘子用手轻轻一推,示意朱由崧离去,没想到,朱由崧脚下一磕,身体一倒,脑袋正中一颗石头,顿时报销。 “唉!”朱子明叹了一口气道,“怎么好死不死,自己竟然遇上穿越这种离奇的事情?在现代,自己可是有为青年,堂堂某名牌大学最为年轻的历史讲师,有车有房有前途,更是俘获了同校的一名英语女讲师,相信再过几年就能谈婚论嫁生儿育女了。 可悲啊!自己虽然也是朱家子弟,也有个好听的名字朱子明,但是自己绝对不想穿越到古代中来。好吧,满天的神佛,就算穿越,你也给个好年代,比如唐宋,为何让我穿越到如此混乱的年代;或者给个好身躯,起码也是刀枪不入的级别,为何让我穿越成肥猪一个?” “如此混乱的年代,人命是相当的不值钱!要想活命还真要好好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又是一阵长叹短吁后,朱子明一咬牙狠声道:“好吧,从此以后我就是福王朱由崧,再也不是什么朱子明。就算是肥猪一个,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人,只要坚持锻炼,总有减肥成功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是活下去。” “貌似,我现在还是俘虏一个。”朱子明开始思虑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在现代,朱子明能成为某名牌大学最年轻的历史讲师,靠的是过人的实力与智慧,“为今之计,就是消除这个寨子对自己的戒心,然后才能有机会逃出去。当然,首先要做的是要先理解这是什么地方。” 朱子明虽然接受了自己穿越成朱由崧的事实,但是也很郁闷,因为历史上对朱由崧成为皇帝之后事情记录甚详,可年轻的事却是少有提及,也使得朱子明也无从握方向。 咕咕咕,朱子明的肚子饿得突然提起抗议。 朱子明拍拍肚子道:“为了将来能逃得出去,这身肥肉可是要不得呀。今晚,你还是稍停一下吧。” ; 第三节、暗练功夫,惊闻红娘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朱子明已经起床,在狭小的房间内默无声息的练起功夫来。 在现代,朱子明身为历史讲师很是向往古代的游侠风范,空闲之时与一些志趣相投的同学约在一家自由搏击武馆拜师学艺,苦练数年,倒也有了一副健康异常的体魄,寻常大汉不是他的对手。穿越之前还与一同学艺的大头进行切磋。 而现在的朱由崧更是曾经受过一代武当大宗师的教导,虽然功夫一般,但是好歹也学了几年,理论知识一点也不比朱子明差,更有一套武当的内家歌诀“武当六路十段诀”。别看这名字普通之极,不像什么擒龙诀或是百步神拳那样名头吓人,可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绝顶内家拳。 难得有正宗的内家拳法,朱子明立时依据朱由崧的记忆,慢慢依着最为基础的十段锦歌诀练了起来。 十段锦歌诀有云:立起坐山虎势,回身急步三追,架起双刀敛步,滚斫进退三回,分身十字急三追,架刀斫归营寨,纽拳碾步势如初,滚斫退归原路,入步韬随前进,滚斫归初飞步,金鸡独 立紧攀弓,坐马四平两顾。 朱子明先是一个‘坐山虎势’:起斗门,连枝足搓向右作坐马,两拳平阴着胸。然后一个回身再来一个‘急步三追’:右手撒开,转身左手出长拳,脚下连枝步,至搓转方右足在前,仍为连枝步。进退皆敛步,循环三连进。 一路一路的打下来,朱子明越发精神,只觉身体似乎发起烫来,随着最后一势‘坐马四平两顾’:两臂如翅摇摆,还斗门,转而沉腰坐马,那一口气如同炎热洪流在周身不断游走。 这是产生气感之兆!朱子明心中一喜,趁势又从坐山虎势打起拳来。这一次,拳法所用的时间更短,可体内的那口气却更加旺盛,等到打了第三遍的时候,朱子明只觉得周身百骸如同被温水缓缓洗刷,别有一种空明与舒畅。 良久,朱子明才缓缓退出那种空明的感觉,又稍稍调动体内那道热流,这才咧嘴一笑:拥有内气功了!看来穿越成朱由崧也并非什么坏事,起码也能练成真正的中国功夫,从而体会到古代的游侠之风。 不过,会功夫的这件事不能让贼人知道,不然会对我加强防范。朱子明稍一琢磨,便决定在山寨当中保密会功夫的事情。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把声音:“死胖子,太阳都晒屁股,快点起来!”紧跟着,大门被哑的推开,进来的正是麻七。 麻七一进来,以为原本还在沉睡的胖子已经穿戴整齐站在自己面前,还一脸的微笑,他的脸色不由好看了一些道:“诺,这是给你的早饭!”说完,扬手就朝朱子明扔了两块东西过去 朱子明伸手接住,仔细一看,所谓的早饭,不过是两个馒头。却是不客气的把馒头放进嘴里就嚼,同时含糊不清的道:“这位大哥,请教一下,这是何处?平常,我能出外面走走吗?” “以后叫我七哥。”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麻七也不好拉下脸来骂人,“这里当然是我家大寨,千万别想着逃出去,也别到处乱走,否则,被别人一刀砍了也别怪七哥被提醒你。” “谢谢七哥提醒!”朱子明脸上笑道,这位七哥好密的口风竟然半点有用的信息也套不出来。 “快点吃,等下还要出去干活。”麻七又吩咐道。 “干活?干什么活,七哥!”朱子明好奇的问,在他的印象当中,盗贼过得都是大快肉大碗酒的惬意生活,怎么突然间还要干活? “少罗嗦,去到地方就知道了。”麻七却是不管,转身就出了房间。 朱子明将一只馒头放入怀中,然后紧跟在麻七身后出了房间,一出房间,发现前面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之上还立有一高台,应该是寨众聚会的场所。再远一点,便是一排排的木屋,应该是寨众的住宿之地。回头看过来,自己所在的屋子只不过是一排排木屋当中的一间。 此时,有不少寨众在那片大空地上舞刀弄棍,练起武来,要喝声不断,听得人血液沸腾。 麻七边领着朱子明边道:“这片空地便是寨主召集大家的场地,也是大家平时练功夫的地方。穿过这片场地,那就是箭楼。胖子,你没什么事别往那里走,尤其是夜晚,那楼上的都是些神箭手,只要一靠近,便有利箭将你刺成刺猬。” “多谢七哥提点。”朱子明有些感激,看来这位麻七人还挺好的。 很快,麻七便领着朱子明来到山寨的寨城面前。所谓的寨城,实在是有些简陋,与游戏帝国时代中原始时代的城墙相差无几。 先用巨大的木桩将山寨围起来,然后再用较小的树竿将余下的空间填补起来。最后,又用泥巴糊在木桩之上以作防火之用。 不过,等朱子明看清这里的地形之后,觉得这山寨就算不用城墙也是易守难攻,皆因这山寨三面都背靠千丈悬崖,只有前方一条宽约三丈却非常陡的山坡,坡上只余些杂草,分明是人工将阻挡视线的树木砍伐一空。土坡下面是一片片茂密的树木。 “胖子,你去把别人砍下来的木桩扛回来。”麻七又吩咐道,“以你的体形,可不要落后呀。寨主可是下了命令,谁扛得最多,奖励一只猪蹄子。你若得了第一,分半只给我就得了。” “没问题。”朱子明爽快的道,“反正我这身肥膘也要减掉,今晚必定拿得奖励分半只给七哥。”说完也不用麻七吩咐,伸手抱起一条成人合抱粗、长约两米左右的树桩,然后嘿的一声,放上肩膀,甩开膀子就跑了起来,引得正在干活的其他寨众一阵赞叹。 其实,不管是朱子明还是朱由崧都没干过这样的粗活,只是体内产生气感,力气大增,这才轻易扛起别人要两人抬的树杆。而且,朱子明正好借此机会讨好山寨,更妙的是,这更是减肥的最好方法。实在是一举数得! 这死胖子不像是福王世子!倒是像头大水牛。麻七嘿嘿一笑,也挑起一根较小的树杆飞快的跟在朱子明身后。 如此一来而回,麻七倒是与朱子明混熟了。 朱子明也从麻七嘴里了解到山寨当中的一些情况,当知道这个寨主竟然是个名叫红娘子的女子,心中不由大惊:红娘子?莫不是李岩的夫人?莫不就是金老笔下的巾帼英雄? ---- 本书已签约。一天稳定两更。 喜欢的大大,还请投票收藏,养肥的再杀。 谢谢。 ---- ; 第四节、楔入山寨,突遇挑衅 崇祯末流寇四起,绳妓红娘子乱河南,虏杞县举人李信去,强委身事之。信不从,逃归,有司疑信,执下狱。红娘子来救,城中民应之,信仍归红娘子。 ---《梼杌近志》 听闻山寨寨主竟然是红娘子,朱子明心中狂跳。身为历史讲师,为了吸引学生对枯燥的历史产生兴趣,朱子明是挖空心思阅读野史,以便在讲正课时辅以趣味。而每当讲到明末史之时,朱子明必定引用李岩与红娘子爱情以痛斥大明皇朝的腐朽与封建制度的压迫。 而金老的《碧血剑》中,更是将李岩与红娘子的爱情讲述得荡气回肠、令人嘘唏再三。 此时的朱子明有一种强烈想见见这位历史闻名的红娘子的想法,当真是不见巾帼英雄,穿越也枉然!可转念一想,自己乃是阶下囚,又是福王世子,天生与红娘子这贼头不和,若是冒然相见,怕是不妥,还是慢慢楔入山寨,再行见识一番。 今年乃是崇祯三年,过个一段时间,怕是红娘子俘虏李岩作为压寨相公的时候,到时就可看看这将敢爱敢爱恨性格发挥至极致的红娘子了。 这天的奖励果然落在朱子明身上,朱子明将那肥大的猪蹄子分作数份分给干活中相认识的几名寨众,令得寨众对他的好感倍增。而得了最大份的麻七对朱子明更是赞不绝口,明言以后胖子有事,他必定尽力而帮。 随后又是数天的忙碌,朱子明凭着前世的沟通技巧不断与寨众沟通,还时不时的在干活期间说几段后世的黄色段子,更是让寨众当朱子明为同道中人。而朱子明每天的勤奋练功也得到了回报,体内的那道热流也由原来发丝般细小变成手指般粗,最令朱子明振奋的是,在力气大增的同时身上的肥膘也开始慢慢减少。 又过得半月,天上飘飘洒洒的下起小雪,只一天便将整个山寨铺成白茫茫一片,时间进入了冬季。 呼,朱子明在小房间里又将武当的六路十段锦打了两遍,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体内一团暖洋洋,虽然身穿薄薄的棉袄但是一点也不觉得寒冷。有内气功就是好!朱子明一阵得意,又暗中算了算时间,发现离红娘子俘李岩上山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心中不由十分期待起来。 “胖子,赶快出来!”麻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七哥今天有好东西便宜你啦!”声音之中透着喜悦。 听得麻七的声音,朱子明脸上一阵微笑,这些人说是贼寇,却是个个真诚和善,若非官府逼得没法活下去,他们必定不愿上山落草为寇。就拿麻七来说,原是河南杞县的一出名木匠,却被官府当作流寇要捉拿归案,大难不死逃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被当作流寇的原因是当地的富豪贪图他家中的娇妻,便与官府勾结,塞一个流寇的罪名给麻七。麻七一怒之下遁入那富豪家中一刀将富豪杀死,随后逃命天涯,最后归在红娘子麾下。 出得房间,却见麻七与数名相熟的寨众正七手八脚的扫雪,更有人将柴火垒起来,看样子准备起火篝。 “七哥,这是要做什么?有什么好东西啊?”朱子明立即捋起衣袖帮忙。 “嘻,刚才与小六子上山捡了两只被冻死的山鸡。”麻七笑呵呵的回道。 “不会吧,七哥,就这两只小山鸡,只怕还不够我两口呢。” “就知道你这胖子是个吃货。”麻七一指身后大笑道,“看,还有一只黄羊。这只黄羊不知怎么得,竟然被荆棘困住。合该成了我们的口中食物。” 朱子明往后一看,只见一只黄羊横躺在雪地上,看样子足有三、四十斤,足够他们这些人大吃一顿,心中也是不由一喜。山寨当中少有吃荤的时候,有的也只是寨众从森林中打猎回来的野兽,不过寨里寨众足有三千,都是能吃能喝之人,那些猎物如何满足得了。 很快,在麻七的吩咐下,有人架锅点头烧水,水开了,麻七便亲自操刀,将山羊刮毛去内脏,将内脏洗干净后与山羊大骨一起扔在大锅里慢慢熬汤,汤里还加有不少寨众私有的藏货如冬菇、药材,随着时间的推移,香味越加浓厚,令人食指大动。另外有人负责将羊肉切成薄薄的一小片,很均匀的放在大碗上,堆起一个小肉山。 等得麻七要将两只鸡拔发开肚时,朱子明心中一动,笑呵呵的道:“七哥,留一个鸡让我侍弄,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行,看你身材,手艺必定不差。”麻七很是豪爽的将一只山鸡扔给了朱子明。 朱子明接过山鸡,笑嘻嘻的拿了些食盐,趁大伙不注意的时候,将雪地上的湿泥搅拌均匀,然后将泥和在山鸡身上,很快,一大堆泥团便出现在朱子明手里。 朱子明将这泥团小心翼翼的放地火堆里,被一旁的小六子看到,便好奇的问:“胖哥,这泥团就是你要搞的山鸡?这太浪费了吧?”小六子乃是朱子明第二个认识的寨众,高高瘦瘦的,才十八岁。十六岁因为没饭吃,这才跟着红娘子上了山。 “你知道什么?等下吃的时候别说太少了。”朱子明胖脸一副拽样,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在现代他经常去餐馆,每次都点一道叫化鸡,知道它的大概做法,至于成不成,得看天意了。 “胖子,我若是糟蹋了那山鸡,老子天天叫你上山打猎。”麻七在一旁狠狠的道,却是少了几分凶厉,“大家都拿自家碗筷去,手快有手慢无。” 哄的一声,大家立即回自家房间拿碗,围在大锅前,闻着香味看着锅里翻滚的肉沫,仿佛未吃已经饱了三分。 “开动。”麻七一声令下。八双筷子纷纷开动,夹着一块切得薄薄的放在大锅里滚几滚,然后沾着调味料就吃,啧啧,吃得大家齐声赞叹不已。 仿佛是因为古代的无污染,又或是心情大好,朱子明也觉得这味道虽然少了辣椒,但是比起现代的刷羊火锅还要美味三分。 “啧,要是有口酒,那才真他马的爽。”麻七连吃数块才叹道,“可惜呀,这世道乱得人命不如狗值钱。想喝酒,只怕要等上十年八载罗。” “叹啥子啦。七哥。”一人接口道,“要是没有寨主的庇护,只怕我们不是给饿死冻死就是给官兵杀死,现在能吃上这滚烫的刷肉也是托天之福了。”朱子明知道说话的人叫宋来福,身材高大,听麻七说,此人善使大刀,手下有着十多条官兵的冤魂。 “可不是。”又有人接腔道,“听经常下山采办的兄弟说,杞县的百姓已经断粮好几天了。卖儿卖女的人到处都是,可恨的是那些官府却还不开仓赈粮。再过上几天,杞县不知要死上多少人了。”说话的是陈强,中等个子,功夫不弱与宋来福,头脑很是精明,是山寨里的小头头。只是为人不怎么有架子,与麻七等人很是合得来。 此言一出,听得大家心情一沉。 “吃吧吃吧。说这些扫兴的事做什么。”麻七咬着牙道,“我们这些上山做贼的,虽然暂时不愁吃喝,但是也难保下一次人头还在。” “就是,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管那多做什么。不过,若是寨主有令将官兵打杀干净,我陈强第一个冲上去。”陈强冲一块羊肉放进嘴里狠狠的嚼咬起来,仿佛嘴中咬的不是肉而是官兵。 “对,我们第一个冲上去。将那些官兵杀个干净。”众人一起起哄道。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朱子明心中一叹:难怪当年李自成仅仅数十人逃入河南,振臂一呼便能聚集十多万人马!心中也是痛骂官府的腐败。 “哦,陈头好大的兴致,竟然席天开锅吃起大餐来。”就在众人吃得开心之时,一把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相当的不友善。 “我道是谁,原来是杨头啊。”陈强头也不抬,语气不弱的道:“难道我们开锅吃大餐也要向杨头禀报么?” 朱子明因为背对广场没有看清来人,需要转过身才能看清来人,只见此人一身青衣,背插长剑,双手放背,倒是一派高人风范。 “胖子,这位是三组的头,平时自称自己是最有希望获得寨主青睐的杨松柏,你别看他脸白青靓,内里却是小鸡肚肠,又常常假公济私,若不是他前来投靠寨主之时带有大批物资,又有些功夫,平时出些鬼点子什么的,寨主早就把他赶出山寨。”麻七轻轻的道,“我们都喊他假小白。” “假小白!?那不是想做小白脸又做不成那种!”胖子又轻轻的瞄了一眼将头仰得高高、一身青衣的杨松柏,发觉此人五官倒是不差,只是傲气十足,双眼时不时带着狠毒之色,让人一见即生讨厌之感。 “禀报倒是不用。”那杨松柏脸不皮笑肉不笑,“只是寨主有令,任何人等不得擅自开锅吃肉,所得肉食须上交食堂,否则,寨规处置!” ; 第五节、你若精明,便需勇敢 “哦,寨规何时有了这么一条?”陈强轻轻的将一块羊肉放入嘴中,又轻轻的道,“莫非是杨头自己加上去的?若真是如此,倒是不知寨主何时赐与杨头如此大的权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如此大的一个山寨,寨众又皆是来自五湖四活,大集团之下又各有不少以地域为疆的小团体。 朱子明知道陈强领导的五组与杨松柏的三组极不对眼,经常明争暗斗。若不是五组团结又皆是功夫不弱,恐怕早被杨松柏驱作战场炮灰。此次杨松柏前来挑衅,怕是被香味引得妒忌心发作,从而以寨主之命压制陈强。 “寨中缺少肉食,我身为寨中一员,自然须为山寨着想。”杨松柏轻轻一挑眼眉,“而不是像别人一般只顾着自己。” “这些猎物是我们自己一大早从山上打回来,凭什么就吃不得。难道非要经过你同意才能吃得?有本事的,自己上山找去。别在这里假着小白脸,给山寨添乱。”麻七跳了起来手指着杨松柏大声,他是红娘子的旧人,自然不怕杨松柏这个外来者。更何况寨主也不太喜欢这假小白。 “别出口伤人!否则别怪我剑下不留情。”杨松柏脸上肌肉一阵扭动,最后深吸一口气,假装轻松的,“现在我就去与寨主禀告,让她来为大家评评理。” “对对,让寨主前来评理。”杨松柏后面的三组队员纷纷叫嚷着。 “尽管去吧,就是不知道寨主受不受假小白的那一套。”麻七脸上一笑。大家一听,也均是哈哈大笑,也不理杨松柏是否真去找寨主,继续坐在锅边夹着羊肉就涮了起来。 朱子明却是看得分明,就在杨松柏转身那一刹那,他后脚根轻挑,一团夹着乌泥的雪团向前着大锅落去。麻七众人皆没有留意这个雪团,若是朱子明不出手只怕这一大锅肉汤就要报销了。 朱子明没有犹豫,右手一伸,极快的捞住那个雪团,反手将那雪团向杨松柏杨了过去。 啪的一声,正中杨松柏后脑。 铿,杨松柏转身抽剑,动作颇为利落,只听得一声怒吼道:“谁敢偷袭于我!?” 麻七等人看得朱子明接住那雪团就纷纷明白,这是杨松柏为之,心中皆是大怒。麻七反应最为剧烈一放筷子回身就道:“草,是老子打了狗一下!” “真是你吗?”杨松柏脸色再变,拿剑的右手青筋暴起。 “没错,就是老子给了卑鄙的狗一下。却是弄脏了老子的手。”麻七嘴上毒辣之极,却是做好了防御的姿势,他知道这位杨松柏虽然卑鄙无耻,但是功夫极为了得。 “七哥,你就让让胖子吧。”朱子明很是干脆的站在麻七前面,“这只卑鄙的狗当真是弄脏了你的手。假小白,你这次前来乱说什么寨规,分明就是妒忌我们有肉吃。那雪块正是我胖子还给你的,怎么样,凉爽吧。” “好,既然是你做的。少不得便让你知道以下犯上的滋味。”对于麻七,说到底也是红娘子旧班底,若非必要,倒不是轻易得罪。只是,这个死胖子,俘虏一个,杨松柏根本不用给顾忌,怒气一生,伸手就向胖子脸上掴过去。 看官肯定有些不明白,朱子明为何会如此大胆,竟然当面顶撞山寨的头目。 原来,朱子明从寨众的嘴里证实记忆中的历史,大明境内现在的农民起义是烽火不断,而且越演越烈,而一年后杞县的举子李信也会被官逼反,虽然被红娘子所救,但是已经彻底对朝廷失去希望,与红娘子一起投身于李自成,并一度成为李自成的主要谋士,替李自成出谋划策,立下汗马功劳。若是自己一味的隐忍,等得大变到来之时,就会失去先机,不如趁机壮大自己,在大变之后有了活命的根基。 红娘子的山寨就是朱子明的目标,他不但要将这个山寨占领,更要以此为根据地吸纳当地流民壮大自我。 当然,这一切只是美好的想法。因为他头上福王世子这个身份实在是敏感,要想取得这个山寨,只怕非是易事。但是,事情要一步一步来。 那么,这个杨松柏就是第一块垫脚石。 面对杨松柏掴过来的巴掌,朱子明轻轻一闪,轻描淡写的道:“人必先辱而后人辱之。看在假小白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绰号上,让你三招!” 杨松柏气的脸色发青,手掌也懒得收回来,右手剑诀一领,剑光一闪,利剑已经向前刺向朱子明胸前。 “好狠的招式!”朱子明又是一个侧身闪过。武当派的功法讲究以静制动,说是让人家三招,为的是能观察对方的路数。而朱子明经过近一个多月的修炼,已经将朱由崧所学的正宗武当功夫熟悉掌握,产生了气感并逐渐强大起来,对上杨松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杨松柏暗暗提了神,这个胖子身材肥大但是脚下灵活,实在不易对付。剑诀再领,刷刷刷三剑连刺,向朱子明上三路刺去,迅速极快,看来是下过苦功。 朱子明猛提一口气,脚下不停的跳跃,半寸一步两步一寸,所用的正是自由搏击的步法,闪过来剑,又是一个箭步,侵近杨松柏,右拳直往杨松柏左肩打去。 拳未到,拳风已经呼呼作响,吓得杨松柏连连后退,手中长剑化作横扫千军,期待逼开胖子。 武当功夫讲究以静制动,但动则如脱兔,又是以短胜长。 此时,朱子明更是得势不饶人,快步再次逼近杨松柏,当真是急步三追,左手撒开,右手出长拳,狠狠的打在杨松柏的胸口之中。 这一拳好大的力道,只见杨松柏中拳后,手中长剑拿捏不住咣当落地,脚下马步不稳,蹬蹬蹬连退五六步,右手抚胸,脸上时白时红,最后还是忍不住,卟的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旁观众人一阵面面相觑,没想到平时人畜无害的胖子身手如此了得,竟然几个回招便将杨松柏打倒。麻七等人与杨松柏斗了多年,那会不知道杨松柏的厉害。杨松柏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在山寨当中也算得上号。现在,手中拿着利器的杨松柏也给赤手空拳胖子败得如此彻底,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胖子赢了也不知道喝彩。 啪啪啪,倒是远远传来一阵喝彩声,只听得一把娇好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功夫!只是不知福王世子如何学得如此漂亮的功夫?” --- 若能入你法眼,还请投票收藏。谢谢! --- ; 第六节、敢问寨主,为何上山 朱子明听得声响,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正缓缓走过来,女子身披红色披风,内里红色棉袄,腰中长剑剑穗如血,映着白雪,如同一股跳跃的火焰,灼人的双眼。 此女必是山寨的寨主,更是大名鼎鼎的红娘子。朱子明心中念头刚动,其他人等已经纷纷向着来人行礼:“见过寨主。” 朱子明忽然觉得后襟被人轻轻一扯,眼角一扫却是麻七,当下明白麻七的意图:小心认错,希望能从轻发落。于是,朱子明微微一点头,示意明白。 正待说话,却见红娘子俏脸含笑,立于众人面前,轻启朱唇道:“大冷天的,大家出来烤烤火吃吃肉也无不可,怎么得动起刀剑来了。难道不把寨规置于眼里?” 声音虽轻,却是饱含煞意。听得众人一阵冷汗,山寨明确规定,不可擅自私斗,轻则逐出山寨,重则乱刀分尸。 杨松柏不顾伤势,越众而出道:“回禀寨主,松柏私下动刀剑实属无奈之举。如今大雪封山,寨中少有肉食,却见得五组在此大吃大喝,便前来劝解将肉食上交山寨。不料五组非但不听,而且出言不逊。松柏便想请寨主前来主持公道,不料,这个胖子竟然用雪块偷袭于我,松柏一时气愤就动起手来。到现在我才明白,这胖子分明就是想挑衅于我,将我打伤,便不能让寨主知晓此事。还请寨主明察。” 此话说得正义堂皇,实在是无可挑剔。也显出杨松柏过人的心计。 怪不得五组成员个个功夫不弱,却是少有斗得过杨松柏的三组,杨松柏这个假小白当真不可小视。 “哦。当真如此?”红娘子眼神轻轻一扫杨松柏,然后又扫向麻七等人。 “寨主,这肉乃是麻七从山上捉回来。”麻七朗声道,“却是未曾听过要将肉食上交山寨的规定,所以斗胆召集五组的人前来大吃一顿。不过………” 朱子明心中一阵焦急,麻七这样一回答便坐实了杨松柏所说非虚,红娘子心中只怕已有定论。 果然,还没等麻七说完,红娘子已经冷哼一声道:“自从山寨建立等一天开始,所有人必须遵守寨规,相护相爱,一致对外。刚才杨松柏说得很多,如今大雪封山,食物稀少,各位寨众应该将收获的肉食上交山寨,由山寨分配而不是私下分食。” 麻七见得红娘子越说越严厉,却是不敢分辨,因为他知道红娘子的脾性,你越是分辨她越是认为你心中有鬼。 另一边的杨松柏却是一脸的得意,若不是胸口疼痛难耐,只怕会更加开心。 “而且,五组成员竟然不顾杨松柏的劝告,反而将其打伤,更是违反的寨规。”红娘子语气中的寒意犹胜天气的寒冷,“念在五组成员乃是初犯,本寨主便从轻发落。这个冬天的食物便由五组成员负责。你等可有异议?” 异议?老大你都这样说了,难不成麻七与陈强等人敢反对不成?整个冬天皆是白雪茫茫何去寻找食物,麻七这天寻得一只黄羊已经是撞了狗屎运,天晓得一个冬天下来能否捡上半个。 朱子明心中一阵激愤,对红娘子的好感顿时大降,不由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红娘子的名声可谓如雷贯耳,却是未曾想到百闻不如一见,一见便是如此的不分好歹,是非不分。哈哈,当真是名不副实!” 上至红娘子杨松柏,下至麻七陈强,皆是脸色大变,想不到这个胖子竟然如此大胆,当面诘难红娘子来。 “呀呀个屁,你个死胖子。少在这里罗嗦,信不信老子一刀将你砍成两半。”从红娘子身旁跳出一个人来,此人矮如侏儒,却背上一把与其齐高的大刀。 “信。我当然信啦。”朱子明眼尾也不扫一下这人,却是盯住红娘子道:“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连鼎鼎大名的红娘子也是浪得虚名之人,他的手下也必定是非不分,一言不合便要将人砍成两半。” “呸,少给咱们寨主抹黑。”那矮子大声道,“既然你对寨主的判决不服,便将你的理由说出来,若是一个不对,我宋献策第一个将你分尸。” 宋献策?又是一个牛人!朱子明心中一阵激动,但是脸上依旧愤然:“好,若是我说得不清,不用你出手,我自个抹脖子便是。”转过身去,一指杨松柏道:“敢问杨头,是否所有肉食都要上交山寨?” “这个自然。“杨松柏心中没来由一阵急跳,随口应道,就算你功夫高只怕也不敢当着寨主的面动手。 “好。”朱子明向红娘子宋献策抱拳道,“既然如此,那么杨头五组营中的肉食应当也要上交对吧,却是为何私藏起来?” “我,我没有私藏肉食。”杨松柏猛然反对,这个家伙怎么知道我会私藏肉食的!“寨主,这胖子是在污蔑于我!” “没有,一搜便知。还请宋二当家亲自前去搜查。”朱子明心中冷笑,以你自私的性格又岂会不私藏肉食。 “好。”宋献策人矮,速度却是不慢,很快便消失在五组的营房当中。 红娘子侥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胖子,任由胖子乱发威,看他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麻七等五组成员却是眼神游离不定,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这胖子竟然如此大胆,不但赌杨松柏会私藏肉食,更是赌寨主不敢背上不分是非的名号从而让他任意作为。若是杨松柏真是私藏肉食那自然无话可说,若是没有,只怕不仅仅是负责整个冬天的肉食,而是被逐出山寨。众人想着胖子的豪爽与义气,不由的将信任交付在胖子身上,没有出言反对。 很快,宋献策领着两个寨众回来了。一回来,宋献策便大声叫道:“他奶奶的,没想到真给死胖子猜对了,杨松柏当真藏有肉食。”话一说完,后面的寨众将两大袋肉放在众人面前,只见袋中有鸡有猪肉,怕是有三、四十斤。 杨松柏脸色一暗,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的想打倒三组,没想到却是把自己陪了进来。他想矢口否认,但这是二当家亲自寻回来的,一否认又得罪于他,到最后,只得叹一声道:“这是我们五组平时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非如胖子所说的私藏肉食。还请寨主明鉴!” “这还用明鉴么?”朱子明冷笑一声道,“敢问二当家,这些肉食是不是从很隐秘的地方才找到的?” “是呀。正是从他窗下的一小窖寻到的。若不是我聪明,还真找不到。”宋献策反问道,“不过,死胖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人皆有私心。而杨头的名声在寨中一向不怎么好。胖子我一猜便着。”朱子明说完,转向红娘子,“正如寨主所言,寨中兄弟需相亲相爱,不得私藏肉食。那么我们五组因此受惩罚,也请寨主一并将杨头治罪。” “嗯,人皆有私心。私藏肉食也是难免。”红娘子略一沉吟道,“也怪寨规没有立下不许藏肉一说,此次就不用惩罚了。不过,以后寨中兄弟所得肉食须上交四成上来即可,其余自处。否则,按寨规处置!” 嗷!!五组成员内心一阵嗷叫,齐齐看向场中的朱子明:这死胖子实在了得,竟然让寨主改变主意! “不过,”红娘子声音一转,顿时让五组成员的心又是一提。“却是不知福王世子师承何处,竟然出手如此之重,将本寨兄弟打成内伤?” 靠,又拿福王世子作文章!朱子明心中一阵大骂,脸上却是假装凝重的道:“敢问寨主,聚众上山为寨,所为何事?” ; 第七节、救苦救难,帝星之说 “敢问寨主,聚众上山为寨,所为何事?” 朱子明这一问,直指众人本心。 麻七等人心中皆道,还不是为了活命? 受伤在地的杨松柏暗暗诅咒道,死胖子又要东拉西扯,想避开寨主的问题从而逃离打伤我的责任,等会一定要提醒寨主。 红娘子美目当中杀机一闪而过,脸上如罩寒霜:“难道福王世子看不惯我等杀官兵造反,看不得我等聚众上山?想要替朝廷征讨本寨?” 此言一出,所有的寨众顿时脸露警戒之心,有的人甚至抽出兵器,只要红娘子一声令下,必将一拥而上将面前的胖子斫成肉泥。 朱子明伸手一摆,阻止麻七等人的解说,浑然不惧其他寨众凌厉的眼神,悠哉的道:“我武当派弟子遍布大江南北,消息可谓灵通之极。听闻河南出了一名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此巾帼功夫不但高超而且侠义过人,杀贪官征恶霸,又领着一群英雄好汉占山为王,为的不是自家性命,为的却是河南百姓的活路。而这名巾帼英雄姓荆名红娘,敢问荆红娘荆寨主,在下可曾说错?” “本寨聚众上山,实在是为了活命而已,本无救取百姓之说。当不得福王世子如此赞誉。”红娘子脸上神色一缓,内心却是起了波澜:没想到大明三大派之一的武当派也记录着我的一言一行,幸好自己所作所为皆是为百姓所想而非为己一私之欲。只是这个死胖子如何成得了武当派的弟子? “人在做,天在看!”朱子明却是反驳道,“寨主所行之事都是合乎义合乎理,否则也不会让我师父称赞。” 人在做,天在看! 此话大大的震撼着众人,是啊,不管自己做着什么事,上天都在盯着。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灵,若是做了见不得光的勾当也会被神灵一一记录,说不得死后会被下地狱。 “人在做,天在看。”红娘子脸色彻底的放松下来,“世子所言很是有理。没错,本寨自建立起,便誓言要拯救天下苦难的百姓,也只有杀尽天下的贪官、恶霸才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人性本贪,又如何杀得尽呢?原本是清官好官的人,贪念一起,又会变成你眼中可杀的贪官了。若是没有好的制度,没有好的执行监督机制,天下的贪官就像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长出一茬来。实在是杀不胜杀! 可是,朱子明又不能把这些几百年后才出来的话说与红娘子听,脑袋急转之下,竟然产生了一个荒诞的想法,荒诞到让朱子明心跳加速。朱子明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红娘子所想所做真是大快人心。所以,我师父才大胆的送粮于红娘子。” “送粮于我?”这次红娘子实在有些糊涂了,“敢问世子的师父是武当派那位前辈高人?” “我师父乃是当今武当松溪派的掌门,姓王上讳名震。” “哦,原来是武当派的大宗师王震王真人。”红娘子当然知晓这位鼎鼎大名的王震,此人功夫深不可测的同时也总结了习练武术应从拳法入门的基本理论,提出"拳为武术之源"的观点,从而使得少林的外家拳和武当、峨眉的内家拳闻名天下。现在此人应当有六十高寿了吧,怎么会收了这个福王世子为徒弟的呢?又怎么会说送粮于我? “我师王真人并不仅仅通晓武术,而且精通望气、卦算之术。”朱子明强压心中好笑之意,便宜师父这次要借你来撑撑腰板了:“想必寨主也在奇怪我师王真人会收我这个胖子为师?也在奇怪我为何会有送粮一说?” “还请明言。” “不怕寨主笑话,我师王真人曾言,我身具紫气之兆、有潜龙之象。所以才会不远千里的从武当下山收我这个不成气的胖子为徒。”朱子明略略整理了头绪便侃侃而谈,“当然,这是我师的一家之言,我只觉得自己身上肥肉比别人多之外毫无出众之处。但是,我师在回武当山时很是奇怪的嘱咐于我,让我必定参加这年的押粮行动。当时我就奇怪的问,这是为何?师父答道,福王二字当中福字当先,若想己福先福他人,若是在押粮受攻击,须假装不敌,让来人取粮而走。此举一行,河南百姓受福不少。” “奶奶的,难怪你这胖子只那么一招便让寨主给制住了?”一边的宋献策骂咧咧道,“若非有你这个胖子作为要挟,只怕还真是抢不了粮食。他马的,你老子竟然派了那么多官兵押粮。不过,横看竖看,你这胖子也没有身冒紫气。还说什么潜龙,我看是肥猪之象。” “宋矮子,不得无礼。”红娘子回想起当初的情景,这名福王世子在官兵大胜之时不知犯了什么癫,竟然抽剑杀进战团,看似凶猛却是被自己一剑制住,随即以他为要挟顺利取得粮食,难道,这胖子真如他的师父王真人所言,是身具帝星之人。不由问道:“若是如此,世子又如何向福王交待?又为何装死混进我山寨当中?” “我父乃是固执之人,不知大明正处于大变之际,依然行暴政,不为封地百姓着想,我这个作儿子的只好替他积点阴德。”朱子明把早就设计好的想法说出来,“进入贵寨,就是听从我师之言,与寨主商讨大事,拯救天下黎民百姓!” “寨主,切勿听他胡言乱语。”杨松柏在一旁大声叫道,“如此诡异之说,实在难以服众。取得粮食乃是我等寨众拼死拼活得来。若是他真是来与寨主商讨大事,为何不与寨主直言,而混进五组当中做苦力,实在是居心叵测。再说,若他真是帝星,那北京的崇祯皇帝又作何处置?” 不错!你跳出来的真是时候,我正愁没人和我演对手戏。有你跳出来,自己的说服力更进一层。 “杨头问得好。”朱子明也是大声回答,“第一,若是没有我假装受制于寨主,你们真得要拼死最后一名兄弟也取不回一粒粮食,这点大家可以回想当时的情景,就可以明白我没有虚言;第二,我没直接与寨主分说而是与五组结成兄弟,正是想从下面了解寨主是否真正为天下百姓着想;第三,我敢在此明言,我的堂弟,北京的皇帝将会在不久的将来陨落。” 崇祯皇帝会在1644年上吊而死,在后世来说可谓是众所皆知,但是,身为福王世子的朱由崧竟然有崇祯在位之时明言他将会陨落,这可真是大逆不道之言! 此言一出,顿时震住了所有人。 朱子明又趁机道:“从我数月观察,寨主确是一心为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胖子这才故意与杨头争斗以便引起寨主注意,这才有了面见寨主诉说来意的机会。” ; 第八节、忽悠过关,神秘人物 朱子明看着红娘子与宋献策等人围着大锅与自己大块吃酒的情形,心中不由感慨神神鬼鬼在古代人心中的威力。 当然,武当派和自己的便宜师父王真人的影响力在起着不少的作用,王真人如此陆地神仙之流的高人,所说的话分量自然不轻。预言朱由崧身具帝星之象也不无可能。话说汉代的刘邦称帝前也是白龙缠身,有着朱家正宗血统的朱由崧自然也有称帝的可能。但是,前提是崇祯这个皇帝真正陨落。 而现在离崇祯陨落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尽管红娘子对自己的话半信半疑,已经不再像以前般提防,有了好的开始,何愁不能把山寨握在手中? 朱子明自然也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肥躯一震就能王八之气大发,将整个山寨慑服,也不可能一下子俘获红娘子的芳心。更何况红娘子将要在这段时间内下山擒获李信上山做押寨丈夫。 能让红娘子与宋献策两个山寨一号二号人物笑脸相对,靠的是利益。因为朱子明明言,这些粮食是送给红粮子,不用负担任何责任。就算福王派遣官兵前来围剿,也会由他摆平。能够免去重兵围剿的风险,轻松得到大批粮食,不得不说是天大的利益。 这天,大家兴致高昂,尽兴而散。 红娘子带着众人回到山寨大厅,这里是众当家议事的地方,守卫相当森严。 还没等红娘子坐下,宋献策一改脸上粗鲁表情,凝重的道:“大当家,你怎么看这个胖子?” “看似花言巧语,却又真实逼真。此人不可小看。”红娘子也是脸色冰冷,“不过,在我们寨在他还是翻不起风浪来。算算时间,他应该快上山了。稍后,你让荆老去看紧这胖子,免得出现什么意外,误了他的名声。” “献策省得。有荆老出马,就算胖子真是武当嫡传弟子,也闹不出花样来。”宋献策轻轻抚摸背上的大刀,“李公子满腹经纶,心怀天下,也只有李公子方具有帝王之象,那死胖子不过出身好而已,若不是担心福王那老贼派兵前来,早做了他。” “只要再忍得半年,闯王便能带兵进入河南,而我们与李公子内外夹攻,福王老贼再强也得人头落地。”红娘子轻轻的道,“到时,自然由得你处置那死胖子。”语气虽轻,却浑然没有先前对着朱子明的友善,满眼都是杀机。 “他就要来了,你们下去做好准备吧。除了心腹之外,不得让人得知。”说到这个他,红娘子眼神又变得柔和起来,与先前的样子一对比,简直难以想像到会是同一个人。 “嗯,献策这就去办。”应声之下,宋献策转身而走,快要踏出门口之时,脸上又布满粗鲁有笑容。变起脸来,竟是快速之极。看来,谁若是看轻宋献策必定没有好下场。 朱子明没有看轻红娘子与宋献策,能在明末的历史上留下深厚的一笔,自然不是善与之辈。但是,却高估了自己,浑然没有感觉到红娘子与宋献策暗中的布置,浑然没有察觉到一名看似老态龙钟的老人时不时在他面前蹒跚而过。 自从三拳打倒杨松柏,又与红娘子和宋献策把酒论欢后,胖子的地位不自觉在寨众的眼里变得高大起来。尤其是五组的成员,再也没有以往融洽,多了几分拘束。弄得朱子明也多了几分尴尬。 早知如此,还不如偷偷发展地下党员,等得实力一到,然后再行推翻之事。朱子明有些暗暗自责,脸上依然一如既往的笑对寨众。 在现代,有这么一句话,笑,对敌人是一种蔑视,对朋友却是一种友善。 又过得半月,在朱子明的微笑攻略之下,五组的成员终于将心里的隔膜消除,又重归当初的友好融洽。 这天刚刚吃过晚饭,五组的所有成员便挤在朱子明小房间里,说要听朱子明讲段子。 山寨当中五天才一训练,其他都是自由活动,只要不出山寨门,便随你到处乱走。在古代便少有娱乐,更不用说清苦的荒山野岭了。山上的寨众只要一入黑就无所事事,早早睡去,早早醒来,一身的精力无从发泄。 时不时的,五组的寨众便聚在一起听朱子明说几个段子才会睡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小小说一个啦。不过,说好了,只此一个。”朱子明当仁不让的道,“从前有一恶霸前去青楼嫖妓,一进青楼就大声嚎道:‘老鸨子,把你最好的女儿出来侍候大爷。’那老鸨笑道:‘哎哟,我这里最好的当然是纤纤姑娘啦。’ ‘那很好。让他陪大爷睡觉去!’那恶霸大声道,‘大爷有的是钱。’ ‘可是,我们纤纤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那老鸨为难的道。 ‘哈哈,这个好办!’那恶霸哈哈大笑道,‘大爷睡了纤纤姑娘不给钱,那就不算嫖妓啦。’”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大笑起来,有的说“果然够霸道,老子喜欢!”有的人说“就是,那些婊子出来卖还瞧不起我们。”“那分明是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更有人说道:“以后老子也学那恶霸一般,睡了姑娘不给钱。要是老鸨再嚷嚷,老子一刀劈了她。” “哈哈,死胖子,想不到你倒是同道中人,而且更是道中圣人,实在是厉害。”麻七只露出一排稀稀落落的黄牙,“你要是把身上这几分肥膘去掉,然后再帅上三分。若我是个女的,必定一眼喜欢上你。” “这样一来,你们还有机会娶上老婆么?”朱子明哈哈一笑道,“不过,就算我再帅上几分也必定赢不了寨主的芳心。” “免了吧,胖子。”麻七一脸讥笑道,“寨主早就有了心上人。“ “真的?”问这问题的倒是其他人。 “当然是真的。”麻七一脸自豪的道,“只有我们这些老人才会知道。你们不知道呀,那人不但英俊潇洒,文采风度皆是一流。实在是人中龙凤,也只有这样的风流人物才能配得上我们的寨主。” “七哥,你就别吹了。我与你差不多时候入得山寨,却是从未听说过寨主已经有了心上人。”陈强张嘴就反驳道。 “切,骗你是小狗。”麻七见有人不质疑他的话,脖子也不由粗了起来,“自从上年开始,每三个月,寨中就开始宵禁是不是。” “难道宵禁有什么不对?” “笨啊!”麻七黄牙一闪,“寨主终究是弱质女流,更是注重名声。与心上人相会又岂会让闲杂人等知道。” “哦,你是说那时的宵禁就是寨主与她心上的相会的日子。怪不得啦,我就纳闷了,平白无故的为何突然要宵禁,原来还有这种缘由。” “这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就行,切勿张杨出去,若是给寨主知道,可没有好果子吃。”麻七叮嘱道。 “这个还用你吩咐。“众人一阵拼命的保证后又开始八卦起来,”不过,七哥,那人姓什名谁,那里人?是不是真能配得上我家寨主?千万不能让负心人给骗了!” “安啦。寨主智慧与美貌并重,又怎会看不清人!”麻七故意压低声音道,“不妨与你们说,此人姓李名信,出身河南李氏望族,更是当朝的举子…………” 李信!! 朱子明的胸口如同被锤子猛然一击,李信不是被红娘子强行掳上山的吗?怎么会变成暗中幽会?难道是历史记载有误,还是另外的一个李信? 若麻七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当日红娘子对自己所说的必定一字不信!但是为何又容忍我在寨中自由活动?是了,她必定是等着他的心上人来为她分析状况。只要那个李信细细一分析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必定发现其中不妥之处,那时,就是自己的死期! 想到此处,朱子明惊出一身冷汗! -- 吼吼,求票求收藏! -- ; 第九节、胖子欲逃,喜逢师兄 一想到红娘子计中计,朱子明满身皆是冷汗,即使胸有一口内气在,依然感觉丝丝寒气透骨般刺疼,对当知局势感到颓废外,同时也在痛骂:谁他马的再说穿越的人都是万事皆顺、无往不利,我第一个抽他y的。 不过,朱子明一想到红娘子艳若桃李内里城府却是如此机深,实在是不可轻视,也难怪能降服一众男人独挡一面。又想到乱世当中人命贱如狗的年代,谁若是掉以轻心,必定先掉脑袋。 那么,我应当如何决策呢?逃么?如何逃?能够逃得出去吗?红娘子决心杀我,必定留有后着。就算我能逃回洛阳,崇祯一天未死,我也不过依旧是个胖世子,依旧无法对未来大局作出丝毫准备。不逃么?史传李信足智多谋,他一定能分辨出我的意图,就算我和麻七这些寨众混得再熟悉,只要套我一个‘欲探得山寨虚实后便引官兵前来围剿’的罪名,那我混身的肥肉还不够人家吃上一顿。 朱子明思来想去,无论是苦思三十六计还是寄托于穿越者无比幸运的虚幻当中,只得一个结果:李信一上山,胖子必死。 既然如此,只能见步行步,唯有出逃一路了。就算回去做个只知风花雪月的世子,也比做个最为短命的穿越者强。朱子时心思一定,便思量如何出逃的大计了。 要想出逃,一要清楚路线,二要把握时机。路线可从麻七等人口中慢慢探出,时机,应当是李信上山前的最后一天。那天,红娘子必定再下宵禁的命令,众人一旦窝在房间里就是我出逃的最佳时间。 打定主意,朱子明终于迷迷糊糊的睡去,可没睡多久便觉得有硬物在自己头上轻敲,同时耳边传来一阵轻轻的低唤:“师弟,师弟。快快醒来,快快醒来!” 朱子明猛一个扎睡,借着淡淡的月光,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身影站在床前,一双闪着神光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着自己,心中一惊,胸口那道内气自然而发,身体极快的反应起来,不用一息时间便立于床前,摆出防守姿态同时低低喝问道:“阁下何人?为何夜闯私宅!?” 口中喝问,却知对方并没有恶意,否则,以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自己房间的本事,又岂会让自己有能力反抗, 那大汉等得朱子明稍微镇定下来才道:“师弟,我是师兄李福。” “师兄,真的是你!?”朱子明有些不敢相信,此处乃是红娘子的据点,五步一岗三步一哨,防守极为严密,莫说进来,就算出去也是十分困难。 武当派果真是神通广大,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自己的踪迹并混进山寨。难道王震师父夸奖李福为武当松溪下一代的接班人。 “师兄,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朱子明又问道。 “此事等得我们出去山寨再说。”李福却是不答,反而催促道:“此处山寨守卫森严,我花了不少功夫才能进来,只是不知为什么,今日竟然松懈了不少。监视师弟的高手也莫名的失踪,所以才让我有了可乘之机。只是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行出去再说吧。” “监视我的高手?”听得此言,朱子明脑中又想起了红娘子俏脸上的笑容,果真是笑里藏刀呀,竟然又派了让李福都有些忌惮的高手前来监视于我。 “正是。此人伪装的极深,以师弟现在的功力当然看不出来。这人正是经常出现在师弟身旁的糟老头,此人年纪虽大但功夫已达一流境界,如果单打独斗,须在百招之后才能分出胜负。正是此强敌刚好不在师弟身侧,此时正是脱身的最好时机。”李福再次劝道。 “不急。”朱子明反而不甚着急走人,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牌路,就没必要空入宝山一回,“师兄可有把握战胜此人?” 李福傲然道:“我武当派功夫以绵长为主,而我又正当益壮,对手即使老而弥坚,一百招过后,对手必输无疑。” “既然如此,师弟就更不能走了。” “为何?”李福有些着急,“师父曾经断然,师弟乃是真命天相,不可轻易涉险,否则紫气溃散,失去天命。” 不会吧,王震真的有这么一说?还真让我给蒙对了?还是这位王震王真人真有能知过去未来的本事。不然,这位王震王真人又如何得知朱由崧果真是在数年后登基为帝? 古人智慧不可欺啊! 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何王震这位陆地神仙之流的人物肯屈居在洛阳城数年悉心教导朱由崧,然后又在离去之时留下最为出色的弟子保护朱由崧了。 朱子明强压下感慨,思路猛转数圈才道:“师兄,师父说得没错,不可轻易涉险,但是也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我堂堂一未来真命天子,又岂会没有五福保佑。而且现在大明江山四处流寇作乱,此红娘子为一处。师弟我正愁无人手相助于我铲除些毒瘤,现在师兄来了,正好解了小弟的燃眉之急。” 然后又细细将自己的策略说与李福,到得最后,李福用怀疑的目光细细看了朱子明一圈后才道:“师父曾言,师弟劫难一过,聪慧自来。想不到师弟被劫来山寒当中便精明无比,行,师兄全力支持你。” 劫难一过,聪慧自来?那是原来的胖世子下地狱去了,由我这个来自几百年后的未来社会给占据了。朱子明虽是如此作想,却是更对这位武当派的王震王真人更加佩服。 二人随后又商谈了以后注意的事项,李福便如鬼魅一般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着茫茫的夜色,朱子明睡意全无,拳头捏得紧紧:原本只想活命下来,没想到竟然被逼上绝路!为活命也好,为天下百姓免受异族蹂躏也罢,且让我这个未来的灵魂作一番轰轰烈烈的扶明之举。成则大喜,不成则属天意! 此时,天空中的紫微星猛然一亮,亮度竟然与北边的帝王星、西边的天狼星不差上下。 远在千里之外的武当山上,一名白须白眉的老道士也从静坐中醒来,步出道观,仰望星空,备然叹道:“新帝星点亮,天下纷争只怕又起波澜。” ; 第十章、试问长计,李岩上山 过得两天又下了一场雪,天气越发寒冷,呵口气也能冻成冰渣子。 这样的天气下,山寨之中每五天一次的操练也给省下了,又不得无故下山,于是近三千的寨众便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是聚在一起吹牛打屁就是组织人员入深山打猎,以发泄过盛的精力。 这天下午,朱子明和麻七的房间里传出阵阵的哄笑声,原因正是朱子明后世层出不穷的段子。 麻七笑得喘不过气来,最后捧腹道:“奶奶的,死胖子,你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那来这么多的奇妙段子?” “呵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人长得聪明吧。”朱子明一脸的厚实笑容,令人十分信服。 “切,不过是一只聪明的肥猪。”麻七打击道,“如此乱世,也只有王府这样的环境才能把你养成这样子。若是换作平常人家,早把你给卖了。” 王府一词入得众人耳中,陈强、宋来福和小六子等人纷纷看向朱子明,后者一点尴尬的脸色也欠奉,皆是松了一口气:这麻七什么都好,就是口无遮拦。若是胖子发起癫来,这段感情又没了。 朱子明也感觉到众人的目光,不由轻笑道:“无妨无妨。七哥说得是实在话,若是我不是出生在富贵人家,以我的胃口,肯定活不过十岁。不过,胖子倒想问问,如果官府能为民作主,让大家安居乐业,不知是否愿意落草?” “作梦!”麻七气愤的道,“官府若是能为民作主,母猪也能上树。” “对。”一旁的小六子也附合道,“那些当官的,不是贪财就是贪色,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尤其是嫁祸栽赃。我的大嫂长得漂亮一点,那贪官一见之下便硬要娶她为第六房小妾,可怜我那老实本份的大哥硬是被当作与李自成同流合污的流寇同党,生生打死在狱中,大嫂也投井而去……”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唉!”朱子明叹了口气,轻轻的抱了一下小六子道,“胖子知道兄弟的苦,先前那话,就当胖子放屁。” 陈强意味深长的看了朱子明一眼道:“既然都说是兄弟,胖子你就不要遮遮掩掩了,有话直说!” “大家都知道胖子是王府的世子,依然当胖子是兄弟。胖子十分感动。”朱子明也望了一眼陈强,这人果然精明,“不过,胖子终究还是会与各位兄弟分开,说不定,那一天会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胖子斗胆问一句,若是有机会,众位兄弟可曾愿意脱离山寨,不再过着朝不保夕的流寇生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麻七都是第一时间窜到门口,很是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良久才回头道:“胖子,你疯了!竟然说这些话。你要知道,你现在还在山寨当中,依旧是个囚徒,你的小命依旧挂在寨主的手中。若是给寨主知道,就算你的功夫再高,也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七哥,胖子自有打算。”既然已经开口就不用再思前顾后了,朱子明心一横,“众位兄弟若是相信胖子,胖子必定会给大家一个好的出身。在这里,胖子放肆的说一句,现在的朝廷已经不行了,迟早会毁在李自成这样的大流寇手里,但是,众位兄弟却会被当成炮灰,替他们打天下,最后依然得不到好结果!” 又是一阵沉默。 “胖子,你就不怕我麻七第一个拿刀捅你这个妖言惑众的家伙。”麻七阴沉着脸道。 “七哥,你若是有此想法,只怕早就拿刀捅过来了。”朱子明也是沉声道,“是的,我自小出身富贵,可是一出生就要被药吊着命,直到拜师王真人,这才得以生存,也变得更加珍爱生命,也变得更加好吃,这才吃成肥猪一样的身材。但是,被寨主抓到山寨之后,我似乎开窍了,知道珍爱自己的生命是不够,还要珍爱与自己志趣相投的兄弟。你们,就是我要珍爱的兄弟。” 陈强与宋来福等人各自对望了一眼,皆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胖子,若不是我家大兄也是武当派真传子弟,知道你真是王真人的徒弟。听得你如此诛心之言,必定一刀将你宰了。”陈强脸上微见笑容,“其实,我们又何尝想落山为贼,到处打家劫舍?只是朝廷腐败,逼得无法生存下去,这才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有了胖子的承诺,我们就能混个好出身,不再羞对列祖列宗。” 朱子明心中也是一惊,原来陈强的大哥是武当派的真传子弟,当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样一来,自己更有把握说动他们了。 小六子很是惊讶,指着陈强道:“陈、陈头,这是、这是?” “别大声嚷。”麻七悄声的作起说客来,“大家都知道当官的都不是好人,那是因为北京那位实在无能。胖子也说,北京那位也时日无多,新君也会落在胖子头上,到时,胖子重新制定律法,天下一片大好。再说了,你与胖子相处这么久,当知胖子性子淳厚,说一不二,实在是可靠的兄弟,你说是不是?” ----------- 山寨的另一处,只能寨主红娘子出入的一房间之中,红娘子正倚窗而望,不知是看那窗边的红梅看得痴了还是想着如何带领寨众混上好日子,脸上一片痴迷。 “小姐,你又在想着李公子?”一名身穿翠色衣裳的女子悄悄来到红娘子身旁,正是红娘子的贴心y环,小翠。口中所说的李公子,正是李岩。 果然,只听红娘子闷声问道:“小翠,你说李公子会不会如期而来?他这次来会待上几天?” “小姐!”小翠很是气愤,自己的主人向来精明,怎么会问如此蠢笨的问题,看来是恋爱中人是不可以常理推断的,只好道:“小姐呀,你不是常说李公子乃是天下信人,从不轻易许诺,一旦许诺,便是天崩地裂也不能阻挠的吗?这次,李公子肯定会来的。说不定,李公子已经到了寨中。至于待上几天,就要看小姐的手段了,若是能让李公子沉进温柔乡当中,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只怕李公子一辈子也不会走了。” “小翠,看我不撕烂你的小嘴。”红娘子假装生气道,“我们正正经经的交往,从来没有逾越本分。切不可侮辱我与李公子。”说到最后又叹了一口气道,“不知他何时才会正式迎娶我入门呢?” “小姐呀,李公子乃是以天下为公之人,谈婚论嫁的事只怕要等推翻朝廷才行。算算时间,最快,只怕也要数年。” “是呀,像他心怀天下的伟公子,又岂会因儿女私情而忘却天下百姓的疾苦。”红娘子幽幽的道,“只要我能陪伴在他身边,替他做事,就算天涯海角也不会分离,到这时,娶与不娶又有何分别?” “红娘,真是李某的红颜知己。此行能听得红娘心底之言,李某三生有幸呀。”一把雄亮的声音自门外响了起来。 红娘子霍然转身,一双美目盯着站在门口之人,口中颤声道:“你,你来了!”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一般。 只见此人昂藏七尺、脸如白玉、眉毛如剑,再加上白衣飘飘,当真是玉树临风、潇洒之极,正是红娘子日思夜盼的李岩李公子,只听此人朗笑几声道:“嗯,我来了。你还好吗?” --- 推荐,收藏,你做了吗?嘿嘿! --- ; 第十一节、唇枪舌剑,乱起山寨 -- 昨晚公司举行春酒会,喝得有点高未能及时更新,今天三更! -- 李自成何许人也! 乃朝廷头号通缉犯,流寇的大头头,手下将兵十数万,连官兵也害怕与之一敌。 一说,李自成心狠手辣,稍一不从便将人斩首;一说李自成专贪财宝美人,每攻下一城一镇,皆是先行收刮钱财,然后让美人伺候;一说李自成仁义善良,每到一处皆会将钱财与粮食分与百姓;一说李自成乃是天将星下凡,专门与朝廷作对,跟着他的人除了战死别外后路……… 尽管种种的流言都有可能,但是并不妨碍李自成成为人人心中的魔鬼或是救世主。 现在一听要投靠李自成,众人皆是心头一惊:我们上山落草那是为了活命,投靠李自成那是要造反要拼命啊。于是不管是站在朱子明身后的寨众,就连宋献策等人也不由齐唰唰的看着红娘子。 同样的,红娘子也是心头大震,这胖子当真了得,投靠李自成乃是李公子昨晚才与我说的,他从何得知呢?难道是小翠?不对,当时在场的只有我和李公子。思绪百转之时,又看得寨众的目光,不由将李岩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道:“哼,这有何不可!李闯将胸怀天下,一心要推翻朝廷,替百姓谋一条生路。我等追随于他更是开朝建国的功臣,那是何等的荣耀。“ 宋献策很是奇怪,这李公子一开始显露出来的就是他要推翻朝廷,怎么一下子换成李自成了?难道他不想做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对,李岩,李自成,皆都姓李,难道他们是亲戚关系不成?可是一个在陕西一个在河南,根本不可能。好吧,就算他们没有关系,可是为什么非要千里迢迢要去投靠于李自成呢?寨主为什么不早点跟我商量,难道整个山寨就成了红娘子换取个人幸福的礼物? 人的心思很奇怪,若是不知事实,妄加猜测,再亲密的朋友也会产生隔阂。聪明如宋献策的也开始对红娘子产生了一丝不满。 “荣耀!?”朱子明大声反驳道,“当真是天下第一等的大笑话!只怕山寨的兄弟成为某些人成王成侯的垫脚石。还是请寨主将那位贵人李公子当面给大家解说一番。” “我是寨主,作什么决定也由不得你来质疑。”红娘子脸色无端的红了一下道,“来人呀,将这朝廷的世子、官府的败类拿下。” 一声令下,倒有两名心腹提刀上前,对着朱子明兜头兜脑的劈了过来。 朱子明冷笑一声,肥胖的身体极其灵活的从两人的刀下空档穿过,右拳一拳打在左边来人的腰间,众人听得咔嚓的恐怖声音,中拳之人惨叫一声,口吐鲜血,缓缓的萎顿在地,明显是给人打断了腰骨,怕是活不成了。 一拳得手后,朱子明并不停留,窜到右边来人的后面,趁对方还没有转过身来,右腿猛然一个边腿,用的正是自由搏击的功夫,那人又如何是功夫大进的胖子的对手,被边腿实打实的踢在耳侧,比那中拳的同伙死得更快,七窃流血而死。 “寨主莫要再让寨中的兄弟为难,也不要扯开话题,快请李公子出来给大家分说一番。若是说得有理,大伙未必就不肯投靠于李自成。”朱子明在连杀二人之后,气势达到从所未有的高度,声音如同重锤一般响在众人心中。 “住嘴!”一旁的宋献策呵斥道,“你只不过是山寨的囚徒而已,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山寨的事情。若不是看在你是福王世子,早就一刀切了你喂鱼。”转而大声的向寨众道:“诸位山寨的兄弟们,寨主既然能带领大家在山寨当中立足活命,当然也能在带着大家继续过上好日子。千万不在听信这死胖子的妖言惑众而做出伤害兄弟情谊的事情来。” 在宋献策看来,投靠李自成事少,寨众叛变才是大事。所以,即使对红娘子稍有不满,也是出言相助。 “宋大哥。”这是倒是麻七说话了,“胖子并没有妖言惑众,他说的是实情,挨靠李自成只会成为他成王成霸的垫脚石,等到他真的成了大王之时,只怕能活下来的兄弟也没几个了。” 红娘子插嘴道:“反抗朝廷就意味着要拿刀来给自己劈开活命的机会,你们上得山寨就应该有这个觉悟。现在山寨虽然稳固,但是一旦官兵一心前来围剿,我们死得更快。投靠李自成,傍依大树,才能活得更长。“ “寨主,拿起刀是为了反抗为了活命。可是,我们为什么好几次要抢夺城中百姓的粮食。看着那一双双无辜而愤怒的眼睛,我天天睡不下觉。”小头头陈强也上前说话道,“我们那里是反抗朝廷,分明是抢夺他人活命机会。” “马的,陈强你这个叛徒!”宋献策一阵大急,若是寨众相信他的话,山寨便完了,“这个世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善良一点,你早就死在别人的刀下。大家,听我一言,先把胖子拿下来,我们从长计议。” “不必了!”杨松柏脸上神色坚定的道,“如今胖子乃是未来的帝星,相信跟着他总比跟着到处流窜作案的李自成强,至少大家还有从良的机会。大家都已经作出了选择,还是请寨主和二寨主从善如流吧。” “从你马个逼。”宋献策大怒,拔刀就向杨松柏砍去,“老子第一个砍死你!” “哼,老子早就不服你这个死矮子了,若不是看在寨主的分上,早就让你退位了。如今寨主无能,你也下台吧!”杨松柏也不怕宋献策,挺剑就与他战在一起,嘴中还不时的说上两句。 看着他们两人刀来剑往叮当叮当的斗了个旗鼓相当,朱子明心中反而大定,这个假小白为了自己的小命还真敢拼命,乱起山寨呀!接下来就是逼迫红娘子。美人儿,对不起了。朱子明心思一定,当下又是大声喝道:“红娘子还不将李公子请出来,让大家看一下他是否配得上我们美如天仙的寨主。” 红娘子一阵羞怒,与李公子相恋到底是私密之事,如何能摆得上台面。不过,她终究见过世面,否则也不会成为山寨之主统率三千寨众,被朱子明一逼反倒有了对策,于是定下心来:“世子莫要乱言,李公子此次前来山寨,只是作为李闯将的说客而已,并非如世子说的那么不堪。” 此言一出,大部分寨众忍不住的轻笑起来,这寨主还真能装。 朱子明却是打蛇随棍上,“我就说嘛,以寨主仙人的资质,又岂是与血手魔爪同流合污的李岩配得上。照我看,就算他是李自成的说客,只怕也有七分诱骗。” 见得心上人被胖子说成是杀人不眨眼到处行骗的人,红娘子将银牙咬得格格作响,好半天才压下怒火道:“李公子是何等人物,我们且不在谈论。本寨主倒要问问,如果山寨众人跟着世子,倒是有什么好处?” ; 第十二节、李岩离去,胖子得寨 --第二更!-- “嘿嘿。”朱子明嘿笑两声道,“既然称得上是世子,首先是免去兄弟们担心官兵围剿的事情,其次嘛,当然是保得兄弟们衣食无忧、不再过那担惊受怕,舔刀口过生活的日子。” 看着朱子明那可恶的脸的,红娘子恨不得一鞭将它抽个稀巴烂,可是看到绝大部分的寨众都退在他的后面,两不相帮的样子,分明是深受朱子明的诱惑。 其实,朱子明何尝愿意也红娘子在此磨嘴皮子,要是那些寨众真心站在自己这边,指挥众人逼红娘子下台便是了。可是,这些寨众是被师兄李福所逼迫,才会站在这边,若是用强,这些人拼着一死也要与自己作对,那就事与愿为。 “再不济,也不用寨中兄弟投靠某人成为别人打江山的棋子。”朱子明补充一句后,猛然转身大声道:“我,朱由崧在此宣誓,他日若是有半点怠慢寨中兄弟的话,我不但成不了新帝而且被五雷轰顶、万箭穿心而死!” 此言一出,寨众一阵骚动,纷纷交头接耳,这个怀疑是不是真的,那个大声附和说要誓死跟着胖子。 形势立即倒向朱子明那边。 “你们的良心都给狗吃了!”一边的小翠急得要哭,“当初若不是寨主收留你们,你们早就被饿死了。现在倒好了,竟然威胁起寨主,当真是猪狗不如!” “小翠姑娘,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寨主当初救我们也不过是想壮大自我扩展实力而已。现在寨主为了情人,竟然要将我们送与流寇麾下,若是真成了人家垫脚石,那就惨了。”一名年约四十的寨众阴恻恻的道,“换作是小翠姑娘只怕也是不肯。” “你胡说!寨主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寨主,寨主………”小翠说到最后,强忍的眼泪终于留了下来。 寨众看得小翠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样子,怜悯之心大作,可是又想到此次乃是站队的选择,若是一时心软,那就是掉了性命,于是纷纷假装看不见。 “小翠,别哭!”红娘子看得自己的贴心侍婢委屈不由更加气愤道,“这些人早就不知廉耻,哭只会让他们笑话。朱子明,事到如今,你到底想怎么样?”最后一句是责问朱子明。 “其实也没想怎么样,希望寨主一如既往的对寨众好,不用他们成为某某称霸的炮灰。当然,寨主如果觉得无能力管辖山寨上下的,胖子倒是可以从旁协助推选新寨主。”朱子明等的就是红娘子这句话,“最后,希望红娘子不再接见什么说客,尤其是那些像李岩这样的小白脸。” “你………”红娘子一阵气苦,可是看到寨众那一双双眼睛,若说不,那就证明自己是有心将这些人送到李自成麾下,若说好,那岂不是更中了朱子明的圈套。红娘子站在那里,真不知说什么好。 “小贼,休要张狂。” 就在朱子明暗中得意之时,一把声音从右侧转来,还没等众人回头去,铿的一声,利器破空之声如同闪电般窜来。几名身手高名的寨众看得清楚,那破空而来的正是一把利晃晃的宝剑,只见空中的宝剑划出一道炫目的光彩正急速向着场中的朱子明激射而去。 朱子明早就料到会有人暗杀,而且这人除了李岩和他的侍卫只怕便没有人,因为,不管是何种原因,他都不想失去这三千寨众。他还得靠这三千寨众从李自成那里获得好处,即便是投靠,多带些人马才会引人重用。 “好一个卑鄙的小人!”朱子明极快的闪到一侧。 嗡的一声,那把长剑从朱子明原来的位置上刺了过去,最后剑尖深深的插在地上,剑身不断的摇晃起来。 “是李岩李兄吗?”朱子明拱手着左前方道,“没想到,李兄会用这种方式对待我等。难道是不把我们三千寨众放在眼里么?竟敢公然刺杀。”语气俨然是一派寨主之势。 寨众顺着朱子明的拱手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一名身穿白衣的青年人站在雪地当中,剑眉星目,刀削般的脸孔上充满坚毅之声,皆不由暗赞道,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只是这位佳公子头发松散,衣衫凌乱,甚至还有几处破裂,嘴角还留着一丝血丝,仿佛是跟人苦斗了三百回合似的。 “好说好说。”李岩远远的拱手道,“若不是如此还真得不到世子的注意。方达是何人杀死的,是那个前来刺杀于我的高人?” 朱子明心中一惊,李岩的功夫难道比血手魔爪还要厉害,师兄竟然不是他的对手,“方达?你是说那个叫什么满手鸡爪的糟老头?哦,我也不知道呀。只知道他想杀我,可是被别人一招天外飞仙给杀了。我说,李兄,你用得着用这样凶恶的眼神看着我吗,我没有说谎呀,那是实在话。”说得最后,朱子明一脸的委屈。 愤怒能让人失去理智。朱子明明知李岩与血手魔爪非亲即故,故而利用些点来激怒李岩。对着这位不仅在史书上留有记载而且金老笔下较为推崇的人,他一点也不敢轻视。 “世子好手段!”李岩却是一点也不生气,站在原地轻声谈到,“先是抢粮之时假装被抓,混进山寨;然后拉拢寨众,到现在逼迫寨主。行为不可谓胆大心细,正应了一句入得虎穴,求得虎子。让李某佩服之极。” 朱子明坦然一笑:“正如我与寨主所说,这些粮食乃是我师王真人送与山寨,进得山寨也是一时权宜之计。试想,若是没有这批粮食,寨中兄弟只怕还在挨饿。拉拢兄弟那就更谈不上了,只不过替寨中兄弟着想而已。倒是李兄,秘密前来私会佳人,倒是让人艳羡的很,只不过又为何派人刺杀于我,而后又游说寨主将山寨众人投入李自成麾下。以至事情发展到此田地,倒是李兄要负上大半责任。” “是吗?”李岩轻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将山寨归于世子麾下。” “好个不知廉耻的李岩。”朱子明怒喝道,“山寨非是属于任何一人,乃是属于大家,何人来当寨主更论不到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若是知趣,赶紧走人,否则,必轰杀于你。” 李岩不理朱子明的喝骂道:“红娘,至此已事不可为,可愿随我投奔李闯将,周游天下?” 此言一出,是个瞎子也能明了,李岩是要撤退了。 “这………”红娘子脸上一阵迟疑,环顾四周,皆是自己领着寨众一手一脚打造出来的建筑,真的要离开么? 朱子明心中却是思道,这李岩明显不是这么好相与的,怎么这么快就打退堂鼓,难道是以退为进,但是机不可失,于是道:“寨主大可放心离去,胖子必不会让寨中兄弟受到点滴委屈。我们山寨也必定随时欢迎寨主回来。其实,看得寨主能与李公子相宿相飞,得偿所愿,我们寨中兄弟也是极为开心。尽管放心去吧。” 好了,说得点滴不露,红娘子不去也不行。 “不。”没想到红娘子却是坚毅的道,“即使我不做寨主也绝不会离开山寨一步。我倒要看看你能把山寨搞成怎么样?若是有违刚才誓言,我必定叫寨众将你分尸。”随后又转头对李岩道,“谢谢李公子的厚爱,红娘实在舍不下这里,公子的恩情红娘必铭记于心。” 众人皆大惊,这位寨主每三个月与李岩幽会一次,为的就是能与他相见一面以解相思之苦,现在有机会与他相宿相飞,怎么反倒不去。 “红娘保重。他日再相见。”李岩轻叹一声,随即深深的看了一眼朱子明道:“他日若是遇见世子,必定好好招待。”说完,转身便离去,只离下一袭孤寂的背影与众人。 可是,众人皆是不能从他的语气听出好好招待是恶意还是善意。 等李岩消失在山寨门口,麻七率先高喊道:“此后,我等便奉胖子为寨主!” ; 第十三节、山寨训练,筹划未来 大雪纷纷扬扬,可是山寨的广场之上依旧热火朝天,一二三的吆喝声不断响起。 只见广场一边,十人一列,二十人一排的队伍原地踏步、来回走方步,尽管不整不齐但也勉强称得上是队形;广场的另一边,则是三十人一排,手执长枪,左脚为重心,右脚向前踏去成弓步,手中的长枪也同时平刺而去,刺出去后回枪再刺,不断重复原来的动作。相比较而言,这些动作较为利索有力。 如果有现代人看到这些训练,一眼就看出这是现代解放军的训练之法,踏步,走方步,刺枪。 没错,这正是朱子明这个穿越者给山寨实施的现代训练之法。 朱子明那天不动刀剑,兵不血刃就拿下山寨,实在是大出意料,尤其是那李岩不战而退,红娘子甘心退让。尽管有着许多疑惑,但是夺取山寨原本就是朱子明的初衷,于是毫不犹豫的坐上寨主之位。 寨众都是从生死之战当中活下来的,皆是龙精虎猛之辈,若是不找点事做,说不定会憋出病来,而且山寨的作战纪律也是十分松懈,就拿上次劫粮一战来说,以一千寨众却是奈何不了八百多的官兵,说到底还是不懂战阵,靠的只是个人勇武。占上风时则如虎下山,处劣势时则如山溃倒。 所以,朱子明首先想到了解放军的训练之法,既可以让这些精力旺盛的寨众不用无所事事,又可以训练他们的纪律性。正如他向麻七、宋献策等人解释所说的:“莫要小看这些动作,这样的训练可以使得寨众相互凝聚,更重要的是,这些纪律渗透他们的脑子当中,上了战场便可令行则止。” 为了刺激这些寨众,朱子明更是加入了‘优者能食肉,劣者无饭食’的法则,使得寨众的积极性空前提高,在漫漫冬天,能吃上肉那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 山寨的议事厅中,朱子明大马金刀的坐在寨主之位上,环顾四周,只见麻七、陈强、杨松柏、王子奇、宋来福五人位于右边,左边则是红娘子、宋献策。 “诸位,”朱子明轻声道,“现在大雪封山,寨中无肉,而寨中兄弟辛苦训练,若是没有足够的补给,只怕达不到应有的效果。所以,本寨主决定,从寨中挑取武功高强之人成立狩猎队,向山中猎取食物。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红娘子冷眼旁观不发一言,宋献策低头轻抚手中大刀,不置可否。 “寨主英明。”倒是杨松柏先行说道,“此行甚好。以往这个时候,山寨当中也时常派人前去打猎,只是收获甚少。若是有了这个狩猎队,必定大有收获。” “如此甚好。”朱子明沉吟思虑,既然大家不敢发言,那我便做一言堂吧,“就由杨头为狩猎队队正,从寨众中挑选身具特长之人,凡功夫了得的人皆可入选,不过,非精英者不可选。人数嘛,就定在三百人。到时,我会对他们进行审阅。” “属下明白。”杨松柏一脸的高兴,能先行为世子,未来的帝星做事,对于他而言,分明是得受重用的感觉。 “七哥,你也跟着杨头去挑选,”朱子明继续道,“不过,此次挑选的寨众侧重点在于是否精通数种地方方言和擅长鸡鸣狗盗。” 麻七一阵发愣,胖子这是何意,但是看在朱子明新官上任,也不好当面询问,只好应下。 朱子明知道麻七心中所想,便解释道:“山寨若想长久屹立不倒,首先得掌握信息。七哥所挑选的人会成立一个情报大队,这些人经过训练便会派到各地查探消息,以便我等作出反应。这样吧,人数不限,只要打探消息的本事就成。” 其实,朱子明恨不得立时能回到洛阳城,这便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再与自己所掌握的历史一一印证,便可制定更加详细的计划。就拿训练来说,朱子明本想拿戚继光大将军的练兵之法,可是没有兵书,也就无从练起。再说了,崇祯死后,大明就要面对清兵的铁骑,除了少数还能与之一战之外,其他的皆是一触即溃,所以,朱子明很是迫切的想知道徐光启死了没有,若是没有死,可是要用这个明代大科家开发新式火器。也只有新式的火器才能抵抗清兵的铁骑。比如火枪,要比清兵弓箭射程还要远、发射时间更短更简易的火枪。 当然,有了利器还要有好的将军才行。现在是1633年,崇祯肯定是中了后金的离间计把袁崇焕拿下狱的时间,并在次年处决了。还有卢象升、秦良玉等人还可以一用,对了还有吴三桂这个大奸臣,嗯,到时必定不能让他小妾陈圆圆落入李自成手中,还有,也要将他京中的老爸也一并救出来,那时我成了他全家的救命恩人,还怕他不一心对抗清兵了。 但是,这些想法只得把寨中一切安排妥当才能一一展开。只得祈望历史能按照原来轨迹先行运转,能使得自己偷得一丝先机。 只是自己这只蝴蝶已经扇动了翅膀,原来的历史车轨还会如常前进吗? 再说众人听得朱子明的解释,这才明悟,同时心中也佩服起来:这胖子一身肥肉颇多,脑袋也蛮精明的。 “王子奇!”朱子明又叫道。 “在。”那名敢于顶撞宋献策的汉子站了出来。 “不畏强权,公正严明。本寨主便命你为山寨纪律督查员。”朱子明道,“若是发现任何一人违反寨规,或是发现某人训练不力,有不经通报本寨主便可执行寨规之权。嗯,你可配有亲兵二十名,任你选配。“ “属下听令,誓不负寒主所托。“王子奇大喜,立即点头答应。原来,王子奇本事也是不差,但是为人性格过于正直,不管是何人犯错,都敢于直言。所以,一直不得红娘子宋献策等人重用,现在一下子被付于重任,更是拥有亲兵,与以前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如何能不喜。 “嗯,你的权利甚大,切不可作出违心之举,否则,定不轻饶。”朱子明又叮嘱一句,转而又向陈强道,“强哥,负责训练之事就拜托你了。就命你为山寨总教头,一切训练皆由你来指导完成。” 陈强咧嘴一笑:“多谢寨主。“ “来福哥,你就为本寨主的亲卫队长,向强哥挑选百人作为你的部下。” “呵呵。胖……哦,寨主,来福应命!”宋来福嘻笑应道。 任人唯亲!红娘子与宋献策心中哼道。 -- 第三更到,求票标收藏!! -- ; 第十四节、天下大势、闯将自成 朱子明一一吩咐众人后也不理红娘子与宋献策的脸色,直径往内院走去。 内院当中,李福一身劲装打扮正在练武,手中长剑似缓实快,时而如同蛟龙遨游于长空,时而长蛇出洞寻人而噬,端是变化莫测。 “看得师弟处置山寨事务条条有理,又各有侧重点,实在是智慧如海。”李福见得朱子明前来便停下手来。 朱子明苦笑道:“师兄过奖了,若不是当初师兄力毙血手魔爪,然后胁迫李岩退出争夺山寨,小弟又岂能轻易当上寨主之位。就算做了寨主,也有不少人在暗中盯着我,恨不得我一下子倒下去。” “呵,你是说红娘子和宋献策?”李福轻声道,“以他们的功夫也只是与你相当,想要杀你,只怕难如登天。若是怕他们联络寨中旧人,那就更不用担心了,那些寨众中了截脉术,若是到时不舒缓,必定痛不欲生,又如何敢反抗于你。现在,看着你如此整合他们,相信过得一段时间,山寨上下无不服心。” “山寨之中倒是不甚担心。”朱子明回道,“只是对天下大势有点担忧,正如师父所言,我将是新的帝星,只要北京那位陨落,我便要坐登大宝。登大宝容易,坐天下却是难事。先是内乱不断,而后后金时时南下打秋风,再到后来,必成为大明灭国之祸。” “灭国之祸?何出此言。后金不过鲜疥之疾,何来灭国之说?” “后金不断南下掳我大明子民为期耕种,从而摆脱游牧生活,使得他们有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整合军队,而我大明则在不断的内耗当中衰落下来,彼长此消,如何不灭国?“朱子明心中一阵感叹,大明上下少有人能看出后金的危害,即使能看出危害的人也得不到重用,实在是杯具,“小弟求师兄一事。” “但讲无妨。” “小弟想请武当上下为小弟传递各方情报。”朱子明一字一句的道。 ------------------- 四川广元,古称利州。地处四川盆周北部山区、嘉陵江上游、川陕甘三省结合部。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封建时代杰出的女政治家——武则天的诞生地,是三国历史文化的重要走廊。 由于广元位于川陕甘三省交汇处,为四川的北大门出川的咽喉重地,素有“蜀北重镇”、“川北门户”和“巴蜀金三角”之称。 此次,李自成奉闯王高迎祥的命令,誓要拿下广元,进而逼四川成都。 可是自从高迎祥二月在四川石砫被宣抚使秦良玉击败,义军兵不得不兵分两路。高迎祥自领一军,先是六月出太行,沿摩天岭西下抵武安,击溃明总兵左良玉军,乘胜袭取怀庆、彰德二府,径攻卫辉。七月,与献忠等部合兵河北。八月,战明将汤九州部于河南的牛尾、柳泉、猛虎村。是年十一月,高迎祥用计贿监军太监杨进朝,以假降乘黄河封冻,从毛家寨飞渡入豫,破渑池、伊阳、卢氏三县。间道卢氏山,走内乡,经枣阳、当阳进入湖广,破夔州,到现在就要攻破广元这个蜀北重镇,进逼四川。 一年到头东奔西走,大小战役无数,行程万余里,就算是铁打的精锐之师也吃不消,更何况这些拿起锄头当兵器的农民义军,从先前的十多万义军,到最后只余下四万多,淘汰率可谓达到六成多。虽然余下的都是精锐,但是看着一个一个又的兄弟队友倒了下来,那一个都是心情沮丧。 四川向以山多而著称,小山过后是大山,大山之上又有小山,望山跑死马已经是轻的了,迷失在山林当中出不来,活生生饿死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如今,四川虽然没有下雪,但是天气照样冷得能冻死人。 李自成本想出其不意的攻下广元,不料广元的守备得到秦良玉的警报早早就紧闭城门不出,任你死喊也不出战,李自成硬是拿他没办法,谁叫人家的城高墙厚,谁叫自己没有攻城武器。 是的,没有攻城武器是可以造,反正四川的树木多的是,可是义军耗不起啊,义军边打边走,那里有什么后勤补及,只能是走到哪里便在哪里补及。 好吧,非要在造攻城武器,那就先多准备几天的粮食吧,大冬天的,去哪找粮食。 李自成站在一个小山城上,魁梧挺拔的身材在寒风当中屹立,脸上尽是风尘但坚毅之色仿佛泰山崩于眼前也不会改变,浓眉之下双眼似电看着远处高高的广元城,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将军,此处城坚墙厚,我军又无云梯等物,若是强攻,损失必定巨大。”李自成身后的一名年约三十左右书生打扮的汉子道:“就算制出云梯,官兵有备而防,只怕也是得不偿失。再说,”那汉子看了看李自成的脸色才接道:“再说,我军粮草有限,花费不起时间,不如退回夔州,一是补充粮食,二是让兄弟们休养一段时间,兄弟都累得不成了;三是可以在休养之时准备攻城武器,下次挟勇而来,必定将广元一攻而克。” “哦!”李自成谈谈的应了声,过得良久方才道,“恩君呀,此次乃是我第一次奉闯王之命出征,若是不能攻下此地,必定弱了我李自成的名头;再说,官兵会让我们在夔州好好准备么,说不定我们还没有回去,夔州城上已经站满了弓箭手。我又何尝不知道大伙都累得不成样了,可是官兵四处围剿我们,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名书生打扮的正是李自成军师顾恩君,此人也是秀才出身,只是无钱贿赂考官这才在名落孙山,做不成举人,一怒之下加入农民义军,并以过人的学识和清醒的头脑赢得了李自成的常识,成为李自成的军师。 听得李自成如此一说,顾恩君也是无从反驳,因为这些都是事实,朝廷已经是将义军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非拔掉不可。思量了一下,顾恩君才道:“若是将军想立功,更不能强攻广元,否则得不偿失。不如向闯王提议,分散兵力以减少注意力,这样既增强我军的机动性,摆脱官兵的围剿也轻易许多,也让官兵摸不清我军的意图。” “如今之计唯有如此。”李自成十分果断的道,“你吩咐下去,约束部队,寻地扎营,无我命令不得随意出动。” 看着顾恩君去的背影,李自成心中一阵惆怅,看来朝廷气数未尽,不然义军也不会像狗一样被官兵到处撵。只是不知李岩在河南游说红娘子结果如何?如果成功了,就算攻不下广元也可转向河南。 李自成正思虑间,呼,一阵寒风打着旋吹了过来,天空飘起了雪花,冬天终于正式来临。 --- 下周出差,只能保持一天一更。请见谅并继续支持!吼吼!! -- ; 第十五节、鸡犬不宁,杀神献忠 天空中的雪花随风打转,如同一只只白色蝴蝶,翩翩起舞。 山坡之上,一名面容俊秀的中年书生伸出手来,任由雪花落入手中,雪花随着体温,又溶化成水,从书生的手中落了下来。 “人活一世,便如同这雪花,舞动起来才会活得精彩,落入地上只有被生生埋没。如此乱世,正是我等舞动精彩的时候。”书生喃喃自语的道。 就在此时,一名身穿劲装的汉子飞快奔上了山坡,行礼道:“禀报将军,山下那小村只肯将三分之一的粮食献给义军。” “三分之一的粮食?”那名书生立时晴转多云,尤其是两道眉毛,慢慢的扬了起来,“义军出生入死,为的就是替他们谋一安居之所。竟然如此抗拒,便是甘愿做朝廷的奴隶!” 说到此处,那书生的两道眉毛如同两把大刀扬了起来,双眼杀机大盛,使得那名报信的汉子冷汗直冒,心中不断的思虑道:“苍天呀大地呀,千万不要让这位张献忠张闯将发火,不然,不是我就是其他人遭祸了。上次的老张头就是因为办事不力便被将军斩首。” 真是好的不灵,丑的灵。 就在这位汉子心中乞讨的时候,这位看似文质彬彬的书生将军张献忠暴发了,只他道:“既然他们奴性十足,便不配称作人,既然不是人那就不用活在世上了!来人呀,传令下去,一队入村征粮,谁若是不从,杀无赦!其他人马将村子围起来,不许放过一个!” 语气比寒冬还要冰上三分,听之让人不寒而栗。 “将军,闯王曾经有,有…………”那汉子还想说上两句,到嘴的话被张献忠一眼瞪了回去,最后变成两个字“遵命!”随即拔腿就往山坡下跑去传令,看那身影,唯恐见鬼似的。 张献忠暗哼一声:“天地之大,唯强者而存,弱者只有陪衬!” 不到半刻钟,山坡之下马嘶人叫,随后如雷的马蹄起响了起来,一队大约五百骑的骑兵冲出了山坡,领先一骑的士兵手身躯魁梧、手执大胜关刀,英武之极! “李定国参见将军。”一把声音从坡下传了上来。 “何事?”张献忠沉声问道。 “闯王曾经有令,不得骚扰百姓,更不得屠杀百姓。将军此举,乃是违反闯王之命。若是传将出去,只怕不妥。”不得张献忠命令李定国不敢走上山坡,声音依旧是从山坡传来。 “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属下并无建议,只是身为随军录事,当有责任提醒将军。将军听后,如何行事,也由不得属下作主。”坡下的声音依旧不卑不亢。 “上来说话。” “多谢将军。”随着脚步声,一名年过二十的年轻将军慢慢踱上了山坡。 “李定国?”张献忠轻声道,“如你这般年纪,行事滴水不漏,倒是个人才。” “多谢将军夸奖。” 张献忠却是微笑一指那正在远处飞速前行的骑军,扬声道:“你可知当先一骑是何人?“ 李定国抬头看去,依稀辩认了一下道:“回将军,如果属下没有看错,那是先锋军首领艾能奇。” “此子弓马娴熟、武艺不凡,最为难得的是令行则动。”张献忠轻轻点头道,“在乱世当中,如同行路于狭谷,勇者能胜。李定国,你生性沉稳,守有余而攻不足。若是愿意,待此役一过,你与艾能奇到我帐中,本将愿收你二人为养子!”说完,也不顾李定国是否愿意,转身下得山坡,飞身上马,一扯马缰,向前已经升起黑烟的村子跑去。 收我为养子?李定国看着既强势又是本领过人的张献忠背影,又看着远处升起的黑狼,心中不知是喜是悲。 艾能奇眼神冰冷看着面前一个个哀嚎的倒了下去,浑然没有一丝怜悯。 “你们这些禽兽,称为义军,简直是污蔑了这两个字。”一把声音在震天的喊杀中响了起来,“老子跟你们拼了。” 艾能奇转眼看去,只见一名中年人手举斧头与闯进家中的义军打了起来,虽然力大招猛,但是那里禁得住义军一涌而上,两个义军挥刀挡住了斧头,第三个义军趁机一扫劈在那中年人的胸口,没有防护的胸口被生生劈开一道大刀口,鲜血直流。中年人立即哀嚎一下,倒地而亡。 “他马的。”那名杀死中年人的义军痛骂一声,“你放心去吧。你家的婆娘就由我来替你照顾。”说完一阵淫笑便举步向内走去。 “烂木头,别独吞,人人有份啊!”另外两名义军纷纷叫嚷,追着那人走去。 艾能奇眉头一皱,手提大马,正在提缰绳向前阻止,却一匹快马飞奔而至,来到那茅房前,顺手一刀将前面的栅栏劈开,露出里面的情形,只见两名义军抓住一名妇女的手脚,另一名义军正要解除妇女的衣服。正在精虫上脑的他猛然听得打搅,回头就骂:“他马的,没见到老………” 子字还没有说出口,迎接他的却是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卟哧,锋利的大刀将这名义军的脑袋生生劈成两半,脑浆鲜血混在一起,白的白红的红,异常的刺人双眼。 其他两名义军被吓得连连放开妇人,到处找刀防备,当看清来人正是自己的将军张献忠之时,立马又跪下来,不停的磕头,口中还不断的求饶:“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张献忠脸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刀尖不断向下滴的血迹。刀是加长加厚的特制开山刀,乃是百炼精钢所制,重达三十多斤。与张献忠的书生模样很不相衬,却不妨碍他身上透出的重重杀机。 艾能奇下马飞奔于张献忠,拱手行礼道:“参见将军。属下治军不力,还请将军恕罪。” “哼。”张献忠冷哼一声,“将这两人用马拖出去绕村一周,并传令下去,谁若是胆敢违抗军令,**妇女、私藏金银粮食,他们两个就是榜样。” “是。”艾能奇想也不想,立即传令亲兵将两名拼命求饶的义军绑了起来,拖在马上。当马匹跑动起来的时候,那惨叫声将马蹄声也掩盖过去。只是渐远渐歇,最好微不可闻,显然已经被生生拖死。 张献忠掉转马头,留下冷冰冰的命令:“全村上下,一个不留!” 一句话,刚刚止住哭声还以为遇上救命恩人的妇人双眼一白,硬生生吓晕。 ; 第十六节、勤勉为民,崇祯皇帝 同一时间,远在数千里的京城之中也飘起了毛毛细雪。 紫禁城,御书房当中,一名身被皇袍,却是极为瘦削正坐在案桌上细细批阅奏折。此人正是当今大明皇帝崇祯。 初为帝君,崇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公元1628年,崇祯元年正月丙戌,雷厉风行地清除了魏忠贤和客氏的势力,先是戮魏忠贤及其党崔呈秀尸;六月,又再削魏忠贤党冯铨、魏广微籍。公元1629年,即崇祯二年正月丁丑,又再次定逆案,自崔呈秀以下凡六等。这一系列的举措,崇祯大大巩固了自己的政权地位,阉党之祸逐渐澄清,使得天下百官以为大明又得明君,中兴在即。 就在百官暗自庆幸之中,却是峰回路转。1630年,即崇祯三年永平四城失守。永平,滦州,遵化,迁安这四城乃是就近京师北京,只要皇太极再行强攻,大明的心脏北京就要被后金拿下,当此时天下皆惊,畿辅震动。 于是崇祯传诏天下,以求各方率兵勤王。无奈各方将领自保不暇,逗留不前。幸好,四川宣抚使秦良玉独独慷慨誓众:决意誓死勤王。秦良玉率翼明捐资济饷,裹粮率军前往;又有袁崇焕昼夜兼程,驰援京师,并收复永平四城。虽然解决危机,但百官和崇祯之间却产生了信任危机,为后来崇祯和文官集团的决裂埋下的由头。甚至李自成兵围京城之时,崇祯想要退守江南也得不到百官的支持。 更可怕的是,崇祯中了后金的离间计将袁崇焕捉拿下狱,并在次年也就是1631年将他杀死。 袁崇焕何许人也?乃是提出五年平辽,又是出了大力解救京师之危的大能人,被誉为大明朝的中流砥柱,后金的克星。 袁崇焕的死不仅是崇祯自毁长城的第一步,更是使百官寒心:出力卖命到头也是人头不保,又何苦行那吃力不讨好的事! 可是,最令人头疼的都不是这些,而是那些灭了又起的流寇,这些造反的流寇如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草,镇压了一处,另一处又冒了出来,实在是心腹大患。其中被列为头号通缉犯的乃是自称为闯王的高迎祥和他手下的几名闯将如张献忠、李自成等。 如果不将其消灭,实在难使政令通行。 崇祯看着又是一本埋怨流寇到处作乱,使得民不聊生的奏折,心中怒火越炽,啪的一声,狠狠的将奏折扔在地下:“饭桶,统统都是饭桶,些许流寇都平不了,平时尽是自夸自己如何了得。哼,现在又只懂向朕要钱要粮。当真以为朕不晓得,那些钱粮都落入你们这些贪官饭桶手里。朝廷非要革新不可,明日早朝,朕一定要革掉你们这些贪官的命。” 吱哑一声,御书房的门被轻轻打开,一名老太监轻步来到崇祯身边,将那秦折捡了起来,阴柔的道:“皇上又何必为些许小事面动怒,小心气坏了龙体。” 崇祯身坐帝位五年,帝威日盛。满朝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人敢明面反对崇祯,此时,这位老太监竟然不用敲门不用通报不用行礼就行了进来,到底是何来头?难道又是魏忠贤第二? 此老太监姓王名承恩。乃是他一手将崇祯带大,然后又在魏忠贤和客氏的压力下帮崇祯登上帝位,他不像是崇祯的侍奉太监,更像是像一个慈祥的父亲。 “老王,你来了。”崇祯一点也不奇怪王承恩的到来,脸上倒是现出一些喜意。 为什么会欢喜呢?用朱子明这位历史教师的话来说就是,崇祯遇上了救星。这句说得没错,如果说崇祯是大明王朝的主心骨,那么王承恩就是崇祯的主心骨。王承恩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他,什么事情他也都能搞定,崇祯还真是离不开他。 “流寇乃顽疾,非重药不可除。”王承恩很是明了崇祯的心思,于是开口就指出道:“招抚只会使流寇一再心存侥幸,前些年,陕西三边总督杨鹤对流寇剿抚并用,收效甚微。所以,当下是要用重药急药才行。” “铲草要除根。老王说得有理。”崇祯沉思了一会道,“如今流寇高迎祥的主角都集中四川、河南、陕西一带,只需用兵将他们逼于一处,再进行围歼。毕功于一役。” “皇上英明。”王承恩不失时机的拍了一下马屁。 “既然如此,朕明日就下旨令陈奇瑜为五省总督,总领五省兵力,务必将这些流寇一举消灭。”崇祯欢喜的道。 “陈奇瑜前两年任右佥都御史巡抚时,镇压流寇有方,使得关陕一带清静无比。如今年岁渐长,魄力更盛,能当此大任。”王承恩年纪虽老但记忆力很好,一下子就将阿奇瑜的光辉史迹说了出来。 崇祯开心的笑道:“哈哈,老王确是朕的股肱,替朕排忧解难。” 笑声当中,仿佛已经将高迎祥等人一网打尽,从此大明宇内澄清,百姓安居乐业,官员清廉为国,国力蒸蒸日上,百番来朝。 没想到,堂堂大明皇帝也有白天意淫之时。 相对于意淫的境界,崇祯可是拍马也赶不上朱子明。 此时的朱子明看着队列有点似模似样,心就高兴的不得了,当看到红娘子和宋献策不可置信的表情,更是几乎笑烂了肚子:放长双眼看吧,再过多些时日,有你们惊诧的时候。 长城非一日建成。 朱子明也没有自满甚至自大的以为自己这些小打小闹就能跟李自成,满清对抗。他要的是蝴蝶效果,让这些人成为骨干,然后影响将来加入的人,凝聚他们的决心,带动他们的积极性,成就一支纪律严明、有着钢铁意志的军队!如此一来,何愁天下不平? 就在朱子明幻想这些事情之时,却是没有料到一场大的危机悄然而至。 除了高迎祥等主力入四川之外,另有一小部分农民义军却是度过黄河,进入河南地区,其中一队由过天星和满天星两大营合于一处,领着一万八千余人,向朱子明所在的山寨进发,为的就是夺而取之,以作立身之所。 -- 情人节快乐! --- ; 第十七节、为得情报,造滑雪板 这天,天刚刚亮,山寨的广场之中已经响起了操练之声,数千人的声音汇成一片,当真是响如雷霆,响彻在群山大岭之中。 朱子明并没有参加操练,在他认为,作为一个领导,要作的就是教会属下去做事而不是事必躬亲,否则就像有诸葛亮的天赋聪明也只有活活累死的下场。所以朱子明很是聪明,先是找来一百接受能力强的寨众,教会他们如何行操,然后升他们为小队长,各自带队操练。 现在,朱子明迫切想要解决的是如何在大雪封山的情况与外界取得联系,只有取得信息才不会与世隔绝,才不会处于被动。 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朱子明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出声道:“来福,让人把百人队正以上的人都给叫来,在议事厅集合。” 宋来福自从成为朱子明的亲兵便从李福那里学了一套名为奔雷快刀的刀法,每天守卫在朱子明房前就不断的练习。听得朱子明的吩咐,立时停下手中的大刀:“遵命!”。宋来福出得院子,只见二十名寨众也在不停的挥刀练习,招式正是奔雷快刀的前十招。看着面前这些骠型大汉,宋来福一阵自豪,这些都是自己的亲兵,都是保护寨主的好兄弟。 “兄弟们,先别练了。寨主有令,立即传令百人队正以上的将领到议事厅集合。” 二十名寨众立即领命而去,对于这位亲兵队长,他们是相当的尊重与爱戴,不仅仅是宋来福为人处事公正,更是他将刚学会不久的武当绝学奔雷快刀教与他们。在乱世当中,多一分武力便多一份生机,这位队长分明就是给自己一个新生的机会,虽然用他的话来说,不能弱了寨主的名头。 一刻过后,议事厅当中,已经挤满了人,都是百人队的队正,这些人都在跟相熟的人低声交谈,谈论此次集合所为何事。 “咳。”朱子明轻咳一声,议事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朱子明很是满意这样的效果,说明自己的寨主之位越坐越稳,再过段时日,必定可以让他们真正归心,到时用起他们来就会如臂使指。 立于一旁的红娘子和宋献策脸色却是并不怎么好受,才短短半月不到,寨中兄弟已经对这位胖子寨主心生尊敬和依赖之心,实在是大大不妙。他们心中很是不明白,这胖子有何魅力,竟然让三千寨众有归心之意,无非就是改变了伙食,可那都是狩猎队的功劳呀;难道是那小小的变阵操练?可那也没什么呀,不就是立正、稍息、来回踏步而已? 朱子明那里晓得他们的心思,开始将心中的想法慢慢的说出来:“此次召集大家前来,是为解决大雪封山之事。大家知道,如今大明境内烽火连绵,信息万变,如果不能及时掌握信息,恐怕被人端了山寨我们也无从得知。虽然我们山寨易守难攻,但是我们只得三千余人,守卫不足。所以,我们要第一时间掌握情报,然后作出决策,务必御敌于寨外!” 朱子明本来想说,为了掌握情报,更好的制定将来的定国大计,但是一想到寨众还同归心,立时转为与他们息息相关的山寨存亡问题。 “胖………寨主说得很对。”麻七一咧黄牙,“我们山寨只要有足够的粮食,便不惧任何势力的攻击。可是正如寨主所言,若是对方偷袭,攻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那就不妙了。上一年,一伙名叫飞天鹰的强盗,悄悄的摸到寨门,若不是宋大哥发现的及时,山寨就给他们占了。” 宋献策脸上一阵骄傲,正是他的发现,才没让飞天鹰得逞。虽然飞天鹰有着近五千人的实力,但是还不能拿下山寨。 “既然如此,当如何与山下联系?”朱子明问道。 “山寨与山下远达近二十里路,这十里路皆铺有过膝盖的大雪,怕是难以通过。”“对呀,若是强行通过,只怕还没出得去,便已经给冻死了。” “要不,我们出人出力,将这些大雪一一铲除?”“你脑子进水了?这么长的路这么厚的雪,等你把雪铲去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还有呀,你刚铲除一段路,老天又再下一场雪,那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一时间,议论纷纷,却是得不出有效的法子。 红娘子冷眼旁观道:“寨主,我劝你还是乖乖的等着春日的到来吧,我等到山寨数年,所想的办法无数,硬是过不去。除非,你像鸟儿一样,会飞!” 声音清脆之极,语调却是有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飞!?朱子明脑中一阵闪光,不由哈哈大笑道:“哈哈,多谢红娘提醒。对,我们就是要飞过去。诸位先行回去吧,将懂得木工的人都给本寨主叫来,我要让你们都能在这雪山当中飞起来。” 众人无不惊讶的看着这位胖子寨主那眉飞色舞样子,心中不禁纳闷了:寨主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红娘子与宋献策更是冷笑连连:想飞起来,作梦去吧! 三天之后,众人又再一次被召集,不过,这次召集的地点却是在山寨的广场之中。 在近三千双眼睛的注视下,朱子明站在高台上大声道:“诸位兄弟,这是一个见证历史的时刻。来福,拿上来。” 宋来福立即捧着两块木板上高台,边走边回想着昨天他们的亲兵团在寨主的带领下使用这块木板在雪地之上如飞般滑行,那种感觉当真如飞一般。这位胖子寨主还真是智慧如海! 朱子明拿起宋来福手中的一块木板道:“这块木板名叫飞板,有了它,诸位兄弟便可在雪地上如飞般来回。” “寨主当我们是三岁少儿么?”红娘子第一个跳出来质问道:“这不过是一片普通的木板?看它材料,不过是杉板,嗯,底部打磨光亮一点,顶端如船头般成拱形,中间还有一个凹槽罢了,也没什么神奇的!”一边查看木板一边挑着毛病,满脸的不相信。 麻七等人没有和宋来福等人成为试验滑雪板的试验者,实在难以相信这块如此普通的木板会让人飞起来?难道寨主真得了失心疯不成?若是这样,胖子这些日建立起来的威望就要化为乌有了。 就在众人担心之际,朱子明也不反驳红娘子,反而大声道:“事实胜于雄辩,那就让事实堵住那些怀疑新生事物的人的嘴。来福,示范!” 宋来福立即又抱着两块木板下了高台,这些他的亲兵也涌了过来,手上都拿着两块模样相同的木板,列队,弯下腰来,先是把脚放进木板上的凹槽上,然后用一根绳子从木板的两边的孔位穿将木板与脚紧紧的系在一起,将兵器往背上一系,两手拿着半人高的棍子。做好准备,宋来福与二十名亲兵一脸的振奋,能在三千名寨众出演示这飞板,实在是一件荣耀的事。 旁观的人迷惑不解的看着宋来福等人的动作,将木板绑在脚上,那木板就能将人带上天? 在众人的猜测当中,朱子明发令了:“出发!” 一声令下,只见宋来福等人将手中的棍子在地上狠狠一撑,呼的一声,二十一人便慢慢在雪地上滑行起来,还没等力尽,宋来福他们又用棍子在地上一撑,同时腰部以下不断的配合,才几下,那速度变得飞快,到是后竟然快逾奔马,偌大了一个广场不到十息便跑到尽头。宋来福突然身体向左侧去,以左脚为重心,呼,来了一个漂亮的一百八十度转身,又是猛撑几下,如飞的回到广场当中,身体微微靠后,木板侧边,激起无边的雪飘向众人,竟然又奇迹般停了下来。 朱子明心中暗骂道,这宋来福还真会显摆! 众人没有避开那雪,也浑然不觉那雪泌入衣裳的冰冷,他们都被惊住了:这木板真有着法力附体么?不然怎么能让人如飞般动起来。这小小的两片木板竟然能将百十斤的大汉如飞般的动起来,是奇迹还是?胖子当真是天定帝星,竟然化腐朽为神奇,跟着他以后定能封侯拜将! 红娘子与宋献策对望一眼,均发现对方眼中的震惊,虽然他们知道这木板并非有什么法力,但是这么巧夺天工的心思,实在是不可思议。有着这两块木板,别说那区区十里路雪地,就是千里雪地,也能过得去。同时,两人心中也升起了无尽的无力感和挫败感,这胖子真是天定帝星?否则也不会有此反腐朽为神奇的心思。 种种猜测,种种不信,种种心思,在一瞬间在众人心中爆发出来。 不论如何,朱子明的寨主地位是越为越稳固。朱子明深信,自己面临危险之时,寨众必定舍命以死相救。 ; 第十八章、山寨发展,矮子心思 寨中各项事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天广场上寨众训练的口号声喊得震天响。 宋来福则带着朱子明的亲兵团和杨松柏带领的三百特兵团,每天踩着飞板满山乱跑,美其名曰训练打仗,而且,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飞板后面的雪橇则是挂满猎物,有一次还打了一只足有三四百斤的黑瞎子,而那黑瞎子的熊皮成了朱子明的床褥坐垫。更有人觉得飞板下山容易爬山难,于是又发明了一种名叫雪鞋的东西。 雪鞋长度仅是飞板的三分之一,底部更是与飞板的平滑截然不同,而是坑坑洼洼,横纵交错。别看他卖相不怎么样,可是走登起雪山来,又快又稳。 朱子明看到第一双又宽又大的雪鞋,不由暗中惊叹,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如海。这么就是一个古代板的登山雪靴吗?! 从此,外出山寨的寨众除了武器之外,身上必备飞板与雪鞋。下山用飞板,飞渡积雪大坑;上山则用雪鞋,双腿再也不用陷在雪里,走起路来也顺畅许多。 麻七组织建立的暗枭团经过再心筛选,终于固定在百人。每个人皆能识字辩文,脑袋瓜灵活异常,又在寨主朱子明不断教导匪夷所思的间谍作战方式,个个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即使说谎也是面不改色。 “能屈能伸,能谋能断。” 从暗枭团总部的精神导向可见所有士兵皆要立志成为一代枭雄。当然,朱子明十分在意忠诚这方面的教育,他可不想学红娘子一般,自己的寨众在别人的胁逼之下放弃原则投向敌人。在教导如何收集情报的同时,也加强忠心的教育,说什么岳飞的精忠报国,说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什么有国才有家,有家才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作为枭长的麻七更是彻底,要每个团员写下血书,誓言死忠朱子明。还狠言道:谁若是背叛,不但遭受暗枭团乃至整个山寨的追杀,而且还将这血书公诸于世,让其身败名裂。 麻七看得杨松柏的特攻团训练得有声有色,而自己的暗枭团则是在纸上谈兵,还在担忧他们的情报部队就算凭借飞板下得山去,探得的消息也难以传上山来。如今有了雪鞋,当真是解除了后顾之忧。 于是,麻七只是向朱子明通报一声,便领着他的暗枭团下山去了。 对于麻七的急于行事,朱子明也只能暗中期待,该教的都教了,是否有所收获,就看他们的领悟了。做情报工作的危险性与上场作战一般,稍有不慎,同样有被人发现从而身死的情况。 若是心志毅力一般,被敌人抓住,更有可能让整个情报团毁于一旦。 看到山寨当中一派热火朝天、生机勃勃的气象,有两个人的心思也开始动摇。那就是红娘子与宋献策。 红娘子呆坐在桌子上,脸上满是愁容,就连婢女小翠来到跟前也没有察觉。 小翠看着红娘子如此模样,心中也是悲苦,那杀千刀的死胖子明面上没有为难小姐,但是小姐出入各处都有宋来福和几个亲兵跟着,实则与监禁没有分别。要是以前,小姐一个眼神便让寨众禁如寒蝉。都是那死胖子惹得祸!想到这里,小翠气冲冲的道:“小姐,你就别在这里发愁了,我们立刻收拾东西,再也不用看那死胖子的面色做人。” “收拾东西?”红娘子醒悟过来道,“如今兵荒马乱,我们能去何处?” 小翠被反问噎了一下:“就算在外面做乞丐也好过整天受气,更何况,我们可以投奔李公子。” “李公子?” “李公子对小姐一往情深,必定好生呵护小姐。”小翠连马接道,“李公子出身豪门,乱世当中也必能护得住我们。人家常说,乱世出英雄,说不定李公子将来能领兵打仗,杀官兵驱盗匪,成为一代开国之君。” “乱世出英雄?一代开国之君?”红娘子美目闪出一丝光彩,“如此乱世又何止李公子一个英雄?山寨当中的那个胖子,也可当得起英雄二字。” “那死胖子我看着就觉得恶心。”小翠不同意了,怎么小姐也开始称赞他起来了,“他夺权在先,驱杀李公子;妖言惑众在后,让寨中兄弟替他卖命;现在又在乱搞什么山寨发展大计,搞得乌烟瘴气,大清早就起来乱喊乱叫,吵得人睡不着觉,实在是无耻之极;” “呵呵。”红娘子听得小翠的抱怨,一点赞同感也生不起,反而觉得是在称赞朱子明一般,“能夺权那是他的本事,驱杀李公子那是他的精明;发展山寨,那是他的胸有大计。” 看得小翠又要反驳,红娘子一挥手道,“别再说了,你去请宋爷过来。我有事与他商量。 小翠一跺脚,气呼呼的走了。 不一会,宋献策红光满脸的行了进来,未等红娘子开口便道:“见过红娘子,不知唤我矮子前来,不知有何事?“ 红娘子美目在宋献策身上打量了一番道:“看宋爷身上灰尘飞扬,裤脚都湿了半边。想必是与寨众一起训练,甚至一起玩起来飞板来了?” “果然瞒不过红娘子的慧眼。”宋献策哈哈一笑道,“我矮子还真是和山寨的兄弟一起训练了。那飞板还真是构思巧妙,人轻轻一用力,便顺势而飞,尤其是在山坡之上,如同飞流直下一般,实在是过瘾之极。” 宋献策边说边坐在红娘子的面前,“矮子家里穷苦叮当,兄弟姐妹也多,爹娘实在养不活我们,在我几岁大就被送到道观里当道童,一当就是二十多年。若不是道观被山贼占了,搞得矮子无处可去,至今还在当道士,整天念经不知道何为烦乱。” “那一群山贼不是被宋爷大刀一一砍死在道观里吗?” “是呀。那是矮子第一次开杀戒而且是大开杀戒,足有一百七十六人。”宋献策语气平淡,“其实,那道观只不过矮子栖息之所而已,没了就没了。可是,那些贼人却是连手无抓鸡之力的老道长也要杀害,还到处烧杀抢掠,奸*淫*妇女,实在是死有余辜。后来,遇到了红娘子你邀我上山。想不到我也做了山贼。做山贼也无所谓,只要不为难贫苦百姓。可是,兄弟们也是吃饭,单是打劫也不是办法,毕竟官兵也不是好对付。所以,山寨也会有时打劫县里的穷苦兄弟。正如陈强说的,看到他们憎恨的目光,我们的心里发虚。” 一旁的小翠听得宋献策如此一说,不服气的道:“你这是说小姐没有领导才能?没有能力让你们吃得饱睡得香?” --- 能来张票票,来个收藏么? 不然,吃不饱睡不香呀! --- ; 第十九节、矮子归顺,天兵府册 小翠喝斥道:“你这是说小姐没有领导才能?没有能力让你们吃得饱睡得香?若是没有小姐,那些忘恩负义的早就给饿死了!” 语气当中充满不忿,显然对红娘子被夺去寨主之位还耿耿于怀。 宋献策哂然一笑:“小翠姑娘说得对,若是没有你的小姐,只怕大部分寨众尸骨早寒。所以大部分的寨众还是十分敬佩你的小姐。只是,与胖子寨主一对比,红娘子的能力显然是差了一筹。” 红娘子脸色微微一变,虽然知道不如朱子明,但是被人当面提及,就算是泥人也要变色 “哼!”小翠更是冷笑一声,却被宋献策打断。 “二位莫要争论,我们就以事论事。”宋献策一摆手道,“先不说粮食,单从寨众的训练来看,只不过短短的两个月,山寨人数不变,可战力大幅上升,即使是官府的精兵也不过如此;再看兵种的架构与配置,又是情报团又是精兵团,处处显示胖子不凡的军略,就算是闯王高迎祥的精锐也是比不过;胖子孤身一人就敢诈俘进寨,从而夺取山寨,可见其勇其智;胖子发明的飞板更是打破山寨冬来封山的束缚,可见其天纵巧思;寨中诸人皆被提拔重用,个个奋力争先,可见其高明的谋人之术。” 一口气下来,全是朱子明的好话。可是,红娘子与小翠却无从辩驳,因为宋献策所说的皆是事实,没有一点的夸张。 红娘子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宋爷是打算跟着胖子混了?” 宋献策不答反而问道:“红娘子唤矮子前来,不是早就明白于心了么?” 两人皆是智慧之人,话语之中都能明了彼此心意。 “不错。”红娘子脸色一整道,“红娘此前唤宋爷前来,正是商讨各自的去路。既然宋爷打算跟随胖子,混个开国功臣,那红娘也不阻拦。只是期望以后莫要在战场上相遇。” “红娘子要走?” “嗯。看得山寨越来越兴旺,寨众也活得有滋有味。我这个旧人焉能不走。”红娘子苦笑一声。 “何时?”出奇的是宋献策没有作出挽留。因为他知道荆红娘虽然是个女流,但是身负傲骨,决定的事也从不更改。就如当初她拒绝情人李岩的邀请。如今看得山寨兴旺,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现在。”红娘子截然道。 ------------------------ 晴日当空,雪地耀眼。 大半的寨众目送红娘子与小翠离去。 站在高处的朱子明看着那一抹消失在远处的艳红,朱子明胖脸一阵抖动,当初穿越而来,曾因听得红娘子之名而激动万分,也曾十分仰慕的要见上这位侠骨傲然的女侠,可没想到,自己却是夺了她的山寨。 朱子明叹了口气道:“可有什么能让她留下?” 宋献策摇摇头,心中也叹了口气:此次一别,只怕真要在战场上相见了。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朱子明将心中的烦意甩开,咧嘴笑道:“虽然没有一个不让须眉的巾帼,但是胖子却有了一位天智星般的你作为胖子的军师,替胖子谋略天下,实在是可喜可贺。” 宋献策脸色却是一正道:“矮子非贪图富贵才跟寨主,只是想着寨主当初的理想:福他人再福自己,还黎民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居所。若是,寨主食言而肥,矮子必反!” “哈哈”朱子明胖手大力的拍在宋献策的肩膀之上,“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若是胖子做出失德之事,到时不用你反我,天也会降雷劈我!” 说这话之时,朱子明心中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的做作,显得极为真诚。 宋献策仰望朱子明那张胖脸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奇光,脑海一阵恍惚,莫非这就是紫气之兆!? 看着宋献策下的山坡,朱子明从怀中拿出一本簿簿的册子,只见非纸非绢的灰色封面上写得四个恢宏的大篆字体“天兵府册”。 “想不到血手魔爪方达身上竟然有着如此奇书。”朱子明目注手上的天兵府册心中一阵感叹,“此书虽然不知从何而来,可上面记录的内容却是字字惊心。” 说是惊心,却是用骇人听闻也不为过,朱子明以穿越者的身份来看,这分明就是一本明末清初的著名人物表。一旦被官府得知,以上位者有杀错无放过的思想,怕是牵涉到无数人的身家性命。 原来,这天兵府册上面记录的是密密麻麻人名,每个人的名字前面都冠一将名。方才那矮子宋献策便是榜上有名,天智星宋献策,天智星,代表是无比的智慧。而刚才离去的红娘子将是天羯星,代表的不仅是美丽还有狠辣独断的性格。 当初朱子明得到这本天兵府册之时,内心的震憾好比十二级台风过境,到处脆弱不堪狼籍无比。这不但是一本明末清初的著名人物表,更是一本作弊器。只要对着册上的人名,将他们一一收罗,何愁大业不成?所以朱子明十分害怕,从天兵府册的材质来看,恐怕年代久远,至少不会是近十年造就的。那就是这十年当中,恐怕有不少人看过这本册子,而且那些原本没有心思的人一看过这本册子立马就会产生联想,甚至开始行动,开始筹备兵粮,以待时机行事。若不是古代交通闭塞,信息不畅,只怕大明早就提前十年大乱。 自古有云:天机不可泄露! 那些有道高僧或道真皆是说一点藏一点,说得云里雾里,被人追得急了,方道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必遭天谴。 现在,胆敢有人将这本天兵府册著作出来,此人或许被天雷劈成灰灰。但不妨碍这本天兵府册流传于世。 至于是什么人与大明,与天下百姓有如此深仇大恨?朱子明并没有多想,反而想到李岩这个天妖星恐怕就是看过这本册子的人,这才带人前来准备说服红娘子,从而率领山寨众人投奔天将星李自成。之所以投奔李自成,怕就是因为天将星这个称号。天生领将! 将相宁有种乎! 朱子明满心的不屑,却是越想越气,气著作此天兵府册的人,更气那些所谓的命运。若是命运早定,我还穿越过来做什么?是喜欢被人硬推为无能的胖子皇帝,然后任满清砍自己的头颅么? 朱子明猜想那著作此天兵府册的人早就因为泄露天机而死翘翘,但心中依然大怒无比,手中内力迸发,那天兵府册化为无数的碎片散于空中,心中那把怒火最为化为一句誓言:将相宁有种乎?我命由我不由天! ; 第二十节、两星合营,率众杀至 这边厢朱子明在努力回忆大明这段时间将要发生的大事,却不料天兵府册上的两颗天星也在合营算计着这个独天得厚的山寨。 却说麻七领着他的暗枭团八十人踏着飞板下得山来,乔装改扮一番之后就分批进入河南各个主要的城市。当此时,流民遍地,到处流窜,这八十人如同一滴小水滴一下子溶进大河当中,在绽不起一点水花的情况下,轻而易举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 作为主要理事人,麻七当然是坐镇洛阳,可是,还没有站稳脚根,一个消息将他吓得脸色发白:过天星惠登相与满天星陈作栋合营一处共一万八千余人,直往自家山寨奔去。 麻七当然没有自大到自家山寨名声大到能让这些流寇前来投奔,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过天星与满天星这些真正杀人如麻的流寇更不是为了拜见山门,说不定就是打着鸠占鹊巢的主意。 当下,麻七一刻也不敢停留,留下二十暗枭团的成员继续在洛阳潜伏,自己则是带着五名亲卫快马加鞭的往山寨赶,这时麻七才深刻的体会到胖子寨主所说的飞鸽传书是多么的诱人多么的快捷。 幸好,这一万八千人乃是为了避开官兵的追逼才会暗渡黄河进入河南地区,为了不引官兵紧追不放,他们只敢在荒郊最处停留,行走甚慢。虽说只在荒郊,但是这么多的人吃喝拉撒,尽管如何遮掩,还是被不少的有心人发现。其中就有麻七。当然,洛阳等大城也都发现这些装备武器的流寇,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这些流寇他们躲还来不及,那还敢去围剿,于是在睁一眼闭一眼的情况,满天星与过天星毫无阻滞的来到朱子明的山寨。 过天星惠登相身高八尺,脸现淡金,一双大牛眼,手执从一大明军官抢过来的丈八长枪,一幅威风凛凛的样子。别看惠登相身村高大,却是灵活之极,自少便打磨家传脚法,定时如木桩,动时如脱兔,再加上手中长枪,挽起的枪花如同划过天际的流星,夺人性命于瞬间,这才被人称誉为过天星。 看着坡下密密麻麻的队伍,惠登相心中豪气万丈,一挥手中长枪道:“陈当家,我们合营二处,实力直追李自成与张献忠等闯将,只要夺下山上的山寨,再大力招兵买马,到那时,别说闯将,就是割据一方也未必不可。” “嘿嘿。”陈作栋怪笑两声,并没有作答而是仰望重重群山,似乎要将从白茫茫雪山中看出一条路来。 惠登相见陈作栋并不作声,心下不喜,却是不敢小瞧这位身材比自己矮上好几分的汉子,先不说能从成千上万的官兵当中活下来的本事,单是他那满天星的称号也足以让他忌惮几分。据说,这位陈当家善使暗器,浑身上下如同刺猬一般,满身都是刺,一抬手一举足都有可以发出夺命的暗器。 “怎么?陈当家不赞同我的说法?” “嘿嘿!”陈作栋再次怪笑道,“惠当家,别说我泼你冷水,要知道,我们在闯王的带领下可算是拥兵近百万,可是还是被官兵赶得如同丧家狗一般到处流窜。而我们合营一处,为的正是不让官兵一口吃掉咱们。” 惠登相哈哈一笑:“我道是为何陈当家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原来是顾忌这个。想当年,我们还不是十几人起家,眨眼间便有无数英雄前来投奔。眼前,”边说边用长枪对着山上一指道,“只要把红娘子这个小娘们的山寨夺过来,振臂一呼,当百万人应。” 陈作栋这次倒是没有反驳:“此地地处群山,进可攻县城抢粮,退可隐于群山密林当中,就算大兵围剿,也可据险而守。实在是一处绝佳的据点。”可是转头却是反问,“惠当家,老陈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你明知道这是闯将李自成志在必得山寨,而且还曾派密探前来说服红娘子,你还敢前来谋取山寨,莫非不怕李自成手中的霸王枪?” “哼!”一说起李自成,惠登相脸上的金色更浓,冷哼一声道,“李自成又如何,只要这山寨一日不姓李,老子就能夺取这山寨。就算说到闯王那里,老子也不怕他。” “既然惠当家不怕,那老陈也舍命陪君子了。”陈作栋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随后大声道,“儿郎们,随我等上山!” 坡下的人早就等得不烦恼,听得陈作栋这么一喊,立时举兵器回应,吵杂起大作。“走罗,上山作山大王啦!”“上得山后,定要掳个娘们好好享受一番!” 惠登相当先一人甩开大步走在前头,后面数支人马落在后头,如同一只横行的螃蟹,横向山际,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可是行得半程,众人发现树木越来越密,路也越来越窄,脚下的雪更是过膝深,到最后,竟然寸步难行。 惠登相走在最前头,他虽然功夫深厚,而且本事都在双腿之上,走起路来,不管雪深雪浅依然行走如飞,可是后面的队伍并没有如此本事,渐渐拉开了距离。 “狗日的。”惠登相不得不停下来皱着眉头怒道,“才不到一半路程就如此难走,平时山寨上的人是怎么上落山的?” 陈作栋一路飞奔而来,也是皱眉道:“惠当家,这路实在难走。只怕能上得山去的不足一半兄弟。” 惠登相看着陈作栋瘦小的身材在雪地上只留下不深不浅的脚印,心中暗叹此人功夫了得。口中却道:“听闻山寨当中不过三千之数,就算我们只得一半兄弟上得山去也是占了优势,定能将它拿下。” 陈作柜点点头:“这样吧,我们挑些有本领的兄弟跟随上山,其余众人在入口处安营扎寨,这样既可以防止走漏风声,也可以使得人少好行事。” “啪。“惠登相手拍大腿的赞成道,”就照老哥说的去办。“ 过得一会,众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往回走,另一部分足有六千多人跟在惠登相和陈作栋后面向着山寨进发。 这次人数少了,而且个个身上有着不多不少的功夫,可说是精锐之师。所以路并不好走,但是行走依然十分迅捷,不一会,这队带着杀气的精锐便没入白茫茫的群山之中。 过得良久,远处一个突出的雪堆突然站了起来,赫然是一个人。只见此人抖去身上的伪装,快步向某处山坡,在一隐密处寻得一根粗如二指的绳索,先将脚下的雪鞋换为飞板,又用绳索将自己的身体绑紧,这团用力的连晃三下,过得一会又是连晃三下,突然,那绳索开始不断的向上收缩,那人便顺着向上的势头,飞快的沿着早已经开辟好的道路,向上飞奔,这速度竟然不比在平地走路慢上半分。 --- 可怜的娃,求票求收藏!!:( --- ; 第二十一节、应对之策,骚扰为先 顺着这条绳索,那人在丛林山坡之中飞快的穿行,飞板在雪上发出哧哧的声响,偶尔惊起雪鸡惊飞,却不妨碍穿行的速度。约莫行进了小半个时辰,绳索已然停了下来。那人迅速解开绳索,换下飞板穿上雪鞋,走了百多步,转一个弯,赫然看着前面山寨的身影。 原本,此人竟是山寨的暗哨,那绳索的源头竟然是山寨所出,如果顺着绳索可以发现,一个巨大的绞盘前有两匹马正在快速的绕圈跑动,正是马匹的动力将人拉上了山寨。不用多想,这就是胖子的心思。从发明飞板的第二天开始,胖子就琢磨如果将山下的情形快速的传递到山上来,首先当然是飞鸽传书啦,只是现在没有这种条件,只得暂时搁置;后来又想到后世的缆车,便让杨松柏的特攻营在野外打猎训练时寻找一条容易通行的道路,再稍加休整,于是便有了这么一条以马匹为动力,绳索为缆的古代版滑行缆车。刚才那暗哨间隔性的连晃三下绳索就是暗号,一拉绳索,守在胶盘前的寨众听得铃响便开始打马拉人。 暗哨入得山寨便立即前往议事厅,人还没到便听得里面热火朝天的讨论如何迎敌。 义事厅中,麻七脸色一片的苍白,他连日快马加鞭的赶路,硬是赶在了满天星和过天星围寨之前上得山寨。只是已经累得不成人样。但是,他带回来的消息更上让全寨的人惊惶不已,足足有一万八千人围攻山寨,自山寨建立起从未有过,最危急的那一次也不过一伙流寇飞天鹰率五千人前来攻寨,虽然被打退了,可那一仗却是损失近两千人,所以山寨的实力降为三千人。 如今有近两万人前来,就算有险可守,也是凶多吉少。 幸好,这些消息仅在山寨的核心人物当中流传,并没有让全山寨的人知道,否则,必然引起一阵恐慌。 现在,朱子明有点头大,想不到这么一个山寨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先是天妖星李岩前来作说客,现在是满天星与过天星两星齐至,为得是抢夺这个小小的山寨。按照先前的历史,自己没把这山寨拿下,红娘子必定是听从李岩的话,投奔李自成,而这山寨就成了李自成在河南聚众之地;现在自己把红娘子赶了出去,却是引来了满天星与过天星,实在是福祸难料。 朱子明双目环视众人,麻七脸色苍白看不出表情,但是得知强敌来攻依然拼命赶回山寨,可见其忠心;宋来福满脸的跃跃欲试,一看就知是个好战份子,只怕心里恨不得流寇早点到来;杨松柏脸色似乎有点惊慌,心里恐怕是在担心;陈强这个总教头更是眉头紧琐,似乎在担忧什么;王子奇还是一脸的正气,危襟正坐,不发一言,看不出深浅;最为悠闲的却是新任军师宋献策和自己的师兄李福,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正慢慢的品茶。 “诸位”朱子明沉声道:“幸得七哥拼死报信,这才得知强敌来攻。可有什么对策?” 一阵沉闷,似乎都在组织措辞。 “寨主,可否让我特攻营前去阻敌?”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以前名声不好的杨松柏先行开口,只见他浑然不顾众人错愕的表情,“我特攻营在近一个月来,对寨主所说的林海战术和扰敌之计很有心得,虽说对方人多势众,但是灵活不足。特攻营个个身手敏捷,箭法了得,人数虽少,又有飞板雪鞋在手,不敢说能全歼敌人,但是必能挠敌阻敌,替山寨争取布阵迎敌的时间!” “杨头果然有胆有识。”朱子明咧嘴一笑一赞,却是不应:“不知宋军师对此有何看法?” “此计可行!”宋献策捏了捏下巴,很是肯定的回答,“前几日矮子与杨头一起训练,见得特攻营作战方式,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在深雪丛林当中,特攻营可谓无敌。” 一句话,听得杨松柏眉开眼笑,连连谦恭道:“这都是寨主的心思巧妙!” 宋献策看了一下眼前的胖子,暗叹道:真不知这胖子脑袋怎么能装有如此奇思妙想,如果飞板只是巧思,那么,这些丛林作战分明就是把孙子兵法看通看透才能总结出来的战术,绝对可以著作成书,流传万世。 却是不知朱子明的这些想法乃是借鉴后世经典战例,甚至是抄袭而来。 朱子明听得宋献策肯定,当下来到一幅地图面前,用一条竹棍指着上面的一处丛林道:“上山只有一条路可走,沿途有三处地方可以进行伏击。分别是这里的野猪林、望牛坡,还有鹰嘴岭。杨头,你立即带人前去野猪林布防………” 此时,却听得一警卫在外面大喊:“报告寨主,有紧急情报!” “传!” 那名暗哨快步来到议事厅,抱拳行礼道:“小的王见兵见过寨主,见过各位当家。” 朱子明摆摆手道:“不用多礼。有什么情报,快快报上来。” “是。”暗哨王见兵应道,“半刻前,敌人见雪深难行,便分兵两处。一处守在山寨出口,另一处共六千余人则往山上潜来,刚刚经过枫叶林,以他们的脚程,小的估计还有小半时辰就能赶到野猪林。” 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到敌人比想像中来得快。 此时宋献策充分发挥军师的作用:“敌人少了大半上山,但是能在深雪当中上山的皆是精锐,功夫不弱而且悍不畏死。寨主,可要尽快定夺。” 朱子明点点头:“杨头,你速速前去野猪林设伏。” 杨松柏起身领命。 朱子明加了一句道:“切记,须以挠敌为主,不敌则须撤退,不得死战。” “寨主放心,我自有分寸。“杨松柏内心闪过一丝温暖,大踏步向外走去。 朱子明又吩咐道:“来福,你领五十亲兵在野猪林与望牛坡之间的缓冲处接应杨头。”宋来福也应命前去。 “至于鹰嘴岭就由宋军师领军阻敌!” “望牛坡的坡度较小,敌人容易集中冲锋。”宋献策点头思道,“矮子想领三百弓箭手,三百长枪手,三百刀斧手前去布置。” “准!” 虽然寨中的弓箭手不过八百,宋献策一下子要去三百,但是朱子明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在他认为,头上顶着天智星的头衔,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陈强,你点三百弓箭手和六百长枪手。”朱子明继续下令,“由本寨主亲自带队前往望牛坡杀敌。寨中的布防就由你来主持。” “兵凶战危,寨主切不可轻易冒险!”陈强连忙劝道。 “呔!”朱子明摆手打断道,“我们有险可守,不敌之时又可退。无妨!再说,本寨主御驾亲征,必能大败敌人。哈哈!” 众人苦笑。 “王子奇!” “属下在!” “此次敌人来势汹汹,兵力又盛,山寨之中必定有动摇军心之人。若是出现此种状况,杀无赦!”朱子明的声音不大,却是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 第二十二节、野猪林中,无尽陷阱(上) 寨门刚打开,三百名身穿灰白衣裳的特攻营队员如同出巢的飞鸟,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道玄影,向前野猪林出发。 队员身上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必备的刀剑和雪鞋之处,还有就是一捆绳索一把弓箭两筒羽箭。在旁人看来,这些普通工具就算再厉害也不过能杀双倍的敌人,怎么也阻挡不了近六千的大军。可是,旁人毕竟不是特攻营的队员,根本不知道特攻营的厉害所在,也不知道特攻营的特点就是就地取材,杀敌于无形。 高速滑行当中,杨松柏已经想好了作战策略。之前的训练皆是针对野猪林、望牛坡和鹰嘴岭的有利地型进行的,现在只不过是进行实战而已,当想到那些看似简单却有无比杀伤力甚至夺命的陷阱时,杨松柏对朱子明的效忠之心更盛:如此战斗天分,果然是未来帝星,只要坚定的跟下去,将来必定封侯拜将。 想到此处,杨松柏的心更加热炽起来,大声喊道:“兄弟们,特攻营的荣誉就在此一战,绝不能辜负寨主的重托!” “明白!”三百名队员齐声应答,声壮无比,惊起沿途的雪鸟锦鸡。 声音在山谷中回响,也远远的传到正在登山的过天星和满天星的耳中。 满天星陈作栋一身本事都在双手之上,而所发的暗器也全靠那双能听风辨声的耳朵之上,立即挥手示意队伍停下来,等得不闻其他声响这才道:“惠当家,刚才那声音似乎是从山寨上的传过来,恐怕他们早有防备。” 过天星惠登相哈哈一笑道:“他们能盘踞此处多年而不倒,除了地势险要之外,当然还有些小手段。不过,我们更不是吃素的。嘿嘿,只怕我们的人马一出现在他们山寨面前,将闯王的大义说将一番,给他们下台阶的机会,他们必定乖乖献出山寨。” 陈作栋瘦脸一黑,心中骂道:动一番嘴舌就能拿下山寨,你当那山寨的人全是肥猪?那些同样是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却是不反驳,淡淡道:“不如这样,我们慢行一步,等前方探子回报,若是并无埋伏再加速前行。” “陈当家说得对。”惠登相也不是鲁莽之人嘴上说得轻巧可真要拿下山寨,非得一番真刀真枪大战一场不可,“这些都是我们将来谋取天下的好兄弟,可不能折在那些埋伏或是陷阱当中。” 于是,整支队伍前行速度慢了下来。 过得一会,前方的探子前来回报:四五里处有一座密林,经过查探,并无埋伏或陷阱,可通行。 “果然!”惠登相与陈作栋相视一笑道,“这些山贼肯定以为厚雪积山,官兵必定不会前来攻寨,这才疏于防范。” 顿时下令全速前进。 虽说只是四五里路,这些人都是精锐之师,但是厚厚的积雪依然让他们难行,小半个时辰,这才到达探子所报的密林。此处密林不占地极广,大小不一的树木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中间一条小路直通其间。 根据之前探子的情报,众人皆以为没有埋伏,放心的没入树木当中。树林当中,积雪反而少了许多,路显得好走,不过片刻,就有近三千人进入树木当中。 满天星陈作栋突然一挥手,示意队伍停下来,但是密密麻麻的树木阻挡了众人的视线,只有小部分按照命令停下。 “陈当家,有什么发现?”一旁的惠登相奇怪的问道。 “啊!” 还没有等陈作栋回答,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突兀的在树林当中回荡。那声音刺激着所有人的感官,只觉得棉衣下的皮肤起了阵阵小疙瘩,心寒不已! 队伍当中一阵混乱,个个抽出兵器以作防备。 “怎么回事!都给老子静下来!”惠登相一阵怒吼,队伍这才稍稍恢复队型。 “原地摆阵御敌,”惠登相边下令边向传出惨叫的地方走去,不一会便来到现场,只见一棵松树旁仰躺着一名士兵,这名士兵身下的雪已经被血染得一片通红,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去。 “伤口在胸口处,凶器不过是用竹子削制而的简单匕首。”陈作栋慢慢的检查士兵的伤口,一边作为分析,“这匕首制作简单但是在令人不防的情况下,以巨力直插胸口,令人当场死亡。不过,这里方圆十米之内,无人迹也无声响,显然是一处陷阱。来人,将尸体移走。” 立时便有两名亲兵前去搬弄尸体。 “若是陷阱,只怕这座密林并不好走。小心!”刚才还慢条斯理分析案情的陈作栋猛然大喝起来,因为他那双灵敏的耳朵听得一阵阵咻咻咻破空之声从四面射过来。 惠来登相功夫与陈作栋不相上下,听得提醒,立时反映过来,手中长枪在空中舞得密不透风,将袭向自己的五根长矛格飞,但是强劲的反弹力使得他的手臂隐隐作疼。 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都没有想到拖动一个死去的兄弟还会触发陷阱,引来长矛袭击,听得当家的大喊,还没来得及作出反映,便被高空射来的一阵长矛透体而穿,死状极为凄惨。 那些在外围没有受伤的立即挺着木盾将惠来相和陈作栋护在中心。 陈作栋用手指轻轻的擦拭脸庞上的伤痕,那是躲避不及被其中一支长矛擦破脸皮,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如同狠狠的刮了一巴掌在他脸上,此时的陈作栋脸沉如水,一双鹰目静静的扫视着现场,只见乱七八糟的长矛散落在地上,旁边的却是一边触目惊心的血红,足有二十多名亲卫来不及闪避被长矛深深的钉进雪地当中。前去搬弄尸体的两名亲卫死得最惨,全身上下插满七八支长矛,如同刺猬一般。 “这是一个连环陷阱!”陈作栋轻轻的说道,声音中却带着比天气还冷的杀意,“先前那名士兵被竹匕首一剑而致命,倒地之时将触发的机关压在尸体之下。谁若是搬运尸体,第二次机关将会爆发。”说着又抬头看看了周围的树杆,“这些长矛乃是普通的树枝制成,由强力绳索射出,在猝不及防之下,十有八九的人都会中招。” “他奶奶的熊!”惠来登一阵怒骂,“想不到山寨的人竟然如此狡猾!稍后以百人队队列前进,间隔三丈。都他马的小心点,别被射成刺猬。老子还要你们活剐了山寨上的人。” 陈作栋点点头,同意了惠来登的方法:“惠当家的,这次咱们的对手不简单哦。方才我还奇怪,我们进入密林已经有一顿饭的功夫,却是不见探子的回报。” “你是说那些探子已经遭到毒手?!”惠登相淡金色的脸顿时一阵起伏,咬牙切齿的道,“来吧。尽管来吧!这才有意思。免得老子手中的长枪饮不饱血!” 随后,队伍继续开动,只是队列作出更改,以百人队为一集团,三方齐头进方,每队之间的间隔足有三丈,就算遇到敌袭也能立即相互支援,就算有机关也不能大范围的伤害士兵。这是流寇面对大明官箭阵和火铳阵的方法,先消耗对方的箭支和火药,再一鼓作气的攻上去。 只是走在前头作为炮灰的士兵心中胆战心惊,恐怕下一刻就会有长矛来袭将自己射成刺猬,所以走得极慢。 尽管如此,那些机关陷阱还是不断的被士兵触发,引起一阵阵的惨叫声,使得整个密林如同地下炼狱一般,仿佛下一刻便有死神夺命而走。 -- 收到编辑通知,获得【分类频道新闻位推荐】推荐。 会三更。 请投票,收藏支持。谢谢 --- ; 第二十三节、野猪林中,无尽陷阱(下) --第二更到-- “报告,前方红字三队遇到两个深坑,共四十五人被坑中尖竹刺死,十五人重伤,十三人轻伤。” “报告,前方红字一队被八个巨木袭击,十六人当场震死,十人重伤,二十人轻伤。” “报告,前方白字五队遇上长矛阵,三十六人阵亡,二十人重伤,一十八人轻伤。” “报告,前方黑字六队遇上箭阵,十八人阵亡,三十五人重伤,四十人轻伤。” “报告,前方赤字八队被两横木夹击,五人阵亡,十七人重伤,八人轻伤。” “报告,前方赤字六队遇箭阵和长矛阵,全队阵亡。” ….…….. 传令兵不断的上报前方阵亡的消息,听着密林当中不断响起的惨叫声,过天星惠登相与满天星陈作栋相视对望,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惧,敌人的陷阱层出不穷,杀伤力也各有不同,死一人少一人,伤一人拖累两人,才不到小半个时辰,走不到三里路,就共有五百余人阵亡,重伤的有三百余人,轻伤的达六百多人。 要知道,这些皆是自家从一万八千余人当中挑选出来的精锐,人人勇悍久经战阵,对陷阱也多有认识,可这些老兵楞是认不出来这些陷阱,当你踩上一支枯枝就会引来一阵箭雨或是长矛雨;当你不小心碰上某个树杆就会遇到从天而降的巨木或是向下突陷的深坑;当你以为前面的丛林有埋伏并小心绕过的时候,却不知自己所选的路有着能刺穿脚板的尖竹。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机关陷阱,让满天星与过天星心惊,更让余下的兵士胆战心惊,不敢迈出半步。 惠登相怒吼一声,大声叫道:“黑字亲卫队,随我来。”说完,当先一人抢在队伍的前面,手中丈八长枪化作一条毒蛇,不断的横扫前面的积雪,雪花飞溅之中,砰的一声轻响,引发一处机关,那是两根巨木。 只见两根人抱的巨木凭空而降,呼啸的风声令人牙根发酸。 “啊!”惠登相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向前猛掷,嘭的一声巨响,长枪巨木相交。惠登相的这一击力道好沉,竟然将巨木的来势硬生生阻止。同时,惠登相双手向前一推,砰的一声,又击在撞来的巨木之中,巨木反被向后退去,拴住巨木的绳索也禁不住这道巨力,纷纷断裂,那巨木忽的一声,被击飞十多丈,撞在一处树杆之中,这才猛然倒地。落在地上之上又触发一个陷阱,引来一阵咻咻咻的箭雨。 众人见得惠登相仅仅一出手便连破两处陷阱,低迷的士气瞬间回复。却不料惠登相已经是出尽全力,淡金色的脸庞显现为紫金色,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不断的发抖,见得众士兵恢复士气,目的已经达到,脸上强自露出自信的笑容,更显当家风范。 陈作栋冷眼旁观,知道惠登相的心意,当下快步向前,鹰眼四顾,见得三丈远的一处树杆颜色与周围的颜色有所差别,心中一动,手一抬,一把飞刀便凌空射出,卟的一声,准确无比的命中那根树杆的不同处,顿时,忽忽忽声大作,以那树杆为中心,方圆三米处,皆被密密麻麻的长矛覆盖。 众士兵见得陈当家又破一处陷阱,士兵更是高涨。 于是乎,两位当家化作先锋阵打头阵。 陈作栋以鹰眼辩认陷阱,各式暗器凌厉射出,以巧破巧,不断的破坏沿途的机关;惠登相则是丈八长枪为引,以力破巧,接连出手砸破陷阱。 在砰砰嘭嘭声中,随着机关的破坏,队伍行前的速度不断的加快。虽然偶尔还有人中了陷阱,但是相对于以前,伤亡已经是微乎其微。 惠登相满脸兴奋,精神高亢,浑然不觉机关已经越来越少,到最后竟然一个不见。原来,在不知觉间,他与陈作栋已经率先冲出了密林,来到一处空旷之处。 这是一处较为开阔的路段,树木极少,将近一里的路也是平坦之极,只是之后却是一路向上的山坡。 陈作栋平复一下沸腾的气血,一双鹰眼看得一队人马在山坡之上飞快的奔跑,什么人如此厉害,能在雪地里如此飞奔,难道山寨上皆是江湖好手?心中担忧之色更甚,却是不便说出来乱了刚涨起来的士气,便缓缓道:“山寨分明已经有所准备,我们在这密林里已经损失上千人。惠当家,我们还是分队前行,免得再遭敌人暗算。” 呼,一阵寒风卷起,跟在惠登相后面的队伍感到一阵心寒,若是方才自己不小心,交代在密林里的恐怕就是自己。 对于陈作栋和惠登相的大展神威连破陷阱,杨松柏一一看在眼里,心中暗自心惊,这两人的功夫实在厉害,只怕已经是江湖二流境界顶峰高手。又看得己方大有收获,杀伤近五百伤五百,于是吩咐队员悄无声息的退后。 还没到望牛坡,杨松柏便见得宋来福正在设置陷阱,不由笑道:“宋大哥,你们这些陷坑做得够深,但是掩饰得不够,若是遇上高手,一眼便会被认出。你得将触发机关搞得结实一点,让前面的人安全无事的先过去,然后再坑后面没有防备的人。” “哈哈,就你小子心思多。难怪寨主会将特营队交给你。”宋来福依言而行,“看你满脸的笑意,一个时辰里大有收获吧?” “哈哈,那是寨主有识人之明。”杨松柏也不谦虚,大咧咧的接受宋来福的马屁,然后笑嘿嘿的道,“宋大哥,不怕吓着你,这次,我可是要立了大功,就在方才,我们特攻营一人未失,便干掉对方五百多人,伤亡也有五百多人。” 这个数字一出口,惊得宋来福目瞪口呆,满脸的不相信。 杨松柏拍拍宋来福的肩膀,得意的道:“兄弟,你羡慕了不这么多的。寨主的作战技巧实在神乎其神,想不赢也不行。” 当下,杨松柏将刚才的经过细细的讲述出来,听得宋来福既是羡慕又是敬佩。 宋来福大力一拍杨松柏的肩膀:“有你小子的。敌人就快来了吧,兄弟,咱们再给他们来一次场蒙的如何?” ; 第二十四节、望牛坡上,血流成河 --三更了,求票求收藏。谢谢--- “敌人就快来了吧,兄弟,咱们再给他们来一次场蒙的如何?” 杨松柏听得宋来福这么一说,原本就因为刚才大胜的心更加膨胀起来,张口就要答应。却听得宋来福继续道:“要是咱们兄弟俩再杀他马的几百人,这可就是立了大功。寨主必定重重有赏。” 寨主二字却如一盘冰水兜头兜脸将杨松柏的熊熊野心浇得透心凉。杨检柏出身不低,祖上也有人曾当过几任县官,家学甚严,见识比来自江湖草莽的宋来福要深得多。且不论这功劳是否能立,单是违反上位者的意志私自行动就遭了大忌。就算立了大功,上位者也会轻易抹杀;一个不慎导致损兵将,那就是人头落地。 想通此节,杨松柏脸上冷汗阵阵,一把抓住宋来福道:“宋大哥,我们之前少有误会。但是,听我一言。” 宋来福看杨松柏说得慎重,便道:“那里话,以前的事我早就忘记了。现在你我都是好兄弟,有话尽管说。” “寨主可是让你来阻击敌人?” “不是。” “寨主可是让你与我一起杀敌?” “不是。”宋来福连连摇头道,“寨主只是让我来接应你。” “既然如此,宋大哥刚才那番话就收回吧。”杨松柏似乎松了口气道,“我们还是依照寨主的意思,退回望牛坡,静等寨主的指示。” “我说杨兄弟,你就不够意思了。”宋来福有些生气道,“你刚刚立了大功,难道连汤水也不让小弟分上一份。你们特攻营刚刚大胜,对方必定士气低迷,我们正好乘胜追击,必定打他个落花流水。这样一来,在兄弟们面前可就出大风头了。” “宋大哥,可是看寨主平时笑眯眯,没有什么脾气便擅作主张?”杨松柏见宋来福还是不明白,便苦口婆心的劝道,“可在我看来,寨主却是极有主见,容不得别人犯错,一旦犯错,就绝不会宽恕。再说,我们特攻营是占了便宜,那是占了地利,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是到了后来,我们所设的陷阱再也不起作用。望山坡虽说坡极长但是坡度极缓,小小的陷阱再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对方还有近五千人马,只要他们不顾生死,发狂的冲上来,莫说你我这里四百人,就是上千人也不够人吃一壶。” 宋来福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拱手道:“果然兄弟,我老宋听你的。现在就走。” 杨松柏听得这话,不由松了口气。 此时,野猪林的尽头出现对方的人马,初时还不觉人多,过得一会,却发现密密麻麻的队伍如同蚂蚁一般向着坡上涌过来,一队又一队,仿佛无穷无尽。 宋来福看得心惊,就算自己再能打也不可能以一敌百。 “退!” 一声令下,宋来福与松柏领着各自的队伍,脚踩雪鞋,向着望牛坡坡顶跑去。 这次,惠登相和其他士兵也看到他们的身影,对他们行走在过膝深的积雪还能行走如飞,不由惊诧不已。 “赤字三、四队追上去,莫让敌人跑掉一个。”陈作栋高声下令道,他可不能让好不容易恢复的士气再次因为对方惊人的速度而低落下来,否则,人数比人家多一倍也难以取胜。 赤字三、四队乃是满天星陈作栋最为精锐的百人队,个个有着一身不错的功夫,听得陈作栋的命令,顿时手执兵器,拔腿就向前急奔。因为体力问题,刚开始的几十步还能健步如飞,可等他们来到宋来福原先待的地方已经有人气喘起来。 “停!”陈作栋当然知道手下是不可能追得上敌人,刚才的命令也不过是不让众人多想而已,见得敌人远去,于是也下令停止追赶。 轰隆一声,刚刚听得命令停下来的赤字四队猛然发现脚下的泥土一阵松软,紧跟着就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向下陷落,还没等他们发出惊叫声,又发现下半身一阵剧痛,已经被坑底下削得又长又尖的竹刃刺中。 幸运的士兵只是双脚如同串鸭一般被刺个对穿,倒霉的横着跌下去,浑身上下不知被刺穿多少个窟窿,鲜血如泉涌,瞬间又被冻成血冰。 一时间,哀嚎声大作,在空旷的山谷当中,如同鬼哭神嚎。 陈作栋再也保持不了平静的心态,陷阱又见陷阱,刚才那些深坑又夺去了近五十多名亲兵,这些亲兵可是久经沙场九死一生剩下来的精英,如果他们战死沙场也就无话可说,现在却是窝裹的死在陷阱当中:“红字一至十队都给我冲上去,老子就不信他们这么快就布置好陷阱!” 嗬嗬嗬,就有上千人蜂拥而上,越过还在坑底哀嚎的战友,沿着山坡飞奔向前。这些兵丁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见过官兵的火铳阵/箭阵/长矛阵/骑兵阵,就是没有见过如此新鲜而致命的陷阱,短短半个时辰就有上千名兄弟死伤于陷阱当中,可自己手中的弓箭却没射出一支,更别说敌人的影子。现在敌人就在前面,只要冲上去,就能将他们狠狠劈成两块,不对十八块这才解恨。 忽,又是一阵寒风吹过,奋勇上前的红字队士兵却是不觉寒冷,心中只剩一个信念,就是追上敌人将对方劈成十八块。 长长的山坡,在他们全力奔跑之下,不过二十多个呼息就过了大半,只要再来几个起跳就能跃过山坡。 此时,奔在最前头的兵丁却是猛然停了下来,然后像是失了魂般的掉头就向下跑,那速度比上坡时不知快了多少倍。跟在他后面的兵丁一脸的不解,相熟的兵丁追问道:“**大哥,临阵逃脱可是犯了军法,是要砍……..”可是,头字还没有说出来,自己也跟着掉头就跑。 这时候,大部人都知道为何要后退,因为坡的最顶端不知何时露出七八个巨大的圆石,这些圆石直径足有成人高,正随着坡度并排滚下来,隆隆的声响,如同万马奔腾,别说是人,就算是大水牛也会被碾成肉酱,不跑的才是傻蛋。 可是,人再能跑也跑不过从山顶滚下来的巨石。 隆隆隆,随着一阵阵的轰隆声中,一块块巨石从山顶翻滚而下,巨石破开厚厚的积雪,一路向下碾去,跑在最后面的一位兵丁被巨石一碰,惨叫一声,身体顿时向前飞去,人在半空鲜血狂喷落下之时已经了无生机,落下的尸体砸倒几位兵丁,最后又被巨石从身上碾过,巨石过后,只余一滩血肉模糊;有的巨石落下之时被一个小石头磕了一下,顿时改变一路向下碾的轨迹,跳在了半空,然后狠狠的向下砸去,这次跑得最快的兵丁被巨石砸个正着,卟,如同西瓜被砸,那人顿时四分五裂,血肉四溅,就算找回零件也拼不回原型。 有些聪明的士兵知道自己跑不过巨石,于是招呼身边的战友将手中的长枪成四十五度的斜插在雪地上,右脚踩在枪地,左脚后撑,双手紧握枪身。这是步兵对付验兵的长枪阵,一旦有十多名长枪步兵布成这样的长枪阵,就算是高速奔行的骑兵也撞不开。在他们看来,这样的长枪阵,应该能阻挡巨石的碾压。 须不知,验兵不敢撞进长枪阵,那是因为马和人都是血肉之躯,绝不能与尖枪硬碰。可是如此巨石借势滚下,其力可达数千斤。长枪与巨石刚一接触,立即崩断,断折的长枪被反弹回去,正中后面持枪之人,顿时倒地身亡。巨石摧枯拉朽般,将所有长枪一一碾断,继续一往无前的将挡在前面的人一一压成肉酱。 就这样,八块巨石如同死神的夺命符,士兵碰上就死,挨着就亡,近千兵士兵死伤大半,只剩余两三百名幸运的士兵躲开被压成肉泥的惨剧。可是他们也是不幸的,因为山坡之上又传来一阵阵咻咻的破空之声,一阵箭雨从天而降将这些早就心惊胆战的士兵刺穿,陪他们的兄弟去了。 坡底之下的陈作栋与惠登相见得巨石出现,早就让人远远的躲在树木深处,只听得砰砰砰数声巨响,随即便听得树木卡嚓卡嚓倒塌的声响,雪屑四溅,整个树木笼罩在一片白雾当中。 陈作栋与惠登相心中一气苦:坡上的那一千人只怕不余半个。这个山寨的主事人究竟是谁?下手又狠又毒! 正在他们心中盘算是否打退鼓的时候,远远的传来一把声音:“无知流寇,胆敢窥视我寨,此次定要你们有死无回!” ; 第二十五节、望牛坡上,针锋相对(上) “这就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吗?” 望牛坡上,朱子明俯视着坡上的战场,看着那八块巨大的圆石挟着无坚不摧的威势,如同铁牛犁地一般,不断将厚厚的积雪分开来,那些叫嚣着冲上来的敌人也被压成碎泥,转眼间,近千名士兵只不过留下一片血腥,不由心生感慨:这就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前世身为历史讲师,每当讲述历史上每一场著名的战役,对着一堆死亡数据起不了半点的感触,那不过是数据而已。秦白起坑四十万赵兵,四十万有多少;日本侵华南京大屠杀中国近三十万人,三十万的概念是什么? 朱子明没有深究,那些离自己很远,有的只是一种愤怒和谴责。如今,近千名士兵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死去,那种震撼是如此的生动是如此的难忘。 人命如草芥! 可是,敌人要自己命,难道引颈待戈?为了活命,只有死道友不死贫道! 朱子明略一收拾心情,提气喊道:“无知流寇,胆敢窥视我寨,此次定要你们有死无回!” 声音顺着寒风向下飘去,坡下的敌人听在耳里,觉得这声音有着无尽的威势,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刚才那一幕太让人胆寒哪! 过天星惠登相脸上紫金色更重,鼻孔喘着粗气,通红的双眼看着坡上那些隐隐绰绰的身影,胸口如同被千斤巨石压住,憋屈啊! 想当年,再凶猛的官兵听得过天星的名堂,未战先衰,见得自己亮身战场,无不纷纷退让。即使是在曹文诏如此悍将的追逼之下也能逃得一命,就可见惠登相的不凡。谁想到,自己会在这样一个无名的山寨前落下如此脸皮,先是给人下陷阱丢了近千士兵的性命,现在又有上千的精锐被人兵不见刃的碾死,自己却连人家的一根寒毛也未碰到,将来传出去,又有何面目见众闯将。可是,自己却是不敢冲上去,如果对方再来一个巨石阵,就算自己的功夫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如何能抵得过巨石的冲击。只能憋屈的在原地生闷气。 满天星陈作栋也是一言不发,刚才那一千精锐可是自己一手一脚带出来的,就算对上二倍人数的官兵也未曾有过败绩,现在却是给人家一阵巨石给弄得只余下一滩血肉,过天星是憋屈,他却是怒火万丈,一提内气扬声道:“想不到区区一小山寨竟然毁去我们义军上千人。难道不怕闯王怪罪下来,派兵灭了你们山寨?” 陈作栋边说边跳下树来,奔到一块大圆石前面,仔细查看一番后,也未等对方回答,便再次大声道:“此次我等奉闯王之命前来征山寨的兵丁加入我义军,若是识时务的便乖乖放下武器献出山寨,我等必不上报你们残害义军的事实,否则,我等被率大军踏平山寨。现在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一刻钟后再不献寨,山寨上下,鸡犬不留!” 坡上的朱子明胖脸一阵抖动,那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刚才一挥手便让敌人损失上千,如近的敌我军力对比不过1.5比1左右,己方又有险可守,又何惧?!当下便回道:“放你的狗屁!闯王何等仁义,又岂会偷偷摸摸前来攻我山寨?你等必是假冒的义军。若是识相,快夹着尾巴逃下山去,否则,莫怪我寨欺客!” 听得寨主如此说道,宋来福杨松柏等人哈哈大笑起来,刚才只不过八块巨石便夺去对方上千士兵,士气可谓高涨,同时,心中对自家的寨主也更加佩服起来。这八块巨石也正是朱子明当了寨主后吩咐寨众收集山石制造出来的。只是时间匆忙,仅仅完工了八块,虽然完成了一个漂亮的任务,但是也弹尽。 听得坡上的笑声,过天惠登相脸罩寒霜,沉声道:“陈当家,是撤是攻?”惠登相自认武力值超过陈作栋,但论起机谋却是逊色许多,所以才问计于陈作栋。 “圆石上的斧凿痕迹十分新颖,应该是最近才制作出来的。也就是说,对方很有可能只得这些巨石。”陈作栋慢慢分析道,“就算他们还有巨石,我也有办法应付。” “陈当家,此话当真!?”惠登相一脸的惊喜,如果是真的,他就要抢上去,一枪一个将这些可恶的寨众捅个透明窟窿,再挂在树上晒干。 “惠当家可曾看得那巨石磕到阻碍时便会弹跳起来。”陈作栋两眼发红的看着已经了无人迹的山坡,“只要我们顶在前面的士兵带上一块坚木,遇到巨石将它固定在坡上,必能避开巨石。” 惠登相哈哈一笑,立即吩咐手下去砍木:“哈哈,还是陈当家细心,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能发现巨石阵的缺点。等下冲上山寨,便要他们试试我手中的铁枪!”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 “莫要小看对手。从先前的陷阱再到坡上的巨石阵,对手可谓机关算尽。”陈作栋心中虽怒却并未失去理智,反而劝道,“等下士兵前冲之时,三队并排而上,相隔十丈再派人上前,而且每人木盾一个,以防对手的箭阵。” 隐在坡上的宋来福久久不见对方冲上来,不由担忧的问道:“寨主,难道对方真的给我们一刻钟的时间考虑?还是已经知难而退?” “对方有备而来,又丢下如此多士兵的性命,又岂会轻易罢手?”朱子明哂笑道,“对方所说的一刻钟不过是幌子来的,他们是要在这一刻钟之内想出办法破解我们的巨石阵。” “如果他们真的冲上来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巨石了。而且我们这里只不过一千多人,挡不住他们的。”一旁的杨松柏有些担忧道。 “是呀!”宋来福一拍大腿道,“早知道巨石这么厉害,我们就大造特造,有着数百个巨石摆在这里,还怕个鸟!” “哈哈,数百个巨石,只怕你把望牛坡变成滚石坡了。”朱子明又立在坡上看着坡下,“我也不指望能巨石阵能将敌人吓跑,毕竟巨石阵是有缺点的。你们听一下,下面嘟嘟的砍木声就说明他们已经找到应对的方法。这些敌人也是久经战阵,悍不畏死,不到最后一刻只怕不会轻易放弃。这是一场硬仗,诸位可要打起精神。莫了坠了山寨的名头!” 众人齐声应道:“绝不会让敌人得逞!” 正说着,宋来福忽然叫道:“看,敌人开始进攻了!” 朱子明向下看去,只见三队士兵各自相隔两丈缓缓的步上了山坡,个个左手执盾将身体整个躲在盾后,右手却是明晃晃的钢刀。再细看,每队领头的士兵身上也背着一个双手合抱的木墩。 看到这样的阵势和这些木墩,朱子明立刻明白对方军中有着高手,竟然真的在一刻钟的时间内想出应付巨石阵的方法,心中佩服之余道:“敌人果然不凡,诸位各就各位,听本寨主号令行事!” --刚挤完公车回家,饭还没吃,先更新。尽量在十点进码完第二更--- ; 第二十六节、望牛坡上,针锋相对(中) 只见望牛坡下的士兵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极快的向坡上冲来,行到半程,对方指令兵一声高喊,那些士兵的速度顿时缓了下来,手中的木盾同时斜斜高举,步伐整齐的向坡上移动。 动作划一,军容整齐。 看得对方如此军容,自朱子明以下皆脸色大变,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以为被官兵到处撵的流寇必定战斗力极差,刚才的陷阱战与巨石战不断的损耗对方的士兵,更是以为对方不堪一击。现在看来,对方只不过是被己方打了个措手不及。深思一下,对方能在官兵的重重包围之下能冲出一条生路,自有不凡不处,用另一句表达,那就是经过生死考验的队伍。 如今对方站稳脚跟,步步为营,难对付呀!最可怕的是,对手在山下还有将近一万三千的后备队伍,己方越是战死一人则少一人。 朱子明瞬间平静心情,既然避无不可避,那就一战到底! “传令下去,擂木准备!”朱子明冷眼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敌人,立即下令道,“等得擂木下放,所有弓箭手各自散射;其余人等将碎石给我狠狠的砸!” “是!”众人齐声应道,声震高空,显得斗志昂扬。方才巨石阵发威,现在擂木阵也当收奇效。 擂木采自山上过十年树龄的树杆,去其旁枝,粗约人抱,长达两米。说是碎石,却有成人脑袋般粗,从高处扔下,也能杀敌。 “啪啪啪…………” 众人已经能清晰得听到敌人整齐的步伐之声,人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没有寨主的命令谁却不敢乱动。 朱子明眯着眼观看着敌人,已经进入弓箭的射程之内,也就是说敌人离自己只有一百五十步了,是时候放擂木了,只有让擂木滚动起来才有杀伤力,当下毫不迟疑的怒喝一声:“放擂木!” 一起令下,寨众将一根根擂木狠狠的滚下了山坡。一时之间,也是轰隆作响,虽然带起的声势不及巨石,却也让人心寒。 只见一根根擂木在山坡上翻滚而下,由于山坡上的积雪已经被巨石冲刷了许多,有的地方甚至露出黑色的地面,所以擂木翻滚的速度极快,不过几个呼吸就到了敌人的阵前。 满天星看着翻滚而下的擂木道:“如果对方只有这些手段,不足惧矣!” 方才领兵在前的士兵一见山坡上放下擂木,早就传令下去停止前进固守,自己却是将身上所背的木墩置于身前,然后又让几名长枪兵将手中长枪狠狠的刺入泥土当中,刚刚布置完毕,擂木已经滚到。 嘭一声巨响,雪花四溅,擂木被稳稳的挡在木墩面前! 坡上众人顿时傻眼,想不到擂木竟然无效! 朱子明早就想到擂木可能无效,倒显得一点也不惊慌:“擂木手准备,若是敌人再前行十步,继续放擂木!” “寨主,擂木无效,怎么还要放?”宋来福在一旁有点急,“倒不如趁对方还没来得及上来,我们撤到鹰嘴岩再行布置。” “怕了?”朱子明一脸轻松的反问。 宋来福顿时脸红脖子粗,大声回道:“寨主,我们乃是你的亲兵又怎么会害怕敌人。刚才,刚才只是建议而已。就算对方杀到身前,我也要杀个够本!” “既然不怕,就听我命令!”朱子明厉声道,“战场之上,何来呱噪!” 宋来福脸上血色尽褪,想不到平时说话幽默的胖子会如此严厉,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批评。杨松柏这假小白说得对,寨主有令,不得不遵! 此时,擂木手见得敌人又向上行走十步,便依令又将擂木放下,对手又依计将摆木挡下。如此再三,朱子明这边已经将放了四次擂木,对方前进了四十步,现在,双方相隔不过百步,能看清各自对方脸上的表情。 山坡下的过天星惠登相哈哈一笑道:“看来山寨主事的人也不见高明,明知擂木无用也要乱放!” “只怕未必。”满天星陈作栋有些担心的道,“总觉得这里必有猫腻!” 啊! 仿佛是印证满天星的担忧,一声惨叫猛然响起。两人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山坡之上西瓜大小的石头狠狠的砸进己方队伍当中,由于对方身在高处,距离又近,石头又大又密,所带的撞击之力显得更大,厚厚的木盾也是抵挡不住,能挡开第一块石头,木盾未裂,持盾手已经手腕脱臼,有些持盾手碰上大力士兵砸下来的石块,木盾当声被砸去几瓣,双目被溅出来的木屑刺瞎,惨叫还没来得及叫,第二块石头已经砸了下来,顿时头破而死。 满天星陈作栋知道己方队伍还是待在原地不动,一阵石雨下来,只怕损失惨重,当下高喊道:“冲!给老子冲上去!第一个冲上去的人,老人赏他一百两金子,抓来的婆娘随他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流寇最在意的就是银两和女人,现在听得两样都有,那还不奋勇争先,个个像是打了鸡血,嗬嗬嗷叫着,冒着石雨冲了上去。 “就是要打乱你的阵型!”朱子明一声冷笑,心中暗数十下,猛然下令道:“放擂木!” 轰隆隆,这次却是连续放,八根擂木下去,不到二息又是八根擂木滚下。这次,对方阵弄已乱,再没有木墩和长枪阻挡,那些奋勇争先、不甘落后的流寇,没被石头砸中,却被擂木如同碾米一样,狠狠的碾了过去,当真是一个也不落后,统统早早投胎去了。 宋来福刚才被寨主当面喝斥,心中满是怨气,手中的石头带着他的怨气狠狠的砸出去,似乎要将敌人砸个稀巴烂,最后见得擂木阵大发神威,一下子将余下的流寇碾米一样碾死,心中惊叹之余,对朱子明的敬佩又加深一层:原来,寨主早就胸有成竹,刚才,自己只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以后,好好追随寨主才是上策! 这时,先行的三个百人队先是被石块砸乱阵型,随后擂木阵发威,将他们一一消灭;跟在后面的流寇,顿时止住了脚步,停在坡上严阵以待,不敢乱动! 过天星惠登相听得山坡上传来的欢呼声,不由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狠狠的道:“他马的,对方果然狡猾,刚才的几次擂木竟然只是诱耳。陈当家,接下来该如何应付?” --- 刚放下碗,就赶着码字,终于按时完成。洗澡去也! 要票,要收藏! 嘿嘿!! --- ; 第二十七节、望牛坡上,针锋相对(下) “与其亡命天涯,天天害怕被官兵围堵截杀,倒不如拼命拿下山寨。”满天阳陈作栋狠狠的说道,“只要拿下山寨,只要站稳脚根,兵马都不在话下。惠当家,全力攻上去!” 坡上皆是鲜血染红的雪,仿佛也映红了惠登相的双眼,一振手中长枪道:“陈当家,你全权指挥吧,我老惠就做先锋!”他同样的不甘心,名不见经传的山寨竟然如此难攻打,到了如此地步,就算退缩也是不能。只有一个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就偕越了!”陈作栋鹰目一闪,立即应道:“传我们两位当家的命令,让山下的陈传贵率五千人马上山来,此行,必取山寨!惠当家的赤字八队、九队、十队、十一队、十二队前去抢阵。” 命令一下,立时有三名传令兵转身向山下跑去传令。 属于惠登相的赤字四个队立即备盾挺刀向望牛坡上冲上去。 “赤字一队、二队、三队跟着上。”陈作栋命令不断,“惠当家混在队中,务必一举在坡上站稳,我随后跟上!” 惠登相也不多说,一举手中长枪,赤字一二三三个精英队立即跟在他身后,穿过乱七八糟的尸体,绕过横七竖八的擂木,距离着前方四队三丈左右,小心的前行。 此时,又是嘭嘭的石头砸在木盾上的声响,紧接又是自家士兵临死前的惨叫声,其中还夹杂着隆隆的擂木滚下的声响。 惠登相透过木盾看着擂木下滚的长度越来越小,威力也渐失,前方的四个赤字队虽然被三石头阵压制得抬不起头,却还是缓缓的靠近坡顶,距离不过四十来步。心中一喜,长枪递与亲兵,取过长弓长箭,弓为三石铁胎弓,能射八十步;箭为上好的雁羽箭,在空中的阻力甚少。 弓满,箭成五十五度,弦松,咻的一声,雁羽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瞬间跨过七十步的距离,将山坡上一名正在滚擂木的寨众穿胸而过。 所有进攻的士兵被一箭刺激得士兵大振,大当家亲自出马,对方必如土狗瓦鸡。顿时,更加亡命的往前冲。 朱子明也被那一箭吓了一跳,想不到对方阵中竟然有如此高手,在坡下逆风的情况下还能逆箭而袭,知道望牛坡不能再呆了,如果死守的话,己方的伤亡也必定惨重,当机立断的道:“特攻营用箭将对方的后备部队给我压制住。“ 话音刚落,咻咻咻的弓箭破空声,如雨般越过前方的赤字四个队,一波又一波的狠狠的向着惠登相的队伍射去,虽有木盾阻挡,可山坡上射箭有着无比的高度优势,落下时威力已然增加了一倍,不断的有人中箭倒地。一时间惠登相也不敢再冒着雨箭放冷箭。 “扔石头的兄弟们,给我狠狠的砸下去,将这些王八羔子的蛋黄都砸出来!”朱子明继续大喊。 近千名的寨众立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将手中的石头狠拿的往下砸去,将赤字四个队砸得人仰马翻,不得寸进! 此时,陈作栋率领他的红字队伍从另一处攻了上来。 “宋来福,你带领我的亲兵团将擂木往下扔。不是滚,是扔!”朱子明看到宋来福要滚擂木,当下大叫道,“照我的方式做!” 朱子明嘿的一声举起一条擂木,来到坡顶边,正好看到另一处的敌人攻了上来,便甩力一扔,重达二百多斤的擂木在空中划了两个圈便照着陈作栋带领的队伍砸去。如此大的擂木从半空落下的声势实在太大,陈作栋听得声响,抬头一见,只见一条黑影划过长空,越过头顶,狠狠的砸进自己的队伍,顿时惨叫声大作。 仅是这一下,便让陈作栋损失二十多名士兵。 可是,不仅仅是这么一下,只听呼呼声大作,半空之中,数十条擂木如同发怒的巨龙,高低不一的向着自己的队伍冲了过来。 饶是陈作栋久经战阵也是吓得胆破,如此笨重的巨木砸下来,铁也给砸扁,人,更是会砸成肉泥。 陈作栋很快的作出反应,当先一个狠狠的向前冲,因为他明白,半空中砸下来的巨木,无论如何也来不及躲闪,只有向前冲,冲出巨木阵笼罩的范围才有生机。 不愧为满天星,只见陈作栋猛然发力身形便向前窜出一丈来远,堪堪避过巨木阵。可是他的手下却是没有这么好远,只见那些巨木如同阎罗的催命判官笔,先是砸碎首当其冲的士兵,然后来一个愤怒的神龙摆尾,扫掉附近的士兵。 看着正要攻上的士兵一阵倒退,刚才还密密麻麻的士兵队伍顿时倒下了一大片,余下的只有十多名好运没被砸伤的士兵,不过已经吓傻了一般,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呼呼呼,半空之中又是如同遮天敝日的巨木,这次的方向却是躲在赤字九队、十队、十一队、十二队后面的赤字一二三三队。 刚才巨木阵的威力,惠登相一一看在眼里,身为战将的他对战场的危机有着相当的嗅觉,一看陈作栋的队伍被巨木阵摧毁,当即下令后撤。看得空中的巨木砸在刚刚撤出的空地之中,所有人浑身上下皆冒冷汗,自己若是被这些巨木来上一下,只怕要到阎罗王处报到了。 陈作栋单身一人飞快的窜到赤字九队的队伍当中,暗暗下令撤退。 等得退到坡下,清点一下人数,又损失将近五百名精锐。 陈作栋看着满山坡的尸体,心中生起无尽的颓废,这短短的山坡竟然损失了近两千人也拿不下来,这山寨当家是哪个啊! 与坡下士气低落的人不同,山坡上众人皆是一脸的兴奋,方才正是寨主的英明领导,又一次打退了敌人,战绩估计是敌亡五百己亡一名。一面倒的胜利! 朱子明却是一脸的淡定:“杨松柏特攻营与宋来福的亲兵团断后,其他的人迅速撤退!” 此命令一下,所有人都有点愕然,才大胜就要撤退? “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走!?”这次倒是宋来福发话了,“寨主的命令你们也敢违抗!” 朱子明心中暗暗叹息,这些山寨终究是受训的时间短,还没有达到令下即行的程度。于是开口解释道:“望牛坡上已经没有擂木,备有用的石头也用得七七八八。再不撤退,就只能与对方肉搏了。我们还有鹰嘴岩这处险地可守,没必要这么快与敌人短兵相接。” 众人早就对朱子明敬若神明,一听这样的话,立即穿上雪鞋,有条不紊的向山上撤退。 一时间,望牛坡上下无一声响,只余阵阵的寒风吹过,寒风当中血腥味十足! ; 第二十八节、鹰嘴岩下,军师布阵 看着满坡的尸体,过天星惠登相淡金色的脸愈发难看,沉声道:“陈当家,这实在是块难啃的骨头!接下来,你有何办法?不管怎么样,我老惠都要杀上山寨,替死去的兄弟报仇,还要杀他一个鸡犬不留,以解心头之恨!” 满天星陈作栋也是脸色难看,对方似乎早有布置,己方的每一次变阵都给对方破解无遗,这骨头不但难啃而且烫手,听得惠登相相问,沉吟了一下道:“算上刚才抛下来的擂木,数目已达数百根,我就不信坡上面还有这么多的擂木。而且,我相信,对方的抛擂木已经是最后的招数。惠当家,这回你与我各自带上队中精锐,先行攻上去。伺机将对方的首领杀掉。群龙无首之下,相信这君乌合之众必定溃败。” “行,就听你的。”惠登相也觉得有理,立即重新编队,这才发现己家的赤字精锐已经由原来的三十队变为一十四个队,也就是说,已经伤亡过半,只余一千四百余人。再看看陈作栋的红字队,跟自己状况差不多,若是再打不下这座山寨,实在是无颜面对其他闯将。 很快,惠登相混在赤字一队当中,领着赤字二、三两队,从坡的左侧快速攻上去;另一侧,则是陈作栋带领的三个红字队。 行到坡当中,众人的脚步更加快速,面对石头阵砸死也留个全尸,被抛下来的擂木砸中,那就是死无全尸。 很是奇怪,众人没有受到半点的攻击。 当众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登上坡顶之时,这才发现为何没有受到攻击,对方已经撤离! 乱糟糟的坡上,前沿之地还堆有不少的石头,再往后,还有数十根堆码得过人高的擂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山寨上的人会突然退却? 一条绵延向上的山路,路很宽敞,可以六人并排而走,两边都是稀稀的小树,看来较大的树木更已经砍来作为擂木。 惠登相看了看天色,已经将近中午:“陈当家,对方无故撤退,不如我们稍作休息,等得增援部队到来再行进攻。” “不可!”陈作栋立马反对,“我们休息的同时,就是给敌人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应对。我们必须趁对方还没有布置好,来个出其不意,方能制胜。而且,我方在人数上,并不比敌人弱,必能取胜。” 惠登相见陈作栋说得有理,必让队伍稍作休整,吃些干粮,便沿着道路前行,只不过,时时担心路上有陷阱,走得并不快。 陈作栋又道:“惠当家,我领红字五个队以作先锋,你等随后!”说完,便领着五百人,飞快的前行。 鹰嘴岩离望牛坡不远,大约三里路。这三里路始终保持在六人并行的宽度上,行走十分方便。 陈作栋不顾部下的劝阻,亲自带队奔行在前,一双鹰目精光四扫,以分辨何处是陷阱,可是,一路之上除了厚厚的积雪,再无陷阱。所以,他们走得很快。 不到一刻钟,便来到一处大坪地。这个大坪地足可容纳两三千人,只是厚厚的积雪覆盖在上面,难以站立。 陈作栋顺着雪地上的脚印看去,只见脚印从大坪地上淌过,然后延深在一处鹰嘴一般的巨岩当中。 这巨岩高约二十丈,宽达百丈,如同一个天堑立在大坪地前方,岩顶上横突出一部分,又变又尖,如同鹰嘴,给人一震撼之感。更为恐怖的时,那条道路就弯弯延延的在巨岩深处,顺着目光,那道路初时还能并行两人,到最后如同鹰的咽喉,仅能单人行走。 陈作栋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满嘴的苦涩:怪不得对方会突然弃守望牛坡,原来还有这样的天险!面对如此天险,要怎么打? 且不管,陈作栋如何与后来跟上的惠登相商量攻克鹰嘴岩,再说山寨这边。 宋献策见得朱子明亲自前去望牛坡阻敌,便领命前来鹰嘴岩把守。立于鹰嘴岩之上,远远听得轰隆隆的声响,知道这是寨主的巨石阵在阻敌。 对于鹰嘴岩,宋献策可是相当的熟悉,红娘子当寨主的时候,就是他建议在岩上设立箭楼,堆滚石。后来,在新任寨主朱子明巡视过后,又在岩上设立常驻小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有十人在此把守,一有警报,山寨的援兵须在半刻钟赶到。还说此处乃是山寨最为重要的一道防线,若是失鹰嘴岩,便若被人断一臂。宋献策深以为然。 但是鹰嘴岩并非因地势险要牢不可破,因为进出只有一条路,只要敌人有耐心,屯兵于岩前,等你粮尽之时,便是寨破之际。只是此次前来冒犯的敌人,一是不知山寨底细便冒然前来攻打,二是临时起意,必定不会做那围困之局。 只是宋献策很不相信胖子寨主的话,只有摆几门红夷大炮,就能把鹰嘴岩轰烂。红夷大炮自己见过,每座重达近千斤,如何上得了山?再说了,那些铁丸力量再大,也只能将城墙打破,怎么可能将山体轰烂? 听着山下的声响,许久不见寨主等人回转,就知道已经成功将敌人拖在望牛坡。宋献策心中一宽,这胖子寨主可真是强悍,不畏强敌反而亲自领兵上战场,虽说有些鲁莽,但是这样的明主不是更值得自己一生去追随吗。 宋献策一摸背上大刀,不由感慨道:“老家伙,这回应该不用寂寞了!”突然又想到,如果对方一时攻不下望牛坡,伤亡惨重的话,必定会谴人下山搬救兵,上山虽然路难,但也难阻这些亡命的流寇,敌人一旦人多起来,便会自大起来,就算我们有险可守,也会产生伤亡。 宋献策想及此处,一招手,对一名亲兵道:“立即回寨传令,让麻七领人从过山缆在野猪林设伏,务必将敌人的传令兵干掉。”过山缆,就是前文提及的横跨山脉的缆绳,也是朱子明的杰作。 过得良久,听得亲兵回复,麻七已经领人下山去了。 宋献策这才又巡视岩上,对正在摆放一坛坛酒罐的士兵说道:“小心点,这可是要命的东西。要是炸开来,不但整个鹰嘴岩会被炸毁,我们也死翘翘!” -- 投票的,奖一红夷大炮! 收藏的,奖二红夷大炮! 既投票又收藏的,红夷大炮,随便拿! 呵呵!! -- ; 第二十九节、轰天雷响,见难而退 宋献策对正在摆放一坛坛酒罐的士兵说道:“小心点,这可是要命的东西。要是炸开来,不但整个鹰嘴岩会被炸毁,我们也死翘翘!” 这一坛坛的并非真正的酒罐,而是一个个轰天雷。外罩瓦酒罐,内里却是摞实的火药。 火药是中国古代四大发明之一。火药现在称为黑火药。它是用**、硫磺粉和木炭粉按照“一硝二磺三木炭”的比例(**75%,硫磺10%,木炭15%)混合而制成的。 唐朝末年,火药已被用于军事。唐昭宗天佑元年(904年),杨行密的军队围攻豫章,部将郑璠以所部发飞火,烧龙沙门,带领壮士突火先登入城。这里所说的飞火,就是火炮、火箭之类。火炮是把火药制成环状,把吊线点燃后用抛石机抛掷出去,火箭则是把火药球缚于箭镞之下,将吊线点燃后用弓射出。 到了明代,火药的应用更加广泛,火器也发展到鼎盛时期。其火器的管形火器品种颇多,形式复杂。当时的喷射火器(古代火箭)制造已经相当精良,样式繁多。 据《火龙神器阵法》、《武备志》等史书记载,此间多使用的火箭种类有单发火箭、多发齐射火箭、多火药筒并联火箭、有翼火箭、多级火箭等,火箭的品种达几十种之多。 由于火器的蓬勃发展,明代军队普遍装备了火器,战争的主要武器转向了使用火器。燕王朱棣与建文帝争夺帝位时,就曾使用火箭作战。 永乐年间(1403-1424年),明王朝还专门组建了"神机营",这种独立炮兵建制在当时中国乃至世界各国都首屈一指。 这些所谓的轰天雷正是朱子明根据前生脑海中的记忆,经过一个多月摸索出来的。如果不是寨中正好有两个工匠出身的寨众,恐怕朱子明式的轰天雷还要经过许多时日方能面世。毕竟,书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 侥是如此,还是给朱子明制出数十颗爆炸性火器----轰天雷。因为这类武器危险性太大,这些轰天雷还没有经过尝试,此次山寨受到攻击,正好拿这些敌人做试验。 正因为轰天雷危险系数极大,所以朱子明一再交待,须谨慎对待,否则,没炸死敌人反而身先死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一切吩咐妥当,已经是过了小半个时辰。此时,立于岩上的嘹望手大声喊道:“禀告军师,寨主率队回来了。” 宋献策连忙登岩一望,果然见得山寨的大队人马正在朱子明的率领下有条不紊的撤离。 不一会,朱子明已经来得岩上,见得宋献策,胖脸一笑道:“劳烦军师了。” 宋献策也是微笑相迎:“矮子悠闲在此观战,何来劳累?倒是寨主亲征,必定劳苦。不知战果如何?” 朱子明哈哈一笑:“此次特攻营立了大功,单是野猪林便除掉敌人五百之多,其余更有五百是伤残不得作战;望牛坡上,也幸得寨众努力,也灭敌近二千,大大挫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宋献策早就料到杨柏的特攻营必定有所建树,没想到却是如此辉煌,以三百人员便灭了如此多的敌人,实在是出人意料,又听得望牛坡上又灭了二千敌人,更是欢喜,对朱子明的佩服也加深一层,不由道:“寨主英明!” 朱子明知道这是宋献策的真心赞叹,心中暗道:丫的,这下还不把你这天智星给震住了!胖脸上却是一片的谦虚,连连摆手道:“这是寨众齐心协力,一致对外的结果。况且现在敌人未退,言胜利还早。我们还是细细研究接下来的作战方案!” “多算则胜!寨主深得孙子兵法精髓,矮子佩服!”宋献策对于朱子明的胜而不骄已经心生佩服,如今又听到朱子明说要研究作战方案,如何能不佩服! -------------- 过天星惠登相率着余下部队赶到鹰嘴岭的时候,也被眼前的地型吓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易守难攻,这分明是固若金汤的天堑! 惠登相只觉得一阵苦楚由心底一直涌上来,满嘴都是苦涩。再笨的人也知道这样的地型就算是再多的人也无法攻得上去,除非是用数十门红夷大炮不断的轰炸,或许能破得了。只是这崇山峻岭的,重达千斤的经夷大炮又如何上得来? 想及此处,惠登相泄气道:“陈当家,这,这如何是好?” 满天星陈作栋早在惠登相未来之前已经苦思对策,却是了无头绪,深恨己方一时大意,竟然在未查看地型的情况下冒然进攻。结果是在损失近三千精锐也未见得对方寨门。听得惠登相这么一问,心中一阵邪火猛窜,还能怎么办,退就一个字!只是强压心头烦意,恨恨道:“暂且退去。以后再来找回场子!” 未等惠登相回答,朱子明的声音却是响彻的山谷:“各位远道而来,热茶还没有喝上一杯,就急着要走啦?且尝尝我们的特产:爆炒栗子!” “放!”紧跟着一把声音响起。 随着声响,陈作栋和惠登相双双抬头看去,只见岭顶上飞起数十个黑色的酒坛,屁股背后还冒着一股黑烟。 陈作栋眼神倍尖,见得黑烟乃是由一条燃烧的导火索引起,他毕竟见过风浪,见过大明官府的火器,再将朱子明的话语细想一遍,便知道这绝对是山寨的一种守寨火器。火器的威力陈作栋曾经深深体会过,那次一个红字百人队被曹文诏埋下的万人敌生生炸死八成伤一成半,余下完好无损的仅三四人而已。再看那酒坛滑过的弧度,以陈作栋这样的暗器高手来看,绝对可以落在自己队伍当中。要是这些火器爆炸开来,只怕余下的这两千多人也要报销有这里。 陈作栋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背脊骨一路升到脑门,手心全是冷汗,也不去理会山寨为何能将酒坛抛到远离鹰嘴岭近四十丈的地方,当下哑着声音大喊:“退!速退!!” 刚说完,陈作栋已经拔腿就跑,他不想被炸死,更不想被炸去半边身子,这些兵死了可以再招,自己死了,却再也享受不到美酒佳肴和娇嫩美人了。 惠登相一向唯陈作栋马首是瞻,见得陈作栋跑,分毫不差的跟在陈作栋身后,口中惊吃道:“陈当家,为何如此惊慌?” ; 第三十节、满天星灭,过天星逃 “陈当家,为何如此惊慌?” 惠登相还没有听得陈作栋的回答,就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阵巨响。巨大的声响如同春雷一般,一声接着一声,炸得人的双耳嗡嗡作响,离得近而且意志稍差的人竟然被震昏过去。 万人敌! 惠登相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名词,这可是守城的利器。一个万人敌火药就能炸死上百人。以前官兵的万人敌只能埋在地下,怎么山寨能从空中抛射下来?虽然不知道这是朱子明新搞出来的轰天雷,但是不妨碍惠登相心中的害怕:看着密密麻麻的万人敌从天而降,那威力只怕坚固的城墙也要炸埸,更何况是血肉之躯,不跑才怪。 惠登相紧跟在陈作栋身后,只觉得一阵阵莫名的气浪从身后传来,分外难受。更加难受的是自己手下那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边跑边回头一瞥,心眼几乎猛然跳出胸膛,刚才还整整齐齐的队伍已经化为乌有,硝烟之中到处是东倒西歪的尸体,有的被炸掉脑袋,有的被炸掉手脚,有的只剩下一层头皮,满地的都是内脏与碎肉,令人看之欲呕。 仅仅是粗粗一看,惠登相就知道刚才三千多人马,就有一半被生生炸死,另外一小半被震破双耳,凄厉的惨叫就是从他们的口中发出。 逃! 远远的逃离这个该死的山寨! 惠登相也不作多想,一心就想逃出去。 就在轰天雷抛出的一刹那,朱子明也发出号令:出击! 一声令下,侯在鹰嘴岩下的亲兵团当即从狭窄的狂奔而出。如同一条狂莽出洞,带着汹汹杀气而至。 在轰天雷停止轰炸的同时,宋来福已经出现在爆炸中心。只见宋来福手执大刀,脚下溅着不知是雪还是肉末的东西,手起刀落,将一名未死的流寇如同切瓜一般砍成两截,大刀也不收回,反而顺势向前推送,像一阵风一样劈向另一名流寇。 在宋来福的带领下,亲兵们不愧是学过武当绝学的精英,一开始便发挥远超一般士兵的战斗力,青一色的大刀,对着已经溃不成军的流寇,如同猛虎下山,活着的流寇被一一清除。 随后,宋来福领着亲兵,脚步不停,向着流寇逃跑的方向追去。因为肥子寨主下了一命令:乘勇追敌,除寇务尽! 其实,朱子明最为担心的是杨松柏手下的特攻营。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他们的理论知识已经得到很大的提升,从野猪林里陷阱战就可见一斑,但是说到近身肉搏,就差了一点。损失一个就如同割去朱子明一块肉,所以,让宋来福迅速领兵前去支援。 满天星陈作栋如同过天星惠登相一般的心思,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此时,陈作栋那一身轻身功夫可见一斑,他身轻如燕,飞快的在雪地上狂奔,将身后的士兵远远的抛在后面。就连惠登相也抛离近五丈远。 惠登相边跑边喊:“陈当家,等等我们!还有,小心有埋伏!” 埋伏二字刚出口,前面还在作飞跃的陈作栋在空中一顿,随后双脚自脚踝以下与身体一分为二。 啊! 智力过人的陈作栋早就被山寨那个料事如神处处着先的强人吓破了心智,一心只想逃离山寨。如今身在半空中,就算有惠登相的叫唤,也于事无补,只听得一声惨叫,随后如同死狗一般栽在雪地上,痛得他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再无半点身轻如燕的潇洒。血喷在白雪上,越加的腥红。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从此丢了卿性命。 惠登相看得清楚,让陈作栋断去双腿的是半空中那突然升起来的钢索,这个钢索又细又锋利,猝不及防之下,陈作栋就这样被废掉。 还没完,就在陈作栋倒地上之时,数十枝利箭带着凄厉的呼啸声,将不停滚动的陈作栋生生钉在地上。 嘶! 惠登相倒吸一冷气,这比官兵的围追堵截还在厉害七分!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手中长矛搁在身前,防止冷箭。 经这么一阻,余下的流寇也赶了上来。大约有一千人马。只不过,人人脸色如土,毫无斗志,当看到陈作栋陈当家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更是如同惊弓之鸟。不管惠登相如何喝斥,个个如丧家之犬,狂奔而走。 当真是兵败如山倒! 轰轰轰,这些纷乱逃跑的流寇也不断的跌倒在地。 原来,路上又不断的升起绳索。这是普通绳索,每个绳索间隔七丈左右。若是平时,这些绊索一点也起不了作用,可是这些乱了心神的流寇如何还有心思察觉绊索。纷纷被绊倒,接着又被利箭夺去性命。 惠登相大喝一声,道:“不想死的随我闯阵!” 在生死之际,经惠登相这么一组织,余下的八百多流寇纷纷聚在惠登相身后。 “长枪手向前探路!”惠登相红着双眼下令道,“有盾牌的护在两翼。二百刀手随我来!” 说完,惠登相越众而出,手中长矛一挥,领着二百刀手向左边的丛林奔去。这样做,就是要灭杀不断升起的绊索。 卟,一名寨众被惠登相长矛透胸而过,吐血而死。 惠登相哈哈大笑,长矛一挥,将那名寨众挑起,重重的落在雪地之上,将隐藏在秘处的两名队友位置暴露了出来。 惠登相看得两名寨众,眼中红光更盛,积累下来的郁闷和怒火仿佛找到宣泄的对象,怪笑两声,不待其他流寇有所反应,手中的长矛如同出洞的毒蛇,狠狠的刺中两名寨众的咽喉。 隐在暗处的杨松柏看着惠登相杀害自己的队伍,手中的长剑捏得紧紧,差点按捺不住就要冲出去与惠登相拼个你死我活。可是理智一直在警告他:敌人人多势众不可力敌。就算冲出去,也于事无补!现在要做的就是撤退再隐藏,等待援兵到来,再一举复仇! 杨松柏咬咬牙,发出暗号,令特攻队队员全部撤退,所有陷阱也要放弃。 惠登相领人接连破坏十多处绊索,杀了近四十名寨众,才再也找不到敌人,愤然的发力狂奔向山下跑去。对于死去的陈作栋和自家的亲兵,惠登相或许舍不得,但是绝不会为了他们而去拼命。士兵死了可以再招,伙伴没了可以再找,自己的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此时的惠登相比任何时候都跑得快。 杨松柏看着惠登相远去的背影,钢牙一咬着:“将飞板拖出来,准备追敌。” 此时,宋来福已经领着二百亲兵团和四百山寨精锐赶到,他们二话不说,纷纷穿上杨松柏准备好的飞板,然后把手中的兵器当中撑杆,齐齐划动,如同飞射出去的弓箭,嗖嗖嗖的向前飞奔,顺着山势和坡度,速度比狂奔的烈马也不差半点。 -- 票票少得可怜,若是看得过去,扔几张票票过来,让圣陈高兴高兴。 -- ; 第三十一节、飞板发威,一路染血 惠登相收拢着残兵败将,一口气跑了二十余里路,直到气息不稳这才停下来稍作休整。细细数了一下人数,原本气急败坏的紫脸变成死灰,上山时将近六千余名精英,却只余下不到八百的人数。余下的这些人也是个个垂头丧气,脸上一片惊惶,时不时看向后面,似乎害怕山寨的人会突然出现挥刀夺去自己的生命,哪里还是那些与官兵拼过,杀人如麻的精锐! “他马的!”惠登相紫脸一阵涨红越发恐怖,“他马的,都给老子振作点。不就是打了一场败仗吗?用得着像死了爹娘一样吗?!山下还有上万的兄弟,只要下得山去,难道还怕这些山贼不成!” 一番话,让人心溃散的士兵稍稍振作起来。 “都给老子听着,下得山后,咱们找个小镇,抢他马的,到时白花花的银两,水灵灵的美人儿都是你们的………” 还没有等惠登相说完,对着他的士兵纷纷掉头就跑,速度比刚才还要快上三分。 “哈哈哈哈。”惠登相哈哈大笑道,“他马的,你们这帮兔崽子,一听到银两美女就这么急色,成不了大事呀………” 一边的亲兵大声打断道:“当家当家的,快、快跑!敌人追来了!”说完,不理惠登相如何反映,转身撒腿就跑。 惠登相一听这话,浑身一颤,连忙回头一看,差点一口气噎着:只见弯弯曲曲的山道上,一个个黑影如飞一般向下滑来,白雪映身下,可见黑影当中还夹着刀光,这是敌人追来了! 惠登相也不去研究对方的速度为何会这么迅速,手提长矛展开身法全力向下山跑。终究是一方大将功夫深厚,很快便又跑在队伍的前列。出身猎户的他明白,要想逃过猛虎的追击,不必跑得过猛虎,只要快过同伴就行。有他们在后面阻挡一番,短短二十多里的山路应该逃得出去。 没错! 那些黑影就是脚踏飞板的山寨众人,只见领头的赫然是山寨的胖子寨子朱子明,身后都是手执兵器的山寨一众头目,头目后面却是手执弓箭的特攻营。 原来朱子明见得敌人逃逸,当下不顾宋献策穷寇莫追的劝说,穿上飞板便飞奔追兵。用他的解释就是:“这分明就是痛打落水狗!岂容错过!” 于时,朱子明与宋来福和杨松柏汇合后,便率众前来。 长长的二十多里山路,有着厚厚的积雪阻挡,在惠登相看来,全力奔行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跑完,可在飞板的帮助下,朱子明等人不过花了一顿饭的工夫。所以,惠登相他们还没有喘过气来,就被朱子明追了上来。 一个用腿拼命跑,一个有飞板轻松飞跃,差距很快就被缩小。被追一方的队尾已经听着追方兵器相撞的声响。 “散射!” 杨松柏突然一声令下,特攻营的寨众立即弯弓搭箭。高速行进当中进行射箭是一个高等难度的技术活,可是一旦掌握了此中诀窍,那威力将是惊人的。为了能在飞板上能射箭,杨松柏和他手下的特攻营弓箭手不知进行了多少次训练,这才训练出八十七名弓箭手。 嗖嗖嗖!!! 破空声不断,八十七支利箭划破长空,越过队尾的十多个人然后狠狠的落在中间的大队人群当中。队伍顿时惨叫声大作,有人中箭瞬间便死去,有人却是受伤倒地随后又被自己人用脚踩死。这就如同被断尾的蛇,蛇头依然还在前行,蛇尾则瘫痪在地。 只一轮箭雨被夺去上百人的生命,那些被尸体阻挡的士兵则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快速掠过的大刀劈成两半,血溅四方。 鲜血溅得朱子明满身都是,更有数滴血溅入口中,又苦又腥的味道瞬间从舌头上的味蕾细胞沿着神经一直涌上大脑,朱子明只觉得胸口发涨,一股无可抑制的压力瞬间将他包围。呼吸越来越粗,双眼发着欲寻人而噬的红光。 啊! 朱子明一声大喊,脚下飞板凌空而起,越过地上的尸体,人在半空,朱子明一矮身,手中长刀向前一挥,卟哧卟哧两声,两个人头顿时冲上空中。 飞板一着地,雪花四溅当中,朱子明手中大刀猛然划了一个圈,又有两人胸腹中刀倒地而死。这才因为中箭倒地的人过多不得不停了下来。 朱子明连杀五人,刀上血迹未刀,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跟在身后有山寨众人,只觉得朱子明突然间杀神附体,浑身上下带着无比的煞气,让人不敢靠近! “移开尸体,继续追击!” 众人听得朱子明下令,这才从中醒悟过来。立即有寨众脱去飞板,移开一具具尸体。 “出发!” 朱子明简单的下令,便率先起动飞板,向敌人追去。连杀五人,朱子明心口的那股压迫没有发泄出来,反而愈加强烈。 一路的追杀过去,先是利箭断其队形,再围而歼灭。如此者三,惠登相的队伍越来越少,三轮过后,只得两百余人跟在惠登相后面夺路狂奔。 跑在最前的惠登相当然知道自己的队伍快来被歼灭了,可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对方又快又狠,自己若是停顿一会,不是被利箭射死就会被乱刀劈成几段。还有两里路,只要撑过这两里路,前面就是山口,出得山口就是留守士兵的营寨,归得营寨,就能活得命来。 只是经过足足一个时辰的狂奔,体力已经稍显不支,听得身后惨叫声又再次响起,惠登相一咬舌头,脚下连连发力,将身后的队伍抛离得更远。死道友不死贫道! 余下的士兵见得主将抛离队伍而去,心中最后一股意志瞬间被夺去。一名士兵抛下武器,跪在地上大声求饶,随后,大家有样学样,个个跪在雪地上求饶。 朱子明却是视若未见,心中那股压抑让他眼中只有杀戮,手起刀落,将跪在路边的一名士兵劈成两半,随后大刀再挥,顺手又将旁边的两名士兵一一杀死,脚下不停,继续向前另外几名士兵砍去。 宋献策见朱子明竟然连杀十多名降卒还不收手,似乎要一把将敌人全灭的架势,暗道不妙,连连催动脚下飞板,越过朱子明,手中大刀猛然迎向朱子明劈向跪着士兵的大刀,同时口中大声叫道:“寨主,还不醒来!” ; 第三十二节、收伏心魔、大获全胜 “还不醒来!” 在其他寨众眼中,宋献策是以下犯上,若不是看得宋献策只是出刀阻拦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否则,宋来福等一干亲兵就会涌上前将宋献策砍成碎末。幸好,宋献策也知道宋来福的亲兵团可以为朱子明挡箭挨刀,所以挡下了朱子明的大刀,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是,在朱子明的耳中,宋献策的这一声大喝如同黄钟大吕,震得他心神一颤,眼中的腥红的杀气顿时退去,朱子明只觉得浑身一阵发软,手中大刀咣当跌落于地,硕的身体随之一屁股坐地腥红的雪地之上。 那名被宋献策救下的降卒先是被朱子明的凶神恶煞吓得魂飞魄散,闭上眼睛等死,谁知只听得当的一声,大刀没有落在身下,睁眼一看,却见那名杀神跌住身边,又吓得连连跪称开去,恐怕再次惊扰到杀神招来杀身之祸。 “寨主你没事吧?”宋来福也顾不得去追敌人,连忙围上来关切的问道。 “没事。”朱子明松了口气,软软的挥手道:“余下的流寇也不要追赶了,赶紧打扫战场,此地离山口很近,若是被逃出去的流寇招来人马,那就不妙了。” 众人领命而去。 等得众人离去,宋献策这才走向前来道:“寨主,可曾感到不适?” 朱子明勉强一笑道:“现在好多,方才心里只想着杀杀杀,要将所有敌人杀个干净。若不是有军师的醍醐灌顶,只怕胖子我要堕入心魔,失去理智,成为只知杀戮的行尸走肉。胖子大此多谢了!” 话说得清描淡写,身为过来人,宋献策知道其中的风险,当初他也是手执大刀将一百多名流寇杀光也是难泄心头之恨,最后迷糊中跌入湖中才清醒过来。 听得朱子明道谢,宋献策连连摆手道:“寨主折煞矮子了。若不是寨主定力过人,又岂是矮子一声吆喝能起作用的。”停了一下,继而又道,“我看寨主脸色苍白,还是多加歇息。余下的事就由我来处理。” 朱子明点点头,示意宋献策自去。 看得满地的尸体,又想起刚才危急的一刹,朱子明又觉得一阵昏眩与后怕。的确,生活在共和国的和平年代,远离战争无忧无虑的长大,又岂能体会战争的残酷?看着电视画面里的枪鸣炮响,除了感叹之处,又怎么会有切身体会的感觉?现在,自己亲手拿刀了却敌人性命,当冷冷的大刀划过敌人的身体,断人手脚,溅人鲜血,一切一切都是亲身经历,一切一切也是由自己亲手造成,如何能不心悸,如何能不压抑? 灵魂附体地世子朱由崧,又身处明末乱世当中,朱子明以为自己能很快适应残酷的生存法则,谁知道面对大规模的战争,还是无法接受血淋淋的事实,心中的愤懑转化为杀戮之意,若不是得宋献策出手,只怕后果难料。 除了对宋献策无言感激之外,朱子明似乎一下子明了许多,心中的压抑也尽去,手脚渐渐有力,于是站了起来。就在站起来的一刹那,朱子明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朱子明只觉得体内那姆指粗的武当内劲似乎又强了二分,在奇经八脉当中不停的流转,浑身充满力量的同时,也不再感到寒冷。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破而后立带来的效果?” 朱子明百思不得一解:“管它呢,反正是好事一桩。回去后,再跟师兄讨教一番就是。” ----------------------------- 山寨当中,人人脸上皆是神采奕奕,在新任寨主的英明领导下,抱着以逸待劳坚守阵地的作战方针,先是以陷阱拖慢敌人进攻的步伐,其次以擂木破流寇阵式削减其兵力,接着以轰天神雷把流寇炸得屁滚尿流,再以飞板的速度追击敌人,取得几乎全歼来敌的骄人战绩,缴获的兵器箭支不计其数,从尸体上剥下来的衣裳也足有五千多套,大大充实的山寨的兵器与衣库。 只是太多的尸体比较麻烦对付,幸好是冰天雪地,否则滋生瘟疫那就惨了,最后听取宋献策的建议,集中一起火烧焚化。 不说寨众私下谈论胖子寨子的神机妙算,勇武过人。且说山寨的议事厅当中,朱子明坐于首坐,左右两边列坐山寨众多头目,众人也是七嘴八舌的谈论此战的心得。 “咳咳。”朱子明清了一下嗓子,厅中顿时安静下来,这才笑道,“此次虽有大敌来犯,幸得大家齐心协力将流寇打了个落花流水,实在是可喜可贺!” 众人皆是咧嘴而笑,真是笑得见眉而不见眼。这次来犯的贼人,是臭名昭著的流寇,也是百战的士兵,己方能够大战全胜,且不提那些层出不穷的陷阱与防守,单单那微不足道的损失,死二十七人,伤三十八人。其中有二十多名轻伤者乃是自己紧张过度失手而受的伤,而且还是轻伤,这足以说明眼前这个胖子寨主那过人的见识与军事头脑。 “但是,”朱子明来了个转折,“我们得充分意识到,我们之所以得到如此大胜,最主要的原因是据险而守。若是在平原之地与来敌对攻,胜算也只在五五之数。” 众人脸上笑容顿时僵住,实在搞不懂这个胖子寨主,打胜仗了怎么还要算三数四的。 宋献策心中却是竖起了大姆指:寨主胜而不骄,实在是天生将才,嗯,也是矮子的明主。心里赞叹完后,便接过朱子明话头道:“寨主此言有理。这些流寇乃是上过战场,跟官兵拼杀过而活下来的精锐,若非我们有险可守,凭着我们的人马,实在难为抵挡对方的狂攻。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流寇的首领未知山中的状况便前来攻打山寨,实在不智;其三,就是流寇攻打的时令不对,换作是春夏秋这三季来攻,只怕我们山寨的伤亡会增加许多。” “军师分析的很对。”朱子明与宋献策对望一眼,均看出彼此之间的意图,“这次我们的胜利虽然值得肯定,但是也说明我们还有许多不足。胖子在此希望大家以后还在抓紧训练。平时多训练,战时少流血。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众人这才醒悟,原来胖子寨主绕来绕去就是希望他们要胜而不骄,继而加强训练,纷纷点头示意明白:这可是关系到自身的身家性命,练好看家本领,那才能保得了命,升得了官,发得了财。 朱子明满意的点头道:“嗯,怎么说也是大胜一场,今晚就加肉加菜,任吃任喝!” 此命令一出,整个山寨顿时欢呼起来,纷纷大呼寨主万岁,震得山顶上的积雪漱漱而下。 ; 第三十三节、帝星再耀,赤龙当空 第三十二章、帝星再耀,赤龙当空 山寨大厅当中,灯火通明,其中摆了五大桌酒席,众多叫得上字号的山寨头头围着酒席大吃大喝,个个喝得面红耳赤,你吹嘘来我抬杠,一时之间,气氛热烈之极。 居中的酒席,朱子明坐上座,左边为宋献策、麻七等智将级的人马,右手边却是以杨松柏和宋来福为首的冲锋陷阵级的将级人马,总共十二人。可能是一大通病,不论前世今生,不论现代还是古代,凡是与领导坐于一起吃饭的,没有几个人能放得开。 朱子明想到这一点,心中一笑,管他呢,这十一个人就是自己将来打拼天下或者说是活下来的的资本,无论如何也要拉拢他们,即使他们已经被自己折服。当下举杯道:“此次大获全胜,全靠众位兄弟齐心协力才得以保存山寨。胖子敬大家一杯!” 众人皆称不敢,随即一饮而尽,脸上皆是红光满面,显然极为高兴。不论是何人,能以少胜多,打败久经沙场的悍匪流寇,说出去,足以自豪足以炫耀四方。 朱子明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猛然将杯中的烈酒灌入口中,任由那火烈烈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随即将酒杯往桌子上一顿,大声叫道:“好酒!好酒!可惜却不知明天或者后天是否还能与众兄弟一起痛饮!?” 众人一愣,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些不吉利的话语? 宋献策却是低头微笑不语,以他的智慧自然知道朱子明这是在演那一出,却是没有点破,毕竟,自己默认的这个主子,嗯,用一句来形容,这个胖子有点看头。 同样的,麻七也明了朱子明的意图,虽然慢了宋献策半拍,却也是不可小觑。 别人可没有宋献策与麻七的心思。 “寨主,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宋来福第一个跳出来道,“在寨主的英明领导下,我们能打败流寇,自然也能打败所有来犯的任何敌人。寨主如同中流砥柱,永不会倒下。我们也就天天大块肉的吃,大碗酒的喝。” 杨松柏也是白脸泛红,兴奋之意明显之极,想来,他的特攻营在这次战斗中立了大功,又受到朱子明的赞扬,享受着其他不能出战的寨众艳羡的目光,一听到朱子明的话,酒意上涌,大声附合道:“宋大哥说得对,只要有敌人胆敢前来冒犯,我们特攻营必定让他们后悔降生在这个世上。” “只要寨主兵锋所指,我等必生死相随,绝不让敌人危害到我们。”王子奇更是站了起来,立下誓言。 其余人等也是纷纷表态,誓死团结在以朱子明为核心的领导下,继续痛歼敌人,绝不手软, “好兄弟!”朱子明初时只是想拉拢人心,没曾想到众人的反应如此激烈,心中一阵感动,看着一个个热诚的目光,彻底放下心中的担心,“大家都是好兄弟!为了山寨的前程,为了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干杯!” 其实,是朱子明过于担心了。在他夺取山寨后,随着每一项改革的出现,都让寨众产生佩服顺从之心,现在大胜之余,更是让寨众意识到自己跟着的是一个文蹈武略好主子。再想想胖子寨的另一个身份,福王世子,将来崇祯死后,大明未来的掌权,更提不起违抗心思,只是想在胖子混个一官半职,从而摆脱贼人的身份,进而光宗耀祖。 众人一饮而尽,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气氛更加热烈。 朱子明一扫众人,脸上神情严肃道:“各位兄弟,胖子废话不多说。胖子有一口粥吃,就绝不少了兄弟们的那一份。只是丑话说在前面,谁若是三心两意,出卖兄弟,胖子必定亲自执行寨规,实行三刀六洞之刑。” 三刀六洞,乃是沿用红娘子设下的寨规,叛徒被抓回来后,用尖刀在其两条大腿和胸膛上刺个对穿,任其血流不止,只要熬过三天不死,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但是,就算是最强壮的硬汉也不可能熬过这三天,伤口的流血已经让人失去半条命,更不提这三天里还要忍受疼痛与饥饿的煎熬。 可以说,这三刀六洞乃是寨众心中的酷刑极刑。一旦受刑,必死无疑。 众人心头电转,心思自己跟着胖子寨主、福王世子绝不有错的,只要自己忠心不变,就不会受之三刀六洞的极刑,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想通此点,众人奋声道:“誓死效忠寨主!” 声震四野,震得屋檐处的雪花漱漱而下,掉在地上又溅落一堆。天空中极为突兀的闪现一颗亮星,一闪一闪,光亮极为耀眼,堪比夏季晴空的北斗七星。如此极为反常的现象,放在能观星象的能人异士眼中,必定引起轩然大波,这可是帝王星! 帝星一出,众星纷现,赤龙当空,大地必乱! ---------- 当日,红娘子赌气从山寨离开,下得山来就立即后悔,这可是自己一手一脚花费极大心血才建立起来的山寨就这么拱手让给了那个胖子,实在是太败家了!想转头回去,又想到山寨里的寨众虽然对自己还是一样的尊重,但是却少了一份听从的心,更想到那胖子似乎比自己更得人心,红娘子又是丧气又是恼怒。 无奈之下,红娘子便带着小翠去了趟杞县。杞县虽然是县城,但是依旧萧条不己,拖儿带女的流浪人到处都是,而那狗日的官府依旧不肯排粮赈灾,狗日的官兵依旧作威作福的压榨百姓,那些为富不仁的富商依旧不断的提升米价。 红娘子叹了口气,这世道还是如此残忍!要不是杞县城高墙厚,又有二千多名官兵和数千的富商家奴,自己早就把这些狗官和狗富商都砍个干净。 最后,红娘子得知惠登相与陈作栋合营共一万数千人前去攻打山寨,心中先是一惊后是害怕:这两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流寇,名声虽不如李自成、张献忠等闯将,但也不可少视,更何况,山寨不过三千寨众,如何是人家对手?可是,他们怎么不攻打杞县反而去攻打山寨?难道有什么隐秘? 就是红娘子满怀担心并且制定计划准备营救山寨的时候,却传来陈作栋惨死,惠登相败走的消息,更是惊喜:以三千寨众便能击退强敌,并且斩杀陈作栋此等闯将,这死胖子实在了不得啊! -- 你们再投几张票票给圣陈,那就更了不得了。 -- ; 第三十四节、军师李岩,双枪李过 过得数天,即便没有下雪,天气依旧寒冷,寒风吹过,却吹不起积雪,因为落在地上的积雪渐渐结成冰块,人若是行走在满是冰块的路上,当真是又冷又湿又滑。若非必要,人人都窝在家中,生火取暖。 深山密林当中,由于有着树木的遮挡,冰块少了很多,却明显更冷了,人走在其中,身上的棉衣也起不了作用。 本应鸟兽绝迹的深山老林却来了六位不速之客,这些人身上披着薄薄的棉衣,依旧健步如飞,嘘出来的口气也如蒸腾的热气飘散在空气当中,显然,这些人并不惧怕寒冷。再看看他们或腰间或背上若隐若现的兵器,更让人觉得,他们是练武之人,更是不好惹的主。 身怀武术之人,当然身强身壮,就算是未入流的武者也不怕风寒,更何况这些人太阳穴高高坟起,显然是那种身怀绝技,功夫至少达到二流境界的武者。 穿过野猪林,依旧是望牛坡,先前的战斗过的痕迹已经被朱子明下令清除掉,实在不能清除的痕迹就用积雪覆盖,现在,一眼看上去,除了白皑皑的一片,实在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是陈作栋惠登相损兵折将的地方。 站在坡下的六人当中,一名身穿麻色棉衣内里却穿有白色士子衫的年轻轻声的道:“少将军,这便是望牛坡,红娘子曾经接受在下的建议在此设防,可那仅仅是针对小股官兵而设,若是对上精勇的闯兵,尤其是达到数千人之多的闯兵之明,此处必定不战而失守。却是没有想到,这里与先前的野猪林一般,让陈作栋惠登相二人死伤过半也不得寸进,实在是让人惊讶!” 语气当中,流露出些许无奈些许惊讶。 被称为少将军的那人却是一副普通人打扮,麻色棉衣,麻色武士服,听完后立即哈哈一笑道:“李军师又何须惊讶,我看这望牛坡既非险地又非易守难攻之地,坡上又无宽阔之地可用作积蓄防守武器,只有勇谋皆不可取的陈作栋惠登相二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换作是我,只须一个冲锋便能将其拿下。” 相较于先前那人的语气,显然看不起陈作栋与惠登相二人,只须一个冲锋便能将其拿下这句话也显得此人自信心暴满。 那位李军师嘴角一阵抽动想要反驳,到嘴的话又缩了回去,显然是顾忌对方的身份,抬头望向坡上时,原本低垂的棉帽抽两边分开,露出一张棱角分明而又英俊之极的脸庞,这脸庞山寨上下都熟悉无比,正是杞县举人、前任寨主红娘子的情人,李岩是也! 就在李岩张望之际,站在少将军身旁的一位壮汉看着坡上道:“少将军,你看,坡上守卫分明已经看到我们,为何没有出来喝止?难道就任由我等上山?” 少将军哈哈一笑道:“莫大叔,你的眼神犀利,可曾看到坡上有多少人马?” 那位莫大叔全名莫全,江湖上人称金眼雕,功夫全在那双眼上,除了能辨别事物真假外,其远视能力超强,一般人只能看清一百米外的事物,他却能看得清二百米,甚至三百米外的事物。望牛坡坡长,也不过一百米开外。莫全再次凝视坡上后道:“若是坡上真如军师所说,没有太多地方可以驻守的话,那么,坡上的守卫不过二十。” 少将军眉毛一扫道:“他们看到我们前来却不作任何举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见我们人少又有所倚仗,所以才会不屑理会于我们;另一种可能是他们当中也有莫大叔一样的神眼,看出我们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早就派人通知山寨当中,此时他们按兵不动,恐怕是拖延时间。军师,不知我分析得可对?” 李岩看着这位年纪比自己还要少上两岁的少将军李过,也不由一阵惊叹,这位自少便跟在义父闯王李自成身边,不但手中双枪使得出神入化杀人无数,而且也经历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可谓久经沙场,却是胆大心细。在许多战役当中,李过都能成为一锤定音,一战而胜的关键人物,这让他成为李自成部下最为重要的将军之一。 听得李过有此一问,李岩心中暗笑,毕竟年少血性,处处争胜,恐怕这是他唯一的缺点,口中却称赞道:“少将军分析的有理,依在下看来,恐怕是后者居多。” “那还等什么,我们杀上去!”站在李过身后的一人杀气冲冲的道。 李过头也不回的道:“屠子,少来这套,手痒的话,自己找五指姑娘玩。我们此次前来,是为求同而来,而非宣战,若是坏了闯王的大事,小心你连五指姑娘也没得玩。” 话语说得粗鄙,除了李岩外,其他四人却是一阵哄笑。 那叫屠子的人是一名矮矮壮壮的汉子,背上两把开山大斧,显得极为霸气,对李过的取笑却是一点反驳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嘟嚷着道:“看到本来属于我们的寨子竟然给人抢了去,我们不但不抢回来,还要跟他们和和气气的,想想都不爽!” 这话显然是无心之语,听在李岩耳中,却是如果一根刺,狠狠的刺在他的心窝中,既疼痛又无奈。想当初自己开下海口,说仅凭自己单身一人就能将山寨拿下,却没想到横生枝节,半路杀出来的一个胖子将山寨夺去,而且还将自己的贴身护卫给杀了。算起来,他与朱子明算得上是死敌。 可山寨的位置十分的重要,而闯王又面临官兵巨大的围剿压力分不出兵来,换作是任何一位稍有血性的人都会冲上山寨将胖子碎尸万段,那还会客气上门拜访。 李岩一阵无语! “屠子,少说两句。若是上得山还这么多话,小心我取你人头。”李过脸色也是极为沉重:“莫大叔,拜山门吧。” 金眼雕莫全瞄了一眼噤若寒蝉的屠子,向着望牛坡上大声道:“我等乃闯王麾下,特来前来拜访寨上的兄弟,烦请通报一声!” ; 第三十五节、话不投机,就要开打 “我等乃闯王麾下,特来前来拜访寨上的兄弟,烦请通报一声!” 金眼雕莫全的这句话乃是用上体内真劲气喊出来,声震四野,后面树枝上的积雪也给震得纷纷落下,宛如一阵大风吹过,雪粉四处乱飘。 李岩心中一叹:终究是年少,知道身上所负重任,还是要示之以武威。难道不怕弄巧成拙么?却是知道,此时万万不能出言相劝。毕竟,谈判如同战场一样,想要取胜,锐气士气勇气决不能缺。 话音一落,坡上立即传来一阵声响,随即坡上立即站出数人,当先一人,身材高大而肥硕,即便只是穿着薄薄的棉衣也显得臃肿,李岩瞧得分明,这正是有着压寨之恨、杀护卫之仇的死胖子朱子明,心中却是起了疑惑:这胖子怎么会来得如此迅速?难道是恰好巡寨经过这里? 朱子明不知道李岩心中的疑惑,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你们六人还没进入野猪林侦卫就把你们的行踪通过飞车踏板报告上来了,而且在望牛坡上观察李岩等人良久。 见对方摆明车马,亮出闯王身份,分明是有所图而来,朱子明也不多说,立即带着宋献策和王子奇等人从暗处中行了出来,朗声道:“天寒地冻,孤寨一个,不知有贵客前来,有失远迎,实在罪过!” 说是罪过,却不是胖脸上有丝毫不好意思的神色,其脸皮之厚,让一边的宋献策又多一份赞许:帝王从来喜怒不形于色,这胖子实在不错。 说是有失远迎,却是一点也没有迎接坡下六人的意思,又听那胖子道:“本寨向来敬重闯王,只是本寨刚经战乱,寨内一片狼籍,实在无处可以落足。贵客们若是有什么事情,就明说吧。” 此话一出,宋献策眉头一皱:胖子这分明是不想与闯王有过多交往,可是闯王名头甚大,若是李岩李公子一人前来说服,那是名不正言不顺,如今闯王正式派人前来拜访,就算对方意图不轨,也不能如此无礼?若是在山下碰上,那可就大麻烦了。 果然,山上六人脸色顿时大变,李岩还好些,毕竟他在朱子明的手里吃过大亏,知道胖子的阴险。可李过等人却是不同,不说别的,单是闯王二字,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毕定好酒好菜传招待,那像坡上的死胖子,听得是闯王麾下也没有一点客气的样子,说话还暗里藏针,实在是可来。 那屠子最为火爆,双手向后一抽,两把明晃晃的大开山斧便持在手中,口中大骂道:“骂了隔壁,老子砍了你!” 说完,就要冲上去将朱子明砍成肉末。 “屠子!”李过一声暴喝,浓眉下的大眼闪现阵阵杀机。 那屠子知道李过的脾气,若是自己真的冲上去,就算能将那胖子砍死,自己也会不得好死。当下,狠狠的将开山斧对磕一下,嗡的一声,如他的怒气一般,在空中荡漾开来。 李过强压心头怒火道:“在下李过,乃是闯王李自成麾下,前来贵寨,实在是有重要事与寨主商量,此事事关贵寨的生死存亡,不知能否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行商议?” 李过?双枪李过? 这可是一名智能双全的名将! 朱子明眯起了眼睛,李自成派这么一员大将前来这个小小的山寨,所图不少呀。先是李岩身诱红娘子,再是陈作栋惠登相联手杀来,现在是双枪李过前来说客,难道这山寨还真我未知的秘密?而且这些秘密大到足让自认高高在上的闯王也要前来明争暗夺? 朱子明脑中神思电转,回忆起以前的资料:当初李自成被官兵围剿,部众十不余七,最后落下深山老林当中作盗贼,却在四川杞县振臂一呼,提出“均田免赋”的口号,一时间云众者百万,从而在四川重新整顿数万兵马,进而挥师北上,围洛阳,杀福王。 福王朱常洛正是自己现在便宜老爹,李自成杀死福王之后还特意从福王府里捉来数只梅花鹿,将鹿与福王一起共煮,唤作“福禄宴”。 想到这个细节,朱子明浑身上下的肥肉都在颤动,继而决绝的道:“寨中上下皆在为收拾战乱后的狼籍,实在不方便,还请李将军见谅。再者,我们山寨虽小,却从不惧怕事情,就算敌人来犯,也能拒而杀之。” 朱子明顿了顿,又继续道:“刚才我言山寨一片散乱,并非虚言。前几日,有一股不开眼的流寇,前来攻寨,被我等杀个片甲不留,谁若是想侵吞我山寨,必血战到底。就算敌人再强大,也是与寨共存亡。” 还没等朱子明说完,李过已经是按捺不住了:不开眼的流寇?好你个死胖子,这分明是存心从侮辱! 铿的一声,背上布囊一收,长约一米二十公分的亮银枪便持在手上。李过手中拿中兵器,心中杀机更盛:“不知好歹的家伙,待我将你们擒杀再说!” 嘴上说话,脚下却是不停,行气提纵,才数息之间,李过人已经在坡上窜出老远,显见速度极快,功夫极高。 李过这么一动,屠子莫全等人也是纷纷提着兵器向上冲去,他们刚才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看得主将攻去,又岂会落后。 李岩想不到形势会突然急转直下,说话还不到几句就要开打,不是商量好只要近得朱子明身边才突然发难实现刺首行动,进而夺取山寨的吗?念头再起,又想到自己的护卫血手魔爪方达的惨死,不由一惊,方达已经是达到超一流境界的武者高手,也要死在山寨当中,对方必定有着超级高手,而且对方人数众多,实在是不能轻敌。若是李过有什么冬瓜豆腐,三长两短,那我们李家就算完了。 想到这里,饶是机智过人的李岩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大喊:“少将军,停手。闯王有密令!” 李岩知道,李过等人最最敬重最最佩服的就是李自成,只要亮出闯王有令,就算他们火气上脑或是在床上与女子进行肉搏,也会立即停下来。 果然,已经冲上半程的李过猛然听得李岩说闯王有密令,顿时止住上前冲的势头,他知道李岩乃是父王的谋士,深得重用,说明密令,也不出奇。其余人等更是乖乖停下,只是那不甘的神情实在让人相信,他们会在下一秒暴起杀人泄愤。 只听李岩又苦笑道:“还请寨主手下留情。我等没有恶意!” 听得李岩如此一说,李过猛然大怒,正要怒喝李岩,却听坡上,索索声响,定眼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只见坡上密密麻麻站有不下百名服装一样的寨众,更可怕的是每人手中强弓上弦,硬箭待发,箭头在雪光的反照下,发出森森寒光,仿佛在说明只要自己再冲上半步,只怕自己功夫再高,也要被射成刺猬! “想要夺我山寨!你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朱子明在坡上冷冷笑道:“退回去,若再进半步,休怪我不给闯王面子,将你们当场射杀!” ; 第三十六节、箭杀屠子,红娘子归 当场射杀!? 这话多么熟悉呀。自己也曾经无数次的对着战败的官兵说着这样的话语,想不到,这次竟然是敌方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情何以堪! 李过的俊脸一阵红一阵白,愣是停在坡上,不知进退。 “咳!”李岩轻咳一声,“少将军,我等前来只是与寨主商谈事宜,并非刀兵相见,还是放下兵器,好生长谈。”明显是示意李过好汉不吃眼前亏,退回来保住自身再说。 见得李过等人醒转过来,慢慢的退下坡来,李岩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又高声对坡上的朱子明道:“谢过寨主的手下留情,在下此次前来,确实在事相禀,而且事关山寨存亡。” “我们寨主早就说过,山寨的存亡与你们无关,休要来假惺惺的这一套。”这次回话的却是杨松柏,杨松柏在朱子明手下做事中规中矩,其阴暗的性格更是将陷阱战术发挥到极点,但是说话依旧是刻薄之极,“在下听说,闯王正在被官兵围剿,你们若是有闲心关注我们的生死,倒不如关心一下闯王的生死才好。” 闯王在李过等人心中有着何等的地位与尊崇,竟然被山寨当中一个不知名的小喽啰给诅咒,李过身为闯王的义子当然知道闯王现在的处境,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脾气最为暴躁的屠子却隐忍不住了,听得这话,当下大怒,喝骂道:“骂了隔壁的,老子要你命!”说完,屠子大手一挥,右手一扔,手中那柄开山大斧猛然甩手而出。 此时的屠子人还在半坡之上,离坡上的众人不过百步多点的距离,即便是从下而上的方位,强弓也能射得上去,更别说屠子身为二流境界中阶的武者全力一扔的开山大斧。 呼,那大斧带着无尽的呼啸与威势径直向着坡上劈去。直取的方位正是说话来源,杨松柏所站的位置。 “不可!” 看得屠子的鲁莽行为,李岩是大惊失色,连忙叫停,即使你能杀死对方一人,可那死胖子一旦下令射箭,李过其余四人却是要陪你这死屠子一起死在坡上。 朱子明等人见得那开山大斧来得如此突兀如此威势,斧还没有到,坡上众人都能听得大斧破开空气的厉啸之声。 “特攻一队,散开!” 宋献策一声令下,大斧所攻方向,包括杨松皙在内的特攻一队近十人,立即散开。 那大斧带着无尽的杀气,呼的一声众人散开的空隙当中呼啸而过,重重的撞在坡上的山崖上,轰的一声,激起碎石无数,烟尘滚滚。 杨松皙脸色铁青,若是被这大斧劈中,恐怕自己得被劈成两半。 “来而不往非礼也!看箭!” 朱子明心头也是大怒,当真是给脸不要脸!当下极快的从王子奇手中接过他的三石铁胎硬弓,迅速搭箭拉弓,箭在弦上,眼睛轻闭,心神顿时沉寂下来,头脑无比的清晰,体内武当真气瞬间涌上双臂,瞄准,松手。 此番动作说来话长,可是朱子明的这些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箭在射出之时,屠子的开山大斧正刚刚砸在坡上的山崖上。 好快的箭。 屠子还在得意之时,箭已经呼啸而至,嘿的一声,屠子暗喝一声,左手大斧向着来箭劈去。却是劈了空,卟的一声,只觉得胸口一阵巨痛传来,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胸口上鲜血不要钱的往外流,而源泉正是插在胸口上只露出箭羽的弓箭。 好快的箭! 屠子嘴巴努力的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轰然向后倒去,铜铃大的双眼依旧怒睁,当真是死不瞑目。 “屠子!”金眼雕莫全一声悲叫,迅速扑向屠子,意图救援,却见那箭将屠子射了个对穿,要不是箭羽被骨头卡住,只怕是只见窟窿不见弓箭。这样的伤势如何能救! 好厉害的箭! 莫全心中一凛,向李过轻轻摇头,示意屠子已经无法救过来了。 李过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终究是见过无数风浪的大将,当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寨主杀我亲卫,这笔帐,李过记下了。“ 骂了隔壁,明明是你的手下先行挑衅好不好,若不是顾忌你的老子李自成会因为你的身亡而全力攻寨,我早就下令将你歼杀于此。再给我一年时间,将山寨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你再这么嚣张,那怕是李自成亲来,也要将你射杀。 “李过,你纵容部下挑衅我山寨,还差点杀我大将,难道就不许我等还手?!难道你们所谓的义军都是这么霸道的么?”朱子明胖脸一阵抖动,脸无表情的道:“李岩,你先是以小白脸的身份诱骗红娘子,从而达到骗取山寨的目的。难道,你们义军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么?” 一轮嘴的质问,让双李浑身发颤,当然这不是冷的原因,而是给气的。 李过还好些,屠子那是自找的,要是那死胖子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自己四人也要给他陪葬,可谓死有余辜,刚才那话,也只不过是狠话而已。 再次被人骂作是小白脸,李岩身为大男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责骂,手指坡上的朱子明,颤声道:“寨,寨主莫要含血喷人!” “那好,你可敢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你是真心对待红娘子,你若是敢承认,我胖子当面给你认错。” 此话一出,立时便有无数的眼光聚焦在李岩身上,期待他的回答。 只是宋献策一阵好笑,刚才那是刀锋相指,胖子还射杀对方一员亲卫,现在却是谈起儿女私情来的,当真是鲜血与温柔并行。 野猪林的某个深处,一个外罩白色披风,内里却是红艳艳的外衣,此人不是别个,正是山寨的闪任寨主红娘子荆红娘。 自从得知满天星与过天星两位闯将都败在死胖子的手上,红娘子就没再打算外出,而是时时关注山寨的一举一动,这一日在杞县的街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便跟在这个身影的后面。从山下一直跟到现在,凭红娘子不过二流境界下乘的功夫,恐怕一早就会被李过等人发现,只不过,红娘子对山寨附近的地形知之甚详,这才没有被人发现。 看得心上人李岩所带领的人正是闯王李自成义子,在义军当中也是极为出名的“双枪”李过,心中顿时一阵疑惑:难道死胖子所说的是真的?李岩当真是只为了这山寨而取悦于我? 当听得朱子明质问李岩是否真心对待自己时,红娘子浑身激动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期待的李岩的回答。 呼,一阵寒风吹过,吹得树木上的积雪纷纷落下,众人皆不出声,只等李岩的回答,一时间只余积雪絮絮掉落的声响。 ; 第三十七节、割袍断情,唯义之选 无数的目光聚焦在李岩的身上,期待李岩的回答。 这样的情形极为怪异,刚才还是生死相斗,现在却是儿女情长,可见古今一样,人皆有八卦之心。 朱子明心中冷笑,不管李岩是如何回答都将两难:若是李岩只是因为山寨才会喜欢红娘子,那么,山寨上的所有人就会明白李岩的用心,从而彻底的断绝与其和好的心思;若是李岩真心喜欢红娘子,那就更不应该以此而将山寨推向流寇,成为别人的成王成霸的垫脚石,而是给红娘子带来幸福。 李岩也在沉吟,红娘子人美而有主见,性情敢爱敢恨,实在是难得的红颜知己,但若是娶其为妻,却是过不得父亲与家族那一关,皆因红娘子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先前只是一个低贱的绳伎,现在是令人头疼的山贼头头,如何入得自以为书香世族的李家。要成为李家媳妇,不须千金大小姐,但至少也要良家碧玉。 李岩越是迟疑不答,藏在暗处的红娘子越是忐忑不安。 “哈哈哈哈……”李过却是一阵大笑道,“寨主这问题问得奇怪。想我李岩李军师出身名门,又岂是喜欢上区区一个绳伎。若不是看在她是这个山寨的寨主,可以助我义军夺其山寨成为抵抗官府的基地,又岂会与其纠缠不清?” 李岩看了看李过,想要反驳,却是又闭上了嘴。他知道,李过在耍小手段,逼迫自己与山寨断绝一切联系,专心为义军为闯王效力。心中叹了口气,看来闯王与其麾下还是不怎么相信自己,不然,自己李家已经举家投靠义军,为的就是得到从龙之功。只是不知祖上是如何得知李自成必定成王成帝,非要投靠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流寇。要知道,现在大明官府还是衰而不倒,兵力依旧强大,从闯王被撵得到处流浪就可见一斑。 “李岩,此话当真!?”朱子明冷笑一声道,“嘿。看来少将军这话说得一点不差。诸位兄弟,可曾听清楚了。李岩当真是欺骗红娘子的感情,从而达到骗取山寨的目的。其心不善,若是碰得见红娘子,我等必定相告于她,让她提防提防,以免再上当受骗。” “不用了!”只听得一声脆响从野猪林方向传来,紧接着,众人只见一人如飞般在雪地上奔走而至,此人四色天香,却英姿飒爽,混合起来,有着无比独特的风采。这正是前任寨主,红娘子! 红娘子奔至李岩身前,双眼含泪,却是无比坚定的看着李岩,轻声问道:“刚才那人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 李岩只觉得吞了满口的黄莲,满嘴又苦又涩,万万没有想到,红娘子竟然会身在当场,而且还当面质问于己。若是现场只有我与你,我当然说不是真的;可是李过这位少将军还等我的表态,而且我举族上下都已经制造闯王,又如何能说不呢? 李岩心思电转,看着楚楚可怜的红娘子,最后还是坚定点了点头,示意李过所说一切并非谎言。 咣啷,红娘子当即拔出腰间长剑,挥剑便斩,嘁的一声,左袖顿时被切了一块下来,剑尖再挑,那块切下的袖子已经被挑向李岩,断然道:“自此荆红娘与你李岩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日后若是战场上相遇,生死便各凭本事!” 李岩一阵苦笑,却又无话可说,接过那片袖子,换作是任何一个女子被人欺骗感情,都会伤心欲绝,而只有性情刚烈的红娘子才会果断做出割袍断情的举动。看着红娘子转身向坡上走去的一刹那,分明见得两行清泪从她的美眸滴下。李岩知道,这也是红娘子最的一次给自己泪滴,将来见面,还真会如红娘子所说,必定刀剑相指,生死由天。 红娘子一个转身,便向坡上奔来,上得坡来,便拱手道:“红娘子让诸位见笑了。现在红娘子无家可归,不知朱寨主是否接纳我这个大庙不留,小庙不收的可怜人。” 朱子明也是一阵错愕,他也没有想到红娘子竟然会在这个场面出现,他深知,若是换个场合,李岩必定否决李过所言,只是他投身于李自成,必定要取信于他而不会多说,这样一来,这两个本是天作地合的一对,就这么形同陌路,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就算相见,也是刀锋相见。 骂了隔壁的,我这个蝴蝶有这么厉害吗,一下子就扇掉一对情侣。 朱子明心中暗骂,口中却是连忙道:“此处本是红娘子的家,这里的大门也随时为你开放。” 宋献策智若大海,当然也知道李岩与红娘子的情义是真非假,只是时势弄人,搞得如此下场,实在是造化啊。当下也开口道:“我等向来敬重红娘子,若是红娘子能回来,山寨上下无不欢迎!” 王子奇,杨松柏和宋来福等人也纷纷出言赞同。 红娘子苍白的脸上重现一丝血色,微笑道:“多谢诸位,红娘此次重回山寨,必定以义为主,协助朱寨主共做大事。”随后,悄然站在朱子明身后,硬是当场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样的举动让山寨上下皆放下心头大石,红娘子对自己向来恩义,如果她再次回来与朱子明争取山寨之位,那就是左右为难,现在可好了。红娘子主动居下,实在可喜! 朱子明再次扬眼看向坡下的李过和李岩等人,冷冷的道:“我寨还有许多琐事要处理,也就不留诸位了,请吧!” 李过与李岩对望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一阵黯然,想不到乘兴而来,却是败兴而归。 李过狠狠的与朱子明对望一眼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下次看到寨主的时候,寨主还能如此神气。” “多行不义必自毙!”朱子明一阵朗笑道,“希望闯王能真心为民,不要利用民心而换取个人之利,否则反被民心而灭。” 李过也不多言,转头就走,身影消散在野猪林的时候,才远远传来一句话:“朱世子为贼又为官,心思可真够大的,若是传到京城崇祯皇帝耳中,又不知是何结果?” --- 出差了,只能尽管保证不断更。 --- ; 第三十八节、山寨秘密,兵马粮草 第三十八章、山寨秘密,兵马粮草 “嘿嘿”朱子明听得李过这么一句威胁的话,只觉得满心的舒爽,只要你李自成不能在四川立足,那就不能在此呼风唤雨。那就能给大明这个腐朽皇朝多些时日喘息,也不让关外的野蛮鞑子有机可趁。 自己是否会被崇祯皇帝猜疑,那只是小事一桩。 如今,旷世奇女子红娘子回归山寨,又成自己一大助力,李自成少了一员虎将相辅,一来二去,自己的优势更加明显。 想及此处,朱子明心中小有得意,意气的道:“兄弟们,走,回到山寨让其他兄弟也知道,山寨的主心骨红娘子又回来了。” 众人看着朱子明用箭射杀李自成麾下的一员悍将,再次见识他除了智谋与军略外的勇武,实在是才华出众,而胖子寨主又重情重义,上次对阵惠登相和陈作栋时受伤的兄弟就受到寨主无比的关怀与奖励,跟着这样的一名主子,实在是心甘情愿。 红娘子也是感慨良多,几经波折,终于还是回到自己依依不舍的山寨当中。看着山寨的一草一木,看着熟悉的脸孔,红娘子刚才受到的情伤稍为平复一些。 人还是那些人,只是他们的脸上不再是那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的表情,而是积极向上,给人以振奋的精神面貌。 这个死胖子到底给这些寨众灌了些什么迷魂药,如此为他卖心卖力! 不管心里如何腹诽胖子,红娘子不得不佩服胖子的领导能力,心中对自己回到山寨的选择又多了几分期待。 众人回到寨同的议事厅当中,朱子明亲自将一把椅子放在离自己位置的右下方,又亲自拱手对红娘子道:“请红娘子上座。” 红娘子看着眼前这个椅子,它虽然位于胖子寨主之位的下面,但是它的的旁边也仅令有两张椅子与它并行,这说明,自己的地位在山寨当中依旧举足轻重。同样也说明了一件事,朱子明对自己是真心对待。 “请红娘子上座!” 宋献策等人也齐声劝道。 红娘子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看到的都是一脸的期待的,心中一暖,轻轻的迈步上前,又轻轻的坐了下去,轻轻的抚摸椅子上的兽毛,轻声道:“红娘子此后与诸位共生死齐富贵!” 朱子明与众人相视一笑,气氛顿时显得极为融洽,齐声回道:“我等此后也与红娘子共生死齐宝贵。” 随后,寨众将酒席端了上来。 朱子明当即手举杯子道:“无酒有茶,那我们就以茶代酒,欢迎红娘子的回归。此后,红娘子便是寨中的兵马使,凡是五百人以下的队伍调遣不须经本寨主批准,红娘子便可领兵出征。凡一千人以上队伍的调遣,须经红娘子批准方可出征,否则,当叛徒论!” 此言一出,与椅子一样,正式确立红娘子的地位与职司。 兵马使,那可是能自由调动兵马的职司,有着无比的实权。实在是朱子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宋献策当然明白朱子明这一举动的含义,他就是刚才在回山的途中,还一力举保红娘子。他与红娘子共事数年,知道她的领兵能力之强,就算是一般的男子将领也是望尘莫及。 朱子明通过历史自然清楚红娘子的本事,那可是几乎百战百胜的红色将领,若不是生在封建制度,就算能力再出色也要受到男子天生的抵抗,红娘子绝对可在青史上以绝代名将的身份描上浓重的一笔,而自己的穿越到来,正是给了他成为绝代名将的机会。 红娘子也是一愣,随后就拱手道:“红娘子遵命!必不负寨主所望。” 言语虽短,却体现红娘子的那种决然。 在融洽和谐的气氛当中,众人开杯畅笑。 众人吃得正欢之时,宋献策轻声问道:“不知寨主与诸位兄弟,可曾想过,为何惠登相陈作栋二人要在冬季这个不适宜的季节攻山?为何李自成等人得知我等将惠登相陈作栋击退,还要派人前来议事并暗中夺寨?” 朱子明脸上神色一肃:“这正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地理位置!”杨松柏拍拍脑袋道,“山寨易守难攻,实在是抵抗官兵最好的阵地。若是立足下来,必定能发展成为反抗官兵最好的地方。李自成野心极大,又岂能放过?” 此言一出,王子奇和宋来福纷纷点头赞同。 朱子明也不由想到根据地一词,随即却又否定道:“不对。山寨的位置固然易守难过,但是绝不是经营兵马之地。因为,这里缺少粮草。没有粮草,莫说发展,就连吃饭也成问题,何来发展?” 众人一听,心里皆想,也是呀。每到冬季,山寨都要为粮食所愁。眼前这位胖子寨主也正是因为前去劫粮这才被绑上山,从而因缘际会的成为寨主。 宋献策点头赞同道:“寨主所言甚是。可,为何李自成等人却非要这个山寨不可呢?难道是贪图这里的风凉水冷?” 众人哈哈一笑,甚至有人打趣道:“说不定这里有个龙脉,只要将李自成的祖坟迁至此处,成王成侯便是指日可待。” “本娘子知道是何原因!”红娘子却是脆生生的道。 “啥!?” 众人惊愕的看着红娘子,满脸的希冀和期待。 朱子明深深的看了红娘子一眼,心道:将红娘子绑在自己的战车上,实在是绝妙的一步棋子。 在众人的期待的目光当中,红娘子轻声道:“离山寨左右各十里的两处山谷当中,有着将近五十亩地的良田。” 有两个山谷,每个山谷当中有近五十亩的良田?!那就是一百亩的良田,将以养活上万的精兵。这样的一笔帐在每个人的心头略过。 还没完,只听红娘子继续道:“这两个山谷极为隐密,也是易守难攻,只要善加经营,必定能蓄养一万八千精兵。这个,就是李自成不择手段想要夺取山寨的原因所在。” 自朱子明以下,这才明白,这才是山寨的真正秘密! --- 圣陈这才明白,票票与收藏才是写作的真正秘密! -- ; 第三十九节、策略方针,红娘天赋 前世那位毛伟人发明的根据地,正是有险可守,有地可耕,有粮可食,等得立足下来,名声外扬,必定有人来投,随后便会如同滚雪球一般,队伍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强,最终将强大到足以搬掉整个帝国,成王成霸! 这两个山谷能耕种,能养兵,分明是引诱野心家前来争夺的香饽饽。 只是,这样的秘密全山寨只得红娘子得知,就连宋献策麻七等山寨老人也不知,为何李自成等人得知此得秘密?红娘子为何没有利有这两个山谷发展山寨成员呢? 众人一阵恍然大悟之后,又是满肚子的疑惑。 红娘子展颜一笑,在众人的眼中如同艳花怒放,当真是千娇百媚,又听得她继续道:“当初,这两个山谷也是本娘子无意中发现,当时只有我与小翠二人知道。之所以没有告诉大家,因为我害怕这两个山谷会让我去招收更多寨众。老实说,这三千寨众已经让我焦头烂额。没过多久,那人,那人………” 说到这里,红娘子银牙轻咬,显出神情极为激动。 众人心知肚明:那人说的正是李岩。 红娘子只犹豫了一会便立即接着道:“李岩恰好前来,在他不断的花言巧语之下,我将此事透露给他。他立即让我不要告诉别人,也让我忘记这两个山谷,说这两个山谷是块香饽饽,也是块毒药。一旦让其他势力知道,他们必定因为山寨的位置与这两个山谷前来攻取山寨。当时,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也就听从他的建议将这个秘密一直放在心里。最后,大家都得知,其实,他不想我公诸给大家,分明是想霸占我山寨,从而独占这两个山谷,达到献功于李自成面前。” 一口气说完,红娘子只觉得心头立即轻松许多,或许,秘密让人负重许多,没有秘密才会轻松起来。 骂了隔壁的,原来有这么大一个秘密所在。只要以山寨为主,两个山谷为辅,莫说一万精兵,就算是二万精兵,老子也能养起来。老子要下山,要往山里送牛送马送种子,这里就是老子最大的金手指。 朱子明大眼一挑,立即道:“多谢红娘子相告,不知这两个山谷方位如何?如今寨中兄弟干劲十足,这百来亩田必定能在春耕开播之前将其开垦好。”说完,双眼直逼红娘子。似乎红娘子说个不字,他就要拿下红娘子,进行严刑逼供。 红娘子轻掠额前长发道:“寨主莫要这种眼神看我,既然我将此秘密说出来,这两个山谷必定属于山寨。只是希望寨主日后登基成帝,莫要忘记我等功劳便是。” 咳,朱子明一阵尴尬,呵笑道:“哪里哪里,我只是一下子紧张那山谷而已。要知道,山寨有了山谷为粮仓,再也不用去抢穷苦百姓兄弟那些可怜的粮食了。至于日后,还是那句话,只要胖子有一口饭吃,就绝不会让诸位兄弟吃粥。” 只要山寨以救治流民的名声外扬之后,必定有人来投,随后,军队便会如同滚雪球一般,然后突出奇兵,绝对是阴人的最好策略。 众人饭饱尽而散。 朱子明却是将宋献策和红娘子叫到他开辟出来的书房议事。 所谓的书房,不过是单独收拾出来的一个小房间,墙壁四周都放置了过人高的三层书架,只是架子上只放着寥寥几本书。 三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桌子上方放着一个火炉子,此时火炉子里的炭烧得正旺,炭火上放着一个瓷水壶,壶里的水已经烧开,正咕咕的冒着水泡。 有着炭火,书房里显得极为温暖。 朱子明将水壶拿下,分明给宋献策与红娘子倒了一杯水,这才道:“原本我一直担心山寨会因为粮食的问题而严重依赖外面,这样一来,不管是抢是劫是偷,终究是落了下乘。山寨要想放展,也是无从谈起。如今,有了这两个山谷,山寨可谓有了得天独厚的发展基地,不知二位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大家计议一番。” “敢问寨主志在何方?”红娘子当仁不让的首先问道:“真如先前所言,为天下万民请命?” 宋献策也是直眼望向朱子明,看他如何作答。 朱子明将杯中水喝光后道:“胖子不才,愿意为天下万马解决温饱问题,前提是,我得有这个机会与那种实力。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好。”红娘子见朱子明如此明确,也就放开心怀道,“自从得知这两个山谷后,我虽然害怕因为寨众过多而忙活不来,但是也有些许想法,再中上从李岩口中不经意说出的话。我认为,这两个山谷必须马上利用起来,利用春耕的机会,将这百多亩田开发起来,尽可能的收获春季粮食,从而使得山寨粮草充足。” 朱子明对红娘子的计划不发表任何意见,反而问宋献策:“不知军师又有何看法?” 宋献策悠哉的道:“红娘子的计划是好,不过却是保守了一点。虽然有了粮草,心中不慌,但是若想山寨发展成为不仅是流寇还是官兵都十分忌惮的存在,那就是不行了。我觉得,我们不仅要将两个山谷开发成为我们的粮仓,还要成为我练兵的基地,同时,还要派人渗透到各个地方,做买卖的要赚钱回来,做官员士兵的要送情报回来,做士豪的要发展寨众,如此一来,山寨才能不断壮大,进而将寨主推向更高的位置,直至有实力有能力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 啪啪,朱子明鼓起掌来,呵呵笑道:“这计划实在是动人之极。军师,山谷的开发就由你来全权负责。” “敢不遵命!” 朱子明转头向红娘子说:“你可知道,你为何担心寨众过多而烦恼?那是因为你的天赋不在治人上面。” 红娘子俏脸一阵红晕升起:“请寨主多多指教!” “红娘子请过来看!”朱子明哈哈一笑,起身推开窗户,指着外面练武场还在不断演练军阵的寨众,斩钉截铁的道:“你的天赋就在那边。领兵打仗才是你最顺手的事。在我看来,只要你手上有一支上万精兵,必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 有了你们的投票,收藏,那胖子就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 ; 第四十节、各司其职,胖子下山 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之间,闲在吃草。 人走在其中,还让人经为到了大草原一般,满眼都是青绿。和风一吹,万草低头,波浪般此起彼伏,当真是赏心悦目,令人烦恼顿消。 先前曾被李岩当场伤害的红娘子也是精神一震,深吸一口气道:“当初,我与小翠为追赶一只狐狸无意中发现此处,就被这里的景色给迷住了。只不过,我深知此地的重要性,并没有往外透露。如今,能够时时前来欣赏如此美景,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朱子明也是被眼前这一景色所震憾,这样的景色在后世也只有蒙古的大草原才能看到,如今却是在这里就能领略,自然实在是造化万千,鬼斧神工。 “嗯!这里粗略看上去,比红娘子估计的五十亩还有多上二十多亩。”一旁的宋献策却是大煞风景,“除去营帐、沟渠,可以开辟出六十亩左右的良田。还有,这里四秀如春,傍山处又有山泉浇灌,必定能如琼州一般,还能种上三季的稻谷。” 宋献策边说边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仔细的闻了闻道:“土地含有大量腐朽的枯闲,可是一旦等到我们入驻此处的时候,他们就会变成我们口中的美食。”朱子明指着那边的黄羊道:“若想逃离被吃的命运,那就只能努力的逃出这个山谷,逃进深山老林。人却不是这样,不管逃到哪里,都必须面对命运。外面的处处兵灾,处处民变,官不思政,民不思耕,更有外敌窥视汉人江山,若不再变更,这个世界将会黑暗数百年!” 黑暗数百年,朱子明是指满清入关后,汉人文化倒退,地位低下,只有清政府倒下才有光明可现。 而红娘子却理解为官府的腐败无能致使百姓的生活将会无穷无尽的痛苦下去。 朱子明双眼直视红娘子道:“这里的事情军师很快就会安排下去,我希望红娘子你能全心全意的替我练出一支精兵来,胖子才能终结这个黑暗的社会,替百姓争取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 红娘子认真的点点头。 见得红娘子答应,朱子时也极为高兴,手舞足蹈的道:“文有军师,武有红娘,何愁大事不兴!?有你们各司其职,这里我就放心的交给你们了。” “寨主可是要下山了?” “外部的力量终究是过于强大,单靠山寨,那是斗不过它们的。”朱子明点头道:“回到洛阳,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这才是我最大的挑战!” --- 似乎要断更了,圣陈还在浙江与福建当中来回跑,怎一个累字了得! --- ; 第一节、万春楼上的贵客 常言道“瑞雪兆丰年”,可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能存活下来已经是万幸,还奢望什么丰年。 虽然还有两天才是传统的元宵节,但是,杞县的街上依旧是冷清清,偶尔某个行人也是匆匆忙忙而过,或是路过的马车也飞快而过,车轮在积雪上留下深深的车痕,一路向北。 天气实在太冷了,莫说是人,就连只狗也不会上街。只有东大街的万春楼门前车水马龙。门前那一大块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的空地,挤满了大大小小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多是毛绒雕皮,显得是非富即贵。 守在门口的两个店小二不时的点头哈腰,脸上的肌肉已经笑得有点僵硬,却还是强作笑颜,谁叫这些上门来的都是本地的土豪名流,说句不好听,只要他们一个句,轻的让自己没了饭碗。 丢了饭碗,全家人就会断粮,就会如同挤在破庙里的流民一样,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其中一名叫小三的店小二趁着空闲的时候悄悄的对着年纪较大的说:“江大哥,你说,这些平时都不搭理的大老爷怎么就聚在这里?难道红娘子又带着手下的英雄好汉前来打秋风?” “少在这里罗嗦!”江大头小声的喝斥道,“你不记得老板是怎么吩咐的?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这些大老爷伺候好。不然,我们就得卷铺走人!” 小三听得头一缩:“江大哥,小三知道。只是有点好奇罢了!实在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冒着大雪聚在一起?” “这你就笨了。平时叫你不要只顾着睡懒觉,要多听多看。”江大哥摆出一副说教的样子,然后压低声调道,“今天一早,我就听到老板在里间嘀咕,今天中午会有一贵客前来。” “贵客?什么样的贵客?” 江大哥一拍小三的脑袋道:“笨呀。能让平时高高在上的老大爷带着重礼和恭维前来,肯定是大有来头的贵客啦。别想这么多了,有客人来了,快点招呼!” 江大哥并不知道这位贵客是谁,只是吓唬一下小三而已。 但是,在寒雪还没有清融就急巴巴的赶到这里来的名流绅士却知道今天他们要见是什么样的贵客。 这个贵客正是河南洛阳福王失踪将近月余的福王世子朱由崧。 昨晚,他们收到一封书信,信的内容很简单:福王世子历经万难,方从流寇手中逃脱,身上伤痕累累,寸步难行,不得已藏身于万春楼。恳请诸位出手相助,世子日后必定厚报。 落款的人叫宋来福,显然是代替福王世子朱由崧所写的。 由于成祖朱棣乃是由藩王取建文帝朱允炆而代之,他深知如果让各地藩王像他一般拥兵自重的话,搞不好,自己或者自己的下一代就会被人取而代之。所以,朱棣以强藩起兵夺取皇位后,北方不再有强藩存在。遂继续实施朱允炆的削藩政策,并改革中央行政机构,建立厂卫,继又迁都北京本,使中央集权得到进一步加强。 而各地藩王从此只有食邑之世袭之权,却再为无兵权。 随着岁月的变迁,百年过去了,各地藩王不多不少的暗中遂养起自己的的兵马,只要当地的官员不暗中上奏,也就相安无事。 到了现在,各地农民起义此起彼服,大有燎原之势,就算有刚正的官员上奏朝廷,朝廷也未必理睬。说不定崇祯皇帝就是想各地藩王团结起来,一巴掌如同五行山一般,把农民起义压下去。毕竟,大家都是姓朱的。 于是,身在河南洛阳的福王朱常洵成为河南最有势力的朱姓藩王,手下精兵强将不知凡几。 于是,当这些土豪乡绅一听到福王世子有难,都起了心思。不管,这书信是真是假,总值得去看看。 如果书信是假的,权当一次冬季郊游。 评书里不都常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困难吗? 若是真的,那可就真的是攀龙附凤了,前途一片光明呀。试想想,若是,在世子有难之时帮扶一把的话,那可是立了大功。金银财宝是小事,捞个官做做那才过瘾,不但光宗耀祖,还能将那些不听话的泥腿子往死里捏,还怕他什么流寇不流寇。 所以,凡是得到书信的人都抱有一试的心理来到了这个万福楼。 一时间,万春楼人满为患,似乎寒冷的冬季也未能熄灭他们攀龙附凤的心思。 杞县并不大,正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平日这些土豪乡绅虽然互不相见,却都知道对方的底细。见得杞县大大小小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挤在万春楼的大堂里,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莫非消息泄露?使得他们都前来分一杯羹? 人虽然多,却是极为安静。偶尔,才会发出一些茶杯碰撞之音和咽口水的咕嘟声。 显然,这些人都在琢磨着如何能将自己的筹码加大,好让福王世子接受自己的帮扶。 万春楼楼高三层,一层为大堂,二层为雅间,皆是吃饭之所。三层则是客房。 三层楼上,最为豪华的一间客房里,隐隐传出极为浓重的药味。万春楼的李掌柜皱了皱鼻子,显然对这样的药味极为不适应,强忍下心中不快,这才轻轻的敲门。 敲门声很轻,可是房间里却是很快就有了反应,只见一身劲装打扮的侍卫左手扶腰间大刀,右手开了门,却并未让李掌柜入内,只是沉声道:“何事?” 声音低沉,仿佛极为害怕惊醒屋里的人一般。 不知为何,年过五旬的李掌柜算是老江湖,在酒楼里,各种各样的人物都曾见过也曾交谈过,却从未如此的感到心颤,仿佛自己的面对的是评书的吊睛白额大虎,随时会扑上来给自己狠狠的来一口。 李掌柜压下心中恐惧,轻声道:“这位大爷,名贴上的人都已经到齐,不知是否可以开席?” “开席?!”房间里传来一把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要命的咳嗽,那是一种让人死去活来的咳嗽。 咳得让李掌柜都担心这人下一刻会把肺都咳出来。 --改了个小错处--; 第二节、开席前的准备 终于,那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慢慢的停了下来。那把虚弱声音再次响起:“名贴上那朱有钱可曾来了?” “回贵客的话,朱有钱早就到了。” “让他进来吧。” 李掌柜身为杞县本地人,又开了将近四十年的酒楼,记性相当的不错,这个叫朱有钱的人正是名贴上的名字,他也知道朱有钱乃是杞县的一屠夫出身的暴发户,手下有十几个猪肉档,每个档口都有七八名长得膀大腰圆的伙计,一天宰上二三十头猪,就连万春楼的猪肉也多是他提供。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朱有钱停工一天,半个杞县都会没肉吃。 只是,此人出身低下,言语粗鄙,即使他真的如他的名字一样,是杞县里的有钱人,也不受其他富人的待见,入不了他们的的圈子。 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被这位贵客第一个点名相见。 李掌柜心存疑惑,却不敢违抗,乖乖的出去唤人进来。 外间等候的富商名流听得李掌柜出言让朱有钱上楼会见贵客时,惊呼声是此起彼伏,他们同样疑惑:朱有钱这样一个暴发户何德何能?竟然能得世子青睐? 被叫到的朱有钱同样的诧异,他也想不到世子会何会第一个约见自己。但是,见到平时不怎么看得起自己的人都一脸羡慕外加妒忌的看着自己时,朱有钱不由得将腰板挺得笔直,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大步的朝楼上走去。 朱有钱跟随李掌柜来到三楼贵客间,闻到那阵刺人鼻孔的药味时,朱有钱心中一颤,不由的摸了摸怀里的小匣子:苍天大地啊,这东西终于要派上用场了。只是不知道,世子会给什么好处呢? 守在门口的侍卫挥手让李掌柜在门外等候,却让朱有钱自行入内的同时冷声道:“公子有病在身,小声回话。” 同样的侍卫,李掌柜觉得心底泛冷,可杀过不知多少猪羊的朱有钱是感觉不到侍卫的杀气。想来,朱有钱不是什么善茬。 踩在软绵绵的地毡上,朱有钱就想踩在自己的梦里一样,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走向当官的理想。 “停下!” 一声低喝,忽然响起。 朱有钱绷紧的神经再次一缩,只见眼前,身材极为高大的宋来福背上一把大刀,如同一尊大佛,稳稳的挡在软帘之前,两眼正逼视而来。 “见过大人。”朱有钱顿时一阵脚软,连忙拱手道:“小人朱有钱奉命前来拜见世子。听闻,世子有恙,小人特意将家中珍藏的五百年人参,希望能对世子的病情有所帮助。” 这话是朱有钱花钱从一老秀才那学来的,说得如此流利,那也是花了他大半天的功夫才学会。 只是,朱有钱从怀里拿出那装有五百年年份人参的匣子时,那颤抖的手把他的胆怯彻底的出卖了。 想想也是,朱有钱这样的暴发户,平时在杞县顶多也只能见见捕头官吏这些不入流的小吏,七品的县官大人恐怕也难得一见。现在,朱有钱要见的是福王世子,皇亲贵族,心里哪能不慌。 “等着!” 宋来福脸无表情的接过那不过巴掌大小的匣子,转身向内里走去。 很快里面便传出一阵窃窃私语,声音很小,听不真切,只是偶尔听得“很好”“忠诚”“可用”等零零碎碎的几个词语。以朱有钱的心思,还真不能从这些词语当中猜测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一把声音将朱有钱推向了快乐的巅峰:“朱有钱是吧?想不到在我落难之际,最先出手相助的竟然是你这么一个屠夫。” 屠夫这两个字,朱有钱懂,那是说他是杀猪的。若是听得别人当面说他,朱有钱少不得给对方两个大耳光。可是,朱有钱听得最先出手相助的人是他,现在只觉得屠夫二字,简直就是他的天簌。 “看来,还是同宗的人最亲最可靠最忠诚。”躺在床上的朱子明强忍心中笑意,继续忽悠道,“如果本世子能顺利回到父王身边,一定重谢于你。” 同宗的人?最亲最可靠最忠诚的人? 朱有钱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忍不住的回道:“当然,小人和世子都是姓朱的,同宗同祖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哪里还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小人也相信,世子也一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的。” 流利的说出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语,连朱有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你说得对,同宗同祖,应当相助。”朱子明赞同道,“不过,无功不受禄。你若是有什么难处或者要求,尽管提出来。或许我能帮上一二,也算是回报一番。” 有戏! 朱有钱强压心头狂喜,又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心甘情愿的递了出去道:“世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这里是三千两银票,可以替世子解决路上行销费用,也算是小人的一番心意,还请世子不要嫌弃。” 求人办事,先用钱财铺路。 这是朱有钱一向的做法,虽然这次所用的钱财有点多,却是花得一点也不亏。 朱子明示意宋来福接过银票才道:“仗义每多屠狗辈!古人诚不欺我。来福,给朱有钱送上一枚玉佩,当作信物,以后有什么为难之事,可传信到洛阳,本世子绝不推托。” “多谢世子!”朱有钱脸上狂喜,珍而重之的接过玉佩,“世子有病在身,小人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等得朱有钱退出房间,宋来福脸上一阵笑意道:“寨主,你这招装病可真是妙,一下子就有人主动送银子上门。一想到下面还有这么多富人要给我们送银子,md,这能有多少钱啊?” “朱有钱,是最近才冒出头的暴发户,很不受杞县里的富人欢迎。第一位接见他,就是要激起其他人的攀比心理。”朱子明闭上眼睛养神道:“接下来,才会显得简单。不过,那些装b的读书人和精老成滑的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还是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应对,不能够粗心大意。” 宋来福神情一凝,恢复先前的严肃道:“属下明白!” -- 昨晚八点四十从泉州坐大巴车回深圳,今天早上七点到。哦的神哦!! 悲吹的日子! 现在头还痛着呢。 今天就码了这一章! 明天尽量多更! --- ; 第三节、开席 众人还在低声议论是何种原因能让朱有钱这等粗鄙的人第一个会见福王世子,却见朱有钱得意洋洋的从三楼慢腾腾的走了下来,看他那一脸的小人得志,心里皆是一脸的鄙视。 仅有的几个与朱有钱臭味相投的好友连连迎了上去,其中一位急切切的问道:“朱大哥,可曾见到世子?世子无恙吧?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么?” 刚才还嗡嗡作响的大厅,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有钱身上,期待他能说出自己期待的答案。 “哈哈!”朱有钱大眼一扫众人那或殷切或期待或妒忌的目光,心中爽快得如同大热天里喝下一整碗的冰镇杨梅汤,拱手道,“幸得福王世子青睐,赐我玉佩信物。” 说完,右手高高举起,刚才朱子明赐下来的玉佩便在暴露在灯光下。众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皆都晓得那玉是精品,玉佩前边所雕的龙栩栩如生,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玉佩另一边上所刻的三个字“福王府”。 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拿着这个玉佩前往福王府,就能有求必应,达成所愿。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热切起来,所有人的心思开始骚乱起来:这朱有钱是怎么获得世子的玉佩信物?如果换作是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世子的信任呢? 这时,楼上传来一把响亮的声音:“义士朱有钱慷慨解囊,捐赠白银三千两资助世子,其义举如同雪中送炭,特赐宴一席。”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明白,朱有钱能够得到世子的玉佩,分明就是靠这三千两白银。大部分人心中不由鄙视:才三千两,若是我,必定捐赠五千两。 有不少精于算计的人却是皱起了眉头:换作以往,收受商人捐赠这种事情,莫说是县官大人,还是区区小吏,皆是暗中进行,默而不宣才对。怎么世子反而大张其鼓呢? 同样的,朱有钱也不明白世子为何会当众将自己的捐赠明说出来,但是听得最后一句是为赐宴一席,心中的疑惑抛到一边去了,脸上得意,眉开色舞,差点手舞足蹈。 紧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万春楼的伙计流水般的将酒菜端到了朱有钱的桌子上。菜,依旧是万春楼不变的招牌菜;酒,依旧是万春楼自酿的女儿红。 但是,能吃上菜的,却是朱有钱独一份。 何等的炫耀,何等的爽快! 朱有钱开始飘飘然了,酒未喝,人已醉。这一切是世子给我的。先前的捐得三千两,似乎有点少了,不行,待得明日,还要再捐赠五百,哦,再捐一千两,以报世子的知遇之恩。 先是有世子的玉佩作为信物,再有如今满堂的独一份开席,所有人都开始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头啖汤已经给朱屠夫给喝了,下一个,绝不能让给别人了。 于是,有个胆子大的富人开始登楼走向三楼的贵宾间,企图早一步见得福王世子。 宋来福却是站在三楼走廊上,冷眼旁观道:“世子有伤在身,难以一一与诸位相见。但是,世子感激诸位能在危难之时前来,实在是难能可贵。这份心愿又让世子好生为难。于是,我们这些做属下便替世子出了一个馊主意:谁若是出价高于先前那位朱有钱朱义士,便能上来与世子见上一面。当然,世子也会欠上得楼来的诸位一个承诺。” 话音刚落,那位胆子大还站在楼梯上的富人立即大叫道:“我出三千五百两!” 随后,大堂上的人也跟着叫道:“我出四千两!” “我出四千五百两!” ……… 才一会,已经有人报了六千两的高价,足足比朱有钱的三千两多了两倍。 “诸位,且听我细细道来!”宋来福内心偷笑,脸上却是极为严肃的道:“如此乱出价格,简直如同菜市场一般,实在是有辱世子名声。” 宋来福嗓音本就极大,现在又暗中用上了真气,声音顿时盖过大楼嘈杂的声响。 “还请大人快快道来!”有人立即问道。 宋来福内心鄙视:这些人果真如寨主所言,当真是贱骨头,只要有小小的好处,就会如同苍蝇见到血腥,不顾一切的扑上来,口中却是道:“诸位,李掌柜稍后会把一个信封放到诸位手中,诸位若是愿意,便在信封当中放入银票,随后李掌柜便会将信封收上来,价高的十位客人当然上得楼来见得世子,而价低者的银票也会退回去。不过,世子仍旧会将诸位的心意牢记心头。现在,开始吧!” 说完,宋来福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如何,随即往房间里一闪,与自家寨主商讨下一步的具体行动。 万春楼的李掌柜已经命店小二将一个个信封放到所有人的手上。 “这位世子真狠啊!”朱有钱将手上的酒喝光,心中却是不断的思忖:“价高者得?!嘿嘿,先前的明喊就已经达到六千两,如今暗争,少不得也得上万两。乖乖,若是再多到三四万两,那可就要了我老朱的命啊。也好也好,让他们争个头破血流吧,现在我老朱可是喝了最为便宜的头啖汤,最多明天再向世子意思意思一下,多捐个二千两白银。这样,总够义气了吧!”不觉间,朱有钱已经又把筹码加高了一千两。 同样了,所有人都打起了自己心中的算盘,盘算付出多少得到多少? 世子的一个承诺值多少钱? 会有什么回报? 值得么? 要多少银两才能在这么多人当中胜出? 一系列的问题,在众人的脑海当中一一掠过。 很快,就有人将信封偷偷的放进袖子里,又偷偷的将心中想好的银票塞进信封,这才把信封拿出来放在店小二手上的盘子里。 店小二立即将盘子拿到李掌柜面前,后者看了一眼那人,便提笔将那人的名字写在信封上道:“李德福为人急公好义,急世子之所急,其心实诚,不须参加拍价,请上楼与世子见面并赐宴一席。”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行动的人,也会有如此福利! 楼上的朱子明依旧闭目养神,淡淡的道:“明拍虽然能让场面火热,但是,终究还是落了下乘。暗争,价格恐怕会比明拍还要高上几筹,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利益的最大化。第一个参与暗争的人能免去竞价,这也是策略之一。这让那些犹豫的人明白,本世子在乎的并不是他们的钱,而是他们的心意。” -- 今天就一更,等下还得去喝朋友的满月酒! 顺便,求票求收藏! -- ; 第四节、不速之客 朱子明听着外面时而嘈杂时而安静,内心却是无比的清明:以一个落难世子的身份,高调的出现在众人的眼里,还要如此明目张胆的接受众人所谓的捐赠,这一切却非他所愿。 首先,朱子明要向洛阳福王府宣告,自己还活着! 其二,如果杞县必定成为李自成东山再起的大本营的话,那么,这些富豪乡绅口袋里的钱,就必须放在自己的手上,至不济,也要割他们一笔。当这些人将钱财捐赠给自己,而自己将一个可大可小的承诺将他们和自己绑在一起,不管李自成是否能成功占领杞县,他们都将是自己未来潜藏的最大助力。 其三,将来崇祯吊死在煤山上之后,各藩王争帝位之时,名声最显的藩王必定占有优势。按照原来的历史进程,如果不是朱由崧暗使横手,以贤名有才干而著称的桂王是最有希望得到帝位的藩王。 所以,朱子明要让自己福王世子这个名号大大的宣扬出去。当然,不是将这明目张胆大行收受贿赂的名声打出去。 收到钱财之后,拿出一半买粮买衣进行赈灾,这才是最终的目之一。 当然,这些计划是不会向万春楼大堂里的富人说明,毕竟,这些人要是有半点良心的话,就不会狂升米价。 朱子明闭目之间,体内的武当真气缓慢而坚定的运行着,自从那次差点入魔之后,体内的真气才次爆涨,由原来的手头粗细,变得婴儿拳头大小。若是用境界来划分,那么,此时的朱子明已经处在二流境界中阶的高手。 就算是朱子明的便宜师兄李福剑见得朱子明如此神速的修炼境界,也必定大吃一惊:武当功夫讲究的是水磨功夫,每个境界的突破,都是以年计。李福剑已经是天赋极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便身居当世一流境界的高手,可是,这些都是他日夜锻炼,不曾怠慢的结果。 江湖当中,练武之人极多,天赋好的人也极多,可是有成就的却寥若晨星。那是没有好的师傅,没有好的功法,没有好的机缘。 所以,如此多的练武者当中,能练出真气,达到二流境界的也是极少数。 而朱子明却是身娇玉贵,只知吃喝,不知修炼,却是无端修炼到二流境界,实在是让人咋舌。 当李德福从三楼从下来,满脸笑容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人顿时狠狠的咬了咬牙,将揣在怀里的银票狠命的往信封里塞去。 最终,杞县当中的老牌富商和当地豪族赢下了最后的十个名额,也各自得到朱子明的接见,当然,也少不了他们经常掂记的福王世子的承诺。 于是,偌大的万春楼大堂之中,只有区区十二席,每个席位上都坐着一位志得意满之人。 不管这银子使得值不值,但是在众人面前露这么一把脸,就让他们心里舒爽不已,更何况还有着福王世子亲口许下的一个承诺。 于是,这十二席的主人,频频举杯,笑容满脸,浑然不曾理会其他人的脸色。 同样的,楼上的朱子明与宋来福也是笑容满脸,就是刚才,又有八万七千两银子到手。 八万七千两银子,宋来福也不知道这么多银子堆起来空间有多重多高,但是他知道,现在一文钱一个馒头,一两银子等能买一千个馒头,要是将这些银两都用来买馒头,自己,加上将来的婆娘,再加上将来的儿子,吃一辈子也吃不完这些馒头。 朱子明看着呼吸渐渐沉重起来的宋来福,眉头一皱,立即喝道:“宋来福,你这是做什么?区区几万两银子就让你失去理智?” 宋来福见得寨主喝问,心中一惊。 朱子明觉得很有必要点醒自己将来倚托的心腹,当下道:“若是这几万银子能让你开心的,那你便拿去吧。只是,从此,莫要再在别人面前说是我们山寨的人,也莫说是我朱由崧的亲卫!” 语气不重,却是显现出一番决绝。只要宋来福当真拿着这些银子走人,那么,朱子明就会暴起,将宋来福扑杀当场。 与其留下后患,不如斩草除根。 “寨主,来福错了!”宋来福当场跪了下来道:“来福不应见财起意,更不应忘记寨主的教训。寨主,放心,属下绝不会为了这区区银子而忘记自己的职责。若违此言,便如此指” 宋来福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让朱子明起了疑心与杀机,右手当即拔出背上大刀,左手放在地上,大刀用力一挥,便往左手的尾指斩去。 当,一声脆响。 宋来福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大刀上传来,一下子把握不紧,顿时跌落在地毯之上。 “傻瓜!”朱子明一声冷喝道,“若是知错,将来在战场上给我多杀敌人。记住,我的手下只能被敌人杀死!” 宋来福立即点头应是。 “还不起来!” 宋来福站起身来,只是捡起大刀的右手隐隐有些发麻,差点又拿不稳大刀,心中大骇:寨主躺在床上,无处发力却能及时将自己的大刀震飞,这份功力实在是深不可测! “下次若是再犯,必定以寨规处置!“朱子明挑通眼眉,当然知道宋来福是在想什么,却是不多作解释,武力震慑,也是御下的手段之一:“去吧,依计划行事!” 宋来福当下恭敬的退出房间,看到大堂下的情形,心中冷笑,你们这些人还不是被寨主玩弄于手掌之上,还在自得自乐!!口中却是大声道:“幸得诸位出钱出力,世子甚为高兴。回到洛阳,世子必定将这些银两买粮买衣,以各位的名义捐赠赈灾。” 楼下众人一听,先是一愣,后是齐齐拍掌。 这个说“世子当真是宅心仁厚!” 那个说“世子如此多义,必定遇难呈祥!” 更有甚者道“若是世子还没结亲,我家小女就有机会了!” 旁边的人却是偷偷暗笑:就你家那小黑妞还想傍上世子这棵大树!? 彭的一声,万春楼的大门被人狠狠的踢开,紧接着一把威严的声音响起“尔等非会集会,意图造反,实在是罪大恶极,还不给我老子束手就擒!” ; 第五节、你会用刀? “尔等非会集会,意图造反,实在是罪大恶极,还不给我老子束手就擒!” 随着一声怒喝,顿时便有数十位手执兵器的官兵,从万春楼被洞开的大门涌了进来,迅速将大堂里的食客围了起来。 众人听得大门被踢,已经是吓了一跳,然后再听到什么意图造反,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 造反?!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等得被官兵围起来后,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只要是官兵那就好办。怎么说,自己在杞县也是有头有脸,即使是是县令大人也是见过几面的。想来,说那造反的人,必定不是自己。更何况,三楼之上还有福王世子。 那些官兵只是用枪用刀对着众人,却是不言语,而众人也不肯吭声,深怕那刀枪会给自己来一下。 于是,场面显得极为寂静。 “哈哈。你们这些兔崽子,大冷天的不呆在家里围着火炉烤火,却巴巴的聚有这里!到底想干些什么?” 听声音,刚才那声怒喝正是此人所发。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名身村极为高大,身披铠甲的军汉走了进来。只见那人浓眉大眼,满脸络缌,配上一身铠甲,显得极为威严。再看此人腰间那比普通腰刀大上一号的大刀,更是杀气腾腾。 “怎么!见得本将就不敢吭声了?”那将军一摸下巴,“莫非是担心本将手中的大刀不锋利!?” 这话说得让所有人头皮发凉:此人从未见过,想必不是杞县中人?却是不知哪个卫所的将军! 那将军看到大堂当中竟然只有十二张桌子上有酒菜,不由诧异道:“嗯,这么奇怪,竟然只有你们十二个人才有酒菜吃。莫非,你们就是那些带头造反的带头大哥?” 朱有钱等人听得这话,连连摇头道:“这位将军,请不要误会,我等只是奉了福王世子之命前来,这些酒菜就是世子所赐,并非带头生事。” “是吗?”那将军眼神历芒一闪而过,大手在桌子上一拍,啪的一声,桌子上的茶杯纷纷弹落在地,摔了个粉碎,只听那将军哂笑道:“好大胆的刁民!如此天气,尊贵如福王世子又岂会与你们这些人混在一起,还不从实招来。不然,休怪本将不讲情面!” “将军,息怒。我们实在是受福王世子之约前来。” “就是就是。将军若是不信,可以请福王世子下来。” “对呀对呀。世子还在楼上养伤呢?!” “这位将军,我们也是本地杞县人,有家有小的,决不可能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 众人听得这位将军扣这么大的帽子下来,哪还敢沉默,纷纷开口分辨。 “别吵!” 那将军一声怒喝,将众人的声音压了下来,目光一转,落在朱有钱的身上,一指朱有钱道:“你,别张望了,说得就是你这个丑黑脸,快给老子说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朱有钱战战兢兢的走上去,先是将一方才朱子明赐下来的玉佩递了过去。 那将军接过那玉佩笑骂道:“你这个兔崽子,竟然当众贿赂本将军。不过,本将军喜欢。” 包括朱有钱在内,所有人顿时满头黑线,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不,不是的。”朱有钱想分辨几句,说那是福王世子赐下来的信物并非是用来贿赂的。 “妈的。”那将军一脚揣在朱有钱的腰上,后者一个不防,顿时被踢了个后仰,倒在地上摔个了七晕八索的。 “老子收你这点玩意,算是给你天大的脸子!”那将军生气的样子极为恐怖,满脸的胡子似乎根根竖立起来,“到了老子手里的东西,岂能再送回去。快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朱有钱那是欲哭无泪,方才第一个受到福王世子的接见,那是受宠若惊;现在,也是第一个受到官兵的殴打,那是又怕又惊。实在是冰火两重天,幸亏他一辈子都在杀猪,有几分胆色,这才没被吓怕胆子。连忙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解释他们为何会来到此处。 就在那将军踢门入来,将堂下的众人围困起来之时,宋来福已经将下面的情形告诉给朱子明。 朱子明依旧双眼紧闭,不紧不慢的道:“这次,我们没有将李岩那一家列为邀请之列,李岩与李过两人不过下山几天,以他们的灵通消息,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在这万春楼上大宴宾客。他们又怎么会让我安心的接受那些富人的钱财?想来,这个将军必定是接到李岩那方的告密前来,说不得,那告密的内容说的是这里有人大搞聚会,行那造反之事。 而且,那告密信上还会给出宁可杀错,不要放过的建议。一来是,让那将军糊里糊涂的杀掉本地的富豪乡绅,激发官兵与当地人的仇恨争斗,削减双方的势力,然后浑水摸鱼;二是,最后是希望能一下子无声当中将我灭掉。 哼!只是这位将军看似粗鲁,却是极为精明。一开始,就对那所谓的告密信半信半疑,只是派了百来名官兵看守堂下众人。当见得堂下众人,一个个穿着华贵,又怎么会像那些农民义军一样为了两餐而行那砍头之举。 这位将军的声音这么熟悉,恐怕也是认识的熟人。 来福,等下,那位将军必定亲自上来,你务必尊敬对待。不可怠慢。” 宋来福连忙应下,心中却是暗中佩服:寨主只是凭着一点点的信息就能推断如此多的信息,实在是了不得。唉,寨主就是寨主! 果然,过不了多久,一阵登楼梯的脚步声便传了上来,听声音,上来的人足有十多人。 宋来福站在门口,看得清楚,上面的都是官兵,走有前头的却是一位极为威武的将军,他手中的大刀比自己手上的有过之也无不及,拿刀的手不由一紧,却是强压下心头的那种见猎心喜,轻声道:“宋来福见过将军,世子在内间养伤。还请将军入内相见!” 那将军却是不言,眼神逼视着宋来福,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宋来福同样都是比普通腰刀大上一号的大刀,过了半晌,才道:“宋来福?你也会用刀!” 若是常人,碰到腰挎大刀的,必定会问:“你也是用刀的?” 不过,这将军眼睛极为毒辣,看得出宋来福也是用刀高手,所有才用“会”字来询问宋来福。 宋来福紧紧手中大刀,铿声道:“回将军,来福略懂用刀。世子正在内间,还请将军入内相见!” -- 悲吹的生活,圣陈天天加班。当真是干得比牛累! 投点票票安慰下吧! -- ; 第六节、猛龙将军曹变蛟 “略懂用刀?”那位曹将军双眼猛然一亮,如同出洞的蛟龙,狠命的盯着宋来福道,“有趣有趣!” 说完,曹姓将军却是不再理会宋来福大步走进房间。 那些跟在后面的兵丁也想步入内间,却被宋来福一拦道:“旁人若无世子邀请,还请各位兵大哥守在门口。” “骂了隔壁!给老子让开!”其中一位像是队长似的军官一声喝骂,随即,一巴掌向宋来福脸上刮去。 宋来福夷然不惧,右手向上迎去,一把将那人的手臂抓住,沉声道:“在下乃是世子身前侍卫,怎么说也是有品阶在身,这位兵大哥莫要逼人。” 那人奋力一抽,觉得自己的手臂像是被铁钳钳住一般,动也不能动,甚至被抓住的地方越来越紧,全身也用不上力,不由轻声叫了声“将军!” 看他的意思是想向曹姓将军求救。 那曹将军怒哼一声道:“没用的东西!”却是不理那人,继续向内间,最后还是下了命令:“都给老子留在外面。” 宋来福听得曹将军这么一说,也不为己甚,轻轻的松手,那军官顿时如获大赦,乖乖的站在门口,看向宋来福的眼光当中含有怨恨的同时也带有丝丝的惧意:这高大个好大的力气! 就在那曹将军将要走到里间的时候,朱子明的声音响了起来:“经年未见,想不到曹将军风采更盛从前,实在是令本世子汗颜。” 曹将军哈哈一笑,大步跨入里间,果然见得相貌体形都十分熟悉的朱由崧,不由笑道:“曹变蛟见过世子。只从得知世子被红娘子山贼捉去,变蛟就一直担心世子安危。不过,我父曾言,世子福大命大,绝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还会遇难呈祥。现在想来,我父当真是批命道人一样,一言中的。“ “多谢曹将军与曹老将军的关怀!”朱子明脸上微笑道,“承曹老将军吉言,本世子也是多经磨难才逃脱性命,你看,这满身伤痕就是明证!”说着,脸上的肥肉作苦瓜状。 说起这曹变蛟,朱子明曾经与他还有过一段交往。那时,武当派宗师王震王真人带着亲传弟子李福剑来到福王府点名收朱子明为徒。要知道,明代武风尚武,而曹变蛟出身兵将世家,其父曹文诏更是当世名将,武艺超群,用兵如神。年仅十四岁的曹变蛟便入住福王府,虽然入不得王震法眼,不能被其收为徒,但是经王震真人的几番指点,也是受益匪浅。那时候的朱子明与曹变蛟岁数相当,也时常切磋武艺。只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没能奈何得谁。 过得两年,曹变蛟随着父亲曹文诏出征,镇压各地反叛之事。随着年岁渐长,武艺日趋成熟,手中大刀所向无敌,无数年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立下汗马功劳无数,年仅二十岁已经被封为延绥东路副总兵,那些造反势力听得曹变蛟之名,无不惊呼猛龙将军到来,随即四散而去,可见其威名之盛。 此次,曹变蛟奉其父之命,前来围剿造反民变势力,无意中得到一封密信,说是此处有人密谋造反,这才率兵前来。谁知,却是碰到多年未见的儿时好友。 曹变蛟关切的问道:“世子,伤得严重不?可曾通知王爷?” 朱子明心中一暖道:“多谢蛟子关心,本胖子的性命,阎王还不敢拿去。” 蛟子,音指饺子,那是朱子明年少时给曹变蛟起的绰号;而胖子,则是曹变蛟反讥朱子明的代名词。 只是曹变蛟身在军营当中,不多不少都受到官场的影响,知道当官的最忌被人真呼其名,更别提是绰号,所以从一进来到现在,都是一直客气的称朱子明为世子而非儿时的称呼。 现在听得朱子明率先叫自己为蛟子,说明朱子明还是当自己为朋友,曹变蛟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这姥姥不爱,舅舅不疼的死胖子绝不会这么轻易给阎王爷收去。怎么?功夫都丢下了?都一个娘们欺负成这样子?我鄙视你!” 朱子明一脸的苦笑道:“别在这里吹牛皮了,想当年,你不也是打不赢我吗?” “切,那是老子让你!”曹变蛟吐了一口痰道,“说吧,要不要老子带兵将红娘子老巢给烧了,给我出口气!” “算了,这笔帐还是我亲自给她了结!”朱子明心里暗笑道,我早就把她摆平了,还夺了她的位置,成了山寨的老大。先别说你能不能攻得上山寨,就算攻得上去,我也不会让你把它给烧了,那可是我以后的根据地哦。 “够爷们!”曹变蛟哈哈大笑:“外边那个高大汉子是你的侍卫?让他给我过几招刀法吧!” 朱子明一脸的无奈,想当年,这位爷就是天天逼着自己跟他打架比试,若是输,就会理直气壮的说:输给武当王真人的徒弟,那是应该的;若是赢了,那必定会说:这死胖子的资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差,白费了王真人的心机。没想到,这家伙当兵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爱武如命。恐怕他旗下会几手功夫的手下都被他挑战过了。当下只好道:“蛟子,你这不是以大欺小么?” “胖子,别给我乱扣帽子!”曹变蛟胡子一瞪道,“老子可是试验一下你的侍卫有没有能力护得你的安全?你要知道,你可是福王世子,是那些反民眼中的香饽饽,没有功夫的人,我可不放心放在你身边。” 这家伙,无耻的理由信手拈来,比之当年更加变态。 “好吧!”朱子明只得无奈的答应道,“不过,若是输了,可不准哭鼻子!” “去你的!老子若是输了………”曹变蛟笑骂道:“靠,老子又怎么会输呢?!” 不过,曹变蛟还是下令将那些富人乡绅放了回去,又让那些兵丁回归兵营只留下十八名亲卫,这才摆开架式,向那个略懂刀法的高大个切磋一番。 当真是,英雄会英雄,手底下见真章! -- 明天有个鬼佬客人要来公司,得三陪。明天请假,周五补更! -- ; 第七节、灭其全族,杀其全家 俗话说得好: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 当宋来福稳步走上临时清出来的比武场地之明,曹变蛟的眼睛眯得只余一条线:这个叫做宋来福的高大个不知踏入二流境界没有?不知处于何种阶段?这小子在短短的几步,便将气息调匀,等到站定之时,那股战意更是高涨,嗯,有趣有趣! 曹变蛟已经将身上的铠甲脱下,只穿一身紧身短打武将,配上他那长期在战场上厮杀养成的气息,当真是如临岳渊。 宋来福看到曹变蛟如此威武,顿时一阵紧张,说实话,大小战役他也经过不少,从李福剑处学得武当的奔雷刀,更是武功大进,就算是以前稳压他一筹的宋献策和杨松柏、王子奇等人也不敢轻视于他。如今面临不知底细的将军级人物,实在心中无底。不过,心中的战意却是被点燃起来:寨主说得对,那怕战死,也要拉敌人垫尸底。 为了避免出现伤亡,二人的大刀连同刀鞘都被绑上一层厚厚的棉布。 宋来福定了定神,右手执刀,刀身向下,左手搭在刀柄上道:“宋来福,请将军赐教!” 曹变蛟已经急可耐,也不多说,呼的一声,手中大刀一式刀劈华山,兜头向着宋来福劈去。 大刀虽然包有木棉,但是所带起的风声依旧惊人,让一旁观战的李掌柜一阵心悸:这两位大爷最好不要出什么事来。不然,我这万春楼给拆了也赔不起啊! 比武场地是在二楼,可是,进入二流境界产生真气的朱子明依旧是将下面的战况听得清清楚楚:宋来福是刀势圆转之余,却是快如奔雷,深得武当绝学奔雷刀的精髓;曹变蛟的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刀避下来都有极重的杀气,甚至是很少回刀防守,就算敌人取中自身,大刀也要砍中敌人,显然是从千军万马当中体会出来的军中杀技。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当真是旗鼓相当。 朱子明却是明白,他们二人半斤八两,要分出胜负起码要到百招以后。而且,他们练的都是外功,只重刀势不重后势。谁的体力最好,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他们谁胜谁负已经不是朱子明所关心的问题,现在既然曹变蛟出现在此地,那么李岩所在的李家就很有必要以雷霆手段除去,一来是降低李自成来杞县的机率,二是打击一下这个将来可怕的敌人,尽可能削弱他的势力。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拯救曹文诏! 曹文诏,在《明史》记载载:“文诏忠勇冠时,称明季良将第一。” 由此可见,他如果没有中了联合起来的农民义军的伏击圈,没有被逼迫到姬家山,让他在内无战将,外无援兵,突围无望之下拔刀自刎而死,那么,李自成、张献忠等人依旧不得势,依旧被撵得像狗一样到处乱跑。 如今,朱子明得知曹文诏依旧在世,而且还是平叛总兵,他又怎么可能让这么一位明末第一良将就此早殒。曹文诏,乃是朱子明将来登基后,抵抗满清的第一人选。 要知道,曹文诏勇毅而有智谋。在辽左从军的时候,就曾经先后跟随熊廷弼、孙承宗两位名将打仗,熟悉大明军队,后来,更是因战功而被封为游击将军,随后又封为参将,又加封都督佥事。陕西农民起义成燎原之势后,被擢升为延绥东路副总兵,因追剿王嘉胤有功擢为临洮总兵官,先后追剿农民起义军于陕西、山西、河北等省,追杀了点灯子、张飞、红军友、李督司、可天飞等农民起义领袖。可谓战绩彪柄! 可是,在农民军的眼里,却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更是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之而后快。 1635年,高迎祥、李自成率部西走宁州,与活跃在庆阳一带的过天星、蝎子块、乱世王等合兵,筹划了围歼曹文诏的伏击战。 而筹划这场伏击战的人不是别个,就是李自成的军师,杞县李岩! 那么,杞县李家,就没有必要再生存下去了。 想到这里,朱子明暗暗的捏紧了拳头,转眼念头又闪过李岩与李过等人在山上的表现,更加知道若是让他们这些所谓的农民义军站稳了脚根,那么,这腐朽的大明就会倒得更快。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杀了李岩与李过,断了李自成的左臂右膀! 朱子明眼里闪过一片杀机:前世的历史告诉朱子明,起义农民造反不过为了不受压迫,为了两餐饱肚而已,但是,既然自己穿越成福王世子,天生就站在那些愚弄起义农民为其效命的人的对立面。 过得良久,只听二楼的比武场传来一阵巨响,随即,曹变蛟的声响了起来:“哈哈,真他妈的痛快!好家伙,你这小子不仅会用刀,而且还这么狠,若不是老子闪得快,老子的子孙根被你揣断,从此只能做个太监了。” 宋来福也是喘着粗气道:“曹将军你更狠,刀刀要命。尤其是最后那一下,若是被你劈中头部,在下不死也会变成傻子。只好使出撩阴腿来了。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骂了隔壁!”曹变蛟一阵怒骂道,“虽说比试,却是真刀真枪的干。哪来这么多规矩!走,找你们的世子去,让他知道他的侍卫可是了不得。竟然与本将军打成平手。”曹变蛟是个爽快的人,谁有本事就佩服谁。 宋来福见曹变蛟有向朱子明炫耀的意思,心中不由好笑:寨主的功夫比我不知高出多少位,你与我也不过打个平手,竟然还好意思向寨主炫耀,实在是,实在是关公面前玩大刀。 朱子明见得曹变蛟一脸爽快的走了进来,却是抢着道:“蛟子,若是相信胖子我,还请带兵前去李家,灭其全族,杀其全家!” 嘶,跟在后说的宋来福倒吸一口气:寨主好狠啊!一下子就要灭掉李岩的全家。是了是了,曹将军收到的告密信必定是属于李岩的手笔,若不是曹将军胆大心细,又是寨主的旧识,若是换作他人,蒙着眼就杀上万春楼,就算我等逃得出生天,也是极为狼狈。正所谓,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寨主的这个雷霆手段用得正好! --- 不知为何,那鬼佬竟然很是爽快的下了定单,也不用我们陪他吃饭! 嗯,为了这个,投个票庆祝一下! --- ; 第八节、雷霆扫穴 没错,正是李岩暗中指使仆人将所谓的告密信送到曹变蛟手中的。 那日,李岩和李过被朱子明当面拒绝,而且还当场射杀李过的亲卫屠子,颜面尽失的同时,气愤的下山。下得山来,李过便打定主意,潜伏在山下,只要朱子明下山,就动用一切力量刺杀朱子明以解心头之恨。 奈何,曹文诏领兵将义军围追堵截,李自成已经顾此失彼,若是再无援兵,那就真的弹尽粮绝。李过只得带着另外二位亲卫和李岩从族中抽调出来的二百壮丁,前去援助。临走前,千叮万嘱的让李岩务必在杞县打下基础,以待闯王前来,同理,也让李岩尽一切机会将朱子明杀死。当然,鉴于李岩身边没有多少人可用,便留下金眼雕莫全助李岩一臂之力。 就在李过走后不过两天,李岩就得知朱子明暗中下山,并且在万春楼住下。 李岩乃是杞县豪族之子,又是举人身份,自然是万春楼的常客,只要一声询问,便能知晓万春楼当中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所以,朱子明一入住万春楼,李岩就得朱子明带着十六名亲卫租了三楼整层的房间,并且大肆发贴,邀请杞县有头有脸的富豪乡绅前去万春楼聚会。 李岩原本打算从食物当中下毒除去朱子明,只是一听到朱子明邀请杞县的富豪乡绅前去聚会,又得知曹文诏曹总兵的儿子曹变蛟领兵五千过杞县而追杀过天星惠登相、满天星陈作栋等人,于是心生一条一箭数雕的计策。 首先,将一封告密信送到曹变蛟手中,让其得知万春楼有人非法聚会谋反;以李岩得知的情报,这位曹变蛟曹将军一逢打仗便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沿,如此人物必定有勇无谋,嗜杀成性,好大喜功。一旦得知有人谋反,必定领兵前去围剿。到时,只要有人一反抗,那么,朱子明和那些富豪乡绅就必定凶多吉少,至不济,也会死伤无数。 或者,朱子明能安危逃脱,但是杞县却因为死去这么多的富豪乡绅,这些富豪乡绅不是当地一族之长就是有钱有势之人,他们一死,杞县必乱。到时,只要义军从中起事,必定能轻易拿下杞县。 李岩打得算盘打得啪啪响,却是不知曹变蛟并非他心中所想的那样,草包一个!要知,曹文诏知人善用,曹变蛟又是他的儿子,他又怎么会让一个草包去领兵追剿过天星满天星等人。曹文蛟每每冲锋在阵前,那是因为他爱武如命,冲在最前沿,那是发挥他的武者风范。你可以说他不是一个好将军,但绝不是有勇无谋,嗜杀成性,好大喜功的草包。 李岩万万没有想到,曹变蛟与朱子明更是旧识好友。 所以,李岩的算盘注定打不响。 外面的雪已经彻底的停了下来,可是,屋外的寒风却是依旧呼啸不已。 李岩听着外面的寒风,心中始终不安,却又不知道心中的不安源于何处,于是对着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金眼雕莫全道:“莫兄,你确定那封告密信送到那位猛龙将军曹变蛟手中?” 莫全半睁双眼,瞄了李岩一眼道:“当然。我还看到那曹变蛟还领着一千士兵前去万春楼。我说,军师你还是安心等着好消息吧。你那一箭数雕的计策环环相扣,必定能成!” 李岩还是不放心,着仆人前去万春楼打探消息,仆人很快就回报道,万春楼已经被官兵重重包围,任何人不得进出。 李岩这才稍稍放心,过得半晌,又让心腹前去李家祖宅通知家里的人一切小心戒备,一有不测,立即从密道逃走。 自从决定追随李自成之后,李岩就从本家搬了出来。一是让本家继续明面里做大明的良民,二是自己好从中筹划一切。 金眼雕莫全看得李岩布置好一切,不由赞道:“军师做事滴水不漏,实在让在下佩服。义军有了军师出谋划策,大事指日可待。” 李岩正待谦恭几句,却猛然听得一阵呼喊从门外传来,听声音,分明就是刚才派遣出去的心腹。 那名心腹快速来到李岩门前,门也不敲,砰的一声,就这样撞了进去,气喘吁吁的道:“少爷,大事不好了。祖宅已经被官兵重重包围!” “什么!?”李岩只觉得耳中一声晴天霹雳,震得气血翻滚,差点就晕了过去。 那名心腹继续快速的道:“我还没回到祖宅,那里已经是喊杀声一片。我偷偷的在王大娘家躲了下来,王大娘说,那些官兵实在凶狠,一声不吭的将祖宅包围,大叫什么李家包庇流寇,意图不轨,实为反贼。然后就不管里面的的如何叫喊,不是箭射就是刀砍,甚至放火烧屋。到现在,恐怕,恐怕祖宅已经,已经没有人存活了!” 那名心腹李忠一口气将所知道的事情说完,最终却是软瘫在地上,双眼无神,很是不相信刚才的事实就是从自己口中说出。 李岩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头皮下青筋暴涨,胸中一口气接不上来,最后,卟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朱由崧,李岩与你不共戴天!”随即身体也是一软,向后倒去。 一边的金眼雕莫全眼明手快,一把抄住李岩,低声道:“军师,军师,那我们接下来如何行事?” 李岩浑身无力的靠在莫全怀里,从窗口看向祖宅,似乎看到那里火光冲天,自己所熟悉的亲人一一中箭死去,临死前那双眼依旧不肯闭去,似乎在怪责自己为何投靠流寇李自成,落得族灭的可悲下场;仿佛间,他又看那朱子明那张胖脸带着的戏谑与鄙视,悲咽道:“是我小看了朱由崧这个死胖子,也高估了自己的智谋,拖累了全家上下。李忠,你如往常一般出入此处,只是不得打听祖宅那边的任何消息。莫兄,我等若无紧急事情,就待在屋里那也不要出去。” 莫全看得李岩如此神情,知道他已经心力交瘁,说这些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也明白官兵既然能将李家全族灭杀,那就说明对方已经知晓自己一方的意图,现在若还不隐藏踪迹,那就撞上了官兵的枪口。于是,莫全点点头道:“军师放心,在下必定足不出户。” 李岩似乎在与莫全商量,又似乎在无意识的自言自语道:“好你个朱由崧!好大的能耐!不仅从杞县富豪乡绅那里寻得好处与支持,更是引得官兵灭我全族,杀我全家。好一个雷霆扫穴!你放心,李岩此生若是不能将你福王府铲平,就绝不会死去!” 莫全听得这话,心中不由一颤,李岩的这些知语气平淡之极,但其中杀气却如同阴天里的乌云,狂风也难吹散! --周末快乐-- ; 第九节、知其不可而为之 万春楼上,朱子明站在窗口,望着远处那一处冲天的黑烟,心知那是曹变蛟已经对李家动手了。他也知道狡兔三窟,这次虽然灭了李岩全族,但是一定杀不了李岩。这样一来,李岩恐怕是恨不得将自己锉骨扬灰。 朱子明脸上一晒,自己穿越到朱由崧身上就注定与绝大数的农民义军为敌,或者他们是真心为民,又或者他们只是为了自己霸业,但是,与其让他们把原本就腐朽的大明折腾得无力去对抗满清,让汉族从此沦为野蛮人的奴隶,倒不如让自己把握好一切后,再行廉治天下。毕竟,身为穿越者,站在最高点,有着那数千年沉淀下来的知识与经验,足以让自己将大明从深渊的泥潭当中拔出来,并让它焕发新的生机。 当然,这只是朱子明心底最大的宏愿。现在,最迫切的现实,就是活下来。只有活下来,一切才有可能。 华灯初上之时,曹变蛟带着一阵风雪回来了,身上铠甲不见半点血迹,显然,突然的袭击让李家根本组织不起半点的有效反抗。 一入门,曹变蛟已经迫不及待的道:“果真如胖子所说,那李家囤积大批粮食与足以装配上千人的精良武器。嘿嘿,说不是用来造反的,谁也不会相信。咦,胖子,你能动了?” 兴高采烈的曹变蛟这时才发现,朱子明已经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摆满了酒菜。 朱子明淡淡的笑道:“早就能动了。装作受了重伤,行动不便,那是迷惑敌人罢了。在你面前何须装作。” 曹变蛟细看了一下朱子明,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想不到胖子你的脑袋开始开窃了。懂得迷惑人了。看来,你家的那三个弟弟想要争得这个世袭世子,只怕比登天还难。” “差点去见了阎王的人,若是再不开窃,那他就真的要遭雷劈了。”朱子明也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对了,这事如何向上报?” “切!不过,是两百多人的造反叛民,随便递个奏折上去就行。”曹变蛟一点也不在乎的道,“可惜,并没有碰到你所说的那个拥有无上智慧的李岩,不然,我拎他的人头回来。” 朱子明却是皱起了眉头道:“不对。李家身为杞县的豪族,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嫡亲的族人也有上百,更别说那些收留的流民壮丁。恐怕,他们已经迁了不少人到别处。还有,李岩此人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千万不可大意。”最后一句却是忍了下来:过得不久,他就联合义军,将你父曹文诏逼得自刎,而你也将惨遭兵变而死。 曹变蛟也非草包之人,一听朱子明的分析,顿时沉思下来:“狡兔三窟,这个李岩果真不简单。放心吧,胖子。我这个猛龙将军并非浪得虚名。来来,饮酒吃菜!” 在觥筹交错之际,朱子明或明或暗的将自己所知的点滴一一告诫曹变蛟,为的就是让他好好的活下来,再为将来的大明的出力。最后,很是认真的道:“对于这些叛民,请转告曹伯父,那些顽抗之人务必除尽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受人蛊惑受人怂恿的,还请曹伯父使用招安政策。” 曹变蛟放下手中酒杯:“胖子,上头可是交代,叛变者一律处死。这样做,我父必定被那些只吃饭不做事的御史弹劾。这事,我万万做不得主。” 朱子明心中叹了一口气,却是不放弃的道:“蛟子,敢问,这些是农民是为了什么而造反的?还不是因为官府无能,税赋繁重之余还肆意压迫他们,人都活不下来了,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动罡,他们就造反啦。不用紧张,蛟子,这里都是自己人。而且,这些话我也只是对你说罢了。 你再看看,你们平了一处叛变杀了无数的叛民,另一处又乱起来。你们又要再去杀上一通。可是,杀戮能解决一切问题吗?不能!所以,我建议曹伯父能从权处理这些人。“ 曹变蛟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朱子明的这些话可谓是诛心之言,如果这些话是从普通人口中说出,他倒觉得正常,可是从一个福王世子口中说出,实在有点让人难以接受:“胖子,你的脑子是不是被人敲傻了。好吧,就算我父不杀这些人,可是,要怎么处理他们呢?难道放了他们,再让他们去别外造反作乱吗?” 朱子明没有立即回答,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它涉及的东西太多了,需要很大的权力和很大的空间才能处理得好,思虑良久才回答道:“只诛首恶吧。那些愿意从良的人,如果曹伯父都不能解决的话,就让押解他们到洛阳吧。让我来解决。当然,你们押解他们的口号是,流放,免得惹来麻烦。” “免去麻烦!?”曹变蛟却是冷哼一声道,“胖子,我看你真的是找死。藩王胆敢收留流民,若是给上面知道,不用御史们弹劾,皇帝就下令将你们福王铲为平地。听我说,这些事你就不要掺合了。” 朱子明脸色也是一凝,极为认真的道:“蛟子,你想过没有,如果单纯的只用杀戮与镇压来解决,这些叛乱绝对是禁而不止,除非天下的百姓都被你们杀光!堵不如疏,收编流民,给其屋,让其耕,让其温饱,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再说,蛟子,你可曾得知关外的那些鞑子也在虎视眈眈的,他们如狼般的窥视着大明的大好江山。你让我不要掺合,那不是让我置国家于不顾!” 曹变蛟定定的看着朱子明,最后苦笑一声道:“胖子,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好吧,我被你说服了,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能按你的去说,这些还有待我父去决定。” 朱子明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蛟子,还是只有你能懂我。” 曹变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拍了拍朱子明的肩膀道:“关外的鞑子有吴三桂吴将军把守,必不能让鞑子有半点可乘之机。好吧,我也要回军营了,明日再来与你把酒言欢,只是,莫要再提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了。” 朱子明点点头,心中暗道:若是太平盛世,我才懒得去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临出得门口,曹变蛟回头道:“胖子,你的那些话让我想起了那些古代君子的行径,或许,你也是个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君子。这点,我佩服你!” ; 第十节、李岩的报复(一) 第二天,曹变蛟并没有来万春楼,只是着人送来一封书信,说是前方军情紧急,急需前去支援,来日再会云云。 朱子明拿着书信在点惆怅,不知道曹变蛟是真有急事不能前来,还是因为昨天的一番话把这位旧时好友给吓走了。 不管怎么样,曹变蛟在杞县大开杀戒,弄得那些富户个个大门紧闭不敢出门,生怕出什么妖蛾子,弄得身死族灭,那就是天大的冤情。 在这样风头火势之下,胆敢前来万春楼拜访的人就只有朱有钱。这天早上,早饭还没有叫,就有万春楼的伙计前来报道,说是屠户朱有钱前来拜访。 朱子明很是不解,这个杀猪的此时前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很快,朱有钱就来到朱子明的房间,药味似乎比昨天淡了一些:“不知世子身体好些没有?” 朱子明挥挥手道:“多谢谢朱义士的百年人参,有了它,本世子再过二天就能行动自如了。却是不知朱义士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世子身体大好,那些人参才对得起五百年的年份。”朱有钱紧张的看了看周围,似乎在害怕些什么,“敢问世子,不知世子何时回洛阳?” 朱子明心知朱有钱必定有事前来,所以直接的道:“朱义士,有话不妨直说。这里都是本世子的心腹,绝不会泄露这里的半句话。至于回洛阳,也得等到身体大好方能起程。这几日还会在此万春楼。” 朱有钱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的道:“若是世子还要待在万春楼,还请多加留意饭菜与饮水。” 朱子明心中一动,问道:“这是何意?难道有人意图下毒谋害于本世子?” 朱有钱轻轻而坚决的点点头道:“正是。今日早上,我去西城查看肉档生意,见得伙计杨三鬼鬼祟祟,我就上去喝问,经过再三审问,杨三才告知他昨夜去西城赌坊赌钱,把钱都给输光,无比懊气的回家,经过一段小巷子时撒尿,无意中听得有人暗中出大价钱让蝎子老大出手,灭掉万春楼上的贵客。” “蝎子老大?” 朱有钱连忙解释道:“蝎子老大就是杞县里的一霸,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可是却有着很大的能耐,只有你出得起价钱,就能替你做任何事,包括杀人放火。当时,我就想,万春杰上的贵客除了世子就再无别人。听得这个消息,我就连忙赶来给世子通报。还请世子小心在意,莫要中了小人的诡计。” 朱子明心中一赞,没想到朱有钱这么一个小人物竟然也能打听到如此机密的事宜,看来,广布眼线就是有大好处,只是不知,麻七的情报营在洛阳等地布置的如何。若是布置得好,洛阳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还愁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不过,杞县这里最好也要布下个眼钱,眼前这个朱有钱正是个最好的人选,他的肉档都开在繁荣之所,来往的人三教九流,消息也来得极为丰富与快捷,于是对朱有钱道:“万分感激朱义士的义举。既然大家都是本家,那就不要客气的好,那我就直唤你有钱好了。” 朱有钱当即高兴的道:“帮助本家,那是应该的应该的。世子可以真的叫我朱屠或者屠子就行,叫我有钱的,我还挺不习惯的。” “好。爽快!”朱子明也不罗嗦,“屠子,你可愿意为福王府做事?” 做如此多的功夫不就是为了这句话么? 朱有钱一个机灵,顿时跪了下来,叩头道:“朱有钱愿意为世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朱子明却把声音变得极为严肃道:“你可知道,为福王府做事,可是有着家毁人亡的后果?” “知道。但是朱有钱绝不后悔与害怕。” “既然如此,那就起来吧。”朱子明这才换上一副笑脸道,“以后,你就是我福王府在杞县的金牌密探,专门替本世子查探一切可疑人物与事情。等我回到福王府就会将代表你身份姝金牌送到你手上。” “感谢世子栽培。”朱有钱那个高兴呀,没想到,竟然一下子成了福王府的心腹。密探,他知道就是专门替世子侦察事情。就好像锦衣卫一样,威风四面,就算是县太爷也不敢得罪自己。 朱子明深知恩威兼施的道理:“好好干,日后的荣华富贵少不了你。来福,给屠子三千两银子以做经费。” 朱有钱却是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世子,屠子还有几分银子,能承担这些费用。世子用钱的地方更多,还是留着吧。” 朱子明也不勉强,勉励几句朱有钱,又叮嘱朱有钱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泄露自己微分等等,随后就打发朱有钱走了。 朱有钱一走,宋来福立即上前问道:“出大价钱下毒害我们?寨主,恐怕是李岩的报复计划吧。” “没错。”朱子明也是眉头一皱道,“不过,我担心的是他还有连环手段。以他的智谋,下毒只是一个开始。” 宋来福立即怒道:“寨主,你可知道他在何处,我们先杀向他的老巢,让他胎死腹中。” 朱子明摇摇头道:“李岩此人智谋百出,昨日曹变蛟将军将李家上下围个水泄不通也未能将他拿下,可见其人的厉害。如今风头之中,他更不可能随意外出。我们又岂能轻易得知他的住处。 你吩咐下去,所有人的饮食都要先行用银针试探过后方能食用,还要分批进食。 另外,这两日没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得外出。 最后,不管是店里的伙计还是其他闲杂人等擅自闯进三楼者,杀无赦!” 宋来福领命而去。 朱子明从床上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身体,透过窗户看着楼下少有人来往的街道,猛然吐出一口浊气道:“李岩呀李岩,我杀你全家,灭你全族。你必定恨不得生吃我肉,生啖我血。有本事,你就尽管使出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报复究竟有多么骇人!我朱由崧若是露出半点怯意,那就再让天雷劈我一次!” ; 第十一节、李岩的报复(二) 若是李岩的报复,尽些是下毒暗箭或是机关陷阱,朱子明倒是不怕。毕竟,他都出来的特攻营的手段比之更加毒辣更加的防不胜防。 李岩功夫高强智谋过人是不错,可是有着超越古代的防范手段,任他如何,也能提防。朱子明最但心的却不是这个,他不知道李岩身边是否还有如血手魔爪方达这样的超一流高手。 面对这样的超一流高手,就算朱子明现在功夫大进,就算人再多,人家也能一招取了他性命。 要是有把手枪就好了,估计也能让这样的高手忌惮一下。朱子明有些苦恼的yy。 只是这样的想法只能yy一下而已,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当然,现在的大明,也是有火枪的。它的名字叫做火绳枪。大多人的叫法是鸟铳。 火绳枪的结构是,枪上有一金属弯钩,弯钩的一端固定在枪上,并可绕轴旋转,另一端夹持一燃烧的火绳,士兵发射时,用手将金属弯钩往火门里推压,使火绳点燃黑火药,进而将枪膛内装的弹丸发射出去。 由于火绳是一根麻绳或捻紧的布条,放在**或其他盐类溶液中浸泡后晾干的,能缓慢燃烧,燃速大约每小时80毫米~120毫米,这样,士兵将金属弯钩压进火门后,便可单手或双手持枪,眼睛始终盯准目标。据史料记载,训练有素的射手每3分钟可发射2发子弹,长管枪射程大约100米~200米。 由于引发火绳枪需要一段火绳(通常是由几股细亚麻绳搓成的导火索,用醋煮过或用**泡火绳),所以当时的每个火枪手都要在自己身上携带长达几米的火绳。在临战之前,他们必须先点燃火绳,因为在天气潮湿的时候,火绳极难点燃,而且有经验的战士会将火绳的两端都点燃以便随时开第2枪,这样,一根火绳是烧不了多长时间的。 这样的火绳枪很难成为解决战争的重要武器。渐渐的,大明已经开始放弃这样火器;而西方却是不断的改良发展,最终走在大明前面,发明了扳机火枪。 想到火绳枪,朱子明心中更是烦躁起来:将来对抗鞑子,靠什么呢?那些鞑子精通马术射术,个个彪悍勇武,除非精兵,实在难以对付这样的野蛮人。而且精兵所花费的时间与精力,实在是巨大,短时间里如何能与野蛮人抗衡。 唯有火器!火枪,火药,火炮,这些火器才是对抗鞑子的最好武器。 只是,大明的火器大多粗制滥造,十有八九皆是能看不能用。如何解决制器?如何训练用器者?这些问题,实在让朱子明头大。 朱子明甩甩头,将这些烦人的问题一一甩在脑后,将放在桌子上的长剑抽了出来。剑身出鞘的一刹那,寒光沁人。剑是红娘子从山寨的秘库特意找出来送给朱子明,说是给他防身所用。 朱子明右手屈指轻弹剑身,嗡的一声,剑身发出一阵龙吟之声,端是好剑,不愧为寒魄剑,剑光可炫敌人双眼,剑身锋利可切金断玉,实在是防身利器。 屋外,宋来福快速来到朱子明的身边低声道:“寨主,果真有人下毒。方才店小二送上来的午饭,我们用银针一试,全都变黑。” 朱子明将剑放回鞘中淡然一笑道:“要来的终归要来!把饭菜藏起一半,然后装作大吃一番后中毒倒地。若是进来的伙计大声叫嚷,你们就继续装下去;若是那伙计不声不响的前来打探你们的鼻思,那此人不是毒蝎子本人就是他的心腹,将他生擒,若是顽抗,那就杀了吧。” 宋来福点头应道:“寨主,这是引蛇出洞计么?” ------ 过得半晌,三楼传来咚咚重物倒地的声响,紧接就是一阵桌椅倒地,碗碟哗啦倒地的嘈杂声响。 李掌柜听得声响,不由惊道:“怎么回事!?大头,大头,你快点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江大头正是那日在门口接待客人的小二,听得李掌柜吩咐,立即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向楼上跑去。 “大头哥,我替你去吧。”另一位店小二却是一把拦住江大头道:“我想,刚才的声响肯定是那些贵客吃饱饭没事乱发泄,没什么大事的。” 江大头点点头道:“小狗子,你上去的时候小心一些,莫要惹那些贵客的不开心。” 店小二小狗子应了声是就向楼上跑去。跑到三楼时,见得平时守在楼梯间的两位大汉不见了踪影,心下不由一喜,然后压低呼吸,蹑手蹑脚的向最近的房间走去。昨天晚上,小狗子给这些人送过茶水,知道这间房乃是那些侍卫吃饭的地方,而刚才发出巨响的地方正是由那发出。 门是虚掩的,透过门缝,小狗子看得一清二楚,里面十六个大汉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更有甚者,吃饭的八仙桌已经倒了下来,满地都是酒菜,简直是一片狼藉。 小狗子压下心中的狂喜,轻轻的推开门,慢慢的蹲下身体,慢慢的将手伸到最靠近门口的一名大汉的鼻子下,想要查探是否断气。 异变突起! 小狗子的手刚伸到大汉的鼻子下面,猛然一个手掌极快的抓住了小狗子的手,后者只觉得一股巨力将他整个身体拉了过去,紧接着只觉得胸腹一阵巨痛传来,那是抓住小狗子的人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还没完,那人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左脚猛的向着小狗子左腿狠命的揣去,咔嚓一声,生生给揣断。 啊! 小狗子一声惨叫,就这样痛晕过去,晕过去之前,猛然看到那些原本倒在地上的大汉纷纷站了起来。 宋来福一把松开抓住小狗子的手,狠狠的啐了一口道:“骂了隔壁!还以为能抓到那个毒蝎子,没想到却只是个小角色。” “想抓我吗?你们有这个本事么?” 突然间,一把声音极为诡异的出现,紧接着,宋来福只觉得一股大力向着自己的腰间袭来! ; 第十二节、毒蝎子 “想抓我吗?你们有这个本事么?” 突然间,一把声音极为诡异的出现,紧接着,宋来福只觉得一股大力向着自己的腰间袭来! 事发突然,宋来福已经没时间作出闪避,当下心一横,两个钵盘大的拳头使尽全力的向着袭击者轰去,即使你伤了我我也让你不好过。 谁知,只听那把沙哑的声音又飘忽起来:“三流的小虫子也想撼动大树。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好!宋来福只觉得两拳头尽落在空处,而袭来的那股大力反而改变方向,以极快的速度打在宋来来的左胯之上。 其他亲卫,只见一个黑影围着宋来福转了一个圈,随后宋来福便左胯中了一拳,庞大的身躯便飞了出去,啪的一声,掉落在桌子上,轰,又将桌子压得四分五裂。可见,那一拳之威。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其他亲卫想来救援已经来不及了,见得队长被人打伤,所有人立即将兵器抽出,形成一个阵式,将宋来福护在后面,以防对方再次袭击。 这时,所有人才看得分明,眼前这个一拳将队长打伤的人赫然是一个年约五十岁的干瘦老头,一身的青衣,一双细小而闪烁着如毒蛇般的眼睛。 那干瘦老头嘿嘿怪笑一声道:“想不到,你们这些人倒是不笨,竟然能处处防范,还能将计就计的假装中毒,害我那未入门的徒弟受罪。说吧,那个是你们的主子。免得我毒蝎子大开杀戒。” 站在最前的一名拿刀侍卫冷喝一声道:“哼!原本你就是那个毒蝎子。胆敢勾结反贼李岩,前来毒害我家世子,难道不怕被诛九族么?” “哦哦!?”毒蝎子眉头一皱,细小的眼神杀机大盛,“想不到你们的消息如此灵通,竟然知晓是顾主是谁,看来顾主出如此大价钱来收拾你们这些不入流的小虫子,还是有些道理的。好吧,你们都要死!” 说完,毒蝎子左手一扬,一阵白色的粉末向着那些侍卫扬了过去,随后双掌连扬,掌风所过之处,那白色粉末赫然又变成黄色,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腥味,显然是带有巨毒。 所有侍卫立即脸色一变,纷纷向后避让,其中两个机灵的侍卫,将地面的八仙桌桌面抬了起来,当作芭蕉扇,呼呼的扇了起来,巨大的风力反而将那些黄色粉末反卷过去。 嘿,毒蝎子又是一声怪笑,竟然迎着那些黄色粉末冲了过去,手起拳落,砰的一声,一拳打在退得最慢的一个侍卫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给打飞出去,人还在空中,鲜血已经不要钱的从口中狂喷。显然,那一拳的力量极为惊人。 朱子明隐藏在屋子的横梁之上,摒住呼吸,甚至运功将躯体血液都放慢的速度,唯恐一不小心就让在下面大发神威的毒蝎子发现。 自从得知有人下毒之后,朱子明就担心这些下毒的人还有后续的杀招,所以早早就藏在横梁之上,准备也给下毒的人来个逆袭。 没想到,对方来得如此之快,更没想到,毒蝎子竟然也是二流境界的高手,看其动作快速而挥洒自如,恐怕是二流境界巅峰的高手,比起堪堪到达二流境界中阶的自己高明了一大截。 所以,朱子明看着宋来福被毒蝎子一拳打飞出去也没有理会,看到那些侍卫被毒蝎子一拳一个打得纷纷吐血也没有出手。 朱子明在等,在等一个必杀的机会。 可是,毒蝎子久经江湖,又岂是易与之辈。 十六名侍卫眨眼之间已经余下三名还能站在当场,其余都已经被毒蝎子打得吐血倒地,有的甚至昏迷不醒,也不知是死是活。可是这三名侍卫依旧无所畏惧,提刀就向毒蝎子。 “嘿嘿。”毒蝎子不由赞道,“想不到你们竟然如此忠心。那我就送你一个痛快!”说完,一个射步,简单的一式的黑虎掏心就向着其中一个侍卫打去。 蹼的一声,那名侍卫胸口中拳,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可是这个侍卫却是狂叫一声,双手弃刀,一个熊抱,死死抓住毒蝎子的右臂。 此时,另外两名侍卫见机不可失,两把钢刀呼呼斩向毒蝎子,一取毒蝎子头部,一取毒蝎子腰间。 哼! 毒蝎子一声冷哼,任由那名侍卫抓住自己的右臂,左脚向前一踢,攻向自己头部的那把钢刀顿时被踢飞,随后左手迎着那把斩向腰间的钢刀,想到施展空手夺白刃将其钢刀夺去。 蓦地,毒蝎子只觉得头顶一阵劲风袭来,劲风当中夹杂着一股夺人心魄的寒意与杀机。 毒蝎子一生刺杀了无数的敌人,每种突发状况都会遇上,但是至今仍然活得滋润无比,那是因为坚持两个原则:凡是武夫比他高的目标不接;一旦下手,那就要狮子搏兔,使尽全力。 方才,毒蝎子杀倒这些侍卫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目标逃走的现象。这才有些疑惑:对方是躲藏起来?还是别有打算? 所以,毒蝎子很是简单的想出一个法子,制造出一个让对方以为有机可趁的现象。 很轻易的就将那条隐藏起来的蛇给引出来了。 毒蝎子心中一阵冷笑,右臂一阵抖动,硬生生的将那名侍卫举起来,迎向那股从头顶刺来的寒意,尔后,左手极快的将斩向腰间的钢刀压了过来,随即反手一扔,那把钢刀带着呼啸的劲风向着空中射去。 这种反应可谓极为神速与准确。 但是,朱子明同样心中冷笑,身影如同鬼魅的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毒蝎子的左侧,胖乎乎的右掌更是如同蚊子叮肉一般,轻悄悄的印在毒蝎子的左腰。 看似轻飘飘的一拳却是给了毒蝎子极大的创伤。 蹬蹬蹬,毒蝎子连续倒退三步,只觉得腰间似乎被一龙卷风过境,各种器官都被生生碾碎,体内一阵气血翻滚,噗的一声,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隐约可见一丝丝碎末似的内脏随着那口鲜血一同喷射出来,毒蝎子惊叫道:“武当绵掌!?” 武当绵掌才叫出来,夺的一声,刚才毒蝎子甩出去的钢刀死死的钉在梁上,另外,那个被毒蝎子举起来阻挡头顶袭来的劲风的侍卫一声惨叫,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插在他的右臂之上,所有刃肉全插进肉中,只余手柄露在外面。随后,那名侍卫再也支撑不住,叭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毒蝎子双眼狠狠的盯住面前那个死胖子,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朱子明不知死了多少回:“想不到堂堂武当高手如何低下,竟然偷袭!” 从刚才的那一掌就将自己重创,此胖子的功夫恐怕比自己差不了多少。方才先是用匕首假装偷袭,却是暗中使出武当绵掌将自己打成重伤,好汉不见眼前亏,先拖上一拖再说。 谁知,回答毒蝎子的却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宝剑如同毒蛇一般直刺毒蝎子双眼,剑未到,剑光已经将他的双眼炫得眼花缭乱。 只听朱子明一声冷哼道:“对付尔等霄小,本世子向来绝不留情!” -- 求票,求收藏! 号号 -- ; 第十三节、锦衣卫 随着一声怒哼,一剑光寒整个房间,两个还能站立的侍卫只觉得满眼一片白色光芒,耀得睁不开眼。 毒蝎子虽然身受内伤,但是功力眼光还在,他看得分明,这一剑快如闪电般的刺来,更加诡异的是,那把剑在高速刺来的过程当中,剑身不断的颤抖,闪现出无尽的光芒,炫得眼花缭乱。 毒蝎子想要闪避,却是感觉腹内一阵疼痛,方才受了胖子一掌,所受的创伤程度比想象当中还要严重,身形就这么停滞了一下,剑尖已经刺到,哧的一声,左眼被生生刺穿,若不是在关键时刻,毒蝎子撒出一把蓝汪汪的毒粉逼退朱子明,只怕已经脑袋已经被长剑洞穿,身死当场。 痛,深入骨髓的痛! 左眼被刺穿,除了无尽的痛,更是觉得半边天都塌了下来。 毒蝎子何曾受过如此创伤,当下一声怒吼,发狂一般,双手连挥,飞针,飞刀,铁丸,铁蒺藜,无数带着蓝汪汪巨毒的暗器向着前方甩去,只为将那死胖子生生钉死。同时,强忍疼痛,慢慢的向后退去。 不料,那个小狗子恰恰刚好醒来,看得说要收自己为徒的毒蝎子刚好经过自已身边,不由伸手一把抓住毒蝎子的左脚,轻声道:“师父救我!” 毒蝎子当真没有想到快要成功退出之时,既然会有人把自己的左脚抓住,心中大骇,不由分说,一柄飞刀便钉在小狗子的身上。后者那曾想到,自己的未来师父竟然出手杀害自己,双眼一睁,临死前依旧满是不明。 小狗子虽然死去,但是那只手却是依然死死的抓住毒蝎子的左脚不放。 此时,当当当之声已经渐消,只见朱子明手中寒魄剑舞动起来,组成一片光幕,将所有的暗器一一挡了下来,发觉毒蝎子想要逃跑,心知此獠若是逃走,必定后患无穷,哪能放过他。手中长剑当作暗器,呼的一声,化成一道白芒,向着毒蝎子后背射去。 当毒蝎子发现自己的左脚迈不开之时,朱子明的白魄剑已经如飞刺到。 噗的一声,长剑从毒蝎子的背部插入,直透前胸,鲜血直喷,当场向阎王报到去了。 吁,朱子明松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内衫已经完全湿透,面对如此高手,若是一个不慎,死的就有可能是自己。 朱子明镇定的道:“王强,王伟,你们快点查看一下他们怎么样了?” 王强王伟就是那两个完好无损的侍卫,听得朱子明的吩咐,连忙将那些被毒蝎子打倒在地众人扶了起来,过得一会,这才黯然的向朱子明汇报:“回寨主,有六名兄弟战死,四名兄弟重伤,其他轻伤。” 朱子明一阵头痛,这些都是自己悉心栽培的亲卫,将来要派上大用场的,没想到,单单是一个毒蝎子就让他损兵折将。 王强又道:“宋队长也被打成重伤,如今还是昏迷不醒。” 朱子明叹了口气道:“王强,你守住楼梯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若是有人强行闯入,马上示警。” 王强立即从地上捡起一把钢牙领命而去。 朱子明又道:“王伟,你马上将那些受了重伤的人扶到隔壁房间。其他轻伤的人,马上各自包扎。我想,李岩还会有后招。我们要小心应对。” 众人立即行动起来,浑然不理满地的尸体与鲜血。 朱子明来到毒蝎子身前,将寒魄剑拔了出来,剑身依旧光滑,不沾半点血腥。快步迈到三楼走廊,扫了一眼楼下,只见楼下的店小二与掌柜都一脸紧张的望了上来,显然他们听得声响,闻到血腥味,知道上面发生了流血事件,朱子明冷冷道:“楼上有刺客前来,尔等立即关门歇业!” 楼下了李掌柜立即挥手让江大头关门,深怕再迟一会,上面的贵客就会降下雷霆之怒,他还记得昨天那位曹将军只是与贵客谈了一会,李家就被灭了族。 朱子明也不理会他们,返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昨日朱有钱送过来的五百年年份的人参,又拿出一坛没有毒的老酒,拍开泥封,用剑将一半的人参切了下来,双手用力,将半条人参化作粉末放在老洒当中,搅混,这才对已经包扎好的四个侍卫道:“你们将这些人参老酒灌入受了重伤的兄弟口中,做完这些,你们也喝上一杯。想来,五百年年份的人参,足以让你们的伤势好转,说不定会让你们的功夫大进。” 等得一切忙完,朱子明这才思考,下一步,李岩的报复会出什么招数?李岩应该不会再有毒蝎子这样的猛人了吧?否则,再来一个,只有团灭的份了。 大约半个时辰,万春楼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震天响拍门声,可是李掌柜没有楼上贵客的吩咐,不管拍门声如何巨大,也不敢前去开门,只能一脸忧色的躲在柜台前。 拍门声越来越响,而且还带有一把声响:“我等乃是锦衣卫前来办案,若是再不开门,定当从犯处理!” 锦衣卫!? 李掌柜脸上忧色更甚,怎么会是这些煞星!?可是楼上的贵客也不能得罪啊?天啊,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锦衣卫是中国明朝时期的专有军事特务机构,其全名为“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前身为明太祖所创,头戴凤翅盔的锦衣卫大汉将军。 原先,只是设之“御用拱卫司”以及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时改制之“仪鸾司”与二年(公元1369年)时改制“大内亲军都督府”,直接听命于皇帝。 后来,锦衣卫就拥有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在内的职能;部分功能形同汉代的监察官司隶校尉和现代的宪兵、国家安全局及总统府参军长。 同时,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类似于今天的cia,如在万历朝鲜战争中收集了大量的日军军情。古人惯以朝廷鹰犬暗称呼锦衣卫与东厂、西厂、内行厂。 清代福格撰《听雨丛谈》:“步军统领,秩如汉之司隶校尉、明之锦衣卫,虽武职二品,威权甚重。” 简而言之,一旦被锦衣卫找上,那就是如同瘟神降临,生死两难。不仅普通老百姓,就连朝廷高官也是恐怖万分。深怕锦衣卫深夜找上门,将自己暗中处斩。 所以,所有人听得锦衣卫之名,或是看到锦衣卫的三大特征飞鱼服,鸾带,绣春刀,立即想到了阎王爷。 外面貌似是锦衣卫的人似乎不耐烦了,轰的一声,将大门踢开,瞬间涌入了十多名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当先一人怒喝道:“胆敢不配合锦衣卫办事,想来,你们必是从犯。兄弟,将他们给本官拿下!” ; 第十四节、人算不如天算 万春楼的大门,先前就被曹变蛟将军推倒,刚修好不过一日,又再次被锦衣卫推倒,轰的一声,两扇大门倒在地上发动吱吱之声,十六名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踩着门板涌了进万春楼,当先一人怒喝道:“胆敢不配合锦衣卫办事,想来,你们必是从犯。兄弟,将他们给本官拿下!” 段天德实在是怒极,他身为杞县锦衣卫所有百户,就算是县太爷见到自己也得点头行礼,自己一句话,自县太爷以下莫敢不从。如今,小小的一个万春楼竟敢连门也不给自己开,当真是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是以,不管对方是否有罪,先拿起来再说。 李掌柜一脸的苦瓜色,先是将军闯门而入高喊这里聚众造反,现在是百户破门而入声称这里所有人都是罪犯,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吗?此时,李掌柜已经顾不得怨天怨地了,跑出来连连作揖道:“段大人,段大人,请息怒。我等皆是杞县本地良民,我们这间酒楼已经是开了数十年的老店啊,段大人也时常前来小饮几杯。我等不敢开门,乃是……” 段天德怒火正盛,打断道:“开了数十年的老店?我看你是赚够了,不想再开下去了是吧?骂了隔壁,你们这班家伙还像木头站在这里干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吗?将他们全部拿下!” 那十六名锦衣卫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发怒,那还敢怠慢,立即如狼似虎的涌了上去,自李掌柜以下,就连厨房里的大厨也没有放过,整整十三人,被如同粽子一般,被捆在大堂正中。 这十三人被捆得过程当中,没有一人胆敢反抗,只是乖乖的任由那些锦衣卫动手,可见锦衣卫之威势。 段天德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喝问道:“本大人接到线报,这里有人冒充福王世子,你可知此事?” 李掌柜觉得自己被那紧紧的绳索捆得气血不畅,却是不敢迟延的回道:“回大人,小店却是有位贵客入住,那位贵客也确实被人称作福王世子。但是,小人眼光浅窄,却是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哦!”段天德听得这句,顿时来了精神。要知道,刚刚收到密报,说万春楼这里有人冒充福王世子,他还真不太相信,毕竟,福王乃是河南最为强势的藩王之一,谁吃了豹子心胆敢冒充?现在一听,恐怕这密报不会有假。如果真的抓住冒充之人,拿着他向福王请功,千户是不敢想,可那白花花的银子却是少不了的,当下问道:“此人现在何处?若是说出来,本百户自然分辨得出。到那时,本百户一个开心,说不定就饶你们无罪。” 没等李掌柜回话,其中一名年约三十岁的瘦小汉子上前两步低声道:“大人,情况不对。楼上有好重的血腥味。” 段天德顿时心中一凛,这位瘦小的的汉子是他的同族兄弟叫段苟,功夫平常,却是有一双灵敏的鼻子,绰号段狗子。所以,对他的话,段天德却是深信不疑:“戒备!” 铿铿铿,一阵大刀出鞘的声响。 李掌柜以为段天德要下狠手,顿时头一歪,被吓昏过去。 江大头满地挣扎道:“大人,别杀我,我知道,我什么都说。那位福王世子就在三楼。就在刚才,楼上有打斗声,我们却是不敢上去。那位贵客说是有刺客,所以让我们关门谢客。真的不关我们事的,大人,还请饶命。” 段天德听得江大头这番话,大致理解为:有人发现这位世子乃是冒充的,所以杀人灭口。这么一想,所有东西都水到渠成了。 段天德手一挥,顿时有五名锦衣卫拆下背上弩弓,扣弦,瞄准了楼上,这些的弓弩劲大精准,为军中特有的装备。紧接着,三名最为强壮的锦衣卫提刀开始迈步上楼,同时又有三名锦衣卫绕到厨房后面把守,以防敌人从后门逃走。 这些人分工合作,配合的极为精到,可见段天德手下的这些锦衣卫都是精锐之兵。 朱子明藏身在三楼的暗处,将这些人的行为看得一清二楚,他浑然没有想到,到了明末,竟然还有这么精锐的锦衣卫,看来这位段天德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只是不知他是否就是李岩推出来要杀自己的棋子。 冒充的福王世子?李岩你还真敢想呀,这样借刀杀人的招数也用得出来。 朱子明心中冷哼,这些锦衣卫虽然是精锐之师,配合也是无间,但是,功夫却是差了些,除了段天德勉强算是三流境界的人物之外,其他的根本就不够看,更何况他们的行动早就落入自己的眼中。或许,那些弓弩会是个威胁! 朱子明分析的没错,段天德正是李岩用所所谓的秘密情报:有人在万春楼冒充福王世子,引来的。 李岩强忍全族被灭的痛楚,仔细分析死胖子,知道他是被红娘子抓上山寨的,现在就算他反客为主做了山寨寨主,可是他却是无法证明自己就是福王世子。只要有人怀疑他的身份,他必定无从证明,那么冒充福王世子的罪名必定落实。以段天德这样爱财爱权的人物,又岂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而死胖子又岂会轻易束手就擒? 段天德与死胖子二者当中,若是那胖子死掉最好,若是段天德不幸被那胖子宰掉,李岩就可以使用后着,迅速县令有人谋杀锦衣百户,到时点齐数百兵丁,就算胖子再能打也斗不过如此数量的军队。 更何况,李岩可是花了大价钱与大人情,请了二流境界的大高手毒蝎子前去毒杀那胖子,就算他大命死不了,身边的侍卫也会死伤大半,段天德就更有把握杀死胖子。 李岩不愧为智谋如海,谋划都是环环相扣,当真是了不得。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计划的第一步就被一个小小的杀猪佬朱有钱给破坏了,朱有钱的通报,让朱子明有了提防之心,从而避免了中毒。否则的话,不用李岩的后面招数,朱子明已经是死翘翘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 -- 票票少得可怜,若是入你法眼,扔几张过来,让圣陈高兴高兴。 大家高兴嘛。 号号! -- ; 第十五节、所谓气运 七分谋划靠人,三分运气靠天。 现在的李岩就是输在了三分运气当中。不过,正是这么一输,却是应了一句俗话:一子之差,满盘皆输。 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朱子明不可战胜的形象会在李岩的心中生根发芽,到最后,连一战的勇气也没有。 或许,李岩越挫越勇,在最后时刻却是翻盘,笑到了最后。 结果,谁能预料呢? 朱子明冷眼看着这些锦衣卫步步为营的上到了二楼,这才现身在三楼楼梯之上,高高在上的道:“你们是在找本世子吗?” 这句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聚焦在朱子明身上,楼下三名持弩手立即将手中弓弩对准朱子明,只有他稍有异动,就会扣动扳机,将朱子明射个对穿。 朱子明不理众人如何反应,继续冷冷道:“段百户段大人?不知你有所证据说本世子是冒充的呢?本世子还怀疑你冒充锦衣卫?若是你拿不出证据来,本世子就算是被父王责骂,也要让你丢掉头上乌纱!” 段天德脸上神色一变,他久经官场,当然知道什么是贵气天生,知道什么是威仪无双,现在面前这位福王世子说话神态都透露出其久居人上的气势,气势不由弱了半分,将腰牌持于手中,高高举于头顶上,大声道:“此乃本官腰牌,为堂堂正正的朝廷官员。本官听得线报,说这里发生命案,似乎与贵客有关,特来查明。不知贵客尊姓大名?楼上如此浓重的血腥味,不知发生何事?” 朱子明心中暗道,此人果真是官场老油条,脑袋反应快,说话也是滴水不漏,人才啊。当下手一挥,一件物事便往段天德投去:“此乃福王府玉佩,乃我父王所赐,上有本世子之名。你可看清楚了。” 段天德手一抄,便将那玉佩接住,入手温润,显然不是凡品,再一细看,一面正中雕有朱字,两边却是福王府的圈字,另一百,却是由崧二字。越看,段天德心里越颤,单从玉佩来看,就知道并非假造,再看上面的字样,确是福王府所出,怎么办才好? 正在犹豫之间,一位弓弩手轻轻的撤了下来,悄悄的来到段天德身边轻声道:“百户大人,上次属下随千户大人去有福王府替福王王爷祝寿,曾经见过楼上那位,确是福王世子无疑!” 段天德低声问道:“你确定?” “确定!”那位弓弩手肯定的回答道,“楼上那位的身形,只是看过一眼,便没人能忘记。” 段天德立即拱手道:“下官段天德参见福王世子。下官不知福王世子大驾光临杞县,有失远迎,下官在这里陪罪了。” 还没等朱子明反应过来,段天德大声道:“还不把弓弩放下,你们几个还不下来。楼上的正是福王世子,还过来参见!” 那些锦衣卫也是点头醒尾的精明人,立即将兵器收后,齐声向楼上躬身行礼道:“下官见过福王世子。” 朱子明眼神一眯,点头道:“嗯。你们都上来吧。有些事,确实需要你们处理。” 段天德立即率众上楼,越是靠近三楼血腥味越浓,皆是心惊不已:到底死了多少人才会产生如此浓的血腥味? 上得三楼,还没进门,段天德便看到屋内躲着六具尸体,到屋内的情形,明显是经过一番打斗才会如此。 福王世子侍卫都死光了吗?到底是谁下的狠手,竟然与福王世子过不去?难道是流寇所为? 段天德强压心头疑问,领着众人齐齐向还站在走廊的朱子明行礼道:“我等见过世子!” “免了吧。”朱子明手一挥道:“你去看看屋内的状况如何?刚才有一名身手高强的刺客明目张胆的前来刺杀本世子,幸好众侍卫拼死阻拦,这才没有刺客得逞。不过,却是让本世子的亲卫死伤过半。这件事,你务必给本世子查明!” 段天德拱手道:“下官必定全力以赴!” 随后,手一挥,立即有数名锦衣卫涌进了房内,不断的查看尸体,过得会,一名锦衣卫前来回报道:“回禀世子大人,屋内死都六人。其中四人皆是被人一拳生生震死,一人中毒飞刀而死,一人被利器透背而死。依属下推断,被人一拳生生震死的四人,应该是世子的亲卫,殉职的壮士;中毒飞刀而死的应该是万春楼的店小二小狗子。至于最后那一位,若是属下没有推断错误的话,他就是杞县到处画图追捕的毒蝎子万松。” “毒蝎子万松?”段天德轻声道,“此人功夫高强,若是我等碰上,就算我们能从容使用弓弩,也未必有命。想不到世子的亲卫如此厉害,竟然能将这样的刺客杀死。” “厉害。”朱子明哼一声道:“本世子的亲卫生生被打死四名,隔壁房间还有十名重伤者,这叫厉害?!我看是段百户厉害啊,在你的管辖之下,竟然有如此刺客,胆敢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本世子。若是禀明父王,想来也会嘉赏段百户。” 段天德越听越不是滋味,心中大骇,若是福王发怒,就算是千户大人也没辙,更何况自己这个小小的百户。当下噗的一声跪了下来道:“下官失职,让世子处于险境当中。还请世子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小人必定竭尽全力追查幕后主使,给世子一个满意的交待。” “满意的交待?” “是的。”段天德此时不得不硬着头皮头,“小人必定发散所有人手,追查幕后主使,让其无所遁形!” 朱子明胖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道:“段百户果然尽职。至于那幕后主使,那就不用去查了。方才那个死蝎子临死前已经招供,说是李岩指使其前来刺杀本世子的!” “李岩?可是,刚被猛龙将军灭了全族的李家李岩?”段天德迟疑道。 “正是!”朱子明正色道,“好吧,方才那死蝎子并非招供,而是临死威胁,说李岩已经加入流寇李自成队中,到其时,李岩必定率军将我福王府铲除。” ; 第十六节、悲剧的李岩 流寇李自成?李岩加入?铲除福王府? 段天德等人听得脸色大变,各个面面相觑:流寇可是朝廷一直镇压的对象,所谓的闯王李自成,更是朝廷用万两花红悬赏的流寇头子。杞县举子加入流寇,跟着李自成要铲除福王府。这当真是天下惊闻! “怎么?”朱子明不悦道,“难道是本世子在编造谎言?” 段天德暗暗揩汗道:“下官不敢!” “不敢?”朱子明怒道,“本世子刚才从鬼门关前走了遭,就是李岩主使这个死蝎子前来刺杀于我。刚才你口口声声说要散发人手追杀主使之人,现在却是吱吱唔唔,难道那都是敷衍的话?这个百户,你就是这么当的吗?” 段天德腿有些发软,脸色更是苍白,身为官场老油条,深知死道友不死贫道之理,当下猛得一咬牙,狠下决心道:“世子请放心,小人必定全力以赴,画文挂榜,通缉李岩。” 朱子明毫不放松的道:“除了通缉,还必须上秦朝廷,李岩乃是李自成流寇一党。以绝后患!” 段天德当然是惟命是从,应承回去后便发文上奏朝廷,全国通缉李岩。 听得这话,朱子明这才放缓面色,打了一个响指道:“这事紧急得很,还请段大人从急处理。不过,段大人办事需要上下打点,这里有些许银两,就算是车马费吧。” 话刚说完,一旁的王伟立即往段天德手里塞了一桑银票。 段天德身为百户,在杞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手的银票也不在少数,这叠银票一过手知道数量不少于一千两,当下连连推搪道:“通缉李岩乃是小人本分,又哪里敢收取世子的资助?” 朱子明却是微微一笑道:“些许钱财,就当作是段大人与诸位兄弟的酒水茶钱。如果,段大人还推搪的话,那就是看不起本世子,不当自己人罗。” 段天德心领神会的道:“那小人就先行多谢了。以后,若是有什么关于李岩或是其他重要消息的话,就算是再远再难,也必定第一时间通知世子。” 朱子明含笑点头:“那就有劳段大人了。”心里暗道,此人当真是官场老油条,提头醒尾,举一反三,不过,这样的人多是墙头草,在利益与威胁面前,随时都有可能倒向敌方,可以用,但不可以重用与大用。 双方的基调已经定下来,以后的事就好办多了。 万春楼的人都给放了,只是自李掌柜以下都用敬畏的目光看待朱子明等人,这可是福王世子,真正的贵客呀。煞神一般的锦衣卫也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那该死的小狗子竟然是毒蝎子的人,想要刺杀世子,现在得小心在意的服侍。 段天德临走前,见朱子明身边的侍卫不是伤重不能下地,就是轻伤不能对敌,所以,很是醒目的留了三个锦衣卫给朱子明。 朱子明对此笑而纳之,反正自己是真正需要这里的本地蛇来镇摄其他想搞小动作的牛鬼蛇神。 内堂里,宋来福躺在床上一脸愧疚的对着朱子明道:“寨主,来福真是没有用,不到一招就被人打倒,弱了寨主的名头。” 朱子明却是笑而不答道:“喝了那些药酒没有?那可是加了五百年年份的人参,其强劲的药力不但可以医治你身上的伤,还可以激发你身上的潜能,说不定还可以练出真气,进入二流境界,成为真正的高手。到那时,就没有人能一招将你打倒,也不会弱了本寨主的名头。 现在好好休息,默默练功吧。过得三五天,我们就要回洛阳啦。若是耽搁太久,反而不美。” 此不说朱子明等人在万春楼上疗伤的疗伤,练功的练功,却说李岩在秘处左等不见毒蝎子前来告知是否杀死朱由崧,右等也不见杞县等人谈论锦衣卫将假冒福王世子杀死绵消息,心中着急万分:难道这些计策都没有成功?若是这样,这个死胖子还当真是比想像当中还要难对付? 还没等李岩想出接下来如何报复朱由崧,却是听得李忠传来一个可怕的消息:自己被画形成文,全国通缉。 理由正是:李岩乃是流寇中人,买凶欲行刺福王世子,实为万恶不赦之人,若有人提其头颅,要得悬赏白银五百两,若是提供有效情报,可得白银十两。 李岩双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尼玛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这样?难道这位死胖子正如他夺取山寨所说的,果然是真命天子,有着无比的气运?不然,也不会如此处处顺心,事事如意,时时快人一筹。 念及此处,李岩真有些心灰意懒了:骂了隔壁的!听从祖训,投靠了处于困境的李自成,没想到,却是惹了大祸,失去红颜知己红娘子不算,单是下全族被诛已经人间悲剧,现在被全国通缉身败名裂。祖宗啊,你到底是告诉我,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金眼雕莫全有些同情的看着李岩,原本意气风发的彬彬君子,现在却是一脸的愁容,就连原本挺直的腰板也有点佝偻了。想来也是,任谁一夜间全族至亲被杀,谁也不会好过。更何况,现在还背上全国通缉犯。 金眼雕莫全轻声道:“军师,还请保重身体。闯王的大业,还需要军师辅助!” “辅助个屁啊!”原本那个彬彬有礼的李岩浑然换了另外一个人,粗口连连,“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替闯王做些什么?!还没有走出第一步,我全族都赔了进去,到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我能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呢?” 说着说着,李岩将自己的头发都揪了起来。 一旁的李忠一把抱住李岩道:“少爷,不要这样。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啊。少爷你天生将才,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你不记得祖训了吗?李闯王乃是真命天子,随其必定光宗耀祖。” “光宗耀祖!?”李岩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人都死光了,还光什么耀什么!哈哈!” 金眼雕莫全看李岩快要走火入魔当下喝道:“军师,你莫要忘记,是谁害死你们全族?难道你这样轻易放弃,不去报仇雪恨么?” ; 第十七节、将兵我都要 经金眼雕的一阵怒骂,李岩终于醒悟了过来。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朱由崧,你这个死胖子,你给我好好的活着,终于有一天,我要亲自将你的头颅割下来,以奠我李家所有至亲的在天之灵。 最终,李岩带着对朱子明无尽的仇恨,忿然的离开了杞县。杞县并不大,若是再不走,以锦衣卫这样的特务机构迟早要找上门,到那时,只怕真的无处可容身。 至于被李岩诅咒的朱子明,则是疲于应付杞县大大小小的官员。 上次,在万春楼邀请的都是杞县的富商豪族,这次,经曹变蛟这位猛龙将军对李岩一族的雷霆行动和锦衣卫百户段天德领着朱子明的命令到县衙发布海文通缉李岩,得知福王世子来到了杞县,对于这些尖着脑袋一心想着向上爬的官员来说,福王世子便如一块美味的蛋糕,无时不刻的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或许,就算福王世子是一垛屎,这些官员也会如同屎壳螂一般涌过去。 刚开始,朱子明本着不能让杞县这些官员寒了心,见个面以后也好办事的心态,先是接见的杞县的一把手县令大人,扯皮了半个时辰,这个县令大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虽然,这位县令大人留下了不菲的礼物,但是,却让朱子明有一种想死的冲动。这个家伙还真的侃啊,从病理说到黄帝内经,又由黄帝内经说到诗红,之乎者也,云里雾里的表现一番还意犹未尽,若不是朱子明表现出伤势发作,紧需休息,恐怕这家伙还要再侃两三个时辰。 朱子明也知道,这样的官场应酬必不可少,或者说,还未成为皇帝,甚至是还未继承父业成为福王之前,有些应酬就不得不参加。 但是,这样的应酬实在痛苦,比连续上一整天课还在累,累心的累。 送走县令大人之后,随即而来就是县尉等等大大小小的官员,朱子明每隔半刻钟就会收到李掌柜的通报,说是某某官员前来拜会探望。 朱子明心下一横,立即以病重需休息为由,拒绝见面;当然,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让王强王伟两位侍卫出门稍稍接待了一下他们,至于那些礼物,那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闹闹嚷嚷过了一天,那些官员终于见完,朱子明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自现代穿越而来的朱子明却是不明白,身在高位的他不需事必躬亲,也不须时时接见麾下的官员,虽然那样会得了个善待下属的形象,却是会像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一样活活累死。当然,这些官场道理需要朱子明去揣摩去发现。 为了讨好福王世子,段天德殷勤的请来当地最好的医师前来为朱子明受伤的侍卫医治,有了这样的名医,又有那半株五百年的人参,轻伤的侍卫已经能下地走路,而且血色充沛之极,浑然不像受过伤一般。至于像宋来福这般受了重任的侍卫,虽然没有神奇的下地,但是,也是大为好转,恐怕再过三五天,就无大碍。 刚吃过晚饭,朱子明又去看望那些侍卫,不时的安慰一两句,让这些侍卫感动的恨不得马上就好起来替寨主做事,以后,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朱子明下令,这些人也会不皱眉头的走过去。 朱子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些侍卫都是将来保障自己性命周全的重要人员,忠心那是第一必要条件。何况这些人资质可是经过一流顶尖高手李福剑一一辨认过的,都是练武的好苗子,假以时日,都是能独挡一面的人才。 什么最重要?人才啊! 宋来福看得朱子明又来探望自己,心下感动的道:“寨主,属下已经好多了,你不必费神前来照看属下。” “应该的!”朱子明随即回道,“你们为我打生打死,难道我就不能好好的照看你们么?伤势好多了?不错,那么我们原定三天会起程的计划就不须更改了。” “嗯嗯嗯。”宋来福感觉眼眶里充满了湿意,多少年了,都没有感觉到这种温暖,或许还是孩童时生病,被父母照料才会生出这种温暖,“寨主,你放心,以后属下绝对不会这样没用,一定替寨主分忧,绝不会再让寨主涉险了。告诉你,寨主,喝下第二碗百年参酒之后,属下感受到体内有一股暖流在到处乱窜,我想,那就是寨主所说的二流境界才能产生的内劲。现在,怎么说我也是二流境界的高手,再不像先前一般无用的了。” 朱子明奇怪的看了一眼宋来福:这厮还真是牛逼,竟然也有主人公光环,受了伤之后就武功大进。嘴上却是道:“那就更好。以后,本寨主的安危就多了几分保障。” 朱子明又是鼓励了宋来福几句,方才道:“以后,不管是人前人后,都不能叫我寨主,要叫我公子或是世子,否则,让人发现我这个世子还是山寨上的贼头子,那就坏了大事,更是会掉脑袋。记住了吗?” “知道了,寨………”宋来福当即改口道:“知道了世子。” 朱子明很是满意的离开了,回到房间,却是了无睡意。方才与宋来福的一番对话,总是让他捉摸到一些东西。 慢慢的深思,朱子明终于明白,那是保障二字给了他莫大的启示。 宋来福的功夫大进,那是好事,可是,就算他的功夫再强,也不可能胜过千军万马,在兵荒马乱的时代,功夫傍身那只是保命之策,若想夺取天下,兵权才是不二之选。只有掌握了兵权才能保障自己扶明的策略能运行下去。 扶明,这二字包含的东西实在太多、涵盖的范围实在太大。 单凭几个武夫,或许可以制造些许骚乱,却不可以决定一场大规模战争的胜负,当然,那些传说中能于千军万马当中取敌首如探囊取物的不算。 保障? 山寨上那数千寨众或许算得上是,却远远不够,莫说那些毫无人性的鞑子,就连那些精兵流寇也抵挡不住。 武力、兵权,这才是朱子明想要的。 当然,光有兵无将,也是悲剧一场。细看此时的大明,大将还是有的,现在还规规矩矩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专门镇压农民眷恋的曹文诏,一生都在为大明效力的卢象升,还有远在四川的女子将军秦良玉,江南的红脸将军左良玉等等等等。 只是,要像将这些大将收揽麾下,其难度如同登天。也只有自己真正登基成帝的那一刻起,才有可能使唤他们。 此时,朱子明无比的怀念在山寨上无拘无束的生活:人啊,生不易,活不易,活得滋润更不易! 骂了隔壁,兵我要,将我也要! -- 票我要,收藏我也要! -- ; 第十八节、福王 洛阳福王朱常洵稳稳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因为福王那肥胖而臃肿,所以这张椅子是特地定制,显得极为宽大。 房间内的两个炭炉烧更极为火旺,让房内的温暖如春。 福王正在闭目养神,旁边有两位年约双十的侍女在一旁为其捶背按脚,而在他面前却是跪着一个侍卫。 不知侍卫是跪得太久,还是心里害怕,双膝已经开始发抖。 身为福王府的首席护卫并且服侍王爷多年,李刀绝对明白现在表面平静的王爷,内心却是十分的震怒。不过,无论是换作是任何人,只要听到不好的消息,都会愤怒。 就在前不久,有人前来回报,说是失踪一个多月的世子出现在杞县,福王那个高兴啊。没想到,这个最孝顺最聪明最像自己的儿子,竟然大难不死,还活着,导致福王一个晚上宠幸了两个姬妾。 可是,李刀却是接到了一个对整个福王府都不利的消息:世子之所以能逃得出生天,那是因为他投降了山寨的贼头,当了山贼。现在下山回到福王府府中,那是想要内应外和,将整个福王府铲除。 且不说这些山贼能不能将福王府怎么样,可是,若是福王的世子当上了山贼这事传到了北京,那事情就变得更糟了。或许,不用这些山贼出手,北京那位已经不问青红皂白就下令将福王府铲除。 毕竟,各在藩王不能拥兵自重,不能勾结外敌………还有许许多多的不能,都让福王府备受掣肘。 虽然,福王乃是神宗皇帝的第三子,现任崇祯皇帝的二叔,但是,这样的身份在这个动乱的时期更受在位的忌惮。更何况,当年的福王可是凭借其母郑贵妃受神宗的宠爱,枕边风一个劲的吹,差点让神宗立他为太子的故事。 如此一来,小小的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都会让北京的崇祯皇帝以此为由头,下旨灭了这个二叔。 “起来吧!”福王有点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去。给本王彻底的查下去,那不肖子是不是还真的活着?若是还活着,让他给本王立即滚回来。另外,派人暗中查探是谁散布那不肖子投降给山贼的。一经发现,给本王抓回来。记住,无论是谁!”声音低沉却是颇显威严。 “还有,再派人去锦衣卫卫所,邀请千户大人明日过府一叙。” 李刀一一点头应是,请千户大人过府一叙,明显是要通通气。 等得李刀退出书房,福王双眼再蓦然睁开,两道精光闪现,吓得那两位姬妾有些心神不定,却听福王冷冷的道:“知子莫若父。我那不肖子虽然跟武当王真人学得一身本事,却是毫无野心;虽然那不肖子生性有些胆小怯懦,但是对本王却是毕恭毕敬,又怎么会生出投降山贼,还会里应外合的要灭了福王府。如此离间计,还真是幼稚。最多花费一些银两让千户大人上个奏折跟崇祯分说一番罢了。若是被我发现谁在背后动这些小手段,我定要让他生死两难!” 说到崇祯的时候,却是不显半点尊敬之意。可见福王对崇祯也不怎么待见。 福王说完这些,却猛得一笑道:“莫怕,本王只是发一阵牢骚而已。来,给本王亲一个。”说着,一伸手,将其中一个侍女拉入怀中,另一只手却是伸进侍女怀中去掏那两只玉兔,那侍女脸上一阵红云飘过,好知道,福王又要白日宣淫了。 此情此景,若是让穿越而来的朱子明得知,必定感叹:史传福王沉湎酒色,当真是确有其事。 朱子明当然没有想到福王会对自己的前身如此熟悉,更没有想到福王是如此信任他的前身。若是让朱子明得知,恐怕会使出更多的招数来夺取福王手中的实权。 只是,现在的朱子明却是顾不得宋来福等侍卫伤势还没有好起来,就下令准备起程直奔洛阳福府。皆因,他也接到麻七派人送过来的情报,有人在造谣生事:谣传福王世子贪生怕死投降了红娘子,做了山贼,并假装从山寨逃生出来,却是要与山贼里应外合,将福王府一举铲除。 骂了隔壁!肯定又是李岩这个家伙在作怪。 朱子明内心一阵无奈,这个李岩就像是天生的对头,事事与自己作对,非得把自己往死里弄才甘心。不就是杀你全家吗?你既然从了李自成,那就有身家性命时刻被杀的心理,哪有这般既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道理。鄙视你! 得知消息的第二天,朱子明就下令立即回福王府,当然,那些重伤不能动的侍卫还要留下好好的养伤,等得伤好了再去洛阳福王府与他汇合。本来宋来福也要留下来养好伤再去洛阳的,却是誓死要跟朱子明一起,无奈之下,只好让他同路。 于是,朱子明向段天德借了三名锦衣卫,连同自家的六名侍卫,一共十人顾了五辆马车,迎着寒风,起程向洛阳福王府进发。 朱子明独处一辆马车,其他九人则是三人一辆马车,最后一辆马车则上装满了杞县官员所送的大大小小的礼物,这些礼物奢侈的金银玉器,有珍贵的人参雪莲。实在看不出来,在如此乱世,单单一个不大不小的杞县就能拿出如此多的财物珍宝,而外间却是有着无数无米下锅的贫民。当真的,富的越富富得流油,贫的越贫贫得卖儿卖女。 贫富差距如此之多,难怪如此多的农民起来造反。饭都没得吃,人都没法活下去,做个饿死鬼还不如做个吃饱的断头鬼。 想到这些,朱子明感觉压力山大,心里越来越迫切自己能早点上位,早点掌控这个快来腐朽快要倒塌的大明,好从容的实施救国政策。 只是,一切没那么容易!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不管是做事还是赶路。 朱子明一心赶路,想尽快的回到福王府。却是没料到,积雪未融的路面湿滑不已,不仅拉车的老马感到吃力,就连屁股底下的马车也摇摇晃晃,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倒塌一般。 啪的一声,行进在最前面的一辆马车一个滑轮,一个车轮打着圈圈飞出去七八丈远,车厢内的三名锦衣卫汉子一个不防,叠罗汉一般,最底层的那位被压得痛叫:“骂了隔壁!王树你压得老子的手快断了!张七,把你的屁股拿开,别对着我的鼻子。” 赶车的车夫却是在马车倒地的时候,一个纵身跳在路旁的积雪上,没受到什么伤害。听得车厢里面三个煞星一般的锦衣卫在鬼叫,立即窜进车厢里面,将三人一一扶了起来。 那名被压得最惨的锦衣卫刚站起来,就伸手一巴掌打在那车夫脸上:“骂了隔壁的,你怎么开车的?差点把老子的腰板都摔断了。” 那名被打的车夫不敢喊疼,连连赔礼道歉道:“对不起,这位爷真是对不起。”只是道歉,却连理由也不敢说出口。 那名锦衣卫看了看倾倒在一边的车厢不由又骂道:“马的,还不赶紧将马车修好,若是耽搁了世子的行程,你有好看!” 那车夫连连点头哈腰的应是,没料到刚经过另外一名锦衣卫王树的身边时,王树伸手一绊,那车夫一个不防,整个身子向前仆去,头部深深的陷进雪里面。虽然没什么伤,却是狼狈万分。 那三名锦衣卫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得意之时,却听身后一个威严的声音道:“很好笑吗?” -- 看书容易,写书难。 写手不易,还请各位大大投点票收藏,给点动力。 号号! -- ; 第十九节、一声道歉引出的一位牛人 “很好笑吗?” 那三名锦衣卫听得有人询问,下意识的回道:“当然好笑啦。你看,这个家伙,一头的白雪压乌云,如同怪物一般。” “那你们也去做一回白雪压乌云的怪物吧。” 这把声音威严之中带着愤怒,随着这一声,三名锦衣卫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只觉得屁股一痛,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将自己整个人踢飞出去。 噗噗噗,三人摔得比那名车夫还要狼狈,车夫只是摔倒在路旁的积雪,只是半个身子埋进雪里,他们却是被踢进离路更远的地方,那处积雪更厚,三人整个身体都陷进雪里,只作三个巨大的人字坑。 哗啦啦,三名锦衣卫迅速的从雪堆里站了起来,猛甩身上积雪,弄得雪屑纷飞,铿,那名叫做李大的锦衣卫甚至将刀抽了出来:“马的,那个混蛋偷袭我们。老子劈了你!” 等得双眼看得清明之时,李大这才发现世子一脸寒霜的站在那里,心里格登一下,糟了,莫非是世子看不惯我们的行为,这才出手踢我们到雪里?不对啊。这位世子身上有伤,就算没伤也不可能瞬间将我们三个大男人踢出去,这得多高的功夫!还有,这些贱民值得世子为他们出头吗? 不会! 李大一证实心中的疑惑,当下道:“世子小心,方才有人偷袭我们。而且这马车无端掉轮子,说不得会有流寇前来。” 朱子明怒极而笑,这些笨猪头怎么就能成为锦衣卫的精英,立即怒喝道:“收起你的刀。方才是本世子踢你们的。车子也不是无端掉轮子的。车夫也没有得罪你们的。立即向他道歉!” 世子踢的?道歉?向这个贱民道歉! 三个锦衣卫都傻眼了:是世子被驴踢了?还是我们耳朵进雪了听不清楚? 朱子明一个箭步,如同鬼魅一般的来到李大的身前,啪的一声,狠狠的一巴打在他的脸上,怒叫道:“没听到本世子的话吗?还不去道歉!” 这回听得清楚,也被世子那鬼魅一般的身法给吓着了。这个世子还真不简单! 三人无精打采的来到车夫面前,轻声道:“对不起!” 车夫连连摆手道:“用不着,用不着!” 朱子明却是大声道:“说什么呢?没听到!” 三人一个冷颤,继而大声道:“对不起!” 车夫却是被吓傻了,呆在那里不敢乱动。他听得出,这三位爷虽然说是道歉,可眼里却满是火气,只怕这位好心的世子一走,自己就没有好果子吃。 朱子明没有理会这位车夫的反应,反而继续吩咐道:“去。把马车修好,一个时辰之内搞不好。小心你们的脑袋。” 三个锦衣卫那个叫苦呀,自以为能陪着世子回王府,怎么说也是美差一件,说不得也会赏个一百几十两银子,没想到却是一件苦差,现在还得抢车夫的饭碗。心里抵触,却是不敢不动手,只好垂头丧气的去搬弄车厢,幸好那名车夫也上去帮忙。 就在朱子明转身回自己马车的时候,只听得从路旁密林深处传来一把声音道:“阁下公私分明,在下阎应元。有礼啦!” 朱子明听得声响,连忙回头,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从路旁密林走了同来,此人双眉卓坚,目细而长曲,脸色略显赤色,一路过来,显得龙行虎步,风采极为漂亮。 王强王伟见得有陌生人从路旁出来,不由抽刀挡在朱子明身前,怒喝道:“你是何人?不要再靠前,否则杀无赦!” 朱子明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牛叉人物! 阎应元?! 面前这位,就是史书称赞的抗清三公之一;能令以苛刻、狂妄而著称的诗人和史学家赵翼肃然起敬并发出“何哉节烈奇男子,乃出区区一典吏”感慨;就是率六万义民,面对二十四万清军,孤城困守八十一天,使清军连折三王十八将,死七万五千人而名垂青史的阎应元。 想到这些,朱子明脑海嗡的一声,体内的血液以超过一百八十迈的速度运转,就连武当真劲也不断的极速运行。 朱子明一把推开面前的王强王伟,颤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北直通州阎应元?” 阎应元心中奇怪,面前这人身胖体广,一看便知乃是富贵中人,却是不知为何一听自家姓名就知晓我家祖籍何处,却是拱手应道:“正是在下。敢问阁下是?” 一旁的李刀见有机会讨好世子,当即大声道:“不得无礼。此乃福王世子是也。世子的名讳岂可随便告诉他人。你还不过来拜见世子!” 朱子明却是一声怒喝道:“住嘴!胆敢对人无礼,小心我切了你的舌头!”这话顿时吓得李刀头一缩,不敢多言,继续修他的马车去了。 “在下朱由崧,忝为福王世子。”朱子明脸上换了一副笑容道:“能在此遇到阁下,实在是三生有幸。” 李刀心里却是冷哼道:这个世子也真是奇怪!怎么专门对这些贱民如此客气?如果我是福王世子,只有坐在那里让人跪拜的份,那会让这些贱民有说有笑的。再说了,对这些贱民能有什么好处?交钱交粮不准时,非得要用刀子逼才上交。算了算了,人家才是世子,我理会那么多干嘛。只要这趟能拿个几十两银子打赏就好了。 同样的,阎应元更加一头雾水,福王世子怎么会知道我的呢?我不过区区一秀才罢了,如何得入得这样的福王世子法眼。可是,看他神情,似乎真的很是仰慕于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对我有所企图?当下不失礼貌的回道:“多谢世子。应元不敢当。” 朱子明见阎应元脸上有了戒备之心,心知自己表现的有点过头了,但总不能跟他明说,你就是那个抗清三公呀,你的气节深深打动了我,我很敬佩你之类的话,只好收拾情怀道:“阁下不必多心,本世子有一朋友也是北直通州人,他时常提起通州有一位刚直不阿的性情中人,他的名字就叫阎应元。从那时起,本世子就十分仰慕并期待与其相遇,想不到,竟然在此遇上阁下,缘分啊!” ; 第二十节、阎应元 腐胬白骨满疆场, 万死孤城未肯降。 寄语路人休掩鼻, 活人不及死人香。 ————江阴女子题 这首诗,写的就是阎应元带领六万义民死守江阴孤城的事迹。 一场本来是一边倒的战争,却悲壮惨烈地进行了81天,孤城困守,10万普通城民百姓面对24万精兵良将,历经日以继夜的围攻、炮轰和强弩,连折对方三王十八将,让清寇付出了75000余人的代价,这在中外战争史上可以算得上一个奇迹。 后面两句,却是讽刺那些愿意向满清鞑子投降的人,就算他们活着,也不及那些失去的人。 正如艾青所写的诗一样:“有的人死了,他却活在人们的心中;有的人活着,他在人们心中已经死亡。” 朱子明看着这样一个人杰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跟自己谈死风生,心中一紧: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位人杰如此悲壮惨烈的死,还有许许多多的忠臣义士,也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 在看阎应元传的时候,说到他守城时,他将三十六计中能用上的计谋差不多都用上了:诈降、偷营、火攻、钉炮眼、草人借箭、装神弄鬼、小股出击、登陴楚歌…… 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无不闪烁着创造性的光芒。 不过,其中最壮烈的莫过于派白发老人出城假投降:把火药暗藏在放银子的木桶底层,等清军升帐纳降时,火发炮裂,当场炸死清军3000余人,其中有亲王一人、大将二人,清军为之三军挂孝。 与此同时,江阴城头也响起了悲怆的炮声,那是在为慷慨赴死的父老乡亲们致哀…… 一想到这样悲壮的情节,现代的朱子明胸中都回荡着无比的激情。如今,脚踏古代的土地,与同时代的人们同行,重温那些情节,有的却是悲愤。悲的是,身为大明汉族,却是许多宁愿留辨的汉奸;愤的是,如何挎大明这个将倾大厦扶正。 经过一番交谈,朱子明发现阎应元谈话风趣,视觉颇为远大,并非传言当中的不苟言笑。而阎应元心中更是波澜起伏不定,面前这位身材肥胖的胖子,身份极为高贵,说话却是极有见地,刚才谈到满清鞑子,这位胖子却一脸的凝重,说道此乃我族之大患。这句说的坚决而有力,与那些认为满清鞑子是皮疹疥癣之痴截然不同,实为难得一见的官宦子弟。 当问及阎应元如何在大寒天赶路的时候,后者有些吱唔不语。 朱子明一把拉住阎应元的手道:“阎兄,你我一见如故,有什么状况不妨直言。怎么说,我也是世子一名,总能帮上一点半点。” 阎应元双眼看向朱子明,后者双眼同样看过来,目光一样的清澈,有的却是欣赏与真诚,心中一热,轻声道:“在老家混得不怎么样?家中老娘把我赶了出来,要我投奔江阴典吏陈明遇。” 听到江阴训导冯厚敦,朱子明心中也是一惊:抗清三公当中,陈明遇也是其中一员。史记,陈明遇数次参与中兴大明的抗清行动当中,在江阴城沦陷后,陈明遇自己持刀与清兵血战,身负重创,握刀僵立,死时,身子倚在墙边,屹立不倒。其英雄气节一样慨传青史。 朱子明却是正色道:“阎兄,你如此大才,只是暂时不遇而已,又何须惆怅?正所谓,天生我才必有用。如果阎兄愿意屈就,可随我前去福王府,高官厚禄不敢担保,官袍加身解决温饱却是可以的。” 阎应元听得朱子明的赞誉与邀请,联想起方才朱子明教训那些嚣张的锦衣卫的神情,又联想到自己不过一个落魄的穷秀才,又没有什么值得这位福王世子花费如此大周章诱骗自己。投靠江阴一典吏与投靠一福王世子,以后的际遇可谓天差地别。可是,一想到家中的老娘两眼巴巴的期待自己能从头做起,不由回绝道:“多谢世子盛情。只是,我已经答应家中老娘前去投奔陈明遇,如果改变初衷,实为不诚。” 朱子明心里很是希望阎应元能答应,跟随自己前去洛阳,但是心里却知道,以阎应元的性格肯定不会答应,心里虽然有了答案,但是从阎应元嘴里说出来,依然有些惋惜,不由道:“我还期待能与阎兄多多探讨治国之策,却不想………” 阎应元也是显出不舍之意道:“世子心意,应元铭感五内。若是江阴一行结果不如意,必定前去洛阳投奔世子。到时,世子莫要嫌弃才好!” “哈哈,阎兄若是肯来,我必定倒履相迎。”朱子明一拍阎应元肩膀道,“此去江阴,路途遥远,匪情到处,阎兄岂能孤身上路,我这里有几个侍卫,身手不错,也甚是忠心。矣,阎兄若是把我当作兄弟,就不要推搪。” 朱子明也不理会阎应元的一再推搪,对站在一旁的王强王伟道:“王强王伟,你们二人从此以后就是阎兄的贴身侍卫,阎兄所说的每一句所下的每一个命令你们都要无条件的执行。知道吗?” 王强王伟对望一眼,立即高声答道:“属下明白!”转而向阎应元躬身行礼,齐声道:“王强王伟见过阎公子!”说完,便左右一边站在阎应元身后,当真是从这一刻起便对阎应元的安全负责。 阎应元一脸的无奈道:“世子,这,这是………” “别这呀那呀的。”朱子明一把揽过阎应元的肩膀道,“走,这马车还要修上一个时辰,到我马车上,我们把酒言欢。有朋自远方来,岂能无酒!” 阎应元感觉到朱子明真诚的心意,也不拘束,反手也揽住朱子明的肩膀道:“有酒无食也不行!” “放心,下酒菜多的是。” 一旁修车的李刀心里却是鄙视道:这样的穷秀才满大街都是,为何独独对这个姓阎的如此礼遇?难道他能比得开朝太师刘伯温还在厉害?这穷秀才也是的,竟然不顾身份的与世子如此亲热,还喝酒言欢!?你真以为世子当你的兄弟朋友,别看他又是请你喝酒又是送你侍卫,可一旦利用完你后,就会一脚将你踢开。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有的人一见如故,而有的人天天见面,依旧形同陌路,这样的情况,只能用缘分二字来解释。 如李刀之辈,心中斤斤计较的是一铢一钱的得失,恐怕满头白发依旧毫无知己相伴。 ; 第二十一节、福王世子的敌人 朱子明与阎应元谈天说地,说古道今,无尽的畅快与愉悦。 最终,阎应元醉得一塌糊涂,而朱子明喝这些低度的酒如同喝水一般,那里会醉。看着醉倒伏案的阎应元,朱子明命令王强王伟将其服侍好,又将一万两银票放进阎应元的怀里,想了想,现在1636,还有五年,也就是1641年他才会被任命为江阴典史(相当于正科级公安局长),那时,阎应元才会大展才华,先是三箭惊退海寇顾三麻子,保住黄田港,其后,任内平定盐盗,平服民乱,政纪突出,备受江阴百姓感激爱戴。百姓还在社学当中为他画像留念! 朱子明心道:如果这次与你的相遇,可以让你的才华早点展露的话,那么,你就像风暴中的海燕奋力飞翔吧,这个大明,需要更多像你一样的人杰。 随后,朱子明千叮万嘱的让王强王伟务必照顾阎应元的周全,留下一辆马车,这才迎着寒风上路。 等得阎应元醒过来的时候,朱子明已经远去数十里。阎应元看得自己睡在温暖的车厢里,身上还披有毛毯,一问之下才知朱子明已经真的留下一辆马车给自己赶路,而王伟王强还在外面给自己守卫,又感觉怀里鼓鼓的,拿出来一看,却是一叠厚厚面值百两的银票,不用数也知道将近有上万两白银。 阎应元双眼一阵温润:世人皆道官宦无好人,这位世子不但虚怀若谷而且关心民间疾苦,更是处处为人着想。世子放心,应元此去江阴,必定用心做事,不辜负你的期望。将来相见之时,再把酒言欢! 福王府占据着将近二百亩的地方,与其他藩王不同的是,除了正门和围墙建得高大无比之外,其他房屋一概十分普通,显得十分低调。 朱子明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福王府,心中一片感慨,终于,还是回到这里,重新迈向历史的路上。只是,这个路程或许已经变得不同,无论如何,朱子明身上不仅附着现代穿越而来的灵魂,而且还有着挽天倾的宏愿。 单单是这个心态,便足以让历史的轨迹发生改变。 福王府前一对高大的石狮子,如同亘古巨兽一般,显得极为威严。 七级台阶之上,福王府大门之前有着两个门卫,看得有三辆马车停在福王府前,马车极为普通,赶车的更是穿着寒酸。 其中一名门卫立即喝斥道:“哪里来的?赶紧走,别碍在那里!” 朱子明一步跨出马车,高声道:“朱大,莫非你连我也不记得了?啊!” 那名唤作朱大的门卫,见得朱子明走下马车已经是傻了,这不就是失踪多月传言已经死去的世子么?又听得世子的叫唤,当下大喜道:“世子?世子,真的是你么?”随后转头对另外一名门卫道,“朱二,还不快去通知王爷,世子回来啦!” 朱子明微微一笑,随步跨上台阶,当面对着朱大的道:“离家经月,还是觉得家里最好呀。朱大,最近可好?你这吃货,没有我恐怕也没多少好吃的吧?” 朱大憨然一笑道:“那是肯定的啦,没有世子在,我朱大那有什么好吃的。你看,我都瘦了许多。”说着,还拍拍自己的肚子。 台阶下的李刀一阵腹诽:原来你们都是吃货,怪不得长得像猪一样。 其实,说朱子明胖得像猪,那只是李刀的气话。朱子明功夫大进之后,能够运用体内的真劲将那些肥膏消融掉,现在看上去只有一个词形容:壮硕。 朱大与朱子明一阵大侃之后,这才装作不经意靠在朱子明的耳边轻声道:“小心两位表少爷!”语速很快,刚说完,朱大已经将大门推开道:“世子,你就稍呆一会,等得火盆来了,你再跨过去,去去晦气!” 跨火盆,那是传统习俗,遇到不好的事,回到家,入门前都要摆一个火盆在门口,跨过火盆,方能进门。据说能去掉在外面带回来的晦气,重新带来好运。 朱子明点点头,心里却是想着朱大方才所说的那名话“小心两位表少爷”。要知道,朱大身为福王府门卫,察言观色的本事十分高明,府内的事也是多有留意。若不是一个巧合的机会,二人以食为友,根本不知道这位看上去憨厚的朱大会是个人精。 这两位表少爷乃是福王受宠的一个姬妾的外甥,也是朱姓皇族中人,只是家中没落,这才前来投靠姨娘。年纪一个十六,一个二十,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单看外表,谁都认为他们两个乃是人中龙凤,而朱子明却明白,这两人看似无坏,内里却是一肚子的坏水。 这二人十分眼热朱子明世子的身份,曾经明里暗里的要求自己的姨娘去吹一下福王的枕边风,让他废了朱子明,好让他们上位,世袭福王王爷。 如今,朱子明被山贼掳去,下落不知,生死不明,这两位表少爷肯定不甘寂寞,必定让他们的姨娘劝说福王立他们为世子。 就算福王不答应,就算朱子明未死,这两位表少爷恐怕也会让朱子明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或者,他们二人早就派人守在洛阳城的各大城门,一见到世子回来,就立即以流寇的身份刺杀朱子明。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朱子明会回来得如此迅速,如此低调,到了家门口也不晓得朱子明已经回来了。 果然,朱二先行入内禀报,第一时间出来迎接朱子明不是福王王爷,也不是福王王妃,而是这两位表少爷。 只见府内快步走出两位玉树临风的青年。二人皆是一身士子打扮,当先一人年经较大,面如冠玉,只是双眼细而狭长,给人以阴鸷的感觉。人未到,这位已经开口道:“哎呀呀,我的好表哥,你终于活着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表姨父多么担心你啊!”边说边张开双臂要拥抱朱子明。 朱子明眼眉一挑,也是哈哈大笑的张开双臂迎了上去:“阎王爷不肯收你表哥我,而我挂念着两位表弟,所以就回来啦。” --- 咳咳,给个票支持一下。 --- ; 第二十二节、见福王 朱子明眼眉一挑,哈哈大笑的张开双臂迎了上去:“阎王爷不肯收你表哥我,我就回来啦。” 于是,两人一个熊抱,抱在了一起,状似亲密,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 大表少爷朱来勇使劲抱着朱子明道:“表哥啊,我可想死了。那些杀千刀的山贼,没把你怎么样吧?”随后,却是附在了朱子明耳边道,“怎么不见那些山贼把你给超度了呢?” 朱子明也是暗运武当真劲使劲的反抱朱来勇道:“哈哈,那些山贼一向欺软怕硬,那敢对本世子如何?”同样的,朱子也了附在朱来勇的耳边道,“表弟你还没死,表哥岂敢争先?” 两人的表现,在其他人眼里那是兄弟情深。可在门卫朱大与二表少爷朱来智心里明白,二人已经暗中较量上了。 本来,朱来勇是不敢如此对付朱子明的。只是朱子明失踪的这段时间,他与朱来智在福王府上下窜动,为的就是能过继到福王府族谱当中,好继承福王名位。在许下无数和美妙诱惑下,福王府大部分人已经点头支持他们二人上位。就连他的表姨娘也从福王口中控出,若是朱由崧真的死,就考虑新的继承人。 就在朱来勇惊喜若狂之下,原本以为死去的朱子明突然间回来了。这下,从半空中摔了下来的朱来勇已经急气攻心,失了往日方寸。 朱来勇运起圣教中的《金玉锁阳柱功》,想要将朱子明生生拦腰截断。不料朱子明一点痛苦的表情也没有, 却听朱子明冷笑一声,在朱来勇耳边继续道:“用力啊,表弟。你是没吃饭,还是晚上操劳过度,怎么像条死蛇一般软绵绵的。”话音刚落,两臂如同钢链一般,用力一锁。只听得一阵格格声响暴起,却是朱来勇被抱着骨头欲裂,痛苦万分。 朱来勇心中骇然,圣教当中《金玉锁阳柱功》最为霸道与刚劲,自己虽然学得皮毛,可也不是这个所谓武当王真人真传弟子所能抗衡的,难道这次出事,这个死胖子因祸得福功夫大进。不会的,不会的。教主明言,只有我朱来勇才是真命天子,只有我才是福王,只有我才是将来的皇帝。想到这里,那骨头欲裂的痛苦也未能让他喊出半声呻吟。 朱子明再次冷笑,猛然放开朱来勇,大声道:“多谢两位表弟前来迎接。不过,表哥我还是先行去跪拜父王。想必他老人家已经很心急的看看他的亲生儿子有没有掉半根毫毛。” 说完,已经跨过朱二放在地上的火盆,大步向福王的书房走去。 别人不知道朱子明最后一句话的真正含义,朱来勇与朱来智两兄弟却是明白的很:那里朱子明再向他们示威,告诉他们只有他才是当今福王王爷的种,只有他才能继承福王王位,其他人就死了这条心。 朱来智一步来到大哥身边低声道:“哥,要不要我从圣教当中请些高手将这个死胖子杀了。” “此事不急。”朱来勇松松了被朱子明箍得差点断的手臂低声回道,“这个死胖子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功夫比起你我都不差,说话也尖酸刻薄无比。恐怕有高人在暗中指点,否则,也不会从山贼窝当中活着回来。走吧,我们也去表姨父那里,看他有什么说法。” 朱子明快步穿廊过厅,不过半晌,已经来到福王书房前。 只见老管家朱成方已经站在书房门口,见得朱子明前来,连忙迎了上来,微笑道:“恭喜世子安然无恙归来。王爷已经在书房,世子可自行前去拜见。” 朱成方乃是福王府的管家,从小就服侍福王朱常洵,算来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在福王府除却有数几位实权人物之外就数他权力最大,而朱子明也是由他从小带大,自有一股亲情在里面,见得朱子明无恙归来,乃是真心欢喜。 朱子明对这位老管家也是极为尊敬,行礼道:“托成方叔的福,由崧这才无恙归来。由崧先行见过父王,再来给成方叔讲讲这次苦难的经历。” 朱成方慈祥的看着朱子明道:“去吧去吧!” 朱子明轻轻的敲了敲门,随即推开房门,只见极为宽敞书房当中,自己的便宜老爹当今最为强势的藩王、如小山一般的福王朱常洵大马金刀的站在那个特制的椅子上面。 从朱子明一进门,福王的眼神已经如电般闪了过来,其中包括着喜悦、溺爱,更多的是担心。 朱子明快步向前,来到福王面前,卟的一声跪了下去,咽声道:“不孝儿见过父王。” 福王声音也有些颤抖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快起来。” 朱子明并没有起来,而是跪着向前,直到抱着福王的双腿道:“不孝儿让父王操心了,实在不该。孩儿不该不听父王劝告,否则也就不会让山贼有机可趁。” 福王慈爱的摸着朱子明的头发道:“人总要经历些事情方能长大。而活着,才是人最大的希望。虽然现在的你瘦了,但是也懂事多了。” 此时,二人之间闪现着浓浓的亲情,有的只是父子之间的情怀,毫无掺假。 朱子明心中有些不明白,福王所说的这些话,分明是充满智慧的人,怎么会对李自成等人毫无防备,直到被人烹煮而吃。 又听福王道:“起来吧。这些日子想来你也过得不安份。来坐在我身边,给我讲讲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也我知道,我儿是用什么计谋逃出生天的。”看来,这福王对谣传朱子明参加山贼流寇一方还是存有疑心。 朱子明心里早就那跪拜之礼极为不喜,方才只是为了蒙混过关而不得不为之,现在听得福王这一吩咐,立即起身,坐在福王的身边道:“此次抓住孩儿的是红娘子山寨上的贼人,刚开始时,孩儿那是一个劲的怕呀,怕她突然下令将我杀头。没想到,她却是将我囚禁起来,每天给我饮食,看守我的是两名………” 刚说到这里,就听得门外的老管家高声喊道:“请两位表少爷止步,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能入内。” 又听得朱来勇道:“老管家,表哥活着回来,我们作为表弟当然十分开心啦,前来替表姨父看看表哥,也是应当。怎么老管家就不让我们进去呢?” 福王本来听得极为入神,被这么一搅,怒气顿时上涌:“去。让他们两个给我滚远点!” ; 第二十三节、以后你做主 “让他们两个给我滚远点!” 福王声音刚落,靠近门口的一处暗影当中立即闪出一个全身黑衣黑裤的黑衣人。这人一出现,屋内的温度似乎凭空低了几度,就连那烧得正旺的炭火也似乎黯淡下来。 朱子明知道这是福王的贴身侍卫,以他现在二流上阶境界也感觉不到此人的存在,若不是他自动现身,只怕怎么也发现不了了,可见此人的功夫何等厉害。只是,只是,自己的便宜老爹有了这样的高手,再不济也能逃得脱身,何以史书上记载福王逃脱之时因身材肥胖,翻不过围墙而被李自成抓住,从而成了李自成与他麾下的将士口中肉。 那黑衣人脸无表情,如同门板一般,双眼如电,令人不寒而栗,只是一拱手,就开门而出。转身之际,似乎空气也被冻结一般,不带任何风声。 门外,老管家朱成方正一脸愤怒看着两个满脸笑容的表少爷,心中充满的鄙夷:这两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福王好心收留你们两个,没想到竟然还想鸠占鹊巢,想要强行霸占世子的位置。前几天说是请我喝酒,却是许以无比荒唐的承诺,说什么要给我高官,给我荣华。屁,老子又岂会给你们这些谎言欺骗,若是你们真正做了福王,只怕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当下沉声道:“两位表少爷难道连王爷的命令也敢违抗?” 朱来智心中暗骂一声老不死。 朱来勇却是哈哈一笑道:“王爷乃是我们的表姨父,我们当他老人家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表哥也是是我们的亲兄弟。这次表哥能够安然回来,我们一家人自然是要聚在一起好好庆祝。相信表姨父也不会责怪。倒是老管家,你身为外人,竟然阻挠我们一家人团聚。居心不良啊。若是给表姨父知道,恐怕第一个责怪的就是你。” 老管家朱成方气得全身发抖,如此胡说八道,如此含血喷人,当真是无耻之极。 看得老管家这样的表情,朱来勇朱来智两人相视一笑。朱来智上前一步道:“你这个外人,还不给我让………” 开字还没有说出口,一个白得渗人的手横空出现,紧紧的捏住他的咽喉,下一刻,朱来智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像是被冻结起来,然后,呼了一声,腾云驾雾的向外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倒无数花草,才停止的去势。 朱来勇看得明白,那是一个凭空出现的黑衣人,只是一下子就把功夫比自己强上两筹的弟弟给扔了出去,不由惊道:“你是谁?” 那黑衣人双眼看了过来,低声道:“滚!” 朱来勇喉咙动了两下,看着如此煞神一样的黑衣人,明白这是福王的贴身亲卫,明显是得了福王的命令这才前来驱赶自己,想来朱子明的回来,已经让福王下了决定。当下不再犹豫,转身就走。只是转身的那一刻,心中无比怨恨的道:老不死的,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等得两人走远,那黑衣人又如同空气一般消失在当场。若不是老管家朱成方知道这位黑衣人的底细,不然再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福王轻声道:“两个烦人的乌鸦终于走了,崧儿,你继续讲下去。” 朱子明却是问道:“二娘那里?” “哼!”福王轻哼了一声道,“妇人之家,岂能左右本王决定。” 朱子明隐隐察觉到自己离开福王府的这段时间里,恐怕是发生了不少事情,这才让自己的便宜老爹如此对待平时宠爱无比的姬妾。却是强压心中好奇,继续自己的编写大业:“…看守我的是两名侍卫。第一天,他们送饭的时候,我对他们说,放我出去,必定送一场大富贵,他们没有理会于我;第二天,他们送饭的时候,我又对他们说,放我出去,保你们高官厚禄,他们也没有再会于我;第三天,他们饭的时候,我再对他们说,放我出去,福王府保你们几代荣华富贵,他们终于肯搭理我。当天晚上,他们二人就偷偷的将我放了出来,只不过,还逼我写了一份契约血书,以防我将来后悔。就这样,他们两个带着我深夜逃跑。 那时,下着大雪。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走得半个时辰,后面传来震天的响声。看来是山寨发现我逃跑了,便来追捕我等。那两个看守看得情势不妙,跟我说,世子,若是你逃得性命,我等必去福王府讨债。说完,便一把把我推下了山崖。 幸好,那时积雪深厚,总算没有被摔死,不过,那里已经是震晕过去。 醒来之时,天寒地冻,又冷又饿。我快要绝望了。只是一想到家中还在父王与母亲,我一咬牙就挺了过来,将师父所教的武当功夫精研了一遍,还练出了真气,这样就不怕寒冷。一边打猎一边下山。 由于不路途,兜兜转转,白走了数十百里路。 父王平时教育孩儿: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孩儿逃得性命之余,一路上还体会到许多未曾尝过的滋味。让孩儿受益匪浅。 不过,最大的幸运是,孩儿还能见着父王。” 一口气说完,朱子明口水都有点干了,可是福王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 过得良久,就在朱子明上下忐忑之时,福王终于开口道:“我儿终究是大富大贵之人,毕定遇难呈祥。以前王真人经常劝说,若想你成熟成长,必须外出历练。那时,为父一再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没有下决心让你历练。只是没想到,一场意外,让你不经意的历练完成,而且,成熟了许多。 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只要留得性命,什么都会回来的。 此次,你应对得极为妥当。换作是为父,恐怕也不如你啊。 此后,福王府上下大小事宜,都由你来打理了。” 朱子明听得最后一句,顿时唇干舌燥起来,自己正在打算如何让这位便宜老爹把手中的权力转让出来,没想到,这位老爹竟然只是听完自己所编的故事就立即把这福王府的大权交到自己的手上,自己听错了?还是这位老爹傻了? ; 第二十四节、风雨欲来 福王看着朱子明一脸惊讶的表情,心中轻轻一笑道:这才是自己的真正的血脉。那两个混帐瘦得豆芽菜一样,怎么看也不顺眼,竟然还痴心妄想要取得福王袭位?那娘们也越来起不像话,看来得敲打敲打一番,口是却是道:“莫要多心。也莫要害怕,以你现在能力,绝对可以将为父手中的事业发扬光大。拿着!” 说完,大袖一甩,一块令牌片向朱子明扔去。 朱子明顺手一接,三指大小,内里为玉外边镶金,玉石上面雕有一条张牙舞爪的三爪金龙,一面上书福王二字,这分明就是福王王位的令牌,小可命令全福上下,大哥指挥藩王手中兵权,虽然祖制限制藩王拥兵,但是暗里各位藩王不多不少也有自己的私兵,更何况身为最为强势的藩王之一,在如此乱世之下,手中的兵力自然是水涨船高。 一接这个令牌,朱子明就立即知道这位便宜老爸所说非假,连忙道:“父王正值春秋鼎盛之际,为何………” 福王微笑一道:“为父自有打算。你也累了,去跟你娘请个安吧。她也想念你得紧啊。还有,若是,有什么不决之事,千万不要来找为父。你可自决!” 朱子明将令牌珍而重之的放入怀里,然后郑重的跪了下去道:“孩儿定不负父王期望!” 看着朱子明大步走出书房,福王立即出声道:“阿大阿三,你们随便一个好好的保护世子周全。” 声音刚落,两个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在福王面前,脸色苍白,面如白板。当中一个,正是怒喝朱来勇朱来智的黑衣人。显然,阿大阿三正是他们的名字。 福王对他们二人的神出鬼没显然是见怪不怪,依旧脸色不变的道:“世子便是你们鬼门最后一任的保护对象,至此以后,我们便是两清了。” 阿大阿三只是微微点头,然后阿三身影一闪,便消失在空气当中,已经吊在朱子明的身后,暗中保护他了。看其身手,丝毫不逊于朱子明的师兄李福剑,看来,也是一名顶尖的超一流高手。而且,身法诡异,给人以阴森森的感觉,名副其实的鬼门子弟。 此时,朱成方敲门而入,向福王恭身道:“老爷,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二王妃邀请进来的僧人似乎有所察觉。” 福王点了点头,随即闭上双眼,只是双眼即将闭上之前,一抹浓浓的杀机一闪而过:“老方呀,这个福王府已经交托在崧儿手上,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他吧。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他要杀谁,就让他杀谁。” 朱成方心中一惊:“老爷,世子他,他能行吗?” “是龙是虫,就看他的本事了。”福王舒服的挨在座椅上,“去,让李燕娜唤来。” 朱成方应声而去,只是心中依旧嘀咕:世子刚刚回来,府上发生的事情一件未知,等下找个时间跟他透透气。 不一会,那名唤作李燕娜的姬妾已经姗姗来迟。 眉如黛玉,眼如漆星,脸如瓜子,一言一笑之间,风情万种,撩人之极。 李燕娜一边行礼一边声娇呼道:“臣妾见过王爷!” 声如黄莺,却又带着无比的甜腻,似乎要让人粘住。 听得声响,福王满脸笑容,伸手在自己大腿拍了拍道:“来,坐在本王的大腿之上。” “王爷好坏啊!”李燕娜一声娇呼,却是依言坐在福王大腿之上。 福王嘿嘿一笑,那双爪子已经攀上那傲人的双峰,隔着一层薄纱不断的揉搓,引起阵阵汹涌的波涛:“这几日冷落了你,今日便让本王好好待你。” 不一会,两条肉虫已经在不断的肉搏,只是福王没有看到,那名唤作李燕娜的姬妾口中不断的呻吟欢叫,但是双眼满是厌恶,时而还夹杂着杀意。 那名唤作阿大黑衣人身在暗处,面对这样的春.宫激情戏,白板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将李燕娜的表情冷冷看在眼里,只有李燕娜有动手刺杀的一刻,就是李燕娜的死期。 “没想到那死胖子如此幸运,竟然这样也没能死去。”朱来智狠声道,“不过,过得今晚,他永远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慎言!”朱来勇却是抬手打断其弟的话语道:“莫要冲动。” 朱来智不满的道:“大哥,这里是你我的独居之处,还怕什么?”显然,名字上的智与其性格绝对不符,或者,他们的父母把他们兄弟俩的名字起错了。 勇名,却是以智为主;智名,却是莽勇无谟。 朱来勇耐心解释道:“曾几何时,你见过那老不死会派出他的贴身侍卫前来驱赶我等?那是明摆着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都是那该死的死胖子!” “没错。正是这个该死的死胖子。”朱来勇分析道,“若是他没有回来,整个福王府都将是我们兄弟俩的。他一回来,那老不死就有了希望,自然会选择死胖子。那我们就没有半点机会。说不定,那死胖子一上位,就是我们兄弟俩的死期。”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朱来智狠狠的道,“哥,今晚,我们………”伸手在喉咙上一横,做了一个割喉礼。 朱来勇点点头道:“不过,我们不能亲自出手。若是不想出个意外,只有安排圣教的人!” “圣教的人?”朱来智有点犹豫的道,“可是,他们的狮子大开口,实在是让人心寒!” “小财不出,大财不入。”朱来勇低沉的声音,“只要我们当了福王,钱财自然滚滚而来。” “可是,半个福王府的钱财………” 朱来勇决断的道:“别再犹豫了,错过今晚。我们就没有机会了。等下,我就前去见见圣教的人,至少让他们派出尊者级的高手执行任务。你待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少给我添乱。” 朱子明在另一边见到他的便宜母亲邹氏邹王妃。 邹王妃见亲生儿子失踪而归,不禁喜极而泣,抱着朱子明哭个不止。 朱子明感受到邹王妃流露出的浓浓真情,心下感慨道:莫说是为了天下百姓,就是为了这个善良的便宜母亲,也要将大明扶起来。 ; 第二十五节、安排 邹王妃慢慢的止住的哭声,细细的抚摸着朱子明的脸庞道:“我可怜的孩儿呀,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 朱子明顿时窘了起来,自己这样的身份还叫瘦?同时,又想起那位便宜老爹所说的话,自己的身形才是亲生儿子象征,那两个豆芽似的外来人,不过是喂不饱的白眼狼。朱子明心中一片明悟:看来,这两位老人家是以体型肥胖为美。只是,眼前这位便宜老娘却是身材高挑欣长啊。当下只好回道:“娘亲,孩儿虽然瘦了,但是结实了很多。不必担心!” “结实是结实!”邹王妃捏捏了朱子明手臂上的肌肉道,“还是瘦呀!”随即诅咒起那些山贼道,“那些杀千刀的贼人,若是我儿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他们的。必定让你父王出兵,将那群遭天谴的山贼铲个干净。” “不行,今晚就留在娘亲这里。等会,我就吩咐下去,保证将你最喜欢的酒菜都准备好,一定要好好补上一补!” 听到最好一句,朱子明心中哭笑不得,原来在这位娘亲眼里,我纯一吃货。 只是好意难却,朱子明只好点头应是,然后将先前编给福王的大作又细细的梳理了一遍,说得郑王妃这位听众时而惊叫时而咬牙切齿,神情比朱子明还在紧张。 经过这么一番长谈,天已经黑了下来。 朱子明又与郑王妃共进晚餐。只是郑王妃拼命给朱子明夹菜,就算朱子明胃口再好也吃得肚皮圆鼓鼓。 离开依依不舍的郑王妃之时,朱子明差点吐了起来:以后还得少点来见这位便宜娘亲才行,不然,来一次暴吃一顿,只怕自己好不容易减去的肥肉又会再长出来。 在宫娥的带领之下,朱子明回到了原来自己所住的房间。 这是一间极为宽敞的房间,布置的极为奢华,尤其是那张大一号的大床,一看就是专为胖子所订做的。 坐我东阁床,穿我旧时衣,读我旧时书,回顾旧时事,一幕一幕情形如同电影的浮现在眼前,感觉真实而又虚幻。 不过,朱子明却是明白,自己身体内朱由崧残余的灵魂已经消失不见,同时,自己才真正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人。或者,自己不能再叫朱子明,从而以后,应叫自己朱由崧了。 让宫娥将宋来福等人叫到自己面前,看得他们一脸菜色,朱由崧不由感到好笑,正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说得不仅是身不由己,也是说那一栋栋房屋,一条条走廊,穿花走巷一般,走着走着就能让人迷路。就连朱由崧本人有时也会中招,更别说这些从未见过如此多如此复杂的房子。 “都坐下吧。”朱由崧微笑问道:“吃饱没?还习惯不?” “吃得饱饱的。”宋来福一拍肚皮,咧咧嘴道:“却是不怎么习惯!这里太大了。依我说,世子,你的家也大得离谱了吧。比我们整个宋家湾还在大,刚才就差点迷了路。” 其他几名侍卫也点连连点头,纷纷表示同意。 朱由崧嘿嘿一笑道:“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宋来福掰着手脚道:“说起来,还真有些不一样。一、这里的防卫内松外紧,可谓十步一岗;二、这里的侍卫功夫都很强,换作以前的我,一对一,还可以,若是二打一,我就必定不是对手;三、王府太大了,若是有内奸或是敌人藏匿此处,必定很难发现。” 另外一位侍卫江一飞也补充道:“这里虽然迷宫似的,但是一旦遭遇到大队人马的攻打,不到半日就会被攻陷。” 朱由崧听得宋来福等人这么一说,心中甚是安慰,看来在山寨上的教育还是有点作用的,身为自己的亲卫,不仅忠心可靠功夫过人,还要有头脑。当下笑道:“本来打算考究一下你们的,没想到,你们的细心让我大吃一惊。没错,我现在是这座王府的主人,但是它太大了,大得有点控制不过来,不但有内奸藏匿此处,更有欲致我于死地的敌人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两个笑里藏刀的家伙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你们从这一刻起,就彻底忘记以前山寨的身份,把自己当作福王府的亲兵侍卫。时刻打醒十二分精神来,防卫对手的明枪暗箭。 否则,我们粗心大意之下,怎么死都知道!“ 宋来福等人立即高声应是。 “好了。随我来吧。” 在朱由崧的带领和安置下,宋来福等人分别在朱由崧四周的厢房坐了下来。他们的房子紧挨朱由崧的房间,只有朱由崧一声大叫,他们就会在几个呼吸之间赶到。 只是,朱由崧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头疼手中令牌:这位便宜老爹不会是考验我有没有野心吧?一旦发现我有野心会给福王府带来灾祸,就一下子收回权力,那可就惨了;但是,若他是真的放权,而我又没抓住机会,那就更惨了。 朱由崧想及福王的其他事迹,但大胆的确认这是他真正的放权,否则的话,也不会任由武当王真人收自己为徒,并在福王府悉心教导了数年之久。出生在皇室的人又岂是简单,更不必说,这位福王老爹还差点做了太子成为皇帝。其心计,其眼光恐怕也是极为恐怖。 所以说,现在的自己表现的越好,野心越大,得到的认可就更加多。 朱由崧将令牌收好,默默的躺在床上,慢慢的搬运周天起来。每天晚上练功是朱由崧养成的习惯。自从体内产生真劲,身强体壮,如此寒冷天气也没有多少感觉;更主要的是脑清目明,记忆理解运算也是极为迅速。虽然功夫再高的人也抵抗不住千军万马,但是有功夫在身总是好事,起码在混乱当中也能保得住性命。 有着这样那样的好处,这样的好习惯朱由崧自然是不会丢弃。正所谓滴水穿石,勤练不辍,总有大成的一天。 夜更深了,天空当中一片铅黑,仿佛,初春的第一场雪就要降下。 偷风不偷月,偷雨不偷雪。 在这样雪未下、月不现的情况下,当真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 第二十六节、刺杀 雪未下、月不现,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条黑影鬼魅一般出现在福王府的围墙之上,脚一点,黑影又忽的出现在离围墙最近的楼宇之下。 这条黑影似乎对福王府极为熟悉,如同闲庭信步,借着重重楼宇与黑暗,早早的避开那些巡逻的卫兵,不过片刻已经临近福王世子朱由崧的所居的小院。 或许是担心贼人再次上门,福王还是让朱由崧在自己所居的小院加派了一队卫兵。这队卫兵共十二人,都是精于战场技杀之术,而且对敌经验十分丰富。这十二人当中,任何一人都能做到独挡一面,伍长,裨将,副将都能适应。 朱由崧知道这是自己便宜老爹多年搜刮而来的心血。那些稍有些许名气的军官,就会让了福王手中的强兵名将录。一旦这些军官或是战败,或是落魄,或是被陷害,福王就会果断出手,将这些人挖到自己的身边,让他们替自己的训练兵马。 正所谓积少成多,这些军官带着感恩戴德的心情,死心塌地的为福王效命,有着这些军官与大量财富为基础,如果这都不能成为最为强势的藩王,朱常洵不去上吊也会遭雷劈。 为何福王会有如此举动?在朱由崧的猜想,估计是他这个便宜老爹不甘心当年到手的皇位被人夺去。 这些可是未来成将成帅的军官种子。所以,就算他们成为自己的直属亲卫,朱由崧对他们十分敬重与爱惜。就在他们看守这座小院之时,朱由崧也下达了这样的一个命令:在执行任务之时,务必保全自己的性命。 这样普通的一句话,让这些士兵对这位福王世子倍有好感:果然是一脉相承,都是仁慈之人。福王与世子待我如国士,我必以国士报之。 此时,这位黑衣人站在一处暗角当中,黑巾下面的嘴角撩起一阵微笑,这些士兵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精悍之极。但是,对上我等练武之人,只怕虎与羊的区别。 可笑的是,自己的目标却以为这样的侍卫就能阻挡得了我等刺客之流。若不是那两个蠢蛋许下如此重的好处,我白实堂堂圣教圣子又岂会降低身分来刺杀于你。你足以自傲,也死得瞑目了。 白实脑中思绪飘过,动作却是不慢,脚步一跨,已经跃出数丈,再一步便消失在阴暗当中,这一手看似轻巧却是极为高明的轻身功夫,实在是骇人之极,如此动作,恐怕就算是李福剑这样的超一流境界的高手也难以达到,可见白实功夫之高也达到了骇人之极的境界。 当然,这并非白实就能力压李福剑。要看他除了轻身功夫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绝招。 显然,白实这一手绝对一丝一毫也没有惊动到那十二个全神提防的侍卫,就这样轻巧的进入了内院里。 内院当中一片漆黑,也显得极为寂静。 白实却是毫不犹豫的直奔朱由崧的房间而去,显然,那些请他出手的顾主也提供了极为精准而详细的情报。 就在白实临近房间的时候,朱由崧被一声极为尖锐的叫响从入定中惊醒,随即一把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冷冰冰的传来:“小子,若是不想被人捅两个透体窟窿,那就赶快戒备。有刺客,高手!” 朱由崧心中一惊,却是没有过多的惊咋,因为他明白,只有自己悄有一点异动,那名所谓的高手刺客就会不顾一切的冲进来。所以,他听到提醒之后,立即默运武当真劲,面临大敌,武当真劲比平时运行的快了很多。但是,朱由崧却是强压心中的惧怕,保持平常睡着后的呼唤状态。手中已经不动声色的将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握住,只有稍有变动,手中的匕首就会射出。 朱由崧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高手刺客功夫到底有多高,但是,那位提醒自己的高人能够传音入密,单是这一点就知道不会比自己的师兄李福剑差多少,能得到这样一位高人看重,来人恐怕也是那种级别的高手,也极为不好对付,脑海千转百绕,不断思忖各种应对方法。 很快,一声微不可闻的声响传到了朱由崧的耳中。 来了! 朱由崧心中一紧,抓住匕首的手沁出了汗水。紧接着,骤然觉得房间内的温度降低了数度,金铁破风之声似慢实快的刺了过来,取的正是躲在在棉被里的自己。 骂了隔壁的! 朱由崧一声怒喝,猛然掀被,被子向着刺客罩去,手中匕首猛然甩了出去。 这种反应,在朱由崧看来,已经是巅峰之作。不管是任何人,以为睡梦正香,任由自己宰割的猎物突然惊醒过来,心中多少会有点措手不及,也必定以为自己的行踪被发现,情急之下,也肯定会一不做二不休,由刺杀变作强杀。而自己猛然掀开的被子向刺客罩去,正是乱了他的视线,再后来,自己甩出去的匕首激射的方向正是刺客要破开被子进行强杀来处。 朱由崧相信,以自己二流境界顶峰射出去的匕首就算是一流境界的高手也不敢强接。 按照实情来说,朱由崧无论从心理还是从应对来说,都是极为迅速而正确,可是他的算盘还是落空了。因为他的对手是一个来自未知的教派当中的巅峰人物,超一流的高手。 白实看着罩过来的被子,心中也着实吃了一惊,可随即心中了然,被发现了又如何,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阻挡我杀一个蚂蚁似的人物。 手一挥,哧的一声,罩过来的被子猛然被切开两半,随即手一挥,当的一声,轻易的将朱由崧全力射出的匕首格挡开来。白实脚上一用力,整个人如同大鹏一般,嗖的一声,向着朱由崧扑杀过去。 看着敌人如此轻松的破开自己的应对,朱由崧的心顿时如入冰窖,不是自己的应对有错,实在是对手太强了。此次,如果没有天降救星的话,自己百来斤就交待在这里了。 叱! 一声厉啸,一道黑影从梁柱上跃了下来,对着白实就是一掌打了过去,掌风似乎带着无比的寒气,房间里的温度再度下降数度。 不得不说,这道黑影所取的时机极为精准,仿佛是算到白实会经过这条梁柱一般,待得白实跃在半空之时,就突然出手袭击,显然也是精通刺杀之道之人。 如此精准的算计之下,那道黑影全力的一掌,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白实背上。后者一声惨呼,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嘭的一声,整个人被狠狠的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道黑影似乎也白实是生死大仇一般,一掌得手后,人在空中一个转身便扑了上去,呼的一声,又是一掌击打出去,非要取白实的性命不可。 朱由崧这一要看得分明,心中大喜:遇难不死,这就是身为穿越者的福利吗? ; 第二十七节、白莲教与其圣子 紧随着而来的第二掌更是寒气逼人,就连躲在远处的朱由崧也是浑身一阵颤抖,可见这一掌之威势。 结结实实受了一掌的白实觉得体内真劲混乱,五脏六腑也似乎被冻结起来,浑身难受的要死,总有一种感觉,下一秒就会被冻死。嘭的一声,摔在地板上的疼痛这才让白实清醒过来,感觉到敌人追杀而至,立即一个翻身,一咬舌头,运起金锁洪阳功,奋尽余力,就背靠地板向着如同泰山压顶的来掌迎了上去。 噗的一声暗响,两掌相交,并没有发出想像当中的巨响。可战况依旧惨烈! 白实再度受重创,自己的金锁洪阳功被尽数弹了回来,经脉尽断,双掌更是被生生折断,在没有后退的余地之下,再次被压了下来,由两截变为四截。恐怕,医好也是浪费药材! 而那黑影似乎对自己极为有信心,第二掌与白实相交之后,立即一处翻身落在远处,冷冰冰而不含任何情绪的声音的响了起来:“金锁洪阳功!?你是白莲教的!”最后一句假托是疑问,可语气却是肯定之极? 金锁洪阳功,朱由崧不知道这个。但是白莲教却是给了他极大的震撼,白莲教,或许从他建立起的初期阶段,那是教人向善追求真理的正教,可到了后来,那可是真真正的一大邪教。 白莲教是唐、宋以来流传民间的一种秘密宗教结社。渊源于佛教的净土宗,相传净土宗始祖东晋释慧远在庐山林寺与刘遗民等结白莲社共同念佛,后世信徒以为楷模。 北宋时期净土念佛结社盛行,多称白莲社或莲社 。南宋绍兴年间,吴郡昆山(今江苏昆山)僧人茅子元(法名慈照),在流行的净土结社的基础上创建新教门,称白莲宗,即白莲教。 早期的白莲教崇奉阿弥陀佛,提倡念佛持戒,规定信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它号召信徒敬奉祖先,是一种半僧半俗的秘密团体。它的教义简单,经卷比较通俗易懂。为下层人民所接受,所以常被利用做组织人民反抗压迫的工具。 明初永乐年间有唐赛儿领导的起义,明末天启时期有徐鸿儒、王好贤领导的起义,后被巡抚赵彦、袁可立等镇压下去。此外还有很多小规模的农民起义,如明代嘉靖年间的江南太湖流域马祖师领导的农民起义和山西、内蒙一带的农民起义等。 洪武、永乐年间,川、鄂、赣、鲁等地多次发生白莲教徒武装暴动,有的还建号称帝,均被镇压。 所以,自明初以来,白莲教被官府定性为邪教,甚至制定极为严格的律法来限制打压白莲教:一人入邪,全家株连。 明正德以后,白莲会受罗教(明代罗清所创,宗旨近于禅宗南派)之影响,吸取“真空家乡,无生父母”之思想,奉无生老母为创世主,宣称无生老母派弥勒等神佛下凡,将迷失红尘中之皇胎儿女收回真空家乡。 此后教派林立,名目繁多,各派之间互不相属,教主独揽大权,父死子继;等级森严,教徒入教时举行一定仪式,交纳钱财,定期集会,烧香礼拜,宣讲经卷,教习拳棒。 有钱财有武力,又适逢乱世,白莲教又岂会不参与其中。看来,此次白莲教派人刺杀自己,就说明他们的野心与企图。 只是自己刚刚回到王府,消息应该还没有传遍洛阳,怎么就有人上门刺杀呢?莫非,是那两个白眼狼安排的? 想及此处,朱由崧心中一阵愤怒与后怕,若非有人暗中保护,只自己还真是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国事,兵事,人事,事事不简单啊! 朱由崧拱手对那名黑衣人道:“多谢三叔出手相助!” 他可是福王最为疼爱的儿子,又是将来的继承人,也能知晓大多数秘密。而面前这位三叔正是福王的贴身侍卫,据说来自鬼门,有深不可测的身手。而当朱由崧问及福王这两个鬼门强者是何来头?如此强者怎么会甘心潜伏在暗中数十年为福王护周全?福王却是摇摇头道,此乃缘分际遇,你只须知道,如果遇上刺杀,你绝不会有事。 鬼门阿三对朱由崧的客气也仅仅的哼了一声,以作回应。 朱由崧也不见怪,这位阿三一天也不见说话,今天能说出几句话来已经是破天荒的了。 此时,房间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想来是那打斗的声响把宋来福等人吸引过来。 很快就听到宋来福在外面大喊道:“世子,可曾有事?” “在外面侯着!”朱由崧一声冷喝,慢慢的将桌子上的蜡烛点亮,房间顿时明亮起来,转过头来,原地已经不见了那个鬼门阿三,只余一个躺在地上的半死人。这个半死人脸上血色全无,更可怕的是,头发上出现薄薄的一层冰,显然那鬼门阿三的真劲还在持续起着作用,出气多吸气少,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白实脑中只有一个疑问,目标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护卫?而且那顾主怎么不对圣教说明了?难道他们叛教了? 朱由崧慢慢的蹲下身子,一边在白实身上搜索一边冷声的道:“可是朱来勇让你来刺杀于我?白莲教?又要准备趁乱而起么?看你身手,应当是白莲邪教当中的关键人物吧?” 这些话惊得白实混乱的思绪重新平静下来,无神的双眼再次看向朱由崧,充满吃惊与不可置信。 “哦,这就是圣莲令啊!”朱由崧将一个姆指粗的玉石托于掌心之上,那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莲花,“身怀圣莲令,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白莲圣子啊!看来你们还真看得起我,居然出动一个圣子来刺杀于我?那两个混蛋许下什么大好处给你们?” 朱由崧的声音越来越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犯之。白莲教,惹上我,注定是你们的悲剧!” ; 第二十八节、果断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犯之。白莲教,惹上我,注定是你们的悲剧!” 朱由崧声音不大,却是如同九幽之地飘出来,带着无尽的寒气,肃杀一切事物。 隐匿在横梁上的鬼门阿三轻皱眉头,此子好重的杀气! 将死的白实也被那无尽的杀意刺激得精神一振,回光返照的能张嘴说话:“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白莲一现盛世举?”朱由崧无来由的一阵愤怒,脸部狰狞的道:“就是你们这些贼子趁乱敛财,趁火打劫,趁乱造谣生事。以虚妄的来欺骗世人,让这些无知的世人成为你们谋反的工具,弄得民不聊生。实在可恶!” 朱由崧越说越气,说到最后,脚一抬,用尽全力,踩在白实的脑袋上。二流境界顶阶的全力一击,就算是铁板也能击破,更别说人肉之躯。 只听得“噗”的一声,如同西瓜被人踩破一样,脑浆血水四溅,血腥之极。 朱由崧却是浑然不觉,踩死白实之后,厉声道:“宋来福,召集人马!”说完,头也不回向门外走去,那只踩破白实脑袋的靴子沾满了脑浆与血水,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血脚印。 朱由崧推开门,只见宋来福已经领着从山寨带下来的四名侍卫和那些刚从王府调过来的十二名侍卫立于院子当中,一个个神情肃穆。 “随我来!” 朱由崧只是简单的一句,随即一马当先,率先出得门去,直奔朱来勇与朱来智二人的院子而去。 宋来福等人感觉到朱由崧身上无穷的杀气与愤怒,虽然不知道刚刚回到王福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但是,依旧无声的跟上,只是手上紧紧握住刀柄了,世子怒火需要要发泄,不管对象是谁,凡是世子所指,大刀必定劈向何处。 福王府很大,等级也分得极为森严。 福王住于最中心之处,最后面是妃嫔之所,中心左侧,则是福王世子,也就是朱由崧所居。而那些贵客与门客都居于中心右侧。 朱来勇与朱来智二兄弟就是居于中心右侧,距离朱由崧所住之地,直线距离不过两三里之外。只是亭台楼阁,走廓环绕,算起来也有五六里。 朱由崧一路之上,一言不发,见到有侍卫,便是高举手上福王刚赐下的令牌,那些侍卫立即乖乖退避,然后在朱由崧的命令之下,跟在宋来福等人身后。于是,不到半刻钟,朱由崧身后的侍卫已经达到一百多人,个个高举火把,一声不吭的走在路上,声势之浩大,杀气之重,惊得王府之上,大半部分的人都被惊醒。 来到朱来勇与朱来智所住的院子,朱由崧手一挥,沉声道:“将院子围起来!绝不能走掉半个人!若是有人冲出来,格杀勿论!! 将近二百的侍卫立即分散开来,将这个不大的院子围了起来,火把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刀剑已经出鞘,在火光之下,刀剑反射出森森的白光,杀机更显。 朱来勇与朱来智来福王府也有一年半载,凭借自己的姨娘在福王府也颇有威势,倒也拉拢了不少心腹,就在院子被围之前,他们已经得知新归来的福王世子带兵直奔自己的住地。 两人心中都是一慌:难道刺杀的事情败露?现在那死胖子前来寻仇!? 朱来勇转念一想:不对呀。这死胖子就一吃货,就算知道是我们派人刺杀于他们,他也绝不会如此果断的前来寻仇。最起码也要通报福王这老家伙,让他定夺才对。越想,越是想不通。为了妥当起见,他还是让心腹暗中通知自己的姨娘前来。 心腹前脚刚走,朱由崧后脚立即赶到。 来得好快!朱来勇在屋内听得朱由崧在院子外冷冷的下令,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朱来智却是半点惊慌也没有,咬牙切齿的道:“大哥,圣教的那些家伙都是吃干饭的,竟然连一个死胖子也解决不了。早知道,我就自己动手,一剑将那胖子捅死。现在,趁他们还没有合围成功,不如就此杀将出去,将他刺杀当场。然后推托以后刺客到来,错手而已。” 朱来勇没好气的说:“你去看看外面吧。如果你真的在数十名侍卫之前能将死胖子杀死,那我绝对赞同。” 朱来智走到窗前,从缝隙看出去,只见外面火把通明,密密麻麻站满了侍卫,当真是围得水泄不通,莫说是自己,就算是苍蝇也飞不出去。更别说,手拿刀剑要将朱由崧杀死。这下才慌了起来道:“大哥,那怎么办?” “别慌!”朱来勇强作镇定的道,“只要等得姨娘过来,有她在,胖子绝对不敢将我们怎么样,最多,也就闹将到那老不死那里。最坏的打算就是我们被逐出王府。我们现在要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不变!” 朱来智向来以朱来勇为首,听得他这么一说,心果然不慌了,只是拿着剑在房间静坐。 朱来勇看着窗外透过得光亮,心中却是一片灰暗:福王府当中,侍卫众多,即便是世子出行也要多加盘查。这死胖子这么快就能来到这里,而且那些侍卫个个都跟随在此身后,并为他所用,只怕,只怕,那老不死当天就把手中的权力交接给死胖子,说不定,那王府令牌也交到他的手中。 想到这一层,朱来勇手心开始沁汗,如此一来,只怕就算是姨娘来了,也不一定起得作用。 此时,朱由崧开始在外面喊话了:“朱来勇,朱来智你们两个畜生,竟然串通白莲邪教,让人刺杀于本世子。还不快点给本世子滚出来。 此言一出,所有侍卫都是大吃一惊,随即却是释然:在世子失踪的这段时间,这丙位外来的表少爷,倚仗自己的姨娘是二王妃,到处走动,为的就是能够得到福世的世袭;如今世子平安归来,福王的王位哪还轮得到他们。这不就应了一句俗语:恶向胆边生。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传到福王耳中,福王听完老管家朱成方的话,脸上肥肉一动一动,显然笑得极为开心道:“本王一向认为这个小兔崽子实在不够狠,很难担当起大任。没想到啊,没想到,被贼人劫了一回,手段居然变得果断起来。不错不错,看来,今天给他令牌是没有给错了!“ ; 第二十九节、泰山压顶 老管家同样痛恨那两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却是有点担忧的道:“老爷,若是二王妃前去阻拦,只怕又会生出事端。” “她?”福王却是打了个呵欠道,“老方呀,既然那令牌都给他那小兔崽子,这些烦人的事就让他去面对好了。新官上任也得放上三把火,他这个新任福王王爷也得杀几个不长眼的家伙,才能震摄他人。好了,你退下吧。有事,找那小兔崽子去。” 说完,福王又是打了个呵欠,步入帐缦当中,掀开棉被的刹那,一个雪白的侗体露了出来,福王肥胖的身躯就这么压了上去。当真是日夜笙歌。 朱成方连连摇头就退出了房间,直奔最为喧闹的地方,那里已经喊杀声一片,估计已经打起来了。只要崧儿没事,整个福王府翻转过来也无所谓。 当朱成方赶到朱来勇与朱来智的院子里,心中也是一惊,虽然从手下得知小王爷出兵围住两位表少爷的院子,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搞出如此大的阵仗,足有二百多名的侍卫将院子围得严严实实,莫是人,就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更为可怕的是,这些侍卫都是刀出鞘,剑在手,恐怕是得了小王爷的严令,一旦有异动就格杀勿论。看来小王爷果真如王爷所说,变得果断,不动则已,动则如雷霆之怒。 朱成方心中感叹,却猛然发现一顶小轿子已然停在院子当中,那轿子赫然便是二王妃专属出行之物。还真是来了,不知小王爷如何应对呢?要不要将王爷的心思讲与小王爷得知。思索良久,却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就看小王爷自己应对吧。 在朱成方未到之前,朱由崧冷冷看着那位对自己饱含敌意的二王妃浑然不顾自己的警告,愤然的闯进了包围的院子里。 下轿后第一句话就向着朱由崧冷声道:“世子好大的阵仗!一点也不将老爷和我这位二王妃放在眼里,竟然要打杀你的亲表兄弟!”说完,却是不等朱由崧回答便走进了房子里面。 看着这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二王妃因为起来得有点匆忙头发有些凌乱,朱由崧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不清形势的女人被人当枪使还浑然不知,不是可怜还是可悲。 对于这位二王妃的到来,朱由崧在前来的路上,他早就预料得到这样的情况,甚至他都预料到自己的便宜老爹也会出现,谁知道,福王并没有出现,看来他是真心放权了。 朱由崧看到朱成方立于人群之后,便来到朱成方面前道:“方叔,把你老也惊醒了?父王呢?” 朱成方双眼暗中细细的打量着朱由崧的神态,比刚回来之时更显精神,眼中的杀机却是浓郁之极,当下担心道:“王爷不会过来。这是为何?” 王爷不会过来,已经暗示,这里由朱由崧全权负责;后一句却是问这样大阵仗的原因。 朱由崧听得自己的老爹不会过来,心中更是大定,冷声道:“就在刚才,一名刺客拔剑刺向于我,若不是阿三叔,只怕………” 虽然没有详细说清楚,但是朱成方听得出来,如果福王没有派出阿三作为朱由崧的护卫,只怕已经被刺杀,死于非命。 “难道是里面二人指使?!” 朱由崧点点头。 朱成方老脸大怒:“该杀!” 朱成方哪能不怒?当初若不是福王好心收留,他们这两个破落的皇族早就给饿死冻死在街头,如今却是忘恩负义的派人刺杀,简直是狼心狗肺,禽兽不如。 朱由崧轻轻按住朱成方的肩头道:“方叔不必动怒,此事就由崧儿来处置。必定让两个畜性给人道毁灭。至于二王妃,若是识趣也罢,如果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 朱由崧再次回来院子前面,在宋来福面前耳语几句,宋来福立即高声喊道:“朱来勇,朱来智,还不束手就擒。若是等世子亲自出手,到时留不留你们性命也是两说。” “现在给你们十息时间,若还是冥顽不灵,就莫怪世子不留情面!” “十” “九” ……… 听着外面的数数声,屋内的三人均显得有些慌乱,从院子被围到现在,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现在整个王府都被惊醒,但是主事的福王却是未见踪影,实在极为罕见。朱来勇智谋最高,知道心中担心的事情终于实现了,朱由崧已经手握整个福王府的实权。这次,就算是自己的姨娘过来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得,自己两兄弟就要交待在这里。 朱来勇看着眼前的姨娘,轻声的问道:“姨娘怎么办?” 二王妃傲然一笑道:“只要你姨父还没有废掉我之前,那小贱种就不能拿我怎么样。走,咱们出去看看,看他有什么花招。” “对!”朱来智也是附合道,“姨娘可是王爷最为宠爱的妃子,量那死胖子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朱来勇暗中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位姨娘风韵犹存,可是对于喜新厌旧的老不死来说,吸引力已经是大不如前,而且他从一些y环口中得知,姨娘还能让那老不死走入他的房间,靠的不再是她有些变形的身材,而是那些不知耻辱的房中术。如今,姨娘再加上自己两个不相干表侄子的分量恐怕也不及那胖子身上半根毫毛。 想到这里,朱来勇英俊的脸庞上显出丝许狰狞,衣袖当中的手暗暗紧捏着那把器械:若是如此,就算死,我也要拉那死胖子垫底。 听得朱来智支持,二王妃也不理还在深思的朱来勇,当先推开了房门,嘭的一声,房门狠狠的撞在墙上,将宋来福刚刚数到“五”的声音给掩盖下来。 二王妃出得门来,立刻尖声叫道:“造反了吗?你们这些下贱胚子,竟然敢拿着刀剑对着本王妃,小心我禀告王爷,让你们一个个人头落地!” 言语当中充满着威势与威胁。 若在平时,那些侍卫必定毕敬毕恭的赔礼道歉,然后后退。可是,这些侍卫却是见得朱由崧手持福王王令,那可是代表福王府最高权力,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现在的福王老王爷,也得听手持福王王令的小福王之命,更何况面前这个不怎么受宠的二王妃。所以,所在侍卫依然不为所动。 二王妃见平时万试万灵的言语起不到作用,心中一惊,随后却是恼极生怒,随即手一指朱由崧道:“崧儿,这就是你这样对待二娘家客人的么?若是给你父王知道,恐怕地位不保!” 朱由崧皱起眉头道:“规规矩矩按王府规矩行事,自然是王府的客人,若是那些客人要反客为主,夺我地位不行便指使杀手刺杀于我。这样的人,就不是客人,而是王府的敌人。二娘,你身的两人,就在刚才,指使一名刺客刺杀于我。” “刺杀于你?”二王妃回头看了看朱来勇与朱来智二人,见二人连连摇头,心中大定道:“把证据拿出来吧?如果真是他们这两个不肖子做出这等事情,我绝不庇护!” “证据?”朱由崧微微一笑道,“阿三叔的话算不算证明?” 听得阿三叔,二王妃心中一颤抖,脸色也有点变了:那老不变向来贪生怕死,现在竟然将鬼门阿三这个贴身侍卫交给朱由崧,难道………却是未敢再想下去。 朱由崧不紧不慢的道:“那名刺客被阿三拿下,在阿三叔的酷刑之下,刺客将所有知道的东西都供了出来。指使者正是二娘身后两个人面兽心的表兄表弟。” 其实,朱由崧心中却是有另一番对词:不管你们信或是不信,今日我就是要朱来勇朱来智二人的人头,这就是泰山压顶之势,也是我这个小福王手段显威之势! ; 第三十节、绝地反击 简单一句,朱由崧就是要有理无理也要将朱来勇与朱来智二人杀死,就要是以泰山压顶之势,绝杀此人,铲草除根,以绝后患。 朱由崧的一番话并没有夸大之处,也没有大声喊叫,却尽现一切尽在掌握当中,给人一番操生死之权之威,令人不寒而栗。 身在侯门,蠢笨的都被人阴死,而活着下来的都是人精。身为二王妃,除了得到福王的宠爱之外,头脑也是精明。 朱由崧的话已经给了她极大的震摄,连鬼门阿三都为朱由崧保驾,可见他在福王眼中的分量是极为重要,莫说与福王毫无半点血缘的二个表少爷,就连自己,若是冒犯了他,只怕也得被杀,就如同杀狗一样。 想通此节,二王妃将那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咽了回去,假装镇定道:“阿三侍卫向来忠心耿耿,所说必定无假。”随后转头对着朱来勇朱来智厉声喝道,“你们两个畜生,竟然生此恶心,还不立即跪下给崧儿磕头认错。若是诚心,说不得,崧儿也会网开一面,放你们一条生路。”边说边对二人眨眼,示意他们先忍一下,过了这关再说。 磕头认错?死胖子就会网开一面?哼!朱来勇却是心中冷笑,那死胖子搞这么大的阵仗,为得就是杀鸡儆猴,又岂会轻易让我等离开。面上却上假装悲痛道:“姨娘,是勇儿错了。”边说边走到二王妃身边,却是极为快速的将二王妃劫持住,左手死死的缚在二王妃的咽喉之上,右手却是不动声色的握紧手中的火器,厉声道:“别乱动。谁若是乱动,小心二王妃的性命!” 这一下发生的极为迅速,就连二王妃与朱来智也是被朱来勇的举动吓了一跳。 二王妃惊叫道:“勇儿,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你的姨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朱来智也是喃喃道:“哥,你这是,你这是………?” 朱来勇脸上神色越发狰狞道:“姨娘,平时你对我们都挺好的。这一次,就当作是最后一次帮侄儿吧。还这什么,还不退回屋里!”后面一句,却是对朱来智所说。 朱来智这里已经六神无主,听得朱来勇这么一说,立即转身向屋里走去。 “嗖!”一支利箭,带着死神的令牌,在黑暗当中穿梭空间,噗的一声,将朱来智射了个对穿,死死的钉在地上,鲜血在火光下,汩汩而流,越发的诡异。 射箭的正是宋来福,从朱来勇等三人出得院子开始,宋来福便听从朱由崧的吩咐,时刻把弓拉满,为的就是一箭而杀。 宋来福在五百年年份的人参刺激下,成功的迈进了二流境界,成为一名高手,手中的力气与准头都大为提升,这时他手中的弓为三石弓,射程达到三百多步,这间院子不过二百来步,如此短的距离,弓箭所造成的威力与杀伤力更盛。只是一瞬间,便秒杀朱来智。 “智弟!”朱来勇一声悲呼,却是不敢上前查看朱来智的伤势。 但是朱来勇挟持二王妃的手不自觉的用上了力,二王妃顿时觉得咽喉一痛,呼吸有些困难,慌乱当中叫道:“崧儿,快来救二娘!” 这一叫,却是引来更大的伤害。 却听朱来勇道:“姨娘,你不是一向讨厌那个死胖子的么?怎么现在却让他来救你呢?难道你以为勇儿会伤害我最亲爱的姨娘么?” 平静的话语当中却闪着内里无比的疯狂,吓得二王妃一阵手脚冰凉不敢多开口。 谁叫,朱由崧却说出一番更让她差点错过来的话语:“朱来勇,你莫要逞能,乖乖束手就擒吧。就算你杀了二娘,也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二娘,如果你真的死在你的一向疼爱的侄儿手中,那就证明你识人不明。不过,我也会向父王禀明,死后也会让你风光大葬。” “是吗?”朱来勇却是挟着二王妃慢慢后退道,“那就让他们放箭好了,死了有姨娘陪我,我也不寂寞。” 朱由崧哈哈一笑道:“既然如何,我便如你所愿!放箭!” 一声令下,数十枝利箭立即离弦向着二王妃与朱来勇攒射而去,果真是敌我不分的乱杀一通。 朱来勇双眼一阵通红,这死胖子比自己还要狠,分明就是想趁机连姨娘一起除掉,不,不能让姨娘死去,要让姨娘处处与死胖子作对,绝不让他轻易得权。当下,将二王妃狠狠的用力推去,自己却是借着这股力,狠命向屋里滚去。 嘟嘟嘟,一阵乱响,利箭纷纷插在地上,门上。 二王妃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浑然不顾自己是否多狼狈,死命的向院子外跑去,此时的她觉得朱来勇就如同一个恶魔,时刻会威胁到自己的性命,离他越远越好。 快要跑到院子外时,啪的一声声响从屋里响了起来,二王妃只觉得身后一股极为尖锐的破空之声,脚下一软,此时真真正正的被吓晕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过之后,离朱由崧最近的一位侍卫却是猛然一声惨叫,朱由崧等人转眼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还好端端的人,面部却是一片血肉模糊,尤其是额头之上,一个手指头大小的窟窿赫然出现,鲜血直喷,样子极为恐怖。 “手枪?!” 朱子明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到手枪,他却是不明白,这子弹是谁发出来的?放在古代,谁能够如此迅捷的发出这样的子弹?难道王府当中还潜伏着一名火枪神枪手? “趴下!” 朱子明第二个反应却是让所有人都趴下以防再有子弹射来。 命令一下,所有人都趴了下来,火把顿时熄灭大半,院子一下子暗了下来。 朱子明却是连声下令:“有盾牌的人,立即堵住门口,不得让朱来勇逃脱。其他人,隐在盾牌后戒备,一有动静,立即放箭!” 朱子明望着有些漆黑的院子冷哼道:“火枪的杀伤力是威猛,可是,若想凭这么一支火枪便想绝地反击,未免太天真了。还真以为自己手中拿着是ak47么?” ; 第三十一节、一把撞击式燧发枪 屋外的朱来勇心中暗自懊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把据说是杀手之王的火枪,后座力竟然这么大,刚才自己身体翻滚入屋之时,第一时间就从秘库里拿出杀手之王,第一时间瞄准了朱由崧,并在第一时间勾动了板机,可是那后座力却是极大,所有的第一时间在最后发射的一刹那竟使得手臂一震,生生射扁了。只是将朱由崧身边的一名亲卫射杀,未能达到杀人先杀王的目的。 再说,这把杀手之王只有两发子弹,刚得到这把凶器的时候,就因为一时好奇将浪废掉一颗子弹,虽然从那时起,这把凶器就成了自己贴身收藏的秘密武器,并以此为保命和翻盘所用。 朱来勇狠狠的捏了捏拳头,如今秘密武器没有,外头也被包围,该何去何从。从这里冲出去那是不可能的?该死的老不死,该死的死胖子,该死的山贼,该死的……… 且不说朱来勇心中诅咒所有憎恨的东西,却说朱由崧淡定的对着黑暗道:“阿三叔,刚才那火枪是从何射出?” 黑暗当中,一把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道:“是那小子所为!” 听得这话,朱由崧顿时放下心来,果然没有帮手,只是朱来勇这小子是怎么如此迅捷的发动火枪。 却是不再犹豫,朱由崧立时下令道:“将火把扔到屋檐之下!” 顿时,十多个火把被扔到屋檐之下,将屋前屋后的照个透亮,就算是只蟑螂爬出来也能清晰可见。 “放箭!” 随着朱由崧这一声命令,无数枝利箭划破长空,发出嘘嘘的历啸声,狠狠的射在窗前门中屋里。 朱来勇居住的这间房子只有地基墙角用了砖石其他地方都是木制,所有在这么短的矩离当中,十支箭当中就有七八支箭射入屋里,所有侍卫围着圆圈对着房屋射箭,这样的情形,就如同罗马帝国当中那些弓箭手对着房屋怒射也能将房屋射灭的情形。 等得所有侍卫每人射了十支箭,朱由崧这才更改命令:“停箭!盾牌手上前掩护,其他人小心靠近,进屋后务必将那朱来勇生擒!” 为了以防万一,朱由崧又令宋来福带着两名亲卫拎着盾牌亲自上阵。 十八个盾牌手手持高大的盾牌缓缓向前移动,在他的背后各有两名手执钢刀的侍卫,只要一靠近屋内,就会迅速抢进屋内与朱来勇拼个你死我活。你火枪再厉害,只要被我近身,你还有什么用武之地。 不多久,宋来福率先冲进了屋里,却是未见有什么打斗的动静。很快,宋来福便来回报,朱来勇已经在先前的箭雨当中箭身亡。 朱由崧在宋来福的带领下进得房屋,此时,早有侍卫点亮蜡烛,将屋里照得光亮无比。只见屋里一片狼藉,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利箭,房屋正中,朱来勇身中数十箭如同刺猬一般,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只见他身体藏在倒塌的桌子前,可见死前还努力的将桌子挡在自己身前。 鲜红的血迹流得到处都是,屋中一片血腥之味。 朱由崧却是不在乎这些,双目如电的扫视,同时也下令道:“搜!将这两位叛徒的住所给我狠狠的搜!任何一个可疑物品也不能放过,尤其是火枪之类的!” 当下,那些侍卫立时呯呯嘭嘭翻箱倒柜的搜寻起来。 同时,朱由崧的注意力放在朱来勇的右手,他的右手紧紧的握住一杆东西,一杆似乎是火枪的东西,朱由崧慢慢的弯下身去,要用力才能将他的的掰开,将这杆东西上的血迹擦干,入目的赫然是一把火枪。这是一把较自己在大明所见过的都要短的火枪。 一般的大明火枪约有74厘米到150厘米之间,而这把火枪不过三四十厘米,做工极为精良。最为奇怪的是,竟然看不到一丝火绳的东西。 朱由崧心中一阵狂喜:这是一把燧发枪!在朱由崧的记忆当中,这把燧火枪比起那些现代的枪支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可并不妨碍朱由崧心中的狂喜悦。因为燧火枪不但克服了风雨对射击造成的困难,而且不须用手按龙头,使瞄准较为准确,随时都可发射。燧发枪配有火石自动打火装置,不怕风雨并不须事先火绳点火,发射速度与精确度大为提升。有了这样的火枪,大明有救了,我的理想可以实现了。 很明显,这是一把撞击式燧发枪,扣板机龙头下压,因弹簧的作用与火石磨擦发火。 一旁宋来福看得朱由崧如此狂喜的神情,不由奇怪的问道:“世子,什么事这么高兴?” 朱由崧哈哈一笑,将手中的撞击式燧发枪放在宋来福面前道:“你看这是什么?” 宋来福搔了搔头道:“不好意思,世子,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我看来看去,跟我家里烧火棍差不多。” 烧火棍!!?? 朱由崧一阵无语。 倒是旁边一位侍卫道:“世子,属下认得,这是一把火枪。只是奇怪得很,怎么短了这么多,好像也多了点东西。” “你会用!?”朱由崧问道。 那侍卫道:“这倒不会。我只是看毕有礼那家伙经常弄这些火枪,倒是知道一些。” “毕有礼?”朱由崧心中一阵心花怒放,“快让他来见我!” 很快一个面相憨厚,相貌堂堂的侍卫走了过来,那人来到朱由崧面前抱拳道:“属下毕有礼见过世子!” 朱由崧轻轻的问道:“你懂火枪?” “懂!” 朱由崧满脸希翼的把手中的火枪递了过去道:“你看这是什么?” “啊!”毕有礼一接火枪立时大叫道:“撞击式燧发枪!这怎么可能?这要的火枪不是早就没有会做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方才那一枪就是这把燧发火枪射出去的吗?对了,也只有这样的火枪,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出。世子,没错,这是一把撞击式燧发枪!” 苍天啊大地啊,你对我朱由崧是何其幸运,不但让我得到撞击式燧发枪还让我找到懂枪的人!这就是身为穿越者的福利?还是让我这个穿越者不断的发掘淹没在历史当中的真实细节吗? ; 第三十二节、昂贵的造价 撞击式燧发枪可谓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出生在枪炮工匠、锁匠和钟表匠家庭的法国人马汉发明与身为大明火器研究家的毕懋康,发明了差不多同时发明了燧发枪。 只是大明朝的火器在明末想要发展起来,却是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显得有心无力,随着明朝沦亡,满清的思想局限性,更是导致了火器发展停滞不前;而西方列国却是大力发展燧发枪,不断的发展各式新式火器,走在世界的最前列。 或许,这不是朱由崧应该感慨的历史,因为他决心改变这样状况,让汉族永远的位于强族之地,决不受辱。 朱由崧轻轻的抚摸着这把燧发枪,像是抚摸着情人光滑的胴体,显得无比的热爱,在他眼中,这可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宝藏。如果有一支装备了燧发枪的队伍,必定所向披靡,莫说流寇贼人,就是满清的鞑子铁验也不再话下。正所谓,枪兵不过万,过万不可敌! 在朱来勇的房间当中并没有搜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有五千两左右的银票。 朱由崧也懒得理会这些,把事后的烂摊子都交给了老管家朱成方,自己则是拉着毕有礼来了居住的大厅,让宋来福吩咐下人准备宵夜,看着毕有礼良久,双眼发光,似要吞噬他人一般,沉声道:“小毕啊,你祖籍哪里呀?为何会懂得火枪之术?而且还认得这是一把燧发枪?”说完,还轻轻的拍了拍放在桌子上的燧发枪,像是安抚自家孩儿一样。 毕有礼被朱由崧的目光看着浑身不自在,坐也坐不安稳,听得朱由崧这么一问,当下立即回道:“属下祖籍安徽。我从小就调皮捣蛋,我父便将我送到京城伯父处,让伯父好好管教于我。我伯父乃是兵部右侍郎姓毕上名懋下讳康,伯父教导我读书写字之余还经常教导于我弓马之术和火枪之术,等我长大成人之后,便谴我回家,谁知家中父母已经随着流民迁到洛阳,我也跟着过来,随后应召成为王府侍卫。至于如何认得燧发枪,属下敢夺下海口,这枪乃是我伯父所发明。“ “为何如此确定?” 毕有礼一说到这个,两眼同样发光,神情变得极为兴奋:“因为属下也曾参与设计。” 参与设计?这么牛b啊。这可是天才啊,也应该是自己是为需要的技术人号! 朱由崧脸上堆起黄鼠狼见到鸡子一样的笑容:“有礼啊。想不到你是毕侍郎毕大人的侄子呀。这么说来,这个侍卫可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毕有礼抱拳道,“属下的父母多亏王府收留,这才保得性命。说起来,世子还是属下的救命恩人。世子,属下看你对这燧发枪十分看重,难道是想借此来发展燧发枪枪兵兵种?” “没错!”朱由崧不由又将毕有礼看高了几分,此人不仅仅是懂火枪之术,估计也是兵法大家,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果然不愧是兵部侍郎的侄儿,一下子就点到点子上。没错,我正是想发展燧发枪枪兵,不知道是否可行?” 毕有礼肯定的点头道:“当然可行。前年,伯父传来书信,言及当今皇上已经下令制器局制造燧发枪。以属下之浅见,只有燧发枪枪兵过万,当所向披靡。” 皇上也关注这个燧发枪了?!史书上怎么没有记载?这是为何? “既然是前年就开始制造燧发枪,那么,在这里见到燧发枪也不稀奇,可你为何却是大呼小叫?“ 毕有礼脸上一红:“让世子见笑了。见到燧发枪如同见到自己慈祥的伯父一样,所以有些大惊小怪了。不过,伯父曾经对我说过,此乃朝廷机密,燧发枪不可能外留。“ 朱由崧却是摇头道:“前年就开始生产,就算是一日出产一支,到现在,只怕燧发枪也能达到数千支,即使再机密,也不可以逃得出府上的情报。但是,却是不见任何消息,但是燧发枪却出现在朱来勇这等小人物手中,恐怕皇上这个制造燧发枪的计划已经泡汤了” “泡汤!?”毕有礼大惊,“这可是强国之器,又岂会轻易放弃?” 朱由崧心中冷笑:“你别不信。现在皇上看似手中权威无限,但是命令下来,却是少有人执行。这把燧发枪看似简单,每个部件却是精细无比,稍有粗糙便要作废,这样一来,所需的费用便极为庞大。现在官场腐朽,面对这样庞大的利益,那些官员又岂会放过,你贪一点我贪一点,最后落到制品局手上的经费恐怕不及原来的十分之一。这燧发枪如何能造得出来?就算造得出来,又岂会落在皇上手中?就算在皇上手中,怕是只有三分之一,甚至是四分之一的燧发枪是良品,其他都是废品。” “那么,其他的良品燧发枪呢?” “当然是流到各个朝廷大佬当中,然后卖到各个富豪手中。”朱由崧继续分析道,“恐怕,朱来勇手上的燧发枪也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 毕有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是被这样的事实所惊倒。 当真是有理想有技术无官场恶习的好青年。 朱由崧却是没有把最深层次的原因告诉毕有礼:他们就是维持现状,拥护一个空架子的皇帝,自己却有着无比的实权,这样的官当得才有意思。这样一来,文武百官肯定不想将燧发枪这等利器送到崇祯手上,怕得就是崇祯会反过来利用这把利器对准自己的脑袋从而削弱他们手中的权力。 朱由崧还是怕过于打击这样的好青年,只好转移话题,问到另外一个重点上:“有礼,这样的燧发枪造价几许?一天能产出多少把?” 毕有礼未经官场当然不知道朱由崧言下之意,当下回答道:“依属下来看,一把燧火枪要花费二百多两银子左右。” “二百多两银子一把燧发枪?” 朱由崧双眼一瞪,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燧发枪竟然要这么贵么?一万把不就是要二百万白两?天啊,我哪里来这么多白银?天啊,我的燧发枪枪兵啊? ; 第三十三节、打算 二百多两银子一把燧发枪!? 这绝对是一个天价! 在当时的物价和生活水平,十两银就能让一家三口一个月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也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就能让一家三品一年衣食无忧的生活。 二百多两银子才造出一把燧发枪,之后所需要的子弹与维修,同样需要不断的投入。而一枝、十枝,甚至是一百枝燧发枪都不能形成有震摄力的武器。因为,面对五百人以上的冲锋队伍,一百枝燧发枪是不够看的。只有五百以上,甚至以千来计算的燧发枪枪兵才能具有无以伦比的威胁力。 所以,朱由崧心中一阵感慨:史书上不是说燧发枪的造价比起燃火枪更要便宜的么?怎么还是这么贵? 毕有礼脸上一红,他一个月的薪水也不过十五两银子而已,做足一年也不够一枝燧发枪的成本,不由惭愧的道:“实在对不住,我不知道一把燧发枪会要这么贵。而且这个价格也是伯父跟我讲的。且,皇上也认为这个造价也极为昂贵,又让工部重新核算一下,发现,二百多两银子还不够造一枝燧发枪,价格还在再多加五十两银子。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人在从中牟利,所以将伯父算出来的价格告知世子。” 官方造价! 听到这一番话,朱由崧暗中松了一口气:从古到今官府所造的东西既贵又不好使,就如现代社会,高速列车上的座椅也要两万五千采购价、政府机关里的电脑一部都要二万元起。那么,这把燧发枪的真实造价就有待沽算。 且,燧发枪就算再贵,朱由崧也必定要花大力气去制造,除了民心、大势之外,这是唯一能扭转乾坤的利器。 朱由崧咬了咬牙问道:“你会造燧发枪?” “能!”毕有礼轻轻的抚摸着桌上那把燧发枪道,“有了这把样板,只要世子提供材料和人力,就有造出燧发枪。” 朱由崧拍拍毕有礼的肩膀道:“从此以后,你就是王府的监造局局主,直接听命与我,局中所有的材料与人员都由你调动。当然,你的月薪从此翻倍。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让你的家人入住王府,方便你们家人团聚。” 毕有礼心中一阵感动,监造局局主,那可是相当于七品阶的官员,自己身为白身,一下子跨入大明有品阶的官员,当真是一飞冲天。当下抱拳道:“多谢世子提拔!” “以后安心替我制作燧发枪吧。不过,此乃机密,切不可外漏。否则,那可是掉头的大事。” 毕有礼听得朱由崧一脸的严肃,却是大胆的道:“世子放心,属下必定守口如瓶。再说,我的家人都住在王府,又岂会做出误人误己的事!” “哈哈。”朱由崧爽快的笑了起来道,“有礼,你知道吗?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放心吧,只要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你。” 随后,二人又详细的洽谈制造燧发枪的前期工作,什么度衡单位,什么流水线制造,什么车床,都一股脑的拿出来讨论。幸好,毕有礼是受教于大明发明家,对这些技术性的词语都极为敏感,接受能力也很强,若是换作别人,早就认为朱由崧得了神经病,在胡说八道。 结果,二人越说越兴奋,吃过了宋来福送上来的宵夜,又秉烛夜谈,一直到天色放明。 最后,毕有礼被朱由崧说得满脑兴奋,不是枪就是炮,不是炸弹就是地雷,直到离开前才感叹道:“世子当世奇人也! 看到天色放亮,朱由崧半点睡眠的意识也没有,只是打坐半个时辰,就立即起身向福王请安去了。昨晚那么大的动静,怎么说,也得前去报道一番,否则就会让人觉得你初掌大权就不把人放在眼里,这绝对是官场职场大忌。 还是在福王的书房里,福王正在吃早餐,桌子上摆满了碟子,每个碟子上都是肥腻的肉食,这碟是猪蹄子,那碟是牛肉。 让朱由崧深刻体会到胖子是吃出来的。 福王见是朱由崧前来请安,立即摆手让他上座道:“崧儿,来来,跟为父一起吃。” 朱由崧也不客气,反正福王一个是吃不完的,反正丢掉就是浪费,但不如填饱肚子,至于胖,随缘吧。 一个大胖子一个小胖子围着桌子大吃特吃。 直到小半个时辰,两胖子这才停下手来。 朱由崧喝了一口浓茶便对着舒适的躺在大椅上福王道:“父王,昨晚发生了一点事情,不知吵到了您老没?” “什么事呀?”福王却道,“昨晚,我可是睡得极为香甜。” 朱由崧心中一松,看来这位便宜老爹也是鸡吃放光虫,心知肚明呀,不由呵呵一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将朱来勇朱来智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给解决了!” 福王眯上了眼睛道:“些许小事,不用向我禀报!” “还得罪了二娘。” “得罪了她?你现在是王府的当家人,她若是无理取闹,你可以依家法处置。” “还得罪了白莲教?” 福王立时睁开了眼睛道:“白莲教!?” 朱由崧一脸轻松的答道:“没错。正是白莲教。昨晚,若不是三叔出手,只怕父王今天早上见到的就是孩儿的一具尸体。” 福王脸上一片怒容,区区一邪教就胆敢到王府里刺杀世子,当真是罪不可赦:“可曾走脱?” 朱由崧傲然道:“有阿三叔出手,就算他是白莲圣子也走不了。” 福王对自己的安排感到极为的满意,昨天,若不是下了决心让朱由崧执掌王府,若不是让鬼门阿三前去保护朱由崧,只怕自己当真是绝后了。当下道:“府内的人大概都认为本王老了,就可欺负到头上来了。崧儿,你刚上位,须立威!从今天起,你就待查府中上下,绝不能让那些心怀敌意的留下半个。” “孩儿遵命!”朱由崧答应得很快,自己还要造燧发枪,若是被人发现,那就不妙,在造枪之前清查奸细,那是再好不过了。 福王又轻声道:“听说,你还得了一把宝贝,不知是何物?” 朱由崧心头一阵,这位便宜老爹还真不是纸糊的,幸好自己早有对策,当下从怀中拿出那把燧发枪道:“父王,请看,这是一把最为先进的火枪!” 福王接过燧火枪,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才问道:“你欲何为?” 朱由崧脸上一肃然道:“父王,我想大量制造燧发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