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血抗战》 第一章 军旗 1937年7月28日晴 在电影里看过无数次战争的场面，但我却没有想到，真正的战争会有这么恐怖 ***************** 第一章军旗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我两眼被震得直冒金星脑袋嗡的一下就成了一团浆糊，耳朵里除了一片嗡嗡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意识才稍稍回复了一些，睁眼一看，看到的景像不由把我吓了一跳…… 空中呼啸着子弹和炮弹，地上则是一队队端着刺刀往前冲的士兵，看他们装束和武器似乎就像是电影里的国民党……我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然而那一个个被子弹打倒的士兵，那飞溅出来的一滩滩鲜血，还有被炮弹炸到天上再分成几块落回到地面的尸体……都告诉我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事实，活生生的事实！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哪里？现在怎么还会有人拿着这种老式步枪在打仗？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脑袋里乱成一团，以至于我过了好久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良久，我才想起自己是历史系的一名学生。跟多数的大学生一样，我的学生生活也是打打牌泡泡妞，玩玩电脑上上网。刚刚我还和几个同学一起到山上郊游来着，只不过说是说郊游其实是泡妞，这个你懂的…… 我叫方向，方向的方，方向的向。 虽然方向是我的名字，但这并不代表着我的方向感很强，实际上事实恰恰相反。这不？在刚才的郊游中，我再一次迷了路找不着自己的队伍，结果稀里糊涂的掉进一个山洞…… 对了！那个山洞去哪里了？ 这时我才想起自己掉进去的那个山洞，洞口几具拿着枪的白骨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我向洞里真金白银前进的脚步。 这是怎样的一笔财富啊！成堆成堆的金器，有盆有钵还有手臂那么粗的佛像……算命的说我今年会有财运还真是让她给说对了，这可以泡多少个妞啊！我似乎看到数不尽的香车美女正在朝我招手！ 只是让我心里感到阵阵发寒的是，这些金器正中坐着一具干尸，就像木乃伊那样，脸上的肉已经干成一块块的像树皮一样，暴出满嘴灰黑的牙齿其中靠左的一颗犬牙还是金的，手里握着一柄武士刀，杀气腾腾的看起来像是保护着这批财宝…… 看着这干尸手里的武士刀，联想起洞口几具尸体旁的步枪，于是我就猜它们是不是日本人，这些财宝或许是他们从中国百姓那抢来的，逃跑时来不及带走于是就堆积在这。 我从小就恨日本人，这时一想起这他们从老百姓手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些金器财宝里都不知道包含着多少中国人的生命和苦难，于是当初的害怕也就没有，怒从心起一脚就将眼前这具干尸踢翻！ 没想到干尸翻倒后却露出了下面的一个木盒，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财宝，打开一看不由让我大失所望——不过是一面小日本的太阳旗而已，只不过这旗与普通的日军军旗有些不同，上面还有十六道血红的光芒线。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真正值钱的才是这面军旗。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整个盟军包括我们中国在内都渴望能缴获这样的一面军旗但都不能如愿，如果丢失了这样一面军旗，日军甚至不惜派出一个师团的兵力冒险前去寻找…… 1937年7月28日晴 在电影里看过无数次战争的场面，但我却没有想到，真正的战争会有这么恐怖 ***************** 第一章军旗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我两眼被震得直冒金星脑袋嗡的一下就成了一团浆糊，耳朵里除了一片嗡嗡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意识才稍稍回复了一些，睁眼一看，看到的景像不由把我吓了一跳…… 空中呼啸着子弹和炮弹，地上则是一队队端着刺刀往前冲的士兵，看他们装束和武器似乎就像是电影里的国民党……我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然而那一个个被子弹打倒的士兵，那飞溅出来的一滩滩鲜血，还有被炮弹炸到天上再分成几块落回到地面的尸体……都告诉我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事实，活生生的事实！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哪里？现在怎么还会有人拿着这种老式步枪在打仗？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脑袋里乱成一团，以至于我过了好久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良久，我才想起自己是历史系的一名学生。跟多数的大学生一样，我的学生生活也是打打牌泡泡妞，玩玩电脑上上网。刚刚我还和几个同学一起到山上郊游来着，只不过说是说郊游其实是泡妞，这个你懂的…… 我叫方向，方向的方，方向的向。 虽然方向是我的名字，但这并不代表着我的方向感很强，实际上事实恰恰相反。这不？在刚才的郊游中，我再一次迷了路找不着自己的队伍，结果稀里糊涂的掉进一个山洞…… 对了！那个山洞去哪里了？ 这时我才想起自己掉进去的那个山洞，洞口几具拿着枪的白骨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我向洞里真金白银前进的脚步。 这是怎样的一笔财富啊！成堆成堆的金器，有盆有钵还有手臂那么粗的佛像……算命的说我今年会有财运还真是让她给说对了，这可以泡多少个妞啊！我似乎看到数不尽的香车美女正在朝我招手！ 只是让我心里感到阵阵发寒的是，这些金器正中坐着一具干尸，就像木乃伊那样，脸上的肉已经干成一块块的像树皮一样，暴出满嘴灰黑的牙齿其中靠左的一颗犬牙还是金的，手里握着一柄武士刀，杀气腾腾的看起来像是保护着这批财宝…… 看着这干尸手里的武士刀，联想起洞口几具尸体旁的步枪，于是我就猜它们是不是日本人，这些财宝或许是他们从中国百姓那抢来的，逃跑时来不及带走于是就堆积在这。 我从小就恨日本人，这时一想起这他们从老百姓手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些金器财宝里都不知道包含着多少中国人的生命和苦难，于是当初的害怕也就没有，怒从心起一脚就将眼前这具干尸踢翻！ 没想到干尸翻倒后却露出了下面的一个木盒，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财宝，打开一看不由让我大失所望——不过是一面小日本的太阳旗而已，只不过这旗与普通的日军军旗有些不同，上面还有十六道血红的光芒线。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真正值钱的才是这面军旗。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整个盟军包括我们中国在内都渴望能缴获这样的一面军旗但都不能如愿，如果丢失了这样一面军旗，日军甚至不惜派出一个师团的兵力冒险前去寻找……1937年7月28日晴 在电影里看过无数次战争的场面，但我却没有想到，真正的战争会有这么恐怖 ***************** 第一章军旗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都在颤抖，我两眼被震得直冒金星脑袋嗡的一下就成了一团浆糊，耳朵里除了一片嗡嗡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意识才稍稍回复了一些，睁眼一看，看到的景像不由把我吓了一跳…… 空中呼啸着子弹和炮弹，地上则是一队队端着刺刀往前冲的士兵，看他们装束和武器似乎就像是电影里的国民党……我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然而那一个个被子弹打倒的士兵，那飞溅出来的一滩滩鲜血，还有被炮弹炸到天上再分成几块落回到地面的尸体……都告诉我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事实，活生生的事实！ 我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哪里？现在怎么还会有人拿着这种老式步枪在打仗？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脑袋里乱成一团，以至于我过了好久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良久，我才想起自己是历史系的一名学生。跟多数的大学生一样，我的学生生活也是打打牌泡泡妞，玩玩电脑上上网。刚刚我还和几个同学一起到山上郊游来着，只不过说是说郊游其实是泡妞，这个你懂的…… 我叫方向，方向的方，方向的向。 虽然方向是我的名字，但这并不代表着我的方向感很强，实际上事实恰恰相反。这不？在刚才的郊游中，我再一次迷了路找不着自己的队伍，结果稀里糊涂的掉进一个山洞…… 对了！那个山洞去哪里了？ 这时我才想起自己掉进去的那个山洞，洞口几具拿着枪的白骨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然而这并不能阻止我向洞里真金白银前进的脚步。 这是怎样的一笔财富啊！成堆成堆的金器，有盆有钵还有手臂那么粗的佛像……算命的说我今年会有财运还真是让她给说对了，这可以泡多少个妞啊！我似乎看到数不尽的香车美女正在朝我招手！ 只是让我心里感到阵阵发寒的是，这些金器正中坐着一具干尸，就像木乃伊那样，脸上的肉已经干成一块块的像树皮一样，暴出满嘴灰黑的牙齿其中靠左的一颗犬牙还是金的，手里握着一柄武士刀，杀气腾腾的看起来像是保护着这批财宝…… 看着这干尸手里的武士刀，联想起洞口几具尸体旁的步枪，于是我就猜它们是不是日本人，这些财宝或许是他们从中国百姓那抢来的，逃跑时来不及带走于是就堆积在这。 我从小就恨日本人，这时一想起这他们从老百姓手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些金器财宝里都不知道包含着多少中国人的生命和苦难，于是当初的害怕也就没有，怒从心起一脚就将眼前这具干尸踢翻！ 没想到干尸翻倒后却露出了下面的一个木盒，开始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财宝，打开一看不由让我大失所望——不过是一面小日本的太阳旗而已，只不过这旗与普通的日军军旗有些不同，上面还有十六道血红的光芒线。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真正值钱的才是这面军旗。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整个盟军包括我们中国在内都渴望能缴获这样的一面军旗但都不能如愿，如果丢失了这样一面军旗，日军甚至不惜派出一个师团的兵力冒险前去寻找…… 第二章 突如其来的战斗 当初在读到国军面对日军的进攻落荒而逃的历史时，只会笑话他们没用，然而现在自己面对这一切才发现原来自己比起他们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 第二章突如其来的战斗 “小兄弟，新来的吧！”正在我发愣的时候，一名老兵走到我的跟前为我递上了一壶水：“给，这里没有酒，就用水来压压惊吧！” 我感激地望了老兵一眼，接过水壶狠狠地往嘴里灌了几口。这时我才发觉自己是真的渴了，于是一喝起来就没完没了，牛饮一番后这才把水壶还给了老兵道了声谢，头脑也跟着清醒了些。 “小兄弟！”老兵接过水壶一边旋上盖子在身上挂好一边安慰我道：“不习惯吧！没事，过个几天就好了！你瞧睢他们……” 说着扫了一眼坐在我身旁的几个当兵的继续说道：“他们也都是新来的，咱们这部队都跟你差不多……” “啥？”闻言我不由愣了下，问道：“老哥，你是说……咱们这部队大多都是新兵？” “军训团不是新兵那还是啥？”老兵点头应着。 “唔！”我假装明白了点了点头，事实上我连军训团是个啥玩意都不清楚，想问又担心老兵起疑，于是只能不懂装懂。 后来我才知道，军训团其实就是新兵营，只不过国军的叫法比较书面化而已。 “老哥！”接着我又心有余悸地问道：“你说咱们都是新兵，那怎么跟小日本打……” 我是恨日本人，但也知道抗战初期进攻我国的小日本个个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兵，所以现在一听说自己所在的这个部队大多都是新兵就有点虚了。 “你这是什么话？”一名瘦得像猴子似的战士抢着说道：“什么叫怎么跟小日本打？咱要是不打，那小日本能放过咱们？再说了，他娘的小日本欺负到咱们头上，这口气咱们能咽得下？” “就是啊！”其它人也七嘴八舌的接嘴说道：“小日本太欺负人了，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 “能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就赚了！” …… 甚至还有人冲着我喊：“我说老兄，你要是没种就回家种田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一时之间我就成了众矢之的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在难堪的同时我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不是说国军碰到日本人都是没命的逃跑吗？怎么现在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像。 “得得得……”最后还是老兵上来给我解了围，他朝其它人挥了挥手道：“说那么多干啥？做好自个的事去！” 等其它人散去后，老兵又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小兄弟，别听他们的，咱们当兵的上战场能保住性命就成！跟你说一声，刚才在你身边拿着手枪的是咱们排长，姓池。我是班长，姓胡，你叫我胡班长就好了。其它的以后慢慢认识！现在先准备下，鬼子很快就要进攻了！” “啥？鬼子还要进攻？刚才……刚才不是打过了吗？”闻言我全身的神经不由再次紧崩了起来。 “刚才那不过是鬼子的火力侦察呢！”李班长随口抛下了一句话：“真正的进攻还没开始哩！” 听着这话我半天也没回过神来，火力侦察都那么可怕了，那真正的进攻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呜哇……”一阵尖厉刺耳的防空警报在空中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天空中闷雷般的“隆隆”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但夏日的阳光却照得我们什么也看不到。 “散开！趴下！快趴下……”池排长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朝我们挥着手下命令：“鬼子的飞机来了，快找隐蔽！” 这时战士们才意识到战争已经再次降临到我们头上，于是很快就各自做着准备。只是他们的表现却不同，有的躲藏到在房子里，有的趴在战壕中，甚至还有的举着步枪对着天空，似乎是想用步枪打飞机…… 果然还都是些新兵啊！看着这副情景我心里就越发沉重起来。 隆隆声越来越近，我不及多想照着池排长的命令往战壕里一趴……就听空中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尖啸，接着就是“轰轰”的一阵乱响，碎石和泥土就像潮水一般的朝我涌来。一时间爆炸声、机枪声、惨叫声、飞机的呼啸声响成一片……从地上传来的一声声震荡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就要爆发的火山上摇摇欲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我颤悠悠的站起身，却愕然发现池排长还在向我们挥手大声呼喊，只是我耳朵里除了一片嗡嗡声外什么也听不到…… 正在我猜测池排长是什么意思时，天空中又传来一片尖锐的呼啸，接着又是一片排山倒海般的炮弹在我们附近炸开，吓得我赶忙再次趴回到战壕里一动也不敢动。 出身历史系的我很清楚一点，飞机加大炮是小日本打仗时惯用的手法。他们这么做不仅仅是想用飞机大炮摧毁我们的工事，更重要的是向我们展示这些现代化武器后让我军害怕从而摧垮我军的战斗意志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事实上在抗战初期的确是有很多这样的情况，小日本一顿飞机大炮之后防守的国军就落荒而逃，接着日军就不费吹灰之力的占领我军防区…… 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倒还希望眼前的这支部队能像其它国军一样落荒而逃，这样至少还能让我喘口气……然而让我遗憾的是他们没有，非但没有，反而表现出空前高涨的作战情绪，比如在我身边的那几个……在炮火中时不时的还会探出脑袋去观察敌情！ 接着我很快就明白了，我记得池排长跟我说过今天的是7月28号，也就是现在离七七事变不过二十一天。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小日本才刚刚发起全面战争不久，会在这时候加入部队的，只怕都是些心中装满了仇恨打算在战场上与小日本一拼生死的人，这个军训团当然也不会例外！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暗叫苦，这样下去那我这条小命还不就玩完了？不行，我可不想就这么一命呜呼，我一定要做些什么！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不过就是一个大学生，在这战场上就算说我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 就在我为难时，随着一声怪叫，日军就三五成群的从军营外的庄稼地里朝我军阵地涌来。 这时正是收获季节，稻田里的庄稼和高梁足足长了半人多高，这些原本是我国百姓辛勤劳动的成果，现在却成为日军很好的掩护，那些小日本依靠它们安全的钻到我们鼻子底下才朝我们防线发起了进攻。然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这时候想要砍庄稼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漫山遍野的都是日军，数不清有多少人，个个身上都披着伪装、手里挺着刺刀、眼里闪着野兽般的光芒，只是看看他们那样子就吓得我腿都软了，要不是身前身后到处都是自己人，我想我会掉头就跑！ 想想也觉得好笑，当初在读到国军面对日军的进攻落荒而逃的历史时，只会笑话他们没用，然而现在自己面对这一切才发现原来自己比起他们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以看得出来，部队里会害怕的并不只有我一个，因为我看到有相当一部份战士都在左顾右盼的看着别人的反应。毕竟都是新兵嘛，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还是很大的，能坚持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做好战斗准备！”池排长一边挥舞着手机一边用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狂吼着。 战士们纷纷在战壕上架起了各式武器，我也无可奈何的找了一个位置架上步枪，正想瞄准却猛然想起自己已经没子弹了，心里一着急就朝身旁满嘴胡须渣子的战士问道：“兄弟！我没子弹了，你有没有多余的分我一些……” 那战士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往身后的弹药箱努了努嘴不满的回答道：“自个拿去……都什么时候了才发现自个没子弹！” 我不由老脸一红，也不多说什么几步就跑到弹药箱旁抓起子弹就往兜里塞，顺带还抓了几枚手榴弹。 匆匆回到了战壕前为步枪压了子弹后架起步枪就要打，却被胡须渣子一把给拦住了。 “你干什么？”胡须渣子毫不客气地冲着我叫道：“没听到排长下的命令吗？不许开枪，把敌人放近了再打！” “哦！”我点头应着，我得承认自己面对那些日军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以至于池排长下的命令都没有听到。 透过步枪的准星朝枪对面的日军望去，他们依旧一个接着一个的举着枪朝我们阵地上冲，嘴里恶狠狠地叫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又一遍问着自己，我真的回到了七十年前，并且成为国军的一员？ 第三章 仓库 战场是一个残酷的地方，胜利的天平并不会因为谁是正义的或是谁更勇敢而倒向谁！ ************************************ 第三章仓库 500米！ 或许是日军过于相信自己飞机大炮的威力，又或者是他们根本就没把我们这支中国部队放在眼里，所以他们在冲锋的时候完全是昴首阔步没有半点寻找掩护的停顿或是猫下身子躲避即将到来的枪弹。 不过这似乎也很正常，因为就我连自己都不相信我们能挡得住这群日军的攻势。这时国民党的部队就算正规军也是派系繁多内斗不断，这样的部队互相之间很难互相协同形成强有力的战斗力，这一点日军是早就见识过了，更何况我们连正规军都算不上…… 400米！ 日军的刺刀在硝烟中反射出的道道寒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同时也再次唤起了我心中的恐惧。面前的这场景几乎就让我无法呼吸，就连握着枪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以至于我几次试着稳住准星都没有成功！ 300米！ 为什么还不下命开枪？ 在这个距离上我连日军脸上的狞笑都看得一清二楚，照这个速度下去他们甚至还不需要一分钟就能跑到我们面前，再不开枪就来不及了！ 我紧张地朝不远处的池排长望去，然而他却像是个没事的人似的冷冷地盯着面前的日军，依旧没有下令开打的意思。 “打！”直到日军冲到距离我们只有两百米时，池排长才大喊一声举起手中步枪朝敌人射出了第一发子弹。 霎时密集的枪声就响了起来，冲在前排的日军就像是触电一样浑身乱颤，一道道血箭紧跟着子弹的啸声在日军身上爆开，霎时到处都是中弹倒地日本兵，到处都是日军的惨叫和厮吼，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火药味和血腥味，，这情景就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在我面前拉开了一道血幕。 然而日军却并没有就这样退下去，他们就像是一群野兽似的呐喊着往前冲，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就踩着战友的尸体往前冲，后面的倒下了紧接着又跟上了一波…… 于是这两个不共戴天的民族就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庄稼地上展开了残酷的厮杀！ “砰！”的一声枪响，随着肩膀处传来的一阵震动，一发子弹就从我的枪膛里飞射而出。 这是我清醒以来第一次扣动扳机，相比起之前打出去的几发子弹来说，现在我至少没有闭上眼睛。不过这似乎比闭着眼睛打也好不了多少，因为我发现自己的目标还是活奔乱跳的没一点事…… “砰！砰！”又是两发子弹射了出去，但结果还是一样，我根本就不知道子弹往哪飞了。 我相信这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手太抖了。于是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现代时在电影里看过的日军屠杀百姓的惨烈情景……人人都说心中如果是充满了仇恨的话就会什么也不怕，这话还真是说对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心中的仇恨已经压过了恐惧。这时的我心里只想着把手中的子弹一发发的射进日本鬼子胸膛，于是一拉枪栓举枪就朝不远处的日军扣动了扳机…… “砰！” 随着一声枪响，一名日军的脑袋就在我面前像西瓜一样爆开，在我的准星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脸被子弹打得稀烂，红的白的迸得到处都是，接着很快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在地。 “砰！” 又是一名日军倒在我的枪下，这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害怕，同时也来不及害怕，因为日军已经冲到距离我军战线还不足七十米的地方……我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在大学军训时我的教官曾经告诉过我，打仗时最常用的战术就是在距离近时先甩出一排手榴弹，然后乘敌人被手榴弹炸得晕头转向时就挺着刺刀上去一阵乱捅！ 我们可以这样做，敌人当然也可以这样做，更何况面前的敌人都是些久经战阵的小日本……所以为了自己不被鬼子的手榴弹炸上天，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手中的步枪将他挡在危险线之外…… 然而我是这么想的，并不代表其它人也都是这么想的！还没等我做好心理准备就只听池排长朝我们下令道：“上刺刀！” “啥？”一听这话我就愣了，上刺刀干啥？跟小鬼子肉搏？ 这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一点，那就是战场根本容不得我提问，同时也不会有人给我答案，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 就在我这一愣之间，池排长已将手枪一挥朝我们大吼：“弟兄们！跟小鬼子拼了！冲啊……” “冲啊！”战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挺着刺刀朝敌人冲了过去，而这时的我还在身上到处寻找着刺刀…… 后来我才知道还好我这么一耽搁没有冲上去，否则就不会有后面发生的故事了。 日军与我军战线相距本就不远，两军对冲不过就是眨眼之间就短兵相接了，然而咱们如果还是朝小日本打枪还好，一旦肉搏上彼此之间素质差距很快就体现了出来。 小日本是一个崇尚武士道的国家，这时代的日本人几乎个个都会挥舞几下武士刀，再加上日军在训练的时候也很重视拼刺技术，所以小日本可以说个个都是拼刺高手。然而我们呢？我相信有许多人都跟我一样在上战场之前甚至连刺刀都没有摸过…… 战场是一个残酷的地方，胜利的天平并不会因为谁是正义的或是谁更勇敢而倒向谁。 所以尽管战士们抱着满腔的热血守卫自己的国土，但还是由于素质与敌人相差太多而处于弱势。 从我的视角望去，就只看见一个个沾满了鲜血的刀尖不断地从我军战士身上冒了出来，有的是从后背，有的是从脖子……小日本出刀那可以说是又准又狠，就算我军战士在躲闪在格挡，然而小日本还是可以准确的刺中战士们的要害。 一个接着一个战士在我面前倒下，整条战线也跟着一步一步的往后退。他们每退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了一滩滩让我触目惊心的鲜血和一条条爱国的生命…… 这样下去可不行！ 我才刚刚为自己的步枪装上刺刀准备冲上去，但一看到这情景就不由收住了脚步。我得说明的一点是，这时的我没有冲上去并不是因为害怕。很奇怪的一点是，那种对战争的恐惧在战前特别强烈，一旦开打了反而没有那么怕。这就像高考之前总是很紧张，然而真正坐在考场里开始动笔时反而轻松下来一样。 我之所以不跟着战士们往前冲，是因为意识这样打下去不是个办法，我就算冲上去也只不过是在地上增加一具死尸而已，我甚至都不能稍稍阻挡一下日军的攻势…… 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兵而已，不说我指挥不了这支军队，就算我能指挥他们只怕也回天无力！ 蓦然回头一看，身后正好有一个仓库的大门被日军炮火炸烂，露出了里面一箱箱的汽油桶。再看看附近呈斜面的地势……于是我就再也没有半分犹豫的提起步枪就朝仓库跑去！ “你干什么？”一声断喝让我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接着又是一把手枪顶住了我的脑袋。 我不由在心里哀叫了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接二连三的让自己人用枪口顶着脑袋…… “给我回去！”手枪的主人是一名头戴大盖帽的军官，他眯了眯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马上给我回去，否则我一枪毙了你！”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他是把我当成逃兵了。据说国民党打仗的时候在部队后面都有督战队，他们专杀那些往临阵脱逃的士兵，现在看来果真不假…… “长官！”我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我不是想逃跑，我是想去仓库……” “去仓库干什么？给我回去！”大盖帽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 “长官！我是想去仓库拿汽油，烧死那些狗日的小日本！”我略一迟疑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大不了就是一死不是？ 闻言大盖帽不由愣了下，接着就扭头朝仓库的方向望去，手中的枪也跟着垂了下来。 我一看就知道有戏，赶忙趁热打铁的接着说道：“长官，战线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咱们可以把汽油桶滚下去，命令部队撤退后再引爆油桶……” 还不等我说完，大盖帽就收起了手枪风急火燎的冲着我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接着又朝身后的十几个兵一挥手道：“你们几个，跟我来……速度快点！” **************** 晚上还有一更，看到收藏一天之内就涨了五六百，就知道是各位书友来支持我了，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我相信这本书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四章 29军 战场就应该是残酷的，这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没有一点仁慈的立足之地！ *********************** 第四章29军 十几个兵在那名军官的带领下匆匆忙忙的就跑到仓库，用不着军官指挥我们也知道该怎么做，每人推倒一桶汽油就往仓库外滚。随一阵铿铿咣咣的声音，不一会儿十几桶汽油就在仓库外一字排开。 “马上把命令传下去！”军官揪过身边的一名通讯员说道：“让弟兄们机灵点，看情况撤退！” “是！”通讯员应了声就操起步枪就朝前线跑去。 不过这时候似乎已经用不着通讯员传达命令了，因为在一线抵抗日军的部队已接近崩溃，其后退的速度几乎就可以称得上是在撤退。换句话说，其实就是小日本在后面追着我军战士跑…… 这并不是说我军战士不够勇敢，也不是说他们打得不好，事实上我很清楚他们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了。然而素质上的差距却是残酷的现实，小日本在战前的准备和训练在这时就起了决定的作用。 但是，在战场上素质的好差并不是唯一决定胜负的因素，我相信小日本很快就能体会到这一点。 “放！”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包括我在内的十几个兵就将手中油桶一松，十几桶汽油就铿铿咣咣的沿着斜面往下滚，越往下滚速度就越快，有几个还因为撞到了石头而高高地飞起…… 这时我倒有些担心起我军的战士来，毕竟这一桶汽油少说也有几百斤，这样被撞一下就算不死也得重伤了。然而很快我就发现这个担心是多余的，战士们事先有收到风声，再加上他们现在是面对着我们逃跑，所以在油桶滚下来时就早早做好了准备。他们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下撤退路线就轻松的避开了这些滚下来的油桶。 跟在他们身后的日军就没这么好受了，日军本来就是在我军身后一路狂追，再加上视线又让我军战士给挡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些油桶，猝不及防下迎面就跟那些油桶撞了个正着…… 尽管日军军事素质好，但血肉之躯又哪里会经得起那些高速滚下的油桶的辗压，一时惨叫声四起，日军的队形很快就乱成了一团，机灵就忙着四处躲避飞奔而至的油桶，不够灵活的就当场给撞得血肉模糊倒在地上。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事实上，我相信这时已有相当一部份日军知道在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日本人也不是傻瓜，他们当然知道滚下来的是油桶，也当然知道油桶里装的是汽油而且汽油也是会着火的，但他们还是选择了继续往前冲而不是后退。 或许有人想不明白为什么日军明知有生命危险还是继续向前，但我却能理解他们的做法。其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们没有得到撤退的命令！ 命令对日军来说是不可违抗的，哪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曾经听说过这样一件事，那就是一名日军军官在操练士兵走正步时，因为身边的人聊天而忘了喊“立正”的口令，结果那队走正步的日军齐刷刷的走下十几米高悬崖伤亡一大片，甚至这其中还有人带着伤爬起来继续踩着正步…… 这固然可以说明日军军纪严明，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似乎也可以证明他们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人性，已经成了没有思想没有自我的战争机器！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得我这次的油桶大计取得的空前的成功！ “打！”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早已做好准备的我们当即就对准了那些油桶扣动了扳机。 接下来的事就可想而知了，随着“轰轰”的一阵阵巨响，一团团鲜红的火焰就在我们面前爆了开来。成群成群的日军被炸得飞到了半空中，接着再狠狠地摔了下来掉到烈火之中。 哀号四起惨叫连天，空气霎时就弥漫着汽油味和焦臭味。 每个汽油桶爆炸开后里头带着火焰的汽油都会飞溅到数十米远的地方，我们眼前霎时就成了一片火海，到处都是着了火的日军士兵在其中疯狂的四处奔走，他们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挥舞着手臂四处奔走，还有的又是跳又是跑的，似乎想从这片火海中逃开，然而不管他们怎么跑都逃不开这熊熊的火焰…… 战斗在这一刻停了下来，无论是日军还是国军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地望着拦在两军之间的这条火焰，即使是以日军的凶残也被眼前的这道地狱之火给吓住了脚步不敢再前进半分。而我军战士则站在火焰的这一头冷冷地望着火焰中正被焚烧着的日军。 没有人朝他们开枪，因为谁都不愿意让这群禽兽过早的解脱；也没有人说话，因为战士们都想静静地欣赏下这些畜生的下场。想想这些小日本平时的嚣张，想想他们是如何对待我们的父老乡亲，再看看他们现在的惨状，我们的心中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这也许就是人性中残酷的一面吧，就连以前看到死人都会怕的我，这时也可以面对这样的场景而面不改色。 不过战场就应该是残酷的，这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地方，没有一点仁慈的立足之地！ 随着火焰中的日军的喊叫声越来越少、越来越弱，另一头的日军部队也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留下的就只有战士们震天的欢呼声。 “打得好哇，许连长！”浑身是血的池排长一个箭步就跑到大盖帽跟前兴奋地说道：“他姥姥的，没想到小日本这么厉害，老子还差点在他们手下吃亏了！连长，还好有你这招火烧藤甲兵，要不老子就他娘的要在这躺下了……” “池排长！你先别谢我！”那个被称作许连长的大盖帽朝我扬了扬脑袋说道：“这是你手下的兵吧！” “是啊，怎么了？”池排长这时才注意到身边的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后突然脸色一寒：“你小子怎么全身一点血迹都没有？他娘的不是当逃兵了吧！姥姥的我饶不了你……” “诶！池排长！”眼见池排长就要动手，许连长赶忙上前阻止道：“池排长，你这个火爆脾气得改改了！他可是个好兵哦，这个火烧藤甲兵的办法就是他想出来的！” “唔！”闻言池排长不由一愣，接着狠狠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放声大笑道：“他姥姥滴，有种！” 说着就与许连长一块儿放声大笑。 我不由被池排长这番举动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刚才还要对我动手呢，可下一秒又跟我像是亲兄弟似的，这前后的差别之大都让我有些难以适应。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奇怪，这也许就是军人的豪爽吧，对于战友他们会像亲兄弟一样的爱，但是对敌人或者是有辱部队尊严的人，他们就会咬牙切齿的恨！ “呜……”池排长和许连长两人笑声未落，就听空中传来了一阵怪啸声。 因为有过之前的经验，所以这一回我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时日本鬼子的炮轰，于是还不等连长下命令就趴倒在弹坑里。 果然不出所料，成片成片的炮弹很快就在我们的阵地上炸了开来，其轰炸烈度与上一回炮轰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一回在我的心里却只有畅快而没有恐惧。 后来想起来，我想原因有两点，一是我知道小日本也并非不可战胜的，尽管我们都是些新兵，但还是可以凭着自己的力量挫败他们的攻势；另一个，就是我知道小鬼子这次打炮是因为他们受不了这种被我们这群新兵打败的耻辱，他们这是用炮弹泄气来着！ 我这人没有什么别的喜好，唯独就是喜欢看自己的对手生气，因为我觉得能让对手生气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最好就是能气得七窍生烟以头抢地。当然，如果是剖腹自尽就更好了！所以现在小日本是越打炮我心里就越是偷着乐…… 不过很明显的一点是小日本的炮弹也不多，所以炮轰在几分钟后就变得有一发没有一发的骚扰了，而且他们或许是担心我们再用油桶烧上一回，所以也没有再对我们营地发起进攻。 “小兄弟！给……”炮声一弱，池排长就猫着腰跑到我身旁来给我递上一把镔铁大刀说道：“这是连长让我给你送来的……” “大刀？”我有些疑惑，在这个有枪的时代还用得着这玩意吗？ “这是咱们29军的传统！”池排长红光满面的解释道：“许连长让我给你这把刀，也就是承认你是咱们29军的人啦……” “什么？你们是29军的兵？”闻言我不由大惊，又想起池排长曾经跟我说过这里是南苑，而且我所在的这支部队还是军训团……不由全身发冷张着嘴半天也没法合拢…… 第五章 意外的错误 其它人也许会逃跑，但绝不是我们；其它部队也许会撤退，但绝不会是我们29军军训团 ！ ************************ 第五章意外的错误 我记得在现代时曾经看过这样一个历史事件：在抗战初期，国军在北平（今北京）的南大门南苑安排了近三万人的部队防守，这其中包括两支正规军和一个军训团。这两支正规军包括一个步兵师和一个骑兵师，而军训团则是刚刚招募不久的学生兵，人数大慨只有五六千人。 有人或许会奇怪还没有经过训练的学生兵怎么会出现在一线战场上，然而这在当时却是件很正常的事，因为国军的惯例就是把新兵安排到一线训练。不知这么做是为了加快训练的速度或是其它什么原因，总之这支刚刚走上战场的学生军就在战场上直接面对日军的进攻。 本来按照常理说，学生兵没有训练没有作战经验，这守卫南苑的重担自然而然的就应该落在那两支正规军的肩上，但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日军的一阵飞机大炮的轰炸就把两支正规军给吓跑了，他们在撤退时甚至都没有通知军训团一声！ 如果说军训团的学生兵也都像正规军一样被小日本飞机大炮一炸就跑吧，那也还好！但问题就出在这些学生兵大多都是抱着以身殉国的信念自愿走上战场的，结果就出现了令人扼腕长叹的一幕……数千学生兵根本就不知道友军已经撤走，独自在南苑与训练有素而且人数还是己方数倍的日军搏斗，最后不可避免的被包围在南苑而全军覆没。牺牲的人中就包括29军中将副军长同时也是南苑军训团团长的佟麟阁…… 我之所以会这么清楚的记得他的名字，是因为他是最早倒下的抗战将军！ “长官！”想到这里我不由问了声：“你们……不是，咱们团长是不是佟麟阁？” 池排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外的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他？” “唔！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同时心里不由往下一沉，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所在的部队就是这支即将全军覆没的军训团！ 我能做什么呢？我不由陷入了苦思。正所谓覆巢之下傿有完卵，如果这军训团全军覆没了，我又怎么能在鬼子的刺刀下保住性命？ “长官！”想到这里我当即拦住正要离开的池排长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好像出了问题！” “还能有什么问题来着？”池排长有些不耐烦的回应道：“我说你小子，顾着你自己打鬼子就够了，还想这问题那问题干啥……” “长官！”我打断了池排长的话道：“你有没有觉得……小日本的炮火就一个劲的朝我们脑袋上招呼，难道说别的地方就没咱们部队了？” “咦……”闻言池排长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过了良久才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被你这么一说，他娘的还真有些不对劲。你在这守着，我去反应下情况！” “是！”我点头应了声，同时在心里暗道一声得计，其实我又哪里会听什么炮声啊，鬼子打炮的时候我只想着怎么保命，怎么还会顾得上其它的什么事。 人人都说这神枪手有两种，一种是指哪打哪，另一种是打哪指哪，很明显我就属于第二种。 没过一会儿就看见池排长满脸忧虑的回来了，我赶忙凑了上去问了声。 池排长摇了摇头，回答道：“情况还不清楚，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连长已经把情况反应到团长那了！他姥姥滴，这些家伙不会是……” 池排长说到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只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见此我心里就稍稍放心了些，池排长是个老兵，他当然清楚友军部队是怎样的素质。看他现在的态度，多半是猜到友军部队已经不报而退了。他之所以不说，只是因为事实没有确定而且说出来会影响全军的士气罢了。 现在我能做的就只有等了，我有些心虚的探出脑袋朝日军的方向望了望，到处都静得可怕，除了两军阵地中还有些无人救助的伤员有一声没一声的发出呻吟之外，几乎就听不到任何声音。 但是我却知道，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小日本之所以到这时还不进攻，只怕是因为我们已经在其包围圈之中，这时的他们只等着调集兵力对我们发起致命一击呢！ 我有些心神恍惚的缩回脑袋，有气无力地靠在了战壕上发愣。直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看看附近的鲜血和死尸，看看身旁全副武装的国军，再看看手中已经装满子弹的步枪……所有的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然而又是那么的真实…… 即来之则安之吧，过了好久我才长叹一声：就算这是一场梦，我也不希望就这么成为小日本的枪下亡魂不是？所以现在最明智的，就是尽快的适应这一切，尽自己的努力保住自己性命！ 想到这里我不由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步枪。其实我对这种枪并不陌生，因为已经在电影电视里看过它的身影好多次了。它全长大慨有一米一的样子，有七八斤重，然而直到现在我还是叫不出它的名字，摸索了一阵才在上面看到“中正”两个字，这才知道这就是抗日名枪中正式步枪…… “池排长！”就在我摆弄着手中的步枪时，许连长紧皱着眉头朝池排长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于是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到身边的战士们小声议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在咱们左翼和右翼的骑兵第九师和132师早都撤走了！” “什么？不可能！他们可是正规军，两万多人马来着……这仗才刚开始打呢……” “有啥不可能的？咱们派出去的通讯员都说的！” “就是，我是亲耳听到的，通讯员王大成说在军部除了一个衣衫不整的伤兵外，连个鸟毛都没有！” “他们怎么能话也不说一声就撤退了呢？” “就是，他们先撤退了留下我们在这后头做挡箭牌送命，老子不干！” “对！老子不干！” …… 议论声越来越大，消息也很快就像瘟疫似的在部队中蔓延开来，不一会儿战士们个个都怒不可遏，有些甚至都气得脱了军装把步枪丢在地上嚷着要回家种田…… 这时我才知道自己无意中做了一件坏事，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呢？这些学生兵本来就是凭着一腔热血跟小日本打仗的，如果他们不知道两翼的两万多正规军逃跑了还好，一旦知道了那还不是在很大的程度上打击了他们的士气？ 这样下去可不行！见此我不由寻思着，如果让事态就这么发展下去，那么我们这支部队只怕还不等小日本来打我们就已经散了，到时我这小命…… “弟兄们！”想到这里我不由挥手朝那些群情激愤的战士们喊道：“弟兄们，难道你们都忘了来这里是为什么的吗？” 我这么一喊战士们的声音立时就少了许多。 我一看有戏，于是就趁热打铁地继续喊道：“没错！我们的队伍中的确有许多人贪生怕死只求自保，但是弟兄们为什么不想想……就是因为我们国家有这些人，日本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国才会在我们中华的土地上作威作福，难道你们也想成为他们的一分子吗？” 战士们不由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没有人说话。 我知道他们这是在作思想斗争，于是又接着朝他们喊道：“今天你们可以走，也可以逃，但是弟兄们，想想你们的父老乡亲，想想惨死在日军刺刀下的亲人，再想想在小日本铁蹄下呻吟的国土，你们觉得对得起他们吗？你们觉得对得起自己吗？ “弟兄们！”最后我挥起手近乎疯狂地朝他们喊道：“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是中国军人，咱们是29军军训团！其它人也许会逃跑，但绝不是我们；其它部队也许会撤退，但绝不会是我们29军军训团！宁作战死鬼，不作亡国奴!” “宁作战死鬼，不作亡国奴！” …… “有敌无我，有我无敌！” “有敌无我，有我无敌！” …… 看着战士们一遍又遍地跟着我喊着口号，我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见此我不由感叹了一下，学生兵就是学生兵啊，这么容易就受人蛊惑…… 第六章 会议 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是穷凶恶极的日军，还有许多不能正确判断形势而自毁长城的将领！ ************ 第六章会议 “方向！”正在我看着面前被我刺激得士气高昂的战士有些洋洋自得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池排长的叫声，他猫着腰在一栋断瓦房后远远的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的就沿着交通壕跑上前。当然屁颠屁颠地从交通壕里爬出来时才发现原来许连长也在，于是赶忙挺身冲着池排长和许连长敬了一个礼。 “就是他！”池排长朝我扬了扬脑袋说道：“他叫方向，是他看出战场有些不对给我们提了个醒……” “唔！”许连长瞄了我一眼后打断池排长的话道：“我认得他，刚才想出办法火烧日本鬼子的也是他吧！” “没错！”池排长有些自豪地点了点头。 “嗯！”许连长走到我前拍着我的肩膀，赞许地点了点头：“你的表现我都看到了，地这紧张的战场上能够想到火烧敌军的办法，足以证明你的智慧；能够察觉到敌人火炮的主攻方向就足以证明你敏锐的观察力；能够这么快就将稳住即将崩溃的部队，足以证明你的组织能力……” 说到这里许连长不由顿了顿，接着就在我面前挺身严肃地说道：“上士方向，鉴于你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现在我任命你为29军军训团一营二连二排少尉排长，希望你能在战场上杀敌建功，不负党国的期望！” “啥？”闻言我不由愣了下：“连长，我……我还是个新兵……” 这对我来说有点太突然了，我甚至连枪都打不好，却突然就成了一个排长！ 后来我才知道，许连长会任命我这样一个新兵为排长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军训团差不多都是新兵，作为排长、班长的老兵要么就是收到风声早早的逃了，要么就是在战斗中死在日本人的枪下，所以他只能从新兵中挑选一些人才来参与部队的管理，于是我很自然的就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许连长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苍白的笑了笑：“好好当吧！我相信你不会辜负党国对你的厚望的！” 许连长这话虽是鼓励，但语气中却颇有几分无力。我几乎就可以体会到他那神态所要表达的意思：不过是一个排长而已，而且很有可能就只能当几小时…… 想想也的确是这样，我们这个军训团现在可以说已经被日军层层包围了，就算让我当军训团团长又能如何？还不是几小时后就要翘辫子了？ 想到这里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当即挺身回答道：“谢谢长官，我一定不负党国的厚爱和连长的栽培！” 这些客套话都是从电影电视上学来的，当时只是觉得有些好玩，没想到现在还真能用得上。 “嗯！”许连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战场就先交给池排长，我要去开个会，你跟我一起来吧！” 说着也不管我同不同意，转身就带着警卫员朝身后的小巷里走去。 一行人在破砖烂瓦中转来转去，时不时的就有几发炮弹在附近爆炸，偶尔还会听到空中传来几声飞机的呼啸声。然而许连长几个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他们借着建筑物的掩护一路猫着腰往前走，时而小跑时而停顿，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道由铁丝网和沙袋组成的防线前。 “平寇！” “报国！原来是许连长，刚才参谋长还问起你呢……”一名军官远远的就朝许连长打着招呼。 “文景兄，军情紧急，我就不跟你客套了！”许连长匆匆的跟那名军官拱了拱手就带着我们跨过了防线。 我注意到守在这道防线上的士兵个个装备精良，除了两挺轻机枪外还有一挺马克泌重机枪，似乎是在保护着什么人…… 但这些都不是我这个小小的排长能问的，所以也就不声不响的一路跟在许连长后面继续往前走。跨过了这样的两道防线，走进一栋砖房再沿着木梯登上了二楼后，转了个弯就跨进了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往北的方向挂着一幅大地图，地图上方是一面青天白日旗，两旁分别是孙中山和蒋介石的肖像。会议室中央摆着一张长桌，两旁坐满了议论纷纷的军官，其中不少人神色惊惶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许连长一边跟那些军官点头打招呼一边在靠末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和警卫自然就没有坐的份，只有隔了几步站在他的身后。 还没等我站定，就听一声底气十足的喊叫：“佟副军长到！”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立时就停止了说话，接着“唰”的一声笔挺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佟副军长？闻言我脑袋不由一热……那不就是佟麟阁中将？也就是即将在这次战斗中牺牲的军训团团长…… 这时我就不禁奇怪了，许连长不过是一名连长，他怎么够格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呢？不过想想很快就明白过来，现在的佟麟阁虽然名为副军长，可他手上的兵其实就只有一个团，军官也就只有三个营长九个连长另加几个参谋长，所以许连长能参加这样的会议倒也不奇怪，甚至像我这样一个刚刚升为排长的小兵也沾了光。 后来我才知道，我之所以能够站在这个会议室里，完全是因为我是最早发觉两翼友军撤退的当事人，许连长这是担心副军长万一有话要问呢！ “诸位！”人未到话先至，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位全副武装的方脸将军就大跨步地走了进来。他来到长桌中央，先是示意两旁的军官坐下，接着严肃地说道：“此次召集诸位前来，实是有要事相商……” 接着他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想诸位已经得到消息了，没错！原本位于我军两翼的132师与骑九师……已于一个时辰前撤走了，我部现已是孤军奋战……” “副军座！”还没等佟麟阁说完，就有军官站起身来说道：“我们还等什么？快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是啊副军座!”又有人接嘴说道：“我们人数不过五千，小鬼子却有数万之多，武器装备与兵员素质均相去甚远，我认为还是先撤为妙……” “对！现在与日军对垒无异于以卵击石，走为上！” …… 会议室立时再次喧闹起来，一大片的都是要撤退的声音。 佟麟阁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举起手来等众人安静后，才缓缓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时只有撤退一条活路，可是诸位有没有想过，我们是一支毫无战斗经验可言的军训团，这样的军队原地驻守还好控制，一旦撤退……很快就会演变成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只怕一个不小心……就是全军覆没啊！” 我得承认佟麟阁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一般人也许会以为正面作战难，但其实撤退更难，一次成功的撤退应该是组织部队层层阻击互相掩护着且战且走，这样才能让整支部队安全撤出。要做到这些可以说是非临危不乱的老兵不可，而像军训团这样新兵，似乎很容易就会变成毫无组织的往后跑，那就不叫撤退而叫逃命，其结果往往就是被敌军衔尾追杀另加分割包围后全军覆没…… “副军座！”这时一名参谋长手里拿着几份文件走了进来，在佟麟阁面前挺身报告道：“这是我部侦察的结果，据可靠消息，日军正在调集坦克……” 此言一出会议室马上就再次乱成一团。 甚至有人不顾一切的站起身来叫道：“快下决定吧！副军座，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啊！” “章远！”佟麟阁接过文件看了看，沉呤片刻之后就问着身旁的参谋：“对于日军的兵力部置……有没有新的侦察结果？” 参谋长点了点头，拿着指挥棒指着身后的地图说道：“最新情况是这样的，日军在我正面布置了一个联队的兵力，另外还有两个大队正从我左右两翼包抄，很明显……日军是想把我们包围了一口吃掉。我想，这也是他们迟迟没有对我们发起进攻的原因！” “嗯！”佟麟阁点了点头，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看？” “我们留在这里没有活路！”参谋长的观点也跟其它军官一样，他有些为难的说道：“副军座，中央军离我部尚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军座他又……” 参谋长没有再往下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熟知历史的我当然知道参谋长嘴里说的军座指的就是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这位军长自从七七事变以来一直都对和平解决这场冲突抱有幻想，甚至为了不惹怒日本人还下令拆除北平的城防……这样的军长自然是不可能朝南苑派出援兵了。 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是穷凶恶极的日军，还有许多不能正确判断形势而自毁长城的将领！ 最后佟麟阁只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撤退吧！马上制定一个计划……” 闻言我心中不由一急，再也顾不上自己只是个排长没有发言权，跨前一步大声说道：“副军座，我们不能撤退！” 第七章 绝境 打仗，有时候比的就是智慧，就是勇气！ ************************* 第七章绝境 我这么一说，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朝我投来，许连长有些气急败坏的冲着我小声骂道：“放肆，谁让你乱说话的……” “诶！让他说嘛…”佟麟阁打断了许连长的话，有些疑惑的望着我问道：“这位是……” “报告副军座！”许连长赶忙站起身来回答道：“就是他最早意识到两翼部队撤走的，名叫方向，是我手下的一个排长！” “唔！”闻言佟麟阁不由朝我走近了两步，带着鼓励的眼神望着我说道：“小兄弟，不要有什么顾虑，有什么话尽管说！” 有关佟麟阁的事我在现代的资料里看过一些，知道他一向以宽容待人而被29军全军上下称为“佟善人”。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他以一个副军长的身份竟然对我一个小小的排长这么客气…… “副军座！”我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后，就对佟麟阁说道：“我可以问参谋长几个问题吗？” “唔，尽管问！”佟麟阁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 “请问参谋长！”得到佟麟阁的允许后，我朝地图前的参谋长挺了下身道：“不知道……你有没有侦察到我两翼的部队是什么时候撤走的！” “当然有！”参谋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两翼部队是在日军飞机开始轰炸的时候就全部撤走，离现在大慨有两个多小时了！” “再问参谋长！”我紧接着又问道：“日军的行军速度有多快？” “一般来讲……”参谋长沉呤片刻就回答道：“如果是急行军的话一日可以走三十公里。” 我轻松的笑了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为什么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日军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将我军包围？” 被我这么一问参谋长不由愣住了，会议室里的其它军官开始还不明白，接着很快就“哄”的一声乱了起来。 “对啊！”佟麟阁一握拳说道：“骑九师和132师早在两小时前就撤走了，日军却迟迟没有对我部形成合围，这太不合常理了！” “副军座！”有人站起来说道：“会不会是日军担心我军有埋伏，所以才行军缓慢……” “不不不……”佟麟阁摇着头否定道：“日军一向自恃甚高不将我军放在眼里，所以绝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放慢速度……” “那是……” “还是这位小兄弟来说吧！”佟麟阁将目光转向了我。 “是！”我有些受庞若惊，但现在军情紧急我也不再客气，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走到地图前说道：“就像参谋长刚才说的，日军在我们正面安排了一个联队，两翼各安排一个大队包抄，唯独只留下通往北平的道路没有封死，这是为什么呢？” 顿了下我就接着说道：“我军在战斗中让日军吃了苦头，使日军不敢对我们轻举妄动。如果我是日军指挥官……我会怎么做呢？我会先在通往北平的道路上设下伏兵，然后假装采取包围的态势，甚至频繁的调动坦克给对方压力逼着敌人撤退……然后在敌人撤退的路上前后夹击，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击溃敌军！” “哄！”的一声，我的话就像是在丢下了一颗炸弹似的让整个会议室都乱了起来。许连长半张着嘴巴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佟麟阁赞许地朝我点着头，在我身旁的参谋长则紧张的摘下眼镜不住地擦着冷汗…… “章远，你怎么看？”佟麟阁问参谋长。 “副军座……”参谋长瞄了我一眼，推了推眼镜回答道：“我军通往北平的路上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高梁地，别说埋伏一支军队，就算是藏几辆坦克在里面都不易让人发现。再加上我军大多是新兵，本身撤退就很难保持秩序，一旦遭到伏击……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我觉得方排长分析得很……很有道理！” 说着不由自主地再次摘下帽子掏出手帕擦着额前渗出的虚汗。 “好你个小鬼子！”佟麟阁不怒反笑道：“我佟某人还差点中了你们的计，还好有方排长提醒，否则我们很有可能就要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了。这也是天不亡我啊！” 说着就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方排长，我佟某人代表军训团上上下下五千多将士向你表示感谢！” “怎么敢当！”我有些不自然起来，说实话我其实更多的还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至于面前这些历史人物的生死……我似乎没必要过于在乎。 “方排长！”参谋长也在一旁拱手说道：“枉我还为副军座出谋划策，此次差点就铸下大错了，若不是方排长提醒，吴某人只怕就要成为千古罪人。方排长深谋远虑有如诸葛再世，吴某甘拜下风！” 这时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其实我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什么深谋远虑，我所多的只不过是一些历史知识而已。要是我愿意，我甚至还可以说出这次日军的设伏地点就是在大红门，指挥官就是与29军常来常往的河边少将…… 不过我当然不会傻到把这些都说出来，否则他们就不是说我“深谋远虑有如诸葛再世”而是要把我当作日军间谍了。 “副军座，参谋长！”这时有一名军官站起身来说道：“如果真像方排长说的那样，那我们岂不是已经让小鬼子给包围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撤又不能撤，打又没法打，又没人会增援我们……我们总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吧！” 话音未落大家都愣住了，这位军官说的没错，现在我们虽然识破了日军阴谋猜透了他们的布置，但还是无法解开这个死结。 死守吗？ 不说周围到处都是日军，不说日军拥有坦克、大炮、飞机，就算咱们像现在这样守着，只需两天后就要因为弹尽粮绝而无路可走了。 突围吗？ 其它人也许不知道情况，我是知道日军仅仅用于设伏的河边旅团就有七八千人，他们个个装备精良堪称精锐，想要突破他们的包围圈又谈何容易…… “副军座！”沉默了好一会儿，就有一个声音颤悠悠着说道：“不如……我们跟日本人讲和……” “三营长！”佟麟阁冷哼一声打断了那名军官的话道：“此事休要再提，否则别怪我佟某不客气！” 会议室内霎时就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我也不由感到一阵意外，没想到这被称为“善人”的佟麟阁也有不善的一面。 不过这似乎也情有可原，只要是个聪明人都能听得出来，张营长嘴里说的“跟日本人讲和”，其实就是投降的粉饰。不说这种言论如果在部队中蔓延开来会在多大的程度上打击部队的士气，这历史上的佟麟阁也是宁死也不降的，所以无论是从部队考虑还是从个人出发，佟麟阁都不会接受这种“建议”。 “要不咱们干脆就跟小鬼子拼了！”不一会儿又有人站起来叫道：“他娘的咱们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就凑一双！” “对！跟小鬼子拼了，反正就是一死！” …… 拥护这种声音的人还是比较多的，只不过这无疑是另一个极端。 这其实也是在告诉我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些军官全都绝望了，他们都觉得无路可走了，然而我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副军座……”我转身佟麟阁压低声音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 说着就扫了会议室一眼。 “唔！”佟麟阁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当即朝其它军官说道：“诸位稍安勿燥，佟某有话想问问方排长，请诸位稍待片刻！” 说着朝吴参谋长打了个眼色，就带着我走进了隔壁的办公室。 “方排长！”一进屋佟麟阁就朝我拱了拱手说道：“军训团五千余条性命就看方排长了，如若此次我部能够成功脱险，无论有什么要求，我佟某定当尽心尽力为方排长实现！” “副军座客气了！”我赶忙回答道：“我身为军人为党国效力本就是应该的，何况这也与我自己性命相关，怎么还敢跟副军座提要求！” “好！”佟麟阁点头说道：“那我佟某人再多说什么就显得小气了，军情紧急，方排长有什么办法突围？” “很简单！”我指着桌面上的图说道：“取道回北平！” “回北平？”佟麟阁疑惑的望着我道：“那伏兵……” “见神杀神见佛杀佛！”这就是我的回答。 佟麟阁不由有些失望，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军无论装备、兵力还是素质都与日军相去甚远，只怕……” “那咱们就不比装备！”我打断佟麟阁的话回答道：“也不比兵力和素质！” “不比装备？也不是兵力和素质？”佟麟阁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那比什么？” “比智慧！比勇气!” 打仗，有时候比的就是智慧，就是勇气！ 第八章 汽油 在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么是我亡，要么就是小日本死！ ******************************************************************** 第八章汽油 半小时后部队就出发了，南苑仅仅只留下一个连队的兵力掩护并吸引日军的注意力。 当然，这支留下来掩护的部队不会是我们二连，我很无耻的猜想这有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佟麟阁想要留住我这个人才嘛，他当然不会让希望我就这样在战场上因为担任掩护任务而牺牲在小日本的刺刀之下……从这一点来说，我的努力似乎没有白费，至少它已经成功的保住了我的性命…… 至于是不是暂时保住了我的性命，这就要看我的计策能不能成功了！ 一接到撤退的命令整个南苑都忙碌了起来，士兵们有的在南苑布置地雷防止敌人追击，有的在战壕中整理着自己的行礼准备撤离，更多的还是在仓库中装运着战略物质……让我和其它人颇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部队并没有像我们想像的那样混乱。我想，这也许跟这支部队的成员大多是学生有关，整体文化素质高嘛，这自然就会让部队更有秩序、更容易控制，同时也更有斗志！ 在军营的各个角落，一部份士兵正按照军官的命令四处焚烧汽车轮胎。 这同样也是出自我的提议。有句话叫“读史可以明智”，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这句话意思，总以为历史不就是一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吗？读这些怎么可以让人聪明呢？现在才知道原来这话真是至理明言！比如我就是从史书上了解到我军在对付占据空军优势的敌人时，最常用同时也最实用的就是焚烧汽车轮胎。 这不？把几个汽车轮胎往火堆里一丢……很快就有一道道又黑又臭的浓烟往空中直冲，没过多久南苑方圆十几里的范围都被笼罩在令人窒息的烟雾之中。 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首先当然是为了不让日军查觉得到我军撤退的动作，另一个……则是为我不远之后的撤退大计作打算…… 当然，这只是打算的其中之一，我们能不能成功的从这里撤出去，就得看正在搬运的这一桶桶汽油了。 “老班长！”我听到手下有人小声问着胡班长：“你说咱们不是撤退吗？北平离这不过十几公里的路，运那么多汽油干啥？” 学生兵虽然有诸多的优点，但问题就是他们个个都有自己的思想有很多问题。 “问那么多干啥？”老班长随口应道：“咱们当兵的只管按照长官的命令做就对了！” “就是啊！”另一个人接嘴道：“这屯集在南苑的汽油可足足有五六百桶呢，全都要运回去……这还怎么撤啊？我看上峰是不是把汽油看得比我们的性命还重要了？” 学生兵的另一个缺点就是喜欢猜测。 “兄弟们！要不我们一起去跟上峰说说，让上峰以抗日大局为重，不要取小利而舍大义！” “对！走，我们一起去！” 学生兵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很容易拉帮结派与上级对抗，而且往往还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们干什么？”身为排长的我当然不能让他们这么做，于是没有多想就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我们想去问清楚！”在其它人都停下身来不说话的时候，胡须渣子站了出来：“我们要撤回北平不是？带着这些汽油干什么？我们带着这些汽油能跑得过小日本？到底是我们人重要还是这些汽油重要，我们可不想为了这些汽油丢了自己的性命！” “汽油重要！”我冷冷地回答着。 “长官！”胡须渣子不服气地指着地上的一个油桶冲着我说道：“如果汽油重要，那我是不是可以用这桶汽油来换你的性命！” “哄！”的一声，士兵们都笑成了一团。 我是他们的排长，他们都是我手下的兵，可是我现在却发觉自己治不住他们了。 “陈大力！”老班长赶忙走了上来拦着胡须渣子道：“你干什么你，敢这样跟长官说话？反了你！” 陈大力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道：“我们上战场上保家卫国打小日本的，不是为当官那几个臭钱卖命的！如果长官不为国为民着想，就算是反了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走上前去迎上陈大力的目光说道：“这里是军队，军队就有军队规矩，你们是军人，军人就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要你还穿着这身军装就得听从上峰的命令，否则就以军法论处没什么情面可讲！” 顿了顿我又接着说道：“我不妨明白的告诉你，搬运汽油是我让上峰这么做的，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汽油比人重要！” “你……”陈大力被我给气得七窍生烟，但同时也明白我说的有理，军人当然要服从上级的命令，所以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不然这样！”我扫了手下的这些兵一眼，对陈大力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我们可以来个君子协定，如果我能证明汽油比人重要，那么你就给我磕三个响头，否则我就给你磕三个响头，怎么样？” “一言为定！”陈大力不由露出了喜色。 “一言为定！”我笑着点了点头。 “兄弟们，搬！”陈大力朝身后的士兵们挥了一下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道：“我倒想看看他怎么证明汽油比人重要！” “好！搬！”见此其它人就再也没什么话说了，很快又七手八脚的忙了起来。 看着他们那副准备看我好戏的样子我不由觉得好笑，这些家伙自以为聪明，却完全没意识到已经掉进了我设下的陷阱…… 如果我能证明汽油比人重要，自然就是我赢了；如果我不能证明这一点，就意味着我们全都要死在日本人的枪下……那还用得着磕头吗？ 唉！这年头的大学生跟咱们现代的大学生比起来差距还不是普通的大嘛！ “方排长！”就在我指挥着手下的兵搬运汽油的时候，许连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副军来了！” “唔！”闻言我没有多想转头就跟许连长往仓库外走。 还没几步就看到佟麟阁在警卫和军官的簇拥下朝我的方向走来，我不由暗叹一声：国民党的军官就是爱面子，这么大的排场要是小日本给看到了那就用好戏看了。 “方排长！”佟麟阁老远看到我就笑呵呵地朝我打着招呼。 佟麟阁的平易近人是29军上上下下都知道的，然而身为副军长的他对一个排长这么亲热还是让附近的官兵纷纷侧目，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手下那一群不服我的兵。 “副军座！”我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朝他敬了一个礼。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在战场上似乎不应该敬礼，因为这是明摆着告诉敌人在我面前的是个军官，然而现在的国军似乎还不兴这一套。 “方排长！”佟麟阁热情的握了握我的手说道：“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报告军长，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挺身回答道。 我心里清楚这只是句客套话，负责装运汽油的部队足足有两个营，这个问题应该问负责这件事的吴参谋长。 “嗯！”佟麟阁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靠近我小声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在大红门附近发现日军的行踪，甚至还发现了坦克。因为不敢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进行进一步的侦察，不过估计人数不少。你的猜测是对的，日军果然在我们撤回北平的路上设下了大批的伏兵！” “唔！”这个答案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日军的伏兵毕竟是一支六、七千人的部队，这么庞大的队伍就算有记梁地掩护也很容易被发现的。史上的军训团没有发现日军伏兵只是因为撤退得太匆忙了而已，现在得到了我的提醒有心去侦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时的我不禁想到了一个隐藏在我心里的问题，我现在做的是不是在改变历史呢？或者说……历史已经早有定论，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它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感叹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现在就要看老天怎么安排了！” 闻言佟麟阁不由笑出声来，他很有信心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方排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老天派来帮助我们逃出生天似的！” “哄！”的一声，佟麟阁身旁的军官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我发觉他们的笑声有点假，而且这其中有些人看着我的眼光就像几把刀似的恨不得置我于死地…… 见此我不由暗暗提醒着自己，这国民党内部的关系可是错综复杂的，我这样是不是锋芒太露遭人妒了。 “副军座！”这时吴参谋长挤进人群朝佟麟阁挺身道：“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共五百余桶汽油已经全部装运完毕！” “好！”佟麟阁脸色一正，当即下令道：“马上按计划行事！” 在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么是我亡，要么就是小日本死！ 第九章 烈火 衅将不免，吾辈首当其冲，战死者荣，偷生者辱，荣辱系于一人者轻，而系于国家者重！ *************** 第九章烈火 艳阳天，青纱帐！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汽车轮胎燃烧时所产生的黑烟，这种令人窒息的气体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要从它的控制之下逃脱。但是另一方面,我却希望这些烟雾越浓越好味道越浓越好。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们需要这些烟雾掩护，需要这些烟雾保命，毕竟比起自己的性命来说，牺牲一点自己的嗅觉和吸收一点有害气体实在算不了什么。 这不？小鬼子的飞机不断地在我们头顶上呼啸着，然而他们却始终找不到可以轰炸的目标，最后只能随便往下投几枚炸弹了事。 小鬼子这样毫无目标的轰炸当然对我们起不了什么威胁，军训团的数千将士依旧自顾自地在公路上前进着。只不过与其它部队的行军不同的是……我们每几个人就扛着一桶重重的汽油。 南苑原本是做为军训团临时训练的军营，这里的仓库存着周边两个师另加一个团的部队的汽油储备，所以要汽油那是应有尽有。然而军训团所拥有的汽车实在有限，又考虑到汽车的轰鸣声也很容易使我们暴露目标，所以我们最终还是决定用人力来解决问题。 不过好在军训团人多，每四、五个人负责一桶汽油还是没什么难度的，何况南苑离大红门也只有五公里的路程…… “我……我说陈班长！”老班长一边吃力地抬着油桶，一边对另一头的陈大力小声说道：“人家好歹也是咱们的长官，你……以后说话客气点……” 空气中的浓烟在遮盖住敌人视线的同时也让老班长几个走在前面的兵没有发现我就在身后。 “长官又怎样？”陈大力不愧是大力，扛着个几百斤重的油桶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这时轻松的回过头来望了老班长一眼，说道：“你没看到他在战场上的那个孬样？连枪都打不清楚哩，谁知道他是靠什么关系当上排长……” “就是啊！”身旁一名干瘦的战士接嘴说道：“俺也觉得奇怪，你看看咱们老班长……在部队里拼死拼活的几十年到现在还是个班长，他可倒好，在战场上走一圈，一转身就是排长了……” “猴子，别瞎说！”老班长赶忙制止：“人家能做长官自然有他的理由，轮不到你来说嫌话！” “我可没瞎说！”猴子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你们看见副军痤看到排长那亲热样吗？说不准咱排长就是副军座的啥……” “嗯哼！”这时有一个兵发现了就在附近的我，赶忙给他们提了个醒，霎时空气中除了呛人的烟雾之外还有令人难受的尴尬。 对于这我还能说什么呢？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才刚上战场的第一天就成了一名排长，虽说排长可以说是一个小官，但这样的速度已经可以赶上坐直升机了。所以他们的怀疑也是很有道理的，如果是我站在他们的角度上，我相信也同样会有一样的想法。 “停止前进！做好战斗准备！” “停止前进！做好战斗准备！” ……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命令就一声一声的从上面传了下来，于是我很快就意识到目的地就要到了。 战士们还以为是发现了小日本，二话不说丢下了汽油桶抓起步枪就各自到路旁找掩护，然而接下来的一条命令很快就让他们意识到自己错了。 “保持安静！把汽油倒进沟里！” “保持安静！把汽油倒进沟里！” …… “啥？”陈大力和战士们一听到这个命令就愣住了：“把汽油倒进沟里？” 特别是陈大力，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我，似乎是在说：“他娘的，不是说汽油比人重要吗？让老子辛辛苦苦的把汽油运到这来就是往沟里倒的……”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小声地重复着命令：“全体都有！把汽油倒进沟里！” 虽说战士们不知道把汽油倒进沟里的目的，然而这条命令似乎并不是很难执行，甚至还可以说能让他们丢掉累赘，所以很快就有几名战士轻手轻脚的将汽油桶推到路旁并打开油箱盖。 越来越多的战士跟着做，于是一桶桶汽油就带着“哗哗”的响声朝沟里流去…… 战士们是不知道，然而我却很清楚：一支人数约为七千人的军就埋伏在离我们不足一公里远的高梁地里等着给我们致命一击，只不过因为浓浓的烟雾和前面的两道拐弯让我们相互之间谁也看不到谁而已。 只不过看不到不要紧，我们早已侦察到了他们的准确位置！ 知道了他们的准确位置，再知道他们藏身在高梁地里头，最好用的办法毫无疑问的就是一把火把他们烧个干净！只是小日本也不傻，他们不会任由我们在他们的埋伏区放火，所以用什么办法最好呢？ 当然就是像我这样把汽油往水沟里倒！ 水沟里有水，那是百姓们用于灌溉田地用的，所以很明显，这些水会流向下游的农田并像蜘蛛网一样渗透到高梁地里去。这时我把汽油往水里一倒，那些水流就会将汽油带到高梁地里也就是小日本的身边…… 然而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汽油流到小日本的埋伏地，他们就一点都闻不到吗？ 关于这一点我早有考虑，这也就是我要在南苑大量的焚烧汽车轮胎的另一个用意，这时的空气中到处都是呛人烟味，就算小日本没有捂住口鼻也很难从这令人作呕的味道中察觉到身边的流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汽油！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我仔细听着战场上的动静……除了身后有一声没有一声的枪炮之外，前方一点声音都没有。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放心，因为这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小鬼子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汽油已经在渗到他们的身边…… “方排长！”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佟麟阁就出现在我的身旁。 我赶忙迎了上去朝佟麟阁敬了个礼。 佟麟阁朝我点了点头，面容严肃地说道：“方排长，胜败在此一举。胜，你与我同生；败，我与你共死！” “是！”闻言我不由对面前这位抗战名将肃然起敬，胸口就好似有股热血在翻腾似的挺身应着。 “弟兄们！”接着佟麟阁就转向战士们大声吼道：“衅将不免，吾辈首当其冲，战死者荣，偷生者辱，荣辱系于一人者轻，而系于国家者重！小鬼子欺我太甚，杀敌报国的时候到了！” “战死者荣，偷生者辱！” “杀敌报国，宁死不做亡国奴！” …… 军训团里的战士大多都是学生，文化层次都不低，所以喊起口号来自然是一套一套的！ 随着佟麟阁一举手，许连长就大声朝我们下令道：“弟兄们！前面的高梁地里有小鬼子的埋伏，他们挡着我们回家的路，你们说要怎么做？” “跟小鬼子拼了！” “杀回北平去！” …… “做好战斗准备！”许连长大吼一声道：“上刺刀！” 战士们在喊叫的同时纷纷端起步枪上好刺刀并在公路上排好了队形，霎时那就是一片刀光剑影啊，即使是在这黑烟中那一把把刺刀还是闪着阵阵刺眼的寒光，它们似乎在渴望着看到小日本的那一刻，渴望着割开他们的皮肉畅饮他们的鲜血…… 这时埋伏在对面高梁地里的日军似乎也有了一些反应，这可以从黑烟中的几声日语和枪响可以听得出来。我们刚才喊的口号声过于明显了，小日本也意识到我们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埋伏，所以干脆就化暗为明！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日军到这时还没有意识到因为我的准备，他们这支七、八千人的队伍已经由猎人转变成我们猎杀的对像……尽管日军的装备要比我们好得多，尽管日军的素质要比我们高得多，尽管日军的人数要比我们多得多……但是到了这一刻，他们注定要成为我们的枪下亡魂！ “点火！”随着佟麟阁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火种的战士就将火把往水沟里一丢，霎时一条鲜红的火焰就像是一条火龙似的朝下游窜去，接着这条火龙就像是天女散花似的分成了条条小蛇直往公路两旁的高梁地里钻…… 此时正值夏日炎炎，农田里的庄稼都被太阳晒得枯黄干燥，哪里还会经得起这些汽油的焚烧，所以似乎只是一眨眼之间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片火的世界。当然，除了在我们面前的这条公路之外！ 凄厉的惨叫声很快就响了起来，开始还不多，但很快就响成了一片。我们就像是来到了地狱似的，看着一群群的恶鬼正在受烈火的煎熬…… 不！不应该说像，而应该说就是……因为些时那些在烈火里受煎熬的，就是恶鬼！ ************ 这章是补昨天的,晚上十二点之前会有一更,十二点之后还会有一更,不过也许会比较迟,各位读者还是等到第二天再看吧!新书需要构思需要查阅大量的资料,所以更新比较慢,请各位大大见谅!以后会慢慢提高速度! 第十章 胜利 日军有如丧家之犬，而我军却是蓄势待发，所以这条路……注定就要成为小日本的死亡之路！ *********** 第十章胜利 狂风呼啸，火光熊熊。 日军的惨叫还在继续，原本看起来还十分平静的高梁地只在这一霎间就变成了一片血与火的世界。到处都是带着火苗四处奔走的日军，到处都是黑烟和火焰，到处都是垂死挣扎的生命…… 日军为了埋伏的更加隐秘，所以身上个个都披着由干草组成的伪装，在这时那些伪装无疑就成了他们引火烧身的载体。不过似乎就算他们没有披着这层伪装也难逃一死，因为这火烧得太快了，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让整片高梁地都沸腾起来，日军根本就没有时间从这个火场里逃出去。 这一刻战士们全都惊呆了，他们似乎都忘了自己正身在战场中，忘了自己还处在日军的包围圈里，同时也忘了那些在火焰中竭力嘶吼的是自己的敌人……他们只知道愣愣地看着这一切，静静地感受着这只有在地狱才能见到的惨景！ 特别是我手下的那一帮士兵，他们之所以会另一番感慨的原因，是他们事先都知道这个计划是我想出来的，尤其是那个陈大力……这时的他只惊讶得张大了一张嘴，只怕连个苹果都能塞得下了！ 然而这一把火烧得虽旺，却也没有办法将所有的日军都烧得一干二净，还是有许多聪明的日军及时的跑到公路上避火，那里只怕是唯一没有高梁的地方，没有高梁也就没有火，于是很自然的就成为日军唯一的一条生路。 只不过很遗憾的是，日军的这条生路同时也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日军有如丧家之犬，而我军却是蓄势待发，所以这条路……注定就要成为小日本的死亡之路！ “弟兄们！”佟麟阁见时候已到，就将手枪朝敌人的方向狠狠一挥，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朝战士们喊道：“有敌无我，有我无敌，杀啊！” “有敌无我，有我无敌！” “杀！” …… 也许战士们的素质不如日军，也许战士们的经验也不如日军，然而战士们拥有的却是一腔热血，一颗报国的赤子之心，再加上让这一把火给鼓舞了士气，所以随着佟麟阁一声令下就呐喊着一往无前的朝挡在面前的日军冲去！ 这时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脑袋一热就什么也顾不上的往前冲……说来也奇怪，这时的我心里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自己也许会死在战场上或是整支部队都会被日军挡在这里什么的，脑海里只想着杀光这些狗日的小日本，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 我想其它战士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事后想起来这也许就是一种必胜的信念，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士气！我那一把火不仅仅是烧得日军伏兵焦头烂额，更是烧出了整支军训团的信心！ 事后想起来，我才知道其实这才是我们能在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的真正原因，因为我和战士们包括佟麟阁中将都不知道的是，我们身后的日军已经解决掉了我军留守在南苑的一个连朝我腹背靠近……日军的行军速度很快，五、六公里路只需要十几分钟，仅仅只需要十几分钟大批的日军就能赶到，而一旦他们赶到……就算我们已将大批的日军伏兵烧死，还是的免不了要在占据兵力装备优势的日军的两面夹击下全军覆没。 然而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原因没有其它的，就是我们心中那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必胜的信念！这也让我知道了一点，那就是在战场上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好的计划，更需要整支部队爆发出来的勇气！ 血光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到了第一线，我得承认这时的我虽然已是热血沸腾准备大干一番，然而还是没有进入那种状态，或者也可以说没有做好杀人或是被杀的准备。这无疑是很危险的，就比如说现在……前面的一名战士突然之间倒下，接着出现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满面漆黑面目狰狞的日军，我甚至都可以看得清他脸上被烧得皮开肉绽的鲜红，然而他眼中像野兽一样的凶光和手中还在往下滴血的刺刀让我情不自禁地愣了下…… 这也许就是新兵和老兵之间的区别吧！ 小日本是老兵，他们即使是在这么狼狈的状态下还是能很快的进入战斗状态并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 我是新兵，即使在这战场上占据了强大的优势但在真正面对敌人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发慌。如果是隔远了打枪那还好些，但现在却是面对面的肉搏战！ “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小鬼子一挺刺刀就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朝我刺来。 我想抵抗，但却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小鬼子手中的三八大盖比中正式要长，而且他还是先出刀，我再快也快不过他…… 然而就在我感到死神的镰刀已经挥向我时意外却发生了，面前的小日本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就连人带枪的跌倒在地！ 不是我运气好，而是刚刚被小日本刺倒在地的那名战士，他凭着最后一口气死死地抱住了这名日军的双脚……这名战士救了我的命，为自己报了仇，同时也给了我刺死对手的机会！ 我没有多想，举起刺刀就朝地上正要挣扎着爬起身来日军扎去…… “呀！”随着步枪木柄上传来的一阵颤抖，地上的日军惨叫一声抬起头来望向我，眼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恨，双手在地上乱抓似乎是想爬起来，但却因为被我的刺刀死死地钉在地上而无法成功！ 丫滴！见此我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都到了这时候你他娘的还凶，你还真以为大爷我没脾气了！想到这里心里一发狠，一脚踩在他脑袋上拔出刺刀“嚓嚓”的照着他的背心又是两刀。随着两声惨叫，脚下的日军就像是垂死的兔子似一阵抽搐，接着再蹬了两下腿就再也不动弹了。 这时我才感觉到恐怖，这种恐怖来自于脚上温热的鲜血，来自于日军生命结束时的挣扎，他临死前的每一次抽搐，似乎都能够通我的右脚传到我的心脏，引起我心灵深处的恐惧……我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一条生命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而且是结束在我的手里！ 然而我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来不及恐惧，也没有时间害怕，因为很快就有另一把刺刀朝我迎面刺来！ 人在恐惧的时候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什么也不做像鸵鸟一样只顾抱着头，另一种就是爆发出自己的潜力疯狂的保护自己。 很明显我是第二种，因为这时的我脑袋突然变得清醒起来……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 说清醒嘛，我甚至连谁是自己的敌人都分不清，只知道要杀死挡在面前的所有人，只懂得用手中的刺刀挑开眼前的一切！ 说不清醒嘛……我又能清楚的看到对手的一招一式并快速的做出反应。 就比如说现在，我甚至能判断出这名日军的刺刀扎不中我，因为他下一步就会踩上他同伴的尸体……也正是这尸体的几分高度会让他的刺刀偏离原有的角度…… 所以我根本就没有闪避，反而迎面冲了上去狠狠地将刺刀扎进了对手的胸膛！ 果然不出我所料，就在我的刺刀饱饮日军的鲜血时，他的刺刀就紧贴着我的头皮擦过，我甚至都能闻到刺刀上的血腥味。 如果是在以前，我也许会因为这股血腥味害怕甚至呕吐，因为我知道那是自己战友的鲜血。然而这时的我却没有，不但没有，它反而还激起了我心中无边的恨意！ 我心里唯一想的就是：“他娘的小日本，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老子跟你拼了！” 刺刀在我手里左挡右格，一个接着一个的日军在我面前倒下，到后来已经数不清自己出了多少刀杀了多少人了，甚至有时我还有空拉下枪栓一枪解决掉朝我冲来的敌人…… 接着突然浑身一轻，我就发现眼前已没有人挡在面前——日军已经像潮水般的沿着公路退去。 然而这时的我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尽管我面前已经没人，但我还在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的刺刀乱刺乱捅……直到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我的步枪抓住，接着就是陈大力兴奋的声音：“排长，小鬼子已经逃跑了！我们胜利了！” 欢呼声随之而起，战士们纷纷举起步枪朝天高叫，而我却看着满地的尸体发愣！ 是的！我们胜利了！ 自从几年前日军寻找借口侵入我国东北三省以来，日军从来都是像赶鸭子一样赶着国军到处跑，有时甚至还创造了十几个日本兵就占领了一个城镇的奇迹，这样的战果甚至连日本人自己都不敢相信。 然而到了今天，他们也终于被我们像赶鸭子似的夺路而逃，而且还是在他们兵力数倍于我军并且将我们包围的情况下。 第十一章 撤退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些兵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全都没有离开，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们一行七、八个人就这样相互簇拥着往前冲！ ******************* 第十一章撤退 “他姥姥的！”池排长乐呵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行啊方排长，这回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这一仗可为咱们军训团露脸了！” “何止是咱们军训团！”许连长扫了一眼公路两旁的焦尸，再看看公路上的遍地的日军尸体，摇着头笑道：“这只怕是我军自抗战以来所取得的最大的胜仗，从此不只是咱们军训团，只怕咱们29军都要出名了！” “打得过瘾！”陈大力也呵呵大笑着在我面前挥了下拳头说道：“排长！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这个办法真好！灭了小日本的威风，给咱们中国人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诶！我说陈大力！”这时老班长凑上来接嘴说道：“我记得……你跟咱们方排长还有一个赌约不是？好像是谁输了谁就要叩头……这大丈夫可要愿赌服输……” “哄”的一声，周围的战士们全都笑成了一团。老班长和战士们全都把这个赌约当作一个玩笑，可我们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陈大力已经跪在我面前呐头便拜，我赶忙迎了上去把他扶起来，苦笑道：“兄弟，我也只是开个玩而已，你又何必当真呢！” “我陈大力说到做到！”陈大力站起身来嘿嘿笑道：“再说了，你方排长立了这么大的功杀了这么多的鬼子，我陈大力给你叩个头又能算得了什么？方排长，你要是再来这么几回，就让我给叩一百个响头也成！” “哄”的一声，战士们又一次让陈大力的话给逗乐了！ “全体都有！”还没等我们来得及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命令很快就一声接着一声的传了下来：“不许打扫战场，撤回北平！” “不许打扫战场？”战士们听到这个命令就不由愣了，要知道国民党部队手中的装备虽然比共产党要好上许多，可是跟小日本比起来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这时我军大胜一场，小日本留下的装备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产，然而命令却是让我们不许打扫战场…… “副军座！”我见佟麟阁带着几个人急匆匆地走了上来，不由赶忙跟了上去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佟麟阁原本还不想理会像我这样一个当兵的，然而等他认出是我后，马上就停下了脚步说道：“原来是方排长……的确是出事了，南苑已经失守，大批的日军正从我们后头赶来，命令部队马上撤入北平！” “是！”闻言我哪里还敢殆慢，朝手下的战士们一挥手：“全体都有，撤入北平！” 战士们闻言也知道情况紧急，于是也不敢多做停留，只是急匆匆地从地上捡起几条枪就排着队朝北平城的方向赶去。 然而还没走上几步，天空中就传来了一阵阵令人恐怖的啸声。 已经打过几仗的我们当然知道这是小日本的飞机，甚至我们还可以从这些啸声可以听出来这次小日本来的飞机可不少。 后来我才知道，日军是知道了他们埋伏在大红门的河边旅团被我们一把大火烧得惨败，这对于一向自大的日军来说无疑是一种奇耻大辱，所以这一回是派上了他们所有的飞机想要将我们封死在撤回北平的路上以扳回面子…… “弟兄们！”佟麟阁朝战士们大声下着命令：“不要停，也不许回头！全都给我跑到北平去……” 我得承认佟麟阁的命令是有道理的，现在的情形是天上有鬼子的飞机拦阻轰炸，后面有大批的日军追兵，一旦我们停下来躲避日军的飞机的话……跟在我们身后的日军很快就会追上来让我们永远也回不了北平！ 所以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顾一切的跑回北平，越快越好，即使是头上有炸弹身后有小日本用枪指着我们也不能管！ “呜……”飞机的尖啸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飞到我们头上。 这时的我不由在心里暗自庆幸：好在我们头顶上还有烟雾掩护，南苑的焚烧的汽车轮胎再加上高梁地的一场大火，使得空气中到处都是黑烟，以至于在这大白天能见度都只有十几米远。 然而我很快就发觉自己错了，因为就在这时已经有几枚炸弹准确的落在了前方的公路上……这时的我军是排着密集的队形在公路上行军，所以这几枚炸弹一炸开就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数十名战士就这样在我眼前被炸到了空中接着分成大大小小的尸块从天上落了下来…… 如果说这几枚炸弹只是巧合的话，那接下来又是一轮炸弹准确的在公路中央爆开就足以证明日军的飞机是在准确投弹了。 日军是怎么看清我们的呢？我心下不由一阵疑惑，这么大的烟雾在地面上的我们都看不到天上的飞机，那么在天上高速飞行的飞机照理更看不见我们才对……然而残酷的现实就是炸弹一枚接着一枚的掉在我们的头上无情的夺走战士们的生命…… 看了看周围我很快就明白了，是火焰，是高梁地燃烧着的火焰指引了小鬼子的飞机！ 这时整片大地除了我们中央的这一条公路外，其它地方到处都是燃烧的高梁地，于是从空中往下看，尽管有重重遮天的烟雾，但小日本还是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一条没有火光的公路轮廓……小日本的飞行员似乎只需要依靠这条轮廓进行投弹就可以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见此我心中不由大急，南苑离大红门不过只有五、六公里，小日本就算是徒步行军的话也只需要十几分钟，如果其先头部队乘坐汽车的话只怕只需要五、六分钟就能赶到了，到时我们前有日军数十架飞机的狂轰滥炸，后有日军不断赶来……只怕也是难逃全军覆没的局面。 然而现在我们又能怎么做呢？公路显然已经不安全，小日本是有备而来，他们的飞机是分成几批一波又一波的轰炸，几乎就在我们面前炸开了一道弹幕，这道弹幕十分成功的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即使战士们坚定不移的执行了佟麟阁的命令不顾一切的往前冲，但还是一批接着一批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就算有一部命大的冲过了这道弹幕，但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了！ 离开公路往高梁地走吗？高梁地里的火头可不会分敌我，它们能烧死日本人同样也能烧死我们！ 有句话叫“凡事有利必有弊”，现在我算是体会到了这一点。这把大火在烧死众多的小日本的同时，也为日军的飞机指引了轰炸目标甚至是堵住了我们的退路…… 这时我的目光不由瞄向了公路旁的水沟，那些水沟因为水流的原因着火的汽油早就被冲走了，只有混浊的水流依旧在里头潺潺地流着。 见此我不由灵机一动，当即朝身后的战士们一挥手道：“全体都有，跟着我做！” 说着解下背上的行军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水沟，接着三下两下的就将行军打湿并披在了身上往公路旁还在着火的高梁地跑去…… 战士们大多都是学生出身，头脑当然也不迟钝，很快就明白了我这么做的用意，于是一个很快就一个接着一个的按照我的样子在水沟里把自己弄湿了再从高梁地跑！ 还别说，这法子还真有用，有了这层湿透的棉被的保护就像有了一道护身符似的，那些火头根本就烧到我们身上了。只是我想说的是……这里头又热又闷的，还没跑一会儿就有些头晕目眩了。 但我心里却清楚，这点苦跟烈火焚身或是被炸弹炸成碎片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所以咬咬牙也能挺得过去。可笑的就是那些小日本，他们对我们从高梁地里逃出生天毫无所知,依旧将那些炸弹一枚枚的往公路上丢…… “副军座！副军座……” 朦朦胧胧的我听到身旁传来了一阵喊叫，不由把被子一掀就朝公路中望去。 看到的正是佟麟阁，他腿部已经受伤了，此时正一边推着要救助他的士兵一边大叫：“情况紧急！你们快走……别管我！” 但那些士兵哪里又会肯就这样丢下他，其中一人不由分说的背起他就往前狂奔……但很明显的一点是，没有人可以在背着一个人的情况下还能披上浸湿的棉被奔跑，所以他只能从公路上往前闯……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些兵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们全都没有离开，没有一个人离开，他们一行七、八个人就这样相互簇拥着往前冲！ 还没等我来得及阻止，就只听“轰轰”一连串的巨响，佟麟阁和他手下的那群士兵就被冲天烟尘给吞没了…… ******************** 谨以以上章节向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中将副军长佟麟阁以及牺牲在南苑战场上的二十九军将士致敬! 南苑之战爆发前夕，宋哲元已经下令南苑军部撤到北平城内，身为副军长的佟麟阁应首先撤离，此时其夫人恰好送来书信，称父亲病重，佟执意不撤，回信道：“大敌当前，此移孝作忠之时，我不能亲奉汤药，请代供子职，孝敬双亲。”并诏所部曰：“此杀敌报国时也！”。 之后佟在带领军训团从南苑撤往北平时遭到日军河边旅团的伏击身亡，牺牲时还不到45岁！跟随佟麟阁的部队也以悲壮的牺牲谱写了中国全面抗战的第一页…… 第十二章 宋哲元 老百姓就是这样，他们在饱受外敌的压迫后，对任何一支敢于抗击敌寇的军队都是不吝惜自己的热情和感情！ ********************* 第十二章宋哲元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北平的，甚至应该说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到北平的。 一路上我只知道跟着其它人往前跑，没有回头也没有片刻的停顿。但我却知道小日本离我们越来越近，这可以从身后越来越密集的枪声可以听得出来，我身旁也时不时会有几名战士一声不吭的就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没有人敢去扶他们，同时也没有人敢停下，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停下来哪怕只是几秒钟将意味着什么！ 也许有人会说，我们不应该放弃这些战友，我们应该跟他们同生共死…… 然而这里却是活生生的战场，是血淋淋的战场！ 战士们并不胆小，南苑的战斗足以证明他们的勇气并不比凶残的小日本输上半分；战士们并不冷血，如果他们留下可以换取战友的生命的话，我想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 但是他们能吗？答案是很明显的，在这时候留下越多的人只会造成更多不必要的伤亡。 当然，我得承认自己往前跑并不是因为以上这些借口，当时的我想的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别落在小日本手里……至于什么救助战友，保存有用之身日后与小日本算帐啊，全他妈的是扯蛋！真到那时候了谁还会顾得上那么多，别人也许会……就像佟麟阁手下的几个兵至死也不肯离开他一样，但那绝不会是我！ 说句难听的话，这时的我只恨爹妈没给自己少生了一双腿……有时又在想，这下如果从现代带一辆摩托车来就好了，没有摩托车有架电动车也行啊！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还是得使出吃奶的劲往前狂奔……直到有人在我身旁发出一声欢呼，接着就是几个人迎了上来又是送水又是送瓜的，还有人跟着我一起跑，一边跑还一边朝我递上一个大碗说道：“小兄弟，喝碗酸梅汤歇歇脚……” 我心里不由“靠”一下，在这时候谁还会顾得上喝梅汤啊？我嫌自己命长还差不多！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小日本在后头追着呢，谁还有工夫为我准备酸梅汤来着？ 扭头一看，这才发觉身旁到处都是穿着粗布衣服的老百姓。停下脚步一回头，一座老式城门赫然立在身后，附近正有成群成群的老百姓围着我的那些战友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忙得不亦乐乎……原来我被那些鬼子追得只顾狂奔，竟然什么时候跑进了北平城都不知道！ 终于到了，我一口气松了下来两腿一软就瘫坐在地上…… “小兄弟！” “同志！” …… 几名女学生冲了上来，又是给我擦汗又是给我揉腿就像对待自家老爷似的……于是我就在想，这时候如果我晕过去的话，不知道她们会不会给我做人工呼吸…… “辛苦了，同志！”其中一名围着白毛巾戴着发夹的女大学生为我递上了一碗水：“渴了吧！来……先喝碗水！” 被她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真是渴得不行了，不由分说的抓起碗来就一饮而尽，接着气喘吁吁的又抓了一碗……当我抓着第三碗的时候，那名女学生忙不迭地阻止我道：“同志，你还是歇会儿再喝吧，看你……气都喘不过来了！” “这里……”我气喘吁吁的问道：“这里……是北平吗？” “是北平！”女学生点了点头：“你们安全了！” 安全？我心下不由一阵苦笑，知道历史的我心里很清楚，到了北平并不意味着安全，因为宋哲元很快就会放弃防守将二十九军撤走。 然而面前的女学生当然不知道这些，她依旧兴奋地望着我说道：“同志！你们这一仗打得太好了，我们全都看见了！” “是呀！”其它女学生也跟着唧唧喳喳的接嘴说道：“一把火烧得小鬼子丢盔弃甲，少说也有烧死上万的鬼子吧！” “这一仗可为咱们中国人争一口气了！” “鬼子飞机来轰炸的时候，咱们都担心你们回不了城呢！没想到你们会那么聪明，知道用棉被浸了水往火里走，鬼子这回算是白忙活了！” …… “中国人民万岁！” “二十九军万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城门内很快就响起了一阵紧过一阵的口号，北平的学生和百姓们一边高喊着一边举着手中印有青天白日的旗帜，欢呼声一时都让城外的枪炮声相形逊色。 老百姓就是这样，他们在饱受外敌的压迫后，对任何一支敢于抗击敌寇的军队都是不吝惜自己的热情和感情！ 然而我却觉得受之有愧，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知道自己包括我的战友甚至是整个二十九军都无法保护他们，等他们一夜醒来……就会发现二十九军已经离开北平，拥有这座老城的将会是日军…… “集合！”这时随着一声口令，我和战士们赶忙强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列队，围在旁边的百姓和学生们也十分配合的安静了下来。 人群中挤进来几名军官，为首的一名军官眼里布满了血丝，两撇八字胡也显得十分凌乱，只是领章上的几颗星显示他的官阶似乎不小。 八字胡军官走上前来匆匆朝我们敬了个礼问道：“你们是哪个部份的？” “报告长官！”许连长赶忙上前回答道：“我们是军训团的，我是一营二连连长许长清！” “唔！原来是军训团的！”八字胡军官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的神色，接着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团长呢？副军座在哪里？” 战士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全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战斗中的他们全都没命地往北平跑，谁还会注意到军长在哪里？ “也许……”许连长迟疑着说道：“副军座也许还在后面吧！” “报告长官！”我走上前回答道：“副军座他……他已经牺牲了！” “什么？”闻言所有的人包括队形外的老乡们都朝我投来了惊愕的眼光。 “你……”八字胡军官脸色一变，恶狠狠地抓住我的衣领，接着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确定副军座已经牺牲了？你亲眼所见？” “报告长官！”我点头回答道：“的确是我亲眼所见，副军座在撤退的路上被小鬼子的飞机给……” 八字胡军官脸色一变再变，接着仰天长叹道：“捷三兄，是我害了你呀！” “军座！”身后一名军官走上前来说道：“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还请军座节哀，保重身体才能应付北平当前的局势……” 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面前这个八字胡军官就是二十九军的军长宋哲元，于是不由多瞧了他两眼。看他大慨也就四、五十岁，只是满脸的疲倦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使他显老了许多，我想这也是他内心纠结的结果吧！ 知道历史的我很清楚他心里在纠结着什么，宋哲元是个矛盾的人，矛盾的根源在于他想保存自己的实力占据脚下的一方之地做山大王。事实上，蒋介石也的确是想利用日本人来铲除像宋哲元这样不怎么听话的杂牌军，于是为了不至于“中计”，为了将来还有对抗中央的资本，宋哲元这个曾经的抗日名将才会一错再错，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断我左臂矣！”宋哲元呆愣了好一阵子才悔恨交加的吼道：“小鬼子，此仇不共戴天，来日必报！” 说着狠狠一跺脚转身就走。 看着宋哲元的背影，我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会再有报仇的机会了，因为就算在这个时候，他还以为小日本只是想像以前一样讨点利益而已，不会开展全面的侵华战争，所以依然对和平解决问题抱着幻想。也正是这个幻想，才让他做下了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战略决策，最后让他即失了军心也失了民心，等到他真真想反攻的时候，二十九军上上下下却都没有了以前那股敢拼敢杀的精神…… “立正！稍息！立正，向左正……起步走……” 其中一名军官留了下来，朝我们发出一连串的口令，接着就带着我们往北平城内走去，沿途不断有百姓朝我们欢呼叫好，甚至还有几名女大学生主动献上亲吻礼，这可吓坏了那些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大兵，他们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些热情的女大学生，眼里闪着又是害羞又是期待的神色……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干什么，这些事似乎都不是我这个小兵能够知道的，我只知道在前面等着我的不会是一片光明的前途，前面的路也不可能会是一路平坦…… 为什么我来到这个时代呢？为什么会成为一名国军士兵呢？我再一次问着自己！ 第十三章 张自忠 他们互相之间不需要血缘，不需要认识……他们在一起就因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同生共死。 ************ 第十三章张自忠 十几分钟后，我们就在百姓的欢呼声中走进了军营。 “立正！稍息……” 在军官的带领下，我们在军营中整齐地站好了队形，只不过我们的形像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个个都是满身血污满脸漆黑，身上的衣服也破成了一块一块的，这跟军营里的其它战士比起来就跟叫化子差不多…… “弟兄们！”军官站在我们面前整了整军装后说道：“今日你们虽失南苑却杀敌无数！此为我军与小鬼子开战以来所取得的最大的胜利，我张自忠代表党国，代表二十九军向你们致敬！向战死沙场的将士们致敬！” 说着就挺身端端正正地朝我们敬了一个礼，军营中的其它士兵也不约而同的跟着他朝我们敬礼。 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我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这位年轻军官就是张自忠，抗日名将张自忠！ 过了好一会儿，张自忠才放下手来说道：“对于你们的副军座……男儿自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这也是你们副军座毕生所愿，所以弟兄们不要难过，是我中华好儿郎的，就凭一腔热血在此立誓：杀光小日本，为副军座报仇！” “杀光小日本！” “为副军座报仇！” …… 战士们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包括那些站在队伍外的战士也一样。 我得承认的一点是，张自忠的确有这样的人格魅力。我军南苑一战可以说是虽败犹荣，只是军训团的最高指挥官同时也是中将副军长的佟麟阁的牺牲却给我们的士气造成了相当大的打击。然而张自忠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不仅淡化了佟麟阁牺牲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更是激起了战士们心中的复仇之心…… “辛苦了，小兄弟！” “打得好！弟兄们！” “伤得怎么样了？卫生员……” …… 张自忠一宣布解散其它战士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问寒问暖的，有的握手表示祝贺，有的马上就召来卫生员替负伤的战士包扎，还有的更是取出了自己崭新的军装送给了衣裳破烂的战士…… 我有些不相信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又不得不相信，因为在我面前也有几位战士像亲兄弟似的为我包扎伤口，而我十分确定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 这也许就是战友之情吧！他们互相之间不需要血缘，不需要认识……他们在一起就因为一个很简单的原因——同生共死。然而就因为这个即简单又原始的原因，就能让他们比认识了几十年的朋友还好，比亲兄弟还要亲！ 我们被按排在了一个几十平方的营房里休息，被子都是铺好的，水果食物等也是一应俱全。一个排的人挤在这里头虽说稍嫌拥挤，但我们都没有丝毫怨言，因为我们都清楚一点，这些营房其实都是战士们让出来给我们住的，他们也跟我们一样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战士就是张自忠的38师，这里正是38师的军营…… “连长！” “连长！” …… 顺着战士们的目光望去，就见许连长搭啦着个脑袋走了进来，我赶忙迎了上去问道：“连长，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部队伤亡很大……” 许连长无言地摇了摇头，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燃了，接着深深地吸了几口吐出一口浓烟，叹道：“部队的伤亡倒不是很大，七七八八的差不多都回来了，照想总共也不过就是伤亡四、五百人……” 闻言战士们全都不由喜形于色，以伤亡四、五百人的代价烧死鬼子四、五千人，再加上我们还是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成功粉碎了日军围歼我军的战略意图，这无论在战术上还是在战略上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胜利，没有人会不因此而感到高兴的！ “只是……”许连长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说道：“副军座一直都没有回来，派出去的人也找不着他的尸体……” 闻言战士们不由全都沉默了，军营里霎时安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到。 “副军座如果牺牲了，那咱们部队怎么办？”老班长皱了皱眉头：“咱们归谁指挥？是什么编制？” 没有人回答，我突然感觉自己所在的这个军训团就像是个没娘的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许连长才站起身来说道：“上峰自然会有安排，咱们还是少操这个心了！弟兄们都做好战斗的准备吧，小日本在咱们手上吃了亏肯定不会尚罢甘休的！” “怕他们干嘛？”陈大力一扬手中的步枪说道：“我还正愁小鬼子不上来呢，来了我正好可以多杀几个替副军座报仇……”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许连长皱了皱眉头，他好像是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弟兄们……坏了坏了……”就在这时猴子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看到站在门口的连长赶忙一个挺身敬礼。 “什么坏了坏了？你急什么？”许连长不由训了一句。 “报告连长！”猴子有些迟疑地回答道：“我……我听到了消息，小鬼子开出了谈判的条件……” “唔，说说！”闻言战士们全都竖起了耳朵。 “小鬼子太欺负人了！”猴子两眼冒火地说道：“他们开出了三个条件：第一，要求军座道歉；第二，要求二十九军全部撤出北平；第三……” 说到这里猴子不由望了我一眼，说道：“小鬼子还要我们交出南苑一战烧死河边旅团的负责人……” “什么？”闻言战士们不由哄的一声乱开了。 陈大力轻蔑的笑道：“这小鬼子当我们是什么人？打了败仗还理直气壮的要我们交人交城？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姥姥！”隔壁的池排长也听到了风声，在门口骂道：“凭什么要咱们交人？难道咱们还要把脖子伸出去让他砍不成？小鬼子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方排长，你放心！”也有人这样劝着我：“军座是绝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的，这太荒唐了！” “就是！军座不会做出这样自毁长城的事！” …… 我望了望许连长，许连长没说什么只顾着抽烟……于是我很快就明白了，宋哲元说不准还真会把我交出去，就像几天前他下令拆除北平的城防一样。 我身旁的战士们也许不理解也不相信宋哲元会这么做，然而我却知道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原因是宋哲元现在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打吗？二十九总兵力虽是与日军差不多，但全军的装备和素质却与日军相去甚远，就算二十九军能守住北平那也是惨胜，从此之后宋哲元就再也没雄霸一方的资本。 不打吗？小日本大军压境步步进逼，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所以对于宋哲元来说，最理想的就是日军能够提出谈判的条件和平解决争端，只有这样宋哲元才可以保存二十九军的实力继续做他的霸主。小日本也正是看穿了宋哲元这个心思，所以才敢在刚吃了一场败仗后就狮子大开口的大提条件……日本人这是在通过武力威逼和政治上的欺骗，以达到他们用最小代价取得最大利益的目标呢！ 而历史上的宋哲元，也正是在这时候将二十九军撤出了北平，并且还天真的相信小日本当真有诚意谈判而留下张自忠与日本人周旋…… 这下完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心下一沉，说不准这宋哲元还真会为了“顾全大局”而把我给交了出去……没想到我来到这个世界走一遭，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小日本的政治讹诈上！ “方向是哪个？”正想着门口就来了一名通讯兵，战士们不由一愣，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我。 “你就是方向？”通讯兵冲着我说道：“师座让你马上去一趟！” “唔，师座？哪个师座？”我多嘴问了声。 “38师张师长！”通讯兵有些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一听说是张自忠找我，我一颗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张自忠是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抗日名将，他该不会把我就这么给交出去吧！ 魂不守舍地跟着通讯兵在军营里转来转去，糊里糊涂的就来到一间阁楼前，喊了一声报告后就走了进去。 案桌、字画、茶具……这里照想是间书房，张自忠正在案前挥舞着一根拳头那么大的毛笔练字呢！我一看那宣纸，龙飞凤舞的正是“精忠报国”几个字，于是心里又放下了半分。 “你叫方向？”看到我进来，张自忠就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是！”我挺身应着。 “听说是你出的主意火烧日军？” “是！”我迟疑了下再次挺身应着。 我出主意的时候全团大小官兵都在，这时候否认实在没什么意义。 “嗯！”张自忠走到我跟前点了点头，说道：“出主意火烧日军的不是你，是副军座，明白吗？” 第十四章 班长 军队里也许就是这样吧，只要你能在战场上带领着他们取得胜利，他们就愿意跟着你，愿意服从你的命令。 ******************* 第十四章班长 “明白！”我朝张自忠挺了下身，这时才终于放下心来，知道张自忠不会为了讨好日本人而把我交出去。 “嗯，明白就好！”张自忠似乎不怎么想说话，叹了一口气再次把注意力转移到案桌上的宣纸上，随口说了声：“你可以下去了！” “是！”我应了声转身就走，但想想又觉得这样走了可不行……我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事不是？至少我得提醒下张自忠，让他别像宋哲元那么傻白白的让日本人就把北平给骗去。 于是我又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道：“师座，军座他……打算答应日本人的条件了是吗？” 张自忠没有回答，他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来望向我，皱了皱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唔，这个……”我赶忙辩解道：“我是猜的，如果军座不准备答应日本人的条件谈判，那么师座也不用交代我把烧死日本人的事推给副军座了不是？” “唔！”张自忠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意点头说道：“你倒还有些头脑，不错！军座是准备与日本人谈判！” “师座千万不要上日本人的当！”闻言我不由急道：“小日本谈判是假，要骗我让出北平是真，他们绝不会轻易罢手的！” “咦！”张自忠不由惊异的望着我，似乎很难想像一个小兵能有这么长远的政治眼光。 其实我哪里是有什么政治眼光了，这对我来说早就是已经知道的事。而且我还知道小日本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的北平，他们甚至还想三个月灭亡整个中国…… 张自忠放下手中的毛笔冲着我朝旁边的椅子抬了抬手示意我坐下。 我赶忙挺身回答道：“师座，属下不敢……” “叫你坐你就坐！” 听出张自忠的语气里有了些不耐烦，于是我只得按他的意思在椅子上坐定，然而这坐着却比站着还难受……我一个小小的排长，竟然跟一个师长平起平坐，而且对方还是抗日名将张自忠…… 张自忠一边给我递上了一杯茶，一边叹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回小日本绝不会这么容易打发，只是我知道又能怎样？” 说到这他就不往下说了，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猜得出他下面要说的话，张自忠只不过是一个师长，他的想法并不能代表宋哲元的想法。宋哲元这时是被“保存实力”这四个字给蒙住了眼睛，一厢情愿的认为小日本得到点利益就会见好就收，所以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这一回……”张自忠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自言自语的说道：“只怕我又要做一回汉奸了！” 张自忠的话虽是没头没尾的，但我却能听得明白。宋哲元从北平撤走的时候，只留下他在北平与日本人谈判交涉，于是所有人舆论媒体很快就会把他推向了风尖浪口，百姓也自然而然的就会把他当作汉奸、卖国贼…… 我很想安慰他几句，但想了想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原因很简单，我知道的这些事或许算不上什么机密，但至少不是我这个小兵应该知道的，所以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少说为妙！ 发了一会儿愣，张自忠就交待我道；“你归队吧，回去后不该说的就别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明白吗？” “是！”我起身敬了一个礼，转身就走出了书房。 ************** “排长回来了！”我一回到营房就被战士们呼啦一下围住了，还不等我说话，他们就七嘴八舌的问开了： “怎么样？没事吧！” “师座找你干嘛？” …… “没干嘛！”我说：“就是问我副军座牺牲时的情况！” 这是我在路上想好了托词。 “我就说嘛！”陈大力笑道：“咱们排长是个功臣，上峰怎么可能会把排长交给小日本呢！” “就是！”猴子也接嘴说道：“就算上峰肯这么做，咱们也不答应呢！这杀了小日本还要被交到小日本手里，那往后谁还敢上阵杀敌啊！” …… 我的托词合情合理，所以战士们没有半点怀疑，只是有一点他们却想错了，如果我现在在宋哲元手里，说不准还真会让他给交出去了！ “没事就好！”许连长冲着我点了点头，他似乎是专程留在这等着我的稍息，这时知道是这种情况，就对战士们下令道：“都吃点东西好好休息，说不准小鬼子还会来找我们麻烦，养好了精神打鬼子！” “是！”战士们精神抖擞地应着。 看着战士们一个个磨拳擦掌恨不得马上就上阵打鬼子的样子，我不由感叹：国民党的部队就是这样，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当兵的不想抗日不想打鬼子，而是内部派系繁多关系复杂，许多当官的因为政治因素或是其它原因错失了与小日本抗争的机会…… 就比如我眼前的这支军训团吧，他们中大多都是自愿加入部队的学生，文化层次高就决定了他们的思想觉悟和抗战热情都会略高于其它部队。然而历史上的他们却因为宋哲元的乱指挥而在大红门全军覆没。现在他们想跟小日本打仗？似乎还没那么容易，他们不知道的是，宋哲元这时已经决定在今晚就撤出北平！ 不过这些似乎不是我需要担心的，我还巴不得能够撤出北平不要跟小日本打仗呢！历史已经是这样了不是？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改变它，所以还是多考虑考虑怎么在这乱世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想到这我就把步枪往旁边一靠，随手抓起了桌上的几块玉米饼就着开水就往嘴里塞……话说这玉米饼的味道还不错，绝对是纯手工制作，而且我也不用担心这里头是不是使用了黑心面粉或是地沟油……这似乎是我来到这个时代起碰到的头一件好事！ 狼吞虎咽地啃了两张大饼，摸了摸八成饱的肚皮打了个嗝，正想找个位置躺下的时候……战士们就纷纷让出位置冲着我叫道：“排长，这里！” “这有空位！” “还是躺这吧！”陈大力不由分说地站起身来把我拉到一张床上：“我去跟猴子挤挤，反正猴子瘦得跟竹竿似的占不了多少地方！” “哄”的一声，战士们全都被陈大力的话给逗乐了。 这时我就知道了一点，虽说我还是一名新兵，尽管我现在还是连枪都打不好，但战士们已经认可了我这个排长。当然，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我长得帅（虽然我一向都是这么认为的，舍友则很委婉的劝我要“客观”），而是因为我今天在战场上的表现！ 军队里也许就是这样吧，只要你能在战场上带领着他们取得胜利，他们就愿意跟着你，愿意服从你的命令。从这一点来说，其实军人也是很现实的，只不过这种现实似乎没什么不好，因为没有人愿意跟着一名混蛋长官，那只会让整支部队的人去送命！ 跟陈大力道了声谢之后，就缓缓在床上躺下，这时才发现那个全身酸痛啊！在现代时我虽然也喜欢打打球跑跑步什么的，可是哪里会像今天这样玩命……体力上的消耗不说，就是在面对生死的时候那几秒钟的紧张就够我呛，所以这会儿一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虚脱了！ “排长……”正当我闭上眼睛想睡上一会儿的时候，老班长就凑到我身旁来说道：“有个事……” “什么事！”我迷迷糊糊的问了声。 “那个……咱排的班长……” “唔！”我又强撑着睁开了眼。 说起来也好笑，身为一排之长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手下有多少人、班长是谁呢！不对，似乎知道一个，那就是老班长。 “班长都是谁？”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站出来认识下，万一打起仗来也好指挥！” “就我一个了！”老班长的回答就让我一愣：“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哩，除我之外其它两个班长都在南苑跟鬼子拼刺刀牺牲了，排长您是不是选两个人……” 营房里一阵沉默，战士们似乎都想起了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友，然而我却没什么东西好想，因为我连他们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老班长！”过了一会儿我就回答道：“你对我们排的人比较熟悉，你看着选吧！完了跟我说一声！” “中！”老班长点了头。 我躺回床上叹了一口气：这该死的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不对！我好像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八年抗战不是？这场战争要打八年，而现在只是刚刚开始，就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抗战胜利的那一刻！ 不过管那么多干啥？眼前暂时不会有危险就成了，我就等着跟宋哲元一起撤退吧！从这一点来说，跟着宋哲元这样的军长还是有好处的！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绝不会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第十五章 忍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 第十五章忍 “集合！” 我是被一阵叫喊声给吵醒的，迷迷糊糊的醒来还以为是在学校的宿舍里，等我睁开眼看到靠在床头的步枪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北平，我们正在跟小日本打仗！于是一跃而起抓起步枪就往外跑…… “排长！” “排长！” …… 我还没跑几步就让手下的几个兵给拦下了，我不由疑惑的望着他们：“外面不是在集合了吗？你们拦着我干嘛？” “排长……”陈大力解释道：“那是三十八师的部队集合哩，不是咱们！” “哦！”闻言我这才放松了下来，一屁股就坐在了旁边的床上。 “排长，他们这是上哪啊？”身旁的猴子问了声。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瞪了猴子一眼，他这还不是找骂吗？我这才刚醒过来完不清楚状况，甚至才刚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他们也许是去打鬼子的吧！”有人这么猜测。 “不像！”老班长往窗外的黑暗中看了看，摇头说道：“城墙离咱们这不过十几分钟的路，如果是去打鬼子的话……那也犯不着带被子啊！” “那他们是……” “撤退？”这两个字不由从我嘴里脱口而出。 我早就知道二十九要在今晚撤退，只是我奇怪的是……他们怎么不带上的我们！ “排长你是说……”战士们闻言就更是奇怪：“你是说咱们要撤退？” “只怕不只是撤退吧！”陈大力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上峰这是要答应小日本的条件，要跟小日本谈判……” “什么？这怎么行！”陈大力话音未落军营里就是一片哄乱。 “上峰怎么能这么做？这种丧权辱国的条件也答应！” “不行！咱们坚决不跟小日本谈判！” “走！咱们找上峰讲理去！” …… “回来！”我叫住正要去找上峰评理的战士们道：“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去评理，评什么理来着？” 其实我很清楚他们没有猜错，只是不希望他们再去添乱，另一方面我也在想是不是等三十八师的撤完之后就轮到我们了……战士们不希望撤走，我却是希望越早撤越好！打打杀杀了一整天，我都跟做了场噩梦似的！ “就是！”老班长也在一旁劝说道：“我说你哪！就是太冲动了，上峰自然有上峰的考虑，咱们这些当兵就服从命令顾着自己就行了，你看看你们……” 战士们被我和老班长这么一说，似乎也觉得有理，于是也就全都不说话坐了回去。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还是静不下心来，要么就在军营里焦急地来回走动，要么就在摆弄着自己的步枪！ 学生兵就是学生兵哪！他们虽然现在也是兵，虽然也打过仗，但接受的教育让他们脱离不了“学生”的本质，那就是会独立思考，会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心态面对上级的命令。 这可以说是好事，也可以说是坏事。 说是好事嘛，在这种心态下他们会有更强责任感和责任心，在战场上也会表现得更英勇，甚至还会不惜牺牲自己而保存别人。 说是坏事……那就是他们会习惯于怀疑上峰的命令，有时还会与上峰据理力争！这如果是在平时还好，在千均一发的战场上无疑就是致命的！ “立正！向左转！起步走……” 随着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三十八师的战士就一排接着一排的走出了军营，不一会儿原本挤得跟火车车厢似的军营就空荡荡的安静了下来。 “这下该轮到我们撤了吧！”当最后一批部队走出军营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然而左等右等却始终没有等到上级的命令，一种不详的预感不由爬上了我的眉头…… 我记得，宋哲元把二十九军撤出北平的时候，是有留四个团的部队与张自忠一起与日本人谈判的，我们军训团不会就是其中一个团吧！ 要留也不应该留我们才对啊！我们军训团是一支基本没有受过训练的部队，把我们留在北平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是？ 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很有可能，现在这种情况任谁都知道留在北平的部队那是凶多吉少，小日本如果有谈判的诚意还好，如果没有谈判的诚意……那这四个团包括张自忠在内都是羊入虎口。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宋哲元留在北平的四个团最后只有一个团突围而出，其余的要么在突围的时候中了埋伏，要么就投降了小日本，就连张自忠自己都是通过相识的美国传教士逃出去的。（这时日本还未对美国宣战，对美国人有所顾忌） 宋哲元心里其实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出于他“保存实力”的思想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精锐部队留在北平等死，于是很自然的就轮到我们军训团…… 想到这里我就再也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身问道：“许连长在哪？” “十五号营房！”老班长似乎也沉不住气，站起身来说道：“离这不远，我带你去！” “嗯！”我点了点头，交待了战士们一声就跟着老班长走了出去。 在走出营房的时候我才知道其实根本就用不着老班长带路，因为许连长的营房前早就挤满了人，照想全都是跟我一样去问情况的…… 我从人群里挤了进去，看到许连长也是满脸的无奈，很明显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此行也并不是全无收获，我战士们的交谈中知道：师座已经召集军训团各营营长以及教育长去开会了，至于开会的内容是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营长回来了！” “教育长也回来了！” …… 随着一阵轰动战士们呼啦一声就围了上去，可笑的是到这时我甚至还不知道“教育长”是什么官职。后来我才知道，那其实是军训团里对总教官的称呼！身为团长的佟麟阁已经牺牲了，那么在这个团能做主的就是教育长了。 “弟兄们！”教育长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岁数虽是不大，但脸上的一道伤疤却显示他并不像我们一样是战场上的菜鸟…… “弟兄们！”教育长举起手来等战士们安静下来后，就接着说道：“弟兄们不要乱，上峰自有安排，现在连级以上的干部都到会议室开会！” “教育长！”一名营长接嘴道：“许多连长都在南苑牺牲了，还没来得及任命……” “那……就把排长都叫来吧，反正会议室够大！”教育长皱了皱眉头。 军训团的军官会有这么大的伤亡是有原因的，在军训团里凡是有一个官的都是老兵，不只是老兵还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在开战之前其实都是我们的教官，开战后自然就会冲在我们的前面……当然，这得除了我之外！ 会议室果然像教育长说的那样足够大，军训团大大小小的官员近百人容纳在里头都不显得拥挤，或许这会议室本身就是为一个连队在里头开会准备的，所以桌椅扩音器等都一应俱全。 “弟兄们！”等战士们都坐定之后，教育长就对着我们说道：“我先简单的说下当前的形势，其实弟兄们已经看到了，二十九军已经大部撤出北平，军座、北平市长以及其它人等也都撤往保定……” 教育长话音未落会议室就“轰”的一下乱了起来，接着就有人在下面喊着：“那我们还留下来干什么？” “军座是要跟日本人谈判吗？” …… 教育长板着脸没有说话，等下面渐渐安静了下来后，他才接着说道：“军座走时决定让张自忠师长留在北平代理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北平市长，令我军训团以及三十九旅共四个团留守北平协助师座维持北平治安！这次会议……除了传达上峰的命令之外，还希望各位同仁团结一致，共同维护北平秩序以保师座与日本人正常交涉！” 与上回的反应不同的是，这一次战士们全都愣住了，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我整个人都往座位上一软，暗骂了一声他娘滴，还真像我想像的那样宋哲元把我们军训团丢在北平等死了！ 教育长显然对这个反应也感到十分意外，他神色一缓叹了一口气说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不愿意看到这个局面，也不愿意执行这个任务。我又何尝愿意？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真刀真枪的跟小鬼子拼了！咱们这样死在小日本手里也窝囊也许还会让百姓骂作汉奸遗臭万年，可是弟兄们……咱们肩膀上担负着不仅仅只是我们自己啊！我们还担负着二十九军的存亡，担负着北平百姓的安危啊！所以万事以忍为先，否则会影响大局坏了上峰的大事，诸位明白吗？” 闻言我不由暗自摇头，这些都是好兵哪！可是他们却毁在那些军阀思想根深蒂固的高层军官们经过粉饰的理由之下！ 东北三省的沦陷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第十六章 大学生 军人，有时就是这么身不由己。 ******************* 第十六章大学生 “我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我蹭地站起身来朝教育长叫道：“教育长，小日本枪口都指在我们脑袋上刀都架在我们脖子上了，还要我们忍？” “对！”我的声音很快就引起了军官们的认同，他们纷纷站起身来义愤填膺地叫道：“教育长……不能再忍了，咱们宁愿战死也不愿做汉奸！” “没错！不能再忍了，咱们跟他娘的小日本拼了！” “咱们宁死也不做亡国奴！” …… 教育长没有说话，只是满脸无奈地站在我们面前任我们吆喝。 我能理解他的无奈，他心里想的其实也跟我们一样，只不过区别在于他是一名高层军官，做为军官的他必须要服从上峰的命令，也就是所谓的为大局着想，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意志力压仰住心里的想法，不像我们这些低级军官一样可以在他面前发泄一通！ 眼看这局面就要俞影俞烈时，会议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军官们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接着在自己的位置上挺身立正，我也赶忙有样学样的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不用想，肯定是张自忠来了！ 我想他一直都在关注着这次会议，只不过因为他无法改变必须留在北平与日本人谈判的事实，所以不愿意面对我们，这时见局面就要失控才不得不露面维持。 “师座！”教育长挺身朝张自忠敬了一个礼，接着把位置让了出来。 “嗯！”张自忠点了点头，随手摘下了自己的手套递给了身边的副官，有些步覆艰难的走到讲台前对着话筒说道：“弟兄们，我能理解诸位的心情，因为我的想法也是与你们一样的！我张自忠也想跟你们一样快意恩仇与小鬼子拼了算了，这样至少还不会留下一个千古骂名！但是……” 就在战士们热血沸腾想要叫好的时候，张自忠却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军座的考虑也是有道理的，不知道诸位考虑过没有，以我二十九军现有的装备和素质，完全不足以抵挡小鬼子十余万大军的进攻，再加上我东、南、北三苑已失，北平实际上已经处于小鬼子的包围中，换而言之……北平已经是一座孤城，不只是无险可守而且没有援兵，即使我二十九军不撤出北平又能怎样呢？最终还是城破人亡这一个结局。我等身为党国的军人虽死不足惜，可是北平的百姓呢？北平这百年古都呢？” 听着张自忠的话我也不由沉默了，这种说法乍听之下好像是说得通，可是难道我们装备、兵力不如敌人就要在这等死吗？我们就要把北平拱手相让吗？如果都这样那还打什么仗啊？双方只要比比装备和兵力就自定输赢就好了！ 只是我却不点破，原因是我知道张自忠也是有苦衷的，他也是在服从上峰的命令。 军人，有时就是这么身不由己。教育长如是，张自忠也如是！ “所以……”顿了顿张自忠又接着说道：“请诸位相信，上峰并非完全没有察觉到小鬼子的野心，二十九军撤出北平实为形势所迫。我等在此与小鬼子周旋，未尝就不是缓兵之计！至于诸位担心留下骂名，诸位尽可以说是奉我张自忠之令！” “师座！” “师座！” …… 闻言会议室里的军官们不由纷纷站起身来，他们显然是想表示愿意与张自忠有难同担，然而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自忠站起身来朝我们大声说道：“有委屈诸位的地方，张自忠在此向诸位同仁赔个不是！” 说着挺身朝我们端端正正的敬了一个军礼，军官们赶忙“唰”的一声起立回礼。 既然张自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还能怎么样呢？于是会议就这样在沉闷和压抑中结束了，军官们都各怀心事的往回走。 我一路感叹着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千辛万苦的带着军训团从南苑死里逃生，原本还以为会有几天的好日子过，没想到都到这北平了还要等着小日本来包围…… 不知不觉的就回到了营房，呼啦一声就被战士们给围了起来：“排长，情况怎么样了？” “排长，上峰怎么说？” ……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还要向手下的战士解释，他妈的这怎么解释啊！难道还要跟他们说什么为了民族大义为了北平人民我们还要在这里等死？ “没什么！”想到这我干脆应了声：“上峰的命令，我们留在北平维持秩序！” 我的性格是，有些东西很难解释的我就干脆不解释。 “什么？”我想蒙混过关，然而战士们却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他们七嘴八舌的追着我问道：“那是不是说咱们要跟小日本谈判了？” “二十九军呢？二十九军去什么地方了？” “不行！让我留下跟小日本打交道，我不干！” “我也不干，咱们找上峰去！” …… “回来！”我没好气的冲着要去找上峰理论的手下们说道：“怎么？你们才第一天当兵是吧！教官没教你们要服从命令是吧！全都给我回来等候命令！” 说着自顾自的躺在床上拉过被子把整个脑袋都蒙上。 我才不管他们会不会服从命令呢，事情都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只怕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还管他们听不听我的话……我该做的都做了，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他娘的在国民党的部队里当兵就是憋气！ “我说……”我朦朦胧胧的听老班长劝着那些战士：“都回来吧！听排长的，上峰自然有上峰的道理，咱们当小兵的就顾好自己……” 老班长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恨不得从被窝里爬出来骂人，你说这老班长拦人的话就不会说点别的吗？怎么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两句！ “还是别去了吧！”过了半晌只听一个声音接嘴说道：“现在的局势……只怕是任我们怎么说也是这样了，去了不但起不了作用还会给上峰添乱。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想想怎么配合上峰行动！” 我在被窝里不由咦了一声：这家伙有点头脑，说出的话也有说服力。 “你叫什么名字？”我掀开被子问了声。 “报告排长！”那个兵朝我挺身敬礼道：“属下三班班长李文喜！” “哦，我正要跟长官说呢！”老班长接嘴道：“班长选出来了，一班班长是我。二班是陈大力。三班就是李文喜，中央大学（今南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哩！” “唔！”闻言我不由多看了这个李文喜一眼，见他果然斯斯文文的有几分儒雅的味道。 我是学历史的，知道这时代的大学生可不比我们现代的大学生。现代的大学生那是满大街随便抓一个都是，而这时代如果是个初中毕业就可以算得上是知识分子了，大学生就更是比现代的博士还要少。而且更为难得的是……我还知道在这时代大学生的待遇一般都不错，首先他们必须得是家境不错的人家，原因很简单，普通百姓读不起大学。其次他们毕业后普遍要求的月薪都是在一百银元左右，要知道这时代一个小康家庭的月收入才只有15到30银元，以此可知他们的月薪有多高。 这对于我这个现代的大学生来说也许是件好事，于是我很快就开始考虑是不是要当逃兵到后方某个城市找一份工作……不过很快我就后悔莫及，来的时候怎么就忘了带毕业证了呢！ “你是个大学生……”我疑地问着李文喜：“干嘛要来当兵？” 我们军训团虽说大多数都是学生兵，但我知道他们基本上都是初中生或是高中生，大学生在这里头也是凤毛麟角。 “报告排长！”李文喜挺身回答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我要听真话！”还没等李文喜说完我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如果这话出自其它人嘴里我还信，大学生嘛！基本上就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甚至很有可能他家本身就是地主土豪，他们能放弃那么优越的条件来部队当个小兵？ “报告排长！”果然不出我所料，李文喜神色一暗回答道：“实不相瞒，我家原是东北的大户人家，小鬼子来了后……霸占了家父的所有的产业，家父一气之下就……” “排长！”沉默了一会儿后，李文喜又平复了心情抬起头来说道：“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我加入部队一是为了国家尽一份力，二是只有赶走小日本，我才能完成家父的遗愿夺回属于我们李家的产业！” “嗯！”我点了点头鼓励道：“好好干，总有一天我们能赶走小日本夺回我们的土地的！” “是！”李文喜挺身回应着。 只是他没有察觉到的是……我特意在土地之前加上了“我们”两个字。原因是这小日本赶走后就差不多要开始打土豪了，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跟他说…… 第十七章 日军 我似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日本慢慢地捆住我们的手脚，再有计划地把我们送上屠宰场！ ********* 第十七章日军 天亮之前我们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在北平的大街小巷贴上“各安其业勿相惊扰”的告示。张自忠此举，我想是出于维护北平治安让百姓不要骚乱的目的，但我想这根本就不现实。北平百姓都要做亡国奴了，那还能不骚乱吗？ 不过这个任务对我们来说似乎很容易，只要每人抱上一叠的告示，然后在随便找一块墙壁贴上就成了。 第二件事，就是以北平中心为界构筑一条临时防线…… 构筑防线干啥？做好小日本进城的准备呗，防线以北是让给小日本的，以南则是留给我们这些留守的。 要做到这一点似乎也不难，临时防线嘛，又不是什么钢筋混凝土工事，我们只需要在主要街道上拉上一道铁丝网再堆上几包沙袋就可以了。这些当然抵挡不了小日本的重炮和坦克，而且小日本还可以从容不迫的从四面包围我们。换句话说，也就是现在的我们就是一支不设防的军队，我终于体会到了“人为刀殂我为鱼肉”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后来我才知道，张自忠做的远远不只这些，他秘密下令北平政府官员开仓放粮，在日本人来之前就把粮食分散到百姓手中；秘密转移未撤出的部队、掩埋二十九军战死的官兵、分散隐蔽无法及时运走的伤员，并专门派人接济安置二十九军留在北平的军属等等……当然，这些事就不是当时的我所能知道的。 对于我们这些小兵来说，艰难的还不是这些…… 随着几声鸡啼，北平在浓雾中渐渐苏醒了过来。 初时是我们附近的房里亮了几盏灯多了一些响动，不一会儿就是街上多了几名行人。他们在看到荷枪实弹的我们时不由一愣……接着就是几声友好的招呼： “弟兄们辛苦了！” “诸位辛苦了！” …… 可是我们却不敢有任何的回应，只是木然的朝他们点了点头。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同样是面对百姓的问侯，上一回我心里只有自豪，而这一回……却已经完全没了底气！ 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了告示，于是整个北平很快就乱了起来：“什么？二十九军已经撤出了北平？那我们怎么办？” “二十九军走了，那他们是谁？” “听说，张自忠师长还留在北平准备跟日本人谈判！” “什么？跟日本人谈判！” “什么谈判啊！只怕是做了汉奸把我们送给日本人做礼物了吧！” “我猜是张自忠逼走宋军长的，好图谋华北！” “听说他早就跟日本人订‘密约’了，日本人给他钱，还有一个温柔的日本美女呢！” …… 我得承认，人民想像力是无限的，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也让他们给传得有模有样的，而且似乎也十分符合逻辑。不是都说人民的眼光是雪亮的吗？我一度相信了这句话，然而现在才觉得在百姓中流传的更多是谣言和误解。 骚乱很快就一发不可收拾，愤怒的百姓涌上街头高喊着“打倒张自忠”、“坚决不做亡国奴”等口与，而且看到告示就撕，接着贴上各种各样攻击、谩骂张自忠的标语。有一条标语甚至用张自忠的名字讥讽其“自以为忠”。 直到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张自忠之前所说的“只怕我要成为汉奸”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是我们也不好过，无数的烂菜、臭鸡蛋还有石头朝我们飞来，不一会儿我们驻守的防线就变成了一个垃圾聚集地…… 然而我却没有动，战士们也没有动，我们所有人都像一具具石像似的站立着任由百姓打着骂着，任由那些发出阵阵恶臭的“不明飞行物”朝我们身上招呼。其原因很简单，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们，面对曾经不惜一切的援助我们的乡亲们，我们这些军人问心有愧啊！这时反而是让他们打了骂了，我们心里还会好过一些！ “他娘滴！”陈大力铁青着脸骂了一声：“老子来当兵打仗，为的就是光宗耀祖给咱们中国人争一口气，谁想还会落到这个地步……被人当作汉奸！” “就是！”其它战士也纷纷发起了牢骚：“这事如果传到咱们家人耳朵里，那……那咱们还有脸见人么？” “我们怎么回去面对家乡的父老乡亲！” “弟兄们，还是忍忍吧！”老班长劝道：“咱们当兵的都是听上峰的命令行事的不是？乡亲们能理解的……” “能理解？”陈大力狠狠地一把抓起身上的烂菜打断老班长的话：“这就是乡亲们的理解？” 接着他又气不过的对着我说道：“排长，你想想办法吧！咱们难道就这样……” “挺好的嘛！”我没有让陈大力说下去，扫了战士们一眼后说道：“看不出来乡亲们还挺热情的，一大早就给咱们送了这么多早餐！” 战士们不由一愣，接着“哄”的一声就笑开了。 我的性格是：既然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试着去接受！ 就在这时百姓的骚乱突然平静了下来，掷向我们的物品也随之少了许多并且很快就彻底消失了。随之而起的，是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和坦克的隆隆声…… “来了！”李文喜咬着牙神色凝重地看着街道的对面。 战士们都知道李文喜说的是什么，那就是日军已经进城了，于是不等我下令就如临大敌似的举起为自己的步枪上好了子弹寻找位置，有我一个人站在街道中央一动不动。 不是我勇敢，而是我清楚一点：我军为了表示谈判的诚意主力全都窝在军营里，这时候如果小日本要开打的话，就算是十个我也要玩完。所以与其紧张兮兮的躲来躲去的，还不如昂首挺胸的站在他们面前。 我方向虽然不算是一个好汉，但也不会在日本人面前低头！ 我手下的几个兵似乎也受到我的感染，于是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端着枪站起来把胸膛挺得笔直。只是与我们十分不相称的是……旁边到处都是百姓们丢来的垃圾！ “唰唰”随着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头戴网盔身背三八式步枪的日本兵就整齐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从他们排的队形和整齐划一的动作，以及与队伍中丑不啦叽的坦克之间的协同，就可以看得出这是一支久经训练的部队。然而这一切却并不能吓倒我和我手下的这些战士，越是看他们这样我们就越是站得笔直，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也不知道日本人是想吓吓我们还是想向我们示威，他们一路往前跑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跑到距离我们防线只有几米远的地方时，才随着一声怪叫：“気をつけ（日语：立正）”接着整支队伍齐唰唰的停了下来。他们脚下的灰尘很快就翻滚着涌到了我们面前。 “哟西！”日军队伍中转出了一名配着武士刀的军官，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们一番，就一边悠闲地摘下白手套一边踩着高筒靴走到我们跟前，操着一口生硬汉语冲着我嚷道：“你的，什么部队？” 我在这名日军军官眼里看到了意外，这或许是因为他早已习惯了中国军队在他们面前丢盔弃甲的逃跑而我们却敢与之针锋相对吧！ 我朝这名日军军官轻蔑的笑了笑，回答道：“你没有权力知道我们的番号，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就是那支在南苑烧死你们几千人的部队！” “噫！八格！”日军军官被我这么一激愤怒的就去拔腰间的指挥刀，但拔到一半又停住了，接着狠狠地将指挥刀往刀鞘中一放，冷笑着说道：“哟西，原来让皇军伤亡惨重的军训团也在北平，这份大礼已经送上了，我们早晚会收下！” 说完不等我回答就哈哈大笑着返回队伍，自顾自地指挥着手下在距离我们只有几十米远的地方构筑防线。 虽说这小日本说的话有点前文不搭后语的，但我还是能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说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在北平被他们包围了，他们也不急于一时要我们的命。 我想，这主要还是因为小日本现在还没有在北平站稳脚根，同时外围的包围圈也不是那么严密，所以他们现在暂时还不敢乱来。 现在的形势也的确就像日军军官说的那样，他们完全可以一边假意与我们谈判拖延时间另一边有条不紊的布置包围圈，等一切都稳妥之后再一口把我们吃掉…… 然而，就算我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呢？我似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日本慢慢地捆住我们的手脚，再有计划地把我们送上屠宰场！ 不！我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就算不为身边的这些战友着想，我也要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不是？ 第十八章 忍无可忍 对于一名军人来说，无法保护自己的百姓绝对是一种悲哀，这就像是一个男人无法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样会让我们丧失了所有的信心和尊严！ ****************** 第十八章忍无可忍 最初几天小日本并没有多大的动作，这或许是因为他们之前开出了谈判的条件而宋哲元又毫无保留的满足了他们所有要求吧，他们就算没有谈判的诚意也要做出一点样子来。所以前三天整个北平都很安静，除了时不时会有一些日军防区的百姓会偷偷的跑到我们防区来，其它的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虽说北平的百姓都把我们当成了汉奸走狗，但毕竟我们还是中国人，还不至于会像日本人那样动不动就用刺刀步枪解决问题不是？而日军对这些跑到我们防区的百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当然不是小日本大发慈悲，我认为这其中至少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现在正值谈判时间，互相之间不适合有武力冲突，另一个更重要的，是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些百姓跑来跑去也都是在北平城里怎么都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事实上这也的确是事实，有时就连我都想劝劝那些不断朝我们防区涌进来的百姓：你们过来也是没有用的，我们现在连自保都难了，就更别说保护你们了…… 对于一名军人来说，无法保护自己的百姓绝对是一种悲哀，这就像是一个男人无法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一样会让我们丧失了所有的信心和尊严！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军的士气就像附落的直升机似的直线下降，就连我们军训团也不例外。可叹我们没有在战场上被敌人打败，反而在这谈判桌上被那些政客给打败了！ 此时的北平就像战争已经结束了似的风平浪静，甚至一些胆大的小商贩已经走上街头开始营业了。然而我却知道，这平静的表面下正蕴酿着一场风暴！ 事情出现变化的是在第四天，这天傍晚我和战士们正蹲在沙袋下吸着烟……话说在北平的这几天虽说没有打仗，但我们却无时无刻不处于焦虑之中。战士们都不是傻瓜，都知道这一回只怕是凶多吉少，再加上派到各个方向的侦察部队一个接着一个的回报出现日军，更是让我们很清楚我军已经处于日军的包围圈中。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似乎只有两条路，一是战死，二是投降日军，至于第三种可能……谈判成功小日本从北平撤军，这对我们来说只是一种奢望。来自现代的我也很清楚小日本从北平撤出的时候，就是八年后日军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时候…… 于是这种无形的压力就压得我们这些留守的部队几乎就喘不过气来，焦虑、不安、恐惧无时无刻不在侵食着我们的神经腐蚀我们的意志，它就像困扰着我们恶魔一样让我们昼不能食夜不能寝，以至于军营中接二连三的发生士兵开枪自杀的事件。许多人认为他们是宁死也不做亡国奴，其实我们心里清楚，他们是承受不了这种压力！ 当然，这种压力在我们身上也是有的，我们缓解压力的方法……就是拼命的的抽烟。 我在现代时并没有什么烟瘾，因为我觉得抽烟是件很无聊的事，所以我宁愿把抽烟的钱用于买两瓶饮料或是逛逛网吧！然而到了这时才发现，原来香烟还真他妈的是好东西，它至少还能让我在这紧张而压抑的气氛中轻闲个半分钟！ “排长！”陈大力叨着烟半眯着眼说道：“咱们难道就这样等死了？没路可走了？” “我说你烦不烦哪？”我没好气地应道：“你这话都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我要是有办法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我说的这是实话，尽管我知道历史，但却对当前这个局面束手无策：小日本已经在北平城内，城外则到处都是日军的伏兵，现在只怕是神仙也回天无力了。不过史上还是有一个团成功的从北平突围而出，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幸运的团就是我们军训团。 “形势的确不容乐观！”李文喜也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道：“听说昨晚又有三名弟兄自杀了，我还听见有些人在偷偷商量着投降日军……” “你小声点！”老班长打断了李文喜的话道：“这种事说不得的，越说就越糟！” 听着老班长的话我也觉得有道理，在部队里最怕的就是这种耳耳相传然后达成一种消极共识。这就像是童话小说《皇帝的新装》里说的，当皇帝穿着“新装”走上大街时开始所有的百姓都在赞叹这“新装”有多美，直到有一个小孩无意间说了一句：“皇帝什么也没有穿”…… 现在的我们似乎就处于那种即将崩溃的状态中，怕的就是有人最先捅破那层纸！ 从这一点来看，老班长显然要比我们这些刚上战场不久的新兵要老成得多，而且也比我们有更强的承受能力。 “砰！”的一声枪响，惊得我和战士们赶忙丢下烟头抓起步枪就朝对面望去。 对面阵营中转出两名日军骂骂咧咧的朝我们走来，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而是双方阵营之间的几个百姓…… 那几个百姓看起来像是一家人，丈夫、妻子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应该是想趁着天色渐黑日军吃晚饭的时候混过防线到我们这边来，然而很不幸的却是被日军给发现了。于是丈夫被一枪致命，小日本的枪法还是很准的，在光线这么暗的时候还是能一枪击中目标的脑袋，以至于妻子和孩子被吓得啕嚎大哭却再也不敢移动半步！ “排长！”陈大力紧张的望向我。 我知道陈大力的意思，那两个日本兵正举着枪接近女人和小孩，一旦她们让小日本给抓了回去，那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本能的反应就是要朝那两个日本兵扣动扳机，但老班长却一把将我的步枪给按住了…… “排长！打不得！”老班长说：“这是日军防区的事，咱们管不了！” “狗屁！”陈大力骂道：“这是咱们中国人的事，这是咱们中国的土地！” 我冷静下来一想，也觉得老班长说的有理，我们现在动手只怕是马上就给了小日本推翻谈判的借口，那后果也许不堪设想……于是就咬了咬牙下令道：“全体都有，没有命令不准开枪！” “排长……” “服从命令！”陈大力还想与我争辩，却被我一句话给顶了回去。 “诶！”陈大力狠狠一拳砸到了面前的沙袋上。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却又不得不这样！这时的我只感觉心里就像有几把刀在不停地绞着，简直就比死了还难受，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就代替那个女人和她的两个几岁大的孩子去死。然而我却不能…… 我不忍心看那母子三人就这么落入到日军手里，于是就从战壕中缩回了脑袋收起了步枪。但眼不见并不能让我心不烦，因为就在离我仅仅十几米远的地方，就是女人和小孩因为极度恐惧而变形的哭泣以及小日本张狂的笑声。 而我身为一名军人，一名中国军人，在这时候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啊！”这时对面传来女人的一声惊叫，接着就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和小日本极度下流的笑声，我很快就明白了那意味着什么，于是想也没想探出脑袋伸出步枪照着一名日军的身影就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震惊了所有的人，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那一刻静止了，只有我枪口下的那名日军摇晃了一下身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倒在地上。 “弟兄们！咱们跟鬼子拼了！”我一声狂吼就迅速拉动枪栓照着另一名鬼子又是一枪，实在不是我枪法好，而是这两名鬼子过于自负以为我们不敢开枪，以至于他们距离我连他脸上的胡子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是我这个没开过几枪的新兵都能百发百中。 “跟鬼子拼了！”战士们也狂吼一声举起手中的武器就朝日军扣动了扳机。 对面的日军一个个都坐在战壕上看热闹，哪里会料到我军突然发难，于是一个不及防之下只一排子弹就被我们打倒了十几个，其余的赶忙趴下身子哇哇怪叫着往回爬。 “动作快点！”我一边朝对面扣动着扳机一边朝身旁吼道：“马上把老乡给我救回来！” “是！”几名战士纵身一跃就跳出了战壕朝那母子三人冲去。 然而这时日军也已经反应过来并在战壕上架起了步枪，他们的枪口最先对准的就是在两军阵营之间的那几个目标，这其中也包括那母子三人……见此我不由一叹：终归还是救不了她们！ 然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那几名前去救援的战士不约而同的猛扑上去将那母子三个压在了地上，他们那是在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百姓的安全…… 第十九章 三十九旅 他们的死，让我们重新找回了失去的尊严，找回了自信，同时也找回了拼搏和牺牲的目标！ ************ 第十九章三十九旅 “哒哒哒……”一排子弹过后趴在百姓上面的战士们很快就冒出了一串串的血花，但是他们却没有退却，甚至连用手捂住伤口的动作都没有……为了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护好百姓，他们全都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身下的女人和孩子！ “手榴弹！”我朝战士们大吼了一声。 很明显的一点是，小日本的战壕离我们只有四十几米远，这个距离正好在手榴弹投掷的范围内，再加上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能见度相当低，所以手榴弹无疑是最好的武器。 关于这一点，我想无论是谁都会想得到，这其中也包括在我们对面的小日本。只是大多数人一开打首先想到的就是手中的步枪而不是手榴弹。这时候战士们被我这么一提醒，很快就反应过来迅速拉燃了手榴弹就朝对面抛去…… 小鬼子倒也不赖，在这天黑而且双方正激战的时候尽然也能感觉到我们在投手榴弹，只可惜这时能见度太低他们根本就没办法捡起手榴弹来回投，于是“哇啦哇啦”的一阵怪叫收起步枪掉头就跑！ 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还没等他们跑上几步就只听“轰轰”的一阵乱响，整个街道都被炸成了一片烟雾。 此时不追更待何时，我站起身来朝身后的战士们一挥手：“弟兄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冲啊！” “冲啊！”战士们大吼一声都像是小老虎似的端起步枪就朝日军阵营冲去。 四十几米的距离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随着一阵呛人的烟雾后满地受伤的日军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们要么是被手榴弹的弹片所伤，要么就是被手榴弹巨大的爆炸声或是冲击波给震得暂时失去了神智，此时正一个个都在地上挣扎想爬起来反抗呢！但我和战士们又哪里会给他们起来的机会，二话不说冲了上去就是一阵乱打…… “砰”的一声，我一枪撂倒一名正要爬起来的日军，他的脑袋就像是西瓜一样在我面前爆了开来，鲜血很快就染红了他脚下的一方土地。我没有半分迟疑，抡起枪托又给了身边的日军狠狠来了一下！ 这时的我不禁有些后悔冲上来之前没有为自己的步枪上好刺刀……这不？像中正式这种老式步枪都要拉一下枪栓打一发子弹，在这近战时根本就没时间去拉枪栓上子弹，而用枪托去砸鬼子的话又实在不给力，再加上我也知道这中正式对我来讲虽说是一款老式步枪，然而在这时代却是一种威力大、射程远、制作精良的步枪，咱用它来敲小鬼子的脑袋还有些舍不得！ 只是话虽这么说，当时看着满地都是要爬起来的小日本又顾不上这许多，因为我知道如果让小日本爬起来回过神后将意味着什么，所以还是飞快地挥舞着枪托将小日本一个个砸回到地面。 这时我那个心疼啊！小日本脑袋开花事小，砸坏了我的步枪事大！猛然间想起池排长曾经交给我一把大刀……这时不是还插在我背上吗？ 心念一起伸手就抽出大刀朝小鬼子砍下，随着“嚓嚓”几声，几名小日本连哼都来及哼一声就接连倒在我的刀下。 话说这大刀在近战时还真管用，砍起脑袋来一点也不费力，只是这场面有些吓人……当我将第三个鬼子的脑袋整个砍下时，他的鲜血就像喷泉似的从脖子断处喷到我脸上……接着我就愣住了！ 我冲上来时凭的就是心中的一口恶气，凭的就是心中的仇恨，这恶气和仇恨使我一门心思的就想将眼前的这些小日本杀光杀净……然而当那充满了腥臭并且带着体温的鲜血喷洒到我脸上时，当敌人的脑袋滴溜溜地在地上打滚时，当那失去头颅的身体依旧在地上抽搐时……我才猛然恢复了些理智，有了理智就会害怕，会害怕就下不了手……于是我就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几具死状恐怖的尸体，有些不敢相信他们刚刚才死在我手下的！ 人非草木，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着敌人的死状又怎能不怕？尽管他们都不能算是人！ 临阵怯战，这在战场上无疑是很危险的，如果是在其它时候我很有可能已经没命了，不过好在当时这场局部仗已经接近了尾声，这也使当时的我有幸能够活下来。 “排长，排长……” “唔！”陈大力的叫声让我猛然惊醒，这才发现身旁的小日本已经全都变成了死尸，这其中还包括前几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日军军官！ “真他娘的痛快！”陈大力哈哈大笑：“小日本也不过如此嘛！看起来那么嚣张，还不是两下半就让咱们给解决了！” 我不由一阵苦笑：这并不是说小日本容易对付，我们刚才其实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一排手榴弹就差不多让他们全趴下了，咱们上来不过是了结了一些半死不活的家伙而已。 “排长！”李文喜指着停在路边的日军坦克冲着我叫道：“小日本连坦克都来不及开！这玩意怎么办？” “炸了！”我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是！”李文喜应了声，捆上几枚手榴弹就走了上去。 “撤回防线！”随着我一声令下，战士们就跟着我往己方防线撤退，身后只传来一声巨响，日军的那辆坦克就被炸得四分五裂燃起了大火，火势正好就拦住了整个街道。 当然，我们在撤回防线之前没有忘记带上那几个百姓，她和她的两个孩子在战士们身体保护下安然无恙，只是看来被吓得不轻，个个都浑身是血的直打哆嗦。我留意了下保护她们的那四名战士……无一例外的全都牺牲了，有两个甚至还被打成了筛子浑身都是数不清的弹洞！ 他们虽说死得很惨，而且似乎还是在做赔本生意——用四名战士去换取三个毫无作战能力的百姓。但在我看来这却是完全值得的，因为他们的死，让我们重新找回了失去的尊严，找回了自信，同时也找回了拼搏和牺牲的目标…… “做好战斗准备！”一回到战壕我就朝战士们下着命令。 不用说，小鬼子的援军很快就会上来了。我想这一回是怎么也没办法善了，在这敌我双方正谈判的时候闹出这么大的事，只怕张自忠都救不了我们。在我们面前的路，似乎只有跟小日本同归于尽才是最好的选择！ “弟兄们！”想到这里我就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如果活着……要么就是让师座为难，要么就是让小日本找到借口再次发动战争，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 “明白！” ……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手下的这些战士没有一个人对我的命令发出质疑，陈大力甚至还意犹未尽的说道：“杀了这么多的鬼子咱们也够本了，死就死吧！现在能杀多少就赚多少！” “好！”闻言我不由暗赞：军训团就是好样的，没有一个是孬种。也难怪史上的小日本在进攻南苑的时候，根本就不相信挡在他们面前的是完全没有经过军事训练的新兵。 “上刺刀！”随着我一声令下，战士们齐刷刷的为自己的步枪上好了刺刀。 万事俱备，现在就等小日本了！ 然而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等来的不是小日本，而是自己人…… “怎么回事？”身后传来一声厉喝：“谁让你们开枪的？反了你们……全都给我绑喽！” 接着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涌上来一堆自己人又是下武器又是拗手的，很快就将我们五花大绑！ “他娘滴！”一名军官抓着手枪怒气冲冲在我们面前挥舞着：“谁让你们开枪的？你们知不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 “旅座！”身后一名副官走上前来劝道：“日本人很快就要来了，为了避免更大的冲突，你看是不是先把他们……” 那个被称为旅座的军官不由一愣，随即咬着牙点头说道：“先把他们带下去！” “是！”副官应了声就押着我们朝军营方向走。 我呸的一声吐掉了嘴里残留的敌人的鲜血，冲着身旁的那些兵叫道：“你们就不能迟些来？咱们想跟小日本拼命都拼不成！” “对不住了兄弟！”那名副官苦笑道：“谁让咱们正好赶上呢！我们也不想这样！” “你们打得好啊！”另一名军官小声说道：“咱们在后头都看见了，这回可给咱们出了一口恶气！只是现在的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你们……想把我们交给日本人？”李文喜听出了点弦外之音。 “不是我们……”副官为难的回答道：“我们也不想，可是咱们旅长……” “你们旅长？”我不由有些疑惑。 “嗯！”副官偷偷地朝防线处拿着手枪的军官指了指：“他就是我们旅长，我们是三十九旅的，正要上来跟你们换防……” “什么？你们是三十九旅的？”闻言我不由瞪大了眼睛望着副官：“他就是你们旅长阮玄武？” 第二十章 阮玄武 做为军人的我们？难道真的到了要交出百姓来保护自己的地步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第二十章阮玄武 三十九旅旅长阮玄武，既是张自忠的部下也是他的好友，然而我之所以会知道他并不是因为这些。 三十九旅是一支拥有步枪5000支，轻机枪200挺，山炮、迫击炮八门，共六千余人的部队，然而就是这样一支队伍却是未放一枪、没有打死一个敌人就被小日本成建制的缴了械。而且更让人痛心的是，这并不是三十九旅的战士贪生怕死，而是其旅长做汉奸而用整支部队给小日本送上了一份大礼。 事情的经过大体是这样的，阮玄武在知道三十九旅被命令留在北平后，最初是不愿留在北平等死想违抗命令带着部队逃走，但在其部下的极力反对下才没有走成。然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三十九旅的官兵本意是想留在北平与张自忠同生共死，却反而逼着阮玄武投靠了日本人……阮玄武先是让参谋长与日本人联系，接着日军在三十九旅官兵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包围的了军营，然后就是阮玄武下令集合队伍，并命令部队放下武器…… 这件事我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以来并没有把这个历兄事件与现在的自己联系起来，这下经三十九旅的官兵一提醒不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兄弟！”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对身旁的副官说道：“我想见见师座，不知道能不能安排下……” “抱歉！”副官有些为难的说道：“没有旅座的命令，谁也不敢擅作主张！” “我们等会儿可能就会被你们旅座交给日本人了！”闻言我不由急道：“难道我们想临死前见见师座说几句话都不行？” 副官迟疑再三，还是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兄弟，有什么话就让我转告吧！你们这一回可是闯了大祸了，就算是师座也保不了你们！” 我不由一声苦笑，知道副官以为我想见张自忠是为了让他保我们不死，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我此举却是为了他们三十九旅六千余官兵不被小日本俘虏…… 不过现在看来，我是没有机会再改变这个历史了。 “就在这等吧！”在街道上拐了一个弯副官就停下了脚步，随手点了一根烟塞到我嘴里，说道：“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一声，兄弟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我知道副官的意思，等会儿日本人上来后如果阮玄武他们谈妥了，我们这几个肇事者很有可能就要归日本人处置了。日军的凶残，我们几个只怕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甚至还很有可能在死前要受尽虐待…… “我他妈的不服气！”陈大力呸的一声说道：“这像是在打仗吗？小日本可以杀我们的人，咱们就不能杀小日本？他娘滴杀了几个敌人还要被自己人给绑了送给小日本，天下还有这种事！” “我也不服！”猴子也骂道：“要是咱们在战场上死在鬼子手里，那我也认了！这样被绑了送上去任他们宰割，死也死得窝囊！” “长官……”老班长皱着眉头对副官说道：“咱们都是中国人，犯不着这样作贱自己不是？要是这样下去……谁还敢跟小日本打啊？没有死在敌人手上也要让自己人给绑了去……” “我作不了主！”副官打断了老班长的话，他脸上无奈的表情告诉我他其实很同意我们的话，但却不敢违抗命令。 这时街道的另一头就传来日本人的脚步声和叫骂声，接着就是阮玄武用小喇叭朝对面喊话，只是还没喊两句枪声和爆炸声就响起来了…… 一向自负的小日本看到满地的日军尸体，盛怒之下哪里还容阮玄武解释二话不说就开打了。不过也还好是这样，事后想起来，如果这会儿小日本肯心平气和的跟阮玄武商量的话，那么我和我的手下只怕就要小命不保了！ 一听到枪炮声副官和一众押着我们的官兵也慌乱起来，赶忙举着枪对准街道的另一边，只是还没等他有时间找好位置架好枪，就看见阮玄武带着人跑了回来，一边跑还一边挥舞着手枪叫道：“撤退！撤退……不要开枪……” “他娘滴！”见此我不由在心里骂了一声，都这时候了还记得命令手下不要开枪……国民党的部队里有这样的将领，也难怪会被小日本给打得兵败如山倒了。 副官倒也尽职，一挥手就让其手下押着我们往后退，这一退就一直退回到军营里。 应该说我们的这次撤退是很危险的，因为阮玄武一边撤退还一边下着不许抵抗不许开枪的命令，换句话说……如果小日本胆子够大的话，他们完全就可以一路冲到我军军营直捣我军指挥中心。 但是很明显的一点是，小日本也被我们这种完全不抵抗的撤退给弄懵了，他们不敢相信中国军队会这样敞开大门的让他们直捣黄龙，于是很自然的就会以为这是我军布下的一个陷阱，是战事就十分诡异的在半个小时后停了下来，不一样的就是日军防线往南推进了几条街…… 从这一点来说，阮玄武还是唱了一出很成功的空城计。 “怎么回事？”我们被五花大绑的押回了军营，很快就引起了军训团的注意，不一会儿许连长、教育长等人全都围了上来。 “是这样的！”副官解释道：“他们违抗命令朝日军开枪，我们奉旅座之令将其收押！” “姥姥！”一听这话池排长就不答应了，他抢上前来猛地把副官推了一个越趄：“没听说过打小日本还要被收押的，马上把人放喽……” “把人放了！” “把人放了！” …… 军训团的战士听到风声就一重重的围了上来，三十九旅的士兵也不甘示弱一排排的拦在前面，霎时军营里就形成了经纬分明的两大阵营，甚至有些战士不惜端枪上膛……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一辆吉普车吱的一声停在了我们旁边，张自忠怒目圆睁的从车上跳了下来叫道：“怎么回事？小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们还在搞内哄？都把枪给我放下！” 既然是张自忠下的命令，自然就是没有人敢违抗，于是对峙的双方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并分了开来。 “什么情况？”张自忠板着脸走上前来，瞄了一眼我们这几十个被绑着的兵问道。 “报告师座！”阮玄武一路小跑着迎了上来挺身报告道：“这几个兵违抗命令朝日军开枪……” “唔！”张自忠眉头一皱就不说话了。 过了良久，他才走到我面前问道：“是谁先开的枪？” “报告师座！”我挺身回答道：“是我们先开的枪！” “为什么开枪？” “长官！”我正要回答，却不知道那被我们救下来的女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她披头散发的扶着两个孩子走到我们面前，一边流着泪一边替我解释道：“长官，弟兄们是为了救我们才向日本人开枪的……这不能怪他们，如果你们要向日本人交代，那……那就把我送给日本人吧……” 说到这里时我明显感到这个女人打了一个寒颤，但她还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反正我们母子的命也都是这些弟兄救下的，弟兄们已经牺牲了好几个了，我不能那么没良心再让弟兄们替我去死……求求你了长官，把我交给日本人吧！我……我不怨你们，真的！求求你了长官……” 军营里一片沉默，所有的人都看着这满身是血而且衣裳不整的母子三人，每个人眼里都闪着愧疚和自责，就包括我和我手下的那些兵也一样。 做为军人的我们？难道真的到了要交出百姓来保护自己的地步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大兄弟！”见众人不说话，女人就走到我面前流着泪说道：“我……我替孩子他爹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替他报了仇，也谢谢你们救了孩子，现在我别无所求，只求你们能照顾我的孩子，照顾他们长大成人，那我和孩子他爹在九泉之下都会感谢你们的！” 说着“扑嗵”一声就拉着孩子跪在了我们的面前呐头便拜，两个孩子也一左一右的哭得跟泪人似的，只看得我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又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这就是这时代的老百姓啊！军人不够强硬，受苦的就是他们…… “大姐请起！”张自忠扶起女人和孩子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把你交给日本人的，也不会把他们交给日本人。孩子……还是由你来照顾吧！” “真的？”女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自忠，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嗯！”张自忠眼里含着泪水沉重地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副官说道：“把大姐带下去，给点吃的，保护好了！” “是！”副官应了声就扶着女人和孩子离开，女人临走时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我们几眼…… 第二十一章 处分 一个人是不是勇敢，并不一定要在战场上才能体现！ ******************* 第二十一章处分 “松绑！”张自忠果断地下了命令。 “师座……”闻方阮玄武不由有些急了，赶忙抢上前来劝阻道：“就这么放了他们……万一日本人追究起来……” “那就让他们来找我！”张自忠想也不想就回应着。 “是！”见张自忠这个态度，阮玄武也没法，只得一挥手让他的手下放开我们。 还没等三十九旅的士兵为我们松绑，池排长等人早已一拥而上拔出军刺利索的为我们割断了绳索。 “怎么样？战果如何？”许连长一边为我松绑一边着急地问着。 “应该有打掉四十几个鬼子吧！”因为是在晚上的战斗，再加上我也很紧张，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杀了多少日本人。 “整整有五十几个哩！”老班长接嘴道：“另外还炸了一个铁王八（坦克）！” “好样的，老弟！”池排长狠狠地拍了我肩膀一下：“是中国人的就该这么干，老哥我站在你们这一边……” 说着眼睛扫了三十九旅的官兵一眼，说道：“咱们才不像是有些人，在小日本面前就是软蛋，在自己人面前就威风八面！” “你说什么？”三十九旅的战士也不是傻子，他们当然听得出池排长这话的弦外之音，立时就有几个人冲上来要找池排长麻烦。 “怎么？我说得不对？”池排长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当即一步不让的带着战士们顶了上去。 “都给我住手！”张自忠有些歇斯底里的朝他们大吼道：“大敌当前你们却在这里窝里斗？百姓受的苦还不够吗？国家遭的难还少吗？有本事就拿你们的脾气冲着小鬼子啊！” 张自忠这么一吼战士们就全都没了声音，任谁都知道这一回张自忠是动了真火。 其实我能理解张自忠现在的心情，他一面被北平的百姓骂为汉奸走狗，另一面还要顶着压力去与日本人谈判周旋，现在又发现自己军队的内部也出现了诸多问题……就算是个铁人在这种情形下也会被压垮了，何况他还只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张自忠的心情看起来很糟，他还想再往下骂却又不知道该骂些什么好，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挥手说道：“全都给我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不许再生事端！” “是！” 战士们应了声很快就四处散去，却只有我还留在原地不动，因为我还有话想要跟张自忠说，我不能让三十九旅就这样落在小日本手里！只是真到这时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说阮玄武要叛变吗？我一没凭二没据，凭什么这样说呢？ 跟阮玄武对质吗？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心里想着要做汉奸，再加上他是一个旅长兼张自忠的好友，而我则是一个小兵，张自忠会选择相信谁呢？ “你！”正在我为难的时候，张自忠冲着我扬了扬头，下令道：“你是他们的排长？” 我赶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敬礼道：“是，师座！” “唔！”或许是因为我脸上的血迹，张自忠直到这时才认出我来，他看了我一会儿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不是就是……出主意火烧日军的……” “是，师座！”我挺身回答道：“一营二连二排排长方向见过师座！” “嗯！”张自忠神色稍缓，点了点头下令道：“你跟我来！” “是！”我忙不迭地应了声，自己正想找个机会跟张自忠说话呢，没想到机会却找上门来了。 跟在张自忠及其警卫员身后一路往前走，沿途不断有全副武装站岗的卫兵挺身敬礼，张自忠也一路机械性的回礼，有时甚至连回礼都懒得回了，只是稍稍朝卫兵点了点头。 可以看得出来，当前的局势已经将这个历史上著名的抗战名将折磨得几近崩溃……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是我在他这个位置，只怕早就丢下这个烂摊子有多远就走多远。张自忠没走，不但没走还在这坚持指挥并一直到最后一刻，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他过人的勇气和毅力。 一个人是不是勇敢，并不一定要在战场上才能体现，张自忠的经历就是一个明证！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间钢筋水泥结构的平房里，墙上挂着地图，中央放着作战沙盘，隔间里到处都是嘈杂的电报声和电话呼叫声，最吸引我目光的是……发报室里还有几个“女特务”，那一身笔挺的军装再配上脚下的高筒靴头上的船形军帽……就别说有多威风了！ 话说在现代我虽说泡过不少mm，（遗憾的是成功率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可从没泡过穿军装的而且还是国军女兵……所以一看到那几个英姿飒爽的背影就情不自禁地直流着口水，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 “方排长！”发现我没有跟在后头，张自忠有些疑惑的回头叫了声，我不由猛然惊醒红着脸走进了稍大的隔间。 这里显然是张自忠的指挥部，像所有指挥部一样，这里同样也挂着孙中山和蒋介石的画像，桌面上到处散落着文件和电报，甚至有些还飘落在地上……一个师长的办公室都会乱这样，也说明了这段时间的军务有多繁杂。 “方排长！”张自忠一边接过副官递上来文件签字一边说道：“情况紧急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打得很好，但是捅的娄子也不小。日本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考虑到现在又是我军与日本人谈判的时候……” 说到这里张自忠不由顿了下，我的心也不由往下一沉：张自忠不会也为了什么“大局”就把我们给牺牲了吧！ 张自忠翻开副官递上来的另一份文件随便看了看签下字后，就接着说道：“考虑到我们现在正与日本人谈判，日本人向我们要人的话我们也不好交待，所以……你和你的部下必须离开部队！” “离开部队？”闻言我不由愣住了。 “嗯，离开部队！”张自忠抬起头来望着我，严肃地说道：“你在战场上的表现不俗，我相信你是党国难得的人材，可是目前的形势……如果你们再留在部队里的话会很危险，也会让我们为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挺身回答着，接着又迟疑着问了声：“我们走了……那师座怎么跟日本人交待？” “这是我的事！”张自忠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这可以理解，不管换作是谁，在面对这样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时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总之你们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张自忠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翻出十几块银元递到我手上，交待道：“这些分给弟兄们，让弟兄们小心点，此时风声正紧出城不易，最好是在城中找到一处藏身之所，等风声过后再到保定寻找部队，去吧！” 我看着手里的银元发愣，在朝日本人打出第一发子弹的时候我就想过几种可能的后果，可是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宋哲元是军阀，张自忠是宋的手下所以当然也是军阀。不是都说军阀是自私的只会为自己考虑吗？就像宋哲元一样甚至可以为了自己地盘自己的实力而置国家大义于不顾……然而张自忠这个军阀似乎并不一样！ “还站着干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张自忠才发现我还在身边，不由皱着眉头催道：“还不快走？如果让小日本发现你们还在我部队，只怕连我都保不了你了！” “师座！”我回答道：“属下有几句话要说，不知师座能否让属下说完？” “说！”张自忠再次把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文件上。 “师座以为……”我问道：“日军可有与我谈判的诚意？” “日军豺狼虎豹之心，何来诚意？” “既然如此……”我接着问道：“我军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放下武器投降，二是拼死突围，师座会选择哪条路？” “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自是拼死突围！” “师座是这么想的，可有人并非如此！”我说出了最后答案。 张自忠不由停了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望向我，问道：“你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报告师座！”我挺身回答道：“在我驻守的防线上，百姓大多都是从日军防区偷偷跑到我军防区，而从我军防区跑到日军防区的几乎没有。但昨晚却有一个百姓从我军防区跑到日军防区，更奇怪的是……他在下半夜又跑了回来！” “这又能说明什么？”张自忠被我说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是不能说明什么！”我接着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所以拦住他盘问一番，没发现什么疑点就把他放了！可是……今天我在三十九旅认出了他，还听见旅座叫他张参谋……” “什么？”张自忠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师团 这难道就是我改变历史的后果吗？也许我是在尽力把历史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却事与愿违的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 第二十二章第二十师团 我说的那一番话当然是假的，事实上昨晚我站岗的时候什么人也没看见，我只是记得阮玄武派出去联系日本人的人是个参谋长而且姓张而已。但这话在张自忠耳里听来却不一样，他显然是知道阮玄武手下的确有这么一个姓张的参谋长，所以自是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不过这话虽是假的，事情却是真的，所以我也不怕张自忠查，甚至我还希望张自忠去调查。 “师座！”看着在指挥部焦虑地来回走动的张自忠，我建议道：“属下认为此事应当谨慎对待，倘若通敌的仅仅只是张参谋一人，他完全没必要再从日军防区返回，所以……” “李副官！”还没等我说完张自忠就朝门外叫了声。 “到！”一名戴着副金丝眼镜的年轻军官很快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马上叫三十九旅的王营长来一趟！”张自忠下令道：“注意，不要惊动其它人！” “是！”李副官敬了个礼转身就走。 李副官刚走张自忠又在桌前焦急地踱着步，时不时的还在桌面上的地图上找着什么，很明显，当前这越来越糟的局势已经让这个名将乱了阵脚。 “师座！王营长来了！” 几分钟后李副官就带着一名面容黝黑的军官走进了指挥部，还没等他敬礼张自忠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几天，你们三十九旅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王营长看了站在旁边的我一眼似乎有所忌禅，于是我就明白了，这王营长只怕是张自忠安插在三十九旅的亲信…… “没什么特别的事！”王营长在张自忠的示意下，就大胆的回答道：“就是前天旅座召集我们开了一个会……” “说了什么？” “旅座的意思是……不想留在北平等死。”王营长回答道：“所以旅座想带着部队撤离北平，只是后来在我们的反对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你个阮玄武！”张自忠重重的一拳砸在桌上，茶杯都被震得铿铿直响。 顿了一会儿张自忠又问了声：“为何不报？” “师座这几日一直在与日本人交涉，我找不到机会……” 现在似乎已经很清楚了，阮玄武先是想违令从北平逃走，在遭到部下的集体反对不得以留下来之后，为了谋求生路只得选择了投靠日军。 至于证据……在这非常时期特别是这种两军对垒的紧要关头，当然不会给我们时间去搜集证据。这时最常用同时也是最实用的方法，就是先控制住可疑人物然后对其进行审讯，必要时甚至不惜用刑，就像国民党军统特务对付共产党一样。 这时张自忠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先是不动声色的召集三十九旅高层指挥官开会，阮玄武等人还以为是找他们商量怎么解决与日军争端的问题，所以没有半点疑心……谁知他们刚到会议室还没坐稳就被荷枪实弹的卫兵给控制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解决了，有句话说得好：有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就不是秘密。阮玄武密谋叛变的事三十九旅的参谋长也都有参与其中，所以只需要对他们隔离审讯就不难审出点什么。 事实上，在知道张自忠已经控制了阮玄武一行人之后，我就一点都不担心他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原因很简单，这些人为什么会想叛变投靠小日本呢？就是因为他们贪生怕死，否则任谁也不愿意做这种遗臭万年的事啊！这种人无疑是最好审的，不需要威逼利诱只需要有枪顶着他们的脑袋……他们就算是生理有问题都会坦白了！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阮玄武这个叛变的计划会不会还没实施？我虽然知道历史上有这件事，可是却不知道这事发生的准确时间，万一这时他们还没打算叛变……那我岂不是变成诬告了？做为一个小兵的我诬告一个旅长，这罪名可不小啊！ 于是从在指挥所等消息的我又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该听张自忠的拿钱走人嘛！这些事历史上都是发生过的不是？我这样改变历史未必就一定是好事，说不准还会把我的小命给搭进去了呢！ 不过好在我担心的这些都没有发生，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后张自忠就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摘下帽子往桌上一丢就有气无力地坐到椅子上发愣。 见此我就知道事情果然是像我想的那样了，不对！应该说是按历史发展的那样，张自忠这是在恨呢！阮玄武与他共事多年，现在在这患难之际不仅不能跟他同生共死，反而暗中计划着投靠日本人…… “你提供的情报是对的！”过了良久，张自忠才叹了一口气道：“三十九旅的确阴谋叛变，不过幸运的是……此事仅局限于三十九旅指挥部！幸好发现及时，否则三十九旅将走上不归之路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我只是一个小兵，似乎不太适合接触这些高层的秘密。 “这些事……”张自忠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后说道：“这些事只能你自己知道，明白吗？” “明白！”我点头应着，不能透露出去的原因很简单，如果旅长企图叛的事传了出去，那不知道将会给部队带来怎样的坏影响。 “嗯！”张自忠朝我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好！如果我们有幸还能活着离开北平，我一不定向上峰给你邀功请赏！” “师座！那我们……”我有些迟疑地问道：“那我们还要离开部队吗？” “用不着了！”张自忠摇了摇头：“小鬼子今晚就要动手了！” “什么？今晚就动手？”闻言我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我再迟点发现或是拖延个把小时，那不是回天无力了…… “嗯！”张自忠有些烦燥地解开风纪扣：“就在今晚子时，日军就会来包围军营准备与阮玄武这帮人里应外合解除我们的武装！” 这些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但还是很配合的装出一副震惊的神色，并宽慰张自忠道：“师座息怒，其实此事也不能完全怪阮旅长，他们只是以为此战我军必败，留在北平只有死路一条，无奈之下这才选择投靠日军一途……” “哼！”张自忠一拳砸在桌上说道：“就算这是实情也不能成为投降小日本的借口，留守北平的国军有上万人，他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他们就不知道留在北平是死路一条？何况他身为旅长还想带着部队去投靠小日本，用全旅六千余人给日军送上一份大礼以换取自身的荣华富贵……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着张自忠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就知道阮玄武一干人完了，就算张自忠逃不出北平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师座！”想了想我就建议道：“属下认为……咱们已经知道小鬼子动手在即，不如及早突围！” “我也想啊！”张自忠摇头叹息道：“可是我们会想得到的，小鬼子又何尝会想不到！三日的时间，已足够让他们把北平围个水泄不通了，想要突围……那是谈何容易！” 闻言我也不由为难了，话说历史上的张自忠可是在部队被解除武装后利用美国传教士的帮助才混出城外的。那时他只有一个人，想要逃出去无论如何都容易得多，可是现在……他却有三十九旅和军训团拖着后腿，而张自忠又不是一个会丢下部队独自逃跑的人，这么大的一支部队是绝不可能在日军的眼皮底下溜走的！ 照这样说，我改变了历史让三十九旅不被日军俘虏，说不定还会害了他们的性命，说不准还会连累张自忠一起都没法逃出去！ 这难道就是我改变历史的后果吗？也许我是在尽力把历史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却事与愿违的往更坏的方向发展…… 不，我绝不能让这一切发生，否则我只怕也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想到这里，我就鼓起勇气挺身向张自忠要求道：“师座，不知属下能否看看日军的兵力布置？” 本来按常理我一个小小的排长根本就不够格与张自忠一起商讨军事，但张自忠现在也无计可施，所以也就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点了点头，指着地图上的北平说道：“日军的布置其实很简单，在我们面前的是日军第二十师团，四个步兵联队分别位于北平的东、南、西、北，总兵力共有两万余人！” “日军二十师团？”闻言我不由脸色大变。 日军的这个师团我是听说过的，它是日军十七个最精锐的常设师团之一，我会知道它是因为几年后这个师团将被调往太平洋战场与联军作战，在联军的猛攻下这个师团两万五千多人最后只有七百八十五名饿得连枪都拿不动的骷髅投降，由此也可以知道这支部队作战有多顽强，而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就是这样一支虎狼之师…… 第二十三章 天时地利人和 日军留给张自忠的时间不多，留给二十九军的时间也不多，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 第二十三章天时地利人和 看着桌面上的地图，我就在心里算了一笔帐：日军一个步兵联队大慨四千人，也就是说北平四个方向都有四千人的兵力。 我军的兵力有一万人，从单个方向来说一万人对付小鬼子四千人应该足够了，但我却知道这远远不够。有人做过这样一个统计，日军的火力大慨是国军的四倍，再加上素质上的差距日军的战斗力少说也是我们的五倍之多。如果是这样算的话，那这北平每一面都有等量的两万国军在防守…… “据侦察部队传来的消息！”张自忠用手指在北平周围划了一圈，说道：“日军利用这几天谈判的时间调兵遣将构筑工事，小日本根本就没有与我军谈判的诚意，从一开始就想置我们于死地！可叹上峰却依然对谈判抱有幻想，就在刚才……军座还发来电报询问日本人有什么条件，什么时候会撤出北平……他哪里会知道，这回小日本要的不仅仅只是一点利益，而是咱们整个中华啊！” 张自忠说的的确是实情，因为不久之后日军就会撕下他们的伪装并疯狂地叫嚣着“三月亡华”。知道什么是“三月亡华”么？那意思就是要在三个月之内灭亡中华！ 日军的“三月亡华”最后当然成为一个笑话，但现在我似乎等不到那一天了，因为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日军第二十师团不是好惹的，他们正在城外设好了埋伏等着我们去送死呢！ 这时的我不由后悔了：在现代时我怎么就没有查清楚成功突围的那个团是从哪个方向突围的呢？有句话叫“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时的我终于深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了。不过话说回来，任何一本历史书似乎都不会详细到国军部队从哪个方向突围逃生的地步…… 张自忠掏出怀表来看了看，从他脸上的忧虑我就知道我们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现在看来……只有强行突围一途了！”张自忠有些喃喃自语地说道：“往南行不通，保定在南面，日军肯定会切断我与大部队的联系；往东离保定只会越来越远……看来只有往西了……” “你先回去准备下吧！”接着张自忠又转身对我说道：“我得利用剩下的一点时间开个会，处理下三十九旅的事并准备突围！” “是！”我挺身应着。 既然张自忠已经下了逐客令，那我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同时我也知道张自忠的确也有很多事要处理，三十九旅旅长及几参谋长全都有了通敌嫌疑，那就意味着其指挥部需要重组，甚至还要用这个刚刚重组的指挥部组织突围…… 但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瞥见地图上北面似乎并没有日军构筑的工事，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由于北面的日军驻扎在城内而不是城外，于是灵机一动就停下来说道：“师座！你看……我们可不可以往北突围？” “往北？”张自忠头也不抬的笑了笑：“北面是日本人的地盘，你是想让我军羊入虎口” “或许……日本人也会这么想的！” 张自忠被我这么一说就猛地抬起头来。 我回身指着地图接着说道：“师座请看，日军在东、西、南三面都构筑了完备的工事，再加上他们布下一个联队的重兵，我们在这三个方向中任一方向突围，如果无法在半小时内突出城去很有可能就会遭到日军其它方向的夹攻，到时就算我们冲出城去只怕也是死伤殆尽……” 看了一眼张自忠若有所思的脸，我接着往下说道：“可是如果我们往北面进攻就不一样了。日军在战前虽是有所准备，但其在平津两地同开战端……据说天津的国军还发起了反攻，所以日军兵力定然吃紧！” “嗯！”闻言张自忠不由点了点头。 我会知道天津的战事完全是因为历史就是这么写的，北平虽是一枪未放就落入小日本手里，然而天津却是打得有模有样，驻守在天津的二十九军战士甚至还一度发起反攻烧了日军的一个机场！ 张自忠是个师长，而且他原本就是天津市市长，所以这些事他当然比我更清楚。 “继续！”这时的张自忠似乎有了些兴趣，见我由住了嘴反而有些心急起来。 “换句话说……”我接着说道：“也就是日军虽然表面强大但是内部空虚，再加上小日本一向都看不起我军，所以根本就想到我们会从北面进攻打到日军内部去！一旦杀进日军防线内部……小日本必会阵脚大乱，我们就可以乘乱寻找机会脱身！就算是死，这种死法也能为我军换来最大的利益！” “有理！”张自忠点头说道：“只不过……北面虽是没有日军的野战工事，但他们却有错综复杂街道和房屋做为掩护，再加上战车和火炮等重武器……我军只怕很难在另三面日军赶来之前突围而出，到时还是被四面夹击全军覆没的局面！” 我得承认张自忠说得有道理，跟日军第二十师团的小日本打，无论是攻坚战还是巷战我军都讨不了好，甚至应该说……巷战我军因为兵力无法展开所以更容易遭受日军重火力的集中杀伤，但我想到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个！ “首先！”我回答道：“日军才进城几天，对城里地形不熟，而我军士兵个个都对北平大街小巷如数家珍！” “是为地利！”张自忠点头表示同意。 “其次！百姓仇日情绪高涨，一旦我军往北进攻，百姓必会一呼百应全力以赴与我军共同抗日！更有甚者或许还会洗脱师座背负的罪名……” 张自忠不由眼前一亮，有些激动地说道：“若是能洗脱忠的罪名，就算是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是为人和！”我说：“但更重要的……我认为还是天时！” “唔？还有天时？” 从张自忠脸上的神色我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被我说动了，所以他就更想听听我的这个天时到底是什么。 “师座！难不成你忘了阮旅长他们已联系好日军在今夜子时受降的吗？” “这与我军突围有什么关系？”张自忠不由一愣。 “当然有关系！”我说：“阮旅长一行人被我军控制了是不错，但日军却不知道这些，他们还是会派出部队前来接收我军受降，即是如此，那咱们又怎么好让日军空手而归呢？” “哦！”张自忠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道：“有理！我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来而不往非礼也，枉我还是新上任的北平市市长，小鬼子要来做客，我这个一市之长又岂有不送他们点礼物的道理！” “正是！”我也笑着说道：“而且咱们不送则已，一送就要送他们一份大礼！” “好！咱们就给小日本送上一份大礼，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手，此战又哪有不打之理！”接着张自忠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方排长你放心，此时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党国正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材！此仗若是你我都有幸活着突围，我张自忠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是！”我挺身应着，心里却是对张自忠的许诺不怎么放在心上。 归其原因，一是我知道张自忠此战之后因为全国上下都将其误解为卖国贼，蒋介石虽是知道此事根由，却为了平息平民不得不对张自忠做了一些处分。换句话说，就是张自忠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么能“不亏待”我。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现在虽是有突围的计划，但正所谓谋取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保住性命还是个大问题呢，还能想着能后的加官晋爵、荣华富贵？ 只是这些我当然不会跟张自忠说，由于时间的关系我匆匆与张自忠商谈了一下怎么给小日本送上一份“大礼”后就离开了。张自忠有太多的事要处理，日军留给他的时间不多，留给二十九军的时间也不多，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出指挥部时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就像肩膀上少了一副担子似的。后来想起来，我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终于想到了一个确实可行的突围方法，不致于让历史因为我的出现而朝更坏的方向发展…… 只是这结到底是好是坏，现在似乎还言之过早，我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吧！ 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匆匆点燃之后贪焚地深吸了几口，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雾之后抬起头来望向天空，一轮明月高挂在天上，照得整个军营就像蒙了一层薄纱似的一片洁白。 我心中突然感到无比的苍凉：爸，妈！你们可是在看着同一个月亮，你们可知道儿子此时正身处战场，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 昨天受邀参加市里举行的日军留给张自忠的时间不多，留给二十九军的时间也不多，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 第二十三章天时地利人和 看着桌面上的地图，我就在心里算了一笔帐：日军一个步兵联队大慨四千人，也就是说北平四个方向都有四千人的兵力。 我军的兵力有一万人，从单个方向来说一万人对付小鬼子四千人应该足够了，但我却知道这远远不够。有人做过这样一个统计，日军的火力大慨是国军的四倍，再加上素质上的差距日军的战斗力少说也是我们的五倍之多。如果是这样算的话，那这北平每一面都有等量的两万国军在防守…… “据侦察部队传来的消息！”张自忠用手指在北平周围划了一圈，说道：“日军利用这几天谈判的时间调兵遣将构筑工事，小日本根本就没有与我军谈判的诚意，从一开始就想置我们于死地！可叹上峰却依然对谈判抱有幻想，就在刚才……军座还发来电报询问日本人有什么条件，什么时候会撤出北平……他哪里会知道，这回小日本要的不仅仅只是一点利益，而是咱们整个中华啊！” 张自忠说的的确是实情，因为不久之后日军就会撕下他们的伪装并疯狂地叫嚣着“三月亡华”。知道什么是“三月亡华”么？那意思就是要在三个月之内灭亡中华！ 日军的“三月亡华”最后当然成为一个笑话，但现在我似乎等不到那一天了，因为残酷的现实就摆在眼前：日军第二十师团不是好惹的，他们正在城外设好了埋伏等着我们去送死呢！ 这时的我不由后悔了：在现代时我怎么就没有查清楚成功突围的那个团是从哪个方向突围的呢？有句话叫“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时的我终于深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了。不过话说回来，任何一本历史书似乎都不会详细到国军部队从哪个方向突围逃生的地步…… 张自忠掏出怀表来看了看，从他脸上的忧虑我就知道我们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现在看来……只有强行突围一途了！”张自忠有些喃喃自语地说道：“往南行不通，保定在南面，日军肯定会切断我与大部队的联系；往东离保定只会越来越远……看来只有往西了……” “你先回去准备下吧！”接着张自忠又转身对我说道：“我得利用剩下的一点时间开个会，处理下三十九旅的事并准备突围！” “是！”我挺身应着。 既然张自忠已经下了逐客令，那我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同时我也知道张自忠的确也有很多事要处理，三十九旅旅长及几参谋长全都有了通敌嫌疑，那就意味着其指挥部需要重组，甚至还要用这个刚刚重组的指挥部组织突围…… 但就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瞥见地图上北面似乎并没有日军构筑的工事，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由于北面的日军驻扎在城内而不是城外，于是灵机一动就停下来说道：“师座！你看……我们可不可以往北突围？” “往北？”张自忠头也不抬的笑了笑：“北面是日本人的地盘，你是想让我军羊入虎口” “或许……日本人也会这么想的！” 张自忠被我这么一说就猛地抬起头来。 我回身指着地图接着说道：“师座请看，日军在东、西、南三面都构筑了完备的工事，再加上他们布下一个联队的重兵，我们在这三个方向中任一方向突围，如果无法在半小时内突出城去很有可能就会遭到日军其它方向的夹攻，到时就算我们冲出城去只怕也是死伤殆尽……” 看了一眼张自忠若有所思的脸，我接着往下说道：“可是如果我们往北面进攻就不一样了。日军在战前虽是有所准备，但其在平津两地同开战端……据说天津的国军还发起了反攻，所以日军兵力定然吃紧！” “嗯！”闻言张自忠不由点了点头。 我会知道天津的战事完全是因为历史就是这么写的，北平虽是一枪未放就落入小日本手里，然而天津却是打得有模有样，驻守在天津的二十九军战士甚至还一度发起反攻烧了日军的一个机场！ 张自忠是个师长，而且他原本就是天津市市长，所以这些事他当然比我更清楚。 “继续！”这时的张自忠似乎有了些兴趣，见我由住了嘴反而有些心急起来。 “换句话说……”我接着说道：“也就是日军虽然表面强大但是内部空虚，再加上小日本一向都看不起我军，所以根本就想到我们会从北面进攻打到日军内部去！一旦杀进日军防线内部……小日本必会阵脚大乱，我们就可以乘乱寻找机会脱身！就算是死，这种死法也能为我军换来最大的利益！” “有理！”张自忠点头说道：“只不过……北面虽是没有日军的野战工事，但他们却有错综复杂街道和房屋做为掩护，再加上战车和火炮等重武器……我军只怕很难在另三面日军赶来之前突围而出，到时还是被四面夹击全军覆没的局面！” 我得承认张自忠说得有道理，跟日军第二十师团的小日本打，无论是攻坚战还是巷战我军都讨不了好，甚至应该说……巷战我军因为兵力无法展开所以更容易遭受日军重火力的集中杀伤，但我想到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个！ “首先！”我回答道：“日军才进城几天，对城里地形不熟，而我军士兵个个都对北平大街小巷如数家珍！” “是为地利！”张自忠点头表示同意。 “其次！百姓仇日情绪高涨，一旦我军往北进攻，百姓必会一呼百应全力以赴与我军共同抗日！更有甚者或许还会洗脱师座背负的罪名……” 张自忠不由眼前一亮，有些激动地说道：“若是能洗脱忠的罪名，就算是粉身碎骨又有何妨？” “是为人和！”我说：“但更重要的……我认为还是天时！” “唔？还有天时？” 从张自忠脸上的神色我已经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被我说动了，所以他就更想听听我的这个天时到底是什么。 “师座！难不成你忘了阮旅长他们已联系好日军在今夜子时受降的吗？” “这与我军突围有什么关系？”张自忠不由一愣。 “当然有关系！”我说：“阮旅长一行人被我军控制了是不错，但日军却不知道这些，他们还是会派出部队前来接收我军受降，即是如此，那咱们又怎么好让日军空手而归呢？” “哦！”张自忠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道：“有理！我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来而不往非礼也，枉我还是新上任的北平市市长，小鬼子要来做客，我这个一市之长又岂有不送他们点礼物的道理！” “正是！”我也笑着说道：“而且咱们不送则已，一送就要送他们一份大礼！” “好！咱们就给小日本送上一份大礼，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手，此战又哪有不打之理！”接着张自忠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方排长你放心，此时国家正值用人之际，党国正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材！此仗若是你我都有幸活着突围，我张自忠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是！”我挺身应着，心里却是对张自忠的许诺不怎么放在心上。 归其原因，一是我知道张自忠此战之后因为全国上下都将其误解为卖国贼，蒋介石虽是知道此事根由，却为了平息平民不得不对张自忠做了一些处分。换句话说，就是张自忠自身都难保了，又怎么能“不亏待”我。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现在虽是有突围的计划，但正所谓谋取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保住性命还是个大问题呢，还能想着能后的加官晋爵、荣华富贵？ 只是这些我当然不会跟张自忠说，由于时间的关系我匆匆与张自忠商谈了一下怎么给小日本送上一份“大礼”后就离开了。张自忠有太多的事要处理，日军留给他的时间不多，留给二十九军的时间也不多，但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出指挥部时我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就像肩膀上少了一副担子似的。后来想起来，我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终于想到了一个确实可行的突围方法，不致于让历史因为我的出现而朝更坏的方向发展…… 只是这结到底是好是坏，现在似乎还言之过早，我能做的只是尽力而为吧！ 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匆匆点燃之后贪焚地深吸了几口，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雾之后抬起头来望向天空，一轮明月高挂在天上，照得整个军营就像蒙了一层薄纱似的一片洁白。 我心中突然感到无比的苍凉：爸，妈！你们可是在看着同一个月亮，你们可知道儿子此时正身处战场，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 昨天受邀参加市里举行的精品文学研讨会，于是发言稿、材料等让士兵忙了一晚，第二天就赶着参加了会议。今天这章是补昨天的，晚上尽力再码一章。 第二十四章 鱼死网破 这时我的脑海里只想着四个字：“鱼死网破” ************ 第二十四章鱼死网破 “排长！” “排长回来了！” “情况怎么样了？受处分了吗？” …… 我刚回到营房就被战士们给围住了，他们还没等我歇上一口气就在我身旁问这问那的，搞得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什么情况？什么处分？”我疑惑着反问道。 我这么一说发愣的就轮到战士们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全都没了声音。 “你还问我们？”最先开口的还是陈大力，他朝我一扬脑袋说道：“排长，你就别跟咱们打哑谜了，有啥处分你就跟咱们直说吧！反正咱们也杀了那么多的小鬼子，就算死也不冤了！” “就是啊！排长……”其它战士也附和道：“师座一把你叫去就是半个多时辰，咱们在这等得都七上八下的，就等着你回来跟我们说个明白来个痛快了。你倒好，还问起我们来了！” “哦！”闻言我不由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张自忠叫我去本来的确是想对我手上的这支部队做一些“处分”的，只是后来又出现了新的状况而不了了之而已。我因为一心想着即将到来的一场恶仗，所以一时也把这事给忘了……只是苦了手下的这帮战士们，守在军营里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在猜测着上峰该会怎么处分他们…… “放心吧！”我呵呵一笑道：“什么处分都没有！说不准还有奖赏呢！当然，得我们有命出去……” “啥？还有奖赏？”我这么一说战士们就更是不信了，猴子还是有些提心吊胆的说道：“排长，你就别拿咱们寻开心了，上峰要是不把咱们绑了给小日本送去，那都是咱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喽！还能有奖赏……” “就是！”其它战士也纷纷点头道：“再怎么说咱们也是违抗军令啊，那如果不处分反而奖赏，那二十九军还不乱套了！” “我说你们就放心吧！”老班长不紧不慢地将抽完的旱烟在墙脚上敲了敲，接着熟练地将烟袋缠在烟杆上在武装带上别好，一扬脑袋又是那句话：“上峰自有上峰的安排，咱们当小兵的做好自个的事就成……再说了，啥事不都有咱们排长做主吗？我说这皇帝不急你们太监急啥？” 我心下不由一阵苦笑，这老班长总算是说了几句不一样的话了，可就这不一样的话那意思还是让他的上峰也就是我这个排长考虑去吧！ “除非……”坐在床上一直没说话的李文喜站起身来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我说道：“除非是上峰想要与小日本真刀实枪地大干一场了！” 闻言我不禁为李文喜这小子的聪明才智叹服，我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如果我们这样都不用受处罚反而获得奖赏，那守卫在防线上因为上峰的命令而一直对日军忍气吐声的国民部队很快就会纷纷效仿，于是整个部队很快就会失控，上峰与日军的矛盾也很快就会恶化并发展到不可调和，所以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上峰要跟小日本翻脸了。 虽说要推出这个结论并不是很难，但能够这么快就想到这一点只怕也只有李文喜这个中央大学的毕业生才有办法做到了…… 战士们一听李文喜这么说不由全都朝我投来又是惊喜又是疑问的目光，就连一向不急不燥的老班长也抬起了头。 我轻轻一笑，找到自己的位置往床上一躺，说道：“这可不是我说的，你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好！”营房里霎时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但很快就被老班长给制止了。 “你们几个……给我回来！”发现几名战士就要跑到别的营房去奔走相告，老班长赶忙上前拦住他们说道：“你们自个知道就行，别到处乱说也别乱喊，明白不？” “明白！”那几名战士忙不迭地点着头。 “我说你们几个啊……”很明显那几个兵都是老班长的部下，他看了我一眼后就狠狠地朝那几个兵训道：“该怎么说你们呢！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多做事少说话，你看看你们……” 我知道老班长其实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但仔细一想其实他说的那些还真对……这时候虽说离我军与小日本正式翻脸的时间不远了，我把消息透露出去也没什么关系。但上峰的命令还没下来，如果我就这样把消息透露出去明显就有种越俎代袍的意思。 知道杨修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因为听到曹操叫了声鸡肋，于是猜中了他的心意提前下了撤军的命令，结果虽是猜中了结果却害了自己的性命。虽然我想张自忠该不是这么没肚量的人，但这种事毕竟是军中大忌，除了招上峰厌恶外不会有任何其它结果！ 想到这里我不由老脸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关系处理上还是嫩了点…… 我手下的战士大多都是学生兵也都不知道这一套，但被老班长这么一提醒就意识到了些什么，于是都很自觉地安静了下来。与之前的区别是，他们脸上的忧虑和愤慨已经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期待。 他们的兴奋是因为上峰终于肯让他们跟小日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了，他们期待是因为想早些看到小鬼子在他们刺刀和步枪下成为一具尸体…… “排长！”陈大力一边擦着枪一边乐呵呵的坐到身旁来压低声音问道：“说说……这回是不是又是你给师座出的主意？” “这还用问？！”猴子自豪地抬起头来说道：“咱排长是谁？一把火就烧了小鬼子上万人，咱违抗命令杀了小鬼子救了人……不但不受处分还有奖赏！不稍说，这回咱们排长又要带着咱们立功杀敌了！” 被陈大力和猴子两人这么一唱一和的，战士们哄的一声讨论开了： “难怪师座叫排长去商量了那么老半天呢！” “害咱们在这担心受怕的，还以为师座是在讨论着该怎么处罚咱们，没想到还是让咱排长去做参谋！” …… 我那个冤啊！这一回可不是我说的，甚至上一回也不是我说的，都是他们自个猜出来的！谁让他们都是学生兵个个脑袋瓜都那么好使呢？ 我无辜地看了老班长一眼，他也只有苦笑着摇头拿他们无可奈何。 “我说排长！”陈大力到这时似乎还不甘心，他继续追问道：“不是说……咱们都让小鬼子给包围了么？透露些情况吧，说说咱们怎么才能杀出去……” “去去去……”我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打断了陈大力的话：“都给我做自个的事去，上峰自有上峰的安排，咱们当小兵的做好……” 说到这里我才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尽然盗用了老班长的话，不由收住了嘴大感尴尬，营房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突然就爆出了一片笑声。 “二班长！”笑了一阵就有人调侃着陈大力：“我好像记得你说过……咱们排长多想几个主意打小日本，你给排长磕一百个响头也愿意不是？” “说过又咋样？我陈大力说到做到！”陈大力蛮不在乎的回答道。 “不咋样！咱排长那主意是一个接着一个来，我这不是担心你那脑袋瓜子磕烂了嘛？” “哄”的一声战士们再次笑成了一团。 “全体都有！秘密集合！”战士们笑声未落，营房门口就传来了许连长的声音。战士们虽说有心理准备，但这时全都不由愣了一下：秘密集合？ 这一点当然也是我跟张自忠商量好的，为什么要秘密集合呢？知道小日本为什么能摧枯拉朽似的先后占领北平外围阵地吗？知道小日本为什么能事先在我军撤退的路上设好埋伏吗？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我们中有相当多的汉奸为日军提供军事情报，甚至撤退的命令在到达前线部队之前日军就先一步获知了…… 中国的确不缺为国捐躯的勇士，但甘为走狗的汉奸也着实不少！ 所以，如果我们还想往常一样大张声势的集合部队并安排所有的布置，那无疑就是在告诉日军我们想做什么。 战士们也仅仅只是一愣，很快就全都反应过来背起早已经准备好的行李抓起步枪就朝外跑。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绵绵细雨，月亮也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这使得整个军营都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外人不知道的是，在这黑暗之中其实站满了一排排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正等着上峰一声令下就开赴战场与日军作生死一战…… “三团一营跟我走！” “二营跟我来！” …… “军训团一营跟上！” 终于到我们了，没有悲壮的誓言，没有人为我们欢呼，也没有喝上最后一碗酒……战士们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朝前面的黑暗走去…… 在前面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 这时我的脑海里只想着四个字：“鱼死网破”。 ******** 终于写完第二章了，士兵从第一章写完之后就马上写第二章，各位大大可以看看两章发布的时间计算下士兵写一章三千字要用多少时间。事实上这还不只，因为有时还要查阅大量的资料。所以请各位大在原谅我更新慢，我更新慢并不是因为不努力，而是因为我对自己的要求高，自己看不下去的文字实在不愿意发出来！ 第二十五章 百姓 国军在百姓中口碑虽说不怎么样，但在一致对外的大形势下，百姓还是表现出了他们出乎我们意料的热情和大度。 ************* 第二十五章百姓 “老乡，老乡……开个门！” “老乡，开个门！” …… 在漆黑中，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被带到哪个方向哪条街道。 这话说得有些讽刺，因为这整个计划似乎都是我构思的，然而我现在却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我只知道队伍在街道上无声无息的潜行了十几分钟，接着就在以排为单位散开轻轻敲响百姓的门…… 为什么要敲响百姓的门？这一带的房屋是一栋连着一栋的，咱们如果想要在街道两旁埋伏，就只进入百姓的房子！ 起初我以为百姓对我们会有抵触，毕竟是自己的房子嘛，全家人挡同遮雨的地方，哪能就借给你们做战场？如果是有借有还不打紧，但这仗一打起来就又是枪又是炮还有手榴弹，这还有得还么？就别说这房子了，只怕老百姓自个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障了吧！ 事实上也的确是这样的，老百姓对我们半夜去敲他们的门普遍都有所顾忌。这不？我们敲了好一阵子的门也没有人应…… 因为是以排为单位布置兵力，所以我这个排长也只得应着头皮轻轻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与其它人一样的是没人回应，不一样的是里头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几声压抑着的哭泣……老百姓显然是被我们这个举动给吓坏了。 “老乡，咱们是自己人！”陈大力有些耐不住了，抢了上来就压低声音朝里头叫着：“咱们是国军的部队，不是日本人！” 但陈大力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里头的哭声似乎更大声了些，只看得战士们个个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各排听令！”许连长掏出怀表来看了看，有些焦急地说道：“如果再不开门，就砸进去！” 但谁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一是破门而入得不到百姓的支持，二是砸门发出的声响很有可能会让日军发觉，尽管这是在黑暗中。但时间又逼得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日军很快就要来了，到时如果咱们还没有埋伏好的话，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百姓为什么会怕我们呢？咱们是自己的部队不是？ 想想我很快就明白了，就像我们在防线上守卫时百姓会用烂菜叶、臭鸡蛋砸咱们一样，他们已普遍认为留守在北平的军队是投靠日军的汉奸走狗，这会儿说不准是要抓他们去向小日本邀功请赏呢！ 想到这里，我就透过门缝朝里尽量小声地叫唤着：“老乡，我们不是汉奸，咱们是想借你们的屋子打小日本……” 我这么一说果然就有了效果，屋子里的哭声很快就停了下来，接着就有一个女生问道：“你说什么？借我们的屋子打小日本？你是说真的？” “对！”我回答道：“小日本就要打过来了，老乡你能不能……” “吱呀”一声，还没等我说完房门就打开了，一名头发凌乱的年轻少女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看也没看就朝我们一招手道：“快！快进来……” 这个转变也太大了点吧，我和战士们不由一愣……但因为时间原因我也不敢客气，随着我一声令下战士们就抓着枪背着子弹鱼贯而入。 “谢谢！”我进屋时没有忘记对那少女道了声谢。 “原来是你？”少女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你是……”我些疑惑。 “你忘记了？”少女挽起了头发，然后像变魔术似的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发夹戴上。 “哦！是你……”这时我才想起那个在城门口为我递茶送水的女大学生。 “是啊！真是太巧了！”女学生点头说道：“我没想到是你……你们，为什么不早说？要不我早就开门了！” 我不由苦笑不语，她以为我是会透视的神仙啊，能看到门后的人是她？ “方排长！”许连长在门外叫了声并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对女学生说道：“同学，小日本就要来了，你看这军情紧急，你能不能……” “没问题！”女学生也是个聪明人，她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就冒着雨抢出门去替我们喊门。 “老王师傅，开开门吧！是咱们的部队打鬼子来的！” “张大婶，别怕！是咱们部队要借屋子打鬼子，开开门吧！” …… 很快大门就一扇接着一扇地打开了，原本滞留在大街上的战士们就一队接着一队的消失在黑暗中。 国军在百姓中口碑虽说不怎么样，但在一致对外的大形势下，百姓还是表现出了他们出乎我们意料的热情和大度。 “嘿！咱排长还真行啊！”陈大力望着我，眼里有种坏坏的笑。 “那还不是？”猴子也跟着打趣道：“早知道就要让排长出来施展下美男计……” “去去去……说什么你？！”我狠狠地朝猴子瞪了一眼，吓得他把后面的话全都给吞到肚子里去了。 不过这似乎已经太迟了，战士们个个都朝我投来异样的眼光。 “看什么看？”我红着脸下着命令：“全都给我做好战斗准备，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是！”战士们不敢怠慢，抓起枪就往楼上楼下散开，只不过这其中还传来几声忍俊不禁的笑声而已。 很快一把把枪就在窗户、门缝、甚至是屋顶上架好，搬运弹药的战士则忙着四处奔走将弹药分发到战士们手里。 当我走上楼层的时候，发现窗户、楼顶等早都已经站满了荷枪实弹做好战斗准备的战士，根本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于是我只得抽出军刺在靠向街道的木板墙上挖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接着将步枪伸了出去…… “长官！”这时那名女学生就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我的身后，身后还跟着一老一少的两个人。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女学生就向我介绍道：“这是我爹，这是我弟弟……长官，你下命令吧！需要咱们帮什么忙！” “帮忙？”我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你们把屋子借给我们使用就算是帮了很大的忙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另外……等我们打跑了小日本后，你们最好收拾下东西去亲戚那住……” 我这么说是有原因的，不说这场仗之后这屋子能不能保得住，就算能保得住……这屋子也是曾经给我们用来阻击小日本的场所，于是屋主就难逃“通敌”的罪名，以小日本的凶残当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长官！”女学生不在乎的回答道：“一间屋子又算得了什么，我爹说了，只要你们需要就算把屋子拆了也不要紧！” “是啊长官！”拄着拐杖穿着青布长衫的老者点头说道：“咱们都要做亡国奴了，留下这间破屋子又能有什么用？只要你们能把小鬼子赶出去，别说这间屋子，就算把我这身老骨头搭进去都没问题！” 闻言我和战士们不由沉默了，因为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咱们这一仗的战略目的并不是为了收复北平而是为了突围的……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北平的百姓们注定要当亡国奴…… “排长！”老班长朝我直打眼色，示意我不要说实话。 我知道老班长的意思，很明显我们现在需要北平百姓的支持与配合，这会为我们提供许多的方便甚至是胜利的条件。如果我把实情说出去……则很有可能就会降低百姓的热情！ 但我却不想这样继续瞒着他们，因为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没办法看着百姓这么热心的帮助我们，而我们却对百姓有所隐瞒，甚至可以说是欺骗、利用！ “老先生！”我站起身来整了整军装，鼓起勇气说道：“我们……我们不是要把小日本从北平打出去，我们是要突围！” “突围？”老者不由愣了下，接着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了下去。我和女学生赶忙抢了上去一左一右地扶住了他…… 但没想到老者却把我的手狠狠地一甩，用颤抖的手指着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好！好！突围……说什么突围？与其说突围还不如说逃跑更合适吧！你们就忍心丢下我们不管？你们就忍心看着大好河山任由小鬼子践踏？你们就忍心看着自己的父老乡亲惨死在鬼子的屠刀下？你们……我打死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说着举起拐杖就朝我打来，但却让女学生给及时拦住了。 “爹，我们还是下去吧，别气坏了身子，长官也有他们的理由……” 女学生嘴上虽是这么说，但离开时回头看向我的眼神却透露着无限的失望，这不禁让我心头一颤，一种莫名的自责很快就充满了我的整个脑袋。 老少三人走了之后，屋子里一片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良久，陈大力才骂了一声：“他娘滴！老子真他妈的想不走了，留在北平跟小日本拼光了拉倒！” “不！”我摇了摇头：“我们要走！而且要走得漂亮！” 其原因很简单，留着有用之身为日后做打算。只有这样，才可以尽可能的减轻百姓所受的苦难…… *********** 上三江封了，各位书友多给士兵投几张票票啊，能够每天给张三江票就更好了！ 第二十六章 计中计(第一更) 她真的能理解也能接受？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 第二十六章计中计（第一更） “鬼子上来了，放过第一批！” “鬼子上来了，放过第一批！” …… 命令一声接着一声的传了下来，陈大力不由小声嘀咕了一声：“干嘛要放过第一批……” 我很快就制止了他继续往下说下去，同时不由皱了皱眉头：陈大力这人性格太直了，心里想什么很快就会在嘴巴上说出来，他也不看看时间，这是能问问题的时候吗？ 气氛很快就变得紧张了起来，战士们全都端着步枪紧盯着窗外的漆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半跪在地上透过准星朝街道上望去，昏暗的路灯下除了雨丝和被风带起的垃圾外什么也没有，但那虚空中就是有一种萧杀的气氛像压在我胸口的大石一样让我喘不过气来！ 突然，我耳朵捕捉到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又是一声，很快就越来越多，接着就是一个个人影从我的射击孔前闪过…… 是小日本，他们终于来了！ 这些日军看来有些准备，因为我注意到他们什么重装备都没带。我想，这并不是说他们小看我军的战斗力，而是他们为了能够在行动中不被我军查觉。 想想也是，小日本此次是勾结了三十九旅的高层来偷偷解除我们的武装的，这时候如果还开着推着步兵炮抬着铿锵乱响的重机枪来，除了会让我们发现他们外不会有任何的好处。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此时的三十九旅正在军营附近围成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在等着他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我眼前闪来闪去的尽是日军晃动的身影，有好几次我都因为心中对他们的仇恨而不自觉地收紧了扣在扳机上的食指，但很快又意识到这不是开枪的时候，否则将会破坏整个作战计划。 终于，最后一队日军的身影从我面前走过，街道中央再次变成了空荡荡的死一般的静寂。这时的我才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猛然发觉自己浑身都是汗水…… “长官！”身后传来的一声叫声把我吓了一跳，一回头才发现是那名女学生，不由赶忙举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女学生点了点头，默默地给我递上了一杯水。 我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都什么时候还顾得上喝水？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心里还是感觉到一丝温暖，至少我知道了一点，现在的她并不怪我们即将丢下她们、丢下北平突围而出……想到这里，我不由接过她手中的那碗水一饮而尽，同时带着歉意看了她一眼。 女学生似乎能看懂我的心，朝我笑了笑点了点头，似乎表示她能理解也能接受…… 她真的能理解也能接受？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我不知道答案，因为我不相信她明知道将会是什么还能这么平静的接受，或许，她们已经习惯了忍耐，习惯了自己部队弃他们而去，习惯了处于危险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突然在军营方向炸了开来，我明显感觉女学生浑身一颤情不自禁地就朝我靠近了几步。 于是我就明白了，她并不是不怕，而是因为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不得不接受！ 紧接着就是一阵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当然这其中也夹杂着日军的惨叫和战士们的喊杀声。 “打起来了！”陈大力或许是憋得久了，这时抢先兴奋地叫着：“看小日本还敢嚣张，这下不死也能把他们扒层皮！” “就是！”猴子也兴奋地接嘴道：“这队小鬼子该有两千人吧，整个都掉到咱们包围圈里去了！” “小鬼子怎么都没带重武器？”李文喜疑惑地望向我。 李文喜的确是个聪明人，他不仅看到了别人没注意的细节，不知道我肯定知道答案。 “因为他们是去受降的！”我苦笑一声回答道：“三十九旅旅长及参谋与小日本勾结，打算里应外合解除三十旅的武装！” 三十九旅整个指挥部都重组了，他们早晚也会知道是怎么回事，再加上此时大仗也已经开始，我告诉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了。 屋子里一片沉默，战士们都被我说的这个消息给惊呆了，只有李文喜恍然大悟的点头说道：“所以方排长就将计就计，不只是抓了阮旅长一行人，还把小日本给引进包围圈？” 我笑而不答，李文喜不知道的是……等着小日本的远远不只是一个包围圈那么简单。 宋哲元带着二十九军离开北平时因为走得匆忙，所以在北平留下了大量的军火，这些军火包括大批的地雷、炸药、手榴弹……这些东西我们当然不会拱手送给小日本，引爆销毁了又可惜，这会儿就正好用在小日本身上了。 事实上，我们刚离开军营，二十九军的工兵部队就把这些军火、地雷全都埋在了以军营为中心的方圆五里的地下，特别是军营外围……然而小日本却对我们这个安排一无所知，他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先包围军营，然后……然后就打呗…… 三十九旅的弟兄可就轻松了，他们似乎只要将埋藏好的炸药一堆接着一堆的引爆，然后就看着小鬼子成片成片的飞上的天，如果有闲情逸志的话，他们还可以朝侥幸没被炸死的小鬼子打上几枪！ 小鬼子的第二十师团不是王牌部队吗？就算他们素质再高也终归是血肉这躯吧，能顶得住炸药地雷不？ “轰轰……”军营方向的爆炸声一阵接着一阵的传来，虽说我没有亲眼看到那副场面，但也可以想像日军第二十师团被炸得溃不成军的样子。 “排长！”李文喜忍不住问了声：“咱们埋伏在这干什么呢？堵住小鬼子的退路？” 我摇了摇头反问了一声：“你以为小鬼子会在这种情况下撤退吗？” 答案是很明显的，日军一向都看不起我军的战斗力，更何况现在还是在我二十九军被他们重重包围之下，如果在这种情况日军还被我们打得损失惨重的逃回去，那还不是被友邻部队给笑掉了大牙？他们这王牌部队的招牌也该就此砸了…… 有时对付王牌部队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他们在战略上就不会那么灵活，“面子问题”肯定会影响其指挥官对形势的判断并做出错误的决定。 所以，原本该撤退的部队就变成了死撑，原本该担任掩护的部队……就会变成了支援！ 我们要等的，就是那支增援的部队！ “保持安静，准备战斗！” “保持安静，准备战斗！” …… 这时命令从左边一声一声地传了下来，于是我就知道我们要等的增援部队上来了。 我朝还站在身后的女学生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这里危险，你快回去！” 女学生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绷带朝我扬了一下，于是我就知道她是在等着帮我们救治伤员…… 我不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些百姓，我们是亏欠得太多太多了！ “隆隆……”爆炸声中隐隐传来了几声马达，接着就是“唰唰”的整齐的脚步声。脚步声很急，也很密，可以听得出来他们的人数不少，并且因为急着赶去救援他们被围困的战友根本就没有防备。 事实上这也是我最终的目的！ 城北的日军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那么前来接收三十九旅投降的会是哪支军队？当然是驻扎在城北的日军。 三十九旅人数有六千余人，军营地盘也不小，日军要来解除这么庞大的一支部队的武装，那么派来的人也不会少。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日军派出了一个大队前来受降，也就是一千余人。 就像我们看到的那样，这两个大队的日军就像送上门的肥肉自己走进了我们的包围圈。但三十九旅却不急着一口把它吃掉，因为他们还有更大的作用，那就是可以引来援军…… 前来增援这两个大队的会是哪支军队？毫无疑问还是驻扎在城北的日军。 这支援军少说也有一个大队，于是……驻扎在城北的日军就只有一个大队了。一个大队一千多人要守住整个北平以北地区？那只有小日本的嚣张和狂妄才会做得出来，于是只要我们能够迅速解决掉正掉入我军陷阱的日军……再乘胜追击朝城北发起进攻，就不难突围而出。 要做到这些，关键就是一个字——“快”！否则其它方向的日军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并补上这个缺口…… “隆隆……”马达声越来越响，不一会儿一辆日军坦克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土黄色的装甲，短小的炮管，方块形的炮塔……说有多丑就有多丑。后面紧跟着一队队端着枪朝前警戒的日军，从他们娴熟的动作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个个都是老手，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敌人此时正在两旁用仇恨的目光和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 *********** 新建一个超级群，群号：139396766，欢迎各位书友加入！ 第二十七章 战士 打仗并不可怕，杀人也不可怕，打扫战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我们必须面对敌人的各种痛苦，有时还不得不用手中的刺刀去解决一些垂死的人…… ******************* 第二十七章战士 日军离我们是那么的近，以致于在那昏暗的路灯下他们鼻子下方那一撮小胡子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也使得我们能够毫不费力用手中的步枪瞄准他们的脑袋，然而日军却根本就没有发觉这来自两侧的危险，继续一路小跑的往军营方向赶。 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女学生紧张地向我这边靠了靠，她似乎是想从我这找到一点安全感。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实越靠近我只能是越不安全！ 但我现在已没有多余的精力同时也不敢告诉她这些，因为这里是战场，敌人就在我眼前，只要我稍有不慎就是饮弹而亡的结局！要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只有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敌人身上，然后在敌人打死自己之前将他打死…… 一分钟过去了！ 我们没有开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小鬼子跟在坦克后从我们面前走过。 或许是鬼子的队伍还长吧！我是这么想的，毕竟咱们埋伏的地段很长，军训团一共四千多人全都埋伏在这条通往军营的必经之路上，少说也有两、三里吧！所以把鬼子往深里放一放再打那是必须的…… 两分钟过去了！ 我吃惊的发现自己看到了日军队伍的尾巴！来增援的日军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吧，似乎只有一个小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这个调虎离山计岂不是就此破产了？ 只是还没等我来得及沮丧，就听到一片更响亮的脚步声…… “操！”我不禁暗骂了一声，原来刚才那队只是小鬼子的先头部队，大的还在后头呢！还好刚才没有开打，否则就会让随之而来的大部队给跑掉了！ 从这一点来说，军训团的军官还是很有经验的嘛，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也能沉得住气。不过话说回来了，军训团的兵虽然个个都是新兵，可是军官大多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所以这些对他们来说似乎都是小儿科了！ 日军很快就上来了，与先头部队不一样的是，他们的队形更密集防御更松懈，他们中有些人甚至连枪都还是背在肩膀上的，完全就是一副急行军的样子。 “打！” 也不知道是谁下的令，霎时整条街道就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无数的窗口和射孔都在朝中间的日军队伍喷吐着火舌，一发发子弹带着一道道亮线呼啸着朝日军飞射而去，只一轮弹雨过去日军就被打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日军想躲吗？ 应该说日军的确有地方躲，毕竟我们都是在民房里透过门窗朝敌人射击，这样虽是有隐蔽上的好处，然而坏处就是死角太多。日军似乎只要射进我们的射击死角然后朝门窗里投掷手榴弹就可以了。 但问题是街道两侧的民房全都埋伏着我军的士兵，两侧火力很自然的就形成了交叉火力，于是死角全都消失了，留给日军就只有被动挨打这一种可能。 日军想逃吗？ 日军的确是这样做的，这不？他们也不愧是日军王牌部队第二十师，一发觉自己中伏后就马上的组织起部队分为两个部份朝街道两边突围。 然而我军当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煮熟的鸭子哪里还有让它飞走的道理……军训团仅有的十几挺轻重机枪都被集中起来用来封锁街道两端的出口，那个叫枪林弹雨啊，子弹就像雨点似的“哗哗哗……”地朝街道中央倾泻，子弹过处日军就像是被收割的稻谷似的一排排倒下。 鲜血、尸体和残肢断臂很快就充斥了整条街道，街道两旁的排水沟这时也发挥了它的作用，只不过与往常有些不一样的是——里头流淌的不是污水而是血红的鲜血…… “砰！”的一声枪响，随着肩胛处传来的一阵轻颤，一发子弹就从我的枪膛里飞射而出。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这发子弹没有丝毫意外的将一名挥舞着指挥刀朝手下士兵接连发出指令的日军军官打倒在地。 他整个人都被子弹的力道带得一歪，指挥刀“铿锵”一声掉在地上，然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倒在地上…… 说不出这是一番什么滋味，以往都是在近乎歇斯底里或是紧张得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的状态下杀的人，然而这一回却是在意识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解决了一名敌人。 没有特别的恶心感，更不会有负罪感，只是觉得……就这么食指轻轻扣下扳机就解决掉一条人命，似乎也太容易了些！ 在战场上人命就是那么不值钱，有时仅仅只是一个弹头或是一块小弹片……就会有一条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但我却来不及想太多，因为我知道这里是战场，我浪费的每一秒时间也许都意味着将失去一名战友的生命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砰！”一声枪响，一名躲在街对面墙角下的日军应声而倒。 这名日军很聪明，他躲藏在尸体堆里慢慢爬到了对面房屋的窗口下，接着就是拉燃了一枚手榴弹准备往里投……但遗憾的是他在拉燃手榴弹时动作太大了，于是我及时在他把手榴弹抛出之前将他打倒。 接下来的事就可想而知了，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他的尸体旁爆了开来炸倒了附近的两个日军。这时我脑海里就不由浮现出超市常搞的促销活动——买一送二！ “砰！”这回打倒的是一名抱着炸药包企图冲向街对面民房的日军。 我得承认的一点是，日军作战的确很勇敢。如果是一支普通的部队在这种情况下，我想他们早就崩溃甚至是投降了，然而日军却没有。不但没有，他们甚至还在试图与我军硬拼…… 虽说他们重武器比我们多火力比我们强，但是这优势在被包围的情形下完全无法发挥，那么他们凭什么与我们硬拼呢？凭的就是他们的炸药包，凭的就是他们的手榴弹！ 这不？日军一个个都像发狂了似的抱着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朝两侧的民房冲……这种疯狂的打法还真起了一些作用，许多战士都被日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吓住了，就像我旁边的几名战士一样，原本打枪打得很溜的几个兵这时紧张得连枪栓都拉不开…… 而且这种状况显然不只在我们这一处，因为已经有几栋房屋出现剧烈的爆炸，接着就是日军像蚂蚁似的涌了进去。 “手榴弹！”我朝战士们大喊了一声。 说着我拉燃了一枚手榴弹就从射击孔往外投去，战士们的动作也不慢，个个都抽出腰间的手榴弹一拉导火索就往外抛！ 小鬼子能投手榴弹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在距离这么近的时候手榴弹无疑就是一种最好的武器，再加上我们又是在高处手榴弹投得远，于是只听“轰轰”的一阵乱响，下方的街道里刚才还在嚣张嘶吼的小鬼子就躺倒了一地。 很快整条战线就展开了一场手榴弹大战……虽说鬼子被我们包围了，但无奈的是我们手中的步枪射速太慢，所以才给了他们可趁之机。但手榴弹就不一样了，这玩意一炸就是一大片，即使这时代的手榴弹威力并不大，但其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和轰响也足以让敌人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于是没过多久日军反攻的势头就很效的被遏制住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当我抽出最后一枚手榴弹正要拉弦往下投时，却发现下面已经没有一个能够站立的敌人了。我不由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 “停止射击！停止射击！”虽说这声音已经嘶哑得变了样，但我还是分辩出那是许连长的声音。 “全体都有！”另一个人在用喇叭朝我们喊着：“停止射击，上刺刀……” 上刺刀？上刺刀干嘛？我不由一愣，不是在冲锋时才要上刺刀吗？但想归想，我还是按照命令为步枪上好了刺刀。 “全体都有！”喇叭继续喊道：“打扫战场！” 战士们一队队的从民房里走了出来，排成整齐的一排走向街道中的尸体，不管是死的还是的活的，都有刺刀给它们来两下…… 于是我就明白了在战场上不仅仅只有在冲锋时才需要上刺刀！ 那是怎样一种场景啊，没有身临其境你永远也无法体会到尸山血海是一种什么慨念。这里根本就没有一块净土，每一脚踩下去都有可能踩到一滩鲜血，每一次呼吸都能闻到一股恶臭，每迈出一步都有可能被一具尸体给绊倒……以至于在之后的十几天，我每天夜里都梦到这一幕！ 这时我才知道：打仗并不可怕，杀人也不可怕，打扫战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我们必须面对敌人的各种痛苦，有时还不得不用手中的刺刀去解决一些垂死的人…… 但我们却不能退缩，因为我们都是战士！保家卫国的战士！ 第二十八章 街口(今天第一更)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它并不会因为谁是正义的就偏向哪一方，街口那成堆成堆的尸体就有力地证明这一点！ ********** 第二十八章街口(今天第一更) 惨叫一声接着一声传来，战士们仔细地检查着地上的躺着的每一名日军，刺刀不停地在这些死了的或是将要死的小鬼子身上又挑又刺。当然，这其中偶尔还会有几名装死的鬼子从地上跳起来想要拉燃手榴弹…… 但遗憾的是，还没等日军来得及拉弦就有几把刺刀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身体。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剌刀是比手榴弹管用的，刺刀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就能要了对方的命，而手榴弹却有几秒钟的延迟时间，就算小日本来得及把手榴弹拉燃，我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将它塞进小日本的肚子里！ “动作快点！”许连长朝我们下了命令：“补充手榴弹和炸药包！” “是！”战士们应了声就用最快的速度去解小鬼子身上的手榴弹和炸药包。 “排长……”这时肩膀上背着三、四条手里还抓着两条三八大盖的陈大力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跟前说道：“只补充手榴弹和炸药包？那……那这些枪呢？” “服从命令！”我一边将刚收集到的几枚手榴弹塞进手榴弹袋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咱们这是要突围，你身上背那么多枪能走得出去？全给我丢了！” “是！”陈大力应了声，知道我说的没错，只得恋恋不舍的把身上的枪全都卸了下来。 但让我们没想到的事就在这时发生了，就在我和战士都在忙着收集手榴弹的时候，死尸堆里突然跳起一名浑身是血的日军抱着一挺机枪对准了我们…… 这名日军很聪明，也很沉得住气，他竟然会一直等到我们把步枪背到肩膀上开始收集弹药时才动手。毫无疑问的是……现在只要他轻轻的扣扳机，我们聚在一块的这几个人就要一命呜呼了。 当时的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想到的就只有两个字：“完了！” 话说我没有死在与敌人拼搏中却死在自己的疏忽大意中，这无论如何都不会甘心的！不过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只听“崩”的一声那名日军应声而倒，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那名女学生，手里正拿着一根还沾着血迹的擀面杖。 不过很明显的一点是：女学生手劲不够大，所以那名日军并没有死透，他在地上撑了撑还想站起来反抗…… 只可惜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一群百姓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有男也有女，有老也有少，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菜刀，甚至还有一个老太太手里拿着绣花鞋……他们一拥而上不由分说的就用手里的各种“武器”朝那名日军身上招呼！ 这名日军死得不冤，因为他至少创下了一个纪录：被最多种“武器”打死的纪录。 “长官！”之前骂过我的那名老者拄着拐杖走出来，抱着双拳向我道歉：“长官，你们打得好啊！我错怪你们了……” “老先生！”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不认为他有错怪我。 “什么都别说了！”老者点了点头：“我明白，老朽这把老骨头虽说不中用了，但还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你们是一支勇敢的部队，都是些能打的兵。像你们这样一支部队怎么也不能让小日本给包围了在北平等死。你们应该突围，应该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收复我大好河山，只有活着才能彻底把小日本赶出国门，只有活着才能为我们报仇……” “老先生……”我突然有想哭的感觉。 “别说那么多了！”老者亲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军情紧急，你们快走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不知……” “老先生请说！”我赶忙回答道：“只要我们能做的一定满足您的心愿！” “那好！”老者朝女学生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握住她的手说道：“长官，我一把老骨头什么都不怕，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你们能带她走吗？” “爹你……”女学生一听就急了，赶忙抢着说道：“我怎么能丢下你……” “住口！”老者打断了她的话：“你留下又有何用？与其陪我一起等死，不如跟着部队为国家出点力！” 说着老者就朝其它百姓一挥手，叫道：“乡亲们，小日本已经占领北平已是不可避免了，咱们走不动的就不拖累部队了，能走的还留下干什么呢？留下来做亡国奴吗？至少咱们也可以帮自己的部队背弹药装子弹吧，再不行也可以挡挡子弹啊！” “是啊！”老者的话就像一颗炸弹似的在百姓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特别是那些老人，为人父母的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孩子留在这里等死，所以大多都希望孩子跟着部队走。倒是那些年轻人……他们大多上有老下有小，怎么也放不下这个家……于是整个街道很快就乱了起来，哭泣声有，劝说声有，喝斥声也有……只看得我们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说实话，没有经过训练的老百姓跟着我们突围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甚至我们还要分心去保护他们…… 后来我才知道，我这个想法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最后似乎还是老人占了上风，百姓中有许多青壮很自觉的从小日本尸身旁捡起了步枪和弹药并跟在了我们后面，这其中也包括那名女学生…… “集合！”这时前方的喇叭传来了一声叫喊：“弟兄们！小鬼子在城北没有多少人啦，想活命的都跟我冲出去！杀呀！” “杀呀！” …… 战士们端着刺刀大吼着沿着街道朝城北涌去，至于身后的百姓们有多少跟上来，或是有没有跟上来……我们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打仗，就是要无所畏惧、就是要一往直前、就是要什么都不顾！ 枪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于是我知道前方的战士们已经冲出了街道与日军接触上了。几乎与此同时，左、右两侧都响起了喊杀声和密集的枪声……三十九旅的部队解决完围困军营的日军后及时赶上来与我军训团一起朝日军防线发起了冲击。 从这一点来说张自忠的指挥还是很到位的，几支部队都很好地做到了协同，而且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换而言之也就是没有给日军多少喘息的机会…… 然而这场仗却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容易，这可以从前方密集的枪炮声和惨叫声可以听得出来。 当我带着战士们随着人流来到街口时，发现我判断的果然没错：日军做了一些准备，几盏探照灯远远地照着街口，将街口照得一片雪白就像白昼似的，几挺机枪用交叉火力死死地封住了我们进攻的道路，那子弹就像雨点似的朝我军方向打过来，头顶上到处都是子弹的呼啸声…… 但这一切没有吓退军训团的战士们，他们依然端着步枪挺着刺刀朝敌人的阵地冲去……只可惜这一切似乎都没有用，战士们一冲进探照灯的投射范围就像是一个个靶子似的暴露在日军面前，紧接着就是一片枪响，一个个英雄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献出了他们的生命！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它并不会因为谁是正义的就偏向哪一方，街口那成堆成堆的尸体就有力地证明这一点！ “一排！给我上！”攻坚的任务似乎落到我们连的头上，因为我看到许连长在发号施令。 “是！”一排长应了声，一招手就带着几十名战士冲了上去。 有了前几批战士的经验，他们这次冲锋不再硬打硬冲，而是分为两队紧贴着街道两边的房舍往前移动。见此我不由暗叫了一声好，看来这个排长还有些头脑，因为射角的原因，房舍边有许多地方是敌人机枪的死角，这样无疑能减少战士们暴露在敌人火力下的时间。 但这样做似乎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街口距离日军的防线还有七十几米的距离，那是一片开阔地，我不觉得他们能在这种情况下冲破日军的防线…… 然而一排长也并非完全没有计划，当他们靠近街时停了一下，接着只听一排长大喊一声：“手榴弹！” 十几枚手榴弹几乎同时从他们手里抛了出去，接着只听“轰轰……”的一阵巨响，街口处就爆起了一团团烟雾。接着战士们就大喊一声“杀”，就乘着烟雾挺着刺刀朝日军的防线冲去！ 利用烟雾朝前冲，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然而这街口实在太小了，日军只是用机枪对着这团烟雾一阵胡乱的扫射……我就看着战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了下去！唯一能起到一点作用的，就是一排长在倒下之前拼着性命朝敌人防线投掷了一枚手榴弹…… 这枚手榴弹在日军防线里炸了开来，一挺机枪哑了火，三名日军被炸出战壕，这就是我军一个排三十余名战士用生命换来的战果！ “二排长！”许连长冲着我大叫：“想想办法，一定要突出去！” “我？”我不由一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第二十九章 铁门(第二更) 战场上有时就是这么毫无道理：上峰让我们冲我们就得冲，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我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 第二十九章铁门（第二更） “快想想办法！”许连长回过头来恶狠狠的朝我叫道：“再不想办法我就把你们排派上去了！” 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向我……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被派上去似乎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在敌人的机枪子弹下全军覆没！ 这样的牺牲似乎没有任何意义，除了让小日本浪费几发机枪子弹外我们什么也得不到，但在战场上有时就是这么毫无道理：上峰让我们冲我们就得冲，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我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换而言之，就是我如果想不出一个可行的办法，那就只有死，而且不只是我死，我还必须得带着全排的人一起死！ 凭什么要我想呢？凭什么要我来承担这一切呢？ 我来不及思考这些，因为我很清楚许连长说到做到，一排的战士刚才不就在我眼前倒下的吗？一排倒下了本来就应该轮到我们二排上了不是？ 而且这似乎还关系到我们整支部队能不能成功突围的问题，我们在这里被鬼子多挡着一分钟，其它方向的日军就会多靠近我们一点。时间一久……日军第二十师团近两万人就会从四面对我们发起夹攻，那时就任我们有三头六臂也是无法突围了！ 怎么办？怎么办！ 硬冲显然是不行的，那样做的结局除了给街口多添几十具尸体外不会有任何的作用。即使用我们能有幸像一排那样朝敌人战壕里抛去一枚手榴弹，但日军很快就能补上这个缺口。 把探照灯打掉吗？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可那些探照灯离我们至少有七、八百米，我们手中的步枪根本就没有那么远的射程…… 我急得像只猴子似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突然一发流弹打到我身旁的铁门上发出“铿”的一声脆响，再看看街道旁横七竖八的停着几辆人力车，于是灵机一动就朝战士们一招手，叫道：“快！拆铁门！” “拆铁门？”陈大力等人不由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就跑向房舍前的铁门前。 但别看战士们会打枪也会玩刺刀，他们参军前个个都是学生，再加上那铁门也不是那么好拆，所以愣是撬断了几把刺刀也没有丝毫动静…… “长官，让我们来吧！”在这紧急时刻两名百姓手拿着几样工具走了上来说道：“咱们是木匠，这活得让我们来干！” 战士们一听就赶忙让了开来，那几个百姓还真没吹牛，三两下就把半扇铁门给撬了下来…… “快！人力车！” 那些百姓也不是傻瓜，他们很快就猜到了我要撬铁门的用意，于是还不等我下命令就推上来了几辆人力车并把铁门给架在了人力车上。 “兄弟，让我们来吧！”陈大力等人哪里会让百姓来推车，不用我命令就上去抢，但都被百姓们给拒绝了。 “长官！”百姓们是这样说的：“你们会打枪我们不会，这推车谁都会，让你们去推那不是便宜了小鬼子吗？咱们推车你们打枪……” 阵大力几次都想把他们抢下来，但那些百姓就硬是不让，相持了一会儿最后因为时间原因也只得由着他们了。 不过说实话，我心里想的也是跟百姓们一样的，虽说这种想法有些现实，但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我们的力量不是？ 于是一个排的部队就这样在铁门的掩护下出发了，身后是许连长组织的一个排的部队为我们提供火力掩护。 推车的几个似乎是老把式，因为他们可以将人力车放得很低，这样子弹才不会透过底部的空隙杀伤躲在其后的我们。他们甚至把车也推得很稳，即使不断有子弹“铿铿”地打在铁门上或是人力车辗过地上的尸体，他们也一样能够保持铁门的平衡。当然，铁门后还有两名百姓一左一右的在后方顶着，只有这样铁门才不至于被子弹的惯性打倒。 这时我不禁有些庆幸：好在有这些百姓来帮忙，否则让我们这些不知道怎么推车的人来都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了！另外值得我庆幸的是，这时代的铁门可不像现代那些偷工减料的铁门，其厚度已足可以挡住日军射来的机枪子弹…… 百姓在前面推，我和手下的几十个兵就跟在后头一边走一边放枪。当然，在探照灯的照射下我们很难看清目标在哪里，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小日本一点心理压力，让他们无法放心的将所有的火力都对准铁门狂打！ “铿铿铿……”初时走得还算比较顺利，然而当我们推进到探照灯的灯光下之后形势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日军也许也感觉到了来自我们这扇铁门的危机，于是几挺机枪集中了火力对准铁门一阵乱打，霎时铁门就发出像爆豆子似的一阵乱响，在子弹的惯性下铁门开始东倒四歪起来，接着只听“唉呀”一声，一名撑着铁门的百姓就被流弹打中了脚躺在地上，车把式刚想把他拉起来却已经太迟了……一发子弹很快就接踵而至将他打得脑浆迸裂。 几十米的距离再加上小日本用探照灯照着我们，一旦我们暴露在铁门之外，枪法好的小日本要打中我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在枪声的掩盖下我虽说听不到车把式的喘息声，但却可以在灯光下看到他张着嘴喘气，嘴里似乎还“呜呜”的嘶叫着什么。我听说一个人在极度恐怖时会无意识的发出一些叫声，这其实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功能，因为这样做能相对减轻心理上超负荷的压力。我想车把式应该就属于这种情况吧！ 其实不只是百姓会怕，我也怕得要命……谁能不怕呢？在这生死关头说不怕是假的，但我却知道现在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就只有继续往前走，不是我们死就是小日本亡！ 原本我还有些担心车把式会因为害怕而半途放弃，但随后就发现这完全是多余的，他并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依旧稳着人力车继续往前推着……更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身后又转出一名百姓像接力似的上前顶着铁门！ “砰！”的一声，身前的一名战士刚刚冒出头去就被打得脑浆迸裂，白的红的溅得我满脸都是，但我却来不急也没有时间去擦，因为我知道这时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 “稳住！稳住！”我朝战士们大声叫着：“手榴弹准备……” “轰轰！”几枚手榴弹在铁门附近爆了开来，强大的气浪带得铁门一歪，霎时就有一片弹雨“哗哗”的射了进来…… 一片惨叫声，虽说百姓及时将铁门扶正，但仅仅只是这么一瞬间就有五名战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加快速度！”我担心日军还会朝我们投掷手榴弹，所以干脆就跟他们拼了。 “好！”车把式大叫一声就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前猛推，战士们也跟着往前疾走。 透过缝隙看着距离差不多了，我大叫一声：“手榴弹！”就猛地一拉弦将手中的手榴弹甩了出去！ 我得承认自己投弹水平不怎么样，本来以为只需要把这玩意一拉弦丢出去就可以了，但也不知道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没有足够的投弹训练，这一投竟然只投了个二十来米落在我们与小日本的战壕之间…… 不过有句话叫错有错着，我所不知道的是，这时小日本已经想出了对付我们这个铁门加人力车的办法，那就是利用我们在铁门后视线不好偷偷的从地面匍匐前进靠近我们，此时正有两个小日本正拉燃了炸药包要朝我们投呢……如果让这个炸药包在我们面前炸开了那还得了，别说铁门保护不了我们，它也许还会被炸得分成几块将躲藏在其后的我们砸个稀烂……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原因是我那枚手榴弹正好就落在他们身旁，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小鬼子连人带着炸药包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接着炸开的就是战士们投出去的手榴弹，他们的投弹水平自然不是我能比的，一枚枚全都毫无意外的在日军战壕里爆了开来，霎时就把日军炸得一片鬼哭狼嚎惨叫四起，枪声也跟着弱了许多…… “杀！”接下来事就用不着我们了，许连长一声令下就带着早已上好了剌刀的战士们冲了上去。没有成片的机枪子弹，日军这点人在我们面前就像是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再看看那车把式，已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血泊之中…… ********* 谨以本章向平津战役中的无名英雄致敬，在平津战役中，当地百姓无条件支持国军，有些商人甚至把自己商店的大铁门拆下来挡子弹，几个小伙子推着前进，几个29军士兵躲在铁门后放枪，这样一步步接近日军阵地。 第三十章 出城 战争发展到这时候，已经不是人多就管用了！ ************ 第三十章出城 冲出了小日本封锁的街口，战斗似乎就没了什么悬念，小日本在城北的兵力大部份都让我们给抽空了，留守在北平城北的日军顶多也就是一个大队一千余人的日军。北平城约有六十二平方公里，换而言之，就是小日本一千余人必须守三十平方公里面积……这是个什么慨念，就是日军平均每个小队（相当于我军的一个加强排）都必须把守约两平方公里的地方……像这样的事，也就只有只小日本的嚣张和狂妄才会做得出来了。 不过这其实也并不能怪小日本，原因很简单，让他们嚣张狂妄的并不是别人，而正是我们中国军队！ 不是吗？日军入侵东北三省的时候，只区区一、两万人一天之间便掠地千里，击溃了中国十几万的东北军，最为极端的是仅仅十几个日军骑兵就能占领一个城池……甚至连日本人都被这个战果给惊呆了，人数少得可怜的他们面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肥田沃地和无尽的各种财物，他们竟然手足无措。就像盗贼面对轻易得手的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一样，一时竟无从下手……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日军也一向不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他们总是自大的以为“皇军”所到之处中国军队总是会一退千里溃不成军，但今天他们却错了，而且错得很历害！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今天碰到的是二十九军，因为他们今天碰到的是我们——中国真正的军人！ 因为兵力过于稀少，所以日军只能把有限的兵力分布在通往城门的主要交通要道上。事实上这样的布置也的确有用，其它的部队我是不知道，咱们军训团的部队就有四千多人……不对，加上跟着我们的百姓少说也有六千余人。 这么大的一支队伍当然就要从主干道上走，于是日军在交通要道上构筑的防线就能发挥作用了。 而且我得承认，小日本的防御的确很严密，这并不是说是他们的工事有多坚固，事实上他们的工事也无非就是些沙袋加铁丝网，与我们不一样的地方似乎就是铁丝网前后还埋着一些地雷。之所以说他们的防守严密，是因为他们火力互相之间配合得很好，机枪、步枪、有时还会有一辆装甲车或是坦克！ 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日军有一种叫掷弹筒的玩意，什么是掷弹筒呢？样子有点像迫击炮，不过比迫击炮要小。可别看这玩意小，它可以直接发射小日本装备的手榴弹……我就觉得奇怪了，小日本怎么就可以把手榴弹给抛到那么远（十年式掷弹筒射程约为两百米），我们还隔得老远的他们手榴弹就一枚一枚的往我们面前炸…… 再加上日军在防线后安排的一、两辆坦克或是装甲车，那防线前是打得枪林弹雨爆炸声不断，就以咱们手中的这些轻武器想要攻破小鬼子这样的防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战争发展到这时候，已经不是人多就管用了！就像在街口一样，我们知道这时往前硬冲只不过是在街面上多躺几具尸体而已。 然而让小日本没有想到的是，北平城里到处都是四通八达的小巷。二十九军长驻北平，对这些小巷就像是自家后院一样熟悉，于是这战争就有意思了……正面突破有困难吗？随便派出一个连队在巷子里转来转去，不一会儿就绕到小鬼子防线的后面，靠近了之后一通手榴弹就解决问题了！ 更夸张的还是我们连队负责绕过防线打突袭的那次，话说小日本也不是傻子，他们让我们这么来几次也有了防备，会分出几个兵来防守小巷口。还别说，这么一防还真是有了些麻烦，小巷子窄嘛，几个小日本用一挺机枪就能把我们一个连全都堵在里头了。但许连长的作法让我有些膛目结舌…… “老乡，我们是打小日本的国军，借你的屋子过下！” 许连长随便敲开了旁边一户百姓的门，然后就带着我们又是翻墙又是上屋顶的，没过一会儿，等我们从另一门房里推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几个守着巷子口的鬼子的屁股…… 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咱们就凭着对北平城的熟悉和百姓的帮助一路摧枯拉朽的打出了城去，往日里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日军甚至连让我们停顿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即使他们有坦克有装甲车也逃脱不了这个噩运。 这也许就是我所说的地利和人和吧，小日本进城才不过几天，他们又哪里会了解到北平城的复杂呢？他们又哪里会抵挡得住整个北平城与我们的配合呢？ 半个多小时后，当我们终于冲出城门看到城外的天空时这才不由松了一口气，外面没有日军阻击我们的部队，这说明日军援军还没能及时赶来补上这个缺口…… “急行军！”命令很快就一声声的传了下来。 我们没敢做片刻的休息，任谁都知道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甚至可以说这时的我们才是最危险的，在北平城内咱们至少还有房屋和简陋的工事做为依托，然而在这城外……如果让鬼子给缠住的话一不小心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战士们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谁都没有对这条命令有什么怨言，迈开脚步就跟着队伍朝前走…… 队伍一路沿着公路往前走，这其间也碰到几拔小鬼子，我们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一路就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当然，这只是在碰到小股鬼子的情况下才能做到这一点。 “嘿！真他娘的打得过瘾！”陈大力一边跑就一边兴奋地叫着：“弟兄们！小鬼子这一回可是在咱们手下吃了个大跟头了，他们不仅损兵折将，还让咱们这么完整的逃了出来……” “你省省力气吧！”老班长有些担忧的应道：“能逃得了再说，鬼子的行军速度可比咱们快多了！” 老班长说的的确是实情，现在咱们人是出来了，但日军又是骑兵又是汽车的，再加上他们还有飞机侦察……想追上我们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 “排长！”李文喜凑到我身边有些担忧的问道：“咱们这是往哪走？有办法甩掉鬼子吗？” 闻言我不由一愣，当初计划的时候只是想着怎么冲出城去，还真没想过冲出城后该怎么办…… “二排长！” 我正想着前头的许连长突然回过头来朝我招了招手，我赶忙应了声到就一路小跑的赶了上去。 “你就是二排长方向？”还没等我朝连长敬礼，另一位全副武装的中年军官就饶有兴趣地问着我。 “报告长官！我就是！”我赶忙挺身回答。 许连长在一旁替我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营长李少校！” “长官好！”我赶忙又朝张营长敬了一个礼，说来也好笑，我跟师长张自忠似乎都挺熟的，但自己的营长还是头一回见到。 “嗯！”李营长点了点头，瞄了我几眼，就说道：“师座找你有点事，你跟我来吧！” “是！”这时我才明白李营长会找到我这个排长的真正原因。 跟在李营长身后一路小跑，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几名军官正在车头摊开的地图前商量着什么，其中有两个身影比较熟悉，一个是军训团的教育长，另一个就是张自忠。 “报告师座！”李营长跑上前去敬了一个礼道：“一连二排排长方向带到！” “唔！”闻言张自忠不由抬起头，一看是我就热情地邀着我的肩膀对其它军官说道：“来来……诸位，跟你们介绍下，这位就是设计让日军中伏并顺利把我军带出北平城外的方向方排长！” “哦！”众军官霎时就将目光集中到我身上，只看得我浑身都有点不自在。 “教育长！”一位军官对教育长笑道：“你们军训团果然是人材辈出啊，还有这样的人材！” “旅座过奖了！”教育长谦逊的回答：“我们军训团哪里能跟你们三十九旅比呢！他们都是些学生兵没受过几天训练……甩嘴皮子厉害，要是真刀真枪的打起来，那还得看你们三十九旅！” 原来他就是新任的三十九旅旅长，闻言我不由朝他多看了两眼。长相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嘴上带着两撇像袁世凯那样又长又弯的八字胡让我印像深刻。 国军的军官互相之间恭维本来就是常事，我虽说没真正见过但在电视电影里也是见得多了，所以对此也是见怪不怪。 本来我以为八字胡也会谦逊一番，但让我有些意外的是八字胡却并没有这么做，他好像很认同教育长的话似的只是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这让教育长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于是我就明白了一点：这八字胡看不起我们这支由学生组成的队伍，尽管我们一路上已打了几场漂亮仗！ ********* ps：第二章正在码，因为士兵码字比较慢，也许不能在十二点之前码完，各位大大还是到第二早上看吧！ 第三十一章 撤退 所以说，日军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强，中国军队也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弱，很多时候打败中国军队的，其实就是中国人自己！ ******************* 第三十一章撤退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八字胡其实就是原三十八师的副师长王锡叮。 据说这个王锡叮没什么文化，但却是参加过北伐战争、中原大战的老兵，是一个靠着自己的双手一路杀到副师长这个位置的铁血将军。 于是我就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不起学生兵的我们了，一个靠硬打硬杀上位的人嘛，他又怎么能理解谋略对于一支军队的重要性。 话说这年头似乎还有很多像王锡叮这样的，这时代不是有什么军阀混战吗？今天是直皖大战，明天又是直奉大战，然后还有个什么中原大战……那些军阀头子就像山大王似的互相之间打来打去，在他们的眼里能在战场上起作用的就是有多少人、有几条枪、有多少门炮……其它都他妈的是扯谈！ “诸位！”正在场面因为王锡叮的自大而略显尴尬时，张自忠就站了出来：“当今形势，我军虽然已经突出北平，但危机尚存。此次召诸位前来……就是商议下我军该如何摆脱日军的纠缠与大部队会师！” “师座！”王锡叮抢着说道：“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大部队在保定，我们当然就要往保定走！此处离保定不过一百多公里，只要我们派出快马一匹通知军座前来接应，两军相对而行或许不需一日就能会师了，到时小日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其它几个军官也纷纷点头，我得承认王锡叮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北平距离保定大慨就一百五十公里左右。部队急行军的速度一般是每小时七、八公里，那么十几个小时也能走个一百公里。 我完全相信部队能走到这个速度，虽说国军的素质不怎么样而且还带着百姓。原因很简单——我们这是在逃命，速度慢了很有可能死在日本人的枪下，谁还不使出吃奶的劲跑啊！如果再有人通知保定的二大部队前来接应的话，那只怕十个小时后就能与我军大部队会合了。 然而我却对这种走法有所顾虑，只是考虑到在场的军官又都比我大了几级，所以我也不轻易说话。 最后还是张自忠开了口，他沉呤了一会儿后就问我：“方排长，你怎么看？” 其实我早就猜到张自忠会这么问，要不他还特地把我叫来参加这个会议干嘛呢？但是其它的军官却有些意外，他们很难想像贵为师长的张自忠竟然会开口问一个排长的意见。特别是那个副师长王锡叮……不对，或许叫他旅长更合适些，他眼里先是闪过一丝妒意，随后脸上又挂起了一丝笑容，似乎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或许对他来说，我们这些学生兵永远都只会纸上谈兵吧！ “师座！”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对着地图说道：“卑职认为……我军取道保定似乎不妥！” “说来听听，有何不妥？”张自忠似乎对我很有信心。 “现在应该是凌晨一点……唔……”说到这里我不由一愣，因为我想起这时代的人好像还是用天干地支来计算时间的。 教育长掏出怀表来看了看，说道：“现在是子时一刻！” “嗯！”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就算我们只需要五个时辰与友军会师，但不出两个时辰天色就会放亮了，到时我们这么大的一支队伍又怎么能躲得过日军的飞机侦察？日军可以由我军的行军方向判断出我军的目的地，接着他们就会一面派出飞机干扰我军行军，一面在我行军路上层层设伏，到时就算我们能够到达保定与军座会合，只怕也是死伤惨重吧！” 张自忠和军官们纷纷点头，其实我想关于这些他们也是很清楚的，只不过他们觉得这是无法避免的事而已。 果然，王锡叮很快就不屑地冲着我说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小鬼子有飞机我们有什么办法？总不成我们就呆在原地不走了吧！” “如果只是些伤亡那也就罢了！”我接着说道：“我更担心的……还是日军会派出大部队围追堵截，那时我军只怕能到达保定的人就所剩无几了！” “正如日军在南苑路上伏击军训团一样！”教育长适时为我补充了一句。 “嗯！”张自忠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在了一起。 “教育长多虑了！”王锡叮蛮不在乎的说道：“我认为……小鬼子不熟地形，他们的兵力大多分散在北平、天津两地，很难在短时间内对我军实施大规模的围堵。就算有……大不了碰到小鬼子的时候就让我们三十九旅来对付好了！” “我觉得旅座说的有理！”一名军官赞成道：“日军想要在四个时辰之内调集大军赶在我军前头设下埋伏……除非他们现在就出发，否则怎么也赶不及……” 张自忠冷哼了一声打断了那名军官的话道：“日军当然可以现在就出发，别忘了他们还有潘毓桂一干人为他们提供情报！” 张自忠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没了声音了，潘毓桂这人我是听说过的，二十九军之所以在北平败得那么快那么彻底，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潘毓桂将国军的兵力布置出卖给日本人，更有甚者……史上日军会这么准确的在军训团撤退的路上布下埋伏，完全是因为这厮告诉了敌人军训团撤退的路线…… 所以说，日军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强，中国军队也并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弱，很多时候打败中国军队的，其实就是中国人自己！ 为什么潘毓桂能接触到这么多二十九军的高层机密呢？他原本是二十九军政务处处长，而且还是宋哲元的好友，这就直接使得宋哲元的命令还没有传达到前线就已经到了日本人的手里了！于是乎，当日本人开进北平时潘毓桂就得势了，他马上就成为敌占区伪警察局局长，并且堂而皇之的成为日本人的代言人与张自忠进行谈判交涉！ 张自忠这几天只怕是受够了这家伙的气，所以才会一想到他就咬牙切齿的。 “有潘毓桂这个汉奸在，日军就没有地形不熟这种说法！”张自忠狠声说道：“他在我军任职数年深知我军在各地的部置及作战习惯，完全有可能推测出我军的行军路线提前做好埋伏，所以……我认为方排长的说法有理，我们不能撤往保定！” “那……”教育长有些为难地问道：“那我们又撤往哪里？” 众军官一时都没有人说话，离北平最近的地方一个是天津一个是保定，天津也跟北平一样被日军团团围困，如果保定也不能去的话那还真是没地方可走了！ 远的地方倒也有，可是在路上走个两、三天……日本人就算徒步行军都能追上我们了。 “师座！”教育长有些担忧地说道：“今日一仗我军虽是大败日军并乘胜突围，但这也会使小鬼子恼羞成怒，他们必将此视为奇耻大辱而誓将我军赶尽杀绝，所以为今之计，我认为只有取道保定速战速决一途……” 众军官再次沉默了，教育长说的有道，日军自侵华以来可以说是从没吃过败仗，而我们现在却又是埋伏又是突围的，让日军第二十师团损兵折将不说，还能成建制的突围……如果这下再能让我们平安逃回去，那第二十师团这个王牌部队可以说是把脸都丢尽了！ 这似乎又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日军会在我军前往保定的路上设伏，但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还是只有保定一个地方可以去…… 不！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想了想我就指着地图说道：“为什么我们不撤往天津？” “哼！”王锡叮冷笑道：“天津周围到处都是小鬼子眼看就不保，我们撤往天津岂不是自投罗网？” “撤往天津的确不妥！”张自忠也摇头说道：“日军因为要兵分两地所以才会兵力不足，如果我军撤往天津，日军就可以合兵一处全力包围我军或是攻打天津……” “如果……”我打断了张自忠的话道：“如果我们能让小日本在保定的路上等着埋伏我们，而我军却已改道直取天津呢？” 闻言众人不由一愣，张自忠的眼睛亮了起来：“方排长的意思是……”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在地图上往保定的方向一划，到中途突然又一拐又直取天津…… “好！”张自忠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笑容：“还是方排长有办法，此举不但可以让我军成功脱困，或许还可以一并解了天津之围，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不……”教育长笑道：“或许还可以气得片桐茂剖腹自杀，所以应该说是一举三得！” 片桐茂？听到这个又陌生又古怪的名字我不由发了一会儿愣，后来才知道，原本他就是日军第二十师团的师团长！ 第三十二章 伤员 我们之所以打不过小日本，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装备上的不足，也不是因为素质不够好，而是缺乏一种精神，一种能够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精神，一种能够让我们紧紧地团结在一起的精神！ ************** 第三十二章伤员 半个多小时后队伍就走上了开往保定的山路，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躲避小鬼子的追踪。事实上，任谁都知道我们这支上万人的部队是怎么躲都没用的，天上的小雨让我们的足迹变得很明显。 之所以要走山路的原因，是我们担心小鬼子会在公路上设卡……应该说小鬼子肯定会在公路上设卡，除非他们想让我们走得更快更舒服些。 也许有人会想，咱们有一万人，小鬼子要是设卡咱们打过去不就得了？小鬼子的关卡我们在北平城可是打过了，装甲车、机枪再加上掷弹筒……这样的关卡并不是说人多就能打得过去的，在城内我们还有对街道熟悉的优势，如果是在公路上咱们可就没办法了！不说会让小日本给拦住吧，就算让这些关卡给拖延了一些时间我们也受不了！ 于是我们思虑再三，最后还是只得转进山路。好在部队里土生土长的北平人不少，所以很清楚我们该往哪里走。只不过这山路也太难走了些，初时还算好，免强能让两、三个人并排着走，到后来山路就越走越窄最后都变得没路了，必须得让几个熟悉地形的战士拿着大刀在前头开路…… “老乡，看到那个……女学生没？” 从张自治那回来的时候，我就在百姓群中寻找那名女学生。话说一开始打仗我就完全把她给忘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什么女学生？”百姓疑惑的回答道：“长官，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女学生是有看到过几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要不？我帮你问问？” “唔！”直到这时我才发觉自己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甚至我都形容不来她长得什么样。再说了，现在的女学生还不都是一种装束么。 “不用了！”我只得无奈地对百姓表示了感谢。 她在哪呢？是死在路上了还是掉队了？ 一想起在北平时那老者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照顾好他的女儿，我心里就不免有些歉意：我真是有负他所托，一出城就把她给丢了…… “小心点！给我绷带……”这时前方几句熟悉的声音让我不由精神一振，几步就抢了上去。 十几名伤员正在路旁的草地上坐着，几名女学生正在伤员之间来回忙碌着，一会儿给伤员递水送干粮，一会儿又是给伤员包扎，其中一个稍显瘦弱的正是我一直在找的那名女学生…… 我不由舒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浑身一松，总算没有欠上一笔永远也无法偿还的债了。 我这人有些奇怪，虽说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最怕的就是欠别人什么，最好就是我不欠别人的别人也不欠我的！ “你没事吧！”我走到女学生旁问了声，这话虽说有点明知故问，但却很好用。 “唔！”女学生似乎被我吓了一跳，等看清是我后眼里不由露出了喜色：“长官，是你……我还以为你……” 闻言我不由苦笑，照想她也是找了好久也找不着我以为我有可能牺牲了！话说要在这一万多人里而且还是在光线不好的情况下找到一个人还真是不容易。 “小婷！再拿些绷带来……” “诶！好！”女学生二话不说就从地上的小箱子递上了一卷绷带。 “原本你叫小婷！” “是！”小婷有些不好思的点了点头：“我姓杨，杨婷！她们都是我的同学，都是跟着队伍一起出来的！” 我看着这几个女学生包扎的手法都很娴熟，不由疑惑的问了声：“你们会医术？” “嗯！”小婷点了点头：“我们都是北平大学医学院的学生，不过才读一年，还不是很会！” “唔！那太好了！”闻言我不由喜形于色：“你们正好可以留在部队照顾伤员！” 我刚刚还在想老者把小婷交给我照顾，而我又是身在部队怎么也不能把她带在身边啊，现在却是正好。 没想到小婷却神色一黯，不自觉地就朝北平的方向望去。于是我就知道……她这是想起留在北平父亲和弟弟了。 “他们不会有事的！”我安慰道：“小日本忙着对付我们，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事实是我说出来的这些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对了，长官！”小婷偷偷地抹了一把泪水抬起头来说道：“这些伤员伤得不轻，他们走不了山路……而且伤口也会破裂，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瞄了那十几名伤员一眼，发现他们中的好多人都是腿部受伤甚至还有整条腿都被炸断的，于是不由沉默了下来。 我很想应承下来，但我却不认为自己能做得到。这并不是说我们愿意把他们丢下，而是不得不这么做，试想部队要在一日之内急行军上百公里，我们身上的步枪、子弹、大刀、工兵锹等本来就不轻了，如果还要带着这些伤员走山路……那非得把我们给累死了不可！ 我在路上就看到有些部队把他们的伤员留在路边，然后给了他们一些干粮和水，另外还有几枚手榴弹…… “长官！”小婷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有些着急地看着我说道：“长官，想想办法吧！” 看着小婷着急的眼光，我不由咬了咬牙，把步枪往肩上一别就朝自己的队伍追了上去。 部队没走多远，我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老班长一行人，于是朝他们一招手叫道：“二排的，跟我来！” 几个班长二话不说就带着战士们跟了上来，陈大力一边跑就一边问道：“排长，有任务了？不会是小鬼子跟上来了吧！” 我没有回答，跑了一阵后就停下脚步对路边的那些伤员扬了扬头，战士们不由全都愣住了。 “排长，这个不好吧！”老班长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带着伤员……咱们也跟不上部队啊！” “是啊，排长！”李文喜也表示反对：“咱们这是急行军，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鬼子给追上了！再说……上级也没这个命令不是……” 老班长和李文喜说得都对，甚至我还知道上级是默许我们丢下伤员的，然而现在事情摊在了我头上，我就没法过得了自己这一关！ 于是我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的话道：“罗嗦些什么？叫你们带着就带着，现在是你们是排长还是我是排长？” “这……”老班长和李文喜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还是不怎么想动手。对于这一点我也不觉得奇怪，国民党的部队嘛，纪律本来就比较松散，就连老蒋都指挥不动地方军的那些军阀，更何况我还只是个小小的排长。 不过我相信如果是在战场上指挥他们打仗的话，他们也愿意听我命令，但现在我却是让他们牺牲自己做好人…… “兄弟！你们就别管我们了！”一名断了一条腿的伤员强撑着坐了起来对我说道：“咱们也是当兵的，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你们放心，我们不会怪你们……多打几个小鬼子替咱们报仇！” “弟兄们！”另一名伤员一边解下步枪一边说道：“打鬼子的事就拜托你们了，这些枪和子弹……咱们也用不着了，留两枚手榴弹给我们就好……” 说着其它的伤员也十分自觉地解下身上步枪和子弹放在了旁边，战士们不由全都愣住了，就连山路上原本还在赶路的战士们也都停下了脚步默默地看着这些伤员，眼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味道。而那几名女学生，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直掉…… “排长，带他们走吧！”陈大力挺着胸膛站在我面前说道：“我陈大力第一个支持，这些弟兄都是好样的，咱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我看了看有些麻木的老班长，再看看低着头还是不情愿的李文喜，突然觉得这支部队缺少了点什么，或许……我们之所以打不过小日本，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装备上的不足，也不是因为素质不够好，而是缺乏一种精神，一种能够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精神，一种能够让我们紧紧地团结在一起的精神！ 老班长的素质不够好吗？事实上他是我们排素质最好的老兵，但他却像军阀一样更多的是在考虑自己，他是为了饷银而卖命，是为了生活才跟小日本打仗，所以他注定不会轻晚跟敌人拼命！ 李文喜不够聪明吗?其实他脑袋转得比谁都快，但地主的出身也注定了他会在有条件时选择明哲保身，因为他还有一个更伟大的抱负没有完成，那就是完成他父亲的遗愿夺回属于自己的土地…… 从这一点来说，似乎只有什么都没有的无产阶级才能真正的做到不顾一切的跟小日本拼命，才能真正组织起一支有精神支柱有凝聚力的队伍。 不！我相信我们这支队伍也可以做到！ 想到这里，我板着脸朝老班长和李文喜冷冷地说道：“服从命令！否则军法论处！” ******* 今天第二更同样也在十二点后，各位大大还是明天一早再看吧！ 第三十三章 伤员(下) 从某些方面来说，日军的入侵是把中国这支庞大的军队从近乎麻木的状态中渐渐唤醒，让他们逐渐体会到了做为了一名军人的责任和荣誉，让他们再次团结在一起成为一支不可侮的力量！ ********** 第三十三章伤员（下） 伤员共有十一个，我们排包括我在内有三十五人，这样就差不多是两人负责一名伤员。 一开始我们这些没有经验的新兵还不知道怎么办，咱们总不能一个抱头一个抬脚的抬着伤兵吧！这样就算我们受得了那些伤兵也受不了不是？何况这其中还有些伤兵是没脚让咱们抬的！最后还是老班长想到了办法，他教我们就地取材用树枝和滕条扎成了一个个担架，很轻松的就把那些伤兵放在担架上抬着走了。 初时抬起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还没走上一段路就觉得有些受不了，特别是那山路高高低低的，有的地方就算是一个人也要手脚并用的才能上得去，就更别说咱们这些抬着担架的。不过好在有那些百姓帮着我们一起抬一起搬，这才让我们勉强跟上了部队。 “哟嗬！这不是方排长吗？”正在我吃力地抬着一名伤员登上陡坡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声不屑的笑声。 我回头一看，正是那留着八字胡的旅长王锡叮，他们三十九旅因为自以为是久经战阵的正规军，所以坚持要走在军训团的后面，这下我一掉队他们就跟上来了。 王锡叮瞄了我们抬着的伤员一眼，说道：“我说方排长，你抬着这些伤员干嘛？他们就算治好了也没法打仗了吧？再说了，照你们这样的走法，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保定哪！” 国军的军官对待手下士兵的态度很恶劣这我也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王锡叮会这么不顾忌伤兵的想法当着他们的面劝我把伤员丢掉…… 再看看担架上的那些伤员，一个个都咬牙切齿的气得脸色苍白，就差没有破口大骂了。 “不劳王旅长费心！”我一边将担架推上了陡壁一边回答道：“现在我们如果丢下伤员不管，那下一次要是我们受伤呢？王旅长自然会有人待候着，咱们这些当兵的……可就没那个福份喽！” “你！”王旅长被我说得一愣，气得嘴上的两撇胡子一翘一翘的，想说什么又找不到反驳的话，不由哼了一声：“要是掉在后头让鬼子给赶上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着就带着几个副官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唉！”看着王锡叮的背影，担架上的一名伤兵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小婷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在旁问了声。 伤兵摇了摇头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道：“兄弟，我是三十九旅的兵，咱们旅长都不管我了，你还是把我给放下吧！” “我也是三十九旅的！”另一个伤兵接嘴说道：“兄弟，你还是把我们放下吧，咱们受不起啊！” “三十九旅的又怎样？”我说：“不管是三十九旅的还是军训团的，还不都是中国人？还不都是二十九军的？还不都是为了打小日本受的伤？” 我这么一说那些伤员就没了声音了。 “弟兄们！”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伤兵开口：“你们的恩情我们这辈子都忘不了，可是这眼看小鬼子就追来了，万一我们连累了你们被追上，那我们怎么过意得去啊！” “是啊，弟兄们！还是把我们放下吧！你们的心意咱们心领了！” 伤兵说到这的时候，我注意到有好几个兵都在回头看着我，这其中也包括老班长和李文喜…… “说那么多干啥？”还没等我开口陈大力就大大咧咧的说道：“刚才排长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当官的不管咋样都有人顾着，咱们当兵的就只有自己顾自己了不是？今天咱们帮你们，明天如果咱们受伤了也会有别人帮咱们！” “就是！”又有一名战士说道：“如果人人都丢下伤兵不管，那往后谁还敢打仗啊？一打起仗来人人都怕死，人人都怕受伤。死了还好，两眼一闭就什么事都没了。受伤就要被人丢下不管……那一打起仗来大家还不都逃命去了！” “对！不管怎么样都要带你们一起走！” “可是你们……”伤兵还是有所顾虑：“这样不是大家一块死吗……” “兄弟！让我们来帮你们抬抬吧！”还没等伤兵说完，就有几个三十九旅的战士凑了上来从我们手里抢过了担架。 接着又是几名战士迎了上来，很快就越来越多不一会儿就把我和我手下的兵全都换下来了。 “你们放心！”那些三十九旅的战士一边抬着担架一边对我们说道：“你们都不会丢下咱们三十九旅的伤员，咱们就更不会把他们丢下，就交给我们吧！” 见此我心下不由一宽，感觉肩上突然就轻了许多。 这或许就是我希望看到的吧！对于这时代的部队我了解不多，但却知道军阀混战时的战士其实并没有多少荣誉感和自豪感。 首先在军阀混战中他们打的都是自己人，不存在什么保家卫国、光宗耀祖；其次他们大多都是因为生活所迫才加入部队的，有的甚至还是被抓壮丁强迫入伍。他们走上战场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为了军饷、为了赏钱。 这也是为什么在电视、电影里常常会出现这样的境头：国军军官把手枪一挥，大喊一声“弟兄们，给我上！拿到某某某的人头赏大洋五十！”，于是手下的喽罗就端着步枪蜂拥而上…… 这现像在这时代是真实存在的，也许从军校里出来的军官会有所抱负、有所理想，但是对于大多数当兵的人来说只是为了生活、只是混口饭吃。这样的兵在打仗的时候不会有那种保家卫国的荣誉感和自豪感，很自然的也就不会有多强的战斗力！ 长期的军阀混战使这些战士都处于一种近乎麻木的状态，于是小日本一打进来就惊奇的发现：中国虽然拥有数百万的军队，可他们却可以如入无人之境…… 当然，也有一部份战士在日军面前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战斗力，比如我所在的军训团和二十九军的战士，但很明显这是因为他们心中普遍装着对日军的仇恨。 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日军的入侵是把中国这支庞大的军队从近乎麻木的状态中渐渐唤醒，让他们逐渐体会到了做为了一名军人的责任和荣誉，让他们再次团结在一起成为一支不可侮的力量！ “长官！”小婷突然在我们身边叫了声：“在想什么呢？” “唔，没什么！”我随口敷衍着。 “长官，这次真要谢谢你！”小婷看着那些伤员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们很有可能就……”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说谢的应该是我才对！他们是我的战友，而你跟他们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小婷打断我的话：“你们替我们打鬼子啊！我们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我不打算再跟这个丫头争下去，于是就转移话题：“对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小婷暗然说道：“我现在家没法回，又没有其它亲人，就只有跟着部队走了！你不是说我们可以留在部队照顾伤员吗？” “嗯！”我应了声没说话，当时我的确是那么想的，但现在想起来又觉得让她跟着部队会不会太危险了。 “你不会不要我们了吧！”小婷有些紧张地看着我：“你……你可是答应过我爹……会照顾我的！” “怎么会呢！”我不由哑然失笑，这小丫头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现在正是我们跟小日本大打出手的时候，这部队还生怕找不到人参军呢，尤其她们还是会医术的学生，就更是部队紧缺的人才。 “那就好！”小婷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我刚才还跟我同学打保票呢，说我认识你，保证会让你把我们留下来的！” 我只能是无语了，这些学生还真是单纯，她们尽然在这个时候了还会以为需要走关系才能留在部队，更可笑的是她们这个所谓的关系尽然就是我……一个小小的排长！ “对了，长官！”接着小婷又压低声音道：“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等会同学问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方向！方向的方，方向的向！”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向别人介绍自己的名字的，这会儿也就脱口而出。 “噗！”的一声小婷就笑了出来：“都跟绕口令似的，一说就更糊涂了！那我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同学了……” 说着就迫不及待的跑向了那些还在照顾伤员的女学生，不一会儿那些女学生就个个面露喜色欢呼雀跃，那样子让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们真的知道在前面等着她们的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答案，我只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战争已迫使她们成为我们的一份子了。 第三十四章 空袭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如果不能尽快的适应就只有被淘汰！ *********** 第三十四章空袭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初时只是一层淡淡的薄雾，映衬着空中浅玫瑰色的晨曦。当太阳出来时，整个世界突然就像被火把点燃似的变得一片通红，一道道阳光就像是一把把利剑似的毫不留情的将薄雾刺得粉碎，接着再照耀在山间的怪石里、路旁的树梢上，还有战士们的脚下…… 到现在我们只怕已经在山路上整整步行了六个多小时了，这些对战士们来说或许还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我这个在现代动不动就是坐公交的人来说却是一种折磨和考验。 不是吗？昨晚就打了一夜的仗身心疲惫，紧接着又是这看起来永远也没有尽头的急行军，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脚底已磨出了几个水泡，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水泡又磨破了，以至于我每跨出一步都会感觉到破处与鞋子磨擦时产生的那种撕裂的痛，上的装备也变得越来越沉，仿佛就像是一座大山似的压得我都喘不过气来！ 我什么时候有受过这样的苦啊！这竟然使现代痛恨挤公交的我强烈希望能在面前突然出现一辆公交车…… 有时我也想停下来休息休息，但一看到手下的那些兵都在咬牙坚持，甚至是小婷那一帮女学生也都不说话，我也就没好意思开口了！开玩笑，现在我可是他们的长官，而且还是那帮女生心目中的英雄，我能就这样在她们面前示弱吗？ 人有时就是这么奇怪，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在的话，也许宁愿坐下来等死也不想再活受罪了，然而现在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我一步步往前迈着步子。到最后我几乎就有些怀疑这两天腿还是不是我的，因为我想这时就算是我睡着了，它们也会机械式的往前迈…… “掩蔽！掩蔽！” 就在我已有些半睡半醒时，突然听到许连长着急地对我们下着命令，霎时我就打了一个机灵被吓醒过来，赶忙跟着许连长对手下叫着：“掩蔽掩蔽……” 其实这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状况，而且似乎手下的那些战士动作还比我快了些！ 小婷趴在了我的身边，有些惊恐地问道：“长官，什么情况？是不是碰到鬼子了？” 我仔细一听，没有枪声，只有空中隐隐传来一阵“隆隆”的马达声，于是就明白了什么。 “是飞机！”我说：“小日本的飞机正在找我们呢！” “唔！”小婷应了声就没敢再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紧张地往天上张望。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有一架印有“旭日东升”膏药旗的日军飞机的怪啸着飞到了我军上空，很明显它已经发现了我们……谁让我们这支队伍有一万多人而且其中还有不知道怎么掩蔽的百姓呢？不过它却并没有轰炸扫射，只是悠闲地在我们上空盘旋了两圈后又沿着来的方向飞了回去。 小婷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爬了起来拍拍裙子上的泥土和杂草，说道：“还好它没发现我们！” 有在南苑被日军飞机轰炸过的经验的我苦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交待道：“你去跟你的姐妹们说一声，如果遇到日军飞机的轰炸千万不要乱跑，就在路边趴倒不要动，明白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小婷两眼带着惊恐的神色朝我望来。 看着我点了点头，小婷二话不说跑向那些还在照顾伤员的女学生…… “唉！这往后的路就不好走喽！”老班长看着天上远去的飞机不由哀叫了一声，很明显，他也看出来日军已经发现了我们，接下来的事用不着多想了，肯定是小鬼子的骚扰、阻击甚至是埋伏。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对此我们其实早有准备。 “继续前进！” “继续前进！” …… 命令一声接着一声地传了下来，于是整个队伍又开始像长蛇一样动了起来。 还没等我们走多远，天空中就传来了像雷鸣一般的隆隆声。因为有了之前的提醒，所以战士们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于是还不等命令传下来就各自散开在路边趴倒。只是还有些百姓傻愣愣地站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战士们朝他们招手示意这才慢吞吞的在路边趴下…… 不一会儿就有十几架日军的战斗机带着刺耳的惊啸从太阳的方向飞临我们的上空，它们没有就像有意在我们面前炫耀似的，在空中盘旋一周后才压低机头朝我们俯冲下来……接下来的事就不用说了，炸弹一颗颗从头而降，只炸得小路上碎石乱飞、烟火冲天，一具具尸体被高高地抛起，又一具具从空中落了下来，转眼间整条山路就充斥着烈火和鲜血！ 二十九军的战士们也不甘示弱，向名机枪手自发地组织起来在人头上架起机枪朝天空射去一排排子弹。然而这样做却很难命中高速运动中的飞机，他们反而成为敌军重点消灭的对像…… 只见一架敌机俯冲下来“哒哒哒”地射出一排子弹，两名正在朝天射击的机枪手霎时就爆出了一团团的血水倒在了地上，我甚至还看到其中一名机枪手的整个脑袋都被打得飞到老远的地方！ “轰！”的一声，另一架飞机又是一个俯冲，很快就有两枚炸弹在一个机枪小组附近爆了开来，烟雾和毒火霎时就将他们淹没得无影无踪！ 也不知道轰炸了多久，我想是日军的飞机子弹也打完了，炸弹也丢完了，他们这才摇晃着机身洋洋得意地往回飞去，只留下山路上的一片狼籍： 原本还是一片碧绿的草地已成了漆黑的焦土，地面平空多了几十个大坑，在那些大坑的周围到处都是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尸体和器官。被弹片削断头颅的尸身还在“突突”地往外喷着鲜血，被子弹打成马蜂窝的尸身已经变成了一团无法辩认的肉泥，被炸断的肠子高高地挂在树梢上随风摇晃…… 虽说我已经不是头一回看到这样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场面，但还是无法适应这种来自地狱的残酷！ “快来帮忙！” 许连长的叫声让我惊醒过来，一转头就发现许连长正在不远处压着一名浑身是血的战士，我赶忙跑了上去想要压住他的手，但却找不到他的手在哪里…… “还愣着干什么？”许连长朝我一瞪眼：“快压住他的伤口替他止血！” “哦……”我有些手无足措的将手压在了战士的断臂处，但随着手臂传来的一阵颤抖和战士发出的一声惨叫，我又情不自禁地把手缩了回来！ “怎么搞的？！”许连长的一声断喝又让我强迫自己把手伸了出去。 软的是肉，硬的是骨头，温热而粘稠的鲜血无孔不入地钻进指间，最让我受不了的……还是那从骨头处传来了的一阵阵抽搐，再加上战士的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使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 许连长快速而麻利地取出绷带为这名战士包扎着，然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在做无用功，因为我听到战士的喊叫越来越无力，也感觉到手里抽搐越来越弱、间歇越来越长，最后猛地一松就再也没了动静。 许连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后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手就拿过一块破布将战士的脸盖上……然而，我却永远也忘不了他毫无生气的眼睛和充满了鲜血的嘴……他还是个孩子，还没来得急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匆匆走完了一生。 “哇……”我听到身旁传来了呕吐的声音，但让我自己也感到奇怪的是，虽说当时的我已害怕到了极点，但却没有吐出来。 后来想起来，我觉得是自己明白了一点：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如果不能尽快的适应就只有被淘汰！所以就算想吐也只能强忍着。 对于牺牲的伤员我们只能是草草埋葬，我们没有时间浪费时间，因为任谁都知道，我们在路上多逗留的每一分钟，都很有可能会再次招来敌机的一次轰炸。 当然，当我们再次踏上行军的道路的时候，我们没有再像以往一样丢下伤员。 ; 第三十五章 任务 打仗不是说小心就行的，能不能活着……一靠本领二靠运气！ ********* 第三十五章任务 “不对啊！”在走过一个岔道时李文喜就有些疑惑的问道：“排长……咱们这是往保定走？是不是……走错路了？” 闻言我心下不由一阵惭愧，我还是事先知道咱们半路要改道呢，可是根本就没发觉什么时候就变方向了！ “问那么多干啥？”老班长接嘴道：“跟着长官走就是了呗！” “老班长……”李文喜有些迟疑着说道：“咱们……现在走的好像是天津……” “唔，天津？”闻言老班长不由一愣：“听说那也让小鬼子给包围了，难道……咱们才刚出来又要打仗去了？” 老班长这么一说周围的战士们全都朝我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们都知道虽说我只是个排长，但却是个能给师座出谋划策的人，所以肯定会知道些什么。 “看什么看！”我毫不客气地朝他们回敬道：“上峰怎么走自然有上峰的道理，咱们当兵的管那么多干嘛？” 我似乎已经很不幸的成为老班长的关门弟子了！ “方排长！”这时许连长悄悄凑到我身边来压低声音说道：“师座让我跟你说一声，你猜得没错，在距离保定五十几里的芦苇坪里发现了大批日军的埋伏，我们就此转向，两个多小时后就会到达天津！” “唔！”我点了点头。 虽说我早就知道要转向天津，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说实话，跟小日本打了几场仗还真有些怕了，每每想起战场上的鲜血和尸体，想起与小日本的生死搏杀……两脚就有些不听使唤的阵阵发软，甚至还有种掉头逃走的欲望！ 咱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啊，在现代时甚至连看到个死人都会心惊肉跳的，突然被丢到这样一个动不动就要流血牺牲的地方，你说能不怕吗？ 但怕归怕，脸上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手下还有那么多人在看着呢，更何况小婷那一帮女学生还把我当英雄……有时这人为了面子还真是会连命都顾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就隐隐传来一阵阵枪炮声，于是用不着我说战士们也知道他们之前的猜测没错了——我们的目的地的确是天津！ “排长！”李文喜有些紧张的问了声：“咱们昨晚打了一夜的仗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弟兄们都累坏了，这还能打仗吗？” “不能打也得打！”我有些无奈地说道：“小鬼子在保定的路上设了埋伏等着我们，天津可以说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明白吗？” “哦！”李文喜也是个聪明人，被我这么一提醒很快就知道这其中的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小鬼子绝非善类，他们在咱们手下吃了亏，自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要想活着出去……就只有从天津打出去！” “我可不想那么多！”陈大力赶了上来拍拍肩膀上的步枪说道：“其它的事我陈大力也许还会不乐意，但是打小日本……啥时候都行！” 老班长只是眼睛眯了眯没说话。我想，他现在更关心的或许是怎么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保住性命，而不是这场仗该不该打或有什么意义！ 随着枪炮声越来越响，我就知道我们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了。 开始我还在奇怪为什么这段路上没有日军的飞机骚扰，等到沿着山路登上一座山俯视下方的古城时，才知道原因——天津城上正有十几架日军的飞机在狂轰滥炸呢！ 要知道这时中日两国都还没正式宣战，按国际法的规定是不能攻击非军事目标的，然而凶残的小日本哪里会管得了那么多，公然派出战机一阵狂轰滥炸……此时的天津城已到处都是黑烟和战火，隐隐还可以看到虚墟之中人头攒动往来奔走，一片紧张忙碌的样子。 “原地休息，注意隐蔽！” “原地休息，注意隐蔽！” …… 即使是像我这样一个刚加入部队的新兵，也知道这是战前休息好让我们恢复体力，于是气氛霎时就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做着准备，有的在擦拭步枪，有的在检查弹药，还有的在朝天津城东张西望的似乎想先一步找到敌人的藏身处…… 虽然距离这么远我们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东西，应该说就算看到了我们也分不清那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但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尽管我们都很清楚这些但还是会忍不住朝战场上望。 再看看老班长，他十分平静地抽出腰间的烟杆叼在嘴里“吧叽吧叽”地抽了起来，还没一会儿就靠在树干上悠闲地眯上了眼睛…… 老班长的做法是对的，在这个时候我们就应该要抓紧时间休息让自己的身体以最佳的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战争，然而有许多事情并不是说想怎样就怎样的！道理我也懂，可是我们这些新兵在这种情况下连安静地坐上一会儿都难，就更别说能像老班长那样安然入睡了。 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静了点，我就拉过肩上的干粮袋从里头挤出了一点炒面胡乱地塞往嘴里。 这些炒面是部队出发前分发到我们手上的，一开始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拿它充饥，原因是这些炒面很明显已经在仓库里放了有一段时间了，有了霉味不说还因为受潮而结成了许多小块。再加上我脑海里满是战场上的各种血淋淋的惨景，所以一直都没什么胃口，这些炒面我从出发到现在还没有动过。 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因为我担心等会儿上战场的时候会饿得连刺刀都端不动！ 嚼了几口感觉味道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差，甜味中包含着面粉特有的香味，除了鼻腔里偶尔会冒出一点霉味外几乎就没什么可以挑剔了。后来想起来，我觉得这该是因为自己从没吃过炒面而且肚子饿的原因。于是我又接连抓了几把塞进了嘴里，等我伸手去拿水壶时，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水壶已经空了…… “给！”不知什么时候小婷已经站在了我身边，手里拿着半壶水。 我含糊不清的向她道了声谢，就接过了水壶往嘴里猛灌了几口……那感觉就像干旱了几十年的沙漠突然来了一场好雨，霎时浑身都舒坦了。 “要打仗了吧！”小婷有些不放心的看着我：“呆会儿自己要小心！” 身旁传来一声轻笑，老班长半眯着眼睛吸了两口旱烟：“娃儿，打仗不是说小心就行的，能不能活着……一靠本领二靠运气！” 我和小婷都不由沉默了，虽然我们都不愿意承认，但却都知道老班长说的没错。老班长这样老兵或许还可以多靠本领，我则更需要运气。 “方排长！” 这时许连长在隔了十几米远的草丛里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过去，我不敢怠慢，把水壶递还给小婷就提着枪跑了上去。 来到草丛里这才发现里头早已坐着包括池排长在内的其它十几名军官，因为都是同一个连队的所以互相之间都有见过面，只是这段时间又是打仗又是赶路的互相之间都没来得急认识。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我在张自忠面前表现了一番的原因，他们一看到我就热情地点头示意并给我让出了位置。 “诸位！”当我在草地上坐好后，许连长就在我们前面摊开了一张地图说道：“上峰的命令下来了，我们军训团的目标是位于东局子的日军机场……” 话音未落战士们就哄的一声叫起好来！ “他姥姥的！”池排长兴奋地说道：“咱们可是受够了小日本飞机的鸟气，这回是老天有眼到我们报仇的时候了！” “对！天上打不着，咱们就在地上打！” …… 等战士们稍稍安静下来后，许连长又接着说道：“情况是这样的:鬼子大部份兵力都用于围困天津城，所以对城外的东局子机场防守十分薄弱，据上峰得到的情报，驻扎在该机场的日军只有一个中队及一部份非战斗人员。我们营的任务，是在兄弟营的掩护下烧毁日军飞机！” 战士们闻言就更是喜形于色，二十九在平津一线长期与日军对峙，当然很清楚日军一个中队的兵力就只有一百八十人，咱们一个团四千多人要对付这一个中队那还不是太容易了！ 这个情报我觉得还是可信的，张自忠本就是名副其实的天津市市长，事实上他的三十八师除了三十九旅驻扎在北平外其余各旅都驻扎在天津城内或是外围，所以这里实际上是张自忠的地盘，他要打探到一些军事情报比如说日军的兵力布置那还不是太容易了。 而且……这个东局子飞机场也是在天津城外，小日本围城兵力不足再加上也没想到飞机场会遭受攻击，所以防守薄弱似乎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我也不由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风水轮流转，让我们军训团捞到一个软柿子捏了！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场战斗远不像我和战友们想的那样简单…… 三十六章 机场 在这战场上就是一种讽刺，自己好像时刻都处在要么被敌人打死要么被自己人打死的状态！唯一能活下来的方法，就是杀死敌人完成上峰交给我们的任务！ *********** 三十六章机场 高墙，茅草，铁丝网，再加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公路……这就是东局子机场。 我和军训团的战士们就隐藏在半人多高的茅草中静静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机场大门。正如之前我们得到的情报一样，机场的防守并不严密，除了大门处多几个从架了两挺机枪外，其它位置就只有几个稀稀啦啦的日本兵巡逻放哨，有些地方的日本兵甚至还悠闲地抽着烟互相较谈着什么。 这平静的场景跟天津传来的一阵紧过一阵的枪炮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这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小日本对他们的战斗力十分自负，所以根本就不觉得我们中国军队会有能力打出城来袭击他们的机场。 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他们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呜……”随着一阵飞机的怪啸，十几架飞机排着整齐的队形从我们头顶上掠过直飞机场，飞机带起的气流掀得我们身边的茅草和身上的伪装到处乱摇，吓得我和战士们赶忙趴低了身子一动不动。 差不多要到进攻的时间了吧，我心里暗想。 为了尽可能多的烧毁敌机，之前我们对敌机的起飞规律做了一些研究，它们每次轰炸完大慨都有半个小时的间隔。这或许是飞行员的休息时间，又或者是飞机发热机冷却或是挂载炸弹什么的……咱们没接触过战斗机不知道原因，但谁管这么多呢？我们关心的只有有多少飞机停在机场！ 所以很明显的一点是，要想取得最大的战果就必须等敌机飞回机场时再发动进攻。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一会儿“准备战斗”的命令就一声接着一声的传了下来，战士们全都端着缓缓从草地里爬了起来盯着位于前方的许连长……随着连长一挥手，战士们就猫着腰跟在他的身后像一只只捕食猎豹似的朝机场缓缓靠近…… 一千米！ 因为担心让日军发现所以我们不敢潜伏太近，毕竟这是白天，而且我们也没有时间等到夜里再进攻，原因是在保定路上埋伏的日军随时都有可能发现我们已经改道并转移到天津，那时我们不只解不了天津之围，反而还有可能受日军的两面夹击或是全面包围。 虽说胜负还是未知之数，但一想到这时日军或许还傻傻的在芦苇坪里埋伏等着我们出现，我就想大笑三声——丫滴，咱不说别的至少愚弄你这群兔崽子一番了吧，如果可以我还真想看看那些小日本发现我们根本就没走那条路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八百米！ 或许是因为我们身上都用茅草做了伪装的原因，又或者是自大的小日本根本就没把注意力放在这片茅草地上，所以他们还是没有发现周围已经有一支愤怒的中国军队朝他们扑去。 军训团分成了四个部份，我不知道其它方向是怎么分的，反正我们一营是主攻机场正大门。我这个小小的排长不可能也不需要知道那么详细的计划不是？我只需要知道我们连队是在其它部队的掩护下烧飞机就对了…… 话说这个活我和连队里的战士们都是挺乐意干的，原因是在战场上要杀鬼子有的是机会，但是要烧飞机……这辈子也许就只有这么一回了。 据说就为了抢这任务，其它部队的连长和营长都没少向上峰反应过，但最终还是按原计划把这个任务给了我们一营，原因是师座认为要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战斗力最强的部队…… 六百米！ 我猫着的腰已经开始酸得不行了，迫切希望能直起来走走或是干脆趴在地上休息一会儿，但我却知道这些都不行。前者会让日本人发现一枪打死，后者会让自己人发现以为我想当逃兵一枪毙了…… 在这战场上就是一种讽刺，自己好像时刻都处在要么被敌人打死要么被自己人打死的状态！唯一能活下来的方法，就是杀死敌人完成上峰交给我们的任务！ 我们跟在连长身后越跑越快，身旁的茅草也跟着像是被一阵风卷起来似的唰唰直响，整个队伍就像是海浪似的朝中央的机场狂涌而去。 于是日军很快就发现了我们，随着一声怪叫和枪响，站在墙头上的日军就发现了我们并鸣枪示警，战斗也就此拉开了序幕…… “打！”随着许连长一声令下，战士们就一边朝前跑动一边举起步枪朝日军扣动了扳机。 霎时原本还是平静无声的草地上就响起了一片排山倒海的枪声，从枪口里冒出的青烟就像是大雾一样将机场紧紧地包围在中心！ 这时战士们装备的步枪大多还是汉阳造，这种步枪我也是听说过的，它的另一个名字就叫汉88式步枪。 为什么会叫汉88式步枪呢？那是因为它是仿制奥地利的m1888式步枪；这步枪为什么会叫m1888呢？原因是它是在1888年研发的。 我说了这么多个“为什么”然后又对不厌其烦地做了自我解释，其原因就是为了发出一声感叹：天哪！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都，美国都装备m1半自动步枪了，我们还在用1888年研发的武器…… 事实的确是这样的，还记得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那些扎着辩子背着步枪的满清新军不？他们用的就是汉阳造，而这种老掉牙的步枪我们现在还在用！ 不过值得我欣慰的是……我们的步枪其实也没有差到那程度，原因是清军用的步枪因为枪管材质太差经常炸膛，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在枪管外又套了一个枪管，这种有两层枪管的汉阳造被称为“老套筒”，而我们现在所用的步枪是经过改良的，已经去掉了外面的那层套筒了…… 这不？这时咱们虽说已借着茅草的掩护冲进距离日军不足五百米的距离，但似乎还没有进入汉阳造的射程，不过这却也不影响我们射杀守在门口的那些日军，其原因是咱们人多，一轮弹雨过去少说也有上千发弹头，于是只听“砰砰”的一阵乱响，那十几名日军就被打成了筛子！ 许连长朝我们一挥手枪高喊道：“弟兄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冲啊！” “冲啊！”战士们端着刺刀高喊着冲向机场大门，冲在前头的战士不由分说的就朝大门投出一排手榴弹，正好有一小队鬼子冲上来增援，只是还没等他冲到门口就被炸得飞上了天。接着战士们就像潮水般的从大门涌了进去…… “嘿！”当我随着人流跨进机场时不由眼前一亮：还真他妈的运气好，几十架飞印有膏药旗的日军飞机正齐刷刷地停在机场的另一边，一扫眼少说也有三十几架吧！有些飞机旁还有机械师在做飞前检查或挂载弹药呢！ 小日本反应倒也不慢，就在我们冲向飞机时，棚里就有几十名戴着飞行帽的飞行员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于是我很快就意识到他们想干什么，他们是想在我们炸毁飞机前把飞机开走！ “二排跟我来！”我大叫一声就带着战士们端着步枪朝那群飞行员迎了上去！ 冲在最前头的飞行员是一名中年人，他跑出来时候显然过于匆忙以至于连防身的手枪都忘了带了，所以看到我冲向他时不由一愣，但很快又满面狰狞地朝我冲来……我不由在心里暗骂了一声：丫的小日本，你以为空手就能对付得了我手中步枪，那就让你来试试！ 一个挺刺过去却没想到这小日本还有些本事，往侧里一闪就躲过刀锋挥拳朝我打来……但我又哪里会让他得逞，刺刀没扎到还有枪托不是？左手一收右手一摆，“崩”的一下就砸中了他的面门…… 鲜血飞溅而出，那小日本惨叫一声就躺倒在地上，不这他已经再也没机会叫第二声的机会了，因为我的刺刀已经尾随着插进了他的脖子……一阵“咯咯”声，小日本痛苦地抓着我的刺刀，两眼就像要蹦出来似的狠狠瞪着我，咬牙切齿的似乎还想爬起来跟我一决胜负，但很显然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随着我刺刀的抽出，他充满罪恶的生命也就此烟消云散。 另一名飞行员飞快地拔出了手枪对准我，但他却根本就没有扣动扳机的机会，因为我身后的战士们已经紧跟了上来挺着刺刀对着他们就是一阵乱戳乱刺。 这下可赚到了，看着战士们冲进日军飞行员中大开杀戒，我心里不由乐开了花。来自现代的我很清楚这些飞行员一点都不比那些飞机便宜。当然，解决掉他们就该轮到那些飞机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飞行员都让我们给拦住，因为这时我发现已有几架飞机轰响着起动了马达…… ; 第三十七章 机场(下) 谁说国军的战士不勇敢？谁说国军的战士不爱国？谁说国军的战士不会打仗？只要有恰当的时机，他们同样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敌人的钢铁洪流，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 第三十七章机场（下） “炸飞机！” “别让它们跑了！” …… 看到那几架飞机要跑，战士们全都急了，不由分说的就围了上去又是用枪打又是用刀砍的，然而步枪那样一发一发的打除非是命中要害否则很难对飞机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大刀就更不用说了，砍在飞机上一阵“铿铿”乱响除了多了几条刀痕外什么影响都没有。 有些战士干脆就爬上了飞机掀开机舱盖与里头的飞行员肉搏，但小日本的飞行员也算顽强，他们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冲出来爬上飞机…… 日军飞行员的选择是对的，这时的机场早已被我军战士给团团围困了，日军也很清楚一点，中国人对他们恨之入骨，落到中国军队手里就只有被乱刀分尸一种下场，所以他们想要活命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开着飞机飞出去！ 当然，他们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为军队尽可能的保存飞机。 然而我军的进攻看起来就有些杂乱无章，事实上这时代的战斗机体积都比较小底盘也不是很高，我们只需要在飞机下方丢上几枚手榴弹或是引燃一个炸药包就足以将其炸毁，但一拥而上的战士们却让其它人没法这么干…… “隆隆”随着一阵马达声，一架飞机很快就发动了起来，它几乎没有半分停顿就缓缓朝前开去。 战士们当然不愿意就这样让它逃脱，当即就有十几个人挡在前头对它放枪……然而这一切似乎都起不了作用，飞机带着高速旋转的螺旋浆直接冲向他们……接着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但这架飞机却也没来得及逃脱，一名爬上飞机机舱的战士用大刀使劲砍着机舱上的玻璃，他似乎想把玻璃敲碎接着再把里面的敌人杀死，只可惜的是……机舱上的玻璃都是有相当硬度和韧度的钢化玻璃，任大刀怎么砍也只是多了几道裂痕而已！ 眼看飞机就要在我们眼前飞上天空，日军飞行员脸上也露出了胜利的狞笑……然而这狞笑很快就僵在他的脸上接着就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嚎叫。 那名战士在日军飞行员眼前拉燃了两枚手榴弹，接着在手榴弹的青烟中狠狠地盯着里面的日军，一动也不动…… “轰……”的一声巨响，飞机在飞上天的一霎那被炸成了两截，接着再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成为一堆废铁。 这名战士的举动显然给了其它战士启发，于是又一架刚要起飞的敌机被炸上了天，不同的时这回是一名抱着炸药包的战士！ 看到战士们一个个奋不顾身的抱着手榴弹、炸药包冲向敌机的样子，我不由愣住了。 谁说国军的战士不勇敢？谁说国军的战士不爱国？谁说国军的战士不会打仗？只要有恰当的时机，他们同样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抵挡敌人的钢铁洪流，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可是我却不希望战士们继续这样用自己生命与敌人同归于尽，注意到不远处的几桶汽油，于是朝战士们大叫一声：“用汽油烧！” 战士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当即就有几名战士抬起油桶就把汽油往飞机上乱倒乱泼……如果可以不死就能完成任务拦住小鬼子的飞机的话，谁也不会笨到付出自己的生命不是？ 然而在点火的时候却出现了困难，战士们手里的火种都是火柴，其大多都在昨晚的一阵小雨中淋湿了，就算有几包火柴没有被淋湿能打得着，也由于机场的大风一打就灭！正在战士们对着那些又缓缓发动的飞机干着急时，又有一些战士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之前几架飞机爆炸时在机场上留下一些燃烧的碎片，情急之下战士们就捡起那些碎片去引燃其它的飞机……我不知道那些碎片有多烫，也不知道战士们怎么会受得了，我只知道机场里的飞机很快就被一架接着一架的引燃……有些飞机即使被点燃了也不顾一切的起飞，于是就让我们看到了难得一见的景色：一个个火球从机场上腾空而起，就像表深空中杂技似的在空中乱飞一阵，接着要么一头扎往地面要么就在空中像烟火似的爆了开来！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整个机场共三十五架飞机被我军全歼，驻守在机场的日军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中的一部份人还企图占着营房负隅顽抗……但被我们用汽油一浇就烧了干净。很快机场里就一片狼籍，到处都是着了火的飞机和日军的尸体。 “打扫战场！”随着营长的一声令下，战士们或用刀砍或用枪托砸，将机场一侧的营房、仓库的大门全都砸开了。 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搜索漏网的日军，二来是看看有没有可以为我所用的情报或是军事物资，比如说枪啊、炮啊之类的。之前我们在北平的时候是因为急着突围没时间也没条件多带东西，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只是得到的结果却让我们有些失望，仓库放着几架正在维修的飞机、一些飞机用的子弹、炸弹，另外就是成堆堆的军服…… 不过这军服倒也奇怪，布料颜色倒跟日军军服没多大差别，军帽显得更直筒一些，再看看帽徽——两束兰花中间是一枚五种颜色的五角星……看起来不像是日军的军装啊！ “这是伪军军装呢！”老班长的话很快就让我恍然大悟：“小日本每占领一个地方就会拉上一些软骨头的俘虏或是百姓进伪军，这些军装该是提前做准备用的吧！” “他娘滴！”陈大力有些不屑地应道：“小日本也忒嚣张，这仗才刚开始打就把伪军的军服都给准备好了！他们就那么肯定自个能打赢？” 其它的战士都没接嘴，因为事实似乎的确是这样的。 “排长！”老班长朝仓库里的这些物资扬了扬头，问道：“这些怎么处理？” “那还用问怎么处理？”陈大力想也不想就说道：“一把火烧了就是呗！” “等等！”我阻止陈大力道：“还是让上峰来做决定，我去报告下！” 虽说这些东西我们好像的确用不上，飞机没人开、弹药和炸弹没法用，那成堆成堆的伪军军装对我们来说就更是废物……但我却很清楚这么庞大的一批军事物资却不是我这个小小的排长说烧就烧的。 提着枪快步跑出仓库，在机场上问了几个人后就看到几名军官聚在营房的一角似乎在商量着什么，正要跑上去却被卫兵给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卫兵毫不客气地冲我喊道：“没看到长官在开会吗？滚远点！” 一听卫兵这口气我心里就不由来了气，毫不退让地迎上他们的目光说道：“我有情况向上峰汇报，如果耽误了军情……你们负责得起吗？”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没什么底气，原因是仓库里的那些东西该怎么处理算不了什么大事，更不用说是什么紧急军情了！ 卫兵们闻言不由一愣，就将目光转向了身后一名年轻的军官。那军官也不简单，他好像是能看穿了我心理似的轻轻一笑，悠闲地站起身来走向我道：“好，那你就说说……是什么紧急军情要向上峰汇报，我也好帮你转达转达！” 我没想到这军官还会来这一手，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军官和卫兵们看着我这副样子不由个个都都露出了嘲弄的笑容不屑地看着我…… 然而就在这时，正开会的教育长却朝我招了招手隔远叫道：“方排长，我正想叫徐副官去找你，快过来吧！” 霎时军官和卫兵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而我就有些得意扬扬地对那名军官一字一句地说道：“教育长叫我，请问……我现在可以过去了吧！” “可以！当然可以！”军官立时就矮了半截似的脸上堆起了笑容侧开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不由暗自摇了摇头，这狗眼看人低的人真是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有啊！ “方排长！”还不等我走近教育长就有些焦急地说道：“情况有了变化，师座来电让我找你商量商量……三十九旅在师座的带领下进攻海光寺失利，现处境堪忧，令我部马上赶去增援……” “什么？”闻言我不由大惊：“师座竟然去进攻海光寺了？” *********** 谨以本章，向二十九军三十八师独立26旅一部以及天津保安队一部致敬！ 该部袭击了日军东局子飞机场，在日军飞行员企图驾机逃窜的情况下，29军负责点火的士兵干脆扔掉火柴，有的扔手榴弹炸，有的用步枪打，有的则爬上去用大刀乱砍，更有几个士兵爬上去拉开驾驶室的玻璃对飞行员脸上猛揍。一些飞机被他们集中起火，勇敢的29军士兵居然冒着大火撕下燃烧飞机的碎片，再去点别的飞机。最后全歼天津东局子飞机场三十余架飞机及一个中队的日军驻军。 第三十八章 海光寺 战士们心中至少还有一个希望，那就是能攻占海光寺捣毁日军司令部，然而可悲的是我却知道他们做不到！甚至我还知道他们会在日军严密的防守下死伤惨重！从这一点来说，或许知道未来将发生什么并不是一件好事…… ******** 第三十八章海光寺 海光寺原名普陀寺，后康熙皇帝亲自将其改名为海光寺，原本是天津著名的寺庙。但实际上这寺庙这时已经不存在了，八国联军入侵之后就将这座千年古刹付之一炬。《辛丑条约》之后，海光寺就被划入日租界，日本人因为海光寺优势的地理位置及重要的交通位置（海光寺位于南京路及南门外大街交汇处），于是将其修建为兵营。 日军对我中华大地早有觊觑之心，于是就在海光寺苦心经营修筑坚固的防御工事，经过了日军数十年的努力，海光寺其实已成为日军钉在天津的城外的一枚钉子，它不但可以为围城的日军源源不断地输出兵力，还可以像保垒似的为其伤员提供避难所，可以说是进可攻退可守。我会知道这个海光寺的原因，是史上驻守天津的二十九军就是进攻这里而遭受到惨重的伤亡最后还是没能打下来…… “教育长！”想到这里我赶忙说道：“这个海光寺不能打！” “怎么不能打？”教育长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许连长就更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这时我才明白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大忌，在要开战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像我这样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这无疑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我军士气…… 但是为了整支部队着想，我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海光寺这地方……我以前去过，防御工事极其坚固，咱们去打……这个……” 我不知道什么军事知识，所以说到这里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教育长点了点头接嘴道：“方排长说的有一定的道理，这海光寺日军苦心经营了三十几年，防御工事坚固是必然的，何况驻守在其中的日军还有一个联队及数十门火炮，火力十分强大，而我军却只有轻武器，很难攻破他们的工事！” “但是……”接着教育长又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上峰接到可靠消息，日军华北住屯军司令部就驻扎在海光寺……” “哄！”的一声，教育长这话无疑就像是在军官中投下了一枚炸弹，整个会场霎时就乱了起来。 于是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史上的二十九军会拼死了进攻海光寺了。开玩笑！日军华北屯军司令部……那不就是整个侵华日军的指挥中心…… “诸位！”等军官们稍稍安静下来后，就点着头说道：“此战意义重大，如果我们能攻入海光寺捣毁日军司令部，那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在政治上，都能为我争取极大的主动性。也正因如此，师座才会在这危难之时不惜以三十九旅、二十六旅及一一二旅三面夹攻海光寺，然二十六旅在天津城内就已伤亡惨重，一一二旅通讯被日军切断，大沽口方向的日军也查察觉到海光寺的危险全力进攻使其不得脱身，是以海光寺情形不容乐观。我军兵力不足，师座命我部迅速赶去增援，务必要拿下海光寺一雪前耻！” “那我们还等什么？”李营长一握拳头叫道：“咱们现在就去，把鬼子司令部给一锅端了！” “对！把鬼子司令部端了！” …… “教育长！”这时许连长提出了问题：“海光寺的日军兵力充足且火力强大，我军很难在短时间内攻下来，万一日军朝天津调来大批的援军……那我军岂不是两面受敌？” 许连长的话让人想起了还埋伏在保定路上等着我们的日军伏兵，很明显的一点是……他们发现上当后很快就会挥师天津继续追击我们，那时的我军就可以说是前有狼后有虎很难再有第二次突围的机会了！ “这一点师座也想到了！”教育长微微点了点头：“师座的意思是……机场离海光寺尚有十余公里，我们可以在此留下一支部队尽力拖住日军援兵，这样即使日军援兵赶到我军也有撤退的时间……” 闻言众军官们不由全都沉默了，这的确是一个办法，十几公里的路再加上日军还要花些时间拿下机场，这些时间足以使我军大部队从容撤退，但问题是……在机场担任掩护任务的这支部队又该怎么撤退呢？ “要多少部队留下？”李营长闷声问着。 “一个连队！”教育长解释道：“留守的部队可以装成小日本的样子迷惑敌人，尽可能久的拖住援军！” 又是一阵沉默——教育长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撤退，也没说该怎么撤退。所以很明显，这个任务没有退路。 “让我们二连上吧！” 许连长的话不禁让我“咯噔”了一下，刚才我心里还在祈祷教育长不要把这个任务安排到我们连队身上呢，没想到许连长还主动要求了！ 教育长没有说话，不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默默地扫了一眼在场的其它军官……眼里似乎有些失望。 “还是让我们五连上吧！”这时一名面容黝黑的年轻军官轻松地站出来说道：“师座那么看重二连……” 说到这里他扫了我一眼再接着说道：“有句话叫好钢用在刃上，二连在战场上的表现咱们也都看在眼里，咱们说什么也不能让二连在这里等死的不是？” “嗯！”教育长点了点头，似乎这名军官说的话正合他意。 “文宣兄……” 许连长似乎还想跟他争辩什么，但很快就被那名军官给打断了：“义坚兄，不要多说了！你我多年好友，如果真替兄弟我着想的话……就替我打下海光寺，拿下田代皖一郎的人头替我报仇！” 闻言许连长不由愣住了，最后只能咬着牙沉重地点了点头，其它军官们也都朝这名军官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看着那名军官如此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任务，我心中不由生起了一丝愧意。同时也奇怪这军官所说的“田代皖一郎”是谁？听名字像是日本人，想必是日军司令部里的重要人物……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田代皖一郎”就是日军原驻屯军司令，战士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田代皖一郎”在十几天前已经病死了，取代他的是从日本调来的“香月清司”。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日军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或者也可以说国军的消息不是很灵通。 “那就这么定了！”教育长最后总结道：“时间有限军情紧急！其它各部队马上准备增援海光寺，王连长暂且留下，我们再详细说说留守事宜！” “是！”军官们一个挺身就各自散了。 跟着许连长往回跑的时候，才猛然想起那仓库的事还没汇报，不过转念一想还觉得自己真傻，那留守的一个连队是要乔装成小日本尽量拖延时间，怎么可能还会烧了仓库呢！甚至非但不烧，还有可能要清除机场上正焚烧的飞机和日军尸体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呢！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一会儿就看到几支部队匆匆忙忙的用灭火器灭火抬尸体，接着再将被炸毁的飞机残骸推进仓库将仓库里的飞机推了出来…… 不过我却相信这很难骗得了小鬼子，日军可不像我们国军部队这样互相之间协同那么差，他们在呼叫空中支援的时候发现这个机场没有反应就会知道这里已经失守了。但这又能怎么样呢？我们现在权当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全体集合！” 随着一阵急促的哨声，坐在地上休息的战士们迅速站起身来在机场中央排好队形，我也在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部队跟战士们站在了一起。接着教育长一声令下，战士们就一队接着一队的开出了机场踩着整齐的脚步走向了新的战场！ 战士们心中至少还有一个希望，那就是能攻占海光寺捣毁日军司令部，然而可悲的是我却知道他们做不到！甚至我还知道他们会在日军严密的防守下死伤惨重！从这一点来说，或许知道未来将发生什么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想阻止他们投入这场没有意义的进攻，但我却没有理由，事实上我很清楚，现在已没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去进攻海光寺并捣毁日军司令部了，这个诱惑对他们来说太大太大，以至于他们根本就顾不上自身的安全。战士们是这样，张自忠也是这样…… 这一回我能不能改变这个看起来不可能改变的结局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有可能改变，就像我带着本该全军覆没的军训团走到这里一样！ ******** 感谢这段时间各位站问题打赏评论不会在评论区显示，士兵在这里对各位书友说声抱歉。特别感谢海盗505大大，几乎是不间断的打赏让我有些汗颜了！ ps：浴血抗战书群：139396766，欢迎各位书友加入！ ; 第三十九章 佯攻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些吗？我想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地往前爬，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证明一点：那就是中国人是不会屈服的，中国军人是不会认输的，我们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会战斗到底！ ************ 第三十九章佯攻[bsp;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急行军，当我们赶到海观寺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接着我们就被安排在一个宽敞的会堂中休息，还没等我们坐下来喘口气，就有许多百姓迎了上来又是送水又是送饭。 “小兄弟！饿了吧！”一名满脸皱纹头戴鸭舌帽的老汉给我递上来了一个饭盒，说道：“来！乘热吃吧，吃饱了好打鬼子！” 我有些战战兢兢地接过了饭盒，疑惑的问了声：“老乡，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啊？” “我们哪会知道你们要来啊！”老汉满面笑脸地看着我，就像看着他自己的儿子。 “那……那你们怎么都备好饭了？”闻言我就更是疑惑。 “嗨！”老汉一边慈祥地看着我，一边蛮不在乎的应道：“到了吃饭的时间了不是？你们忙着打仗杀鬼子，咱们老百姓还能让你们饿着？小兄弟，打鬼子的事咱们不会，这后方就交给咱们了！你们放心，咱们就算自个饿着也不会让你们没饭吃……” “就是！”身旁的一名小伙子接嘴道：“长官，知道你们打鬼子咱们天津的同胞们可是全力支持啊！工人、农民、司机……全都动员起来了，可以说是要人有人要车有车，咱们都是中国人嘛，当然要尽一份力！” 我知道他们说的话都是事实，因为在来时的路上我们都已经看在眼里了，街上到处都是帮助抬伤员的市民，到处都是民用卡车和公共汽车，司机们冒着日本飞机的炸弹，抢着把弹药和枪械等搬到自己车上送到前线！ 想着想着我的心情很快又变得沉重了起来，因为我很清楚一点，北平一丢天津就成了一座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a 第四十章 炸墙 我们在这里每耽误分钟都意味着有十几名甚至更多的战士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bsp; 第四十章炸墙 跟着许连长一路在楼房里穿梭，头顶上时不时的还会掉下一些水泥块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崩崩”声…… 也许在以前我还会被这些水泥块给吓着，毕竟这些水泥块小的有碗口那么大、大的就堪比脸盆……再加上咱们又没戴钢盔，一不小心让它给砸中了那也是个一命呜呼的结局。但奇怪的是这时的我却一点都不害怕。 这并不是说我变得勇敢了，也不是说我不怕死了，而是因为我刚刚才见过成片成片的战士倒在小日本的枪林弹雨之下，刚刚才看到过尸山血海，所以这时看到掉下来的水泥块就觉得是小意思了。这正是应了那句话：“五岳回来不看山，黄山回来不看岳”！所以我相信，总有一天，当我看到更大的场面的时候，对那满街的尸体也会没感觉的！ 当然，我倒更希望那一天永远也不要到来。 在漆黑的楼房里没有片刻停歇的左拐有拐，有时穿过大门有时跳过窗户终于来到了后花园。很明显这楼房原本是大户人家的住处，后花园中假山喷泉等一应俱全。当然，这里头的花草树木早就被炮火给炸得一塌糊涂了。 围墙就在我们面前，一行人猫低了身子轻手轻脚的靠了上去排成一排蹲在墙角下，往上一看不由面面相觑……围墙上到处都是三角玻璃，如果咱们就这么爬上去的话，免不了就要让这些玻璃扎伤…… 如果只是扎伤那或许还算不了什么，但接下来我们马上就要投入战斗……手被扎伤了就无法准确的射击无法跟小日本拼刺刀不是？ “方排长……”许连长压低声音朝我叫了一声，并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心下不由一阵无奈，我知道许连长的意思，又是让我想办法嘛？这许连长什么时候养成这习惯了，一有难题就“方排长，方排长”的……这样的情况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把玻璃敲平吗？ 咱们本来搞的就是偷袭，敲玻璃的话无疑就是在告诉小日本我们来了！ 把三角玻璃慢慢拔掉？ 那得要多少时间哪？时间久一点对我们也许没什么影响，然而在街道上佯攻的兄弟部队就不知道要多牺牲多少人了。 但现在又能怎么办呢？身旁街道处的枪声和爆炸声不断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战士们的惨叫声和怒吼声……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时间就是生命”这话的意思，我们在这里每耽误分钟都意味着有十几名甚至更多的战士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无疑给了我很大的压力，但无奈的是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办法…… “轰轰……”两声巨响，这时突然有两枚炮弹落在了花园中炸得碎枝树叶一阵乱飞，于是我不由灵机一动，招手就对手下的战士低声叫道：“炸药包！” “炸药包？”闻言老班长等人不由愣了。 许连长也疑惑的朝我望来，接着猫着腰跑到我身旁不放心的问道：“要炸药包干嘛？” “炸墙啊！” “你疯了！”许连长难以置信地望着我：“咱们是偷袭，你倒好！用炸药包炸墙，你是怕小日本不知道我们来了还是怎么滴？” “连长！”我不置可否的回答道：“为啥鬼子的炮弹可以炸，咱们就不能炸呢？” 闻言许连长不由一愣，接着恍然大悟的一拍我肩膀道：“好小子，有两手啊！” 接着朝后一挥手：“炸药包！来两个……” 靠！闻言我不由暗骂了一声，没想到这许连长比我还狠哪！ “轰！”随着一声巨响整片围墙都被炸塌了一半，但是战士们全都趴在的地上没有动，静静地等着…… “哒哒哒……”这爆炸声当然也引起了日军的注意，几盏控照灯不约而同的将光柱投到了这个方向，接着就是一片机枪子弹飞泻而来。但是等他们看清这里根本就没人发起冲锋的时候，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原因嘛！其实很简单，日军大炮正朝这里轰炸不是？那在很偶然的情况下碰巧炸塌了围墙也是有可能的吧！这也是我们想让小日本这样认为的，现在看来我们已经成功做到了这一点！ 这时街道方向的战士们又开始新的一轮进攻，于是最后一盏探照灯在倒塌的围墙上再来回走了两圈后，终于也转移了方向。 “上！”随着许连长一声令下，隐藏在花园花草里的战士们一个个从地上爬了起来，端着刺刀就朝日军防线摸去。 地上的碎砖乱石的确给我们造成了一些不方便，时不时就有几名战士在黑暗中因为落脚不稳而被绊倒在地，然而这时的日军他们的步枪机枪正打得激烈，他们正忙着将成片成片的子弹射向我军正面冲锋的战士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另一个方向死神已经慢慢地靠近了他们…… 对于我们来说，楼上射扎冒出的火花使我们很清楚的分辩出敌人的位置及火力。这不？那有一声没一声的就是步枪，火光不断的就是机枪，火光还带着些白烟的就是掷弹向筒……粗略的看了下这栋楼至少有鬼子的一个中队驻守！ 许连长回过头来朝我们打了个手势，于是我们很快就以班为单位分散开来朝最底层的楼房掩去…… 我带的是陈大力这个班，老班长有丰富的战场经验，李文喜有个聪明的头脑，就是陈大力比较率性耿直……像现在这样的近身搏斗更需要的是小心行事，所以我对陈大力不怎么放心！ 事实也证明我的担心是有必要的，陈大力来到楼房下挺着刺刀就要往大门里冲，还好让我给及时拦了下来！ 小日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啊，他们能这样把门打得大开的让我们进？他们能这样把后背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后来我才知道小日本都在大门处埋着地雷呢！ 带着战士们来轻手轻脚的摸到房间的窗口下，鬼子的机枪就在我们头顶上“哗哗”直响，子弹带着尖锐的啸声朝我军方向飞去……我朝战士们打了个手势就抽出了一枚手榴弹，战士们哪里还会不知道我的用意，纷纷抽出手榴弹抓在手上等着我的命令。 随着我一点头，战士们几乎在同一时间拉燃了导火索并在手里等上几秒钟后往甩手一抛就轻松地从窗口投了进去…… “特踢尔弹！（日语手榴弹）” 我听到窗里的日军一声怪叫，机枪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很明显日军已经意识到手榴弹就在他们身边，也不知道他们是想逃跑还是想把手榴弹反投回来，不过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是没用的，因为紧接着我们就听到“轰轰”的一阵乱响…… “弟兄们！”我朝战士们一挥手叫道：“杀呀！” 我得承认自己有私心，因为我不想带头杀进去…… 不过这似乎很正常，八路军营级以下干部是要带头冲锋的，国民党的部队可不是这样。这并不是说国军部队指挥官都特别胆小，而是各有各的原因和道理。 八路军的特点是装备差、凝聚力强、纪律好、士气高，所以他们更适合指挥官带头冲锋尽量提高士气以弥补装备上的不足。又因为凝聚力强、纪律好，他们的指挥官如果牺牲了在战场上很快就可以让下一级干部顶上。这也是为什么八路军打仗往往连长牺牲了排长顶上，排长牺牲了班长顶上，最后连战士顶连长的战例也有…… 国民党的部队就做不到这一点了，国军部队大多数士兵都是为了军饷才当兵的，甚至还些人是抓来的壮丁……他们打仗往往需要军官甚至是督战队在后头镇着。这样的部队如果指挥官牺牲了能像八路军那样用下一级干部顶？没有一哄而散就算不错了！ 另外国军部队也认为能当上干部的都是不同程度的人才，都是相对士兵来说更宝贵的资源，所以士兵保护长官似乎是天经地义的。 于是乎，我这个国军的排长迟几秒往里冲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只是我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而已。 我在窗口旁等了一会儿就端着步枪跟在战士们的后头跳了进去。空气中充满了硝烟味和血腥味，手榴弹爆开的浓烟在这半封闭的空间里一时无法消散，使得我们根本就看不清屋内的环境甚至看不到自己的战友！只有地上几声若有若无的呻呤似乎在告诉我们屋里的鬼子都已经躺下了。最好是这样，否则在这里头我们根本就分不清敌我…… 然而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就是一名战士临死前的示警：“有鬼子！” 第四十一章 军装 现在的我们，就像是处在绝境的病人突然发现一根救命的稻草，就像是一个输急的赌徒突然看到了翻本的希望……于是就算能成功的机会很小很渺茫，也只能拼死一搏！ ************ 第四十一章军装 我不由慌了！ 按理说刚才那一顿手榴弹之后这屋里剩下的日军肯定不多，就算还有活着的只怕也只是半条命了，我们这一个班十几个人冲进来不应该怕他们才对！但问题并不是想像的这么简单…… 原因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小日本在哪里，如果乱打一气的话很有可能会等看清时才发现原来都是自己打自己！当然，这也是小日本所希望看到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暗骂了一声：他娘的小日本，都说首批侵华日军是素质最好的，现在看来果然没错，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竟然还能玩上这一招……这么做即可以让我们自相残杀又可以阻止我们继续往高楼层的日军进攻，可以说是一石二鸟之计了！ 然而小日本聪明我也不笨，我很快就意识到这时候要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越在这里耽搁下去局面就越难控制，正好这时脚下也踩着了一名正在呻吟的日军，于是二话不说将刺刀往脚下狠狠一捅……接着就轻松地对战士们说道：“鬼子已经被我解决掉了！弟兄们……为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杀啊！” “杀！”战士们这时哪里还会分得清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大吼一声挺着刺刀就朝楼上有光亮的地方杀去…… 这一回我还是走在后面，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回我不是为了明哲保身，而是不想放过屋子里那个狡猾的日军……不想放过他的原因，一是想为牺牲在他手下的战友报仇，另一个是不希望他再跟在后头捣乱。 他会跟出来吗？答案是肯定的，如果他是个胆小鬼的话刚才就不会冒险对我们发起偷袭，日军大多有一种悍不畏死的武士道精神，我想他也不例外。为什么他会跑在后面呢？原因很简单，刚才我们一口气朝屋子里投了十几枚手榴弹，在这种情况下不受点伤基本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他听不懂中文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在命令战士们往楼上进攻，所以……这种种原因注定他要比我们的动作慢上半拍！ 所有事情果然就像我想像的那样，我在门口还没等多久，就见一个黑影端着步枪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他手里的步枪明显比我们的长了一些……于是我就再没什么好犹豫的了，突然闪了出来手中步枪一挥……一个枪托就将他砸倒在地上。 接着将他拖到有些光线的地方一看，还真没打错人，果然是个小日本。 “不许动！” “举起手来！” …… 这时又有几个兵冲了进来用枪指着我，我赶忙回应：“别开枪，自己人！” “别开枪，是排长！”只见老班长屁颠屁颠的跑了上来，心有余悸的说道：“排长，还是让你们抢先了一步！这些小日本还真是不好对付，咦……” 等老班长看到了地上那名被我打晕的小日本时不由吃了一惊，接着有些兴奋地说道：“排长，不懒啊！一出手就捉了个当官的……” 他凑了上去仔细看了看小日本的肩章后就接着说道：“是个上尉，照想是小鬼子的中队长！” “唔！是个中队长？”我也不由感到有些意外，再看看这小日本腰上果然还挂着个刀鞘，应该是个当官的错不了了。 话说这还是我头一回抓到俘虏，而且一抓就是抓到个中队长，心里头自然是乐开了花。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在我们连队的偷袭下日军的火力很快就落了下来，我军战士很快就一批又一批涌进了楼房……接下来的事情就用不着我多说了，在这局部区域里我军在人数上处于绝对的优势，只要让我们一靠近就不会有任何悬念，只是驻守在楼房里的日军倒也打得顽强，他们就算明知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也依旧坚守到最后一刻。 当然，二十九在付出了那么大的伤亡牺牲了那么多的战友后，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些残存的日军。于是楼房里很快就响起了零星的枪声，以及叫骂声和惨叫声…… 说来也好笑，因为抓住了那名日军中队长让我落后了半步，接着我就找不到自己的部队在哪里了！ 这并不是我方向感太差，而是楼房里岔道实在太多，再说我也不知道手下的那些战士已经冲到哪一层，同时也担心这样在黑暗中乱找一气说不准就会被国军当作小日本或是被小日本当作国军一枪撂倒了……于是最终还是决定带着两名战士押着日军中队长往回走。 这小日本倒也不老实一直都在骂骂咧咧的挣扎，战士们又哪里会跟他客气，当场反绑了双手嘴里塞上破布拖着走，我就端着枪在前方开路，一路迎接着战士们投来的羡慕的眼光……话说这时还是小日本追着国军打的时候，再加上日军作战十分顽强平时就算是抓个小兵都难，更别说还是抓到个当官的了！ “方排长！”刚走回已方防线不久，就看到张自忠带着几名副官急匆匆的迎了上来：“听说你抓到了个鬼子军官？” “是！”我挺身回答道：“听说是个中队长！” 说着一招手就让战士们把俘虏押了上来。 “嗯！很好！”张自忠点了点头，转身交待身旁的副官道：“带下去！给我仔细审问！” “是！”副官叫来两个兵拖着小日本就走，在他离开时，我注意他脸上已露出了一丝令人心寒的狞笑，这让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这国民党的兵可不会像共产党那样宽待俘虏，可以想像这小日本接下来要受上一番怎样的罪了！ “方排长！”接着张自忠又引着我走到一旁，看了看街道中央的尸体和鲜血，皱着眉头说道：“你们打得不错，事实上……咱们二十九军的个个都是好样的！只是……此战只怕未必能功尽其成了！” “卑职明白！”我点头应道：“这样打伤亡太大了！” “是啊！”张自忠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气恼地摘下帽子来说道：“日军采用步步为营的方式防守，海光寺方圆数里每一栋楼房都有日军防守，我们如果想要攻入其兵营就必须将这些楼房里的日军一栋一栋的清除！但是你也看到了，日军对今日一战早就有所准备，海光寺周围的楼房尽是钢筋水泥所驻而且射孔繁多，再者我军又缺乏重武器，这样打下去……只怕还没等我军攻到兵营……只怕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师座！撤军吧！”我建议道。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这下打下去不会有任何意义，就像张自忠说的那样，就算日军没有援军我们也没有办法杀进他们的兵营，而日军却是以逸代劳、以守代攻，只要日军援军一到……我军将再次陷入被动甚至还有被包围的危险。 “撤军！”张自忠苦笑着摇了摇头：“方排长，你可知道此战若是我军胜了会怎样？这很有可能将会使日军重新估计我军的实力甚至是搁置整个侵华计划，再不济也可以让小日本延长进攻时间让我军多些时间准备，你说！我能就这么说走就走么？” 闻言我不由愣住了，张自忠说的没错，如果成功捣毁了日军驻屯军司令部的话，这一切很都有可能会发生。现在的我们，就像是处在绝境的病人突然发现一根救命的稻草，就像是一个输急的赌徒突然看到了翻本的希望……于是就算能成功的机会很小很渺茫，也只能拼死一搏！ 但我知道的事实是——历史上的这些都不会发生，会发生的只有二十九军伤亡惨重退出天津！ “不行！”张自忠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咬着牙说道：“为了党国为了百姓我万死不辞，方排长……” 张自忠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去做好战斗准备吧，我们很快就要展开下一轮的攻势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就带着副官和卫兵离开了。 我能理解张自忠想法和感受，但理解归理解心里却实在不愿意这样做，因为我知道史上二十九军这一仗打得极为惨烈，主攻海光寺的独立二十六旅到最后甚至连自己的卫兵都派上去了，留在身边的只有几个传令兵…… 卫兵都派上去了这意味着什么？是不是说参战部队都要倒在进攻的路上？ 虽然我不愿意这么理解，因为我自己就是参战部队的一员，但是就连傻瓜都知道这话就是这意思！ 我可不想就这么倒在进攻的路上，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过是个排长而已！ 不对！我为什么只想着撤军而不是进攻，想要进入日军的兵营似乎并非只有硬打硬攻这一种方法，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东局子机场的仓库里那成堆成堆的伪军军装…… 第四十二章 计划 这是真实的战场，我们与小日本的装备和素质上的差距那是明摆着的，怎么也做不到像电影、电视里拍的那样打鬼子像杀鸡般的容易！ *********************** 第四十二章计划 “师座！师座！”想到这里我没有半分迟疑，当即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了张自忠气喘吁吁的说道：“师座……暂缓进攻，我有一个计划……” “唔，什么计划？快说！”闻言张自忠不由眼前一亮，接着猛然又醒悟过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冷静地说道：“此处人多嘴杂，咱们到里面说！” “是！”我点了点头。 张自忠的警惕是有必要的，虽说这周围都是自己人，但万一这其中又有几个像潘毓桂那样卖国求荣的汉奸呢？ 在街道旁随便找了一间空房子，张自忠小心的示意卫兵四处把守，等屋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的时候，才急切地问道：“方排长，忠知道你足智多谋，虽说入伍时间不长但几日下来为接连为忠出谋划策且收得奇效，今趟若你能想出办法攻取海光寺，那就是救了我们三十八师，救了我张自忠，乃至救全国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师座客气了！”闻言我不由大感惭愧，其实我真没有那么大的抱负救人救国，我的出发点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而已。 “师座！”顿了下我就接着说道：“军情紧急我就长话短说，我们军训团在进攻东局子机场时，在仓库里发现大量的伪军军装。我认为可以利用这一点……” “唔！”张自忠也是个聪明人，一听我这么说就喜上眉梢，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确定东局子机场里有军装？而且还是伪军军装？” “千真万确！”我点了点头：“的确是伪军军装，少说也有几千套！不过我们速度要快，因为……东局子机场随时都有可能落入日军援军手里！” 东局子机场这时只有一个连队的国军部队把守，他们其实只是起着前哨站和缓冲的作用，换句话说，也就是只要日军援军一到机场……我们这个计划就行不通了！ “这个张寿龄！”想了想张自忠不由有些恼怒地握拳击掌道：“仓库里有几千套伪军军装这么大的事也不报，这下倒好！让我军平白损失了那么多人又丢掉了大好时机！” “师座！现在为时不晚！”我提醒道：“东局子机场离此地不过十余公里，只要我们派出车辆即刻前往运送……说不准还会有机会！” “嗯！”张自忠略一沉呤就朝门外喊了声：“李副官！” “有！”一名全副武装的军官就应声出现在门口。 张自忠想了想，就压低声音对李副官说道：“你马上去找十几辆汽车，再找些可靠的人……这样吧！就你亲自带队去，用最快的速度把东局子机场仓库里军服给我运过来，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等等！”李副官刚要离开张自忠又交待了一句：“这次任务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各旅旅长，明白吗？” “是！”李副官朝张自忠敬了一个礼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时张自忠才松了一口气：“是成是败，就要看天意了！” 天意吗？闻言我心下不由一阵苦笑，如果是看天意的话就不会有这次机会，甚至我们军训团都走不到这天津！ “方排长！”张自忠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我说道：“我觉得这个会任务最好还是交给你们军训团，你看怎么样？” 闻言我不由咯噔了一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原本我还打算出个主意让自己多点活下来的希望，谁想到张自忠还让我们军训团去做这个任务……这乔装成伪军直捣黄龙府那是好玩的？要知道那兵营里到处都是小日本，一个不小心那就是羊入虎口…… “师座！”想到这里我赶忙劝说道：“卑职认为……此事关系重大，我军苦派出经验丰富的老兵则胜算更大，而军训团大多是新兵，再加上连日行军作战十分疲惫……” “正因为军训团大多是新兵才更要你们去！”张自忠打断了我的话恨声说道：“方排长有所不知，小鬼子对今日一仗早有准备，他们不但拉笼了我军一些卖国求荣的贪生怕死之辈，还培养了一些会说中国话的日本特务直接打入我军部队搜集情报，所以我军对日军根本就没什么秘密可言！现在的情况是……” 顿了下张自忠又接着说道：“用老兵打入日军兵营当然好，但是万一这些人里混有几个日军特务……那只怕不只是无法完成任务，甚至我军要还要落入日军的陷阱之中！军训团就不一样了，军训团大多是刚刚招蓦来的新兵，日军特务还来不急渗透，所以反而让你们来执行任务更有成功的希望，方排长你觉得呢？” 我还能说什么呢？张自忠分析得在情在理我根本就没有反驳的理由，于是只得点头同意道：“师座说的的理，一切听从师座的安排！” “嗯！”张自忠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实话，忠还有些羡慕你啊，能够有机会直捣日军司令部！这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得上的，若不是军务在身……忠还真希望能跟你们一起去大干一场！” “师座说笑了！整个战役还要师座指挥呢，你怎么能深入敌境！” “回去准备下吧！”最后张自忠向我交待道：“暂时先不要把消息透露出去，等上峰的命令，明白吗？” “明白！” 其实用不着张自忠交待我也知道这么做。开玩笑，这事如果是过早传出去让日军特务得到情报的话，那我们就是挺着脖子送上门去让小日本砍了。所以能不说就尽量不说，能迟说就尽量迟说，最好就是等到最后一刻战士们才知道自己要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不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李副官能够抢在日军援军到达机场前将军服运来的基础上的，没有军服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搭…… 这时我才发现，原本有些我们以为根本就没用的东西，却在某一个特定的条件下突然发现那就是我们救命的稻草！ 一路上我脑海里就在考虑着几个因素：机场离海光寺只有十几公里，而且机场方向并不是敌我双方的主战场，所以道路保护得很好，这十几公里的路对于汽车来说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再加上……这时代鬼子的飞机还没有先进到可以在夜间轰炸，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军装只怕半个多小时就能到了，我们无疑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排长！” “排长！” …… 战士们的叫声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部队正在不远处靠着墙角休息呢！ “排长！”当我走上前的时候陈大力给我让开了一个位置，有些羡慕的说道：“听老班长说……你抓到鬼子一个中队长了？怎么样？上峰给记功了没有？” 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还记功？呆会儿能不能保得这条小命都是个问题了。 “咱们牺牲了多少弟兄？”我问。 我这么一说战士们霎时全都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老班长才应了声：“咱排五个，全连牺牲三十二个！” “他娘的小日本！”闻言我不由暗骂了声。 虽说在感情上有些受不了但我也不得不承认小日本打得顽强。咱们连队已经是乘其不备而且还有大部队配合了，结果一仗下来还是有三十几人的伤亡！如果再算上兄弟部队佯攻的伤亡，咱们牺牲的人都不知道是小鬼子的多少倍了。所以这仗虽是打胜了，却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憋得慌、闷得慌…… 不过这似乎也正常，这是真实的战场，我们与小日本的装备和素质上的差距那是明摆着的，怎么也做不到像电影、电视里拍的那样打鬼子像杀鸡般的容易！ 对战友伤亡的沉闷很快就过去了，毕竟是打了胜仗嘛，战士们很快就讨论起自己杀了几个鬼子，缴了什么好东西，陈大力还抱着一挺机枪在众人面前兴奋地晃来晃去的……就只有老班长和李文喜两个人死板着脸不说话。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哪！他们都看出来当前的形势对我们来说不容乐观，都知道眼前的这些不过是在局部取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优势，要取得最终的胜利那还早着呢！咱们要想一步一步的打到日军司令部，那要在路上躺下多少人哪！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形势完全就不会像他们想像的那样…… “全体集合！返回会堂！”教育长的叫声很快就让我意识到军服已经到了，否则我们根本就没有再次回到会堂的机会。 ; 第四十三章 伪军 有时我还真想什么都不管就这么躺在地上狠狠地睡上一觉……可是我又不能这么做，因为这里是战场，我要是这么睡着了只怕就要长睡不起了！ ************* 第四十三章伪军 因为得到的是紧急集合的命令，所以部队集结得很快，当我们到达会堂时里头早已整整齐齐地排着一队队战士在里头等着，许连长也赶忙带着我们按照部队的序列站了进去。 在走进队伍之前我习惯性的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伤员以及百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被清空了，会堂里除了一堆堆的污血和一些来不急带走的衣物、绷带之类的，就剩下我们这些站着等待接受命令的战士了。 可以看得出来战士们已是疲惫不堪，不少人就是站在队伍里的一点点时间也利用起来闭着眼睛打个盹…… 这其实怪不得他们，咱们从日军进攻南苑开始就一直处在死亡的边缘，紧接着就是在北平被数倍的日军围攻，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现在又要面临另一次战斗……这些对我们来说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是一种严峻的考验……这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有受不了，更何况我们还都是些刚上战场不久的新兵！ 有时我还真想什么都不管就这么躺在地上狠狠地睡上一觉……可是我又不能这么做，因为这里是战场，我要是这么睡着了只怕就要长睡不起了！ “排长！”这里头也许就可以算是陈大力依旧生龙活虎的了，他在我也闭着眼睛休息的时候就好奇地凑了上来问：“你说这外头都打得欢，咱们回这会堂来干啥？”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因为的我这一闭上眼睛就困得似乎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了。不过似乎也用不着我回答，因为这时张自忠已经和教育长一起带着一队队抱着军装的士兵走了进来！ “弟兄们！”张自忠挥起拳头来对我们说道：“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你们直捣日军司令部，你们敢不敢打？” “敢！” “敢！” …… 一听张自忠这话，原本看起来困得不行的战士们很快就来了精神，一个个举起拳头大声回应着，特别是站在我身后的陈大力，叫就叫吧，那唾沫星子还直往我脖子里飞…… “很好！”张自忠朝身后的卫兵一挥手，命令道：“把军装发下去，每人一套！” 很快就有人把一套套军装分发到我们手上，战士们看着一个个都大惑不解，陈大力还在身后嘀咕着：“这不是要去打鬼子吗？发军装干啥？” “就是啊！”也有战士接嘴道：“上了战场还不是一样破个乱七八糟的……咦，不对啊！这是伪军军装！” “哄”的一声，当战士们看清手里的军装是伪军军装的时候，整个会堂就乱了起来。 “弟兄们！”张自忠乘着这个时候朝战士们高声说道：“不用我说，你们也都明白了吧！没错，我们就是装成伪军杀进海光寺直捣日军司令部！也许你们会被小日本团团围困，也许你们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但是……也许你们也可以为党国为百姓一雪前耻，创造前所未有的战绩，你们敢不敢去？！” “敢！” “敢！” …… 张自忠的话音未落会堂里就响起了震天的喊声，知道要执行的是这样的任务后，战士们就叫得更欢了，有些人甚至还卷起了袖子似乎已经迫不及待了。 “换衣服！”随着张自忠一声令下会堂里的战士们就“稀里哗啦”的放下装备开始宽衣解带……那场面叫壮观啊，自打长了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看到那么多男人同时脱衣服而且还排着队！ 七手八脚的把衣服套上，再扣上武装带戴上帽子把步枪往肩上一背……还挺合身的，有这么一身新军装穿在身上还真感觉精神了些。 “弟兄们！”等我们换好了衣服，张自忠就接着说道：“你们现在的身份是翼东保安队第三大队，任务是混入日军军营后捣毁日军司令部并里应外合的配合我主力部队一举拿下海光寺！” 顿了下，张自忠又接着说道：“日军援军……很有可能在一个小时内赶到天津，所以胜败在此一举！诸位……拜托了！” 说着张自忠就啪的一身朝我们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战士们也赶忙挺身回了一个军礼！ 没有人说话，整个会堂安静得连掉了根针都能听得见，然而表面的平静却并不代表我们内心也是这样。事实上我相信，战士们那一腔热血只怕已被张自忠这看似简单的一个军礼而激得沸腾起来。 这时我才明白，军礼不仅仅只是一种形势，更是一种尊重、一种信任、一种军人之间简单而直白的对话…… “立正！向右转……起步走！” 几秒钟过后，随着教育长发出的一道道口令，我们这支“伪军”队伍就排着整齐的队伍朝会堂外走去…… “把命令传下去，跟着部队走！” “把命令传下去，跟着部队走！” …… 这个命令看起来似乎很普通，但我却明白这句话所包含的深意！ 因为军情紧急时间有限，所以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安排，再加上为了保密张自忠也不可能将军训团乔装成伪军的事告诉所有二十九军的战士……更有可能的是他只告诉了我们必经之路上的一小部份部队，甚至还会让他们配合我们演一场假戏…… 所以，如果不跟着部队走的下场是什么呢？这结果就用不着多说了，战士们和百姓们痛恨汉奸甚至超过了日本人，所以如果这时候走散的话，就算没死在二十九军战士的手里也要死在百姓的手里！ 如果是这种死法那才叫冤枉，咱们不只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还会被当作汉奸遗臭万年……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部队走吧！ 跟着部队沿着街道往前走了几分钟，沿途不断有二十九军的战士朝我们点头致敬或是行注目礼，接着部队就在街口处停了下…… “方排长！”不知什么时候教育长带着几个副官走到了我的身边命令道：“你跟着我走前头，你是我的副官，小鬼子要是有谁问话就你来回答，明白了吗？” “我来回答？”闻言我不由一愣，慌忙说道：“可是教育长……我不会说日本话……” “没人会说日本话！”教育长没好气地打断我的话道：“你小子脑袋转得快，给我小心应付着，能不能混进去就看你的了明白吗？” 闻言我不由张着嘴半天也合不拢，他娘滴！怎么这样的事就总是让老子给撞上了！ 无奈之下跟着教育长走到了队伍的前头，教育长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盒子炮就是往空处一阵乱打……战士们哪里还会不知道教育长的意思，于是不管是“伪军”还是国军，都举起步枪来或是往天上或是往地下“砰砰”的乱放，甚至还有些聪明的战士还在地上的死尸堆中打着滚传出一阵阵惨叫…… 这样折腾了一阵之后，教育长朝我们一挥手，接着一队队满身血污的“伪军”就队形散乱的提着枪朝日军防区“仓皇逃窜”。 过了一会儿，看着教育长也加入了队伍我也只得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当然，战士们演戏也演全套，时不时的还会回过头去举着步枪打两枪，二十九军的战士的子弹也一路在我们头顶上嗖嗖直响！ “崩！”的一下，还没等我们跑上多远几盏探照灯就同时朝我们照来，紧接着就是“哒哒哒……”的一排机枪子弹，当场就将跑在前头的十几名战士打倒在地！ 这一来所有的战士都愣住了，我心下也不由一寒：难道说咱们演戏演得不像一上来就让鬼子发现了破绽？那这场戏咱们还有必要再演下去吗？ 战士们也都是这样的想法，于是纷纷把询问的目光投往了教育长，只等着他一声令下就冲上去跟鬼子拼了！ 但我很快就觉得鬼子并没有识破我们，原因是鬼子并没有继续打枪……于是我一咬牙就跑上前去双手直摇，冲着探照灯那头刺眼的灯光叫道：“太君太君！别开枪……自己人！我们是冀东保安队第三大队的！” 一边叫着我还一边假做慌慌张张地往后望，似乎是担心背后的敌人会追上来！ “哟西！”这时我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半洋不土的中国话：“开路开路，快快滴！” 我明显感觉到身旁的战士们包括教育长在内都松了一口气，接着我们就看到刚愎几个小鬼子迎了上来七手八脚地为我们搬开了木障……于是我们就再也没有迟疑端着枪就往前跑去！ 依稀间我听到教育长在我身旁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子天生就是一副汉奸样，不做汉奸真是可惜了！” 啥？闻言我不由一愣——虽说自己长得不是玉树临风，但还不至于长得那么猥琐吧！ 第四十四章 兵营 小鬼子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一支敌军队伍大摇大摆的走在他们的面前，于是等待他们的注定只有失败！ *********** 第四十四章兵营 “太君！太君……”看到一名日军军官迎了上来，我赶忙取出教育长准备好的香烟点头哈腰的递了上去并为其点燃。 小鬼子军官熟练地抽了几口烟，警惕地扫了我们一眼后就叽哩咕噜的冲着我问了一番话，正当我暗自庆幸自己听不懂日语用不着回答的时候，小鬼子军官身后突然转出了一名翻译官冲着我问道：“田中少佐问你……你们是哪支部队的？奉谁的命令来增援我们的？” 闻言我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张自忠只告诉过我部队的番号，却没跟我说是受谁的命令啊！这万一回答的不对或是说的人根本就不存在……那企不是露马脚了！ 但我却知道这时绝不能显出半点的虚心或者迟疑，于是想也不想就赔笑着回答道：“报告太君！我们是翼东保安队第三大队的，我们是奉王大队长之令前来增援皇军的，至于是谁下的命令……这个……恕我官小位卑就没法知道那么多了！” 其实有没有这个王大队长我是根本就不知道，我只是随便抓一个姓来说说而已。有人会想我为什么不干脆说是什么李司令或是张军长之类的不是更牛？这就是我的英明之处了，小日本对我保安大队的司令或是军长什么的高官或许会有所耳闻万一他们知道司令或是军长根本就不姓李不姓张呢？中国有百家姓不是？恰好让我撞上的机率还不到百分之一…… 然而我如果说是王大队长那就不一样了，保安队大队长有那么多，我谅他一个小日本的少佐也不会知道到底有没有一个大队长是姓王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田中少佐果然满脸的模糊，只是看了我一眼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见小鬼子还是心存疑惑，我就拍了拍胸口自告奋勇地说道：“太君，你们辛苦了！要不你们下去休息休息，让我们来替你们防守？” 翻译官刚刚把我的话翻译完就惹得那些周围的小鬼子哈哈大笑，翻译官十分不屑的对我说道：“田中少佐说，像你们这样的部队……还是去替伤员擦屁股吧！” “是是……太君说得对！”我心里虽是暗恨日军的嚣张，但脸上却丝毫也不敢有所表现，甚至还赔着一副笑脸点头称是。 田中少佐鄙夷地扫了我们一眼，接着一挥手就放行了。 走在路上教育长忍不住跑到我身旁问道：“你小子！我知道你自告奋勇是为了取得小鬼子的信任，但你就不怕他们真的就让我们防守了？” 教育长的担心当然是有道理的，虽说小日本看不起伪军的战斗力，但出于保存实力另加让伪军证明他们的“忠心”的原因，在打仗时往往会让伪军在前头充当炮灰……这也正是小鬼子相信我们的主要原因：如果我们是国军部队的话是不可能愿意充当炮灰自己人打自己人的！ 当然，我也不是傻子，我会这么做当然也是有理由的。 “鬼子是不可能会让我们防守的！”我回答道：“临阵换防是兵家大忌，何况他们现在就是依靠这些外围的据点步步为营保护位于兵营的司令部，所以……” “唔！”教育长这才明白过来，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有你的啊！把小鬼子当猴耍了！” 身旁的副官也咬着牙接嘴说道：“可笑那些小鬼子还看不起我们，殊不知真正做傻瓜的是他们自己！” “就是！”战士们也七嘴八舌的接嘴道： “等咱们端了他们的司令部，看他们再嚣张！” “给他们擦屁股？咱们是来踢他们司令的屁股的！” 哄的一声，部队中立时就爆出一阵笑声。跟日本人打仗就是这好处，咱们在这里有说有笑的甚至冲着旁边的小日本大声骂娘他们也听不懂……当然，咱们考虑到还是应该小心行事所以一路的交谈都很小声。 这时迎面就跑来一队全副武装的日军，教育长立时就命令战士们住嘴并靠向路边让鬼子先行……没办法了，这都是伪军的规矩，伪军中就算是高级官员面对普通的日本兵都要客客气气的，更何况我们还只是普通的“伪军”。从这一点来说，想要做好一名汉奸还是很不容易的。 或许是因为我们已经成功的通过了日军外围的防御，所以日军根本就没有怀疑我们的身份，只是有些鄙夷的扫了我们一眼嘲笑了我们几句就继续前行了。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吧，小鬼子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一支敌军队伍大摇大摆的走在他们的面前，于是等待他们的注定只有失败！ 教育长看起来对这一带的地形很熟，他带着部队在街道上左拐右弯马不停蹄地往前走，一路上到处都是在加紧构筑工事布置火力点的日军，机枪、碉堡、大炮、坦克……只看得我和战士们暗暗吃惊：这要是真像之前那样强攻硬打，只怕是全军覆没也打不进来了！ 不过幸运的是，我们现在似乎已经用不着付出那样的代价。 “前面就是兵营了！”这时教育长突地收住了脚步，小声地对身旁的副官说道：“传我的命令，各部不得擅自行动，听我命令行事！” “是！”副官低应着转身就把命令传了下去。 部队沿着街道拐了一个弯，就看到一道高高的围墙耸立在黑暗之中，围墙上到处都是来回摆动的探照灯，墙角构筑着布满了射孔的炮台，一面面膏药旗在晚风中呼呼有声，还有在围墙四周背着步枪警戒的日军哨兵……立时就让人感觉到了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教育长朝我使了个眼色，就带着战士们大摇大摆的朝军营走去。 “嗨！没力打（日语：什么人）？”随着一声历喝在大门站岗的几名日军就举起了步枪朝我们指来。 于是我又像之前一样赔着笑的对他们喊着：“太君，自己人，自己人！”，上前少不了又是一顿奉承。十分幸运的是这些日军竟然没有一个会懂中文的，于是很自然的我们也就无法回答他们的问题，因为就算是我们回答了他们也听不懂…… 很明显的一点是，小鬼子还是会认得我们这身军装的，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就挥手放行了。 胜利就在眼前！跨进兵营大门时我不由在心里暗自窍喜，小日本将大部份的兵力都分散在兵营四周的建筑上，其内部必然空虚。换句话说，能走到这里就代表我们已经是成功一半了！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当我跟着部队走进兵营时猛然发现操场上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人，定睛一看才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那些大多都是前来避难的日本侨民和伤员。 话说这一带成为日租界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在这其间不断有日本人从本国迁移过来居住，经过几十年的日积月累也有了不少的人数，这会儿一开战端他们来不及转移，于是这兵营就很成了他们的避难所…… 这仗该怎么打？从这些日本侨民、伤兵开始打起吗？咱们可不像小日本那样凶残，心里对这些小日本恨归恨但真正面对这些大多是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小孩时却又下不了手。 放过这些人不打吗？那就是把我们的后背暴露在他们的面前，这无疑是很危险的，特别是那些日军伤兵……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身边都还有枪，日军的凶残我们是知道的，所以即使是伤兵我们也不能忽视他们的存在！ 再看看操场的另一端，那里就是一栋接着一栋的营房，其中有一栋四层的水泥楼房还有不少卫兵把守，楼下甚至还有两架坦克在巡逻，不用想也知道那就是日军驻屯司令部的所在之处了。 再看看兵营四周的机枪……我不由皱了皱眉头，虽说兵营里的日军不多，但操场上一片空旷无险可守，坦克加上机枪无疑会对我军部队造成大量的杀伤，如果他们能守得久一点等四周的日军闻声而至，这兵营甚至还会成为包围我军的笼子！ 正在我和教育长都在迟疑时，几名看起来像是向日军纠缠着讨要食物的日本侨民提醒了我：为什么不利用下这些日本侨民呢？他们虽说也是百姓，甚至还可以说是生活在我们的国土上，但他们平时仗着有日军撑腰从来就没把我们中国人放在眼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我也不是像日军那样残忍杀死他们，只不过是利用下而已…… 想到这里我当即压低声音对教育长说道：“吓吓那些百姓引起骚乱，把他们赶向日军的防线！” 教育长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了点头后就朝身后的几名军官打了几个手势……于是部队很快从两边散开朝操场上的百姓靠去。 而那些百姓，却浑然不知他们的敌人正带着仇恨的目光朝他们一步步走来！ 第四十五章 侨民 我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永远也没法猜到小鬼子会怎么做，就像我没法知道畜牲在想什么一样！ ***************************** 第四十五章侨民 在教育长无声无息的指挥之下，战士们很快分成了一个个小组朝各个目标靠近，他们有的走向大门附近的机枪，有的学着我的样子低声下气的与日军哨兵打着招呼，还有的则悄悄地带着炸药包手榴弹走向墙角的炮楼。 那些都是三营的部队，他们的任务是开打之报迅速解决掉周围的威胁并阻止兵营外的日军前来增援！我们则一字排开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日本侨民，看着那些不住发出惨哼的伤员，看着那些在伤员中往来奔走的军医和军人…… “嘿！支那人！” 我顺着这声生硬的叫喊望去，只见一名浑身血污的日军军官正在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看了看他脚下几个躺着伤兵的担架，我就明白他是想让我们过去抬担架。 我没有理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教育长。我这是在询问他是不是可以开打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就用不着受这鸟气了不是？ 教育长也是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并点了点头。 于是我就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名日军军官，看他的肩章上有两条金线再带几颗星，想来也是个级别不小的官（注：日军陆军常服在三八年后才将肩章改领章），只是我对小日本的军服没有研究，所以也看不出他是个什么官。 不过这一切似乎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不管他们军衔高低、官职大小……死了之后都没有区别，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八格呀鲁！”日军军官等了一会儿发现我还没有按照他的命令上去，不由怒从心生大骂一声就站起身来握着腰间的武士刀朝我走来，他眼里的凶光很明白的告诉我他想要干什么…… 由此可知小日本有多嚣张啊！不说咱们“伪军”是他们的友军，咱们还有几千人站在这呢，他也敢一言不和就要行凶……不过话说回来了，小日本会这么嚣张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伪军本来就是小日本的附属部队嘛，而且会投降小日本并且充当伪军的大多也都是没骨气的人，所以还真有会出现被小日本欺负而其它人都不敢相助的情况！ 只是这一回，我们只怕是要让小日本失望了！ 我静静地等着那名日军军官越走越近，嘴角还带着一丝轻蔑的笑容，我的态度更是激得他火冒三丈，嘴里叽哩咕噜地叫骂着伸手就去拔刀…… “砰！”的一声枪响，我举起手中步枪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枪。 两人相距不过只有几米远，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瞄准也能一枪命中，日军军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子弹的惯性带得全身往后一仰……接着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这可怜的家伙！他倒地上前我清楚的看到他整张脸都被打得一片血肉模糊，白的红的液体顺着弹孔迸了出来洒得到处都是。 是所有的日军和日本侨民都愣住了，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平时对他们只会点头哈腰的伪军尽然敢朝他们开枪而且打死的还是一名军官！ 接着惊叫声很快就响了起来，日本侨民很快就一片混乱到处知跑，日军伤兵反应倒是很快，他们怪叫一声后抓起身边的步枪就朝我们指来……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在他们之前我们早已做好了准备，于是只听“砰砰砰……”的一阵枪响，那些企图反抗的伤兵身上霎时就多了一个个弹洞。 于是整个世界霎时就变了样，守着大门的日军还没来得急调转他们的枪口就被几十把刺刀捅成了筛子；正巴结奉承日军哨兵的战士突然脸色一变就将手中的军刺狠狠地扎进了敌人的心脏；炮楼里也响起了一阵阵沉闷的枪声和爆炸声……看起来防守十分严密的日军兵营只在一眨眼之间就在我们手下瓦解。 然而重要的却不是这些，我们混进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占领军营，而是为了不远处的司令部。 正如我所希望的那样，枪声一响日本侨民就向我们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司令部涌了过去，这是一个人求生的本能反应嘛，司令部方向有日军的坦克和卫兵，侨民遇到危险不往那边躲还能往哪躲？我和战士们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端着步枪就跟在百姓身后一跟紧跟过去…… “得息(日语：停下）！”驻守在司令部外围的日军很快就感觉危险，朝侨民大叫一声就端起了步枪。 很明显，他们是想阻止侨民继续再往司令部撤退，但吓坏的侨民根本就顾不上这许多，再加上他们也认为日军会朝他们开枪，所以根本就没有听日军的警告继续往前仆后继的朝司令部冲去…… 事实上我也不相信日军会开枪，因为如果是我在这种情况下面对自己的同胞，我肯定下不了手！然而我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永远也没法猜到小鬼子会怎么做，就像我没法知道畜牲在想什么一样！ 只见日军防线上一名军官抽出指挥刀朝侨民方向一挥，叫道：“射击！” 日军防线上枪声大作，日军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迟疑就朝他们自己的百姓扣动了扳机，霎时跑在前头的侨民就惨叫着一排排的倒了下去。吓得其余的侨民当即停下了脚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日军军官见侨民不再往司令部撤退也就停止了射击。 然而，他们如果想就这么轻松的把眼前的难题解决掉那就错了！ 我往前紧跑了几步粗鲁的推开了几名挡在面前的日本人，接着举起枪来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瞄准了小日本军官一扣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小日本一个侧身就跌倒在地，等他再次坐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他左臂已是一片鲜红。 只打中左臂？我心里不由一阵沮丧。 不过好在打死敌人并不是我唯一的目的，我这么做是想让鬼子知道一点：我们可以混在百姓中对他们发起攻击！ “砰砰……”又是几声枪响，几名战士也学着我的样子躲在百姓中朝日军开枪，他们的枪法就比我好得太多，几乎每一声枪响都会有一名日军倒在血泊中。 其它的日军赶忙躲进工事里头不敢冒出头来，有些日军举起枪来想要还击，却发现到处都是人头攒动，他们根本就发现不了敌人在哪里！ 这时日军军官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再次歇斯底里地命令士兵们射击，并拔出手枪带头向侨民开枪！尽管这时侨民们已经服众他的命令没有再向司令部撤退…… 日军军官不知道的是：人如果在无路可走的时候很容易崩溃、发狂，然后做出一些平时自己都难以想像的事。就像现在我所看到的一样，陷于绝境的日本侨民终于大乱起来，他们惊叫着、哭喊着四处奔走，有些愤怒的侨民捡起石头朝自己的军队投，还有些甚至想冲到日军面前跟他们抢枪……当然，在凶残的日军面前他们是不会得逞的，随着一声声枪响过后他们就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冲往司令部的台阶下！ 然而日军会挡得住侨民却挡不住我们，随着教育长一声令下，战士们就乘着侨民四处奔走的混乱朝日军阵地掩去……可怜的小鬼子此时正七手八脚步地应付着那些侨民呢，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我们。 等到掩至距离日军防线只有四、五十米远的时，教育长一挥手枪朝身后的战士叫道：“弟兄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杀啊！” “杀！” …… 战士们大吼一声端着刺刀从纷乱的人群中穿过冲向日军，可怜的小日本开始根本就看不到我们在哪里，等看到我们的时候战士们的刺刀也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了，于是战壕里很快就响起了一片刀刃入肉声和惨叫声……有句话叫双拳难敌四手，小鬼子的拼刺技术是好，但咱们上千人一涌而上，任小鬼子就算是有三头六臂只怕也是难逃一死了。 至于那两辆坦克，它们在人群中根本就分不清敌我，于是战士们可以不慌不忙的靠近它旁边，接着再朝驾驶舱里投上两枚手榴弹…… 说来也有些奇怪，今晚我杀人的时候并不像前几时那样感到一阵阵的恐惧。这或许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杀的鬼子是罪有应得的吧，又或者我已经有过杀人的经验。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代表着我向一名真正的战士又迈进了一步。 第四十六章 司令部 在现代的战争里并不是精神就可以决定一些，就像在南苑时军训团不惜与日军奋战到底但最终还是付出了十比一的伤亡代价，现在的日军也不会因为他们的勇气而对战局有丝毫的改变。 ****************************[bsp; 第四十六章司令部 或许是因为鬼子根本就想不到我们会攻到司令部的原因，鬼子司令部里的防守比我们想像的要松得多，我和战士们沿着楼梯一路往上冲只碰到一些零星的抵抗。让战士们兴奋不已的是，那些抵抗的部队里几乎每三、四个人里就有一个军官，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个什么官，只是满眼又是金线又是星星的让我眼睛都花了…… 事实上我们这个排就只有老班长一个人分得清鬼子的军衔，战士们都是新兵不是？对国军的军衔还不熟悉呢！也不知道老班长是有意在我们面前炫耀还是干嘛，他一路上都在冲着鬼子的尸体念着：“这个是少佐，这个是大尉，唔……这里还有个大佐……” “大佐？！”陈大力看着地上的一具尸体可惜的说道：“早知道我就该捉活的了！” “切！”老班长探出头去朝过道处开了一枪，缩回脑袋后就没好气的回答道：“没看到人家手里拿着枪？等你看清了他的军衔只怕脑袋都搬家了吧，还抓活的？” “呀！”这时过道中传来一阵怪叫，只见四、五名日军军官挥舞着指挥刀朝我们冲了上来。 应该说小日本的作战精神还是很值得肯定的，他们并不像我们电视、电影里描写得那么胆小，特别是首批侵华的部队。就像现在我们所看到的一样，日军的反抗显然已经是无谓的，但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人投降…… 然而在现代的战争里并不是精神就可以决定一些，就像在南苑时军训团不惜与日军奋战到底但最终还是付出了十比一的伤亡代价，现在的日军也不会因为他们的勇气而对战局有丝毫的改变。 战士们当然不会跟小鬼子客气，也没有人会傻到真要去活捉他们，举起枪来对着那些军官就是一阵乱打。“砰砰”的一阵枪响过后，那几名军官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几把指挥刀“铿铿”地掉了一地。 老班长又跑了上去一边用刺刀翻着尸体一边念着：“中佐、大尉、中佐……” 一开始我们还会因为打死了小日本一个少尉而兴奋不已，甚至还会有几个兵互相争着是谁打死的，然而现在听到这么多佐啊尉的都麻木了！ “不许动！” “不许动！” …… 解决完这几名傻到会用指挥刀对我们步枪的军官之后，陈大力带着属下冲了上去一脚踢开了房门，接着就回身朝我叫道：“排长，这里有个活的！好像还是个大官……” 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很快就明白了陈大力为什么会说他是个大官，眼前这家伙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留着一撮小胡子，头上扎着一条印有膏药旗的白布带，与众不同的是他的肩章是黄色的，上面别着一颗星，此时正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一盆火……显然他是乘我们攻上来的这段间隙将有军事价值的情报抢先烧毁了。 “是个少将！”老班长小声在我身边说了句，他的话立时就引起了战士们不小的震动，这是我们攻进来看到的第一个日军将军！ “鄙人……”让所有人意外的是，那小日本军官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对我们说道：“鄙人驻屯军司令部少将参谋长中村正一，敢问贵军是……” “嗯嗯！”我清了清嗓门，这周围好像就我军衔最高，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充当起外交大使走上前去回答道：“我们是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军训团！” “军训团？！”原本正眼都不瞧我们一眼的中村少将这才抬起头来吃惊地望向我：“你们就是在南苑火烧河边旅团的军训团？” 我点头回答道：“中村少将客气了，这只是我们送给贵军的见面礼，如果贵军继续执迷不悟的话……我敢保证以后这样的礼物会越来越多！” “哟西！”中村少将并没有因为我暗讽而生气，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说在南苑脱困并给河边旅团造成重创是一种运气，那么在北平我军有所准备并誓要报一箭之仇的情况下还能成功突围那就是本事了！现在又乔装成保安队一路直取我军司令部……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艺术！阁下……” 说到这里中村少将朝我点了下头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见见你们定下这些计划的指挥官，请完成我唯一的心愿，拜托了！” “嘿！”还没等我回答陈大力就在身后接嘴道：“你这不是见着了么？这些办法都是我们排长想出来的！” “什么？这不可能！”中村少将眯了眯眼睛说道：“请不要开玩笑！我要见的是你们的指挥官……” “我不是指挥官，但的确是定下计划的人！”我说。 闻言中村少将震惊得半张了嘴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朝我一个挺身说道：“太让人意外了！排长阁下，请接受我的道歉！” “你要道歉的不只是这个！”我冷冷地回答道：“你真正要道歉的是对我们国家的侵略，是对我们国家主权的侵犯，你真正要做的是从你脚下站着的地方滚出去！”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小日本这种在小事上表现得像一个谦谦君子，而在大事上却无异于一个土匪强盗。 果然就见中村少将哈哈笑道：“阁下错了，我们大日本皇军不是侵略贵国，而是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建立共荣共存的新秩序，你们只是还不知道这一点而已，我们皇军也是被迫应战的！” “你……”陈大力气得提着枪就要上前狠揍他一顿，但却被我给拦住了。因为这时我已看到中村少将缓缓解开了上衣的扭扣，并抽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刃用白布轻轻地擦拭着。 当然，我很清楚他不是想用这把短刃与我们拼命，而是剖腹！ “排长阁下！”中村慢条斯礼地跪下，充满擎诚的看着膏药旗说道：“我奉劝阁下，胜利还属未知之数，司令官会为我们报仇的！大日本皇军是不会失败的！天皇万岁！” 说着举起短刃狠狠往自己小腹一捅……一声闷哼之后，就见中村少将缓缓倒在了地上，整张脸都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身体就像虾米似的蜷缩在一起抽搐着，最后终于不再动弹了。 我脑海里不断的地回味着中村正一说的最后一句话——“司令官会为我们报仇的”。 司令官指的是谁？日军驻屯军司令香月清司？他不是应该在这司令部吗？ 不过这似乎不对，如果香月清司在这司令部里的话……还怎么替他们报仇？ “老班长！”想到这里我就朝身旁叫道：“找找看有没有中将！” “是！”老班长应了声就带着部队继续搜索。 “方排长！”老班长前脚刚走教育长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情况好像有些不对！这司令部里的鬼子军官没有想像的多，而且军衔也偏小！” “唔！”我应了声没有发表意见，因为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司令部里应该要有多少鬼子军官或是大慨都要有怎样的军衔。不过教育长会这么说……那应该就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难道说鬼子司令官真的不在司令部？我们这次费了千辛万苦的杀进来只是扑了个空抓了一群小喽罗？ 很快我的想法就得到了证实，一名副官在教育长面前一个挺身道：“报告教育长，鬼子俘虏招了……原驻屯军司令田代皖一郎早在十几天前已经病逝，现任驻屯军司令是香月清司中将，他没在司令部……” “什么？”闻言教育长不由意外的看着副官：“田代皖一郎已经死了？那……香月清司去哪里了？” “鬼子俘虏也不清楚！”副官回答道：“不过好像是去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据说香月清司在我军火烧河边旅团后曾大发雷霆，誓要将我军围死在北平，可没想到又让我们突围而出，于是他就亲自指挥部队围剿我军……” 闻言我和教育长不由面面相觑，这下我们知道香月清司去哪里了——那支埋伏在北平与保定之间的伏军。 可以想像，这香月清司可是新官上任啊，他一任就风风火火的带领着日军展开了侵华战争，本想大展拳脚的他却接二连三的在我们军训团手上栽了跟头……于是无论是出于向天皇交代还是自己的面子问题，香月清司都有亲自下手围歼我军训团的理由。 只是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也恰恰是这个理由救了他一命！ 教育长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接着看了看怀表下令道：“没时间了，马上撤出司令部，组织部队按原计划两面夹击小鬼子！” 第四十七章 荣誉 能得到百姓的承认和欢呼，做为一名战士最需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直到这一刻，我才为自己是一名中国军人而自豪，为自己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而骄傲！ ****************** 第四十七章荣誉 日军司令部被我摧毁使其各部队、各兵种之间无法有效的协同，特别是步兵和炮兵之间的无法协同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日军的火力。 小日本的飞机在晚上无法飞行不是？所以他们就只有利用重炮为外围建筑里的日军提供掩护。话说这着还是很有用的，本来我军就是沿着街道朝小日本进攻不是？日军有炮火掩护也就意味着他们只需要在发现我军部队后将座标报告给炮兵部队就可以了。 就像之前我们对小日本的工事发起的进攻一样，一旦日军觉得有危险就会及时调来炮火支援朝我们一阵乱轰……然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司令部是海光寺及其附近所有日军的指挥中心，它一失去作用就使得日军各自为战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更重要的是……就算日军战斗力强素质好，但司令部被连根拔起无论如何也会给日军的士气造成相当的打击。驻屯军司令部不是？这曾经是日本与中国交涉及谈判的纽带，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在政治上都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于是我军往回从兵营往回打的时候明显要比之前的战斗轻松得多，不过小日本也实在彪悍，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有许多日本兵拼死不退，死守在阵地直到打完了最后一发子弹…… 只可惜的是，日军所有的工事都是朝外的，我军由内往外进攻而且还是两面夹击，所以无论日军怎么抵抗注定都是徒劳！我们一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二十分钟后就与主力部队胜利会师了！ 震天的欢呼声很快就响了起来，战士们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全都兴奋地拥抱在一起互相庆贺，脚下踩着的则是一具具日本鬼子的尸体…… 然而还没等我们来得及多做庆祝命令下就传了下来：“全军撤回天津城！” “啥？撤回天津城？”陈大力一听这命令就傻了，他有些难以至信的看着我说道：“排长，我是不是听错了，撤回天津城？那这海光寺就不要了？” “服从命令吧！”我随手就从地上鬼子的尸体身边抓起了一把步枪，当然也搜了些子弹。话说这小日本的步枪对我们来说还是个先进的玩意，平时咱们想要都还拿不到，现在却到处都是捡也捡不完。 “排长……”然而陈大力却依旧不甘心的说道：“咱们怎么能就这么撤了呢？才刚刚打下来不是？牺牲了那么多个弟兄换来的地方，这屁股还没坐热就这么扔给小日本了？” “叫你撤你就撤！”我狠狠地把手中收集来的几支步枪往陈大力手中一放，说道：“知道什么叫服从命令吗？我说陈大力，这要是每个兵都像你一样……这个有这样的想法那个有那样的想法，没事就跟长官急，这他妈的还怎么打仗？” “就是！上峰自然有上峰的想法，咱们当兵的服从命令就是了！”老班长口头禅脱口而出。 “二班长！”李文喜在旁边拍了拍陈大力的肩膀说道：“你应该这么想……我们是不知道上峰怎么考虑，但是有咱们排长在，咱们就跟着排长打……你还担心没鬼子打吗？” “这倒是！”陈大力傻笑着抓了抓脑袋，接着就朝我一挺身说道：“放心吧排长，我坚决执行你的命令，反正……跟着你准没错！” 见此我不由一阵苦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手下的这些兵更相信我而不相信上峰了。不过想想又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上峰的表现实在让当兵的有些失望，一直以来他们对日实行的是不抵抗政策不说，打起仗来也是频犯低级错误，比如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下令拆毁北平的工事，再比如他不守北平而留下一支上万人的部队坐等鬼子前来包围……这样的错误其实只要是一个明白人都不会犯，但做为一个军阀的宋哲元过多的考虑自己利益以及对日军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导致他在战略上的错误是一个紧接着一个。 有句话叫“战略上的错误是很难用战术来弥补的”，这句话其实说得很对，在战略决策上的错误会导致整支部队坐失战机处于被动的地位，不管战士们打得多勇敢多拼命最后都避免了惨败收场…… 当然，由于我的出现而且碰巧知道了这些历史的发展进程，于是就带领着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趋吉避凶走到现在。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会更相信我的判断而对上峰失去信心了。 不过这样也好，手下的兵对自己有那么些盲从以后指挥起来就更容易了不是？就算在指挥上发挥不了作用……至少我也用不着动不动就跟陈大力争辩解释了不是？ 粗略地打扫了一下战场之后，部队很快就排着队往天津城内撤去。留在最后面的是工兵部队，他们的任务是将那些兵营外围的水泥建筑和一些险要的工事进行爆破，我们不希望将来有一天再次进攻海光寺时还要面对之前的工事。不管怎么样也要给小日本留下些麻烦不是？当然，我想工兵部队临走前还会给小日本留下些地雷。 还没等我们到达天津城，突然一阵“啪啪啪……”的响声吓了我们一跳，队伍前前后后的战士霎时就端起枪来分散到了两旁的建筑物中去。 “排长，什么情况？”陈大力跑上前来问了声。 我没有回答，因为这恰好也是我想问的问题。天色太黑，我们离先头部队又很远，所以只能在这里干等着。不过照想不是碰到鬼子的伏击，一来这里离天津很近，鬼子如果这里设伏的话无疑是将自己置于被夹击的位置；二来是我听到这“啪啪”声里头还夹杂着一些锣声和鼓声…… 果然，消息很快就从前面传了下来：“百姓出城迎接我们了！” 闻言我不由一愣，严格的来说这附近这时还是战场，随时都有可能会有日军出现，然而手无寸铁的百姓们尽然还会不顾一切的出城迎接我们！ 一边想着我就一边收拢队伍继续往天津方向开进，不一会儿就听到前方一阵喧嚣，百姓们手里举着青天白日旗，“二十九军万岁！”、“国民革命军万岁”的口号声就像潮水一样一阵紧接着一阵…… 跟着队伍一路往前走很快就走进了人群，百姓们都很自觉的分成两边为我们让开了路，队伍从中穿过就像经过一片欢呼的海洋然后再进入了胜利的城堡。这时的我胸膛不由挺直了些，心里也有了一种没来由的自豪感！ 我想这不仅仅是我，所有参加过此战的二十九军战士都会有这种感觉。其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的的确确是打了一个大胜仗，我们觉得对得起生我们养我们的百姓，对得起父老乡亲对我们的期待、对我们的关爱…… 走进城中就更是一片人山人海，这时应该是深夜两、三点，然而天津城里却没有人睡觉，所有的人都涌上了街头，打着马灯照着手电整个天津城宛如白昼，街道都被塞得满满的只留下中间一条容我们通过的通道，两侧房屋上全都站满了人，鲜花和金片不断的从天上漂下来落到我们的头上肩上，我甚至还看到一家妓院上站满拿着青天白日旗冲我欢呼的妓女…… 走过了几条街后，我们终于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开进了军营。 在营房里休息的时候，虽然战士们都有没有开口说话，但我却知道他们的内心都不平静，他们都不说话是因为还没有从百姓的热情中回过神来。 能得到百姓的承认和欢呼，做为一名战士需要的不就是这个吗？直到这一刻，我才为自己是一名中国军人而自豪，为自己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而骄傲！ 这时我甚至在老班长和李文喜的眼里也看到了一点不一样。我想，他们是在这欢呼声中体会到了比军晌和家业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东西！ 军晌花了就没了，家业也是身外之物，这些都不值得让我们付出生命的代价去争取，毕竟谁都知道这人要是死了，类似军晌、家业这些东西都带不走，这也是为什么军阀混战时期的兵打仗不勇敢的重要原因之一，因为谁都想留着一条命花军晌！ 但是百姓给我们的荣誉不一样，就算我们牺牲了它也会一辈子留在我们身上，我们的子孙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会因此而记得我们，这——才是真正值得我们付出生命去争取的东西！ **************** 这章是补昨晚的，晚上还有一章。 ps：本来编辑是让我这周强推的，但士兵希望能在下个月争取下月票，所以把强推时间往后推，希望各位能把下个月的月票给士兵留着，特别是五一双倍月票期间！万分感谢！ 第四十八章 水塔 其实我又何尝愿意撤退，一寸河山一寸血啊，小日本统治过的地方哪一处不是生灵荼炭，然而战略上的错误已经使天津成为一座没法守的孤城…… ******************* 第四十八章水塔 “全体集合！” “全体集合！” …… 两个多小时后，在天色尚未全亮时营房外就传来了长官们的叫喊声，刚睡下不久的战士们就像机器一样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穿衣服背装备。我一边忙着扣武装带一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娘：这打仗打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算有个地方休息一会儿……这倒好，眼睛才刚闭上就被叫起来了！ 这是要干什么？战士们不知道我心里可是明白着——咱们这是要撤退了。 据我说了解的历史知识，这时候日军的海军陆战队应该已经在大沽口登陆了吧，然后好像还有个什么重炮第九联队，再加上香月清司手里的几万日军……这时在天津周围的日军至少应该有五万余人了，而现在我军所有的部队也只有五万人。 日军五万人对我军五万人，这看起来好像是个势均力敌的数字，然而日军却拥有军舰、飞机、重炮及大批的坦克装甲车，所以实际上我们的实力连小日本的零头都不到……再不撤退只怕就永远也无法走出这天津城了。 那为什么要一直耽搁到现在才撤退呢？其原因很简单，咱们在百姓的欢呼声中雄纠纠气昂昂的进了城，总不可能就这样当着大批百姓的面就宣布撤退了吧！那不只是在考验百姓对国军的信心，同时咱们这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百姓都差不多散了，然后天还没亮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天津撤出…… 当然，对于天津城的百姓我心中还是有愧的。然而现实是战争就是这么残酷，我们是军人，如果我们不撤退的话就只能在城里等死。这个结果无论是出于总体战略还是我个人的原因无疑都是错误的……叽叽歪歪的说了那么多，其实我只是想说明一点，那就是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然而战士们却不知道这些，他们还以为咱们是又有任务又要去打小日本了呢！于是个个都紧张地清点着弹药做好上战场的准备，直到他们在灰白的天色中走了一会儿后才起了疑心。 “我说排长，咱们这是往哪走呢？”李文喜疑惑的说道：“方向好像不对啊！咱们这……不是在撤退了吧！” “啥？撤退？”陈大力一听这话就急了：“排长，咱们这是撤退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在装糊涂。 “八九不离十了！”老班长往四周看了看，接嘴说道：“这是往保定方向走！” “这怎么行！”陈大力霎时就急了：“咱们走了那城里的百姓咋办？刚刚他们还欢迎咱们了，这一眨眼的工夫咱们就丢下他们不管了？” 李文喜和老班长都没吱声，不过我看得出他们脸上都有犹豫。 “不行！我得找师座去……”陈大力拔腿就要朝部队前面走，但很快就被我给拦下了。 “回来！”我没好气的冲着他叫道：“你这脑袋是不长记性还是怎么的？刚说过的话就忘了？知道什么是服从命令么？” “可是排长……”陈大力还想说什么却被我一瞪眼给咽了回去，最后只好回到队伍中生着闷气。 其实我又何尝愿意撤退，一寸河山一寸血啊，小日本统治过的地方哪一处不是生灵荼炭，然而战略上的错误已经使天津成为一座没法守的孤城…… “呜！”正在我还在为撤出天津窜得窜失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了一怪啸，一架日军战斗机出现在我们的上空。我心中不由暗道一声要糟，日军已经发现我们要撤退了。 日军会这么快就发现我军撤退其实一点都不奇怪，这会儿香月清司的部队只怕早就回来了吧！他们不只是受人愚弄埋伏不成，还让我们把他的老窝给端了，这对未尝一败的日军来说无疑是个奇耻大辱，身为驻屯军司令的香月清司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就算他能咽得下去，说不准日本军部还会因此而质疑香月清司的能力呢！ 所以不管是用什么方法，间谍也好特务也好，香月清司务必要掌握住我军的动向不能让我们给逃了出去。 所以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香月清司必然会在我们撤退的路上横加阻挠，只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未必能做好充分的准备就是了！ “加快行军速度！” “加快行军速度！” …… 命令一声接着一声的从前方传了下来，于是整支队伍就像长蛇一样迅速朝前跑去，街道上霎时就响起了战士们奔跑的脚步声。我注意到几名早起的百姓和黄包车车夫正在一旁朝我们行着注目礼，我想……他们也许以为我们这是出城打鬼子呢！ “呜呜……”还没等我们跑多久，空中又多了几声怪啸，接着很快就是一架架飞机从天上俯冲下来对着我军的部队又是扫射又是投弹的，枪声和爆炸声很快就打破了天津城内的寂静。 一串串子弹扫射下来，打得街面上的青砖“克克”直响，顺着弹着点就掀起了几条砖粉带，接着子弹又无情地杀进了我军队伍中，霎时就是一片惨叫和腥风血雨。 一枚枚炸弹投了下来，随着一声声轰响就在街道中爆开了一团团火球，数十名战士倾刻之间就被高高地抛到了空中接着重重地落了下…… 只一眨眼的功夫，整个街道都成了血与火的世界，到处都是尸体和残砖断壁。然而我们却不敢停下来，因为任谁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停下来或许就意味着再也无法活着走出去了！ “一营负责掩护！”等命令传到我这里时我不由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们不就是一营吗？正所谓风手轮流转，现在终于轮到我们一营执行掩护任务了！ 一个连队的战士很快就在街道两侧布置架起了步枪，不过我们暂时还没有接到命令。后来我才知道，营长接到掩护命令的时候就把部队分成了三个部队，按照一、二、三连的序列分别把部队安排到街道、城门以及城外三个位置成梯次掩护。这样做的目的是很明显的，那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在掩护大部队撤退的同时，三个连队还能互相掩护着撤退…… 营长的这个掩护方案当然是好的，只可惜我军与小日本的火力相差实在过于悬殊，所以实际上这方法并没有取得多大的成效，我们虽然成功的完成了任务，但却付出了三分之二伤亡的惨重代价！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些，我只知道跟着队伍顶着飞机的轰炸一路城外跑！ 当我们跑到城门处时，许连长习惯性地抽出手枪朝我们一扬，高声叫道：“二连的，在城门处布防，做好战斗准备！” “唉！这下咱们可就悬喽！”我听到老班长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后来我才明白老班长说这话的意思，城门是一处要地，它的得失直接关系到友军部队能否出城以及我们能否拖住日军的问题，但就算我们成功的完成了任务，友军部队都已出城而且我们也拖住了日军……那接下来呢？我们自己怎么撤退？城门就那么几米宽，小日本只需要用几挺机枪封锁住城门口，我们这支掩护部队就只有等着被包围这一种结局。 但这时的我却没功夫想那么多，一挥手就带着战士们分散开来架起了步枪。等了一会儿没见到小日本，只听到前方响起了一阵猛烈的枪声，照想是一连的部队已经跟日军打起来了。 乘着这段时间我看了看周围，猛然发现靠近城门处矗立着一座几十米高的水塔，于是当即朝身边叫道：“老班长，这里暂由你指挥。来四个人……” 说着头也不回的就带着四个兵往水塔方向爬去。 这水塔可是一个绝好的藏身处啊！它是由钢筋水泥浇灌成的，所以轻重机枪都拿它没办法，又因为它在几十米的高处，所以有一定仰角的坦克炮也拿它没办法……所以这玩意简直就可以说是一个天然的碉堡，而且是一个悬在空中的碉堡……这么好的碉堡放着我又岂有不用之理？ 然而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碉堡”虽然有诸多好处，但却有一个要命的缺点，那就是要撤退时必须有从上面爬下来的过程，这会使我们比其它部队在撤退时慢上一分多钟。 战场上的一分多钟，就足以决定我们的生死了！ 第四十九章 伤员 伤员在倒下去的那一刻用他最后的一点力气回过来朝我们望了望，眼神里充满了期盼，似乎是在跟我们说：“兄弟！祖国就交给你们了！” ******************************[] 第四十九章伤员 枪声越来越稀，渐渐转为零星的几声。 然而战士们的神经却没有因为枪声的稀少而放松下来，因为任谁都知道这意味着小日本已经突破了一连的防线并朝我们开进…… 五分钟！ 街道上除了隐隐传来几声小孩的啜泣和窗户的嗑碰声外什么也没有，就连公鸡的打鸣声此时也已销声匿迹。 应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合适的战场，因为街道两旁全处是民居，民居里头自然就会有百姓……所以我们打出的每一发子弹投出的每一颗手榴弹都会有所顾忌。但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是小日本入侵我们的国家，任何一场战都是在我们的国土上打的，换句话说这样的情形不只是现在会有，在将来的八年抗战中还会一直持续！ 十分钟过去了! 日军还是没有出现，一连的防线距离我们防线并不远，按理说在枪声停下之后十分钟应该足够让小日本赶到我们的面前，但是他们却没有…… 对于这一点我也感到意外，小日本不是要追杀我们吗？他们不是一向都看不起我军的战斗力吗？那他们还在等什么？ 十五分钟！ 这时我终于明白了日军迟来的原因，街道的拐角处转出了二十几名浑身是血且被五花大绑的伤员。尽管我不认得他们，但很容易就可以猜到他们是一连的兵。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个个举着枪挺着刺刀对我们虎视耽耽的小日本。 看到这副情景我和战士们不由愣住了，很明显的是小日本是企图利用这些伤兵做掩护迅速突破我军的防线以达到他们追击我军的目的，现在我们是开枪还是不开枪呢？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许连长…… “准备战斗！”许连长咬着牙大声命令着，做为一名指挥官他只能这么选择。 战士们应声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然而却没有人愿意射出第一发子弹，因为站在我们和小日本之间的……是中国人，是与我们一起奋战过的战友，是与我们同甘共苦的兄弟！ 很明显的是，许连长这时也左右为难，以至于他一直都没有下达开枪的命令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日军押着我们的战士一步步朝我军防线走来…… 情况万分危急，如果我们就这样让小日本继续往前的话，任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也许有人会说这时的我们不应该犹豫，因为不管怎么样那些被押在前头的伤员都无法活命，他们就算不是死在我们的手下也要死在敌人的手里。 然而说起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却难。同样是死，死在敌人手上还是死在自己人手上还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还很大……主要是我们面对这些昔日的战友无法下手，在战场上杀死敌人是英雄，杀死自己人呢？那就是犯罪！ 看着我们的迟疑，大感奸计得逞的小日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狞笑，他们就像看着死人似的看着我们，并抽出腰间的手雷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时，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弟兄们！”只见一名断了一条胳膊的伤兵朝我们大喊了一声：“朝我们开枪啊！多杀几个鬼子替我们报仇！” “开枪啊！”另一名战士也朝我们叫道：“告诉我的家人，我老赵是死在日本人手上的！咱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开枪啊！” …… 其它的伤员也一个跟着一个朝我们大喊，每一个人脸上都是那么的坚毅那么的从容，个个都是昂首挺胸的，没有一个人有一点的迟疑。 这些战士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越是这样咱们就越下不了手……如果他们的装作贪生怕死的样子一个劲的求饶，那我们说不准气头一来这扳机就扣下去了！ 小日本可不管这么多，他们继续挺着刺刀推搡着伤员们往前走，眼看就要接近日军投掷手雷的距离，断了一臂的伤兵朝身旁的战友们叫道：“弟兄们！咱们不能做小日本的挡箭牌，咱们跟小鬼子拼了！” 说着转过身就朝小鬼子撞去……他唯一的一条手臂都被鬼子给绑着，能做为武器的就只有他的脑袋！在伤员身后的小鬼子完全没有想到他在这种情况下还会反抗，一个没提防就被撞得跌倒在地…… “八格牙鲁！”小鬼子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扬步枪就将刺刀狠狠扎进了伤员的胸膛！ 鲜血很快就流淌了下来，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背上突出来的一点带血的刀尖，接着这刀尖很快也抽了回去变成一个血洞……伤员在倒下去的那一刻用他最后的一点力气回过来朝我们望了望，眼神里充满了期盼，似乎是在跟我们说：“兄弟！祖国就交给你们了！” “杀！” “跟鬼子拼了！” …… 二十几名伤员就在我们眼前一个个朝日本人的刺刀和枪口扑去，只听一阵枪响和刀刃入肉的声音，凶残的日军没有半分迟疑的对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伤兵痛下杀手，不一会儿街道上就躺满了尸体！ 然而日军也失去了他们的屏障，随着许连长声嘶力竭的一声狂吼，分布在城门附近的战士们纷纷扣动了扳机朝日军射出一发发充满了仇恨子弹。 街道空间有限，小日本原本占着有我军伤员在前头做掩护所以这一趟就同时涌上来几个小队，这一来就使得他们的队形十分密集。这正便宜了我们，一排子弹过后只打得小鬼子惨叫连天鬼哭狼嚎，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就逃回拐角处去了。 “砰砰……”我的子弹也一路尾随着日军追了上去。也许是由于我在水塔上居高临下原因，这几枪居然打得奇准无比，五发子弹打倒了四名鬼子，其中一发还是在鬼子军官闪进拐角处前将他一枪撂倒。 其实我也在奇怪自己怎么会打得那么准，当时的我其实根本就没怎么瞄准，什么三点一线啊那些都顾不上了，我就是看着那些伤员一个个死在小日本的手里心里有气，于是一发发子弹就想也没想的射了出去……后来想起来，这也许就是一种手感吧！就像双枪李相阳用的盒子炮都是不用准星也一打一个准一样，有时甚至这种用手感打的会准反而正儿八经的瞄准却打不准了！ 小鬼子的火力是比我们强，甚至还可以肯定的说他们的枪法普遍比我们准，这么说的原因一是小鬼子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二是因为他们手中的三八大盖无论是精度还是射程都远高于战士们手中的汉阳造。 但我军拥有的优势就是地理位置，街道只有五、六米宽，小鬼子的兵力根本没有办法展开，而我们却可以在城门附近用火力将鬼子封死在街道里头。特别是我们在水塔上的几个人，更是给鬼子造成了相当大的压力。 我们在水塔上可以放心地瞄准射杀出现在我们视线中敌人，而反观日军……他们却由于仰角的原因很难对躲藏在水塔里的我们构成威胁。这不？才只一会儿工夫街口就被成堆成堆的日军尸体给堆满了，然而小鬼子却并不甘心，依旧一队接着一队地往外冲…… “砰！”的一声枪响，一名日军应声而倒。 这是一名日军的掷弹兵，或许是因为街道房屋挡住了掷弹筒的射角的原因，所以他不得不将半边身子探出街道的拐角摆好掷弹筒，可是正当他要将弹药装入掷弹筒时，从我枪膛射出的一发子弹就结束了他的性命。 “砰！”又是一声枪响。 这回解决掉的是一名机枪手，他显然也发现了水塔上的我们，所以端着机枪从拐角处闪了出来冲着水塔就是一梭子弹…… 只可惜的是，水塔是用钢筋水泥构筑的，这些机枪子弹唰唰的打过来只能在它上面打出几个白点。就在他打完一梭子弹想要缩回去换弹匣时，我一扣扳机就解决掉了他的性命。 “砰！” 第三发子弹打的是一名躲在墙角朝我瞄准的日军，我猜他或许是一名狙击手，因为我注意到他步枪上瞄准镜反射过来的太阳光线……事实上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及时发现了他的位置并抢先一步开了枪！ 看到那名日军脑袋上爆开了一道血光我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我迟几秒开枪或是这一枪没打中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脑袋开花的就是我了。 “撤退！”许连长朝战士们大声喊着：“关上城门撤退！” 于是战士们一边朝日军方向打枪一边朝城门方向退却，这时我和水塔上的几名战士不由愣住了，这水塔足足有二十几米，我们根本就没有爬下去的时间…… 第五十章 机枪手 往常我在读历史的时候，总以为国军部队总是让少数几个小日本像赶鸭子一样追着跑，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国军部队中也不缺乏几个人就敢直面生死、敢面对成群的日军的英雄！ ******************** 第五十章机枪手 “排长，快撤！” 我听到陈大力在下方着急的朝我大喊，然而我却不敢动，原因有两个，一是水塔距离地面太高，我们几个人一个个往下爬需要不少时间。更重要的……是水塔的铁梯缝隙很大，如果我们往下爬的话几乎就是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小鬼子的火力面前…… 于是我只得朝下方的战士们喊道：“你们先撤！我掩护！” 天地良心啊！我可不想做什么劳什子的英雄，我还年轻！还有几十年可以活呢！ 可现在似乎又没办法的事……现在的情形是如果往水塔下爬的话，只会让我们死得更快，倒不如在这水塔上多拦着小日本一会儿，这样即可以多杀一些小鬼子也可以让自己活得更久一些！ “弟兄们！”想到这里我转过身对身旁的几名战士说道：“咱们现在想要撤退只怕已经是不可能了，我们倒不如在这里跟小鬼子拼了！能打一个是一个，同时也可以掩护主力部队撤退！” “没问题！” “我们听排长的！” “跟鬼子拼了！” …… 几个战士也都是好样的，没有一个人反对，当即就操起手中的武器朝街口的小日本瞄去。 这时的小日本也意识到我军要撤退，于是随着日军指挥官的一声怪叫，一队队日军就从街道的拐角处冲了出来…… 然而他们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水塔上的我们还没有撤退。 虽说我们人数少，包括我在内也只有五个，但却占尽了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再加上我们还拥有一挺机枪……机枪手哪里还会跟小鬼子客气，见他们冲上来一扣扳机对着他们就是一梭子弹，日军立时就惨叫着倒下了一大片。 于是之前的情形又再次出现了，小鬼子再次被我们封锁在街道里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连长带着战士们朝城门退去…… 其实看着他们撤退的还有我，看着战士们一批接着一批的从城门处撤走，我心里有些沉甸甸的，也有些落寞和孤独。沉甸甸的是因为想着自己就要死了，落寞和孤独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已经离开了大部队，尽管这是我们自愿的！ 不过这时的我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发表感想，因为街道里的日军已经再次朝我们发起冲锋，我赶忙举起手中的步枪朝日军人群扣动着扳机！ “砰砰砰……”一发发子弹从我手中的步枪飞射而出，一个个敌人在我的准星下鲜血四溅地倒下。 如果说在现代军训时觉得打枪新鲜好玩的话，那么现在的我已经打得麻木了，杀人也杀得没感觉了。很难想像我来到这时代才仅仅只有几天的时间，后来想起来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这么快就学会了这些。 这也许就是战场的作用吧！这里的鲜血和战火逼着我不得不用最快的速度适应这一切，适应不了的后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被这个世界所淘汰！ 鬼子或许是追敌心切，他们竟然不顾伤亡的从街道拐弯处冲了上来，他们一个个挺着刺刀嘴里疯狂地嚎叫朝水塔方向猛冲，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就踩着战友的尸体继续前进，大有不将水塔拿下誓不罢休的样子。 小日本这歇斯底里的冲锋却并没有将我们吓倒，事实上，咱们这些留在水塔上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有抱着必死之心。一个人如果连死都不怕了，那就再也没什么能让我们害怕了，所以战士们个个都是不慌不忙地朝那些冲上来的日军射击，日军一个个倒在我们的枪口却始终拿我们没法。 然而我们的防守最终还是出了问题，首先是机枪嘎然而止，机枪手无奈地朝我报告道：“排长，没子弹了！” 接着又是一名战士报告：“我也没子弹了！手榴弹也扔光了！” 没过多久就只剩下我还有二十几发子弹另加三枚手榴弹，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我打枪打得慢的原因…… “这样下去不行！”乘着小日本进攻的间隙，机枪手说道：“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下去跟鬼子拼了！” “拼？”我一边拉着枪栓上膛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拿什么跟鬼子拼？” “用刺刀！”机枪手随手抓过一把步枪：“反正都是死，能杀一个是一个！” “对！跟鬼子拼刺刀！”其它战士纷纷为自己的步枪上好了刺刀。 见此我不由沉默了，我不得不承认战士们的想法是对的，没子弹就算有再好的地理优势也是白搭，那么与其在这里等死或是被小日本俘虏倒不如下去跟他们拼个痛快！ “好吧！”想到这里我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些子弹，我掩护你们下去……如果有机会的话就逃出城去，不要跟鬼子硬拼，明白吗？” “是！”战士们应了声就朝我敬了个礼。 我只有苦涩的笑了笑，这很有可能会是战士们的最后一个军礼了。 “来生再见！”我握着机枪手的手。 “来生再见！”机枪手朝我点了点头。 “来生再见！”战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凑了上来，几支大手很快就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甚至都叫不出他们的名字，然而在几支大手握在一起的时候，我却分明能感觉到从他们手掌传来的力量和誓与敌人死战到底的勇气，也正是这种勇气才把我们像早已熟识多年的兄弟一样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砰砰……”鬼子又开始发起冲锋了，战士们没有再做停顿，一转身就背着步枪沿着阶梯往下爬。我也不敢殆慢，拉燃了两枚手榴弹就朝街口甩去。只听“轰轰”的两声，两团烟雾很快就在街口腾空而起。 我甩出的这两枚手榴弹并不是为了炸死敌人，而是为了爆出烟雾遮挡住小日本的视线。果然，在街道里冲锋的日军并没有发现正沿着铁梯往下爬的战士们。然而这却是暂时的，很快就有几名小日本从烟雾里冲了出来，看到了悬在半空中的那几名战士，于是怪叫一声就朝他们举起了枪…… 只可惜的是，我的步枪早已在等着他们，随着“砰砰”的几声枪响，刚刚冲出来的三名鬼子就无一例外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只是中正式步枪在这时代虽可以说是一种好枪但终归是拉栓式步枪，尽管我几乎是不停地朝鬼子射出一发发子弹，还是抵挡不住越来越多的鬼子从烟雾中冒了出来。 完了！ 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让鬼子冲出了街口或许也就意味着我们这几个人将无一幸免。就像之前我们预料的那样，机枪手等人根本就没有时间逃出城外。 “杀！”战士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到达地面后干脆就挺起了刺刀朝鬼子所在的街口冲去…… 这是怎样的一种豪气啊！四名战士挺着四把刺刀，带着满身的伤朝成百上千的小鬼子发起冲锋……往常我在读历史的时候，总以为国军部队总是让少数几个小日本像赶鸭子一样追着跑，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国军部队中也不缺乏几个人就敢直面生死、敢面对成群的日军的英雄！ 日军都被战士们的这种豪气给震憾住了，他们甚至都忘了开枪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四个朝他们发起冲锋的中国军人，脸上的狰狞也变成了错愕和不可思议。 日军是一支崇尚武士道精神的部队，他们也敬重这些誓死不降的战士，所以日军在回过神来之后竟然也不开枪，而是上好了刺刀就迎了上来！ 杀声震天，四名战士就像几只小老虎似的冲了上去，他们虽是没有什么拼刺技术，但却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猛冲猛刺，有时甚至是面对敌人的刺刀也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饶是日军苦练拼刺本领却也从没见过这种打法，于是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让战士们一路刺翻了六个…… 但战士们也终因寡不敌众一个个倒在了敌人的刺刀下，机枪手则被小鬼子的军刺穿过肩胛骨硬生生地钉在了墙上…… “你们为什么进攻我们！”一名日军军官走上前来用生硬的中国话问着。 “你们是侵略者，压迫中国人，我们要消灭你们！”机枪手脸上的肌肉因为疼痛而抽搐，但他却始终将自己的胸膛挺得笔直。 “根据条约（辛丑条约），我们可以在天津驻军！” “那是你们强加在我们身上的不平等条约！”机枪手咬牙回答：“你们这些强盗太狂妄了，我们29军在喜峰口教训过你们，这次也是在教训你们！” “你们大部队都撤退了，你一个人被我们抓住，你不怕死吗？” 机枪手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我们中国人是有骨气的，还能怕你们这些强盗？要杀就杀，随你的便？” 日军军官犹豫一阵，拔出手枪就指向机枪手的脑袋…… 我很想救他，但我的步枪也已经没有子弹了！ ************** 谨以本章，向二十九军的4名无名英雄致敬！ 在天津进攻纱厂的战斗中，部队撤退时由留在水塔上的4个国军士兵负责殿后。他们在水塔上狙击日军先后打死打伤十多人，吓得日军不敢追击。之后他们打光了子弹，从水塔上下来和日军拼刺刀，结果3个人殉国，1个人受伤被俘，但也刺死了6个日本兵。 被俘的国军士兵受伤不轻，但面对日本军官的盘问一点也不畏惧。本文摘取国军士兵与日军军官的对话原文，该国军士兵最后壮烈殉国！ 第五十一章 活着 我不知道这应该归功于我急中生智还是我命好，或者说两者兼而有之，我只知道有一点是真真切切的－－能活着真好！ ******************** 第五十一章活着 现在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已经是身陷绝境！ 不是吗？我一个人在这水塔上没有任何的支援，下面不过几十米远的地方到处都是小鬼子，而我枪也没了子弹手榴弹就剩下最后一颗，我现在似乎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投降，二是自杀！ 我有想过投降这条路，别说我胆小，我相信大多数人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考虑任何一条有可能活下的路的。但这条路很快又被我否决了，原因是我是军训团一营二连二排排长方向，我设计火烧火烧河边旅团，我带着二十九军杀出了北平，甚至还设计让军训团认伪装成了保安团一路杀进了小鬼子的司令部……小鬼子如果知道这些，他们是不可能会放过我的！ 其实根本就用不着那么麻烦，因为眼前我就在水塔上让小鬼子伤亡惨重，只怕我一下水塔向他们投降就会被暴怒的小日本乱刀分尸了。 所以两条路就变成了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然而有句话叫天无绝人之路，这时我猛然看到了身旁还有一个炸药包，这也许是战士们在下水塔时嫌累赘丢在这的……再看看水塔的高度和其中一个支撑点的角度，似乎正好对着小日本所在的街口！ 我有成功的希望吗？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这个问题，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一点，现在的情形对来说就是一个绝境，就像战士们说的那样，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大胆的拼一下！ 所以我没有多想，用最快速度解下背包带就将炸药包给绑上，然后一拉导火索就将其吊在指向街口的水塔支点上…… 乘着炸药包延迟爆炸的这几秒钟时间，我脱下了衣服卷在手上飞快的来到铁梯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道：“下去吧！留在这上面也是死，倒不如拼死一搏！” 想到这里我用裹着衣服的双手往铁梯两侧一夹，接着一松脚就沿着铁梯往下滑去…… “砰砰……”几声枪响，小日本很快就发现了从水塔上往下滑的我，于是纷纷举起枪来朝我射击。然而幸运的是，由于我滑行的速度很快所以暂时还没有哪颗子弹得击中我。但我却知道这种好运持续不了多久，因为我不可能永远都在高速滑行，水塔就这么高……等我双脚落地也就意味着将要赤裸裸的暴露在小日本的枪口下了！ 我心念刚起就感觉到全身一震……于是我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功着陆了，只是着陆的样子有点狼狈，胸腹被震得七荤八素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也没能站起来，手里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磨破了，双手也磨得血肉模糊。 抬头一看，就见对面几十个小日本正举着枪对准我，他们看着我的样子不由乐得哈哈大笑，似乎知道我已经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所以根本就不急着把我打死，甚至还有几名日军故意将子弹打在我脚边就像猫逗老鼠似的逗着我玩…… 然而他们很快就要为自己的大意和狂妄付出代价，正在小日本嚣张地笑着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炸响，无数的水泥块就像雨点似的朝他们飞去，只打得那些日军血肉横飞惨叫不已。由于我的位置在水塔的另一侧，自然是什么事都没有。 稍倾等爆射的水泥块过去之后，那些日军不由怒气冲天的从地上爬起来抓着步枪就要来找我算帐，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好戏还在后头！ 还没等小日本走上几步，就听水塔“咯吱”一声，接着支撑着它其中一根支柱“崩”的一声彻底断成两截，于是整个水塔都失去了平衡轰然倒塌，而倒塌的方向……当然就是支柱断裂的方向也就是小日本所在的那个方向。 可怜的小日本，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莫名其妙的被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给压得严严实实，那些站在稍远一点的日军虽说没有让这水塔给砸到但却也不好过，水塔里的储水倾泻而出狠狠地将他们往身后的建筑冲去。 我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好，水塔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街口堵住了小日本出来的路，这也就给了我一点时间，所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拼着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手脚并用的朝城门口爬去…… 身后传来了几声枪响，几发子弹落在了我的附近。很显然，这是几个有幸生存下来的小日本在向我开枪。我不敢回头看，更不敢停下，因为我知道现在浪费的每一秒钟都很有可能让自己永远的躺在这里！ 一步又一步，城门距离我越来越近，可是我却觉得它是离我那么的远，我甚至都觉得自己永远也没有办法到达那个只有几米宽的门，因为这是我身后已经传来了小日本的咬牙切齿的叫骂声。 我想回身反抗，但却连把步枪从肩膀上解下来的力气都没有；我想再往前跑，但却很清楚摔伤的自己根本就没办法跑得过小日本……于是我似乎就只有一件事可以做了，那就是留下来死。 然而就在几个鬼子冲到我背后时，城门处突然转出了几名国军战士，他们什么话也没说举起枪来就是“砰砰”一阵乱打……追着我的日军无一例外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得救了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时突然觉得好累，于是全身一软就躺倒在地上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 当我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当我坐直身体时发现自己在一辆汽车上，身旁或坐或躺着几名绑着绷带的伤兵，脚边倚着车厢睡着的是一名女学生，不用看也知道是小婷。 她或许是太累了，以至于车厢左右摇晃着也没能把她吵醒。不过这也难怪，她自从那晚从北平出来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这对于我们当兵的来说还好，可是对像她这样一名女学生却似乎过于残忍了些…… “方排长！”这时身旁的一名伤兵朝我叫了声：“你醒了啊！你的事弟兄们都听说了，打得真是太好了，为咱们中国人争了一口气！” “是啊！”另一名伤员接嘴说道：“方排长一个人就能挡住一个大队的小鬼子进攻，还打死打伤了几十个人，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是我一个人！”我摇头说道：“我们一共有五个人！” 事实上我连自己挡住的那些小鬼子有一个大队而且还打死打伤了几十人都是现在才听说的，不过那水塔往下这么一压……再加上之前我们几个在水塔上打死鬼子，说有几十个倒还真不夸张！ 应该说……五个兵在战场上打死打伤几十个敌人这在战场上还是有的，但问题就是现在国军与小鬼子作战一般都是以五比一甚至更高的伤亡比率结束，而我们却可以用这么大的反差打下这一仗，而且还成功的阻挡住了日军的追兵……于是会让战士们惊羡就不足为奇了！ “唔！”这时小婷被我们的讨论声惊醒过来，她睡眼惺忪的看了我一眼，整了整头发面无表情的说了句：“醒了啊？” “怎么了？”见此我不由有些疑惑，小婷看起来好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小婷摇了摇头不说话，过了良久才给我递上了一壶水说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差点死了知道不知道？如果不是李营长感到奇怪为什么小鬼子那么久还不来而派几个弟兄去侦察，只怕你就……” 听到这里我就明白了两点，一是小婷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全所以才闷闷不乐，二是在城门处将我从小鬼子枪下救出来的几名战士……原来是李营长派出去的侦察员！ 想想也真觉得侥幸，如果李营长没有派出那几个侦察员打探消息，或是那几个侦察员没来及赶上，又或是他们看到小日本人多势众不敢上前来救我……只怕我这条小命就要就此不保了！ 不过战场上的事就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就像那四名英勇的扑向敌人的战士已经牺牲了一样，现实就是我还好端端地活着，如果说有什么伤的话，就是浑身有些脱力以及手掌被磨破了一些皮肉…… 我不知道这应该归功于我急中生智还是我命好，或者说两者兼而有之，我只知道有一点是真真切切的——能活着真好！ 第五十二章 学生 章节审核中，请稍后阅读 第五十三章 处分 百姓们的那些喊声、叫声、骂声我们都可以忍受，我们最受不了的还是百姓们看着我们的眼神，那里面有愤怒、有失望，还有冷漠…… ************************************************************** 第五十三章处分 我们是顶着百姓的骂声走进河间市的，虽说我能吓退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然而我就无法吓退全城的人，更没有办法向他们解释……这就是舆论的可怕了，只要百姓们众口一致统一战线，即使是黑的都会被说成白的，尽管他们对许多内情都没有深入了解。 百姓们的那些喊声、叫声、骂声我们都可以忍受，我们最受不了的还是百姓们看着我们的眼神，那里面有愤怒、有失望，还有冷漠…… 这时我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杀人的眼光，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百姓就希望用这眼神杀死我们！ 然而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我们什么也不能做，我们只有在百姓的目光下继续往前走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双脚却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胸口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压着似的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军营，由于我是坐着车进来的，所以并没有跟自己的部队在一块……匆匆忙忙的跟小婷道别后，连着问了几个战士才找到了二排的营房，刚走进去就感觉到一种压仰的气氛。 “排长！” “排长！” …… 看到我走进来，战士们这才有了点精神纷纷站起身来。 “排长！”老班长迎了上来说道：“你这不是受了伤了么？干嘛不多休息几天？”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我扬了扬手回答道。 其实我也想装作伤员休息几天，可是看那一车的伤员不是断手就是断脚的，而我除了手上有些擦伤外什么事都没有，你说我还能跟他们一起到伤病房里去吗？ “排长回来就好！”李文喜也热情的说道：“排长打小鬼子的事咱们都听说了，现在排长在咱们全军的都是英雄，咱们排也跟着争了光！现在谁还不知道咱们二连二排出了个英雄排长啊！” “英雄排长？” “就是啊！”猴子从缝隙中溜了进来，抢着说道：“都说咱们排长不顾自己的安危，在紧要关头担起掩护部队撤退的任务不是？就连师座都称赞你为三十八的偕模呢，还说什么……如果人人都像方排长这样，又何窜小鬼子不除？” 闻言我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我留下来掩护部队只是不得已罢了，没想到现在却被人当作是高风亮节！ “就是！”另一个名战士接嘴说道：“要我说啊！更厉害的还是咱们排长只有五个人却能挡着一个大队的鬼子，而且还能全身而退……这要说给别人听，任谁都会以为我们在吹牛。但是咱们排长就做到了！” “那又能咋样？”就在战士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的时候，一直坐在一旁闷声不说话的陈大力开腔了：“就算咱们再能打又能咋样？就算咱们敢跟小日本拼命又能咋样？乡亲们还不是一样骂咱们是汉奸、是走狗，还不是一样给咱们脸色看？” 陈大力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到战士们身上，刚融洽起来的气氛马上又被冷却了下来，战士们一个个低着头闷声闷气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去。 我笑了笑没说话，找了一个空的床位就把步枪和背包放了上去，接着一屁股坐了上去就再也不动了。 这几天不是打仗就是行军，唯一能算得上休息的就是我晕过去的那几个小时，这会儿只觉得有个地方能歇歇脚都有一种天大的幸福。 “还真他娘的憋气！”过了良久才有人发起了牢骚：“咱们在前头打生打死的，回来了不只是没有得到一点好处，还要受这窝囊气！” 一个人打开了话匣子战士们就忍不住了，于是七嘴八舌的就开始往外倒口水： “就是啊！你说咱们干嘛还要那么拼命？用热脸去贴那冷屁股！” “乡亲们怎么就那么不讲理，他们凭什么说师座是汉奸是走狗！” “我看哪！往后的仗也别打了，咱们都回抱老婆去！” …… 我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战士说着，直到猴子不满地冲着我说道：“排长，你倒说说话啊！你是最有发言权了，在前线打了那么多的鬼子，回来还要被人骂……” “我能说什么呢？”我笑了笑说道：“你们说的都对啊！乡亲们这样对我们的确不应该！” 我这么一说战士们不由愣住了，按他们的想法，我这个做排长的本应该劝他们不要抱着这些负面情绪好好在这部队里当兵才对，没想到我还会跟他们同一个鼻口出气…… “活的不能说成死的，死的也不能说成活的！”我对战士们说道：“事实是怎么样的，咱们师座是不是汉奸我们心里都很清楚，所以很显然这是百姓对师座的误解，也是对我们二十九军的误解！” “但是！”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咱们也要理解乡亲们为什么会这么不会清红皂白。他们有上过前线吗？没有！乡亲们许多人甚至从来都没有走出过这座城市，他们的消息渠道完全是来自媒体，媒体怎么说他们就跟着怎么想，再加上他们对小日本对汉奸的痛恨……所以会有今天这样的表现应该说也是正常的不是？不过我相信，我们总有沉冤昭雪的一天，总有被乡亲们理解的时候！再说了，受最大的冤屈的是咱们师座不是？他都能忍得下来，你们受这点小气就受不了了？” 我这么一说战士们就都没了声音了，想想还真是，一路上乡亲们其实都不是针对我们，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们是张自忠的队伍，我们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而已。 “都看开点吧！”老班长叹了一口气劝道：“方排长说的是理，现在师座肯定也不好受，咱们当兵的就别再给他添乱了！” 这时突然外边传来一阵哄闹声，接着就听外头有人七嘴八舌的喊道：“我们才不管他是不是南京政府，咱们打仗的时候他们在哪？现在拿着一张纸就要处分咱们师座……” “不好了！弟兄们！”一名战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说道：“上峰下命令了，说是要撤师座的职，并让他马上到南京接受调查！” “什么？”闻言战士们不由腾的一下就从床上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抢出了营房。 我慢吞吞地跟在后面走了出去，其实张自忠要被老蒋召回南京去接受调查这事我是知道的，许多人以为张自忠此去必定是凶多吉少，然而我却一点也不为他担心。 首先这事的前因后果老蒋心里清楚着呢，老蒋是谁啊？他手下的军统特务那是无孔不入，就算是这军阀之中也有不少他的眼线，甚至我还知道二十九军有一个高级参谋就是老蒋的眼线……所以，老蒋完全知道张自忠是在代人受过。他撤了张自忠的职并召其去南京接受调查只不过是迫于舆论的压力做做样子罢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老蒋在这关键时刻不敢得罪地方军阀。其原因很简单，他需要这些地方军阀来做为南京政府与小日本之间的缓冲，换句话说也就是利用他们尽可能的挡一挡日本人的刺刀。再加上他还担心……万一把这些地方军阀给逼急了，他们转身投靠了日本人怎么办？ 所以就算这些地方军阀的做法让老蒋气大骂娘稀皮，但他表面上还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比如刘汝明挡着中央军的援军整整十天不让过，最后还丢了重地张家口……老蒋给他的处分也无非就是“撤职留任，戴罪立功”！ 啥叫“撤职留任”呢？就是这67军军长的职位虽是撤了，但军长还是他……说白了就是什么处分都没有！ 跟在战士们的身后走出营房，发现外面早已是人山人海，所有的战士听到这个消息后都从营房里出来了，这一回不是百姓冲着我们感口号，而是战士们在军官的基层军官的带领下发表不满。 李营长冲着刚跑出来的我们大声喊道：“弟兄们！咱们在前线抗日流了多少血多少汗，损失了多少个弟兄，现在中央下了命令要撤师座的职，还要去南京接受调查，你们说答不答应？” “不答应！” “不答应！” …… 战士们激动地握着拳举着枪高喊着，整个军营霎时就乱作一团。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时只要军官们一声令下，战士们可不管什么南京政府不政府的，照样拿着枪打过去！ 地方军阀的武装就是这样，那些当兵的可不管南京政府有多大，他们只听军阀的命令！ 见到战士们这样子我就在心里暗道不妙，这样下去只怕会闹出兵变什么的。这要是在平时还好，可现在是正跟小日本打仗的时候…… ; 第五十四章 先国后己 战士们还能说什么呢？他们只能静静地目送着张自忠在卫兵们的护送下离去，眼神里透露出一点感慨、一丝无奈，还有一些对当局的愤恨…… ************************************************* 第五十四章先国后己 “师座！” “师座！” …… 就在战士们兵营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张自忠带着几个副官和卫兵走了上来，战士们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并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诸位！”张自忠上前朝我们拱了拱手说道：“感谢弟兄们对忠的厚爱，但是弟兄们要知道……此时正值日军侵我中华，在此国家危难之际，我们更应先国后己共同抗敌，绝不可国忠一人而影响了党国的抗日大局啊！” “师座！” …… 战士们听张自忠这么说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于是赶忙围了上去劝说： “师座！先国后己是没错，可是咱们也不能伸出脖子去让人家砍啊！” “就是啊师座！南京可不是个好地方，咱们这一去只怕就……” 说到这里战士们就没再往下说下去了，打仗的人都迷信，都忌讳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就算军训团里的都是学生兵都是有文化的人也同样不例外。 “师座！”这时张自忠身后转出来一名马脸军官小声对张自忠说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若是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还望师座听听弟兄们意见，三思而后行啊！” 一听这话我就感觉这马脸军官有些文化，话说如果我不是恰好读过白居易这首诗的话，还真不知道他说的这句“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若是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是什么意思。 具体的含义我就不多说了，大慨的意思就是周公是个好人，但在篡位的流言下整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王莽其实是个坏人，但在篡位之前却是礼贤下士装足了好人。这两人如果在还未真相大白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那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忠是奸、是真是假了…… 这话用在这时的张自忠身上倒是十分贴切，这其实就是在提醒张自忠还是要保住性命要紧，只有留着性命才有希望等到沉冤昭雪的一天。 也许有人会对这马脸军官说这么深奥的话感到费解，然而我心里却清楚这正体现了马脸军官小心谨慎的一面。老蒋的军统特务满天下，我们这些小兵乱叫几声那还不打紧，军统再嚣张也不可能把我们整支军队都捉了去吧，然后他们这些当官的就不一样了。 张自忠是北洋法政学堂出来的，也是个文化人，当然听得懂马脸军官说的这番话的意思。然而他想了想后还是摇着头说道：“灿轩，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南京我还是要去的……” “师座！副师座说的有道理。”旁边又有一名副官劝着张自忠：“反正现在南京方面也没说什么时候去，要不如……咱们想个法子再从长计议……” 听了副官的话我才知道原来那马脸军官就是三十八师副师长李文田，我之所以会知道他，那是因为历史上的张自忠被困北平历尽千辛万苦才逃了出去根本就没回天津，所以在天津指挥二十九军打仗的就是这个副师长李文田。 当时二十九军的主力其实是在北平，然而北平却几乎就是一枪未放就落到小日本手里，在天津虽说只有三十八师的几个旅，而且还是各自分散无法协同，然而它们在这副师长的指挥下是打得有声有色的，最后无奈的因为天津成为一个四面被围的孤城而率军撤退。 张自忠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诸位的好意忠心领了，但我自认行得正走得直，纵然为国人所不谅，中央将我置之典刑，我也是决心要去的！否则的话，我这个卖国贼的罪名就更是难以洗得清了！” “吱！”的一声刹车，这时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军营门口，接着就见宋哲元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张自忠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说道：“荩忱（张自忠的字），总算赶上了……都是我害了你啊！” “军座别这么说！”张自忠苦笑着回答道：“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荩忱你放心！”宋哲元一边握着张自忠的手一边说道：“这南京你尽管去，委员长那自有我去解释。你也应该相信中央，是非功过委员长一定给我们一个说法的！” “是！多谢军座！”张自忠的回答看起来有些无奈。因为任谁都知道，像地方军阀这样的状况只要是人没去南京老蒋怎么都拿他没办法，毕竟这时候是跟小日本开打了不是？老蒋怎么也不可能带兵硬来吧！但是如果人去了南京……那还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怎么办都是别人说了算的！ “诸位！”张自忠再次朝我们拱着手说道：“我去南京后……无论结果如何，请弟兄们一定要以抗日大局、以党国大业为重，一切听从上峰的指挥和安排！忠在这里拜托你们了！” 战士们还能说什么呢？他们只能静静地目送着张自忠在卫兵们的护送下离去，眼神里透露出一点感慨、一丝无奈，还有一些对当局的愤恨…… 我也不由叹了一口气，虽说我早就知道张自忠此去不会有事，但问题是战士们不知道这个结果，张自忠也不知道这个结果。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力排众议选择了去南京，这就足以说明他过的气度了。 “唉！”看着张自忠坐上了吉普车渐渐远去，宋哲元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虽说他没说什么话，但我却可以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烦躁。显然宋哲元的日子也不好过，坐失了北平、天津两大城市，就连张自忠都被撤职召到南京受审了，那么南京政府又会对他这个“主犯”怎么处理呢？ 所以说，宋哲元之前对张自忠说的会替他向委员长解释云云其实都是些空话，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 二十九军的战士们也都是个个愁容满面，虽说他们知道自己不是汉奸，但毕竟还是丢了两座古城不是？二十九军将来的命运又会是怎样的呢？ 百姓的不理解，上峰的处分，再加上舆论媒体夸张的报道，使得整个军营就像被浓密乌云笼罩着似的死气沉沉的。战士们或许是受了这气氛的影响，个个走起路来都像被霜打了的白菜似的有气无力的，即便是累成这样了回到营房躺在床上也没法休息，黑暗中只听到他们翻来覆去的叹着气。 这其中只怕就只有我最轻松了，因为我很清楚二十九军不会有事，张自忠不会有事，宋哲元也不会有事。 甚至应该说宋哲元不但不会有事而且还会升官，由一个军升为集团军司令…… 然而宋哲元与张自忠的命运还是会有区别的，老蒋知道张自忠是替人背黑锅，所以对他的处分不过是迫于舆论的压力做做样子。从另一方面来看，老蒋也正是从这件事上看到了张自忠在抗日战场上不俗的表现，于是对他其实是明贬实褒日后很快就会对他加以重用。 宋哲元呢？其保存实力用意不用说大家也都明白，那就是他依然不能死心塌地的依附中央，依然想与中央对抗！老蒋当然不会容许这种现像再持续下去，现在他虽然不敢对宋哲元怎么样，但心里却对他留了一手。换句话说，宋哲元其实是明褒实贬。 这也许就是政治吧，老蒋玩这一手可是厉害着呢！不过这些似乎都不需要我关心，我需要考虑的，应该是怎么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或者说……我能利用自己的知识在这时代做些什么、改变些什么！ 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现在只是个小小的排长而已，就算我知道战局的发展甚至大慨的知道小鬼子的布置，但这又能有什么用呢？我根本就没办法左右整个战局！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眼皮一沉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第五十五章 迷魂阵 训练是苦，煅炼是累，但这些跟日本人加在我们身上的耻辱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跟日本人给我们带来的痛苦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跟我们对小日本的仇恨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 第五十五章迷魂阵 “嘀嘀嘀……”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被急促而又响亮的哨声给吵醒，战士们都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个个都从床上腾地站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就跑了出去。等到跑出营房匆匆忙忙的列好队一看，就只有我们军训团的战士们在营房外列着队，身旁许多士兵和伤员都在悠闲地走来走去呢……很显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教育长有令！”许连长在队伍前对我们大声叫着：“从今天起恢复训练，现在宣读训练日程：五点半起床；六点每人负重二十公斤五千米越野；八点射击训练；十点拼刺训练……” 许连长还没读完战士们就怨声哀道起来，许连长停了下来看着我们冷冷的说道：“怎么？有意见？” “连长！”有战士叫道：“咱们才刚从战场上下来，九死一生哪！怎么说也要让咱们休息几天吧！” 这名战士可以说是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啊，这几天我们军训团的伤亡虽说不大，但每一回都是死里逃生，再加上回来之后还碰到一连窜的烦心事……所以战士们包括我在内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觉得疲惫不堪，自然就会想多休息几天。谁也没想到这头一天又开始训练了，而且训练任务还那么重…… “想休息是吗？”许连长朝我们扬了扬脑袋说道：“教育长说了，想休息可以，把小日本赶走了就随你们休息个够！” 说道这里许连长紧了紧自己风纪扣说道：“弟兄们！我许长清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保家卫国以党国大业为重的屁话。我只想跟你们说一点，小日本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咱们如果现在休息，他们就会让我们躺在棺材里永远休息！” “现在你们告诉我！”许连长举起拳头对我们说道：“你们要不要训练？” “要！”战士们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你们怕不怕吃苦？”许连长再问。 “不怕！” “你们要不要打小日本？” “要！” “大声点，我听不到！”叫到最后许连长的叫声都已经是近乎歇斯底里了。 “要训练！” “不怕吃苦！” “练本领打小日本！” …… 战士们举着枪一声接着一声的回答着，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更有杀气！ 战士们就是这样，不管什么事只要一说起是为了打小日本，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训练是苦，煅炼是累，但这些跟日本人加在我们身上的耻辱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跟日本人给我们带来的痛苦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跟我们对小日本的仇恨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我跟战士们还是有所不同的，主要原因是我是一个现代人，对日军还不是那么有切肤之痛。事实上在现代时我读起这段历史都会像是在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原因有二，一是中国军队的表现不尽人意让人气愤，二是日军的烧杀抢掠给我们留下了难以痊愈的痛。 所以每每在书本上看到这些历史时都会有种揭开伤疤的感觉，这让我常常不愿面对或是有意去回避，这也是为什么我抗战这段历史成绩特差的原因。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鬼使神差之下竟然让我回到了这个时代……现在就不只是愿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了，我还要想办法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 于是训练很快就开始了。 五公里越野是必须的，要知道在这时代可不是动不动就机械化一出门就有车坐的，我们行军大多时候还要靠两条腿靠自己走，所以为了能够在战场上及时赶到目的地抓住战机，负重长跑这是少不了的训练项目。 至于打枪、拼刺就更不用说了，这些直接就决定了我们能不能在战场上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其实与其说是发挥战斗力还不如说保住性命更恰当些。这不是我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因为我在靶场的时候很奇怪的发现竟然还有人不会打枪！ 我听陈大力等人说起才知道，军训团的确是有训练过几天，但是之前上峰没想到小日本会开打，所以他们都是让军训团用木头枪训练的，直到小日本发起战争的前一天晚上他们才拿到真枪……也难怪史上的他们在与日军对抗时会付出十比一的惨重伤亡，连真枪都是才刚刚摸到的兵跟训练了几年并且在战场上打了几年的日军甲种师团打，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那才是怪事了！ 这些训练对我来说还算好，我想如果是在以前我肯定会大感吃水消，但是这几天从战场那么的鲜血和死亡中走出来后，现在的我已经不觉得算是什么了！更何况……战前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不是？就像许连长说的，咱们不为什么国家大义，就为保住自己的性命也该刻苦训练！ 不过我怎么练怎么就觉得这就像是新兵速成训练，我在大学时也有军训过的不是？训练的时候不是应该站站队列走走正步的吗？ 我就听教官说过，这些站队列走正步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用，但其实名堂还不少。 一来它可以让士兵习惯性的听从长官的命令，这不？在操练的时候长官就像耍木偶似的对你喊“向左正”、“向前看”、“起步走”……你也必须得跟着做，于是时间一长下意识里就会养成服从长官命令的习惯。 另一个更重要的，则是在这些练习规范的动作以及走整齐的队列的过程中，战士们也就初步学会了与战友一起配合协同。 话说这些对一支部队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可是我们这些全都略过直接就练习打枪拼刺刀了！对于这一点就连老班长都感到有些奇怪，因为就连他们也没这样练过兵。 后来我们才知道，这并不是上峰训练方式有问题，而是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时间！ “弟兄们，你们听说了吗？” 这天在结束一天的训练大家都躺在床上动不了的时候，一向消息灵通的猴子拖着疲惫的身子最后走进来说道：“小日本又在上海闹事了！” 战士们一听这话就不约而同地“腾”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什么情况？说说……” “我也不怎么清楚！”猴子回答道：“我是听二十九旅的弟兄说的，说是……小日本借口丢了一个兵，要进咱们虹口机场搜索。咱们当然不让了……结果就打起来了，还死了人！” “他娘的小日本！”闻言陈大力不由破口大骂：“这不是欺负人吗？在天津也说丢了人，在上海又说丢了人，这不明摆着没事找事嘛？！” “就是啊！”也有战士不岔的接嘴道：“这借口找得也忒味了，一次就好还来两次，每次一丢了人就要到咱们的地盘搜……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小鬼子真是欺人太甚！”李文喜呼的一下站起身来说道：“他们是不是要丢了一个人就要把我们全国都搜上一遍？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是啊！小鬼子太嚣张了！” …… 战士们七嘴八舌的骂成了一片，却只有老班长坐在角落自顾自地抽着旱烟不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战士们都骂够了之后，他才将旱烟在床脚上磕了磕，说道：“我说弟兄们，你们还是省点力气等着打鬼子吧！这么骂又不能把鬼子给骂死……” 老班长这话说的虽是不大声，但战士们却突然全都安静了下来望着老班长！ “老班长！”良久猴子才问了声：“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又要打仗了？” “不是说……小日本要跟咱们谈判了吗？” …… 这又是日本人给我们摆的迷魂阵，见此我不由一阵苦笑：日本人的确是在跟我们谈判，而且开出的谈判条件极优厚，这其中就包括日军废除《塘沽协定》、废除《上海停战协定》（128淞沪会战后签订，规定中国不得在上海驻扎正规军等）。所以许多人都认为日本人现在是见好就收这仗就打到这里为止，孰不知小日本谈判是假，利用这谈判的时间增派部队抢先做好布置才是真，就像他们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北平和天津一样，现在只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 然而让日本人想不到的是，老蒋可不像宋哲元那么好骗，他一眼就看穿了这是日军的缓军之计，所以甚至都不愿听日本人开出的条件！ “你们还没想明白？”老班长站起身来将旱烟别在了腰上，随手抓过毛巾在步枪上擦了擦，说道：“这要是不马上就要打仗了……上峰犯得着这么训练你们？” 老班长这么一说战士不由全都愣住了…… 第五十六章 连长 战术上的胜利永远也弥补不了战略上的失败。从这一天开始，也许就注定了小日本的百万大军要深陷中国的泥潭无法自拔，最后导致日军的失败甚至影响了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 ******************** 第五十六章连长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老班长分析的果然没有错，两天后就在我们刚练了一小时的拼刺围在大槐树下休息时，猴子匆匆忙忙的跑了上来对我们说道：“弟兄们，打起来了！上海打起来了！” “什么？”闻言战士们不由一愣，接着轰的一下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道：“真的打起来了？情况怎么样？” “他娘的小日本！刚刚还在跟咱们说要谈判的不是？这就动手了？” …… “不……不是！”猴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这……这一回，是咱们……咱们先动手！” “什么？”闻言战士们不由全都傻了，就连老班长都意外的朝猴子这边看来。 “不可能！”过了良久李文喜才回过神来说道：“这怎么可能？两面同开战端这是兵家大忌啊！我们怎么可能先动手呢？” 就连陈大力听到这话都有些意外，他有些疑惑的嘀咕着：“南京方面不是一向主张不抵抗的吗？怎么这回反倒先动起手来了？” “猴子，你这消息准确吗？”老班长问道。 “千真万确！”猴子回答道：“二十九旅的张团长说的，他是我老乡，他说的还能有假？” 顿了顿猴子又高深莫测的说道：“弟兄们，你们知道动手的是什么部队吗？” “什么部队？”战士们又被猴子吊起了胃口。 “36、87、88师！” 猴子声音虽是不大但却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当然，除了我之外。 “德械师，南京的老底喽！”老班长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然后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委员长是想在上海跟小鬼子决一死战喽！” 36、87、88这三个师我也是知道的，他们和中央教导总队这四支部队可以说是国民党最精锐、装备最好、最现代化的部队，装备的全是从德国买来的装备。只是这四支部队本来是用来训练军官的，换句话说它们也就相当于“样榜师”，全国上上下下的部队都要像他们看齐……然而让战士们感到意外的是，这部队现在却被派上了战场，而且还是首批参战部队……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李文喜一边拍着手一边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我身旁走来走去：“南京方面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不只是两面开战而且还精锐尽出……这……这不是孤注一掷吗？” 见此我不由暗自好笑，学生兵就是这样啊，会忧天下之忧而忧，特别是有些文化懂点军事的学生兵就更是如此。这如果是其它人听到中央军精锐尽出要与日军一决高下，那只怕叫好都来不及了，但他们却会考虑这想打会有什么问题…… 然后这次李文喜的担心却是没有必要的，因为这恰恰是老蒋下的一着妙棋！ 知道小日本开战之初叫嚷着什么吗？三月亡华！ 这话应该很好理解，就是日军想要速战速决用三个月的时间就灭我中华。这也是小日本的国情需要，日本是个小国，虽然他军事力量很强但综合国力却略显不足，这样的国家最怕打持久战，原因就不需要多说了，史上的抗日战争打到最后日本本国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再说日本还希望能腾出手来和德国一起夹击苏联，所以自然是希望越快打下中国越好！ 这在许多人眼里似乎是一句笑话，但其实在当时的确是有这样的危机。日本人也不是傻瓜，他们如果没有六、七分的把握，不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留在三个月后让世人耻笑。 原因是华北五省除了山西以外全是适合日军速战速决的一马平川，日军可以充分利用自己机动性的优势不需要太久就可以像一把尖刀似的由北往南直插入我军腹地将中国拦腰斩断，至于后勤、补给、增援……咱们中国南北走向的铁路线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虽然可以想像我军撤退的时候肯定会把这些铁路破坏掉，但小日本似乎只需要从当地抓一些中国百姓就可以轻松的把它修好了…… 于是日军就会像一把尖刀一样将整个中国拦腰斩断，留在京、沪、杭的工业及军事设施及华北五省和沿海江苏，浙江，福建，广东，江西这些区域的国军上百万主力就面临着被日军切断退路处于日军的东西夹击之下，那时真可以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如果这上百万军队及少得可怜的工业都被小日本给吃掉……那我们还拿什么来与百万日军抗衡呢？只怕我们真要用大刀、长矛去跟小日本拼命了，可以想像那时亡国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老蒋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用了一招看似犯了兵家大忌的一招：在华北战局还未稳定就主动在上海开辟了一个新的战场。其用意很明显，那就是把日军的注意力由利于日军机械化部队展开不利于国军防守的华北平原转移到水网纵横、湖泊众多的长江中下游平原。 也许有人会说，日军在上海的驻军不过只有五千人，这点部队对于整个侵华日军以及日军的整个战略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这能将所有的日军都吸引过去甚至改变他们的整个战略吗？ 这就是老蒋战略的另一个高明之处了，老蒋是日本军校出身对日本人十分了解，他知道日军最重视所谓的皇军尊严，平时舆论也是最看不起中国人，所以他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整支军队在上海被歼，更不可能看到中国军队来了他们就从上海撤退……这不仅仅是日本军队接受不了，日本天皇还有其它日本人也接受不了！ 所以他们只有派兵增援一个可能，但是日军很快就会发现……在他们往上海增兵的同时中国军队也往上海增兵，于是为了不让援军连同原守军被吃掉，只得增派更多的援军……如此反复两个国家就像添油似的不断往淞沪地区增兵，最后双方陆续投入的部队竟有上百万之多！ 这——就是著名的813淞沪抗战，虽然到最后淞沪抗战还是以国军惨败告终，但不可否认的是国军在战略上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此战不仅是成功的将日军进攻方向改为了自东向西，还让国军有时间将滞留的工业和军事设施转移，而小日本则无疑是为了他那点可怜的尊严让老蒋给牵着鼻子走！ 战术上的胜利永远也弥补不了战略上的失败。从这一天开始，也许就注定了小日本的百万大军要深陷中国的泥潭无法自拔，最后导致日军的失败甚至影响了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 “方排长！” 许连长隔远了朝我招了招手，我赶忙抓起步枪就跟了上去。 对于许连长这人我还是有几分佩服的，我从老班长那知道他其实是为了补充兵员而被抓来的壮丁，然而在军阀混战时曾经带着一个班的部队迂回到敌人背后偷袭其炮兵，并调转了炮口朝敌人猛轰使敌人阵脚大乱，于是一战就成为了教导团的一名连长…… 我有些无法想像一名被强征入伍的人怎么会发挥出这么大的作用，按说他应该对强迫他走上军人生涯的部队心生愤恨而有意才对……不过这至少也可以说明一点，那就是许连长这人有很强的责任心，他在必要的时候会放下个人恩怨以大局为重。 跟在许连长身后穿过了拼刺训练场，不一会就来到了一个由于网绳和树叶伪装成的临时指挥部前，几名军官正围成一圈埋头在地图上的研究着什么。 “报告！”许连长挺身喊道：“二连二排方向带到！” “唔！”其中一名军官抬起头来，朝我和许连长点了点头整了整军装就迎了上来。 我突然想起他就是我的营长……好像姓李。那天见过一面只不过是在晚上所以印像不深，于是赶忙挺身敬了一个礼。 “方排长！”李营长走到我面前挺起胸膛说道：“鉴于你在战场上的表现……上峰决定委任你为二连连长，授予中尉军衔，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意见？” 啥？闻言我不由一愣：这么快就升为连长了？我这才当兵当个几天就成中尉了？而且如果我做二连连长，那许连长他…… 想到这里我瞄了身旁的许连长一眼，接着挺身说道：“报告营长！那许连长他……” “看来你还是有点良心嘛，也不枉许连长对你的一番栽培啊！”见此李营长和许连长不由相视而笑。 “事情是这样的！”笑了一会儿李营长就解释道：“一连连长在天津的战斗中牺牲了，咱们军训团大多都是新兵一时没有很好的人选，所以我们决定让许连长任一连连长，你对二连比较熟悉担任二连连长，怎么样？没意见吧！” “没！没意见！谢谢长官！”我赶忙向李营长敬了一个礼。 开玩笑，这国民党的军官可都是享受在前吃苦在后的，这我还能有意见我不是傻了吗？然而不久之后，我很快就会知道其实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好…… *********** 这章是补昨晚的，晚上还有一章！ 第五十七章 开始 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还要感谢小日本，因为当兵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原本身为军阀的我们并不能上升到这个高度，但却是他们给了我们这次机会，让所有的中国军人……不管是地方军还是中央军，也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都联合起来形成了一个整体，虽然这个整体还没有形成…… ************************ 第五十七章开始 很快一个连长应有的装备就发到了我的手上，一套崭新军装，一顶椭圆带沿的头盔，外加一把自来得手枪。 说起“自来得手枪”也许会有人感到陌生，其实我们对这种枪都很熟悉，因为咱们都没少在电视、电影里见过它的身影，它就是我们常说的盒子炮，“自来得”不过是国军部队比较正式的叫法而已。 虽说这枪看起来有点土，但我却很清楚这枪绝对可以说是一种好枪……在这时代不管是国军还是共军，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管是军人还是土匪谁都爱用这枪，国军部队中甚至还有全用自来得装备起来的手枪队。这不？二十九中就有一支这样的手枪团，它就是专门用于跟敌人打近战、巷战的！ 这枪之所以这么受人欢迎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在这时代大多数国家的部队都是装备拉栓式步枪，而且弹容量只有五发左右，就连小日本手中的三八大盖也不例外。这就决定了步枪射速太慢每打一枪都要间隔很长的时间。然而自来得就不一样了，它是有十发、十五发、二十发弹容量的，更重要的还是不用拉栓！ 于是可以想像，如果这种自来得手枪跟敌人的步枪在近距离碰上的话……双方同时举枪，步枪如果一枪没打中那就向上帝祈祷吧，接下来似乎只有像个活靶一样等着对方将自己打成筛子了！ 再加上这种枪的射程也不近，一般情况下射程可以达到六十米左右，如果再把它的匣子做为枪托装上去的话……那射程甚至可以超过百米。如果还是迅射型有快慢机的那种，完全就可以当作冲锋枪使了！ 所以我一拿到这枪就爱不释手的把玩了起来，心里只想着往后冲锋的时至少用不着再像以前一样挺着刺刀跟鬼子硬碰硬了。鬼子那拼刺本领还真不是盖的，跟他们拼了几次都有些怕了，每次都有死里逃生的味道！ 不过这也不奇怪，小日本几年的硬功夫可不是我们几天就能赶得上的，训练上的差距就像是铁一样的事实摆在我们面前，并不是我们否认就可以的，上了战场还是要真刀真枪的干。不过现在好了，有了这把手枪要是还有小鬼子赶挺着刺刀朝我冲过来，那我就给他“啪啪啪”几下…… 只是让我有点遗憾的是，发到我手上的这把“自来得”是十发弹容量的，而且还是没有快慢机的那种。不过这也可以理解，配给连长的手枪一般都是用来指挥用的，当然不需要好到那种程度了。 “怎么样？军装还合身吧！”看着我换好军装走了出来，许连长就迎上来问了声。 “合身！”我点了点头，随后啪的一下朝许连长敬了个礼说道：“感谢连长的栽培，方向没齿难忘！” “这么见外干嘛？”许连长似乎不会笑，只是脸色有些和缓了些点头说道：“其实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真正帮你的是你自己和教育长……” “教育长？”闻言我不由一愣。 “嗯！”许连长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按我们国军的规矩……要想从一个小兵奋斗到中尉至少要几年吗？” 看着我茫然的摇了摇头，许连长伸出两个手指说道：“两年，而且这还是按战时算的！” 顿了下他又解释道：“少尉平时停年一年半，战时一年；中尉平时停年两年，战时一年。你能够从一个列兵直接升为中尉……不是我说几句好话就能做得到的！” “唔！”听到这里我知道做为一名普通人在国军部队里要成为一个连长有多不容易。 这“停年”我不知道是什么，照想也应该是必须任满这个年限才能晋升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没有打仗的时候普通人想要当上一个连长那还不是至少得三年半了？也难怪许连长到现在还只是个连长！ 不过我想……这些规定只怕只适用于像许连长这样的出身平凡的人吧！如果是某个当官人家的儿子或是亲戚……只怕没两下就升到校级了吧！ “回去认识下你的新部下吧！”许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部队里的老兵都跟了我好几年了，希望你能好好的带他们！” “是！”我注意到许连长眼里透出了些不舍，于是再次朝他敬了个礼。 在跟着许连长回营的路上我就在想：淞沪会战已经开始，为了能够彻底的把日军引到上海，老蒋会按照计划陆陆续续的将全国各地的兵都调到上海，我们这支无事可做的兵只怕也不能幸免。那么……眼看就要打仗了，让许连长离开他熟悉的部队似乎并不是件好事！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更希望上峰能把我安排到一连去，他们的连长牺牲了不是吗？找个连长替换也是应该的，而这样让我做二连连长……似乎有喧宾夺主的味道！ 我很快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了，但事情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不容我再做选择了。 “集合！”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营房前，随着许连长一声令下，二连的部队就匆匆忙忙的在我们面前排好了队。其中认识我的兵就自然就是瞪着一双疑惑的眼睛望着我，特别是二排的部队。 “弟兄们！”许连长在队伍前站定后大声说道：“鉴于方排长在战场上出色的表现，上峰决定破格提拔方排长为中尉，并任二连的连长……” 许连长刚说到这里队伍就哄的一下乱了起来。我想，战士们会乱的原因一个是因为我才几天的时间就做到其它人至少要几年才做到事成为一个中尉连长；另一个，则是因为我取代了许连长成为二连连长。 “报告连长！”这时一名战士站了出来问道：“方排长做二连连长，那许连长你呢？” “我做一连连长！”许连长似乎早就想到了战士们会问这话，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一连长吴清礼生前是我的至交好友，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去带好他部队，再说……我虽不是你们的直属长官，但还都是我的兄弟，往后打起仗来我们能更好的配合！希望你们能像服从我一样服从方连长！” 说着朝战士们敬了个礼后就让开了位置。 我不是傻瓜当然知道许连长的意思，他是想让我这个新上任的连长跟战士们说几句话，但我根本就没有准备……于是只好免为其难的走了上去有些怯生生的说道：“弟兄们……” 然而我很快就发觉不对，战士们全都是当兵的不是？当兵的最敬的就是那种敢做敢当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最瞧不起的就是这也怕那也怕的孬种，如果我连面对自己战士、自己兄弟的勇气都没有，那还谈什么去面对小日本？ 所以我一狠心就什么也不管了，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就对战士们说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互相间都还没来得及认识。有的是老兵，更多的是新兵，训练程度也都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我们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都要打倒小日本，都要把他们从我们的国土上赶出去！你们说对不对？” “对！” “把小日本从我们的国土上赶出去！” “打倒小日本！” …… 我得承认这时我耍了一点小心眼，因为我知道战士们都恨日本人，所以这时我其实是利用日本人来引起战士们的共鸣拉近与他们的距离。不过这似乎也并不能说是耍小心眼，因为这时这些也正是我心里所想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还要感谢小日本，因为当兵的责任就是保家卫国，原本身为军阀的我们并不能上升到这个高度，但却是他们给了我们这次机会，让所有的中国军人……不管是地方军还是中央军，也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都联合起来形成了一个整体，虽然这个整体还没有形成…… 看着战士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的话，我就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当然，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第五十八章 名升实降 第五十八章名升实降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原本我以为当连长也不过就是拉着队伍练练兵，叫几声口令喊喊操，没事装深沉，有事就让小兵挑……可是自己当上连长的时候才发觉他妈的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这手下一百多号人呢，每人出一个小问题都能让我忙一天。 其实吧！这连队的骨干都是些老兵，他们都知道该怎么教小兵，最大的问题就是——我是个新兵，我不知道该怎么指挥手下。 这打仗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可不是小孩子玩警察抓土匪拿着木头枪随便鼓捣几下差不多就行了……这一不小心就是会闹出人命的玩意，所以我也不敢乱来，前一天晚上跟许连长学了好久才知道跑步的时候要注重互助和配合，打枪的时候要注意姿势，练拼刺的时候要发现谁在偷懒…… 可是一到第二天我就全他妈的忘得一干二净了，话说这可不能怪我，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咱自个在跑五公里的时候还累得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呢，咱自个打枪的时候姿势还不知道对不对呢，咱拼刺的时候还有气无力的呢……我去教人那是误人子弟！ 于是到最后我干脆把枪往旁边一放，对着战士们说道：“全体都有，给我自个练！一个连9个班……哪个班练得最差就干炊事班去，做菜做饭的就不用上战场打鬼子啦！” 这招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末位淘汰吧，现代职场上常用的……谁干不好谁就给我滚蛋！结果发现这招还真管用，战士们一听这个就像发了疯似的狂练，偶尔有个把小兵偷懒了就会让班长和战友大骂：“他妈的！别连累了咱们全班都跟你一块拿锅铲挑粮食送饭！” 不过这一招好像只对军训团的战士们管用，原因很明显，军训团的战士们全都是自愿参军打鬼子的学生兵，他们才不愿意在被淘汰了呢！这要是其它部队，只怕没几分钟炊事班就让人给挤爆了…… 看着战士们在靶场上打得热火朝天的样子，我就在一旁乐得清闲。 这几时我总是把精力集中在练习射击上，因为我觉得眼看大战在即仅仅只有几天的时间训练体能、拼刺什么的都是瞎扯，这些都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日积月累的，咱们就算没日没夜的练还是一样也没法将体能练好也没法迅速提高拼刺技术跟小鬼子有得一拼不是？倒不如用这个有限的时间去让战士们熟悉下手中步枪，这样才能让他们在战场上发挥出一点战斗力不是？ 把步枪往木桩上一靠，一屁股就坐在了木凳上随手点燃了一根烟……自从做了连长之后，我这烟可从来就没断过了，手下的兵那就是一包一包的往我兜里递，看来腐败之分是不管在哪里都是有的，即使我们这支是由学生兵组成的部队！ 由此我也认识了一下手下的那几个干部： 一排长池锦簇，这个不需要我说了，几天前我是小兵的时候他是我的排长，我做排长的时候他就到一排长做排长，没想到几天后我就成为他连长了……对于这一点就连我自己都感觉有些转变得太快了，因为几天前他还叫我“小子”呢，现在就在我的命令下像个木偶似的转来转去…… 不过池排长似乎对此却没什么看法，也许像他这样的老兵早就习惯了这一切了吧！长官就是长官，尽管他以前是你的兵，现在成为你的长官，你也一样要服从命令，没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 二排长是李文喜，这个是我指定的。因为我知道李文喜有他自己想法和战略，万一需要一个排单独完成任务的时候他就能派得上用场了，老班长军事素质虽好但他只会一味的听从上峰的命令，如果离开了部队他就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了。 如果说我能从一个小兵在几天的时间里就成为一名连长是做火箭的话，那么李文喜这家伙升为排长也可以算是做飞机了。这些的确不合国军晋升的规矩……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咱们军训团大多都是新兵呢？做为骨干的老兵伤亡了总得有人补上吧！ 三排长叫纳石磊，是个**人。据说他出生时算命先生说他五行缺石，所以才给他取了个带石头的名字。听到这我不禁晕了下，这五行不是金、木、水、火、土吗？哪来的石头？看来这给他算命的先生要么就是学汉语学得不够专业，要么就是个招摇撞骗之徒。 不过虽说算命先生是假的，这名字倒还是取对了！据许连长说这纳石磊曾经在战场上连受七次伤也不下火线，命硬得就跟石头一样…… “连长，你说咱们是不是快要上战场了？”池排长抽了个空靠到我身旁向我讨了根烟，狠抽了几口后说道：“一个劲的练打枪……你是不是收到什么风声了？” “我哪能有什么风声啊！”我不由苦笑了下：“不过现在上海已经打起来了，而且是我军主动出击。看来南京方面已经下定决定跟小日本翻脸，再也没有谈判的可能了，所以你说我们离上战场还会远吗？” “也对！”池排长点了点头没吭声。 “你看……我们能上战场跟小鬼子打吗？”看了看正在打靶的战士们，我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 “要说实话……不能！”池排长摇头说道：“但不能上也要上，何况咱们已经跟小鬼子干上几次了不是？而且还都没吃亏……” “说说部队的问题！”这才是我最关心的，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这个外行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其它的不说，就说说这武器吧！”池排长朝战士们手中的武器扬了下头说道：“咱们是杂牌军，武器都是自个供应的，有些是几年前跟小日本打仗时缴来的，有些是从土匪手里抢来的，有些是买来的，还有一小部份是南京政府拔的……” “这有问题吗？”我听着就有些不明白了，反正都是枪不是？打起来还不都一样？ “枪是没问题！”池排长笑着回答道：“问题这些枪的型号都不一样，有汉阳造，有捷克式，有三八大盖，也有中正式……特别是咱们军训团，因为是战斗打响前一天临时发下去的，所以乱作一团根本就没有做到统一枪械，这样的战斗打起来这子弹怎么补充？子弹发到战士们手里还得仔细看看是不是自己枪能用的呢！” “唔！”闻言我这才明白了这问题的所在，原来不是枪的问题，而是弹药补给的问题。 想想这还真对，试想如果这是在千均一发的战场上，小日本正在朝我军阵地冲锋……而这时我军补充弹药的时候却要分个四、五种让战士们仔细分辩，拿错了还不能打……那无疑就是要了战士的命乃至整支部队的命！ “那为什么不统一枪械的型号！”我问。 “我们也想啊！”池排长回答：“本来这是没有问题的，咱们部队虽穷，但装备一个团的步枪还是有的，但咱们现在是……从北平逃出来的，在别人的地盘上想要枪谈何容易，从小日本那缴的枪是不少，可不是没弹药供应那不就是烧火棍？更何况……” 说到这里池排长压低了声音说道：“丢了北平、天津，南京方面还不知道会怎么安置咱二十九军呢，没看到咱们军长这段时间都像丢了魂似的？” “唔！”这几天我关顾着练兵没怎么去注意宋哲元，现在经营池排长一提醒倒还真像他说的那样。 “放心吧！”我说：“宋军长不会有事的，枪咱们也会有的！” “切！”池排长摆出了一副说得倒轻巧的神色。 这时急促的哨声突然想了起来，接着就是营长朝我们大喊：“全体都有，操场集合！” 随着一阵阵整齐而又急促的“唰唰”声，一队队士兵从各个方向汇集到大操场，我也不知道这里集中了多少部队，只感觉那是人山人海的一眼都望不到头，看着这整齐的队形就凭增了几分威势。 接着就听宋哲元容光焕发的带着几名副官走了正对面的讲台，对着话筒朝我们大喊：“弟兄们！上峰的指示下来了，我们二十九军扩编为第一集团军，由我宋某人担任总司令！三十七师及一三二师扩编为七十七军；三十八师扩编为五十九军；一四三师扩编为六十八军；骑兵第九师扩编为骑兵第三军！” 战士们听着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就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原本他们也以为南京方面会对二十九有什么处分呢，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扩编的好消息……现在差不多每个师长都升一级成为军长了，而宋哲元这个军长则成了集团军司令！ 不过正所谓福祸相倚，只有我心里清楚老蒋对宋哲元的这招其实是名升实降，以前他是个军长的时候是割据一方的军阀，现在虽说是司令了……但还要听从别人的命令！ 第五十九章 整编 这对我们来说似乎并不是一种荣誉，因为很多人一想起七七事变首先就会想到我军坐失平津两大城市！这就像是一个耻辱似的深深地烙在了我们的心里，只等着有朝一日战士们能用敌人的尸体和鲜血将其洗刷干净…… ****************** 第五十九章整编 五十九军、七十七军、六十八军…… 有考过公务员的人也许很快就会发现，第一集团军整编的这些番号似乎有些规律……没错，三个数字个位十位相加都等于十四，其意义是很明显的，那就是为了纪念七七事变，同时也是在告诉别人这三支部队就是首批与日军作战的部队。 然而这对我们来说似乎并不是一种荣誉，因为很多人一想起七七事变首先就会想到我军坐失平津两大城市！这就像是一个耻辱似的深深地烙在了我们的心里，只等着有朝一日战士们能用敌人的尸体和鲜血将其洗刷干净…… 接着轰轰烈烈的整编工作就开始了，指挥机构的合并、隶属、分工等，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我们这些小兵来考虑了，我们要做的只是在营房里静静地等，等着上峰会把我们安排到哪里队伍里去。 “连长！”李文喜走到我身边来给我递上了一根烟，说道：“你说上峰会怎么个安排？”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接过烟就在李文喜递上来的火柴上点燃了，吐了一口烟雾后我才说道：“这上峰的事……怎么会是我们能知道的，等着吧！” “其实整编不整编的，对咱们来说都差不多！”李文喜看了周围的战士们一眼说道：“到哪还不都是当兵打仗？还不都是跟小日本拼命？我担心的一点是……上峰会不会把我们军训团给拆了……” 其实这也是我所担心的。还别说……虽然才短短的几日，但战士们都是在战场上同生共死的还真有了些感情，如果就这么散了谁心里也不愿意，这可以从战士们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将目光转向了老班长，他是我们连少有的几个老兵之一了，他应该会知道些情况。 “这说不准！”老班长端着烟杆说道；“以往的部队吧……有的分有的不分，但咱们这支军训团又有些特殊，这支队伍收的都是有文化的兵哩，原本按上峰的意思……那是要分到部队里当长官的……” “啥？”老班长这么一说陈大力就来了兴致：“老班长，你是说……军座招咱们这些学生兵……原本是想让咱们当长官的？” “这不太可能吧！”猴子疑惑的问道：“当兵的不是最要紧能打能杀的吗？招咱们这些学生当长官？咱们训练的时候别的部队还在笑话咱们呢，说咱们把笔杆子换成枪杆子了，还说咱们都是些光说不练的……” “嗨！那都是当兵的说的话，他们能懂个啥？”老班长回答道：“咱们部队是跟小日本打过几场仗过来的，喜峰口战役听说过没？” “怎么没听说过！”老班长这么一说战士们就来劲了：“喜峰口大刀队嘛，砍得鬼子屁滚尿流！” “五百勇士不是？拿着大刀手榴弹夜袭敌营，砍死杀伤日军上千人！” “只是五百勇士最后只有二十人生还，咱们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哩！” …… 唔，听到这里我才明白为什么二十九军的兵每个人身上都背一把大刀了。当然，我对喜峰口战役也是有了解的，只是没了解到这么详细。 “可不是？”一说到这老班长脸上就有了点得意的神色，他磕了磕烟灰之后，就眯着眼睛说道：“当初那一仗可打出我们二十九军的威风了，咱们二十九的大刀也就跟着出了名！可是外人又哪里知道，咱们打仗的时候也吃了不少亏……咱们部队是杂牌军，部队里真正军校出生的少，许多长官大字都不识几个，打仗时连地图都看不懂，几支部队都跑错了地方受了损失……” “哦！”听到这里战士们似乎对招学生兵有所了解了。 “所以啊……”老班长接着说道：“有了这些教训，军座就想招些有文化，也就是你们……原本是打算训练你们三年的，训练课程除了基本的军事训练外，还有识字看图什么的，这些我就不大懂了，反正你们毕业后不是分到各部队去做长官就是做副官，谁想到这才几天就……” “原来是这样！”李文喜点头说道：“当初我也在奇怪呢，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军座怎么会突然招起学生当兵来了！” “所以啊……”老班长最后总结道：“原本这军训团肯定是要分的，不只是要分，而且分得比任何一支部队都彻底，现在就说不准上峰是什么意思了！” 战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说话，战士们知道老班长的意思，如果军座还是想发挥咱们军训团当初原定的作用的话，那么咱们无疑会被分到各部队去做低级军官或是军官的副手以提高整支部队的文化素质，然而现在咱们根本就没经过必要的军事训练……他还会这么做吗？ 营房里霎时就是一阵沉寂，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上峰的命令，等着军训团的命运…… “集合！” 终于来了，听到命令战士们想也没想就冲出了营房，一个团的几千人不一会儿就在营房外集中起来，接着就只听教育长在我们面前举着喇叭大声说道：“现在我宣布：军训团整编为五十九军三十八师七旅十五团！” “好！”军训团的战士们兴奋得大叫，这时候谁都听出来军训团用不着拆散了，看来不只是我们连队的战士抱着不想散的心思，全团的战士都是一样。 正所谓窜难见真情，能够共同迎接苦难的朋友才是真正值得交往的朋友，更何况我们还是一起经历过生死一起面对过凶残的小日本的战友，军训团也是一支经过战火和鲜血洗礼的部队，所以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都对这支部队有了感情，当然也就不愿意看到这支部队从此就不复存在了！ 后来我才大体的了解了些国军的编制，与现代我们熟悉的三三制不同的是，国军采取的是二二制，也就是一军两师、一师两旅、一旅两团。 五十九军下辖三十八、一八○两个师，李文田任副军长，军长这个位置自然还是给张自忠留着，军里的指挥暂时由副军长李文田负责。 接下来就是副军长训话，师长训话，旅长训话……其用意是想让我们认识一下自己的上峰并对他们有初步的了解。 由此我也知道了自己的师长是黄维纲，听老班长说是原一一二旅的旅长，旅长是樊立山……不过我们似乎根本就不需要了解那么多，因为只需要知道自己的团长还是教育长就可以了，反正就是听从他的命令行事就错不了！ 整编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统一枪械，就像老班长说的那样，一支部队如果枪械不统一的话就很难在战场上发挥出战斗力。发到战士们手上的枪自然就是汉阳造，对于我们这种杂牌军来说，还没有能力同时老蒋也不可能会让或许“存有异心”的杂牌军装备先进的中正式。 不过我却没有把手中的中正式给换掉，首先当然是因为中正式是一把射程远威力大的好枪，我实在不想把它换成各方面性能都相差太多的汉阳造。其次是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是名长官，国军对军官采用的是保护政策不是？所以军官更大的作用是指挥而不是作战，至于弹药嘛……全团战士的中正式步枪都换成了汉阳造，那中正式的子弹对我来说还不是太多了！ 我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万一在战场上把子弹给打完了怎么办？不过想想自己即将要走上的战场是淞沪战场，那里可是老蒋嫡系部队云集的地方，到时候想要找些中正式步枪的子弹那还不是太容易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整编后的联合训练，目的也很明显，就是让各部队互相熟悉、互相协同。 这时战士们都心知肚明：上峰之所以会这么着急的让部队投入训练，当然是为了开赴战场做准备了。 说实话这时我对重上战场已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在打仗的时候只想着保住性命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在后方整训一段时间后反而会越想越怕……以至于现在知道自己很快又要上战场心下就一阵阵的紧抽。 我想，会这样的不仅仅只是我，战士们也有着同样的感受，这可以从他们眼里紧张的神色看得出来。 谁又能真正做到坦然面对生死呢？谁又能不害怕战场上的枪炮、鲜血和尸体呢？ 战士们真的准备好了吗？他们真的能上战场吗？然而我又在想，开往淞沪战场的数十万部队，又会有哪几支部队真正准备好了呢？ 第六十章 火车 这并不是说战士们贪生怕死，而是平津血战就发生在十几天前现在还历历在目，有些战士还没从那尸山血海的梦魇中恢复过来马上又要走上另一个战场了，所以即使战士们都是自愿上阵杀敌的学生兵也有些难以接受。 **************** 第六十章火车 三天后部队就出发了。 因为上峰根本就没告诉我们意图，所以初时我们不知道是去战场，以为还是像往常一样负重越野，但是跑着跑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队伍在公路上一直跑了十公里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把战士们全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到我们拐过一片高梁地看到一个火车出现在面前…… 一列列的火车就像正在等待检阅的步兵一样静静地在横在公路的尽头，成堆成堆战略物质不断地从月台上吊到开放式的车厢上，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火车的蒸汽中陆陆续续地登上火车并在里头井然有序的坐下。哨声、喊声、口令声，再加上火车的呜咽声，在我们交织成了一幅全军总动员的热闹场景。 “我在军营里还留了两包烟！” “俺这个月的军饷还压在床板下呢!” …… 战士们对此并没有准备，包括我也是这样，为了减轻负重我至少将一半的子弹都留在营房了，本来还想把腰间别着的“自来得”也偷偷的藏在某个地方，但一来知道这“自来得”在这时代可是个宝贝，许多人都盯着这玩意……二来身为一个连长如果把枪弄丢了那责任可是不小，所以咬咬牙就给带上了，现在想起来也幸好是这样想！心里有点小小遗憾的是……走时也没赶得及跟小婷说一声，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了！ 然而这些却又是没办法的事，部队里的许多事情并不是说我们想怎样就怎样的，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 “后面的跟上，动作快点！”随着营长的一声命令，部队就像小溪一样沿着公路汇入到火车站的人流中去…… 我们在车站仅仅只停留了两分钟，就被安排上了一列敞蓬的火车。或许是因为军列不够的原因，那车厢里早就塞满了一袋袋的粮食，我们只得沿着车厢两侧的扶手爬上去坐在粮食上头……坐火车我是坐过无数次了，只是这么透风的火车还是同一回坐。 不过这似乎也不奇怪，老蒋要在短时间内将全国各地的部队以及大批的战略物资运送到淞沪地区，那军列会紧张到什么程度就可以想像了。 “连长！”猴子有些怯生生的问了声：“你说……咱们这是要上哪啊？” “这还用说？”陈大力没好气的回答道：“上海呗，跟小日本拼命去！” 战士们全都没了声音，其实我相信猴子也是知道答案的，可他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并非如此的希望。 这并不是说战士们贪生怕死，而是平津血战就发生在十几天前现在还历历在目，有些战士还没从那尸山血海的梦魇中恢复过来马上又要走上另一个战场了，所以即使战士们都是自愿上阵杀敌的学生兵也有些难以接受。 比起战士们来说，我的心情则更是沉重。因为我知道，此时我们奔赴的战场比起平津血战来还要残酷百倍…… “呜……”随着火车头的一声长鸣，两旁的人和建筑就缓缓向后移动，接着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就只剩下清风和一望无际的麦浪稻海，还有战士们紧张、惶恐的眼神。 “弟兄们！”见此我得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就对战士们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咱们这次十有八九又是要上战场跟小日本拼命了，你们怕不怕？” “不怕！” “不怕！” …… 只有少数几名战士这样回答着，而且可以看得出来回答得没什么底气。 “那你们比我好！”我苦笑一声接着说道：“我怕，这段时间我整晚整晚都在做恶梦呢，只要眼睛一闭上就会看到那些牺牲在身旁的弟兄，就会看到死在我手下的小日本，就会看到成堆成堆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 我这么一说就有许多战士朝我投来了认同的眼神，可以肯定的是，这样的事绝不会只发生在我一个人身上。 “我也怕！”沉默了一会儿就有一名战士接嘴说道：“头一回上战场，头一回杀人，头一回看到那么多死人，也是头一回担心自己会被一枪打死……说不怕那是假的！” “是，我也害怕！” …… 在我的带头下，战士们一个接着一个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恐惧。 我很清楚一点，战士们现在更多的是面临心理上的问题，他们在平津血战中积累下来的压力和某种说不出的“能量”还没来及全部释放，现在马上又要增加新的压力和能量了。要解决或者缓和这种压力，就必须让他们说出来，而不是积压在心里等待着爆发的一刻！ “很好！”见战士们说得差不多了，我就总结道：“会害怕不是一种耻辱，相反它却是人的天性，就像每个人都要吃饭、睡觉一样正常。但是，怕不能解决问题，我们就是明知道自己会怕甚至还怕得要死，还是要挺起胸膛端着枪冲上去！原因很简单，就因为咱们是军人，中国军人，小日本想要咱们死，小日本想要灭亡我们整个中国，我们只有跟他们拼命一条路可以走！弟兄们说对吗！” “对！连长说得没错！” “咱们不能任人宰割！” “不打倒小日本咱们就不回家了！” “我是北平人，不赶跑小日本我就无家可归了！” …… 看着战士们的话题很快就将怯战转到了对日军的愤恨上，我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招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尽可能将他们心中的恐惧释放出来，才能重新在其中装满勇气和信心！ 火车就这样一路往南开去，应该说国军的上层指挥官的确是有些不顾士兵的死活，咱们一早出来就跑了十几公里，这时在火车上呆了几个小时后很快就饿得前胸贴着后背了，可是军列却根本就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人送上一点吃的……这说起来也挺可笑的，因为咱们屁股下坐着的就是一袋袋的大米。 这倒也还勉强能忍受，咱们都是当兵的不是？饿上个几餐原本也是寻常事，咱们原本也要做好饿肚子跟敌人作战的准备，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讲这也算是对我们的一种训练吧！然而这车厢上却连个简易的便盆都没有……这方便问题怎么解决呢？ 车厢里到处都是大米，战士们都知道这些是送上前线的军粮，所以都不想弄脏了它，这些说不准哪天就会变成自己嘴里的饭呢！所以战士们只得拉下裤子就把屁股从火车侧面撅了出去，这要是寻常的还好，如果是碰到个把吃坏肚子的……“噼啪”一声那秽物就被风吹得到处都是，立时就引来车厢里的战士们一阵乱骂！ 直到十几个小时后，军列才在一个兵站旁停了下来，接着很快就从火车下递上来几桶饭和一大盆的青菜……车厢上很快就乱了起来，饿慌的战士们哪里还会顾得上什么秩序，根本就不需要碗筷抓了就往嘴里塞。当然，我这个连长还是用不着去跟战士们抢饭吃的，很快就有一大碗干净的饭菜送到了我的面前，只是我看着战士们那乱成一团抢饭吃的样子……心里情不自禁的就是一阵阵酸楚。 一方面，由此我也知道这支部队还没有形成很好的纪律……上峰给我们的时间太短了，将这样一支部队送上战场必将面临着以大量伤亡弥补训练不足的结果。 另一方面，这些都是要上战场为国家为百姓卖命的军人啊，他们明天很有可能就会缺胳膊少腿的甚至丢掉了性命，然而今天却还在饿肚子！虽然说上峰或许也有他们的原因，比如战局紧迫刻不容缓、准备时间不足等等原因，然而他们就不能为这些即将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们考虑得更多一些吗？难道这时候当兵的在他们心里不过就是一个数字或是一点点战斗力？ ; 强推感言 强推了,照例废话几句！ 说实话我一直对抗战题材没什么好感，我想许多读者也会与我有相同的心理，那就是每每读到国军不抵抗政策或是数十倍的军队让小日本给追着跑的时候……心里就会觉得郁闷、就会痛心、就会气愤、就会觉得这是一种耻辱！我相信这是做为一名国人的正常反应。 抗战题材的网文么？我一本也没看过，这或许是出于我相对较为古板的性格吧！事实上那时代我军的表现就是不好，那么对我来说肆意yy并不能让我感到有多爽，相反却会在我的伤口上洒把盐让我感到更痛！这也是一直以来我都不愿在抗战题材上下笔的原因。[] 但是随着我对抗战历史了解的深入，我发现至少有一点自己是错了，那就是尽管国军装备、素质都与小日本相去甚远，但他们中也不乏拼死与日军作战甚至敢直面数倍于己的日军的热血男儿！ 本书说的就是这些英雄的故事，还是像士兵以往写的书一样，在尽量真实的背景下合理的yy，同时也追忆下那些在抗战中牺牲的先烈，希望各位读者能够喜欢！ 最后感谢各位读者、各位朋友和各位编辑对士兵的支持！士兵的书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一章 上海 第一章上海 我们是在第二天夜里到达上海的，战士们原本还是抱着枪互相靠着睡觉的，但老远就听到了南方隐隐传来的阵阵枪炮声，声音虽说不是很大，甚至还可以说在“铿铿锵锵”的铁轨声中不细听还听不出什么，但却已足够将战士们吵醒了。 “这是要到了？”老班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抱怨道：“咋就这么快哩？” 我听得明白他的意思，尽管我们在这车厢里也不好受，风吹雨打日晒的还要饿肚子，但却希望这列车永远也不会到达终点。或许这同样也是车上的战士们压在心底的一个无法达到的愿望。 然而这个愿望显然是一种奢望，随着火车离上海越来越近枪炮声也跟着越来越响，南面的天空就像打雷闪电似的一闪一闪的，就像是一个怪兽正在向我们眨着眼睛只等着我们前去自投罗网。 该来的总是还要来的，火车在战士们紧张而又焦虑的心情中缓缓地驶进了上海站。车站里早已停着四、五列火车，到处都是从军列上下来的军人和搬运物资的工人，这时我们才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一支不起眼的队伍罢了…… “嘀嘀嘀……”随着一阵刺耳的哨声，就看到营长在车厢旁一边朝我们使劲地打着手势一边高声叫道：“全体都有，下车集合！” 本来我还以为要做到这一点很轻松，但是当我在跳下车厢时狠狠地摔了一跤的时候，才意识到连续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已经让我双脚麻痹，以至于站着都有点摇晃了。 没有人笑话我，因为其它战士也差不多都是这样，就算免强能站稳走起路来也是有些摇摇晃晃的。不过队伍还是很快就在月台上集合了起来，接着……接着要干啥？我们不知道，很显然营长也不知道，咱们就这样傻愣愣地排着队站在一旁。我突然发现月台上像我们这样等着的部队还不少，或许是来部队太多了火车上的工作人员一时半会还安排不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前头有一名军官举着喇叭朝我们大喊：“五十九军的，跟着我！” 队伍就像一条长龙似的慢慢朝车站外走去，几十辆汽车就在外头等着我们，还没等我来得及领略下上海的风采，我们就全部被挤进汽车里“轰”的一下就开走了。 这可是这时代亚洲最发达的城市啊！透过汽车的车厢后看着黑暗中的上海，我不由在心中发出一声感叹！ 对于民国时的上海我想任何人都不会陌生，《上海滩》这部电影已道尽了这个都市的复杂和繁华。事实上，这时的上海是咱们中国的金融中心、贸易中心、航运中心和文化中心，更由于英、美、法几个列强在这里有大面积的租界的原因，其经济实力已远超这时的日本东京、香港、新加坡这几个城市，至于汉城、台湾、澳门就更是没法比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老蒋才会不惜血本地在上海跟小日本狠狠地打上一仗，一方面是为了战略上将日军吸引到这里，另一方面，其实也有拉英、美、法这些列强下水的政治因素，毕竟他们在上海都有租界不是？小日本入侵上海毫无疑问的就会触犯列强的利益，老蒋希望这能使列强给日军施加压力，迫使他们孰促日军停战…… 然而历史却告诉我们老蒋的这个希望最后也没能实现，这时的列强采取的是绥靖政策，他们不会为了在上海的一点利益就把日军这个祸水引向本国。 对于老蒋的这个调兵的战略，小日本也不是傻瓜，他们当然也知道中国军队是想把他们从华北平原引到水网密布不适合部队展开进攻的长江中下游平原作战，但老蒋抛出的诱饵却太有诱惑力了……上海的税收在当时的中国占国民经济一半以上，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就是国力就是钱，日军认为一旦占领了上海也就推毁了中国的经济。再加上上海离南京就只有三百多公里，以日军的行军速度只需要几天就可以到了，任何一个国家一旦首都被占领了无论是在政治上还军事上都会遭受到相当大的打击。于是这两个诱饵也使得日军明知这是中国军队的陷阱，他们也愿意往下跳！ “轰！”的一声，一发炮弹炸在街道旁的房屋上，那腾起的火光和到处乱飞的弹片和木块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离战场不远了，于是赶忙抓紧了自己步枪并做最后一次检查。 枪炮声越来越近，汽车周围的人也跟着越来越多，他们大多是戴着德式头盔，有抬伤员的，有搬弹药的，还有一队队抓着枪往前线赶的……照想他们就是大名鼎鼎的德械师吧！ “连长！”坐在离我不远处的李文喜压低了声音说道：“看来……德械师也打得不顺利……” 我没有回答而是给他使了个眼色，李文喜也很知趣的收住了嘴。 李文喜说的话当然是对的，这只要从战场上不断运送下来的伤员和尸体就可以看得出来。然而这些话却不能多说，因为战士们会想：如果连国军装备、训练最好且与小日本交过手的德械师都打不下来……那咱们还能行吗？ 不过似乎我制止得太迟了些，因为我很快就在战士们眼里看到了些不自信…… “咝……”的一声，这时汽车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就听到有人朝我们大喊：“五十九军的下车，到会堂集合！” 我没有多想，抓起步枪就带着战士们跳下了汽车，首先看到的就是街道上、墙壁上的一个个弹孔和一滩滩鲜血，空气中到处都是刺鼻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可以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是敌我双方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方。 战士们没有在外头多做停留就在几名军官的指引和命令下走进了会堂，战士们或许也是感受到了战场紧张和肃杀的气氛，所以都没有喧闹，安安静静地在会堂里排好了队等待着上峰的命令…… “孙将军！” “张教育长！” 不久之后一名头戴德式钢盔的军官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教育长赶忙迎了上去与他握手，听教育长喊他“孙将军”，于是我就猜想他是不是88师的师长孙元良。 说来也好笑，我对孙元良这个名字记忆深刻，还是因为他就是台湾著名演员秦汉的老爸…… 果然接着就听教育长说道：“孙将军，88师的战况怎么样了？我们的增援不会太迟吧！” 孙元良皱了皱眉头回答道：“不太顺利，小鬼子的防御十分严密，我军缺乏进攻的重武器，所以进展十分缓慢！再加上……委员长连下几道停战令，使我军的形势十分被动！” “什么？委员长连下几道停战令？”教育长听着不由大吃一惊。 “嗯！”孙元良点了点头就不再往下说了。 关于这一点我是知道的，这次会战国军早就做好了准备，并且还提前几天让正规军化妆成保安队进驻上海，然而在国军已做好进攻准备想要突袭日军时，却突然接到老蒋的命令让他们停止进攻。着短短的五、六天之内就接连三次接到停战命令。于是这原本准备充分的攻势就在打打停停中让日军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调来了大批的军舰和战机协同防御，直接导致了国军精锐之师的惨重伤亡。 “日军虽说已被我军压缩到核心防御圈内，但我们也很难再前进半步了！”孙元良随即在副官摊开的地图上笔划着说道：“日军的防御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为首，汇山码头为尾一字排开，再辅以公大纱厂这个外围据点互相支援，尽管我军已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但还是无法有所寸进！” “孙将军！”教育长接嘴道：“88师这几日已打得十分疲惫了，你看是不是休息下换上我们……” “不急！”孙元良摇头说道：“你们才刚到上海对战情不是很了解，再加上装备上与我师相去甚远，操之过急只会途增伤亡，让战士们先好好休息休息吧！仗有你们打的！” “是！”教育长知道孙元良说的有道理，于是也就不再争辩了，很快就把原地休息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战士们或许是有了一定的战斗经验，又或者是在火车呆了几十个小时实在困乏，所以原地休息的命令一下来就个个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摊开行军被就睡，不一会儿会堂中就鼾声四起了。却只有我躺在被窝中脑海里回忆着孙元良所说的形势。 国军装备不足是一方面，老蒋几次下令停战也是一方面，这使得历史上的这一仗直到最后也没能将日军的据点拔除……其实日军的守军不多，海军陆战队队员不过三千多人，再加上几千乡军人（日本的复员军人）和自愿留下担任后勤任务的日本男性侨民，其总人数不过一万，但却依靠着飞机、军舰以及坚固的工事挡住了国军数万精锐的进攻。 我能改变这个结果吗？明天这场仗该怎么打呢？我再次陷入了沉思…… 第二章 进攻 战士们即将用生命去换的，竟然只是日军的一点疲惫和一些弹药……这不仅仅是士兵的悲哀，同时也是制定这战术的指挥官的悲哀。 ********************************************************* 第二章进攻 第二天一早，当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就接到了出击的命令。 “我们的任务是这样的！”教育长指着地图对围在旁边的十几营连长说道：“88师接连进攻几日伤亡重大，是该轮到我们顶上去让他们喘口气了。目标是小日本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小日本拥有军舰和飞机的支援，还有坦克和装甲车做为机动火力十分强大，所以这次进攻需要弟兄们拿出必死的决心，绝不能让88师的兄弟看扁了我们，更不能让小日本看扁了我们，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战士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着，却只有我闷声不说话。 “方连长！”教育长好像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由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有什么意见？” “报告教育长！”我赶忙回答道：“不敢说有什么意见，只是……只是我觉得这仗不该这么打，小鬼子有舰炮、坦克、飞机作掩护，咱们这么往上冲……除了增加伤亡外不会有任何结果！” “我也认同方连长的说法！”许连长严肃地说道：“德械师的装备不知道要比我们好上几倍，素质、士气也都强过我们，他们都打不下来……我们能攻下的机会就不大……” “你们有更好的办法？”教育长不耐烦的反问了一句。 我和许连长互相望了一眼，最后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又何尝不知道我军没有攻破敌对防线的希望！”教育长神色一黯，咬着牙说道：“但是我们现在的进攻不能停，明白吗？小日本总有打累的一天，子弹总有打光的一天……为了这，咱们就只有轮番不停地进攻，不给小日本一点喘息的机会！” 听到这我心下不由一痛，原来战士们即将用生命去换的，竟然只是日军的一点疲惫和一些弹药……这不仅仅是士兵的悲哀，同时也是制定这战术的指挥官的悲哀。 然而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国军全军上下仅有几十门从德国那买来的重炮，据我所知这些重炮的确就在上海附近并正朝着日军的据点轰炸，然而小日本早就知道了这些重炮的数据，所以他们构筑的据点完全可以抵御这些重炮的轰炸，更重要的是……德国佬在卖给国军重炮时留了一手，他们并没有卖给国军适于轰炸坚固堡垒的燃烧弹和穿甲弹。 于是我们就只能用人命去填，于是军训团就只能往战场上走…… 一路上到处都是弹坑、鲜血和尸体，空气中血腥味的浓厚程度几乎就让人无法呼吸……我们虽说还是进队伍只有十几天的新兵，但也都是从战场上走过来的人，所以对这一切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战士们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抓着手中的步枪踩着那一具具尸体前进。 然而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承受这战场上所有的一切，队伍借着夜色小心翼翼地接近了街口，我带着战士们往前跑了一阵往掩体一趴时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浓烈的腥臭，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些掩体全都是用战士们的尸体堆积起来的……只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一阵乱蹬往后退了好几步！ “哇……”很显然其它战士也发现了这一点，原本就很紧张的他们就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连长，你没事吧！”李文喜从后头跟了上来压低声音问道。 “没，没事！”这不是实话，刚才那会儿差点就没把我给吓死。 用战友的尸体垒起来的掩体……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根本就无法理解我们当时的心情，这不仅仅只是看到这么多死人心生害怕，我们还会想着：如果自己在战场上死了，是不是也会成为这掩体的一部份？ “他娘滴！”老班长压低声音说了句：“这德械师果然都是硬骨头，仗都打到这程度了！” 老班长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咱们仅仅只是看到这用死人垒成的掩体都有些受不了，那打这场仗的88师的战士呢？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倒下，再亲手把战友的尸体垒成战壕，然后再凭借着这些战壕的掩护往前冲，接着再用自己的尸体成为新的掩体……我简直就无法想像那是怎样的一种豪气！ 然而这时的我却更担心一件事，德械师装备比我们好而且勇猛如斯都无法攻下这日军的据点，那我们这支用汉阳造步枪装备起来的军训团那还不是以卵击石吗？ 借着尚未全亮的天色，我心中带着对牺牲的德械师战士的敬畏之心，缓缓从尸体战壕中冒出头去望向街道对面的日军据点…… 这一看不由让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横在我们面前的一栋沿着街道拐角修建的“l”形建筑，这建筑不高，只有四层，但地基却是又宽又厚。墙壁全是钢筋水泥结构的不说，重要部位还用钢板加固，再加上分布在其上有如蜂巢般的射孔，简直就可以说是一个钢铁保垒。 很明显，日军对今日一战早有准备，所以从一开始就把这个所谓的司令部建成了一座可攻可守的据点。 对于这样坚固的一个据点，我们的强攻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见此我心里不由阵阵发苦，上峰似乎并不重视战士的生命，要知道这德械师是样板师，是全面提高国军素质的种子，如果让这些部队在地形相差不大的阵地上与日军作战，他们肯定不会比日军差甚至还会超过日军。然而上峰就这样让这些英勇的士兵强攻这样的保垒，把他们的生命这么无谓的浪费在日军的枪口下…… 我正想着，只听“突突”几声，三发红色的信号弹就冉冉升上了天空。 炮声很快就响了起来，那是在后方的88师部队为我们提供炮火掩护，然而尽管他们是国军中装备最先进的部队，所拥有的炮火也少得可怜。从爆炸的烈度和密度来看不过就是一些迫击炮和山炮罢了，咱们眼见这些炮弹一发发地砸在对面建筑的墙壁上……它本该随着爆炸声缺上一个角或是出现一个大洞，然而却是一片火光之后什么也没发生，充其量只是那墙壁上多了个不起眼的疤…… “弟兄们！冲啊！” 很明显的是，教育长希望能乘着炮火轰炸的烟雾和余威让战士们尽可能的靠近目标，所以还不等炮火停下来就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一个连队的战士二话不说挺起了刺刀就从掩体里一跃而起高喊着朝敌人冲去。 对面建筑里的枪声很快就响了起来，无数的射孔闪着火光射出了雨点般的子弹，它们就像是刮起了一阵风似的将冲锋的战士们一排排吹倒……接着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一个连队百余名战士就尽数倒在了血泊之中！ 难怪德械师的部队要将战友的尸体垒成掩体才能前进，这样的情形也只有用尸体一步步的往前推才有可能靠近敌人的据点。然而，日军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离我们足有上千米，我不知道就算我们全都变成了尸体……是不是足够铺到小日本面前！ “再上！”教育长的声音里饱含着愤恨。 战士们先是抓着步枪冲锋，后来就干脆把枪都丢了挥舞着大刀抓着手榴弹冲锋……在这时步枪根本就不管用，咱们甚至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于是还没打上半个小时整个街道就被战士们的鲜血和尸体堆满了。 “教育长！”我匆匆忙忙的跑到教育长面前叫道：“这样打不行，就算咱们人死光都冲不到鬼子面前！” “你也知道这样打不行？”教育长怒气冲冲的回过头来冲我喊道：“你要真知道这样打不行，就他妈的给我想想办法！” 说着大手一挥叫了声“上”，于是又一个连队的士兵冲了上去。 “轰轰……”随着一连串的爆炸，这队战士才刚冲上去不久就遭遇到日军炮兵的轰炸，很明显的是小日本早在战前就测好了炮弹的落点，所以这些炮弹都打得极准，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冲上去的战士被一个个掀到了空中再重重地落回到地面上…… 虽然我不怎么懂事军事，但我却知道小日本这时还未用全力，因为他们的飞机、舰炮还没有发挥作用，他们的装甲部队也随时可以出现在我侧翼对我进攻部队发起突袭，所以我根本就不觉得这样打下去会有什么意义，然而上峰却不这么认为！ “报告教育长！”这时一名头戴德式钢盔的传令兵匆匆跑了上来说道：“委员长有令，停止进攻！” 闻言我不由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上，这时我还真有些感谢老蒋的停战命令了。 第三章 汇山码头 打仗从来都不是为了比勇敢比伤亡，打仗比的应该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 第三章汇山码头 会堂里死一般的寂静，从战场回来后战士们一个个闷着头不说话。 虽然我们还是新兵，但这还是头一回尝到失败的滋味，而且更可怕更让战士们无法接受的是……所有的人包括教育长在内，都不认为这是一场我们能够打赢的仗，甚至从某些方面来说，这根本就是一场不该开始的仗！ “教育长！”随着一声叫唤，孙师长又带着几名副官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孙将军！”教育长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戴上了帽子有气无力地站在了孙元良的面前。 “教育长！”孙师长拍了拍教育长的肩膀说道：“这仗打不好不能怪你们，我们88师何尝又不是这样……” “孙将军！”教育长打断了孙元良的话道：“委座怎么又在这时候命令我们停战？不是说鬼子的援军都快到了吗？再打不下来就来不及了……” “事情是这样的！”孙元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自我军进驻上海后，小日本就控告我军违反协定单方面进兵上海，再加上在上海打仗会影响的英法等国的利益，所以各国纷纷出面调停，这其中还包括德国，所以……” 孙元良这话还没说完，战士们就再也忍住了，最先说话的是陈大力，他腾的一下站起来说道：“哪有这般道理，只允许小日本打我们，就不许我们打小日本！” “就是！”其它战士也纷纷站起身来愤愤不平的说道：“说我们违反协定，那小日本侵吞了北平、天津这笔帐又该怎么算？” “小日本欺人太甚，教育长，让我们再上战场吧！就算跟鬼子拼了我们也不愿意受这般鸟气！” “对！就算是死也得让让小日本瞧瞧，咱们五十九军的没有软骨头！” …… “都给我坐下！”教育长看起来心情也很不好，他怒气冲冲的朝战士们叫道：“长官讨论事情哪有你们说话的份？都给我闭嘴！” 闻言战士们只得听从命令闷声闷气的坐回原地。 “教育长！”孙师长欣赏地看了我们一眼，说道：“弟兄们有这样的志气是好的嘛，难得伤亡那么多人后还有杀敌报国之心，应该鼓励才对……” “孙师长！”这时我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朝前方大声喊道：“战士确有杀敌之心，只是不知为将者可有用兵之道？” 我这么一说，站在孙元良旁边的副官就不高兴了，他手往腰间的手枪上一按，朝我冷声问道：“你是什么身份，敢对我们师座这样说话？” 教育长眼睛朝我这边一瞪，正想开骂但一看到是我那脸上的神色就缓了一缓，接着朝孙元良介绍道：“孙将军，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方向方连长！” “唔！原来是方连长！”孙元良一改脸上的疑惑走了下来握住我的手道：“久闻方连长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孙元良这么一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客气地说了几句“不敢”。 “方连长这边请！” 在孙元良的客气下，我只得随着他一起走到教育长身旁。教育长还算好，孙元良身边的几个副官那眼神就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这似乎很正常，德械师的人本来就没把别的部队放在眼里，更何况今天是我这个小小的连长顶撞了德械师师长，那在他们眼里当然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然而我却希望他们知道一点，那就是无论是德械师还是杂牌军，咱们都会毫不犹豫的为了打小日本而献出生命，所以他们没理由自以为高人一等！ “方连长……”孙元良倒也和气，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说道：“不知刚才那句‘为将者可有用兵之道’指的是……” “孙将军！”我想也不想就回答道：“正所谓好钢用在刃上，你们德械师是块好钢，咱们五十九的军也不是孬种，但是你真的觉得就这样让我们往小日本的枪口上撞……值得吗？” “哼！”还不等孙元良说话，副官就面带不屑的说道：“这只怕是贪生怕死的借口吧！方连长，咱们88师伤亡那么大，可从来就没人说你这样的话！” “长官！”我一步不让的回答道：“我认为打仗从来都不是为了比勇敢比伤亡，打仗比的应该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好一句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孙元良点了点头说道：“方连长这话我赞成，只是……你认为当今的形势，我们怎么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呢？” 我看了看教育长，经过他点头同意后，我才朝孙元良一挺身说道：“报告师座，我认为……打这场仗的人至少犯了两个错误。其一是轻敌，错误的估计了小鬼子的防守能力和工事的坚固程度，这个错误使我军无数热血男儿无谓地倒在敌人的枪口下，虽死伤惨重却未有寸功！” 孙元良没有说话，只是咬了咬牙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其二！”我接着往下说道：“分兵作战，要知道自古以来进攻者至少要有数倍于守军的兵力火力才算与守军相若，然而我们现在打的是什么仗呢？87、88两师总人数不过两万余人，对付日军不过只有两倍，再加上我军炮火、飞机、坦克装甲车均比日军弱许多，综合火力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日军，就这样我军还兵分两路各攻一地，又怎么会有优势？” 教育长和孙元良互相望了望，不由默默地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看法。 “那么以方连长之见……” 我向四周看了看，孙元良很快就知道我的意思，于是一挥手就跑上来一队全副武装的宪兵将战士们包括那些副官都赶开了几十米远……国军当官的好像就是有这样的特权，本来我的意思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他还要这么劳师动众的！ “我的想法是……”看看身旁几十米范围都没人了，于是我就放心的指着地图说道：“87、88师继续进攻公大纱厂与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但无需强攻，只需要做做样子就可以！” “方连长的意思是……”闻言孙元良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地图上的汇山码头。 孙元良摇了摇头：“此地一面是黄浦江，一面是英租界，另一面则在海军陆战队的火力援助范围之内，我军可以进攻的只有一面。再加上江上多是日军炮艇、军舰，要打此处只怕……” “正因为这样小鬼子才会对这里放松警惕！”我说：“公大纱厂、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汇山码头这三个据点就像是一个金三角，我军无论进攻哪一处其它两处都可以为其提供火力增援，要打破这个金三角就只有集中优势兵力猛攻其中一点！这几日我军一直在进攻公大纱厂与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再加上孙将军方才所言，汇山码头的确是易守难攻，甚至一个不好炮弹打到英租界还会惹来麻烦……但也正因为这样小日本才没想到我们会突然强攻此处而收到奇兵的效果！更何况……” 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手指在地图上从我军阵地沿着黄浦江一直指到汇山码头，说道：“选数十名会水性的弟兄，沿江潜入乘着夜色内外夹攻，一举拿下码头！” 孙元良不由骇然望向我道：“江上有日军军舰……” “我认为可行！”教育长点头说道：“江上虽有日军军舰，但在87、88师的吸引下，他们早已将目光集中到公大纱厂和司令部两处，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险的地方，他们哪里会想到我们竟然会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潜进码头……” 孙元良沉呤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说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虽然大胆，但却是以小搏大，一旦成功就能一举攻破日军的防线……军情紧急，容我马上向司令汇报情况……” 说着匆匆与我和教育长握了握手后，就带着副官和宪兵走出了会堂。 看着孙元良离去的背影，教育长不由对我笑了笑：“你知道自己刚才批评的是谁吗？” “我批评的谁？”半晌我才反应过来，原本教育长说的是我指出的此仗犯下的两个错误。 “嗯！”教育长点头说道：“你也许不知道吧！这个作战计划是张治中将军一手拟定的，你批评的就是他——第九集团军总司令！” “啥？”闻言我不由愣住了，张治中这人我当然听说过，老蒋手下深得其信任的爱将嘛！否则多疑且善变的老蒋也不会这么放心的把精锐部队都交给他指挥了。正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如果我事前知道这计划是他拟的，那些话说什么也得在心里多掂量几下了。 ; 第四章 飞机 这的确是一种很无奈的选择，但是装备不如敌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就只有用战士们的生命和鲜血去填。然而让人心生敬佩的是，战士们全都没有退缩，他们驾驶着这几架飞机仅仅只带一枚炸弹就义无反顾的飞向敌人的军舰…… ******************* 第四章飞机 上海的夜空还像往常一样星光点点，然而地面却正进行着一番腥风血雨的厮杀！ 为了吸引日军的注意力，位于公大纱厂方向的88师和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87师正全力对日军展开进攻，霎时整座城市都响彻着喊杀声和枪炮声。 87、88师是国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他们乘着夜色对日军发起的全面进攻自然会给日军造成很大的压力，所以小日本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进行防守。这不？原本在白天没出现的装甲车和坦克都开了上来，几艘军舰也开进了黄浦江朝阵地前沿发射出一排排的炮弹，甚至连他们的飞机也在这黑暗中冒险起飞四得轰炸，只打得我军阵地一团团的火光简直就是用子弹和炮弹打出了一道厚厚的弹幕…… 然而让小日本想不到的是，这次我们的目标却并非公大纱厂和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而是开仗以来一直都没遭到进攻的汇山码头！ 我的建议被孙元良往上报后很快就得到了司令部的认同并开始部署。我想，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快就认同我的计划并马上付诸实施，一来是国军内部有许多日军的间谍，他们担心夜长梦多日子一长这个计划就会让小日本知道。更重要的是，日军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上海，到时我军就算有千军万马，只怕也无法将眼前这几个据点拿下来。 于是我们团连同国军36师就乘着夜色悄悄潜至汇山码头方向等待着冲锋的命令。 三十六师这支部队同样也是德械师，它因为事发时离上海较远……记得西安事变么？张学良、杨虎诚扣留了老蒋要求国共和作，这事就是在八个月前，而三十六师就是被老蒋调到陕西平定叛乱去了。 正因为三十六师迟来，且与我们有着相同的原因——在火车呆了几天需要休息，所以三十六师没有遭受到多大的伤亡，一直保持着士气和战斗力，于是就给了我这突袭的计划一个很重要的筹码。 话说像这样攻坚战，如果不是德械师那样的装备只凭着我们团冲锋的话，即使一切顺利我也不是很有信心，毕竟小日本的工事十分坚固，我们总不能命着大刀和刺刀去对付他们的碉堡和坦克吧！不过有了德械师我就放心了许多，虽然他们的装备也不是很好，但至少重机枪、迫击炮、山炮这些玩意还是有的！ 后来我才知道，张治中对于这一仗极为重视务必要一战而胜，所以他不仅仅是在这方向投入了三十六师，还投入了国军在上海方向仅有的两个炮兵团、一个飞行大队以及刚刚从南京赶到两个坦克连…… 当然，身为一个连长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我只知道握着手中的步枪紧紧地盯着前方相对平静的汇山码头，只等着上峰朝我们发出攻击命令的那一刻。 一支五十人的潜水部队已经被派了出去，他们是从我们团里选出来的熟悉水性的战士。之所以会选择我们团的人，是因为在近战时步枪很难发挥什么作用，相比之下反而是大刀更有杀伤力，而我们五十九军的大刀从喜峰口一仗就杀出了名声，于是这五十人连步枪都没带，只背着一把大刀抓几枚手榴弹就出发了。他们的任务，是在日军军舰的眼皮底下潜至汇山码头附近，只等着进攻的信号一发就冲进敌群中与我军内外夹击…… “连长！”身旁的李文喜有些担心的问了声：“你说三营长他们能成功的潜到码头吗？” “这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我看问题不大！”老班长接嘴说道：“没看到小鬼子军舰只顾着向咱们阵地开炮吗？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江面上还会有人过去吧！” “那是！”池排长看了我一眼笑道：“他姥姥的，谁也想不到这一招啊，还是咱们连长本事！” “突突”几声，这时天空中突然升起了两颗火红火红的信号弹，还没等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就听一阵炮响，一排排炮弹就带着尖锐的啸声越过我们狠狠地朝码头的日军据点砸去。 “轰轰……”一片火光在我们面前腾空而起，很明显的是这一回国军是集中了所有的炮火往码头轰，所以这番轰炸倒也有几分威势，重炮、山炮再加上迫击炮，大大小小的数百枚炮弹往码头这么一炸，霎时就把码头给炸得火光熊熊。 日军根本就没想到我们会集中炮火轰炸码头，所以完全就没做准备，许多日军还没来得及跑回工事就被炮弹给掀到了空中接着再分成几块掉回到地上。 还没等战士们来得及叫好，紧接着又是一片炮弹的轰响，炮弹接二连三的就在码头中乱炸。正在我惊异国军的炮火也会如此强大时，天空中突然又传来了一阵飞机的轰鸣声。开始我还以为那是小日本的飞机想要找隐蔽，然而当我在火光和朦胧的月色中看到空中飞的是双翼机时……就意识到那是国军的飞机！ 这时候已经是第二次世界大战，还在用双翼战斗机作战的只怕只有我们中国了。 飞机一共有五架，它们以编队的形势直扑黄浦江中的那艘日军军舰……这时我不由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好，很显然日军军舰上的大口径火炮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对我军的冲锋构成相当大的威胁。我们虽说是突袭，但是如果有军舰的存在……它要为码头提供炮火援助不过就是调整下射角而已。而对付军舰最好的武器就是飞机…… 但是，五架老式飞机能炸毁日军的军舰么？对此我颇为怀疑。 后来我才知道我所担心的也正是上峰所担心的，因为虽说这五架飞机已经是国军最先进的飞机，但它还是相对较为弱后的装备——美式霍克3双翼飞机。它一次只能挂装一枚227千克或4枚53千克炸弹……小炸弹自然是无法对军舰构成什么威胁，所以当时的情况就是，这五架飞机每架挂装一枚227公斤的炸弹就出发了！ 它们就只有一次轰炸的机会，因为下一回小日本就会有所准备，他们至少会派一些战斗力在军舰周围守护，所以换而言之，我军能不能炸毁这艘军舰就看这五枚炸弹！ 这的确是一种很无奈的选择，但是装备不如敌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就只有用战士们的生命和鲜血去填。然而让人心生敬佩的是，战士们全都没有退缩，他们驾驶着这几架飞机仅仅只带一枚炸弹就飞向敌人的军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几架飞机身上，眼看着他们飞近了军舰然后分散开来从不同的角度朝军舰靠近……这时代的战斗力可没有现代的夜视仪，所以为了能够准确的命中目标它们必须低空飞行靠近目标。身为飞行员的他们应该很清楚一点，那就是军舰上会有许多高射机枪、防空炮，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低空飞行很危险，然而他们还是义无反顾的这么做。 “轰轰！”果然不出所料，军舰上的防空炮很快就朝飞机发射来了一发发炮弹，霎时就见一团团黑烟在飞机旁炸开打得机翼剧烈的晃动。一串串带着亮光的子弹也随之朝空中疾射而来，似乎就像是几把利剑一样想要将空中的这些飞机劈成几片。 飞行员们灵活地操纵着战机改变飞行路线躲避着防空炮，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飞行水平都很高，战机突上突下的让人完全无法掌握他们的行踪。然而还是有一架飞机让流弹击中冒起了黑烟，接着很快就在啸声中拖着长长的尾巴撞向江面爆出了一团火光！ 但这架飞机的坠毁却并非没有意义的，其余四架战机乘机突进了日军的防御圈来到军舰上空…… 一架飞机投弹，炸弹很遗憾的没有炸中敌舰。 另一架飞机投弹……只听“轰”的一声，军舰爆起了一团火光，接着又是一声火光……接连两枚炸弹命中军舰！ 战士们纷纷为那些飞行员精确的投弹叫起好来，然而让人失望的是，这些炸弹的破坏力实在太小，这对日军那么大的一艘军舰的攻击力显然是不够的。 当我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最后一架飞机上时，却发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击中冒起了黑烟。 在战士们失望之余，却愕然发现那架飞机一个俯冲就带着啸声不偏不倚地朝军舰冲去…… *********** 谨以本章向第二飞行大队分队长沈崇海及副驾驶陈锡纯致敬！ 在淞沪战场上，第2大队分队长沈崇海奉命轰炸出云号。沈崇海座机在准备轰炸时，不幸被高炮击中，机尾冒出黑烟。当时这架飞机并没有被重创，沈崇海完全可以选择在附近空地迫降。但他愿意牺牲自己的生命去重创出云号。于是带着副驾驶陈锡纯驾驶座机携带着一枚炸弹，以自杀式的冲击重重的撞击到出云号上。 第五章 怒火(本章免费求月票) 战士们心里燃烧的那把火，那把怒火，是必须要用敌人的鲜血才能扑灭的！ ************************************** 第五章怒火(求月票) “轰！”的一声巨响，飞机带着炸弹重重地撞在了军舰上，随之而起的就是一连串的爆炸和腾空而起的火光，虽说这飞机带着炸弹还是无法将军舰击沉，但它也因为这次自杀式袭击而遭到重创，尤为严重的是军舰的炮台……于是它的对陆地的炮火增援很快就停了下来，远远看去整支军舰上到处都是忙着灭火的日军，偶尔还有一些被点着的日军惨叫着往江水里跳…… “好！” “空军兄弟打得好！” …… 看着这一幕战士们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纷纷从掩体中跳了出来高声欢呼。 应该说他们这时候站起来是不合纪律的，咱们潜伏在这里是为了对码头的小日本发起突袭，这么一叫不是都让小日本给发现了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对码头又是飞机又是大炮的，只要小日本不是傻瓜那都知道我们这下是以码头为目标了。所以教育长也没有制止他们，毕竟在发起冲锋之前，我们的确需要某件事来激起战士们的血性…… “突突……”几声，这时天空中再次升起了几枚信号弹，于是教育长一挥手枪就朝我们叫道：“弟兄们！找小日本的算帐的时候到了，杀啊！” “杀啊！” “冲啊！” …… 战士们本来就有心与日军拼命，此时再被我军飞行员的英勇行为一激，个个都奋不顾身的抓着步枪往敌人的据点冲去。 “哒哒哒……”一阵机枪声很快就响了起来，我军刚才那顿炮火对我们来说虽已足够强大，但还是不足以摧毁日军的工事，日军很快就从炮火中反应过来并朝我们射来了一排排的子弹。 鲜血飞溅，机枪子弹打在前方的战士身上发出了一阵阵令人的心悸的“扑扑”声，战士们就像是被收割的稻子似的一排排倒下，那掀起的血花被风一吹就朝身后的我们迎面吹来，就像下起了一场血雨染得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红色。然而这一切却并没有吓住战士们的脚步，他们依旧挺着刺刀踩着战友的尸体朝敌人冲去！ 在战场上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管你是老兵还是新兵，有时为的只不过是在前方挡一挡子弹，为的不过是让身后的战友能够往前多冲一段距离，为的不过就是能将一颗手榴弹投往敌人的战壕…… 我得承认的一点是，这时的我害怕了，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不甘心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死去，我甚至连对手的面都没有见着……如果这么死了，就算战士们跟在我身后冲了上去将小鬼子千刀万剐我也看不到不是？ 然而我心里怕虽怕，但双脚却像不受我控制似的没有任何停顿的往前迈……后来想起来，这或许就是一种群体效应吧！如果这会儿大家都在逃跑，那么给我十个胆我也不会往前冲，但其它人都在冲锋……我好意思撤退吗我？ 眼看着挡在前方的战士越来越薄，脚下的尸体却越来越厚，我那颗心就像是要蹦出来似的跳得飞快……我几乎就看到了自己被一连串的机枪子弹打成筛子的样子。 然而就在这时，从对面打来的枪声突然就弱了下来，紧接着就是日军阵营里一阵阵手榴弹的爆炸声和喊杀声。 那些喊杀声是中国话，于是我就意识到那是我军的战士已经成功的潜入了码头并及时加入了战斗。 “弟兄们！”见此我不由朝战士们大喊一声：“三营的弟兄成功的杀进去了，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冲啊！” “冲啊！” …… 此消彼长之下，战士们的士气再次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无数的战士就像潮水般的朝敌人碉堡涌了上去。 都说人海战术没用，然而这话也不是绝对的，就像现在的我们一样，虽说因为装备太差不得不用人海战术冲锋，但在里应外合之下却能打个小日本措手不及。而且人海战术还有一个特点，如果敌人一个没防备让咱们一涌而上，那么结局似乎就只有一个——他们会死得很难看！ 这不？我军一冲进码头外围的围墙这场仗的胜负似乎就已经没有悬念了，战士们很快就四处分散开来将小鬼子的碉堡重重包围。日军的碉堡虽说又坚固火力又足，但最大的缺点就是死角太多，于是接下来的战斗，战士们要做的就是从死角靠近碉堡，然后拉燃手榴弹往里丢…… “轰轰……”两枚手榴弹从我手中甩进碉堡里接着发出两声闷响，在听到里头的日军被炸得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时，我心里竟然没有半分的怜悯和不忍，相反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这难道不是只有变态杀人狂才会有的心态吗？然而在这战场上却是那么自然的出现在我和战士们身上。这时的我们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他娘的小日本，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弟兄，老子要你们偿命！ “连长，这里有个铁门！”陈大力从后头转过来朝我大叫。 “他妈的叫什么叫，马上给我炸开！” “是！”陈大力应了声朝后头一挥手，叫道：“炸药包！” 很快就有一名战士将炸药包放在门前并拉燃了导火索。国军部队重武器的确是不多，但像炸药包、手榴弹之类的玩意还是不缺。 不一会儿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铁门处就腾起了一团火焰。陈大力刚要带人冲进去却被我给拉住了…… 正在陈大力疑惑的时候，铁门处就“哗哗哗”的打出了一排机枪子弹……小鬼子也不是傻子，他们当然知道铁门是碉堡的弱点，所以在这架起一挺机枪准备着应该是很正常的事。 见此陈大力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后目光很快就闪出了浓浓的杀意，接着二话不说拉燃了手榴弹就往里头甩。 也许有人会说这些手榴弹应该在手上停留几秒，那的确是不错，但我相信在这黑暗中而且还是在炸药包的浓烟中，小鬼子根本就无法发现那些手榴弹并及时的将其回投。 果然，没过多久只听“轰！”的一声，碉堡里的机枪立时就被炸得没了声音，陈大力几个人不等我命令挺着刺刀就冲了进去，接着就是一阵刀刃入肉声和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 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等我走进碉堡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满地的鲜血、尸体还有到处散落的弹壳以及枪械……所有的日军没来急喊投降就被战士们给解决得一干二净，或者也可以说……这些日军根本就没有投降的意思！ 这时我突然发现一具尸体轻轻地动了下……我想也没想就拔出腰间的手枪顶了上去，接着左手往尸体下一抓，就从里头揪出了一个人来。 正当我想扣动扳机时却愣住了，不是我对敌人起了怜悯之心，而是因为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女人，一个衣裳不整表情麻木的女人，她甚至在我用枪顶着她脑袋时都不喊一声…… “慰安妇”……这个词很快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以前只是在电视、电影里看到过，但我没想到的是真正慰安妇却是这个样子的，她似乎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只能算是一个躯壳，因为我可以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无论是什么痛苦发生在她身上她都无所谓，包括我扣动扳机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或许对她来说还是种解脱！ “中国人、朝鲜人？还是日本人？” 我会这么问，是因为我知道在小日本军中被强征做慰安妇的，有来自朝鲜、日本、以及中国东北也就是日军口中的满州。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从眼中掉出了两行清泪……于是答案就很明显了，朝鲜女人和日本女人是听不懂中国话听不懂我在问什么的！ 我无言地松开了手，心情沉重地收起了手枪，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 她是我们中国的百姓，如果我们国家会强大我们当兵的能争口气，她们至于受到这种苦遭这种罪吗？ 碉堡里的战士们全都愣住了，最后还是老班长机灵，匆匆忙忙的从包里扯出一件军装给这名几乎就是全裸的女人披上。 “这狗日的小日本！”陈大力似乎再也受不了这种压仰的气氛，抓起步枪就朝战士们叫道：“弟兄们！咱们跟小日本不共戴天，不死不休！找小日本算帐去！” “不共戴天！” “不死不休！” …… 战士们端着步枪一个接着一个的冲了出去重新杀入了战场。我没有阻止他们，因为我很清楚一点，战士们心里燃烧的那把火，那把怒火，是必须要用敌人的鲜血才能扑灭的！ *********** 上架啦！各位书友多多支持多多订阅，士兵在这里先谢了，呵呵！ ; 第六章 德械师 日军很快就真的“做梦”去了，因为我们的刺刀已经没有半分犹豫的就扎进了他们的胸膛。 码头一被攻破，日军在上海租界设下的三角阵势就随之化为乌有，如狼似虎的德械师另加我们五十九军一部就随之从这个缺口狂涌而入…… 首先遭殃的就是躲在这三角阵势里头的日军炮兵，话说咱们部队在朝小日本阵地冲锋时，日军的火炮给我军造成了相当大的伤亡，而更气人的是我们根本就打不到日军的炮兵，所以战士们早就对这些日军炮兵恨之入骨，这会儿杀了进来哪里还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于是一路冲着那些还在往外围打炮做火力掩护的日军炮兵狠狠杀去！[] 那惨景自是不用说了，日军素质最好，但炮兵大多只接受炮战方面的训练，当我们冲杀进去的时候甚至有许多炮兵连枪都没来得急端起来……这也难为他们了，他们要扛炮弹嘛，而且黑夜和隆隆的炮声也使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码头的状况，以至于当我们端着闪闪发光的刺刀冲到他们面前时他们还在发愣…… “有可能吗？中国士兵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突破咱们大日本皇军的防线？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不过这些日军很快就真的“做梦”去了，因为我们的刺刀已经没有半分犹豫的就扎进了他们的胸膛。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日军炮兵的各种火炮很快就成了我们的武器……当然，我们五十九军对此是无能为力了，咱们这些杂牌军就连军官都很少是从正规军校毕业的，就更不用说咱们这些当兵的了，再加上我们部队里装备的火炮很少，这些玩意平时见上一面都难，现在还让我们去操作？ 但我们不会不要紧，还有德械师在不是？这支部队的兵可牛了，一个个看起来都是抓着枪的步兵，可是丢下枪抓起炮就变成了炮兵，看着他们几个人一组熟悉地为大炮装填炮弹并改变射角，接着大喊一声“放”……随着一片轰响那些炮弹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朝日军据点飞去。 这就是我们部队跟德械师之间的差距啊，不这这似乎也不奇怪，咱们五十九军是什么部队？几年前还因为枪械不足而要装备大刀呢！人家德械师是什么部队？那是老蒋准备当作种子洒向全国开花结果的，他们哪一个不是又有素质又有知识的……不过这话说回来了，就是这样的一支部队在淞沪战场上就拼了只剩下三、四成，紧接着再经过南京保卫战之后基本就全军覆没不复存在了…… 话扯远了，小日本的火炮果然是不同凡响，这一顿炮弹过去只炸得成片成片的日军高高地飞到了空中，甚至是那些装甲部队、坦克部队都没能幸免……其实小日本的坦克一直以来都不怎么样，据说那叫什么九五式轻型坦克的装甲只有6到12毫米，这样的装甲厚度估计重机枪都能将其打穿，所以当然就抵挡不住日式山炮、野炮的一阵乱轰。于是只见一阵火光之后，那些在咱们中国军人眼中的钢铁怪兽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他娘滴！”看着德械师就像是玩转自家磨盘似的摆弄着那些大炮，老班长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叹：“不愧是德械师，真他妈的历害！” “学着点！”这话似乎是让不远处的一名德械师军官给听到了，他傲慢地瞥了我们一眼，带着不屑的口气说道：“打仗不光只是会打枪就行的，你们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切！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战士们中属陈大力性子最急，他哪里会受得了这军官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当即反唇相讥道：“说到打仗谁能比得过咱们连长，这谁跟谁学那还不一定呢！” “就是！”很快就有战士接嘴说道：“如果不是咱们方连长，只怕你们都还在外头用人命铺路呢！这会儿靠着我们五十九军打了进来，反倒威风起来了啊！？” “放肆！”那军官两眼朝我们这边一瞪，黑着脸说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我们36师的还要靠你们打进来？也不撒泡尿照照……” 见此我只有一阵苦笑，这中央军跟地方军的关系还真是不咋滴，咱们现在还在战场上跟小鬼子打仗呢，他们就急着抢功劳了。不过这似乎也不奇怪，中央军本来就自诩为天子门生，所以从来就没有将杂牌军放在眼里，何况他们还是大名鼎鼎的德械师…… “长官！”想到这里不由提醒那名尾巴翘上天的军官道：“大敌当前现在还不是争论功大功小的时候，现在我军已……” “不劳费心！”那名军官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笑：“此时日军若是就此投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我陈某人定教他片甲不留！” 我不由摇了摇头，见那军官没有半点要撤退的样子，只得一挥手就带着战士们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连长！”还没走几步陈大力就从后面追了上来疑惑地问道：“咱们就这么走了？那不是让36师的笑话……” “你觉得是被笑话重要，还是丢掉性命重要？”我不答反问。 “丢掉性命？”闻言陈大力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连长说的对！”李文喜紧跟了几步追了上来接嘴说道：“小日本又不是傻瓜，他们手里又是军舰又是飞机的，明知道炮兵阵地落在我们手上还会任凭我们对着屁股狂轰滥炸？那些德械师的家伙真是不知好歹，这回非要让他们吃点苦头不可……” “哦！”闻言战士们这才明白我为什么要带着他们走开了。 李文喜说得没错，如果说那36师的军官能够见好就收，打上一阵子就马上转移阵地的话，或许还能保存下几门炮来，但是现在说这些似乎都已经太迟了。 果然还没等我们走上多远，就听空中响起一阵飞机的马达声，十余架飞机突然出现在炮兵阵地上空照着下方的火炮又是机枪又是炸弹的就是一顿狂轰滥炸……可怜的那些德械师官兵，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防空武器，只被那些飞机炸得丢下火炮四处奔走狼狈不堪。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那名自称姓陈的军官在几名警卫的保护下朝我们这个方向跑来，偏巧一颗炸弹远远的在他身后爆炸……冲击波将他狠狠地推倒在地趴在了我们的面前，只惹得战士们一阵好笑。 陈大力还是不肯放过他，冲着正挣扎着站起身来的这军官说道：“长官，照我说啊，这打仗不光只是会打炮就行的，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哄！”的一声，战士们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气得那军官的脸色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日军虽说有军舰和飞机提供火力掩护，但在这时我们已在某种程度上与日军咬在了一起，所以投鼠忌器之下日军的舰炮和飞机很难发挥什么作用。于是战争的天平很快就朝有利于我军的方向倾斜。 当然，像以往我们所碰到的日军一样，日军的这支部队同样也是拼死抵抗少有降者。这使我们必须每个碉堡每间民房一一清除，只不过这次我们的对手是日军海军陆战队，他们的战斗力明显比不上日军陆军，再加上这几天日军几是不间断的作战，这直接导致他们个个都是疲军……有些日军甚至在被我们俘虏时什么也不管一头栽倒在地上就睡了过去，由此也可以知道这些天来张治中所使用的“轮番进攻使日军不得休息”的战略还是有起作用的，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如果不是老蒋三番五次的下停战令的话，只怕张治中现在已成功的突破日军的防线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军一开始打得十分顺利，虽说在与日军的战斗中还是付出了相当的伤亡。但这些伤亡与我们正面冲锋比起来那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于是日军的地盘就在我们的清剿之下一点点的缩小，但部队的脚步最后还是在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前停了下来…… 无论其它地方打得怎么天翻地覆，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这栋大楼却始终像是一枚钉子似的钉在我们面前屹立不倒。后来我才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这栋大楼被日军修建成一座名副其实的保垒，更因为在它里头还有一个日军的弹药库……利用这个弹药库，守在里头的日军甚至可以在完全与外界隔绝的情况上守上半个月！ 然而我却知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因为——日军的援军很快就要来了！ 推荐一本朋友的书:仙侠力作《大妖鹏》书号：2315352 第七章 坦克 第七章坦克 “方连长！”正当我带着手下的战士们清理完一栋民房端着枪走向另一个目标的时候，一名通信兵出现在我的面前报告道：“教育长命令你部退出战斗，到指挥部走一趟！” “退出战斗？”闻言战士们不由顿感意外。[] 并不是战士们不喜欢执行这个命令，而是在双方作战正酣时让一个连队单独退出战场……这样的事似乎很少发生。 “停止战斗！”虽然对此我也心存疑惑，但还是对战士们下令道：“找个地方休息，等我的命令！” “是！”李文喜等几个排长挺身应着，转身挥了挥手就将战士们往后方带。 我则跟着通信兵在到处都是尸体的街道中一路小跑往指挥部赶，十几分钟就来到了一幢三层的水泥房前……这样的房子现在在上海是到处都是，能盖得起这样的房子的大多都是有钱人家，他们早在几天前听到要打仗的风声就卷起细软逃跑了。只是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是……站在门口站岗的十几个卫兵全都是戴着德式钢盔的…… 戴着德式钢盔的兵在此时的上海出现那是一点都不稀奇，德械师是这场仗的主力部队不是？但他们出现在咱们五十九军的指挥部门口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果然，当我跟着通信兵走进里屋的时候，就看到教育长和他的副官乃至87师师长孙元良都直挺挺地站在一旁，中央坐着一名看起来不过三十几岁的年轻人。 通信兵匆匆跑了上去报告道：“报告司令，二连连长方向带到！” 闻言我脑袋不由嗡的一下，难道这年轻人就是中央作战军总司令兼第九集团军总司令张治中…… 张治中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道：“坐！” “属下不敢！”我推托着。 “叫你坐你就坐！”张治中皱了皱眉头冲着我说道：“这是命令！” “是！”我只得按照张治中的命令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只是看着教育长还有孙元良两人都站着，那真是坐着都比站着还难受。 “方连长！”张治中给我递上了一杯茶，说道：“我从孙师长那听到你对我的批评……” “属下不知道是司令的战术……”听到这里我就像被针扎了似的站了起来，但很快又被张治中给按了下来。 “起初我也对你的批评不以为然！但是现在事实却摆在面前！”张治中指了指地图上的汇山码头说道：“原本我以为绝不可攻的汇山码头……没想到却在你手上弹指之间就灰飞烟灭了，日军的防御也由此出现了漏洞，教我想不服气也不行啊！” “唉！”说到这里张治中又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只是这胜利似乎也来得太迟了点！如果你能早几天到上海看到小日本这个漏洞……” “司令！”闻言我不由疑惑的望着张治中。 “是这样的！”孙元良在一旁解释道：“我们刚刚得到可靠的消息，首批日军援军明日一早就会到达上海了。到时我军内有小鬼子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这个钉子没有拔除，外有大批的援军抢滩登陆，只怕……” “哦！”闻言我这才明白张治中闷闷不乐的原因。 我一直都知道日军援军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现在离天亮不过只有几个小时，要想在这几个小时内将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这根钉子拔掉……似乎不太现实，然而如果等日军援军赶到我们还没能把日军清除干净，那我军为了避免被日军内外夹击就只有撤退一途。换而言之，就是我们之前的牺牲和努力很快就会付之东流…… “司令！”孙元良掏出怀表看了看，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我们还有点时间，公大纱厂的战斗也差不多结束了，我们合三个师的力量，全力进攻小鬼子司令部……” “就知道硬攻！”还没等孙元良说完，张治中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还有三个师的兵力吗？87师伤亡有多少？88师伤亡又是多少？况且这两个师连日来轮番作战早已成了疲兵，能给日军造成多大的压力？” 张治中说的没错，现在国军在上海的兵力虽然不少，但真正能对日军构成威胁的就只有三个德械师，其它的部队嘛……就算像我们五十九军这样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兵，也会因为没有重武器而像昨天的冲锋一样徒增伤亡。 如果当真有三个德械师还好，汇山码头和公大纱厂都落到我军手里，在司令部负隅顽抗的日军充其量也就两、三千人。咱们三万人攻他三千人，就算小日本的防御再强硬啃也能把它给啃下来。但问题就是这三个德械师特别是孙元良手上的87师早已是伤亡过半战斗力大减了。 “如此就只有撤军一途了！”教育长有些无奈的接嘴道：“还望司令早下决定，也好让我军全身而退并在二线从容布置！” 教育长说的当然是对的，留在这里打又打不下来，时间久了还有被日军内外夹攻的危险，倒不如退到二线修些工事多做些准备。事实上历史上的这场仗就是这样的，尽管国军全力进攻，但到了最后还是没把这司令部攻下来，只得无奈的撤到二线转入防御。 但问题就是张治中不甘心……他是老蒋的爱将，而且又是年轻气盛，这回带着全国最精锐的部队出来，难免会希望打一场漂亮仗让别人看看……现在眼看胜利的果实就在眼前了，又怎么会甘心就这样下撤退的命令呢？ 这时门外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阵坦克的马达声和履带的“咯咯”声，我不由疑惑地问着孙元良：“师座，这外面是……” “哦，那是刚从南京赶来的坦克连！”孙元良回答道：“本来他们在进攻汇山码头的时候就做好战斗准备了，只是你们杀得太快……一个冲锋就把码头给拿了下来，所以它们才没有表现的机会！” “唔！我军还有坦克……”闻言我不由大感意外，因为在我的印像里国军就算是反坦克武器都少得可怜，这也是为什么小日本那只有十几毫米装甲的九五式坦克也能在中华大地上如入无人之境的原因，所以我直到现在才知道国军部队还有坦克连。 “有是有，但是不多！”孙元良有些无奈的说道：“全国也只有两个坦克连共十二架坦克！” 闻言我不由灵机一动，紧跟着问了一句：“那这些坦克……跟小日本的九五式坦克比起来怎么样？” “攻击力防护力都差不多！”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说：“我是说……样子还有大小！” “大小是差不多，样子自然是有些区别的！”接着孙元良就疑惑的望着我反问道：“方连长的意思是……用坦克连进攻小鬼子司令部？万万不可，那些坦克都是从英国买的维克斯轻型坦克，装甲最厚的不过十三毫米，怎么也挡不住小鬼子的炮火！” 我没有理会的孙元良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样子有区别嘛……咱们可以给坦克加上点沙袋或是伪装，再不行插上一个膏药旗也可以！” 张治中闻言不由一愣，惊异的望着我说道：“方连长的意思是……” “司令！”我回答道：“正因为我军坦克极少，所以这些坦克开上战场只怕就连我军将士看了都会以为是小鬼子的坦克，更何况是小日本？只要我们对这些坦克稍加伪装……再加上有夜色的掩护！” “着啊！”张治中一握拳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我们甚至还可以让一些士兵装成小鬼子的样子跟在坦克后头，最好……再安排几个会日语的，八成能把小鬼子给骗倒喽！” 会日语的兵在咱们五十九里想找到几个的确不易，但在德械师里找却不是什么难事，这时代流行去日本留学不是？就连老蒋都在日本士官学校里学习过。 “这个办法也许可行！”教育长也点头说道：“虽说我军坦克无法抵挡日军的火力，但只要让这些坦克靠近日军工事，就算被击毁也可以为我军的冲锋提供很好的掩护，但海军陆战队司令已经被我军团团围困，这时突然冒出这么一支装甲部队来……会不会让小鬼子起疑心？” “我们可以让那些坦克和部队装作是鬼子的援军！”我说：“我们要掌握好时间，等到天快亮鬼子的援军差不多就要到的时候行动，甚至其它的国军部队还可以装作碰到鬼子的援军演一场戏给小日本看，如果各方面配合得好……就不怕鬼子不上当！” 闻言教育长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万一小鬼子的援军真的来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张治中一拳砸在桌面上站起身来说道：“就这么定了，马上把坦克连连长给我叫来！” 第八章 伪装 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也不管他曾经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耍他们在这战场上与我们战斗在一起那就是我们的好兄弟、好战友，就值得我们替他们报仇。更何况他们还为了杭战事业献出了生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第八章伪装（二更求月票）一道曙光就像利剑般的刺破天空，为整个世界带来了一丝光明‘然而这本该让人感到清新、美好的渍晨‘却到处都是血腥、杀戮和死亡，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硝烟味简直就让人喘不过气来，更让人才些受不了的……，还是那在天空中飞翔着咐一颗颗手弹一发发炮弹‘因为它们随时部可能夺走我们最最重耍的东西一一生命！ 我和战士们端着步构坐在坦克后静静地等着，与往常不月的是，这时的我们手里抓的是三八大盖，身上穿的是小日本的军装，甚至还才些战士刺刀上还着一面膏药旗……与我们相似的是，停在我们面前的十几辆坦克也经过了精心的伪装，炮搭披上了冈绳插上了树枝‘坦克首部月几个汕袋堆了起来……，话说小日本就常用这一括来提高坦克的防护能力，他们的九五式坦克的装甲不过只才十几毫米的厚度不是？机格乎弹部才可能将其正面装甲打穿插，但如果在前方雄上几个沙袋就不一样。所以我们这么伪装完全是不会才什么问题的，再加上几面迎风漂扬的膏药枷…乍一看还真像小日本的装甲部队。 担任这次任务的是我们军训团一营的战士，我们营本来才六个连队总人数上千，但经过了大大小小的几次战斗人员巳是伤亡过半只剩下五百多人了，这差不多就是小日本一个大队的人数，所以这也省了我们不少事……，至于那小日本的军装、武器嘛，战场上还不到处都是。只不过那些军装全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上面满是红的白的鲜血，甚至才些还才不少弹恫……，这些都让战士们感到恶心，但一想这都是为了打小日本，战士们也就硬着头皮把这些军装给穿上了。 不过我却月不着受这样的苦，战士很细心的为我挑选了一套没才多少血渍的日军少佐军服‘甚至还给我配上了一把日军军官的拈挥刀。不过我就才些奇怪的是，这军服就连手上的白手套都一尘不染，为什么就在领口上会才些血渍……，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一名被我军战士活捉的日军军官，因为官阶太小上峰认为不会才什么价值，所以干脆就用大刀熊着他的脖手”咋喀”的一刀。 这不知道还好，知道后我就情不自禁地摸着自己的脖手。总感觉领。处才些麻麻的不舒肛…才许才人会说，这或许是咱们唯一一次攻下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机会，所以应该要让备方面素质都比狡全面的德械师来担此大任不是？然而径过张治中和手下各官员思考再三，觉得还是由五十九的战士执行这个任务更加合适。 其原因很简单，日军因为担心戍为我们的目标所以根本就不敢在司今部里点灯熊明，可以想像里头肯定是一片漆黑。那么我军怎么才能在里头分清敌我呢？ 大声喊话？ 这好像不行，虽说咱们是中国人可以喊中国话进行区别。但那在识别的同时也会给小日本提供目标。 绑上白毛巾？ 这似乎也不大妥当，因为在房间甚至走过道里作战，胜负往往只是分秒之间，等我们看清对方左臂上是否才白毛巾的时候也许敌人的刺刀都巳径扎进我们的胸膛了。思来想去，最后就只才一种可行的方法，那就是大刀！ 这大刀是咱们中国人才才的玩意不是？而且还是种近战利器‘这玩意是比小日本的步格刺刀短上许多不错，但在那映小的空间里反而更容易施展。不是吗？小日本那加上刺刀都差不多两米的步构如果是在黑暗的过道里要想完戍一个挺刺的动作，只怕不是让后面的战友给拙住了就是会让墙壁给限制了。这时候反而还是大刀更好尉些，横劈竖砍怎么来都行……，更重要的是‘到时战士们只要一看到对右手里拿的是大刀就知道是自己人错不了了。 于是张治中等人也就不做他想了，很快就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们团，而我们团被认为战斗力最强的就是我们一营。所以我和战士们这回来还没才休息一会儿，就银不幸的又被派上了战场。 然而战士们在知道我们这次的任务之后，非但没才半声抱怨反而个个都表现出了向往和元农。 “他娘滴！”栋大力粗鲁他往手掌上吐了口口水搓了搓。狠狠地说道：“我还说叫咱们回来干啥呢，原来还是去价袭小鬼手司令部！ 这回就杀他个过瘾！” “我说连长！”雅乎扶了扶自己脑袋上偏大的日式冈盔。才些不解的问道：“你说咱们怎么就老摊上这种端小鬼乎司令部的事呢？上回是天津的海光寺，这回又是这上咖…这还用问！？”李文喜拎着回答道： “这都是咱连长的本事呗，怎么才有得端小鬼手的司令部你还不高兴了？” “高兴！怎么不高兴呢！”雅手嘻嘻笑道：“上回端的是小鬼子陆军的司今部‘这回端的是海军司令部‘明儿再端个空军司令部就全了！” 哄的一声战士们全部被猴手这话的惹得笑了起来。 池排长走了上来生到我跟首随手递上一根烟：“这小鬼手要是知道这两次司令部被端，都是月一支部队做的，只怕气也要气死了，还月得着再端空军司令部？” 老班长闷声闷气她接嘴说道：”弟兄们好好干，就算……是为了咱们死去的兄弟报仇吧！” 老班长这么一说战士们就全都没了声音了，大家都想起了昨天我军受命朝日军诲军陆战队司今部发起冲锋时，那一排排的战士侄在鬼手机格下的惨景，他们中的许多人我们甚至都叫不出名字，但这似乎也不重要，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也不管他曾经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他们在这战场上与我们战斗在一起那就是我们的好兄弟、好战友，就值得我们替他们报仇。 更何况他们还为了杭战事业献出了生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池排长默默地点燃了一根烟在面前的土堆里插好，接着又接连点了两根插在旁边排池一排‘那三根烟就像三根香似的袅袅冒着青烟。 “弟兄们！”池排长对着那三根香烟说道：“一路走好。你们看着……我们会替你们报仇的！”‘战士们对着那三根烟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都在心里对那些牺牲的战士说着话许着愿。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命令：“全体都才……做好战斗准备！” 霎时坦克就发动了引擎传来阵阵轰响，战士们赶牡端起了步格一队队她跟了上去‘转眼间那请风中就只留下那三根烟还在发出一闪闪的火光，似乎是在远远他看着我们……隆隆的马达声，呛人的汽油味，还才一具具被坦克履带压得稀烂的尸休…跟在坦克后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唯一的好处就是在这个庞然大物后头会多了一些安全感…其实我心里清楚这安全感也不靠谱，原因是这些坦克在日军的火力下部是中看不中月的东西，才十几毫米的装甲厚度不是？怕是小日本的掷弹心都能把它给打趴下了吧，何况这玩意还是那么大的一个目标。 不过现在的我似乎用不着担心这个，咱们也是小日本不是？我耍担心的就是能不能骗得过小日本！那演戏最重要的是什么来着？代入，代人…“轰如…”这时开在前头的几辆坦克突然朝前方打了几饱，这是我们和坦克部队事先约好的暗号‘坦克部队这是在告诉我们巳经进入国军的防区呢！ 国军部队昏也配合，一看到我们这支部队上来要时就乱作一团，接着胡乱的开了几格很快就撒退了。 当然我们也不能落后，装作小日本的样手躲在坦克后头端着格一阵乱放，那格声”咋蹦咋蹦”的一听就是三八大盖。 只不过…国军部队撇退的样手似乎也太夸张了些，有些甚至连机枪都没来得急拿转身就跑…这现像如果走出现在普通部队身上或许还才可能，可他们是堂堂的德械师啊！看来这稳械师打仗也许还行，但演戏的工夫就不尽人意了。好在小日本似乎看惯了国军擞退时慌乱、狼狈的情景‘所以尽然没才半分生疑‘这可以从他们没才朝我们开火同时还从司令部方向隐隐传来一阵欢呼声可以看得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了，在经过大片土地落入日军之手后‘国军部队撒退得再狼狈似乎也是合理的，只是小日本万万没想到的是……国军这次的撒退与往常会才本质的区别！（未完待续） 第九章 大刀 士兵只想在新书月票比榜上占个位置，还请各位大大帮忙投上宝贵的一票！我不说如果满多少票就加更的话，因为我觉得那是威胁，我只想对各位书友说，如果你觉得这本书还能入眼‘就给本书一点支持吧！ 第九章大刀（三更求月票）”班塞！班塞……，（日语万岁）” 我们的队伍渐渐她靠近日军诲军陆战队司今部，只见在坦克的首车灯下，一个个衣裳破烂精疲力尽的日军站了起来举起双手朝我们高声欢呼。接着就才一名军官模样的人站出来朝我们叽里咕噜的喊了一通话‘虽说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照想也是问我们番号什么的。对此我们早就才了准备‘为了不在小日本面首露出马脚。张治中从德械师中紧急拈调了五名会说日语的军官加入我军以策万全，说起来这些军官伍也委曲，他们在原部队要么就是少校要么就是中校，而加入到我军部队后却只能做一个小兵“其原因嘛！自然是因为咱们五十九军的是军阀部队。军阀部队的特点就是只能服从自己的上级，至于其它部队的中校、上校……那对咱们的兵来说屁都不是‘甚至可以说就是老蒋亲自出现也未必会叫得动。 不过这似乎也是必须的，否则老蒋如果能指挥得动军阀部队的话，那他只要来个”巡回演出”就可以轻松的把军阀的兵杠给收拾了。 所以张治中耍想硕全大局，也就只能让那几个对我们化跑u还是长官的德械师军官放下身段当一名小兵。 这时的他们就发挥了作用，只见一名端着刺刀的“日本兵”站出来就用熟练的日语高声回答着。 别看这”日本兵”只是简简单单的说几句话，我们在后头可是做足了工夫。 首先我们要选择一今日语最地道的，这看起来简单但要做到还真不容易，就连那五个会日语的军官也说了……，日语学起来虽是不难‘但想要说地道了却是不易。原因是日本不像美国、英国那样开放综合了许多外来人许多外来人。的话自然各种各样的腔调就多……，所以耍想学会一口地道的英语让美国人听不出来那侄不难。然而小日本却是一个岛国，其融入的外来人口很少，于是就算在日本呆上十几年自以为学熟了曰语……，但往往一开口还没说三旬话日本人就卉始恭雄了：“您的日语讲得真好！” 不过这一点却让一名叫做吴潜学的上校给解决了，他是一个地他道道的中国人‘不过他母亲却是一今日本人‘于是从小就开始学日语的他‘操着就是一口连日本人都听不出区别的日语。 另一个我们耍做的，就是调查日军哪些部队正首来增援。如果说才些部队这时正在东京或是在华北战场，而我们却在月他们的番号……，那无疑会闹下一个最大的笑话。不过这一点却不需要我们操心，张治中身为老蒋身边的红人‘他动月了一些关系就轻松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在战首做的这些工作都没才白费‘小日本再问了几句后没才看出什么破绽就样手扫呼我们走上首去‘甚至还才些小日本十分热精的从工事里跳茁来朝我们迎来”这可就让我们为难了，话说如果小日本就那么隔远的站着的话‘那我们还能不慌不牡的朝他靠近，现在如果让他们就这样靠近了难免会发生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我当即朝手下的战士们下今道：l‘二连的，我们也迎上去！注意，谁也不许说话！” “是！”战士们小声的应了声，然后就装模作样的赔着笑脸快步跨过坦克朝前方的日军迎去。 事实也证明我傲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我们还没等我们走上几步就发现走在首头的几名日军面显异色；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但可以肯定的是小日本巳轻发现了哪里才不对的地方！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其中一名日军拔腿就往回跑，一边蹿‘还朝身后大声呼喊着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问题走出在坦克使月的燃料上。在这时代大多数国宗生产的坦克还部是用汽油的，而小日本因为是个资源极度贫乏的岛国‘所以坦克使月的燃料是相对廉价的柴油。 汽油排出的废气是跟柴油排出的废气那味道差别还是很大的，也难怪一阵风过去小日本就能感觉到不对了。 不过这时他们醒悟过来似乎巳经太迟了，这时我所带领的这支连队巳经接近到离日军防残不足五十米的他方，于是随着我一声令下，战士们就端起早巳上好手弹的步格朝日军打出了一排手弹。 五十米的距离我们甚至都可以看得见日军鼻手上的小胡手，再加上十几辆坦克的前车灯将他们请清楚楚的辰现在我们的面前，所以我们瞄起来一点都不费力，只听一阵格响过后。那些日军兑个个才如抽风似的随着手弹的惯性以各种姿势侄下‘他们身后的墙壁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摊摊呈辐射状散开的鲜血。 “八格牙鲁！”这时的小日本哪里还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反应也快‘大骂一声后操起武器就要反杭，然而他们没才想到的是．．．这时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只才我们这些步兵．还才一宇排开早就瞄准好目标的十二辆坦克！ 话说这从英国买来雄克斯式坦克虽说攻击力不大．其中一1936型甚至连炮都没有．仅仅只装备一挺马克泌机格。这在我们现代人的眼中似乎觉得难以想像．一架没才炮的坦克还能称得上是坦克吗？然而就算是这样的坦克在国军手中还是属于宝贝级的东西。 不过尽管是这样．这些坦克此时还是发挥出了不小的作用 ，因随着郑少校一声令下，那坦克上的重机构和小口轻火炮 侦一齐朝日军开火．．．．．．十几挺重机格一齐朝着小日本扫射．那 手弹像秋风扫落叶似的“烨哗哗”的直往日军工事打去．那些 日军就不月说了．来不急躲藏的当场就被打咸肉酱．就连那些 工事和水泥块都被打得像泥土似的喇喇往下掉1不一会儿就到 处都是弹洞！ 机灵的鬼手早巳把头缩回到工事里去了．话说这司令部的 钢筋水泥工事的确坚固．任咱们坦克的机格火力再猛距离再近 也打不穿。但这却不耍紧．因为我和我的战士们巳经站在了距 离目标不足五十米的位置．．．．．．“手榴弹！” ．．随着我大叫一声．战士们将手中的步枪往地上一丢．就从腰间抽出了手榴弹。 严格的来说．我应该称之为．．手雷．．1因为为了骗过小日 本的眼晴．我们早巳将全身的装备都换着．七日本的装备了．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手雷。 拉开保险栓后，咱们就掌着小日本的样手举起手雷往头上 的钢盔一敲．．．接着再把这些手雷朝面前的门啊窗啊的投去！ 话说这小日本的手雷还真才意思．拉开保险栓后还耍在硬 物上撞击下才能点火．也不知道小日本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会 做出这么麻烦的设计。但这些却不是我需要考虑的．反正只要 它能爆炸就行。 当然．这些手雷不会让我失望．因为它们不但能爆炸．而 且威力还不小！没多久就只听．．轰轰．．的巨响．建筑里头就爆 起了一团烟雾和一片惨叫．那从门窗冲出的火光和气流几乎都 扑到了我们的面前。 “锵”的一声．我将大刀从背后拔了出来接着朝前一指． 朝战士们叫道：“弟兄们．你们还等什么，杀光这些拘娘养 的！．．” “杀！” “杀光这些拘娘养的！．．．．为弟兄们报仇！” 战士们纷纷拔出大刀朝司令部冲去，几乎与此同时．原本 好像巳轻退去的国军战士就像变戏法似的又出现了．而且还一 改之首的慌乱反而还十分才秩序才狙织的分威几面朝司令部发 起猛攻！ 血光乍现．．我随着人流冲进司今部的时候．里面黑暗 一时让我难以适应，但我还是惊稀看到了面首才一个人想睁扎 着站起来。手里没才大刀的就是敌人．于是我毫不扰豫的就手 起刀落，一颗人头就滴溜溜的滚到了一旁。 说句实话．这样的作战会让我才点不确定的感觉．因为． 孰根本就没时间也没办法确定死在我手下的到底是敌人还是自 己人。然而这又是没办法的事．我们不能保证不会杀钴人，但 却可以保证让司今部里的小日本方寸大乱。所以我只能继续碑 着大刀往首冲杀．至于我腰间别着的日式小手栓和指挥刀 嘛．．．我是碰都不敢碰。开玩笑．我可不想死在自己战友的大 刀之下．．．．．．对于小日本来说．里头才我们这支挥舞着大刀乱的 部队砍乱杀．外面又才上万的德械师部队发起强如．．．就算他 们都是三头六臂．就算这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固若金汤．他们也 改变不了这个军覆没的结局了。 谨以本章向坦克一连、二连的国军战士致敬。在冰沪战场 上．为拖护战士冲锋，坦克1连6辆坦克全部被击毁12连6辆坦 克被击毁瞒．连长郑招俞和七师郭恒建少校（都是黄埔六期 生）以下该连所才官兵基本都壮烈殉国。中国的最初装甲兵没 才丢中国人的脸！ （未完待续） 第十章 指挥部 我们从一楼杀到二楼‘再从二楼杀到三楼……丙才我们在一楼闹出的动静不小，所以小鬼子对我们这支渗透进来的队伍都才了些防备，然而无奈的是他们既要面对楼房外数以万讲的德械师的进攻，又要匆忙组织起兵力来对付我们，更重要的还是这大楼内到处都是一片漆黑，我们这支部队闯进来后就连小鬼子自己也无法分清身旁的人到底是敌是友……，不是吗？才时我们还会在精通日语的军官的带领下，手里端着随手捡来的几把三八式步枪，然后排着整齐的队伍大模大样的往前冲……，军官嘴里还会用日语喊着：“快！ 快……，在那边！哈哈 小鬼子碰到这种情况当然很难分清是真是假，放我们上去的就不用说了，咱们就走到跟前突然拔出背在身后的大刀照着小鬼子一阵乱劈乱砍，又或者随手就往过道旁的兵营丢上几颗手雷……，这并不是说我们杀了多少小日本，事实上我们杀的鬼子虽多，但这大楼里鬼子少说也才两、三千人，咱们一个营不过五百多人，这用大刀砍来砍去的怎么也砍不完的不是？我们这支部队更大的作用，其实是造戍整个司令部守军的恐慌和猜疑，因为被我们这样扮戍日军在大楼里一阵乱闯……，小鬼子那是人人自危，每个鬼子都在担心站在身边的到底是不是中国人会不会乘自己不注意的时候给自己来上一刀。 打仗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士气，靠的就是战士们之间的互相配合口现在小日本连单兵之间都互相猜疑了，那又怎么能做到配合又怎么还会才士气呢？ 于是日军在坚守了十几分钟后，就像是被桩侄的骨牌一样整个防御体系都彻底的崩溃了，德械师的战士也就随之狂诵而入占领了整个司令部大楼。 当然，这些德械师的士兵早就接到了命令：“凡是手拿着大刀的就是自己人“，所以我们在德械师冲上来的时候只要亮起手中血淋淋的大刀喊几句中国话就解决问题了。 当司令部大楼顶部的膏药旗被一刀砍断从楼上丢下来的时候，欢呼声也就随之而起，甚至还才不少87师的士兵跪在地上痛哭失声……，我能理解他们的感受，87师是主攻司今部的主力部队，他们全师差不多才一半的战士都躺在这附近，然而却依然没能将这个司令部给打下来，现在咱们终于狠狠地将其踩在脚下并将里头的小鬼子千乃万剐……，又怎么能不让他们喜极而泣呢？哈哈连长！哈哈这时巳经摘掉日式钢盔戴上国军便帽的李文喜急匆匆跑到我跟前来说道： “连长，这边才情况，你最好过来看下！哈哈 “什么精况！哈哈我二话不说就举着大刀跟在李文喜的身后，这玩意现在可是我的保命符‘来不急脱掉小鬼子的军装就要刀不离手，否则的话……，不被那些对日军恨之入骨的德械师大卸八块才怪呢！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路就才不少德械师的官兵打着手电筒朝我这边照来，才的还朝我举起了步枪……搞得我头皮那是一阵阵的发麻。 “是这样的！哈哈李文喜一边在前头跑替我打掩护，一边回头说道：哈哈我们排攻到二层的时候无意间杀进了一个指挥部。开始咱们还不知道那是指挥部……，冲到里头就是一阵乱砍乱杀，完了后打着手电才看到一个个都是军官、通讯兵还才无线电，那无线电还在说话呢……哈哈 “唔！哈哈闻言我不由眉头一皱道：“马上把吴潜学叫来……，“巳经派人去找了！哈‘李文喜回答道： “而且我还让人封锁了指挥部，特地交待他不许发出声音！哈哈 “嗯！哈哈我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让李文喜做这个排长还是对了，他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这会儿如果是让其它人碰到了，说不准就会照着那话筒大骂一通中文式的“八格牙鲁哈哈或是三字经，那目的只是痛快，却给了小日本一个信患一一司令部巳经让中国军队给占领了。 当我跟着匆匆忙忙的跟着李文喜赶到日军指挥部的时候。果然就看见在手电筒昏暗光线下满地都是小鬼子军官的尸体‘看他们的肩章官阶也不小，然而我现在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了。自从端了海光寺的司令部后，这些小鬼子军官似乎巳无法刺激我的神经，这时的重点是正对着无线电话筒“哈依哈依哈哈的吴潜学！ 吴潜学似乎也才来不久，只见他一会儿点头哈腰的，一会儿又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通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话筒松了一口气。 “什么精况心哈哈我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问道。 “日军援军很快就要到了！吴潜学转身说道：你马上去报告司令，我在这里守着稳信小鬼子，尽量多从他们那套点情报！， “好！我应了声转身就走，然而丙走到门口就停了下来，想想就回头对吴潜学说道：我们……，要的不只是套精报这么简单，你要装作司令部还在日军手里，国军还在对司令部发起猛攻，明白吗？ “你是说……“吴潜学闻言不由一怔，随即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一双惊异的眼睛看着我。 司令！那士兵看了我身后的吴潜学一眼，当即表精严肃的挺身回应道：“是！ 见此我不禁狂晕了下，原来这吴潜学还是德械师的团长……之前我虽然知道他是个上校，可是不懂军制的根本就不知道上校是个什么“长……，我刚还把他当小兵一样命令呢！ 看来这国军的长官也不尽都是些电视、电影里描写的那样只讲权势地位只会在背后玩权弄术的无能之辈嘛！不过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感激地朝身后的吴潜学点了下头，就匆匆忙忙的跟着那小兵往楼下跑。 德械师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我想这或许也是因为才了吴潜学的交待而且还知道我是指名道姓要找司令的……，所以只要是个聪明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不一般，德械师的人当然都不笨，所以个个都对我小心待候着，到后来陪在我身边都是些团长和参谋长玻的人物…于是仅仅只过了十几分钟，就才一辆吉普车停在我面前，一名雷官从车上跳了下来跑到我面前敬礼说道：“是方连长吗？司令一听说你才重要军精禀报，马上就派我来接你了！ 这一幕只看得那些团长、参谋长个个都目瞪口呆……，我想，这时的他们肯定都在想，我不过是一个杂牌军的小连长。怎么能劳动司令亲自派车派雷官来接……所以不用多想了，等我走后他们肯定又会在后头猜着我这个连长到底是什么来头。背后才什么靠山！ 不过这时的我却考虑不了那么多，我坐在吉普车上只想着快点、再快点…司机的水平看起来不错，驾驶着吉普车在街道上的弹坑以及尸体间就像表演杂技似的穿来插去，没过多‘久就驶进了一间院子接着“噬的一声停了下来。 看看院子周围到处都是都是全雷武装严阵以待的德械师士兵，于是我就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巳经到了口想想丙才一路驾车过来到现在不过十分钟，我不由皱了皱眉头：张治中尽然把司令部设在离前线这么近的地方？他难道就不怕才什么炮弹偶然打到这里或是才日军飞机的轰炸么？ 后来我才知道，这其实并不是张治中的司令部，而是三十六师的师部口只不过张治中十分看重我们这一次偷袭日军司令部的计划，所以临时决定到三十六师的师部来坐镇指挥口这也侄为我之后的计划节省了不少时间，否则的话，只怕就算我才心……，这时间上也不允许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陷阱 “方连长！”我呀走下车就有一名军官迎了上来说道：“您就是方连长吧！里边诗‘司令正等着您呢！” 看了看这军官的领章，红色的带三颗星，跟吴潜学一样也是个上校级的人物，然而对我这个连长却是这么客气……，我不由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看来这还是沾了张治中的光了，毕竟他也是老蒋身边的红人嘛‘得到他的赏识这无论是谁都会给我几分面手的。， 跟着上校和副官走进了大堂，接着就看到张治中和一名军官在沙盘前讨论着什么。 副官上首一个挺身：“报告，五十军的方连长带到！” 还没等副官说完，张治中就哈哈大笑的走到我面前框住我的手说道：“打得好啊方连长，这一招内外夹击可以说一举击溃了驻守在上诲的日军，为我军争取了一块立足之地啊！” “晤！这位就是方连长！”另一名军官也迎了上来道：”果真是长江后浪椎前浪，没想到方连长年纪轻轻就设下如此妙计，让我军能够一雪前耻尽荡日寇‘荫国实在是佩服！” “我来给你们介绍下！”张治中看起来心情很好，对着身旁的那名军官说道：“这位就是三十六师的师长宋希镰将军！……长官好！”闻言我不由各件反射般的朝宋希镰敬了个礼‘然而在心里却不由大皱眉头。 宋希镰这个人我是知道的，我之所以我记得他的名字并不是因为他才多能打，而是因为……，他和他手中的部队正是南京保卫战中的后卫。如果他光光只是后卫也就罢了，然而上峰为了让南京守军誓死杭战竟然会下令宋希镰火烧船只、封死所才的出口甚至可以开格射杀所才从南京方向退下来的部心…这样的事还真的发生了，从南京撇下来的部队甚至与宋希镰的部队发生枪战！ 这样的结果就是使驻守南京的国军部队在日军的追杀下死伤殆尽‘这其中也包括在战场上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的德械师86.87师。 虽然我知道这一切似乎不能全怪宋希镰，他也是奉命行事，但他错就错在执行命令太死，眼看着自己的同胞自己战友就要死在日军的格下‘他不仅不施授手反而死守命令落井下石………对了方连长！”张治中看着我若才所思的样手不由问了声：“听说你才紧急军恃汇报，不知……” “晤！”我这才想起了正事，赶牡挺身说道：“报告司令，我们在进攻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时候，无意中拿下了日军的脂样部，因为日军也没才防备，所以其它日军还没嗜发觉司令部巳经在我军的径制之下‘日军援军甚至还通过无残电与我部交涉……哦！”闻言张治中和宋希镰不由对望了一下，说道：“这到是要好好利用下，至少我们可以知道日军援军到达的具体时间及早做准备！” 、”报告司令！”我赶忙接嘴道：“我才个想法，不知当不当心……快说！”因为有了之前成功的经验，所以张治中看起来对我信心十足。 “我的意思是………我指着沙盘上的日军司令部大楼说道：“既然日军并不知道我们巳经妆制了司令部，那我们就可以好好的利用这一点将战果尽可能的扩大。我们可以假作司令部还在日军手中，并且国军部队还在对司令部大楼不停他发起攻击，那么日军援军会怎么做呢？” “派兵来援！”宋希镰才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我：“方连长真是好大胃口啊‘不只是吃了诲军陆战队司令部，还要让小鬼手的援兵也才来无回！” “不错！”我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宋希镰，所以表恃就难免才些生硬：“日军援军是绝不可能置海军司令郭于不硕的，虽说他们留在司令部的兵力不多，不过只才两、三千人，但小日本一向扛大，他们不会眼看着这两、三千人被我军囤歼而不来增援……” “一旦日军来援……”宋希镰面露喜色的接嘴说道：“那么我军就可以从容布置兵力给日军来个大包围，我们甚至还可以通过步话机与日军援军的联系，从而知道日军前来增援的兵力以及行军路残……，正所谓知巳知彼百战不殆，就算我军火力比不过小鬼手，但如果他们掉进了我军的包围圈，那只帕也是难逃被我军全歼的结局！司令，这趟我们可是要玩把大的了！” 闻言张治中不由哈哈大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方连长果然才过人之处，我等想的只是怎么利用此点多从日军那套到些精报，却没想到方连长才此等雄才大略，真是天佑我中华。天佑我党国啊！” “司令！”我提醒道：“现在巳经天亮，日军援军或许很快就会赶到了，我们应该趁早布置！” “对对！”张治中被我这么一说立时就紧张起来，当即走到沙盘首说道：“传我的命令36.87.88各师马上撤出日军司令部至二残休整，令第六、第八、第十三师佯攻司令部，并令第一、第九、第七十八师私密进至杨树浦及汇山码头一带做好战斗准备！” “是！”副官一边听着一边记，等张治中说完后一个挺身就急匆匆的走向电台调兵遣将。 后来我才知道，张治中的做的这些兵力分配其实都是才中央军和杂牌军的区别的，用佯攻司今部的部队全部都是杂牌军，而用于包围小日本援军的部队则无一例外的全是中央军。不过这似乎也很正常‘中央军装备好战斗力强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就像德械师一样‘他们每个师都才一个师属炮兵营，虽然只才十几门小口轻的山饱，但总比我们这些杂牌军连迫击炮都能得见上一、两门的部队强‘再加上杂牌军往往会才明暂保身的想法，就像宋哲元那样……，于是让中央军去担任围歼的任务没才什么不对。只是这么分配 ……看在一些有心杭日的杂牌军眼里难免会才些不痛快。 “方连长！”随后张治中才些为难的对我说道：“像方连长这样的人才，我本该将你留在身边而非再上战场，只是……。方连长是五十九军的人，我这么做难免会才越权之嫌，所以………” “属下明白！”我赶仕回答道：“承蒙司今厚爱，属下感激不尽。只是属下也觉得自己还雷要在战场上磨练，所以司令不必放在心上！”这当然不是实话‘我不知道才多想逃离那个战场在后方傲一个副官什么的，这样不只是不月打仗而且还可以享请辐不是？然而我却知道这是不现实的。 一个原因正如张治中说的那样‘我现在还是宋暂元的兵。而张治中却是中央军……，地方军阀本来就崩紧了一根神经担心着老蒋会借杭日之名借机削弱甚至铲除地方武装，所以他张治中就算是什么司令也不敢轻易调动地方部队的一个小兵，这一个弄不好就会激化戍地方军阀与中央军的矛盾的，张治中就算再笨也不敢在这时候才这个动作。 另一个原因，是我知道张治中很快就会因为跟老蒋不合而被擞职了。其原因是老蒋一而再而三的下令停战，搞得张治中这样的人都来了脾气……、不过这样的事似乎直到现在还没才发生‘于是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栽的出现的原因……，老蒋再三下今停战直接导致日军才喘息的时间做足准备，张治中认为这是导致他在首残作战不利的主要原因，所以才会心情不好顶撞老蒋，然而现在却因为我的存在非但没才打败仗反而还才了一个诱歼日军援军的大好机会‘那这张治中还才什么理由顶撞老蒋呢？ “方连长会这么想就更好！”张治中拍了拍我的肩膀感帆地说道：“方连长实是党国不可多得的人材。方连长放心，往后的日手还长，只要方连长才心……，就一定才效忠党国的机会，方连长可明白？” “明白！”我当即挺身应着。 张治中这话说的虽是合蓄，但我又怎么会听不懂‘他很明显就是在拉拢我嘛……，从这方面来看这地方军阀和中央的矛盾还真是冰冻三尺，现在都巳轻是国难当头了暗地里还在斗。 我这时的想法到也简单‘我为的就是打小日本，其它的什么杂牌军、中央军、八路军啊，我还是少管些为妙！ “很好！”张治中点了点头说道：“我会让你们十五团装作日军驻守海军陆战队司今部，我军会日语的差不多都在你们部队了不是？时机一到你们就配合其它部队诣灭日军援军，这个计戈没才问题吧！” “没才问题！”我挺身应着。 我只知道怎么月计‘但是在如何部署兵力上又怎么敢在张治中这样的老将面前班门弄斧。现在，就看小日本会不会上当往我们布下的陷附里跳了。（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军火库 “啊……”随着一声刹车，吉普车就停在了日军司令部大楼下。德械师的动作倒也快，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撤得七七八八了，只留下那大楼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小日本的尸体。我知道时间紧迫所以没多做停留，带上随车而来的两个通讯兵就朝楼上走。 这两个带着步话机的通讯兵是张治中特地配给我的，为的就是能让我随时将日军援军的情报向他汇报，毕竟咱们现在整支军队都在等着小日本援军的情况不是？这可半点都马虎不得！ 在走道里拐了两个弯，还没等我来得及爬上楼梯，迎面就碰到一名通讯兵面露喜色的走了上来：“方连长，可找到您了！教育长让您去一教……” “唔！”闻言我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楼上日军指挥部的情况还等着我去安排呢，教育长那又有事了。 然而教育长的命令我又不得不听，于是只得转身对身后的两名通讯兵下令道：“你们到二楼找吴潜学上校报到，随时将最新情况向司令汇报，明白吗？” “明白！”两个通讯兵一个挺身背着步话机就往楼梯上走。 “什么情况！”我一边跟着通讯兵走一边随口问了声。 “是好事！到了你就知道了。”通讯兵乐呵呵地跟我打着哑谜。 在一楼的过道里左转右转的好一会儿，才来到了一个下行的楼梯面前……见此我不由一愣：我没看错吧，我现在是在一楼不是？怎么还有下行的楼梯？ 跟着通讯兵往下走了一会儿我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地下室……这不？这会儿天色已经大亮，外面的光线足得很，可是里面却是黑漆漆的只有几道微弱的手电筒光线在晃来晃去。 “教育刺”通讯兵朝里头大叫：“方连长来了！” “方连刺”这是教育长的声音，接着就有几道手电筒的光线朝我照来。 接着就听有人在暗处叫道：“找到了……”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找到了什么，头顶的灯光闪了几下后就“腾”的一下将整个地下室照得一片明亮…… 接着我不由愣住了，事实上不仅仅是我，在地下室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一个军火库整个地下室就是一个军火库，大得几乎就可以跟地面上司令部的面积一样，里头一箱箱的武器弹龘药堆得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可真是叫一眼望不到头！ 可以看得出来小鬼子与我军德械师作战的时候已经启用了这个军火库，因为有些箱子已经被打开了，露出里头的机龘枪、掷弹筒、迫击啊……地面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子龘弹和已被取走武器的空木箱…… 教育长苦笑一声道：“德械师的部队还想用人海战术耗光小鬼子的弹龘药呢，让他们来看看这个军火库吧！” “小鬼子怎么会在这里存了那么多的军火！”一名军官看着就奇怪了，这些军火足可以装备一个师团了，而他们在这里的正规军不过就只有三、四千人，而且还都有装备的……” 没有人回答，因为一时谁也不知道小鬼子在这里建上一个这么庞大的军火库为的是什么。过了良久才听教育长轻笑一声说道：“小鬼子真可谓用心良苦啊他们这是早就做好侵我中华的准备呢！” 闻言战士们这才恍然大悟想必这些军火都是为了小日本发动战争做准备的要知道一旦开战要从日本本土运送武器弹龘药那不但费时费力，而且还要占用宝贵的运输空间，如果能将大批的武器弹龘药存储在租界里头……这就会将租界变成了一个补给基地，甚至只要将空着手的日军运来也能很快就装备起刺 只是小日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批武器装备竟然会落到我们手里。 “怪不得小日本会拼着老命也要死守这个司令部了！”李营长看着眼前的武器弹龘药又看了看我感叹道：“好在方连长想到这招偷袭的妙计将司令部一举拿下，否则……” 虽然李营长没有往下说，但在汤的所有人都知道：小日本不是傻瓜，如果他们知道这司令部守不住的话首先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军火库炸毁。要做到这一点似乎不难，只要往这里头丢上几枚手雷或是拉燃几个并药包就可以了。 可以想像，这事如果真的发生的话，那只怕我们十五团以及朝司令部蜂拥而入的三个德械师都要随之灰飞烟灭了。但好在我们大刀队的冲锋又快又狠，以至于小日本连引爆军火库的时间都没有。现在想想还真是有到鬼门关前逛了一圈的感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这些当兵的什么时候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了，像这样的危险似乎早就司空见惯了。 “教育长这批军火你看……”一名军官提出了个现实的问题。 “按我的意思……”李营长有些迟疑着说道：“这军火库不能让上峰知道！” 周围的军官们不由都沉默了，他们都知道李营长所说的上峰指的是谁，也明白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原因……开玩笑，这么大的一个军火库如果让中央军的知道了，那他们还会让咱们据为己有吗？这不只是对咱们十五团，甚至对咱们五十九军、集团军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啊！ 沉默了半晌，教育长就转向我问道：“方连长怎么看？”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我，之前我一直都不明白教育长为什么会叫上我，虽然说这军火库的确是个大事，但有他们上层长官商量着把问题解决了不成了？何必要叫上我这个小小的连长呢？ 直到教育长问我的想法的时候我就明白了，教育长这是在试我，试我到底是不是身在杂牌军而心在中央军呢！ 想到这里我心下不由一阵无奈，这都什么时候了，大敌当前咱们内部怎么还这样勾心斗角的，正所谓兄弟嬉于墙而御于外，咱们不应该把小日本给赶走光吗？然而这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而已，如果国军真能做到这么团结也就不会出现有好几支部队明知南京被日军围攻而不增援了，也就不会有随之而来的南京大屠杀了！ “报告教育长！”想着我就挺身说道：“属下认为此事应该向上峰报告！” “哼！”教育长身旁的几名军官立时就变了神色，就连教育长的眼里也闪过了一道令人难以察觉的寒光。 我知道他们的想法，事实在这战场上要杀一个像我这样的小兵还不太容易了，大不了张治中问起来就说我是在打仗的时候让小日本给毙了呗！他们甚至还可以给我发个勋章什么的！ 同时我也不笨，我知道这时候我应该怎么说、应该说些什么，然而这时的我就是心里有气，气他们为什么会这么不为大局着想，所以根本就不管那些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说说理由！”教育长冷冷的问着。 “报告教育刺我是这么考虑的！”我回答道：“首先，中央军装备好，他们的单兵武器未必会比日式装备差到哪里去，有些甚至还会超过小日本的三八大盖，所以我认为……中央军将这批军火据为己有的可能性不大。” “嗯！”听我这么说教育长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其次！”我接着说道：“中央军训练有素，他们早就习惯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如果临时换装为了日式装备的话，一是弹龘药不统一，二是士兵不称手不习惯，这只会降低他们的战斗力而没有半分好处，他们何必要自找苦吃呢！” “有道理！”这下就是连教育长身边的军官也纷纷点头，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所以当然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更重要的是……”我扫了在场的军官一眼，说道：“我们十五团没有运输工具，凭我们一己之力根本没有能力将这批军火运走，那么这批军火的下场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让我们给炸了要么就是重新落到小日本手中！这对属下来说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接受的，所以属下认为无论上峰是否会将其据为己有，我们都应该向上峰报告！” 军官没都没了声音，有些军官甚至还面显尴尬，似手是在为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和不适合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嗯！”教育长清了清嗓门打破了沉默说道：“那就这么决定吧，马上把军火库的事向上峰报告，我看这事……就让方连长去报告吧！” “是！”我一个挺身只好应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教育长的心思，我说了这么首先其次的，都是说中央军不会将这些军火据为己有，那么好……这些话都是我说的，就让我去负责到张治中那去讨这批军火吧！ 第十三章 日军援军 “什么情况？”这时我来到二楼指挥所的第一句话，事实上在这时我心里最担心的还是小鬼子援军会不会上当会不会掉进我们陷阱的问题，军火库的确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然而这跟鬼子援军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一切正常！”吴潜学回答道：“这其间通过一次话，小鬼子没有起疑心！” “很好！”闻言我不由松了一口气，走到另一边的两个通讯兵面前下令道：“给我接司令！” “是！”那两个通讯兵本来就是张治中派来专门与他联系的，所以哪里敢殆慢马上就接通了司令部并把话筒递了上来。 “怎么样，方连长！有什么情况？”话筒里传来了张治中又紧张又激动的声音：“是不是鬼子援军出动了，什么路线？有多少人？” 在我的印像里，一个能肩负数十万大军作战责任的将军，应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对，然而此时的张治中似乎并没有这样的特质，也难怪有人会说他的政治能力强于军事能力。不过这似乎也怪不了他，要知道国军自开战以来几乎都是在日军的坦克和刺刀下像洪水一般的溃退，这会儿咱们却有机会将小日本引进陷阱……身为一名年轻气盛的将军也就难免会激动了。 “报告司令！”我回答道：“日军援军方面一切正常，暂时还没有新的消息，不过我们却在司令部内发现了一个军火库，其中有大批的武器弹龘药。教育长的意思是……必须向上峰汇报并请示怎么处理！” “唔！”闻言张治中不由颇感意外，我想他这是在奇怪我们身为一支军阀部队怎么会这么大块的肥肉也不知道独吞反而请示起他来了。要知道以前的军阀部队甚至都干过冒充土匪偷抢中央军军火的勾当……这其中的情节就不用细说了，中央军即使知道是谁干的，但苦于没有铁证同时也不敢明着得罪地方军阀，所以也就吃了哑巴亏。 “嗯！”过了半晌张治中才回答道：“你们十五团破敌有功，且你们化妆成日军驻守司令部也需要日式武器，这批军火就当作是上峰对你们的赏赐吧，希望你们能好好利用这批军火为党国效忠！” “是！”闻言我不由松了一口气，如果这张治中硬是要把这批军火据为己有的话，那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向教育长交代了。 “方连长！”我走出房门时鄂然发现许连长正在门口抽着烟，看他的样子似乎就是在等我。 “你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看着满脸的疑惑，许连长一边递上一根烟帮我点燃，一边解释道：“知道在部队里最忌讳的是什么吗？目无长官越级上报……” “唔！”闻言我这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指挥部的事我这个小小的连长竟然直接报到了集团军司令那去，这中间都不知道越过多少级了。可是军情紧急不是？如果不这么做而是先报到营长再报到团长然后一级级往上报……等我们报到张治中那去还有时间做出相应的部置么？ “我知道你是情非得已！”许连长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我并没有说你做得不对，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毕竟越级上报跟能否打小日本比起来……孰轻孰重自是不用多说。我只是提醒你，往后应尽量避免这样的事！” 说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就离开了。 这时我突然觉得好累，因为我这时才发现当兵并不只是扛枪打仗那么简单，这其中还有许许多多我想不到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方连长……”通讯兵的低沉的叫声又将我拉进了指挥部，一看见吴潜学朝着对讲机又是点头又是弯腰的，我就明白是日军援军方面有消息了，于是赶忙候在一旁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吴潜学才放下话筒紧张地朝我叫道：“快！小日本要派出一个师团的兵力分两路朝我军进攻，一路直取公大纱厂，一路进攻汇山码头！半小时后开始行动……” “什么？”闻言我不由一愣：“一个师团？” 一个师团就是一万余人，对于小日本来说……这样的兵力可不仅仅只是增援那么简单。很明显，他们以为司令部还在日军手上，于是放心地派出一个师团的兵力开进，他们的目的是先夺取公大纱厂及汇山码头站稳脚根，然后再马不停蹄地对国军的“溃兵”发起追击…… 小鬼子的胃口也太大了，竟然就想一口气就将我们给吃掉，而且还自大的认为只要他们师团一出动我军就会成为“溃兵”。 然而这时的我却不敢有半分的迟疑，几步走到通讯兵面前叫道：“给我接司令！” 其实根本就用不着我吩咐，当我走到的时候通讯兵已经接通了电话并将话筒递到了我面前，我抓起话筒就一刻不停地说道：“报告司令，日军一个师团半小时后分为两路朝汇山码头和公大纱厂进攻！” “什么？一个师团？”闻言张治中也不由被吓了一跳：“你有没有听错？真的是一个师团？” “千真万确！” 接着就听张治中朝旁边大声命令：“快！马上把36、87、88师都调上来！” 之前张治中就安排了三个师准备对付日军援军，现在看来这些兵力显然已不足以围歼小日本的一个师团，于是只得辛苦了那三个德械师，刚刚才被安排到二线休整，这目的地只怕还没到又得屁颠屁颠的往回跑了…… 我给的这个消息显然让司令部忙成了一团，话筒里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声，良久才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对我说道：“方连长！你们继续注意鬼子的动向，一有情况马上向我们汇报，不到万不得以不能让鬼子发觉司令部已经在我军的控制中，明白吗？” “明白！”我应了声就放下了话筒，其实这根本就不需要司令部的人交代，我还会不知道小鬼子的战略都是针对救援这个大楼制定的？太早暴露无疑会让我们所有的准备都前功尽弃。 “连长！”这时池排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说道：“上面传命令下来了，让咱们去换装备，这是咋回事？” “要你换就去换呗！问什么问？”我没好气的回答道。 “可是……”池排长扬了扬手中步枪有些为难的说道：“听说我们要换的是鬼子的枪……我不是说这鬼子的枪不好，可是这枪咱都用惯了，突然换一把只怕不习惯……” 对于像池排长这样的老兵当然会有这样的问题，然而咱们十五团大多数都是新兵，他们本来就对手中的步枪不熟悉，这时候把汉阳造换成精度高射程远的三八大盖只会有好处而没有坏处！我不可能会因为池排长这些老兵而不考虑整支部队的战斗力。 所以我想也没想就拒绝道：“这是上峰的命令，马上执行！” “是！”池排长有些无奈地一挺身，接着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教育长在军火库，他让你去一趟！” 我把目光投向了吴潜学，吴潜学也是个聪明人，很快就点头说道：“方连长放心，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嗯！”我点了点头。 事实上这时我呆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鬼子援军的兵力目标，接下来的工作似乎就是让吴潜学稳住小日本并等待战争爆发的那一刻。 于是我再交代了那两个通讯兵一声，就带着池排长往军火库走。 下了楼老远就看到军火库前的走道上排满了正在领武器的战士，有些领到武器的就兴奋地在外头擦着枪……那步枪就不用说了，这三八大盖平时对我们来说还算是个宝贝，可是在这军火库里头完全就不值一提，战士们手里排排去的都是机枪、重机枪、迫击炮之类的。 这军火存里的装备足够装备一个师团，现在我们只用其装备一个团，所以那机枪迫击炮什么的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于是那一挺挺机枪一尊尊迫击炮架在地上那个叫威风啊……人人见了都大有一种鸟枪换炮的感觉。可以说，如果不算上师属炮兵营或是坦克连的话，我们团现在的装备比起德械师甚至是小日本都有过之无不及。 从汹涌的人群中挤进了军火库，就看到教育长和几个副官正乐呵呵地看着战士们往外搬运武器弹龘药，一看到我来教育长就当即迎了上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好小子！果然还让你说中了，上峰下了命令……这个军火库随我们五十九军处置。而且上峰还说了，如果一时间无法运输，他们还会考虑把汽车营借给我们！你这回可是为咱们五十九军立了大功喽！这么一来咱们的装备一下就提高好几个档次了！” 顿了下教育长又大方的一挥手道：“为了表彰你的功劳，我允许你的连队进来自己选装备，只要你们搬得走！” “好！”还没等我回应，跟在我身后的战士已发出了一片欢呼声。 第十四章 狙击步枪 第十四章狙击步枪 让当兵的走进军火库里自选武器，那就像是让强盗走进堆满了财宝的山洞里自己随便怎么拿一样……我手下的兵被放进军火库后就有这样的感觉，更何况这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军火库，这还是比我们原先使用的装备要好上几个档次的日军军火库！ 也许有人会说，咱们是中国人嘛，不应该用小日本的东西。甚至我还在现代看过有些电影里为了描军某些中国军人爱国，在部下递来三八大盖时说了一句话：“换枪，我最讨厌用小鬼子的东西！”[] 看到这片段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我就不觉用小鬼子的枪有什么不好！甚至在革命先辈的眼里……能用上小鬼子的枪正说明自己是上过战场杀过小鬼子并从他们手里把枪抢过来反过来打小日本的，那对真正的战士来说只会是一种光荣、一种荣誉！ 当然，我想拍那些电影的导演或是演员他们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于是为了表达某种无病呻吟型的爱国，就把这种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荣誉当作一种耻辱。 而事实就像我眼前所看到的，战士们一点都没有“讨厌”的意思，反而抓着那一挺挺崭新的机枪、迫击炮爱不释手。就连之前因为担心不习惯而有所抗拒的池排长，这时也抱着一挺96式机枪嘿嘿直笑…… 看着战士们无一例外都在军火库里翻找着机枪或是迫击炮这样的重武器，于是我就朝战士们下令道：“全体都有，每班最多只允许装备一挺机枪，掷弹筒五门，每排装备一门迫击炮！其余的全都给我选三八大盖！” “啥？”闻言战士们不由愣了，陈大力快人快语想也不想就问道：“连长，你这是干啥？上峰好不容易给咱们一个机会让咱们进来自己挑，你怎么还……” “就是啊连长！”李文喜也有些想不通的说道：“再说了，这军火库里的武器咱们全团都用不完，你这省下来是为啥呢？”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老班长一边从木箱里挑了一把三八大盖出来摆弄了几下，一边不缓不急的接嘴说道：“连长命令是对的！弟兄们……这打仗可不是只靠枪的，还得有子弹啊！那些机枪你们别看他们打起来爽，可哪一个不是吃子弹的机器？就算咱们有这个军火库子弹用不完吧，可如果人人都端上一挺机枪打……送子弹的忙不过来了！这咱们在军火库旁都还这样，万一咱们要是到远一点的地方打仗哩？一没子弹那机枪还不就是一烧火棍！” “哦！”闻言战士们这才明白过来，于是也就没什么意见纷纷转向装有步枪的箱子挑选。 老班长说的没错，战士们可以只凭自身的喜好选枪，然而做为一个连长的我却不得不为连队的整体战斗力考虑。打仗无论什么时候都离不开后勤补给，尤其是使用日式装备的话就更需要考虑这一点。 其原因很简单，目前国军还不会生产三八大盖所需要的子弹，这就使得国军补给的子弹基本上没有三八大盖的子弹。换句话说，如果装备日械的话，一旦子弹打光了就得到小日本手里缴……这对于当时一路败逃的国军是很难想像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军在平津战役时虽然缴获了大批的日式装备却一直不敢用的原因。 当然，如果像现在这样攻占了一个军火库那又得另当别论了。 然而就算我们有了这个军火库……能个个都用上机枪吗？这显然是很可笑的，因为我很清楚我们不可能永远守着这个军火库，咱们踏上行军的道路的时候又能带多少子弹？就算每个人力大无穷扛了一挺机枪再背一箱弹药吧，那在战场上还不是“哗哗哗”几下就没了…… 所以在后勤补给跟不上的情况下，步枪永远是部队的主力。诸如全员装备机枪走上战场的，那恐怕只有在网里才会出现。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国军部队一般都是一个排才装备一挺机枪有的甚至还更少，现在我们能够每班配上一挺机枪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了。至于掷弹筒嘛，刚才我看了下并不重，全炮只有五斤左右长度还不到半米，携带起来很方便。再加上它可以直接发射日式手雷……所以不用想了，多带点准没错。甚至我还考虑是不是不带迫击炮而全带掷弹筒，但想想如果是这样的话万一小鬼子来一辆装甲厚点的坦克咱们还不是等死了？ “连长！”猴子挑了一把崭新的三八大盖兴冲冲地来到我的面前说道：“你咋不去挑把称手的枪哩？” “唔，我等会挑！”我随口应了声。 其实我还真有些舍不得手中的中正式，因为我很清楚中正式虽说射程比不上三八大盖，但杀伤力却远大于三八大盖。原因是小鬼子的枪弹道过于平直且穿透力强，往往是一枪过去打过去就是前后两个洞，没击中要害的话一般没事，在战场上甚至还出现过中国军人身中数枪也只需要简单的包扎下就可以继续战斗了。 然而中正式就不一样了，这枪子弹进入人体后就会在体内翻滚……接着要么就是子弹留在体内要么出来的时候变成拳头那么大的洞，所以往往只中一枪就算不死也无法继续战斗了。 至于手枪嘛，小日本的王八盒子是出了名的故障率高穿透力差(王八盒子甚至稍硬一点的门板都无法打穿)，跟我腰间别着的“自来得”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加上身为连长的我又不可能去抱一挺机枪什么的……所以我几乎连走下去的兴趣都没有。 然而迟疑了下我最终还是拾步往里走，很大的一部份原因是有着不希望进得宝山空手回的心理。那些普通的步枪、机枪什么的我当然是不放在眼里了，中正式的子弹虽然也不是那么容易找，但毕竟还是从自己人手里拿的，换上三八大盖就要从鬼子手里抢了……这种不划算的买卖我可不做。 于是我就一直走到军火库的深处……战士们都在外头挑武器了，他们满以为里面的武器也都是那些，所以就只有我和少数几名战士走了进来。 这时一张方桌上摆着的个又长又小的木箱引起了我的注意……像这种装军火的木箱一般都是有一定大小规格的，我想这是为了方便将几条枪重叠的放在一起方便运输。然而这个木箱却不一样，看它的长度里头装的的确是枪，但却是刚好只能装下一把枪的大小。 是什么枪需要单独用一个木箱存放呢？而且还很特别的放在方桌上……直觉告诉我这玩意不简单，于是放下步枪抽出军刺就小心翼翼的挑开了弹药箱上的封带。打开箱盖一看……不由愣住了：这虽说也是一把三八大盖，但却是加了瞄准镜的狙击枪！ 话说这时代狙击枪还是稀罕的玩意，这时世界各国也是不久前才认识到狙击手在战场上的战术价值，狙击枪也是处于起步阶段，基本上都是挑选出性能较好的步枪然后加装上瞄具就做为狙击步枪使用，比如美国的m1步枪，苏联的莫辛纳甘步枪…… 小日本因为是属于资源极度贫乏的国家，他们一向都提倡节省弹药精确射击，这也正是日军后来一直都不愿意发展半自动步枪的原因。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他们当然会注重狙击枪的发展，于是就有了我面前这把装上瞄具的狙击枪。 我小心翼翼的将这把狙击步枪从里头取了出来，就像是抱着一个婴儿似的生怕将其弄疼了……握在手中感觉手感极好，揭开瞄准镜保护盖瞄了瞄，远处的景物立时就扩大了好几倍，在灯光的反射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小日本是在什么时候研发这种狙击步枪的呢？我隐隐记得日军也把这种狙击步枪叫97式狙击步枪，为什么会叫97式步枪呢？历史系出身的我知道一点，小日本的纪年方式是以神武天皇上位时为元年的，到现在也就是1937年的时候就是小日本的2597年，于是小日本就把这种步枪叫做97式狙击步枪。 换句话说，也就是这种步枪是小日本刚刚研发出来并投入使用的……话说这研发似乎并不困难，因为只需要在三八大盖上加装一个四倍的瞄准镜就可以了。后来我才知道，小日本的97式狙击步枪有2.5倍数和4倍之分的，我很幸运的拿到一把4倍放大倍率的。 我想，这或许是小日本刚生产出来打算送上前线测试其性能用的吧！小日本怎么也想不到，这枪甚至连一发子弹都没打就已经落到我手上了。 当然，有了这样的一把步枪，我也就可以忽略三八大盖威力不足的弱点了。于是不用多想，将箱子里附带的军刺别在腰间就抱着狙击枪走了出去…… 第十五章 熟悉武器 人力有时很难跟先进的装备抗衡，哪怕这些战士与我们同样有着不屈的灵魂和报国的精神！ 第十五章熟悉武器 “哇！这啥枪啊这是……” 当我端着狙击步枪走出去的时候，战士们呼的一下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枪是跟咱们的一样，只是上面多了个筒子！” “这筒子是干啥用的？难不成一扣扳机会打两发子弹？” “连长，让我瞧瞧！咦……是面小镜子哩！” …… 听着战士们的议论我不由暗自心里好笑，不过这似乎并不奇怪，狙击枪这玩意就连小日本都还是刚研发出来没能装备上几把呢，战士们哪里会知道这世上还会有狙击枪这玩意。 “去去去……”我生怕不识货的战士们这争来争去的会把这狙击镜给弄坏了，一把抢过猴子手里的狙击枪大声问道：“武器都选好了没有？” “选好了！”战士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很好！”我回答道：“选好武器就多带些弹药和手雷，做好战斗准备打鬼子去！” “是！”战士们应了声，将步枪往背上一靠，各人背着一箱的弹药就朝外头走去。 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为了这栋大楼国军部队不知道有多少人躺在这里，不知道有多少战士再也回不到他们自己的家庭，或者下半身都要在病床或是轮椅上渡过……然而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原本是小日本构筑起来的保垒现在却轮到我们来防守，而且我们身上还要穿着小鬼子的军装…… 我们这是在扮演曾经残杀过自己战友的敌人，扮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扮演那些将中国人当作下等人甚至不能算是人畜生……这对我们来说在心理上的确有些难以接受，但一想到我们很快就会因此手刃仇人于枪下，于是也就坦然了。 一箱箱的子弹堆在地上，一挺挺机枪架在射孔里，一把把步枪从战壕上伸出……整个司令部大楼很快就变成了一只由枪管组成的刺猬，而且这些刺随时都会朝外面的敌人发射出复仇的子弹。 不过这话却有些不对，因为此时在外面的“敌人”似乎不是我们的敌人，他们是国军负责佯攻司令部大楼的部队……这不？他们正有事没有就朝我们方向打上一顿子弹或是抛几枚手榴弹呢！ 咱们十五团的战士们当然也很配合，教育场早就安排了一支部队与外面的“敌人”猛烈地交战着！ 接着命令很快就传下来了：“允许射击，抓紧时间熟悉武器！” 这道命令可以说是正合了战士们的心意，咱们现在用的都是三八大盖呢，战士们包括我在内都不希望一枪都没开过就要面对凶悍的小日本了。于是很快就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时不时的还会射出一顿掷弹筒或是迫击炮炮弹……当然，战士们这都是以大楼前小鬼子的尸体为目标的。 这不？猴子开了两枪后几乎就兴奋得大跳起来：“嘿！这鬼子的枪还真是好东西，指哪打哪！” “可不是？”老班长也接嘴说道：“比起咱们的汉阳造可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 最夸张的还是那陈大力，压着一挺机枪就在“哗哗哗”地朝阵前的日军尸体扫射，这个打烂了就打那个，看他那脸上的兴奋劲就甭提有多过瘾了…… 这时我突然希望自己有块表，这或许是我从现代带来的一种习惯吧，在现代时想要知道时间只需要随时拿出手机一看就成了，然而来到这个时空后我却感到有种不知道时间的茫然……以前不知道时间也许还无所谓，毕竟我只需要跟着长官走听长官的命令就成了。但我现在是个连长，我需要知道自己的部队还有多少时间练习或者距离战斗还有多远。 不过这念头只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因为我知道现在距离开战的时间已不多了，我必须抓紧时间熟悉自己手中的武器。 想到这里我当即为自己的步枪压上了子弹瞄向了阵地前日军尸体，话说这时想要在前头找到一具像样的尸体已不是那么容易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血肉模糊的玩意，于是我就只得将目标锁定在一名日军死尸的脑袋上…… 距离不远，大慨只有五十几米，试枪不是？又不是真的打仗，更何况就算是真的打仗也得先打近的目标再打远的目标啊！ 原本我以为在五十几米的距离一枪爆头应该不是难事，毕竟我这枪是有瞄准镜再加上我也不是一个从没打过枪的新兵蛋子了不是？ 也许有人会说……咱们这十五团的前后参军才不过一个月，那不是新兵蛋子又是什么？ 如果在和平时代那的确是，但是在打仗的时候什么事都不一样了，这时候国军界定新兵、老兵的标准其实很简单——如果在战场上呆了三天还没死，那就是老兵，而且是可以带一名新兵打仗的老兵。 所以一直以为自己还是名新兵的我，突然发现自己早已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兵了！ 话扯远了，我没有费多少工夫就轻松的将瞄准镜的十字对准了死尸的脑袋，接着食指施压一扣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我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我明明瞄准的，而且扣动扳机时枪口也没有晃动，这怎么就会打不准呢？我甚至都不知道那子弹飞到什么地方去了！要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后，我就是用那把中正式也可以轻松的打中五十米的目标啊！ 是枪出问题了吗？应该不可能啊，这或许还是小日本用来测试其性能的枪呢！ 我不信这个邪，再推上一发子弹又是一枪……然而结果还是一样。 不过这回我倒是发现问题了，子弹偏右打在了那有如肉泥般的尸身上，我想这也是上一发我不道子弹飞到哪去的原因。 于是我就在想会不会不是这枪的问题，而是这瞄准镜位置不对的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想的果然没错，瞄准器装在枪上时其光轴是不可能会跟子弹的弹道重合的，这必须要经过人为的调较，说专业些就是归零…… 当时的我哪里会知道这些，但知道枪打不准是因为瞄准镜的原因后就在瞄具旁摸索着，找来找去就在瞄准镜旁边找到一个旋钮，试着旋转几下果然就是调节瞄准镜的。没说的，将瞄准镜的十字往弹着点靠就是了！ 开始只是抱着尝试的心理去调，没想到这一调还真管用，当我再次瞄准目标扣动扳机时……那颗脑袋就像西瓜一样在我面前爆开了，在瞄准镜里我甚至都能看到那迸射出来的脑浆！ 接着为了更精确，我就将步枪对着弹孔调。为了这我还特地选了一段木桩做靶子，选木桩是因为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打在上面的弹孔。调校的距离也跟着越来越远，从开始的五十米直到四百多米…… 这时我不由暗自庆幸：好在开战之前给了我摸索调节的时间，否则我端着这把没有经过任何调校的枪上战场的话，只怕一个敌人都没打倒自己就要一命呜呼了！ 正想着，空中突然响起了一片炮弹的呼啸声，我不由暗道一声不好：我怎么就忘了小日本在进攻之前通常都是来一顿炮轰的呢？这不是让佯攻司令部大楼的兄弟部队都陷于危险之中吗？ 不过这似乎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必须得让小日本相信司令部大楼正危在旦夕不是？所以我相信……其实张治中是知道小日本会发起炮轰的，但他还是下了命令。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只让杂牌军担任佯攻任务的一个原因吧！ “呜……”随着一阵阵呼啸，成片成片的炮弹就在距离司令部大楼几百米的地方炸了开来，这些都是来自日军军舰上的大口径舰炮，，每一处爆炸都能掀起一大片土石呈辐射状爆开。当然，这里头也有不少国军士兵被狠狠地抛到了空中。 如果这时候战士们趴在地上不动的话那伤亡也许还不是那么大，然而这些杂牌军战士并没有像德械师那么高的素质，炮弹的爆炸声惊得他们满地乱跑乱窜，似乎只想着能从这个是非之地逃出去就是了。于是又一轮炮弹过来就将他们高高地抛起再埋到了尘土之中！ 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战友在炮弹的掀起的惊涛骇浪中一个个倒下却什么也做不了，同时也不能做，因为我们现在是“日军”是他们的敌人…… 这是我第一次在白天看到日军舰炮的威力，只有在这时我才深深认识到一点：人力有时很难跟先进的装备抗衡，哪怕这些战士与我们同样有着不屈的灵魂和报国的精神！ 看着那一个个在我们面前被炮弹炸得粉碎的战士，我只有咬着牙默默地在心里说着：你们不会白死的，我们将用十倍的敌人为你们偿命！ 第十六章 补给部队 小日本是个“以我为主，精神至上”的国家，他们相信只要精神力量足够强大就能打圌倒一切敌人。在这种指精神思想的指导下，日军总是习惯于进攻、进攻再进攻……他们认为防御是与敌人兵力相差太大而被迫采取的消极行为，就像小日本驻守汇山码头、司令部及公大纱厂一样，其实他们的正规军不过两、三千人，以这样的兵力对付三个德械师以及源源不断地赶来的国军援兵，他们只能采取防御。 然而……这并不是他们的作战风格，一旦小日本有能力组织起一次进攻，就算明知道敌方的实力占优他们也会努力发起进攻并抢回主动权。因为他们相信进攻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进攻会赋予士兵们一种精神力量，会使整支部队以某种精神去打垮看起来比他们强大数倍的敌人。 就像现在这样……小鬼子明知道我军在上海的兵力已远不只三个德械师这么简单，这些情报他很容易从被我军围攻的日军那得到，但他们还是以一个师团的兵力就对我军发起了进攻！ 诚然，日军的这种战术在中国的土地上是很成功的，因为事实也正如小日本所希望的那样……小队日军朝数倍甚至数十倍的国军发起进攻，本可以轻松将他们剁为肉泥的国军部队却望风而逃！ 但很明显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今天的上海，小日本注定要为他们的轻狂和愚蠢付出惨重的代价！ 很快汇山码头和公大纱厂方向就隐隐传来了“隆隆”的马达声……正如吴潜学得到的情报一样，日军正是分两路进攻，他们照例还是在炮轰之后就利用坦圌克装甲车的掩护朝预定目标发起进攻。从某些方面来说，小日本的战术就是这么刻板就是这么千篇一律。 日军的甲种师团战斗人员大约两万人，换句话说也就是大慨每路一万人，然而日军不知道的是，在张治中的紧急调动下，至少有六个师的精锐部队正在等着他们……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枪声和爆炸声有一声没一声的传来，战斗不够激烈？事实上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我几乎就可以想像日军九五式坦圌克一辆接着一辆的在德械师事先布置好的地雷、定向雷甚至被两侧民房里投出的手圌榴圌弹、炸圌药包炸毁的情景。 小日本的坦圌克其实并没有像电视、电影里拍的那么恐怖，如果是在开阔的战场上诸如华北平原上那的确有相当大的优势，因为那样的地形本身就利于机械化部队展开及发挥它们的火力，再加上小日本也很重视步兵与坦圌克的配合所以国军士兵很难靠近小日本的坦圌克。 但是在上海这样到处都是民房的地方就！样了，再加上德械师及中央军都是事先知道小日本的进攻目标而做足了准备，中央军的许多军官又在日本学习过很清楚日式坦圌克的弱点，所以这一仗打起来似乎没什么悬念！ 不是吗？小日本坦圌克到目前为止大约有89式、94式、95式、97式这几种，94、95都是轻型坦圌克，正面装甲才十二毫米，侧面装甲就只有六毫米……六毫米是个什么慨念，就是差不多只有半厘米德械师只需要在侧面架起一挺马克泌机圌枪就能将那坦圌克打得稀烂！如果再加上几个手圌榴圌弹或是炸圌药包什么的那很快就变成一堆废铁了。89式虽说在小日本口中算是中型坦圌克可是正面装甲也只有十七毫米而且还是属于那种最大时速只有每小时二十五公里的龟速坦圌克。时速二十五公里有多慢？大家只需要想想骑自行车是什么感觉就能体会到了。 要说真正能对德械师构成一定威胁的，那就是刃式中型坦圌克，这种坦圌克装甲厚度达到二十五毫米，时速三十八公里，装备一门五十七毫米的主炮和一挺机枪……然而，就跟我手中的97式狙击步爨枪一样，这97式坦圌克也是小日本刚刚研发的，这要在明年才会正式装备日军呢！ 战斗在几分钟后就打响了我想这要得益于小日本的进攻速度和进攻精神，或者也可以说是因为小日本一贯看不起中国军人，于是他们就像是一只被蒙住了眼睛的野兽狠狠地扎进了中央军布下的陷阱…… 首先响起的是一阵阵的爆炸接着就是冲天的浓烟和火光。不用想，那是小日本开在前头的装甲部队报销了，接着到处都是枪声、喊杀声和手圌榴圌弹的爆炸声……如果仅仅只是对比单兵武器，中央军的装备一点都不会比小日本差，甚至还有过之无部及。 咱们输就输在没有坦圌克、重炮、飞机、军舰这些重武器，然而当两军混战在一起的时候这些重武器根本就发挥不了作用，这就注定了日军要在上海这个泥潭里越陷越深！ 我现在担心的，就是小日本在发现他们的进攻目标是个陷阱之后很快就会抽身而退，这对于训练有素的日军来说并不是件难事，然而在十几分钟后我就发现自己的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小日本竟然在发现眼前这两个目标是陷阱依旧继续进攻，这可以从汇山码头和公大纱厂两个方向越来越激烈的枪声可以听得出来。 “连长！”这时陈大力有些奈不住性子了，他隔了十几米冲着我叫道：“你说这外头都打得那么热闹……咱们这怎么就连一个鬼子都没有呢？” “别急！”我轻松的回答道：“知道小鬼子为什么要进攻公大纱厂和汇山码头吗？” “打仗呗，那还有什么？”陈大力的回答让我有些气结。 “是为了救援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想了想李文喜就回答道：“也就是我们！” “没错！”我点了点头说道：“日军只要攻下这两个地方就可以形成三角防御的用势互相进行火力支援，但是……如果他们发现这两个地方很难在短时间内攻下来呢？” “哦！”我这么一说李文喜很快就明白了：“他们会朝我们靠拢，希望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为据点继续朝汇山码头及公大纱厂进攻！”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李文喜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他说的没错，这些朝我们进攻的日军是从海上来登陆的，他们在陆地上可以说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不！应该说有立足之地，那就是我们所驻守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栋大楼已经在我们手上而已。 我相信如果按小日本的原计划不会向司令部大楼靠拢，因为他们想迅速占领两个据点站稳脚跟，然而当他们发现很难做到这一点的时候，自然就会想到司令部大枷…… 果然，又在枪炮声等了十几分钟后，就看见一名通讯兵神色匆匆的从楼上跑了下来，他一看到我就迎了上来报告道：“方连长，吴上校让我通知你一声，小鬼子很快就会朝司令部大楼靠拢，命令我们做好掩护准备！” “好！终于来了！”闻言我不由精神大振，朝战士们一招手道：“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咱们得好好掩护掩护小日本一回！” “哄！”的一声，战士们不由笑了起来，同时也不敢有所殆慢，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一会儿就听到枪炮声传来了“隆隆”声，我不由一阵疑惑，举起了步爨枪透过狙击镜朝浓烟中望去，透阵阵硝烟只见对面的街道上缓缓开来了两辆坦圌克，跟在后头的就是一大堆汽车，有的还拉着大炮…… 这是小鬼子的补给部队和炮兵部队，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着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鬼子一支两万人的部队上战场打仗，那不管怎么说肯定是要带上补给和炮兵的，而这些部队又很容易遭到敌人的攻击是小日本的重点保护对像，所以小日军一旦发现很难迅速攻占目标，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把补给部队和炮兵部队转移到他们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我们所在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 这不是给我们送上的一大块肥肉吗？我根本就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好，在得到了军火库后还能让小日本免费为咱们送上这么一大批的补给、还有一大堆的汽车、大炮。咱刚才还在为军火库的武器弹圌药没有汽车运呢！ 想了想，我又觉得自己应该尽可能多、尽可能完整的得到这批装备，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了小日本的一片盛情不是？否则这战士们一阵枪林弹雨过去……那些汽车、大炮就算不爆炸，那能用的也不会剩下几架了！ 想到这里我当即转身对身旁的战士叫道：“快！马上把吴潜学给我叫下来！所有的战士都不准开圌枪……还有，教育长在哪里？” 叫吴潜学是因为只有他才能跟小日本正常交流而不会被发觉，要找教育长则是因为……只有他才能指挥整支部队，这可是不容许出一点差错的！ （未完待续【本文字由更新@轩辕暁枫转载於】-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滴话，欢迎您来某点-[.com]-投推荐票·月票·催更票·评价票等各种票票您滴支持——就是作者最大滴动力-） 第十七章 补给部队(二) 好不容易才在队伍丰找到了教育长，教育长这时穿着一身日军大佐的军官服，为了扮得更逼真此还从什么地方弄了撮小胡子粘在鼻子下方，青起来挺滑稽的门 然而这时的我却不敢笑出声，赶忙迎了上去挺身道报告教育长上来的是小鬼子的补给部队和炮兵部队，建议把他们放进来抓现成的教育长闻言不由愣了下，马上举起了望远镜潮鬼子缓缓开来的车队仔细望了望，接着就自言自语的点头说道还真是小鬼子的补给部队和炮兵部队，好家伙，那么多炮徐副割 涮！ 马上把命令传下去，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许开枪！教育长下令道还有马上杏明这司令部的停车库在什么地方 是副官接到命令转身就走，没过一会儿就跑了回来道报告教育长，命令已经传下去了，停车库在大楼中削 请多烈教育长又问了声。 这个副官一阵迟疑很明显他没来得及打听，于是有此尴尬的挺身道空属下再去 去去去等你去了小区日司本都走到跟拼了教育长不耐烦的打断了副官的话，接着转身对我命令道带上你的部队跟我来，记得带上那几个懂日语的 是已经半上了我回答道。 嗯教育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离开时狠狠地用手笔了笔副官你看看人家 我知道教育长这话的意思，那就是我总能把事情想在前头而事先准备好，而副官就差了此口不过这似乎也怪不得副官，教育长没问不是。 就在刚才我还不知道教育长问这停车库有多大做什么卿随后我才明白过来，如果这停车库太小的话，如果容纳不下小鬼子的补给部队和炮兵部队，那么小鬼子自然就只能在外头扎营了，那时我们只怕想要完整的缴获那此武器装备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不过我很快发现自己的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当我带着部队跟着教育长走进大楼中部的停车库是，发现这车库就像是一个会堂似的容纳五又 六十辆汽车根本就不是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停车库设计起来本来就是用来容纳小鬼子的补给车的炮兵部队的，大炮藏在这里头不容易遭到攻击，战斗时用汽车拉出去很快就可以架炮并朝指定目标轰炸，甚至有时候这里还可以作为临时机库使用 于是我就想起了被我军和德械师一块儿拿下的日军炮兵阵地以及用缴获的山炮干掉的日军装甲部队，照想它们原本就是停放在这里的吧 打开库刚开口说了几个字，教育长很快就意识到这时并不适合说区中司国话，因为这时区日司本人很有可能已经开到门前（手打更新）了。 于是教育长赶忙朝守在库门的几个兵打了个手势，奸獠像是两座大山似的库门就在战士们的推动下缓缓打开了，日军的两辆坦克就在硝烟中出现在战士们面前 吴潜学和几名会日语的战士侧也机灵，他们想必是在小区日司本的军校中留过学，所以很清楚这时该做什么口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面信号旗（事实上这信号旗在车库中到处都是，只是我没注意到而已），然后熟练地潮日军坦克及车队打着信号指挥着它们一队队地开进车库。而我们这此不会说日语的‘小区日司术 则彳肝只趣地装成卫兵分为两排整整齐齐地站在车库边一动不动。 随着一阵隆隆声，那又是坦克又是汽车大炮的就尸辆辆的开了进来，我粗略的数了下坦克一共有四架，前两架后两架汽车五十几辆，火炮二十余门只看得教育长眼睛都直了 话说广个德械师所拥有的火炮才只有日式火炮十五门，而且还是早年从小区日司本那买来或是从打战时从他们手中缴来的日式75mm口径的四一年式，只着这型号就知道了它是多老的老古董了，这种型号的火炮08年就装备小区日司本的部队了。然而现在一下出现在咱们面前的火炮一下就有二十几门，虽说口径一样也肛5mm的，但却是先进得多的九四式， 换句话说，就算那此坦克又汽车以及汽车上的搏药不算在内，仅这二十几门火炮就让我们强过两个德械师了 集垂乙（集合）吴潜学等车队差不多都进来后，就跑到我们旁边恶狠狠地朝那此刚下车的小区日司本恶狠狠地叫了声。那此小区日司本当然不知有诈，再看看一个大佐站在前面哪里还敢怠慢，就像百，归海似的从四面八方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并排好了队等待我们栓阅，就连那此坦克兵和司机也不例外这下真是省了许多麻烦，吴潜学这家伙可真是发挥了大作用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说了，随着教育长一声令下，还没等那此小区日司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咱们手中的步枪又机枪就烨哗哗地射出一排排子弹那此排着整齐的晒二的日军就像是被一把镰刀挥过的稻谷似的整齐地侧下，没过一会儿就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了 空气中霎时就充斥着硝烟味和血腥味，枪声在半密封的停车库里不停地的回荡着久久不绝，随之而来的就是例在地上的日军的呻吟声 但这还不算完，为了确保全歼小区日司本战士们又端着已上好刺刀的步枪走了上去，躺在地上的那此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无一例外的都扎上两刀有的战士还仔细的检杏汽车或是坦克里有没有小区日司本滞留 话说这一点很重要，这可是补给车不是。到处都是装满弹药或是炮浑的汽车，一辆紧挨着一辆的，万一有哪个小区日司本成了漏网之白只需要随便拉燃一枚手雷那咱们包括这司令部大楼只怕都要报销了 战士们刨臣清楚这一点，所以不厌其烦的栓杳了好几遍，直到确认没有一个活口的时候这才罢尔 我和教育长则望着那车厢内的一箱箱弹药和车后拖着的一门门大炮面面（本最快更新）相觑，我们都想不到这此平时时我们耘鲫是千金难买的宝贝的东西现在却这么轻易的就激获了。说是千金难买还真不夸张 小区日司本早就有侵我中华之心，所以总是千方百计的干涉我国向其它国家购买武器，德械师的那十几门重炮就是在小区日司本的干涉下推迟交货好几年！教育长看着这此弹药和大炮好文也投说祜，良久才轻笑声摇头道我们要更多的司机了 报告教育长我凑上去说了一句咱们十五团大多都是学生出身，他们的家庭都算富裕，我想从他们中找出五十几个会开车的应该不是难事 嗯教育长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咱们现在全团都换成了日式装备所以这此弹药刨吉军火库的那此弹药都要留住，明白吗。 是我挺身应着，然而心里却在暗暗叫苦我这不是自找苦吃吗。这此可是弹药车啊，小区日司本一发炮弹过来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然而这似乎又是没办法的事，战场上最值钱的就是这此弹药军火，就算拿黄金白银来也不能换，因为这此都是杀敌保命的家伙，谁也不会愿意为了钱而让自己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所以如果让我们就这么把它们给炸了，那谁也舍群导 傲育长就在我和教育长各想着心事的时候，一名通讯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报告道小鬼子小鬼子来了，很多 我和教育长二话不说，带着战士们就从侧门穿行到过道，到了自己的位置后架上步枪一着，果然就像那通讯兵说的一样，大扯大批的日军正朝我们这边退了下来。很明显的是，他们已经顶不住几个德械师和区中司央军的困攻，所以希望能在司令部站稳脚跟再发起反攻这也太多了点吧看着那像潮水般朝我们涌来的日军，老班长不由心里有此发虚。 来的越多越好！陈大力端着机枪咬牙说着门 老班长会有这样的表现是很正常的，因为以往像他们这样的老兵，往往要以数倍于日军的兵力才能取胜，所以这会儿一看到那么多的日军首先想到的就是我们兵力不足口然而陈大力等人却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自打进入战场以来，我们军引团从来都是么小区日司本手中死里逃生，甚至在日军占兵力优势时也是这样，于是他们就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与陈大力有着相同想法的还有我。老班长说的的确没错，日军的兵力的确比我们多得多，但他们直到这时还没发觉这是我军布下的陷阱，再加上我们装备的升级以及拥有坚圆的工事，所以这里注定要成为埋葬日军的坟剿（未完待续门 第十八章 日军的进攻 三百米！ 我得承认日军撤退得很有秩序，他们总是一队掩护着一队交替着朝我们方向前进，只不过他们防御的方向却是另一面而已…… 看着那一个个小日本毫无防范的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我的面前，我就有种扣动扳机的冲动，然而我最终还是忍了下来。有句话叫小不忍则乱大谋不是？我们忍耐的时间越久也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日军进入我们的包围圈，也就意味着我们能取得的战果就越大！ 两百米！ 或许是因为我们装得太像了，又或者是日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追击他们的德械师上，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发觉这司令部大楼上的“日军”有什么不同，依旧且战且走的朝我们方向撤退。 不过这也难怪，司令部大楼的日军已经让国军部队给围攻了十日之久，咱们要假扮这样的小日本似乎很容易，只需要往脸上身上多弄些血污和尘土就可以了，至于日本话嘛……小日本没朝咱们喊话，咱们也就乐得不说了！ 一百米！ 这时跑在前头的日军似乎感到些不对劲了，他们迟疑着看了看大楼射孔上一根要冒出来的枪管……好像都是以他们为目标的！但小日本就是这样，他们必须严格执行上级的命令，所以即使他们心里有所怀疑，但没有命令还是没敢停下脚岁依旧朝我们大楼跑来。 终于，一名腰别指挥刀的小日本军官也感到了异样，于是一举手就让部队停了下来…… 但这时停下来似乎已经太迟了，随着教育长一声令下早已做好了准备的战士们就纷纷扣动了扳枞……我军一个团三千余名战士除了一部份防守前方外，大部份的战士都被安排在了日军会来的这个方向，他们平均分布在司令部大楼的各个射孔里，这些射孔都是小日本为了尽可能发挥火力而精心构筑的，所以这时战士们一开火那子弹就从上下左右各个方面呈立体柱状狠狠地朝日军飞射而去…… 小日本虽说素质好但毕意是血肉这躯，哪里会经受得住这么密集的弹雨，于是随着一片片爆起的血花，那些日军就成排成排的惨叫着倒在了血泊之中。然而在这时小日本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我甚至还看到有些小日本一边举着刺刀上的膏药旗朝我们摇晃一边大声喊着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向我们表面他们“皇军！，的身份，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打的就是“皇军”！ 这让我觉得挺对不起面前这些小日本的，因为我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直到他们被打成了蜂窝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砰！”的一声，我食指轻轻一扣，那名还在摇晃着膏药旗的可怜的家伙就被我送上了西天，这也终于让小日本意识到了守在司令部大楼的“皇军”是敌人，于是纷纷寻找掩护藏身。 但可怜的是，小日本建这座司令部大楼时早有准备，他们为了不让国军有进攻的依托，所以方圆几里内都没有像样的建筑，有也只是一些木板房之类的，而这些木房早就在这几天的围攻战中成为一片废墟了，于是能让小日本藏身的地方就只有阵地上的几具死尸和弹坑…… “砰！”的一声枪响，一名日军军官刚刚朝我们方向挥起了指挥刀就被我一枪打倒在地。 看着那名军官脑袋上爆出一道血光然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缓缓瘫倒在地上，我心头闪过一丝狂喜。四百多米的距离也能一枪爆头，这狙击枪的精度还真是没话说。 有什么能比得上在战场上拥有一把称手的武器呢？我突然觉得自己变强大了，突然就感觉到自己能够打败所有的敌人，能用这把步龘枪将他们一个个地击倒在地上并活着走出战场…… “砰！”又是一声枪响，一名手拿着掷弹筒正要朝我们方向发射的日军应声而倒。 虽说这手持掷弹筒的日军不过是个小兵，但我却不敢对他们有丝毫的轻视。因为我从老班长那知道，日军的掷弹筒射手大多都是百战老兵，他们打掷弹筒那个准头可以说是指哪打哪！ 要知道掷弹筒这玩意可是没有任何的瞄具的，横竖就像是个小竹筒……换句话说，也就是要把掷弹筒打好那完全就是凭感觉，能够凭感觉作战的士兵无疑是可怕的，再说这掷弹筒发射的还是手雷……枚能够抛到两百米外而且还有准头的手雷那是什么样的慨念？我相信它的威力不会亚于一门75毫米口径的山炮。 小日本的掷弹筒射手也给我提了个醒，咱们现在用的就是日式装备不是？咱们也装备了不少掷弹筒不是？只是由于我军一向都没有使用掷弹筒的习惯，所以这时在战场上竟然都忘了！ 想到这里我当即朝身旁正打得欢的战士们大叫一声：“掷弹筒！” 战士们很快就反应过来，纷纷抽出了掷弹筒朝着日军的方向摆弄起来，没过一会儿就只听“腾籽……”的一阵轻响，数十枚手雷就从战士们手中飞射而出朝日军飞去…… 很明显的一点是，战士们打掷弹筒的水平不怎么样，这可以从这数十枚手雷发射龘出去的时间不一、远近不一可以看得出来。只是这时外面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日军，所以这丝毫没有降低手雷的杀伤力，随着一阵密集的轰响，阵地前就像是被飞机进行地毯式轰炸似的爆起了一团烟雾和尘土……当然，跟这些烟雾一起飞起来的还有成片成片的小日本！ 这时的小日本当然已经知道这司令部大楼是我们设下的陷阱，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依旧还是一队接着一队的端着上好了刺刀的步龘枪嚎叫着朝我们冲来……或许这就是日军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吧！这精神的确是给小日本的部队带来了许多好处，诸如日军作战勇敢、凝聚力强等，然而无论什么事都有其两面性，就像现在这样……对于我军这么严密的防守甚至明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个陷阱，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一排排子弹从战士们手中的各式武器中射了出去，一排排的日军在我们面前倒下，紧接着又是一队的日军冲了上来……日军在冲龘锋之前也有用掷弹筒或是迫击炮发射炮弹掩护步兵冲龘锋，但遗憾的是小日本修建的这个海军司令部大楼很坚固，迫击炮炮弹或是掷弹筒打在上面仅仅只是炸掉水泥的一层皮！ 或许也有人说，小日本打掷弹筒不是很准吗？他们为什么不朝我们射孔内发射手雷呢？ 我也是在缴获了日军的掷弹筒才知道的，小日本的掷弹筒可以使用两种弹药，一种是专门用于掷弹筒发射的炮弹，这种炮弹因为是专为掷弹筒设计的，所以密闭性很好射程可以达到五百多米。另一种就不用说了，就是发射日军随身携带的手雷。雷上有凹槽，这是为了能产生更多的破片尽可能大的给敌人带来杀伤而设计的，于是用于掷弹筒的时候就不可避免的会有密闭性不好射程近的问是…… 发射手雷时的射程是多少呢？两百米！ 如果让日军的掷弹筒小组靠近到距离我军阵地两百米的话，那么的确有可能出现刚才所说的情况：日军掷弹筒射手将一颗颗手雷精准的从大楼射孔里打进来并逐步扭转了战局！只是遗憾的是，战士们手中的武器不答应，我手中的狙击步龘枪更不会答应！ 事实上就不要说是两百米了，我军因为军火库而装备了大量的机枪，那一箱箱子弹从军火库里运上来接着再成片成片的打了过去，以至于日军甚至都很难靠近司令部五百米的距离！ 我几乎不停地朝日军扣动着扳机，看着一个接着一个日军在我的瞄准镜里倒下，开始还会感觉有些不舒服，最后脑海什么也没想，只是机械地瞄准射击，再瞄准再射击…… 二十几分钟后，日军终于停止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自杀式冲龘锋，又或者是想稍事休整下再接着冲龘锋……但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是撤退了。我和战士们也终于喘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似的坐回到战壕里。 这场仗我军虽说是占尽了优势，甚至还可以说打得很舒服，但那一队队像疯子似的涌了上来的日军还是给我们心理上造成了很大的压力。我想，当我军德械师进攻这座大楼的时候，身在司令部大楼里的日军应该也是与我们有着姜不多的感受吧！ 再看看司令部大楼前的空地，远远近近的已到处都是日军的尸体，特别是在街口通往开阔地的那一块，那尸体都堆得像是一座小山似的，鲜血汇聚在一起就像溪水一样在青砖和石缝间流淌，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的一片…… 第十九章 素质 在战场上，士兵的素质往往决定着一个部队的生死存亡！ “呜……”还没等我们歇上一口气空中就传来了一片炮弹的呼啸。 于是我很快就明白小鬼子撤退的原因了……小日本修建的司令部大楼过于坚固，寻常的迫击炮、山炮之类的对它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毕竟小日本也知道咱们国军装备有从德国购圌买的1o5毫米口径的重炮嘛，他们修建的司令部自然就是以能抵挡得住这种重炮轰炸为标准了。然而那些停留在黄浦江上的军舰．…它们上面的舰炮可是动不动就是两百多毫米的！ “轰轰……”一大片的炮弹就在楼前楼后甚至就是楼上爆了开来，只打得司令部大楼一阵剧烈的震荡就像站在火山口一般。紧接着还没等我们做出反应又是一片炮弹掩头而来… 话说日本虽说是一个小国，而且还是一个资源极度贫乏的小国，但它的海军却是很强大的。日本是一个岛国，对于一个岛国来说他们只需要不断地发展自己的海军空军，只要他们的海空军足够强大，那么就能确保本国国土不受侵犯。这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无疑是一种最好的投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同是岛国的英国也不遗余力的发展自己的海军、空军。 小日本的海军强大到什么程度呢？这时候日本海军在世界上已经是第三强国了（美、英并列第一，美、英、日吨位比为5：5：3），这可以从小日本在二战结束前共建造了二十五架航母可以看得出来。 罗七八嗦的赞了小日本海军一大堆，其实就是想说明下我们这时所承受的压力。我不知道这时正有多少军舰朝我们开炮，也不知道那些火炮到底是多大口径的，我只知道那打过来的炮弹几乎就没有一刻停歇，掀起的硝烟和尘土几乎就将天空和阳光都遮住了！ 司令部大楼是坚固，然而它却无法抵挡大口径舰炮的轰炸，于是没过一会儿墙壁上那厚厚的水泥就成片成片的被炸开，隐藏在其后的战士们还来不急发出惨叫就被水泥碎块给压在了下面…… 十几分钟后炮声就渐渐停了下来然而还没等我们缓上一口气天空中又传来了一阵阵鸟达声，接着就见数十架日军飞机遮天敝日的飞了过来！ 靠！见此我不由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声：小日本这还有完没完了，一出一出的来！ 不过这似乎也怪不得小日本，战场上的对手谁还不是利用一切手段置对方于死地如果我们有这个机会的话自然也不会手软。 于是少不了又承受了一番轰炸，只震得我眼冒金星一阵头晕目眩的，等轰炸终于结束时再看看大楼，已经让炮弹给炸得千疮百孔不成样子了。不过好在这大楼还算坚实，即使是被炸成这样了框架也没有受损，它就像是一个受了伤的老兵似的依旧挺着胸膛站在日军的炮舰面前。 战士们也没有小日本的轰炸给吓着，射孔让炮弹给炸开了？没关系，堆上几个沙袋后又是一个绝好的工事；墙壁被炸了一个大洞？不要紧架上一挺机圌枪后正好又是一个火力点；楼道都被炸塌了？无所谓反正我们就没打算活着下去！ 我随便找了个墙洞就将步靐枪架了上去透过狙击镜往外一看，只见外面到处都是翻滚的浓烟和尘土，原本满地的日军尸体此时早已成了一块块的器官，而且这些器官还与泥土碎石掺杂在一起变成了一片名副其实的尸山血海… 枪声停了，炮声也停了，刚才还打成一片的战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除了海风吹着战火烈烈作响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时候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按说小鬼子只需要继续这么轰炸下去……不出半个小时我们这座司令大楼就会支撑不住然后彻底倒塌这样小日本不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我们消灭掉了吗？是什么原因让小日本不过么做呢？ 是小日本炮弹不够？我相信不会，如果小日本的一支舰队所拥有的炮弹只够打十几分钟的话，那么这支舰队也太脆弱了！ 是小日本发善心放过我们？这更不可能小日本是什么人对于来自现代的我来说可是一清二楚，甚至我还清楚的知道一点，这些在淞沪战场上小日本有相当一部份就是制造出南京大屠圌杀的凶手！ 那是为了什么呢？随后我很快想到……这或许是德械师的功劳，要知道小日本这个两万多人的师团因为他们的自大、轻率和指挥上的错误，这时已经陷入国军的包围圈中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国军用于包围日军的三个据点正是小日本当初建造起来用于防御国军的三个点，也就是公大纱厂、汇山码头以及司令部大楼。 公大纱厂与汇山码头分别有近三万人的德械师部队，而且与日军已进入巷战，也正因为进入了巷战所以日军飞机、舰炮对他们无能无力。换句话说，也就是日军能够使用飞机x舰炮轰炸的就只有我们所驻守的司令部大枷… 然而小日本能一口气将我们驻守的这司令部大楼炸毁吗？如果司令部大楼彻底炸毁了……那被我军团团围困的日军师团靠什么来抵挡我军优势兵力的围攻呢？要知道六个师的中央已挡在他们退路上，另一面虽说是战斗力不强的国军杂牌军，但人数兵力却是数也数不清而且还在不断的增加中！ 所以小日本的目的是很明显的，那就是迅速攻下司令部大楼并以此为据点展开防御，毕竟驻守在司令部大楼的只有我们一个团的兵力，以小日本的自大，他们有理由相信“大日本帝国皇军”一个师团再加上飞机、舰炮的掩护完全有能力迅速拿下司令部大楼！ 司令部大楼对于小日本来说也许只是消耗一些炮弹或是炸靐弹就可以摧毁，但对于国军部队来说却似乎是一个难以攻克的保垒，所以小日本当然不会让这座或许能保住他们性命的保垒倒在自己的炮弹之下。 “呼！”想到这里我不由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 松一口气是因为我知道小日本不会将大楼炸塌将我们所有的人包括刚缴获的军火都埋在水泥块下。紧张则是因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小日本将集中大多数兵力蕲我们发起总攻！ 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没过一会儿就听到硝烟中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以及“隆隆”的马达声，接着就是几辆95式坦圌克从硝烟中钻了出来…很明显的点是，小日本为这次进攻做足了准备，因为我在狙击镜里很清楚的看到这几辆坦圌克前方无一例外的都挂着厚厚的沙袋！ 95式轻型坦圌克正面装甲只有十几毫米厚这对所有人都不是秘密，像这样厚度的装甲即使是正面装甲，只需要用重机圌枪对着其一阵猛扫……打久了说不准就能打到薄弱点或是弹着点跟弹洞重合而穿透钢板，然而如果是在坦圌克前挂上沙袋就免全不一样了，那无疑会在很大程度上增加坦圌克的防护性。 坦圌克一辆接着一辆的从街道中钻了出来，我粗略的数了下只有六辆。日军一个甲种师团装备的坦圌克可不只这么多。我想，这很有可能是因为已经有相当一部份的坦圌克被德械师炸毁，还有四辆坦圌克被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缴获现在还停在车库里的原因…… 日军这次的冲攻看起来很谨慎，他们的坦圌克并不是一路掩护着步兵对我们发起强攻，而是停在五百米外的位置上一字排开用正面装甲对着我们……开始我还不明白小日本这是在打什么主意，想想很快就明白了一—小日本知道我们手中有掷弹筒，这九五式坦圌克虽说可以免强挡住机圌枪的扫射，却怎么也挡不住手圌榴圌弹的一顿好炸啊！虽说咱们对掷弹筒用得都不熟没什么准头，但咱们的优势就是手里有用不完的武器和弹圌药，这全团上上下下如果每人都拿着一个掷弹筒往下一阵乱打，那些坦圌克不被炸成废铁才怪了！ 所以这些坦圌克的作用注定就只有停留掷弹筒的射程之外做火力掩护，或者也可以说是当作一种屏障！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想的没错，没过一会儿就有一队小鬼子将十几门山炮推了上来……用山炮抵近射击是小日本惯用的进攻手法，虽说这山炮的射程有八千多米远，但距离一远日军射手就无法看清我军工事的位置，所以日军常常把他们推到阵地前近距离地轰炸目标，其目的就是摧毁我军工事并压制我军火力！ 见此我不由暗叫了一声不好，这些山炮再加上95式的坦圌克炮以及各式机圌枪……就算我们拥有地利和强大的火力，但似乎还是没法在小日本手上讨到好处。话说我们似乎也有坦圌克山炮，但遗憾的是我们部队这些新兵都没人会用…… 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在战场上，士兵的素质往往决定着一支部队的生死存亡！ 第二十章 汽车 “轰轰……”日军摆开了架式之后很快就朝司令部大楼发射来一发发炮弹，霎时那机圌枪、坦圌克炮、山炮再加上各种口径的迫击炮响作一团，大小炮弹就像雨点般的朝司令大楼倾泻而来。 话说如果这是在大楼被日军舰炮轰炸之前，这些炮弹对我们还构不成什么威胁，毕竟这些无论是山炮也好坦圌克炮也好，都是小圌口圌径炮，司令部大楼的墙体完全能够抵抗它们的轰炸。然而这时司令部大楼已让重炮给轰得千疮百孔了，于是那一顿炮弹过来立时就轰得我军防线上弹片乱飞水泥块四溅，许多战士都被飞射的水泥块击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打！”随着教育长一声令下，战士们纷纷朝日军扣动了扳机。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说我们明知道手中的各式枪圌械奈何不了小日本的坦圌克，但至少可以让小日本没法那么肆无忌惮的朝我们轰炸，于是一排排的子靐弹就朝敌人的坦圌克和山炮飞射而去。只可惜的是，这些子靐弹只打在坦圌克的装甲及山炮的挡板上发出一阵“铿铿”的乱响，几乎就没有对日军造成什么威胁。当然，还是有一些因为运送炮弹而暴露在我军火力下的倒霉鬼惨叫着倒在地上，然而这点损失对日军来说几乎就可以忽略不计…… “砰！”一发子靐弹从我的步靐枪里飞射而出。 一名日军炮兵小心翼翼地从挡板后探出半个脑袋朝我们阵地方向望来，我想，他也许是在寻找另一个轰炸的目标，然而还没等他露出眼睛就让我一发子靐弹打得脑浆迸裂倒地不起。 “砰！” 这回打的是从坦圌克后冒出来的一名机圌枪圌手，事实上在这种数十门火炮乱轰的情况下多一挺机圌枪少一挺机圌枪已经没什么分别，这家伙也许是在后头耐不住性子想上来打几枪，却没想到扳机还没扣就被我一枪给打圌倒了。 虽说日军利用坦圌克和山炮挡板的防御十分严密，但我端着的这把狙击步靐枪却让我可以见缝插针似的将一个个暴露的日军打圌倒，然而我却知道我做的这些努力几乎就可以说是杯水车薪攻变不了什么。这样打下去的结果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在敌人的炮火之下死伤殆尽最后无力抵挡日军的进攻… 教育长似乎也很清楚这一点于是朝身旁大叫一声：“迫击炮，马上到楼顶组织还击！” “是！”随着一声回应就有数十名战士扛着迫击炮往楼顶上跑。 这的确是一个办法，小鬼子有坦圌克掩护直射的子靐弹奈何不了他们，然而这迫击炮却是曲射炮而且射程远威力大，就算小鬼子的坦圌克也挨不了它打上一炮……于是我不由信心大涨继续狠狠地朝小鬼子扣动着扳机射靐出一发发子靐弹，另一边就在等着迫击炮部队给小鬼子来个狠的！ 但事实却让我大失所望，过了一会儿只听“腾腾”的一阵炮响过后，一发发炮弹就在日军方向炸开，看看那炸点也只是方向没错罢了，炮弹却不知道偏了多远，有些甚至都打到德械师所在公大纱厂…… 不过这也难怪咱们都是杂牌军不是？平日里难得见到一门、两门的迫击炮再说我们又大多是刚加入部队不久的学生兵谁还会有打迫击炮的经验啊？这在这紧张的战场上能把炮弹给发射靐出去就算不错了！ 战士们的学习能力都还算不错，第二轮炮打出去的时候就基本能够集中在小日本的阵地上，特别是其中五、六发炮弹不偏不倚的落在小鬼子头上只炸得他们人仰马翻的火力霎时就少了许多。 但这也给小日本的炮兵提了个醒，他们的迫击炮手很快就转移了射向将炮口对准了司令部大楼的楼顶……其结果可想而知，战士们手中的迫击炮都是刚从小日本手中缴来的，而且数量也不会比小日本少，但问题就是咱们都不会用打的都没准头……于是没过多久楼顶上就不再有声音了。 我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样打下去可不行！继续用迫击炮跟小鬼子对轰吗？虽说这迫击炮那军火库里还有甚至山炮、坦圌克我们也有，但这些玩意可不是一拿上手就能打得准的……这些玩意咱们以前摸都没摸过，而小鬼子却用经过长达几年的专门训练这样的差距可不是临时抱佛脚就可以改变得了的！ 那就这样任凭小鬼子朝我们阵地继续轰下去吗？当然也不行，一旦我们的火力点一个个被日军敲掉，那么接下来的事就用不着多想了，小鬼於一个冲靐锋就能轻松的冲上来并将我们一个个串在刺刀上…… 这时我脑海里突然想起一楼停车库里一辆辆装满了弹圌药的汽车，于是没做多想收起步靐枪就对身旁的几名战士叫道：“会开车的跟我来！” 没工夫跟他们多做解释，我带着跟上来的五名战士就冒着枪林弹雨朝停车库跑，走走停停的在走道里拐了几个弯不一会儿就跑到了停车库……我转身对身后的战士们说道：“弟兄们！战况就用不着我多说了，这样打下去咱们很快就会被小鬼子击垮，现在有一个办法能把小鬼子那些坦圌克、山炮都炸了，只不过要牺牲你们的生命，你们敢不敢上？” “敢！”战士们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连长你下命令吧！”一名头上扎着绷带的战士握着拳头说道：“反正如果我们不上也要死在小鬼子手里，倒不如跟小鬼子拼了！” “就是！与其大家一块死还不如让我们上去跟小鬼子拼了，连长你就说怎么做吧！” “好！”我点头拍了拍战士们的肩膀说道：“咱们都是当兵的，客气话就不多说了！计划是这样的……” 我指了指身后的一排排汽车说道：“这些汽车全都是装满弹圌药的，小鬼子的坦圌克就在库门外面，要怎么做你们都明白了？” 那几名战士互相望了一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明白！” “好样的！”看着战士们那总视死如归的样子我不由一阵感动，甚至我都在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跟他们一起上……这样至少不会那么内疚不会让自己感觉是在抛弃他们不是？ 但我却没法跟他们一起上，原因是我不会开车……话说我在现代还只是一个学生呢，连摩托车都骑不清楚就更不用说这么大的汽车了。 “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你们可以跳车！”虽然我明知道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对战士们说道：“只要方向对着日军的坦圌克和炮兵阵地就可以了，尽量活着回来明白吗？” “明白！”战士们应了声，反而安慰着我道：“放心吧！连长，我们知道怎么做！” “嗯！去吧！”我最终还是咬着牙下了命令。 “是！”三名战士应了声，一边从兜里取出手雷一边头也不回的就爬上了汽车，随着一阵马达的轰鸣三辆汽车就缓缓从车位中倒了出来并将车头对准了库门。 我和另外两名战士忙不迭地跑向库门，随着我一声令下，几个人就用尽全身的力气突地将库门拉开…… 霎时外面的枪炮声就变得响亮起来，值得我们庆幸的是……小日本的坦圌克和炮兵都将注意力集中射孔繁多的高楼层，而对于这个没有火力的车库门却不怎么放在心上，再加上车库外炮弹掀起的层层硝烟和尘土，所以他们竟然一时没有发现我们的动作。否则的话，小日本似乎只需要朝这车库里随便打上一发炮弹或是一排子靐弹……就可以让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隆…”的一声，驾驶着汽车的战士哪里还会不知道这时最重要的就是速度，于是狠狠一踩油门三辆汽车就像是几支离弦之箭似的先后往库门外冲去…… “关门！”汽车刚驶出去我就朝守在门口的战士们大叫一声，几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就将那扇又大又厚的铁门推上并及时从里头扣住。 接着我抓起步靐枪拔腿就沿着侧门跑到了过道上，顺着被炮弹炸出的墙洞往外一看……三辆汽车就像是三匹脱缰的野马似的朝日军坦圌克及炮兵阵地一路狂冲，日军也不是傻圌瓜，看到了这三辆汽车的冲势哪里还会不知道它们要干什么，于是赶忙调整炮口向这三辆汽车瞄来… 只可惜的是…汽车前进的速度很快，互相之间距离不过只有五百多米，所以还没等小鬼子来得及调整好炮口甚至机圌枪都来不及打上几串子靐弹……那三辆汽车就狠狠地一头扎进了坦圌克堆及炮兵阵地中！ 接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三辆汽车就先后在坦圌克、山炮堆中爆开了一团团冲天的火焰。接着又是一阵连着一阵的巨咖…显然汽车的爆炸引起了坦圌克和炮弹的连圌锁爆炸，只炸得日军阵地里不停地爆出一片片的火光，成片成片的日军都被炸得高高地飞到了空中！ 第二十一章 困兽 日军一个甲种师团大慨拥有各式坦克六十几辆、火炮一百多门，然而这一回日军这个师团所带来的坦克和火炮肯定不多，毕竟他们都是从军舰上登陆作战的不是？在这时代要将日军这种并非水陆两用坦克的坦克从军舰上弄下来还是很麻烦的，再加上小日本也一向讲究用最快的速度发起进攻，海军司令部等待他们救援的战情也不允许这么蜘……于是乎日军在装甲部队、炮兵部队还没有完全登陆的时候就迫不急待的发起了进攻！ 不是吗？从日军舰队到达上海到日军发起进攻仅仅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半个小时日军一个师团的部队再加上部份装甲部队、炮兵部队能够成功登陆已经算不错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注定了这日军这个师团要在我们的枪口下付出惨重的代价。 小日本带着的为数不多的坦克和大炮被德械师打掉一批，其后被我们又不费吹灰之力的缴获一批，现在又让那三名完全不顾自己生命的战士开着汽车炸掉一批……于是日军剩余的坦克的大炮已经不多了。 没有了坦克和大炮的日军，就像是没有牙齿的老虎，再加上日军的这个师团实际下已经处于我军的包围之中，许多部队甚至都与德械师咬在了一起，这也就意味着日军舰队与飞机的火力打击也随之失去了作用……于是，面前的这些日军就成了一只困兽，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 然而就像我们认识的小日本一样，日军并不会就这样甘心失败，他们还在利用着自身装备及素质上的优势对在我们的包围圈丰做困兽之斗…… 日军还有援军吗？我相信还是有的，因为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会一次就将所有的兵力投入到战场上即使是以小日本的轻狂自大。 但同时我也相信，日军的留在军舰的部队不会太多，而且在这个师团陷入我军陷阱后他们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毕竟小日本也知道这时国军在上海的兵力至少已有十几个师二十几万人了谁也不敢保证新派出救援的部队不会重蹈覆辙。 于是他们就只能寄希望于已登陆的这个师团能站稳脚跟并挡住国军的进攻。后来我才知说……这个被我军围困的师团是日军第十一师团，留在军舰上的则是日军第三师团，他们也是日军最早到达上海战场的第一批援军！ 日军不是傻瓜，他们当然知道要想在陆上站稳脚并能在国军的团团围困下生存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攻下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并以此为依托与中龘国军人对抗，日军海军陆战队仅以三行多人就可以在这里守上十天不是？十一师团如果能攻下这里，罐无疑是给了自己一个藏身之处，甚至还有可能籍此发展战果！ “亡刊f兰（日语：突击）！”于是随着日军军官的一声怪叫成片成片的小日本就端着刺刀跨过他们刚刚被炸毁的坦克、山炮以及成片成片尸体朝我们司令部冲了上来！ 应该说事先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我想张治中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放心的让我们这支杂牌军的部队而且仅仅只有一个团的兵力驻守在这里。 不过我们虽说没想到，却并不代表我们会因为要面对日军一个师团的进攻而害怕。几天前三千多名小日本驻守在这里的时候能挡得住上万名德械师的进攻，那么今鬼……我们十五团驻守在这里也一样能挡得住两万余名日军的进攻！ 我想战士们也都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们一个个都端着枪脸上毫无惧色的看着阵地前向潮水般涌上的日军等着上峰的命如…… 五百米！ 阵地前有许多坦克、汽车以及山炮的残骸，有些甚至还在燃烧，然而这些似乎丝毫也不能阻挡住日军的脚步，他们根本就不理会地上还在燃烧的火头，就像是发了狂似的拥挤着朝我们阵地冲来以至于有不少日军还没冲出多远身上已着了几处风……只是他们却像没事似的依旧狂吼着往前冲，即没有停刊‘灭火焰更没有后退！ 我得承认日军的确很勇敢，只是他们的这种勇敢却更像一只没有人性的野兽，更像是一只不知生死的畜牲。野兽和畜生是不值得对他们有任何的尊敬的，所以越是看到他们这样我心中的杀意和愤恨就越浓。 四百米！ 日军冲龘锋的速度很快，百米远的距离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眨眼间的事。然而教育长却还是没有下令开枪，这让我有些疑惑不解，因为现在以我们的火力以我们所拥有的弹药量，我们足可以打出一片弹雨将日军挡在五百米外…… 后来我才知道教育长是对的，在日军失去了坦克和山炮之后，我们所担心的并不是能不能挡住日军人海战术的冲龘锋，而是能让多少日军倒在我们的枪下。很明显教育长对日军的野心要比我想像的要大得多！ 三百米！ 这时我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跟小日本打仗打到现在，我很清楚他们十分擅长使用掷弹筒。这玩意看起为虽是不起眼，甚至我还知道它几年后还会渐渐被迫击炮所取代。其原因是掷弹筒无论是在射程还是精度上都无法与迫击炮相提并加…… 然而那只是相对于有钱的欧美国家而言，对于资源极度贫乏的日本和穷得连步龘枪都装备不全的中龘国来说，这掷弹筒无疑就是一种即廉价又实用的武器。甚至都可以说小日本对这种武器都有了一种依赖，因为每当步兵要冲龘锋、要防御或是火力不足时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掷弹筒，一旦没有了掷弹筒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打仗了。 这一回当然也不例外，我在狙击枪的瞄准镜里已清楚的看到一排排的日军一边朝我们狂冲一边抽出掷弹筒做好子发射准舢…… 我没有看错，小日本的确可以一边跑一边发射掷弹筒，而且掷弹筒这玩意也的确是可以抓在手上或是抵在脚步进行发射的。 掷弹筒发射手雷的有效射程是两百米。换句话说，也就是如果我们再不开枪的话，就要寄希望于小日本打掷弹筒打不准了！ 教育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当即举起手龘枪朝我们大叫一声：“开火！” 密集的枪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不管远些小日本有多疯狂，也不管他们有多自大，他们都无法抵挡从我们的武器中龘射出的一排排子弹。一阵弹雨过去，冲在前面的日军就像打着摆子似的浑身颤抖着倒下，血花溅在身后的战友身上却一点都没有影响他们的冲龘锋速鬼……但韩果却没有任何的分别，因为就算他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这不是一场战争，这是子弹组成的钢铁防线与血肉的抗争，或者也可以说是与日军所谓的武士道精神之间的抗争。虽说日军这种悍不畏死的冲龘锋精神的确让人震憾，但这种战术如果是用在以前装备汉阳造的我们身上或许还有效，现在我军却是装备了大量的日式轻机枪、重机枪甚至是掷弹筒、迫击啊” 人海战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就被证明是无用的，所以他们这样的冲龘锋也许只能说是愚蠢。也难怪美军在与日军对阵时，往往将日军的冲龘锋形容为“自杀式进攻，” 只是让我感到有些心痛的是，就在几天前……国军的德械师不也是用同样的方法朝这个司令部大楼进攻吗？他们难道不知道人海战术除了增加伤亡外起不了什么作用？黄浦军校出身的他们当然知道，只是他们一没有坦克二没有能摧毁敌军工事的大炮，更没有飞机军舰的火力增援，那除了用人命去堆还能怎么打呢？ 现在正是风水轮流转轮到日军朝我们进攻了，那我哪里还会跟他们客气，扣动扳机将一发发仇恨的子弹射进敌人的胸膛就是。 看着一个个小日本倒在我枪下，看着他们在机枪下惨嚎翻滚，看着他们的鲜血和尸体铺满了整个阵地，我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有时我都在想，这战场是不是已经把我变成一个杀人狂了…… 终于，在我军打出了一排掷弹筒将成片成片的日军炸翻在地的时候，日军撤退了。战场上只留下一堆堆的尸体，和一些倒在地上暂时没死但即将要死的日军的牢呤和哀号。 小日本不一向都把自己当作是上等人吗？不知道他们这些“上等人”以优势兵力、优势装备还打不下我们这个仅以一个团杂牌军驻守的司令部大楼，会有何感想！ 第二十二章 共生 日军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朝我们发起冲锋，有时他们也会试着改变进攻方向从我们侧翼进攻，然而在我们司令部大楼的另一侧就是连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杂牌部队，他们的火力十分有效的掩护了我们的侧翼。 之所以不知道这些杂牌部队到底有多少人的原因，一是因为杂牌部队正源源不断的赶赴战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增加，更重要是这些杂牌部队的编制很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比如说我，如果报出一个部队的番号来我还是没办法分清它们到底是中央军还是地方军，还有这些地方军到底是哪个系的……这可是一门很大学问。我想也正是因为国军部队中有着这么复杂的学问，才使得他们互相之间无法很好的协同。 小日本最后打得没办法了，甚至还让他们的士兵赤裸着上身头上绑着白布带然后抱着手榴弹和炸药包往我们阵地上冲……只可惜的是最后结果还是一样，不管小日本搞什么花招，即使他们脱光了衣服咱们需要的也只是扣动手中的扳机朝他们打上几排子弹。 有句话叫“财大气粗”不是？咱们拥有的财富就是地下室的那个军火库和车库里的那几车的弹药，反正这些弹药打也打不完，武器坏了也随时都可以换，于是战士们哪里还会跟小鬼子客气，一等他们上来那子弹就“哗哗哗”的像雨点似的倾泻而去，小日本除了在阵地上留下一层又一层的尸体外就什么也没有得到了。 不过小日本打的也叫狠，他们几乎是不停地朝我们司令部大楼进攻，一直打到了天色黑下来了才肯罢手，只累了我们几乎连扣扳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连长！”战斗的间歇纳石磊抱着步枪坐到了我身边给我递上一根烟道：“打得还真龘他妈的好！俺还以为这下八成就要挂了哩，没想到小鬼子也是中看不中用！” 纳石磊能够主动找我说话我还是有些受庞若惊了，这家伙不但打起仗来跟石头一样硬，而且那脾气也如……这不？我当连长这么久他给我递烟还是头一回。 “哪能说中看不中用呢？”池排长在一旁接嘴道：“你没看到小鬼子开始又是坦克又是山炮的把咱们给打得头都抬不起来了吗？这要不是连长想到办法开出三辆汽车去把小鬼子坦克、山炮都给炸喽，咱们现在说不准都让鬼子给大卸八块了！” “那是！”纳石磊傻傻的笑了笑，朝我挨了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连长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可别不高兴。你当连长俺以前还有些不服气，俺觉得……你不就是会耍些小聪明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战场上可是真刀真枪的干哪……” “哦！”闻言我不由觉得好笑反问道：“那现在呢？” “那还用说！”纳石磊把头一扬道：“那是心服口服五体投地啊！这仗要是让别的长官来打，说不准早就脚底抹油了，可是现在弟兄们都看在眼里了……咱们一个团舟人挡着小鬼子一个师团哪！这叫过瘾！” “就是！”其它战士也纷纷附合着说道：“以往咱们以几倍的兵力对小鬼子都讨不了好，现在是反过来了！” “瞧瞧那鬼子的尸体，咱们杀了那么多的鬼子，这下就算是死了也够本了！” “小鬼子还说三个月就把咱们国家给灭了呢！照这样打下去打个三年也不是问题！” 哄的一声，战士们全都开心的笑了起来。只有我的笑容里有些无奈，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这场仗何只打三年而是整整打了八年！ “二连刺”教育长隔了十几米外朝我招了招手。 我不敢怠慢交代了战士们一声后就抓着步枪跟着许连长朝团部跑去。我们的团部其实也就是之前我们占领的小鬼子的指挥部后来我才知道小鬼子要把指挥设在那的原因……二楼即不容易遭到炮轰又不会直接受到步兵的冲击，所以相对来说是个比较安全的位置。 走进指挥部的时候，里头已经有一群人在等着了，当然一个个都是又是血又是汗的，还有不少挂了彩扎上了绷带，但无一例外的是每个人眼里都闪着兴奋与自豪，就连教弃长也不例外。 “弟兄们！”教育长见人都来齐了，就站起身来举着手里的一封电报朝我们扬了下：“这一仗你们打得很好张治中司令还特地发了一封电报对你们的英勇抗敌的行为予以表扬，说我们十五团‘雪我国耻、扬我军威，！”‘l好！”掌声很快就在团部内响了起来，吊说这时我们杂牌军与中央军面和心不和但这来自集团军司令的表扬还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的。 “另外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教育长接着说道：“我们五十军的其它部份今晚就会赶到上海跟我们会师了！” 团部里不由再次沸腾了起来，我也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丝的温暖。后来想起来，这也就是在战场上的人的一种通病吧！在前线打仗的兵，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下一刻是生是死，所以会有一种很强烈的欲望想见到熟悉的人，就算是那些素未谋面的战友也好！ “二连长！” “到！”听到教育长的叫声，我赶忙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教育长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下，接着大声对战士们说道：“二连长虽是入伍时间不长，但在战场上指挥若定屡建奇功，战后若是论功行赏当记二连长为首功，诸位不会有意见吧！” 我在战场上的表现众军官们都看在眼里，再加上教育长都这么说了他们哪里还会有异议，只是我心里却不以为然，这功不功的对我这个现代人来说又能有什么用呢？就算我立上一大堆的特等功、一等功好不？数年后说不定就会成为我***的证枷……所以说实话我真不觉得这功劳有什么意义，我在战场上做这些事的原因很简单，就只是想让自己活下去，想让战友们活下去。 “教育刺”正在我在想什么借口推辞时，一名通讯兵站在门口报告道：“司令口谕，让方连长马上到司令部去一趟！” “唔！”教育长有些不自然的朝我笑了笑，说道：“方连长你还成了一个红人了啊！” 接着就点了点头道：“快去吧！记得跟司令说说汽车营的事！” “是！”我起声应着，暗道如果不是教育长提醒还真是把张治中答应借给我们一个汽车营的半给忘了。 半个小时后我就来到了张治中的司令部，那什么客气啊礼节的我都顾不上了，得到张治中的示意我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这在战场上还好，一下了战场到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似的。 “辛苦了方连长！”张治中看起来心情很好，他亲手给我递上了一杯热茶说道：“羌喝点水吧，我已经让厨房给你准备一顿饭菜了！” “谢谢司令！” 我本想站起来却让张治中给按了回去：“诶！你我之间就用不着这么客气了。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要不是你连施妙计……这小鬼子也不会让咱们给打得进也不是退也不行啊！一个师团啊……” 张治中又搓着手兴奋地说道：“一个师团的小鬼子让咱们给包围了，这在我军历史上还是从未有过呢，瞧瞧……” 接着张治中又拿起一封电报扬了扬道：“就连蒋委员长都发了贺电，现在就看咱们能不能把这个师团的鬼子给吃掉了！” 闻言我不由一愣，有些迟疑的问道：“司如……咱们是不是要考虑缓一缓？” “缓一缓？”张治中疑惑的看着我问道：“此时正是我军收网歼敌的时候，时间一久就有可能有更多的日军援军，方连长怎么会说缓一缓呢？” “司令！”我不答反问道：“不知日军……有多少军舰前来增援？” “根据情报，一共有三十余艘！”张治中回答道：“其中二十五艘驱逐舰，五艘巡洋舰，还有两艘航空母枷……”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说：“日军有那么多的军舰甚至还有航空母舰在侧，可以说是全面拥有了海空优势，我军实际上是处于日军大口径舰炮的覆盖之下，此时日军之所以没有对我们大面积轰炸，完全是由于日军师团在我军包围之中投鼠忌器。换句话说，一旦我军全歼日军师团的说……我军几个师的精锐部队……” 剩下的话就用不着我多说了，张治中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我说这话其实不只是为了德械师和中央军也是为了我自己和十五团，经过早晨那一顿炮轰飞机炸后，我就明白了一点：一旦日军被我们给吃掉或是互相脱离了，那么我们也就要被日军军舰、飞机给炸平了。 所以，我们其实跟被包围的日军师团其实是处于一种共生的状态。 第二十三章 战略 “司令！”见张治中还有犹豫，我紧接着又劝道：“此时日军第一批援军已经到达，其它日军援军想必也已不远，再加上日军完全掌握了海空主动权，这使得日军可以轻易的在我海岸线任意一点登陆，所以属下认为……我军应及时布署好退路，否则我数十万大军将有被日军围歼之险啊……” “你说什么？”还没等我说完，张治中就两眼冒火的瞪着我说道：“方连长，刚才你还只是说缓一缓，怎么现在越说越离谱还变成要撤退了？” 看着张治中说变就变的样子我就明白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了，以往就算我立下大功又能怎么样？说话一没顺着张治中的意思那还不是想把我怎样就怎样？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更何况我刚才那一番话也构得上是扰乱军心了。 然而一想到在这淞沪战场上有可能的损失，我就咬了咬牙指着地图继续往下说道：“司令请看，我军为了应付淞沪战场的日军，可以说是将全国之兵都运往淞沪一带，我想……一旦战事吃紧，纵使是杭州等沿海城市也会往上囘海增援吧！” “嗯！”张治中沉着脸点了点头，身为集囘团军司令的他当然很清楚这一点。 事实上，为了让小日本相信我们是想与他们在上囘海决一死战而将兵力搬到上囘海来，老蒋是把全国兵力的五分之三都搬到这里了。剩下的五分之二要么就在华北一线驻防要么就是一些实在没什么战斗力的老弹残兵。 “如此一来……”我总结道：“我军侧后则必然空虚，如果小日本派出大量的援军一面在上囘海与我军鏖战，另一面却派出一支劲旅凭借海空优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于杭州登陆……凭借日军机械化部囘队的迅速，不出几日并可切断我军补给并将我数十万大军重重包围，那时我军就有难了！” 闻言张治中不由倒抽囘了一口凉气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身旁的一名副官这时忍不住走上前来插嘴道：“司令，属下也觉得方连长说的极有道理，日军可依靠军舰迅速抽调、转移兵力，而我军在日军飞机的轰炸之下就算搭乘汽车、火车都有困难，一旦日军在我侧翼登陆……只恐我军就算是想补救也为时已晚啊！” 其实这些并不是我这个军事菜鸟凭空想到的，而是历囘史上的淞沪会战就是这么往下发展……初时国军在上囘海打得也很英勇，数十万大军死死地挡住了日军两个多月，让日军“三月亡华”彻底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两个多月国军虽然有十余万囘人的伤亡，但也给日军造成了四万多人的伤亡，这样的一个伤亡比例对于装备完全不成比例的国军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然而就因为日军在杭州的金山卫登陆对国军构成了两面夹击的态势和老蒋错误的指挥使得国军全线大溃退，短短的十几天里又造成国军十余万囘人的伤亡…… “不行！”张治中这时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他想了想后就有些慌张地说道：“我要把这件事向蒋委囘员长报告下！” 说着根本就顾不上跟我打招呼就带着副官匆匆忙忙的朝电台室走去。 然而我却知道这是没有用的，原因是我知道……历囘史上并不是没有人看到这一点，陈诚、白崇禧都在劝说老蒋见好就收达到预期的战略目的将小日本主力吸引到上囘海就可以了。然而老蒋眼光一向很高，他并不满足达到原有的目标，或者也可以说他之所以会把日军吸引到上囘海来还抱有另一个其它人不知道的目标，一个政囘治目标。 上囘海有英、美、法租界不是？国军在上囘海与小日本开战就必然会触犯英、美、法在上囘海的利益，甚至还有可能会把子弹、炮弹打到这些租界里去……说句难听的话老蒋这时候就最希望出现这样的事了，因为他就是想英、美、法等国因为自己利益受损而出面干涉、出面调停，这就会出现另一个谈判的机会…… 实话说这个政囘治意图也是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中囘国这时海陆空三军与日军差距太大，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能不打最好不打。从日军的角度来讲，他们原先的战略也并非打中囘国而是与德国夹击苏联，只是他们过于轻视中囘国错误的估计中囘国的军力，自大的以为只需要三个月就能把中囘国打下来接着很快就能腾出手来对付苏联。 老蒋当然知道这些，所以他肯把所有的家底都投到上囘海来，一方面是为了战略上的目的，另一方面也是在打给欧美列囘强看，同时也是打给小日本看，他想让小日本知道三个月灭囘亡中囘国是不可能的，奉囘劝小日本最好还是知趣一点把矛头转向他处。 应该说老蒋的这个策略还是有了一定的效果，因为就连日本的盟国德国都愿意出面调停。希望日本与其一同夹击苏联的德国当然不希望看到日本深陷中囘国的泥潭，只可惜的是……小日本根本就不觉得中囘国是个泥潭，他们在打下上囘海后就错误的以为他们已经摧毁了中囘国的经济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全面打垮中囘国军囘队，他们在打下中囘国的首都南京后就错误的以为已经粉碎了中囘国人的精神支柱不需要多久就可以占领中囘国全境！ 于是日本人就在一次又一次的错误里越陷越深，在一次又一次表面上的胜利偏离自己原先的战略目标越来越远，以致于最后百万大军深陷中囘国而无法自拔…… 有句话叫“战略上的胜利永远也弥补不了战术上的胜利”，小日本在决定对速战速决吞并中囘国的那一天，实际上就在战略上犯了大错，这也注定了他们甚至注定了法囘西囘斯的失败。可以说如果小日本没有犯这个错的话，那么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什么样的结局还是个求知之数。 西方列囘强会像老蒋希望的那样为了在上囘海那一点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的利益而站出来为中囘国说话吗？说话当然是会的，但也仅仅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他们在发表抗囘议的同时依然在向日本出囘售军用物质大发战争财。 其实要让小日本没法打战很简单。不是吗？日本是个资源贫乏的国囘家，中囘国这时也不产石油，欧美国囘家一旦停止了对日本的石油、钢铁的输出，小日本石油的储量就只够一年使用，换句话说，一年后日军所有的坦囘克、汽车、军舰、飞机都成了废铁……几年后美国的确这么做了，于是才有了日本偷袭珍珠港。 果然不过一会儿，就见张治中有些颓唐地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封电报重重地坐到椅子上，过了良久才说闷闷不乐的说道：“委囘员长认为……小囘鬼囘子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上囘海，没有足够的兵力从我们偶兵登陆，让我等专心作战无需顾虑……” 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个结果其实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就连陈诚、白崇禧这样的人物都说服不了老蒋，我区区一个连长又能起什么作用？ 又是一阵令人压抑的沉默，司令部里除了“嘀嘀嘀”的电报声和外面一阵紧过一阵的炮响外，没有人愿意再说些什么。张治中和我都各怀心事，张治中是突然间意识到战局并不是他想像的那么理想，甚至还有可能全军都有被围歼的危险所以心情沉重。而我……心里就只有无力回天的无奈。 “方连长……”过了好久张治中才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你还是先回部囘队吧！时刻注意日军的动向，有什么想法可直接用电台与我联囘系！” “是！” 我起身朝张治中敬了一个礼，知道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但一转身突然想起教育长之前的交待，于是又回过头来朝张治中请求道：“报告司令，司令部大楼的地囘下室还有一批军火，鉴于大楼随时会让日军炸塌，所以汽车营的事……” “哦！”很明显的一点是，如果我不提这事张治中都要忘了，不过这时的他显然不想再为这事心烦，于是朝我挥了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对身旁的副官下令道：“李副官，马上去安排一个汽车营交由十五团指挥！” “谢谢司令！”我没敢再说什么，再朝张治中敬了个礼就识趣的退出了司令部。 直到跨上吉普车往司令部开时，我才在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张治中虽说是一个不错的将领，但他心情很容易受外界因素影响，一点也没有为将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慨，似乎真不怎么适合指挥这么庞大的军囘队作战，也难怪历囘史上的老蒋会不故临阵换将的大忌在仗打到一半的时候就把他给撤职了。 从这一点来说，也不知道我的出现让他没有被撤职到底是福还是祸。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历囘史似乎还是按照原来相差不多的路线上发展，所以我要苦恼的，就是该怎么避免国军在大溃退中十余万囘人的伤亡了！ 第24章 运输队 当我回到部队的时候才知道小日本已乘黑发起了两次突围。当然，他们突围的方向不会是我们十五团所驻守的司令部大楼，而是中央军驻守的汇山码头和公大纱厂。 毕竟司令部大楼后面就是国军的腹地不是？再加上战士们从军火库搬来了十几个探照灯，只将大楼四周照得跟白昼似的亮成一片，只有傻瓜才会选择司令部大楼为突破口。 “连长！”躺在我旁边的池排长朝我靠了靠，说道：“听说小鬼子还成功的突出去一部份了！” “唔！”我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被子没说话。 驻守这司令部大楼虽说危险，可以说如果这大楼不是对小日本还有利用价值的话，只怕我们早就要连人带楼的让舰炮给轰成一堆了。我们现在的情况，就算是用“命悬一线”这个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是危险归危险，驻守在这里却比蹲战壕要舒服得多。 这不？咱们只需要找个房间把行军被往地上一铺就是张很好的床了，我们甚至还可以在这张“床”上抽抽烟喝喝水，对于我们这些在前线打仗的兵来说，还有什么能比这更好的呢？ “小鬼子是怎么突出去的？“过了一会儿我才好奇的问了声。 要知道中央军除了没有飞机、大炮这些重武器外，装备和素质都不会比小日本差多少，再加上兵力是小日本的好几倍，那要把这屁股大的地方给围死那还不是太容易了。 “照我说啊！”不远处的陈大力抢着说道：“这中央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咱们都能把小日本给挡住，中央军那么多人还愣是让小日本给跑了出去！” “就是！”也有战士附和道：“中央军就是会吹牛会摆架子，瞧他们那目中无人的样……真打起仗来也不咋嘀！” “其实这也怪不得中央军！”消息灵通的猴子说道：“我听受伤的中央军弟兄说……小鬼子跟中央军已经打成一团了，有些地方甚至是谁占领谁控制的都说不清楚，小鬼子有时还会穿着国军的军装混进来捣乱，然后再乘黑突围……，于是就乱成一团分不清敌我了，这才让小鬼子给跑掉一批……” “哦！”听着猴子的话战士们这才恍然大悟，心里想着如果咱们要是在巷战里跟小鬼子打成这样，并且也让小鬼子偷袭的话……说不准还会更惨，于是就都不说话了。 “切！”李文喜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冲着我笑道：“连长你那一招怎么都让小鬼子给学去了，这拜师费都没交呢！” “哄！”的一声，战士们都让李文喜这话给逗乐了。 却只有我笑不出来，因为我很清楚小日本这招并不是从我这学来的，因为在现代的时候，我就知道小日本擅长搞这种先在敌人内部捣乱然后乘乱发起突袭的仗了，他们管这种战术叫“渗透战”，顾名思义就是派出小股部队渗透到敌人内部去与进攻部队里应外合。为了这日军甚至还特地训练了一批会说中国话的兵…… 要是我们碰到这种战术该怎么解决呢？这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小日本长相跟咱们都差不多不是？军装一换就谁也分不出是真是假。不过好在我们现在驻守的是司令部大楼，跟日军经纬分明，所以暂时还用不着考虑太多。 “抓紧时间休息！”等战士们笑了一会儿，我就带着半命令的口气说道：“明天也许还会有恶战，养好精神对付小日本！” “是！”战士们应了声就一个个收住了嘴钻回了被窝。 说来也奇怪，在回来之前我早就觉得累得受不了了，可是现在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正在我苦恼的时候，大楼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汽车的轰鸣接着就是一声接着一声的刹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有一名通讯员在门口轻声叫道：“方连长，汽车部队来了！” 我正好也没睡着，一咕碌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走到通道下往下望可不是吗？几十辆汽车齐刷刷的停在了大楼的另一侧，蒙了布的车灯隐隐照亮了一楼来来往往忙碌着往汽车上搬运弹药的战士。 “方连长！“这时另一名通讯员走了上来朝我挺身说道：“教育长让你去一趟，说是有事商量。” “马上到！”我二话不说就朝团部走去，心里清楚教育长要说的肯定与这汽车营有关。 果然，当我赶到团部的时候，教长就和团里的几个营连长围着地图发着愣…… “方连长！“一看到我走进来，许连长就给我让出一个位置，并且小声解释道：“之前我们只想着有没有汽车运送弹药，现在汽车来了才发发觉，咱们都不知道要把弹药运到哪去……” “唔！“闻言我不由一愣，这还真是个大问题。要说如果这国军能够一致抗日的话……那就不是问题，中国天大地大这弹药往哪里运都可以。可问题是……现在各路军阀心里多少都包藏着一些私心，就连中央军也不例外，再加上平津一失，咱们原二十九军就可以说是没了根据地，这整个中国都没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啊！ “这么着吧！”很快就有人建议：“咱们团现在装备的是日式武器，不管到哪作战都要用到这些弹药，所以，我认为应该按照咱们有可能作战的地方把弹药分散开来，并派人保管！” 我得承认这话说得很有道理，这同时也是一个常识，只是…… 许连长皱着眉头说道：“只是我们怎么才能知道哪些地方是有可能作战的地方呢？上级的战略意图根本就不可能让我们知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正所谓战局瞬息万变，谁也无法预知下一刻我们会在哪里作战。当然，除了我这个来自现代的人之外。 又想到将来这数十万国军部队很有可能发生的大溃败，于是我就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巴道：“这个……，我倒是在司令部那听到了一些！” “嗯，说说！“对于这一点教育长等人毫不怀疑，毕竟这些天我老往司令部跑，会听些风声那也很正常的事。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怎么清楚！”我有些保留的说道：“我只是听司令部里几个参谋无意中说起了什么吴福线、锡澄线之类的，还有日本军舰有可能在杭州湾登陆……” 这就是我的高明之处了，我说话这么有一段没一段的不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是让教育长他们猜，这反而会让他们更加深信不疑。而且我说的也是事实，司令部的确是有讨论过日军在杭州湾登陆不是？只不过发起讨论的人是我自己而已，至于那个吴福线、锡澄线嘛，在上海打仗的人没有不知道这两条防线的。这是老蒋在几年前就开始修建的由碉堡、战壕工事组成的防线，其目的就是为了今天让上海这数十万大军有序的撤退用的。 从这一点来说，老蒋在战略上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只不过历史上的他为了达到更高的政治目的，不让那些本已达到原定战略目的的部队撤退，最终让数十万大军都处于被包围的危险中而彻底崩溃。 至于那两条花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的防线嘛，崩溃的部队是很难重组再战的，更何况原先守在这两条防线的国军还因为一个很可笑的原因，即为了不使工事被小鬼子利用而将所有铁门上锁，军火都炸掉了……结果两条防线都没有发挥作用就落到小鬼子手里。 “哦！”听了我的话教育长果然很快就有了反应：“小鬼子有在杭州湾登陆的打算？” 他不由皱了皱眉头，接着压低声音说道：“这么看来，小鬼子是打算两面夹击甚至想要包围我军，上海不可守了！” “是啊！”另一名军官接嘴说道：“而且日军的进攻路线和方向也是很明显的，必然就是南京！如此……，上峰的考虑应该是利用这两条防线来掩护部队撤回南京，这样也可以迟滞日军朝南京的进军速度，好让南京方面有时间多做准备！” “嗯！”教育长和众军官不由点了点头，这其实是很明显的，知道这些信息后任何一位军官甚至是小兵都能猜得出来。其实应该说，是我想让他们猜出来。 “那就用不着多想了！”教育长当即拍板道：“立即命令汽车营以及我们缴获的所有汽车一同组建运输队乘夜运送弹药，先运往吴福线存储，有时间的话再运往锡澄线，这件事……” 教育长扫了我们众人一眼，接着将目光落在了许连长身上道：“许连长，就由你来负责吧！至于吴福线那边的接收问题，我会让宋司令先行打点！” “是！”许连长一个挺身就把这个任务应了下来，这虽然是个肥差，至少可以暂时离开战场了不是？但其责任却非同小可，甚至可以直接关系到我们十五团的生死存亡。 第二十五章 平民 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驻守司令部大楼会比蹲在战壕里会舒服一些，然而来到这里时我们才发现原来那司令部还是一个地狱。 第二十五章平民 张治中支援我们的汽牟营有二十几辆汽车，加上我们从小日本那缴获的五十余辆汽车将近八十辆汽车很快就组成了一支运输队。这支运输队白天休息晚上活动，来来回回的在上海和吴福线之间往返，几天后就把军火库的弹药运送得差不多了。 当然，我们也不可能会傻到把军火库里的所有的弹药全都运走的不是？如果全运走的话我们这支全是日式装备的部队也就没法打仗了。只不过我经过那天的会议之后，教育长以及十五团的高层军官都很清楚，照目前这种形势上海这地方是不可能守得住的。 有人也许会说，咱们国军比小日本多上好几倍不是？虽说杂牌军的素质较差但这其中还不乏中央军的精锐之师，况且小日本对中国的侵略早已使中国人上上下下都对日军恨之入骨，所以在这次会战中虽说中央军与杂牌军之间还有许多矛盾没有解决，但面对小日本时却个个都是奋不顾身的用命去抑…这样还打不过小日本？ 这种说法如果是在古代的冷兵器战场上或许还适用，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科技越来越发达，人数甚至是战士的士气对战场胜负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小，先进的装备在战场上的作用却越来越大。 不是吗？如果历史上小日本不是因为自大轻易的跳进了老蒋布下的陷阱，只怕他们的机械化部队就会像一把尖刀似的一路由北往南的将中国分成两半了。而国军即使有百万大军却因为装备太差而无力抵挡日军的坦克、飞机、大炮。 比如说现在，整个上海都在小日本军舰大口径舰炮的火力覆盖之下，再加上两艘航空母舰……可以说这时的日军想把上海哪块地方夷为平地那地方不出几小时就会在这世上消失。小日本为什么不过么做呢？一个原因就是一个日军师团在我们的包围之中，另一个就是上海有英、法、美三国的租界，小日本说什么也不敢在这时候激怒这些列强。 再加上日军有可能在我侧后登陆，所以任谁都很清楚一点：在上海迟滞下日军的脚步是可以的，但想要固守却办不到。如果我们打算在上海死守的话，那就只有将国军的精锐部队和有生力量置于敌人的枪口下这一个结局。 运输队来来回回的运弹药，我们十五团的战士也没闲着。按照我的建议张治中下令中央军暂缓对被包围的日军十一师团的进攻，对日军摆出了一副围点打援的姿态。日军第十一师团对我军的攻势开始还是一样猛烈，但才一、两天很快就弱了下来。 其实这也怪不得那些小鬼子，他们随军携带五十几车的弹药都送到我们手里了不是？这打上一、两天他们的弹药很快就紧张起来了。小曰本就算素质再好，没子爨弹这仗也没法打。日军也曾经派出飞机来空投了几次，但战场上这时已到处都是硝烟和尘土，再加上日军十一师团被我军压缩在一小块地方上，所以几次空投下来能落到日军手里的弹药或许还不到五分之一，其余的当然就被我们给照单全收了。 不过说实话，我们这些驻守在司令部大楼上的兵虽说不怕日军十一团的进攻，但总是时不时的感觉头皮发麻。因为大伙儿都知道，万一小日本什么都不顾也不需要这司令部大楼…那么一阵炮轰后我们这个团只怕就不复存在了。 好在这一切并没有发生，在我们胆战心惊的驻守司令部大楼的第五天夜里就接到上峰的命令与七十七军的兄弟部队换防撤至二线休整，于是让我们带上武器和弹药库里剩余的弹药欢天喜地的往后撤。只是到后来我才知道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嘿，瞧瞧！都是小日本的三八大盖呢！” “连机枪、掷弹筒都是小日本的，还有迫击炮……” “好像是五十九军的弟兄，这到前线转了一趟就变了样了啊！” 在撤回二线的路上，从我们身旁经过的部队一个个都拿着双羡慕的眼神望着我们，特别是那些当官的，看着我们那一车车崭新的武器弹药……那眼里冒出的惊羡的目光就像是会杀人似的，就差没有带兵直接上来抢了。 看着他们的那副样子我和战士们就在心里暗笑，就只是一些武器弹药都让他们羡慕成这样了，那如果是让他们看到我们缴获的四辆坦克以及三十几门山炮，那还不妒忌得吐血而亡？ 因为考虑到在这巷战中坦克和山炮很容易被日军摧毁，再加上这时的上海到处都是日军舰炮和飞机的覆盖范围可以说没有一处是安全的，所以我们一早就把坦克和山炮给转移到吴福线去了。 至于那坦克是怎么开的……开始我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国军士兵连坦克都很少见过不是怎么还会有人开坦克呢？为此我甚至还想干脆就做个人情把那四辆坦克送给张治中的中央军就是了。 后来才发现自己错了，别的部队或许还真没有会开坦克的兵，但宋哲元手下却有。原因是张学良的东北军以前就有向小日本买过坦克，日军入侵东北后有许多兵不愿在日本人手下做事，于是就纷纷逃离部队投奔各路军阀，这其中就包括一些会开坦克的兵。 部队沿着满目仓夷的街道一路往回走到处都是被炮弹炸毁的房屋和不成样子的汽车和轿车，鲜血和尸体那就用不着说了只不过我们这些从刚从战场上那尸山血海下来的对这些似乎都已没什么感觉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在战场上看到的尸体都是军人的，而在这里看到的尸体大多都是上海的百姓，甚至有许多还是女人和小孩…… 对于小日本这样凶残的部队来说，他们根本就不会理会什么公约也不会在乎这里是不是只有老百姓而没有中国军爨队，他们很多时候的轰炸只是为了泄愤甚至只是为了好玩。 “这些***小鬼子！”陈大力看着路边那些百姓的尸体和这一路上的惨状，不由狠狠地骂了一声。 我知道，如果不是有军令在身的话，像陈大力这样的性格就恨不得回头再去找小日本的麻烦，尽管我们现在已经累得几乎连眼皮都睁不开了。 我能做的就只有惨然一笑，百姓们受的苦何只这么一点点，上海是因为有列强的租界所以小日本不管乱来，这些跟几个月后即将到来的南京大屠杀比起来简直就可以说是不值一提。换句话说，也就是百姓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全体都有！原地休息！” 当部队最终在一个会堂里停下来的时候，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立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在地上，哀叫声、呻呤声和抱怨声也就随之而起。接着我们很快就发现地上有铺好的草席和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草席旁还有一个水壶一个饭盒，饭盒一开那饭菜的香味马上就扑鼻而至，于是各种声音很快就被一阵阵咀嚼声所代替…… 驻守在司令部大楼的那几天，因为鬼子飞机、大炮轰炸的原因补给很难安全送上去，所以我们用于充饥的全都是玉米饼、炒面等方便携带的面食，这时哪里还会受得了这香喷喷的饭菜的诱惑，个个都抱着那饭盒狼吞虎咽起来 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驻守司令部大楼会比蹲在战壕里会舒服一些，然而来到这里时我们才发现原来那司令部还是一个地狱。 “弟兄们！”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名军官朝着我们大喊道：“放心的吃吧，这里很安全！因为我们的背后就是英租界，小日本的飞机大炮还不敢轰炸这里。我要跟弟兄们说的是，这些饭这些菜，还有你们坐的草席盖的被子……都是乡亲们冒着鬼子的炮弹为你们准备的，在路上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看到他们的尸体的吗？那些乡亲们有许多都是为了给我们送上饭菜送上被褥或者是往前线送弹药才被鬼子给炸死的。弟兄们……咱们要对得起你们吃下的这口饭啊！吃完了就记在心里，记着小鬼子的这笔血债！” 闻言所有人都愣住了，战士们刚才还像饿狼似的往嘴里扒着饭，这时都停下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也感到心里沉鼎鼎的，沉得手里的筷子几乎都举不起来… “愣着干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教育长才冲着我们吼道：“快吃啊！都给我吃，吃完了好找鬼子算帐，找鬼子报仇！” “对！吃完了找鬼子算帐！” “我鬼子报仇！” 战士们纷纷回应着，接着很快又往嘴里扒着饭，只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一—许多战士都是一边吃一边掉着泪………zy 第二十七章 掷弹筒 在战场上有装备却不会用是很可悲的，这就像是一个饿久的人看着满桌的美食而不能吃一样痛苦，我们十五团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就比如说我们从小鬼子军火库里缴获的迫击炮，还有那三十几门山炮，甚至是我们手中的掷弹筒好多战士都用不清楚。 我还记得几天前，我们就因为对装备不熟悉而在迫击炮炮战里吃了大亏。应该说我们这个团现在的装备程度已不会比日军差，甚至只要我们愿意要比日军装备好都能轻松做到。但很明显的一点是，一支部队需要的不仅仅是装备，还要有素质有协同。 如果我们一直呆在战场上，我想整天都要面对死亡的我们很难有时间和机会熟悉这些武器，不过的休整的这几天给了我们一次很好的机会。 当然，这些工作都是教育长做的。他是“教育长”不是？说通俗点就是教官头子，他没两把刷子那怎么还能被称作“教育长”。 所以我们退居二线时除了第一天晚上好好的休息了几个小时外，连夜就在教官的命令下进入了风风火火的训练。训练的主要科目是熟悉手中的各式武器，重点是掷弹筒。 对于这一点我觉得教育长的考虑很多，因为我们对缴获的各种武器就是掷弹筒最为陌生。不是吗？三八式步枪其实没什么好教的，毕竟我们以前用的也是拉栓式步枪，除了重量和长度不一样外其它的基本没什么区别。至于轻重机枪嘛，机枪手自己折腾下就会了，那玩意操作起来并不困难。重要的是怎么配置火力。至于迫击炮……应该说这东西是有点专业的，比如怎么瞄准而且还要实弹射击之类的，所以就算让我们没日没夜的学也不大可能打得准打得快，所以教育长很明智的直接向宋哲元要了一批会打迫击炮的老兵过来组成了一个由三十五门迫击炮组成的炮兵部队。 最麻烦的就属这掷弹筒，这玩意连个瞄具都没有，如果说可以不用的话战士们也省得麻烦去摆弄，偏偏这玩意又是对付人海战术的利器……要知道它其实就是抛手榴弹距离的延伸，一般人在战壕里抛手榴弹五、六十米了不起了。而且还不一定会有什么准头。可是用掷弹筒这玩意却可以把手榴弹抛到两百米的距离，如果掌握得好的话还是想抛哪就抛哪，甚至还可以用其压制敌人轻重机枪的火力…… 有跟小日本打过仗的国军对这一点都深有体会，特别是在这近距离的巷战，我军不管是轻机枪还是重机枪往往只是打上一串子弹就要转移阵地。否则的话小鬼子的手榴弹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现在我们知道这其实就是掷弹筒，它的射程虽是不远却可以在很大的程度上的弥补这时代拉栓式步枪火力不足的问题，特别是这武器还可以大面积的装备步兵，这无疑在进攻和防守上都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本来我以为自己抱着一把狙击枪就可以不用跟战士们一起学习掷弹筒的使用了，然而教育长却不这么认为，原因是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二连的连长！按教育长的说法就是，我身为一名连长应该跟战士们一起训练并熟知各种武器的作用。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在战场上指挥。 被教育长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还真是，如果我连这掷弹筒或是迫击炮等武器能发挥什么作用都不知道，那在战场上还谈什么指挥呢？于是我也就从弹药箱里翻出了一支掷弹筒跟战士们一起练习。 “这玩意叫啥？那个掷弹筒……” 给我们讲解掷弹筒的是一个老炮兵，是个东北人，姓张，战士们都叫他张老，扯起话来就活像那小沈阳。据说以前就在张学良手下干过炮兵，各种口径的炮都打过。所以这掷弹筒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 “我看这玩意吧！”张老把手上的掷弹筒翻来覆去的端详了一会儿，就眯着眼睛说道：“跟迫击炮也没啥区别嘛，咋打？要我说哈，把炮弹塞进去不就得了呗？至于打滴准不准，那就得看个人造化了，多打打就准了呗！” 闻言我和战士们不由愣住了，就连站在一旁的教育长也愣住了。 “张国才！”教育长没有好气朝张老使了使眼色道：“你倒是多说几句。说说自己的经验教教别人怎么打啊！” 张老很无奈的晃了晃脑袋：“教育长，这不是我老张想留一手，俺这手活……全都是练出来的，都是手上的功夫，你就是搜光我的肠子也找不出半点东西来啊！” 教育长听了听这话也觉得有理。要知道这时代的兵特别是像张老这种军阀出生的兵，他们那是大字都不识一个，哪里还会懂得什么原理什么方法的，他们之所以能打得准全都是靠炮弹练出来的。换句话说，就是他的那身本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于是教育长也只得无可奈何的摆了摆手让张老下去。但很明显的是，这节课不能就这么寥寥几句告诉战士们要想打准就得多练就蒙混过去，于是教育长的眼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接着就在我身上定了下来。 见此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不会又是我吧，我可是对这玩意一窍不通…… 但不管我愿不愿意，教育长还是朝我扬了下头：“方连长，你来说说吧！” “哗”的一下，在我手下的那班兔嵬子的带头下，全团的战士都鼓起了掌。于是我也就只得赶鸭子上架的走上了讲台…… 然而我还是有些为难的说道：“教育长，这玩意我也不会啊……” “随便说几句！”教育长把话筒转向我，随手把那支掷弹筒递给我道：“说起来，我们全军都能换上了新的装备，你方连长功不可没，把你的经验和想法说出来跟战士们分享下吧！” “是！”我只得无奈的接过掷弹筒站在了讲台面前。 抓着手中的掷弹筒正感觉有些不知说什么好时，突然想起在高中时学过抛物线……话说这炮弹打出去的曲线不就是抛物线吗？正好这里本来也就是让张老讲课用，旁边就有粉笔背后就是黑板。 于是我想了想，就抓起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随手划了一条抛物线说道：“我认为不管是迫击炮还是掷弹筒，打出去的炮弹轨迹都是一条抛物线，弟兄们都知道……我们在以四十五度角射出的炮弹能达到最远，也就是差不多掷弹筒的射程两百米。发射角如果是高于四十五度或是低于四十五度，要么就因为角度过大抛物线过于弯曲，要么就是落地时间过短使得炸点往两百米内收缩……”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黑板上划出了以各种角度发射的抛物线，接着就指着这些抛物线说道：“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学学抛物线的知识，然后再利用这些知识来计算以各种角度射出的炮弹的炸点，并以这些角度来练习而不是全凭手感和经验，这样有方向有目标的训练才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内做和更好！” “说得好！”我话音刚落战士们全都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 十五团的战士大多都是学生兵不是？这抛物线的知识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很难理解的，倒是那些老兵一个个都听得稀里糊涂的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教育长带着赞赏的目光走到我跟前道：“看不出来啊！刚才还说不知道说什么不是？这一说就语出惊人了！这样吧，既然你都说了，就干脆再跟战士们说说这……抛物线。” “这个……”我不由一愣，接着马上挺身说道：“报告教育长，我们连有一个中央大学的高材生，我觉得这问题还是由他来讲更合适！” “哦，也好！”教育长欣然应允，似乎对我这种谦虚和乐于引荐他人的态度十分赞赏。 只是他哪里会知道，我在现代虽说也是一名大学生，然而那些抛物线的公式还有什么离心率啊基本方程之类的，我是早都有忘得一干二净了，如果再要往下说只怕就要当场出丑了。 李文喜很快就被叫上来讲了一堂课，李文喜这个高材生还真不是盖的，他也知道我们团的战士虽说都是学生兵，但其中有许多人都是初中生，如果讲得太深的话很难理解同时也没必要讲得太深，毕竟咱们的目的是打仗不是？又不是要考大学。于是他就简单的说了几个公式教会战士们怎么以角度和初速来计算大慨的炸点。 这对战士们来说就很有用了，因为知道怎么计算后……战士们似乎只需要大慨的估算下敌人的距离，然后就可以计算出角度朝敌人发射出炮弹…… 当然，在战场上根本就没有时间让我们拿着笔和纸慢慢算，这就需要我们通过实弹训练来掌握了。 第二十七章 十五集团军 有句话叫再知识装备起来的队伍是可怕的，我们十五团就是这样的一支队伍。 不可置疑的是，十五团这样一支大多由学生组成的部队学习能力很强，正如他们很快就学会了打枪适应了战场一样，他们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学会了使用掷弹筒。 当然，他们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掷弹筒跟我之前所说的抛物线的知识也有关，但我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每个人的xing格以及特长都不一样，就像某些人天生就有方向感天生就拥有超强的记忆力一样。所以无论是做什么事，一个团队里总有那么几个人因为他们的天赋而脱颖而出。 我们十五团也不例外，我手下就有个叫吴福三的兵……话说我听到这个名字时不由感到一阵好笑，这姓吴的取名字还真不好取啊，什么叫吴福三呢？难道还是无福有三吗？后来我才知道这名字还真是这意思。 人们常说的五福就是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吴福三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给他算了一卦，说此子无长寿、无富贵、无康宁，但有好德能善终，于是就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吴福三…… 当听说还有这事的时候，我不由由衷的感叹这算命先生算得还真准啊，吴福三现在都在当兵打仗了，自然就无长寿、无富贵、无康宁，为国献生自然就是好德，就算战死那也是烈士也能算得上是一种善终…看来这算命先生一早就知道这吴福三就是当兵的命啊！ 如果说有什么人是天才，这吴福三也能算得上一个了，因为他那掷弹筒是拿上手就能指哪打哪，前后左右偏离都不超过两米……要知道这日军的九七式手雷的杀伤半径可是七到十米啊，那也就是说只要这家伙手里抓着个掷弹筒，那就是想让谁死谁就活不了。 “吴福三！”看着一个个靶子被吴福三的掷弹筒给炸翻，我就有些奇怪的问：“你是不是数学特别好？” 我以为他是能用最快的速度算出以各种角度发射出去的炮弹所能达到的距离。 “哪哪能呢！”吴福三mo了mo脑袋：“俺数学老是不及格，初中都是免强毕业的… “鼻你是不是能一眼就判断出距离？”我又问，毕竟能精确的命中目标需要两个条件不是？一个是判断出目标的距离另一个就是根据距离快速的计算出掷弹筒大慨的角度。 “不能”吴福三把头摇得像是拔浪鼓似的：“俺打枪的时候就老是看不准远近哩！” 对于这一点我是相信的数学不好也就意味着对数字不敏感，那对距离也是很难判断精确的。 “那你怎么就能一打一个准呢？”气苦的陈大力在旁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是恼羞成怒的问道。 陈大力恼羞成努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吴福三就是他手下的兵，吴福三能够指哪打哪，他却只能打哪指哪了。 “班班长！”吴福三有些无辜的回答道：“俺俺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觉得这玩意ting好玩的，就像俺小时打的竹筒枪一样，俺小时候打竹筒枪也是一打一个准的，班长你玩过没？可好玩了” “去去去还竹筒枪！”吴福三的这番话彻底让陈大力无语了，那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只惹得周围的战士哈哈大笑。 “这样吧！”想了想我就对吴福三说道：“你就在咱们连里选上十几个掷弹筒打得又好又准的组成一支掷弹筒小组由你来做组长，怎么样？” 吴福三不由愣了下，接着有些犹豫地看了看身旁的陈大力“看啥？”陈大力一扬脑袋说道：“连长让你干你就干呗，你出头了俺只会高兴，我气的是我这双笨手！” 哄的一声，战士们再次被陈大力那副样子给逗得笑成一片。 掷弹筒小组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在跟战士们一起练习掷弹筒的这些日子里我发现了掷弹筒的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反应速度快。不是吗？如果是迫击炮的话动不动就要分开几个人抬，这个人抬底盘那个人抬弹药的要用的时候还必须快速组装…这样的迫击炮小组速度慢不说，还很容易遭到敌人火力的压制。 然而掷弹筒就不一样了，它根本就不需要几个人分开来抬，一个人就可以带着掷弹筒和炮弹，要发射时只需要往地下一蹲甚至抓在手上抵肩就可以发射。打仗要的就是快不是？我相信在战场上这个掷弹筒小组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为我提供强而有力的火力援助。 不过我也知道，如果想让这支掷弹筒小组在战场上发挥最大的能量…那么还需要他们需要接妥实战的考验。不是说在后方训练几年也不如在战场上几天不是？我觉得这话就很有道理，所以我还打算有机会就让他们到战场上为其它部队提供一些火力援助以提高他们的实战能力。但我很快就发现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个机 … “方连长！”李营长从我身旁经过时冷冷地丢下了两个字：“开会！” “是！”我应了声就跟了上去。 这个李营长虽说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我对他还真不怎么熟，平时除了开会时有见见面说说话外其余时间根本就没怎么交往。也不知道为什么，李营长在面对我的时候总是摆着一副臭脸，后来想想许连长之前告诉我的那一番话……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其实这很容易想通，如果是我的手下有一名战士直接越过我把关系或者说事情都报告到教育长甚至集团军司令那，那我心里也会不爽。 这并不是说小心眼或是官僚主义作风，这至少就能说明一点：下属比你强，你应该要退位让贤了。 所以我很能理解李营长的郁闷，因为任何人处在他的位置无论是面子上还是工作上都会很不舒服。只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原因是我给出的每一个信息都可以说是在救人救已，而这些信息、情报又可以说是刻不容缓的。 我很想跟营长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就只得闷头闷脑的跟在他身后一直走进了教育长的指挥部。 一走进指挥部我就发觉有些异样，指挥部一改几天前偃旗息鼓的样子变得忙碌起来，教育长和几个军官们也趴在地图前笔笔画画的，于是我就知道战场有了新的情况，我们很有可能要再次走上战场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教育长抬起头来说道：“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开会！情况是这样的，今晨五点日军的第二批援军第六师团、第九师团已经赶到，此时第六师团与第三师团在吴淞口、狮子林、11沙口一带登陆，企图从东北侧翼进攻我军。第九师团在吴淞口的黄浦江等多处码头登陆，企图会同第三师团、第六师团以及被我军困在上海的第十一师团从东南面发起进攻。日军的战略意图是很明显的，那就是从两翼夹击我军救出被困的第十一师团并凭借其机械化部队迅速南下切断我军的退路达到包围我军的目的” 闻言在场的军官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很喜然，如果让小〖日〗本做到这一点的话，咱们这些身在上海的部队就要完了。 不过我却没有多大的感觉，一个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战局发展，另一个则是因为我知道小〖日〗本还做不到这一点，如果他们能这么轻松的就把我们给包围的话那就没不需要在杭州湾登陆对我们实施大包围了不是？ 果然，教育长很快就指着地图说道：“上峰的意思是任命军政部次长陈诚为第十五集团军司令火速赶往11沙口一带进行反登陆作战，其前锋部队已经进入11沙口阵地，但因为后续部队未能及时赶到所以兵力略显不足，上峰命令我们团增援第十五集团军。各位……” “啪！”的一声，军官们不绝而同的起身站立。 “党国的希望，我军的生死存亡就看诸位了！”教育长掷地有声地朝我们下令：“全体都有，限十分钟内准备完毕，火速增援11沙。！” “是！”众军官轰然应着，接着就匆匆忙忙的跑出了棒挥部。 我也不敢怠慢跟着众人的脚步冲了出去就朝手下的战士们大喊：“全体集合！” 整个会堂很快就乱作一团，到处都是战士们整理装备整理枪械的身影。十分钟的时间可不多，我们有太多的东西要准备有太多的装备要带了，枪、子弹、食物、行军被等等，然而这些又不能不带，因为这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们在战场上生存的依靠。 不过战士们也算是久经沙场的部队了，所以虽说有些乱但还是在十分钟内整理好并齐刷刷的站在了我的面前。接着教育长一声令下，部队就朝大门处鱼贯彻而出…… 在离开的时候许多战士都不舍的朝会堂望了望，虽说只有短短的几日，但这个会堂却像是一个庇护所一样为我们提供了想像不到的一切，于是战士们自然而然的对它也有了感情和留恋。 我们还能回来吗？还能再看它一眼吗？ 我不知道，没有人会知道，这也许就是一个当兵的悲哀吧！！。 第二十八章 罗店 第二十八章　罗店 第二十八章罗店 罗店是一个上海的一个小镇，据说古代时这里是一片荒野，自从一个叫罗升的人在这里开了家小店后，各种各样的店铺越来越多最张发展为了一个集市，罗店也就因此而得名。 或许是罗店原本就是由集市发展起来的原因，这个总面积2.32平方公里的小镇却有商铺六七百家，有典当、花行、米行、布庄、酱园……以至于我们走进这个小镇时满眼看到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招牌。可以想像，这个小镇之前肯定是人流如织、车船不断。 其实现在也是人流如织、车船不断，只不过他们都不是来买的客人，而是这罗店镇的百姓小日本就要打了而忙着搬运的货物离开，于是大人忙小孩闹到处都是一片纷乱的景像。 当然，我们来这也不是为了买的，我们来这是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 就像教育长说的，日军的左翼大军两个师团的兵力要在吴淞口、狮子林、川沙口一带登陆，毫无疑问的是这路大军是日军的主力，如果让这两个师团成功登陆……那么他们就可以兵分两路，一路直取我军左翼，另一路则直插我军后路完成对我军的包围。 所以反登陆作战是必然的，罗店就恰好在吴淞口、狮子林和川沙口的正中央。对**来说，罗店就是连接左右两个师的钮带。对日军来说，只要能打得下罗店他们就可以以罗店为突破口将**分割包围，反之就是寸步难行。于是这个原本并不起眼的小镇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敌我双方关注的重点，我们这支援军也就被安排到了这里。 当我们匆匆忙忙的穿过罗店镇来到战线上的时候，已经有一支盔明甲亮的部队在一座高地上挖战壕了。对于这我并不奇怪，我们上来本来就是支援的不是？如果说**部队兵力会够的话还用不着我们呢 只是让我心里有些不舒的是，那些**士兵也不是哪个部队的，我们这支队伍上来了他们连眼皮都不抬下就更别说打招呼了。 “他娘滴”陈大力看着这副模样不由骂了声不管说咱们也是来帮他们打仗的吧，好像咱们是来抢他们地盘似的？” 我心里也有点奇怪，我们都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兵，可以说个个身上不是泥就是血的他们应该能看得到。再说了，就算看不到咱们身上的血迹也看得到咱们手中全新的日式装备不是？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能批量装备上日式武器的队伍可没几支。 池排长乘人不注意有意跑到那些**士兵跟前打量了一下，就吐了一口水骂道姥姥的，他**的是十八军的，难怪拽成这样” “十八军的……”战士们闻言不由都哦了一声，仿佛对他们的这番表现也觉得理所当然了。 对于这个十八军我也是有所了解的，据说他们是从军阀混战起就开始打仗了，个个都是老兵。这支军队也被称作是陈诚的“土木系支柱”，“土”字拆开来就是“十一”，“木”字拆开就是“十八”，分别指的是十八军和十八军的骨干部队十一师。 我会他们是因为在抗战结束后，老蒋将**部队中战斗最强装备最为精良的五个部队称为**五大主力，这其中就有十八军。于此就可以想像他们在八年的抗战中立下了怎样的功劳。 当然，我觉得德械师也完全够资格进入五大主力，只可惜他们在南京保卫战一役之后基本就全军覆没了。 “切”猴子人虽小可胆气魄却不小，他有些不服气的说道王牌部队有了不起的，是不是真王牌，那还要看谁打的鬼子多。” “就是”其它战士也纷纷跃跃欲试的说道王牌不王牌不是吹出来的，要真能打才算” 有些战士还毫不示弱的朝着十八军的兵挥着手大叫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有种咱们就在战场上比比” 我并没有阻止战士们的行为，因为我认为当兵的就是要张狂一点。其实这也不能说是张狂，而应该称作一种傲气。毫无疑问的是，这种傲气可以让我们更有坚定更自信的在战场上面对敌人。 十八军的兵倒还没，或许也是因为有纪律的约束所以不敢有动作，只是不屑地朝我们望了望就接着埋头挖战壕。从这一点来说他们的军纪不，而反观我们十五团却似乎早就乱成一团了。 倒是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不知地方钻了出来叼着烟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们一眼，接着扬了扬脑袋说道比比？就凭你们？” 说着就极其嚣张的吐了一口烟雾到小猴子脸上笑着说道五十九军的吧，北平是丢的？天津是丢的？我告诉你们，老子在打仗的时候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做好你们自个的事吧” 闻言我一时气不过就站到那名军官面前反问道你为不问问南苑的日军独立旅是谁烧死的？为不问问海光寺的鬼子司令部是谁端的？我也可以告诉你……” 我盯着眼前的这名军官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打死的小日本比你们吃的饭还多，所以别太拿当回事” “唔”那军官不怒反笑的看了看我后，饶有兴趣的说道有种你们是十五团的吧，那些事我也听说了，也你们拿下了小鬼子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缴了不少装备。” 说到这时那军官还瞄了瞄我手里带着瞄准镜的步枪，眯了眯眼睛后就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不过小子，我告诉你这当兵打仗这活……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也不是装备好就可以的，特别是打硬仗，明白吗？”不跳字。 “我也告诉你”我毫不示弱的应道当兵打仗这活不是仗打多了就行的，推磨的骡子不管走多久还是在原地打转” “哄”的一声，战士们不由被我这话给惹得乱成了一团，只气得那军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但一时又找不出话来反驳我，只是点了点狠声说道好，好……咱们就比比，谁要是在鬼子面前怕了就是他**的鬼孙子” 说着就气呼呼的转身就走。 战士们或许也是有意的，他们还没等那军官走远就又是一顿起哄，甚至还有人冲着我大声夸道连长说得好说的话就跟手里的枪一样厉害啊” “ 战士们说的话我并没有在意，只是我看到那军官的背影微微顿了下，显然是气极了的表现，于是心里就越发的畅快。 很快命令就下来了，我们被安排在**的右翼布防，很明显我们是做为了一支后备部队参战的。不过这似乎也不奇怪，咱们是杂牌军嘛，而且还是刚刚丢了平津背着耻辱的五十九军……这不？咱们这番号都是“七加七”呢不说跟我们合作的这支部队是中央军里的王牌部队，就算是普通部队也不让咱们打主力啊 只是我也乐于干这样的事，后备工作就意味着打仗的机会更少一些不是？打仗的机会少就意味着危险更小一些不是？对我来说最好就是回回都把后备工作留给我做了。 带着队伍一赶到阵地就开始挖散兵坑……这时我才在心里隐隐感觉那军官的话有几份道理，这打仗的确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出来的，就比如说这挖战壕吧，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 一来是我们之前根本就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所以根本就不这战壕该挖火力该如何配置。好在我们每支队伍里都有几个老兵做教官，于是这活就只好由老兵指挥着干了。 另一个就是这里离海边近，那地下水丰富得都不成样子了，这战壕还没挖到半人高那水就前前后后的渗进了战壕里，不一会儿那战壕就成了一个“水沟”…… “连长”猴子看着这战壕就犯难了，他一边从“沟”底挖出一堆烂泥一边说道你说这样的战壕……它能躲人吗？再往下挖只怕咱们都要给淹了” “还是专心的挖吧”老班长在前面回过头来说道现在你还嫌这不能躲人，等小鬼子打*的时候，你还要嫌它不够深哩” 老班长的话显然是对的，因为我们都见识过鬼子大炮的厉害，特别是他们的大口径舰炮。只是……就算我们挖了战壕做了工事又能样？这么松松垮垮的泥土能挡住鬼子的飞机大炮吗？对此我一点都没有信心。 但尽管不愿意，尽管连都在怀疑这工事能不能起到作用，我还是得逼着继续往下挖。为了别的，就为了是个兵，就为了是个连长，就为了这战壕有可能在将来的战斗救我一命……虽然只是有可能 第二十八章 罗店 第二十八章 罗店 第二十九章 石头 虽然完成得十分艰苦，然而战壕还是在四十几分钟后完成了。只是这战壕还真像猴子说的那样不是人呆的，不管是什么地方战壕里的水都满过了小tui，战壕底原本就松软的土霎时就成了一片烂泥，让人都有一种寸步难行的感觉。 毫无疑问的是，这种状况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我们的战斗力。可以想像…在这样的战壕里我们很难完成快速的〖运〗动以及运送弹药补给等动作，万一战线的某一处被小鬼子给突破了，那么我们也很难快速的给予增援。 不过这些都是小〖日来的时候我们才要考虑的问题，现在最让我们心烦的还是……这些积水全都是咸水，有人以为我们本来就不会拿这些水来喝所以是咸是淡没什么区别，可是只有我们这些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这区别可大了，因为我们的脚甚至当我们下蹲时上半身都难免会泡在这水里，那浑身粘乎乎再加上咸水还会从我们身体吸收水分，这使得战士们都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状况是我们之前都没有碰到过的，以前我们大多都是在城市里跟小鬼子打巷战，但我却很清楚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正所谓屋漏偏逢临夜雨，这海边的天气是说变就变刚才还是好端端的艳阳天转眼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保护好武器，注意防潮！”这是下雨前教育长给我们下的一个命令，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这时代的武器被水浸过之后很有可能会打不响或是影响精度。这无疑是最重要的，于是我和战士们只得用身上仅有的一块雨布将武器和弹药包好。 雨点打在我们身上就像天上在下豆子似的生疼生疼的，淋淋雨还是小事，毕竟对我们来讲也正好可以洗上一个澡。更让人受不了的是这雨一下那壕沟里的积水很快就满了起来，甚至还有一条从高处往下流的小水沟因为水流量太大而改变了方向直接灌进了我们的战壕里，一时这战壕就像是个水沟似的用它那没过漆盖的水流不断地冲刷着我们的意志力……… 战士们虽然都没说什么，但我却可以从他们疲倦和厌烦的脸上看出他们对这种环境很不习惯。谁又能习惯得了呢？他们以前大多都是jiāo生惯养的公子哥啊，连那些身为教官的老兵都有些受不了又何况是他们。 后来我才知道这雨、这水还有那些泥泞松软的泥土……对我们来说不仅不是坏事还是好事。 “责连长！”就在我在卒苦的与头上的雨水脚下的积水作斗争的时候李营长冲着我扬了扬脑袋指着几百米远的一幢破房说道：“带上几个人，把那房子给我炸了！”“是！”我没有任何感情sè彩的应了声，招招手就带着池排长和几个兵带着炸药包上去了。 之所以选择池排长的原因，是我这个连长实在没有什么战斗经验，有时很需要像池排长这样的人在旁边提个醒或是给个建议什么的。 毫无疑问李营长的命令是对的，因为这幢房子可以挡住我们的视线为进攻的日军提供很好的掩护。本来我也以为这件事没什么困难， 不过就是炸掉幢破房嘛，咱们连小〖日〗本的坦克都敢炸还会炸不掉这幢随我们怎么对付的房子？ 然而等我们几个人到达目的的时候才发现事情不会像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这房子的木门是从里头反锁的，很明显里头还有人住！ 我和战士们对望了一眼，就走上前去拍着房门叫道：“老乡！老乡…里面有人吗？” 叫了几分钟也不见有人答应于是我就在怀疑这户人家是不是在离开之前耍了个小把戏在里头把门给锁住了，正要让战士们把门砸开时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他穿着一身到处都是破洞的衣服，头发蓬乱满脸漆黑，如果说他身上还有一块干净的地方，那可以说是他的那双眼睛了，而此时它们正惊恐的望着我们，胆怯的只从门缝中lu出半边身子，似乎是想一发现情况不对就马上把房门关上。 “小兄弟！”我走上前去问道：“你的父母呢？就你一个人在家？”男孩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我手中的枪…… 我将步枪往身后一背，放缓了音调说道：“小兄弟，别害怕。我们是〖中〗国人，是自己的部队，我们是来打〖日〗本鬼子的！” 男孩还是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敌意却缓和了许多，显然是相信了我的话。 “你父母呢？”我又问：“他们在家吗？” 男孩把房门打了开来让到一旁显然是让我们进去。我朝身后的战士们示意了下，留下两个人在外面放哨就带着池排长几个人走了进去。 刚进屋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开始我们还以为是什么食物腐烂的味道所以并没在意，可是我们跟着男孩拐进了一间房后突然就愣住了！ 房间里有两具已经肿胀得不成样子的尸体，依稀可以辩认出那是一男一女男的被反绑在chuáng头上嘴里塞着破布，肚子有几处刀伤，像是刺刀捅的，肠子流了一地，数十头绿头大苍蝇的它们周围嗡嗡地飞着。 女的则全身赤luo的躺在chuáng上，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哇！”的一声当场就有一名战士冲出房外大吐特吐，其它的战士也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虽说我现在也是见多了死尸的人，但还是为面前这副惨景所震惊。 这跟我们在战场上打死的敌人在战场上见到的尸体不一样在战场上那是愿赌服输的互相拼杀，交战双方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可是这却是对方毫无反抗能力的屠杀我几乎就可以想像这对夫fu的恐惧、惨叫、痛苦…… “姥姥的！”池排长一把抓过那男孩问道：“小兄弟，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日〗本人干的？他们在哪？” 男孩没有说话，也没有流泪，只是愣愣地看着我们。也许，几日以来他的泪水早已流干了。 “小兄弟！”池排长继续问道：“你别怕，告诉叔叔，叔叔帮你报仇！”“别问了！”我摇了摇头说道：“你没看到尸体都成那样子了吗？ 小〖日〗本早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池排长其实也不是那么笨的人，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情急着想找〖日〗本人算帐这才完全没想到这些，这时被我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只气得他摘下了军帽往地上一摔，狠狠地骂道：“他姥姥滴，要是让老子抓住他们，非录了这些鬼子的皮不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孩叫张石，家里人都叫他小石头，这名字倒是跟纳石磊凑在一块了。同进他家干下这畜牲行径的是几个从上海闯出包围圈的日军十一师团的鬼子，小石头则是因为躲在chuáng下而幸免于难，不过他也因此目睹了这一切。 很显然小石头是被吓坏了，由于他的家较为偏僻以至于镇上的人都没有发觉，直到我们敲响了他的门…… 在战士们想要拉男孩离开房子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然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走” 无论战士们好说歹说使劲浑身的解数就是没办法说服男孩，就算战士们告诉他〖日〗本鬼子很快就要来了我们要把这房炸掉也是一样，这让我们初次领教到了他像石头一样的脾气。 “小兄弟！”最后我站在了他的面前问道：“称叫什么名字？”“石头！”男孩的回答简短而又坚持，似乎是在向我表明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这幢生他养他的房子。 “石头！”我咬着牙说道：“你如果不走的话就会跟你的父母一样，你不怕吗？”“不怕！”石头的眼睛告诉我他真的不怕，而且这似乎还正是他所希望的…… 其实我一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回答，我想这也是他始终不肯离开这房子的原因。 于是我接着问道：“你可以不怕，但是如果你也死在鬼子的手里，那谁来替你的父母报仇呢？我想，你父母亲千方百计的保全你，为的应该不是让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小鬼子手里吧！” 闻言石头不由愣了下，接着眼里很快又有了些泪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跟我们走！杀鬼子替你父母报仇！”“杀鬼子报仇！杀鬼子报仇”石头喃喃自语地把这话重复了几遍，最后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于是我就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他是跟定我们子，就算赶也赶不走了。 我不确定自己的做法是否合适，虽然我是为了能够尽快的带他们脱离险地，但是让一个孩子心里充满了仇恨、充满了报仇的yu望，他今后的人生还会有多大的乐趣呢？ 然而，在这战争年代，在这小〖日〗本叫嚣着要在三个月内灭亡〖中〗国的时候，谁的人生又会有乐趣呢？！。 第三十章 血战罗店(一) “呜”ォ刚等我们带着小石头跑进战壕，天空中就响起了成片成片的炮弹呼啸声，接着就是一排排的炮弹炸在我们阵地附近。 猛烈的炮击看起来像是要把我们面前的土包括我们在内全部犁上一遍，土地被连续而又沉闷的轰击炸得翻了过来。每一发炮弹都伴随着一道奇特而又令人恶心的尖啸：每一发炮弹的爆炸都像是一个巨人的脚重重地踩在地面使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每一发炮弹都将大团大团的泥土和植被抛向了天空…… 于是污水就不再重要了，烂泥也无所谓了。就像老班长说的一样，在一刻我们只嫌这战壕还不够深，尽管那充满臭味和苦涩的咸味的污水不断的往我们口鼻里灌，尽管那烂泥已让我们无法呼吸，但我们还是尽量将自己的身压低，再压低谁也不想冒出头去面对外面那个由炮弹炸出来的死亡世界。 很明显，日军这一回登陆不像上次那么轻率只准备了半个小时就贸然出击以至于整个师团十分干脆的跳进了我军设下的陷阱而无法自拔。 这对我们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也就意味着日军即将到来的攻势必定是蓄势而发有的放矢。 果然，炮声还没停天上就出现了一片飞机黑压压的朝我们飞了过来。 这些飞机想必是从日军航空母舰上起飞前来助战的日军的飞行员是战场上最安全的一个兵种，因为我军即没有像样的防空炮也没有足够强大的空军与之抗衡，日军的飞行员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对我们的轰炸极为嚣张，各式各样的飞机尽是沿着我们的战壕进行低空扫射另加狂轰滥炸这是我头一回在野外感受到大口径火炮的威力，应该说这种感觉跟城市里完全不一样，虽说结果都一样都是死。毕竟城市里的楼房和工事根本就抵挡不了日军的舰炮，但至少城市里的那些房屋那些废墟可以给我们心一种安全感。 我们在这里有什么呢？除了烂泥和污水外什么也没有，当那些被炮弹掀起的烂泥一层层的盖在我身上几乎就要把我埋在战壕底部时，我都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就是我们为自己挖下的坟墓。 然而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因为我担心一抬起头就会被横飞的弹片打掉整个脑袋。我只有像是个胎儿似的蜷缩在战壕里，无助的像个孩。 一声巨大爆炸在旁边响起，瞬间就把我震得糊糊的两耳嗡嗡直响。在我的视线里依稀看到爆炸带来的“泥土雨”从天而降，接着一个黑呼呼的东西越过战壕重重地摔在了我的面前，等我看清这个东西时就不由愣住了…… 这是一具冒着热气的战友的残骸，说它是残骸是因为它已经是光秃秃的一具躯干，已经没有了四肢，它的xn部、颈部、脸部被弹片划得血肉模糊已经完全认不出原来的样了。然而随后我很快就发现将其称之为残骸是不合适的，因为他还活着，他的嘴还在动竟然还发出了shēn吟并用喉音说着话，这声音简直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黑？我的身体呢？我怎么感觉不到我的身体……………，救……救救我……” 小石头就在我身旁不远，他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哇哇乱叫，几乎是歇斯底里的紧贴着战壕侧壁以避开这没了四肢的躯干。没过多久，这躯干随着一阵抽搐后就再也不动弹了，这时候我在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它活着似乎比死了更让人感到恐怖。 终于，在半个多小时后所有的轰炸都停了，阵地上被炸得缺胳膊少tu的伤员所发出的让人不忍心再听的惨叫声也就随之而起，完好无缺的人则依旧蜷缩在战壕里一动也不敢动。当然也卒些例外的，只不过这些例外都是因为精神崩溃而不顾一切的要冲出去…… 原本我以为只有我们十五团的战士ォ会这么狼狈，然而探出头去看了看驻守在正面的十八军战士发现他们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们以前打的那些军阀之间的战斗可不一样，一是军阀混战时的部队因为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没什么荣誉感，所以只要他们强一些那对手基本是一触即溃：另一个更重要的就是那时候重机枪或是迫击炮都可以算得上是重武器了，所以那些跟现在的小 〖日〗本比来简直就可以说是小打小闹。 我了自己身体，确信自己没有受伤后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向了手中握着的步枪。我知道在战场上枪是除了自己身体外最重要的东西，因为能不能保住xn命就要看手中家伙了不是？ 还好，因为之前用雨布包着防水，所以并没像我所担心的那样被烂泥弄脏。这段时间的战斗让我知道枪械经常会因为灰尘或是沙土进入而出现卡壳，这在战场上无疑是致命的。 突然一阵坦克的马达声和覆带的嘎嘎声在战壕外响起，于是我们很快就意识到了敌人就在眼前了。 “起来，都给我起来！、，一名军官一边在战壕里艰难的奔走着一边挥着手机朝我们大喊：“小鬼上来了，都给我起来……做好战斗准备！”半分钟后我ォ从他的动作和声音上分辩出他就是教育长，之所以要这么久ォ认出来是因为战壕里所有的人都像是一个模里出来似的泥人。但现在谁又会在乎这些呢？这时我们的眼里就只有从空旷地举着枪朝我们开进的日军部队。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日军大约有一个联队，当然我知道这仅仅只是他们其中一部份兵力，他们在这一线共有两个师团四个联队正准备对我们这些刚被轰炸过还没缓过神来的**发起致命一击！ 然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一向以冲锋迅速著称的日军这次进攻竟敢很慢。我将步枪架在战壕上透过瞄准镜隔远了朝日军的方向一望，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冲锋速度慢的原因刚ォ的那场大雨使得战壕外的开阔地泥泞不堪，这让日军的坦克根本就无法在上面行驶。 一队日军试图用石块和树干让这些坦克动起来，但很就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那些土地被他们的炸鼻给炸得到处都是坑，那可不是他们能够填得起来的。或者也可以说是他们意识到这么做进攻的速度太慢，于是抛下那些坦克端着步枪大吼着朝十八军的阵地冲了上来四百米！ 也许是因为阵地上太多弹坑再加上雨后路滑的原因，小鬼冲锋的速度还是比平时慢了许多，这一点对于我们这几天一直都在跟小〖日〗本打仗的人来说感受更深。这就像是一直以来都是开着小车狂飙的人突然之间坐上了公交似的。不过很显然这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所以这时我反倒更希望这雨能下得更大些，把阵地全都变成一片沼泽就最好了！ 三百米！ 虽说到处都泥泞一片不好走，但小…鬼好像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似的速度虽是慢了些但阵形却一点都没乱。见此我不由暗暗皱了皱眉头，看来面前的这些小〖日〗本也不是一些容易对付的主。不过这也是常理之事，首批入侵我国的日军嘛，哪个又不是经过长时间训练的的兵。 两百米！ 十八军的战士还是没有要开枪的意思，似乎是想把小〖日〗本放近了再打。这如果是面对普通对手那是正确的，因为如果对自己的火力有信心的话，放近了打无疑hu能够尽可能多的杀伤敌人。但他们面对的却不是普通敌人，他们面对的是小〖日〗本…… 见此我和战士们不由面面相觑，和小〖日〗本交过手的我们都知道这一回十八军的弟兄要吃亏了。他们不知道小〖日〗本的掷弹筒可以把手雷抛射到两百米外，他们不知道小〖日〗本冲锋时惯用的战术就是靠近敌人战线两百米左右时先打一通掷弹筒，然后再乘着掷弹筒的火力掩护继续朝前进攻…… 话说小〖日〗本几年前也在上海这地方跟**打过一仗的，只不过那时在上海跟小〖日〗本打仗的是第十九路军和第五军，所以十八军根本就没有与日军作战的经验…… 我得申明下这并不是我们有意不告诉十八军的人，这一方面是因为我们没想到十八军的弟兄不知道日军的战术。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十八军盛气凌人没把我们这杂牌军放在眼里，于是两支军队就缺乏应有的交流，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我们说了他们也会不屑一顾的不是？ 果然，日军的攻势很快就缓了一缓，先是几tn轻机枪往地上一架就朝十八军的阵地一阵乱扫，接着就是一排掷弹筒闪了出来往地下一蹲，还没看到他们有什么动作那掷弹筒就“突突”的朝十八军的阵地发射了数十枚手雷！。 第三十一章 血战罗店(二) 曾经我也一度像别人那样认为百无一用是书生，但现在我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轰轰……”还没等十八军的战士反应过来，就有一大堆的手雷在他们的战壕附近爆了开来，话说这些手雷的威力虽说没有炮弹那么大，但可怕的是那准头……那数十枚手雷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直接打进了十八军的战壕里，这再一次证明了日军掷弹筒射手的功力。 在战壕外面爆炸的手雷不可怕，那充其量不过是打出一些泥浆来迷糊了十八军战士的视线，可怕的是那些打进战壕里的手雷，那玩意在战壕那种半封闭的空间里一爆开，霎时就将隐藏在里头的战士炸得人仰马翻……于是战局很快就呈一边倒的局面，十八军的战士这时已乱成一团就别说开枪了，他们被炸得甚至连敌人在哪里都找不到。 这并不说是十八军的战士徒有虚名素质不如日军，我相信十八军的战士无论是在单兵装备上还是素质上都与日军不相上下，但决定战争胜负的因素有很多，了解对手也是其中一项。十八军的战士犯的就是这个错误，他们不了解自己的对手，即不清楚他们有什么样的装备也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战术。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样的结果……他们一上阵就让敌人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毫无还手的机会。 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会发生什么事呢？答案是很明显的，小日本会乘着掷弹筒的余威和掩护一鼓作气的冲上来，在这种情形下就算十八军的战士英勇反抗但也避免不了丢掉阵地最后力战而死的结局。 我当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虽说我的确是想给十八军的兵一些教训，但正所谓“兄弟嬉于墙而御于外”之前的那点过节跟战士的生命比起来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着唇亡齿寒的关系。 于是我没有多想，转身就朝身后叫了声：“有掷弹筒的都给我上！” “是！”战士们应了声霎时就有四、五十人抓着掷弹筒冲了上去。 话说国军在最初面对日军的掷弹筒的时候，曾一度对这种近距离能够造成极大破坏和杀伤的武器束手无策，于是国军指挥官尝试用各种武器及战术来对付这种单兵武器，比如用机枪小组、用迫击炮压制等等，但是到了最后发现这些方法都不是很有效，对付掷弹筒最有效的武器就是掷弹筒，于是就开始大量的仿制掷弹筒并且装备我军。 当然，对于来自现代的我来说自然就用不着再经历这种尝试、失败、再尝试、再失败…最后终于发现结果的过程了所以在见到十八军的弟兄被掷弹筒炸得抬不起头来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掷弹筒兵。 我手下的这支部队装备的掷弹数量还是很多的，按照我当初的命令是每个班装备五支，于是一个连队就有四十几人装备掷弹筒，再加上新编了一个由吴福三领导的掷弹筒小组，全连共有五十余人跃出战壕冲了上去。 应该说日军掷弹筒射手与步兵之间配合得很好，掷弹筒射手见步兵差不多冲到我军战壕前时就停止了射击，而这时步兵也冲进了四、五十米内，这个距离恰好是投掷手雷的距离，于是又是一排手雷从日军手上甩了过来… 毫无疑问的这些都是日军经过千百次联合训练的结果，所以十八军的战士一旦失了先机就没有任何机会，完全是让小鬼子给压着打。 第三十二章 血战罗店(三) “这位兄弟！” 当我带着战士们正要转身回到自己的战壕里的时候，一名又是血又是泥的军官从战壕里手脚并用的爬了上来并快跑抢到我面前伸出手来说道：“谢谢，谢谢你们！”“不用客气唔，是你”这时我才认出了他原来就是之前嘲笑过我的那名军官，心想这世界还真小，几个小时前咱们还在较劲斗气呢，没想到现在又撞到一起了。 不过那名军官好像早就认出了我，他面带惭sè的点了点头说道：“是我，鄙人是十八军十一师三十三团二营营长，姓周！” “长官好！”我没有向他敬礼，这并不是我对他不敬，而是知道在前线这么做是很危险的。 张营长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问道：“敢问兄弟是” “报告长官！”我赶忙回答道：“属下是十五团一营一连连长方向！”“唔，你就是方向？”周营长似乎是早就听说过我的名字似的打量了我一眼，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方兄弟，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否则我和我手下的弟兄只怕都要保不住了。大恩不言谢，如果兄弟我能侥幸在战场上活下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周营长言重了！”我回答道：“你我本来就是同一战线上的兄弟，都是一起打小鬼子的战友，帮你也就是帮我自己，哪还用得着谈什么谢不谢的！周营长这是太见外了。” “难得方连长深明大义，那么鄙人……”“周营长！”我有些着急的打断了周营长的话道：“客气话我们往后再说，我只怕……小鬼子又要开始轰炸了！” “唔！”闻言周营长看了我身边的战士们一眼，如梦初醒的点头说道：“你看看我真是糊涂，快带着弟兄们回去吧！”说着又大大方方的朝我和战士们拱了下手说道：“多谢各位弟兄出手相助，我周某人没齿难忘！” 见此我只有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其实我知道周营长之所以会这么见外完全是因为我是杂牌军而他们是〖中〗央军。说好听了咱们是团结一致共同抗日说难听点，〖中〗央军和杂牌军其实都各有借小〖日〗本之手削弱对方实力之心，所以我们这回救了十八军的他们寿会感觉欠我一个人情，否则的话那还不是战场上同生共死的弟兄救来救去还不是太平常了。 所以说，周营长这样表现看起来似乎是他们与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实则却更是说明了〖中〗央军与杂牌军之间的猜疑与顾忌非一日之寒。 我们才刚跑回战壕不久空中就响起了炮弹的呼啸声，而且这一回的轰炸似乎也与上回有所不同…爆炸声没有前一次轰炸那么密集但持续的时间却很久，而且炮弹还不只是炸在我们阵地附近还炸往后方。 轰炸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停后，我终于明白了日军这次轰炸的用心，他们的轰炸一个是为了摧毁我们抵抗的意志，另一个则是为了阻隔我军后方增援上来的援军。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一名通讯兵跑到我面前来指手划脚的通知我去开会。 团部设在战壕后方大约一里远处，我跟着通讯兵冒着炮火沿着交通壕时跑时停的，十几分钟后就钻进了一个用木架子和土石搭起来的工事里。 几个营长和教育长已经在里头等着了，我一看参加会议的就只有我一个是连长，不由心下一凛，用余光扫了扫坐在一旁抽着烟的李营长，果然就见他脸上的神sè有些不自然。 “诸位！”外面的炮声很响，教育长不得不提高音量对我们说道：“刚刚得到上峰的消息，1小鬼子已经用炮火封锁住了所有通往罗店的交通要道十五集团军的后续部队已经没法上来了，我们的任务也由原来的增援转变为驻守……”教育长说到这时语气上有些艰难，很显然他也知道这个任务对我们来说实在太重了，各营鼻长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顿了一会儿教育长又接着说道：“上峰命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守住罗店，绝不能让的小〖日〗本从罗店突破，否则我们在上海的部队将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明白了吗？” 在这个时候我们本来都要干净利落的回答一声“明白了！”然而这时却没有人说话。直到教育长皱了皱眉头问第二遍的时候，才有一名军官迟疑着回答道：“教育长，这头上到处都是鬼子的飞机大炮。这，………”“守不住也要守！”教育长黑着脸打断子那名军官的话说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们都是跟着我好几年的老部下了，知道守不住罗店的后果，那时我们在上海的所有部队都将会被断了后路没了后路会是什么情况？就是我们数十万大军就要呆在上海鬼子想要炸多久就炸多久！” 教育长越说越ji动，说到最后都像是在吼叫似的冲着我们喊道：“要是仗打到这种地步，你们知道结果会是什么吗？党国把五分之三的部队都投到了淞沪地区，这数十万大军若是被鬼子吃掉，那我们就只有坐等着亡国了。弟兄们，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跟鬼子拼了！一句话，就算剩下最后一个人也要守住罗店，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众军官似乎也让教育长给ji起了血xing，于是再也没有半分迟疑的应了声。 教育长是对的，老蒋实施的这个计划从也没错，能将日军吸引到水网密布的上海当然有很大的战略意义，然而在这个意义的背后却是许多的危险，比如现在我们要面临的就是全国五分之三的兵力有可能让小 〖日〗本给包围包围后还有出路吗？小〖日〗本可以说完全掌握了制海权，如果再有一个师团的日军堵在我们的退路上那我们几乎就可以说是被困在铁桶里了。 “回去之后把这个消息向弟兄们传达一下！”教育长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还有，日军的这次轰炸持续的时间也许会很久，各部队一定要做好弟兄们的思想工作，让弟兄们一定要沉住气坚持住！” “是！”各军官应了声朝教育长敬了个礼后就退了出去。我正要跟着他们离开却被教育长给叫住了。 “方连长！”教育长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我说道：“刚才的那一仗打得不错，而且我也看出了你领导有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手下的连队煅炼成一支相当有战斗力的部队。只不过……下一次行动希望你能听令行事，明白吗？” “是！”我ting身应着。 其实有很多时候我并不是不想听令行事，而是因为时间不允许。 试想，我这个连长连个电话都没有，在当时那种情况如果还跑去像教育长报告等他同意之后才动手，那只怕小鬼子都已经冲到面前了。 不过我也知道一支部队也不能没有命令就擅自行动，这万一我的决定是错的呢？或者说每个连长都像我一样按照自己认为是对的方法打呢？那一个部队也就不成部队了。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先进的通讯设备对一支部队来说有多重要，它能使一支部队即拥有高效能动xing又能在上级的统一指挥下作战，达到互相协同最终发挥最大战斗力的效果。 天sè渐渐暗了下来，但炮声却一直没有停。 从小〖日〗本开始轰炸到现在都已经有十余个小时了，有时我还真搞不懂小〖日〗本哪来的那么多炮弹能够持续这么长时间的朝我们轰炸。后来想想…也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是过于幼稚了，日军开来的都是军舰不是？那炮弹还不是一船一船的运？而且像这种长时间的打炮对我们来说也许不常见，可是对于发达国家来说应该是件很普通的事，毕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一打炮就连着打几天甚至十几天都很平常。 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没开始，所以小〖日〗本会延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所用的一些战术来对付我们也是常理中的事。 应该说小〖日〗本的这种战术还是很有效的，因为我们所拥有的都是简易的野战工事，只要随便一颗炮弹打进我们战壕里就能要了我们的命，甚至如果是打在战壕边的话还有可能将战壕震塌而将里头的人给活埋了。 这并不是说那些炮弹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伤亡，而是这种随时都有可能送命的感觉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再加上战壕里的潮湿、 污秽以及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在这种环境下如果是心理素质不好的人不需几个小时就会发疯了。 我就看见过几名战士乘着别人不注意不顾一切冲到了战壕外，有些甚至还在炮矢中冲着小鬼子方向破口大骂！ 暴lu在外面的结局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而更让我觉得恐怖的是，有时就连我自己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何苦再遭这份罪呢？还不如死了吧！！。 第三十三章 轰炸 第三十三章轰炸 第三十三章轰炸 在日军开始轰炸时我希望炮声会在三个小时后停下来，接着是十三个小时，然后是三十小时……最后我一直等了三天，整整三天[..com] 我不知道这三天是怎么过来的，开始一段时间我们还不敢入睡，因为我们担心眼睛一闭上就会有一发炮弹打过来将我们撕成碎片，虽说我们明知道眼睛是睁着还是闭着的区别实在不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和战士们也就渐渐习以为常了。三天不是？谁也没有办法连续三天保持着高度紧张而活下来，所以我们为了活下来就只能强迫自己习惯。这时我才体会到为什么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都是精英，战场就像是一个筛选器，它会把所有素质差的或是运气不好的全都无情地淘汰掉。 在这样的轰炸下伤亡当然是有的，不过我却无法知道有多大的伤亡，因为我永远也不能冲着手下的战士喊到一起来清点下人数，这无疑会让我们部队遭受一场大灾难。我只是偶尔碰到一名面熟的战士然后就知道他还活着，有时也会看到一名战士被炸上了天空，于是就知道要在部下里减掉一个人了。 我得承认自己大多数时间都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一方面是因为到处的尸体、鲜血和几乎就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硝烟时刻折磨着我，另一方面，则是一刻也没有间断的爆炸声严重影响了我的思考能力。但由于生存的本能，我还是可以机械的从这个弹坑跑到那个弹坑，或者是用最快的速度和第六感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藏身处，有时在完成这些动作时我甚至都是半闭着眼睛处于半睡眠状态的。 现在想起来，这段时间简直就是一场梦，一场自己都不敢相信还能做完的梦，一场自己已经习惯了炮声的梦……于是当炮声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我的梦也终于醒了。 抖了抖炸在身上的烂泥，抬头看看四周才发现战壕早就变成了一道若陷若现的小沟，但我们似乎用不着担心没有藏身的地方，因为阵地上早已被大大小小的弹坑给堆满了，随便找上一个就是绝好的散兵坑。 “连长”正在我躲在弹坑中检查自己的步枪的时候，陈大力趴在我身旁气喘吁吁的问道：“还有吃的吗？弟兄们断粮了” 鬼子轰炸的这几天，断绝的不仅仅只是我们的援军，还有后方供应的补给、弹药，就连我们十五团堆在几里后的几十车弹药都没办法送上来，于是我们一下就变成了又缺粮又缺弹的疲兵，这当然也是小日本所希望的。 我往干粮袋里摸了摸，只剩下用防水雨布包好的半块玉米饼，于是一鼓脑的就把它丢给了陈大力。这半块玉米饼并不是我省下来的，而是在这战场上的硝烟味和血腥味让我失去了胃口……我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还能撑多久。 “连长，你这是干啥？”陈大力想也没想又把玉米饼给递了回来：“我们怎么能要你的口粮？我是想问问上峰还有没有储备……” “哪来的储备？”我想也没想就回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峰几次给我们增援全都让小日本的火炮给打散了，能上来的不过就是那么几十个” “那这仗……”陈大力有些为难了。 陈大力是很少说这样的话的，但现在看起来要在这里守下去真的确很渺茫。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声：“弟兄们伤亡怎么样？” “还好”陈大力回答道：“弟兄们都是打仗打过来的，知道鬼子开炮的时候只要不乱跑就不会有啥大问题，伤亡了三十来个吧，池排长也挂彩了……” “唔池排长挂彩了？”池排长可以说是我手下战斗经验最丰富的一员猛将，我们都没受伤而他却受了伤就更说明这炮弹无眼。 “嗯”陈大力点了点头：“不过不严重，就是让弹片给削却了一块肉，池排长还说可惜了……如果能找着还能填填肚子……” 听到这我不由想起三国演义里写的被一箭射瞎了眼睛时竟然将眼珠子一口吞掉的夏候惇，只不过人家那更多的是凶狠，咱们这池排长我想更多的是饿肚子饿的。 “拿去给池排长”我再次把干粮袋递给陈大力说道：“鬼子马上就要进攻了，让他多吃点好打鬼子” 陈大力迟疑了下，但最终还是应了声是，接过了干粮袋就朝后方跑去。 “呜……”日军未到飞机先至，透过层层烟雾顺着呼啸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数十架印有红色太阳旗的日军战斗机遮天蔽日的飞了上来。我正要下令战士们做好隐蔽却发现这些飞机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作一回事一刻不停地从我们头顶上急驰而过…… 于是我就在想，小鬼子是不是以为我们这支队伍已经在这三天的轰炸中死伤殆尽了？又或者是地面的硝烟太浓那些飞行员看不到我们？ 几分钟后二线传来的一阵阵轰炸和激烈的枪声就证实了我的想法，日军飞机是轰炸我军增援上来的后续部队的。很明显，国军其它部队一直都被日军的大炮给压在后方上不来，这会儿就趁着日军火炮轰炸的间隙往前冲……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小鬼子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炮火一停就派了飞机上来狂轰滥炸。 我真不知道增援部队在敌机的轰炸下还有多少能冲得上来，但现在的状况是能上来几个就是几个了，我希望他们能多带一些吃的上来，至少能稍稍解决下我们饿肚子的问题…… “鬼子上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隐藏在弹坑里不成人形的战士们纷纷冒出头来架起了枪。 我探出脑往外一看，果然就见约一个大队的鬼子端着枪东张西望的走了上来，刺刀上挂着的太阳旗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显眼。 没有坦克，也没有大炮。很明显的一点是，他们并不认为这条防线上还会存在什么抵抗力量，我想这是出于两方面的原因，其一是他们对这三天轰炸的成果很自信，他们相信没有人会在这三天的轰炸中存活下来。这不？这时的他们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似的看着那一个个弹坑呢。另一个更重要的，是他们认为就算还有人能活下来，这时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们都跟中国军队交过手不是？以往他们碰到哪支军队还不是一触即溃了，所以今天他们根本就无法相信一支军队能够在没有完备的工事下在炮火里挺了三天。 然而我们却挺过来了，十八军的战士也挺过来了，不说我们打死了多少敌人只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们自豪让我们骄傲 日军一边往前走一边抽烟说笑，有些甚至还时不时的用刺刀挑起身边的残肢断臂跟战友们互相炫耀玩耍，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怪笑顺着微风传过来刺激着我的神经，好几次我都想扣动手中的扳机看到他们在我的子弹下脑浆迸裂的样子，然后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战士们没有动，我也没有动……这无疑是个好机会，我们在等鬼子接近。鬼子装备有掷弹筒所以在一般情况下我们不会让鬼子靠近两百米，上一次的战斗证明这么做是极其危险的，毕竟国军无论是在掷弹筒还是在拼刺刀上都比不上小日本，所以跟他们近战我们不会有任何好处。然而这回却不一样：战壕被炸得不成样子小鬼子根本就看不到我军的防线在哪里，战士们人人都是浑身泥水往这地上一趴只要不乱动小鬼子就很难发现，于是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着，等着上峰的命令，等着让手中步枪痛饮敌人鲜血的时刻。 终于，就在敌人靠近我军战线只有百余米的时候，随着一声刺耳的枪响战斗就打响了。 “砰”我早就在等着这一刻所以在第一时间就扣动了扳机。 倒下去的日军不是军官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之所以选择他为目标的原因……是因为他从一名中国士兵的尸身上割下头颅并挑在刺刀上炫耀，在此之前他一直将那颗已看不清面目的头颅在其它日军面前晃来晃去以此取乐。 这一枪我瞄的是他的脖子，原因是我不想让他那么舒服的死，不想让他那么快就结束生命。在瞄准器中，我清楚的看到子弹十分干脆的带出一道血光从他的脖子中央洞穿而出。三八大盖平直的弹道使其不会造成很大的伤口，在这种战斗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去救他，所以我几乎就可以想像他剩下的时间是怎么过的：他会捂着脖子感受着自己身体里的鲜血慢慢流干而无力自救，他的意识会在死亡的恐惧中慢慢消失…… 让我感到有些恐怖的是，在想到这些时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残忍，反而感到一种解恨快意，一种大仇得报的扬眉吐气 第三十三章轰炸 第三十三章轰炸，到网址 第三十四章 不退反进 枪声很快就响了起来，一排排的日军在我们的枪口下栽倒在地上。 小鬼子根本就没想到在这样的战场上还会有人活着而且还能有效地组织起火力，再加上他们离我们的距离太近，所以只几轮子弹过去就打得他们惨叫连天一个个像是倒栽葱似的跌倒在地。跟在后头鬼子反应倒也快，他们不愧身经百战的老兵一听到枪声就条件反射似的趴倒在地上或是打着滚藏进了弹坑之中。[..com] 这阵地上到处都是弹坑不是？它在为我们担供隐护的同时也给了小 〖日〗本藏身处，但这些却难不倒我们。随着教育长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掷弹兵就朝小〖日〗本藏身处中打去了一发发的手雷……于是随着一声声轰响躲藏在弹坑里日军就被一个个炸了出来，特别是吴福三带领的那支掷弹筒小组，那一发发手雷几乎就可以说是弹无虚发，每一声轰响过后总有几名日军惨叫着飞上了天。 十几分钟后日军很快就意识到这样下去就只有像靶子似的被我们炸出来一个结局，于是很快就开始撤退，然而战士们足足让小〖日〗本给炸了三天，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时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们，只大喊一声杀就朝那些撤退的日军冲了上去…… 十八军的战士一边追一边打枪，而我们团的战士却大多是一边追一边往日军阵营打着掷弹筒。各种枪械打的是暴lu在弹坑外的，掷弹筒打的是躲藏在弹坑里的，于是步枪与掷弹筒互相配合只打得那批日军根本就没有藏身的地方一路抱丢下大批的尸体逃了回去。 我没有追上去，一个原因是我是一名狙击手，另一个则是因为我知道战士们不可能追得太远。这一点是很明显的，1小鬼子有炮我们没炮，如果追得太远的话就意味着我们都回不来了。我相信十八军的指挥官和教育长都很清楚这一点。 果然，部队只追了几百米就突然收住了脚步发了狂似的往回跑…… 战士们也知道这时时间就是生命，刚才跟小鬼子保持着接触还好，一旦脱离了接触也就意味着鬼子的炮弹就要过来了。 “轰轰”还没等战士们全部跑回防线小鬼子这朝我们打来了一发发的炮弹。 有句话叫要学打人就要先学会被打，我这让鬼子的大炮给轰了三天也学了点门道来，一听这炮声就觉得跟大口径舰炮不一样。想了想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小鬼子登陆的山炮或是榴弹炮之类的打过来的炮弹…既然鬼子的炮兵都已登陆并做好了准备，那么步兵想必也已登陆完毕等着朝我们发起进攻了。 刚才那一个大队的鬼子想必只是日军用来探路的先头部队而已“方连长”就在我为将来的战事担心的时候，冷不防几个又是泥又是血的军官跑到我身边，走在前头的一个慌慌张张的问道：“你们团长呢？快带我去见你们团长！” “你是……周营长！”过了好半天我才认出他就是丰八军的周营长。 “嗯！”周营长点了点头着急的向我介绍身后的军官说道：“方连长，这是我们团长楚国祥，我们有要事找你们团长商量” “没问题！”我也知道军情紧急，于是二话不说收起枪就冒着炮火带着周、楚二人朝团部跑去。 几分钟后带着十八军的一干人赶到了团部，教育长正满脸疲惫地看着地图跟其它几名军官商量着什么，一看到我们这些人来眼里就lu出了些疑huo。 “请问”周营长身后的楚团长根本不容我介绍，抢了几步上前就问道：“哪位是十五团的张团长？” “我是！”教育长直起身来应着。 “张团长你好！”楚团长迎了上去握着教育长的手说道：“鄙人是十八军三十三团团长，姓楚！”“哦，原来是楚团长！”教育长闻言就更是奇怪了，他打量了楚团长一眼说道：“不知楚团长此来……” “是这样的！”楚团长回答道：“军情紧急我就长话短说，这次我们团上来的时候因为是一路紧赶所以并没有带多少弹药，这几天的消耗下来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了，后方补给又供应不上来，所以现在，……………” 闻言教育长不由眉头紧锁，说实话这弹药不足的问题不只是十八军有，我们团也差不了多少。一个人能带得了多少弹药，一个基数的弹药只够打上一个小仗，咱们这两仗打下来还会有弹药完全是因为我们用的是日式装备，每一场战斗之后我们的弹药都可以从日军的尸体上得到补充。 然而十八军的战士就没法做到这样了，他们装备的都是国军的制式武器，要让他们换枪吗？一个是战场上的枪支弹药不够他们团用，毕竟战场上很多枪都让炮弹给炸坏了不是？另一个是如果换枪的话，那万一后方弹药补充上来怎么办？ “楚团长，那么你的意思是…… ”教育长想了想之后就把这个皮球踢给了过去。 “现在的情况只能撤退！”楚团长有些无奈的说道：“当然，这个情况还要向上峰报告一下，只是我们团的电台让鬼子的大炮打坏了，所以才要劳烦张团长！” “这个是应该的！”教育长当即朝身后的通讯兵叫了声：“1小徐，马上带楚团长到电台室向上峰报告！” “是！”1小徐应了声当即就领了楚团长往电台室走。 我心下知道教育长这时耍了一点小心眼，因为其实教育长自己也知道我军在这种情况下不可守，正所谓巧fu难为无米之炊，当兵打仗要是没子弹那还拿什么跟鬼子拼？虽说历史上也有过许多拿大刀石头打退敌人的战例，但那样的仗无一不是据守险地。我们现在有什么呢？连个像样的战壕都没有！ 但是，看教育长的表现很明显就是不愿意跟张团长一块去向上峰请示，这是为什么呢？考虑了我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方连长！”这时教育长开口了，他看着地图mo了mo下巴说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个……”我迟疑了下就回答道：“我认为上峰是不可能同意我们撤军的！” “说下去！”教弃长沉着脸说道。 “罗店是我军防线的中点！”我说：“换句话说也就是我军反登陆战的关键，也是要害是七寸，罗店若失则整条防线都会被一分为二各自为战，接下来日军很快就会以罗店为突破口扩大战果使我军整条防线崩溃。我军防线崩溃也就意味着上海将被包围，这将直接导致我大军全线溃退。所以……上峰宁可让我们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会让我们后退一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尽量答应我们增派援军运送补给！” “嗯！”教育长微微点了点头：“明知不可守却又不得不守，这只怕就是我军的宿命了！” 闻言我不由心下一沉，知道教育长已经做好拼到最后的准备了。 “张团长！”不一会儿就见楚团长有些沮丧的走了上来，说道：“上峰的意思是……让我们死守。” 楚团长这么一说指挥部里的人都沉默了，虽然根据我之前的分析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但现在一经证实那心情还是不一样的。 “不过也有好消息！”楚团长接着说道：“上峰认为日军的炮弹打了三天三夜估计储备也不多了，现在敌军主要是靠飞机封锁我军补给，只要天sè一黑鬼子的飞机就无法出动。所以上峰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守到入夜他们就会派遣增援部队和补给上来。” “问题是…… ”教育长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道：“现在离天黑至少还有一个时辰，而日军大军进攻在即，我们怎么才能守一个时辰！” 没有人回答，因为这个力量上的差距是明摆着的，我军在罗店就只有两个团的兵力，而且还是经过了鬼子三天三夜的轰炸减员严重疲惫不堪更糟的还是缺粮少弹。日军呢？他们能以一个大队做先头部队其主力自然也不会少，再加上还是养精蓄锐装备精良按这样的情形就别说是守上一个时辰了，只怕一个冲锋就能将我们给打得四分五裂的溃不成军了。 “团座！”这时一名军官打破指挥部沉闷的气氛道：“属下认为守住一个时辰该不是难事，刚才一仗小鬼子不是就被咱们杀得溃不成军？” 另一名军官很快就接嘴说道：“刚才是日军轻敌大意，再加一阵炮轰过后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军防线在哪里，这怎么能同日而语？” 闻言我不由一愣，接嘴说道：“对啊！上一仗日军不知道我军防线在哪里所以吃了大亏，现在日军已经认定了我军防线的位置那如果我们把防线往前推进一、两百米呢？” “把防线往前推进？”闻言众人全都朝我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 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撤退怎么固守，而我却想着前进……！。 第三十五章 不退反进(二) 第三十五章　不退反进（二） 在这样的战场上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安全的，我们时刻都被恐惧的鞭子抽打着从一个危险地跑向另一个危险地…… 第三十五章不退反进（二） 原本我们并没有机会在两军对垒的时候把战线往前推进，毕竟这是在白天，虽说这时是雨后阴天光线不好但小日本隔着老远也能观察到我们的动作。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小日本不知情的情况下改变自己战线的位置，否则的话那只能是一种笑话。 然而日军炮兵的轰炸却为我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战场上的硝烟使得能见度只有几米远，炮声也掩盖了所有的声响，于是我们就可以放心的利用弹坑朝前运动。但我很快就发现用上“放心”这个词绝对是不合适的，虽然我们用不着担心让小日本发现我们，但头顶上炸来的炮弹却是真枪实弹的，谁也不知道这些炸过来的炮弹有哪一发会落在我们身边倾刻间就将我们撕成碎片。 有句话叫“新兵怕炮老兵怕枪”不是？这说的意思就是这炮打起来虽然很吓人，但却没什么准头。而且炮弹主要是靠边弹片伤人，有战斗经验的老兵知道敌人打炮的时候只要找掩护趴下不乱跑，那在炮弹下牺牲的慨率并不大。当然，如果是让炮弹直接命中藏身掩体那就只能怨自己命不好了。 然而现在的我们却不得不怕，原因是我们没法在掩体里躲炮，而必须顶着头上成片成片的炮弹往前运动……毫无疑问的是这会给我们带来一部份伤亡，但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在没有弹药的情况下这是我们唯一的胜算！ 我低着头在弹坑中趴着休息了几秒钟，然后就像兔子似的猛地跃起猫着腰朝前方冲去……一个多月的战斗让我认识到一点，如果非得在炮弹下运动而且还想活着的话，那就得尽可能的减短身体暴露在掩体外的时间。 时间与速度成反比，速度越快就意味着时间越短，同时也意味着我活命的机会更大。于是我拼出全身的劲往前狂奔，接着赶在一发炮弹在我面前爆炸前跃进了另一个弹坑。紧接着那炮弹爆炸时掀起泥水扑天盖地的就朝我打了下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我慢上一秒的话就很有可能被掀到空中被空中乱飞的弹片削成几块。 这时我脑海里不由出现了几天死在我面前的那个失去四肢的战友，想起了他无助的呼救声和临死前的抽搐……我真的不希望自己也变成他那副样子，这来自内心深处恐惧和饿得发软的双脚让我几乎都没有勇气再身前迈上一步。 然而人的潜能却是无限的，就在我以为自己再也跑不动时，我脑海里又闪过一发炮弹直接炸入我所藏身的弹坑的情景，于是另一种恐惧又迫使我再次从藏身处跃起往前方冲去。 事实上，在这样的战场上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安全的，我们时刻都被恐惧的鞭子抽打着从一个危险地跑向另一个危险地…… 终于，炮声停了下来，于是我也就知道这次与炮弹共舞的历程结束了……借着还未散去硝烟，还活着的战士们用最快的速度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跑得太快的人往后退一些，跑得太慢的人前进一些，于是整支队伍很快又组成了一道防线隐藏在弹坑和泥水里。 我不知道十八军的损失怎么样，也不知道十五团还有多少人活着，我只知道我手下好像只有一半了。当然，我不排除这其中有些人是在半路上掉队的，他们也许是被炮弹给吓得不敢前进，也许是饿得没力气跟上，或者有些人是做了逃兵。 跟大多数人一样，以前的我也很痛恨逃兵，特别是看不起那些在日军面前做逃兵的，因为我觉得日军给了我们那么多的耻辱和血仇，是个中国人就应该豁出一条命跟他们拼了！然而到这时我才发现现实并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任何人在这炮弹炸出的铁墙面前都会害怕，所以我认为能坚持下来的都是英雄，就算做了逃兵也不是儒夫。我甚至还希望那些没能跟上来的兄弟们是因为做了逃兵…… 没有枪声，也没有炮声。 或许是因为雨后空气潮湿的原因硝烟并没有很快的散去，它们就像是一层浓雾似的紧紧地包围在我们阵地周围随风飘浮，整个世界都好像静止了一般伫立在我们的面前。 但我却知道这看起来的平静里隐藏着无穷的杀机，它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像是火山爆发前的寂静。 突然，在我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对面传来一声怪叫，日军朝我们发起进攻了。霎时只见朦胧中无数的日军身影在晃动，刺刀的寒光像鱼鳞似的在我们眼前闪烁，日军用于掩护的子弹和炮弹就像雨点似的从我们头上带着啸声飞过…… 日军的声势虽是惊人，但我却清楚的知道了一点：他们上当了。因为他们打来的子弹和炮弹的弹着点全都集中在我们身后近两百米远的地方。 可不要小看这一百多米远的距离，这短短的一百多米是我们顶着炮火用惨重的伤亡换来的，更重要的是日军掷弹发射的距离就是两百米左右。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首先日军在冲到我们面前时他们还以为距离我们有两百米，他们还在等着掷弹筒的一轮轰炸后然后再发起冲锋，其实他们会把掷弹兵往前派……掷弹兵手里抓的是掷弹筒，他们没有刺刀也没有步枪，应该说就算有他们也来不急抓到手上。而我们等的就是这一刻！ “杀……”我听到日军的嘶吼，很明显这一回他们上来的人很多，我想这也许是因为日军自以为经过上一场战斗后他们已经摸清了我军的实力的原因，所以他们很有信心一个冲锋就有把我们打下来。 我相信一点，那就是在炮击的时候往前移动的不只是我们，日军显然也乘着这个时机展开了他们的兵力，所以仅仅只过了几分钟那些日军就冲到了我们的面前。这是我们也没有预料的，这使得我们才刚来得急为自己的步枪装上刺刀……然而日军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这时距离我们只有几十米，于是还是愣头愣脑地端着步枪往前冲。 我们没有动，按照战前的命令没有教育长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开枪，即使我们中有人被日军发现。其实这根本就不需要教育长强调，服从命令本身就是一名军人的天职，然而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就像现在的我们……日军一个接着一个、一群挨着一群的朝我们靠近，看着他们眼里的凶光，看着他们脸上狰狞，看着他们手里抓着的步枪……这些全都是对我们生命的威胁，人天生就有保护自己的本能，而我们只需要轻轻一扣扳机就能解决掉这个威胁，可是我们却碍于命令不能这样做。 终于，当日军的掷弹筒兵从人群中闪了出来的时候，教育长一声大吼“打！”！ 泥地中突然就冒出了上千个人头举着枪朝正冲锋的日军一阵乱射，虽说我们的弹药也所剩不多，但战士们都知道这是杀敌的好机会，正如老班长说的一样，“子弹就是用来杀敌的，就像钱是用来买东西的一样”。 这句话的哲理就在于，把子弹或是钱节省下来带进坟墓无疑是天下最笨的人。我们部队里暂时还没有这样的傻瓜，再加上战士们对鬼子的痛恨，于是打起枪来根本就没有“节省”这个慨念。 手拿步枪的战士暂且不说，在这时代步枪虽是主力武器，但拉栓式步枪射速太慢无法在短时间内给对方造成多大的压力。然而我们十五团是装备了大量日式轻重机枪的部队，所以这一打起来那子弹就像雨点似的朝日军倾泻而去…… 反观日军，他们完全没想到我们会离他们这么近，冲在前面的掷弹兵就不用说了，他们正抓着掷弹筒准备朝两百米外的“敌人阵地”发射手雷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根本就来不及有所反应就被一排排的子弹打倒在地上。跟在后头装备步枪的日军也差不了多少，他们正一手拿枪一手掏出手雷准备紧跟着掷弹筒的爆炸冲进手雷的投掷范围…… 正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战场上的事就更是这样，在战场上往往就是犯了一点小错就会给部队带来极不对称的失败，原因是对手会利用这点错误并将其尽量的扩大。我们当然也不会例外，所以就抓住小日本的这一个看起来微不足道的错误一路猛打猛杀！ 成片成片的日军在我们眼前惨叫着倒下，然而也不知道是因为日军没有发现掉入我们投下的陷阱还是他们又在发扬他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日军依旧成群成群的挺着刺刀朝我们冲来。 如果我们有充足的子弹的话，我想这一仗不仅能支持到天黑还可以让日军元气大伤，只可惜的是我们没有…… 第三十六章 不退反进(三) “第兄们！杀啊！” 战斗打响之后没多久，十八军方向的战士就传来一片喊杀声，这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在同一条战线上作战应该一起对敌人发动进攻才对，也只有这样才能对敌人造成尽可能大的冲击，这也就是通常意义上说的“协同”。然而这时的十八军却在与我们没有任何联系的情况下朝敌人发起了冲锋…… 不过这似乎也很正常，十八军因为装备的不是日式武器所以弹药比我们更为紧缺，他们对敌人发起冲锋也许是因为子弹已经打光了而不得以为之。这一点教育长和十八军的张团长都没有考虑到，所以才会发生现在这样十八军先冲的情况。[..com] “掷弹筒！”见十八军的战士已经发起冲锋，我很快就意识到我军很快也要被迫发起冲锋了。在冲锋前应该要做些什么呢？如果是在以前也许我们就只能甩出一排手榴弹上好刺刀就冲上去……但是现在的我们就不一样了，日式装备不是？小〖日〗本在冲锋之前打的是掷弹筒，那我们当然也不例外。 战士们二话不说从武装带上解下掷弹筒照着日军的方向就是一阵乱打，那上百枚手雷差不多同一时间在冲锋的日军人群中炸开的样子还真可以称得上是一番美景，爆炸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被炸起的日军不断的被掀到了空中，整个队伍霎时就变得乱成一团溃不成军“杀！”这时教育长正好发出一声命令，于是战士们将手中的掷弹筒往旁边一丢，抓起上好刺刀的步枪就朝日军冲去。 杀声震天，敌我双方相距不过十几米，所以几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两支军队的钢铁洪流就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虽说日军的素质普遍比我军高，虽说日军的拼刺技术比我们好，但我军胜在攻其不备，这不？但我们冲到日军跟前时他们甚至还没来得急上好刺刀或是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把刺刀无情地插入日军的身体，一道道血箭像喷泉似的从日军身上喷射出来，一声声无助的惨叫在战场上空回dàng日军这次输得很惨，许多人甚至还没分清冲上来的是敌是友就已经让刺刀给扎成了刺猬，但是没有人会去怜悯他们，更没有人会对他们手软，因为娄们都知道这些鬼子对我们的百姓、军人做了什么，我们心里都装着对这些侵略者的仇恨和愤怒，他们的死，只是让我们一小部份的愤怒找到了渲泻口而已。 我也提着步枪跟在战士们身后冲了上去，不过虽说我的步枪上了刺刀但却舍不得用它来跟鬼子硬拼。开玩笑，用一把制作精密的狙击步枪去拼刺把枪杆拼歪了怎么办？把零件震松了怎么办？把瞄准镜撞裂了怎么办？ 所以一名狙击手拥有一把手枪是绝对有必要的，因为它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狙击枪不适合近身作战的问题。当然，在这个时代的兵或许还没有这样的认识，因为我军部队这时甚至连“狙击手”这个词都不知道……………不过好在我是一名连长，连长就有资格配上一把手枪！ 这时的我哪里还会跟那些小〖日〗本客气，掏出自来得“砰砰”几声就打掉了挡在面前的几名鬼子。据说小鬼子在拼刺之前会把步枪里的子弹退出来……关于这一点也不知道小〖日〗本是因为崇尚所谓的武士道精神还是因为实战需要（肉搏战时因为距离近步枪子弹往往能射穿目标造成二次杀伤的误伤，日军拼刺技术普遍高于**，所以对日军来说往往步枪里有子弹反而比没子弹伤亡还要大）。但不管小〖日〗本是出于什么原因会退出子弹，我可没有傻到不用手枪地步，对于我来说战场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这里只有你死我亡，只有适者生存。 “砰砰！”两声枪响过后，两名正ting着刺刀冲向我的日军就脑袋一歪倒在了烂泥里。 虽然眼前到处都是小〖日〗本的身影，但我却不急着打出第三发子弹。 因为我很清楚一点：“自来得”手枪威力大但后座力也大，如果连着打的话那后座力会让接下来的子弹根本就没有准头可言。这也是为什么电视、电影里拍的手持自来得的枪手总是一甩一甩的打枪的原因。这么打除了习惯的因素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其一甩一甩的时间间隙可以避开后座力的迭加。从这一点来看，电视、电影里拍的玩意也并不全是胡扯。 “砰砰！”又是两枪打倒了两名日军。 事实上在这种情况下要分辩日草和我军并不是很困难。全身挂着破布到处是泥的就是战友，军装完整而且比我们干净得多的就是小〖日〗本。容易分辩敌我也就意味着我可以快速的瞄准，距离近又使得我根本就不需要瞄准凭感觉也能将眼前的日军撂倒。 这时候我才真正体会到了手枪在肉搏战中的好处。试想，如果我还是手拿着步枪杀死六个小〖日〗本，那非得huā上九牛二虎之力不可，甚至因为小〖日〗本的拼刺技术明显较好，所以我还有可能在对阵这六名日军时一命呜呼……然而现在，我却只需要轻轻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了。 但是在我打掉最后一发子弹后，很快就发现这自来得也有不足的地方…我这把自来得的弹容量只有七发，换句话说也就是我手中的枪只剩下一发子弹。我很怀疑在这千均一发的战场上是否有时间换弹匣，因为近身肉搏战往往就是一眨眼的工夫敌人的刺刀就已经在面前了。 这个想法使我在另两名日军朝我冲来时迟疑了下，我得承认这时我犯了一个大错，因为在这时我还在想只剩下一发子弹怎么才能把面前这两名日军干掉很显然这在两名敌人并排朝我冲来时是没办法做到的，如果我有足够的战场经验的话我应该用最快的速度扣动扳机干掉其中一人，然后再操起左手的步枪迎战……………， 然而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敌人刺刀的冷锋已经近在咫尺。 “砰！” 在其中一名对手被我的手枪打得脑浆迸裂时左xiong肋骨处传来了一道火辣辣的刺痛，很明显这家伙的目标是我的心脏，而且刺得很准，他这一刀之所以没要了我的命是因为我在刺刀近身的那一刻拼命扭曲了自己的身体避过了重要部位。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刀从我肋骨上削下了一块肉并险险的从我腋下穿过…也只有从我腋下穿过我才得以活命，因为很明显的一点是，在拼刺过程中我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被小〖日〗本扎到那剧痛都能使我暂时失去反抗能力，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在我身上补一刀。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因为刺刀是从我腋下穿过，这使得那刺身我的小〖日〗本有一种扎空的感觉一时收不住冲势继续往前冲，于是还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那张丑恶而又充满了杀机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 这时的我没有多想，往前一冲反把他扑倒在地上，接着抓紧了手中的自来得手枪就朝这张脸砸狠狠地扎了过去！一下、两下、三下最后我自己也不知道朝他扎了多少下，直到身下压的这个家伙不再挣扎为止。 再看看这家伙，整张脸已血肉模糊的一片只有进气没出气了。 战斗却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也许是因为日军人多，又或者是因为日军不甘在战场上输给我们，日军的抵抗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顽强，他们在这种我军占了明显的优势的情况下还是一 o又一 o的嚎叫着朝我们冲来。 我相信，如果是一支普通的**部队与这支日军对阵的话，即使他们用同样的战术，即使小〖日〗本也像现在一样上当，即使他们像现在一样在战场上占了上风，但在小〖日〗本这种不顾生死以及不到最后一刻不轻易放弃的进攻下还是会一败涂地，也许这也正是日军在战场上经常能够反败为胜的原因。 但这一回不一样，因为我们是十五团，虽然还是新兵但从一开始就与强悍的日军作战的十五团，虽然还不成熟但却是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十五团，虽然素质还不够好但无一例外都是自愿参军并抱有杀敌理想的十五团！史上的这支部队即使是在失去指挥的情况下也可以在兵力多过自己几倍的日军的进攻下拼死力争，在敌我伤亡比例几乎是一比十的情况下还不会崩溃，这就足以证明他们有勇气在这战场上面对任何强敌。 所以我们没有退，十八军的战士也没有退！ 原本杂牌军和〖中〗央军之间没有多少的协同，但是这一回却出人意料的彼此都有信心，都坚信对方能够掩护自己的侧翼不会后退，于是两支军队就在一阵阵喊杀声中一步紧过一步的ting着刺刀朝日军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