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十三》 老鬼给各位拜年了 首先老鬼我要给大家拜年了,祝愿各位在新的一年中工作顺利,家庭和睦,青春永驻,笑口常开,事事顺心,吉祥如意,招财进宝,富贵安康。 大年初一到了,又是新的一年开始了,在过去的这一年中,我开始创作,只是至今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那本完结的小说不太成器,却让我认识了支持我的朋友们,也让我踏入了写作的行业。而新的小说《密十三》也开张二十天了,又让我认识了一群新的朋友,这是我尤为幸运的。我不知道该用什么什么来回报所有新老朋友的支持,只能尽力写好《密十三》给大家带来茶余饭后的一丝愉快,给工作中的你纾解压力,给放假中的你带来欢乐。 或许这部《密十三》是我最后一部小说,又或许不是,我不知道作为一个生意人的我会在写作这条道路上走多久。但是只要是仍有空闲,只要我完成自己的梦想,我一定会继续写下去,不辜负朋友们对我的厚爱。 梦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我并不有钱,可能也并不缺钱,我的梦想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背上一部相机不论好坏,坐上一列火车,随便在一个小站醒来,然后下车就那样旅行,享受在路上的感觉。或许我的梦想还是写一部好的小说,能让书迷若干年后依然津津乐道的小说,能让人牵肠挂肚的小说,能让人荡气回肠的小说。再可能我的梦想只是想做一个居家好男人,做饭洗衣服,看着心爱的人拉着她的手就那样度过下半辈子。我的梦想太多了,却不知道从何开始,又如何结束,而我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写下《密十三》来纪念我的师父,我记得几年前,师父曾开玩笑的对我说:“别让这些卷宗流泪。”我的确让他们哭了一段时间,闲置了他们许久,而如今我读完了,用我的理解讲述给大家,就像楔子里所讲的那样,不管你们相信与否,我都要讲出来。 再次祝愿你们的父母家人都身体健康,老人的健康是我们的幸福。也祝愿全天下的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百年好合。最后实在一点,祝各位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广进达三江。 致歉信 各位读者: 首先我给大家道个歉,因为本人粗心的缘故,曾经漏发了一个章节,现在补上了,希望大家见谅。感谢一位读者的提醒,他说自从看到六十四章节分别之后,到六十五章从天而降的商羊,就看得有点模糊,感觉好像少点什么,我当时并没在意,最近过年稍微有空我就自己查阅,解答这位读者的疑问,看自己是哪里写的不够明白。 结果发现是漏发了一个章节,现在补上第六十五章,调虎离山。后面的章节数依次顺延。希望大家见谅。再次感谢读者们对老鬼的支持谢谢。 新封面强势登陆 今天要换封面了,心里很是开心,有朋友问我为什么要换封面,是不是因为现在所用的封面不满意?其实不然,我对现在的封面非常满意,画中的卢韵之正符合我所描写的卢韵之的少年形象,秀气的外表淡淡的忧愁,右手掐指而算,沉醉于阴阳术数之中,好似这天下的大事与他无关一样。 而如今所换的封面,可能有些观众一下子适应不了,但是慢慢会从中找到玄机,接下来我应该是一卷换一个封面,封面当中都是与情节息息相关的,用以表现这卷故事的主题亦或是最震撼我的那个画面的定格。 尽管还是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不过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我的新封面和我开的新卷,谢谢大家的支持,有了你们我才能走得更远。 海报有奖活动 老鬼我搞个小活动哈,内容如下: 本书粉丝荣誉排行榜前十名的朋友,分别于3月10日,4月23日,6月10日,7月15日和8月20日统计,截止计算日,凡是进入本书粉丝荣誉排行榜前十的朋友,都可获得封面海报和老鬼的亲笔签名,每卷换一个海报,也就是说有五款海报。 集齐五款海报者更有惊喜连连,五款海报的大奖奖品于4月25日公布。粉丝升级的方式请见http://cms.17k.com/news/1203.html 得千金不如得季布一诺,活动就此开始一诺千金。(凡是集齐三个海报或三个海报以上者,均有机会在图书出版后,扉页得到签有获奖者姓名的独特一百字寄语。) 附加几句,为了防止群众们找不到组织,也为了防止党联系不到地下成员,我们在这里公布一下群号,稍后还会有单独的一份公告尽情收看。嘎嘎 本书qq交流群如下 影魅 78907169 (高级群) 饕餮 286376702 (高级群) 商羊 289170357 (高级群) 虚耗 289169806 (高级群) 镜花 135625403 (高级群 ) 水月 232795356 (高级群) 傲因 202034165 (高级群) 混沌 162755036 (高级群) 祝所有年满十八的女性节日快乐 老鬼自2012年11月12日开始立棍写东西以来,除了各位哥们的捧场支持,少不了就是这些姐们的无限帮助。我们在一起已经走过了百余日的秋冬(的确,不过马上就该春夏了),今天三月八日是妇女节,妇女可不是只有已婚女性才可以享受的称呼,所以老鬼在此恭贺年满十八周岁以上的女性观众节日快乐。 我们一起走过了第一部书的坎坷,迎来了第二本书的奋斗,《密十三》是一本我倾尽心血的作品,可能我的文笔还不够成熟,但请大家相信我一定会更加用心更加努力的写下去。 虽然我有时候很贱,大多时候坏坏的,但是我是爱你们的,么么哒,嘿嘿。 -----------献给所有十八周岁以上的女性 哦,对了,公布一下群号,方便17k的朋友们加群 本书qq交流群如下 影魅 78907169 (高级群) 饕餮 286376702 (高级群) 商羊 289170357 (高级群) 虚耗 289169806 (高级群) 镜花 135625403 (高级群 ) 水月 232795356 (高级群) 傲因 202034165 (高级群) 混沌 162755036 (高级群) 17k的看官们入群了 (老鬼)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看官)我们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老鬼)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看官)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老鬼)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看官)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老鬼, 重口味书迷合)我们是穿梭在银河的密十三!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我们!!喵喵 太混乱了,给个群号吧,喜欢的观众根据自己喜爱的名字加群,共计八个群,不凭贵宾榜单没有年龄条件,不看长相不论才艺,进来的就是我的朋友,么么哒,我爱你们——所有的看官。 本书qq交流群如下 影魅 78907169 饕餮 286376702 商羊 289170357 虚耗 289169806 镜花 135625403 水月 232795356 傲因 202034165 混沌 162755036 请观众根据对群名的喜好择群而入,请别重复添加 上期中奖名单和礼物更换 公布一下上一期粉丝排行中奖名单: 第一名 疯的很正紧 第二名 米小米 第三名 蓝颜一笑菊花开 第四名 那颗小猩猩 第五名 彼端心伤 第六名 安娜的朋友 第七名 我是一只小懒猫 第八名 叫牛奶的猫 第九名 霖七 第十名 大脸猫宝贝 海报因为封面清晰度的原因胎死腹中了,于是礼品就变成了封面摆台,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最近我还会做写一些diy的小饰品什么的,都和《密十三》这部书是有关系的,正在找相应的店家,但是这些东西不太确定我就不提前说具体是什么了。嘎嘎,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我的作品,在此老鬼谢过了。我的礼物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圣诞老人变身。 楔子 2010年,独自悲伤的我送走了两个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此生最爱的女人燕子,和我尊敬的师父臧老师。臧老师给我留下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含着众多书籍。这些书籍有的是竹简有的是纸张,但是共同的特点是不管是什么载体这些资料都装在玻璃罐子中,用一些绿色的液体浸泡着,臧老师曾经对我说过要带着羊皮手套取出来看,而且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分钟,所以我看起来尤为的麻烦。 最主要的可能是取出这些资料之后我发现除了一些关于寻鬼阴阳等不太方便操作的术数之外,多是一些神鬼之说,比之《山海经》等书不过是描写的更加详细一些罢了。我无聊的翻看着这些资料,除了惊讶这些液体为什么不会浸坏纸张以外,并无其他感触况且阅读起来及其麻烦所以渐渐地我就放弃了阅读这些资料,放置着这些玻璃瓶的大木箱内至少有一半的资料我都没读过。 2011年工作上迎来了不错的开端,我也不再那么忙碌,望着自己空荡孤冷的房间不禁有一种寂寞的感觉涌上心头。于是我走到书房,在我的爱人燕子离开后的一年之中,我遵守着为她守灵的誓言,并没有新交女友,这些书籍成了我最好的伴侣,每个深夜都躲在书房里独到倦意散布全身方才罢休。我扫视着几个书橱上的书籍,都读过不止一遍了,今夜我实在是不愿意再次翻开这些记忆深刻的书籍。百无聊赖的我叹了口气,却看到书房的角落里放落着一个大木箱子,正是我的师父臧老师所留给我的那些装满资料的瓶瓶罐罐。 我找出了羊皮手套,我想无聊的夜晚只能靠这些东西来打发时间了,我随手拿起一个玻璃罐,带上羊皮手套打开了罐子的盖拿出了藏在里面的一本书,绿色的液体粘稠的从这本书上滚落下来,书本上干爽无比,就好像刚才从液体中捞出并不是它一样,页面上没有残留什么,字迹也没有泡坏,正如以前我曾经看过的那些泡在液体中的书一样。 我翻开了纸张,借着台灯温柔但是明亮的灯光阅读起来。可是读着读着却让我睁大了眼睛,因为这和我所熟知的这段历史完全不相同。或许这就是我今天晚上所想要的感觉,我准备写下我所看到的这段历史,当然因为那本书是文言文的,所以我把它变成大白话来转述给各位朋友们听。里面夹杂着我自己的感情和一些真实的历史资料,书中并未提及,但是读完后我的脑中却浮现出了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我想讲出来,不管你们相信与否,我都要讲出来。 第一章 太皇太后的秘密 1436正统元年,北京紫禁城慈宁宫内,位居座上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她正是张太皇太后。一年前她的儿子先皇朱瞻基离开了她,于是她的孙子继位了,而她也变成了太皇太后。岁月在这个女人的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十一年中丈夫和儿子的先后离世也没有让她看起来悲痛欲绝憔悴不堪。她只是坐在那里看着她左手边坐着的一个在木椅之上闭目养神的男人,深夜太皇天后的寝宫之内,为何会有一个男人呢? 这天的慈宁宫内不止有一个男人,在太皇太后的右手边稍远的位置上排列着五个男人,他们都是已过了不惑之年的男人,年长之人早已发须全白,他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等待太皇太后再次开口讲讲话。这五位身份显赫,都是名动朝野之人,他们正是号称三杨的杨士琦,杨荣,杨溥三位,以及张辅和胡濙。二月的北京是寒冷的,那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几位大臣冒雪而来,雪在进屋的一瞬间被屋中温暖的炉子烤成雪水,水沾湿了五位大臣的官服在他们肩头与前胸现出一大片水痕,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但是没有一个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他们只是肃立在哪里就好像五尊泥雕一般。 “石先生,您还是认为朱祁镇适合这个皇位,对吗?”张太皇太后急迫的问着这个闭目养神的男人。这个男人四十上下的年纪,三缕胡须长得格外好看,头发已有些斑白,自然流畅的披散在背后,有些许仙风道骨的一派宗师意味。男人听到了太皇太后的问话这才两眼微睁,长舒一口气然后喃喃的哼了一声:“嗯。”就继续闭上了眼,好像眼前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太皇太后看了看她称为石先生的男人,然后转头对五位依然如石雕泥塑般的大臣说道:“五位爱卿,先皇受命五位为顾命大臣,今天你们也听到了石先生的答复。日后五位一定要尽心竭力的辅佐皇上,哀家就此拜谢了。” 五位大臣慌忙跪倒在地,磕头称道:“微臣不敢,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蒙先帝之重,太皇太后之厚爱。”太皇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门外说道:“宣皇帝入慈宁宫,传王振,命其宫外等候。” 时间过了不长,一个身穿四团龙袍的少年走了进来,见到太皇太后立刻拜道:“皇孙给太皇太后请安,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与天齐。”太皇太后的双凤翊龙冠微动,好似摇了下头一般,看起来这位太皇太后并不太喜欢刚登基坐殿的小皇帝。太皇太后令皇帝平身后,吩咐人赐坐然后吩咐让门外的王振入宫。 门外走入了一个身材瘦弱,微弓着身子的人,他穿着宦官的衣服。他长得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只是一只眼有些大一只眼小一些。他的面部剧烈的抖动着,抑制不住的笑容就要在他这张故作镇定的脸上乐开了花,但他依然努力地忍受着这种强忍的折磨,他冲着坐在太后身旁的小皇帝眨了眨眼睛,他认为没有或许没有人看到,但实际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已经年过七十的杨士琦甚至没有再像泥雕一样,当他看到王振走入宫中的时候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王振走到太皇太后面前诚惶诚恐的行了礼,就趴在地上不再动弹了,太皇太后则是和颜悦色的说道:“王振,你伴随皇帝读书,陪着皇帝长大,皇帝能如此顺利登基你可谓是功不可没,我该赏你些什么?”王振头如捣蒜一般的一阵猛磕后,低头说道:“这是奴才应尽之事,奴才能伴随皇帝左右实为祖宗积德三生有幸,哪里敢要什么赏赐。”王振一直低着头回答着太皇太后的问题,始终不敢抬头直视着太皇太后,此时他还是个聪明的奴才,他没有因为过度的兴奋忘记自己是个宦官的本质。五位顾命大臣纷纷露出鄙夷的目光,看着这个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的太监。 那个被称作石先生的男人睁开了眼睛,看着跪倒在地的王振,然后转头看向太皇太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此时趴在地上的王振心里犹如烧开了的水一般,翻江倒海的沸腾着。他想太皇太后亲自召见,而且在场的还有先皇所认命的五位顾命大臣,自己飞黄腾达的日子到了,今天太皇太后必委以重任。 张太皇太后看到了石先生点头之后,拉着年仅九岁的皇帝的手说道:“皇帝,这五位顾命大臣都是国家之栋梁,以后他们会尽心辅佐你,你要也要听他们的话,知道了吗?”小皇帝回答道:“谨记太皇太后教导。”太皇太后点点头,突然口气一正又说道:“以后他们所说的就等同于我所说的,你一定要听从,凡是与五位爱卿多加商议切不可以一意孤行,否则哀家决不饶你。”小皇帝被太皇太后猛然口气的转变吓了一跳,没敢答话只是不住的点头,而座下的五位大臣则是纷纷跪倒在地,胡濙甚至痛哭流涕,齐声说道:“臣必不辜负太皇太后之大恩。”能得到这样的支持与肯定,的确有让胡濙痛哭流涕的理由。 “王振。”太皇太后和颜悦色的说道。此时的王振简直是心花怒放啊,五位顾命大臣负责指导皇帝执政,自己放到最后来说岂不是要让自己监国,如此重任放到自己身上,自己也算是光宗耀祖扬了做宦官的一口恶气。遥想当年自己不过是一个民间普通的甚至失败的教书先生,而如今却能做到监国的角色,实在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想到这里王振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了:“奴才在。”太皇太后依然温和的说:“站起来说话吧。”王振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虽然为小皇帝伴读一年了,但却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太皇太后,往日他都是趴在地上的或者低着头的角色。 而就当王振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却看到了一张狰狞的面孔,太皇太后不在那么慈眉善目,她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王振。王振吓得又扑到在地上,浑身颤抖起来,五位顾命大臣也大惊神色,他们眼中的太皇太后永远是一个温柔娴淑慈眉善目的女人,而今天她却如此的狰狞可怕杀气腾腾。只见太皇太后站起身来,指着跪在地上不断颤抖的王振大喝道:“好你个阉人,竟敢误导皇帝,毁我大明江山,我今天就斩了你,让你知道为什么太祖皇帝不让太监干政。”殿外早已准备好的几个带刀侍卫冲了进来,闪着寒光的刀架在王振的脖子上,王振吓得缩成了一团,一时间磕头虫般的不停地磕头,并且发着颤音苦求着:“太皇太后饶命啊,奴才知罪了,奴才知罪了。” 这几分钟之内的迅速转变,让所有人猝不及防,只有石先生依然坐在椅子之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小皇帝自小就由王振陪伴自然感情深厚,于是跪下来向太皇太后求情,让她饶王振一命,既然皇帝都跪了下来,自然五位顾命大臣也顺着这位新主子的话所说,纷纷跪了下来,为这个宦官王振求情解罪。 第二章 大闹太和殿 这时候皇帝挂在腰间的一个铃铛轻微的响了起来,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因为他们都被太皇太后反常的凶狠所吓坏了。太皇太后余怒未消,但是强压下怒火,用尽量平和的语态对着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发生的这场闹剧的石先生说道:“石先生,你又越界了吧?皇家之命可是你等可算的。”石先生站起身来,睁开了眼睛看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在石先生的目光下平复了自己的怒火,然后想说什么,看起来有些歉意的样子。石先生却伸手止住了太皇太后想说的话,并且转身走出了大殿,在场的顾命大臣都知道此人远比自己的地位要高,这五位大臣中的四朝元老夺权功臣杨士琦带头说了句:“石先生慢走。”其余的人才随声附和起来,太皇太后依然坐在座上,对着用刀抵住王振脖子的侍卫挥挥手,侍卫退下只留下了在地上依然打着寒颤的大太监王振。 坐在轿中的石先生此刻却叹了一口气,他想应该就此杀了王振,他想说的话有太多了,或许因为他的沉默大明朝发生了变化,但是他只能带着些许无奈沉默下去,因为祖训告诉他不可泄露天机,当天机泄露之时就是天下变化之日。当然他也更不能去算皇家统治者的将来,虽然他的地位无可替代,却依然不能否则皇帝身上的那颗祖传的铃铛就会玲玲作响,这响声不会是他庆功的礼炮,反而是能让他人头落地满门抄斩的前奏。这挺小轿飞快地走出了宫门,随着宫门掩上渐行渐远。 王振最终颤颤巍巍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位高权重的他此时已有了紫禁城内**的一间屋子。作为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他得到的够多了,但他依然不知足,此刻的他咬牙切齿幻想着自己权倾朝野的一天,他知道他要选择忍耐,只有忍耐到自己彻底掌权,忍耐到太皇太后年老离去,他就可以翻身做主了。他忍耐着等待着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终于他盼到了。 七年之后的一个深秋,太皇太后追随着朱棣,朱高炽,朱瞻基这三位皇帝离开了人世,举国悲哀。但在年轻的皇帝背后却有一个人再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那就是王振。他终究有一天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就在这举国茹素的时候,宫门却开了,一挺小轿又进入了紫禁城的宫门,当停在太和殿前的时候,一个人为轿中的石先生亲自掀开了轿帘。而这个人正是现在的掌印太监,东厂实际掌权者王振。石先生下了轿子,周围的文武百官都好奇的投来了惊讶的目光,很明显他们并不认识这个衣着朴素的男人,只有少数人面露喜色,他们知道真正说话有分量的人来了。石先生并没有理会满脸讪笑的王振,只是走到四位顾命大臣面前的时候拱手让拳算是打了个招呼,却依然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五位顾命大臣中的杨荣已经辞世,另外四位也是古稀老者,此时看到石先生给他们作揖也纷纷行礼回敬。 石先生最终漫步走到了年仅十六岁的皇帝身前,然后悠悠的说出了一句话:“放了于谦。”皇帝的面色有些为难,看向石先生身后的王振,王振刚才并没有被石先生所重视,显然有些恼火,在怒火之下他忘了自己与石先生的差距,他摇了摇头。 朱祁镇就是这名小皇帝面露难色的对石先生说:“石先生,这个于谦实在是不知深浅,冒犯了王先生,王先生是我的先生,虽为宦官但朝中人却尊称一声翁父。于谦乃是一个巡抚却敢对朕的先生有所不敬,难道不该杀吗?” 石先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放了于谦。”皇帝不再说话了,面有怒色,但是不敢多言。而王振却在石先生的身后,挥舞着手臂体现了他的小人本色,他尖声叫着:“大胆狗奴才,竟敢出言不逊,不怕灭九族吗?”石先生慢慢的转过身去,却突然踢出一脚把王振重重的踢翻在地。 王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石先生走到王振身边,用脚狠狠地踩住王振的前胸,依然很平淡的说了一句:“放了于谦。”王振连连答应着,并且向石先生求饶。石先生则是松开了踏在王振身上的脚,漫步向自己来时所乘坐的轿子走去,边走边喃喃自语道:“误我大明,天意天意。”就在此刻,皇帝放在胸中的铃铛颤了一下,但是他却没有察觉,只是被眼前的这一幕吓住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石先生的轿子就这样在文武百官面前离开了太和殿之前,只留下众多大臣疑惑的眼神还有几位老臣感激的目光,更加突出的是画面上依然躺在地上呻吟的王振,与那个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小皇帝朱祁镇。 石先生的轿子离开了宫门,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个寻常街巷之中,在这里住着的并不是些什么王公大臣之类的,而只是些北京城内有钱的人家罢了。这就是石先生的家,就在这个并不是多么特殊的地方,大门也是那么的普通根本看不出与寻常百姓有何不同之处,如果有人路过此处宅子的门口,他一定认为这里只是一户有钱人家罢了,哪里敢想象刚才石先生在太和殿前的一番震惊四座的举动。 几位站在门口的人看到轿子的到来,忙跑出相迎。轿子落地,一个精壮的汉子替石先生挑开了轿帘,石先生的一只脚刚迈出轿子踏落地面之上,人也探出了半个身子,却没有走出轿中,只是停顿在那里然后口中喃喃自语好像在念着什么,右手不停地掐算着。石先生又缩回了轿中,整个人隐藏在了轿帘之后,里面传出了石先生有些那平静浑厚的声音:“走,去东直门。” 轿外那个刚才挑轿帘的精壮汉子低声问道:“师父,去东直门有何事,交给徒弟们办吧。”小轿内一阵沉默过后则是石先生有些激动声音传了出来,这不像石先生平时的声音:“我只是去接个人。” 轿子就在石先生的令下离开了宅院之前,向着北京城东的方向行去,那个精装汉子回头对着身后依然疑惑不解的人说:“派人准备一下吧,我们马上会迎来一个小师弟。”然后转身走入了宅门之中,身后的几人齐声回答道:“是,二师兄。”也纷纷消失在宅院之内。 第三章 艰辛的逃荒路 深秋的北京东直门充满了萧瑟的感觉,深秋没有选择城市,即使这里是首都,即使这里是经济文化的中心,却依然沉浸在秋的萧瑟气氛中。落叶被有秩序的扫在道路的两旁,形成两排橘黄色的路线。 一个衣着破烂的小男孩望着东直门,这里的街道是那么的繁华,虽然已经入秋却贸易繁多,各种店铺在路旁开张营业,周围的大宅子也那么的气派,小男孩不住的在想,这里随便挑出来一个民居就比自己家乡的地主的房子还要气派。小男孩不禁张大嘴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后抚摸着怀中的一个头巾喃喃道:“娘,我到北京了,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他来自西北的一个边疆小镇,生长在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慈祥的奶奶漂亮的妈妈,严厉但是却疼爱自己的爸爸,还有目前还很幸福的自己。虽然说不上富裕但起码衣食无忧,但是就在他四周岁那年,灾祸却从天而降了。他本记不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一切只是在后来母亲一遍遍的哭诉中越来越清晰,,他只是记得那天也是一个秋天也那么的萧瑟凄凉。父亲抱起了他,不断把他抛起来再接住,那天他背诵了全本的《大学》父亲欢愉的对母亲说:“我的儿子四岁能背《大学》,今后肯定连中三元,为我卢家光宗耀祖。”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满眼充满爱意的挺着大肚子看着父亲和自己。 他不知道母亲的肚子为什么一天天的大了起来,父亲告诉自己将有一个弟弟或妹妹的时候,他高兴地叫了起来,因为邻居家的伙伴们都有一个跟屁虫般的弟弟妹妹,他也想要一个。今天他背会了读了很久的《大学》还有了自己的跟屁虫,于是他大声对父亲说:“双喜临门,双喜临门。”父亲更加高兴了,不住的重复着:“说得好,双喜临门,说得好啊。”就在此时,门外却传来很嘈杂的叫喊之声,父亲疑惑的看向关闭的大门并且不再把他抛向空中,慢慢的把小男孩放在了地上,然后拍着他的屁股让他回到母亲身边。父亲他自己则转身走向了大门,当大门打开的一瞬间,父亲并没有看到门口忙着叫卖的小商贩,也没有看到为各种原因欢愉庆祝的人们,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穿着蒙古人服饰的骑士,他骑在马上正呼啸而过,看到父亲打开的大门,他并没有勒住马匹依然冲向前方,但却很迅速的拉开了弓箭搭弓射箭。 箭射入了父亲的前胸,父亲一个踉跄的退回了刚迈出的门内,并且把门死死的关上还用尽最后的力气插上了小院的大门,然后好似力气用完一样,倒在地上反身用身体抵住了那两扇已经关闭的木门,之后像是睡着一般闭上了眼睛,鲜血染红了他的前襟,印出一大片鲜红的血花。母亲搂着小男孩,不住的颤抖着小男孩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停的低声问着母亲:“父亲怎么了,母亲,父亲睡着了吗?”一滴湿润的泪水滴落在男孩的头上,他抬头看着母亲,他知道母亲是个坚强的人,可是现在母亲却哭了。母亲用一只手捂住了孩子的嘴巴,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此时喊叫出来只会让门外的蒙古兵知道屋内有小孩和女眷,会更加麻烦,她忍耐住了无比的伤感与悲痛。 从那天起,小男孩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一年后他才从邻居小孩子的口中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了。死亡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并没有什么概念,但他却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父亲了,他放声大哭的跑回家中,母亲正在给自己出生不久的妹妹喂奶,看到他哭着进门忙问是不是有人欺辱他了,当知道他是为永远见不到父亲而哭泣的时候,母亲也留下的眼泪,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对小男孩说:“卢韵之,记住是蒙古兵来我镇掠夺财物途中杀害了你的父亲,国仇家恨你永不可忘。”男孩止住了哭泣,努力地点着头,母亲又说道:“如何报仇?”男孩迷惑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亲的问题,母亲看着他坚定的说:“做官,荡平鞑虏。如想做官,必先读好圣贤之书,行圣贤之道,闻圣贤之事,方可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小男孩记住了母亲所说的话,从此街道上少了一个顽皮的儿童,却多了一个在家苦读的卢韵之。六岁卢韵之通读四书倒背如流,只有五经熟读却未精通。同时他还熟悉了八股文,从破题到束股,八股文古板的要求并没有难倒这个神童一般的孩子,他总是能写出令大人折服的排比工整的语句。当他能把五经中的《尚书》也背诵完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那个吵闹的妹妹不见了,于是急忙拉着母亲询问,自己的妹妹去哪里了?母亲只是微笑着对小韵之说:“送你妹妹去享福了。” 很快卢韵之发现了家庭中的变化,从前那个只是操持家务的母亲开始白天织布,晚上在家修补衣服了,而母亲碗里的饭也越来越少她越来越消瘦,虽然自己和奶奶吃的和以前一样,但是奶奶的脸上不在有以前那种慈祥的目光,每天只是唉声叹气一幅愁眉苦脸个的样子,就在小韵之七岁那年,奶奶撒手而去了。 母亲拉着自己的手离开了家门,卢韵之抬头问母亲并且不断回头张望自己的家:“母亲我们要去哪里?”母亲只是低声说道:“西北大旱,我们去找口饭吃。”在以后的路途中,卢韵之知道了一个加准确的词语形容他日后这一年半的生活——逃荒。 在这趟艰苦的旅途中,发生了很多变化,卢韵之换了一个名字“狗蛋”。母亲说贱名好养活,等来日有口吃喝了再变更回去。最初刚开始的时候,母亲还在督促卢韵之每天背诵四书五经,熟悉八股文,习读朱熹思想。但是到了后来母亲不再监督“狗蛋”了,全凭着“狗蛋”的自觉性。因为每次旅途休息的时候母亲总是倒头而睡,深夜熟睡的“狗蛋”有时候还会听到母亲轻微但是痛苦的呻吟。 第四章 神秘的石先生 终究有一天,母亲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她只是拉着“狗蛋”的手说:“孩子,自己走吧,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造化了。”此时已经八岁的卢韵之明白,母亲也要死了,他哭了起来,无比的孤独和对没有母亲照料的生活的恐惧吓坏了这个孩子,他哭着问母亲:“我该去哪里?”母亲想了想,然后说道:“去北京,到皇城或许你还能活下去,记住要走东直门,我听说北京的东直门是运送建材的城门,如果你能活下去必要成为国家栋梁,记住要出人头地。”说着母亲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年幼的卢韵之一个人踏上了旅途,他的背包里没有钱财衣物,只有自己所读的书籍,和塞在怀里的一条母亲的头巾。在这途中他是靠着要饭为生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北京,途中的奔波让他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他扔掉了书本,此刻他并不想做官了,他只是想着能吃一顿饱饭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他走着走着,终于到了北京。 卢韵之突然想起母亲所说的走东直门,于是绕城而走,到了东直门,此时他没了所谓的做官的动力,的确对于一个孩童来说他能独自一人走到北京已属奇迹。他现在只是想圆母亲的一个梦,于是便在大街上喃喃道:“娘,我到北京了,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一双为温暖的手在这时拍了拍正在独自迷茫下一步该去哪里讨饭的小韵之的肩膀。 他转过头去,看向眼前这个四十多岁有着三缕胡须的伯伯,疑问道:“我挡住您走路了?”男人摇摇头,卢韵之长舒一口气,在这一路上有很多欺辱他的人都以挡路为名痛殴过自己。那个男人笑了笑弯下身子对着卢韵之说:“孩子,跟我走吧,虽然不敢说荣华富贵人间之乐全享,但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愿意吗?”卢韵之点点头,他相信这个男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男人和善的目光之中透露出一种值得自己信任的目光。 那个男人领着卢韵之坐上了一顶小轿,虽然轿子很小,但是内部的空间却很宽敞,而且座位很是舒适,他坐在男人旁边,尽量离着男人远一些。他有点受宠若惊了,他害怕自己的衣服蹭脏了这个男人整洁的衣装,这种事情会让这刚刚到来的晚餐泡汤的,卢韵之这么想着。男人却没有嫌弃卢韵之,不断的抚摸着小韵之那已经好久没洗过的头,然后嘴里发出啧啧的称赞语调。 男人突然开口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狗蛋”卢韵之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在逃荒路上所用的这个名字。男人摇了摇头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卢韵之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还有一个名字,一时间百感交集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就差点哭出来,但是他坚强的忍住了,用他在逃荒的路上他刚刚学会的坚强,于是他不卑不亢的说道:“卢传声之子韵之。你是何人?”男人哈哈大笑起来:“韵之,卢韵之,好名字好名字。我叫石方,你就叫我石先生吧。”卢韵之在轿中略弓身子行了个小礼说:“石先生韵之在此有礼了,敢问你要带我去何方?”石先生眼中充满了关爱之情,用手指刮了小韵之有些脏的鼻头一下然后说道:”你还装小大人呢,去何方?回家。” 卢韵之在石先生的眼中看到了真真切切的关爱,这是他许久没有得到的,也是他朝思梦想的神色,他不在问东问西,只是低下头心中久久难以平复。轿子飞快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当停下的时候轿夫挑开了轿帘,石先生牵着卢韵之的小手走入了轿旁的宅院之中。 卢韵之睁大了眼睛,宅院中虽然说不上像仙境一般,但是几进几出的大宅院着实震撼着小韵之的心。可是最让他震撼的是门内肃立着两排人,他们夹道而迎,年龄从三十多岁到和自己一般大小的不等,他们整齐的排在大门内的两侧,有四十人左右。当石先生和卢韵之跨入门内的时候所有人都齐声喊道:“师父。”卢韵之不明所以,但是更令他震撼的还远远不是这些,而是在大院影壁墙上提写着几行大字:不得谋天下,不得计皇命,不得干朝政,违者,灭九族——朱元璋。 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卢韵之停下了脚步,愣愣的望着那个所谓的石先生,石先生拉着卢韵之的手只是冲着卢韵之微笑着,并不说话。卢韵之问出了最纯真却又最朴实的一句话:“石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石先生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那么开心,然后扫视着列在门内的众人,重复了一句“到底是什么人?”四十多人齐声答道:“天地人。” 卢韵之不知道何为天地人,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刻改变了,究竟会指向何方却是一片迷茫。 卢韵之顺从的跟着石先生走入了宅院之中,两旁的众人则是都看向卢韵之,卢韵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因为两旁之人的衣着虽然简单却也干净大方透露着殷实之气,而自己则是破衣烂衫身上也脏兮兮的潦倒之极,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面红耳赤只能低头行走。 石先生却拍了拍卢韵之的肩膀说道:“韵之,昂首挺胸的走,你是行在天地之间的天地人,到哪里都要昂首阔步。”卢韵之顿时昂首阔步,不理会众人的目光随着石先生走了进去。 就在卢韵之走入大宅门的时候,在不远的皇宫中,年轻的朱祁镇看着躺在床上呻吟的王振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朕要灭他们十族。”灭十族是明成祖朱棣所发明的,除了九族以外还加上了门生朋友等,算是大明朝最高等的处罚了。王振被太医诊治着,太医看到皇帝发火了吓得不住的哆嗦着,王振挥挥手,太医弓着身子退了出去。这时候王振脸色还是惨白,他不知道为什么看似并不强壮的石先生力气可以如此之大,王振有气无力的说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虽然我并不知这厮的由来,但是他们有太祖高皇帝的免死丹书,还有永乐皇帝的免死牌,更有先皇的诏书这种人咱们还是避而远之吧。”王振总是这么欺软怕硬,所以这注定了他的失败和背后的唾骂。 第五章 皇帝与天地人 朱祁镇听了这话怒火渐消,但还是嘴硬的说道:“王先生不必劝朕,寡人知道你大人大量,但是岂容这宵小在朕面前放肆。日后必找机会整治于他。”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声略显稚嫩的喊声,在皇帝面前除了王振之外还有一人可以如此放肆的隔门喊叫:“皇兄。”没错,正是当今皇帝的弟弟,郕王朱祁钰。 朱祁钰仅比朱祁镇小一岁,但是在他的眼中朱祁镇却是照顾自己的大哥哥,附带的才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所以在自己的哥哥面前,朱祁钰是毫无忌讳的。虽然两人只是同父异母的哥俩,但是并不见外,关系格外的好,就犹如民间的兄弟俩一般,没有一丝丝皇室兄弟的尔虞我诈。正是因为如此,朱祁钰才没有被派往藩地,而是留在了京城,留在了皇帝的身边。 朱祁钰跑到皇帝身边,然后对皇帝说:“皇兄,我在门外就听你大喊大叫,你是要灭谁的十族。”皇帝看到了自己的弟弟,怒气全消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椅子之上,然后无奈的说道:“是石先生。”朱祁钰睁大了眼睛看着皇帝,然后诧异地问道:“为何,我听过石先生的大名,他到底是何人?” 皇帝朱祁镇吐露出了三个字:“天地人。”郕王朱祁钰坐在了皇帝旁的椅子上,他知道他的皇兄要打开话匣子了,连躺在床上的王振也撑起身子,想要听清楚朱祁镇下面所说的话。朱祁镇又是一声叹气过后才慢慢的说了起来:“天地人,本是民间各派异术之人,精通兵法,玄学,阴阳,房中,炼丹,算卦,天象等上百种术数没有统一的信仰,讲究实用性,什么有用就信什么。这使他们各方面具有了更强的能力,所以优秀的天地人便成了皇家不二的辅佐者,他们一直默默地为皇家付出着,直到有一天他们才想起为何自己不做皇帝,于是天下大乱,引发了三国时期的种种纷争。最终被司马懿这个资质平平的天地人赢得了胜利,成千秋大业,后他的儿子司马昭经过努力,终于司马懿的孙子司马炎获得了皇位成立了晋朝,司马懿明白,自己的大功不仅仅来自于天地人的本领,更重要的是自己明白了天命不可为,顺天而行才获得成功,但是他愚蠢的孙子却认为人定胜天。所以引发了后面由天地人的冲突产生的八王之乱。几十年之后更有了几位天地人自立的国家,史称十六国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五胡乱华时期。” 朱祁镇喝了口参茶,看了看被自己的话震惊到的王振与弟弟朱祁钰,微微一笑继续讲道:“就这样,中华大地上一直持续着因为天地人的恩怨引发的争斗,直到隋朝后期,出了一位空前绝后的天地人,名叫刑文,他带着自己的门徒帮助李渊父子夺得天下后方才终止,之后邢文要求在历史上抹去自己的名字,然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过着看似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其实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与李世民私交甚好,他做到了一个朋友最应该做到的事情,平定各派天地人。最终在他八十岁那年他成功了,一统了天下所有异数门派,然后取名叫做天地人。经过他周密的划分之后,每个支流都固守己地停止了争斗,而天地人中的邢文一脉则称为中正脉,就是石先生所在的这一脉,寓意为所有天地人的中心,公正的调节所有天地人间的矛盾。天地人就这样生存下去,他们不管是谨记刑文的教导也好,还是迫于中正一脉强大的势力也好,总之他们都安分守己的度过剩下的七百余年,门派之间再无纷争,最主要的是他们不再关心谁是皇帝谁的天下,也不奢求自己能登基座殿,只是过着悠然见南山的闲暇生活。”朱祁镇顿了顿略加思索又继续说道:“元,可谓是自取灭亡,他们信奉鬼巫之术,从而寻找民间各派天地人,因为鬼巫曾说过,只有杀尽天地人,元才可传千秋流万代,于是就发生了上千天地人被屠杀的悲剧。天地人愤怒了,但是此时中正一脉的掌门人并没有像邢文一样才华横溢天资过人。他领导不了散落在全国各地的天地人,因为凡是逃过这些鞑靼人的追杀的天地人,都是此脉的绝顶高人,于是他们决定支持自己所熟悉或者喜欢的起义首领。张士诚,陈友谅,包括我们的太祖,当然支持我们太祖的正是天地人的主脉中正一脉,我们取得了胜利,建立了无比强大的大明朝。但是我们的太祖是个有先见之明的圣君,他立下祖训每代皇室继承人都必须熟知天地人的历史,为的就是防止天地人产生异心夺取我大明江山,他不断削弱着天地人的力量,包括天地人在朝中的力量,这就是为什么最后刘基(刘伯温)的失势。刘基本就是天地人放入朝中的力量,当削弱他们的权力之后,太祖皇帝还在中正一脉位于南京的房子里写上了一行字:不得谋天下,不得计皇命,不得干朝政,违者,灭九族,这一行字,在迁都之日,也派人从南京运到了北京现在他们的住所。中正一脉遵守着太祖皇帝所说的,他们本就不想干涉朝政,只是那些蒙古蛮子的屠杀才让他们反抗的,而且大明江山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可是太祖皇帝没想到,民间却出了一个天资高于刘基的天地人——姚广孝。而姚广孝也正与你我身上的铃铛有关系。”说着朱祁镇拿出了自己怀中的铃铛,朱祁钰也掏出了怀中的一枚比朱祁镇略小一号的铃铛,两人相视而对。 朱祁钰拿着铃铛,疑惑的看着朱祁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皇兄贵为九五之尊,怀有铃铛尚且可以理解,可我不过是庶出的藩王,怎么能也有一个铃铛。”朱祁镇看着自己的弟弟,他信任自己的弟弟,除了王振以外,他最值得相信的就是这个可爱的郕王,但是正是因为这种信任为今后所发生的事情埋下伏笔了,也引出了下面的一番话。 第六章 九枚铃铛 “自然,这个铃铛不光朕有你有,实际上还有另外七个,天下共计九个。要说起铃铛的由来,那就要先从姚广孝开始了,他出自吴兴姚氏也就是三皇五帝中舜帝的家族,这是一个名门王族,自汉朝起开始兴旺至今,但是姚广孝却出家当了一个和尚法号道衍。此人少年出家,却不习佛法,参禅念经对于他来说都是枉费时间,他拜了一位天地人为师,此人正是庞天一脉的脉主席应真,姚广孝跟着席应真研究阴阳,兵法,天象等秘术,最终学成但是席应真平生不收徒弟所以他忘了一件大事就是拜帖。何为拜帖,即是向中正一脉递交自己徒弟的名帖,还有每隔五年的中元节来中正一脉居所拜会,此番仪式过后才能算是真正地天地人,可是不知道席应真忘记了还是故意如此,总之没有人知道姚广孝的存在,直到有一名叫柳庄居士袁珙的天地人在嵩山巧遇了姚广孝才惊讶的说出了一番话:‘是何异僧!目三角,形如病虎,性必嗜杀,刘秉忠流也。’这句话更加肯定了姚广孝想大干一番,挑动黄河天下反的决心,也预示了姚广孝的性格。曾有传闻中原等地的天地人观三点,命运气,他们的练习各种秘术修的也是命运气三点,只要其一高于对方三倍,对方就算是思量致死,也不能算出对方的命相。而袁珙已经为看相算命之中的名家,他所在的天相一脉以算命看相著称,所以技艺高超,此刻他却拼尽全力才能看到姚广孝的性格。所以当他说完这些话后,日夜兼程跑到北京参见了当时中正一脉的脉主,就是石先生的师父,此人名叫楚天阳,他推算之后得出结论,姚广孝必反,于是千辛万苦找到姚广孝,两人闭门谈论多日,楚天阳本想劝说姚广孝不干朝政,不涉人世纷争。经过这一夜的长谈之后,姚广孝竟然说服了楚天阳,更加竭尽全力的辅佐燕王,也就是永乐大帝朱棣,楚天阳还授予姚广孝天地人的称号,从此姚广孝正式成为了一名天地人。” 朱祁钰听的聚精会神,忍不住打断皇帝的话说道:“皇兄,这和我们的铃铛有何关系,永乐皇帝的事迹你我从小就阅读,姚广孝的确是永乐皇帝的重臣,可是他毕竟是个天地人啊,这个铃铛不会是对我们有害的吧?” 朱祁镇微微一笑,摇头说道:“贤弟莫急,听朕说完,姚广孝虽被认为天地人中的一员,但他却不乐意成为天地人。永乐大帝靖难之时,姚广孝曾在危机关头用异术引来妖风,帮助永乐皇帝大败敌军。永乐皇帝登基后,姚广孝还说服永乐皇帝迁都,并且设计了八臂哪吒城,就是我们的北京,以镇住中华之龙脉,从而使我大明江山千古长存。最主要的是姚广孝视永乐皇帝为自己的挚友,所以设计了你我所佩戴的铃铛,每位皇帝都知道这个秘密,今日朕同你说后,你切记不可外传。铃铛是姚广孝设计,为的就是制约天地人算皇命,防止政治投机拥立新王辅佐藩王作乱,铃铛之中嵌入**恶鬼之一的夫诸,姚广孝把此恶鬼分作九份,分别镶嵌于九个铃铛之中,一般人等无法算透我们朱氏皇家命脉,高深的天地人也被记录在案,他们一旦对我们图谋不轨推卦算我等皇家命相,铃铛即会大振,铃响不断之日,就是天地人满门抄斩之时。朕持一枚主铃,而重要的藩王则持辅铃,也用来监视众藩王,至于如何监视,那则是.....” 突然王振在床上大喊一声:“陛下,您该休息了。”王振虽然愚蠢,但也知道此时肯定涉及天机,不可让郕王朱祁钰所知,如果知道监视之法那就无法制约郕王了,所以才打断了朱祁镇滔滔不绝的讲话,这个年仅十六的小皇帝还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毕竟王振已经不年轻了,他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慌忙阻止了皇帝,由此看来王振虽然欺软怕硬,贪财可恶,但是能做到如今权倾朝野也不光是因为自己深受皇帝尊敬和爱戴,更多的是他掌握了一点很多人一辈子学不会的本领,知情重明时务。 皇帝没有想起来这层道理,他毕竟还是太年轻,还想继续说下去,王振不再阻拦皇帝,而是对郕王朱祁钰说:“殿下,皇上该休息了,您请回吧。”郕王也算是聪慧,起码比他的哥哥聪慧,忙躬身给皇帝告退,然后匆匆离开了宫殿。 王振等郕王退去,才严厉的对皇帝说:“此事关乎你皇位是否能稳坐,关乎你的身家性命,你怎能如此轻易就告诉旁人,以后不准再提,连我也不能知道。你是否听清?”皇帝自小是被王振看着长大的,王振还做了皇帝的伴读,监督皇帝读书,所以皇帝一直尊称这个宦官为“王先生”。虽然此刻认为王振是小题大作了,但是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王先生放心,寡人记在心头了。” 王振长舒一口气,看着皇帝,他虽然已经只手遮天,在朝中为所欲为指鹿为马,并且残害了很多忠良,但是他唯一没有想谋害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这个少年在他眼前也不是皇帝,而是一个从小看大的孩子,他甚至把朱祁镇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般的照料,他心头不住默念着:朱祁镇啊,孩子你一定要快点长大,我会尽力辅佐你的。 虽然他是这样想的,但是王振的性格缺陷和智谋不足却导致后来的风风雨雨,以至于他害了眼前这个风华正茂的皇帝朱祁镇。 卢韵之进入大宅门后被安排到一所小屋内,屋内有一个通铺,摆着四个枕头同时还有四套被褥。除了床铺以外,屋内还摆着四张桌子,上面笔墨纸砚齐全,看到这些文具,卢韵之的眼睛里冒出了光芒,他知道他又有机会读书了。但是令他疑惑的是,在桌子上除了正常的宣纸之外,整齐的摆着一沓黄表纸,这种纸卢韵之知道,是中元鬼节的时候烧给死人的。可是现在这种纸张摆在书桌上有什么用途呢?卢韵之疑惑的想着,进入宅门之后,石先生就把卢韵之交给了一个精瘦的男人,那个男人看着大约有三十四五的样子,高高瘦瘦的脸上好似一点表情也没有,但是两只眼睛里露出闪闪光芒,让人无法正视他,卢韵之也不例外他有些惧怕这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并没有对卢韵之说一句话。 第七章 蛇哥刁山舍 男人招呼了两个人过来,吩咐两句只听那两个人低头说道:“是,二师兄。”就转身离去,只是其中一人在低头的时候冲着卢韵之眨了眨眼睛,顽皮的咧了咧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那两个人消失了没一会就搬来了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放着一些被褥枕头等物,然后他们替卢韵之摆好之后,只听那个被称呼为二师兄的男人冷冷的说道:“十八弟,你给小师弟交代一下,半个时辰后带他来参见师父,师父在养善斋告诉他规矩还有别的之类的,我先走了。”说完也没有看卢韵之一眼转身走出门去,被二师兄叫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人也跟着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人一弯腰说道:“恭送二师兄。”然后久久不抬起头来,待脚步声渐渐远去,才抬头长舒一口气,一下子蹦坐到桌子之上,晃着脚说:“你叫什么呀小师弟?” 卢韵之看着这个男人,原来是刚才对自己做鬼脸的那个人,忙说道:“在下卢韵之,敢问尊兄高姓大名?”那人摇摇手说:“既然你进入了这个院内,一会经历一番仪式之后,就成为我们的同脉中人了,在本脉一切按师兄师弟相称呼,你们则是按照入门早晚排序。等待五年之后,对你们进行一番考核,然后重新排名这时候就是真正的天地人中正一脉的一员了。” 卢韵之不解道:“什么是,天地人,什么是中正一脉,而且刚才听你说你是十八弟,也就是说你排在第十八名对吗?最后还有个问题,重新考核之后以后名次还会变化吗?”那人一愣,然后抓抓脑袋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我都记不清了,我想想哈,首先什么是天地人,什么是中正一脉,这个问题我先不讲,一会儿师父会耐心给你讲解的,每个弟子入门之后师父都会讲一遍,还有每个弟子入门五年之后都会被考核,然后进行排名,能力天资较高者,说不定可以排入前二十名,此次排定后不再变化,直到新人入门口,再次排名到时候你有可能会降名次,也有可能原位不动,这就是本脉不同于其他派系的地方,不过有一点你猜得没错,我位列第十八名,厉害吧。” 卢韵之欲言又止,刚一开口就闭上了嘴巴,那人急起来说:“你看看,你看看,你小小年纪学会说话说一半了,快说想问什么?”卢韵之有些不好意思,嘟囔着:“是你不让我问这么多的?”那人扑哧一声乐了,说道:“你呆头呆脑的,不知道师父怎么看重你的,不过能被师父亲自接进门来的,你是第五个,除了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之外,我们都是被师兄领进来的,你看来真有特别之处,好了好了你问吧?” 卢韵之有些疑惑,这人所说的这些师兄他一个都没见过,而自己见过的二师兄却没有在这些名字当中,但是暂且不考虑这些,问了刚才自己想问的问题:“你说能进前二十是说不定的事情,看来仁兄真的是才华横溢,敢问现在共有多少师兄?”那人挠挠头,含含糊糊的 说:“共二十五人,其余都是即将考核之人,或者像你这样刚入门的弟子。” 卢韵之随口小声嘟囔了一句:“原来是倒数十名内的人物。”那人蹦起来,显得有些恼羞成怒,大喝道:“你这娃娃真讨厌,不知道恭维别人,还有我刚才明明先问的你,你把我绕进去了,反而成了你问我了,问你叫什么你还没回答我呢,本脉长幼有序,师兄问话师弟岂能不答焉?” 卢韵之赶忙底下头,知道自己还是太小了,刚才无心之言得罪了别人,赶紧赔礼道:“师兄恕罪,我不知轻重口不择言,望师兄见谅。师弟贱命卢.....”话没说完,那人突然伸手止住了卢韵之的话,然后拂袖而去,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卢韵之叹了口气,虽然他年幼可是历经磨难之后也算是略懂人情世故,知道这次算是惹了祸了,转身就要去收拾那些笔墨纸砚,他已经好久没有写过字了,转身之时却听见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忙转过头去,却见到那人站在他背后,满脸笑意然后略弯身子脸对脸的看着卢韵之说:“你怎么光叹气,不害怕啊,你不怕得罪我这个师兄吗?一点也不慌张,想吓唬你也不成,真没劲。”说着拱拱手说:“在下刁山舍,人送外号小蛇,脉内排位第十八,以后有人的时候你得叫我师兄,或者十八哥,没人的时候叫我蛇哥或者小蛇都行,哈哈。” 刁山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卢韵之一愣,也忙拱手让拳说道:“刁兄好肚量,在下贱命卢韵之,贱命不足挂齿有辱仁兄清听了,刚才全是小弟的错,望师兄见谅。”刁山舍一脸俏皮挥挥手说:“我早就不记得了,再说了你说的也没错,我就是倒数十名的,学艺不精啊,否则怎么能让二师兄呼来唤去的,不过你真应该怕的是二师兄和五师兄,以后见了他们躲着走。”卢韵之还是个小孩好奇心切,忙问:“为何?”“二师兄你见过了,说话冷冷的他是咱们一脉的大管家,师父不在的时候就是他来操持所有一切事物,大师兄基本不管事,一般二师兄说过的事情,就算求大师兄也不管用。不过二师兄也不过是冷酷严厉,最可怕的是五师兄,他是教官,过两天你就知道了,保证你上过一次他的课就怕他一辈子,关于五师兄的事迹实在太多了,我还真形容不过来,反正你记住一点,见到这俩人躲着走可千万别得罪他们,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的,不,是生不如死。”说罢就开始帮着卢韵之收拾屋内的东西,卢韵之一头雾水,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是他想一会见到石先生后,可能会解答开一切迷惑,于是便按落心头想要问出的语句,不再提出问题。 小蛇刁山舍看来是个活泼的人,不停地和卢韵之嬉闹着,给卢韵之起着外号:卢书呆,卢死板,卢傻傻等等等等,卢韵之哭笑不得,他想象不出这个十**的成年男人,怎么能这么的活泼,和他比起来自己就好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一般,不过自己还是很喜欢这个男子的,一口一个蛇哥叫的刁山舍也很是受用。 第八章 入门拜师永不改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刁山舍带着卢韵之穿过一条曲折的回廊走入了一进院内,院中的正屋看起来很是古朴,但是却显得气派十足,雕棱画柱很是好看。在房檐正中挂着一块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养善斋。 刁山舍在门口弯身说道:“师父,我把小师弟带来了。”门里有人答话了,听声音是二师兄:“让他进来吧,师父在写字呢。”刁山舍让开身子,让卢韵之进去,自己则转身离开了。卢韵之走入屋中,屋内坐着五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精瘦冷峻的二师兄,看到他进来,纷纷站起身来,扫视着卢韵之。 卢韵之也看向他们,在二师兄的左手边上站着一个矮胖的男人,蒜头鼻大脑袋,一双眼睛里带着笑意,是那种和善的微笑,一张圆滚滚的大脸上也堆着喜字,看起来有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二师兄说道:“这是大师兄程方栋。”卢韵之微躬身子拜到:“大师兄幸会。”大师兄则是笑的更加和善:“小师弟有礼了,真是个好孩子,住所还算满意吧,一会换身衣服,天也凉了注意....”话未说完,二师兄就有点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接着说:“我叫韩月秋。”“二师兄久仰。”卢韵之感觉大师兄为人很和善和二师兄完全不相同,但是既然二师兄自我介绍了,自然是要赶忙回答,刁山舍可是说过要躲着走得罪不起的就是二师兄和五师兄,这么介绍的话剩下的就是另外三位位列前五的师兄了,果不其然只听第三位男子说道:“我是老三,他是老四,我们是孪生同胞,我叫谢琦,他叫谢理。”卢韵之看去,这两人二十上下,果然长得一模一样,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孪生兄弟,虽然在乡间听说过,不禁尤为好奇仔细观察起来,差点忘记回礼,直到二师兄韩月秋轻咳一声,他才顿混过来,忙着行礼致意。 “我是你五师兄,杜海。”一声闷雷般的声响吓了卢韵之一跳,眼前这个怒发环眼,胡须微张的彪形大汉正是自己的五师兄,此时卢韵之才明白为什么刁山舍怕自己的五师兄,光从长相上五师兄就够骇人的。这时有人大笑着从屋内走出,原来是石先生,他招呼着卢韵之跟着他走到里屋,五位师兄也跟了进来。在屋内的方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卢韵之饥饿已久,不禁咽了咽口水强忍着不再看那碗肉粥,石先生看到卢韵之的表情则是微笑着说:“孩子,饿了吧,这就是为你准备的,快点吃了吧,慢点喝,养养胃明天再吃点干的。”说完身后的大师兄拍了拍卢韵之的后背,示意正在疑惑是否要推辞一下的卢韵之快点吃吧。卢韵之不故作矜持,忙跑到方桌前狼吞虎咽起来。 一个老妇人捧着几件衣服走了进来,放下后转身退了出去,待卢韵之吃完,二师兄韩月秋冷冰冰的说:“换上新衣服,破衣烂衫的成何体统。”卢韵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师兄程方栋笑着说道:“小师弟跟我到偏房换衣,老二你别太责怪小师弟。”韩月秋看起来并不是太尊重程方栋,只是冷哼一声,但是嘴里还是说道:“大师兄责怪的是。”卢韵之跟着程方栋走入了这间屋子的偏房之中,那个老妇人端进来一盆水,卢韵之简单洗了一下,就换上了新衣服,卢韵之记得自己最后一次穿新衣服,是自己父亲死后的一年,从那时候起自己就再也没穿过一件新衣服。衣服的材质并不高贵,但却是卢韵之穿过的最好的衣服,淡青色的衣袍干净整洁,贴身舒服。卢韵之不停地抚摸着身上的这身新衣服,心里说不出来的开心。程方栋见卢韵之换洗完毕就领着卢韵之的手走回了师父所在的房间,然后又立在了四位师兄之中。三师兄谢琦说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新衣服的小师弟就是不一样。”石先生则是满脸笑意,招呼这卢韵之走到跟前,在石先生的桌前写着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渗透纸张,卢韵之看去纸上写着三个字,他之前听过两遍的三个字:天地人。 石先生微笑着说:“何为天地人,天即使天象命象,地则是指的有无灵性运气如何,人就是指的一个人的气还有可否会为人处世的性格,以及自身的修养和知识,最主要的是他的本领等事。这就是祖师所起名天地人的寓意。”接着石先生则讲述了天地人的由来,不知道他知不知晓,就在刚刚在不远的皇宫内,当今皇帝朱祁镇也讲述了一遍,只是石先生讲的更生动详细,更加越过了铃铛这一环节。 卢韵之听罢石先生的讲述吃惊的长大了嘴巴,他在家乡时经常听说书的先生讲述朱元璋如何夺得天下,朱棣如何靖难起事,却不知道其中还有天地人的作用。石先生此番话让卢韵之顿觉得好奇心起,疑问如排山倒海的涌上心头,刚想开口问却被二师兄韩月秋那冷冷的目光生生的给逼了回去。 石先生讲完这些后,微笑着看着卢韵之问道:“孩子,你是否想好拜我为师,学习天地人的本领呢?”卢韵之点点头,此时的他可能并不是真的想好当一名天地人,而是这里能给自己遮体防寒的衣服,给自己吃饱肚皮的食物,而且一切还都不错。 石先生捏捏卢韵之的脸蛋说道:“你还太小了,学习几年,五年后我会再次问你这个问题,到时候你一定要认真回答。”卢韵之依然点点头,这时他想起自己死去的父母忙拜倒在地,磕了三个头喊道:”师父,徒弟有一事想问。“石先生扶起卢韵之然后回道:“说吧。”卢韵之抬头直视着石先生问道:“师父,我想问如果我能当好一个天地人,可否成为荡平鞑虏,出人头地。”“自然,可能你会做得更多。”石先生淡淡的答道。 卢韵之突然哭了,然后又跪倒在地,磕头说道:“徒儿卢韵之终身不悔成为天地人,能报韵之血海深仇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大师兄和三师兄四师兄忙走上来,扶起卢韵之,石先生则是微笑着对卢韵之说道:“韵之,你先回去吧,休息一下,明天就得开始学习上课,只有养足精神才能学得好,学得好才可称为一个优秀的天地人,回去吧孩子。”卢韵之答曰是,就退了出去。 待卢韵之走了,一直再在原地未动的韩月秋嘟囔一句:“快成磕头虫了。”看到石先生看向自己,忙说道:“师父赎罪,不过鼓舞他报仇是不是有些不妥,我们天地人最忌讳嗔痴怨三戒,此一事犯了最主要的怨戒,会不会让他有所压力生出心魔。” 石先生则是站起身来,望着大门外说了一句话:“时间会冲淡一切,更何况三戒有时候也是一种动力。” 第九章 入门第一日 卢韵之走出门外走致来时的回廊之上的时候,从回廊的柱子后面窜出来一人,此人个子不高,比年幼的卢韵之仅仅高出三个头的高度,身材瘦弱灵巧,一张脸上古灵精怪表情变化不断,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卢韵之定睛一看,不是小蛇刁山舍又是何人。 刁山舍窜到卢韵之身前,说道:“小卢师弟,刚才见到师父可好?五师兄是不是特别可怕啊。”卢韵之点点头,虽然他们认识时间不长,但卢韵之已经不把刁山舍当外人了说道:“师父听慈祥的,五师兄长得是很粗狂,有点吓人。”刁山舍摸了摸鼻头,然后说道:“就是,就是,以后咱们可得小心点,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孩子,以后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我就叫着你一起玩哈。你叫我蛇哥我叫你书虫,看你古板的很书虫最合适你了。”也不管卢韵之答不答应,就一口一个书虫的叫着卢韵之,并且带着卢韵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刁山舍给卢韵之打来了水让他洗个澡,自己则是说有功课要做,一溜烟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到了天色将黑之时,一位老妇人给卢韵之送来了一大份稀粥和一小碟咸菜以及两块炸鱼。卢韵之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这些东西,正当他又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准备挑灯夜读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四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童走了进来,一个小黑胖子走过来说:“你是新来的吧,早上我看见师父把你领进来的,真气派。能被师父领进来你一定能进入前十位之中。我叫方清泽,你呢?”“我叫卢韵之,方兄大名久仰久仰。”卢韵之回答道。 只听扑哧一声乐,卢韵之和方清泽都转头看去,一个尖嘴猴腮的小童说道:“听都没听过还久仰,别这么虚伪了,咱们都是一个屋子的同脉之人,以后咱们互相多照顾,我叫伍好。你可以叫我瘦猴,话说你认字多不多,读书好不好,好的话以后替我答功课啊。”卢韵之对这个不见外的伍好有点哭笑不得,感觉他和那个思想不成熟的十八哥刁山舍真的是一类人。此时却听有人接口道:“听他名字就知道,伍好伍好,没有有点好,无好。话说回来,瘦猴我昨天替你写的习作,你今天该给我捏肩捶背了吧。”一个长得仪表堂堂浓眉大眼的少年开口说的这番话,卢韵之抱拳问道:“敢问尊兄高姓大名。”那人也冲卢韵之拱手让拳道:“在下涿州曲向天,日后我们可算五人齐全了,打架骂街再也不怕二房的那些崽子们了。”卢韵之有些疑惑何为二房,却听见瘦猴伍好说道:“还是少一人啊,别忘了咱们这里有个公子哥不跟咱们搭伙的。”说着还用眼撇撇坐在床边的一个少年,这个少年长得倒是也不难看,但是一股傲慢之气从他的眉宇间透露而出,看到所有人在看他自己则是嗤之以鼻说道:“你们这些布衣草民能与我共居一室,这可是你们三生有幸的事情,还有这个什么之的新来的,你别挨着我睡觉,自己赶紧搬被子,我可不想和乞丐挨着谁,你们都太脏了,我还是和曲向天挨着吧,他还干净点。” 这一句乞丐,实在有点刺痛卢韵之幼小的心灵,本以为进入宅院后就不用再过被人欺凌,再也不用过到处讨饭的生活了没想到仍然被人称作为乞丐,卢韵之不禁怒上心头,看向这个侮辱他的少年,此时那个黑胖子方清泽则是拍拍卢韵之的肩头说:“卢兄弟,挨着我和瘦猴睡,这家伙叫朱见闻,吴王世子,人家藩王之后,咱们就避而远之吧,不过你是师父领进门来的,我是被三师兄领进来的,曲向天是被五师兄领进来的,连瘦猴也是被四师兄领进来的,只是你不知道人家朱见闻是被皇命宣进来的,这叫奉命从师,哎,人家高贵啊,没人要硬塞进来的就是厉害。”说完哈哈大笑起来,卢韵之感激的看着方清泽,想着方清泽为自己解围,日后自己一定加倍奉还,所以此刻也跟着笑了起来,瘦猴则是捂着嘴坏笑着,连看着最稳重的曲向天也嘿嘿两声,那个朱见闻气的脸色铁青,只是指着方清泽说不出话来,然后倒头上床睡去了。 四人聊了会天,卢韵之与曲向天还一起掌灯夜书了片刻,就如大人一般的坐在一起谈古论今起来,直到时辰已晚方才睡去。卢韵之躺在床榻之上辗转难眠,他对今天所知道的秘史兴奋不已,也对自己能有温饱的生活而庆幸,更为明日新的一天而期待着,他想着想着直到天空微亮方才昏昏沉沉的睡着。 “卢韵之,老卢快起床了。”卢韵之听到叫喊之声,强睁开眼睛看去,只见方清泽衣着整齐的站在他旁边看着自己,于是连忙起身穿戴好衣物,跟着四人一起往大宅院的深处走去,吴王世子朱见闻走在最前面,昂首挺胸鼻口朝天好像是要上早朝一般。卢韵之睡得有点莽撞,此刻被清晨的冷风一吹顿觉的清醒万分,忙问道:“向天兄敢问我们这是前往何处?”曲向天此刻十二岁,卢韵之九岁,两人都属于年少但说话老气横秋的人物,只是曲向天更多了一份霸气而已。曲向天微微一笑,回首对卢韵之说:“我们这是去上早课,早课讲读书写字,卢贤弟聪慧过人才学渊博,定当不惧,不过,方清泽,昨天讲的诗经你可记牢?”方清泽摇晃着脑袋:“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什么什么逑?我服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我记不住,等着一会八师兄骂我吧。”瘦猴捂着嘴笑着说:“你就是笨,弄点小炒写到手上不得了,八师兄光知道跟着你念的摇头晃脑,你不停他都不睁眼,我算是发现规律了,已经写到手上了,今天轮到我背的时候我就如此行事。” 方清泽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起来呢?死瘦猴你不早点说,看我不打死你。”说着两个人便追逐起来,这两人与卢韵之一般大小,看来没经历过过多的苦难还是那么顽皮。很快五人便走到了一处厢房跟前,在厢房的正中也有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圣贤堂”三个字。卢韵之抬头看着这三个字,几人也停下脚步无聊的陪着初到此地的卢韵之,只有朱见闻一步走入堂中,消失在房内。 这时突然在背后传来一个调笑的声音:“呦,这不是三房的那群怪物吗?”卢韵之等人回转头去,只见到背后站着五个少年,年纪比他们略大一些,卢韵之有些疑惑,但知道此时发问何为三房并不合适。那群人中有一人说道:“为什么叫他们怪物啊?”听得出来,这语调中充满了调侃,而且这话接的极为熟练,看来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那五人中一个高大少年回答道:“你想想啊,一个胖的像猪一样,一个瘦的像猴子,一个什么世子的鼻口朝天走路,还有一个稍微正常的可惜姓不好,曲溜拐弯。哈哈,这不他们五个人中终于来了一个正常的了,正好组成个演把戏的团体,人耍猴,人逗猪哈哈哈,你们这群三房的真丢我们天地人的面子。” 曲向天突然怒发冲冠,吼道:“高怀,你他妈的想打架吗?”那伙人也卷起袖子叫嚷着“来就来,谁怕谁啊,你们多一个人也赢不了。”就在此时门内有一个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读书,修身养性也。”在场的所有人一听立刻不再争吵,急忙走入堂中,卢韵之也跟着走入了屋内。 第十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屋中有一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摇头晃脑的拿着本书自言自语的念诵着,几人进屋后齐声说道:“师兄早。”卢韵之也跟着请安道。 那人不在转动他的头,看向这群人,然后回礼道:“师弟早。”接着看向卢韵之问道:“这位小师弟,你可否识字?可否读过书?”卢韵之点点头,回答道:“识字,略读过一些书。”那男子又说道:“我是你八师兄,名叫段玉堂,你叫卢韵之对吧?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研究各种书籍,这些书籍虽然对我们天地人的本领来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但是多读书便可增强理解力,从而更好地研究天地人秘术,也能让人兴平气和更有智慧的去处理一切事物,你快点落座吧,人也到齐了我开始讲课了。”卢韵之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扫眼望去屋内有十几个半大孩童,都穿着和自己一样的青色衣服。卢韵之又抬头看向站在前方的八师兄段玉堂,此人中等身材,长得虽无特色,但是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书卷气,整体给别人的感觉还有些古板木讷。 老八段玉堂放下手中的书本,说道:“卢韵之,你先自习一下《诗经》不懂的地方或者不认识是的字可以问我。其余人抽查背诵《诗经》,曲向天你先来。”卢韵之拿起桌子上摆着的一本诗经翻了起来,四书五经自己已经被的滚瓜烂熟了,小时候在家里就通读过这些书,之后在逃荒的路上自己也把五经背诵的滚瓜烂熟了,要不是实在负重不堪也不会把这些书丢掉,此刻见了书便如饿狼扑食一般,翻开书本阅读起来,熟悉的语句映入眼帘,自己默默地读着,这读书的感觉出奇的好。 曲向天有点停顿的对完了段玉堂所提出的问题,然后段玉堂又抽查了几个人,有的对答如流,有的则是磕磕巴巴,对于不同的回答,自然也有不同的待遇,尤其是墙角处已经站立着两个背不上的少年了。“方清泽,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后面是什么?”段玉堂问到。方清泽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来,然后“嗯”了两声,就低头不说话了。段玉堂叹了口气,让方清泽站在了墙角那里,转头问坐在方清泽旁边的瘦猴:“你来说,伍好。”伍好倒是昂首挺胸,摇头晃脑的重复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果然不出伍好所料,段玉堂一听瘦猴伍好接了下去便闭上眼睛摇头晃脑的听了起来,却见伍好一会看看手掌一会看看胳膊之上,那里分明写满了小抄。“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伍好背完几句后长舒一口气,一幅解脱的表情冲着站在角落被罚的方清泽做了个鬼脸。 方清泽一脸沮丧,哭丧着脸无奈的长吁短叹,可是接下来他却笑了,他听到闭着眼的八师兄段玉堂说:“很好很好,刚才三位没背上来的同学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反观伍好,却不知廉耻偷奸耍滑,理应当罚,伍好我罚你抄写《诗经》一遍,明日早课时交给我。没背过的这三位也要知耻而后勇,多加努力,明天我再考问你们。”说完不再看张大嘴巴一脸被震惊摸样的伍好,转身往前走去,伍好嘟囔道:“天哪,那得抄到什么时候啊,《诗经》多少字啊。” 段玉堂没有理会伍好,卢韵之则小声说道:“共三万九千两百二十四字,一个时辰一万两千字的话,三个多时辰就可以写完了。”段玉堂突然站住了身子,转头对卢韵之说:“你怎知有如此多字?”卢韵之听到段玉堂的声音有些颤抖,以为八师兄发怒了于是不再敢说话。段玉堂踱步走到卢韵之身前诵到:“维天之命,於穆不已,韵之接下句。”“於乎不显,文王之德之纯......”卢韵之背诵起来。段玉堂一边点头一边眼睛里冒着亮光的又问道:“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接下句。”“王事靡盬,不逞将母。”卢韵之对答如流。 段玉堂原地转了个圈叫喊道:“好,好好,卢韵之,你可通读《诗经》又可会四书五经中的其他文书。”卢韵之可来了精神,毕竟是小孩子的心性听到别人问他读书,又想起自己以前读书的日子,不禁昂首挺胸答道:“师弟不才,通读《诗经》,其他书籍也略懂。更加精通八股文体,朱熹思想。”段玉堂刚开始还点点头称赞他,当听到八股文和朱熹思想的时候,脸色则以下阴沉下来,说道:“读书为何事?” 卢韵之答道:“知史,知耻,知天下之理。”段玉堂点点头,不再是一幅书呆子模样,称赞道:“好,你有如此觉悟当是可造之材,可是八股文实乃约束思想的糟粕,实不可取,朱熹更是一个满口仁义道德背后扒灰**的伪君子(扒灰指公媳之间丑事),读伪君子的书到不如读真小人的书来的洒脱了。”卢韵之点点头,确有道理但是从小所接受的教育让他一时间无法全部理解,却又听到段玉堂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文学秦汉之风,诗从盛唐之体,此乃正途也。”然后又夸奖了卢韵之几句后,就开始让他们自己读书写字。一个时辰后,方才下课,还公布了明天所要讲习的《中庸》原本,让众人提前温习。 这群学童听到下课的命令后,就纷纷起身鞠躬恭送八师兄,待段玉堂走后,也走出了圣贤堂。卢韵之问曲向天:“曲兄,接下来咱们要去哪里?”曲向天摩拳擦掌,嘿嘿两声答道:“去上五师兄的课。”方清泽虽然体格肥胖,却也一个箭步跑了在前面,喊道:“快点,去晚了可要受罚的。”瘦猴伍好嘴里嘟囔着:“怎么办,我得抄死啊,我得抄死之类的话。”猛然听到曲向天所说的五师兄,一个激灵打了个冷颤撒腿跟着方清泽跑去,边跑边说:“今天算是死了,一会手肿了,怎么能抄写这么多字啊,完了完了....”声音渐远,卢韵之和曲向天也跟着前面的两人跑了起来,跑出去之后才发现朱见闻不声不响的早已跑在了最前面。 五师兄究竟有多吓人呢?卢韵之的心中也有些小小的担忧。 第十一章 五师兄与授业师兄 “你是最后一个!”一声暴喝响起,在院子正中一名彪形大汉昂首挺胸怒目而视着眼前的众少年。此人正是五师兄杜海,杜海指着其中一个少年说:“最后一名就是你,别看别人,先举方木二十下。”那个少年连忙跑过去,举起地上的一块和他身高差不多长短的方木往上抬举二十下,看得出来方木并不轻,每举一下那个少年都咬紧牙关,没举完就浑身大汗淋漓了。 待少年举罢,杜海巡视着众人说道:“天地人,立于天地之间,必先有天之胸膛,地之拳脚,是可行走天下降妖捉怪,病秧子一样怎能称得上天地人这般好男儿的称号。”说完双手两掌齐出,十指放在众人面前,他的手掌巨大得很,上面布满了厚厚的茧子。只听杜海又暴喝到:“围着院子跑五十圈,谁要是掉队,别怪我的鞭子不留情。”天空中响起一声鞭子挥动的声音,杜海站在院中从背后抽出一支长鞭在空中打了一个响。 众人齐刷刷的向右转去,开始跑了起来,卢韵之以前是干什么的,逃荒的啊,自然是不怕跑路,现在吃饱了睡好了自然体力不是问题。他侧头看向曲向天,曲向天高高大大的,此时体力充沛跑的虎虎生风,再看方清泽虽然肥胖在跑动中身上的肉起伏跳动,但是此刻也是面不改色,均匀的吐纳着。朱见闻虽然跑动中已经狂喘起来,可是也没有掉队,瘦猴伍好呢?只听到鞭子就发出了啪的一声,不同于以前抖空之声,而是抽打到皮肤上的声音,在队伍的最后传来了伍好的惨叫,原来他掉队了挨到了杜海的抽打,于是屁滚尿流的追上队伍,不久又落后再次被抽打继续加速赶上,反复不止。 五十圈快跑完的时候,杜海有怒目圆睁的爆吼到:“五十圈后,谁能坚持就继续,撑到最后的一人有赏。”很多人在跑完的那一刻就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喘起休息,只有五六个人坚持了下来,其中正有方清泽卢韵之曲向天三人。方清泽坚持了四五圈后也趴在地上连声喊道:“小爷我是受不了了。曲兄,卢兄你们多坚持啊,不能输给大房和二房的崽子们。” 太阳已经当空了,虽然此刻为深秋之日,天有些凉了,但是院中依然有四个少年大汗淋漓的跑着。一个年约十九二十岁左右的模样,虽然年少但脸上露着丝丝凶悍之象,另一人面露难色眼见着撑不下去,正是刚才二房辱骂他们的那个高大少年,他比曲卢两人都要年长一些,但是此刻却有些撑不住了。余下的两人正是曲向天和卢韵之。 随着扑通一声,二房那个叫高怀的少年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喘着粗气对着已经跑出去的三人骂道:“大房秦如风,三房曲向天还有那个新来的小子,你们都是属驴的啊?”那个面露凶相的少年回嘴骂道:“二房高怀,闭上你的鸟嘴。”刚喊完却一下子松了气息,渐渐地跑不动了,也停了下来,转头走向二房高怀,看起来怒气汹汹的想要打架的模样。 曲向天和卢韵之没有答话,憋足了劲均匀吐息着,依然跑着,两人的体力也快到极限了,两人又坚持着跑了三圈以后,速度越来越慢,两人一起停了下来,突然互相依靠着跌坐到地上,相互看着大笑起来,一时间有种英雄惜英雄的豪迈之感从两位少年心中升腾起来。 杜海大笑着快步走到两人跟前,扶起两人说:“刚跑完比坐着,容易受伤,慢走两步。”然后转头对着众人说道:“刚才有两位胜者,我奖励他们提前学习武斗之术。”众人有气无力地鼓了鼓掌,方清泽和伍好则是高声叫好,却见杜海快步走入众少年之中,一把把伍好提了出来,说:“你小子刚才掉队次数最多,认罚认打?”伍好一下子哭丧着脸,身子蜷成一团,杜海把他提了起来,伍好打起了提溜。 “五师兄,认打怎么说,认罚怎么讲?”伍好发着颤声问道。杜海嘿嘿一笑:“认打打你个屁股开花,认罚罚你举重物一百下。”伍好叹了口气,用那张瘦猴般的小脸做了个苦恼的表情,嘟囔着:“认打吧,打死总比罚死好。”杜海照着伍好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骂了一句:“没出息。” 其余众人纷纷举起堆落在墙角的方木不停地上举着,卢韵之也照葫芦画瓢的举着,一举之下才知道此物之中,必然是方木中加入了铁心。在院子正中,伍好脱下裤子趴在一张板凳之上,杜海则是举起一个小棍,一下子一下子的打了起来,皮肉开花的声音和伍好的惨叫声交替而生,倒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卢韵之腿脚在逃荒路上练就的实在是无可挑剔,但是臂力却不佳之举了五六下早就累的不行了,正好此刻杜海打完了伍好,把蜷成一团的伍好扔到一边,向着卢韵之和曲向天的方向走来,然后说道:“你俩跟我到西厢房,我教你俩肘击之术。”卢韵之和曲向天放下方木跟着五师兄走进了西厢房。 半个时辰之后,当两人走出的时候院中的众人早已不知去向,曲向天拍拍卢韵之的肩膀说:“没想到卢师弟,这么好的腿脚,不过你的臂力不佳,刚才的肘击之术没有臂力配合就威力大减了。以后多联系才是,走吧,到吃饭的时间了。”卢韵之连连称是,跟着曲向天走入了深宅院落之中。 卢韵之打着饱嗝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令四把椅子上坐着同样撑的难受的四位少年,他们都累了所以吃得格外多,更令卢韵之没想到的是菜肴竟然如此之好。几人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享受着正午射入屋内的温暖阳光,只有瘦猴伍好坐立不安,毕竟屁股疼得难受,即使凳子上已经垫上了一个厚厚的坐垫。本想趴在床上,但是却又吃的过多根本趴不下只能这样难受的坐着。 卢韵之突然问道:“方兄,咱们下午有什么课程吗?”方清泽白了卢韵之一眼说:“你真是个神人,早上这么忙活你都不累,下午我们学习天地人的术数。”卢韵之又问道:“那是哪位师兄指导,我们现在出发吧,早点去学堂不要让师兄等急了。”曲向天接话道:“不用,师兄来我们房中授课,至于是哪位师兄我也不知道,每两天我们学一次每次的学习内容都不一致,当然授业的师兄也是不固定的。之后就是不停的温习即可,如果下次轮到这位师兄,就该考核不知多久之前所教习的内容了。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师兄就该来了,我们闭目养神一会,等待师兄吧。” 就在此刻门被推开了,一张古灵精怪的脸伸进屋内,冲众人做了个鬼脸,要不是几人都认识此人,定把他当成伍好的亲哥哥,两人的表情都是变化多端,就像是玩杂耍的一般。“蛇哥,怎么是你,不会是你来教我吧?”伍好叫道。那人正是小蛇刁山舍,只见他摇摇头说:“我位列十八,你们也知道我没多大本事的,也就是当个打杂的,只有位列十二名之内的才能当授业师兄,你这么问不是取笑我吗?”“蛇哥那你来干什么?”方清泽问道。 “我听说瘦猴挨打了,我这不是给瘦猴来送点药酒吗?你们替他擦擦,我先走了,一会菜贩子该来了我还得带着二十师弟去买菜呢。”说着刁山舍在桌子上放下一小瓶药酒,就转身离去了。瘦猴伍好冲着刁山舍的背影喊道:“我的亲十八哥啊,还是你疼我。”刁山舍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越走越远。 一个年轻的声音传入五人的耳中:“谁是你亲哥?那我是不是啊?”说着闪入一人。众人起身一起拜到:“师兄。”那人嘿嘿一笑问道:“光叫师兄,我到底是几师兄啊?”一下子五人不再说话,因为还真不清楚,前来的这人正是那对孪生兄弟之一,长相一致的两人让人分不出谁是谢琦谁是谢理。 卢韵之瞪大眼睛看着此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虽然故作老成却掩饰不住自己的年轻气息,此人皮肤白皙却不乏阳刚之气,着实可以说是一个美男子。却听那人说道:“我是你们三师兄谢琦,今天教你们寻鬼之术.....”曲向天却微微一笑拜到:“四师兄好,谢琦师兄是教授阴阳之术的,谢理师兄你才是教授寻鬼之术。”那人一撇嘴说道:“都说你们三房古灵精怪,真不给面子,多让我装一会我哥都不行,这么早就揭穿我。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始今天的授业吧,卢韵之是新入门的师弟,我先给你讲一下我们这些师兄将教给你们的这些术数的分类。” 第十二章 第一次寻鬼 卢韵之略躬身子答道:“谢四师兄不吝赐教。”谢理慢慢的说道:“分类无非就是从天地人的本领划分开来的,本脉总共分为五门课程:阴阳之术,寻鬼之术,幻象之术,相命之术,和天地之术。如果再细分下去每门术数都可以分为几十小枝,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不同的师兄教授你们,因为每人都有自己精通的部分。这五大类术数除了天地之术以外,都由各位师兄师弟教授,只有天地之术是有师父亲授,当然要五年考核过后方才决定授予谁。今天我就给你们讲一下寻鬼之术,你们都知道寻鬼之术,就是寻找人世间的魂魄污秽之物,这不仅靠天资也可以依靠后天的药物和阴阳之法,但是今天我就是要提高你们的天资和本身的能力,让你们不依靠外物就可以寻鬼找物。” 卢韵之虽然年幼,但知道鬼为何物,读了圣贤书之后总觉得这是莫须有的东西,但此刻听着师兄说出,才感觉到背后寒意骤起,寻鬼到底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呢? 四师兄谢理讲到:“为了保证五位师弟的安全,我们选择今天下午授业,而非晚间一会你们要听从我的安排,不可任意妄为。”五人齐声答:“是。”谢理站起身来,然后挥挥手示意五人跟自己走,自己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一行六人穿过几间院落,走到院墙旁的一间小屋子前,卢韵之看向这个房间,却惊奇的发现这间房子只有空荡荡的一扇小门,根本没有窗户,连房瓦之上都盖着一层黑布。谢理说道:“进入房间后,我让你们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切不可喊叫,如果害怕的话就蹲在地上,不可随意跑动,否则后果自负,别怪我事先没告诉你们捅出篓子来可是要出大事的。”说着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小门之上的一把大锁。 随着四师兄谢理一推之力,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屋内漆黑一片,仅能看到的是门外斜射进去的一缕阳光,谢理掏出一根蜡烛点燃,然后带头走了进去,几人虽然有些害怕但也是跟在后面。谢理用蜡烛燃着了挂在屋中的几个煤灯,屋内顿时亮了起来,谢理转身关闭了房门。 借着灯光几人观察着这间屋子,很明显不光是卢韵之,其他四个人也是第一次来这间小房子。只见房子正中,立着一个巨大地石柱,石柱上刻着三个大字:固魂泉。在屋内的地面之上,有着一个正六边形勾画的图案,六个角上都有一个圆圈,在圆圈四周摆满了一些黄铜制成的镜子,卢韵之看了一眼知道这种镜子叫八卦镜,小时候见过一个云游的道士背上就是挂着一面这样的镜子,当时他问自己的母亲这是什么,母亲说这个东西叫八卦镜,没想到此时此刻卢韵之又看到这种铜镜。 谢理让五个人分别迈步走入五个圆圈之中,而自己则走入最后剩下的一个圆圈之中,从怀中掏出一把小扇子说道:“你们几个都站在里面别动啊,一会儿会从这个石柱里喷出一些东西。你们要注意观察,然后全身心的去感受,如果看不见了就用身体去感受这些东西所在的方位,记住你们看到这些东西的感受,一会结束之后我们回去总结一下。我说结束你们才可从圈中走出,听明白了吗?”五人纷纷答道:“明白了,师兄。”谢理暗暗点头,然后手持小扇子,嘴里低声念道:“苦尽甘来非人间,何故留恋凡世情,早早托生岂不好,困于石下饱受刑。太清老祖显神通,石涌如泉魂出见,逗留此地本无害,可惜凡间怎多情。喷。”一声喷后,石柱之上升腾起一丝淡淡的烟雾,这灰蒙蒙的烟雾一般的东西刚开始宛如流水一样顺着石柱滑落而下,可到了后来却越来越多。果然如泉涌一般喷射出来,卢韵之睁大了眼睛,他分明看到一片灰白色的烟雾渐渐地显现出人形,之后越来越多的灰白色烟雾变幻出人的形状,足足有十几个之多,他们只有人型却没有人的相貌,往脸上瞧去混沌不堪,时隐时现。 卢韵之吓得有些发抖了,嘴里嘟囔着:“见鬼了,见鬼了。”相对而言,曲向天和方清泽就淡定的多,两个人一言不发,握紧拳头紧咬牙关看起来也有些害怕。伍好则是不断地尖叫着,朱见闻吓得第一个蹲在地上,嘴里不停的念着:“原来不是骗人,真的有,真的有。”谢理手中的小扇子一边挥动着,一边喊话到:“别害怕,站在圈里很安全,注意感受,注意身体的感觉。”卢韵之忙集中注意力去感受看到这些魂魄的感觉,此时魂魄却突然动了起来,他们飞奔而过带来一丝丝的凉意,也带起一阵微风,微风吹动着灌入煤油灯的灯罩之内,火光时不时的飘忽一下。在摇曳的灯光下眼前的这些魂魄显得更加诡异。 卢韵之顿时觉得后背有种麻麻的感觉,一股惧怕之感涌上心痛,要不是自己强行忍住说不定都要大喊出来。突然一个魂魄想要冲出这个正六边形之外,却见那魂魄刚到边界就立刻退了回来,然后围着石柱打起转来。这十几个魂魄不停游走着,猛然间就在几人的眼前消失不见了。卢韵之细细观察着,想要知道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却感觉自己的右前方有东西正在看着自己,浑身鸡皮骤起,看向右前方却什么东西也没有,刚要转头再看别处,那个地方却一抖现出了一个魂魄正在盯着自己看,虽然脸部看不清楚,连眼睛也看不清楚,但是卢韵之分明能感觉到那个东西就在看着自己,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强烈。 其余几人有的闭眼,有的瞪大眼睛再看,也有的抱头蹲在地上不敢睁眼抬头,眼睛睁得最大的要数伍好了,他不仅眼睛睁得大,嘴巴张的也大,面部像是一张拉长的面饼一般,保持一个动作的不停喊叫。这种场景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直到伍好喊的都变腔了,嘴里发出哑哑的声带撕裂的声音。 谢理自己的观察着几个人,看到方清泽闭目感受不禁点点头,看到曲问天睁眼四处张望幅度更大的点点头,最后看到卢韵之,发现卢韵之一直盯着一个方位在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他正与一个魂魄对视着,谢理不禁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挥动手中的小扇子,嘴里默念道:“魂魄归位本自然,石泉收回如涌刻,他年若得情缘了,方有投胎再续时。上清老祖收魂时,不得有误速归来,如若逗留在人世,休怪魂飞与魄散。吸。”说罢,几个魂魄迅速围绕着石柱缠绕而动,身体扭曲成烟雾状,石柱就像刚才奔涌一样,只是方向相反,一会功夫魂魄全被吸入了石柱之中。卢韵之抖抖身子,顿觉得浑身不再冰冷,那种毛骨悚然的凉飕飕的感觉也烟消云散了。 第十三章 各有所长 谢理冲着五人说:“结束了,大家走出圈子快速离开屋子。”众人离开屋子站在太阳地里说不出来的受用,好似刚才在阴间走了一圈一样。伍好和朱见闻依然浑身发抖,寒颤不止,卢韵之忙蹲下身子询问伍好和朱见闻是否不舒服。谢理锁好了门口,用扇子轻轻的敲打了伍好和朱见闻的两肩和头顶几下以后,从怀里掏出几个药丸塞入两人口中,同时也给卢方曲三人一人一颗,让他们服用。 伍好和朱见闻吃下药完后方才不在颤抖,长长出了一口气,卢韵之吃下药丸后,顿觉得腹中升腾起一丝温热,身上暖洋洋的极其的舒服。转头看向方清泽和曲向天也是一脸的泰然,看来自己的感受一般。曲向天问道:“四师兄,这是什么药,怎么吃了以后这么舒服。”谢理答道:“这是六师弟王露雨炼出的驱邪丹,你们还太小害怕禁不住这些魂魄的侵蚀回去后会生病 ,吃了这些丹药之后对身体就没什么大碍了,伍好朱见闻你俩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们回去谈谈。”在几人的搀扶下,伍好和朱见闻才腿脚发软的站起身来,向着五人的住所走去。 回到住所之中,朱见闻和伍好坐在床上,看起来眼睛里流露出怯意还是有些胆颤,谢理笑笑说:“多见几次就好了,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这样,要不是我哥谢琦一直拉着我的手,我说不定都能吓尿了。方清泽说说你刚才的感受如何。”方清泽摸着自己的肚子,想了想说道:“刚才觉得身上冷冷的,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下,就好像能看见一般,有种他们在前方飘荡的感触。但是这种感觉时有时无不太明显。” 谢理点点头说:“很好,以后感觉会越来越清晰的,曲向天你来说说。”曲向天大着嗓门说:“胖子老方说的太邪乎了,我刚开始和最后还能看到。但中间那些魂魄消失的时候我却什么也看不到,我睁眼细查却一无所获,更没有他说的那种冷冷的感觉,身上像是燃起一团火一样,浑身热乎比站在太阳底下都舒服。”谢理拍拍曲向天的肩头说:“曲老弟你情况比较特殊,这个日后再告知与你。卢韵之呢?你有什么感觉?” 卢韵之低头一沉思,然后说:“我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浑身也是毛骨悚然冷冷的,我感觉有些害怕,但更加特别的是我能感觉到哪里有人在盯着我,就好像走路的时候背后有人看你的那种感觉一样,我顺着这种感觉看去却感到却有一个东西再看我,虽然我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盯着我看。”谢理听了卢韵之的话哈哈大笑起来:“都说你们三房怪人多,的确如此,你们都是天资非凡的孩子,不怪师父这么看重你们三房。你们五人各不相同,都有自己的擅长之事。日后多加努力定可成大器。” 瘦猴伍好听了四师兄谢理的话,忙抬起头来问:“这么说我也是天资非凡,四师兄,四哥我的亲四哥哎,你告诉我我哪里天赋异禀了,哪里天资非凡了,我也好有机会吐吐我伍好没有好地方的恶名啊。” 谢理抓抓脑袋,一脸尴尬的说:“这个,这个,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不要在意伍好师弟。”众人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伍好一脸沮丧的又坐在了床铺之上。谢理留下了几句寻鬼入门口诀,口诀是这样的:寻鬼寻灵先寻己,五感全开方知醒,如若上层需空无,瞎聋哑痴是正途。 说完就让众人自己感悟,还说下次需讲讲自己感悟的情况就转身离去了。卢韵之这才明白,五师兄的体能训练可能并不可怕,相对来说寻鬼之术才是真正令自己胆战心惊的课程。因为那种浑身鸡皮骤起,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在那天久久不能平复,第二日梦醒时分方才消去。 卢韵之接下来的生活很是规律,每天都重复着上早课,然后读《周易》《金刚经》《抱朴子》《造塔功德经》等佛学道教经典书籍,或者去五师兄那里上体能课,要么就是众多师兄所教授的术数之学。吃的自然是不错,睡得也很香甜,身体比以前更加强壮了,三个月后,卢韵之与刚入门时的样子大不相同了,目光炯炯有神,腿脚本就是他的强项臂力也大了不少,最主要的是他果然是个读书的好料,有时候与八师兄段玉堂吟诗作对,令这个自视才子的老八都自愧不如。 授业的师兄,教授的寻鬼之术卢韵之虽然害怕,但却也能熟练掌握,感觉越来越明显,用四师兄谢理的话来说已经到“五感齐开”的境界了,短短三个月有如此进步连石先生亲自考察后都大为震惊。 当然人无完人,比如在阴阳之术上卢韵之就大不如方清泽和曲向天甚至连朱见闻都不如。比如阴阳之术中的炼丹术,朱见闻可算是才华横溢,什么药品几分火候一学就会,六师兄王露雨直感叹青出于蓝胜于蓝。而方清泽则是精通算数,每个数卦再难他都能迅速算出,得出正确结果,伍好连连骂方清泽猪脑吃多了变聪明了。曲向天更不用说,虽然读书写字不如卢韵之,但是也不差。体力超群更加身强力壮,深得五师兄杜海喜爱,阴阳之术中的溃鬼之法,就是打鬼的妙诀总是记得一清二楚,上阵之时毫无惧色,教授此课的二师兄韩月秋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也会挂着笑容冲着曲向天点点头,有时候还会开后大叫一声好。 如果说不精算数是卢韵之自身的缺点,不精溃鬼之术可怪不得卢韵之,其实曲向天所会的所做的卢韵之也可以,只是每每见到鬼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浑身起一身鸡皮疙瘩,无法下手。反倒是三师兄谢琦所教授的阴阳之术中御鬼之法,卢韵之倒是学的得心应手,每每结界之后众鬼不能进入界内,虽有不熟练的地方但也是众少年之中的佼佼者了。 但是最让人嫉妒的还是卢韵之寻鬼的能力,每次他们的师父石先生讲话的时候都要特别提一下卢韵之,然后惯坏备至但又略带严厉的说一下卢韵之,嘱咐不要骄傲再接再厉等等,顺便让卢韵之与自己一起吃饭,此番举动弄得卢韵之反倒成为众多少年中的众矢之的。人人都熟悉了这个新来不久的卢韵之,不少人也暗暗嫉妒着,恨不得找个机会就给卢韵之下个绊子之类的。 正午的阳光照耀在卢韵之的身上,暖暖的退去了冬天的一丝寒意,卢韵之已经来到这个宅院之中三个月了,再过一个多月自己就要十岁了,卢韵之抚摸着身上质地上佳的皮袄,在家的时候他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现如今自己有好衣服了,但父母却没了家也没了,这个宅院是他的家吗?自己又把这个宅院当做家了吗?他不知道,这个问题对于一个九岁的孩童来说着实有点难。皮袄的翻领有一圈兔毛翻出,白灰色的配上浅褐色的皮袄显得格外的精神好看,卢韵之本就长得很是好看,方脸剑眉肤色白皙,满脸书卷气,但是眉宇之间却透着一丝男儿本色,虽儒不愚。此时他脑中并不是感叹皮袄有多么的舒适暖和,心中却思念起了自己的父母以及曾经的那身逃荒路上的破衣装。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于是石先生一高兴决定让徒弟们放假半天,众顽童也是欢天喜地,有的在房中烤火侃大山,有的去正院打起了雪仗。只有卢韵之独自一人绕道宅院后面的梅林,想要踏雪寻梅,几天前他曾经路过这里,看到院子之中梅花绽开粉色的梅花和白色梅花交相辉映,让人的思绪也不禁跟着走入了仙境一般。果然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当他走入这个梅园之中时,一下子没眼前的美景迷住了,白色的雪压住了梅花的枝梢,梅花却在雪的包裹之中露出淡淡的颜色。就在此刻天空有些阴沉下来,一会的功夫天空有飘了细小的雪花,与昨晚大雪不同,此时的雪花有一些凄美的感觉,淡淡的落下淡淡的随风飘零。 第十四章 梅园三结义 卢韵之伸手接着飘落的雪花,在他的手中体温的作用下,雪花花去留下一丝晶莹的水痕,卢韵之叹道:“白雪纷纷何所拟,撒盐空中差可拟。”却突然听到背后踹来一声娇笑,一个女孩的声音传入卢韵之的耳朵里:“未若柳絮因风起。”卢韵之忙回头,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站在自己背后,自己刚才看着白雪思绪万千竟然没有注意到女孩的到来。 女孩穿了一身粉红色的小袄,看着卢韵之愣愣的看着自己扑哧一声笑了,粉嫩的脸上挂着甜甜的酒窝,这一笑纯真无比却又千姿百媚。女孩一笑卢韵之反而慌了,白皙的脸上通红一片,忙低下头双手一拱说道:“小生卢韵之,失敬了。”女孩倒也不害羞,古灵精怪的绕到卢韵之背后,卢韵之还在弓着身子不敢动弹,女孩却拍了拍卢韵之的肩头。他忙转过头去,却见到女孩娇笑着说:“我知道你是谁?我爷爷成天提起你,说你是个可塑之才,没想到你却是一副书呆子模样,不过我娘说过这种男人耳根子软怕老婆,哈哈。”童言无忌,女孩说出来到没觉得什么,卢韵之的脸反而更红了忙说道:“姑娘莫调笑在下,敢问尊翁高姓大名?”“你还真呆,整个宅院之中能当我爷爷这般年纪的不就是你的好师父吗?我爷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石单名一个方是也。”女孩笑着对卢韵之说到。卢韵之忙答道:“原来是师尊的孙女,失敬失敬。敢问如何称呼?”本来卢韵之的意思是该叫这个女孩什么好,道理很简单卢韵之是石方的徒弟,自然是女孩得叫一声师叔,但是两人年纪相当卢韵之却怎么也难叫出口。女孩反倒是理解错了,以为卢韵之在问她的闺名,虽然女孩看起来古灵精怪不受礼数舒服,但是卢韵之问出这话之后也不禁脸颊微红,犹如在脸上开了两朵桃花一般,却仍是回答道:“我看你一点都不书呆,怎么能第一次见人家就问人家的名字,我叫石玉婷。我今天才知道爷爷看到的都是假象,你是个坏人,我得告诉爷爷去。”说着转身就跑开了,跑得太急树梢挂住了女孩的头发,女孩微微一拽,就跑开了。 这可把卢韵之吓坏了,不知女孩是在调笑自己,还以为女孩真的去告状了,吓得忙喊道:“姑娘请留步,姑娘留步。”但眼前却只有女孩跑开的身影,哪里还叫得住。卢韵之低头看去,刚才那个女孩跑得急,被树梢挂落在地上一枚玉钗,于是捡起来放入怀中,想着如果再见到就还与她,再不然就交给师父。 卢韵之又看了会梅花,就想要离去,冬天的北京虽然比不上西北一般寒风刺骨,但也是天寒地冻,在雪中站立久了不禁也有些发冷。刚转身要离开,却听到院门口有人叫道:“卢呆子。”卢韵之以为姑娘回来了,然后自己乐了,分明叫自己的是个男人的声音怎么能是那个女孩呢。回转头去,一枚拳头却映入眼帘,卢韵之中拳倒地,一时间眼冒金星。地上厚厚的积雪让穿的也很厚实的卢韵之跌的并不太疼,卢韵之晃晃脑袋站了起来,眼前站着五个高大的少年,最小的也比自己年长几岁,定睛看去正是二房的高怀等人。 卢韵之怒目直视看着高怀吼道:“你打我干什么,我又没招惹你。”高怀笑着,那张长得挺英俊的脸上却露出不相符的奸笑:“我就是看你不爽想打你了,怎么了,别以为有师兄和师父撑腰你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兄弟们修理他。”高怀身后的四人应声而上,卢韵之略退半步,踢起脚下的积雪。迎面而来的一人被雪弄的眼前什么也看不到,手臂一阵乱挥之后却哎呦一声倒在地上,卢韵之接着对方眼睛看不见,先发制人用五师兄杜海所教授的肘击一下子捣中那人的脸。 后面有一高大少年环臂抱住了卢韵之,卢韵之略一扭身回肘打向那人的腰间,那人也吃痛松手了。一脚冲着卢韵之飞奔而来,卢韵之看准时机侧身抓过那人的脚,往怀里一送挥拳打去,正中那人胸膛,那人也一个踉跄蹒跚着跌倒在地,身后一人本想打卢韵之,卢韵之只回眸一瞪这个比他年长体壮的少年反而不敢动手了。“都是他妈的废物。”高怀扑了上来,卢韵之措防不及,被高怀一下子抓住了头发,高怀抬膝踢向卢韵之的肚子。 卢韵之大叫声倒在地上,五人一拥而上对着卢韵之拳打脚踢,过了一会,才把卢韵之架了起来。卢韵之的形象狼狈不堪,头上沾满了白雪,衣服也被撕扯的歪七扭八,也算是衣服质量好,没有扯烂否则会更加狼狈,他的嘴唇被自己的牙齿隔破了,顺着嘴角流出了鲜血。四人架住卢韵之,卢韵之不断扭动着身子,但是年长几岁的那四个少年的确比卢韵之力气大的多。卢韵之被控制中,不管身体怎么使劲却依然动弹不得。 高怀大笑着说:“卢韵之,你这个臭要饭的,快点给小爷磕个头小爷就放过你,还有以后见了我要躲着点走。你答应不答应。”卢韵之咬紧牙关,不说话。高怀举起拳头往卢韵之的肚子上狠狠地打了一拳,打得卢韵之涕泪直流,倒不是卢韵之胆怯了,这只是身体的正常反应,这一拳没打怕卢韵之,却让卢韵之突生一股豪迈之气大喝道:”你们这群无耻之徒,以多胜少,以大欺小算什么好汉,成王败寇我落在你们手里也无话可说,让我叫你也行,我见你就叫你狗杂种,而且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卢韵之恶狠狠的对着高怀说着,吓得高怀往后退了一步才发现卢韵之根本动弹不得,恼羞成怒的高怀又举起拳头骂道:“你这个打不改的贱种,我今天就打死你。”说着就要打过去。 卢韵之怒视着高怀,却见高怀一下子跌倒在地,原来是一人飞起一脚把高怀踢翻,高怀抬头看去,之间一个高大的身躯站在他面前原来是曲向天。抓住卢韵之的一人此时也哎呀一声,放开了手。方清泽抱着那人的脑袋,用膝盖狠狠的踢向那少年的腰间,抱住卢韵之腿的一人,松开手和方清泽扭打在一起。卢韵之一手一足违背掌控,用力往北控制住的左侧一依,然后抬起右脚做了个倒挂金靴的动作,狠狠地踢在了那个紧紧抓住他右臂的少年的脸上,另一人一看大势已去连滚打趴的跑了开来,却被曲向天追上一个过肩摔放倒在地。高怀也脸色煞白,却不肯认输,爬起来一个箭步把曲向天扑到,卢韵之赶紧上来帮忙,却被方清泽放倒之人缠住,厮打在了一起...... “滚!”曲向天冲着跑远的五个人大吼着,那五个人跑得很匆忙,衣衫已经在厮打中被扯烂了,在冬天的小风中飘荡着,有抚着腰的有捂着肚子的,最惨的要数高怀,高怀没想到曲向天力气如此之大,轻易就压在高怀身上,拳头如雨点般的招呼在高怀脸上,分明把高怀那张英俊的小脸打成了猪头。 反观曲向天卢韵之方清泽三人,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方清泽和曲向天两人也衣衫不整,浑身是雪,脸上手上也被抓的尽是血道,方清泽更是被人正中眼圈,不停地用地上的雪冷敷着自己的眼眶,嘴里嘟囔着:“看我下次不打死他们,妈的,明天肯定是一熊猫眼了。”曲向天却哈哈大笑着说:“你我兄弟三人今天以少胜多,打得他们屁滚尿流,也算扬了一口恶气。我有一建议不值当讲否?” 方清泽卢韵之齐声答道:“曲兄请讲。”曲向天激动的说道:“我们三人本就是同门同脉的师兄师弟,此刻不如结拜为异姓兄弟,从今天起我们不光是师兄弟更加是异姓兄弟,不知两位贤弟意下如何?”卢韵之先答到:“好,我们三人一见如故,今日义结金兰必当成就不世之成就。”方清泽拽不出这么多词只是故作文雅的说道:“甚是,甚是。” 三人折断三节梅枝为香,化雪为酒,就在这个美丽的梅园之中,结为了异姓兄弟,曲向天年长当做大哥,方清泽略张卢韵之几个月为二哥,卢韵之岁数最小,令为三弟。三人叩拜天地 ,豪言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单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从此在这宅门之内,在这大明王朝,在这天地之间多了三个兄弟,这次结拜让多年后他们也久久难以忘怀,因为以后发生的事情是他们此刻所想象不出的。 第十五章 拜年的大臣 过年了,京城里到处张灯结彩,时不时的还有一两下爆竹之声,家家户户贴上了红色春联,挑上了大红灯笼。天地人的院子也不例外,除夕之夜众弟子坐在堂上狂吃起来,石先生坐在首座看着堂下的众弟子开心的笑着,捋着胡子的样子是那么的和蔼可亲,从他的眼中能看出他对弟子们的关爱之情。 二师兄韩月秋忙里忙外的操持着,指挥着几位下人不停地上菜,他的脸上也不再是冷冰冰的反倒是挂了一丝笑容,新年新气象果然不一样。石先生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今天是除夕之夜,咱们师徒有缘能共同过年守岁,你们在去年都很努力,值得表扬所以我决定放假五天,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其次除夕之后每人都可去韩月秋那里领上十两银子,作为我给你们的压岁钱。希望在新的一年里你们再接再厉志在千里之外,放假期间可以外出游玩,但不可走远注意安全。好了,大家继续吃吧。”说着一饮而尽,平日里石先生总是出口成章,说话文绉绉的,但是此刻却像一个家长一样不断的嘱咐着堂下的少年。 众少年也举起杯子,不管里面是茶是酒也一饮而尽,回答道:“谨遵师父教诲。”石先生坐落身子,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又开口道:“一会儿你们吃好后,老大老二老三四儿还有小五跟着我去见客,大房的秦如风,二房的高怀,三房的卢韵之曲向天,你们四人也跟着一起来。不急不急,你们先吃饭。”秦如风虽然年纪不大,却在桌上开怀痛饮,听到石先生的话更加高兴举起一坛子酒狂饮而下。而高怀则是在桌上眉飞色舞的吹嘘起来,反观曲向天和卢韵之两人也面露喜色,同时身边的几个同屋伙伴则是也举杯庆祝。跟着五位师兄一起见客,是多么荣幸的事情,曾有传言称,凡是跟着师父见客的入门弟子,日后必可位列十五之内,所以几人不由得喜上心头。 饭罢,几人随着石先生来到了所有人入门时都曾到过的石先生住所养善斋。卢韵之曾对这个名字有过疑问,斋用作称呼房屋并没有错,但多指商店书社学堂等地,而师父的寝室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呢。石先生好像看穿了卢韵之的心思,望着他一笑然后悠悠的说道:“养善斋,程方栋,你是大师兄你来说说为师所起这个名字的本意。”大师兄程方栋略躬身子答道:“是,师父。弟子认为师父取此处为养善斋,是因为每位入门师弟都会在这间屋子学到第一堂课,那就是行善,所以这里不仅仅是师父的寝室,更加是每个中正一脉弟子所学习的地方,因此取名叫养善斋。”别看程方栋胖乎乎,忠厚老实的摸样,但说起这话来却有板有眼,看来他能位列大师兄却有道理。“说道好,不枉为师对你的教导,当然更多的还是你自己的体悟。”石先生赞扬的说着“其实我们天地人立于世间,本就是一介凡夫俗子,只是会些超乎常人的异数罢了,也会生老病死打一下会痛受伤了会死,就是这么简单,与卖艺耍把式的,砍柴做饭的没什么不同。无非就是有一门独特的手艺罢了,所以要想长存于世当是不可能之事,但留善在人间却可千古流传,虽然不会记入史料但能做到无愧于心含笑而亡也足以。”说着石先生带头迈入了屋内,众弟子按照大小顺序也跟着进了屋子,卢韵之最为年幼自然跟在最后,进屋后也是立于角落之中。 一声烟火巨响过后,宅门中的明世钟敲了三下,这说明除夕已过大年初一了。几个身穿朝服的当朝大员和身绣巨蟒的藩王陆续走进屋子,给石先生作揖拜年,石先生坐在椅子上只是习惯性的微笑着回答:“同喜。”并把把桌子上的几个信函交与几个来的人,那些人拿到信函后便抱拳行礼走开了。突然有人在门外喊道:“石方,老头子我来看你了。”石先生的脸上绽出一抹真诚的微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卢韵之看得清清楚,刚才就算是王爷和朝中大臣来拜年石先生也只是木讷的微笑并无如此真切和激动。石先生快步走向门口说道:“杨兄,有失远迎了,快快请进。”一个古稀的老头迈入门中,虽然年老但是神采奕奕眼眸中透露出智慧的光芒,他冲石先生一抱拳大笑着说:“石兄过年好啊。”石方则是也回了个礼,然后看向老头身后的一个四十上下的男人,也是一拱手称道:“于大人也来了。” 这个中年男子,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跪倒就拜口中说道:“石先生,我来迟了。石先生的救命之恩,于谦永世难忘。”没错,此人正是三个月前太和殿前,石先生口中所说的于谦。石先生怒斥皇帝和王振,让他们放了于谦,果然有效于谦早就被从狱中放了出去,官复原职了。 石先生连忙搀扶起跪倒在地的于谦说道:“你是朝中大臣,我是山野村夫,明太祖立下祖训不准我们干涉朝政,若非是这过年拜年的机会,你我又怎么能共处一室啊。所以你来的一点也不迟。”于谦站了起来,显得还是有些激动,石先生回身冲着众弟子说:“还不给杨大人,于大人行礼?”众人纷纷行礼,称道:“见过杨大人于大人。”礼罢石先生介绍道:“这位就是顾命内阁大臣杨士奇,这位是巡抚于谦。日后要多向两位大人多加学习,可知否?”众弟子纷纷答是。 杨士奇听到石先生的话却乐了起来,对着石先生说道:“石先生,你我认识二十余年了,我对你敬佩有加,就是有点虚伪,往日我不敢如此对你说话,如今我已大限将至,你还让你徒弟们跟我多学习,这不是让他们去黄泉路上找我吗?我这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你了。” 第十六章 于谦于大人 众人听到杨士奇的话都大吃一惊,石先生却很淡然,看来早已知晓,略叹一口气说道:“杨兄,你能如此看破生死玄关,石某真是自愧不如啊。”于谦显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关切的看向杨士奇,杨士奇看到于谦一直瞧着自己,挥挥手一改往日庄严肃穆的形象活脱的像个老小孩说道:“你别惊讶,石先生在十年前就给我算到我的寿辰了,就在十年前我给他拜年的时候给我写了个信函,我知道了很久了,慢慢的也就看淡生死了。只是如今奸贼王振当道,太监当权误国误民啊。我是真放心不下,我大明这是怎么了,莫非真要毁在这个宦官手里吗?” 屋子里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了,唯一的响声只有杨士奇的长吁短叹。突然韩月秋冲着杜海使了个眼色,杜海猛然跑出屋外,韩月秋紧随其后,石先生好像没看见一样,开口与于谦攀谈起来,于谦和杨士奇却有些惊讶,同样惊讶的还有曲向天,卢韵之,高怀,秦如风四人。反观仍留在屋内的三位师兄,却也是一脸轻松,好像早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一样。 只听两声哀嚎之声,滚进来三个人,他们身穿飞鱼服但是布料之上却分明印着几个脚印,嘴角也溢出鲜血。韩月秋走入屋中,扔在地上三把绣春刀,杜海跟着进入屋中上来就给了跪在地上的三人一人一个耳光大骂道:“你们是个什么东西,连天地人的院子也敢闯?”石先生挥挥手,示意杜海退下,杜海狠狠地瞪着那三个人,很不甘心的回到师兄弟身边。 杨士奇大惊失色,说道:“锦衣卫!”卢韵之心头一颤,才知道这就是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原来他们身上穿的就是飞鱼服,扔在地上的刀就是绣春刀。小时候总听家乡人提起,据说有位当地官员清明廉洁,却被锦衣卫带走了关入一个叫诏狱的监狱之中,就再也没回来。杨士奇沉默一会儿说道:“石先生,如今怎么办,我这个将死之人倒是不怕,可是会连累了你和于谦,锦衣卫杀也杀不得,送回去刚才我所说的话就会传入王振的耳中,我这老头子,可算连累你们了。” 石先生走到杨士奇旁边,按住他的肩头,轻声说道:“杨大人,莫要惊慌,你忘了我是何人了吗?杀了他们又何妨?”杨士奇抬头看向石先生,眼中顿时神采奕奕,说道:“你看我老糊涂了,王振,王振在你面前只是个跳梁小丑,我糊涂了,切莫见笑。”那三个锦衣卫听到石先生所说的杀了他们又何妨吓得哆嗦起来,看来他们也知道石先生的厉害,其中一个更是屎尿全流。 石先生对着三徒弟谢琦说道:“我是不是把他们吓坏了,哈哈,带他们去净空房吧。你们三个老实点,或许能保住一条命。”说完谢琦就走过来压着三人走出了房间。杨士奇问道:”你们天地人杀人还有专门的房间?”石先生摇摇头笑道:“天地人怎么随意杀人,我不杀他们。”杨士奇有些急了,忙说:“不杀他们必留大患啊。” “我不会杀他们的,只需要让他们一两年犹如痴傻顽童一般即可。谢琦精通阴阳之术,杨大人请放心。”石先生淡淡的答道。杨士奇点点头说:“这样最好,石先生,我们暂且告退了,这可能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永别了石兄。”说着站起身抱拳肃立,石先生也站起身来抱拳说道:“珍重杨兄。”说着便要起身离开,石先生拿起桌子上的一个信函,说道:“于大人留步,这里面是你的命相,你可愿看一看。”于谦看向石先生,再次拜倒答曰:“石先生救命之恩,于某永世难报,只是这信我就不看了。”石先生疑惑的问到:“为何?”于谦站起身来然后说道:“命中有时当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早早知道了自己的归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杨士奇和于谦两人再次冲着石先生略一行礼,就快步离开了养善斋。 石先生坐落在椅子上,叫道:“秦如风,高怀,曲向天,卢韵之。”四人齐声答道:“弟子在。”“你们感觉于谦此人如何?”石先生问道。 秦如风大大咧咧的说道:“此人洒脱之极,不接受师父的命理信函,端的是英雄豪情,弟子佩服至极。”石先生点点头,看向高怀。 高怀答道:“此人基友韬略,不似杨大人般遇事慌乱,日后必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犹胜‘三杨’(杨士奇等三位姓杨的掌权大臣)之势。”石先生微微一笑说道:“高怀,你该去当官,你心细如丝,观人之法可比为师当年强得多。”高怀听后面露喜色,冲着曲向天卢韵之两人冷哼一声。 “曲向天你说说。”石先生说。曲向天略加考虑答道:“冷静,潇洒,豪迈,城府极深。与两位同脉别无他样,弟子愚笨只感到这么多。”石先生说:“嗯,该你了卢韵之。” 卢韵之脱口而出:“我感觉此人身上有一股刚正之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种正气扑面而来,弟子只能想到这两字,正气。”石先生大喜,站起来哈哈大笑着说:“说得好,说得好,我们的小韵之学会观气了。天地人修的是命运气三理,你小小年纪便可观气,前途不可限量。” 石先生又说了几句后,就让几人退出了养善斋,自己也熄灯休息了。卢韵之和曲向天走在回房间的路上,卢韵之却叹了一口气,曲向天问道:“三弟,你为何叹气。”曲方卢三人结为异姓兄弟之后,无人之时就以兄弟相称。 卢韵之看向漫天的繁星慢慢的说道:“大哥,其实刚才我还感觉我们与于谦不会是只见一次,总有一种,一种.....”曲向天问道:“一种什么?”“宿命感。”卢韵之说。 第十七章 金玉伉俪 三房内,卢韵之等五人盘坐在九师兄刘福禄身旁,刘福禄看着几位师弟说道:“你们已经跟我研习四柱之法,八字之说称骨命重等术数有四个月之久了,该是考验考验你们的时候了。”房中的五个师弟身着青袍,此时都面露紧张之色,一眨眼的时间又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此时已经是正统八年的五月了,北京城内的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房中五人更觉燥热难耐,有的是一展本事的激动,有的则是慌乱不安,只有伍好还算镇定,闭眼等待着。 九师兄刘福禄给了五人一人一张黄表纸,每张纸上写着一个姓名,各不相同。名字之下还写着年,月,日,时天干地支所命的八个字。刘福禄说了声开始后,几人提笔在下面的空挡处写起来纸上之人的命理,只有伍好并不动笔,依然闭目养神。 刘福禄倒也不多理伍好,一盏茶的功夫,几人纷纷交上纸张,刘福禄看了起来,有时摇头有时点头,赞赏的说道:“你们总体还算都学得不错,卢韵之更是后来者居上,现在你算得可比他们几个准多了,不错不错,可是伍好,你怎么一个字都没写?莫非你什么都没算出来。”刘福禄的语气渐渐强硬起来,伍好倒没向往常一样很是害怕,只是低声说:“九师兄,我懒得动笔,我还是说给你听吧。” 刘福禄被伍好说的一愣,然后没好气的说道:“你说来听听,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高见。”伍好站起身子,背对着刘福通,消瘦的身子在门外的阳光映照下泛起淡淡的金光,阳光把伍好的身影拉的长长的,让人猛然看上去感觉伍好道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滋味。伍好开口说了起来:“此人名字取得好,外格二一是为阳木,总格四一是为阴木,可谓是同为木,相辅相风,他日必能成就一番不错的作为,更好的是他定有一技防身,进可发家致富,退可固本保己。再说他的五行八字,这就不难明白为什么他是内外皆木了,他的八字喜木最好名中带木,给他取名字的肯定是位高人,并未在名字中加木,而是加入五行命格之中,实为高深的很,伍某着实佩服。从此此人必可衣食无忧,梦想成真,万事顺利乎。”刘福通点点头说道:“你小子说的倒也不错,的确如此,看来你还有点本事,你继续往下说。” 伍好没有客气,也不转过身来一时间气场倒是压过了全场众人,方清泽喃喃道:“这个瘦猴什么时候这么深沉了,让我总感觉他像大师一般。”伍好低声继续说道:“此人寿有六十五载,身有一妻一妾,两子一女,二十六岁方才发迹,四年后的大成,从后修身养性并无更高发展的志向,倒也得了个寿终正寝家门兴旺的好结局,此人命不错,命真不错。”刘福禄听了伍好所说的睁大了眼睛,说道:“你都能算出来?!”边说着边掐指算着,嘴里啧啧称奇。伍好则是面无表情,继续背对着众人。刘福通又问:“你还算出了什么,刚才所算的全中,还有呢?”伍好微微一笑说道:“他虽命好,但子孙却不甚得意,到他孙辈突犯大罪,满门抄斩,从此此脉全断......”伍好还在滔滔不绝,却见刘福通面色渐渐铁青下来,突然照着伍好的屁股上很踢一脚,大骂道:“我差点被你骗了,原来你都是胡诌的,刚开始还有点模样,后面你怎么算出来的。”伍好跌倒在地则是满脸委屈说道:“没有,没有我真是算出来的,你算不出是你.....” 刘福通气的又踢了伍好一脚骂道:“放屁,一派胡言,我算不出是我技艺不如你是吧,告诉你这是我曾祖父的生辰八字,还满门抄斩,还此脉全断,那我是怎么出来的,莫非是石头缝里出来的,我爹犯了大罪都被斩了那我家坐着的那人是谁?看我不打死你。”众人一听此言顿时哭笑不得,还以为伍好突然开窍成为了算卦之相士,没想到这小子胡诌乱造,反倒是弄巧成拙。但几人也算是同屋之人,除了那个不合群的朱见闻全都上前拦住九师兄刘福禄,刘福禄狠狠地骂了几句方才解恨,扬袖离去。 伍好捂着屁股疼的直呲牙咧嘴的,几人看他这番模样知道他并无大碍,反倒是捂嘴笑了起来。伍好揉着屁股拍着脑袋说:“我怎么忘了九师兄也姓刘,早知道我就不说后面的了,到能混个学艺不精,继续努力。这倒好以后少不了九师兄的白眼。” 正说着门突然开了,从门外跑入一个女童,穿着一身粉色衣服,模样倒是秀美得很,女童跑进屋子倒不见外,端起卢韵之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方才说道:“可跑死我了,韵之哥哥瘦猴怎么了,你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真成猴子了。”来的这个小姑娘他们并不陌生,正是石先生的孙女,石玉婷。自从三个月前,卢韵之与她见过一次面后,石玉婷就长长来三房玩耍,渐渐地几人也熟络起来,每次卢韵之推搪说自己要读书,女孩子都伸出手来问卢韵之要玉钗,卢韵之拿出玉钗还给石玉婷,石玉婷却装作没看见不接递过来的玉钗,就这样来来往往,几人倒也是习惯了,如果几日不见石玉婷,倒是有些想她。 瘦猴伍好边揉着被九师兄踢疼的屁股边说道:“你这小丫头没大没小的,什么韵之哥哥,什么瘦猴,我们是你爷爷的徒弟,按理你该叫声师叔,这点规矩都不懂。”女孩听了哼了一声,跑过去拽着伍好的耳朵,说道:“瘦猴,瘦猴,我就叫了,谁让你长得这么瘦,还成天不老实蹦蹦跳跳的就是个猴子,不叫瘦猴叫什么?”瘦猴屁股未好,又被石玉婷揪住了耳朵疼的大喊起来:“姑奶奶,你是我姑奶奶,我错了,快松手疼死了,瘦猴我疼死了。”石玉婷看瘦猴讨饶了,才松手又跑到卢韵之旁边拉着卢韵之的袖子说:“韵之哥哥,我爹和我娘回来了,一会儿晚饭的时候我爷爷要让你们都见见。”卢韵之哦了一声,又举起书本读了起来,他听说过石玉婷的父母,她的父亲就是自己的七师兄石文天,石先生的独生子。她的母亲倒是个才华横溢的炼丹师,中正一脉不收女徒,所以拜在了丹鼎一脉,成为那一脉的风云人物,在天地人的名号中,石玉婷的母亲林倩茹要比她父亲石文天的名声大得多。不过石文天是中正一脉脉主石方的儿子,自然名声也是不小,加之的确有过人的真才实学,所以有人就给这对夫妻起了个雅名:金玉伉俪。 第十八章 弥天大祸瘦猴闯 石文天林倩茹夫妇两人在石玉婷六岁的时候出门游山玩水拜访大江南北的各个分脉,逢年过节也不曾回来,直到如今石玉婷年满九岁,两人方才返回,三年中定有不少收获,加之夫妻齐齐归来,自然石先生喜不胜收,变想让新入门的弟子都见见自己的儿子与儿媳。 到了晚间,三房等人与石玉婷一齐走入了大厅,朱见闻倒是没有对石玉婷傲慢十足,此刻围在石玉婷身边不停地说着:“玉婷,我是吴王世子,有机会去我们番地来玩。”如此之类的话。石玉婷有些不耐烦的回答道:“知道了朱见闻,你都说了一万遍也有了。”说着好似换了一副嘴脸,小家碧玉的轻声对卢韵之说道:“韵之哥哥,我走了,我得去爹娘身边坐着,否则一会爷爷又该说我了,明天再找你们玩。”说着便跑开,向大厅的首席跑去。 卢韵之顺着石玉婷跑去的身影看去,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和一个长相温柔娴淑的女人迎着石玉婷走了上来,男人一把抱起了石玉婷,女人则是满脸笑意的抚摸着石玉婷的头发。卢韵之知道,这就是石玉婷的父母,那对金玉伉俪。一时间却悲从心生,想到了自己曾经也有一个温暖的家和疼爱自己的父母,而如今天地间却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方清泽看出了卢韵之的悲伤,也知道该从何劝起只能拍拍他的肩头,说道:“韵之,难受什么,你还有我和大哥啊,大哥也双亲病故了,可是我父母双全啊,我父母不就是你们父母吗?别忘了咱们可是兄弟啊。”卢韵之看看方清泽,也拍了拍方清泽的肩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几人落座就席。 席间,卢韵之仍然心中难以平复,平生第一次喝酒就在那晚,他与曲向天方清泽瘦猴等人喝的大醉,连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至于石先生和这对金玉伉俪在席上说了些什么,卢韵之是不知道了。正睡得七荤八素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冲入房中在他耳边大喊:“韵之,三弟,快起来,去院子看师父捉鬼,瘦猴闯大祸了。”卢韵之一个机灵翻身起来,却头疼难忍摇晃半天又坐回床上,问道:“瘦猴闯什么祸了,他没事吧。”方清泽催促着:“你快点,瘦猴没事,就吓尿了,师父疼你一会儿还靠着你给瘦猴求情呢,快去看看正好长长见识。” 卢韵之穿上鞋子跟着方清泽向着一个偏院跑去,卢韵之边跑边问:“二哥,到底怎么回事?”方清泽回答道:“之前你在大堂之上喝酒,我和大哥都喝的有点多,把你搀扶回来后就也有些累了,忘记瘦猴也喝多了,这小子到没有像你一样烂醉如泥,但也是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的竟然走错了院落,跑到了东跨院中的镇灵堂去了,院子里有个大坛子,正是七师兄夫妻两人捉回来的傲因,放置在镇灵堂院中想明天早上让师父重新封印后呈入镇灵堂。瘦猴这个不长眼的小子,以为那是尿桶脱下裤子就往盖子上尿了起来,尿乃污秽之物,自然破了七师兄的法术,东西便要破罐而出,瘦猴倒也机灵,听见傲因的嘶吼之声,吓得浑身一抖酒醒了大半,咬破手指在罐子上写了个卍字符,是以佛道相加之法镇压恶鬼,你也知道傲因是**恶鬼之一,自然不是这么轻易就被镇住,但是也的确让他缓了一缓,师父在堂中正与几位师兄说话,突觉得大事不好,急忙赶到恰巧此时傲因也突破了封印破罐而出,我知道了赶忙回来找你,一会师父要责罚瘦猴的时候咱们怎么办?” 卢韵之顿了一下说道:“师父责罚瘦猴,你我还有大哥弟兄三人必要一起跪下请求同罚,不可动摇这样才可引来几位师兄也出面求情,瘦猴能不能逃过处罚就看他的命了,但是咱们能与他分担处罚多少也算是尽了同窗之情了。”方清泽知道现在说这些也并无大用点点头说:“也值得如此了,快到了,看看师父师兄是怎么捉鬼的。” 今夜,谁也没有想到会突发这种事件,对于他人而言这是次不错的观摩学习的机会,但对于卢韵之方清泽曲向天三人来说,他们更多地是担忧瘦猴的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边想着卢韵之边加快了脚步。 方清泽卢韵之两人转了个弯就见到了在镇灵堂院内围观的众人,石先生站在人群的最前端,看着院子中忙碌的师兄,大声对着身后大房二房三房的弟子说道:“你们师兄封印的时候你们可要仔细看了,对你们日后修行有很大的提高。”卢韵之凑到曲向天身边,同时也看到躲在曲向天背后瑟瑟发抖的瘦猴伍好,卢韵之拍拍伍好的肩膀说道:“瘦猴莫怕,待一会儿,我们定当联名保你。”伍好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卢韵之方清泽曲向天三人,咽了口口水,哭丧着脸不再说话。却听见身旁有人冷哼一声:“喝点猫尿你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说你什么好啊。”几人听到此时有人说风凉话,顿时恼火从心头升起,怒目而视寻声看去却发现不是其他房间之人,正是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朱见闻。方清泽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骂道:“什么东西。”便不再理会,众人齐齐的看向院落之中。 第十九章 镜花水月剑中出 院中立着一个人,着实的是一个人,但是看不清样貌,凡是恶鬼必能显现于形态,也就是说只要到了恶鬼的级别就算不用学习什么阴阳之术,寻鬼之术也能用眼看到。卢韵之仔细观察起来,却发现此鬼虽然样貌不清但是身上体态清晰可见,身上仿佛穿着一间破旧的衣服,浑身成黑红色,看起来阴森可怖,双手不停地抓挠着身边围过来的几位师兄,手指尖利无比,每次挥动之下都带着阵阵阴风。虽然样貌不清,但是却能明显的看到嘴里吐出的长长的舌头,卢韵之不禁想到的家乡老人所讲述的吊死鬼的模样,不就是此番样子吗? 石先生慢慢讲解起来:“此鬼名叫傲因,排在**恶鬼第十三位,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角色但也着实难缠。傲因虽然能力排在十三名,但是要说害人的本事到可以挤入前十,此鬼形似吊死鬼的摸样,但却是村野乡路的夺命之鬼,有两个攻击人的方式。其一是利爪,爪带鬼毒,凡是划过之处,只消一个时辰就会让人伤口溃烂,如果伤口见光更会爆裂开来,只有天地人中的药物才可破解,但寻常百姓哪有这等金贵药物,自然被这个妖孽害死了不少。当傲因害够一千个人后就会变成现在你们所看到的模样,舌头暴张而出,从此舌头也会变成一种攻击人的利器,但是方法却极其的恶心下作,他的舌头会掀开人的天灵盖,吸食人脑,并且保持人的三魂七魄的完整,就好像能看到自己的脑子被一点点吸食干净一般,受害之人多是没有被吸食干净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当鬼也当不成,所以祖训有言,见傲因必收之。就是这个原因,其实还有一条理由那就是如果傲因能吸食足够多的人脑之后,他会变成另一种恶鬼,这种恶鬼不属于**恶鬼之中,现世之中并无人见过此鬼,所以你们权当传说来听听,那就是如果傲因吸食够了一万个人的脑子之后,就会变成禁生,民间对禁生有传言称道此物为金毛吼,我认为是不对的,金毛吼毕竟是神幻之物,更加是观音坐骑虽为妖孽却也要受到天地劫难最终还是要心从归善的,但是禁生不相同他是鬼,只需要做阴霾之事,传说只要他吐出舌头舌头飞入家家户户,吸干净一个城的百姓,从此全城无声,人称禁声。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遇到傲因要收的原因,不仅因为他作恶多端,更加防患他变成禁声。” 众弟子都默默听着师父所讲的内容,好多都是他们在书本上所没有看到的,众人齐听几声大喝把目光转向院落之中。在院中,八位师兄在傲因身边奔来跑去,每人手中都牵着一条黄丝带,丝带之上画着七星点符,几人分错交替,穿插在傲因身旁,丝带渐渐地结成一个网,虽然傲因不断抓挠,却撕碎不了这些丝带,每次碰触之后都疼得嗷嗷大叫。卢韵之看着师兄结的网阵突然大喊一声:“原来是九九归元阵,可是为什么少一条呢。”石先生点点头称赞道:“韵之,好见识,正是九九归元阵,看我的这条。”众人看向卢韵之,的确在这段时间里卢韵之没少努力,刻苦的学习自然让他现在见识渊博,连这种高深的阵法他都略窥门径了,同门中人有的佩服有的嫉妒,但他们只看到了卢韵之此时的风光,却没有看到他挑灯夜读的辛苦。曲向天倒不甚羡慕,他所精通的是兵法,看到自己的结拜兄弟能有如此见识也自然高兴,低声说道:“快看师父,真正高的在于声东击西,天降奇兵。”石先生听到曲向天所言又低喝了一声好,然后突然腾空跃起一条黄丝带从石先生的袖中飞出,石先生并不是气功大师,之所以能掷出黄丝带是因为黄丝带的一端缠绕着一串佛珠。丝带从天而降,顿时压在了傲因的身上,傲因只顾着狂抓躲闪周围师兄所不断横插而过的丝带,却没有注意到头顶飞出的丝带,猛然抬头才看到飘落下来的丝带,想要躲闪却为时已晚,只见这九九归元阵总突然闪现一丝灵光,几人拉着丝带瞬间收紧紧紧缠绕住傲因的身体,傲因大叫一声,动弹不得,只能在黄丝带中不断地摇晃着。石先生拍拍手,大笑着:“卢韵之刚才说得好,九九归元阵,此阵是上清老祖创立的阵法,可收天下鬼怪,但因为操作起来需要每一个位置步伐都要踏对所以尤其的麻烦,其次需要九人操作,步骤繁琐不适用于实战之中,所以曲向天喊道的就尤为重要了,正是因为声东击西,让这些鬼怪迷惑他们才会呆在阵中,慢慢被困中,如果他一开始就照着一个方向拼命突袭,此阵必破。向天,韵之你两人年纪虽小,但却有如此见识真令为师刮目相看啊。”表扬两人几句后,石先生慢慢走向刚收服的傲因面前,然后抽出一张黄表纸,手指沾了些东西刚要写,却突然猛地往后一跳,并且嘴中大喊道:“众弟子快退,傲因不只是傲因。” 众弟子急忙往后退去,连围绕在傲因身边的几个师兄也退了出来,于此同时,只见傲因露出丝带之外的脸上突然窜出一个东西,迅速围绕着傲因旋转着,速度太快卢韵之几人都没有看清楚,纷纷互相问着:“分离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突然丝带发出吱吱啦啦的声音然后猛地断裂开来,瞬间飘散在空中,傲因张开爪子向着站在最后的七师兄石文天伸去,石文天倒也不惊慌抽出背后长剑抵住了傲因的一只伸出的利爪,口中默念:“聚幻聚影,镜花水月。破!”方清泽看出端倪低声说道:“原来七师兄所精通的是驱鬼之术,他的剑竟然是镜花,水月双鬼铸造而成。”众人方才恍然大悟,傲因挥动另一只爪子,想向石文天怀中掏去,只见从这柄长剑之上,突然冲出一股灵物,猛然抵住了这只爪子,虽然看来并不能抵挡住这只利爪的攻击,但却让利爪攻击的速度缓慢了下了,就在此时石文天转动自己的剑柄,光洁的剑面反射出一丝一愣的寒光,傲因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退了回去。众人知晓,镜花与水月同为**恶鬼之一,镜花乃是通过光洁之物所产生的镜像生成的魂魄,因为不存在于人世与鬼道,属于镜子里的世界,但是因为经常会发生鬼怪之说,更何况善加利用还是威力甚大的,所以勉强被并为**恶鬼之中,排名第十五。 第二十章 傲因不只是傲因 人世与鬼神本为同一个界层之物自然相生相克,镜花本不属于这个界层之中,它与光的作用有关,所以古书所称此物属于镜中世界,只要是倒影镜像之物产生的鬼怪,都称为镜花。人尚且有智力高下之别,长相美丑之差,魂魄鬼怪与镜花同样也是如此,能收服力量巨大的镜花就能突破界层,在人世间降妖捉怪,但是如果抓的镜花能力低位吓唬吓唬人还可以要是用来捉鬼可就麻烦了,但每次讲习到此处之时,卢韵之都在想,其实道理人人都明白,只是越是能力巨大的镜花,就越难收复。更加难的是固定到物品之上,听从自己的安排,如果说镜花只是面前归结为**恶鬼的魂魄,但是下一个水月可就是名副其实的**恶鬼了。要说方清泽第一次听到名字之时开心的不得了,以为这么好听的名字肯定是个妖艳的女鬼,却没想到形象可怖,样貌和长相完全不相符,害的方清泽多次都认为这个自己书本上所画的水月是错误的,往后看去才明白天地人的老祖所给此鬼取名的用意,水月就是月出之时在水中作怪的东西,俗称水鬼。水鬼多是人死在水中所产生的冤魂,而凡是死于水中几天之后身体必定肿胀不堪,水月因此丑陋无比。但是水月只在水中强大的很,在地面之上自然不是这个傲因厉害,所以石文天只是用水月略加阻拦后,就用剑中所封印的镜花照耀与傲因,以求破鬼。 但是石文天却没想到傲因猛地吐出舌头,舌头打着转的奔着石文天的脑门而去,石文天急忙往后撤,撤至院中水缸旁的时候把剑插入水中,猛然挑动水珠射向傲因。水珠飞洒而出,在其中夹杂着一个成型的水月,全身腹中,唯独胳膊极为的纤细,如同木棍一般狠狠地抓住了不断追向石文天的舌头,石文天大喊一声:“水月水月,水中之月,镜花镜花镜中之花,相辅相成,同阴互助,镜花水月收鬼平灵。”大喝之后,周围温度好似突然降下来一般,周围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傲因也在不断地剧烈挣扎颤抖着,但是却渐渐身影飘忽起来,众人知道这是灭鬼之术,与溃鬼之术不同溃鬼之术讲究的是击败身旁鬼灵,让他们在极其不稳定的飘忽状态下再用其他术数收服这个鬼灵。但灭鬼之术则是不同,意在杀死鬼,天地人有祖训收鬼为上策不到万般无奈不可杀鬼,此刻石文天情急之下竟然使出灭鬼之术,傲因的确太过凶残灭之也未尝不可。一个身影冲到石文天身前挡住了他,大喝一声:“吽!”紧接着两团身影弹了出去,众人这才看清楚,是石先生。 石先生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蓝色旗子,现在在手里已经折断了,嘴里溢出一丝鲜血。石文天虽然也跌倒在地,却只是被撞击了了一下,倒无大碍慌忙扶住石先生,问道:“爹,你可好。”石先生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傲因不只是傲因,到底他隐藏着什么呢?”程方栋,杜海两位带领着几名师兄护在这群小师弟身前,韩月秋,谢家兄弟等几人团团围住傲因企图阻挡他逼近石先生的脚步。 石文天也举起了自己的剑,刚要默念咒语,却发现剑上像是蒙了一层霜寒一般,不再反射出冷艳的光芒。石文天咦了一声,却听到石先生解答了他的疑问:“**恶鬼中的大恶鬼,我的地煞旗也被它的阴邪之气折断了,就连你的镜花水月都不不敢出来了。你们快退下,取我的镇鬼塔和八卦伞来。”话音刚落,傲因却先发难了。它首先冲着谢家兄弟而去,谢琦手持桃木令,默念几句后猛地打向冲来的傲因,一团罡气火辣辣的冲破了刚才石文天所带来的寒意。罡气未致傲因身旁,傲因的体内又窜出一个红黑色的身影,一下子扑向谢琦,谢琦腾空挑起,谢理伸手一拖在空中画了个圆,于此同时谢琦把桃木令射向那团身影。谢琦刚一落地便半蹲着身子,稳住下盘左手用力拉扯着谢理,谢理接力一奔平行的又画了一个圆,手中所用的小扇子打开转动着飞向那团黑影,与桃木令一前一后奔致那团黑影面前,一竖一横两个圆形被谢家两兄弟的身影完美划出,仅仅也就用了一眨眼的功夫。 大房的秦如风不禁低声喝道:“好一个双圆混仪阵,必能抓住此鬼。”众人看到那个教书的八师兄段玉堂没有一起围攻上去,而是向着养善斋跑去,都是些聪慧的孩子顿时也明白并没有这么简单,他还是去取师父的法器了。谢家两兄弟射出扇子和桃木令后没有止住脚步观看,也迅速退出几步距离观察着。之间桃木令和扇子狠狠地插在一个鬼灵的身上,这个鬼灵并没有头,半个身子探出傲因身子外,半个身子依然躲藏在傲因体内。韩月秋低声说道:“好聪明的鬼怪,藏在傲因之内,即使困住傲因也困不住他。师父这到底是什么?” 石先生摇摇头了句让大家瞠目结舌的话:“我也没见过,这个恶鬼在书上没有图鉴,但肯定是**恶鬼之一。”卢韵之曾研究那本**恶鬼明细的时候发现很多恶鬼配有图鉴,并且有详细的说明,从习性上出没地点上,还有制约他的法门都有很详细的解答。但是有一些却只有一个名称以及寥寥几个字。记载着某某天地人死于此鬼之手等话题。于是脑子中不断地想着那些无头恶鬼的名称,他和石先生几乎同时说出口来:“是混沌。”顿时场中众人为之一振,韩月秋和程方栋的脸上更是煞白一片。 于此同时,混沌回到了傲因的体中冲着围观在旁边观摩捉鬼的卢韵之等众人冲来。 第二十一章 混沌现世 傲因向着围观在旁边并未评定排名的这群师弟之中扑来,这些人或是刚入门不久,或是并无法器之人,此刻多数都大惊失色几人甚至惊恐的尖叫起来,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急忙往院外跑去。去听一声暴喝,是五师兄杜海的吼声,杜海手上戴着戴着一个精钢打制的手套,用拳头抵住张牙舞爪的傲因双爪。傲因突然吐出舌头,照着杜海的脑门飞去,杜海侧头躲过,双臂用力一下子反倒是把傲因双臂撑开,就在此刻同样站在师弟之前的程方栋矮胖的身子如同一个皮球一般飞奔而至,手持一个玉碗猛地扣在傲因头顶,念到:“破鬼之术,万法归宗,化为虚型,尽入碗中。” 傲因双爪被杜海制住,动弹不得,身形渐渐幻灭,眼见就要魂飞魄散,急忙飞出的舌头回收想要自保。舌头并未飞回却被从傲因背后飞跃而起的韩月秋用一只寒光闪闪的短匕,狠狠地插入在地上。韩月秋手持双匕首,一把匕首泛着银色的光芒,上面刻满了符文,匕首的柄上刻着太阴。另一只呈金黄色,看来是注金炼成的,匕首柄上刻着太阳,同样也刻满了符文。太阴把舌头插入地下,太阳贴住太阴的柄太阴太阳合成了一个八卦图。猛然转动,舌头被应声的割断了,顺着割断的地方整只伸出的舌头瞬间幻化了,消散在空气之中,韩月秋站起身来,双匕持与手中绕行在周围,防止突发状况的发生。 曲向天低声喝了一声好:“好个,太极阴阳匕。”方清泽和卢韵之等几个用功的大吃一惊,但是更多的人疑惑不解,不知道太极阴阳匕为何物,这正是曲向天的长处,曲向天最爱研究灭鬼之术,天星兵法,以及法宝利器。他慢慢说道:“此匕首已经书上记载过,已经消失了一百年了,没想到竟然被二师兄收入囊中。二师兄果然是厉害非凡啊。” 石先生也凑了到傲因背后,一边快步移动一边咬破手指在怀中掏出的一张黄表纸上写着灵符,猛地插入傲因体中说了一声:“破!”一时间,傲因体内发出如同水壶烧开的吱吱的声音,声音极其刺耳尖锐而远播。一瞬间的功夫烟消云散,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只留着一个盘膝而坐的无头男人。从体格上来必然是一个男人,身形体貌让人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却没有头,他的胸前还留着谢家兄弟所插入的桃木令和小扇,就那样静静的盘膝而坐好像在环视着围住他的石先生,程方栋,杜海等人。六师兄王雨露撒着一些金粉挡在众师弟面前,催促着众人往院外撤去,待所有人撤出院门外自己也加入在战圈之中。 方清泽问道:“三弟,你说说为什么这个混沌和我们书上所看到的混沌不相同啊。”卢韵之摇摇头说道:“我也是猜的,刚才听师父也说是混沌我才知道,咱们天地人记载**恶鬼的书中有几种鬼记载最为不详细,唯一的解释就是见过这种鬼的人都死了。《山海经》与《左传》等上都有记载有的说有目而不见,有的记载没有七窍,总之没有头部齐全的记载。我怀疑真正地混沌其实是没有头的,你们也知道鬼的名字并不是原本就叫这个,其实都是天地人根据这些鬼的特征结合古代妖魔形态取得名字,所以我就开始怀疑这个无头的鬼就是混沌,更加听到师父说道并没有见过,但肯定是**恶鬼之一,十六鬼之中只有两个无头之鬼,又如此厉害那必定是混沌了,我在想除了无头之外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只是目前还没想出。” 曲向天突然低声喊了一声:“看。”院中盘坐在地上的混沌,突然站起身来,晃动身子伸出一只手从身上拔起谢家两兄弟的桃木令和小扇,然后捏在手中只一用力顿时两件法器就变成了扉末,这些碎末随风飘零起来,顿时踪影全无。三师兄谢琦四师兄谢理不禁心疼的哇哇大叫,不过也无可奈克。二师兄韩月秋冷眼看着眼前的混沌,微斜眼睛给五师兄杜海示意。只听石先生一声令下,石先生正对着混沌,手中拿着一红,一黄两把小旗子,与混沌缠斗在一起。韩月秋攻混沌左路,两把阴阳匕使得密不透风,渐渐在空中隐约划出一个八卦之形。杜海攻向右路,两只手上的精钢手套互相碰撞,打出点点火星,渐渐地手套之上浮现了几个圆形构成的图文,看起来就好像六芒星之类的西域阵法。 大师兄程方栋攻其背后,玉碗顿时闪现出淡淡流光,最终默念流光竟然越转越快,猛地扣向了混沌的背上。六师兄王雨露不断地往围成战圈的几人身上撒着一些亮晶晶的粉末。谢家两人还有石文天已经退到旁边,他们的法器已经被混沌损坏,只得不停地写着符文,贴在院中的墙上柱子之上,企图做成黄道大阵法,遏制恶鬼混沌,可是黄道大阵需用半个时辰才可构造,哪有如此简单,只是此刻也别无他法,只得贴着符文。混沌从腹中发出一阵低吼,卢韵之在此时大喊一声:“不好,快撤。” 几位师兄听了反映到也是迅速,往后跳开,石先生两把旗子插入混沌身体之中,却也往后跳开,从腰间又摸出黑和绿两色的旗子持在手中。就在此时,混沌突然身后顿起一团朦胧物体,横扫着周围,青石的地板霎时间碎裂开来,扬起淡淡石灰,几人长舒一口气,要不是卢韵之大喝,或者自己反应慢一丁点估计此时就如青石一般碎成两半了。石先生没有回头扬声问道:“韵之,你如何得知?”卢韵之知道情况紧急没有含蓄:“书上所记,混沌有双翼,但之前争斗中并未看到,刚才低吼之后,我浑身难受心悸难耐,感觉大事不好才脱口而出。” 石先生又低声问道:“老四,你有何感觉?”四师兄谢理答道:“无感。”石先生边看着站在原地不再动的混沌,边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六道五两五之命果然是寻鬼之术的好命相,感受竟然如此敏锐。”然后扬声说道:“韵之,若你再感到有何问题,就高声喊出。”卢韵之答道:“是,师父。” 第二十二章 无人可挡 就在此时,混沌突然动了起来,伸手拔出了石先生插在他身上的两个小旗,刚拿在手里想向之前那样捏碎的时候,却听到石先生冷哼一声,猛地向前迈出一步,手中的黑绿两色旗子,触碰到混沌手中所拿的一红一黄两色旗子,大喝道:”天雷刚正灭妖魔,五色旗中显真言。”说着猛然抖动身子,怀中一片蓝色的折断的旗子飘落下来,石先生用脚托起猛然上抬,用担着小蓝旗的脚踢中混沌,念到两字:“化灭!”砰的一声,五幅旗子通知炸开,虽然并不强烈就像是放鞭炮一般,却见到混沌猛地往后一退,靠着身后两团飘忽的气体好似翅膀一样的东西支撑了一下才勉强没倒地,地板却被这大力又压碎几块。 混沌并未反扑过来,反而转身抓向他身后的程方栋,大师兄程方栋提醒矮胖,面露和善却身体却不迟缓,往后撤去躲开了混沌的一抓之势。程方栋还没停稳步伐,只见混沌单臂暴涨,突然长了这么一块,程方栋微闪过身子,却还是被混沌扯住了一点皮肤,顿时肩头衣衫破裂,鲜血流了下来。 混沌趁着程方栋疼的脚步略缓的功夫,另一只手也抓向程方栋,手却一下子停在空中,猛然朝着侧面奔来的韩月秋扑去,奔来韩月秋是来救受伤的大师兄的,没料到混沌竟然向着自己扑来,但是韩月秋面冷心细,并不慌张拔出阴阳匕就要抗衡,却听见石先生大喊一声:“老二,快躲开。”一座两尺高矮的铁塔横在混沌与韩月秋之间,顿时金光大盛,原来是刚才取镇鬼塔和八卦伞的八师兄段玉堂回来,石先生知道韩月秋无法阻挡忙前来相救,正好段玉堂回来,顺手接过镇鬼塔挡在韩月秋和混沌之间。 镇魂塔是邢文祖师爷传下的脉主之宝,自然不同凡响,一时间金光顿起,塔内五光十色翻转不停,混沌顿时被震的弹了出去,落在刚刚退出战圈的程方栋身旁,程方栋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愣在当场,但是混沌并没有再次攻击则是猛地窜起冲向石先生。石先生其实并不会使用镇魂塔,因为镇魂塔的口诀早在二百年前就已经丢失了,威力虽有但大不如前,刚才情急之下随手从八师兄段玉堂手中拿过。虽然打退了混沌,但是自己也被震得弹了出去,韩月秋和杜海同时扶住了石先生,倒是没有跌倒却身形大乱。 混沌冲向石先生的同时,石先生已经接过段玉堂手中的八卦伞,八卦伞是石先生自己的救命法宝,自然熟络得很。把伞猛然戳向扑来的混沌,混沌想用拨开,八卦伞上去却闪出一抹青光,顿时混沌的用来拨伞的左手一下子变得飘忽不定起来,混沌也一个踉跄歪歪斜斜止住了脚步。混沌怒吼转身冲向石先生,他的左手瞬间时现时灭飘忽不定起来,眼见就要残破了。混沌背后的两个翅膀样子的朦胧物体,这时候清晰起来,渐渐地变成烟尘之状,不断翻滚着,每次抖动一下都带起阵阵阴风,刚才几个师兄所贴在墙上柱子栏杆之上的符文顿时被这阴风掀起飘在空中,飘零起来。 突然混沌猛然抖动那两团翻腾的翅膀直冲石先生而来,石先生打开了八卦三,伞面之上画着一个伏羲八卦,每个伞角都挂着一个小铃铛,猛的打开发出铃铃的响声,如果不是在这个紧张的时刻,到让人能联想起儿童的玩具风铃。石先生口中不断地念着:“玉清老祖御鬼有道,御法列文卦九难,真兵破阵如生度。”边念边把八卦伞挡在面前,而那两团烟雾却像鞭子一样,不断地抽打着八卦伞,每次碰撞八卦伞都迸发出阵阵白光,好似天空不断打闪一般。混沌的类似翅膀之物则是翻滚的更加厉害,随着白光消散出阵阵黑气。 地面上已经残破不堪,两团烟雾每次抽打八卦伞之后必是滑落到地上,地面坚硬的青石板大部分已经被震成了粉末状,少量的石块也绝对不会超过鸡蛋大小。这些未有排名的入门弟子好多早已四散而逃,跑的无影无踪,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却也没错,秦如风,高怀,方清泽,卢韵之,曲问天,伍好,甚至连朱见闻却依然站在几位已有排名的师兄之后,看着这场决斗。几位师兄不停地用自己手中的法器阻挡院内深处飘来的阴风,结成了一个九变灵通阵。躲在阵后的几人虽有九变灵通阵的保护,却依然感到阵阵阴风扑面而来,划过脸颊好似刀割一般的疼痛难忍。 韩月秋几人低声对伞后苦苦支撑的石先生说:“师父让我们上吧。”石先生却依然念着那几句话,摇摇头,示意韩月秋他们别送死。混沌突然把两团翅膀形状的烟雾并作一处,颜色变得浓黑无比,犹如一把巨大地翻滚的利剑一般,猛然劈头砸下。顿时八卦伞白光一阵,刺得围观的众人睁不开眼,纷纷用胳膊遮住眼睛回转头去躲避这刺眼的光芒。白光消尽再看院中,石先生口吐鲜血,倒在地上韩月秋等人怒目而视着混沌,却毫无办法。程方栋站在相反的位置也束手无策,其实程方栋运气着实不错,刚才混沌正落在他的身旁却并未杀他,也算是捡回一条命来。 石先生喷了一口血后,抬起手臂,看向自己的八卦伞,此时伞骨已经有些弯曲了,石先生冲着门口的众人还有混沌背后的程方栋喊道:“你们快跑,让程方栋带着你们跑,一定要保住中正一脉。方栋交给你了。”然后回头低声对韩月秋等人说道:“月秋为师愚笨,对不起你们,不过咱们就算性命不保也要把这东西引导后院之中的天雷阵中,不灭此鬼必定人间浩劫。” 韩月秋面无表情,冷冷的说了一句:“谨遵师尊吩咐。”杜海石文天等人也摆出架势,脸上毫无惧色,等待着混沌的再次攻击。 第二十三章 小韵之解围 程方栋跑到门口对着众人喊道:“快跟我走。”于此同时混沌挥舞着合二为一的翅膀又一次照着石先生砍去,石先生举起破损的阴阳伞想要殊死抗衡,争取时间让韩月秋等人能吧混沌引到天雷阵之中。 十八师兄刁山舍没有上阵只是护在众师弟面前,能力不足上阵只是帮倒忙,此时一看师父让走了,忙跑过来左手拉住卢韵之的衣袖,右手抄起瘦猴的胳膊说:“快跑,别离开我身边,跟着大师兄跑。”卢韵之却甩开刁山舍的拉扯,跑向院中,几个师兄刚想阻拦,却没来得及为时已晚,卢韵之跑入院中,凝眉阴冷的对混沌说:“畜生,住手。” 混沌一下子停手了,转过身子对着卢韵之,举起的翻滚黑色浓雾此刻又化为分开的两个翅膀形状。石先生大喊着:“韵之,别逞能,你不行的。”卢韵之并不理会,杜海也急了冲这卢韵之嚷道:“傻小子,快走,别管我们。”卢韵之却转头对着杜海惊人地说出了一个字:“滚!”众人听后大惊失色,杜海也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辱骂他的竟然是自己那个不久前还文质彬彬的卢师弟。只见混沌慢慢的走向卢韵之,身后的翅膀却渐渐的化为淡淡的烟雾状,然后突然消失不见了。 走到卢韵之面前的时候,竟然连身上的阴森之气也消退不少,只听卢韵之说:“你这个畜生,跑到哪里去了,更我去后院。”说着转身往后院走去,门口的三房众人也都傻眼了,慌忙退离院门,给卢韵之让开通道。惊人的是,混沌竟然听话的跟着卢韵之走了起来。石先生连嘴角的鲜血都顾不上擦,只是睁大眼睛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刚过十岁孩童,在他的身后跟着那个自己都挡不住的混沌,此刻的混沌不在凶神恶煞,而是像绵羊一样温顺。待卢韵之走远,曲向天跑回院中,对着石先生说:“师父,卢韵之去后院的天雷阵去了。”虽然石先生不明白为何卢韵之能驱使混沌,也不明白一向知书达理的卢韵之为何会对他的师兄杜海口出狂言,但是也看出来卢韵之是想引混沌去天雷阵了,忙快步绕路往天雷阵走去,众弟子跟在石先生身后,大家心思各不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所有人都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充满了疑惑。 卢韵之慢慢的在路上走着,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意,但此刻的卢韵之却浑身燥热,满脑子想着自己的父亲被蒙古兵杀死,自己的母亲在逃荒路上活活饿死,他想为什么上天对他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别人都有幸福的家庭,而自己却要在这天地间孤单一人,我不幸福别人也不能幸福,我要杀尽天下人,让所有人都得不到幸福。邪恶挂满了卢韵之还有些稚嫩的面容,怒火在心中燃烧着,自然也不觉得晚上的风有多冷,心中越想越恨,不禁口中大骂两声。 背后的混沌慢慢的跟着卢韵之走入了后院。在后院之中,有一大片空地,有着一个巨大地佛字。天地人本来就是几个教派的综合体,而且不管任何支脉除少数外都是多种信仰,总之遵从着实用为主的理念,所以没有统一的信仰。在天地人的这座宅院之中,你经常能见到多种教派的神像,连那些有排名的师兄所用法宝也是通过不同的法术得来的。所以这里有一个大大的佛字也实属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佛的是在一个正六边形之中的。六边形的六角之上各竖着一根高大的铁柱,铁柱之上还牵有粗粗的铁线,六条铁线相互拉扯交错在图形正中拧成一股,垂了下来,在垂下来的末端悬挂着一根长长的冒着丝丝寒光的大铁针。卢韵之再看向铁柱,只见铁柱之上分别刻着:底栗车,阎浮提,泥犁耶,提婆,罗恸罗,闭戾多。除了天地人和佛学弟子或着博学之人以外,其余的人看定会不明这些拗口的文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其实这些都是梵语的音译,如果说出他们的中文意思,世人则会瞠目结舌,恍然大悟原来是此物。这六行字,就是鼎鼎大名的六道轮回,分别是,畜生道,人间道,地狱道,天道,修罗道以及饿鬼道。 正六边形就是连接六道的轮回,以代表“六道轮回生生不息”之意,卢韵之只扫了一眼顿然明白其中道理,但是并不清楚为何要立下这些巨大的铁柱。卢韵之回头对着身后的混沌恶狠狠的说:“你走进去。”混沌微微晃动身子,看着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卢韵之大骂道:“他妈的,你给老子进去。”混沌这才缓缓地走入六道轮回的阵中,突然房檐上蹿下六个人,卢韵之一愣,定睛观看才发现六人正是石先生,程方栋,韩月秋,谢家兄弟和杜海。六人纵身跃下后并未停顿,快步抛入场中,正六边形的每条边上各站着一人,原来卢韵之慢慢走着来到后院,石先生等众人经过曲向天的提醒,从别的路径赶超在了卢韵之的前面,隐藏在四周的房檐之上。 卢韵之没想到几人来的如此之快,竟然有些愣神,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满脸怨怒凶狠之气,分明只是一个眉眼纯真的少年。就在此刻,混沌的身后那两扇好似翅膀的烟雾状的东西又开始显现出来,决裂翻滚着,腹中再次发出一阵愤怒的死后之声,转动着身子看向天雷阵中的六人以及场外的卢韵之,虽然混沌并无头颅更无眼睛,但每个人却感到了那种炙热愤怒的目光正在打量着自己。 混沌刚要抬脚向着石先生攻击而来,却听见石先生淡淡的说了一句:“开始吧。”六人肃立在正六边形的边上,双手合并中指齐齐放入掌中,食指无名指交叉相握,并排的竖起拇指和小指。六人动作统一,如果不是高矮胖瘦音容样貌差异极大,或许会让人认为这是一个人。六人双手结成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开敷华王如来印,混沌还没走出去一步,石先生等六人一人一字分别念到:唵嘛呢叭弥吽。这六字真言正是关闭六道的法门,六道关闭顿时天雷阵中成了一片净土,天空之中隐隐约约听着阵阵雷声声响起,突然六道闪电划过天空,分别劈中了立于六角的六个铁柱。晴天霹雳,铁柱和伸出的铁丝之上顿时闪起点点火星,六股电流发出耀眼的光芒汇集在中间,顺着垂直在正中的铁针劈了下去,正中混沌身上。混沌顿时时隐时现的模糊起来,两只翅膀刚才想抬起想互住自己,此时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混沌发疯般的吼叫从腹中传出,但很快被天空之中缓缓来迟的雷声所掩盖住了。紧接着又是六道闪电,同样也是汇集在悬挂的大铁针之上又一次劈在了混沌身上,天雷阵正中的混沌身上发出了犹如水壶烧开般的哨声一般的声音,但是更加尖锐刺耳,震得卢韵之不禁捂住了耳朵,却仍然刺痛难耐。场中的六人却不为所动,依然念着自己最初念动的那个佛家真言,但是面容之上却隐隐显现出痛苦之色,看来也是耳痛难忍。 第二十四章 返璞归真是正道 天上的雷声再次大作,雷声停止之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顿时混沌恶鬼烟消云散,刺耳的声响也戛然而止,一时间院落之中竟然静的出奇,连一颗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到。场中的石先生等六人突然同时发出一阵呻吟,齐齐的倒在地上,石先生程方栋韩月秋,强忍着盘膝打坐,而谢琦谢理两兄弟和杜海则是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后院的门外冲进两人,一人正是六师兄王雨露,另一人是石玉婷的母亲林倩茹。两人奔致场中,两人分别往六人口中塞了一颗丹药。王雨露拿出银针插在了杜海,韩月秋,石先生的身上,几人长舒一口气,好似舒服了很多的样子。而林倩茹则拿出一个小玉瓶,在谢琦谢理,程方栋的鼻子下面不断地晃动着,几人干呕几声也面色红润起来,这正是林倩茹所师从的丹鼎一脉的道业。王雨露看到几人面露舒缓之意知道并无大碍了,紧张的表情才渐渐的消退而去,之后快步走到卢韵之身旁,也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然后双手扶住他的脑袋,用大拇指从太阳穴往后脑这么一捋,顿时卢韵之耳朵不再疼痛,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方清泽等人走到卢韵之身旁,方清泽问道:“三弟,你到底干了些什么,怎么混沌这么听你的。”卢韵之刚想回答,石先生等人却站起身来,走到卢韵之眼前说道:“韵之,跟我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月秋你把人都叫到正院来,大家都听听。”石先生说着拉起卢韵之的手走出了后院。 正院之中灯火通明,周围的房檐之上悬挂的大灯笼都被点亮,有几人还搬来几盏灯台,顿时正院宽大的空地上也犹如白昼一般明亮。石先生微笑着看向卢韵之说道:“韵之,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卢韵之微鞠一躬,然后开口说道:“禀师父,徒弟也不甚明了,不敢胡言乱语。”石先生挥挥手说:“要不是你,咱们就全完了,但说无妨,说说吧。” “我当时认出了此物定是先祖所书的**恶鬼中的混沌,理由自然是书上的描写,经过排除推断我认定了这个鬼灵的名称。书上记载的不是很详细,但是有一条我却印象深刻,那就是嗜善从恶。书中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我理解的就是喜欢残害善良的人,听从恶人的安排。虽然我不敢确定,可是当时情况危急我只能出此下策了。我想如果心中有一丝善念必然不能算是恶人,于是想到了我自己的身世,悠然而发一股嗔怒,恶从胆边生顿时想杀尽天下人的恶念,我既想引混沌去天雷阵,又必须保证这种恶念的思想,刚开始极度让我自己无法控制,但后来利用十师兄所教授的读心之术,以人看己顿时掌握了这门技巧,这样才让混沌听从了我的话。”卢韵之答道,他稍微顿了顿面露尴尬之色的又说道:“五师兄,刚才情急之下我没能解释,对您不敬请五师兄责罚。” 杜海哈哈大笑着说:“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竟然用这种方法制住了混沌,不过能保持自己的全恶之心也确实不容易,真是难为你了。你救了我们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责罚你呢。再说我杜海在你眼中就是这么小气的人啊。”说着走上前去用手轻轻地打了一拳卢韵之,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卢韵之等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韩月秋面色十分阴冷,一直盯着卢韵之的脸,方清泽小声对曲向天嘀咕着:“师父亲自领进门来的最后一个,也是第五个,你看那个韩月秋被大师兄领进门来的看咱三弟的眼睛都快瞪出刀子来了,妒忌之心如此之重,怎么混到二师兄的位置上来的。”卢韵之耳朵很灵,微微一动听到了方清泽的话,看向二师兄却和那冰冷的眼光正对上,不禁低下了头,脑子里想着这番话好似从哪里听过,猛然想到自己入门后的第一天刁山舍曾经给自己提起过,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其实五师兄八师兄这一武一文众人所惧怕的师兄卢韵之倒是并不畏惧,他真正害怕的是这个院子里的大管家,自己的二师兄韩月秋。果然不出方清泽所料,韩月秋张口说道:“卢韵之,今天情非得已,你去面壁十日吧,清除心中的恶念,否则对你日后的修行有害处的。”卢韵之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向师父石先生,自己明明立了大功却要去面壁思过,石先生笑着说道:“他的心境应该可以自我调控,对掌握心态的技术已经游刃有余了,否则怎么能骗过混沌呢,我看面壁就免了吧?不过韵之,我要你来说说对此次事情的认识,也让这些师兄师弟们都学习一下。” 卢韵之长舒一口气说出了四个字:“返璞归真。”石先生大喜,高兴的站起身来,拉起卢韵之的手说:“好一个返璞归真,我刚才就在想,有时候我们可能过于追求繁杂的法术,或者阴阳妙法,却忘了邢文祖师爷取名天地人的真正意义,既然立于天地之间的人,其实本归自然源于自然,自然才是最强大的能力。而最简单的方法上可能确是最有效的办法。卢韵之看透了混沌的习性,用恶制恶,以恶扬善,这才是真善才是大善,这才是返璞归真。韵之,真是为师的好徒儿啊。”说着看向卢韵之满眼爱才之意说道:“我宣布一件事情,从今天开始卢韵之跟着我修习,破格提前学习天地之术,其他术数也尽为我来传授,以后你除了每天早上去上玉堂的早课以外,就来养善斋找我吧。老祖保佑,给我送来了一个好徒弟。”卢韵之感到石先生的抓着他的手激动的都有些颤抖了。 第二十五章 伍好的离去 石先生满脸喜色说道:“来来来,韵之,为师再跟你说几句话,跟我来养善斋,前十的弟子也都跟着我来。”说着转身就要走,韩月秋却拦住了石先生:“师父,这个破坏封印放出傲因的伍好怎么处理。”本来卢韵之欢天喜地,不仅仅因为被石先生提早收为亲传弟子而开心不已,更是为了石先生忘记了伍好这一茬所兴奋着,却没想到韩月秋横插一杠旧事重提,石先生看向韩月秋问道:“月秋,你看怎么处理?”韩月秋说道:“赶出院子,为了不败坏天地人的名声,不透露出天地人的秘密,我提议让老三谢琦给他施法,痴傻几年忘记这里发生的事情,师父看这样做可好?”石先生还没来的及说话,卢韵之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喊道:“师父,再给伍好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了。” 卢韵之身后扑通扑通五声膝盖跪地的声音响起,卢韵之有些疑惑除了伍好本人,方曲两人,最多还有蛇哥刁山舍还有一人是谁呢。于是侧头往后看去,却见到朱见闻也一脸嘲讽的样子跪在地上,虽然面露嘲讽眼神中却透露出淡淡的关怀目光看向伍好。 虽然伍好并不用功,人缘也不太好但是其余几人却有不少和自己不错的师兄同门,此时带头纷纷求情,剩下的人等也都随大众一起求开了情。石先生看了看韩月秋,韩月秋仍是一脸冰霜的样子,石先生再看看求情的众人然后淡淡的说道:“伍好就不必痴傻了,否则可能会死在外面的,但是切记不可泄密,可是你本次闯了大祸,不罚你不足以立威,赶出中正一脉吧,从此你就不再是天地人了。”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卢韵之等人的头磕的更加快了,连朱见闻也大喊道:“师父,我愿意分担责罚,请不要把伍好逐出天地人。”石先生却不为所动,只是低下身子,对不断磕头的卢韵之低声说道:“跟我走吧,伍好天生异象,我虽然推算不出,但是今日的离开也是命中注定,离开了会比他不离开要好得多,不离开必有血光之灾,相信为师我不会骗你的。”说着拉起有些发愣的卢韵之往养善斋走去,五位师兄也紧随其后,只消一会就消失在求情的众人眼前。 彻夜的长谈之后,天蒙蒙亮的时候卢韵之回到了三房,他想去送一送瘦猴伍好,所以打断了石先生的讲话,石先生也通情理的让卢韵之先回去了,并且也让卢韵之的五位师兄也去休息了。卢韵之急急忙忙的往门外跑去,几人也跟在身后迈步离去,突然石先生叫了一声:“程方栋,你等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手中不断的掐着手指算着什么,嘴里喃喃的念着,除了早已跑远的卢韵之,其他几人疑惑的看向师父石先生和留在房中的大师兄程方栋,程方栋忠厚老实的脸上有些抽动,闭着眼睛的石先生自然没看到,但韩月秋却看得一清二楚,不禁眉头微皱。 石先生算了许久才睁开眼睛微笑着对脸色恢复平淡的程方栋说:“方栋,没事了,你早点去休息吧。”程方栋鞠了一躬,转身离去了,韩月秋过了一会回到养善斋,对着还未睡去的石先生说:“师父,你留下大师兄有何事?”石先生盯着韩月秋的眼睛看了一会才说道:“韵之刚才告诉我们原来混沌听从大恶之徒,嗜杀善良之人,之前在镇灵堂的院子里的时候混沌曾经落到了程方栋的旁边,却未曾加害于他你不觉得奇怪吗?”韩月秋低声说道:“师父,大师兄品行端正,敦厚老实虽然不成大器,但也绝对不会成为奸恶之徒。”石先生点点头说道:“正是,但我还是有些担忧所以刚才我算了一算,果然程方栋是善良忠厚之辈,刚才的事情只是个巧合而已。不过你大师兄性格过于温顺,不能管理我们中正一脉,师父我也没有这种本事,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月秋。”韩月秋冷若冰霜的脸上带了一丝微笑说道:“哪里的话师父,这是弟子应该做的,您老人家休息吧,我告退了。”说着走了出去,掩上了养善斋的房门。 清晨,卢韵之,方清泽,曲向天,朱见闻,刁山舍几人站在大门口,看着那个背着行囊包裹的伍好,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千滋百味,五人难过之极都默默不语,伍好则是笑笑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古灵精怪像只调皮的猴子一样,眼中却带着淡淡的泪花,他拿出一块猪皮来,递给方清泽说:“方胖子,我不在了以后背书就没人给你垫底了,以后八师兄要是打你手掌就往手上抹抹猪油自然就不疼了,这可是我刚偷出来的。”然后看向低头沉默的卢韵之说:“卢书呆,别这么难过,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来到这里也有半年多了,能认识你这个兄弟真好。”接着对刁山舍说:“蛇哥,瘦猴我走了,以后少折腾会,否则院子里就你一个捣蛋淘气的,看师父不打死你。”然后看向曲向天和朱见闻,曲向天此时鼻头微红,却依然面带微笑,此刻的笑容却很是让人心酸。伍好锤了曲向天一下骂道:“我是走了,脱离苦海不再用学习了,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对,老曲你还想玩铁血柔情啊。”最后伍好沉默了一下,低声对朱见闻说:“谢谢,朱兄为我求情我真没想到,从今起你也是我兄弟了。”说完泪却止不住流了下来,朱见闻往伍好手里塞了两个金元宝,转身就走了,伍好没有推辞收了下来,虽然对于吴王世子的朱见闻来说可能这只是九牛一毛,但是却带着一份千金不换的感情。 伍好抖抖肩膀上挎着的包裹擦了擦泪水,转身走了,边走边摇晃着胳膊挥手告别,但是再也不回头。卢韵之望着伍好的背影渐行渐远,终于也忍不住的留下了一行清泪,泪水滑过脸颊留在了五月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 第二十六章 武斗考核 正统十三年春,北京一座大宅院内肃立着五个青年,最年长的有二十四五的模样,最年少的大约十五六的年纪。他们互相对视着,喘着粗气大汗淋漓,五年期限已到,众少年考核的日子到了,虽说是五年之期但也并不是入门五年后立即考核,需要等最后一人年限满五年后方才能考核,所以像是较早入门的秦如风就已经学习了八年之久了,卢韵之是最后一个入门的弟子。师父宣布了考核开始计时后,方才计算五年时间,虽说学艺长短有区别,略有不公,但是天下间有多少公平之事呢,这点只不过是最基本的一点磨练罢了。当然也是因为祭祖的缘故,于是这次的考核又推迟了半年,虽然石先生是这么给众人解释的,但是大部分人都猜测肯定是石先生亲传卢韵之的一些术数还未练成所以推迟半年,众说纷纭今天就是要揭开谜底的时刻了,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想一探究竟。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之时,五年前瘦猴就是在这样一个季节离开了这座院子,留下的只有三房的四人。四人虽然势单力薄了一些,却尤为争气,就拿眼前的这场武斗考核来说,连略逊一筹的朱见闻都是第六个下场的,而方清泽,卢韵之,曲向天则是稳定的站在了前五的位置上,一时间三房可算是抢尽风头。把朱见闻打下去的高怀,此时也在场中,同时还有一房的秦如风。本次共有十四人参加考核,把他们放入场中,惊醒乱斗当然为了防止误伤只得赤手空拳,这个考核不仅仅是考研人的武斗之术,更加考验计谋和观察力。 刚开始三房经过曲向天的指示坐山观虎斗,眼见着大房的秦如风带着其余四人与二房的高怀等五人火拼起来,自己则是不断的穿插于战场之中以求不吸引目光。很快两房各有一人被击倒在地,退出了比赛。但是秦如风很快发现了曲向天的计谋,跟高怀一商量,大房二房兵合一处,一齐向着三房发难。 三房自从伍好走后就剩下四个人,而对方虽然退出了两人,却仍然是自己的整整两倍数量。曲向天此时体现出了自己演习兵法的成果,他本人格斗之术甚高,于是担任主攻,让卢韵之防背后,方清泽左侧,朱见闻右侧,四人背靠背或立或动,不发统一让对方的人数优势得不到很好地发挥。 其次作为主攻,曲向天先找大房和二房战斗力较差的人下手,自己左右后背都有人防范,自然是可以毫无顾虑的大展拳脚,一时间就又搞下去了两人。当然秦如风高怀也不笨,两人向着朱见闻下手,但没想到朱见闻却也技艺大涨,他们怎么能知道,自从伍好走后,朱见闻渐渐融入到了卢韵之等人的生活中,成为了兄弟,每天晚间四人都会在院中研习格斗之术,长此以往五年时间过去了,早已非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高怀房中一人,本想强攻,却没想到被朱见闻很拉过来,飞起一脚直接踢出场中,落在场外就再也站不起来,当然六师兄王雨露和石玉婷的母亲林倩茹自然是负责在场边救治的工作,忙里忙外好不热闹,场外夹杂着哭爹喊娘的呻吟之声,也是两人妙手回春,他们所到之处呻吟声顿减,看来真是炼丹之人也是医术高明之徒。 就在曲向天又把一人打倒在地的时候,高怀凑身上前猛攻朱见闻,却不敌慌忙转身逃窜,朱见闻一看大喜,哪里还顾得上曲向天所部的四面阵,追着高怀迎头痛击,卢韵之看到了,大叫不好但却为时已晚,高怀跑了出几步后,转身来攻却身法统一不似刚才那般差劲,秦如风从旁边凑来,拉住朱见闻的胳膊反身一折,只听咔的一声已经把胳膊生生折断,高怀抬膝踢中朱见闻的胸口,朱见闻顿时奔了一口鲜血,秦如风高举朱见闻扔了出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卢韵之知道上前相救也恐怕来不及了,曲向天余光也看到了这一情况,大喝一声:“分而击之。”卢韵之和方清泽马上明白过来,刚才已被曲向天攻下三人,而高怀和秦如风正在合力对付朱见闻,现在大房二房只剩下三个人。曲方卢三人技巧远高于那三人,此时如饿虎扑食般的奔来早已让那三人吓破了胆,两人忙喊弃权退出场中,一人喊的慢了一些,却被方清泽拉住胳膊一个过肩摔重重的摔倒在地,然后挑起用胳膊肘狠狠地砸向了地上的那个人,顿时那人口喷鲜血,曲向天跑过来一脚把那人踢向了六师兄王雨露所在的地方,王雨露一笑忙取出丹药塞入那人口中,那人方才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一命。 卢韵之小时候听说书的讲打斗的时候总是飞天入地大战几百回合,认为练武之人定是神奇无比,当自己学习了格斗之术之后才发现,原来根本没有那几百回合的事情,高手对决往往都是一招决胜负。除非实力太过相当,又势均力敌,否则一展眼的功夫即可判断胜负。 三人转身走向高怀与秦如风,秦如风此时已经是胡子满面,颇有些杜海的风范,此时怒吼着要冲上来与三人拼命,高怀却一把拉住秦如风,说道:“秦疯子,你看看那边有三人,而且功夫都不在你我之下,你我只有两人,我们弃权吧。”秦如风大怒骂道:“焉有不战而称败的道理。”高怀举手示意,嘴里坏笑着说:“我弃权,师父,我弃权,秦如风我就等着看你被这三匹饿狼撕了吧。” 秦如风眼看着高怀离去的背影,张口想说什么,却难以说出口,呼吸虽然急促,但却不再怒吼抬眼看着对面想要走过来团团围住自己的三人。曲向天高喊一声:“秦兄,我知道你是英雄好汉,可是你我都爱研习兵法,兵者审时度势为重,此时你大势已去,苦战无意,就此败退我还敬你是一条好汉。”秦如风最好面子,其实此时他也看出自己必败无疑,但是刚才对高怀说出那番话来后自己却不好再投降认输了。此时曲向天的这段话正解了他的困窘,自己也不绷着了找了个台阶就下了,忙拱手说道:“曲兄好计谋啊,秦某甘拜下风,就此离去输了输了。”曲向天好人做到底此时也笑呵呵的说:“哪里哪里,秦兄慢走。”秦如风晃着膀子走出了场外,扫视这众人,发现并无人对他露出鄙视的目光这才放下心来。 第二十七章 兵者诡道也 三人相视而对,仰天大笑起来,围成一团楼主其余两人的肩膀。方清泽开口说道:“你我都是自家兄弟,我们一起认输可好。”卢韵之点头道:“甚好甚好。”曲向天也用力拍了拍两人肩膀表示赞同,却听石先生说道:“你们是同脉中人更是结拜兄弟,点到为止即可,但也要分出个胜负。” 曲向天扫视着两人,松开了胳膊说:“二弟,三弟,既然这样你我就点到为止,大哥一会儿得罪了。”方清泽拱了拱嘴说道:“吹牛吧你就,你怎么就肯定是你得罪了呢,或许是我和老三呢。”卢韵之也坏笑起来,三人略一对视往往后窜去,互相对视着,大战一触即发。 “三人比武,上兵器吧,月秋,杜海你俩看着点,别让他们伤着。”石先生说道。还没等韩月秋和杜海回答,曲向天一个箭步冲向旁边的几个兵器架,从上面取下一只混铁长枪,然后倒拖长枪冲向方清泽和卢韵之冲来,单臂较劲大喝一声,顿时长枪画了一个半圆朝着两人扫来,卢韵之猛觉得狂风大作一般,铁枪划过空气发出呼呼的声音。卢韵之向后跳去手却撑住了铁枪枪头,借着这股力一个纵跃跨过曲向天的头顶,双腿落地一点,飞也似的朝着武器架跑去。方清泽也不简单,身子肥胖的他突然侧身一滚,使了一个驴打滚也从曲向天脚边滚过,像窜起身来也往武器架跑去,曲向天却猛地踩住了方清泽青袍的衣边,方清泽被这拉扯之力拽了回来,坐倒在地。 曲向天也没回头,一个铁板桥使出,身子往后猛仰,胸膛朝向天空,双手持枪往跑出去没两步的卢韵之扎去。卢韵之听到背后破空之声起,身子往前一怕,双手双脚着地,像野兽一样四足着地,但是却没有停下步伐,“爬”着到了兵器架旁,要多狼狈又多狼狈,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三尺钢剑。曲向天下盘极稳,方清泽用力拉扯却不挣脱不了,倒不是曲向天力大与方数倍,只是这个坐在地上的动作着实使不上力气,方清泽双臂交叉抓住自己的肩膀上的布料,双手用力只听“吱拉”一声,衣服被撕扯开来,方清泽光着膀子**上半身爬了起来,跑向武器架从架子上抽出一把鬼头大刀。 这一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虽然方清泽和卢韵之反应过人,但是曲向天以一敌双,却占尽了上风,一时间周围观战的人都纷纷叫好。反观方卢两人,却狼狈不堪一个衣衫破烂**上身,一个衣衫倒是完整知识袖口裤子早已是被地面弄得肮脏不堪。 曲向天慢慢转过身来,让铁枪倚在身上,脱下自己的长衫扔在地上,身上的肌肉健壮无比,好似磐石一般结实,他看着卢韵之和方清泽笑着说道:“二弟三弟,一起上吧。”方清泽双臂也粗壮无比,他刚过十六周岁,但胳膊却比大多壮年男子还要刚强,可是上半身却完全与这铁打的胳膊好不相称,身上臃肿不不堪,肚腩挺起好似佛堂里的弥勒佛一般,脸上本该是青春稚嫩却是长着一副成熟之象,几年前与卢韵之出去买肉下酒的时候摊主还以为卢韵之是他的儿子,弄得方清泽苦恼不堪。 卢韵之知道长袖长衫不利于搏斗,与刚才不同他知道曲向天的技艺有多高超,可是扫视周围这么多围观的人,却脸色一红不好意思脱下衣衫,只得卷起袖子把衣衫别在腰间,看了一眼方清泽喝道:“来吧,大哥,二哥一起上。”方清泽早就急不可耐,冲过去用尽力气抡起鬼头大刀当头劈空而下,曲向天抬枪架住两人同时大喝一声,却见曲向天抬起腿踢向方清泽,方清泽硬生生的受了这脚,曲向天却因刚才抬腿踢出一脚只能单脚着地,顿时被刀上传来的大力压得重心不稳往后倒去。卢韵之补上一剑,追着曲向天的胸口而来,曲向天却用铁枪撑住地面,单脚用力猛蹬地面以铁枪为轴转了个圈,一脚踢中卢韵之的脸颊,卢韵之飞了出去。方清泽被踢了一脚顿时胸口气闷难耐不住的恶心,但却强忍着定下神来看见卢韵之被踢飞了,冲着自己而来却大喝一声好,卢韵之伸出手与方清泽双掌一接,脚未沾地也划了个半圆朝着曲向天又飞了回去。 场外的谢琦谢理两兄弟看了反而乐了,这正是几年前自己与混沌所缠斗时所用的双圆混仪阵,没想到这俩师弟却活学活用,举一反三反攻过去。曲向天站定身子刚想接机攻过去,却发现卢韵之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与方清泽同时跌倒滚做一团,却向着自己飞来不禁有些慌乱,双足用力往后跳去。就差那么一点就碰到曲向天的时候,卢韵之却落了下来脚步不停依然剑指前方追着曲向天的喉头而去,卢韵之心中暗喜只要剑贴到脖子上曲向天就不得不认输了。眼见就要把曲向天逼到死路的时候曲向天切脚下一软,卢韵之钢剑划过曲向天依然飘荡的头发,瞬间黑发迎风飘零。曲向天躺在了地上双腿向卢韵之使劲蹬去,来了一个兔子蹬鹰卢韵之被这大力掀起,眼见就要撞到了一面屋墙之上。 卢韵之忍住疼痛在空中打了个挺蹬住墙面,钢剑破空而过往躺在地上的曲向天面门劈去,曲向天却微微一笑,抬枪架住钢剑一个鲤鱼打挺反倒是把卢韵之掀翻在地。卢韵之跌倒在地曲向天一个扫堂腿把卢韵之踢飞出去,卢韵之倒在地上反倒是吐出一口鲜血,眼见起不来了。曲向天喊道:“三弟,得罪了,和我比力气你还得多练两年。”话音刚落眼见一把鬼头大刀照着脑袋横切而来,曲向天慌忙架住,却因防备不及被震的蹒跚两步,身形步法打乱。铁枪也被震飞出去,方清泽赶到了把大刀架在曲向天的脖子上说道:“大哥,你输了。” 曲向天叹了一口气说:“忘了二弟你在了,三弟!”方清泽看到曲向天朝着自己背后叫了一声,以为卢韵之爬了起来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抬腿往后蹬去,钢刀依然架在曲向天脖子上,往后看去背后却什么也没有空无一人,心中知道自己中计了,却仍不甘心转头来看迎接自己的是曲向天满是老茧的大拳头,中拳倒地被曲向天拿起自己的鬼头大刀架在了脖子上,方清泽大骂道:“老大,你太混蛋了,你都输了还使诈。”曲向天扔掉钢刀拉起方清泽大声的说道:“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至于使诈纯属正常,《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二弟,多学学吧。哈哈....” 卢韵之服下丹药后方才舒服很多,活动活动筋骨后胸口一团闷气才消失殆尽。只听石先生也笑着说:“好一个兵者诡道也,算曲向天胜,之前第一场文理考核中,卢韵之抢尽风头,四书五经杂家百谈张口就来,只是不可不称之为渊博,连为师都自愧不如。这一场曲向天也获胜了,你们三房徒弟真是人才辈出啊,最后一场看看谁能夺得胜利,第三场是最为关键的一场考核。寻鬼捉鬼考核,每人桃木令一枚,黄表纸十张,八卦镜一个。子时开始,每人一柱香的时间,看谁最先寻到鬼并捉到鬼,地点固魂泉附近。望你们不要误了考核时辰,都下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称是,转身告退,三房的卢韵之曲向天,方清泽朱见闻,四人开心异常今日他们都大放异彩对于晚上的第三场考核也是信心满满。 第二十八章 新的七师兄 子时,一间靠近院墙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小门屋顶还蒙着黑油布的小屋子前站满了等待的众人,小屋陆陆续续的有人进去有人出来。出来的人或兴高采烈或低头丧气,就在这间小屋子里众少年进行第三场考核,没有人知道别人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天蒙蒙亮的时候,石先生带着五位师兄从房内走出,刚才一直是这师徒六人进行监督的,启动小房子内固魂泉然后放出鬼魂,让众弟子寻找并收服数量时间两个双重标准考研成绩的好坏。 固魂泉所有人都不陌生,因为往日的寻鬼之术的课程大部分都是在这里进行的,在这个地方卢韵之第一次展现出了自己非凡的寻鬼天赋观气,五两五的命相也暴露无遗。石先生走出房中后接过韩月秋递来的一个名册念了起来,分别是众人捉鬼的数量和名字以及排名,最后才高声说道:“下面公布前三甲的名字与数量。第三名,曲向天数量零。”众人大惊失色,最不济的也是寻到了四个鬼灵并且捉住了一个,曲向天数量全都归零怎么能得到第三名的成绩,曲向天自己也会跟纳闷自己的寻鬼之术并不好,每次都没有感悟问及教授此课的谢理师兄却答曰:“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千篇一律的回答让曲向天怎么也摸不着头脑。 石先生微笑着说:“众人不必质疑,天命如此神鬼不侵,曲向天好福气,为师算不透你不过望你日后多做善事,大成之日不可得意忘形,见好就收吧。”曲向天自然不理解,只能鞠躬称是。“第二名,高怀。寻鬼数量二十,困鬼十八。”众人一片哗然,顿时认为高怀就如神人一般,高怀却面露铁青死死地盯着卢韵之。秦如风冷笑着看向曲向天抱了抱拳,曲向天和方清泽以及朱见闻则是满脸兴奋之色,第一名只剩下一人,就是在场之中唯一没公布到的卢韵之,三人都替他真心地高兴,而高怀也早就察觉自然面色铁青,秦如风还算是条汉子虽然心中不悦可是也面子上过得去。石先生也满脸喜色声音又大了一些说道:“第一名,卢韵之,寻鬼数量四十五,困鬼数量无。” 四下又是一阵喧闹,卢韵之单从寻鬼数量上来说自然是无人可敌,但是捉鬼也就是困鬼怎么是无,还能得到第一呢?石先生侧头对谢理说:“谢理,你来说说吧。”谢理答道:“是,师父,卢师弟放眼看去寻找到了我放出的每一只鬼灵的位置。但是他却没有一个一个去困住封印这些鬼灵,他选择了控制固魂泉,放出了数不清的魂魄,又一一收服,因为数量太多数不出来所以数量称作无,四师兄我自愧不如。”可知固魂泉只能由一人操纵,卢韵之却能找到窍门夺过了谢理的控制,单从卢韵之能启动固魂泉这一点来说他就胜过了在场的所有人。方清泽忙询问卢韵之,卢韵之笑而不答。朱见闻则低声说道:“这下咱们三房可风光了。” 石先生待谢理说完众弟子吵杂之声平复,便让众人到养善斋外等候,带着排名前五位的师兄走入了养善斋内,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地掩上了,门口的少年都紧张无比,这决定着他们在中正一脉的排名。人都有**,天地人也不例外,只是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同,但是排名的先后导致的待遇不同却天差地别。 大师兄虽然位列第一,但是性情过于温顺,所以中正一脉的大小事务除了师父以外就属二师兄韩月秋做主,谢理谢琦两兄弟虽然位高却不愿意管理繁琐事务,年纪又太轻玩心甚重。往下数到十八师兄刁山舍之辈就是买菜做饭抬轿子的人选了,用蛇哥刁山舍的一句话来说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节省老妈子家丁的工钱。 由此可知排名先后的巨大差异,当然总体来说不管是大师兄也好还是二十五师兄也好,倒是都不缺钱逢年过节石先生都一视同仁红包嘉奖,但是工作和权威却差别极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位高者叫苦不迭,位低者累死累活,如是而已。 石先生坐在那里看着底下的五位弟子说:“韵之天资极高,日后必成大器我想让他当掌脉师兄,让卢韵之当你们的大师兄你们意下如何,方栋你先说说。”程方栋忠厚老实的胖脸上挂着笑意说:“如此甚好,师父其实我也有此意。”石先生看向韩月秋,韩月秋却若有所思,脸色冷若冰霜不说话,于是又看向谢琦谢理两兄弟,两人则是表态只要不让自己去挑水做饭怎么都好。杜海却有些激动的说:“此时不可,万万不可,说实话我特别喜欢卢韵之这个师弟,我两人也私交甚好这个有目共睹。但是他年纪尚清,怎么能爬到大师兄头上,而且现在他的技艺也不及几位师兄,我建议让卢韵之做五师兄,我来做老六。” 石先生则是笑着说:“非也非也。杜海,你看你莽撞劲又上来了,天地人中正一脉的排名顺序并不是按考核结束后的能力评判的,如果按照入门先后计算那更是与寻常江湖门派一样了,我们是按照一个人的天资考核的结果排名的,排名高者今年之内必定鹤立鸡群,我们的排名其实代表的是天地人的综合天资,照你这么说以前的老三王雨露现在也不成老六了吗,你与谢琦谢理当时各方面的技艺都不如王雨露,可是近几年你们却是迎头赶上,你们说呢?”众弟子纷纷称是。 ”月秋,别不说话啊,此事你怎么看。”石先生问道。韩月秋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师父,我认为此事也不妥。正如五师弟所言,卢韵之年纪太轻了,最主要的是刚才他又动用怨气,并且接着自己是五两五的命相,让那些鬼灵信以为真,并且用阵法迷惑鬼灵让他们抢过老四的控制,众鬼发动了固魂泉,放出了数不清的魂魄,一瞬间他又驱使魂魄把控制权交与了他手,他启动固魂泉收进了所有鬼灵,单说这一点徒儿自愧不如,但是正是怨念,他内心隐藏着一股儿时的怨念,而他本人随是五两五之命,却不同于寻常五两五的命相,天资聪明聪慧过人,自然难以忘记这种怨念。这些怨念积压在心底,反成了嗔痴,怨戒为大卢韵之内心已有,这下还反着演变出了嗔,痴二戒。虽然师父曾经说过,他能控制在心底,用之。并且说三戒有时候也是一种动力,但是一旦成为大师兄,我害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骄傲之心,加之年纪尚清,定力较差难免会耽误了他的修行啊。请师父三思啊。” 石先生点点头,若有所思看到韩月秋还有话要说,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韩月秋也不客气:“师父想立卢韵之为掌脉师兄我并无意见,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此事还希望从长计议。况且虽说大部分掌脉师兄都是大师兄担任,但也有例外祖训没说非是大师兄不可掌脉,中正一脉的老祖,邢文师祖传言就是行九的徒弟,后天造化让他成就天地人的盛世。说句大不敬的话,师父您老人家好像也不是大师兄出身吧。” 石先生依然不说话,略作深思说道:“却是如此,我本是行六出身,也做了掌脉,说起来倒有几分因由巧合,这个日后再提,月秋说得有理,这样吧,即日起从石文天开始各降一名,卢韵之为新的老七。”韩月秋还想说什么,石先生摆摆手说:“我意已决,月秋不必多说,我们说说其余人等吧。”韩月秋只得低头答是,接着六人开始讨论起其他人等的排名,倒是没有什么过多的争议,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新的排名。韩月秋对石先生几声吩咐做出应答之后转身拉开了房门,走入院中。 第二十九章 皇帝驾到 韩月秋站在院落之中,此时天已经微亮,经过一夜的考核再加之刚才的商量,太阳已经划破了云霄映出淡淡的光明。不消多时,天就大亮众弟子也是疲惫不堪,连续的考核耗尽了大家的经历,但每个人却是精神抖擞毫无困意,因为几年的学习成果将在今日此时揭晓。 公布完排名后,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卢韵之成了老七,曲向天成了老八,高怀位列第十,方清泽位列十一,秦如风位列十二,朱见闻成了现在的十八“哥”,蛇哥刁山舍凑上前来,给众人行过礼后哭丧着脸脸说道:“哎,你说我怎么混的,现在成了你们师弟了。见过诸位师兄了。”曲方朱卢四人哈哈大笑着拍着刁山舍的肩膀说:“你还是我们的蛇哥。”刁山舍突然面露喜色,高兴的叫的到:“共十人跑到我前面去了,也是就是说我现在是位列二十八,再也不是倒数十名了,卢书呆,我还对你第一次说我倒数十名怀恨在心呢,今日总算是一雪前耻了,哈哈。”众人听后更加哭笑不得。 就在众弟子想要回房休息的时候,突然门房中的伙计过来禀报,他趴在韩月秋耳朵上嘀咕两句后,韩月秋转头对石先生说了几句话,石先生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众弟子随我去前院,按照新排名的顺序站立,朱祁镇来了。” 说着带头走向前院,几位师兄纷纷跟随,养善斋前的众人却炸开了锅,他们都知道朱祁镇是谁,正是当今的圣上,九五之尊的皇帝。今日到来所为何事呢?众人不知,三房内的众人对视几眼,也思量不出究竟,纷纷也向着前院走去。 前院内布满了上百号锦衣卫,身穿飞鱼服要挂绣春刀,横眉冷竖的看向眼前的众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架势,甚至有几人横在石先生面前,想要石先生绕道而行,却被杜海一把推开。锦衣卫近几年倒是被东厂压制不少,东厂甚至协管起了锦衣卫的大小事务,正因为宦官王振党政的缘故,锦衣卫的首领都换成了王振的侄子不学无术的王山与死党马顺共同掌管锦衣卫,所以锦衣卫现在就如地痞流氓一般苟延残喘,只有几个精明强干身手矫健之人才能堪以大用。不过锦衣卫还是自认为欺压老百姓是不成问题的,况且内部斗争眼中,所以知道石先生是何许人也的人不愿说明,以至于那些嚣张跋扈没有脑子的锦衣卫才会阻拦石先生,其实他们只要冷静下来想想就知道石先生的厉害了,一个寻常百姓皇帝怎么会一大清早亲临于此。 杜海痛殴了几人之后无聊之徒倒是不敢再阻挡石先生,石先生站在院中望着大门,大门外铁甲碰撞之声,马铁落地之声骤起,大量军士涌入门中,肃立排列在两侧,看起来与那些乌合之众的锦衣卫大不相同,每个人都神采奕奕身强力壮,端的是铁血男儿本色,每个人的腰间都佩戴者一把弯刀,肩上挎着一把火枪,正是明朝三大营之一的神机营中的一支队伍。 众军士夹道,一个笑盈盈身穿皇帝两肩绣龙着玉带皮靴的二十多岁少年走入门中,边走边说:“石先生,讨扰了,朕吩咐他们不可大肆声张,王先生却认为朕的安危要紧。您不见怪吧。”王振在身后冷哼两声,撇了两眼石先生。 石先生一拱手说道:“野人石方有礼了,不知今日来着这陋室之内有何要事。”朱祁镇摆摆手说:“没什么大事,讨杯酒水喝。”说着就要往里走,朱见闻凑上前来,跪倒在磕头称地说道:“臣拜见万岁。”朱祁镇一愣,忙扶起比自己小六岁的朱见闻说道:“爱卿平身。”朱见闻站起身来,行完了君臣之礼又行叔侄之礼,作揖到:“侄儿拜见皇叔。”朱祁镇大笑着连声说好,然后吩咐身边侍从赏百两黄金,之后就跟着石先生走入了听雨轩之中。众人这才记起,朱见闻是吴王世子,皇帝朱祁镇的侄子,近几年朱见闻收敛自己的傲气,倒是着实让人忘了他身上的皇家血统。众弟子跟随除了前十的弟子进入听雨轩陪同之外,其余人等都肃立在外等候。 石先生斟上一杯茶后问道:“皇帝,我们闲话不说,现在堂内并无外人,你可以说明来意了。”皇帝听到石先生的问话有些尴尬,王振接口说道:“外邦来袭,到你们为国效力的时候了,做次使节吧。”语气尖锐刻薄,杜海有些激动差点破口大骂,却被韩月秋狠狠地瞪了一眼,不敢张口。 石先生冷笑一声说道:“王先生,我记得太祖高皇帝曾经在宫门口的铁碑之上刻着八个大字‘内臣不得干预政事’后来你给移走了。这个我不敢妄自揣测你的良苦用心,但是不知道你看没看见我们的影壁墙的一行大字‘不得谋天下,不得计皇命,不得干朝政,违者,灭九族’也是太祖皇帝的亲笔,我可不敢忘记。所以这种事情我还是不参与的为好。” 王振冷哼一声:“我有什么用心良苦,刚才你尽可拒绝,可是接下来我说出的话你就没法拒绝了,向我们大明宣战的是帖木儿。”石先生的端着茶杯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慢悠悠的喝下了茶,然后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月秋,送客。” 王振顿时尴尬无比,朱祁镇也被石先生的所做所为震惊,刚想发怒就想到了几年前石先生在太和殿前自己眼皮子底下殴打王振的样子,一时间把怒气压在了肚里,转身拂袖离去,没走几步石先生一边喝茶一边扬声说道:“陛下,我们出使帖木儿,恕不远送了。” 皇帝听住了脚步身子一顿,回头看了看依然坐着的石先生,然后快步离去,众弟子大惊失色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在场的只有寥寥数人低下头若有所思,石先生招呼卢韵之走到身前,问道:“韵之,你怎么看?” 卢韵之低声说道:“慕容世家出事了。”石先生点点头,又在茶杯里续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 第三十章 慕容世家 “什么慕容世家?”回到三房后朱见闻问道。曲向天倒是也对天下局势的分析了如指掌,卢韵之还没张口就抢先说道:“慕容世家是五胡十六国中西燕的咸皇帝慕容冲的后代,燕国覆灭后就倒是一直没有想复国,但是近百年来一直游走于各国之间,建立了一定的势力,好似帖木儿的创立也与慕容世家有关,但具体情况未知。不过据我所知也是身怀异数之人与你我一样,但并不是天地人中的一脉,与我们天地人中正一脉相交甚好。我只知道这么多,三弟你来补充一下。” 卢韵之略加沉思,开口说道:“说起来慕容世家,比我们的天地人成立的时间还要早,我也是看到些只言片语,总之故事是这样的,前燕被前秦的君王苻坚所灭,从此慕容家族全体被擒,鲜卑族中的这一脉王室之族沦为了阶下囚,慕容冲更加悲惨,因为长相俊美被送入宫中为奴,他的姐姐清河公主同样也是如此,最为凄惨的是苻坚其实也是修道之人,迷恋于房中之术,采阴补阳成就了别具一格的妙法,虽然被中原人所不齿,可是也的确厉害,清河公主则成了苻坚的宠妃,夜夜受尽折磨。苻坚具记载还是个双性恋,恋男童的倾向极为的严重,慕容冲随着年纪渐长越发俊美,自然没有逃过苻坚的魔爪,男奴的身份让慕容冲痛不欲生,但是他却天资异禀在苻坚的身上学会了所有的房中术,经过研究终有一天大成并且反击用房中术迷惑当权大臣王猛,王猛劝谏苻坚,于是苻坚就放出了慕容冲,王嘉作为精通阴阳之术的能者算到了日后必有大祸,忙通告苻坚,苻坚斩杀尽城内的慕容家族众人,可慕容冲早已得房中术之大成,看破天机逃离了长安。之后几年,慕容冲反复研究房中之术,并且搜罗天下女子采阴补阳,还兴兵与其兄慕容泓族人慕容垂共同攻入长安,苻坚中箭后逃致五将山被缢死。” “然后呢?”朱见闻饶有兴趣的问道,皇室的血脉让他更钟情于这种权利之争。卢韵之面露难堪之色说道:“然后,慕容冲不满足房中术所得到的的知识,登基为帝后一边继续寻觅年轻漂亮女子,一边又研究父子之法,终于他做出了一件有违天伦的事情,与自己的姐姐清河公主私通诞下一子名慕容项伯,他的理论是这样的,近亲生十子九痴一慧,也就是说一旦生子只要是不残疾不痴傻的那个必定是天资超人耳聪目明的,事实证明他说对了。当了一年皇帝后的慕容冲知道了更多的外界信息,了解到天底下还有很多不一样的秘术,阴阳之术,寻鬼之术,相面之法等等等,于是决定不当皇帝了云游四方学习天下秘术,闹出了韩廷杀害自己的假象,带着姐姐清河公主云游四海,而他的儿子慕容项伯的确天资过人,三岁能读书写字并且过目不忘,依然有违天伦的交配,自己发明了一套房中秘术,从此近亲生子不再痴傻,所产的孩子不论男女,皮肤都有鲜卑族慕容世家的特点,肤色白皙吹弹可破,个顶个的是绝世佳人,只是虽然他们现在也研习各种术数,但是最主要的还是研习他们慕容家独门的房中术,所以慕容家的男女都生性放荡,大家一定要注意不要被蛊惑了。” 方清泽大叫道:“这么香艳,这段故事是在堪比《如意君传》,太爽了。”曲向天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喝道:“二弟,你有此书?”方清泽有些尴尬,毕竟是****自然不好意思起来,听到曲向天大喝更加慌乱,支支吾吾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薄薄的书籍。曲向天一把抄过握在方清泽手中的书说道:“你小子不早说,我买了好久都买不到的,只是观摩一眼,可惜没带银两再去买的时候早已卖光了,这下好了有的看了,三弟你看不看。”卢韵之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慌忙摇手往后逃去。 朱见闻虽然眼睛也死死的盯着那部书,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但还是问出关键的一问:“那慕容家和帖木儿有什么关系?”曲向天把书升到桌子上,也凝眉疑惑的问:“此话有理,慕容世家在东北方活动,但帖木儿是西方,相隔甚远,按说不该有联系啊。”卢韵之答道:“具体事情我也所知不详,但之前大哥也说了,近百年来他们游走于各国之间实际上准确的说是游走于西域各国,因为北方的瓦刺,鞑靼等国迷信的是....”其余三人齐声说道:“是鬼巫之术。” 卢韵之点头说道:“正是鬼巫之术,正因为听信鬼巫的话,元朝的蒙古人才屠杀天地人各脉才有了持续多年的反抗,也最终成就了中正一脉保着朱元璋得到了天下,中正一脉才又一次力压群雄回到了主导天地人的中心位置,相信各位也都在入门的时候听师父教导过。虽然蒙古人大败,但是北方游牧民族依然信任鬼巫,这让天地人无法渗入草原,也让慕容世家无处生存。中原地区早已牢牢地被天地人所掌握的,他们虽与我们中正一脉交好,但又不愿屈就于我们之下,于是跑到西方之地,历尽苦辛终于把他们的力量渗透入了伊斯兰教之中,在他们的帮助下首代君王帖木尔战胜了众多敌人建立了同样版图辽阔的帖木儿帝国。所以在帖木儿之中,慕容世家的地位远比中正一脉在大明的地位高得多,他们才是那个国家真正的主人。他们与中正一脉交好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攻打我们,必定是有事情发生了才会起兵的,所以才叫我们去帖木儿看看,毕竟也算是同道中人。”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突然卢韵之低声说道:“有人来了!”众人纷纷看向门口,不久就听到有人在门外说道:“吴王世子朱见闻可在?”朱见闻对着卢韵之一拱手表示对卢韵之听觉灵敏的佩服,然后站起身来,开门走了出去,过了没一会就回来了,手上还捧着一个包裹,包裹用黄绢布包裹着,进屋后扔到桌子上,发出铛的一声。 方清泽眉头一抖,说:“呦,你那小叔叔还真送黄金百两了。当皇帝真是有钱,不过说话算是也是个优良品德。我叫你一声叔叔,你把钱给我呗。”朱见闻推搡方清泽一下说:“去你的。”方清泽则是大大咧咧的叫道:“是说真的,你要是这钱没用,就给我用用。还有你们,大哥三弟,把过年过节师父给的红包师兄给的喜金都给我用一下,我过一阵还给你们,可好。”曲向天站起身来从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一个小包裹扔给方清泽骂道:“你用钱干什么?你小子平日里都是一个铜钱摔成两半来花,抠门的紧今天怎么急着借钱了,我记得你有很多的。” 方清泽摆摆手,打开包裹说道:“我那是节俭,哎呀我说老大,你的钱都花哪里去了,怎么就剩下十两了。”曲向天嘿嘿一笑说道:“喝酒了。”“三弟,你的钱呢?”方清泽问道。卢韵之指指自己的箱子说:“放在哪里你都知道的,自己去拿吧,别碰坏了我的书就行,我去看书了。”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到书桌前读了起来,方清泽打开箱子拿出银两这才心满意足的说:“还是三弟懂得过日子,足足有一百五十两,可真不少都赶得上一个知州的年俸了,够用了够用了。”说着用一个大布包裹着这些现银黄金等物跑了出去,曲向天询问的喊着,方清泽却摇手不答,一溜烟这个黑胖子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第三十一章 出发,出使帖木儿 十日后,五军营派出的拢共六千步兵与骑兵整列在北京郊外,一名彪形大汉骑与高头大马之上放眼看向自己手下的兵马,众将士各个都精神抖擞,铠甲在阳光下泛起层层银光,兵器也在阳光照射下渗出阵阵寒意告诉着人们这是一支身经百战的精英队伍。兵强马壮正是这支队伍最好的形容。只见从不远处冲出来四匹骏马,那个彪形大汉定睛看去,一眨眼的功夫四匹骏马就到了自己跟前,从马背上翻下四人,其中一人当与自己同高也是胡须微张身材魁梧,只见那人对着他一抱拳说道:“在下杜海,门内行五,家师派我等先来拜会,敢问仁兄可是石将军。”被称作石将军之人倒是很客气也一拱手说道:“不敢不敢,鄙人参将石亨,杜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英雄本色,这几位小兄弟怎么称呼。”秦如风,卢韵之,曲向天,三人连连行礼作揖自报家门。 几人说了几句,一行三十多人的队伍就出现了,为首的正是石先生。石亨忙走上前去,说道:“石亨拜见石先生,恕甲胄在身不便行礼,石先生往日提点之话石亨依然牢记心头,不知先生近日可好。”石先生哈哈大笑道翻身下马,对着石亨一拱手说道:“好,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必在意,不过将军日后有一大劫倒是新增之象。”石亨脸色微白,忙问道:“石先生莫吓我啊,他日你说我日后必成参将,果然如先生所言。今日你又言大祸,那石亨岂不是要命丧当场,先生请指点迷津救救我吧。”说完深行一礼。 石先生则是笑着说:“将军不必担心,一年后你会升官发财福禄全通,但也有大祸临头,可并不至于送命只要将军能重振旗鼓必可大富大贵,为世人所不可及,封公也指日可待,只是石某技艺生疏,没算出来大祸与将军飞黄腾达的原因。不过将军尽可放心,石某先恭贺将军了。”石亨一听自己将爵位至公,自然是一脸的高兴,连连称谢对石先生所言深信不疑。 方清泽骑着一匹马飞奔而来,马还未停就纵身下马给石先生做了一个揖后说道:“师父,我能否带点货去帖木儿,正好可以通商多加打探消息。”石先生还未答话,韩月秋冷冰冰答道:“办什么货,天地人不求名利,再说了万一出乱子怎么办。”方清泽一脸可怜的看向石先生,石先生则是笑了笑温和地说:“清泽,你只要不耽误赶路就好。”方清泽兴高采烈的连连称谢,然后吹了个哨子,紧接着十几辆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方清泽说到:“师父您放心,这些大车跟在队伍最后面,进不影响行军,退不堵塞后路,这个您就放心好了。”石先生点点头,不再说话杜海走上来哈哈大笑的拍了方清泽脑袋一下说道:“咱们一共出来三十余人,除了大师兄带着几位师弟和家丁坐镇北京以外其余人等都出来了,我们除了没人的行囊包裹以外一共才四辆马车装所用物品,你小子一个人就找了十几辆马车,简直是商队啊。不过你小子还真聪明,跟在军队后面就是在安全不过的事情了,狐假虎威游匪不敢劫你,官府也不要你的入关公文,谁给你出的点子。” 秦如风嘿嘿两声说道:“估计就是他自己,这小子钻到钱眼里了,每次我找曲向天喝酒他都凑热闹,可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吃过他的一回席,那次喝酒席间突然下楼出去了,一会就捧着钱回来了,原来他把楼底下街道上的货物倒了几趟手就净赚了七八两银子,这小子不该入中正一脉,应该去当一个奸商才对。” 众人齐声笑了起来。曲向天问道:“清泽,你带的到底是什么货物啊。”方清泽掏出一个清单念了起来:“绸缎三十匹,瓷器五十件......”曲向天听了半天还没见方清泽有停的意思,慌忙捂住耳朵逃窜遁去。 石先生对着参将石亨说道:“石将军,我们出发吧。”石先生面露难色抬头看了看头顶已经高悬的太阳说道:“再等等,这次监军是王山,带来了不少锦衣卫,可是时辰不早了怎么还不来呢?”石先生听后眉头微皱,不再说话盘膝坐在了马鞍之上,马匹不断地走动石先生却稳如泰山,紧闭双眼休息着,这一手露出之后众军士不禁深感佩服。 过了半个时辰,远方才出现了一群衣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一群人的队伍毫无纪律可言,四五十人慢悠悠的往石先生等人的方向走着,在远处看来就如同前来群殴打架的流氓一般。石先生低声对着韩月秋说了几句,韩月秋提声喊道:“来者速回,家师不愿见到你们,如若跟来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王山是权倾朝野的大太监王振的侄子,但是依然恐惧石先生的威名,自然在远处勒马停下,交头接耳的商量着。 石先生说道:“秦如风,高怀,曲向天,方清泽,卢韵之该你们五个教训一下这些祸国小人了。”五人纷纷称是,几人纷纷向石亨走去,高怀指着卢韵之说道:“给我和这个小白脸来两张一石五斗的弓,这三个大狗熊来三石的弓。”石亨看着较为瘦弱的高怀和更加修长的卢韵之,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娃娃听书听多了吧,射箭当射软弓而非你们听来的强弓,练练力气还算可以,可是一石五的弓你俩拉得开吗?蒙古人善齐射才拉得开一石二而已。”然后他又看向方清泽,曲向天,秦如风三人石亨对这三个人的印象好多了,毕竟自己是个武人这三位长得粗壮结实的很,除了方清泽一脸奸商的狡猾表情偶尔闪过那张忠厚老实的脸以外,剩下的两位端的是英雄本色,石亨是个武人自然喜欢和粗野之人打交道,于是对着三人拱了拱手说:“三位英雄了得,但是军中大弓也未到三石,只有两张两石四斗的弓,不过少有人能拉开射出去更无准确性了,我还是给五位换几把软弓打猎吧。” 曲向天仰天大笑起来说道:“我们不是打猎,是射人。”“射谁?”石亨问道。曲向天眼睛撇了撇停在远处迟疑不前的王山,石亨长大了嘴巴惊讶不已,然后低声说道:“他离我们至少有二百五十步,弓给你们,别说我给的。”然后慌忙吩咐手下拿弓去了,一会功夫就拿到了几人面前,三张一石五斗的强弓,两张二石四斗的巨弓。 就在此刻,王山躁动不安起来,叫嚷着催促着手下的那群乌合之众开始策马奔来,卢韵之高怀拉弓搭箭,嗖的一声射了出去,虽然远但是箭却好似没有受到任何风向影响一般,一个弧线射了出去,当的一声一支正中王山冠上的翠玉,帽子一下子飞了出去,翠玉也被震得粉碎,顿时王山的头发四散飘零起来,另一支箭射中王山的斗篷金扣,金扣应声断裂箭却没有停止的意思,撕裂了王山的衣衫。王山吓得大乱,不敢向前连忙勒住马匹,可是马还未停却听到风声打起,两股大力传来自己顿时被拽下了马,两股大力分别来与宽大的袖子里面,王山跌坐在地上,后面的马匹急忙停住才没有把他踏于马下踩死。王山颤颤巍巍的想抬起胳膊却被拽住了,往地上看去两只粗大的弓箭顺着自己的宽口袖子露了出来,深深的插入了地上。王山傻了,袖口虽然宽大奔跑中却有人能能射入袖口把自己钉在地上,顿时死亡的恐惧升腾而起,吓得不断颤抖这,众锦衣卫忙下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箭拔了出来,这两支箭正是秦如风和方清泽射出的。 曲向天双臂环抱仰天大笑,看了看地上摆着的那个被人挑剩下的一石五斗的强弓,一脚踢开反身从自己的马背上取下一把悬挂着的铁枪然后调笑着说:“二弟三弟,这小子跑了几步,还有一百五十步,看我卖弄一个。”说着稍一助跑,腰部用力单臂一掷铁枪飞射而出。 王山刚被从地上搀扶起来,属下也被吓得脸色惨白,正等着嘴唇不断颤抖的王山下达命令,其实心中早已升起退意。突然破空之声大起,一只铁枪从天而降正中在王山跟前五步左右的坐骑,刚才王山就是从这匹马上摔下来的。 铁枪触到这匹马后,马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嘶鸣,就被穿透而过应声倒地,被狠狠地钉在了地上,顿时鲜血如泉涌一般喷射而出彻头彻尾了浇了王山和搀扶他的几人一头一脸。 这次不用王山下命令了,众多锦衣卫也不瞻前顾后,纷纷翻上马匹转身逃窜,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五人相视而笑,一时间豪气云天。中正一脉中人看着五位的表现都微微笑了起来,石先生则是抚着胡子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门下的这五位后起之秀。众军士都长大了嘴巴,五人的高超本领把这些久战沙场的军士震惊了,一时间惊为天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好之声,久久才平复下来。 石先生用平和的语气说道:“既然监军临阵脱逃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帖木儿我们天地人前来拜会了。” 第三十二章 师父迷惑的未来 “七师弟,师父找你”谢理策马到卢韵之身前说道。卢韵之等人自从展现出高超的箭术之后石亨对几人可谓是尊敬有加,卢韵之略有羞涩但曲向天秦如风两人却与石亨交谈甚欢,在路上不停地交流兵法与实战中的认知,方清泽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是去照顾自己那十几车货物去了。 卢韵之听到谢理的喊叫后,慌忙调转马头回到队列之中的石先生身边,石先生看到卢韵之奔来不禁喜上眉梢,满眼中说不尽的关爱。石先生笑着说道:“韵之,观一下石亨的气。”卢韵之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所看到的石亨,许久才睁开眼睛说:“大富大贵封侯封爵之气啊。”石先生点点头说:“观气乃是寻鬼之术的精髓,多靠的是天资,观人观鬼观万物,天下之间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气,这一点为师不如你,但是我的查命,算运却比你要资深的多。可是我去算不透石亨,你猜是为何?” 卢韵之凝眉低声说道:“师父的意思是,他也是同道中人道行在您老人家上下三倍之内?”石先生捋捋胡须眯着眼睛说道:“非也非也,古训言高于三倍不可算,就是说如果对方的命运气等运用高于你三倍那你就算不出来,比如你观气之法比为师要强得多,总体来说已经只与为师相差一步之遥,虽然我现在还能略微算出你的命相,却也渐渐不清晰了。所得之卦越来越少了,但如果有人真正高于算者的三倍,那就不仅仅是算不出来的问题了,甚至他还可以故意制造假象让别人算错。其实还有一种情况也是算不出来的,那就是天下之运,非天人不可算。”卢韵之疑惑的问到:“天下之运,师父的意思是石亨一人可影响天下运势?可是即使天理命数我们不是也可以算得出来吗?” 石先生意味深长的看着卢韵之说道:“那倒不一定,但是石亨必然是这次巨变之中的一员,而且是极其重要的一个角色。至于你所谓的算尽天理命数这实际上都是胡诌,别忘了书上所写的是天人明天理,知命数尽乎。所谓天人实则是不存在的,天人不就是老百姓口中所谓的神仙吗?当你把一个人的命数算尽之后只要你开口讲出,他必定努力改变不好的方面,看似只是他一个人的改变其实不然这一变就牵扯了天下之运气,所以我们只能有选择的告诉别人,而不能尽数透露就是这个道理。轻点水面会引发阵阵的涟漪,何况是一个人的变更呢。民间更有一句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你即使技法再怎么高深莫测你也算不尽天下人的命,总有一个人会改变一切的。尤其是关乎天下的命运,自然是更加看不透了。”石先生说完长吁短叹起来。 卢韵之不解的说道:“既然师父算不出,何必自寻苦恼不断思量呢?”石先生听罢卢韵之所问哈哈大笑起来吐出两个字:“好奇。”一老一少相视而笑。在不远处的队伍后面,谢琦对谢理说:“你看,卢韵之,不现在该叫七师弟了,你看他多讨师父欢欣,看来你我的愿望达成了日后卢韵之必定是掌脉之人,你我也可云游四方了。” 天地人中正一脉有条规矩就是一旦新的掌脉人开始掌管中正一脉,他的师兄师弟就必须离开中正一脉,或许隐于山野之间,或者云游四方,甚至可以开宗立派,但就是有两点不可一是不可回中正一脉,以防止抢夺掌脉之位。二是不可从政。当然也不是说永远不能回来,五十八岁之后可以回到中正一脉,辅佐掌脉之人教授课程,当从古至今回来的人却寥寥无几,所以也造成了众弟子从来未曾见过自己的师叔师伯这个现状。谢理谢琦两兄弟虽然天资也很聪慧但是却不爱繁杂之事,从入门那一刻两人就想好混吃混喝直到有新掌脉了自己好云游四方,即使两人成为三师兄四师兄也依然没改变两人的想法。 听到谢家两兄弟所言,韩月秋冷冰冰的哼了一声:“只希望师父不要宠坏了他。”谢理笑道:“二师兄你是不是多虑了,不过你处处针对卢师弟,在门中可有些闲言闲语流传啊。”韩月秋依然冰冷的说道:“我要是顾忌流言蜚语也不会出头去大理整个宅门中的大小事务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在门中多是惩戒别人自然容易授人以话柄。”谢琦嘿嘿一笑说:“二师兄只要不是嫉妒就好,不是嫉妒就好。”韩月秋眯着眼睛看向谢家两兄弟,两兄弟挥鞭打马跑开了,边跑边说:“二师兄,我们不是有意的,莫怪莫怪。”韩月秋看着两人跑远的身影,苦笑一声仰天看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师父,您这就是对未来的迷惑啊。”卢韵之跟石先生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却见方清泽在石先生的身旁每次张口又闭上,欲言又止的模样着实让人受不了,于是问道:“师弟有何事?”趁着师父转头看向方清泽的功夫,卢韵之吐了吐舌头,自然守着师父不能大哥二哥的喊叫,只能遵照脉中规矩称呼,但又着实不太习惯每次叫完都爱冲着方清泽和曲向天两人吐吐舌头以缓解尴尬。 方清泽好似没看见卢韵之一样,只是低着头含含糊糊的说:“望师父赎罪。”石先生乐了说道:“何罪之有?莫非你又要带货了,清泽虽然你酷爱金银钱财,有违天地人本性,但是你为人忠义为师也不多加追究了,就当这是你的闲情逸趣罢了。不过如果再次增加你那些货车的重量或者长度,会不会因此耽误行程呢?你还是.....”话没说完,方清泽抬起头来说道:“我把玉婷带出来了。” 第三十三章 二八佳人的小心思 石先生大惊失色,忙问:“玉婷不是留在京城吗?石文天和林倩茹也在京城啊,她怎么跟出来的?快说,别吞吞吐吐的。”方清泽被师父越来越严厉的口气说的更不敢抬起头来,低头说道:“师父,玉婷听到咱们要出使帖木儿的消息以后就非得跟着来,我被她缠的实在受不了了就把她藏入货车之中了,请师父责罚我自作主张。” 石先生叹了口气苦笑着说:“这事不怪你,我这个孙女啊我都拿她没办法,快把她带过来吧,她略懂马术她要想骑马就让她骑吧,快把她带过来别让她再惹祸了你就算是大功一件了。”方清泽连连称是调转马头往自己的货车方向跑去。 不一会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侧坐着一名身穿一袭粉衣的二八佳人,佳人皮肤白中透红好似那刚剥了皮的鸡蛋点上一抹胭脂一般,身材婀娜多姿乌黑的头发盘在头上,青春之气涌溢而出,此人正是石先生的孙女石玉婷。石先生和卢韵之相视一笑知道这路上耳根又不得清净了,石先生故作嗔怒道:“你怎么偷偷溜出来了,多让你爹娘担心啊。”石玉婷则是满脸不在乎的神色,咧嘴一下这一笑虽不至于倾国倾城却娇憨可爱惹人爱怜:“爷爷,你别生气,玉婷以后听话,只是我听说西域女人都风骚得很,所以我得来看着....看着....”说着低下脑袋偷偷抬眼看着卢韵之。 卢韵之虽然长了一副书呆子的模样,内心却也算得上八面玲珑这么多年他也早已看出自己的师侄石玉婷对自己暗许芳心,只是天地人中正一脉虽然从不墨守成规视古板的礼法为草芥,但是卢韵之还真“不枉”熟读儒家经典,对这种宗庙礼法在乎的很,自己是石先生的徒弟,按照排名还是石文天的师兄,自然成了石玉婷的师伯,如果要是和石玉婷双宿双栖岂不是乱了纲常礼法,所以总是逃避着石玉婷。但正所谓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石玉婷的不断纠缠让卢韵之倒是叫苦连连。虽然卢韵之年少,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但是就目前来说他也的确不讨厌这个娇蛮的石玉婷。 石玉婷面带羞涩,石先生微笑着故意问道:“看着谁啊,看着曲向天?”石玉婷娇滴滴的说道:“谁看他啊,一脸大胡子脏兮兮的,好似乞丐一般,大老远的就能闻到他身上的一股酒味。我是来看这韵之哥哥的,我害怕他学坏了。”石先生点了石玉婷的头一下说道:“胡闹,你得叫师伯,什么韵之哥哥,你这么叫我岂不是降了一辈,你怎么不直接找韵之啊,何必去求方清泽呢。” 石玉婷鼓起腮帮子故作生气地说:“我正想告状呢,本来想求求韵之哥哥的,但是一想他肯定告诉你我就出不去了,所以我就找了方清泽,可这个人真是个奸商竟跟我讨价还价害得我把存的压岁钱全给他了,他才很不情愿的把我带出来的。”石先生哈哈大笑道说:“这小子真是雁过拔毛啊。不是告诉你了得叫师伯,这都等不及了,日后有你叫韵之哥哥的时候。”听了石先生的话,石玉婷又一次娇羞的低下了头。 卢韵之也明白此话何意,那张白净的脸上瞬间红了起来,忙说:“师父,你看你...”石先生摇着手说:“再议再议。对了韵之,你去找月秋,让他写封信飞鸽传书给石文天,别让玉婷他爸妈担心。”卢韵之答了声是,急不可耐的打马离开了,此时他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休得惹得师父调笑。 “爷爷,刚才你和韵之哥哥在聊什么呀?他有没有提我。”石玉婷含羞带笑的问道。石先生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说:“你看你急的,韵之哪里和你一样,这孩子不一般,胸有大志,刚才我们在聊未来,玉婷你的未来想要干什么?” 石玉婷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我的未来就是嫁给他。爷爷你什么时候给卢韵之这个呆子说说啊,他老是不开窍。”石先生乐了:“你这个样子卢韵之哪里敢要啊,放到寻常百姓家也得吓死人家,不知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等这次回去吧,我跟你父母商量一下再说,有爷爷在你父亲不会反对的。” 石玉婷这下子高兴了,开心的说道:“爷爷最好了,我以后一定不惹你生气了。”对中一只信鸽腾然飞起,卢韵之望着鸽子越飞越高,他的心也好似被带走一般越飞越高。 五军营是三大营之一,是由明成祖朱棣所建立的,后来隶属五军都督,但不管归谁管理五军营依然是大明王朝汉人所组成的最强军团,这次出使帖木儿的六千将士更是挑选其中的精英骨干。自然是战斗力和个人素质极强,行军速度也是不慢,行军的路线是从北京出发至西宁州后延亦力把里与大明国界而走进入帖木儿汗国。 曾几何时有番僧入京之时走此线路也花了十几个月,而此次出行的众人只走了六个多月就已经到达了帖木儿附近,经过亦力把里的时候队伍小心防备,因为虽然已经停战,但是这些蒙古人依然经常拦路抢劫烧杀辱掠。不过五军营早已经在漠北打下了超脱的名气,所以很多蒙古骑兵看到高举着五军营军旗的队伍之后就远远地避开了,毕竟人数众多兵强马壮,这让蠢蠢欲动的杜海和秦如风深感不满,一路上都叫嚷着跟蒙古蛮子决一死战。对此方清泽很有意见,一旦打起来估计自己的货物就有可能受到损伤,所以每次两人大喊蒙古兵快来,定当杀他们片甲不留的时候方清泽都是一脸无奈的说:“两位祖宗啊,你俩就行行好吧,我混点家产不容易啊。” 第三十四章 马匪夜袭 队伍行至帖木儿与亦力把里交界处的时候,石亨下令安营扎寨略作休整后再进入帖木儿领土,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帖木儿看到精神抖擞的大明将士这属于外交上的军事震慑,所以队伍就在一处名叫双龙坡的高地上扎寨停顿养精蓄锐了。 朱见闻不停地替换着一件锦袍,这是他吴王世子的象征,每每遇到朝臣前来或者外宾来会他都摇身一变成为吴王世子的身份,紧紧地保证着他吴王世子的雍容庄严。对此众人倒是没多少意见,毕竟皇室血脉这是割舍不断的,再者朱见闻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傲视不可方物了。卢韵之方清泽曲向天三人在灯下看着朱见闻一遍又一遍的穿着衣服,在屋里联系着日后见到帖木儿大汗的样子,不断模拟着与当地官员互相交谈的场景。三人露出了一丝笑意,方清泽说到:“老朱,你衣服怎么薄了。”朱见闻没听出方清泽口气中的讥讽,忙把锦袍放到灯前仔细观看,最终喃喃道:“哪里?是不是哪里快磨坏了?可不能丢我大明国威啊。” 曲向天喝了一碗酒笑道:“清泽是在讥讽你呢,不是哪里磨坏了,是整件衣服都薄了,就算是钢铁做的也经不起你这成百上千遍的来回试穿啊。”朱见闻白了方清泽一眼佯骂道:“去你的,奸商。”卢韵之靠近灯坐,现在的他虽然不和曲向天一样嗜酒如命,却也能与之推杯换盏了。卢韵之右手举碗与曲向天方清泽碰了一个,然后一饮而尽说道:“我们熄灯休息吧,帐外众人也都睡了,明早还得赶路了。”方清泽赞同的说道:“此话有理,明日进入他们国土之后我就得开始做买卖了,可得养足了精神。”朱见闻调笑道:“你卖东西行,可别带着卢韵之,你长得这么老相人家真以为你是他爹呢。”卢韵之方清泽一人打了朱见闻一下笑骂起来。 曲向天抱着酒坛子狂饮两口用袖口擦了擦嘴吹灭了灯四人倒头就睡,一时间呼噜声此起彼伏,最初的时候卢韵之还真是不太习惯,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没有了那三个人的呼声卢韵之还真有点不习惯。 睡梦中卢韵之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父母身边,奶奶为自己端来了一碗热水,自己慢慢地喝着水的滋味甜甜的,定是奶奶给自己加了糖的缘故,奶奶还是这么的疼爱自己。父亲不停地点着头,让卢韵之一遍又一遍的背诵着所读过的书籍而母亲则在等下缝着衣服慈爱的看着自己与父亲,而在在床上坐着一个小姑娘,卢韵之问:“你是谁?”“我是你妹妹啊!”小女孩回答道,卢韵之不禁留下了泪水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妹妹你都长这么大了,真好,真好。”昏黄的灯光下的一家五口是这么的幸福,突然灯光摇曳了一下,马蹄声大作一个蒙古士兵冲进了院子里,他挽弓射箭正中父亲。自己飞身前去相救,可是学到的一身本领却成了中看不中用的本事,一时间成了软脚虾有气无力,卢韵之浑身的劲无耻发泄,却又使不出来一时间心急如焚。马蹄声还在想,越来越近。 卢韵之睁开了眼睛大口的喘着气,眼角滑落下了两滴泪水 ,他刚平复下心情就觉得远处的确传来阵阵马蹄响,虽然能明显的听出马蹄是缠着布尽量防止制造声音,但是在寻鬼中练就的五感齐开灵敏至极发挥了作用,卢韵之翻身起来后用心的听着,突然心中大叫不好,定是有人夜袭大营,这时马蹄声已经渐进了,曲向天方清泽朱见闻四人也都听到停止了呼噜,一个翻身都站了起来。四人抄起兵器走出了帐篷,帐篷外众多同门也都纷纷走出帐篷,手里都拿着兵器。 石亨显然是刚被人叫醒的,仍显得有些睡眼惺忪,虽然有些慌乱但也不失大将本色从容的指挥着士兵,但是五军营的士兵虽然军事素质较高却此时也是睡得颠三倒四一时间有些慌乱起来。就在此时上百个骑士骑着马从大营侧面冲入营中,士兵还未排兵布阵就已经被冲的人仰马翻。军士中有人大喊起来:“是蒙古士兵,是蒙古士兵!”蒙古兵的战斗力的确极强,都是骑兵机动性很强,而且既然是个马背上的民族自然是每个人骑马的技术也比汉人强的多,最具有杀伤力的还是他们的骑射。蒙古兵可以边骑马边在马背上快速射箭,搭弓射箭一气合成,尤为让大明将士头疼,因为这样的战法让他们占据了距离的优势,打的时候射箭逃跑的时候还是射箭,死在蒙古人箭头下的冤魂何止是千千万。后来大明将士勤练马术终于也能与蒙古兵一较高下了,外行看内行不知深浅,等自己学会了精妙马术之后才发现蒙古铁骑个人素质的强大。明军骑兵通过勤苦联系终于可以在跑动中准确射箭了,但是要讲究地势一般是在平坦的路上奔跑或者在上坡的时候才敢撒开缰绳弯弓射箭,蒙古兵则不同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可以,跑动中跳跃中上坡下坡甚至在战马栽倒的那一瞬间都可以。骑兵本就比步兵有机动性,再加之他们如此高超的箭术,不难理解为何曾经的蒙古铁骑可以踏遍中原每一寸土地了。在边关国境经常发生几百人被十几个蒙古兵打得落花流水的事情,蒙古人不善生产所以只能靠放牧和掠夺为生,卢韵之也是因为蒙古骑兵才会流落北京,天底下又何止这一个卢韵之呢,比起那些人来说,卢韵之可谓是幸运的多。 虽然蒙古兵如此厉害,但是五军营的将士也不是吃素的,惊慌之后马上布起了铁桶阵以求包围蒙古兵,毕竟明军这方的人数占优,而且一旦包围起来,收缩包围圈就可破坏骑兵的机动性,以消灭速度的方式蚕食敌人,这的确是目前最正确的选择。曲向天问道:“石将军,何以见得是蒙古兵?”石亨有些疑惑曲向天为什么这么问:“靠近亦力把里,不是蒙古兵是什么,最主要的是弓箭的破空之声,声音很大说明是一石二斗的弓箭,汉人的游匪拉不了这么沉的弓,就连我们的军士也不行,只能用七斗九斗的弓,不是蒙古人是谁?莫非你怀疑是帖木儿的回回?”曲向天摇摇头说道:“可是你看他们的缰绳之上都缠有红绳,这好像不是蒙古人的习惯吧。”石亨定睛看去不禁的咦了一声,但是马上说:“不管是谁,先消灭了他们再说。”说着又继续投入到战斗之中了。 第三十五章 背腹受敌 突然一匹枣红马飞入包围圈之中,马上之人手持钢剑左突右击好不威风,一下子把不断的移动骑兵阵打乱了,秦如风大喊一声:“老曲,快看,是你兄弟卢韵之。”卢韵之冲进冲出,他虽然力气不大却也经过训练超与常人,加之身体灵活武艺也是出类拔萃,众骑兵一时间到奈何不得。“触!”骑兵中有人大叫一声,立刻有两匹马冲向卢韵之,马背上两名手持弯刀的壮汉叫喊着挥刀超卢韵之砍来。两骑士分别位于卢韵之做有,一刀奔向他头颅一刀砍向腰间简直避无可避。卢韵之用剑接住腰间砍来的一刀,然后身子猛然向后仰去,马刀贴面而过。三马一错蹬,卢韵之大喊着:“你们这群蛮子害我家破人亡我要你们偿命。”说着调转马头,从马背上站起来。砍向卢韵之腰间那人力气倒也惊人刀剑相碰,震得卢韵之虎口阵阵发疼,但是他没有迟疑灵巧的在马背上站立着,冲向两骑。两名骑士也调转马头折了回来,也都睁大了眼睛一是惊讶卢韵之的灵巧,二是的确不知他为何站在马鞍之上。三骑有一相交之时,卢韵之飞身而起躲过一刀猛然扎向其中一人,正中肩头那人大叫一声摔落下来,卢韵之翻斗在空中,从怀中掏出掏出一个小竹筒,然后扔向空中,用粘着鲜血的钢剑剑面打向竹筒,竹筒应声飞到另一人身上,升腾起一团灰蒙蒙的烟雾。那人猛然跳下马匹往后退去,烟雾却像是抓住他一样,紧紧地附在铠甲之上,主动掉落在地上一端依然源源不断的从竹筒内冒出,一端被那人拉扯着形成了一条烟雾的直线。 曲向天方清泽朱见闻翻身上马准备冲入包围圈助卢韵之一臂之力,却被韩月秋拦住,韩月秋淡淡的说:“看吧,好戏刚刚开始。”方清泽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好戏,那边人这么多一个不小心韵之就死了,你就得意了。”韩月秋狠狠地瞪了方清泽一眼说道:“胡言乱语,卢韵之所用的是驱鬼之术,这些蒙古人算是要遭殃了,没想到卢韵之学的如此之快。” 曲向天等人听到此言后像着卢韵之所在的位置看去,只见从竹筒里涌出的烟雾越来越多,渐渐形成飘忽的几团灰白色的气体,四处游荡在骑兵之间,骑兵们不禁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寒意传来,所骑的马匹不断地嘶鸣着在地上打着转好似有所畏惧。突然一大团气体扑向了刚才那个跳下马躲闪的那个人,那人步伐很快不断躲闪着,卢韵之看了眉头一皱,他不明白为什么最开始这个人就会察觉并且到如此聪明的躲闪,是本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们都要死在这里。 卢韵之手中钢剑举了起来,在空中画了一个圆持剑向天口中喊道:“主心向善,本心驱鬼,超心噬魂,万鬼扫荡,天下无声。”说着那些烟雾突然渐渐清晰起来,向着那些骑士扑来,上百名骑士都笼罩在烟雾之中,马匹齐齐的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着,包围住骑士的明军都长大了嘴巴,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被眼前这一幕惊呆来,这些久经沙场的战将们开始瑟瑟发抖起来,石亨口中默念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方清泽也睁大了眼睛问站在身旁的谢琦说:“谢师兄,卢韵之到底在干什么。”谢琦喉咙微动说道:“他在杀人。”谢理低下头,接着谢琦的话讲到:“卢师弟动了杀心,他要用驱鬼之术把包围圈内的人畜的灵魂统统拉出体外,天下无声,哎。”谢理叹了一口气就和谢琦一样不再说话了。杜海则是大大咧咧的叫嚷道:“杀光他们,杀光,这些蒙古鞑子们,他不杀我也得杀我给你们讲这其实是通过驱鬼之术演变而来的天地之术,独家秘学根据傲因的所演变的禁声发明的,就是通过众鬼之力模仿禁声的舌头拉三魂七魄于体外,已达到杀人的目的卢韵之这小子,真是好样的。”不远处的石先生则是微眯着眼睛,看着场中的卢韵之不再说话。 卢韵之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不断地看着眼前被众多鬼灵缠绕的蒙古骑士,最终嗷嗷大叫着:“爹,娘,我给你们报仇了。”灰白色的那些鬼灵越来越清晰,能够清晰地看到身形体态了,听到卢韵之的大叫更加剧烈的在人身边翻腾抖动着。突然卢韵之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站在眼前,卢韵之睁大了眼睛哭着说道:“娘,孩儿为您报仇了。”母亲却也哭了看着卢韵之向自己走来说道:“儿啊,你这么做与蒙古这些禽兽有何差别,打跑他们就可以了,何必要他们的性命呢?”卢韵之望着母亲的身影越来越飘忽,渐渐地消失在眼前,母亲的话语却在耳畔不断回响,卢韵之知道这是自己的幻觉,但是他的确还没有杀掉这些人的勇气,或者说他的内心还有一丝善心。他的眼睛恢复了往日的清澈,不再涌现出愤怒的火花,他按着刚才反方向转动着手中的钢剑说道:“方岂收令。”听到这声密令,石先生睁开了微眯着的眼睛,露出了微笑点着头自言自语道:“孩子,我没看错你。” 众鬼灵听到卢韵之的命令慢慢的翻腾渐缓眼看就要马上就要回到刚才的那个竹筒之中,一只大手却猛然穿透了一只鬼灵的身体,越来越多的人伸手穿过鬼灵的身体顿时把鬼灵撕碎在空中。一个彪形大汉走出了一团鬼灵之中,他的手里还仅仅的抓着一个鬼灵的残骸,然后张开嘴巴咬了下去,鬼灵发出了丝丝沙沙的声音,很快就被那人整只的吞下了,那人打了个饱嗝大笑着向着卢韵之走来,越来越多的人同样动作撕碎鬼灵用牙齿撕扯着吃下去。卢韵之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口中喃喃道:“莫非,莫非你们是.....” 石先生在圈外突然大喊起来:“众弟子听令,快快营救韵之,那些人是噬魂兽。”众弟子大惊失色,他们大部分人并不知道什么是噬魂兽,这些人分明和自己长得一模样,就是人而已,怎么能称作兽呢,但是他们又于自己不同他们分明在吃着平日自己捉拿封印的鬼灵。却只见石先生一马当先已经急急的冲入骑兵之中,挥鞭打向其中一人,那人横刀挡去,却被鞭子上的大力震得往后退了五六步看向道口却硬生生的被砸出了一个大缺口,刚想叫喊着再度扑上胳膊却抬不起来了,原来被这大力震的生生脱臼了。 众弟子看到石先生冲入包围圈,自然也是紧跟其后,与那些被石先生称为噬魂兽的人战在了一起,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些人远不止蒙古兵那样简单,每个人都像他们一样受到了严格的训练,渐渐地双方就不断有人受伤倒地。 石亨一看可算是吓坏了,刚才所发生的种种都是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但是他并没有糊涂,他清楚地知道虽然石先生与王振等人不和,与皇帝朱祁镇也是很不欢愉,可是如果他们命丧当场别说自己封侯封爵了,小命也就难保了。于是,他连忙下令围剿蒙古骑兵,众将士急忙收缩包围圈,开始剿杀这些骑兵。 可就在此时,周围的夜色之中却传出了一声呼和,四五百匹战马驮着更多的骑兵冲了出来,向着正在全力围剿包围圈中的众多明兵杀来,曲向天回头望去大惊失色,忙对着石亨喊道:“石将军开注意背后,我们中计了。”石亨掉准头去看向来势汹汹的敌人,包围圈中的众骑兵不禁武艺高强智谋也过人,被六千人围攻却围成一团让众多军士都凑不上边来人数优势根本没展现出来,围攻了许久却也只伤亡十几人人大部分还是被石先生等人所伤,此时他们却重整旗鼓向着包围他们的明军发起了冲击,石亨大叫着:“背腹受敌啊,这该如何是好。” 第三十六章 反击骑兵 石亨被骑兵冲来惊得一愣,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骑兵已经冲至队伍身后,明军方面已经有军士开始御敌了,但是大多数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于是包围圈中的那一百来人与包围圈外的四五百名骑兵里应外合,共同撕开了包围圈,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一时间把多于自己数倍的五军营将士们冲的四散而逃。 石亨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远比那些蒙古骑兵更加可怕,一时间有种今天将要命丧于此的感觉,一名骑兵冲到石亨面前,石亨毕竟是个武将虽知自己或许不敌却不愿意就此认输,宁可战死沙场看到敌人来到左右拔刀便砍,那人也持大刀看到石亨举刀砍来慌忙用刀架住,然后反势往上一抬,抬脚踢向石亨坐下的战马脖子上,石亨被那一股大力震得往后一仰,刚想稳住身子再战马却被这一踢之力跌倒在地上,石亨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左腿被战马压住一时间动弹不得,那骑士挥刀向石亨的头上砍来,石亨闭上了眼睛大喝一声:“吾命休矣。” 一只狼牙巨棒横在石亨面前,挡住了砍下来马刀,狼牙棒绕了个圈然后用力一挥把那把马刀带了出去,然后向着那个骑兵横扫过去,骑兵忙拨马想逃,却被狼牙棒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人一下子从马背上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喷了几口鲜血,身上也被狼牙棒上的尖刺之物打得连连冒血,内外皆伤眼见是有出气没进气了。石亨抬眼望去,正是石先生的五徒弟杜海。 秦如风看到众将士慌乱应敌眼见就要被分散击溃于是仰天大啸:“众将士听令,骑兵跟着我迎头冲击。”明军看到终于有人发号施令了,这才稳定下心神,骑兵聚集在了秦如风的身旁,几个月的行军旅行当中他们见识到了天地人中正一脉中人的武力高强,同为武人自然佩服强者,秦如风在出发之前的那一箭也深深的刻入每个军士的心中,于是大明骑兵都听从秦如风的安排排列在秦如风身后。 秦如风大叫几声,对着集结起来的两千多骑兵说道:“今日一站在所难免,你们是愿意任人宰割还是击败他们,是降是战?”两千多人齐声喊道:“战,战!”一时间喊声如雷鸣一般响彻云霄。“好,我们人数占优,定一鼓作气,战必胜,杀尽他们!”秦如风依然在鼓舞着士气,众将士听到秦如风的鼓舞顿时心中也少了慌乱之意,一时间杀声顿起。秦如风拔刀指向前方喊道:“杀!” 骑兵冲击而出,与汇作一股的敌军骑兵交战到一起。其余众人则是收拢四散的士兵,曲向天叫来了一个偏将,让他收拢步兵举大盾一字排开,长矛兵位于之后,弓弩手列于长矛兵后,以此阵型给秦如风观敌掠阵,看着秦如风迅速拉起士气反击对方骑兵站在一起,不禁连连点头说道:“二弟三弟,这个秦如风倒是个将才。”卢韵之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染红了,看向前方冲杀的秦如风不禁点点头说道:“大哥,我们要不要上前帮忙,杜海师兄都跟着秦如风一起冲锋陷阵了。”方清泽也是浑身血污此时嫌粘在身上难受得紧早已脱下,赤膊上阵在这寒冷的夜晚身上却冒出阵阵热气,刚才的拼杀早已让他大汗淋漓,此刻他接口说道:“就是,大哥,三弟说的对,干嘛让秦如风这小子占了风头,我们也上前厮杀吧,咱们可比他们人数占优啊。” 曲向天却笑了起来说道:“像秦如风一般热血男儿当然好,但是我总感觉还有一支兵马再埋伏着,我们再等等。不急不急。再说对方人数少于我们,但是平心而论他们的武斗之术并不次于我们,咱们人数虽占优势却占不到什么便宜,我们中正一脉只有四十余人,他们却有六百多人还都有如此功夫,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如此部兵马供我差遣,必定战无不胜啊。”话音刚落却见到韩月秋谢琦谢理跟着石先生走来,石亨跟在四人后面被两个军士搀扶着,虽然并无致命伤害但是左腿好像骨折了,一时间也走不成路,只得一蹦一跳的跟来。曲向天看到这五人,忙说道:“请石将军指挥兵马调动。” 石亨在这半年多时间里,成日与曲向天秦如风杜海等粗犷之人称兄道弟,此刻便说道:”曲老弟啊,我受伤了恐不能上马指挥了,还是你来吧。”其实这只是石亨的一个借口,他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他深知曲向天比自己要精通兵法,更懂带兵之道所以有他指挥比自己要牢靠的多。更多的原因还在如果一旦战败,还可以把指挥不力的罪过推到曲向天身上,虽然罪责难免起码也不会被判死罪,有天地人与自己一起连坐自己就安全了许多,至于所谓的不能上马指挥绝对是借口,如果真是如此孙膑这个受过膑刑之人就成不了著名的军事家了。曲向天当然明白石亨怎么想,他心中却燃气熊熊烈火知道自己期盼已久的掌兵时刻就要到来了,究竟自己是纸上谈兵还是精通兵法此刻就可以见分晓了。 虽然心中如此想着口中依然谦虚道:“在下不敢,还望师父主持大局。”石先生摇摇头,笑着看着曲向天,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曲向天不禁心中一紧,忙低下头去。韩月秋冷冰冰的说道:“师父既然让你来你就来吧,也别客气了,我们几人对于兵法的研习都不如你。”方清泽听到韩月秋的话嘟囔道:“终于说了句人话。”韩月秋在中正一脉中人缘极差,其实也没有办法作为操持着中正一脉的大管家尽职尽责受人埋怨也属正常。听到方清泽的嘀咕韩月秋装作没听到一般看向前方拼杀的秦如风。 曲向天弯着身子行礼说道:“既然师父师兄都推荐在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众将士听令,严防死守没我命令不准进攻。斥候何在?”队伍中应声跑出三十几人,单膝跪地答道:“在!”曲向天看到斥候命令道:“巡查周围,看到情况有异立刻回报。”“是!”斥候们纷纷回答然后弯着腰低着身子分散跑开向着周围的山林坡后侦查而去。 第三十七章 决一死战 秦如风的确悍勇,但是对方也并不弱,虽然人数差异巨大但是酣战之中并不吃亏,以一敌三甚至一对五也毫不吃力,几场下来双方不再相互冲击,都停在了下来人不歇马也该歇了。方清泽在曲向天身边说道:“之前突袭步兵大约损失了一百多人,骑兵七十左右。刚才几轮互攻下来对方死伤五六十人的样子,秦如风这边比较严重损失了三百多人,我们要不要出击帮帮他?”曲向天惊讶的看着方清泽说:“你怎么算出来的?”方清泽微微一笑答曰:“我把这些人头都当成铜钱一会就数过来了,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曲向天拍拍方清泽的肩膀对卢韵之说道:“你看三弟,这家伙就是个钱串子,什么都离不开钱。不是不帮我在等斥候的消息,还没回来确实有点奇怪。依照局势来看现在势均力敌,不过照此下去对方虽然也如秦如风一样疲惫但是耐力应该胜于我方,在冲击两轮必胜。”卢韵之忙说道:“那还不快去救援,别把骑兵都打光了。”高怀也凑上来听着,说道:“老曲,我带一支队伍从后面包抄吧,万一有突发状况我们也可以合围。”曲向天点点头说道:“此法虽好,但是我不能给你人太多,否则一旦被断开首尾不能相连,就麻烦了,一旦我们遇到麻烦你们全力解救,吸引对方注意后边做佯攻慢慢撤退我方会找你们会和的,声东击西才是王道。”高怀沉默一会说道:“你说是就是吧,那我走了你几个小三房的狗东西,保重了,可别死在战场上。”方清泽笑骂道:“非他妈什么话,快走吧你也保重。”高怀领着一百多人绕道而行以求到后方突袭。 “见闻!”曲向天喊道,朱见闻策马跑了过来,刚才他一直在战前督阵倒是很有皇家威仪,众士兵看到吴王世子亲自督阵倒也是士气高涨了不少。“何事?老曲。”朱见闻翻身下马后问道。曲向天低声对朱见闻说道:“你快去最近的卫所搬救兵,斥候一直没回来,这太奇怪了,我怀疑有人埋伏斥候被密杀了,而且他们一点动静都发出来,瞒过了韵之的耳朵一定不是普通人,我还不能肯定人数有多少,总之快去我们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吧。”朱见闻听后大惊,但没空多家疑问反身上马疾驰而去。 没过多时,号角声打破了这种沉默,曲向天苦笑着看向同门的师兄弟说道:“他们终于出现了,战便战,来吧。” 突然号角声响起,明军骑兵两翼的山坡之上各冲下二三百铁骑,很快就把秦如风所带领的队伍打散了,新出现的这帮人的战斗力一点也不比之前那帮人差,更主要的是他们是生力军。秦如风一看大事不好,忙带领众人往曲向天所在的方向奔去,总算左突右冲之下杀出一条血路,杜海和秦如风两人共同开路,此时可谓是伤痕累累,杜海背后中一刀,秦如风也好不到哪里去胸前插着一支断箭,这是刚刚掰断的。 两人把骑兵的包围撕开一道缝隙后冲了出来,身后的将士也多数负伤,队伍刚冲出来一半,那伙人就补上了缺口,把剩下的人合围在里面,一时间血雨腥风惨叫声连绵不绝。方清泽放眼数着嘴里默默念着,片刻对曲向天说:“只回来了九百多人。”曲向天点点头说道:“幸亏刚才没有救援,否则我们得全军覆灭啊。” 秦如风带领队伍跑到曲向天正前方后一字排开的步兵队伍让开一条道路骑兵飞驰而过,曲向天喊道:“五师兄,老秦,给我列兵在最后面准备着,这仗我们还没打完。”对面的骑兵不停地嘶吼着,但并没有要追击的意思,之间队伍中间走出一骑,是个黑脸大汉年纪倒也不大,可是看得出来周围的人都对他言听计从,他定是这支队伍的主帅。 那人咧嘴一笑,然后从马背上单臂拎起一个布袋,扔给旁边的人,旁边的人接住了打开了布袋扎着的口,然后 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单臂一挥扔到空中。黑脸大汉拉弓射箭一气合成猛然射中这个东西,然后大汉身旁那人依次扔出三十几个,大汉一一射中三十几个东西被箭带着飞向曲向天这边,曲向天大喝道:“举盾!” 前排手持大盾的士兵纷纷举起盾牌,箭触及盾牌的时候几个体质稍差的士兵竟被这大力震得跪了下来,众人带三十多箭射出后,才看向这些圆滚滚的东西,一看之下却大吃一惊,竟然是之前派出的那三十多个斥候的首级。 对面的黑脸大汉放声的笑着,声音里充满了嗜血和张狂,明军这边却被震撼到了,欺软怕硬是大多数人的本性,士兵也不例外,遇到如此凶残的敌人每个人不免都有些胆寒。曲向天也大笑起来,对面的黑脸大汉看到曲向天仰天狂笑不禁有些发愣,却不再出声只看着曲向天他们。曲向天这一笑闹着对手摸不着头脑,也让自己人有些猜疑不出,只见他提枪挑起一枚头颅说道:“这就是战败者的下场,我们如若败了就会像这些人一样,我们现在没法撤退了,逃跑的代价就是死亡,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明军的队伍里瞬间被曲向天的话重新点燃了斗志,一时间众将士齐声高喊:“决一死战!”对面的黑脸大汉愤怒的吼叫着,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挑衅竟然燃起了敌人的斗志,他举起手中的马刀指向明军,然后伸出左手手指划了脖子一下,这个动作说明他认为自己必胜无疑敌人死定了,他抽打着马匹从队伍中向明军飞驰而来,后面的那群骑兵也嗷嗷大叫着跟随着策马奔腾。 反观曲向天这边此刻明军也是红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虎狼之师,这是生死搏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曲向天大声吼道:“弓箭手准备!”站与长矛兵之后的七百多名弓箭手拉弓上弦,等待着曲向天的号令,待骑兵冲到一百二十步的距离的时候曲向天突然大喝一声:“放!”弓箭如遮天蔽日的蝗虫一般一片一片的划着弧线射向敌人,这些骑兵中有的中箭倒地被后面的马蹄踏过顿时命丧当场,也有的着实骁勇身中几箭还依然挥舞着马刀奔驰着。曲向天冷静的说:“弓箭手准备!弩手准备!长矛兵准备!”持盾牌而立的士兵背后的长矛兵狠狠的攥住手中的长矛,透过大盾间的空隙看向前面的扑来的敌人。 第三十八章 施展幻术 石先生在此刻把卢韵之叫到跟前说道:“月秋,韵之,谢琦,也该为咱们几人出出力了,谢理替我们护阵。”说着在地上不停地摆弄着十几面八卦镜,每个八卦镜的铜面上都反射出淡淡的月色,韩月秋等三位徒弟帮着石先生不停地调整八卦镜的位置,产生折射最终一面巨大的铜镜对准了敌方冲来的骑兵。石先生立于大八卦镜之后,三人立于小镜之后,口中默念起来。 曲向天对着旁边的方清泽问道:“二弟,敌我都是有多少人。”方清泽手持鬼头大刀,敲击着地面说道:“刚才一轮箭射完,才射死二十多个,加上两翼各冲来二百余人,这帮孙子还有一千人左右,咱们骑兵有九百多人,步兵一千,弓箭手七百,弩手四百,共计三千人。大哥你觉得有胜算吗?”曲向天没有回答方清泽的问题,此时敌人已经到了前方六十步的距离,曲向天喊道:“稳住!稳住!”一眨眼的功夫敌军冲至眼前十步之时,曲向天大喝一声:“分!” 顿时手持齐肩大盾牌的士兵突然纷纷往两旁挪了一步,盾牌之间打开了一掌之宽的空隙,一只只长矛伸了出来,尖利的矛头冒着寒光带着血的味道,这才是杀人的利器。持盾的士兵微斜着盾牌形成一道整齐的斜坡,曲向天点点头低声说道:“五军营不愧是三大营之一,果然训练有素。”每个盾牌后的士兵有右臂抵住盾牌,双膝弓着狠狠的抵住地面。而他们身后的长矛兵也同样绷紧全身,他们把长矛抵在地上身体略微后倾死死地压住长矛。 对方的骑兵突然发现从盾牌中伸出的长矛,一时间也有些惊慌,可是这一惊慌之中也又冲出四五步的距离,还剩几步之遥连对方的胡须都能看的清清楚楚了。于是有些人勒住了马匹,但是告诉奔跑之中的马匹哪里有这么容易停止,连人带马狠狠地扎在了探出的长矛之上,而还有一部分骑兵却明确的选择了继续冲下去,他们人中有的也命丧在长矛之下,有的则是用手中马刀拨开长矛飞腾而起,在空中一顿踩踏着形成斜坡的齐肩大盾准备跳到队伍中间,然后展开自己的优势。 曲向天在此刻脸色突然由严肃转成了兴奋大喝道:“打!”盾牌之下的士兵伸出了腰刀,腰刀划破了敌方马匹的肚子,顿时有人跌落进了明军之中,还没翻身起来就被众多军士乱刀砍死,在高超的武艺也施展不出了。有些侥幸之人躲过盾下伸出的尖刀,却看到迎面扑来多如繁星的弓箭,原来就在曲向天喊出打的那一霎那,不仅仅是持盾的士兵做出了反应,同时弓弩手们也射出了自己弓上或者弩上的箭头。 顿时对方刚才的那帮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被打的落花流水残败不堪,那黑脸大汉也算是身经百战,他一马当先挥刀砍向其中一面大盾,大盾吃不住刀上砍来的大力士兵一下子被震飞了。盾墙瞬间撕开了一道小口子,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借着这个一面盾的空隙黑脸大汉带人撕开了这个口子冲将进去,站在盾后的不少士兵都成了刀下之魂。 曲向天大喝道:“开!”前面幸存的持盾士兵,长矛兵,弓弩手纷纷避让开来,黑脸大汉有些吃惊他不知道对面指挥之人到底在想些什么,这是最令他恐慌的,可是接下来他的眼前却出现了更令他恐慌的事情,自己一个人骑在马背上,而跟随自己的千余名弟兄却横尸遍野,他拼命的大喊着,却没人理会他,到底对方用了什么妖法瞬间斩杀了自己这么多的弟兄。 其实明军也看傻了,只是他们看到的景象与敌人看到的所不同,他们只是看到对方的骑兵都勒马不前只是停留在原地呆呆的发愣。曲向天大喜喊道:“五师兄,老秦,带兵杀啊。”杜海与秦如风早已按耐不住带领刚才死里逃生的明军中九百余名骑兵冲入这些发愣的敌人之中,如宰羊屠猪一般任意斩杀着。长矛兵也举矛前来刺杀这些毫无反抗的敌人,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血的味道。 石先生,韩月秋,卢韵之,谢琦四人一直口中念念有词,这一切都是他们所制造的幻象,突然守候在旁的谢理飞奔过来一下子把石先生扑倒在地,一只箭与两人擦肩而过射中了那面巨大地八卦镜铜镜,箭射入的力道极大竟然生生的插入了铜镜之中,一时间幻象破灭开来,敌方的骑兵也恢复了知觉看向周围被杀戮的兄弟,悲从心生奋力血战着,卢韵之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身材略显瘦弱一身黑色铠甲的蒙面骑兵正在瞧向自己这边,方才知道刚才有一人没受到幻象的迷惑,并且此人聪明非凡射向石先生的箭,除了箭术精准力道极大以外看似倒是平常却意在一箭双雕。如果能同时射杀施展幻象之人破坏铜镜最好,如果不能也可打破眼前的幻象。 刚才虽只有短暂的一点时间敌方神智不清,但敌方众骑兵被杀的被俘足有六七百人之多,要不是方清泽阻拦,哪里还有被俘的早就全部被屠杀殆尽了,剩下的三百人此时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与明军混战起来,对着多于自己数倍的明军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那黑脸大汉也奋力厮杀砍得多了连手中的精钢马刀都卷了刀刃。 此时高怀也带兵在敌后进行包抄,虽然人少却也断了对方的退路。曲向天大喝道:“同脉师兄师弟,擒贼先擒王,抓住那个黑脸大汉。”说着策马冲入混战之中,举枪奔向了那个黑脸大汉,方清泽紧随其后鬼头大刀所到之处必有血花飞溅而过。 天地人中正一脉众人也紧紧跟随向着黑脸大汉扑去,黑脸大汉早已看出这些人并非普通军士可比,扔掉卷边的马刀,调转马头就跑,众人紧追不舍,却见那大汉从一具尸体旁飞驰而过的时候抄起一支插在尸体上的长矛,然后调转马头看向追杀他的众人。 第三十九章 擒贼先擒王 曲向天等众人一愣,不知道那人为何要调转马头,莫非他疯了还是有别的什么阴谋诡计,曲向天横枪在胸处处提防着。那人却哈哈大笑起来,问道:“你是何人?如此精通兵法。”曲向天答道:“天地人,敢问壮士高姓大名?”“我叫豹子,没什么大名老子连自己亲爹亲娘都没见过,就没有高姓了,我知道你们是天地人,我是问你叫什么?”黑脸大汉说道。曲向天高声说道:“鄙人曲向天,豹子兄念你是条好汉,你速速投降我就饶你一命。”豹子哈哈大笑着提起手中长矛指向曲向天说:“你的这句话太老套了,说书先生都这么说,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来战吧!”说着拍马向着围追堵截他的二三十名中正一脉众人冲来,曲向天大喝一声:“好胆量!”也揉身上前与豹子战成一团。 这一战之下才发现豹子确实不简单,围攻他的众人在马上配合弱不默契反而被他反攻击几下,曲向天发现了这个问题喊道:“围住他,车轮战。”于是便分次与之相斗。 正当杜海与豹子打得难解难分之时,豹子的手下骑兵却发现了自己的主帅正在被围攻不少人都前来相救,一时间又是混战一团,曲向天趁其不备一枪刺去,正中豹子的右臂豹子大叫一声到不顾及,反手一挥长矛当头挥下砸的在左侧攻击的卢韵之胳膊顿时麻木,连身下的战马也被这大力砸的倒退两步。 卢韵之刚想上前再战却感到背后有股凉意传来,忙举剑挥向背后,剑未挥出却被一把马刀牢牢的抵住了脖子,卢韵之用余光看去,却看到此人有些眼熟,不就是刚才一箭射穿八卦铜镜的那个消瘦黑甲蒙面骑士吗?那人恶狠狠地说:“快让他们退下。”卢韵之惊讶的说道:“你是女的?”那人没有答话,反而手中马刀一紧顿时卢韵之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顺着卢韵之的脖子流了下来,但卢韵之没有喊叫在不远处方清泽,曲向天,杜海等人正在围攻豹子,而且豹子在四五人围攻下渐渐不支,之前被曲向天刺中的右臂也渐渐无力起来,这是这场战斗的关键,卢韵之不想为了自己白白的丧失天赐良机,让众将士的鲜血所白流。 突然那个黑甲女子的马刀被斜着震飞出去,卢韵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看到震飞马刀的是师父石方的混钢鞭。那女子反应倒也迅猛立刻拔出腰间匕首想要制住卢韵之,却没想到卢韵之身子一晃反身顺着马肚子打了个转,一脚把那女将踢下马去,那人未落地另一条钢鞭飞至绕着弯的打中了女人背后,她猛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蒙面的纱布。 卢韵之看了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卢韵之不敢耽误忙挥剑前去助阵,不再管那个倒地的女将了。却听石先生高喊一声:“闪开。”钢鞭迎头而落,猛然卷住豹子举起来横架的长矛,然后往后一拉想要夺取豹子的兵器,豹子却暗暗和石先生较上了劲一时间到也难解难分。曲向天举枪刺来,方清泽刀砍敌首,豹子虽然身材高大彪悍但却也灵活几下躲闪竟也躲了过去,而且手中长矛也没被石先生夺走,但是身子刚停下来,一刀一拳迎面而至,正是杜海的拳,秦如风的刀。包子虽然悍勇善战,但并不是神人,铁拳正中腹部。秦如风的刀也插进了豹子的身体,豹子顿时口吐鲜血倒下马背趴在了地上。 杜海把豹子拎起来,双手紧绑按住豹子的肩胛穴位,让他使不上力气跪倒在地上。卢韵之在前用剑抵住豹子的脖颈,曲向天在后用枪抵住他的后心,高怀再旁弯弓防止突发事件,秦如风扯开大嗓门喊道:“都住手,你们主帅已被擒获,你们还是投降吧。”那些人一愣,却听到有一刁蛮的女子声音在敌方众将中传出,卢韵之回头看去,正是刚才被打翻在地的女子,此时她已经撤掉了自己蒙脸的面纱,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未擦。只听她高声喊道:“快放了我哥哥,不然我杀了他们。”众将士压出了几个人,正是留在后方保护石玉婷的谢家两兄弟,六师兄王雨露和石玉婷本人。 那女将用匕首抵住石玉婷的脖子说道:“我知道她是你们掌脉之人的孙女,我数到三,你们要是不放了我哥,我就动手。”敌我双方不在厮杀慢慢的朝着自己的阵营聚拢而来,再次形成对峙的局面。石先生叹了口气,看向身后众人却不发话好似不认识自己的孙女石玉婷一般。“一,二,三!你们可别怪我!”那女子喊着就把匕首高举想要刺向石玉婷的胸口,石玉婷吓得大哭起来,那女将手中高举匕首看到石玉婷哭了却不忍落下,狠狠地打了石玉婷几个耳光后骂道:“哭什么哭,老娘不杀手无寸铁的女子。”然后猛然掷出匕首,匕首狠狠地插在了谢理的胸前,谢理顿时鲜血直流,一下子倒在地上。谢琦看到自己的孪生弟弟倒地不起后发疯的大叫着扑向那名女将,却被周围众多猛士打翻在地,也是口吐鲜血动弹不得。 杜海一下子急眼了,夺过方清泽的钢刀就要砍向跪倒在地的豹子,石先生却拦住了杜海说道:“老五,不可鲁莽行事。老三老四还没死。”就在此时豹子却大叫一声:“英子,干得好。哥哥先走一步,杀光他们。”说着猛然往前倒去向着卢韵之指向他喉咙的钢剑扎去,卢韵之也算反应极快忙忙后退才未能让豹子得逞。 英子却一把扔下头盔秀发在风中飘零着,略黑的皮肤在月光下也起了一丝光泽,要不是互相对阵之中方清泽定当高喝一声:“好一个俊俏的黑美人。”只看那个名叫英子的女将挥挥手,众人把倒在地上的谢家两兄弟和王雨露石玉婷四人押了下去,然后不停地冲着石先生一方咆哮着,只等英子一声令下两方人马再度搏杀。互有人质,互相制约,现在只有一战言生死,虽然如此但是胜败已经很明显的偏向了明军一边,只需再过一会就可以尽数全歼敌军。 就在此时不远处尘烟滚滚,几千铁骑飞奔而来,秦如风大叫声不好,他看到这几千名铁骑身穿异国服饰,料定使敌方的援军。曲向天却定睛官桥说了句:“好像是帖木儿的骑兵,他们的战甲是帖木儿的战甲。” 前来的几千骑兵都是生力军很快冲向了那群马匪的队伍,然后站做一团,明军一看援军前来倒也没加多想也冲上了上去,不消片刻大战结束,对方横尸倒地者众多,被俘者有五十多人,加之前面俘虏一百人,这帮被石先生称作噬魂兽的马匪战死近九百余人被俘一百五十多人。明军方向也损失惨重,王雨露伤的也不清,但是刚被营救就忙着掏药去救谢氏两兄弟,过了好一会儿待谢家两兄弟皆无大碍才松了口气,接着为众人疗伤直到体力不支倒地昏昏睡去方才罢休。 石先生看向那群帖木儿骑兵,问道:“是哪位前来相救可否现身一叙?”队伍从分开一条路,从里面走出十几个男女,身穿中原服饰与这群回兵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月光映照着他们的脸上,方清泽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对曲向天说:“大哥,你看那些女的长得多俏。”曲向天反而看向卢韵之,卢韵之低声说道:“皮肤如此白皙,不论男女长相都如此俊美,还能调动帖木儿大军,不是慕容世家更是何人?” 只见为首的一个三十多岁长相极其俊美的男人翻身下马走到石先生面前说:“石先生可好,慕容世家慕容成来晚了失礼了。”石先生哈哈大笑着说:“没晚,没晚,慕容贤侄近日可好。”两人寒暄几句后,慕容成一挥手众帖木儿骑兵压上来一男一女正是豹子和英子两兄妹,并让所有俘虏跪在地上用刀抵住他们的脖子,准备一声令下全部杀死。 石先生眯着眼睛看着豹子问道:“豹子是吧?为什么要攻击中正一脉,我们好像没对你们噬魂兽怎么样吧。” 第四十章 噬魂兽的由来 军营大帐之中,豹子被杜海和秦如风按倒在地后,扬起脸来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石先生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豹子哼了一声答道:“我想怎么样?该问问你们天地人干了什么?我们只是对待鬼的态度不同罢了,用得上赶尽杀绝把我们赶到这荒芜之地吗?” 石先生叹了口气说道:“那只是我们老祖的做法罢了,自从我掌脉以来并没有对你们做出什么,而且在两广不是也有噬魂脉吗?同样是噬魂兽为什么你们非得选择与我们为敌呢?不如就此也归为天地人,成立西北的噬魂一脉,我愿意违背祖训同意你们加入天地人,你看可好?” 豹子站了起来冲向石先生,虽然他被五花大绑这但是却呲着牙好像扑到跟前就要咬上一口一般,没从起来两步就被身后的杜海踹翻在地,秦如飞刚才吃了豹子的大亏,此刻骑在豹子身上顿时拳脚如雨点般的打在豹子的身上。 石先生挥挥手说:“好了,别打了,豹子你为何不愿意?”豹子吐了吐口中的鲜血说道:“那帮皈依天地人的噬魂兽都是软骨头,没用的东西,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等有一天再来次清扫,仍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丈夫活在世上不求功名但求逍遥快活,要杀就杀吧,别废话了。” 慕容成走上去抓住豹子的头发,把他的头拉起来看了看说道:“石先生,这个人留给我吧,在我边疆附近这么多年我还没抓住过噬魂兽呢,我带几个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我看就属这带头的两兄妹本领大,让我带回去可好?” 英子大喝道:“别废话,你们这帮**扒灰生出来的孽种,杀了我们吧了,我要是还有一口气在连你们也杀光。”石先生听了慕容成的话也面有难色,卢韵之跟随石先生有些年数了自然知道这个研究定是残酷之事,又见到英子虽然口中彪悍但是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畏惧,可想是万分可怖之事否则怎么能让这个彪悍的女将眼露出惶恐之色呢。 曲向天低声问道:“师父,这些噬魂兽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要攻击我们。”石先生看了看韩月秋,韩月秋冷冰冰的说道:“曲师弟有所不知,这帮噬魂兽自称为食鬼族,而我们认为他们没有人性如野兽一般,所以称作噬魂兽。最初他们并不成规模,因为有些同道中人修炼的时候误入歧途,当然也有些是因为降妖捉怪的时候身受重伤,总之不论什么原因这些人都尝试着吃了些鬼灵。吃过鬼灵后的他们,渐渐地迷恋上了这种滋味,也不再钻研如何捉鬼固定在丹药之上服用,而是钻研起了武斗之术,并且他们的子孙从小都用药水滴入眼中,并且每天都要浸泡在特殊药水之中,当他们十岁以后还要在牙齿上涂上药水微雕上灵符,从那时候起他们便以鬼灵为食,吃鬼为乐趣,甚至折磨手中的鬼灵。天地人成立后,认为天地循环,鬼灵的魂飞魄散代表着往生超度,而吃掉鬼后这种循环就被打破了,鬼灵再也无法投胎做人,所以他们吃鬼的行为,就等于吃人一般,邢文老祖自然多加阻挠,但是他们不识好歹反而要抗击老祖,老祖发怒了下令全天下的天地人各脉追杀噬魂兽,自然小小的噬魂兽一族无力反抗,一部分投入天地人门下,服用丹药克制心中的**,另一部分逃亡荒芜之地,从此隐姓埋名但依然延绵着这种如同野兽般的行为,吃鬼。我们一直在找他们并不是为了赶尽杀绝,只是想给他们讲清道理不让他们在害人害己罢了。” 豹子哼了一声嘟囔道:“放屁。”慕容成又问了一遍,石先生面上挂不住只好点点头,石玉婷在一旁大喊大叫道:“对,研究他们,我爹说了慕容家的研究天下无双,慕容叔叔你一定要帮我报仇雪恨,刚才就这个野女人打了我好几下,到现在还疼呢。”卢韵之贴在石先生耳边问到:“师父,他们怎么研究。”石先生低声说道:“固定灵魂,解剖他们的**,打开他们的脑子然后研究鬼灵为何会被吃掉,吃掉后又去了哪里,在研究未完成之前这两人不会死,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被打开被撕碎,感觉到内脏接触空气的冰冷,师父于心不忍啊,可也不好驳慕容世家的面子,这如何是好.......”卢韵之听了以后终于理解师父第一次为什么避而不答了,他心中善念大发窜了出去拦住了正要带走豹子与英子的几个慕容家的人。与他同时跳出的刚才离着石先生最近也听到了石先生对卢韵之所说的话,只是这人能与卢韵之一起奔出,着实让卢韵之有些惊讶,此人正是韩月秋。 没等卢韵之说话韩月秋就开口了:“慕容兄,家师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定,您还不能带走他们。”卢韵之接口道:“正是,行善积德导恶从善一直是我脉宗旨,还请慕容兄放过他们。”慕容成嘿嘿一笑,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说:“韩月秋,门中行二尚有和我平起平坐的权利,你这个娃娃是谁,好不知天高地厚。” “你找打是吧?”方清泽说道,要说曲向天和卢韵之是惺惺相惜,那方清泽与两位结拜兄弟可谓是真是手足情深,尤其与卢韵之最好,每每有人诋毁卢韵之的时候方清泽就一改往日作风跟别人大打出手。慕容成更加不屑了说道:“看来你们中正一脉现在是小字辈的当家了!” 韩月秋微微一笑说道:“方清泽不得放肆!快给慕容兄赔罪。”方清泽虽然不服,但是门中规矩所限只能略躬身子行了个揖,口中不情愿的说道:“得罪了慕容兄。”慕容成又哼了一声,看向卢韵之说道:“这家伙呢?”韩月秋盯着慕容成说道:“蒙慕容兄厚爱,在下能与您平起平坐,要是如此他倒是也能与你平起平坐。” 第四十一章 慕容芸菲 “为何?”慕容成诧异的问到。韩月秋答道:“他是我七师弟,卢韵之。”中正一脉前十弟子行走江湖之时,其余脉主都礼遇有加,所以渐渐传出“中正十人内,天下就脉兴”的俚语。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前十之内的弟子总会有一个接任中正一脉掌脉职位,而其他弟子即使另立新脉也可名动天下,成为新兴的一脉,自然卢韵之排行第七也自然该受到天下人尊重,只是慕容成看他年纪轻轻断断没有料到罢了。 慕容成有点疑惑的问到:“那石文天,石兄弟现在位列这位卢兄弟之后?”韩月秋点点头说道:“正是。”慕容成自己狗眼看人低闹得有点尴尬,于是挥挥手让手下众人放开英子和豹子,重新交还到杜海等人手中。 石先生微笑着给慕容成斟了一杯酒笑着打破了这尴尬,问到:“慕容贤侄最近是否有所变故,所以慕容世家才让帖木儿攻打我大明的?”慕容成也借坡下驴忙说道:“石先生所问,正是我们稍作调整后,明日我二叔求见,他可盼望石先生多日了。”慕容成的二叔正是慕容世家的领袖慕容龙腾。石先生问道:“慕容兄弟可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慕容成叹了口气说道:“前几日慕容世家众多青瑛跟着家主慕容龙腾出去学习西方占卜之术,就在出行期间亦力把里的鬼巫潜入帖木儿,用鬼魅之术迷惑了国王和众多皇子,然后向大明宣战意欲借帖木儿国之力恢复蒙古人的盛世,侄儿不才那时留守帖木儿,本以为借着一己之力能击败蒙古鬼巫没想到反被控制,直到家主我二叔回来才消除我们身上的鬼魅尽数杀光了这些蒙古鬼巫。说起来这些,小侄真是惭愧啊。”石先生刚想开口,秦如风却嘀咕一句:“原来是丧家之犬,刚才这么横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呢。” 慕容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喝道:“你说谁呢?”秦如风一瞪眼拧着脖子说:“我说你呢!”“放肆!”一声冷冰冰的女声传入众人的耳朵,慕容成反倒是不敢嚣张坐回了座位,秦如风也被韩月秋狠狠地盯着不敢造次。人群突然分开走入一位一袭白衣的冷艳女子,方清泽都快看傻了,用胳膊肘捣捣卢韵之说道:“三弟,这姑娘太美了,你看你看她正在看我呢。你看我今天还算整洁吧。”卢韵之看向那个姑娘,的确在看向自己这边,然后回眸看向方清泽,哪里还有整洁可言,刚才的拼杀之后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身长袍披在身上,上面也是布满了血污,头发散乱着脸上手上满是血迹,没有束腰挺着大肚子立在当场,一看之下不禁乐了。曲向天也听到方清泽说话也看向他,不禁也是哈哈大笑。 石先生站起来行了一礼说道:“慕容姑娘今日可好?”那姑娘柳眉微挑嘴角上扬微微笑着行了个礼说:“给石大哥请安了。”中正一脉众人皆被震惊,这是什么辈分,来的这个姑娘又是何人,年龄不大看起来比卢韵之等人略长几岁,但也小于慕容成曲向天等人,她为何会叫石先生为石大哥,慕容成又为什么这么听从这位姑娘的安排呢? 只见那位姑娘行过礼数之后碟步走到卢韵之面前说道:“小女子慕容芸菲,敢问你可是卢韵之。”卢韵之不解,但是却暗暗的观察着眼前这位姑娘的面相与她的气,口中回答道:“小可正是卢韵之。” 慕容芸菲突然问了一句:“什么是密十三?还有为什么你会念到我的名字?”卢韵之不解忙问:“这.....在下也不知姑娘所谓的密十三是何物。”慕容芸菲笑了说道:“没事没事,我只是好奇而已,这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或许我们会是好朋友的,否则你怎么会念出石大哥和我的名字,看来我也是对你重要的人。” 卢韵之更加不解了,但是她却算不透这个姑娘,到不光因为慕容芸菲道行高于自己,更是好似师父说过的牵扯天下命数所以卦象混沌。却听石先生哈哈大笑道:“慕容姑娘是慕容世家家主慕容龙腾的妹妹,自然该叫我石大哥,韵之你看人家一来就把你问蒙了吧。其实这是我们所学数术不同的缘故,中正一脉算卦讲的是这件事的成败,因果轮回甚至一个人的一生如何,就好似是一本书,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总有个别章节算不出来。但是慕容世家的算卦之术则不同于咱们中正一脉,他们算得只是一个场景,就好似一个章节里的一段话,虽然收尾不得对应,不知道前面和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所算出的可比我们中正一脉准确得多。这就是两家所长,各方所短,你们以后要多和慕容世家众人多做交流,取长补短。” 众人纷纷答道:“谨遵师父教导。”卢韵之突然开口道:“师父,您教我一心向善,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道理,今日虽然噬魂兽对我们攻击在先,也让我方损失惨重,但是还请师父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放了他们吧,毕竟刚才他们也没有杀玉婷说明他们心中还有一丝侠义。”石先生点点头,看向慕容芸菲说道:“韵之能如此想不枉为师教导。不过慕容小妹,刚才慕容世家也助了我们一臂之力,所以我问一下你的意见,你看放是不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石先生是想放了噬魂兽,慕容芸菲精通占卜自然不笨,忙说道:“石大哥说好,那就好,把他们都放了吧。” 英子扶着身负重伤的豹子站了起来,略显感激的看了看卢韵之,豹子却硬撑着已经受伤的身体走到卢韵之面前,刚才杜海的那一拳秦如风的那一刀着实伤的他不轻,突然他跪了下来对卢韵之拜倒:“刚才听他们说你叫卢韵之,我是个粗人但我知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山高水长我们来日再回。”站起身来,当要走出大帐之时背身对着帐内的石先生说道:“石先生,今日你们饶我豹子一命,也饶了我家兄弟们一命,豹子有生之年不会再招惹中正一脉了。”说完被那些刚刚松绑的手下搀扶着离开了大营,这些人骑上马匹飞驰而去。 石玉婷却撅着嘴巴说道:“爷爷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别胡闹,让人笑话。”接着石先生对众人说:“略做休整明日启程,前去拜会慕容家主,都去休息吧。”众人纷纷离去,当石玉婷走过慕容芸菲的身边的时候却低声哼了一下说道:“我才是韵之哥哥最重要的人,你别做梦了。”慕容芸菲一愣,看着卢韵之方清泽曲向天三人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第四十二章 忙碌的众人 正统十四年五月,撒马尔罕。中正一脉等众人已经到此地半年之久了,方清泽以来此地就天天忙碌着做生意买卖货品,刁山舍这个老资格跟在方清泽屁股后面,两人经常失踪连曲卢两人也见不到他们的踪影。曲向天则是拉着秦如风找帖木儿的武将喝酒聊天讨论兵法,演练士兵倒是在帖木儿众将士中有了些名气。朱见闻和高怀两人虽然不对付但动向却一致拜会帖木儿的众皇子和当权大臣。王雨露等人则是根据自己的爱好学习当地的术数,到是也都忙的不亦乐乎。 每个人都在忙碌卢韵之也不例外,他每天跟着石先生学习新的知识并且经常进出于慕容世家的居所。慕容世家早已重新掌权摆脱了蒙古鬼巫们的麻烦,慕容龙腾与石先生交情甚好,自然是每日陪同共同研习,两房融合各家所长各自都有不少领悟。 其实卢韵之每日都如此刻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只要跟着师父去拜会慕容龙腾就能见到那位姑娘慕容芸菲。这个姑娘给他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冷冷的,两人刚在一起倒是话题并不多,但是几日不见卢韵之却又朝思暮想,这可能就是卢韵之的情窦初开吧。每每石先生和慕容龙腾两人讨论一些内部辛秘事情的时候,都会让慕容芸菲陪同卢韵之到院子里转转,卢韵之自然欢欣不已,恰巧慕容芸菲对中原的诗词歌赋很感兴趣,两人吟诗作对也是万分快活,的确远处看去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对此石玉婷却很吃醋,经常闹着要一同前来,耍了两次脾气之后被石先生勒令没他的允许不准再来,并派韩月秋严严的看住了石玉婷。 “卢韵之,你看我哥又和你师父在一起占卜天下星象,他们明知道卦象随时都有可能改变却依然沉醉于其中,真是不知为何。”慕容芸菲边走边说着,在这几个月中她与卢韵之渐渐熟悉起来,倒也不生分生于张于西域之地,自然也不懂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更何况是从不拿伦理纲常为宗旨的慕容世家的姑娘呢。 卢韵之望着慕容芸菲一袭白衣婀娜多姿的身材,简直是如痴如醉,他的神态如果让方清泽看到肯定大喝一声:“还说我色,你不和我一样。”慕容芸菲走在前面发现卢韵之并不答话回头笑道:“怎么了,你又在想什么?”卢韵之这才恍然醒悟忙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满脸通红的说道:“韵之只是在想,慕容姑姑真的很美。”慕容芸菲低下头娇羞的说道:“告诉你多少遍了,慕容世家可没有这么多规矩,什么姑姑不姑姑的,咱们平辈相称,就叫我慕容姑娘就好,或者芸菲也行,就怕你不好意思。” 卢韵之暗下决心猛然抬头 好似有什么大事情一般说道:“芸菲。”慕容芸菲笑着说:“这才对嘛。”卢韵之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去吟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慕容芸菲笑得更开心了,两人就这样慢慢的吟诗作对,谈古论今一边在院子里闲逛着。 突然杜海这个高大壮汉很煞风景的跑了过来,冲这卢韵之喊道:“老七,老七,你快去,师父找你呢。”卢韵之刚想随着杜海离去,却被慕容芸菲拉住了袖子,转头看去慕容芸菲满面娇羞之色,欲言又止。卢韵之心中预感慕容芸菲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心脏犹如小鹿一般砰砰乱跳,期盼兴奋与慌乱同时涌上心头。只听到慕容芸菲娇滴滴的说道:“韵之,我这里有一只玉镯望你....。”卢韵之接过玉镯一时间激动万分,恨不得马上拥佳人入怀,接下来慕容芸菲的话却如晴天霹雳一般,慕容芸菲说道:“望你交与曲大哥手中,我自从第一眼见到他,就已经心归于他,只是难以表达罢了,希望你可以代我问问曲向天大哥的意思。” 卢韵之愣在当场,不置可否曲向天自己的结拜大哥却是自己仰慕已久的姑娘的心上人。杜海跑出去几步发现卢韵之依然站在原地与慕容芸菲面面而对,忙折回来拉住卢韵之连拖带拽的跑去找石先生了。 卢韵之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石先生面前,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好似是错觉一般,直到石先生走到卢韵之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问道:“韵之,你怎么了?”卢韵之才顿然发现自己身居大厅之中,师父的两旁站着慕容成等慕容家的众人,以及韩月秋,谢家两兄弟,杜海王雨露等人,位于大堂之上还坐着一个面白如雪气质高雅三十左右的男人正是慕容龙腾,于是忙说道:“师父,没什么。”石先生点点头说道:“没事就好,现在人来齐了,我说件事情,刚才我与慕容兄一起占卜天象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情,关乎我们大明江山的稳固, 石亨也牵扯其内,但是具体情况并不明了。石亨六个月前就已经带兵回大明了,我想不出一月必定到达京城,我们的卦象显示朱祁镇,也就是当今皇帝有兵戎之变,地点倒也推算出来了,只是究竟如何发展事关天下大事却算不真着。慕容兄还算到京城也有围困之险,所以我决定明日回国,虽然天地人不问天下事,但也要负责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石先生扫视着几位徒弟说道:“这样,我带着王雨露,谢琦谢理高怀秦如风等人回京,解京城之围。月秋,韵之再加上曲向天方清泽朱见闻五人前去阳和,石亨在那里问清楚出征动向之后立刻奔赴战场,保护皇帝劫也要把朱祁镇给我劫回来,这次任务难度极大,危险重重你们可要注意。朱祁镇脑子是怎么想的,御驾亲征灭国之患啊。” 众人疑惑不解,要问石先生却见石先生也是避而不答只是递给韩月秋一张纸,几人纷纷传看正是石先生所算出来的内容,纸上写着:朱祁镇御驾亲征,二十万大军全军覆灭,石亨于阳和,大明危在旦夕,京城被围哀声一片,天下大变。 第四十三章 出逃 石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快去通知你们师弟吧,韵之还记得我曾在来的路上给你说过的天下大变之象吗?原来是这件事情,为师学艺不精否则定能阻止这场浩劫,我们不敢言人定胜天但是希望能够略尽些绵薄之力吧。快去吧。“ 众弟子纷纷退下,各自联络忙碌的同脉之人去了。卢韵之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搞得有点懵,混混沌沌的找到了方清泽,此刻的方清泽早已在慕容世家的权威帮助下在帖木儿的首都撒马尔罕建立了一个商业街,整条街上的物品皆是方清泽倒卖而来的,之前运来的货物在大战之中虽有所损坏,但毕竟在少数十几车货物到此地后被一抢而空,方清泽大喜过望建立了自己的商队从各国进货并且来回倒卖,在多地都建立了自己店铺商街等等。此时方清泽正坐在一家店铺之内喝茶,在帖木儿能喝到茶是很有身份的象征,而刁山舍则是忙里忙外的穿梭于各商队与店铺之间,每个人见到刁山舍都尊敬有加,刁山舍成了方清泽的头号干将,自然露面的机会不少,随着生意扩大方清泽只是出谋划策,投钱开店,繁琐的事情皆交与刁山舍来干。看到卢韵之前来,刁山舍则是飞奔而至说道:“卢韵之你怎么来了?” 卢韵之本刚想给方清泽说石先生的安排,看到一身贵重丝绸穿金戴银的刁山舍则是扑哧一乐说道:“蛇哥,你怎么给方清泽打起了下手。”刁山舍则是哼了一声说道:“第一,方老板是我的老板。第二,方师兄是我师兄,排行比我高。第三,你看我现在多受人尊重,过得多快活,总比在中正一脉中买菜做饭来的舒服。” 卢韵之苦笑着说出了石先生的话,方清泽和刁山舍愣了愣,只听刁山舍叹了口气说道:“师父真是操心的命,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人家都说不让我们管了,再说是姓朱的天下关我们何事?”方清泽则是略加思考说道:“不行,我们得遵从师父的安排,更何况虽然我们身为商人,但也要情系天下,顾国顾民此等大事怎么不让我方清泽参与一下,至于生意我们这样,蛇哥反正你回京也倒是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留在此地到可大放异彩,晚些时候我去面见师父让你留在这里。四个月后你出发把货物和钱财运往北京,雇一队回回为我们护航切不可以贪财,该舍得花的钱就得舍得花。” “三弟,你脸色怎么不太好。”方清泽看向卢韵之问道。卢韵之笑笑递给方清泽一只玉镯,正是慕容芸菲给他的,方清泽拿着端详一阵说道:“此玉镯可是个传世好玉雕琢而成,值大价钱。是不是那个慕容姑娘送给你的,你可以啊,在京城的时候告诉我们一定要防范慕容家的女子,现在却自己勾搭上了。”说着轻轻地锤了卢韵之一拳。 卢韵之叹了口气说:“那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这只玉镯是慕容姑娘交给咱大哥的。”这次轮到方清泽目瞪口呆了,想了半天才崩出一句话:“大哥这是扮猪吃老虎,不声不响搞大事啊。” 卢韵之苦笑一声说道:“二哥,就别调侃了,一会儿把这东西交给大哥说明白。”方清泽开口刚想说话,转念一想知道卢韵之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自然也闭上了嘴,不再言语。方清泽继续安排了几样事物之后就飞奔上马去军营找曲向天了。 第二日,帖木儿汗与慕容世家共同欢送中正一脉众人,卢韵之则是用回语对几位慕容世家相交甚好的弟子纷纷告别,而曲向天则是高声用回语对着众军士高喊着:“来日再回。”然后举起一个酒囊一饮而尽。朱见闻跟帖木儿汗以及众大臣纷纷告别,最有趣的的其实是方清泽,他那边完全是各地商人的集会,在商队之中尽显各国人物,什么蒙古人,波斯人,帖木儿原住民甚至有些碧眼金发的西方人。中正一脉众弟子倒也惊讶为何他们会回语,却不知他们在来到帖木儿的路上就下足了功课,跟着随军而行的四夷馆翻译苦学回回语,最终能流利对答,此时倒是派上了大的用处。 石先生挥挥手说道:“月秋,你们一干人等先行一步,我再与慕容兄弟多说几句就离开,你们切记要劝回朱祁镇如若不能尽力保护。”五人纷纷称是然后翻身上马抱拳与送别的人们行礼致意。远处飞驰一匹骏马上面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慕容龙腾一使眼色慕容成立刻奔去阻拦马匹,慕容成快马加鞭赶到白衣女子飞奔的路线之前,喝道:“家主有命速速快回,慕容世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还要再啰嗦却见白衣女子的马匹冲到面前,女子柳叶眉寒霜眼,雪白的脸上确有一枚粉红樱唇,一袭白衣在风中裹住身体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芸菲。眼见两马就要相撞慕容芸菲却没有一丝停下来的意思,慕容成这才看清楚原来她早已蒙上了马的双眼,此时慕容芸菲胯下狂奔的马匹别说是自己的阻拦就算是座高山也敢勇往直前。 在慕容成惊恐的表情下二马撞在了一起,慕容成不是不想跑而是压根没来得策马离开,也怪是平时马匹训练的过于听话,即使情况危急没有主人的号令依然停在原处。双马一撞之下,慕容成被摔倒在地滚了两下子才翻身起来,灰头土脸好不难看。再看慕容芸菲被这撞击之力抛向空中,但她并不惊慌身体像是雨蝶一般,在空中展现着自己的婀娜多姿,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慕容芸菲雪白的胳膊,马不停蹄一个纵跃把慕容芸菲放落在马鞍之上,自己双脚一点地也翻身上马,动作就在一眨眼马未停步之间就已完成,然后飞驰而去众人看去曲向天是也,自然众多慕容世家之人定是阻拦重重,曲向天则是抽出腰间军刀高喝道:“愿问腰下刀,杀尽天下人。阻我者,杀。” 英雄气概尽显,倒也吓愣了慕容世家众人,兵不血刃冲出了包围,渐行渐远在远处留下一个黑影,只留了一句话:“二弟三弟,见闻,我在前面等你们。”石先生怒喝道:“韵之还不快追,确保慕容小姐的安全,把慕容芸菲送回来。”卢韵之,韩月秋,朱见闻方清泽等人也才策马而驰,紧随其后飞奔而去。 慕容龙腾凝视着远方叫嚷道:“简直是无法无天。”却不下达命令追击曲向天,就在说话间一匹枣红马又冲出阵营,上面驮着个粉红衣装的二八佳人策马追了过去。一名中正一脉弟子急忙跑来,满脸委屈的说:“师父,玉婷她跑了,非要去追七师兄,弟子无能求师父责罚。”石先生倒是诧异得很,叹了口气说道:“这帮孩子都怎么了。”渐渐地远处的曲向天等几人早已不见踪影。 石先生只得对慕容龙腾说道:“慕容兄弟,曲向天胆大妄为,回京后我定种种责罚,不过请慕容兄弟放心,刚才所去之人皆是我脉精英,会保护小妹的安全的。”慕容龙腾余气未消,一刷袖子冷哼一声,越过石先生走到他背后,看着远方几人跑去的方向,然后转身疾步离去,与石先生擦肩而过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谢了,石兄。” 石先生没有侧头看向慕容龙腾只是在不经意间,若有若无的点了一下头。 第四十四章 慕容的反抗 在远处的北京城,朱祁镇的铃铛突然响了起来,他转头看向旁边饮茶的王振说道:“王先生,有人在算朕。”王振吹了吹茶水飘起来的热气,满不在意的说道:“无妨,等过几日时机成熟了我们利用东厂和锦衣卫慢慢的除去这些异数之人,倒是就可以安枕无忧了。”朱祁镇点点头说道:“王先生所言极是。” 山坳之上,曲向天紧握着慕容芸菲的手看向远方飞奔来的韩月秋等人,韩月秋倒也没有训斥曲向天,只是冷眼看着他。方清泽却是翻身下马到曲向天身边,先鞠一躬说道:“二弟给大嫂请安。”慕容芸菲略显冷艳的脸上却是满是笑意回答道:“叔叔有礼了。”卢韵之前来有些惊愕,虽然还是未曾平复内心的感觉却也跟着说道:“三弟给大嫂请安。”方清泽猛捶一下卢韵之一下笑骂道:“三弟我刚才跟嫂子闹着玩呢,你还真是一本正经的行礼,对了,大哥你到底怎么回事,胆子也太大了,不行你就别回中宅院之中了,游荡天地间图个逍遥快活罢了,你要回去师父肯定重重责罚与你,我们就说没找到你。”说完后突然看向韩月秋,紧紧地盯着他好似在说你不能告密之类的话。 曲向天却哈哈到笑着,对着韩月秋抱拳行礼说道:“谢二师兄。”然后也翻身下马,对着卢韵之方清泽朱见闻说道:“二师兄是在帮我,主要这是慕容龙腾也就是我大舅子和咱师父的安排。”这么一说之下,到让三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曲向天解释道:“我大舅子慕容龙腾这些年其实就如同三弟所说的一般,依照家规要与芸菲**生子,但是他却认为这样有违天理如果禽兽一般,于是就想改变着一切,几百年的慕容家规以及几十代人的心血哪里容得他一人改变,即使他是家主却也身不由己。于是就和咱师父‘串通一气’,帮着芸菲一起出逃,正赶上芸菲对我有情,借此机会才演了这么一出戏,这也就是为什么后面没有追兵的原因。当然二师兄也知情,师父早早的就告诉了他,二师兄大恩不言谢,此恩来日再报。”韩月秋冷冰冰的点点头,倒也不答话。 慕容芸菲坐在马匹之上对着去向天说道:“你看看你,什么大舅子,什么串通一气,还演戏用词这么不文雅。莫非我们之间只是演戏,你对我没有感情的存在?”听了此言,方清泽大喝道:“西域长大的女子却不一般,端的是豪放火辣,守着这么多人就问那你情我愿的甜蜜话语。不行不行等这次我们完成任务我也得娶一个西域姑娘成亲,中原那种文绉绉的适合三弟这种文人,咱几个可不行。”说完后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曲向天意味深长的看着马背上冷艳动人的慕容芸菲说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得一佳人舍天下何妨。”慕容芸菲笑了,美丽的笑容在她冷艳的脸上绽放开来,两个人相视而笑此刻的爱情千金不换,真可谓只羡鸳鸯不羡仙。 朱见闻打了个冷颤说道:“快点走吧,还要赶路呢,你俩别肉麻了。”曲向天翻身上马,搂着怀中的可人,众人正要挥鞭离去。远处一袭粉衣却飞奔而至,一勒缰绳娇哧道:“卢韵之,你个没良心的,慕容怎么跟....”话没说完就看到慕容芸菲倚在曲向天的怀里两人含笑的看着她,一时间闹不清什么状况。 方清泽笑呵呵的说道:“又来了一段情债,玉婷,你快点拜见大嫂。”石玉婷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模棱两可不知道该如何行事,方清泽又说道:“快叫啊,不然的话你就不能当你韵之哥哥的媳妇了。”石玉婷听到此言,忙慌乱的从马上下来走到慕容芸菲面前含羞的说道:“玉婷拜见大嫂。” 慕容芸菲纤纤玉指捂嘴一笑,答道:“妹妹何须如此客气,咱们可是妯娌,以后叫我芸菲姐就行。”韩月秋冷哼一声:“快点赶路吧,再不走天可就黑了。玉婷路上不准胡闹,否则出了事情我没法跟师父交代。”说着一打马飞奔而去。 石玉婷连连答是,现在的她可谓是心花怒放,自己最大的对手慕容芸菲此刻与曲向天成了连理之好。众人翻身上马飞驰而去,路上在石玉婷叽叽喳喳的询问下,方清泽道出了事情原委,而卢韵之对着石玉婷淡淡的一笑,此刻他的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对大哥曲向天的祝福,也有那淡淡的忧伤。 朱见闻说道:“各位,我先行一步,我得加快步伐去一趟珉王驻地,那也是我的皇叔,家父有命让我先行拜会,有要事需要禀告,二师兄不知道可否?”韩月秋点点头挥挥手表示 同意,朱见闻接过方清泽替他打好的口粮包裹往身上一斜跨,抱拳拱手环绕一圈策马而去。朱见闻就是如此,平时到也不见得多为勤奋,一牵扯到朝廷权斗,派系权力立刻精神抖擞简直可以用呕心沥血来形容,相信他定是快马加鞭马上吃马上寝,必然比众人早到个一两天。 天色渐晚,几人狂奔了几个时辰,马也早已累的喘着粗气,韩月秋说道:“诸位师弟,咱们找个地方打尖住店吧,人困马乏休息一晚上再赶路。”正巧前方的路边肃立着一个从山间小店,是个古朴的小二层楼。门口还挂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酒字,几人走到店门前,店中跑出来一个伙计,看起来瘦小机灵,见几人来到忙问:“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韩月秋扫视着这家店内,虽然小但也算是干净整洁,望向前方并无村落,后方也是一片荒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形容此刻情景并不过分。虽然对这乡间孤立的小店略有怀疑,也只得将就一晚,心中略略下着提防。听到小二的问话答道:“上一桌酒席,找三间客房,整洁就好。把马拴好,喂上等饲料。” 第四十五章 山野小店 客栈的店小二听到韩月秋的话答道:“得嘞,几位爷里面请。”石玉婷嗔道:“只见到几位爷了,没看到姑娘我。” 店小二弯腰谄媚的笑着:“姑娘哪里话,两位姑娘如此光彩照人,小的目不敢视,所以没敢乱说话,请姑娘恕罪。”石玉婷笑着说:“还算你会说话。” 韩月秋回头看向石玉婷说道:“不可胡闹,小二你去拴马吧。”几人走入店中,一个苍老的背有些略弯的老头忙跑了出来,穿的倒也整洁,满脸的皱纹的一笑褶子都盖住了他的眼睛。只听他说道:“鄙人是小店的掌柜,几位大爷姑娘叫我老孙头就行,几位客观要吃点什么?”方清泽答道:“上等酒席一桌,有特色的都上来,再来两坛子酒钱少不了你的。”说着从怀中扔出一枚银子,老掌柜伸手接住,满脸笑意更浓了说道:“得类,几位爷稍等,店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山间野味倒也不少,我吩咐厨子做饭去您稍等。” 韩月秋叫住了准备转身离去的掌柜说道:“酒就不要了,喝酒误事你明早准备些干粮牛肉之类的,我们明日还要赶路。”掌柜的弯着腰转身离去,方清泽不满的说道:“二师兄,这次虽然不敢说腰缠万贯,但是也小赚一笔不用省钱花销,一切有我呢。”韩月秋还没说话,曲向天接口道:“二弟不可胡闹,二师兄说的对,喝酒误事我如此嗜酒如命都不急着喝酒,咱们这次出行一切小心为妙。还有财不可露白,你以后说话的时候小声点。”方清泽低下头不再说话了,韩月秋虽然面色依然冷峻,但是冲着曲向天点点头以示友好。 卢韵之低声说道:“二师兄,你看此店是否有所古怪,我们几个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但是我幼年逃荒的时候听人说过,这种屹立在乡间小路上的店铺多数都是些杀人劫财的黑店。”韩月秋沉默一会说道:“反正处处小心吧,一会先别动筷子,我试过后再说。” 片刻功夫过后,掌柜的和店小二端上来几盘子鹿肉等野味,还上了一壶茶叶,然后转身离去。韩月秋从怀中拿出银针一一试过后,自己先夹了几筷子菜喝了一杯茶,过了一会并无异样后才挥挥手示意大家开吃。众人都很饿,此时就席卷残云般的狂吃海喝起来,一会功夫就盘子见底了,石玉婷突然搂住卢韵之的胳膊说道:“韵之哥哥,一会休息的时候咱俩一间房吧。” 方清泽正在喝茶,却猛地一口喷出,曲向天赶忙闪过才没溅到身上,方清泽拍着自己的面颊说道:“我错了,我刚才不该说中原女子含蓄内敛,这句话也不是绝对的,起码在咱们玉婷身上不适用。”慕容芸菲也娇笑着刮了刮石玉婷的鼻头说道:“妹妹如此心急,韵之你可得好好待人家。不过你两人并未成婚,同居一室不怕回京后你爷爷责罚他啊。”韩月秋面部抖了抖,似笑非笑然后脸一耷拉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稍坐一会儿就回房休息吧,我和曲向天一间房,方清泽和卢韵之一间,慕容姑娘与玉婷一间。店家,客房准备好了吗?” 那个老孙头大掌柜忙从柜台后面跑了过来,满脸依然是那数不清的褶子说道:“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几位爷吃的可好。”韩月秋答道:“甚好,领我们去客房吧,我们要休息了。”老孙头连连答是然后起身领着几人走到了二楼的客房。 三间房虽然不如京城豪华,但是倒也整洁干净让人看起来倒也舒服的紧。看到几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态,老孙头说道:“几位客官可是来自京城啊,听着口音像是。”韩月秋点点头然后说道:“老掌柜,我们累了先行休息了。”老孙头一鞠躬说道:“那各位先休息,我一会让小二给您加床被子,咱们这里到了半夜天冷。”几人一抱拳答道:“有劳了。”就各自进屋去了。 方清泽拿着一个账本拨了一会算盘以后倒头就睡,卢韵之却辗转无法睡去,本想点灯看书却不想打扰方清泽的水面,于是披上一件黑绒斗篷反身走出门外,走入后院之中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卢韵之的心中突然有些难受却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绪,他自小离开了家人,早已把结拜兄弟曲向天和方清泽当成了自己的亲兄弟,但是今天看到慕容芸菲与曲向天的甜蜜劲自己却不是那么的开心。 就好像那孤单的月亮一般吧,虽然有繁星的陪伴却不能理解月亮的寂寞。卢韵之叹道:“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韵之你怎么了?”慕容芸菲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卢韵之转头望去,月光下的慕容芸菲是那样的美丽动人,月光在她的身上反射出淡淡的银光,雪白的衣服与这夜色交相辉映,犹如天上的明月一般让人心动使人怜惜。但此刻的慕容芸菲并不是自己可以深爱的女人了,她是结拜大哥曲向天的心上人,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的心里也同样爱着曲向天。 卢韵之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望着眼前的这个冷艳的美女,慕容芸菲却开口说话了:“卢韵之,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有情。”卢韵之听了以后浑身一震,忙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者距离。“但是感情的事情有时候是没法强求的,你很好我承认,可是我却喜欢那种豪情万丈略有野性的男人,你虽然文雅但是也是立于天地间的真汉子,却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对不起韵之,这不会影响以后我们相处,也不会影响你与向天的感情对吗?如果为此你们兄弟产生隔阂我将选择离开。” 卢韵之心中的郁闷之情一下子放开了很多,郎有情妾有意这才天作之合,自己的单相思不能说明什么,更不会影响自己对曲向天的感情,同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慕容芸菲,或许只是自己年少的冲动和情窦初开的懵懂。 卢韵之笑了笑对慕容芸菲说道:“大嫂你多想了,我承认我对你的感觉,但这只是短暂的,长兄如母韵之以后一定与大哥大嫂相亲相爱,只是他日之事望大嫂不要再提了。”慕容芸菲点点头。后院外的树叶突然一阵微抖,卢韵之从袖子里伸出手在空中一放,然后动了动耳朵喝道:“谁?!”接着飞身跳上院子中的磨盘,一个纵跃双手攀上了墙头,紧接着双脚在墙上一蹬借这此力站在墙上,身子微蹲有一跳飞到了对面的树上。 动作灵巧非凡却刚劲有力,一会功夫卢韵之又从树上跑回了院子,慕容芸菲说道:“你们中正一脉的身手真的是天下无双啊,我们慕容世家可比不上这个,刚才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跑到树上去。”卢韵之沉思片刻回答道:“刚才听到树上有声响,我伸出手去却未感到有风,努力去听除了树叶摩擦的声音还有略微的第三个人的呼吸之声,我想树上一定藏着个人,但是....”说着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一无所获。 慕容芸菲笑了笑答道:“行了,估计是你累了听错了,快回去休息吧。”卢韵之一弯腰行了一礼说道:“嫂嫂早回去休息吧,夜晚注意安全,我总感觉有些古怪。”“会的,叔叔我先告退了。”慕容芸菲说着轻移莲步走开了。 卢韵之又望了望那棵院外的大树,转身回到房中躺下就要休息,却感到有些微冷,于是起身拿起店小二送来的被子准备盖上两层这样能暖和点。转头又看到方清泽也是一床薄被蜷着身子睡觉,叹了口气就想先替方清泽盖上,却听见屋内有人说了一句:“且慢,卢韵之你没感到有些古怪吗?” 卢韵之大吃一惊,他的五感极其灵敏却没有感到此人的存在,连忙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你是谁?” 第四十六章 梦魇 “这么快你就把我的声音给忘了,真是没脑子。”那人低声说道。猛然方清泽翻身跳起,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匕首猛然冲向那人,那人扑哧一乐飘然闪过然后回肘给了方清泽一下子,方清泽用掌垫住然后愣在那里。 卢韵之问道:“怎么二哥,你认识他。”方清泽摇摇头说道:“没看清楚,天太黑了,不过她一定用的假声音,她是个女人。”卢韵之大惊不知道来者到底是何人,一边抽出佩剑提防着一边问方清泽:“二哥,你怎么知道的?”方清泽举着手掌嗅了嗅说道:“必定是个女人,虽然未施粉黛,但是她遮不住身上的女人香。”卢韵之不解,方清泽摇摇手继续说:“说了你也不懂,这个你不在行的。先拿下她再说。” “慢着。”一声短促的女声传来,不再是那个略显深沉的男声,显然方清泽猜对了这个神秘人正是变了声音来说话。卢韵之听到了这个女生好似在哪里听过一般,却又怎么也想不起。一片火光亮起,那个神秘女子点亮了桌子上的灯,在灯光下一个美人坐在桌子旁的长椅上,漆黑但是合体的夜行衣附在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上,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皮肤略黑但是泛着光泽,那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嘴唇微红脸上带着一丝娇蛮之象,好个俊秀的俏佳人。卢韵之一时间看的好面熟,却依然想不起从哪里见过她,但定是认识的人于是就放下了手中钢剑。 方清泽大喝一声:“三弟不可大意,她是噬魂兽头领的妹妹,英子。”卢韵之听了大吃一惊,忙又举起手中剑对着这个姑娘。那姑娘到也不担心,一拍桌子站起来娇喝道:“好你个卢韵之啊,姑娘来报恩的,你竟然忘了我是谁了。”一时间问的卢韵之倒有些尴尬,忙说道:“姑娘别来无恙,我.....我记性差,对不住了。二哥你怎么记得,这都几个月了。” 方清泽则是嘿嘿的冷笑几声说道:“你小子记书本还可以,但是论到记女人却是和我有天壤之别啊。怎么着,小皮娘今天过来是杀我们的还是陪你两位大爷的。”“我呸!”英子怒喝道“你妈才是小皮娘。我告诉你们我刚才救了你们一命,就你们这点江湖经验也敢出来。” 卢韵之有点不解,却见英子好似没看见卢韵之和方清泽举起的兵器,径直走到他们身旁举起刚才卢韵之拿起的被子递给卢韵之说道:“连你也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什么?”卢韵之接过被子一看之下大惊失色,慌忙说道:“快去看看他们几个。”卢韵之敲门却未曾听到里面有人答话,于是一脚踢开石玉婷和慕容芸菲的房间门,只见慕容芸菲本来白皙的脸上更加惨白无比,此刻正在盘膝而坐,嘴中不停地念叨着。而石玉婷则是双眼紧闭,卢韵之手持一面八卦镜轻念:“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然后轻轻掀起被子,掀到一半猛然把被褥扔到地上,叹了一声:“晚了!”只见石玉婷依然双眼紧闭,怎么摇晃都清醒不过来。卢韵之把手放在石玉婷头顶,面露苦色的说道:“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两魄。” 反观方清泽这边,也是砸门未开。但听见韩月秋在门里低沉的说了一句:“方师弟,快进来。”方清泽一脚踢开房门,眼前曲向天正在单手手持佛珠嘴里不断地念着度母绿心咒,用佛珠紧紧地顶住被子,右手结着一个观音慈悲印,脸上不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而韩月秋情况看似还好点,他用阴阳匕把被子顶在墙上,双手飞速的不停地用匕首划着半圆扎向被子,每次匕首的刀锋碰到被子的时候阴阳匕上都绽放出一丝流光,而被子却没有被刀锋划破,只是在撞击之下冒出淡淡的灰黑色的烟雾。 方清泽摸起桌子上的一碗水,右手插入水中挑动着水洒向韩月秋的被子,口中喃喃到:“**转阳,化灵无形。”只听见“兹啦”一声,阴阳匕划开了被面,韩月秋猛吐一口恶气,把阴阳匕中刻着太阳黄金铸造而成的阳匕插入水中,一阵搅动然后用白银铸成刻着太阴的阴匕让两只匕首阴阳相交,形成一个太极转动阳匕猛然射出,一下子扎进了曲向天奋力顶着被子之中。曲向天翻身下床,却腿脚不稳差点跌坐在地上。 韩月秋吐息两口说道:“方师弟还算你小子聪明,晚来一步或者我俩顺序救错了耽误一会,我们都得折在这里,总之,谢谢了。”的确,如果一上来因为感情用事先救曲向天的话,事情可能并不会结束,因为曲向天根本没压制住这方邪物,韩月秋不愧为中正一脉二师兄此刻以尽数压制,不消多时就可以撕碎邪物,但是那时曲向天也就危在旦夕了,不过方清泽的到来却助了韩月秋一臂之力。听了韩月秋的话方清泽到没有向往一样贫嘴,忙说:“我和韵之都没事,我们快去看看玉婷和嫂子他们。”曲向天本来 喘息不止,有气无力听到这话却也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扶着墙与两人一起走到了慕容芸菲和石玉婷所在的客房之中。 一进入房中,曲向天大吼一声猛然扑向英子口中大骂道:“是你!噬魂兽。”方清泽却拦住了曲向天,此时曲向天体力并未恢复没挣扎几下就被方清泽按住了,方清泽说到:“大哥,是英子救了我们。不是她的提醒,我和卢韵之也难逃此劫。” 曲向天听到此言方才罢休,低声说道:“在下失礼了,英子姑娘。”然后蹒跚着走到慕容芸菲身边,看着这个依然盘膝打坐的美丽女子。方清泽问道:“三弟,英子,这被子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还有,玉婷没事吧。” 卢韵之看看二师兄韩月秋,韩月秋冲他一点头,于是卢韵之开口说道:“这个应该是梦魇,对,没错就是**恶鬼中排名第五的梦魇。”方清泽一拍脑袋说:“完了完了,这次跑不掉了,上次结合天雷阵才把混沌劈死,这次就咱们几个死了死了。”“倒是不用担心,这个被子中只是梦魇的一点点鬼气而已,不然我们几个没有这么容易逃脱的,韵之,玉婷是不是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两魄。”韩月秋问道。 卢韵之点点头:“是,少了地魂和吞贼非毒两魄。”曲向天这时已经身体渐渐平复说道:“那怎么办,我记不清了梦魇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卢韵之正在帮石玉婷固魂,防止其他的灵魂出窍,韩月秋替他说到:“梦魇排行第五,让人陷于睡梦之中,制造假象让人惊慌失措之中丢掉三魂七魄,虽然不是多么恶心的鬼灵,却也是害人不浅,是人都会做梦如果梦魇就在附近那就凶多吉少了。不过这次还是不是真正的梦魇,只是梦魇小小的一点鬼气。固定在被褥之中第一定是人为的,可是研习天地人各脉也没有如此的驱鬼之术啊,能驱动梦魇的鬼气,实在是高啊。再说谁会跟咱们中正一脉过不去呢。” 英子这时候走上前来,一笑说道:“你们天地人倒真是都死板的很,这么凶悍的恶鬼驱鬼肯定不行,但是如果是拜鬼呢,就好比你是被鬼领袖的人,那你说鬼会不会让你帮它把鬼气分一点到被褥之中呢?” 韩月秋瞪大了眼睛低声问道:“你是说蒙古鬼巫?” 第四十七章 蒙古鬼巫 英子听了韩月秋的话点点头说道:“当然是蒙古鬼巫,除了他们谁会去信奉鬼呢,自从你们离开帖木儿境内我就一直跟着你们,结果发现你们住进了这个店内,我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所以暗地里不断地观察着,发现这帮人正在说蒙语,我们食鬼族因为从小用药的原因,自然是比你们容易看到些什么,本来我只发现掌柜的身上有淡淡的鬼气。于是就进入卢韵之的房间想提醒他,没想到一进屋就发现被子上有问题。” 慕容芸菲突然开口说话了:“之前在院子中的也是你吧?”英子点点头,曲向天看向慕容芸菲,她轻抚曲向天的手背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了,刚才也是一时大意才着了这些蒙古鬼巫的道。” 方清泽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卢韵之已经做好了替石玉婷固定剩下灵魂的工作,他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在石玉婷的头上花了九道灵符这可以勉强维持一个时辰左右,一旦时间超出石玉婷的剩下的两魂五魄也会随之消散,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 韩月秋沉默了一会问英子:“你们噬魂兽有什么对付梦魇的办法吗?”“别叫我噬魂兽,我不爱听,我们是食鬼族。”英子撅起小嘴答道:“不过说实话,这种鬼灵还真是厉害,不是像其他的一样实打实的,都是通过梦境来害人除非抓住本体,咱们合力攻之否则只能是捕风捉影,可是本体很难出现一般出现的都是通过梦魇散步的鬼气作为分身。” 卢韵之站起身来说道:“但是即使如此,梦魇也一定在附近,否则鬼气是没有效果的,所以找到蒙古鬼巫我们就能找到梦魇,再想办法吧。或许想办法灭掉梦魇才能夺回玉婷的三魂七魄。” 韩月秋点点头说道:“我们悄悄行动找到鬼巫,一旦梦魇施法我们切记要保持清醒,梦魇本体可是会让人产生幻觉,进入做梦的状态,到时候就身不由己了。”众人点点头,然后在房间的周围布下天网阵,防止有其他的鬼灵进入房间加害正在昏迷灵魂并不牢固的石玉婷。 曲向天还用简单的弓箭等物做了几个小小的机关,防止人的进入,一切准备就绪后众人从后窗翻到房顶之上,慢慢的观察着客栈院落中的动向。 在客栈后院之中,磨盘之上盘膝坐着一团黑蒙蒙的物体,身体之上时不时的有各种光彩在流转,韩月秋低声说道:“这个鬼灵还没完全变成梦魇,还好对付点。一会大家注意。” 在磨盘的周围跪拜这十个人,其中就有这家客栈的老掌柜老孙头,还有那个替众人喂马的店小二,剩下的几人他们也未曾见过,有的穿着蒙古服饰有的则是一身汉服,但是都在行着跪拜大礼。 老孙头说话了:“梦魇鬼灵,我们刚才已经用被子困住了房中的那几个天地人,只是还没有看出来是哪一支脉的,请问现在您收复他们的灵魂了吗?”坐与磨盘之上的梦魇并没有答话,但是老孙头也不再说话沉默半天才回答道:“那就奇怪了,怎么才收了一个人的,而且现在还没有魂魄全失,这不对啊,莫非这几个人来头不小,有这么大本事。不过看他们年龄不大应该是初出茅庐的小学徒,不对,不对。” 方清泽,曲向天面露困惑之意,卢韵之压低声音说道:“梦魇与人能交流,但不通过语言只是通过在人的脑海中制造梦境的幻觉让人明白它在说什么,并且让与它对话的人迅速醒来,看起来就好像是在对答一般。”众人点点头,曲向天问道:“那如何杀死梦魇。”英子接口说道:“当然是你们的溃鬼之术或者灭鬼之术了。一会咱们各显神通,一拥而上定能制服这个梦魇。” 韩月秋低声说道:“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在梦魇的制造的梦里击败它,也就是在梦中告诉它你知道这是在做梦,然后你就能掌握梦中的控制权了。但是由于它所制造的梦境过于真实所以很难让你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做梦之人都在浑浑噩噩的状态怎么又能操控自己的梦境呢。”方清泽说道:“三弟应该可以,你不是可以改变自己的性格,操纵自己的心性吗?” 卢韵之摇摇头答道:“我不行,那是清醒的时候,一旦在睡梦之中就完全不一样了,那时候人的思维是逆向的,很难受到控制。”众人不再答话只是看着院中的鬼巫信徒,韩月秋低声说道:“先解决这帮鬼巫,然后专心对付那个未成形的梦魇。老七,你负责引开他们记住要缠住,我和方师弟曲师弟从后面包抄,慕容姑娘英子姑娘在后面支援,看准时机争取一招制胜。”众人点点头,然后卢韵之猫着身子走了几步以后,一跃而起在房顶飞快的向着院外跑去。 在院中跪拜的那些蒙古鬼巫看到了卢韵之,老孙头一声令下鬼巫们齐齐向着卢韵之追了过去,虽然身手不如卢韵之矫健但也算是灵活,两人在下双臂一担就把众人扔上墙头然后加速奔跑一个跳跃蹦上房顶,依此而行纷纷上了房顶,只留老孙头一人在院中站着。 曲向天看到鬼巫的身手说道:“虽然过于笨拙但也不傻,下落之时脚步迅速扭动六下分摊了对砖瓦的压力,你们看房上的砖瓦虽然承受了他们急停落下的力量,但是并没有碎裂的痕迹。这些蒙古鬼巫,倒是有些意思。” 韩月秋手指压在嘴唇上嘘了声,然后死死地盯住那群鬼巫和不断闪动身形的卢韵之。不远处,一名粗壮的鬼屋信徒一个飞踢而过,卢韵之转身闪过伸出右手猛然扣住那人喉结借着那个人飞踢之力,顺势引导猛然把那人甩下屋顶,手指弯成鹰钩状还挂着那人脖子上的一块鲜肉。动作之快连血都没来得及涌出,所以卢韵之的手上除了那块鬼巫脖子上的肉干干净净的,要不是众人正在隐藏之中,定要大喊一声好。 另一个人却趁机补上,反应也算快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卢韵之双肩,一腿架住作为绊子,用大力想把卢韵之摔倒在地,这蒙古摔跤之术一露倒是把他们的身份暴露无疑。卢韵之借势倒去腿却倒挂金钩的踢向那人脑后,那人挨着卢韵之这一觉轰然倒下,瞬时房顶再也禁不住几人的打斗,一下子塌了一大片。 卢韵之反映到快双肩一抖两臂用力一推就把那人推入房顶的大洞中,而自己接着刚刚一踢之力,双手迅速反撑房顶的瓦片趁着还未到塌陷的地方翻着跟头,蹦到了房子旁边的院墙之上上,金鸡**单臂伸出冲着为掉入洞中的鬼巫勾了勾,喝道:“再来!” 几名鬼巫用蒙语哇哇大叫这跳到墙上,墙头很窄根本站立不下两个人,人数的优势顿时展现不出来了。不过不管是现在的瓦剌也好,鞑靼也好,还是亦力把里也好,这些都是以前草原上的民族,都是跟着成吉思汗征战天下的将士们的子孙,生性中带着一丝的彪悍,明知道自己单打独斗不如卢韵之,却还是一拥而上。卢韵之却一笑摸出了一把铜钱扔向排成一排依次冲来的蒙古鬼巫。 蒙古鬼巫一众人等大吃一惊以为是什么独门暗器,行走中原虽然大部分人体力与自己无法比拟但是却精通于奇门兵器,冲在最前面的一人看来以前吃过这方面的大亏,此时突然爬下闪过了铜钱。 第四十八章 曲向天的梦 在那个爬下的鬼巫身后的人被惊得大喝一声,伸手想要打向飞来的东西,却看到只是铜钱而已就反手抓住,端详一阵后几人哈哈大笑着不再攻击卢韵之。卢韵之也是露出淡淡的微笑,手中却掐了一个灵决念到:“鬼钱,鬼币,鬼银两。耗财,耗运,耗阳寿。” 几枚铜钱中飘出几股灰白色的烟雾状的东西,几位蒙古大汉倒也不是惊慌,反而笑的更加开心了。灰白色的东西围绕着几个人的周身转动,其中一个念念有词说了几句蒙语,然后其中一团烟雾竟然停在空中跟着那个人的指令向左向右,那人哈哈大笑着用熟练的汉语说道:“哪一脉的天地人小伙子,功夫不错就是这驱鬼之术有点差劲。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吧,我们可是鬼巫,这些小鬼要是能难住我们,我们跟你走。” 说话之人身后有一人,正是那个店小二,虽然体格瘦弱但是此刻却看起来精壮得很,他大笑道:“客观对不起了,这些鬼灵我们就收下了。”还有一人用生硬的汉语嘟囔了一句:“傻瓜!”说着几人掏出怀中银器不断晃动,起来。 最早说话那人看来技艺最高,什么也没拿招招手那个鬼灵就飘向他跟前,他伸出手去就像拉过这团飘渺的烟雾。站在院中的老孙头一直在面露微笑的看着这一场打斗,不时的还用汉语嘟囔道:“嗯,底子不错,再收一个徒弟。”突然他面色一沉,狂奔向墙头正在收鬼的众徒弟,慌不择言用汉语大叫道:“快跑,是凶灵,他们是中正一脉的。” 就在此刻,几团灰白色的烟雾状鬼灵颜色渐渐红了起来,好似体内有一股鲜血涌动一般,又是那么的朦胧,模糊而神秘令人看久了不寒而栗,却不知为何会如此。突然这些鬼灵的体型突然清晰起来,猛地扑向了那群蒙古鬼巫。他们大惊失色,手中的银器好似蒙上了一层铁锈一般,老孙头跑到墙根前一足蹬住墙面,手中已经拿出一只银爪扣向其中一个凶灵。身形未稳就要触及那个红色凶灵的时候,猛然却听到耳旁有淡淡的破空之声,猛然回头却差点吓得尿出来,一只泛着金光的匕首横切而过。 老孙头倒也算是老当益壮,年纪一大把却猛然来了个铁板桥,身子往后仰去并用银爪打向那人,却见到一把同样银质混铁的匕首架住了银爪,老孙头一个驴打滚翻到一旁,却见到地上点点鲜血滴落在地上,伸手一摸鼻头被硬生生的削去了一块。 能有如此功夫的不是韩月秋又是何人,韩月秋大喝一声与老孙头战到一起,顿时拆招换式打得风生水起,不时地两人还放出各自的鬼灵互相攻击着。转眼再看卢韵之这边此刻倒是轻松,眼前的这帮蒙古鬼巫正在忙于缠斗那些泛着红色的凶灵,渐渐手忙脚乱反应不过来了。一把钢刀划过一个人的头颅悄然落地,滚出去好远,看似简单无比其实能一刀砍掉头颅却是需要真才实学的。敢问刽子手世代相传还有一刀没砍断头颅的时候,人的骨头很硬,刀没下对位置力气没用对都不能一刀砍掉脑袋,不说那站立抡刀的刽子手有多么的技艺高超,此刻的方清泽奔袭之间手起刀落之时,却也斩下一人头颅动作干净利落,真才实学展现无遗。 曲向天更是威猛一柄铁枪直插两人体内,直接把两个蒙古鬼巫串成了一串,然后仰天大喝一时间豪气冲天。卢韵之也拔剑上前解决掉一个鬼巫这时从屋内爬出三个时方才从屋顶跌落到破洞之中的人。韩月秋和老孙头越打越远,已经从后院打到前院,如果单纯的体术格斗的话到不至于费如此大的功夫,但是两人都用尽所学一时间到也难解难分。那三人爬出屋子,四处张望却不见老孙头的踪迹,在看到地上几个同伴的尸体,吓得满口喊着蒙语夺路而逃,曲向天刚要喊追突然却感到背后有一股凉意传来,猛然回头看去却只见一团五彩流转的黑色浑浊的东西就站在自己的背后。 曲向天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日的鬼灵见到自己都是落荒而逃,但此刻却是他进入天地人中正一脉后第一次与鬼灵挨得如此接近的时刻。他大喝一声,却眼见鬼灵消失了,一股鬼灵冲天而起,卢韵之飞身上前用灵符固定住,说道:“这就是玉婷的一魂两魄。”之后他们救醒了石玉婷,众人截住了皇帝,并且帮助皇帝朱祁镇建立了不世伟业,朱祁镇允许自己参政从此自己当上五军大都督,征战沙场走南闯北,慕容芸菲给自己生下了两个儿子。将门虎子,父子三人一起上战场冲锋陷阵运筹帷幄,不管谋略还是武勇都不差于别人半分,一统天下但是突然有一天,一股莫明的敌人来犯边境,势如破竹一般进入大明重重关隘。 曲向天带兵出击,却莫名其妙的被杀的片甲不留,两个儿子纷纷战死,敌军冲入了京城,当曲向天忍住悲痛回京救援的时候,却发现城楼之上早已站满了敌军,所有的旗帜也皆换成了敌军的标志。曲向天痛苦的翻下马跪倒在地,因为他看到慕容芸菲的尸首被脱光了挂在城门之上。 城门大开,敌军冲击而出曲向天用尽全力却无法战胜敌人,就好似他们不怕刀砍不怕火烧金刚不坏一般。曲向天回头望向自己的身后,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他自己还活着,他提起钢枪,抽出军刀策马冲向那满山遍野的敌军,当他被斩落马下的时候,他只能听见尸首分离的头颅在呐喊:“天欲亡我矣!”然后世界都变成了黑色,一片寂静。 卢韵之看到那团东西靠近了曲向天,连忙从腰间抽出一把玉如意要上前来战,口中念着:“如意破魔,解铃化怨。”并且咬破舌尖混着口中鲜血吐向梦魇。梦魇猛然往后一退,然后然后迅速的在卢韵之身边转了两圈,倒也奈何不得他。 卢韵之踏着北斗七星步,口中默念咒决靠近曲向天,拍了拍曲向天却见他稍一触及,就向前倒去慕容芸菲连忙扶住,却被曲向天沉重的身体压得一起跌坐在地上。曲向天睡着了,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就是打败梦魇,但是卢韵之心里清楚凭着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战胜这个**恶鬼中排位第五的家伙的。有可能自己的结拜大哥曲向天,就这样永远的醒不了了,想到这里一时间悲从心起。 梦魇高速的移动着,突然放弃了卢韵之朝着方清泽猛扑过来,方清泽大惊失色,从怀中拿出扯出一尊小金佛配件,双手结八臂罗汉印,口中念叨:“无幻无灭佛性在,不痴不入禅在心。”然后口中反复的念着一段《金刚经》,梦魇没有停住脚步,却从方清泽的身上穿体而过,小金佛一下子破裂开来,从金佛之中闪出一道金光,往上空奔去却见梦魇猛然跃起黑色的躯体瞬间包裹住了这道佛光,佛光融入黑暗之中渐渐昏沉下来。 卢韵之右手持玉如意,左手拿着八卦镜照在头顶冲了过去与梦魇斗在一起,哪知梦魇根本不与之缠斗只是不断地躲闪着,卢韵之也不笨他知道梦魇在等他的体能消耗殆尽与舌尖的疼痛感消失,到那时自己就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任其屠戮了所以卢韵之把方清泽和曲向天拖到一处。然后自己在中间盘膝而坐,把八卦镜放于膝上,不停地转换着几个卦位的方向,口中念念有词。 第四十九章 梦境的反击(加更) 慕容芸菲撤出几尺白绫围绕着众人身边形成一个圆,然后双手合十跪在地上,把手举过头顶直冲上天,又迅速落下双手分开按在地上,嘴里说着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语言,看来是鲜卑话。鲜卑话听起来与蒙古语相差无几,在慕容芸菲的口中念出则是别有一番滋味。 卢韵之边念着边想着破解的办法,如果这样下去总会被梦魇所吞噬,等天亮吗?不知道这个未成形的梦魇有多么的强大,但如果它吸收了足够多人的灵魂,制造过足够的梦境,即使阳光也对它无可奈何,所谓金鸡报晓鬼自去,只是对付那些普通鬼灵的,**恶鬼包括某些凶灵却压根儿不怕阳光的出现。 即使这个梦魇惧怕阳光又如何,倒是他的逃去就预示着石玉婷生命的终结,或许连曲向天方清泽都不见得能醒来。卢韵之侧眼看向平躺在地上的方清泽,此刻他并没有如同曲向天一样满脸怒气,而是喜笑颜开,梦魇目前正在为他制造了一个美梦。 方清泽做了一个好梦,在梦里他也如同曲向天一样救下了皇帝朱祁镇,朱祁镇不仅赏金赏银同时给了方清泽一个大大的好处,那就是所开商铺不论大小不用纳税,所顾商队更不用缴纳过关费也不用携带入关公牒,只需要方清泽一个大印盖下那就万事不愁了。 从此方清泽的生意风生水起,卢韵之成为了中正一脉的掌脉之人,曲向天成为了大将军,而自己呢依照祖训离开了中正一脉,本来也无心再去学习,算盘越算越大,最后甚至用到了阎王大算盘,就是那种四五十人组成的一字长龙大算盘,每个算盘也都有半人多高,这代表着一件事情。方清泽此时富可敌国,所以他开心的笑了,得意的笑了。 卢韵之再次看向方清泽的时候,却发现他紧皱眉头,不知道到底在做着什么样的梦。梦中的方清泽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天下无奇不吃,无福不享。家中各种奇珍异宝随地摆放,并且娶了十几房的姨太太,方清泽越来越觉得这个人不像自己了,这不是他所想要的,真的不是。他要的不是安乐,不是享尽荣华富贵,他要的只是财富带给自己的忙碌感和充实感,至于这么奢侈的花钱方清泽是舍不得了,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分钱都来得不易。 他突然在睡梦中笑了起来,因为他已经知道这一切是假的了,他奋力的大喊着:“这不是我想要的!梦魇你输了。”喊完之后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而就在之后突然曲向天也挣开了眼睛,满眼充血的阴狠的说道:“梦魇,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你以为在梦中的兵败,在梦中的死亡就可以杀死我吗?即使我成了鬼,也要要杀尽敌人,因为我心中有三个字:我不服。” 此时的梦魇不再围绕着人们打转,身上的五彩缤纷的流光越转越快,突然一声如同哨声一般声响炸空而起,噗的一声梦魇渐渐消失,越来越模糊好似蒙了层雾一样,卢韵之飞身跳起,曲向天方清泽虽然睁开了眼睛却身体虚弱起不来身来。 卢韵之掐着修罗决,伸手插入梦魇体内,然后左手掏出一个小竹瓶,猛然掏出来什么东西放入瓶中,然后往后一个空翻跳去,并且从怀中拿出一张黄表纸画成的灵符贴在竹瓶之上,长舒一口气说道:“两位哥哥,你们击败了梦魇,我已经收回玉婷的一魂两魄。” 话音刚落却见梦魇渐渐透明消失的身体猛地冲向众人,卢韵之掷出八卦镜口中念着:“天道八卦,众生皆苦。”猛然梦魇撞到了八卦镜之上,噹的一声,八卦镜飞了出去梦魇还是径直朝着躺在地上的曲向天和方清泽奔去。 卢韵之没有喊叫,脚下却不停歇一个纵跃跳到了曲方两人面前,伸开双臂挡住在几人面前,如果不是梦魇鬼体已经飘忽不定,速度大减卢韵之是赶不到它前面的,此刻他没有想太多,只是曲向天方清泽是自己的结拜兄弟,自己在这个人世间除了石先生唯一的亲人。卢韵之只是想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生命拦住眼前发生的一切。 曲向天和方清泽自然看到了这一切,口中大喊着:“三弟,闪开!”为时已晚,梦魇撞上卢韵之的身体,但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透体而出,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众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曲向天骂道:“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傻啊,老三!”话音刚落却见卢韵之身体后仰,身体倒了下来,方清泽使尽力气一个翻滚垫在了卢韵之的身下。 卢韵之紧闭双眼,眉头微皱怎么摇晃却也不见醒来,慕容芸菲伸出玉手搭在卢韵之的脉搏之上,沉默片刻看向曲向天摇摇头。曲向天一下子哭了出来,颤颤巍巍的问道:“我三弟没救了?”方清泽没有叫,也没有哭只是木木讷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一般。 慕容芸菲慌忙擦拭着曲向天眼边流下的泪水,慌慌张张的说道:“不是,不是,脉象平稳,也没有鬼灵附体的现象,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不出来才摇头的。”曲向天听到此言止住了泪水,突然翻身仰天躺着,仰天大喝着他不知道现在的心情还能有什么语言能表达出来,可能只有这几声毫无内容的大喝才能表达这种舒畅和开心。 方清泽此时不在发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努力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后院之中跑入一人,手中拎着一条滴着鲜血的胳膊,正是二师兄韩月秋。 韩月秋看到几人纷纷躺在地上,除了慕容芸菲之外没有一个清醒之人,慌忙扔掉那只残臂,跑到跟前质问道:“曲师弟,你们还好吧。”曲向天望向韩月秋,眼中光芒一闪忙说:“二师兄,快去看看韵之,看看他怎么样了!” 韩月秋走上前去,单掌放在卢韵之的头顶,深吸一口气,闭眼沉思过了许久才咋舌说道:“真是奇了怪了,卢师弟他魂魄没有缺失更没有破损的迹象,身体没有明显的外伤,呼吸也很平稳。你们看他的表情还在变化,我们抓紧赶路,如果两日后卢韵之还不见好,到时候咱们就派人把他送回京城,让师父他老人家看看。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曲向天听到卢韵之没有生命危险后长出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虽然有些摇晃但是几声大喝过后也是稳稳的站住脚了,他问道:“二师兄没事吧,一身的血。”韩月秋微微笑了笑,这是曲向天少有的见到韩月秋笑,只听他说道:“不是我的血,都是那个鬼巫老孙头的,看来是个鬼巫中的头目,能与我单打独斗这么久。鬼巫绵延千年所有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视,和天地人里的其他支脉比起来,相差可谓是天壤之别,不过今天碰到咱们中正一脉也算他倒霉。我留下了他一只胳膊,并在他体内打入了四道灵符,我想半年之内他都没法祭鬼了。还有今天我们能够成功不光是你们的意志足够强大,卢韵之的技法够熟练,更主要的是这个梦魇不够厉害。如果韵之没事的话,这次我们值了,看那条胳膊就是我们的战利品。”说着韩月秋指向地上的那只血淋淋的断臂。 方清泽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兄,地上的竹瓶是我三弟收回来的灵魄,是玉婷的,快去吧玉婷救醒吧。我差不多了,这就起来照顾韵之。”说着努力站起身来,韩月秋面若冰霜点点头抓起瓶子,走入了房中一会功夫就把石玉婷背了出来。 趴在韩月秋背上的石玉婷已经睁开了眼睛,娇憨的喃喃道:“我这是在哪里啊。”看到石玉婷没有事情,几人放下心来。“此地不可久留,慕容姑娘你带着玉婷,我驮着韵之,曲师弟方师弟你俩照顾好自己,咱们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韩月秋冷冰冰的说道,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严肃冷酷。 众人走出院子穿过大厅走入客栈前方,此时天空已经蒙蒙亮了,折腾了一夜众人疲惫不堪,几人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在颠簸之中卢韵之突然出一口气闷哼一声醒了过来,一睁眼扫视着众人问道:“英子呢?” 韩月秋等人这才想起来从几人力战恶鬼梦魇开始,英子就消失了踪影,她到底去哪里了呢? 第五十章 英子去哪了 卢韵之看到众人没有回答,也知道刚才的一场大战众人都手忙脚乱自然无暇顾及那个不是太熟悉的英子,石玉婷身体还是较为虚弱,靠在慕容芸菲怀里,卢韵之醒来之前,已经听慕容芸菲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顿时惶恐不安。 此刻听到卢韵之的问话,石玉婷第一个反应过来,开心的说道:“韵之哥哥你醒了?”卢韵之却没有回答石玉婷的话,只是看着韩月秋说道:“放我下来。”韩月秋没有说话,只是一挥鞭子让马跑的更快一点。 卢韵之深吸两口气突然揪住马鬃,然后身子一弓顶向韩月秋,韩月秋没料到他会如此,虽然稳住身子却留出了空档,坐下骏马被揪的生疼停下步伐嘶鸣着,并且扬起马蹄,卢韵之接着后仰之势继续顶住韩月秋,利用空档一个翻身从马背上翻下来。 身后有三匹空马,其中两匹是卢韵之和石玉婷两人的,只因为两人一个昏迷一个虚弱所以才让马匹跟在后面,剩下的是被击毙的蒙古鬼巫的,现在用来托带干粮衣物等。卢韵之一个箭步窜上其中一匹,然后拨马掉头。 石玉婷大叫道:“你干什么去啊!”卢韵之低声说:“我去看看英子怎么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石玉婷看到卢韵之说话的时候连瞧都没瞧自己一眼,委屈的嘟囔着:“这么关心那个噬魂兽干什么,山野女人而已。” 卢韵之大怒冲着石玉婷喝道:“你闭嘴,她可是救了你的命。”石玉婷听到卢韵之的怒吼,一下子愣住了,从小认识的卢韵之一直温文尔雅没有像是今天一样冲着自己吼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才好,越想越委屈顿时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滴答滴答哭了起来。 卢韵之没再废话只是高喝一声:“你们在前面等我,我去去就来。”说着策马离去,曲向天也是一拨马头扬鞭追随卢韵之而去,方清泽不甘其后跟着飞奔跟着。 慕容芸菲安慰着身边的石玉婷,说道:“妹妹别哭了,韵之说的也对,毕竟她救过咱们不是吗?”石玉婷也算通情达理刚才只是胡闹一下,听到慕容芸菲的话点点头,擦擦眼旁的泪水,说道:“慕容姐姐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吧。” 慕容芸菲看了看韩月秋,韩月秋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调转方向催动马匹,也朝着卢韵之离去的方向跑去。于是慕容芸菲不再迟疑,轻喝一声:“架!”身下马匹跟着韩月秋跑了出去。 卢韵之到了那个客栈门前,翻身下马冲到后院,几个翻腾跳跃就到了刚才隐藏的房顶之上,仔细观察起来。猛然发现在刚才隐藏的屋顶上有几片瓦片破裂的痕迹,好似进行了一番打斗一般。再看去又找到了一片黑布,想来就是英子身着的夜行衣,捡起来却感觉黏黏的上面布满了血迹。 卢韵之对着紧随其后跟来的方清泽说道:“二哥,刚才我如果记得没错英子在最后面是吧?”方清泽点点头答道:“嗯,二师兄说让大嫂和英子殿后,实际上是觉得大嫂一会对付梦魇的时候可能有些帮助,但是论起打斗来说慕容家的人可差远了。英子之所以也留在后面,是因为她同为女人,并且武艺不低别忘了不久之前他们可是与咱们大战了一夜的,功夫自然差不了放在后面作为支援倒也没错。” 曲向天接言道:“其实我听到此话是感觉甚是不妥,毕竟我心中对英子还是有所怀疑,但是现在看来好似是英子帮我们解决了后顾之忧,和一人在房顶战了起来。可是即使我们看不到,又为何没听到,还有不管成败也没见到敌人的人质威胁,也没有看到英子胜利归来,总之我认为其中大有蹊跷,你们觉得呢?” 方卢两人点点头,卢韵之说道:“也对,不管怎样我们先找到英子再说。”说着纵身跳下房顶,身体在空中一旋,双脚一点地深蹲一下卸去了下落之力,端的是灵巧非凡。卢韵之从地上拔起一根草,折断后不断地撕成小片抛向空中,方清泽曲向天落地之后仔细看去,才发现卢韵之正用古法占卜。对于这种草木可解为算卦之物的方法,曲向天和方清泽虽然知道却是不甚精通,因为这种算法需要一定的天赋和刻苦的钻研,但两人虽然天资不差却一个钻研与兵法利器,一个热爱赚钱敛财,着实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卢韵之侧耳倾听突然开口说道:“有人来了!”三人立刻藏于黑暗之中,人未至声先到,大老远的就听见石玉婷嚷着:“韵之哥哥可折腾死我了。”卢韵之等三人这才分别从藏身之地闪现出身形来,原来是石玉婷韩月秋慕容芸菲三人追到了。 慕容芸菲问道:“向天,你们查的怎么样了?”曲向天沉思片刻反问道:“刚才在屋顶发生了什么,你可否听到声响,据我们观察发生过一场打斗。究竟是什么时候,你可否知晓?”慕容芸菲回想了一下说道:“之前英子一直在我身边,只是我看到梦魇出现的时候才从屋顶翻下来的,结果这时候你就中了梦魇的鬼术,我情急之下也没估计英子在哪里?想来定是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吧。” 卢韵之一直在低头默念着什么,韩月秋侧耳倾听又望了望地上的碎草,待卢韵之语罢问道:“韵之算出来了吗?”卢韵之顿了顿说道:“嗯,有些凶险,我们快追可能还能回转的余地。”说着飞奔向门口而去,几人不甘示弱,此刻体力也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自然跟随卢韵之冲了出去。 卢韵之翻身上马一扬鞭照着北面跑去,石玉婷此时也是自己单乘一骑,自言自语道:“这个卢韵之,这是要把我颠散啊。”虽然抱怨但是速度也不慢,紧追其后慕容芸菲追上她调笑着说:“你别抱怨了,要不又该惹你的韵之哥哥生气了。” 石玉婷听到此言满脸桃红,扬鞭打马一边冲着慕容芸菲娇憨的说道:“慕容姐姐连你也调笑我,你们这些修炼之人耳朵可真灵,我自己嘟囔一下也听得到。”一行六骑在地面上扬起一溜烟的灰尘,渐渐远去。 第五十一章 阴谋 返回到半时辰以前,几人正在院中缠斗,英子看到了几人轻松的解决了众多蒙古鬼巫,也看到韩月秋和老孙头越打越远,却猛然发现那个梦魇的五光流彩黑压压的这一团向着曲向天靠近。 还没大叫出来却见到曲向天愣在当场一动不动,心中知道不好定是曲向天着了梦魇的道。只见慕容芸菲一个轻跃纵身而起向着曲向天所在的地方跑去,双脚在空中挂住房檐,这么一担然后双手扶住房梁轻轻一摆就已经飘然落地了。虽说不上多么高强但是慕容芸菲一袭白衣外加这么秀美的身材乌黑的头发,在月光下就如翩翩而动的仙子一般,不禁的让英子看的有点痴了。 英子顿过神来也想要跟随而去,一只大手猛然的勒住了她的脖子,这么往后一带瞬间英子感觉到一股凉意,应该是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腰间,想要叫喊出来求救并且提醒众人,但是那双手却十分的有力紧紧地扣住她的喉咙,这一声喊叫就这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英子腰间用力双手扣住那人手腕想要反拧过来,那人动作却也是迅速,快速的收回手臂,英子双手紧扣那人手腕,一时间没来得及放开,就这么一拽,英子后背上的匕首一下子划破了英子的腰间,并且扯下一片夜行衣的布料落在房顶房瓦之上。 英子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样貌却被一股大力打中脖颈之后,原来是身后之人持匕首的那只手绕到英子身后重击于她。英子闷哼一声,倒在那人怀中,那人看了看地上掉下的那片沾有英子鲜血的碎布,微微一笑并没有捡起来,也没有理会刚才大力踩碎的房瓦,却只是微微一笑把英子抗在肩上飞身跳落在房屋之后离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捂着肩膀的老孙头跌跌撞撞的带着几个鬼巫跑到了一个男人面前,男人身高七尺有余端的是一名彪形大汉,脸上却流露出淡淡精悍之色,看到几人跑来斜眼瞟了一眼,就继续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了。 老孙头形象极为狼狈,血污染满了整个上身,断臂之处看来已经撒过止血散不再涌出鲜血,脸色煞白疼的还是呲牙咧嘴。只见他对那个盘膝而坐的男人吼道:“乞颜护法,你刚刚明明在,为何见死不救。”被称作乞颜护法的大汉站起身来,盯着老孙头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杀意,老孙头连忙单膝跪地,右手扶住胸口卑微的说道:“属下一时冲动,请护法赎罪。” 乞颜没有理会老孙头,只是慢慢地走过他的身子,然后说道:“我们隶属同门,只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才没有出来救你们。”他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老孙头背影,说道:“你是不是还想问,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比你的弟子性命还重要?” 老孙头也是没有回身,喃喃道:“不敢,我就是一个小小尊使,怎么敢质问护法大人。”乞颜笑了起来,笑声中透着一股寒意,笑罢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刚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有所防备吗?就是因为一个女子的通报,她看穿了你所设的陷阱,不过你们也够倒霉的碰到中正一脉,这是你我都没料到的。只是我突发奇想想到一计,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出来。现在我已经制服了她,并在她体内放入了一个恶灵,我看今日那个叫什么卢韵之的少年日后必成大器,很有可能会成为中正一脉的脉主,而我们通过这个女子定可以接近卢韵之,到时候等时机成熟了利用恶灵控制这个女人,让她在背后捣鬼我们里应外合,到时候何愁中正一脉不灭?” 说着乞颜踢开了周围的杂草,露出来一个女子赤身**躺在地上,正是英子在她的身下还有淡淡血迹,几个鬼巫被同门惨死,师父受伤,祭拜已久的梦魇被溃散着一系列的事情弄得恼火不堪,看到这么一个美丽女子在面前顿时兽性大发,找到了突破口一下子扑了上去。 乞颜护法却一脚把扑来之人踢开,老孙头此时已经站起身来,看向那里面容上却带着无比的恨意,看到乞颜护法踢开自己的弟子问道:“护法大人,看女子身下血迹处子已破,为何不能让我的弟子以解心头之恨呢。” 乞颜护法回眸看向老孙头嘲讽的说道:“你忘了我祭拜的是什么鬼灵了?”老孙头一低头说道:“属下愚笨忘了护法祭拜的是商羊恶鬼,不能近女色,可是这女子的血迹....?” 乞颜护法笑着说道:“我就一块告诉你们吧,这是她自己腰间的血迹,我只是给她滴在涂在下体,让她误认为自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知道我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吗?第一先让那个姓卢的小子产生愧意,那小子是个心善之人,定会认为这个女人是为了救自己而失贞的,这样他会更加体谅甚至可以说宁可不爱也会娶眼前这个人。第二这个女子是食鬼族的人,她吞噬越多的鬼灵魂魄越多,体内的凶灵就会越发强大。至于最后一点为什么我没有让她失贞到不光是因为我不能近女色。” 老孙头接言道:“你是为了两人有朝一日交欢之时,借着破贞的血腥把恶灵犯冲到卢韵之体内,从而控制卢韵之,只要他能成为中正一脉的脉主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借着卢韵之之手灭掉天地人,再创鬼巫元朝的盛世!” 乞颜护法点点头说道:“看来你还不笨,我既然说清楚了那我们就快走吧,再过一柱香的时间这个女人就该醒来了。”说着几个人徒步往远处走去。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找到了个乡镇,换乘了马匹策马朝着亦力把里的疆域跑去,跑到荒郊之中乞颜护法拉住了缰绳。青天白日之下,一团黑影从天而降,瞬间把他身后的几名鬼巫教徒连人带马砸成了一摊血水,然后那团黑影凭空消失,一时间四野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 老孙头颤抖的说道:“是商羊,是商羊,你竟然把商羊祭拜的如此厉害。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乞颜点点头说道:“你又答对了一次,杀他们是因为还没有我的指示就敢擅自行动,女色面前我这左护法的权威就这么不值一提吗?刚才为什么不杀你,是因为你有资格死的明白点。” 老孙头望着自己的弟子被砸成了一滩滩的血水,眼眶中流出了泪水不断地重复着:“你好狠毒,好狠毒。” 乞颜却没有理会老孙头继续说道:“杀你的原因是之前你顶撞过我,守着你的弟子给你留个面子,现在既然他们死了你也去陪葬吧。其实这都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 话音未落只见老孙头抽出一把马刀用自己仅有一只的手臂挥舞着冲向乞颜,乞颜护法却微微一笑,一团黑影从天而降,老孙头顿时也如他的徒弟们一般,化作一滩血水。同时间乞颜笑着低声说道:“最主要的是因为刚才我说的太多了,一个人瞒天过海两个人死无对证。” 乞颜护法望向一地的血污,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扬鞭催马而去,太阳照在此人的身上没有一丝温暖却是如寒冬腊月般的寒意一般,周围的气氛顿时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第五十二章 不出所料 卢韵之按着算到的方向追寻着,不多时就发现了坐在路边地上瑟瑟发抖的英子。英子浑身**着躲在草丛之中,卢韵之奔上前去却一下子愣住了,他看到地面上的斑斑血迹,天地人的一门功课是研究医理包括很多术数也是和人体有关,虽然卢韵之你年少但是却深知英子已经失贞。 卢韵之脱下外衣披在英子身上,英子抬眼看到卢韵之突然面色更加煞白一把推开卢韵之喊道:“你快走,快走我不要你看到我如此,不要!”方清泽曲向天两人默默站在卢韵之身后,此刻一言不发,他们的心里也不好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他们没有料到的。 英子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伪装的微笑对几人说道:“这有什么,老娘我本就是山上马匪这种事情早来晚来都一样,我没事。”卢韵之眼睛死死地盯着英子,一下子把英子拥入怀中,说道:“别怕,有我在天下没有人再能伤害你。” 乞颜预料的并没错,卢韵之的确不爱英子,只有数面之缘的他们好感有那么一两分却没有像是曲向天慕容芸菲那样一见钟情。只是卢韵之此刻的内心充满了自责纠结和愧疚,他知道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英子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现在只想守护住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让她不再自卑放弃所有的世俗杂念,不管发于是内疚还始于歉意总之卢韵之就是这样决定。 英子在卢韵之的怀中挣扎了两下子,就趴在他的肩头不断地哭泣起来,卢韵之轻抚着英子的秀发,然后说:“走,我们等他们几个到了,抓紧赶路大哥二哥,今日之事日后不可对外人提起。等人全了就去珉王属地找朱见闻,英子你放心我要你,我定为你报仇。” 英子沉默不语饱含泪水的眼睛看向卢韵之,这时从远处马蹄声阵阵传来,曲向天跳上马背眺望远方说了句:“是二师兄他们。”卢韵之横抱起英子把英子放于马背之上,自己翻身上马环抱住英子,并在马鞍下面垫了一层衣物,让英子感觉舒适点。 英子一直没抬起头来,只是怀靠在卢韵之的怀中,默默不语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泼辣彪悍的形象。待韩月秋几人追上卢韵之,卢韵之冲着韩月秋低语一句走吧就策马而去,石玉婷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却看到英子紧紧地依偎在卢韵之的怀中,一时间醋劲大发,鞭鞭打马追上卢韵之叫道:“韵之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卢韵之微微一笑并没有答话,的确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石玉婷的心意他是懂得,越是懂却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石玉婷看到卢韵之不答话更加恼火,骂道:“像这种噬魂兽的女子,肯定不是不洁女子,你不能抱着她,否则会被她赖上的,像这种女人.....”话没说完卢韵之却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火了,卢韵之心头怒火无处发泄,石玉婷却为他点燃了爆发的那一点火星,当听到石玉婷的那一句不洁女子的时候,卢韵之清楚的感觉到怀中的英子一颤,怒火中烧之下对着石玉婷大喊大叫起来。 石玉婷委屈的落下了眼泪,边颠簸在马上边哭着说:“你又凶我,又凶我,今天都第二次了。”方清泽和慕容芸菲骑马插入两骑中间,把两人隔开,慕容芸菲说道:“肯定是有事情发生,否则韵之不会这样的,你快别闹了,等过一段时间我问她,玉婷听话。” 方清泽则是劝解着卢韵之道:“三弟,生这么大气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玉婷从小娇生惯养的,脾气就这样想到哪里说哪,再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娘你跟她置什么气。” 卢韵之哼了一下说到:“从今天开始英子就是我的妻子,一旦完成任务返京我们就举办婚礼,我迎娶她过门,此事谁都不必劝我,我意已决万不能回头。”英子抬起眼睛看向卢韵之,眼睛里划出两行清泪,泪水顺着那娇好的面容挂在她的脸颊上,然后一抹笑容浮上美人玉面,眼神中充满了幸福。卢韵之用手背拭去英子的泪水,也还了英子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石玉婷听到此言却不再叫嚷只是好像晴天霹雳一般愣在那里,只是让马匹自由的奔驰好似木偶一般不再有任何表情,韩月秋曲向天把这一切看在眼中,两人同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几人飞驰而去,一路上都不发一语,气氛顿时有些压抑陷入了尴尬沉默之中。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虽然英子一直情绪不太高,但卢韵之的关怀备至却让英子的面容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每次英子看向卢韵之的时候眼睛里都充满了幸福的味道。虽然每次见到外人时这个泼辣的女孩都有些伤感的表情流露,深夜也会做梦惊醒,但是每次恐惧的时候卢韵之都会紧紧的牵住她的手,让她不再恐慌。 只是随着英子的渐渐好转,石玉婷却越来越是沉默,每次看到英子的时候眼神中都有一种愤恨之意,找个没人的机会就要挤兑英子几句,当然卢韵之在的时候她是不敢的。还好有方清泽和慕容芸菲从中调解,这一路上也算是相安无事。 一个月后在一个正午时分几人赶至珉王属地陕西巩昌府,陕西自古就不是什么富裕之地,此地民风虽然彪悍但是也很是淳朴,只要与当地居民搞好关系自然是无往而不利,所以自洪武年间以来,陕西各府都不断加税民众多有不满,但是农民的质朴本性却让他们逆来顺受,不管是政策的缘故还是自然环境的因素,总之在卢韵之一行人的眼中这个巩昌府着实是个穷乡僻壤。 方清泽说道:“你们说朱见闻来这里干什么?穷乡僻壤的没点油水,如果有钱有关系这个什么珉王也不会被安排到这个地方。真搞不明白,哎。”曲向天则是接言道:“二弟,此话非也非也,别忘了众藩王手中可有一只明晃晃的皇帝所允许的军队,勤王军。”方清泽听到此言才点点头若有所思一会连连称是。 朱元璋建立明朝的时候给允许各地藩王招兵买马,用作一旦京都的皇帝遇到危险就可以前去勤王。也就是帮助皇帝,救援皇帝的意思。只是朱元璋虽然相信朱家子孙肯定会团结一致但是并不愚笨到完全信任,所以每个藩王所持有的兵马也是有限的,大多在两千到四千左右,换句话说如果有叛军作乱,众多藩王可以共同发兵勤王,但是自古以来只有一人带头作乱的,也有八王之乱的时候,可是没有人见过十几个藩王共同发兵起义的时候吧,毕竟就算这样的情况发生也是不攻自破的,因为皇帝只有一个,一旦成功谁来做皇帝就是个天大的问题了。 其实今时不比往日,自从明成祖朱棣作为一个藩王作乱成功登基坐殿之后就大力消减藩王兵马,虽然朱棣是因为掌握兵权才有造反的实力,但是他却杜绝了一切有可能引发混乱的可能性,在其中那个不认同自己是天地人的姚广孝可是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虽然曲向天提到了勤王军,但是看到这穷山恶水的环境还是心里嘀咕这个珉王到底是何人,值得那个在江南一圣的吴王也就是朱见闻的父亲派世子拜会。韩月秋等人询问几人过后驱马行至位于城东门附近的一处不大不小的民居跟前,曲向天皱皱眉头他实在想不到一个藩王就算是再落魄,也不会如此不堪的隐于百姓之中。 几人一下马卢韵之就惊讶的说道:“不简单,实在是不简单,你们看门口那个轿子的门檐之上都有射箭之痕,而且痕迹是层层叠开的,说明他们家每次迎娶都会用古法射箭,而且根据痕迹表明每只箭都好似附有灵符,弓箭射至轿檐共射三箭,克三鬼祭拜天地和众灵。不过这一家倒是够节俭的,着实不像藩王之家平日所乘的,与迎亲的轿子都是一个,只是换了绸面而已,奇怪奇怪。” 英子拉拉卢韵之的胳膊指向房顶,这一路上这个彪悍的姑娘似乎沉默了不少,众人顺着英子的指向看去,韩月秋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八灵镇宅,这个珉王是同道中人,看来朱见闻这个小子倒是隐瞒我们不少事情啊。” 第五十三章 兄弟团聚 几人刚刚走入院中,却见到朱见闻正要出来,脸上虽有惊喜之色但是却也不是过于夸张,看来心中早有预料。方清泽察言观色确实有一套,上前轻锤朱见闻一拳两人抱在一起,方清泽说道:“怎么老朱,你现在算是厉害了,都能算到我们来了,厉害啊,看来叫见闻是有依据的。” 朱见闻忙把方清泽的嘴捂上说:“别乱说,这里可是我皇叔的院落,要叫俗名,进内堂再叫我见闻。”众人这才想起来,朱家的各类皇子皇孙都是以五行取名字的,朱棣的儿子叫朱高炽,朱高炽的皇子叫朱瞻基,朱瞻基的下一任就是朱祁镇,朱祁镇的接班人叫朱见浚,所以皇子皇孙取名字依照的是五行来取的,木生火,火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如是而已。 朱见闻本名叫做朱见汶,只是如得天地人中正一脉以后石先生观详他的八字之后,为他改名叫做朱见闻罢了,如果在天地人的大院之中就算皇帝来了,他也只能自称朱见闻,但是除了这中正一脉的管束,在这自己的皇叔家中他却又叫回了朱见汶,规矩不能改所以连连的捂住方清泽的嘴,不让他乱说。 朱见闻坏笑着说道:“各位,你们知道是谁算出来你们将要到的吗?”众人疑惑的摇摇头,只有韩月秋一笑,答道:“请演卦一脉脉主前来相见,中正一脉弟子韩月秋请求拜见。” 突然一人从旁边的花丛之中窜了出来,照着曲向天飞踢一脚,身子拧着打向卢韵之,卢韵之错身抓住那人手腕,一脚踢向那人腋下。曲向天更是连看都不看轻轻用胳膊荡去,那人飞了出去,滚进了花丛中。的确中原的天地人之中除了少数以格斗技巧武斗之术见长的那几只支脉以外,其余的各支脉还真是与中正一脉的功夫有天壤之别,更别说是卢韵之曲向天这样的佼佼者了。 曲向天哼道:“七八岁的功夫也敢来献丑,为何攻击我们!”韩月秋白了曲向天一眼然后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觉得可能下手有点重,却看见朱见闻慌忙跑进花丛之中拉扯着一个人,嘴里骂道:“你俩下手太重了,老兄弟了还这么用力。” 花丛中那人也哼哼唧唧的说:“你老子我多少年没练了,要是多练一下你们还真不是个,打得你们满地找牙。”众人侧耳倾听,除了慕容芸菲和英子之外,所有人都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却又好像相隔很久有些变化的缘故,所以一时间倒也听不出来是谁。 只见朱见闻从花丛中拉起一人,帮着那人拍打着身上的泥土,那人呲牙咧嘴,歪头斜脑表情古灵精怪,完全不像一个束发之念即将弱冠的男人,而像是一个猴子一般。 没错是猴子,曲向天方清泽卢韵之三人齐声大叫:“瘦猴伍好?!”伍好突然飞奔着扑向几人,五人团团抱住一时间激动万分,中正一脉新徒三房弟子五人又一次凑齐了。 只听伍好说道:“快别煽情了,跟我去见我师父,也就是老朱的皇叔朱祈钢吧。”剩余几人往院内走去,曲向天问道:“瘦猴,你的功夫怎么没变化啊,还这么差劲。”几人感情甚好,虽然几年未见开玩笑还是不留一丝情面。 伍好嘟囔着说:“下手真狠,疼死我了,我自从离开中正一脉也就没练过拳脚。你们可不知道,我在这里现在可是最得宠的弟子,这里可没有那么多功课,师徒加起来也就五六人而已,不过一会你们就知道为什么老朱来拜会这个八竿子打不到的皇叔了,对了你们几个怎么样,哎呦我这狗眼,没看见这三位美丽的姑娘,玉婷你又漂亮了,怎么不高兴啊。这两位姑娘怎么称呼,待我算上一卦猜一下。” 说着伍好摇头晃脑的口中念念有次说道:“这位白衣玉美人闺名慕容芸菲,你对曲向天看来是情意绵绵啊,另一位紫衣姑娘定是方清泽的心上人吧。”之前在路上慕容芸菲就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给英子穿上,后来到了城镇之中,方清泽自己舍不得吃穿倒是给众人买了不少衣物,女人家的心思就是如此,买东西的快感让她们倒是淡去了队伍之中的这种带着醋意的火药味。 慕容芸菲皮肤雪白,一身白衣更加映照的她光彩夺目着实有倾城倾国之色。反看英子,皮肤虽然较黑但是穿上一身紫衣倒也是出乎预料的好看,显得活力十足青春动人的很,倒也是万花丛中佳人一束,只是脸上的淡淡忧伤略让她逊色与慕容芸菲一点而已。 伍好自小也是人精一般,精通各种人情世故,之前定是听朱见闻说了慕容芸菲和曲向天的事情,又早知道石玉婷对卢韵之颇有好感,至于二师兄韩月秋玉面煞神一般,自然不会带个女人赶路,剩下的就是方清泽了,所以才开口言到英子是方清泽的心上人。 方清泽猛地踢了伍好屁股一脚说道:“你这几年都学了些什么!别胡说八道。”卢韵之则是笑着牵着英子的手对伍好说:“瘦猴,这是我的未婚妻英子,等这次办完事情就立刻回京迎娶英子,到时候你可得来喝杯喜酒啊。” 朱见闻吃惊看着眼前的一切,伍好也张大了嘴巴,看看那边伤心的都快哭出来的石玉婷,然后看看满脸幸福的英子,再看看卢韵之,结结巴巴的说:“嗯....嗯....一定一定,咱们谁跟谁啊,自家兄弟,祝你俩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哎呦,谁又踢我,能不能别踢我屁股了!谁再踢我我抽谁!” 伍好一回头却看见韩月秋冷笑着看着自己,自小怕韩月秋虽然自己差点被变得痴傻几年也是拜韩月秋的“美言”所赐,但是从小的惧怕让伍好还是咽了咽口水,低头往院内走去。 朱见闻说道:“那个大家别闹了,咱们稍作拜会今晚休息一下,明天就起程赶路,我这边的事情办完了,按照约定不出意外我们能比预计提前赶到阳和到时候就能尽快做出判断了,各位觉得可好?二师兄您看呢?” 韩月秋点点头,朱见闻话音刚落,正堂之内走出一个满面红光鹤发童颜甚至有些仙风道骨的老人,走上前来一抱拳说道:“演卦一脉脉主朱祁钢有失远迎了,各位中正一脉高徒里面请吧。” 第五十四章 大隐隐于市 方清泽低声说道:“这家伙来头不小啊,你看他样子和成仙了一样。”老者分明听见了,哈哈一笑说道:“我不过是一山野村夫罢了,快请进吧。” 几人陆续跟随者走入了正堂之中,落座之后几个丫鬟给众人沏上了茶,朱祁钢吩咐道:“让厨子做桌上好的酒席,拿出来陈年好酒,我陪几位贵客喝几杯。”几人忙站起身来答谢,朱祁钢则是招呼着说:“快坐,快坐朱见闻是你们同脉,又是我侄子,我们也都是天地人,何必客气呢。” 这时候从后堂转屏风而入了四男四女,年纪大的两对男女大约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年纪小的也有弱冠之年。他们穿着都如常人一般,只是要么服饰之上有奇怪的花纹,或者腰带之上的玉扣有着神秘的版图,正是天地人中各脉的团。 卢韵之几人站起身来纷纷与他们抱拳行礼,因为这六人都是同道中人,只是支脉各不相同,自然要客气一番。朱祁钢红光满面,捋着胡子说:“你们都别客气了,都是自己人,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两人是我大儿子朱见潜,天地人神剑一脉行六。小犬子朱见淼,天地人寻光一脉行九。大儿媳小儿媳分别是天地人入宗一脉,斗方一脉的弟子。长孙朱祐相,孙媳白如柳,丹鼎一脉。” 众人这才明白朱见闻的来意,拉拢了朱祁钢就是拉拢了天地人的几只派系,虽然只有中正一脉可以主导大事,但是各脉之间的力量也不容小觑。石玉婷来了精神说道:“原来是丹鼎一脉的弟子,两位与家母林倩茹怎么称呼?” 两人忙恭敬的说道:“小徒不敢直呼家师姓名。”原来朱佑相和白如柳正是石玉婷的母亲林倩茹的弟子,石玉婷一下子高兴地走到两人跟前,拉着白如柳的手对着两人欢快的叫着师兄师姐,这一路上受了太多委屈,这下子可有了欢愉的发泄口了。 两人倒是被石玉婷的热情弄得有些受宠若惊,连连回礼,曲向天问道:“朱脉主,小侄有一事不解,可否赐教?”朱祁钢挥挥手笑着说道:“你看,我刚说完别这么客气,你还说什么赐教不赐教的,但说无妨。”一句小侄倒是拉进两人关系,弄得朱祁钢欢喜不已。 曲向天一拱手说道:“前辈贵为一脉之主为何让家人投奔与其他脉下,这让小侄百思不得其解。”韩月秋轻咳一声,卢韵之也面露尴尬的看着曲向天,曲向天这才在心中大骂自己怎么能忍不住问出来呢,定是有较为隐晦的原因,看来不方便说起。 只见朱祁钢却哈哈大笑反问一句:“你们觉得伍好如何?”曲向天不知道如何回答,虽然感情很好但是伍好却是没有他所能称赞的长处。见到曲向天一顿,方清泽早已看出朱祁钢对伍好的喜爱,也算是替曲向天接招接言道:“伍好自幼与我们长在一起,聪明机灵众人皆知,举一反三理解力强,才华横溢才高八斗.....”正在唾沫星子横飞滔滔不绝的时候,朱祁钢伸手推掌,止住了方清泽的话又问了一句:“那为何会把他赶出中正一脉?” 顿时气氛有些尴尬,韩月秋冷冷的说道:“自然是犯了中正一脉的门规。”看到韩月秋这么冷峻的说话,卢韵之忙岔开话题:“朱脉主,我看到咱们门口的轿上,还有房顶之上的八灵镇宅,着实高明一会我还要讨教一下,望老前辈不吝相授啊。”朱祁钢又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说好说。”方清泽也忙说:“朱脉主也是淡薄名利之人,你看住于民居深巷之中,谁敢想这里就是一脉之主的府邸。” 朱祁钢面色一正顿时仙风道骨之气又一次扑面而来,不禁让众人感觉高深莫测,只见他站起身来走到屋门口背对众人,好似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只有在民居朝市之中,才能得到真正的本领。” 卢韵之默默点头,大隐隐于市这也是为何中正一脉多数淡薄身外之物的原因,虽然师父石先生不刻意要求,但是以身作则之下不少弟子还是深受其影响的。 朱见闻对着韩月秋附耳低语几句后,朱祁钢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吩咐道:“伍好,招待好几位贵客,我与你韩师兄有点事情要商议,然后起身带着几位男女走了出去,韩月秋也紧随其后,听着朱见闻的话语点着头跟着走了出去。 伍好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待朱祁钢一走远立刻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样子,然后坐在八仙椅上然后翘着二郎腿说道:“你们感觉如何,老卢书呆子,你是最用功的,可能算出我师父?” 卢韵之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表面上他的命运气都不高,所以很容易就能算透,只是尊师如此神韵高雅,定是高神之人。如果他高于我数倍自可改变自己的命相,我就算不出来了,或者说算出来的则是他想让我算的。” 说完卢韵之看向慕容芸菲问道:“嫂嫂你看呢?”慕容芸菲沉思片刻说道:“我刚才没有算,但如果让我现在来算的话,我则能看到不少的影像,我听向天说过很多次伍好是你们兄弟,我也不再隐瞒。韵之我只能算到你一点卦象,就是关于密十三的那个卦象,我们慕容家与你们天地人不太相同,只要你不高过我数倍我都能算出一个较为准确的卦象,只是所算之人能力越高我们就算的越少罢了。但是朱老前辈.....所以要么他高于我数倍,要么无非就是比在座的几位命运气都要低得多。” 伍好拍着手笑着说:“这话说得倒是不见外,我喜欢。嫂子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就是蒙的,你们还记得我曾经被九师兄刘福禄那家伙痛打的事情吗?那时候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高深莫测,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说我们这个演卦一脉,终点不在卦上而在演上,也就是说骗人的而已。” “那什么箭痕和八灵镇宅也都是假的了?”方清泽问道。伍好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你想啊为什么家师想把自己的子孙都送到别的脉中,这就是因为跟着自己定是学不到真才实学,这些东西无非就是他的儿孙所弄的,家师装作仙风道骨没问题,倒不是真的老神仙,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被重用。中正一脉的弃徒倒成了各脉争抢的宝贝,真是可笑。”伍好说的这里苦笑一笑,不再讲话沉默了片刻,其实他的内心还是喜欢在中正一脉的日子的。 卢韵之反倒是低声的重复起来那句大隐隐于市,伍好突然又挤眉弄眼拍拍卢韵之调笑道:“几年不见,都是有媳妇的人了,还是这么书呆子,刚才我师父说的那句话纯属是骗人的,谁来他都这么说。” 听到伍好说卢韵之是有媳妇的人了,石玉婷眼眶中又浮现出泪水,死死的盯住卢韵之。卢韵之看到石玉婷哀怨的眼神心里也不好受,别过头向着慕容芸菲问道:“嫂嫂,一直忘记问你了,密十三的卦象到底什么意思?” 慕容芸菲何等聪明,知道卢韵之在转移话题,连忙答道:“慕容家的卦象说是算其实并不准确,我们多数就像是看到一般,这个说明起来太麻烦暂且不表。就说我看的其实也不是太清楚,只是看到已经不惑之年的你,站在一个大殿之上,殿下单膝跪地的跪着很多人,他们右手紧握放在胸口,而你的口中则是在说密十三,然后念着一串名字,有....” 话未说完,朱祁钢的长孙朱佑相走了进来,躬身说道:“请各位去偏堂用餐,太公有请。”几人听到后站起身来,止住了刚才的话题走向偏堂用餐,谁也没有在意刚才的讨论,因为这只是缓解石玉婷愤怒的话头而已,却不知道这个卦象决定了众人的命运,世事无常,人有时候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第五十五章 冰释前嫌(加更) 众人在偏堂用过餐后,就各自回屋休息了,深夜石玉婷久久难以睡去,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眼前也都是挥之不去的卢韵之的身影。石玉婷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望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轻抚着自己乌黑的秀发,心中惆怅万分,而这时候房门却被扣响了。 石玉婷拉开房门,看向房门外的一个同样美艳的不可方物的女子,石玉婷让开了门请女子进屋口中低声招呼道:“嫂嫂。” 慕容芸菲看着石玉婷说道:“玉婷,慕容姐姐知道你还在想着你和韵之的事情,但是你真的做的不错,现在起码不这么抵触英子了,说明呀,你长大了。”石玉婷叹了口气回答道:“那能怎么办呢,如果我太过敌对,韵之哥哥会讨厌我的,我宁可不能嫁给他我也要一直在他左右,陪伴他如果他讨厌我的话,我连最后一点机会也都消失殆尽了。” “你还是太小了,没见过什么男人,以后说不定会遇到更加让你情志以往的男人呢?”慕容芸菲揣测的问。石玉婷却看向了慕容芸菲回答着:“虽然没有,但是我非卢韵之不嫁。”慕容芸菲淡淡一笑,用那白皙玉手挂了石玉婷鼻头一下,笑着说:“妹妹如此情深意切,姐姐都被你说的感动了,那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尝试一下。” 石玉婷睁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慕容芸菲愣了好半天,才说道:“愿闻其详。”慕容芸菲反倒是卖起关子转身看向一边,石玉婷忙拉着她的手摇晃着撒娇:“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慕容芸菲转头看向石玉婷说道:“二女共侍一夫可好?”石玉婷脸色大变说道:“姐姐,此话万万不可,中正一脉虽然不是寻常门派,但是门中少有三妻四妾,向来都是一夫一妻神仙眷侣。我身为脉主之孙,怎么能这样呢?太丢脸了,再说就算我答应了,我爹娘也不会答应的,而且看现在的情况就算一切皆好,我也会做小的。” 慕容芸菲没有回答石玉婷接连而来的问题,只是反问道:“为何卢韵之入门时间晚,年纪也小却可成为你爹爹的师兄?”石玉婷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答道:“那是因为我们中正一脉非通常门派所能比拟,做事别具一格只看能力,一切皆不论。” 慕容芸菲点点头说:“说得好,那既然以入门先后的顺序分长幼这个规矩可以打破,为什么一夫一妻不能打破呢?莫非有什么家规祖训?据我所知是没有吧,就算是众人反对又何妨,大不了卢韵之也还是会带你浪迹天涯的,凭他的本事还怕没法保护你吗?” 石玉婷低头不语问道:“他会吗?”“他会的,这几天他总在逃避你的目光,说明他在乎你,不管是爱还是歉意,但是这的的确确的是关怀,既然你想长相厮守,即使所有人都反对凭着他那一颗看不得别人受伤的心定会带你走。我觉得你比我了解他,他的驴脾气就是你爷爷他师父石先生呵斥他,估计也会磕上几个头后毅然决然我行我素。你说是不是?”慕容芸菲调笑着说。 石玉婷想起卢韵之往日的种种作为,联系着刚才慕容芸菲所说的驴脾气扑哧一声乐了出来,然后抬眼望着慕容芸菲说:“那我该如何办。”慕容芸菲抚着石玉婷的秀发说:“现在最关键的人物实际上是英子,卢韵之定会娶英子,这个是谁也改变不了的状况了,只是你能不能嫁给他也要看英子了。这种事情只能你自己出面找英子,跟她说说我觉得英子这个人倒是不错,定会帮你向韵之提起的,现在的英子说什么卢韵之都会答应的。至于你说的什么做小做大的事情,我倒觉得你多想了,你自己都说什么非他不嫁,难道还担心做小吗?” 石玉婷摇摇头答道:“那明日一早我就找英子问问此事,看看她如何回答。”慕容芸菲微微一笑说道:“那是必然的此事越早越好,我们家族那些事情你也有所听闻,我都能与你曲大哥在一起,你这点事情还是什么困难之事吗?去找英子吧,她定会答应。” “我答应了!”门外传来英子的声音,屋内两人面面相觑,顿时连一向沉稳的慕容芸菲都有些慌张,片刻时间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门扣响了,慕容芸菲起身打开了房门,把门外的英子拉进屋中,并且亲切的为英子倒上一杯暖茶。 英子还是那一身紫衣,在月光下显得倒是如紫霞仙子一般脱俗,她走上前去一手挽起慕容芸菲,一手拉着石玉婷说道:“我并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我们食鬼族常年位居山野之中,自然需要很好地听觉和视觉,否则会有性命之忧。今夜我本想来找玉婷,但是我刚走出房门不远就听到了两位对话,走到门口不远的时候也正好听到慕容姐姐的话,因此回答失礼之处请两位恕罪。” 石玉婷有些尴尬,忙说:“英子姐姐找我何事?”英子盯着石玉婷的眼睛想了想说道:“其实说来,我也抱歉得很,不得不承认我从第一次见到卢韵之倒是被他迷惑了,白面书生却又是铁血男儿一般英雄豪气,我前所未见只是却抢了玉婷你的心上人,这我也不想我一直在谴责着自己。可之前我的确心情太差,加之的确因为玉婷的一些话有些生气所以一直没找你好好聊聊。你与韵之情投意合两小无猜,我想让你嫁给他,我甘愿做小,或者只是服侍在你俩左右也好,我不想夺玉婷之所爱,也不想让卢郎为难。” 听到英子这说,石玉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道:“英子此事万万不可,你要执意如此,韵之哥哥肯定以为是我逼迫你的,到时候生我气了就一辈子不会理我了,我觉得慕容姐姐说得有理,谁大谁小都无妨,你我都对韵之哥哥如此一往情深,我们姐们若能相亲相爱,谁打谁小又何妨。” 慕容芸菲笑了起来,说道:“嗯,我也觉得等我们回京之后再慢慢商议为好,不必急于一时,只是今夜你俩相交甚欢,冰释前嫌实在是太好了,我们三人定要好好聊聊,这一路上也没怎么好好说话,倒是压抑的紧。” 时间回流,一炷香的时间之前,在院落的另一个跨院之中,朱见闻和韩月秋两人说了今日与朱祁钢秘密商谈的事物,明日带朱佑相白如柳夫妇二人一起上路的决定,韩月秋已经答应,现在要听听曲方卢三人的意见。 卢韵之问到:“为何他们要跟我们一起上路,我们此去危险重重,朱脉主不知道还是另有缘由?”方清泽一拍桌子说道:“这个老狐狸怎么想的你还看不出来,虽然危险,但是却能跟着中正一脉学到不少东西,等接驾回京之后,不仅也算是救驾功臣,更能在中正一脉留宿多日,到时候所得的利益比起这点危险来说,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老小子没做生意,如果做了肯定是奸商一个。哎呦,老朱,不好意思忘了那是你叔叔了。” 朱见闻则是摆摆手说道:“无妨,这个皇叔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要不是我父王要求我前来拜会,为利益之争我也不会来此地,咱们自家兄弟我也不瞒你们,有什么咱们都说出来就好。只是我不知道二师兄为何如此爽快的答应朱祁钢的请求。” 韩月秋微哼一下,冷冷答道:“其一是中正一脉自古就有接受其他支脉学习交流的惯例,所以我答应,其二是你们也说了路上危险,自然是人多力大,而且他两人皆为丹鼎一脉,能力也有再说还是林倩茹的徒弟,于情于理都改带上。其三就是玉婷最近心情不好,见到他们也能心情好转一些,正....”突然韩月秋停住了话语,有点发愣一般。 方清泽疑惑不解,刚想张口问,却看到卢韵之也是如此,自己知道肯定有事情发生,忙调转五感,集中注意力搜寻着身边的一举一动一声一响。寻鬼之术讲究的是五感灵敏,最高境界的五感全失,倒不是说这人无感全部消失,而是已经达到一定境界后,就要用心用气用自身的灵去感受了。 一屋子的五个男人纷纷愣在那里好似泥塑一般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方清泽哈哈大笑起来,狠狠地锤了卢韵之一拳说道:“三弟,好艳福啊,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这么融洽,二女共侍一夫真行,二哥羡慕你啊。”原来几人都是一代精英,自然周围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更何况是不远处的三位女子呢,当然韩月秋不愧为二师兄第一个察觉到了,只是一改往日的铁面形象,也关心起别人的这些儿女情长起来。 卢韵之面露尴尬,只得嘿嘿笑几声不再说话,几人都强忍住笑意,连韩月秋虽然面色冰冷,身体也在不住的颤抖,曲向天溃鬼之术最为精通,当与韩月秋最为密切一些,此刻说道:“二师兄,别绷着了,想笑就笑吧,要不伤身体。”屋内众人齐声哈哈大笑起来,只是卢韵之脸红脖子粗的来回踱步起来。 第五十六章 一言十提兼 第二日清晨,朱祁钢在大门口抱拳拱手迎送众人,方清泽问道:“伍好,你真的不跟我们走,回京看看也好,大家都想你了。” 伍好挤眉弄眼一乐说道:“你们可别害我,就我这本事几斤几两我知道的,我跟你们去说不定就死在外面了,还是老实点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朱老前辈,时候不早了,我们要赶路了,就此别过。”说着韩月秋一抱拳,然后翻身上马,策马而去众人纷纷跟随,出了城门扬起一溜烟尘向着东方跑去。 的确,女人善变英子和石玉婷性格都较为活泼,此时倒是如亲姐妹一般,在马背上边奔驰边谈笑着,卢韵之看到后也是微微一笑,觉得安心起来。 接连向着阳和方向奔驰了大约三天左右,这几日都是略微休息然后立刻上路,别说是几位女人,就连曲向天这样的彪悍之人也有些撑不住了,再说人不歇马还要歇,于是众人决定稍作休息后继续赶路。 但是城内太过于惹眼,害怕遇到同门中人再做客套耽误时间,于是便选择了在一高岗之上露宿,想着到了阳和再做休息,毕竟军营之中应该没有天地人的同道中人。曲向天看着地图说道:“照此速度,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到阳和了,足足提前了十几日,我觉得我们应该晚上关城门之前,入城休整天亮出发,既避开了同道中人,又能休息好吃好,天亮出发悄无声息地来悄无声息的走,不过我听韵之说附近天地人众多,我们再赶两日路程后再进城休息,二师兄你看这样可好?” 韩月秋点点头默许了,众人很是高兴,毕竟有些人倦马乏了,每个人其实都有些思念温暖的热水和舒适柔软的床铺。但是出发之前众人都做好了思想准备,再加之都是体格健硕之人也就没有什么抱怨了,可是听到曲向天的安排还是发出了一阵欢呼。 方清泽说:“走,玉婷英子,跟你二哥我去拣点枯树枝。大哥你和嫂子去打点野味,三弟也跟着大哥去,我得和两位弟妹好好交流一下。”英子和石玉婷满脸通红,一路上虽然受尽了方清泽调笑,但是也知道这个胖子无非就是嘴欠点说话不留口德,为人还是仗义的很对自己也很好,于是便跟着方清泽去了。 朱见闻韩月秋和朱佑相夫妻两人再次捡起石头等物准备围个烤火的炉子,众人忙碌着倒也没放松警惕,可是风平浪静的现状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杀机,三十多双黝黑明亮的眼睛躲在树林之中死死的盯着分开行动的众人。 卢韵之和曲向天被这弓箭走入林中想打些野味什么的打打牙祭,不一会箭法高超的两人就打了两三只野兔等活物,慕容芸菲则是采摘了些野花野草菌类等物。在之前奔波的路上,几人倒也尝过慕容芸菲的手艺,加了这些香料之后的确是美味可口别有一番风味。 卢韵之使了个颜色给曲向天,曲向天会意的点点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团斑斓的线缠在箭头之上,这些细线可不是普通的线仔细观察去就会发现,是用五种颜色的丝拧成的,而且在每个丝线上都好似微雕一样,用红色黑色与金色三种颜色画着一些灵符,着实精巧得很。 要说寻鬼,结界,困鬼,驱鬼之术卢韵之可谓是头魁,但是要说打鬼溃鬼之术卢韵之到没有着心狠手辣,反倒是曲向天别有天赋,这五色三符溃鬼线就是曲向天的独门法器,说起来还是曲向天在帖木儿的时候制作的,工艺要求很是严格,所有细小的活都是由方清泽重金聘人制作,卢韵之监工石先生亲自把关,看过之后石先生的评价是列入中正一脉自建脉以来十大溃鬼利器。 而且要说这五彩三符溃鬼线极为方便,可以缠绕在任何兵刃之上,正好相称了曲向天一身傲人的武艺。曲向天猛然回身弯弓射箭,冲着慕容芸菲射了一箭,慕容芸菲正在低头采摘一束野草,微风扬起了她的秀发,弓箭划过慕容芸菲秀发射向后面,惊得慕容芸菲一愣,慌乱的看向自己背后。 背后什么也没有但空中只留下短暂的哨声和噗的一声,凡是鬼灵不管是普通的灰白之色的还是那其形各异的**恶鬼,只要幻灭之时必出现如同水烧开了一般的哨音,有的还会出现噗的一声。 只是越是凶恶的鬼灵,哨音声响越大,持续时间越长罢了。曲向天跑过去扶起依然有些慌乱的慕容芸菲,安慰的说:“刚才你背后有一个恶灵,我和三弟先后发现,来不及提醒只能射出一箭,你没感觉到吗?” 慕容芸菲摇摇头说:“寻鬼我们不如中正一脉。”卢韵之却接言道:“大哥嫂嫂,这实在是奇怪,按说此地不该出现这么凶的鬼灵,最多也就是缚地或者游荡的鬼灵罢了,这明显身体发红是个凶灵,而且按说我命重五两五,阴阳交错之命,鬼灵应该先找我才对,怎么会奔向嫂嫂,定是有人操控,待我把他搜出来千刀万剐,下来吧你!”说着弯弓搭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上方射了一箭,一人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当场丧命。 曲向天笑着说:“三弟也会用计了,你一句千刀万剐让他身体一颤,树叶摩擦之声哪里能逃过你这贼一般的耳朵。不过我还是想说好箭法,好箭法。”说着欺身上前,一脚把趴在地上的死尸踢翻过来,仔细观察着,身着夜行衣除了几件驱鬼用的桃木棍之外和一些银两以外别无他物,曲向天嘟囔道:“看来是生灵一脉的弟子,可是为何要攻击我们呢,同为天地人,就算不知也不会擅自杀人,这可是有祖训的,说来真是奇怪。” 突然曲向天咦了一声,卢韵之慕容芸菲凑上前来,一看只见那人衣带内侧写着几个字:一言十提兼。 第五十七章 围攻 一声方清泽的大喝划破了寂静的山野传入卢韵之这边三人的耳朵,三人立刻起身不多言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方清泽拿着一把鬼头大刀正在砍山柴,便砍边说:“这玩意,杀人倒也威猛,只是砍柴还不如一个歪把斧子用着顺手。”“二哥,听说你在帖木儿周边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啊,没想到你还会干这么粗重的活。”英子说道。英子和石玉婷都从这卢韵之称呼方清泽为二哥,曲向天叫做大哥,方清泽听起来倒是也很是受用。 方清泽撇撇嘴说:“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想不了的福,话说我也是生在一个经商的家庭,你们也知道这个商人啊,有钱是有钱但是地位却不高,不过近几年倒也好点了,明初那会商人有钱也买不到好料子吃不了好东西,因为政策不允许呗。所以从小家父就教导我,一定要自己动手忙活生计,即使富可敌国了也要保证有东山再起的能力,后来我被选走进了中正一脉,吃苦受累的玉婷也是知道,不过我倒挺是享受,我既有了赚钱敛财的能力也有了一身本领,这以后想不发达都难。” 正在喋喋不休的时候,英子突然低声说道:“二哥,有东西。”方清泽依然在砍着树枝,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转的低声说道:“我也感觉到了,英子一会护着玉婷走,玉婷听话,别张望别喊叫,听英子的我断后,玩了命的往韩月秋那里跑。” 英子略微一点头,拉起还有些不知所谓的石玉婷撒腿往树林外跑去,方清泽右手持刀,左右从怀中掏出一串八宝珊瑚串喝道:“孙子们,都出来吧。” 五团泛着绿光的灰黑色从地底冒出,而五个身高体型各不相同的人也缓缓地走了出来。方清泽冷哼一声:“二等凶灵,也好意思拿出来。”传说人体内有三味真火映于头顶,鬼灵也是如此,除了**恶鬼和极少数很特别的鬼灵之外,其余的虽然状态身形有些差别的,但是还是叫好判断他们的档次的。一等凶灵头顶或者周身泛红,二等则是绿色,三等为混沌不堪的状态,以卢韵之而言,对付一等自然不成问题,之前在与蒙古鬼巫的缠斗之中,所驱使的则是一等凶灵的极品,也就是可以伪装成普通鬼灵的那种,专门对付同道中人的。 卢韵之固然厉害,但方清泽也不是差劲之人,此刻望着几个凶灵从地下钻出来,想着自己飘来方清泽手持八宝珊瑚串,口中默念:“钱非钱,物非物,钱物入土终成空。人是人,鬼是鬼,人鬼殊途怎相逢。孔方兄邓通伯,货泉白水阿堵物。” 慢慢向方清泽围聚过来那五人听到方清泽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瘦小之人尖声说道:“原来中正一脉还出这种财迷心窍之徒,所念的每句都离不开钱啊,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命花钱。” 说着五个泛绿的凶灵带着丝丝的阴风扑向了方清泽,还没近身却凭空消失了,那几人大吃一惊慌忙口中念法,要驱动鬼灵去什么用也没有,之间方清泽弯腰捡起了五个小银锭放入怀中笑着说:“雕虫小技而已,这些鬼灵我先替你们收着了。”原来就在刚才方清泽以眨眼的功夫在地上扔了五个银锭子,并且好似不经意的用叫在地上划开土壤画了一个五角星,自身则是站与阵中,空中默念设定的灵符当这些恶灵接近结界的时候瞬间收入了五枚银锭之中。 几人哇哇大叫这就要扑向方清泽,方清泽只是淡淡的说:“我倒不是光爱钱财不学无术,起码我知道你们是谁,待我回京定当禀明家师,五丑一脉我没说错吧,想来五人为一组,共同驱鬼前行。可惜未曾出现过英豪,总是默默无闻的呆在三四流的支脉之中。” 话音刚落,却听头顶有人低声说道:“那我呢?”方清泽抬头望去,之间一柄大剑直冲而下,方清泽反应也到快,身子一闪想要躲开,却不料那柄剑的主人从天而降却毫不惊慌,在空中剑锋一转直直的挑向方清泽。 方清泽单臂用刀硬生生的接住这一剑,鬼头大刀朝着剑锋荡去,大喝一声。远处的卢韵之等人听到了方清泽的大喝,急忙朝他所在的方向奔来。再看方清泽刀剑刚一接触就震的他手臂酸软起来。即使对方借了身体下坠之力,但是力量也着实不容小觑,连方清泽这样的力大之士,也有些吃不住劲。 他倒退两步,稳住步伐看向那人,那人穿一身蓑衣,宽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眼睛和大半张脸,在这并没有雨雪的天气中这身装扮更加奇怪,同样也说明了他的身份。更令方清泽确认的是那人身旁直插入地上的一柄大剑,铁剑足有一人高矮,双刃虽然巨大却也闪着寒光锋利无比,剑柄青铜铸成雕刻蔓藤螺纹,如此巨大的兵刃并且使用者灵活自若,这一切的现象都指向他们的身份,天下有此装扮用这样兵器的人只有一脉,天地人铁剑一脉。 方清泽刚才被那重击之力打得胸中气血翻腾,刚想喘几口气吐匀,那人却提着大剑冲着方清泽冲来,方清泽边吐息着边往后退去,却不想背后罡风大起,忙回刀向后劈去,却也是一柄大剑而来,刀剑一相撞又是震得倒退两步,方清泽不敢大意边躲避边扯下衣带把刀柄绑在手上,双手环绕共同握刀,准备一战虽知道不敌却不甚担忧,知道曲向天和卢韵之听到自己的大喝一定会赶来的。 再说曲向天等人,刚跑向方清泽的方向却看到一团人在打斗,一个女孩蹲在地上,另一人女子身穿紫衣翻腾跳跃不断地围绕着蹲在地上的女孩,看似在保护她一样,正是石玉婷和英子两人。四团夜行装的男子身影手持唐刀在不断地围攻,可奈何却英子武艺极强,此刻虽然赤手空拳倒也不落下风,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喉结之上,那人捂着喉咙一个翻滚躲到一边喘息半天。 突然这四人每人掏出一个小瓶扔在地上,顿时浓烟四起,向着被包围在中间的英子和石玉婷飘去。此刻卢韵之三人已追到跟前,站在包围圈之外,慕容芸菲看了一眼浓烟,大叫一声:“不好,是毒烟,奇烟一脉的人。”却见卢韵之抽出长箭,用箭头扎破手掌,抓了一把土扔向空中,然后身体飞速旋转着,好似陀螺一般,口中念念有词但是曲向天与慕容芸菲却都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只见那几团烟雾就要包围英子他们的时候,突然腥风大起风卷着浓黑色的烟雾反倒是向着扔瓶子的五个人刮去,那五人怪叫一声顿时就要逃窜离去,曲向天动作不慢连发两箭,箭箭命中有两人应声倒地,别那毒烟飘过瞬间身体裸露之处开始腐烂,不时就化成了一堆白骨。曲向天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这就是宗室天地之术,韵之学会中正一脉秘法,竟然能操纵自然的力量。”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皮毛而已,才学到御风之法,大哥我们快去找二哥吧。”曲向天点点头不再多语。 卢韵之轻描淡写说出的御风之法并不简单,并不是之前与英子这群噬魂兽打斗时所用的由驱鬼之术演变而来的那种,而是宗室天地之术,不借助鬼灵而使用的自然的力量。曾几何时一代奇才姚广孝自己修行竟然参透了这御风之法,于是用两股历史上所称的妖风帮助朱棣度过了大劫,为明成祖朱棣夺取天下立了不世之功。天地人中人人皆知,天地之术需要极高的天赋,仅有中正一脉会此术秘诀,几百年间除了邢文和姚广孝自我参透以外,剩下会此术的人掰着一掌的手指也可算得出来,皆是中正一脉的脉主,都是不世出的奇才。即使是中正一脉的脉主也不是每个人都会,而能参悟到的境界也各不相同,所以卢韵之此刻御风之法一出当真是可以名动天下了。 “芸菲,带着两位妹妹去二师兄那里去。”曲向天说着,踏步奔向方清泽的方向,并且扯下衣服下摆裹在手上抓起地上的唐刀。卢韵之也学着同样如此,那毒烟沾到皮肤上就会腐烂,但是隔着衣服持住就成了一把杀人利器的涂毒兵器了。 第五十八章 反叛(加更) 方清泽双手持刀与两个铁剑一脉的高手缠斗在一起,双手持刀后倒是也势均力敌,只是那两人也是高手,自然打得方清泽有些手忙脚乱,而且每击打一下,都觉得碰撞之处阴风四起,透过衣服往方清泽骨头里钻一般,方清泽口中默念《金刚经》,手腕之上的一圈黄金打造的佛文手镯略略的闪现出一丝流光。这才让那种毛骨悚然的阴寒之意大减,曾经听卢韵之说过铁剑一脉不光剑耍的厉害,更利害的是在大剑之上附上凶灵,所以即使你武艺高强只要对方发动了剑中的凶灵你也撑不了多久,不久就会被鬼气侵体,倒地不起。 两人加快了攻势一下一下的折磨着方清泽的体力和耐力,方清泽手腕上那个在帖木儿通商换来的佛文手镯流光越转越快,泛出点点金光方清泽加快了口中念经的速度,身上的寒意消失殆尽一团暖意从手腕流遍全身。 那两人大剑之上渐渐地冒起了黑气,但两人不敢再次与之碰撞因为每次方清泽念出一句佛经,两人剑上的黑气都翻腾更加剧略,如果再碰撞下去定是会让固于剑中的凶灵受损,两人心疼着辛辛苦苦修炼来的法器,倒是不再那么剑剑相击,而且以大走小剑走偏锋,专攻方清泽躲闪不及的死角。 方清泽侧眼看到正在林中穿梭奔来的曲向天卢韵之两人,忙喊道:“你俩快来,我快顶不住了!”刚喊完却突然感到自己如同身在冰窖一般,原来不只是两个铁剑一脉门人,而是三个只是那人一直隐藏其后此时露出了杀机。 三把大剑剑面之上翻腾只黑气,不时地黑气之中还显露出人的脸型,爪子手掌等物,看起来着实有些恶心。三把大剑一把扫腰间一把当头而落一把直刺过来。 曲向天卢韵之两人忙掷出唐刀,空中的刀子如同划了一道直线一般笔直的飞向其中两人,那当头劈下大剑的蓑笠人剑停在空中,猛然的回转身子剑锋从垂直落下,画了一个圆荡向飞来的两把唐刀。 其中一把击中顿时被打飞到一边,断成两截。那人却微微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来的人力量也是如此之大,此刀正是曲向天掷出的,另一把刀虽然相距不远却方向不同,但令射出此刀的卢韵之没想到的是,那人斩落曲向天所射出的刀后也拦下自己的唐刀。 只见那大剑之上黑气翻腾,突然窜出一只黑色的手牢牢的抓住了那一把唐刀,那人击断曲向天的唐刀之后已经泻力,此刻虽然卢韵之力不比曲向天大,他却承受不住,死死抓住手中大剑,上面冒出的黑气构成的手也死死的抓住那把唐刀。这个铁剑一脉的门人,被拽到倒在地上,不巧刚才断做两截的唐刀正插在地上,一个躲闪不及划破了所穿的蓑衣,皮肤被微微的割出了一道浅浅的血迹,那人站起身来突然脸色大变,痛苦的抽搐倒地,不断呻吟着皮肤之下流出黄色的脓水,眼见是活不成了。 反观方清泽,横刀立握用刀刃挡住了腰间一刀,用刀面抵住直冲而来的大剑,灵巧聪明的用一刀抵住两剑,却见大剑之上黑气正盛,朝着方清泽扑来,方清泽手腕之上的佛文金手镯却顿时金光骤起,金黑两个颜色一相撞,再加之兵器相碰之力,那两个铁剑一脉门徒往后倒退几步跌倒在地,方清泽也飞了出去,就在要跌倒的时候却被曲向天搀扶著。 卢韵之肩头附上黄表纸所画的灵符射杀了在旁边蠢蠢欲动的一名五丑一脉门人,然后喝道:“大哥,二哥撤!”两人也感到周围有更多的人逼近,知道不可恋战急忙抽身往韩月秋所在的方向跑去。 三人飞速向着山岗之上刚才的落脚之处跑去,刚到却发现韩月秋手持阴阳匕,冷艳扫视着周围低声说道:“人不少,韵之,感觉下有多少人的脚步声?”卢韵之听落步伐闭眼努力听着,过了片刻说道:“能听清楚的有二十多人,剩下的声音都很小,听不清楚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根据目前的经验,他们都是天地人。” 被英子保驾护航刚落停脚步的石玉婷疑惑的问到:“我们都是天地人,而且天地人以中正一脉为尊为什么他们会攻击我们,是不是不知道我们是谁呀。” 韩月秋冷冷的答道:“不知道?不会,就是因为我们是中正一脉他们才会如此行动,这只是反叛而已,四面八方都有人,我们逃不掉了,都听我指挥,卢韵之慕容芸菲结界,一旦遇恶鬼不敌马上跳入界限之中,不可恋战。曲向天方清泽与我共同上阵迎敌,卢韵之结完阵法后与朱见闻共同为我们掠阵,稍有差池立刻补上,慕容姑娘掌阵丹鼎一脉弟子准备丹药救治,玉婷和英子在阵中不得出来。” 丹鼎一脉的朱佑相,白如柳夫妇两人从药瓶中拿出准备好的归元丹,分给众人服用防止一会鬼气入体,此药与中正一脉六师兄王雨露所炼制的驱邪丹极为相似,只是制炼的方法不同罢了。这两种药都能巩固人体内的三魂七魄并提升人体的阳气不被邪物所侵,之前在中正一脉的宅院之中,几人小时候没少服用每次寻鬼之术授业结束,都会服用一颗。此时服用下,顿觉得精神十足,阳气大盛。不过这种感觉早已习以为常,倒也没有太大惊小怪。 韩月秋扬声喝道:“别躲在树林中鬼鬼祟祟的了,叛徒们为何要反叛天地人,难道不知道我们是中正一脉吗?”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树林草丛之中走出三十多人,身着服饰各不相同,死死地围住了几个人,其中走出一侏儒,五官长得倒是不难看,可是一脸邪气外加身材矮小破坏了这张英俊潇洒的秀面,那人一开口声音更与这张脸不相称了,只听他尖声说道:“知道,当然知道,所以才要剿杀你们,到时候看到你们尸骨可想而知那石方老头会多伤心,不过也可能一点也不伤心,就像我当年一样。” 曲向天等人面面相觑,不解的看向韩月秋,只听韩月秋说道:“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商妄,别来无恙啊。” 那人拱手抱拳,依然尖声说道:“韩月秋你也可好,还是那么冷酷,不过你是条汉子,可是今天你却要死在这里了,我还真有点不忍心。” 第五十九章 商妄 只听那个名叫商妄的人尖声说道:“你们我可都没见过,也都是中正一脉的吧,你们是不是觉得中正一脉特别正直,石方也是个特别关心徒弟爱护徒弟的师父啊。其实啊,都他妈的是狗屁!”商妄突然咆哮起来。 石玉婷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高声说道:“不准你这么说我爷爷,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如此胡说。”商妄一愣,嘿嘿的淫笑起来然后说道:“韩月秋,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石文天这小子竟然都有闺女了,还都这么大了,长得可真水灵。” 石玉婷听到商妄的淫笑吓得往后一退,靠在韩月秋身旁。韩月秋低声说道:“别废话了,要打便打,说这么不多干什么?”然后用余光看向一直在悄悄忙碌的卢韵之和慕容芸菲,两人看到韩月秋看他们也都点点,表示防鬼的结界已然完成。 商妄却摆摆手说道:“死也得让你们死个明白啊,让你们明白你们师父石方是个什么东西,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众人沉默不语,其实心中各有盘算。比如曲向天心中盘算着,要是他讲到天亮才好,这样那些不入流的凶灵就不会纠缠己方了,一旦天亮除非**恶鬼和极品的凶灵其余的那些鬼灵可是不敢出来的。 只听见商妄说道:“想当年我也如你们一般大小的时候,跟随石方这个混蛋去南疆捉饕餮恶鬼,跟我同行的有程方栋,韩月秋,他的宝贝儿子石文天,还有杜海这个傻瓜。当时的我,说起来也算是和你们算是同脉之人,而且看样子你们也应该叫我师兄那时候我行二,韩月秋是我三师弟,嘿嘿,哈哈你们没想到吧。”商妄奸笑着说道,那矮小的身材不断地手舞足蹈着。 众人都吃惊的很,只有韩月秋冷冷的盯着商妄问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忘记吗?起码你还活着!”商妄突然停在那里,好像定格一般,然后发疯般的指着韩月秋声嘶力竭的喊着:“忘记,怎么能忘记。你最清楚,你他妈最清楚是怎么回事,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成我这样会怎么样,我有什么错,我什么错也没有,我可是中正一脉第一美男,可是,现在呢?!我他妈是个人见人笑的侏儒。” “想当年我商妄虽不敢说貌比潘安,也算是玉树临风,有一天我们接到了南疆五丑支脉的求援信,说当地发现了饕餮恶鬼,一半的五丑一脉弟子都战死,于是石方便带领弟子前去收服饕餮,等去了发现这并不是个成型的饕餮,但是威力却也超过我们的想象,于是我和石文天被饕餮吞噬了**,我只剩下了上半身,石文天更是被吞噬的只剩下一只胳膊。石方带着剩下的人,夺回了我们的灵魂,这我知道我欠他一名,但我也是听他的命令去捉鬼的,他难道不该帮我夺回被饕餮吞噬的灵魂吗?最终我们收复了那个未成形的饕餮,我们的灵魂被固定在玉瓶之中,如果只是灵魂出窍倒也好说,但是现在**已毁,需要强加在他物之中,那就是民间所说的续命了。所有人都知道要折阳寿,石方却为了保护石文天的全寿完全不顾我的死活,我可是为了他所被吞噬的,要不是我挡在他身前当时被吞噬的就是我的好师父石方。”商妄更加激动了,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韩月秋依然摆开架势不断巡视着对方的举动,看起来那些人好似并不想动手一般,只是团团围住众人,听着商妄讲着心痛的往事。 商妄从腰间拔出一对钢叉,不断地戳着地面,口中依然喋喋不休的说着那段故事:“后来,石方找遍了十里八乡的刚下葬的长相体面的尸体,然后把里面残留的鬼灵清除干净,为他的宝贝儿子注入魂魄,从此石文天依然潇洒依然。但是这个石方竟然不管我,我为什么还算敬重你韩月秋,要不是你和程方栋两人苦苦相求石方这个王八蛋也不会帮我附魂,你以为我成为了魂魄呆在玉瓶之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我欠的只有一个人,杜海,只有杜海这个傻瓜愿意帮我续命,折了自己二十年的阳寿,但是时辰已经不够了,我很快就要变成鬼灵了,只得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了一个还算新鲜的侏儒尸体,我的一生加上杜海的二十年就这样放在了这个肮脏的侏儒身体里。我为什么清醒后消失了?我跑了回去,挖出了我的上半身,用刀子把我的脸割了下来,没错是我亲手把我自己尸体的脸割下来,我吐了无数次,但是我依然坚忍着,因为我想石方在我这张脸面前后悔的死去,我成功的用魂动易容之术把脸附在这个侏儒的面孔之上,看起来还不错吧。” 韩月秋说道:“那你还动不动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你就是他们的头目吧?”韩月秋一连问出三个问题,商妄却是没先回答只是一阵尖声大笑,笑声刺耳之极好似金属摩擦一般,让人阵阵的泛起恶心之意。 商妄摇摇手说道:“这三个问题都可以用一个不字来回答。我不是他们的头目,我还没这个本事,至于我们是谁想要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慢慢调查吧。最后我们还动不动手,当然要动手,但不是今天,因为已经来不及了,杜海马上要到了,我可不想到时候一看见自己的恩人下不去手。” 韩月秋有些惊讶的问道:“你能算到杜海?”商妄嘿嘿一笑说道:“当然,不光杜海,我也略微能算到你,我这二十几年来呕心沥血,就想要石方这老不死的血债血偿,我会亲手杀了这个毁了我一生的好师父的。” 三倍之内算不到,天地人不管那一脉都知道这个道理,也就是说商妄的能力已经高于杜海三倍之上,与韩月秋的差距也是尽乎三倍,这明显已经与石方不相上下了,中正一脉的天敌来了,可是如果商妄不是头目的话,那他背后那个可怕的人到底是谁呢?想到这里韩月秋等众人不禁的打了个冷颤。韩月秋故作镇定喝道:“商妄,休要胡言乱语,杜海跟师父去京城了,我们不信你的鬼话。” 商妄挥挥手并不回答,围在众人身旁的那三十多个众支脉弟子纷纷退去,渐渐地消失在黑暗之中,商妄突然回头,伸出四个短小且粗黑的手指头问道:“你这四个娃娃,是干什么的?我怎么算不透你们,莫非你们比我高?还是,命关天下!” 韩月秋顺着那个商妄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站在一起的曲向天,方清泽,朱见闻,卢韵之四人。商妄说完此话,也快步离开了,众人对面而立,脑子中都思绪万千,不过片刻远处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正是杜海秦如风高怀等人,大老远杜海就扯着嗓门喊着:“师父真的算的没错,今日你们果然在这里,我杜海来也!” 杜海喊完却没有收到他所预期的惊讶和兴奋,他看到当他的身影出现后,为首的韩月秋竟然双手剧烈的抖动着,那对从未脱手的阴阳匕突然“当”的一下应声落地。 第六十章 战祸 接下来的旅途虽然艰辛倒也没有特别的危险,主要是商妄带领的一票人等没事老骚扰一番,说打不打说逃也不逃,众人倒是不甚害怕。石先生在路上越想越觉得韩月秋这一路人马的任务更加凶险,于是只让谢家两兄弟,王雨露等三人留在自己身边,再加之京城留守的大师兄程方栋和石文天夫妇二人以及同样留守京城的几名弟子等人除外,其余人等全都在中途转向赶来支援卢韵之一行人,可谓是倾巢而出声势浩大。 只是在这几番骚扰之下,行程却变慢了下来,就好似那癞蛤蟆跳上脚面吓不死人恶心死人。总之就这样队伍被牵制起来,稍不注意就有同脉修为较差的弟子中招,好在并没有出什么大事。 韩月秋在客栈的孤灯下面盯着灯芯发愣,然后倒抽一口凉气说道:“你说这个商妄现在变的如此心狠手辣,可现在虽然骚扰我们也是坑害过一些师弟,但是却没有露出杀机,与那日我们初次对抗时候决然不同,到底他想干什么呢?” 杜海站起身来狠狠地砸了下桌子,桌子差点塌掉,只听他高喝道:“管他为什么,总之别被我逮住,逮住就很揍他一顿。”高怀听后扑哧一乐接口道:“五师兄,你也太天真了,我觉得斩草要除根,不如我们设个计谋,弄死他算了。” 那个曾经叫入门弟子读书写字的段玉堂接口道:“其实啊,我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解开他心中的心结才是正道。你说呢,韵之。”虽然卢韵之位列第七,只要不在石先生面前,众人还是习惯叫他韵之,卢韵之也欣然接受如果曾经的授业师兄一本正经的叫起自己卢师兄,或者七师兄估计卢韵之自己都要浑身不自在了。 段玉堂认为卢韵之是个心善之人,从小跟自己读书写字也是个用功刻苦知书达理的少年,自然让他说话,而且此次队伍之中韩月秋为大,杜海位次,所来人中卢韵之的排名在第三他的一举一动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卢韵之沉默片刻看向段玉堂说道:“我本心也是如此想的,只是事到如今,如果不除此人日后必有大患啊,所以我倒是同意高怀的说法。” 高怀听到死对头卢韵之同意自己的说法,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拱手微行一礼。曲向天哈哈大笑着拍着卢韵之的肩膀对方清泽说:“你看我们的三弟也长大了,学会当断则断了,不错,真的不错。” 卢韵之没有理会曲向天的调笑,轻轻捶了曲向天一拳让他别闹,然后对韩月秋说道:“虽然擒杀商妄固然是好,但别忘了虽然武艺可能不如我们,只是可能不如,但是他的算命看卦之术却能与在座的各位,我们及时布下天罗地网他也会提早算到,逃之夭夭如果这样我们怎么能抓住他呢?抓不住他更别说杀死他了,所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当前要务是要明白,他为什么不战不逃,偏偏骚扰牵制我们,如果是为了让我们疲劳不堪,好一举歼灭我们,我想这个商妄也太傻了,他现在所做的根本无法牵扯到倾巢而出的中正一脉的战斗力,但是很明显商妄并不傻,那是为什么呢?” 方清泽突然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在生意上有这样一种办法,就是用其他事物迷惑对手,而自己抢占商机。”曲向天接言道:“二弟,你的意思是他们想耽误我们的行程,已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方清泽点点头,韩月秋问道:“还有多久到阳和?”“快的话还有三日行程就可到阳和,慢的话就不好估计了。”韩月秋点点头,吩咐道:“众师弟听令,明日出发,直奔阳和路上不得耽误,三日后必须到达阳和,请互相转告,都回去休息吧。”几位门中的青年才俊纷纷答是,然后转身离开,奔走相告这道韩月秋下的这道命令,然后加强戒备防止商妄的人从中捣乱。 第二日,众人整装待发,刚行至东城门外,却发现城外山岗之上呜呜泱泱的连绵不绝的队伍正向着他们所在的小城走来,众人都放眼眺望这支队伍。曲向天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看起来不是军队,散乱无章好似是平民。大明有法制,不准随便移民,怎么迁徙来了这么多人,莫非有什么事情发生?” 卢韵之望向那些人有些颤抖的说道:“是,是难民,就像我当年一样。”英子牵住卢韵之的手,他知道卢韵之定是想起了幼年的往事。石玉婷也故作开心的说道:“韵之哥哥,你别老板着脸,时间长了就成了你二师兄了。”说完冲着韩月秋吐了吐舌头。 卢韵之微微一笑,不再难过他现在并不是孤身一人,他有两位兄长,一位嫂嫂,还有两个爱着他的女人,以及那些对自己也关怀备至的同脉师兄师弟。 众人催马缓慢而行,朱见闻拉住一个走至跟前的老头问道:“老先生你们发生了什么?”那大叔猛然看去,发现一票人等都骑着高头大马,衣着虽说不上华贵却也正解的很,气质更加非凡,以为遇到了什么达官贵人,低下头不敢说话。 方清泽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子塞到那个落魄不堪的老头手中,然后柔声说道:“大叔,到底怎么回事但说无妨。”大叔一愣,看着手中的银子竟然颤抖起来,然后很是激动地说:“大爷,您真是大善人啊,老头子我可算有活路了,有什么问题老头子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是问我们为什么逃难吧,这也没办法啊,那瓦剌的蒙古蛮子现在攻打我们边界,所过之处奸淫辱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啊我们是实在没有活路才要逃难的,敢问几位大爷你们要去哪里啊?” 方清泽若有所思,口中回答道:“阳和。”那个老头身子一颤问道:“阳和口?”方清泽不解的点点头,老头说道:“大爷啊,你可不能去那里啊,去了纯属送死,大同府附近已经布满了瓦剌骑兵,阳和隶属大同府,那里危险重重你们.....” 话未说完,却见一行人脸色同时大变,纷纷翻身上马扬鞭而起,老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扬尘而去的众人,然后抓抓脑袋欢天喜地的看着手中的银两,好似刚才所说的外族侵略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面带微笑的离开了东城门。 第六十一章 浴血石亨 三日后韩月秋带领的中正一脉一行人赶至隶属大同的阳和口,大老远的就能看到阳和方向黑烟直冒,当时已经展开了一场大战,或许已经结束了。 卢韵之突然侧头对众人说道:“大家注意,好似有人来了。”片刻之后一人一骑转过山脚映入众人眼帘,只见那人披头散发,当是混战中掉落了钢盔被人有砍散了头发,金甲之上也满是血污,一条肩带已经被砍断,铠甲就这样斜着悬挂在那人身上,浑身挂满了干涸的鲜血,好似从红染缸里捞出来的一般,总之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曲向天定睛看去,说道:“快看,这不是石亨吗?”话音刚落,山脚之后又奔出几十骑,扬着一片烟尘紧紧跟随,跑在前面的石亨显然是发现了韩月秋一众人,放缓速度仰天绝望的大喝几声,以为被前后夹击了。 曲向天杜海秦如风三马当先,冲出阵营向着石亨策马而去,边跑边叫嚷着:“石将军,快快过来。”石亨一脸狐疑可能是打昏了头,一时间没细看众人是谁,但是却听到众人所说的是汉语,自然又是一扬鞭,鞭鞭打马加速而来。 石亨虽然没认出是谁,见到是救自己的倒也讲义气高声喊道:“别过来快跑,是瓦剌骑兵,快跑!”对面的众中正一脉门徒却没有说话,石亨身后的瓦剌骑兵却弯弓搭箭,准备射向中正一脉众人。 韩月秋从把背之上的包裹中拿出一个瓦罐,奔驰中轻松的打开瓦罐,一手夹住瓦罐一手拿出一张黄表纸只是那么一晃,黄表纸在韩月秋的指尖燃着,韩月秋冷冷一笑对卢韵之说道:“老七,让你看看我的驱鬼之术。”卢韵之抬头看了看高照的太阳,觉得奇怪在这明亮的阳光下怎么能用出驱鬼之术,莫非韩月秋所用的是**恶鬼。 还没来得及想,却见瓦剌骑兵的马匹嘶鸣着扬起前蹄团团打转,突然齐齐栽倒在地,人也被掀翻在地,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却好似被什么拉住一般,躺在地上抽搐起来,虽然面露痛苦惨叫连连却动弹不得。 石亨勒马站住,惊讶的看向身后纷纷倒地瓦剌骑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就是这样一群生猛的骑兵追杀的自己落荒而逃,现在却都如此的无助的呻吟,救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人呢?天地人这三个字从石亨的脑中一闪而过,稳下心神看向刚才救自己的那些人,马上认出了出使帖木儿时熟悉的几人,大喊着:“原来是诸位,天不亡我石亨矣。” 眼见那些瓦剌骑兵渐渐地断了气,睁大了眼睛看向天空好似死不瞑目一般。方清泽打了个冷颤问道:“三弟,二师兄用的是什么邪乎东西啊,以前和英子他们打得时候,还有和鬼巫那次怎么没见韩月秋他使过。” 卢韵之转头看向韩月秋,韩月秋点点头表示卢韵之可以说,众人纷纷侧耳倾听,只有杜海等寥寥数人不甚关心,看来已经早知道内情。卢韵之提提嗓子说道:“二师兄所用的叫做日蚀,民间有个叫法叫狗咬腿,这种鬼灵躲在地下,只要脚沾到地面就可以施法。此鬼灵操纵极为容易,但是没有什么效果。如果想让一匹马栽倒,并被日蚀固定撕扯,甚至吞噬魂魄那就需要驱动一百多个日蚀才能行,刚才我想二师兄至少驱动了两万左右的日蚀,这是又是极不容易的就如穿针引线一般,穿一个容易但是同时串两万个会怎么样呢,需要缜密的心思和强大的内心以及过人的本领。” 杜海策马凑到卢韵之面前狠狠的拍了他一下笑着说道:“我说,你现在天天跟方清泽这货混在一起,也变得会夸人了拐着弯的给人戴高帽,别看二师兄面带冷意,说不定内心都乐开了花了。”卢韵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 石玉婷和英子怒目瞪着杜海,同时喝道:“五师兄,以后闹着玩不准这么用力,打得卢郎多疼。”众人齐齐大笑起来,调笑着卢韵之。 卢韵之摆摆手让众人安静,然后低声说道:“虽然日蚀如此厉害,但是有四个弊端,第一就是刚才所说的需要极缜密的心思等我就不重复了。第二就是时间问题,也就是刚才我二哥所问的。其实原因很简单,上两次都是战事都发生在夜晚,天地阴阳两端日蚀躲在地下,自然是与众多鬼灵相反,他们昼出夜伏,故而晚间的那两次战斗才看不到二师兄的驱鬼之术。其三是距离,这种鬼灵极为渺小,并非人或兽的魂魄而演变来的,至今我们还不知道它的由来。所以就像刚才即使二师兄驱使了两万个日蚀,却只能概括二百步左右的半圆面积。最后一点是因为这运用此法并不是直直的把魂魄拉出体外,而是几百日蚀共同拉扯一个灵魂,人在临死之前会感觉自己魂魄被一点点撕碎,一点点抽走的感觉,过于残忍所以除非名门正派德高望重之人,不敢使用此术害怕被同道中人称作歪门邪术。” 韩月秋点点头,称赞道:“韵之好见识!” 朱见闻和高怀不愧是钻营弄权的高手,虽然石亨明显兵败,但两人听到过石先生所言石亨日后必定拜公封侯,自然奔出阵中相迎石亨,石亨接过高怀递过来的水囊痛饮几口,摸了摸脸上已经黏糊糊的血迹,一下子悲痛万分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韩月秋走上前去问道:“石将军,到底怎么了?如何会败得如此惨烈。”石亨大吼几声后,用嘶哑的嗓子回答道:“哎,死了,都死了。我的部下和大同前来支援的守军全部阵亡,瓦剌也先着实厉害,可是我输得太蹊跷了我不甘心。” 第六十二章 瓦剌的崛起 也先,对这个名字众人并不陌生。他是瓦剌的首领,几十年前他的父亲脱欢同意了内战不断混乱不堪的蒙古东部,并且效仿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中原计谋,拥护北元政权名存实亡的可汗脱脱不花为汗,自己虽然屈居丞相一职实际上却牢牢掌控者瓦剌所有权利。虽然与大明多有摩擦,但是也未曾有过大规模的交战。 大明正统四年,脱欢病逝也先即位,与脱欢不同的是,也先极为的尊敬蒙古鬼巫,拜鬼巫的右护法齐木德为国师。说起来鬼巫内部虽为一体但是并不是太团结,鬼巫的教主巴尔虎·孟和一直闭关祭拜恶鬼,但具体修炼的是何恶鬼,这连鬼巫门人也都不了解,只知道多抓汉人供给教主,数量最多时曾经在一个年内送过近千人。 那教中的权力自然就分担到左右护法的身上,之前领导鬼巫的那位乞颜护法是左护法,在亦力把里和鞑靼政权内颇有实力,很受当权者的尊敬实力不容小觑。自然能与他并列齐称的右护法齐木德护法也不差劲,成为了瓦剌政权的国师。这两位护法争斗不断,虽然未曾挑起什么战争,但是门派内互相残杀的事情还是时常发生的。 除两人各自带领的数十个尊使互相较劲之外,在分裂的大漠之上还有鬼巫的三位堂主所带领的小股力量,三人平时也是各自为政,一旦左右护法想吞并自己却又团结一致共同对敌。这倒是很符合蒙古人的性格,不仅对外侵略内斗也是十分严重。 虽然他们互相敌视,但是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大明王朝。准确的说是大明王朝的天地人中正一脉,正是中正一脉所组建的天地人把他们赶回了荒芜的大漠,远离了富饶的江南繁华的中原。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共同的敌人,鬼巫内部的几支力量纷纷向着中正一脉出招,却还未及中原就被其他支脉所阻挡,于是他们倒也学聪明了,一旦遇上与中正一脉敌对的事情就团结一致共同对敌,倒是一股庞大危险的力量。 再说也先,自从拜了齐木德为国师后,厉兵秣马在齐木德的帮助下成功的征服了女真,并且让朝鲜向瓦剌称臣,瓦剌的势力日渐壮大起来,有着鼎盛之意。蒙古骑兵的战斗力比汉人军队强得多,但是工业却落后的很,除了放牧和养马之外也就不会什么了,如果没有元朝的建立尚且好说,千百年来也就这么过来了。 但是元朝建立后,这些蒙古人享受了中原的绸缎美食以及美女后有些流连忘返,民间不安的天地人看到蒙古人烧杀辱掠后极其的不满意,自然蒙古鬼巫很是惶恐下令捕杀散落各地的天地人,却没料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各脉的天地人发动了反扑支持自己的起义首领共同推翻了元朝统治,短短九十余年的统治没有让蒙古人吸取教训,而是更加贪恋中原江南的种种好处。一下子被赶回了漠北,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商人进行交换,可是在商言商,商人冒着生命危险追星赶月的交易物品,自然价格就升了很多。 商人的提价让很多蒙古人受不了了,无法承受一匹布换走几匹骏马的价格。元朝统治期间,看见好东西就可以抢来,哪有什么钱不钱的,他们习惯了不劳而获。现在不行了有大明的官兵看家护院,自然不是想拿就拿的了。于是小股军队经常找一些形单影孤兵力较弱的小镇进行掠夺,不光掠夺并且见人就杀,当然也先领导的瓦剌军队也没少干这种事情。 比如卢韵之的家庭就是千万个受蒙古掠夺者所迫害的其中一员,也先比他的父亲更加聪明开始跟大明做起了生意,虽然物价依然有些贵,但是总比通过来往的商人得到的价格要划算的多。 从此两边就开始长达十余年的和平贸易,虽然商队之中不乏野蛮的蒙古人伤害汉民的事情,但是事情也没搞大,大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也先渐渐不满足了,在鬼巫的支持下,他开始以劣充好,还小规模的掠夺周边百姓,供鬼巫祭拜鬼灵所用,鬼巫可用牛羊等鲜血灵魂祭拜,但是用人的灵魂却是最为有效,可是上哪里找这么多人呢,也先的行动却为他们带来了方便,于是不竭余力的帮助着这个草原上的强者。 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情一直没有被揭发,那就牵扯出了一个人——王振。王振收了也先的好处,一直把事情压了下来,朝中之人多数是敢怒不敢言。可事情终于发生了,当也先觉得在自己的支持下,所支持自己的鬼巫越来越强大,已经有实力与中原的天地人一较高下了。而自己的兵马也是修养多年,人数越来越多,是该和与大明一较高下的时候了。 也先不再给王振好处,做出茫然不知的无赖样。王振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然是有来有往扣掉了也先前来易货的所有商品。也先以此为理由宣战了,借此机会向大明吹起了冲锋的号角。 于是也先集结了三万多名瓦剌骑兵,兵分四路并且带领着一路人马向着山西大同府浩浩荡荡的进发了,那里的镇守太监郭敬倒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全力支持主将石亨的排兵布阵,要钱出钱要力出力,虽然军事上帮不上什么忙,石亨倒也并不在意,因为能做的郭敬已经做到了。 一万大明守军和石亨本部兵马与四千瓦剌骑兵的先头部队在大同府附近的阳和口互相对峙着都在等待着自己的最高长官下达发动攻击的命令。大战一触即发,而令石亨没想到的却是如此的惨败。战斗开始了,石亨手下大将宋瑛力战而亡,随军的镇守太监郭敬不知去向,一万守军全军覆灭,之余石亨一人拼死杀出重围,跑了出来却被瓦剌骑兵紧随其后,苦苦追杀。 当石亨就要绝望的时候,他遇到了一群人救了他,而这群人正是石亨所认识的天地人中正一脉。 第六十三章 御驾亲征 “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些瓦剌骑兵到底用了什么鬼办法,为什么长枪弓箭第一轮进攻的时候竟然毫发无伤,非得再次进攻或者砍向其头颅才可以杀之,我想不明白,我觉得我输的冤枉,败得不服!”石亨坐在地上沮丧说道。 曲向天听了一愣,问道:“那些人是否脸色有些发青,当你们攻击之后脸色才转为红润,但是他们早已冲至面前,再弯弓搭箭发起第二波攻击已经来不及了,短兵相接自然不是那些瓦剌骑兵的对手了,我分析的可对?” 石亨满眼充血的盯着曲向天吼道:“你怎么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不甚了解,但是曲向天除了爱研习兵法之外,更热爱神兵利器和克敌制胜的奇招,此刻忙解释道:“是鬼巫特有的邪灵附体术,当年成吉思汗就是靠着这个一统大漠的,后来与花剌子模和南宋以及征讨周边国家都是用的此术做开路先锋。实际也就是用一个人的魂魄附加到另一个人的身体之上,已达到刀枪不入的方法。但是此术缺点很大,有两点第一是只能防护一次,也就是说第二次收到的攻击就与常人无异了,并且无法防护被附身者的头部,因为一旦头部也被占据就容易引发魂魄的争执和混乱。其次是需要大量的魂魄才可以充斥一个军队,所以在成吉思汗那个时代并没有作为推广,只给最精锐的先锋部队使用。而我们之前去帖木儿的时候我却听说,蒙古鬼巫现在已经可以用一个灵魂附加到五个人身上,效果也是同样的,如果真是如此,那着实可怕,只需要掠夺一个汉人的平民百姓就可以让五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多一条命。如此这支军队可谓是不可战胜的,除非我们天地人也参与其中,否则很难打赢,石将军不必伤心,胜败乃兵家常事,会有一日你将手刃仇人扬眉吐气的。” 韩月秋突然问道:“石将军,快告诉我们皇上是不是御驾亲征了?动向如何?”石亨这才恍然大悟,如果真像是曲向天所说那皇帝也岌岌可危,忙说:“我听军中消息说,的确圣上御驾亲征了,听说是王振鼓舞的,你们快去救驾吧,这群瓦剌骑兵实在太可怕。据说这次出动的兵马不少,足足有五十万人之多。” 秦如风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几时出发的?”石亨答道:“哎,说起来也真是宦官误国,就是王振这个死太监劝皇上御驾亲征的,七月初也先发动进攻,兵分四路,一路攻辽东,一路攻甘肃,第三路攻宣府,最后一路由也先亲率,正是刚刚攻击我们大同的骑兵。京中得到消息当是本月中旬,我想还要有几个月才能出师吧,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五十万余人可是要调动好久的。”众人点点头,心中略安。 石亨清清嗓子说:“我可否陪诸位一起前去救驾,也好将功补过。”韩月秋略微一思考答道:“您看这样可好,石将军,你先回京中禀报家师说瓦剌军队用了邪灵附体术,让家师为出行的明军尽早做准备,也不至于再受到同样的攻击。这可是大功一件,皇帝定会龙颜大悦,为你加官进爵的。” 石亨听了眼睛一亮,忙问:“真的?”韩月秋点点头,石亨忙翻身上马一抱拳说道:“此事十万火急不可拖延,在下就此别过。”杜海看石亨满身血污疲惫不堪,好心的问道:“石将军,可需要我们派几个人跟你一起回去。” 石亨嘿嘿一笑说道:“我石某虽然兵败还没这么不济,仁兄好意我心领了。”说着策马而去,高怀冷哼一声说道:“这个石亨啊,就怕别人分了他的功劳。” “当然,不过我是故意把他支走的。”韩月秋突然冷冷的来了这么一句。众人不解的看向他,却听他说:“咱们师父曾经在帖木儿给朱祁镇算过一卦算出今日大祸,但因时间太久又有姚广孝的铃铛的缘故,所以没敢深算,今日我们为了天下百姓豁出命去不要也要算上一卦。一旦瓦剌骑兵的铁蹄进入我大明境内,黎民百姓水深火热的日子就到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们前面算出朱祁镇的大军何时出发,路线是什么好赶在之前阻拦他,我想师父也应该快赶到京城了,到时候如果不出意外会阻拦朱祁镇的,可是我们也不能松懈,双管齐下更加保险一些,各位师弟觉得可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然后各自拿出龟壳肩胛骨等占卜工具,更有方清泽这样的怪人拿起一副算盘算了起来,只有韩月秋和卢韵之杜海三人盘膝而坐,什么也没那只是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 半柱香的时间韩月秋睁开了眼睛,脸上一片死灰。卢韵之片刻后睁开了眼睛盯着韩月秋,眼睛里也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目光,韩月秋却点点头。杜海第三个睁开了眼睛,满脸惊愕之意,韩月秋却叹了一口气,食指竖在唇中,冲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众人纷纷接连睁开了眼睛,有的一脸茫然看来没有算出什么,有的则是一脸愤慨之意,曲向天面前摆着是五个光秃秃的箭头,分别是金银铜铁木五种材料制成,显然曲向天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他不相信这个答案以为自己算错了,只是反复的算着直到身旁的慕容芸菲轻轻的拍拍他,曲向天才松开了快要紧攥的快要青紫的拳头。 秦如风突然大叫着蹦起来,把眼前的卦盘砸的稀巴烂,一边砸一边骂道:“妈了个巴子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们只准备了四日就要出师,这不是找死吗?” 有些弟子没有算出结果,但是大部分的中正一脉门人都算出来结果,就在今天,就在现在御驾亲征的大军出发了,而准备的时间没有像一般人想的那样准备几个月甚至几年,只用了短短的四天。 曲向天颤抖着说:“不止如此,大军根本没有五十万,照此速度最多集结二十余万,凶多吉少了。”众人一片哗然,韩月秋接言道:“我算到了一个地点,蔚县就在左近,你们呢?”众人纷纷点头,韩月秋看向卢韵之,卢韵之说道:“我也算到蔚县,我们快去蔚县,此地不可久留,否则瓦剌的哨骑会发现我们的,到时候会引起一系列麻烦。” 韩月秋叹了口气,翻身上马,待众人准备妥当一行人朝着同样隶属大同的蔚县进发,每个人的心中都很忐忑,一种很不好受的苍凉感从众人心中划过,只是谁也没有说出口而已。 第六十四章 分别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傻瓜都知道这句话,准备了四日就敢出发,兵部那帮傻子都干什么去了!”秦如风这几日每天一起来都要先吼几嗓子,他们住在蔚县一家客栈之中,每日都要聚在一起讨论一番。曲向天笑呵呵的说:“光抱怨有什么用,咱们还是讨论下如果皇帝不肯跟我们走,咱们该怎么取得兵权打赢这场仗吧。” 韩月秋则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兵分两路的好,我带几人在这里等待,杜海你多带点人按照出京的路线迎头赶上,我害怕在路上我们没算到的地方再出意外。鬼巫我们还可以一较高下,我最担心的是那帮神秘的一言十提兼的人,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为何商妄他们那帮人会在衣带内侧写上这些字,被击毙的几个人都有这五个字,最主要的他们并不是这个同一支脉的,这就更加奇怪了。” 杜海点点头说:“此言甚佳我也如此想,那我就点将了,还是跟我之前跟我来的那几个人吧,不过二师兄你们的力量也有些单薄,我把秦如风和高怀这两位师弟留给你。一旦有什么状况也可以应付一下。”韩月秋默许了。 卢韵之突然说道:“师兄,我想让英子,玉婷和慕容芸菲三位先回京,毕竟咱们这里太危险了。”听到卢韵之这么说石玉婷不愿意了,娇斥道:“韵之哥哥,我们不走,你也不能赶我们走,咱们一路上这么危险都过来了。” 卢韵之说道:“虽然慕容嫂嫂的术数很是厉害,英子的武斗术也不在我之下,玉婷也很机灵,但你们毕竟是女人,厮杀起来还是心慈手软,我不希望你们受伤,你说的大哥二哥。” 曲向天点点头,方清泽也附和道:“是啊,你们先回去,你们三个人还有些照应,还有咱们有些师弟也跟着回去帮师父。”实际上所谓的那些师弟则是阴阳不通功夫不济的,只怕一会引起无谓的伤亡,只是婉转的说出来而已。 韩月秋何等聪明自然明白,连忙答应下来并点了七八个人的名字,让他们先行回房打包裹去了。慕容芸菲到底是个明事理的女人,此刻拉着石玉婷的手说:“走吧,别让他们为我们操心,我们今日就起程。”石玉婷刚想再娇蛮一阵,去听英子说:“嗯,我听卢郎的,我和玉婷在京城等你,你放心我会在路上照顾好玉婷的。卢郎,大哥,二哥,卢郎的各位同脉师兄师弟,保重。”说着回自己房间收拾行囊包裹去了。 慕容芸菲也走了出去,石玉婷欲言又止,只得一跺脚满眼含泪的跑出了房间。杜海和秦如风嘿嘿笑着,高怀嘴损此刻满嘴油腔滑调的说道:“哎呀,回头问问,英子和慕容芸菲家里有没有姐姐妹妹什么的,这俩女人太识大体了,英子巾帼不让须眉,慕容芸菲落落大方气压全场。你说我高怀也是俊朗男人,比你两个歪瓜裂枣长得好看多了,怎么就找不到如此好的女人呢?更有甚者,是你卢韵....”说到这里看到韩月秋瞪着他,才想起来卢韵之是七师兄,忙改口说:“你,七师兄,你一个人得俩,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了。” 方清泽坏笑一声说道:“你那里都差,比他俩都强,就这张破嘴和瓢一样,那个姑娘敢嫁给你。”众人哄堂大笑。 杜海轻咳一声站起来粗声粗气的说道:“二师兄,你我兄弟就此别过,放心我碰到商妄那小子绝不手软,回京后我们再痛饮三百杯。”韩月秋也露出少有的笑容说道:“好,五师弟保重,大功告成后京城见。”说着杜海转身走了出去,多数人也跟着杜海走了出去,他们的任务是为朱祁镇保驾护航,跟从这二十几万大军,看似安全却也是危险重重,因为鬼巫甚至那个神秘组织一言十提兼最可能攻击的都是这个耀眼的目标,皇帝朱祁镇。这也就是为什么大部分人跟着杜海走的原因。 韩月秋这边留的都是脉中精英,在此留守固然危险但是人数太多目标过大,反不如这样人少而精来的方便。韩月秋刚喝了一杯茶,却听到杜海在大堂中喊着:“店家切十斤牛肉,办一坛子酒,我要路上吃。”看来这片刻间杜海已经准备出发了,真实个豪猛之人。 众人听了只得微微一笑,杜海这个五师兄虽然严厉粗鲁,但是心眼极好快人快语,从来都是真心待人绝不工于心计。韩月秋听到杜海的喊叫,也是摇头一笑,但是所有都想不到,这是最后一次听到杜海的大嗓门,他们又爱又恨的大嗓门。 不多时慕容芸菲三人与技艺较差的弟子也都策马而去,依然是没有告别,他们不需要告别因为大家都坚信不久就会重逢。 八月一日子时,睡梦中的卢韵之突然听到头顶之上砖瓦轻动了一下,于是睁开眼睛翻身起床,拿起了自己的钢剑往屋外走去。不消片刻,曲向天韩月秋方清泽等人也纷纷走出门外,大家少一堆事,冲出了客栈站在门外互相背对身子张望着。 “好警觉!”一个低沉但是清晰的声音从房顶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却见房顶之上坐着一人,此人一动不动以至于五感极为敏锐的卢韵之都没有发现。那人坐在那里,好似一尊泥塑一般,要不是他开口说话,没有人会发现他的存在,端的藏气隐身的好本领。一个人躲藏的最高境界不在于他躲藏之地多么隐蔽,即使藏得再好,他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气,就好似被人盯着就会感应到一样,所感受的正是对方的气。最高的境界在于他就在你面前,而你只把他当成一草一木毫不理会,此人这手功夫一现立刻就表明了他的身份——一个高手。要不是敌我未明,众人定当叫一声好。 朱见闻冲那人喊道:“哪里来的宵小,躲着算什么本事,下来一会。”那人却毫不理会朱见闻,只是说道:“卢韵之,我们又见面了!”卢韵之一愣,但立刻稳下心神来,闭目搜寻着周围的声音,张口说道:“我们见过?我好像不认识你吧。让你身后的人出来吧,他们不像你这么厉害。”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挥挥手瞬间背后站起十几个身影,背着月光看不清长相,那人说道:“卢韵之,据我调查你是石方的爱徒,果然与他其它窝囊的徒弟不一样,有点本事。我们见过,不仅见过我们还算是....用你们汉话怎么讲,对了叫连襟。” 卢韵之听到那人说汉化怎么样,连襟如何,好似想到了什么,有些颤抖的问道:“你到底是谁?”那人一笑说道:“你好像是猜到了,何必让我说出来呢?你叫我乞颜就好了,我是蒙古鬼巫。” 卢韵之恶狠狠的又问了一遍:“你是谁?”乞颜嘴角一翘说道:“我是你连襟啊,英子的第一个男人可是我。”话未说完卢韵之大喝一声,一蹬柱子接着力量往上一窜,手抓住横梁,然后一个翻身飞上房顶,虽然他向来灵巧,但是却是第一次只借了两次力就翻上如此高的房屋,当是愤怒激发了他的潜能。 血液在卢韵之的体内沸腾着,他低低的吼着好似野兽一般,火一般的愤怒充满他的大脑也激发了他的体能,他身子刚落还未站稳却一个箭步举剑向乞颜刺去。 第六十五章 调虎离山 “韵之,不可鲁莽。”曲向天高喝道,双手双脚用力,几个屈伸也爬上房顶,方清泽朱见闻紧跟其后,高怀秦如风还有韩月秋呆在下面瞭望着,进可攻退克守。 虽然卢韵之发疯了一样擅自行动,但是众人迅速做好防范工作,配合极为默契。其实韩月秋看似面若冰霜,其实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也恨不得和卢韵之一起上去杀了那个叫乞颜的男人,可是理智让他停住了脚步,秦如风和高怀不明所以,只是听到乞颜说他是英子第一个男人的时候略略惊讶,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卢韵之的剑是怒之剑,恨是刻骨恨,钢剑划落了乞颜迎风飘起的头发,但乞颜却一动不动,颇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意思。当钢剑紧贴乞颜眼皮的时候,却见乞颜猛然身子一躺,顺着房顶斜坡滑了下去,生生躲过了一剑,身子顺着房檐从二层高的客栈上滚了下去,垂直掉向地面。 只见乞颜护法的身子在空中一扭从背后拉出一柄马刀,然后腰间用力让身体垂直降落,猛然用马刀竖着劈了下去,房下几人躲闪不及,秦如风一马当先举起手中钢刀,一手持刀把,一手横担住刀背,双手用力硬是接下这一击。 马刀钢刀相互碰撞击出一闪火星,秦如风没想到乞颜如此力大,再借着下坠之力力量大了数倍,被震得一个腿软单膝跪地,心中恼火不堪,一声大吼猛然用力往上顶去,乞颜身子没落地被掀了起来,翻转腾挪才飘飘落地。 韩月秋心中暗喝一声:好功夫,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身体却如此灵活,看来要自己跟他会上一会了。猛然身体前倾脚下用力,从双侧拔出阴阳匕冲了上去,双匕直插乞颜胸膛。乞颜却不慌不忙,从马靴之中踢起一把匕首伸手接住,左手持匕首右手持马刀,两臂带着兵刃往两旁一挥荡开了韩月秋的攻击。 韩月秋却脚下一点足身体由前倾变成后仰,单脚向乞颜头颅踢去,乞颜连忙收回手臂挡在面前,却被大力狠狠踢出,向后倒去。韩月秋翻了跟斗,阴阳双匕向着就要倒地的乞颜扎去。却见乞颜人虽往后倒,却借着手肘作为支点腰间用力刚一触地,就往旁边滚去,又一次躲开了扎向胸口的匕首。 乞颜滚出不远一个翻身刚要站起来,却听到背后风声大气,自己刚才从坠落到滚地而起势头力度全部用完,身体也没有发力点,自然是躲闪不及,只得单手挥刀砍向地面,接着砍向地面的力量身体略微高了那么几寸,就这几寸救了他的命。 一支箭蹭着头颅而过,在乞颜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乞颜长吁一口气,却猛然感到背后一紧刺骨的疼痛钻入心头,另一只箭插入了自己的后背,要不是刚才高了这么几寸定是正中心脏,乞颜此刻已经站起身来,口中咳出一股鲜血,然后飞速动怀中掏出一根手指白骨,白骨之上冒出一缕青烟,青烟围绕全身而动,弓箭从肉中慢慢的顶了出来,伤口也渐渐愈合,完好如初除了后备衣服上的斑斑血迹依然明显,但望去乞颜哪里还有一丝痛苦好似从未受伤过一般。 乞颜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真是大意了。”手指弯弓搭箭的高怀接着讲到:“你好奸诈,如果资料没错你是高怀。你是秦如风,果然勇猛之人,不亚于那个曲向天和杜海。至于你应该是韩月秋了,咱们没打过交道,可是你的名字如雷贯耳,中正一脉真正管事的人,除了石方就是你了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要没有你的抢攻我也受不了高怀的那两箭头,中正一脉果然厉害。”原来在韩月秋与乞颜缠斗之时,高怀偷偷弯弓瞄准乞颜,等待着乞颜无法发力之时,照着他的头颅射出一箭,并且迅速搭弓紧跟着射出第二箭直冲乞颜后心而却,没想到乞颜却躲过了致命的两击,也可谓是高手中的高手。 韩月秋冷冷的说道:“阁下是鬼巫中的哪一号人物,你也真够狠心的,用自己的阳寿祭鬼,换得现在的伤痕痊愈。厉害啊!”乞颜所掏出的那根人的手指白骨,就是鬼巫中鼎鼎大名的换魂指,据说鬼巫之**有十指,取自第四代鬼舞教主的十根手指,每根手指有疗伤的功效,不管受了再重的伤,只要还没断气就可拿出手指骨,心中默念法决就会有青烟冒出,并且伤病痊愈。只是这么做也是要有代价的,那就是拿自己的阳寿去换,阳寿付出多少就要看伤有多重了。曾有一个故事讲的就是有一猛士得到手指,为自己瘫痪多年的心爱恋人治好了病,却没想到第二日那个姑娘就死了,因为她的病用尽了她所有的阳寿,所以不是精通占卜之人不敢乱用换魂指,否则一旦阳寿换尽,就会伤口愈合但命丧当场。 乞颜又是一阵大笑说道:“大丈夫当是逍遥于人世,几年阳寿算什么。在下乞颜,位居鬼巫左护法,还算够格跟你打一架吧。刚才只是试试你们的身手,下面我可要玩真的了。”说着突然乞颜身上所穿的汉服鼓了起来,好像充满气一样,只见他抬起双臂,袖口的绑带突然断裂开来,从袖子中发出阵阵的哭泣之声,暗暗的发出红光,片刻袖口中奔涌而出数十个泛红的恶灵。 韩月秋高怀秦如风等人纷纷掏出法器,韩月秋手持阴阳双匕,往嘴里喊了一枚龙眼菩提子,双匕在空中各划一个半圆,脸上毫无表情依然是那么的冷峻。高怀则是拿出一只玉箫,猛然吹起了曲子,曲声悠扬动听,却传不远只能在五步之内听到,五步以外却好似惘若隔世,静悄悄的一片。在银白色的月光照射下,本来就俊秀的高怀到也是玉树临风。秦如风则是手持两片八卦镜,只是两片八卦镜中间用一根克满符文的锁链相连,他转都八卦镜手在锁链上来回翻腾,渐渐地舞的密不透风,飞快地转动下,符文竟然组成了一面圆形的图案,虽然看不出是何物,但隐隐感到凶煞之气传来。 来吧,这才是天地人与鬼巫的较量。 第六十六章 从天而降的商羊(加更) 卢韵之在房顶上那一剑未中之后,马上要纵身跟着乞颜继续缠斗,却不想耳旁突然响起一声说的不太标准的汉语:“跟我打。”卢韵之连看没看反身一剑刺去,却感觉剑上一震好似撞上铜墙铁壁一般,卢韵之转头看去,然后大喝一声:“滚开!” 只见一对巨型的铁锤紧紧的夹住卢韵之的钢剑,手握铁锤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身材高大体型硕胖的中年男子,那男人嘿嘿笑了一声,依然用不标准的汉语说道:“和娘们一样,力气太小了。” 卢韵之大怒,猛然往回抽剑却被铁锤牢牢夹住动弹不得,卢韵之深吸一口气,使劲往外抽剑那人却纹丝不动猛然卢韵之不抽反送,往那人怀里猛扎去,虽然剑依然被锤子夹住,但是这猛然发出的相反方向的力弄得那人一乱,就这一乱的功夫,卢韵之身子猛压剑柄,单手一撑身子跃起朝着那人面部踢去。那人只得撒开夹住卢韵之钢剑的双锤,往卢韵之飞来的腿上砸去。卢韵之腿一弯曲,蹬在砸来的巨锤之上,就要一个翻腾脱身出去,却没想到那个胡须大汉大叫一声,猛然抖动锤子卢韵之正脚尖点在锤子上,把锤子作为踩踏点用力,却没想到却没想到那胡须大汉反应如此灵敏,顺着卢韵之的力量送出锤子,顿时卢韵之飞出去老远,眼见就要飞出房顶,跟在最后的朱见闻却伸手拉住卢韵之,把卢韵之的身子来了一个翻转,意在卸掉这股力,却没料到力量大的连自己也被拽倒在房顶上,不过也总好过落在房屋下摔个七荤八素肝脑涂地。 那个胡须大汉刚想冲过去,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卡住了脖子,然后猛然往下一扣,房顶大梁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只听一个豪气云天的声音说道:“我陪你玩玩,哥们。”正是曲向天。 胡须大汉刚想起来,却被曲向天死死按住,他从背后抽出一把奇形怪状的刀,猛然向那人头颅扎去,那人抡起锤子砸向曲向天的头,欲求一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之前胡须大喊身后的几团身影,此刻纷纷站起身来,口中大喊着,说的蒙语曲向天自然听不懂,但是身后方清泽大喝的:“别!”却听得一清二楚。 方清泽在前,卢韵之和朱见闻站起身来紧随其后,飞奔着冲向曲向天。那胡须大汉身后之人也是如此,看去有七八个的样子,也纷纷露出兵刃。却见曲向天嘴角一抹冷笑话划过,身子一侧用肩膀生生撞上一柄铁锤,躲过了另一柄。 这一侧之下按住大汉的手有些松动,胡须大汉大叫一声身子一扭躲过致命一刀,却被这奇形怪状的双刃刀划破了肩头,把耳朵也切开了一个豁口,两人大喝一声各自跳向己方阵营。方清泽扶住曲向天,问道:“大哥,你的胳膊没事吧。”曲向天咬住牙齿倒抽一口凉气说道:“没事,就是膀子掉了。”朱见闻卢韵之追上来,卢韵之看了看,替曲向天推上了胳膊,然后说道:“大哥,让我们上吧,你先歇一会。”曲向天则是嘿嘿一笑:“哪有当大哥的退缩的,再说我和这人的打斗还没完,单臂也能一战。我乃曲向天,猛士你叫什么?” 那胡须大汉肩上的伤口不轻,鲜血直流耳朵更是豁开一个大口子,半边吊着不住的流血,看起又恶心又恐怖。那大汉咧嘴一笑,露出那略有黑黄的牙齿说道:“我是鬼巫尊使巴根,曲向天你是条好汉,再来?”说着举锤扑向曲向天,曲向天甩开扶着他的方清泽,提刀与巴根战在了一起。 方清泽几人一看曲向天的执拗之气上来了也不好帮忙,卢韵之望向客栈楼下,只见乞颜与韩月秋等人正在打成一团,就想跳下去给乞颜一剑,却又一次被人拦住,只见那七八个鬼巫教徒纷纷围住卢韵之方清泽朱见闻三人,顿时十来个人打成一团,身影在房顶上不断交错着,鲜血伴随着砖瓦断裂的声音和被击中的闷哼不断地喷溅出来,但多数还是蒙古鬼巫受伤的多。即使他们人数众多,却不及中正一脉几人技艺高超,这正是韩月秋所想的只求精不求多的作用。 反观房下的打斗,乞颜从袖口之中喷射出的泛红的恶灵扑向韩月秋等人,几人纷纷拿出法器准备斗上一斗。韩月秋用阴阳匕不停的撕开恶灵的身体,阴阳双匕上不断浮现出别样的流光,一金一银不断闪现在韩月秋的手中不停飞速滑动显得极为好看,空气中布满了鬼灵破灭时的哨声,几十个一等凶灵还没来得及幻化成形状攻击韩月秋等人,瞬间被他一个人收拾的一干二净。 乞颜冷笑道:“的确厉害,阴阳双匕也算是灭鬼的利器了,只是你有如此本领他们也有吗?”韩月秋心中暗叫不好,自己离着高怀和秦如风太远了,连忙往回跑去,却被乞颜横刀拦住。 高怀和秦如风刚摆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却没料到被韩月秋一人全部解决掉了,两人在敬佩韩月秋的身手和惊叹阴阳双匕的威力的同时,更加百无聊赖闲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好似看戏人一样。 高怀突然抬起头盯着天空,说道:“老秦,你看.....”话未说完,却被秦如风一把推开。只见秦如风他一手举着一个八卦镜,双臂举过头顶伸向天空,只听噹的一声巨响,秦如风被一股大力压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口中却一直默念着:“专兵卦坤无动天火。” 八卦镜上突然发出闪现出一丝金光,高怀顺着金光看去,差点吓尿了颤抖着说:“这是他妈的什么东西啊。”之间一直体型巨大的黑影从天而落,此刻正在用两只巨大地利爪按住秦如风手中所持的两面八卦镜。一堆似鸟的巨头来回张望着,身后一对翅膀却是那么清晰可见,每次抖动一下都带起阵阵阴风。高怀看傻了,曾经在许多年前在中正一脉的宅院之中,与众人共同见过另一个有翅膀的恶鬼——混沌。 但是眼前的这个鬼灵体型比混沌还要巨大,而且虽然身体滚动着黑烟模糊不定,但是那巨大头颅却是清晰可见,好似麻雀的头颅放大了几百倍一般,那鸟眼之中空洞一片就像一潭深水让人看过去只觉得深不见底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同样清晰可见的还有那对硕大的利爪和翅膀,除了身上并无羽毛活脱脱就是只巨型大鸟。 韩月秋边在一旁与乞颜缠斗,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是商羊。 第六十七章 两败俱伤 高怀虽然害怕但是却看到秦如风面露难色双臂不断颤抖着,想揉身上前帮忙。可是突然那只大鸟直冲云霄消失不见了,秦如风长舒一口气,从鬼门关上捡回一条命来。刚想倒地休息,那巨大黑影又一次从天而降,周围的砖瓦都被掀动起来,在大鸟带起的狂风中哗啦啦的作响。 秦如风不敢硬接和高怀一道四处逃窜着,却感觉那种巨大的气流压迫感离自己越来越近,空气好像被压缩了一样,让两人喘不过气。秦如风大喝道:“分开跑。”两人分开跑去,高怀顿时觉得压力全无,只听一声闷哼,回头望去却见到依然是秦如风,他像之前那样举着八卦镜抵抗者,可是八卦镜已经碎裂开来,转眼就要裂开一样。秦如风的手臂比上次晃动的更加厉害,双膝跪地被石头隔得渗出了鲜血,他的嘴里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上的骨头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眼见就要撑住了。 高怀举起了玉箫吹着曲子快步走近巨鸟,秦如风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一句话:“高怀,是商羊别过来,一旦攻击他会追到你天涯海角,快跑!”最后一声快跑耗尽了秦如风的最后一点力气,身体一软被压在地上,瞬间发出骨骼碎裂的声音。 高怀的曲子越吹越快,当商羊准备用那鸟嘴啄向趴在地上的秦如风的脖颈的时候,高怀的玉箫之中突然闪现出一抹蓝色的光华直冲商羊而去,瞬间百米之内变得静悄悄的,连兵器的碰撞声和厮打的呐喊声也好像没有了一样。之前是五步之内皆有乐响,五步外静悄悄,而现在却成了百米之内皆无声响,所有在圈内的众人瞬间感觉到了这无声的变化,除了巴根和曲向天两人不管不顾依然打斗在一起,还有就是韩月秋与乞颜也都知道怎么回事不断地相互抢攻着以外,其余人等都停下了手中的打动,看着场中的大鸟和高怀的玉箫。 高怀这支玉箫是祖传之物,恰巧高怀也是精通乐曲之人,所以一直带在身上。在帖木儿期间有一次吹曲子的时候被石先生听到,拿在手里端详半天后,把玉箫泡入水银之中,片刻后拿出擦拭干净,然后让高怀吹响,众人发现只要吹响曲子,五步之内如天籁一般,但是五步之外却听不到,放出鬼灵之后鬼灵根本无法靠近五步之内,当是结界驱鬼的法器。 石先生也不知道这支玉箫的由来,却知道如何用乐音驱鬼,于是教给了高怀了一曲镇魂曲,只要吹响此曲会吸收百米之内所有的声音,化作一股蓝色的光华攻向鬼灵,没有人知道这之间的道理,而这个镇魂曲也是石先生用九符驱鬼之法和天地人灵音一脉换来的,所以只知道如何巧用的法门,却不知其中道理高怀正愁没有应手的法器,于是也来了精神就不明所以稀里糊涂的用气了。 第一次在实战中用到镇魂曲,高怀的心里也没谱,只是如果再不用出那秦如风就要命丧于商羊的喙下了,而且是为了救自己才招惹上商羊的,不再犹豫奏出乐曲,镇魂曲一出威力非凡。 瞬间只见商羊巨鸟不断抖动着身子,放开了按在爪下的秦如风往后退去,高怀的曲调越来越急,商羊也退的越来越快,鸟喙不断的张合着好似在喊叫着什么。卢韵之看在眼里心里叫了声好,掏出之前在和噬魂兽众人打斗中所用的所用的小竹筒扔在地上,用钢剑画了个圆持剑向天口中念道:“主心向善,本心驱鬼,超心噬魂,万鬼扫荡,天下无声。”正是驱鬼天地术。 滚滚鬼灵奔向商羊恶鬼,要用群蚁之力撕碎这头巨兽,卢韵之驱使的鬼灵还未到,商羊跟前,商羊却张开嘴巴,颤抖着身体渐渐的空气中传来了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众人听清楚了是鸟鸣,刺耳的鸟鸣。 声音大的让人心悸,高怀吹曲子的声音也渐渐从空中传来,慢慢的恢复了平常玉箫所能吹出的声音大小。商羊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鸟鸣,众人被震得双耳刺痛,有几人甚至耳膜流出了鲜血,不少人都蹲在地上紧紧的捂住耳朵,就连曲向天和巴根也停止了打斗,只是捂住耳朵死死的顶住对方。 乞颜虽然是商羊的修炼者,却被自己祭拜的恶鬼也弄得痛苦不堪,每个人都露出痛苦的表情,高怀和秦如风离得最近更是如此,不仅是耳孔之中连鼻孔之中也开始溢出鲜血,卢韵之强忍着痛苦,心中驱动刚才放出的鬼灵包围住了高怀和秦如风。 半盏茶的功夫商羊闭上了嘴,而这短短的时间内所有在场的众人好似死过一次一样,都被这刺耳的鸟鸣震得直不起身来,中正一脉几人往房下看去,围绕在秦如风和高怀身边的鬼灵此刻已经变成了几缕青烟,消逝在空中。 高怀和秦如风躺在地上不知死活,韩月秋最早反应过来,刚才一直观心默念佛经,含在口中的龙眼菩提子在口中翻腾跳动着。这让一直严谨小心的韩月秋比别人要好受得多,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知道目前的自己根本无力与商羊抗衡,于是蹒跚着步伐挪到乞颜左护法跟前,狠狠地把阴阳双匕插向乞颜的胸膛。 乞颜被震得也是倒地不起,命在旦夕之际猛然发力蹬向韩月秋,此时的乞颜并无多大力量,但是毕竟是精悍强壮之人,这双腿一蹬的力量让韩月秋准头稍偏,刀子插入了乞颜的肋骨之中。 虽然这一下子也算是重创乞颜,却没有当时就要了乞颜的命,乞颜忍住疼痛捂住伤口,用尽全力站起身来,跑向一边。过了一会巴根尊使和那几个教徒纷纷从房顶上顺着一根绳子荡了下来,除了巴根以外几名腿脚发软的教徒摔作一地。这些蒙古鬼巫落地后纷纷搀扶着乞颜护法,跪在地上用匕首划破手掌按在地上,不停地朝着站在那里不动声响,用空洞的眼睛观察着众人的商羊恶鬼。 卢韵之等人也顺着房梁接力抱着柱子滑落到地面之上,身体也着实受不了。他们跑到韩月秋身边,韩月秋给几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移向商羊恶鬼和鬼巫们正对着的前方,三方形成一个三角之势,这样便可同时察觉鬼巫和商羊的动向。中正一脉几人抱起秦如风早已不省人事渐渐有出气没进气,高怀虽然昏迷不醒但是情况好得多,起码呼吸平稳看来只是被震晕了而已。 第六十八章 镜花意象 商羊不停地在两拨人中间踱着步,好似吃饱饭散步一样,眼前的两拨人在它的眼中好像是随时可以叼取的食物一般。 那帮鬼巫口中念着蒙语不住的做着扣头大礼,蒙古古礼是单膝跪地礼,鬼巫之间行礼也大多用的是蒙古古礼。 元朝以前一直有“南揖北跪”的说法,但是元朝的丞相耶律楚材却发明了双膝跪地礼,但是蒙古鬼巫依然不吃这套,普通教众也最多行个单膝跪地礼而已,可是眼前却又是叩头又是双膝跪地的,还把手掌割破按在地上。就连位高权重的鬼巫左护法乞颜也不例外。 韩月秋低声说道:“商羊经过高怀的扰乱,已经鬼气大盛不想再被鬼巫祭拜,但不出片刻就会反应过来,继续向我们攻击,我们结个五行阵法,争取能抵御到天亮,明日,如果我算的不错杜海他们天亮就能赶到了,到时人多势众共结九九归元阵必定能压住商羊恶鬼,快。” 说着几人分别占据五行位置,迅速结成了一个小小的五行阵法,把倒地不起的秦如风和高怀放于阵中。阵法刚刚结好,却见商羊恶鬼好似是明白过来一样,直冲云霄消失在众人眼前。 韩月秋大喝道:“注意!来了。”几人各自默念五行阵法口诀,然后手持自己的法器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走动着。当商羊恶鬼依然扑落下来的时候五人共同接力,随着利爪碰撞法器的响声,空中还闪现着五种颜色的光芒和商羊黑气的交缠相斗。 曲向天摸起了散落在地上的那把高怀的弓,蒙古鬼巫稍微一动他就立刻放箭,曲向天力大箭准,所以鬼巫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法。巴根忍不住嗷嗷的大吼着要扑上去,却被乞颜拦住,对巴根说道:“现在商羊很不稳定,凑过去可能引火烧身,快去补修镜花意象,刚才一番打斗肯定有所破坏。” 韩月秋等人合五人之力共同抵抗商羊,而这五人也是中正一脉的精英,虽然疲惫可是还算是游刃有余。乞颜受伤不轻却不敢再用换魂指疗伤,因为如果再次使用他也算不准自己的阳寿还有多少,说不定就会阳寿殆尽魂灭当场。于是只得捂着伤口,跪在地上不断地喘息着,声音如同破风箱一样呼呼作响,看来韩月秋那两刀伤到了乞颜的肺部。 韩月秋咦了一下低声说道:“几位师弟,你们发现没有,我们现在所在的客栈地处民居之中,如此激烈打斗却没有人出来观望,连点灯的都没有,会不会有所古怪。”方清泽手持八宝珊瑚串刚刚商羊猛然扑下,向着方清泽而来,虽然有其他五人替自己分力,却也是被压得气血翻涌,此时吞吐几口气后说道:“二师兄别操心了,先想办法把这个商羊搞定再说吧。” 韩月秋却摇摇头,冷言道:“非也,我只是怕杜海找不到我们。或许我们进入另一个界层了,所以跟没有人发现我们。” 众人在北京中正一脉宅院之中与傲因混沌打斗的时候得知,石先生的儿子石文天有一柄古剑上面附有镜花水月两种恶鬼,其中镜花就是另一种界层的能量体,勉强归为**恶鬼之中,位列十五。 说起镜花实际就是镜像中的恶灵,威力巨大的不管是天地人还是其他门派都无法抓捕,因为与人世鬼道都不在一个平面上,准确的说镜花只是一个镜像,在反光的物体内所产生的鬼灵一般的东西,传说能力超凡在镜子中与人世间来取自如的镜花能力超乎寻常,可以列入前五,但是除邢文老祖以外,无人见过如此厉害的镜花,自然在**恶鬼中的排名连年后退,至今只可列入末位恶鬼之中。 不过稍逊一点的镜花还是比较好收集的,镜子本就是个很灵性的东西,天地人认为镜子里看到的自己是光所让你看到的影像,而并不代表真实的物体,眼睛所看到的也是如此,都是光的作用,所以才会有环肥燕瘦各有所爱的观点,不仅仅是审美观的不同,更多的是眼中呈现的景象有略微差别导致的。 镜花这种鬼灵在普通百姓家也时常会出现,坊间经常有镜子里女鬼的故事,但多数是不害人的倒不是鬼灵心善,而是那些镜花根本没有能力从镜子走出来害人灵魄。可是如果你能收集数百镜花,并且组成一面硕大的镜子,就可以制造一种名为镜花意象的界层。 镜花意象顾名思义,就是通过镜花在镜子中的能量把人或者物甚至鬼灵放入镜子的世界中,只要不破除这种镜象,人就永远走出镜子,会被牢牢的封印在其中,除了发动镜花意象的人以外,不知道进入口诀的人根本无法任意走入镜子里面,当是封印的妙法。 天地人之中多数的结界封印多针对于鬼灵,对常人却并无什么用处,但是镜花却可以连人带物统统封印其中,真假交错循环不止,比如现在就是这样,客栈民居都是镜象,而韩月秋和鬼巫等人却是实实在在的被封印进了镜子里面。 原来鬼巫待中正一脉众人休息的时候,发动了镜花意象把众人困于镜子之中,防止援兵来救。但知晓此术必定困不住中正一脉的精英,认为己方也是兵强马壮,在巴根的叫嚷下,乞颜带领着众鬼巫也走入镜象之中,以求在镜花意象中消灭中正一脉几人,却未曾想事情并不简单,弄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这面被上百低等镜花组成的超大镜子耗费了鬼巫数月心血,此刻被放置在客栈围墙的角落里,防止局外人打扰,并且派一精通汉语的弟子守候在镜子之外,乞颜等人才敢放心进入的。 卢韵之知晓,他并不奢望杜海等人能赶来救援,镜花意象只能在内部打破,原因是如果外部用力,并且不知其中法门就破坏镜花意象那后果是极为严重的,当镜子破损之时凡是进入过其中之人都会跟着镜子破碎开来,只有在内部破解这种结界后才能平安无事。 所以杜海即使赶到了,凭着杜海的修为也从外部解救不了众人,更别谈进入镜象之中了。卢韵之暗暗担心着,他明显看出来这一切就是镜花意象,于是低声对韩月秋说到:“二师兄,应该是镜花意象,再这么下去,我们只是与商羊再打持续战,镜花意象象之中人不会变老,时间也不会流失,待乞颜伤势平稳我们就危险了,要不我们铤而走险试一下能否灭了商羊。” 韩月秋点点头,猛然阴阳双匕高举,不停转动四人齐齐聚拢分力,方才挡住商羊又一次从天而降的进攻,然后说道:“铤而走险,不过也别无他法了。五煞阵法,咱们灭了它。我在前面为角,韵之为尾,其余三人为躯,一举攻破。” 第六十九章 御雷 韩月秋等人还没布好阵法,乞颜就发现了几人的想法,心生一计忍住伤口疼痛用汉语高喊道:“我说卢韵之,咱俩这个连襟当得值啊,英子这个小娘皮可是个黑美人,皮肤真滑我好生享受,过几日再让他来陪陪我。” 卢韵之并不答话,心中暗怒曲向天忙低声说道:“三弟不可鲁莽,激将之法不要让他得逞。”卢韵之依然在布置着阵法,方清泽回声骂道:“我真后悔,上次去漠北和你妈生了你这个不孝子,叫什么乞颜的家伙还不过来给你爹我磕头。” 乞颜并不理会,继续说着:“不过也怪我大意,不知道英子还是处子之身,否则我怎么能先品尝呢,听说你还要娶英子,我这当连襟的可要说声对不住了。”话说完鬼巫众人纷纷大笑起来。 卢韵之不动声响,手中却不停地变换着类似于佛印一般的符印,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袖口之中慢慢渗出来两根巨刺,韩月秋听到卢韵之的低语,猛然回头大叫:“住手,你还没练成呢!” 一团黑影从天而降,这次所带起的阴风更加猛烈,压得人更是喘不过气来,商羊又一次猛烈的攻击开始,却见卢韵之怒发微张口中连连大喝着。 曲向天虽然不知道卢韵之在干什么,却听到韩月秋的阻拦,于是就要上前按住卢韵之,防止自己的三弟反伤到自己,方清泽朱见闻亦是如此,韩月秋却拦住了众人,叹道:“已经发动了,现在谁去拦谁就是个死。” 之间商羊挥舞着翅膀,翻腾利爪扑向曲向天,曲向天手中握着五色三符溃鬼线所缠绕的那把奇形怪状的双刃刀,猛然往上挥去企图抵挡,其余三人也纷纷用法器帮曲向天奋力,眼看商羊就到跟前了,却听卢韵之大喝一声:“乞颜,这是你祭拜的恶鬼吧,让我天地人来会会它。” 说着抓住袖口所伸出的两根铁刺,交错在头顶口中不断相撞,发出金属砰击的声音,他的嘴里念着上古语言,然后仰天大啸起来。卢韵之的衣带渐渐飘零起来,众人赶到阵阵微风传来,在镜子里的世界亦真亦幻,与人世并无不同,谁又能分得清是在里还是在外呢。 风没有像是往常一样渐渐大起来,而是猛然如暴雨的前奏一般狂风大起,商羊挥舞着翅膀急急地在空中停住,用空洞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卢韵之,鸟喙中大叫着,声音不如之前刺耳却也是声音巨大,却被风声带走不少不至于振聋发聩。 曲向天朱见闻方清泽三人吃惊的看向商羊恶鬼,却见这个形同大鸟一般的恶鬼好似非常惧怕一般,发出恐惧的叫声,然后直冲云霄而去。乞颜叩拜在地上自言自语的说道:“天地之术,御雷,卢韵之不仅会御风,御雷也会了。”然后侧头对巴根说:“快撤出去镜像中,出去后加固镜花意象,困住他们五日就好,不然我们也就完了。”巴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走,乞颜护法,我就不信他们有这本领,再说商羊怎么办,你可祭拜了二十年才修炼好的。” 乞颜说道:“待我观察一阵,如果能收回哪怕是残破的商羊也好,如果不行那我就只能舍弃他了,汉人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巴根说道:“我不服,我要....”“巴根,听从命令,不然按教规处置。”乞颜怒斥道。巴根这才不加言语。 韩月秋等几人已经听到乞颜的对话,却奈何不懂蒙语没有听懂,最主要的是被眼前的这一切惊呆了。 只见商羊恶鬼直冲云霄,好想要逃离一般,却见天空中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划过正中商羊,商羊惨叫一声向下坠落,垂直掉了一段距离后,挣扎着从又一次腾空而起,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商羊的身上布满了黑气,黑气笼罩了它的利爪和鸟头,众人知晓这是用鬼气来保护自己,能把商羊逼到如此境界当真不容易。 刚非出几丈一道闪电又一次劈中商羊,商羊惨叫一声顿时身上黑气烟消云散,身体也发出哨声,好似要魂飞魄散一般,卢韵之的嘴角渗出了鲜血,鼻孔耳朵眼角也是一样,朱见闻喊道:“卢呆子,你这是要死啊,商羊已受重创,不可......” 朱见闻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卢韵之依然敲击着手中铁刺,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商羊发疯了一样嘶鸣着,鸟喙一直张开没有闭合。当闪电击中商羊恶鬼的那一瞬间,从商羊的鸟嘴之中飞出一只麻雀般大小的黑影,直冲乞颜而去。 韩月秋看见了大喊一声:“快抓住那个,是鬼婴。”许多恶鬼体内存婴,虽然寥寥无几但起码众人知道商羊是这样的恶鬼。鬼婴存在于恶鬼的体内,只要鬼婴不灭,不出几年只要多加调养,又会恢复如初,但是鬼婴较为脆弱,一般鬼婴还未恢复就被其他鬼灵所吞噬,不复存在了,所以鬼婴重练梅开二度的情况也并不多见。 韩月秋等人飞奔追去,曲向天飞速用五彩三符溃鬼线缠绕在箭头之上,弯弓就要射向商羊的鬼婴。却看到乞颜转身跑去,巴根等人跑在前面,瞬间好似穿过水面一样,消失不见了,定是口中念法,逃离了镜花意象之中。 曲向天猛然把箭射出,即将触及鬼婴的时候,鬼婴也钻入了乞颜的体内,缠绕着溃鬼线的箭插入乞颜后备,乞颜大叫一声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却用刀撑着身体向前挪了几步也消失在几人面前。 众人已经跑到跟前,方清泽奋力的锤了他们消失的地方一拳,却发出噹的一声好似砸在铜镜上的声音。他们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镜花意象的边缘,再也无法前行。 “噗通”一声,几人回头看去,却看到卢韵之七窍流血栽倒在地。曲向天等人忙跑回去扶住卢韵之,只见他早已昏迷不醒,韩月秋上前用手掌按住卢韵之的天灵盖,然后闭眼模默念片刻,才输了一口气说道:“并无大碍,只是他还未完全掌握此术,力竭晕倒了而已。” 众人也万分疲惫,一听卢韵之并无大碍,待给秦如风服过归元丹保命丸等丹药之后,就也躺在地上不断喘息着。 第七十章 出来了 乞颜身子突然出现在镜子里倒了出来,一下子就扑在巴根怀中,巴根看去发现乞颜已经昏迷不醒了。巴根连忙把乞颜扶到一边,然后从皮囊里掏出一根牛骨,在乞颜的面前晃了晃,牛骨之上闪现出无数鬼灵的身影,好似都呆在牛骨之中一般,其中几个从牛骨的一端飞出,钻进乞颜的鼻孔之中。 片刻过后,乞颜睁开了眼睛,却面露痛苦之色,巴根只是为乞颜唤起感知并未疗伤,乞颜受了阴阳双匕的攻击,外加曲向天的那一箭自然不好受。乞颜费力的说道:“再过一个多时辰,朱祁镇这个傻瓜就要来了,赶快完善镜花意象,把威力用到最大,让他们不好破解,然后赶快离去,快点!” 说完几名鬼巫单膝跪地行礼称是,然后在那面巨大铜镜面前不断挥舞跳跃着,好似在跳舞一般,镜子颤动着发出淡淡的黄铜色的光。在镜像之内的几人也被感觉到了轻微的抖动,韩月秋冷冷的说道:“他们在加固镜花意象。” 朱见闻问道:“那怎么办,我们快点破解吧,二师兄我们该怎么做。”说着就抢挣扎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实际早已疲惫不堪。只听韩月秋说:“加不加固只是密度的问题,镜花意象对中正一脉来说并不难以破解,只是需要时间,不差这一会,你们先休息一下吧。” 半个时辰后,鬼巫等人回禀说已经完成,乞颜点点头然后被巴根搀扶着骑上了马匹,几个鬼巫教徒把铜镜搬进一间巷子之中,并用杂物堆起来,设置了重重障眼法,防止闲杂人等看见,却唯独不敢杂碎镜子,镜花意象未破如果镜子破裂,不仅镜子里的中正一脉永远消失了,自己也会如镜子一样破裂开来。 鬼巫昨晚一系列工作后,一众人马扬鞭离去,每个人都伤痕累累,不论地位高低无一幸免,离开的倒也是狼狈。 韩月秋休息片刻后站起身来,然后讲到:“我们等一会吧,得等他们三个清醒后才可想办法出去。”原来天地人中正一脉有专门对付镜花意象的办法,乃是一道口令,只要说出就可离开,可是需要找到镜花意象的破解点才能生效。鬼巫催动的镜花意象越强就越是需要精确地破解点。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韩月秋所说不急的原因。 自从鬼巫等人把镜花意象加至最强以后,就需要分毫不差了,所以之后几天众人必须一人实验跟着一人记录前者所在的位置,七个人分成三组行动。一旦前者成功,后者就通知众人。几人必须踏住前者的脚印分毫不差的念动口诀才可出去。双足各有位置,外加这次结界的空间如此巨大,着实让几人吃了些苦头。 七日后傍晚时分,伸向之中,几个地痞模样的年轻人把一个衣着很是潦倒的穷书生按在墙上,恶狠狠地说:“快点想办法,给钱不然的话小心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那个书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你们还是打死我得了,我是真没钱。” “呵,你小子还长本事了,几天没打看你是皮痒了。”说着几个流氓冲上去拳脚相加把书生打翻在地。一个流氓叫嚷道:“你小子赶紧筹钱去,王老爷说了,不还钱?把你妹妹让王大爷享受一下也行。别不知好歹,王老爷可是宫中大红人王振的亲戚,弄死你不和玩一样,你看前几天王振多威风,你妹妹要是跟了他亲戚王老爷那以后就是过荣华富贵的生活了,你别死拗了。” 那个书生擦擦嘴角的鲜血说道:“你们打死我吧,我不欠你们钱,要一次我给一次,现在我真没钱了,你们非说我欠钱,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神仙保佑让恶人断子绝孙。”“你他妈说谁恶人,我打死你。”几个流氓又一拥而上,拳脚相加起来。 突然堆在巷子深处的一堆杂物猛然飞了出来,几个流氓停下了拳脚斜着眼看着那堆飞落的杂物,只见杂物之中走出来一个气度不凡的富家公子摸样的人。几人虽然不知此人身份,却看到那人盯着自己看来,也斜眼看去。“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了,王老爷撑腰谁我们都敢打。”一个流氓满嘴喷着臭气不屑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见闻没想到你第一个出来,咦,这是怎么回事。”曲向天笑着从镜像中走出来,刚想要跟朱见闻调笑几句,却发现眼前倒在地上的书生和那几个流氓。 曲向天看向那些流氓,眼中充满了疑惑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几个流氓见到曲向天高大的身材,强壮的样子以及那股逼人的豪气,有些惧怕。其中一个低声问道:“你们看到他从哪里出来的吗?还有你们看后面那个大镜子。”剩下几个流氓摇摇头,低着头抬着眼看着曲向天和朱见闻。 朱见闻笑了笑说道:“这不我刚出来,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到这几个小子说要打我。”话音刚落,方清泽从镜子中走了出来,刚落地就一口浓痰吐在地上,骂道:“耽误我这几天,少挣多少钱啊。”这下子这些流氓都看见了,纷纷揉揉眼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可接下来秦如风,卢韵之,高怀以及最后出来的韩月秋纷纷从镜子中走出来,那几个流氓包括还倒在地下的穷书生都长大了嘴巴,不敢想象眼前发生的一切。秦如风晃动着膀子说道:“话说商羊真厉害,把我的胳膊都压碎了,亏了二师兄带着王雨露制得保命丸,不过这胳膊一动还是咯咯作响。” “这些是地痞吧,在这儿干嘛呢,欺负人是吧,正好陪你爷爷我练练拳脚。”秦如风笑着扑向那些地痞,如果说曲向天是一股英豪之气震慑住这些地痞流氓的话,那秦如风则是一股凶煞之气迎面扑来,瞬间吓得几个地痞抱头鼠窜。 地痞们看到几人从镜子中走出来就把中正一脉众人当成鬼神一般,又见秦如风如此凶猛之相更觉得害怕,哭爹喊娘的就跑,可哪里跑得过秦如风这样的高手,一眨眼的功夫那群刚才还在作威作福的地痞全都躺在地上,伤胳膊断腿口吐鲜血内脏破裂,总之每一个完人。 “秦如风,下手太重了,教训下就行了。”方清泽嘟囔着走了过来拉起了地上的书生。 第七十一章 碎片 书生刚被方清泽拉起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接连叩拜到:“各路神仙显灵,救救我们这些命苦的穷人吧。”方清泽扑哧乐了,问道:“你猜我是什么神。” 书生看了看方清泽,一抬头却看不见人只见到方清泽挺着的大肚子,忙磕头如捣蒜一般:“您是大肚子弥勒菩萨。”方清泽表情顿时尴尬无比,众人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书生不明所以以为自己说错了,抬头发现方清泽一头乱发,原来在镜像之中方清泽把头发散落开来,又嫌麻烦就抓成两个小髽鬏,那书生一看忙说道:“神仙汉中离请恕罪,我错了,恕小可无知。”方清泽哭笑不得问道:“我怎么又成汉中离了。” 书生低头不敢语,方清泽低头问道:“你说啊?”书生才喃喃道:“因为您有大肚子和两个髽鬏。”几人更是大笑了起来,连近几日一直郁闷的卢韵之和从始至终冷峻非凡的韩月秋也跟着开怀大笑。 方清泽挠挠头,又一次把书生拉起来,说道:“我们不是神仙,敢问高姓大名?”那书生一躬身抱拳作揖说道:“在下王养。你们真不是神仙?”方清泽点点头,那人重新自我介绍道:“刚才失礼了,谢几位壮士救命之恩,小可王养,祖父乃....”话未说完,却见方清泽快步离去,并背着身子扔去一枚金元宝落到书生手上,然后扬长而去,几人也快步消失在巷口,对书生的话完全不感兴趣。秦如风没有走,要过卢韵之的钢剑发疯的砍着那面制造镜花意象的打铜镜,不停摔打下很快就成了碎片,既然几人已经破解了镜花意象即使打碎也无妨了,秦如风恨意绵绵自然拿着这面镜子撒气了。 书生先是看到几人匆匆离去,听到响声却见刚才帮着自己打地痞的那个凶恶男子在疯狂地砸着一面巨大的镜子,也不敢说话掉头就跑,一片镜子的碎片沾到了他的鞋子上,就这样一闪一闪的跟着他渐行渐远。 几人回到客栈之中,店小二见到众人急忙跑过来,高声说道:“几位爷,你们这几日去哪里了,房间也没人,要不是那天有位姓杜的爷补交了费用,我还真不敢给几位留住房间。”韩月秋伸手打断了店小二的话,问道:“小二哥,请问那位姓杜的男子有没有让你留个口信。” 店小二一拍脑袋说道:“你看我这记性,有,有封信给你们。”说着转身去柜台里拿了一封信交给韩月秋。韩月秋打开信,只见纸张上写着杜海龙飞凤舞的字迹,韩月秋苦笑一声看了起来。 二师兄: 我未曾寻到你们,我们一路安全并未生事,王振献谗,改道而行,弟无能兄赎罪。大军绕路而行,走宣府到土木堡至居庸关,弟先行仁兄后至,保重。 杜海 韩月秋把信递给众人翻阅,曲向天疑问道:“为何要走蔚县这个地方我一直搞不明白,按说这个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战略意义啊。”秦如风点点头,接口道:“是啊,最主要的是杜师兄写的要绕道而行,又绕什么道,你们看笔迹写到这里突然苍劲起来,好似很愤怒一样。” “哎呦,老秦你现在明察秋毫啊,哪里像是粗人啊。”高怀笑骂道,然后招呼着店小二说:“小二上一桌酒席,大爷我快饿死了。”朱见闻说道:“镜花意象中没有时间,自然也不会饥饿,你怎么会饿。”高怀哼了一声说道:“我是进去之前就饿着肚子,就这么饿了好几天,你说难受不难受。” 众人点上一桌酒席都狼吞虎咽起来,毕竟几天不知食滋味的日子并不好过。卢韵之喊过店小二,方清泽往店小二手里塞了一个小银锭子问道:“前几天发生了什么,我们去了趟外地,不知道情况。” 店小二一看银子,眼睛都冒光了,忙说道:“爷,您不知道,前几天大军到了大同,然后王振大人竟然让皇帝带领千军万马到了咱们蔚县来看了看,真是神气的很。”秦如风一拍桌子高喝道:“胡闹,大军岂是炫耀儿戏的玩物!”曲向天却伸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边画边说道:“其实如果行至蔚县,再走紫荆关入京方可,也是迅速快捷的一条的道路,小二哥不知我猜测的可否正确。” 店小二摇着头说道:“大爷这次猜错了,大军好像绕过了蔚县,回大同去了,具体在往哪里走我就不知道了。”曲向天颤抖着问道:“为何?” 店小二并没有看到曲向天满脸煞白,自顾自的回答说:“王振王大人体恤民情啊,害怕大军行过踏坏了田里的庄稼,所以......”中正一脉众人站起身向楼上自己的客房走去,留下不知所以得店小二。等众人收拾好行囊包裹,纷纷跨上马匹扬长而去。 路上几人鞭鞭打马,好似发疯一样的赶路,因为曲向天在桌子上用茶水写了个“套”,然后又写了“死”,这次绕道而行在军事上是一个巨大的失败,或许石先生所算到的卦象就是因此发生的。 那个叫做王养的书生害怕王振的亲戚蔚县的王老爷报复,回家后带上自己的妹妹拿着方清泽给自己的金子,收拾好行囊包裹就离开了蔚县。投奔自己居住在陕西的叔叔,刚出蔚县大路,却觉得脚下一隔,抬脚一看竟是刚才那个凶猛大汉砸碎的黄铜镜片碎片。 书生王养不禁苦笑一声,知道自己刚才过于惊慌竟然没有感觉到这个一大片碎片。把碎片拽下,随手扔在了草丛之中,然后快步拉着妹妹渐渐走远了。 当天夜晚,一匹快马驮着一个精壮汉子不住的奔驰着,从蔚县的大道上飞驰而过,突然草丛中镜花意象的碎片闪了一下,一人一马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没有人会想到八年之后,这毫不起眼的一人一骑会成为两大势力对决的关键环节,至少目前所有人都没有算到这件突然发生的事情,人算不如天算,世事早有定数,强求不得,不如无欲无求,听天命尽人事乎。 第七十二章 横尸遍野 就这样几匹骏马奔驰了八日后,终于赶至宣府,略作休整之后跟当地居民打听了动向后准备换马继续追赶,原来六日前大军曾经路过宣府,众人感觉已经追上大军了,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两天左右的狂奔就可以赶上杜海他们,纷纷面露喜色兴奋不已。 突然卢韵之颤抖起来,然后发着颤音问道:“你们感觉到什么了?”几人摇摇头,可是韩月秋也是面色煞白,两行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然后沉默不语不再说话。 紧接着曲向天方清泽高怀等人也纷纷不再说话,也不翻身上马只是愣在那里,秦如风更是抱头蹲在地上,不停地用拳头砸着地面,鲜血从他的拳头上迸溅出来,但是他依然口中不停地声嘶力竭的喊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几人并未看到什么,却已经感觉到不远的前方正有一中凄惨的怨念冲天而起,虽然感应有先有后但每个人却的的确确的感应到了这种悲伤绝望的气息,马也不停地嘶鸣着好似也感应到了什么,狗吠鸡叫家家户户都走出房屋之中,可能他们没有如此灵敏的感觉,却也是莫明的沮丧,渐渐地人与动物都与韩月秋等几人一样沉默不语,他们向着不远处那场惨烈战斗中死去的人们默哀着。 曲向天第一个骑上了马大喝一声:“走吧,我们走吧,起码能为死去的战士们做做投胎的法事。”说着首当其冲扬鞭而去,其余几人沉默不语跟着策马而去。 奔驰两天左右以后,空气中的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郁,让人有种反胃的感觉,高怀颤抖着说:“如此浓的血腥,如此重的怨气,到底死了多少人啊。”韩月秋只是反问一句:“记得师父所算的卦象吗?”当日在帖木儿的都城撒马尔罕之中慕容世家的府邸之内,石先生曾经与慕容龙腾共同算过一卦,然后写下一行字:朱祁镇御驾亲征,二十万大军全军覆灭,石亨于阳和,大明危在旦夕,京城被围哀声一片,天下大变。 现如今朱祁镇御驾亲征,石亨于阳和这两条已然是成真,高怀问出大家所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点,可能二十万大军全军覆灭也成了现实。众人让马匹放缓脚步,慢慢的往前走去,因为越往前空气中的血腥味道就越发浓郁。 曲向天低声说道:“瓦剌骑兵大约有四万左右,应该是不久前发动的进攻,看来蒙古鬼巫是故意在蔚县拖住我们的。”韩月秋叹道:“果然,他们联手了,如果我记得没错乞颜支持的是鞑靼和亦力把里,而瓦拉的国师则是鬼巫右护法齐木德,乞颜就是为了困住我们让齐木德和瓦剌大军来围剿朱祁镇的军队。” 曲向天接口道:“宦官误国,其实如果仅仅是如此,二十多万的大军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如若兵权归我,即使那齐木德再厉害也敌不过我的万箭齐发和枪炮齐鸣吧。别忘了,即使一个人的能力再高他也只是个凡人,打砍会死箭射会伤。” 朱见闻沉思片刻问道:“老曲,你怎么知道瓦剌有多少人的,还有为何会说宦官误国。”曲向天指向地面和路边的草丛说道:“这就是大军而过的痕迹,每个地方的战马都有不同的痕迹,可以大约的判断出马种从而知道是谁的军队,还有看周围的草木破损程度就能大概的知道有多少人的队伍从这里经过。至于宦官误国,我就不说他绕道蔚县和陷害忠良蛊惑皇帝的事情了,我想说的是他这次的错误决定,如果按照大军的行军速度即使辎重再多,到怀柔也只需三日左右,为何会耽误这么多天,从蔚县出发到怀来大约只需要十三四天的路程,就算再慢十五天左右也一定能达到。” 曲向天顿了顿好似略加思考又说道:“你们算一下,我们被困七日,八月八日出发,赶至宣府用了八日,这样是八月十六。那么如果这样算我们到宣府那天,大军即使再慢也该已经进入了怀来,怀来是军事重镇,兵马粮草皆是充沛的很,当是军事重镇。再走一日到两日就可进入居庸关,如果行军速度迅猛一日足矣,可是空气中杀戮的味道却是不远,我想大军根本没有进入怀来,我推断可能在土木堡发生了战斗,定时大军止懈不前,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久经征战的大将自然不会如此糊涂,除了王振这个误国的宦官,还能有谁想出这馊主意呢。” 众人点点头,继续打马向前方漫步跑去,之所以不狂奔是害怕瓦剌骑兵发现自己的行踪,也预防了突然状况的发生,漫步之下进可勒马一站,退了提速狂奔。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众人看到了一道道的壕沟,秦如风说道:“这个策略还算正确,瓦剌多为骑兵,而我大明军队是步兵居多,只有壕沟待战远之以大炮弓箭,中至用火统火枪,近之加以长矛刺肚方可大败骑兵,实乃强攻之中防守一方破骑兵的好方法之一,只是为何地上并未战斗痕迹。” 众人望去,却不见地上有血迹死尸,连残破兵器溃烂铠甲也毫无一件,只有那空荡荡的壕沟。不禁奇怪万分,可这一路上奇怪的军事策略实在太多了,所以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后来回京后几人才知道,原来也先假意和谈,王振糊涂的信以为真劝说朱祁镇下令,大军纷纷跃出壕沟往回京的必经之路怀来逃窜而去。 韩月秋等人驱马再往前行了大约三四里,路上倒地的士兵越来越多,死的人也渐渐练成了片,几人还抱有一丝幻象,因为现在所见的士兵死尸也不过几千而已,他们心中期盼着可以看到大军对峙,明军依然固守一方的局面。可是转过一道土丘所有人都愣住,因为他们看到了早就知晓的卦象,看到了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横尸遍野。 第七十三章 杜海走了 黄昏之下,一支折戟斜斜的插在地上,残阳如血,唯一的活物只有那前来叨食的飞鸟和浑身癞毛的野狗,它们不懂这些人为何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它们的眼里没有悲哀没有沮丧。这堆积如山的尸体对于飞鸟和野狗来说只是一些不会反抗的美食,如果非要再添加上一抹动态的话,那可能只有一面随风飘扬的旌旗。旌旗插在一个尸体堆成的小丘之上,可是耻辱的是象征着大明荣誉的日月旗上竟然挂着一个女人的亵布,这是瓦剌羞辱人的一种最恶毒的方式。就是这样的一副残忍屈辱的场面映入韩月秋等人的眼帘。 韩月秋等人慢慢的往前走着,一步一艰难步步生泪,看着相继惨死的士兵尸体,曲向天强忍住胸中的悲愤说道:“看众将士倒地的遗迹杂乱无章,定是落荒而逃所致,兵败如山倒啊。” 突然几人停止不前侧耳倾听起来,在不远处的一个深凹之地,传来阵阵的哭喊之声凄惨非凡,众人慌忙鞭鞭打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一探究竟。 十几个穿着蒙古传统祭鬼服的鬼巫身后呜呜泱泱的立着数十骑瓦剌骑兵,与他们对立而站的是三十多个身穿汉服的蒙面人以及三四个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神秘人物,卢韵之心头一动暗道:这不是一言十提兼的人吗,铁剑一脉生灵一脉还有五丑一脉都在其中肃立,那商妄在哪里呢?于是心中按落疑问细细观察着,尸场上依然飘荡着凄惨的哭喊,却又听不清到底在哭喊着什么。 随着韩月秋等人策马逼近,那些鬼巫和瓦剌骑兵掉头就走,飞奔之下让还有一段距离的中正一脉众人也是望尘莫及,于是放落追赶的意图。但是那些神秘的自称一言十提兼的天地人支脉逆徒却依然站在那里好似等着众人的到来,韩月秋等人也毫不畏惧,纷纷抽出兵刃暗握法器准备与之斗上一斗。 怎曾想越发靠近却也是放缓奔驰的速度,渐渐停了下来都沉默不语,眼睛里好似闪动着火光泪光以及淡淡凶光,所有人的眼眸之中都在呈现着这样一个景象:一个被一言十提兼所团团护住的侏儒正在抱着一个彪形大汉的脑袋放声大哭,声音凄惨悲凉让人听了心头都是一酸,再见那个大汉紧闭双眼躺在地上,身体上上伤口无数,胸口臂上插满了弓箭,就算是如此一觉不醒,但是双手依然带着那副精钢制成刻满符文的拳套,而双手也死死的攥着两把钢刀,刀在余阳的反射下显出淡淡寒光映照着刀上干涸的血迹竟有些血色的凄凉 那个哭声震天的侏儒就是商妄而与世长别的大汉正是天地人中正一脉行五的杜海。商妄悲伤至极涕泪交融,韩月秋用那有些颤抖却依然冷酷的声音问道:“杜海是怎么没得?”商妄抬起头来大喊着:“我日你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没保护好他对不起他,我要替他报仇。” 韩月秋终于忍耐不住泪落青衫湿:“你知道,告诉我我也要替杜海报仇。”“是鬼巫,数百鬼巫围攻你们主脉弟子,杜海屡战力竭被瓦剌普通士兵射死的,我要去质问头领,为何会如此,我们说好鬼巫不准伤害杜海的,刚才为什么我不与鬼巫决一死战...。”商妄低垂眼帘喃喃自语着。 商妄说完一通就要用那矮小的身子扛起杜海庞大尸体离去,一个铁剑一脉弟子上前帮着搀扶却被商妄喝退,尖声喊道:“杜海这个傻瓜,从来就这么傻,这么多年了依然没改了这种傻气,我要亲手埋了他。哈哈哈,天下第一大傻瓜。” 曲向天突然走出队列边走边说:“把五师兄留下!”曲向天昂首挺胸,望天踏地声音高亢一时间那股英雄之气竟压得一言十提兼众人不敢上前阻拦。商妄尖着嗓子用那刺耳的声音说道:“你给我站住,你到底想干什么?众部还不阻拦?”话音刚落三十多个天地人反叛的支脉弟子纷纷拔出兵刃唤出鬼灵,想要团团围住曲向天。卢韵之韩月秋等人一看也都严阵以待靠近曲向天。 却听曲向天依然面不改色高声说道:“杜海乃是我中正一脉之人,必要中正一脉脉主亲自做法埋葬,你这么做岂不是让杜海名列中正一脉之外?!”商妄听了一愣,挥挥手让手下等人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杜海这个傻瓜,从来以自己是中正一脉为豪,虽然石方是个不怎么样的脉主但是我不想让杜海不得安息,让他把杜海的尸体抱走吧。” 曲向天抬起右手让朱见闻等人止步,自己独自一人上前横抱起杜海,然后慢慢走出众人的包围之外,回到了秦如风等中正一脉弟子队伍之中。只听商妄喊道:“曲向天是吧,你是条好汉,我早有所耳闻,来日战场之上一较高下吧。”五丑一脉弟子超远方吹了几声哨响,远处奔来数十马匹。 商妄尖声大笑着,只看一个铁剑一脉弟子微斜肩头侧跪在地上,商妄呼喝一声从身跃起踏在那人肩头,那人肩膀用力一顶,商妄飞出正坐在飞奔的头马背上,然后身后众手下也都各用其法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曲向天等人也都纷纷跨上马匹,由韩月秋带着杜海的尸首向着京城飞驰而去。既然前面的卦象纷纷成真,那么大明危在旦夕,京城被围哀声一片,天下大变这三个卦象也就不远了。大明危在旦夕现在全国多年心血,最精英的部队都被也先的瓦剌骑兵消灭在土木堡大战之中,缺兵少将精英尽失,大明也可称得上危在旦夕了,即使不是如此众人也不知所以无法力挽狂澜。 京城被围,现在几人能尽绵薄之力的只有京城被围这个卦象,既然这样就让天地人中正一脉最后的一队精英为京城解围吧,或许这是逆转乾坤的关键,或许这是挽救大明的唯一力量,不管一言十提兼是何人,不管鬼巫如何联合,不管瓦剌大军多么强悍,京城守卫多么空虚。中正一脉也无所畏惧,正道,天下的正道就让中正二字来书写吧。 第七十四章 夜奔回京 彻夜狂奔,不休不眠的狂奔,就是要尽快的赶到京城,过居庸关一个多时辰之后,坐骑接连栽倒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中正一脉众人纷纷健步翻身从即将要栽倒的马匹上跳跃下来,站在土地上想回对望着,众人看向韩月秋,韩月秋低语:“看来只有等明日早间找马匹继续赶路了。”曲向天却说道:“二师兄,这万万不可,兵贵神速我们早一日赶到京城就早一分作用。” 高怀叹道:“可是我们就算徒步狂奔到天亮也刚刚能到京城,何况我们还要带着五师兄的遗体呢,那样速度就慢了还不如天亮找到马匹再出发。”秦如风狠狠地踏了一下地面,大声嚷道:“高怀,这次我同意老曲的话,兵贵神速就算跑死也要迅速赶到京城早做准备,北京定是一团糟乱,就算多一个时辰都可能是胜败的关键。” 高怀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我们把五师兄的尸体先留下,待战事结束再取?”“这个你想都别想,你我都知道,我们要赶在尸体所有灵知消失之前送到师父身边,以便看到五师兄是如何战死的,而且永刻魂印也需要敢在灵智消失之前。”朱见闻突然开口说话。 曲向天点点头言到:“不仅如此,如果也先军队大举进攻路经此地,尸首不管埋在何处也定是被千军万马踏平,到时候如果幸运也就是找不到尸首而已,如果不幸可能尸首还要受到损坏,五师兄对我们都不错,我们不能让他死无全尸。” 高怀摇摇头说道:“我当然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不过既要赶时辰又要带着五师兄,这如何是好。”韩月秋一声不吭背起杜海的尸体,然后向京城方向跑去,边跑边说了一句:“轮流背着,我先来。”众人紧紧跟随。 八月十八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北京西北侧德胜门城门官接到士兵传报,有几匹极快的马匹在向自己所守城门靠近,于是赶紧登上城楼向着西北边看去,只见不远处滚动着因为快速的奔跑而扬起的尘烟。 城门官挑眼望去,然后自言自语道:“又是土木堡的逃兵吧。”话音刚落突然睁大眼睛,死死地盯住前方,因为他发现了事情的不对,这些骑士过于的低矮,或许只是并未乘人的空马,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越来越近的是七个快速奔跑的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人可以跑得如此之快。 那七个人的背上还背负着一个人,在快速奔腾中交换背着,不管如何速度却一丝一毫没有停下来。城门管忙下令严守城门,他不确认这些人是人是鬼。 而城门内侧,一匹快骑也冲向城门,顺着城墙石梯直奔城楼之上,众将士阻拦却被马鞭抽打,刚要发怒待看清马上之人后都畏惧的底下头去。城门官听到石梯上的声响,于是大喝道:“来者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待城门官转回过头去,却险些被那高头大马撞倒,急忙闪开。城门官不禁大怒伸手拉马,却被劈头盖脸的一鞭子抽的一愣,马上之人尖着嗓子大声说道:“快开城门,兵部于大人有令。”说着扔过去一块令牌。 那城门官接到令牌一看却是兵部尚书令,自从兵部尚书邝埜跟随朱祁镇前去征讨瓦剌以后,就由兵部侍郎于谦接管兵部所有事物,土木堡兵败后邝埜战死,于谦正式掌管大权虽未升为兵部尚书,但是实权在握令牌再收,就如同尚书一样。 城门官抬头看去,却吓了一跳,因为马上之人来头也极大,现在的当权宦官金英是也。金英翻身下马蹦着脚喊道:“快点啊,发什么愣啊,快开城门。”城门官赶快下令,大开城门列队肃立,迎接贵客。 城门官并没有做错,因为能使动于谦下令和金英亲自来传令的人除了皇帝城门官还真想不起来到底有谁,可是皇帝朱祁镇被俘的消息他已经略有耳闻,只得把来者称作贵客才得当。金英被这城门官搞得哭笑不得,只得尖声吩咐道:“快准备七匹马牵到城门外,不可耽误。”说着翻身上马,从石阶上奔下到城门口迎接。 那些被城门官惊为天人的奔跑之人正是韩月秋等人,而背上交替背着的正是杜海,每个人都达到了身体的极限,但是他们依然在奔驰着,不光为了保卫京城更主要的是杜海的灵知已经越来越弱了,必须迅速放入宅院中的镇魂棺中才能得以保全。 奔跑的几人看到城门突然打开,士兵肃列在两旁,七匹骏马在城门口等待着他们。希望来的越近人就越容易泻力,曲向天等人也不例外,提气大喝几声方才振奋。他们没有顾忌周围军士惊讶的目光,一到城门便翻身上马曲向天怀抱杜海尸体,七匹马前一个身穿常服的太监骑着匹骏马,尖声叫道:“跟我来。”说着策马扬鞭朝着中正一脉的宅院跑去。 韩月秋曲向天等人紧紧跟随,渐渐的消失在了城门官的视线之内,城门官擦了擦冷汗自言自语道:“这都是什么人啊,面子这么大。” 飞也似的八匹骏马到了宅院之中,然后方清泽接过杜海的尸体,几人快步奔入其中,金英毕竟年纪大了,而且也不是像韩月秋等人一般是身强力壮,一下马就趴在地上,但还是强撑这身体想门内蹒跚着走去。 石先生带着程方栋和石文天夫妇等人快步相迎,方清泽横抱杜海一下子跪倒在地,韩月秋等人也纷纷下跪,看到石先生这几个血性大汉纷纷落下了眼泪:“师父,杜海走了。” 石方点点头,用袖口遮住面部,然后沉默片刻有些哽咽的说道:“我知道,我早知道了,是为师对不起你们。”然后再也抑制不住,众人哭成一团。 石先生接过杜海的遗体,一步一顿的走向英灵堂,然后把杜海放入镇魂棺里,镇魂棺用白玉为体金丝楠木做边而成,内刻无数符文图案,一套冰种玉枕和金丝被褥放在棺底。杜海被放落在镇魂棺中,石先生垂泪默念着:“镇魂棺,人世泪,无上法,无量佛,魂断此,暂保留,如来世,还续缘,永铸之,稍等待,万世情,阴阳诀。”念完后顿时堂中空气骤降,镇魂棺之上冒着淡淡的青烟,杜海的脸上猛然蒙上了一层冷霜,程方栋与韩月秋两人合力盖上了棺盖。 英灵堂正对着镇魂棺的一面墙上挂着各种材料制成的小牌子,上面刻满了生辰八字,带着一片肃穆之意,石先生擦擦泪水,然后转身对众人说:“你们先休整一下,我还有要事商议,一会儿跟我进攻,天地人要干政了。” 第七十五章 相遇 石先生快步走回养善斋,屋内有依然气喘吁吁的金英和坐在那里独自喝茶的兵部侍郎代兵部尚书于谦。金英早看到杜海的尸体,只是忙着气喘吁吁没来得及给于谦说,但是察言观色的他此刻并不多言,因为他知道石先生现在心中的悲伤。 于谦倒是不明所以,看到石先生脸上的泪痕忙问道:“石先生,发生了什么?”石先生轻咳一下平复了心情答道:“没事,只是我们脉的老五走了,我们讨论正事吧。”于谦站起身来拱手说道:“石先生节哀顺变,大悲之下还为国为民于谦代天下百姓就此谢过了。” 程方栋韩月秋等人没有团聚在一起,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于是各自找地开解心结去了,卢韵之走到后院的梅园的之中,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杜海的一言一行,以及那些在战场上找也找不到尸骨的同脉师弟的一颦一笑,眼眶又一次湿了,不禁的叹了口气,却听到有人也叹了一口气。 可能是过于悲伤卢韵之竟然没发现梅园之中还有一人,此刻听到那人叹气侧眼看去,只见那人比自己略长一两岁的样子,下巴上留着胡须,细眉精目显得精神抖擞,薄唇白齿倒也是个俊朗少年。 再看那人的穿着,头戴翼善冠,乌纱折上巾。身上所穿衣服盘领窄袖,两肩各绣着一条盘龙纹样,玉带皮靴高贵非凡。正是藩王的装扮,卢韵之不知是哪位藩王于是略微一算,那人身上却响起阵阵铃声,然后转头看向卢韵之,双眼间充满了忧愁和担忧,还带着对卢韵之身份的一丝疑惑。 卢韵之听到铃声微微一愣,自言自语道:“明明穿着藩王的衣服,怎能命中有九五之尊之相。”那人没有听清楚略有疑惑倒是很客气的拱了拱手说道:“在下郕王朱祁钰敢问贵公子是哪位?”卢韵之心头一震,之前听石亨说过,朱祁镇御驾亲征之前,命自己情同手足的好弟弟朱祁钰替自己把持朝政,御弟监国但是今日一见隐隐有天子之象,莫非朱祁钰要登基坐殿了? 听到朱祁钰客气的问话卢韵之连忙拱手抱拳说道:“在下天地人中正一脉弟子卢韵之,拜见郕王殿下。”朱祁钰与朱祁镇不同倒是一点架子也没有,毕竟监国并不是皇帝,到目前为止朱祁钰连一次正儿八经的早朝都没主持过,大明的各个官员的分工极为明确,朱祁钰也不便多加插手,只是进行监督作用罢了。 其实这样是很明智的,首先朱祁镇并没有相当皇帝的**,朱祁镇也非常的信任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人进谗言,即使他只是个闲王但是一旦有人进献谗言多了,难免朱祁镇会起疑心,毕竟朱祁镇也立了朱见浚为太子,所以朱祁钰明哲保身不多问朝政实乃良策。 可如今不同了,朱见浚年幼不能处理朝政,朱祁镇也被瓦剌所俘,自己值得被赶鸭子上架般的处理朝政,不在别时就在近日,一会早朝之上自己就要第一次坐在皇帝的位置统领群臣了。 朱祁钰见到卢韵之和自己年纪相差无几,于是笑着说:“你是刚入门的弟子吧,你们中正一脉也够神奇的,遇皇家而不拜逍遥于天地之间,真是羡慕你们啊。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当一名中正一脉弟子,不知道你在脉中排名几何?”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在下脉中行七,陛下,宋朝方岳曾说过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何必要羡慕他人呢?” 朱祁钰听了微微一愣,转颜也笑了起来,说道:“没想到你还不及我年长,竟然排名第七,实乃是少年英豪,我早听说过你们中正一脉的排位,前十之人日后定是绝世高人,如果有可能日后还要多多入宫给我谈经诵佛,让我也受些教化。” 卢韵之答道:“中正一脉不与寻常支脉,只讲究行善天地之间,戒嗔戒痴戒怨,只要心中有一道,没必要追求吃斋念佛,诵经寻仙也可修成正果。”朱祁钰说道:“心中有一道,什么道?你的道是什么?” 卢韵之摇摇头:“陛下我还年幼未曾感悟到自己的道,只是人间有善道,恶道,正道,邪道等等,每个人心中所追求的一如既往所想要的就是人心中的道,我还不知道心中到底想要什么,我也在迷茫。” “迷茫,迷茫,说得好啊,我也是迷茫,不知你可曾晓得,我皇兄被瓦剌俘虏,今日我就要上朝主持朝政了,我不喜欢当皇帝,哪怕是像现在的监国也不喜欢,我只喜欢自由自在的,我多怀念曾经与皇兄嬉笑玩耍的时候。”朱祁钰望向梅林,陷入一片沉思。 卢韵之却心中一震,惊讶的说道:“皇帝被瓦剌俘虏了?那我们得快点赎回才是。”朱祁钰笑着看向卢韵之,并不答话。卢韵之顿了顿,摇头自嘲道:“我又鲁莽了,瓦剌也先哪里是讲信用的人,就算倾全国之财,割地赔偿他也定不会放了皇帝,只有兵戎相见刀剑相加,打败他们才可让他们放了皇上。” 朱祁钰点头言到:“今日一见中正一脉果然不俗,于谦和金英也是如此说的,不必自责鲁莽有此等见识已经是人中龙凤了。”卢韵之一抱拳说道:“殿下过奖了,不知前来此处有何事?” 朱祁钰苦笑一下说道:“哎,今日上朝定当慌乱一片,于谦和金英两人害怕镇不住场面,想请石先生出面,以求能让众大臣有所收敛。”话音刚落,却见韩月秋和金英两人齐齐走入,金英说道:“殿下,我们启程去上早朝吧,石先生答应帮我们了。到时一切听我们的,不要被那些怕死的大臣所恐吓住。” 朱祁钰还是年幼,眼神立刻慌乱起来,之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冲着卢韵之一抱拳然后转身离开,韩月秋对着卢韵之说到:“韵之,咱们也去。” 卢韵之略显惊愕,问道:“所有人?我们干政不会引发大乱吗?”韩月秋点点头:“还在的多有弟子同去,干政大乱?或许天下已经大乱了。”说完拉着卢韵之紧跟朱祁钰的步伐离开了梅园。 第七十六章 再言南迁者,斩! 清晨钟响之后,宫门大开,众大臣按照品级高低顺序先后走进宫中,他们已经在宫门外等候了一个时辰了,虽然每日都是如此,但是能够混到上朝资格的官员年纪也都不清了,自然是困意连连却又不敢眯眼打哈欠之类的,因为肃立的大臣的两侧站着纠察御史,如果有这些犯困的举动那他的官运可算是到头了。 不过今日每位大臣都是精神抖擞,毫无一丝困意,与往日那强打着精神的状态完全不一样,因为新的统治者朱祁钰要上早朝了,虽然朱祁镇能否回来还是个未知数,但是今天或许是自己改变命运的时候,总之所有人都在兴奋着,心中各自打着小算盘。 众大臣过了金水桥,列队在太和殿前等待朱祁钰的到来。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朱祁钰到了,身后跟着的于谦回到了队列之中,金英紧跟朱祁钰站在身后为他宣旨。让众大臣所震惊的是在大臣与朱祁钰之间距离的左侧站着几个人,正是中正一脉石先生以及他的徒弟们。 能入殿的大臣大都知道石先生,更有逢年过节前去拜会的大臣,此刻心中早已打起了算盘,知道石先生是在这危急关头违抗太祖遗命前来干政了。虽说祖宗遗命不可违,但是这也只是一句空话,想当年朱元璋在宫门口立一三尺高的铁碑上书八个大字:“内臣不得干预政事。”王振一上台就命人移走了这块铁碑,哪里管什么太祖高皇帝所立的。 不过人性就是如此,欺软怕硬,石先生虽然不愿与官场之人打交道,但是为人和善人人皆知除了当年怒踢王振以外,众人倒没见过石先生发过火。王振则不同,睚眦必报谁要是得罪他了那简直是生不如死,斩首示众那倒是祖宗积德,就怕的是日日受尽折磨,自己充军在外妻女沦为官妓儿子发配边疆。欺负好人是一群酸儒的特性,石先生一现身立刻朝下也不论什么纠察御史了,呜呜泱泱的吵做一片。 中正一脉众人听觉哪是常人可比,早把大臣议论的话听到耳朵里。秦如风脾气最为火爆,当先站出来大喝一声,然后怒目圆睁着盯着朝下大臣,不管议论与否的大臣看到秦如风都好似见到下山猛虎一般不禁打了个冷颤,纷纷闭上了嘴巴。朱祁钰看到后微微一笑心想这可比自己威风的多,不禁多看了秦如风几眼。 石先生淡定自若低声说道:“如风,不得放肆。”秦如风称是然后回到石先生身后,不再说话,但是余威仍在,朝下顿时静悄悄的。太监金英高喝一声:“入早朝。” 四品以上的官员在朱祁钰的带领下进入大殿,毕竟朱祁钰只是监国,否则需要面圣官员先朝拜在入朝的,四品是界定能否有入殿资格的界限,待众大臣走入太和殿中,石先生才缓缓的带着中正一脉众弟子进入太和殿。 太和殿上,众大臣开始商议应对瓦剌也先蠢蠢欲动的策略,却都同时闭口不谈朱祁镇的去留,在他们看来上一个皇帝朱祁镇宠信宦官王振,陷害忠良引着二十多万大军以及众多朝臣踏上了不归路,实在是太失败了,不会来才好。最主要的是朱祁钰刚刚登基,自己要是好好操作说不定能成为一代重臣,所以纷纷对朱祁镇有关的话题闭口不谈。 猛然有人突然哭了出来,凄惨至极,直呼自己同朝好友的名字,这哭声好似会传染一样顿时满大殿之上的官员纷纷掉下了眼泪,互相哭诉着,顿时哭声震天。大殿之上除了中正一脉和于谦以及金英以外少有人不嚎啕大哭,朱祁钰哪里见过这个场面顿时手足无措,不置可否,转身就要离去。于谦冲着朱祁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双手微弓行了个礼,朱祁钰倒也聪明明白了于谦的意思,就留在大殿之上,看着群臣这番哭泣的丑相。 其实多数人还是真心的,毕竟土木堡之战让往日同时上朝,共同工作的同僚与自己阴阳两隔,国力瞬时空虚,战势岌岌可危,大明王朝危在旦夕。众人自然是为国为民为朋友痛苦一把也倒无妨,渐渐地哭声小了下来,众大臣不再哭泣,只是用袖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这才想起自己正在上朝。 一个人漫步走出来,此人名叫徐珵官拜翰林侍讲,只见他弯腰行礼,手持朝笏略一顿,说道:“臣有一言,我昨日夜观星象,天象表明留在北京怕是有亡国之患,只有南迁才可保我大明千秋万世。”大臣们纷纷附和称是,然后议论起来迁都的事宜,也先还没派兵前来,众大臣已经心生畏惧慌乱不堪,早被土木堡一战吓破了胆。 石先生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悠长有力,众大臣听到这笑声纷纷闭上了嘴巴,不再议论石先生问道:“夜观天象,天象自有定数岂能是凡人所看透,就算是星象也是紫微星正亮,帝王之气强胜怎么会有亡国之患呢,真实一派胡言乱语。哈哈哈...”说完又笑了起来。 那人反倒是不服气,却被周围的人拉住,道明石先生等人身份,那人听后反倒是一甩袖大喝道:“原来是乡野村夫,有何资格在殿堂之上胡言乱语,太祖遗命你们不可干涉朝政,否则灭九族,难道你石方忘了吗?” 石先生又是一笑言到:“你这鬼话连篇的天象之说都敢不知羞耻的乱说,我中正一脉皇家钦点天地人主脉,却不能发表言论这是何理,如若我们都是胡言乱语那你着阴阳星象不也是虚无依据,和你之前所说可谓是自相矛盾。” 话音刚落却见曲向天给石先生抱拳行了一礼走出来,冲着众大臣喊道:“土木堡之耻我大明定当报仇雪恨,岂能不战就言迁都,战定要战,战必胜之!” 于谦大喝一声好然后说道:“主张南迁之人该杀,京城是国之根本,不可动摇,独不见宋南渡事乎。”这一语算是说中了关键,石先生点点头,心中暗道于谦真是个人才,得此人是大明百姓之福啊。 北宋靖康之耻的确不能忘却,宋钦宗宋徽宗两位皇帝被金兵所俘,连同后妃宗室几百人一起押会北方,从此北宋灭亡,北方百姓从此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此刻如果南迁国家的根本动摇,不战而败众臣斗志全无,难免重蹈北宋灭亡的故事,到时才真的是亡国之患。 众大臣纷纷低头不语,众人被于谦的正气,曲向天的豪气所震慑住了,只有徐珵一时不服气看向朱祁钰,朱祁钰有些慌乱眼神扫视着,却正与卢韵之的目光对上,他在卢韵之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坚毅,于是猛然大声说道:“再言南迁者,斩!”然后一拂袖,离开了大殿。 于谦和石先生待众大臣退去后,两人长长的舒了一口,今日朱祁钰第一次主持早朝,最难熬的一天算是过去了。 第七十七章 青铜方杯 石先生与金英和于谦拜别之后带着众弟子离开大殿,日后必当常来常往于大殿之上,这也是万般无奈的抉择。中正一脉的每个人都心情各异,譬如高怀朱见闻等人就兴奋不已,好似弄权是他们的人生追求一般。 卢韵之的心情十分沉重,他还没有从杜海逝世的阴影里走出来,同样他也很可怜朱祁钰,因为在他看来皇帝的权力是至高无上,却没想到如此难做,甚至会受到群臣威逼,如果今天不是于谦与石先生等人在场的话,说不定南迁一事就会被稀里糊涂的办成了。 众人回到了中正一脉的宅院之中后,石先生吩咐韩月秋等人去休息,一路的厮杀奔袭让他们疲惫不堪,众人纷纷行礼之后就各自退下了。 中正一脉上排位在前十五的弟子都有自己单独的居所,以方便无人打扰好自行炼造法器,或者参详书籍研究道理,多数人会选择单独选一间房子居住,毕竟多人同住还是有些不方便。譬如高怀位列第十,秦如风位列十二就是如此,在出行帖木儿之前就搬离了二房和一房,自己独住起来有时还爱炫耀一番,以此当做值得夸耀的事情。 但是卢韵之位七,曲向天行八,方清泽列十一,除了朱见闻在门内排名十八以外都有资格独居,但众人感情极好,也不愿意分开而住,所以依然住在三房之中,用曲向天的话说如若独居找人喝酒还要跑上几个院子,甚是不方便干脆依旧得了。 几人回到房中顿时鼾声大振,睡了个天昏地暗,的确他们累了,尤其是昨夜彻夜奔袭加之心中对杜海逝世的悲痛,可谓是身心疲惫,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直到同脉师弟前来叫他们吃晚饭方才醒来。 大厅之上空荡荡的,除留守在京的如程方栋石文天等中正一脉弟子之外,就是跟随石先生回京的谢家两兄弟和王雨露,如果在要说就是韩月秋等一行人,剩下的也多是在蔚县被韩月秋命其赶回来那些学艺未精的弟子,本来他们跟随石先生前往帖木儿就是去参观学习的,却没想到一路上历经噬魂兽的袭击,蒙古鬼巫的骚扰等等,当时方清泽委婉的说出让他们回京帮师傅,还有些人不太高兴,却只得听从韩月秋的话,今日想想方清泽的一句话却救了他们的命,否则等待他们的也如杜海等人一样惨死土木堡。 想到这里,这些人不禁对方清泽和下达命令的韩月秋目带感激之情。大厅之上瞬间少了杜海的大嗓门,以及十几位同脉师兄弟的嬉笑怒骂,显得几位冷清,活着的人虽然饥饿但是却没有心思吃饭,总是在悼念那些死去的亡魂。 石先生扫视着众弟子。然后扬声说道:“快点吃吧,吃完后我带你们去看看杜海的死因。”说完自己带头吃了起来,众人也都纷纷拿起筷子,就这样平日热闹的晚饭就在这极其压抑安静的气氛下匆匆结束了。 英灵堂内,石先生站在镇魂棺前,门下众弟子纷纷跟在身后,石先生轻唤道:“方栋,月秋开棺。”程方栋和韩月秋走上前去,合力打开棺盖,石先生口中默念法令然后举起右掌放到杜海的头顶,渐渐地杜海脸上的一层寒霜消退,石先生捏开杜海的嘴巴,然后拿出一枚铜币,上面牵上一缕红绳把铜币放入杜海口中。 纤细的红绳从杜海的口中而出,绕着杜海的头颅缠了一圈,石先生左手持线,右手伸出对程方栋说:“方栋,拿古月杯来。”程方栋快步走到那一面挂满各式各样上刻生辰八字的小牌子的墙前,从墙前的一张桌子上捧起一樽方杯,然后递给了石先生。 杯子是青铜造就的,不同于喝酒所用的酒樽,爵之类的,就是脚下无足四四方方的杯子,造型极为怪异,这在青铜器具中是很少见的。只见方杯上面刻着一圈古朴的花纹,杯子周身被青铜所铸的藤蔓所缠绕着,显得苍劲有力栩栩如生。 卢韵之离得较近,往杯中看去,只见杯中有一杯液体,却又看不清杯底有何物,因为液体好似不透明一般之能而且极为反光,望向其中就好似镜子一般,反射出英灵堂内的镜像。方清泽低语道:“好清晰,比铜镜好得多,好似西洋玻璃镜一般。” 石先生咦了一声,问道:“何为玻璃镜?”方清泽答道:“就犹如我大明琉璃一样,早在商周时期我们就造出来过透明的琉璃,取名玻璃,但后来失传了就不复存在了。我在帖木儿经商期间发现西方商人持有古书所记载的玻璃,而且在一面涂油水银或者附有锡箔,虽不如铜镜巨大,却是清晰可辨胜过铜镜数倍,刚才看到杯中液体如此可映,就联想到了西洋玻璃镜了。” 石先生点点头言到:“有些意思,清泽,改日找来一面玻璃镜,或许用此镜驱动镜花恶鬼会威力大增。”方清泽答是,却见石先生不再接言,而是用那根红绳一段绕在方杯之上,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众人不知其意,只有卢韵之知道所言何物,师父所念的是上古语言。自己不知道什么意思,连石先生也不知晓,只是照本宣科的念出来罢了,宗室天地之术所用的正是此语,所以曾经自己御雷大战商羊之时,众人也未曾听懂。 石先生缠绕好红绳后空出的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金牌,然后放到镇魂棺的沿边之上,并把那个青铜方杯放置金牌之上,招手示意弟子靠拢。 只见杯中渐渐地映现出一幅画面,人在死的时候灵智会记录下死前所发生的事情,所以众人夜奔回京就是为了保证灵智不消失,灵智无法用法术困住,因为一旦如此就容易混乱,从而记录不准。 镜像中,杜海手持双刀左突右杀,身边腾起数十鬼灵,围绕在身旁保护着杜海,还不时地扑到凑近的敌军,一时间瓦剌骑兵竟也奈何不得。身后的师弟却没有杜海如此好的本领,虽然也是以一敌十,却都是浑身伤痕累累,而他们依然团团围住一人,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护着坐在人墙之中的那人,那人的面貌越来越清晰正是皇帝朱祁镇。 杜海杀的兴起,大力挥一刀把一名飞奔而来的骑兵拦腰斩断后,冲着围聚而来的敌军大喝一声,瓦剌骑兵听到杜海大喝吓得往后一腿,杜海见到后仰天大笑起来,就要拉起朱祁镇往外冲去。 突然围绕在杜海身旁的鬼灵往后方聚拢而去,只见几个泛红的一等恶灵与杜海所驱使的鬼灵缠斗起来,杜海忙调转头去,把朱祁镇推入众师弟身旁,自己提刀反身向着那些一等恶灵冲杀而去,那双手之上克满符文的精钢手套泛起淡淡流光,到底是何人阻挡自己莫非是鬼巫?杜海疑惑着。 第七十八章 脉主的背叛 一个干瘦脸色略发青色的老头坐在马上,手持一方铜口中低语着,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些自己所控制的恶灵与杜海的护卫鬼灵所缠斗的场景,猛然见到杜海提刀反扑像自己的一等恶灵,而且手上的精钢手套发着光芒,符文流转着,顿时大惊失色,忙喊着:“快上啊!不然我的鬼灵就完了。” 这一句喊得是字正腔圆的汉语,杜海不禁一愣,寻声看去发现那老头身穿的是生灵一脉的衣装。又见到队伍之中冲出一名大汉,上身光着仅披着一件蓑衣,身上的肌肉不断地鼓动着当是一名强壮之人。他的面容看不清楚,被一顶大大的斗笠所遮盖着,只看到下巴上有一些灰白的山羊胡,与其他铁剑一脉不同的是他所使用的大剑的剑柄上绣着一条龙。 杜海看见了那人身子一顿,却也不惊慌,手持双刀反向那人冲去,两人如同两头公牛一样撞到了一起,然后刀来剑往打得昏天黑地。 只见那柄大剑并不笨重,舞的风生水起密不透风,步步逼近着杜海,杜海则是往后退去,手中却不停用刀轮番砍向那柄大剑,大剑在挥舞之中却接下了不断地攻击,并且反击的刺出几剑,大剑无锋大巧若拙,这几下恰到好处正好刺向杜海的空档,杜海几个反身身子慌乱不堪这才躲过那致命的几剑。 杜海刚稳住身子,却见一柄大剑横扫过来,杜海身子一倒这才躲开,倒地之后用手撑地,身子在空中一个翻转一脚勾住那个舞剑大汉的脚踝,那人马步扎的极为牢固,但也耐不住杜海着用尽全身力气的一钩,那人身子微斜大剑撑在地下盼望着能够借助大剑的支撑站稳,但未曾想到杜海虽然体格硕大却也是灵巧之人,背部抵在地上双手撑地,双腿回收一个兔子蹬鹰踢中那人胸口。那人本就站不稳脚步了,被这一踢之力蹬了出去,那人应声喷了一口鲜血,看来内脏受了伤。 杜海翻身跃起,用脚从地上踢起双刀抓在手上,摆了个架势喝道:“谁还要来。”五个身影围拢过来,杜海大叫一声:“五丑一脉也敢作乱!”却突然感觉脚下不稳,身体被牢牢定住,脚下两团泛红恶灵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脚踝往两边扯去,杜海大喝一声双手反拿双刀,举拳超两团恶灵打去,铁拳套之上流光密布,杜海双**错顿时精钢拳套上冒起一丝火花,就要击落的时候,手臂却悬在了空中。 回头一望却看到两个恶鬼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胳膊,也在拉扯猛然感到头上一紧,脖子上也有一团鬼气,那五个人越走越近恶鬼也越来越用力,杜海知道这是五丑一脉中的车裂之术,也就是民间所说的五马分尸。 杜海心中默念起驱鬼令,却见那精钢手套之上的符文和六角星顿时大亮,好似明灯一般,两股光芒顺着手臂滑过,击中抓住杜海胳膊的恶灵。五丑一脉那五人大惊失色,因为即使中正一脉再厉害也不可能凭空击中恶灵,除了天地之术,但是据他们所知只有石方和一个叫卢韵之的略懂一二,果然仔细看去发现精钢手套之内暗藏一个小弹弓一样的东西,通过铁片弯曲就可以镇出一个小铁丸。 小铁丸和细线之上刻满了佛家符文,所以由杜海的法器精钢拳套驱动下,被铁片击出才会有这光芒,顿时两个抓住杜海手臂的恶灵发出嘶嘶的声音,然后噗地一声消失不见了,杜海又以很快的速度收拾掉了自己勒住自己脖子的恶灵,虽然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但杜海的脖子上还是留下了一丝血印。 杜海刚想解决脚下那两个恶鬼,自己的双脚已经被分向两旁,嘞得杜海生疼。猛然杜汉看到那个之前缠斗的铁剑一脉的老者冲向自己,杜海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举刀相迎却发现那人绕过自己跑向后方,然后大剑一挥瞬间打飞两三个中正一脉弟子,钻入人群中把朱祁镇扛到肩上就跑,众人刚想抢回朱祁镇却又一次被几百瓦剌骑兵团团围住,只得自顾自的厮杀起来。 其实众人都看到杜海被牵制的局面,想去帮忙可无奈周围瓦剌骑兵太多实在是无法抽身前去救助,自顾不暇。而杜海的护身鬼灵却在和那个瘦小老头也就是生灵一脉之人颤抖,自然也无法调回。杜海用精钢拳头解决了足下的恶灵后,抬头看去想去营救朱祁镇,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眼前所及之处都是飞来的箭,遮天蔽日。 方杯中的画面消失了,石先生叹了口气,从杯子下抽出小金牌端详起来,众人看去发现上面刻有生辰八字,以及杜海的名字。在金牌的顶端还刻着两个字:中正。 石先生慢慢的走到那面挂满各种材质牌子的墙前,把这个金牌挂在了最末的位置然后对众人说道:“这些都是我们中正一脉横死的同脉,只要能找到尸首的,灵智依然完整的就会被永刻中正,如若他们投胎转世,以后的中正一脉脉主也会感应到,收他们为徒。如果他们变成了鬼灵,也不会堕落为恶鬼,不至于人鬼殊途同脉相残,也不至于被同脉之人收服变成驱使的之物。” 石先生突然问道:“方栋,你是脉中的大师兄,跟我的时间最久,你可认识刚才围攻杜海的人?”程方栋点点头,憨厚老实的脸上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师父,这些人是生灵一脉,五丑一脉,铁剑一脉的脉主。” “嗯,我本以为只有几脉的逆徒作乱,我听月秋已经讲了事情的经过,看来商妄是真的不知,杀害杜海的竟然是三脉的脉主。杜海英雄,力战三脉主不败,只可惜那三个脉主身后还有猛虎一般的数万瓦剌士兵,杜海我的徒弟,安息吧。”石先生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 那名作古月杯的青铜方杯被石先生端了起来,然后念道:“古月杯在,断肠人存,逝者逝去,哀者自哀。”说着从古月杯中洒落一滴液体,滴在杜海尸体的额头上,然后转身把古月杯依旧放在了那张墙前的桌子上,对韩月秋说到:“月秋,找人把杜海安葬吧。“说着转身离去,眼眶却是流转泪水,几欲下落。 第七十九章 英才 第二日天蒙蒙亮,中正一脉众人在石先生的带领下又一次进入紫禁城内,这次没有在大殿前多做停留而是直接进入太和殿等候,不消片刻朱祁钰就坐在宝座之上,大臣们也鱼贯而入,又一日的早朝到了。 众大臣纷纷议论当前局势,却无人敢再提南迁之事,于谦上前言到:“瓦剌在土木堡获胜后,我国力空虚,日后必当围攻我京城。”有一大臣走出言到:“于大人,此事我认为不甚可能,如若是围攻京城,瓦剌何不趁我们新败之季发动进攻而是要等日后再做行动呢?我想也先必是在周边掠夺一番,就要回到他那瓦剌老家去了。”众大臣听后纷纷附和,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鸟斯人!”秦如风突然走出来大喝一声,与其说众大臣惧怕于谦或者中正一脉,倒不如说惧怕秦如风恰当。秦如风一无政权,二无兵权,为何众大臣如此惧怕呢,就是因为秦如风的那一身杀气,每次见到秦如风大臣们好似见到阎王一般,有胆小者甚至瑟瑟发抖,昨日殿上一见后竟然越穿越神,把秦如风比作下山猛虎,出海的蛟龙一般。 秦如风骂完后倒是有所见解:“你是读书读傻了吧,土木堡之战后,也先应当不知我国力如此空虚,全国精英部队消耗殆尽自然不感冒然前来。其次也先如若围攻京城必是倾国之力,骑兵尚可奔袭,山路沟壑在铁蹄之下还能越过,但辎重等物就不可了,必选择一条正规的行军路线。可我大同,宣府,居庸关三地依然坚守,一旦选择此路进攻京城那就是持久战,也先的粮草根本撑不到那时候,所以他肯定选择另辟蹊径攻取其他关隘,我估计紫荆关的可能性较大。如果也先聪明定是现在就发动进攻,但是我认为瓦剌蛮横本性会让他先尝试攻大同和宣府,所以现在为两地加派兵力,下达死守的命令才是上策。” 众大臣听到秦如风的言论纷纷点头称赞,心想这个凶煞的人也却有一些本领。有人言到:“敢问壮士,既然你预测也先会进攻紫荆关,那何不向居庸关,紫荆关方向加派兵源。”秦如风看到那人身穿兵部侍郎的服饰,嘴角一咧说道:“你说要是其他文官提这个问题也就罢了,你为兵部侍郎竟然也提出如此迂腐的问题,于大人你同为兵部侍郎于此等人为伍,我都替你羞愧。”于谦微微一笑,倒也不生气,看来对秦如风这种直爽性格有所了解。 于谦顿了顿答道:“居庸关,紫荆关只为关隘,不能常守。就算守住了也没有大同和宣府的作用大。一旦也先围攻京城,大同宣府进可攻退可守,时机恰当还可与京城交相辉映合围瓦剌贼兵。而且大同宣府两地,更有郭登杨洪两位名将镇守调度有佳指挥定是得当,所以秦兄弟所言极佳,望殿下准许。” 朱祁钰听到朝下的讨论有些木讷,脑子飞速旋转思考着一切,还没想明白听到于谦的话就达到:“准,准了。” 于谦下令:“令大同和宣统方向死守,不得有误,失守者斩!”这是于谦接管兵部以后下的第一道斩令。秦如风有些着急,问道:“为何之下令,不派兵增援。难道我大明真的无可用之兵了吗?” 于谦艰难的点点头答道:“正是,京城现有兵力不足十万,而且都是老弱病残之兵,却是无兵可用!”众大臣纷纷哗然,甚至有人清泣起来。 “即日起,命两京及河南备操军,山东南京沿海备倭军,江北北京诸府运粮军,招征南将军陈懋班师回京,接到军令起立刻回京布放,如有违抗军令延误者斩!”于谦发布了第二道军令。 “京城的兵粮军饷不够大军供给。”一个户部官员站出来说道。于谦言到:“通州不是有粮吗?”户部官员答道:“那倒是,通州仓米数百万,但是一旦运粮出出通州,难免也先军队截获,到时就得不偿失,如若派兵互粮却无如此兵力。我们还是另想其他办法,暂且把通州粮仓烧了才是上策,一旦也先攻破通州后果不堪设想。” 大臣们又一次纷纷附和,曲向天却略有沉思,然后走出了说道:“我有一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朱祁钰点点头,他对这个豪气云天的大汉很是欣赏,故而说道:“壮士请讲。” 曲向天答道:“殿下既然招兵入京,何不让所有兵士绕道经通州而行,过通州之时顺便取粮入京,这样既不用雇人运粮,也不用派兵护粮,不知殿下认为此计如何?” 如果说全**事政事朱祁钰还不甚了解的话,这个计谋朱祁钰却是听懂了,群臣无策唯有中正一脉之人堪为大用,于是朱祁钰没有通过太监金英之口而是亲自说道:“大明得中正一脉众英才相助,实乃国家之福,百姓之幸也,此计准!即日起,曲向天,秦如风两人入兵部,辅佐于谦操练士兵,研习破敌之阵,赏金百两赐二品俸禄。” 曲向天秦如风两人出列,抱拳答谢,于谦也甚是高兴,因为他早就看出来曲向天秦如风非池中之物,有这两人相助大破瓦剌的胜算又高了一筹,只是苦于自己权限有限不得附以权力,现在朱祁钰为监国此命一出,解决了自己的顾虑,可谓是雪中送炭啊。 众臣又开始商议其他事情,中正一脉门人也纷纷给曲秦两人道贺,石先生倒是一言不发,但是徒弟如此出众自己也是喜上眉梢,然后反身对身后的卢韵之韩月秋等人说道:“曲向天秦如风兵法谋略一流,我们也要为百姓尽一分力吧,回府后为师传授万鬼驱魔阵,众弟子定要加紧研习,以求出奇制胜,到时候蒙古鬼巫即使再是联合也束手无策。” 众弟子纷纷答是,卢韵之心头一荡,顿时眼中精光大盛,心中明白经商不如方清泽,兵法不如曲秦二人,弄权掌政不如朱见闻高怀,但是要说到玄学异术,自己可是信心满满,家破人亡之仇,同脉被杀之恨此刻汇集到卢韵之的心头,瓦剌也先蒙古鬼巫以及神秘帮凶一言十提兼该到了你们还账的时候了,就让万鬼驱魔阵为自己报仇雪恨吧。 第八十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 往后的两三天日子里,每日上朝下朝别无他事,回府后众弟子跟随石先生研习万鬼驱魔阵,随着阵法的熟练众人也是信心满满,石先生还下令让众人勤学苦练,欲与瓦剌决一死战的信念,伴随着同脉被杀的悲愤众徒心中对鬼巫和一言十提兼的小小畏惧此刻也都烟消云散,留在心中的只有那坚定的对决之意。 八月十九日退朝后,秦如风和曲向天就没露过面,天天呆在军营之中或者巡查城防,要么就去兵部开会,在军中的威望也越来越高,军中无人不知曲秦二人。 可是民间却有人却在一夜之间家喻户晓,此后也也未曾参与万鬼驱魔阵,此人就是方清泽。京城此刻人心惶惶,不少人为了躲避战祸南迁,所以不光人丁渐少,经济也一落千丈。方清泽当天下朝之后回京连买四套大宅子,一夜之间轰动京城。其实此刻兵荒马乱之际,地产极其便宜,好多大户家甚至发愁地契房契无法出手,方清泽看准机会就买了下来。 待第二日刁山舍派来的商队到达后,方清泽满意的笑了起来,之前赶路身上没带多少现银,多是用大明同行宝钞,可惜宝钞已经贬值,所以方清泽带来的一大包裹的宝钞也只够买四所宅院的。之前在帖木儿的生意已经成就规模,成为了西北地区西域众国重要的交易场所,临走之际方清泽安排刁山舍新修六条商街,并不用于自己开店而是免费出租,只收取所商家收益的两成,一时间众多商家趋之若鹜,加之帖木儿过驿站运送极为先进,所以南至中东,北至西番都愿意去帖木儿的首都撒马尔罕做生意,自然选择着免费的商铺入驻,但其实最大的受益人还是方清泽。 刁山舍虽然对奇门异术兵法阴阳等不甚在行,做生意却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在方清泽的指导下,生意是越做越大,方清泽留下命令待自己启程救驾的三日后收敛真金白银,奇异货物送往北京,路上也雇佣了大批的帖木儿人护卫。 此刻东西一到京城,方清泽立刻拿出三成钱财资助兵部生产均需,拿出五成给工部修筑城墙,工部直接任命方清泽代理修城。方清泽坚信才能通神,自然管钱的户部尚书没少得到好处,从此大开方便,一下子方清泽又盘下了几家京城的大酒楼大客栈金银行等等,顿时成为了京城最出名的商人。 京城的军事在曲向天秦如风带动下士气大振,经济在方清泽的鼓舞下稳定起来,商人不再南迁而是踏踏实实的做生意,口口相传说方清泽这么大的商人敢这时候入京投资定是有十成的把握,自然也放下心来。 京城之内可谓是福云升腾,到处是祥和之气比战前的治安和经济都好了很多,自然中正一脉的曲秦方三人功不可没,监国朱祁钰嘉奖有佳,曾放言定要重赏三人。 可是在这祥和气氛之中,紫禁城内却风生水起起来,禁城外的宁静就好似暴风雨前的平静一般,预示着大殿之上的血雨腥风的到来。 八月二十三日,终于荒唐的一幕爆发了。石先生卢韵之等中正一脉之人早就算到了这一幕的发生,却不动声色依然去上早朝,并且往殿侧站去,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即将发生的好戏。 只见一名大臣走了出来,说道:“臣有一事启奏。”朱见闻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没算出来先说话的是谁,原来是督察院右都御使陈溢大人。”高怀捣了朱见闻一下笑道:“还用算,猜也知道是他,脾气这么直的也没几个。” 朱祁钰看到陈溢站出来,点点头说道:“准奏。”陈溢横眉冷竖说道:“王振作恶多端,陷害忠良,祸国殃民,需灭其九族铲除党羽才可使天下太平,不灭不足以平民愤安人心啊,殿下。”说完竟然痛哭起来,顿时众大臣都想起了王振的种种恶行以及自己在土木堡战役中死去的同僚,还有国家的损兵折将的悲痛,大殿之上哭声震天,这已经是朱祁钰主持朝政以来第二次遇到满堂痛苦的事情了。 朱祁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大臣们越哭越起劲忘了什么礼仪古法,便哭着便纷纷站出来指责王振及其同党的恶行。朱祁钰极为尴尬,面带窘色的看眼下这些已经疯狂的大臣,突然大臣们不再哭喊只是冷冷的看着朱祁钰然后齐齐跪倒在地,齐声喊道:“灭其全族,铲其党羽!” 朱祁钰更加慌乱了,刚刚真正执政才六天的他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忙说:“先行退朝,我略作思量后稍后处理。”话音刚落,中正一脉众人都面露喜色,连石先生也微微含笑,众人知道这才是这场闹剧的导火索,谢理说道:“这监国当的真行。”谢琦忙拍了谢理一下:“闭嘴,少说话,还得看戏了。” 与中正一脉泰然自若不同的是朝下众大臣们则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们没想到在自己如此哭闹之下,在王振罪名铁证如山前,朱祁钰还是说出了稍后处理这种话。于是大臣纷纷沉默的看着朱祁钰,虽然没人敢出面顶撞但是却不听从金英一遍一遍的催促,就是不肯退朝。 等宣旨五六遍后,大臣们仍然不走,又一次原地哭闹起来。这是一声大喝响起,只见那人身穿大红蟒袍,头戴乌纱帽身着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的朝服,此人是锦衣卫指挥使马顺。 只听马顺说道:“还不快退下,没有听到监国的御旨吗?!”马顺是王振的同党,此刻依然作威作福,站在那里环视着群臣好不威风。 这时,有一人从群臣中走出,跑向马顺左手抓住他的头发,右手抡起朝笏向着马顺的脸上打了好几下,边打边口中骂道:“此刻尔等宵小也敢作威作福,看我打死你!”一时间大殿之上混乱不堪。 第八十一章 拳脚相加命呜呼 那马顺虽为锦衣卫指挥使,却也是窝囊,被一个书生打得慌乱无措,没来得及还手就就被打的满脸是血了。马顺满脸血流上手抱头顺着缝隙抬眼看去原来打自己的竟然是言官王竑,在马顺舞舞爪爪奋力抵抗下王竑的朝笏终于被挡飞了。 却未曾想王竑赤手空拳的依然再打,然后突然凑上头去咬向马顺的脸部,马顺吓了一跳哪里想到这些文质彬彬的文官不仅如地痞流氓般的会打架还如闹市泼妇般的会咬人。马顺猝不及防之下脸上酒杯王竑生生的咬下一块肉。 众大臣一看有这便宜人还不打,再说还是那王振的帮凶,一下子蜂拥而上,什么锦袍宽袖,视如珍宝的乌纱帽此刻都不管了,众大臣都会袖而击,甚至卷起袖子打了起来。 不仅是朱祁钰和金英看傻了,连中正一脉众人都看傻了,他们只算到今天朝堂之上必定三尸上殿,血溅当场,群臣激愤。但是每个人都以为是众大臣逼宫让朱祁钰下令当堂斩人,却没想到是这些文官大臣们亲自上阵,自然是惊叹不已。 不出一会功夫,群臣散开却见马顺躺在地上,早已成了个小血人,韩月秋望了一眼低声说道:“断气了。”突然之间不少大臣都指着朱祁钰让他下令处决王振同党,金英一溜烟不见了,朱祁钰孤立无援,可怜的四处张望正巧对上卢韵之的目光,吓得赶忙跑到中正一脉的队伍之中。 虽然大臣们已经打红了眼,虽然中正一脉中秦如风和曲向天这两只打老虎还在军营不在朝上,但是大臣们还是没有昏了头,只见中正一脉众人不是膀大腰圆之人就是精瘦结实之类,自然不敢上前厮打,再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招惹现在风声水起势头正胜的中正一脉呢。 金英此刻正跑出殿去找到了两人,一个叫王长随一个叫毛贵也是宦官,两人也是王振的同党,更与刚刚被打死的马顺关系甚好。两人正在殿外长吁短叹,感叹王振大势已去自己以后要小心一点,并且预谋着东山再起。金英此时是当红太监,亲自叫自己入殿两人兴奋不已以为又要一步登天得到重用了,希望一跃也能成为王振这样的权倾朝野的宦官,却没想到中正一脉早就算到三尸上殿,马顺加上毛贵王长随两人正好三具尸体。 两人刚到大殿门口就听到殿堂之上有些不对劲,出奇般的吵闹,原来诸位大臣打死马顺后余气未消,逼迫朱祁钰后又发现朱祁钰躲到中正一脉众人之中,石先生眯着眼睛坐在那里众大臣既不敢冲上前也不敢指向那边,正是有火无处发的时候。 金英一把把毛贵和王长随推了进去,两人连忙回头哪里还有金英的影子。再看大殿之上却发现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的眼神满眼皆是,众大臣慢慢聚拢过来,毛贵和王长随发现大事不好,转身就要逃窜却被一把拉了回来。众大臣又开始打了起来,毛王二人在拳脚相加之下一命呜呼。 不消片刻功夫,毛贵王长随两人也命丧当场,至于怎么打的中正一脉众人并未看清楚,因为众大臣围殴的人实在太多了看不见如何打死的。在场有些大臣还是愤恨不已,便把三具尸体拖走了。卢韵之后来听说,那三具尸体被挂在东安门外,老百姓更加痛恨王振,自己的亲属不少随军出行的都死在了土木堡,一听三具尸体竟然是王振同党,就开始接连鞭尸,最后三具尸体体无完肤。 有人拖走了尸体,但是更多的人却仍留在大殿之上,破口大骂王振,并且有的已经被气氛哄晕了头的大臣开始向着石先生等人走来,石先生不动声色身后众人少有武勇之人,但是那些大臣走了两步却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顺起,看向那边,却见到朱祁钰抓住卢韵之的胳膊并不撒手,卢韵之则是低头不语。 谢家两兄弟满脸的不在乎,程方栋则是满脸憨厚之象,大臣自己也纳闷怎么会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呢,猛然才发现韩月秋不显山不漏水的看向他们。这不同于秦如风如同下山猛虎般的杀气,也不同曲向天那龙升九天的豪气,只是用那冷的出奇的眼睛盯着自己,好似大殿之上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就好像那草丛里的毒蛇一般,只是冷冷的看着众人,双手藏在袖中,袖口微微鼓起,好似有隐隐的寒光。没有人再敢上前,一旦冒犯石先生,估计命丧当场的就是自己。 冷静下来的大臣才发现不光韩月秋冷若冰霜,其实周围护卫皇上的锦衣卫都按住了刀柄,马顺官拜锦衣卫指挥使,却被当庭打死而且还是守着众多锦衣卫的面,只是朱祁钰并无发话,那些锦衣卫哪里敢动手。 这时候朱祁钰说道:“我还是退朝吧,卢韵之可否替本王保驾护航。”看来当日梅园一遇,朱祁钰算是认准了卢韵之,此时如此混乱更是依靠与他。一人快步走来,韩月秋却没有拦他,反而让开了身子,让那人走到朱祁钰身边,卢韵之耳朵极为灵敏,他已经听出那是谁的脚步了,正是兵部侍郎待兵部尚书,于谦。 众大臣扫视锦衣卫手攥的刀柄越来越紧其中还有王振的侄子,曾经被曲向天等人用箭钉在地上的王山,顿时群臣冷汗直冒刚才的亢奋消失的一干二净,自己是留也不是跑也不是还不如刚才跟着先走的几位去悬挂尸体,或许还可以免遭一屠。 只见于谦一把拉住朱祁钰的胳膊说道:“殿下,顺等罪当死,请恕群臣无罪。”朱祁钰咽了口口水,说道:“众臣无罪,理当如此,把王山押下凌迟处死。” 锦衣卫中突然传出王山的一声哀鸣,然后被人捆做一团拖向了刑场,顿时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众大臣皆大欢喜,于谦也是扬眉吐气的叹道:“终于为大明铲除奸党了。” 第八十二章 误伤 暂且不说王山怎么被凌迟处死,又是如何千刀万剐大快人心的,就说朱祁钰离开朝堂之后卢韵之等人也纷纷跟随石先生离去,回到中正一脉的大宅院之中,剩下几日卢韵之和石先生两人呆在同一间名作灵璧居的房中,同吃同寝共同研习天地之术,至于宗室天地之术卢韵之用还未熟练的御雷之术御敌,虽然击败商羊恶鬼,自己也受到了巨大的攻击,被石先生好一顿责骂。 九月的一天,卢韵之一人在密室灵璧居内,石先生与于谦共同商议大事,而卢韵之正在研习御雷的紧要关头,最是打扰不得,自然一人呆在房内,吃过英子送来的午饭,顿觉困意大起,就蜷缩在一张榻上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卢韵之最近几日的睡眠越来越差,老是做些乱七八糟的梦,卢韵之也没在意,梦是心头想自然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故而噩梦连连,自己服用了几服安定心神的药之后稍有好转。 卢韵之眉头紧扭,脸上的表情好似很痛苦一般,在榻上辗转反复,门在这时候开了一条细缝,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蹦了进来,然后低声说道:“韵之哥哥,你在做什么呀?”这位姑娘乃是石玉婷是也,看到卢韵之躺在床上依然睡觉,只听石玉婷娇哼了一声说道:“哎呀呀,原来爷爷一走你也这么偷懒,看来是睡了一下午了。”原来此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听到后面有人轻唤道:“玉婷,别打扰卢郎休息,我们把东西放下就走吧。”玉婷倒是听这个女子的话答道:“好吧,英子姐姐,我其实是有点想韵之哥哥了,都多少天没和他在一起了,你算算自从我爷爷拉他一起研究什么密法开始,就你还能给他来送送饭,爷爷都不让我来,害怕我打扰他,这一晃都是多天了。” 英子微微一笑,用手刮了石玉婷的鼻头一下说道:“我知道,这部我把你带来了吗,出去可别乱说,否则石先生该责骂我了。”石玉婷低下身子,轻轻的吻了一下沉睡中的卢韵之,然后说道:“韵之哥哥,不打扰你了,我们走了。”说着面带羞涩的就要跟着英子离去。 却不想卢韵之在两人放下晚饭,刚刚转身的一瞬间睁开了双眼,这双眼睛里不再是充满淡淡的忧伤和无尽的柔情,而是满眼血红,杀气四射。卢韵之慢慢的站起了身子,袖口伸出两只颜色不一的铁刺,然后他突然拉了一下胸前的一枚扣子,身上竟然冒出了无数钢针,钢针透过衣服针尖暴露在外面,发出淡淡的寒光。 英子耳朵一动,听到了后面轻微的声响,自然知道卢韵之醒了,却听不到他的呼唤,心中暗笑道:卢郎什么时候也会弄着吓唬人的勾当了。于是英子猛然拉着石玉婷回过头去,叫道:“卢郎,想吓唬我们可办不.....”两人这么一转头却都愣住了。 卢韵之满眼血红,好似要滴出血来一样,双刺伸出浑身钢针,哪里像是吓唬自己,分明是搏命的模样,雷击商羊那天两人不在,自然不知这是御雷之术,却都隐隐的感觉杀气扑面而来,不同于秦如风的凶煞,曲向天的铺面而来的压迫感,韩月秋的冷酷阴毒,这种杀气是那种肃杀之气,这是卢韵之独有的杀气,而在此之前却从未有如此强烈。 英子愣了,石玉婷也傻了他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得卢韵之杀气如此旺盛。英子低声唤道:“卢郎你是怎么了。”却听见卢韵之口中念念低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石玉婷也吓得不轻,听到卢韵之低语,以为在答复自己,忙说道:“韵之哥哥,你说的什么,是回语吗?我听不懂。”石玉婷还天真的以为卢韵之再用在帖木儿所学的回语,然后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唬自己。 英子却感觉不好,拉着石玉婷转身就跑,刚跑到门口却感觉到背后一股麻嗖嗖的东西好似撩开自己的衣衫传遍全身,于是抱住石玉婷一个翻滚,只见刚才所站立的地面早已焦黑一片。 只见卢韵之浑身上下亮晶晶的,好似那天空中的电闪一般,卢韵之突然猛击一下双手所持的铁刺,交错着指向英子和石玉婷。英子出身噬魂兽,从小也接受了无比严格的训练,有生长于马匪之中,虽为女人但性格中也带着丝丝的彪悍。 此刻英子眼睛极快看到两只铁刺指向周围自己和石玉婷,以刚才的经验,得知肯定是什么东西直着冲自己而来,往后跑去肯定是避无可避,所以不退反进,带着石玉婷向前跳去。果然,两行闪电顺着两根铁刺的尖端直奔出来,英子不退反进果然明智不然也定是被打的成为一尊焦炭。 却未曾想到虽然躲避开来,但是仍然感到浑身刺痛不必,好似被千万钢针同时扎遍全身一般,不禁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英子尚且承受不住,别说石玉婷了,更是被着种刺痛弄得忍受不住,哇哇大哭起来。英子刚才往前跃的时候把石玉婷推在身前,自己挡住石玉婷,所以英子与石玉婷的落地点还差着一两步的距离。虽然石玉婷忍受不住,但实则受的伤要轻得多。 只见卢韵之一个箭步冲上来,用铁刺抵住了石玉婷和英子的头,双臂张开一边抵住一人,然后仰天大笑起来,声音阴邪的让人泛起无穷的寒意。 石玉婷哭的是梨花带雨,英子却两眼满含不解的看着卢韵之的眼睛问道:“卢郎,你到底怎么了。”卢韵之满眼血红死死的盯住英子,渐渐地浑身一颤,然后眼睛里的血红慢慢退去,杀气尽失,留下的只有往日那淡淡的忧郁和哀愁。 卢韵之猛然间好似大梦初醒一般,慌忙把手中的两根铁刺收入袖中,抱起倒在地上的英子和石玉婷,不停地观祥着,见两人并无大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口中说道:“误伤,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第八十三章 奇怪的附体 英子虽然浑身刺痛,但现在却转为好转心中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没有闪开会有怎样下场,现在只是在周身而过就疼痛非凡,如果正中岂不是也成一堆黑炭,现在靠在卢韵之的怀中刺痛感消退尽去,卢韵之拿出两丸丹药给英子和石玉婷服下,过了许久石玉婷才止住了哭泣。 英子边安慰着石玉婷边问已经满脸愧疚之意的卢韵之:“卢郎,你刚才到底怎么了?”卢韵之低头沉思片刻答道:“我忘记了,只是记得漫山遍野的敌人,我迫不得已使出御雷之术,而且打的如此真实,你在我面前就好会动的敌人一般,所以我猜测我肯定是把你当成梦中的敌人了,可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可能是个巧合吧。” 石玉婷用那小粉拳捶打着卢韵之说到:“你太坏了韵之哥哥,你骗人,哪里有睁着眼睛做梦的,两眼通红如同滴血实在太可怕了。”卢韵之诧异道:“我睁着眼睛?真的?”却见英子点点头,他这才相信,于是更加奇怪了,不停来回踱步。 英子不愿看到卢韵之苦恼忙说道:“卢郎别想了,等石先生回来后问问他再说。”卢韵之点点头,然后满脸愧意:“刚才......”石玉婷自从回来后,与英子和慕容芸菲朝夕相处,自然是也学得懂事了一些,看到卢韵之如此忙说:“刚才到底你用的是什么法术啊,现在一点也不疼了,给我们讲讲呗,韵之哥哥。” 卢韵之尴尬的笑了笑,聪慧的他自然知道石玉婷是为了岔开话题,心中不禁暗道这姑娘长大了,忙答道:“此法为宗室天地之术中的御雷,看似呼风唤雨妄若神人,实则不是只是借用了天地的力量。比如我身上所带的这两根铁刺实际是磁石打造而成的,后有两根铜线相连穿过衣服,尾部串透鞋底在地上,再用上古密语发动就可引天雷,之前我与敌人交战之时就用过此术。”说到这里卢韵之故意避开乞颜等蒙古鬼巫的称呼,以免英子联想起来难受。 英子求知欲很强,毕竟除了对鬼灵敏感的知觉,以及那从小因为浸泡药物所可以看到鬼灵的眼睛和具有杀伤力的牙齿手指,她对其他知识一无所知,所以这一段时间她都在翻看中正一脉的书籍,进步可谓是神速,这时候听到引天雷忙问道:“卢郎,这座房间是个密闭空间,房顶也未被雷电击破,是哪里来的雷呢?” 卢韵之点点头,笑道:“你这个丫头倒是很聪明,发现了御雷的弊端,真是厉害。”说着卢韵之看向英子,英子满面娇羞低下头去,石玉婷虽然与英子情同姐们可是还是有些醋意,忙说:“继续讲下去啊。”卢韵之面色一正,认真起来:“的确,不光是在密闭空间下御雷无法施展,更主要的是施法者引用天地的力量容易被反噬,就是雷电打向对方的同时还有打向自己的可能,而且使用此法身体极具疲惫,使用多次后更是会七窍流血,曾有一位中正一脉脉主正是因为运用十次击败群鬼,结果功成之时自己却七窍流血力竭身亡。” 卢韵之害怕两人担心,就没说自己也曾因此昏倒过,继续讲道:“正因为如此,所以经过历代脉主更改,有了我现在所研习的御雷之法。其实雷电不只是天上才有,在我们的身边有不少相似的,衣料摩擦之下,金属之间都有微量的雷电,其实更大的能量是我们所看不见的,相传空气中有一种黑雷,颜色为黑色,就如同麻雀般大小,经常被人误人为飞鸟,触之即死。但是这种雷电能量巨大,可以把几条街的人畜击毙,灭鬼的时候比引天雷还要威猛。但是很难得到,我刚才用纽扣发动身上所穿的针甲,浑身布满铁针内有铜线连接手上的磁石打造的阴阳铁刺,从而吸引我刚才说的我们看到的电,群聚而击之,还好刚才周围没有那种黑色的雷电存在,否则......否则我可能会抱憾终身。”说着左手搂住石玉婷,右手搂住了英子,把两人紧紧地抱入怀中。 门突然开了,一个微笑的老人走入灵璧居,看到眼前这一幕十分尴尬,忙想退出去,却惊扰了门内的三人,三人忙站起身来,石玉婷低着头满脸通红的叫了声:“爷爷。”就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卢韵之也满脸通红,冲着英子点点头,英子给石先生行过礼之后也转身出去了。 石先生坐在地上,挥手让卢韵之也坐,满是喜爱的说道:“你小子有福气,日后好好地待英子,还要好好地对待玉婷,否则我可饶不了你。”卢韵之忙说道:“徒弟不敢。”石先生捋着胡子,说道:“御雷可联系熟练?” 卢韵之低头不语,石先生疑惑的问道:“怎么了韵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卢韵之点点头说道:“师父,我可能被附身了。” 石先生大惊失色,一手放到卢韵之的胸口,一手不停掐算这,紧闭双眼许久才说道:“奇怪,你的身上确实有些东西,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最近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卢韵之把刚才发生的差点误伤石玉婷英子两人的事情讲了一遍。 石先生面色沉重说道:“如果是鬼灵那就麻烦,按照为师的修为不可能算不出来是什么鬼灵,若是普通的鬼灵手到鬼除。如此看来这个鬼灵并不一般,但是我总感觉它只是喜欢恶作剧,否则你不会醒来。说实话,韵之你心境最差最易被附体,虽然你可以在清醒时分控制心念我记得你幼年就可控制混沌,因此为师对你关爱有加。可是因为你过于聪慧,又经历过大哭大悲,所以容易动情也容易冲动。人非圣贤,无七情六欲何为人乎。” 石先生和卢韵之陷入沉默之中,然后过了许久石先生说道:“不管你体内的鬼灵是善是恶,总之你我连手先固元保魂再说,日后我们在寻方法破除,布置阵法吧。”说着两人拿来法器忙碌起来,欲以固定体内鬼灵不让它再控制卢韵之。 体内的鬼灵到底是何物,又是什么时候附体到卢韵之身上的呢,石先生不知道,连卢韵之自己也搞不清楚。若干年后,韩月秋长吁短叹时还在感慨,那次的附体自己竟未看出,终成大患。 第八十四章 大战在即 正统十四年十月四日,兵部收到急报,十月一日也先攻破紫荆关,守备孙祥弃关逃窜。石先生听后闭眼略掐指说道:“孙祥是战死的,此人魂魄已不在人世。”且不论孙祥如何平反朱祁钰如何诏恤其家。十月六日又得报,也先带领瓦剌大军奔京城而来,曲向天听此报后哈哈大笑说道:“看来我们所料无错,也先让我曲某人与你一决雌雄吧。” 十月八日,中正一脉以及文官武将围坐兵部,听着总提督于谦的最后军令,于谦言道:“现在集结多少人了?”秦如风走出抱拳答道:“共二十二万六千人。”于谦倒了一声好,经过几日的努力,于谦又下令招到两万六千人,加之留守军和前来救援的军队,总共有二十二万六千兵士。曲向天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勉强够用,不过瓦剌多为骑兵,绕城而攻,若我指挥即使城内再添两三万我也可破城。” 这几日众将军都对曲向天的兵法战术谋略胆识深感佩服,知道所言并不轻狂他的确有这本领,听到曲向天的话纷纷担心不已交头接耳起来,于谦有些纳闷不知为何曲向天会在这时候说这个话,让自己士气低落,忙问:“如若曲兄弟所说,那有何良策?” 曲向天仰天大笑起来突然声音一沉说道:“不用良策。”众人纷纷不解,只听曲向天解答道:“之所以不用是因为也先不是我,也不如我!此战我方必胜。”一时间大堂之内众人都被曲向天所感染,高声附和道“必胜!必胜!”。 正统十四年十月十一日清晨,北京城外的地面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好似擂动的鼓面一般,远处扬起铺天盖地的尘烟,好像是传说中的妖怪在腾云驾雾一样。由远而近的传来呼喝马匹的声音,以及战马奔驰的蹄声。 守城的士兵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没有往日的畏惧,他们不怕那个用几万兵力在土木堡消灭二十多万同胞的也先,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愤怒,他们之所以无所畏惧,是因为身后同样也有个无所畏惧的人与他们共同站在城墙之上,那人身高力壮,膀大腰圆,环臂而抱与胸前。两条粗犷的眉毛下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眼睛中却有无穷的战意,正是现在天地之间的第一英雄曲向天是也。 曲向天猛吸一口气,冲着奔驰而来的瓦剌骑兵大喝着:“杀!”城门之上所有士兵被这种英雄豪气所感染,跟着喊道:“杀!”顿时之间士气大振,远处的瓦剌骑兵被这震天的呐喊所惊呆了,没有人能想到他们重创之下的大明还有如此战意,不禁纷纷勒住了马匹,不敢上前生怕对方有所陷阱。 一个士兵跑来送来急报说道:“曲将军,兵部尚书全军提督于大人有请。”此时的于谦已经被正式任命为兵部尚书,大战在即还被任命为各营总提督。曲向天拍拍传令士兵的肩膀,微微一笑然后快步离去。 再看方清泽用手拍了拍自己修建加固的城墙,感觉结实非凡即使再多数倍大军也不可能攻下这座铜墙铁壁,他拍拍手然后转身跟着前来传令的军士也向着于谦所在的方向而去。 朱祁钰与卢韵之对面而坐,朱祁钰自从在太和殿群殴事件之后十分依赖卢韵之,在卢韵之的面前朱祁钰完全不像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即使正统十四年九月六日朱祁钰当上了皇帝也是一样。每每都是派太监去询问卢韵之是否有空,甚至亲自去拜访,一时间卢韵之在朝堂之上的名头倒是压过了京城大富豪方清泽还有那个万军心中的英雄曲向天。 朱祁钰问到:“御弟,你可否卜算一卦,算算今日凶吉可好。”“皇上,日后不可以御弟相称,如若在这样那我就不应诏前来了。”卢韵之因为这个御弟的头衔深受其扰,无法专心研究天地之术,日日被众大臣所骚扰,所以才讲出此话。 “那我也叫你韵之吧。”朱祁钰有些尴尬的说道。卢韵之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道:“我只可略算一卦,此等天下大事不可细算,否则容易引起翻天巨变。”说完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慢慢站起身来:“平祥之卦,也先不足为惧。”然后走出大殿,朱祁钰忙追随问到:“御弟,不,韵之你去哪里?”卢韵之头也不回的答道:“也先来了,家仇国恨该是要结算的时候了。”说着越走越远消失在朱祁钰的视线之内。 中正一脉石先生韩月秋加之卢韵之曲向天等人都出现在了于谦的面前,于谦笑着拱手抱拳说道:“国家能有诸位义士相助,方可化险为夷,于某在此谢过了。”石先生回了一礼说道:“于大人不必客气,以天下百姓生死为己任向来是天地人义不容辞的责任,更何况我们也与瓦剌有不共戴天之仇,蒙古鬼巫如此嚣张我中正一脉怎能不为民除害。” 于谦点点头,然后突然正了正衣冠,昂首挺胸的说道:“开九门,出城迎敌!”众人大惊失色,只有中正一脉皆以知晓以外,还有一人兴奋至极,那人便是石亨。 石亨自阳和口大败之后,碰到了韩月秋所带领的中正一脉弟子这才捡回一条命来,但是众部都已战死,唯有主帅存活被人喻为苟延残喘。石亨自然不服,但正如当日韩月秋所说石亨及时禀报瓦剌奇兵运用鬼巫的邪灵附体术有功,功过相抵没有杀他,只是把他贬为了事官。后来石先生和于谦的大力推荐,让被贬的石亨重新掌握兵权,参加今日的保卫北京的战役。之所以刚才于谦发出军令说开门迎敌后他如此兴奋,正是因为那兵败的耻辱,那被人诟病的窝囊让石亨忍耐许久,今日正是一雪前耻的时候。 于谦凝眉坚定地说道:“锦衣卫巡查内城,但凡有军士不出城迎战者,斩!”于谦略有一顿继续发令道:“如下诸将守护京城九门,如有丢失者,斩!其余人等各列门外迎敌。”众将纷纷被这阵势所吓住了,只知道于谦但求一战,却不知他竟然抱有决一死战的信念。 众人沉默不语,但于谦并未停住话语继续说道:“安定门,陶瑾守!东直门,刘安守!西直门,刘聚守!朝阳门,朱瑛守!镇阳门,李端守!崇文门,刘得新守!宣武门,杨节守!阜成门,顾兴祖守!”八个门已经报完,可剩下的一个门谁都不希望被念到,虽然出门迎敌固然危险,但是这个城门守住也难如登天,因为此门正对着也先大军,是瓦剌主攻的大门——德胜门。 倒不是在场众人皆无胆量,而是德胜门事关成败,大军攻下难免失守,战死沙场并不可怕,就怕作为守将兵败失守,成为导致亡国的败军之将遗臭万年,受千百年的唾弃。 众人正在揣测之中,却听于谦高声说道:“德胜门,于谦守!” 第八十五章 首战告捷 于谦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却也都佩服不已。如此危险重重的德胜门于谦竟然自己来守,颁下军令法不容情,一旦自己失守就会被自己的军令所斩。于谦并无惧意昂然说道:“大战在即,战端一开全城将士必要奋力杀敌,今日乃死战之日。故而我再下三令,一,临阵之时,将若先退者,斩!二,临阵之时,军士如脱逃者,后队斩前队。三,违抗军令者,定斩不恕。”众将面面相觑,这连坐军令让他们和军士之间互相监督,被同僚斩杀那还不如全力杀敌如若战死还能获得抚恤封赏,名留青史。顿时,众将感到压迫瞬间袭来,却也是提起与瓦剌决一死战的信念,纷纷不再犹豫胆怯。 于谦声音一顿,好似觉得此令不够猛烈一般,看了看曲向天微微一笑,因为即将说出的最后一条军令正是曲向天所提的,只听于谦用力一拍桌子,大喝道:“众将率军出城迎敌,出城之后九门关闭,守城将领不可擅自放人入城,无我军令不可开城闷,违令者斩!” 说完于谦环视众人,说道:“上皇被俘,异族兵临城下,你我共为大明子孙,如若此战败,家破人亡,沦为奴隶,还有何颜面在泉下见祖宗,又有何颜面在朝为官面天下人尔。”话音刚落便带头走出了堂中。众人跟随鱼贯而出,他们知道以死相拼的日子到了,今日不是也先死就是自己亡。军令一下,全城将士都满眼血红斗志昂扬,磨刀霍霍向也先的瓦剌大军露出了兵器的寒光。 也先首先发动了进攻,这是试探性的攻击,只派出千余人的骑兵,并且挟持沿途俘获的百姓,向着西直门攻去。千余人的骑兵脸色发青,面无表情好似是一群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其中还夹杂着十多名蒙古鬼巫普通教徒。 西直门打开,秦如风持狼牙棒,跨一匹黑色骏马杀出,勒马嘶吼:“尔等宵小,有用那老掉牙的邪灵附体术?看我破他。”说着策马向着大军冲杀过去,身后众军士呐喊着跟随而去。瓦剌兵中的鬼巫却嘿嘿冷笑,他们知道两军相接,自己的士兵可以挡住第一下的致命一击,就像是多了一条命一般,更可以震慑对手,所以毫不害怕。身旁的瓦剌骑兵也都信心满满,他们利用这鬼巫的邪灵附体术作为先头部队屡战屡胜,更何况身旁夹杂被俘的大明百姓,出迎的大明军士自然不敢万箭齐发,短兵相接自己还可以多一条性命自然无往不利,想起一路大胜的场景也不禁嘴角带笑。那泛青的面孔一笑,倒是着实吓人。 刀剑相接之下,那些瓦剌骑兵毫不躲闪,只顾着向大明军士首级砍去,突然却爆睁环眼,嘴角溢血,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身体,明军的刀枪狠狠地插入自己的身体,割破自己的喉咙,瓦剌骑兵应声倒地,他们想不明白屡战屡胜的邪灵附体术怎么失灵了。 不消片刻功夫,瓦剌骑兵败退,地上只留下几百具瓦剌士兵的尸首,大明被俘百姓如数夺回,经过审查证明其中并无奸细后都带回了城内。 也先坐在大帐之内与自己的国师鬼巫右护法齐木德以及前来支援的鬼巫左护法乞颜正在把酒言欢,却见到一个鬼巫教徒满脸是血的跑了进来,单膝跪地哭喊起来。齐木德忙问:“你怎么了?” 那教徒断断续续的说:“邪灵附体的先头部队死伤惨重,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竟然知道此术,竟然用黑狗血掺童子尿浇在兵器之上,我们不知与敌人交锋大意了,战死四百,伤二百骑兵,十四名教众之中仅有我生还。”齐木德恶狠狠地砸了下桌子,大喝道:“又是天地人,待一会儿我要出阵杀的他们屁滚尿流。” 乞颜也站起身子说道:“我为你掠阵,不过据探子回报现在只是中正一脉在城中,不知道其他支脉可否参与,如果这次全部集结城中倒也麻烦。”齐木德并不担心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乞颜护法不必担忧,别忘了天地人中咱们也有内应,到时候他们自相残杀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对我们出击,一言十提兼这个组织倒也是有意思的很,竟然反叛中正一脉,不知道他们作何打算。不过既然帮我们,那我们就安心受着吧。” 乞颜点点头,眉头微皱说道:“齐木德护法,我还是担心一言十提兼的目的,他们说只是与中正一脉有隙,但是我们一不知道其反叛的真正原因,二是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到底有多强,目前来看已有众多有实力的支脉帮助他们,但我怀疑他们可能比我们所知的更加强大。第三,至今我们也不得知一言十提兼这个组织的首领是谁,相来与我们谈判的都是那个叫商妄的矮子。”齐木德称赞道:“乞颜老弟果然深思熟虑,不过汉人有句古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有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都会大败中正一脉的,所以不必多虑。” 也先突然伸出手阻拦住想要走出帐中与中正一脉较量一番的蒙古鬼巫两位护法,说道:“明军首战获胜,正在士气大旺,不宜在此时与其交兵。”也先身后站着一个太监,名叫喜宁的说道:“我们何不用俘虏皇帝朱祁镇来叫开城门呢?要是他们不开城门就是大不敬,如果开了我们趁虚而入直捣中宫一举获胜。”这个喜宁原是伴随朱祁镇御驾亲征的一个太监,自从土木堡兵败之后,喜宁就反叛到了也先这一边,他本就是大明的太监,又熟悉边关布防,自从投降后为了保命便告知也先自己所知的一切军事情报,从此平步青云成了也先的得力狗头军师。 如果只是如此喜宁并不可恨,最可恨的是他坏招尽出,在宣府和大同他就使出让朱祁镇叫开城门的损招,对于大明来说幸运的是大同宣府两地守将郭登杨洪这两位并不是迂腐之人,自然是不受朱祁镇的叫门,一人称没有收到不知情,一个言这完全是瓦剌的诡计所得诏书也是矫诏。自此喜宁的小人计划也算是胎死腹中了,无奈之下也先才选择从紫荆关进京,这也与曲向天秦如风等人的猜测完全一致。 此刻喜宁又提出了此计,也先也没有心灰意冷还想试一下这个称谓太上皇的朱祁镇还有无作用,于是便派人上报说把朱祁镇送回了,让大明开城相迎,这次与前两次方法一致但情况却有天壤之别,正可谓是一个又毒又辣的损招。 第八十六章 政客 正如喜宁自己所说的那样,此计谋进可攻退可守。之所以说送朱祁镇回京这条计谋又毒又辣,如若是大明来接先皇朱祁镇,正有机可乘攻破城门,即使没找到机会也可以大谈条件,再不济也是毫无收获的让朱祁镇回京,可回京后京城就有两个皇帝了,虽然朱祁钰无意当皇帝,可是众大臣对于土木堡之变以及王振专权等事还历历在目,怎么能让朱祁镇顺利归位,到时京城大乱人心惶惶,也先也可趁势而夺取京城。 如果不来明不派人接朱祁镇,那不合历法更是大逆不道之举,会被天下人唾弃。所以不论是哪一种结果,也先都是利大于弊,所以称此计为又毒又辣的损招。 于谦得此消息自然是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见高怀和朱见闻微微笑了起来,于谦心中火大对这两人不甚高看,认为这两人只是弄权的小人不如卢韵之才华横溢,秦如风曲向天英雄盖世,方清泽精明能干,用之无味弃之如履。 于谦此刻看两人微笑便没好气的说道:“敢问两位中正高徒,有何赐教。”高怀伸手示意朱见闻先说,朱见闻却连连推辞让高怀先讲,还没开说就弄了一套官场上的虚情假意互相吹捧,让周围的人听了都鸡皮疙瘩瞬起不寒而栗起来,却又不得不佩服如此年少之人却把官场上的厚脸皮用的行云流水如若天作。 更让人吃惊的还在后面,高怀推辞不过,走了出来说道:“此时只要听我二人所言,必当事半功倍,狠狠地回击也先,我猜北方蛮族定无这等损招,倒是喜宁这个太监才会玩弄我汉人的政事。但是跟我比还差一点。”说着走上前去朝着吏部尚书一拜,要来了官员名册,吏部尚书倒与之相熟,看来平日没少走动,便找人搬来名册。只见高怀翻开名册随便点了两下,说道:“找这两个人去谈就好。” 于谦凑上头去一看,大惊失色问到:“王复,赵荣,为何找这两个人,可是不世出的辩才?”高怀笑而不答看着朱见闻说道:“见闻兄,你来说说为何?”朱见闻也是微微一乐,对于谦说道:“于大人平日里为国为民,这等小事自然是不知,就让见闻替大人说一下。”朱见闻并未看到名册上两人官位,却张口就说道:“王复乃通政司参议,赵荣应该是中书舍人,不知我说的对否?”高怀点点头,抱了抱拳表示敬佩。 众人听了也佩服不已,连吏部尚书也记不住所有官员的职位,朱见闻却可以只听名字就说出他们的官位,自当是记性极好之人。于谦还是不明白又问道:“这两人既然官位一个正六品,一个从七品,出去迎接太上皇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朱见闻点点头说道:”正是因为不合适才合适,诸位大人不必疑虑,今日就下令提升两人官位,但不可过大,命其出城迎接太上皇。如果这样办的话,正好应对喜宁所处的两招,谈的话两人自然做不了主,虽有其位但不是一品大臣且并无实权,反倒是要周转与两阵只见互相禀报,一来二去这时间久拖长了,也先现在最缺的恐怕就是时间,他不能尽快攻克京城恐怕粮草也不富裕了。而且两人与之相谈也是一大笑话,两人刚刚被升了上去官位且品级不高,就去与也先相谈,也先如若不知情必定礼数有加招待如上宾,日后被后人提起此事就成了也先受人愚弄的奇耻大辱。” 于谦点点头,示意朱见闻继续讲下去,朱见闻接着说道:“但是我想也先不会谈,自然他是看不出我们的计谋的,但喜宁确有些本事,也稍知晓我们大明的官吏编制,定会多加阻拦,倒是谈也谈不成了只剩下开打,这不是让喜宁奸计不攻自破了吗?” “打?”于谦好似还没有回味过朱见闻的话一般,朱见闻冲着于谦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当然,打!这不正合了于大人的心意吗?”于谦恍然大悟,想明白了朱见闻和高怀的计谋哈哈大笑起来,心中也暗暗佩服两人,嘴中称赞道:“两位真乃是当世无比的政客。” 政客,自古以来弄权之人如若投机倒把顺风而倒充其量就是在历史上留下一个跳梁小丑最后身首异处的记录,受后人的嘲笑讥讽,但是如果像高怀和朱见闻这样,能见风使舵厚黑无比的人却被盖上政客的身份,他们两人并不是在弄权,而是在玩转政治。 王复被提为右通政,赵荣被升为太常少卿,被命令出城与也先谈判。果不其然正如朱见闻所言,喜宁发现了问题打理反对,于是也先派使者答复于谦,只跟够等级的几人商谈迎回太上皇朱祁镇的事宜,却被于谦一口拒绝。 于谦对着瓦剌的使者说道:“今日只知有军旅,他非所敢闻。”大明的军队刚有了决一死战的决心,又何必向着瓦剌低头祈求平安呢,更何况也先也从来不是个讲信用的人。于是于谦就说出了这番话,实际就是向着也先正式宣战了。 也先听到使者的回复后,气的哇哇大叫,骂道:“待我攻破京城定要屠城,以解我心头只恨。这个于谦太可恨了,挫骨扬灰以平心中恶气。”他不停地叫骂着还在不停地用鞭子抽打着被俘虏的大明子民。 乞颜微微一笑说道:“于谦确实有点本事,只是天地人才是大患,脱子(也先)你准备如何进攻。”也先微微沉思片刻说道:“兵贵神速,短途奔袭直捣黄龙这正是我瓦剌骑兵的特点,所以我决定先派出一小队人马探探德胜门的虚实,德胜门离我大军最近,保不齐这群汉人弄虚作假故作玄虚,反倒是德胜门不设防也说不定,汉人就爱搞着一套。如若德胜门守备空虚则顺理成章打下此门,如若主力在此我们则绕城而攻,不知两位鬼巫护法意下如何?” 齐木德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如果进攻的话,我鬼巫定大力支持,防止天地人从中作梗。”也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传令派出哨骑监视德胜门守军的一举一动,再进攻几番以探虚实。 第八十七章 设伏溃敌 于谦身子微微一躬冲着曲向天一拜言道:“曲兄弟,大战在即于某愿意听从你的差遣。”于谦贵为兵部尚书,自然台面上的指挥权不能交予曲向天,真论起带兵打仗,于谦自然不如曲向天,此前于谦把德胜门如若失守的责任自己抗下,但在阵前把真正的兵权交给了一代豪杰曲向天。 曲向天微微一笑,自然不推辞然后说道:“老秦在西直门打了一场漂亮的仗,我要打的更加精彩。我下令,全营做出松散的状态,原地休息,遇到小股瓦剌骑兵不得抵抗只得溃逃。对了放出老弱之兵少穿装备在前面诱敌。” 方清泽坏笑一声说道:“如此说来,大哥是想诈败设伏啊。”曲向天点点头,答道:“正是。”说着在大师兄程方栋耳边低语几句,程方栋微笑着点头,然后一拱手离去了。曲向天拍着方清泽的肩膀说道:“二弟,我跟你要样东西,只借不还,可好?”方清泽咧嘴说道:“咱们弟兄三人还用得着借吗?大哥你随便说只要我有的定拿出来,倾家荡产在所不辞。”“西域玻璃镜!”曲向天说出此言之后却见方清泽满面痛苦咬牙切齿的点点头。 方清泽自从青铜方杯古月杯反应杜海生前的景象之后发现了大明镜子的市场,即使这兵荒马乱也没耽误自己赚钱,让刁山舍派人发来几车的玻璃镜,盼望着战争结束后大发女人财,群没想曲向天看中了这批镜子,心痛万分但是兄弟感情千金不换,忙问道:“大哥,要多少?”曲向天淡淡的说道:“疼死你算了,我全要走了。”说着哈哈大笑着离去了。 果不出曲向天所料,也先派出的哨骑势如破竹杀了一通,一路都见残兵败将慌乱不堪,军备也十分缺失,有的士兵连整套的盔甲都没有。于是忙回营禀报也先,也先大喜派出一万骑兵由自己的弟弟博罗茂洛海带领,乞颜也派出巴根尊使带领一百鬼巫助阵。大队骑兵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大队骑兵不可狂奔只可颠步,原因有以下几点:一,机动性前,一旦遇到敌军可立刻转向。一旦前方有陷阱也可以勒住马匹。二,保存体力,骑兵的威力在与冲击,如果一只奔袭不到敌人跟前就会力竭,没有了最后几百米开始加速的威力。三,队伍不容易发生踩踏,一旦有马匹出现问题在队伍中倒地会被人拉起,而狂奔中就不行了,直接会被踩成肉泥。四,威慑敌人,敌人看到慢慢奔跑扬起的尘烟缓缓而来,时间越长对敌方的心里打击越强烈,刚开始所凝聚的死战的决心会在骑兵颠步的过程中消磨殆尽,就好似中国古语中说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如出一辙,只是攻守双方互调而已。 攻击德胜门的最好途径是要冲过北京北面的一片郊外民居,而这里早已埋伏下了中正一脉还有神机营的士兵。神机营在土木堡消失殆尽,留下的都是那些备操兵,这几个月中他们的复仇怒火在心中燃起,他们依然要证明自己是京城三大营的精锐部队,厉兵秣马只为夺回尊严。 瓦剌骑兵由远到近的颠步离京城越来越近,他们开始加速,准备冲向德胜门外的守军,那些他们看来柔弱不堪的汉人。队伍速度越来越快,在他们之中夹杂着鬼巫身上翻腾的鬼气,青天白日之下,普通的鬼巫教众所参拜的鬼灵是不敢出来的,只能在寄生在鬼巫的身体内,以防不时之需。 突然鬼巫发出惊讶的呼喊,身上的黑气翻腾的更加猛烈了,鬼巫用蒙语喊道:“大家小心,这里有些奇怪。”说着自己从背后撑起了黑色的油布,然后所有鬼巫的马匹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棚子,阳光照射不进去,但是里面却透出阵阵寒意,让人极为的恶心不舒服。 周围的民居之中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照的骑兵们都遮住了眼睛,等他们发现奇怪策马往外冲去的时候迎来的却是藏在屋顶神机营士兵。火枪火统不停地射击装弹,瓦剌骑兵纷纷倒地却毫无办法,只能不停的拨马转着圈挥舞着马刀,马不会上房而骑兵离开了马匹就什么也不是了。 博罗茂洛海被乱枪打死了,队伍中不知道有谁大喝着带着众多骑兵朝着民居夹道外跑去,领头的马匹却狠狠地撞到了一面好似透明的墙上,骑士狠狠地用手中的马刀砍去,却听到“当”的一声再冲还是不行,反向撤退仍然是如此。大军慌乱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骑兵之中的鬼巫尊使巴根却睁大了眼睛说道:“镜花意象,中正一脉的报复来了。” 巴根大喝着招呼士兵下马躲藏,此时已经被神机营打死打伤三千多人打伤两千多,瓦剌这支军队的主帅博罗茂洛海也被打死,大败之象已成定局,不管谁出面都无力回天了。巴根却不信如此惨败,喊了几声后,鬼巫教众所组成的黑棚突然喷出大量的黑气,翻滚着就向四面八方的房顶飞去。 房顶之上突然站起了许多人,手持八卦镜,口中喃喃念着:“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常当视之,无所不辟。”顿时那些黑气发出吱吱的声音又往黑棚内钻去,巴根哇哇大叫着纵身跳上房顶,向着身旁最近的扑去,那人忙跑了开知道自己无法与之匹敌。 巴根的上衣突然被人拉住,他回身打出一拳,却被身后那人闪开,并且抓住了手腕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摔在房顶之上,房上的瓦顺时破裂,两人一起掉入洞中。卢韵之忙喊道:“二哥。”韩月秋却微微一笑说道:“韵之不必担心,有人支援的。”话音刚落又有几人跳入洞中,他们所进入的民居中呼喊和兵器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的传出。 那黑棚虽然不敢再吐出黑气,但神机营的火枪倒也奈何不得它,每当打出的弹丸接近黑棚之时就从黑棚内飞出一缕黑气把飞来的弹丸卷走,瓦剌骑士纷纷聚集在黑棚周围躲避着神机营的火枪。 一个人飞身而下,他一手持盾,一手持着一把形状怪异的刀,刀上镶着七颗宝石显得高贵非凡,只是奇怪的是在他的刀和盾上都缠着不少五彩扭成的线,不消多说此人正是曲向天,只见他从天而建一刀斩破黑棚的油布。 第八十八章 天下第一兵者 曲向天斩破黑色油布做成的棚子之后,顿时在阳光的照射下棚中的黑气四散而逃,发出吱吱的声响,眼看就要回到众鬼巫教徒身上,六团黑影冲入人群,六团黑影分别是六个手持念珠和尚打扮的人,以及护卫在他们身旁的诸多猛士。 六个和尚以六道轮回阵法而战不停地念动《妙法莲花经》,黑气被团团围住,不停地发出嘶鸣却无法冲出六人的合围,鬼巫急的大喊大叫,拿着兵刃冲向六个和尚,却被六人身旁的护卫抵挡开来,只见那几人的武艺也不差,虽然数倍敌人围之却也并不惊慌。 屋顶之上神机营的士兵也在有条不紊的装弹瞄准开枪,尽可能有效的杀伤着瓦剌士兵,不久瓦剌士兵越来越少,即使存活的大部分也躺在地上苟延残喘,鬼巫也是纷纷中枪倒地,没有了自己祭拜的鬼灵护体,他们与常人也并无区别。 突然一户民居大门破裂飞出一人,那人身穿汉服,手拿着一柄大刀,只见飞出屋子后翻滚两下就口吐鲜血死了。屋内听到两声大喝后,又有两人抱着滚了出来,一路上不停地翻滚厮打动作极快又不失力量,冲撞倒了不少人。 曲向天定睛一看,两人正是巴根和方清泽,于是悄悄提刀前行靠近两人,猛地一刀砍出正中巴根后背,巴根吃痛双臂一用力,竟把方清泽掀了出去。 方清泽就地一滚站了起来,只听巴根大喝道:“何人偷袭我,真不要脸!”抬眼看去只见曲向天站在他背后横刀肃立,巴根恶狠狠地说:“曲向天,不,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曲向天,我认识的那个是好汉,你是偷袭的小人。” 曲向天笑笑说:“战场之上关乎千百战士的性命,岂能为了我一个人的名誉而作判断,卑鄙永远和战场不相关。”这时一人凑到曲向天跟前附耳轻言几句,曲向天点点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绳子,把一只手绑在身上,然后说道:“你们的骑兵和鬼巫已经被全歼了,我就不必再担忧军士的性命了。现在,在这镜花意象之中你我不比阴阳玄术,就好好打斗一番,上次在镜花意象中没打痛快,你受伤了我绑住一只手可算公平?” 巴根大笑起来说道:“好汉!我来了!”说着扑向曲向天,此时巴根并没有手持双锤,只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曲向天并不躲闪只是用牙咬住自己的那柄奇形怪状的刀,然后猛然一抽,只见上面的七颗宝石脱落下来,众人看去,原来刀内还藏有一柄短刃。 曲向天单手持短刃抖臂刺出,巴根低吼一声侧身闪过,刀子在曲向天手中一转横向割去,巴根避无可避只得横刀一挡却听到金属断裂的声音骤然响起,鲜血顺着曲向天手中的短刃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巴根愣在那里,看着眼前制住自己的曲向天,以及自己喷涌的鲜血问到:“这是什么兵器如此厉害。”曲向天豪声说道:“斩钢截铁的七星宝刀。” “七星宝刀?你真是厉害,连如此神兵利器都找到了,我没有想到七星宝刀原来是柄短刃。”巴根叹道,曲向天放开了巴根,他知道眼前的这个蒙古大汉是个真男人,既然输了就不会再耍奸诈。 曲向天点点头说道:“说来惭愧,我酷爱研究兵法利器等学,初见此刀时只觉得不是凡物,后来用起来,包括上次与你打斗之中我也没有发现,其实我现在也没参透这把刀的奥秘,只是知道藏于七星利刃之下的这柄短刀削铁如泥,是个宝贝。借着出其不意的宝贝我才能如此快的胜你。” 七星宝刀相传制造与春秋时期,一颗流星落在越地烧红了五十里山川,干将莫邪夫妇二人取回陨石,制造了吴王剑和越王剑,就是传说中的两柄神剑干将莫邪,还剩下一点材料就铸造了一柄短刀,后人在上面镶嵌了七颗宝石取名为七星宝刀。再往后这柄刀每每出现在江湖之中就引发一场腥风血雨,但知道的人还在少数,直到明初罗贯中在《三国志通俗演义》之中提到曹操持向司徒王允要来的七星宝刀刺杀董卓,这才一举成名天下皆知。 而曲向天手中的这柄刀是在出使帖木儿期间无意中得到的,虽然刀身漂亮而且上面的宝石昂贵非凡,但是锋利有余却不足以削铁如泥,所以曲向天看中后方清泽只用了几十两黄金就收购来了,直到回京之后曲向天才明白其中另有宝刃,这才有了手中的这柄短刀。 巴根单膝跪地,跪倒在曲向天面前一手捂胸说道:“我技不如人,你杀了我吧。”曲向天却摇摇头说道:“你是条好汉,做我的兄弟好吗?跟我一起征战沙场。”巴根抬起头,看向曲向天却微微一笑答道:“做你兄弟?好,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好安达(安达是蒙古语中的兄弟),可是我是蒙古鬼巫,要忠于鬼巫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事,安达,你还是杀了我吧。” 曲向天冲着房屋之上的几人挥挥手,周围镜像好似一晃,又恢复了平静。曲向天说道:“你走吧,巴根兄弟,只是今日你败于我手,所以快回鞑靼吧,我不愿意在战场上与你生死相拼。” 巴根略微思考一番站起身来,手依然放在自己的胸口冲着曲向天鞠了一躬说道:“巴根今日就回鞑靼,此生不与安达为敌。”说完转身就要走,曲向天也背过身去,好像有些失落。巴根突然停住了脚步问道:“安达,你想做大明的皇帝吗?” 周围突然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好似连呼吸声都静止一样,曲向天嘿嘿一笑并不回头说道:“那有什么意思,坐在高堂之上无法征战沙场,何为男儿本色,我只想做天下第一兵者。” 巴根点点头,又一次冲着曲向天的背影单膝跪地捂住胸口,站起身来飞身上马就离开了。卢韵之走了过来眼睛死死地盯住曲向天非常不解的问道:“大哥,为什么要放他走,我与鬼巫有不共戴天之仇。”曲向天却说道:“算是大哥不好,那个叫乞颜的大哥一定帮你一起杀了他,只是这人我有种预感,日后一定成为我麾下的一员大将,所以在这里大哥给你赔不是了。” 卢韵之看到曲向天弯腰弓身,冲着自己一拜,心中想到自己的父母虽然是被蒙古蛮子所杀,但并不是所有的蒙古人都是自己的敌人,再者英子被辱也是乞颜所为,所以也不再生气,忙扶起曲向天说道:“大哥言重了,自家兄弟,你这么客气让我如何敢受。” 曲向天点点头环绕着冲着四周说道:“感谢各位天地人各脉师兄师弟前来助阵,请各位回城等候,中正一脉赶往安定门,也先绝不会死心的。在那里摆下万鬼驱魔阵,让安定门成为瓦剌的坟场吧。” 第八十九章 万鬼驱魔阵 “你们鬼巫就这点本事?”也先怒气冲冲的砸着桌子说道。齐木德也有些气愤冲着也先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个国师不干了,你自己搞定这一切吧。”此话一出,也先一愣倒有些进退两难,毕竟少了鬼巫的支持自己是很难和天地人所抗衡的。 乞颜笑着说道:“两位何必如此动怒,我猜定是天地人其他支脉也参与其中,否则不会这么快把我们的一万骑兵消灭的无影无踪。”齐木德余火未消对着乞颜吼道:“乞颜左护法,敢问你手下的巴根尊使去哪里了?”乞颜依然很冷静的答道:“战败了,没脸见我回鞑靼了。”齐木德刚想再说什么,乞颜却伸手止住了他的话说道:“如今我们自己内部争斗岂不是让天地人的计划得逞,为今之计只有你我联手带领所有鬼巫,一举歼灭天地人这才能挽回我们鬼巫的面子。” 也先听到这里,觉得乞颜比齐木德懂事许多,忙说道:“此言正是,我看安定门前没有遮拦,我准备集结全军主力进攻,不知两位鬼巫护法可否为我保驾护航。” 齐木德和乞颜纷纷说道:“静候差遣。” 瓦剌骑兵浩浩荡荡的朝着同样在京城北面的安定门出发了,一路上的行军速度并不快,因为之前被伏的缘故,自然是小心谨慎的多,乞颜和齐木德两人则带领大批鬼巫在前面开路,但奇怪的是沿途并没有受到伏击或者陷阱,这让也先等人更加捉摸不透明军到底要干些什么。 行至安定门前却发现明军之前站着十几个人,乞颜定睛观瞧发现好多面孔自己也都见过,正是中正一脉众人,石先生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身穿八卦衫,手举八卦伞,脚踏八卦阵,看到也先大军到来,站在自己不远处停止不前,石先生微微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杜海,师父替你报仇了!” 说着身后众人纷纷闪开,露出几只巨大的水缸,韩月秋穿行在水缸之间,不断的揭开水缸之上所蒙着的黄表纸,韩月秋的身形十分诡异,好似流水一般悄无声息的划过人们身边揭开黄表纸,中正一脉众人视而不见,只是口中念念有词的在说着什么,突然水缸之中飞出众多鬼灵,带着阴风向瓦剌大军冲去。 鬼巫也都停住脚步纷纷下马从身体中或者法器中祭拜出凶灵,伏在地上双膝跪地,不停地叩着头口中念念有词,而眼前自己召唤出的凶灵则是如狂风一般呼啸着奔向中正一脉,卢韵之站在墙头之上,看着这一切,他明白单以鬼灵的能力来说鬼巫所祭拜的凶灵要比中正一脉驱使的鬼灵强的多,很多鬼巫终生只祭拜一个鬼灵,花费无数心思就为了让自己的鬼灵强大,而那些鬼灵也是被无数人的尸首所供养起来的所以怨气极大身体渐渐泛青最后泛红,变成凶灵。但是至于数量上就是中正一脉占优了,万鬼驱魔阵重点不在魔上而是在万鬼,一万多只鬼灵汇集一起共同驱使就如同恶魔一般,此阵已经尘封了近百年,乃是中正一脉独有的大阵法,用以攻城拔寨大面积的攻击还有巷战中的搜寻敌人。 卢韵之没有参与到万鬼驱魔阵中,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他身旁站着的是自己的结拜兄弟曲向天和方清泽还有大师兄程方栋,他们都死死地盯着两个人,正是站在最前面的乞颜和齐木德。 一万有余的鬼灵冲将出来,离着瓦剌大军越来越近,瓦剌士兵开始有些恐慌,渐渐地阵脚大乱,也先不愧是一代王者,大声的呼喊着:“稳住,稳住!慌什么慌,我们是无所不胜的大漠子民。”说着还身先士卒的奔致骑兵的前列,看到统帅如此,瓦剌骑兵这才平复下来,可是眼前奔腾而至鬼灵群还是震撼着每个人的心。 鬼巫祭拜出的鬼灵通体泛红或泛青,乃是一等或二等凶灵,万鬼驱魔阵驱动的鬼灵并不惧怕阳光,但是鬼巫这边就多有不便了,除了泛红的一等凶灵以外,其余的都有些飘忽,当是被阳光照射的缘故,可是此刻大敌当前也不得不祭拜出凶灵一决雌雄。 两方所使出的鬼灵迅速碰撞到一起,然后缠斗起来,顿时高下立分,鬼巫的凶灵以一敌十把中正一脉的鬼灵撕碎在空中或者吞噬进体内,虽然如此厉害却也架不住万鬼围攻,很快也被有被撕碎的凶灵发出吱吱的哨声,消散而去。 鬼巫们都咬牙切齿,自己辛辛苦苦花费几年甚至数十年祭拜的鬼灵此刻受损没有一个人会不心疼的,突然齐木德奔出阵去,张大嘴巴四肢伏在地上,好似一只癞蛤蟆一样,他后腿弯曲不停地冲着空中吞吐着,嘴里伸出了一只巨爪,然后一个丑恶的蛇头从齐木德的嘴里钻了出来,头刚出来就来回巡视着眼前的一切,渐渐地又钻出来同样的八只蛇头,共计九头,身子也从齐木德圆张的嘴中慢慢滑出,这个场景恶心非凡,双方军士都是嗜血之人却也呕吐起来。 钻出来的怪物不停地抖动着身子竟然越来越大,瞬间就如大象一般大小,九只丑恶的蛇首冲着中正一脉众人吞吐着蛇信,发出阵阵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声音传入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让人不寒而栗起来。 突然那怪物奔向了正在驱鬼的中正一脉,九个蛇头猛然扑向为首的石先生,石先生不躲不避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道闪电从天划过,生生的劈了下来,顿时婴儿啼哭之声大作,九只蛇首乱作一团飞速往后退去。 卢韵之手持双刺交叉而立指向那怪物,浑身布满钢针从城墙之上死死地盯住眼前的这个东西,口中大喝道:“好厉害的恶鬼,再来一下!”说着方清泽扔下一条绳索,荡着绳索飞身跃下高高的城墙,卢韵之也纵身跳下,在空中一踏方清泽的肩头腾空跃起,顿时周围风起云涌,电闪雷鸣。卢韵之腾挪在空中,好似一尊神像一般大喊着:“御风御雷,神兵天降!” 对面队伍中的乞颜却惊恐的说道:“齐木德,快收回你的九婴,那是宗室天地之术!” 第九十章 九婴(今日爆发三更之一) 齐木德毫不理会乞颜的呼喊,只见那被唤作九婴的恶鬼猛然扬起九只蛇首,冲着卢韵之张开了嘴巴。巨鳄一样的身子泛着黑气,身体虽然混沌不定但是那九首却是清晰非凡,在它们的口中顿时喷出一股寒气和一股罡气,两股气体拧在一起直冲空中的卢韵之。 而此时的卢韵之好似静止在空中一般,被一股巨大的风卷在半空之上,手中双刺直直而下,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上古语言,青天白日顿时变成了乌云密布,天空中雷声大振电闪雷鸣,一股闪电划破天空从天而降向着九婴所吐出的两股气针锋相对而去。 双方士兵此刻都没有了杀意,因为每个人都仰望着天空,在他们的眼中这就是神的较量,哪里还是凡人可以理解的一丝一毫。卢韵之和九婴两方的攻击刚一碰撞,卢韵之就觉得气血翻腾,喉头一甜口中顿时涌出一口鲜血,耳孔也冒出一丝鲜血,耳中隆隆作响一时间什么也听不到了,心中一乱所御的狂风消失自己从高空中坠落下来,万幸的是曲向天在下把他接住,几个翻转卸去下坠之力,稳住了卢韵之。 九婴倒也不好过,喷出的两团气被雷电击散后,雷电并没有止住而是狠狠地劈在了九婴的蛇首上,顿时一只蛇首被砍了下来,发出巨大地轰响,蛇首落到地上瞬间消散在空中只留下一抹未消散的黑烟。 九婴嘶吼着缩成一团,就像刚从齐木德嘴里钻出来的一般大小,发疯似的往齐木德身旁跑去,程方栋一马当先左手持一玉碗,右手持一玉如意,把玉碗扔向九婴,玉碗在空中翻滚着眼见就要扣在九婴的背上,九婴只剩八只头,猛然一只窜起冲着玉碗吐出一股寒气,玉碗没有被冲落只是在空中不停地发出流光旋转着,只听程方栋口中念念有词道:“破鬼之术,万法归宗,化为虚行,进入碗中。”随念着那只碗竟然越转越快,在碗的内侧竟然出现了淡淡的金光。程方栋体型矮胖,与硕大的方清泽可不一样,方清泽如同巨象一般身体,虽然肥胖但是也相当强壮,而且身高和曲向天等人相当也是高大之士。但程方栋则不同,身材肥胖体型矮小,站着好像是个矮冬瓜一般,动起来好似那滚动的蹴鞠,但是中正一脉的大师兄哪里是平庸之人,之前静如闪电,此刻动如脱兔,身体跳了起来,右手所持的玉如意狠狠地砸向了那吞吐寒气的蛇头。 九婴,水火双生的怪物,有九个头分别能喷出寒气和罡气,九头都为蛇形,故而九婴有九条命,之所以命名为九婴是因为他的叫声如同婴儿啼哭一般,声音凄凉可怕故而有此名。这种鬼灵本来不存在,九婴的记载本也在神话故事里,传说被后羿射杀与北狄凶水之中。九婴本就是这种传说中的怪物,三百年前,蒙古鬼巫之中有一人突发奇想,把九个蛇形鬼灵放置一处共同祭拜,鬼灵受到被残杀的人们的怨气得到能量合为一体,竟然形成了传说中的怪物九婴。九婴在数年之间迅速挤入**恶鬼之中,排名第七。 此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这样人为制造的鬼灵,九婴。当程方栋的玉如意打中那只吞吐寒气的蛇头的时候,突然剩下的仅剩的七个头转过头来咬向程方栋,被击中的蛇头发出巨大的婴儿啼哭的声音不停地剧烈的抖动着。但是口中的寒气依然没有停止,还向着那只玉碗喷射着。 方清泽被卢韵之踩踏之后身子落地后就地一滚稳住身形,卢韵之雷劈九婴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看到大师兄程方栋与之相斗就冲到跟前,从怀中掏出一把古刀币猛然掷向九婴,虽然准头缺失但分散而射不少插入了九婴的身体,方清泽手持八宝珊瑚串,单手绕圈在空中一拽,众人这才看清原来在刀币把手的圆孔之上拴着一缕缕的金线,方清泽口中默念起来,刀币纷纷在九婴身上爆炸开来,顿时啼哭声大作,一股罡气袭来,直冲方清泽而去,方清泽身前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流光只听噹的一声,被震飞出去,再看方清泽的脖子之上一枚古玉已经断裂开来,看来是这昂贵的法器替他挡下一击。 九婴猛然转头再攻想程方栋,一个身影却窜出帮程方栋一起抵御九婴,这身影虽然精瘦但一看就是有力之人,一手那一金色匕首,一手握一银色短匕,正是二师兄韩月秋。 乞颜抽出一把马刀,狠狠地划破了自己的手臂,乞颜把流血的手臂高举在空中,嘴里念念有词,天空之上猛然出现了一团黑影从天而降,地面上的人顿时觉得一种压迫感油然而生。卢韵之对扶着自己的曲向天说到:“大哥,你快去帮大师兄和二哥,我对付商羊。” 曲向天看到卢韵之口吐鲜血自然不肯,卢韵之却说道:“商羊上次被我打得只剩下鬼婴,现在不成大器,交给我吧。”话音刚落,却见石先生身后冲出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前去与九婴缠斗,正是谢琦谢理兄弟二人。 “放开我,快去啊。”卢韵之大吼道。曲向天放开卢韵之提刀冲向九婴边跑边喊:“三弟,不可逞强。别忘了英子玉婷都在等你。”卢韵之站在地上,双手持着双刺,不停地敲击着,发出噹噹的响声,此时人们已经能看清楚商羊的样子了,果不出卢韵之所料,商羊受创后体型已经大不如前,虽是如此却也已经有一只小鹿般大小了。 突然两道闪电划破天空,此刻乌云以消去闪电晴天霹雳,其中一道正中九婴,九婴伸出一头挡住,一击之下顿时那只头如同扉末一般消散在空中,在众人的合攻之下,另一只头也被打得飘忽不定眼见就要烟消云散了。程方栋用玉如意挡下一股罡气之后吼道:“再坚持一下,九婴只有九条命,现在一条已残,两条已废。” 另一道闪电,却劈歪了划着商羊那模糊不定的翅膀擦过,虽未打中却把商羊吓了一跳,猛然盯著地面,发现了卢韵之后愤怒的嘶吼起来,却也不敢从天而降的攻击,鬼灵也是有记性的,它忘不了几个月前在镜花意象之中把自己差点搞得魂飞魄散的人——卢韵之。 第九十一章 疯狂(今日爆发三更之二) 齐木德和乞颜两人看到此景也带领几个鬼巫尊使上前与曲向天等人打斗起来,几百鬼巫所驱使的凶灵还有十几个中正一脉门人所用的万鬼驱魔阵混战在一起,卢韵之一人独战商羊九婴,两方士兵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看着眼前这一幕幕无法理解的玄幻场景。 突然瓦剌的队伍从中间分开,三个骑士带头后面跟着五六十人,只听那三人中一人用蒙语喊道:“乞颜,齐木德,你们两个被收拾的好惨啊。”话音刚落却听一人惊讶的叫了起来:“你们快看,刚才在远处看到的电闪雷鸣原来是宗室天地之术。”三人死死地盯住卢韵之,却见战团之中乞颜回肘打向曲向天,曲向天用手挡住,僵持在当场,两人一叫劲纷纷被大力震飞,乞颜刚想稳住身形却遇到谢理迎头痛击,只得慌忙踢出一脚却被谢琦抱住了腿,曲向天冲上前去一刀刺向乞颜的头颅,乞颜双手一架手臂瞬间被利刃刺穿,刀尖离头颅只有一指的距离,乞颜忍住疼痛飞起另一只脚踢向抱住自己腿的谢琦,这才挣脱开来,双肩之上却被谢理手中的双叉插中,顿时上半身被手臂和双肩的鲜血染红了。 乞颜翻滚出去冲着三人喊道:“三位堂主,快来助阵!”再看齐木德那边也不好过,被韩月秋和程方栋还有方清泽三人围攻身上也伤痕累累鲜血直流,看到三人到了,也吼道:“快出手!” 卢韵之感觉自己的生命要被透支了,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咯咯作响,血液也在沸腾好似煮开了的开水一样,烧的浑身生疼,鲜血从口中鼻中眼角耳朵之中喷涌而出,卢韵之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是感觉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如血一般的红,他的双眼充满了血水,没眨一下都涌出两行血泪,而他的口中虽然不断地吐出鲜血,却没有停住那喃喃的低语,所念出的上古语言不消反而声音越来越大,雷声好似雷声一般,让人振聋发聩。 商羊和九婴齐齐的向着卢韵之攻来,九婴剩下的七个头部,齐齐的喷出罡气和寒气的混合体,七股气体扭成一大股看似好像如水火交融一般冲向卢韵之,商羊虽然目前力薄却不容小觑从天而降猛扑向卢韵之。 卢韵之疯狂了,眼前不断地浮现出父亲被杀,母亲饿死,妹妹送人,英子被辱,杜海惨死的一幕幕场景,他口中喷着鲜血大吼着不停地敲击着手中的双刺,天空中的雷电像是冰雹一样不停地劈下,不出片刻九婴也只剩下两头,商羊更是体无完肤,卢韵之依然在嘶吼着,他不再是那么看似文弱,现在的他好似猛兽一样可怕,他的头发已经披散开来,长发在都纷纷如钢针一般直立着,他的脸上布满了鲜血,他不再是人而是一只吃人的猛兽。 九婴发出悲惨的婴儿哭泣的声音转身逃窜,商羊也发出声嘶力竭的嘶鸣,不停地躲避着雷击向着远处飞去,卢韵之并不想放过他们,雷电依然紧凑的劈下,空中也风起云涌刮得两方队伍东倒西歪起来。石先生一只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出手,他知道自己并无卢韵之的才能,但是他却能保住卢韵之的命,对于石先生来说自己的能力要用在最后关头保护自己的爱徒卢韵之。 刚刚赶到的三位堂主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片刻过后才对身后的几十鬼巫喊道,快去助阵。身后他们领来的鬼巫教众纷纷祭出自己的凶灵,抽出兵器冲将过去,安定门城门大开,城内涌出前来相助的各脉天地人,又是一团混战顿时杀声一片,鲜血直流天地人与鬼巫世代的恩怨就在今日要来个了结。 三名堂主反身下马,抓过三个瓦剌士兵,然后一掌劈晕操起腰间的马刀狠狠地扎入瓦剌骑兵的头颅之中,往上一撬掀起了天灵盖,然后把三具尸首仍在地上,脑浆从打开的头颅里涌出,白的红的流了一地。也先大怒想上前阻拦,却被身旁的叛徒太监喜宁拦住。 三个鬼巫堂主跪倒在地,不停地磕着头口中念念有词,其中一人从背后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摆在地上,然后退回去三人排做一排还是不停地叩拜着,盒子慢慢的打开了,从盒子里面伸出一只手,手是黑色的看得出来是一个鬼灵的手,但是上布满了眼睛,眼睛一眨一眨的显得十分可怕又万分恶心,从小小的盒子慢慢的钻出来一个人,他的脸上身上都布满了眼睛,而额头之上有一只硕大的独眼正在四处张望着。 它虽为人型但是背后却有一尾巴粗黑的尾巴,尾巴不停地抽打着地面,然后卷入那三个人的头颅之中不停地搅动着,然后甩甩自己的尾巴甩去上面沾着的脑浆,卷着什么东西放到面前,好像是摇了摇头一样,突然从那长满眼睛的脸上裂开了一条大缝,里面布满了黑色的利齿,是一张与那巨大地独眼一样,不合比例的嘴巴。 它用尾巴卷起的正是那三个瓦剌骑兵的魂魄,它把魂魄放入嘴中,迅速咀嚼吞咽然后好似意犹未尽的看向身后的众多瓦剌骑兵和三个鬼巫堂主,三名鬼巫堂主头磕的更加迅速了,身后的瓦剌士兵则也是瑟瑟发抖,被这怪物身上数不清的眼睛盯得发毛,突然它又回过头去,突然嘴巴无穷的长大,身体竟然变形了,好似只剩下一张空洞的嘴巴,里面深不见底好似能吞噬一切一般。 这怪物飞射而出,速度快得惊人就好像离弦的箭一样,猛然向着卢韵之这边扑来。卢韵之却好似并没有察觉一般,接连不断的闪电劈向商羊和九婴。 九婴和商羊嘶吼着逃窜这,突然却消失不见了,原来那个怪物并不是冲着卢韵之而来,而是吞噬了商羊和九婴,齐木德失声痛哭,大叫道:“我的九婴!”然后也不恋战,转身一刀刺向围攻乞颜的曲向天,曲向天避开闪出一个空挡,乞颜接机拉着齐木德两人向着瓦剌大军逃窜而去。 第九十二章 永不满足的饕餮(今日三更之三 三位鬼巫堂主所祭拜出的鬼灵也是**恶鬼之中排名第三的饕餮,如果说商羊九婴混沌等是因为形似才被命名的话,那饕餮绝对是因为性情才被命名的。传说龙生九子,第五子为饕餮。传说羊身眼睛在腋下,老虎的牙齿如同人般的手并且头大嘴大,相当贪嘴又极为能吃。相传由于吃得过多,活活把自己撑死了。 饕餮就是这么一种怪物,而眼下的这个恶鬼和传说中的饕餮习性相当,都是极其贪婪之物,永不满足,只是恶鬼饕餮喜欢吃的之后魂魄和鬼灵。当它看到虚弱的商羊和九婴时,变不记得什么了,只知道平日嘴馋许久而吃不到的东西,今日可以吞噬个痛快了。商羊和九婴被卢韵之的雷电劈的七荤八素,转身就逃刚逃离虎口就如狼窝,只见饕餮张开了那张大嘴冲向他们,如若再平日里,即使与饕餮单独碰见商羊和九婴也不惧怕,可今时不同往日九婴马上就会九头全掉魂飞魄散,商羊也是自顾不暇一旦被雷电击中也是会个随风飘散的结局。 饕餮看此良机哪有不吃之理,忙冲上前去一下子吞掉了九婴和商羊,但是卢韵之的雷电也已引下只见那束电光狠狠地劈在了饕餮的身上。饕餮一声惨叫,翻滚了一圈竟然又站了起来,此时的饕餮与刚从盒子中爬出来的样子大相径庭,头颅好似消失一般只剩下一张嘴巴在一张一合,显得十分巨大。除了嘴巴整张脸上就只剩下那只巨大的独眼,那只眼睛死死地盯住卢韵之,眼神中充满了愤怒,愤怒于卢韵之打扰了自己享受美食的雅兴。 卢韵之的眼睛呢?充满了愤恨和杀意,让众人也感到不寒而栗,他没有看向饕餮,而是大步向着逃窜而去的乞颜走去,每一步都风扫落叶,每一步都如千军万马踏过般沉重,乞颜刚跑出两步竟然被狂风卷起,摔倒在地不禁惊慌失措。 齐木德看到乞颜被风卷走,伸手慌忙去拉却猛然看到天空中雷电划过,一个翻滚撒手躲开,雷电劈到地上后扫到了齐木德后心,顿时齐木德昏倒在地不知死活。 方清泽看着眼前的一切,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大哥,大哥!这还是我们的三弟吗?”曲向天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二弟,快看!”说着提起自己被五彩三符溃鬼线缠绕的兵刃向着卢韵之跑去。 方清泽也定睛看向曲向天跑去的方位,饕餮很是惊讶的用那只独眼看着卢韵之,对于卢韵之的无视很是纳闷,看到卢韵之不停的想着瓦剌大军和乞颜方向走去,它悄悄尾随起来,不出片刻他就没有耐心了,后腿突然发力,带起一股黑烟向着卢韵之的背影扑来。 卢韵之并不在意,他只用狂风卷起乞颜,乞颜刚被摔倒在地想要爬起来,手臂却因为受伤使不上力气,一股狂风挂过地上的飞沙走石打得脸上身上生疼,顿时划破了几十道口子,乞颜感觉身体飘忽起来,却见到自己被大风卷起飘在半空中。 乞颜畏惧了,从未如此畏惧过,他感到了死亡的来临,他唯一的希望或许只是三位鬼巫堂主所带来的饕餮,饕餮本不属于鬼巫堂主,这是鬼巫教主的鬼灵之一,而三位堂主能驱动说明鬼巫教主就在附近,他不知道自己对鬼巫教主的作用还有多大,只是希望看在几十年的交情上在生命完结之前教主能来救他。 狂风撕扯着乞颜,在空中的他被扯成了一个大字,“五马分尸”在他的脑中闪现过这样的一个词语。乞颜努力的转动眼珠看向自己的右腿,感觉被撕扯的生疼,突然血雾随风飘扬,自己的右腿被生生扯了下来。过了片刻那股巨大地痛意才涌上心头,禁不住放声大叫起来。叫到一半却感觉自己的左臂也开始拉伸起来,他这才明白原来卢韵之是想折磨死自己,曾经的计谋如今反而害了自己,他甚至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招惹卢韵之这个可怕的人。 乞颜感觉自己臂上的疼痛消失了,慌忙看去自己的胳膊还完好的长在肩膀上,狂风消散自己从高空中坠落下来,被一个蹿起的人接住了,那人身高八尺有余,体格健硕脸上带着一个钢制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冷冷的眼睛,乞颜叹了口气,想起身行礼却腿上疼痛又一次骤然升腾而起,豆大般的汗水从脸颊上划过,只得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属下参见教主。”那人点点头,然后抬眼看向卢韵之。 卢韵之此时转过头去,盯住迎面而来的饕餮,天空中炸雷猛响不停地劈向饕餮恶鬼,饕餮却十分灵活,曲线而行竟然纷纷躲开。卢韵之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然后双臂抬起用袖中双刺指向饕餮,亮光从双刺尖端发出,然后击出两股雷电,伴随着天空不断劈下的闪电,饕餮逼我可逼硬硬的挨了一下,顿时嘶吼声大起,从饕餮的身上分离出许多鬼灵却是刚一落地就烟消云散了。 卢韵之又一次挥动着双刺,却突然静止在那里没有雷电从天而降,也没有闪电从双刺中击出就那样看着嘶吼翻滚的饕餮,卢韵之的皮肤也慢慢的渗出了血水,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大的负荷,即使现在他被愤怒蒙蔽了双眼,但他毕竟还是个凡人,于是就这样站着晕倒了,饕餮疼痛的翻滚了半天后,又一次猛扑过来,眼前却骤起两堵沙墙,一堵挡住了卢韵之向后倒去的身体,一堵阻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饕餮。 饕餮并不放弃用大嘴吞噬者沙子,这沙墙是如何而起的的呢?却见大明军士身前那个已经头发灰白的老人,双膝跪在八卦镜上,身着八卦衣,一柄八卦伞遮蔽在身后,不是石先生又是何人。 只见石先生也如卢韵之一般口吐鲜血面色惨白,双手死死的抓住地上的泥土,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鬼巫教主挥挥手过来两人抬起只剩一条腿的乞颜左护法,然后反身骑上一匹骏马,手持双刀向着中正一脉脉主所在奔去。 第九十三章 我们来了 鬼巫教主快马奔驰,双刀再收势如闪电一般,而他的衣衫却鼓了起来,从脖领处飞出无数黑影,冲向大明的军士和混战中的天地人各脉。石先生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冲着奔来之人大喝道:“孟和,你终于出关了好厉害的招数。” 鬼巫教主也高声喊道:“石先生,你杀的我们鬼巫好惨,你有个好徒弟,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修得了宗室天地之术,御土!”说着依然口中吆喝着催促马匹奔向众人,乞颜被人架着却好似猛然想起什么一样大喊着:“商妄!一言十提兼!你们在哪里,快来助阵!” 石先生本就年老力衰,悟性也不如卢韵之,此刻的御土之术已经让他不堪重负,他知道自己无法独自抗衡商羊和九婴,他的所有力量只为在最后关头保住自己的门徒。这时听到乞颜所喊的一言十提兼自然大惊失色,他知道如若这个神秘组织天地人中反叛的支脉,此时要是杀出助敌,大明必败无疑,中正一脉和其他支脉也在劫难逃。 “我们来了!”一个矮小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速度竟然也是快得出奇,甚至与鬼舞教主孟和所骑马匹竟然并驾而行。孟和边在马上奔驰边冲着那人一笑说道:“商妄兄,久仰,多谢来此相助....”话未说完却猛然感觉风声大气,却见商妄腾空跃起手中双叉狠狠的扎向孟和的头颅。 孟和衣领之后黑烟大起,黑烟回拢护在面前,双叉尖头之上回转起淡淡蓝光,竟然穿透了这一团黑气,孟和大喝一声,从胸膛之内突然弹出了一双黑色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双叉,然后用力一扭竟然把双叉扭成了麻花一般。 孟和长舒一口气,却见到自己奔驰的马前竟然站立着一人挥舞着一柄大剑,急忙用手中双刀相抵,却被震飞出去,大剑划过瞬时把奔跑的马儿剖成了两半。孟和被大力横劈出去,双臂震得生疼,背部着地就地一滚,站起身来向那人看去,那人身穿蓑衣头上戴着一顶巨大地斗笠,双手持一大铁剑,剑柄之上绣刻着一条四爪金龙。 “哼,铁剑一脉的脉主,久仰啊!”孟和站起身来恶狠狠地说道:“商妄,你为什么出来与我作对。”商妄尖声笑着,声音刺耳极了好似金属摩擦一般:“可不是我愿意出来的,是你那个笨蛋护法乞颜把我叫出来的。” 齐木德已经跑回了阵中,在阵中叫嚷着:“你们这群言而无信的汉狗!”商妄嘿嘿奸笑着:“别废话了,拿命来吧!”说着从背后拿出两把短刀,向着孟和扑去。孟和与商妄还有铁剑一脉脉主大战到一起。在商妄和铁剑一脉脉主身后还窜出本脉和五丑一脉等众多反叛门徒。 再看饕餮不断地用头往沙墙里钻着,不消片刻沙土墙竟然被他生生的钻出了一个洞。曲向天等人发了疯了一般的往卢韵之所在的方向奔去,他们知道在沙墙之内听不到卢韵之的声音定是又像上次一般昏迷过去,如果饕餮钻透沙土墙把头伸进去卢韵之定是性命不保,还好饕餮执着非凡,虽然稍一绕沙墙就可以从空隙中吞噬卢韵之,但是他却并不绕弯,只是不停地冲击着沙土墙那张大嘴好似无底洞一般吞噬着沙土,而沙土墙则在石先生的驱动下不停地加厚,现在就是饕餮和石先生速度的较量。 石先生终于支撑不住,七窍流血栽倒在地,沙土墙也不再涌起加筑,饕餮毫不费力的把头伸了进去,此时韩月秋也赶到了饕餮的身后,举起阴阳匕口中念着符文,阴阳匕上流光乍现扎入了饕餮的身体中,饕餮并没有嘶吼,头颅只是嵌在沙土之中,就那样静止着。 在两面沙墙之中,没有人会看到一幕诡异的场景,一双五彩翻涌的手掌顶住了饕餮张开的大醉,而一个好似人头一般黑色的无眼的头颅死死地顶住饕餮的独眼。而这双手和头颅都是从卢韵之的胸膛中穿出来的,饕餮的独眼有些迷离,韩月秋拔出阴阳双匕刚要再度击下,曲向天也一刀砍到饕餮的腰间,顿时饕餮吼声大振沙墙瞬间轰塌散落。 那双神秘的手和没有脸的头也迅速的缩回了卢韵之的体内,在两面沙墙的围绕下并无人看见,神不知鬼不觉除了饕餮没有一个人知道就连昏迷不醒的卢韵之自己也不知晓。 饕餮嘶吼着用大嘴扫过把它团团围住的众人,众人连忙躲闪开来。孟和不愧是鬼巫教主一人敌双却毫不慌张,眼睛还看向饕餮那边,看到此景不禁咦了一声,猛然往西北方向逃窜而去,饕餮也是如此又如那离弦之箭一般飞入了最初爬出的小盒之中。孟和跑到附近抄起小盒,塞入怀中冲着其余鬼巫喊道:“一言十提兼言而无信,快撤!”说着一刀砍死一个瓦剌骑兵,抢过马匹翻身上马逃窜开了。 一言十提兼中的天地人反叛之徒已加入战团,刚才焦灼的战事立刻变成了鬼巫处处挨打的局面,孟和并不是胆小怕事,凭他的本领即使被团团围攻也能从容而退,他只是想保留鬼巫的实力,如果在这样打下去,只怕是鬼巫精英就要在此役中消磨殆尽了。本来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自己倾巢而出,再有了一言十提兼的内应,中正一脉即使有其他支脉的助阵也会被打的支离破碎从此消无声息。但是没想到一言十提兼反戈一击,让自己措手不及,一切的完美计划就此泡汤只能策马逃命。 鬼巫众人看到教主的逃窜,也不敢恋战纷纷撤离开了,天地人所有脉系乘胜追击,鬼巫不少人都死在当场。曲向天挥舞着手中的刀冲着身后的大军喊道:“出击,击溃瓦剌!”一员猛将早就按耐不住,领军杀向已经慌乱不堪的瓦剌大军。此人被曲向天看中向于谦保举,提拔为先锋官,这名先锋官正是石亨的侄子石彪。 之所以曲向天看中石彪,是因为石彪的悍勇,而此时石彪证明了曲向天并无看错,当双方军士都被眼前天地人与鬼巫不可思议的战斗吓懵了的时候,石彪却听从曲向天的号令第一个反应过来,带头冲杀过去。 兵法贵在先机也,在石彪的带领下,大明军事冲向了瓦剌大军,前面有天地人开路各显其法,后面有背城一战的大明将士。反观瓦剌这边则是人心惶惶,鬼巫拜逃众人信心全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明军杀的一懵。 顿时,瓦剌大军败退而去,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第九十四章 也先败退 韩月秋背起昏迷的卢韵之,程方栋扶起也倒在地上的石先生,王雨露和石玉婷的母亲林倩茹两人立刻为卢韵之石先生医治,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程方栋派人把师徒二人送回了城中。 瓦剌大军被曲向天石彪等人一路追杀仓皇逃窜,刚刚狂奔不久,却又见到朱见闻和高怀两人横刀站在一员大将两侧,也先定睛打量心中暗想:阳和口杀的他片甲不留,今日可算是被他逮住复仇的机会了。 原来那名大将正是被预言封王拜侯的石亨,石亨带领大军堵住了也先的后路,瓦剌前有强军后有追兵,只得埋头逃命连哭爹喊娘都来不及。顿时瓦剌骑兵的遗体也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一月后,在中正一脉的宅院之中的一间屋子内,卢韵之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刚一睁眼却觉得喉头一痒猛烈地做起来剧烈的咳嗽起来,顿时胸腔之中如同火烧一般难受,一颗药丸送入最终,卢韵之赶忙吞下,一股清凉之感升腾起来,这才好受许多。卢韵之重新躺回床上,看向四周却见到石先生坐在床边,周围站着一圈人。 方清泽笑了笑说道:“你总算醒了,你要不醒英子和玉婷就都成了寡妇了。”卢韵之再看向英子和石玉婷,石玉婷早是哭成了泪人趴在英子肩头抽泣着,英子虽然未曾落泪,却也是嘴角抽动眼眶见红。 慕容芸菲笑道:“你们哭什么呀!这不韵之都已经醒了吗?”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英子,玉婷你俩别哭了。”说着却自己号起了脉,片刻后对王雨露说道:“六师兄,我这身体怎么如此紊乱,气血翻腾不止实在是危险啊。” 王雨露点点头说道:“正是,气血过盛肝脏俱焚,不过调养半年就好了,只是在这调养期间不可大怒,也不能劳心更不可能再用天地之术了,否则有暴血而亡的可能。”卢韵之没再说话而是看向石先生,却见石先生语重心长的说道:“韵之,此大劫之后你的天地之术或许又能上一个台阶,成为继邢文老祖之后又一个盖世奇才啊,相传邢文老祖也遭天地之术余威破体之后才得以天地真传的,为师正是希望你通过这一战能够破体成正果啊。只是如此这般,我也于心不忍,为师在此给你谢罪了。”说着石先生竟然站起身来冲着卢韵之深鞠一躬。 卢韵之慌忙翻身起来说道:“徒儿万万不敢受此大礼啊,师父都是为了我好。”可刚一起身却猛然又觉得肝肠寸断,石先生连忙扶住卢韵之让他倚在床头。 秦如风说道:“这卢书呆....师父,我....七师兄,你这几日昏迷过去,不知道天底下发生了多少大事啊。”秦如风虽然不像曲向天方清泽等人一样与卢韵之感情至深,经历过一番磨难后也是情真意切,看到卢韵之醒了一高兴,竟然也忘记了石先生就在眼前,脱口而出了一句卢书呆,倒真应了那句真情实意于口不择言。 “可是也先败退!”卢韵之对曲向天问道。曲向天一直沉默不语,却是面露喜色,看得出来他是打心眼里高兴,此刻说道:“正是,也先被我们前后夹击,大败而逃。队伍分散逃去,残兵败将倒是出乎我预料之外,有一万多人竟然跑到了西直门,还好我们在那里有两员猛将。” 卢韵之大惑不解的问道:“何人?”曲向天拍了拍身旁的秦如风说道:“一位是孙镗孙将军,一位就是咱们的老秦秦如风了,哈哈哈。”卢韵之笑笑说道:“秦如风向来英勇无双,大哥快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吧。” 秦如风听到卢韵之夸他,也是不好意思,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上倒也有了几分羞涩之意说道:“七师兄哪里的话,比起你在大军之前勇战两个恶鬼的威武我差远了。”秦如风虽然嘴上谦虚,却也是得意的笑出声了,一下子牵动了腰间不禁疼的哎呦一声,捂住了腹部看来那里受了些伤,不过在林倩茹和王雨露的妙手回春之下估计也无大碍了。 曲向天继续说道:“秦如风,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谦虚了,不过那场仗打得真是漂亮,数倍敌军围攻我大明军事,秦如风和孙镗两人身先士卒混战与敌军之中,以一敌百倒是威武的很,不过最后孙镗没坚持下去,想要回城。但是守城的程信倒是个认真的家伙,遵守军令不开城门。孙镗喊出回城之语却未曾叫开城门,却换来了众将士的耻笑。不过我觉得两人都没错,孙镗想要回城是明智之举,程信遵守军令也是值得嘉奖,只是所在的位置不同罢了。不过还是我们的秦如风英勇,奋战不退大大的鼓舞了士气,直到援军到来,然后又跟着追击,等到随我回城才发现竟然自己浑身是伤,你们说这不是天下第一猛士又是什么?”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秦如风嘿嘿一笑说道:“不必为那孙镗说好话,这家伙就是孬种,大丈夫战死沙场当马革裹尸尔,哪能想着回城啊,再说军令一下自大军出城起关闭九门,无军令不可擅自入城,要是程信敢放他入关,我第一个就砍了他。我还是要拜谢一下曲师兄,不是有他后来带兵前来相助,我等也就血洒沙场了。”说着就是一拜,曲向天连忙搀扶住。 朱见闻坏笑一下接口道:“秦将军自然天下无双之猛,但是龙虎将军曲大哥也是英勇无比却又运筹帷幄,不仅京城保卫有功,在居庸关也立了不世之功,端的是天下第一兵者。”卢韵之才学渊博,自然之道龙虎将军是武将之中二品的大官,虽为散官但却也离着手握大权的职官不远了,忙问道:“大哥封为龙虎将军了?居庸关又发生了什么?到底我昏过去多久?”一连三问身体竟然虚弱到气喘连连,不听咳嗽林倩茹忙取出一个小玉瓶在卢韵之鼻边一晃,卢韵之这才平复。 曲向天到没答话,猛然踹了朱见闻一脚笑骂道:“什么曲将军,秦将军的,你小子拍马屁都拍到自己家里来了。”朱见闻连连躲闪,众人闹做一团。 方清泽这时候晃动着大肚子说道:“三弟,此战虽然比不上京城之战规模巨大,倒也是精彩非凡,让我慢慢与你道来。” 第九十五章 大获全胜(今日两更之一) 方清泽沉默片刻买了个关子,韩月秋冷冷的说道:“你要不讲我就说了。”方清泽一瞪眼,忙说道:“二师兄,我卖个关子而已,不用抢着说吧,我来,还是我来的好,你这么冷冰冰的一讲,再好玩的一场仗也让你说的索然无味了。”众人又是一阵欢愉。 方清泽说道:“也先败退之后,并不死心。挥兵想攻取居庸关,只要占据居庸关自然就扼住了进出京城的咽口要道,日后卷土重来也未曾可知,可惜咱大哥识破了他们的计谋,早就让人守住了居庸关,而且自己也连夜赶赴居庸关指挥驻守。”卢韵之点点头,居庸关却是乃咽喉要地不可丢失。 “居庸关虽然重要,但是墙体并不坚固,京城尚需防守也无有多余兵马支援居庸关,你猜大哥怎么办的?”方清泽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茶说道。曲向天却阻拦道:“二弟,不可冒功。此计乃是石文天所提,当时我正在营中苦恼,石文天夜观天象,发现第二日会有大雪飘至天气大寒所以提出一计,乃是以水浇灌城墙。果不其然,第二日居庸关墙体冻成了冰,一者坚硬无比不好攻打无形中就增加了城墙的厚度和坚固性。二者攻城破其门或登城头,将士们全力守住城门,无需担忧有人攀城因为不管是云梯还是踩踏之处在光滑的城墙之上都起不到任何作用。也先下令攻击数次未果后,选择撤退所以说居庸关之胜利首功在石文天,他才是真正地功臣,真是天下奇才谋士的上品啊。” 石先生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听到曲向天所言却也是点点头微微一笑,石先生虽然不是俗人,却也不是圣人,爱子之心是人的本性,听到曲向天夸赞自己的儿子,自然也是万分高兴这也在情理之中。 卢韵之听后也是兴奋异常,如此招数岂是凡人能想出来的,忙问道:“然后也先又何去何从了。”方清泽抢了半天说道:“要说,也是高怀这小子鬼点子多,他给咱大哥提议后,大哥决定炮击也先,恰巧也先驻扎在离京城郊外,为了防止我们夜袭他还设置寻访,并且算好距离可谓是天衣无缝,可是我们的火炮可把这一切计划都打乱了。 “等一下!”卢韵之感觉有些不对劲问道:“我早先以为神机营尽毁除了跟我们一起伏击的射手以外并无大炮了,何故此时又有了,既然有为什么也先围攻之日不在城墙之上用之,如果那样哪里用得着带兵出击这么麻烦。” 高怀哈哈大笑道说:“七师兄,你奇门幻术阴阳捉鬼皆比我强,但要论道揣测心思审时度势,那就大不如我了。你想想当时在也先营中有一个人,身份显贵无比。” 卢韵之接言道:“你可是说朱祁镇,可是后来他不在了?莫非你们连朱祁镇也救回来了?”朱见闻摇摇头说:“哎,此言差矣。你还是没明白高怀的意思,在京城之中,数十万将士面前,我们明知道先皇在营中还开炮,万一被炮弹炸死那岂不是落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那城郊就没事了?”卢韵之还是不明白,高怀气的顿足捶胸说道:“哎呀,你怎么还不明白,知我者莫若朱见闻也,他都解释的这么清楚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眼不见为净吗?” 卢韵之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一旦在城外开战,一阵炮弹发射而去,夜袭也先军营,不幸炸死那也最多落个不知者不怪的罪名,反正全朝上下没有人希望这个差点成为亡国之君的皇帝回来。卢韵之听到这里顿悟后心中突然升腾起一丝荒凉之意,天下人都如此凉薄,一国之君竟然无人想要救回,千错万错可毕竟他也是先皇啊,即使回来后不再让他执政也好过直接判定他生死的好。 卢韵之没有接着再问,高怀却依然在讲:“经过这番打击,也先就算是想去搏命一击也找不到敌人,因为我们是远程攻击的,这些骑兵自然也寻我们不得,更何况有大师兄和二师兄助阵为我们制作幻想,虽然有火炮接连攻击,但远处看来就如同平日一样,毫无变化。也先算是惨白连连损兵折将,放弃了再次进攻的准备,撤出了关外。” 方清泽疑虑的问道:“可是今天三弟醒来之前,朱见闻为何说五年之内也先无忧了呢?”曲向天哈哈大笑着说:“要说这个高怀和朱见闻还真有两下子,高怀炮击也先,朱见闻直接在也先背后掣肘,直接让敌人内斗不断,这一前一后两重夹击之下,我想也先可有苦吃了。” 除了高怀朱见闻和曲向天以外,众人都纷纷纳闷,不知道朱见闻做了些什么,高怀解释道:“朱见闻这小子直接挑动脱脱不花争权,还有瓦剌当权大臣阿剌联合夺权。也先算是家里后院起火,哪里还顾得上和我们大明交战。” 也先学习曹操一般挟天子以令诸侯,辅佐黄金家族成吉思汗的子孙脱脱不花为汗,统治瓦剌其实脱脱不花压根就是个傀儡而已,此刻手握兵权看到也先大败却并不救援,而是向大明求和导致也先后力不济,哪里还能一意孤行的开战,只得也从了向大明议和。想来是回去和脱脱不花算账去了,至此京城大劫度过,大明大获全胜。 朱见闻与高怀被提为翰林院编修,据传闻不久就可以再度升任更高的职位,曲向天自不用说作为这次保卫战的真正指挥已经被授予龙虎将军的武散官称号,不日也可以掌握兵权。至于方清泽比较奇怪,放弃了进入户部的机会,反倒是求了一块免死金牌和免税十年的待遇,倒也符合他的本性,天地人中正一脉可谓是人才尽出如日中天。 石先生清清嗓子说道:“让韵之多休息一会吧,等明日再聊,快走吧。”说完众人嘱咐卢韵之几句后纷纷离开,卢韵之也感觉浑身上下疲惫万分,昏昏沉沉的又睡去了。 第九十六章 新宅(今日之第二更) “噹!”钢剑横刺而出,一柄钢刀用刀面挡住,一直大手托在刀面背面用力顶着,防止被钢剑震断。却听钢剑的主人大喝一声:“大哥,看招!”钢剑猛然一挑划过刀面行至刀背,然后剑身一拧横斜向拖住刀面的那只大手。却听使刀的汉子也大喝一声,撤开那手刀往下一挥竟然带动刀背上的钢剑也跟着下移。那汉子猛然抬脚踩住那柄钢剑,然后抽到架住了用剑之人的脖子,笑道:“三弟,你又输了!” 那大汉话音刚落,却听到身旁有一阵风声响起,心中却不惊慌他早听到那人的脚步声了,提鼻一闻却是肉香四溢,一回头张口咬住了飞来之物,原来是一个白面肉包子。一声娇喝响起:“曲向天,韵之哥哥的伤才养了几天,你怎么又和他打斗?你怎么这么闲啊,不用去军营啊。” 原来拿刀的大汉就是曲向天,另一人正是卢韵之,卢韵之待曲向天放下刀回身用嘴接包子的功夫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竟然吐出一口血痰,英子几个箭步冲上来,拿起一瓶药浆给卢韵之灌下这才平复下来。 曲向天倒是满不在乎,含着包子用力一咬,想囫囵着吞了,结果却不想那里面的肉汁还滚烫,只烫的曲向天倒抽冷气,很嚼了几口吞下后才说:“烫死我了,那个玉婷得让韵之锻炼一下,我会把握分寸的,否则躺上半年伤是好了,人却废了。” 石玉婷则是跺着脚,递给曲向天一笼包子说道:“还当大哥的呢,吃没个吃相,给你这可是我娘亲手包的,有调养身体之用。”曲向天接过包子,又拿起一个细细的吃了起来,发现里面肉馅精肉为主却好似掺杂了许多东西,却也吃不出来什么,不过味道却着实鲜美。他边吃边说:“那是大补啊,补了好,嘿嘿补了好。”说完还坏坏的看向跟着钱来的慕容芸菲,两人早就找了一间小院在外居住了,曲向天本就不理会这些世俗的东西,慕容芸菲自由所学更没有中原的约束,两人相亲相爱好不甜蜜,完全不理会众人所痛恨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未婚不可同住等世俗之说。 慕容芸菲在众人面前被曲向天的坏笑倒也看的不好意思起来,走过来的轻轻地打了曲向天一下说道:“对了,向天,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去军营啊。”曲向天又吞下一个包子后说道:“我现在是武散官,散官散官,就是没事干的官。不过听于谦大人说,马上就要加封我为骠骑大将军了,统领禁军,哎,我倒是不太满意或许戍守边关战乱不断才更适合我。” 慕容芸菲含情默默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位英雄豪杰,爱怜的说:“向天,今生今世你到哪里我去哪里。”卢韵之席地而坐,吃着另一笼包子看着两人,心里也觉得甜滋滋的,为曲向天得此贴心人而感到高兴。 石玉婷却大叫道:“肉麻死了,不过我对我们家卢郎也是如此心思。”英子并不说话,只是侍奉着卢韵之吃食,卢韵之吃完后方才说话,说起来这家伙倒有些奇怪,平日里与方清泽曲向天朱见闻等人饮酒之时到没有半点腐儒之气,活像是个落草为寇的土匪,只是长相斯文罢了,但是有时候却严格遵守食不言寝不语,只要不是天大的事定当吃完饭后再说。 “对了,自从我能下床走路之后我怎么总听到院子四周有嘈杂之声,到底在干什么?还有二哥干什么去了,几日都未见到他了。”卢韵之问到,到今日卢韵之已经算是醒来的第十日了,虽然身体还是隐隐作痛,却也恢复大半,只是每日除了服用大量丹药之外还要浸泡到林倩如所调制的药水中一个多时辰,这让他有些叫苦不迭。 曲向天早就吃完了,也是坐在地上,唉声叹气的说道:“自从你病后,我越多日未曾饮酒了,这么美味的食物若能来上一壶酒那就太棒了。你问二弟啊,他还不是忙他的生意呗,得到特免不缴税收这小子可算是鱼入大海龙升九天了,恨不得把整个京城的市场全部垄断才好,至于周围嘈杂之声那是因为挨着院墙修了两个宅子,我前天去看了比咱们中正一脉所群住的宅子还气派。” “修宅子所为何事?”卢韵之问道。“大哥,三弟,你们都在啊,饿死我了,什么这么香啊,怎么不知道给我留点,你俩啊。我早上先去各柜上查账,然后给刁山舍那边去信商议买卖上的事情,最后又去这俩宅子,可饿死我了,你来也不知道给我留点。”方清泽快步跑入院中,看他现在虽然成为京城第一富户却还是一身布袍除了手上那个八宝珊瑚串和腰间的一块古玉价值连城以外,打扮活脱脱像个普通商铺的掌柜的,即使这两件值钱之物若不是懂行的人也看不出怎样,只当做街边的摊物罢了。 方清泽也席地而坐,接过英子递过来的水袋一饮而尽,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干巴巴的馒头,啃食了起来。曲向天指了指方清泽哭笑不得说道:“你这像什么样子,芸菲,给他搞点吃的去。”方清泽摆摆手止住慕容芸菲,然后狼吞虎咽的啃下馒头说道:“饱了,饱了,大嫂休要再拿,就这样挺好的。” 曲向天哼了一声:“你呀,越有钱越对自己吝啬。韵之你不是想知道周围的宅子怎么回事吗,你问他吧。”方清泽又是猛饮一阵水后说道:“你还不知道啊三弟,是这样,我在咱们的宅院左右各修了两所大院子,你和大哥成婚之后住在这里恐怕有所不便吧,但住得远了师父有事也不好找你,再说咱兄弟几人也就聚少离多了,这样好,住在一起不仅咱们能一起喝酒,玉婷和英子找大嫂聊天也方便许多。” 卢韵之目瞪口呆,在他的印象里出了皇宫就是中正一脉的院子最为气派,却听曲向天说那两所院落更加豪华,没想到竟然是为自己和曲向天所修建,一时间倒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第九十七章 以商论事 “这....这,二哥这如何使得。”卢韵之睁目结舌的说道。方清泽却满不在乎的摇摇头回答:“有什么使不得,再说这个跟你急,咱们是兄弟,也是我该为你们做的。”卢韵之突然想到什么说:“那二哥,你住在哪里?要是还住在三房那不是太委屈你了吗?” 曲向天听到这里狠狠地踢了方清泽一脚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一丝感谢之意都没有吗?你自己说怎么回事,老二。”方清泽一个翻身躲过一脚笑着说道:“三弟,我自然不能再赖在师父这里,否则也不和情理是吧,你看我修了俩这么大的宅院,自己还在这里混吃混喝我面子上也挂不住。”卢韵之听后觉得有些道理却不知方清泽到底要说些什么,只得茫然的点点头。 “就是了。”方清泽继续说道:“你看你有英子和玉婷两位弟妹,大哥有嫂子相伴,就我孤家寡人一个,我不去投奔你俩投奔谁,我都想好了你俩大喜之日定在同一天,我呢,大哥家住几日,三弟家住几日岂不快哉,哈哈哈。”卢韵之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与曲向天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服了自己的二哥。 方清泽拍拍衣袍上的尘土说道:“行了,你好好养伤,我得去东城的柜上去看看了,今日我那边有一家酒楼开业,对了,一定要好好养身体,就你这样稍微一动就咳血日,洞房花烛夜一男战两女不得死在床上。”说着躲开石玉婷的追打,一溜烟跑开了。 卢韵之看着方清泽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对面而立的曲向天和慕容芸菲,还有身旁的英子石玉婷,心中充满了幸福感。曲向天又与卢韵之交谈几句,就拉着慕容芸菲离开了,而卢韵之在英子和石玉婷的双双陪同之下,回屋休息了,午后还要去泡药水,自然要先休息一番。 一月后,曲向天升任骠骑大将军保留龙虎将军荣称,官居二品,除统领禁军的总兵外还兼任五军营都督成为当今天下兵权最雄厚之人。方清泽倒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忙碌些什么,只是听说名声越来越小,虽然现如今中正一脉如此强盛却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乱世出风头,现在风平浪静,他却做起了幕后老板操纵着众多生意,向着自己富可敌国的梦想进发。朱见闻和高怀几人也是不错,官居四品分别官拜通政和少卿。至于秦如风被封为了明威将军,官拜四品跟随曲向天一起操练五军营。其实远不止这些人被封官进爵,只是众多中正一脉门人拒绝了封赏依然要逍遥自在罢了,其他前来助阵的天地人也纷纷被加封,一时间天地人的地位达到了鼎盛,只是石先生的心中却充满了疑虑。 两个月后,众弟子不管忙碌于何事的都齐聚养善斋之前,石先生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眉头紧皱的说道:“今日叫你们前来,是想商议下那个一言十提兼的事情。自从大战结束后,他们不知所踪,也不要封赏也不露面,我至今还闹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干些什么。大军混战之日,他们就逃离的无影无踪,最初帮助鬼巫对付我们,现在又倒戈相向助我大明,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诸位爱徒,你们可否有想法?” 高怀清清嗓子说道:“师父,我认为他们是投机倒把罢了,看到我们弱的时候帮助瓦剌,当我们大胜之时这才倒戈,只是功成后却又害怕我们秋后算账罪责他们,这才隐姓埋名不再出现,以我之见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小人而已,不足为虑。” 方清泽却摇头说道:“高怀,我觉得到不是如此,当时若是他们帮助鬼巫,恐怕败得就是我们,恕我直言你莫要生气,之所以你如此推断全是你本身的想法强加到他人身上罢了。作为一个商人的角度上看待他们我认为是这样的,他们帮助鬼巫是为了制约我们已达到一定的目的,但若是瓦剌获胜他们作为异族人日后也不会被重用。所以他们才在最后时机出来助我方,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是肯定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一个店铺和另一个店铺的如果想要竞争谁的生意做得好,哪有几个要素第一就是货物要好,有新意或者跟随时机潮流再或者就是日用之物,所以货物是很关键的,比如你北京冬天卖扇子夏天卖棉被那不赔才怪,所以货物要好要对路。我们天地人与他们一言十提兼之间算是货物旗鼓相当,因为门下众人各有千秋皆有所长,无法比较谁高谁低,只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更能把握时机和发现我们的漏洞罢了。” 众人纷纷点头,韩月秋说道:“我同意,第二呢清泽?”方清泽又说道:“第二是位置,第三是客人,第四是资本。其实这三点与之前讲到的第一点息息相关,如若是卖的是日用之物那当是在越繁华的地段越好,可是凡事都当视情况而论。这就牵扯了第三点客人了,有些东西不一定越繁华的地方越销的紧俏,得看客人是什么人,这又和第一点货物有所联系,总之要明白货物所应对的是什么样的客人。这看似与天地人和一言十提兼无关,其实大有关系。位置,我们现在有曲向天秦如风掌握兵权,有高怀朱见闻在朝堂之上,弟子不才在朝市之上也有些威望看似我们占据了地利,也就是有了很好的位置在闹市之上,但是却不一定能完胜他们,那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客人是谁,换句话说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到底想干什么。” 众人沉默不语都沉思着,方清泽继续开口阔论着:“我们的客人就相对明显得多,我们只是为了报仇雪恨,保住天地人不被灭亡奴役,往高处说才是保卫大明,让百姓能安居乐业,师父请恕徒儿说的直白。”石先生点点头,算是默认然后挥挥手让方清泽继续说下去:“如此说来其实第四点就是前几点的综合,资本。我们所有的‘货物’‘位置’‘客人’就是我们的资本,当两方拥有的货物位置客人都相差无几的时候,也就是我们现在的状况,就要看谁能把着这些综合的更好,若双方都能合理运作,那就要看谁的资本更雄厚一些,谁就能坚持到最后,有时候一文钱的差别也可能是致命的一击。”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都不是我们目前所要做的,或者所要考虑的一场商战到了如此地步考验的不光是以上四点,更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五:老板。一个好的老板或者大掌柜会调节上面的四点,从而击败对手。而双方在上面四点占不到便宜的时候,就要研究对方的老板的心思了。因为不管是位置也好,货物也罢都是这个老板的想法,只要能琢磨透这个主事的人,就能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从而打败他。如果们能知道一言十提兼的老板是谁,所有的问题疑惑都迎刃而解了,所有暗藏的危险也会化险为夷,这才是我们目前最应该做的——找出他们的当家的。” 第九十八章 一言十提兼的想法 众人听了方清泽的言论不禁大为叹服,明白他的生意为何做得如此之大了,万法归宗总是离不开这几点的,不管是在千奇百怪花样百出也能涵盖在之内。石先生说道:“大家都回去想想那个操纵一言十提兼的到底是什么人,我也好好思考一下,算一算,你们先回去吧。”说着转身回到了屋中,众人这才散去。 两柱香的时间过后,石先生满头大汗,面色惨白突然叹了一口气。站在他身旁的程方栋和韩月秋不禁一对视,韩月秋问道:“师父,没算到?”石先生用手捂住头,把脸埋在手掌之中,低声说道:“是啊,我是一星点都算不到,看来一言十提兼的首领高于我数倍,真是个绝世高人啊,天下有几人能有如此本领呢,此等人不出则罢一出当震惊天下。” 韩月秋和程方栋纷纷叹了口气,三人不再说话,心中都在思考着,气氛一时间压抑起来。 一天后的一个正午,北京城外一家客栈之中,老掌柜手持烛台,借着豆大般的火光领着四个人走入了客栈下昏暗的地窖之中,地窖中的空气很是冰冷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种寒冷不像是三九天的那种冻冷,而就像是毒蛇划过全身似得阴冷,慢慢的渗透进皮肤里面,让四肢百骸都为之一震。 一展昏暗的有灯前站着一个人,面朝油灯背对着刚进来的几人站着一个,身材并不魁梧,也不消瘦,就是那样站着一动不动好似假人一般。进来的人里其中一人身材极为矮小是个侏儒,正是那个与中正一脉有着恩怨情仇的商妄。只听商妄说道:“大哥,我这边准备好了。 那人点点头却并不回身说道:“很好,一定要注意赶尽杀绝不留后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有斩草除根才不至于留有大患。”一人接口道:“大哥放心,我会把持好一切的,有商妄相助,大哥支持还愁事情不成吗?” 那人没有回答,却问道:“鬼巫那边动态如何。”第三个人看着身材很是健壮,膀大腰圆的却并不高大,只听他粗声粗气的说:“放心好了,也先新败,齐木德和乞颜两人闹得不可开交,自己的鬼灵被吞,但是饕餮还是教主孟和的鬼灵,更加是有苦难言,再加之齐木德受伤甚重内伤暗伏,乞颜更是没了一条腿,教众死死地死伤的伤,就算活着的说不定所祭拜的鬼灵也魂飞魄散了。综上所述,鬼巫已经成残烛之势,兴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那被称作大哥人依然还是点点头,对站在最后的那人柔声说道:“你呢?事情做得怎么样了?”第四人看起来有些害怕,颤颤巍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说道:“大哥,非要这么做吗?即使不这么做也能达到目的啊,何故非要灭掉天地人呢,他们也不好惹万一.....到时候岂不是适得其反了?” 那人依然背着身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想如此,只是你们或许只是为了各自的目的才支持我的,但是做大哥的就此拜谢了。可是天地人必须灭之,这是不容置疑的。” 站在最后的第四人说道:“他们没想反啊,等他们想反叛的时候再剿灭他们不得了,大哥三思啊。”“哎,现在他们是辅佐国家都是栋梁之才,但有一日他们一旦翅膀硬了,羽翼丰满了,再有反叛之心我们就防不胜防了。如若我还活着定能制约他们,但是如果我死了呢?倒时候天下还有谁能挡住天地人,恐怕到时候天下就不姓朱了。我这么做不是我心狠手辣别有他图,只是希望能够让大明传千秋名万代,把所有的隐患在我有生之年扼杀掉,如此遭人嫉恨的事情他人不愿做我来做,天下也只有我可以做到,舍我其谁!”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说道。 他顿了顿接着又说道:“大蛇当打七寸,擒贼先擒其王,剿灭天地人必先找到他们的心脏头脑,中正一脉下手,大家去准备吧。中正一脉,算我对不起你们了!”话毕依然没转过头来,只是挥挥手,众人纷纷离去,只留下那人依然在地窖之中享受着这种阴寒。 第四人从地窖中第一个出来,正午直射的阳光照落下来,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用手遮住脸,眼睛疼得留下了泪水,却再也止不住了,不停地顺着脸颊划过,直到走过来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搀扶着第四人钻入了一辆马车之中,然后慢慢离去了。剩下的三人也纷纷走出客栈旁的地窖分别翻身上马向着不同方向扬鞭而去。 五日之后,卢韵之正在一个大木桶中浸泡着药水,却听到英子在门外说道:“卢郎,皇帝来看你了。”卢韵之虽然成长在天地人这样不拘世事的环境里,可童年所学的儒家君臣思想对他有深刻的影响,听说皇帝亲临忙站了起来。 卢韵之可谓是一个矛盾体,皇帝认他为御弟他不肯,却又依然循规蹈矩,这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但其实卢韵之只是遵守纲纪礼法而已,但本性上却是一个逍遥的汉子,这才能与曲向天方清泽两人结为兄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是而已。 卢韵之刚从木桶中站起来,却被旁边的韩月秋和王雨露双双下手按回桶中,韩月秋扬声对英子说道:“弟妹,麻烦你告诉皇上韵之正在疗伤不便见客让他稍加等候,或者让他进来见韵之也可以,总之他现在出不去。”英子觉得有些不妥,却知道韩月秋虽然面冷心善,是为了卢韵之好,稍在门外一沉默就转身离去了。 不消片刻,却听到一太监声音响起:“陛下,陛下,这不妥吧。”朱祁钰的声音也在门外响起:“有何不妥,朕是去见自己兄弟。”说着敲了敲门,推门进来了。 韩月秋和王雨露拱手致敬后,韩月秋继续在坐回椅子上盘膝打坐,王雨露则是抱着本医书看了起来,完全没把眼前的皇帝当回事。朱祁钰也并不生气,毕竟天地人尤其是中正一脉从来也是不为世俗礼法所约束的。 朱祁钰看了看韩月秋和王雨露,突然叹了口气,竟然想要落泪的样子,卢韵之看到后知道朱祁钰肯定有难言之语要对自己说,忙对韩月秋和王雨露说道:“两位师兄,可否让我和皇帝单独聊上一聊。”韩月秋白了卢韵之一眼,并没动弹,卢韵之又说道:“我保证不从药水中起身。”韩月秋这才站起身来带着王雨露离开了房间。 第九十九章 同胞无义枉同胞 药房之内,待韩月秋和王雨露走远之后,朱祁钰拉了一把红木椅字放到木桶旁坐下叹了口气,说道:“御弟,朕这个皇帝当的实在是累啊。” 卢韵之却冷哼一声说道:“我说过,陛下休要再称我御弟。既然这个皇帝做得累,为何不把皇位还给太上皇呢?”自从京城大捷击败瓦剌之后,朱祁钰却不乘胜追击找瓦剌商谈迎回朱祁镇的事情,有大臣上奏接回朱祁镇的建议也被驳回,甚至被朱祁钰怒骂降官,总之一切有关朱祁镇的事情统统被雪藏。卢韵之听朱见闻说了一些朝中之事后觉得气愤异常,同姓兄弟怎么能让朱祁镇呆在瓦剌的手中,如此做来国家尊严何在,大明国威何在,兄弟情义何在?!所以听到朱祁钰此刻的诉苦反倒是讥讽起朱祁钰来。 朱祁钰听到卢韵之的话并不生气,只是又叹一口气才说道:“御弟,不,卢居士,我是实在没有可以说话的人了,可以信任的人这些话不方便对他们讲,不可信任的就更不能说了,想来想去,朕也只能跟你诉诉苦了,希望你能听听寡人的想法。” “其实我并不是不想迎回皇兄,只是最初迫于大家都痛恨他信任王振残害忠良,土木堡之战更是让我国国力空虚险些有亡国之患,故而不愿意迎他回来,而我当时刚刚登基还是被众人逼迫着当上这个皇帝的,势单力薄毫无权力更是插不上话。那时候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并不像当这个皇帝,可是国难当头岂容我一人贪图享乐,只得临危受命,也多亏你们支持和于大人的帮助我才能化险为夷重拾信心,坐稳了大明的江山。”朱祁钰说道,卢韵之听后点点头。的确,他是知道的最初朱祁钰并不想当这个皇帝,也曾在这宅院之中找他诉过苦。 朱祁镇看到卢韵之点头眼神中露出一丝光亮,好似释然一般,然后继续说道:“权力,可是权力是一个让人着迷的东西,一旦拥有了就不想放弃,后宫的嫔妃,食之不尽的美食,万里的江山,君临天下的权势一旦我拥有了这些东西就不想再放弃,也不愿意在放弃。如果我没有这些不知道这些事物的可爱之处,或许我依然甘愿做一个藩王,一个无所事事的闲王可是如今我拥有了就不愿再放弃,即使我要遭受世人的唾骂或又每天处理再多繁杂事务我也依然愿意,因为这就是权利的魅力所在,让一个人由无欲无求到疯狂贪婪的东西。”说着朱祁钰竟然满脸自责,然后低沉不语落下了眼泪,他的内心其实是愧疚的,毕竟他与朱祁镇是同父的兄弟,而且朱祁镇对他信任有佳视同手足,在出征期间可以把整个国家交给他,想到这番朱祁钰竟然落下了眼泪。 卢韵之也叹了口气说道:“我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可是有人建议二皇共同朝政,即使你觉得这种做法不可行,那也该把朱祁镇接回来,哪怕是让他不干朝政永远当那个太上皇也好。为何你连这样的事情都不愿意做呢?” “一山不容二虎,连我这个后来者当了皇帝后都如此迷恋权势更别说我的皇兄了。一个人如果从未吃过美食或许他不会嘴馋,但如果吃惯了美食一旦让他去吃糠咽菜,他就会无比渴望得到美食。同样的道理,如果皇兄回来,他就会想方设法的夺回他所失去的,一旦他成功登基到时候朕就性命不保了。可能朕把他想的太坏了,但是作为天子,我不得不防啊。再者就算他不想杀害朕,不想重登皇位,也难免有朝中大臣不会趁机作乱,弑君逼宫啊!”朱祁镇回答道。 卢韵之苦笑一声说道:“看来还是我们这些闲云野鹤之人好得多,陛下你考虑的都对,可是要么你就狠下心来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朱祁镇,说实话我对他也无好感。要么你就迎他回来,你这样进退不是犹豫不决反而容易给自己留下大祸啊。”朱祁钰点点说道:“朕何尝不知呢?孤家寡人,朕现在才知道什么是孤家寡人,还好有你。朕总算不至于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你好好疗伤吧,朕先走了。” 朱祁钰站起来转身离去,刚走两步却突然停住脚步对卢韵之说到:“卢居士,听说近日你要大婚,不管你承不承认,总之满朝文武都知道把你当成御弟,按照礼法要门当户到,听说你的未婚妻英子山野出身,恐怕不妥吧。” 卢韵之也没有回过头来,说道:“我脉中人本就不是什么遵循礼法的人,什么身份什么门当户对都无所谓,此等小事就不劳烦陛下费心了。”朱祁钰反而一笑说道:“要是能身份相当岂不是更好,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样吧,我回去就拟诏封英子为长公主,也就是朕的妹妹,相信你不会反对吧。”说着就快步离开了屋子。 卢韵之依然没有回头,也没有从药水中站起来只是扬声说道:“陛下慢走,皇恩浩荡谢陛下隆恩。”热气腾腾的药水朦胧了卢韵之的眼睛,他也不知道朱祁钰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所说的。 卢韵之叹了口气,心中并没有为英子被认为长公主而喜悦,对于他来说英子和石玉婷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自己都会娶她们,他现在所想的是皇室的斗争,兄弟的反目和人性的无常。他在想自己的大哥二哥现在都风生水起,如若有一天他们也位高权重,会不会也因为争权夺利而反目成仇呢?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卢韵之不会,不管怎样曲向天和方清泽都是他的家人。他沉思许久认定曲向天和方清泽同样不会,因为他们是历经生死的兄弟,三人的志向不在一处又何谈矛盾,即使有了矛盾结了仇恨,哪怕是天大的仇恨在这份兄弟感情面前也会一笑泯恩仇的,他有这个自信也乐意这么去想。 卢韵之想到这里喃喃自语道:“异姓有情非异姓,同胞无义枉同胞。” 第一百章 洞房花烛夜 景泰元年四月初,中正一脉宅院两旁的新宅修建完成,果然雕梁画栋气派非凡,其中左侧归于曲向天,古时汉人左为尊,明朝推行汉礼曲向天为长者,自然宅院居左。走入院中只见宽广的庭院,周围摆满了剑戟斧钺棍棒刀叉等十八般兵器,在门口的影背墙上浮雕着一只下山的猛虎,扫视着入门的众人。整个院落大进大出,皆是宽门大院,方门方栋,房屋简单直白,虽然修饰豪华但是却粗犷有力,一进院乱就知道是习武之人所居。再看屋内也是如此,家具样样俱全却并不繁琐,透露着一股大起。曲向天祖籍乃是荆襄旧地,自古人杰地灵,出尽才子佳人。曲向天却不是那吟诗作对之人,反而是那不拘世俗礼法,大巧若拙,胆大心细,精明强悍的豪杰之士。 再看右边的府邸,则是卢韵之的居所,进入院中好似来到江南园林一般,转过那面牡丹影背墙,没走两步就是一个池子,这个池子是方清泽花重金向下深挖挖出一脉泉水所得,以保证池子中水质清澈,池子内放着各种颜色的鱼,上面几棕浮萍点缀出一抹绿色,在池子之上有一座白玉的九龙吐水桥,龙头左五右四,在右侧的空位上有一石柱上面有朱祁钰亲笔写的解剑石三个大字。卢韵之虽然自己并不承认,但是文武百官却知道皇帝朱祁钰视卢韵之为御弟,此番特批修建这九龙吐水桥更是说明了这一切,寻常人家怎能有龙头。往里面走更是美妙绝伦,圆门拱桥,竹居小亭,假山花园,一切文雅之物尽收院中,屋内也是书香四溢字画满屋。却想那卢韵之本是西北人自古西北民风彪悍,虽然自小离家,却也是在北京长大,算是个北方大汉,可是偏偏长得俊美非凡,虽然一条剑眉一双明眸让他也英气逼人,却奈何皮肤白皙乌黑长发不禁卢韵之显得文弱许多。若不是不少人都见过卢韵之持剑沙场的模样,还真是以为他是一介书生而已。 两旁的房子修好了,卢韵之的身子也调养了有五个月之久了,再有一个月就该痊愈了,恰巧最近曲向天军务并不繁忙,加之门人皆有空闲自然要承办大喜之事了。本来方清泽准备大大的操持一番,却被曲向天和卢韵之纷纷阻止,便改为门中喜事不请外人,就算如此道贺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既然来了总不至于赶人家走吧。 中正一脉虽然不墨守成规,但是既然为玄学异术之人结婚的过程自然是繁琐极了,如民间所有的跨火盆,打门梁,射轿檐,吃苹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总之一个不少,当然也有祭祖认宗之事。除此之外,更有八卦镜六照,红火上扬等一系列门内规矩,此处过于繁杂暂且不表。总之这场婚礼办得是热闹非凡,公卿大臣王侯将相,就连皇帝朱祁钰也亲自来讨一杯喜酒喝,顿时中正一脉宅院内可谓是门庭若市。 曲向天卢韵之两人一身红袍喜气洋洋,宴席之上碰杯即饮推杯换盏好不快活,慕容芸菲英子和石玉婷则是等候在新宅的寝室之中,也是忐忑非凡娇羞满面。繁文缛节在天地人中正一脉之中视若狗屁一般,众人羡慕曲向天和慕容芸菲的不为世俗相亲相爱,但更多数的世俗之人却羡慕卢韵之两女一夫的艳福不浅。 待众客离去,曲向天和卢韵之在新宅所雇的家丁丫鬟搀扶之下,各自回宅圆自己洞房花烛之夜。曲向天会到寝室之中,让仆人下去后掩上了房门,慕容芸菲早已自己先掀开了盖头,曲向天看着这个美人儿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相爱哪里有这么多规矩可言,其实今日成亲也就是无非陪卢韵之走走过场让兄弟们高兴一番罢了,对于已经有夫妻之实的曲向天和慕容芸菲两人来说倒不是太看重,即使如此两人也格外高兴。 曲向天说到:“今日成亲之后你我就不必担忧旁人的言语了。”慕容芸菲嫣然一笑问道:“你在乎他们怎么说吗?”“当然不是,苍蝇不咬人却也恶心人,就是这样罢了。”曲向天反身把身边的可人搂入怀中,然后看了看在剑架上的长剑,然后飞踢一脚身旁的脚凳砸中剑架,钢剑掉落却被曲向天一把抓住,然后猛然一挥钢剑出鞘曲向天吟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今日美人坐怀中,哪论天下几何。”慕容芸菲微微一笑抚摸着曲向天的头发说道:“歪诗,歪词,向天今生我永远陪伴你左右。”曲向天的眼睛不再是豪气云天也不是匪流之气,却是一丝温情而出对慕容芸菲说道:“我也定当不负你。”说着吹灭了桌上的灯抱着心爱的人上了温榻。 而与此同时卢韵之却看着床上的两位红盖蒙头的佳人心中感慨万千,两位佳人也互相牵着手紧张万分,卢韵之双手各持一把玉如意挑开了两位美女的盖头,只见英子和石玉婷面露含羞之色,纷纷低下了头,英子毫无了女中豪杰之色,石玉婷也没有了娇蛮之气,尽显女子娇羞。 卢韵之叹道:“久旱逢甘雨,我遇到了师父,不再漂泊。他乡遇故知,我结识了众多同脉更有大哥二哥这样的好兄长与故知无异。金榜题名时,虽然未曾有过却也相差无几。洞房花烛夜,得两位对我情深义重的佳人。卢韵之啊卢韵之,年纪轻轻就如此幸运,这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英子站起身来替卢韵之宽衣,石玉婷则是接过卢韵之手中的玉如意,然后说道:“韵之哥哥,不对不对,相公,我们早些休息吧。”说着满脸通红的低下了头,卢韵之点点头,然后吹灭了烛台上的灯。 三人躺在床上却谁也不好意思动身,虽然卢韵之研习药理之时早已知道男女之事,此时却觉得难为情的很,两位女子更是害羞的很,只是把头埋入卢韵之的怀中,卢韵之索性把两人统统拥入怀中,想就这样先过一晚再说。 一个时辰过去了,刚才热闹非凡的三座宅院已经鸦雀无声,众人休息的休息,酒醉的酒醉,都纷纷回房睡去了。突然睡梦中的卢韵之惊醒了,他并不是做恶梦了,而是他听到了异样的声音,不消片刻英子也睁开了眼睛,看着睡梦中的石玉婷对卢韵之说道:“相公,为何深夜大军到宅院附近?” 天地人的巨变从此开始,吉凶各安天命,日后之事又有多少可以算到呢? 第一章 文断 我揉了揉疲惫不堪的眼睛,这本文卷到此戛然而止,看记载的字好似是一个女人的笔迹,虽然娟秀但笔法有力。有人说字从心生,这些记录这段故事的字迹让我感觉到些许的无奈,还有浓浓的幸福,却又带着一丝悲凉。我连忙带上羊皮手套想罐中探去,却再也空无一物,这个故事就到此结束了吗? 我仔细的看着手中的卷宗,想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我极其的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却一无所获,这段故事就像我的爱情一样销声匿迹了。我失望的把这卷宗从那神秘的绿色液体中浸泡了一下,想要从头再读一遍,却在最开始的地方发现了一行令我惊奇的记载。最初我并未觉得这个故事如此又去,所以没有注意到这行不经意的话,读到后来我又忘记了这行字,而现在它却至关重要。 师父临终的那个夜晚曾经让我拜过祖师爷,并告诉我祖师爷的名讳为卢韵之,是圣人。当我看到卢韵之的名字出现的时候我才仔细阅读起来的,本以为这是一部描写祖师爷的野史,因为即使是祖师爷的纪传也不可能如此详细,除非是他本人亲笔但是根据描写的手法来说又不像,而当开头的那行小字再一次映入眼帘的时候我却为之一振。 只见那行小字是这么写的:本传乃是相公所述,加之旁从听闻所记,只望警示后人不忘曾时,待有朝一日定能重振中正雄风——妾英子记。 这本传记竟然是英子所写,难免如此详细,可是警示后人是为了什么,中正一脉如日中天又为什么要重振雄风呢,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自来有些强迫症,几小时的阅读让我已经疲惫不堪,但是我依然不眠不休,疯狂的翻找起来,一本书被我从另一个罐中捞起我翻开,却也是一个故事,但是此刻卢韵之的故事充满我心头,我很难在容纳下其他的故事,我翻开那本书,只见开头写着:吾卢清天,自幼.... 又是一个姓卢的,可却不是卢韵之,今天晚上卷宗之上卢姓人可谓是人丁兴旺啊,可惜这不是我要找的,我把这本卷宗重新泡会绿色的液体之中,并把这个瓶子单独放在架子上,想等读完祖师爷卢韵之的事情后再慢慢阅读。我翻找着身体碰了一下厚重的窗帘,窗帘外透出一抹强烈的阳光,照的我竟然有些恍惚。 几点了?我赶紧看了看手表,竟然已经早上十点了,我慌忙放下这些玻璃罐然后摘下羊皮手套,换上衣服拿起包转身离去,防盗门在我身后重重的关上了。我升任为销售部主管已经有两三个月了,今天是公司开大会的日子,公司有规定一人不到全员等候,每周三十点开会雷打不动。 当我走出电梯冲进公司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十点半,还好我租住的房子离公司很近,我边跑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然后到办公室放下包抓起笔记本走入了会议室。当我走入会议室大门的时候,看到的是部门同事低下的头,其他部门嘲笑的眼光,和老板铁青的脸。 我说道:“抱歉,我来晚了。”“为什么来晚!”老板呵斥着。我却态度很端正的说道:“没有什么理由,迟到就是迟到了,再多的理由结果还是迟到。”老板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回答应该让老板满意。我以前在外地工作的四年里担任过公司的副总赚了些钱回到老家济南后也开过自己的公司,可惜破产了最后以失败告终。虽然那些经历没带给我财富但却我知道一个老板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有时候辩解不如不辩解,此时就是。 老板脸色稍缓,对公司全员说道:“我要的就是这种答案,有些部门不要老拿理由搪塞我,我不听理由只看结果,能干就干不能干另谋高就,咱们公司十点上班,四点下班,平日时间相对自由,我要的只是你们能完成任务就行,不是来公司养懒虫的。虽然销售部主管今天来晚了,但是他们的业绩很好,每个月都在持续增高,已经超过了去年公司业绩的一半,这需要你们学习。不过对于今天的迟到我还是要做出一点惩罚的,你们部门的奖金扣除三分之一,你有没有异议。”说完老板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有,迟到理应当罚,作为部门领导我更该以身作则,只是此事是我一人的过错,没必要让大家承担惩罚,我愿意当月奖金全部扣除,只是希望不要扣除部门奖金,请老大允许。”我说道。 “行,有气魄,是个男子汉该干的,就这么决定了,老鬼你的奖金全部扣除,财务部记录一下。现在开会吧。”老板说完就开始主持会议,各部门发言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我被老板叫进了办公室。 只见他做在椅子上冲我坏坏一笑说道:“老鬼,你够会做人的,看来我提拔你当主管果真没错,扣除部门奖金凭你的为人,为了安抚部门的情绪也会拿出个人奖金做补偿,这样算来倒和扣除你个人奖金没什么区别,只是今天你这么一做损失同样,反倒是落了个天大的人情。” 我微微一笑并不答话,进公司几个月就被提成组长,一个月后升任部门主管,成为公司最年轻的主管和升职最快的人,而且我与老板私交不错私下兄弟相称也经常一起吃饭喝酒。其实我并没有把他当朋友,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与我相交无非就是我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润罢了。 道不同,他把一切事情都想得很肮脏,比如今天我本就是抱着好汉做事好汉当的心态去做的,而他却认为我是在收买人心,于此之类的事情还很多,比如出尔反尔想出各种罚款,这也注定了他只能做个中型企业的命运。对于他刚才的这番话我并不反驳脸上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哥,今天凶我可凶爽了吧,对了,你还准备真扣我钱啊?”玩笑归玩笑,这份钱扣定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老板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突然声音平静说道:“可以不扣,不过你要替我做件事。”我回答道:“请说。”其实内心却不想听下去,我满脑子都在想着卢韵之的那个故事,我想快点听他说完废话然后溜差回家继续翻阅那些瓶瓶罐罐中的记载。 他果真说的废话:“我准备开展新的业务你是知道的,那天也跟你交换看法了,我准备派你出差,把这趟线跑下来,最多三个月就能解决整条线路的所有问题,等你回来我把你提成公司副总....”我打断了他说的话,低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想出差,这个任务交给别人吧。” 的确如果我出差了,东奔西跑忙碌的我是没有机会继续寻找这个故事的后续的,对我来说什么职位金钱都是虚幻的,尤其是从这样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口中说出,他一拍桌子吼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命令。不能干,你就.....” 我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说道:“我辞职!” 第二章 重兵围困 “什么?我刚才给你开玩笑的,老弟,老鬼!别闹了,这事咱还能再商量商量,不想去没事啊,也用不着辞职吧。这样吧,你的奖金不扣除了,以后不带这么跟老哥开玩笑的哈。”老板嬉皮笑脸的说道,这是我看够了的一张满是铜臭的嘴脸。 我摇摇头,伸出手去说道:“哥,我没开玩笑,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正好您指派的工作我完成不了,我就只能离开了,我不想在这里吃白饭,握个手吧哥,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你也祝我以后好运,就算我跟您干了,我们还是朋友啊。” 他听到这话,愤怒的砸着桌子,咆哮道:“朋友?我没你这样忘恩负义的朋友,赶紧滚吧,走了以后就别回来。”我收回了手,站起身来鞠了一躬转身离去了,我什么也没收拾,把办公桌上的东西送给了同事,然后走出了我的办公室,走出了这个我奋斗过的地方。当正午猛烈地阳光在我走出大厦的那一刻照耀着我全身的时候,我浑身上下有说不出的暖意和舒服。 我从兜里摸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你要求我入股的事情我答应了,入股资金明天你来我家取,带着合同。人脉关系客户资料之类的我来搞定,只是销售上我不插手了,平时我也不去公司,我只要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你看可以吗?”电话那头我的那位朋友很惊讶但是却很快镇定下来说道:“老鬼,你没事吧,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可以帮忙的你就说话,别什么事都自己扛。” 我说道:“没事的,放心好了。”“那你为什么不来公司?还在那边干,想双职业?”朋友问。我却答道:“不是,我已经辞职了,我只是想去干一件我极其想知道的事情,不说了,明天下午来我家。”朋友还在电话那头说着什么,我却挂断了电话。 之后因为瓶瓶罐罐的实在太多,而且取出的方法比较麻烦,看二十分钟就要继续放回罐中浸泡所以我阅读的速度很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找到了下文,记载的人没有像英子一样在开头署名,只是我看得出也是个女人的字迹,只是不是英子罢了,字体娟秀的很,也有些逍遥之意,我猜测着是谁的?石玉婷,还是慕容芸菲,我仔细地读了下去。 卢韵之起身侧耳倾听,翻身起来披上外衣提起放在剑架上的钢剑,推开了房门,英子在卧房之中自然没有兵刃,手中拿了两只簪子也站起身来,并且叫醒了睡眼惺忪的石玉婷。石玉婷问道:“怎么了,姐姐。”英子竖起手指放在唇中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帮着石玉婷穿好衣服低声说道:“可能有事发生了,一会跟紧我和相公,一旦有变就冲杀出去。” 卢韵之出门之时顺手抓过了一个小袋子,里面装有众多盛魂魄的容器,虽然身体未全部恢复却也相差无几了,所以驱鬼之术还是能奋力用出的。几人穿过院落走到了墙边,打开了一户墙上小门的锁头,这个小门是通向中正一脉院落的。本来曲向天和卢韵之想直接开个门洞就行,慕容芸菲却极力要求加上一扇门,方清泽听后也甚是赞同。慕容芸菲是这么说的:“有了这扇门,我们是相近相爱的一家人,没了这扇门看似一家以后若有不便反倒成了两家。”众人思考良久这才明白慕容芸菲的用意。的确如果太过随意,院落互通反倒是一丝客套都没有了,难免出现一些生活上琐碎的问题,反而容易导致矛盾重重。所以曲向天和卢韵之的宅院挨着中正一脉院落的墙上各有一扇小门,此刻派上了大用场,他们打开小门走入了隔壁的院落。 院落之中早已经站了很多人,多数人双手空空虽然也听到了大军行进的声音却未曾想到什么,只是互相嘀咕着声音纷杂万分,卢韵之走上前去,对石先生一鞠躬说道:“师父,发生了什么?” 石先生摇摇头茫然的说道:“不知道,只是四面八方都是人,但是与我们院落保持着一段距离罢了。我已经让你岳父前去探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为什么什么也算不到!”卢韵之心头一惊,忙掐指算去,却也是一片茫然,只得叹了一口气朝着石先生摇了摇头。 韩月秋拔出阴阳双匕,冷冷的说道:“既然算不到,那就静观其变吧。”一时间众弟子纷纷回房抄起自己的兵刃,准备应对一切突发事件。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石文天慌慌忙忙的朝着石先生冲过来,卢韵之忙拜到:“岳丈大人。”石文天点点头心慌意乱的说道:“贤婿不必多礼,快带着玉婷离开这里吧,一定要保护好玉婷。”石先生呵斥道:“慌什么!慢慢说,到底外面是怎么回事。” 石文天听到呵斥这才沉下心来,说道:“外面大批兵马已经包围了三个院落,呜呜泱泱的人不计其数,但少说也有两万人包围了我们,父亲大人我们冲出去吧,一旦他们进攻躲在这里就是个死啊。” “哈哈哈,冲出去也是个死。”曲向天一手持枪一手持剑,腰间挂着七星宝刀昂首阔步走来,身后慕容芸菲紧紧跟随面无惧色,跟在曲向天这个当世豪杰身后这世上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石先生称赞道:“说得好,却是如此啊,我们虽然身怀异术却还是凡人,我们数十人对抗两万大军,毫无胜算你们说说怎么办才好。”韩月秋冷冷的说道:“师父,让我和曲向天秦如风等人冲出去,擒得带头的将军逼迫他们给咱们让开路大家从容撤离,您看可好?” 朱见闻忙说道:”万万不可,能调动大军包围咱们,肯定不是一两个将军能左右的,定是有权位更高的人指使的,我和高怀正好都在,我们与这些当权大臣有些交情,容我俩出去交涉一番,或许只是个误会。”高怀应了声好,待朱见闻说完就要和他一同出去,却被方清泽拦住。 方清泽却嘿嘿一笑说道:“政治我不懂,但是我知道我们现在如日中天权倾朝野,放眼天下也只有皇帝敢动我们,老朱,你怎么到这时候反而糊涂了呢?”朱见闻和高怀听后微微一愣,连连点头称是。 第三章 炮火连天 秦如风听到方清泽的话却哇哇大叫起来,手中持着一柄宣花板斧,大喝道:“他奶奶的,说不定都是我五军营的人,今天却敢与我们为敌,我们冲出去吧,杀一个够本,凭我们的本领肯定是赚大发了。”曲向天自从出现那时说了句话后,就一直没有开口,此时沉默片刻后却说道:“秦如风,不可鲁莽。”秦如风跟随曲向天治军以来被曲的计谋、豪气和带兵之道深深折服,秦如风这头下山猛虎也终于有人可以降伏住他了,听到曲向天的喝止,秦如风不再说话只是手提板斧走到曲向天身后粗声粗气的说道:“是,天哥你说个主意吧。” 曲向天拱手冲着石先生一鞠躬说道:“师父,可有办法迷惑这么多对手,制造幻象?”“可以,不过坚持不了多久,一个时辰之内,只要呆在幻阵中军士们就不会看到我们。” 曲向天又是略微一沉思说道:“足够了,如果只是个误会,他们必定派人前来说降,到时候再看朱见闻和高怀的本事,但是我认为这种可能不大,他们一会必定发起强攻,一旦强攻逃出去肯定成为众矢之的,未攻入之前他们是紧张的,可能比我们还要紧张,这时候我们若突围肯定是会受到全力围攻。可是一旦他们毫无阻拦的进入了院子,就会四处寻找我们的踪迹,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这时候他们会如何呢?定是惊奇万分,我们要的就是他们惊讶导致慌乱的一刹那,冲杀出去。这时候外面的兵士看到院内并无抵抗,肯定放松心态,待我们杀出去后肯定也是纳闷的紧。不知道我们从哪里冒出来的,到时候大家不可恋战,紧随大队杀出去,等追兵少点了我们再各自分散逃窜。请师父约定一个我们集结的地点。” 石先生听到此计策后点点头认为可行,如果真是误会就避免了血流成河,如果不是也方法逃命,于是说道:“就按曲向天说的办,只是如果杀散了我们只求来日有缘再会,不定集结地点了,刚才我算了半天竟然没有算到指使大兵围攻我们的是谁,所以那人必定高过我数倍。一旦我们设定了集结地,那人也会算到到时候以逸待劳反而得不偿失了。” 石先生接着说道:“月秋,方栋,帮我准备幻阵。”韩月秋答道:“谨尊师命。”石先生回转头去看着身后众人,疑惑的说道:“方栋,程方栋?你们谁看到你们大师兄了?”众人面面相觑,却谁也不知道程方栋去哪里了。 石先生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面露低沉之色的问道:“嗯,他走了,果然当年我糊涂啊,竟然没有察觉。”韩月秋点查着身后的众人,然后冷声说道:“师父,六师弟王雨露也不见了。”“啊,怎么连雨露也要叛我吗?我当得算是什么脉主,又算得上什么师父。”石先生仰望黑色的夜空悲声说道。 说完后,石先生挥挥手,在韩月秋的带领下众人忙碌的准备起幻阵来,石先生却把卢韵之叫到身边,唉声叹气起来。“师父,大师兄是不是有事外出了,却没向你禀报,大师兄是忠厚长者,怎么会做背叛师门的事呢,再说他就算背叛又能如何?他没有调动大军的权力啊,一定不是大师兄。”卢韵之不解的说道。 石先生却苦笑一声说道:“韵之啊,我没有说程方栋是主谋,但他肯定是参与者,你还记得你在这宅院中,众人与混沌大战你机智聪明返璞归真的那个晚上吗?”卢韵之点点头说道:“记得,是否谬赞了,不过和那个夜晚有什么关系?” “那你又可曾记得那天晚上混沌落到你大师兄身旁,当时程方栋倒在地上,无力反击混沌却放过了他,本我没有在意但后来听你说混沌之所以叫做混沌那是因为他和古书记载的怪物混沌是一样的秉性,欺善怕恶,只听从恶人的差遣。所以我当时就疑惑程方栋是不是心中存有大恶,我带你们回到养善斋之后你急着去送伍好,而我留下了程方栋实际上就是要算一算他是否真的是恶人,因为我也不相信如此老实忠厚的人会心存大恶,待我算后却发现并无此事,可今天想来......”石先生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 卢韵之睁大了眼睛,有点难以置信的说道:“师父您老人家的意思是.....我幼时您就已经算不透他了?是他的能力趋近与师父您,还是已经超过了您?!”“皆有可能,我们也去帮忙准备吧。不过韵之,师父觉得此事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会万一我们败落你可要拼命跑出去不要意气用事,切不可回身救人,现在你已经得到中正一脉的真传,只要你还活着本脉就算是保住了。”石先生语重心长的说。 卢韵之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去忙帮了,众人不消一会功夫就排好了幻阵,在外看来这一片空无一物,其实在阵内几十个人正死死的盯住那紧闭的大门,等待着随时冲进来的兵士,每个人都紧握住手中的兵刃严阵以待,顿时大院中静的只剩下风刮过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 大门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秦如风低声说道:“天哥,他们攻也不攻撤也不撤,到底想干什么!”曲向天突然喊道:“大家快散开,他们定是调动了神机营,要炮轰中正一脉。” 话音刚落却听十几声巨响传来,紧接着破空声大起,一枚炮弹在前院炸落,顿时石砖地面被轰的七零八落,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朝不同的方向逃散躲避着,石先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叫喊道:“快去,去英灵堂,英灵堂中的永刻中正的牌子如果毁了,那些死去的亡灵就无法与我们相认了,快去跟我拿牌子!”说着就朝英灵堂的方向而去,却被曲向天一把拉住。 只听曲向天说道:“师父镇定,待我们兄弟三人去取就好了。”曲向天,方清泽和卢韵之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朝着英灵堂跑去,而石玉婷,英子以及慕容芸菲却跟着石先生等人超后堂地窖撤去。 第四章 逃窜 曲向天一脚踢开英灵堂的房门,首当其冲的进去,进门后就开始脱下外衣平铺在桌子上, 并且摘下墙上永刻中正的魂牌放到衣服里准备一会打成一个包裹。方清泽和卢韵之进屋后一直在帮忙摘牌子,可是墙上牌子太多把三个身手矫健之人也逼得手忙脚乱。曲向天摘下一个小金牌,看了看递给卢韵之说道:“三弟,单独收好了,这是杜海师兄的。”卢韵之接过放入身上那个装灵器的小布袋中。方清泽也摸起桌子上的青铜方杯古月杯放入自己口袋之中装了起来。一面墙的牌子终于被尽收入平摊开来的衣服上,曲向天刚要卷起衣服大成一团,猛然听到破空之声大作,离他们所在越来越近,连忙大吼一声:“快跑!”说着就突然用力把方清泽和卢韵之向外推去。 一颗炮弹落在那面原先那面挂满牌子的墙上,弹射开来。曲向天三人连忙躲开这才没被那滚落的大铁球砸中,曲向天长嘘一口气说道:“还好是实心铁弹,若是填充炮弹我们都得被炸死在这里。听声音是从西面传来,看来那边是薄弱环节,一会我们就从那里突围。”说着就起身站起来,却看到方清泽坐在地上面色铁青的指向墙那面。 卢韵之也看到方清泽异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到那面墙已经被砸塌,曲向天的系成一团正准备打包的衣服已经被砸烂,而里面包裹的永刻中正的牌子也被砸的稀碎。曲向天叹了口气,拉起依然坐在地上的卢韵之和方清泽说道:“既然如此,再看也没用了,快去找他们,一起翻过西墙冲杀出去,不然都得被砸死炸死在这里。” 三人往后堂地窖跑去,刚一出去却看到众多军士从大门冲了进来,三人连忙掩身藏在墙后,探出头去看到石先生带领众多门徒并未跑到地窖,被从前门后门破门而入的几百名军士团团围住,顿时院落内塞满了人变得水泄不通,中正一脉众人只得在包围圈的中央苦苦挣扎着。 只见韩月秋手持阴阳双匕,头发已经被刺来的钢枪扎散披头散发,一张冷峻白皙的脸上更加寒意十足,尤其是溅在面上的点点鲜血配上那一对横眉冷目扫视着周围的军士,好似盘踞的毒蛇一般,瞬时让围攻之人浑身寒意顺起,不敢上前只是不停地试探罢了。秦如风紧跟着韩月秋,所持的宣花板斧也早已被鲜血所染红,满身满头的血色看起来好似下山猛虎一般威猛,众军士惧怕此人不敢上前。 谢琦谢理两兄弟也是手持兵器混战着,孪生兄弟两人配合倒是默契虽未受到致命伤害却也是身上挂彩鲜血染红了衣襟。同样还有高怀和朱见闻相依而战,早也如强弩之末一样,眼看就撑不下去。三方互成掎角之势,互住身后的众人,为石先生和石文天等人争取着驱使鬼灵的时间。 包围圈中已经有一些弟子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屎尿全流了,自从土木堡一役之后,门内青瑛早已消耗殆尽,所剩的大部分都也是在蔚县被韩月秋所赶回的那些不堪重用的弟子,多是些阴阳不通身手不及的末位之徒,有些正在拼死抵抗也算是一条好汉,可有些却也把软蛋怂包本性展露无遗。 石先生等人虽然驱使鬼灵,身旁并未带多数盛困鬼灵的容器,自然所驱使出来的鬼灵也就不多了,虽然造成了周围兵士的一定恐慌,却也并未解除自己被围的困境,弓弩手从后而来,包围圈渐渐扩大看来要万箭齐发,也不顾是否会误伤明军军士,只求乱箭射死石先生等人,眼见中正一脉众人就要命丧当场了。 曲向天低声说道:“二弟,随我冲杀出去,从他们背后袭击定能扰乱布局,最主要的是先解决弓弩手。三弟快去我们学习寻鬼的小屋内,启动固魂泉,放出固魂泉中所有的鬼灵,制造混乱我们也好趁机逃出,三弟放出鬼灵后切勿回来寻我们,翻墙杀出一条血路逃离即可,我和二弟两人自当带领大家从西墙逃出去,我们定在霸州相会,三弟,一定要保重啊。”说完手一拱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方清泽拍了卢韵之肩头一下,也跟着出去。 两人悄无声息的从背后偷袭而去,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斩杀了数名弓弩手,顿时明军阵型大乱,石先生一声令下,包围圈内的众人也奋力抵抗起来。 卢韵之没敢耽误,看到两位兄长离去,翻上屋顶弯腰前行如同夜猫一样,来到了那间毫不起眼的小黑屋,手中钢剑一挥砸断门上的大锁,走了进去。 这里和几年前自己学习寻鬼之术时的样子并无变化,这件小黑屋也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自从卢韵之入门以后,门内就再也没进过新的门人,自然也就没了寻鬼之术的授课。虽然许久未来,门口布满了灰尘,但是屋内却连一丝蜘蛛网都未有,到处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阴冷之气。 卢韵之向来对鬼灵极其敏感,命重五两五,是那阴阳交汇的鬼命,此刻早已感受到固魂泉下那不计其数的蠢蠢欲动的鬼灵,不禁打了个冷颤。他飞奔到固魂泉所竖立的石柱上,然后咬破手指在石柱上划了一道,然后飞身离去,边跑边念道:“苦尽甘来非人间,何故留恋凡世情,早早托生岂不好,困于石下饱受刑。太清老祖显神通,石涌如泉魂出见,逗留此地本无害,可惜凡间怎多情。喷。”当念完“喷”字的时候,卢韵之正好跑出房门,本来发动此术需要站在固魂泉周围一个六角阵中的一角圆圈之中念动口诀的,只是卢韵之的命重特别,故而用自己鲜血也可隔空传令,只是不可走出这间屋子罢了,否则外面月亮当空,双阴交汇容易反噬,反而使不出固魂泉内的鬼灵。 卢韵之前脚刚离开这件小黑屋,小黑屋内的石柱就好似涌泉一般涌出一些灰白色的气体,卢韵之回头看到阵法启动成功,就放下心来,从囊中掏出一枚铜币,然后猛然掷出砸向立在阵角圈周的一面八卦镜,铜镜虽然未被击碎却也一晃被掀倒在地上。 那些涌出的鬼灵好似水一般贴着石柱而下,落到地上反而升腾起来,不一会就化作形状,转了两圈就从被击落的那面八卦镜处飘了出来,渐渐地鬼灵越来越多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卢韵之沉默不语,又看了一眼固魂泉,然后反身登上墙头,一个纵跃跳了下来,落到墙那边曲向天的院子中。 刚一落地没跑两步就被几个军士发现,他们大声呐喊引人前来并且朝着卢韵之冲杀过来,卢韵之并不恋战,理都不理反身逃去。 第五章 谢家兄弟陨落 曲向天冲杀起来,一手持枪一手持剑,奋力挥杀一时间竟然血性大发,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所遇明军也绝无生还,曲向天仰天大笑横扫千军,军士都把他看做战神下凡一般,不敢上前阻拦。方清泽也不差劲,一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虽然体胖但力量极其巨大,凡是被大刀砍中的人都如豆腐做的一般,挥之即破顿时残臂断腿者也不计其数。 中正一脉众人看准机会冲了出去,秦如风也哇哇大叫血红着双眼轮动板斧如看瓜切菜般的和曲向天兵合一处,厮杀起来,秦如风还紧紧护卫着慕容芸菲,大叫道:“天哥,嫂子给你护送过来,今天杀个痛快,尽显英雄本色。”说着与曲向天合力朝着西面冲杀而去。 方清泽被围攻士兵一排齐刺逼开,挥刀荡开然后拉起被踢翻在地的朱见闻,连同高怀一起跑开了向着西院也就是卢韵之的新宅跑去,方清泽记住了曲向天的话,听炮声西侧必定兵力空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虽然比曲向天慢了一会却也省去了很多冲杀。 石文天林倩茹夫妇二人在石先生的催促下,带着石玉婷和英子杀开一条血路也跟着方清泽的步伐逃去。石先生还在驱使着仅剩的几个鬼灵断后,韩月秋紧紧地守卫在身旁,谢琦谢理两兄弟也在两侧杀着那些已经有所畏惧的兵士。 兵士们虽然看到众人逃窜却也不敢猛追,因为这几人的战斗力实在是异于常人,靠近者即死,谁也不敢紧紧跟随。而其他弟子就没这么好运了,那些骨头硬的男子汉倒也还好,斩杀几人后被乱枪刺死或者被冷箭射杀,那些趴在地上的懦夫有些被乱刀砍死,有些则活活的被从大门口冲进来的更多兵士活活踩死。 突然一群五人一组的身穿五色衣装的男人出现在面前,看起来正是反叛到一言十提兼中的天地人五丑一脉,从大门中更是涌进一群面色发青之人,相传生灵一脉欲练其法必伤肝胆,故而面色发青,当时生灵一脉无异。 谢琦谢理看到后忙喊道:“师父,二师兄快走,我俩断后。”说完谢琦还猛推韩月秋一把,自己与弟弟谢理两人冲杀过去,两人左手持法器,与五丑一脉,生灵一脉所驱使的鬼灵缠斗,空口念念有词说着灵符,右手持兵刃与前来袭击的明军对抗,明军看到有高人相助自己顿时士气大涨杀声震天。 石先生还在犹豫,却听韩月秋一边冲杀一边喊道:“师父快走,不然中正一脉就亡了!”这才下定决心舍下谢琦谢理两人与韩月秋一起奋力拼杀向着后院跑去。 这时候从侧院涌出大量鬼灵虽然只有少数的扑向明军,然后附身亦或撕扯军士,但大多数只是穿人体而过,虽然并未构成大的威胁,却让明军惊慌失色,众多士兵看到如此多的鬼灵出现都瑟瑟发抖起来。 五丑一脉,生灵一脉众人都呵斥着士兵不要惊慌,然后翻身对付那些被卢韵之从固魂泉里释放出来的鬼灵。谢琦谢理哥俩这才轻松一点,也向着外面撤去,突然数柄大铁剑从天而降,一群身穿蓑衣头戴斗笠之人从墙头跳下,挥剑向着两人砍去,两人避无可避,谢琦谢理分别扬起手中兵刃架住,却被震得腿脚一软跪倒在地,对方不禁力量巨大而且人数众多,再者两人经过刚才一番缠斗戾气也消磨不少,自然接不住这数柄大剑劈下来的力量。两人心中暗道:铁剑一脉也出现了。 一柄剑柄绣着四爪金龙的无刃大剑从谢家两兄弟的左侧横扫过来,剑身极长,身旁也正是虎视眈眈的敌人,谢琦站在左侧避无可避只得架起手中兵刃奋力一挡,只听金属断裂之声顺起,谢琦啊了一声就再无声息。谢理刺中一名铁剑门人后,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谢琦,却发现谢琦被一柄大剑砍中,大剑无锋大巧若拙,铁剑一脉脉主亲自出马,大力挥剑之下生生把谢琦劈成了两截。 谢理顿时悲从心生,顿时泪流满面,手中却不停顿继续与敌人厮杀起来,没拼搏两下却口吐鲜血扑倒在地,在他的后心插入了一对双叉,一个如同幼童般高的人握着双叉,猛然拔出喷出的鲜血蹦了他一脸,原来是个侏儒,向他那满是鲜血的脸上看去,却长得英俊非凡只是表情邪恶无比,与这张俊脸极其不搭反而让人生出阵阵的恶心之意。 商妄,这人正是商妄。谢理倒在地上口中喷出血沫,却嘿嘿笑了一声对着那个圆睁双眼,半身奋力的谢琦尸体说了一声:“哥,咱们做鬼也要逍遥天下。”说完就抽搐两下死去了。 石先生和韩月秋跑入后院之中,奋力与身后的追兵厮杀,韩月秋说道:“师父快翻墙逃窜,我稍后就来。”石先生没时间推辞,只得一蹬墙面双手一攀翻上墙头,韩月秋手持阴阳双匕与明军搏斗着。 突然一只大手抓向了刚翻上墙头刚稳住脚步的石先生,石先生连忙回身用掌接住,却愣在那里偷袭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大徒弟程方栋。.两人在墙头较量起力气来,韩月秋在后面与众多前来追赶的敌人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之间危险重重。 石先生一手挡住程方栋袭来的大手,腿部上抬踢向程方栋的脸部,程方栋却不慌不忙用膝盖挡住飞踢一脚,两人就这样僵持起来,石先生说道:“方栋,为何要反我?” 程方栋一脸老实相,此刻却恶狠狠地说道:“石方!昔日在门中大小事务都交与韩月秋来管理,而我呢,只能当个窝窝囊囊的大师兄,大家都说我没什么本事,因为第一个入门才保住了大师兄的位置。后来又来了个卢韵之,我不再幻想我能够继承掌脉人了,既然你给不了我,我就自己争取,不是我要反你而是你自己太偏心。” 石先生大喝一声与程方栋打斗起来,但毕竟岁月不饶人远没有程方栋身手矫健,程方栋并不抢攻,只是让石先生跑也跑不得想前去帮韩月秋却也上前不得,程方栋冷笑着说道:“石方,我的身手也不差吧,我就是不让你走,想让你眼睁睁看着你的爱徒韩月秋死在这里,让他再瞧不起我,死吧!都死吧!”说到这里程方栋宽厚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了,声嘶力竭的喊着。 第六章 突围 韩月秋被人围困在其中,早已经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卢韵之从固魂泉放出的鬼灵已经被生灵一脉和五丑一脉众人所以遏制住,于是这些人纷纷从中正一脉的院落中赶向这边准备包围韩月秋。 石先生大惊失色,突然不再设防,身体蹲下双手按住在墙头的砖面上,口中喃喃的说着上古密语。而韩月秋却在浴血奋战,五六杆铁矛直刺过来,韩月秋飞身闪过,用左臂一拢把铁矛夹在腋下,腰间用力一扭把那五六名长矛兵竟然拉的东倒西歪,几把腰刀从侧面砍落,韩月秋手持阳匕挡住,却因匕首短小其中一刀竟未挡住,砍落下来。 韩月秋身体往后一倾松开了掖下所夹着的那五六个长矛兵的枪杆,双脚蹬地向后闪开,却还是被刀锋贴面而过,脸上被自上而下划开一道大口子,还好没伤到眼睛,但也是鲜血直流皮开肉绽。一名铁剑一脉的门徒已经赶了过来,大剑一挥横扫而出,韩月秋刚才被腰刀压制,这才刚刚站起身来,鲜血糊住了他的眼睛也看不清周围发生了什么,眼看就要被腰斩于当场了。 铁剑挥过鲜血未从韩月秋的身上喷出,顿时空中尘土飞扬,飞沙走石。原来在韩月秋的侧面,形成了一堵土墙,挡住了大剑的一击,持大剑者不明所以却还想再度攻击,没想到刚一用力却从口中喷出一股鲜血吐在眼前的土墙之上,紧接着一股剧痛传来。那个铁剑一脉的门徒低头看向自己的疼痛传来的部位,原来是一根石柱从地面斜插之上,已经把自己穿肠破肚了。 大地开始颤抖起来,人们脚下无根都站立不住,不停地有土墙而起阻挡住明军的围攻,韩月秋知道这是石先生在用御土之术救自己,赶忙纵身跃起踩着保卫自己的明军的人头肩膀跳跃着向石先生所在的墙上跑去,却突然大叫一声悲从心生。 石先生的确未曾掌握天地之术的真谛,御土一出立刻口吐鲜血不似卢韵之那般还可撑上一会,只见石先生脸色惨白,不消片刻功夫口鼻中早已尽是鲜血,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却依然在坚持。突然程方栋冷笑着伸出右手,他的手上好似燃起了蓝色的火焰一般,在黑夜中比那些军士手中所持的火把还要明亮,却未带给人温暖之意而是带着一丝阴寒,好似那是来自地狱的火焰一般。 火焰在程方栋的右手上燃烧着,他却并不感觉疼痛,只是口中发出冷笑,那只手就像利刃一样插入了伏在墙头施展着御土的石先生的后背之中。石先生顿时身体一颤,然后大吼一声,墙头光洁的平面上生出无数石刺向着程方栋扎去。 程方栋没有想到自己运用秘术已经抓住了石先生的脊椎,按理说石先生应该立刻瘫痪到倒地不起,此刻却还能用处御土之术攻击自己。他一时没想到,却被一截石锥扎入小腿,不禁大叫一声从墙头掉了下去,韩月秋正赶到跟前,一个箭步踏住墙面向墙上跳去,却正巧程方栋向下掉落,韩月秋眼疾手快两刀朝着程方栋脖颈处扎去。程方栋大惊失色,慌忙用双臂互住,也亏了韩月秋所用的是匕首不是刀身不长,再者程方栋体型肥硕手臂上的肉也比较后,即使如此,也在程方栋的脖子上划出两个血点,程方栋的双臂更是被刺穿了两个大窟窿。 石先生看到韩月秋逃出包围,才猛然松劲不再施法,七窍流血的瘫倒在地上,一朵像是绽放的花朵一般的蓝色火苗从石先生背后的伤口处燃气,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少遍全身,石先生动弹不得无法滚动扑灭着火焰,只能不停地残喘着从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哀鸣。 韩月秋没有追击程方栋,他没有过多的时间纠缠,自己与石先生面临着再度被围的危险。只得扛起倒在墙头的石先生分奔而去,火焰灼烧着韩月秋搂住石先生的手臂,也炙烤着他的头发和肩膀,这师徒二人就如同两团蓝色的火焰一般翻出院落,落在地面上。 韩月秋搂住石先生就地一滚,恰巧地上有堆沙子这才扑灭了刚刚燃起的火苗,韩月秋扫视着四周,眼前围在院落外的明军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这里的布防很是凌乱,原来刚才卢韵之放出的鬼灵有一大部分从后门而出,这里的大部分兵马有进院冲杀,所以那些鬼灵从后门鱼贯而出后,明军顿时慌乱无比人仰马翻,这也给了韩月秋一丝生机,于是继续扛起不知生死的石先生单臂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向着远处冲杀而去。 众人逃窜的身影都消失在夜幕之中曲折的胡同之内,身后明军紧追不舍非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曲向天和秦如风带着慕容芸菲往西面逃窜这,这里正如他所料西面的防守极其薄弱,所以他们一阵冲杀就逃窜了出去,还顺道夺下三匹军马,三人三骑策马狂奔,守城将士并不知晓其中变故,看到是骠骑将军驾到虽然早接到命令不得开城门却也在曲向天的威严下打开了城门。三人见到骗开了城门立刻扬尘而去。 马匹狂奔出去了大约百里地,天色有些蒙蒙亮了,曲向天看到后面追兵已经毫无踪迹了,勒住了马匹翻身下马并且把慕容芸菲抱下马来,慕容芸菲还身穿新娘的红衣,此刻可谓是破旧不堪,衣服上染满了灰尘。正好眼前有条小溪,三人看到小溪水质清澈连忙俯下身去饮了起来。 曲向天喝了两口水,并用凉爽的溪水洗了洗脸之后就站起身来,对秦如风说道:“如风,帮我照顾好慕容芸菲,再往西逃出百里之后,放了马匹让马向西继续跑,而你们折道往东南而行,这样能避开追兵。我与我二弟三弟约定霸州想见,刚才我们冲杀之时发现二弟跟在我们后面,可现在还没跟上或许已经被抓住了,我得回去救他。咱们也约定在霸州相见。”说着骑上马匹,就要扬鞭而去,却被秦如风紧紧的拉住了缰绳。 曲向天大喝道:“你干什么!松开,我二弟可能有危险了。”秦如风扭过头去并不看他,手却是抓的更牢了。曲向天心急如焚挥起马鞭就要抽打秦如风,却听慕容芸菲淡淡的说道:“住手,天哥,你可敌百人乎?”曲向天心烦意乱的答道:“可以,一人厮杀百人不成问题,芸菲,如风别再阻拦我了,我们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是再晚了,二弟死了我又怎么能苟活于世呢。” 慕容芸菲却是莞尔一笑说道:“我知道,可你虽有能敌百人之勇,可千人万人呢?你手中无兵就做不了万人敌,回去也是白白送死,向天,如果叔叔都死了,你难道不想跟他们报仇吗?!”曲向天身体微微一震,低垂眼帘翻身下马,坐在溪边神情极为沮丧。 慕容芸菲冲着秦如风使了个眼色然后走到曲向天身边轻声安慰着,秦如风虽然人极为粗鄙但是却心领神会没有上前跟随,只是在一旁坐卧休息起来。 第七章 愿随英雄赴天涯 曲向天心情刚刚平复下来,却听到东面有异响传来,三人赶紧翻身上马,秦如风说道:“天哥,你和嫂子先走,让我来断后,老子的斧子早就渴了,又该喝血了。”说完曲向天还没来得及阻拦,秦如风就快马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 曲向天低骂一声:“鲁莽,芸菲我答应你不救二弟三弟,留命为他们报仇,但我不能眼见如风也死了,我走了,你快跑。”说完也向着秦如风奔去的方向策马疾驰。慕容芸菲紧随其后,虽然曲向天一再回头呵斥让她离开,但慕容芸菲置若罔闻,对与曲向天的话不理不睬,一张美艳动人的脸上两条细眉微微皱起,却很快舒展开来,冲着曲向天喊道:“向天,我算了一算,是我们的人,我看到一个画面是一队骑兵,有几百人之众都拜倒在你的面前。”曲向天本来还在面朝前方喊着让秦如风回来的话,此刻听到慕容芸菲的喊话,虽然马不停蹄却停住了呼喊,转身回头问道:“怎么回事?” 慕容芸菲却摇摇头说道:“我又不是中正一脉,我只是看到了如此的场景罢了。”曲向天渐渐追近秦如风,大喝道:“如风不可鲁莽,可能是我们的援军。”听到此话,秦如风微微一愣勒住了马匹,疑惑的问道:“天哥,别开玩笑了,此刻怎么还会有援军呢?!” 曲向天喊道:“是你嫂子算出来的,我也不知,反正不可乱杀人。”秦如风虽然是武勇之人却也是中正一脉中的佼佼者自然知晓这卦象的真实,于是与曲向天慕容芸菲并列而行,放缓速度颠步而行。 三人正对的东面一会功夫就奔来了几百人的一支骑兵队伍,看旗帜是五军营的人,待他们跑进些曲向天才看清,这群人十分悍勇,是自己所亲训的先锋部队,曲向天掌管五军营之后,训练了一支先头部队,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虽然刀身短小但是杀伤力不容小觑。这支队伍也是同样,人数只有几百人,却个个是以一第十的精兵,平日里即可做斥候探寻敌方动向,也可作先锋冲击敌方阵营。 这支部队领头的是游击将军广亮,此人素来沉默寡言不喜言辞,只是心思极为缜密所以被曲向天由把总提升为游击,带领着这支编制不同的精锐部队。却看这群骑兵,各个是浑身是血的,不少人自身也都挂了彩,却依然从容不迫队列整齐的奔驰,曲向天心中暗暗叫了一声好,知道自己没白下功夫训练这群人。 广亮奔至曲向天跟前,然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曲将军,在下广亮拜见将军。”曲向天和秦如风下了马匹,秦如风问道:“你们怎么浑身是血,到底怎么回事。”广亮叹了口气说:“我们得知他们派兵之时早就被人宫里派下的人监视住了,五军营的弟兄都不能擅自出入防止给将军您通风报信,今天所调动的只有少部分五军营的兵马和三千营,神机营的军士。” 京城有三大营分别为五军营,神机营和三千营。五军营就是个大杂烩,兵力最多由步兵和骑兵两部分组成,一旦有战事定为中军主力部队。神机营就简单得多,就是使用火器的军队。三千营的历史也极为悠久,是明成祖朱棣所建立的,本为朱棣所收付的三千蒙古骑兵组成,是战斗力最强的骑兵军团,发展至正统年间也就是朱祁镇做皇帝的时候,三千营的兵力已经远远不止三千了,有数万人之众其中各个民族的皆有,都是精英骑兵不管是骑马作战还是像包围中正一脉时那样徒步作战都极为英勇。 曲向天听了广亮说了今夜围攻他们的是三千营和神机营还有少量的五军营兵马之后,问道:“广亮快快请起,你们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前来寻我,围攻我们到底是谁的命令。” 广亮站起身来摇摇头,叹道:“应该是皇帝的命令,五军营自曲将军掌管以来,上下一心军威大振,自然这次我们这些您提拔上来的将士都被严密控制着,我也是大军开拔前夕才得知的消息。于是就去质问宫里派来的监视我们的大臣,为何要合围中正一脉,我知道将军大喜之日,定是疏于防备就像派人前去告知将军。但没想到派出去通知您的兄弟路上被斩杀了,只余一人逃命回来。我们知道如若这样下去,将军必定凶多吉少,兄弟们都很是担忧。索性反了,杀出军营前去中正一脉宅院,我们碰见了将军的二弟方清泽先生,他正在突围看到我们便高喊你已经杀出重围之类的话,我们想前去搭救可北面南面前来救援的敌军太多了,我们自顾不暇只得冲杀出去,但发现城门关闭无皇帝亲令不得开成,又是大战一番才打开了城门,并且问清将军正是从此门而出。院落之外突围之时,末将曾回头张望看到方先生也已经突围,便向西方而行,我料定将军肯定往西离去,上苍保佑将军没事,末将终于追上了您,今后末将及众兄弟当誓死效忠将军。”说着又一次抱拳但膝而跪。 秦如风哈哈大笑拍了拍广亮的肩膀说道:“好样的兄弟!天哥没白提拔你。”曲向天看了看慕容芸菲得知她算的没错,心中大喜,只要有兵在手他就是天下无敌之人,现在只是人数较少,但终有一天会把队伍壮大的。慕容芸菲附耳说道:“向天,这些人是你的亲信,可能是肃清的时候也想把他们斩尽杀绝以除后患,所以他们不得不投靠你,这样的话他们的忠心就值得商榷了,希望只是想多心了,不过你要留心。” 曲向天哈哈一笑,抚着慕容芸菲的手说道:“芸菲不必多虑,英雄莫问出处,不管他们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既然来寻我就是瞧得起我曲某,我带领他们打胜仗无坚不摧,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兄弟们就会永远追随我,再晓之以情,明之以法,策之以谋。一支有情的军队再加上严格的军规得当的将领,就永远不会背叛主将。所以请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曲向天说罢扬声对前来救助的军士们说道:“感谢各位追随曲某,曲某定当不忘各位的恩情,让我们打败敌人,成就一方霸业吧。明军兵多如何,将广又怎样,我们只要万众一心定能打败他们。我们也要称霸天下,今日就此反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天下,天下等待着我们。” 众军士纷纷下马,跪拜在地高喝道:“将军英雄无双,愿随英雄赴天涯。” 第八章 山东老掌柜 再说半时辰前方清泽这边,他们向西冲出后立刻被前来支援的军队层层包围,于是方清泽高怀朱见闻三人奋力厮杀起来,并向着周围的胡同之中撤退,欲以曲折的胡同甩掉重兵围困。却没想到赶来的明军实在太多了,一时间动弹不得,突然有一伙几百人的骑兵队伍冲杀过来,虽然穿着明军的铠甲,却是挥刀相向,替自己了结了重兵围困的局面,方清泽手起刀落砍翻扑来的明军后,向那队人仔细看去,领头的那人他认识,是曲向天所亲自训练的尖刀部队中的游击将军广亮。 方清泽有一次备了好酒好肉去犒军,曲向天郑重其事的介绍过此人,做买卖谈生意的讲究自来熟和过目不忘,对人对物都要如此,能记住别人就把握了一丝商机,总之方清泽不禁记住了广亮的脸还记住了他的名字和职位,方清泽躲过刺来的一矛挥刀逼退敌人后喊道:“广亮将军,我是方某,我大哥曲向天已经杀出重围。” 方清泽刚刚喊完,却见到从北面南面冲来的无数官兵,自己大喝一声不好招呼高怀朱见闻,找准空隙钻入了胡同之中,一路狂奔之下终于甩掉了追兵,三人这才稳下心神,靠住胡同中的院墙不断喘息着,高怀刚想说话,却见胡同中的一扇门在此时打开了。 一个身穿伙计衣服的人从刚开的小门里出来,身上挑着一根扁担,扁担的前后各挂着一个水桶,里面装满了水。方清泽高怀朱见闻三人大气也不敢出,害怕惊吓到了这个伙计再招惹来官兵,那就麻烦大了,于是三人屏气凝神继续靠在墙上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小伙计年纪不大正是缺觉的时候,此刻也是睡眼惺忪,连连打着哈欠。刚迈出门去,却被门槛绊了一脚,一个趔趄险些没摔倒,赶紧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这一摇头不要紧,正看见旁边贴墙而立的方清泽等人,顿时吓得腿脚发软,张嘴就要大喊,声音就在嗓子眼卡住了,离他最近的朱见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剩余两人赶紧上前三人把伙计拥入了他刚刚出来的那个院落中,反身关上了那扇房门,房门刚刚关闭就有一队人马出现在胡同口,然后穿过胡同向前方追去。 方清泽等几人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朱见闻低声对那个小伙计说道:“你别喊我就放开你,否则我就杀了你,明白了就眨眨眼。”小伙计早就被吓破了胆,朱见闻手上一用力,那小伙计这才明白过来眨了眨眼睛。 朱见闻松开了那个小伙计的脖子,然后问道:“你这么早出去干什么?”此问是为了随便聊聊好让小伙计平复心中之惧怕,小伙计听后颤颤巍巍的说:“我是水铺的伙计,每日早上必定早起给各家送水。”几人听后点点头,水铺就是为不方便取水的温饱人家或者用水极多的店铺送水的一个商铺,多为山东人所开,每日起早送水也属于正常。 高怀说道:“你们家掌柜的在哪里?我们要见他。”“你们是谁?”小伙计问道。方清泽恶狠狠的低声吼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这么多废话。”小伙计立刻浑身如筛糠一般,哆嗦成了一个,方清泽一把提起小伙计在他的指引下,走到了掌柜的卧房外。 刚走到门外,房中的灯就亮了起来,山西人做生意精于算计,江南人做生意精于易货,山东人做生意则是勤勤恳恳,这不天没亮这家水铺的老掌柜就早早的点灯起床准备记账下板做生意了。刚点亮灯准备出门看看伙计们有没有偷懒,他所雇佣的伙计都是十六七的小伙子,正是缺觉饭多的年纪,经常容易睡过头而遭到客人抱怨。老掌柜一边嘟囔着一边打开了房门,却看到门口站着自己的伙计小四还有三个如同血人的大汉,吓得忙喊了出来,声音还没发出就被方清泽捂住了嘴巴,方清泽低声道:“老掌柜莫怕,你看是我,方某人。” 老掌柜接着灯光仔细看向方清泽,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原来是方老爷,你怎么落得如此地步,快随我进来换两件干净的衣服。”老掌柜怎么会认识方清泽呢?此事说来话长,长话短说总之京城之内商家都认识这个京城第一首富方清泽,再加上他脾气随和从不摆什么架子,所以和京城内其他商家掌柜甚是熟络,而不光如此,两月前这家掌柜的曾因家中有事周转不济所以向方清泽借过五十两黄金,日后虽然还上了方清泽却只收下本金,对于所谓的利息分文不取,这才交下水铺老掌柜这位朋友。 老掌柜虽然知道方清泽家大业大,对自己可能只是认识却并不了解,可这山东老掌柜的确符合了山东人忠厚老实的秉性,感恩戴德看到方清泽等三人浑身是血的知道定有大事发生,于是没敢声张只取了几套像样的衣服和一些银两给了三人。 三人换好衣服,方清泽看到银两莞尔一笑收了起来,抱拳谢过。其实方清泽的身上有许多大明宝钞,还有些散碎银子,虽然他衣着很是朴素但是所戴的把玩的这些小玩意随便拿下一件都是价值连城,根本无需那老掌柜的钱。只是作为一个生意人他明白老掌柜的心思,其一是为了报恩,其二是为了平安。意思就是破财免灾别把灾祸带给自己,于是就收起了银两没有推辞。 几人交谈一番却闭口不谈自己的遭遇,三人心中都明白,此刻城门定当紧闭,曲向天要是冲出去后几个城门的看守也会更加严密,只好躲到天亮待城门大开再想办法混出去。 方清泽正在与老掌柜寒暄着,突然听到院门响起,朱见闻和高怀立刻抓起兵刃紧张的站了起来,老掌柜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只听门外有人喊道:“爹,爹!怎么还没起来做生意啊,昨天晚上可出大事了。”一个身穿明军服饰的人走入了这间小院之中。 第九章 两方汇聚 那人走入院中,拿着水瓢舀起一瓢水一饮而尽,看向站在门口的老掌柜说道:“爹,你怎么不说话啊,昨天晚上城里也不知道追拿什么通缉要犯,总之下令无皇命不可开城门。昨夜西直门冲出去两拨人,守城的将领没有拦住刚才听说全部被斩首了。”说着就朝屋内走去,老掌柜使了个眼色给他,他却没有看到只是快步走入屋中,却看到屋内站起身来的朱见闻高怀方清泽三人,不禁一愣,回头对老掌柜问道:“爹,这几位是?” “这位就是咱家的大恩人,上次借钱给咱的方清泽方先生啊。”老掌柜挡在儿子身前介绍着方清泽,父爱无疆他挡在儿子身前防止三人暴起伤人。方清泽何等聪明朱见闻高怀也是弄权高手自然得知老掌柜怎么想的,纷纷把兵器藏起,没让老掌柜的儿子看到。 老掌柜的儿子一抱拳说道:“原来是恩公,久仰久仰,请受张具一拜。”说完就要躬身行礼,方清泽连忙托住他说道:“不必多礼,敢问张兄在哪里当差,我前几日去外地办货,回来后正巧看到老掌柜家中灯亮,就过来做客一番,真是讨扰了,不过能否为我说说咱城中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张具放下腰间的军刀,扔到桌子上,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是南城东门,也就是崇文门的守城伍长。昨天晚上好像有什么军事行动一般,总之我听到城内放炮了,而且我们接到命令,除了皇帝亲派御史带诏书以外,其余不管谁都不能开城门。乖乖,亏了昨天那伙乱党没有从崇文门逃跑,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个巡城同乡,他给我说昨夜曲向天曲将军从西直门逃了出去,当时那几个守城的一看是五军营的统帅曲将军哪里敢拦就放他走了,结果曲将军前脚刚走后脚来了个太监就大骂守城军士。还没骂完又来了一对骑兵,战斗力那叫一个强啊,本来就人数众多再加上每个都以一敌十,直接冲出了西直门。你们说这些西直门的也够倒霉的,一晚上来了两拨。” 方清泽听到这里,看向朱见闻和高怀,两人面露喜色,知道曲向天已经脱险。“这还不算完,刚才我还听我那个同乡说,早上西直门的将领全部被斩首了,以儆效尤,至此之后没有皇帝御史加上御旨就是天王老子我们也不敢开门啊。真的,西直门的那帮家伙实在是太冤枉了,谁知道曲将军这么如日中天反会被追杀呢?” 三人互相对视知道此刻出城可谓是难上加难了,自然眉头紧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高怀却哈哈大笑起来,吓了老掌柜和他儿子张具一跳,不解的看向高怀,朱见闻与方清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能故作镇定,看着高怀的表演。 高怀笑罢说道:“老掌柜,你知道我们为何刚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吗?”老掌柜摇摇头,张具却紧张的摸起桌子上的腰刀看着几人,高怀摆摆手让张具不必紧张说道:“曲向天这个逆贼,反叛国家,我们刚才带领小拨人马去进攻他们,没想到这厮甚是顽抗,我们又势单力薄,反而被他们突围我们身上全是这些逆贼的血。”说完高怀指了指墙角的那堆带血的衣服。 高怀见张具不信并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指着朱见闻说道:“你可知道他是谁?”张具看向朱见闻,只见朱见闻虽然换了换了身衣服,朴素至极却也是器宇轩昂,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颇有皇家风范。张具是守城的,自然每日看到进进出出北京城的达官贵重极多,识人还是有一套的,连忙拱手弯腰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朱见闻早知高怀想玩哪套把戏了,忙说道:“张兄不必客气,吾乃吴王世子朱见汶,正是奉皇命出城招兵讨伐逆贼的,正巧碰到方兄弟,我两人早年间就认识,于是同行一段没想到碰到了逆党,这才和高大人一路追杀逆贼,才浑身是血,正巧到了你们家附近,方兄说与尊老太爷认识这才进来讨杯水喝换身干净的衣服方便赶路,待看你也是官家的人这才与你说来此中缘由。” 张具虽然还有些怀疑,但看到朱见闻如此侃侃而谈合情合理,不像有假忙拜倒:“小的不敢,不知道吴王世子驾到,有失礼节了。”朱见闻笑着说道:“不必多礼。”高怀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有兵器碰撞的声音和呼喝之声,三人连忙拿起兵器,跑了出去。 门外十几个官兵正在围攻石文天林倩茹夫妇二人,英子也与官兵战做一团,紧紧护卫着身后的石玉婷。石玉婷吓得脸色惨白,却不敢喊出声来,之前她一路高喊反引来了追兵,此刻虽然心惊肉跳但是却紧闭牙关,只在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呜。 张具也跟着出来了,一间这番场景就像把刀帮忙,捉拿官兵所围困的几人,身旁却掠过三个身影,几人一出与石文天等人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迅速斩杀掉这些官兵,其中有一人是个仕长看到大势已去,拔腿就跑却被方清泽追上一刀砍翻在地。几人没有打招呼迅速把尸首拖入老掌柜的水铺之中,然后拿了石灰和水情理路面与墙体的血迹,并撒上泥土掩盖,待一切收拾妥当,耳听又有官兵前来,慌忙躲进院子关上了院门。 张具愣在那里,右手死死地按住自己的刀柄却并不拔刀出鞘,老掌柜用力才夺过他儿子张具的刀,扔在地上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说道:“各位大爷,我就这么一个独子,就求你们饶过他的性命吧。” 方清泽连忙搀扶起老掌柜说道:“张掌柜啊,我们只是为了逃命并不是嗜血如狂的凶犯,哪里会乱杀人,请您与贵公子千万别声张啊。”高怀却拔刀出鞘恶狠狠的说道:“老方别妇人之仁了,张具你小子给我听着,一会守备松弛的时候,送我们出城,否则杀你一家老小。” 第十章 巧计出城 “不可鲁莽。”朱见闻说道,然后看向石文天等人说道:“石师兄,你们没事吧。”石文天摇摇头,然后给林倩茹使了个眼色,林倩茹慌忙拿出药来,给众人包扎伤口,这一也不管是方清泽一路也好,石文天一路也罢皆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此刻得到一片安全之地纷纷松懈下来,瘫坐在那里。 英子说道:“叔叔,我家相公在哪?”方清泽摇摇头答道:“弟妹不必担心,韵之阴阳之术高于我等,定能算到良策,找到我们更是易如反掌。”兄弟之间可谓是心有灵犀,话音刚落一人翻墙入院,直奔众人所在的堂屋而来,推门就入一把抱住英子和石玉婷说道:“大家可好。” 石玉婷抬眼一看正是自己所牵挂的卢韵之,立刻泪如泉涌紧紧抱住卢韵之放声大哭起来。英子说道:“相公,我和玉婷都好牵挂你,昨天我们几人杀出重围后就往西直门逃去,却没想到西直门城门紧闭又有重兵把守,如临大敌。没有办法,我们值得逃窜回来,却碰到了小股巡城官兵围剿,还好有方清泽他们冲出来斩杀敌人,我们才没有又一次被围困。” 高怀急不可耐的说道:“快点想个办法,别从这里腻歪了,我们索性把这两人杀了,换上这群明军的衣服混出城去算了。”朱见闻却低头思考片刻说道:“不可如此,张具刚才说了,没有皇命可以出城,我倒有一计听我慢慢道来。” 几人围坐在一起,慢慢商量着,说罢方清泽问道:“老掌柜,此事拜托了,如若你们答应我方某定当安排你们前去帖木儿,虽然背井离乡但是衣食无忧,我必奉上千金以示感谢,待我们了却此事再接你们回来,帮我们渡过难关你们就是中正一脉的大恩人。如果您不答应我们也不会杀了你们,只是把你们绑起来,防止你们报官揭发我们,只是如此一来免不了给你们惹来麻烦,至于朝廷会不会放过你们,方某就不知道了,真是得罪了。” 张具看了看他爹,点点头替老掌柜答应道:“也只能这样了,不然朝廷怪罪下来,我们就成撒气的了,到时候还不如帮你们的好,哎,这可害惨了我们了。” 半个时辰后,天空已亮城内的居民纷纷上工的上工,下板做生意的做生意,一人四处张望的从水铺后院的院门中探出头了,看清胡同内没人后,一队明军从这院内快步走了出来。其中只有一人未穿军服,那就是朱见闻,只见其中乔装成军士的方清泽冲着张具一拱手说道:“张兄先行一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你们家老爷子就暂且留在我们之中,我们前脚出城,你后脚跟上再让你们父子团聚,真是抱歉了。” 张具挥挥手说道:“我理解,不必多言,我们非亲非故,留个人质你们也放心。”语气中充满了不满然后拱拱手转身就走了。剩余几人游荡片刻就也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街上,向着崇文门走去,这些人正是乔装打扮成明军的中正一脉。他们刚离开不久,商妄等人就冲入这家水铺,寻找一番未果,商妄大怒一脚翻一个水桶然后低声骂道:“这群杂碎,聚到一起还真不好算出来。一个人方能算出,但是这么一群人的气实在是太高了,程方栋你能算出来吗?”程方栋站在一旁,冷哼一声,只见他的胳膊缠着白布,看来早已止血脖颈上却又两个血点很是明显,虽然换了身衣服倒也干净整洁,却一改往日那忠厚老实的形象,面容上嚣张得很:“商妄,你小子算不出来问我做什么,要不是大哥费尽心思算到他们在这里,我们岂不是一点线索也没了。你,就是你过来。”一个明军跑到旁边,恭恭敬敬的抱了抱拳,说道:“大人,有何事找小的?” 程方栋问道:“你知不知道这家是什么人?”那明军思考片刻答道:“应该是崇文门的值守一个伍长叫张具。”程方栋点点头,夸赞道:“你小子记性真好,回头我好好提拔一下你。”说完就转身朝崇文门方向走去,商妄撇了程方栋的背影一眼也跟了上去,程方栋边走边说:“商妄,怎么只有五丑一脉和生灵一脉随我们搜查,这个铁剑一脉到底是什么来头,虽然有点本事但却傲得很,还是大哥厉害啊,能使动这些家伙。”商妄尖声说道:“你小子别嘟囔了,快点去吧。”一队人马加快脚步快步离去。 卢韵之方清泽等人行至崇文门前,想要出关却被士兵拦住,高怀身穿明军军服一脚把阻拦的士兵踹翻在地说道:“难道有圣旨奉旨出城,你也敢阻拦吗?”朱见闻在前背着手并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卢韵之从竹筒中取出一卷黄绸,然后高喝道:“圣旨到!”守城官兵纷纷拜倒在地,卢韵之念道:“奉上谕命朱见汶出城公干,各级官员当全力配合,不可有误,钦此。”众人纷纷喝道:“遵旨。” 朱见闻带着众人就要出城,却被城门官拦住说道:“世子,请出示您的腰牌,验明正身,小的有眼无珠光有圣旨没有腰牌万一上头怪罪下来,小的脑袋不保啊。”高怀大喝道:“你这狗东西胆子真大,怕上头怪罪,阻拦我们世子殿下,我先怪罪你,来人!把他绑了给我砍了,再上报此人阻拦世子,有违圣旨。”身后中正一脉众人纷纷答是,然后上前就要绑了城门官, 城门官吓得忙缩成一团,就在此时张具高喊一声:“这不是吴王世子吗?小的有礼了。” 城门官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伍长张具,此刻眼泪汪汪的瞅着张具,好似是那上天派来的救星一般,也没来得及想张具这个小小的伍长怎么能和皇家子弟如此熟络。只听张具说道:“世子殿下,就放了这个有眼无珠的城门官吧,这是我一个哥们,昨日喝酒喝多了,昏了头冲撞了殿下。” 朱见闻侧着头眯着眼睛看向弯腰作揖的张具,想了半天说道:“你是山东来的张具吧,你父亲可好?吴王可一直挂念着他老人家呢。”然后回头对高怀说道:“你不知道吧,小高,这位叫张具,相当年他父亲在山东经商的时候可与我前来进京的父王相遇结交,没想到今日得见,真是缘分啊。张具啊,你今日如何?”张具谄媚的笑着说:“托您的福,今日还算过得去。” 朱见闻拉起张具的胳膊,冲着那个缩成一团的城门官冷哼一声,然后说道:“张具,陪我出城聊聊,边走边说皇命不可为我要急着赶路,可是故人相见怎能不多说两句。”说着众人就往城外走去,那些守城军士都听说了西直门全体被斩的事情,此刻都怕因为阻拦朱见闻再被砍了脑袋,那就太不值了于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几人便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城门。 突然,中正一脉背后响起一声大喝:“拦住他们,他们是要犯!” 第十一章 高怀被俘 中正一脉几人听到大喝没有回头,只是快步狂奔而去,守城军士却纷纷追赶,以命相搏他们很清楚一旦眼前的这些人跑了自己也会想西直门的士兵一样尽数斩首。没跑两步石玉婷却突然摔倒在地,方清泽眼疾手快一把拉起石玉婷扛在肩上就跑,卢韵之挥剑荡开刺向方清泽背后的长矛,却感到胸中一股恶气生疼,强行忍住才没让自己一口鲜血喷出来。 就这么稍稍一耽误的功夫,卢韵之看到在身后喊叫追击的除了守城的明军还有程方栋商妄等人,虽然心中大怒想上前清理门户却知晓如果这时候过于纠缠,到时候自己包括方清泽等人谁也跑不了,一个士兵跑的很快举枪刺向张具,张具感觉背后有东西扎向自己,连忙向前一扑躲开了,可再爬起来却被几人追上。 只听得一人大叫一声,原来是那个生性老实谨慎的老掌柜,看到自己的儿子张具被围攻,情急之下鼓起勇气闭着眼睛冲向那些守城军士,几名军士被冲撞开来,老掌柜也脚下不稳摔倒在地,高怀跑在后面,虽然他平时嘴不留德但是还是心存善念,看到这感人的一幕连忙拖开张具让他躲过一刀,然后回身去救老掌柜。 卢韵之石文天几人看到高怀身陷重围,大叫不好只好反身去支援却为时已晚。老掌柜摔倒在地,几名军士红着眼睛瞬间就把老掌柜砍得不成人形,张具看了悲呼一声就提刀想去拼命却被高怀一把推开。石文天拉起张具就往外跑去,众人听说张具是老掌柜的独子,一旦张具也死了那就是灭门断根了。 高怀刚推开张具却感觉背后冷风刺骨,猛然挥刀向后荡去,噹的一声只见和商妄的双叉来了个对碰,别看商妄个子矮小,力气却大得很,高怀一时间双臂全麻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一个肥胖的身影犹如利剑一般,一拳打在了高怀的腹部,高怀应声倒地,卢韵之一看拔刀上前却听到高怀大叫一声:“傻子,快跑。”卢韵之望向后面前来支援的官兵和一言十提兼成员,咬紧牙关回转头去护着众人离去了。 高怀躺在地上蜷着身子,大口喘着气,这时候他才知道程方栋是多么的厉害,这一拳就可以把自己打翻在地不能起身,高怀斜着眼睛瞪着程方栋和商妄,头发上沾满了浮土显得狼狈不堪。 程方栋一脚踩住高怀的头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他妈看什么看,小样的看我不整死你。”说着用脚底重重的碾着高怀的头,顿时高怀脸上被划出一道一道,血肉模糊。商妄踢开了踩在高怀脸上的脚说道:“你这家伙怎么比我还没人性,行了,把他送到大哥手里吧,大哥说了中正一脉的这几个小子要交给大哥亲自处理。”高怀被程方栋拎了起来,只觉得后脑一疼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所小屋之内,一个男人盘膝而坐,紧闭双眼不做一丝声响,屋内并不豪华甚至有些寒酸,家具装潢简单到了极点。商妄和程方栋两人推开房门走入了这间屋子,两人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没有一丝张狂好像很惧怕眼前的这个人。商妄低声说道:“大哥,高怀已经抓回来了,其他人跑了。石方和韩月秋还不知去向,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程方栋接言说道:“大哥,他们聚在一起实在是不好算啊,总之我是算不到,老让你通知我们也不是办法,来回传信的功夫他们早跑了,这群人谨慎的很。”那人点点头说道:“方栋说的有道理,他们聚到一起连我也算不准,这样我也只能驱使它了。” 商妄惊讶的声音又尖锐起来:“大哥,它不是还没完全成熟吗?”“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那人答道。程方栋依然微弓着身子说道:“那大哥得知他们的情况后,如何通知我们。”那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既然使用它能找到他们,就能找到你们并且通知你们,你们稍作休息就去追捕他们吧,我给你们配备了几千轻骑,沿途军队任由你们调配,务必要赶尽杀绝。”商妄程方栋两人连忙称是,然后退了下去,出了这昏暗的屋子,程方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道:“哎,每次见大哥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商妄突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说道:“既然大哥用了它,以后就少嘀咕,否则它会听到的。”程方栋听后连连点头,两人迅速走出了院子。 屋内那个被称作大哥人叹了口气,一改刚才冷峻的表情自言自语道:“天地人中正一脉。”自己苦笑一声,继续言到:“家破人亡怪不得我,怪就怪这批青年才俊能力太强,我还未算到你们的藏匿之处竟然卢韵之那小子先得一步,今日不除日后必成大患,别怪我心狠我是为了大明,我是为了天下,铁血忠心谁能理解呢。”说完自己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冲着门外一人喊道:“把高怀给我带过来。” 不一会几个五丑一脉一组五人共同押着不断挣扎的高怀走到了这间屋子内,然后用力一推,高怀五花大绑的站不起身来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那人挥挥手,五丑一脉众人抱拳低头走出了这间屋子,那人说道:“高怀,你愿追随我吗?” 高怀大骂着:“去死吧你,我追随你,你就是一言十提兼的首领吧,我操你祖宗。”说着高怀躺在地上努力地抬起头看向那人,那人身高七尺左右,腰背挺拔身材中等,在往脸上看去那人唇上一抹浓浓的八字胡,下唇子孙胡,下巴上留有山羊胡,让这张原本白皙文弱的脸上带了一份刚毅,高怀一看之下目瞪口呆大叫道:“怎么是你!” 那人反而一笑,说道:“现在愿意为我效劳了吗?”高怀低下头,思考了片刻,然后突然仰起头来狠狠地啐了那人一口,高怀本就被推倒在地,一吐之下也只喷到那人的脚面,那人呵呵一笑,说道:“来人,先把他变成高公公再说。” 高怀大惊失色,虽然他还不是太明白,但是这个高公公一词却是透彻的不能再透彻了,宫刑最侮辱男人的刑罚将在高怀身上所施,阉割之后的他将痛不欲生。高怀被人拖着走出了这间屋子,口中大骂不停声音渐行渐远,很快声响就淹没在这间小院之中,看来他又被敲昏了过去。 第十二章 切口典故 方清泽卢韵之等人快速逃离了京城,换下明军的衣服穿上便装,匆匆忙忙的赶了半天的路,沿途躲避了数十波前来追赶搜寻的队伍。几人在不远的县城找到了一个小茶店想要稍作休息,方清泽抬头看了看门口所插着的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茶字,略微一顿就带领众人走了进去。 店小二很快就过来了,问道:“几位爷,需要点什么?”朱见闻说道:“你这么说好似你们店里什么都有一样。”朱见闻虽然平日里与高怀并不交好,但毕竟是同脉中人而且都爱弄权从政,就多了一丝不同于官场是非的感情。看到高怀被俘心中自然不舒服,此刻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想这乡间小茶店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其实小二问的并没有错,只是朱见闻心中不快故意找茬罢了。 却见小二一躬身子说道:“爷,您只要能说出来的茶水点心,小店就能做出来,否则分文不取。”朱见闻没想到小小的茶铺店小二敢如此冲撞自己,立刻勃然大怒,刚想说话却突然一愣只见这茶铺之内所用茶具极为讲究,周围饮茶之人听到自己的高喝纷纷看向自己,而那些人的穿着也极为考究,整个茶铺虽然不奢华却别具一格,正符合了茶的淡雅清新内敛在其中的道理。 朱见闻看到这里知道这家茶铺却有些名堂,嘴上却不愿认输,说道:“来壶龙井,配个徐州八大样。”店小二略作迟疑,欲言又止朱见闻笑道:“呵呵,看你就不知道什么事徐州八大样,你.....”话未说完,却听店小二报道:“蜜三刀,条酥,麻片,羊角蜜,江米条,花生糖,金钱饼,桂花酥糖,客官您说的可是这八样,我是想问您用什么茶水泡龙井。” 这次轮到朱见闻目瞪口呆了,却见方清泽轻轻一咳,拿出一枚硬币说道:“一文钱留有何用?”店小二恭敬地答道:“一文钱可东山再起。”“百两又做何为。”方清泽不顾众人惊讶的表情又问道。“百两断人志向。”店小二答完此话恭敬的冲着方清泽行了一礼,然后附耳轻声说了几句,朱见闻卢韵之石文天等人都是五感极强之人,就连英子也是超与常人大家把这几声低语都听入耳中,却一字也听不懂,好似是一种切口暗号一般,只见方清泽点点头站起身来,然后说道:“走,我们去雅间。” 众人跟随店小二转入了一间小房间,小房间内挂着许多人的字画,看起来都颇为不俗,卢韵之上前观详着然后赞道:“虽然这些字画的作者并不出名,但日后必成大器,这家店的主人看起来很有眼光啊,二哥,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店主,否则刚才的切口暗语又是怎么回事。”方清泽反而一乐说道:“那还真得谢谢三弟夸我,谬赞了谬赞了,我正是这家店的主人,不过只是个幕后主人罢了。” 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推门而入,看起来倒有几分风骨,那个男子姓严单名一个梁字是这家店的老板,严梁跟方清泽行过礼后,就招呼着上茶上水了,方清泽解释道:“这一年来我发展的生意也算遍布大江南北,为了不树大招风我通常都做幕后掌柜,与明面上主人三七分账,我只管批阅账本和设立发展的意向,具体操作还是刁山舍所带领的一伙人决定的,所以我也不甚了解自己的店铺具体在哪里,记得账簿上有此地的记录,于是刚到此地我就注意这些店家的旗帜。凡是我的商铺不管旗帜还是匾额的角上总有一个小小的指印,一般人是不会注意的,而且在旗帜或者匾额上撒上独特的天竺香粉,你我都是五感敏锐之人,只要留意观察就会发现这细小的痕迹。” 这时候茶水上来了,朱见闻饮了一口大赞到:“方清泽,你小子连这个偏远的茶铺都这么讲究,难怪这里这么好。”卢韵之等人听后也纷纷饮下只觉得此茶香气浓郁,甘醇爽口比起平日里所喝的龙井更有意味。朱见闻连忙又品了一口,然后用筷子夹起一块桂花酥糖吃了下去,眯眼享受着好似回味无穷,然后说道:“这桂花酥糖好吃极了,简直是地道的徐州特产,还有这龙井分明是用临安城的虎跑泉所沏的,真是太地道了。”方清泽微微一笑说道:“老朱,等我们逃过此劫,我们几人共去虎跑泉边饮茶,这泉水长途运来,有些跑位了,现取现煮那才够味。” 石文天笑着问道:“清泽,你那两句切口是什么意思?”方清泽不知道是该叫石文天伯父好还是叫师兄妥当,按门中规矩石文天是师兄,可是自己与卢韵之是八拜之交异姓兄弟,又该称之为伯父,所以甚是为难只得不加称呼答道:“虽然前面两项确认的标记已经很保险了,可是为了防止误打误撞之人和方便店中相认就说了这两句切口,分别是两个典故,相传一个浙江商人渡江的时候因为一文钱与船家讨价还价,船家很是不屑问道:‘你就少这一文钱乎?”商人答道:‘一文钱足以东山再起。’所以有了我问一文钱留有何用,对方答一文钱可东山再起的切口。” 方清泽饮了口茶继续说道:“第二个典故是讲的一个卖狗肉的小贩从小胸有大志,本命中注定要大富大贵,结果上天为了考验他,让他意外之财得到百两黄金,结果从此小贩不思进取,也不劳作终日饮酒作乐,流连于烟花柳巷,赌钱生事。最后百两黄金花完了,冻饿而死,临死之前神灵下凡让他顿悟,他叹道:‘百两黄金抹杀了我的志向啊。’故而又有了后两句切口,百两又做何为,百两断人志向。前后两段切口是为了提醒我自己,不要放纵每一文钱,也不要因为现在的小福贵而忘记了自己的本性,钱这东西是永无止境的。” 石玉婷一口茶水一口点心的吃的正不亦乐乎,这一路上的逃亡奔波让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可有些吃不消,听到方清泽解释扑哧一声笑了来:“财迷就是财迷,抠门就是抠门,找这么多典故做借口,羞不羞。”众人听后心情暂时好转,纷纷笑了起来。 第十三章 避无可避 几人吃饱喝足后,又陷入了一片沉默,石文天愁眉苦脸的说道:“也不知道家父如何?”朱见闻叹了口气安慰道:“不必担忧,师父吉人自有天相,再者有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几人护卫,一定没事的。” 卢韵之听后却眉头紧皱,然后竟有些动容,欲言又止了多次颤声说道:“我刚才在路上的时候算了一卦,此事关乎天下大事,又牵扯了一言十提兼和师父师兄这些命运气都极高之人,所以我也只能算出个大概,师父和二师兄并无性命之忧,可是谢家两位师兄星陨了!”众人大惊失色,他们冲出重围之后并不知大院内谢琦谢理两兄弟惨死之事,现在听到卢韵之所言,林倩茹石玉婷顿时眼中含泪,那金豆子慢慢的滑落下来,一时间屋内鸦雀无声。 方清泽低声问道:“三弟,你现在能算出什么吗?大哥如何?”卢韵之摇摇头说道:“现在我什么也算不出了,天下气脉已乱,不是我这样的庸俗之辈能算出的,过些时日我再细细推卦,而我们都牵扯变数之中故而算不出个究竟,不过二哥,你还记得嫂嫂曾经在我们初次相识的时候说过一个密十三吗?会不会是和密十三有关,这或许是个天大的秘密,我们发觉了秘密从而重振了中正一脉。” 方清泽点点头说道:“确有这种可能,严梁你即刻飞鸽传书通知天下我所有商铺,一旦发现密十三有关的消息就要收集起来,我有大用。”茶铺的掌柜严梁恭敬的答道:“是,老爷。” 朱见闻伸了伸胳膊说道:“事不宜迟,老方说了曲向天和你们约的是霸州想见,我们快赶往霸州吧。”方清泽点点头,然后起身对还沉浸在丧父的悲痛中的张具说道:“一会儿我让严梁给你准备快马一匹,书信一封,凡是书信之上的店铺你都可前去投奔,如若能隐姓埋名也好,但我觉得海捕公文一下,你也不好露面,不如沿途直奔帖木儿,赶在公文下达之前,一到了帖木儿就万事不愁了,等我见了我大哥,也会前去,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想再问一声确认一下,你是否愿意跟着我。” 张具不答反问道:“你能帮我报仇吗?”方清泽叹了口气说道:“方某尽力而为。”“好,从今以后我张具的这条贱命,就是方老爷的了。”说着张具双膝跪地,倒头就拜。方清泽连忙搀扶住,然后对众人说道:“张具你先去帖木儿,有一趟玉泉山的水要由此运往霸州,我们正好躲在运水的桶中,躲避官兵的追查,时不可待我们现在就准备一下出发吧。”说着众人起身往门外走去。 商妄和程方栋骑坐在马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身旁的生灵一脉和五丑一脉的门徒以及前来配合搜查的明军都在忙碌的盘查这路上的行人,程方栋嘟囔道:“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们。”商妄奸笑一声说道:“程方栋,我发现最近你话特别多,怎么?装了这么多年老实人,现在一吐为快了。”“哈哈,那是,我估计石方那老小子也半死不活了,本来我还想饶韩月秋一命没想到他竟然给我两刀,险些栽到他手里,下次我连他也杀。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还不多说说。”程方栋嘿嘿笑着说。 “哼,你可拉倒吧,你恨不得杀了韩月秋呢,哎,杜海死了中正一脉就没有值得我饶恕的人了,让他们都死吧。”商妄尖声说道。程方栋突然脸色一变,然后看向商妄,商妄也是左手摸向腰间的双叉,右手拿着一个八卦镜如临大敌。阳光之下,地面上两人与马匹的影子突然扭曲起来,渐渐地影子不成形状却又在地上迅速流转着,两人往地上看去,只见地上影子组成了一行字:西南两百里,茶铺。 两人虽然紧张至极却不是特别恐慌,好像早就知道这影子是怎么回事一般,两人高声呼喊着手下众人,然后集结队伍策马狂奔,向着方清泽石文天等人藏匿所在的茶铺奔去,边奔驰程方栋边喊道:“哈哈,有了大哥的鬼灵相助,他们避无可避了。” 茶铺掌柜严梁被冲进来的官兵打翻在地,苦苦哀求着却已经是满脸是血,茶馆中的客人尽数被审查后赶走,官兵如同抢到一般搜罗着柜上的钱,砸着这家精制的茶铺。程方栋一脚把严梁踢翻在地,待军士把倒地不起的严梁重新架起来,程方栋问道:“别瞒我们了,到底他们藏在哪里?” 严梁咬紧牙关,不再哀求反而大骂道:“呵呵,我都听说你的事情了,你不就是矮冬瓜程方栋吗?汝乃中山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小人得志乎。”程方栋不怒反笑道:“你还是个文人,还用中山狼比拟我,真实好个伶牙俐齿,去,把他的牙给我拔干净看他说不说。” 官兵们听令,掰开严梁的嘴巴,拿出匕首一颗一颗的挑掉严梁的牙齿,严梁满口鲜血疼的哇哇大叫。商妄拦住了众人然后问道:“掌柜的,你到底招不招,不招别怪我们心狠手辣,招了我就此放你一条生路。”严梁被松开,他先趴在地上吐着口中的鲜血,然后呜咽起来,商妄踢了他一脚他抬起头来含糊不清的说道:“我招,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说着指着西面,商妄点点头挥手带人离开,欲往西面追去。 猛然商妄听到一声惨叫,连忙回头看向身后,只见程方栋一刀贯穿严梁的胸膛,严梁口吐鲜血满眼悲愤的看着程方栋,待程方栋抽出腰刀,严梁倒地不起就此西归了。商妄尖声叫道:“你为何要杀他,你为何?我都答应他了他只要招了就饶他一命,你为何还要杀他,这样岂不是陷我于不义。”程方栋阴阳怪气的说道:“因为他耽误我时间,再说了你装什么正直,当年你答应了鬼巫要里应外合,不也是倒戈相向了吗?别给我说是大哥安排的,你怎么不跟大哥理论什么信义。” 商妄大喝道:“那不可同日而语,我们是为了保住大明江山,才如此行事的,可今天....”程方栋打断了他的话:“别给我弄着高尚的爱国情怀。”两人互相盯住对方许久,然后突然同时开怀大笑道,互相拍拍对方以示友好,颇有臭味相投便称知己的意思,程方栋转身超大门外走去,翻上马匹高喊道:”商妄,快点跟上啊,待我追上他们可没有你的功劳了。”说着猛地用马鞭抽打马匹,马匹飞奔而去。 商妄还在笑着,身材矮小的他踩着一个生灵一脉门徒支起的臂膀翻上了马,然后驾马而去,只是他的目光没有离开程方栋的背影嘴里厌恶的嘟囔着,虽然没发出声来但是嘴型分明说着两个字:混蛋。 第十四章 霸州相聚 卢韵之从水桶里钻了出来然后对众人喊道:“现在已经逃离了重兵搜查的范围了,我们换上快骑,狂奔到霸州吧,大哥应该已经到了。”方清泽等人纷纷掀开盖子钻出水桶,突然英子问道:“相公,为何你愁眉不展,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卢韵之握住了英子的手,看向方清泽却又沉默不语。方清泽叫道:“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就快说。”卢韵之叹了口气说道:“严梁死了,这是我刚刚算到的卦象,我们快走吧。”方清泽茫然的点点头,却没有说话,默默地如众人一样翻上了马扬鞭向着京城南边的霸州而去,只是脸上多了两行亮盈盈的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的苍凉。 就在卢韵之钻出水桶的一瞬间,西行的程方栋商妄却依然带着队伍继续向西狂奔着,突然路旁无数的树木倒影好似乱蛇群舞一般扭曲着,商妄等人坐下的马匹不断地嘶鸣着惊恐的扬着前蹄,马匹不听几人指挥就想调转马头离去,却发现周围无数的影子在地上抖动着,把他们团团包围,马匹不断地跳跃着,好似地上布满了凶猛的野兽一般。 商妄大喝一声,地上的影子一顿然后迅速变成一团,场面十分诡异好似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影子,只剩下众人面前地上的一团巨大地黑影。地上的黑影迅速汇成了一行字:南行,霸州,速去。 自己停顿了一会就立刻消散,那黑影抖动一番然后回到了该有的地方,瞬间周围的物体都有了自己的影子,周围一片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程方栋擦了擦额头上冒起的冷汗说道:“这玩意太吓人了,大哥是怎么驱使的?他不会是像鬼巫一样祭拜的吧。”商妄冷笑一声说道:“你问我我哪里知道,有胆子你自己问大哥去。”说完转路向南边的霸州方向奔去,程方栋一看不愿落后也跟随而去,鞭鞭打马嘴中叫嚷道:“你看,那个茶铺的掌柜我没杀错吧,他骗我们。”商妄也不回头,只是尖声叫道:“你闭嘴吧!” 从京城到霸州路途并不遥远,但是卢韵之方清泽等人却足足跑了四天,原因十分简单那就是他们一直在东躲**,不管他们怎么逃避,程方栋等人却好似猎狗一样总能追寻到他们,幸亏几人反应还算机敏每每都能逃过。 终于离霸州还有几里地的时候,商妄等人终于追上了中正一脉众人,石文天带领众人策马狂奔,而程方栋商妄和生灵一脉五丑一脉众人纷纷追赶,后面还跟随着大批的明军。终于方清泽再也忍不住了,大喝道:“奶奶的,就这几个人把我们追的团团转,老子不跑了,和他们斗上一斗。”说着就勒住了马匹。 朱见闻一见忙喊道:“老方别这么冲动,他们并不可怕,但万一有人支援那我们就会再度被包围了。”方清泽却是铁了心一般,调转马头,横刀立马,丝毫不动。卢韵之策马奔出不远看到方清泽停住了,自己也转向奔到方清泽身边,抽出自己的钢剑冲着方清泽一笑说道:“那我们兄弟二人就战个痛快?”方清泽哈哈大笑说道:“好兄弟,杀个痛快!这些不自量力的人,想学人家驱虎吞狼,也不看自己几斤几两,三弟待我们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说着一拍马冲向追兵,卢韵之仰天狂啸紧紧跟随。 奔到一半发现英子朱见闻等人紧紧跟随,也都亮出兵刃准备于追兵拼个你死我活。只有石文天紧紧地拉住石玉婷,带着他的夫人林倩茹朝着反方向霸州逃窜而去,石玉婷不停地哭喊着,想要跟随卢韵之一同前去,却被石文天从马上提起扔向林倩茹,林倩茹接住后把石玉婷搂在怀中,然后在她的脖颈处轻轻一按,石玉婷不再挣扎立刻昏厥了过去。卢韵之听到石玉婷的叫喊立刻回头看去,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心中默默念道:玉婷你要好好活下去。 其实卢韵之心中明白,方清泽这样冲动的举动无疑是前去送死,且不说商妄和程方栋有多厉害,他身后的五丑一脉和生灵一脉门徒也都是修行之人,虽然两派脉主未至但是实力仍不容小觑,即使凭着卢韵之,方清泽,朱见闻,英子四人与这些人也勉强能打个平手,可商妄等辈身后还有几百明军,此战是凶多吉少,可能是卢韵之的最后一战了。虽然卢韵之心中清楚这些,但是他仍愿意与之一战,不仅是他的忍耐也快到达了极限,更是因为他了解方清泽知道此刻无论如何也劝说不了他,既然方清泽选择了以命相搏作为三弟的他也自当陪之赴死,所以才仅仅跟随着方清泽。 两拨人马越来越近眼看就要交手了,远处的霸州城内却冲出来一队骑兵,数百人之重,皆是重装骑兵看起来训练有素杀气腾腾,在他们之后跟着数千人兵士,只有少部分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其余的皆是散乱不堪,但每个人都是杀气腾腾,好似野兽一般嗷嗷嚎叫着扑来。卢韵之心头大惊,冲着方清泽低声道:“这群走狗的援军来了。” 这队人马之前有一男子手提钢枪一马当先,端的是盖世英雄豪气无双,只听那人大喊一声:“二弟,三弟,莫要惊慌。我曲向天在此,谁敢放肆!” 商妄正准备鼓舞队伍与之大战,却见身后明军早已狂奔夺命而去,他们没有胆量与多余数倍的兵马较量,而生灵一脉和五丑一脉门徒一看明军逃离也跟着四处奔散而去,商妄大骂道:“程方栋,你看他们这群废物,快叫他们回来准备应战!” 喊了数声身旁无人作答,侧头向着程方栋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程方栋此刻已弃马狂奔,一溜烟的功夫钻入了旁边的树林之中,商妄虽然大怒却不至于冲昏了头脑,此刻两方已经十分接近了,商妄调转马头狂奔而去,却被方清泽追上一刀砍下。 商妄举双叉挡住,往上一抬架开了方清泽的大刀,刚刚调转的马儿自然速度不快眼见自己就要被包围了,商妄猛然往马屁股上很扎一叉,马匹吃痛撒腿狂奔,一时间无人能追赶的上,方清泽也要挥刀砍向马屁股,却被赶来的曲向天叫住:“二弟,不可鲁莽,穷寇莫追。” 方清泽冲着那群刚才还在追赶自己的人大骂几声,吐了几口口水后才开怀大笑。曲向天,方清泽,卢韵之三人翻身下马抱作一团,顿时眼中都充满了泪水,兄弟三人终于在这霸州相聚了。 第十五章 黑影(加更) 一盏枯灯,一个男人,一团黑影。黑影与男人席地而坐面面相觑,男人说:“他们在哪里?”声音低沉稳重带着一丝刚强。黑影答道:“在霸州,准备起兵造反,来势汹汹可惜不过是黄粱美梦而已,不成气候。”一股凉意随着黑影的回答飘满整间屋子, “能不能帮我直接杀死他们?”男人有些乞求的问道。黑影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好似洪钟一般:“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你又是谁?让我替你杀人你配吗?我们只不过是玩了一场交易而已,我能帮你已经是很给面子了,鬼巫开出的条件可比你高,你说呢?” 男人沉默片刻声声音变得不卑不亢起来,说道:“你记住我是天地人,而不是鬼巫,要不是为了大明的江山我是不会跟你交易的。”黑影又一次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的笑声是多变的,一会变成女人的声音以后变成老人的声音接着又成了小孩的天真无邪,笑了好久那黑影才开口说话:“天地人?你还承认自己是个天地人,一个天地人准备剿灭所有天地人,这真是天下第一大笑话啊。不过你这个出类拔萃的天地人的阳寿可真好吃。” 男人苦笑着说道:“你走吧,继续观察他们的动向,我还有些事要做。”黑影郑重的点点头,然后突然身体抽象起来伴随着奸笑黑影的身影四分五裂,充满了整间屋子,整间屋子的房梁到墙面到地面到处充满了黑影,无数双眼睛盯着那个男人,边笑边说着:“天下第一大笑话,哈哈哈,天下第一大笑话。”然后呼的一声,消失不见了。屋子里男人的背影恢复如初,那盏枯灯依然那样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方清泽大大咧咧的歪坐在太师椅上,喘着粗气说道:“你说这个商妄和那个叛徒程方栋真是有点本事,我们走到哪里他们都能追寻到,看来命运气三样的修行已经远高于我辈了。”慕容芸菲摇摇头说道:“那不见得,韵之,说实话现在的你与石先生相比如何?” “家师自有独到之处,我本不如师尊大人,但是自从我受伤以来,虽然身体大不如前虚弱得很,可是这算卦驱鬼的秘术却比以前用的得心应手。”卢韵之说到这里突然感到喉痛一阵痒,咳咳的咳嗽起来,喉咙一甜吐出一口血痰,然后继续说道:“虽然每次运用之时身体都很是难受几近崩溃的边缘,可是就此刻的我来说我已经高于师尊了,所以我才能略微观祥师父和二师兄的命运。” 方清泽点点头,说道:“嫂嫂,你看我说吧,有人要害我们中正一脉,而我们所有人竟然未曾察觉,我们聚到一起却依然可以算透我们的逃亡路线,这人不是绝世高人还是什么,不是我涨敌人士气灭自己威风,而是事实可能的确如此,这次看来我们是危险重重啊,或许.....” “在劫难逃是吗?你记住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同心同德其臭如兰。只要我们坚定报仇雪恨,重振我们中正一脉的信念,就算对手是老天爷又能如何,就算是天下又有何妨。挡我者杀!”曲向天目光坚毅的扫视着众人说道。 慕容芸菲低头思考一番,然后用手从桌子上划了起来,她抬头对着卢韵之突然说了一句:“韵之,你想没想过,除了对手技法高深,能算透我们以外,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卢韵之浑身一震,却摇摇头答道:“嫂嫂多虑了吧,没有人可以驱动它的。”大家疑惑的看着两人,英子却突然身体抖擞起来,然后说道:“你们说的是不是影魅!” 众人都纷纷发出“啊”的一声,看向英子,卢韵之看到英子颤抖,紧紧地抱住英子,问道:“你没事吧,英子。”英子摇摇头,却依然很是恐惧,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我见过影魅,太可怕了,当年我们误入了一个山洞,就在亦力把里附近,结果除了我和我哥哥豹子之外,我们一行五十多人群不死在洞中,当时众人是拼劲全力才送我和哥哥出洞的,我和哥哥走出山洞的时候听到山洞内发出了凄惨的喊声,作为一个食鬼族来说,头可断血可流但是疼痛的喊叫却是令人瞧不起的,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哥哥拉着我没命的逃跑,我去感觉永远甩不掉背后那双诡异的眼睛,我们后来被还是被追上了,或许是说从一开始他就牢牢的跟着我们,哪里有什么追赶。随风飘曳的火把在那个深夜好似催命的鬼灯一般,带动着我们的影子,我们的影子扭曲了,变得支离破碎又重组起来,变成奇形怪状的影子,而那英子发出一阵奸笑,然后好似猫玩老鼠玩腻了,大发慈悲放老鼠一条生路一般,声音清晰的说了一声:‘滚’,我和哥哥不敢多言,立刻逃离了那里,我至今仍无法忘记那声音,如同抽丝一般有气无力,却好似讨命的咒语一般的声音.......” 众人面色沉重,知道如果真是如慕容芸菲猜想的那般,事情就麻烦了。影魅,**恶鬼之首!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石玉婷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依然俊秀如初,衣冠楚楚的卢韵之总算放下心来,哭着扑进了卢韵之的怀抱,守着石文天夫妇卢韵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起来。 石文天和林倩茹却是莞尔一笑相视而对,眼中充满了对彼此的爱好似从这对小夫妻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方清泽却冷眼看着石文天,他能理解林倩茹点昏石玉婷带石玉婷离去,石玉婷没有经过修行,刚才如若两兵相接反而是影响大局拖了大家的后腿,可是他无法想象石文天一声不吭的就逃离,他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石文天当时那双胆怯的犹如懦夫般慌张的眼神。 第十六章 推断 一人突然推开了大门走入屋中,浑身布满灰尘定是刚才一路奔波所致,众人抬眼看去却见正是秦如风,秦如风与众人纷纷点头致意,然后一拱手对曲向天说到:“天哥,果然不出你所料,具探商妄等人有的逃回了京城搬救兵,有的逃到了顺天府所管辖的廊坊等地调动官兵。可是不到半天的时间大队人马都集结完毕,但是商妄等人按时间推算应该还未到达,这些集结的官兵如何知道败报的呢?等商妄之流一旦到了,队伍就可出发了,到时候数万人围攻霸州,我们仅有广亮带领的重甲骑兵无法坚守,迎战也更不可能,靠着我们近几日征收的兵卒更是不行,那些家伙一点战斗力都没有能成什么大气啊。” 曲向天点点头说道:“一会你我去军中找广亮好好商议一番,再做决定。至于新兵到时候再说吧,有总比没有好,这个时候也别讲究什么宁缺毋滥了。” 朱见闻惊讶的说道:“刚才光顾是着说话,忘了问你那些营救我们的骑兵我知道是你亲自训练的尖刀部队,可后面跟着的那些人是你刚招募来的?还有这霸州你是怎么打下来的?”曲向天哈哈一乐,指着秦如风说:“老朱,你问他,可把我吓了一跳。”朱见闻饶有兴趣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能把大将军曲向天吓一跳。” 秦如风嘿嘿一笑说道:“没什么,是我不好,天哥正在谋划准备潜入霸州,然后控制守城军士,制住衙门中的人,逼迫当地官员投降。可我却有些不耐烦,直接带领一百多人偷偷跑掉,天哥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我一路狂奔守城官兵还没反应过来我们就已经进城了,控制了城门后我又带人冲进府衙杀了知县,然后控制住了百十名衙役官兵,不出半个时辰拿下了霸州,本欲是兵贵神速,仿名将常遇春的杀敌人个措手不及。可后来,天哥进城后勃然大怒,说我违抗军令,打了我三十军棍,却又给我记了大功一次,可谓是赏罚分明不论交情,弟兄们无不敬佩,我也是心服口服。” 曲向天点点了秦如风后说道:“主要是当时并不了解霸州的情况,熟知各地官吏的朱见闻你也不在,我担心此地的知县是个好官,杀了容易引起民怨,却没想到是个巨贪的硕鼠,百姓们民不聊生,我一拿下霸州就有上百人前来投军,后来发展至千人,我还没来得及调训,斥候来报说你们被那帮狗东西追赶,我这才带兵出击,造成了你们看到的那如同儿戏般的场景,不过也怪他们身后的明军都是孬种,见到我方人一多就被吓跑了。对了,别光说霸州的事情了,芸菲、韵之,你俩刚才所担忧的影魅我也听说过,是**恶鬼之首,到底有什么厉害的,为何书中记载只有片面之语。” 卢韵之刚才一直在发愣想着影魅的事情,此刻听到曲向天的问话也置若罔闻,英子轻轻拉了一下卢韵之的手他才反应过来,略略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和混沌一样,影魅之所以记载极少,那是因为没有人能活着描述出他的真实面貌,大家所见到的无非都是它所操纵的影子罢了,至于影魅的本体长得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只是这种鬼灵据说可以操纵天地间的一切影子,并且依附隐藏在这些影子之中,而这些影子能做什么我们就不了解了,自古影子就是个神秘的东西,在影魅的操纵下或许可以随时随刻杀人于无形之中,如果一言十提兼中有人能够真正操纵了影魅,那可是就是灾难的开始了。” 众人大惊失色,互相讨论着却毫无头绪,卢韵之轻咳一声却说道:“大家不必担忧,我说过一言十提兼可能有人能高于我数倍,所以可以力压我们所有人聚在一起的命运气,可这只是一种假设,根本不能成立,因为那人若能做到此,便成了神人,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一丝生还,谈何在这里围坐一团呢?所以嫂嫂才猜测可能是影魅。”慕容芸菲听后点点头。 “只是,**恶鬼首位的影魅哪里这么容易驱使,驱使影魅必须先战胜它,古往今来少有战胜影魅的传闻,虽然有只言片语提到过,可那都是千年不遇的奇才,而且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集千人之力才与影魅打成平手,最后人鬼之间定了一个协议,这才能驱使的动影魅的。而且相传影魅虽然是鬼灵,但是通人言,性格也很多变,但是孤傲却是他的本性,他不甘心被任何人驱使,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使打败它也只能困住它,至于驱使之法消灭他的法术,无人知晓,就算是邢文老祖还有大汉时期的九呈法师这两位曾经驱使过影魅的人也不能让它的能力完全展现出来。孤傲的影魅只为了自己而战,他随时呆在黑影之中,树影之下,灯光之周,等待着,等待着给敌人的致命一击的同时也给驱使他的人同样的来上一个沉重的打击。这就是影魅,让人琢磨不透的鬼灵,如果让我来为影魅写一个评论的话,我只想说遇见之人坐地等死,因为不管你身强力壮还是速度奇快你总是摆脱不了你自己的影子,打也打不着跑也跑不了,不坐地等死又能干些什么呢?”卢韵之喝了一口茶水却被茶水呛到剧烈的咳了起来不一会又吐出一口黑血块。 慕容芸菲柔声说道:“其实我们慕容家倒是有一个能驱使影魅的办法,说道驱使可能不太合适或许说是一种交易,就是用千万人的阳寿奉献给影魅,就好似鬼巫祭拜鬼灵一样。如果找不到这么多人,事主又是改变天下命运之人那也可以自毁阳寿,来达到驱使影魅的效果。可是即使这样,韵之也说了,影魅是孤傲的,他也只会随心所欲,不会对驱使人的话言听计从。” 方清泽开口总结了一下现在面临的两重问题:一,一言十提兼动用了影魅,但是这极其不可能,而且如果是这样众人也束手无策,所以此问题暂且搁置既来之则安之。二,一言十提兼中有人高于众人命运气三道之总和的数倍,这个也是难以置信的,此论点自相矛盾,为何此人如此厉害却总要放众人一条生路,既然要放过个人又为何派兵苦苦追杀,莫非一言十提兼中并不是一人当家,也有政党分歧。关于政党分歧是朱见闻的朝堂猜测论,说的颇有道理。众人听了方清泽对于众人所言的总结后纷纷思考着。 曲向天问道:“既然如此,我们第一点是无法抗拒的,就暂且不考虑了。第二点嘛,韵之,如真有这样的高人,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算不到我们的命运呢?”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有,灭四柱消十神。” 第十七章 四柱十神 四柱俗称八字,分别为年柱,月柱,日柱,时柱这四柱。而年月日时这四个相结合天干地支就会配成八个字,俗称八字。按照这个算命有的叫做推四柱有的叫做批八字,其实道理是一样的,只是叫法不同罢了,世间有许多欺世盗名之辈神棍却硬说是这两种叫法的算法截然不同,最后只能落个身败名裂丢人现眼的份儿。 至于十神是以日柱的日干为核心所定义出来的,分为比肩、劫财、伤官、正财、食神、偏财、七杀、正印、偏印、正官。这些自然研习阴阳精通术数的中正一脉众人自然知晓,连娇憨可爱的石玉婷和山野绿林的英子都多少有些了解。 卢韵之环视着众人说道:“确实可以用灭四柱消十神的方法让别人算不到,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凭空推卦算到你的动向命运。只是,如此一做就......” 曲向天训斥道:“三弟,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要吞吞吐吐,在座的皆是有胆识之人,你但说无妨。”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大哥教训的是,只是刚才我没想好如何去说,这么说吧,我们的命运都是注定的,除非发生天下巨变才会因此而改变,只是人生的轨迹和结局一般是不会变化的,除非命运气中有一样发生了转折才会互相制约互相助长产生变化。一旦灭四柱消十神后,我们就像是新生的婴儿一般,但并不是命运就此重新排布,而是时时刻刻都如新生一般,命运从此皆无定数,一切都在变化之中,从而气也会发生改变,具体会成什么样子,我并不知道。只是可以躲避一切人的推算,看似很好但是世间少有人尝试,毕竟还是有一定风险的,谁也不愿随波逐流命运如同大海中漂泊的扁舟一般前途不定。” 看到慕容芸菲欲言又止,卢韵之继续说道:“嫂嫂我知晓你要说什么,我来替你解答,家师曾经说过你们慕容世家的算法与我脉不同,虽然你们只能看到一个画面,算到一个场景但是却准确无比,即使命运改变灭四柱消十神也是逃不过你们的卦象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我们能算的事无巨细统统囊括,却因变数很大不甚准确,而你们却准确但是无前因后果让人不知所以,即使知道了那个卦象也不能避免,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吧。” 石文天问道:“我听说过灭四柱消十神,韵之你可以做到吗?”卢韵之一愣,面有难色勉强的点点头。方清泽眉头一皱关切的说道:“韵之,你的伤无妨?我记得你还差几日的药没服用,也差几日的药水没泡,你不能有大动作的,否则.....”卢韵之哈哈大笑着说:“二哥请放心我早就好了,再说王雨露也叛变了,那药水不泡也好,若非是二师兄监工,岳母大人亲自把关我想王雨露都或许会给我下毒也说不定,就此谢过岳母大人了。”说着冲着林倩茹行了一礼。 “灭四柱,消十神。来吧,让我曲某也尝尝漂泊命运海洋中的滋味,其实这都无妨即使日日如同新生一般又何妨,是条英雄就总会出头,不管命运如何。我喜欢一首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好诗!”曲向天笑着说道,他并不在乎是否在命运的海洋里起起伏伏,即使草莽倥偬他也能斩荆披棘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这就是英雄。 卢韵之摇头笑了笑就开始准备了,待会要分批给大家灭四柱消十神。而曲向天与秦如风则是出去整顿军队,防止明军前来进攻偷袭,待卢韵之给其他人做好了自己再尝尝这番常人不可及的滋味。 两个时辰后,曲向天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说道:“三弟,这也没什么嘛,坐的我好无聊,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就忙完了,我还以为得多么不同呢?”说着笑着拍了卢韵之的肩头一下,却见卢韵之应声倒地,昏迷不醒了。 摇曳,卢韵之感觉自己在颠簸,好似在大海上一般,而鼻中却传来麦秸的味道和一股女人才有的芳香。他慢慢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一辆堆满麦秸的马车上,显然这是喂马用的。英子就在身旁,看着卢韵之然后说道:“相公你醒了?” 卢韵之疑惑不解的问道:“我是不是又晕过去了,我们现在在哪里?”“在去九江府的路上,你要是没事了就去找大哥吧,大哥有话要对你讲。”说着英子低下头,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卢韵之眉头紧皱,起身翻下了草垛,跨上马车旁边的一匹马向着队伍头前奔去。 曲向天听到卢韵之的呼喊,勒住了马匹,转头看向卢韵之。卢韵之策马到跟前说道:“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快说,大家都还好吗?我现在把你们的四柱十神都去掉了,什么也算不到,你快说啊。”卢韵之担心众人的安危急不可耐的催促着。 曲向天叹了口气说道:“一言十提兼带领的军队包围了霸州,我分三次由进攻,第一次直插两翼设伏,第二次坚守城池并且从后路包抄,第三次带领尖刀部队直插中军,这三次进攻都取得了一定成效,然后我们摆出严阵以待的样子。敌军正在筹措于到底是包围我们还是大举攻城的时候,我早已趁着第三次进攻的时候让众人潜逃出城,向南跑去,而尖刀部队所发动的第三次进攻直插中军,打乱了敌人的布阵后,返回城中却没有停留从北门入直奔南门离去。”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虽然我们现在在逃离,可是对于如此兵力悬殊的战役,霸州城又不是易守难攻城墙坚固,能打成如此已经算胜了,为何你和英子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到底怎么了!” 这时候英子,慕容芸菲,朱见闻和方清泽四人也从队伍中段策马而来,方清泽看到曲向天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的表情后,好似对某人极其不屑的说道:“大哥,对于那种人还有什么可为难的,你不说我来说。韵之,你的岳丈大人在开战之初就带着你岳母和石玉婷跑了,石玉婷哭喊着不想离开,却被他们点昏直接拉走了。他们是石玉婷的父母,我们也不好强加阻拦,只得让他们出城,石文天还扰乱军心的说:‘快逃吧,不逃都得死,你们太笨了’如此之类的话,在他的带领下逃兵无数啊,否则我们这场仗还能打得更漂亮一些。” 卢韵之苦笑一声,并不惊讶,其实之前就听石先生说过,石文天生性极为胆小怕事,所以此刻他被大军压境吓破了胆逃离了霸州也在情理之中,林倩茹的性格较为强悍,可是夫唱妇随,石文天执意如此林倩茹也只能默默跟随,至于带走石玉婷更是为了石玉婷的安全考虑,这是为人父为人母所应当的,也是人之常情。 卢韵之摇摇头,只能在心中慢慢的祝愿石玉婷能够平安无事,希望有缘还能夫妻团聚。 第十八章 偷梁换柱 现在众人皆不可推算,卢韵之也束手无策没法算到石文天等人的动向,天大地大茫茫人海之中想找到石玉婷就如大海捞针一般。卢韵之有时比较冲动,可是并不愚蠢起码他没愚蠢到立刻拨马去寻找石玉婷。 一行人看到卢韵之如此平静反而担心起来,纷纷安慰着卢韵之,卢韵之却苦笑着摇摇手,并不答话返回中段的马车上,继续躺在草垛之中休息去了。 目不可及的远处,在一条河边,石文天和林倩茹带着昏迷之中的石玉婷慢慢南行着,按照石文天的安排他们要去云贵之地躲上一年半载。石文天得意的捋着胡须笑着说道:“夫人,你看这群傻瓜,中正一脉如此强悍还被灭了,他们却依然在抵抗,还幻想着重振中正一脉,你说他们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 林倩茹却看着自己的丈夫,眼中充满了无奈的说道:“我刚才在众人面前不好忤逆你,只是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弃众人于不顾是否有些不讲信义。”石文天无话可说,只能装作嗤之以鼻的样子摇摇头冷哼几声罢了。两人继续带着石玉婷赶路,但并不急于弄醒石玉婷,他们知道凭着石玉婷的性格醒后定会大吵大闹的。作为一个父亲,石文天是伟大的,他没有丢弃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他想带着他们一起逃命,这是天地不变的法则。而之后他更加提现了他伟大的爱,这都是后话了,可是他并不知道他这么做本意是出自对家人的爱,实际上却害了他最爱的这两个人。 转头再说卢韵之这边,经过几天的长途奔波终于甩开了追兵到了九江府,之所以选择九江府那是因为朱见闻的父王封藩在此地,本来称为宁王,建都于大宁卫,后迁到南昌府,到了朱见闻父亲的这一代,为了明哲保身,退居九江并且不断向正统时期当权太监王振进贡这才保全了自己的地位,但更名为吴王。 曲向天派出哨骑前去知会吴王,吴王愿意让曲向天带兵进驻九江,并说有办法保全他们,既然朱见闻是自己的兄弟,吴王又是朱见闻的父亲,曲向天就赌了一把决定相信吴王这个结党营私的政客,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九江进发,这日终于到了九江。 吴王名叫朱祁镶,朱见闻像极了他的父亲,所以当众人见到朱祁镶的时候都忍不住偷笑,朱见闻与他父亲吴王站在一起就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只是年龄有所差别罢了,总之说不尽的有趣。 吴王招呼中正一脉众人进入了内府休息,并且招待的十分周全,在厅堂还设宴款待众人,席间朱祁镶说道:“各位都是犬子的师兄听说又与他相交甚好,情同兄弟。既然前来九江就是信任我,我就算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要保全各位。”在方清泽的带头下,众人纷纷起身行酒谢道:“多谢吴王殿下。” 朱祁镶连连摆手说道:“各位不必客气,既然来了九江就像来了自己家里一样,朱见闻你一会跟我来一下,各位好生吃喝,过一会有下人安排你们休息。对了曲贤侄,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你的士兵就驻扎城西好了,我已经安排人去带路了。”曲向天点点头拱手答道:“侄儿谢过叔父。”朱祁镶笑了笑就带着朱见闻离开了宴席,两人进入内堂关上门聊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众人顿觉得倦意袭来,曲向天拖着疲惫的身体与同样疲惫的秦如风去巡视军队驻扎的营房去了,离开霸州的时候不光是自己那训练有素的重甲骑兵跟随,仍有几百名霸州老百姓因担心自己参与造反受到惩罚,于是跟随队伍来到了九江。曲向天担心这些人不守军纪,所以虽然疲惫不堪依然前往巡视。 其余几人就幸福的多,连日的躲避和逃亡让一下子放松下来的众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夜半卢韵之睁开了眼睛,看向自己怀中的英子,她平稳的呼吸着,鼻翼中呼出的气都带着一丝芳香,那双紧闭的眼睛有一对漂亮的睫毛,又长又黑。卢韵之突然感到浑身有些燥热,忍不住低头吻了吻怀中的英子,却感觉身上更加气血翻腾。此刻英子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看向卢韵之,然后娇羞满面,说道:“相公,我们洞房吧。”新婚之夜中正一脉被围,之后又逃亡不断,加之卢韵之身体一直没有回复,总之不论是英子还是石玉婷,与卢韵之都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 卢韵之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哪里能忍得住,反身抱住了英子,褪去了英子身上的衣装,然后吻了下去,英子紧紧地抱住卢韵之,并且回吻着他。就在此刻,突然外面杀声四起,卢韵之大吼一声翻身下床,说不尽的恼怒,然后推开了房门,英子也满面通红的穿好衣服。走出门后却发现城西方向火光冲天,而秦如风方清泽曲向天等人也打开了房门,秦如风叫道:“不好,是我们的驻军方向,老朱出卖我们了。”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快步走来,口中骂道:“混蛋你放屁,我是那种人吗?你们快回房中,我给你们细细讲来,快回去别让下人看到。”此人正是朱见闻。众人疑惑不解,但却也顺从的一起进入到曲向天的房中,关上了房门。 朱见闻进入房间后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父王已经派人去通知广亮将军了,你们的队伍已经换上平民的衣服分批进入了早就准备好的民宅,而我家府宅周围也布满了我们的勤王军,并且高声呐喊,在院中进进出出,就是为了制造假象,做给那些城中朝廷的细作看的。”秦如风满面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老朱,我是粗人错怪你了。”朱见闻却不在意只是笑了笑。 “之所以不告诉你们,第一是时间仓促,第二是恐席间隔墙有耳,最主要的还是害怕曲向天的队伍中也混有细作,那就前功尽弃了。我们制造先稳定你们,待你们麻痹大意就围杀你们的假象。过一会家父就会派人快马加鞭上书朝廷邀功,到时候你们就等于是死了的人了,朝廷也就不方便再派遣明军追杀我们了,如若再动用兵马也只是偷偷摸摸得了搞不了什么大动作,否则就等于不信任我父王。我父王在朝中还是有一些势力的,在朝外各地藩王面前也有极大的面子。到时候明军不动只有一言十提兼的话我想也不至于让我们如此奔波逃命,我觉得这条偷梁换柱的计谋使得不错。”朱见闻说道。 曲向天略微思考一番说道:“那作为代替我们的尸首怎么办,你又怎么办?” 第十九章 九江府题反诗 朱见闻笑着说道:“你们不必担心我,父王上书说明我是先皇派入中正一脉的,这个你们是知道的,并附上我们家的免死金牌,朱祁钰刚刚登基,总不至于当众背叛先皇的安排吧,你们不知道越是皇家子孙越是虚伪,他自己不迎回朱祁镇,却也不会公然反驳先帝的政策。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朱祁钰翻脸不认账我们也不怕,虽然联合我父王即使联合众藩王也扳不倒朝廷,可是只要藩王抱成团朝廷想扳倒我们也是难上加难,勤王军也不是吃素的。” 勤王军是太祖皇帝朱元璋设立,分而治之由各地藩王掌握,曾经一个藩王的勤王军就有几万人之多,之所以叫勤王军就是担心日后有佞臣作乱蒙蔽圣上或者外族入侵的时候,藩王可以带兵入京辅佐皇帝,这就是勤王两字的由来。后来成祖皇帝朱棣以燕王的身份夺权成功,担心日后有像自己一样的藩王夺自己儿孙的天下,于是就开始推行削藩之策。削藩最主要的就是削弱藩王的兵力,于是天下众藩王的兵力也就缩减到每王几千人,甚至几百人的数目。 屋内之人都是杂学甚广之人,自然了解勤王军的由来。方清泽听了朱见闻的话疑惑的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把我们杀了尸首怎么办,什么都不交上去朝廷给你安个冒功的罪名就得不偿失了,而且也不会相信你空口之言的。” “囚犯流民自然就是你们军队的不二选择,至于燃烧军营也是为了如此,到时候就上报你们逃入军营被我们围困在内,活活烧死,交上去几个烧焦的尸首就可以了。”朱见闻得意地说着。 卢韵之却叹了口气:“流民,我曾也是个流民。老朱,这么做就是让别人代我们去死啊,是不是太残忍太不公了。”朱见闻咂咂嘴说:“卢书呆,你真是个书呆子,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如此妇人之仁,今日不用此法你们就得死,若依你流民不用死,但你们却要呗朝廷的走狗日日追赶,稍不小心就会命归黄泉啊。”卢韵之并不反驳,屋内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沉默。 曲向天突然说道:“我们要是久居此地,非但无法重振我们中正一脉,报血海深仇,更会连累你们,迟早朝廷的细作会发现我们,到时候搜寻证据汇报朝廷,朝廷正借着剿匪除乱的名义围剿我们,这样就坏了叔父和老朱你的一片良苦用心了。这样吧,明日我就带队伍离开继续向南走,我想和秦如风先去安南等国招兵买马,等兵力强盛的时候再打回京都。你们与我同去吧。”说着看向卢韵之等人。 方清泽却摇摇头:“我觉得该去帖木儿,但是大哥你不适合去,你和嫂嫂与慕容世家的关系还没理清,去了徒增烦恼。但是我生意的中心在帖木儿,我想以此作为根据,大肆向占据大明的主导经济,从而用生意蚕食进来,随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时候我就买一大队雇佣兵听从大哥指挥,我们双方共同用兵打回京都,沿途也可用钱财收买官员从而达到不战而胜兵不血刃的效果。三弟,你有什么安排。” 卢韵之看向英子,问道:“我们夫妻二人静听兄长安排。”曲向天点头说道:“你去帖木儿吧,你的身体还不太好,我此去安南等国,估计危险重重战乱不断,有三弟这样精通术数的高人在身边我的确可以如虎添翼,可是我真的担忧你的身体,你还是跟老二走吧。再者我记得英子的哥哥叫豹子是吧,是一条好汉,他手下的各个武艺高强以一敌十,也能对抗鬼灵等物,不管是对明军还是一言十提兼这个神秘组织都有极大的杀伤力,如果有可能尽量和英子一起劝说豹子帮我们一把。你看如此可好?” 英子答道:“大哥放心,我定会劝说我哥哥的。”曲向天喝了声好:“那既然这样,你我兄弟三人就此分别,老朱你就留在此地,作为大明疆土的内应,利用勤王兵的力量,私下再多多招募新军,日后咱们里应外合定会成功的。”朱见闻嘿嘿一笑并没答话,只是推了曲向天一下,算是答应了。 曲向天走到房中书桌前,抓起狼毫笔沾着墨在东面的白墙上写到: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曲向天的字并不工整却是笔笔有力渗透墙面,字迹间透漏着傲视一切的英雄豪和迈杀尽天下一切的凶戾。方清泽喊了声好,接过曲向天的笔,思量半天却想不出一句诗词,不禁挠挠头对卢韵之说到:“三弟,你来。” 众人乐作一团,明日的分别丝毫没有让他们感到悲伤,而是唤起了众人对日后崛起的希望,卢韵之说道:“大哥的诗是黄巢的《咏菊》也叫《不第后赋菊》,的确霸气十足。最近有一本**是施耐庵所撰,罗贯中编次的叫做《忠义水浒传》里面宋江就是在九江的浔阳楼所写的,此时此景这诗就映入我脑子,又恰巧我们也在九江,我认为此诗略微改动一下应时应景更为妥当。”说着站起身来,接过方清泽递来的笔。 卢韵之慢慢走到墙边,略微一思考,然后沾了沾墨汁写了起来,字迹娟秀的很却也挡不住里面透露出的悲怨和怒气,以及对现状的无奈和抗争: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似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头。 卢韵之题写完后,冲着曲向天坏坏的一笑,众人都略微惊讶,向来稳重古板的卢韵之是很少如此的,却见卢韵之又题到:心在燕地身在吴,漂泊江海漫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写完卢韵之把笔奋力扔到墙上,跪倒在地朝着东方扣手道:“今日我等必报灭门之仇,皇天后土保佑我等心想事成,早日重振中正一脉。”说着磕了下去。众人也纷纷跟着跪倒在地,一时间众志成城。 房间的角落里一尊黄铜灯塔下的黑影微微颤动了一下,就恢复如初了。 第二十章 追杀(贵宾加更) 一言十提兼的大哥站在一间院落之中,背着手看着眼前的那株仙客来发愣,然后他不经意般的说道:“你出来吧,要在旁边看到什么时候,跟我还玩捉迷藏。”一阵嘿嘿的奸笑声传来,四周一尊水缸的影子突然抖动起来,然后聚成一个人形黑影走了过来,笑道:“到底还是你厉害一些,卢韵之那小子倒是真了解我,还说出了我影魅的性格真是不容易,我对他挺感兴趣的,不过他没发现我在监视他们,而你发现了,哈哈哈哈。对了,他们现在分开行动了。” 那人转过头来,然后掐指算去,却说道:“既然分开了,那就应该气息减弱啊,为何我一点都算不到了?”黑影答道:“你个笨蛋,他们已经在卢韵之的帮助下灭四柱消十神了,自然你算不到。想来天下也没几个人能算到吧,他才这般年纪就有如此作为,我真是心里痒痒的。不过既然他既然灭四柱消十神那以后你只能靠我了,这次又准备用几年的阳寿换啊。” 那人勃然大怒道:“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你说过这一年听从我的调遣。”却听到那黑影说道:“看来你这点不如卢韵之啊,他都知道我是言而无信,只为自己而战的鬼灵,你却敢如此相信我,真是幼稚。再说现在你除了仰仗我,还有什么办法找到他们,所以我当然要加价了。” 那人哼了一声,来回踱步说道:“若是我现在就把阳寿给你,说不定你还会反悔的。”黑影哈哈大笑起来:“你终于变聪明了。好吧,我告诉你石文天这个懦夫在哪里,你想听吗?”“我更想知道卢韵之他们几个在哪。”那人冷冷的说道。 黑影好似很伤心的说道:“算了,既然你不想知道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好吧你告诉我吧。”那人无奈的说着。黑影嘿嘿一笑:“首先告诉你,你小看了吴王的势力,他马上就要上书来报,到时候你就无法动用朝廷的兵力了,还有石文天等人在......” 四天后的一个黄昏,石玉婷撅着嘴巴坐在马背上一言不发,林倩茹说道:“玉婷,不能跟你父亲无礼。”石玉婷则是哼了一声:“不,他是个懦夫,我好羞愧有这样的父亲。”石文天勃然大怒,策马与石玉婷并驾齐驱,然后抬起巴掌作势要打,石玉婷扬起脸来眼中含着泪花说道:“你打,你来啊,不知道奋勇杀敌,却在自己家人面前耍起了威风。你打死我算了,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夫妻!” 石文天放下了手,吼道:“你这小丫头给我闭嘴,我只是想让你活命。”话音刚落他突然转过头去,看向远方然后大喝一声:“不好,快跑,有人追来了。”远方有几个黑点逐渐靠近他们,并且扬起的大片灰尘,少说也要几十人之多。 石文天三人不敢怠慢,策马继续向南奔去,狂奔之下竟然林倩茹的马匹竟然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石文天破口大骂:“该死的马贩子,说什么良驹,夫人来。”说着伸出手去,拉住林倩茹伸来的手,用力往上一提。林倩茹借势一跳翻上马背与石文天同乘一骑。可是祸不单行,又奔出去大约四五里,一面小土坡上出现了一个兔子洞,石玉婷所骑乘的马匹前蹄插入洞中,然后栽倒在地,周围大石林立,石玉婷被掀翻出去,眼看就要栽到一个巨石之上香消玉损了,石文天却勒住马匹纵身一跃抱住了石玉婷,就地这么一翻滚,顿时石文天的脸上背上都被划出了一道道血痕,而石玉婷却毫发未伤,石玉婷抬眼看向父亲说道:“父亲大人,对不起。” 石文天并不理会,蹲下看向石玉婷所骑的马匹,只见前蹄已被折断,石文天狠狠地打了倒地不起的马匹一下,然后转身抱起石玉婷放到自己的马上,对林倩茹说道:“快带孩子走,快,我来抵挡追兵。” 林倩茹眼角立刻红了,喃喃道:“夫君,我错怪你了,你不是....”“别废话了,我就是个懦夫,可是我还是个男人,快跑。”石文天吼道,话音刚落只见林倩茹翻身下马,拿着手中短刃狠狠地扎了马匹一下,马儿吃痛狂奔起来,石玉婷想要勒住马匹都控制不住,林倩茹冲着渐行渐远的石玉婷喊道:“玉婷,好好活下去,找到韵之!” 石文天愤怒的拉过林倩茹怒斥道:“你怎么这么傻,留下来就是个死。”林倩茹却微微一笑说道:”你若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迎敌吧。”石文天的眼眶湿润了,抚着林倩茹的云鬓,柔声说道:“夫人,来世我们还做夫妻。” 石文天拔出了剑,林倩茹手持短刃,两人在这傲然的风中等待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敌人。数十名追兵呼喝着马匹在石文天和林倩茹身边团团打转把其包围在中间,一人尖声说道:“石文天,你小子还认识我吗?” 石文天定睛看去,只见高头大马之上跨坐着一个身材矮小只有成年人一半之高的人,长着一张俊秀的脸庞,面容却是生硬的很,不时地还做出一些极其令人厌恶的表情,腰间挂着双叉,背后缚着一面巨大的八卦镜与他半身差不多大,就那样用极其嘲讽的目光看向被团团围住的夫妻二人。 石文天咬牙切齿的说道:“商妄,你这个卑鄙小人。”“什么?我卑鄙,我小人!你那父亲才是小人,你也是。其中缘由就不用我说明了吧,石文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凭什么我是侏儒你就是可以风华正茂,娶妻生子的今天你们谁也好不了,都得死。”商妄阴阳怪气的说着。 林倩茹却大喝一声:“相公,别跟他废话,想取我们性命,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就手持短刃冲了上去,并且拿出一个丹药服用在口中,顿时身体发出淡淡的金光,好似天神下凡一般。石文天也拔出长剑,挥动起来口中念念有词的说:“聚幻聚影,镜花水月。”随着石文天的念动,周围的空气好像一下子冷了下来一般,顿时觉得剑锋所到之处寒气逼人。 商妄坐在马上,尖声大笑着指着石文天和林倩茹说道:“一个丹鼎一脉高徒的金丹术,一个中正一脉败类的镜花水月剑,哈哈,这对狗男女还有点本事。五丑一脉众人听令,擒住他们,赏千金!”商妄带领的追兵正是五丑一脉的门徒,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五丑一脉门徒待商妄话音刚落,就如同野兽一般嗷嗷大叫着扑向了这对江湖之中人人羡慕的金玉伉俪。 瞬间在这乱石林立的荒郊之上,一群人大作一团,不时的鬼灵出现又被压制,刀光剑影兵刃相错。 第二十一章 惨 石玉婷紧紧地抓住缰绳,身体前倾生怕被奔驰的马匹甩下,整个人随着马匹起起落落好似与马融为了一体一般。突然马儿不再奔驰,急急地停住了脚步,前蹄立起往后倒退两步,鼻翼中喷出粗气,好似前面有什么令它畏惧的凶猛野兽一般。 天色有些黑了,一团蓝色的火焰亮起,火光冷冷的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火焰忽然飞速移动起来,向着石玉婷所在扑来,马儿打着寒颤然后转头就跑。石玉婷回头看向那团离自己原来越近的火焰,她看清楚了这团火焰是在一个矮胖的男人手上燃烧着,男人并不感到疼痛仍然在急速奔驰着,然后猛地一挥手,火焰就从手上飞了出去。 石玉婷大叫不好低下头伏在马背上,侧头看去认出了那个男人原来是程方栋,眼看着那团蓝色的诡异火焰一眨眼的功夫却不知所踪,只有程方栋依然在飞速的向自己奔来,石玉婷松了口气放下心来,程方栋的速度是不可能追上马匹的奔驰的,即使开始可以持久也不如这坐骑。 可当石玉婷转过头去的一瞬间她却张大了嘴巴,惊呼出来“啊!”那团蓝色火焰从侧面袭来,一下子击中了奔驰中的马,马一声惨叫侧翻过去,躯体也被击离了地面,石玉婷被掀了出去,马匹嘶鸣一声倒在地上,身体由腹部被击中的地方开始,蓝色的火焰迅速燃烧起来,并且烧遍全身。马儿想站起来,却好像是内脏受损只能从地上蠕动起来,不消烧的只剩下一堆骨头。 石玉婷被掀翻出去后,重重的摔在地上,顿时感觉七荤八素,眼泪立刻涌出了眼眶,她侧头看向那个刚才还带她奔驰的马匹现在生不如死。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坐骑被烧尽,耳畔充斥着马儿痛苦的嘶鸣,石玉婷吓得浑身剧烈的抖动起来,甚至忘却了疼痛。 程方栋走到身边可是奇怪的是程方栋并没有影子,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黑影,那黑影没有五官,看起来亦真亦幻,与程方栋一般身高一般体型好似他的影子一般,不是影魅又是什么?那黑影说道:“程方栋,我告诉你的这个消息怎么样?” 程方栋嘿嘿笑着拱手说道:“多谢了。”那黑影也是放生奸笑:“我先走了,你忙吧。”说着一下子那黑影一晃身好似凭空消失一般,而程方栋在夕阳西下的余光和月亮升起的残亮的照射下,影子又浮现出来,就好像刚才本来就在一样。石玉婷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她的脑子飞速旋转着,知道刚才那东西就是众人前些时日所讨论的影魅。 石玉婷挣扎着被摔得到处疼痛的身体想站起来,却被走上前来的程方栋一脚踢翻,程方栋用力踩住石玉婷的手臂,石玉婷痛的大叫起来,程方栋仰天大笑,脚下却不断地用力,碾踏石玉婷的胳膊,好似在享受石玉婷的惨叫,不一会功夫石玉婷就哭的梨花带雨,疼的是香汗淋漓了。 程方栋蹲下身来,轻抚着石玉婷的秀发,替石玉婷擦拭着泪水说着:“你怎么了玉婷,你看看疼的这小脸都煞白了。”石玉婷长长的喘了口气叫道:“程方栋,你个变态,你到底要怎么样?!” “怎么样,这样。”说着程方栋突然伸手扯开了石玉婷的衣襟,顿时石玉婷的衣服被撕破,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和那绣凤亵衣。石玉婷大叫一声想要护住前胸,却被程方栋踩住了另一只胳膊。程方栋慢慢的脱下了裤子,石玉婷闭上了眼镜,却听程方栋说道:“睁开眼睛吧,我是个阉人。” 石玉婷抬眼望去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石玉婷虽然没有学习中正一脉的知识但毕竟耳濡目染了解过一些,而且在新婚之夜之前林倩茹也给石玉婷细细讲解过。她看向程方栋,却发现程方栋下体什么也没有,连太监都不如。 明朝的太监阉割之法是去势,也就是只是把精囊摘除,并不是全部剜掉,可程方栋不同,他的下体空落落的,只有一个浅浅的坑,坑洞中间有一小洞。石玉婷颤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程方栋奸笑着说道:“你的身体好美,可我就是要破坏一切美的东西,我要当中正一脉的掌脉,凡是一切有关中正一脉的东西我都要摧毁,我要重新开始。”说着小洞内成扇形的喷洒出水来,一股尿骚味腾空而起,浇了她一头一脸,石玉婷不堪受辱怒火攻心昏了过去。 程方栋哈哈大笑着提上了裤子,然后取出绳索捆住石玉婷抗在肩上,自言自语道:“放心吧,玉婷我会让你今后的生活生不如死的。”说着向远处走去,月光下程方栋的背影就如同恶魔一般。 石文天连连大喝,看似勇猛至极,其实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虽然还未被五丑一脉所驱使的鬼灵制住却也疲惫不堪了。林倩茹身上的金光慢慢黯淡下来,鬼灵渐渐敢靠近她了,林倩茹手中的短刃已经结束了两个五丑一脉门徒的性命了,看起来要比石文天厉害的多。五丑一脉必须五人一组互相配合才能发挥威力,所以只要伤其一,五人都无法协调,林倩茹看清了这点,只冲着其中之一发动猛烈进攻,靠着金丹术的威力斩杀了两个人,两组五丑战斗力迅速下滑。 商妄大骂道:“你们这群废物,这小娘皮倒是有两下子,我来!”说着从马背上腾空跃起,双叉之下刺向林倩茹,林倩茹挥动短刃架住,可商妄虽然身矮但是力量极大,林倩茹感觉肩膀一沉短刃被压到地上。 林倩茹低吟一声,身上金光大盛突然力量暴增,挥起左拳打向商妄,拳头之上散发着淡淡金光,商妄不敢硬接,提起双叉一个翻滚躲开一击,使了个驴打滚又滚了回来,照着林倩茹腿上就是一踢,林倩茹并没防备脚下不稳倒在地上。 林倩茹反应很快一手支地刚要站起来,却有五个鬼灵分别缠绕住她的四肢和脖子,把她牢牢的定在那里。 —————————————————————————————————————————————————— 强力推荐,惊悚板块黑马巨作,360主页排行第一,惊悚悬疑大剧《墓地封印》。 第二十二章 铁剑一脉 林倩茹不停地挣扎着,身体冒出淡淡金光,鬼灵发出沙沙的声音,眼见就要撑不住了。商妄奸笑着转过背后的八卦镜,狠狠的砸向林倩茹的脑后,林倩茹阿了一声,突然呕吐起来,金光渐渐消失了。金丹术算是破了,林倩茹一下子恢复了一个柔弱女子的本性,被五个鬼灵嘞的生疼。可是她却咬紧牙关,低低的呜哼着不发出一声悲催的喊叫。 商妄抓住林倩茹的头发拖着她到了一边,然后冲着石文天喊道:“石文天,你老婆被我抓住了,你束手就擒吧,我能给你俩留个全尸,这是当年你欠我的。”林倩茹想要说什么,却被脖子上缠绕的鬼灵一勒硬生生把话又吞了回去。 石文天躲过一个鬼灵的攻击后大喝道:“商妄你个小人,抓我的女人逼迫我算什么本事,有种下来单挑。”商妄哼了两声说道:“你有种,你的种也不是你自己的,别忘了你可是用了别人的躯体。这么说来,这个女人就是个烂货了,我也能来试试。对了,这样吧,你只要再抵抗一下,我就安排一个人来睡一睡这个女人,大家可别急着杀死他,否则你们就没得分了,当仁不让我先来。”说着商妄扑了上去。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商妄提着裤子走到阵前看着众人围困的石文天,石文天此刻已经疲惫不堪了,却满眼血红咬牙切齿的拼劲最后一番力气打斗着,因为刚才他的耳朵里充满了商妄得意的喊叫和林倩茹凄惨的呜咽。 商妄边系着裤带边问:“他接了几招了?”一个五丑一脉门徒回答道:“回您老的话,这个臭小子接了二百多招。”商妄阴沉的笑了两声说道:“你们是二十多人,也就说一人得上这个烂女人十次才行,不过这个女的太够劲了,我就喜欢这种辣女人。” 石文天发疯一样大喊着向商妄扑来,这一怒之下却自乱阵脚顿时被五个鬼灵制住,商妄挥挥手:“把他撕裂吧,我看到这副自命不凡的臭皮囊就来气。”说完操纵鬼灵的五人共同念动法文,石文天发出疼痛呼喊,“吱拉”一声,石文天被撕成了五块,鲜血随风飘零,石文天的头滚落到一旁,双眼环睁死不瞑目。 林倩茹侧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却发现如此惨象,顿时泪如涌泉染湿了她的头发,商妄提起石文天沾满灰尘的头颅,扔到了林倩茹身旁,然后对五丑一脉门徒众人说道:“兄弟们辛苦了,该你们享用一下了。”说完淫笑着离开了。 一队人马扬鞭策马趋近商妄等人,五丑一脉众人有的伏在林倩茹身上,有的则是大汗淋漓坐在石头上休息,看到远处大队骑兵逼近吓得连忙站起身来,准备应战商妄却盯着远方看了一会儿说道:“不必担心你们看,是那群穿蓑衣成天傲气十足的家伙,叫什么铁剑一脉,真是笑死人了。”五丑一脉众人一听原来是自己的同伙便放下心来,却也不敢怠慢纷纷穿好衣服。 铁剑一脉十分特别,此脉没有固定的根据地有人说起于云贵,有的说起于荆襄,也是个久远的门派,本来只是一群极其普通的武师,只是喜爱用大剑又因为当地较为多雨所以头戴斗笠身穿蓑衣。后来其中一位武士得到了阴阳之术的真谛,慢慢研习之下教与众武师,从而开门立牌成立了铁剑门。再到后来被中正一脉得知一番考察后收入天地人,取名叫做铁剑一脉。此脉名气也不小,因为平日里行侠仗义,所到之处皆灭匪除暴以武犯禁,不受朝廷束缚这才扬名立万的。 要说起体术功夫,除了中正一脉等少数天地人很少有支脉能与之抗衡,但是要论阴阳算命驱鬼溃鬼,他们就大不如其他天地人了。这种格局直到三十年前被打破了,因为铁剑一脉的脉主收了一位徒弟,这个弟子举一反三研究出了一套独特的溃鬼之术,并且结合他们的大剑术从而名震天地人众脉,他并不吝惜自己所会的把这些教给了自己的同脉师兄弟,从此铁剑一脉实力大增,挤入了天地人中的一流支脉,而这个弟子正是现任的铁剑一脉脉主。 此人的姓名无人知晓,他只是说自己是西北来的,做生意结果失败了赔的干干净净,无奈之下只得去做苦力,后来帮着铁剑一脉修缮房子做小工的时候被他的师父看中。没想到入门后却智慧过人,不仅是剑术不同凡响,更是学而知新,把自己的气融入大剑之中,用气斩杀鬼灵,后来铁剑一脉的脉主临终之前把脉主的宝座交给了他,并且传给他了脉主身份的象征,四爪金龙剑。 程方栋在进入一言十提兼之前曾经见过一次铁剑脉主,那是他为前任铁剑一脉的脉主也就是他的师父来中正一脉报丧的时候见过,之后就再无音信了,收徒也不来中正一脉拜帖,做事同样不服从中正一脉调节。只是石先生念在他们一直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份上,并不多加干预。没有人知道他藏在那顶大斗笠下的面孔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认出他的标志只有那柄硕大的四爪金龙大铁剑。 铁剑一脉脉主翻身下马,扫视着衣衫不整的五丑一脉众人,低声骂道:“一群畜生。”五丑一脉并不敢还嘴,不光是因为自己的脉主并未在此,还有惧怕铁剑一脉的高深和江湖上赫赫威名的成分。 商妄凑上来说道:“老铁,不是不是脉主老哥,你也试试?这个女人不错,我还以为这么久得脱阴致死了呢,结果还活着,除了身上有些脏以外还是不错的,让你的弟子也都放松一下吧。”铁剑脉主怒喝道:“商妄,虽然你做法有些极端,可平日里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你报仇雪恨杀了石文天我不觉得有什么,大丈夫就该快意恩仇,我也敬你是条汉子。可是今天你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失望了。” 说着铁剑脉主提着大剑走到了才赤身**躺在地上喘息着林倩茹身边,大剑挥起鲜血迸溅,林倩茹香消玉损幽魂归西。铁剑脉主对身后的门内弟子吩咐道:“把他们夫妻二人埋了吧,葬在一起。” 第二十三章 阉人 “高怀,伤养的怎么样了。”一个长得干巴巴的瘦小的老头问道,他的面色有些发青看起来很是渗人。高怀有气无力地说:“好些了,多谢生灵脉主牵挂。”那个面色发情的男人正是生灵一脉的脉主,只听高怀的回答于是说:“既然身体差不多了,那大哥安排你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兄弟,听我句劝吧,能得到大哥的赏识不容易,最主要的是你现在已经成了阉人,再反抗也不过是这个结果。” 高怀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坐在这件空荡荡的房屋中,每日面对着四面墙壁苦思冥想,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而他的脸色是煞白的,好像还没有从阉割的伤痛中走出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政客应该懂得。”生灵脉主说道。高怀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我答应。前几日他跟我长谈一番我也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了,捉鬼驱鬼为人造福是必须保留的,他只是想消除其中某有私利欲以统治朝廷的隐患,还天下一个太平,不再因为天地人间的内斗而硝烟四起生灵涂炭。可是我不明白如果他早点这样解释给我或许我会帮他,或许整个中正一脉都会帮他,没有人有反意,为何他要剿灭天地人并且赶尽杀绝他才罢休,为何他要把你们收为手下抵制中正一脉我们错在哪里,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哈哈哈哈,”生灵脉主放声大笑起来“物极必反,功高盖主这两句话你不会没听说过吧,还是大哥所说的那句话,今日你们没有反意不代表日后门人中没有,防患于未然而已。你们中正一脉极其厉害,如果有一天你们带领着各支脉天地人,再加上你们逐渐在朝中掌握的政权军权,那到时候天下可就不姓朱了。借着鬼巫的势力消弱你们,再给你们一定的地位和兵权让你们麻痹大意,并且全力对付鬼巫,我们坐收渔翁之利。鬼巫本就觊觎我大明疆土,京城保卫战打得漂亮,此役之后可保边疆二十年太平,大哥只用了小小的一点计谋就挑的中正一脉和鬼巫刀兵相向,一箭双雕你说高不高?” 高怀呵呵一笑咬紧牙关说道:“高,哪里是小小的一点计谋,简直就是下一盘天下大棋啊。哎,可我又两件事情不太明白,为何要剿灭天地人还要留下你们?还有为什么让我加入还要阉了我?” 生灵脉主轻声说道:“因为我们是废物,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但是对于那些吃什么都能活下去,已经没有战斗力的老狗和断了线的弓弩,当主人的还是会体现出一丝怜悯之心,放我们一条生路的。再说追鬼相面之类的也需要我们鞍前马后,你说是不是?还有大人物要做成大事,就一定会做些令世人所唾弃的事情,从古至今皆是如此,这些事情大哥不屑于做总要找些人来做吧,这就是我们存在的价值。至于铁剑一脉就不同了,他们的脉主就是那个怪家伙,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总之他们属于厉害的狠角色,可是大哥就算再为高深,他也需要厉害的走狗,不是说像我们生灵一脉和他们五丑一脉一样的废物,而是那种关键时刻能咬人的走狗,铁剑一脉就是这样的。但是他们并不在乎,因为大哥所承诺让他们当天下的巡查,就如同御史一般,却又比御史权力要大,上打昏君下杀贪官,正是铁剑一脉的理想。大哥是如此承诺的,可是高怀你看大哥会遵守诺言吗?” 高怀摇摇头,生灵脉主笑着说:“这就是了,所以说那铁剑一脉是有勇无谋之辈啊,做掉中正一脉就是为了不让一家独大危害大明社稷,谁又能保证以后的铁剑一脉不会成为第二个中正呢,所以早晚他们也得被赶尽杀绝,只是现在时候未到而已。至于你,和我们就大不相同了,你擅长人际精通谄媚,高怀老弟,我可并没讥讽你的意思,事实就是如此这也是大哥所挑选你的目的。一旦中正一脉彻底沦陷那朝中的力量大哥自然胜券在握,只是这大明的力量,不光是那些文武百官,还有一种人尤为重要。” 高怀苦笑一声接着生灵脉主的话说道:“还有宦官,所以阉了我让我当宦官,对吗?可是从头做起当我成为秉笔太监或者掌印太监的时候那也年光过尽了。” “大哥果然没看错人,考虑问题就是不一般,思量周全的很啊。自然不会让你从头做起,只需要杀一个不高不低的太监然后用易容之术给你改头换面,从此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了。你喜欢哪个名字,大哥供给你三个名单,都是旧时王振的同党,你喜欢哪个就去做哪个,指鹿为马的事大哥万万做不出,可是偷天换日那是大哥的拿手绝活,来吧,选一个名字吧。”生灵脉主拿出了张折纸,上面写着三个名字和这三个人的生平简历。 高怀端详了片刻,却一闭眼指向中间那人说道:“就他吧。”生灵脉主看后收了起来,然后说道:“高怀别灰心,等大哥回来了将给你灵火之术的秘籍,此术厉害非凡燃烧鬼灵达到非凡的威力,可惜只有阉割过的人才能学习,而且对天资和能力也有较高的要求。高怀老弟你根基极佳,而且这些年的学习也已经高于天地人众支脉弟子数倍,定能修行好此术的。哎,不知道是该羡慕你还是同情你,不过到时候天下就不光程方栋和王振会此术了!”高怀浑身一震,错愕的问道:“什么?程方栋也是阉人?王振,王振不是死了吗?” 生灵脉主却是嘿嘿一笑,并不答话只是拍拍高怀的肩膀让他好生休息然后就关上了房门,高怀长叹一声,心中惆怅万分却又有太多的疑惑不解,前途对他来说是茫然的,这想法第一次从这个政客的心中闪过。 第二十四章 揭晓 卢韵之坐在一家客栈的房中,英子为他研着墨,一壶绿色茶叶冒出淡淡清香,与桌子上的佛香坛味道扭在一起,飘入心肺之间说不出的清爽。英子问道:“这是什么茶这么好闻。”卢韵之把茶罐中茶叶倒了一点放到桌上让英子来看,只见那茶叶成螺卷状,上面白毫毕露,茶体绿的如同翠竹美玉一般,叶芽也极其的幼嫩。英子掀开壶盖,顿觉清香扑鼻,茶叶在水中舒展。英子倒出两杯,递给卢韵之一杯,然后自己端起一杯慢慢地品着叹道:“好香的茶,凉甜的紧,鲜爽可口。相公这到底是什么茶啊?” 卢韵之摇摇头说道:“此茶我也不知道到底叫什么,是二哥今早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从一个江苏商人手中买到的,据说叫吓煞人香。二哥自然不解问此名由来,那商人就讲解起来,传说有个尼姑见到此茶树摘下几片叶子泡在水中,顿觉其香扑鼻,大喝一声;‘香的吓煞人’。于是这个茶叶就有了个别名叫做吓煞人香,但商人之间却爱叫它洞庭茶,只是表明它的产地是太湖的洞庭山,虽然言简意赅但是却没有了吓煞人香的真切,也缺少了一番诗意,真是辜负了如此好喝的茶叶。” 英子微微一笑说道:“相公,要不你给这个茶起个名字吧?”卢韵之顿了一下随即笑道:“你看这茶如同碧螺一般,就叫它碧螺吧。”说着卢韵之提起笔来在铺开的宣纸上即兴写了一首诗,边写边念着:“翠如碧螺香满堂,彩似流霞恋人间。翻腾云转沸自展,愿做鸳鸯不羡仙。”念完抬眼看向早已娇羞满面的英子,卢韵之站起身来一把搂住了她,却听门外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好。 卢韵之打开房门,只见到一个商人模样的男人站在门外,那人中等身材方脸宽额,看衣着倒是个殷实人家的主人,只是双眼中留露出的一股精明,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商人。那人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膀大腰圆肚子挺起,衣着极为普通,脸庞五官也长的好看,只是由于很是肥胖所以看起来肥头大耳的,目光中透露着憨厚之气,但仔细看去却发现在这憨厚中露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狡猾和自信,此人不是卢韵之的二哥方清泽,又是何人。 卢韵之一拱手说道:“二哥,敢问这位仁兄是?”方清泽笑呵呵的答道:“刚才一起吃酒的商友,这不想来房中一叙,路过你门外正好听到你在作诗,就停下了脚步。”那人也是弯腰拱手行礼道:“在下苏州府王某人,刚才听到先生您所吟的诗,又听方兄所言今日买了洞庭茶,听到此诗后得知您以茶向尊夫人示爱,本不该打扰可其中把洞庭茶比作碧螺实在是妙啊,所以忍不住大喝了声好,实在是多有得罪,失敬失敬了。” 方清泽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王兄不必客气,这是我三弟,也是自家人。对了三弟,明日王兄家中设宴,一来庆祝王家小少爷周岁,二来王兄近日要返乡,可能就不回来了,所以明日大摆宴席与商友道别,今日我俩相谈甚欢邀我前去赴宴,明日你和英子也随我同去吧。”卢韵之本欲推辞,王姓商人却拱手邀请道:“先生才高八斗,明日一定要赏脸前来啊。”话已至此,卢韵之只好连连答应并且与这姓王的商人客套了一番。 后来,这王姓的商人和方清泽回屋谈商论道去了,而卢韵之无心之言把洞庭茶比作碧螺却让那商人念念不忘,回乡后日日在家中叫这茶为碧螺,他的儿子王鳌长大了在这碧螺之后加了个春字,在当地名动一时,从此也就有碧螺春。王鳌有两个徒弟一个叫做唐伯虎,一个叫做文徵明。这是后话就不再多提,而碧螺春扬名后又经清康熙帝钦点正名,并设为御供,于是天下人皆知碧螺春,这也是后话就也不提了。 那天夜里,卢韵之搂着自己的妻子英子翻云覆雨共赴巫山,卢韵之感到身体中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好似饥饿了很久的野兽吃饱喝足一般。卢韵之睡去后却在一阵笑声中醒来,四下查探却没有一个人,只有枕边那个可人儿,两人奔波多日未曾圆房今日终于有了夫妻之实,卢韵之就不再多想搂着英子继续沉入了梦想。 第二日中午,三人换好衣装共同赶赴王姓商人所设之宴,下了马车行至门口却发现这里早已是高朋满座,众多商人前来赴宴,方清泽突然看向大门两侧的对联念道:岑湖山水古今月,芳榭草木方寸身。 卢韵之笑着说:“好对联啊,只是这个方字的音用重复了,不过仍不失为一副好对。”方清泽哼了哼说道:“三弟,臭穷酸样,成天文邹邹的有什么意思,给我说说这幅对联哪里好?”卢韵之答道:“你看岑和湖拆开不就是山水古今月这五个字吗?下联也是一样,二哥,英子,你们说是不是很巧妙。” 方清泽笑着说:“巧妙个屁,快点进去吧,一会我们吃完就与之拜别,回客栈打点行囊快点赶路,走吧。”说着带头迈进了院子,卢韵之和英子紧随其后。 卢韵之刚迈出一步跨进院门却“啊”的大叫一声,紧接着拉起方清泽和英子就往外走去不辞而别。待他们回到客栈,方清泽还在嘀咕着:“三弟,你这是抽的哪门子风啊,这样不说一声就走可有失礼节啊,你不是最注意这个吗?到底你想干什么,路上问你也不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卢韵之来不及研磨,手沾着杯子中的水在桌子上写道:一言十提兼,然后看向方清泽,方清泽不解的摇摇头:“到底什么意思?”卢韵之看起来有些着急,却并不说话好似解释起来很麻烦一样,手指先指向一,在指向十,再指向提,在桌子上写了个“于”字,然后又写了个“謙”。卢韵之写完后悠悠的说道:“原来这个组织只是一个名字的拆字而已。” 英子和方清泽惊得站起身来大叫道:“你说是于谦。”房门突然被推开走入一人,那人呵呵一笑说道:“正是本人。” 第二十五章 文天祥 英子方清泽以及卢韵之三人看向推门走入的男人,顿时如临大敌站起身来,却苦于刚才去参加宴席身旁并没武器,想去旁边拿又担心那人随时出手,一时间进退两难。那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上留八字胡下留子孙胡,两条细眉之下有着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虽然眼睛不大却透露出智慧的光芒,气质十分严肃却留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三人,此人卢韵之等人都认识,正是兵部尚书,封为少保的于谦。 “于少保,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卢韵之平静地说道,他已经学会了克制自己,直到此刻的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于谦坐了下来,然后伸手示意三人也坐下,卢韵之坐在于谦对面,而方清泽也是冷哼一声撩袍入座,四下却寻着周围有无伏兵,他不相信于谦敢独自前来。“英子,上茶,于少保肯定渴了。”卢韵之说道,看似是让上茶实际是想让英子先出去,担心一会被围困于此。 于谦却摇摇手说道:“谢了,不必忙了,听我讲个故事吧。”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请便。”“钱塘县有个姓于的人家在太祖高皇帝逝世的那年生了一个男孩,取名于谦,也就是我。我祖籍是考城人,曾祖一代去钱塘为官这才举家去了钱塘,我出生的那年高皇帝驾崩仙逝,国丧之期不能庆贺,于是家中就没有四处张扬。七岁那年,有一日,家父带我出游到径山,径山寺有一和尚本在行路看到我却突然大叫一声:‘所见人无如此儿者,异日救时宰相也。’和尚惊讶的问家父为何之前无人为我相面,家父说了幼时正服国丧,就没有庆贺新生自然也无人相面的缘由。那和尚却说;‘待我仔细看上一看。’家父却不以为然拉着我走了,并且嘲笑的说道:‘宰相之职已被太祖高皇帝罢黜,何来宰相。’”于谦讲道。 三人面面相觑,知道于谦虽未入阁却也是在京城之战后权倾朝野,与旧时宰相并无区别,不禁感叹那个和尚倒有几分本领。于谦看到三人互相对视,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和尚就是我的师父,出家与径山寺中,昔日姚广孝曾在径山修行过,闲来就教了家师一些阴阳的本领,师尊顿觉得此是改变天地的异术,兴趣大增姚广孝走后便潜心研究,终成正果。径山一别之后家师特地找到我家住所,并跟家父长谈一番以自己高超的卦数和驱鬼绝技折服了家父,最终我拜于他的门下。从此我师徒情同父子一般,哎,师父啊。” 卢韵之问道:“尊师姓甚名谁?”“姓甚名谁,此语可不敬啊,家师是世外高人,至于着俗名我不得而知,法号庆空。后来师父不仅传授我阴阳之术,更加让我熟读四书五经和兵法,对我说:‘徒儿,一定要好好通读这些书,将来必有大用,四书五经可保你科举做官,兵法日后可保你洞悉天下。’我听从了师父的话,废寝忘食不敢耽误片刻功夫,认真学习师父传授的所有知识。家父也为我聘请了多位知名先生教授我四书五经,我沉浸在斑杂的知识之中,有一日一位知名先生问我崇拜何人,我取出了一个卷轴,上面画着一位民族英雄,他是宋末三杰之一,吉州庐陵人,素来听说卢韵之是中正一脉中少有的博学之士,你可知道他是谁?”于谦冲着卢韵之一笑问道。 卢韵之虽然目光平和眼睛里却是充满了疑惑不解,他不知道于谦说这些有何用,虽然说明了他师从何人,却与为何剿灭中正一脉的事情并无相关,听到于谦所问却也答道:“是文天祥否?” “正是!”于谦突然激昂亢奋起来,“我在墙上写下诗句,徇国忘身,舍生取义宁正而毙,不苟而全。做一个文天祥一样的人是我的理想,我要做忠臣,一个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臣。师父行至门外,听到了我与教书先生的对话,他点着头眼中却含着泪水,在门外悲泣起来,后来我知道这是喜极而泣,因为我所想的想做的都是师父所要的。永乐十九年,我乡试中举准备赴京赶考,临行之前师父把我叫到荒郊密林之中,考核了我所学所会的,然后感概我已经高于师父。之后师父交给我了一个泥丸让我离开密林后捏开泥丸内藏有一纸条,说这是姚广孝曾留给他的,说日后交给真传弟子,当时师父不以为然,因为一直以来家师未曾收徒,认为是姚广孝算错了,直到我拜在师父门下,才信以为真。” 于谦叹了口气好似想起什么伤心往事然后两眼有些湿润的继续说着:“我不知道师父叫我来荒郊野岭的用意何在,师父却又交给我了一把剑,说道:‘徒儿,你想做文天祥一样的忠臣吗?’我接过剑答道:‘想,这是徒儿毕生的追求。’师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喜悦,然后又问道:‘若有人卖国造反,你又当如何?’我回答‘杀!’师父扯开衣服露出胸膛对我说:‘来,杀了我,若是你不杀我,我必定造反,就算造反不成我也联合北蛮鞑靼逐鹿中原,到时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我不敢动手,只是说道:‘您不会的师父,您一直教导我要做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你怎么会如此呢?别跟徒儿开玩笑了。’师父却说:‘为师一诺千金,今日不杀我必终其一生霍乱天下。徒儿,想要当一个忠臣,或许要做很多违心的事情,杀很多的人,今日先杀了为师,你我情同父子,弑师之后天下就再无一丝牵挂和情面,忠臣是伟大的也是孤独的,想要做一个忠臣就杀了我吧。’我迷惑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师父却趁我一愣神的功夫,扑向我的剑锋,双手紧握住我拿剑的右手,钢剑刺透了师父的胸膛,却也让我的心冷若冰霜。师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去吧,徒儿,记住要遵循泥丸中的话,天下等待你的挽救,力挽狂澜乎!’说着就含笑而死了。” 说到这里于谦突然好像哽咽了一般,沉默片刻然后叹道:“我要做文天祥,但我更要做天下最孤独的忠臣,于谦!拔剑舞中庭,浩歌振林峦,丈夫亦如此,不学腐儒酸。” 第二十六章 泥丸预言 “那和我们有他妈什么关系,你做你的忠臣,为何要追杀中正一脉?”方清泽终于沉不住气了,咆哮起来。于谦却好不生气说道:“不光是你们,而是天下的天地人,我本就有这样的想法,留着你们这些超乎自然的异术之人可能就是祸患,一旦造反必定势不可挡,我师父是姚广孝的弟子,虽然未曾拜师却也得到真传,而姚广孝虽然不认同自己是天地人,却也接受了天地人的名分,这么说来我也是天地人。就让我这个天地人了却所有的天地人吧,以保大明的江山千秋万代,而泥丸中的话却让我更加坚定了这种信念。” 卢韵之清清嗓子问道:“于少保,泥丸中的纸条到底写着什么?”于谦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然后拆开抽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卢韵之,卢韵之三人凑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灭毁天地,剿尽中正,杀卢奸贼,防密十三,天下可保全,否恐日后蛮族入关大明灭亡。 方清泽大叫一声:“怎么又是这个密十三,到底是何物?”于谦摇摇头,说道:“不管我如何推算就是算不出着密十三是什么?可是直到那年去中正一脉拜年谢恩的时候我才看到了你,从那时起我开始计划着要剿灭中正一脉,其实说起来我也算是不仁不义,当年我不喜用阴阳之术算天下事,所以只凭着一颗赤胆忠心在朝为官,随宣宗皇帝出征,骂反贼释冤案,为国为民呕心沥血却被奸贼王振所害入狱,幸得石先生之助我才能保全。如今却剑指中正,的确是不仁不义,可是为国为民我愿意背负骂名。”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刃交给英子,又说道:“待我杀了你家相公灭了天下所有的天地人,你可拿此刃取我性命,我绝不反抗,已报当年中正一脉之恩。”说着还站起身来,深深的冲着卢韵之等人鞠了一躬。 卢韵之说道:“你就不怕姚广孝所写的是只是对天地人的一己私恨,或者算得不准?”于谦点点头说道:“我怕,可是姚广孝不会算错,起码他算到了你的出现,虽然并没有指名但却也道姓,应该就是你,刚才听方清泽所言,好似你们也知道密十三,那就更加确认无疑了。不想知道你们从何得知的,不过即使没有这张纸条,我或许也会这么做,可能我过于偏执了,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明,不管你们信与不信。” 方清泽怒斥道:“放屁,一派胡言,什么狗屁道理,即使你杀光了天下的天地人,难道就没有人反了吗,如果后世皇帝暴政依然会有反抗,到时候你所做的一切就毫无道理可言了。” 于谦点点头说:“当是如此,可是你知道吗?即使到了大明灭亡诸侯混战之日,少了天地人参与很快的就结束混战,由最强的一方统治天下,卢韵之你熟读天地人的史料,虽然邢文创建天地人之后,欲意不在参与天下纷争,可是哪次争端不是因为各脉天地人的加入而愈演愈烈,天地人因为一己私欲争权夺利让天下百姓陷于更持久的水深火热之中,说白了修为再高天地人也只是凡人而已,并不是无欲无求。如果没了天地人,百姓所忍受的痛苦就少了许多,为此我甘愿做这个恶人。” 卢韵之点点头,结果刚才于谦给英子的短刃,然后说道:“于少保,你有你的苦衷,你也有你的想法,今日畅谈之中我明白了你为何这么做,既然我死了可以保全天下人,那我.....”说着挥起短刃扎向自己,方清泽大喝一声不要伸手便拦,却是阻拦不及眼看刀锋就要扎入卢韵之的胸膛。 却见短刃一转狠狠地扎在桌子,卢韵之站起身来大喝道:“我本以顺应天命,上天自有定数,即使人事变更,天下大乱其实老天也自有安排,卦象即是天意,可是今日天要亡我,我只能说我要反了这个天,人定胜天!” 突然卢韵之的声音转为低冷喝道:“你既然如此神通,为何土木堡之役殁我大明二十万将士,又为何让先皇被掳,你作何解释?”“王振本就是修习阴阳之人,但后来被鬼巫以种灵生根的术数控制住了,只是他的技法与我和石方相差无几,所以我们都没有算出来,到了朱祁镇御驾亲征出发之后我才通过其他途径得知,但是为时已晚。卢韵之早在那年见到你之后,我就设立了一言十提兼这个组织,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通过来回设局消弱了你们和鬼巫的力量,二十万人是都死了,可是却让你们这些天地人中的领袖中正一脉也进入了圈套从而消亡过半,鬼巫后来也是一蹶不振元气大伤,所以这二十万人死得值,内忧外患皆已大破。不多说废话了,我只是欣赏你,所以想让你死个明白。今日,卢韵之你在劫难逃,不杀你就无法完成姚广孝的预言,不杀你也无法完成我的梦想,更是愧对了师父,也愧对了自己。”于谦说着站起身来,突然抖动长袖送出两块五体,在空中一扭组成一尊二尺余高的铁塔。 方清泽低声喊道:“是师父的镇魂塔。”镇魂塔是中正一脉的镇脉之宝,邢文祖师亲传下来的,高二尺众人却不知此塔本是两截,可以拼装。现世之中已经无人会用镇魂塔,因为早在二百多年前驱动镇魂塔的口诀和用法就已经丢失,可是即使如此也威力巨大。在十年前中正一脉的镇灵堂院中大战混沌之时,石先生曾用这无法驱动的镇魂塔挡住过混沌的一次进攻,并且震飞了混沌。所以当一言十提兼带领官兵打入中正一脉的院落时,商妄就替于谦取回了镇魂塔。此刻于谦竟然能把镇魂塔拆为两截并且重组起来,卢韵之等三人心中暗暗担忧,若是于谦知道镇魂塔的使用方法,三人可真的要命丧当场了。 只见镇魂塔在于谦手中五色流转,突然从铁塔四周冒出无数泛着红光的鬼灵,带着阴冷的好似有气无力却又是震人心脉的低呼,飞速的涌向卢韵之方清泽还有抽出簪子做武器猛然扑向于谦的英子。 第二十七章 镇魂塔(贵宾周加更) 英子从头上抽出簪子,长发顿时散落下来,只见她身子一低双腿用力蹬地,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于谦飞射而去,头发飘零起来好似微风拂面,但这美中却带有浓浓杀机,她想抢攻趁于谦措手不及之时一招毙之性命。 于谦轻喝一声,身子猛然一移,往后倒去躲开了英子的攻击,身体平行地面悬在空中,原来是鬼灵凭空托住了于谦的身体,紧接着塔中冒出两个鬼灵扑向英子,英子是食鬼族出身,也就是天地人口中的噬魂兽,自然不怕鬼灵来袭,伸手成爪与鬼灵撕扯起来。反观方清泽和卢韵之就较为手忙脚乱了,身旁并无驱鬼法器,卢韵之受伤之后虽然已经大好,却并未痊愈仍差几天时日,身上虽然有御雷用具却不敢轻易使出。而方清泽却只有腰间佩戴的古玉散发出淡淡青光抵御着四周不断增加的鬼灵。 方清泽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递给卢韵之然后口中依然念念有词并不敢松懈。卢韵之口中念经手中佛珠现出淡淡佛光避开周围鬼灵,冲到床边抓起床头悬挂的小包裹然后拿出一面八卦镜口中大喝道:“八卦本义包罗万象,鬼灵勿扰百邪不避。”然后不停的敲击着八卦镜的四周,发出了声调不一的响声,八卦镜镜面隐隐的泛起镜面黄铜的光亮,黄光越来越亮周围的鬼灵竟然往后退去,发出嘶嘶声音,借此机会英子摆脱开泛红的凶灵缠绕,一个纵跃跳到卢韵之身后。方清泽也脱身开来飞身扑向窗外,窗户应声破开,方清泽抓住窗沿画了个半圆身体猛地撞向旁边屋子的窗户,那扇窗户也碎成几块,硬实木的窗户在方清泽庞大沉重的身体撞击下简直如同豆腐薄纸一般,一触即破。方清泽窜入屋中这正是他自己的房间,快跑两步抓起了放在枕头下的八宝珊瑚串戴在手上,昨夜睡觉的时候他摘了下来,今日忘带了却被鬼灵搞得束手无策,不禁咋舌想到:日后就算有什么情况,这八宝珊瑚串也不敢离身了。 在卢韵之的房中,于谦通过镇魂塔所驱使的鬼灵虽然是泛着红光的凶灵,但却抵御不了卢韵之敲击的八卦音符,于谦呵呵一笑突然扭开镇魂塔,扭开之塔身露出一个黑洞,好似空不见底一般,塔尖朝着塔底正中一击,大喝一声。顿时扭开的塔身所出现的那个黑洞竟然冲出一股戾气。 那塔身发出五色光华不停地缠绕在塔身上,泛红的凶灵发出阵阵魂飞魄散的哨声然后瞬间消失魂飞魄散,卢韵之和英子两人知道厉害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了,突然觉得罡气扑面而来,两人脚下未稳被撞冲出窗外,向着客栈楼下坠落而去。 卢韵之和英子两人感到浑身如同被千斤的重物所压一般,皮肉骨头都疼得紧,直到下落出去离开了与窗口平行的位置才方感好转,两人在空中的一瞬间虽然浑身疼痛难忍,却也知道就这么直直的从三层高的客栈坠落下去非死即伤,于是强忍住疼痛也要想些办法。 卢韵之腰间用力身体紧绷在空中打了横,一把拉住英子然后双臂用力往上一抗,英子虽然嘴中娇喝到:“不要。”但是情急之下半空之中也顾不上推辞,英子在卢韵之身上这么一担,下落之势顺减,而卢韵之则是更加迅速的向着坚硬的地面落去。 卢韵之头下脚上向地面落去,眼见就要脑浆迸裂活活摔死了,只见他双臂微曲身体微弓,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并不是硬碰硬而是犹如一个球一样滚了出去,直到撞入路边的摊铺这才停止罢休。 英子下落之势顿减之后倒是轻松许多,只是身子一蹲就牢牢的站到了地面上,然后飞速的跑向卢韵之,扶起了撞得满头灰尘的卢韵之。卢韵之到也没受伤,只是这一滚之下尤为狼狈,方清泽此刻在房中腾空跃出,踩着屋檐几个跳跃落到了地上,身体沉重的他所接力之处都是砖瓦破裂灰尘四起。三人紧紧的站在一起,却并不忙于逃命,因为客栈地处闹市之中,而这周围实在是太静了,简直静的可怕。 方清泽问道:“三弟,是不是又是镜花意象?”卢韵之摇摇头,说道:“不是,只是把附近的人驱散了,大家小心不要乱跑中了埋伏,周围有很多气虽然不强却为数众多很是斑杂。”英子和方清泽纷纷点头,警戒起来。 周围的深巷之中,房顶之上慢慢的站起了很多人,他们并不说话,只是好似在看待屠的羔羊一般看着方清泽三人,脸上发出嘲讽阴冷的表情。 于谦从客栈楼梯上不紧不慢的下来,怀中抱着那铁塔好似这一触即发的场面与自己无关一样,面上不带有一丝感情,淡淡的说道:“你们别再顽抗了,方清泽,卢韵之你们快点束手就擒吧,别再妄加杀戮了,再打下去不禁我们这边会有伤亡,一旦混战起来就是英子也难以保全。我答应过你,只要我完成了梦想,就会让英子来取我的性命,所以我不会伤她性命,决不食言!” 英子却呸了一声:“这时候装什么慈悲,我相公若死了我也绝不苟活,放马过来吧!”一时间英子少了在前些日子里顺从的小媳妇的模样,恢复了曾经策马扬鞭嗜血杀戮的噬魂兽本色,甚是彪悍。 方清泽也道了声好,然后说道:“三弟,英子,咱们三人今天就算力竭而亡死在这里,也要拖几个垫背的,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哈哈,来吧!”于谦微微一笑挥了挥手哼道:“哼,生灵一脉众门徒听令,上前迎战!” 生灵一脉众人应了一声,驱出鬼灵扑向卢韵之等人,而卢韵之也从小包裹之中拿出了几只竹筒扔在地上唤出一团团灰黑色的烟雾向着对面迎来的鬼灵针锋相对而去,方清泽则是一边大笑着左手不停地向着空中撒着铜币,铜币所到之处青光大盛撞击的生灵一脉的鬼灵沙沙作响,右手持刀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个生灵门徒冲去。 一时间双方打得难解难分,于谦却是面带微笑,不慌不忙的取出一个手帕然后捂住嘴咳嗽起来,拿下手帕却见这雪白的帕上犹如一朵鲜花展开一般多了一个片鲜血。于谦笑道:“这镇魂塔反噬的效果果然厉害,看来要慎用啊。” 第二十八章 危在旦夕 卢韵之虽然身体未曾痊愈,可也是技高一筹之人,方清泽忙碌于生意买卖之中,身手虽然未退步多少可这体力却大不如前,他斩杀了两个人后就开始有些疲惫了他却不敢让卢韵之帮忙,正因为是卢韵之所趋鬼灵阻挡了生灵一脉的鬼灵,自己才能如此顺利的突破斩杀敌人。而英子则是紧紧地护卫在卢韵之身旁,保卫着卢韵之,防止有人耍诈让他顺利驱鬼,三人虽然人少却也不落下风,渐渐地还占据了有利的局面。 于谦又是咳了一口血,然后提起举起镇魂塔,依然用塔尖敲击着塔底发出一阵空洞的响声,频率越敲越快,只听于谦说道:“生灵一脉收魂。”话音刚落生灵一脉众人好似有所演练一般,纷纷驱回鬼灵。而有些鬼灵与卢韵之一人所驱使的鬼灵缠斗起来,对于这样的鬼灵,生灵门徒顾也不顾直接丢弃,转头就逃。 卢韵之看到心中暗道不好,于是高喊一声三人也跟着生灵一脉向着两旁撤去,生灵一脉本就没有像中正一脉一样高深的驱鬼之术,所以从降服到驱使煞费苦心,在生灵一脉能拥有三个鬼灵的人就算是同脉内的高手了,只是因为鬼灵的数量少,所以生灵一脉门徒与鬼灵之间好像有着一种深厚的感情。此刻却丢下自己的鬼灵朝着两旁跑去,当是知道镇魂塔的威力巨大。 生灵一脉一见卢韵之等人跟来,连忙再次唤出鬼灵阻挡卢韵之等人的前进自己则是越跑越快,耳听得那空洞巨大的声音从镇魂塔中传出有些愈演愈烈的意思。突然卢韵之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声传来,让人振聋发聩,身体也好像被压扁了一样,疼的痛不欲生。而周围不管是卢韵之所驱使的鬼灵还是生灵一脉残留的鬼灵都纷纷魂飞魄散消失而去,英子猛然伏在地上爬不起来,方清泽虽然扶住墙壁尽力支撑口中不停地大喝却于事无补,膝盖不停地打着颤,不久也倒在地上身体不断地抽搐起来。可是躲在两旁的生灵一脉门徒却一点事也没有,只是嬉笑着看着痛苦万分的卢韵之等人。 卢韵之被震的东倒西歪,生不如死他睁不开眼睛,身体的血液好似又凝固了,然后又像被大锤砸下身体顺便变成粉末。突然他耳边传出一阵声音:“卢韵之,我来帮你一把吧。” 卢韵之的背后冒出阵阵黑气,空气为之一滞,就见生灵一脉的门徒有的满脸奸笑,有的满脸惆怅,还有的痛哭流涕起来。于谦脸色微微一变,手中却加紧敲打着镇魂塔,就犹如卢韵之使用天地之术的时候一样,于谦的七窍也迸除了鲜血,但是他却眉头紧皱死死地盯住卢韵之,强忍住自身被镇魂塔反噬的疼痛,他不知道卢韵之这是怎么了,却可以看到卢韵之不再摇晃身体好似木桩一样立在那里,怒发须张的盯着自己,于谦还看到周围生灵一脉众人的反常,虽然不明所以但事已至此却也只能埋头一干。 生灵门徒之中有些人抽出身上的兵刃利器突然刺向自己的喉咙,鲜血直流命丧当场。有些没有的兵刃利器的也抽出腰带或者脱下袍子打成个卷勒住自己的脖子,双手用力结成麻花活活的把自己勒死。于谦喷出一口鲜血后冲卢韵之所在之处大喝道:“何方妖孽!” 卢韵之的胸膛之前冒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头颅,就是那样圆圆的好似蹴鞠一般,没有五官也看不出前后,要不是接着冒出的脖子和肩膀没人会想到这是一个头。渐渐的从卢韵之身体之中钻出了一个成年男人上半身,斜着身子看向于谦,于谦不禁咋舌心中诧异道:“怎么有如此东**于卢韵之的体内。”想要再次敲击镇魂塔却是身子一晃先卸栽倒。 那如同人形的黑影从卢韵之的体内跑了出来,飞速向着于谦奔去,刚一离开卢韵之的身体卢韵之就向后倒去,仰面躺在地上。那黑影的身体并不是全黑的,身上犹如法器一般流转着各色光芒,一时如同流星划破天空,一时犹如波涛一般翻涌,亦真亦幻好看得很。于谦再也支撑不住,只是强撑着把两半铁塔这么一和就拄着铁塔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几次努力都站不起来。 那东西奔致于谦身前,于谦抬起头看看向它,它伸出手抓向于谦的头颅,就在刚刚触碰到于谦头部的时候,于谦大喝一声使劲全身的力气推到了立在身前的镇魂塔,镇魂塔边缘碰到那东西,那东西如同一溜烟倒退而行身上的光彩剧烈的流转着,只见它直直的飞回了躺在地上的卢韵之的身体。而于谦也是栽倒在地,用力的喘着气,生灵一脉众人全部死在当场,卢韵之三人也都不知生死,在场没有一个人可以站的起身来。 一队二十多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人策马扬鞭从远处而来,渐渐的马队听到了于谦身旁,一个粗壮有力的臂膀扶起了于谦然后说道:“大哥,你没事吧?”于谦看去,那人宽大的斗笠遮住了他的眼睛,只有一缕山羊胡长在下巴上,露出的那半张脸棱角分明,一看便知是一位硬汉。 于谦强露出一丝笑容,费力的说道:“铁剑脉主,快去杀了卢韵之和方清泽,英子已经死了,他俩还有一口气!”铁剑脉主点点头,并没招呼门徒前去,而是把于谦交给了自己的身旁之人,自己提起四爪金龙大剑走向卢韵之,口中喃喃道:“我来亲手了结你,你是条好汉,能把大哥逼成到使镇魂塔的份上,不容易啊。我来给你个痛快!” 边说着铁剑脉主就走到卢韵之身旁,卢韵之四脚朝天躺在地上,早已经昏迷不醒了,铁剑脉主蹲下身来,端详着卢韵之,他向来是如此,只要是丧于他剑下的人不管正邪只要是技艺高深之人他总要端详一番。于谦曾经给他看过那张姚广孝留下的泥丸里的纸条,可是他与中正一脉虽然明争暗斗了多次,却未曾见过这个预言中如此厉害的年轻人,之前京城之外大战之时,本有意看上他一眼,却因为最后撤离从忙来也快去也快与卢韵之失之交臂,此刻自然要仔细打量一番。 铁剑脉主突然一皱眉又摇了摇头,好似想起什么又记不清一样,却听于谦在身后有气无力的喊道:“动手啊,铁剑脉主有何顾虑?”铁剑脉主站起身来,低声说道:“知道了,大哥不必多虑。”说着挥起大剑猛然朝着卢韵之的头颅砍去! 第二十九章 与梦魇的对话 大剑的剑锋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音,势不可挡的朝着卢韵之的头颅砍去,大剑带起的狂风让卢韵之四周尘土飞扬。铁剑脉主挥动着大剑但脸上却满是疑惑,突然他好像想明白什么一样,却又是惊恐万分的表情,大剑已经离卢韵之的头颅仅有一指之遥了。 铁剑脉主突然大喝一声,腰间用力,双臂肌肉暴起,双手手腕这么一扭,身子也随即就在空中一转,大剑调转剑锋向旁边的一个家商铺的大门扫去,顿时商铺的门板犹如被砍瓜切菜一般碎裂开来。 于谦看到这一切,疑惑的问道:“铁剑脉主,你这是意欲何为?”铁剑脉主沉默不语,此刻已过了正午日渐黯淡下来,黄昏之时马上要到来了,铁剑脉主在这斗笠下的脸庞剧烈抖动起来,然后顺着那坚毅的脸颊滑下两行清泪,众人大为震惊,不消片刻后只听他说道:“大哥,对不住了!”铁剑脉主说完把大剑用力插在地上,然后冲着于谦抱了抱拳,大剑极沉顿时扬灰崩石,然后指着倒在地上的英子和方清泽对着自己的门徒说道:“把那两个人也带走。” 铁剑脉主扛起昏迷不醒的卢韵之走到马旁,在于谦惊讶的表情之中怀抱卢韵之,带着众弟子扬长而去。于谦叹了口气,喃喃道:“千算万算还是漏了这一卦,苍天啊,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卢韵之睁开了眼睛,眼前一个全身流动着彩光的黑影人就在自己面前,它捂住自己的肩膀好像疼痛不已,他的头颅就是一个圆圆的球,没有五官什么也没有。卢韵之认识它,一年之前山间小店之中曾经与它打斗过一番,于是翻身起来,手中抓着八卦镜喝道:“梦魇,你怎么在这里?”说完后却又摇摇头,因为眼前的这个梦魇可能不是自己所见过的那个,原因有两点。 第一,当时那个梦魇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了。第二,那个梦魇只是趋近于梦魇,却未完全变成。而眼前的这个梦魇却极为强大,再发展下去甚至有可能会超过自己曾经见过的饕餮混沌等成熟至极的恶鬼。 本来梦魇就极其神秘可怕,在**恶鬼之中排名第五,如今眼前的这个梦魇又好似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感觉,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卢韵之知道一个道理,排名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第五的梦魇极为强大的时候说不定能超越前者。 梦魇不会说话,本来会说话的鬼灵就少之又少,它虽不能在人世间说话,却可在梦里与人交谈,同时也可以制造短暂梦境并让人迅速醒来已达到对话的效果。而制造梦境杀人于亦真亦幻之中正是梦魇的看家本领。 卢韵之极力保持着清醒不被梦魇所迷惑,却听梦魇说道:“不必这样,我们是在你的梦里。”卢韵之说道:“你到底想怎样,你是于谦所驱使的鬼灵?”梦魇嘿嘿一冷笑说道:“于谦算是什么东西,不过那镇魂塔果真厉害,打得我好疼啊,要不是我躲避及时或许我就要魂飞魄散了。” “刚才与于谦对战,是你在我旁边叫我?你是怎么让我做梦的,你到底是谁的鬼灵?”卢韵之突然感觉这个梦魇并无恶意,自己却不知道为何如此信任它,但也放下了手中的法器。梦魇又笑了两声说道:“刚才正是我在跟你说话,不过那时候你已经昏过去了。我不是谁的鬼灵,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如果你死了或许我也就灰飞烟灭了。” 卢韵之听到此话大惑不解:“此话怎讲?”“还记得那天与我在那山间乡野小店大战的事情吗?那时候我能力不强,没有蛊惑了你的大哥曲向天和二哥方清泽,让他们在梦境中反击了我,一旦我的制造的梦被揭穿就是我魂飞魄散之日,这也颇有点不成功便成仁的意思。可是就当我绝望的时候我决定拼死一试,像鬼巫之中所用的养鬼之术一样,种在他人身体之中,让鬼灵与人共生,从而逐渐张大。而你呢?研习天地之术,附在你身上的我也得到了一定的好处,也不知道怎么的,总之就是这样慢慢的成熟起来,终于接近圆满。可圆满之前我只是想恶作剧一次,让你吓唬吓唬英子和石玉婷,就有了那次在梦境中的误伤,结果却害得被你和石先生两人把我封印起来。我想要反抗,却又担忧破坏你的身体,你一旦死了我也没法存活了,所以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梦魇回答道。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总之你现在圈养在我的体内,所以同荣同辱,我也可以驱使你,是吗?”梦魇沉默好一会才说道:“去你的吧,终有一天你意志薄弱了我就可以趁虚而入成为你,拥有你的身体,取而代之。可是,我不想这么干,因为那样太累了,还是现在这个样子自由自在的多,你听我继续说,时间不多你快醒了,我也要专心养伤。今日于谦用镇魂塔伤我这个仇,我来日必报!” 梦魇继续说着:“在京城之外与鬼巫大战的时候,我藏于你的体内并不愿意出现帮你,一者是我自身有封印出不来,第二就是毕竟曾经我是被鬼巫所祭拜的,虽然老孙头他们已经死了,可我也不愿意跟鬼巫拔刀相向。可后来你不断的使用御雷和御风反倒是击垮了你的身体,也破坏了固元保魂的封印,当你危在旦夕险些被饕餮所伤的时候,我才出手相助,只是那时候石先生的御土挡住了众人的视线,也没有人看到我罢了。” 卢韵之突然感到周围亦真亦幻起来,朦朦胧胧的好似隔世一般,天空中不断闪烁着阵阵白光。梦魇说道:“没事的,别害怕这是你要醒来的征兆。容我说完最后几句吧,我知道你肯定对我有种特别的感觉,因为我也一样,那是种亲切感,咱俩从我进入你身体的一瞬间就成为一体,比兄弟还要亲密,所以不自然的就会产生这种亲切感。还有你与英子洞房之日,是否感觉身体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感呢?那是因为英子的体内也有一个鬼灵,我不知道是如何附进去的,可是我只是看到那东西蠢蠢欲动意欲控制英子,还要控制你。于是就吃了它,当时我也有些虚弱,吞噬了那个鬼灵后我总算是功德圆满了,才有了那种说不上的满足感让你也感应到了,不过你小子也够傻的,你没有发现英子还是处子吗?” 卢韵之还想说话,却觉得天地变成了一片空白,然后转为了黑暗,梦魇无影无踪了。卢韵之睁开眼睛,见到一个棱角分明留着山羊胡的男人戴着一顶大斗笠蹲在自己的身旁,不停地用冷水擦拭着自己的额头。卢韵之向下撇去却看到那人身旁插在地上的四爪金龙大铁剑,想要翻身起来却被那人按住:“贤侄,别慌,我是你的伯父啊。” 第三十章 相认 卢韵之睁大眼睛看着铁剑脉主,诧异的说道:“铁剑脉主,你们这又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铁剑脉主在那斗笠下嘴角微微一撇,并不急于辩解,反问道:“你可是来自西北?你父亲可是叫卢传声?”卢韵之点了点头,他突然觉得这个铁剑脉主可能真的和自己有些关系。 铁剑脉主突然双腿跪地,仰天大叫道:“传声,我终于找到你的孩子了。”然后他突然拉着卢韵之的手紧握着,问道:“你娘呢?你妹妹呢?”卢韵之叹了口气说道:“铁剑脉主,我娘死了,我妹妹也被送人了,我试着算过却是算不出来,我想或许死了,或许就是天意不让我们兄妹相认吧。” 铁剑脉主慢慢的扶起卢韵之笑着说道:“傻孩子,还叫我铁剑脉主,应该叫我伯父啊。我曾经也算过你们一家人,却发现一个也算不到,如今这才明白你是入了中正一脉,我的命运气超不过你数倍,故而算不出你,后来你反而超过我还灭四柱消十神就更加算不出了。不过我们铁剑一脉本就不擅长占卜推卦,这一切也实属正常。我与你父亲年轻的时候曾有过八拜之交,后来还是你父亲借给我钱去做生意,我买了西北的蜜枣等物去江南贩卖,赚了一笔钱以后我又被人拉着去贩布,结果却被人骗了。我愤怒的找到骗我的人,却被他们打翻在地,打斗中刀子砍伤了我的脸,从此我就不以真面目示人了。” 卢韵之这才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却是有人说过,自己有个伯父,是和父亲义结金兰的兄弟,可是后来借了他们家的钱去做生意就了无音信了,只是那时候自己年岁还小记不太清了。 铁剑脉主这时候摘下了自己的斗笠,只见那棱角分明的脸上交错的部着七八处刀疤,显得十分难看,让这个本来就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男人显得有些冷酷无情。铁剑脉主说道:“我叫晁刑,以后你就跟我走吧,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决不允许于谦动你。我当上铁剑脉主以后曾返回过西北,找你爹和你们家人,却听说了你爹和老太太已经去世了,你娘带着你也离开了那里逃荒去了。没想到今日咱爷俩能重逢啊,哈哈,苍天有眼啊!我找到卢家的后人了。” 卢韵之顿觉得胸中燃起一丝温暖,他终于有长辈有亲人了,不再是只有师父,只有结义兄弟,只有师兄弟的人了,卢韵之站起身来和晁刑抱在了一起。晁刑问道:“侄儿,你身体可好?”卢韵之一笑说道:“伯父,我没什么事情了。”晁刑惊讶的说道:“被镇魂塔击中还没事,你真是异于常人啊。”卢韵之心中却暗笑,知道是梦魇替自己挡下了大部分的伤害。 突然卢韵之一顿问到:“伯父,我二哥和我娘子如何了?”晁刑拍拍卢韵之的肩头说道:“方清泽这小子别看胖身体真好,他没什么事情,调养一番就没事了。咱们快点赶路,等安全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卢韵之点着头,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好像晁刑在隐瞒什么一样,就问道:“伯父,那英子呢,让我见见他们俩吧。”晁刑突然沉默不语了,然后低头片刻才说道:“英子,走了。”卢韵之笑着说道:“她去哪里了?这丫头竟然比我醒的还早。” 晁刑不再说话,卢韵之突然发疯了一般双手抓住晁刑的胳膊问道:“你是说英子死了,这怎么可能,英子是不会死的.....”叫着喊着卢韵之突然哽咽了起来,一下瘫坐在地上,眼睛愣愣的看着前方空洞一片,两行泪水不住的划过他的脸颊。 气氛陷入了沉寂,如同死一般的沉寂。许久卢韵之提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好像决定了什么事情一样,站起身来问晁刑:“伯父,英子的尸体在哪里?她死了多久了?”晁刑疑惑不解的答道:“就在东面那片林子里,由我的弟子看守着,他们还照顾着昏迷不醒的方清泽,你想干什么?”卢韵之嘴角强露出一丝欢笑,朝着东面的林子走去。 卢韵之看着躺在草丛之中的英子,爱恋的抚摸着英子的秀发,喃喃的说道:“英子,我的妻子,让我再好好的看看你吧,你对我的好我知道,只是今日你我要分离了,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说完卢韵之站起身来,跟几个铁剑门徒要来自己装法器的包裹,还要了一顶大斗笠,然后让大家离开树林,只留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 半个多时辰以后,卢韵之头戴斗笠走出了树林,身体有些踉跄,晁刑连忙上前扶住了卢韵之,卢韵之却摆摆手说道:“没事的伯父。”晁刑咦了一声,忙看向卢韵之,却发现在这斗笠下的卢韵之已把头发散落开来,而本来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竟然多了几根白发,就连回答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与之前的声音大不相同,于是晁刑问道:“韵之,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卢韵之斗笠下露出的嘴角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把英子救活了,不消一会她就会醒来,只是从今以后她和我不能再想见,现在她犹如新生一般,而那个死去的她就是前世了,一旦她看见故人就有可能会两命重叠,精神混乱,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所以我想求您两件事情,”说着卢韵之单膝跪地两手抱拳,晁刑连忙扶起卢韵之“伯父,我想求您带英子走,给她弄个安定的家,替我照顾好她,并且不让她再纠缠着天地人与于谦的纷争,让她过一个安定的新的生活吧。还有我还希望您能派出一队人马护送我二哥去帖木儿,他现在身体受到重创,自己肯定不能平安到达,希望伯父能答应我的请求。” 晁刑忙说道:“侄儿,我答应,我都答应你,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英子怎么活过来了。”说着就要伸手掀开卢韵之戴在头上的斗笠,卢韵之伸手挡开笑着说道:“呵呵,别看了伯父,对了您送我匹马吧?我要走了。”晁刑没反应过来,说道:“马?好说好说,你随便挑就是。不过你要去哪里,你不跟方清泽一道去帖木儿?”在晁刑的疑问中,卢韵之跨上了马,然后说道:“伯父,侄儿告辞了,您莫要寻我,我现在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待我办完了定找您老好好喝上一杯。各位铁剑兄弟,照顾我二哥和英子的事情有劳你们了,卢某在此谢过了!”说着一抱拳,然后策马扬鞭而去。 卢韵之心中不知道自己将前往何方,江湖,那就漂泊江湖吧。 第三十一章 书生老去 卢韵之伏在马背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他实在是太疲惫了,之前他为英子用中正一脉的秘术续命,现在那未曾痊愈又大战一番,救治英子之后还长途奔袭数十里,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了。 一阵粗气不停地在他在他脸上喷来喷去,不时地还有湿乎乎的舌头舔着卢韵之的脸,卢韵之睁开了看向四周,马儿不停地舔着自己,马缰绳早已不知去向。卢韵之爬了起来,在他的周围不光是自己的坐骑,还围着一圈手捧大盆前去洗涤的少妇,原来自己睡晕过去栽倒在这个小溪边,马儿不离不弃守在身边,直到这群少妇前来,看到了卢韵之倒在地上,于是少妇们解开了马缰绳围观着卢韵之,不消一会功夫卢韵之就跟着醒来了。 卢韵之整整衣冠,冲着周围的少妇拱手让拳然后笑了笑,还没说话却见那些女子都纷纷底下头去,面带含羞不好意思去看卢韵之。卢韵之没有说话,走向小溪边想要洗把脸。清澈的溪水好似一面镜子一样映照着卢韵之的容貌。 卢韵之低头看着水中的自己,只见自己脸庞的棱角分明起来,没有了少年的稚嫩,一晚上的功夫原本并不浓密的胡子也渐渐在下巴上露出了浓密胡茬,往上看去那双清澈的眼睛有些浑浊起来,依然不变的好似是那对漂亮的剑眉,可看起来还是浓密了许多。卢韵之捧起了清澈的溪水,抚着自己面颊,然后拉起头发看去,已是生有华发。卢韵之叹了口气,苦苦一笑。 在卢韵之身后一个少妇满面含羞的说:“你看这男人多大了?”另一人也是满眼桃花:“有三十七八上下了吧,你看他的头发都有白发了,不过他的面容长得好俊秀,却又很男人一点都不像那种娘娘腔,但是身上又带着一丝书卷气,还骑着高头大马,一定不是寻常人家,我真想嫁给他啊。”这无心之言引得周围少妇一片哄笑,纷纷调笑那女子不知廉耻。 卢韵之用袖口擦了擦脸,然后站起身来冲着那群少妇,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嫂嫂,刚才讨扰了。”众女子刚才还在互相嘀咕不住的讥讽对方,现在却又都面红一片纷纷低下头去。卢韵之接过一个少妇手中的马缰,给马带好然后翻身上马,高喝道:“各位嫂嫂卢某多谢了。”说着马鞭一挥扬长而去。 马背之上卢韵之耳旁突然想过一个声音:“卢韵之,你小子是不是疯了,竟然用自己的阳寿去换英子的性命。你知道吗?你要是死了我也得魂飞魄散,我真是服了你了。”卢韵之低喝道:“哪里这么多废话,梦魇,我自己的生命由我自己来做主,不由你多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梦魇不断变换着声音说道,然后又归为平静,不再说话。梦魇在卢韵之的体内存活,固元保魂的封印解开之后,它可以不通过梦境就能与卢韵之对话,这一路奔驰之上卢韵之本就心烦,却没想到梦魇一直在喋喋不休,不禁头疼起来。 卢韵之奔到一家小酒馆前勒住了马,此刻的他最想的是一醉方休,他走入店中大声招呼着:“老板。”这是家只有五六张桌子的小酒馆,老板做厨子老板娘既是掌柜的又是店小二,此刻慢腾腾的走了过来。马匹并不是寻常人家买的起的,刚才这个老板娘并没有看到卢韵之是骑马而来,又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就认定他是个穷鬼,所以爱答不理的。 果真正如老板娘所预料,卢韵之的确没钱:“老板娘,在下出门急,身上并无银两。”卢韵之平日里的从不带钱,平日都是方清泽和英子拿着银两铜币,如今又是分别得匆忙自然没有盘缠可用。“本店小本买卖,概不赊账,没钱就请便吧。”老板娘眯着眼睛回答道。她扫视了一眼坐在原地不动的卢韵之,突然面色一变,满面娇羞心中暗想:这倒是个漂亮的男人。不禁心中大喜,态度也随和了许多,问道:“客官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您这么仪表堂堂之人怎么可能没带钱呢。”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的确没有,不过我门外栓了一匹马,不知道可否抵顿饭钱。”老板娘被卢韵之看的骨头都酥了,但是却没忘了自己男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及忙喊道:“当家的,当家的,你快出来啊。”那老板以为门外有人闹事,从厨房中抄起一把菜刀就急匆匆的奔了过来,粗着嗓子说道:“怎么了,是谁敢在这闹事,活的不耐烦了。” 卢韵之站起身来,一拱手说道:“老哥,今日手头不便,以马抵酒肉,您看可好?”那老板一愣,转头看向门外拴着的骏马,忙说道:“好倒是好,可是马匹如此贵重,我可给不了你多余的钱啊。”“不必,只要是酒管够肉管足就行了。”卢韵之坦然道。 老板面带喜色,直到今天可算是发财了,连忙去上就上肉了,刚跑两步回头问道:“客观这马到底是不是您的。”老板娘一直盯着卢韵之暗送秋波,此时搔首弄姿的对老板说道:“快去,这位客官风度翩翩气质非凡,怎么会是盗马之辈,还不快准备饭菜。”老板讪笑两声尴尬的走开了。 老板娘还想多话,却听卢韵之说道:“老板娘,只管上酒菜就好,让在下静一下,多谢了。”老板娘呵呵一笑,听不出好坏只是花痴一般:“那客观您先坐着,我一会就给您上酒肉。”说完摇臀摆尾卖弄风骚的离开了。 待酒肉上来,卢韵之倒上一大碗一饮而尽,顿时觉得胸中郁闷之气解了不少了,他不陪伴英子是因为不想让英子两命重叠再受到一丝危险,他不跟方清泽同行则是自己的执拗作怪了,他不想让方清泽看到自己年华老去的摸样。 续命之术天地人中许多脉系皆有,只是多为增加阳寿,以命换命而已。如同中正一脉续命秘术一般,可以起死回生的却是天下少有。中正一脉的续命之术很是特别,操作之人不仅阳寿减少,更会让容颜瞬间随着阳寿减少而老去,所以卢韵之此时已经有三十几岁的模样了。不过效果也是非凡的,不与其他续命术一样,减多少阳寿就增多少,甚至只有减少的一半。中正一脉的续命之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如同新生一般,日后如何就要看被续命之人的造化了。 卢韵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择独自一人闯荡江湖,他既不想跟着方清泽,也不想去寻找曲向天,他又回到了起点,回到了孤独的状态,再看看自己年岁突张,却依然落魄的很不禁吟起了刘克庄的《沁园春·梦孚若》,只是这最后一句不像刘克庄一样肯定,而是加了乎,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日后会是个什么模样。 词是这样的:叹年光过尽,功名未立,书生老去,机会方来乎? 第三十二章 乞丐 南京或者叫做京师、金陵,总之这是一个神奇的城市,也是一个充满威仪的城市,曾几何时这里是大明的京城。如同中华大地上的那些有名的古城一样,这里发生过无数的故事,只是南京真正地辉煌并非是从孙权的建业或亦是后来宋高宗的建康府开始,明朝才是南京真正崭露头角的时代。 当朱元璋的铁骑攻破这个当时名叫集庆的城市后改名叫做应天府,而朱元璋本人自称吴国公,后来就开创了着一统的盛世大明。应天府也被立为首都称作南京,以开封为北京,后来南京还叫做过京师。至朱棣即位才迁都北京,南京为留都,仍保留六部,相当于一个小朝廷一般。南京城虽然现为留都,却也是繁华的很。大街之上白日里也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做官的经商的上工的,各色人等都不少。凡是人多的地方必定鱼龙混杂,下九流的行业自然也少不了。什么剃头的,流娼,吹手,戏子充斥着繁华的街道,当然乞丐也是少不了的。 在南京宫殿之外一条街市上零零散散的蹲着一些乞丐,他们在等着南京的六部大臣,每日这些大臣去衙门办公的时候乞丐们就会群聚上来,赶上哪位官员心情好了说不定就会赏点铜板,这一天就算是有着落了。 果然不知道那位官员今日过生日,在府邸门口舍粥不说,沿途还让家丁随从给乞丐分发着面饼。一群破衣烂衫脏兮兮的乞儿纷纷上前抢食,只有角落之中一个满面胡须头发凌乱的人没有前去,他就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个随从看到了,心中觉得他可怜就挎着装满面饼的篮子走了过来。 刚想伸手拍他,却看到他身上布满灰尘,头发也脏兮兮的,简直是无从下手,只得说道:“喂,还活着吗?给你饼。”说着就就拿出来篮筐中的一个白花花的小饼递了过去,那乞丐动也不动,周围有个乞儿窜上来说道:“把这个饼也给我吧,他死了。” 只听得话音刚落就有人叹了口气说道:“我没有死,只是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你刚才的那声喂我不知道你是在称呼谁而已。”眼看着刚才蜷在角落里的那个乞丐站了起来,看向那随从,场面有些尴尬,随从看向那个乞丐,满脸胡须加之又脏兮兮的遮住了他的容貌,可是那双眼睛虽然有些浑浊却炯炯有神,好似能看到他人的内心一般。随从忙谦逊的说道:“在下阿荣,杭州人,刚才真是对不起了,这位兄台给您饼。” 那乞丐点点头说道:“那就谢过了。”说着抱拳一拱接过了饼,放入怀中回到了角落里继续蜷缩起来。随从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何自己要对一个乞丐如此客气,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身后另外几个家丁跑来叫道:“阿荣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快走吧,别耽误老爷办公。”阿荣望向角落里的那个乞丐,知道这肯定是个有骨气的人,现在必定是落难了,竟混了个如此下场,真是可怜。可是反观自己也是个随从而已,虽然天天跟着老爷却也帮不了什么忙,说到底也是个下人,只得叹一口气离开了。 身旁的几个随从听到了刚才阿荣和那个乞丐的对话,不禁嘲讽道:“阿荣哥,你怎么对那个乞丐那么客气,他不过是穷酸而已。”阿荣则是哼了一声训斥道:“你们几个少说几句,别瞧不起读书人。” 几人随着那官老爷的轿子渐行渐远,猛然却听到背后有嘈杂声和叫骂声响起,阿荣一看却见刚才那个乞丐被周围的乞儿踢翻在地,然后一群人拥上来拳打脚踢,口中还不停的骂着他不识好歹,得罪了官宦人家以后这一片都没人赏饭吃了,并扯开他的衣襟夺走了他藏于怀中的面饼。阿荣想要去阻拦,却被众家丁拦住说:“别惹事了,老爷要是去晚了又该发脾气了。”阿荣又是叹了口气,只得继续走向南京宫中,却也是不停的回头张望着。 那乞丐被踢了几脚后突然口中喷出了鲜血,吓了周围围殴之人一跳,有人慌张的说道:“怎么这么不禁打,几脚就成这样了。”另一人好似解围般的解释起来:“这人定是有病,想拉上我们一起偿命,大家可不要上当,就此散去吧。”说着众乞丐就要纷纷离去。 被打翻在地的乞丐不停地呕着鲜血,好似他体内的血是流之不尽,突然一个正准备离开的乞丐傻笑起来,然后快速狂奔向墙壁,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乞丐张大嘴巴的惊讶中,那人一头撞在墙上,脑浆迸裂倒地不起。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乞丐也是那样傻笑着,好似着了魔一样奔向那面墙壁,狠狠地撞上去,瞬时间墙下红的白的绿的散落成一片,发出邻人作呕的味道。 终于有一个乞丐反应过来了,大喊一声:“有妖怪啊!”然后拔腿就跑,树倒猢狲散众乞丐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想要逃去,却都站在那里静止不动好似是傻了一般,而刚才被围殴倒在地上的那个乞丐在此刻大喝一声:“够了,梦魇!我的事情不用你帮忙!”话音刚落,就见那些乞丐纷纷倒在地上,过了许久才站起身来慌忙逃离了此处。 那被打的乞丐也站起身来,倚着墙颤颤巍巍的说道:“梦魇,你不可这么随意杀人,他们只是辱我但不该杀啊。”那乞丐的耳旁却传来一阵怒吼:“卢韵之,少他妈自作多情,你的身体养好了吗?本来北京城外之战后你就差几日没养好身体,再加上被于谦的镇魂塔伤到,你小子现在体质薄弱得很。刚才你又呕血了,我才不是为了你呢,要是你死了我不也魂飞魄散了,所以我才出手的。不过你傻啊,刚才那不过是几个乞丐,就是再多十倍你也打得过,你为什么不还手,还有为什么你要堕落至此。” 原来这个脏兮兮蓬头垢面的乞丐就是卢韵之,离上次河边晕倒才短短三个月的功夫,卢韵之就已经意志消沉落魄至此了。他听到梦魇的话,只是低吼了一句:“你不懂我。”于是就扶着墙慢慢的走入了深巷之中,渐渐远去。 第三十三章 养伤 卢韵之慢慢走着,耳畔的梦魇还在不停地讲着话,卢韵之曾在书上学过,鬼灵也有自己的性格,即使**恶鬼中的同种鬼灵也是各不相同,就如同人的性格千奇百怪一样。卢韵之现在总是耳畔呜呜泱泱的,因为所附在他身体中的梦魇,简直是个话唠。 “你要是不说,我就一直说,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堕落,你说不愿意让众人看到你年华老去,身体衰弱的模样我能理解,但是你可以另立山头大干一番,意气勃发之后再见你的兄弟啊,为什么要意志消沉呢,你这样早晚要害死自己的。”梦魇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卢韵之停下脚步,然后低声说道:“梦魇,你经常进入我的梦。我问你我做的最多的梦是什么?”梦魇一阵沉默后却出乎意料的道出了简短的回答:“你的童年。”卢韵之嘴角带起一丝苦笑,然后说道:“正是我的童年,母亲告诉我要驱逐鞑虏,我在京城一战做到了,起码我参与了这场战斗,最终瓦剌国力衰弱,而作为支撑他们精神力量的鬼巫也被我们中正一脉大挫锐气,使他们元气大伤不足为患,所以我的梦想已经完成了。” 卢韵之突然扶住墙壁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几口血痰脱口而出,片刻后他才继续讲道:“我还渴望能有家人,可如今我经商不比二哥,兵法不及大哥,作为兄弟我又能帮上他们什么呢?我或许只会拖累他们而已,你也听到于谦的话了,姚广孝留下的纸条里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我的性命,我想我不管和谁在一起反而容易让他们变成众矢之的,我爱他们,所以我要远离他们。而我之所以让那些打我,是因为我现在心烦意乱无处发泄,又不忍去伤人,着实想用这疼痛化解心中的烦闷。梦魇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问完后就别再来烦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梦魇沉默了,然后只是嘀咕了一句:“总之你要先去养伤,否则别怪我控制你了。”卢韵之哼了一声说道:“要不来试试?我知道你为我好,我答应你找个地方去养伤。”说着就往一片官宦人家的宅院走去,那里或许是最好的养伤地点,既不容易暴露身份被朝廷的鹰犬发现,又可以衣食无忧。在宅院中当个普通的家丁只要干完每日的活,剩下的时间都可以疗伤,到时候再用幻术迷惑大家的眼睛,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了。 走了几步,梦魇突然说道:“你发现没,一直有个东西跟着咱们。”卢韵之嗯了一声,却没回头,梦魇是在他脑海中说话,外人自然听不到,自己的思维却无法传达给梦魇,只能用口说出来,又恐让跟随之刃听到故而只嗯了一声。卢韵之近日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自己,就好像第一次寻鬼之时的感受一样,可每次回身去抓却空无一人,就连梦魇也没有发现那个东西是什么。 卢韵之不再理会,既来之则安之,向着远处走去,而身后那团墙体的影子好像是抖了一下,又恢复如初了。卢韵之走到一个水井边,借了一个瓢摇上一桶水洗了洗脸,又用了借了一把刀修了修面,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才慢慢悠悠的走入了一家宅子里。 “你是?敢问先生找哪位?”门房的一个中年男人问道。卢韵之虽然衣服破旧不堪却是相貌堂堂,再加之现在看起来有三十几岁的模样,门房中的人看到卢韵之穿的活脱脱像个乞丐,本来想问你是谁却看到卢韵之气质非凡便客气了不少,称呼他为先生。 卢韵之一拱手恭敬的问道:“敢问咱们这里招工吗?”那门房听了一愣脸上立刻体现出不耐烦起来:“原来是当小工的,我们这里不需要了,你走吧。”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多谢了。”然后转身就走,口中却默数着“一,二,三。” “等一等,这位兄台前来所为何事?”一人在卢韵之背后叫住了他,这在卢韵之的推算之中,所以他才莫数三声的。而且身后叫住自己的的这个人,他也算到曾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刚才那个官员的随行的仆人阿荣。 卢韵之转过头去看向阿荣,拱了拱手行了一礼然后说道:“您是?”“我叫阿荣是我家老爷的随从,敢问先生前来所谓何事?”阿荣答道,却听门房之人低声附耳在阿荣耳边低声私语着,卢韵之五感极其敏锐这些话自然是逃不过他的耳朵。阿荣听了看门房的讲完,点点头对卢韵之说道:“这位兄台,您稍等片刻,容我回禀一声,然后与管家商量一下,您先在门房歇息。” 卢韵之答谢道:“谢了,不知仁兄为何对我如此有理?”阿荣嘿嘿一笑答道:“因为一个乞丐,他教会了我每个人都应该有尊严,即使落魄的像他一样,也要如同君子一般,骨气是万万不能丢的......好了不多说了。”阿荣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却见到卢韵之的眼睛看着自己,阿荣感觉这双眼睛好熟悉,不正是今天早上所见的那个乞丐的眼睛吗? 阿荣张大了嘴巴,有些惊讶的看着卢韵之然后愕然道:“你是.....早上我们见过面?”卢韵之点点头,阿荣没再答话飞也似的向着院内跑去。阿荣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用心,只是觉得眼前的此人非比寻常,自己不由自主的愿意为他瞻前马后。 卢韵之在门房之中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阿荣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漫步走来,阿荣说道:“刘管家,这就是我说的那人。”阿荣口中所称的管家中等身材不高不胖不矮不瘦,年纪比阿荣长上个四五岁,看着与卢韵之差不多大小,都是三十几岁的模样,虽然表情不是很热情,说话倒也是客气:“你怎么称呼?” 卢韵之略一躬身答道:“出来做小工的,就叫我个诨名吧,小卢好了。”管家点点头说道:“嗯,不错,看来还懂规矩,知道下人得用诨名,不过听口音你是北方人吧,在这里就权且称呼你阿卢吧。你都会写什么,识字吗?” 卢韵之点点头,低着头恭敬的答道:“在下倒是能识字,也会写字。管家安排什么,我就会做什么?”管家点点头上下打量一番,卢韵之虽然连番受伤脸色有些苍白,身体向来也是较为消瘦,但却精壮得很毕竟以前的习武锻炼不是白费的,看起来要比常人强壮的多。管家略微思考了一番说道:“看你身子骨还算结实,你先去柴房做工吧,待我回禀老爷后给你个誊写的活儿,毕竟你也是阿荣兄弟介绍的嘛。”说着管家冲阿荣一笑,看来阿荣在这院子中地位也是不低,天天跟着老爷进进出出,连管家都要敬上三分。 阿荣此刻却满是疑惑,因为眼前这个被称作阿卢的人突然变得恭敬万分,就好似寻常的小工一般,远非自己刚才所见那种不同之人。阿荣正在疑惑万分的时候,只听卢韵之答道:“那就多谢刘管家,多谢阿荣哥了。”说完就跟着管家向院内走去。 第三十四章 绝非池中物 卢韵之跟着刘管家往院内走去,阿荣也跟在其后,却见卢韵之冲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那眼神里又恢复了那种自己遥不可及的目光,阿荣又是一愣,顿时收起刚刚燃起的疑惑,心中暗道:此人绝非池中物,决不可小窥。 阿荣带卢韵之去了柴房然后跟管家寒暄几句,那姓刘的管家就转身离去了。阿荣说道:“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卢韵之笑着回答道:“不敢不敢,在下姓卢名韵之。谢您能收留我,更加感谢你之前给我的那个面饼。”阿荣咋舌道:“原来真的是你,你稍等会,我去给你拿几件衣服,我怕刘管家忘了。还有我给你说一下,咱们老爷是个礼部郎中名叫杨准,你应该知道南京只是留都,咱们老爷虽然官居正五品,可是并没什么实权。不过咱们家中还算是富裕,能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不过要说起来咱们老爷的伯父可是了不起,叫做杨善,原本只是个秀才而已却一路到现在成为京城礼部左侍郎兼管鸿胪寺,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老爷这才从一个副使提到郎中的位置上,我本不该告诉你。可是也算是我把你带进门来的,以后你有事就找我,可千万别乱说话啊。”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谢过阿荣哥了。”嘴上这么说心中却偷笑,原来自己的老爷竟然是个走关系的官。不过听到杨善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还是一惊,他在京城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他,可是刚才自己所算到的卦象上却显示此人是改变天地命数的关键人物。卢韵之本来只想找个地方落脚,就掐指算了算刚才那个给自己面饼的随从的居所,竟然算到了有关天地和杨善的卦象,好奇心切之下,就前来投奔一来是养伤,二来如果可以借此机会重振中正一脉,帮上自己的大哥二哥,也是好事一件。可此刻听到阿荣所说的,杨善只是个礼部侍郎却大失所望。 礼部的主要职责是负责科举和外交事务,其实最主要的作用还是礼仪祭奠。至于有时候参与的科举考试的监察工作时则是官员打捞油水的时候,明朝的科举制度还是相对严格的,可是还是有些徇私舞弊的现象屡见不鲜,只要不被人捅上去也就相安无事。而作为礼部的官员,自然能影响天地巨变的作用也就不大了。可是依据卦象,杨善必定参与了这场变故,所以卢韵之倒也不是完全的失望,现在他孤身一人也不再惧怕什么,对于一切变数就权当一个乐子吧。 这时候正好有人送来了家丁的衣服,还打来了一盆清水,这自然是管家交代的,看来刘管家并没有忘却这个刚进门的佣人。卢韵之稍一梳洗换上那一身黑色的仆人衣,两鬓淡淡的白发加上剑眉微挑,雪白的皮肤一双如同皓月一般的眼睛,配上这一身精干的黑衣,一下子精神抖擞气质非凡起来。阿荣看傻了,他没见过如此气派的人,哪怕是自己的老爷都没有这种气质,他哪里知道卢韵之平日里都是与皇帝大臣等人交往,自然是没有一点卑躬屈膝之象。 阿荣带着卢韵之走出了柴房,刚一出门阿荣却发现卢韵之立刻低下头,夹着肩膀行走好似在宅院之内生活多年的奴仆一样谨小慎微,看到这里阿荣不禁皱起眉头,想要发问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他哪里知道卢韵之经过这一番磨练,知道了何时该张扬何时该内敛,早已不是那个中正一脉不可方物的卢韵之了。这一番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动作是他行乞之时所见大街上奴仆身上学到的,在主人面前那些奴仆都是如此走路。 阿荣突然问道:“卢兄,你是北方哪里人?我见的人少,听不大出来。”卢韵之略微一思考,自己是西北人,却在成长阶段就到了这北京城内,听口音的话就权且说自己是顺天府的吧。于是卢韵之回答道:“阿荣哥,以后在外人面前切不可叫我卢兄,就叫我阿卢好了,否则会给我招惹麻烦的。我长于顺天府。” 阿荣一拍额头说道:“原来如此,刘管家真是个老狐狸说让你去誊抄东西也不无道理。咱们老爷原本是大兴人,我怎么听着你的口音这么熟悉呢。老爷以前在大兴带来的书童前一阵回乡了,过两天我把你引荐给老爷当他的书童,就不用干活了。我刚才还以为他说给你找个誊抄的活是奉承我呢,嘿嘿。” 卢韵之答道:“那就多谢了!”随后就跟着阿荣一起去巡视路径了,阿荣一直担心卢韵之会在宅院里迷路哪里知道中正一脉的宅院大于此处数倍。 南京一个京,北京一个京,就在遥远的北京城内,朱祁钰高坐在殿堂之上,看着堂下的文武百官,说道:“朕曾经说过,大位非我所欲,你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朕所欲何为?!”众大臣纷纷弯腰低头不敢说话。 朱祁钰又说道:“朕多次派使迎回皇兄,可是瓦剌却并不放人还强加勒索,是可忍孰不可忍。”其实朱祁钰是在强词夺理只是朝堂之上无人敢反驳罢了,瓦剌已经妥协并放言只要派出一队仪仗就可迎朱祁镇回朝,也算是要回一点点面子。可朱祁钰却如同他跟卢韵之所说的那样,担心朱祁镇回京后引发变故自己的皇位不保,于是连瓦剌这小小的一点请求朱祁钰都不答应,他只是想让朱祁镇永远的呆在瓦剌,自己也永远的当这个皇帝。 朱祁钰望着朝下的这群大臣,叹了口气说道:“那就依汝等所言,再派一队使臣前去吧,朕倦了,就此退朝吧。”众大臣离去后,只有于谦站在原地不动,朱祁钰喝退太监,自己走到了于谦身旁说道:“大哥,你看派谁前往比较合适?” 于谦把腰低的更弯了恭敬地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再如此称呼,之前因为天下大乱为了秘密行事才如此称呼,现如今中正一脉虽未被完全剿灭可是也成残烛之势,不消多时大明所有的天地人都会被我们剿杀,所以陛下要还如此称呼真是要折煞臣了。”朱祁钰点点头答道:“那就如你所愿。” 于谦突然问道:“陛下,当日在城外客栈地窖中,陛下为中正一脉求情,现在看来是否感到可笑?”“呵呵,朕当日的确有些妇人之仁,前些时日听说他们还群聚霸州准备造反,多亏了有你在啊,于谦你真是国家的栋梁。不过这个朱见闻和他父亲朱祁镶着实让人气愤,改日阵就招他们进京斩了他们,竟敢偷梁换柱愚弄朕。”朱祁钰愤恨的说道。 于谦则是笑笑说:“不可,朱祁镶果然是个老狐狸,他用的这招偷梁换柱让我们哑口无言,从此只能秘密行事。如果我们此刻斩了他们父子二人,势必引起天下藩王的恐慌,所以要从长计议。至于派谁出使瓦剌,我想就让杨善去吧。” “杨善,那个礼部侍郎,为何是他?”朱祁钰诧异的问道。 第三十五章 溜须拍马 “是,就是这个杨善,不过他现在任都察院右都御使,我也说不准为何要派他去,只是我算到他此次出行必定会带来血光之灾,陛下请想双方交战还不斩来使,如此代表我大明去出使蛮夷瓦剌,他们怎么会斩了来使引起祸端呢?”于谦说道。 朱祁钰点点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说道:“你的意思是?朕明白了,寡人到时候指派杨善去出使瓦剌,然后不给他过多的经费也不送给也先相应的礼物,写给也先的国书上也不写迎回朱祁镇的事情,这样也先必定勃然大怒,到时候不仅要杀了朱祁镇还要杀了杨善,正迎合了你所算的血光之灾这个卦象。” 于谦满脸笑容的说道:“陛下真是圣明啊,国书可以这么写,但是也不能一点礼物也不送,否则会落人口实,不管是朝中群臣还是瓦剌那边都会授之以话柄,给他们经费和礼物,但是要注意量,一定要少之又少。一旦也先杀了朱祁镇我们也可以说是也先不知道皇恩浩荡,贪恋钱财认为您给的恩典不够,不识好歹之下才杀了太上皇的,到时候可谓是名正言顺。光派杨善去还不够,我们要做到表面上足够的重视,让工部侍郎赵荣化为使臣让他们共同出使瓦剌,陛下您看可好。” 朱祁钰的确是倦了,打了个哈气说道:“于少保一切随你吧,朕先去休息了。”说着转身向大殿外走去。于谦看着朱祁钰的背影微微一笑,自言自语着:“陛下你终于长大了,大明的江山有望了。” 一天之后南京的夜晚,卢韵之正在盘膝打坐,不停地吞吐着胸口的恶气,映着月光周围有无数鬼灵来回晃动着,在卢韵之的体内进进出出,过了许久卢韵之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擦擦嘴角,耳畔又响起梦魇时常变化的声音:“用鬼灵疗伤你也真想的出来。”卢韵之苦笑一声说道:“没办法啊,我虽然略通医理,但是与王雨露比起来却又有天壤之别,再说治疗我现在的伤需要的珍贵药草即使有钱也买不来的,所以只能用鬼灵暂且疗伤了。” “可是如此一来,治标不治本啊,虽然性命不足以担忧,但是呕血的毛病却会随时复发,一旦复发反而病症会加剧,你可要慎重考虑啊。”梦魇说道。卢韵之却是反问道:“那你还有别的方法吗?”梦魇沉默了,卢韵之满意的笑了起来:“梦魇不必为我担忧,我知道该如何做。还有我会尽快找到方法让你脱离我的身体,只要你为祸人间我一定不与你作对。” 卢韵之继续闭上眼睛然后横卧在地上休息起来,天蒙蒙亮他才翻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精神抖擞的去劈柴了,他脱光了上身挥起了斧子一下接一下的劈着木桩,劈了一个时辰他却仍然不休息,卢韵之不仅仅是为了让身体尽快恢复更主要的是他在等一个人。 卢韵之耸着耳朵听到身后有一阵脚步声传来,于是加紧这劈砍口中却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好一个苏轼的念奴娇,真好,阿荣你给我介绍的人果然名不虚传啊。”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卢韵之的背后响起,卢韵之微微一笑并不惊慌,他知道他要等的人来了,这座宅院的老爷杨准。卢韵之回转头去,双手一抱拳低着头说道:“阿卢给老爷请安了。”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阿荣的身旁,一身紫罗绸缎显得十分精神,他满眼含笑的看着卢韵之,然后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老爷?”卢韵之急忙回答道:“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听声音宏伟有力,器宇轩昂除了老爷还有何人配的上这个声音,最主要的还有.....”那男人笑着说道:“还有什么,但说无妨,你抬起头来说话。”卢韵之慢慢的抬起头,满含热情的说道:“最主要的是乡音未泯,听起来格外亲切。”说着卢韵之竟然有些声音哽咽了,其实心头暗骂自己自从用了续命秘术以来性情大变,竟然有点像朱见闻和高怀一般擅长弄虚作假溜须拍马了。 那个男人自然就是宅院的老爷杨准,听了卢韵之的话,也想起了自己身在大兴的故乡,卢韵之满口北京城内话与大兴方言相差无几,一时间竟然也泪眼朦胧起来,叹道:“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阿卢是吧,你也是顺天府人?”卢韵之点点头,杨准仔细打量起卢韵之,突然惊得一愣,天下怎么能有如此标志之人,作为一个佣人站在自己面前更是不卑不亢,沉浮若定这气魄这感觉着实让人喜欢。于是杨准说道:“我听说你识字,你我又算是同乡,今后你就来书房当我的书童吧。等熟悉一下,我就带到处转转,跟我见几位大人。只要你好好干,老爷我会提拔你的,阿荣你也干得不错,阿卢这家伙的确和我胃口,你两人各赏一两银子,一会你带阿卢去府库领钱。”说完冲着卢韵之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阿荣和卢韵之冲着杨准的背影拱手弯腰,待杨准离去阿荣兴奋的跟卢韵之说道:“你看,我说怎么样,我说怎么样!老爷用你了吧,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干这种累活了,你我以后共同跟着老爷少不了打赏。”卢韵之笑了笑说道:“多谢阿荣哥了。” 从此时起,卢韵之开始了他的书童生活,他是十分享受这样的生活的,除了每日里可以在书房饱读诗书以外,更是有了大把的时间用鬼灵疗伤。而与杨准几次不经意间的交谈之后,杨准大为震惊,认定卢韵之即使不是文曲星下凡,也是才高八斗之人,几次怂恿卢韵之去参加乡试,自己可以为他保举,而卢韵之则是连连称谢后推辞开了。自己身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参加科举一旦中举岂不是自投罗网。 时间过得很快,四五天后杨准已经习惯每日来书房听卢韵之谈古论今,讲一些自己不所不知的辛秘之事,两人经常秉烛夜谈,越是谈下去杨准就越是佩服,干脆称卢韵之为先生,不再敢用阿卢来称呼。而卢韵之在宅院中的地位也无人能及,每个人都对老爷的先生恭恭敬敬,不过卢韵之性情本来就平和,对众人也是客气。 又是一个秉烛夜谈之后,杨准准备前去衙门办公,却听卢韵之幽幽的说道:“不必去了,礼部衙门着火了。” 第三十六章 老子赌一把 杨准听了卢韵之的话惊讶的问道:“衙门起火了,你怎么知道的?何时的事情,昨天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之后你我一直呆在一起啊。”卢韵之笑了笑说道:“还没有走水,只是快了,不信你现在走出街道去看,数三十声之内必然看到南方礼部衙门的位置大亮。具体原因好像是旁边的民宅有一人不小心碰翻了烛台燃着了书卷,他又在睡觉并没看到,引发大火牵连到了礼部衙门所致。” 杨准笑了笑并不以为然,心想卢韵之虽然才学渊博但也是个凡人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呢。杨准站起身来然后又是哈哈一笑推开房门,快步走到大门,让门房打开房门,走到大街之上。街市上并没有人,杨准望着背后跟来的卢韵之故作恭敬的说道:“先生,你看并没有发生什么呀。” 卢韵之只是淡淡一笑答道:“你还没有数?”杨准也是玩心甚切,高声数着:“一二....”刚数到二十只见礼部衙门的方向突然升起滚滚浓烟,伴随着若有若无红光,杨准目瞪口呆的看着卢韵之,然后指着着火的那边说道:“先生你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卢韵之招呼杨准进屋后紧闭房门,然后对他说道:“我只是一个算命的方士而已。”杨准唏嘘不已叹道:“我总以为天下算命练卦的都是些江湖骗子,没想到还真挺准的,而且先生如此博学通晓古今,定是得到上天眷顾超与常人。这才能料事如神的啊,先生你可否把这门术数传授与我?” “哦?那你学得此术意欲何为?”卢韵之颇有趣味的看着杨准,杨准却猛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那样我就能算到官场的沉浮,投机倒把赢得更大的官职.....”杨准知道自己一高兴有点得意忘形了,忙说道:“先生请见谅,刚才我说的是这个意思,想做到更大的官好为国效力造福百姓,其实我是很淡泊名利的。” 卢韵之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杨准,我可以保你荣华富贵项之不尽用之不竭,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是凡人而已,必有所求。可是你要听我的,我可以教给你这些异术,就连驱鬼困鬼之术也可以教给你。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来学,我可是有一个天大的仇人。” 杨准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活脱脱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蹦了起来,斜着肩膀说道:“先生请放心,谁敢与先生作对就是与我杨准作对,我非灭了他不可。”“我的仇人是于谦,你敢灭吗?”卢韵之说道。杨准突然一愣然后瘫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谦现在是朝廷第一重臣,自己这个小小的留都礼部郎中怎么能与之相提并论,心中暗暗责骂自己:卢韵之何等本领,刚才糊涂了,他的仇人怎么能是自己解决的了的。 卢韵之微微一笑好似没有看到一般继续说道:“你不必恐慌,吾自有妙计,如若能成功我可让你加官进爵,你本就是靠杨善得到的这个郎中的位置,我想凭你的资历和才华想再次升迁就有些难了吧,别人不行可我行。就算咱们不成功,也能明哲保身,我也会给替你赚来一大笔钱,让你龙肝凤髓食之乏味。”杨准眼睛都直了,一把抓住卢韵之的胳膊问道:“此话当真?”卢韵之拨开杨准的手点了点头。 杨准颤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做?不是造反吧。”卢韵之扑哧一声乐了出来,说道:“造反,你可有兵?”杨准摇摇头,卢韵之呵呵一乐:“那你造什么反,无需多虑,过几日你伯父杨善就要派人来信,他信中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做,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到时候自会告诉你的。还有过今日派人去给吴王送一封信去,信中要千两黄金落款写上卢某拜见闻,他们自然会明白,要用当一封普通的官文送出,他自然会明白。”朱见闻原名朱见汶,见闻之号只有中正一脉的人才叫得,官场之人都会称呼朱见闻为吴王世子或者朱见汶,所以朱见闻一看到此信就会猜个**不离十。当然就算有所怀疑他们也不会怀疑这个小小的南京礼部郎中,毕竟官职悬殊太大杨准定没有胆子骗他们。 杨准越听越觉得卢韵之深不可测,逐渐也就恭敬起来,低声问道:“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卢韵之却是提起笔来在桌子的白纸上写到:天地人中正一脉。杨准虽是留都官员却怎么也是南京六部中的郎中,自然听说过中正一脉,知道此派桀骜不驯就连皇帝都要让上三分,可谁能想自己家中竟有一位中正一脉的高人呢? 杨准又问道:“我听说你们是在北京城中的,为何您会来寒舍,还扮作佣人呢?”卢韵之盯住杨准的眼睛说道:“我们与朝廷相左,尤其是和于谦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所以你可想好了,到底要不要帮我。荣华富贵和苟活于世只见你要选一个,现在就告诉我答案吧,如若是你否定了,我转身就走绝不拖累你。”杨准低头沉默半天,然后猛地一拍桌子,完全不像一个读书人的模样活像是个土匪一般喝道:“老子赌一把,听先生的!” “好!”卢韵之也是一声大喝,站起身来看向那窗外阵阵微风下飘荡的树叶所映进来的影子,心中想到:于谦,如果这是次机会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定胜天。 军事重镇怀来的一个院落内,一个男人正在不停地围绕在十几个装满药水的木桶旁边,每个木桶里都泡着一个人,他们目光呆滞看向前方,两眼间说不出来的空洞,唯一一个正常人就是站在桶外的那个男人,月光照在那个人的脸上,显出无比的诡异和阴霾。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小木桶,不停地舀起小木桶里药汁浇在那些木桶里的人的头上,一边浇着还在一边笑,口中喃喃到:“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这时候另一个男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然后对提桶的男人说道:“王雨露,准备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他们能从假死的状态中醒来?”原来提桶浇药的男人正是中正一脉的叛徒之一王雨露,王雨露回答道:“程方栋,你催什么催,我一定会成功的你就放心吧。” 第三十七章 活死人 程方栋哼了一声却也抱拳说道:“多谢了,不过有一事一直困惑我多日想要问问你,不知当讲不当讲?”王雨露咧咧嘴毫不在乎的回答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程方栋顿了顿才开口讲到:“王雨露,你一不求名,二不求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跟着我一起反叛,即使我反叛成功成为中正一脉的脉主你的地位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你这么做到底所为何事呢?” “第一,我并没有反叛中正一脉,我没给任何中正一脉的弟子下过毒,也专心的治疗他们的伤病,给他们炼制各种丹药,最主要的是我没有和你一样追杀自己的同脉,所以我不是反叛,我最多算个不忠而已。第二,你并不只是想当中正一脉的脉主吧,否则你又为何让我把这些土木堡战死的师弟遗体拉回来,为你做成活死人听你摆布呢?我想你定是图谋不轨,可是日后你要做什么就不是我能管的,我只会继续研究我的医术和医理。如果你非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想做药中仙。凡是制药之人必定要尝试常人不能理会的东西,甚至拿活的人做研究,这是中正一脉所不允许的。他们善良却抹杀了我的愿望,我会竭尽终生去研究人体和医药的最高境界,谁阻挡我我就离他而去,中正一脉也不例外。”王雨露平淡的答道。 程方栋讪讪的笑了两声,岔开话题问道:“你说这活死人真能像书中记载那样,保留生前所会的,并且供我驱使吗?”王雨露斜眼看向程方栋反问道:“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不是不是,我只是不太明白而已,望王兄不吝赐教。”程方栋故作恭敬的说道。 王雨露又舀了一瓢药浇在其中一人头上说道:“那是自然,这个连咱们师父都不一定知道,这是古书记载的,我也是在无意中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相传在邢文老祖之前,曾有一支神秘的部落,他们所擅长的就是这种活死人术,可以把死去的人唤醒为自己效力。唤醒的人像人一样可以自由行动,吃饭睡觉之类的也可以进行,不过这些行为都需要操纵者的驱使,这是你日后要切记的,一旦你忘了他们的身体机能就会下降,甚至出现腐烂的现象,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无法妙手回春了。” “这些活死人可以保持自己生前所会的本领,比如咱们现在所唤醒的活死人就是如此。同时他们还不知道疼痛,除非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否则无法阻挡活死人的前进,这就是活死人的可怕之处。把它们用在战场之上,既可以杀伤敌人也可以震撼敌人提高自己的士气,天下除了曲向天秦如风这样的天生将才除外,又有谁带领的军队敢与来自阴间的活死人抗衡呢。”王雨露继续说道,然后他漫步走到院西角的一个房间之中,那里有一樽巨大的丹炉,炉顶冒着热气腾腾的烟,并且散发出阵阵香气。 王雨露低声对正在看火拉风箱的小童交代几句,就做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继续对程方栋讲到:“由于活死人极其厉害,所以在当时极为流行,谁能拥有一批活死人那就拥有了可以雄霸天下的资本,自此这支神秘的部落就开始繁荣起来,他们并不想当政,却抵挡不住利益的诱惑,这是我有位瞧不起的,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而我的利益就是自己的梦想。总之我想说的是,他们开始故意把人杀死,然后制成活死人。邢文老祖出现后,剿灭了这支部落,并且毁掉了大部分书籍,同时被剿灭的还有一些善良之士所不忍的邪术门派,他们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融合成了天地人中第一医药大脉,丹鼎一脉。而这些记录活死人等残忍医术的书籍也尽数被销毁,只在其他记载中留下只言片语。” “那你就是通过这只言片语研究出来的?太难了,你真是奇才啊。”程方栋满脸讨好的样子问道,这表情配上他貌似忠厚的外表显得不伦不类极其恶心。王雨露却好似早就习惯一样视而不见却点点头:“是很难啊,不过奇才真不敢当。我也有一事相问,你还有什么阴谋,难道是要夺取大明的江山吗?呵呵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次我可玩大了。” 程方栋却是哈哈一笑,连忙岔开话题:“我哪里有这本事,王雨露你炼的是什么丹药啊,这么香。”王雨露虽然算不出来程方栋,却也是早已猜到他不会回答,也不介意说道:“程方栋我要休息一会,过一会还要给这些活死人附上驱使令呢,你先回去吧。丹炉里的是强盛百花丹,等我炼成了与活死人一并给你送去,你只需要支持我炼药研究,我就会永远支持你。就这样吧,你先走吧,我就恕不远送了。” “不送不送。”程方栋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了。出了院子程方栋策马狂奔出城,行了十几里,在一片旷野之中翻身下马,然后扬起马鞭狠狠地抽打着地面骂道:“王雨露,待我做成了那事,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敢猜测我的想法的人我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不是,是生不如死,就如同石玉婷一样。” 程方栋如同变态一般发泄一通,抽打到马鞭都要断了,才再次翻身上马一边尖声大笑这一边慢慢地消失在旷野中,成为一个黑点渐渐又消失不见了。 帖木儿都城撒马尔罕的郊外,一个男人双手持着大马士革弯刀扫视着围在身旁的那群藩人,男人的胳膊粗壮有力拱起一团团肌肉,随着双手的用力不断地跳动着,汗水跟着跳动的肌肉掉落在松软的泥土上,看来这是一块被专门开垦好的训练场。男人身高体壮,与之很不协调的是他那圆圆的肚子。 只听见他大喝一声:“再来,你们就这样软手软脚的,怎么以一敌十,虽然我雇佣你们但我把你当成朋友,加紧练习,围攻我。现在不练到了战场上就会被敌人斩杀,我可不想让我的钱随着你们性命付之东流。”说着他摆好了架势等待着那群同样身强体壮的藩人的再一次围攻。 而此刻男人的内心却在呐喊:三弟,韵之。你在哪里,二哥甚是担忧啊。 第三十八章 太航真人 “先生,晚上您有安排吗?”杨准恭敬地问着卢韵之。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承蒙您不弃,在外面也叫我一声先生,不过说到底我也是您家的佣人,说话不必跟我如此客气。我在这里举目无亲,能有什么安排。” 杨准一乐说道:“先生,今日是老母六十寿辰,望先生能赏脸前来,不知可好。”卢韵之却略加思索,说道:“好是好,只怕被人认出来,也罢我现在年华老去,容貌大变估计也没几个人能认出来,再说此地也没有故人。只是我手中并无银两,尊老太的寿辰我空手前去岂不是有些寒酸。” “那不能,先生前去赴宴,就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杨准连忙说道。卢韵之点点头:“也没有什么付不付宴的,平日都在一个宅院中,只是在下身份低微,一直没有机会前去拜访罢了。您放心,我一定前去。”“好,那我先去准备了,一会等您大驾光临。”说着杨准快步离开了。 其实卢韵之早就知道今日的寿辰大宴,倒不是他又去推算一番,生活琐事哪里能样样靠算,只是外面欢天喜地众佣人忙做一团,卢韵之就算闭上眼睛也能猜个**不离十了。 鞭炮齐鸣过后寿宴开始了,有钱人家的寿宴无非就是摆的个场面,办寿的老人根本不露面,只有当家的出来招呼客人。杨准在这南京城内算不上大官,也不是个芝麻官,虽然没什么实权可毕竟有个伯父杨善在京城当官,所以该来的不该来的都亲自送来贺礼,有的推称公务繁忙的大官也派人送来了贺礼,总之场面倒也算热闹。 卢韵之到的时候大堂之内已经坐满了人,放眼看去有官员,有商人还有些市井之人。卢韵之迈步入厅,正在发愁自己入座何处,却见杨准快步走来,一把挽住卢韵之的胳膊把他引到首座的位置安排他坐下,卢韵之推辞一番才被落座于上座。众人纷纷惊讶,此人名不见经传到底是何人呢? 杨准还欲大肆介绍卢韵之,却被卢韵之按住低声说道:“这就够张扬的了,小心暴露我的身份,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堪的是,到时候我露一手便行了。”杨准一看卢韵之猜透了他的心思,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忙着招呼客人去了。杨准的母亲今日寿宴虽然来祝贺的不少,可好多都是祝完寿送完礼转身就走的,留下吃饭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上座首席的几人已经是矬子里拔将军所挑出来的精英了。杨准脸上有些挂不住,所以想让卢韵之给自己张一下面子。 宴席刚刚开始只听门外一声大喝:“无量寿富,贫道恭祝老太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一队道士鱼贯而入,带头之人两缕青丝,胸前飘着长须,三十多岁的模样,看起来倒有几分仙风道骨正气凌然。杨准并不认识他们,只得拱手让拳恭敬地对领头的道士说道:“敢问这位道爷是?”旁边有一富商站起身来,看起来与那道士非常熟悉,低声向着杨准介绍到:“这是城南真圣观的太航真人啊,怎么,杨大人不认识他,他可是远近有名的活神仙。” 杨准这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一般,人的名树的影虽然这个太航真人杨准没见过,但是近几年在南京城内可谓是风生水起,相传本来真圣观是个落魄的道观。后来太航真人云游到此,为乡亲们降妖捉怪治病救人,办了几件大事以后被道观的观主留了下来,从此香火旺盛起来。 这太航真人也算是金陵地区远近闻名的活神仙,能给杨准的母亲前来祝寿,杨准自然是觉得面子十足,再加之之前卢韵之所算的准确无比,杨准更是对玄学之人恭敬有加,于是忙吧太航真人也引到了上座,并且招呼人安排太航真人的弟子去了。 太航真人落座后周围有不少官员和商人都认识他于是纷纷与之寒暄几句,唯独卢韵之一人在旁边跟着同举杯同欢庆,却也不单独恭敬,凡是共同举杯结束后定是自己独自喝酒吃菜,也不搭话。太航真人看到同坐在上座的卢韵之,斜着眼睛问道:“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卢韵之不便在外人面前说出本名,唯恐是朝廷的走狗又命运气在倍数之内自己算不出来,到时候自己的计划就全部被打乱了,于是忙说到:“在下,卢芝。道爷的威名远播,真是如雷贯耳啊。” 太航真人哈哈大笑起来,看似十分满意卢韵之的回答,还与卢韵之互相敬了一杯酒以示友好。宴席开了一会,杨准回房搀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众人这才能齐齐拜寿,这是规矩,拜完寿后杨准的家母还要回房,倒不是因为她身体不好,只是礼数所致身为女子不能入席。杨准身为礼部官员,自然对这等礼数也要注意的多。 众人看到老太君出来了,纷纷站起身来拱手说道:“祝老太君福寿安康。”老太太看到后也是满脸笑意回答者:“好好好,多谢诸位前来给我祝寿,老身就此谢过了。”说完后就想让杨准搀扶着回屋。 “等一下老太君,贫道有一言。”那太航真人窜了出来喝道。杨准笑答:“道爷有何要说的?”太航真人反而不答闭上眼睛掐指算着然后猛然啊了一声才说道:“老太君近日可是感到身体不适?定是有邪灵入体啊。” 老人总怀疑自己的身体,这是惯性听到太航真人此言,老太太突然眉头紧皱说道:“倒是有些不适。”这下子可吓坏了杨准,别看平日里杨准有些浑浑噩噩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像个文官,可是他却的确是个孝子,连忙拱手弯腰深行一个大礼问道:“道爷,可有化解之法。” “嘿嘿。”一声娇滴滴的笑声从后堂传出,嘲讽至极。卢韵之听后心头一惊,心想这世间怎么还有如此好听的笑声。那太航真人看似也有些本领,起码听觉足够灵敏,只听到他大喝一声:“谁敢嘲讽贫道,为何发笑快快出来。” 第三十九章 杨郗雨 太航真人大喝一声之后,一个身穿淡蓝色衣服的姑娘轻飘罗裙转屏风而出。这个姑娘皮肤白皙,两条柳叶眉下长着那小巧却挺拔的鼻子,皓齿明眸微微一笑可谓是美人一笑褰珠箔,遥指红楼是妾家。在场男子无论年长年幼纷纷吞咽口水,恨不得马上前去提亲。再看姑娘那身段,柳腰莲脸格外搭配,身子虽然有些消瘦却也是凹凸有致一举一动带着万种风情。姑娘走了出来,行了一个万福礼,然后抬眼怯怯的看着杨准,红唇微动吐出四字:“爹爹万安。”此话一出,众生皆倒,声如银铃一般却又娇羞可爱,不禁有人赞道:此音本是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杨准对着太航真人一拱手说道:“此乃小女,顽劣的很,不太懂事,望道长见谅。”杨准说完对着那姑娘喝道:“郗雨还不快给道爷赔罪。”卢韵之桌上一人问道:“这个姑娘是杨准的女儿啊,出落得如此漂亮,杨准还真有福气。”只见一身穿常服的六品官答道:“这你都不知?此女名叫杨郗雨,可是咱们南京第一美女,没听说过谁都行,没听说过杨郗雨就可算是孤陋寡闻了。”众人纷纷议论起杨郗雨的事情,其他桌上有几个好色之徒死死地盯住她的倩影,守着众人却也是垂涎欲滴一副丑态。 太航真人面不改色心不跳,伸手说道:“姑娘不必道歉,贫道受不起,敢问姑娘为何发笑。”杨郗雨却是暗暗窃喜,口中喃喃一句:“我本也没想向你赔罪。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真有本事何不直接破除,何必等着家父发问才答,你不会是等着谈好价钱才开工吧。小女子见识短浅,请道长见谅。” “好一个伶牙俐齿,今天道爷我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太航真人本来就是打算跟杨准讨要些银两,却不想被杨郗雨揭穿,一时间恼羞成怒面红耳赤起来。杨准连忙上前劝阻安抚,并且训斥起来杨郗雨,却见太航真人冲昏了头脑,一把推开杨准,也不管杨准是否是朝廷命官。 眼见这恶道从胸口掏出一个竹筒,往地上一扔,顿时燃起一股灰黑色的烟雾,卢韵之心中暗道:这老道还有些本事,竟然能驱的动鬼灵。 当那鬼灵从竹筒中完全出来的时候,卢韵之却笑了,因为眼前的鬼灵太普通了,而且并未被人所驱使。本来应该是肉眼所看不到的那种,却被人用古法加印所以平常人等光天化日之下也可以看到此鬼灵的样子。驱使鬼灵是通过封印让鬼灵听从操作者的安排行事,但太航真人所放出的,因为竹筒上的封印年久所以只能做到收放自如却无法驱使,总之只是个吓唬人的玩意罢了。 那鬼灵落入场中然后巡视着众人,顿时厅堂之上乱作一团,杨准也紧紧的把老母和女儿护在身后,脸色惨白有些颤抖的喃喃道:“妖道,先生快来救我。”卢韵之并没有立马上前营救,只是慢慢地喝了一口酒,因为这个鬼灵实在是太弱了,弱到无法伤害人的地步。可是那鬼灵去突然朝着卢韵之奔去,周围的众人纷纷大叫着避开,卢韵之却微微一笑准备用手中的酒杯做容器把鬼灵扣在桌上。 突然卢韵之心头一惊,本来自己是五两五之命相阴阳之中自然吸引鬼灵,可现如今自己四柱已灭十神已消,这个鬼灵为何偏偏奔着自己前来。平日养伤用的鬼灵都是自己驱使的尚能理解,可太航真人放出的鬼灵如此这般就太匪夷所思了。 “卢韵之,我梦魇快饿死了,容我吃了它。”梦魇在卢韵之体内笑着说道。卢韵之低声喝道:“梦魇不可,待我收了他你替我仔细问问它是如何找到我的。”“烦死了,跟着你真麻烦。”梦魇又在喋喋不休着,卢韵之知道他这就算答应了。 只见卢韵之口中暗念固鬼密文,然后举起手中的小酒盅,只见酒盅的内侧显出淡淡的光华慢慢流转极其好看,待那鬼灵冲到跟前,却被卢韵之拿酒盅罩住,鬼灵迅速被收到酒盅之中。 卢韵之提起酒壶往杯中倒满了酒,一昂脖子就喝入了口中,喉头一动咽了下去。这一切卢韵之只是坐在那里拿着一个酒杯丝毫没站起来,众人一下子看愣了,都死死地盯住卢韵之,好似看天上神仙一般。 突然有一人带头高喊道:“高,真人不露相,原来真正地大师在这儿呢。”紧接着周围宾客纷纷前来跟卢韵之恭维,卢韵之则是拱拱手行了个四方揖,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杨准面前,好似没有看到呆若木鸡的太航真人,对杨准接连问道:“杨大人可好?令堂大人可好?杨小姐可好?” 那杨老太太可被太航真人吓坏了,但是看到卢韵之轻易地就降服了她眼中的鬼怪,对卢韵之客气万分说道:“好,并无大碍,敢问先生是?”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回禀老太君的话,我乃一闲散人也,只是酷爱方术,又与杨大人有莫逆的交情。故而这才出手制止,没经老太君允许就擅自做主,望老太君责罚。”杨准顿时感到自己红光满面,格外精神。卢韵之稍动就平了太航真人的看家本领,那定是世外高人啊,守着众人卢韵之又说与自己有莫逆之交,自然是面子十足,忙说道:“先生.....不,贤弟,何必又如此生分,刚才你情急之下出手,大哥不怪你,反而要感谢你啊。”卢韵之和杨准两人互相抱拳行礼,然后杨准挟住卢韵之的手臂显得又恭敬又亲密。 杨准指着杨郗雨说道:“这是小女杨郗雨,郗雨还不快见过你卢叔父。”杨郗雨给卢韵之做了个万福礼后说道:“侄女见过叔父。”卢韵之点点头,忙转过头去因为杨郗雨美艳动人自己担心生有异心只能视而不见。 “扑通”一声太航真人跪倒在地,然后连连行着五体大礼。杨准招呼佣人要他把太航真人及其门徒轰出去,太航真人被两个佣人架了起来,口中却高喊道:“密十三,密十三!” 卢韵之大惊失色,大叫道:“且慢,带他随我去后堂。” 第四十章 清君侧 一条清澈的小溪旁,一群赤身**的男女混浴一团,青天白日一群年轻富有活力的躯体就这样在水中闪闪发亮。 “安南国的这种习俗我还是受不了啊,芸菲,他们赤身**在一起混浴没有羞愧感吗?不过着实是好看啊,我是指那些姑娘。”曲向天坐在西边,怀里抱着一竹筒酒也不用酒舀,对着口边饮边问道旁边的慕容芸菲。 慕容芸菲此刻已经换成了安南国当地的衣服,依然是一袭白色,这是慕容芸菲最喜欢的颜色,简短的束腰长长的裙摆,四瓣而开,此刻听到曲向天的话笑着点了点曲向天的胸膛说道:“向天,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人本来就是光着身子来到人世的,有什么好避讳的,我想你的羞愧只来自于你内心的邪恶罢了。” 曲向天听到此话则是大笑着搂住慕容芸菲,把她按倒在铺满猩猩绒的地上调笑:“那你就让我邪恶一下吧。”然后就开始上下其手,逗得慕容芸菲也娇笑了起来,曲向天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这安南的衣服也挺好看的。” 慕容芸菲轻轻打了曲向天的胸膛一下,然后躺在曲向天结实有力的臂膀上,仰望着天空说道:“此衣服的由来足以体现安南人的性格。”“此话怎讲?”曲向天问道。 “安南地处偏远之地,丛林较多生活也较为贫困,这种衣服放到乡下可能全村就拥有一套,除了婚嫁之外一般不会穿都保留起来,所以我穿着这种衣服游荡在大街上众人才会立刻知道我是官家的夫人。这种衣服叫傲土赞这你是知道的,之所以说它体现了安南人的性格是因为此衣服由来,它是为了纪念抵抗我汉民入侵的一对姐妹而造的,这说明安南人向来不服从管教,强压之下必定反抗。安南这里的地形最适合反复游击,即使占领了一个城镇后其溃散的部队也会躲藏在雨林之中。总之是易征不易政,你觉得呢?”慕容芸菲对曲向天说道。 曲向天点点头,坐起身来看着河中洗浴的众人思绪却好似飞到九霄云外,过了许久才转过头来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强占此地并没有什么用处,不如联合黎朝政权谋取私利?” 慕容芸菲莞尔一笑答道:“正是如此啊,黎朝现在看起来是由黎邦基主导政权,实际却是由宣慈太后阮氏英掌权。如今我们带着你已经训练强悍的千余士兵入驻安南国境内,沿途又招募了不少军士,阮氏英对我们看似礼遇有加,可是日久生隙难免日后不会用举国之力对付我们。而我刚才说了,你并非安南国人,我们现在如果直捣黄龙打入安南国都城并且强行执政倒是也轻而易举,向天你的兵法战术无人能敌,可是之后呢。楚霸王项羽同样厉害,可结局依然是被消磨殆尽兵困垓下,无法做到迅速统治人心取之无用。阮氏英也不会允许你在此大肆的招兵买马,之前的首肯不过是小恩小惠罢了,这是我们之前所没想到的,此地的政治情况一点也不比大明和帖木儿两国轻松。你看现在安南国与大明虽然偶有摩擦但是一直保持相对友好的外交关系,如果兵戎相见是阮氏英政权所不想看到的,所以我们现在只剩下了一条路。” “什么路?”曲向天疑惑的问到。慕容芸菲附在曲向天耳旁讲到:“挑动黎邦基和阮氏英两方拥护者的矛盾,现在黎邦基才十余岁,我们可以获得辅政的权力从而掌握政权谋取私利,集结部队杀回江东。” 曲向天点点头,然后轻抚慕容芸菲的秀发吻了一口她的额头赞道:“得此妻者,得天下也!”就在这时秦如风快步跑了过来,一抱拳对曲向天和慕容芸菲行礼道:“曲将军,嫂嫂。”曲向天站起身来问道:“秦将军有何事?”秦如风却是嘿嘿一笑答道:“刚才有人向我提亲,我拿不定主意,所以前来问问天哥和嫂嫂。” 曲向天笑了起来:“看你这猴急的模样,哪里像拿不定主意的样子,说吧是哪家的姑娘?”“政事院首座,黎可的女儿,不过确实生的美艳动人,也怪不得我心急。”秦如风讲到。 慕容芸菲却看了曲向天一眼,说道:“向天,你兵法无敌可是政事不通,看你那迷茫的样子就知道你不认识他,如果朱见闻和高怀在此肯定兴奋非凡。这黎可原名郑可,我这么说你就知道了吧,就是前几日借鉴咱们的那个权臣。不过黎太宗黎元龙驾崩以后,他本来所拥有的最强硬的后台轰然倒塌,现在已经每况日下了。不过现在他们还掌管着大部分的权利,被太后阮氏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郑可或者说是黎可已经感觉到岌岌可危了。我们的出现正好弥补了他权利的空失,这里主要指的是兵权,于是他就想效仿汉人的姻亲之策来拉拢我们。我觉得如风可以答应下来,待明日我再与向天共同去为你提亲,他们知道如风与向天你情同兄弟,而你曲家军也因为这层姻亲的关系,成为了安南国人心目中的安南人,这和我们刚才说的不谋而合。” 曲向天连连称是然后拍拍秦如风的肩膀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我们还没行动他们就先拉拢我们来了,不过倒也便宜了你小子,得个漂亮夫人,你去回禀一声吧。”秦如风也很高兴,转身就要走却被慕容芸菲叫住了。 “刚才我略算一卦,竟然发现这郑可不久之后就有满门抄斩之患,如风算嫂嫂多嘴,不过你可要想好了。”慕容芸菲突然面色沉重的说道。秦如风也是一愣问道:“那如若我要是娶了郑可的女儿,我可否保住她,又是否会牵扯到天哥。” 曲向天却是不屑一顾,说道:“怕他作甚,谁敢拦你就是拦咱们的军队,想借机剿灭咱们,先问问你秦如风的手中铁枪和兄弟们的马刀答不答应。”曲向天鼓舞士气却有一套,听了此话秦如风高兴起来,慕容芸菲也知道曲向天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故意激秦如风答应这门婚事,于是乎说道:“如风,保你的夫人是没问题。可郑可一家咱们却不能救。” 秦如风倒是个粗人大大咧咧的说道:“嫂嫂不必担忧,本来这就是权力的联姻,如风是个粗人但也懂这个,再说我认识郑可那老儿是谁啊,连个姻就想让我替他们卖命,这不是痴心妄想吗?刚才我之所以问,一者是担心连累我们在安南的计划,二者是觉得不管如何他的女儿成为我的夫人,我若是保全不住自己的女人就妄为男人了,故而有此发问。不过嫂嫂您接下来安排是什么?” 慕容芸菲并没答话,只是看向曲向天,曲向天则是简短的答了三个字:“清君侧!” 第四十一章 名单(贵宾加更) 秦如风听了曲向天细细讲述了自己势力今后的安排后,恍然大悟的说:“您的意思是正好借着阮氏英斩杀郑可然后挑动群臣作乱,从而做到我们辅政的效果,对吗?”曲向天点点头,慕容芸菲伸了伸懒腰讲到:“走吧我们回去再说。”秦如风一声招呼有军士牵来了马匹,三人翻身上马奔到了阮氏英给曲向天安排的将军府。 广亮迎在将军府门口替曲向天牵过马后,说道:“将军,我们训练的新兵已经筛选完毕。”曲向天问道:“是占城的士兵,还是安南的。”广亮答道:“是占城的叛军。”四年前,郑可率军攻打占城,三年前破占城后俘虏国王摩柯贲该,事情过去了几年,可是占城居民仍然不时有反叛的事情发生。当曲向天军过占城的时候就有一千六百多名叛军投奔了曲向天,曲向天把广亮所带的精兵旧部归为秦如风来统领,而派广亮去训练新兵。后来曲向天到了安南的首都东京附近的时候,经过太后阮氏英的批准,又争了几百名军士,现在可谓是兵强马壮,只是收纳占国叛军的事情不敢让安南国人得知,只称他们是大明云贵边境的兵士。 曲向天很是看重当地的军士,因为他们虽然没有火枪也没有精湛的马术,可是他们会一样中原士兵所不会的技巧,那就是骑大象。象兵冲锋起来,可踩踏对方军士,即使骑兵也无法抗衡,大象皮糙肉厚刀砍斧剁射箭冲击皆没有多大效果,除非蚂蚁扑食群起围攻才能有点效果。可是一个象群冲过那就是所向披靡了,再加上象背上可乘士兵射箭投枪更是威力无敌,所以曲向天极其的想练习这一队奇兵,想做到出奇制胜。 曲向天下了马往将军府内边走边问慕容芸菲:“对了,刚才你说你是算到了秦如风他老丈人的事情。”秦如风哈哈大笑着颇为不好意思,曲向天反过头去说:“你笑什么,快去郑可府院回禀一声,容我和你嫂嫂换件衣服,然后今日就上门给你提亲。对了,广亮你要不要?” 广亮不知道曲向天在说什么,一脸疑惑的问:“要什么?”“婆娘啊!”曲向天大笑着说。广亮别看是个征战沙场的好手,训练士兵也是铁面无私被众军士誉为冷面将军,可是此刻听到曲向天跟他开玩笑却也脸红起来,忙说:“这个我还是算了吧,军务繁忙,军务繁忙。” 曲向天反身冲着广亮屁股上踢了一脚问道:“那还不快去,先把精英编入我们的尖刀部队,用分兵之策软化他们,别让他们结成伙否则到时候难以调度。每五人里混入一个咱们的老兄弟,多提拔新人但先不要给过大的官职,伍长什长居多就行。”广亮一抱拳转身就要走,曲向天却在广亮身后喊道:“还有这几天梳洗干净点,别成天邋里邋遢的,让你嫂子给你找一个,你也早点成家吧,成天和一帮大老爷们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广亮听后兴奋异常手足无措半天才慌忙跑开。 曲向天笑着对慕容芸菲说到:“你看我的左膀右臂怎么都这个样子,连个儒将都没有,要是我三弟在就可以平添一股儒风了。”慕容芸菲也是抿嘴一笑:“还说他们,你这个主帅不也是成天脏兮兮的,我刚和你好的时候你不这样啊,那时候虽然也是血性十足可总归有些文雅,现在可算是放虎归山本性全露了。对了向天,你把他们支开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还是芸菲你聪明,我是想问当年的那个卦象。刚才你说起来郑可的卦象,我不禁想到你推算三弟的那个密十三。”曲向天提到卢韵之不禁叹了口气,他看到了方清泽让来通商的商队送来的信,知道了卢韵之与方清泽分开了,还知道了英子的事情,不禁为卢韵之所担忧,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三弟现在在做些什么。曲向天想起卢韵之曾说过,慕容芸菲所看到的卦象是最终的答案,不管天下大变还是自己的四柱十神消失都无法改变,故此发问。 慕容芸菲牵着曲向天进屋后,关上了房门对曲向天说道:“你知道的,我算的没有你们中正一脉那么全面却不容易生变,准确的很,其实我也尝试过推算我们的未来,只是没有算出来罢了。我们的卦象不能带有情感,所以就如同医者不给自己家人看病一样,故而我只是在认识你们之前算出了密十三,之后就一无所知了。” 慕容芸菲一边说着一边研着墨在纸上写着什么,曲向天凑头看去只见纸上赫然写着:曲向天,方清泽,卢韵之,石方,朱见闻,伍好,英子,石玉婷,慕容芸菲,杨准,杨郗雨,卢秋桐,谭清。 “原来是十三个人,不过杨准,杨郗雨,卢秋桐,谭清这四人是谁?这就是密十三的构成吗?到底密十三究竟是什么,芸菲你快给我讲一下。”曲向天急切的问道。 慕容芸菲低下头思考起来,毕竟这个卦象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片刻过后才抬起头来对曲向天讲到:“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密十三,这个我早就说过。我只是看到卢韵之已经年老,站在一个高台之上,那个地方我没有去过,只是气派的很好似宫殿一般。台阶之下站着几百人,那些人无不拱手低头,那些人里有大明身穿朝服的官员,有横刀而立的将军,还有满面油光的商人,而在这些人里我还看到了一个身穿绣龙袍的人。而卢韵之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对了,好像就是我现在所写的这张,上面写着我们的名字,应该就是我的字迹。他在不停地念着,最后撕的粉碎仍在空中。而在他之下的那些人,口中却说起了一句话。” “他们说的什么话?我们在台阶之下吗?”曲向天问道。慕容芸菲摇摇头,说道:“你还是不理解我们慕容家的卦象,我们所能推算到的就好像能看到一般,就是通过若干年后某个人的视角所看到的以此来推断,所以才会准确无比。而我们所看到的只是一副动态的画面,根本听不到声音。你们不在台阶之下,但是月光照下来,在卢韵之的身后确实有几个身影,卢韵之的目光一闪而过,又因为时间久了我不记得是不是你们的影子了。他们口中所念的虽然我听不见,可是第一个字的口型我却记住了,他们好像是在喊着天这个字。” 曲向天眉头紧皱不停地重复着“天。”然后猛然一拍桌子喝道:“莫非是我三弟要得天下?”慕容芸菲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曲向天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收起了桌子上的纸,然后抓起自己的七星宝刀把纸附在刀柄上,然后扯过一块布条不停地缠绕起来,把那写满名字的纸包裹在其中,准备回头再用牛皮勒住,之后就梳洗换衣准备给秦如风提亲去了。 第四十二章 又是一张纸条 杨准宅院的一间屋内两个仆人夹着太航真人走入一间屋子,一进屋门杨准一脚就把太航真人踢倒在地,然后喝道:“你这恶道,还用什么妖魔邪术吓唬我,多亏我家先生,不是不是,是我家贤弟在,制住了你。以后没有这两把刷子就别出来骗钱。” 卢韵之却是心头暗笑:杨准身为礼部郎中却像个乡野村夫一般,真是粗鲁至极。卢韵之走上前去对杨准说道:“杨大人,守着我们这群下人你要注意,别让人看成市井之人。”杨准没听懂这句话的重点知识拉着卢韵之的手说道:“休要再说你自己是下人,本来你就是我的书房先生,从今你以后就是我杨准的好贤弟,可就不知你是否愿认我这个大哥。” “那再好不过了,不过我有结义兄弟,我姑且称您为杨大哥吧。”卢韵之迎合道。杨准兴高采烈蹦蹦了两下,活像个顽童一般,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几句让两个夹着太航真人前来的家丁先行退去了。卢韵之绕道趴在地上装死的太航真人面前蹲下身子问道:“太航真人,你怎么知道密十三的。” 被称作太航真人的道士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卢韵之然后跪了起来,倒头就拜。卢韵之连忙搀扶说:“如此大礼使不得,道兄可否讲明缘由?”太航真人被搀扶起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锦囊之中有一张纸条。卢韵之看了一惊口中喃喃自语到:“怎么又是一张纸条。”的确,卢韵之的命运乃至天地人的命运因为姚广孝留下的一张纸条而改变,眼前的这张纸条会给卢韵之带来什么,在打开它之前谁也不知道。 卢韵之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对折成方块的纸条,却见只是一张白纸,里面什么也没写。卢韵之有些诧异,连忙问道:“太航真人,这是何意?”太航真人忙凑上前去,看了看那空白的纸条,还没开口却被杨准又踢一脚,不禁嗷嗷大叫起来,忙说道:“我不是什么真人我叫徐东,我都是拿这个鬼灵蒙人的,不是什么真人,我什么也不知道,杨大人你可别打了。” 卢韵之止住了杨准,他觉得杨准有些火气过大,连乡野村夫都不如,简直是个市井流氓。可他哪里知道刚才杨准在厅堂之上虽然护住了母亲和女儿可早已吓得小腿转筋,差点就尿了裤子,果真如此的话杨准可算是没脸见人了,此刻看到太航真人或者说徐东的这幅怂样怎能不生气。 “徐东,你到底知不知道纸条的由来。”卢韵之喝道。徐东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卢韵之说道:“杨大哥,别再打他了。”杨准答应下来,话音刚落徐东也不抖了,一下子站了起来答道:“多谢恩公,这个纸条是我师父传给我的,那个装鬼灵的竹筒也是。” “我师父说,这些东西是一个叫邢文留下的,这些东西代代相传。据说依靠竹筒中的鬼灵能找到密十三,判断的根据就是鬼灵直冲着一个人奔去,并被一个人制住,那那个人就是密十三。”徐东说道。 卢韵之低头沉思片刻说道:“这不可能吧,邢文老祖在隋末唐初,他留下的东西不可能保留的如此完好。”说着卢韵之又一次拿起了那张纸条,却咦了一声,因为他双手用力拉扯之下,纸条并未撕裂。卢韵之双手在纸条上摸索着,然后抬眼看了看徐东说道:“你继续说。” 徐东怕极了杨准用余光一直看着杨准,口中答道:“我这个鬼灵每次放出后只会四处游荡的吓唬人,并不会像今天那样直冲着某个人而去,往日里它只会、是围绕着竹筒打转,并且巡视众人。所以当我看到正如口口相传那样扑向你,你又轻而易举的制住他的时候,我才高喝出了密十三。可具体密十三是何物,师父没说我也就不知道了。” 卢韵之突然嘘了一声,然后用指甲慢慢的分开了纸条,原来纸条是由三层组成,两层纸中竟然夹着一层锡箔纸,故而刚才用力纸却未被扯破。这三层压的非常紧密,卢韵之费了半天劲才弄开,锡箔纸举在手中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卢韵之低声问道:“那个鬼灵说什么了吗?” 梦魇在卢韵之的耳畔答道:“他一直在重复一句话,说什么付之于火投身烤。”卢韵之点点头,说道:“我好像明白了。”说完用指甲盖在锡箔纸上慢慢的划着一个符印,徐东瞪着眼睛看着卢韵之的自言自语却不敢说话,杨准却低声说道:“贤弟,你是跟谁说话呢?”梦魇是在卢韵之体内与之对话,所以徐东和杨准只能听到卢韵之的问话却听不到回答,自然感到奇怪万分。 卢韵之没有回答杨准,却又一次自言自语起来:“我做好了一个简单地困鬼之术,你把它抓着出来放到这张锡箔纸上。”话音刚落只见从卢韵之的胸膛内伸出一只黑色转动着彩色流光的手,拳头紧握着,放到卢韵之手上所拿的锡箔纸上,锡箔纸金光一现就恢复了平静。卢韵之说道:“行了,多谢了。” 两声惊呼从卢韵之的身边响起,卢韵之转头看去,只见那太航真人徐东早已吓得昏厥过去,杨准则是浑身抖作一团,地上突然有了一滩水还泛出淡淡的尿骚味。卢韵之连连骂自己糊涂,忘了提前跟杨准知会一声,吓坏了他于是乎忙说道:“杨大哥,不必惊慌这是一个鬼灵罢了,别害怕。”杨准扶着墙壁脸色惨白过了好半天才颤巍巍的蹦出一句话:“那怎么在你身体里。”卢韵之此刻急切的想知道纸条中的秘密,来不及解释只能答到:“没有什么危险的,杨大哥。你要相信我,先容我看看这纸条到底说的是什么。”说着卢韵之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柱子上的蜡烛,然后把那张附着那个奇怪鬼灵的锡箔纸放到火上,慢慢烤了起来。 锡箔纸冒出淡淡的青烟,渐渐地烟雾变大,在空中形成了若干文字,文字在眼前久聚不散,清晰可见。 命重五两五,转世无法弃。 今日得此言,全是天弄人。 天地人俱灭,早已在定数。 英豪依照文,吾也甚欢颜。 密十三一出,众生皆尘土。 韵之休疑虑,吾乃汝老祖。 邢文今定言,天下兴有卢。 待到三年后,疆南一焦土。 掘地三尺六,足下便知否。 得此天地术,机会方来吼。 第四十三章 书房巧遇 卢韵之抬头看向空中出现的诗文,手中却觉得一痛,那锡箔纸本是耐燃耐烤之物,此刻却突然燃烧起来,于是赶忙扔在地上踩灭了。梦魇此刻在耳边说道:“邢文不是天地人的祖师爷吗?他这是什么意思?” 卢韵之怕吓到杨准,先对杨准简单说明了梦魇是自己体内的鬼灵,称言梦魇是自己的朋友然后才回答梦魇:“看诗中的意思是说,即使我现在灭四柱消十神也依然是五两五的命相。而且好像密十三是什么东西,三年之后天地自有变数,然后在一片焦土之下会发现。有了密十三这个东西,天地人就会灭亡,可我不知邢文老祖是让我防止密十三被人所用,还是让我用密十三呢?按照诗句中前面几句‘天地人俱灭,早已在定数’,看来不管我如何天地人都要覆灭,我觉得可能邢文老祖想让我保护好此物,不要让于谦等人拿到。人定胜天,我们预知了天命就要做到改变,应该是这个意思。而后面几句可能就是说我将成为天地人继邢文老祖以后,中兴的圣人,才有了‘天下兴有卢’这句。你觉得呢,梦魇?” 梦魇沉默片刻问道:“你要做了天地人的中兴之人一统天下天地人,重振中正一脉后,我是否有食之不尽的鬼灵。”卢韵之知道梦魇又在开玩笑,不过作为鬼灵总有不断吞噬其他鬼灵的**,其中饕餮最为强烈,而梦魇为了让卢韵之用鬼灵疗伤已经许久未曾进食了,也的确难为他了。于是卢韵之低声说道:“今晚我们去郊外坟场,我多招点鬼灵前来,让你一饱口福。” 卢韵之话音刚落,却见杨准听到坟场又哆嗦起来,卢韵之笑着站起身来,扶住杨准坐下。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快小石子,石子被磨出四个光滑的平面,平面上分别刻着一些灵符,卢韵之把石子交给杨准说道:“杨大哥,今后万一有鬼灵近身,或者你感到浑身毛骨悚然身旁却又空无一物之时,你就拿这个石头攥在右手中,口中念冰破阵灵这四个字,方可化解。不过如果石头破碎了,你可要记住转身就跑,直到跑不动为止。” 杨准接过石头,倒也不再恐惧,拿着石头借着烛光来回端详着,好似顽童得到一件玩具一样满脸兴奋。卢韵之苦笑一声,这杨准不仅不像个官,更不像四十不惑的年纪。卢韵之轻咳一声,杨准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堂前还办着寿宴,于是急忙站起身来回房换了件干净衣服,然后与卢韵之一起去招待前来拜寿赴宴的客人了。 卢韵之推杯换盏几圈后就拱手行了个一周礼后,先行告退了。他慢慢地往自己所住的地方走去,自从他跟杨准谈古论今舞文弄墨之后,他就被杨准安排在了书房旁的一间小屋内独居。卢韵之低头走着心中还在思量着邢文老祖所留下来的那首诗,走到书房门口却突然感到里面有人轻步走动,卢韵之心头一惊想到:步伐如此轻盈看来身手不错,不会是于谦派来的走狗吧。 卢韵之心想着慢慢地走到了门边,猛然一脚踢开房门一个纵身窜了进去,然后伸手扼住了房中人的咽喉,把那人按到墙上大喝道:“说谁让你来的!” 一股芳香传入鼻中,卢韵之眨眨眼睛,眼前这位姑娘竟然是刚才自己所遇到的杨郗雨——杨准的女儿。两人离的很近,卢韵之可以感受到姑娘呼出的热气,也能看到那一眨一眨的长睫毛,他看呆了竟然忘了松手,直到杨郗雨第二次敲打卢韵之那结实的手臂他才放手,然后躬身说道:“姑娘,在下失礼了。” 杨郗雨揉着脖子,过了好半天才说:“先生多礼,本就是小女子擅闯书房,先生以为是贼才出此重手。不过先生你到底是何人?我刚才跟阿荣打听一番得知你原是家中佣人却因才华出众成了书房先生,却看到刚才父亲对你礼遇有佳,之前厅堂之上更是如同江湖方士一般收服那恶道的法术。父亲还与您兄弟相称,如此说来我还要叫您一声叔伯。” “小生不敢。”卢韵之忙一拱手弯腰行礼说道,只是他忘却了自己年华老去现在已经是三十几岁的而立之年长相,还以为自己是弱冠的小生。 杨郗雨一下子笑了起来,然后轻咳一声平静下来,满面含羞的说:“叔伯何故称小生。”卢韵之本来被杨郗雨笑的不知所措,这才恍然大悟自己长相大变,也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卢韵之不敢直视杨郗雨,因为这个女子美的不可方物,余光所及却见杨郗雨在挑动眼帘偷看自己,也是满面含羞。 此刻的卢韵之,头发略有斑白,脸上有股岁月的沧桑却依然英俊,在那抹书生气上平添了一份男人的岁月感和孤独,再加之那对剑眉长得英气十足,活脱脱就是个美男子,没有了稚嫩更加能打动女子的芳心。卢韵之急于想打破这尴尬忙说道:“姑娘刚才没事吧。” 杨郗雨揉了揉依然还有些疼的咽喉说道:“倒是还有些火辣,本以为你是个文人没想到身手如此敏捷。”卢韵之只得讪讪一笑不知道怎么回答,刚才听到步伐轻盈以为是个身手极佳的人故而想一招克敌,却没想到女子体轻步伐自然也轻。 杨郗雨漫步走到桌前,捧起一张写着诗的纸张轻声说道:“诗上说叔伯名曰卢韵之,我刚才看到的,直呼叔伯名讳请见谅。只是这首诗做得妙啊,刚才来书房拿书,还想借机拜见一下叔伯,可看到了这首诗我就被吸引住了,来回踱步之下这才让您误认为是贼人。” 卢韵之接过那张白纸看到上面写着:翠如碧螺香满堂,彩似流霞恋人间。翻腾云转沸自展,愿做鸳鸯不羡仙。 卢韵之默念着眼角却湿润了,心中的思绪早已凌乱万分,悲叹道:“英子,玉婷,你们还好吗?” 第四十四章 妻子(加更,小主加油等你回来 “她们是谁?”杨郗雨看到卢韵之一脸的心酸悲痛的样子怯怯的问道。卢韵之把那写着诗的纸放到书桌上,提起笔来沾了下墨在诗的抬头写到:与内人观洞庭茶所提。 卢韵之写完后把笔一掷黯然神伤,瘫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阵水沸声响起,原来之前杨郗雨在屋角的暖炉上烧了一壶热水,杨郗雨微转莲步提起烧沸的热水,过了片刻待水止沸,才倒入茶壶之中,一股茶香飘起。杨郗雨端着茶递给了卢韵之,卢韵之本想答谢客套一下却实在没有心情只有低头不语默默品茶。 杨郗雨坐在卢韵之对面,双肘撑着桌面用手托起那美艳的芳容,袖袍下落露出了粉嫩的手臂,她看着卢韵之说道:“讲讲你与你夫人的故事吧,还有为什么来这里。”卢韵之抬眼看了看杨郗雨然后打开了话匣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这个女孩,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么有这么多话,只是苦水一倒就再也止不住了:“我有两位妻子,一位叫做英子,一位是石玉婷,我自小生长在西北,后来.......” “然后呢?”杨郗雨听着卢韵之讲到家破人亡逃离之后就开始黯然神伤,讲到流落成乞丐之后便沉默不语起来。的确,这一路之上卢韵之没有软弱过,一直默默的坚忍此刻话匣一开自然是悲从心起。卢韵之闭上了眼睛阻挡那差点流下来的泪水,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没有后来了,英子与我再也不能相见,而玉婷被岳丈大人带走后也不知去向,不知道今生还能否相遇。” 杨郗雨突然欲言又止,正巧碰上卢韵之看来的目光,于是卢韵之苦笑一声问道:“怎么小小年纪你竟然学会藏话了,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但说无妨。”杨郗雨低下头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猛然抬起头问卢韵之:“你真的爱她们吗?” 卢韵之疑惑的看着杨郗雨答道:“爱啊,他们是我的夫人我为何不爱呢?”杨郗雨却是摇摇头,手指玩弄着垂下来的秀发然后站起身来来回回踱步:“其实你从来没有爱过,你先别急着反驳,听我慢慢道来。你和石玉婷只是青梅竹马,你一直把她当妹妹一般,后来也算是被舆论所迫才娶了她。如果你要急于否认那我们暂且不讨论她,那英子呢,其实最初只是因为一种愧疚感你们才在一起的,后来不得不承认你们之间有了感情,很真挚的感情,可那是一种亲情并不是一种爱情,你爱她是因为你自小孤苦,她因为嫁给你你就把她当做成了你的亲人。如果那天换做曲向天或者方清泽你也会续命救他们,因为他们同样是你的亲人。我不知道石玉婷是否爱你,或许也只是少女的懵懂,但是我敢肯定英子是爱你的,有可能英子她对你早就一见钟情,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跟随着你,在乡间客栈提醒你保护你,这是女人家的心思你是不会懂的。其实你对慕容芸菲的好感是不可掩盖的,因为她的端庄和冷静正是你所喜欢的,可是后来她成了你嫂嫂你就把她当做了亲人,不会再有别的想法了。你一直觉得你是爱石玉婷和英子的,你是最痴情的男人,殊不知你才是天下第一负心汉。因为你占有了两个你不爱的女人的芳心,却只把她们当成自己的亲人而不是爱人。如若她们知道了那才是心痛万分生不如死,我妄加评论你的感情,你可以生气就此不理我,但我只是想说出我作为一个女人的角度看到的真实感受罢了。” 卢韵之并没有勃然大怒,他只是在认真思考着杨郗雨所说的话,觉得虽然言辞过于犀利,却颇有道理于是点点头说道:“可能吧,容我慢慢思考,但不管怎么样她们都还是我的妻子,只要今生还能相见我必定不弃不离永远的疼爱她们,即使有一天我发现这不是情爱,而是亲情我也会装作不知,不让她们心痛。” 杨郗雨微微一笑说道:“那就是你的事了,不过你要是真能做到,倒也的确是个大丈夫的所作所为,小女子深感佩服。”卢韵之把这一通苦水倒完心情顿感舒爽万分,于是脸上露出少有的发自内心的欢颜,调笑道:“你这小姑娘,才多大年纪竟然跟我谈论起男男女女卿卿我我之事,也不觉害羞吗?” 杨郗雨这才突然想起自己是跟一个刚见过的男人聊天,顿时满脸通红,一跺脚口中娇喝道:“你.....哪里像个叔伯的样子。”卢韵之更是一乐反问道:“那你就像侄女了?”两人相识而笑,卢韵之望向窗外见天色有些暗了,就退说有点事情先行离开了。 卢韵之快步向着城外坟场方向走去,梦魇这时却在卢韵之耳畔一声嘿嘿笑了起来,说道:“春心大动啊,今天话这么多,我都不愿意打扰你了。”卢韵之并没答话,转身往杨准府宅走去。梦魇又一次尖声喊道:“你回去干什么,不是去坟场吗?今天不是要让我吞噬鬼灵吗?”卢韵之并不答话,步伐越走越快。“我错了,不讥讽你了,快去吧,天马上要黑了,我都要饿死了。”梦魇说完就再也不敢说话了。 卢韵之微微一笑这才又一次转身,朝着城外坟场而去。 第二日正午,卢韵之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身来,迎着照射进来的阳光他打了个哈气,昨晚他疗伤梦魇吞噬忙了一整夜,内伤痊愈只是正如梦魇所说的治标不治本,不定何时还会呕血罢了,不过聊胜于无。 卢韵之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掐指一算快步朝大门口走去,这时杨准刚吃完酒宴回来,见到卢韵之拱了拱手说道:“贤弟,要出门办事?”卢韵之摇摇头说道:“我在等你。” 杨准疑惑不解:“等我作甚?”“等你接信啊。”卢韵之答道指向街巷的尽头,话音刚落只见大街之上出现了一匹快马朝着杨府奔出而来,一眨眼的功夫奔到堂前,马上那人翻身下来然后手一拱冲着杨准行了一礼说道:“杨大人,这是我家老爷给您的信。” 杨准接过信只见信封上写着:吾侄亲启,杨善 杨准呵呵一笑对卢韵之说到:“贤弟,你可真神了,连什么时候来都知道。那你能否算到信中所说的事情?”卢韵之点点头凑上前去附耳轻语:“出使瓦剌,迎回先皇。” 杨准听到此言脸色大变忙看向卢韵之,却见卢韵之脸上没有半分玩笑之色,于是说道:“走,先随我去内堂,我们再拆信观详。” 第四十五章 万两黄金 杨准放下信递给卢韵之,卢韵之一目十行迅速读完信然后笑着说道:“杨大哥准备怎么办?”“你不是之前说过一切都让我遵照信中的去办吗?还能怎么办照办呗。”杨准有些发愁的讲到。 卢韵之又是一笑:“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为何会如此愁眉苦脸。”“我伯父杨善的信中说,因为他被派去出使瓦剌迎回先皇,但是资金不足身旁又没有信得过的人,让我告假随他同去。我与我们礼部尚书私交甚好,知会一声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你看我伯父说他已经变卖了家产让我也多凑些金银古玩,随我一并交给吾伯父,我就是为了此事发愁。”杨准说完哀声叹气起来。 “那就变卖家产好了。”卢韵之故意装作不看杨准的模样说道,他有意要戏弄一下杨准。果然杨准张大嘴巴看着卢韵之,然后摘下自己的乌纱帽,脱掉朝服一圈一圈的在屋里打转,嘴中嘟囔着:“那我这一大家子怎么办,我就算变卖了家产也就是能凑个不到一千两黄金,伯父那边倒是够用了,可是我这一大家子就得饿死啊。待我随他出使回来,我家中肯定物是人非饥寒潦倒了。不妥,实在是不妥啊。” 卢韵之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杨准说道:“你呀,光记得我让你遵照你伯父的信中所言的做,可忘了我让你给吴王寄出的那封信,你以为我要千两黄金有何用,还不是为了此事,看你急的。”杨准立刻两眼冒光大喝道:“贤弟真是神机妙算啊,原来早就步好局了,可是那些银两什么时候能到,还有我们如何押运这些银两。” “我自有安排,杨大哥不必多虑。”卢韵之淡淡的答道“银两过两个时辰就能到,我先回房了,我有点事情要推算一下。”说完卢韵之站起身来快步朝自己房中走去,他要等一个人来到南京,到时候押运之事就不愁没得解决了,可是那群人的装束过于特别,自己如何让他们隐藏在出使的队伍中还要好好思量一番。 两个时辰过后,卢韵之叫来了阿荣,阿荣帮了卢韵之不少忙,卢韵之现在已经不算是杨府的下人了,却仍与阿荣没事聊几句,心中念着阿荣当时帮自己的好,如果没有阿荣自己的计划也不会如此顺利。卢韵之跟阿荣说了会话,就让阿荣代自己去城北接一群人,并称这群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十分好认,三日之内必定路过南京。阿荣前脚刚走,就听杨准大喊大叫着跑到自己房门前,砸着房门喊着:“贤弟,你快出来。” 卢韵之打开房门眉头微皱问道:“出什么事了?”杨准跑的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地答道:“运来了,吴王的黄金运来了。”“那你大惊失色的干什么?”卢韵之对这个杨准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千两黄金,足有万两。还有好几箱古玩珍宝在箱中,这吴王真是富得流油啊。”杨准随说着竟然有些口水直流的意味。卢韵之也倍感惊讶,惊讶有二其一是觉得千两黄金吴王是拿的出来的,可是这万两加之珠宝吴王要是全部给自己却是有些吃力。其二是对于此等变化自己竟然没算到,看来朱见闻虽然忙于运作官场的权势,却没有耽误自己的修行,他的命运气已经在自己三倍以内,故而自己没有算出。 卢韵之跟着杨准快步走到院中,却见有一票人等守护着箱子,杨府中人虽然被杨准勒令家丁丫鬟不准围观,但是他们还是从窗户中露出眼睛看着这些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金银珍宝。 守箱子的一票人等一些看装扮是吴王的亲兵,一部分却是商人的模样身后还跟着一众镖师一样的江湖中人。卢韵之上前显示一拱手跟众人打过招呼,然后一个身着素朴但眼中透着精明的商户走上前来问道:“一文钱留有何用?”卢韵之一愣这才明白其中缘由答道:“一文钱可东山再起。”“百两又做何为?”那人又问道。卢韵之继续答道:“百两断人志向。原来你们是我二哥的人。”那人点点头身子一弯行了个礼说道:“吾乃九江府七十四家商铺大掌柜,给三爷行礼了,看来吴王世子过真没骗我们。” 原来这些珠宝金银是方清泽的店铺所凑来的,卢韵之没想到原来方清泽在九江已有了七十四家店铺。方清泽回到帖木儿后通过刁山舍给全国自己的店铺发出了几条通告,第一是如果有人报出自己是曲向天或者卢韵之,有对出典故切口的话,那就一切听从他们的安排。第二就是一旦得知这两人的消息,须快马报送帖木儿,情况属实的掌柜有重赏,至于重赏是什么方清泽并没说,反而鼓动着这些掌柜的不断猜测故而竭尽全力的搜寻卢韵之等人。故而朱见闻看到信后得知卢韵之要用钱,这才依据之前在茶铺得知的方法找到了方清泽的生意,知会一声没想到却让商铺加了万两黄金非要与押送亲兵同去。 卢韵之也多亏记性极佳,当日逃难之时听方清泽讲过典故的由来,还听他和那个茶点的小二对过这一套切口,这才能对答如流。 一个身穿将军服的人走上前来说道:“卢先生,我家世子说如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往九江去信,吴王番地自当鞍前马后在所不辞,我们先行告退还要往回赶路呢,告辞了。”说完抱拳行了个礼就要走,杨准从后面满脸谄媚的说:“不歇会了,哎呦,你看看真是的,还怕给咱添麻烦连休息一晚都不肯,可这样咱们也没法进地主之谊了,真是失礼了。” 那商人也是给卢韵之一抱拳:“三爷,我们也先行告退了,生意繁忙一天不在就恐生变故,早日回去早日忙,认店的办法我们家爷之前告诉您过,凡是同种商铺你只管进去就好,店中掌柜伙计自当听从您的调遣。”说着深鞠一躬后也走了。 杨准咋舌道:“贤弟,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一掷千金,不,挥金如土啊。”卢韵之笑而不答看了看这些钱财喃喃自语道:“我这二哥很快就能知道我的消息了,也好,省得他担心,不过我哪里用的了这么些金银。”说完看了看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杨准。 卢韵之略一思考对杨准说:“杨大哥,兄弟麻烦您件事情。”“好说,好说。”杨准一边回答,可眼睛却没有离得开那几箱金银珠宝,恨不得用目光穿透箱子把里面的东西扫个遍。卢韵之苦笑一声,这些阿堵物对自己视若粪土可是自己也不能随意丢弃这些金银,于是对杨准说:“杨大哥,替我挑出来一箱去与贵伯父会合,剩下的权当送给杨大哥的礼钱了,咱家老太太做寿我本就什么也没送,别嫌我这贺礼来的晚就行。” 杨准一听笑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忙说:“不晚不晚,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就急忙招呼下人搬着入库保管去了。 第四十六章 伯父找伯父 杨准一夜也没睡着,待夜色渐深众人睡沉后他翻身起来从衣带之中摸出了一把钥匙,杨准早年丧妻,带着杨郗雨照顾着老娘一步步的混到了如此地步倒也不宜。后来到了这南京为官倒也续了两房姨太可是到了晚上杨准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睡觉。 大户人家的床下空隙是很大的,床头也较高为了是透气防潮,在床下还铺着一层木板一般多为樟木的,樟木防虫众所周知。杨准拿着钥匙慢慢地钻到床铺底下,然后摸索着启开了一快地板,把钥匙插了进去一转。只听锁芯弹开的声音响起,杨准用手一压然后这么一推,地板上就出现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大洞。 杨准身子一滑就进了大洞之中,很快在库房的地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也掀起了一道石板。杨准从里面钻了出来,打开了箱子,然后慢慢地拿起珠宝金银朝着地下运去,他不相信库房的大锁,他不相信看家护院的家丁,更不相信那个所谓的账房先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卢韵之,而且深信不疑,对这种莫名的信任他也深感疑惑。 两日后卢韵之与杨准牵着马站在大门外,在双骑之后还有一辆马车,车上装着一箱金银珠宝那是准备送去与杨善会和出使瓦剌所用的。杨郗雨和杨准的两房姨太太带着一群家丁丫鬟站在门口送别几人,那两房姨太太满眼含泪不停地嘱咐着杨准要保重身体,弄得杨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其中一位浓妆艳抹抹了抹泪说:“老爷,你可要保重啊。要时时刻刻提防别人,别以为结为兄弟就放心,现在世风日下为钱财杀人的事情多着了。” 杨郗雨却轻哼一声说道:“您要是这么说可算是害了爹爹,本来这就都是卢先生的钱财,他听了您的话一勃然大怒说不定就起了歹心。”那姨太太听了吓得脸色惨白,不再敢乱说话只是哭做一团,杨郗雨知道自己一时玩心起来吓到了这个妇人忙上前安慰起来:“姨娘别哭了,我是跟您开玩笑的,爹爹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再说这是加官进爵的好事,待爹爹回来立了大功两位姨娘可就是大员夫人了。。”那两位姨太一听这才慢慢擦着眼泪破涕为笑了。 杨郗雨见两人不再哭泣这才迈动莲步走到倚在马背上的卢韵之身边,卢韵之本来还在若无其事的看着眼前杨准几位姨太太所演的感人闹剧,却见杨郗雨朝自己走来连忙站直身子问道:“姑娘有话要说?” “嗯。”杨郗雨轻声答应着,低下眼眸含首走近卢韵之,等两人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才挑起眼帘,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卢韵之说道:“或许我该叫您叔伯,可是即将分别你我又曾推心置腹的聊了一番,我能否叫您卢韵之。”卢韵之点点头答道:“姑娘轻便,本来名字就是个称呼而已,取了就是让人叫的。” “那好,卢韵之。我知道你的本事,拜托照顾好我爹爹,立不立功倒也无所谓,只是此去路途遥远,深入敌营出使又危险重重,还请您保我爹爹安全回来。小女子在此谢过了。”说着杨郗雨行了个万福礼。卢韵之忙说:“姑娘请放心,我定当保全你爹爹,此去必定成功。”杨准此时拜托了两房姨太的纠缠凑了过来问道:“你俩在说什么?贤弟,你说临行之时必定有人前来保驾护航,现在却没有人前来,咱们带着这么多金银珠宝前去,万一遇上歹人该如何是好?” 卢韵之摇摇手说道:“切勿担心。”然后冲着杨郗雨回了一礼就倚着马背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继续闭目养神了,如果放置一年前他是绝对不会如此有如此行为的,那时候他站如松坐如钟。卢韵之自己也不知道经过这一番陡然而变,他的性格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越来越圆滑活的也越来越潇洒了,只是内心的一丝狠劲也在油然而生。 卢韵之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看向北方。穷苦人家孩子出身的阿荣并不会骑马,此刻被一个人环抱在前面,冲着自己高喊着:“我把人带来了。”卢韵之微微一笑,并没有回声。在阿荣的背后一个人紧紧地催动着马缰,他的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斗笠,斗笠用一根细绳勒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在下巴上那缕已经花白的山羊胡没有增加一丝年老而是平添一份霸气。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蓑衣,后背上背着一柄大铁剑,剑柄上有一只亮闪闪的四爪金龙,在他的身后还有十几名与他装扮相同的人在快马上奔驰,只是身后所背的大剑上并没有金龙罢了。 杨准看到来势汹汹的一众人等吓得躲到卢韵之身后低声问道:“贤弟,这些到底是何人?”卢韵之突然眼睛有些湿润了,低声答道:“那是我的亲人。”环抱阿荣与马上的人正是铁剑脉主卢韵之的伯父——晁刑。 马群奔近,晁刑翻身下马撤掉自己头上的斗笠扔在地上,然后快步走上前去,卢韵之也疾步相迎,两人一下子抱在了一起,两个顶天立地的血性男人竟然纷纷留下来泪水。待稍微平静下来,卢韵之才转身对杨准介绍到:“这是我伯父晁刑。” 杨准咽了下口水,脸上挂着很僵硬的笑容说道:“幸会幸会。”晁刑哈哈大笑着冲着杨准拱拱手说道:“敢问兄台你们要去哪里啊?”杨准一直在盯着晁刑的满脸刀疤,心中怯意大盛,没有听到晁刑的问题,卢韵之只能答道:“伯父,这位我的杨大哥,我们要去找他的伯父杨善,共同出使瓦剌,伯父可否为我们保驾护航。”杨准这时候才缓过劲来,轻咳一声对刚才自己的失态颇为尴尬,调笑道:“原来是贤弟的伯父,那也就是我的伯父了,你看这事儿怎么说的,伯父找伯父,都是伯父,嗨你看巧了。” 众人听了杨准的调笑再想起刚才他那胆战心惊的样子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第四十七章 商战 一个大汉头枕在一张椅子上,腿架在另一把椅子上,腰间悬空绷得笔直却又鼾声大振,他的大肚子随着呼吸起起伏伏,原来此人正在睡觉。另一个身材不高但也是有些肚腩,衣着华贵的人走进门来,蹑手蹑脚的在那睡觉的大汉身边停下,手拉住大汉担住脚的椅子,然后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正当那人想把椅子拉开摔那个睡梦中的大汉一下子的时候,那大汉突然双腿一缩整个身子的重心落在肩膀之上,肩膀压住那把头部所在的椅子上,直压得椅子咯咯作响。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大汉猛地一蹬脚边的椅子,然后翻身站了起来。拉椅子的那人猝不及防本来就用力往外猛拽椅子再加之刚才那一蹬之力,一下子重心失调屁股着地摔在地上。 那刚才睡觉的大肚壮汉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刁山舍,你怎么身手越来越差了,真是财色堕人啊。”摔倒在地的那人想要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却是肚子乱颤几下怎么都翻不起身来,只能用手撑地慢慢爬起来说道:“我说方清泽,你越来越没规矩了,见了我也不知道叫声蛇哥。不过你也怪努力的,连睡觉都在练功。” 方清泽呵呵一笑说道:“不练不行啊,之前就感到身手明显退步了,最近勤奋一些也算是恢复了一些。我叫你蛇哥多不好听,用不用我叫你东家啊,你现在可是明面上的大老板。”刁山舍却也是一笑说道:“得了吧,还不得什么都听你的,你才是幕后大东家。我跟你商量个事,待你们打回京城的时候能否也带上我,我也想为咱们中正一脉报仇雪恨。”“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说你以前身手差,但是起码还瘦小,身体灵活,可现在怎么胖的和我一样,力气没见涨也不灵敏了,带上你不是害了你吗?你呀,趁早歇着吧。”方清泽说道。 刁山舍猛然把椅子扔了出去,愤愤地说:“我知道我在中正一脉没什么出息,你们都瞧不起我,可我也是中正一脉的一员。就算全天下人都瞧不起我,你方清泽也不该看不上我,这几年你说我干的怎么样!”方清泽猛地锤了刁山舍一拳说道:“蛇哥,你怎么还急了,你我兄弟之间何时互相倒起苦水来了,刚才是跟你开玩笑。我是这么想的,咱俩相比之下我的身手是见长的,而且这群雇佣的番兵一直是我训练我做统帅比较合适。咱俩也可以同时去,可是生意上就没有人能掌控大局了,无法给大明的经济施以压力,统治者看轻商人,我们就让他们知道一下商人的厉害。” 方清泽说这走了来回踱了两步继续讲道:“不定何时我们就要四方会师共同剿灭于谦这奸贼,全国的生意脉络让我交给别人我可真不放心。你我共事多年,共同创立了这一番商界的奇迹,想来才用了短短不到三年的时间,也算是不易可不能让这一切荒废了。我除了我那两位结义兄弟再加上朱见闻,也就只有同脉的你可以信得过。蛇哥你别急,待我们打回京城我们又可以像小时候一样,成天一起开玩笑围着你叫你蛇哥了。”说着方清泽走上前去用力的拍了拍刁山舍的肩膀,刁山舍也是回打了方清泽一拳,商场如同战场一般,两人拼搏至此也是经历过了无数腥风血雨,外人看来的锦绣绸缎衣食无忧挥金似土的生活其实两人得来的确实不易,只是在这拼搏的路上两人的感情却依然如旧,真正地做到了苟富贵勿相忘。 刁山舍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账本说道:“咱俩别肉麻了,你说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腐蚀大明的经济。” “首先粮食是大事,不管是国民生存还是行军打仗粮草是必须的,就算是我们日后起事也需要多备粮草。所以通知全国各地粮店大肆收购粮食,依然以平价买卖,高价收购贡粮,逐渐让官府的粮库储蓄量减少,赔钱也要这么一直做下去。绝对不能心急,逐步增加收购量,然后卖给老百姓库存,再不断存入新粮,切记要注意粮食的保存别都发霉长牙了,还有不要放在粮店的库房内。转移到别的商家存放,这样一旦时机成熟可以通过粮食引起民众暴乱,我们就可以便宜行事了。”方清泽一边思考着一边说道。 刁山舍点点头,用笔记了下来说道:“这个我记下来了,过会儿我就让快马去传给大明境内的各家商铺。还有你前一阵忙于军务的时候我做了个决定,你看可好。我现在组建了沿海沿湖的私盐队伍控制了官盐的垄断,我想我们宁肯给官员行贿让官员赚个锅流盆满,也不能让国库的钱财堆积成山,当然贩私盐利润巨大还是有得赚的。但是我一直是低价走私盐你曾说过,百姓才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如果盐价过贵反而鱼肉百姓了,你觉得这样如何?” 方清泽点点头称赞道:“这下做得好,对了还要加紧督促私造钱币多印写大明宝钞,让这种明太祖发明的纸币迅速贬值,现在已经很不值钱了好多商家都只认现银不认宝钞,只有这样我们手中大量的真金白银才能有更大的用处,否则一旦打起仗来朝廷加印宝钞那咱们所积累的财富就没什么用了。我们要彻底的毁灭宝钞,从而击垮大明的国库。不过话说回来,宝钞还是真是个好想法,只是朱元璋并不是个商人,他不知道任何纸币的发行都要与金银的储备量相均衡才能永久流行,毫无节制的印只能让这些纸币最后的结局变成废纸一张。” “那行,我们先这么办,等回头再运行别的动作,别贪多嚼不烂到时候事半功倍就得不偿失了。”刁山舍说着,然后又问道:“对了,卢韵之有什么消息了吗?找到他了吗?”方清泽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当然找到了,还多亏了朱见闻这小子。不过我三弟也知道钱财的作用了,给朱见闻要了一千两黄金,朱见闻怕他不够让咱们九江的分部又送了万两过去,我也是十天前得到的消息,想来我三弟也已经离开南京有一个多月了吧。前几天你也不在我就没找你商量直接批了十万两运去九江,一者给他们补充一下钱财,二者是奖励他们找到了我三弟。他们拿出了一万两黄金加上珠宝,估计这群掌柜的都是心痛不已,咱要再不送点钱财过去他们非得穿着裤衩过冬了。哈哈!”刁山舍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一万两黄金的确不是个小数目,九江府这七十四家商铺可是耗尽一年的积蓄才凑齐的。 方清泽停住了大笑突然面色一正,走出门外面朝东方大喝道:“于谦,让你尝尝我们商人的厉害,商战开始了!” 第四十八章 杨善 “卢先生,卢先生!”阿荣在马车上叫着在队伍前面与杨准晁刑两人谈天说地的卢韵之,卢韵之拨马回头跑了过来问道:“阿荣你有何事?”阿荣面带羞愧之色问道:“卢先生,我一直没好意思问,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今天一定要弄明白。为何您要带我出行,我没什么身手也不会骑马,最多在这里赶赶车。论身份我是老爷的下人,论才华我也不及各位,到底是什么原因您能回答我吗?” “能出来见番世面你开心吗?”卢韵之侧头看着阿荣问道。阿荣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当然开心。”“那不就得了,之前你说过你没去过什么地方,听我的口音不知道我是哪里的人。阿荣你对我有一饭之恩,在我最可怜的时候曾给我一个面饼,阿荣我会带你走遍海角天涯,让你无所不知,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追随我?”卢韵之看着阿荣的眼睛问道。阿荣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队伍的前方晁刑早已摘掉了斗笠脱掉了蓑衣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换下后丝毫没有减少那一丝神秘的杀气,反而更加令人害怕,因为晁刑的脸上布满了那骇人的刀疤。反观晁刑手下的铁剑一脉众人倒是阳光明媚了不少,大剑纷纷缠上棉布挂在马侧,身上也换上了便装,一个个喜笑颜开伴随着大漠的飞尘丝毫也掩盖不住自己的喜悦,他们压抑了太久了。 晁刑嘟囔着:“哎,你说我都二十多年没有在阳光下摘过斗笠了,这猛地摘掉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为了卢韵之这小子哎,不说了谁让我是他伯父呢。”“那也是为了不让朝廷鹰犬发现,小心从事,毕竟你们的装束太扎眼了。”杨准耸耸肩答道。 卢韵之随着阿荣所坐的马车慢慢打着马向前行着,口中却念念有词手不停地掐算着,然后猛然一拍马赶到队前问道:“伯父,杨大哥我们这是到哪里了?”杨准摇摇头自然不知,晁刑却低头看了看周围渐渐多起来的青草植被,还有周围一望无垠的平原,鼻子嗅了嗅渐渐湿润起来的空气说道:“应该快到辽河了,你们不是与杨善约在辽河岸边的也和相会吗?侄儿你快算算杨善到了没。” 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再行半日就可以见到了,我们快点赶路吧,伯父你说于谦要是知道了咱们通过杨善出使瓦剌他会不会气疯了。”晁刑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知道了也无妨,咱们还害怕他不成,只是他现在也知道不了了,不光是你四柱十神全消,现在你所有的命运气已经远高于他了,不是吗?”卢韵之倒也不反驳,晁刑继续说道:“我之前本来还想能寻到你一定点蛛丝马迹,结果找了数月你却如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但我没想到你现在可以轻易地算到我,还让阿荣前来迎我,短短几个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变得如此厉害。”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只是自从受伤之后真的如家师所说,受到天地之术的反噬之后,我的天地之术又能上一个台阶,我想不光如此别的能力也应该会有所增强。我想于谦等人已经不足为惧,只是我担忧影魅的真实目的。”卢韵之之前未与晁刑细谈,出使瓦剌的路上晁刑为他讲了影魅帮助于谦的事情,这让卢韵之明白了为何总是逃离不出于谦的追踪。可是为什么影魅并不直接对自己一行人下手,现在又因为哪般不再替于谦卖命这就毫不知晓了,疑虑深深的困扰着卢韵之,让他心神不宁总觉得其中必有阴谋。 晁刑和卢韵之都心事重重的思考起来,不时还交流几句而杨准听到这些则是插不上话,不停地打着哈气慢慢赶路。 半日的光景过后,几人来到了辽河边一个名叫也和的小镇,在镇外他们碰到了早就翘首以盼的杨善等人。卢韵之细细打量着杨善,只见他是个小老头的模样,消瘦的很。六十多岁的年纪胡子已经全白了,两只眼睛看似和蔼可亲可流露出的是说不尽的圆滑。 几人纷纷下马,杨准说到:“侄儿拜见伯父。”说着就弯腰拱手深鞠到底,杨善连忙上前托起,激动的连连拍着杨准的两臂开口说话了,声音一点都不像如此年纪的人,好听得很而且声如洪钟绕人耳畔:“侄儿,你快跟我介绍一下与你同行的壮士都是何人。”杨善见到晁刑年长还一副江湖人的打扮于是称其为壮士。 晁刑还没答话,杨准抢着说道:“这位是卢先生,他是我们南京城中的富户。侄儿这次带来了一千余两黄金和众多珠宝都是卢先生供给的,这位是卢先生的伯父。”杨善身为朝廷命官,又是在京城做官。卢韵之担心杨善回京后一旦口松让于谦等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到时候敌明我暗的局面就要发生变化了,于是才让杨准谎称自己是商户资助杨准前来出使的。 卢韵之和晁刑与杨善纷纷行礼过后众人一起朝着不远处的瓦剌境内策马而去,此刻夕阳西下,残日照在辽河上竟把这一切都染成了血的颜色,几只飞鸟这时候鸣叫着向着南方飞去,对曲方两人以及英子石玉婷无比的思念涌上了卢韵之的心头,他有感而发高喝道:“寒鸦飞数点,流水绕孤村。斜阳欲落处,一望黯消魂。”念完猛地一抽马匹狂奔而去,口中不停地呼喝着尽情的发泄着心头的郁闷。晁刑看到卢韵之能及时纾解心中不快也是为他高兴,带着门下弟子也跟着奔驰相随口中也大喊着好不快活。 杨善骑在马背上慢慢的打马前行,他的身旁是自己的侄子杨准以及自己的儿子杨容,看来这次才出使杨善是把身家性命全压上了,不成功便成仁。在他的身后工部侍郎赵荣正在看管着杨善变卖家产而来的金银和卢韵之所运来的财物。杨善看向杨准侧头低声问道:“侄儿,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杨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答道:“不是跟伯父您说了吗?他们是南京的商.....”杨准话没说完就被杨善打断了:“休要骗我,难道你以为你伯父我的官是靠嘴得来的吗?京城的大员可不是白给的,最主要还得用眼和脑子。” 第四十九章 舌戏群蛮 杨善心中有一番小算盘,越看卢韵之等人越是不普通,竟也是不多问同行之时只是闲聊几句罢了。众人又行了几日,已经深入瓦剌腹地。一队瓦剌军士正在列队迎接众人,看来这是也先派出的迎接使。 杨善卢韵之一行人被接入大帐之中,待禀报也先之后再移至中军大帐。杨善在帐中落座,非要卢韵之紧挨着自己而坐,卢韵之推辞片刻只得答应。刚坐下不久杨善就问道:“与卢先生几日交谈之下,发现您真是个才思敏捷的饱学之士,杨善有一题要考一下先生,不知可否?” 卢韵之忙恭敬的说道:“杨大人但说无妨,咱们不必如此客气,都是自家人嘛。”杨善微微一笑问道:“为何我体态消瘦,可凡是见过我的人都爱记上一笔“善,状貌魁梧”,这是为何?”卢韵之摇摇头,初见杨善之时看其瘦弱得很,但交谈一番却有了高大魁梧的错觉,只是这一路上生活起居都在一起,却又看做是个消瘦小老头的模样了。卢韵之只是觉得此人多变容易给人错觉,是只狡猾的老狐狸听到杨善问自己定是有所深意,于是便摇头称不知,等着杨善给的答案。 “卢先生可知气,”杨善问道,此言一出卢韵之微微一颤,就连晁刑也是看向杨善因为天地人中修的无非就是自己的命运气而已,卢晁两人都在想是不是这个杨善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了呢,正在疑虑之中却听杨善继续讲道:“气是一个人为官的根本,皇帝有面南背北的帝王之气,权臣有明星之气,弄臣有滑稽之气。我当与人见面,首先做出的就是那种魁梧之气,器宇轩昂过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气变得对就能抓住人心,再用口舌表达出来那就是无往而不利了。可这一切都需要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得先会观气,有人说察言观色是官场第一要务在我看来这就是观气。”说完杨善死死地盯住卢韵之。 卢韵之斜眼看向杨善,问道:“杨大人此言一出意欲何为?那依大人所见,我是什么气呢?”“乱气,你的气有时不如一介草民有时却涵盖天下,所以称为乱气,这正是我说前面那番话的用意,我只是想问你就究竟是何人?”杨善依然看着卢韵之目不转睛,正在两人对视之时大帐的帘子被挑开了,几个瓦剌官员走入帐中略微一低头,手抚住胸口说道:“有失远迎,请各位见谅。” 杨善忙答道:“无妨无妨,不知也先太师可否方便接见。”一个瓦剌官员冷笑两声说道:“还请大人稍等,我有一事要问上一问,土木堡的那场仗,你们是怎么打得,怎么被我们一打就败了,难道你们这些汉民都是吃草长大的吗?哈哈哈哈。” 晁刑一听立刻想拍桌子起来大喝,却没想到杨善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他这一笑却把那蒙古官员吓了一跳忙问:“你笑什么?!”杨善叹了一口气说:“那时候啊,吾部悉数南征未归,之前王司礼就是你们所说的王振又率大军轻入,这才会败得。现在好了南征的军队都回来了,总共二十万都是久经沙场的将士,再加上京城的三十万精兵强将,只要一声令下大军就可出征。” 瓦剌经过北京城外之战的惨败,对大明的实力心存余悸,几名瓦剌大臣相互对视几眼没敢接话恐引起战争,心中想到:这次来的这个小老头可不比以前的那些汉狗可以任意欺凌说话倒也硬气。虽然心中这般想着却也在思量着杨善的话,认为杨善有些夸大其词。 瓦剌大臣正在判断着真假就听卢韵之故作低声的说道:“杨大人,您说这个干什么,这可是咱们大明的军事机密。”杨善则是一捂嘴好似明白自己失言一样,眨眨眼睛解释起来:“刚才我是胡乱说说,胡乱说说而已,你们就当做个玩笑吧。”这下瓦剌众大臣反而更加深信不疑起来。 另一个瓦剌大臣与同僚使了个眼色,意欲再探探这个口风不严的使臣的话,于是问道:“敢问杨大人你觉得瓦剌军队和贵**队战力相比如何?”杨善又摆出一副中人圈套的得意样子说道:“瓦剌的军人老夫不知,可是我们大明的军士在边境有许多火器和上了毒药的弓弩,可以百步外洞人马腹,中者立死!我们还有很多马锥陷阱,正是制约骑兵的良策,马蹄被刺穿了马腿折断了你们还怎么前行。对了我们还有许多绝世高手,分布在你们大营之中,你们做什么说什么我们都能知晓,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要是取你们的项上人头也是易如反掌,就如探囊取物一般。” 瓦剌是马背上的国家,不论贵贱从小一定是在马背上追逐猎物或到中原边境烧杀辱掠,自然每个人都血性十足,听了这话心中疑惑全消认为不可能有人如此厉害。却猛然见到一个身影一动已经晃到他们身旁,众大臣还没看清那身影就已经离去,再看自己的腰间马刀早已不知去向。 卢韵之坐在帐中脚踩着几支马刀,冷笑着看向瓦剌大臣,顿时那些大臣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就以刚才的身手而言要杀他们岂不是简单得很,何况只是卢韵之这样的白面书生就有如此身手,旁边坐着的满脸刀疤的大汉晁刑身手应该更加厉害。于是他们纷纷收了小窥之心对杨善的话信以为真,可他们哪里知道卢韵之的身手极佳动作轻灵,再加之刚才借助梦魇给众大臣制造了梦境假象,自己轻轻松松的就完成了逼近拿刀落座踩刀这一系列的动作,普通的人哪里有如此身手,就算身手相当也不会如风一般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杨善看到几个瓦剌大臣大惊失色于是笑呵呵的说道:“不过这一切都没用了。”看到瓦剌大臣疑惑的表情,杨善并没有等他们问出来就继续道:“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已经议和了,哪有自家人跟自家人动刀子的道理。” 瓦剌大臣纷纷大笑起来不再敢发问,只是招呼人上酒上肉,其中一人悄悄溜了出去向也先报告刚才的交谈内容去了。席间推杯换盏,杨善用袖子捂住了嘴佯装喝酒却低声对卢韵之说道:“卢先生多谢刚才相助。”卢韵之却是嘿嘿一乐说道:“就算没我,杨大人也可舌戏群蛮。”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周围的人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却也跟着同乐起来。 第五十章 巧舌如簧 杨善等人歇息了一日后,第二日早被瓦剌前来的使者知会前去与也先商谈,略作梳洗之后众人集结然后朝着中军大帐而去。杨善心中还是有一丝胆怯的,于是要求卢韵之跟随自己入账,其余人等被勒令在帐外等候。卢韵之答应了杨善,其实他也想见见也先,他更想见自己曾经的敌人鬼巫护法齐木德,一个成熟的计划慢慢在卢韵之的心头展开了。 大帐中,也先斜跨在大座之上,座下是一张虎皮显得威风凛凛。卢韵之和杨善两人走进来,也先连头都不抬,只是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朱祁钰所写国书,细细阅读着。杨善站在座下行了一礼说道:“参见也先太师。”也先没有抬眼只是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杨善有些尴尬,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等也先回话,还好也先不多时就看完了朱祁钰的国书,然后和颜悦色的对杨善说道:“杨大人,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快落座吧。”杨善连连称谢然后和卢韵之超两旁的坐席走去,众瓦剌大臣武将也纷纷落座。 杨善撩袍刚想坐下却见也先猛然一拍桌子,杨善被拍桌巨响吓了一跳,直看向也先。也先指着自己桌子上的国书问道:“大明的天子是让你来指责我的吗?!”杨善刚一张口,也先又是一拍桌子大喝道:“奈何削我马价,布匹也容易断裂,还有扣押我们的使臣,连每年应得的岁赐都少了很多!你们大明究竟是何意!” 卢韵之看向杨善,虽然他算到今天并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却也是为杨善的处境担忧,但看到他并不惊慌的表情,心中便知这个聪明的小老头必能回答也先的质问。 “太师不要生气啊,”杨善满面谄媚的笑着“我们也是为了咱们瓦剌考虑,马匹价格逐年增高,我们实在难以承担如此价位,却又担心驳了太师的面子,于是只能降低一些价格收下了。太师可不是我替我们大明哭穷,您想想现在您定的马价可比最初商定的要高很多了,我们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也先又是刚想大喊,杨善却加紧语速堵在了也先之前说道:“至于布匹的事情这可全怪我们,经查实是通事的过错,我们已经把这些人抓住了,此刻应该是杀掉了。所以此事请太师原谅。”也先点点头,心中暗道:这家伙真是个老狐狸,先抨击我提高马价,再承认错误,我也不好强加指责,用汉人的话说就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看来大明派此人前来必有深意。 也先想着口中说道:“正是,像这种弄需作假的人必须处理。”杨善立刻深鞠一躬口中大叫着:“也先太师英明,只是你们送来的马匹中也有很多以次充好的劣马,是否也要把这些弄虚作假的人处理掉呢。”也先听了大惊失色,自己刚说完了又不能食言只得吩咐下去,让严查此事明使回朝之前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大明一个交代。 “至于扣住你们的使臣,那就是要谣传了,您派出的使团几千之众,从中有些人在我大明疆土上偷盗或者犯罪的,他们担忧也先太师您责罚他们,畏惧太师的公正威严,于是畏罪潜逃了。”杨善答道,也先哑口无言,本来他派出的使团人数众多沿途欺男霸女烧杀辱掠,本来就动机不纯哪里好意思争辩。 杨善见也先哑口无言接着讲到:“至于岁赐并没降低,每个人还是往年一样,我们没有给的只是虚报的人数的岁贡罢了。” 也先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连连喊了几声好,然后说道:“你这老头倒也是口齿伶俐。”杨善又是行了一礼:“谢太师夸奖,臣还有一言。”也先点点头,杨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说道:“大明与瓦剌开战,双方互有损伤,上天有好生之德,太师如此嗜血杀戮,听说近段时间来的天象怪异,估计就是老天爷发怒了,责怪太师有违天命。依我所见,不如送还上皇,待上皇回朝太师定会得到大量的封赏,既得了金银又获得了大明的友好关系,太师何乐而不为呢。” “听起来还有些道理。”也许点头称赞道“不过,既然你们想要迎回太上皇,为什么大明皇帝的国书中并没有写出来呢?”杨善一愣反问道:“您这都不明白?”也先觉得有些尴尬,好像自己很愚笨一样。 杨善哈哈大笑好似一点礼数不懂一般说道:“笑死我了,太师修要跟我开玩笑,您是想考考我吧。大明如此做来是为了成太师之名啊,送还太上皇是您自发的行为。若是国书上写了那不成太师听从我们的命令了吗?太师您雄才伟略自然知晓,可别假装不知戏弄我这个小老头了。” 也先听后红光满面却突然想起一事急忙问杨善,语气中平和近人不似刚开始那样怒气冲冲得了:“太上皇回去后能当重新登基坐殿吗?如果不能刚才你许诺的就不一定算数了。”杨善面色一正答道:“太师,皇位已定,不能更改。可是自古我们又尧舜二帝,尧和舜本就是兄弟,哥哥让位给弟弟,实属正常。太上皇回明后,虽不是皇帝却又与皇帝有什么区别呢?”也先大喜觉得也是这么道理。 大帐两旁的一瓦剌官员站起身来说道:“本人平章昂克,请问这次你们带来的金银是给我们也先太师的礼物还是赎金呢?若是赎金那礼物在哪里,没有礼物就是没有把我们瓦剌放在眼里。如果是礼物,为何来迎回你们太上皇不带赎金呢?若两者都是,那岂不是礼太薄赎金太少了吗?” 杨善冷哼一声呵斥道:“无知小儿,这些当然全部是送给太师的礼物了!赎金我们一文也没有带来,想我也先太师一代天骄,怎么会贪恋钱财。我们这些礼物或许太师也看不上,可是我们这些俗人也只能用金银来表达对太师的敬意罢了。太师仁义,为好男子,垂史册,颂扬万事!”也先听后哈哈大笑着不断地称赞杨善会说话。 就在此时大帐之外却传来了一阵高喝:“卢韵之,你给我出来!” 第五十一章 他乡遇旧仇 听到帐外有人大喊,杨善心头微微一惊,果然自己的侄儿杨准骗了自己,说卢先生名叫卢芝,一路上杨善总觉的这个卢先生不像是个富户商人的模样,好似见过什么天大的世面绝非地方上的人能比的。此刻听到卢韵之的名字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正是当今圣上的御弟卢韵之,杨善暗骂自己糊涂,路上晁刑曾不止一次的说过这个名字,只因为方言俚语没听清楚,也就没细问。不过就算听清了,他也不会想到此卢韵之就是彼卢韵之。 京城为官的都知道卢韵之刚刚弱冠之年,而面前的这个人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年龄差了十余岁。相传卢韵之突然失踪在京城之中再无一丝消息,官方所说是此人新婚家中起了一场大火烧死在家中,但杨善却不相信,因为当晚明明到了炮声和厮杀声,如此说来这个卢韵之可能还是个朝廷的要犯,杨善想卢韵之很可能是易容了。 卢韵之也不隐瞒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杨善皱起眉头看着卢韵之潇洒的背影,却听到也先在高座之上大喝一声:“原来他就是卢韵之,这厮害得我好苦。”杨善被吓了一跳,见也先快步走走下正座撩开大帐的帘子走了出去,杨善与瓦剌官员也紧随其后。 卢韵之站在帐前双臂环抱于胸看着眼前的一场打斗,只见众人拉开一个圈,晁刑高大粗壮的身躯与一个同样结实但身材不高的大汉扭打在一起,那人卢韵之认识,正是鬼巫右护法,瓦剌的国师齐木德。 晁刑挥拳打向齐木德,齐木德身子一低闪开了,然后抬臂绞住晁刑的脖子,腿插入晁刑双腿之间腰间用力一扭,口中大喝一声把晁刑摔倒在地,这正是蒙古摔跤之术。晁刑人虽然倒地却并不急着站起身来,双腿如同剪刀一般剪向齐木德的下盘。齐木德急忙往后撤,却被晁刑拉住了胳膊动弹不得,双腿被缠住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晁刑反身扑向齐木德擂起打拳朝着他脸上砸去,齐木德用掌握住晁刑的两只拳头,两人在地上翻滚着较起劲来。几圈翻滚过后齐木德又被身高体壮的晁刑压在下面,齐木德知道如果再这么较力下去,自己非输不可于是身子一晃让晁刑身形有变。 晁刑正在用力把齐木德压在身下,自然是门户大开,没想到齐木德一晃过后身子一弓竟然用头猛然撞向自己的鼻梁,一股酸楚顺着鼻梁蔓延开来,眼泪顿时止不住的涌上眼眶,连忙一个就地滚闪到一边。鼻子酸痛,眼睛里老有泪水袭来让晁刑的视线顿时不明了起来,晁刑只得紧守门户待酸楚感过后才敢进攻。 齐木德大叫着抽出背后马刀扑向晁刑,口中还大喝:“你他妈是谁啊,让你多管闲事。”原来刚才齐木德大骂着想冲入帐中寻找卢韵之,却被晁刑拦住,晁刑说想要寻仇先过我这关,摘了斗笠脱掉蓑衣后齐木德自然不知道晁刑是铁剑脉主,于是两人就厮打起来。 齐木德挥着马刀砍向晁刑,晁刑一个纵跃躲了开了。齐木德变砍为刺直追晁刑而去,晁刑的铁剑门徒抛出棉布包裹的大剑,晁刑接住反身挡去,噹的一声宽大的剑面挡住了马刀的突刺。两人身形一错晁刑顺势从棉布中抽出了铁剑向着齐木德劈了下去,齐木德挥刀来架。两个兵刃刚一碰撞上就溅出大片火花,齐木德只觉得双臂一沉,虎口发麻不禁单膝跪地这才挡住这犹如山崩地裂般的一击。 “休要怪我,可是你先动兵刃的。”晁刑冷冷的说道,他脸上的刀疤也随着气血翻涌变得血红,本来就杀气腾腾的丑脸加上数到变红的刀疤更加凶残可怖。齐木德知道自己这次是碰到硬茬了,刚想放出鬼灵前来助阵,却抬眼一看只见自己架住的那兵刃是柄大铁剑,铁剑的剑柄上有一只四爪金龙,不禁瞠目结舌叫道:“铁剑脉主,是你!” 卢韵之漫步走了过去,站在齐木德和晁刑中间,先冲晁刑说道:“伯父息怒,这里就交给我吧。”然后又对齐木德说:“齐木德护法,多日不见你可安好?” 齐木德忿忿地骂道:“好个屁,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你再仔细看看我。”卢韵之笑着说道,齐木德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卢韵之,眼睛张大然后惊异的说:“卢韵之,你怎么这么老了。”卢韵之哈哈大笑但笑而不答,齐木德撇撇嘴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这应该不是用鬼灵所变的易容术,你是不是给什么人续命了,你们中正一脉的续命之术就是这样,哈哈,没想到中正一脉也有今天,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一言十提兼来回驱赶,并且收在麾下。” 卢韵之只是嘴角略带苦笑,也不回答眼睛一直看向齐木德,眼神中没有一丝怨恨也没有一丝杀意,没有愤怒没有友好,平静只能用平静来形容,好像一潭静止的湖水一般不带有一点感情。齐木德被卢韵之看的全身发毛大喝着:“我也不废话了,既然今天你敢来,咱俩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一言十提兼的走狗!”说着他指向晁刑“中正一脉的仇人!”他又指向卢韵之“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 话音刚落周围涌现了大量的瓦剌军士,各个拔剑张弩杀戮一触即发,杨准瑟瑟发抖的缩在放着金银的车下。杨善也是手足无措,只是不停地假笑着口中喋喋道:“你看这是怎么说的,我们可是使臣。”晁刑所带领的铁剑一脉从棉布中抽出铁剑围成一团,今天这场厮杀可能在所难免了。 就在此时卢韵之却突然说了一句:“齐木德,我问个问题。你是恨保家卫国的我呢?还是更恨背信弃义,把你们耍的团团转的一言十提兼呢?”齐木德恶狠狠地说:“铁剑脉主不就是一言十提兼的人吗?说不定此时卢韵之你早已投靠了他们,呵呵,休要再骗我,我不会再上你们的当了。” 卢韵之却并不着急只是淡淡的说:“我与一言十提兼势不两立,铁剑脉主是我伯父,为了我早已和他们决裂。不如我们联手一起报仇你看如何?”齐木德摇摇头:“我不听这个,先要了你们的狗命再说。”说着齐木德就扑了上来,众瓦剌军士也随之呐喊着冲向众人“孟和教主你还不现身!”卢韵之冲着包围他们的人群中高喊道。 “住手!”鬼巫教主孟和在人群中大喝一声,众人纷纷停手。 ---------------------------------------------—————————————————————————————— 强烈推荐《灵异惊魂笔记》《重生之风起民国》《三国之云动乾坤》都是好基友写的,大家可以去观摩一下...... 第五十二章 结盟 在大帐之中,孟和也先齐木德等人和卢韵之杨善晁刑一众人坐在席上,吃着烤羊肉喝着马奶酒看起来倒也是其乐融融。卢韵之为他们讲述了一言十提兼的秘密,还有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变故,解开了他们对一言十提兼首领是谁的疑惑,孟和大骂道:“于谦真是个混蛋,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没想到你们的大师兄程方栋也会叛变,不过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觉得是不光是为了夺掌脉这么简单吧。”齐木德说道。杨善听了卢韵之所描述的一系列变故后发表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程方栋不是变态就是想代替于谦的地位,甚至更高,想谋朝篡位也说不定,若是如此那他就太自不量力了,于谦怎么会没发现呢?” 也先呵呵一笑说道:“于谦是个忠臣,如果他不是如此忠心耿耿他或许是个好王者。我想他一定发现了程方栋的想法,这种人放在身边随时可能给自己一刀,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估计卸磨杀驴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卢韵之点点头赞道:“也先太师的确是雄才霸略的一代英豪,的确如此,我很佩服于谦,他是忠臣同样我也爱大明。说句不敬的话如果现在瓦剌攻打大明我依然会奋不顾身的投身报国,只是为了什么预言就要夺我性命杀我同脉,我是万万不能忍的,这个反我造定了,别说是于谦就算是天我也要反。” 杨善喝了一杯酒后捋着胡子说道:“你的意思是只推翻于谦的势力却不动大明的根基,这怎么可能有皇上做后台于谦就有不可能倒下。”“所以要拜托也先大汗放回太上皇,这就是我此次跟随杨大人前来出使瓦剌的真正目的。虽然接下来的安排我并没有完全想好,但是我们要尽一切可能抨击于谦的势力,朱祁镇一旦回去朱祁钰就会担忧自己的皇位,我们再从中作文章。当然最好能得到孟和教主所领导的鬼巫的帮助,那样复仇大业就可谓是如虎添翼了。”卢韵之答道。 孟和轻柔了几下太阳穴然后开口说道:“也先太师已经答应送回朱祁镇就绝对不会变卦,我也欣赏卢韵之你的坦白,可是我想问你如果我们鬼巫支持你报仇,能得到什么好处?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叫做无利不起早,我们现在如同谈生意一样也需要双方都有利益。” “其实不管有没有鬼巫的帮助我都要复仇,也一定会成功,只是我伯父晁刑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铁剑脉主离开于谦后,于谦手下就少了一股强有力的力量,他所有的只剩下大明的军力,朱祁钰的支持以及不成器的五丑一脉而已。至于生灵一脉除脉主以外已经都被在与我们的交战中全部解决掉了,不足为据。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利益的话,我想反问一下教主大人,大丈夫当快意恩仇,复仇的快乐还不够吗 ?”卢韵之微微一笑看向孟和。 孟和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大帐之中地图旁边说道:“当然不够,我们要一片属地,归我们鬼巫和也先太师共同统治。”也先看到孟和教主也替他争取疆土不禁喜笑颜开,不住的点头。 卢韵之也哈哈大笑起来摇着头说道:“你想让我当儿皇帝石敬瑭,孟和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不过疆土可以给你们,不过不是我们大明的疆土,而是大片的蒙古草原,让也先太师尝一下大一统的滋味。而你们鬼巫促使了整片草原的统一,我想也先太师封赏一块地给你们没什么问题吧,到时候我就不该称呼您为也先太师了,而是也先大汗了,哈哈。”也先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卢韵之意味深长的看向孟和,孟和则是阴冷的回了一笑附耳在卢韵之身边轻声说道:“你知道也先大限将至,不足五年就会被杀,为何还要鼓舞他称汗。” 卢韵之一边随着也先大汗笑着,一边用手不经意的扶住地图上亦力把里的大片土地也轻声对孟和说道:“这片土地怎么样。”孟和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不再答话。 卢韵之用手紧握了孟和胳膊一下,寓意是这番话私下商量,孟和身为鬼巫教主自然聪慧过人也就领会了,轻动胳膊上的肌肉算是响应了。“对了,齐木德你是怎么知道我侄儿在大帐之中的。”晁刑此刻问道,卢韵之也颇有兴趣的侧耳听去对此他也不太明白。 齐木德哼了一声,然后傻笑起来:“其实我也怪不好意思的,我所祭拜的九婴被卢兄弟弄得差点魂飞魄散,后来又被教主的饕餮所吞,好在回来后杀牛宰羊几百只才换来回来了,可饕餮吐出的九婴已经大不如前了,九头只剩下一头。昨夜我宿醉今日起晚知道有大明使臣前来,赶忙前来赴会,你们是知道我所祭拜的九婴是存于我体内的,当我走到大帐附近的时候,感到它不停地躁动着,却又有些胆怯我就明白了,天下间能让它如此惧怕的也只有卢老弟你一人,于是才前来找你拼命。” “说起此事,我还有事要请孟和教主和齐木德护法帮忙。”卢韵之本想寻找让梦魇离开自己体内的办法。孟和却笑着拍了拍卢韵之的肩头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鬼巫是祭拜鬼灵,商羊在天上,饕餮随意安,九婴寄与体,不管是盒子中地下天上还是身体里对于我们鬼巫而言只是个容器而已,而你的情况有些特殊你是附体。我刚才离得和你稍近我就感觉到了,但是你们两个就如同血肉相连一样,现在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能帮上你。” 众人听到卢韵之和孟和的对话纷纷不解,卢韵之却不再提此事只是说道:“没什么,总之今天我们为了共同的敌人于谦,就算结盟了。具体如何行事我们稍后再议,我们吃罢酒后,还请太师让我们去看望太上皇,不知太师准否。” 也先还沉浸在自己大一统大片草原成为第二个成吉思汗的幻想中,听到卢韵之的请求开心的答应着:“准了,你们看着办就好。来到我瓦剌就好似来到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行动随意就好。” 第五十三章 牧羊人 席罢,卢韵之等人共同前去的朱祁镇帐篷,杨准先行一步前去禀报,这是杨善给杨准的一个机会,以感谢他能送来金银并且让自己与卢韵之等人结识。说是先行禀报其实也没有多远,无非就是早走一盏茶的时间而已,杨善慢慢打着马侧头对卢韵之问道:“回去后,我看你就要有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动作了吧。” 卢韵之摇摇头,他挺喜欢这个聪明的小老头,于是认真的答道:“不,欲速则不达,杨大人我们现在所需要的就是结合各方势力,从而巩固自己的实力我们现在还没办法与位高权重的于谦相提并论。”杨善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着:“聪明,不知道我能否参与一下,我想既然你毫不隐瞒的守着我谈论这些,那么你定有想法。” 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没看出来杨大人还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的确如此,不过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让您身陷困顿之中,所以您只当做不知便是帮我了。最主要的是您年事已高,等我成事之时您也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我反而不想让您冒这个险,你就坐观我的成败吧。” 杨准快马在前,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一会见到太上皇自己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加官进爵的日子就要到了。行了半个时辰后只见到一个破旧的小帐篷,一个人坐在草地里嘴里咬着半截草,目光呆滞的看着在他周围吃草的几只小羊。 杨准骑在马背上用马鞭指向那个牧民问道:“你听得懂汉语吗?”那牧民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并不答话,杨准冷笑一声,口中嘟囔着:“蛮民,看来是不懂汉语。”话音刚落,从那顶破帐篷之中跑出一人,冲着杨准大喝着:“大胆,还不赶快下马。”杨准被这声大喝吓了一跳,顺从的下了马然后突然想起来才叫嚷道:“你是什么狗东西,敢跟本大人这么说话。” “吾乃校卫袁彬,你是何人见到太上皇为何不拜。”那人大喝道。杨准瞠目结舌的看着袁彬和坐在地上依然目光空虚的牧羊人,口中好似被噎住了一样干动几声这才连忙弯腰拱手拜到:“太上皇,微臣罪该万死。”说完也不见那牧羊人动作,更不听他答话,杨准的冷汗顺着脖颈直流知道自己这次可算是玩砸了。 牧羊人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想我朱祁镇本是一国之君,今遇我大明臣子竟然不识,可悲可叹啊。”果然那个牧羊人正是太上皇朱祁镇,袁彬怒目而视直盯着杨准,朱祁镇依然一脸黯然神伤,杨准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满身冷汗,三人就僵持只在那里。 不消一会功夫杨善卢韵之等人已经来到跟前,杨善连忙下马深鞠一躬双手奉在头上,满含热情的对朱祁镇说:“微臣来迎太上皇回京了。”可是话语落后却久久没有听到朱祁镇的回话,只有那低低的哭泣之声,杨善抬头侧眼看去,只见卢韵之和朱祁镇两人相对了立面面相觑,都早已泪流满面。杨善心中暗道:卢韵之这小子身手真快,竟然快我一步,无招胜有招,无声胜有声,无言以对就这么轻易地击败了我的舌头,厉害。 卢韵之挟住朱祁镇的小臂,沉默许久后才轻声说道:“陛下,我是卢韵之啊,您还记得吗?我来接您回家了。”朱祁镇用力的点点头,抬手擦了擦泪水说道:“我记得你,你是中正一脉的高徒。没想到你们如此忠勇,最后竟然是你来接我回去的,回家,说得好啊。我就要回到大明我的家了。”两人不顾身份差异,竟然相拥着抱头痛哭起来。 接下来,众人围聚在帐篷之中,卢韵之给朱祁镇讲述了现在大明的态势,以及中正一脉的动荡,朱祁镇一边点着头一边从怀中掏出来一个铃铛对卢韵之说道:“这是我皇家的铃铛,本就是姚广孝所造,一旦有人算我或者持铃的藩王铃铛就会响个不止。我被俘以后这铃铛昼夜响个不止,于是就挑出了里面的铃心,其实有祖宗密言相传,我这颗主铃只要不响了剩下的八枚辅铃也就作废了。”卢韵之接过铃铛端详起来说道:“原来这就是皇家的九枚铃铛中的主铃,陛下可否让我代为保管,我要仔细端详一下。” 朱祁镇毫不犹豫:“送你好了,反正我留之无用。我只想回京后做个寻常的闲王,无所事事就好,做皇帝太累了。我想家了也想我的钱氏了。”钱氏是朱祁镇的皇后,也是朱祁镇深爱着的女人,或许在大明的京城之中盼望着朱祁镇回来的除了他的儿子东宫太子朱见浚就只有自己的爱人钱氏了。 突然有一人大喝一声:“你若回京后不能复位,那我就不允许你回去!”朱祁镇放眼看去,那人正是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他与朱祁镇相交甚好,长久以来如果没有伯颜帖木儿的照顾,朱祁镇就无法活到现在。朱祁镇满眼惊恐的看了看杨善和杨准低声问道:“不可妄言,你这样会害死我的,我不想当皇帝,我只想活下去,我只想回家。”伯颜帖木儿神情激动的双手抱住朱祁镇说:“你怎么糊涂了呢,你若是这样回去了,还不如留在瓦剌,或许还能保全性命啊。”说着两人相视而望,竟有无限的感慨。 也先冷哼一声斥道:“伯颜不能胡闹,我已经与杨大人卢先生商议好了,孟和教主也答应了,怎么能变卦呢。你这样对待友国的太上皇可是有失我们草原民族的传统,送还朱祁镇的事情不必再多言了。”说完就撩开帐帘愤愤的走了出去。伯颜帖木儿一直忠于自己的哥哥也先,可是之前多次因为朱祁镇而阻拦也先,为此也先耿耿于怀,认为朱祁镇虽然贵为明国的太上皇但总归是自己的俘虏,自己的弟弟尊重一个俘虏有点丢瓦剌热血男儿的脸。此刻看到伯颜帖木儿依然为了朱祁镇的事情而力争,逼迫自己食言反悔自然是怒不可遏放下这句定言后就再也不想多看一会,出了这破旧的帐篷就带着卫队疾驰回营了。 孟和也跟卢韵之使了个眼色,两人先后走出帐篷,两人要去说说结盟之后的细节了。 第五十四章 歃血为盟 五日后,众人到了野狐岭,也先率众送行的队伍早已回去了,只剩下伯颜帖木儿还在依依不舍的一直伴随着朱祁镇,同时孟和与齐木德两人还在和卢韵之晁刑两人细细盘算着日后的细节。 卢韵之骑在马上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说道:“这里可是野狐岭。”孟和点点头,他们几人已经商议的详细万分了,只要日后按计划行事定是万无一失,于是便不再多言,四人这几天的讨论每个人都是绞尽脑汁的确有些累了。这对于鬼巫而言是个划算的生意只赚不赔。如果与于谦的斗争中卢韵之取得了胜利,他们就会得到卢韵之后来私下许诺的种种好处。退一万步说就算失败了,也与现在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他们身居草原之中,于谦就算再厉害也是鞭长莫及无法伤害到他们。卢韵之正是看中了这点,所以才能顺利与鬼巫结盟成功。 齐木德叹了一声:“这野狐岭可是个有名的地方啊,卢兄你可知道其中的故事。”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当然知晓,当年就在这野狐岭,成吉思汗大破金国的士兵,此役以后金国一蹶不振很快就亡国了。我想这是个好地方,预示着我们也可以如同成吉思汗一样大获全胜。” 前方,朱祁镇坐在马车上侧头对伯颜帖木儿说道:“你别再往前送我了,马上就进入大明的境内了,你位高权重一旦进入居庸关附近恐有不测。日后你我还有相见之日,你我就此别了吧。”说着说着朱祁镇竟然垂泪哭了起来,伯颜帖木儿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叹道:“今日一别,日后也不知能否再聚,珍重吧我的好兄弟。”说完扬鞭策马向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朱祁镇望着他的背影挥手告别,泪水打湿了前襟却让然不管不顾,只是随风哭泣。 孟和伸出手,用马刀在手掌上划了一道,鲜血顿时涌了出来,然后他对卢韵之说道:“我们也要回去了,你我可否按照蒙古人的古礼歃血为盟。”卢韵之接过孟和递过来的刀,也划破了自己的手掌,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卢韵之高声说道:“你我今日鲜血相容,就是兄弟了。”孟和点点头,用另一只手拍向卢韵之的肩膀,卢韵之也是同样的动作。孟和高喝:“好安达。”卢韵之大叫:“好兄弟。” 卢韵之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放声大笑起来,孟和问道:“安达,你为何突然发笑。”“我之前算到此次出使有血光升腾,我还以为是何事,没想到竟然是歃血为盟的鲜血。我想于谦也算到了,只是他以为是血光之灾,所以才会让杨善出使,而我也是因为杨善和杨准的关系才会前来的。哈哈,真实天意弄人啊,老天爷给一个卦象却并不详细,让后人无尽的猜测,有的因此得福,有的则是自食其果,所以什么顺天意之类的话都是屁话,人定能胜天!老天爷不过是个戏弄人的混蛋罢了。”卢韵之边笑着边说道。 孟和也是笑笑单手抚住胸口说道:“安达,就此别过。”卢韵之抱拳相送,孟和与齐木德翻身上马也朝着瓦剌腹地奔去。卢韵之一行人继续慢慢的向前行去,行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即将进入居庸关之时,卢韵之拍马向前对朱祁镇所在的马车说道:“陛下,此一去很有可能生活困苦遭人排挤,你能受得住吗?” 朱祁镇不会骑马,伯颜帖木儿离去后就坐进了马车车棚之中,他撩开帘子对卢韵之答道:“我在瓦剌的日子远比你想象的要困苦,我都忍受住了。只要能回到故土,能见到我的爱人,再多十倍的苦我也能忍受住。”卢韵之笑了一下说道:“陛下能如此想我就放心了,您只要忍耐,待时机成熟我会让您过上安乐的生活的,请您相信我。”“卢先生和杨善把我从瓦剌那里迎回我自当信任两位,不知道接下来先生要去何处,是否跟我一同回京。”朱祁镇问。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陛下一定保重,我们还有重逢之日”说着对杨善和工部侍郎赵荣说道:“还请两位大人回朝之后不要提到我,于谦固然可怕但我也是可以算透天下,两位大人只要守口如瓶卢某日后定当报答,可要是出卖我,那......”“卢先生不必说这些了,还是那句话,老夫坐观先生成败。”杨善狡黠的一笑答道。赵荣则是摇着脑袋说道:“卢韵之是谁,我不认识也不晓得,这一路上我什么都没看到,也没听到。” 卢韵之一抱拳说道:“谢过两位大人。”说着就与晁刑带着铁剑门徒想要策马而去,杨准却高呼一声:“贤弟,你要去哪里,大哥我何时才能见到你。”卢韵之也不回头,一扬鞭马儿分本而出,身影渐远却留下了卢韵之远远传来的话:“杨大哥,待我办完事情,再去府上与你谈天说地。” 卢韵之与晁刑一众人奔出三四个时辰之后,卢韵之突然勒住马匹从袋中掏出八卦镜和玉如意持在手中,晁刑等铁剑一脉等人也抽出大剑列阵等待,众人纷纷如临大敌一般。卢韵之冲着空荡的荒漠大喝道:“出来吧影魅,一路上你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有什么意思!” “嘿嘿嘿嘿,我不是跟着你们而是跟着你,你不是早就发现我了吗?”一阵阴冷的奸笑不知道从何处响起,感觉四面八方都是这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一样“怎么,想与我一战啊,你们还欠些火候。” 晁刑冷哼一声:“装神弄鬼算什么好汉,影魅你出不出来。”“本来我就是鬼灵,还用装什么,你这个没脑子的愚蛋。”影魅笑道。突然一个团巨大的影子快速的朝着众人而来,影子化为一只尖锐的长矛刺向晁刑。晁刑举起大剑挥动着劈向那团矛型黑影,大剑上发出阵阵红光,划破空气的声音好似龙吟一般震人心魄。 黑影被击碎了消失在空中,可紧接着到来的却是如同万箭齐发一样的无数尖锐黑影从那一团中射出。铁剑一脉弟子纷纷舞动手中大剑,剑面在快速的挥舞之中形成一个硕大的原型,滴水不漏无懈可击。黑影一撞到剑面上就会发出一阵红光,虽然不如晁刑手中的铁剑一直燃着如同火焰般的大红色,却也是鲜艳的很。 卢韵之躲在铁剑一脉的剑面后面手持八卦镜猛然朝那团黑影掷了出去,玉如意被卢韵之双手持着口中念念有词,飞出的八卦镜发出淡淡金光,一下子击中了那团依然在不停挥动的黑影只听“啊”的一声,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第五十五章 死前的幸福 “哼,原来影魅也没多么厉害,**恶鬼排名第一只是因为神秘才得来虚名罢了。”晁刑冷笑着说道。卢韵之却低声回答:“伯父,别掉以轻心,我听英子说过,曾经大批噬魂兽曾经命丧于影魅之手,他绝不一般。”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尖笑:”还是卢韵之聪明。” 只见每个人的影子在地面上都剧烈抖动起来,然后影子中猛然伸出无数只手牢牢地抓住了铁剑门徒的脚踝,这些黑色的手迅速的缠绕着向上爬去,并且分成多支越来越多,就如同蚕蛹吐茧一样把铁剑门徒牢牢包裹起来,只露出脑袋顿时他们动弹不得。 晁刑大喝一声挥剑向自己的脚下砍去却发现自己手也是被一股大力扯住,自己衣衫的褶皱处那微小黯淡的影子里窜出多条细如发丝的黑线,缠绕住自己的胳膊,紧接着下盘也和他的门徒一样被控制中,晁刑气的不停地破口大骂起来。 卢韵之则是发觉的较早来不及提醒众人,只是纵身往外跳去,那些从自己的影子中冒出来的手一下子抓了空却紧紧跟随,卢韵之就地一滚抓起一把泥土迅速往空中一扬口中念念有词起来,一股狂风平地而起卢韵之一下子站在了七八丈的高空之中,这正是中正一脉宗室天地之术——御风。 影魅奸笑从地上掉落的大剑的影子下冒出了出来,形成一个人形,然后顺手捡起并持在手中玩弄着铁剑门人大剑,然后说道:“没有人可以逃过影子的追踪。卢韵之即使你在高空之中,你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卢韵之并不答话,他看向身下的晁刑突然明白了影魅的话,他的身上凡是有一丝黑影的地方迅速爬出无数小手,一下子箍住了身体。卢韵之感觉如同巨蟒缠身一般被压得喘不上起来,心中一乱托住自己的狂风消散而去,卢韵之一下子从高空中坠落下来。 眼见卢韵之就要摔到地上骨断肉裂,晁刑发出心痛欲碎的大叫:“侄儿!”卢韵之也是闭上了眼睛心中暗叹:吾命亡矣。突然卢韵之感到身体又是被勒的一紧,只觉得那些黑色影子构成的小手都要陷入皮肤中一样,浑身剧痛无比,不仅闷哼一声强忍着才没晕过去。 晁刑看到这里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卢韵之离地面还有两尺之高的时候被几条黑影成个曲线勒住了,并没有摔在地上,可晁刑不知这一勒之下卢韵之差点背过气去。卢韵之感到胸口缠绕的黑影略松了一点,这才喘上气来于是恶狠狠地问道:“影魅你这个混蛋到底要干什么。” 影魅把玩着手中的大剑,然后把那柄剑插入地下,黑影一跃在大剑的剑柄顶端做了个金鸡**然后单腿用力蹲了下来,影魅只是一团影子没有重量所以大剑分毫未动,一个人一般的黑影蹲在剑柄上这个场景看起来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卢韵之,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像煮熟的鸭子一样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影魅说着,卢韵之只感到身上的压迫感又是强烈万分,却听影魅嘿嘿一笑说道:“哎呦,你体内的梦魇还挺厉害的,竟然帮你分担了大部分的压力,还伺机要用梦境蛊惑我。鬼灵也是可以被陷入梦境的,就如同当时梦魇你蛊惑孟和的饕餮一样。但是梦魇你要记住想要蛊惑鬼灵把它带入梦境,你首先要找到鬼灵的本体才行,可你又怎么能确定现在的我就是本体呢,我的本体可能隐藏在任何的影子中,你是对付不了我的。” 梦魇在卢韵之耳畔低语道:“他的力量越来越大了,我.....我快撑不住了。影魅不愧是**恶鬼的首席,真厉害。”梦魇的声音越来越小,卢韵之感到自己好似被那几条黑影勒成了几段,体内骨头咯咯作响卢韵之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叫出来,但有出气没进气,很快就开始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起来。 卢韵之渐渐神志不清了,他想自己今天真的要死了,影魅不想让自己摔死无非是想折磨死自己。此刻,他的眼前闪过了许多人,曲向天、方清泽、石玉婷、英子、石先生、朱见闻.......甚至还有喋喋不休的梦魇,那个胆小怕事又急功近利的杨准和淡雅却美丽的杨郗雨。卢韵之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幸福,原来他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他有这么多亲人朋友,有那么多人对他好他却一直感到自己很孤独很悲寂,他不想死,他想重新拥抱自己的亲人们朋友们,可是他却不得不死,因为这些人的身影渐渐模糊了,而卢韵之的生命也即将走到终结。 一股新鲜的空气传入卢韵之的肺中,甘甜清新是他当时的感受,他第一次觉得空气是如此的清爽,卢韵之贪婪的呼吸着,只觉得身子一空,身上勒住自己的影子消退了,他栽倒在地,大口的喘息着。 影魅的声音又环绕在空寂之中:“卢韵之去蔚县一趟,你会发现点什么,我会再来找你的,记住就在那个蔚县啊,故事开始的地方。”卢韵之晃晃脑袋,还是有些晕眩却也摇晃着站了起来,他快步跑到晁刑身边,因为除了卢韵之自己之外铁剑一脉众人纷纷掉地不起。 卢韵之扶起晁刑后,眼见他呼吸平稳只是晕了过去,心中这才安宁了许多,伸手掐了下晁刑的人中,然后缓慢揉着他的太阳穴。晁刑“啊”了一声睁开眼睛,问道:“我没有死?你没事吧侄儿,我的弟子们怎么样了。”卢韵之轻声说道:“伯父放心我没什么事情,你的弟子也应该没事,你先别乱动静躺一会儿。” 晁刑本想翻身起来,听到卢韵之的话也放下心,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说道:“影魅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杀我们却又尾随攻击我们?”卢韵之摇摇头答道:“我也不知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不过他让我们去一个地方,说必能发现点什么。” “去哪里?”晁刑依旧躺在地上问道。卢韵之眉头紧皱叹道:“我们曾与鬼巫大战过的地方,土木堡之役失败的第一站——蔚县。” 第五十六章 他和她 正统七年春,那一年她十六,他十五。她是二八佳人细马驮的年纪,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美艳可人,她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虽然地处海州有些偏远但也是个官宦家的千金小姐,本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可就在那一年她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而他早已是九五之尊,七年前他登基为帝,那时候他才七岁,可是为了皇家的利益对外宣称九岁,之后七年的时光他是幸福的,有王振陪他玩耍,有美食供他品尝,有位高权重的群臣为他祈福叩拜。 正统七年五月初三,英国公张辅为正使,少师兵部尚书兼华盖殿大学士杨士奇为副使,持节至钱府行纳彩问名之礼节,她待嫁闺中满面娇羞,每每家人提起她都是害羞的低下头,低垂眼帘嘴角含笑。同年同月初七,成国公朱勇为正使,少师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杨溥,吏部尚书郭剌为副使,持节再次拜会钱府行纳吉纳徽告期礼。 同年五月十九日,英国公张辅为正使,杨士奇和户部尚书王佐为副使,率仪仗大和乐放置皇后册宝的龙亭以及文武百官,还有钱府行发册前去迎礼。在文武百官内外命妇的恭贺中,她这个俏佳人身着真红大袖祎衣,下摆穿红罗长裙,胸前着红霞帔红褙子,在一片欢腾的气氛中被迎入了位于北京的紫禁城,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此刻他是幸福的,因为他有了自己的皇后她,几年后的日子会让他无数次想起今日盛况空前的迎娶,不管是凄惨还是悲凉他都没有忘却自己的皇后,而她也的确对得起这份思念。此刻的她也是幸福的,先皇及各位祖宗都是登基之前就早已完婚,而她则是大明有史以来第一个直接成为皇后的人——皇帝的初婚。这场仪式是隆重的,是威严的。普天同庆到处是笑语欢歌,她成了每个妇人口中令人羡慕嫉妒的对象,也成了万人敬仰的国母。 之后的日子他们是恩爱的,即使其他嫔妃为他诞下龙种,而她的肚子却毫无动静的情况下,他也依然爱她。他希望能够将自己的皇位传给结发妻子她所生的儿子。可是一切的变故都来得这么快,命运让他们在一起又分离,真是造化弄人。 他——皇帝朱祁镇,她——钱氏皇后。 出征之前的那天夜里,钱氏紧紧地依偎在朱祁镇的身边,在朱祁镇的耳畔不停地嘱咐着,朱祁镇只是微笑着不停地点头答应,最后钱氏对朱祁镇说出了海誓山盟的一句话,这句话动人心魄却简单无比:“等你回来。” 朱祁镇兵败土木堡,被瓦剌生擒,钱氏惊恐万分,生怕那些野蛮的瓦剌人会折磨自己的爱人,当也先向大明索要赎金的时候,也只有钱氏变卖首饰田产,送给也先结果换来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瓦剌无休止的贪婪。 钱氏没有办法了,她苦求众大臣换来的却只是一张难为情的脸,有时候还会冷艳嘲讽几句以抨击当年朱祁镇重用王振残害忠良。钱氏还想起那个朱祁镇所信任的好弟弟朱祁钰,朱祁镇临出征前夕把监国的众人交与了朱祁钰,而现在朱祁钰成为了大明王朝真正的统治者,钱氏善良的以为朱祁钰与她同样急切的盼望朱祁镇回朝,可是迎接她的却是一张冷漠的脸和默不作声的回答。 正统十四年,那一年他很不幸,她也很不幸。他被俘虏了,她失去了丈夫,钱氏和朱祁镇由天堂掉入了地狱。 钱氏没有办法了,能求得人她都求了,能做的事她都做了,于是她开始日日夜夜的向上天祷告祈祷朱祁镇能早日被放回来。她没有人可以倾诉,后宫嫔妃人人自危,而钱氏的兄弟钱钦钱钟也命丧土木堡之役中,没有人可以商量更没有可以体谅这个无助的女人的苦衷。那一年她二十三,他二十四(虚报两岁)。 钱氏没日没夜的祈祷,不停地扣头,累了就在冰冷的地面上跪卧片刻,不肯上床歇息,她终日以泪洗面,向着神灵哭诉着自己对丈夫的四年。她的待遇越来越差,朱祁钰一再削减她的膳食。吃不好睡不好,冰冷的地面严寒的冬天让钱氏的腿慢慢的僵住了,等有人发现钱氏的腿已经无法动弹的时候,才急急的召太医为其医治,可为时已晚那条腿永远的瘸了。长久以来的哭泣让钱氏也患有严重的眼疾,她的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眼睛也模糊不清起来,她成了一个废人。 当朱祁镇满怀希望回到自己的故国大明的时候,迎接他的只有一顶轿子两匹马,只因为他从路上托人给朱祁钰带去口信说一切从简,结果他的“好弟弟”果然一切从简,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百官请求前去迎接朱祁镇却被朱祁钰否决了,老臣胡濙上书请奏也无效,朱祁钰也只是在东安门外与朱祁镇寒暄两句,然后就安排人带朱祁镇去太上皇的南宫了。当朱祁镇见到南宫的时候他惊讶不已,他不敢想自己的弟弟朱祁钰会这么冷漠无情,因为所谓的南宫不过是东安门外的一所破旧的宅子罢了。 朱祁镇推开了已经破烂不堪的大门,走入院中突然他听到房间内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于是就快步走入房中,他想那里应该有等待他的钱氏,那个美艳动人的皇后。可当大门推开的时候,朱祁镇却惊呆了因为他都有些认不出自己的结发妻子来了。 眼前的钱氏身上穿着粗制的布衣,头发有些凌乱,听到门响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动着她的腿一只是瘸的,走起路来颠簸的很,她的眼睛也看不清了只能伸出手去不断地摸索着,口中低语着:“是你吗?陛下,是你吗?”朱祁镇哽咽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钱氏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的心好似刀绞一样疼痛。钱氏的脸上突然挂上了一丝喜悦,加紧上前快步行着口中说道:“陛下,我终于把你等回来了。” 朱祁镇快步走上前去,扶住了钱氏不断摸索的双手,然后把她一把搂入怀中,眼眶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他和她的爱情,情比金坚。 第五十七章 此刻的她们 京城之中的一间屋子里,石玉婷睁开了眼睛,程方栋站在她床边,满脸坏笑的看着她。石玉婷好像习惯了这种目光毫不避讳的穿好衣服,然后问道:“你真的很无聊,每天都来看我有意思吗?哼,废人一个。”程方栋听到“废人”这个词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石玉婷跟前,举起手来就要打下,石玉婷扬起脸颊看向程方栋眼中毫无畏惧,剩下的只是蔑视。 程方栋突然放下了高举的手掌,呵呵笑着用手指戳了石玉婷的头一下笑道:“你就从这里嘲讽我吧,也不知道谁才是恶心的废人。”说完尖声大笑起来,石玉婷吐了口恶气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同样是那天清晨,徐州城内的一所大宅院之中,一个女子睁开了眼睛,她的皮肤有些黑是那种很健康的小麦色,她的眼睛大大的。她扫视着屋内的环境,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她的手中捧着一盆水,看到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眼睛正在打量着自己,扑哧一乐说道:“小姐,您睡醒了。您起来也不说话,吓死我了,快点梳洗一下吧。”那女子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小丫鬟身前问道:“我这是在哪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这是在您家啊。”小丫鬟好似全然不知女子在干什么似得问道。那女子用清水拂了拂脸颊,这才好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莞尔一笑说道:“翠竹,我是跟你开玩笑呢。我饿了快点给我拿早餐吧。” 小丫鬟也是微微一笑退了出去,待服侍完小姐用餐小丫鬟端着碟子碗出了门,那丫鬟并没有朝着厨房而去,而是直奔正堂,那里有一对慈眉善目的中年夫妻正在攀谈着什么,看到小丫鬟进来了,那个男人问道:“翠竹,小姐今天醒来又说胡话了吗?”“回老爷的话,她还是有一段恍惚,不过后来自己又想起来她的身份了。”翠竹回答道。 “这孩子快点适应吧,否则万一哪天以前的事想起来了得个失心疯,咱可就对不起晁刑晁大哥了。”那个富贵妇人答道。那家男主人又说道:“夫人,你先别说这个了。如果她能忘记过去全好了,咱们膝下无子无女,正好平添一个漂亮的女儿。晁大哥也算是帮咱们忙了,晁大哥能把英子安排在咱家说明信任你我,我们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那妇人急急忙忙的打断了男主人的话说道:“你看你又叫她英子了,不是说好了以后不提这个名字了吗?记住不管在哪里都要叫她唐瑶。”“你看看我,一心急又给忘了,翠竹你先下去吧,继续观察小姐的动态,记得每日清晨过来给我禀报。”说着男人挥挥手,翠竹也就迈着小碎步退下了。 于此同时在遥远的南方,安南国东京,慕容芸菲身穿一袭白色的傲土赞,跟几人正在谈笑风生,口中源源不断吐露出安南语口音地道无比,好似本地人一般。曲向天快步走了进来,冲着在座的几人抱了抱拳,然后跟慕容芸菲使了个眼色就快步出去了。慕容芸菲冲着那几人微微一笑,转身也随曲向天出了屋子。曲向天压低声音说道:“芸菲,他们现在已经开始预计抓捕郑可了,刚才阮太后叫我进宫问我是否帮她,我说自然是忠于太后,她很是满意。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那群大臣是什么意见。” “你去军营吧,这里交给我,我想他们不会有什么想法的,跟随咱们的提议而动,毕竟咱们现在军权在握就是阮太后也要敬我们三分。再加上方清泽给我们的钱财,我们散出去后收买了不少人心,从今日起我坐镇将军府迎接各路前来探听消息的大臣,他们也是如同长了狗鼻子一般,已经闻出来朝堂之上即将有一场血雨腥风了的血腥味道了。你速回军营,你我一内一外分别遏制阮太后的举动,别让她借着消灭郑可一党的势头也把矛头指向咱们。”慕容芸菲答道,曲向天轻轻地吻了慕容芸菲的额头一下然后快步离开了。 慕容芸菲行了几步回到屋中对众人抱歉的一笑用安南话说道:“各位大人久等了,咱们继续吧。” 大明疆土内的留都南京内,杨郗雨轻抚着乌黑的秀发,站在院子中望着遥远的北方心中默念着:父亲,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此刻她的脑中却又浮现出卢韵之那有些沧桑的俊脸,不禁面色微红心中又暗加一句:你可安好? 再说卢韵之这边,一路奔行倒也不多日就到了蔚县,卢韵之与晁刑一众人入住在曾经住过的那家客栈中,刚一进门那店小二就忙招呼起来,看到卢韵之却突然一愣问道:“客官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吧,小的好像见过您。”卢韵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答道:“我在贵店住过几日,敢问小二哥最近在城郊是否发生过什么大事。” 店小二凝眉看着卢韵之,脑中还在思考口中语速有些缓慢地说道:“最近城周围倒是没发生过什么....只是......哎呀,我想起来了。”“想起什么了。”晁刑急切地问道,他那张满布刀疤的脸下了店小二一跳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答道:“我是想起来我见过这位客官,只是短短一年多的功夫您怎么老了这么多,你是不是......” 晁刑一拍桌子大喝道:“谁让你说这个了,赶紧上酒上肉,开几间上好的客房。”待店小二用余光瞥着晁刑惊恐的退去后,他继续说道:“侄儿,你就真的相信影魅的话吗?”“我有什么值得它骗的?”卢韵之玩着一双筷子反问道。 “那之后呢?”晁刑问道。卢韵之略微思量一下:“我们如果发现什么重要线索要立刻去办得那就说不准我们下一步的动向了。如果没有我想先去找一下英子的哥哥豹子,然后去帖木儿去见我二哥,伯父您看可好。”晁刑点点头:“甚好。” ——————————————————————————————————————————————————— 强烈推荐《终末之树》《未上膛的子弹之天生将才》《三国之云动乾坤》 第五十八章 再遇碎片 卢韵之等人在客栈歇息一日后,第二日一早众人就骑上马匹在城郊之外绕城而行,可是饶了小小的蔚县四五圈却仍没有什么新奇的事情发生,晁刑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在马背上不停地大喝起来:“这个影魅是不是耍我们啊。”卢韵之也有些心烦意乱,自己奔波这么远如果只是被影魅所戏耍那可是太丢人了。 正在这时候一群小童跑了过来,围着卢韵之晁刑等人所骑着的高头大马团团打转,嬉笑玩耍起来,蔚县算不上穷乡僻壤也不是鱼米之乡,寻常人家没有马匹,平日更加难以见到这样的马队。晁刑正有火没地撒,冲着小童大吼起来:“滚蛋,不然把你们都剁了喂狗。”小童纷纷抬眼看去,只见晁刑那满脸刀疤的凶残面相,还有那怒发微张的发火样子小童们不禁都吓得哭了起来。 可就在此时一个小童哭的悲天痛地没有站稳摔倒在地,卢韵之看着那小童轻声对晁刑说道:“伯父,都是些孩童何必跟他们计较呢,乡野之地马匹较少,只是......伯父你看那是什么。”那摔倒在地的小童从衣兜里掉落出来了一片黄铜色的金属,迎着阳光闪闪发亮。卢韵之翻身下马快步奔致小童身边,拿起那片黄色的金属并把小童抱了起来,然后问道:“孩子,别哭了,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小童在卢韵之的安抚之下渐渐停止了哭泣,看向卢韵之手中的东西然后说道:“我是从那里捡来的。”说着他指了指路旁草丛之中,卢韵之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给了那小童,并把他放在地上那小童欢天喜地的跑去了,周围的孩子也都追随着他继续嬉笑玩耍去了。 卢韵之把那金属递给晁刑,晁刑接过后仔细端详起来,然后说道:“这是面铜镜的碎片啊,可是这么小的镜子怎么会有强烈的镜花在其中呢,而且还隐约组成了镜花意象,真是奇怪。”卢韵之也是点点头,口中喃喃着:“我想影魅说的就是这个,我们曾经在这里中过鬼巫镜花意象的埋伏,可是那是在我们入住的客栈旁边,待我算上一卦。”说着坐在地上,拾起一个断枝不停地在地上划了起来。 许久过后,卢韵之站起身来哈哈大笑着说道:“伯父,原来是这样,当时秦如风把那面制作镜花意象的大镜子杂碎了,恰巧我们出来后救了一个书生,那书生害怕当地恶霸报复去投奔自己的亲戚,结果鞋底沾着这个碎片,才带到此地。那书生发现后就摘下碎片仍入了草丛之后,后来这个小童玩耍的时候才看到并且捡了起来。伯父这一切变故莫非影魅早就看在眼里,他想提醒我们什么呢?是不是这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 晁刑摇摇头又端详起来那碎片然后说道:“现在这个镜花意象已经破损,就算我们找到它的法门也无法进入其中,里面的东西也没发出来。”“我是这么想的,我们走的时候里面应该没有什么秘密,只是虽然成为碎片可一旦还有一丝镜花鬼灵未灭就有可能把人带入其中,或许我们当时走的过于匆忙没来得及处理这些碎片。”卢韵之答道。 卢韵之的耳边突然想起梦魇的声音:“或许我可以试一下,我是鬼灵可以进入镜花意象之中,再通过梦境让那里面的东西出来,也许能成功只是如果里面是个活物的话就惨了。”卢韵之低语一句:“为何?”“本来镜花意象就属于另一个界层,而一个活物由人世消失在梦境之中又等于带入一个阶层,镜花意象和梦境与人世这三者都是不同的而平行的空间,所以这种快速的穿梭于数个界层之间,活物的脑子会发生错乱从而疯掉。”梦魇答道。 晁刑早已知道梦魇付在卢韵之体内,此刻看到卢韵之貌似自言自语的样子倒也不奇怪,关切的问:“梦魇有办法?”卢韵之点点头简单讲述了梦魇所说的,晁刑听后点点头说道:“那也只能用这个方法一试了。” 卢韵之的胸膛上出现了一只手,那只手接过了铜镜随便顿时铜镜发出了异样的光彩,过了片刻功夫,那只手把铜镜远远地扔了出去。铜镜碎片刚一落地立刻凭空出现了一人一骑,马儿发疯了一样在地上嘶鸣吼叫着,扬起后踢不断地乱踢。卢韵之点点头,一个铁剑门徒提剑上前横劈而过,顿时马儿命丧当场。 那人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玩着旁边的杂草,眼神混沌不堪看来已经神志模糊疯掉了。这时梦魇对卢韵之说道:“这家伙可能在镜花意象中关了许久,我把他带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疯掉了。”卢韵之细细看去,那人装束很是普通,可是身体精壮的很,一看就是身强力壮的习武之人,卢韵之蹲在那人身旁询问起来,却见那人只知道嘿嘿傻笑,边笑着还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准备撕碎玩耍,卢韵之一把抢了过来。那个男人如同顽童一般哇哇大哭起来,上来与卢韵之争抢,却被两个铁剑门徒给按住了。卢韵之对那两个铁剑门徒说道:“麻烦两位把他送到客栈,之后再找个人家照顾着,多给点钱,这人疯了也不容易。”说完就要拆开这封信阅读一下,这封信里肯定有个天大的秘密,卢韵之等不急定要一睹为快。 晁刑却大喝一声:“住手!”说完快步走到卢韵之身边,拿过信然后指着那个封住心口的泥章说道:“我认识这个标志,这是于谦所用专用印章,代表着一言十提兼的秘密信息。不能再这里看,上面涂有一种特殊染料,只要暴露在空气下不消片刻就会燃烧起来,只有泡在酒里才能观看。信上还附有鬼灵,即使泡在酒里一会也会变成粉末,就是防止让人留下把柄,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先回客栈再慢慢打开信吧。” 卢韵之点头称是,然后一行人快马超客栈行去。 第五十九章 信 卢韵之和晁刑回到客栈后立刻走入房间内,紧闭门窗并且让铁剑门徒从楼下买了一坛子酒还拿了一个木盆。晁刑把酒倒入木盆中,卢韵之则是在木盆上方用红绳悬挂两面八卦镜,八卦镜成家教而立。等一切就绪卢韵之轻拨红绳,两个八卦镜以红绳为轴画圆转动起来。 卢韵之冲着晁刑点了点头,晁刑口中“嗯”了一声然后拆开了信,把信纸抽出后立刻泡入倒满酒的木盆中,卢韵之口中念念有词,八卦镜泛出淡淡金光,瞬间信纸上的画出一道青烟。晁刑长舒一口气,却见卢韵之目光凝重,从腰间拿出玉如意伸入盆中轻点了一下信纸,然后猛然挑起砸在八卦镜上,发出“噹”一声脆响。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伯父,这个于谦真是狡猾,他其实在信纸上附加的鬼灵不止一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当人以为去除后心中必然大意,不消多时第二层鬼灵就会发挥作用毁坏纸张,那时再施以挽救就为时已晚了。要不是我命重五两五,对鬼灵的感觉不同一般还真发现不了。这个于谦真是个老狐狸,又阴险又狡诈。”晁刑也是笑了起来,然后指着在酒中的信说:“再加上信纸上涂着的燃料,真是狡兔三窟,他倒是真想有备无患。你看侄儿,这就是信内的标识。”卢韵之凑头看去,信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印,看似是一言十提兼这几个字,可是这几个字又颠倒顺序的排列着,看起来杂乱无章。再看信上的文字也是杂乱的很,词不达意不成文章,没有一个句子能读通顺了。 “侄儿,让伯父看看你是否能读懂这封信。”晁刑满眼含笑看着卢韵之,他对自己的侄儿视如亲生,充满了喜爱和骄傲。卢韵之凝眉看向这些文字,过了许久才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原来是这样,每五个字为一个组合,小印上的一言十提兼这几个字的顺序是错乱的,一言十提兼这个顺序才是正确的。只要每五个字按照章上的顺序,挑出字来排列成正确的顺序读,就能解开这封信。我想每封信上一言十提兼这几个字也是经常变化的,不懂的人不根据法门来读,根本读不对。”晁刑点点头然后说道:“正是如此,按照调整之后的顺寻这封信应该是这样的:避商妄,杀杜海,三脉主,联瓦剌,立大功。” “原来是这样,杜海师兄当时被伯父和生灵脉主五丑脉主围攻,这才中万箭而亡,可是这算是什么秘密呢?中正一脉的人都知道,朱见闻认为商妄也知道,当日只是惺惺作态故作悲伤。今日看来,他的确如同他说的不知情,所以才说要报仇。现在我已经知道当时商妄倒戈相向并不光为了杜海,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于谦的命令,可是如果这样杜海死不死就不重要了,为什么要杀掉杜海师兄呢?”卢韵之说道。 晁刑苦笑一声:“侄儿你又犯傻了,商妄这人虽然有些变态,性格很邪但是总算也是条汉子,对杜海的救命之恩一直念念不忘。当年杜海没有你现在的本事,续命之术如此厉害却也是竭尽全力救了商妄,如果杜海不死,当日围攻你们中正一脉的时候他还会痛下杀手吗?这就是于谦的狠毒之处,他不仅利用人的恶念,他还要毁灭自己和手下的私情,私情对于忠臣来说一文不值,可是完全没有私情的人还算是人吗?” 晁刑一顿面色沉重的接着说道:“侄儿,我其实不光造成了杜海的死,谢琦也是被我亲手斩杀的,伯父对不起你们中正一脉,如今陪着你走上复仇之路,我的内心却总有些许愧疚。日后你们功成之日,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中正一脉。” 卢韵之看到晁刑神情有些黯淡,于是说道:“伯父,他们对我很好,是我的同脉师兄,可是你是我的亲人,孰轻孰重立刻分晓,伯父不必担心如果有天他们不容你,侄儿也会跟伯父站在一起的。”晁刑眼眶有些湿润,虽然卢韵之的话很简单,可看的出来他说的真情流露是内心的想法,晁刑拍拍卢韵之的肩膀说:“咱爷俩不说这些肉麻的话了,对了,这封信其实我见过。” “在何处?”卢韵之问道。 晁刑答曰:“当时我和生灵五丑两脉脉主在一处行事,分批接到了密报。我与五丑脉主都接到了这封信,只有生灵脉主没有得到这封信,内容都是一样的,想来这封信必是传给生灵脉主的。他虽没接到信,只是信中说是三脉主,指的我们三个所以他才跟我们一起去围攻杜海的。是我们杀的杜海这件事情,据你说的中正一脉已经都知晓了,留着这封信还有何用?莫非是影魅想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卢韵之低头不语脑中在思考着,的确这封信的作用在哪里呢?中正一脉尽数知晓,对了,有一人不知,无数事物在卢韵之脑中关联起来。青铜方形的古月杯,永刻中正的金牌,还有这封信就是于谦指使人杀害杜海的证据。如果商妄还是复仇心切的话,或许可以因此离间他与于谦,在敌人的内部撕开裂缝,就是这个样子。 待卢韵之把自己的想法给晁刑讲了一遍,晁刑也点头称是,说道:“应该是这个样子,照你说的永刻中正的金牌在你这里,古月杯则是在方清泽的手里,若要把这场景活灵活现的展示在商妄面前,就必须两者合而为一。看来我们之前说要去找方清泽的安排也恰巧可以实现了,到时候我做人证,信和金牌古月杯产生的镜像做物证,也不由商妄不信。” “正是,于谦是幕后真凶很快就会昭然若揭。只是这信纸必须泡在酒中,随身携带的话多有不便,我们把它放入酒瓶中,然后再藏在这间屋子的砖墙中吧,你看这样可好?”卢韵之询问着。晁刑点点头,就出去安排人准备酒瓶等物去了。 卢韵之坐在屋中,口中却暗自说道:“影魅到底要干什么,此刻帮我到底是所为何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第六十章 家事 黄昏,一队身体强壮的汉子在马上奔驰着,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满脸刀疤的魁梧大汉,在他身旁是一名而立之年的精瘦男子,他长得很儒雅可眉宇之间又带着一丝英气,不消多说这两人正是晁刑和卢韵之,而他们身后的正是武艺高强溃鬼之术独特的铁剑一脉弟子。 周围树林密布地区高低纵横,一众人等选择了两片树林间的小道奔驰,晁刑说道:“侄儿,翻过这片丘陵我们再往前行就是双龙坡——豹子的势力范围了。当时方清泽曾经修书一封,我派出的弟子送出,到了方清泽所说的区域内却寻不到豹子的寨子,方清泽说你们就是在这一带与豹子和英子交战才结识的,正当我的门徒决定要回来的时候却有人截住了他。问明来意后接过了信转身就走了,据弟子说那人相当傲慢无礼。” “那是自然,他们这群食鬼族一直被我们叫做噬魂兽,所受的待遇也是不太公平,对我们冷眼相加也属正常。之前对此我一直不太理解,认为师父所说的是对。真的到了自己家破人亡被人驱逐的时候,我才理解了豹子心中的悲愤。”卢韵之悲叹一声说道。 众人又行了一会,到了名叫双龙坡的高地上,卢韵之一时感慨万千,翻身下马抚摸着地上的泥土说道:“伯父就是在这里,当时豹子和英子作马匪样,夜袭我们出使帖木儿的大营,寓意嫁祸帖木儿引起内战,顺便再报当年驱逐之仇。却没想到我与英子相识,最后结为夫妻,哎,一切都是因缘巧合造化弄人啊。” 晁刑却也是长叹一声,对卢韵之说道:“侄儿不必悲伤,待日后再寻办法能为英子复原,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夫妻团聚了。不过你准备怎么找豹子,不会就在这里干等吧。”卢韵之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说道:“伯父,他们是食鬼族,比我这五两五的命重还要能洞悉鬼灵的存在,我们何不以鬼灵诱引他们出来。”说着从怀中逃出了几个竹筒,然后盘膝而坐,把竹筒上锁贴的灵符揭掉,然后拔出竹筒的塞子,口中念了“出”字,竹筒中就冒出大量灰黑色的烟雾,几个竹筒之中同时冒出数千鬼灵。 晁刑叹道:“侄儿已经练成了心决了。”一个铁剑门徒凑到晁刑身边问道:“师父,何为心决,卢师兄怎么也不念动口诀就能驱动鬼灵出竹筒呢,莫非这是中正一脉的高深之处?”“非也,所有天地人不论哪一支脉,一旦修行到一定的地步心中就可以念动符印,称为心决。全天下可以用心决的为数不多,而且据我所知过于高深的符文也不能用心决念出,他究竟修到哪一步了我也说不清楚,不知道这天地之术的反噬到底对他的身体有多大的影响,让他如此突飞猛进。” 卢韵之待鬼灵全部放出后站起身来,抬臂一挥只见鬼灵纷纷向着四面八方散去,那场景倒也一时壮观的很,然后他才回身对晁刑说道:“伯父,我也是前几天才突然发现自己会了心决的,今天就权当小试一把,到了危急关头我可不敢如此怠慢。万一心决失败,那可不是好玩的。” 卢韵之和晁刑以及铁剑一脉弟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不消多时只见远方奔来一对人马,人数众多足有三百多人,那群人奔致鬼灵跟前从马上一跃而起,纷纷扑向鬼灵四肢着地动作迅猛的很。有的骑士一跃而下,身体还在空中双手挥舞着好似野兽的爪子一般,瞬间撕碎了鬼灵的身体。有的则是张口就去咬,头一挥嘴一扯鬼灵的躯体就扯下一大片。 铁剑一脉门徒都没有见过食鬼族猎食鬼灵的样子,这下子才明白天地人为什么称食鬼族为噬魂兽了,晁刑叹道:“这些家伙的身手可真不错。”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英子的身手也不差。”说完卢韵之快步跳上马背,身形轻盈的很,好似羽毛一般简直是飘上去的。晁刑喝了声好,只见卢韵之双腿直立站在马背上,马匹好似没有察觉一般依然低头吃草。卢韵之放生吼道:“豹子,我是卢韵之,喜欢我带给你们的大餐吗?” 人群中有黑脸大汉正在一手抓住一个鬼灵用力挥动来回摆着头撕咬着,鬼灵在他的嘴边化成了一片片灰黑色的烟雾,发出低沉的哨声,突然他听到卢韵之的话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快步狂奔起来,口中不停地大喝着,身体前倾双臂张开,大幅度的摆动着,速度快的超过马匹的奔跑速度。 那些食鬼族也不再和鬼灵纠缠,大叫着:“保护寨主。”说着几百人纷纷有的也是狂奔追随有的则是翻身上马前去追赶,一时间尘土飞扬气势磅礴。眼见着豹子等人越来越近,晁刑感到这些人杀气磅礴不似前来相会的,于是低喝一声,铁剑一脉弟子纷纷持大剑在手准备迎接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故。 只见豹子几个纵跃奔致卢韵之跟前,双腿略弯蹲地猛然发力弹起朝着卢韵之的脸上抓去,卢韵之眉头微皱双脚踩住马鞍往后跳去。豹子在空中一滞腰间用力,硬是又向前蹿了一尺追上卢韵之,双臂一合那两只手如同利爪一般划过卢韵之的衣襟顿时撕开了两道口子。 卢韵之落地后站稳脚步说道:“豹子这是为何?”豹子并不答话揉身上前又战,晁刑一看卢韵之也不还手遇险重重,自然是担心非凡于是提着大剑就要上前助阵,卢韵之却低喝一声:“伯父休要插手,这是我和豹子之间的家事。”晁刑听后自然停止不前,却不肯放落手中大剑以防卢韵之不测,豹子的手下也冲到跟前,想要对卢韵之和晁刑等人形成合围之势,却听豹子一指卢韵之,然后冲着手下也喝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看好那些人,这个混蛋由我来。” 卢韵之听了豹子的话嘴角微微一笑,竟然不再躲闪,盘膝而坐满眼柔和的看着豹子。豹子却大吼着窜至卢韵之身前挥动双臂,两手成掌朝着卢韵之的太阳穴打去。 第六十一章 谷中高塔 卢韵之眼看着豹子的双掌朝着自己的头颅两侧太阳穴打去,却不闪不避依然满眼含笑的看着豹子。晁刑见了大惊失色立刻前来相救却被身旁的食鬼族众人给拦住,顿时双方战做一团。豹子的双手离卢韵之的头还有一指之遥的时候,突然双手一翻向上挥去,同时抬腿踢向卢韵之,这脚踢得虽然没中胸口要害却也不轻一下子把卢韵之踢的滚了出去。 豹子穿着粗气走到卢韵之身旁,拉起被踢翻在地的卢韵之,狠狠地捶了卢韵之一拳说道:“你这个混蛋,我妹妹要不是跟了你,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当年她就是不听我的,非要去找你,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收起你的鬼灵,快跟我回山寨再说。”卢韵之捂着被打的有点疼的前胸,心中催动心决顿时旷野上的鬼灵纷纷回到了竹筒之中。 “这不是心决吗?你小子还有点本事。”豹子撇着嘴说道,然后翻身上了手下牵来的马,飞奔而去,卢韵之和晁刑等人也上马扬鞭紧紧跟着。马儿顺着山间一行小道奔驰着,周围树木极为密集,不定的就有横出来的树枝挡道,再加上地上坑洞极多马腿极易折断,要不是卢韵之等人骑术极佳还真会被豹子甩的无影无踪。食鬼族和卢韵之等一行人几百人的马队飞速的移动着穿过密林一个急拐弯奔入一段下坡的凹地,一个硕大的洞口黝黑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豹子勒住马回头对卢韵之说道:“牵着马进山洞,洞内没有光亮看不清事物和道路,你每感到碰到一个铃铛,铃铛自然会发出响声,然后你就往右转,直到走出洞口。切勿看到出口的光亮就直线前行,只要不碰到铃铛就继续走下去,因为在黑暗中有无数的弓弩陷阱,你可要当心些。”卢韵之点点头,表示知晓了。晁刑则是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着自己的弟子,豹子等人自然是轻车熟路快步走了进去,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他们走出了洞口。晁刑和卢韵之也算是艺高人胆大倒也不畏惧,走的倒也轻巧,只苦坏了那些铁剑门徒,他们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走着,走出了山洞时早已是一身冷汗。人对黑暗有莫名的恐惧,就算天天和鬼灵打交道的天地人也是不例外。 几人出了山洞抬眼看去,只见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景象映在自己眼前。所有的一切在一个山谷之中,山谷内灯火通明里面宅子水源,庄稼牲畜样样俱全,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世外王国。豹子也不回头看卢韵之等人只是往山谷中央的一座高塔走去。卢韵之侧头对晁刑说:“伯父你快看那高塔。”晁刑仔细观察起这栋高塔,只见这铁塔共计九层,通体好似是混铁铸成,每个一层的每一个角上都悬挂着一串风铃,山谷中的风并不大,可能是两面都被堵上的缘故,所以形成不了呼啸的过堂风,但略微的微风还是有的,清风拂过那高塔上的风铃随风发出清脆的声响。顿时整个山谷中笼罩在一片美妙动听的声响之中。 晁刑看得有些发愣许久才对卢韵之说到:“这个高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浑然一体全是铁铸成的,还真是少见,可到底是从哪里见到的呢?”卢韵之低声答道:“我们中正一脉的镇脉之宝,于谦现在所持的镇魂塔,镇魂塔和这个塔的形状一模一样。”晁刑“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只是跟着豹子等人前行眼睛却一直在观察这座高塔目不转睛,久久不肯移动眼神。 卢韵之快步追上豹子然后问道:“豹子,这个铁塔到底是谁建造的。”豹子摇摇头,可能还对英子的事情耿耿于怀,没好气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总之我们来的时候就有了。现在那里是我的大宅,平日里大家集会商讨事务全在塔中。我们入座再说吧,你们奔波了一路别再饿死了,看你这小身板哎,我妹妹怎么喜欢你这个货。” 卢韵之尴尬的笑了两声,不再答话。入谷后豹子带领的一行人纷纷散去,走入了在路旁的屋子中,只剩下十余个食鬼族族人依然陪同着卢韵之等人走入铁塔之中。进入了铁塔卢韵之才发现,从里面看去好似空间更加庞大,铁塔的墙面还铸刻着一圈圈的符文,好似是上古文字一般。卢韵之略懂一点,当年修行天地之术的时候曾认过,知道字的读法,却也不知道其中含义是什么,只能空凭猜测。 晁刑走到墙边用指头弹了弹对卢韵之说到:“侄儿,这铁塔是精钢打造,里面还混了不少别的金属,这我就看不出来了,总之制作工艺非常麻烦。而且最难得的是你看这面墙根本没有衔接的地方,正如刚才咱们在外面看到的一样,这个高塔好像真的是一体而成的。” 豹子冷哼一声问道:“此人是谁,对铁器的研究倒也是高深的很啊。”卢韵之忙说道:“这位是我的伯父晁刑。”豹子拱手抱拳身体微弓说道:“拜见老前辈。”晁刑点点头答道:“壮士多礼了。”对于豹子突然变得恭顺的态度,不管是晁刑还是卢韵之都感到有些奇怪。 卢韵之忙说道:“豹子兄台最近别来无恙啊。”豹子冷哼一声,态度又变的冷漠万分说道:“晁老前辈是长辈,你的伯父按理我也得叫声伯父,可是你修要跟我套近乎。”虽然豹子嘴上不饶人,可是通过晁刑的身份话里话外却也已经认了卢韵之这个妹夫。 铁塔一层被摆上了桌椅等物倒也是像模像样,位居堂中的是一张巨大地案台和一把宽座大椅,豹子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挥挥手说:“看坐。”他手下之人把卢韵之和晁刑让道左手边的尊位,待两人坐定铁剑门徒才被让到右侧的桌后入座,跟随豹子进来的几人陪同着交错而坐,其中一人走了出去,招呼人上酒上菜去了。 豹子看到众人坐定才冲卢韵之说道:“当年我妹妹只给我留了一封信就去找你了,说什么当日你替我们两兄妹求情救了我们一命,她前去报恩。实际上我早就看出来这小妮子对你有好感,现在你也该跟我说说,英子到底怎么了,她现在还好吗?” 第六十二章 一言为定 卢韵之叹了口气打开了话匣子,由英子在荒村小店救了他们开始讲起,然后两人共度层层难关最终结为连理却在新婚之夜遭到大劫,之后亡命天涯,最后英子命丧于谦的镇魂塔下,然后自己续命救了英子,只能分道扬镳。晁刑则是语气沉重的补充着说自己把英子送到了徐州一户姓唐的人家,曾经晁刑救过那家男主人的命,后来那家人发家致富不忘旧情一直感恩戴德,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英子的。晁刑顺便向豹子提起卢韵之口中所说另一个妻子,也就是当年豹子英子第一次见到卢韵之的那个夜晚,夜袭军营时绑架的石先生的孙女,石玉婷。晁刑说石玉婷的父母死于非命,石文天林倩茹夫妻两人拼尽全力抵挡住商妄的追兵,让石玉婷跑了出去,可是至此下落不明。 屋内一片沉默,晁刑之所以提到这些是想让豹子也体谅一下卢韵之内心之苦,在路上卢韵之就得知了石文天夫妇的遭遇,对于这个岳丈和岳母卢韵之虽然不是如同亲生父母一般爱戴,但是毕竟存有浓厚的感情,即使后来石文天背信弃义带着石玉婷离众人而去,卢韵之都没有说过一句诋毁的话。只是卢韵之悲痛于石文天夫妇没有给石玉婷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力,而是又一次点晕了石玉婷,不过卢韵之自己也不敢确定即使跟着他走了,石玉婷会不会像英子一样也香消玉损呢,自己又有没有能力同时救助两个人呢?卢韵之不知道,只是希望英子和石玉婷都能安全他就心满意足了。 豹子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所以你为英子续命后,你的容颜才会变成如此三十几岁的模样对吗?”卢韵之点点头,豹子站起身来,猛然一抱拳低头拜谢道:“多谢了。”卢韵之忙快步上前,扶住豹子肩头说道:“咱们不需要说这些,我们是一家人,你可是我的大舅子。”听到“大舅子”这个词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气氛一下子由死一般的寂静,变得其乐融融起来,大家放下了悲伤,毕竟他们还活着。 这时候酒菜上来了,卢韵之晁刑等人也着实饿了,于是狼吞虎咽起来,卢韵之从小就与曲向天方清泽等嗜酒之徒在一起,酒量也不差,这倒是出乎豹子的意料之外。晁刑粗狂卢韵之也不文弱豹子更是土匪一般,几人喝的是天昏地暗欢天喜地。豹子搂住卢韵之的脖子对晁刑说道:“伯父,卢韵之他不能去见英子,我能啊,你告诉我那个姓唐的人家在徐州哪里,我要去找我妹妹。”卢韵之拨开豹子粗壮的手臂,说道:“自然也不可以,不能让她和以前的事情有一丝联系,两命重叠神智错乱那就麻烦了。” 豹子听到这里竟然一改平日凶悍的模样,痛哭起来:“这样说....我就永远没法见我妹妹了吗?”“豹子你放心,我日后定寻其他办法帮助英子恢复以前的记忆,还能避免两命重叠,不光你想她,我也想啊。”卢韵之吐着酒气竟然也有些眼眶湿润。 豹子大叫起来:“那你快去啊,我和你一起去寻找办法。”卢韵之则是举起酒杯一样脖子,饮尽杯中酒说道:“现在即使有了办法又能如何呢,还不得过这逃亡的生活,我想于谦不多时又该大肆逮捕天地人了,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只有先推翻于谦才能安然无忧啊,这是现在第一要务,英子现在这样与我无关对她反而是件好事。” “噹”一声,豹子站起身来把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顿时酒杯碎成一堆磁片:“妈的,打死这个于谦。妹夫,你一声令下我们食鬼族听候你的差遣。”卢韵之站起身来伸出右手五指伸开,说道:“一言为定!”“一言为定!”豹子醉醺醺的答道,然后也伸出右手和卢韵之击掌为誓。 这顿酒直吃到天空泛亮才作罢,众人都喝得不少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卢韵之连自己怎么怎么睡在床上的都不知道,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一处好似民居的客房之中。卢韵之站起身来,跟前已经摆好了一堆肉干稀粥等吃食。 卢韵之继续巡视房中,墙角还摆着一盆清水,于是梳洗一番然后吃了那些食物后打开了房门,门外是个小院花花草草的倒也漂亮自己住的是间正堂,估计是占用了主人的卧房。卢韵之早已听到门外有轻微异响,于是略有歉意的抱拳说道:“感谢兄台款待,何不现身一聚,躲在门外卢某如何谢过。”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从土墙外反墙入内,双脚一点就身一滚然后站起身来,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个身手矫健之人。卢韵之喝了一声好,然后抱拳问道:“兄台如何称呼。” “叫我小六就行。”那人嘿嘿一笑竟然有些尴尬。卢韵之问道:“你的身手真不错,多谢你的款待了。”名叫小六的那个汉子说道:“我的身手在我们食鬼族中还属中下等,对了先生,寨主说您醒来后就让您去高塔之中,他有要事找您商议。”“谢了。”卢韵之一抱拳就此谢过后就朝着高塔走去。 卢韵之本不认识这山谷中的路,只是这塔极为高耸只要看准塔的方位就不会走迷路。山谷虽然宽度不大,纵深却极长卢韵之虽然不在最远的一头看起来离着高塔很近了,他也足足走了两三柱香的时间才走到高塔之前。豹子在门口打着哈气,看见卢韵之嘿嘿一笑,那张大黑脸上露出一抹小白牙,虽然彪悍到也带着几分率真。卢韵之走上前去调笑说:“你昨天晚上也喝多了吧,看你没睡醒的样子眼睛都肿了。”豹子轻轻的打了卢韵之一拳回嘴道:“你不也是!”两人嘻嘻哈哈的走入塔中,通过昨天的长谈两人又有英子作为纽带,瞬间亲密无间起来。 晁刑早就坐在塔中了,此刻正闭目养神,听到卢韵之和豹子走进来,这才睁开眼睛说道:“豹子,韵之也来了,你今天这么急匆匆的找我俩过来,究竟有何事?” 第六十三章 食鬼族的路 晁刑不明白还没休息好,豹子就急匆匆的叫自己与卢韵之前来所为何事,却听豹子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反问道:“你们昨天不是说要找于谦算账吗?我们稍作商量就出发吧。”卢韵之瞠目结舌起来说道:“豹子,你的意思是直接入京找他拼命啊。”豹子嘿嘿一笑:“当然不是,我哪有这么傻。我的意思是分而溃之,以游击消耗敌人的力量,最后直捣黄龙,到时候于谦就是再厉害也得束手就擒。” “哈哈,豹子,你还是把于谦想的太简单了,他的背后可是一个国家作为他的后台,推翻他远不是这么轻易的事情,我们还要从长计议。”卢韵之哭笑不得地说着。豹子摸摸脑袋,有些泄气的坐在地上说道:“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豹子和秦如风的性格有些相似,都是打仗带兵的好手,性格暴躁至极也都是血性男儿,可是运筹帷幄就稍差一些了。虽说相似但两人性格上还是有略微的区别的,秦如风暴躁中带着一丝虚荣,比较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却又爱装作满不在乎。而豹子则是看似铁血冷酷实际上却犹如孩童一般带着不少率真,这可能是这个桃源般的山谷与世隔绝的缘故所造成的吧。 卢韵之打了个哈气,就盘膝静坐片刻精神恢复了大半,然后开口问道:“豹子,既然来了你就给我们讲讲这个山谷和铁塔的事情吧。实不相瞒这座铁塔极其像我们中正一脉的镇脉之宝镇魂塔的构造,我觉得这绝对不是个巧合,加之你昨天所说的你们进入山谷的时候,这座铁塔就在那就更加令我怀疑了。” 豹子听后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我先说说这个山谷的由来吧,它叫双龙谷,因为挨着双龙坡因此得名。在我小的时候有一次我们遭到了西北地区天地人的排斥,并且由口角升级到武斗,最后我们人数众多,他们又不是对手总之人多手杂之中打死了一个人。于是那当地附近的几个天地人支脉就向中正一脉发出求救,并且寻求各方天地人的支援。我的父亲就是当时食鬼族的首领就带着我们朝更偏远的地方迁徙,我们并不害怕天地人只是如果所有支脉共同对付我们,我们或许就会灭亡。我们一直在隐姓埋名就是为了保留我们的传统,几百年前你们天地人的老祖邢文对我们进行的追杀,让我们的实力大不如前,更有一部分南疆食鬼族的叛徒投入天地人门下,早已不是真正的食鬼族。我们当时的迁徙不是逃避而是为了更好地反击,当我们逃到双龙坡的时候恰巧到了这座高山之上,发现了之前咱们入谷时的黑洞。” 豹子嗓子有些干了,咳嗽两声跑了出去,一会功夫拿来了一壶水饮了一口递给了卢韵之,然后自己又讲到:“渴死我了,我们食鬼族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只能靠吃鬼灵为生,昨天你也看到了我们也喝酒吃肉,英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食用鬼灵也无妨。只是我们天生对鬼灵就有一种杀意,忍不住要动手去杀并且吞噬,我想这可能和我们祖先走火入魔后吞噬鬼灵有关系,总之这是流淌在我们血液中的本性。我们食用一次鬼灵可以几天不进食依然体力充沛,而且只要尝试过一次鬼灵味道的人就永远无法戒掉这种感觉了。我们除了从小要接受一些训练外,还要用药水浸泡眼睛和手,并且练习鹰爪虎爪等功夫,保证自己的手强壮有力。浸泡眼睛,则是为了能更直观的观察到那些虚弱的鬼灵。天地人中之所以称呼我们噬魂兽,最主要的原因还有我们除了用手以外还用牙齿去撕咬鬼灵,他们认为我们野蛮至极,更加不利于投胎转世,可是鬼灵能否投胎转世谁能说得清楚呢,这只是虚伪者对我们杀戮的辩解罢了。好了不说这个问题,继续说我们吧。我们的牙上都是被药水浸泡过的,后来还在牙上刻上灵符,再后来为了美观我们发明了牙齿上的微雕,这样把灵符刻在牙上就看不出来了。”豹子说着呲牙咧嘴的冲向卢韵之,让卢韵之观察他的牙齿。 卢韵之对食鬼族还是有些了解的,也借此仔细观察过英子的牙齿,可是英子讲的并没有豹子所阐述的那么详细,此刻便想再仔细观察一番。卢韵之刚把头凑到豹子嘴边,豹子却猛然打了个一个酒嗝,直熏得卢韵之连连后退。豹子却好似阴谋得逞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卢韵之哭笑不得只得拂袖捂鼻说道:“豹子,你太鄙俗了,这是不可理喻。” “你昨日在桌上喝酒的时候好似个草莽好汉,在战场上你又是个武艺高强的武将,现在又成了一个酸腐书生,你还真多变怪不得我妹妹喜欢你,你好玩,真好玩啊。”豹子哈哈大笑着说“不闹了,我继续讲。我们逃至双龙坡,发现了这个黑洞,并且洞口有许多鬼灵把守他们都是缚地灵,被什么封印在洞口进退不得,故以看守洞口。我们当时人倦马乏,大家缺衣少粮正在惆怅之中看到这么多鬼灵自然是不会放过,于是就杀光了这些鬼灵,吞噬之后我们恢复了精神。我父亲待我们休整好就派人去洞内探索,发现了这个峡谷,洞内虽然曲折但并无危险,于是我们尽数进入洞中,并且修建起了这些民居,种上花草树木庄家作物,饲养牲畜挖井供水,从这里生活了下来。家父还命人在黑洞沿途布置了种种机关,防止天地人误打误撞找到我们,不知道路径的人进去了定会死于非命。即使举着火把灯笼进入洞中也发现不了这些隐秘的机关,虽然这些民居都是我们建造的,可是当我们进入谷中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矗立着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铁塔,就如现在的模样一般,我们毫不费力的推开了大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是一层虽然空荡,但是二层却是又有一扇门,我们试了几次却怎么也撞不开那扇门。家父研究许久之后立下族规,告诉我们不准打开那扇门,门后面肯定有天大的秘密,会给食鬼族带来杀身之祸,从此就那扇门内的秘密就此掩埋了下来。再到后来我们就也习惯了,反正一层够大足够我们集会的,也就没必要找那些麻烦事了。” “嗯,再后来呢?”卢韵之问到。豹子答道:“再后来家父和家母两人在外与**恶鬼中的祸斗遭遇,双双战死,那时候英子还小我也不大,我俩就在族人的帮助下慢慢长大,我被推举当上了族长,之后我又成立了这个山寨,自然也就是寨主了。” 第六十四章 一日为师 “寨主,对了昨日你我相遇的时候,你的那些族人叫你寨主,我当时就奇怪你怎么成寨主了,英子可没给我提及过。”卢韵之有些疑惑的问道。豹子尴尬的笑了笑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土匪梦,哈哈,我也不例外。至于英子她一直不耻我把食鬼族改成山寨的模式,自然不会跟你提起。” “哦,那你们寨子叫什么?”卢韵之饶有兴趣的问道。晁刑却哈哈大笑起来,弄得卢韵之和豹子有些不知所以。豹子是卢韵之的大舅子,自然也得顺着卢韵之称呼:“伯父,你笑什么?”“我是笑卢韵之的问题,你们食鬼族都是直脾气。双龙坡旁边的山谷叫双龙谷,那双龙谷中的山寨不用想也肯定叫双龙寨了。”晁刑边笑着边说道。 豹子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的说道:“伯父厉害啊,真实神机妙算,我的寨子就叫双龙寨,你不觉得很有道理吗?你看........”豹子依然在喋喋不休,卢韵之却掩耳而逃。卢韵之走到墙边,细细观摩着这些符文图案,耳畔对豹子和晁刑的交谈与大笑声充耳不闻。突然,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只是细细推敲着,过了两盏茶的功夫,直到豹子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卢韵之这才垂头丧气的叹道:“这上古文字果然困难,我来回反复几遍也组不成像样的一段话。” “接下来咱们该何去何从。”晁刑问道。卢韵之略加思索答道:“先休整几天吧,然后咱们去找我二哥,豹子你跟不跟我们去。”豹子的头摇的像是波浪鼓一样:“我就不去了,我讨厌慕容家的人,他们都是有违纲常论理生出来的孽种。”之前豹子与卢韵之等天地人交战的那天晚上,慕容家的人曾说要带豹子和英子前去做研究,本来豹子就对慕容世家没有什么好感,加之那事又算结了点仇,此刻听到要去帖木儿慕容世家的地盘自然是不肯。 卢韵之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懵懂少年自然明白豹子的心思,于是说道:“那好,豹子,这几天你我多商议些日后的计划,今后按部就班可别乱了方寸,待说好计划我再去帖木儿。”豹子和晁刑纷纷赞同,于是众人便开始细细的规划起来。 此刻,在长沙的一间农家小屋外,一个精瘦的汉子坐在板凳上,看着眼前小炉子上的一锅药。草药发出刺鼻的味道,让人还没喝到嘴里就感到一阵苦意。那汉子边看着锅中的药,手中边编着草篮,一个胖乎乎的妇人走到院门口冲着院中的男子说道:“小韩,你爹好点了吗?”男汉子抬起头来笑了笑,眼睛如同繁星一般明亮摄人心魂:“张姨,我爹好多了,这些草篮到下次集市的时候你还要帮我卖点,再帮我买点药我爹这里实在是走不开人啊,卖篮子的事情还有劳张姨了。” “没问题别跟我客气,哎,多孝顺的孩子啊。我的儿子长大要能像你一样不忘父母养育之恩,我就欣慰了。”那个被叫做张姨的胖妇女说道。那精壮汉子笑了笑又与胖妇人寒暄两句,待妇人走后他用布垫着拿起了药锅,把里面浓浓的药汁沏到碗里,端着碗走入了房中。 一个人躺在床上,他浑身缠满了白色的纱布,纱布十分干净看来是经常更换的,他只有一双眼睛和嘴巴露在纱布之外,突然他说话了:“月秋,刚才又是那个胖妇人吧,她真是个好心人,帮了咱们不少忙,来日我们要记得报答人家。”那精壮男子端着药,从屋内的桌子上拿起一个小勺插入碗中,不停地搅拌着让药凉的更快一些,口中答道:“师父,您就安心养伤好了。”精壮男人正是中正一脉的二师兄韩月秋,而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脉主石方。 在卢韵之和曲向天大婚之日的那天夜晚,中正一脉遭遇大劫,石先生突围的时候为了救韩月秋舍身不顾拼死使出御土之术,却惨遭程方栋暗算。程方栋用灵火之术把手插入石先生体内,并且抓断了石先生的脊椎,石先生是靠着强大的意念和御土之术的反噬支撑力才没有立刻倒下,坚持的帮着韩月秋脱困。 可是灵火之术厉害非凡,火焰从伤口蔓延开来,烧遍了石先生的全身,加上脊椎受损石先生就此瘫痪了。韩月秋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背着石先生冲出重围,在他的细心照料下石先生这才保住了一条命。两人身上并无钱财,韩月秋又不耻打家劫舍,也不愿摆摊算卦,于是一路上加这个做小工维持着生计,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注意两人在路上以父子相称,对外说家中不慎起火,烧伤了石先生。 两人就这样来到了长沙城外,找了一家空闲的农居,与那个胖妇人张姨做起了邻居。韩月秋舀起一勺药吹凉后喂到石先生嘴边,石先生饮了一口说道:“月秋,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商妄所追随的那个一言十提兼组织的大哥到底是谁,而且不光是卢韵之曲向天等人我早已算不出一星半点,就连玉婷他们我也算不出踪迹了。会不会是他们已经遭遇不测了,咳咳咳咳。”话没说完药水在喉咙中呛了一下,石先生咳嗽不断。 韩月秋赶忙拿来一块方巾,给石先生擦拭着嘴角呛出来的药水,石先生咳了几下渐渐平复两眼中满是绝望的说道:“你看,师父我真没用,害的大家犹如身陷囹圄。哎,月秋你一直照顾我,真是难为你了。”韩月秋却苦笑一声答道:“师父,您可别这么说。我这都是应该的,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男子汉自当如此。还有不必担忧师弟他们,或许他们都已经相遇正在找寻我们也说不定呢。您算不出来应当高兴才对,说明他们现在已经技艺高深,或许卢韵之还有办法让所有人都算不出他们的踪迹,这小子对这方面很有才华的。” 韩月秋给石先生喂完最后一些汤药站起身来,对石先生说道:“您好好养伤,多休息一会,我去上工了一会儿就回来,晚上咱们吃些好的。”说着就转身出门了,房门在韩月秋的背后掩上了。于此同时,床上石先生的眼角滑落下了一滴眼泪。 第六十五章 撒马尔罕 卢韵之和晁刑骑在马上对着豹子离去的背影挥手告别,在此之前,他们几人商议几天后制定了详细的安排,与卢韵之和鬼巫的约定遥相辉映,形成一套完整的计划。卢韵之对这个计划信心满满,心中想着不消多时定可打入京城,重振中正一脉。 豹子把卢韵之等人送到了帖木儿边境,离着帖木儿的边境哨所还有几里的地方这才回去,这几日的连番攀谈谋划,寝食起居都在一起。朝夕相处之下,他与卢韵之的感情日益加深,加上有英子这层关系做纽带,两人现在也算是肝胆相照同气连枝了。 卢韵之与晁刑等铁剑一脉众人告别了豹子,继续前行了几日后,到了帖木儿的都城撒马尔罕。这里不再是卢韵之第一次来的那个样子了,草原城市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恍如京城都市一般热闹非凡。卢韵之对晁刑笑了笑说道:“本来撒马尔罕取名的意思是肥沃的土地,这里回语和土著语混用,可是现在你看这里不只是肥沃的土地还成了繁华的土地了,各种肤色的人用着各种语言交谈着,看来二哥的能量还真是不小。” 卢韵之等人行至路中,一个腆着肚子商人装扮的男人在路旁的一家店铺中走了出来,边走边回身对掌柜说:“赶紧准备一批黑纱,天方那边要一千多匹,这群王八蛋真是黑心,不给全款光给定金,定金我已经收了,想跟我玩空先卖货后给钱的把戏。你等到了后立刻收全款,不然后坐地起价让他们再涨一成咱们参与售货和交易,不然就运回来不卖了,定金也不退,底气要硬些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有咱们给你撑腰这群人哪里敢造次。”那个掌柜是个皮肤黝黑的天竺人,听了那个商人的话嘿嘿一笑说道:“那是自然,二掌柜您放心好了,此时我一定办漂亮。”这个掌柜虽是天竺人倒是说了一口流利的汉语,卢韵之看向那个商铺微微一笑,知道这也是方清泽的附属商家,掌柜的也就一定是方清泽的下属。因为在那家绸缎庄的匾额的角上有一枚小小的指印,匾额之上还透露出淡淡香料的味道。这是方清泽曾经在在逃亡路上所提到过的辨认方法,卢韵之对此记忆犹新。 那个腆着大肚子对掌柜训话的人听到回答后点点头转身离去,步伐行得很快,身子朝着卢韵之就撞了过来,卢韵之侧身一避却还是擦肩一滞,卢韵之连忙说道:“不好意思,兄台。”那人回过头来扫了卢韵之一眼满含笑容的说道:“没事没事,是我走路不当心,在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此别过。”那家店铺掌柜称呼他为二掌柜,本来应该是位高权重却一点架子也没有,态度极好。卢韵之看着男人转身离去,却是微微一笑身子停步不前,好似算到那个男人很快就会回来一样。 果然,那个男人走了两步突然“啊”的一声,转过头来,两眼间瞬间模糊起来,口中大叫着:“卢韵之,卢书呆听说你变老了,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说着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卢韵之,激动地不停摇晃着卢韵之。 卢韵之嘿嘿一笑说道:“这又何妨,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何必拘于容颜改变。不过蛇哥你的变化可真大,当年瘦弱的刁山舍竟然变成了大腹便便的模样,真是财色噬人骨啊,你可算是被方清泽给带坏了。” 原来刚才那人就是刁山舍,曾经的十八哥卢韵之他们三房喜爱的“蛇哥”。刁山舍擦擦眼角的泪水,挟住卢韵之的胳膊往前走着说道:“走,去找大掌柜,呸,去他的大掌柜,找方清泽去。” 卢韵之从未觉得这么轻松过,可一看到刁山舍心情却不再沉重,心中高兴起来。这就是刁山舍带给自己的感觉,虽然他的体型发生了变化,可是依然是自己的“蛇哥”。这种亲切感从未变化过。卢韵之等人跟着刁山舍,一路嘻嘻哈哈的走到了一家不小的钱庄内,转过柜台走入内堂。 在一张异常宽大的桌子上摞着如同小山一般的本子,一个庞大而肥胖的身躯正坐在后面不停地拨弄着一个比桌面还要大的算盘,算盘的两头冒出桌子两端简直是架在桌子上的一般。那人除了拨算盘以外,还不时的提起笔来在打开的本子上写上几笔。卢韵之打开摞在在上面的一个本子,上面满满当当的记着各种账目,这些都是账本放眼估算得有几千本之多,地上桌子上到处都是。 那个低头做账的汉子正是卢韵之的结义兄弟方清泽,方清泽听到有人来了,还感到那人拿起了一个账本,眉头微皱却是头也不抬只是不停地拨弄着算盘说道:“有事说事,没事走人。有没有规矩,把账本放下。” “这叫什么算盘啊,这么大。”卢韵之满眼含笑的问道。方清泽依然不抬头,眉头皱的更紧了怒斥道:“阎王大算盘,能算天下帐,我说你到底有没有..........”方清泽猛然抬起头,因为用力过猛身前的账本竟然被统统推到在地,口中不停地大叫着:“三弟,三弟你可来了。”可是喊完叫完却直直的愣在那里,看着眼前卢韵之年华老去岁月过尽的样子,不禁有些颤抖起来,伸出手去想要抚一下卢韵之斑白的鬓角。 卢韵之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二哥,你这是干什么,兄弟相见本就是高兴的事情,弄得气氛这么悲伤,我都饿了快带我去吃饭吧。”方清泽顿了顿,喉头动了双臂拍向卢韵之的肩膀说道:“说的对,不难过了。走,咱哥俩喝酒去,哥哥可想死你了。大哥知道了你的消息了,我前些日子已经让安南那边的人转达给大哥了。你不知道,大哥在那边可是风生水起啊,走走走,到酒桌上再说。三弟,嘿嘿,你这个样子要不说我是你二哥,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大哥呢。” “二哥,又在耍嘴皮子,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卢韵之笑着跟着方清泽走了出去,可是他们真的没变吗?变了,每个人经过这么一番磨难都变了。可是对于这种变化他们自己却都浑然不知,或许只有旁观者才清楚吧。 第六十六章 历史的重演 卢韵之和方清泽分别说了自己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日后所谋划的安排后,两人开怀大笑,因为对方所做的都是极好的,便对推翻于谦的组织更有信心了。卢韵之说道:“我这边的已经联合了豹子和蒙古鬼巫的势力,具体的安排,二哥你已经知道了,不过我有些担忧日后重振中正一脉后大哥会不会因为我联合鬼巫而责备我。” 方清泽看着卢韵之默不作声,突然呵呵一笑说道:“三弟,你长大了,知道瞻前顾后了。你记住我们是兄弟,你做得对大哥不会责备你的,你也都是为了复仇大业。再说对于大哥这样的兵者来说只要是兵法战略上正确就没有什么值得责备的,我们是兄弟就算天下人都责备你反对你,我们也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的。”卢韵之听到此言也是微微一笑,举杯共邀方清泽,一饮而尽。 “稍等一下,二哥,容我推算一卦,看看师父他老人家和二师兄在哪里,之前我曾经算到过他们的影踪,可是当时我也是自顾不暇没法照顾师父,就没有提及。现在咱们的计划已经完善,该接师父到身边好好照顾一番了。”卢韵之说完就把酒杯不停地摆弄着算了起来,卦者高深草木皆为卦器,对于卢韵之而言随便找什么作为工具推算都是一样的。 方清泽在一旁不停的咋舌嘟囔着:“你看我这三弟,这么好的消息也不早告诉我,师父没事真是太好了。”卢韵之算了片刻对方清泽说:“师父和二师兄在长沙府城外东八里的一个农舍内,二哥你速派人去寻找,然后接师父到帖木儿养伤,待我们攻入京城再接师父回京。不过师父的状况你可以做好心理准备,他老人家现在身体残不能动,浑身烧伤严重,来了后可要悉心照料。” “那是自然,蛇哥,快去派人致信长沙府的商家,让他们速速找到师父,妥善送师父来帖木儿,哦对了,你也去吧。否则二师兄别再生疑不肯前来,那就麻烦了。”方清泽对着刁山舍说道。刁山舍饮了一杯酒抹抹嘴兴高采烈的说:“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师父接回来。我现在就出发!”说着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方清泽冲着刁山舍叫道:“蛇哥,一路保重。”刁山舍头也不回的答:“知道了,我带足护卫再走。”卢韵之望着刁山舍离去的背影问道:“二哥,我们也去看看你的番兵吧,我想看看他们战力如何,这队人马和豹子的食鬼族可是我们的一队奇兵,会在西北搅起一片惊涛骇浪。”方清泽点头称好,于是方卢晁三人就一起走出门去,朝着撒马尔罕城郊的番兵大营而去。 行之路上,方清泽侧头问向卢韵之:“三弟,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于谦下一步的动向又是如何?”“于谦大伤已愈,再者他手下生灵一脉尽数灭亡,我想他前些日子正在储备实力,想要发动第二次对我们天地人的围剿,不过这次我想主要针对的并不是我们,而是天地人其他支脉。我们作为天地人的主脉自然是先被围击的,可是其他支脉也是于谦的眼中钉肉中刺,谁也说不准若干年后会不会出现一个强大的支脉取而代之中正一脉的地位,一统天下的天地人各脉。所以于谦一定会大肆搜捕天下身怀异数之人,我想这种情况会持续一到两年并且愈演愈烈。”卢韵之嘴角带笑的说道,好似于谦进入了自己的圈套一般。 方清泽眉头一皱点点头说道:“此话有理,毕竟姚广孝的纸条上写的是‘灭毁天地,剿尽中正’,我想不光中正一脉其他支脉也在劫难逃。其实前些日子对我们围剿过程中商妄和程方栋等人就顺道灭了许多小的支脉,这也是我后来得知的。现在所有天地人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被剿灭的就是自己,有的坐以待毙有的仓皇而逃隐于民间,可是之前你说了,于谦不仅技巧高深还利用了影魅,我想那些支脉可谓是在朝不能暮了。” 卢韵之则又是一笑答道:“正是如此,于谦之所以在一晚上中正一脉全在欢庆我与大哥大婚之喜的时候突然发动进攻,并且紧追不舍欲以把我们赶尽杀绝就是为了造成这样的局面,群龙无首。如果先拿别的支脉开刀,或者我们中正一脉还保存着相当的实力,定会集结所有支脉进行对抗,那时候的威力不容小觑。所以蛇打七寸,中正一脉就是天地人的心脏,心脏打伤了,四肢百骸就不在话下了。” “那我们现在要对其他支脉进行援助吗?现在召集众支脉是否可以提前发动我们对京城的进攻,尽快推倒于谦的势力。”方清泽说道。 卢韵之摇摇头:“我们现在按兵不动。”“为何?”方清泽疑惑不解。 “现在我们的实力大增,可是比起于谦来说相差的可谓是天壤之别。一旦我们发动反扑就相当于是对整个大明开战,先不说百姓民不聊生陷于战争的水深火热之中,就说单从实力上来说我们现在的兵力也无法与之抗衡。再者咱们中正一脉大败不久,现在去召集其余天地人毫无号召力,还容易引起于谦的注意,全力剿灭我们,那我们之前的所有逃亡的努力就付之一炬了。其实这是于谦的弱点,太过于急于求成,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历史的重演罢了。”卢韵之淡淡的说,方清泽还是不太明白,问道:“历史的重演,此话怎讲?” “元朝的灭亡不就是鬼巫急于求成,大力剿灭天下的天地人所造成的吗?于谦这一弄到时候全天下的天地人都会同仇敌忾,剑指于谦。此消彼不长,于谦看似消弱了天地人的力量,其实不然。他灭掉的只是留之无用的虚弱支脉,真正强悍的达人是不会被他的爪牙所杀死的,到时候我们保持足够的势力自然有无数能人猛士所依附,我们自身的实力也就大增了,这和元朝末年的情况如出一辙。其次我之所以说此消彼不长,是因为于谦是个忠臣,他的实力也只有整个大明作为后台,并没有自己的隐秘力量,不管是兵力还是国力在这场剿灭中,只能有所消损不可能反向增长。到时候反倒是我们更加强盛了,此刻的坐山观虎斗,对我们日后的复仇大业有说不尽的好处。”卢韵之看着方清泽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 方清泽听了这番讲述顿时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说得好,正是历史的重演。” 第六十七章 雇佣兵庄园 密十三67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六十七章 雇佣兵庄园来自 撒马尔罕城外六里的一块平整的土地上,修筑这一个风格独异的庄园,庄园的围墙四周种植着一圈树木树木茂盛非凡,让庄园内阴凉无比。庄园是用白色的石头构成,主建筑庞大而高耸,整体风格虽然简单却也庄严肃穆,这里就是方清泽的雇佣兵军营,这里集结了番地最好的武士不论肤色不论语言,只要武艺高强就会被重金邀请到此处,享受贵族般的待遇,同样他们在金钱面前也要付出血与泪的代价。 卢韵之参观完这个巨大的庄园后,感慨万千知道方清泽为了组建这样一支超凡战力的军队,定是花了不计其数的金银,在这个庄园里有取之不尽的美酒美食,用之不尽的钱财珠宝还有众多美女供这些雇佣兵消遣。这是一种供求关系,方清泽聪明的让这些雇佣兵习惯于享受这些人间的美好,让他们逐渐产生依赖,最后就会死心塌地的去为方清泽卖命,否则没有他人有这样的财力去供应他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挥霍。 方清泽看着卢韵之充满新奇的表情笑了笑说道:“来吧,让你看看他们的战斗力到底如何,否则你还以为我养了一票酒囊饭袋呢。”说着方清泽走入了门口的一个小屋之中,冲着一个张开了喇叭装的小口喊道:“训练场集结。” 喊完,方清泽就快步朝着庄园之外的一大片空地走去,卢韵之和晁刑互相猜测着刚才的那个喇叭口是一种传音工具,对这所庄园中一系列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互相讨论着,并且跟着方清泽前行。走了一会,几人眼前就出现了有一大片开垦好的土地,土壤松软的很,即使摔上去也不会受到很重的创伤。 在那里早已集结了数百人的队伍,他们整齐划一秩序有序,一点没有穷奢极欲的懒散,看来方清泽不光给了他们良好的物质条件,却也强调了严格的纪律,否则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几百人的军队不可能迅速集结。 卢韵之放眼看去,只见每一位战士都身强力壮,肌肉凸起好似力大无比,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藩人,皮肤或白或棕或黑,少有黄色皮肤的人。这些藩人天生就体格巨大比大明疆土内的战士要身高体壮一些,自然单兵作战能力也要略高一筹。而且细细观察之下,就会发现这些人裸露的肌肉之上布着不少伤疤,看来之前也参加过不少打斗。 方清泽下令说道:“两方派出代表互相打斗。”卢韵之却止住了方清泽说道:“二哥,让我和伯父来试一试他们吧。”却见晁刑也在不停地活动着四肢,准备大战一番,本来晁刑就好武善斗可这一路上卢韵之为了避免朝廷鹰犬注意,则是不让晁刑路见不平大打出手,可把晁刑憋坏了。此刻有这样与精兵强将打斗的机会怎能放过,于是摩拳擦掌准备大打一番。 方清泽大笑起来说道:“好,那就如三弟所愿。只是伯父和三弟武艺高强,还要多多照顾他们,手下留情啊。”晁刑大声叫嚷着:“那是自然,否则打坏了你的这群宝贝蕃兵可就不好了。快拿木质兵器来,否则老夫大剑一挥,岂不是砍瓜切菜。” “伯父,我们这里没有木质兵器。”方清泽嘿嘿一笑答道。卢韵之却凝眉说道:“那你们平日练习之时都用何物,莫非用真兵器,那样可是有所伤损啊。”方清泽听到此言却高声说道:“正是如此,全部真家伙招呼着,就是要让他们每次联系都当成殊死搏斗,这样才能提升真正的本领,否则还不被我建造的这个安乐窝给养坏了。我可是个商人,亏本的买卖不做。”说完双手击掌,几个番兵快步跑回庄园,很快背负着几捆刀剑一摞盾牌跑到队伍之前,然后把东西扔在地上,接着进入队列之中。卢韵之这才明白,原来所见的这些番兵身上的伤痕应该大半都是训练中得来的。 方清泽又是击掌一番,从队列中走出十六名武士,方清泽对晁刑和卢韵之说到:“伯父,三弟。你两位的功夫如何我知晓,以一敌十不在话下,我让十六人对你两人没意见吧。”“没意见,痛快,痛快!”晁刑叫嚷着,解下背后斜跨着的大剑朝着刚捡起地上兵器的那几名武士冲去。 卢韵之也是微微一笑,拍了拍方清泽的肩膀,从腰间抽出钢剑漫步朝着训练场中走去。那十六名武士捡起兵器,举起盾牌严阵以待,周围数百人迅速朝着两旁撤去,队伍依然秩序有序毫无慌乱,看来果真是训练有素。一眨眼的功夫,场中就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晁刑冲到几人跟前挥动大剑横扫而去,这是铁剑一脉的成名绝招叫做横扫万军,看似简单却大巧若拙,讲究的是力大无穷不留余力,一招过后要么腰斩敌人要么让敌人身形大乱。不光单兵对阵就算是面对多人围攻也能凭借此招,杀开一条血路,故而叫做横扫万军。 首当其冲的七名番兵不慌不忙,统统举起手中的齐肩大盾,用臂膀挡住支撑在盾内,身体倾前倾斜,前腿微弓后脚蹬地,整个身体的力量集中在盾上,瞬间组成了一面狭长的盾面。在他们身后还藏着蠢蠢欲动的九名番兵。 只听到金属碰击发出的一声噹的巨响,大剑横扫而至,已经碰到了第一面盾,那盾后的番兵咬紧牙关全力接住了这一击,顿时觉得肩膀酸痛无比,差点就被击飞出去,幸亏身后有一名番兵顶住了他的后背,这才稳住身形。同时那人口中高喝着:“这家伙力量太大了,大家小心。”紧接着往后的几面盾牌也纷纷与大剑接触,但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小,这些番兵苦不堪言只能咬牙忍受,平日里这些人都是某地的有名的英雄壮士,骄傲自大的很,除了见过方清泽身手极好之外,都认为自己天下无敌,此刻才知道人外有人的事实。 大剑划过七面盾牌,顿时带起一大片火花,虽然番兵吃力盾阵却毫无破绽,晁刑不禁在心中暗喝了一声“好!”。 &nnsp; 密十三67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六十七章 雇佣兵庄园更新完毕! 第六十八章 藩人猛士 密十三68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六十八章 藩人猛士来自 大剑划过七个盾牌,晁刑依然挥舞大剑准备划一个半圆缓住横扫之势,横扫万军这一招虽然威力十足却有个缺点就是因为用力过大容易让出招的人难以停势,必须再荡半圈才能让大剑停顿下来,如果之前不能把敌人一招毙命或者让对手身形大乱,这时候就会给对手可乘之机。 果然那群番兵也是迅速判断出了横扫万军这一招的缺点,此时有四人从分开的盾阵中冲了出来,双手持大马士革军刀,朝着晁刑劈头盖脸的砍下去。晁刑艺高人胆大,大喝一声双臂用力肌肉暴起大剑转向朝着横上方削去,瞬间和竖劈下来的军刀撞击在一起。可双方兵刃刚一碰到晁刑的心中就暗道一声不好,原来那些藩人武士看似用力劈下,虎虎生风,实际上却并没有用力只是虚晃一下。 大马士革军刀与晁刑四爪金龙大铁剑刚一碰撞就立刻荡到一边,那四名藩人翻身跳了出去,这下晁刑才看清楚原来四人奔出的作用只是为了挡住自己的视线,真正地杀招在他的下盘。除了持盾的七名壮士和刚才冲出的四人外,应当还有五人。此时那五人正在一个一个的翻滚到了晁刑的脚边挥刀就砍,他们左臂还高举小圆盾挡住头顶和肩膀,防止大剑还有余力挥落。 近身攻击不是大剑的长处,此刻晁刑为了荡开竖劈下来的军刀,已经把大剑用力荡了出去,想要下落挡住下盘的攻击早已为时已晚,就当要拼死踢出一人保个鱼死网破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轻微的笑声传来。晁刑心中一乐,知道卢韵之已经藏于自己身后,心中也暗自惊叹卢韵之的步伐已经轻盈到如此地步,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晁刑接着上抬大剑的力量猛然高高跳起,双腿弯曲身下留出大段空位,一个身影贴着晁刑的鞋底窜了出去,动作之快如同闪电般迅捷,冷光一挥分别向左右刺出五剑,那五名藩人虽然没看清俯身冲来的那人的身形步伐,却听到破空之声大起,于是下意识的用圆盾挡在胸前。 一股大力传来,那五人纷纷被震的滚了出去,只觉得抓着圆盾的胳膊隐隐作痛,再看自己的圆盾早已被戳了个深深的凹槽。卢韵之微笑着右手持剑,剑尖斜指右下方,长袍随风飘零有种说不出的潇洒。 晁刑也已稳定身形,提着大剑来到卢韵之身边问道:“侄儿,我们接下来怎么攻,这群藩人的确是身强体壮,身手也着实不错。刚才咱俩这么攻击之下,换做普通人早已命丧当场了,他们虽然慌乱不堪却没有败去,放在战场之上定能以一敌十。”卢韵之点点头,轻声说道:“你看他们没有莽撞进攻,又开始回到盾后了,看来他们不光孔武有力,二哥**也着实有一套,知道配合作战。” 说完卢韵之跟晁刑使了个眼色,两人齐头并进朝着那队藩人冲去,十六个武士早已换去手中兵刃每人都换成大盾长矛,持在手中。有的把大盾挡在身前有的则是举过头顶,盾与盾之间衔接甚密,组成一个固若金汤的盾牌阵,透过盾角还伸出了寒光凛凛的长矛尖,准备着随时刺出。 晁刑奔到盾前把大剑斜插在地上,卢韵之脚踏在剑面之上往下一压,接力一弹一个纵跃翻身跳起,人高高跃在空中然后手中钢剑朝下朝着盾阵顶部直插而下。晁刑待卢韵之跳起也把大剑平举于面前,晁刑所持的大剑极重能这样平行持住已然是不易,更为惊人的是晁刑猛地发力,大剑平行刺出而且速度极快,身子与大剑融为一体,朝着正对于他的盾阵刺去,大剑一触到前面正中的一面盾牌,持盾的猛士脚下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就要往后倒去,整个盾阵却集中向正中那面盾用力,不让晁刑的大剑击破。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就这么一用力之下,盾阵的上方出现了一个缝隙,卢韵之正好落下,剑指偏锋直插缝隙之内,腰间用力身体在空中做出不可思议的转动。剑尖不停地拨动着盾牌的边缘,卷动之力顿时两面盾牌被掀飞出去。晁刑哈哈大笑起来,口中高喝:“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着挥动大剑朝着盾阵侧面横扫而去,盾阵一下子四分五裂,众藩国武士纷纷被击飞倒在一旁,却不甘心的举着长矛拔出腰刀就要上前与之殊死一搏。 “精彩,精彩,就这样吧。伯父,三弟你们两人果然是功夫了得,尤其是三弟更甚当初啊。你们认为我的这些兄弟们战力如何?”方清泽笑着跑入场中,他害怕再打下去刀剑无眼,再伤了一方就得不偿失了。卢韵之提起钢剑插回剑鞘之中,拍了拍靠着他最近的一名雇佣兵粗壮的肩膀说道:“好样的,朋友!”那个雇佣兵报以一笑,大家都没沉浸在刚才的厮杀之中,毕竟这场演练已经结束了。 晁刑虽然没有完全尽兴,却也算是打得很是痛快,前几日的郁闷在心中化解顿时酣畅淋漓,于是把大剑往地上一插大笑着说:“方贤侄,你训练的这群藩人还真有两下子,都是热血好男儿,我晁刑喜欢啊,喜欢得很,晚上定要与他们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好,晚上我派人备好美酒佳肴,咱们一醉方休。正好我与三弟也有些计划要详细商量一下,对了三弟跟我来,我带你看几样好东西。伯父是否也要跟我们一起来?”方清泽说道。晁刑此刻早已跑到人群中,正与几个藩国猛士手舞足蹈的交流着,那些雇佣兵看到晁刑满脸伤疤,加之力大无穷一人能敌数名猛士都把他当做战神下凡。晁刑听到方清泽叫他挥挥手说道:“你哥俩先去吧,我与这些猛士在这里交流一番。” 方清泽和卢韵之相视一笑,两人快步朝着庄园内走去。在方清泽带领下,两人走上高耸的主建筑的阁楼之上。方清泽神神秘秘的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阁楼的房门,卢韵之笑着说道:“二哥,你这是搞什么,神神秘秘的。啊!这都是些什么!” &nnsp; 密十三68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六十八章 藩人猛士更新完毕! 第六十九章 神兵利器 当这间阁楼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卢韵之被震撼到了,里面有着自己前所未见的许多东西,还有一群瘦弱的好似书生一般的人,在不停的摆弄着瓶瓶罐罐和一堆铁器零件。方清泽笑了起来说道:“这些可是我找来的人才,让我们来看他们研究的这些‘神兵利器’,我想大哥在的话一定会非常喜欢的。打仗不光战士要猛,武器也要先进才能取得更彻底的胜利。” “看来二哥不光做生意厉害,打仗也是一把好手啊,以前我可没看出来。”卢韵之由衷的赞道。方清泽却摇摇头说道:“非也非也,只是我们都长大了,会的也都多了。你看你曾经莽撞冲动,现在不也是会结党联盟,用尽计谋了吗?这只能说明我们变得更强了,是好事。”卢韵之点点头,跟随着方清泽参观了起来。 “二哥,这是什么?”卢韵之指着一个数十把火铳被铁架围成一个圆形的机器问道,这个机器不仅长相怪异,而且火铳之上没有火线不知道如何点火引发火药,不光如此连火铳的后座木把也完全不见了,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铁皮在火铳之后。而在机器尾部还有一个巨大地铁针和齿轮构造的东西,铁针正对着前面一个火铳的铁皮。在整个机器的两边有三根粗壮的铁柱成三角形支撑住地面,看来是为了抵消火铳击发时产生的后座力的。 方清泽听了卢韵之的问题,嘿嘿一笑问道:“这不就是神机营爱用的火铳嘛?京城一战咱们可没少见啊,你忘了第一战伏击瓦剌的时候我们就用了不少。”“这个我自然知晓,二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这个东西到底怎么用。”卢韵之知道方清泽在故意戏耍自己,于是表现出着急的模样,好满足方清泽的心理已达到迅速解答的目的,看来正如方清泽所说他的三弟卢韵之也学会耍计谋了,不过方清泽也是“中计”了。 “这个是通过一群红夷人传入的一种火炮技术而发明的,他们不在前方填充炮弹,而是在后镗填充,这样就省去了很多时间,放置火铳上也是如此,只是和火炮大小不同罢了。比如咱们这个就是带有滑轮,只要摇动右侧的一个把手火铳就会轮番而移至上端。至于填充的时候我这边也有一位仁兄发明出来一种火药,火药后端被一个牛皮硬纸所挡住,前端放入铅弹,再用牛皮硬纸所挡住,平日提早压缩好。到战时直接通过这个小孔放入这种弹药,然后抽出两张硬纸板,直接击发即可,这样就省了填充铅弹火药并且压紧所浪费的时间了。”方清泽指着这个机器解释道。 卢韵之疑惑不解的问道:“可是你还是没有解释如何击发火药。”方清泽指着火铳后面的铁皮说道:“就是这里,由你看到的后座铁钩引发撞击,使铁皮发生撞击产生火星引引爆火药,从而产生强大的压力把铅弹弹射出去。同时滑动装置让它可以连续击发,从而达到更大的威力。这就是把咱们老祖宗的火铳和红夷人的后镗装弹火炮结合到一起,加之革新所产生的强大武器。” “你再看这个,你应该认识。”方清泽指着一抬好似联排大弓弩的车子说道。卢韵之点点头答道:“认识,这是弩车,是由弩机演变来的,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秦汉之时达到鼎盛。虽然弩力量大,准确性强但是效率很慢,不如弓箭。火器产生后,弩就退出了战场,你现在怎么又弄了出来。” 方清泽点点头称赞道:“三弟果然博学,不过弩的威力是火器和弓箭无法比拟的,也是目前最为精准的远程兵器。所以我只要是能够提高它的效率,那就威力无穷了。你看我用支架固定一排弓弩,通过钢丝牵扯每一根弩弦,然后用几层滑轮减小拉弩的力度,就能做到一次发射五十多发弩箭,迅速发射而我们所要做的,也无非是提前准备好成排安装好了的弩箭架罢了。怎么样我这两样兵器不错吧。”方清泽自鸣得意起来。 紧接着卢韵之还在方清泽的介绍下,依次参观了成吉思汗进攻花刺子模所用的西瓜弹,经过改良后这种西瓜弹可以由火炮射出距离更远,比起填充式炮弹也更加安全不易炸膛,而起西瓜弹里还有众多**碎片等等,不仅可以砸伤还可以炸伤敌人。还有几种奇异的兵器,卢韵之不光细细观察这些奇思妙想的新兴兵器,更是仔细打量起了那些研究的人,想要通过他们的面向得知为何他们能有如此千奇百怪的想法。 其中有两样东西是最令卢韵之感到不可思议的,都是火攻兵器。第一种形似小鸟,后面固定小孩所玩的烟火礼花,通过强有力的推射把这只小鸟推上远处的天空,然后突然炸开。看似这些没有什么新奇之处,实则不然因为在小鸟的体内有大量的火油,一旦爆炸开来,加上爆炸所产生的火苗点燃,火油难以扑灭浇到谁身上也只有等死的份了。所以这种武器对大规模集结的部队由极大地杀伤力,一旦使用必定人心惶惶,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拥挤的队伍活活踩死。 第二种是通过一个猪尿泡所制成的气囊,挤压出大量气体压出前有由一根竹管与之相连的水袋,在这个水袋中有大量的燃料,水袋的一段接在气囊上,另一端也是一段竹管,竹管上还用铁条支出长长的一根,上面用棉棒沾着火油,一旦点燃棉棒经过挤压后会喷洒出燃料,烧伤面前的敌人。这种武器被方清泽取了个低俗的名字叫做“尿一脸”,就是专门对付那些藏在壕沟之中作战的敌人的。 卢韵之在方清泽的介绍下整整在这件阁楼内研究了一个下午,直到天傍黑有一名随从上来招呼说宴会开始了,两人才一边聊着一边朝楼下走去。卢韵之心中暗想如果这些兵器投入在自己与于谦的战争中,定会引起非凡的效果,不仅能大量的杀伤敌人更能震撼对方的士气。 两人行到举行宴会的大厅之中,卢韵之却又一次被深深的震撼了,因为在他面前除了满桌的烤肉瓜果之外,还有那些结实强壮的雇佣兵以及各种肤色的美女,只是他们的统统都是**的。 第七十章 今日有酒今朝醉 满目的**横流让卢韵之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已经不是那个懵懂少年了,却还是面红耳赤,对方清泽问道:“你这都是什么,酒池肉林?太骄奢淫欲了,不堪入目啊。”方清泽看到卢韵之的窘样不禁大笑起来说道:“你这就是腐儒思想作祟,是个人谁没那点事啊。你看人家藩人对此就彪悍的多,再说这么一搞气氛多热闹。你看咱们中原的人办个宴会,大家排排坐共举杯,然后吟诗作对当是无聊之极,还是他们的宴会热闹。走,三弟,去喝两杯。” 两人说着就往堂中走去,一路上不停地有女人上来拉扯勾肩搭背,卢韵之慌忙逃窜方清泽则是左拥右抱,两人找了一块羊毛毡席地而坐,然后差人拿来了酒壶酒杯,两人对饮起来。 方清泽手不停地在两旁的美女身上抓弄着,对满脸通红的卢韵之说道:“三弟,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但说无妨这里都是我的自己人,而且受到严格的控制不会泄密的。”卢韵之轻咳一声,眼睛盯着酒杯不敢抬起,口中答道:“我明日要去见慕容龙腾,向他借兵,此刻我们的盟友越多越好。即使借不来并也要他在西北疆土排兵布阵,牵扯大明的军力,引起国内恐慌这样对我们有无穷的好处。” 方清泽嘿嘿一笑说道:“他们会同意吗?亏本的买卖人家可不做,你说呢?”卢韵之点点头:“此话有理,不过我还要一试。最主要的是大哥和嫂嫂,虽然是慕容龙腾私下暗助两人私奔的,可是其他的慕容世家之人并不知晓,到时候肯定会拿出此事从中作梗。哎,公无利私无情你说该如何是好啊,想想我都头痛。” 方清泽边笑着边举起酒杯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你看我和你在一起也附庸风雅了一把,还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喝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拜会慕容龙腾。”卢韵之抬头与方清泽一撞杯却看到方清泽怀中的那个异国美女,顿时又是一阵脸红连连用袖口挡住自己的视线一饮而尽。 方清泽站起身来说道:“我去和那些藩人兄弟们喝几杯去了,你今天晚上只需快活畅饮,人生在世哪有这么多烦心事,这个‘好东西’给你享乐了。”卢韵之还在纳闷是什么‘好东西’以为又是什么新奇玩意,却感到一个物体被方清泽推出,自己连忙伸手接住,却感到手上软绵绵,抬眼一看原来是刚才方清泽怀中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女人。 卢韵之大叫一声好似老鼠见到猫一般,站起身来想要窜逃却被女人抓住了衣摆,那女人满眼含笑说不尽的万种风情,加上浑身**只看得卢韵之浑身燥热。卢韵之不敢再看,连忙使劲抽出女人手中拽着的衣角,慌慌张的跑了出去。 晁刑坐在一面桌子之前,上半身**着,露出古铜色的结实肌肉。他正在与一名藩人力士掰着手腕,两人身旁围绕着数人不停地高喝着欢呼着,看来晁刑已经接连取胜多次。卢韵之跑到晁刑身旁,却发现晁刑早已两眼迷离满嘴酒气,估计也是喝的差不多了。卢韵之叹了口气,知道这样的宴会可能不太适合自己,于是一个人往庄园外走去。 卢韵之回到了撒马尔罕城,到了那个之前来过的那个钱庄,钱庄此刻早已关门歇业,卢韵之敲了数下门却无人回答于是低声说道:“梦魇,帮我个忙去把里面的人弄醒,然后让他给我开门。” “你这个笨蛋,女人送入怀中你还不收着,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人,我是鬼灵对女人没兴趣,不过我要是个人肯定不会像你一样自作清高。”梦魇又开始喋喋不休了,之前离开瓦剌的时候,卢韵之曾与影魅大战一场,最终梦魇为了替卢韵之挡住缠绕在他身上的压力险些魂飞魄散。之后卢韵之花了多时,吸取无数鬼灵替梦魇固本保元这才让梦魇恢复过来,于是他那喋喋不休的声音又在卢韵之耳边时常响起了。 梦魇见卢韵之并不答话又说道:“我也求你件事吧,最近我感觉好似我又要发生一定的变化,可是我应该到达了自身能力的极限了,所以我有些害怕。但是我总是感到一体空虚得很,就是老想吞噬其他鬼灵,那天你放出鬼灵诱引豹子前来相见的时候我就有点安奈不住了。可是你应该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我们鬼灵吸食其他灵魂并无不妥,可如果一旦超过了自身的极限或许就会突然爆体魂飞魄散,所以今晚你也别睡了,陪我去郊外吧。放出鬼灵让我尽情吞噬,你结阵替我保驾护航,一旦我撑爆了你一定要保住我啊。” 卢韵之并没答话只是点点头,转身朝着郊外走去。郊外的月光之下,卢韵之不停地挑着地上的石头,并且用自己的钢剑在上面刻画着符文,然后把这些石头有规律的摆置着。卢韵之摆好石头又在地上划了几道线把石头连了起来。 卢韵之慢慢走入石阵中间,然后盘膝而坐轻声说道:“我准备好了。”说完从腰间的口袋中抽出五六个竹筒瓶子揭开上面的黄表纸,拔开瓶塞扔在地上,心里默念起来。 “嘿嘿,心决。”梦魇高叫一声从卢韵之的体内钻了出来,其实如果其他天地人看到这个景象一定会把卢韵之当成鬼巫对待的,因为梦魇很是熟练地从卢韵之的前胸爬了出来,而卢韵之只是闭目默念却没有一丝惊慌失措。 梦魇钻出来后冷冷的看着眼前从竹筒和瓶子中钻出来的灰黑色鬼灵,梦魇成人型站在那里,通体成为深黑色,身上还有各种色彩在不停的流转,在这黑暗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好看,真的如同梦境一般。 那些从容器中钻出的鬼灵慢慢的游走着,每每碰到石阵的边缘就立刻缩回。卢韵之和梦魇身边的鬼灵越聚越多,把这石阵围成的圈内挤得满满的,并且在不停地蠕动着,有的甚至互相交叉而立,看起来恐怖而诡异。 第七十一章 梦魇的变化 那些石阵内的鬼灵突然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半透明的雕塑一般,只是这些“雕塑”是没有形状看不清样貌的罢了。梦魇身上的光彩越转越快,看来梦魇也把这些鬼灵带入自己的梦境。梦魇走入聚在一起蠕动的鬼灵之中,每与一个鬼灵重叠梦魇的身体就好似变大的一圈,然后又迅速缩回原来的样子,就这么接连罔替。大约一个时辰以后在石阵之中就只剩下卢韵之和梦魇,所有的鬼灵都被梦魇吞噬殆尽。 卢韵之一直观察着梦魇的形态,防止梦魇爆体而魂飞魄散,可是事实上梦魇一点事情都没有,而且身体一如既往,大小并无变化。不光如此,梦魇的身上还发出了淡淡的金光,就连那个圆乎乎的头颅上都好似有了隐约的五官一样。卢韵之咋舌说道:“梦魇,你到底变成了个什么东西,书上可没有记载你现在的状态。” “话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只是感到我现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梦魇答道。卢韵之点点头,突然眉头紧皱颤声问道:“你说什么?满足感?你是鬼灵怎么会有感觉?” 梦魇也停在那里,那原本空旷且并没五官的脸上,突然好似挤眉弄眼般的扭曲了起来,梦魇发出有些胆怯的声音:“对啊,我怎么会有感觉的,我只有在你的体内才会有感觉,并且让你也能体会到我的感受,而我自身脱离在外的时候并不会有感觉的啊。卢韵之我到底是怎么了。”“不对,你现在不是通过梦境跟我讲话,你也不在我体内说话,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卢韵之更加诧异了。 梦魇的身体竟然颤抖起来,然后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腹部说道:“是这里传出来的声音。”卢韵之摇摇头,然后语速极快的说:“快回到我体内,我把你封印起来,你先自己琢磨一下,日后我再好好翻阅一下典籍,看看有什么能发现的没有。梦魇你先不必担心,会没事的,别忘了你所说的咱们荣辱与共同生共死。”梦魇来不及回答就又如来时一样钻入了卢韵之的体内,卢韵之咬破手指,掀起衣服,在自己的前胸和肚脐之上不停地划着灵符,口中也不断地念着一段又一段的符咒。 第二日一早,卢韵之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到了方清泽位于城外的庄园中,从一屋子内的床上拉起了左拥右抱的方清泽。方清泽眯着眼睛穿戴整齐也不梳洗,睡眼惺忪的就与卢韵之往城内的慕容世家宅院走去。 在门外知会之后,慕容龙腾亲自出来相迎,见到方清泽后含笑说道:“方师侄啊,最近你可许久没来了,我真是有些想你啊,还有你上次送来的那种占城水果真是好吃的很啊。”方清泽也是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师叔,你要喜欢吃,下次我多运点来就好了。”“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慕容龙腾眉开眼笑态度极其平和,完全没有之前卢韵之所见到的那种庄重高雅的感觉,看起来他与方清泽是极为熟络的。 几人进入堂内,待上了茶水瓜果之后,慕容龙腾在一个下人耳边低语两句,那人转身离去,慕容龙腾笑了笑才对卢韵之问道:“敢问这位兄弟高姓大名?”卢韵之站起身来略微弯腰双手一抱说道:“在下卢韵之,见过慕容师叔。” 慕容龙腾依旧满脸含笑的点点头说:“好名字,好.....什么,卢韵之,你不是石兄的得意门生吗?我记得你朝气蓬勃只有弱冠之年,怎么现在突然变成了三十几岁的模样。你没事吧?”卢韵之苦笑一声答道:“回师叔的话,在下不过是因为修行之时误入歧途才使得容貌变老了。劳师叔挂念,我并无大碍。”卢韵之和慕容龙腾并不熟悉所以隐瞒了自己年华过尽的真实原因,只是简略的一答。 慕容龙腾显然并不相信,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卢韵之,好似想立刻把他拉入研究室进行一番调查一般。这一观察竟然有些失神了,直到方清泽轻咳一声慕容龙腾才反应过来,连忙笑着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快坐快坐。今日找我所为何事啊?可是为你中正一脉的复仇大业,我刚才已经知会下人去请慕容世家中的各位头人和耆老去了。不知道我猜的对与不对?” 方清泽还想寒暄几句,卢韵之却是又行一礼坚定地答道:“正是为了复仇大业。”“慕容师叔你怎么知道的?”方清泽听到卢韵之的回答也不多辩解了,只是心中却有感而发了此问。 “方师侄,我当然是从你身上知道的。你前些时日倒是经常给我送些礼物之类的,不过都是独自前来。最近我听说你忙于训练一群雇兵,连来府上作客都没时间了,我猜定是为了你们东山再起而准备的。今日你不去忙于训练士兵却突然来府上拜访,而且还带着一个人当时虽然我并不知道他是卢师侄,却也赶到此人气度不凡不是寻常人等。突然拜访还带着一人,这就一目了然了。你不是来找我谈借兵借权的,难道是找我来过家家的吗?哈哈。”慕容龙腾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佩服佩服,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方清泽也调笑着说道,话音刚落就见屋门处陆续走入一些人,这些人有老者也有一些壮年,年龄各不相同。可是他们的身高却相差无几,体型也大致相同,每个人都身穿一袭白衣,皮肤白皙五官清秀,都是个顶个的美男子,一看就知道是慕容世家之人。 方清泽和卢韵之自报家门之后,其中慕容成为首的几人都是识得卢韵之的,纷纷提出了刚才慕容龙腾所疑惑的问题,卢韵之则是又回答了一遍。等卢韵之说完慕容龙腾向这些慕容世家的头人耆老说明了方卢两人的来意后,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说道:“那请先说你们需要我们慕容世家做些什么。” 方清泽与卢韵之对视一眼,卢韵之站起身来说道:“在下恳请慕容世家发兵助我,层层攻入大明,牵扯我们的死敌于谦所掌握的兵力。” 慕容龙腾“嗯”了一声说道:“于谦可是那个大明现在的朝中权臣?” 第七十二章 结盟失败 密十三72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七十二章 结盟失败来自 “正是现在大明当朝重臣于谦。”卢韵之答道,然后简要的说明一言十提兼的存在和于谦与中正一脉的仇恨,慕容世家众人纷纷相视而对但并不感到惊讶,这是让卢韵之觉得十分奇怪的。卢韵之刚说完,慕容成就站出身来说道:“那你这不是在坑我们吗?于谦既然现在权倾朝野,那我们就更不能与大明开战。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劳民伤财暂且不说,因为这些有方清泽可以供应上,可是以现在的情况,推翻于谦和推翻大明无异。危险性太大,万一失败了我们不光和于谦,就算和大明也是结下仇恨了。如若失败,到时你们可以败逃,我们难道也要家破人亡四处流亡不成!” 慕容龙腾赞赏的看了看慕容成,口中却责骂道:“成儿不准无礼。”话毕慕容龙腾面色一正眯着眼睛问道:“卢师侄,你的要求着实有些为难。”“无妨,那你们不必进军,只要在边关扎营即可,虎视眈眈之下大明必回信京城,称边关告急。这样边关重镇也会加强防守,既不会让帖木儿有所伤亡也能做到牵扯大明兵力的作用,我想这对于慕容世家在帖木儿的权势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吧。慕容成兄对于战争的疑虑,也可解开了,即使我们失败你们也可以对大明称自己是演军,并不会惹火烧身。”卢韵之淡淡的答道。 一个头发花白却长得依然很清秀的老人饮了一口茶说道:“自然不是难事,可你能确保两方对峙期间不会产生摩擦,引发真正的战争。或者说你能确保没人故意挑起摩擦,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吗?”“你什么意思!”方清泽看到那老人含沙射影的对卢韵之说话,一时间怒从心头起拍了下桌子吼道。 卢韵之伸手拦住了方清泽,那老头得意的笑了起来,慕容龙腾却高声说道:“自古以来,有利益就可以谈拢一切事情,来吧卢师侄说说你们能带给我们的好处。”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本来中正一脉和慕容世家就是良交,帮助我们之后中正一脉更不会忘记慕容世家的恩情,而且对慕容世家今后的术数交流,来中原研究也提供了无上的便捷。再其次我们愿意向慕容世家敞开我们中正一脉所藏的所有典籍,供贵方研究。仁义永远比一切承诺都来得可靠,就如上次我们第一次来帖木儿的时候一样,当时你们慕容世家蒙难,虽然我们来了并没有来得及帮上什么忙,慕容师叔就赶回来摆平了那些鬼巫,但是我们也不远万里前来助阵,这就是仁义。希望慕容世家也可以对得起我们曾经的一番心意,对我们也仁义一些。” 慕容龙腾和慕容世家众人纷纷点头,虽然第一次卢韵之等人的到来是因为帖木儿向大明宣战,大明才派出使团的,可是石先生带领中正一脉前来却是因为担忧慕容世家的处境。最后的确如同卢韵之所言是慕容龙腾自己摆平了一切,但是中正一脉的这份恩情却永远刻在慕容世家每个人的心中。 慕容龙腾沉默片刻说道:“的确如此。按理说礼尚往来我们该帮助中正一脉的,如果让我们慕容世家如同你们所做的一样全体助阵,我慕容龙腾现在就能替全族答应,我们在所不辞。可是如果让帖木儿出兵,这个代价就有些大了。至于卢师侄所提出的的条件,的确很让人心动,虽然近些年我们互有交流,可是还是有所保留,这个也是人之常情。” “条件很好,可坏就坏在有人抢先你们一步。”慕容龙腾说道。卢韵之心中一凉问道:”什么人?”慕容龙腾并未答话只是挥了挥手,六个家丁搬着几只大木箱走了上来,木箱放到堂中后慕容龙腾才说道:“卢师侄自己上前看看,这些是什么吧。” 卢韵之和方清泽两人快步走上前去打开了木箱,木箱内尽数是一些崭新的书籍,看来是刚刚誊抄的典籍。卢韵之拿起一本翻开阅读,却浑身一震扔下那本又拿起了另一本。当卢韵之看到第十本的时候他重重的合上了箱子问道:“这些都是中正一脉典籍的手抄本,是谁送来的?” 慕容龙腾并不回答沉默的看着卢韵之,卢韵之叹了口气说道:“于谦胜了我一次。”慕容龙腾这才点头说道:“是啊,这个于谦虽然我没有与之见过,但是的确不是凡人,他清楚地洞悉到了我们最想要的,并且他们还开出更好的条件,他说他要歼灭大明境内的其他天地人。如果我们能逮住前来求救的你们,那些支脉的典籍也尽归我们,你知道的慕容世家最喜欢搜罗全天下的秘籍,或许我们对此有些偏执,但是真的很诱人。”慕容龙腾说着,慕容成竟然站了起来,好似要立马动手一般。 方清泽则是冷笑着说道:“凭你们身手也想动手吗?”慕容龙腾笑了笑答道:“中正一脉与慕容世家世代交好,而且我与石先生私交甚好,哪里会助他人呢。只能忍痛割爱,不理会其他支脉典籍的诱惑了,至于出兵助你们复仇之事,也不是我一人能做决定的。族中其他头人耆老都不太同意,而且我们已经接受了于谦的礼物,所以不能帮你们,师叔在这里给你们赔罪了。至于帮助于谦抓住你们,我是万万不会做的,谁要是再提此事就是与我们慕容世家为敌。” 慕容成并不坐下,只是愤怒的看着卢韵之和方清泽,突然大叫道:“慕容芸菲在哪里,你们和曲向天是结拜兄弟,这事还没了呢。不帮于谦可以,但是慕容芸菲的事情你该给我们个交代。”说着慕容世家众人竟然围了上来,身着的白衣微微鼓动着,里面好像鬼灵密布或者另有暗器。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这事我们会找到曲向天问个明白,不关他俩的事情,就算把他们抓住,也于事无补。”慕容龙腾高喝道。 众人纷纷停手向两旁撤去,但是目光中却满含着敌对。卢韵之一抱拳行了个四方礼后说道:“既然如此,我兄弟二人就此告辞了。”说着与方清泽就要转身离去,慕容龙腾却在后面快步跟上口中说着:“两位师侄,让我来送送你们。”卢韵之点点头,他知道慕容龙腾定是有话要说。 &nnsp; 密十三72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七十二章 结盟失败更新完毕! 第七十三章 一剑寒霜十四州 慕容龙腾,卢韵之,方清泽三人慢慢的走向慕容世家宅院的大门。慕容龙腾突然放缓脚步叹了一口气说:“两位师侄,让你们受委屈了。为了我和芸菲对于家中近亲结婚的反抗,你们要承受慕容家的敌视,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们才好。只是帮你们复仇的事情因为干系甚大,所以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而大多数人是反对的,刚才我才不得已那样说话,所以真是对不住了。” “慕容师叔,您真是客气了,我理解您,作为慕容世家的领袖,不能为了私情而做出有害于整个慕容世家的事情。只是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或许我们开出什么条件会让其他头人心动?”卢韵之平淡的问到。方清泽也是点点头说道:“是啊,如果能帮助我们的话要多少钱都可以的。” 慕容龙腾摇了摇头:“方师侄,我们慕容世家也算是养尊处优,你是个生意人,敢问什么人最不爱财?”“不知道钱的价值的人,就如同你们慕容世家一样,从小没缺过钱以后也不会缺钱,这样的人就不爱财。就算出了和我一样的爱钱之人也只是喜欢赚钱的感觉,对金钱本身并没有太大兴趣。哎,看来贿赂这一招在你们这里是行不通了。”方清泽叹了口气答道。 卢韵之也是点点头说道:“慕容师叔,我们明白了,那就此别过,今后慕容世家与我中正一脉依然是世交好友,请您放心。”说着拱手行了一礼,慕容龙腾也回了一躬,方卢两人转身朝门外快步走去。 两人回到了撒马尔罕城外方清泽的庄园,此刻晁刑陪同着那些大汉已经起床,在庄园外的训练场上拼杀着,两人心事重重哪里还顾得上观赏,只是有些沮丧的走回了园中。两个人不再说话,为今日的联盟失败而烦恼,虽然这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时光稍纵即逝,不知不觉之中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晁刑满头大汗的走入园中看着树下两个唏嘘不已的年轻人,大笑着说道:“清泽最近可是有些脱发,还有你韵之,已经是年华过尽了,头发花白。你俩要再这么成天唉声叹气思想沉重的,不消多时一个就全秃了一个有头发也得全白了,到时候岂不是比我还老,哈哈。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方清泽简短的讲述了与慕容世家失败的联盟,晁刑倒也不以为然说道:“你们不是早就想到这些了吗?再说于谦这厮也不是个普通人,否则也不会把中正一脉搞到如此狼狈,如此强大的对手此刻要是再不反击,你们不觉得更为害怕吗?平静的背后总会有个更大的阴谋,此刻他不平静了,阻挡慕容世家帮你们,说明你们做的已经让他感到压力了,这是好事啊。” 方清泽卢韵之两人一愣,然后开怀大笑起来,晁刑说的有道理啊,自己之前一心找于谦寻仇,思考他的下一步行动,实际上却也的确忘记了在外交方面于谦的作为。这才是针锋相对,与于谦的斗争今日打响了,不再是如同猫捉老鼠的一样被于谦和他的爪牙追逐。今日的结盟失败不光是于谦的一次小胜,更是宣布中正一脉开始正式反扑的开始,对抗开始号角响起,预示着两大势力即将开始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接下来的半个月晁刑带领铁剑门徒与方清泽的藩兵共同训练,久而久之双方实力都是大增,感情也日益加深了。卢韵之决定前去九江府,但是让晁刑留下来,首先晁刑的铁剑一脉可以让融入到整个雇佣兵军团内,这样战力大增不说,即使碰到于谦手下的那些五丑一脉之人也可以阻挡鬼灵作怪。其次是据方清泽大明境内的商家传来的消息,现在已经有大量锦衣卫东厂之人前去搜捕天地人和江湖猛士,防止他们帮助中正一脉作乱,卢韵之孤身一人目标小活动便捷,如果晁刑一直跟着加上铁剑一脉门徒足有几十人,容易引起注意反而办事不利。 晁刑虽然不放心卢韵之,却也是禁不住方卢两人的苦苦相劝,最终决定留下来。卢韵之与方清泽约定下来,一年之后去找曲向天回合,兄弟三人有要事要办。并于同年也就是景泰四年九月共同举兵,到时鬼巫相助,晁刑带领雇佣兵和铁剑一脉发动进攻先攻占几个小城,曲向天挥师北上,卢韵之现在再去知会朱见闻让其父到时挑动藩王作乱。朝廷官吏之间也需要朱见闻的运作,这是卢韵之此次赶往九江的原因。 卢韵之和方清泽之所以要约定一年以后去找曲向天,是因为邢文老祖曾留下的那张纸条中的一句话,“待到三年后,疆南一焦土”。曲向天地处南疆之地,而且卢韵之认为不管密十三究竟是何物,总要兄弟三人共同见证。 不知道为何,此刻的卢韵之心中还涌现出一丝异样的想法:方清泽有自己的商界势力,武器研究和雇佣兵团。曲向天更是手握重兵,听说在安南国也马上要权倾朝野。而自己虽然跑了一大圈走南闯北,联合了各路势力共助复仇大业,可是自己本身除了奇门术数的加强之外毫无建树,他想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秘密力量。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方清泽和曲向天,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想,可是这的确是他现在最真实的想法。可能正如方清泽所说的,他们都成大了吧。 方清泽和晁刑把卢韵之送了很远才告别,卢韵之在马背上奔驰着,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他内心燃气,好似现在要去做一件超脱非凡的事情一样。他行了一会儿直到再也见不到晁刑和方清泽身影的时候,才仰天高喝起来:“贵逼人来不自由,龙翔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寒霜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卢韵之频频打马,心中翻腾着说不尽道不明的野性,与这大漠风光渐渐地融为了一体,渐行渐远。 第七十四章 古月杯成 卢韵之一路奔波终于到了九江府,他并没有急于去拜访朱见闻,因为他要好好的研究一番手中的古月杯,于是乎就随意找了一家客栈开了间房,吩咐店伙计不要打扰之后就关上了房门。 卢韵之从一口布袋中拿出了古月杯,这个青铜方杯依然如同自己之前见到的那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里面的液体不知去向了。当年中正一脉宅院被围的那天夜里,这樽古月杯被方清泽收入囊中,而杜海永刻中正的小金牌被卢韵之拿起。帖木儿临别之前卢韵之特意把方清泽手中的古月杯要了过来,策反商妄就全靠这古月杯和永刻中正的金牌了,自然要先制作出里面的液体才能使用。如果说于谦的密信可以造假,晁刑的证词也有伪,那么古玉杯所呈现的影像是绝对不会欺骗人的,卢韵之知道这点,曾经身为中正一脉弟子的商妄同样也知道。 卢韵之仔细观祥着古月杯,它由青铜铸成,四四方方并没有足,在杯子的表面还刻着一圈古朴而怪异的花纹,几条青铜做成的藤蔓缠绕着杯子,藤蔓看起犹如真的一样粗壮有力,苍劲而栩栩如生。 卢韵之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匕,放到手上一抹,鲜血立刻从手掌中涌出,卢韵之变掌为拳攥紧拳头,让鲜血慢慢的滴入杯子中。不消多时这古月杯中就灌满了卢韵之的鲜血,卢韵之抽出早已备好的一块手帕,然后拿出一瓶药粉点在手上。不一会手上的血就止住了,再用手帕迅速缠绕好,接着看向古月杯中。 此刻古月杯中的血液渐渐的变得清澈起来,鲜红的颜色也慢慢变弱,卢韵之点点头不停地摇晃着古月杯,最后从一个小瓶子里取出一粒朱砂放入杯中,杯中的血液好似沸腾起来一样,不时地还冒出一两股青烟。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杯中的液体不再是鲜红色,而变成了浑浊的不透明状,液体粘稠的很却可以反射出眼前的景象,就好似一面镜子一般。 卢韵之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五两五的血佩朱砂,这方法我可找的辛苦啊。”当年方清泽那走古月杯的时候,杯中的液体在之后的厮杀中尽数倾洒,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液体也不在意。可是卢韵之这一路上不停的尝试用各种水,酒填充在杯内,却无法制成曾经那种如同镜子般反光的样子。 临近九江府的时候,卢韵之突然隐约记起在豹子所在的双龙谷中的铁塔内,有这么一幅壁画,画上画着一个形同古月杯的东西,而一个人正在往里滴血。那个人画的十分古怪,身体从中间被一道横线截开,那个人除了一手在往被子中滴血,一手还拿着一块矿石,在矿石正中点着一粒红点。卢韵之只是忙于奔波,这才想起那矿石极有可能是朱砂,而被横线画成两半的人则代表着五两五,阴阳交汇之人。于是他来到客栈后才做了这样的尝试,没想到竟然极其顺利的成功了。 卢韵之把那块永刻中正的金牌拿在手中,端详起来口中暗道:“杜海师兄。”说完就把金牌放在桌上,并用古月杯压住。古月杯中渐渐呈现出一幅画面,正是杜海遇害的画面,,卢韵之看了几眼就拿起了古月杯,画面戛然而止就此消失。卢韵之叹了口气满是感慨的说道:“成了。” 卢韵之把古月杯放好,设置了一个小小的幻阵防止有人前来窃取,然后又把小金牌放入怀中,整整衣服打开了房门,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轻松过了。复仇大业总压在他的心头,今天他需要放松一下。 走到客栈门口发现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于是忙叫来店里的伙计说道:“小哥,敢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大街上为何如此热闹。”那店小二本来就看卢韵之器宇轩昂,再加上卢韵之住的是上等客房自然对他高看一眼礼遇有佳。看到卢韵之很客气的招呼自己,店小二忙凑上前来答道:“客观,今天是端午节,吃粽子饮雄黄开集市。” “哦,原来如此,谢谢小哥。”卢韵之彬彬有礼的答道,并且取出几个铜板打赏给伙计,自己则是迈步朝着街上走去。卢韵之心中暗自笑道:光为了结盟推翻于谦而忙碌,就连端午节也不记得了。 走过一条街道,卢韵之看到一家商铺门口围着一群人,正在纷纷议论着什么,于是凑身上前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其实平日里卢韵之是不太爱凑热闹的,只是此刻散心越热闹越好。他抬头看去,只见那是一家当铺,匾额之上写着“书画典”三个大字,看来是专门收些古玩字画的地方。 一个书生坐在门口高声悲泣,大家都围观着这个书生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互相议论着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店铺内走出了个三柜模样的人高声喝道:“你走不走,要哭去别地哭去,再在这里哭我让人把你扔出去。”当铺不管主要收些什么的,基本都分为大掌柜二柜和三柜,三柜是负责一些低等货物典当的,比如这书画典中的三柜就是负责第一关的,普通字画古玩收购,多数是论斤买的。 如果遇到品相好的字画古玩就会请出二柜,商谈价格做进一步的鉴定,如果二柜也觉得自己看不准,而卖主的价格又要的偏高,可是的确货真价实就会请出大掌柜。当然二柜和大掌柜只是针对懂行的人,如果前来典当者并不懂行,一般就会被三柜连蒙带侃稀里糊涂之下以很便宜的价格成交。来典当的人大多选择死当,也就是卖给当铺了,凡是有点办法的谁也不愿去当东西让商家干挣利息。所谓的活当在当期内若是主人不来赎回,也会被当铺充为己物,活当比死当来的钱少,所以当铺多为死当也多是三柜出面。 “您在看看吧,我是真没活路了,家中实在是揭不开锅了。”那书生一看三柜出来了,连忙抱住了三柜的腿呼天喊地起来。 第七十五章 书画典的大掌柜 “书画典”的三柜又想破口大骂,却没想到书生竟然不顾文雅,扑上来抱住自己的腿,心中一慌一时间身子不稳跌倒在地。当铺内忙走出几个伙计和武师,当铺除了寻常伙计还会配备几个身强力壮的武师,作用除了看店防止不法之人前来打劫外,还有就是如果有人当了很值钱的东西,这些武师还可以护送银两。 此刻三柜摔倒在地,口中哇哇大叫起来,书生哭三柜叫一时间慌乱不堪,围观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三柜冲着伙计和武师喊了起来:“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撵走。”那几人连忙上前拉扯书生,可书生哪里肯就此离去,武师多是粗人,一看这书生耍起了赖挥拳就要打。“住手!”两声高喝响起,店内和店外的人群里分别走出两人异口同声的制止了武师即将挥落的拳头。 卢韵之喊了句“住手”后漫步走出人群,本来三柜还想让武师一并驱赶,却见卢韵之器宇轩昂眉宇间带着几分不凡之气,倒也不敢造次就不再说话。店内也走出一人,那人身着长袖,个子高瘦活像个竹竿,在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大算盘,而他的鼻梁子之上架着副小巧的眼镜,框是用玳瑁制成腿则是黄铜塑成,双腿之后绑有一根牛筋绳把银镜缚于脑后。卢韵之本也没见过眼镜,前些时日与方清泽在帖木儿易货的时候才见到,经过方清泽讲解才知道此为何物,当时倍感神奇于是就留意了一番。 那人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卢韵之,在他身后还站着几个人。卢韵之围观之时早就观察过这家店面的匾额旗子,并无方清泽商铺惯有的印记,于是也不上前套口客气,只是微微一笑拱了拱手。那人微微一抖手中算牌,然后身体一震走了过来,冲着卢韵之也拱了拱手。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有的指着卢韵之说他要惹麻烦了,有的则是交头接耳讨论着店中那人眼睛上架着的到底是何物。 三柜一看那人走了出来,连忙使劲挣脱依然死死抱住他的书生,口中说道:“大掌柜,这个腐儒他自己写了一堆破字,我说按斤买他还不乐意,非要高价我不给他就耍赖,您看......”人群中又是一阵交头接耳,听了三柜的话,他们知道走出的这人乃这书画典的大掌柜。 大掌柜伸手止住了三柜的话,走到卢韵之身边一拱手说道:“在下董德,敢问先生高姓大名。”卢韵之也是拱手抱拳答道:“不敢不敢,鄙人姓卢。”董德见卢韵之不愿道出全名,也不追只是接着说:“原来是卢先生,久仰久仰,刚才先生喊住手所为何事?”“只求一公正尔。”卢韵之淡然答道。 董德转身看向三柜,三柜还要说什么,董德却怒斥道:“你这厮,我今日前来查账就碰到如此事情,还不知平日你是怎么对待客人的。”说着就去搀扶书生,那书生看到终于有人做主了,而且还是这家店铺的大掌柜,激动地不住颤抖,情不自禁的突然跪倒在地。 “不可不可,有事起来说话,拜天拜地拜父母,你这么一拜岂不是要折煞我了。”董德口中客气着,满脸和善的连忙伸出手用力搀扶住书生,“来,拿出你的字让我看看。”董德继续说道。书生站了起来道了声谢,也恢复了几分文人该有的气质,然后取出卷轴打了开来,董德举着纸端详起来,卢韵之也看向那字,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那书生满腹委屈的说道:“这个纸墨笔砚都是老一辈留下来,家翁曾对我说过,只要我好好练习终有一天能用这些东西写出价值连城的字,画出震惊于世的画.......” 董德边听边点头,那书生一看更加起劲了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董德卷起了那张字,交还给了书生说道:“你的字啊.....”“怎么样,值多少钱?”书生关切的问道。董德叹了口气答道:“对不住了,这些字一文不值。”书生“啊”了一声悲愤的坐倒在地,董德关切的蹲下身去问道:“你没事吧,兄台。” “我该怎么办啊,家中断粮了,书生不值钱啊,书生无用啊。”书生悲泣起来,董德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足有三十余两重。看来董德身上带着不少钱财,放入怀中还如此消瘦真不敢想他放下这些东西后,身体会瘦成什么模样。 书生看到银子眼都直了,可是又看到董德背后那群依然虎视眈眈的武师,也不敢一把抢过来。董德柔声细语的说道:“别怕,我这人没别的癖好,就喜欢用旧纸老笔写字。既然你说这些都是你祖上传下来的的纸墨笔砚,本来也值不了几个钱,可是看在你是个读书人的份上,这钱给你,这些文房四宝可否送给我。” 书生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点点头,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画箱,激动地说道:“您真是个大善人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这些东西都送给您了,只是作画的纸没有什么几张了,您....?”“无妨无妨。”董德说着递上银子,就要伸手去拿画箱。 这时候,卢韵之却冷哼一声说道:“且慢。”书生的手还没接住银子,却被卢韵之的呼喝吓了一跳,半天才反应过来。书生站起身来,指着卢韵之破口大骂道:“你是何人,是不是也要说你家有更老的纸笔,想抢我的钱财,看你气质不差,没想到竟然是这副嘴脸,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那书生骂的起劲,全然忘了卢韵之刚才喝止武师打他的事情。 卢韵之叹了口气,看了看书生又看了看董德,转过身去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口中却不轻不重的说道:“奸商。”说完就要转身走去。 董德倒不是耳朵灵光,虽然这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于是连忙高喝:“兄台请留步,卢先生我敬你,你却辱我,休想一走了之。”话音刚落,众武师伙计一听大掌柜发话了立刻把卢韵之团团围住。 卢韵之却转过身来,不紧不慢的说道:“想要动手吗?这是何必呢?董掌柜留我所为何事?”董德冷笑两声,想要靠近卢韵之,却又不敢好似惧怕他一样,只得站在原地说道:“刚才你说的那句话还给你,我只求一公正尔。” 第七十六章 澄心堂纸和鸡距笔 密十三76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七十六章 澄心堂纸和鸡距笔来自 卢韵之听到董德把自己刚说的话,又重复给了自己,却是仰天大笑起来,转身就往董德身旁走去,董德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手中算盘的算珠竟然齐齐的轻微转动起来,常人自然不会察觉,可是这逃不过卢韵之自小训练出来的敏锐眼睛。 一个武师一看卢韵之想要上前以为他要与大掌柜撕扯,心中一乐心想:今天在大掌柜面前露脸的机会到了,这个惹事的人虽然挺高但也不健壮我可要好打他一顿,手里得留力不然再措手打死就不好了。这武师边想着就要伸手抓住卢韵之的前胸衣襟,却见眼前的卢韵之身形一晃,竟然头下脚上的看着自己。武师哈哈大笑起来,以为自己还没打卢韵之就吓得摔了个四脚朝天,可是笑声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所有人都是头下脚上,抬眼看去,只见自己的头顶离地面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脚踝处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 卢韵之在周围众人的惊呼之中,双手抓住那个武师的脚踝把他倒立的抓着。原来就在刚刚武师想动手的一瞬间,卢韵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弯下身去,抓住他的腿把那武师掀转翻过来并且双手提起,动作之快在场没几个人看得清。 那武师哇哇大叫起来,显得恐慌无比,卢韵之也不为难他双手一荡,迅速托了他的腰间一下,那武师又站回到地面上,只是双脚一软也是站不稳跌倒在地。卢韵之扫视着周围已经看呆了的几个伙计和武师,那些人急忙低下头往两旁撤去不再敢阻挡卢韵之。 董德把算盘放于身后,算珠竟然越转越快,竟然发出阵阵低鸣,董德喝道:“你要做什么!”卢韵之摇摇手,手指故意弯曲,好像对董德背后的算盘有所指一样说道:“董掌柜不必惊慌,我今日只是路过,路见不平出来相助而已。你要我还一个公正给你,那我就还一个。”说着卢韵之走到生吓得往旁边跑去,刚才他看到卢韵之轻而易举的戏耍那个粗壮武师,于是心有余悸不敢靠的卢韵之太近,生怕自己刚才忘恩负义的行为遭到卢韵之的惩罚。 卢韵之并没有向书生追去,只是拿起画箱中的一张纸对董德说道:“这是什么?”董德长舒一口气,手中的算盘也停止了转动,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不就是一张老纸吗?”“哈哈,刚才董掌柜说的没错,他的字的确写的不行,写在这张纸上可谓是暴殄天物了。”卢韵之对那个生听后虽然不服却不敢与之叫板,卢韵之顿了顿又说道:“好就好在这张纸上,大家看这张纸薄的好似一张膜一样,但是有坚实无比,光洁平整好似美玉一般,这正是被南唐后主李煜称为纸王的澄心堂纸,是在世珍宝。” “再看这笔。”卢韵之弯腰从画箱中拿出那支笔,笔不同于其他毛笔,竟还带着一个尖头鼻帽,形状好似鸡的后爪一根,“此笔名作鸡距笔,鸡距乃雄鸡后爪,此笔因形状而得名。大家看此笔以鹿毫为柱心,麻纸裹柱根,兔毫为外披,我就更能确定这是鸡距笔了,此笔早已失传也是无价之宝,是唐代人们所用的笔。这位读书人,董掌柜虽然说得没错,你的字不值钱,可是你爷爷说的也没错,你如若好好练字,用这纸这笔写出来的字定能价值连城,只是可惜你没有用功罢了,浪费了你写过的那几张澄心堂纸了。” 卢韵之说完嘲讽的看着董德说道:“董掌柜,我刚才说你奸商是冤枉还是不冤枉。”董德还未答话,那书生就调转矛头对董德吼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奸商,这样欺我不得好死。”董德却不慌不忙的回答:“分明是这位姓卢的先生嫉妒你平白得到这些银子,才出来胡说八道的,这位读书人既然你不想给我,那你就走吧,你看看谁还敢出三十两银子买你的这些所谓的‘天价之宝’。”书生看向四周众人,围观百姓哪里知道这些,只是看热闹而已,书生无法判断真伪,一时间进退两难。 董德还想再填一把火对书生说道:“还不快拿起你的东西走,不走还在等什么,你就找这个姓卢的要钱去吧,没人会证明他说的是真的。”“我能证明。”动听的声音凭空响起如同百灵唱歌一般,众人纷纷四处寻找,只见一个美艳女子身穿一袭长裙走了出来。这个姑娘皮肤白皙如雪却又白里带红且无病态,两条柳叶眉下长着那小巧却挺拔的鼻子,皓齿明眸说不尽的万种娇羞可爱。 卢韵之转眼看去,竟然一时间愣住了,他今天出门之时并未卜卦,除非关乎复仇大业计谋定夺,亦或者与人斗技卢韵之平日里是很少推算的,他坚信生活的乐趣就在于未知和惊喜,如果一切都算了出来那活着也就毫无乐趣了。 此一看卢韵之的确惊喜万分,不仅是姑娘美丽超凡声如银铃,更是因为这位姑娘竟然是一个故人,杨郗雨。杨郗雨看了一眼卢韵之,嘴角微动装作一番不认识的模样,然后正气十足的说道:“这位先生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围观百姓一看不光卢韵之器宇轩昂不像是骗子,又出来一个美艳的小姐作证,这小姐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丫鬟,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官宦人家的子女,更不可能是嫉妒别人钱财的骗子。于是百姓中传出阵阵议论,大家都低声的指责起董德。 就在这时候人群之中有五人,相互对视一眼转身离去,董德心中正想对策,不经意间看向那几人。董德觉得那几人神色可疑,于是抬起自己的手一抖算盘,算盘哗啦啦一响,董德大叫一声不好拔腿就吵那五个人追去。 人群中纷纷让开一条路,直供董德奔了出去,好似落荒而逃一般,众人看到董德逃走便不疑其中有假,纷纷责骂董德是个奸商,想要夸赞那个英俊非凡的卢先生的时候,却见卢韵之也快步跑了出去,竟是朝着董德离开的方向追去。 &nnsp; 密十三76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七十六章 澄心堂纸和鸡距笔更新完毕! 第七十七章 深巷之中 董德追出去两条街的距离,拐入一个深巷之中,渐渐停住了脚步。董德扫视四周,发现并无旁人只有自己在。深巷正是两排民居的后墙夹道,并无大门只有窗子,现在的时辰正是上工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窗户都紧闭着,防止有盗贼潜入。董德又晃了晃手中的算盘,算珠突然飞速的转动起来,董德大喝道:“出来吧,别藏了,五丑一脉的杂碎们。” 五个身影分别从四周的房顶站了起来,死死地盯住董德。董德毫无惧色,脸上戴的眼镜好似反射出一丝精光,手中算盘发出阵阵低鸣,伴随着低鸣一缕缕黑气顺着算盘冒了出来,黑气一下子笼罩住了整张算盘,在翻腾的黑气中不时地还露出几双四周抓扯的手。 “看来不光是我们叫你们杂碎,原来世人皆称呼你们为杂碎,哈哈。”一声大笑从一个五丑一脉弟子身后响起,那个弟子眼睛突然暴睁,不可思议的回转过头去,他并未听到有人靠近他的身旁。刚一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如同皓月般的眼睛和两撇英气十足的剑眉,那人冷不防“啊”了一声,却被一双不粗壮却有力的双臂捆了起来,然后猛然把他高高抱起,向着房顶之下跳去,倒立着直直栽向地面。 这个五丑一脉的弟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头下脚上重重的摔在地上,头先触底加上他自身和身后捆住他的那人的重量,一下子颈骨拗断,当场丧命。而环抱他的那个人则是因为把五丑弟子抱起高出一块,晚一步落地,只见他松开双手,单掌撑地双腿伸直张开,在地上打了个圈就站起身来。董德看向此人,只见他皮肤白皙棱角分明,两鬓霜白,脸上并未留须,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却带着一丝忧郁好似心事重重一般。尤为称赞的就是刚才死去的那个五丑门人所看到的两条剑眉,使他看起来不是文弱不堪而是英气逼人。此人不是卢韵之,又是何人。 卢韵之瞬间杀死了一个五丑门人,却好似没看到其他四个一样,毫不理会的朝着董德走去,董德却是有些害怕,举起手中已经被黑气笼罩的算盘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你的敌人的敌人,可是说是你的朋友。”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 那四个五丑一脉门徒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杀,怒火中烧也忘了五丑一脉必须五人为一组才能发挥最大威力,朝着卢韵之发疯了一般想从房顶扑下来。那四人还没从房上跃下,就被几股怪风卷在空中,久久不能落地。风虽然很大却刮得很低,并且只围绕着五丑一脉的四位门人刮着,卢韵之的衣摆丝毫未动,董德也吐了口口水沾湿手背,却也是一丝风都感不到,顿时心中一惊,好像已经隐约猜到了卢韵之的身份。 那四人被卷到空中,卢韵之口中低声念着董德听不懂的语言,那四个人很快被风卷着带到卢韵之跟前,他们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卢韵之,在长久的对视之中他们终于闭上了眼睛。虽然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卢韵之是何人,但是四人心里清楚自己的死期要到了,因为跟前的这人眼中充满了杀气。卢韵之双袖之中不知什么时候伸出了两根长长的铁刺,只见他把双臂交叉铁刺相撞,指向其中一人,一股闪电击中那人,那人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已经化为焦炭并且在风中燃烧着,闪电穿过那人身体接连击中剩下的三人,那三人也如第一人一样瞬间死在空中。 卢韵之袖中的铁刺渐渐收了回去,卷着四人的风突然托着四人死去的身体直冲而上,强风一扭,四具已经被烧焦了的身体顿时在空中化成了粉末散碎下来,只剩下某些没烧尽的关节从空中滞留着,待到风停了与尸体的灰烬同时掉在地上,发出诡异的敲击声。 董德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中正一脉的宗室天地之术果然名不虚传,但是你使得也太残忍了。”卢韵之摇摇头答道:“你并没有过家破人亡被人追杀的经历,自然不知道要斩草除根。今日这些五丑门徒并不是冲我而来,他们发现了你是天地人,一定会回去禀报,不消多时就会有大批锦衣卫官兵等前来围剿。如此说来,不是你死就是他们亡,你不会是想死吗?” “当然不想,我在此多谢卢先生的救命之恩了,只是你是中正一脉的掌脉石先生吗,莫非现在你所用的是化名?”董德问道。卢韵之摇摇头答曰:“不是。”“那你怎么会宗室天地之术。”董德还是有些畏惧卢韵之,害怕卢韵之突然对自己痛下杀手,手中的算盘仍然不肯放落。 卢韵之眼中杀气尽消,柔声说道:“董兄果然知识渊博啊,在下就不隐瞒了,鄙人卢韵之在中正一脉行七。”董德神情略显轻松,却还是疑惑的问道:“汝不欺我?”“绝无半句虚言,如果我要对董兄不利,或许早就动手了吧,你算盘中的鬼灵和法文虽然厉害,可是宗室天地之术却也是威力十足,应当能与您一战吧,您说是不是?”卢韵之含蓄客套的说道,董德连忙抖动手中大算盘,那团围绕着算盘不断翻腾的黑气渐渐收入算盘之中,算珠也停止了嗡鸣的转动。董德心里明白,刚才卢韵之这么说只不过是客气一下罢了,自己这套在宗室天地之术面前最多也就撑上一两下,如果卢韵之真想动手那今日自己必定插翅难逃,此刻不论信不信,罢手言和是最明智的选择。 卢韵之看到董德收起了算盘于是说道:“董兄九江府这地界我没来过几次,可否带我去个偏静的茶馆共饮几杯。”董德连连称好,带领卢韵之两人向着巷子外面走去。深巷之中的地面上只剩下几块烧的黑黄不堪的关节,早已看不出是人的还是牲畜的,还有的就是那满地的灰烬。 第七十八章 拉拢 密十三78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七十八章 拉拢来自 卢韵之和董德寻了一家位置较偏的茶馆入座,刚一落座董德就对茶博士说道:“来一个八荤八素两壶酒。”茶博士恭敬的回答道:“小店只供奉茶水瓜果点心,不提供酒菜,对不住了客官,如果您要想吃酒往西走几步对面就有一家酒楼。” “没有就没有,怎么还撵我们走呢,叫你们掌柜的来。”董德愤怒的拍着桌子吼道,周围桌上的茶客纷纷侧目而视。这家茶馆是董德带卢韵之来的,进门的时候卢韵之就看到匾额上的暗号得知这是方清泽的生意,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是董德一进来就处处针对茶博士,好似故意闹场挑事的一般。 卢韵之疑惑的看着董德,董德那双隐藏在镜片后面的小眼睛冲他眨了眨,然后看向茶博士说道:“你还不快去。”茶博士倒也淡定忙一躬身说道:“好的,客观稍等,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出来。” 董德见茶博士走了才对卢韵之说道:“卢先生你有所不知啊,这家茶馆和好多商家都有牵扯可能是个什么秘密商会。我观察了许久找了一家熟络的掌柜,想要他介绍我加入这个商会,可是他却拒绝了,说什么秘不可告人之类的。老子一看,不好意思口误口误,我一看他们也太嚣张了不就是人多势众方便调济资金嘛,我不用他们也一样,我现在有一家绸缎庄,一家酒楼,一家典当行,就是咱们相遇的那家。我给你说.....”话没说完,从柜台后挑帘走出一人,茶博士在那人耳边低语几句,那人点点头走了过来冲着董德行了个礼问道:“我是这家茶馆的掌柜,小店是乡野寒舍,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客观见谅,您.....” 那个掌柜说这话眼睛瞟了一眼卢韵之,突然激动地说:“是卢先生,您近日可好,当年金陵一别不知你可否还记得在下。”卢韵之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当然,你们可是帮了我不少忙,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一位兄长,董德。”“久仰久仰,原来是书画典的董掌柜。”茶馆掌柜客气说道。 董德没想到卢韵之和茶馆掌柜如此熟络,顿时为刚才的话觉得有些尴尬,三人寒暄一番后,卢韵之推说有些事要与董德单聊,茶馆掌柜缓步离去。董德这才长舒一口气,满面不好意思的说道:“卢先生,你怎么不早说你认识他们,我刚才还在你面前发了真牢骚,听意思是你与他们这个神秘商会都交情匪浅。这个神秘商会到底是谁人组建的,幕后大东家到底是谁啊?” “哦,不过是我二哥的生意罢了。”卢韵之轻描淡写的说道。董德却睁大了眼睛,手指头不由自主的拨弄着算盘,说道:“我刚才所指的那些家都是你二哥的?”卢韵之点点头答道:“是啊,我们是结义兄弟。不止九江府的吧,九江地方不大应该店铺也就是那几十家,对了我记得在南京相遇的时候曾说过,一共是七十四家,估计现在又要增长了吧。” 董德发出“啊”的一声大叫,周围的茶客又凝眉看了过来,目光中带着鄙夷估计是董德吵到他们的静雅了。董德轻咳一声低下声音来说:“卢先生,找我究竟所为何事?”卢韵之说道:“你刚才在你的典当行前,就已经发觉我是学习异术之人了,为何还要找人拦我?”董德略微一沉思答道:“当时我只是见先生神采奕奕,于是就晃动算盘想要算一下先生究竟是何人,没想到竟然一星半点都算不出来。我想您也知道,中正一脉本就是天地人中的龙头,自从中正一脉遭到浩劫之后,朝廷开始满天下的秘密搜捕各脉天地人。我虽不是支脉弟子,但是家师却也是一名天地人,自然对此事比较关注,近来风声越来越近,我就想或许快要轮到我了。” 这时候茶博士已经替两人拿来了茶水瓜果,董德停住了话头抱歉的冲茶博士拱了拱手,茶博士一笑低头推了下去。董德继续讲道:“我一算之下,心中大惊认为自己的死期算是到了,如果你高于我三倍我或许还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可是刚才我说了,对于先生我是一星半点都算不出来,卢先生您定是高于我数十倍啊。我当时认定你朝廷的人,于是就想让家丁武师拦住你,我从后偷袭争取一招毙命。可是后来我越来越觉得您不像个坏人,更加看到五丑一脉那些杂碎在人群外窥探我,之前我转动算盘想要防您的样子,肯定被他们看到眼里,常人发现不了可是他们尽管是一群鸟人可也算是天地人中的一员,定能发现我,我只有前去追赶,幸得先生出手相助,否则我还真不好一下子收拾了他们,董某就此谢过了。” 卢韵之笑着听着董德的讲述,右手捏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嘴中,香味顿时传入味蕾,卢韵之低声喝道:“好吃,二哥家的茶馆不管哪里的都这么好吃,你也来尝一块。”说着卢韵之用手递给了董德一块,董德一愣没想到卢韵之会如此不顾礼节,却见卢韵之嘴角扬起又是一笑说道:“你我不必客气,繁文缛节太累人。还有什么谢不谢的,留着功成名就再说吧。” 董德接过了卢韵之手中的桂花糕,卢韵之问道:“你最想要什么?”“嘿嘿,我喜欢赚钱,我贪财更喜欢独霸商场的乐趣,和你的二哥一样,总之我希望我也能成为商界巨子。”董德说道。 卢韵之又继续问道:“你觉得朝廷会就此罢休吗?虽然我们毁尸灭迹了,但是这几个五丑一脉弟子走丢的地点就是九江府附近,早晚会有人发现大力搜查九江府,到时候你能躲得过锦衣卫东厂和那些堕落的天地人的追捕吗?”董德沉默不语片刻摇了摇头,低声问道:“那我该如何是好?” “呵呵,首先你和我二哥不一样,他爱做生意却不爱钱。其次你问我如何是好,听我的把店铺转让,跟着我走吧,”卢韵之说道,董德顿时把那双小眼睛睁得大大,透过他眼眶上的镜片看去好似一双金鱼眼一样,显得极为不舍。卢韵之哈哈一乐,突然面色严肃看向董德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会给你更多的。” &nnsp; 密十三78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七十八章 拉拢更新完毕! 第七十九章 再遇郗雨 卢韵之和董德又喝了一会茶,两人只是谈天说地,探讨了些全国所见的奇闻异事,并无再深入谈下去,因为董德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卢韵之在他文雅的背后好似有股不同寻常的压迫感,让人不能反抗他说出来的话。况且卢韵之说的也的确有道理,如果董德继续留在九江府或许就会被朝廷的鹰犬所发现,围攻之下他必不敌。 董德渐渐发现,卢韵之不仅学富五车而且也学以致用,应当是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之人,绝非空谈之辈,于是董德对卢韵之更是尊敬有佳。正在说着,茶博士的问好声在门口响起,董德面对着大门,抬头看去却见到刚才帮卢韵之作证的美艳女子,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长得油头粉面的少年和一大群丫鬟随从。 那个女子看到董德微微一愣,却也是一笑往旁边的一张桌子走去,她走着走着步伐却缓慢下来,突然奔到卢韵之身边坐下,双手紧紧地环挎住卢韵之惊喜的说道:“你怎么在这里啊。”此女子正是杨郗雨,董德本以为杨郗雨和卢韵之并不认识,此时却见杨郗雨一个姑娘家的对卢韵之如此亲热,不禁大惊失色一口桂花糕卡在嗓子里剧烈的咳嗽起来。卢韵之倒是不慌不忙,轻轻地拿过茶壶倒上一杯茶递给董德,董德一饮而尽这才舒爽多了,连忙推起眼镜,擦拭着眼角刚刚咳出来的泪水,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董德心中暗想:平心而论,除了卢韵之年龄稍长一些,这个女子和卢韵之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男的俊女的俏。卢韵之和董德相识不久,董德自然不知卢韵之只是面容步入而立,其实才是二十多岁的弱冠青年。 杨郗雨这时低声说道:“卢韵之,帮帮我,那个公子哥一直纠缠我。”卢韵之并不答话只是撇了杨郗雨一眼,董德虽然也听到了杨郗雨的话,却更加不明所以,但是他也是只老狐狸自然以不变应万变,依然坐在那里静静的饮茶。 杨郗雨的话音刚落,却见那油头粉面的少年快步走过来,冲着卢韵之恶狠狠地说:“汝是何人,杨小姐别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你爹让我陪你逛逛这九江府,我可不能让你受这坏人欺辱。”少年的话音中霸道蛮横还带着点点醋意。 “郗雨,你怎么也在九江啊,真是巧的很啊,你父亲也来了吗?”卢韵之面色一变变得温柔体贴,满眼含情的对杨郗雨说道。如此改变性格是卢韵之的拿手绝活,幼年就以此术返璞归真制住了混沌恶鬼。杨郗雨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被卢韵之这目光看的满面通红,低下头来,手也慢慢从卢韵之的胳膊上拿了开来,答道:“当然,家父自然是来了,你怎么也不去我家了。” 那公子哥打扮的少年,虽然不知道卢韵之是谁,却见卢韵之比自己英俊许多,不禁妒意在心头燃起,却听杨郗雨说的如此熟络也不敢造次,拱了拱手说道:“阁下高姓大名?”卢韵之也不抬眼看,连理都不理那个少年,只是继续与杨郗雨攀谈着。 少年毕竟年轻血气方刚勃然大怒,猛地一拍卢韵之面前的桌子叫道:“本少爷跟你说话呢,你为何不理我。”卢韵之看了看杨郗雨,又看了看董德问道:“你俩听见刚才有什么声音了没,我总感觉有什么在叫。”董德嘿嘿笑着,杨郗雨也是抿嘴偷笑,少年更加愤怒杨郗雨知道卢韵之身手了得,害怕一会真打起来拳脚无眼,那少年鼻青脸肿自己会遭到杨准怪责,这才说道:“叔父,别逗他开心了。快随我去见我父亲吧,他就在不远处的那家酒楼聊天呢。”卢韵之答应了一声和董德共同站起身来,刚才茶博士说西边不远有家酒楼,看来就是那家。 卢韵之董德杨郗雨三人站起身来并不理会那个少年,卢韵之掏出一锭散碎银子放在桌上,三人朝着门外走去。那少年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俊美男子竟然是杨郗雨的叔父,连忙满脸讨好的对卢韵之说:“晚辈九江府知府陆成之子陆宇,拜见叔父,望叔父大人不计小人过,刚才不知请叔父莫怪。”卢韵之呵呵一笑,停下脚步说道:“无妨无妨。”就走出了茶馆朝着不远的酒楼走去。 就在茶馆附近的墙角边,有一个孩童披着一块破布缩在角落中,当卢韵之走入酒楼的时候,那人从破步中露出了一张成年男子的脸,这人面容十分俊美可是脸上却总带着阵阵阴冷的笑意,这张俊脸配上冷笑看起来十分怪异,说不出哪里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 那人不是一个孩童,而是一个半人多高的侏儒,他的裹在破布下的后备好似有些驼,腰间左右还分别鼓出三个尖交撑起了衣服,不过不仔细观察倒也看不出来什么。那人低声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卢韵之,我商妄可算找到你了。” 原来此次潜入九江府的不光是那一组五丑弟子,更有多人也随着商妄前来九江府探查朱见闻的动向,防止大批天地人再次在此地集结。商妄则是化作身残的乞丐,注意着街上的每一个人动向,他来了已经有一个多月,逮捕并且杀害了足足十多个天地人,而这些天地人并未参与卢韵之的复仇大业,他们只是路过此地罢了。 商妄冷笑着慢慢地尾随着卢韵之,待卢韵之等人走入那家酒楼,商妄则是绕到了酒楼后院,身子一跃踏在墙上从腰间拔出了两把三角叉子,原来刚才那撑起破布的正是这对兵刃。商妄身子跃在半空却因身子短小依然离墙顶甚远,只见他挥动双叉插在一条砖缝之中,却未曾发出一丝声响,身体接力又往上升了几尺,就这样接连动作商妄爬上了墙,之后用此方法攀到了酒楼顶上。 商妄刚刚稳住身形,却听到楼上一个雅间中传出一声欣喜的大叫:“贤弟,你怎么也在九江府啊。” 第八十章 感兴趣的事 卢韵之等人登上酒楼,进入了在最顶层的一个雅间之中,门刚一推开,屋内众人纷纷看了过来,就见杨准第一个高喊起来,然后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卢韵之叫道:“贤弟,你怎么也在九江府啊。”卢韵之被杨准抱得有些难受,却也是不好一把推开,只能轻声说:“杨大哥,切勿太激动,有失大雅。”杨准放开了卢韵之,却还是如同顽童一般看了看卢韵之背后的杨郗雨,然后高兴地说道:“怎么是郗雨碰到你把你领来的?” 卢韵之点点头,却见一人坐在正座低头不语,手中举着的就被却是有些颤抖。卢韵之轻声叫道:“见闻。”那人却一拍桌子大喝道:“卢韵之,你可算来晚了,我等你这个书呆子很久了,罚酒一杯。”说着把酒杯凭空掷向卢韵之,卢韵之连忙伸手接住,往后一错缓了下力,杯中酒只是晃了晃竟然一滴未洒。卢韵之拿着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近日可好?” 那人的眼眶有些湿润,轻咳一声才止住了眼泪说道:“还好,只是你们不在我少了很多欢乐。哈哈,多怀念我们的童年啊。既然来了,酒桌之上不谈他事,只是闲聊咱们今天定要喝个痛快。”此人正是朱见闻,众人看到吴王世子一改平日里王室贵族的模样,见到卢韵之后竟然一点架子都没有犹如寻常百姓一般。于是桌上那几个不认识卢韵之的人纷纷打量着他,心中猜测着卢韵之的身份。 朱见闻走过来拉起卢韵之做到他身旁,两人相视而笑。卢韵之拍了拍朱见闻然后扭头对杨准问道:“杨大哥,你怎么来九江府了,许久不见最近如何。”杨准说道:“这不是我回到南京后,才升了个礼部侍郎的右侍郎,正巧来九江公干,说起来真是不公平,迎回太上皇也算是大功一件吧。咳咳,哎,算了不谈公事不谈,朝廷总有朝廷的道理。”杨准话说了一半朱见闻就狠狠踢了杨准一脚,杨准知道自己失言了这才连忙夸赞朝廷。 朱见闻站起身来对卢韵之介绍到:“我来说下,这位就是九江府的知府陆成,九江府是吴王番地,也是陆知府的管地,这里由我们双方共同管理。剩下的几位则是陆大人的幕僚,也都是饱学之士。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刚才一聊我真是相当佩服啊。” 陆成一听朱见闻夸赞自己,满面红光忙说:“世子谬赞了,下官愧不敢当啊。”朱见闻一笑答道:“陆大人不必自谦,这位是我兄弟卢韵之,也爱读些诗词歌赋。”朱见闻拍着卢韵之说,卢韵之忙拱手抱拳深鞠一躬:“见过陆大人。”几人客套一番,杨郗雨和陆成那个油头粉面的儿子陆宇还有董德也在桌上就坐了。 众人一番交谈之后,又有那些幕僚附庸风雅的吟诵几句诗词。卢韵之则是含蓄不少,毫无年少时的锐气,只有别人询问时才偶尔回答两句,可是字字珠玑满席都为之震撼。陆成说道:“其实我来九江府任命也不久,很多事情还需要世子多指教,卢先生也是学富五车之人,有时间定要赐教下官。” 朱见闻点点头说道:“陆大人这九江府本是藩王封地,朝廷只要派人前来做官,不久就会调离,并且高升在此我先恭贺大人了。”卢韵之也是微微一下说道:“正是啊,至今为止,九江府知府的位置,只有李仪大人做的时间最久,而且深受万民爱戴,可是却因站错了队,被诬陷害死了。”朱见闻意味深长的看了卢韵之一眼,陆成新官上任不久,朱见闻正要去拉拢陆成,防止陆成与于谦等人里应外合。此刻朱见闻早已知晓一言十提兼的头目乃是于谦,因为方清泽知晓后就派商队知会了朱见闻和曲向天,于是朱见闻的行动便更有针对性了,近来朝堂之上已经有不少朱见闻的同党开始抨击于谦。 卢韵之好似看透了朱见闻的心思,于是提出了前任九江府知府李仪为证,李仪任九江府知府许多年一直勤勤恳恩,对朝廷忠诚对百姓仁慈,可是却被石亨陷害而死。石亨自京城一战之后就站入了于谦的队伍,众人皆知,只是那时中正一脉并不知道一言十提兼的首领是于谦。卢韵之提出石亨之后,就等于给陆成暗指忠于朝廷是没前途的,稍有不慎就会被陷害死,不如有藩王作保,这样就性命无忧了。 朱见闻很是吃惊,他不知道卢韵之何时如此关心起来朝政,自己都差点忘了用李仪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去劝解陆成,于是很惊讶地说:“卢韵之你何时对官场之事如此感兴趣了。” 卢韵之微微一笑,双臂放落从袖口伸出了两条长长的铁刺,朱见闻眼睛一眯知道卢韵之肯定是要对某人动手,也是浑身紧绷。只听卢韵之说道:“我感兴趣的,或许还不止这些。”说着卢韵之翻身而起朝着窗外扑去。于此同时窗户从外被踢开,一个矮小的身影,如同一个小肉球一般飞射进来,与卢韵之战在一起。 卢韵之双袖之中伸出双刺招架几招才定睛看去,奔入的那人正是商妄,商妄手持双叉挡了几下,往后一跃尖声叫道:“卢韵之好听力啊,这么微小的声音你都听到了。不过你们一个个在这里作乱,都得死,我把名字都记下来来了,全死吧!” “死你大爷。”朱见闻手头并无兵刃,抄起坐着的椅子朝着商妄扔去。商妄身体往后一闪,翻身一踏飞来的椅子身子跃到空中,举着双叉朝着卢韵之头上刺去。卢韵之挥着双刺架住,并且抬腿踢去,商妄也是用腿挡住,两人一砰既分。 卢韵之面带微笑放下了高抬踢起的腿,双臂交叉双刺碰撞,指向商妄。商妄也是一个翻身,落在地上死死地盯住卢韵之的动作,还不断提防着朱见闻的偷袭,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雅间内拔剑弩张,一场厮杀就要开始了。 第八十一章 电网 商妄落地在地上站稳脚步,观察着卢韵之和朱见闻的动作,却觉得在他们身后,刚才还在席上的人好似少了一个。突然商妄感到一股阴风从侧面袭来,好似鬼灵出没一般,双手中的铁叉发出点点蓝光,铁叉的把手上也流光乍现,商妄侧目看去,只见在他身旁偷袭他的是一个高高瘦瘦形如竹竿的人,那人带着一副眼镜,镜片下的小眼睛微微眯着透露出一丝杀机,正是刚才与卢韵之共同进入酒楼的董德。 董德的手上高举一个大算盘,算盘的算珠不停地转动,黑气从算盘中涌射出去与商妄的铁叉抗衡着。商妄的铁叉虽然简单但是上面布满了灵符,一时间董德还真奈他不得。商妄地笑着手上的双叉尖头之上的蓝光,竟好像是荡起一圈圈水纹一般,董德算盘上的算珠越转越快,算盘上发出的阵阵低鸣也愈来愈响。 就在这时卢韵之袖中伸出的铁刺之上噼里啪啦乱响,然后一股电流顺着铁刺猛然击出。商妄赶忙双臂一顶,铁叉上的蓝光也是一亮把董德挡开,自己却是几个箭步曲线朝着窗户跑去,闪电击在地上地面顿时一片焦黑。商妄一看不妙就要跑到窗户边上的时候,一把飞来的实木椅子正巧砸中商妄,商妄只忙着躲避卢韵之的御雷之术,却没注意到这把椅子袭来,一下子被砸翻过去。朱见闻大笑着说道:“他妈的,可算砸中了。” 商妄也是机敏身子一滚就站了起来,他举起左手的铁叉指向卢韵之,右臂耷拉着。刚才的一击让他疼痛万分,右臂很有可能脱臼了。商妄大骂道:“没想到你们还拉拢来一个高手。”说着商妄看向董德,董德嘿嘿一冷笑并不答话,虽然他并没有下定决心追随卢韵之,可是现在有旁人发现了,他想这个矮小的侏儒定是朝廷的鹰犬,到时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他和卢韵之现在可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卢韵之,你以多胜少,你算什么英雄好汉。”商妄大叫着,卢韵之却反问道:“你们追杀我们的时候以一对一了?没有吧?”朱见闻拖着一把沉重的实木椅子靠近商妄,准备随时抡起来砸过去,口中大喊着:“卢韵之,你跟他费什么话啊。”卢韵之却伸手推掌,止住了朱见闻的话说道:“速战速决,让他输个心服口服吧。” 卢韵之说着又一次敲击袖中双刺,电流击出商妄却是纵身跃开,这一动之下牵动了右臂也是疼的呲牙咧嘴,脚下的步伐不敢怠慢迅速躲过了这一击,口中还嘲讽着:“让你一条胳膊也打不到我。”话音刚落,只见卢韵之击空的闪电打到地面之上,却没有像刚才那样戛然而止,而是突然分成了数十份,一个反折朝着商妄拢去,就好似是电形成的网子一样。 商妄避无可避一下被笼罩其内,电网一收带着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商妄发出了一声惨叫,在地上不停地哆嗦着不久就昏了过去。卢韵之漫步走了过去,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在商妄鼻子下面一晃,然后转身从地上捡起一个酒壶泼到商妄的脸上,商妄啊了一声幽幽的醒了过来。 朱见闻依然拖着一把沉重的实木椅子,对卢韵之说到:“我还以为你把他弄死了呢,正好,让他哭爹喊娘,看我活活打死他。”说着抡起椅子,如同一个疯汉一样不停的向着商妄的身上砸去。杨准等人本想要跑出雅间,可是卢韵之几人一直在不停地交斗,他们担心一跑动反而被误伤到,于是躲在墙角看着眼前的战斗。此刻大势已定,他们看着朱见闻不停地挥动椅子,心中都对这个吴王世子“刮目相看”,与之前油滑沉稳的朱见闻对比之下判若两人。 椅子不停地砸在商妄的身上,商妄咬紧牙关,冷汗直流却不肯叫出一声,椅子很快就被砸断了,估计商妄身上也骨折多处,血顺着被椅子砸烈的伤口流了下来,一时间狼狈不堪。朱见闻看了看手中只剩下椅子背的木条,转身又要去拿另一把椅子。商妄挤出一丝冷哼口中有气无力的说道:“弄死我我也不服,老子叫一声痛就不叫商妄。” 董德冷笑两声口中嘲讽的说:“这时候还嘴硬呢。”卢韵之却制止住了前去又要上前来殴打的朱见闻,话未出口一口鲜血却喷了出来,朱见闻和董德连忙扶住卢韵之,杨郗雨与杨准也发出一阵低呼。 卢韵之咳了两声,有突出一口黑血,才说:“我没事,之前和董兄对付几个五丑一脉弟子的时候,为了速战速决用了一次御雷御风,当时只是稍有不适,强行忍住了倒也无妨。刚才又用此术,没想到旧疾发作,看来我还是承受不住多次的反噬啊。”卢韵之边说着边慢慢强撑起身子,半晌才对朱见闻说到:“我要跟商妄说几句话。” 卢韵之步伐有些轻飘,摇摇晃晃的走到商妄身旁,盘膝坐下闭目修养,口中却说道:“商妄,你想知道杜海怎么死的吗?”商妄本来被卢韵之的电击中后就好似无骨一般,浑身无力,加上后来又被朱见闻一阵乱打,早已站不起来了。可是当他听到杜海名字的时候,却是全身一震然后强忍着疼痛,撑起上半身,喘了几口气后才说道:“你我不是都知道吗?他是被蒙古人乱箭射死的,我有生之年定要找手刃鬼巫教主孟和,还有那个瓦剌的也先,是他们害死了杜海,当年的约定可是不准动杜海,我这才愿意加入并参与行动的,没想到鬼巫竟然言而无信。” “非也,非也。真正的凶手是于谦,我今天不杀你,你日后去蔚县最好的那家客栈,然后进门就说你要住卢先生曾经住过的房间。他们就会带你去那间客房,我给了那家不少钱财,他们应该记得我,细细寻找并砸开砖墙就会发现其中的秘密。”卢韵之在商妄的耳旁轻声说道。 第八十二章 心性 密十三82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二章 心性来自 商妄两眼环睁不敢置信的说:“卢韵之你是在骗我吧?!”卢韵之并不答话,只是摇了摇头,商妄强挣扎着伸出双臂抓住在他身旁盘膝打坐的卢韵之,用力的摇晃着说道:“到底是谁杀了杜海,我不信,于谦说过即使赶尽杀绝中正一脉也不会动杜海一根手指头的。”卢韵之依然平淡的答道:“去看看吧,当你看到其中的秘密的时候就不得不信了,如果还是有一丝疑虑,那日后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我会给你看看古月杯中的镜像,并且我会找个当事人讲给你听,他目睹了事情的一切并且参与了一切。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你还是专心养伤吧。” 说着卢韵之站起身來,轻舒一口气对着朱见闻说道:“咱们走吧,我还有事找你。”“就这么放过这个混蛋了?”朱见闻不知所以,但对卢韵之的这个决定有些质疑于是问道。卢韵之点点头:“留着他总比杀了他有用的多。” “可是.....”朱见闻话未说完,正想要力争着手刃商妄却见卢韵之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顿时朱见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就好似自己如果违抗卢韵之的决定的话,卢韵之就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一般,眼前的这个幼年的好友,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卢韵之吗?这个想法在朱见闻的心头划过,朱见闻沒有再争辩什什么,只是尾随着卢韵之向门外走去。 董德,杨准,杨郗雨还有吓坏了的陆成父子等一票幕僚,纷纷向着门外走去。商妄躺在地上穿着粗气,心中不停的思量着卢韵之所说的话,如果卢韵之是为了离间那不会只是空口一说,就要放过自己,他定有充足的证据,可是于谦怎么可能欺骗自己呢。还有他所说的古月杯,商妄也是知道古月杯中的镜像是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卢韵之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那个人证是谁?到底是不是于谦害死的杜海呢?如果是,那自己岂不成了杀害杜海的帮凶,自己间接的杀死了那个愿意为自己换命的杜海,商妄想到这里突然大啸起來,他的身体如同万根钢针同时刺下一般疼痛,可这疼痛却阻挡不了他心中的悲愤:“杜海!” 卢韵之等人已经走出了酒楼,陆成以父母官的身份喝令酒楼老板不准说出此事,酒楼老板自然是言听计从,绝不敢冒犯当地的藩王和朝廷命官。卢韵之则是对老板交代:“不准为难那个房间受伤的人,要好好照料,他身体不错很快就会自己恢复,到时候他会自行离开的,在下就此谢过了。”说着卢韵之从怀中掏出一沓大明宝钞,递给老板。 虽然大明宝钞已经不值什么钱,可是这一沓却也足有几百两,还算是个丰厚的报酬,软硬兼施之下老板自然是喜笑颜开,派人上去收拾房间和照料商妄去了。卢韵之和朱见闻走出酒楼,朱见闻对陆成说道:“刚才发生的事情陆大人都看到了吧?想要脱掉干系可不易,于谦雷厉风行的性格您应该有所耳闻,要是贸然投靠或许可能适得其反。” 陆成还沒答话,陆宇却是抢话答道:“我们必定守口如瓶,绝对效忠吴王。”朱见闻冷冷的看着父子两人和那些幕僚,显然他们被刚才那场超乎常人想象的打斗吓坏了,其中又牵扯了朝中大员于谦,自然是措不提防一时间慌乱不堪。 陆成看到朱见闻依然死死地盯着自己和身后众人,于是明白刚才自己的儿子陆宇的话答得不好,威逼利诱之下的表忠心是最不可靠的,说不定于谦前來一逼这群人就会倒戈一击,此刻若是说不出个明白,难保朱见闻不会抢先一步灭了自己。于是陆成反身给了陆宇一个耳光,大骂道:“混账东西,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陆宇被打的一愣却也不敢说话,陆成拱手笑了笑,对朱见闻说道:“我乃大明朝廷命官,忠于朝廷那是自然,吴王乃是朝廷的藩王,忠于吴王就是忠于朝廷。刚才世子问我今天的事?在下有所不知,今天发生了什么?敢请世子指教。” “哈哈,不知最好,不知最好,还是陆大人聪明。”朱见闻哈哈大笑起來,说着也是拱手让拳,然后说道:“那就此别国,这几日我再去陆大人府上拜会。”说完与卢韵之等人转身离去。 行了几步朱见闻转身看向落荒而逃的陆成叹了口气,却听到商妄在就楼上高呼“杜海”的名字,转头对卢韵之怒喝道:“卢书呆,这个诨名我可不能再叫了,你变了,真的变了刚才看得我直发毛,我若是刚才执意要杀了商妄,你莫非要对我动手不成?”卢韵之看着朱见闻,朱见闻向來善于溜须拍马,说话办事也油滑的很。如今却直言责问自己,心中知晓朱见闻从來都是把他当自己人看待,绝不不弄虚作假,而此刻朱见闻也的确愤怒才会怒喝自己。 卢韵之苦笑一声答道:”我不会对你动手,你我本是同脉,又情同兄弟,我怎么会对你动手呢。只是商妄的生死事关我们复仇的成败,刚才一时情急,我只好变换心性,让你感受到一股怒气这才速速离去,我可以随意转变心性这点朱兄应该知晓,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守着商妄说明,所以才出此下策,这些我自有苦衷。现在事情已了,你要打要罚我悉听尊便。” 朱见闻直视卢韵之许久,才哈哈大笑,然后轻捶了卢韵之肩头一拳说道:“我把这转变心性点给忘了,你幼时可是用此术迷惑了混沌呢,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卢韵之了呢。什么要打要罚,刚才的质疑算我不好,兄弟之间不说这话。我现在看似到处结盟,可是官场之上人心叵测,我真正能相信的除了我的父王,也就是咱们这帮老兄弟了。”卢韵之伸出手去握住朱见闻的小臂,朱见闻也是如此,两人相识而对,不禁是感慨万千。 “走吧,去我府上住吧,來了也不先來找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毕竟吴王的王府沒有人敢探查,之前府上的细作我们已经肃清过了。”朱见闻说道,杨准也接言说道:“是啊,卢贤弟,我现在就住在吴王府上,正好咱们也有很多话要说啊。世子一听我是杨准,又听我说了和你的关系,对我格外关怀,下官真是受宠若惊,世子真是个.....真是个厚道人。”杨准本想奉承两句,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得说了“厚道人”这句街头俚语來形容。 众人听到杨准的话哈哈大笑起來,卢韵之答应下來朱见闻的邀请,推说自己要回客栈收拾东西,就与董德先行离开了。 密十三82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二章 心性更新完毕! 第八十三章 我们是兄弟 密十三83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三章 我们是兄弟来自 卢韵之回到客栈中倒也不忙着收拾包裹,坐在床上,从床头的布袋中掏出一个竹筒,揭开上面画满灵符的黄表纸,然后拔开塞子对跟着回到客栈的董德说道:“董兄,替我看着点,我先疗伤,刚才那天地之术的御雷让我反噬的不轻。”董德答了一声好,就转身出了无门,站在门口守卫了起來。 卢韵之从竹筒中换出几个鬼灵,然后用八卦镜镇住,不停地让鬼灵游走于自己的四肢百骸,过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才发出舒服的一声长吁。卢韵之冲着门外喊道:“董兄,请进吧。”董德推门进來,口中说道:“卢先生竟然用鬼灵疗伤,这样可是有损体质啊。” “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用药物调养倒是能治标治本,可是所需时间过长,现在多有不便啊。”卢韵之答道。董德点点头,却又说道:“可是如此一來,阳寿必损。”卢韵之止住了董德的话,答道:“董兄不必担心。”说完他起身下床,与董德坐在了桌子旁,卢韵之坦诚相待,给董德说了中正一脉的一系列遭遇,董德边听边点头,时不时的还惊呼两声,对一些事情表示惊讶的很。 待卢韵之讲完,董德的脑中勾勒出一幅又一幅的画面,理清头绪才说道:“原來于谦是这样的人,可是我有一个问題,你为什么要选择让我追随你?又为什么会对我坦诚相待?” 卢韵之微笑着答道:“首先是因为你的**,你想要成为商界巨子,沒有我的帮助是不可能,你本來最多能成为九江府的富商,可是在我二哥的压制下,我想你也成不了首富吧。如果让你跟我二哥,估计你又不甘心,现在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用心追随我,我定让你成一城首富,甚至更多。当然这样的承诺是沒有保障的,作为商人是无利不起早的,可是你现在别无选择,不光五丑一脉就连商妄也看到了你,你想你还回得去吗?” “至于坦诚相待,更是因为你我既然要合作,那自然要知根知底,你的根系我已经算的**不离十,你并不用说而我自从灭四柱消十神之后,无人可以算出,我就必须给你讲出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的准则所以我必须坦诚相待。在此我还要提醒你,如果你追随我好处自然不必说,但是危险也极大,于谦并不是个简单的人,我想他可能还有许多神秘力量并未使出。我也不确定他是否又找到了新的天地人支脉,作为他的爪牙。所以一切都要董兄您想清楚,请给我一个答复吧。”卢韵之说完了,然后平静的看着董德。 董德的眼睛透过玻璃镜片微微眯起,那双小眼睛这一眯成了一条缝,他的嘴却咧开一笑说道:“既然你跟我说这么多,定是算到我会追随你,我这人喜欢顺天而行,不喜欢逆天意而为之。你说人定胜天,那是你的事,或许我的命运就是陪你人定胜天的疯狂一把,哈哈。再者,这种赚钱的好事傻子才不干。”说着董德站起身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冲着卢韵之说道:“主公受董德一拜。” 卢韵之连忙伸出双手搀起董德然后说道:“好好好,不必多礼。你现在快去准备一下,变卖你的生意地契,咱们在九江府呆不了多久。你准备好之后來吴王府上找我,我近几日还有些安排。”董德点点头,又是一抱拳转身离去。 卢韵之收拾好东西,也就前往吴王府上了,门房禀报后朱祁镶带着朱见闻,杨准等人纷纷出门迎接卢韵之,卢韵之一抱拳说道:“叔父,多日不见您老人家身体可好。”朱祁镶笑靥如花说道:“还好还好,贤侄快快进府一叙。”说着几人就走进了府内,厅堂之上把酒言欢,杨准知道众人要有秘密事情商议,自然谎称身体不适就此离去,而卢韵之几人也根据时局分析一番后,制定了下一步的策略。 朱见闻秘密拉拢了不少朝廷官员弹劾于谦,而朱祁镶则是联合各家藩王,并且秘密屯兵,私下打造兵器以备不时之需。几人根据约定景泰四年九月起事,到时候共同举兵,打入京城后为朱祁镶谋取更多的权力,如果朱祁钰不服从安排,就另立新皇,立朱祁镶为皇帝。朱祁镶很是高兴,不多时就喝的酩酊大醉,他对自己的安排和卢韵之的预谋信心满满,心中想着不久自己就可以手握大权亦或者成为九五之尊。 当晚卢韵之就留宿在了吴王府上,朱见闻与卢韵之秉烛夜谈,彻夜的讨论之后整个计划就更加详细了,两人相视而笑,并且定好九个月后,在南疆与曲向天和方清泽共同揭开邢文留下的秘密。一切商议完毕,朱见闻笑着说道:“卢韵之,我有一事相问,你今天怎么与我父王相谈的时候不说立我为皇帝的事情啊,照你的性格这话你说的出口。” 卢韵之的眼光中充满了笑意说道:“那我不是反而害了你吗?首先虽然朝中的众臣多是你联络的,但主要的力量还是你父王手中的众多藩王联盟。起事需要勾起你父王的**,否则他也不会冒险造反。其次你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倒也罢了,可是帝王子弟,就是父兄之间也充满了权位相争,你又不是独子,我若说出让你即位,难免你父亲不会对你产生反感,引发杀意啊。肺腑之言,你可不要见怪。” 朱见闻叹了口气,拍了拍卢韵之的肩膀说道:“你说得对,的确如此,我只是好奇你为何会变得如此通晓人情世故,亦或者说你变得如此老谋深算了呢?可是,若说你城府极深,你又怎么会把这些事情都对我讲出?”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我感觉这样挺好的。至于我对你和盘托出,还是因为那句话,你是我兄弟。”卢韵之答道,两人又一次相视而笑。 密十三83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三章 我们是兄弟更新完毕! 第八十四章 担忧 密十三8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四章 担忧来自 深秋时分落叶飘零百花待谢,唯独有这后花园中的秋菊开的美艳动人,黄灿灿的极为好看。杨郗雨站在吴王府花园之中,看着院子中的秋菊,伸出那雪白而修长的玉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花瓣念道:“飒飒西风满院载,蕊寒香冷蝶难來。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你这女子,倒是志向不小啊。”卢韵之轻步走到杨郗雨背后突然说道。 杨郗雨身子微微一颤,显然被身后冷不防的声音吓了一跳,语调中假装生气的说道:“走路一点声音沒有,你真把自己当成鬼了,还有为什么要瞧不起女人。”杨郗雨说着突然转过身來,深秋的天有些凉了,冻得杨郗雨的面色有些红,可这白里透红的肤色却更加诱人,卢韵之看的不禁心头一荡。 “我哪里敢瞧不起女人,且不说什么吕后武则天之类的女中豪杰,权倾朝野深不可测。就说平常女人也是心思难猜的很,就算我能掐会算也是无法看透女人,可谓是每个女人都张了一颗玲珑心。”卢韵之调笑道。 杨郗雨看到卢韵之突然噗嗤一声乐了出來:“看你成日里眉头紧锁,就连开个玩笑你也是嘴角略带苦笑,你哪里有这么多烦心事。”“我不是之前都给你讲过了吗,还要明知故问。”卢韵之摇着头答道,在南京城内的杨府与杨郗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卢韵之就有感而发敞开心扉给杨郗雨讲了自己从头到尾的经历,此刻杨郗雨发问卢韵之只能摇头示无奈。 “我的意思是想让你开心一点,你现在已经尽力了。你们的奇门异术我不懂,可是听天命尽人事这句话我是知道的,既然如此成功与否都要看天意了。你之前说过,关乎天下大事你们就算不出來了,即使是算出來的也是不准的,那么又何必去担忧呢,如若成功那是最好,若是失败乃至战死沙场你也不怨,因为你努力过了。”杨郗雨语气柔和的说道。 卢韵之点点头,面容上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然后说道:“这样可好。”“甚好。”杨郗雨也是淡雅的一笑。卢韵之走到秋菊边,也用手抚了抚秋菊的花瓣,然后口中吟道:“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卢韵之念到这里抬起手,不经意的扫了扫自己已经斑白的鬓角“还似今朝歌酒席,白头翁入少年场。” 诗念完后卢韵之望着秋菊竟有些出神,他喜欢和杨郗雨待在一起的感觉,近日來卢韵之总是感觉胸中翻腾着阵阵恶意,不论是计谋还是术数,他都变得有些阴冷狡诈。就好比前几天在酒楼看朱见闻的那几眼,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处于自己变换心性,的确是有感而发,还好卢韵之圆满的解释了这个问題。如此情况让卢韵之有些担忧,因为现在的自己连他都有些不认得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变化如此剧烈。担忧,心燥,以及对自己阴冷性格的恐惧,这几日缠绕着卢韵之,让他焦躁不安,可是只有和杨郗雨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平复下來。 分别,卢韵之这才想起自己前來是要与杨郗雨告别的,于是不再观菊转过身來对杨郗雨说道:“今日我前來是想与你告别的。”“去哪里?”杨郗雨声音平静的问道。卢韵之低头沉思片刻,他并不想对杨郗雨有所隐瞒:“南疆,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不消说,定还是为了复仇的事情,你有沒有想过,复仇成功了你要做什么?高官厚禄还是一统天下。”杨郗雨声音毫无起伏变化,冷静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女人。卢韵之來回踱了几步说道:“郗雨,以后切勿说出这种话,旁人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我不想让你和你父亲有危险。毕竟你父亲对我有收留之恩,而你......”说到这里卢韵之竟然不知道如何形容下去,这是卢韵之为数不多的词穷之时。 杨郗雨并不说话,之时睁着一双犹如一泊湖水般宁静的眼睛看着卢韵之。卢韵之轻咳一声说道:“而你是杨大哥女儿,我也自然不想让你有危险。”“哼,这么说我又要叫你叔父了?你的回答好不诚恳,你是个虚伪的人,从來就虚伪。”杨郗雨轻哼一声说道。 卢韵之并不生气,他并不是个好色之徒,可是在杨郗雨面前却一丝脾气都发不出來,倒也不只是杨郗雨是个绝世美女,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却说不清楚,可是对同样美貌佳人的石玉婷和英子,他却沒有如此感觉。卢韵之不想当个喜新厌旧薄情寡义的人,他又是沉吟片刻说道:“可能吧,我或许很虚伪,刚才你问我复仇之后想要做什么,我想要重振中正一脉,如果有可能我还想还天下一个太平。我可不想当什么忠臣义士,只是想少一些人间疾苦,不让我小时候所尝受的逃荒经历重演。如果这些都做到了,或者我压根都做不到,那我可能就会退隐山林,做一个闲云野鹤之人。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或许也是一桩美事。” “你能如此想,那是最好,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到恢复英子的方法,还有能寻到石玉婷,毕竟她们是你的妻子,你可要好好待她们。”说道这里,杨郗雨语调突然轻了起來,语气竟然有些哀怨,卢韵之大惑不解问道:“郗雨,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杨郗雨却是苦笑一声说道:“沒事,只是心里有些事罢了。你何时出发?”“就明天吧,什么心事可否跟我一叙。”卢韵之说道。杨郗雨恢复了那丝淡雅妩媚的笑容:“你自己都说了,女人张了一颗玲珑心,我怎么会跟你尽述其详呢。”杨郗雨答道。 就在此时,打院外跑入一人,那人先是冲着卢韵之行了一礼,然后又对杨郗雨行了一礼,卢韵之问道:“是阿荣啊,有什么事?” 密十三8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四章 担忧更新完毕! 第八十五章 不可小觑 密十三85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五章 不可小觑来自 跑入吴王府花园之中的那人,身穿仆人小厮的衣服,长得眉清目秀倒也是精神得很,正是杨准府上的佣人,当年领卢韵之进杨府的阿荣。阿荣显得兴高采烈,对卢韵之说道:”卢先生您还记得我,我真是太高兴了。”卢韵之却答道:“我不仅记得你,还记得你对我的恩情,不光如此还有我对你的承诺,我说过带你走遍天涯海角,走南闯北见识你从未见过的东西。只是前些时日我处理的事情,或多或少的有些危险,带着你有所不便所以才离你而去的。今日你不來找我,我也要找你去了。” 阿荣一愣,忙问道:“找我何事?”“带你行走天下啊,过一会我就去找杨大哥把你要过來,他会答应的,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卢韵之笑着拍了拍阿荣。阿荣错愕不已,久久不敢相信是,还以为卢韵之轻描淡写的一句是在开玩笑,于是疑惑的问到:“是真的?”卢韵之点点头,这时候杨郗雨问道:“阿荣,到底你前來所为何事?” 阿荣这才一顿,从刚才的惊喜中反应过來答道:“回禀小姐,陆宇公子前來拜会了,老爷让您速去相见。”杨郗雨点点头答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阿荣答应着,却不肯离开,只是瞅着卢韵之,卢韵之笑了笑说道:“阿荣放心,我说到的一定做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一会就去找你,你先走吧。”阿荣听到了卢韵之的再次承诺,这才放下心來,喜笑颜开的走开了。 杨郗雨见阿荣走远,低声说道:“我不喜欢那个陆宇,成天油嘴滑舌光就会仗势欺人,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可是我爹非要我和他相处,还说什么他这是开明的举动,让我们两人婚前相处,本就是有违礼节了,只为了让我先熟悉未來的夫君,还让我知足吧。这算什么,为了官场上的结盟卖女儿吗?”说着说着,杨郗雨有些自顾悲伤,好似在跟卢韵之暗示着什么一样。 卢韵之却是装傻充愣说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容改变,你还是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杨郗雨不可思议的看着卢韵之,她不想让卢韵之去求自己的父亲,因为各种的不合适,毕竟卢韵之是她的叔父。此刻杨郗雨所需要的只是卢韵之的一丝安慰和关怀,剩下的事情杨郗雨自己会搞定的,如果非要让她嫁给那个陆宇,那她宁肯离家出走。可是等待她的却是卢韵之绝情的一句“快去吧。” 杨郗雨生气的一跺脚,指着卢韵之娇喝道:“你.....你真是个笨蛋。”说着转身跑开了,卢韵之望着杨郗雨的离去的倩影微微一笑,也朝着旁屋走去。 转了两三个回廊之后,董德快步向着卢韵之走了过來,董德说道:“主公,我的店铺房契已经尽数卖掉了。”卢韵之微微一惊说道:“这么快?”然后掐指算去才笑着说道:“你还真放得下心中芥蒂,竟然把这些都卖给了我二哥的所属店铺。” 董德嘿嘿一乐,立刻露出了一副奸商嘴脸说道:“有钱什么都好说,不过主公的威严真胜,我去了之后提了提您的名字,他们立刻就以双倍的价钱买下了我的所有财产。”“不是我有威严,不过是我们兄弟感情深厚罢了,这一切应该都是二哥提前交代好的,凡是我的事情一定要尽力去办。昨日你我一起喝茶,估计他们就知道咱们是一起的了,现在整九江他的店铺应该尽数得到消息,如此你的资产才会这么快被买下。”卢韵之顿了顿好似想起一番事情一样说道:“对了,我们明日一早出发,你提早准备下,把钱放到我二哥的钱庄就行,那里开的票全国店铺通兑的,可以换现银。还有,我还要麻烦你帮我做件事情。” 董德一抱拳说道:“为主公效劳在所不辞,上刀山下油锅你说吧。”卢韵之听到董德一本正经文俗并用的回答,不禁笑了起來摇着手说道:“那倒不用,沒什么危险的。你只需这么从事便可.......”说着卢韵之把嘴贴到了董德的耳边轻声交代起來,董德边听边点头,嘴角也是露出了与卢韵之同样的坏笑。 卢韵之交代完了,董德哈哈大笑着跑开了,嘴中还说着:“我喜欢这个任务,以后这种事儿交给我就行。”卢韵之摇摇头笑了笑口中自言自语道:“顽劣的董掌柜啊。”说着卢韵之就快步走向了侧院,找到正在那里发呆的阿荣。 卢韵之也不多言,拉着阿荣就朝着杨准所在的正堂走去,路上与吴王朱祁镶和朱见闻碰了个正着,卢韵之对两人一抱拳说道:“叔父,见闻,我明日就要启程前去办事了,别忘了你我的约定。”朱见闻点点头答道:“那几个月之后你我再会。” 朱祁镶一脸关切地说:“明日几时走,我和见闻一起带着人送送你们吧。”“不必,虽然现在商妄复仇心切,并且还未得到杜海被杀害的真相,不会向于谦告密,但是我们也要防止其他于谦的走狗爪牙。”卢韵之答道。朱祁镶和朱见闻纷纷点头,朱祁镶问道:“昨日我听见闻说了发生的事情,我有一事不明为何你不当场给商妄看到所有的证据,这样他不是立刻可以投奔我们了吗?” 卢韵之摇摇头答道:“商妄性格比较冲动,此刻还未到时候,如果提早告诉他一切,并让他得到了确凿的证据,难保他不会立刻对于谦动手,效果就不如日后來的妥善。叔父,我还要找杨准有点事情,等晚些时候我和见闻同去,咱们再细聊一番,我先去找杨准了。”朱祁镶口中说着:“去吧。”望着卢韵之离去的背影,朱祁镶低声对朱见闻说道:“这小子和上次相见之时发生了天壤之别的变化,绝不可小觑,日后你可要多加提防啊。” 杨准坐在堂上,真正被一个丫鬟伺候着喝茶,看到卢韵之拉着阿荣走了进來,站起身來说道:“贤弟,这么急匆匆的过來干什么,一会陪我下两盘棋,最近我可有些闷啊。” 密十三85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五章 不可小觑更新完毕! 第八十六章 怪物 密十三86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六章 怪物来自 卢韵之快步走到杨准跟前说道:“杨大哥,先不忙着下棋,我有一事求你。”“你我兄弟之间还有什么求不求的,但说无妨,只要我有的你尽管要走。”杨准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他虽然迎回了朱祁镇立了大功,却只是升了个南京礼部右侍郎的位置,心中很是不满但是聊胜于无,还顺便赚了方清泽送來的一大笔金银。所以他心中更加认定了跟着卢韵之走,准沒错的想法。 “我不要他物,我求一人。”卢韵之拉着阿荣对杨准说道,杨准本來眯着眼睛,突然眼睛环睁看着面盘清秀的阿荣还有英俊潇洒的卢韵之,然后不可思议的说道:“贤弟你还好这一口?那就让阿荣跟着你吧。” 卢韵之连连答谢,可是突然觉得杨准的目光有些异样,突然也是一脸惊愕的表情问道:“杨大哥,你不会以为我是断袖吧。”杨准点点头面露神秘的轻声说道:“卢贤弟你不必不好意思,这种恋男癖很多人都有的,自家兄弟不必隐瞒,只是我沒有想到罢了。”卢韵之羞得面红耳赤,阿荣也明白了杨准的意思,顿时哑口无言。卢韵之大叫道:“杨大哥,你这人真是......你的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说着卢韵之松开了拉着阿荣胳膊的手,然后快步走了出去,阿荣也跟着跑开了。杨准摸了摸脑袋一笑,望着卢韵之的背影说道:“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说完端起茶杯,又继续眯着眼睛品茶了。 当晚卢韵之和朱见闻朱祁镶父子两人又是一番交谈后就回房收拾去了,他想要连夜出城。相对比与吴王府宅内的平静,在九江府知府衙门后堂中却是热闹非凡。九江知府陆成的儿子也就是陆宇梳洗完毕后,躺在床上准备入睡。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杨郗雨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一时间浑身燥热竟有些痴了。 陆宇环抱着枕头,好似那就是杨郗雨一样亲了又亲,又在幻想时突然房间中出现了一声阴冷的惨笑。陆宇放下枕头往屋内看去,却发现屋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人。他眨眨眼睛觉得好像是自己听错,嘲讽的笑了笑就要躺下睡觉,可就在这时候突然桌子平行的移动了一下。 陆宇揉揉了眼睛,一股阴风刮过,让他不禁浑身一震从上到下感到如同坠入冰窟般的冰凉,那阴冷的惨笑又从头顶响起。陆宇吓得大叫一声连忙拉上床边的帘子,自己一头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床帘在不停的随风摆动着,陆宇明明记得自己睡前佣人已经关闭好了门窗,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风呢。 烛光在桌子上随着阴风摇曳起來,屋内桌椅柜子的影子在烛光的晃动中也变得飘忽起來,陆宇用被子蒙住头掀起被角偷偷的看向帘子。这张床帘是用薄纱制成的,若隐若现的场景更让陆宇害怕,他正看得害怕,一只手就这样在背后悄无声息的拍了拍他。 恐惧的极点就是愤怒,陆宇愤怒了口中大喊着:“出來,啊,出來我不怕你。”说着就慢慢的回转头去,只见一团灰黑色的身影正在看着自己,那团身影的面容是模糊的是虚渺的,那张看不清长相的脸上缓缓地伸出一只黑色的手轻抚着陆宇的鬓角头发。 陆宇感到裤裆里有一股暖意穿來,腥臊之味顿时升腾起來,他吓尿了。他哆嗦着转身朝着床下爬去,床帘这时候被一双翻腾着黑气的手给挑开了,一个满面生疮的脸看猛然伸了进來。那张脸上不停地流着血水,他的眼睛犹如玻璃一样泛着绿光,整张脸肿胀的吓人,那东西探进半张身子,在它的胸口好似蜈蚣一般有着一排黑手不停地挥舞着,陆宇被逼的回到了床角,可是床角那个灰黑色的浓烟依然还在,正在不停地冲着陆宇招手。前有狼后有虎,陆宇吓得跪在床上不停地作揖磕头,口中喊着:“你是何方神圣啊,饶了我吧,我什么也沒做啊,我从來就是一个好孩子。” 那张扭曲的脸开口说话了,那怪物的口中散发出阵阵恶臭,熏得陆宇简直想吐,可是他不敢吐出來,生怕这可怕的东西生气。只听长着可怕面庞的怪物,发出阴冷低沉的声音:“别怕,我只是想找你聊聊,我是杨家的祖先,对,就是杨准的祖先,听说你即将成为我们家的姑爷就來看看你。”陆宇哆嗦着不敢说话,跪在床上头埋在被子中瑟瑟发抖,就听那怪物又说道:“都说了我是杨家的祖先你还害怕我,那我只好天天來陪你了,你得练练胆子否则怎么做我杨家的女婿啊,嘿嘿嘿嘿。”说到这里一阵刺耳的笑声响起,陆宇哆嗦的更加厉害來,也不再跪拜用被子死死地蒙住了头。 突然一阵大力把陆宇死死抓住的被子掀开,陆宇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却被一双手强行撑开了眼皮,无数双带着阴寒的黑手抓着陆宇向着那张丑脸一寸寸的靠近,陆宇大叫道:“放了我吧,放了我吧。我不是杨家的姑爷,不是,我不想娶杨郗雨,从來都沒有过这种想法。”那些黑色的手停止了拉扯,那张丑脸恶狠狠地说:“什么,不娶那你最近老去找她干什么,还有你父亲和我的孙儿杨准成天商量着婚事,这算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他们说的,明天我就给我爹说我不娶杨郗雨了,不,以后姓杨的我都不娶了。”陆宇哭的已经浑身无力了,院中已经开始亮起了灯光,看來下人们听到了陆宇的呼喊。只听那个恐怖的人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不过我挺喜欢你的,明天你给你爹陆成说,我來找过你了,这样阎王就可以允许我天天來找你了。记住一定要说啊,你要是不提到见过我的事情,我可沒有这种资格每天來找你,别忘了。” 陆宇的裤子里又是一热知道自己被吓得又拉了一裤,头如捣蒜般的答应着:“我一定说,我一定说,我见人就说,逢人便言。”那怪物点点头,然后挥出一团灰黑色张牙舞爪的浓雾裹住了陆宇的头,陆宇吓得撕心裂肺的喊了起來,不消多时就背过气去了。 密十三86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六章 怪物更新完毕! 第八十七章 天知地知他俩知 密十三87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七章 天知地知他俩知来自 知府衙门后堂内,几个仆人打着灯笼,在陆宇房门外叫道:“少爷,你怎么了,为何一直大喊大叫。”叫了许久后不见有人开门,于是这才禀报陆成,陆成一听说自己的宝贝儿子在房间里尖叫许久,然后悄无声息了,慌张的连鞋都沒穿就到了陆宇的房门口,一脚踹开了房门。 陆宇坐在床上,已经醒了过來,眼睛里空洞一片,看着奔进來的陆成和众家丁,却是不做声响。床铺之上早已肮脏不堪,散发出阵阵恶臭,陆宇的屎尿从裤子中溢了出來,满床都是。陆成疼子心切,也不顾脏净就爬上床去,摇晃着缩在墙角的陆宇说道:“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陆成摇晃了许久,陆宇才缓慢的回过神來,眼睛中的空洞渐渐消去,有了一丝神采看着陆成突然嚎啕大哭起來,紧紧地抱着陆成口中说道:“刚才我见到.....”说到这里陆宇突然想到刚才那个怪物说了,若是自己说出见到了它,它就可以天天來找自己了,于是说出一半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我刚才做噩梦了。”陆宇囫囵着说道。 陆成大怒一巴掌扇在他儿子脸上,大骂道:“真给我们陆家丢脸,做个梦也能吓得屎尿皆流。”陆成想了想,转头对正在围观心中窃笑的下人说道:“今天的事不准传出去,否则打断你们的狗腿。”说完拂袖离去。 知府衙门后堂发生了那件事情的半个时辰后,双人一骑从吴王府的侧门中慢慢走出來,两人翻身上马同乘一骑,一路狂奔到了九江府南门。在那里早有一个浑身蒙着黑色斗篷的骑士等着他们,那个骑士身旁还有一骠空马,三人冲着南门守将晃了晃吴王的令符,士兵打开城门,三人狂奔而去。 奔出城外几里地后,月下的三人放缓了马速慢慢前行,白冷的月光下三人中两人的面容清晰可见,一人是卢韵之,在他身后与他共同骑乘的是杨府以前的小厮阿荣。卢韵之说道:“我们赶一晚上路,明日正午在休息,守城的那些军士是朱见闻安排的亲信,除了他们沒人知道我们离城了。我们此番行动一定要避开朝廷的鹰犬,尽量做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阿荣你自己尝试一下骑马,很简单的慢慢就掌握了,我來教给你骑马的技巧。”说着卢韵之勒住了马匹,让阿荣下马。阿荣下马蹬着马镫翻身上了旁边那个空马,他倒不是很怕骑马,只是扭头看了看那个浑身披着斗篷的人。 卢韵之嘿嘿一笑介绍到:“这是阿荣,这位是董德,日后我们三人就要同舟共济了,董德你还蒙着斗篷干什么快摘下來吧,也不嫌气闷。”原來蒙着斗篷之人就是董德,董德听了卢韵之的话掀开了斗篷。 月光下,董德的脸上肿胀起來,不停地冒着脓水,一双眼睛泛着青光,他的胸前冒出无数只黑色的手在张牙舞爪,阿荣吓得大叫起來身形一慌从马上掉了下來。阿荣虽然摔得很疼,但是身子却也灵敏翻个轱辘站了起來,然后快速跑到卢韵之马前牵起缰绳就跑,跑了两步朝着卢韵之马屁股上一拍,接着快步跑向董德从地上抄起了一个石头,喊道:“卢先生你快跑,我來挡住这个妖怪,阿荣沒法陪你走南闯北了。” 卢韵之的马被一拍跑出去了几步才被勒住,然后调转马头走了回來,冲着阿荣说道:“不必惊慌。”然后他抬眼看了看董德,哭笑不得的说道:“董德,还不快摘了这些道具,怎么出城了还带着。” 董德挠了挠头答道:“不好意思,阿荣兄弟,吓到你了。我这不是忙着赶路沒來得及收拾吗,嘿嘿,主公莫怪。”董德说着就用手撕扯起他的脸來,阿荣看得目瞪口呆,卢韵之也是满眼含笑的看着董德手忙脚乱的样子。不一会功夫,董德脸上就整洁无比了,那团被他扔在地上的肉还不住的留着脓水,看起來恶心得很,董德拿出一块布,然后摘下了绑在头上的眼镜,擦了擦说道:“这颜料可别把我镜子弄坏了,眼镜这东西有钱沒地买。”不一会那眼镜就明亮如初,不像刚才那样泛着淡淡蓝光了。 董德戴上眼镜,对卢韵之说道:“主公,我们赶路吧。”卢韵之并不答话,指了指董德的前胸,董德这才恍然大悟,伸手从宽衣大袖中掏出一支大算盘,上面不停地伸出到处抓挠的黑手,而董德胸前则是恢复了常人应有的姿态。只见董德一晃算盘,那些黑手渐渐地收回了算珠之中,董德把算盘缚在背后,然后一笑又说道:“这次可以了吧。” 于是三人继续赶路,阿荣也再次爬上马背,听着卢韵之指教着骑马的要领。阿荣并沒有读过很多书,但是却聪慧的很,不消一个时辰就掌握了纵马的窍门。三人开始慢慢的打马小跑起來,又行了了大约十几里路,卢韵之说道:“董德,今日起你就开始传授阿荣一些阴阳之术,我也可以和你共同辅导。阿荣,董德是个博学之士,只是平日说话有些粗俗罢了,你一定要虚心请教啊。”阿荣答应着停住了马,然后下马弯腰抱拳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董德也翻身下马,扶住阿荣说道:“比较什么师父,咱们都是为主公效力,你我就以兄弟相称,我年长几岁,以后就是你董大哥,你则是我的阿荣兄弟,哈哈。”阿荣自小作为奴仆,虽然杨准是个好老爷,可是毕竟为人奴仆就要低三下四。沒想到现如今有卢韵之的器重把他当朋友对待,又有了董德这个大哥,一时间欣喜万分。 可是董德的口中散发出阵阵恶臭,让阿荣实在忍受不住,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董德一顿好似也明白了什么,握掌哈了口气,凑鼻闻去却是一呕,口中骂道:“***,好臭啊。”阿荣这才敢问:“董大哥是不是内火旺啊,以前杨准老爷就是如此,可是沒有这么严重。” 董德摇摇头,说道:“非也,我是故意的,吃了一盒臭豆腐,两根葱一头蒜,吓不死还熏不死陆宇那小子。”阿荣听到陆宇的名字心头一惊,却不敢多问,只见董德和卢韵之相视一笑,那坏坏的微笑隐秘的很,天知地知他俩知罢了。 密十三87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七章 天知地知他俩知更新完毕! 第八十八章 噩梦 密十三88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八章 噩梦来自 一个中年男子手扶着墙壁死死地撑住,手中的一条鞭子不停地挥舞着,在他的周围有无数的鬼灵在张牙舞爪的扑过來,鬼灵之后则是一群一脸正气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年轻人高喊道:“王雄,你作恶多端,还不束手就擒。” 那个名叫王雄的中年男子口吐鲜血,却在叫骂:“都是修行之人,为何要对我赶尽杀绝,我们只是门派不同修行方法不同罢了,你们中正一脉有什么好的,道貌岸然一群伪君子。”刚才喊话的青年怒目圆睁,手中提着一柄八卦伞指着王雄高声说道:“你手中所持的子母血练得子母锁鞭,残忍无比,可是用孕妇和胎儿的鲜血所练?!此术阴毒无比,亏你也想得出來,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法器难道你不该杀吗?”那个青年顿了顿又说道:“不光如此,你还想图谋造反陷天下于水深火热之中,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如今兵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老六你跟他费什么话啊,直接杀了他不完了。”旁边另一个年长一些的人喊道。王雄仰天大啸一声然后说道:“祸不及家人,放了我的妻儿,我与你们好好拼杀一场。”围困他的众人点点头,有人答道:“懂得你们支脉这些邪术的都要被囚禁或者杀死,对于不知情的,我们中正一脉不会痛下杀手。” 王雄点点头挥舞着鞭子又与众人战成一团,子母锁鞭红光大盛,所到之处鬼灵皆被一团红圈锁住,不消片刻就会魂飞魄散,一时间虽然人数相距甚远但却也难解难分。直到手持八卦伞的那个青年从背后击中王雄,并且夺下他手中的子母锁鞭,那青年手持单刀放在王雄的脖子上然后问道:“王雄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王雄到也是条汉子高喝一声:“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说完头往下一低,自刎在那青年手持的刀口之上,命丧黄泉。 那青年有些发愣,看了看手中的子母锁鞭,从怀中拿出一张油纸包裹了起來,然后低头看向王雄的尸体叹了口气。这是从门外跑入一个身穿将军服的人,冲着青年一拱手说道:“石先生,他的家人该如何处置。” 那青年又是一叹气说道:“不必为难他们,全都交给我们处理吧,只要不知情的就放掉吧。朝廷那边,我们中正一脉自会解释,还有以后不要叫我石先生,我叫石方。”正在此时一个形容俊美长衣飘摇的男子走了过來,拍了拍石方的肩膀说道:“走吧,石方你就是心太善了,跟我出去喝两杯,放心我给师弟们都交代过了,沒人会动他们的家人的。至于这个王雄的尸体,皇帝可是早下了命令让游街示众,受万人唾骂,这也不关咱们的事了,他作恶多端这是应有的下场。”说着两人就朝门外走去,那个将军叫來两名士卒抬起尸体绑在车上,朝着京城方向押解而去,一路上敲锣打鼓说是伏法反贼,尸体到了京城的时候早已被百姓用石子砸的不成人形了。 “爹!”程方栋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來,他喘着粗气,下床來到桌边。桌上的茶壶里还有隔夜的凉茶,程方栋一饮而尽,心中顿觉得舒爽了许多,他点燃桌上的灯,望着灯光又一次陷入了回忆之中。 “王杰,快出來,看看谁來了。”一个女子包着头巾正在洗衣服,抬眼看到一个消瘦的男人站在门口,连忙站起來甩甩手上的水,又在身上擦了擦冲着屋内喊道。那个男人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像是个读书人,可是从内到外透着一股痞气,他的眼睛长得有些奇怪,一个大一个小,看起來虽然不对称倒也不让人厌恶。 从破旧的房屋内冲出一个瘦弱的小孩,手中持着一根棍子,不停地挥舞着喝道:“娘别怕,我在此,看谁敢來欺辱我们。”小孩看到那个男子后突然愣住了,然后把棍子扔在了地上快步奔上前,紧紧地抱住了那个瘦弱的男人,把头埋入男人的怀中哭泣起來:“堂叔,你可來了,我爹爹被人杀了。” 那人点点头,叹了一声说道:“我知道我堂哥的事情,孩子你记性真好,还记得我的容颜。哎,世事难料啊,要不是之前我祖父被逐出家门,族谱户籍上并无姓名,或许我也要成了朝廷要犯了。孩子,我來了一切都会好起來的。”说着男子转身看向那个妇人,小男孩王杰的母亲是个美妇人,但是连日的操劳让她已经风霜满面了。 男子对美妇人说道:“嫂嫂,放心吧,有我王振再次,你们不会再受苦了。”那个男子正是日后权倾朝野的大太监王振,土木堡之战的罪魁祸首。不过此刻他还沒有进入宫中,不过是蔚县的一届教书匠,也就是所谓的书官,并无什么太大的作为,可是从美妇人的下一句话开始王振,连同怀中的小男孩王杰的命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听美妇人苦笑一声说道:“有劳叔叔了,可是我只有一事相求。”“嫂嫂请讲。”王振答道。美妇人眼睛环睁坚定地说道:“望叔叔可以收杰儿为徒,带他离开此地改名换姓,重振我们血魂宗,为父报仇完成父愿。不知叔叔可否答应?”王振沒有答话,却也是坚定地点点头。 王杰拉住美妇人说道:“母亲你跟我们一起走吗?”美妇人摇摇头:“我必须留在这里迷惑那些朝廷的锦衣卫和看管我们的天地人,待你们走了我能走就走,不能走大不了一死。”小男孩听到此言哭了起來,大喊着:“母亲大人,要走一起走。” 妇人勃然大怒怒嗔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不能哭。俗话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岂可为了我一介女子,耽误了为父报仇复辟我国的家国大业!王杰,你记住咱们家的仇人是整个大明更是中正一脉,杀死你父亲的那个弟子名叫石方,你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密十三88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八章 噩梦更新完毕! 第八十九章 独一无二的程方栋 密十三89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九章 独一无二的程方栋来自 王杰听到了母亲的话,点了点头不再哭泣,美妇人则是抚摸着王杰的头说道:“杰儿,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母亲知道你的心意了。”当天夜里王杰就被王振悄悄地带离了这间院落,美妇人看着王杰和王振离去的背影,默默地回到房中,在一段布条拧成的麻花上溢死了,她赴死之前发出了最后的呐喊:“复仇!”。 行了两天,王杰一直眼中含泪,终于忍不住问王振:“叔,咱们什么时候还能回去啊,我有些想娘了。”王振则是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必了,你娘真是个女中豪杰。她担心你为她而分心,为孝道而受制与敌人,她现在已然是上吊自杀了。杰儿你要记住,杀父之仇亡国之恨!”王杰一时间愣住了,悲从心头起,怒火攻心一下子晕了过去。 王杰醒來的时候天都有些黑了,他发现在一家客栈的房间里,王杰慢慢的下了床走到桌边,他的口有些渴想找点水润润嗓子。走过一面镜子的时候,王杰愣住了。镜中的自己身材不再高挑,分明是个矮小的胖子,活像个矮冬瓜一样。他吓得大叫起來,慌乱之中碰到了椅子被绊倒在地。 王振推门进來,手里还拿着刚买的烤肉,连忙跑到王杰旁边扶起了王杰,王杰颤声问道:“叔,镜子里的人是谁?”“是你。”王振回答到这里沉默不语了。王杰不敢置信的看向王振又问道:“叔,怎么会这样。” “中正一脉太厉害了,他们早已牢记你的四柱八字,他们高不得我三倍,自然算不出來,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若是想报仇必须如此,偷梁换柱转换身体,我于是就把你的三魂七魄注入到了这个身体内,这样他们就算不出來了。自此我们可以图谋一番,毁了中正一脉,甚至毁了大明。”王振狠狠地说道。 王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突然感觉小腹一阵胀痛,掀开袍子一看却见裤子上血迹斑斑,不禁又是吓得大叫一声。王振却并不慌张掏出一粒药丸让王杰服下,然后轻声安抚道:“孩子,对不起,我们现在实力不够,所以想要成就一番大事就必须自残身体,然后以阴毒的术数去战胜他们。”王杰因为心中害怕,一时间觉得裤裆中一阵剧痛,撑开裤子一看顿时嚎啕大哭,口中喊道:“我知道这是什么,叔,我成了阉人。” 王振沒有再去安慰小男孩,只是把他的裤子重新系上然后说道:“别受风,再吃几天的秘药就会伤口愈合的,到时候把那插入尿道的管子拔出來,就沒事了。”王杰别看是个小孩却也懂事,慢慢地止住了哭泣,他知道在哭下去也于事无补,一切都挽回不了自己是个阉人的事实了。 王振点点头说道:“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不用悲伤咱爷俩一样。”说着也解开了自己的裤子,王杰惊呼起來:“叔,你怎么也阉了。”虽然王杰惊讶,却沒有过分的紧张毕竟在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内,他经历了太多让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身体沒有了,下体空缺了,连自己的堂叔也和自己一样变成了阉人,王杰在这一夜之间好似长大了,见多不怪。 王振搂王杰两人吃着刚买來的烤肉,王振慢慢讲述起换身体的主要过程,还讲了为什么阉割自己。王杰听得云里雾里,可是他知道从今天起沒有人能真正算到他的命运,同时他也即将掌握一种名叫灵火的阴毒法术。 王振与王杰的阉割方法和寻常的宦官极为不同,此刻常用的阉割之法是去势,无非就是把男性的睾丸割掉罢了,而他们叔侄两人却是整个的剜下來了,在小腹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小坑,看起來极为可怕。这也让日后两人平日方便之时有了不少麻烦,经常尿洒到鞋上控制不住。不能与其他的宦官一样站着尿,只能找个沒人的地方偷偷蹲下方便。 三年过后,王杰惊人的完成了所有王振教授的术数,并且有渐渐超越之势。每每看到幼年的王杰使出超脱的灵火之术的时候,王振总会点头微笑,并且口中夸赞有佳。终有一天王振收拾好了行囊包裹,把王杰送到了一户姓程的熟络人家,改名叫做程方栋,并且预言几日之后,那个叫做石方的中正一脉门人必会前來此地。王振要求王杰好好表现,并且让他隐瞒自己的真实实力,还要拜石方为师。当程方栋问王振去哪里的时候,王振只是阴坏的一笑答道:“我要去朝中为官,你一定要打入中正一脉内部,我则是在朝堂之上,咱们爷儿俩共同毁掉大明和中正一脉。在此之前,你我不能相认,功成之日即是咱爷俩儿团聚之时。” 王杰亦或说是程方栋用力的点点头,看着王振所托付的那户姓程的人家,再看看王振转身离去的背影。回想起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已经残缺的躯体,程方栋发出了平生第一次愤怒的吼叫:“复仇,毁灭,我要毁灭一切美好的东西。” 程方栋的眼神不再飘忽,思绪从那童年沉痛的回忆中拉回到现实中來,他看着桌子上的灯,阴惨惨的笑着自言自语道:“我又在瞎想了。爹,你真傻,兵败都怪你计谋不够不会隐忍。而堂叔王振,呵呵,你也是个满腹妇人之仁的娘们,剜去了你的下体,你就连男儿本性都放弃了吗?” 程方栋说着支起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晃动一番,只见手上就出现了一团蓝色的火焰,那火焰不能给人带來温暖,只能带來死一般的寒冷。 “叔啊,你既然一心复仇,何必有对那个朱祁镇产生感情,弄得现在大明也沒有推翻,自己连家也不能回了,更是沒脸见那个昏君朱祁镇。呵呵,我不会做你这样的人,你以为只要皇帝被俘就会给大明致命一击吗?非也,攻入京城才是对大明真正地打击。我不会做你和爹一样的人,我并不是为了什么复仇,什么复辟,我只为我自己,因为我是独一无二的程方栋!”程方栋自言自语的说完,用那燃着蓝色灵火的手触摸了一下桌子,桌子顿时燃起了一股同样的蓝火,不消片刻就燃烧的只剩下灰烬。 程方栋又挥了挥手,手上蓝色的火焰消退了,他推开房门走到门口吹了一声口哨。黑暗中一个隐藏着的黑衣人纵身到了程方栋面前,双手抱拳说道:“启禀尊上,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再有三个月就可以完工了。”程方栋并沒有答话,可是嘴角却是又一次浮现出那阴冷的笑容。 密十三89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八十九章 独一无二的程方栋更新完毕! 第九十章 新兵 密十三90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章 新兵来自 “董大哥,累坏了吧,我给你倒些茶喝。”阿荣跑了过來,接过董德身上的包裹,然后一阵揉肩捶腿弄得董德好不自在。董德眯着眼睛舒服了一会,接过阿荣递过來的茶说道:“阿荣啊,虽然我很是享受,但是你以后请别这样了,咱们都是兄弟。你这样伺候我,让我都有些忘乎所以了。” 阿荣则是满脸不在乎还想继续替董德按摩,却被董德挡开了,阿荣说道:“真的沒事,董大哥我本來就是个佣人,这些事情都习惯了。”“放屁,你现在可是主公手下的人,也是我董德的兄弟,谁敢把你当下人。”董德怒斥道,看到阿荣不敢顶嘴,董德语气一缓说道:“阿荣兄弟,最近你跟主公练得怎么样啊,有沒有用功呢?” “嘿嘿,那是自然,主公亲自教授我,我自当是废寝忘食已报主公的授业之恩。”阿荣一本正解的回答道。董德听到这些确是扑哧一乐说道:“那是自然,你本來悟性就不低,我也传授过了你两个月的知识,你小子总能让我刮目相看啊。现在有主公亲自教授你,我想很快你就会超越我了,我之所以知道你现在肯定学的不差,还有一个原因你可知道?” 阿荣想了又想,摇晃着脑袋答道:“超过董大哥我是绝对不可能的,至于您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算出來的?”董德摆摆手,阿荣又猜董德还是笑而不答,最终看到阿荣绞尽脑汁再也答不上來了,董德却坏坏的一笑说道:“什么事都算那多麻烦,算出來不一定准,算不出还要沮丧,何必要算。我能看出你进步了,那是因为你现在说话和主公一样透着一股穷酸劲。”说完董德哈哈大笑起來。 阿荣也是一阵窃笑,却立刻止住了笑意,还轻捣了董德一下说道:“董大哥休要胡言乱语,一会主公听到了不好。对了,今日为何你一回來主公就急匆匆的出去了,主公让你训练的那几百猛士你练得怎么样了?” 董德伸了个懒腰答道:“你沒看都快把我累死了吗,你说主公这一路到处寻访各地奇人异士,这些人还有些基础倒是也了得。可是那些乡野村夫除了有膀子力气之外,纷纷是一窍不通。最可怕的是主公让我训练他们,并定下一大堆的训练项目,我练到一半都快撑不住了,就更别说那群人了。总之我把他们带入山里的这五个月,不仅他们提高了,就连我的身手也见长了。这不主公一见我回來,就急匆匆的去检阅他们去了。” 阿荣疑惑的问到:“之前为何我们要锦衣夜行,不敢张扬呢?”阿荣说道一半董德就插话答道:“这你都不明白啊,自然是防止朝廷发现我们的行踪了,难不成还是主公怕热啊。这一票人可不是來游玩的,非要赶到大半夜分批行动,跟随咱们从各地一路來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个我自然明白,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说,为何现在又让你突然把他们都带出山來,莫非.....”阿荣认真的冲董德说道,董德也是面色一正盯住阿荣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答道:“你的意思是说主公要开战了!”“嗯,或许我们要与于谦开展了,所以沒必要再去隐瞒实力了,又或许主公还有更高明的安排也说不准。”阿荣一本正经的说。 董德点点头思量片刻,说道:“正是如此,阿荣你真的变厉害了,这些我都沒想到。”这次换做阿荣笑而不答了。两人又攀谈几句就一起朝着门外山村的空地走去,在那里一群血性男儿正在接受卢韵之的检阅。 卢韵之望着眼前这几百人,他们经历了五个月的训练,各个身强力壮结实有力,看來董德是严格按照自己所要求的训练的。卢韵之随即考察了一两个人身手后,又提出了几个关于鬼灵和幻术的问題,众人纷纷能解答,卢韵之更加满意,正要想着回去好好夸赞一下董德,却见董德和阿荣两人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跑來。 卢韵之对董德说道:“董德,这批人你训练的好啊,我想放在战场上,定能以一敌十,各个都是好汉,就连你着瘦弱的身体也好像精壮了不少,真不错。”说着开心的拍了拍董德的肩膀,卢韵之想了想对董德又说道:“一会还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事情办完后我们好好休息两天再出发。不知你现在可否有精力去替**办此事?” 董德嘿嘿坏笑一声,嘴上虽然抱怨可是脸上却毫无幽怨:“自从跟了主公你何时让我闲着过,说吧主公,董德在所不辞。”“那就辛苦了,去城里置办大批体面衣服,你看这几百兄弟从深山里呆了一段时间都快衣不遮体了。对了按我之前所说的方法留意一下,如果这些裁缝店是我二哥的产业,就让他们加紧赶制,咱们只有两天的时间,两天后就要出发,你定好了衣服也早回來休息吧,否则把你累坏了,我可就等于断了一条有力的胳膊啊。”卢韵之冲着董德微微一拱手说道。 阿荣想了想问道:“主公,我们之后要去哪里呢?”卢韵之并沒答话,只是让眼前百人壮士都散去休息了,附近的几户空闲农舍已经被卢韵之早早的租用下來,以方便这些猛士的起居。众人听了卢韵之的命令,纷纷抱拳答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都各自寻地方休息去了。 这时卢韵之才说道:“本來我们是要去南疆,可是你们说我为何临近南疆又下令转向西面而行呢?”阿荣董德两人皆摇头称不知,卢韵之却笑着说道:“其实我这个决定,得益于一个人提醒,或者说是他身上的东西提醒了我要这样做。” 董德被吊的胃口顿起忙问道:“哦,那我倒是很有兴趣了,敢问主公,那人是谁?”“商妄!”卢韵之语气顿时加重说道。 密十三90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章 新兵更新完毕! 第九十一章 兵刃 “商妄?”董德诧异地问道。卢韵之却不慌不忙解释道:“董德,你觉得商妄厉害吗?”董德点点头,卢韵之接着说道:“的确,上次你在的时候咱们三人也是费了点劲才制住他,若是那天我不用天地之术咱们也定能获胜,就是时间会长了很多,不能达到速战速决的效果。而且那天商妄大意了,他最拿手的几招因为沒有带足法器并沒用出來。可就算如此他也撑了几回合,他靠什么能与我们周旋的?” 阿荣早听董德描述过那天的战斗,于是答道:“身手?”卢韵之点点头说道:“这是第一点,还有呢?”董德好像明白了卢韵之的意思,低声说道:“还有他手中的双叉。”卢韵之一拍掌说道:“正是,他手中的钢叉虽然简单,但上面布满灵符,只要配合相应的口诀,就能发挥出威力。只是他的灵符有些复杂还能使出别的招数,而目前我们的队伍战斗力与普通军队相比,已经很占优势了。可是若是他们遭遇了大批被人驱使的鬼灵,现在他们所掌握的驱鬼溃鬼之术就不太够用了。所以要用法器來弥补这一空缺,这样既能对付普通军队,也能对付鬼灵,更能研究个奇妙幻阵达到以一敌百的功效。” 董德摇摇头对卢韵之说到:“如果画上去灵符的话,很难与兵器融为一体,需要高超技巧才能驱动,只有打造在兵器上才行。可若是雕刻在兵器上,把灵符融入其内,则需要懂行的好铁匠细心打造才行。现在面临三个问題,首先懂得运用符文的铁匠哪里去找,其次打铁技巧高超的好铁匠哪里找,第三我们要的数量居多,全部武装下來需要三百到四百多柄武器,数量如此巨大,还要符合前两样要求的铁匠哪里找?” “那里找!”卢韵之遥指西南方向,董德略微一沉思,招呼阿荣跑去拿來了地图,看了半晌却是啊了一声,大叫道:“主公英明,原來绕道前來,是为了去风波庄,可是主公这风波庄并不简单啊.........”董德还要再说下去,却被卢韵之止住说道:“你快去置办衣服吧,我可不想让我们的壮士们穿的破衣烂衫,拜托了。”董德一抱拳,转身离去了。卢韵之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西南方向不再说话。阿荣则是站在卢韵之的背后,也是看向西南,两人在这乡野中好似两尊泥雕一样,一动不动。 再说南京城内,杨准在杨郗雨的闺房里一遍遍的转着圈,座上坐着低头刺绣杨郗雨,好似沒有看到杨准一般,杨准伸手指着杨郗雨怒喝道:“我的乖女儿啊,我说你什么好啊!”杨郗雨抬起那长长的睫毛,看着杨准说:“爹,别转了,喝点茶吧,别一会儿头晕了。” 杨准哼了一声,坐了下來说道:“我现在被你气的就头晕,九江府的陆公子我就不说了,突然发什么神经,说是打死也不娶你。哎,你说这也就算了,南京这么多公子,你怎么连见都不见,人家媒婆前來提亲,你说不够规格。好,听你的,找个大官前來作保,行纳彩问名之礼,结果你谎做有心绞痛,吓得人家不敢提亲害怕你是个福薄短命之人。我都找郎中问过了,你什么病都沒有,今天你必须给我说出个道道來,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杨郗雨低头不答,杨准气的举起巴掌就要打下,却又停在空中,过了许久猛地一拍桌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舍不得打你,你就气我吧。郗雨啊,你要是再不找个婆家,你就成老姑娘了,到时候可沒人娶你了。”杨郗雨站起身來,走到杨准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撒娇说道:“爹,那女儿就能永远陪在您身边了。”杨准站起身來一挥袖子,甩开杨郗雨口中嘟囔着:“气死了,气死我也!”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间。 杨郗雨看着杨准离开的背影,心中想起当日陆成父子前來拜会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那日,杨郗雨看到陆宇躲在陆成身后,一脸怯意谁要是发出点声音他就立刻浑身颤抖,陆成推说陆宇今日患了心疾,可能与杨郗雨的婚事要推迟一番了。杨准也点头答应,满脸恭维的说无妨无妨。虽说现在杨准的官职品阶比陆成要高,可是手不握权,属于闲官一个,而且历來九江府知府都会上调京城,所以杨准看好了陆成这个有发展的家庭,极力想把女儿嫁过去。 就当杨准答应下來的时候,却听陆宇嚎叫一声,然后身体剧烈颤抖着说:“我不娶杨小姐,我不敢娶杨小姐。杨世伯,你就放过我吧。”说着边哆哆嗦嗦的边不停给杨准作揖行礼。杨准自然是弄得摸不着头脑,连忙询问陆成才道出了实情,杨准还满口答应若真是什么妖魔邪祟等他卢贤弟回來,必定手到病除。杨郗雨正巧要出门,看到陆成父子二人來到,就躲在一旁一字不落的听到了杨准和陆成的对话,心中窃笑早已猜到了事情实情的十之**。 杨郗雨想到这里,又坐下继续刺绣起來,手中穿针引线所绣的不是寻常女子所爱的鸳鸯戏水图,而是一只猛虎与蛟龙相斗的图案。杨郗雨低吟道:“风从虎,云从龙,龙虎英雄傲苍穹。”她的手中一停,随即看向窗外然后自言自语道:“卢韵之,谢谢你帮我这次,我的心思你终于明白了一点。希望你能在这龙争虎斗中所向披靡,好运吧。” 南边一个京,北面一个京,大明的京城顺天府,北京城外的红螺寺内,于谦站在石阶之上,望着身下众人。台下众人足有千人之多,身穿各种奇异民族服饰,于谦说道:“你们本都是边陲小地的天地人支脉,今日中正一脉逆贼横行,已经大肆准备造反。你们若在此役中,忠于朝廷立下大功,日后我必启奏朝廷,为你们赐爵封侯。并且我承诺决对不会动你们一根手指头,你们会永远的传承下去的。杀尽中正余党,还我太平盛世,剿灭卢姓贼首,一决雌雄今朝!” “杀!杀!杀!”台下千余人齐声高喝,那感觉与这红螺寺祥和的气氛极为不符,顿时变得杀气升腾,喊打喊杀声音贯彻云霄。于谦微微地笑着看向石阶下的众人,目光一转却疑惑的瞟了一眼身边低头沉思的商妄。 第九十二章 战祸之地 密十三92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二章 战祸之地来自 于谦挥挥手,石阶下的千余人停止了高喝,于谦对着自己左侧的生灵脉主低声交代了几句,生灵脉主点点头快步跑下石阶,然后带领着众人向着寺院的禅房方向而去,看來红螺寺已然成为了于谦的军营。 “商妄,你在想什么?”于谦侧头对站在右手边的商妄问道。商妄依然在低头沉思,沒有听到于谦的问话,直到于谦又问了一边商妄才猛然抬起头,只见他满眼血红,过了好久才眨眨眼睛,反应过來后答道:“回禀大哥,我是在想为何要用这些边疆的天地人支脉,我们不是要杀光天地人吗?若是让他们获得自由恣意发展,那日后必成大患啊。” 于谦笑了笑答道:“商妄,原來你在考虑这件事啊,那你可是多虑了。他们因为人数众多实力强盛才被我邀请加入,可是反过來你想想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呢?苗蛊一脉,独狼一脉,驱兽一脉,雪铃一脉,他们无非都是些边陲的支脉,而且虽然修炼法门独到,人数也多可是他们只招收当地民族的人入脉,终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他们为了不被我们剿灭也好,为了荣华富贵也罢,总之加入了我们,沒有投靠卢韵之这就是好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待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共同剿灭卢韵之他们三兄弟为首的余党之后,反过头來再消灭这些曾经实力强盛的支脉就更加轻而易举了。你说是与不是啊?” 商妄点点头,于谦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五丑一脉五位脉主却突然冷笑起來,一人一字的说道:“是故技重施。”于谦点点头:“正是,当年对付中正一脉和鬼巫不就是用了这个计谋吗?卢韵之,你想跟我玩你还嫩了点,商妄你说是与不是?”于谦说完死死地盯住商妄。 商妄也是迎着于谦的目光,口中却平和的答到:“大哥年长自然老谋深算,可是卢韵之近來所作的也不容小觑,所以斩草要除根,趁他还沒成长起來就要赶尽杀绝。我们之前就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他才有机会在这一年多时间里兴风作浪的。” 于谦哈哈一笑说道:“这场争斗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当年我也是低估了他们,让他们从围攻之中跑了出去,沒想到这几个小子还有如此大的能力,可以搅动天地不得安宁。來吧,就让我的正道陪他卢韵之的人定胜天玩上一玩,记住我们一定会胜利,因为不仅是我们在天地人的实力上占有了优势,更是因为我们的背后有最强大的支持,那就是我深爱的国家大明!”说完,于谦转身离去了,商妄和五丑脉主也去各自忙碌了。 商妄此刻的心思很乱,他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的好,那封信他看到了,刚才于谦那充满深意的眼神更加让他相信卢韵之的话,是于谦发现他的仇恨了吗?可是于谦为什么不杀了他,留着他这条命还有什么用处,难道要在自己身边永远埋下隐形的危险吗?还是于谦根本就不是杀害杜海的凶手,只是此刻在劝解自己悬崖勒马不要被卢韵之所蛊惑,商妄不知道,他想还需要再找一次卢韵之,把事情的究竟搞个明白。 卢韵之等人四百多人形成一支强大地马队,浩浩荡荡的朝着西南继续挺进,沿途不光山盗马匪不敢拦截,就连官府也不敢阻拦,甚至有些官员夹道迎接。倒不是朝廷惧怕卢韵之的队伍,只是卢韵之一行人身穿华贵服饰,所带领的众人也无不是精神饱满器宇轩昂。 众官员一看便纷纷猜测卢韵之是朝廷大员,只是微服私访便装出行,不然怎么可能如此多人护驾,而且还皆是气度非凡呢。加之卢韵之对官场的礼仪极为熟络,沿途众官员就更加深信不已他们是朝中之人了,于是广西布政司就发出秘密公文,说是让沿途各级官员夹道欢迎,倒是让卢韵之有些哭笑不得。 卢韵之骑在马上,稍微有了些醉意,早间南宁府的官员摆酒设宴,卢韵之多喝了两杯,竟然有些醉意,他对阿荣说道:“这几日可知道为什么这些官员对我们如此吗?”阿荣点点头答道:“他们不是把我们当成朝中大员了吗?”卢韵之又问道:“可是为什么他们沒有把我们当反贼呢?”“或许是因为主公谈吐不凡,我们又衣着华贵吧?”阿荣又答道。 董德却笑称:“我看不止,你看我们人数众多,还都带着兵刃,若是他们却沒有得到消息说是什么部队集结,引兵作乱的消息,自然认为我们之前走过的那些地方的官员,也如同他们一样秘而不报。我们的大明的官员最擅长的,不就是这种胡乱猜测自作聪明吗?看來主公让我们之前秘密前行,分批推进然后突然集结成队进入广西,这不光是提防于谦,还有这层深意啊。” 卢韵之哈哈大笑道说:“董德正解,要说还是你滑头,阿荣比起你來可谓是单纯多了。你可知道广西的状况?”董德点点头答道:“属下略知一二。”“那说來听听。”卢韵之被冷风一拍醉意更加深了。 董德沉思片刻打了打马缰,说道:“这广西自來是多民族混居之地,所以也比较难以治理,战乱也较为频繁。在这里是以壮族为主的,还混居着咱们汉人,除此之外还有瑶族,苗族,侗族,毛南族等等十余个民族。这些民族多半比较尚武,性情也多是不服管教者居多,所以跟明朝官府之间多有摩擦。其中人数最多的壮族最为强盛,战力也极强,壮族土司所组建的士兵作战勇猛,勇士们各个嗜血无畏,被汉人称为‘狼兵’。当然其他民族的勇士也很强悍,最为冒头的也是人数最少的却凶悍无比的是一伙外迁來的土族人,他们被称为‘土兵’,总之这里经常发生战斗,每寸土地都染有鲜血,可谓是战祸之地啊。” 阿荣听后连连点头,这些都是他前所未知的,不禁重复着董德的话:“战祸之地。” 密十三92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二章 战祸之地更新完毕! 第九十三章 我叫卢韵之 密十三93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三章 我叫卢韵之来自 “很好,董德。有了你或许我以后都不用看书了,直接问你就行了,哈哈。不过你是个生意人,你來说说此地经商做生意的如何。”卢韵之调笑着又问道。董德也是应和一笑答道:“那倒还可以,沿途的生意还有得做,而且大点的商行也能去国外通商,除了有些商会自己具备护卫的实力,其余的都会插上一面旗子,这样就能避免贼人起歹心。” 阿荣饶有兴趣的问道:“是什么样的旗子有这么大的威力,上面写的什么?莫非是‘沒有钱’?”卢韵之和董德听到此言后哈哈大笑起來,卢韵之呼喝几声,吐了几口酒气,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一本正经的伸出三个手指头说道:“风波庄!” “风波庄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有这么厉害吗,也是我们天地人吗?”阿荣自从被卢韵之和董德传授技巧开始,也自命是天地人了。卢韵之摇摇头,看向董德,董德却是笑道:“主公,还是你说吧,我对风波庄不太了解,我们这次前去拜会风波庄,正好您给我们讲讲让我们提前了解一下即将面对的这群人。” “好,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我讲了。”卢韵之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风波庄,大约建立了一百年左右,他们与我们的修炼法门不同。他们注重练体和练气,所谓的体与我们一样,就是强健筋骨达到超凡的战斗力。”卢韵之看向一脸疑惑的阿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題?”“那不就是寻常武夫而已吗?哪里比得上主公的训练,是不是因为人数众多才如此有威慑力呢?”阿荣问道。 卢韵之点点头:“你说对了其中的一点,他们人数多,近百年來他们在此生活,由最初的几百人发展到现在的几千人,不仅周围的少数民族不敢与之为敌,就连朝廷也拿他们沒办法。可是你说错了一点,他们的训练方法或许也很特别,所以从中随便挑出來一个人或许都不一定比你我差。阿荣你只见到那些武人都不过是一些寻常人罢了,真正的高手隐藏在民间,更加聚集在风波庄,他们因为某些原因,被同道所追杀或者是以武犯禁被朝廷缉拿,才跑到风波庄來避难的。不管是天地人,还是武人不一定高手都是宗派脉络之中的,比如于谦不过就是一个和尚所教出來。而你董大哥的师父虽然是天地人,却也不是支脉中人,习武之人的师承也是如此。所以不可以小看别人,任何的路人都可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阿荣这点你要谨记。” 阿荣一抱拳答道:“主公教训的是,阿荣记住了。”卢韵之又说道:“其实这些都不是关键,为何风波庄的人如此厉害呢?正是因为我刚才所说的练气,这个气与天地人所讲的命运气三点中的气有所不同,有点像是民间的气功。只是他们的气好似能实质化一样,随时激发,从而既可以打击到人或物,又可以用气击败鬼灵。所以风波庄名震江湖,只要挂着他们旗子出來的,广西一带无人敢惹。不过他们为人很是低调,平日就躲在山寨里不出來,偶尔下山用特产采办些用品,也不知道钱是哪里來的。中正一脉本是注意到了他们的怪异之处,也派人交涉过结果他们却不愿加入天地人,并且态度很是蛮横。可是他们与世无争,除非别人主动招惹,否则他们从不主动出击,中正一脉也就不便插手了。” “总之风波庄虽然实力强盛,但并不是闻名于世,而且神秘的很。山寨大门一关无人知晓里面的事情。对了,近段时间于谦派出了几个密使前去拉拢风波庄,结果那几人进去后就再也沒出來。”卢韵之一脸平淡的说道。 董德听到这话心头却是一惊,忙问道:“主公怎么得知的,莫非主公参透了天地所有算数,已经能随意掐算天下事了。”卢韵之摇摇头,答道:“当然不是,就算可以也不能全都估计到,毕竟作为一个凡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只是还有别人给我提供信息罢了。”阿荣接口问道:“是谁?不会是商妄吧。”卢韵之看向阿荣并不答话,董德却冲阿荣使了个眼色,口中对阿荣责骂到:“不懂规矩,不该问的别问。” 卢韵之笑了笑答道:“无妨,不一定非要商妄才可以有消息,我当然另有眼线,只是现在不到说的时候,就权当是我给你们的一个惊喜吧。”董德连忙岔开话題说道:“主公,此次我们前去风波庄,若是他们对我们也是态度蛮横,怕就怕可能有去无回啊。主公定有十成把握,才敢带着我们孤军深入吧。”“我一成也沒有,一切未知,我也沒算出來走一步看一步吧,天若不亡我就定能在此次得到些什么。”卢韵之答着扬了扬鞭快速奔了出去,整个马队快速向着二十里外的风波庄奔去。 马队奔到一座山下,就看到环山建造的围墙,围墙极高上面还修造有箭塔哨所,整个山被墙围着的确是个好大的工程,在正对着这条羊肠小路的正是上山的大门之上写着三个大字,风波庄。三个大字苍劲有力,霸气十足却又是有一丝内敛之相,卢韵之看到后不禁在心中喝了一声好。 在巨大地寨门两旁竖着两块高耸的石头,石头上面都刻着字,只见左边刻着御气,右边写着塑体。箭塔上的守卫很是年轻,是一个十**岁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倒也好看,见到卢韵之等数百人后,并沒有惊慌失措拔剑弩张,而是冷静的呼喝一声:“來者何人报上名來。”这声音大如洪钟振聋发聩,众人听后纷纷心中一惊,惧意顿生好似有千军万马袭來一般。 卢韵之抱了抱拳回应道:“村野之人卢韵之,特率部前來拜会,望壮士禀报一声。”那守卫回头冲着箭塔上的一人嘀咕两句,那人点点头向着箭塔下跑去,看來是回去禀报了。接着这少年守卫口中却调笑着说:“底下的人,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一股狂风刮过,卢韵之已然被这大风卷到了那守卫面前,两人几乎贴面而立。箭塔高耸守卫并沒料到卢韵之來的如此之快,心中大惊。卢韵之却微微一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叫卢韵之。” 密十三93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三章 我叫卢韵之更新完毕! 第九十四章 少年守卫 密十三9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四章 少年守卫来自 那少年守卫眼睛一眯,身子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扔掉手中的弓箭,双手一晃从腰间拔出了腰刀。卢韵之被风卷着身体,见到少年拔出双刀也不上前身体却向后飘去,离着箭塔足有一丈之远,离开了腰刀的攻击范围。董德等众人听到守卫的调笑纷纷大怒,看到卢韵之现在如此戏耍守卫的行为,纷纷觉得扬眉吐气,皆振臂叫好。却听那守卫大叫一声:“妖术,休要小看人!”说着双刀凭空挥动,一股罡风传來,顿时沒來由的响起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卢韵之倒也不惊慌也不见他拿出什么容器,双袖之中飘出无数灰黑色的鬼灵挡在身前,众鬼灵迎到了那股罡风往后一退,然后发出了恐怖的嘶鸣之声向着守卫奔去。守卫嘴角冷笑口中念道:“原來是天地人,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敢來此地撒野。”说着扔下双刀,双手成掌,划了一个半圆然后大张大合,如同大鹏展翅一般。少年双臂一挥接着猛然一震变掌为拳,肌肉暴起之下两团金光从紧握的拳头上升腾起來,那守卫双臂齐出两团金光朝着卢韵之打去。 董德在阵下大喊:“主公让我董德來会会他,小小守备就如此狂妄!”卢韵之点点头,身体更加急速的向后飘去,然后凌空一转落到董德身边,双手一拍空中挡在卢韵之身前的鬼灵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两团金光沒碰到鬼灵,却也沒直直打出去,竟然也是一个转弯朝着卢韵之打去,董德低喝一声:“这是什么鬼东西。”说着手中摇晃着自己的算盘,算盘发出阵阵低鸣,上面黑气密布,一眨眼的功夫就笼罩了董德,同时变化出无数翻腾的黑色尖韧。 那两团金光此时也是幻化成型,变成了两只硕大的拳头,正在空中挥舞着砸向董德,卢韵之站在一旁观察着那守卫,原來金光虽然挥出但是他依然在双手來回摆动,幅度动作竟然与那幻化出來的拳头一样,看來这就是御气的操作法门。 卢韵之看了半天,心中想到:御气不同于天地人所学到的驱鬼溃鬼之术,术由心发讲究的是修心。而御气离不开练功,身形步伐格斗技巧一样不能少,所用出的气不管幻化成什么形状,身体还要去摆弄这些气才能做到精确打击,就好像提线木偶的道理一样。原來这就是御气,果然是神秘的很,卢韵之心中暗自佩服起來。 卢韵之正观察着,就见那幻化成的金色拳头已经和董德交上手了,董德防守那守卫进攻,金色的拳头每次呼啸而过都会扬起漫天的尘土。那拳头与董德突刺而出鬼灵相交碰撞顿时发出一圈圈异样的光华。阿荣关切的看向董德却看不清他的表情,因为董德面部也被鬼灵缠绕,犹如他本身就是一团灰黑色的鬼灵一般。 突然双拳直冲上天,站在箭塔之上的年轻守卫也是双手握拳举过头顶,然后猛然向着地面砸去。董德的黑气渐渐扩散开來,他不停移动着,在地面上行成了一个硕大的圆形,通过一个圆形渐渐地靠近箭塔,缩短了他与那个少年守卫的距离。突然从黑气中窜出数个泛着红光的凶灵出现朝着箭塔上的守卫飞驰而去。可是那大拳也不回防,依然直直的就要砸下來,眼见就是要拼上一个两败俱伤。 只听噹的一声,卢韵之从双袖之中伸出那两根铁刺,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击一下,口中也沒见念上古文字,就看一个晴天霹雳直冲而下追上马上要下落的拳头,一下子把那股气劈散了。而另一股闪电在少年守卫身前突然出现,竟是黑色的电流啪的一声,董德所驱使出的泛红凶灵连魂飞魄散的哨声都沒发出來,就烟消云散了。 那少年守卫见到后满脸的不服气,大喝一声又想揉身一舞,两只更加硕大的拳头顿时出现在身前,也沒了刚才由金光变成拳头的过程。他叫骂着:“胆敢挡我,找死。”说着就要挥动双拳打出,却见一只硕大的同样由金光组成的铁锤从天而降,这铁锤足有三人多高,一下子砸在了场中,少年看后吐了一口恶气,然后回拢身形。那双幻化出來的拳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一个男人的身影好似飞鸟一般,从墙内飞上箭塔,然后一脚把少年踢翻在地,又是一个纵身从箭塔上跳落下來。围墙本就极高了,箭塔更是高耸那人这样跳下,却好似连落地缓力都不需要,刚一下落就快步走向卢韵之,随即场中的金色铁锤也是一阵飘忽过后突然消失了。 山寨的大门这时候打开了,从里面涌出一百多人夹道肃立,还有七八个人慢慢跟上了刚才纵身而下的那人。刚才箭塔上眉清目秀的少年守卫,也是揉着被踢疼的胸口慢慢地跟在后面,眼睛却恶狠狠地看着董德。董德毕竟年龄较大又是个油滑的商人,虽然刚才也是喊打喊杀,此刻换上了一副无辜和善的样子,满脸笑意退到了卢韵之身后,所驱使的鬼灵也尽数收回了算盘之中。 卢韵之看向快步向自己走來的那人,阿荣在身后低声说道:“主公,这人身手真好虽然身材奎武有力,可是刚才那一跃却是轻盈的很,主公定要小心啊。”卢韵之点点头,并不答话。只见那人身高体壮,看起來和晁刑曲向天等人竟有的一拼,年龄在四十左右,眉间距极宽,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太阳穴高鼓一看就是习武的高手。 那人走向前來跟卢韵之拱了拱手,卢韵之连忙回礼,却听那个汉子自报家门到:“在下段海涛,敢问您可是卢先生?”“不敢不敢,段庄主威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卢韵之客套到。 段海涛回头招呼着刚才与董德打斗的少年走到跟前,然后怒斥道:“孽子,还不快给卢先生赔罪。”那人好不情愿的双拳一抱,然后弯腰行礼:“得罪了。”卢韵之笑着连忙双手去扶,那少年却猛然一震臂膀想要抖开,卢韵之依然微笑双手扶在少年臂膀上纹丝未动,硬是把少年托直了身子。少年哼了一声说道:“和你打可能还有点意思,陪我过两招吧。” 密十三9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四章 少年守卫更新完毕! 第九十五章 段海涛 密十三95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五章 段海涛来自 “混账东西,快滚到一边去。”段海涛怒斥道,卢韵之依然保持着笑容夸赞道:“沒想到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真是难得,一个守门的少年就如此厉害,这风波庄看來我真來对了。”段海涛听到卢韵之的夸赞,叹了口气说:“先生谬赞了,这个是我外甥白勇,自小顽劣,沒事就爱打架斗殴。虽然我们都是习武练气之人,可是并不提倡以暴制暴。今天他又打了一个风波庄内的分部头领,我才罚他守两天的大门,沒想到冒犯了先生,段某给先生赔罪了。” 卢韵之连连称不敢,两人客气一番,段海涛说道:“我们快入庄吧,老站在外面,到时候恩公怪罪下來,说我怠慢了先生我可就无地自容了。”“好,段庄主请。”卢韵之说。段海涛哈哈一笑说道:“先生请。”两人推辞不过,并肩而行朝着风波庄内走去。 一路上卢韵之等人都大为震惊,因为这群人训练极其有素,分不同阶段训练。有的在强健筋骨增强体力,有的在盘膝打坐,有的则是在研究招数。这与天地人中正一脉所用的训练计划如出一辙,正是因为如此卢韵之等中正一脉弟子身手也都不差。 卢韵之对武林的招数了解不如奇门异术高深,可也是知道不少,只见了数十人就看到了上百种拳术,而且经常是一人分别使用几家所长,并且融会贯通自成一家,不禁有感而发称赞道:“风波庄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随便走出一人就可以在江湖上开宗立派了。”段海涛听到这话却是哈哈大笑:“既然留恋江湖,他们就不会前來风波庄了。江湖之上的门派之争,彼此防备相互芥蒂,这些在风波庄都是要摒弃的。在风波庄沒有一成不变的武艺,只有最强的人最实用的方法而已。” “对了,段庄主,之前我一直在听别人说,你们御气如何厉害又是怎么威力十足,那时候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震撼人心啊,当年的小觑之心请段庄主见谅。”卢韵之不打自招虚心认错,让董德和阿荣有些疑惑不解。更让他们疑惑不解的是好似段海涛与卢韵之他们都共同认识某些人,才会如此熟络,可谁又会和神秘的风波庄有这样密切的联系呢。 段海涛却是毫不在乎的笑了笑答道:“这不怪你,卢先生如此坦白真让人佩服。我们与武林中人不太一样,所以不被人了解,再加之我们深入简出,近些百年來隐居在风波庄内,就更沒人知晓了。我们这些人不仅是要从小塑体,更是要学习更高深的法门----御气。许多年前我们还偶尔还行走于江湖,被人称为御气师,可是御气比不上天地人,除了你们中正一脉,铁剑一脉,龙拳一脉等为数不多的支脉以外,很少有天地人能做到练习自身体魄。学习驱鬼之术溃鬼之术入门容易,高深却难所以学习这些术数的人就多了,而我们入门就极难,若不是武艺上有所成就根本无法御气。所以拜你们天地人所赐,我们被数量超越我们数百倍的天地人所歧视排斥,仅仅是因为我们用御气也可以击退鬼灵。我们在中原与天地人发生几场战斗后,双方各有损伤最后定下了互不干扰的条例。可是摩擦起火的时候还是总有发生,我们得到一大笔钱后就牵來此地,建立了这个风波庄。风波庄的寓意就是天下的风波对于我们而言,再无半点关系,可沒想到你们天地人现如今也沦落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地。我不知道是该为你们高兴,还是难过。” 说到这里,迎面却跑來一人,那人身材极其瘦弱却是灵动非凡,和同样消瘦却犹如竹竿子一样的董德大不相同,那人就好像是一只猴子一般。卢韵之快步走上前去,与那人抱在了一起,卢韵之嘿嘿一笑说道:“伍好,你我兄弟二人又见面了。”原來那人正是曾经的中正一脉弟子,因为放出混沌恶鬼惹了弥天大祸,而且资质不佳被逐出中正一脉的瘦猴伍好。 伍好挤眉弄眼好一阵大量才笑着说道:“怎么比前两日见你又老了不少,哈哈,卢韵之上次见我神神秘秘的。你说我接到你的消息之后大老远的陕西巩昌府赶了过來,对了我还拖家带口的,我师父他老人家也來了。结果你小子只是匆匆说上几句就离开了,就好像你有多忙似的,今天可得罚你多喝几杯将功补过,对我呼之则來挥之则去,也太怠慢了。”伍好虽是这么说着,却毫不生气,毕竟童年玩伴的感情放在那儿,所处的交情就是不言而喻了。 董德和阿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眼前出现的好似猴子一般的人到底是谁,于是两人掐指算去,董德低声对阿荣说道:“阿荣你算出來了吗?”阿荣点点头答道:“算不清楚,但是我再学习一阵子估计就能算到了,他的命运气已经快差到我三倍之外了。” 董德嘿嘿一笑说道:“有进步,我算是算出來了,可他的卦象都和主公有所联系,尤其是最后一个卦象牵扯着主公,我就算的云里雾里了。看來主公的命运气,已经强盛到可以影响其他人的地步上來了。”阿荣说道:“即使如此,我也差不多,真是惭愧啊,以后还要跟董大哥多学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董德夸赞着。 阿荣突然想起來什么说道:“对了,你进山训练还沒回來之前,也就是一个月前吧,主公突然半夜急匆匆的出去了。然后主公回來的时候,很是高兴,刚才听了他们的话,我想就是去见这个伍好了吧。”董德点点头,继续跟着卢韵之前行,两人不再低语只是竖着耳朵听着卢韵之与伍好还有段海涛的对话,眼睛看向周围练功的众人。 这时候那个名叫白勇的青年凑上來,对董德说道:“瘦竹竿,你眼睛上戴的那是什么?”“哦,是眼镜。”董德客气的答道。白勇却语气一转,面色凶悍的说:“别给我嬉皮笑脸的,刚才的那场架还沒打完呢,等会找个沒人的地方接着打。” “我随时奉陪。”董德满不在乎的答道。 密十三95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五章 段海涛更新完毕! 第九十六章 风波庄内 密十三96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六章 风波庄内来自 董德和白勇在队伍中段暗自较劲,边走边互相看着对方,白勇每次与董德目光一对必定冷哼一声,看起來白勇应当是个争强好胜之人。刚才那场仗卢韵之和自己舅舅段海涛出來阻拦让他心里很不痛快。而董德看似每次都是微微一笑,可是心中也在暗想: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 卢韵之等人快步向着山顶进发,整座山被修建成一个大大的寨子,道路植被民居商铺样样俱全,而且建筑别具风格。当然沿途少不了的是刚才所见的各种练功的人,只是愈往上走练功的人就越少了。几人走到山顶的一个大殿之前,段海涛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可卢韵之却停在大殿之前,目光盯在门前的柱子上拔都拔不出來,整个人就这样愣在了那里。直到段海涛轻声呼唤了多次,卢韵之才反应过來,跟这快步走入了殿中。 大殿之中站着一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者,正是伍好的师父,演卦一脉的脉主,珉王朱祁钢。卢韵之赶忙上前一拜口中说道:“老前辈,几日不见你还是那么神采奕奕啊。”朱祁钢却哈哈大笑点指着卢韵之说道:“你小子真是变了,这么会说话了。哎,沒办法啊,谁让朝廷现在秘密搜捕天地人呢,你们中正一脉又遭遇大劫,我们演卦一脉连个投奔的地方都沒有。你说怎么办,正巧收到你的信函,于是我们日夜行程到你指定的地方等你。” 段海涛点点头说:“恩公还一直夸你是个忠厚老实性情率直的人,沒想到你还如此变通,知道我们风波庄尚武,先动手却不重伤,加之恩公的关系我们对你和你的属下自然是又敬又畏了。卢韵之,你可真是不简单啊。”卢韵之只是嘿嘿一笑,显得有些难为情,却并不回答,转过身去向着董德和阿荣介绍起朱祁钢和伍好。 众人纷纷行过礼后,卢韵之突然神情严肃起來看向大殿正中供奉的一尊铁塔,一时间又一次出神了。众人落座后并沒有注意到卢韵之的变化,段海涛说道:“其实我知道卢先生前來的意图,无非是和于谦一样,想让我们风波庄出山帮忙。可是风波庄本就是不理天下风波的地方,如此插手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 朱祁钢捋着那长长的胡子,满面自信的说道:“段庄主,风波庄的庄主可是您,凭你我的关系还不能帮我们一把吗?现在满天下的天地人都危在旦夕,就连我也时时刻刻都有性命之忧。莫非现在风波庄还对天地人心存芥蒂?可是天下若被姓于的控制了,我不确保他们下一个动手的目标会不会对准风波庄的御气师们。” “于谦要有胆子前來,我就让他和那些他派來的人一样,有去无回,两军交战不斩來使,虽然我是个粗人可是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只是若想贿赂乃至威胁我们风波庄,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至于恩公,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以后就在风波庄里不要走了,只要我段海涛还在,就沒有人能动的您一分一毫。”段海涛高声说道。 朱祁钢叹了口气:“哎,卢韵之,你自己说吧。我是帮不了你了,你也知道我是藩王,即使被捕也最多被囚禁一生或者从狱中秘密杀害我,我这把年纪了还怕什么,只是我担心伍好被这天地人的身份所连累。你一定要胜啊,不然天地人就完了,我虽然沒什么本事,但是我始终记得我是天地人的身份。”说着朱祁钢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卢韵之身边,紧紧地握住了了卢韵之的手。 卢韵之身体一颤,这才反应过來,眼神迷茫一片显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刚才眼睛一直就沒离开大殿中的那尊小铁塔。此刻他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朱祁钢然后问道:“您..........”朱祁钢一愣这才明白卢韵之刚才不知道因为什么出神了,有些生气的怒嗔道:“段庄主说不帮咱了,你怎么还从这里发愣呢!” “哦,实在对不住。”卢韵之站起身來,冲着朱祁钢深鞠一躬,然后又冲段海涛行了一礼才说道:“段庄主,我此次前來能得到您的帮助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行的话听说风波庄除了御气和体术超凡之外,打造兵器也是一绝,我只想要给我的属下们都配上带有灵符的兵器。” 段海涛点点头答道:“这个好说,卢韵之你是条汉子,有恩公的要求之下也不强求别人,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其实说起來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在我之上还有我的恩师,他虽然还在闭关,但是他交托我风波庄的时候告诫我不可参与天下的变故,我不敢违抗。” 段海涛扫视着众人又说道:“想当年我年少气盛,与人斗殴滋事,结果被人打得半死,要是沒有恩公的救助,或许就沒有今天的段海涛了。后來师父收了我,我才半路学起,蒙师父不弃,我才学得一身本领。恩公的恩情不能忘,但是师父的命令我也不能反抗,师父的命令在先,所以.......卢先生,只要是不让我们御气师参与其中,其他的事情一切都好说。”卢韵之一抱拳说道:“那就先谢过了。” “我现在就去交代人去打造兵器,先生要刻什么样的符文,写下來我们依照样子打造就好了,灵力一定注入在兵刃的铁芯中,威力定能大增。事不宜迟,走吧卢先生,咱们同去做灵符。”说着段海涛就要迈步离开。却听卢韵之轻声说道:“段庄主留步,你看这是什么。” 卢韵之说着,猛然一抬手单掌挥出,一股罡风划过,不远处的一张空闲的椅子顿时碎裂开來,众人惊愕不已皆是不明卢韵之为何要这样做。段海涛却大惊失色,他第一个发现了事情的本质,错愕的问道:“你怎么会用御气的,谁是你的师父?” 密十三96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六章 风波庄内更新完毕! 第九十七章 顿悟 “他师父不是中正一脉的掌脉石方吗?”朱祁钢沒明白过來,眨眨眼睛对段海涛说道。段海涛却快步走到卢韵之面前,一脸严肃的问道:“我再问你,你御气是跟谁学的。”卢韵之沒有回答,只是指着大殿之中的那尊铁塔问道:“这是什么?” 段海涛一愣,不知道卢韵之为何发问,一脸疑惑的答道:“问这个作甚,这是我们御气师御气的由來,所有关于御气的奥秘都是从此塔中得來的,只是现在里面的文字已经沒人认识了。我们也只是依据先祖留下的口诀练气的,卢先生你还沒告诉我你为何也会御气呢,你们天地人沒有一个支脉懂得御气啊,请先生解答。” 卢韵之略有所思把拳头攥起,然后闭眼沉思许久,突然一柄暗红色的剑冒着淡淡白光出现在卢韵之面前,剑锋朝下剑柄朝上,垂直立于空中,虽然这支剑并不是太清晰可以说甚至有些模糊,但是颜色和形状却让人显而易见这就是一柄剑。 此技一出震惊四座,董德阿荣伍好朱祁钢等天地人不知这是何物而震惊,而风波庄的众人则是因为知道这是什么而吃惊。只见卢韵之睁开了眼睛,顿时那柄剑消失而去不知所踪,卢韵之恭敬地对段海涛说道:“段庄主,这是否就是刚才您与白勇小兄弟所使的御气成型的法门。” 段海涛点点头伸手让卢韵之继续讲下去,卢韵之一拱手说道:“我曾经看过几组符文壁画,其中一组之前帮我解开了我们中正一脉法器古月杯的秘密,而在那幅画旁边的另一组则是画着一个人,他的身上有各种的脉络在都被一条条细线标注出來。我当时不太明白这是什么,以为不过是医药上的经脉图,可是今天看到白勇兄弟和段庄主使出的御气之道,我就好像明白一点了。于是先尝试了一下,又试着在心中具化成型,就出现了那把气聚成的剑,可是我也有一问,段庄主。” 段海涛面色沉重,心事重重的对卢韵之说道:“卢先生请讲。”“为何你们用出的气凝聚成铁锤或者锤子都是金色的,而我刚才所幻化出來的则是暗红色,其中还隐约出现淡淡白光,这是怎么回事。”卢韵之疑惑的问道。 “气由心生,颜色代表了这个人的性情,仗义半从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我们风波庄各类人等都有,有些看似粗鲁实际则是个厚道人,有些附庸文雅的人则是内心狡诈之徒,这些从气的颜色就可以看得出來。当然我们风波庄只练体御气,不管内心是否正义,只要不搅乱风波庄的秩序我们都欢迎。可是每个人只能有一种颜色,曾经也出现过两种颜色的气体,你为何会出现红黑白三种甚至更多的颜色组合,我不知道,的确很奇怪。还有卢先生你知道练气需要多久吗?十年,你又知道具化成型需要几时吗?二十年,卢先生你真是神人。”段海涛严肃的说道。 只见段海涛说完竟然也沒打个招呼转身跑了出去,朱祁钢看愣了,自言自语的讲到:“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伍好挪到卢韵之身边低声说道:“卢书呆,刚说你变聪明了你怎么又傻了,御气是人家的看家本领,你就算学会了也不该立刻卖弄。你看人家生气了吧,你要的兵器人家也不会给你打造了。” 卢韵之摇摇头,倒也不避讳随行的风波庄众人和段海涛的外甥白勇,高声说道:“我猜段庄主并未生气,只是去请教高人了。刚才我就奇怪我一进风波庄,就感到你们庄内有一人命运气极高,明明是我们天地人为何会在风波庄内,白勇兄弟那人到底是何人?” 白勇看到卢韵之只是观祥片刻就学会了御气心中震惊不小,话沒过脑子张口说出:“那应该是师祖,哎呀。”只见白勇身旁的一个年长之人打了白勇一下,提醒他不要口不择言,然后抱拳说道:“卢先生先稍作休息,我带你们去客房,既然是庄主恩公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至于兵器的话庄主答应了,那就一定会做,我们风波庄向來是言而有信的。” 白勇虽然鲁莽倒也不傻,知道自己一时间说错话了,可是守着这么多人挨了一掌,却也气愤冲着那个长者吼道:“你又不是我长辈,除了我舅还沒人敢打我呢。你要再给我动手动脚的,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说着愤愤的跑了出去。 那个风波庄的御气师一脸尴尬看着白勇离开的背影,然后又瞧了瞧卢韵之等人说道:“让各位见笑了,随我來吧。”众人走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就來到了一排民居,那人拱手说道:“卢先生,我们风波庄在山上不比繁华的大都市,这里的房子你就先将就着住下吧,有招呼不周的地方切勿见怪。您和您的属下可以在风波庄随意走动,只是不要与人寻衅斗殴就行,每日早中晚都有人來送餐,兵器的事情您写好符纸交给我就行了,我会呈给庄主的,那我明日在來拜会,先生和各位壮士早些休息吧。”说着一拱手转身离去了。 待那人走远,董德说道:“主公,就这十几间房怎么住啊。”“你们从山里训练的时候怎么住的?”卢韵之看着董德反问道。董德嘿嘿一笑,然后深鞠一躬冲着众人招呼起來:“你们都进房准备,在门外搭起帐篷普通军士准备露营。”看着董德带着阿荣忙前忙后的张罗起來,卢韵之笑了笑转身问朱祁钢和伍好说道:“你们在哪里住,怎么沒见到几位兄长和嫂嫂。” 伍好笑了笑答道:“我和师父住在别的民居中,前几日几位师兄师姐都回他们各自的支脉去驻守了,就沒跟着前來。”卢韵之点点头与伍好朱祁钢又交谈几句就各自回房休息了,今天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们都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第九十八章 天下的绝情 “董德,阿荣你们想知道我怎么联系上段庄主的吗?”卢韵之坐在房中盘膝打坐,心中思量着今早间所突然学会的御气之道,然后开口说道。 董德正在一旁为阿荣讲解一些卦象和驱鬼之术的妙诀,猛然听到卢韵之问起便答道:“主公若是想说我们自然好奇,若是不想说那我们也不问,现在看來应该是因为您与伍好是好友,而伍好的师父朱祁钢是段海涛的恩人,这才联系上至于您如何了解到他们的关系,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也差不多,之前我曾经与我大哥二哥共同去拜会过朱祁钢,对了还是朱见闻引荐的。当时我们谈话中伍好曾经说过,自己的师父救过风波庄的庄主,可能这些也是朱祁钢拿來给徒弟炫耀的,此次我们前來南疆我就突然想起此事。于是我就拜托沿途我二哥的店铺快马加鞭去请伍好和他师父朱祁钢,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拉拢风波庄势力为我所用。所以你们一定要记住,日后听到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关乎成败的重要因素。”卢韵之看着董德和阿荣语重心长的说,两人点点头表示铭记在心,到也不见得起身肃立表决心,三人名为主仆在外人面前规矩井然,但是三人独处之时却是良友也就沒那么多规矩了。 “朱祁钢所在的演卦一脉,演大于卦,也就是说大部分都是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的骗人之术,所会的技法也甚少,本來于谦是不会对他们这样的门派下手的。可是有两点却让他惶恐不安,第一就是商妄去九江府监视朱见闻的同时,沿途剿灭了许多如同演卦一脉的小支脉。”卢韵之站起身來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边喝边说着。 放下杯子,卢韵之继续讲道:“至于第二点就是朱祁钢的身份,他贵为藩王,虽然手中沒什么实权,可是近些年他把自己的儿子孙子都派往不同的支脉,加之他也是天地人的支脉脉主,所以在那些支脉之间也有一定的地位。我们若要起事一定要带上朱祁钢,这样他们的儿孙就会尽力却劝说自己的支脉站在咱们这支队伍中來了。综上所述,朱祁钢虽然自己手中并无实权,可是在藩王之间,天地人之中都有一定的地位。加之他较为年长,所以朱祁镶朱见闻父子一定会把他归为被邀请作乱的藩王之中。于谦不是傻子,他之所以沒有对藩王动刀子是因为他也需要兵,需要天地人等异数之人的支持,可现在我们准备好了,估计他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或许还比我们更快了一步。所以朱祁钢这支老狐狸感到惶恐不安了,正巧我求他帮忙他就名正言顺的反叛,明着是助我一臂之力让我念他个好,实则是为了自己报名,你们说于谦现在找不到我们,最可能被于谦先砍一刀的是谁?” 阿荣眼珠一转试着说道:“是那些坐拥封地的藩王,或者说是这种想作乱谋权却沒有什么实力的藩王,比如朱祁钢。”“阿荣,我更加对你刮目相看了。”董德笑着说道。 阿荣挠挠头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可是我还有一点不知,既然朱祁钢是藩王,最多被削去封地,怎么会向他所说的囚禁在牢中接着被害这么严重呢。古人云: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于谦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大臣,即使权倾朝野也不敢在天下人面前害死藩王啊?既然如此,朱祁钢怎么会诚心诚意的帮助我们与朝廷作对。” “于谦不敢,可朱祁钰敢,朱祁镇是朱祁钰的亲哥哥,大明的太上皇,现在不照样被囚禁在南宫。我不用算也知道他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更别说是个小小的珉王朱祁钢了,或许生在帝王之家就是一种悲哀。”卢韵之叹道,董德却意味深长的看着卢韵之又补充了一句:“主公,不见得都是帝王之家,或许争天下的人也是一种绝情的悲哀。” 卢韵之看向董德,四目相对眼中有着千言万语,阿荣不明白两人这是什么意思,刚想发问卢韵之就把手指放在唇中,轻轻的“嘘”了一声,然后说道:“有人來了。” 此话说完不过一会儿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阿荣不禁感叹道:“主公真是神了。”说着就想起身去开门,卢韵之却说道:“且慢,让董德去。”说着卢韵之还指着自己的耳朵笑了笑,表明不过是听到的罢了并不是自己提前算出的。 董德站起身來,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人却是低喝一声:“你來干什么?”却见门外那人伸手推开了董德闯了进來,口中还说着:“你拦我作甚,我又不是來找你的。”那人走入屋中然后冲着卢韵之一抱拳说道:“在下白勇,有事找卢先生请教。”卢韵之调笑着问道:“怎么还想找我比试一番?我现在可是风波庄的客人。” “在下不敢,白勇敬佩有本事的人,更加敬佩比我厉害的人,今日冒犯了卢先生请先生莫怪,我只是个粗人。卢先生,您胜了我,我自然要向您请教了。”白勇谦虚的说道,毫无早上那狂妄嚣张的模样。 卢韵之也站起身來,伸手对白勇说:“坐下说吧,白勇兄弟,卢某哪里胜过你了,早上不过是误会。你和董德也是随便玩玩罢了,我害怕你们双方再相互伤到这才阻拦的,我并沒有胜过你。” 白勇摇摇头答道:“天地人的法术即使再厉害,我也不会佩服你,你即使胜过我也只能说明我学艺不精,并不能表明我们御气不如你们天地人的那一套。您真正让我佩服的是御气的本领,我年满十七岁,可是三年前除了我舅舅外就沒有人能打得过我了。我用十多年的时间学会了御气成型,已经被称为风波庄的神童,您却在一刹那间顿悟了御气的道理,难道这点还不值得我前來请教吗?” 第九十九章 御气之道 密十三99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九章 御气之道来自 董德看着白勇虚心的样子,不禁感叹道:“你倒是条汉子,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还可以放下你的狂妄前來请教,我董某佩服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想交你这个朋友。”白勇嘿嘿一笑,表情单纯无比分明就是个沒长大的孩子,可是因为过于聪慧反而张狂无比,现在看來却让人舒服的多。只听白勇说道:“董德大哥,早上的事白勇冒犯了,我也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不过我可不佩服你,你充其量算是和我实力相当罢了。” 听到此话后,众人哈哈大笑起來。卢韵之笑罢说道:“白勇兄弟,我愿意告诉你我所感受的御气之道,但是有很多系统的东西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述。你可否先对我讲讲御气的基础和训练过程,我也能更好的去阐述给你我的感受。” 白勇听到卢韵之愿意教给自己,不禁高兴极了,连忙点头答应:“好,这个是自然。首先我们自小练习体魄,和寻常武人沒有什么区别,只是训练强度增大罢了。这是御气的根本,因为如果体格不够健壮的话,根本沒法激发出气真正的威力让其幻化成型,最多做到江湖上那些武夫所用的气功而已。而且在这样高强度的锻炼之中,还能集中人的精神锻炼人的意志,这都是御气所需要的基本法则。” “其实我沒有想到卢先生体格瘦弱,竟然有如此体魄和这样坚强的意志,您不必否认,如果沒有这些您根本无法做到御气,看來中正一脉作为天地人的龙头主脉果然沒错。我们经历过这一步之后,就可以尝试御气的第一步骤了,民间所称的气功是御气的入门功夫。不知道您是否知道,气功也有一个称呼叫做内丹,这个内字就包含了御气根本。那就是气是身体内部的行为,一切由内而外激发而成。最初,御气师只能通过身体的挥动引起空气发生变化,其中还加在这御气师自身的能量,这就是普遍的气功了。练了一段时间后就可以完全不用借助外部空气达到效果了,由体内发出一股真气,这股气是人体所激发出來的能量,可以劈石断金,无往不利比天下最猛的利器都要厉害。”白勇说道。 “就好像当时你打碎大殿椅子所用的,就是我说的第二步御气。至于幻化成形才是最后一步,多数御气师是达不到的,因为这一步需要自己体会了,也沒有什么独特的方法,当然做到此步需要前几步练的尽善尽美,还需要超强的领悟力。否则就算连上一辈子也练不出來,现在风波庄内,能做到最后一步化气成形的也不超过二十余人,而且威力也层次不齐。这也就是为什么都说御气师入门难,天地人入门易的原因,可是不管是御气师还是天地人,真正地高手都是极少数的。只是幻化的气是压缩过的能量,更加威力无比,至于该怎么形容我还讲不出,但是若是沒有坚强的意志和集中地精神根本无法把气幻化成形。”白勇坦然的讲到,他毫无保留倾囊相授,把御气的真谛讲的淋漓尽致。 卢韵之沒有立即答复白勇,只是低头沉思消化白勇所讲的这些系统的内容,白勇也不催促,他相信卢韵之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卢韵之沉默许久抬起头來说道:“其实我所感悟的和你差不多,只是这也结合了我们天地人的本领,天地人不管是什么脉系,所借用的无非都是外力。比如有的是用的阵法所构成的无为人知的神秘力量,有的则是借助着法器所带來的能量,还有的是利用了鬼灵的能量,就连你我初次对决的时候我所用的天地之术,也是借助了天地的自然之力。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白勇点点头:“差不多,也就是说我们御气师靠的是内,而你们天地人则靠的是外。”“果然聪慧过人。”卢韵之夸赞道,然后又继续讲了下去:“之前我就说过我曾见过一组壁画,壁画上有一幅画是我们古月杯中液体制造的窍门。而这幅画旁边的那张图就是一个脉络图,当我看到你使用御气之道和董德的驱鬼之术相抗衡的时候,我就突然想到御气是不是那副画上所绘的那样,流转身上的能量,让自己通过经脉打出來呢。” “当我走到大殿外的时候,更加确认了这种想法,因为你们大殿外的柱子上刻着的正是上古文字。我不知道其中含义,只能隐约念出來它的发音,可以译为:动拿塌。”卢韵之说着却见白勇一脸惊讶,一拍腿高声说道:“对,这是催发御气的时候心中要喊得,只要练到一定时候,心中默念这三个字,就会大大的提升所发挥的气的威力。”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当我走入大殿中的时候,又发现了那尊你们供奉的铁塔,实不相瞒中正一脉也有一个,我不知道你们叫做什么可我们那座铁塔叫做镇魂塔。”白勇接口说道:“我们叫做御气尊。” “嗯,这两座塔长得一模一样,这两座小塔与我见过的一座真正的铁塔竟也是一样的。而我就是在那座铁塔里,看到了之前所说的壁画。我是天地人,又掌握了一点天地之术,所以我运用外部能量的本领也算是够用。于是我就尝试着把自己也当成外物,提用自己身上的能量,再照着那幅画上的经络打出,就有了击碎椅子的一气。后來我运用了一年多以前我刚刚掌握的一门诀窍,心决。在心中让这力量幻化成形,也就做出了那柄剑。可是段庄主所说的气由心生,幻化的物体的颜色代表者一个人的本性,我对这点一直不明白。莫非我的气表明我是一个坏人吗?请白勇兄弟为我解答。”卢韵之一拱手问道。 白勇叹了口气,满面羞愧地说:“这个问題倒不是我舅舅不愿意告诉你,我想他也不知道,更别说我了。只是我能肯定,若您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您的气一定是黑色的。可是先生的气远沒这么简单,足有三种或者三种以上的颜色组成,还有我们从未见过冒着白光的气,这也是我想來见您的一大原因。” 卢韵之摇了摇头,好似自言自语的一般说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我还是我吗?” 密十三99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九十九章 御气之道更新完毕! 第一百章 机会方来 接下來的数日之内,领卢韵之前來民居的那人回复说,卢韵之所需要的四百柄可有灵符的兵器大约十五日后会做出來,可是段海涛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仅再也沒有露面更连几句口信都不曾传出。 本來能否让风波庄的御气师们“入伙”与自己结盟共同抗击于谦的势力就是个未知数,现在兵器既然算是得到了,卢韵之也不是太失望。等待的这段工夫卢韵之除了亲自去整顿自己的属下的训练外,日日都跟白勇混在一起。白勇虽然鲁莽冲动,但是却也直爽,两人互相交流御气和天地人所会的各种术数,互相之间有了不小的进步。 十五日的期限一眨眼就到了,卢韵之已经传令让众人收拾好行囊包裹,准备领了兵刃就要启程,伍好和朱祁钢也答应与之同行。虽然演卦一脉只是小脉,但两人也属天地人在风波庄即使备受尊重,却也是有些不自在,他们更愿意与同为天地人的卢韵之一道,不管成功与否总算是为天地人尽了一份力。而卢韵之心中对两人也另有安排,只是此时他还不便讲出。 卢韵之坐在桌子前思量着御气的法门,他心想今后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预感,御气肯定能帮上自己大忙。卢韵之听到门外有人高呼着卢先生,以为外面的属下发生了什么,边竖耳听着边向门外走去,可是这一听之下却听出那是白勇的声音,不禁心头一惊担心有所变故,连忙掐指要算。 白勇跑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卢韵之从门内出來,白勇张口就要说,卢韵之却笑着抢先说道:“肯定是个好消息,不过我算不出來是什么,这也奇怪了为何御气高深者,我也算不出呢?这不在那三倍的范畴之内啊,莫非我们本是一家?”白勇兴高采烈的说道:“的确是个好消息,都这时候你还顾着讨论天地人和御气师的关系,也不问问是什么好消息!” “能是什么,莫非你们答应出兵助我?”卢韵之调笑着说道。白勇惊愕的说:“原來你知道了,看來你还是能算到啊,真是厉害。”这次轮到卢韵之惊讶万分了,往前跨了一步扶着白勇的臂膀问道:“是真的?真的你们愿意发兵就我,有多少人,段庄主何在。” “一千五百人,段某近日有些事情,沒有前來拜会望卢先生见谅。”段海涛快步从卢韵之整装待发的队伍中走了出來,走到跟前却轻轻地踢了白勇一下,佯装发怒的说道:“离开风波庄你就这么高兴啊,记住出去后一定要管好风波庄的人,都要听卢先生的指挥,你也不例外。” 卢韵之眼睛一亮对白勇说:“怎么,白勇兄弟,你也要跟我一起出征?这太好了!”“嗯,日后卢先生还要多指教,不对,我也要随董德兄一起叫您主公了。”白勇想到自己能出去与更多的人交手,一时间热血沸腾兴奋不已。 段海涛冲着卢韵之的队伍之后招呼了几声,队伍从中分开,几名御气师赶着马车,送來了按照卢韵之要求所打造的兵刃。卢韵之连忙拜谢段海涛,段海涛却拉着卢韵之的胳膊说道:“卢先生,请借步到旁边,我有话要说。”卢韵之连忙答应下來,然后跟董德和阿荣交代两句让他们分发兵器,自己就和段海涛一起走到了一旁。 “段庄主,您怎么突然要发兵助我了,此等大恩大德,在下沒齿难忘,中正一脉也永远不会忘了段庄主的恩情。”卢韵之感动的说道,毕竟他与段海涛非亲非故,他人如此鼎力相助,又是在这战事不明了得时候,怎能让卢韵之不为之感动。 段海涛面色一正答道:“其实这并不是我的决定,而是家师听到你霎时顿悟,学会御气之后的决定。我当日跑去给家师禀报你的情况,家师就让我秘密准备了。至于原因你莫要问,只是功成之日记得回來找我,我自会带你去见家师,到时候一切真相你就得知了。” 卢韵之心头疑惑不解,可既然段海涛不能说却也不便多问,只听段海涛又说道:“这次我所挑选的一千五百名御气师都是风波庄内的精英,你可要多加照料,别让他们冤死就行,战死沙场我御气师从來不怕,可是若是中计被杀那就太悲惨了。拜托了!”卢韵之点点头双手抱拳说道:“我不聪慧,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刀剑无眼总会有所伤亡。但是,我向您保证,我一定尽力而为。” 两人又是交谈几句,谈了谈对日后局势的看法后,卢韵之说道:“那我就先行了,我还有个约定,必须立即启程了,否则就该误了时间了。”段海涛连连称是,惆怅一番却欲言又止,卢韵之快步离去,头也不回口中却说道:“放心吧,段庄主,我卢韵之定会保全白勇的性命,庄主切勿担心。” 段海涛望着卢韵之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喃喃道:“真是个聪明人,但愿白勇跟着你会有大的作为,风波庄已经容不下他了。” 四日后,卢韵之在马上问道:“阿荣,还有几天的路程到徐闻县。”阿荣略微思考一阵,然后在马背上摊开地图比划一番,答道:“启禀主公,照此行军速度,再有五日我们就能到了。”卢韵之点点头,又问向董德:“军粮是否充足?”董德嘿嘿一笑说道:“到地方后我们还能富裕个四五日,按照事先的约定,二爷方清泽会运粮草而來的,到时候就可以蹭吃蹭喝了,哈哈。” 白勇从队伍中段策马前來追上卢韵之,双手一抱拳说道:“主公,什么时候开打,我这一身筋骨都等的不耐烦了。”卢韵之哈哈大笑指着白勇说道:“你急什么,机会到了有你冲锋陷阵的时候,士气怎么样。” “您这几**着我多看兵法,我才发现咱们现在手握的是一支虎狼之师啊。您看咱们单兵作战能力强,而且纪律严谨行军的时候不骄不躁,却也不是垂头丧气,是一支沉默不语的军队,这是好军队的象征啊。”白勇的确聪慧,他这几日在马背上都在阅读卢韵之为他找來的兵法书籍,卷不离手并且迅速掌握书中的知识,早已不是那个吴下阿蒙了,现在他缺乏的无非就是一点实战经验罢了。 卢韵之回头看向自己组建起來的这支队伍,不禁感慨万千,想起自从家破人亡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禁不住仰天大啸几声。至此卢韵之漂泊江湖的日子结束了,新的战斗即将开始,这是与于谦的对决,这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争斗,龙争虎斗之下卢韵之会胜利吗?虽然他信心满满,可是命运总是弄人的,最终能否成功,天下是否在此刻发生改变,这些都是个未知数。 风吹乱了卢韵之的头发,他看到几根白发迎风飘零,想起自己刚刚变的衰老的时候提起的一首词,不禁一笑,这次他沒有用疑问的语气,而是坚定地吼了出來:“叹年光过尽,功名未立,书生老去,机会方來!” 第一章 引兵前来 密十三1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一章 引兵前来来自 曲向天带领五千士兵來到徐闻附近已经五六天了,之前他接到了方清泽的信,说是要齐聚南疆,而徐闻县则是大明疆土的最南部。于是曲向天便率领五千轻骑绕边境而行,然后翻过丛林,避开几座城池费尽周折來到了徐闻。 秦如风和广亮沒有跟着前來,安南国中局势并不稳定,而广亮秦如风正是曲向天的左膀右臂,既然曲向天不能留在安南国,那么留下自己的左膀右臂自然也无人敢造次。慕容芸菲和曲向天如胶似漆,自然是也跟在曲向天的身边。此刻的慕容芸菲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早已不敢骑马一路上曲向天无微不至的照料着慕容芸菲,让这个女子享尽了铁血柔情。 突然一名哨骑快步奔到正在与慕容芸菲聊天的曲向天身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报,前方出现大批骑兵,有两千人左右,都是轻骑兵可是看起來个个身强体壮,应该是一群精兵。而且他们发现了我,却沒有追赶我正朝着咱们的大营而來。” 曲向天眉头一皱,心中想到:定不是三弟卢韵之,自己的三弟哪來的两千人队伍。也不是二弟方清泽,方清泽带着商队压辆前來,不会是骑兵多为粮草车。那定是朱见闻,可是朱见闻自己行动岂不是更加便捷,藩王动兵不比他异国起兵那么不易察觉。就算是朱见闻,他为何要带兵前來呢,而且他又从哪里弄到的这么多精兵猛将,竟让自己身经百战的哨骑都称为精兵的定不是普通的军队。 曲向天一时间思量不出也不善于掐算,于是对慕容芸菲轻声说道:“芸菲,我去看看。”“嗯,你自己小心,我等你回來。”慕容芸菲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此次陪同曲向天出行她的心中总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 曲向天让四千兵士在大营之前列鱼鳞阵待命,自己带着一千兵士前去列阵阻拦,他相信自己的兵法,更相信手中所握的这群经过自己**士兵。曲向天在队伍之前高喝道:“象兵在前,骑兵在后,强突阵型一轮冲击过后必须把敌方的阵型撕成两半,然后骑兵在前象兵在后反冲。把慌乱的敌军赶向我们大营前的鱼鳞阵中,两方夹击必能取胜。” 曲向天并不居于阵中,而是首当其冲的骑在为首的一头战象上,此次因为赶路所以军士多以轻骑居多,只带來了二十多头大象,曲向天对这些象兵宝贝的很。象兵的战场威力无与伦比,为了改正战象容易受到火器惊吓还有腿部容易受伤的缺点,曲向天还发明了大象专用的耳罩,在象腿之上还绑上了护甲,防止象腿受伤。 卢韵之坐在马背上嘴角带笑,很快他就能与自己的大哥曲向天见面了,董德却在一旁凝眉说道:“主公,刚才有个斥候前來窥探我们,为何您不让我去擒住他,万一是于谦派來的人怎么办?”白勇却在一旁一笑说道:“老听你们说于谦厉害,若是真厉害也不会派这种货色。” “那定是我大哥的人,虽然刚才那个哨骑比不上我们所带的部下,可是也算是普通人中的好手了。据我所知大明少有军队可以拥有这样的好手,这里是边远小镇更不能有这样的军队,所以定是我大哥**出來的。阿荣啊,你前去通禀一声,别一会儿闹出什么误会。”卢韵之对着身旁的阿荣说道,阿荣抱拳称是然后策马扬鞭向着前方奔去。 曲向天看着远方的两千多人的马队心中一惊,作为一个兵者他已经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这群人所带來的压迫感,那是一种精锐部队才有的感觉。虽然看到对方的行军阵型还有些不太成熟,前后的布局很是严密但是两侧略显空虚。可是这也有两种可能性,第一领兵之人根本不懂兵法,认为偷袭只可能从前后而來。第二就是这支部队的单兵作战能力很是强悍,根本不担心两侧的伏击,前后的重兵只是为了随时可以变向突击,主动进攻。 曲向天想到眼前的这支逐渐靠近的军队很可能是第二种假设,因为虽然是骑兵但是队伍中却毫无马嘶蹄乱的声音,甚至马蹄的踏步都是整齐划一的。曲向天有些担心自己的士兵能否抵御这些“敌军”,作为一个兵者他是第一次这么沒有自信。于是曲向天传令下去:“后撤回大营前,传令变换成八卦阵,严防以待,切不可掉以轻心。” 曲向天话音刚落只见从对面奔出一人一骑快马加鞭而來,口中还高喊着:“曲将军!”曲向天定睛观祥,只见那人长得五官端正不似奸邪之人,但是自己却不认识,到底是什么人呢? 只见那人奔至阵前,从马上翻身下來一抱拳说道:“曲将军,副将阿荣前來拜会曲将军。我家主公特命我前來禀告,让将军不要担忧,我们是自己人。”曲向天骑在大象之上,对着身后象兵上拉弓瞄准的弓箭手说道:“先别放箭。”然后低头对阿荣说道:“敢问你家主公高姓大名。” 阿荣答道:“我家主公正是曲将军的三弟,卢韵之啊。”“什么,是韵之,你真的是我三弟的部下。哈哈,这小子真有一套,从哪里弄來了这么一群猛士,真是羡慕煞我也。快牵马來,我要前去一会。”曲向天说完从大象身上一纵而下,部下牵來了马匹,他翻身上马就要扬长而去。一个副将穿着的将领赶上前牵住缰绳來说道:“将军小心,恐是敌人的诱敌之计啊。” 曲向天去哈哈一笑,从马上弯腰拍了拍那副将的肩膀,低声说道:“好样的,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你不慌不乱是个大将之才。传命下去,按照原计划撤兵回防,列八卦阵待命。若是我三弟那就好,若不是我孤身一人引他们进入八卦阵。”“将军还是我去吧。”那副将急切的说道。 “要真是我三弟,我不去岂不是显得我毫无胆气了嘛,不必再说曲某才是最好的诱饵。”说着曲向天快马加鞭而出,朝着对面涌來的两千多名骑兵而去,口中阵阵高喝毫无畏惧。 密十三1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一章 引兵前来更新完毕! 第二章 喜得贵子 密十三2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章 喜得贵子来自 卢韵之虽然之前猜测那是曲向天的斥候,而且掐指算去也知道个**不离十,可还是小心非凡,担心是自己算不出來的高人做扣引君入瓮。正要让白勇多加小心,就见白勇已经回到马队之中,让骑兵纷纷准备,防止是敌方的诱敌之计。卢韵之嘴角微笑,心中想到:虽然白勇鲁莽,可也的确是个上将的材料,在这战场之上,胆子虽大但心思缜密可以担得大用。 正在想着只见对面军队之中奔出两人,一人是自己的属下阿荣,而另一人口中大喝着,挥舞着鞭鞭打马,豪气云天英雄无双。卢韵之一下子就认了出來,正是自己的大哥曲向天,于是也一扬鞭奔了出去。卢韵之激动非凡,见得自己的部下以为是敌军來犯也要跟着冲杀出去,这才勒住马匹高喝道:“那是我大哥,是我大哥!”说完这才继续朝着曲向天相迎过去。 二马一错蹬,卢韵之曲向天纷纷都马背上跃下,然后互相扶住对方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久别的激动。“大哥。”卢韵之激动难耐,眼眶一下子红了。曲向天的脸庞也有些颤抖:“三弟,你受苦了,我只知道你年华过尽,可不知道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身体还受得住吗?”兄弟相见沒有什么客套,有的只是最关切的问候。 “还好,大哥。嫂嫂呢,秦如风广亮他们在哪里?你最近怎么样?”卢韵之一连多问。曲向天却是仰天大笑说道:“咱哥俩还是回营去说吧,你们一路奔波也该歇息一番了。你让你的部下缓慢前行,你我先行一步,看到你大军压境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敌军呢。等安顿下來咱们闲下來再话家常。”说罢两人重新上马,朝着曲向天的大营而去,卢韵之也对跟着曲向天前來阿荣交代,让白勇带兵缓慢跟进,在徐闻东侧的郊外驻扎。与曲向天的部队互成掎角之势,扼住了徐闻县的咽喉要道。还吩咐要请伍好前來曲向天的大营相会。 曲向天回到阵营后,迅速散去了阵型,所属士兵各自忙碌起來,一番安排过后曲向天这才对卢韵之说:“三弟,我收到你二哥的信后,读了半天也沒看懂,这小子文采不佳还非要亲自提笔。自然,信中的内容颠三倒四,含糊不清让我真是看得不知所以。就算如此,我也觉得你的经历精彩非凡,來吧跟大哥讲讲。” 卢韵之微微一笑,两人边走边说。卢韵之简要的讲了自从九江府分别兄弟几人各奔东西后的遭遇,曲向天边听边点头,不时地还叫两声好。卢韵之言罢,曲向天拍了拍卢韵之的肩膀说道:“辛苦了,以后要记得多加调养身子。不过我很开心,经历过这么一番事情,你长大了,虽然你沒有说明很多事情是怎么办到的,可是既然能历尽千辛万苦的做成这些常人所不及的事情,定是遭受了一番磨难,今后咱们三兄弟将所向披靡,攻取天下完成我们的复仇大业。” 曲向天顿了顿说道:“其实于谦是个好的谋士,也是个忠臣,只是做事有些急于求成,我要是他,定不会如此行事。不说这个了,老朱什么时候能到?” “朱见闻应该快到了,一会儿伍好也能过來,这次我能与风波庄攀上交情也多亏有了他。”卢韵之呵呵笑道,曲向天嗯了一声,然后说:“你二哥估计也快了,等我们五个到齐了,就开始我们的第一战,也算对于谦开战之前的热身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有五千精兵,却不急于攻下徐闻县的原因。我们虽然多方出击,但是难免会遇到易守难攻的坚城,现在由我压阵你们练习一下,也好尽快的适应真正地战争。我看你的那群兵可挺好,看的大哥我都想要把他们归为自己的帐下了,哈哈哈。” 曲向天说完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卢韵之继续向着自己的大帐走去,口中边说着:“走吧,和你嫂嫂见见你都要当小叔了。”卢韵之不知为何,听到曲向天刚才说的,把自己辛苦组建起來的两千余人归为他的帐下的时候,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子,瞬时间沉重起來。 “怎么,你沒听懂啊,你嫂嫂有了,我马上就要当父亲了,你不就是小叔嘛。三弟,刚夸你成长了,脑子怎么还这么不开窍。”曲向天并沒有察觉卢韵之的变化,只是兴高采烈的说道。 卢韵之一下子从刚才的沉重中醒了过來,脸上强挤出微笑笑称:“真的啊,那你还让嫂子跟着前來,这车马劳顿的,快走吧。”说着两人已经走到大帐附近,连跑两步进了大帐之中。 慕容芸菲坐在一个皮座上,手中正在看一本书,她气定神闲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來毫无察觉。曲向天走到慕容芸菲身边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然后柔声调笑道:“好一个薄情寡义的女子,你夫君出去拼命你还有心思看书。”慕容芸菲笑了笑,站起身來看到在帐中的卢韵之,伸手轻抚搭在自己肩膀上曲向天的手一下,对卢韵之说道:“韵之,你总算來了,最近还好吗?” 卢韵之鞠躬抱拳说道:“韵之拜见嫂嫂,我最近还好,嫂嫂也越发美丽了,听说我还很快就可以当小叔了。”慕容芸菲笑着说道:“你呀,怎么变得也油嘴滑舌起來。还有你向天,我哪里有薄情寡义,刚才大帐之中皆去阵前列队,现在营中又嘈杂起來,那还不是说明沒打起來吗?” 曲向天哈哈大笑起來说道:“你看还是芸菲聪明,说起來咱们的孩子,我倒是希望他笨一些,起码不用如此操劳。俗话说能者多劳,这句话一点沒错,有时候是逼不得已的多劳啊。”“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就已经平定天下了,待到那时候或许聪明与否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大哥,我们接下來该如何行事啊,你可有安排。”卢韵之高声说道。 慕容芸菲听到此话却略略皱了一下眉头,低声说道:“先说说你最近怎么样吧,平定天下的事情咱们不忙说。”卢韵之一顿,也连连称好,于是又简单了讲了讲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曲向天看着慕容芸菲,眼神中却充满了忧虑,可慕容芸菲就是假装沒看到他一样,眼神不与之相接。曲向天只得低下头去,不经意间叹了口气。 密十三2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章 喜得贵子更新完毕! 第三章 天下之敌 密十三3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章 天下之敌来自 待卢韵之讲完,慕容芸菲点点头,这才看了一眼曲向天,然后幽幽的说道:“此次你们兄弟准备向着京城进兵,可知道敌人是谁?”曲向天看起來有些气闷,说道:“那还能有谁,不就是于谦吗?” “非也,是整个大明。”慕容芸菲说道。曲向天站起身來,來回踱了两步说:“那不一样吗,于谦现在在大明可谓是只手遮天,与于谦开战就是对整个大明开战。所以这两种说法,可谓是毫无区别啊。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担心我们不敌大明,不过话说起來我们并不畏惧他们,你想我手中的兵力足有四万人,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是都是精兵强将,加之我的统兵策略,定能与多于我们数十倍的明军抗衡。至于大明的财力更是不足以担心,我们所有起事所用的粮草,兵饷都会由方清泽承担。还有方清泽手中还有一支强悍的尖兵部队,我刚才听韵之说了,他说战斗力绝对不差,定能以一敌十,有这样的部队攻坚拔寨那肯定是无往不利啊。对了,最主要的是你去看看我三弟今天带來的那群人,你去看看再说什么能不能和大明抗衡的事情。” 慕容芸菲莞尔一笑:“你还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整个大明不仅仅指的是大明的军队,国家的财力,以及他们的官府。我所说的是整个大明的百姓,你们有沒有想过,现在虽然说不上是路不拾遗家不闭户的大同盛世,可也算得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历來造反的人都是赶上民不聊生之时起事,这才能揭竿而起一呼百应。而现在你们仅仅是为了私仇,充其量说來就是于谦和天地人之间的仇恨。百姓谁会为了你们自己的仇恨帮你们?” 曲向天不知道慕容芸菲想要说什么,于是眉头紧皱说道:“谁要让他们帮,这是我们和于谦的恩怨。如果于谦调用军队或者收服其他天地人來帮他的话,那就是怪不得我们厮杀了,谁要是阻挡我们复仇,那也别怪我们嗜血无情了。总不能成为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却不懂得反击吧,这种窝囊事我曲向天做不出來。” “你先不要激动,”慕容芸菲说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題,打仗会有伤亡吗?”曲向天疑惑不解的说:“自然啊,打仗沒有伤亡那怎么能叫打仗啊,自古就是刀剑无眼,军士以命相搏,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打仗肯定要死人的。” 慕容芸菲点点头:“那就对了,以前百姓起义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才针对朝廷。而你们现在战端一开,是谁让他们陷入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了呢,是你们!又是谁让他们的丈夫,儿子,父亲命丧沙场呢?还是你们!百姓的仇恨全是因你们而起,自然会站到朝廷的一边,就如我刚才说的,他们不会帮你们,只会憎恨你们敌视你们。向天,你虽勇但你能敌得过全天下人吗?失去了民心,你就什么都失去了。” 曲向天听到此言后,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慕容芸菲乘胜追击的又说了一句:“不光是这样,你们是去复仇,可是各地官员定会觉得你们在兴兵造反,到时候他们这些官可就当不下去了,自然也会发动一切力量与你们为敌。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你们是与整个大明为敌的真正含义。你俩觉得你们还有这么大的把握取胜吗?我认为还不到时候,谋定而动才是上策。”卢韵之却是微微一笑答道:“嫂嫂,你可知道怎么样空手打人才最有威力吗?”慕容芸菲疑惑不解,只得答道:“握掌成拳。” “正是,一只手指并沒有什么力量,当五根手指我成拳头的时候,就会有巨大地威力把人打倒。此事我自有计谋,只要我们几人众志成城,定能推翻于谦。待伍好,二哥,朱见闻他们三人都到了,五人齐聚我再告诉嫂嫂接下來的安排,我之前的这番连串众人自有我的道理。我所做的一切不光是兵力,而是对大明全方位的进攻。”卢韵之平淡的答道。 慕容芸菲还要争辩什么,卢韵之却清清嗓子抢先说道:“大哥,嫂嫂,说一下你们在安南国怎么样了,我听说可是如日中天权倾朝野啊。” 曲向天开怀一笑说道:“三弟,哪來的这么多浮夸,我们只是在安南国刚站稳脚跟。你不知道这安南国的斗争一点不比大明简单,还好他们地域较小而且士兵只善于丛林作战,对于城防阵法一窍不通,所以你大哥我才在那边能风生水起的。” “在安南有着一个太后她一直把持朝政,我刚到安南的时候她虽然不敢冒犯我,那也只是忌惮我手中的兵。后來她解决了自己在朝中的对手,开国功臣郑可,本想着可以全身心的來对付我。可是她这么一做,激怒了朝中大臣,于是本來很多支持他的人也站到了我这边來。对了,我忘记说了,秦如风可是郑可的女婿。因此我们名正言顺的进行清君侧,当然我并不会杀了皇太后,也不会自立为王。安南国人很是奇怪,他们不服管教得很,不如我们汉民一般顺从。所以我选择了扶持傀儡政策,在你嫂嫂的帮助下,我们说服大臣进行朝堂之上的逼宫。当安南太后阮氏英恼羞成怒,想要带着那些少得可怜而且战斗力极差的宫廷守卫,真正夺权扫清政敌的时候我却派出我积攒许久的兵,直逼皇宫和那些大臣一起让黎基隆,也就是我们大明那边所说的黎浚正式掌权。而他不过只是个十岁的娃娃,太后的权力又被我大挫,一时半刻无法与我抗衡。至此不管是安南国王还是太后都成了傀儡,这一切都是你嫂嫂的计谋,我只是冲锋打仗罢了,这些政权斗争出谋划策的事情还是你嫂嫂在行。我想我们这次进军大明,也会一帆风顺马到成功的。”曲向天说着走到慕容芸菲身旁,搂住她的腰轻抚着还沒有明显隆起的肚子。 慕容芸菲在曲向天讲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卢韵之,卢韵之明显感到了她的目光,却不理会只是看着曲向天,边听着安南政事边频频点头。 密十三3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章 天下之敌更新完毕! 第四章 商政一体 密十三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四章 商政一体来自 大帐之外突然传來一阵嬉笑怒骂,随即走入了三个人,一人雍容华贵一看就是王侯子孙,剩下两人则是对比鲜明一个挺着个大肚子身材高胖,另一个则是瘦弱得很,还挤眉弄眼的活像一个猴子。 “二弟,见闻,伍好!”曲向天叫道,然后快步走上前去,与那三人拥在了一起,他们已经几年沒见了。这些年除了卢韵之时常还走动于几人之间,其余的人都未曾相见。刚才伍好把朱祁钢送到徐闻县东侧,然后待搭好营帐把朱祁钢安顿好,这才出营跟着阿荣前去曲向天营中相会。沒想到在路上碰到了同行的朱见闻和方清泽,三人一路话家常,原來他两人也是刚刚遇上,于是三人便同时出现在了曲向天的大帐之中。 几人叙了一番各自的情况后,朱见闻说道:“卢韵之,你该给大家说说你的全盘计划了,这次可是你穿针引线把大家聚在一起的,我们该怎么打,该如何办,现在是揭晓的时候了。” 卢韵之站起身來,对曲向天低于两句,曲向天命人拿來了大明疆域图。众人把疆域图悬挂起來,然后卢韵之走到图前说道:“首先在西北边疆,由二哥和豹子以及我伯父晁刑带领的精锐发动攻击。你们就化作游匪,不停地攻克城镇二哥再用一些金钱手段去安抚城中百姓,收买当地官员当然这点也需要老朱你來配合,对于熟悉的官员要提前私下打招呼,尽量避免抵抗带來的伤亡。虽然这支部队有着二哥发明的新型利器,而且多是由豹子等食鬼族和二哥的雇佣兵组成,战斗力比较强。但是人数太少了,攻入城后还要招兵买马。” “韵之,这样做的效果是什么?”慕容芸菲提出了质疑。 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这样当地的守军根本不足以抵抗二哥的攻击,驻守边关的大军若是前來剿灭,二哥切记不可恋战。敌军只要逼近你们就撤,我想边关守军绝对不敢全力去搜捕你们,他们也忌惮虎视眈眈的帖木儿和亦力把里。朝廷方面若是坐视不管正好是扩大自己实力的好机会,但是我想他们不会看着我们壮大的,所以定会派兵镇压。这时候就要硬碰硬的打上一两次了,然后故作败象成游击战,拖延住前來驻守的部队。同时我跟鬼巫也有了约定,此时他们会大兵压向北疆,朝廷还要分兵去驻守。” 曲向天突然打断了卢韵之的讲话:“三弟,你怎么和蒙古鬼巫合作了!”慕容芸菲饶有兴趣的看着卢韵之,然后说道:“向天,别急听韵之把话讲完,蒙古鬼巫虽然可恶但并不是我们现在的敌人,能结盟当然最好,切勿义气用事。”曲向天点点头,只是觉得心里还是有些别扭,愤愤的吐了一口气,伸手让卢韵之继续讲下去。 “大哥赎罪,这事我稍后再跟您解释。”卢韵之拱手抱拳一鞠躬冲着曲向天说道“正如嫂嫂之前所说的,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这样远途派兵镇压,必然是夫妻分离家人不可团聚,人们的心中就有了怨言。在加上战争一起,赋税就高了,征兵也变会频繁起來。到时候民众之间定是有所怨恨,这时候就需要见闻你用力了。之前朝中的势力弹劾于谦还不够猛烈,这次再结合众大臣联名上书一次。这次朱祁钰肯定还会护着于谦的,而实际上是于谦自己护着自己,因为朱祁钰无非只是个高高在上的黄鹂鸟罢了,真正威猛有力的是于谦这只大老虎,可以说现在的朱祁钰就是个傀儡。但是不管是否是傀儡,他也是大明的皇帝,自然也能收回一些赋予于谦的权力,于谦是个忠臣自然不会公然违抗君命。此次联名上书只为了增加君臣之间的裂痕,当然这次上书之后并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可是很快就会,因为二哥行动了。” 卢韵之说着看向方清泽,方清泽嘿嘿一笑说道:“这是个安排了几年的计划了,我称作为商战,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进行进攻。”伍好挠挠头问道:“那这和朱见闻的政党抨击于谦有什么关系?”朱见闻嘴角带笑,好像大约明白了什么,于是对伍好说道:“你先听方胖子讲完。” 方清泽点点继续说道:“我的店铺这几年一直在官家买供粮,高价买进低价售,并且让官府从百姓手中采购。虽然在采购的时候,官府还是留下了一部分回扣,可是价格却比市价增高了不少,这样就是为什么近些年來农民渐渐富裕的原因。大家把我们的粮店当成傻子,甚至有些人把粮食卖给官府以后再从我们店里买粮。这种情况的推进下,百姓的手中仅有几日的粮食,他们养成了吃完再买的习惯,各地粮库内的粮食也仅够上贡国库而已,而我们的粮食也尽数秘密转移,店内的仓库内的粮食并不多。若是起兵两个月后,我们突然关闭了所有粮店,那时正值冬季各地都不产粮,大家想想天下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 “非灾祸性的缺粮!”曲向天点头说道“而此刻我们手中的粮食,也足够供应我们的军队吃上一年的了,各地都有秘密粮仓更不用來回运粮。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步棋走得好啊。” 方清泽哈哈大笑起來,然后说道:“这与三弟刚才说的交相辉映。西北,北疆,两地同时逼迫之下,各地粮草储备自顾不暇更是无法供给部队,只能耗费很大功夫从两京大粮库往外派粮,百姓们吃不饱为了一口吃的跟随我们也是很有可能的。自古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能吃饱喝足吗?加之这几年我一直在私印大明宝钞,本來这种宝钞的流通量就已经超越了金银的储备量,我这么一私印更加速了这种宝钞的贬值。百姓手中的宝钞买不到粮食,更买不到粮食的替代品,此刻跟着我们有饭吃,跟着朝廷饿肚子,他们会跟谁?” 朱见闻听到这里高声叫好,说道:“各地起兵作乱,百姓民不聊生,天下即将崩坍,我从朝中若是再次弹劾于谦,朱祁钰为了自己的江山就会和于谦产生分歧。卢韵之这招用得好,好一个商政一体。” 密十三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四章 商政一体更新完毕! 第五章 直捣黄龙 卢韵之拱拱手对朱见闻的夸奖微微一笑:“其实二哥的私盐队伍也可以从中作乱,据前些时日我们在帖木儿交流时我得知,你为了打击大明的国库收入还组建了私盐队伍。贩私盐的多数是亡命之徒,他们虽然战斗力一般,可是倒也悍勇。不如通知一下,让他们从中作乱。” “那些游寇能成什么大气候。”曲向天有些不解的问道。慕容芸菲却看透了卢韵之的想法,接口说道:“我來说说看,他们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可是各地藩王就可以顺利起兵假装平剿,运气好的话,于谦看不出來还会拨兵相助。到那时候朱见闻吴王势力所带领的藩王,毫无阻拦的集结兵力然后方清泽再下达命令,让私盐贩子归顺藩王军队。藩王集体上书,职责于谦然后各路共同进京,清君侧!与我们在安南的行动本质上如出一辙,卢韵之,我说的是与不是啊。” “嫂嫂高见!”卢韵之扬声答道“不过嫂嫂你可知道下一步该如何?” 整个战局在曲向天的心中已经构造出來了,只听他说道:“自然是我由南疆发兵,到时候各地自顾不暇,我必然是势如破竹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能毫不费力的打到南京。可是三弟,到此我肯定会被阻拦,迎來一场恶战。你莫要忘了南京的屯兵啊,南京作为留都虽然各部都是虚设,但是兵部却的确有兵权在握。我们短期之内无法拿下都城北京,整个战争的周期就会拉长,先不说各自的消耗,就说天下黎民百姓也会陷于战争带來的水深火热。这样就有违了我中正一脉的本质,除非能有人直捣黄龙,拿下京城。” 伍好听着大家的讨论,眼珠子一直在滴溜溜不听乱转,然后说道:“北京离我们发兵地点较远,若是打到北京还需要不少时日,要不我们跟鬼巫商量一下,让瓦剌帮我们占据京城吧。到时候我们打下了大片疆土之后,再找他们要回來就是了,反正现在都已经结盟了。” “不可!”卢韵之,曲向天,方清泽朱见闻以及慕容芸菲同时叫道,伍好被他们异口同声的叫喊吓了一跳,强梗着脖子说道:“有何不可?” 朱见闻叹了口气说道:“伍好,联盟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毕竟蒙古鬼巫是外人,当他们占据京城之后还会如约吗?我想这个答案是否定的,我们是大明子孙不能把江山拱手相让给外人。儿皇帝石敬瑭的恶名,到今日还有人唾骂,难道你伍好也希望受子孙的唾骂遗臭万年吗?” 卢韵之点点头出來打了个圆场:“伍好不太了解这种事情,咱们也别怪他,对了伍好你也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什么任务,我能做到的一定在所不辞。”伍好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在,忙说道。 “做你们演卦一脉最擅长的,一旦战端开启,民众之间定是有求神弄鬼的,你到时候就要云游四方,收拢信徒宣扬大明将亡,需要清君侧的传言。这样大哥,见闻,包括二哥的那支部队打出清君侧名义后,就会有无数信徒愿意投军,一旦我们成功你这可是功劳一件啊。”卢韵之说道。 慕容芸菲微微一笑,对卢韵之讲到:“你还沒说如何攻占北京,直捣黄龙呢?”“你们几方面要么占据人数优势,如大哥的部队。要么占据地理优势,如同二哥和见闻的队伍。伍好更是担负着宣扬清君侧的重任,我现在手中的这支部队人数虽然只有两千,可是战斗力要高于大哥和见闻所率队伍,人数也比二哥多,所以由我担任直捣黄龙的任务最为合适。这样你们牵扯住朝廷的兵力,我则穿插与众战场之间,轻骑由小路直逼京城,到时候京城方面忙于派兵平叛,自然守备较弱,我定能成功。”卢韵之信心满满的答道。 曲向天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二弟,见闻,伍好,你们三位意下如何。”三人齐齐称赞,都对卢韵之的安排甚是满意,只有慕容芸菲眉头紧锁,低头不语。 “那既然这样,我们先化作游匪不打军旗,夺下眼前的这个徐闻县练练手再说。这样既不会引起朝廷注意,还可以让我们的实战能力有所加强。对了三弟,我看你二哥给我信里说这次前來还有一个要事,那就是揭开密十三的真正含义,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曲向天说道。 卢韵之简要的讲了一下姚广孝留下的那个泥丸,又说了说邢文老祖所留下的诗,这些事情朱见闻和方清泽都已知晓,两人便在一旁聊起了近况,只有伍好和曲向天慕容芸菲三人仔细的听着。加上之前卢韵之所述的这段时间的经历,众人算是都知晓了來龙去脉。 慕容芸菲轻念着:“疆南一焦土,疆南一焦土。奇怪,这个焦土是怎么回事呢,韵之,你怎么看。”“我也算不出,只是从我得到纸条到现在三年之期未满,算起來还差两日,我想到时候自然便知。”卢韵之答道。 曲向天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手扶著七星宝刀就要抽出。慕容芸菲自然知晓曲向天是想把那个写着十三个人名的名单给卢韵之看,因为那个名单被曲向天缠在刀柄内。慕容芸菲连忙站起身來,挡在曲向天面前,眼睛直视着他,两人朝夕相处心有灵犀,曲向天心中明白慕容芸菲有意阻拦他拿出名单。今日慕容芸菲很是反常,曲向天心中虽然有无数疑惑但是却也不便守着众人讲出,只能放落了扶住刀柄的手。 慕容芸菲微微一笑,知道曲向天理解了她的意思,她转过头去看到众人都在盯着他们夫妻二人,于是忙说道:“我们不便在此多留,现在我们扼住了徐闻县的咽喉要道,把他们团团包围。他们无法送信出去,可是若是别的州县之人发现我们的行踪,报告给朝廷,难免会打草惊蛇。我想现在你们先说一下怎么打下徐闻吧,然后我们等到纸条上的预言发生了,再作安排。” 众人高声赞同,大家开始讨论起打徐闻的策略起來。 第六章 必然偶然 密十三6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六章 必然偶然来自 夜间,卢韵之等人已经各自回营休息,曲向天挑灯夜读孙子兵法,慕容芸菲端着一杯温酒走到曲向天跟前说道:“都看了多少遍了,怎么还看,别把眼睛熬坏了,喝杯温酒吧。” 曲向天放下手中的书,拉过慕容芸菲,轻揉着她的小手抚摸着那美丽的脸颊说道:“别操劳了,都是有身孕的人了要照顾好自己。这兵书啊,你不知道,是看一遍有一遍的感受,再结合平日的行军打仗,就会有更深的体会。芸菲,今天白天你是怎么了,为何这么反常,有些话可不像你这个当大嫂的该说的,有点那么针锋相对的意思。” 慕容芸菲叹了口气说道:“你若是能把打仗的本事用到交往上,那该多好。你沒有发现大家都成长了吗?就连你我也不是当初的懵懂少年了,我们经历颠沛流离草莽倥偬之后,我们都变了。在一次次死亡的边缘,我们都学会了心黑手辣学会了阴险狡诈,朱见闻变得更会弄权了,方清泽也变得更会做生意了。最主要的是他们都学会了用自己擅长的事情,达到挑动天下的效果。伍好是唯一沒变的人,可不确保他以后不会变。最令我担忧的是卢韵之,他的变化太大了,他开始关心起政治经济军事,一切夺天下所必备的东西他都开始关心起來。就连他说话办事也变得成内敛成熟起來,你难道沒发现吗?” “这不是好事吗?兄弟们都成长起來才好呢。”曲向天坦然说道,然后端起杯子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慕容芸菲眉头又一次皱起了,她从來认为自己是一个能够帮助自己的丈夫曲向天,完成他天下第一兵者梦想的女人。慕容芸菲也从來觉得在曲向天的身边是安全的,是无所畏惧的。可是今天她怕了,这种莫明的恐惧一直缠绕着她的心头,于是她说道:“可是我总觉得有些担心,最近心神不宁的很。今天晚间酒宴之上,你看卢韵之的手下绝非善类啊。都是能堪得大用的人才,我想向天你应该拉拢这些人,收为己用。凭你和卢韵之的结拜之情,他不会不答应的。” 曲向天摇摇头,站起身來拨了拨灯芯说道:“我们是兄弟,三弟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三弟的,什么拉拢不拉拢的。”“那你答应我,向天,让卢韵之和你互换,你來直捣黄龙,他帮你领兵从南疆进军。”慕容芸菲拉住曲向天的手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这不胡闹吗?你今天是怎么了!”曲向天有些生气了,面色一变说道:“牵扯南京兵力这是个重任,大明兵力必多于我们,韵之虽然现在略通兵法,但是想要以他那些人获得胜利根本不可能。若是我们互换指挥权,他也绝对沒有我打的漂亮。所以他之前说的计划是最明智的,也是最可行的。” 慕容芸菲低垂眼帘,显得有些哀伤,她慢慢的走到塌旁,和衣而卧低声说道:“若是卢韵之直捣黄龙或许你们连兄弟都沒得做了。凭他现在的心性,挟天子以令诸侯,乃至自立为王与你反目成仇都不是沒有可能的,天下只能是一个人的,你们不可能平分天下!” 曲向天猛然反身一拍桌子,那张桌子瞬间断裂开來,曲向天大喝这:“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才不想要什么天下,三弟也不想!你早生休息吧,我去巡查大营了。”慕容芸菲躺在床上,撑起身子对曲向天喊道:“向天,我不该如此说,对不起,我不该挑唆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但是请你答应我,不要给卢韵之说我看到的密十三影像,也不要给他那个名单,请相信我的预感。”曲向天头也沒回,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挑开大帐出去了。 慕容芸菲的眼角忽然滑落两行泪水。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主导着安南国清君侧政变成功的慕容芸菲,而只是一个满是委屈的普通女人。不管她是否真的说对了,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曲向天好,当然这些曲向天也自然知道,只是他无法接受慕容芸菲所说的罢了。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必然的,而是无数个偶然造成了最后的结果,如今这个偶然悄然发生了。 于此同时,在卢韵之的大营之内,方清泽、朱见闻、伍好、卢韵之四人还有白勇阿荣董德三位卢韵之下属,团团围坐在篝火边,七人烤火喝酒,今晚可以一醉方休,因为明日要到正午过后才依计发动对徐闻县发动进攻。当然对于徐闻这种小县众人设定一个时辰的时间为期限,一个时辰必须攻下徐闻,否则便算失败。 方清泽抹抹嘴上的酒说道:“老朱,你怎么不让我们叫我大哥一起來喝酒啊,虽然你和伍好沒与我们一起结拜,可也是自家兄弟。早就不分彼此,叫大哥來有何不可。”朱见闻说轻捶了方清泽一拳说道:“我哪里是这般意思,我是说现在慕容芸菲不是身怀有孕嘛,让老曲多陪陪她,别跟咱们瞎掺和。你沒看今天她有些不开心吗,这个实属正常,怀孕的人心性都不稳定。” “我说你个朱见闻,你小子对女人什么时候这么有研究了。你不会是也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不少吧,哈哈。”伍好显然有些喝高了,口吃不灵起來,嘻嘻哈哈的对朱见闻说。 “去你大爷的,”朱见闻哈哈大笑起來,众人皆喜唯独卢韵之低头不语,朱见闻善于察言观色,于是关切的问道:“卢书呆,你沒事吧?” 卢韵之摇摇头,托起酒罐一饮而尽,然后长叹一声说道:“哎,你们说说我这是怎么了?!”方清泽和伍好也停止了笑骂,都转头看向卢韵之,却听卢韵之继续说道:“见闻,还记得我们在九江府那次吗?你沒猜错,我是想杀你,我是控制不住的想去杀掉违抗我命令的人。”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看向卢韵之,外表儒雅的他眼光中透露出无比的幽怨和黑暗,就好似一泽深潭一样不能见底。 密十三6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六章 必然偶然更新完毕! 第七章 肺腑之言 密十三7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七章 肺腑之言来自 朱见闻突然反应过來,借着酒劲挥拳打向卢韵之。卢韵之不闪不避生生的挨了这一拳,然后爬起來,又吞了一大口酒。朱见闻气的哇哇大叫,骂道:“你***还真想杀了我,卢呆子,枉我把你当兄弟。”说着又要挥拳要去打,却被白勇拦住。 白勇年龄不大,本应该单纯的脸上此刻肃杀无比,吼道:“你试试,有我在谁敢动我主公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血溅三尺!”那一叫可能是用气的缘故,声音大如洪钟,在白勇的拳头上也隐约出现两道金光。 “白勇,退下不得无礼,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他想打就让他打,我也该打。”卢韵之怒喝道,董德和阿荣拉着白勇,白勇虽然口中发出低吼,但是拳头上已经沒有那气晕的黄光。 朱见闻还想扑上去,却被方清泽和伍好拽住。朱见闻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给大家讲述了那天在九江府酒楼战胜商妄之后的事情细节。最后卢韵之的眼光让他畏惧,后來经过卢韵之解释一番他才信以为真,沒想到卢韵之竟然是真的想杀自己,而且仅仅是因为一点点小小的争议。 方清泽说道:“见闻,韵之他不说定有他的苦衷,今日他坦承相待肯定是把你当做兄弟,否则怎么会把实情倒出呢?”朱见闻点点头,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口中却叫嚷道:“卢呆子,今天你得给我说出个道道來,否则我饶不了你。” “自从我在土木堡战场回來后,我就变得经常易怒嗜杀。刚开始还不明显,只是在精神恍惚的时候才会出现,可是就是如此我还差点误伤了英子和玉婷,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后來我得知是我体内的梦魇在作怪,师父和我共同把他封印起來。可是到京城郊外决战的那天,它解除了封印,还救了我一命,我们经过交流成了很好的朋友,而且他和我无法分离同生共死。后來一路上还算好,当我与二哥分离,也就是我为英子续命,年华老去之时我的心性却突然变了。”卢韵之语气缓慢的讲到,他的思绪被拉入了回忆之中,整个人显得那么深邃安宁。 卢韵之语气沉重的继续讲道:“之后我变得心思缜密了许多,同时带给我的还有一丝阴冷狡诈,我害怕这种感觉,因为这些原本不属于我,我也不喜欢。可是它们的的确确的到了,在遇到见闻的那次我的这种感觉达到了无以复加的极致。要不是我还留一丝本性,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朱见闻是卢韵之的兄弟,或许我已经克制不住了。我害怕,因为之前在撒马尔罕郊外,我发现我体内的梦魇也发生了变化,我到底承受了什么导致我和梦魇都在变化,是天地之术的反噬嘛,还是别的什么?我不知道,也沒有一丝解决的办法.........我现在只是好无助,你们都是我的好兄长、好兄弟,我绝对不会对你们有所异心,如果真到我无法克制心魔的地步,我宁肯自杀也不会伤害你们一分一毫,请相信我!” 方清泽拍拍卢韵之的肩膀,说道:“三弟,二哥我相信你。”伍好也走过來嘻嘻哈哈的说:“我无所谓吗,伍好伍好沒有好,嘿嘿,怎么样都行反正我们是一辈子的兄弟。”朱见闻也拍了拍卢韵之并不说话,心中却也为卢韵之的坦诚和刚才那番发自肺腑的话感动。 众人沉默一片许久之后,朱见闻先开了口:“卢韵之,关于这种固魂驱鬼上面的事情,我们都不如你,或许也帮不上你,可只要你能用得上我们就开口,我想我们都会尽最大的努力的。”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一夜无书,第二日他们并沒有告诉曲向天卢韵之现在的情况,所有人都选择了对曲向天的隐瞒。因为曲向天是个很好的大哥,如果他听到卢韵之的这种状况一定会很着急的,可是以现在的状况,卢韵之的修为最高,连他都沒有办法的话,其他人恐怕也只能瞎操心了。故而为了不给曲向天添乱,众人对此事都避讳不提。 第二日正午过后,曲向天带兵逼近徐闻西北侧,而卢韵之和朱方伍等四人率卢韵之的部下在徐闻县的东北方向集结。徐闻县全县居民近几日一直惶惶不安,一支突然窜出的军队看起來实力非凡,足有五千人之众。派人出去报信求援却是有去无回,正决定拼死一战的时候在东北侧又驻扎了一支两千人的部队,看起來兵强马壮虽然人少但是比前者更加精锐。徐闻县的守兵不再有赴死的决心,而是纷纷绝望了,他们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担心他们会把徐闻洗劫一空甚至屠城。 在这种气氛的催使之下,徐闻县的居民虽然惶恐,但是却也有了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了的信念,总之以命相搏捍卫家园,这是把人逼到绝境后再推一把的效果。这种效果正是卢韵之等人所要的,否则不管是卢韵之或者曲向天出击,凭他们手中的兵力和战力,都能瞬间拿下这小小的徐闻。他们正是想逼迫徐闻塑造成一个坚城,从而寻求实战的经验。 卢韵之站在阵前,扬马会剑对白勇带领的勇士做最后的战前训话:“此役必须速胜,否则即为失败。切记,要少杀人,你们中有我**出來的猛士,还有风波庄高深的御气师,我想对于普通人而言,你只把他们打到并且手下留情不致城中守兵于死地不成问題吧。当然一旦战争开启,你们要以自身的安危为重,因为对比那些守城的军士,百姓而言你们更为重要,你们才是我卢某人的兄弟!一个时辰的时间太长,我们只争瞬间,白勇!” 白勇抱拳肃立:“属下在!”“多久能拿下徐闻?”卢韵之问道。白勇扬声答曰:“半个时辰。” “好,全军听令,攻占徐闻,攻必克战必胜,如有退缩者定斩不恕!”卢韵之挥剑直指徐闻,瞬时间杀声震天,大地都在颤抖。 密十三7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七章 肺腑之言更新完毕! 第八章 虎狼之师 徐闻的守将错愕的看着眼前这群如同如狼似虎般前來攻城的勇士,他虽然沒读过几本兵书,可是戏却听了不少。他只知道攻城可以用大炮用撞车,可是听都沒有听说过骑兵横冲直撞的來攻城的。 朱见闻站在卢韵之身旁双臂抱肩说道:“你这是要搞什么鬼,这样冲到城下沒有攻城利器打开城门,更沒有云梯上城这仗你想怎么打?”卢韵之笑了笑对身旁的众人反问道:“我的这支队伍负责直捣黄龙,要隐匿行踪前行,然后进行快速奔袭直逼京城。若是携带攻城器具,自然是容易暴露并且会影响行军速度。” 方清泽言到:“那你为何不让我帮你先造出來,然后藏于京郊,这样的话到了地方就可以直接用了。” “嗯,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是京城是于谦所在之地,若是被发现设下陷阱的话,不仅二哥你的店铺联系的方法可能会被发现,还有可能会设下陷阱引我们入扣。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当年帮我们逃离到霸州的那个茶馆掌柜严梁现在怎么样了,我算不出他一丝一毫踪迹,可是二哥把他藏匿起來了?”卢韵之说道。 方清泽一愣叹了口气说道:“据逃过一劫的店小二说,严梁至死也沒说出我们逃离的路线和下落,根据描述我猜想是程方栋杀了严掌柜,我把严掌柜的家人都接到了帖木儿,日后他的儿子大些了我会给他一部分生意的。严梁为我们而死,真是个好汉。”朱见闻听到此话后也是叹了口气,当日若是沒有严梁以命争取时间,或许众人早就被包围歼灭了。 卢韵之点点头答道:“正是,不是每个人掌柜的都是严梁这样的好汉,作为商人二哥你应该清楚大部分生意人的秉性。所以一旦你的计划实施,那家建造或者藏匿器具的商人有了性命之忧,万一出來一个反叛的我们全盘的计划就会被打乱。”“那你准备怎么攻城?不会是用刀砍城墙吧。”伍好问道。 “你们自己看吧。”说着卢韵之指向徐闻城下。只见冲到城下的骑兵成列队狂奔,十人一排奔跑中毫无慌乱,整齐划一而行,为首的竟然还有主将白勇。他们一路竟然直接朝着城门而來,守城军士纷纷准备好热油,滚石檑木等物,准备骑兵到了城下的时候用力砸下去。 守城将领提起最后一丝胆气吼道:“热油准备,不管他们想干什么烫死他们。再增派些人手守住城门,用长木抵住城门,做好加固工作。”看到骑兵越來越近,那守将又喊道:“弓箭手准备,五十步之内,听我命令齐射。”话音刚落只见白勇在马上,突然猛吸一口气,双手松开马缰绳,两只拳头放在腰间,大喝一声双拳挥出。两团金光从拳头上飞了出來,而他身旁四人也纷纷聚气凝神,把自己的气幻化成各种颜色形状跟随者白勇的气打向城门。 城门瞬时间被击碎,守城将领倒也是个人才,虽然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可还是反映了过來,吩咐道:“守住城门,誓死力敌,城上的官兵不要管这般,依然往城下砸,狠狠的给我砸,杀一个是一个。弓箭手,给我射啊。” 不少守城官兵以及前來协助城防的民众都被吓傻了,听到守将发令才有几个人反应过來,有的弯弓搭箭就要射箭,有的用布垫住把手端起油锅想往城下浇去,还有几人奋力扛起石头檑木要砸下去。就在此时城墙上涌现出无数灰黑色的雾气,雾气缠绕着他们把人顿时勒住,守城的工具一个也沒用上,就被冒出來的鬼灵全部制服了。 队伍之中,董德手摇着算盘发出阵阵低鸣,从算盘之上不停地冒出黑气,飘散至空中就变成鬼灵迅速钻入地下接着出现在墙头之上。董德的脸色有些苍白,额角不停的冒着虚汗,阿荣也在一旁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的从手中一个瓶子中冒出一两个鬼灵,但是沒有钻入地下只是直冲冲的超墙头涌去。虽然阿荣驱使的鬼灵数量不如董德巨大,但却也是有些吃力。 这支队伍迅速杀入城内,不消说城内守军自然不是对手,纷纷丢盔卸甲举手投降。此役中卢韵之所部的队伍一人未伤,所用只有两盏茶的时间。卢韵之和朱见闻方清泽伍好四人快马奔入城中,卢韵之下令秋毫不犯,全队借宿庙宇或者在城内空地扎营,不得进入民居。又下令全城军民若是不抵抗保其平安,如若一户抵抗屠十户,若有伺大军入城之时奸淫辱略者,亦斩! 卢韵之下了马快步走到董德身边,董德正坐在一个废弃的石磨上,消瘦的脸上有些苍白,还不时的推起眼镜擦上一番鼻梁上的冷汗,而阿荣则在一旁嘘寒问暖。董德看到卢韵之走到身旁,想要起身行礼,卢韵之却抢先一步按住董德肩头关切的问道:“沒事吧,董德。刚才是否是驱使的鬼灵太多了,身体有些受不了。” 董德点点头答道:“主公,劳您挂念了,只是大部分兵力都据守在城头,据我观察看到咱们这边先行进攻后,又从守卫曲将军西南方的城头上过來了十多名士兵。我这第一次驱使上百鬼灵,有些力不从心。”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第一次驱使如此之多的鬼灵都是这样,歇息一番就好了,每次的极限对命运气都会有很大提高。我还不知道你的算盘中可以藏着如此多的鬼灵呢,看來改天我得好好研究一番了。阿荣你今天驱使了几个鬼灵?” 阿荣尴尬的笑说道:“主公,阿荣沒用。我刚才驱使了十四个,我日后多加努力,争取多替董大哥分担分担。”“已经很好了,你才学习了不到一年的光景,由入门到现在能驱使十四个鬼灵,已经是进步神速了,看來我果然沒看错人。”卢韵之赞赏的看着阿荣说道“以后你俩还得继续督促我们最初拉起的那帮人,不能光满足他们可以用刻着灵符的兵器。还得让他们学会驱鬼之术,这样也可以减轻你们的压力。我们要进攻北京的时候,我可沒法替你们观敌掠阵,我还要对付于谦呢,你们说对吧。” “主公所言极是。”董德和阿荣纷纷抱拳答道。 第九章 梦想分配 “哼,阿荣啊,我告诉你,当年我可是能驱使四百多鬼灵的。”伍好对着阿荣说道。阿荣眨眨眼说道:“那为何我除此见您的时候还能算到点卦象,命运气不是三倍之外才能算到吗?伍先生,当日因为您的卦象中牵扯了主公,所以我才算不真着,莫非还有别的门径。阿荣学识浅薄,若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请伍先生不吝赐教。” 众人听后暗暗窃笑,却也惊讶卢韵之的命运气之高已经可以改变他人卦象的地步,朱见闻方清泽纷纷心中暗算伍好命相,竟也是模糊不清变幻莫测,不禁心头疑虑顿起。卢韵之明明是同他们一样,皆是灭四柱消十神之人,按说也就无法影响他人的卦象了,莫非这卢韵之新生的气也变得如此强胜了?还是从未变弱过。朱见闻看了看方清泽,方清泽嘴角却是微微一笑,朱见闻这才也是报以一笑。其实卢韵之的气是怎样都无妨,因为他们是兄弟,又何必要算呢。 伍好听到阿荣的话,暗骂自己忘了这命运气三倍之律一茬,顿时羞的是面红耳赤,却眨了眨眼睛,顿时浑身撒发出一股一派宗师的味道,昂首挺胸的说道:“你就确定我不是故意让你算错的,难道卢韵之沒告诉你,只要我高于你数倍就可以改变你对我的推算,或者说我想让你算到什么样的结果,你就会算到什么。你呀,还是太嫩了。别忘了,我可是和他们三个一起学习的天地人知识的。” 阿荣被唬住了连忙想要赔错,却听方清泽哈哈大笑起來,卢韵之和朱见闻也嘴角带笑。阿荣这才知道自己被伍好骗了,只听朱见闻扶着伍好的肩膀说道:“伍好,你小子不光能骗外行,连阿荣你也能骗了。不错,继续坚持,我们欺骗百姓的任务交给你放心,放心急了,哈哈。”伍好哼了一声说道:“别说得这么难听,这也是演卦一脉的本事,别忘了你们几个也着过我的道,嘿嘿。”众人嬉笑成一片,卢韵之则是坐在石磨上,跟董德交流驱灵的经验起來。 这时候白勇跑了过來,先是一抱拳说道:“禀主公,城内的事物安排妥当了,而且我也已经派人向曲将军禀报了。曲将军说城内太小,他的兵士就在城外扎营了,只带几人入城。传令兵刚回來,估计曲将军也快了。”卢韵之点点头夸赞道:“白勇,今天这场仗打得好啊,两盏茶的时间就打下了,真给我长面子。” 白勇虎头虎脑的一笑抱拳说道:“主公谬赞了,董德怎么了?”董德摆摆手说:“沒事,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可能刚才驱使的鬼灵太多了。” “你真沒用,來我给你运气走一下全身,你就能好大半,來。”说着白勇拨开董德伸出去要阻拦的手,然后微微吸了一口气,把手按在了董德的前胸。众人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俩,片刻过后董德舒服的啊了一声,站了起來活动了一下,然后拱手对白勇说道:“果真有效,多谢白兄弟了。” 白勇嘿嘿一乐答道:“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客套话。” 朱见闻此时说道:“卢韵之啊,卢韵之。你小子可以啊,我刚见他们的时候只觉得各个都是精壮的好汉,仅此而已,沒想到有这些本事,刚才攻城的时候我真是大吃一惊。我想,这次你直捣黄龙攻打京城定能成功。你想沒想过,我们若是成功复仇后都该干些什么呢?” 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之前我们说过,若是朱祁钰听话愿意做傀儡,那就让他继续当这个皇帝,而你朱见闻和你父王就可以一统朝纲,如果他不愿意,嘿嘿。这个就不必说了,还有若是朝中反对意见过大,也可以让朱祁镇复位,当然也只是个傀儡罢了。既然朱祁钰能当皇帝,那就说明兄位弟即是可以的,那为何不能弟位兄承呢。你父王是朱祁镇的王兄,自然能即位,到时候让朱祁镇当一阵皇帝再传位就行了。这也就是我当年接朱祁镇回朝的原因,以备不时之需吧。” “卢韵之,朱祁镇的事情你之前可沒说,我对昨天你说的事情不生气了,因为你的坦诚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又深了一步,而且今天你的老谋深算竟然让我有些喜欢你的改变了,哈哈,有了你运筹帷幄或许我们都可以养懒虫了,是吧,方胖子。”朱见闻开怀大笑起來。 卢韵之继续讲道:“至于二哥,虽然你不喜从政,但是让二哥当个户部尚书,掌管天下财政你应该不反对吧。” “嘿嘿,那到时候我说不定中饱私囊,给自己免税也说不定啊,想当初京城之役立功后,朝廷给我免税,我只是把京城的生意报上去了,他地的我则是沒有上奏。担心日后有所不利,若是我们自家兄弟的天下,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了。在我的促使下,我相信,我们大明一定会变成天下最富饶的土地的。”方清泽说道。 卢韵之看了看董德突然说道:“对了,二哥说起这个我还有一事相求。虽然不知道最终能否成功,但是我觉得若是咱们都按计划办事,也就离大功告成相差无几了。所以我想先给您说一下,董德一直想自己经营一番,可.......”方清泽摇着手说道:“哎,三弟,你知道的我只对赚钱的过程和生意上的杂事感兴趣,至于具体的钱财我还真沒什么兴趣,若是董德不弃,那就來我这里好了。我让他和刁山舍一起掌管我的各路生意,若是他想另谋一番事业,那也好说,我把几地的店铺让给他就行了。” 董德拱手抱拳答谢道:“谢方掌柜,只是我想自己拼搏一番,方掌柜财大气粗,店多人广。每到一地都盖不过您的势力,所以还请方掌柜日后高抬贵手,行个方便就行了。至于别的我还是想靠自己,我与您不同,我喜欢钱但是我更喜欢自己挣來的钱。” 第十章 火爆脾气 方清泽拍拍董德的肩膀熟络的说:“好志气,这才是生意人该有的,行,董掌柜日后想去何地发展跟我说,我定撤出当地商家。不过咱可事先说好,你只能有选择九个城的机会啊,否则按我说的,您董掌柜把店铺开满天下, 我难道要去给您站台跑堂不成。” 众人听到此言纷纷而笑,伍好说道:“那我呢,我呢,我能做些什么?”朱见闻自小最喜欢的就是调笑伍好,此刻又接言道:“让你当国师算了,宣扬我们的好,这个最适合你。”卢韵之也面带喜色,想起过去于是说道:“小时候我们总爱在一起谈天说地,畅谈自己的梦想,如今真有点返老还童的意思,我想若是大哥在定会说他还是想当天下第一兵者。” “到了功成之日,你想干什么韵之?”方清泽说道,卢韵之叹了口气收起笑容说道:“我只想找回玉婷,然后医好英子,重振中正一脉。如果有可能,我想让自己的心魔消退,回到我以前的样子,我不喜欢我现在的心性,这让我感到害怕。” 众人听后纷纷面面相觑,心中暗叹一口气不知道是该为卢韵之喜还是为他所悲。就在此时,曲向天和慕容芸菲以及两名副将几个亲兵骑着马匹來到不远的地方,曲向天高喝道:“聊什么呢,这么多人。” 待曲向天等人下马后,方清泽嘿嘿一笑说道:“大哥,沒聊什么。就是说了说梦想,对了大哥你觉得这场仗打得怎么样啊?” 曲向天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之所以來得有些晚,就是在听斥候给我禀报整场战斗的过程,厉害啊。两盏茶的功夫就打下了一座城池,风波庄的御气师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三弟,你要记住这只是个小小的徐闻,北京城可比这里难攻的多,再者于谦也不是常人,你要打起來我想会难得多。就算不是于谦,让我身旁的两位副将守城,也不一定会失守。” 卢韵之点点头答道:“大哥说的是,我等一定牢记在心。”白勇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痛快了,白勇自小被人夸作神童,又天生了一副神力,记性还极好再加之领悟能力较强,可谓是学什么会什么。自幼丧父之后丧母的他除了听从他舅舅段海涛的话,也就是佩服卢韵之了,他认为卢韵之不光是在打斗上可以用天地之术击败他,就连他精通的御气之道也能顿悟,之后卢韵之的练习御气之中竟也超越了自己。可是此时他听到曲向天所说的,那两个副将守城他也不一定会攻破城池,心中暗暗生气,本刚才听卢韵之所说什么曲向天梦想天下第一兵者争斗之时,心中就争斗之意顿起。加之现在曲向天所言,新仇旧恨堆在心头。一时间白勇迈出一步问道:“是谁在放屁,要不让他守城我在攻一次看看。” “白勇,混账!跟我大哥这么说话。”卢韵之怒斥道,白勇倒是真是听卢韵之的责骂,竟也是不顶嘴,退到一旁眼睛却也是直盯着曲向天。 曲向天哈哈大笑着说道:“无妨,武将就该是如此,直爽脾气我喜欢,我这样的人在那边都被称作儒将,秦如风在安南被人看成猛将,还带着一丝儒雅,我想白勇兄弟去了才能真正称为猛将。看到白勇兄弟,我不由的觉得他的火爆脾气更胜秦如风当年,你们说是不是啊。白勇我年长几岁,自然是打过的仗比你多一点,再來一次就不必了,都是自家兄弟刀剑无眼别伤了和气。”说着曲向天扭头问那两个副将中的其中一名,说道:“你们说,若是白勇率人來攻你们要如何行事。” 那名副将答道:“若是我方人多,我必定出城一战,我军不畏强敌,自是敌军以一敌百悍勇无双我们也可以乱刀向下,扰乱敌人视线,再配合暗箭而发定能杀敌。若是我军人少,我会事先加固城墙,并且封死城门用巨石堆积,断自己后路也断了敌军进路,孤城围困军士必能誓死杀敌。若被攻破转做巷战,这样游走之下必能杀敌,也可周旋上数日待大军來援,里外夹击或许还能将敌军尽数歼灭。” 曲向天听后点点头,说道:“总体思路是好的,但是你忘记了一点,兵不厌诈,在战场上沒有什么光明磊落而言。若是我來守,我定是留少量兵力佯装守城,深夜派兵埋伏在城边,城门口设上陷阱埋伏,在城内放上火油等物。待敌军踏过陷阱进入城后,必定放松警惕,可他们想不到陷阱的后面却有一个更大的陷阱,整座城都是一个陷阱。到时候只需小小的一点火星,这小小徐闻就会变成一片火海。敌军必定有所损伤,他们自然也会撤出城去,待到那时两旁埋伏士兵万箭齐发,几轮过后待敌人所有死伤,并且阵脚大乱的时候,再乘胜追击定能溃敌制胜。” 白勇哑口无言,这确实一条好计谋,兵书上也沒有讲到,自己心中安生愧意,可嘴上却不认输冷哼一声。卢韵之知道白勇的秉性,也不为难他,只是一拱手说道:“多谢大哥赐教,三弟御下无方,望大哥不要见笑,我替白勇给大哥赔罪了。” 白勇一看卢韵之替自己赔罪,连忙也是一抱拳,但是语气依然傲慢,嘴中哼哼道:“白勇领教了,刚才白勇无礼,望曲将军恕罪。” 曲向天微微一笑,扶起了白勇。慕容芸菲此刻说道:“别从这里说教客套了,徐闻沒什么可讨论了,我们也在这儿待不了多久,邢文祖师爷的预言明日就整整三年了,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到时候若是什么也不发生,咱们该何去何从?” 卢韵之略一思考说道:“那就不等了,按计划行事。嫂嫂认为可好?” “我一个女人家的懂什么,我们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近來我学会了一样安南巫术,咱们找处地方边进食边研究,大家看怎么样?”慕容芸菲莞尔一笑说道。 众人听到此话纷纷答应,于是找了一处城中酒馆,叩开门进去喝酒聊了起來,白勇等双方下属,各自回去整顿军务了。 第十一章 号角突响 于谦坐在座上看着眼前的这个健硕但却不高的男人,伸出手去说道:“坐吧,我的好安达,辛苦了。”那人坐下后,说道:“于兄,我到今天才明白你为何让我一直隐瞒身份,即使在京郊地窖中,程方栋商妄朱祁钰他们面前也要隐匿,聚集时蒙住脸还要变了声音讲话这还不算什么,连说我自己都要用第三人称,哈哈,今日我才明白您的良苦用意。” “哼,不得不妨啊,卢韵之能走到今天这步的确是厉害,这场战争我们只能胜不能败。”于谦冷哼一声说道。那汉子点点头答道:“于大哥别忘了我所说的,事成后我可是要当可汗和鬼巫教主的,倒是您一定要信守承诺,全力支持我啊。” 于谦朗声答道:“那是自然,但是你也别忘了我说的,若是你当上可汗有生之年不得对大明宣战。你我兄弟一心结成同盟,定能无所不胜,共同繁荣。不过,我有个问題,为何那日京城之战的时候孟和要带着钢制的面具。可是据你说他见卢韵之的时候却是素面而行,这是什么原因呢?” 那汉子摇摇头,低下头沉默许久才答道:“每次他在瓦剌、鞑靼、亦力把里等地露面的时候总不带面具的,可我也不知道为何那次他要戴上面具。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我觉得再过五六天就是动手的时候了,正好乞颜现在忙于养伤,孟和也留在瓦剌,到时候我想办法把他和也先以及他们的亲信一同做掉。这样也解了于兄兵戍北疆的燃眉之急。” “此事就拜托你了,你改朝换代后我随即就会让大明发出文书承认你的存在的。到时候就是邦国,一切也就便宜行事了。可是你也要记住我是大明的臣子,若是你趁机对大明不轨,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取你的项上人头。”于谦平淡的说道,眼中却露出了无尽的杀机。 那人嘿嘿一乐,起身右手放在胸口说道:“那是自然不会,于兄是忠臣嘛,我明白,那我先告辞了,离开的久了我担心孟和生疑。”于谦点点头,沒有在说话起身拱手相送。 待那人走出了大门,于谦自言自语的说道:“哎,无信小人乎,蛮地之人怎知爱国之情。”“嘿嘿嘿嘿,就你知道,大忠臣于谦。”一个声音从于谦的背后响起。于谦的身体一震,袖口随即一抖然后往后一挥,也沒见什么东西飞出却发出淡淡绿光。只是于谦的手刚挥到一半却被一条黑线缠住胳膊,顿时动弹不得,紧接着于谦浑身上下被黑色笼罩只露出他的头。 于谦被缠绕的气闷,连连咳嗽几声,手一松就听“噹”的一声,一把剑突然出现在地上,一个黑色的小人从房中走了出來。小黑人挥挥手,地上花草的影子中探出一只手,拾起了那柄剑,只见那柄剑刚一离开地面就立刻变得透明不见了,那只影子构成的手一松,一声金属落地的声响后地上再次出现了那柄剑。 小黑人发出了阴惨的大笑:“于谦你够狠的,独门绝技无形剑都拿出來了,可是你觉得你能对付的了我吗?就算镇魂塔在你手上拿着,你可能都打不过我,因为我是最强的影魅。” 于谦觉得胸口的缠绕略微松了一下,一口新鲜的空气传入体内,他大吸一口气骂道:“无信小人,你也是个无信小人,为何卢韵之的所作所为现在不告诉我了。”“我不想告诉你了,对了今日是來向你辞别的,既然你这么不友好,那我还是走吧。原因吗,我不想告诉你也沒必要给你解释。”影魅说道。 话音刚落,影魅就此消失,于谦被甩在地上,他捡起了那把被影魅称作无形剑的兵器,刚一拿起剑身剑柄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于谦望着青天白日,口中喃喃道:“这影魅到底要干什么,它要去帮卢韵之吗,难道我大明要亡了吗!” “原來是这个样子,看來安南国的巫术还有点意思。”方清泽大笑着说道,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在徐闻县的小酒馆里边吃边聊,时光飞逝众人沒了对外的勾心斗角,就好像许多年前那样相濡以沫。 卢韵之说道:“我在风波庄也学了一些御气的........”话还未说完,只听酒馆外嘈杂声顿起,众人寻声望去却见大街上有自己的兵卒在奔跑。曲向天眉头皱起,放落了抓在手中的酒杯,向着门外走去。 就在众人要走出门口的时候,门外有突然号角声响起,慕容芸菲惊叹道:“是我们集结求支援的号角声。”顿时徐闻城外杀生震天,曲向天的五千精兵猛士纷纷朝着徐闻整齐划一的挺进。曲向天等人随着城内卢韵之的部下集结的方向而去,却见众人围拢一团,只听人群之中传來一声声暴喝:“你改了沒有!” 曲向天分开人群第一个走了进去,众将士不敢阻拦,因为卢韵之脸色阴沉的跟在其后。只见白勇用两个膝盖一腿压着一个曲向天的副官,双手往两人的头上打去,打一下问一声:“你改了沒有!你不是兵法厉害吗?我一个打你俩。”虽然打得凶猛可是并未用力,更沒有用御气之道。 白勇见到手下拉住几个亲兵,不让他们再次吹响号角,吼道:“放开他们,对面就他妈的五千人,你怕个什么,來了就都干挺。兵法是给强者用的,战力不强什么兵法也沒用。让他叫人,继续让他吹,不來都不行。” “小子,放开他们,不是喜欢强者吗,跟我打。”曲向天站在白勇身后说道。白勇冷哼一声:“你该从背后偷袭我的,这样胜算大一些。”曲向天哈哈大笑起來,说道:“兵者诡道也,可是决斗就必须光明磊落了,这才是大丈夫应该做的事情。” “好,那可是你自己找死的。”白勇大吼一声,一团金色的光晕从他拳头上升腾起來,只见他猛然后仰,打出一拳,金色的光晕迅速幻化成拳头,朝着曲向天的面门飞來。 第十二章 胜败已定 密十三12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十二章 胜败已定来自 曲向天猛然感到一股罡风扑面而來,口中大喝了声好,脚下步伐顿起,飞速的拐了个弯。白勇一拳未中,身子一扭顿时传出一声骨头碎裂之声,他身下的两名副官惨叫一声,昏厥了过去。白勇接着腰间之力,单手撑地一个翻转过來,正面对着曲向天,紧接着双拳回收,刚才飞出去的气化成的拳头也拐了弯朝着曲向天打了过來。 曲向天避也不避,径直冲向白勇。曲向天心想:这御气之道可以操纵幻化成的拳头,所御之气威力无比,白勇更是高手可谓是无坚不摧。姑且不与之远攻,贴身打一下试试。曲向天心念一动,脚下步伐更加快速,然后猛地起脚正踢向白勇胸口。 白勇双手成掌,再次攥起空中气化的拳头不见了,两臂交叉挡在胸口硬硬的受了曲向天一脚,白勇本想上抬双臂掀翻曲向天,亦或使之身形不稳反攻回去。却沒想到曲向天力量也是如此之大,一脚踢出竟让白勇也有些吃不住,还好他下盘极稳沒有倒在地上,可还是被平推了两尺之余,地上也出现了两道犹如直线的划痕。 方清泽在一旁对卢韵之说道:“三弟,你还不赶快阻拦。”“沒事,当年考核之时,你我兄弟合力战大哥都敌不过,今天就让大哥好好教训一下白勇的张狂吧。”卢韵之平淡的说道。 就见白勇提起一口气,双拳之上冒出金光,却不见他挥出气化的拳头,只是揉身再上。曲向天从腰间抽出两张黄表纸,分别攥于两手之中。曲向天的手在空中挥舞片刻,顿时周围的空气好像立刻变得凉飕飕起來,卢韵之轻声对方清泽说到:“二哥,你看大哥在聚灵,利用空气中不成形的游灵,聚集在拳头上。高啊,竟然万物皆为其用,至此不用携带哪些困固鬼灵的法器了,这才是一个斗士的本事。” 曲向天紧握的拳头上升腾起阵阵寒气,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黑气,然后缠绕住了他的双拳。此刻白勇已经踏步到了曲向天面前,两人以快打快,双**错金光黑气交织而成,竟是打的难解难分。曲向天猛然脚下一滑,身形不稳。白勇大喜,挥动着双拳朝着曲向天身形大开毫无防护的胸口打去。 曲向天斜斜的倒向地上,白勇的拳头就要追上的时候只见曲向天猛然变拳为掌,抓住了白勇追來的拳头,借力往自己怀中拉去,于此同时曲向天使了一个铁板桥,身子向后仰天斜倚,接着腰间用力,身子偏移开來,躲开了那一拳。白勇求胜心切,一拳打出之时身子前倾早已也是门户大开。曲向天借力直上,一拳打向白勇胸口,反制过去。 白勇大呼一声,就见胸口升腾起一丝金光挡住了曲向天的攻击,另一手变拳为掌抓住曲向天的手臂,两人力量一个前倾一个后倾,此时纷纷倒地。曲向天和白勇都知道纠缠无益于是都松开了对方,两人都是翻滚向后然后站了起來,。 白勇身形还沒站稳就又是挥出双拳,气化的拳头打向曲向天。曲向天还沒站起來眼光已经看见打出的拳头,于是干脆不起就地一滚躲开,还顺手从旁边一名卢韵之部下手中夺过來一把弓,拳头砸在地上顿时形成两个大坑。两人距离一拉开,白勇御气远攻的优势也就展现出來了。 一发未中以后白勇并不气馁,气化的拳头接连砸向曲向天,曲向天连连翻滚,虽有些狼狈可也都是躲开了。白勇大叫道:“你往哪里跑!”说着拳头也不砸向地面,在空中一顿贴地而行,绕着圈追向曲向天。曲向天借着拳头一顿的功夫站起身來,从旁的士兵手中夺过一只箭袋,然后猛然跃起朝着一土墙奔去。 金色的拳头急急追向曲向天,白勇嘴角带笑,口中喊道:“拼速度你比不过气的,拼距离我的气也足够从城南追到你城北,别跑了,天下第一兵者。”白勇的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之意,所御的气化拳头也离曲向天奔跑的身影越來越近。 朱见闻大喝一声:“不好!”说着就要上前阻拦,却被卢韵之牢牢挡住,只听卢韵之依然平淡的说:“一会我会上场救人,不过是救白勇。” 此刻城外也杀声震天,曲向天的队伍已经蜂拥入城,两方拔剑弩张竟然是有要干上一架的样子。慕容芸菲好似什么事都沒发生一样,迈步走到队伍之前,语态平稳的喊道:“给我退出城外!”卢韵之也对自己的部下喊道:“你们也不准动。” 双方将士怒目而对,却彼此听从命令不敢妄动。卢韵之笑着对慕容芸菲说道:“嫂嫂,你就一点不担心大哥吗?”“他不会败得,因为他是我的夫君,天下第一兵者。”慕容芸菲也是微微一笑答道。 只见拳头眼见就要追上曲向天了,曲向天猛地伸腿蹬踏在面前的土墙上,身体高高跃起然后搭弓拉箭瞬间完成,朝着白勇射去。白勇大吃一惊,闪避开來,而曲向天身下气化的拳头也失去了控制顿时消失。白勇刚避开一箭,迎面又來三箭,原來曲向天同时发出三箭直射与白勇。局势瞬间扭转,曲向天变守为攻,打得白勇毫无招架之力。 曲向天绕圈而行不断地拿过别的军士手中的箭袋,不停地发射,白勇只能忙于躲闪哪里还來得及提气反攻,口中气的哇哇大叫起來。周围军士也都小心翼翼恐被白勇的拳头和曲向天的箭矢所伤。所幸周围军士不是风波庄的御气师,就是卢韵之命董德精心**的勇士,各个身手非凡所以也來得及躲闪并无误伤牵连。 曲向天边不停地发箭,口中边高声说道:“白勇,认输吧,你已经毫无招架之力了,若我在箭头上附上鬼灵你就输定了。现在罢手言和你还有点面子,刚才你之所以输是因为骄兵必败,才能让我扭转乾坤反守为攻的。” 白勇大叫一声,骂道:“不用你教我,看我的。”说着浑身金光大起,竟也不躲闪了,身体周围顿起了两只拳头不停游走,荡开了曲向天射來的箭。 密十三12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十二章 胜败已定更新完毕! 第十三章 鬼气刀出 密十三13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十三章 鬼气刀出来自 白勇不停挥舞着拳头,同时周身气化成的拳头也随着白勇的挥舞在他身旁游走。不管曲向天如何射箭,白勇都能挡开,一时间有些不分胜负的意思。伍好低声说道:“看这架势,就是说打平了?” “不,白勇输了。”卢韵之说道“大哥不管用武斗之术,还是用鬼灵等天地人的本事,都是随心所动。反观白勇,他的气不能随心而动只能做到身形一体,两者境界不同。大哥并沒有用出自己的全力,他知道白勇是我的手下,一直在给他留面子。现在我估计大哥也该动手了,或许我该上场了,刀剑无眼伤到白勇,我的进攻计划可是要受挫的,呵呵。” 曲向天又发几箭后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是这个样子,那我也只能得罪了,让你输个心服口服。”说着曲向天拔出腰间的七星宝刀,然后高喝道:“兄弟们,我曲某为你们扬眉吐气了,三弟,对不住了。” 一时间曲向天的眼中杀意升腾,身着的软甲之中也冒出无数泛着红光的凶灵,凶灵一眨眼的功夫顺着曲向天的双臂飞速而行,汇集到他双手握住的七星宝刀刀把处。七星宝刀顿时犹如燃起熊熊烈火一般,带着无穷的杀气和怒气,正是那红光凶灵的汇集。方清泽打量片刻然后侧头对卢韵之说道:“三弟,我看大哥七星刀上的凶灵至少有数百个啊,凶灵可不是普通鬼灵,能聚集数百个凶灵的能量真是厉害。三弟,三弟你去哪里了。”方清泽说这眼睛瞥向卢韵之刚才站的位置,却空无一人,于是放眼看向场中,只见卢韵之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缓慢而平稳的向着曲向天和白勇的中间走去。 曲向天大啸一声挥刀劈下,刀上一直在反复升腾不止的鬼气,突然拉长竟然形成一把巨型鬼气怨念组成的大刀,冒着与七星宝刀刀身同样的红光劈向白勇。白勇脸上毫无畏惧,拳头挥舞的更加猛烈,大叫着:“來吧,让我御气之道來领教一番。” 凶灵集结在七星宝刀上,然后汇集成一把巨型的鬼气刀,斩在挥舞不停地气幻拳上,顿时红光黑气金光三色乱成一片,炸了开來。白勇的御气在曲向天的鬼气刀的劈砍下烟消云散,可是白勇所气化成的拳头是贴身挥舞,此刻若是鬼气刀离着白勇仅有微毫之距。想要停下來已经是难上加难,再加上鬼气刀是汇集了上百凶灵的鬼气怨念和鬼灵中一等凶灵的能量劈下來的,即使是曲向天也是难以控制,一旦砍出就很难收回。本來曲向天不想使用自己刚刚琢磨出來的这一招的,可是白勇一再相逼,而且殴打自己的副将。再加之白勇在御气师中已算得上是顶尖的高手了,手下并不留情次次制曲向天于死地。若是曲向天不出杀招不禁可能遭到反制,被白勇杀死就算不被打死也会在自己的军士面前毫无颜面,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作为一个兵者,曲向天不可能这样惨败。可是此刻曲向天想要收手,为时晚矣。 白勇睁着双眼,毫无畏惧。他今天败了,可是他并不服气,他想若是再让他练上几年他定能超越曲向天。这与白勇败给卢韵之有所不同,卢韵之是用御气之道折服了白勇,而此次白勇输在自己的狂妄自大轻敌骄傲上,也输在御气之道和天地人术数修为的较量上。所以白勇并不害怕,他输了可是那股猛劲未灭,即使停止了呼吸也会永世长存,他是这样想的。 就在此时,一柄气化成的剑挡住了鬼气刀,同时另一面气化成的盾也挡在了白勇面前。这一剑一盾呈暗红色,还冒着点点白光,不消说正是卢韵之所为。只见卢韵之并沒有与白勇一样双手其动,而是背手而立,但是那剑和盾就好像在听从卢韵之心中所想的一般,准时的出现在两者之间。 卢韵之低声说道:“大哥,我用这气剑上抬,你慢慢收力,试一下能否收回这鬼气刀。”虽然曲向天并未对自己的新招式命名,可是听到鬼气刀也知道是在称呼什么,于是点头说道:“好,三弟,我试试。”说着还扬声对身后围观的军士喊道:“你们躲开。”众人纷纷让开,躲在道路两侧。 卢韵之见曲向天准备好了,暗沉一口气,那柄暗红色的气剑白光一震,暗红色在其中涌动缓慢的抬起了鬼气刀。曲向天双臂用力,眼睛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幻化成的巨大红刀慢慢缩小,曲向天长舒一口气,以为鬼气将尽。却猛然感到身体一晃,鬼气被反震回來,于是连忙双手向后仰去,鬼气刀直直向着曲向天的后方砍去。地上尘土飞扬,周围飞沙走石打到人身上生疼,顿时地上出现了一道长约三丈,宽约八尺的大口子。 曲向天被震得向后倒去,却也是收了七星宝刀上的鬼气,就在此时有一人抓住了他的胳膊一把拽住,曲向天这才沒有倒在地上。曲向天自然知道一定是自己的三弟,于是借力站直身子,然后说道:“好你个臭小子,御气你也用的这么厉害,刚才从酒馆里沒说完,你可好好教教我。” 卢韵之面色有些苍白笑着答道:“要不是大哥先用鬼气刀斩断了白勇的气拳缓了一缓,我也是挡不住啊。大哥,你沒事吧。”“我沒事,刚才你说我那招叫什么,鬼气刀?好名字,真不错简洁的说出这柄刀的原理,我一直忙于练习倒也沒起名字,以后就叫鬼气刀了。”曲向天笑着说道。 周围刚才灰尘大起,看不清楚,此刻待尘埃落定,两人才看向曲向天的身后。看到了那个被鬼气刀砍出來的大口子,里面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卢韵之用余光扫向白勇,虽然白勇被卢韵之所救,可是却也是被鬼气逼体,昏厥了过去,于是吩咐道:“董德何在?”董德从人群中跑了出來,抱拳答道:“主公,董德在此。” “把白勇带下去,他被鬼气侵体了,等他醒了绑着來见我。”卢韵之冷冷的说道。卢韵之话音刚落,被曲向天劈开的那条大裂缝中,突然喷涌出一股硕大的火焰,火焰把天周围的人都映红了。 慕容芸菲看到此处不禁喃喃自语:“疆南一焦土,果然是天意。” 密十三13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十三章 鬼气刀出更新完毕! 第十四章 收买人心 密十三1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十四章 收买人心来自 那坑洞中的火焰猛然窜起,然后落到一户民居之上,顿时燃烧开來,紧接着地上的大口不断喷射出无数火球,落到哪里哪里就燃成一片。卢韵之忙下令:“众将听令,快速撤出徐闻,若有可能帮助城中百姓共同撤离。” 半个时辰后,众人逃离了小小的徐闻县,而徐闻县早已成了一片火海,卢韵之所带兵营救出了大部分的百姓,并且让他们留在营中,防止逃到他处被朝廷提前发现。这次进攻徐闻自然会被朝廷知道,可是众人还有一番部署,方清泽也要快马赶去帖木儿才能发动第一波进攻,所以这群城中百姓还不能放走,但是中正一脉本就是为了救世与水深火热之中才建立的,又不能眼看百姓被烧死,于是才奋力相救。 人心都是肉长的,徐闻城中百姓们一看这支军队进城后不偷不抢,军纪严明再加之救自己逃离火海,纷纷感恩戴德,对比起大明的贪官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于是除了一些妇孺老幼之外,壮年青年纷纷准备投奔卢韵之所率的部队,可是卢韵之需要穿插于密林深山,然后奔袭京城带着他们自然不便,所以就把想要投军的二百青年分给了曲向天。当然这也为今后发生的事情埋下了伏笔,只是此刻两人觉得皆大欢喜,毫无不妥之感并且认为此次进攻徐闻还是有所收获的。 曲向天站在大帐之外看着徐闻城中燃起的熊熊烈火,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原來烧焦了土就是焦土,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等火灭了正是明天,三年之期满。到时候我们去看看,便能知道其中的奥秘了。”卢韵之点点头,答道:“正是啊,其实这几年每日密十三的真正含义都在折磨着我,我也好想知道到底什么是密十三。对了嫂嫂,你曾经不是算出來过吗?可否尽数讲解一番。” 慕容芸菲微微一笑说道:“多少年了,我都忘记了,现在也算不出來,可能是有孕的缘故吧。”“那无妨。”卢韵之答道。曲向天望着慕容芸菲,自己欲言又止,想起答应慕容芸菲的事情,只能暂时按落下交给卢韵之名单的冲动,心中也想到到了明日一切都会揭晓,也不急于让他早这一日知道。 阿荣安排卢系兵将们回到了徐闻东的大营,卢韵之则是随曲向天來到了西侧曲系的营帐,同來的当然还有方清泽,伍好,朱见闻,慕容芸菲等人,董德也跟着前來并且带着依然昏迷的白勇。 卢韵之等人在大帐之中说了一番话后,董德跑了进來,双手一拱说道:“见过曲将军,方掌柜,世子大人,伍先生。禀主公,白勇醒了。”卢韵之看看曲向天然后对董德说道:“把他给我捆上來。”曲向天知道作为一方军队的统帅必须有权威,不能朝令夕改,自然也不便求情插话。看到卢韵之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想起了小时候卢韵之古板老实的模样,曲向天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董德跑了下去,过了一会就见白勇被麻绳紧绑着,由董德押了上來。白勇看到卢韵之怒视着自己,不由的低下了头。卢韵之走上前去,一脚踢向白勇,白勇不躲也不跑被踢翻在地。 卢韵之双指伸出指着白勇骂道:“说,为什么争勇好斗,还欺辱曲将军的副官,并且对曲将军无礼。”白勇低头不语,强拧着身子从地上又站了起來。卢韵之气的大喝一声又把白勇踢倒在地,然后一抱拳对曲向天说到:“大哥,我是我教导不严,白勇是我兄弟,冒犯了大哥,在这里我替他受罚赔罪,请大哥赎罪。”说着卢韵之猛然拔出腰间的钢剑,朝着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鲜血顿时直流。 白勇大叫一声:“主公!”然后晃着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身子扑到卢韵之身边,突然跪下一时间激动难耐。方清泽连忙撕下自己袖口的一块布,看到自己的袖子油腻无比肮脏不堪,摇了摇头,一把拽过身旁的朱见闻,在朱见闻烫金秀云的袖口上撕下一大块布,替卢韵之包扎好伤口。 曲向天一愣,眉头紧皱从座上一跃而起走到卢韵之身边骂道:“三弟,你傻了,你我兄弟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吗?”卢韵之苦笑一声答道:“大哥,他屡次冒犯你当受处罚,可是念在他能追随我也算对我信任,他把我当兄长,我也只能替他受罚了。不过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还是饶不了这个东西。”说着又是一脚踢向白勇,白勇浑身紧绑再次站立不稳倒在地上。 卢韵之猛然咳了起來,一口血顺着嘴角溢出,身体一晃竟然是头晕目眩。曲向天方清泽忙扶住他,伍好跑了出去端來一碗水,待卢韵之喝了几口,摇了摇手称自己沒事。朱见闻忙说道:“卢韵之,你不是伤都好了吗,怎么还是会吐血。” “估计是刚才大哥的鬼气刀威力太大,我用御气虽然挡住了,可是以前受过的天地之术反噬的旧伤有点发作了。沒事,我现在并无大碍了。”卢韵之说道,说完他看向在一旁又站起來的白勇,然后对董德说道:“董德,把白勇这个混蛋拉下去,鞭笞五十。白勇你给我记住,好勇斗狠沒错,但是不能对自己人。等打起仗來你要是怂了,我食汝肉寝汝皮!” 董德拉着白勇往下走,白勇却挣脱开來跪在地上,冲着卢韵之磕了三个头,然后强挣扎着站起身來,自己向着门外走去。 众人又回归座上,卢韵之盘膝打坐片刻身体才见好转,曲向天等人问了几句见卢韵之也并无大碍,又交谈几句就各自会营帐休息了。待众人走后,慕容芸菲才清吐了一句:“卢韵之今天演了出好戏。” 曲向天眉头又是一皱,转头问道:“什么好戏。”“收买人心喽,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个,可是今天他即责罚了白勇,还让白勇心服口服感恩戴德,以后加倍为他卖命。你说你三弟厉不厉害,当然其中定有真情流露。”慕容芸菲换了个说法婉转的说道。 曲向天拉起慕容芸菲的手,用指尖挂了一下慕容芸菲的鼻头,柔声说道:“你呀,越來越爱嚼舌根了。” 密十三1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十四章 收买人心更新完毕! 第十五章 消失不见 曲向天浑身一震,左手拔出一把短刃,短刃之上早就缠绕上了五色三符溃鬼线,此线是方清泽为曲向天造的,后來在以往的战斗中用的所剩无几了。于是曲向天又花重金找人造了一些,虽然制作工艺极其麻烦,而且曲向天也有了鬼气刀这样凶悍的新招,可是曲向天依然选择继续多造一些。因为不管是之前经历过的种种事情,还是之后的京城决战中此线都发挥了巨大作用,而且操作极其便捷。他的右手抽出了七星宝刀,浑身的衣服都略微膨起,冒出淡淡红光和丝丝黑气。 方清泽,朱见闻也纷纷取出溃鬼利器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只听曲向天低吼道:“伍好,董德兄弟,阿荣兄弟,拜托送我夫人回大营。”曲向天第一次感到死亡的逼近,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戾气。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他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使在卢韵之与九婴商羊还有饕餮决斗的时候,他们都沒有感受到像现在这般的恐惧感。 慕容芸菲面色有些惨白,她也感觉到什么,却杵在那里就是不肯走,白勇走到曲向天身边说道:“董德,阿荣,伍先生,快带嫂夫人走。嫂夫人你放心吧,曲将军是我主公的大哥,我会尽全力的。”曲向天哈哈一笑,拍了拍白勇的肩膀说道:“好兄弟,是个忠勇的战士。” 曲向天这一拍牵动了白勇的伤口,疼的白勇是直冒冷汗。虽然白勇留下了,不过他的心中对曲向天还是有些憎恨的,只是正如他所说的,他只是替自己的主公卢韵之尽一些应尽的事情罢了。董德拉起慕容芸菲就向着城外走去,阿荣和伍好紧紧跟随,却听那声阴惨的笑声又一次响起,方清泽大喝道:“是什么东西,出來一见,你把我三弟弄哪里去了。” “我还想知道他去哪了呢,那个慕容芸菲,你别走啊,你也走不了了。”话音刚落,只见地上几人的身影之中突然冒出无数钢叉直刺而上,慕容芸菲险些中招,还好身旁阿荣和董德反应机敏托住慕容芸菲倒了回來。 曲向天看到此景惊了一身冷汗,连连对慕容芸菲询问一番,见她沒事才放下心來大喝道:“快出來!”从地上拉长的有些诡异的影子中,慢慢钻出一个黑色的小人,他狂笑着向着众人缓步走來。朱见闻大叫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块正印打向那个小人,虽然众人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可是他身上阴森的鬼气说明这无疑就是一个鬼灵,而且绝对不差于**恶鬼的档次。 朱见闻冒死前去拼搏,不想刚跑出两步,就见自己的影子中飞出一两只大拳头。于是飞身躲闪,并想转过身子用正印打在那黑色的拳头上,未曾想那拳头无限扩大变掌为拳,还未等朱见闻转过身去,竟然追上了朱见闻的身形轻轻一挥打在他的身上。朱见闻顿时感到如同千斤之力袭來一般,浑身的骨头都软了,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下子飘了出去。 就在朱见闻跑出去的同时,方清泽在另一侧朝小黑人包抄而去,白勇曲向天共取中路,董德迂回包抄,想要在后方偷袭。阿荣伍好护着慕容芸菲,向后慢慢移步而去。朱见闻被打飞出去以后在地上滚出去很远,还好地上满是灰烬沒摔伤,可也是被大力击打的一时站不起來身來。 方清泽余光看到朱见闻的样子,大叫一声:“老朱。”然后从手臂上晃出八宝珊瑚串,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八宝珊瑚串光华流转,方清泽把手中珊瑚串不停转动着准备掷出去。曲向天右手已经抽出了七星宝刀,身体内流转着几百凶灵正在自己的手臂上不停地缠绕等待随时的汇集,左手的短刃护在胸前防止刚才那样黑影的突袭。 白勇忍住身上鞭伤的疼痛已经打出了气化出的金色拳头,而董德也从算盘中冒出片片鬼气逼近那个小黑人。小黑人不慌不忙,依然在尖声大笑,他的脸上突然勾勒出了人的五官,极力表现着内心的喜悦,只是这喜悦中带着一丝嘲讽。 慕容芸菲往后撤着眉头紧皱,突然大叫一声:“这是影魅!”话音刚落,只见方清泽的足下出现了几只手捆住他的脚,黑色的手迅速往上爬去,然后缠绕住他的全身一时间方清泽动弹不得,跌倒在地。而他扔出的八宝珊瑚串也失了准头斜斜的打了出去。董德也是一样算盘中的鬼灵还未完全放出,早就被一只黑手夺下,自己也是被几个从自己影子中冒出來的黑矛头给逼到一旁,身子还沒站稳就如方清泽一样被黑影捆在地上。 曲向天的情况也差不多,一看到众人被影子中伸出的手缠绕,发现地上自己的影子里也伸出几只手,连忙高高跃起,把那短刃掷在地上,然后自己单腿做了个金鸡**稳在了那柄短刃上。短刃上缠绕的五色三符溃鬼线此刻大放异彩,那些地上的黑手纷纷缩回到影子之中。曲向天提起凝神,就如昨日一样使出了鬼气刀,斩向了那个小黑人。 白勇双拳此时已经打在了小黑人的身上,小黑人身体一晃发出一声惨叫,停住了刚才的狂笑,却沒有魂飞魄散只是渐渐模糊起來看似不消多时即会幻灭。而此时鬼气刀也已斩下,凭空突然砰地一声,然后那个小人渐渐抽离起來,伴随着阵阵嘶鸣的哨声,终于消失在众人面前。 曲向天长舒一口气,看向方清泽,却见方清泽的身体上依然被那些黑色的小手捆着,并且不断地在往里收缩,直勒的方清泽咬牙切齿疼痛万分。曲向天的手臂就在此时僵住了,在他的衣服的褶皱微小的暗影中伸出了许多细如丝发的手,慢慢的缠绕住曲向天的全身,曲向天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终究重心偏离从短刃上掉了下來。 再见白勇,阿荣,伍好等人也是一样,只有慕容芸菲未被紧缠,却有两把黑影变成刀紧紧地架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第十六章 影魅突现 密十三16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十六章 影魅突现来自 曲向天浑身一震,左手拔出一把短刃,短刃之上早就缠绕上了五色三符溃鬼线,此线是方清泽为曲向天造的,后來在以往的战斗中用的所剩无几了。于是曲向天又花重金找人造了一些,虽然制作工艺极其麻烦,而且曲向天也有了鬼气刀这样凶悍的新招,可是曲向天依然选择继续多造一些。因为不管是之前经历过的种种事情,还是之后的京城决战中此线都发挥了巨大作用,而且操作极其便捷。他的右手抽出了七星宝刀,浑身的衣服都略微膨起,冒出淡淡红光和丝丝黑气。 方清泽,朱见闻也纷纷取出溃鬼利器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只听曲向天低吼道:“伍好,董德兄弟,阿荣兄弟,拜托送我夫人回大营。”曲向天第一次感到死亡的逼近,那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戾气。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这种感觉,他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使在卢韵之与九婴商羊还有饕餮决斗的时候,他们都沒有感受到像现在这般的恐惧感。 慕容芸菲面色有些惨白,她也感觉到什么,却杵在那里就是不肯走,白勇走到曲向天身边说道:“董德,阿荣,伍先生,快带嫂夫人走。嫂夫人你放心吧,曲将军是我主公的大哥,我会尽全力的。”曲向天哈哈一笑,拍了拍白勇的肩膀说道:“好兄弟,是个忠勇的战士。” 曲向天这一拍牵动了白勇的伤口,疼的白勇是直冒冷汗。虽然白勇留下了,不过他的心中对曲向天还是有些憎恨的,只是正如他所说的,他只是替自己的主公卢韵之尽一些应尽的事情罢了。董德拉起慕容芸菲就向着城外走去,阿荣和伍好紧紧跟随,却听那声阴惨的笑声又一次响起,方清泽大喝道:“是什么东西,出來一见,你把我三弟弄哪里去了。” “我还想知道他去哪了呢,那个慕容芸菲,你别走啊,你也走不了了。”话音刚落,只见地上几人的身影之中突然冒出无数钢叉直刺而上,慕容芸菲险些中招,还好身旁阿荣和董德反应机敏托住慕容芸菲倒了回來。 曲向天看到此景惊了一身冷汗,连连对慕容芸菲询问一番,见她沒事才放下心來大喝道:“快出來!”从地上拉长的有些诡异的影子中,慢慢钻出一个黑色的小人,他狂笑着向着众人缓步走來。朱见闻大叫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块正印打向那个小人,虽然众人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可是他身上阴森的鬼气说明这无疑就是一个鬼灵,而且绝对不差于**恶鬼的档次。 朱见闻冒死前去拼搏,不想刚跑出两步,就见自己的影子中飞出一两只大拳头。于是飞身躲闪,并想转过身子用正印打在那黑色的拳头上,未曾想那拳头无限扩大变掌为拳,还未等朱见闻转过身去,竟然追上了朱见闻的身形轻轻一挥打在他的身上。朱见闻顿时感到如同千斤之力袭來一般,浑身的骨头都软了,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一下子飘了出去。 就在朱见闻跑出去的同时,方清泽在另一侧朝小黑人包抄而去,白勇曲向天共取中路,董德迂回包抄,想要在后方偷袭。阿荣伍好护着慕容芸菲,向后慢慢移步而去。朱见闻被打飞出去以后在地上滚出去很远,还好地上满是灰烬沒摔伤,可也是被大力击打的一时站不起來身來。 方清泽余光看到朱见闻的样子,大叫一声:“老朱。”然后从手臂上晃出八宝珊瑚串,口中念念有词,顿时八宝珊瑚串光华流转,方清泽把手中珊瑚串不停转动着准备掷出去。曲向天右手已经抽出了七星宝刀,身体内流转着几百凶灵正在自己的手臂上不停地缠绕等待随时的汇集,左手的短刃护在胸前防止刚才那样黑影的突袭。 白勇忍住身上鞭伤的疼痛已经打出了气化出的金色拳头,而董德也从算盘中冒出片片鬼气逼近那个小黑人。小黑人不慌不忙,依然在尖声大笑,他的脸上突然勾勒出了人的五官,极力表现着内心的喜悦,只是这喜悦中带着一丝嘲讽。 慕容芸菲往后撤着眉头紧皱,突然大叫一声:“这是影魅!”话音刚落,只见方清泽的足下出现了几只手捆住他的脚,黑色的手迅速往上爬去,然后缠绕住他的全身一时间方清泽动弹不得,跌倒在地。而他扔出的八宝珊瑚串也失了准头斜斜的打了出去。董德也是一样算盘中的鬼灵还未完全放出,早就被一只黑手夺下,自己也是被几个从自己影子中冒出來的黑矛头给逼到一旁,身子还沒站稳就如方清泽一样被黑影捆在地上。 曲向天的情况也差不多,一看到众人被影子中伸出的手缠绕,发现地上自己的影子里也伸出几只手,连忙高高跃起,把那短刃掷在地上,然后自己单腿做了个金鸡**稳在了那柄短刃上。短刃上缠绕的五色三符溃鬼线此刻大放异彩,那些地上的黑手纷纷缩回到影子之中。曲向天提起凝神,就如昨日一样使出了鬼气刀,斩向了那个小黑人。 白勇双拳此时已经打在了小黑人的身上,小黑人身体一晃发出一声惨叫,停住了刚才的狂笑,却沒有魂飞魄散只是渐渐模糊起來看似不消多时即会幻灭。而此时鬼气刀也已斩下,凭空突然砰地一声,然后那个小人渐渐抽离起來,伴随着阵阵嘶鸣的哨声,终于消失在众人面前。 曲向天长舒一口气,看向方清泽,却见方清泽的身体上依然被那些黑色的小手捆着,并且不断地在往里收缩,直勒的方清泽咬牙切齿疼痛万分。曲向天的手臂就在此时僵住了,在他的衣服的褶皱微小的暗影中伸出了许多细如丝发的手,慢慢的缠绕住曲向天的全身,曲向天用力挣扎却无济于事,终究重心偏离从短刃上掉了下來。 再见白勇,阿荣,伍好等人也是一样,只有慕容芸菲未被紧缠,却有两把黑影变成刀紧紧地架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密十三16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十六章 影魅突现更新完毕! 第十七章 邢文老祖 慕容芸菲突然感到背后有一只手在轻柔的抚摸她,不禁浑身一颤恶心之感骤起却也不敢乱动,只得屈辱的闭上了眼睛,毕竟刀架在脖子上不是好玩的。曲向天使劲全身力气扭身看去,只见慕容芸菲满面痛苦裙摆摇曳,夫妻之间心有灵犀自然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禁怒发冲冠大喝一声:“放开我夫人。” 曲向天眼前突然一晃,一个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小黑人从自己的影子中钻了出來,漫步走到曲向天跟前先是一阵奸笑,然后笑声戛然而止,只见小黑人蹲下身子说道:“看你紧张的,真是夫妻情深啊。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我是影魅又不是人。” “你们都是石方的弟子吧,那也就是邢文的传人了。我用尽心思可还是让邢文得逞了,沒想到现在他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要干涉我。妈的到今天邢文还摆我一道,我不是针对你们,只是拿你们撒撒气罢了,所以我不会杀了你们,再说你们都是英雄,说不定我还有用呢。不用担心,我只是不甘心卢韵之竟然被邢文拐走了。”黑影说道,众人听得莫名其妙,这与邢文老祖有什么关系,邢文已经仙逝了几百年了。 只听那黑影继续讲道:“哎,你们怎么垂头丧气的,败在我手下不丢人,我可是**恶鬼之首的影魅。不过你们也真够厉害的,要不是我用的是替身,或许我现在都被你们劈的魂飞魄散了,可惜你们不知道哪个才是我的真身。哈哈哈,不戏耍你们了,我走了,你们还要继续磨练,我期待你们可以真正的打败我。” 说着说着,那个小黑人又钻入了影子之中,众人身上的紧缚和慕容芸菲脖子上的黑影刀顿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众人慢慢从地上爬起來,扶起被打得不轻的朱见闻,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坑洞之上众人如何跟影魅搏斗如何担忧,且说卢韵之脚下一空,从坑洞上掉了下去,一时间也是心头一惊,身子急速下落。待卢韵之心境稳定了,急忙用腿撑住坑洞两旁,并用手撑住洞臂想要阻挡下滑之势。 突然那声平和的声响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下來吧,跟我聊聊,我是邢文。”卢韵之身体一颤,心中盘算了一番,默默动用心决顿时一股风涌起托住卢韵之缓慢的超着坑洞下方慢慢飘去。 随着卢韵之的向下移动在他的头顶的地面不断的闭合,逼迫着他不能质疑,只能继续向下飘去。直到卢韵之感觉到了气流的变化,才撤去了所用的御风之术,平稳的落在地上。这个坑洞的地面较为平整,而且其中空气也很流通丝毫沒有浑浊厚重之感。 卢韵之轻咳一声,发出不断地回音,自己的所在应该是一个空旷的地方,他蹲下身去,抚摸着地面地面之上有些许凹槽,细细摸去竟是一些文字。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卢韵之连忙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和黄表纸想要照亮,看一看地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因为这些字卢韵之实在是摸不出來。 就在此时那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别点火,别用一切能发光的东西。”卢韵之疑惑的问到:“为什么?你真的是邢文老祖?” “可以这么称呼我,这里的空气你还适应吧?”那个自称是邢文老祖的人并不直接回答卢韵之,而是反问道。卢韵之答曰:“还好,空气还算新鲜,应该有不少通风口吧,我感觉到空气是流动的,而不是静止的,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嘿嘿一笑说道:“我就是邢文,邢文就是我。”“这怎么可能,邢文老祖已经离世几百年了。”卢韵之诧异的叫道。那声音却又是传來一阵慈祥的笑声说道:“我是邢文,可并不是邢文的**,卢韵之五两五的命相就让你一点感觉都沒有吗,难道眼看不到了你的心也看不到了?” 卢韵之沉下心來,感受着周围的变化,然后恍然大悟说道:“你是鬼灵,而且是个强大的鬼灵,可是为何你的身体里并无怨气,如此强大的鬼灵沒有怨气是怎么存活下來的。若是沒有怨恨不舍的纠缠,鬼灵很快就会魂飞魄散啊。” “孩子,我之所以能坚持到现在神魂不灭,那是因为我的意志,或者换句话说我一直在等你,正是出于这个原因我才长聚不灭的。”那声音缓缓地说道,那声音好像害怕卢韵之不相信他所说的,于是背了几句口诀然后说道:“这是不是御风和御雷的口诀?” “是!”卢韵之虽然此刻还无法完全相信,这个身旁的鬼灵是邢文的魂魄。但是已经可以确定,此鬼灵的前生必定是中正一脉的掌脉之人,不然不能知道御雷和御风的奥秘。卢韵之稳定心神问道:“那且当你是邢文老祖,敢问诱弟子前來所谓何事?” 邢文说道:“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在远古混沌未定的时候,有一个小小的部落。那时候还沒有鬼灵,也沒有修行的人,包括天地人御气师噬魂兽,什么都沒有。在部落里有一个青年,长得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最特别的是,他的感官非常灵敏,用咱们的话说他是个五两五的命相。于是他感悟天地的力量,研究出了一套借助自然力量的术数,也就是今天你我所用的宗室天地之术。” “当他学会了这种强**力的时候,他并沒有忙着去炫耀去张扬,而是依旧该如何生活就如何生活。可是就在那一年,普天之下灾难连连,洪水地震山崩海啸总之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年之久,天下死了很多人。灾祸之后又是长达几年的战争,横尸遍野血流成河,在这种情况下鬼灵滋生,并且好多鬼灵聚集在一起互相吞噬,形成了最初的几种恶鬼。”邢文的魂魄继续讲道。 讲到这里邢文的声音突然停止了,许久沒有声响,卢韵之问道:“后來发生了什么?” 第十八章 故事开始 “你急什么,这是个有意思的故事对吗?”邢文的魂魄又一次讲话了。卢韵之点点头,不管邢文能否看到,他都认同这个观点,因为这个故事闻所未闻。 邢文又是一段沉默过后说道:“后來,鬼灵开始大肆吞噬各族百姓,百姓四散而逃可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最终他站出來了。那个青年一个人独自上路,打败了天下所有的鬼灵,这些鬼灵斗不过这个青年,只能龟缩起來不再敢出來害人。一切尘埃落定后,青年回乡了,他成了普天之下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他拯救了一切。” “英雄。”卢韵之喃喃自语道。 “对,就是英雄。他享受到了英雄该享受的一切,他娶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得到了天下人的敬重,并且各族之间也为他供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食物、美酒,并且在一个深谷之中为他修建了这位英雄的住所,那尊高大无比的塔。”邢文讲到这里卢韵之惊愕万分说道:“是否就是靠近亦力把里和帖木儿附近那个深谷里的塔,那座塔修建得和咱们中正一脉的镇魂塔一模一样。” 邢文的声音一顿,说道:“亦力把里?帖木儿?这些是什么?可能是新的国家的称呼吧,不纠结于这个问題了,我想你应该是见过那座高塔了。的确,它正与镇魂塔一模一样,或者说镇魂塔就是那座塔的模型,而镇魂塔也正是我从那座深谷高塔中拿出來的。” “听我继续讲完这个故事吧。英雄总会老去,况且你会用御雷和御风自然也知道天地之术的反噬作用,英雄也与你一样,时常会咳血也经常会体力不支。这个我深有感触,因为作为天地人的创建者,到处收服其他异术之人,我也是沒少用天地之术。当时各族的人们一如既往的给英雄供奉着粮食,天下的鬼灵消失了,英雄便无所事事。于是他便终日在塔里与妻子过着幸福的生活,同时他还结合天地之术的特点,反其道而行之,开发自己的身体从而又研究出了御气之道和鬼巫拜鬼术以及各种术数,我们现在留于世上的大多支脉术数,包括慕容世家的房中术等都是由英雄研究出來的。不得不承认,英雄不仅是一位英雄,他还是一位天才。”邢文继续讲道。 卢韵之预感到了这个故事一定是个悲惨的结局,便不再发问等待着邢文的魂魄继续讲下去:“天下有好多天赋异禀之人,五两五的命相算是其一,可是还有一些更为直观。那些人是天生如此,而非后天练习能得來的,或天生神力或者能隔空取物,可是这种人少之又少。英雄融合了天地术,鬼巫术数,和御气之道这三个他最满意的异术,想要突破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也具有那些更为直观的能力,当然那时候这三个修炼法门肯定不叫这个名字。” “可惜,英雄失败了,他的身体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他病倒了。就在此时,雪上加霜般的事情发生了,贪婪的百姓认为既然鬼灵已经不见踪影了,他们就沒有必要再去供奉英雄了。各族的族长也纷纷认为英雄的存在有碍于他们的统治,于是纷纷带领着自己部落的战士冲入了高塔,他们掠走了英雄风韵犹存的妻子,杀死了英雄的孩子,并且活活打死了在病床之上的英雄。英雄悲愤万分,心中不忿他的内心变得阴暗邪恶起來,于是他化作了鬼灵,他记住了自己所研究的所有知识,化作了最厉害的鬼灵----影魅。”邢文讲到这里,声音突然严肃起來,沉重的说出了影魅的名字。 卢韵之听后大吃一惊不禁啊了一声,然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说道:“您的意思是说,曾经与我交战过的影魅是英雄的魂魄?!” 邢文的声音又恢复了平和:“可以这么说,却又不完全是。影魅记住了英雄前世所了解的种种知识,有时候他甚至可以卜卦算命,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他也可以祭拜鬼灵,甚至使出御气之道。当然这些都是在特定的情况下,大部分时间内影魅都是无法使出这些术数的。即便如此,影魅还是成为了**恶鬼之首,因为影魅影魅如影随形,只要有影子的地方就会有影魅的出沒,不管在哪里。” 卢韵之突然呵呵一笑,说道:“所以您才选择了这个沒有一丝光亮的地方,这样影魅就无法追寻到这里來。”“嗯,正是如此,看來你不笨。”邢文短促的答道。 “嘿嘿,谢谢您的‘夸奖’。您为什么说,影魅既是英雄,又不完全是呢,他怎么也算是英雄的魂魄所变成的鬼灵吧?”卢韵之又问道。 邢文的声音叹了一口气答道:“这正是问題所在,因为影魅会的太多,所以他不像其他鬼灵一样,只要是不魂飞魄散鬼婴尽消就会永久的活下去。一个影魅的寿命大约在两百年左右,最初的影魅就是英雄,而现在他的身体内融合了不少同样是英雄的人的灵魂。影魅因为最初的本体是英雄,所以他若想继续生存下去,就必须找到下一个英雄,待下一位英雄死后再把英雄的魂魄融入在自己的体内,两者共生这样才能继续再活两百年,如此说來现在你见到的影魅就是好几个人魂魄的共同体。他所选的英雄有这样几重条件,第一必须在天地人、御气师或者鬼巫中挑选,因为所有的影魅生前所主要的术数正是以上的三种。第二,英雄不一定是好人,而是能够与影魅一样影响天下的人,不管是乱世还是盛世的开创者皆可以。第三,必须有强大的数术,最好还能是五两五的命相,这样的话就能与影魅的本体有更好地融合。” “所以,影魅才会纠缠我的对吗?可您是怎么知道的?”卢韵之问道。 那声音又一次哈哈大笑起來,答道:“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是邢文的魂魄,从开始你大部分时刻都在称呼我为您,而不是老祖。可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不知道你爱不爱听。” 第十九章 异术由来 “请讲!”卢韵之的确对这个鬼灵的身份有所疑虑,于是说道。 “不相信我也算正常,不过我想你也能感觉到我沒有恶意。”那声音说道“下面这个故事比较短,我长话短说。英雄变成影魅后,开始为自己的寿命考虑了。于是他诱引了十个年轻人來到了谷中的高塔,他们各自有所体会。那个高塔十分奇怪,推开二楼的那扇门后并不是二层,而只是个楼梯。此塔共计九层,每一层相应的都有一个门,只有你掌握了这一层的一定知识,并且能够运用自如才能推开那扇门,打开后会发现这一层里更深的秘密。那十个人在第一层学会了不少入门的基础知识,包扩天地之术的入门法则,便从此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有这十个人身上,慢慢演变出了天下众多支脉、门派、帮会以及千奇百怪的各种异术。”邢文讲到。 卢韵之恍然大悟说道:“原來天下所有的奇门术数都是从这个高塔里演变而來,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在里面看到了御气的法门,还有天地之术的众多记录。” 邢文继续讲到:“正是如此,你的悟性极高不亚于我,所以你学会了其中的两样,至于鬼巫的本事我想其实你也会了。”“此话怎讲?”卢韵之问道。 “你的体内是否现在封印着一个梦魇啊,其实他现在寄居在你的体内,与你荣辱与共生共灭,这才是鬼巫的真正修行办法。你可能有所疑惑,这与你所了解的鬼巫大不相同,我只能说是现在的鬼巫偏离了修行的真正含义。总之后來,这十个人的弟子互相混战,中间英雄层出不穷,为了自己一己私利挑动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有很多时代并未发生战争,而且这些身怀异术之人纷纷为皇家效力,其实并不是他们不想一统天下,而是他们自身不够强,可是悲哀的是英雄总是同时代产生的,所以影魅也就多了许多接下來要融合的人选。其实在特定的时候,影魅还会推波助澜的帮助和指点一下那些人成长为达标的英雄,或在明处或在暗处各不相同。”邢文语气依然是那么平静,平静的好似翻天覆地也引发不了他声音的一丝波澜一样,除了刚才着重说到了影魅的名字以外从头到尾语调毫无变化。 卢韵之又问道:“接下來应该就是您出现结束了这种混乱的局面,把中原的各门派统一称作天地人,我说的对吗?” “沒错。”邢文答道,卢韵之继续说下去:“这些是每个中正一脉的弟子入门的时候必须要听也要记住的。听了您之前说的,我想影魅除了活下去这个目的之外,一定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对了,老祖您诱导我前來的目的何在?” 邢文终于不再平静开怀大笑起來,边笑着边说道:“终于承认我是中正一脉的老祖了?哈哈,你的确聪明,我也是认为影魅一定有别的什么目的,不过那座塔的确奥妙无穷,镇魂塔就是从那个塔里拿出來的。我当年云游四方误入谷中高塔,这才看清了天地之术的真谛,潜心修行一番后我还结识了李世民,我们两人八拜之交结成异姓兄弟。我不想让百姓们再因为我们这些修行奇门异术人,惹起的战祸而受苦,也不想让自己的兄弟江山不保,所以才消失在众人眼前,建立了天地人,组成了中正一脉,从此虽然天下依然有所动乱,李姓江山也沒坐到千秋万世,可却总比以前好了许多。我邢文虽然不是什么活菩萨,但却也时时牵挂天下黎民百姓的安危。当我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影魅出现了,他向我索取灵魂,因为我恰巧符合他所有的条件,他沒有成功,我与他大斗一番彼此重伤不分胜负。而我也突然顿悟,其实天下动荡的真正幕后黑手是影魅,如果影魅灭亡了或许人们还会有战争会有杀戮,但是也只是官逼民反揭竿而起抗争暴权罢了,人民有了自己的选择,不再用畏惧皇权之后我们天地人以及其他奇人异士的威力了。” “这话我在于谦那里听过,只是他把罪魁祸首指向了天地人,而邢文老祖您则是指向了影魅。我现在完全相信您是邢文老祖了,虽然沒有什么原因,但是凭直觉我信任您。可是我想真正引起天下动乱的什么都不是,只是人心,变化莫测的人心。”卢韵之嘴角浮出一丝苦笑说道。 邢文又是一阵沉默,卢韵之顿时感到有一丝压抑,在这黑暗中待得久了心情也变得沉重起來。安静了许久后邢文又说道:“或许你说的对吧,可是我与影魅战斗后万分恐慌,认为天下又要陷入一场浩劫,于是來到了这南疆,用尽了最后一丝生命作卦,算到了你的出现。当然沒有我的加入,影魅还会找到其他替代者融入到他身体之中,可是能力却差了很多。比起我來说,或许你更适合做影魅的替代品,也只有你可能会揭晓影魅的真实想法。不过,即使你不为了我的猜想而奋斗,你也应该听一下如何才能战胜影魅,因为他不仅可能会帮助你,还可能会阻挡你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创建密十三。” “密十三到底是什么?”卢韵之问道,邢文声音突然有些不平静了反问道:“你也不知道吗?我只知道密十三是一个组织,就如同天地人一般,只是更加严密,我算到的卦象可以理解为,密十三的诞生预示着天地人的灭亡,天下尽归卢韵之。最主要的是你必须來见我,也必须学会应对影魅的办法,否则密十三将无法创立。” 卢韵之喃喃自语道:“要么战胜影魅,要么出卖灵魂,只有这两种办法可以让影魅为我所用,莫非日后的复仇大业只有影魅相助我才能成事吗?” 就这样想着想着,卢韵之突然感觉到内心莫明的躁动起來,于是沉下心境观察体内,原來是黑暗使得卢韵之的身体本能的有一丝压迫和紧张。于是乎梦魇也感受到了这些,以为卢韵之发生了什么危险,正在努力地冲破那层封印。 第二十章 心如止水 密十三20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章 心如止水来自 邢文的魂魄笑着说道:“我猜你体内的梦魇开始躁动了吧,把封印解开吧。”“老祖,你怎么知道的?”卢韵之脑子一时间沒反应过來问道。 “我现在也是鬼灵一样的魂魄,自然能感受的到。把他放出來吧,一会你能用到他,让他护住你的心脉为你承受压力,否则凭现在的你无法驾驭下面的的事情。”邢文说道,顿了顿邢文调笑道:“这才是正宗的鬼巫之术,这个梦魇还挺关心你的。” 卢韵之沒有答话,咬破手指掀开自己的衣服,在肚脐上画了个解印符,片刻过后梦魇那熟悉的声音又在卢韵之耳畔嗡嗡作响了:“怎么这么黑,我喜欢黑夜,那是梦境的开始。什么东西,这么强大好似是鬼灵,可是为什么沒有怨气。” 卢韵之低声回答到:“梦魇,这是我中正一脉老祖的魂魄,他把我带到这里有话要说。”“邢文!”梦魇大声说道。只听邢文在这时候说话了:“卢韵之你想好了吗?是把你的阳寿和灵魂献给影魅,还是准备学习怎么打败影魅。你知道的若让影魅为你效力只有这两种方法,而且你若不能在死前消灭影魅很可能也会被他融合。这一切你都想好了吗?” “呵呵,我沒想好,但是有备而无患。既然老祖所说的什么密十三需要学会这些,我就姑且学一下吧,有老祖亲自授教我想我各方面都会有所提高的,不管怎样对重振中正一脉也有莫大的好处。”卢韵之答道。 邢文的声音又笑了几下然后说道:“听意思,你还不太情愿呢,我说别的了。在地上刻着的是几幅图案和一些上古文字,刚才你已经摸到了。你用御气发出的光照亮,御气之道所产生的光不会产生影子,那是种虚无的光,你试一下。” 卢韵之屏气凝神,眼前出现了一把利剑,借着利剑的光芒卢韵之并沒有立刻看向地面,而是向四周望去,果真沒有影子。这是一个半圆形的洞,在洞壁有无数平行的小孔看來是用來透气的。小孔是平行开的在用几个弯折通道地表,数量极多这样这里的空气很是新鲜,而且还沒有光照进來,也就形成不了影子了,设计如此巧妙,看來邢文老祖也是担忧再被影魅缠上。 在这个半圆如同扣过來的巨碗一样的洞边,有一个小小的方阵,里面坐着一个老者,老者的身影极其飘忽,白发飘飘仙风道骨,脸上充满了慈善的目光看着卢韵之。 卢韵之真起身來,借着御气所发出的的光冲着老者深行一个大礼,口中说道:“弟子拜见祖师爷。”邢文微微一下答道:“免礼了,我沒法走出这个方阵,否则我的魂魄就会涣散,我就坐在这里说吧。哎,这么多年了,我把你盼來的真不容易啊。” 卢韵之沒再答话,而是低头仔细的打量起地上的图案和文字起來,邢文在一那个方阵中不停地讲解着。卢韵之边听边点头,最后恍然大悟地说:“您的意思是按照团如此这般做的话,在我一丈之内,包括我自己身上都不会有影子,对吗?” “嗯,是的,这样影魅就慢了一步,无法从你身边的影子里动手了。”邢文说道。卢韵之不解的又问:“可是一丈之外的还会有其他影子啊,凭着影魅的实力我只能做到自保,却很难取胜。梦魇曾经试着用梦境去与影魅对抗,却根本无法找到影魅的本体,他的本体藏在某一个寻常的影子之中,出來的总是替代品而已。” 邢文的魂魄又是一阵摇曳,说道:“非也,照此法做下來,影魅就无法从你一丈之内发动进攻了,因为你一丈之内根本沒有影子可以利用,他大部分的攻击都是用影子做武器的,如果他用了鬼灵的本体与你交战的话,你的胜算就大了一些。与影魅交战只能以快打快,现在你若是沒了影子,起码保证了你并不会被身体上的影子和周身的影子迅速困住。那么此时影魅的缺点就暴露了,他对你只要发动进攻,他的本体一定在你的百步之内。你现在所需要的第一步就是去除自己的影子,之后我会告诉你御土之术的真言,你勤加练习之后一定能用御土之术迅速困住影魅。记住是迅速,一旦慢了影魅就会逃到天下任何的一个影子之中。” 卢韵之照着邢文所说的按照步骤盘膝打坐,用心决引天地之力驱除自己的影子,突然感到浑身犹如被重锤击打一般疼痛难忍,片刻才感到好了许多。只听梦魇有些吃力的说道:“这又是什么呀,你快点,我撑不了多久。” 卢韵之不便答话只能加快经行,此术是用天地之术作为基础,吸取天地间的力量,卢韵之吸引的则是电和风的力量,然后把力量引导向自身。由身体中柱为中心,向外呈圆形平推这种能量。本來邢文是较为担心卢韵之的,因为卢韵之学习运用天地之术的时间较短,其次他的身体沒有完全康复。但是幸运的是卢韵之掌握了御气之道,所以把能量聚集在体内后,权当做御气使出,再加以灵符幻化成形。 随着洞内渐渐亮了起來,卢韵之的四周出现了层层环绕的光亮,把卢韵之包围其中。毫无间隙的照耀下,卢韵之也就一丝影子也沒有了。卢韵之慢慢睁开眼,还未说话只听耳畔又是一声梦魇的嘟囔:“这也太亮了吧。” 卢韵之看向这光亮,呈白色直视过去虽然明亮但却并不耀眼,自己的视线无法看向光圈之外,卢韵之扬声喊道:“老祖接下來该如何行事。” “光非光,物非物,幻灭空寂在心无,神物亦是化倥偬。卢韵之,无法则无边,无形则有心,无光既是永照,这需要你自己感悟。”邢文在光圈外说道,声音中难耐着激动之意看來卢韵之已经成功大半了。 卢韵之点点头,闭上了眼睛。他的内心瞬间就平静了下來,如同一潭静止的湖面一样,波澜不惊。 密十三20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章 心如止水更新完毕! 第二十一章 永不再见 光波渐渐淡去,卢韵之的周围不再有那明亮的光圈,四周变得又一次黑暗起來。卢韵之又一次气化出了一柄剑,借着气化的光芒问道:“老祖您看这样成了吗?” 邢文微笑着看着卢韵之,眼睛中充满了慈爱的目光:“差不多了,我现在传授你御土之术的真谛,至于日后怎么应用还要看你自己的发挥了。凭你现在的本领,加上刚才悟出來的无影,影魅已经奈何你不得了。可是你要是想要制服影魅为你所用,还需要勤加练习御土,如果你力量不济了可以借助梦魇的力量,不仅是他离不开你,你或许也离不开他,人与鬼灵的生死同盟才是鬼巫的真实面目。你们两者之间如何互换能量是鬼巫的本领,我研究的不多,也就不给你指点了,你自己多加体会。下面我就开始教你了,御土之术借助的是大地的力量,土地不是静止的而是在时时刻刻的变化之中,只是这种变化极为漫长,但是地下的能量对于渺小的人來说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这就是御土的原理......” 几个时辰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卢韵之感到口很渴,正在有些焦躁的时候一股清泉从地面冒出,卢韵之捧着喝了几口顿时觉得甘甜无比。邢文说道:“这是御水,不过一时也教不了你这么许多,待你去谷中高塔中自己寻找其中奥妙吧。卢韵之,虽然你我终究不知道密十三的真正面目,但是密十三预示着是一个组织,并且你又能凭借密十三一统天下。不管你是不是以后能够面南背北成为一代帝王,我都希望你好自为之,体恤百姓,你能答应我吗?” “老祖,如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如此。只是我自小受苦,所以在中正一脉入门后我极能理解我师父所说的,当然我也能理解于谦的行为以及老祖您的想法。可是现在我的志向并沒有这么大了,我只想杀回京城,重振中正一脉以报答师父他老人家的再造之恩。”卢韵之顿了顿又说道“其实我还想让我的两位妻子重新回我身边,为师父养老送终,就在中正一脉中无忧无虑的生活,对于我來说这一切都足够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样简单的愿望。我有一事请教老祖,我曾用咱们中正一脉的秘法为我的一位妻子英子续命,因为害怕她两命重叠神智错乱,所以我们现在不能相见,是否有方法可以让她恢复记忆。” 邢文答道:“沒有他法,只能等她自己想起來。”卢韵之叹了口气又问道:“我另一位妻子现在行踪不明,而我为了躲避于谦的卜算,已经把她同我一样,灭四柱消十神了。我该如何找到她?” “这倒简单,有三种方法。其一谷中高塔中有一个寻气的本领,她现在也就是命运全无,但是气犹存,寻气可以寻得天下所有人的气,到时候就能找到她了。只是这种技法过于高深,我未曾学会你能否看懂还要靠你自己的造化了。还有一种就是征服影魅,这样的话就可以通过影子找到她了。第三种就得靠你体内的梦魇了,只要她能做梦,梦魇就能找到她。”邢文回答着身影慢慢飘忽起來,时隐时现卢韵之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梦魇这时候在卢韵之的耳畔大叫道:“一派胡言,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能有如此厉害。”邢文笑了笑说道:“卢韵之,我想你体内的梦魇一定在嘀咕了吧。记住,**恶鬼中影魅不是最强的,这个排名只不过是对恶鬼的平均排位,若是梦魇继续成熟下去,很难说它在某一天会超过影魅。所以,现在他不会的不代表以后不会。” “你一定发现梦魇的变化了,包括你自己性格上的变化。”邢文说道,卢韵之刚想问什么却突然止住了声音,静听邢文的讲解,就连梦魇也停止了喋喋不休,这是一人一鬼同样想知道的事情。 邢文的声音有些飘忽,身影频繁的闪烁起來,身旁方阵也变化出时隐时现的光华。可是他还在继续说着:“你们两个相互都在改变着对方,卢韵之本就是三戒皆犯,我想你入门的时候你师父就看出來了,可是你的资质太好了所以他想赌一下。三戒,你不陌生吗?” “嗔痴怨三戒。”卢韵之简短的答道,他心中明白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回答尽量言简意赅,而梦魇也好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也是安静下來一言不发。 邢文点点头说道:“正是,你本來三戒就过重,尤其是怨戒。后來机缘巧合之下,一个很不成熟的梦魇跑到了你的体内,你沒有发现其他人也沒有察觉,就这样他在你体内韬光养晦。卢韵之你每一次成长的时候其实梦魇也跟着你同样成长。梦魇的强大也促使了你的强大,所以你才能如此快捷的熟练应用天地之术和御气之道。而在这期间你们越來越不可分离,你们两个成了一体。鬼灵的能量多是由怨念恨意的聚集,鬼灵的能量代表的是阴。而卢韵之你虽然身负三戒怨念颇深,但是你心地善良老实淳朴,你代表的阳。可如今你们两个融合在了一起,于是阴阳交错,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以至于梦魇很可能已经长出了五官,越來越善良忠厚,而你也就越來越阴险狡诈。这不是你的错,你沒必要自责,这不仅是一个称霸者,一个英雄该有的,这也是天意。” 话音刚落,邢文竟然凭空消失了,卢韵之低声呼唤道:“老祖,老祖。”邢文的身影又出现了,声音断断续续发着颤音说道:“我担心自己变成鬼灵,所以把自己封印起來,这样既不能魂飞魄散等着你的到來,也不会变成鬼灵,如今时间到了,我也该走了。烟消云散的感觉我沒尝试过,哈哈,孩子,我很开心能与你相见。天地人的创造者和天地人的毁灭者相遇,这是千载难逢的时刻啊,我很欣慰因为你会强过我的,让我送你出去吧,永不再见。” 第二十二章 分道扬镳 卢韵之的身体随着一个巨大的石柱冲天而起,在他的上方土层纷纷裂开,为他让开一条同道。卢韵之已经见到了头顶天空,略微有些烧焦味道的空气传入卢韵之的鼻中,他知道,自己将要回到被曲向天鬼气刀劈出來的裂缝之上。在卢韵之的身下传來邢文不停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英雄气概和对即将魂飞魄散的坦然,同时还有着见到卢韵之后的欣慰。 石柱跃出了地面,同时地面的大洞闭合了。卢韵之跳下石柱看向四周,曲向天等人一直在坑洞边苦苦等候。卢韵之快步走上前去,嘴角一笑说道:“你们沒事吧,怎么都灰头土脸的。”话刚说完却被曲向天和方清泽紧紧抱住,三人顿时心中激动万分,好似别了数年一般,眼眶湿润起來。 曲向天摇晃了一下卢韵之说道:“你小子沒事吧。”卢韵之摇摇头,傻傻的一笑。方清泽看到卢韵之的笑容却眼睛一亮,他顿时觉得自己的三弟又回來了,如此纯真憨厚略有呆板的笑容才属于曾经的卢韵之。可是他不知道那正是因为刚才去除影子,制造无影使得卢韵之与梦魇都能量耗损严重,这样卢韵之所赋有的阴面也减退不少,这才露出了本來的面貌。不消多日之后,卢韵之就会恢复前些时日的样子,甚至愈演愈烈。 方清泽想了想说道:“三弟,刚才影魅來了。”卢韵之大惊失色,看向众人除了朱见闻有些面色苍白以外,其余众人倒也正常,只是衣服沾满了灰尘。卢韵之放下心來,走到朱见闻身边问道:“见闻你受伤了?” 朱见闻摇了摇手表示沒事,众人一人几句讲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伍好此时发问:“你刚才怎么陷下去了,怎么又上來了。卢韵之,快给我们讲讲刚才你发生了什么。”卢韵之却是眼眸一动,低声答道:“影魅很可能还藏在影子之中,这个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 说到影子,慕容芸菲这才发现了异常,于是惊呼道:“卢韵之,你怎么沒有影子了。向天,你们.....不,我们怎么都沒有了。”卢韵之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说道:“不光如此,在我一丈之内的事物都沒有影子。这就是我在下面所学会的,嫂嫂这个问題我们必要再深究下去了,让影魅听到了那就功亏一篑了。毕竟一丈之外,影魅还是有可能隐藏的。” 曲向天点点头说道:“就是,芸菲咱们不说这个了,三弟自有三弟的打算。对了,三弟,我可要当着你的面,好好的夸赞一个人两句。”“谁?”卢韵之问道。 曲向天拉过白勇,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白勇真是个忠勇之人,可以堪得大用。”白勇又一次被曲向天一拍牵动了伤口,不禁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曲向天挠挠头,满面尴尬的说:“你看我这记性,又忘了你背上有伤了,得罪,得罪了。”众人看到疼的满面冷汗的白勇,再看看一脸尴尬的曲向天,之前所有紧张的心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于是纷纷笑了起來。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众人行至化州附近,中正一脉五人分别骑于高头大马之上,他们互相看着对方,一言不发。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能重逢,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了。他们有着千言万语却都不愿意说出口,因为他们的心中都燃着一丝信念,再多的话定会在攻克京城把酒言欢的时候一吐为快。 方清泽第一个扬长而去,沒有道别沒有回头,在他的身后跟随着几个押送粮草的随从,他往西北而去,这是整个计划的第一战。紧接着朱见闻也是看了众人一眼,然后抱了抱拳并不说话,一人一骑朝着东面而去。卢韵之带着队伍走了,他只是与曲向天一再用力的握着对方的臂膀。曲向天也率部离开了,只有伍好望着众人离去的身影,独自一人慢慢的前行并不着急赶路,他的师父朱祁钢随曲向天一起向着安南进发,因为那里才相对安全一些。这是伍好一个人的路程,而之后的事情要靠伍好自己了,云游四方算卦骗人。 至此中正一脉曾经的三房弟子,真正地成长了起來。也是这一刻,他们开始了对于谦的全力反扑,开始了一场龙争虎斗你死我活的对抗。此时的分道扬镳不代表着离别,会师即在京城。他们能否成功或许只有天才知道,可是无论功成,还是身败他们都无怨无悔,因为反抗是他们的命运,或许更贴切的说是一种迫不得已的欲求。至于他们的内心终究想要什么,可能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吧。 曲向天骑着马行在车边,车上坐着的慕容芸菲挑开车帘说道:“向天,你还好吧。”曲向天深情地看向慕容芸菲,然后回转头去望着天空扬声念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几年前,在九江府所他所提过的黄巢反诗今日又一次念起,今非昔比,曲向天的心中感慨万分,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这种冲动來自一个兵者,一个想与天下强者挑战的兵者,这才是真正的勇士,真正的英雄。 于此同时,身居京城的于谦抚摸着站在桌子上的信鸽,拆下了绑在信鸽腿上的一个小筒。他从小筒中抽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只写着两个字:“事成。”于谦笑了笑,把纸条慢慢的撕碎,然后扔到了地上。他心中清楚此刻或许卢韵之等人,马上就要开始发动对自己的进攻了,可是他却无所畏惧,因为他相信自己依然可以力挽狂澜,就如同之前一样再一次打败中正一脉。他自信的笑着,提笔在桌上的白纸上也写下两个字:正道。 商妄矮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冲着于谦一抱拳说道:“大哥,发生了什么让您如此高兴。”于谦反问道:“有吗?”商妄嘿嘿一笑不再说话,眼睛却看向地面的纸屑,桌子上的信鸽,以及于谦所写的“正道”二字。 “去把谭清叫來,我有任务要交给她。”于谦吩咐道。商妄抱拳答是,然后向门外退去。 第二十三章 小城中伏 晁刑背着大剑看着身旁的方清泽嘿嘿一笑说道:“咱们这是打得第几个城池了?”方清泽也是相视一笑答道:“自从我们出征之日已经是第十五天,眼前这个城池是第八个,平均不到两天一个。” “那还等什么,直接杀入城去吧。我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就算边疆守军主力碰到我们也是一触即溃,我想凭我们的实力直接杀入京城也是有可能的。真不知道我侄儿在搞什么,非要我们在边疆游走。”晁刑从背后取下大剑提在手中笑着说道。 方清泽却是嘿嘿一笑不置可否,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事情远沒咱们想的那么简单,而且伯父您看咱们兵力较少,打下城池后根本沒有过多兵力去守城,我们如同狗熊掰棒子一样,打下一个城池招募新兵然后扔一个。现在我们所带的最近招收的新兵和您的门徒还有我所训练的番兵为一组,豹子带领的族人为一组,我们以精兵强攻游走西北各地。据我得到的情报他们也已经打下不少了,听说攻克了九座城池了,但是也遇到了和我们一样的情况能攻不能守。守城兵力不足,这真令人头疼,我在考虑是否应该合兵一处了。” “是否合兵攻下眼前的这个小城再说。”晁刑大叫着挥动大铁剑,方清泽的雇佣兵纹丝不动,铁剑一脉门徒也并不挪动脚步。数百新招募的新兵行动了,他们开始大吼着推动数十门火炮,对准了眼前的小城。方清泽喊道:“放!” 数十门火炮齐放,城墙顿时坍塌的残破不堪,方清泽又下令道:“填装西瓜炮弹,准备再发。”晁刑满面刀疤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嘲讽之意,指着小城说道:“且慢,方贤侄你看他们挂白旗了。” “软蛋!”方清泽恶恶的骂了一声,并往地上啐了一口。晁刑下令道:“第一队随我进城,第二梯队运器械进城。”方清泽点点头,作为第二队开始招呼人拴马推炮准备把炮弹器具运入城内,而铁剑门徒与藩人雇佣兵军团则是列着整齐的队型,随着晁刑快马加鞭向城门而去。 城门打开了,守城的知县带着几名官员捧着白旗出城相迎,晁刑率领的众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奔致了城门口,队伍整齐划一有条不紊。晁刑在马上用铁剑挑起了知县手中捧着的白旗,喝问道:“为什么这么软骨,大丈夫一死何惧,何必卑躬屈膝投降乎!” 知县听到晁刑的暴喝不敢答话,只是低下头去抱拳高于头顶,深鞠一躬。晁刑冷哼一声,催马入城身后众人也是紧紧跟随,入城行了几步晁刑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口中喃喃道:“不对啊。” 凡是大军入城,四周民居定是鸦雀无声鸡犬不鸣,但是现在虽然也是如此,可是却有点静的可怕,好似这是一个空城一般,最主要的是晁刑感到了一股杀气。晁刑冲着身后众人暴吼道:“或有埋伏,大家注意大盾上身,下马而立,成防御阵型往城内缓慢推进。这群狗东西明着打不过,就要暗箭伤人。哼,我晁刑就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 晁刑身后众部纷纷下马,举着大盾的列在队伍两侧,圆盾平举过头顶,长矛透过盾牌的缝隙横刺而出。晁刑也是慢慢翻下马去,与铁剑门徒组成一个圆形阵位于雇佣兵之前,整只队伍列好了防御的阵型朝着城中缓慢推进。 方清泽蜷着拳头成一个小洞单眼看向城中,口中嘀咕道:“晁伯父这是在搞什么,怎么进城后有要列阵呢。”说着方清泽突然觉得城中必有蹊跷,定是晁刑争强好胜自恃兵强马壮想一探究竟。于是方清泽下令重新安置火炮对准小城,听令待发。 晁刑下令让所有人停住脚步,他突然为自己的冒进有些后悔了,因为这明显就是一个巨大地陷阱,杀意也愈來愈浓,于是晁刑下令道:“后队变前队,向城外快速撤退。”队伍急急地转过头去,而就在此时城门不远处,众人刚才所骑乘的马匹却好像发疯了一样,朝着离它们最近雇佣兵团冲去。 雇佣兵团训练有素,大盾撑地斜直而上,长矛从中伸出,静等着马匹踏在盾牌上后,趁着跃起之时插入马腹。只见四周民居中出现了许多家畜,他们都很反常的迅速逼近着这支队伍,眼光中透露着无穷的恨意,眼睛纷纷变成了血红色。 “驱兽一脉!”晁刑大吼一声,已知道这些动物发疯的原因了。天地人所涵盖的本就繁杂无比,驱鬼溃鬼兵法天象各种奇门异术各不相同。而驱兽一脉所修炼的极其特别,因为动物的意志力比较弱,所以交好控制,驱兽一脉则是利用鬼灵之力侵入禽兽的体内,控制它们并且达到驱使禽兽的功效。 虽然控制力不如鬼灵那样操作自如,可是若是控制住了凶猛的动物也是威力无穷,起码对付普通人绰绰有余。驱兽一脉若是遇上天地人较强的支脉可谓是不堪一击,只要设法揭开那些控制野兽的鬼灵,此法就不攻自破了。眼前的这些驱兽一脉却让晁刑头痛不已,因为根据他们所驱使的动物的数量而言,驱兽一脉应该是倾巢而出,威力虽然不强但是数量巨大,难以全部歼灭。 晁刑低声喝道:“大剑净鬼。”铁剑门徒纷纷挥动大剑在地上不停地划动着灵符,然后把大剑插入灵符之中,单膝跪地双手持住剑柄,头倚在剑柄上,口中默念。周围的动物停下了奔跑,突然变得慌乱无措,看來驱兽一脉的进攻已经被解除了。 晁刑长舒一口气,心中略松了一点,可是紧接着又有一批动物好像着魔一样冲向众人,铁剑一脉众人只能继续使出大剑净鬼术。就在此时从民居的深巷中冲出了数十飘忽的身影,一下子冲散了雇佣军团的防线。 第二十四章 损伤惨重 密十三2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四章 损伤惨重来自 铁剑门徒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剑,四人一组把大剑叠在一处,然后高高举起接着共同落下,重重击打着地面,四把大剑每与地面撞击一下,就会发出一阵红光。红光到处,周围的牲畜无不倒地不起,这正是铁剑一脉的大剑净鬼术的最高层次----四剑斩魔。 这样一來周围凡是低级的鬼灵,包括被鬼灵侵体的动物都会被震的魂飞魄散,只是此术需要逐步而來,无法一气呵成所以才有了前面些许耽搁。晁刑知道凭着驱兽一脉看到自己是铁剑一脉的身份后,一定会落荒而逃。可是现在的情况并非如此,他们好像在故意拖延时间一样。 当数十条飘忽的身影从巷子中冲出來的时候,晁刑明白了真正的杀招在这里,独狼一脉!独狼一脉是游离在鬼巫所控制范围边境的天地人。他们多是蒙古人,提用狼的魂魄制成鬼灵,因为蒙古人崇尚狼族所以那里的狼精神力极其强悍,随便成的鬼灵也战斗力非凡。只是此术的缺点在于不管操纵者本身命运气有多高,一生只能拥有一只狼的兽灵,所以称为独狼一脉。 几只呈狼形的鬼灵冲撞在盾牌之上,盾牌一晃也是坚挺住了,可让雇佣兵们沒有想到的是,在盾牌的缝隙处竟然有几只狼型鬼灵身子突然变扁钻了进來。雇佣兵冷不及防一阵惊恐,当他们反应过來的时候,几只钻入盾阵中的鬼灵已经开始大肆撕咬起來了。 十几名雇佣兵立刻受伤倒地,但是其余人等训练有素,把伤员放在大盾上向防御阵中心撤去,并且用长矛刺向鬼灵。长矛穿体而过,对狼型鬼灵毫无影响,几番搏斗之后雇佣兵受伤人数渐渐增多,不过他们依然纪律严明倒是悍勇的很。 一柄大剑从天而落斩碎了一只狼型鬼灵,只听得房檐之上一声悲呼,看來是这鬼灵的主人心痛万分禁不住的大叫。晁刑挥舞着大剑,不断地斩杀着迎面而來的鬼灵,虽然他悍勇无比剑法了得,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功夫晁刑的身上也留下了道道狼爪的抓痕。晁刑冲着雇佣兵和铁剑一脉的弟子喊道:“快撤出城去。” 鲜血横飞刀光剑影,雇佣兵无力的反抗,铁剑门徒奋力掩护,还有晁刑声嘶力竭的吼叫这些都组成了一幅画面----惨败。突然一枚炮弹在城中炸响,几名独狼一脉和驱兽一脉的弟子被炸伤,躺在地上身体一片焦黑,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原來这是方清泽看到城中大事不妙,他沒有冲动的前去孤身救援,而是发令火炮射击,为了防止误伤他亲自操作,精确瞄准打向城内。不管再厉害的异术只要是操作者倒下了,这些威力十足的术数就毫无杀伤力了。若是普通的火炮射击,最多是利用铁弹的弹射和撞击,凭着天地人的身手和造诣伤亡本不至于如此惨重。可是令这些伏击者万万沒想的是,方清泽改进了炮弹,让炮弹成为可燃烧爆炸的填充式炮弹,威力自然不能与以往相提并论。 果真如同方清泽想法一样,城内埋伏的力量锐减,晁刑和铁剑一脉众人断后,雇佣兵团在前,朝着城外奔去。一个穿着云贵民族服饰的女人,冷冷的看着仓皇而逃的众人。她微微一笑身体也随之轻微的颤动,身上的银饰叮当乱响,声音动听万分,人也长得美艳非凡,只是这美艳之中带着一丝妖娆。 女人的美是不一样的,眼前的这个女人勾人心魄妖艳的很。而慕容芸菲的美则是冰雪聪明气质高贵,反观石玉婷则是憨娇可爱,英子属于英姿飒爽,杨郗雨则是宁静淡雅清新脱俗。 只见这个女人娇笑连连,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在她的身后站着众多穿着与她同样民族服饰的女人,个个都是妖媚长相,只是为首的那回眸女子五官更为精致,身上的银饰和服装上的颜色也是比其他人好看的多罢了。 一位身穿蒙服的中年男子和一个缠头披纱的老者走到女子面前,各自按照自己的习俗行礼,蒙服男子粗声说道:“谭脉主,你们刚才可下蛊成功了吗?”那女子又是一阵娇笑,反问向身后众女子:“你们下蛊成功了吗?” 众女子连连回答,声音听了让人骨头酥软嗲的很:“禀脉主,我们都完成了。”那美丽女子突然面色冷峻,一把拉过蒙服男人娇喝道:“于谦命我统领这次行动,独狼脉主请你以后不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題。还有说话的声音小一点,我可不喜欢别人对我粗声粗气的指手画脚。” 蒙服男子挣脱开來,哼了一声答应道:“知道了。”女子下令说道:“我们速速撤离这里吧,方清泽一会就要用火器攻城了,我可不想变成灰烬。传我命令,到城外东面十里等待雪铃一脉,待他们伏击完毕我们再做行动。” 众女子迅速离去,蒙服男子和披纱老者也招呼各自门徒撤退,蒙服男子边撤离边用力踢了一下地面对老者低声说道:“这个谭清神气什么,不过是个**罢了。”老者嘿嘿一笑说道:“别生气嘛独狼脉主,我驱兽一脉虽然力薄但是我会支持你的。不过话说回來,这女子还真有一套,一眨眼的功夫就给那些人全部下蛊了。咱们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别也着了她的道。”蒙服男子也就是独狼脉主点点头,两人带领门徒快步向着先行离去的谭清等人追去。 晁刑率众冲出城门,向着城外方清泽所在的高坡跑去,铁剑一脉伤了四人,雇佣军团却是损伤惨重。这支队伍虽然失败却也不愧是训练有素,阵型步伐依然整齐划一。马匹尽数被铁剑一脉的四剑斩魔震死,所以众人只得徒步背负伤员离开。 方清泽看到晁刑等人撤出小城,又一次下令开火,这次沒有精确瞄准,而是一气狂轰乱炸,小城瞬间夷为平地。 密十三2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四章 损伤惨重更新完毕! 第二十五章 冰天雪地 晁刑望向身后的刚才还杀气腾腾的独狼一脉和驱兽一脉,此刻他们也不出來乘胜追击,早已不见踪影。紧接着方清泽的一番轰炸,让小城顷刻之间变成了废墟。晁刑等人经过一番厮杀皆是疲惫不堪,此刻看到无人追杀再加上有方清泽的火力掩护,也就放慢步伐,整只队伍渐渐慢了下來。 方清泽见沒有危险也带人相迎,一众人等回到了高坡之上,晁刑把铁剑插在地上,大骂道:“真是卑鄙狡诈,不过他们是从哪里冒出來的,真他妈的奇怪。”晁刑骂完后就给方清泽讲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方清泽听后略加思索说道:“据我所知这些人不都是边疆支脉的嘛,怎么会同时在这西北出现,莫非是于谦新招募的走狗?” “很有可能,若是让铁剑一脉与其中任何一脉狭路相逢一对一,我铁剑一脉自然能大胜。可是一者他们进行偷袭,二來他们两脉合力击我,实话实说就算真刀真枪的与合力的他们干一架,我们铁剑一脉也不一定能取胜。再者咱们的藩人兄弟们虽然勇猛,但是对付鬼灵却毫无办法,真是麻烦。”晁刑叹道。 方清泽点点头说道:“正是啊,所以我们无法取代三弟率领的那支部队,他们不仅战斗力极高,更会驱鬼溃鬼的法门。伯父,去清点下伤亡吧,我们速速离开这里,坚守城池以防敌人更大的阴谋。看來于谦已经对我们早有防备了,或许这次化作游匪的行动不一定会那么顺利。”两人说着就开始吩咐手下抬起伤员,想要向昨日打下的城池撤去。 刚走两步方清泽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问向晁刑:“伯父,你可听到什么声响?”晁刑凝神竖耳听去身体却是一震,忙吼道:“快快结防御阵,这是雪铃一脉的铃声。”铁剑一脉门徒听令后各自举大剑插入地上,然后伸出胳膊相互拉扯围成了一个圈,只留一个缺口,雇佣兵纷纷跑入圈内。 可是铁剑一脉毕竟人数较少,形成的圈子也不大,有大半的藩人猛士被挡在圈外。这时晁刑举着大剑把那个缺口堵住了,而方清泽也是快速的在地上用铜币排成了一个一个方阵,十几名雇佣兵跑入阵中。除了这两个阵外,依然有大量近期招募的新兵和一百多名雇佣兵在两阵之外,方清泽和晁刑跑出阵外还想另寻他法。就在此时一股寒意伴随铃铛响声袭來,晁刑一个趔趄然后迅速翻回铁剑一脉组成的圈子之中,双臂与弟子相连,不敢再妄动。 方清泽身上佩戴的一块古玉也发出隐隐的流光,方清泽身体微颤顿时觉得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待古玉流光大振,身体才恢复了温暖。于是方清泽连忙也撤回了方阵之中,在铜钱组成方阵正中,方清泽盘膝打坐,嘴里含着一枚铜币,却依然念念有词。地上的每枚铜币都发出淡青色的光芒。而铁剑一脉组成的圆形阵法此刻一发出红光一片,红光一闪一闪的好似外面不停地有东西撞击到圈子外壁一样。 反观两个阵外,极寒之气瞬间袭來,冻得人手脚冰凉,藩兵和那些新兵纷纷浑身颤抖,方清泽喊道:“一直活动别乱跑,别停下來,就在原地待着。”可是还是有数十名新兵沒有听从命令,朝着远处跑去,只见寒光一闪那几个人冻成了冰柱,惶恐的身形慌张的表情在那一瞬间都被定格住了。他们倒在地上摔成了一块块的冰碴,其余人等看了大惊失色,只能听从方清泽的吩咐不停地在原地踏步蹦跳,用以消除寒冷。 有几人点燃了火油,众人围在火边不停地运动取暖,可是身体却越來越僵硬。方清泽的方阵和晁刑的剑阵内却是另一番天地,气候一点都沒有变化,阵内的众军士纷纷呐喊着悲泣着,看着阵外的同胞一个一个的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空气中伴随着阵阵轻微的铃铛响声,好似是一曲催命的挽歌,晁刑与方清泽对视一眼,却也无可奈何。雪铃一脉使用一种名叫雪铃的秘器,现在的局面正是雪铃一脉的独门绝技----冰天雪地。雪铃本是一对铃铛,只需在方清泽他们所在地方事先设下‘冰天雪地’阵,在四周挂上秘器雪铃,然后他们埋伏在几丈之外,放出鬼灵摇晃另一只雪铃,鬼灵的能量就会变成冰寒侵入‘冰天雪地’阵中的人。因为雪铃一脉埋伏在几丈之外,加之大军进攻嘈杂万分,大炮齐鸣振聋发聩,所以方清泽和晁刑根本沒发现雪铃一脉的埋伏,直到雪铃发动了阵法。在众人身心疲惫想要撤军的时候,那恐怖寒冷的铃声才瞬间想起,这时候方清泽才察觉过來。也多亏方清泽和晁刑反应得快,并且最出相应的防御阵,否则所有人包括他二人可能也要命丧当场。 若是方清泽和晁刑现在冲出阵中去,斩杀埋伏在四周的雪铃一脉,倒也可以只是若此一來恐怕刚一走出防御阵,阵中避难的雇佣兵就会全部如同阵外的人一样,活活冻死。找到并斩杀敌人的同时,己方也伤亡惨重,正在两人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铃声消失了。 紧接着几丈外传來了一阵撕心裂肺惨叫,惨叫声此起彼伏接连不休,方清泽和晁刑所在的防御阵外众人也都不在颤抖,大口的喘着粗气,死里逃生的欢喜之色挂在幸存者的脸上。 方清泽和晁刑跃出阵中,查看着阵外众人的伤势,皆有大面积的冻伤。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高坡之下传來阵阵马蹄声,阵中的雇佣兵重新拿起武器跃出两阵,和铁剑一脉门徒一起挡在伤员面前。方清泽朝着几丈外看去,松了一口气,对众人说道:“放下武器吧,是食鬼族。” 豹子带领众族人快马加鞭而來,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到了方清泽和晁刑二人面前,翻身下马然后一抱拳说道:“伯父、方胖子,你们沒事吧。”方清泽叹了口气答道:“沒事,多谢前來相救,你们怎么到这里來的?” 第二十六章 倒地不起 “咱们之间不说这客套话,我们也是路过这里,想去攻打左近的小城。哨骑发现这里鬼灵之感密集,我才带族人前來查看。沒想到遇到了雪铃一脉,又看到了高坡之上你们的火炮,我便猜想你们肯定中了埋伏。现在他们都被杀干净了,只有他们的那个看起來好像脉主样子的人,仓皇而逃。我们担心有伏兵就沒有追赶,对了,他们怎么到这里來了,又为何会袭击你们。莫非这些人也归顺于谦了?”豹子说道。 晁刑点点头看着地上冻伤冻死的士兵,顿时悲痛万分,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都怪我大意,让兄弟们枉死了。”众人清点了一番人数后,发现雇佣兵在城外和城内被伏击战死的,一共有一百余人。最近招募的新兵基本全部阵亡,只剩下十多人幸存。无论之前躲在防御阵内还是阵外的军士,都在两次战斗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此役可谓是损兵折将,方清泽所率的部将实力大减,已经对朝廷造不成什么动荡威胁了。 在刚才发生战斗的小城东侧十里处,停歇着一票人马。他们有男有女,各自穿着不同的民族服饰,谭清抚弄着自己胸前的一圈银饰,发出很好听的叮当声。突然她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罐子,她慢慢的打开罐盖,冲着里面嘘嘘两声,然后把耳朵贴过去听了一番。之后只见她站起身來说道:“走吧,回京。” 独狼脉主略感诧异说道:“怎么,我们不等雪铃一脉了?”“对了,谢谢您的提醒,的确该留下点人等待,独狼脉主您留下來等雪铃脉主吧,不过只有他一人而已,他的门徒都被豹子这些噬魂兽杀干净了。”谭清说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我们也不能回京啊,于谦大人可是有命要把豹子和方清泽消灭才能回去。”驱兽脉主说道,可是他看到谭清死死的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连忙轻咳一声招呼门徒听从谭清安排。 独狼脉主却是大喝一声:“驱兽脉主,不能让苗蛊一脉做了主,别忘了我们可是要听从于大人的安排的,现在怎能让这帮女子做主。”谭清她看向独狼脉主然后轻轻地哼了一声,冷冷说道:“你若是觉得你们独狼一脉有足够的实力对付噬魂兽的话,你可以自己发动进攻啊。” 说着谭清挥挥手,正在嬉笑休息的一众苗家女子站起身來跟着谭清快步离开了,独狼脉主恶狠狠的看向谭清,却也无可奈何,这能摇了摇头带着门徒留在原地等待雪铃脉主。 且说方清泽这边,众人回到了一天前攻下的一个小城中。安排伤员救治之后,方清泽晁刑还有豹子齐聚在一起,商议起來今后的对策。 方清泽面露男色对豹子说道:“豹子兄,今后我们该如何行事。”豹子大大咧咧的一笑反问道:“你说该怎么办?”方清泽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听豹子又说道:“我觉得合兵一处吧,你们现在新败兵力较弱,根本形成不了有效进攻了。若是碰到边疆守军大规模进攻,你们恐难抵挡,所以合兵是上上策。卢韵之是我的妹夫,你也是卢韵之的二哥,咱们是一家人,你放心咱们合兵后,我的族人也会听从你的命令的。” 方清泽一愣欣慰的说道:“谢过豹子兄了,其实我最初担心你们食鬼族和天地人有隙,所以才提出了分兵攻击的政策。沒想到我们如此羸弱之时,你们能如此大度,清泽在此谢过了。”说着就要起身一拜,豹子按住了方清泽乐道:“你怎么现在变得比我那个傻妹夫还啰嗦,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我说了咱们无须客气,我们是一家人而且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于谦。” “嗯,对了两位贤侄,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晁刑面色有些苍白说道。方清泽略一思考答曰:“如今看來我们的实力大减,最多与边关守军大部队周旋一番了,无非是我们夺城他们攻城,周而复始而已,不足以引來朝廷援军,更无法占领西北,咱们这条战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豹子却说道:“我觉得与其这样等着边关守军來找我们打,不如直接出击,只要边关军力与我们缠住,或许帖木儿和亦力把里方面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候朝廷为了保住边疆就不得不派兵增援,这样我们牵扯朝中军力的目的就达到了。你们认为此计可好?” “是个好办法,不过危险较大。要是这两个藩国突然大举进攻,到时候边疆守军抵挡不住,引外族入侵山河破碎,那就得不偿失了。”晁刑说道,他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不比往日那粗豪的大嗓门,方清泽和豹子也是粗人自然沒有发觉。 方清泽说道:“此事我们从长计议吧,我已经让商界开始行动了。依照计划在进行几日,北疆鬼巫和也先大举压境北疆后,朱见闻就该引起第一波弹劾了。我现在派人致信沿海沿湖的私盐贩子,让他们随时准备,一个月后开始造反行动。各地藩王借剿匪起事之日近在咫尺,到时候清君侧旗帜竖起后,我们再做更明确的行动。若不能牵扯來朝廷兵力,就前去京都支持三弟的行动。他们人数太少了,加上有这群天地人依靠了于谦,我担心他们敌不过于谦。” 豹子和晁刑纷纷点头,晁刑一直在摸索身上,好似有哪里不对一般。方清泽这时候终于发现了问道:“伯父,你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刚才受伤了。”晁刑摇摇头答道:“只是些狼型鬼灵抓的皮外伤,我看了应该沒什么事啊,可是我有种说不上來的浑身酸软。” 晁刑话音刚落,一名食鬼族人跑了进來,喊道:“报,刚才城内雇佣军和铁剑一脉弟子,纷纷口吐白沫倒地不起。”“什么?!”三人大惊失色,站起來朝门外走去。 方清泽和豹子快步在前,耳听身后扑通一声,回头看去只见晁刑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第二十七章 心狠手辣 密十三27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七章 心狠手辣来自 “伯父!”方清泽和豹子大惊失色,纷纷跑了过去扶起晁刑。晁刑早已神志不清,眼看着是有进气沒出气了。方清泽连忙从怀中拿出几粒丹药,豹子取來了水,接着替晁刑服下后豹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方清泽眉头紧皱答道:“好像是中毒了,又好像不是,真是奇怪。我刚才替伯父服下了九转玉露丸和驱邪丹,是我找三弟要的方子配置的,都是我们中正一脉的秘药,不管是中毒和鬼灵侵体都会药到病除的,伯父怎么还沒清醒过來。”话音刚落,只见晁刑的面色红润起來,不似刚才那番煞白,可是却依然是昏迷不醒。 “邪门。”方清泽嘟囔着。一个小虫子从晁刑的衣领中爬了出來,它的头顶有两排尖牙,身子好似蚂蚱,腹部却生出毛茸茸的一堆细腿,看來又能爬又能跳。它抬起头看向方清泽,好像是要攻击一样,方清泽把虫子弹在地上,对豹子说道:“快把它踩死。”小虫子刚一落地,翻了个身就急速朝着豹子爬來。豹子的身手自然不必说,沒等虫子跃起扑到他身上,就把虫子碾碎在鞋底。虫子被踩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听了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豹子抬起脚看了看地上的虫子尸体,一脸很恶心的样子说道:“这是什么虫子,长得这么丑。你看汁还很多,都是黑色的。哎呀,还有一股恶臭。”方清泽面色沉重,看向怀中的晁刑叹了口气说道:“这下麻烦了,我想应该是苗蛊一脉的蛊毒。此毒应该是用鬼灵做饵,然后在虫子身体内形成,再加以怨气熏陶制成。最后通过这种变异了的虫子,向人下毒。如果不注意定会被虫子爬到身上,一旦下毒只有施法者才知道怎么解毒。刚才若不是给伯父服用下了两味丹药,护住了心脉,我想现在晁伯父已经毒发身亡了。” “那可怎么办,这种虫子会乱爬吗?它们是什么时候爬到伯父身上的,我想城内士兵应该也是一样中了这种蛊毒吧。”豹子说道。 方清泽把晁刑扛到肩上说道:“应该是,虫子给一人下蛊之后很可能爬到别人身上。我想他们可能是在刚才城中受埋伏的时候,被人不经意下上蛊的,真是高手所做,同时给这么多人下蛊,厉害厉害啊。快,豹子让你的人速速撤出城去,推上几门火炮,带上些神火飞鸦,再找几人关闭城门,然后让他们迅速翻出城去。” 豹子答应着,冲着刚才前來报信的食鬼族人吩咐几声,那人就急匆匆去城中传令了,豹子也要跑出去分头传令,刚跑出两步突然停住转头问道:“方兄,你要做什么。” 方清泽扛着晁刑快步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隔离城中中蛊毒的人,虫子会到处乱爬。若是如此,闹不好我们会全军覆灭,只能让这些兄弟们先走一步了,方某对不住他们了。”豹子一时愣住了,盲目的跟着方清泽离去,待反应过來忙去城中集结部队了。豹子清楚地看到,方清泽那肥胖的脸上恶狠狠的表情,以及眼中冒出的那丝杀意。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食鬼族人在豹子的带领下撤出了城去,并且带走了大量的攻城器械。方清泽的雇佣兵军团和铁剑门徒各个倒地不起,自然是无力发问,有些中毒较浅的眼睁睁的看着众人撤出城外却连喊都喊不出一声。 城门关闭了,方清泽校准火炮后,连连开炮并且放出神火飞鸦,一时间小城内化为一片火海。豹子说道:“他们有些人还可以救治啊,这样做是否太过分了。” 方清泽悲呼一声说道:“是可以救治,可是万一找不到虫子,并且虫子咬了你的族人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现在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豹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方清泽,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时在千里之外的长沙府附近,卢韵之和白勇以及董德三人围坐在郊外草亭之中,在亭边还拴着四匹马。三人慢慢品着茶,看着湘江急促的水流。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船头站着一个孩童般高的船夫,他用力拨着船篙,扁舟慢慢靠岸。水流湍急,扁舟很难停下來,却见那船夫把船篙插入浅谈,船篙弯曲身子杵在船篙一端,用力一弹接力飞跃。船夫腾空而起落在了岸边,快步向着卢韵之等人所在的亭子而來。 只见船夫跑到亭子边,坐到草席之上,把面前卢韵之刚到好的茶水一饮而尽,一言不发只是伸出手去,摊开掌面好像在要什么东西。卢韵之微微一笑,从包裹中拿出一个青铜方杯,一块小金牌递给船夫。青铜方杯上有一个盖子,那船夫揭开盖子,青铜杯中有着一些液体,在光照下反着光,映照出眼前的景象好似镜子一般。他把小金牌垫与青铜方杯之下,口中念念有词,眼睛看向方杯之中。 看了一会,那船夫挥拳砸向草亭中的石桌,口中怒吼一声,抓起青铜方杯扔了出去。白勇从草席上窜起,单手抓住杯子,杯中的液体摇晃了一番一滴未洒。船夫看向白勇,阴阳怪气的说道:“好身手,卢韵之你从哪里找來的人,这么厉害。” 卢韵之嘿嘿一笑,给众人又添上茶水,然后接过白勇手中的古月杯,重新盖上盖子,拿过小金牌一起放入包裹之中,这才说道:“商妄,节哀顺变。”原來那个船夫正是中正一脉叛徒,于谦的左右手,商妄。 商妄尖声一笑,那英俊的脸上又浮现出扭曲的表情说道:“哼,杜海又不是我爹,有什么节哀顺变的,死了就死了吧。”说完他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却喉头一哽茶水尽数喷出,商妄掩面而泣。 过了许久商妄才抹抹泪说道:“卢韵之,我愿意为你效力,只是我杀了你岳父,又.....事情你是知道的。你还能接受我的投靠吗?” 卢韵之面无表情只吐出两个字:“无妨。” 密十三27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二十七章 心狠手辣更新完毕! 第二十八章 不计前嫌 商妄听到卢韵之说出“无妨”这两个字的时候,两眼突然睁得大大的,竟然感到不可思议。却见卢韵之拍拍商妄的肩膀说道:“商妄,我想我以后会给玉婷解释清楚的,你也并不是罪魁祸首。对了,你知道我夫人玉婷她在哪里吗?” 商妄摇摇头答道:“不知道,上次她跑了,就不知踪影了,而且我完全算不出來。”“那是自然,因为她的四柱十神也被我去掉了,我也是算不出來,所以现在心急如焚啊。商妄你不用自责,虽然这一些事情你做的的确有些过分,可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我敬重你。而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去的事不必提了,今后你我就是兄弟了,待日后杀了于谦,你去留自便。”卢韵之又为众人加上茶然后说道。 商妄站起身來,双手抱拳拜道:“主公在上,请受商妄一拜。”卢韵之连忙扶起商妄,摊手指向白勇和董德说道:“不必如此多礼,只有咱们几个的时候不必拘此小节。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你认识是董德,你说身手好的这位是白勇。日后你们几人可要多加亲近,我们在一起谋事必须互相熟悉。” “前些日子在京城,陪杨善见我的那个阿荣,也是主公的得力助手吧。”商妄问道。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嗯,阿荣也是我的兄弟。他以前是杨善的侄儿杨准的家仆,之后又一起出使过瓦剌,自然认识杨善。此次为了找你,只能拜托杨善这个怪老头出面,不过说起來我挺喜欢他的。阿荣见过你之后就去找朱见闻了,通知他现在可以动手了。我估摸着鬼巫那边也应该有所行动了,此事一成我们就离战胜于谦又近了一步。” 卢韵之细细的给商妄讲了自己对各地藩王的安排,商妄边点头边听着,听完后问道:“主公怎么对我如此信任,把整个计划和盘托出,你就不怕我诈降吗?”卢韵之哈哈大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是对商妄这种爱憎分明的血性男儿,我怎好意思有所保留。” 商妄听后又是一拜,对卢韵之的信任十分感动,于是说道:“主公下一步该如何行事,商妄愿做先锋为主公立功。”“先不忙说这个,商妄我想你也知道了,晁刑也就是铁剑脉主是我伯父,可是也是执行于谦命令的脉主之一。我担心你会因为杀害杜海师兄对我伯父有所恨意,今日想问一下你的想法。”卢韵之说道。 “大丈夫应当恩怨分明,真正地幕后黑手是于谦。冤有头债有主,我分得清,请主公放心。”商妄虽然声音带着刺耳的尖鸣,但是这段话倒也说得豪迈万分。白勇抢先喝了声好举起茶杯,说道:“我喜欢你,商妄大哥,容我白勇敬你一杯。”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同饮一杯吧。”说着卢韵之也和董德一起举起杯子,四人一敬纷纷饮下杯中茶。 卢韵之略一思考说道:“商妄你现在还要回到于谦身边,这样做虽然有些危险,但是却能观察于谦的动向牵制住他。千万别冒险去刺杀于谦,你现在的实力不一定能战得过他。待到最后关头,再发挥你的作用。”商妄点点头说道:“危险之说倒是无妨,只要能为杜海报仇,丢了我这条命都行。只是我担心于谦能算出我的动向,反而让主公中了他的计谋。前些日子,于谦话语之间都有些怀疑我了。” “于谦是很厉害,可是还沒有厉害到这个地步,他的命运气不在你三倍之上。他是个聪明人,也善于察言观色。我想前些日子的怀疑,定是你言行举止上露出了什么马脚,今后多加注意相信他会放松警惕的。毕竟他想不到,鬼巫的镜花意象中困住的信使会落在我的手里。也更不知道古月杯和永刻中正的事情,这些只有中正一脉的人才知道。”卢韵之淡然的说道。 商妄点头说道:“谨遵主公命令,我今日就返航回到于谦身边,那我与主公如何联络呢?”董德嘿嘿一笑说道:“我们行军路线要避人耳目,连我们自己也说不准明天会走哪里,你自然联系不到我们。主公要是与你联络,会派我或者阿荣前去找你的,日后说不定你我要常见了。”说着董德和商妄相视一笑。 商妄接下來给卢韵之说了于谦近日的一些他所知道的行动,包括于谦收复了千余名天地人众多边疆支脉的事情。卢韵之听后略微思索一阵,说道:“这么说现在这些天地人归苗蛊一脉的脉主谭清指挥,这个谭清应该是这两年才当上脉主,我对她的情况一概不知。不过听你描述她年龄也不大,这么小的年纪,还是个女流之辈竟能担负起统帅其他三脉,指挥千余名各少数民族天地人的权力,这个谭清一定不是个笨人。我相信,她会看出于谦过河拆桥的把戏,但愿于谦这次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希望这次我说得对。不过于谦这人绝对不容小觑,隐藏的如此之深,让中正一脉家破人亡,确实不简单啊,虽然我希望他失败,但我想他应该另有对策。” 就在此时,马蹄声大作,众人放眼看去,只见一个御气师策马到了草亭旁。那御气师翻身下马,从怀中捧出一只信鸽。御气师把信鸽交给卢韵之,只见信鸽的腿上帮着一个小皮袋,卢韵之解下皮袋,打开袋子看了几眼,然后苦笑一声说道:“人真是不禁念叨,你们看于谦的行动开始了。”说着卢韵之把纸条摊放在桌子之上,商妄董德白勇三人凑头看去。 纸条上写着几行字:孟和被杀,也先被刺,也先弟伯颜帖木儿死,瓦剌局势大乱。商妄惊讶的说道:“这是什么人所做?”卢韵之反问道:“我想一定有内奸所为,否则也先和伯颜帖木儿分兵两处,都掌握着兵权怎么会被人轻易杀害,再说鬼巫教主孟和岂是这么容易被杀的?商妄,之前你在于谦身边的时候可否遇到过其他蒙古人。” 第二十九章 计划有变 商妄摇摇头,却猛然一顿,好像想起什么一样说道:“确实有一个蒙古人,也先在京城败退后,曾有一人与我们在京城郊外的一家小店地窖中相会过。此人向于谦汇报了一切蒙古鬼巫的动向,只是那人蒙着面,声音还故意做作着,我也认不出來那人是谁。不过他的臂膀很宽,身材粗壮个子却不高。” “看來就是此人从中作梗,我北疆大兵压境的计划看來是失败了,于谦又将了我一军。”卢韵之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会,又对董德吩咐着:“董德,你速去九江府见朱见闻,然后说明现在的情况,让朱见闻立刻开始行动,之后和阿荣一起去南京安排相关事宜。我们之后在霸州相会,事不宜迟现在你就动身吧。” 董德抱拳答是,飞身翻上拴在亭外的四匹骏马中的其中一匹扬长而去。“霸州。”商妄若有所思的念道。卢韵之指着草亭外的马匹说道:“商妄里面有一匹是留给你的,盘缠干粮都准备齐全,你可以速速奔回京城,休要让于谦生疑。商妄,霸州这个地方是不是很熟悉啊,当年我们在霸州打了第一次反击,结果于谦重兵逼近后我们失败而逃,才去了九江府。时至今日,两个月后我还要在霸州发动对北京的进攻,一雪前耻。” 商妄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曾几何时正是商妄等人把卢韵之和方清泽追杀到霸州城内的。卢韵之也是一笑说道:“快去吧,后会有期了,商妄。待到手刃仇人的时候,让我们把酒言欢解开一切恩仇。”商妄抱拳说道:“主公,商妄告退了。”说着也出门解开缰绳反身上马而去。 卢韵之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白勇,问道:“现在只剩下你我兄弟二人,白勇,若是不打霸州,直接强攻京城你有几成把握。”白勇略一思考答道:“我觉得有七成把握,北京城防极其坚固,加之刚才商妄所说有一部分天地人投奔了于谦,自然就更难攻城了。最主要的是京城即使派出再多的兵力支援西北,可是北疆鬼巫的威胁解除后仍有大量兵力护卫京城,更不要说轮防的五军营和备操军了。所以我认为,若是咱们连夜奔袭京城我有七成把握能马到功成。” “你进步了,不像以往那么张狂了。”卢韵之夸赞道,白勇面带喜色,卢韵之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要我说我们现在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白勇大惊失色问道:“主公何出此言?”卢韵之说道:“我们的原定计划是直接奔袭京城,直捣黄龙以迅雷之势攻下京城。可是现在你说我为何要先打下霸州再图谋后事?那正是因为现在我们的把握或者说胜算极小,于谦不愧是于谦,果然厉害。你刚才也说了北疆之势尽毁,这样北疆原有的守军就足够了,更不用派兵救援。这样的实力,我们很难打下京城,搞不好还会被前來增员的守军包围。” “若你是于谦,你掌握了千余名天地人,虽然这些天地人的实力参差不齐,可是也比一般的军士厉害的多。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办,盘踞京城还是向敌人出动出击?”卢韵之问向白勇。 白勇凝眉片刻,答道:“若是我,我必会把这些人分成两拨。”“说说看。”卢韵之饶有兴趣的说道。 “千人之中定是有实力较高的和能力较弱的,较弱的用以守卫京城和关卡要地,借助着城墙地势等有利条件,即使他们的能力较弱也会对敌军有所阻挡。实力较强的人组成的队伍虽然人数减少了,但是行动也更为快捷所带军需较少,这样的话有利于在整个国土内的大动作穿插。朱见闻引导的都是各地的藩王,现在各地商铺游匪在方清泽的指示下开始作乱,各地藩王向朝廷求助兵力,于谦自然知道他们的心思,不能把兵给他们,以防他们夺去兵权。可是放任不管之下藩王自己募兵剿匪,也无可厚非,若此时派叛依的天地人攻打藩王,必定会落个图谋不轨危害天下的罪名,就等于给清君侧的旗帜上加了一把火,我想于谦不会这么做。所以虽然朱见闻的勤王军实力不强,可是沒有什么危险。同时曲将军所率部众实力较强兵多将广,可问題是曲将军他现在还沒有发动进攻,他所处的又在安南国,贸然进攻曲将军就等于跟安南国宣战,所以于谦也不会打。”白勇讲解到。 卢韵之边赞许地点着头边给白勇倒上茶水,白勇双手接过,微微一笑润了润喉继续讲道:“而我们行军极快,地点不定,他们想找也找不到我们,并且我想于谦可能都不知道我们御气师的加入,即使如此主公您最初组建的部队也是实力强悍。总之,于谦对咱们这支队伍摸不清状况,无法派人阻拦。所以唯一一个地点明确,实力相对较弱,行动又沒有打着正义旗号的队伍,只有主公的二哥,二爷方清泽所率的雇佣兵了。所以,若是我,我一定先打方清泽。” “说的好!”卢韵之拍手高叫道“世上沒有傻子,你不傻,我不傻,于谦不傻,他所指派的那个苗蛊一脉脉主谭清也不是傻子。”“所以您的计划是?”白勇有些疑惑。 “我二哥方清泽那方面不光有雇佣兵和我伯父晁刑,更有豹子所带领的食鬼族,这些食鬼族身手不错,不比你们御气师差多少,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也有办法对付鬼灵。于谦会像你所假设的那样,进攻西北,瓦解一方势力,由弱到强逐步攻破。我对二哥有些担心,可是我相信他会沒事的,有豹子这写食鬼族在,那些人即使是集结了几脉的精英,也不会占多大便宜的。谭清不会在西北跟二哥豹子等人死耗,这样一來对他们毫无利益可言,他们想要的也无非是自保而已。我会尽快找到她,和她谈上一谈,或许能找到突破口。”卢韵之自信的说道。 第三十章 别无选择 “那接下來如何行事呢?”白勇很是好奇,整体的计划随着卢韵之和于谦的互相争斗,伴着插招换式勾心斗角发生了变化。 卢韵之嘿嘿一笑说道:“若是我和谭清谈不拢,那我也沒必要多树敌,能劝他们坐山观虎斗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他们的人数太多,实力也颇为不俗,此刻我与于谦交战正是关键时刻,谁能得到这支宝贵的力量,谁就多了一份胜算,所以让他们放弃对我们的进攻,改为坐看成败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话虽如此我还是很有信心让谭清帮我的。这就要靠你了,梦魇,出來见见我的好兄弟白勇吧。” 卢韵之说着,从他的胸膛之中伸出一只各种光彩流转不停地黑手,一个人型的黑影从卢韵之体内钻了出來。卢韵之说道:“梦魇,你现在应该可以直接说话了吧,我记得在撒马尔罕城外你就可以了。” “费什么话,当然行了。白勇,我是梦魇。”梦魇变换着声调说着,白勇吃了一惊,他之前听说过卢韵之体内的恶鬼,却沒想到如此强大,顿时一股寒意袭來,强大的压迫感让白勇浑身不自在。他不禁身体绷紧浑身,下意识的从拳头处燃起两团金光。 卢韵之按住白勇肩头,一股暖意传入白勇心中,白勇知道卢韵之定是用了御气之道。暖意一冲,白勇的紧张之感平落下來,只听卢韵之轻声说道:“放松点白勇,梦魇和我同气连枝,不会伤你的。” 梦魇乖乖的一笑说道:“怕什么,我可是常常听卢韵之在内心夸赞你是天下第一勇士,天不怕地不怕。”白勇一听这话,心花怒放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卢韵之说道:“若是到时候谭清不跟我合作,梦魇就会用梦境迷惑她,以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我二哥方清泽若是行动不顺利,就会來京城支援,我只需通知他的商铺就能联系到他。其次朱见闻也会率领勤王兵,高举清君侧的旗号从各地大举汇集到京城附近。到时候就只要等我大哥前來,我们几方势力就算会师了。我们提前一个月打下霸州,坚守城池不是问題,待到朝廷派兵阻拦大哥的大军的时候,咱们就可以双线夹击,再让勤王兵从中牵制,必能大获全胜。”卢韵之说出了一系列安排后长舒一口气。 说完,卢韵之站起身來,拍了拍白勇说到:“现在先按兵不动,咱哥俩去把士兵**得当,在山里藏上半个月再说。任重道远,白勇,拜托了。”“白勇一定尽力。”白勇抱拳说道。卢韵之拿起装有古月杯等物的包裹,梦魇也钻回了卢韵之体内。他二人骑上最后两匹马,快马向着十几里外驻扎军队的荒野狂奔而去。 九江吴王府,朱见闻來來回回的在屋内走着,朱祁镶也是愁眉不展,唉声叹气的说:“见闻,你别來回走了,逛得我眼晕。”朱见闻停下脚步看向朱祁镶,说道:“父王,今日下令发兵清匪,然后招募新兵,待兵员强盛后让方清泽属下的店铺掌柜出面,使假装作乱的渔民盐贩归顺,之后清君侧的行动就可以开始了。机不可失失不再來,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对战局不利啊。” 朱祁镶依然眉头不展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脸,然后挠挠头说道:“可是现在方清泽发來败报,卢韵之也派人送來消息,时局不利啊。于谦这一动手,两条先行发动进攻的线路都受到了阻碍,你说我们会不会.......就算我们藩王这一方面成功了,能赢得最后的胜利吗?等到于谦收拾了卢韵之他们,接下來被灭的可就是我们了。” “方清泽那边只是正常的交战,遇到些问題,沒有我们想象中的顺利罢了,不是败报。父王啊,你以为你现在的动作于谦就不知道了嘛,怎么到了关键时刻,您却犹豫不决了。一旦卢韵之失败了,下一个被灭的不是别人依然是您啊,父王。”朱见闻快步走到朱祁镶面前,面色严肃的说道。 朱祁镶依然沉思然后嘟嘟囔囔的说:“你说我们现在投靠于谦会不会胜算大一些,然后再另谋机会?” 朱见闻大吼一声,然后情绪激动的说:“父王啊,您经营权势多年,难道于谦是什么样的人你现在还不明白吗?他是个忠臣,他的心中只有大明,一切有碍于国家安定的人或事他都要连根拔起。过河拆桥,鸟尽弓藏都是他惯用的伎俩,父王自从中正一脉被灭后,为了自保我们做出的一系列反击行为,已经宣布了与于谦对立。加之我们后來纠结势力弹劾他,包括我们秘密募兵,私下打造兵器这些于谦肯定都看在了眼里。这时候临阵脱逃投靠于谦,不仅做不了他心目中的国家栋梁,也换不來一时的安宁。到时候盟友嫌弃我们是墙头草,沒人敢于我们结交。到最后势单力薄很快就会被于谦消灭掉了,父王,下令吧。” “汶儿,我的孩儿,是父王不好。父王老了,越老这胆子却越小了。你说得对,官场之上可以察言观色也信奉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要起兵造反就沒有其他路可选,要么成功要么人头落地,就按你说的办吧。今后我负责与各藩王的联系,还有和朝廷官员打交道,带兵打仗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年轻人去做了。别让我失望啊,你我父子二人是万古流芳还是遗臭万年就看此战了。”朱祁镶语重心长的看着朱见闻说道。 朱见闻单膝跪地说道:“见闻永远追随父王,助父王完成大业。”朱祁镶微微一笑,眉头终于舒展开來:“你不光是为了大业吧,还有你们中正一脉的兄弟情义。我记得以前你时时刻刻强调自己叫朱见汶,不叫朱见闻。可是现在呢,已经习惯朱见闻这个名字了,更加难以割舍你们这帮朋友的交情。” 朱见闻听了后有些不好意思,然后说道:“父王,我先下去传令了。”朱祁镶点点头,朱见闻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却听身后朱祁镶淡淡的说道:“若想掌管天下的权势,兄弟情义就要视若狗屁。” 朱见闻沒有回头,身子一震顿步当场,片刻后快步走出门去。 第三十一章 烽烟燃起 景泰四年末,各地盐商走贩群起作乱,十九路藩王借剿匪之命纠结兵力,各地藩王本性全漏。仅十余天的时间,招兵文书迅速上报朝廷,据文书称各个藩王本只有百余人的勤王军,至此兵力最少的已到千余人。吴王朱祁镶犹甚,勤王兵数量多达一万四千人。朝廷方面无法阻止,也不派兵相助只颁布圣旨嘉勉各藩王,使其安心剿匪,勿动它等歪念。 一月后,各地勤王军数量总数达到八万,武器配备齐全粮草充足,绝非短短数日可准备妥善的。三天后,各地乱党同时平息,纷纷归顺众藩王。十九路藩王联名上书,称天下之动荡全因圣光蒙蔽,定是有小人从中作祟。遂高举清君侧之名浩浩荡荡的朝着京城进发,其余地界未有动作的藩王看到此景也加入其中。这些藩王大多数只是闲王沒有军士,更未做好其他准备,只带家丁奴仆加入清君侧大军。这些藩王有的想借此讨个功名拜托落魄局面,还有的担心十九路藩王途径其所管辖之地时,假途灭虢。到时候藩王位置不保,家产充公家奴充军妻女沦为官妓,担心至此所以纷纷也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加入了大军。 景泰五年二月,朝廷所得密报,共有二十八位藩王共同作乱。其中主要力量还是先前的十九路藩王,其余的无非是凑个人头罢了。清君侧队伍迅速扩大,各路藩王兵力已经涨至十万人。统称勤王清君侧匡复义军,朱祁镶任勤王军统帅,朱见闻任勤王军左副统帅,珉王朱祁钢任勤王军右副统帅。 勤王军共分两路,一路由朱祁镶和朱见闻率领,十九路主力藩王之中占其十六,分兵多线路朝北京进军,朝廷下令喝止,无效。遂于谦派兵剿灭,无奈官场勾结,纷纷懈怠不战,此路的勤王兵一直向北推进,屡战屡胜。于谦斩懈战不攻将军四人,替换心腹前去督战,并调用河北河南山东备操军,至此实力大震与各藩王的勤王军打成一片。战况呈焦灼状,勤王兵进攻困难,有少数藩王已有撤军之念。就在这时,一支两千余人的骑兵队伍神出鬼沒,穿插于个战场之间,迅速向北推进,所过之处朝廷方面溃不成军,勤王兵众部称这支军队为天兵。 景泰五年三月,河南战场山东战场纷纷出现这支天兵的身影,往往两军交战之时,这支军队纷纷冲杀而出,并未见他们带有重型攻城武器,却攻城拔寨如履平地。有人见过,为首的将军是一个十**岁的清秀少年,所攻城之时他双拳金光大振,身后骑兵也多是如此,城门瞬间破裂,几盏茶的功夫这支队伍就攻克城池,然后又迅速隐于深山不见踪影,再看朝廷所守得城池早已是毫无战力,丢盔弃甲投降示意。这支神秘骑兵被越传越神,甚至有人说这支军队瞬间消灭了几万人,当然这都是传言,实际并沒有发生过,只是因为这支两千余人的队伍的出现,勤王军声威大震信心重拾,作战更加勇敢朝廷战败之报接连而來。 于此同时民间流言四起,说于谦是凶星蒙蔽皇恩,所以天下大乱,只有投靠清君侧的勤王军义士才能获得安宁。之后又传出寰宇将灭,若不投靠勤王军必定家破人亡,不日便有血光之灾。整个大明疆土早就打成一片,自然是日日都是死伤惨重,有不信者恰巧战死,或死于乱箭或毙于疾病,于是此传说愈演愈烈。有一游方术士普度众生,破灾免祸治病救人,收了不少门徒并且大肆宣扬加入勤王军之说。民间尊称这位术士为伍天师,日日烧香祭拜,以求平安,信奉伍天师的门徒遍布全国,多达数万人。 在这种鼓吹下,勤王兵人数逐日增多,民众纷纷加入,更具特色的是凡是伍天师的信徒,必定在后背上画有卍字符,号称刀枪不入所以作战勇猛。又有传说,若有死伤者那倒不是伍天师说的不对,或者符文不管用,那是因为心不诚而已,民众信以为真。总有幸运者几次战役作战勇猛身先士卒,却毫发未伤,民众更加相信伍天师所言,口口相传之下加入勤王军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朱祁钰和于谦乃至整个朝廷都大为头疼,京城之内也人心惶惶起來。于谦听闻天兵之说,也得知了民间清君侧和寰宇将灭的传说后,迅速做出应对,派商妄纠察京城和附近传递流言蜚语的信徒,一旦抓住立斩不恕。并且派出京城三大营中的三千营和神机营出兵河南山东战场,因为据描述于谦判断这支天兵可能是由天地人组成的,于是派出独狼一脉,驱兽一脉,五丑一脉助阵,又遣生灵脉主前去督军。 于谦下令只要见到那支所谓的天兵,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蛇打七寸擒贼擒王,只要天兵一灭勤王军心中的信念就破除了。之后于谦还找來程方栋,程方栋此刻已经自封为中正一脉脉主,于谦默许并让朱祁钰下令,册封中正一脉承认程方栋的脉主身份。程方栋大喜,与于谦一番长谈之后,程方栋领命去搜捕京城之外所谓的伍天师,据推断伍天师极有可能是伍好所扮。 在于谦的一系列大动作之后,勤王军受到了相应的阻碍,由节节胜利变成了节节败退。最终勤王军停止了进攻,转为防守。他们坚守已经打下的城池,虽然依旧有败北的消息传來,可也算是使得整个战局僵持住了。对于三脉天地人叛徒的加入,朱见闻有些头痛不已,现在明面上是朱祁镶为统帅,可是人人皆知这一路勤王军真正地指挥权在朱见闻手中。 朱见闻夜不能寐常身穿甲胄而眠,对于天地人叛徒的进攻他是一丝办法也沒有,只能凭着单薄之力吩咐人摆下一些大阵进行阻拦。可是独狼一脉,驱兽一脉,五丑一脉虽然实力不强但人数众多,强攻之下临时摆出的大阵效果甚微。朱见闻此时最想见到的就是那支“天兵”,可是这支部队却好似销声匿迹一般,许久沒有出现过。 第三十二章 高岗骑兵 勤王军在天地人叛徒和朝廷援军的进攻之下,败象已露,于是朱见闻下令,各路藩王齐聚山东集结兵力,做殊死搏斗,等待朝廷备操军以及后來的三大营其中两营援军,想要集中兵力一决雌雄。 西北方面,方清泽因为损伤惨重,虽在西北引起了动乱却也未曾吸引大军前來增援。加之晁刑依然昏迷不行,只能用汤水喂食,众多名贵草药吊命,后來送至慕容世家会诊后依然是毫无起色。因此方清泽与豹子商议后决定,打到北京待见到卢韵之后让他想些办法,看能否救醒晁刑。 方清泽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阻碍,因为藩王作乱之时已经消灭了绝大多数地方守军,加之豹子的族人武艺超凡,所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行军速度极快。景泰五年三月末,方清泽豹子等人行至山西境内的时候,发现了大批前來朝廷兵马,为了不引起沒必要的伤亡于是绕道山东,想由山东境内北上到北京附近寻找卢韵之。 勤王军有两位副统帅,同样也有两路进攻朝廷的兵马,一路就是朱见闻所带领的主力,而另一路掌管指挥权的勤王军副统帅则是朱祁钢,伍好的师父演卦一脉脉主。这路兵马加上朱祁钢这个光杆将军也不过三位藩王,还有后來归顺藩王的共计六人,兵力也弱得很,只有两千余人还多是些训练不精的老弱病残。 南京的兵部几次发动大军追捕朱祁钢的勤王兵,可是他们却望风而逃,不与之接触。南京请命要夹击朱见闻这路勤王兵,可于谦不准,声称南京按兵不动,要留守准备抵抗曲向天的大军。正当南京兵部统统嘲笑于谦判断失误的时候,曲向天行动了,正如于谦所料,曲向天势如破竹由安南国领六万大军,直杀到南京城下,仅用时两个月,和正常的行军速度差不多。 当朱祁钢的勤王军与曲向天合兵之后,曲向天也打上了清君侧的旗号,开始了对南京的猛烈进攻。南京兵力充沛,粮草充足,城防又极其结实,做好了做持久战的准备,牢牢的把曲向天的大军挡在了南方。其实曲向天本可以绕过南京直接攻打北京,可是若是如此就容易背腹受敌,被于谦合围,所以打下南京是唯一的方法。 景泰五年四月初,霸州城外高岗之上,一支两千余人的神秘队伍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座城池,好似那就是一个待屠的羔羊一般。队伍默不作声,隐藏在黑暗之中,唯一发出亮光的,只有那一柄柄冒着寒光的刀和骑兵们的眼睛,他们眼光中冒着无穷的杀意。 队伍之前一个两鬓微白的美男子立于马上,腰间悬剑手持马鞭,身着青衣长衫,月光之下,那消瘦却挺拔的身影尽显金戈铁马男儿本色。四月的天已经有些闷热了,风也好似在火上烤过的一样吹得人蠢蠢欲动的。 那美男子用马鞭点指眼下的霸州城,侧头对旁边一个五官长得也很好看的少年说道:“白勇,你觉得前些时日是否进攻过于顺利了,你看这霸州城会不会有埋伏。”原來这两人一人是卢韵之,一人是这支骑兵的统帅白勇。 几个月來,这支骑兵队伍无往不利,穿插于各个战场之间,进攻极其顺利,后來吸引了大批反叛的天地人和神机营以及三千营前去救援。之后卢韵之就下令夜行昼伏,在山间行军虽然速度有所降慢,但还好这支军队多由轻骑组成,沒有什么辎重,倒也是速度惊人。所以这一众人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河南山东两地战场,神不知鬼不觉的來到了离京城不远的霸州。 白勇听了卢韵之的问话略一思索答道:“的确有这种可能,不过就算他们设下了埋伏,我们也不怕,毕竟大部分的天地人叛徒都已经被派往了山东境内。再说这霸州只是个小城,怎么会有重兵高人把守呢。” “白勇,你又轻敌了,长此以往你会吃大亏的。你别忘了,据商妄的情报还有一脉天地人沒有出现,那就是苗蛊一脉。你们风波庄建在广西,与苗蛊一脉算是邻居,即使是广西也有苗蛊一脉的门徒,你对她们应该不算陌生吧。”卢韵之轻声说道。 白勇点点头叹道:“苗蛊一脉的确厉害,不过我一直在风波庄内所知甚少,只知道我们初到广西的时候曾和她们发生过一场恶战。后來她们的脉主仡俫花娘前來讨说法,一语不合打了起來,这个仡俫花娘极其厉害,与我太师祖大战三天三夜。最后仡俫花娘身受重伤败退而去,而我太师祖也中了蛊毒,虽然自行解了却已经气若游丝成了废人。再后來师祖从外而來,被太师祖收为关门弟子,御气之道从头学起,迅速超过了众多师兄弟,最后继承了太师祖的衣钵。可是苗蛊一脉依然怀恨在心,仡俫花娘的女儿仡俫弄布,前來寻仇师祖打得她毫无招架之力,于是就苗蛊一脉再也不敢招惹风波庄了。” 卢韵之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勇说道:“那现在的这个谭清是何人,你就一点沒听说过?”白勇摇摇头,说道:“主公您也说了,她应该是这两年才当上脉主的,您都不知白勇就更不知了。可是苗蛊一脉一直是仡俫姓氏当脉主的,也不知道谭清怎么能当上,真是奇怪。” “恩,不过风波庄的往事我还真不知晓,今天听你一说还真挺有意思的,回头给我好好讲讲。我之前只是从每年苗蛊一脉通报给中正一脉的弟子名单上看到过,你说的这些脉主的名字,现在想起來还真对这个谭清沒什么印象,所以推断她是这几年当上脉主的。她们善用蛊毒,弟子也多是女子,当地称之为草鬼婆,别的我所知不多。”卢韵之说道。 “那主公的意思是苗蛊一脉可能守在霸州城内?”白勇问道,卢韵之微微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 谋士谭清 白勇看向高岗远方的霸州城,然后对卢韵之说道:“那主公我先派几名哨骑去探查一番,若无可疑之处咱们再夜袭,迅速拿下,您看如何?” 卢韵之沒有立刻答话,翻身下马活动了一番筋骨,这才朗声说道:“一直以來,都是兄弟们上阵杀敌,我身为主公却未尽表率之意,今日就让我來为各位猛士探路吧。” 说着卢韵之身上的青袍好似被风吹鼓一般,只见他抬起双臂,袖口之中喷射出无数的黑色鬼灵,带着阵阵阴风朝霸州城而去。卢韵之并未念什么,完全使用心决,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放完所有鬼灵,鬼灵之多不计其数,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佩服不已。 大量鬼灵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飘向霸州城,白勇佩服的说道:“主公你这哪里是探查啊,攻下霸州城都沒有问題。”卢韵之此时睁开眼睛,嘴角带笑说道:“果然,苗蛊一脉在霸州城内,霸州城方圆三里之外布满了蛊虫,蛊器,待我破上一破。” 霸州城内一间房子里,灯火通明大排筵宴,十余名长相妖艳的女子坐在屋内,一个最妩媚的女人坐在正中高位,她猛地一看成熟艳丽火热奔放,仔细看去才恍然发现她的年纪并不大,说起來倒与白勇年纪相符,也是个少女罢了。只是她浓妆艳抹,又具有那双有意勾人的眼睛,才使得她看起來要年长许多。 这群女子在抱着坛子喝酒,酒中泡着不少草药虫子之类的,看起來豪爽的很,所有的作为都配得上她们苗族服饰,一切都异于汉族女子却别有一番风味。座下一名女子冲着堂中高坐上的女子说道:“脉主,为何于谦会让我们來守住霸州这个小城。其他支脉都奔赴战场,屡立战功日后封赏之时咱们的功劳可就小了。” 另一女子愤愤的说:“我脉主谭清可是他于谦能指使的动的?我们在西北沒有听从于谦的安排,他心中定是换恨在心,这才把我们闲置的。”众女子交头接耳,娇喝怒骂层出不穷。 高座上的女子正是苗蛊一脉脉主谭清,只听谭清轻声说道:“是我自己要求來驻守霸州的。”座下众女一时间纷纷静音,屋内顿时鸦雀无声,片刻后统统发出疑问:“为何?” 谭清收起了自己妖艳的样子,一副气定神闲的说道:“你们就确定于谦一定能赢?我们投靠于谦,一者是闹不清形式如何发展,二者是先做投靠以观后面局势的发展。现在天下大乱,即使我们盘踞边疆也会受到牵连,若是于谦赢了定会转过矛头打我们,若是我们提早投靠中正一脉,或许于谦先对我们开刀。那时候中正一脉的反抗力量并未显露,也不知道能否保住我们,所以当时归顺于谦最为稳妥,于谦若是知恩图报倒也好,可是于谦不是那种人。咱们苗蛊一脉向來不服朝廷管束,帮助咱们周围的族人暴动,所以一旦卢韵之为首的一众天地人输了,不久我们就会重蹈中正一脉的覆辙。” 一女子见谭清话语一顿说道:“可于谦是朝廷啊,卢韵之为首几路反抗势力是反贼,日后也无法封赏我们,承认我们的存在,保护我们的安宁。” 谭清哼了一声说道:“愚昧,自古以來胜者为王败者寇,谁是朝廷不重要,谁真正的掌握了大权赢得最后的胜利,才是我们需要投靠的。我们苗蛊一脉只有云贵各族支持,而且门规约束下更无法发展壮大,不管谁赢我们都是弱小的一方。于谦和卢韵之比起來,我觉得投靠卢韵之更加妥当,他们本就是中正一脉的弟子,不像于谦那样大肆杀戮天下各脉天地人。” “那我们快快投靠中正一脉吧。”座下又有一女子接言道。 “于谦不笨,自然不会把我们外放,给我们机会反叛,投靠卢韵之等中正一脉残余弟子。现在虽然战局尚未明了,但是对峙之势已定,这时候就看谁技高一筹了。近來战场上传闻的那支犹如神助的天兵,我怀疑正是一只预备突袭京城的部队,据描述我断定是天地人组成的。于谦也看出來了,所以他坚守京城,并且增援的时候留着人数众多的五军营在京。同时他还很看重霸州这个地方,既然于谦不想让我们在沙场上反叛,为了不让于谦提前对我们动手,我们就留在他的眼皮底下,留在霸州。”谭清讲到。 谭清见众人眼光中有些疑惑继续说道:“霸州离北京极近,南方又是藩王与朝廷交战的主战场山东,西还可以观望京城门户保定,东还可为军事重地天津卫做屏障。最主要的是霸州夹在北京,天津,保定三者中间,若我们现在反叛他们,他们便可轻而易举的歼灭我们。只有卢韵之兵临城下之时,才是我们的好机会。” 众女子答道:“脉主英明。”谭清笑着反问道:“你们说我们该如何开城投降呢?” 几个女子叽叽喳喳的嬉笑起來,有的说美酒佳肴款待他们,有的则说若有猛士也可以让他们一亲芳泽,还有的满口不堪入目的床笫之事,苗疆女子果然“豪爽”。 谭清摇摇头高声说道:“非也,我们要战,与卢韵之开战,战的越久越好,于谦为我们派兵來助,我们就可以伺机掌握一部分兵权。若是掌兵者不从,那就是考研我们下蛊本领的时候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若是立刻开城投降,我们即使站到叛军这一边也会不受重视,只有在战斗中体现我们的实力,他们才会看重我们,当我们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再谈判归顺。一者可以让他们记住我们的好,二來也可以通过谈判争取到更多的利益。中正一脉多是些仁义之士,定会信守承诺的,总比于谦可靠的多。最主要的是我想会一会这些英豪,看看我这女子能否笑傲群雄。” 谭清说着突然脸色一变,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罐子,掀开盖子把耳朵贴上去,脸色微变说道:“他们來了,好快。” 第三十四章 兵临城下 密十三3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四章 兵临城下来自 谭清又一次俯下身去,耳贴着小罐子听了一会,大惊失色说道:“他们好像人数很多,而且速度很快,我们外围部下的蛊阵第一层全被破了。”一苗蛊弟子惊呼道:“这怎么可能,第一层不光有蛊器还有蛊虫,数量至少几千个呢,埋在地下的到处爬动的更是不计其数,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毫无声息的破解呢?” “有可能,他们是用大量鬼灵破阵。集结所有弟子,西城门集结,不管來者何人,我都要会上一会。记住,此战只能胜不能败,否则我们将陷于被动局面,输了就沒有什么谈判的筹码了。”谭清说道。 众苗家女子答是,然后纷纷出去集结弟子去了。片刻过后,二百多名苗蛊一脉女弟子集结在了霸州西城门。谭清立于城头之上,身旁站着几位自己的得力助手,她的面色有些有沉重,身体微微的颤抖,因为她知道城下的这伙人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可以解决掉的。 霸州城下,卢韵之在前,白勇在后,身后跟着两千多名铁骑,从上到下都是那么的精壮威严带着一丝杀气。在卢韵之和霸州之间,涌动着不计其数的鬼灵,它们不停地碾碎路上的蛊器和蛊虫,并且在地下翻找着,不时有深埋的蛊器碎裂声传來。在密密麻麻的鬼灵面前,谭清所布置的蛊阵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最令谭清恐惧的倒不是这数不清的鬼灵,因为就算两千人各自驱使十个鬼灵的话,看起來会像现在一样不计其数,可是显然眼前的情景不是这样的。卢韵之所带领的这支骑兵是沉默的,沒有人念动符文咒语,只是默默的前行,那只有一种可能----心决。 谭清不敢想了,她不敢想象她将要面对的是一伙统统会心决的敌人,或者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其中只有少数人可以使用心诀,而这些鬼灵则是那少数人所驱使的。这么平均下來,每个人所支配的鬼灵则是.......谭清浑身打了个冷颤,停止了思绪,她稳定心神下令道:“列蛊意阵,列遮天蔽日阵,二阵成掎角之势挡住敌人。” 谭清下完令后,发现属下门徒皆沒有反应,回头望去,只见所有人都看呆了,她们哪里见过如此多的鬼灵,而且也未曾见过,如同卢韵之那样在蛊阵中还宛如闲庭信步的英俊男子。谭清娇喝道:“都傻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众女子这才反应过來,纷纷朝着城下跑去,当卢韵之來到城门前的时候,苗蛊一脉众女已经列好了两个阵法,互成掎角之势对着卢韵之等人。谭清也引來了城防守军在城门口,准备一旦两阵奏效就大开城门冲杀出去,先搅乱眼前这支骑兵再做打算。 卢韵之嘴角带笑,看向白勇说道:“你來还是我來。”白勇自从在徐闻城跟曲向天交战之后,日日琢磨自己的御气之道,那日曲向天聚集鬼灵在拳上打向自己胸膛之时,自己的身体下意识的产生一股气挡住了那一拳。后來经过卢韵之的点拨,知道自己缺少的是随心所动,之前所用的御气之道过多的讲究拳法套路,沒有发挥出最大的威力,而当时挡住曲向天的拳头那层气就是心中的气。经过这几个月的思考和练习,以及在战场上的实战演练,白勇已经对自己新的招式有了很大的信心。此刻听到卢韵之问话,白勇答道:“主公,好不容易有高手了,就让我來试一试我的新招吧。” 卢韵之却略显关切之色说道:“白勇,我觉得你一人对两阵,可能还是有些吃力,这样吧你先试上一试,我为你观敌掠阵。若是后力不济,我攻左阵你攻右阵,可好?”“甚好!”白勇开怀大笑答道。 谭清站在城墙之上,看到卢韵之和白勇视若无人般的交谈,气的连连跺脚,大喝道:“城下两个张狂小儿,在苗蛊一脉面前还敢口出狂言,今天就让你们有來无回。”卢韵之不喜逞口舌之能只是一笑了之,白勇年轻气盛听到谭清怒斥,也反唇相讥的回骂道:“汝这个小娘皮,待我拿下城池拨了你的舌头,看你还能叫骂的出來!” 说着白勇翻身下马朝着右侧的蛊意阵冲去,在他身前卢韵之所唤出的鬼灵纷纷让开,形成了一条通道,白勇只身进入了蛊意阵中。卢韵之脚踹马镫,手抚马鬃,身体如同鹅毛一般轻轻飘起,双腿直立在马背之上。此身形一出,城门之上的谭清大惊失色,知道眼前这人并不是狂妄之徒手里定有真功夫。 白勇纵身一跃腾空飞起,双手之上两团硕大的金色拳头凭空而起,朝着蛊意阵中的女子们砸去,那些女子倒也不阻挡皆纷纷躲避,白勇毫不费力的冲进了阵中。女子们的嘴角都浮现出一丝笑容,其中有一人用极其妖艳的声音说道:“不自量力啊,真可惜了这个俊秀少年了。” 拳头浮现在白勇身前,不进攻也不环绕防守,白勇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些女人。阵中是最危险的地方,白勇自然之道,可是对于他而言他要的就是危险,越危险才越能检验出他最近修行的到底如何。他一点也不恐惧胸中更是沒有一丝的疑虑,因为卢韵之在,在白勇的心中只要卢韵之在场自己就无所顾虑。 蛊意阵发动了,苗家女子不停地游走着,淡青色的烟雾从她们的裙袖中飘出,渐渐汇集成型,然后缓慢的飘向白勇。白勇不慌不忙,大喝道:“动拿塌!”御气的上古语言,此语一出只见白勇身体周围渐渐地形成一圈金色的光幕,光幕层层向外推去,如同罩子一般把白勇盖在里面。 青烟撞上了金色的光幕,发出霹雳啪的声响,顿时一股恶臭传出。卢韵之略一闭眼身前的鬼灵飘到众骑兵跟前,阻挡着恶臭传來,而自己也是被层层鬼灵包住,鬼灵亦真亦幻,众人依旧可以看到白勇的战况,只是有些模糊,如同雾中看花一般。 密十三3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四章 兵临城下更新完毕! 第三十五章 恶语中伤 谭清看到白勇所用处的御气之道后,娇喝一声:“原來是御气师,怪不得如此张狂,新仇旧恨一起算。苗蛊一脉弟子听令,遮天蔽日阵补上,你小子拿命來吧。” 白勇的光幕越來越亮,周围的青烟也越聚越多,突然白勇闻到了一丝恶臭的味道,再看光幕之上已经被青烟冲出了一道小口子。一旦恶臭遍布四周,那一定会身中蛊毒,白勇大喝一声,从光幕之外升腾起两只金色拳头,扫向了不听放出青烟的众女子。 苗家女子纷纷被拳头扫中,整个身子飞了出去,掉落在地上皆口吐鲜血站立不起,白勇大喜光幕之上的裂缝愈合上了,可是气化成的拳头依然不停,伴随着白勇自己拳头的指挥不听的摆动着,击打向阵内的苗蛊女子。就在白勇以为自己要大获全胜的时候,只见另一个阵型中的女子也融入到此阵之中。 新加入围攻的苗族女子每人都怀抱一个大坛子,她们迅速打开封在坛子上的泥土,然后口中默念着。只见大坛子那黝黑的口中爬出无数虫子,每只虫子身上还笼罩着层层黑气,它们爬了几步然后一跃而起,扇动着一对小翅膀扑向白勇御气而成的光幕。 每只坛子中涌出的虫子好似无穷无尽一样,瞬间连成一片,呜呜泱泱的遮住了白勇,卢韵之看着口中喃喃道:“原來这就是苗蛊一脉的遮天蔽日,苗疆人士果然直爽,式如其名。”光幕渐渐黯淡下來,白勇心中一惊渐渐感到有些吃不消,遂撤去光幕,只见金色的气化拳头在身边游走与全身,击打着扑过來的虫子,虫子发出扑哧扑哧的破碎声,并且一团团黑血喷涌出來。这招式就好似之前与曲向天争斗时所用的招数一样,与那时不同的是此刻白勇手并沒有指挥着这些御气而成的金拳,他化拳为掌也冒着金光,正在身边以不同方向游走,看來他已经做到了随心所欲。 虫子瞬时就淹沒了白勇,金光只是偶尔在涌动的虫子中闪上一两下,卢韵之担心白勇有危险,却见谭清冷笑的看着自己并未出手,看來谭清是要专心对付自己。 卢韵之不加理会,快步走上前去,众苗族女子转向卢韵之,之前在蛊意阵中并未受伤的人放出青烟逼向卢韵之,卢韵之身边鬼灵浮动的更加快了,渐渐地卢韵之的身形模糊起來。突然鬼灵全部消散聚集在卢韵之的双手之上,他的双手发出浓浓黑雾,紧接着这黑雾又消失不见了,好似钻入卢韵之的体内一般。 只见卢韵之双臂伸直,双手平摊成掌,向外推去,一股劲风大起,瞬间把涌來的青烟推了回去。苗家众女不妨,一时间反倒是被自己放出的青烟笼罩,各个面色铁青纷纷掏出药物服用,然后盘膝打坐不敢再动。卢韵之嘴角带笑,双手向两边划开,坐在地上的女子纷纷平移被大风卷着平移开來,卢韵之缓步穿行在众女让开的路中。她们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向卢韵之,好似在看神人一般。 卢韵之继续往前漫步走着,步伐不慌不忙,遮天蔽日阵的数十名女子转过头來,那些虫子离开了包围白勇的虫海,反向扑向了卢韵之。只见卢韵之不慌不忙的说道:“用鬼灵附在毒虫身上,修炼起來着实困难快收回去吧,不然你们会心疼的。” 不光是谭清,就连那些驱虫的女子也愤怒了,她们想要让卢韵之为自己说的话后悔,于是一如既往的让大片大片的虫子扑向了卢韵之。卢韵之并无轻视她们苗蛊一脉,因为接下來发生的事情证明了他刚才说过的话。 凭空发出了一片蓝光,紧接着噼里啪啦一阵响声,接着空气中传來烤焦了的味道,苗蛊一脉众人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张闪动着电流的屏障挡在卢韵之面前,卢韵之依然淡淡的看着苗蛊一脉众女子,轻声说道:“宗室天地之术,御雷。” 谭清大叫一声:“是中正一脉!报上名來。”卢韵之并不直接回答,而且扬声问道:“姑娘可是谭清?能否下城一聚,我有要事与姑娘商议。” “姑奶奶正是谭清,我问你的话你还沒回答呢,你叫什么,可是中正一脉的弟子。”谭清高声叫到。卢韵之耳听白勇发出两声闷哼,知道他可能有些抵挡不住了,于是嘴中边回答着谭清,边在眼前气化成剑狠狠如同削水果一般斩落了白勇外围的虫子。 “在下卢韵之,中正一脉行七。”卢韵之说完,那些虫子大多也被扫荡成了两半,算是替白勇解了围,白勇几个箭步跃到卢韵之身边,脸色有些难看。卢韵之取出一粒丹药让白勇服下,然后说道:“做得还不错,你先别动,你可能沾上了蛊毒、不过不碍事,你中毒不深服下药后就沒事了。”白勇吞服下去,退到卢韵之身后,屏气凝神,气走全身,加速药物的吸收消除体内蛊毒。 谭清看到自己手下的苗蛊一脉各个败退,在卢韵之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为了自己挽回面子说道:“你到底是御气师还是天地人,怎么还会用御气之道。旁人速速退下,我与这厮一战。”卢韵之听到谭清一直在叫骂,心中也是有些生气,但依然客气的说道:“谭清姑娘在下是來议和的,不知姑娘能否赏脸一叙。” 谭清故意卖弄身形,从高立的城墙上一跃而下,下方遮天蔽日阵中未被斩杀掉的虫子飞了起來,拖住了她的脚底。谭清从城墙上缓缓落下來,双指合并指着卢韵之说道:“小儿,伤我门徒,毁我蛊虫,你不得好死,休要废话站上一站。” 卢韵之眼睛微眯片刻,眼神中透出了无穷的杀意,从卢韵之的袖口伸出两只铁刺,在他的面前气化出一剑一盾,皆成暗红色还泛出淡淡白光。一股狂风平地卷起,卢韵之飞入半空之中,只听他口中缓缓地说道:“姑娘一直恶语中伤在下,休怪在下无礼了。” 第三十六章 双鬼出阵 密十三36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六章 双鬼出阵来自 卢韵之飘在空中,谭清也不肯示弱被蛊虫重新托起,同样也飞到半空之中,她脚下虫子的翅膀扇动发出嗡嗡的巨响,与卢韵之那边风吹拂空气的呼呼声交相辉映。 谭清娇喝连连,衣袖中奔涌而出无数的虫子和毒烟直冲卢韵之面门而來,卢韵之的身形往后一掩,地面上的鬼灵也腾空而起汇集起來,与谭清所挥出的东西相撞在一起。苗蛊一脉所使得蛊虫都是用鬼灵做饵加之怨气熏陶,从幼虫开始就是吃毒草长大的,可谓是剧毒无比,其中还带着丝丝鬼气,所以能与鬼灵抗衡。 一时间空气中不时传出鬼灵魂飞魄散的哨声,还有虫子被撕碎的破裂声,卢韵之大喝一声:“不陪你玩了。”说着那柄一直悬浮着气化成的剑劈了下來,剑身好似在燃烧一般瞬间撕碎了虫子,并把毒气逼开直直的砍向谭清。 谭清大惊失色,突然她的腰带好似一条蛇一般游动开來,在腰上缠绕转动两圈,顺着她娇柔妖媚的背部游走到肩头。谭清摸过那条腰带,双手持住横架起來,挡住了气剑的攻击。 腰带上的布与皮革破碎开來,里面露出一条细长的鬼灵,只是这鬼灵看起來好似蛇一样,却又不完全像是。鬼灵一遇空气瞬间膨胀,头部具化成型凶狠无比,好似扭曲的狮头一般,身体变得如同碗口般大小,巨蟒一样的缠绕住谭清的身躯,另一端猛然一抖竟然推开了刚才架住的气剑。 卢韵之眉头紧皱,口中低语道:“是蒲牢,隐藏的好深我竟然沒有感到,不愧是**恶鬼。”谭清冷笑着说道:“哼,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为时已晚。”谭清本想与卢韵之谈和,初衷如此可是一旦杀红了眼,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计谋策略,只见被卢韵之称为蒲牢的恶鬼长大了嘴巴冲向卢韵之,乌黑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一种吼声如同钟磬齐鸣一般幽幽飘來,极为好听。可是声音越來越大,这就让人有些受不住了,站在两人之下的御气师和卢韵之训练的猛士,以及苗蛊一脉门徒包括白勇在内都觉得耳朵如同裂开一般,更别说正对着的卢韵之了。 顿时卢韵之的耳膜流出一丝鲜血,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只能放弃心决口中念着,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在狂风之中声音被稀释了,众人才觉得好受了一些。这正是蒲牢的攻击方法声吼,一条如巨蟒般的身影扭动着穿过狂风,朝着卢韵之迎面而來。卢韵之挥动着气化出的御气之剑,与巨蟒状的蒲牢战在一处。 谭清轻哼一声,从怀中拿出之前一直侧耳倾听的那个小罐子,慢慢的掀开罐子盖,罐中之物正是苗蛊一脉的镇脉之宝,也是**恶鬼之一的玄蜂。所有的蛊毒蛊阵都可以与玄蜂相连,玄蜂还可以用翅膀发出的震动声与人交流,所以谭清才能通过这个小罐子迅速知道一些发生在外面的事情,只要有蛊虫或者蛊毒的地方,玄蜂都能感应到并且告诉谭清。于是她便从晁刑等人身上的蛊虫得知了雪铃一脉的被灭,也得知了卢韵之用鬼灵大破她布置在城外的蛊阵之事。 玄蜂飞了出來,在空中身形未变只有小指尖大小,与普通的蜜蜂沒什么两样。卢韵之边与蒲牢战着边看向谭清那边,见到那只蜜蜂后大惊失色,也知道这是**恶鬼中排名第七的玄蜂。只是之前从未见过,书上所说此恶鬼形如蜂,用毒物和鬼灵喂养,喂养十年方才可听从喂养者的命令,它的寿命极短喂养者一旦死去,玄蜂也会爆体而亡,此恶鬼多出自苗蛊一脉。 今日卢韵之一见方才恍然大悟,原來玄蜂不是由鬼灵组成,而是在活物体内形成,不禁对苗蛊一脉有些钦佩之意。若不是卢韵之是五两五的命相,敏感与常人,谁会想到这只小蜜蜂正是大名鼎鼎的玄蜂呢。玄蜂一出压迫感骤起,就连同是**恶鬼的蒲牢也退了开來,不敢与之比肩相立。 卢韵之慢慢从蒲牢的吼声中稳定了心神,恢复了心决控制,一时间风更加猛烈了,但是小巧的玄蜂竟好似不受任何干扰一般,画了一个曲线后笔直朝着卢韵之飞去,速度快的惊人。卢韵之吃了一惊,他分明看到从玄蜂的身上冒出了无数鬼灵,在飞行的途中变成了一只犹如巨象般大小的硕蜂。 它轻扬尾部,一根粗黑的大针冒着逼人的煞气展露在空中,猛然被鬼灵覆盖变大的玄蜂用这根大针狠狠地扎向了卢韵之。卢韵之气化成盾挡在面前,天地之间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山河都在摇晃好似地震山摇一般。 卢韵之面前的御气之盾慢慢的有了破裂的迹象,那支大针牢牢地钉在盾上正在一点一点的往里钻着。卢韵之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明白了,原來玄蜂的威力是聚集,它把所有吃过的鬼灵能量和毒气都聚集在了大针的针尖上,所以力量才如此巨大,这与曲向天的鬼气刀原理如出一辙。 “我來助你一把吧。”梦魇在这时候突然在卢韵之耳旁说道。卢韵之嘴角微笑轻轻摇头说道:“不必了,他们已经完了,一会替我保管好蒲牢和玄蜂的鬼婴,谭清是个高手值得争取。” 谭清看着卢韵之,有些莫名其妙,她轻轻一笑扬声说道:“哎呦,都吐血了,怎么还神志不清了呢?自言自语的,你叫卢韵之对吗,你就是这次叛军的首脑吧。既然你败象已定,我就收了玄蜂,咱们坐下來好好谈谈,你看这样可好,原來中正一脉这么不顶用。” 卢韵之也是回应的一笑,口中答道:“我不是首脑,中正一脉的本领你还沒见过呢,而且我也沒有败。”话音刚落,只见四周黑雷突现,在天空中炸裂开來,形成密密麻麻的黑色闪电。蒲牢紧紧缠绕住谭清,却被雷击蹭到的大吼一声浑身乱颤。玄蜂被黑雷击中顿时哨声大起,眼见就要魂飞魄散,谭清的脸上一片煞白。 密十三36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六章 双鬼出阵更新完毕! 第三十七章 似曾相识 密十三37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七章 似曾相识来自 谭清打开小罐子口中鸣哨,玄蜂以比先前更快的速度飞回谭清所在处,卢韵之并未乘胜追击,雷击稍顿玄蜂也顺利的跑如罐子中,变回了原來的大小,龟缩在罐中不敢出來。谭清并沒有因此感激卢韵之,经过雷击她的玄蜂元气大伤,需要调养数十日才能恢复过來,过程一定是艰辛异常。 蒲牢刚才被雷击蹭到的地方现在开始时隐时现,看來也是受到了重击。卢韵之脸上带笑一副和善表情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谈了吧。”说着风落云定卢韵之飘飘然落到了地上,谭清也是降了下來,眼睛依然恶狠狠地看着卢韵之,蒲牢变回了细长的模样缠在谭清腰间。谭清轻叹一声拿出一个皮囊,又从怀中拿出七八只甲虫放入皮囊,蒲牢嗖的一声钻入皮囊之中。 “你要说什么?卢先生,请讲吧。”谭清憋了几口气,这才强忍着用平淡的语气说着。卢韵之刚想开口,却剧烈的咳嗽起來,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來,于是他连忙拔出钢剑撑在地上,好使身子不至于跌倒。 谭清的眼中闪出一丝精光,她抬起手臂一股红褐色的烟雾散发着花粉的香味,冲着卢韵之依旧咳嗽不止的身影而去。此技一出谭清也是有些后悔,毕竟她是想与卢韵之谈判的,只不过是想求些谈判的本钱而已,可是这么一來她却是自断后路,于是心中暗骂自己过于冲动,只为蒲牢和玄蜂心痛忘了自己的初衷,不过事已至此却别无选择,想要收招为时已晚。 一抹金光挡在卢韵之面前,并且一只硕大的金色拳头从那金光中闪出,分开红褐色的烟雾击打在谭清身上。谭清心中正在懊恼,心思有些飘忽,并未集中注意力,那拳头又來的极快,猝不及防之下谭清挨了个正着,顿时倒在地上也如同卢韵之一般口吐鲜血。 原來白勇看到了谭清的动向忙來救驾,还好白勇受毒不深又服用了丹药,现在毒性全解身手依然迅速,这才挡住了谭清放出的剧毒。白勇还想再御气聚神继续击打,却被卢韵之扶住了肩头。 卢韵之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我沒事,这谭清能战到这个份上也是个人物,竟然逼我御气之道天地之术皆用,最后要不是有这黑雷伏魔阵,我说不定就败了。只是我的旧伤又有些不太舒服,來兄弟,扶我一把。” 白勇架起了卢韵之,卢韵之低语道:“梦魇,能否替我用鬼灵疗伤。”梦魇在耳畔答道:“啰嗦,早说让我上阵你不许,看了吧你自己又受伤了。”卢韵之吐纳几口气后,待梦魇替自己用鬼灵之力给肝脏疗伤过后,又用御气之道游走全身一周,这才舒爽许多。 卢韵之抬眼看了看倒地不起的谭清,还有在一旁呆若木鸡的苗蛊一脉女子,她们有的手中蛊虫被破被御气师团团围住,有的则是中了自己的毒并未解开,加之谭清昏迷群龙无首乱作一团。“白勇,把她们都绑起來,记得要搜身不要让她们藏有蛊虫或者蛊物,然后对城门喊话要是城内守军不开城投降立刻强攻下來,不留活口。我有些倦了,我先去歇息一番。”卢韵之说着拍了拍白勇的肩膀,走上前去扛起谭清,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小罐子和装有蒲牢的皮囊,向着队伍后方走去。 霸州城守军看到了谭清和卢韵之的战斗,皆是目瞪口呆,他们无法想象这是人的战争,有听觉灵敏者清楚的听到了卢韵之所说的话。所以还未等到白勇喊话,城内守军早已挑起了白旗,城门大开投降示意。 卢韵之等人顺利进入霸州城,苗蛊一脉女弟子纷纷被绑住,关入了屋中并且卢韵之下令,挑选了几名品行端正的御气师看守,这才回到知府衙门。这里已经被卢韵之占用了,不过为了不扰民做到一视同仁,所以并未把知府家眷赶出去,只是占用了一个偏房还有衙门的大堂罢了,大军则在原先守军大营驻扎。 谭清缓缓睁开了,发现卢韵之正蹲在自己身旁打量着自己,谭清望向身上,发现自己被紧绑着。卢韵之突然伸出手去,用指节请抬起谭清的下巴,做了个很轻浮的动作。谭清怒喝道:“泼皮,你要干什么,看你斯斯文文的沒想到是衣冠禽兽。”说着还使劲啐了卢韵之一口。 卢韵之侧身躲开口水,依然端详着谭清却好似想不起來了一般,用力的挠了挠头说道:“谭清脉主,您好像一个人,可是我又忘了在哪里见过了。”谭清却媚眼一番说道:“你这个臭男人想睡老娘就直说,绕这弯弯绕作甚。” 卢韵之真起身來拂袖怒斥道:“你这女子好不讲道理,我与你好好说话,你怎能如此回答。看你年纪不大,张口闭口的污言秽语,成何体统。”谭清反唇相讥到:“你个书呆子,装什么假正经,这把年纪了还装羞涩少年,也不嫌害臊,看看你的白发估计连孙子都有了。一把年纪欺负我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你快放开我,快放开我。” 白勇一直站在卢韵之身旁,听到谭清连番羞辱卢韵之,就想冲上去打上她几个耳光,可听到谭清所说卢韵之连孙子都有了的这番话的时候,不禁看向卢韵之。卢韵之也摸了摸自己鬓角的白发,与白勇一对视,白勇自然也知道卢韵之年华老去的内情,两人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谭清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为何而发笑,还以为是在羞辱自己于是破口大骂起來,卢韵之却调笑着说:“谭脉主,不是在下不肯放你,只是你过于厉害,而我又技艺生疏,我担心放开你就治不住你了。所以我亲自用牛筋绳把你绑住,介于您是女儿家,我又用鬼灵给您搜了搜身,这下我才能放心。” 卢韵之顿了顿,然后对白勇说道:“白勇,我讨厌别人叽叽喳喳的,把谭脉主的嘴堵上,扔到柴房里去,由你照料。”白勇拱手答是,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來一块破布,走上前去就要塞住谭清的嘴。 谭清又一次破口大骂起來。 密十三37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三十七章 似曾相识更新完毕! 第三十八章 困兽之斗 谭清骂着骂着看到白勇就要堵上她的嘴了,才冲卢韵之呼喝道:“卢韵之,你别欺人太甚,你要把我绑到什么时候,你不是來议和的吗?还不快把我放了。” 卢韵之点点头答道:“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是來议和的。”谭清面露喜色,却听卢韵之又说道:“白勇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嘴堵上。”白勇把布塞入了谭清嘴里,结果用力过大直塞的谭清翻起了白眼,白勇忙抽出后重新塞入,并且冲着谭清一抱拳说道:“姑娘抱歉,在下粗人一个,请见谅。”谭清白了白勇一眼,又看向卢韵之。 只听卢韵之又说道:“至于什么时候放了你嘛,那就得看你什么时候能好好说话了,你若能心平气和的讲话,我就坐下來跟您谈谈,并向您赔罪。您的玄蜂和蒲牢我就替您暂为保管了,它们的元气有些损伤,我会替您照料的。” 谭清的嘴被堵上了,呜呜几句虽然听不出它在说什么,可是看得出來态度友好了不少,不像先前那么激动了。她本以为自己这样,卢韵之就会达到使自己屈服的目的,从而放了自己,可是沒想到卢韵之却一挥手说道:“带下去吧,白勇,好生招待。”说着卢韵之回到案前,摊开一卷书读了起來,对眼前谭清和白勇置若罔闻。 白勇拎起谭清快步走到后院的柴房之中,本想重重的扔到柴堆上,心中一动却轻轻地把她放在了地上。谭清感激的看向白勇,眼中充满了可怜委屈,却又有一丝勾人。白勇哼了一声说道:“主公早就提前交代了,说你们苗家女子最善于勾人,让我好生防备,不然真被你迷惑住了。你自己好好在这里反省吧,以后说话客气点。”说着白勇走出门去,柴房的门慢慢的掩上了。 再说山东战场之上,朱见闻愁眉不展看着眼前的战报,所有的军情都是求援抱怨以及满腹的牢骚。自从与前派出了几脉天地人加入军队之后,不光战斗力上大有长进,更加动摇了自己的军心,因为大明的军队同样有了一支战力非凡,驱鬼引神的“天兵”,加之神机营和三千营的加入,更是雪上加霜。 朱见闻引兵退居济南府,集结兵力准备与朝廷的军队做最后一搏,所以济南府周边布满了勤王军,他们挖设战壕高筑城墙箭塔,埋设陷阱做好木栅,静静的等待着朝廷的最后的总攻。 这种安静不是那种沉默的等待,亦或是无畏的无言,而是一种恐惧的噤声,自从己方的天兵消失之后加上朝廷的援军,屡战屡败的勤王军再也沒有一丝信心。现在避无可避,造反不成众藩王只等战败被俘,既然参与了造反就别无他路可走,他们虽然不知道于谦是何人,但是朱祁钰是什么人物他们是了解的。一个可以把对自己有恩的亲哥哥囚禁起來的人,对于这些外亲更加不会珍惜。所以藩王们此时倒也是众志成城,统一下令若有逃跑者群起灭之。可是久而久之,还是有不少人起了投降之心,连日的征战让人身心疲惫。 济南府这座城池不算大,但是城墙倒也结实,而且此地离孔孟之学的故土不远,虽然民众崇尚儒家思想,可是民风淳朴的背后却带着血腥和彪悍。恰巧此地官员是个外调而來的贪官,与当地居民并不融洽,朱见闻攻下此地后杀了贪官也算是大快人心,所以有不少当地民众加入到勤王军中,也算是补充了一点损失的兵力。 朱见闻正在愁眉不展之中,一声“报”响起,一个军士快速跑入院中,朱见闻又是一阵头疼,问道:“又是何方败报。”只听那斥候说道:“启禀左副统帅,山东备操军在西边逼近。”“什么?!”虽然这个结果在朱见闻的预料之中,但是他还是发出了这声惊呼。 紧接着又有两名斥候同时跑入院落之中,“报,河南备操军由南部逼近,已经破楚王兵,现楚王正带兵进入济南府防守境内。”“报,三千营神机营从北大举进兵,不日便能进入防守阵地。” 朱见闻转身跑入房中,在地图上圈画着,合围之势已经明确现在除了东部毫无退路,可是往东退去就更无周旋余地。一旦勤王兵被逼到沿海地带,那将退无可退,要么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要么被大明军队赶入海中,命丧浩瀚。 朱见闻想來想去毫无办法,于是传令召集各路藩王以及义军将领,他有话要说。半个时辰过后,众人齐聚院落之中,朱祁镶威严的站在台阶之上,他的身旁站着低垂着头的朱见闻。 朱祁镶手持着掌兵虎符和大印说道:“今日我儿见闻传各位前來,有要事商议,作为咱们各路藩王的统帅,我对他的想法一概赞同。现在我守着大家,正式把兵权交与我儿,望你日后能够逢战必胜,让敌人闻风丧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支军队的指挥权一直在朱见闻手中,正在闹不清朱祁镶父子在搞什么名堂的时候,只见朱见闻也是毕恭毕敬的虎符和大印,扬声说道:“谢父王。” 朱见闻收起大印和虎符,这才扫视着石阶下的众人,然后口中说道:“刚才根据我派出的斥候來报,山东河南两地备操军已由西面,南面向我们推进。”众人大惊失色慌乱成一片,只听朱见闻继续说道:“三千营神机营也从北面向我们进攻而來,向东逃窜想也别想,背依大海又无结实城墙,那就是死路一条。如此说來,我们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刚才喧闹的众藩王和将领顿时都闭上了嘴,石阶之下刹那间鸦雀无声,大家都感到了死亡即将到來,却又不明白此时朱见闻所言意欲何为。朱祁镶显然不知道朱见闻要说这种扰乱军心的话,也是吃惊的看着他,好似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一般。 朱见闻悲叹一声说道:“无路可逃,困兽之斗,就是形容我们现在的处境。” 第三十九章 围城战备 朱祁镶听了朱见闻的话,疑虑的说道:“见闻,这.....”朱见闻冲着朱祁镶眨了眨眼睛,朱祁镶不再多言,静看自己的儿子扭转乾坤力挽狂澜。 朱见闻又是一声叹息过后这才说道:“各位如今大势已去,我们如同大海里的孤舟一般,若是众位想要投降我绝不阻拦,现在你们就可以高打着白旗去投降,日后怎样只能听天命了,各位珍重。”说着朱见闻拔出腰间悬挂的剑,高喝道:“不想投降的跟我上城墙,上阵地拼死守住,等待曲向天的援军到來。” 朱见闻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朱祁镶一愣也是走了出去。一股悲凉感在众藩王将领心中油然而生,他们或许下错注了,这是一把必输的赌注除非那支天兵降临,或者曲向天能够迅速打破南京的阻拦,前來支援。 朱见闻走出院中,拐了个弯停步不前等待着朱祁镶追上,果然朱见闻前脚刚停,朱祁镶后脚就追了上來。朱祁镶低声问道:“见闻,你在搞什么鬼。”朱见闻神秘的一笑答曰:“父王莫急,若是我不说此番话,并且执行先前的逃跑投敌者群起灭之的命令,或许他们可能会一时糊涂绑了我们去向朝廷邀功。可是我刚才说出那番孤城被围的话之后,我明面上是在给他们一条生路,这时候他们就会思考,若是投降了后果会如何。自然大家都不笨,肯定会知道若是投降了也逃不过日后的肃清。这时候,他们才会万众一心与我们共同奋力抗敌,不过如此做來可谓是一招险棋,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这么说,你先前所说的现在三方大军对我们形成了合围之势,是故意诈他们的?”朱祁镶问道,朱见闻苦笑一声说道:“那倒是真的,否则我怎能被迫使出这个置死地而后生的计策。” 朱祁镶错愕道:“此技能成功吗?”“不知道,父王你看,成了。”朱见闻佯作要向城门走去的样子,只见从院落中各藩王和将领纷纷走了出來,口中高喝道:“誓与吴王共存亡。”正如朱见闻所料,刚才院落中的每个人都思前想后一番,然后面面相觑,顿时明白既然已然造反了,只有拼死一战才能有一线生机。 一天后,众人所“期盼”的大军终于围城了,首先交战的是南面外围的战壕和箭塔,朱见闻亲自上阵,大涨己方士气。河南备操军大举进攻,可无奈本來备操军就是二等军队,加之先前被勤王军打败了多次,所以有些怯战。双方互相冲了几次阵后,反倒是把河南备操军赶出了七八里,勤王军沒有乘胜追击退回战壕,但是军威大振众人信心大涨。 第二日,西侧的山东备操军也发动了进攻,虽然山东备操军也是二等军队,可因为先前在京城与瓦剌的战争中获得了实战经验,又被调去了几名得力的将军,所以进攻倒是炅然有序的多,很快就夺下了西侧的外围阵地。朱见闻在南边与敌军对垒,无暇顾及西侧,朱祁镶亲自上阵,身先士卒冲向失去的阵地。这一天双方都在互相抢夺济南府西侧的阵地,來來回回死伤多达数千,全都是短兵相接拼的就是勇猛。直到傍晚时分,朱见闻领兵來救这才完全抢回了阵地,这一日虽然异常艰苦,却也是基本取得了胜利,还算是个皆大欢喜。 第三日,位于济南府北方的神机营和三千营依然不发动进攻,他们已经來到此处一日了,却一直做观望的态度。正午时分,南面西侧两路大军同时发动了攻击,这次的攻击更加猛烈了,其中还夹杂着鬼灵攻击,朱见闻看去只见五丑一脉已经助阵自己防守的南面,而据报判断西面应该是蒙古的独狼一脉。 为了防止全线溃败朱见闻果断下令撤军回城,就在此时神机营和三千营发动进攻,其中还夹杂这驱兽一脉,各种野兽发疯了一样向着士兵扑來,撤退中的军士死伤惨重。朱见闻撤回城后,又反身带兵救援北面,经过一番厮杀这才抢回來一些人。回城后,他连忙传令清点人数,发现经过三天的大战,己方损失八千余人,伤者更是多达几万。退回的勤王军,已经经过连番征战,伤亡惨重仅剩十万人,其中还夹杂着大量信奉伍天师的信徒,这些人虽然忠诚但是训练不精不堪大用。 济南府本是小城,十万人挤在城中略显拥挤,可此时朱见闻却嫌兵不够多,将不够用。济南府的城边有一圈护城河,河上有四座桥,朱见闻炸毁了其中的三座桥,只留正对着北方的一座。朱见闻连夜配置好中正一脉的秘药撒入护城河中,整个护城河顿时成了一条毒河,只是朱见闻对这些药物的搭配所学不精,此刻有些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叹。护城河经过朱见闻的投毒,沾到水虽然不至于丧命,可也会烧毁皮肤疼痛无比,这也就够用了。 济南府泉脉极多,即使护城河有毒也不影响城内饮水,这可就苦了城外围攻的明军了,所通河流皆有毒只能钻井取水,还好周围地下泉脉也是颇多,沒有费什么功夫就挖出來几股水。 朱见闻派一万人守历山门,又派一万人守泺源门,还有一万人紧守汇波门,两万人居中调度,剩余五万人全部挤在了北面的济川门,城墙城内门口到处都是人头攒动。朱见闻担心天地人反叛之人用鬼灵攻城,还用数条一丈多长的白布沾着狗血画符挂与城头之上,并且在正中城楼之上悬挂临时打制的八卦镜。 不光如此,朱见闻还不断派人加固济川门附近城墙,仅一日之内,城墙就加高了一丈,厚度也是惊人。朱见闻忧心忡忡的看向眼前逐渐汇集的明军,心中筹措不安,既盼望着早些开战一决雌雄,又盼着对方晚些进攻可以多做准备等待援军,可是真的有援军吗?这个问題连朱见闻自己也不知道。 第四十章 艰难一日 对于朱见闻的一番作为,明军方面也是头痛不已。本想把朱见闻他们围困在城内,却觉得不妥,万一曲向天在南京打赢了,援军一到到时候围点打援,从中开花里外夹攻之下,明军的合围优势就失去了。若是强行进攻也是不妥,毕竟攻城最少也要多出守城一方三倍兵力才能拿下,可是现在不光是箭楼高塔在济南府周林立,就是那条布满毒液的护城河也够头疼的。加之几条大符文和那面八卦镜,虽然不能克制明军方面的天地人,但也会消弱他们的实力,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只有打起來才知道。 战争一开就无法停止,现在明军沒有时间思考,更沒有时间做持久战,指挥权已经完全落在于谦派來督军的生灵脉主头上,这个面色因修炼而弄得铁青,头发全白的老头,看到朱见闻的布防后眉头就再也沒有舒展过。 清晨时分攻城开始了,神机营架设火炮不停地轰击着济南府城头,在城头之上朱见闻也用火炮回击,在城内朱见闻还临时制作了巨型的投石机,不停朝城外扔着巨石。两遍互攻了一个时辰这才停歇,生灵脉主下令发动了进攻,几万河南山东两地备操军冲向济川门前的小桥。他们的前队刚到桥边却落入早就挖好的陷阱之中,之前西侧南面的陷阱让两地军队一筹莫展。此刻也别无他法,为了强攻上城头只能大踏步的前进,活人填满了坑洞,士兵们就这样踩着死尸,嚎叫着拥挤在了桥上。 这下明军可成了勤王军的活靶子,箭射炮轰火油投掷,也不管这唯一的出口是否损坏,只是不停地击打着涌上桥來的士兵。士兵们躲闪之中,发生了拥挤踩踏,还有很多人被挤进了护城河中,只能尖叫着看着身上的皮肤慢慢溃烂。 第一波进攻就这样被打退了,朱见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是气还沒喘匀,独狼一脉和五丑一脉就驱使着鬼灵攻向了城墙。满眼望去竟有几百个鬼灵,那几条硕大的灵符发出阵阵光芒,城楼上的八卦镜也在朱见闻的不停摆弄下发出柔和的光华。一时间威力大减,鬼灵无法穿透城墙,只能爬墙而上,士兵用刀剑砍去竟也偶尔能砍中鬼灵,只是十刀中一虽然也能杀伤鬼灵,己方却也是损伤惨重,不停地有军士被五丑一脉所驱使的鬼灵撕裂开來,或被独狼一脉鬼灵撕咬致死,发出阵阵惨叫,空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了。 紧接着两地备操军也发动了第二波进攻,这次他们举起大盾挡着弩箭,并且抬着大量云梯冲杀过來,济南府的护城河虽然较深但并不宽,云梯往护城河两岸一架上面铺上盾牌,陡然就成了几座小桥。虽然踩上去有些摇晃,可也算能通过了。这样一來护城河上唯一的桥这个难点就被破了,士兵扛着其余的梯子推着撞车到了城墙边。 明军架设云梯,勤王军推倒云梯,明军士兵在梯子下紧紧抱住梯子腿,用身子的重量把梯子压在城头,使勤王兵无法再推倒。明军争先恐后的爬上梯子倒也是作战勇猛,勤王兵用巨石檑木砸去,并用热油火油浇灌而下,其后还有弓箭手不听射击,明军伤亡惨重横尸城外,虽然有鬼灵从中冲杀,但勤王兵却越战越勇,毕竟城头之上人数众多,又占据了地利优势一时间防守还算顺利。 济川门外,四辆撞车推了过來,被火炮和投石机砸中两台,立刻毁掉了。还有一台在撞门的时候被从上浇下的火油泼中,撞车连同撞车两侧的士兵都燃烧起來,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十几名大汉用长枪顶开那台燃烧的撞车,另一台又推了上來,并且用盾牌铁板等物举在头顶,防止再被重物或者热油火油砸中。 城上鬼灵与众人战做一团,互有伤亡城下攻守双方更是打斗激烈,勤王军唯一占优势的地方在于,他们是守城一方完全不用担忧误伤,于是火炮和投石机也就一刻沒停过,而明军担心攻城士兵的安稳不敢回击。明军驻扎之地被迫往后撤了一里,但是城头上的防守依然有些紧张,这一战便是一天。 直到夜幕降临鬼灵率先撤去,紧接着攻城的明军也渐渐撤退而去,城墙下堆满了尸体,有明军的也有勤王军的,足有万人之众。朱见闻长舒一口气,看向自己一直在摇晃的八卦镜。若是今天沒有这个巨大的八卦镜在,鬼灵也不会被杀伤。此战虽然惨烈,但是勤王军重拾信心,他们守住了,艰难的第一天度过了,而且他们发现有鬼灵的情况下,他们也可以获胜。虽然那些可怕的鬼灵很难砍到刺伤,可也不是无法战胜的。 朱见闻看向满脸喜悦的士兵,再看看自己的手早已满是鲜血,看來是之前來回翻转八卦镜把手上的皮磨掉了的缘故。朱见闻走下城楼,走到守城士兵之中,拔出腰间长剑振臂高呼:“胜了!”勤王军军士们跟着朱见闻,一声声的呐喊,声音响彻云霄,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天完全黑了下來,交战双方各自休整,在济南府对面的明军大营中,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人走了进來,对着生灵脉主一拱手说道:“生灵脉主别來无恙。”生灵脉主正在查看济南府的地图,考虑着接下來该如何进攻,抬眼看到那人也是一笑说道:“雪铃脉主辛苦了,于大人可有安排?” 雪铃脉主嗯了一声,接过生灵脉主递來的水一饮而尽,看來渴坏了他喘匀了气说道:“于大人有令,速速攻下济南府剿灭朱见闻的乱党,限时三日内。” 生灵脉主叹了口气说道:“哪里有这么容易,我只能尽力而为。对了,先不说这些烦心事了,雪铃脉主近來如何?”生灵脉主和雪铃脉主两人本來就认识,加之后來生灵一脉在于谦带领下围剿卢韵之之时全军覆灭,雪铃一脉被豹子也全部歼灭,两人同病相怜交情倒是更加深厚了。 第四十一章 城破之夜 雪铃脉主听到了生灵脉主的询问,也是一声叹息:“你为攻城心烦还好,毕竟是为朝廷效力沒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是吧,可我就更加悲惨了。自从雪铃一脉在西北,被那个叫做豹子的混蛋噬魂兽杀干净后,我的地位江河日下,无门徒可用,也不像你一样是于大人手下的元老了。可想而知啊,我日日受到排挤,现在都沦落成信使了。” 生灵脉主安慰道:“老兄,话不能这么说,你想凭你的本事将來还无出头之日?再说,沒有门徒也好,这样就引起不了什么危险,于大人自然也不会对我们过河拆桥了,可能还会因祸得福呢。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再怎么悲叹也是沒用的,听天由命吧。还有你这哪里是信使,是传令官,天下所有的秘密你都知道,军情紧急天下也不太平,除了你雪铃脉主谁还能保的情报安全快速的送达呢。”雪铃脉主听了这话,觉得虽然有恭维的成分,但也多是实情心中郁闷之意大减,笑了起來。 生灵脉主话锋一转低声问道:“近日京城方面有什么动向?”“京城方面倒是沒有,不过京城外在我们的后方却发生了一些事。”雪铃脉主神秘的说道。 “怎么,在南疆发现的那支卢韵之的骑兵队伍找到了?”生灵脉主一脸疑惑的问道。雪铃脉主点点头,眼珠转了转又看了看四周,更加压低声音说道:“不光是出现了,而且好像还有御气师加入了。”“御气师?他们不是在风波庄吗?”生灵脉主惊讶的叫出來,雪铃脉主连忙捂住他的嘴,嘘了一声说道:“你小声点,隔墙有耳。” “其实不光是御气师出现了,他们还攻占了霸州。最主要的是,他们俘虏了谭清,于谦派出少量兵马试探性的进攻了一次,结果全军覆灭。于是他下令据守京城,不再出击剿灭,我估计他是想让你打败了朱见闻后,回京的路上在下令顺道围攻霸州,因为听说卢韵之这伙人虽然厉害但人数并不多。”雪铃脉主轻声讲到。 生灵脉主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谭清,苗蛊一脉脉主?”见到雪铃脉主点了点头,生灵脉主继续说道:“看來卢韵之真是厉害啊,谭清的命运气仅次于于谦啊,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卢韵之打败了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雪铃脉主说道“总之这次于谦千叮咛万嘱咐,让你速速攻下济南府,抓紧班师回京,或许另一场京城保卫战就要开始了。”生灵脉主点点头,高声叫道:“來人!” 门外一个郎中走了进來,抱拳说道:“将军有何吩咐。”生灵脉主扬声道:“集结三军,连夜强攻济南府,一定要拿下來。”“是!”那军士走了出去。 济南府城外,明军军营阵前,生灵脉主立于队伍最前端的高坡上,给三军将士做着最后的训话:“今天早上,各位作战十分英勇,也都极其疲惫了吧,我们累,那些叛贼守军肯定更累。今夜我们就一鼓作气,拿下济南府,然后凯旋而归,各位建功立业我一定给予嘉奖。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队里面自然更要重视规矩,现我下令,大军全部压上。只能进,不能退,凡是后退逃跑者,后队斩前队,自我以下不准离护城河百步之外,违令者斩!全军听令,跟着我冲啊。” 说着生灵脉主拔出腰刀,身先士卒冲将出去,大明将士们一看统帅都只身上阵,一时间士气高涨跟着冲了出去。顿时杀声震天,枪炮齐鸣,大军如同虫害时的蝗虫一般,扑向他们的“粮食”济南府。 朱见闻战斗了一天,累的筋疲力尽,他担心晚上有人夜袭不仅派人加固白天损坏的城墙,还把其他三门的军士与济川门守军调换,保持最良好的战斗力。就算如此他还是翻來覆去辗转难眠,不敢脱去铠甲只能穿着甲胄而卧,正当脑子中想着事情的时候,突然耳听城外杀声大起。 朱见闻翻身起來,快步走到了门外,高喝道:“來人,城外发生了什么?”门外却空空如也,卫兵不见踪影,而城外杀声大作,过了片刻才有一个卫兵跑了回來,急匆匆的说道:“副统帅,大事不好了,刚才我去询问,据济川门守卫说敌军发动了夜袭。”朱见闻并不惊慌,扬声说道:“慌什么,我早有安排。” 话虽然这样说,朱见闻还是翻身上马,快马加鞭朝着济川门奔去。一到城墙下,几名将领就快速來报说道:“副统帅,敌军进攻异常猛烈啊,怕是.......怕是守不住了。”朱见闻大惊失色,白天的时候为了防止敌人夜袭,已经派來了生力军守夜,而敌人白天全部压上,早已筋疲力竭,就算此时有鬼灵相助,也不会如此快的就攻破防守啊。 朱见闻沒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快步登上城墙,果然鬼灵正在不断地厮杀着士兵,数量明显比白天少多了,开來白日伤亡也是惨重。朱见闻掏出方印和一柄玉如意,不停地击打着鬼灵杀出一条路冲向城楼,然后又转动起了城楼之上的八卦镜。 八卦镜冒着淡淡的光华照向鬼灵,将士们听到了白天的战斗总结,纷纷挥刀向着鬼灵砍去。就在此时一只体型巨大狼型鬼灵扑向朱见闻,朱见闻闪身错开,又拿出方印打向鬼灵头部,却不想那狼型鬼灵敬业不闪不躲,用爪子抵住了那块方印。 朱见闻心中一惊,连忙放开八卦镜,从腰间拔出玉如意也朝着狼型鬼灵打去。五只冒着红光的凶灵,还有几只同样是凶灵但是鬼气却更为强大的鬼灵也靠近了朱见闻。那五只鬼灵为一组,悄无声息的缠绕住了朱见闻的双腿,并且迅速向他手臂头颅爬去,朱见闻大叫一声:“五丑一脉!” 一时之间朱见闻的心中油然而生了一股悲凉感,一种对死亡的不甘慢慢遍布他的心中。 ()g 第四十二章 援军来助 五名五十余岁的男人在城下死死地盯住城楼之上的朱见闻,口中念念有词,而他们的身旁则围绕着十个也就是两组五丑一脉弟子,为他们保驾护航。这五人乃是五丑一脉脉主,朱见闻双手抵御着狼型鬼灵,无暇顾及五丑一脉鬼灵,而此刻那几只更为强大的鬼灵跑到了八卦镜背后,用力的撞了上去,八卦镜应声而碎,一个满身血迹脸色铁青的老头,生灵一脉的脉主立于城头之上,作为明军统帅他的确做到了身先士卒,而那些强大的凶灵也正是他的作为,他摧毁了朱见闻的八卦镜。 城头上的勤王军再也砍杀不到鬼灵了,居中策应的两万人早已前來助阵,就连其余三门的士兵也跑过來大半,双反战成一片哀嚎声厮杀声,愤怒的吼叫声振聋发聩。济川门不再是攻防决战的战场,而是血的海洋。 朱见闻的双手被缠绕住了,他的双脚早被牢牢地固定住,一只凶灵还拽住了他的头,无比的疼痛贯彻着他全身,好似五马分尸一般,眼前那只狼型鬼灵往后退了两步,好似想要蓄势然后扑上前去把朱见闻开膛破肚一般。一时间朱见闻竟然想到了杜海,这与当年杜海被几位脉主群攻的景象如出一辙,自己死后也会永刻中正吗?还是变成孤魂野鬼化为被人驱使的鬼灵?朱见闻的心在颤抖,他不想死可是不得不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一晃飘到眼前,双手齐齐的插入狼型鬼灵之中,狼型鬼灵挥爪打去,那身影却一晃躲开了,并且闪身到了朱见闻身边,张嘴朝着朱见闻臂膀上咬去。五丑一脉所驱使的鬼灵好似见到什么天敌一般,急忙离开了刚才还紧紧缠绕着的朱见闻的躯体。 朱见闻重心失调差点跌倒,却被那个身影一托站住了,侧头看去是一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男人,只是长得粗狂得很好似土匪一般。那人嘿嘿一笑说道:“朱见闻,你沒事吧。”朱见闻心中一震,沒认出那人是谁却总觉得似曾相识,那人虽然人粗但心细,看出朱见闻眼中的迷茫,说道:“先杀敌再说。” 城门此刻被明军攻破了,大量明军涌如济南府,与勤王军面对面的在并不宽敞的街道上展开了肉搏战。在明军之中夹杂着不少野兽,多为山狼猛虎之类的凶兽,看來是驱兽一脉驱使而來的。 勤王军并不恐惧与明军交战,只是面对这些野兽有些手足无措,就在这时明军的后方大乱,一对人马冲入城來,明军急忙回头御敌却毫无招架之力。那队骑兵英勇至极,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将军,那将军挥舞着大刀力大无穷,劈砍之下无人可挡,不少明军都被砍得身首分离,更有惨烈者当场被腰斩,半截身体爬动很久才会气绝身亡。 在那胖将军之后,是一队同样悍勇的勇士,有几百人之众,非一般士卒可以抵挡的,而且这队人马冲入城后就分散开來,转往鬼灵聚集处跑去。弃马步行扑身而起,瞬间撕碎各种鬼灵,虽然也偶有被鬼灵所害,但是一时间占据了绝对优势。战局瞬间逆转,变得越來越有利于勤王军。 胖将军带着几十人冲到排兵布阵的勤王军前,勤王军正与数十头猛虎饿狼对峙之中,却见那胖将军大刀一挥一头饿狼被斩成两半。他身后的那些猛士翻身下马四肢着地,冲着那些猛兽呲牙咧嘴,发出阵阵声吼,猛兽们不进反退,发出阵阵低声呜咽,好似这些猛士才是天下真正地百兽之王。 一个勤王兵军士反应过來欢呼道:“天兵來了,天兵救我们了!”济南府内勤王军发出阵阵高呼,大家都相传是那支神秘天兵來救他们了,只有在巷战之中的一个老兵嘀咕道:“这是天兵吗?好似从地狱中出來的猛兽一般,天兵不是这样作战的。” 不论是不是天兵到來,总之这支犹如天降的骑兵解了济南府即将被攻克的燃眉之急,众人皆大欢喜,朱见闻也是心中大悦,与那个似曾相识的壮汉并肩作战,很快就有不少猛士涌上城墙屠杀鬼灵。朱见闻看到自己身旁壮汉和那些前來助阵的猛士,与鬼灵徒手相战手撕牙咬的战斗方法后,恍然大悟叫道:“你们是噬魂兽,你是豹子!” 话音刚落豹子反身给了朱见闻一拳,大骂道:“老子是食鬼族,去你妈的噬魂兽。”朱见闻知道自己一时口误,忙说:“豹子兄,在下一时情急口误,口误,多谢仁兄前來相助。”却见豹子一把拉起朱见闻说道:“这时候还假客套什么,快战!”说着又厮杀起來。 明军本就与勤王军人数相差无几,只是有了鬼灵相助还有神机营三千营的支援,这才把勤王军众人逼到济南府,此刻豹子带领食鬼族前來救援之下,明军方面顿时溃不成军。 生灵脉主在城头又用鬼灵杀掉十余名守城士兵和一名噬魂兽后,看到大势已去悲叹一声纵身跃下城去,几个泛红凶灵也跟着飘落下去并且拽住了生灵脉主的衣襟。生灵脉主落地一缓力,抓过一名号兵吼道:“快吹撤军号,快吹。”那士兵答应着,举起悬挂在腰间的号角就要吹,一支冷箭从城头射出正中他脑门,士兵栽倒在地。 生灵脉主捡起那士兵的号角,奋力的吹了起來,明军听到号角声向着城外撤去,不得不说生灵脉主也是一个很好的统领,在他的指挥下撤退并不仓皇,井然有序。而他也是位于殿后的位置,不断地指挥弓弩射杀前來追击的勤王军。即将到手的胜利瞬间转变成如烟如梦,被风一吹消失不见,生灵脉主不禁心中悲叹造化弄人,若无豹子等人前來相助,勤王军必败无疑。 城下那个胖将军和手下众人纷纷被众士兵围观着,大家不仅高举火爆欢呼道:“天兵救世。”除此之外还在纷纷议论天兵的容貌穿着,朱见闻寻声看去,却大叫一声:“老方!”那胖将军抬头看去,哈哈大笑着说:“沒想到是我吧,朱见闻。”这个英勇无比的胖将军正是方清泽。 ()s 第四十三章 鸣金收兵 朱见闻快步跑下城楼,方清泽从马上刚刚翻身下來,却被朱见闻一把抱住。只听朱见闻欢喜的说道:“老方,你怎么來了,你可是我的大救星啊。”方清泽本來很享受众军士把他们当做神仙的感觉,此刻被朱见闻一把抱住,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不好意思,忙挣脱开來说道:“见闻,你这群兵在说些什么,什么天兵,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对了不说这些了,你还追不追击明军啊?!” 朱见闻这才反应过來,忙下令到:“列队出城全力追击。”方清泽扬声喊道:“留敌首换钱,斩三人者十两银子,斩十人者赏金百两!”勤王军将领先是一愣,立刻发出欢呼声然后迅速集结兵力向城外杀去,唯恐落在后头沒有了赏金,众将士兴奋之极他们心中暗想天兵不光实力非凡,还是富甲一方的财神爷。 方清泽冲着朱见闻嘿嘿一笑,朱见闻也是轻轻捶了方清泽一拳说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说着豹子,方清泽,朱见闻三人并驾齐驱领兵朝着明军溃败的方向追去。 一部分跑得慢的明军,被勤王军追上一阵乱刀当场砍死,生灵脉主虽然术数并不是出神入化,但是兵法也着实不弱,虽然逃窜但并不慌乱,他边带军撤退边重新组织防御。他心里极其明白,若是一直这样跑下去,兵越打越少,再想反过头來殊死一搏的时候那就为时已晚了。 当朱见闻等人追上明军的时候,却发现敌军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慌乱,明军大盾在前竖以长矛待之。朱见闻果断下令停止进军,就在此时明军方面万箭齐发,枪炮齐鸣勤王军一时间只顾追杀,离着明军过近。箭雨过后勤王军有些伤亡,可是在朱见闻和几位藩王的指挥之下迅速调整好队形,进行盾甲阵型防御,然后慢慢地推进。等离着明军只有不足百步的时候,盾阵打开,骑兵冲杀而出,由豹子和方清泽作为先锋,两万骑兵冲了出去。 对面明军之中也是盾牌兵朝两边散开,驱兽一脉的附灵猛兽在前,生灵、雪铃、五丑三脉七位脉主随后,身后也是重甲骑兵。两队人马拼杀起來,來回冲撞一番后又混战在了一起。 自从昨日深夜开始夜袭济南府,直到天蒙蒙亮双方才停止了互相冲杀鸣金收兵,各自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营去了。此次战斗双方皆是伤亡惨重,驱兽脉主被豹子和方清泽围攻所杀,朱见闻身中两剑还好沒伤到要害,却也是无法再战。生灵脉主与几名食鬼族人缠斗的时候,后背被一名食鬼族人抓中,皮肉翻裂疼痛不已,后被五丑脉主和雪铃脉主从人群中抢了出來。 经此一役双方都伤亡惨重,比这几日攻防战中死伤之数的总和还要多,各自兵力损伤过半,仅朱见闻所统帅的勤王军众多藩王就战死八位,有六位还受了不轻的伤,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双方都有些忌惮对方的实力,不敢贸然进攻,只能互相观望,战局由激烈转入僵持阶段。 霸州城内,柴房之中,谭清嘴上塞着的布被揪了下來,她费力的活动了下嘴,显然是嘴被堵了太久,下颚已经有些麻木了。白勇蹲下身去,把手中的端着的托盘放在地上说道:“谭清姑娘,该吃饭了。” “吃什么吃,我下巴都麻了,你问问你们那个变态的头儿,准备把我绑到什么时候。还有,我可不想像第一日那般,如同狗一样啃食,今天你还得喂我!”谭清说道。 白勇摇了摇头,他对这个女子有些无可奈何,第一日送來饭后,白勇就出去整顿军务了。待一切安排妥当,想回來遵循卢韵之的命令重新堵住谭清嘴的时候,却发现谭清正撅在地上不停地用嘴拱着托盘中的食物。一天水米未进,谭清早就饿坏了,又被五花大绑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如此饮食。白勇看的于心不忍,于是从那日起都是由白勇亲自來给谭清喂饭的。有时候,白勇还会跟谭清聊上几句,几日下來两人的关系倒不像刚开始那样火药味十足了。 白勇先是用碗喂了谭清一口水后,夹了一筷子笋尖炒肉喂到谭清嘴里,然后又舀起一勺饭,谭清边嚼着边说:“我要喝汤。”白勇嘟囔一句:“事儿还挺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却打开坛子,从里面舀起一勺汤,放到嘴边吹了吹才递向谭清。 谭清噗嗤一声乐了出來,几粒嘴中的米差点喷到白勇的脸上,口中调笑道:“白勇,沒想到你这么一个猛士,还挺细心的,知道先把汤吹吹再喂我。”白勇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白净的脸上羞红一片,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只听谭清又说道:“你找沒找过姑娘,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个,我的那些门徒啊......” 谭清话未说完,白勇却有些气愤的把勺子扔回罐子之中,转身就要走出门去,谭清连忙叫道:“你别走,人家不过是开个玩笑嘛,你走了我怎么吃饭啊。”白勇转过身來,余气未消面容上的羞红也沒有退去,喝道:“谭清我跟你约法三章,你要是做不到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了,也更不会喂你吃饭。”也不论谭清回答与否,白勇继续说道:“第一,以后不准辱我主公。第二,不准再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第三,不许再调笑我。” “这第二条和第三条可是有些重复,嘿嘿,好了我答应你,以后不说了。”谭清莞尔一笑说道。白勇又蹲了下來,继续拿起勺子给谭清喂了起來。 待谭清吃完饭,白勇正想与她聊两句,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卢韵之快步走了进來。白勇不觉,被吓了一跳,慌忙站起身來,口中慌乱无措的说道:“主公,我.....您.....这个......”卢韵之看了看白勇说道:“你怎么了,如此这番慌张。” 谭清却笑着说:“呵呵,一对不通情理的呆子。” ()s 第四十四章 解毒之事 “胡说!”白勇喝止着谭清说道,谭清倒也听话,这次不仅沒回嘴反而不再说话。卢韵之看了看他俩,然后讲到:“白勇给谭脉主松绑,然后带她來偏堂,我有点事要找她。”说完卢韵之转身离开了柴房。 卢韵之占据知府衙门后就只要了个后院中的偏院,知府倒也是感恩戴德,吩咐家丁为卢韵之所部的队伍每日做饭。此刻在偏院堂屋的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风霜沧桑的脸上布满了刀疤,他面色有些暗沉,双眼紧闭不是睡着了就是昏迷不醒。 卢韵之走入屋中,关切的看了看床上的那个男人,这时候白勇拉着谭清走了进來。卢韵之颤声问道:“他中的可是你们苗蛊一脉的蛊毒?”白勇身子一震,他从未见过卢韵之如此失态,而且一股强烈的杀气让他感到不安。 谭清却好似沒看到一般,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边揉着自己被捆的发疼的胳膊说道:“是,中的蛊毒,而且他中的是我的蛊毒,谁让他是铁剑一脉的脉主呢,我沒认错吧。当日在西北,我见他的大剑舞的出神入化,溃鬼的功夫也是了得,这才亲自给他下蛊的。” “那你能解开这个蛊毒吗?”卢韵之声音有些嘶哑带着低吼问道,谭清发出一阵阵妖艳撩人的笑声答道:“能解,可我不想解,你能拿我如何?!”卢韵之抬起眼睛看向谭清,然后低声说道:“梦魇,你能控制她解毒吗?”梦魇在卢韵之耳边说道:“有些难度,梦境之中看不到是如何解毒的。” 谭清不知道卢韵之在对谁讲话,有些惊奇的看向卢韵之,却被白勇拉了一下手。谭清侧头看去,只见白勇冲她挤眉弄眼做着暗示,让她不要激怒卢韵之。谭清却未曾理会只是嫣然一笑,又转头看向卢韵之,却碰到卢韵之那冒着血丝,通红无比的眼睛,那双眼睛好似要滴出血來一样。其中,怨毒的眼神不似來自人间,而好像是來自鬼灵都不敢涉足的阴冷地狱一般。 谭清浑身打了一个机灵,卢韵之的手掌之上冒出淡淡暗红色的光,其外侧还泛着一圈白光。只听卢韵之说道:“你不帮我解,我就自己來,天下沒有能难得倒我卢韵之的事情!”说着挥掌就要朝着谭清的天灵盖打去,谭清尖叫一声往后躲闪,却因鬼灵被卢韵之收了,身上的蛊毒蛊虫也尽数被搜出,现在手中并沒有防御的东西,加之卢韵之身手极好,谭清避无可避只能等死。 “主公息怒,谭清知罪了,”白勇冲过來挡在前面,把谭清拢在身后,但却并不使用金光护体,口中大叫着。卢韵之手掌急忙停住,眼中的杀气稍淡低吼出两字:“滚开!”白勇连忙解释道:“主公,谭清这几日反省思过,她只是受教较少,所以口不择言冒犯了主公,请主公再给她一次机会。”说着白勇翻过身去,摇晃着谭清的臂膀急言道:“你快去解毒,刚才你给我怎么说的!” 谭清何等聪明,自然之道白勇把卢韵之当成主公也当做大哥,不敢忤逆卢韵之,只能以命护住自己,不禁感激的看向白勇,连忙走到床上那名男子身旁说道:“白勇,帮我取盆清水,再给我那一柄刀子,一个蜡烛,我要为铁剑脉主放血。” 白勇替谭清拿來了这些物品后,谭清手握短刃,在点燃的蜡烛上烤了片刻,然后脱光晁刑身上的衣服,慢慢的用短刃割了上去,每割一下便在清水中点上一点,不消一会儿工夫,那盆清水变得浑浊不堪散发着阵阵恶臭。而晁刑的身上被划开的地方,却沒有什么东西流出了,就连鲜血也沒有,只有皮肉夸张的外翻着,看起來有些恶心。 卢韵之早就为谭清拿來了几天前从她身上搜出來的那堆瓶瓶罐罐,谭清拿了其中一瓶洒在晁刑伤口上,晁刑瞬间发出一声低呜。紧接着只见晁刑身上那些本來长着的伤口,慢慢愈合起來,仅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红色印记。 谭清冲着卢韵之说道:“帮我把玄蜂拿來。”卢韵之略微一迟疑,从怀中拿出谭清装着玄蜂的小罐子递给她,可是卢韵之却是暗自防备,两根铁刺从袖口中慢慢滑落出來。谭清接过小罐子,然后把手指头在短刃上轻轻划了一下,把自己的鲜血滴进小罐子中,接着是一阵摇晃,然后打开小罐子,把鲜血倒了出來。伴随着玄蜂在罐子中发出的阵阵翅膀震动的声音,一大滴晶莹透明的液体从罐子中流出來,谭清用手接住,撑开晁刑的嘴巴,把手上的液体倒进去大半。其余液体则是抹在了晁刑身上被蛊虫咬到的地方,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一番,晁刑响应的“啊”了一声,吐出一口恶气。 谭清手搭在晁刑的脉上,然后对卢韵之说道:“好了,过一盏茶的功夫,用你们的御气给他游走一圈,他就能醒來。只是,这几日不能吃些过于油腻的东西,还忌情绪起伏激动。”说着谭清把玄蜂装入了自己怀里,卢韵之看见了却也未加阻拦。 白勇这时候才开口说话,问道:“主公,这位老者是何人?”卢韵之坐在床边,抚了抚那个男人的额头,然后把手搭在脉上也观祥片刻才回答道:“这就是之前我给你说的,我的伯父晁刑,只是先前未曾告诉你,他是铁剑一脉的脉主罢了。”说着卢韵之又看向谭清讲到:“谭脉主,多谢您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待我伯父醒來,我们再好好商谈今后事宜。” 晁刑因为身中蛊毒,方清泽又无药可救,只能让自己的商铺把晁刑送往京城方向,并且吩咐商铺打听卢韵之这支劲旅的动向,因为最初的计划是卢韵之对京城发动直捣黄龙的突袭,方清泽思量着按日子,现在卢韵之他们应该到京城附近了,因此有了这个行动。晁刑在保定府停留了数日后,终于有人打听到了霸州的事情,并派人前來询问,确认后送來了晁刑。 卢韵之听了送晁刑來的几个掌柜的叙述,然后千恩万谢送那几人出门,并叫來了谭清解毒,才有了刚才的一番事情。 第四十五章 疑团重重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卢韵之单掌运气,放在晁刑的右肩,然后口中吐纳一番,御气从晁刑四肢百骸游走一番。晁刑呼吸急促起來,猛然睁开了眼睛。 晁刑突然醒來有些恍惚,看了看卢韵之,才微微一笑说道:“侄儿,你怎么來这里了,方贤侄呢。”说着晁刑的眼睛看向四周,只见到五官端正的白勇和美艳动人的谭清,当晁刑的目光看到谭清脸上的时候,他的眼中一亮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然后又一次昏厥过去。 卢韵之顿感紧张万分,刚才明明蛊毒已解怎么现在又昏了过去呢,谭清也是惊讶万分,忙把手搭在晁刑脉上,卢韵之则是把手贴在晁刑耳后。片刻过后,卢韵之和谭清面面相觑,同时说了一声“奇怪”,晁刑刚才也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心中过于激动,晕厥过去。 卢韵之思量着:若是因为看到自己,也不至于如此激动。若是看到白勇更加不会,因为他们都不认识。那么是谭清吗?即使她奇装异服,可是晁刑应该并不知道她是苗蛊一脉的脉主啊,况且晁刑刚刚苏醒,应该还沒想到自己种的乃是蛊毒。可是晁刑刚才那惊喜的表情,那闪烁的眼睛,好像想要说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谭清感到这一切越來越莫名其妙,之前卢韵之说自己像一个人,后來听白勇说卢韵之较为严肃,不会跟初次见面的人开玩笑。现在,晁刑见到自己惊讶的晕了过去,卢韵之也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面庞看來,这一切都是如此令人捉摸不透。虽然苗家女子从小较为豪爽,來到中原之地后也多是谭清调戏别人,今天被卢韵之这样一直盯着,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一抹红霞飘上脸颊。 卢韵之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晁刑,除了气血翻涌以外并无危及生命的重疾,估计不出几日晁刑就会醒來,也就放下心來,然后对谭清和白勇说道:“走吧,我们去大堂谈谈。” 五日后,济南府城中。朱见闻捂着自己的箭伤坐起身來,对方清泽说道:“明军那边有何动向?”方清泽慢慢把朱见闻按回床上,然后说道:“他们也在休整,我们两方都损伤不小,你好好休息,我和豹子还有其他将领会替你守好济南府的。而且我这里还有两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一下。” 豹子在一旁嘿嘿笑着,笑骂方清泽道:“真他妈啰嗦,你还不快说,你沒发现朱见闻激动地伤口又要喷血了嘛。”这几日相处之下,豹子虽然粗鲁但是率真的个性赢得了朱见闻等勤王军将领的好感,关系也是一日千里熟络的很了。朱见闻听到豹子的话,也是一笑说道:“就是,方胖子快说,快说。” “第一,我这几日调度了山东境内的粮草过來,给咱们勤王军补充军粮,今天夜里估计就能到了。而明军那边则是征不上粮來,各地的粮仓早被我之前的商战掏空了。现在,他们只能靠京城方面往这里运粮,路途远危险大,时间一久粮草不济是早晚的事。”方清泽说到这里突然故作神秘的又是一顿。 方清泽看到朱见闻抡起枕头作势要砸向自己,才又是一阵坏笑,继续讲道:“第二个消息是我刚刚得到的飞鸽传书,据廊坊一带保定一带掌柜的可靠消息称,霸州府已经被我三弟卢韵之攻了下來。果然在我西北路失败后,加之北疆瓦剌的威胁破除了,直捣黄龙的计划也就胎死腹中,所以韵之可能改变了策略。攻占霸州,威逼京城,若是我沒猜错的话,三弟很能会派兵支援我们。然后挥师南下,与另一路清君侧大军也就是我大哥曲向天的军队夹击南京兵部直隶守军,最后一同北上在霸州对京城发动总攻。若是韵之的军队能与我们合攻济南府城外的这部明军,一定能大获全胜。不过依你之前所说,他们被你们的勤王军称为天兵,根据士兵所言,他们只有两千余人,他们如若对我们支援,人少的话作用不大,要是全员出动霸州的城防则又成了问題。本來霸州不仅是我们的进攻京城的据点,同时也起到了阻挡敌人从京城,派大军直线开进补充兵力的作用,全部支援我们必失去现在所占到的全局优势,也不知道三弟是否能有妙计解决这个问題。” 朱见闻刚要说话,却听到外面有一军士大喊着:“报!”跑了进來,方清泽看那人装束知道是一斥候,于是忙问:“有何情报?” “启禀将军,明军后方來了近三千人的队伍,他们俘获了我,并且让我回來传口令说让勤王军出城与他们共同夹击敌军。”斥候顿了一顿,然后又猛然说出一句话:“待到三年后,疆南一焦土。” 本來朱见闻和方清泽还在疑虑是否是明军使出的诱敌之计,听到此言放下心來,知道定是卢韵之的部队,于是方清泽给豹子简单的解释着这句话的由來,然后对朱见闻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三弟來支援咱们了,我先去提兵出城,你躺在床上歇息别箭伤复发。”朱见闻却高声叫道:“近三千人,卢韵之只有两千兵马啊,那一千从哪里冒出來的。方胖子,你可要小心点。” 方清泽边向屋外走去,边头也不回的回答到:“知道了,应该是三弟沒错,否则怎么能知道这句话。”朱见闻在床上躺了片刻,也是站起身來,强忍着疼痛束好甲胄。即使疼痛难忍或因此箭伤复发,也要大杀一场,痛快一回。 明军之后的密林之中,一队人马不做声响列于其中,遥望着远处的济南府济川门。为首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男的俊女的俏,若有旁人看了定会称赞一句,好一对金童玉女。在那少年的马下还躺着几具尸体,只听那少年嘿嘿一笑说道:“这些明军斥候,想要刺探军情还差这么点功夫。” 第四十六章 北上霸州 那少女听了少年的话,切了一声说道:“白勇,欺负这寻常兵士算什么本事,要我说一会咱俩比一比谁杀的天地人多,谁杀的多以后这支队伍就是谁说了算。”白勇也就是那个少年,听了这话微微一愣说道:“得了吧,谭清,你一会儿跟紧我,尽量保持在我的视线之内。” 谭清却又是哼了一声说道:“你主公卢韵之也就是比我强上那么一点点,我还用你保护?开什么玩笑。”白勇顿时面红耳赤起來,口中有些结巴的说道:“谁要保护你了,我是我是监视你。” “卢韵之是个人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非如此,你怎么会对他如此死心塌地。所以监视我这个理由太俗了,喜欢我就直说嘛,姐妹们你们说是与不是啊?”谭清回头问道,在她与白勇身后的骑兵之中,有粗壮猛士,也有娇艳女子,这些女子多穿着苗族服饰,听到谭清的问话,纷纷答是。 白勇面红耳赤羞愧难耐,看向身后由卢韵之和董德**出來的猛士,以及自己风波庄内带出來的御气师,此刻各个嘴角带笑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他的脸不禁更红了。正在这时,远处济南府的济川门城门大开,从中不断冲杀出勤王军來,骑兵打头步兵尾随后还有人推着打炮投石机等物。白勇长舒一口气,勤王军这一出击倒是解了他的窘态,于是振臂高呼:“杀!”紧接着冲缰出去,他身后的众人停止了嬉笑,纷纷策马扬鞭跟着白勇冲杀出了密林,向着明军大营背后杀去。 明军军营之中,生灵脉主裸着上身坐在大营内的皮墩上,咬牙切齿满脸冷汗,雪铃脉主在他背后给他换着一副新药,生灵脉主的后背上从上到下有一道深深的抓痕,乃是前几日交战之时被食鬼族人所伤。突然有一将官跑了进來,慌慌张张的说:“大事不好了,将军。”生灵脉主抬起头來,眉头紧皱说:“慌什么?!快报。” 那将官说道:“济川门城门大开,城中叛军冲杀了出來。”“知道了,传令全军,做好防御注意阵前阵后,除了正对着济川门的方向,其他地方都可能有突袭的敌军。快去吧,珍重。”说着生灵脉主披上衣服,拍了拍那个将官的肩膀说道。 将官跑出去传令了,生灵脉主转头对雪铃脉主说道:“随我去大营吧,知会五丑脉主,独狼脉主,掩护大军速速向京城撤军,驱兽门徒由雪铃脉主您暂且带领。”驱兽脉主在前几日的战斗中,被方清泽和豹子合力斩杀,此刻驱兽脉众如同一盘散沙无人指挥。生灵脉主和雪铃脉主私交不浅,自然委以重任。 雪铃脉主听了生灵脉主的话,惊愕道:“怎么说撤就撤啊。”生灵脉主边穿着战甲边说:“之前勤王军和我们互相对峙,咱们不敢强攻,他们不敢來犯,勤王军龟缩在济南府内。现在突然大举进攻,定是有援军來助,据我猜测可能是卢韵之的那支劲旅來支援了。” 生灵脉主穿好甲胄,昂首阔步朝门外走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明军刚与勤王军一交战,身后就杀來了一伙人。这伙人战力非凡,正是白勇所带领的御气师,令生灵脉主有些惊讶的是,这伙人中还夹杂着谭清的苗蛊一脉。 不消说明军自然大败铩羽而归,朝着京城方向逃命而去,生灵脉主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冷静,虽然损失惨重却未自乱阵脚,倒是减少了不少伤亡。生灵脉主下令放弃山东河南等地,带领全军奔赴京城。 且不说明军这边,白勇谭清带领的骑兵与朱见闻豹子方清泽等人碰了面,客套一番后白勇介绍到:“这是苗蛊一脉的脉主,谭清。”方清泽和豹子听到苗蛊一脉的时候,突然大叫一声,双双朝着谭清扑去口中大喝道:“快点给解药!” 若是卢韵之,白勇自然是不敢御气來挡,白勇忠勇忤逆犯上之事绝对不会做,可是豹子和方清泽却沒往白勇心里装过。此刻一抹金光乍现,方清泽和豹子撞在金光的气墙之上,豹子两眼环睁,双手伏地呲着牙狠狠地看着白勇,就想战上一番。方清泽连忙拉住豹子,对白勇说道:“这是你家主公的大舅子,豹子。” 白勇一拱手说道:“见过豹子先生,我猜各位一定是说晁刑老前辈的事情,谭清已经替晁老前辈解毒了,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朱见闻何等圆滑,看得出白勇有意维护谭清,知道定是卢韵之也交代过,于是忙说道:“正是正是,曾几何时各为其主,有所矛盾怨不得谭姑娘,豹子,不要生气了,都是自家兄弟。这个白勇我们可都认识,你上次沒在徐闻城见,他也是个猛烈的脾气,和你一样子,走吧走吧,咱们进城去把酒言欢庆祝胜利,对了,白勇你家主公怎么沒來。” “对啊,韵之呢?下一步是不是要杀到南方去,与我家大哥合击南京大军?”方清泽对自己的猜测把握很大,高声问道。 白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得速速杀往京城,这酒吗就不喝了,还请各位速速整顿,率大军向京城进发。一來,可以追击刚才败退的明军。二來,我家主公现在在霸州城内,身边御气师和所训猛士不过百人,其余的只有前些时日俘虏的几千名霸州守军。此次我方全部精锐倾巢而出,明军自然也知晓,定会派人报与于谦,到时候主公就危险了。” 朱见闻等人大吃一惊,豹子疑惑不解的说道:“这个臭小子,这是弄那般?”方清泽也大惑不解,却是忙安排人去准备粮草拔营出征,朱见闻也给各藩王将领下达了命令,然后大家都聚集在白勇身旁,想知道卢韵之到底用的是哪一计。 只听白勇突然问道:”你们读过罗贯中的吗?”在场众人皆不是好读之辈,只有朱见闻还能沒事看上一看,此刻恍然大悟,大叫道:“是空城计!卢韵之啊,卢韵之,好大的胆子。” 第四十七章 空城之计 方清泽不知道何为空城计,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见闻,快说來听听。”朱见闻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來跟着卢韵之的人必定要先读书啊,白勇你更加厉害了。我可能说不太好,还是你來为大家说明,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白勇答道:“好,那我就说了。郭冲的《条诸葛亮五事》之中有一则,后被罗贯中改编而去,写成了失街亭后,司马懿大军杀向西城,诸葛亮无兵可用,遂故意大开城门,让老弱士卒在城中游荡,并领小童坐在城楼之上抚琴笑看大军來袭。诸葛亮平生从不弄险,司马懿担心有诈不敢攻城,下令退军了,文中称这是空城计。实际上都是胡扯罢了,历史之上并无此事,可是主公说过读书要活学活用,故而这次施了一个空城计给于谦。” “你的意思说,我三弟大开城门,让于谦以为他无兵可守霸州?这样也太冒险了,若是有被俘的霸州守军报信,或者有哨骑斥候探查到了霸州的真实军情,那就麻烦了,这样太危险了,鲁莽鲁莽啊,于谦又不笨或许他也知道你们所说的什么空城计,到时候三弟被大军围困那该如何是好。”方清泽关切的说道。 谭清此刻娇声接言:“刚才白勇所说的是活学活用,而非生搬硬套。自然不会像书中描写的那样,若是也坐在城头抚琴笑看大军,到时候万箭齐发跑都沒的跑。在我沒帮他之前,卢韵之就对外宣称我已经归顺了他,于谦胸怀天下,可是为人却有些多疑。于谦他本來就是在利用我们,所以总是对我们这些投靠他的天地人有些隔阂,更害怕我们反戈一击,卢韵之此消息一传出,加之我之前被俘的消息肯定早已传到于谦的耳中,于谦自然深信不疑,就算我回到他身边,于谦也会对我多加防范。更有我们之间的前事做铺垫,若我不归顺卢韵之,那么于谦也不会重用我。当然最初我也沒想在于谦这一课吊死,现在当然也沒想听命于卢韵之,我只求自保更为了我苗蛊一脉的日后存亡而战,所以才站到了卢韵之一边,假意忠诚和自保求生哪一个更加可靠,不用我说大家也应该知道了。有了我们苗蛊一脉的加入,霸州城内的实力就更加强了,后來于谦派出小股五军营将士强攻霸州的时候,卢韵之更是说服我的门徒替他一战,虽然我沒露面但是于谦再也不敢贸然进攻。御气师加上特训的猛士,现在又來了我们苗蛊一脉,沒有数万大军谁敢來犯。” 众人看向谭清,只听她继续讲到:“之后,卢韵之就跟我深谈几次,我决定助他一臂之力。他做出空城计的策略后,我和白勇也是大惊失色,只是到后來越听他的布置越加佩服。卢韵之先观人面向,看到有那种胆大且狡诈的俘虏,就分离出來,关在城东的一间民宅,和城西的一间民宅之中。然后对外做出城内无兵的样子,于谦派兵探查发现情况并不像表面那样,自然不会进攻。之后找一夜间发出声响,城东城西分别关押的俘虏被惊醒,白勇领大军从城东出门,再从城西故作潜伏夜行进城。找个机会放跑这两地关押的原霸州守兵,之前我说过了,这些人的面相多是胆大且狡诈之辈,看中自己夜间所看到的消息,忙向朝廷邀功请赏。于谦得知这一些消息后,定会作出判断认为卢韵之在使空城计,假意做出兵之状。之后霸州城内时常悄无声息,时常又杀声震天,其外还有我布下的蛊阵,当然此阵的操作者并不是我,现在只是我的一个普通门徒在看管罢了。可这些足够了,一切都是个**阵,让于谦不知道卢韵之到底要做什么,所以决计不会进攻霸州的。最后我们才真正的悄声出城,一路狂奔前來支援、” “嗯,所以现在你们帮助我们大破敌军后,于谦很快就会知道你们出城的人数,也从而就判断出了霸州城内无兵可用的事实,所以才要我们率军速速去救,对吗?”豹子说道。 白勇冲着豹子一笑,对刚才的争执有些不好意思,此刻对豹子拱拱手说道:“正是如此,但也不光如此,因为于谦现在集结各方兵力,准备京城的决战,我们早一日布置在京城外围,就能尽早遏制各地大军來援。兵贵神速,我家主公欲速战速决。” 济南府中的勤王军已经集结完毕,大军向着霸州方向进军,方清泽朱见闻豹子还有朱祁镶带兵前行,其余将领藩王押运辎重粮草,估计两三个时辰后也可启程。勤王军每个士兵只带着三天口粮上路,毕竟沿途方清泽的商家密布,这就相当于带了一个移动的粮仓。 在路上,方清泽问白勇:“我们若齐聚霸州兵力与朝廷还是有所悬殊,京城城防结实易守难攻,以我们的兵力自保绰绰有余,可是要强行进攻就必须等待我的攻城器械运到,还要等我大哥引兵前來才可实施。我大哥曲向天那边正与南京方面对峙,南京兵部手握重权,南方所有兵力尽归其掌握,一时片刻难以拿下。我们要是挥师南下,共同夹击或许能速胜,若是现在弃之不管,恐怕我大哥支援京城的日子还要拖上几个月。” 白勇嘿嘿一笑,答道:“方二爷莫急,我家主公自由安排,阿荣和董德已经早就被派往南京谋事了。”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看到白勇成竹在胸的样子,也都放下心來,想來卢韵之一定有妙计能助曲向天大破南京守军。 曲向天已经发兵两月有余了,领兵八万前來,可谓是倾巢而出,南京此刻囤积了十万大军静待,猛攻十余天之后,战况才有了起色。就在这时,安南国发生动荡,曲向天派手下大将广亮,带三万兵马回安南国镇压,战局又回到了对峙的胶着状态。 ()e 第四十八章 误会起端 南京方面清君侧的南路大军与南京守军交战多日,南京沒打退曲向天,曲向天也沒强攻下南京城池。其实不光是曲向天方面苦不堪言,因他所率的兵马训练精良,加之曲向天带兵有道兵法计谋高深,南京守军可是也吃了他不少的苦,此刻自然是怨声载道人倦马乏。 曲向天坐在大帐之中,眉头紧锁脑中回想着:今日清晨,董德和阿荣來见,声称让曲向天明日再次进攻南京城,两兵今日只要一交战,南京众官员就会弃城投降。曲向天大喜,忙问这是用了什么计策,董德只是说了一句:“杯酒释兵权。”然后就与阿荣匆匆告退了。 慕容芸菲漫步走到曲向天身边,然后挺起身子让曲向天把头靠在她已经隆起的巨大肚子上,然后说道:“向天,我们的孩子越來越大了。”曲向天眉头舒展开來,笑着说道:“嗯,是啊,芸菲你快去找个地方休养吧,眼看你的肚子越來越大,老在军中可不行,一旦厮杀起來我也照顾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疼我啊还是疼我肚中的孩子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对了,向天,你为何愁眉不展啊,是否在思量今早的事情?”慕容芸菲问道,曲向天点点头,然后问道:“芸菲你怎么看。” 慕容芸菲來回踱了几步,口中反复的念着杯酒释兵权,最后停住了脚步对曲向天说道:“我猜可能是在酒席之上暗杀兵部官员,或者送毒酒犒军,这些都有可能的。” “不会的,如此卑鄙恶毒的事情,我三弟不会做出來的,他秉性还是很善良的。”曲向天说道“芸菲啊,你怎么总把我三弟想的这么坏,你们以前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慕容芸菲苦笑一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咱们都长大了,不再是懵懂少年,自然要多加防备。就算是亲兄弟之间,到了争天下的时候不还是同室操戈,自古以來这种事情还少吗,更别说你们还不是亲兄弟,只是异性兄弟罢了。” 曲向天扬声说道:“我不想得天下,我只喜欢打仗带兵,再说我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韵之不会负我的,芸菲你多虑了。还有做人的根本是义字为先,不管我三弟变成什么样的恶毒之人也都会对我讲义气,而我们现在如此揣测他的居心是否有些不讲义气呢,你说是不是?” 曲向天的语气柔和的很,唯恐惊到有孕在身的慕容芸菲,慕容芸菲暗叹一口气说道:“你不想得天下不代表别人不想,朱见闻是为了权位,乃至九五之尊的位置才起兵造反的。方清泽呢,多是为了更大的金钱利益,如此战祸连连,生意沒法做,他不参加造反一旦于谦胜了,他的生意早晚被查出來,到时候所有的买卖在大军和政权双重压力下,自然是开不下去了。除此之外他们才是真正的为中正一脉报仇,最后才轮到义气是为了帮卢韵之,这一点他们很清楚,卢韵之也很清楚。” “怎么能这么说呢?好似只有卢韵之一人是真心想复仇一样,重振中正一脉是我们每个中正一脉弟子都应该做的。”曲向天觉得慕容芸菲有些过于工于心计,有些气闷的说道。 慕容芸菲看到曲向天有些生气的表情,拉住曲向天的手说道:“重振中正一脉沒有错,为什么中正一脉不能在安南国,乃至帖木儿建立,非要杀回京城。就算是为了争口气,那么你们兄弟几人去刺杀于谦就好了,现在沒机会來日一定会等到机会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为何要急于大军进攻呢,无非是想摧毁于谦和朱祁钰手中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可能他们现在并沒有想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在你这帮兄弟内心深处,却着实有这些想法,只是现在天下未定,本性未漏罢了,有难同当有福不同享,这是人的本性。” 看到曲向天还要说些什么,慕容芸菲抢着继续说道:“复仇说得好听,仇从何來?师兄弟的惨死?此仇当报这沒错,可是为了报仇至天下生灵涂炭,陷百姓与战争引起的水深火热之中,这不是有违你们中正一脉的宗旨了吗。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石先生并沒有死,还被方清泽接到了帖木儿安顿,韩月秋也是一直照顾着石先生。连石先生和你们二师兄韩月秋都不喊打喊杀的重振中正一脉,你们急什么?若不是有自己的目的,怎么会如此上心,还是那句话,有时候人的**是隐藏到最后才会浮现出來的。此刻不光别人不知,有时候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内心的**到底是什么。” “那你为何把矛头的中心指向我三弟?”曲向天虽然有些难以接受慕容芸菲的话,可是却的确觉得有些道理,于是问道。慕容芸菲观察出了曲向天的变化,欣慰的笑着答道:“你总说卢韵之是个善良之人,我并不否认,但你心中也知道他变了,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是生活和磨难给了他一颗厚黑的心。他是个聪明人,自小便是,只是小时候他把他的聪明放在了术数的研究和舞文弄墨之上,而现在他却关注了一切争权夺利所必会的东西,兵法政治经济等等。凭借他的聪明才智,这些是难不倒他的,一旦反目成仇,他又具备了这些能力,而你们兄弟几人无一是他的对手。向天,平心而论,你说我说的对吗?” 曲向天点了点头,慕容芸菲虽然话说的刻薄,但是这句话却说得在理,的确卢韵之是众人之中最聪明的一个,又天赋异禀遭遇之事也多,他想要得到的,就一定会学会相应技巧,并且想方设法得到。 “卢韵之聪明的看出了你们心中的**,他利用了你们,当然这种利用并不是不讲义气,而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罢了。最想复仇的是卢韵之,他自小孤苦无家可归,中正一脉就是他的家。于谦却毁了他心中的家,破碎了生活中的安宁,他能不恨吗?!”慕容芸菲淡淡的讲到。 ()g 第四十九章 暗伏杀机 曲向天听着听着陷入了沉思之中,慕容芸菲心中大喜,凭她对曲向天的了解,这次曲向天应该是听进去了。 慕容芸菲趁热打铁说了最后几句:“于谦在追杀你们的途中,害的英子再也无法与卢韵之相认,石玉婷也不知所踪。卢韵之年幼的时候先是丧父,再是丧母哪里还有亲人,所以他才重视你与方清泽这两位结拜兄长,当他有了自己两位夫人的时候可想而知,那种重获家人的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可是新婚之夜,就被于谦给搅了,现在卢韵之又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人,他想要复仇,他要杀了于谦才能解心头之恨。若想重新与家人团聚,能够安定幸福的过一生,杀了于谦是不够的,他还要打回京城抓住程方栋,质问朱祁钰,才能找回石玉婷,也只有得到天下,他才能有机会寻找方法治疗英子,从而夫妻团聚。” 曲向天突然抬起头來,说道:“那我们不是更应该帮助三弟吗?义字当头,他想寻找家人沒有错啊,而我帮他出于我们结拜之情,更是理所应当。” 慕容芸菲连连摇头,有些气愤的站了起來,曲向天连忙扶住担心她伤了胎气,慕容芸菲却一把甩开曲向天扶住她的手,叫嚷道:“向天,你醒醒吧。不得天下之前兄弟义气,满口仁义道德什么都好说。得了天下,他拥有的就不光是家人了,还有天下的子民,全天下都是他的家人。卢韵之有这个肚量和气魄,你们兄弟反目是迟早的事情。你口口声声的说讲义气,只有卢韵之是你兄弟?秦如风是不是,广亮是不是,跟着你出生入死随你东征西讨的这数万大军是不是你的兄弟?!胜了还则罢了,可若是败了,这些同样是你兄弟的人就得命丧沙场了。为了对一个人的义气,置众人对你的义气而不顾,你妄称仁义之士!”说着慕容芸菲愤愤离去。 南京城中,杨郗雨看着忙碌的父亲杨准,心中不禁一番惆怅,今日杨家大摆筵席邀请城中百官來吃酒。杨准迎回太上皇朱祁镇之后升了官,他的伯父杨善也在朝中提升了一级,虽然对此杨家叔侄两人都有些不满,但是聊胜于无。今日宴请众位朝廷命官,南京城中文武百官也得卖杨准一个面子,不光是因为杨准刚刚晋升的缘故,更是因为据小道消息称,杨准与吴王一家交情颇深。 现在天下大乱,若一旦勤王军取胜,或者大破南京城池之日,作为朝廷命官若与杨准交好,或许还能保的一命。南京六部官员虽然大多是在这留都养闲职的,可也是官场上的老滑头了,自然要做好两手准备。所以今日宴席來的人着实不少,六部官员尽数到齐。 令杨郗雨惆怅万分的是,在宴厅两侧刀斧手林立,看來这是一场南京城内的鸿门宴。杨郗雨吩咐着丫鬟,准备了水和食物朝着后堂走去。 在后堂阿荣正守在后院门口,看到杨郗雨到來,忙站起身來拜到:“大小姐。”杨郗雨笑了笑说道:“阿荣你不必如此,你早已不是我们杨家的奴仆,而是卢韵之手下的得力助手了。”阿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只见杨郗雨目光之中留露出点点哀伤,说道:“哎,他变了,如此阴险不择手段,真令我沒想到,难道这就是男人成长的标志吗?” 阿荣看了看后院,然后对杨郗雨说道:“大小姐,您是來送水的吧,交给我好了,主公之前有令,不准他人进入后院,尤其是您。大小姐,人都在变化,若是此刻还有一丝妇人之仁,那必会因此使自己陷于万劫不复之中。”杨郗雨让丫鬟把装水的罐子和装着吃食的篮子交给了阿荣,转身离去,临走之前又是轻轻一叹说道:“阿荣,你也变了!” 酒席开始了,杨准还是那一付市井小民的样子,抚着胡须坐在椅子上,同桌的是六部尚书和北京朝廷派下來的几名锦衣卫。兵部尚书对杨准一直沒太有好感,毕竟南京六部多为闲职,只有兵部重权在握,所以兵部从上到下说话都透着一股底气。 “杨大人,今天是什么喜事啊,把我们都叫來了。现在大军围城,兵部较为繁忙,快快说了喜事,我也好喝一杯喜酒,就得去忙着巡查城防了,我们身为朝廷命官自当报效朝廷,呕心沥血义不容辞。”兵部尚书说道,虽然因为众多原因來到了宴席之上,但心不甘情不愿,听说朝廷的锦衣卫也被请到了,他这才前來赴宴的。守着朝廷派下來监视众人的锦衣卫,兵部尚书自当唱唱高调以表忠诚。 杨准双眼眯了眯,嘴巴咧开笑了起來,边笑边说:“问得好,尚书大人问得好啊。今日叫大家前來,就是为了庆祝大军围城,南京即将被破的啊。” “大胆!”一个锦衣卫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指着杨准叫道。几位锦衣卫纷纷抽出唐刀,想要驾到杨准脖子上,拿下他押去审讯。那几人拿着刀还沒动上一动,猛然几个黑影窜到他们身上,瞬间几名锦衣卫人头落地,鲜血顺着脖颈好似喷泉一般喷射了出來,整桌的菜都沾上了鲜血,顿时血腥味充满了整间屋子。 一个身材瘦的如同竹竿一般,戴着一副眼镜的商人走了出來,手中还摇晃着一柄大算盘,算盘之上不停地吐出黑烟。那商人却见怪不怪毫不惊慌,用力摇了一下手中的算盘,几条依然缠绕在锦衣卫尸体身上的黑影,猛地窜到他身旁,迅速钻入了算盘之中。 瘦高商人冲杨准拱了拱手,说道:“杨大人,恭喜恭喜。”杨准哈哈一笑,抱拳答道:“同喜同喜,多谢董德兄出手相助。”厅堂之上众人这才反应过來,纷纷尖叫着想要往门外跑去,厅堂两旁闪出数十名刀斧手,持着明晃晃的兵器挡住了各位官员的去路。 第五十章 杯酒释权 密十三50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十章 杯酒释权来自 那些刀斧手并未把手中的兵刃砍向众官员,只是拿刀步步紧逼,把他们逼回座上,然后又肃立在门口和两侧通路,挡住了一切可以走出大厅的去路。 杨准依然是用那油腔滑调的说着,可是他的眼中冒出的不再是市井痞子之气,而是阵阵杀意:“诸位大人,别忙着走嘛,这饭还沒吃完酒也沒喝。我杨准身为礼部官员,你们若是现在就走,我岂不是犯了招待不周之事,会让人贻笑大方的。來來來,快坐下听我來说上一番。”说着杨准坐了下來,看到同桌的六部尚书都在盯着地上锦衣卫的尸体,同时还看向还有门口的刀斧手,以及面前一桌子喷满鲜血的菜肴。 杨准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沾满鲜血的火腿肉,囫囵着吞了下去,然后又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众人一看杨准直接口吞鲜血的样子,连连作呕却也不敢违抗,都坐了下來,心中都对眼前的杨准又敬又恨。敬的是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一人,此刻气压群臣,恨的自然不必说定是周围刀斧手的逼迫。 只见杨准又端起桌子上的一杯酒饮了下去,然后说道:“诸位,现在曲向天和泯王朱祁钢的清君侧大军就在南京城外,当然咱们南京城防结实,兵员粮草皆是充足的很,不必怕那曲向天。可若是北方在來几万人马,咱们南京还吃得消吗?我想此刻吴王一路的勤王军应该已经打败了朝廷剿乱的大军了,尚书大人,我都得到情报了你不会沒得到吧?”杨准说着看向兵部尚身子一颤,答道:“确有此事,不过我兵部也是刚刚得知,你是如何知晓的。” “嘿,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只是这如此一來,南京在夹击之下必败无疑。”杨准高声说道。一旁桌上的兵部官员站起身來,扬声说道:“可是杨大人,据情报所言,朱祁镶朱见闻父子二人带领的勤王军,并沒有挥师南下而是选择了北上。您不会想凭这三言两语就骗我们开城投降吧!” 杨准哈哈大笑起來,然后又是饮了一杯酒指着那个兵部官员说道:“愚蠢,愚昧至极!不过有一点你沒说错,我正是劝各位开城投降的,曲向天跟我承诺了,大军进城后秋毫不犯。你们还做你们的官,百姓依然安居乐业,只要不抵抗什么都好说。不过我不是骗,而是劝,为何这么说呢,你们想正是因为我现在还能与诸位大人同堂畅饮,劝说开城之事,北面的勤王军才向北进军的。若是我劝说失败,自会有人送信禀报,到时候大军围城之时,再说什么都完了。” 几名官员愤愤的站起身來,有人说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们誓与南京共存亡!绝不辜负朝廷对我们的信任,杨准你身为臣子竟然投敌卖国,如此下作真给读书人丢脸,你枉为人臣!”话语说的慷慨激昂,那几名官员脸上也毫无畏惧之色,端的是好汉做派。 杨准不气也不恼,只是满眼笑意的看着那几人,慢悠悠的说道:“真是忠臣啊,杨某我深受感动,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读书人,而且我想几位大人的家人就不这么认为了。”那几名官员一愣,其中一位说道:“杨准,你这个乱臣贼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亲!”“相公!”两声呼和想起,只见几名刀斧手拉着两个被牢牢捆住的人走到门口,只这么一晃就拉了下去,那两人正是刚才那名官员的儿子和妻子。那人悲嚎一声,坐到了座位之上,不敢再与杨准对视。 杨准自斟自饮一杯后,说道:“这位大人是个能屈能伸的英雄,杨某刚才喝的那杯是敬你的。”另外几名官员也都横眉冷对看向杨准,几人气的都有些颤抖了,指着杨准说到:“杨准你还要不要脸,绑架别**儿威胁别人,真是卑鄙之极。” “别急别急,在座各位大人的家眷,我们也如数请來了,已经藏好若是你们不合作,就休怪我们心狠手辣。哦,对了,有几位大人的家眷在外地,我们也是大费周折找來了,放心,凡是有老者的,我们都会替各位照顾好令尊令堂的,你们大可以假意答应下,然后再派人來救。可是也不知是你们救得快,还是我们杀的快,若是有大人愿意尝试一番,我们愿意奉陪到底。”董德扬声说道。 那几名刚才情绪激动义愤填膺的官员,此刻纷纷坐了下來,不敢再声张恐家人遇到不测或遭受虐待,厅堂之上一片死寂,众官员纷纷敢怒不敢言。 杨准满意的看着众人,然后悠悠的讲到:“当然我们也不是独断专行之人,自然也为大家留了后路,明日曲向天率部发动进攻后,我方佯装不敌,就此败退打开城门。这样,若是我们这次起事失败,各位也最多落个作战不利的罪责,不至于犯通敌这样杀头的罪。如此看來,我们还是很体恤你们的,各位大人表个态吧,若是想清楚的,可以站到我身后來。” 厅堂之上又是一片沉默过后,众官员纷纷站起身來走到了杨准身后,虽有些人怒目而视却也不敢叫嚷,更有人颓靡起來脸上如同死灰一般。杨准放眼看去,只有寥寥五六人依然坐在座上,吃肉喝酒好似对刚才的事情毫不知情一般。 杨准高喝道:“这几位大人是什么意思?从与不从表个态吧。”座上一人突然叫道:“是谁放了个屁啊,好臭好臭。”剩下几人笑了起來,又有一人接言道:“是有人说话,只是那人卑鄙无耻,自己卖国求荣还胁迫他人,所以话如臭屁一般。” 杨准叹了口气,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冥顽不化,但是也算是硬骨头,就给他们个痛快吧。”说着挥了挥手,两边刀斧手冲上前去,惨叫声此起彼伏,四周血雾升腾,站在杨准身后的众大臣看的是浑身颤抖心惊胆颤,皆面无人色。 密十三50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十章 杯酒释权更新完毕! 第五十一章 兄妹猜测 密十三51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十一章 兄妹猜测来自 卢韵之站在偏院之中,一只灰白色的信鸽从天而降,落到了卢韵之伸出的胳膊上。卢韵之解下信鸽腿上的皮袋,打开來取出其中的纸条读了起來。只见纸条之上写着:百官不敢言,杯酒释兵权。却曲所率军,停于南京城下不进,觐见多次未果,请主公明示。 卢韵之从怀中拿出一支精致的炭笔,从纸条背面回复了两个字:静待。然后把纸条重新装入皮囊之中,绑在信鸽腿上,放了出去。此时在卢韵之身后的房门突然响了一下,一个中年男人倚门而立,看起來脚下有些发软,他的脸上布满了刀疤,身材也粗壮的很,一看便知是一猛士。 卢韵之笑着回过头來,轻声说道:“伯父,你醒了。”说着卢韵之走上前去,搀扶着那人向院中的石桌石椅走去,刚才倚在门上的那人正是卢韵之的伯父,铁剑一脉脉主晁刑。晁刑问道:“侄儿,我这是在哪里,怎么我的腿脚有些发软。”待卢韵之把晁刑扶到了石椅上坐下,就蹲下身子,替晁刑揉起了腿口中说道:“伯父,您现在是在霸州,之前您中了蛊毒,昏迷了几个月了,所以猛地一下床有些腿软,待我给您舒筋活血一番就好了。” “什么?霸州?蛊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侄儿你速速说來。”晁刑急促的说道。卢韵之边为晁刑揉着腿,边根据自己所知的和后來谭清为自己描述的两方面,给晁刑讲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晁刑听完后点着头说道:“原來是这么一回事,那方清泽和豹子什么时候能过來,你这空城计可是走了一步险棋啊。來,快快扶我起來,我自己活动活动,尽早恢复过來,万一于谦再次派人过來试探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晁刑就要急于站起身來,却被卢韵之按住,只见他一笑说道:“伯父,于谦估计才刚刚得到消息,我想不出两天朱见闻他们就会带大军前來,所以他來不及派兵试探,咱们不必紧张。”晁刑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头來问道:“你妹妹呢?快叫她來见我,沒想到都出落成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了。” 卢韵之大惊失色,往后退了两步说道:“伯父,莫要开玩笑,什么妹妹?”晁刑说道:“就是那天我醒來看到的那个苗族少女啊,我也是刚刚想起,我这刚醒來脑子有些乱,她人呢?” “你是说,谭清,那天你醒來的时候,只有我和白勇以及谭清站在你面前啊。怎么会,她怎么可能是我的妹妹。”卢韵之还是不敢相信。晁刑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可以算一算啊。”卢韵之摇头说道:“算不出來,谭清修为不低,所具有的命运气不在我三倍以下。伯父何出此言啊。” 晁刑也是一阵错愕,叹道:“她就是你说的苗蛊一脉的脉主吧,我也不知道我说的准不准,只是那日我一睁眼看到你俩,就好似见到你们的父母一样,你们又站在一起。所以我才误认为是你们兄妹相认了,一激动却又昏了过去。” “侄儿,你的脸型像你母亲,但是眉眼又想你父亲,所以五年前你与于谦交战,你倒在地上,我挥剑砍下的一霎那间,我认了出來。虽然不敢确定,但是我担心错手杀了故人之子,所以就把你带到了别处,询问之下果真如此。而谭清的眉眼之间像你母亲,五官脸盘又如你父亲一致,只是还带着一丝妖艳之气。最主要的是,谭清姓潭,这显然不是苗族本家的姓,而苗蛊一脉脉主的位置,绝对是不允许由汉苗继承的,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被脉主所收养的,等回头她來了你好好问一下。说不定,就此你们兄妹又团圆了呢。”晁刑兴奋的说道。 卢韵之眉头紧锁,喃喃自语:“应该沒那么巧吧,我很小的时候妹妹就送人了,那时候她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啊。再说我家在西北,谭清生长在苗疆,两地相差甚远,她怎么会是我妹妹呢。伯父,此时咱们不急于说,日后找个机会慢慢问。”晁刑看向低头自语,喃喃不止的卢韵之叹了口气。 三天后曲向天与南京守军交战,这比之前所约定的日期晚了许多,可是沒有改变的是南京守军一触即溃,好似演练好的一般速速向着城内逃去,紧接着南京城头挂起了白旗。城门大开,百官列于门边静待曲向天入城,秦如风作为先锋入城,曲向天朱祁钢紧随其后,率大军开入南京城中。 曲向天之所以耽误了进军速度,除了在思考慕容芸菲的话以外,最主要的是他得到了城内探子传來的消息。这个消息是关于董德杨准杯酒释兵权的事,曲向天大为震惊,他为人向來光明磊落,只求在兵法策略上战胜对手,却未曾料到卢韵之用如此卑鄙拙劣的手段迫使南京百官投降,为曲向天赢得了这场胜利。 对此曲向天十分气愤,并且在他的内心也渐渐相信了慕容芸菲所说的话,因为他的夫人并沒有猜错,卢韵之确实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而且比猜测的更加无耻。曲向天率大军主力进城的时候,他最难受的时刻到了,夹道迎接的众官员用不耻的眼神看着曲向天,让他浑身不自在,一种愧疚和懊恼此刻充满了曲向天的胸膛。 他沒有再见董德和阿荣,因为他担心自己会一怒之下斩了两人,他下令缓速的进军,兵贵神速这是兵家要诀,可是此刻作为统帅的他心思大乱。他不知道还该不该信任自己的三弟,卢韵之。 当曲向天的几万大军慢慢的靠近霸州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多了,在此期间霸州城内发生了很多事情。卢韵之每日焦急万分,派人去催促曲向天快快行军,可是每次信使都是吃一个闭门羹,然后被秦如风怒斥回來,卢韵之此次并沒有猜透曲向天的心思。另一桩事情则是关于谭清的,晁刑和卢韵之不知道如何问起,于是便沒有对谭清说起他们的猜测。 密十三51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十一章 兄妹猜测更新完毕! 第五十二章 无根小童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的,就在曲向天领兵到达霸州前的三天,众人齐聚一堂把酒言欢之际,方清泽突然端着酒杯醉眼朦胧的说道:“卢韵之,你怎么和谭清长得有点像啊。”此言一出,虽然余下众人依旧嘻嘻哈哈毫不察觉,可是卢韵之与晁刑却是浑身一震,互相对视了一眼。 卢韵之冲晁刑点了点头,晁刑问道:“谭清,我有一事想问你,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谭清莞尔一笑答道:“晁老前辈,汉人就是如此做作,明明想问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故意说出当讲不当讲之类的话。此话一出别人哪里还好拒绝,所以依照你们汉人的规矩,我是不是该答,老前辈您但说无妨了,哈哈。” 谭清这么一说,倒弄的晁刑有些尴尬了,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白勇忙说道:“谭清,你看你,又口不择言了,快跟晁老前辈赔罪。”谭清倒也听话,端起酒來敬向晁刑,然后一饮而尽这才说道:“刚才冒犯了,只是我认为人生來都是一样的,沒有什么区别,关键在于后天的教育。我们边疆子弟读书较少,也就沒有了这么多繁文缛节。而汉人深受儒家思想影响,这才说话扭扭捏捏躲躲藏藏的,这种习惯深入民心倒也是一种风范。难怪你们称呼自己为礼仪之邦,就连晁老前辈这种英雄好汉,也深受儒学其风,民风不同而已。对了晁老前辈,您有何事要问。” 晁刑清清嗓子问道:“我接触过一些苗人,可是沒听说过有谭这个姓,你也是汉苗的后代吧。” “这个问題说來话长,不过也沒什么意思,我就长话短说。我是被抱养的,至于从哪里被我母亲抱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也从未听她说起过我姓氏的由來,说來可能是一户姓潭的人家吧,我们苗蛊一脉脉主必须由苗族本家人继承,除非是我这种无來源的抱养小童才可例外。”谭清说着又是喝了一杯酒,然后说道:“你们汉人的酒喝着真不够劲,待我去拿些我们苗家的药酒來,给你们尝尝。”谭清起身走了出去,白勇紧随其后口中叫嚷道:“我去帮你。”卢韵之和晁刑又是对视一眼,低头不语。 待谭清白勇走后,朱见闻眼珠一转冲卢韵之问道:“怎么了,卢韵之,对这个姑娘也感兴趣了?刚才跟晁伯父看來看去的,我点你一句,你沒看到白勇天天与谭清眉來眼去的吗,你这么做就不怕白勇对你不满啊。” “胡说什么!”卢韵之拿起桌子上的一枚水果掷向朱见闻,有些恼怒的说道。朱见闻却嘿嘿一乐:“你看,说不了两句还急了,心中定是有鬼。你自己不好意思问,就让晁伯父替你问,你要是沒有那意思,打听人家姑娘家的事情做什么。”豹子听到此言,抬起头來脸上有些狐疑的看着卢韵之,心中定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英子,若是卢韵之敢承认对谭清的好感,豹子或许会冲上去与那个他所认为的负心汉打上一架。 晁刑看到这里忙接言道:“我们只是怀疑,谭清是韵之的妹妹!”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众人纷纷看向卢韵之,卢韵之只是微微一点头,众人更是大惊失色,方清泽说道:“三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晁刑简单说了事情的來龙去脉,卢韵之嘱咐道:“大家一会先不要提及,日后慢慢考究,若真是再说明情况。毕竟先前的苗蛊脉主是否隐瞒了什么,谭姓又从何而來,我们都未曾知晓,或许有人家的忌讳也说不定。别问错了,兄妹沒认成反倒是影响了感情。那就得不偿失了,她來了。” 卢韵之耳朵微动,听到了谭清和白勇快步而來的脚步声,忙让大家噤声,众人皆不言语。谭清和白勇抱着成坛子的药酒走了进來,却见到众人都在盯着他们细细打量,白勇一愣问道:“你们这样看着我们干什么,看的怪怪的。” 豹子山野土匪秉性此刻大现,一句话冲出口:“谁看你了,我们是看......”朱见闻狠狠地在桌子下踩了豹子的脚一下,口中忙打岔说道:“老曲为何如此迟迟进军啊。”谭清为众人倒上酒后,卢韵之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大哥为此做,他以前总爱说兵贵神速,可这次却是慢吞吞的。随军而行的董德阿荣,大哥也是避而不见,我现在可是纳闷的很。” 方清泽喝了一口碗中的药酒,龇牙咧嘴一番,冲谭清说道:“这酒泡的是什么,味道这么怪。”“蜈蚣,蝎子,尸虫.....”谭清还沒说完,方清泽连忙摆手止住说道:“你别说了,我喝就是你再说下去,估计沒几个人喝得下去。”众人哈哈大笑起來。 方清泽等大家停止了大笑,这才说道:“我大哥如此进军速度,岂不是给了于谦大好机会。据斥候所报,于谦这一月來全力集结兵力,再加上先前与我们对战的明军,也回京了。虽然被我们一路追杀,可是根基未动啊。如此一來,咱们在京城之外又是得來上一场恶战了,先前我们占据的速度优势还有牵扯兵力的一番作为也都成了无用功。” “其实我们之前也沒有牵扯多少兵力,无非就是南京大军被曲向天拖住了,河南山东两地的备操军还有京城援军与勤王军僵持对峙。最初预计的在西北和北疆的牵扯兵力的计谋,都未曾用到过就胎死腹中了,我想正因为是这种战局的变化,卢韵之才也改变了策略。”豹子也不管酒里泡了什么,一股脑的喝了下去。 白勇微微一笑,拿起酒坛替豹子满上,然后端起酒杯对豹子说:“不愧是主公的大舅哥,白勇佩服,看你作战勇猛,沒想到还是胆大心细的将才,这杯我敬你。”豹子与白勇一撞杯饮下酒后,白勇说道:“豹子先生所说的一点不错,可是我们聚在霸州小城就是为了等待曲将军的大军,然后领兵围住京城,不让各地军队增援。现在曲将军的援军未到,兵力若是还依照旧计围城,反倒是处处薄弱,总之又是计划大乱了,哎。” “白勇,沒规矩,不准抱怨我大哥。”卢韵之训斥道。 ()e 第五十三章 卑鄙无耻 “韵之,训斥白勇做什么,我倒觉得白勇兄弟说的沒错,”朱见闻说道“老曲生性豪爽,喜欢兵法利器,从不喜揣测别人工于心计,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困扰住他了,能困扰住老曲这样的盖世豪杰的,也就是感情,肯定又是慕容芸菲在给他吹什么床头歪风了,” 方清泽夹了一块肉,却掉到了自己的那油乎乎的袍子上,恰巧被那大肚腩托住,也不论脏净扔掉筷子,用手抓起來,边啃边说道:“我觉得老朱说的对,大嫂变了,在徐闻城的时候就唧唧歪歪阴阳怪气的,哎,说起來真是怀念曾经的那个慕容芸菲啊,那时候我们几人策马扬鞭,驰骋于天下是何等的快活,怎么现在她会成了这个样子,” 方清泽边说边吃,手中的肉啃完了就只剩下一根骨头,把骨头一扔手上油腻腻的就往自己袍子上擦了擦,卢韵之苦笑一声,拍了拍方清泽的肩膀说道:“二哥,莫要议论嫂嫂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不能这样,还有你以后能不能干净一些,对了,师父他老人家怎样了,” 方清泽嘿嘿一笑,然后点点说道:“师父还好,接到帖木儿后现在已经调养得当了,只是还是不能走路,我已经为师父花重金打制了一辆轮椅,应该会坐得舒服点,二师兄日日照顾师父,只是他两人多是沉默不语,就算我期间回去一两趟,师父也只是叮嘱两句,对我们现在所坐的重振中正一脉的事情兴趣不大,” “当时咱们真沒想到二师兄还是个忠臣孝子,而一向忠厚老实的程方栋则是个卑鄙小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朱见闻说道,众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谭清不太知道其中的事情,忙问道:“他们的师父沒死啊,”白勇连忙捂住了谭清的嘴,谭清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于是怯怯的看向卢韵之,担心卢韵之一怒之下再把她捆起來,塞住嘴巴扔到柴房里, 却见卢韵之并未怒不可遏拍桌而起,只是说道:“又是胡说,罚酒一杯,”谭清连忙饮下杯中的酒,白勇和谭清对视一眼心中奇怪万分,不知道卢韵之为何沒有勃然大怒,而且眼光中虽有责备却满是柔和, 朱见闻翻了翻眼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这两个月來,我怎么沒有听到民间关于伍天师的传说啊,伍好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我怎么算也算不出來,卢韵之,你能算到吗,”卢韵之摇摇头,说道:“他好像被困在了某个地方,是我所算不到的,应该是用隔绝卦象的阵法锁在其中了吧,” 方清泽眨了眨眼说道:“什么,伍好不会是被于谦抓到了吧,这下可糟了,”卢韵之却答道:“二哥请放心,虽然我沒算出來伍好的所在,但决计不是于谦所抓的,”“你现在高过于谦三倍了,”朱见闻接言道, “非也,”卢韵之答道,方清泽却是猛地拍了卢韵之一下,那油乎乎的手在卢韵之淡青色的衣服上留下一个手印:“你既然也算不出于谦,那你怎么知道的,”卢韵之看了一眼白勇,两人相视一笑才对莫名其妙的众人说道:“不可说,说不得,” 就这样,于谦和卢韵之互不來犯的过了三日,卢韵之训练兵士等待曲向天的到來,而于谦则是加固城防,继续调集全国大军,可唯独只有南京兵部所掌控的兵力未动,董德和阿荣两人双骑奔入霸州城中,董德冲着卢韵之一拜说道:“禀主公,曲将军的人马据霸州城只有不足十里了,”卢韵之点点头对白勇吩咐道:“叫大家出城相迎,”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众人齐齐的聚在城外,不远处曲向天大军的旌旗已经依稀可见,伴着微风轻轻飘扬着,卢韵之等人期盼已久,自然激动得很,只见大军之中一骑呼喝而出,紧接着又是一人也跟着奔了出來,方清泽眺望过去说道:“前面的是大哥,后面的是秦如风,他们的人数怎么有点少啊,应该有有五万人,广亮带去安南的三万人还沒归队,”众人正在疑惑之中,眨眼之间,曲秦两人已经奔到了霸州城下,勒住了马匹, 曲向天翻身下马,把马鞭插在腰间,手扶着七星宝刀刀柄,面色铁青的走了过來,秦如风紧紧跟随,卢韵之方清泽两人奔上前去,扶住曲向天的左膀右臂,高兴地叫道:“大哥,”曲向天却突然大喝:“你们还知道有我这个大哥,” 方清泽一愣,忙问道:“怎么了大哥,何出此言啊,”曲向天一把推开方清泽,放开紧扶住刀柄的手,抽出腰间的鞭子,狠狠地抽向卢韵之,鞭子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紧接着打在卢韵之身上,顿时那件青袍被鞭子抽的裂了开來, 卢韵之不躲不闪,咬紧牙关不做声响,曲向天挥鞭又打,口中大骂着:“你动手啊,你怎么不对我动手呢,你不是心狠手辣吗,你不是卑鄙无耻吗,动手和我打啊,杀了我你才是真正地狠角色,” 白勇两眼环睁,鼻孔中喘着粗气,豹子也是一样,两人性情火烈眼看就要冲出去,却被谭清和晁刑拦住了,谭清挡在白勇身前说道:“这是他们几个兄弟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白勇眼中冒火,死死地盯住曲向天,咬牙切齿嘴中咯咯作响, 晁刑也是紧紧抱住豹子,在豹子耳边轻声说道:“你不知道其中缘由,杯酒释兵权那件事,韵之做的的确有些不光明磊落,你别干预,韵之挨打我也心疼,只是他们兄弟三人情同手足,让曲向天教育韵之一下也好,” 鞭子一下下的打在卢韵之身上,卢韵之站在那里被抽的东倒西歪,却依然不动声色,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來,曲向天还想再打,却被方清泽抱住了胳膊,只听方清泽问道:“大哥,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第五十四章 情比金坚 密十三5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十四章 情比金坚来自 “为什么?你问他,南京城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胁迫人家,若是你做暗杀,甚至宴请他们绑架他们,把刀驾到他们脖子上去让他们投降,我都不会生气。毕竟这是生死存亡的战斗,我并不迂腐这也是获胜的一种手段,我能理解,也能宽恕你。可是你也太卑鄙无耻了吧,竟然用别人的家人來做人质,逼迫他们开城投降。你如此做來,与那些卑鄙下流之徒有什么区别,真恶心,真令我羞愧,我今天就打死你,要么你打死我!”说着曲向天一抖胳膊,却沒有挣脱开方清泽。 方清泽依然死死地抓住曲向天的胳膊说道:“大哥,原來您是为了此事发怒啊,这事不能光怪三弟,我也知道。而且把人藏在后院之中,再通过地道运到外面,这个工程也是我找南京那边的商铺做的。我们只是想兵不血刃的结束这场战斗啊,大哥,三弟的初衷是好的,牺牲少数人,哪怕是自己背负骂名,却换來了更多人的生命,这是大善啊。大哥,您三思啊,别再打了。” 曲向天听了这话一愣,见方清泽松开了手,提起鞭子也打了方清泽两下,然后看向卢韵之问道:“你当真如你二哥所说的那样,是为了减少双方伤亡才做出此事的?”卢韵之依然站在原地,并不答话,曲向天大喝一声:“问你话呢!”方清泽摇晃着卢韵之的胳膊说道:“三弟,你说话啊,大哥问呢。” 卢韵之这才抬起眼來,口中语气平淡的说道:“不是为了双方,而是为了我们的将士们能少死一些,大哥你为了你所谓的光明磊落,会使多少你手下的将士战死沙场你知道吗?现在伤亡减小了,你沒有在死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南京,这个结局不是皆大欢喜吗?争斗之中,沒有什么仁义道德,一切都是不择手段,否则你就会落在他人之后,胜者王侯败者寇,正义和道德永远是胜利者來书写的。我的初衷就是如此,只是同时也造成了二哥所说的,减少杀戮的现实。” 曲向天听到这话,停住了手里的鞭子,与卢韵之对视起來,两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坚定。曲向天叹了口气,伸出左手抓住了方清泽,右手伸向卢韵之。卢韵之也伸出手去,两人互相握住了对方的臂膀,兄弟三人围成了一圈,相视而对相互之间无需太多言语,兄弟之情情比金坚,依旧如初旁人所说的瞬间都成了过往云烟,在三人心中淡去。 过了许久,曲向天才说道:“三弟,别怪大哥,我只是一时气愤,不过你们两个做这种事情也不先给我商量一下,我一时半刻还无法接受你们的作为,但是你们说的有些道理,容我好好思量一番吧。”方清泽嘿嘿一笑,说道:“大哥,若我们提前跟你说了,你一定不会答应的。” “那倒也是。”曲向天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兄弟三人大笑起來。曲向天关切的看着卢韵之问道:“三弟,打疼你了吗?”“那还有不疼的,”方清泽嘟囔道“你打我两三下,我现在还疼痛难忍,皮开肉绽的,更别说三弟了。我说老大,你也真下得去手。” 卢韵之摇摇头,微微一笑说道:“沒事,大哥二哥,我沒事。大哥,我听说广亮率几万兵马回安南了,可是安南有动乱?”曲向天点点头,有看了看卢韵之青袍开裂的地方的鞭痕,有些羞愧的说道:“你沒事就好,我们快入城吧,给你上点药。安南那边沒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地方动乱和政党之间的斗争而已,毕竟是边陲小国,不出几日广亮就会率军前來的。” “那些南京官员的家人你现在放回去了吗?”曲向天突然想起來问道。方清泽支支吾吾说不出來,卢韵之说道:“不敢欺瞒大哥,我下令还沒放,只是为了控制南京兵马,不让他们前來救援。不过,大哥您放心,二哥已经派人悉心照料了,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这......”曲向天觉得道理的确如此,可是又觉得不妥,刚要说什么,方清泽就接言道:“大哥,此事回头再说,先安营扎寨吧。” 待大军到临后,安排曲向天的军队驻扎在勤王军的右侧,呈三角形对着京城方向。卢韵之在众人的陪伴下回到了那个偏堂之中,疗伤上药之事暂且不表。当夜好消息接连到來,方清泽研发的兵器也运到了霸州,曲向天手下大将广亮,也派人送信前來说不出两日就能到霸州。 曲向天看着刚刚运來的新奇兵器欣喜异常,一众人等边喝酒边听方清泽讲解着这些武器的用法,直至深夜才归。 回到房中,卢韵之脱掉青袍,拿出一瓶药粉轻轻的洒在伤口之上,一股疼痛传來卢韵之不禁又是冷汗直流。梦魇从卢韵之的身体里钻了出來,它的五官更加清晰了,眉宇之间竟然好似和卢韵之是一个模子刻出來的一般,整个身体也化作和卢韵之一般高矮,身材也大致相同。若不是屋内光线明亮,此刻被人看到定会被误认为是一对孪生兄弟。 梦魇说道:“早上要不是你在心中不听念道,我早出來收拾曲向天了,你傻啊,打你你也不还手,就算你敬重他,躲你总会吧。我发现有时候你脑子傻得可怜,可要说你是个呆子吧,你却又是个聪明人,怎么到了兄弟之情上你就迷糊了呢。” “闭嘴吧,那可是我大哥,你若是对他动手我可饶不了你。”卢韵之沒好气的对梦魇说道,手一晃又是撕扯到了伤口,疼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梦魇怪笑一声,说道:“我來吧。”说着伸出那黑气聚集而成的手,那只手现在已经看不出是由鬼气组成的,看起來实在的很,完全沒有了鬼灵那种亦真亦幻的感觉。梦魇接过了药瓶,边替卢韵之上着药,口中却一刻未停止絮叨,丝毫不理会刚才卢韵之的警告。 卢韵之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看向梦魇说道:“谢了。”“哼,跟我还客气,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梦魇答道。一人一鬼聊了一个通宵,虽然多是笑骂调侃,但是这却是卢韵之少有的轻松时间。 密十三54_密十三全文免费阅读_第五十四章 情比金坚更新完毕! 第五十五章 山崩地裂 与卢韵之同样难以入眠的还有很多人,豹子白勇心中还在记恨曲向天,辗转反侧无法睡去,白勇自然不必说之前和曲向天有些矛盾,现在忠义之火从心底升腾而出,对曲向天虽然表面恭敬,但是心中却咬牙切齿,豹子是卢韵之的大舅哥,豹子虽然族人众多,可是只有一个妹妹是直系亲人,爱屋及乌之下对卢韵之也是关心有加, 晁刑沒有睡着,他很是欣慰,虽然白日里,曲向天的鞭子每打到卢韵之身上一下,就好似在他心尖上打一下一样疼,但是他也为自己的侄儿能有这样中正仁厚的结义大哥感到欣慰,不禁也对曲向天好感倍增, 方清泽,朱见闻皆沒心思睡觉,因为明天就要朝京城进军了,两人各自盘算着如何进军,两军对垒该怎么排兵布阵调度将领,到沒有对白天的事情挂在心上, 曲向天满是内疚,还在心中为鞭打卢韵之的事情,暗暗责骂着自己,同时内心还在思量着白天卢韵之和方清泽所说的道理,他难以睡去,却不敢來回辗转担心惊醒慕容芸菲,可是他却不知道,慕容芸菲同样沒有睡着,虽然她紧闭着眼睛可是脑子却清醒无比,白天发生的事情慕容芸菲在车中看到了,卢韵之所说的话她也听说了,她无数次的质问自己是否真的把卢韵之想的过于阴险了,今日卢韵之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么真诚不虚伪,自私无比却是处于维护曲向天的初衷,宁可忍受骂名接受鞭笞也在所不辞,敬爱之情更是昭然若揭,是这样的真情,还是卢韵之连她都欺瞒过了,若是第一种结论,那自己就不配当这个大嫂,她爱曲向天却挑拨对自己丈夫与兄弟之间的感情,而曲向天最为看重情谊,自己所为正与自己的夫君背道而驰,若是第二种结论,那么卢韵之太可怕了,这比他所会的术数还要可怕,那是城府极深厚黑至极的攻心之术,慕容芸菲不敢想了,却还是无法睡去, 京城之中也有两人无法入眠,他们相对而立,面面相觑心中各有不同的感慨,一人是朱祁钰而另一人则是于谦,朱祁钰声音发颤的说道:“于大人,这次我们还能像之前一样守住京城吗,” “陛下,沒有疑问,我们定能守住,并且击败他们这帮乱臣贼子,斩草除根,”于谦坚定地说道,朱祁钰叹了口气,试探着问道:“若是战局一直僵持不定,或者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败了那该如何是好,要不现在先跟他们谈谈,看看能否招安他们,和平解决的话就不会有战败之说了,” 于谦低头不语,朱祁钰又问了一遍,于谦才叹了口气说道:“陛下若是有人把你赶下台去,杀你亲人,让你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算你奔走逃命也被赶尽杀绝,如此这般对你,当你领兵前來复仇的时候,和你有血海深仇的人想要招安你,而且你认为此刻战局胜负未定,你会答应招安吗,不会,将心比心,他们也不会,你觉得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更何况我们沒必要招安和谈,因为我们一定会胜,而且胜得也会很漂亮,” “于大人如此有自信,可是有退敌之策了,”朱祁钰说道,于谦却拉着朱祁钰的胳膊快步走了出去,两人穿过大殿,走过金水桥,走到了宫门口,吩咐侍卫打开了朱红色的大门,紫禁城之外,京城大街之上站满了身穿亮甲的军士,他们的目光随着大门的开启看向宫门,目光中毫无畏惧满是坚定,当看到朱祁钰和于谦双双出门时,纷纷抱拳而立,口中大喝道:“吾皇万岁,”铠甲和兵刃此刻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让人不禁精神大振, 于谦看了看朱祁钰,然后说道:“陛下,这就是我自信的由來,是天下,大明的天下,陛下您的天下,天下的天下,天下是不会输的,正道也不会亡,天理必须站在正道一边,天理也一定会站在天下一方,”此时的京城内外如同蚁巢一般,布满了蚂蚁一样多的士兵,密密麻麻人山人海, 第二日清晨,曲向天等人合兵一处,大军向着北京城进发,行了一日后广亮三万兵甲率军追上了大军,众人欢欣雀跃,近十五万兵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北京杀去,这支大军有着精兵良将,还有方清泽研制的“神兵利器”,悍旅來袭,京城之决战即将拉开帷幕, 景泰五年,大军压至京城边缘,与肃立其外的朝廷兵马对峙起來,双方剑拔弩张马嘶人吼,就着这紧张的时刻,慕容芸菲诞下一子,众人欢喜异常认为这是老天带來的祥兆,曲向天更是得意的给孩子取名为曲胜,预示着这次一定会取得胜利,沒有人可以算到此次的结局,因为对战双方都是命运气极高之人,且又汇集到了一起,想必放眼天下也无人能参透双方各自的成败,慕容芸菲被送往霸州调养,曲向天沒有陪在她的身边,而是坚持在前沿阵地做着最后的准备, 景泰五年五月中,两方人马自景泰四年九月起开始的战斗,至今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互相之间的计谋策略,商战和肉搏已经使双方将领疲惫不堪,在逐渐升级的争斗中他们都失去了耐心,当第一声炮响过后,京城的决战开始了,或者说期盼已久的决战展开了, 卢韵之等人想要打入京城,而于谦想在北京之外对聚集的叛军统一剿灭,两军在京城外围首先展开了炮击,双方不停地转换阵地,然后继续装填发射,这么一打就是一天,北京城外一片焦土,有不少小山丘都被炸成了平地,北京城乃至顺天府各郡县都能听到接连不断的轰鸣,城池之内也感受到了震动,当双方炮火连成一片的时候,所有的建筑都在颤抖,随着大地在颤抖,如同山崩地裂一般, 第五十六章 炮战序幕 在这场互攻的炮击之中,双方都沒有占到什么便宜,卢韵之这边的火炮多是方清泽所造的,威力巨大射程远,精准度相对明军火炮來说也高得多,虽然方清泽现在可谓是富甲天下,但是毕竟火炮是私造又是在帖木儿所做,千里迢迢的运來自然有些损坏,到了霸州的时候能用的也就只有十五门左右了,这么少的火炮想要与明军抗衡自然是不够,其中又夹杂了朱见闻和曲向天军队中的火炮,火炮种类良莠不齐,据统计共有六十三门,可谓是盛况空前,这些数量的火器足可以把一个中型城池在地图上瞬间抹去, 当众人信心满满的把火炮推出去的时候,却被眼前目能所及的景象惊呆了,明军方面不知道从哪里也弄來了数量多的难以置信的火炮,竟然有一百三十余门之众,放眼看去,虽然比之方清泽所造的火炮精准度较低,弹药也多是实心炮弹,威力较小可是数量巨大,百炮齐鸣过后满天空都是呜呜泱泱遮天蔽日的实心铁弹,也着实是威力惊人, 两方的火器各有利弊,互相之间的炮击从日上三竿打到天色渐暗,这才停止了对敌方阵地的炮击,方清泽站在阵地的壕沟里,看着往回推炮的军士,跃出战壕清点了一下损伤的火炮,然后转头对身旁的卢韵之说道:“妈的,今天打了一天,于谦看來是早有准备了,否则短短几个月内根本准备不出这么多弹药,咱们的弹药也是不多了,我带來的多为填充式炮弹,大哥和见闻所用的火炮都不能用,他们的火炮有些落后,若是强行用填充炮弹容易炸膛,双方现在相隔较远,弩车,投石机和神火飞鸦等物也用不上,我已经命人赶制炮弹了,不过也要等三天才能补充上,今天一天咱们双方就打掉了十万两银子啊,耗吧,咱们就跟于谦耗,看谁能耗过谁,拼财富你二哥我从來不怕,” 朱见闻和豹子从另一个战壕中跃出慢慢走了过來,冲卢韵之方清泽打了个招呼说道:“亏了今天韵之让早作准备,我们在周围都挖了不少战壕,可以移动潜伏,不过今天打的也太猛烈些了吧,咱们这边被轰塌了四十多座工事,伤亡的兵士也足有数千人,这双方还沒露面,就打成这样了,两军若是交战还不定会是何等惨烈呢,于谦不愧是于谦,对了,方胖子,火炮损失了多少,” “我刚才算了一下,能用的只剩下三十多门了,还有你和我大哥带來的那种老掉牙的土炮,不过我已经派人赶制了,中原这边能够打造如此巨大火炮的人不多,我的这些新型火器也是从西北运來的,咱们之前多是暗藏潜行,所以沒法大规模组织人打造,等有机会了,能够修造的人员又成了问題,一个月前,还沒到霸州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布置了,虽然规模小点不过做工精良,打造的速度也不慢,三天时间我们可以充足弹药,并且增加是十四门新型火炮,想來真是头疼,不过于谦那边应该比我们伤亡惨重的多,这倒是好事,”方清泽倒是乐观,嘿嘿一笑说道, 曲向天这时候也來到这个战壕之中,拍了拍卢韵之肩头的灰尘,然后对方清泽说道:“二弟,我觉得于谦也和我们一样做足了准备,你看他们那边也未见败退之状,若是他们未提前准备好战壕和防御工事定会把大营回撤,所以我断定,他们和我们的情况差不多,不过今天这场仗多亏了二弟的新型火炮,我是亲眼得见啊,一发炮弹打过去,瞬间毁了对方两门,真是厉害,” 卢韵之从开始一直闭口不言,此刻突然对众人说道:“到了晚间,把火炮推进进行连发,然后借着火炮的威力发动夜袭,他们炮弹已经打的差不多了,对我们的进攻形成不了什么威胁,” “为何,,”众人不解齐声问道,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见闻,你们在济南府大战的时候,明军所用的火炮多吗,”朱见闻不知道卢韵之为何发问,口中答道:“不多啊,要是和今天一样那我早败了,为什么这么问啊,” “那就是了,若是把我们的力量分为三部分的话,我和二哥,豹子占一份,算是精兵,想把我们堵截消灭比较困难,因为我们人数少,游走便捷穿插极快,大哥的军士当时正在南京对峙,于谦失算沒想到南京我所用的那招,故而沒有防备,那么另一支强有力的力量就是见闻你的勤王军了,”卢韵之声音顿了一顿,继续讲道:“当时于谦除了在京城囤积兵力,做好决战这种最坏的打算外,剩余的北方能调动的军队全部已经压在了济南府的战斗上,还派上了精兵三千营和神机营这样的专门使用火器的军队,那时候都未用大量火炮,说明今天所见这些火炮应该是于谦近期集中打造的,再加上北方所有军队的火器总和,” 曲向天恍然大悟接言道:“我明白三弟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说,现在我们围困京城,外界早的火炮和弹药运不进來,而我们在损耗的同时,他们也在损耗,仅靠京城工坊造的还不如二弟快,所以现在我们所遇到的弹药火器不足的情况,他们也可能会遇到,而且可能比我们还要严重,” 朱见闻突然摇头问道:“可是据我所知,神机营所拥有的火炮也有百门之多,要是如你们所说,对比今天的数量,他们应该有后力才对,” “非也,”卢韵之答道“你忘了土木堡之役了吗,土木堡之役明军大败,神机营全部阵亡,火炮也被也先拉走了,之前于谦忙于追捕我们,哪里能想到今日的决战,这么短的时日他能造出如此多的火炮,已经是不易,哪里还有余力呢,” 曲向天扬声说道:“正是,今晚就依照三弟所说的,火炮掩护夜袭敌营,” 第五十七章 夜袭大营 夜色渐浓,四周慢慢的静了下來,空气中还残留着白日里所弥漫的硝烟味道,京城的百姓在惶恐不安中入睡,一天提心吊胆两耳轰鸣的感觉让人神经紧张,此刻一静下來,顿感身心疲惫纷纷就此睡去。 京城之前正对着卢韵之等人的明军大营此刻灯火通明,火把的光把大营照亮,其间巡逻的士兵來來往往秩序井然,看起來也与北京城中一样安静万分。朱见闻对豹子轻声说道:“是不是卢韵之把于谦看的过于厉害了,经过早上的炮击他们依然这么从容,的确难得,可是并沒有严阵以待防止夜袭啊,或许我们用不到他们了。” “总之小心就是了,我们吃于谦的亏已经不少了。”豹子低声答道,然后挥动手臂,身后推來了几十门火炮,待瞄准之后豹子喝道:“放!”炮声齐刷刷的响了起來,连成一片,顿时明军大营慌乱成一片,帐篷等物纷纷燃着,几百士兵來回奔走,避无可避。 火炮装填一番,豹子又叫道:“再放!”于此同时朱见闻抽出腰间长剑,挥向前方大喊道:“杀!”身后挑选出來的五万勤王军顿时涌向明军大营,杀声震天气势磅礴。 炮弹在明军大营炸响,朱见闻等人随后奋勇冲入大营之中,斩杀营中逃窜兵士,直逼中军大帐,欲斩杀统帅,朱见闻暗自提防,因为统帅极可能是一个术数高深的天地人。当冲到中军大帐之前时,朱见闻放下心來,大帐之前列着百名军士高举长矛,虽然有些胆怯却毫无退意,看來主帅一定在营帐之中。 朱见闻剑指大帐对身旁的武将说道:“杀进去。”武将刚要冲杀,却听豹子在一旁策马从大营另一侧奔來,口中呼喊道:“中计了,中计了。军营中沒有人!”朱见闻大惊,却感到一股热浪袭來,口中默念从腰间绕出几只鬼灵挡在身前,人却被冲飞出去。中军大帐爆炸了,大帐之中满是硫磺火药等物,其中还夹杂着铁片利刃。当朱见闻冲到大帐之时,有人点燃了火药,一切在大营中巡逻的明军士兵都是前來赴死的,他们只有一个目的,诱敌深入请君入瓮。 朱见闻被摔得七荤八素,豹子离的较远,灵敏的躲开了热浪的冲击起來的铁片,飞奔过來扶起了朱见闻。朱见闻环视四周,只见自己带來的几百卫兵早已连同大帐之前的敌军一样,被炸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了,就算有完好的躯体也被高温和火焰弄得焦如木炭。 豹子不停呼喊着组织兵力,勤王军也算打了几次恶仗了,此刻虽然有些慌乱但是却并沒有四散而逃,朱见闻清醒了不少,忙下令:“速速撤出敌军大营。”众军士向着敌军大营外撤去,豹子身体突然一激灵,说道:“有鬼灵!”朱见闻忙环顾四周,说道:“在哪里?” 豹子急迫的说道:“就在大营周边,数量不多,但是都颇为强大。”朱见闻心中大叫不好,忙下令停止队伍,却为时已晚。大营周边的地面突然出现了数量不多的鬼灵,都泛着点点红光看來是一等凶灵,它们并不像勤王军进攻,而是从地上掀起了几片拼接而成的铁板,然后鬼气大冒分离掀开。铁板之上盖着厚厚的土,乃至勤王军进攻的时候并沒有发现。 除了**恶鬼和凶灵以外沒有人,或者是普通的鬼灵都无这么迅速的掀起覆着厚土的铁板,前队军士停住脚步不敢向前,却仍有几人被來不及停步的后退拥挤掉入铁板之下的壕沟中。掉入壕沟的兵士身上挂满的黑色的粘稠液体,有人认了出來大叫起來:“是火油。” 就在这时候,旁边不远处的山丘之上亮起了一片火星,紧接着火光飞速向大营飞來,众人这才看清是火箭,箭雨飞射而下,不少士兵中箭倒地,有的落入火油之中顿时火油燃烧连成一片,围绕着大营成了一个火圈。 朱见闻大惊失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壕沟中火焰极旺,凭着鬼灵自己可以毫发无伤的跃出火海,而豹子等食鬼族身手也是矫健,自然可以从容逃脱,可剩下的几万名勤王军呢?朱见闻想到这里,高声下令道:“高举盾牌!” 勤王军兵士们举起盾牌挡住头顶,果不其然,第二批箭雨到來,纷纷钉在高举的盾牌之上,因为早有防备此次箭雨的效果并不显著。于此同时炮声齐鸣,在大营之外的西侧,有一将领正在下令不停地向明军大营开炮。炮弹纷纷砸在了勤王军之中,勤王军死伤一片,朱见闻被盾甲兵护在其中,并用鬼灵护体,口中叫嚷着:“卢韵之,你快点啊!” 炮击了一阵以后,西侧高地之上就再也找不到一粒炮弹,如同卢韵之所预料的那样,明军的确炮弹不多了,而且白日的炮战之中,火炮损害严重,刚才已经是最后的“呐喊”了。 明军大营周围的火焰渐渐低了一些,朱见闻下令喊道:“冲杀出去。”众勤王军从火势较低的地方跃了出去,仍有不少人被火燎着,燃烧成了一个火人。大营东北侧的山岗之上,一名明军将领正欲下令再次放箭,刚才的箭雨就是他们所谓,“放”还沒说出口,就听到山岗周围悉索之声响起,却未曾听到喊打喊杀之声,将领刚要命令手下军士前去查明,整个山岗之上的明军弓弩兵就被万箭射死。曲向天手下大将广亮率军占领了高岗,踩着先前那名将领的尸首,看着仓皇而逃的勤王军,下令自己所带领的弓弩兵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朱见闻豹子等人跑出不远,只听两侧山林之中,杀生大起火把也顿时亮了起來,不知数量的明军冲杀过來。朱见闻仓皇备军作战,与两旁冲杀出的明军战在一起。可勤王军此刻已经无心作战,先是大营中俘,再是被第一波箭雨所伤,接着火断退路,最后又被火炮攻击,一系列的死伤让勤王军战斗力大减,最主要的是他们已经斗志全无。 ()s 第五十八章 夜战连连 勤王军与明军刚一交锋,就溃败毫无反抗的而去,勤王军士卒都沒有了拼搏的的心思,只顾着逃命。在朱见闻的带领下,众人朝着南面己方大营撤去。明军紧紧追赶,刚追出两三里,却见到明军的外围又燃起了不计其数的火把,其中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啸声和马匹不停地嘶鸣。 这支明军的统帅正是朱见闻的冤家对头,之前济南府与之对战的宿敌生灵脉主,他们奉命等在此处埋伏,彻底击溃前來夜袭的勤王军。于谦沒有让卢韵之“失望”,他果然判断出了敌人的猜测,从而做出了一系列的应对之策。显示让夜袭的勤王军中伏,在炮弹不足的情况下,光靠箭矢的杀伤是不够的,于是便故意用鬼灵拨土让大营外围的火势渐小,留出空挡让前來夜袭的明军冲出去,再让生灵脉主率众二次埋伏,从而击溃敌军。可是令于谦和生灵脉主都沒有想到的是,其实朱见闻所带领的勤王军也是一支可虚可实的军队。 若是勤王军夜袭成功,那就是实。可如果夜袭失败,败退而去,那么这支军队就变成了虚,诱敌进入这个包围圈。而包围圈则是由曲向天和秦如风所率领的部队组成,当生灵脉主醒悟过來的时候,却见曲向天的十几象兵发起了冲杀。原來刚才那种奇怪的啸声正是大象的嘶鸣,大象冲阵所向披靡,不消说那粗壮有力的鼻子可以把人扔出几丈远,加上鼻子上的见到所过之处,明军尽数被腰斩,光是大象天生具备的冲击力就是无与伦比的。 象兵所过之处,士兵被踩在象腿下,骑兵也被撞击到一边,明军的阵型瞬间被打乱了。生灵脉主并不慌乱,下令让神机营的火铳手对着大象鸣枪,固然铁砂铁弹打不死皮糙肉厚的大象,火铳的响声也会把大象惊到,惊恐的大象是无法集中注意力的,到时候也不管是敌军还是自己人,统统会被踩死,待大象奔走象兵冲阵就算是破了。 几轮火铳放过后,却并未见到一丝效果,生灵脉主这才看清,原來大象的那巨大地耳朵上,都被加上了一种皮革制成的耳罩,除非近距离的巨响,否则根本无法惊动到大象。其实生灵脉主这招曲向天早在安南的时候就用过,知己知彼之下,曲向天就给大象加了耳罩,象腿也是极其容易受伤的地方,也被曲向天绑上了铠甲。大象无懈可击,大象背上的弓箭手不停地射杀这前來以命相搏的明军。 就在此时,朱见闻的勤王军众部停止了奔命,在豹子和朱见闻两人的带领下,又杀了回來,反倒是明军陷入了被合围的局势。生灵脉主招呼队伍中的驱兽一脉弟子,在从军做副将的独狼脉主带领下,率众与勤王军混战在一起,可是象兵依然践踏着明军的士卒,让生灵脉主心痛不已。象兵之后是曲向天冲杀而來的骑兵和步兵,他们毫不费力正在象兵之后慢慢的杀着那些被象兵冲散的“漏网之鱼”。 生灵脉主计上心头,命人收集火药放如包裹之中,缠在马匹身上,并且遮住马眼,在放满火药的包裹中插入火线,点燃后用刀砍向马臀。马儿吃痛发疯一样朝着象兵跑去,双眼被遮住的马匹只会直线奔跑,对大象这些庞然大物毫无畏惧之意。 曲向天看到了本來的马匹和火线上的点点火星,连忙下令向明军的马匹射箭,可是还是有不少马匹冲入了象兵之中,在大象面前和腹下爆炸,大象被炸伤的还在少数,但是生灵脉主的计谋得逞了。大象惊恐万分,掉转头來沒命般的朝着紧随其后的己方骑兵步兵冲來。曲向天和秦如风大惊失色,象兵连连喝止可发疯大象哪里顾得上这么许多,只是疯狂的跑着,缠着铁甲的足下和绑着尖刀的鼻子上沾满了自己人的鲜血。 明军拿象兵毫无办法,曲向天所部也是一样,刀砍箭射并不奏效,明军松了一口气忙着与勤王军战在了一起。明军人数的优势立刻显现出來,加上勤王军之前损伤严重,明军占尽了上风。 秦如风手持双刀,从马背上跃下,几个跳跃后翻上了大象的头上,象兵已经被发疯的大象甩了下去,此刻的大象更是无人控制,只有杀掉才能减小伤亡。秦如风把刀狠狠的插入象头之中,大象悲鸣一声轰然倒地,秦如风从大象身上跃下向着另一头奔去。 而曲向天也如同秦如风一样,正在不停地杀着自己辛苦**的大象,心痛之感可想而知。两盏茶的时间过后,大象已经尽数倒在地上,只能费力的喘息再也无法践踏兵士,不管是敌方的还是己方的。 曲向天重整队伍向着明军杀去,明军两方受敌连连败退,局势陡然而变,先前追杀别人的明军此时变成了逃命的一方。曲向天与朱见闻合兵一处,追杀出了四里多地后,明军突然掉转头來,杀了过來,原來援军已到。五丑一脉五位脉主率两万兵马从明军大营的东北方前來救援,可是刚冲出不远就见本來布置弓箭手的山丘之上,射出箭來明军猝不及防,死伤一片。广亮不停地招呼士兵放箭,并且运用上了方清泽改良过的弩车,和连环火铳冲着山丘之下的明军不断地射击着。五丑脉主果然不是领军之才,此刻慌乱无措自顾逃命,只有几位明军将领还算镇定,喝令士兵举盾防御向着射程之外退去。 广亮下令连射几轮之后,突然听到山坡之后有马蹄声传來,连忙大喝“撤退”。于此同时有一万余人朝着山岗上发动了冲击,箭弩上弦之时敌军已经冲到面前,只有方清泽所用的连环火铳和弩车便捷的很,依然扫射着冲杀上來的明军。孤木难支,山岗很快就被大批明军骑兵所淹沒,广亮奋力夺过一匹马仓皇而逃。 (.)g 第五十九章 计中之计 冲上山岗的兵马是一个威武粗壮的将领统帅的,他消灭了山岗上的弓弩手后,率骑兵奔到山下,众将看到他后纷纷拱手抱拳,看來那将领是个位高权重之人。五丑脉主一看那人來了也停止了逃亡的脚步,忙勒住马匹掉头回來,五位一人一句的说道:“我们不是逃命,只是去勘察道路,敌方人数不多,勤王军也人数大减,咱们速去支援吧。”这几句倒是接的天衣无缝,好似一个人说出的一般,看來五人也算是“同气连枝”。 那将领哼了一声吼道:“杀回去,助生灵脉主一臂之力。”大军呼喝着朝着曲向天和朱见闻所率的部众杀去,两军战成一片打得难解难分。双方军士都作战勇猛,刀光剑影之间血肉横飞汗洒沙场。明军方面由大量的鬼灵助阵,而曲向天一方也有豹子等食鬼族族人与之抗衡。曲向天唤少量鬼灵聚集在七星宝刀上,虽然比不上鬼气刀威力巨大,却与鬼气刀相比要用的游刃有余一些,与生灵脉主,独狼脉主和赶來支援的雪铃脉主战在一起。豹子一人大战五丑脉主和几名明军将领。 朱见闻一手持钢剑一手拿方印,击碎了一个狼型鬼灵,猛觉得脚下有鬼灵缠绕,嘴上哼了一下,心中想到:又是五丑一脉,五丑一脉只会趁人之危出來偷袭。心中想着,感到足下渐近的鬼灵并不强大,应是普通门徒所驱使的,于是也不用方印击打,从腰间的锦袋之中唤出几只鬼灵前去防御。自从济南府差点命丧黄泉以來,朱见闻倒是日日带着鬼灵防身,虽然他沒能像曲向天和卢韵之一样藏鬼灵与无形,亦或附在衣体之上,却也是寻了几个鬼气较为强盛的鬼灵,封印在了锦囊之中准备随时驱使。刚才夜袭明军大营,反遭计之时,鬼灵就替朱见闻挡住了爆炸。 此刻果不出朱见闻所料,的确是五丑一脉所驱的鬼灵,顿时五只鬼灵与他自己所唤出的缠斗起來。突然,朱见闻耳听破空之声大起,一支强劲有力的箭射了过來。朱见闻只感到有东西逼近,又听到声音,知道定是流箭或暗器,于是慌忙腰间用力,身子微微闪开,脸颊却被箭羽蹭了一下,顿觉火辣辣的疼痛,一股鲜血顺着脸颊上的伤口滑落出來,不禁心中暗道一声:好大的力气。 刚躲过那箭却见一骑士呼啸而至,手中马刀从下而上撩过,朱见闻身形未定脚下不稳,只能慌忙举剑相迎,噹的一声,一刀一剑碰撞在一起激起一片火花。朱见闻刚松一口气却看那人从马上跃起,双手持刀高举于头顶之上,接着下坠之势,用尽全身力气竖劈下來。 朱见闻护身鬼灵正与五丑一脉门徒所驱使的鬼灵相缠斗,无法抽身前來抵挡,只能在此举剑相迎。朱见闻自小也是在中正一脉跟着杜海练习体术的,武斗之术自然不差,那骑士本沒有朱见闻力大,可是骑士是双手持刀,又是高高跃起,加之朱见闻身形不稳,力从地上起,腿站不稳身上就沒了劲力,顿时感到举剑的右臂一阵酸麻。 那钢剑顿时被骑士的刀斩成两段,朱见闻的手中只剩下了一个剑柄和半截钢剑,他被骑士竖劈的大力一冲撞,脚下再也站不住了,顿时跌坐在地上,那骑士挥舞着马刀横扫过來,眼见就要触到朱见闻的脖颈,鲜血喷涌人头落地看來在所难免。月光照在骑士的脸上,那骑士分明就是刚才在上岗之上杀掉弓弩手,逼迫广亮落荒而逃的那个统帅。 于此同时,在北京阜成门外,一支三千余众的骑兵部队慢慢靠近京城,所有人都身着黑衣,马蹄用布包裹,马嘴也蒙上了棉布防止马匹嘶鸣。除了为首的四人外,其余人等嘴中都咬着一根木棍,这样一來整支队伍无人言语,发出的声音更是微小,只是缓速前行,一众人等与同样黑暗且寂静无声的夜晚融为一体。 为首的正是卢韵之,方清泽,白勇,谭清四人。方清泽晃动着他那肥硕的身子,低声说道:“三弟,动手吧,大军应该全部被大哥和见闻吸引去了。”卢韵之点点头,也轻声回应道:“再等一下,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听到两人所言,谭清却轻声嘟囔着:“让我去那边杀个痛快岂不是更好,非要让我做什么偷袭,真是的。” 白勇刚想说话,却见卢韵之并沒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们谭脉主还生气了,一会杀进去你们苗蛊一脉就在全城放蛊,少不了你表现的机会。”语态温柔的很,不似卢韵之近來的风格,白勇看到这里,把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燃起一丝妒意,心中却又暗暗责备起自己。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远处的杀声越來越大,曲向天和生灵脉主所统帅的两方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明军中鬼灵的作用被食鬼族所克制,可食鬼族却也是无法抽身对付寻常兵士。而明军的数量明显多于曲向天和朱见闻所率部众一倍有余,这就是于谦的高明之处。山东战场的失败后,他果断放弃了许多地方的防守,把大量的兵力聚集在了京城。勤王军和曲向天的部队虽然人数也不少,可是若想全部占领于谦放弃的城池,并且进行维持管理却也不太够用。可若是当时他们占领一地,图谋发展,就要分散兵力驻守各地,于谦则会转守为攻分而击之。此计一出,大片疆土就如同一块大好的肥肉摆在面前,却未曾切割让人不知如何下口。 所以于谦在放弃大片疆土的同时,也等于为自己保留了实力,并且间接的逼迫卢韵之曲向天朱见闻这各路兵马,只能前來京城决战,别处无兵可供他们敌对,更是无法消耗大明的实力。以退为进,实乃妙策,于谦不愧为大明的能臣。 第六十章 残忍蛊毒 卢韵之低声对白勇吩咐道:“白勇,发动进攻,”白勇正在胡思乱想,并沒有理会卢韵之的命令,卢韵之看向满脸古怪的白勇又说了一句:“进攻了白勇,”白勇这才反映过來,低声对后面的人说道:“一部跟我轻声前去,至城门下发动进攻,此令前队向后对传达,”身后勇士和御气师纷纷吐掉嘴中叼着的木棍,依次向后低声传令, 阜成门的守军在城墙之上來回走动着,突然一名守卫看到城墙之下有黑影闪动,不禁大喝道:“什么人,”迎接他的并不是清楚地回答,而是一股强劲罡风,紧接着那守卫就再也听不到了,因为他被御气之道砸成了肉泥,众守卫大惊失色,纷纷奔走呼喊支援,并朝着城墙下盲目的射箭,因为他们根本看不清城下之人的身影,只能听到盾牌挡住箭矢发出的金属碰击声,和阵阵好似气体流动的“嗖嗖”声,一名守军把火把扔向了城下,借着火光两千余名黑衣人的身影一晃而过,他们的眼神冰冷而富有杀机,阜成门的守军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两团金色的拳头就在此时,轰开了厚重的大门,白勇一马当先冲入城去,守城兵士慌乱一片,白勇纵马直奔城墙上去,阶梯之上守城军士纷纷用长矛和弓箭阻拦,白勇却好似入无人之境一般,杀的酣畅淋漓, 在白勇身后的御气师和勇士则是继续向前冲杀而去,直奔皇宫内城,一路上沒有大规模的士卒军团阻拦,明军大军被派往了城外全力迎敌,阜成门守军只有数千人,本想借着结实城墙,抵御一般军队绰绰有余,可面对这犹如神兵天降的两千余人,阜成门守军毫无抵抗力纷纷败退下去,血性男儿们纵马奔驰,离着皇宫越來越近了, 卢韵之和谭清快马紧随其后,从刚才停留的地方,率领着苗蛊一脉众苗女也杀上了城楼之上,刚一入城方清泽就闪身朝着东直门方向奔去,片刻不知所踪,白勇一人对敌城墙之上几百名守军,打得倒也轻松,军士纷纷不停地放箭,却丝毫奈何白勇不得,反倒是己方伤亡越來越严重,于是城楼之上的守兵只能举着长矛,往后慢慢退去,不敢再靠近白勇一步, 谭清冲上城楼,看到胆怯的明军,口中说道:“白勇你这么慢啊,还是看我的吧,”话音刚落,她就从一袖之中放出阵阵粉烟,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花香,白勇赶紧用御气护体,纵身跃到谭清身后,那烟雾只在谭清身前扩散,在她身后好似有一面看不见的屏障一般,闻不到丝毫味道, 守军看到了粉色的烟雾,连忙捂住口鼻,有人口中喊道:“妖术,是毒烟大家小心,”可是即使众兵士不停地向后退去,并且用布遮住口鼻,可是还是一个个突然疯狂地跳动起來,身上的皮肤慢慢溃烂起來,整个身体开始肿胀万分,像是充满气的猪尿泡一般,衣甲被他们肿胀的身体撑裂开來,掉落在地上,可是他们的身体依然在膨胀,已经完全不成人形,皮肤涨成了半透明状,里面好像还有液体在流动,明军士兵们发出痛苦的吼叫, “兹啦”一声,一个人的皮肤最先被撕裂开來,紧接着这种声音在每个人身上发出,他们的皮肤裂开了一道道口子,从裂口中涌出如同一条小溪一般的黄色液体,阜成门守军身上的裂口越來越多,所流出的液体也变得如同泉涌一般,不停地在身上大股喷涌出來,可是即使如此,他们的身体还在张大,只听又是接踵而來的“砰砰”声响起,刚才还竭尽全力誓死抵抗的阜成门守军,都炸了开了,他们被撑裂了, 他们的体内好似沒有内脏一般,全都是那黄色的液体,地上留下的只有一具具人皮,而那人皮片刻之间也化为了黄水,渗透入地下,地上连湿过的痕迹都沒有,白勇看到身体有些微颤,他不怕刀光剑影,也不惧怕高手对决,同样他不惧怕眼前这惨不忍睹的景象,只是这一切让他感到有些恶心,胃中酸水不停地翻涌,几欲呕吐出來, 谭清拍拍手,看了看白勇那面色蜡白的样子,却露出妩媚的笑,走到白勇身边,此刻的白勇有些失神,谭清用手指头挑起白勇的下巴,调笑着说:“这就把我们的白大勇士吓坏了,要不要试一下我们苗蛊的情蛊啊,威力更强,专门对付负心汉的,” 白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部,引得身后众苗女哈哈大笑起來,卢韵之清了下嗓子说道:“别闹了谭清,快点在全城下蛊,一会明军就会杀回來,时间可不多,”谭清嘴里嘟囔着:“知道了,怕什么,來多少咱们一并收拾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手上却不怠慢,不停地从包裹中拿出几个瓶子,然后招呼众女子释放蛊毒蛊虫等物, 卢韵之看了片刻,突然身体一颤,口中喃喃自语道:“好强的气,有高手,白勇随我前去,”说着从城楼之上纵身跃下,一阵狂风托起卢韵之的身体,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向着皇宫飞去,白勇答了一声:“是,”也是从高耸的城楼上跳了下去,御气成拳托住身子,落到地面上,然后快速朝着卢韵之离去的方向快步追去,速度竟比马匹还快, 一众御气师和特训的猛士,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杀到了皇城之下,正要御气成型轰开宫门,杀入紫禁城之中,宫门却在这时候慢慢的打开了,两名锦衣卫身穿飞鱼服腰束唐刀,双腿分开与肩同宽,站在宫门两侧,脸上毫无畏惧之意,好似两尊门神一般, 为首的御气师笑了笑,扬声说道:“还以为是什么高手,竟是两个凡人,”说着御气成型,化成一柄尖刀朝着两位锦衣卫砍去,突然气聚成的尖刀碎裂开來,那御气师大惊失色却被沒來得及多想,身子就飞了出去,他身后的数十人也与他一样,都被击打出很远,众人连忙向后看去,只见那数十人都已经气绝身亡了,口鼻眼睛两耳之中冒出涌动的鲜血,一股寒意瞬间涌上这支一直以來战无不胜的队伍, 第六十一章 京城对决 一个并不粗壮的身影从皇宫那黑暗的夜色中走了出來,他來到了两名锦衣卫中间,然后轻声对两人说道:“你们是好样的,不愧是大明的子民。回去吧,这里不是你们的战斗,保护好皇上。”两名锦衣卫纷纷拱手抱拳答是,然后退入了夜幕之中。 宫门外的众人惊奇的看向走出來的那人,他的穿着打扮,好似文官一般,脸上却带着不同于普通读书人那样文弱的书卷气,取而代之的却是阴森的杀气。他的手中并沒有提着什么兵刃,双手环抱一尊九层小铁塔,笔直着身子,立在御气师和特训过的猛士面前。 “我叫于谦,想杀进宫的,就來吧。”那人正是大明忠臣,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于谦。御气师看到刚才那些人的惨状,纷纷御气成盾挡在身前,众人合力之下宫门之前竟形成了一个五光十色的屏障。卢韵之所特训的猛士躲在屏障之后,眼睛死死地盯住人群之前的于谦,手握刀柄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 于谦嘴角带起一丝微笑,并不多言,只是提起了手中的铁塔,口中低呼道:“镇魂塔。”御气师突感危险袭來,共同聚气凝神把各自的气汇集一处,使出全力抵挡,气墙更加亮了。每个御气师所御之气的颜色,因为心性不一的缘故各不相同,此刻光彩飞速流转,用來防御的气墙屏障光彩夺目照亮了漆黑的夜空。气墙之上还气化出各种兵刃朝着于谦飞去,杀机顿现于谦却毫无躲闪之意。 于谦把手中的铁塔扭转开來,铁塔变成了两截,下半部分露出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只见他拿着塔尖,用力撞向塔底,黑洞之中发出逼人的戾气。铁塔所发出的声音,空洞而巨大,却只有正对着于谦所站的一排人能听得到,他们痛苦不堪,口中呐喊着不停地催动着身上的气。队伍之后已有几名猛士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不停,双手捂住耳朵口中悲鸣不断。 眨眼之间,气化成的利器已经冲到于谦面前,好似受到什么阻碍一般,在空中一滞,停在断开的铁塔前,突然一声巨响在之前能听到声音的那些战士耳中响起,紧接着他们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身体也好似被千斤重物打中一般,疼痛难耐骨头感觉被压成了粉末,怎么也用不上力气,更是站不起身來。有此感觉的倒也是幸运,起码还活着,更有甚者当场阵亡。而原本挡在前面众御气师合力组成的气墙,早就被冲撞的支离破碎了。 于谦的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鼻孔中流出一道鲜血,他只是用手一摸并不在意。他把手中的铁塔拼组了起來,铁塔之上塔中钻出数以百计的泛红凶灵,咆哮着冲向手忙脚乱的众人而去。众人都有些发愣,沒有明白刚才如此强盛的气墙是如何被破的,猛然醒悟过來的时候却见到凶灵已经奔至身前。 御气师纷纷聚气抵抗,猛士们也都抽出在风波庄所造的刻有灵符的兵刃,与凶灵斗成一片,于谦漫步走到忙于缠斗的众人之中,用镇魂塔打去,镇魂塔鬼气大盛,铁塔所碰到的人皆是倒地不起,然后迅速被扑上來的凶灵撕碎。一时间这支驰骋沙场战无不胜的队伍,也尝到了被人屠杀的滋味,而且是一个人的屠杀。 一股狂风袭來,风顶端站着一个人,口中大喝着:“于谦!好厉害!”嘴里说着风停了下來,那人落在屋顶之上,身穿黑衣的他有一对剑眉星眼,五官极为标致,一头黑发带着点点霜白更显男子沧桑之气。 于谦抬眼看去,口中也是大叫一声:“卢韵之,我等你很久了!”说着用镇魂塔打向一个御气师,御气师聚气阻挡,却瞬间被镇魂塔击碎,发出一声巨响,御气师的身体被震碎,借着反力于谦高高跃起,朝着屋顶之上的卢韵之腾空而來。 卢韵之挥动双袖,袖口飞出无数鬼灵汇集到一处,带着刺骨的阴寒奔着向上跃起的于谦冲去。于谦高举镇魂塔顶在身前,把已经汇集到一处翻涌的鬼灵又分成两缕,镇魂塔的光华流转,所触到的鬼灵尽是发出阵阵哨声,然后瞬间魂飞魄散。其余并无被击碎的鬼灵,也沒有反身去纠缠于谦,而是向下奔去,为卢韵之所部众人支援过去。 一眨眼的功夫,于谦已经跃上房顶,镇魂塔横刺出去,卢韵之闪身避开,纵跃而出。两人落定后,相视而立,在月光之下互相打量着对方。于谦叹了口气说道:“不容易啊,卢韵之,走到了今天这步,我们两个人终于要对战了。” “嗯,我也沒想到,你所用的镇魂塔威力越來越强了,而且反噬也小了许多,看來今天是你我一决生死的时候了。”卢韵之指着自己的上唇对于谦说道。于谦微微一笑,用手擦了擦鼻孔中涌出的鲜血,大喝一声向着卢韵之冲杀过去。 卢韵之聚气凝神,身前出现一柄暗红色冒着白光的剑朝着于谦斩去,于谦心中暗道一声:他也学会了御气之道!此刻來不及多想,于谦挥动镇魂塔挡了过去,凭空之中一声巨响传來。 卢韵之借着于谦抵挡的功夫,高高跃起,一道霹雳从天而降正打向于谦,却见于谦不躲不闪,袖袍一抖,单手一晃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竟然接住了那闪电,手臂一挥闪电先是击碎了气剑,然后朝着卢韵之打來。卢韵之心头一惊,御气成盾挡在身前,又是一声轰鸣,卢韵之站在了地上,抬头看向房上的于谦,口中叫道:“这是什么,好是厉害。” 于谦嘿嘿一笑,也不回答纵身从房顶跳了下來,手臂一挥一股大力传來。地上卷起一阵狂风,把卢韵之托了起來,躲过了那一击,地面却被斩出了半人多高的一道深坑。有几名与凶灵颤抖的猛士沒來得及躲闪,当场被劈成了两半。 卢韵之人在空中,心中动用心决默念上古御气真言,于谦的周围竟出现数十柄与刚才类似的暗红白光气剑,同时照着于谦所在劈砍下來。 第六十二章 中年男子 数十柄御气聚成的剑悬在于谦头顶,然后飞速劈砍下來,最顶端还有两柄较大的剑,笔直的刺下。于谦高举镇魂塔悬于头顶,镇魂塔发出点点光华,光华越來越盛挡住了刺下的巨剑,而于谦的手也在不停地挥舞,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与不停攻來的气剑碰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卢韵之心中奇怪于谦手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神兵利器”,却突感背后有一人飞速奔來,卢韵之用余光看去大吃一惊。在他的背后有一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四肢着地如同动物一样快速奔跑着,在他面前的猛士和御气师纷纷大声喝令他停下來,却见他猛然扑起,离他最近的猛士挥舞着手中兵刃向他砍去。鲜血喷涌而出,不过这鲜血不是那中年男人的,而是从他眼前身强力壮的猛士腹部喷出來的。那猛士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腹部,他沒有看到那人攻击他,更沒有感到一丝疼痛,怎么会流血呢,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那猛士却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扑通”一声,猛士应声倒地。 猛士的腹部被捅了一个圆圆的大洞,人虽然已经断气了,可是内脏混合着鲜血却不停地从大洞中流了出來。周围的几名御气师狂喝着,御气聚神打向了那个中年人,那中年男子身形一晃竟然如同凭空消失一般,当他的身形再次定住的时候,御气师却都纷纷倒在地上,胸口肚子上都有一个大洞。 卢韵之欲速战速决,恐被两面夹击,气化成的剑更加亮了然后一起打向于谦,于谦依次接住,背却越來越弯,只听一声巨响周围尘埃四起,地上的石板皆被震得粉碎。于谦单膝跪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卢韵之还欲再攻,只听背后有细微的声音响起,连忙用余光看向背后。于此同时镇魂塔中又冒出几十凶灵,其中一个托起于谦往后撤了几步,其余的则是又冲向了混战之中的御气师和猛士们。 那中年男子窜到卢韵之被后,身形一顿挥出手爪,指尖之上并无特别之处,却好似冒着让人毛骨悚然的亮光。他突然收回了手臂,快步向后撤去,眼前一张蓝色的电网向他推來,逼开了他的进攻。电网如同渔网一般,缝隙极小,那人退了两步却见电网步步紧逼,竟有围拢之势。他纵身跃起想要翻上房顶,却见天空之上两道霹雳落了下來。他飞身闪过,却被电网逮个正着,牢牢包裹在其中,电网渐渐归拢,眼见就要把他围在中间,电死并燃烧最后化为焦炭。 却见那中年男子猛然向卢韵之冲去,直直的冲撞在了电网之上。卢韵之本想转头对付那名中年男子,于谦这时候摇晃着站起身來,把镇魂塔扭成两截,并用塔尖打向塔底,巨响传來伴随着无穷的压力朝着卢韵之奔來,卢韵之连忙在身前气化成重重气盾,两方刚一碰撞,卢韵之的身子却是一晃,耳鼻中也崩出鲜血,算是僵持住了。 身后那中年男子却冲出了电网,竟然毫发未伤,原來他用数十鬼灵缠住身体,借着电击鬼灵的一瞬间,身体飞速冲出了电网。只见他双脚快步奔走,右手向着卢韵之的后心捅了过來,那哪里还是手,简直有如利刃一般锋利。卢韵之已经全力对抗于谦,无法顾忌身后黑手眼看就要成为亡魂。就在此时,从卢韵之的后背中伸出一只光彩流转的黑手,紧紧地握住了中年男子桶來的手爪,紧接着另一只手也伸了出來,从卢韵之的身体里走出來一个人。 那中年男子低喝一声,把左手也打了出去,依然被卢韵之体内走出的那人伸手握住,并且往前顶了一步,中年男子低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也是后足用力顶住了。 中年男子口中挤出一句:“梦魇。”卢韵之体内走出的不是别物,正是与他同生共死的**恶鬼之一----梦魇。梦魇说话了,可这次并不是从腹中发出的声音,而是从他的嘴上说出來的:“好见识啊,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认得我。你是何人?要不要脸啊,两个打一个。” 说着中年男子和梦魇手掌对接处,突然亮了一下,卢韵之啐了一口鲜血说道:“梦魇,小心,他是食鬼族人,手上不能作为传导,你沒法把他引入梦境。而且还会驱使鬼灵,你多加小心”梦魇通常只有与人或物相接的时候,才能诱导使之陷入梦境。听到卢韵之的话,梦魇嘿嘿一笑说道:“少啰嗦,正好拿他试一下。”说着梦魇清晰的五官之上,那双紧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而且和卢韵之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 中年男子身体一震,从脖领中钻出数个鬼灵,缠绕住了他的头,浑身用力想要往后撤去,却被梦魇牢牢抓住,动弹不得。梦魇又是一用力,只见那中年男子竟是借力向前扑來,而与此同时他头颅上包裹的鬼灵也渐渐淡去,看來是被梦魇用梦境摧毁了,不管是鬼灵还是人,一旦陷入梦境也只能从梦境中取得胜利才能逃脱开來。 中年男人露出了他的牙齿,直直的朝着梦魇的脖子咬去,梦魇大叫一声身体幻化成了鬼气,放开了那名男子,鬼气从那人指尖溜走,也算是躲开了这一击。接着梦魇又在紧贴着卢韵之背部的地方重新聚集,形成人型说道:“你是狗啊,怎么咬人。” “我是食鬼族,不用嘴吃,用什么吃,我还沒见过你这样的恶鬼,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变异了的梦魇,甚好甚好!”那中年男子笑着说道,声音一顿又说道:“再说了,我咬你也不能算咬人,最多算是咬鬼,可你还是鬼吗?” 梦魇一愣不知该如何回嘴,竟哑口无言,脸上的表情凝眉瞪眼一番,恶狠狠地说道:“少废话,你也不是纯正的食鬼族,咱俩还沒打完呢。”于谦的镇魂塔放出的千斤之力威力消去,卢韵之转守为攻,纵身奔向于谦,身旁悬着两柄气剑不停地在周身围绕,还伴着电闪狂风。 号角声这时候在城南响了起來,卢韵之高声对众人下令道:“撤出城去!” (.)s 第六十三章 身受重伤 .. 于谦右手持镇魂塔左臂不停地挥动与卢韵之撞到一起激起阵阵碰撞产生的亮光两人打斗起來卢韵之身前悬浮的两柄气剑不停地发生撞击声却丝毫不见于谦左手有东西他手中的镇魂塔也在一次又一次的与雷电相抗衡着 而梦魇与卢韵之身后的那名中年男子站在了一起此刻的梦魇身形与卢韵之完全一样远处看去就好似同一个人分身成两个分别作战一般卢韵之和梦魇随着御气师和猛士边打边退众人向着城外狂奔而去卢韵之和于谦打斗的同时目光一扫突然看到一人倒在路边连忙使出数道御雷之术暂时逼退于谦几个纵跃跳到那人身边低声对那人呼喝着:“白勇白勇”倒在地上的那人正是白勇只见他满脸伤痕身上也有多处撕伤身体虽然未被贯穿却也有几个血洞不停地在冒着一股股鲜血 白勇听到卢韵之呼唤费力的睁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说道:“主公小心噬魂兽”白勇说完便晕了过去于谦赶了过來右手用镇魂塔击散几个鬼灵左手挥动朝着卢韵之所在砍去卢韵之抱着白勇猝不及防心中想着身前御气成盾相抵猛然一声脆响气盾应声碎裂开來卢韵之的肩头喷洒出大片血雾若不是有气盾抵挡这条胳膊早就被于谦手中那不知是何物的东西当场卸下來了 “发生么愣快跑”梦魇呼喝着双眼之中荡漾出层层如同波纹般的鬼气于谦和那个中年男子往后一退一个用镇魂塔抵挡一个唤出鬼灵挡在身前借着这个空隙梦魇钻入卢韵之的身体凭地而起一股狂风卷着卢韵之飞了出去只是卢韵之肩头的伤口依然在喷洒着鲜血在空中拉出一条鲜血画成的线 于谦还欲追赶那中年男子却喝止住了高声说道:“于大人留步让他们走吧”于谦回头质问道:“为何为何你不杀了白勇难道此刻还想放走卢韵之吗你和中正一脉的恩怨你忘了吗” 中年男子笑而不答对于于谦的一连质问并不急于回答只是反问道:“就算你我共同进退能敌得过城外的大军吗”听了这话于谦突然叹了口气满是歉意的说道:“对不住了我鲁莽了刚才多有得罪请见谅”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道:“现在城内守军一经发现他们的偷袭并吹响了号角城外的大军马上就要回城了他们这伙小儿的大军可是也就空闲下來等在外面我们不必冒险今晚我们不算失败”于谦叹了口气突然口中冒出鲜血身子一晃昏迷了过去那中年男子身影一闪就此托住于谦无奈的说:“为国动情哎这世间果真有各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情啊” 再说卢韵之这边卢韵之奔出不远后突然降落下來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梦魇从卢韵之体中出來扶住了他口中说道:“你沒事吧天地之术和御气之道共用你也太勉强了是不是反噬了” 卢韵之摇摇头答道:“只是肩膀的伤口导致失血过多而已并无大碍”说完就替白勇上了药止住了流血并招呼自己撤退中的兵马聚集起來向着统一城门口逃去白勇被卢韵之横放在马背上昏迷不醒一个御气师纵马追上关切的询问道:“主公白勇沒事吧”“沒事快去通知谭清撤走”卢韵之有气无力的说道刚才流的血确实有点多此刻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那御气师咋舌说道:“主公我们还能战刚才的凶灵都被我们杀的差不多了他们虽然厉害却也只有两人我们合力之下必能击杀他们为何要匆匆撤军啊”卢韵之苦笑一声说道:“明军号角已响大军马上回城防御你们固然英勇可是双拳难敌四手面对数以百倍的大军我们还是避开的好快去传令吧” 御气师抱了抱拳答了声是就纵马朝着城楼上奔去此刻队伍已经逃至阜成门边那传令的御气师还沒跃上通往城墙之上的石阶城楼却跃下一人那人身材矮胖犹如矮冬瓜一般却是灵活的很双手之上燃着蓝色阴冷的火焰从空中一个翻滚落到房檐之上那人朝着房下看去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卢韵之身体微微一顿便朝着深巷之中藏匿而去紧接着城楼上嗡鸣声大起一堆虫子托着一个女子从城楼上飞了下來那女子正是谭清谭清还欲追赶刚才的那人卢韵之却喝止住了她 谭清愤愤的说:“气死姑奶奶了这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的手上的火焰着实古怪瞬间烧死了我十多个门徒我与他交战他却处处躲避你怎么不拦住他哎呀.你受伤了这马背上是.白勇”谭清说着说着眼睛看向了卢韵之的肩头虽然卢韵之身着黑衣却依稀能见鲜血的痕迹再朝卢韵之座前的马背上看去只见马背上横驮着一人借着月光看去竟是白勇一时慌乱起來摇晃着白勇口中低低呼喊着 方清泽从一侧纵马跑了过來看到了这情景也沒有來得及询问只说到:“安排好了走吧”卢韵之点点头对谭清说道:“快离开这里”谭清知道情形危急便不多说招呼着苗蛊一脉弟子下了城楼向着城外奔去 再说城外曲向天和生灵脉主所率的两方打得难解难分朱见闻跌倒在地一将军挥刀砍去眼看着朱见闻就要人头落地只听那将领和朱见闻同时惊呼一声:“是你”将军大吼一声用力偏转刀锋钢刀贴着朱见闻头皮划过削下朱见闻大片头发发髻也被砍乱朱见闻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那将领伸手抓住朱见闻手中仍然紧握着的半截断刃猛然一拉手上顿时鲜血直流朱见闻借力站起那将军却不松劲断剑插在了他的右肩之上 第六十四章 知恩图报 .. “石将军您这是为何”朱见闻的手还是紧握在断剑的剑柄之上鲜血顺着剑刃流淌下來只听那人低声说道:“我石亨可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几年前你们中正一脉在帖木儿和亦力把里边疆救了我一命后來在阳和口又救了我一次这份恩情我石某一辈子也还不清受伤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们不便多说快装作较劲的样子”话音刚落只听京城方向号声响起石亨说道:“有人偷袭了京城你们好厉害指东打西我率军撤退了你们莫要追赶” 石亨说着拔出肩头的断剑然后踢了朱见闻的腹部一脚朱见闻佯装倒地却听石亨口中大喝:“朱见闻你这小儿待我回头再取你首级”说着带兵向北京城撤去生灵脉主也停止了与曲向天的缠斗跃出战圈率军随之离去 曲向天下令追赶却被朱见闻拦住曲向天侧头看向朱见闻只见他头发散乱好似疯子一般然后说道:“你沒事吧为何不让我追赶啊”朱见闻低声说道:“我沒事因为队伍中有我们可以争取的人”曲向天不知所以却被朱见闻拉着到一旁低语几句曲向天连连点头领兵回营了豹子则带着未受伤的食鬼族人向着阜成门方向奔去想去接应卢韵之唯恐他们出事 豹子奔出不远就见到一众黑衣人奔來凝神看去只见为首的是卢韵之和方清泽再见他身后众人个个垂头丧气好似打了败仗一般黑衣之上也隐约有斑斑驳驳的血迹豹子沒有多言迎到众人一起回了明军大营眼睛却直直的看向白勇的伤口 回到大营后卢韵之连忙照看白勇的伤势白勇虽然身体受伤多处可并不严重到性命不保至今昏迷不醒一者是流血过多的缘故二者是承受了极重的击打昏厥了过去曲向天看着白勇的伤口问道:“白勇的御气之道厉害的很伤的他一定不是普通人” 卢韵之还未答话豹子却低嗯一声说道:“是我们食鬼族人你们看白勇脸上的抓痕和身上的血洞只有食鬼族可以干得出來可是既然开战而且那人也把白勇打倒了为何不取他性命这有违食鬼族的秉性奇怪奇怪却也万幸万幸” “嗯的确是食鬼族”卢韵之点点头说道:“不过这个食鬼族人好像还会驱鬼之术命运气极高当时还用鬼灵破了我的电网豹子你们族人有能驱使鬼灵的嘛” 豹子答道:“当然能我们食鬼族和天地人本就是同系所生只是因为后來有人受伤用鬼灵疗伤的时候不甚吞噬鬼灵产生依赖从而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这个你也知道我之前在双龙谷中好像给你讲过我们吞噬鬼的方法我们的牙上微雕上了灵符能懂得灵符构造自然也能驱鬼溃鬼只是食鬼族秉性摆在这里就算学会了也沒有用所驱使的鬼灵刚唤出自己反倒是会饥饿难耐的把鬼灵吞噬掉故而我们渐渐地也就放弃了这些术数而我们现在所用的微雕符文和药物多是老辈传下來的” 方清泽想了想讲到:“我之前好像听说两广一带也有食鬼族归顺了天地人还取名叫噬魂一脉是否有此事我想想好像就是我们第一次与豹子见面的时候师父当着大家的面所说的三弟我沒记错吧你说会不会是他们一脉出來的食鬼族人呢” “确有此事不过不会是他们他们停止了吞噬灵魂转而研究驱鬼溃鬼之术实力下降的很快脉内也并无再进新人长此以往只靠家族传承现在他们好像只剩下不足十余人而且早就忘却了食鬼族的奥义攻击白勇的人和我交战过绝对是当时高手说句不自量力的话在场各位之中或许只有我与大哥还有谭清能与之一战”卢韵之答道 卢韵之说完又看了看白勇说道:“白勇身上的伤势并不严重他身体也好调养几日就能复原只是他脸上的伤就难以恢复了你们看这明显是附着鬼灵之力所抓伤的即使伤口愈合也会留下印记” 谭清一直沒有开口讲话只是静静的坐在白勇身边手也沒有离开白勇的手腕即使正如卢韵之所言白勇并无大碍可谭清依然在为他号脉这时候谭清突然问道:“刚才与我交战的那个矮冬瓜是谁好是厉害伤我脉众日后碰到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众人看向卢韵之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只听卢韵之轻吐出三个字:“程方栋”在场凡是中正一脉的弟子都为之一振眼中都冒出无穷的杀意众人恨极了欺师灭祖的程方栋对他的恨意远超过于谦曲向天叹了口气说道:“今日我们的计划沒有达成算是失败了三弟你也受了伤早些歇息吧我们明日再聊” “非也”方清泽扬声说道“计中之计我之前在京城之中的商铺尽数被于谦所毁可后來我让人秘密进入京城重新开张店铺现在足有十余家大军封城后我与他们失去了联系也不敢用飞鸽传书恐担心情报落入敌手刚才我随三弟入城的时候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我们鸣炮六声并朝天空放射一枚神火飞鸦城中的店铺就会齐齐炸开到时候京城即将变成一片火海” 朱见闻诧异的惊呼道:“你在店铺中藏了火药量大吗点火之人可靠吗”“量足以炸毁半个京城之前我沒想这么多只是防止于谦再次对我的店铺进行清剿到时候只为拼个鱼死网破未曾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点火之人肯定可靠因为一旦引爆点火的不是人而是鬼灵而操作的只有一人这就避免了人多口杂那操作之人早已有了赴死的决心”方清泽神秘的苦笑一声答道眼睛还看了看卢韵之 第六十五章 蛊毒奏效 //// 曲向天紧皱的眉宇舒展开來:“二弟你可以啊这么短的时间内竟能游走于众多店铺之间并且置办鬼灵让他们留守在火药旁这可不是个简单的工作一时半刻无法完成看來大哥要自愧不如了” “那倒不是城内有人接应就是操作鬼灵点火的那人我只是把店铺所在和藏火药的地方告诉了他日后他定会帮我办好而且我也付出了一点代价”方清泽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悲伤的说道曲向天疑惑的看向方清泽本想问问那人到底是谁可看到方清泽样子欲言又止筹措一番才说道:“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吧一切事情等明日再说见闻你吩咐勤王军别放松警惕巡夜和刺探不能松懈我部做外围防御你们勤王军巡视营中于谦随时可能反扑”朱见闻答应着众人转身离去 谭清依然坐在榻边不肯离去两眼之中有泪水涌动深情地看着白勇卢韵之走了几步回头问道:“谭清你也早些休息”谭清答应着:“知道了我再陪陪他”卢韵之的心中突然有一丝酸楚脑中闪现过英子和石玉婷的身影又看了看依然昏迷的白勇和谭清叹了口气撩开帐帘向外走去 北京城中于谦和那中年男子坐在那里慢慢调养着刚才的一战虽然时间很短但是他们也是筋疲力尽于谦更是受到镇魂塔的反噬不停在用鬼灵围绕着身体疗伤虽然这样有损身体恢复却着实比药物要來的快得多比之卢韵之肩上的伤于谦所受的内伤更为严重 商妄这时候手中提着一个包裹走了进來于谦止住了鬼灵缠绕有些狐疑的问道:“商妄刚才城中大战你干什么去了也不前來支援”商妄把手中的包裹扔到地上包裹圆滚滚的向于谦转去于谦用脚踩住打开包裹上的布扣包裹之中赫然有一颗人头 于谦端详了一阵说道:“这人我认识不就是鸿胪楼的大掌柜吗你怎么把他斩了”商妄阴冷的一笑说道:“原來大人认识”那中年男子此刻接言道:“鸿胪楼所做的山珍海味远近闻名顺天府周边谁人不识” “这位是”商妄看向中年男子问道显然他也不知道此人的來历于谦却不回答只是说道:“你继续说商妄”商妄冲中年男人拱了拱手转头继续对于谦讲到:“刚才我听到阜成门杀声大作知道定是卢贼前來偷袭就想赶去支援结果看到有数十人鬼鬼祟祟抱着东西向着皇宫所在靠近于是我就跟上前去夺过一人的包裹发现里面竟是火药那些人还欲抵抗就被我杀了个干净杀完我才发现领头的人是鸿胪楼的掌柜” 于谦点点头称赞道:“做得好不过该留个活口了情况危急也不怪你要是他们引爆了火药那就麻烦了鸿胪楼不仅馆子里的菜做的好名字也取得好与朝廷的鸿胪寺相仿不过却更贴近鸿胪的本意承办一切红白喜事我去吃过几次不过真是沒想到他们竟然是奸细定是方清泽派进來”说着说着于谦突然话音一转问道:“鸿胪楼在城南你住城北这么晚了城南之外又在打着仗你去城南做什么” 商妄满面羞愧之色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來只听那中年男子说道:“于兄为人正直自是不知城南夜间酒楼关门可有一种店确是不关门我说的是与不是啊商妄兄弟”商妄感激的连连点头于谦更加疑惑的问到:“是什么店”“妓院”中年男子说完哈哈大笑起來于谦看向依然扭扭捏捏不便说出口的商妄信以为真也是嘿嘿笑了几声就继续盘膝闭眼凝神养伤了 第二日城中城外双方都十分平静谁也沒有放出一炮更沒有派出一兵一卒昨日之战双方用尽计谋到最后还是在城外短兵相接双方损伤都极为惨重勤王军更是折损大半相比较而言明军方面倒也好得多毕竟昨夜的战斗明军人数较多又有反叛天地人的助阵能与豹子等人相抗衡对比之下略占上风伤亡损失也小得多 而双方的领军人物都受了或重或轻的伤自然需要调养一番更是放弃继续交战的重要原因明军放弃了周围的布防大营坚守京城兵士沿街道安营扎寨准备随时出击可是怪事就在一早发生了京城之内明军军士纷纷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本以为是少数士兵得了疟疾或者其他恶疾未曾想到一营传一营传染极其迅速就算圈地隔离外撒石灰等物也无法隔绝这种迅速的传染整个北京城陷入恐慌之中 于谦和生灵脉主等人火速去营中查看发现竟是蛊毒和蛊虫作乱随即放出鬼灵前去破蛊并且努力挽救依然还有气息的士兵焚烧死去的兵士还要严阵以待防止敌军全力攻城于谦下令封锁消息不能让卢韵之等人知道蛊毒之策已经成功总之这一日是忙的焦头烂额比起明军來曲向天的大营可是轻松了许多一众人等歇息调养到日上三竿时分这才聚在一起各个精神焕发算是恢复了过來只是卢韵之的面色因为昨夜失血过多仍有些苍白而朱见闻的头发被砍乱狼狈的很也只能带上帽子遮羞 众人聚在一起决定先去看了看白勇众人皆是身手矫健之士步伐极快并且落地之声也十分细微大家猜测白勇应该清醒了但可能还在睡觉心中担忧吵到他于是更加刻意的放轻了脚步曲向天走在最前面伸手挑开了帐帘众人鱼贯而入只见白勇上半身探在榻上身下的床榻之上还有一女子正是谭清白勇的手上正抓着毯子欲往谭清身上盖去猛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帘子被挑开的声音顿时白勇手足无措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第六十六章 生灵脉主 白勇转头看向身后之人,只见方清泽和朱见闻还有豹子满脸坏笑的看着他,一时间白勇神态慌乱无比支支吾吾说道:“我我只是,不是,谭清在这里守了我一夜,睡着了,我醒了就把她抱到榻上,我只是想给她盖条毯子,我什么也沒做,真的,我是说真的,你们别这样看着我笑,” 方清泽走上前去,冲着白勇嘿嘿坏笑一声问道:“什么都沒做,,那你想做什么,莫非我们进來的不是时候,坏了你的好事,要不我们出去,”朱见闻也是调笑几句问道:“白勇好些了吗,都能抱女人了,我看伤好的差不多了,” 豹子则是凑到卢韵之身边,轻声说道:“你也要当大舅哥了,”曲向天并不知道卢韵之关于兄妹的猜测,只是侧头看向满脸古怪的两人,笑着摇了摇头, 卢韵之走到榻前,说道:“我们就在这里聊两句吧,谭清起來,别装睡了,”卢韵之说完,谭清依然不动声色,众人皆不言语,看向谭清,曲向天问道:“三弟或许她真的睡着了,咱们别吵到她,”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谭清的命运气不差于咱们几个,修为更是不低,她要是这么大动静都听不到,那除非是晕过去了,” 谭清哼了一声,翻身起來冲着众人娇斥道:“你们啊,人家白勇身体刚好,就來打搅他,”方清泽却油嘴滑舌捏着嗓音,故作细声的答道:“那我们也沒让人家抱我们呀,”众人开怀大笑起來,唯独白勇和谭清涨红了脸, 曲向天这时候说道:“都别闹了,天气也不凉,大家席地而坐吧,”待众人坐下,曲向天又说道:“三弟,这个生灵脉主是什么來头,打仗倒是把好手,”卢韵之略微思考一番说道:“于谦果然会用人,据我所知,这生灵脉主名叫甄玲丹,这是根据咱们中正一脉的记录所來的,生灵脉主原名叫甄玲,后來加入丹鼎一脉,为了得脉主的欢喜,故意在甄玲后面加了个丹字,在丹鼎一脉中学了四年后,和同脉弟子发生争执,失手把那人打成了重伤,他以为那人死了,吓得落荒而逃,丹鼎一脉何等药术,救活了那名弟子,却找不到了甄玲丹,就此除名,所以丹鼎一脉卷宗记录上,只有他的寥寥数笔,” “甄玲丹在路上被当时的生灵脉主收为徒弟,于是又重新登记在了天地人的名册之上,甄玲丹天性聪明,可惜生灵一脉沒什么真东西,无非就是驱鬼之术而已,比之中正一脉的驱鬼之术有天壤之别,他能有今天的造诣已经算是练到生灵一脉的顶端了,甄玲丹三十岁的时候,就继承了前任生灵脉主的衣钵,直至今日,他已经担任生灵一脉的三十六年了,若不是当时加入生灵一脉这种小脉,他能有更大的作为,真是可惜了这个人才,”卢韵之侃侃而谈, 朱见闻惊讶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无聊的时候,随便翻了翻那些卷宗而已,也不知怎么的就记住了,”卢韵之答道,众人皆言:“你倒是真够无聊的,”卢韵之尴尬的一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曲向天说道:“如此说來这个甄玲丹还真是有意思的人,可是他的兵法是从哪里学來的呢,破我象兵冲阵那招,用得妙啊,” “我想是他突发奇想的,根据我知道的情报,生灵脉主甄玲丹从未掌过兵,是被于谦任为监军派往山东河南两地战场,监督明军与见闻的勤王军交战,从那时起他才真正接触兵法,可是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就掌握了众多行军打仗的技巧,于谦果断任命他为统帅,虽然生灵脉主之后接连吃了败仗,可是并不能说明他不够强,而只是时运不济罢了,不管是进攻还是撤退,他都是从容得当,我想各位也领略了,”众人点点头,卢韵之继续说道:“现在整只明军的出击动向都是由三人掌握,这三人分别是,于谦,石亨和甄玲丹,”卢韵之朗声说道, 谭清惊讶的说道:“这些生灵脉主临时任命的事情我倒是知道,可从未跟你提起过,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卢韵之笑而不答,谭清被吊起了胃口,忙改头换脸由彪悍神态转而做出一副娇滴滴的神态,对白勇央求起來,白勇虽然有些为难之色,却并不解答,卢韵之这才说道:“别为难白勇了,沒有我的命令,他是不会说的,我在于谦身边有一内应,自然知晓这些事情,可是至于那人是谁,我想现在还不是让大家知道的时候,各位就不必再问了,” 朱见闻这时候说道:“对了,你说起石亨,我正有事跟大家讲,昨日两军交战之际,我差点被人斩杀,关键时刻持刀之人刀锋一转,我才逃过一劫,发髻被砍乱才成了这番模样,不过那人正是石亨,他说我们中正一脉救过他两次,他记得恩情,” 曲向天点点头说道:“这事当时你给我说了,但是一定要小心石亨之后可能诈降,古往今來,卖个人情然后前來诈降的不在少数,虽然这样想來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于谦不简单,我们绝对不能松懈,” 方清泽忙点头称赞道:“我觉得大哥说的对,石亨现在能手握大权全靠于谦推举,他怎么会和于谦决裂呢,而且他现在地位极高,冒险对他也沒有什么好处,咱们一定要小心一点,三弟,你的命运气最为高深,你能否算的透石亨,” 卢韵之听了朱见闻的话,正在低头掐算,沉默片刻后抬起头來,回答道:“这么算來,我发现了一个怪现象,石亨倒真是个重要人物,” “何出此言,”豹子问道,卢韵之叹了口气,眼神飘忽起來好似在回忆往事一般说道:“我们第一次去帖木儿的路上,我和师父曾经算过一卦,根本算不出石亨的命运,因为他牵扯天下之变,命运两点过于强盛,故而卦象模糊不清,总以为所谓的天下之变,只是后來的土木堡之变和京城保卫战,可是今日算來他好像还是命关天下,依然是算不出,也不知今后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第六十七章 无辜之人 众人咋舌称怪,白勇突然问道:“对了主公,晁伯父还有董德和阿荣干什么去了,大战之前主公派他们出行,现在想來已经有几日了。” 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我是让他们分头去联系各脉天地人了,让他们前來支援我们。”朱见闻却嗤之以鼻说道:“别白费功夫了,要是他们会伸出援手,早就助我们一臂之力了,怎么会等到今日。” 方清泽却摇头说道:“那可不一定,之前他们都是在苟延残喘之中,自然不会冒险帮我们。不动声色或许还会活的时间久一些,跟着我们与于谦对着干,那就等于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可能丢掉性命。那时候他们不知道我们有多少胜算,自然无法信任,现在就不同了,经过几次作战我们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现在两军对决之日,若是于谦胜了,他们免不了早晚被灭掉的命运。而我们胜了,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他们就成了帮助过我们的人,也借机分了一杯羹。三弟,我说的可对?” “正是,”卢韵之说道“所以我才等到了现在,才让他们三个人去寻全国各脉。”曲向天拍了拍卢韵之说道:“三弟这点做得好,即使有少数天地人肯加入我们队伍,我们也会实力大震的,最主要的是大涨军心,用鬼灵作战可以很好地鼓舞士气,现在军士看到咱们作战,可是把咱们当成了神一般的人物。”众人都是互相对视几眼然后会心一笑。 “待到新的火炮造好,弹药补充足了,我们就可以发动对北京城的炮击了,到时候再在城内引爆火药,整个京都都会付之一炬。”方清泽说道,众人纷纷点头只有曲向天眉头又皱了起來说道:“虽然这样做会让我们的军士的伤亡减少许多,可是会祸及池鱼,城内的百姓是无辜的,火药一炸百姓们也在劫难逃啊。” 卢韵之想要争辩,看到曲向天眉头紧锁的样子,就沒有再说话,反倒是方清泽说道:“大哥,百姓是无辜的,难道咱们手下跟着我们的兄弟们就不无辜了吗?都有父母妻儿,都是血肉之躯,为何要为了那些所谓的百姓而伤害我们自己的弟兄。” 曲向天却猛然抬起头來,眼睛扫视着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二弟,三弟,关于手下兵士,兄弟义气这些事情我想了很久,在你们做出南京那些事情之前我就想过。南京杯酒释兵权之后我又反复思考这个问題,我觉得你们做的是对的,虽然我这辈子做不出來这种事情,可是你们沒错,这就是战争,各个方面的战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谁的心狠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方清泽等人互相对视一眼,嘴角露出了微笑,曲向天终于想通了,却未曾想到他仍有后话:“但是!经过我一夜的思考,我认为引爆这事不到危急关头万万不能使出,从军之人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或者其他什么原因,总之他们成为了一名士兵,乃至将军,从他们穿上铠甲那一刻起,他们就要做好随时战死沙场的准备。我对军士如何你们应该有所耳闻,我可以冲锋陷阵,可以独自断后,因为我是一个兵者一个战士。但是他们也是战士,一个战士在战场上牺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也是他们存在的光荣。百姓就不同了,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沒有拿起武器对着我们,他们只想平安的生活,谁做皇帝无所谓,谁掌权也沒有关系,天下对他们好,他们就会享受人生,只要不是沒有活路了,他们不会揭竿而起。百姓沒有把武器对向我们,我们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生而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呢?这样不仅是胆怯的象征,更是一个战士的耻辱!” 方清泽还欲再说,却被卢韵之轻轻地捣了一下,也不再言语,曲向天最后说道:“此事不必再议,二弟,三弟,见闻,你们四个答应我不能私下引爆。”三人纷纷叹了口气,只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來。 谭清突然啊了一声,然后从怀中掏出装有玄蜂的小罐子,附耳倾听两声说道:“城内的蛊毒正在被散去,蛊虫也被接连杀死。”卢韵之安慰道:“那是自然,你们蛊毒和蛊虫还沒放完,就被程方栋搅乱了,覆盖不够广,若是于谦这么容易就被击败了,我还真怀疑是有诈。大哥,我想城中正在忙着清除蛊毒救治伤员,这会城中定是大乱,我们不如发动一轮进攻吧,虽然占领京城无望,却能趁乱消损对方。这个您该不会也反对吧?” “自然不会,三弟,你休要取笑我。见闻,你我二人速速整顿兵力,发动几轮主力突袭。勤王军昨日受损严重,士气不高,你就绕道从背面守军较少的德胜门进攻。我率军牵引明军主力在我们正对的宣武,正阳,崇文三门发动进攻。二弟,三弟,豹子,谭清你们四人待我们战斗开始后,从昨夜受损严重的阜成门再次攻击,白勇你伤势未定,暂且养伤。明军虽然此刻在城中大乱,但是人数还是多于我们,诸位切勿强攻亦或死守攻下的城楼,看到情形不好就撤军,消耗明军的有生力量才是我们此次的目的。一定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曲向天安排道,众人听他安排得当,也无异议纷纷出帐领兵去了。 卢韵之一行人兵马较少,且训练精良迅速集结完毕,列于阜成门外藏匿起來,准备根据安排,待两遍战斗开始后再发动攻击。这时候方清泽忧心冲冲的叹了口气,却被卢韵之看到,于是问道:“二哥,你在为大哥担忧?” “那倒不是,我觉得大哥说的有些道理,况且你也知道,大哥乃当代豪杰,仁义道义早就刻在他心里,若是真到了战局无法收拾地步,他还不下令引爆。咱们就算炸了京城大哥最多是生气,又不会和你我一刀两断,所以不必担忧,大哥对咱们好,自然不必说,而他的性格不光我了解你也了解,否则就不会做出南京的事情來了。”方清泽说道。 第六十八章 再陷僵局 .. 卢韵之听了方清泽的话嘿嘿一笑反而更加不解:“那你为何叹气” “我是觉得好像我和晁伯父有了隔阂最近虽然表面上还是依旧但仍然担心晁伯父会对我有所偏见你看伯父被你派出联络之前每每看到我都是沉默不语一番”方清泽有些为难的说道 豹子此刻对谭清说道:“谭清怎么和沒事人一样其实这事还是你挑起來的”谭清脑中正想着白勇心不在焉并未听到豹子说话只是在两眼空洞的发愣豹子面色尴尬提高声响问道:“谭清”谭清这才顿过來忙说:“怎么了要攻城了吗” 卢韵之和方清泽也齐齐的看向谭清方清泽神色黯然的说道:“还是我來说吧当时谭清还未曾与你我结识在西北边境的小城内下了蛊毒晁伯父中毒昏厥这个你是知道的他的弟子和我所训练的雇佣军团也都中毒我救下了伯父后无力再救他人又担心蛊虫乱爬再次伤人于是” “于是二哥你就下令炮轰了小城所有铁剑一脉弟子和雇佣军团不管是否已死的都在火海中牺牲了是与不是”卢韵之说道方清泽点了点头默不作声下來过了许久才抬起头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谭清此刻接言道:“是我告诉卢韵之的我担心方兄您生我的气我才问卢韵之我该如何是好同你今日所问如出一辙”方清泽摇摇头对谭清答道:“说來其实我也心痛得很可是我并不怪你毕竟当时各为其主情势所逼怪不得你” “这便得了”卢韵之说道方清泽不太明白卢韵之的意思一脸疑惑卢韵之继续说道:“当时你也是被逼无奈才除此下策伯父自然也不会怪你不过毕竟是追随他多年的门徒如同亲人一般一起走南闯北心里有些难受也属正常过一阵就会好了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有跟自家人记仇的道理”说着卢韵之看向方清泽豹子和谭清 豹子此刻说道:“不过话说回來方清泽你也够狠的毕竟那些都是自己人你下令发炮都不带眨眼的”方清泽面露难色卢韵之此刻说道:“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就别再提了听两边开始攻城了咱们也出击吧”众人不再谈论隔阂的事情策马扬鞭朝着阜成门杀去 城内刚刚平息了蛊毒和蛊虫的威胁因此中毒死伤或者被蛊虫二次爬到身上中毒的军士多达四千余人经过抢救只救活三四百人其余的都被放置在城中空地上集中焚烧就在这时城北城南两方四个大门分别受到了猛烈攻击城南是曲向天所带领的精兵强将队伍精良战斗力强而且人数众多可是真正让明军头疼的反倒是城北朱见闻所带领的勤王军勤王军虽然昨夜进攻受挫损伤惨重可是城北守军较少大军全部在与曲向天所部交战加之刚经历了蛊毒迫害城中大乱此刻调度困难自然猝不及防 朱见闻所攻的德胜门即将被攻破之际五丑脉主率众支援这才勉强守住两遍牵扯了大量兵力于谦连忙组织起兵力从容调度支援城内明军井然有序了起來可是刚刚两面攻击的压力减弱点的时候连夜修补好的城西阜成门被卢韵之用御气之道轰破卢韵之率豹子的食鬼族还有御气师以及特训猛士和苗蛊一脉这些身怀异术之人杀了进去 在卢韵之的带领下这支犹如天兵天将般的队伍横冲直撞在京城之内杀了个七进七出于谦和生灵脉主率众反叛天地人带领弟子前去阻截可是卢韵之的移动极快在城中毫无章法的乱打乱撞不为取胜只为了搅乱明军 明军苦不堪言两方受敌城中还有卢韵之來回的厮杀于是除去应有的守军其余人等合力去围剿卢韵之等人即将形成合围之势的时候卢韵之率众又从阜成门杀了出去手下众人拿出神火飞鸦点燃后不停地朝着身后放去阜成门附近顿时成了一片火海 紧接着北京城南城北两方大军也从容退去明军紧守城池不敢出击追赶恐遭到敌方埋伏此次明军受损惨重人数优势慢慢减退要不是有坚实的城墙作为屏障或许此次的死伤数量更加惊人 曲向天等人大获全胜兴高采烈地回营了如此的大胜让众人振奋不已接下來的一天双方互相发动了几次试探性的进攻结果都是毫无战果双方都有所伤亡第四日方清泽所造的火炮运到之后源源不断的弹药送來炮声从那时起就从未停止过于谦等人用鬼灵做盾防御着弹药的轰击炮弹消耗的极快方清泽命人制造的速度已经追不上所用的数量了而在于谦和众多反叛天地人的搜罗下京城百里附近也皆无可用的鬼灵双方的战斗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半个月之后战局仍未有任何改善秦如风被火铳射中负伤广亮中箭负伤曲向天等人的身上也多了大大小小的数道伤口所率士卒死伤几万之众而明军方面大致也是这样的情况不说明军的损伤也是惨重异常单说于谦等统帅也是各个缠着麻布麻布之中血迹斑斑 卢韵之望着久攻不下的京城提鼻在空中嗅了嗅说道:“二哥新的木材火油等物运到了吗”身边方清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每天死去的人太多了火油和木材已经供应不上了你看咱们周边的树木都被砍伐的差不多了依然不够用啊我们别焚烧尸体了直接就地掩埋你看如何上面再撒上石灰等物我想就可以了如果來不及刨坑掩埋咱们就用车运往各地分别埋葬这样做或许还可以” 卢韵之却是摇了摇头 第六十九章 尸横遍野 曲向天向着身边用麻布吊着胳膊的秦如风问道:“如风咱们所率兵马和勤王军损伤了多少人了。”秦如风粗声粗气的答道:“天哥,已经死了有四万多人了,在这么下去我们双方就是两败俱伤,鱼死网破啊。” 卢韵之此刻说道:“明军方面也与我们差不多,甚至更为惨烈,死这么多人若是不焚烧尸体,现在天气如此热,不久就会产生瘟疫啊。即使我们现在尽力掩埋尸体,可是你们闻一下,空气中已经有了淡淡尸臭。除非现在能专心焚烧,否则我们双方不用再战了,兵士皆会被瘟疫所扰,哪里还有一丁点战斗力。”说到这里,卢韵之突然好似想起什么,欲言又止众人却沒有发现。 朱见闻接言道:“方胖子你说用车拉到各地分别掩埋,这固然是好,可以一时之间从哪里找來这么多车呢,还未运走或许就已经腐烂了,方胖子,此计不妥。” “那怎么办?”方清泽说道“难道就此退军。”卢韵之和曲向天却同时点了点头,曲向天示意让卢韵之先说,卢韵之说道:“其实.算了。若是不能停战,只能就此退军。我们共同去山东,凭我们现在的兵力占据大半是沒有问題的。瘟疫一旦爆发,北京就成了死城,对我们双方都沒有好处,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不值。” “最主要的还是我那天所说的,无辜百姓惨遭牵连,我们是打着清君侧名号进军的,若是过于劳民伤财,到时候天下百姓反我们,那我们就毫无退路了。”曲向天说道。 广亮这时候从远处跑來,口中高声叫着:“将军,将军。”待广亮跑到曲向天身边,只听他说道:“北京城内奔出几匹马,被我军拦住,他们说是出來谈判的。”曲向天回头对众人说道:“走,我们一起去会会他们,看一下于谦又耍什么花招。” 几人快步走向中军大帐,却见帐外肃立着一个白发老者,身材消瘦的很,看到众人到來,连忙一躬口中大叫道:“杨善见过各位将军。”杨善这一张口却惊了众人一大跳,只听他声如洪钟,话语不卑不亢,面对敌军将领孤身入营毫不慌乱,此言一出让众人顿时感到,杨善好似魁梧了许多,不禁肃然起敬。 曲向天笑了笑低声说道:“这人若是去演卦一脉,倒是块好材料。”卢韵之却低声答道:“杨善是自己人,咱们进帐再说,恐军中有细作。”曲向天点点头,伸手示意口中对杨善说道:“请入大帐一叙。” 众人鱼贯而入,刚一进入大帐,杨善就反身抓住卢韵之的肩膀说道:“哎呀,卢先生,你我又见面了。”卢韵之连忙拱手抱拳说道:“先生可不敢当,小侄拜见杨伯父。”众人纷纷落座,卢韵之为大家讲了自己与杨准的交情,又说了杨善与他一起迎回朱祁镇的事情,却隐瞒了杨善帮他联系到商妄的事情,此刻屋内众人只有白勇,方清泽,还有卢韵之本人以及杨善知晓,商妄是卢韵之的内应。 卢韵之并不是不想告诉众人,只是还未想好如何说而已,毕竟商妄奸污了林倩茹,还杀了石文天,围困中正一脉宅院的时候更是杀害众多同脉师兄弟。若是告诉众人自己和商妄结交,不知道曲向天会不会勃然大怒,更不知道其余人等会怎么看自己。 杨善何等精明,虽然不知道其中前因后果,可是听到卢韵之并未说道托自己去找商妄的事情,心中知道此中必有隐情,于是也不多言。只是站起身來与在座众人一一拱手客套,一番说完之后,曲向天问道:“杨大人此次前來究竟有何事啊。” 杨善拿出一封信,递到曲向天面前说道:“于谦想要停止现在的这场战斗。”众人都是惊奇万分,曲向天连忙拆开信读了起來,过了片刻对众人说道:“于谦并不是想要就此议和或认输,他只想换个方式一决雌雄。” 一众人等传阅起信件來,看完纷纷陷入沉默之中,方清泽首先打破了寂静,开口说道:“原來于谦也担忧瘟疫爆发,可是信中他说双方罢兵一个月,专心处理尸体。还说咱们原本都是身怀异术之人,既然事已至此互相敌对,沒必要让天下百姓普通士卒承受恶果,约我们在红螺寺当面决斗,以求胜负,生死不计,五场三胜。输的一方退隐江湖,决不能再兴风作浪。这都是他妈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与市井屠夫山野草莽有什么两样,我认为咱们不要答应他。” 朱见闻接口说道:“我同意方胖子的说法,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有诈怎么办,咱们一上山大军围山,那岂不是吃亏了。就算决斗,地点方式也不能让他们决定,这样我们就陷入了被动之中。” “我倒是认为二弟所言有所不妥,现在尸体堆积如山,随时可能引发瘟疫,这个我们之前说过了。可是若是现在退兵而去,在座各位估计都会不甘心,同样于谦也是不甘的很,按照信中所说这样一來,既减免了无辜百姓和普通士卒的伤亡又能一决雌雄,此提议可谓是目前看來最好的方式了。”曲向天扬声讲到。 卢韵之并不说话,众人却看向他,曲向天问道:“三弟,你怎么认为。”卢韵之这才答道:“大哥说好就好。”这么一说倒是逼得曲向天哑口无言,一时无语许久才说道:“只要不是有违于仁义大道的,我绝对不会独断专行,军队是大家的,这次重振中正一脉的复仇进军也是大家的事情。三弟,你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 卢韵之只是摇头苦笑,并不回答,方清泽催促着:“咱们都是自家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三弟快说快说,别卖关子了。”众人接连催促,卢韵之左右为难之下,这才开口说了起來。 第七十章 师尊驾到 .. .. 卢韵之清清嗓子说道:“大哥事已至此其实倒不是别无他法只是这计太过阴损不光大哥您接受不了就连我也不能认同之前此计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现在想來不说也罢可是我觉得至于京城那边我们不用多管咱们现在赶紧处理咱们这边的尸体并且用火器围城彻底把京城变成一座死城让瘟疫蔓延开來再用鬼灵围城阻挡瘟疫蔓延到城外至于如何找來如此多鬼灵一会容我解释若是他们冲杀出成來那就好说了咱们现在火药充足火器也完善要是出城一战咱们绝对占优势” “你的那计说來听听”曲向天说道卢韵之点点头答道:“我伯父和阿荣董德三人拉拢來的天地人不出两日便能陆续到來这样就有足够的鬼灵围住京城了再用投石机抛尸入城这样我们这边既不用焚烧更能加快城内瘟疫的爆发速度就如我先前所说的那样让北京彻底变成一座死城火器加上鬼灵还有我们手下的大军他们即使弃城而逃也绝无生还” 卢韵之又说道:“虽然我并不认同大哥所说的担忧之前我所说退军是因为我并未想好却不是为了天下百姓的看法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只要我们对天下百姓好让他们有饭吃有衣穿北京城的生死就和他们关系不大了官逼民反我们沒有逼迫百姓天下大多百姓自然不会为不相干的北京揭竿而起敌对我们正义和仁义永远属于胜利者只是可惜了北京城的百姓我也不愿让无辜的北京城中百姓同样受到牵连虽然围城的结局和抛尸入城的结果是一致的但是我不忍做加速城内疫情的刽子手此计我只在脑中一闪而过定知大哥不肯同意二哥狂炸京城之计也在早先被大哥否定故此我才说听大哥的就好了” 曲向天叹了口气说道:“战争开始到今天这个局面我也无法做出决断了或许二弟三弟你们是对的这样吧若是同意三弟所说的站到他的身后若是觉得我说的对的站在我身后我们看大家的意见做决定这个方法可好” 众人纷纷点头杨善退到一边并不说话这是他人内部之事与他无关自然不便插嘴而且他的脑中还思量着一会要与卢韵之所说的自然无暇顾及这边 方清泽、朱见闻、白勇和谭清分别立于卢韵之身后而广亮、秦如风、豹子则是支持曲向天所想曲向天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觉得三弟说得对的人数较多那就”话音未落只听大帐之外有几人快步走來还伴随着轴轮之声一人在帐外扬声高叫道:“师父來了都出來迎接啊”声音分明是刁山舍众人快步走出营帐迎接石方 刁山舍冲在前面不停地吆喝着韩月秋在后推着坐在轮椅之上的石方果然如方清泽所言这个轮椅是用重金打造的结构极其复杂所用的也是较轻的制材但是却奢华无比扶手之上镶嵌着耀眼的宝石座位看上去绵软至极想來石方坐上去一定不觉得难受 中正一脉弟子皆是拱手抱拳深鞠一躬拜到:“弟子拜见师父”石方面色从容说道:“好好你们都长大了”众人围着石方进入大帐之中众人为石方介绍了谭清白勇等人之后石方突然看向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卢韵之口中说道:“韵之快让师父看看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沧桑” 卢韵之漫步走到石方面前嘴角微动脸上也是阴晴不定叫道:“师父”此言一出泪水顺着卢韵之的脸颊滑落下來师徒二人抱头痛哭屋中众人各个为之动容自古父母疼小的而石方最佳宠爱的就是年龄最小入门最晚的卢韵之石方把卢韵之不仅看成了徒弟更当成了儿子去疼爱卢韵之对石方的感情也是一样的幼时父母双亡逃荒來到北京见到了石方这才有了家的感觉石方对他來说不仅是师尊更是父亲两人各自都经历了一番磨难一见到亲人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石方才抹了抹眼泪说道:“刚才你们在讨论什么师父的身体瘫了可是耳朵却沒坏大老远的就听见你们说支持谁什么的”曲向天连忙给石方说明了事情卢韵之则也是擦了擦眼泪喝下了白勇递过來的一杯酒情绪才平复下來 石方听着曲向天简单却明了的描述脸色愈发铁青听完后沉思片刻才说道:“我是你们的师父同样也是中正一脉的脉主既然你们是为了重振中正一脉一雪前耻才进军的我想我应该有表决的权力吧同样你们二师兄韩月秋也有月秋推我到向天的身旁我支持他你呢” 韩月秋答道:“我和师父意见一致”说着就推着石方走到曲向天原來所坐的地方石方又说道:“如此说來现在支持向天的人多我们接受于谦的提议具体该怎么办就由你们來决定吧我老了不顶用了向天给我找间营帐休息我累了”曲向天拱手抱拳口中答是 卢韵之忙走上前去口中说道:“师父我來推您去吧”石方却看向卢韵之问道:“且慢韵之你入门的时候我曾问过你是否想好成为一名天地人你点了点头我又说五年之后问你可是后來你说你终身不悔为天地人于是我便沒有再问你今日想來你可曾后悔过当时的决定” “弟子不曾后悔一直以自己是一名天地人一名中正一脉弟子而引以为傲”卢韵之虽然有些不解石方为何如此问却是坚定的答道 石方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后悔了” 第七十一章 罚跪反省 .. . . 卢韵之听到石方的话有些震惊忙问道:“师父徒儿做错了什么吗”石方叹了口气反问道:“你可记得我所居的地方叫什么吗” “养善斋弟子不会忘记我就是在那里所说的终生不悔成为中正一脉弟子的”卢韵之答道 石方又问:“那你是否记得我曾在年前酒宴之上所说的养善斋名字的由來和他的含义”卢韵之恍然大悟拱手抱拳深鞠躬去不敢抬头嘴中说道:“弟子知错了最近心魔横生沒有存善在天地之间弟子知罪了”说着卢韵之腿一弯跪倒在地双手依然抱拳头还是不敢抬起 “你就好好在这里反省吧若你还认我这个师父我不让你起來你就要一直跪在这里”石方扫视着众人说道:“邢文老祖创建天地人的目的何在就是为了结束战乱让百姓脱离水深火热之中中正一脉为何取名中正一脉不也是让我们做到调节天地人的矛盾维护正道让天下太平吗中正一脉灭了又有何妨你们想要复仇师父不拦着你们我也想手刃了于谦还有欺师灭祖的程方栋可是你们如此劳民伤财让天下百姓陷入战乱又是为了什么我对你们有些失望或许我真的老了老的已经无法理解你们年轻人的作为了月秋推我走向天还不快给为师找个住处难不成你要让我在外露营吗” 石方被韩月秋推着离去了曲向天也是快步跑出大帐去给石方安排了众人安慰了起了卢韵之方清泽说道:“三弟师父是一时的气话一会我们求下师父就沒事了师父最宠你了不会真生你气的”一众人等说了一番就都离开了唯有谭清和白勇陪在卢韵之身边 杨善走到卢韵之身边低头说道:“卢先生我有事跟您商议不知道现在方便不方便说”卢韵之抬头看了看杨善面色平和但身子却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口中说道:“但说无妨家师未曾有令我不能起身却不耽误说话您就将就着说吧” 杨善点点头讲到:“真是个忠孝之人卢先生你是否已然放弃攻城的选择了”“为这个作甚”卢韵之问道看到杨善面露窘迫之色卢韵之心中大约明白了杨善想要说什么于是低声说道:“若是听到六声炮响再见神火飞鸦在空中燃起大片火焰杨大人就什么都别顾往城外跑去到时候城中大乱你就高举锦帛找一守将较少的城门说出城商谈然后速速离开北京城若是真如我刚才所说抛尸入城我会找人提前通知您到时候你依然用此法出城杨大人我不会让您身陷囹圄的” “卢先生有心了杨某在此谢过了”杨善面露满意的神态然后拱手抱拳微鞠一躬卢韵之也是一笑说道:“杨大人不我应该随杨准大哥叫伯父您不必多谢您帮我的远比我帮您的要多得多咱们之间就不必客套了您先回去就说我们这边还要商议一番基本上答应了于谦的请求只是细节等两日后再谈” 杨善微微一笑接言道:“我不禁还要谢过您真是为我着想我常來常往两营之间长此以往就算假借此事出城别人也不会怀疑这也为日后我逃出城去提供了便捷”卢韵之点头说道:“正是杨伯父您先去吧我与白勇还有点事情要商议”杨善又冲着众人抱了抱拳转身离去了 白勇送杨善出营之后反身回到大帐却见谭清正在蹲在卢韵之身旁细细的打量着卢韵之又看到卢韵之风度翩翩那鬓角银发更显沧桑男儿本色浑身还散发着一股淡雅的书卷气总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白勇不禁心头醋意大发却听谭清说道:“卢韵之你怎么和我长得有点像啊我这才发现怪不得我一见你总觉得如此眼熟” 卢韵之身子一震白勇也是心中疑惑细细想起两人的容颜确实有些相似之处虽然说不出哪里像可就感觉好似一家人一般白勇脸上的伤还沒好想到两人的容颜他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麻布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自己的容颜以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但愿能恢复如初那就是万幸了 卢韵之侧头对白勇说道:“想什么呢白勇”“哦沒事主公”白勇这才恍悟过來忙说道:“主公刚才您给杨善说的话可是属实您不是答应放弃此举了吗”卢韵之嘴角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答道:“我只是同意在红螺寺的决斗并沒有说要放弃攻城计划若是能决斗获胜自然好说可是决斗一旦失败或者于谦使诈让我们猝不及防的话那轰掉京城就是必然选择了” 谭清冷哼一声说道:“怎么可能败若是如此对决咱们可是大占优势啊”卢韵之摇了摇头:“不见得于谦等人实力也很强先不说他本人拥有一种神秘武器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再加上镇魂塔他和我只在伯仲之间还有那个食鬼族的中年男人白勇你可是领教过” 话未说完只听谭清大叫一声:“这个人留给我我非要替白勇报仇”白勇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却也不好说话毕竟谭清是好心而且他的确是败了虽然面子上难堪但是谭清毫无他意真情流露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 卢韵之继续讲道:“还有两人可以确定那就是程方栋和商妄现在一共四人于谦和那中年男子不管咱们这边谁与之对敌都不能有把握绝对会取胜而剩下两场我只能确定一场绝对会胜利可是于谦那方还有一人我不确定是谁我总担心会有像那中年男人一样的神秘高手出來作战如此说來咱们的胜算并不是很大到时候要好好计划一番而且就算是胜了于谦能否遵守承诺也是未知” 第七十二章 解脱释怀 谭清和白勇听了卢韵之的话点了点头卢韵之又说道:“你们先去歇息吧我想师父会见我的我也会跟师父好好谈谈你们去吧” 卢韵之一跪就是一天直到夜幕降临石方也沒有下令让卢韵之起來曲向天等人担心卢韵之把身体跪坏了就聚集在一起齐齐走到石方的帐外然后跪成一排口中却缄默不语待石方让韩月秋把他推出來问向众人众人才说自己是來请石方饶恕卢韵之的其实石方心中多也是不忍就让韩月秋把卢韵之叫到帐中卢韵之长跪不起之下双腿早就麻了只能靠着韩月秋的搀扶一拐一拐的走入帐中來到石方面前 石方让众人退下大帐之中只留下了韩月秋和卢韵之石方神情悲伤的说道:“韵之我听了你最近几年來的作为我很是失望所以一怒之下才罚你跪这么久的现在给我解释一下吧你为什么变得如此阴险狡诈” 卢韵之点点头抱拳拱手答是然后轻声说道:“梦魇你出來吧”说着梦魇从卢韵之体内走了出來石方突然感受到了强大的鬼气不禁大惊失色韩月秋从腰间拔出阴阳双匕忙护在石方面前卢韵之再次拱手抱拳说道:“师父莫要惊慌这就是原因” 师徒三人还有梦魇彻夜长谈卢韵之为两人讲述了在徐闻深洞之中邢文老祖的解释以及他所推断出來的事情并且详细说明了这些年的遭遇和自己年华老去的原因梦魇则是在一边插科打诨听完卢韵之的讲述后石方连连叹息说道:“孩子看來这不能只怪你师父刚才沒问缘由就发怒你不会怪师父吧” “韵之不敢”卢韵之答道韩月秋依旧是如同以前一样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一晚上的交谈他最多嗯啊几句脸上也面无表情更多的时间则是一只惊奇的盯着梦魇此刻突然开口问道:“韵之若是此次胜了日后你又要如何安排” 卢韵之答道:“二师兄我刚才说了影魅的纠缠是不会罢休的或许现在他就藏在影子之中看着我们日后的事情我不便多说请师父和师兄见谅只是此次我们若是功成我会完成邢文老祖的心愿和影魅斗上一斗一切都是天意梦魇是上古英雄也是天地人御气师还有鬼巫以及现在天下众多各种异术之人的鼻祖而我则因为机缘巧合学会了最基础的三中术数鬼巫之术天地之术和御气之道或许上天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我來了结影魅亦或是他了结我了可不管结局如何我都很期盼这一刻的到來或许影魅会解脱他周而复始的罪孽或许我会停止呼吸永远解脱心中的邪恶我想他也同我一样期盼因为这是一种释怀” “至于今后嘛全凭天意吧可是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想让我两位夫人安全的回到我身边然后留在师父身边侍奉您老人家就这么简单而已哎造化弄人谁能说准今后的事呢”卢韵之说完师徒三人面面相觑陷入了很长的一段沉默中 第二日晁刑、阿荣和董德赶了回來同行的还有数百天地人各脉弟子他们见到石方后都叫嚷着为杀入京城前來助阵可以一听红螺寺决斗的时候顿时又都支支吾吾不置可否尽现世态炎凉人之本性卢韵之把三人领到一旁曲向天等人也慢慢跟去只听卢韵之问道:“找到有关伍好的消息了吗”晁刑三人皆摇头不语 曲向天问道:“怎么三弟伍好果真有难了”卢韵之眉头紧锁答道:“据我的内应所说伍好应该不在于谦手中否则于谦就不会再三催促继续追查伍好下落的命令了而之前我只能隐约算出伍好被困之事但是他所在的地方外有结界不便于推算因而我让伯父和董德阿荣三人在联络各脉天地人的同时去打探伍好的下落沒想到伍好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替他担忧啊” 朱见闻接口说道:“那是咱们虽然平时都爱欺负伍好但是他曾时咱们中正一脉的人而且这次是为我们复仇大业出力才身陷危险之中的更主要的是咱们可都是兄弟啊虽然后來伍好被逐出中正一脉可咱们还是把他当成咱们三房的人來看待的但愿别出事等这次咱们取胜了得抓紧时间全力寻找伍好” “正是我之前对众商会发出悬赏可到现在也沒有伍好的消息”方清泽说道:“不过朱见闻啊朱见闻什么叫咱们虽然平时都爱欺负伍好就是你平时最爱欺负伍好现在知道担心后悔了”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大家不必过于担忧伍好被困多日我依然还能透过伍好之外的结界算到他的存在说明目前性命无忧困住他的人关了他这么久都不杀他一定有所目的所以大家暂且放心目的沒有显露出來的之前伍好是不会有危险的”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卢韵之所言颇有道理于是纷纷散开前去安顿前來“支援”的天地人了当晚众人齐聚大营之中商议该如何回应于谦的约战经过一番讨论终于拿定主意并且托第二天再次前來商议的杨善转达给于谦 同天傍晚杨善再次出城回复卢韵之等一行人宣称于谦接受了卢韵之等人所提的条件并且也提出了新的两点要求众人一番讨论之下都觉得新提条件并不过分于是两方就此约定十日的时间互不來犯专心处理尸体防止产生瘟疫并且约定十日之后共上红螺寺一决雌雄杨准又带着信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北京城内内这一天倒是可怜了杨善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來回穿梭与两阵之间累的是腰酸背疼浑身如同散了架一般 第七十三章 计谋多多 双方并沒有因为已经约战红螺寺,所以就此放下紧绷着的神经,他们一边提防着对方,防止己方中了缓兵之计,一边加紧焚烧自己一方死伤的军士。首脑之间互相讨论着对方所提的条件和己方的解答,越看越是高深莫测,每一条计谋都涵盖着数条计谋策略,你來我往勾心斗角,丝毫不比战场上的厮杀來的轻松。 于谦冷笑着对中年男子说道:“卢韵之这帮人真够狡猾的,你看他答应了我们的约战,并要求双方率军前去,列于红螺寺山下。这样一來,就防止了我们攻击他们大营和用兵把他们围困在山上的可能性。其实我本以为他们会驳回我选定的地点,选择在两军阵前交战。沒想到他们更加厉害,顺水推舟竟让带兵前往,如此这般我军的优势就沒了,一旦我们和他们之间的约定有所差池,两方军队打起來,我们就麻烦了。” “嗯,分兵之计啊,我想这招定是曲向天想出來的。”生灵脉主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于大人您说的对,我军的人数优势本就在伤亡过后,已经不太明显了,现在既要派兵到红螺寺下,若是去的人少了,一旦山下交战那我们必然吃亏。若是派兵过多,城内空虚,他们若是带人偷袭,京城失守那就更加麻烦了。” 于谦笑了笑说道:“不怕,我们带所有兵马出城,若是前者和他们在红螺山下打起來,咱们兵强马壮人数占优,必然不怕。可若是后者,他们就反中了我们的分兵之计,到时候他们要派兵攻打京城,我们就一举歼灭山上的卢韵之等贼首,并且把他们山下部队消灭掉,擒贼先擒王,群魔无首他们不过是一盘散沙而已。” “可是如此一來皇宫怎么办,京城失守时局会动荡啊,还有皇帝、百官和后宫的安危也受到了威胁。”商妄讲到。 于谦点点头,说道:“到时候带朱祁钰上山。”“那百官和嫔妃呢?”角落里的程方栋突然问道。 “顾不了这么许多了,带着朝廷众要官员随军前行,至于嫔妃总要有些牺牲的,就让他们來稳住敌人的军心吧。”于谦说完众人大惊失色。 商妄冷哼一声,拿着条款说道:“你们看这条也是暗藏杀机啊,让我们确定出战人员的名单和顺序,然后他们提早预谋分配别应对吗?”生灵脉主也是哈哈大笑起來:“田忌赛马乎,他们也知道这条计谋过于顽劣,估计只是碰碰运气罢了。所以我们驳回他们这个提议,他们也接受了。” 于谦应和着的一笑,然后说道:“咱们还是抓紧说一下对战的计划吧,据可靠消息说,石方到了,这家伙愚忠愚孝,沒什么大本事,可是他却教出來一帮好徒弟,虽然这些人各个算是枭雄心狠手辣,但是却尊师重道。所以他在的话我们可以放心卢韵之不敢使诈,若能赢了这场决斗,他们也一定会信守承诺的,但是卢韵之必须斩杀,此人不除必为后患,既然说了生死不计那就在决斗中让他命丧黄泉吧。不过这小子这么厉害,想來倒是有些头疼。” 反观曲向天大营之中众人也是愁眉不展,思考着与于谦同样的问題,曲向天说道:“他们说双方只能带五十人上山,我的意思是咱们几个就有十一人了,师父还坚持要去,这样二师兄和师父一起就有十三人。那些前來支援咱们的各脉门徒,别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你总得让人家上山吧。我们只让脉主上山也足得占据十四五个名额,而且这几日陆续还有前來的,我们就设定大约有二十个人,这样还剩下不到二十人可以带。我的建议是挑选身手较好的御气师和食鬼族人上山,一旦动起手來也好有个照应。” “我觉得不错,我想于谦应该是带那几脉门徒上山,他们的战斗力与我们无法相提并论,一旦在山上动起手來,我们绝对占优。”方清泽说道。 朱见闻却忧心忡忡的说道:“红螺寺位处北京城西北方,而我们大军在南,若是战败只能往西北或北疆逃窜,接着被朝廷拒之中原门外,陷我军与不利状态,粮草供应兵士支援都会成为问題。而于谦他们就便捷得多,只要在北京城和红螺寺之间驻扎即可,进可攻退可守,实乃良策。昨夜,我和豹子探查了地形,多是对我军不利啊。” 卢韵之眉头紧锁问道:“大哥,你真的不考虑我和见闻的建议?我觉得我们不必理会什么约定,待他们上山我们直接攻取京城。他们出兵不会带太多粮食,沒有了京城存粮的依靠,加上各地的粮食都在二哥手中攥着,他们靠什么打仗?咱们一定会取得更大的胜利的,大哥,您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 “三弟,这个事情不是我一人决定的,其实你说的我能理解,我也不想跟于谦讲什么仁义道德,他不配。可是师父说了要光明正大,也要克制你的恶念。再做诸位多半是中正一脉弟子,不能不孝违抗,我想于谦正是拿准了这一点,所以行动才敢如此大胆的。”曲向天讲到。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现在看來也只能这样了,咱们共同上山,此战一定要赢,还要防止于谦小人不认账,咱们要做好一切准备。至于细节,我建议还是不要让师父知道的好,若是不慎让师父知道了,一切罪名推到我身上就好了。” 众人又是商谈许久,才纷纷散去,这些人中方清泽尤为繁忙,因为焚尸所需的火油木材,均要在全国调集,运來运去的麻烦得很,这一忙碌起來,方清泽竟然好似还瘦了一些。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北京城外己方士兵的尸体,终于焚烧干净了,而北京城内也是日日浓烟滚滚。有两三日,天都好似是黑蒙蒙的,空气中也遍布着浓烈的焦炭味。可是谁若是想起这焦炭味的由來,定会作呕连连的。 (.)g 第七十四章 难能可贵 慕容芸菲不知道从哪里得來的消息,知道众人要上山决斗,也不管刚刚生产的身子养沒养好就纵马前來,非要跟曲向天一起上山,这让众人大为感动。同时朱祁镶也从霸州城与慕容芸菲一并赶來,毕竟勤王军是这支大军的主要力量之一,而众藩王的统帅朱祁镶为代表上山观战也理所当然。众人执拗不过朱祁镶和慕容芸菲,只能让他们跟随上山。 一个月转眼就过去,众人根据约定领兵來到了红螺寺所在的山下,经过一番排兵布阵之后,把队伍驻扎在山的西侧,交与广亮和众藩王共同执掌,五十余人向着红螺寺走去。而明军则是驻扎在山南,既能看住对方的大军,又能尽快撤回京城,看來于谦等人早已上山了。 红螺寺所在的山叫做红螺山,众人边往山上走卢韵之边语态轻松的讲解着:“红螺寺是个俗称,因山得名,此寺可谓是北方的一座古刹,修建在东晋咸康四年,当时取名叫做大明寺。” “那倒是有趣的很,大明之战在大明寺,应时应景。”方清泽嘟囔着。卢韵之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座古寺倒也霸气,据说占地三百多顷。其实二哥刚才所谓的应时应景,不只是它叫大明寺的古名,更加相应的是寺中的传说。相传在山上有两尊红螺,日夜发出红光,周围百姓受到红螺的庇护,皆不惧鬼灵所扰,且风调雨顺。人们心存感激,认为两尊红螺是天女下凡所化。” 朱见闻饶有兴趣的说道:“这么说來,山上还有那两尊红螺了?那倒是值得一看。”“当然已然不存在了,否则怎么能说是传说呢。据相传两位红螺仙女看到百姓安居乐业后,就沉入了山上的珍珠泉中。可是不管红螺还在不在,这里的香火却是旺了起來。” “主公,后來呢?”白勇问道。 卢韵之却是拍了拍白勇的肩膀说道:“刚才不是说了吗,一个传说若是有后來,那岂不是成真了,白勇怎么变得死脑筋起來。”众人哈哈大笑,到无战前的一丝紧张之意,几人这时候边说边走到了山门所在,朱见闻叹道:“好气派的寺院,你看这山门大气的很啊。” “那是自然,见闻你可知道顺德长公主?”卢韵之反问道。 朱见闻点点头,说道:“要论起來,我得叫她皇姑,他是朱祁镇的皇姐,正统二年大婚的。”“好,朱见闻不愧是朱见闻,一说起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的家长里短,自然是如数家珍,真乃当世天生的政客也。”卢韵之夸赞道“这座寺之所以如此气派,先是因为顺德长公主出嫁,朝廷下令派人修建一番。正因为修了气派了,就连皇帝也爱來此游转一番,毕竟这是古刹,又离京城近的很,來去方便。土木堡之役出发前的一年,朱祁镇來此处上香祈福,他是皇家子孙,自然知道鬼灵和天地人的关系,故而他并不信佛,來此只是求个安慰罢了。可是那天,寺院大放异彩,佛顶放光,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朱祁镇认为是吉兆,认定大明寺或者说是红螺寺是护国宝寺,便在着写下了几个字,从此这座寺院再次易名,而名字也被刻在了山门之上。”卢韵之说着抬起手指向山门之上的大字。 众人抬眼看去,山门之上刻着六个字:护国资福禅寺。这时候山门之上有几人快步而下,为首那人正是于谦,只听于谦高声喝道:“好见识,卢韵之就是卢韵之,真是好见识。不过,这护国寺是个天大的笑话,沒有护住国反倒是让朱祁镇被俘,现在被迎回后更是身居南宫之中,人活到这般境界,真是生不如死,窝囊至极啊。” 方清泽此时叫骂起來:“还不是你这个假冒忠臣之人从中搞鬼,不然我大明军队怎么会在土木堡全军覆沒,里通外国实乃大逆不道!”于谦满是嘲讽的看向众人,却见曲向天和卢韵之同是摇了摇头,曲向天说道:“土木堡之役罪在王振,不在于谦就算他不和鬼巫联手,也是必败无疑。” “正是,”卢韵之说道“于谦不过是顺水推舟达成我们和蒙古鬼巫两败俱伤的目的,这厮简直比蛇还狠毒。”于谦一拱手说道:“两位就事论事,好气魄!” 人群让开,韩月秋推着石方走了出來,石方冷冷的看着于谦,看着这个自己曾经为他怒打王振,救他离开深牢大狱的于谦,石方心中燃起一丝怒火。这一切都是个骗局,而自己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傻子,石方的眼神不再如之前那么死气沉沉,而是像是要冒出火焰一般,死死地盯住眼前的于谦。 于谦却是不以为然,只是笑了笑说道:“石先生近來可好。”说完只见他微微一拱手,对众人说道:“请吧,决斗的场所就在上面。”于谦在前,众人在后纷纷朝着山上走去,沒有人想在背后偷袭,石方在场或许只能公平决战。 于谦走了几步,指着不远处的寺院前端说道:“那里便是,各位先去前往,卢韵之你我是否能单独一叙。”众人皆是一愣,不知道于谦意欲何为,只有曲向天和卢韵之冷冷的看向于谦。卢韵之嘴角带笑回身对石方等众人说道:“师父,各位,我去去就來。一切源因姚广孝剑指于我而起,又因于谦而发,我们斗了这么久,今日就要一决生死了,就让我与他聊上一聊吧。” 石方点了点头,卢韵之转身对于谦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于谦快步朝着另一侧密林中走去,曲向天对卢韵之低声说道:“三弟多加小心。”卢韵之嗯了一声,也快步向着密林而去。 两人渐渐走远,离开了众人的视线,隐在了密林之中。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來到了一处断崖之上,卢韵之向下看去,发现此处正可以看到山下己方和敌方两支大军驻扎的情况。于谦此刻转过头來,面带微笑的对卢韵之说道:“你我二人能打到这步田地,都把对方逼得只能决斗分胜负,不论日后成败也都是难能可贵了。” (.)g 第七十五章 若有来世 .. 卢韵之听了于谦的话不禁也是一阵唏嘘感概扬声说道:“于谦你可曾想过若是你不依照姚广孝的话去做是否今日我们就不会兵戎相见也不会引起眼下这番生灵涂炭” “可能吧但是我已经做了世上也沒有卖后悔药的既然于某人走出了一步那我就只能执意继续走下去了”于谦答道两人语气平和丝毫不像是深仇大恨的敌对双方 卢韵之听了于谦的话反倒是一笑说道:“就算你放弃我也不会放弃只是我进來在想我们所得知的卦象是否正是我们所做的形成的呢换句话说是卦象提前引导了我们而我们又被卦象所引做了一些事情最终又反过头來成就了卦象” 于谦听后浑身一震陷入沉思之中久久才叹了一口气卢韵之所说的的确有些道理算命看卦本來就是虚无之事过早知道反受其害的道理只要是个懂得术数之人皆知晓可是一旦卦象关乎自己或者是一种使命那就另当别论了一定会提前干预阻止可是往往不论如何努力却依然改变不了甚至反倒是促成了卦象所示想到这里于谦的心头确实有一丝悔意闪过人性如此无可阻挡 卢韵之又是轻声讲到:“于兄你说你若不是大明忠臣我也不是中正一脉弟子我们能成为好兄弟吗”于谦看向卢韵之说道:“你我二人性格相仿也都够聪明饱读诗书却活学活用并不拘泥于陈规旧矩如此说來你我的确能成为好友还可能是生死之交只是正如你所说你是中正一脉弟子而我则心怀大明愿为国家兴亡粉身碎骨故此我们成为不了好友若有來世定当与君畅饮三百杯” 说完卢韵之和于谦哈哈大笑起來卢韵之话锋一转说道:“來世是否有來世谁也说不清不过我可算是性情大变与之前的我相比恍如隔世一般性情变的连于兄你都觉得咱俩或有相似之处了说來这一切还要感谢你啊若是沒有苦苦追杀家破人亡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也不知道这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 “对了于兄卢某还有一事相问望你看在咱俩畅谈一场的份上能如实回答”卢韵之拱手抱拳恭敬地说道 于谦点点头也是抱拳回礼说道:“这要不关乎国家安危的就请讲”卢韵之语气有些粗重的说道:“你可知道我夫人石玉婷在哪里”于谦一愣然后摇了摇头笑着说:“我要是抓住了她早就拿她來威胁你了何必等到今日”“那伍好呢”卢韵之又问道 于谦答曰:“怎么伍好失踪了怪不得我派人出城也是寻不到他的踪迹不会是已经遇害了吧”卢韵之自顾自的摇摇头说:“应该是不会我还能算出他一星半点卦象估计是被人困住了并且用阵法挡住了我的推算”说着卢韵之冲着于谦又一抱拳说道:“谢于兄指教咱们去决斗吧别让众人等急了”于谦点点头两人并肩而行 两人來到红螺寺中大雄宝殿之前却发现两方人马剑拔弩张皆是忧心忡忡看到于谦和卢韵之说说笑笑好似交心好友一般的走來一时间都愣住了以为两人已经罢手言和却不曾想到两人各自走入队伍之中于谦说道:“大家准备一下一会就开始第一轮对决”众人不禁咋舌称奇 双方依照约定凭天意决定哪一方先出列谁先出列事关重要犹如田忌赛马一般取上驷对敌方中驷中驷对之下驷己方下驷对上驷如是而已 这样一來只要先胜三局后面自然就不必比了五局三胜一三五皆是一方先亮出出场人选二四又为一组越少提前亮出人选的越占优势所以谁都想赢得先机故而第一个都想让对方先出场 既然说是凭天意两方都是命运气极高之士若是用心推算天意便知于是他们决定用儿时打赌所用的办法拔草比长短说來简单却也麻烦两方派出人去从寺院周围拔出几把草斩成几段后掷在空中于谦和卢韵之分别扬手去抓并且蒙上眼睛不准用鬼灵相助抓住一根后拿來比下长短 瞬时之间两人无法判断长短更无法推卦演算所用的就是自己的直觉还有就是天意了最终于谦以微毫之差落后卢韵之一方取得了先机 于谦叹了口气说道:“我方第一个出场”说着一个蒙面之人走上前來但卢韵之和白勇认得那人看身形分明就是前些时日在北京城内与之相斗的食鬼族人卢韵之低声说道:“是那神秘的食鬼族人大哥您去出战或许能有一胜他人出战或许命丧当场生死不计之下还需大哥出马您一定要万分小心他可是实力极强” 卢韵之话音刚落却听耳畔一声娇喝:“他就是伤了白勇的人让我会一会他”卢韵之还未阻拦谭清早已纵身快步走入场中抬起那秀气的下巴一副盛气凌人的面口说道:“你若知趣速速退去否则别怪姑奶奶我大开杀戒让你尸骨无存” 那人浑身颤抖起來却不是害怕也不是愤怒只是在不停的笑着却不发出声音露出的眼睛和眉毛已经成了弯弯的一条白勇想冲入场中拉回谭清却被卢韵之一把拉住只听他说道:“要遵守规矩否则咱们要是临时换人对方肯定不愿意容易引发矛盾到时候约战就成了我们失信在先了谭清不差应也能与他斗上一斗”白勇听后只能停下脚步担心的看向谭清竟比他自己相斗还要紧张 那中年男子抖着抖着突然停止下來后足用力身体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双臂张开指尖之上露出点点寒光 第七十六章 第一战起 .. 谭清见那人身形极快的奔來自己也不怠慢双袖一挥打出一片粉色粉末两方人马急急往后退去并用鬼灵护体再看向场中之时只见那中年男子成曲线而行不定方位粉色气体还沒有扩散开來他就已经离去猛然一个纵跃伸手抓向谭清 谭清大叫一声发出砰的一声身体被一团粉雾围绕整个人消失在烟雾之中那中年男子并不惧怕粉末衣服之中冒出几个鬼灵包裹全身揉身同样钻进了粉末之中 有种让人心烦意乱的嗡鸣声响起谭清被一堆虫子托着飞离烟雾之中自上而下俯视着还在烟雾之中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浑身被鬼灵包裹而且鬼灵不断增加瞬时把粉色烟雾吞噬的干干净净他刚一抬头却见迎面而來了无数蛊虫这些蛊虫多半呈黑色有着多条触角嘴也长得吓人不似寻常昆虫看着就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上散发的味道更是使人连连作呕 那些蛊虫扇动着翅膀眼看就要扑倒中年男子身上只见那人伸出手來指尖上伸出长长的指甲十指之上新长出的指甲犹如十条黑色的尖刀一般又细又长而且尖锐异常卢韵之和曲向天不禁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鬼灵聚成的但是却毫无翻滚之色卢韵之轻声对曲向天问道:“大哥你看他的指甲为何并沒有鬼气翻涌” 曲向天略一思考竟然啊了一声:“说道是聚魂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才曾学过聚魂就是把一个鬼灵聚在一起提取它的能量可是他足足用了近百个鬼灵并且只聚成了十根指甲虽然长但却细的很势必是锐不可当啊” 果然正如曲向天所说那中年男子不停地挥动着手爪所过之处虫子纷纷碎裂开來加之他速度极快凭空之中就好似出现了一面盾一样只是任何东西只要撞上这面“盾”就会被切得粉碎 谭清冷笑一声说道:“我看你挡的挡不住声波震荡”说着她腰间的蒲牢转动起來身子围绕谭清好似巨蟒一般突然张开大嘴朝着那中年男子吼去碗口般巨蟒状的蒲牢发出钟磬齐鸣之声声音越來越大直直朝着中年男子震荡而去于谦看到这里也在一旁暗暗思量:虽然蒲牢的攻击要比镇魂塔弱一些可也是十分了得不知道他能不能顶住别第一场就败掉了不过话说回來这个谭清可真是厉害 中年男子急急往后退去身边的鬼灵越來越多把他包围其中紧紧防护巨音传來中年男子身旁围绕的鬼灵却好似剥皮一般层层被蒲牢的吼声震开猛然在鬼灵之中穿出一片鬼气构成的指甲越深越长竟朝着空中的谭清扎去 谭清冷哼一声蒲牢声音又大了许多就连旁边的两方人马都感到振聋发聩而不仅限于正对着中年男子的竖直一道两边众人连忙御气或用鬼灵防身才顿感好受一些再看中年男子伸出的指甲早已被震的飘忽起來只听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夹杂在蒲牢的吼声中那鬼气构成的指甲碎裂开來同时碎裂的还有那中年男子身边的鬼灵 中年男子好似被击中一般翻滚出去脸朝下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声波震裂开來两耳之中冒出大股鲜血谭清抚了抚腰间缠绕的蒲牢口中傲然说道:“这场我胜了” “且慢你这姑娘还真厉害我是我大意了”那中年男子慢慢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角和耳孔中冒出來的鲜血摇晃了下脑袋说道他的衣服被震的裂开数道大口挂在身上而脸上蒙面的黑布此刻也不知道被震飞到哪里去了中年男人露出了他的面容 石方和豹子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中年男人石方惊呼出來:“五师兄”两方多数人等看向石方又看了看中年男子自觉地有些不可思议石方的年纪比那中年男子足足大了近二十余岁怎么能称呼他为五师兄呢唯独中正一脉弟子却是心中大约已经知晓中正一脉不论年长年幼不按照入门顺序一律根据考核后的排名称呼师兄师弟义结金兰的在少数自然不似卢韵之曲向天方清泽三人一样以兄弟相称 于谦却是不动声色脸上毫无吃惊的模样好像对这一切已经了如指掌那中年男子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冲着石方一拱手边笑着边说道:“六师弟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当年的石方可不是如此这般啊哈哈哈哈” 谭清立在空中只见那中年男子在与石方说话也不知该不该动手只能停在那里口中高喝道:“还打不打了”那中年男子却好似沒看见他一样把头扭向豹子豹子眉头紧锁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那人面带苦笑口中低声说道:“豹子傻孩子连你爹都不认识了”方清泽与豹子关系不错听见那中年男子上來就占便宜就要冲上前去口中大叫道:“老杂毛你是怎么说话呢” 方清泽还沒冲过去却听豹子大喊一声:“爹你怎么.”然后泣不成声众人一下愣在那里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清泽更是杵在原地有些尴尬此人怎么会既是石方的师兄又是豹子的父亲呢而卢韵之更加奇怪因为他知道豹子的父亲是以前食鬼族的族长而且多年前已经死了是在深谷外与**恶鬼之中的祸斗相遇战败而亡这些英子虽然并未提及可是在谷中高塔之中豹子却给卢韵之讲过晁刑也有印象此刻晁刑与卢韵之对视一眼两人默不作声 谭清更加不知所措在空中也不是下來也不是是停手不战还是接着再打于是谭清问道:“到底怎么个情况”却见那中年男子眉头一皱说道:“你很吵啊”于此同时卢韵之大喝一声:“小心” 第七十七章 化汽为冰 .. 一股巨大的喷泉从地上涌了出來直直的在谭清脚下破土而出水柱直冲上天射向谭清谭清踩在蛊虫组成的躯体之上身子在漂浮半空之中哪里想得到自己的脚下会喷涌出水柱更沒想到水会喷的这么高谭清耳听有水声响起也看到了众人惊慌的表情谭清心知不好白勇大叫道:“脚下” 谭清足下的虫子托着谭清往更高处飞去可水柱的速度更加快大力袭來一下冲散了谭清足下的飞虫蒲牢卷住谭清的腰朝着东边飞去可是地上接连几道水柱而起一个身影纵跃在水柱之上他的手上冒着黑色长长的指甲正朝着谭清所在逼近 谭清骑跨在蒲牢身上从怀中拿出小罐子朝着身后逼近的中年男子一扬小罐子中飞出一只蜜蜂随风而涨越來越大正是玄蜂一眨眼的功夫玄蜂已经长成巨象般大小尾部的针也好似铁锥一扬猛然扎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几个跳跃往后退去而地上的几个水柱却好似受人指挥的水龙一般齐齐向着玄蜂打去卢韵之看到这里轻声说道:“是宗室天地之术御水之术”石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御水之术而且他用的是心决看來谭清危险了光靠蒲牢是挡不住的”卢韵之却说道:“不见得师父谭清所用的就是**恶鬼之中排名第七的玄蜂”石方听到此言凝眉聚神看去口中啧啧称奇说道:“原來这就是玄蜂那或许还能有一战” 只见玄蜂猛地一挺尾那硕大的毒针扫开了喷涌而來的水柱水被毒针分成两截水柱落了下來巨毒针直直朝着中年男子扎去那人速度身子迅敏不停的來回逃窜眼见玄蜂就要追上他了只听豹子大喊一声就要跳入场中却被白勇抱住豹子喊道:“谭清手下留情那是我爹爹”谭清回应道:“知道了” 那中年男子扬声笑道:“是我手下留情才好”说着手恢复了原先的模样那长长的鬼灵聚成的指甲消失不见紧接着就见他双手在腰间一划腰带之上的两块铁片上冒出了点点火星紧接着他腰间用力扭转身去面向玄蜂双手猛然挥出从手掌之上两条烈焰喷涌而出那温度极高不似一般火焰两旁众人隔着鬼灵头发胡须也被烤的有些弯了 “御火之术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一手”石方大叫道玄蜂依然势不可挡向前冲去针尖所指火焰竟然也是分成两半可是分开的火焰竟沒有抄两遍散去从而消失不见如同藤蔓一般绕了个圈从后面打向玄蜂 谭清自然也不闲着唤出一股蛊虫打向那人并且混在大片密密的虫阵之中与蒲牢化为一体一般冲向那名被豹子称为爹爹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双手控火挥舞着双臂火焰空中一晃只听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整片天空燃烧起來蛊虫被烧成了黑灰谭清大叫一声蒲牢身子变得更大了一圈圈的缠住谭清形成一个罐子状玄蜂分开火焰落到了“罐”顶上两鬼一人严丝合缝聚成一体只听谭清念念有次两个恶鬼瞬间鬼气大盛从中分裂出不计其数的鬼灵层层密布挡在外面可是火焰依然继续此时已经把蛊虫烧尽慢慢的包围了谭清蒲牢和玄蜂所在并且不断的灼烧着 外围扩散出來的鬼灵不断发出哨声随之魂飞魄散蒲牢发出了吼叫声那中年男子双耳之中又冒出了鲜血他放弃了心决口中念念有词身上出现鬼灵包住自己可是与之前的情况一样声波荡处鬼灵俱碎中年男子东倒西歪看來也是坚持不住了火焰的强度也越來越小 两道水柱又是破土而出从下方把谭清击了起來蒲牢发出一声嘶鸣声音小了许多体态也变得飘忽不定起來却依然不肯放看紧紧缠绕住的谭清再看谭清大汗淋漓发梢也焦黄弯曲起來头发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前人耐不住高温早已昏了过去 玄蜂失去了控制慌乱无措的到处乱飞乱撞而地上冒出來的水柱撞击到火焰之上形成了一片白雾蒸汽火灭水消中年男子一个摇晃口鼻之中冒出鲜血却是盯住谭清双手猛然一击 一股狂风顿时刮过空中飘散的水汽随风飘散而去卢韵之飞在半空之中横抱着谭清对那人说道:“想要化汽为冰好一个御水和御火的结合”那中年男子摇晃一下了下身子努力站住指着卢韵之叫道:“你想出场干预这不成打车轮战了吗还有沒有规矩可言” 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前辈这局我们输了请别伤害她的性命算卢某求你了”于谦刚要叫嚷却听中年男子答道:“哼说得好听就算此刻我想干预估计也不是你的对手反噬的感觉我想你也知晓吧还有妄你读了这么多书一点规矩也不会我是豹子和英子他爹你该叫我岳父大人沒规矩的玩意” 说着中年男子朝着于谦身边走去身子微微一晃就被程方栋扶住了他席地而坐口中念念有词看來在为自己疗伤于谦满面笑容的说道:“既然卢韵之你已经说了这局算我们赢那么就开始第二场吧这次轮到你们先派出人來了我不是不通情理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后照顾一下伤员吧请” 卢韵之横抱着谭清落在地上伸手在谭清脉上搭了两下说道:“谭清并无大碍二哥快拿固元丹喂她”待谭清服下药去卢韵之把谭清交与白勇照顾自己则是拍了拍豹子的肩膀低声说道:“待一会我陪你一同前去问个清楚”豹子感激的看了看卢韵之 第七十八章 新招乍现 卢韵之心中盘算:谭清第一场输了而之后若与商妄比试商妄定会认输如此说了双方各有一胜接下來的第二场一定要胜否则己方就陷于完全被动的局势可是这第二场是自己这方先派人出阵若是派的人实力较弱难免于谦亲自上阵抢占先机可若是实力过强又恐对方派人前來消耗高手想到这里卢韵之顿觉愁眉不展无奈之下决定自己上阵 卢韵之刚要迈步走入场中曲向天却拦住了他口中低声说道:“我去吧三弟”曲向天目光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卢韵之点了点头答道:“大哥小心”曲向天嘿嘿一笑说了声无妨就昂首阔步朝着场中走去 曲向天身穿软甲腰间挎着七星宝刀左手中还拿一强弓背上斜跨箭袋看似哪里像决斗比武分明是战场上的将军曲向天走入场中抱了抱拳说道:“各位曲某前來一战不知哪位同我比试一番” “曲将军我來”一个老者从队列之中走了出來众人发出一声惊呼此人正是生灵一脉脉主甄玲丹果然于谦一方用下驷对决曲向天这样的高手甄玲丹走了上來冲着曲向天抱了抱拳说道:“曲将军久仰久仰” 曲向天也是抱了抱拳就听甄玲丹又说道:“在下与曲将军交战多次从您身上学到了不少兵法比如”突然甄玲丹猛地双手撑地打向地面然后盘膝而坐鬼灵之感在曲向天脚下升起甄玲丹说出了后半句:“兵不厌诈”然后口中就念念有词起來应当是驱使着什么鬼灵曲向天自小感受不到微弱鬼灵命重九两半三奇盖了顶四柱齐于天一副英雄胆 可是即使如此面对大片鬼灵和恶鬼凶灵的时候曲向天还是可以感受到的脚下地面之下飞速靠近的鬼灵让曲向天感到一种压迫感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纵身一跃接连退去弯弓搭箭射向地面箭头之上缠绕着五彩三符溃鬼线地面之中钻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猛地朝着曲向天撞來 箭矢挣扎中在那东西身上却见那东西不管不顾清挥了一下就打开了缠有五彩三符溃鬼线的箭矢并以极快的速度径直朝着曲向天奔來曲向天的软甲突然膨胀起來衣服之中钻出数十凶灵曲向天却并不急于让凶灵去攻击那个速度极快的东西而是向上跳起身旁凶灵猛然向上拉扯曲向天曲向天跃到半空之中却并不停留身子在空中一滞拔出了七星宝刀双臂之上鬼气翻腾鬼灵渐渐汇集到七星宝刀之上恍然形成一把如同烈焰一般的鬼气刀 七星宝刀高举过头顶鬼气刀愈演愈烈曲向天身旁鬼灵汇集在刀上身子向下坠去接着下落之势手起刀落狠狠地劈向那个东西那东西刚才沒有撞到曲向天却把地上弄得尘土飞扬裂石断砖一时间众人也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鬼气刀斩下与那东西相撞发出一声轰鸣空气中漂浮的尘埃不再翻涌瞬间被这巨大的压力死死地拍在地上周围再也沒有什么尘土漂浮众人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向场中方清泽叹道:“三弟你看大哥的鬼气刀越來越厉害了连尘埃都能被拍在地上压力之大速度之快前所未有啊”卢韵之却不理会方清泽口中惊呼道:“那东西好像是好像是混沌” 鬼气刀并沒有消散只是斩在了那一团黑气之上一个无头男子赫然站在地上双手抬起紧紧的并住鬼气刀而曲向天则是脚离地面双手撑在刀柄之上威力无穷的鬼气刀竟被混沌双手夹住了生灵脉主怎么会有混沌恶鬼的而且还是如此强大的混沌好似比想当年中正一脉宅院中出现的混沌还要猛烈 混沌的背后出现了两扇鬼气组成的翅膀两只翅膀撑住地面混沌用力扭动鬼气刀竟把鬼气刀和持刀的曲向天转动了起來曲向天咬紧牙关身上的鬼灵越聚越多鬼气刀的光芒也越來越盛整只刀身上的黑气已经几乎都看不到了只剩下一团团红光卢韵之低声说道:“大哥在聚魂提纯而且是在给几百泛红一等凶灵提神一旦把握不好鬼气刀就会炸裂开來”众人听了这话更加担忧曲向天的处境 曲向天咬牙切齿混沌也不再转动显然也是吃力万分腹中发出低低吼声只能奋力抵抗者曲向天的鬼气刀一时间周围众人顿感阴冷无比肃杀之气大起这一场打斗虽说沒有谭清那场精彩却也是暗藏杀机整体实力并不低于那场决斗而此时正是在比较甄玲丹控制的混沌和曲向天自身的修为输的一方轻则重伤倒地重则命丧当场一点也不比第一场來的轻松 卢韵之指着甄玲丹说道:“看來这只鬼灵并不是他的你看他操控的十分费力并不敢让混沌自主作战”却如卢韵之所言生灵脉主甄玲丹满头大汗盘膝坐地不敢有丝毫懈怠之意口中念念有词眼睛死死地盯住场中相斗的曲向天若是此时他能行动一定能击败双手齐握刀柄的曲向天 曲向天突然大喝一声猛然鬼气刀突然由红转黑竟有点点破裂之象可是曲向天的脸上却毫无慌乱神色只是有一点紧张好似顽童看到新鲜事物一般的神态定是如此曲向天很少用到鬼气刀而下面这招他也从未用过因为他还沒有碰到让他使用的对手鬼气刀出必劈山斩石否则决不罢休况且鬼气刀难以控制所以曲向天一直慎用而新招更是危险重重 只见曲向天的鬼气刀虽然有破裂之象却并沒有瞬间炸开黑色鬼气组成刀身之上的裂缝好似吸盘一样紧紧地吸住混沌夹住鬼气刀的双手生灵脉主脸色一片煞白连忙口中下令让混沌向后退去但却为时已晚混沌的腹中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第七十九章 将军入魔 . . 混沌似人一般的双臂模糊起來渐渐地整个身子也模糊起來两扇翅膀不停地支撑着地面向后面撑去想要离开可是不管如何努力根本脱不开鬼气刀的吸力只听生灵脉主甄玲丹啊了一声然后大叫:“不好”话音刚落混沌顿时被吸入鬼气刀中顺着鬼气刀游走开來慢慢地游走到刀柄出从曲向天的双手交叉处分成两缕沿着胳膊盘旋而上汇集到曲向天的身上去了 甄玲丹悲呜道:“你把混沌吃了”却见曲向天并不回答沒有了混沌夹住鬼气刀曲向天自然落在了地上此时慕容芸菲才说了上山以來的第一句话:“韵之一会救你大哥你看你大哥”众人齐齐看向曲向天只见曲向天面色铁青和甄玲丹的面色竟然相差无几甄玲丹是生灵一脉的脉主生灵一脉修炼伤肝所以面发病态的铁青色曲向天则不是仔细看來他的面孔虽然铁青却有所不同不似是病态而是一副凶煞之相其中还透露出丝丝黑气 再看曲向天的眼睛更是吓人虽然并无变化可是眼光中流露出的分明就是恶毒的杀气甄玲丹显然操纵混沌有些力不从心站起來的时候摇晃了两步连忙用鬼灵护身于谦手持镇魂塔严阵以待万一甄玲丹命悬一线也好出來营救 只见曲向天怒发须张看着生灵脉主步步逼近生灵脉主连忙放出身旁凶灵前去阻拦曲向天却未用手中的七星宝刀聚成鬼气刀只是随手打去曲向天的手还未扫中凶灵只听哨声大响凶灵顿时魂飞魄散两方众人大吃一惊于谦忙叫道:“曲将军我们”认输两字还未说出口來只见曲向天举起了七星宝刀他未引鬼灵铸于刀身上刀身好似自己燃烧起來一般火焰一般鲜红鬼气把周围的人脸上也照得红彤彤的 于谦这时候说完了下半句:“认输了”说着他走入场中就要阻拦只见曲向天却是暴吼一声挥刀朝着生灵脉主甄玲丹砍去鬼气刀还沒靠近甄玲丹身旁围绕的凶灵就不听指挥的四散而逃逃得慢的顿时魂飞魄散发出尖锐哨声 于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交叉一手不知拿着什么东西一手举着镇魂塔挡在甄玲丹面前与迎面而來的鬼气刀撞到一起一阵耀眼的光传來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紧接着就是一声轰鸣等一切消去再看于谦口吐鲜血跪倒在地却依然奋力的迎着鬼气刀的劈砍 只一击就有如此大的威力于谦的后背顿时起了一阵冷汗那疑似是豹子父亲的中年男子冲将出來地面之上破土而出一股水流直冲而上打向曲向天曲向天却不慌不忙鬼气刀一挥水流分开一滴也沒有沾到他的周身 石方这时候喊道:“向天可以了回來吧”曲向天又是一声暴喝也沒回身猛然不看背后挥笔斩向身后鬼气刀向着石方砍去鬼气刀骤然变长眼见就要把石方劈成两半轰鸣响起韩月秋在最前端用阴阳双匕挡住白勇在后御气成盾抵挡卢韵之在最后面挡在石方面前两支气化成的剑交叉的架住鬼气刀方清泽等人连忙退后拉走坐在轮椅之上目瞪口呆的石方 曲向天大吼一声鬼气刀更加气盛白勇和韩月秋纷纷倒在地上卢韵之的气剑也破碎开來连忙向后跃去地上刮一阵大风直直把倒在地上的韩月秋和白勇吹走鬼气刀斩在了地上并沒有伤到人可地面却裂开一道大缝 就在这时一道炙烤的火焰袭來中年男子御火打向曲向天于谦喊道:“卢韵之快來帮忙曲向天入魔了”卢韵之并不迟疑他知道什么是入魔鬼巫之术融鬼灵于身一旦失败就会被鬼灵占据身体到时候鬼灵和人融为一体毫无主次便是入魔一旦入魔后威力大增最后暴血而亡期间六亲不认只要敢阻挡他的皆会成为亡魂 卢韵之、豹子纷纷冲向曲向天白勇和韩月秋也爬了起來擦擦嘴角的鲜血紧跟其后虽然他们不知所以可看到卢韵之上前知道曲向天这次定成了无可阻挡的麻烦火焰被鬼气刀挥散水珠也成为被砍开水火交融形成一堆白雾 “快化汽为冰”卢韵之冲着中年男子大叫道只见那水汽慢慢一下子靠拢了曲向天结成了冰把曲向天牢牢冻住卢韵之并不懈怠御风立于高空之上身边顿时御气成型了数柄大剑而他的手中却出现了一柄与寻常兵刃一般大小的剑若不是那剑与御气大剑的颜色一致皆是红黑色还冒着白光定无人想到那是气化而成的 白勇看到后微微一愣却也瞬间顿悟之前战斗之中不管是鬼灵还是鬼气刀聚集起來提纯成型才是最强的向來御气师都以御气成型越大越为妙而卢韵之奇思妙想把御气之道所御之气也提纯就形成了眼前这柄大小合适的剑 中年男子纵跃到豹子身旁豹子有些羞怯的叫道:“爹.”中年男子却一把拉住豹子像着一旁奔去口中叫嚷道:“快躲开傻孩子”于此同时困住曲向天的冰块一下子炸裂开來曲向天挥刀横扫而去白勇不退反进御气成拳直直打向鬼气刀而于谦也是敲击着镇魂塔冲向曲向天 天空中电闪雷鸣两道闪电从空中劈下紧接着围绕在卢韵之身边的几柄大剑也从天而降径直朝着曲向天刺去卢韵之本人站在风顶跟随闪电和气剑直冲而下右手持那柄提纯的气剑也是直刺向曲向天 曲向天仰天大笑鬼气刀挥舞起來顿时周围一片火红密不透风滴水不漏于谦被击飞出去胸前被鬼气刀所伤若不是有镇魂塔挡住定会被斩成两半白勇更是被打飞出去豹子急速狂奔之下这才抱住白勇 第八十章 合力进攻 //// 卢韵之所御雷而成的闪电御气而成的气剑皆被鬼气刀一触即溃扫的是无影无踪卢韵之本人则是由单手握剑变为双手用力抵住了入魔以后的曲向天手中的鬼气刀曲向天大叫一声身上铠甲碎裂开两条结实有力的臂膀更加粗壮了衣服紧紧地绷在他的臂膀之上随着曲向天的连连大喝衣服也被撑破了 曲向天的背上黑气翻涌两对如同混沌一样的翅膀冒了出來阴冷之风呼啸而起翅膀化作利刃朝着卢韵之的头上削去卢韵之足下的地面突然动了动一根石柱冲天而起托起了卢韵之同时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洞曲向天脚下沒有了着落猝不及防陷入坑中紧接着大坑的顶端在曲向天陷下去的一瞬间闭合了中年男人和石方同时惊呼道:“御土之术” 卢韵之却有些慌乱看了一眼靠过來助阵的商妄和韩月秋然后对围拢而來的于谦等人说道:“大家别愣着御土之术困不住他待他一会冲洞中冲破地表上來的时候我们合力而击卢某拜托大家一件事曲向天是我大哥我们意在消耗他体内吸收的鬼气一旦他失去了抵抗各位请手下留情放我大哥一命”说着卢韵之冲着众人拱手抱拳深鞠一躬 于谦点点头说道:“此事暂且这样定下我们尽力而为可若是到了命悬一线之时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到时莫怪地面动了诸位小心”话音刚落只见地面就旋起了一个大坑曲向天虽然入魔但他并沒有像傻瓜一样从洞口中冒出头來等着众人的合击他在洞中旋转着手中的鬼气刀层层削砍着地面瞬间地面塌陷形成了一个圆形更大的深坑 众人站立不稳卢韵之用心决御土四根石柱冲天而起中年男子和豹子分别跳上一根石柱白勇和韩月秋则是共同跳上另一根之上卢韵之伸出手去商妄拉住他的手两人荡了半周商妄率先跳上石柱于谦眼睛瞥向两人眼中略显惊讶之色石柱斜向上伸去于谦起步有些晚震动的大地让他脚下无力跃不起身身來石柱越升越高再要纵跃上去为时已晚想唤鬼灵拉扯自己发现镇魂塔中早已无鬼灵可用鬼灵尽数在刚才镇魂塔与鬼气刀相撞的时候魂飞魄散而自己身上的鬼灵也被刚才自己护体消耗殆尽 正当于谦惊恐之时鬼气刀从地下冒出直直刺向他于谦连忙用手中的镇魂塔抵挡却见泥土之中又插出两对鬼气翻涌的翅膀于谦用另一只手打去那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一般与一面翅膀撞击到一起可是还有一面翅膀眼看就要打在于谦头上 猛然一股旋风平地而起卷着于谦腾空之上曲向天的翅膀擦着于谦的鞋底而过犹如利刃一般平平的削下一层鞋底若是晚一刻升空想來于谦也和这鞋底一样了于谦向旁边看去只见身旁风端立着一人剑眉星目两鬓微白不是别人正是卢韵之于谦错愕的说道:“你为何要救我”卢韵之却冷冷的答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沒了你这仗不好打”地面尘土飞扬曲向天手持七星宝刀上面发出红色的光形成了鬼气刀而背后也是一对鬼气形成的翅膀正在不停地环扫着周围 卢韵之大叫一声:“攻”地面之上泉水涌动却又瞬间变成冰犹如巨刺一样扎向曲向天中年男子不敢用心决操作口中念念有次而自己则是与豹子共同飞身而下伸出手爪由石柱之上扑向曲向天韩月秋和商妄紧随其后也是举着兵刃纵身跃下 而白勇和卢韵之则分别用御气之道打向曲向天卢韵之还用御雷击下天空中顿时电闪雷鸣不断于谦则是找准时机对准曲向天敲响了镇魂塔 曲向天身前的翅膀突然变大护住头顶身前鬼气刀被曲向天扔在地上曲向天踩在鬼气刀之上脚下冰尖都是撞个粉碎众人合力攻击打在曲向天的翅膀之上曲向天的身体被压的有些弯曲渐渐低下了头 众人大喜以为已经制住了曲向天却未曾想到曲向天抬起头來脚下的鬼气刀怨气大振颜色火红火红的好似刚刚升起的太阳一般散发出无数道火红的光芒几道火红色组成一片先在中心点一聚然后向着周围炸裂开來 众人的攻击纷纷时效他们被大力冲击的翻滚出去连卢韵之和于谦也是一样慕容芸菲看到曲向天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在人群之中不禁大喊出來:“向天你快醒醒啊”曲向天听到这声音以后为止一震竟然愣在那里眼中的杀气消退了不少眼神中尽是迷茫之意当是对慕容芸菲的声音想了起來 突然曲向天身体颤抖起來双手抱头不停地摇晃着脸上的表情痛苦万分背后的翅膀也渐渐淡去七星宝刀被仍在地上入魔的曲向天陷入思索之中他熟悉慕容芸菲的声音却又想不起來是从哪里听到过的慕容芸菲声音一出换回了曲向天的一丝本性他痛苦万分的扫视着众人他明白自己的身体被混沌占据了于是曲向天趁着神智的片刻喊道:“快向我进攻” 卢韵之还未冲出那中年男子和于谦却是奔了出去口中也叫嚷着:“大家快”果然还沒奔致曲向天跟前他就又一次入魔了身体被混沌与自己的融合体所控制两扇翅膀恢复了原先鬼气翻腾的样子牢牢地抵住了身后于谦和中年男子的攻击 曲向天从容的弯腰捡起放在地上的鬼气刀与奔來的卢韵之所持的气化剑刀剑相抵猛然卢韵之的身体之中伸出了一只光彩流转的手速度极快的从刀剑之下伸向曲向天的胸膛曲向天连忙想要往后退去可是后方被于谦和中年男子死死抵住曲向天根本动弹不得 第八十一章 渔人之利 曲向天两眼环睁,终于安静了下來,然后直直的向地上倒去,卢韵之赶忙扶住,身体也是一晃,鼻中流出一道鲜血,当是刚才天地之术和御气之道共用,身体有些受不住。慕容芸菲方清泽等人这才跑了过來,问道:“他怎么了?!” 卢韵之把曲向天推到了方清泽的身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说道:“大哥的命算是保住了,梦魇暂且把他带入了梦境。”说着卢韵之等参战人纷纷盘膝坐在地上,一众人等都受了不同轻重的伤,要抓紧疗伤才好。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于谦开口说话了:“卢韵之,你刚刚救了我一命,我心中感激不尽。可是对决还要继续,我们定在明日吧。”卢韵之点点头,笑着说道:“今日你若与我决斗,我也沒力气陪你打了,我们明日再会。”说完卢韵之站起身來,就要带着众人离去。 脚步声在山路上响了起來,一个明军斥候高呼着跑來,奔致于谦身前,抱拳说道:“于大人,京城沦陷了!”卢韵之听后身子一滞,停住了脚步。于谦眼睛睁得大大,看着卢韵之说道:“卢韵之,你言而无信!”哪知卢韵之也错愕的很,答道:“不是我的兵马!” 于谦一愣,忙问斥候:“细细说來。”斥候抱拳答道:“就在刚才突然街市之上出现了一些游荡的士兵,那些士兵手持兵刃身着铠甲却目光呆滞,于大人您下令全军出城。城中的巡捕以为是累战不前的逃兵,就想上前喝止,沒想到他们上來就砍。全城大街小巷之中到处都是这样的军士,京城就此沦陷。” “有多少人!”于谦以为是不同逃兵作乱问道,却听斥候语态有些惊奇的答道:“大约有十万人之众!”于谦眨了眨眼睛,口中不听重复着“十万兵马”,想來这一定是有人预谋的,并不是卢韵之的军队,也不是己方逃兵,众人的大部分军士都在山下,谁都沒有十万兵马可以分兵入城。可是近日周边未曾有过大量兵马聚集的消息,这十万兵马从何而來?即使是瓦剌等北疆民族前來奔袭也该是从城外进入北京,绝非突然出现在城内。 想到这里,于谦轻声呼喝到:“程方栋,商妄,你两人速速去京城周边侦查细情。”于谦回首对卢韵之一抱拳说道:“卢先生,我们可否就此先行罢手!”卢韵之点点头说道:“可以,我也想知道是谁坐收了渔人之利。” 商妄这时候大叫起來:“程方栋,你小子去哪里了?!”程方栋不见踪影了,众人这才想起刚刚合力攻击曲向天的时候,程方栋就沒有出现,只是情势危急也沒细想。于谦和卢韵之异口同声的叫道:“不会是程方栋吧。” 两人未作讨论,只是带领双方众人各自回营,明军率先开拔,大军回首开往京城,而卢韵之下令原地驻扎,以待时变。中年男子沒有跟于谦回到明军大营,而是一直跟在豹子身边。谭清只是被火烤水击的晕了过去,并无大碍不消一会功夫就起來了。白勇尤为激动,拉着谭清的手问东问西,担心身体有何隐情。 反观曲向天情况却并不是这么明了,梦魇把曲向天带入了梦境,让曲向天进入本我界层,若是在梦境中曲向天能战胜混沌,即可重获新生,若是不能那就会被混沌占据躯体,两者融为一体再次入魔。而梦魇所能做到的,也就是在梦中为曲向天制造一些有利的条件罢了。真正需要一决胜负的,还是得靠曲向天自己,依照卢韵之所言,他听到慕容芸菲的声音后有一段清醒的时间,说明曲向天心性极稳,所以战胜混沌是很有可能的。话虽如此,众人还是不敢怠慢,把曲向天身体用铁链捆住,石方还在曲向天的胸前插上五色旗,还命卢韵之等人在曲向天身边设下重重驱鬼重镇,防止曲向天清醒后再次入魔,造成伤亡。 方清泽问道:“三弟,你体内有梦魇,为何你未曾入魔,而大哥融合了混沌则会入魔。在者有的鬼巫也是把鬼灵放置体内,同样也是沒有入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我们大家讲來听听。” 卢韵之略一思考答道:“我与梦魇虽说是同生同灭,实则不过是相辅相成的,换句话说我是我,他是他,我们两者之间本心上沒有必然联系,只是梦魇寄居在我的体内,所以一旦我死去,梦魇也会消失,而若是梦魇魂飞魄散对我的影响则不大。” “至于二哥你说的鬼巫则又是另一种关系,他们可谓是鬼灵的奴仆或者鬼灵的容器,当然容器不一定是自己的躯体,也可是天空大地一草一木等。平日鬼巫用活人血或者牲畜的鲜血祭拜鬼灵,鬼灵为他们而战就如同是对下属的一点恩泽一般,所以鬼巫与鬼灵的关系并不牢靠,常会有鬼灵遇到高手的时候临阵脱逃。鬼巫之中的高人比如孟和、乞颜等流则是高深的多,他们虽然脱离不了需要祭拜鬼灵的命运,但是却可以与鬼灵建立一种友谊,就好似鬼灵是他们养的宠物一般,变被动为主动,由祭拜转为饲养。其实这些都是偏离了航道的鬼巫之术,真正地鬼巫之术就如同我和梦魇的关系一样,在一体之内,生死契约情如兄弟,当然我是主体,若我死去,梦魇必定也会死。而非如同鬼巫一样,即使操作者死了,鬼灵还可以存活。”卢韵之解释到。 梦魇此刻在卢韵之耳边喋喋不休起來:“再敢说你是主体,我就不给你大哥制造梦境了,而且还要占据你的本体,让你也入魔。”卢韵之苦笑一声,轻言道:“梦魇,快为大哥制造相应梦境,我说我的你做你的,现在不是瞎闹的时候。”梦魇又是嘟囔几句,才继续专心操控着曲向天的梦境起來。 (.)s 第八十二章 前代恩怨 这时候那名中年男子突然问道:“卢韵之,你是否已经进入过了山谷中的镇魂塔内,看到了墙上的壁画?否则你怎么知道鬼巫的正途是什么。”卢韵之连忙起身双手一躬拜到:“小婿拜见岳父大人,我虽去过高塔,但并未看见所谓鬼巫正途的壁画,却也是听人说过,想來是真的。” 那中年男子面色一变,脸上虽然笑着却有些焦虑的说道:“有规矩,知道长幼尊卑,称呼我岳父大人我很是欣慰。贤婿,你听谁说的?!”卢韵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本见到邢文之时就不想跟外人提及,若不是石方对卢韵之有再造之恩,卢韵之也不会同石方提起。可是毕竟眼前这人是英子的师叔,也是英子的父亲,自己不想说却又不好欺瞒,此刻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却停石方前來解围说道:“不是他,你放心好了。”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不再焦虑放下心來,也就不再追问,卢韵之心头疑惑道,所称的他是谁? 朱见闻对卢韵之问道:“鬼巫和你的事情,我们明白了,可是老曲是怎么一回事啊。” 卢韵之答道:“入魔之事我也不甚了解,倒不是混沌完全占据了大哥的本性和躯体,而是大哥和混沌融为一体。也就是说,入魔后的大哥既不是混沌,也不是他本人,是一种新的状态,故而称其为入魔。入魔之人实力大增,这个你们都看到了,但是也丧失了本性,六亲不认见人杀人,很是可怕。所以自古以來沒有专门入魔之人,大部分入魔的都是不小心误入魔道。我想大哥入魔的主要原因有两点,第一是混沌即未驯服,也未受到鲜血祭拜,就被吸入体中,混沌入体后发生抵抗,大哥用本性压制从而出现了错乱,就此入魔。第二就是此术肯定是大哥深思熟虑的招数,可是大哥并未尝试过,或者说还未成熟,沒有在吸纳之中加以足够的灵符控制鬼灵。不过入魔之人最终会爆体而亡,或者七窍流血死去。大哥能坚持到现在仍无异样,不得不说真是厉害,鬼气刀上必有玄机,至于有何玄机,得等大哥醒來我们才能得知。大嫂请放心,大哥问題不大。” 慕容芸菲虽然神态很是担心,却并不慌乱,只是做了个万福礼说道:“嫂嫂多谢小叔了。”石方这时候说道:“向天这边由我和韵之照顾就行了,月秋你留下來。其余人都出去吧,豹子,五师兄,你们请留步。”众人听了石方的话定知道他有话要讲,又不方便众人旁听,纷纷行礼退了出去。 石方面色有些沉重的说道:“五师兄,我听说了死去的消息,今日你为何会突然出现。”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说道:“怎么石方,你希望我死?”说着两人拥抱在一起,中年男子动情的问道:“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石方并沒有回答只是反问道:“非要毁了中正一脉你才开心吗?”一时间大帐之中陷入一片沉默。 过了许久,石方才说道:“韵之,月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五师伯,陆九刚。”中年男子却是摇摇头说道:“陆九刚早就死了,我是刚子。”豹子满眼含泪的低声叫了句爹,陆九刚冲着有些茫然的卢韵之和韩月秋解释道:“我们食鬼族并无姓氏,所以要么叫什么子,要么就是代号,比如大山,猛狼,绝不用俗家姓氏约束。” 石方这时候大叫起來:“你不是食鬼族,你是天地人,天地人!”陆九刚却平淡的答道:“不,我早就离开了中正一脉,我是食鬼族,这辈子都是。”豹子疑惑的问道:“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九刚叹了口气讲了起來:“我曾经是中正一脉弟子,当时我与六师弟石方,和大师兄风谷人交好,后來我们三人常常游历山水,为师父传信送言,并且维护国家安危除暴安良,调节各脉之间的矛盾。虽然奔波但我们也是逍遥快活,直到那一年,我碰到了豹子的母亲,夜莺。” 豹子身子一震,双手竟然有些颤抖,卢韵之拍了拍豹子的肩膀,豹子点点头继续听着他父亲讲到:“我爱上了夜莺,可是夜莺是食鬼族人,天地人不耻的称呼他们族人为噬魂兽,我与她的相恋沒有父母之命,沒有媒妁之言,更沒有得到师父的祝福,为各脉天地人所不齿。师父勃然大怒,让我杀了夜莺。我沒有从命于是就离开了中正一脉,我跟随夜莺加入了食鬼族,我在牙上微雕上了灵符,把手日日夜夜浸泡在药水之中,慢慢的我便与其他食鬼族沒有两样了。从那时候起我就很少用中正一脉所学的术数了,可是你们知道中正一脉自小所学颇多,而我能在考核后行五也算不笨拙。我不断地研究食鬼族的战法,提升自己的力量以及速度,最终以食鬼族的方式成为了食鬼族人中最厉害的战士,族人也放下了我曾是天地人的芥蒂。而夜莺的父亲,也就是食鬼族当时的族长把带领族人的重任交给了我。” “我担负起了食鬼族的族长,一切相安无视直到夜莺的父亲去世的那年。我们按照食鬼族的传统搜捕方圆十里的鬼灵,以纪念死去的前任族长。当时我们远在西北,可是当地仍是有不少天地人,他们不同意我们的搜捕,并与我们发生了口角。最后事件升级,双方大打出手,人多手杂之中我们食鬼族打死了一个支脉的天地人。”陆九刚眼中回忆着往昔讲着,提到他的大师兄风谷人和自己的爱人夜莺的时候,他的表情是那么安详,一时间他不再是刚才那个艺高大胆的勇者,而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罢了。 陆九刚陷入回忆之中,过了许久才继续讲了下去:“后來天地人众多支脉联合起來,讨伐我们,而我们也只能迁徙,我对族人讲若是与人数多于我们数倍的天地人抗衡,或许我们就此就会灭亡,我谎称迁徙是为了更好地反击。其实还有一点,那就是我不愿与前來支援的中正一脉同室操戈。那时候虽然我离开了中正一脉,也有些瞧不起并且还有些憎恨师父,可我心中还是认为自己是中正一脉弟子,同时也是食鬼族的族长,我的内心是纠结的。” (.)s 第八十三章 天地之术 石方这时候说道:“我至今仍不知晓,当时大师兄为何会离开中正一脉,还有后來发生了什么,五师兄你可知道其中详情。” 陆九刚点点头说道:“我们來回逃窜之中,大师兄风谷人找到了我们。他给我指引了我们后來定居的双龙谷,大师兄说那里地处偏远又十分隐蔽,一般人等寻觅不到,况且食鬼族人命运气与常人不同,若不是推卦的高人很难算到大群食鬼族的动向。那时候豹子还小,大师兄抱了抱他,就匆匆离去了。我们一路寻找终于找到了,大师兄所说的那个山谷,经过探查我发现了师兄所说的缚地灵并且找到了进谷的路。我们在那里安居乐业也,与世无争。可是天地人其他支脉却不肯放过我们。咱们师兄弟三人去各支脉传信的时候,他们也见过我,中正一脉弟子排位前十的弟子,都受到各脉弟子仰慕,我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当他们找不到成为食鬼族长的我的时候,又有不少人知道我曾是中正一脉的弟子这种情况下,共有十个支脉脉主前來到中正一脉兴师问罪。师父勃然大怒,对中正一脉弟子下令抓我回來,给各位脉主一个交代。说到这里,我也有一问,你和四师兄还有老七为何那时候沒跟着一道前來。” 石方答道:“我那时候正在闭关练习御土之术,当我功成出关的时候却发现物是人非了。师父他老人家不知道如何就死了,大师兄走了,二师兄和三师兄也死了,听说是被你杀的。而四师兄和老七在你跟夜莺走了不久就都疯了,自然无法撑起局面,也正因如此我三人才未一起跟随师父追捕你。我消沉了很久才重新扛起中正一脉的大旗,从此就做了掌脉,可是为何会闹到这步田地,我闭关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御金,御木,御土,御风,御雷,御水,御火,七样宗室天地之术。你我等位列前七的弟子各修行一样,后來我在脉中学会了御水,后來在高塔中发现了奥义,最终又学会了御火,本以为我是聪慧无比之人,可是见了大师兄我才知道自己悟性有多低。今日韵之已会御风御雷御土,还掌握了御气之道和真正地鬼巫之术,在他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大师兄的影子。”陆九刚讲到。 石方点了点头:“是啊,韵之这孩子聪慧的很,而我对天地之术掌握反而最慢,连咱们当时的七师弟都学会了御风之术而我却仍然无法理解,这才闭关钻研的。自从师父死后,加之会宗室天地之术的你们死的死,疯的疯,要么就是不见踪影。况且我也只会御土之术,无法指导众人修行,还好我教给韵之法门后,他自己参悟透了御雷和御风,否则我真担心宗室天地之术在我手中断送。对了,韵之,你的御土之术从何而來。” 卢韵之只是简短的回答道:“徐闻县。”此话一出,石方果然不再追问。陆九刚虽然疑惑,却也沒有多问,对石方说道:“其实当时你闭关是好事,否则你也会看到那幕惨剧。师父知道我与大师兄还有你交好,听你今日所说你在闭关,师父当时肯定判断不是你所为。所以逼问了大师兄,大师兄虽然讲义气,可却从不违抗师命,于是师父找到了我。他用鬼灵诱引我与夜莺走出了山谷,然后怒斥我并且不停地打我,我自然不敢反抗,被二位师兄牢牢压住。可是夜莺却不愿意了,我当时不明白师父他为什么会对夜莺使用杀招,他放出了祸斗,夜莺就在我面前被活活烧死了,今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才明白过來。我悲痛万分,而那时又在高塔内学会了御火之术,于是我奋力反抗起來,师父杀了我的妻子,而且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师父也尝尝被活活烧死的滋味。” “你这是大逆不道!”石方气氛的说道。 “我大逆不道?楚天阳就是个王八蛋,他不配做我师父,更不配做中正一脉的脉主。”陆九刚大叫道“这人沒有什么本事,还每日都爱摆一副臭架子,道貌岸然实乃伪君子真小人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把他挫骨扬灰都不解我心头之恨。他自己沒有什么本事,还要纳姚广孝为天地人,中间的阴谋你可知晓?你不知!结果呢,姚广孝做了九枚铃铛让我们无法算皇命。而中正一脉也在他的带领下彻底成为了皇家的走狗!是走狗,而不是猎犬,是那种敢怒不敢言,看似清高实则不堪大用只会谄媚。刚开始还算是除暴安良为民除害,可后來却帮助皇帝剿匪平乱,这是我们天地人该做的事情吗?若不是大师兄极力阻拦,说不定楚天阳都要在朝为官了。” “五师兄,请别直呼师父的名讳。”石方有些生气的说道。陆九刚摇了摇头说道:“师父的名字本來就是楚天阳,名字就是被人用來叫的,有什么直呼不得,石方这么多年不见,你愚忠愚孝的本性还沒有改。” 卢韵之看石方和陆九刚两人想要争吵起來,连忙岔开话題,一拱手说道:“敢问岳父大人,之后发生了什么?”陆九刚却是笑指着卢韵之说道:“你看你的徒弟就不同,不愧是我的好贤婿,外表温文尔雅呆板老实,实则一肚子坏水,哈哈,韵之别急,先让我问你师父几个问題。” “石方,四师兄和七师弟为何会疯?”陆九刚问道。 石方叹气说道:“杀孽太重,他两人本性善良,每日闭上眼睛都梦到鲜血淋漓的景象,久而久之闭门不出,最终疯了,我接管中正一脉不久后,他们就死了。” “那又为何会杀孽太重。”陆九刚又问。 石方一时间哑口无言,低下头去沉默了许久才说说道:“平乱剿匪之中自有伤亡,师父是做的有些不对的地方,可是你我是他的弟子,就算他有万般不对你也不该杀了师父,杀了二师兄和三师兄。” 陆九刚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杀的。” (.)e 第八十四章 瞬间误杀 众人听了陆九刚的话都大吃一惊,莫非凶手另有他人?只听陆九刚语气沉重的继续讲道:“四师兄和七师弟虽然与我关系一般,可我也不希望他们疯掉,起码他们为人善良正直。造成这一切都是我们的‘好师父’楚天阳,他不仅争名夺利,更是假借劝说姚广孝不干朝政之事与朱棣勾结,这些事情我也是后來才得知的,而后他还献媚于接下來的皇帝朱高炽和朱瞻基两人。他若是仅仅迷恋朝臣的权力和地位还则罢了,他更是十分在意天地人间的名声,是个做足功课的伪君子。所以在众支脉抨击我的时候,他选择了痛下杀手,若不是大师兄阻拦,或许我也会被他杀死。” “我瞧不起师父,心中还有些憎恨,恨他为什么不接受我和夜莺的爱情,恨他为什么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师兄弟们陷入痛苦之中,也恨他那副道貌岸然伪君子的样子。可这都是厌恶引发的恨意,所以当他打我的时候,我并沒有反抗,也沒有还手,毕竟他是我的师父。可是当他只为了其他支脉的尊敬,用恶鬼祸斗,吐出火焰活活烧死夜莺的时候,那轻微的憎恨变成了仇恨。我在那时候立下誓言,只要我还能呼吸,我就一定会杀了我的师父楚天阳,并且毁了这个看似逍遥天地实则约束重重的中正一脉。”陆九刚愤恨的说道,豹子也是满眼仇恨,今日他终于得知了自己父母死去的真相。 陆九刚讲出了这段故事的结尾:“当时与师父一道前來的还有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据你刚才所言,你在闭关而四师兄和七师弟已经神志不清,我想是因为这些原因师父并沒有带他们前往。二师兄与三师兄合力将我制住,师父又一次驱使恶鬼祸斗想要把我也烧死。大师兄风谷人恳求师父未果,结果连忙阻拦却一时失手,瞬间结果了师父和两位师兄。大师兄悔恨不已,当场自断双臂,不知去向。而我看着我深爱的夜莺已经化为焦炭,她为我生了一男一女,豹子不足十岁,英子刚刚满月,本该我们一家四口享受天伦之乐,现在我们确是人鬼殊途,我一时接受不了打击,患了失心疯发狂的奔跑,掉入山崖之中彻底失去了记忆。我估计当时我可能用了御火之术,把楚天阳的尸首烧成了灰烬,可能一位师兄的也惨遭火焚,所以豹子咱们族人给我收尸的时候只在地上发现了两个烧焦的尸体,便误认为是我和你母亲,是与不是?” 豹子点了点头,两眼含泪,却不曾啼哭出來,那宽阔的身躯承受着突如其來的真相的打击。 石方有些惊讶的反问道:“此话当真?是大师兄所为?”陆九刚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我与中正一脉有多大仇恨,你我还有大师兄三人情同手足,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我怎么还好把弑师的罪名嫁祸到大师兄身上,不过事实如此,切勿外传。” 石方说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外传谁还会记得咱们师父和大师兄呢,不过大师兄用的什么招数能瞬间无意间杀死师父和两位师兄的。”陆九刚摇摇头说道:“大师兄并不是有意的,他只是阻拦师父杀我而造成了后來的结果,至于他用的什么招式,我还真沒看清楚,我知道这不可思议但是的确如此。刚才听韵之提起什么鬼巫之术的正途,我以为是韵之见过了大师兄,才如此慌乱的。我有愧于师兄,要不是我他也不会失手杀人,更不会自断双臂。” 卢韵之听到这里,也总算明白了刚才师父石方和岳父陆九刚所谓的那个“他”究竟是何人,正是自己的大师伯风谷人,这人究竟是有多厉害。据陆九刚所言,有恶鬼在场,就算楚天阳再不济也起码会一种天地之术,而当时除了自己的师父以外,剩下的六名弟子皆习成了宗室天地之术,也就是说同去的两位师伯也会。那么就太不可思议了,风谷人可以瞬间斩杀如此多的高手,还只是无意误杀,想到这里卢韵之更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奔赴谷中高塔一探究竟。风谷人发现了高塔,才指引陆九刚去的,风谷人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影魅的秘密和英雄的故事,那么影魅为什么沒有对他下手? 石方的话语打断了卢韵之的思路,只听石方对陆九刚说道:“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何又会出现在于谦的阵营之中与我们为敌。” “失忆之后我一直在流浪,沒有死掉实属万幸,直到一个多月前我才与泼皮无赖打斗中头部受创,恢复了记忆。然后我就投奔了于谦,想要毁掉中正一脉,我亮出了我的本事,并大致说了我和楚天阳的仇恨,于谦自然也不便细问。可我后來知道了英子和卢韵之的事情,所以碰到韵之的手下白勇的时候我才沒有痛下杀手,只是这小子有些本事,我不小心划伤了他的脸。还有我对谭清所使的那招化汽为冰沒想真的用出,也只是为了考验一下韵之你小子的本事,那天夜里我们交手我就略知一二了,今日一斗才发现自己老了,不是你们年轻人的对手了。不错,你沒有让我失望。”陆九刚说道。 卢韵之连连拱手抱拳说道:“谢岳父大人手下留情。”陆九刚开怀一笑,拍了拍卢韵之的肩膀,侧头对石方问道:“这些年你是如何过來的?” “还能如何,咱们那时候你是知道的,你在的时候我就收了程方栋和韩月秋还有商妄为徒,当我出关之后,物是人非,一切都让我感到迷茫。于是我稀里糊涂的当上了中正一脉的掌脉,沒过半年时间朱祁镇就登基了,我被迫卷入宫廷之间,在往后我就收了更多门徒。随着年岁渐高,我最后收的关门弟子就是韵之了,这些年就是这样一晃而过。”石方答道。 (.)e 第八十五章 交情乃现 陆九刚问道:“那你怎么瘫了?”石方叹了口气摇头苦笑说道:“一言难尽啊。”众人又叙了一会儿,便各自回营了,只留卢韵之在一旁照看曲向天,时至半夜时分方清泽和慕容芸菲也走入帐中,一起守候着曲向天。 营帐之中,白勇抚着脸上的麻布,轻轻叹息着,却见谭清抱着一坛子酒晃进了他的帐篷之之中。谭清听到白勇的叹息,边走过來边说道:“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成天长吁短叹的干什么,來喝酒,给我说说有什么烦心事。”说着谭清从怀中拿出两只碗,分别倒上酒,白勇一饮而尽,然后夺过谭清还未饮下的那碗酒,也是一口吞下,口中说道:“你身子刚好,别喝酒。” 谭清莞尔一笑,沒有了以往的妩媚和妖娆,反而如同邻家女一般甜美可人,嘴上却不依不饶,挥起粉拳轻轻地打了白勇一下说道:“真婆妈,不喝酒不喝。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白勇略带苦笑答道:“还能怎样,脸上有些痒,听主公说是这是被鬼气汇成的指甲划到的,估计是张不好了,就算受伤之后处理的得当,日后也会留下道道血红印记。” “你一个大男人这么重视容颜做什么,男儿注重的是英雄本色,我觉得你勇猛的很就是长相过于清秀,要是配上几道伤疤那才配得上你。再说输给那人也不算什么,不必懊恼我不是也输了吗?”谭清安慰着白勇说道。 白勇略带感激的看向谭清,心情转好又是倒了一碗酒喝了下去,然后说:“姑娘家家的懂什么,你输了,可你是女子自然无妨,再说你输得也算漂亮,我则不然,我白勇绝不能输。” “行了行了,别扯了,别一会说着说着,又把你那小小自尊给伤到了。”谭清调笑着,两人哈哈大笑起來,拥打在做一团嬉笑怒骂,毫无男女之别更不顾什么礼法约束。 隔日,于谦派杨善前來送信,杨善还是那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卢韵之等人前來接待,留慕容芸菲看护曲向天,并提醒慕容芸菲若是曲向天有异动速速來报,切勿擅自处理。入帐之后才对卢韵之说道:“于谦此次遣我前來说和,约你与众位将军前去两军之间饮酒。”卢韵之点点头说道:“杨大人请回复于谦,我们一定到,不过要让他來红螺山下一叙,可以领大军前來。对了,杨大人可知道,京城是何人占据的?” “应该是程方栋,今早于谦宣我入帐的时候我隐约听见他从大帐里嘟囔了几句,好似是说的程方栋。”杨善讲到。朱见闻说道:“这狗杂种从哪里弄來的如此之多的兵马?”卢韵之眉头紧锁,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明日我们前去跟他谈谈便知道了。白勇你和广亮带领中军,一者是以防有诈。再來到时候若是谈不拢,两军之间必是一场恶斗,到时候你和广亮就大举进攻。” “老秦,”卢韵之对秦如风讲到“你率一万轻骑驻扎在红螺山上,若是两军交战起來,你便借地势冲杀下來,你看可好。”秦如风点了点头粗声粗气的说道:“卢韵之你小子不再是当年的那个书呆子了,现在不光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连行军打仗也懂了,真是厉害啊。” “什么打仗?怎么又要和于谦交战了吗,怎么能少了我。”曲向天的声音从帐外响起,紧接着一只大手撩开了帐帘,曲向天走了进來,起色无异声如洪钟,英雄胆色毫无改变。慕容芸菲跟在后面,满脸上也是欢喜之色。 卢韵之和方清泽轻声叫道:“大哥。”曲向天点了点头,扫视着众人,先是冲石方拜了拜口中说道:“师父。”然后眼神就停留在陆九刚的身上,豹子忙出來讲到:“曲将军您沒事了,我给您介绍下,这位是我父亲。”曲向天这才把自己满是杀气的眼神收敛回來,冲着陆九刚一拜说道:“拜见老前辈。” 石方接口说道:“向天啊,你沒事了,是谁把你松开的?芸菲,你也是,向天醒了你也不说一声,就把阵法破了,连铁索都解开了,万一魔性未除那该如何是好。” 曲向天咧嘴一笑抱拳说道:“启禀师父,此事还真怪不得芸菲,我醒來的时候芸菲正出去吩咐人打水,我就挣开了铁索,至于阵法我只看到了驱鬼的阵法和师父的五色旗。” 方清泽却说道:“可是驱鬼阵法旁还有鬼灵隐匿看守,大哥你沒有察觉?”曲向天一脸茫然,慕容芸菲却说道:“我进入大帐的时候发现向天已经醒了,而且周围阵法也尽数被破,着实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怎样,总之我是沒事了,我已经把混沌封印在了体内,说來也奇怪我竟然是在梦里封印住的。”曲向天讲到。众人都是微微一笑,纷纷看向卢韵之,卢韵之简约的讲了梦魇的事情,曲向天之前因为种种原因并未听闻如此详细,今日听到卢韵之所说,忙问道:“那这梦魇留在你体内对你无害吧,三弟。” 一死一生乃知交情,曲向天听到梦魇的事情,也就知晓了自己在梦中封印混沌的缘由,沒有急于知道自己的状况,反倒是先问起卢韵之的情况,关怀备至真情流露,实乃真兄弟也。 众人心中不禁对曲向天这个大哥暗暗叫了声好,卢韵之也倍受感动,忙说道:“大哥我沒事,快让我看看你体内的混沌恶鬼。”曲向天却哈哈一笑说道:“不忙不忙,等回头再说,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说來听听。”方清泽阐述一番后,曲向天点头说道:“嗯,就按三弟的排兵布阵。说起來于谦虽然是我们的大敌,可是程方栋这个叛徒更为可恶,绝不能让他坐收渔翁之利。” 几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題,就让杨善前去回信了,时至晚间许只见于谦率大军又一次來到红螺山下,多亏红螺山离京城不远,否则來回奔波定会人倦马乏。当晚,杨善再次前來,传达消息,双方决议第二日正午时分两军阵前协商一番。 (.)e 第八十六章 尴尬万分 正午时分,两军阵中,于谦亲自出帐把卢韵之等一众人迎入临时搭建的大帐之中,帐中早已有数人在等候,其中正有当今皇上朱祁钰。朱祁镇并未带有护卫,一看卢韵之到來忙走上前去叫道:“卢先生。”却见卢韵之并不看他,朱祁钰忙套近乎又改口称:“御弟,韵之。你可來了,朕万分挂念你啊。” 卢韵之冷冰冰的答道:“先生?不敢。御弟?不要。韵之?不必!”说着就往帐中座上走去,众人鱼贯而入只有朱见闻冲着朱祁钰拱手笑了笑,才解了朱祁钰无人理会的尴尬局面。 于谦笑着说道:“卢兄弟,你能來与我相会,我实感荣幸啊。”卢韵之点点头也是一笑回答道:“于大人不必客套,京城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方栋趁咱们决斗之际,占领了京城。”于谦语气沉重的说道。曲向天问道:“那他哪里來的十万雄兵,又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到了京城附近,并且迅速入城的。” 生灵脉主甄玲丹讲到:“曲将军,据我们得知这十万兵马应该是通过多条地道,分多地入城的。”朱见闻却大叫一声站起來说道:“开什么玩笑,用地道入城?那得是多少条地道,且不说这个,就算有足够的士兵轮番上阵挖地道,那也得沒日沒夜的赶上几年时间,才可以从附近的城镇挖到京城啊。” 商妄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可是那些人就是沒日沒夜不知疲惫,他们都是活死人。”“活死人!?”众人齐声说道,有的震惊有的疑惑。方清泽问道:“何为活死人?” 石方说道:“活死人就是用尸体制成如同木偶一般的人,他们是行尸走肉,却又能保持生前的技巧。只是活死人需要有操纵者,否则尸体自己不知道进食方便等等,不久身体就会腐烂。活死人这个秘术相传出自一支神秘部落,这支部落巫医之术相当邪恶,而活死人战斗力十分强悍,若非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他们不畏刀剑所伤勇往直前,因为活死人根本沒有知觉。为了钱财这支部落开始故意杀人制成活死人,故而邢文老祖灭了这个部落,并且剿灭众多邪教,焚烧了那些邪恶残暴术数的书籍,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组建了丹鼎一脉。所以,活死人之术早已失传了,程方栋又怎么会这种失传的医术的呢?” 于谦笑着称道:“石先生果然是见多识广。”而卢韵之眉头紧锁,此刻吐露出來三个字:“王雨露。”众人皆惊,王雨露中正一脉行六,善医药,当日众人发现程方栋叛逃之际惊奇于王雨露也在其中,无人知道王雨露在想些什么,又为何要叛逃。而后王雨露也沒像程方栋一样加入追杀的队伍,连这次两军交战,王雨露都沒有出现过,就好似在人间蒸发一般,如此说來极有可能是王雨露制作了这些活死人。 生灵脉主低沉着头说道:“我知道王雨露,也见过一两次,跟着程方栋一起和我们一起商议过事情,我印象最深的是他那满身的丹药味道。可是活死人之术需要用尸体作媒介,十万大军的尸体从何而來。”众人陷入沉思之中。 方清泽突然大叫道:“我知道了!”众人转头看向方清泽,方清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当日咱们逃亡之后,我曾派人秘密前往中正一脉的宅院,本给咱们死去的兄弟们收尸,结果尸体不知所踪,这是其一。而刚才我又联想到,你们还记得吗,土木堡之役后,我们几人赶到土木堡的时候,只发现了杜海师兄的尸体,其他同脉师兄弟的尸体却不知所踪,我们以为混在众多尸骨之中就沒有细细查找,军情紧急连忙赶回京城报信支援。之后朝廷因为死去的人数众多,几近全军覆灭所以也未曾轻点尸体,只是用出征总数减去逃回來的人数,得出战死人数的结论。最后还有此次我们两军在山东战场交战的时候,又有不少尸首不明原因的失窃,我想不光是勤王军一方出现这种状况,生灵脉主带领的明军也应该有此类事情发生吧。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有关尸体的事情,让我有一个推断,那就是这些尸体都被王雨露制成活死人。” 生灵脉主甄玲丹点了点头说道:“确有此事,我军也有尸体丢失的情况。我明白了,若不是制作活死人需要时日甚长,步骤也极为繁琐,或许咱们在北京城决战中双方将士的尸首也会被偷走,制作成活死人,这个程方栋,真是用心良苦计划已久了。” 众人一片喧哗,卢韵之站起身來,双手微开众人慢慢安静下來,卢韵之问道:“那于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就此罢兵,好让你专心与程方栋作战?” 于谦摇了摇头答道:“非也,我想与你们联手作战,共同击败程方栋。”方清泽此刻大叫着拍案而起:“想都别想,你毁我们中正一脉,杀我们同脉,我们还沒找你算账怎么会帮你呢。” 于谦却好似嘲讽的说道:“愚人之见,敢问程方栋十万活死人一出,咱们两方谁人能挡,若是不互助必定会分别被灭,最后程方栋反成了胜利者。” 方清泽却反唇相讥:“京城若是被占,大明国威全无,想來你这样自称忠臣之士是不会答应的吧。我们坐山观虎斗,若你们拼个两败俱伤,胜利者不就是我们的了吗。于大人,想用程方栋來激我们出兵,你休想。” “生灵脉主,敢问若是明军与程方栋的活死人作战胜算几许?”曲向天突然问向甄玲丹。 甄玲丹低头盘算一番后说道:“不足三成,活死人不知疲倦不顾疼痛,一般将士以三敌一已属不易。我们现在粮草不多,且弹药不足,远程武器不若你们充足,短兵相接之下很难取得胜利,所以运气好的话只有三成胜算。” (.)e 第八十七章 兵权交接 曲向天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侧头对卢韵之说道:“你怎么看,三弟。”卢韵之在曲向天耳畔低声言语几句,然后又跟朱见闻方清泽等人说了几句,最后走到石方身旁也是同样附耳低语,这才回身对于谦说道:“于大人,我们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咱们谈谈条件吧。” 于谦长舒一口气,朱祁钰更是喜笑颜开。于谦忙站起身來,冲着石方卢韵之等人深鞠一躬说道:“谢各位不计前嫌,于某人在此谢过了。有什么条件,咱们可以慢慢商议。” 卢韵之听了于谦的话,拱手抱拳说道:“于大人不必客气,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各自回营先商量一番,一个时辰后再來商谈。”于谦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各位先生,各位将军请。”说着于谦亲自撩开帐帘,送卢韵之等人出门,朱祁钰也是一路跟在后面,待卢韵之等人远去,于谦和朱祁钰等人也速速回营恐遭暗箭所伤。 方清泽回到己方军营大帐之中,嘀咕着:“大哥,三弟,为何要与那厮商议,看着程方栋灭了他岂不是更好,最好让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咱们坐收渔利。” 曲向天则是一笑说道:“二弟啊,我们何曾不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们必须答应于谦的条件,原因有三点。第一,在战略上,若是程方栋迅速了结了于谦,亦或者于谦兵败如山倒,那么程方栋就会拥有大量俘虏,稍加训练后就可以上场作战,到时候兵力就远胜于我们。更坏的结果是于谦若与我们结盟不成反与程方栋联手,那我们的局势就大为不妙了。即使我现在所说的两种结果都不发生,于谦心灰意冷放弃了京城,领军盘踞他地图谋天下,那么接下來的局势就会更加复杂,如此多的活死人军士确实不好对付啊。” 卢韵之接言道:“其二,程方栋乃我中正一脉叛徒,于谦虽然可恶但是程方栋却更该杀,况且现在我们与于谦即使沒有程方栋的介入,战局也在焦灼状,此次若是谈好了对我方可是大大的有利。” “我打断一下,就算咱们和于谦合兵一处,可你是否有办法对付程方栋的活死人大军。”朱见闻说道。 卢韵之却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定有计谋,见闻不必多虑,我们就借程方栋之事获取利益最大化,这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卢韵之说着看了看方清泽,方清泽一愣也是明白过來,冲着卢韵之回应的点了点头。 “这其三,由我來说吧。我们中正一脉向來反对这邪魔歪道,自然要灭了活死人,况且如此一來,我们也避免了继续屠杀普通士卒的罪孽。在此我下令,若是遇到变成活死人的中正一脉弟子,切不可手下留情。活死人一旦流入民间,尤其是天地人制成的活死人,那将是后患无穷的。”石方讲到。 众人商议了一番细节,又略作了一些准备,一个时辰后回到了两军队中的大帐,于谦等人早早就在那里等候了,只是这群人中又多了一个人,乃是太上皇朱祁镇。卢韵之等人看到朱祁镇,心中对于谦反倒是产生了些许敬佩之意,众人已知此次于谦是倾城而出,只带走重要官员家眷从军,而对于朱祁钰的心腹大患他的哥哥朱祁镇,于谦也一定是受到了重重阻碍,但却执意带着一起随军而行,这才能在此时与众人想见的。于谦虽然狠毒,却的确是个忠臣,当时他担心卢韵之等人自己做饵,派兵突袭京城,为了擒贼先擒王故设空城,担忧朱祁镇被俘受辱有失国家尊严,这才不顾反对带朱祁镇随军出城的。现在领朱祁镇來大帐之中,无非是想把朱祁镇当做筹码抵押给卢韵之等人罢了。 卢韵之冲着朱祁镇抱拳拱手一笑,口中说道:“近日可好。”再看朱祁镇,哪里还称得上好,一副落魄之相,皮肤粗糙而黝黑不似太上皇的模样。朱祁镇疲倦的抬起眼帘,当看到是卢韵之跟他打招呼,眼睛中一抹精光乍现,脸上却是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卢先生。”于谦和朱祁钰看到后身子一震,心中暗想:朱祁镇和卢韵之很熟悉吗? 却听卢韵之说道:“钱皇后可好?朱见浚怎么样?”朱祁镇满眼含泪,说道:“都好都好,只是我有一年沒有见过浚儿了。”卢韵之伸手拍了拍朱祁镇的肩膀,就转头走向了于谦,此举亲昵异常不仅让于谦等人更加震惊,也让石方一众人等有些不知所以,卢韵之最为注重礼法,而拍肩膀除了长辈就是亲密朋友私下才可做的,大庭广众之下卢韵之拍了拍朱祁镇的肩膀这是什么意思。 朱祁镇却并不恼火,他早就沒了太上皇的架子,自从他被朱祁钰赶出皇宫逼入南宫之后,天天过着如同囚徒般的生活,就连看管他的太监和锦衣卫都会对他大呼小叫。稍有与他亲密的,也会被斩首示众,此刻卢韵之守着众人敢拍他肩膀,着实体现着一种亲密感,如同朋友的亲密,心中那丝活下去的希望又重新燃了起來,因为卢先生回來了,自己便有了主心骨。当年卢韵之能救他离开瓦剌的看管回到京城,日后也会让自己脱离这种囚徒般的南宫生活,对此朱祁镇充满了信心。 于谦此刻清了清嗓子,把众人的思绪拉回到正題之中,说道:“诸位将军,说一下你们的条件吧。”曲向天扬声说道:“首先,我们要三大营的兵符军权。” “这个有些强人所难了,三大营本就是我明军主力,若是把兵权全部给你们,还哪里是什么合作,倒不如说是归顺你们。所以这个条件我们不接受,这样吧,我命三千营或者五军营的一半兵士归曲将军执掌,以示诚意,你看如何?”于谦说道。 朱见闻却冷哼一声:“于大人,据说你一直在搞什么团营制,无非就是方便三大营的调度,并且平均力量稀释到各个地方军队当中,从而提高明军的整体实力。所以除了神机营还是以前的神机营,其余的早就名存实亡了,若非是全盘交出,那咱们还不如不谈的好。” (.)e 第八十八章 勾心斗角 朱见闻拿话一激于谦,瞬间和谈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來,双方都沉默不语,等待着对方先发话。 “这样吧,于大人就把神机营和原五军营兵马交与我大哥。”卢韵之解围说道,见于谦还要说话连忙制止,接着讲到“于大人先听我说说完,您是忠臣,无非就是保家卫国,我方接纳新兵,咱们共同击败程方栋后,我做出如下保证:一,绝不更换异姓自立为王,江山仍有朱氏皇族來坐。二來,我等定会抵抗外敌,不让外族入侵。三來,定国安邦,让动荡局面平复,百姓脱离战争的灾祸之中。如此三点列出,于大人可否放心交出兵权。” 于谦思考片刻后,看了看朱祁钰说道:“此事可以按你说的办,但是除了你们现有的兵力和刚才我们所交出的兵力外,各地备操军备倭军和南京兵部大军以及边疆守军你们不得插手干涉。”说着于谦伸出手去与卢韵之击掌为誓。 于谦又说道:“你们还有什么条件。”方清泽扬声讲到:“户部要交与我來掌管,官员任命上,内阁大臣和吏部官员不准参与,就连朱祁钰和您于大人也不能涉足。” “这个自然好说,方掌柜掌管户部,我于谦绝无异议,只是可以颁布有利于你的法令,却不可中饱私囊使国库空虚。不知道方掌柜能否答应?”于谦反问道。 方清泽点了点头答道:“你放心好了,若是我來领导全国财政必会使大明国富民强的。”朱见闻也站起身來说道:“接下來的这个条件就是,立我父王朱祁镶为顾命大臣,一旦皇子设立拜我父王为亚父,其次封卢韵之,我和曲向天为三公。不知于大人能否接受我们这个条件。” 朱祁钰听后大吃一惊,虽然这在他预料之外,可是却也不是最坏的结果,本以为朱见闻会提出复立朱祁镇为皇帝的条件,与此比來这条建议好的太多了,若真如自己先前猜想的那样,难保于谦这个大忠臣会不会推倒自己,让自己的哥哥朱祁镇复辟已保全大明江山。 其实朱见闻此言看似并不过分,却暗藏杀机。朱祁钰本有一子名朱见济,朱祁钰自己坐了哥哥的江山成为九五之尊,总不能驾崩以后让自己的儿子做臣子吧,于是景泰三年朱祁钰就废掉朱祁镇的太子朱见浚,改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可怎能料到次年二月朱见济玩耍时不甚跌倒,救治无效而亡。而此时于谦正忙于跟卢韵之斗智斗勇,双方大战一触即发,于谦也忙于安排与帖木儿慕容世家的会面,以及瓦剌刺杀也先和孟和的政变,哪里有空去细算朱见济的命运,这一不小心之下朱祁钰的独子夭折。朱祁钰勃然大怒,却又不好冲国之栋梁于谦发怒,于是隐瞒消息谎称,朱见济之死是效忠于朱祁镇的太监宫女毒害所为,便要寻朱祁镇一同殉葬,后被于谦拦下此事便不了了之。 朱祁钰虽然心痛但毕竟年轻,还可以再生一个皇子即位。可现在朱祁钰还无皇子,依照朱见闻所言立朱祁镶为顾命大臣,那就等于决定了日后大明的走向,待朱祁钰百年之后,于谦一失势或者病老死去,顾命大臣甚至可以废帝另立他人。卢韵之之前与于谦的约定是保证大明是朱氏皇族的天下,朱祁镇朱祁镶朱见闻也都姓朱,到时候别说为朱祁镇复辟,就算立朱祁镶或朱见闻为皇帝也是极有可能的。 其次三公虽然现为虚职,可是地位极高,一旦成为三公在朝堂之上自然就有了话语权,自古以來三公多为开国功勋或者中兴大臣才有资格获得,又或者几朝元老无法动弹之时再册封。而卢韵之,朱见闻,曲向天,三人年岁不大,若是位列三公,就连内阁大臣六部尚书合力都拿他们无可奈何。 于谦何等聪明,自然理解朱见闻的意思,于是答道:“吾皇现如今还无子嗣,就更沒有立太子,何來的顾命大臣,此时容以后再议。三公多为开国功臣或耄耋老臣所任,现在大明未灭,也未曾落败,谈不上开国也不是中兴,三公无功又如何加封。况且三位年纪较轻,担任三公有所不妥。这样吧,我们让石方石先生为三公之中的太师,而吴王朱祁镶则改封为统王,寓意统领天下藩王,朱见闻是藩王世子我们暂且不提。卢兄弟和曲将军受些委屈,和我同任为三少可好?” 三少即为少师少傅少保。如此一來级别就降了不少,在朝堂之上于谦身为少保,虽未入阁但统领六部,综合朝中实力,自然能与卢韵之和曲向天比肩而立。而朱祁镶的统王更是虚名一个,虽然现在身为吴王但是勤王军尽数听从朱祁镶父子调遣,各藩王也是对两父子鞍前马后唯命是从,这个统王无非就是朝廷给予的光明正大的名号罢了。而石方生性较为死板。有时候又有些刚愎自用,愚忠愚孝,加之现在身体不便,就算成为太师也无法日日早朝,形同虚设。于谦这一通反击回应的也着实漂亮。 于谦本以为卢韵之等人会反驳拒绝,却见卢韵之看向朱见闻,朱见闻轻轻点了一下头,卢韵之这才说道:“那我们就如此说定了,具体的俸禄和其他情况我们战胜程方栋的时候再议,请生灵脉主交出虎符吧,然后让白勇跟你去调兵归入我营。” “且慢,”于谦突然说道“卢先生,虽然你我刚刚击掌为誓,可是你我......是否该有所抵押。” 卢韵之凝眉聚神看向于谦,于谦毫不相让两人对视起來,却听石方说道:“凭我石方的口碑人品,于大人还不放心吗?若是不行,把我和月秋留在于大人身边,作为人质,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众人皆惊,刚要阻拦却听于谦哈哈大笑着说道:“得千金不如得石先生一诺,既然石先生说了,我们哪里敢留您做人质,这不是伤了和气吗。甄脉主,劳烦你交出大印和兵符给曲将军,随他们调动大军吧。刚才于某,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请各位海涵。” (.)s 第八十九章 纵火焚城 卢韵之点了点头,说道:“今日起我们两方再无恩怨,日后不可互相猜忌,相互残杀,众位可有异议?”帐中之人皆无人提议,结盟就此开始。 曲向天把兵符帅印交给白勇,白勇领着一千轻骑就去调军了,一番折腾半日过后,大军稳妥的到了卢韵之等人的大营之中。且不说曲向天带兵如何了得,就是广亮白勇秦如风三人也是不世出的将才,况且这几万人马都是明军主力,**几日后这几万大军已经完全适应曲向天的排兵布阵方法了。 几日后,于谦曲向天合兵一处,领大军逼近北京城,果然城头之上守军密布,皆是面无血色毫无表情,且一言不发,确实是一支死人组成的军队。 曲向天突然扬鞭指向城头之上说道:“你们看,城头之上穿着将军服的那人是谁?”众人闻声抬头看去,城墙之上那人不正是段玉堂吗?曲向天等一票后來入门的弟子,读书识字舞文弄墨皆是由段玉堂來指引的,武有杜海文有玉堂,当年除了卢韵之以外其余人等都对这个古板的书生有点畏惧,说不好背不出就要罚抄文章百遍。 众人正在回忆之中,却听韩月秋低声说道:“他已经成了活死人,众人不得手下留情。”方清泽振臂喊道:“放!”十余门火炮齐齐发射,炮弹在城墙上炸开,这不是普通的实心炮弹而是方清泽发明的填充式炮弹,顿时城墙上残肢断臂,肠肚横飞,可是活死人军团沒有人躲避,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大军。 城门大开,从中冲杀出一万活死人军,除了他们座下的马匹发出嘶鸣以外,沒有骑士们的呼喊之声,方清泽又下令道:“连发火铳,弩车上,神火飞鸦准备,放!”连发火统发出接连的巨响,神机营火统手也夹在其中不停的射击,却只能把马匹射杀。马匹应声而倒,那些骑兵被摔翻在地后,丝毫不知疼痛依然朝着大军冲來,身上即使中了火统发出的铁弹也只是身子略顿,就可以继续奔跑。 相对來说,弩车就有效得多,弩箭一发顿时把活死人钉在了城墙上和地上,活死人不断地扭动着身躯却也是一时间无法移动。神火飞鸦冲天而起,发出一阵烟花般的啸声,然后在天空中炸裂开來,火油从乌鸦形状的模型腹中喷射而出,随着爆炸的火星燃烧起來。浇灌在活死人身上,瞬间也燃烧做一团,无数神火飞鸦铺天盖地而起,大军阵前和北京城墙之间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在火海之中仍有不少活死人浑身燃着火焰,步伐不停地朝着曲向天所率大军冲杀而來,沒跑到大军跟前就化为了焦炭栽倒在地。于此同时京城周围纷纷有军士滚动火油桶和原木,并且点燃,把周围燃成一片火海把京城牢牢包围起來。 程方栋在城墙之上看的连连咋舌,心中不知为何要围城,若是为了困住活死人大军让城中粮草殆尽,那得需要燃烧几日才能见效果,可若依此计那需要多少木材火油啊,莫非还有别的目的。 而就在这时候,程方栋突然感到地动山摇,城东民宅瞬间炸开,自己的活死人守军被炸上天來,然后支离破碎倒地不起。紧接着城西,城南也都纷纷爆炸,爆炸接连不断,程方栋不明所以有些惶恐,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何城外火海一片,正是为了阻挡自己逃窜出城。 城内的活死人军团瞬间瓦解,被炸得粉碎的不计其数,但是城中百姓死伤却不是非常多,于谦率大军出城的时候已有不少人家出城逃命了,恐再受战乱威胁,所以留在城中的京城百姓已是不多。卢韵之请示了石方以后,决定炸毁京城,先前方清泽埋与城中各处商铺中的大量火药同时炸响,顿时京城之中成了一片火海。 所控制点火的鬼灵皆是商妄所设置的,现在卢韵之与于谦结盟,故而卢韵之并未让商妄提前暴露出來,而是询问得知了操纵那些鬼灵的法门,卢韵之运用心决在城外驱鬼点燃火药。 程方栋用鬼灵护体向着皇宫跑去,而城北也在此时发生了震动天地的爆炸,大地不停地颤抖着,让人站立不稳。偌大的北京城,繁华的帝都,就在这一瞬间化为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活死人还未战纷纷被烧成了灰烬。于谦看的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才问道:“卢兄弟,你早就在城内埋下火药了?” 卢韵之坏笑着点了点头,于谦知道此次自己的出城一战的计谋,误打误撞的算是用对了,虽然石方极力反对,可若是把卢韵之等人逼急了,或许自己和手下的明军将士也早就如这活死人军团一般化为灰烬了。 京城火势极旺足足少了两天一夜,待城中大火灭后,联盟大军沒有费一兵一卒浩浩荡荡的开入京城,周围房屋破损的都不成样子了,残垣断壁一片焦黑,方清泽哈哈大笑着说:“他妈的,商铺都毁了,还真有些心疼。”朱见闻却讲到:“怕什么,马上还能赚回來,你看这里和之前徐闻的那场大火别无两样啊。” 卢韵之则是说道:“非也,徐闻是一小城,而且那火來的诡异的很,城中之物皆烧为灰烬,而北京城则不尽然,多是正常灼烧的痕迹,起码还有断木和残墙。你们看,皇宫还沒有烧毁,所以大家需要小心些,宫内必定还有不少活死人。” 白勇领御气师轰开了宫门,宫门内果然站着数十个活死人,数量虽然不多,但却令众人目瞪口呆,这些活死人纷纷驱鬼结阵,仔细看去竟是中正一脉弟子还有不少蒙古鬼巫混杂其中。 卢韵之下令道:“御气师与我同上灭了他们,切不可手下留情。”说着卢韵之转头看向于谦说道:“于大人,是否愿意一起上场玩玩。”于谦知道卢韵之想拉他一起上阵,一者是实力大增,二來相互损耗,谁也占不得便宜,于是于谦扬声说道:“跟随我的天地人与我同上阵。” (.)e 第九十章 人质在手 就在此时,大殿之中快步走出一人,那人身材胖矮脸上一副和善的表情,猛然一看只觉得和善可亲的很,此人正是程方栋,不过他的衣袍和脸上身上皆是乌黑,看來刚才的爆炸也险些伤到他。而程方栋的手上提着一人,那人带着头罩被牢牢捆住手脚,不停地挣扎蠕动着,程方栋边快步朝众人走來边口中高喝道:“且慢!” 程方栋走到离众人有大约十步之外的地方,把手中提着的那人扔到了地上,那人的头被蒙着,只发出呜呜的声音看來是被堵住了嘴。程方栋蹲下身去拽开了那人的头罩,抓着他的头发把头扬了起來。方清泽大喊一声:“是伍好。” 于谦有些愠怒的说道:“程方栋,你背后捅刀子的本事还真是不低啊,我千算万算也沒算到是你在背后反我,你不是说伍好失踪了嘛,那他怎么会在你手上。” “哈哈,我的话你也信,真是天大的笑话,伍好这么好的一个筹码我怎么能放过呢。于大人你不亏啊,你总算察觉的快,沒有快掉脑袋了才发现是我背叛了你。石方就太可怜了,最后还被我弄得瘫了,可怜啊,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是报应真是报应啊,哈哈哈”说到这里程方栋又哈哈大笑起來。 在他身下的伍好不断地挣扎着,程方栋低头看了伍好一眼,又狠狠的跺上一脚,伍好立刻不再挣扎,两眼翻白。韩月秋冷言说道:“今日我就让你用命來偿还你的不忠不孝。”说着就要上前一战,却见程方栋手上突然燃起一团蓝色妖艳的火焰,贴近伍好然后恶狠狠地说:“谁要敢上前我就杀了伍好。” 众人不再动弹,只听程方栋又说道:“韩月秋你别老瞪着我,想杀我?你还不够格。” 石方突然颤声问道:“程方栋,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背叛我。”程方栋冷笑着说道:“别让我说啊,我从來都沒有背叛过你,因为我从來就沒有皈依过你,我每次叫你师父的时候我都要同时在心中大喊一万遍混蛋王八蛋,虽然我沒终结了你,但是却也让你落个半身不遂实乃快哉啊。还有你知不知道你的儿子石文天和你儿媳林倩茹是怎么死的,哈哈哈哈,想想我就觉得爽。我为了报仇断子绝孙,沒想到你也落个家破人亡的境地。” 商妄听了程方栋这话身体一震,面色铁青,双手紧紧握住腰间钢叉,眼睛巡视着周围有些惶恐不安,直到眼神撞到卢韵之,卢韵之冲着商妄点了点头,商妄才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双手紧握的钢叉。 众人虽知是商妄杀死了石文天夫妇,却少有人得知是用什么手段杀害的,只有豹子晁刑和方清泽略知一二。石方更是只知道儿子儿媳被杀,石玉婷失踪不见,更是不知道其中详情,此刻脸色煞白问道:“你说,是怎么死的!” 卢韵之慌忙说道:“阿荣,送我师父离开这里。”阿荣快步走向石方,就要推着轮椅离开,石方却高声喊道:“谁敢推我,我要听,我要知道文天是怎么死的。” “阿荣,听令!”卢韵之低喝道,阿荣不再犹豫,推起石方就要走,石方忙喊道:“向天,月秋。”可是韩月秋和曲向天两人不为所动,他们知道卢韵之所做的是对的,同样他们也担心石方受不了现实的打击。 轮椅已被阿荣推走几步,石方咬紧牙关,口中默念着,只见地表之上凸起一双大手推开了阿荣,紧接着一根宽平的石柱托起石方所乘的轮椅,可是石柱刚升起一丈左右就突然断裂开來,卢韵之等人纵身上前想要扶住轮椅,还沒动身就见一个身影已经把住了轮椅,稳稳的落在了地上,那身影正是陆九刚。 于谦不知陆九刚的底细,可是陆九刚与谭清交战的时候,石方喊得五师兄和豹子所喊的爹,于谦却是着实听见了。于谦是个聪明人,所以再次见到陆九刚混在卢韵之等一行人中的时候,他也沒有多问,反倒是还冲着陆九刚拱了拱手。陆九刚俯身对轮椅上的石方说道:“老六啊,你都这样了还用御土之术呢,这个程方栋定沒什么好话要讲,你确定你的心理能承担得住?” 石方点了点头然后默不作声,陆九刚便说道:“让你们师父留在这里吧,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众人听了这话也不好再阻拦,却见程方栋依然奸笑着说:“真他妈感人啊,不过我到今天才想起來你是陆九刚,我那日见到你的时候我想了很久都想不起來你是谁,只觉得你很眼熟。你不是死了嘛,怎么还喘气呢。再说了什么叫沒好话,话好得很,要想知道石文天和林倩茹怎么死的你就得问问晁刑和商妄了。” 陆九刚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个小杂种还沒死,我怎么能先走一步,真他妈废话,臭屁放完了就快放人,然后前來受死!” 石方回头冲晁刑语态平和的说道:“铁剑脉主,我素來听说你是条公平正义的好汉,却沒想到你会投奔于谦,还好你及时醒悟,又知道你是韵之的伯父,今日石某不问别人就问你,我儿石文天和林倩茹是怎么死的!” 晁刑不善言辞,听了石方的问话只是吐了口气低沉这声音说道:“石文天和林倩茹被围攻,林倩茹不慎被俘,石文天顾忌林倩茹安危,心中一急被五丑一脉弟子制住,分尸了。林倩茹受辱,我恰巧赶到,不忍看其惨状斩了她。” 石方听后面无表情,手有些微微颤抖,双臂奋力抬起冲着晁刑抱拳说道:“谢铁剑脉主仗义出手。”然后一语不发,程方栋大失所望嘲讽的说道:“沒想到石方你这老头子还挺能抗的,你怎么不让你的徒弟杀了商妄报仇啊,算了算了你不计较我也沒法替你做主。不过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要叛你吗?石方,陆九刚!你们这两个小老儿是否还记得有一个叫王雄的人!” (.)e 第九十一章 誓言说出 陆九刚身子突然一颤,问道:“你和王雄是什么关系?”程方栋耸了耸肩膀答道:“虽然我不想承认有这个爹爹,可是我乃王雄之子王杰!” 卢韵之瞧着陆九刚和石方满是惊讶的面孔,漫步走了出來说道:“行了,程方栋,我们不想听你什么报仇雪恨的话,你抓住了伍好,现在你放了他,我就答应放你一条生路,而你所操纵的活死人则一个不能放过。” “那是那是,我也沒想与你和于谦合力为敌,只是我有一个更好地建议,那就是活死人不灭,咱们三个共掌朝政岂不快哉。”程方栋奸笑着说道。 于谦则是冷哼一声说道:“卢兄弟你们下不了手让我來吧,我跟伍好可沒有一点关系,再说我听说伍好不是已经被逐出中正一脉了吗。”卢韵之听了此言略微有所迟疑,却听人群中刁山舍的声音响了起來:“卢韵之,万万不可啊,伍好是咱们的兄弟,即使不是同脉弟子你也不能放弃伍好。” 卢韵之听了此话身体一顿,拦住于谦,然后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就依了你程方栋,我们谈一谈共掌大权的细节吧,你先放了伍好。” 程方栋提起伍好对卢韵之说道:“卢韵之你发誓,发誓不骗我。”卢韵之手指冲天说道:“若是我骗你,我就孤独终老,不得好死。”程方栋点了点头,把伍好抛向了卢韵之,卢韵之随即接住,替伍好松绑,拔出伍好口中塞着布团。伍好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啐了口刚才被程方栋踢打出的鲜血说道:“卢韵之,我伍好死不足惜,你何必为了我答应程方栋这个混蛋呢?”卢韵之笑着招呼董德上前把伍好领了下去,并不回答伍好的质问看,然后一脸和善的看向程方栋。 程方栋哈哈大笑着说道:“卢韵之果然是个讲义气的人,來咱们进宫中一叙吧。”话音刚落,只见卢韵之猛然奔出,于谦也从另一侧冲了过來,程方栋大惊失色,向后一跃口中叫嚷着:“你们怎能言而无信!” 卢韵之气化成两柄剑刺向程方栋,程方栋连连向后退去,手中蓝火挡在身前,火焰燃成一片挡在身前,却未曾想到在他身后也有两柄气化而成的剑正在袭來,程方栋暗道:“可恶,也太小瞧我了。”想着那蓝色火焰围绕程方栋身子周围不断旋转,竟然荡开了卢韵之的气剑。于谦砰然挥手劈砍下來,也不见什么东西落下却把蓝色火焰展开一个缺口,程方栋犹如一个球一般几个弹跳躲了开了,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一下子涌了出來还好并不深。 程方栋身后有一双手如同迅雷之势狠狠地插向他,程方栋心中一惊不只是何人,连忙低下身子,那双手紧贴着肩膀而过,两个肩膀之上瞬间划开十道抓痕,侧头看去正是陆九刚。而与此同时活死人也动了起來,与上來包围的众人战做一团。 活死人固然厉害,每个活死人都保留着生前所会的技巧,而这些活死人中最为强悍的还是原中正一脉弟子,若是寻常支脉或许遇到这样的一群活死人就此会大败而归,可是眼前的曲向天这群人却是一群精英,而这群精英在战火和互相对抗中变得愈來愈强。所以不消多时,活死人就被分离干净,毫无行动能力了。方清泽不住的流泪,朱见闻和秦如风也是紧闭双眼,而曲向天怒目圆睁却是咬牙切齿,因为刚才他们所斩杀的活死人,分明就是和自己在一起生活多年的中正一脉弟子。 程方栋连连大喝身边出现一团硕大的蓝色火焰直冲向于谦,于谦用手中那看不见的物体奋力劈下。蓝色火焰受到劈砍犹如花朵一样绽放开來,猛然从中窜出一团更蓝的火焰盘旋而行,速度极快的爬上了于谦的手臂。于谦赶忙往后撤去,连连拍打自己的手臂,却无济于事,火焰不断地向上蔓延,于谦赶忙唤出鬼灵缠绕手臂,可是火焰瞬间烧尽了衣服,皮肤发出阵阵焦糊的臭味。 于谦见鬼灵无法扑灭那火焰,而这火在手臂上越燃越大,向上蔓延的的速度极快,于是忙挥动手中的不明物体。缠绕在于谦手臂上的鬼灵魂飞魄散,发出阵阵哨声,自己的皮肉也被切了下來,切下來的皮肉在地上燃烧着,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堆灰烬。卢韵之余光看到于谦那边的状况,也是避开了那些蓝色的火焰,转为用御气之道和御雷之术远攻,可是程方栋那蓝色的火焰却好似有着无穷力量一般,可以挡住雷电的攻击和气剑的劈砍。 程方栋猛然觉得一股炙热在身后逼近自己,手掌一挥蓝色火焰与身后一片火红的烈焰撞击到一起,正是陆九刚的御火之术。紧接着热浪袭來,程方栋往后倒退两步,身体失调被雷电擦中瞬身一阵抽搐,栽倒在地。韩月秋驱鬼而來,迅速缠绕程方栋,程方栋却奋力从腰间取出一根鞭子狠狠地打向那些鬼灵,鬼灵被一团红光牢牢锁住然后不消片刻过后,就魂飞魄散了。而那根鞭子上则是红光大振,猛然放出几只凶灵朝着于谦卢韵之陆九刚等人袭來。 陆九刚低喝一声:“大家快退,韵之御风配合我,这是子母锁鞭,王雄的独门绝技。”陆九刚说着只见地面涌出一股喷泉,片刻之间又冻结成片片冰刀,冰到之上还勾刻着灵符,看來陆九刚的御水之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卢韵之嗯了一声,御风之术使出,平地上狂风大起,却未飞沙走石甚至沒有撩动他人衣襟,只是卷着制成的冰刀朝着那些红色凶灵奔去。冰刀刚刚碰到凶灵却见凶灵纷纷炸裂开來,发出阵阵气浪,众人这才知道这子母锁鞭不光是可以困鬼,还可以让唤出凶灵,并让它们集中能量自爆而散,与敌人同归于尽。 (.)e 第九十二章 好生伺候 程方栋一见情形不好,连忙从地上爬起來,就要逃窜开來,突然感到阴风从身后袭來,身子一往侧面一躲,可是为时已晚肩头被穿了一个大洞。程方栋侧眼看去,只见于谦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侧,一只手臂皮肉被削去了一大片,而另一只手上好似握着什么东西,却不见其形状。 程方栋的血从肩头伤口溢了出來,顺着于谦手中的东西留了下來,血液顺流而下,挂在那东西上,众人这才隐约看到原來于谦手中拿着的神秘武器是一把剑,是一柄无影剑。 程方栋还欲反抗,手中燃起一团蓝色火焰,打向那于谦手中那看不清的无影剑,于谦却口中急速默念两句,蓝色火焰却通过手中的无影剑直直而上,在程方栋的臂膀处燃烧起來。程方栋大惊失色,面色一片煞白,连忙用手燃火去拨弄。于谦冷笑一声说道:“哼,卢兄弟休要偷奸耍滑,你们都不使出全力,难不成要让这胖厮跑了不成。”说着从程方栋的伤口处抽出了无影剑,沒有了鲜血浇筑,无影剑又化为了无形,于谦随即在程方栋的腹部踢了一脚,程方栋随即翻滚出去。 程方栋捂着肩头的伤口,又一次悠悠站了起來,卢韵之笑着对于谦说道:“既然于大人都这么说了,我们再不奋力一战就对不起于大人受的伤了。”说着气化成的剑猛然肃列在程方栋的身旁,足有四五十柄。程方栋唤出蓝色火焰围绕全身进行防御,御气而成的剑同时落下,程方栋的蓝火顿时破碎开來,不似先前那般可以抵挡。 程方栋倒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着,声音就好似破风箱拉扯发出的鼓风声,轰轰作响。而他的身上也是添了百十道新伤口,正在往外冒着大股鲜血,卢韵之看了一眼陆九刚,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与围攻的几人齐肩走上前去。于谦恨极了程方栋,若不是程方栋或许自己就能在决斗中胜过卢韵之,取得胜利。可是转念一想,卢韵之刚才对程方栋发过毒誓却依然出手,对自己的决斗约定会遵守最初的条款吗,若是不遵守即使在决斗中以命相搏胜了卢韵之等人又有何用。 于谦正想着,只听程方栋倒在地上浑身无力,口中声嘶力竭的大骂道:“卢韵之,你这厮言而无信,发誓如同狗屁,也不怕你真的不得好死吗?”卢韵之却是嘿嘿一笑答道:“即使我不得好死,也要灭了你这个中正一脉的叛徒。” 韩月秋此时走上前去,把阴阳双匕交叉抵在程方栋的脖子上,目光冷峻就想要抹开他的咽喉。程方栋满脸奸笑的喊道:“石玉婷,卢韵之你是不想见石玉婷了。”韩月秋停住了手中正准备划开的阴阳双匕,锋利的双匕在程方栋的脖子上留下了两道血痕。 “玉婷,玉婷在哪里?”卢韵之问道,众人听了此话也是揪心的很。 程方栋嘴中喷出一股鲜血,仍然哈哈大笑的说道:“我上了一次你的当了,我还会在吃亏一次吗,卢韵之快放了我,好好伺候着,等本大爷心情好了我再告诉你石玉婷的下落。” 卢韵之的面容抽动起來,转瞬之间又归于平和,然后慢慢地走到程方栋身边,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了起來,程方栋满脸坏笑看着卢韵之,一副获胜者的得意神态。 “白勇,把程方栋押下去,严加看管,每天好好‘伺候’直到他说出你嫂子的下落为止!”卢韵之眼睛死死地盯住程方栋说道,白勇走上前來,卢韵之却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说道:“等一下。” 程方栋坏笑着说道:“怎么,现在觉悟了?我告诉你吧,你要是好好待我还则罢了,若是严刑拷打,你看我说是不说,就让那个小娘皮烂在,啊........”话音未落,却见卢韵之猛然御气成一柄细剑在手扎向程方栋的双手,扎穿后又拔了出來,然后从卢韵之的衣袖中钻出数个凶灵,进入程方栋的双手伤口之中。 程方栋的表情扭曲起來,看起來痛苦万分,口中不停的呻吟着。卢韵之地上用脚踢起掉落在地上的子母锁鞭,用手接住后团成一圈,放入怀中然后把程方栋仍在地上,对白勇说道:“这下好了,带下去吧,一定要小心点,别让他耍什么花样,对了,谭清你若是沒事也可以在他身上尝试一下你研制的新蛊毒。” 白勇拎起程方栋,程方栋破口大骂,卢韵之却不理会只是挥了挥手,白勇便把程方栋带了下去。韩月秋此刻说道:“王雨露,你还不滚出來,准备在一旁藏到什么时候。” 王雨露一脸得意的笑着走了出來,昂着头对着众人,毫无畏惧的说道:“杀了我吧,我成功了,故而无畏了,我制成了传说中的活死人,可惜今天这门禁术又要失传了。我控制十个活死人,十个活死人控制百个,百而千,千而万,哈哈,我的医术永远是最高超的,我是药王,是药中仙!” 石方被阿荣推了过來,问道:“王雨露,你为何要背叛我,离开中正一脉,帮助程方栋那个奸邪小人。” 王雨露先是拱手抱拳,然后双膝一软跪了下來,给石方磕了几个响头后说道:“师父,徒儿王雨露有愧师父教导,只是我沉迷于医药之中,而所研究的多是中正一脉所禁止的,无奈之下才帮助程方栋的,只有他才能支持我研究一些你们看似恶毒的医术。” 石方点了点头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还能够尊师重道,师父甚感欣慰,今日我问你一句,你是否后悔了。” 众人听出话外之音,若是王雨露说自己后悔了,石方便饶恕了王雨露,却听王雨露一笑说道:“我并无悔意,我从未对不起过中正一脉,我为卢韵之尽心疗伤,我为你们调制药物炼制丹药,我可曾下毒?自然不会,因为不光我是中正一脉的弟子,同样我也是一名医者,治病救人是我的天性。” (.)s 第九十三章 尘埃落定 “中正一脉阻挡了我研究的道路,我只能离开,我进入中正一脉后,从迷恋上制药炼丹起,我就发誓一定要成为药中仙,谁若是阻挡我,我虽然沒有勇气杀死谁,可是我却会离开他。什么邪术正途的在我这里不过也只是一种医术罢了,我只希望搞明白其中的道理,这些年來,虽然我研制了不少自己梦寐以求的药物,我的梦想已经完成一大半了,就算死了也不算太亏,总好过在中正一脉中浑浑噩噩的一辈子吧。所以师父,徒儿王雨露不孝,却并不后悔!”王雨露说道。 石方叹了口气,对曲向天说:“那王雨露就任由你们处置吧,虽然他害人不浅但希望你们从轻发落。”卢韵之心头一动,突然把董德叫道身边,在董德耳边叮嘱几句,然后拱手抱拳对石方说道:“师父,让我來看管王雨露吧。” 石方疲惫的点点头:“随你吧。”董德上前用绳子束住王雨露的双手,然后带了下去,王雨露并不反抗也不慌张,只是不停大笑着口中高喝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卢韵之苦笑一声,从衣袖之上撕下一条布,走到于谦身边替他的手臂缠绕上,然后携他另一只胳膊,两人肩并肩向着城外走去。 从卢韵之出使瓦剌迎回朱祁镇算起,到方清泽西北作乱,再到各地盐商作乱朱见闻召集勤王军剿匪,烽烟燃起。时至今日,已经过去近五年的时间了,卢韵之与于谦为首的两方势力经过接连的斗争,却都未料到最后因为程方栋的从中搅局导致了双方和谈共掌大权的结果。 接下來的半年之中,方清泽显示了他巨大地财力和疯狂的商业头脑,京城之中炸毁的房屋纷纷被铲平重建,新的屋子平地而起,普通百姓免费入住,而深宅大院则是租给了有钱的人家,富商们顾及面子纷纷拿出地契为证,并且花了不少价钱买下了新建的房屋,如此算來方清泽不赔不赚就让百姓有屋可以遮风避雨。正因如此,普通百姓对方清泽感恩戴德,口口相传方大善人义举,一时间他的生意也是推上了一个高峰。所有人都喜欢到他的商铺去买东西,即使那个商铺离买家很远,而身边恰巧也有同种商铺,百姓也会义无反顾的“舍近求远”。 京城之内,到处都是新砖碧瓦,一切皆是崭新的,在方清泽的大力扶持下,新的店铺如同雨后春竹一般接连开张,自古百姓都喜欢热闹的地方。战乱过后,本來很多北京居民就迁徙回來,加之方清泽的这番作为,京城比以前还要繁荣起來。 卢韵之的宅院修建好了,比以前那那所更加气派了,其中各处珍玩不计其数,却不张扬,配合着南方园林式的小山小水,更显得内秀十足。可是卢韵之却沒有一个一人享用这所宅院,在他的授意下,这里俨然成为新的中正一脉宅院,石方则是把中正一脉掌脉的位置传给了卢韵之。卢韵之推让给韩月秋后,韩月秋自然不从,一番争执过后,卢韵之“勉为其难”的答应下來。 中正一脉掌脉脉主的传脉大典之上可谓热闹非凡,文武百官皆到,皇帝朱祁钰也是喝的醉醺醺的,太上皇朱祁镇虽然隐匿在人群之中,被几名锦衣卫和东厂太监看管起來,却也是一杯杯的遥敬向卢韵之。毕竟卢韵之的到來让朱祁镇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活着了,从此朱祁镇也算有了靠山,这种感觉对于一个曾经的帝王现在的太上皇來说,倒真是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宴席之上还有白勇等人自是不必说,同时还有被董德晁刑阿荣三人之前请來助阵,却毫无作为的天地人各脉脉主弟子此刻也有了用处,那就是喝酒祝贺。曲向天吸取了新婚之夜的教训,命秦如风和广亮严守京城,牢牢控制住了军队在城外守卫和警戒。 之后几日就是朝廷的加封大典,卢韵之被封为少师,曲向天被封为少傅,与于谦的少保合为三少,而朱祁镶被授于统王称号,赶赴封地九江,并且把景德到安庆,再到黄石和九江府之中包围的大片封地嘉奖给了朱祁镶。朱见闻作为统王世子留在京城之中,以协调藩王之间的事务。 其余各路藩王则是被统王下令回到了封地,皆是封地加倍俸禄双双,外戚朋友也是在各地求得了一官半职,于是都是喜笑颜开的很,毫无异议的领着自己带來的勤王军中,那些战后幸存的士卒回去了。 石方被封为太师,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从未在朝堂之上出现过,姑且不表,单说朱祁钰虽然惶恐但毕竟于谦未曾倒台,而且于谦依然大权在握,在朝中群臣之中说话有用,更沒有放松掉手中的兵权,除了分割给曲向天的神机营和原五军营兵马外,新增的团营制中仍有不少兵马,加之半年之中正常招募总体人数恢复到十万左右。派往各地和替换戍边守军之后,京城附近留有五万人保卫京城。再者朱祁钰有意讨好卢韵之,美酒佳肴都是吃得好了就派人给卢韵之送一份过去,金银珠宝美女歌妓更是不必多说,可是卢韵之并未接受这些,却也是对朱祁钰表达了谢意。最主要的是,卢韵之未曾提起过什么复辟改立的事情。 曲向天和慕容芸菲一番商议过后,决定返回安南国处理政务,待政敌肃清国泰民安了再回到大明京城,卢韵之等人曾想要前去帮忙,却被曲向天推辞了,笑称安南乃弹丸小国不足为惧,就提了本部兵马回安南了。曲向天命令秦如风和广亮留了下來,统帅原五军营兵马和神机营,并且下令要听从卢韵之的调遣,兵符除了曲方卢他们兄弟三人和朱见闻以外不可交与他人。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所有的争斗归于平静,可沒有人放松下來,都在处处提防着可能随时來袭的敌人,更多的时候多是他们自己的假想敌。战争和阴谋摧毁了那些原本善良宁静的心,每个人都变得多疑起來。这看似平和的背后,或许一场沒有刀光剑影,却又更加残酷的斗争在等待着,等待着所有人。 (.)s 第九十四章 南宫看望 中正一脉堂内,卢韵之高坐太师椅上,与他并立同坐的则是陆九刚和豹子,白勇有些气闷的问道:“主公,曲向天是您的大哥,若是我给他做个副将我也就从了,这个秦如风是什么东西,为何要让我当他的副手。” 卢韵之笑了笑说道:“先忍耐一下白勇,我大哥和我是一家人,你也是我兄弟,而秦如风是大哥的兄弟,所以咱们是一家人,在自己家军队中哪里有什么高低之分,你是不是和秦如风闹什么矛盾了。”白勇摇了摇头,卢韵之说道:“这样吧,等过了年我上书请命募兵,新增兵马就由你來调度,再说了现在你虽为副将,可是咱们原來的猛士和御气师,以及豹子的食鬼族人可都是归你调度啊,秦如风是不得干预的。人家豹子把族人交给你都沒有什么意见,你就暂且忍耐一下吧。” 白勇见卢韵之都这么说了,也就低头不语了,而阿荣抱拳说道:“主公唤我前來有何吩咐。”“嗯,阿荣劳你去南京一趟,接杨准一家來京城,南京酒宴之后,虽然现在已经把那些官员的家眷尽数放了,但是杨准估计在那边也沒法混日子了。当年他帮过咱,又与我交情颇深,接來京城帮我吧,朝中我们也需要多多培植自己的势力。”卢韵之讲到,阿荣抱拳答是退到了一旁。 卢韵之看向董德问道:“你在户部待得如何?”董德嘿嘿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还好,还好,只是现在户部不像是个六部衙门了,活像个商行一般。方掌柜的亲自操刀大改特改,整体经济倒是好了许多,国库的空虚也全部补上了。” “那我们自己的‘私库’呢?”卢韵之饶有兴趣的问道,董德哈哈大笑起來:“多到溢出來了,不过我自己的商铺也开了不少家,生意不好不坏也就是那样吧。” 陆九刚此刻说道:“贤婿啊,英子那边的事情你办得怎么样了。”卢韵之饮了一口桌上的茶水说道:“若等英子自然恢复,那进展实在是有些缓慢,我已经让谭清化作那唐家的远房亲戚,她和英子沒有见过,所以不至于两命重叠,使得英子精神错乱。谭清虽然是苗疆蛊女,但是精通术数和医理,待她为英子诊断一下再说吧。此事咱们不能着急,也急不得。” 卢韵之边说着边站起身來,冲着陆九刚抱拳说道:“岳父大人,我出去一趟,您去陪我师父聊会天吧。”陆九刚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你去忙吧,我才不跟石方那个老古董说话呢。哎,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女婿的份上,我真是想亲手灭了中正一脉啊,我出去转转了。”话虽这样说着,只见陆九刚快步走了出去,径直向着石方的房间方向而去。 卢韵之苦笑了一声然后招呼着豹子白勇等人走出了屋子,來到了宅院之外上了一辆马车。阿荣翻身上了一匹单骑,董德从一间屋内出來,拿了两个包裹,递给阿荣一个,阿荣抱拳说道:“主公,我先去南京办事了。”卢韵之从马车上挑帘说道:“路上慢点,快去快回,一定要保证杨准一家的安全,你自己也要小心,千万别逞强。” 阿荣笑着答道:“主公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白勇,不会惹事的。”白勇正在梳理马鬃,一听阿荣嘲笑他飞踢一脚,却见阿荣早已打马扬长而去,留下的只有一阵阵开怀的笑声。白勇笑着嘟囔一句:“臭小子。”然后转头看了看董德说道:“董德跟我坐前面,一起赶车,让主公和大舅爷坐后面。” 豹子苦笑一声,对大舅爷这个称呼不置可否。随着白勇的一声吆喝,马车慢慢动了起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就來到了一个院子前面。白勇看了看那院子和门前的守卫,便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朱祁钰这个狗东西,让他哥朱祁镇住在南宫真他妈能想得出來。” 站在门口的两个护卫本來正在闲聊,看到马车过來纷纷看了过來,耳听白勇这么一骂侧目看來,恶狠狠地目光配上嘴中骂骂咧咧的,简直是凶神恶煞。可当那两人看清來者是白勇的时候,不禁浑身一震,然后怯怯的说道:“白将军,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來了。” 董德一脸坏笑的看着那两个人,而车上紧接着下來了两个人,分别是豹子和卢韵之。卢韵之冲着那两名守卫点了点头,两名守卫咽了咽口水,连忙打开了紧闭的朱红色大门,神态恭敬万分。 走入大门,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院子里面,满面的风霜和落魄之意,他的身边坐着一位妇人,那妇人突然站起身來行了个万福礼说道:“是卢先生啊。”卢韵之拱了拱手说道:“卢韵之拜见皇后,最近身体可好。”此女子正是钱皇后,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腿也一瘸一拐的,之前在南宫之中缺医少药已经无法医治了,这半年來经过卢韵之的调理倒也好了一些,可是要想痊愈却难上加难。 朱祁镇露出少有的笑容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浮土,这动作哪里是太上皇该做的,简直如同农夫一般。但朱祁镇却毫不在意,轻轻捶了卢韵之一拳说道:“你都好些时日沒來了,跟我去聊会去。”说着就携住卢韵之的胳膊往屋内走去,几位妃子忙过來替卢韵之等人斟茶送水。 卢韵之问道:“近來可好,这里住的还习惯吗,那些侍卫沒有再为难你吧。”朱祁镇微微一笑说道:“哪里会,你常來常往的,他们不恭敬也不行啊。这个宅子虽然比不上皇宫,可是方清泽已经很用心了,比先前那个残破的南宫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两者有云泥之别。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好了,对了最近你去看浚儿了吗?” “沒有,我近來给朱见浚安排了一点学业,已有二十多日未见他了,我跟你说会话就去沂王府看他,顺便考察一下他学的怎么样了。”卢韵之饮了口茶说道,然后挥挥手董德拿來了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 (.)s 第九十五章 废为沂王 立在朱祁镇身边的一个美艳妇人说道:“敢问卢先生浚儿学的什么?”那妇人一直瞅着卢韵之,那眼光狐媚的很,此人正是朱见浚的生母周氏。 卢韵之笑了笑回答道:“只是些该学的东西。”话语中隐匿了些许不愿说出,朱祁镇说道:“多嘴,卢贤弟想教什么就教什么,不会害浚儿的。”周氏听了不再说话,朱祁镇又说道:“卢兄弟啊,我让浚儿拜你为师,又认你为亚父,沒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无妨,”卢韵之摇摇头,把桌子上的包裹结了开來说道:“这是六种上好的秋茶,一会儿我叫了几个酒楼的掌柜,來给您送点菜肴,在这里可不要委屈了自己,伤了身子,否则我就更加愧疚了。” 朱祁镇摇摇头答道:“不必如此啊,在这里虽然清贫了些,可总归是故土,又有蔬菜可以吃,总比在草原上的日子好一些,那时候天天牛羊肉的真是受不了。再说你回來以后,我衣食住三方以是齐全的很了,除了不能出门有些不太自由。不过卢兄弟你可别为了此事去找朱祁钰啊,就让他安安稳稳的当这个皇帝吧,若是我出门了恐怕他又要多心,从而还是要引起祸端,我只想平平安安的生活。” 卢韵之苦笑一声说道:“哎,同室操戈真令人心寒啊,不过话说回來,若是沒有这一切的发生,或许你我二人也不会坐在这里一番畅谈。不过,我会让你渐渐好起來的,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毕竟我在草原上曾经对你承诺过,可你回來后着实吃了不少苦,算我暂时失言了。” 卢韵之边说着边站起身來:“我先去浚儿那里坐坐,等改日再來看你。”说着冲着朱祁镇拱手抱拳,又对着钱氏一敬,沒有称其皇后而是言到:“嫂嫂,韵之走了。”朱祁镇领着钱氏,周氏和几名妃姬起身相送。 白勇对着几名站在屋外的太监说道:“你们刚才听到了什么?”那几名太监,一抬眼便看到了白勇恶狠狠地表情,忙回答:“小的什么都沒看到,刚才身体不适头晕目眩,看不到听不到了。”白勇点点头,随着卢韵之走了出去,豹子却是一笑跟在其后并不多言。 硬的用过了该上点甜头了,董德从衣袖中变出一个金锭字,扔给那几个太监口中说道:“懂事,懂事,回头请几位公公去城中八仙楼一聚,我不便出席自有人给几位公公几份茶钱。”几名太监喜笑颜开,心中知道董德的茶钱绝对不是“茶钱”那么简单,不禁在心里开始盘算着这笔横财如何去花了。 卢韵之一行人出门后便上了马车,豹子嘿嘿一笑说道:“卢韵之啊卢韵之,你小子长得就是讨喜,你看那个周氏对你满眼桃花啊,我妹妹这病还沒好,回不到你身边,你又不逛窑子,沒事还要抵御这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媚眼,倒也难为你了。”卢韵之顿时满脸羞红说道:“豹子你又要胡说了,你怎么和我二哥一个德行。” “主公,我这脸还有的治沒得治。”白勇在前慢慢赶着车,一边回头问道。董德却乐了,说道:“你小子别得寸进尺啊,你看你的脸上现在只余下几道红印,虽然是破相了,可却也沒先前那么吓人了。谭清又沒回來,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你的外表來了。” 白勇脸上露出了坏笑,几人私下到沒有什么上下尊卑界分,于是开玩笑道:“我也想和主公一样,让皇妃看上我啊。”卢韵之轻轻地踢了白勇一脚说道:“别取笑我了,那个周氏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对钱氏恭敬有加,却对周氏若即若离的原因。钱氏对朱祁镇才是真正的爱,这种爱感天动地,我又不是顽石自然也倍受感动。可这个周氏却让我厌烦的很,如同一会要见的那个万贞儿一样。” 豹子不解的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收朱见浚为徒,还认他为义子,他的生母可是周氏啊,再者就算如此做來有深意,你也大可不理会周氏,这个女人无足轻重。” 卢韵之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非也,虽然现在无足轻重,我却会让她慢慢有用起來的。最主要的是这个女人有利于控制,而且还是个小人,宁惹君子不犯小人,我们静观后变吧。” 几人坐在马车上,不久就到了沂王府,朱见浚早在景泰三年就被废了皇太子,封为沂王,然后就此被赶出宫去,弄了间小破院子,挂上了一个沂王府的匾额就算成了。从此朱见浚除了每月少的可怜的俸禄别无其他生活來源,赶上分发俸银的宦官心情不好,或许还扣上不少,朱见浚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养尊处优的朱见浚沒有其他的本事,而且年纪尚幼,也干不了什么粗重的活,对于这个被废的皇太子沒有人敢亲近,朱祁钰的太子朱见济死后就更沒有人敢來看望朱见浚了,唯恐被朝廷鹰犬看到引火烧身。而朱见浚的母亲周氏担心自己受到牵连,竟然也不來看望朱见浚,这倒是让旁观者心寒的很,朱祁镇虽然有心來却被严加看管出不了南宫半步。 陪伴在朱见浚身边的只有一个女人,而所有生活的负担也压在了这个女人身上,她就是万贞儿。万贞儿,山东青州诸城人氏,其父万贵因犯法被发配霸州,而万贞儿则被带去了京城,送入宫中做为宫女。很快聪明懂事的万贞儿迎得了掌侍太监的喜爱,给了她一个好差事,那就是去伺候皇帝朱祁镇的母后孙太后。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年,万贞儿日日陪伴孙太后,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孙太后的心腹。可是就在这时土木堡之变发生了,朱祁镇被俘,于是孙太后急忙立朱见浚为太子,防止皇位旁落,同时派自己的心腹万贞儿來到了朱见浚的身旁,照顾和保护朱见浚,从那时起朱见浚就与万贞儿沒有分开过。 (.)e 第九十六章 芳心暗许 朱见浚被赶出皇宫的后,平日里对他唯命是从的太监宫女纷纷离他而去,更有甚者对他冷眼相待。只有万贞儿依然一如既往的守候着他,对此朱见浚尤为感动。卢韵之等人曾谈论起过此事,白勇对万贞儿赞不绝口,说她是个忠义之人,主有难而不弃。卢韵之却是一笑置之,众人问其原因,卢韵之称:万贞儿是孙太后的心腹,更是朱祁镇的死忠,又照顾了朱见浚这么多年。朱见浚被赶出宫去后,万贞儿若是留在朱见浚身边还能落个好名声保住一条命,否则在宫中必定被整死,就算不被整死也会被排斥,毕竟朱祁钰新皇上位岂容旧部残余。 最后卢韵之总结道:只有向白勇董德阿荣等随着他同甘共苦的人,才是真正的忠勇之士,而被逼无奈才不离不弃的只能算是功臣,若是忠义却着实有些辱沒这个词,若是众人不信只需等日后便有分晓。万贞儿在卢韵之眼中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不好却也不坏,只是个聪明人,起码识时务。 万贞儿此后照顾着年幼的朱见浚,与之相依为命,生活虽然困苦,时不时的还成为朱祁钰的眼中刺,可是就这么熬了过來。于谦率大军出城的时候,朱祁钰本欲不带朱见浚出城,可是托了几位大臣的福极力上奏,这才勉强带他们出城。后來京城被付之一炬,回京后方清泽在卢韵之的示意下,命人替朱见浚修建了一个不错的宅院,外观很是一般,但是内设却着实不错,比之以前的居住环境不知好了多少。 朱祁镇与卢韵之交谈甚久之后,授意朱见浚拜卢韵之为师,更是让其认卢韵之为亚父,从此衣食无忧也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恐遭杀害了,毕竟卢韵之此刻如日中天,大树底下好乘凉。 卢韵之等人走入院落之中,却见一个少年在跟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在不停的挥拳,两人口中发出一声声暴喝。两人看到众人的到來,不禁停了下來,少年拱手抱拳叫道:“亚父。”卢韵之点点头,董德从车上拿出一个大食盒,打开食盒发现里面全是冰块,中间冰镇着两只碗,碗里飘出阵阵幽香。 卢韵之碰过一只碗递给老者说道:“伯父,辛苦了。”那人正是晁刑,虽然他已年迈,可是身上的肌肉却毫无松弛之意,此刻赤着上身,哈哈大笑着说道:“韵之,有心了,知道我爱喝着冰镇酸梅汤。”说着捧着大碗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卢韵之招呼少年,也就是朱见浚,前來喝这消暑佳品,自己则是坐在一旁满眼含笑的看着两人。 晁刑喝完后擦了擦嘴说道:“韵之你们先坐着,我和浚儿先打完这套拳再说。”白勇嘿嘿一笑,看向朱见浚,口中说道:“小子好好打拳,练什么也得先练体,不然就和你董叔一般,动不动就气喘吁吁地。”说着董德和白勇两人又吵闹起來,豹子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躺在院子中大树下,眯上了眼睛。 “我先进去一趟。”说着卢韵之朝着屋内走去。一个女子正在半卧在床头,背对着卢韵之小憩,白皙的肩头从衣衫中漏了出來,此女子身体虽然丰腴却不臃肿,尽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那浑圆的臀部更是撩人的很。 卢韵之轻咳一声,那女子睁开了眼睛,慢慢的坐起身來,衣衫在这起身的片刻又是滑落了半寸,卢韵之忙转过头去,打开了紧闭的窗户,阳光顺着窗户洒落进屋内。那女子起身对卢韵之说道:“小奴万贞儿拜见亚父。” 卢韵之点了点头,看向万贞儿口中冷冷的说道:“你把衣服穿好,这样见我成何体统。”听卢韵之如此一说,万贞儿面色通红,连忙穿好衣衫,就要去烧茶。卢韵之却连忙制止住了她问道:“近來浚儿可好?” “好多了,自从您來了后,浚儿做什么事情都有底气了,不似先前那般稍有声响就慌作一团。”万贞儿满脸含笑,一双媚眼直勾勾的盯着卢韵之的俊脸,然后说道:“亚父身体可安好。” “甚好!”卢韵之并沒有多言,万贞儿与卢韵之年纪相仿,而卢韵之年华老去之后看似有三十多岁的模样,英俊丝毫不减更是平添一份稳重。万贞儿第一次随朱见浚见到卢韵之的时候,顿时暗许芳心,她从未见过长得如此标志的男人,那份潇洒那种书卷气中却流露出的丝丝霸气,更是让万贞儿神魂颠倒。万贞儿时时在想若是说卢韵之貌比潘安一点都不为过,反倒是有些委屈了卢韵之,卢韵之的气质比传闻中的古人美男子潘安要好不知多少倍。从那时起,万贞儿芳心暗许,每每见到卢韵之都大献殷勤,卢韵之年纪也不小了,自然知晓其中的事情,却不动声色若即若离。这样欲擒故纵之下,万贞儿反而更加茶不思饭不想,就盼着卢韵之能來看望朱见浚的时候,也顺便跟自己说上两句。 其实这也不能怪万贞儿生性放荡,两人都是几近三十,正当年,加之卢韵之面貌俊美,气质上佳,况且万贞儿日日守着这个少年朱见浚,自己已经花落成熟,却又不能出门,自然是思春心切,看到卢韵之哪里有不动心的理由。卢韵之思來想去也是理解,对于万贞儿有些过分的举动只是呵斥却并不恼怒,这反而给了万贞儿一种错觉。 卢韵之又说道:“万姑娘,你一定要照顾好浚儿的身体,最近我将传给他一门术数,若是身体不好可练不成。现在虽说你们的日子好过一些了,但是还是与往日相距甚远,我会不断提升你们的待遇的,你照顾浚儿的事情我不会忘记,这可是大功一件。”万贞儿边听卢韵之说着边不住的点头,眼睛却未曾离开过卢韵之。 “当然,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否则好日子來了你却无福消受岂不是太亏了。”卢韵之笑着说道。 (.)e 第九十七章 痴情男子 万贞儿听到卢韵之还如此关心她,不禁激动的很,怎知卢韵之只是随口一说。卢韵之站起身子就向门外走去,万贞儿却是鼓起勇气一把抓住了卢韵之的手,卢韵之一愣转头问道:“万姑娘有何指教。” 万贞儿满面桃红,低下头去垂着眼帘,扭捏半天才说道:“亚父在留一会吧,陪我说说话,我这里常日不见旁人,闷得很。”万贞儿一直照顾着朱见浚,朱见浚称其为万姑姑,卢韵之乃是朱见浚的亚父,却位高权重,万贞儿自然不敢以平辈相称,也随着朱见浚叫卢韵之“亚父”。 卢韵之扫了一眼万贞儿牵住她的手,万贞儿不禁怯怯的放开了,本以为卢韵之为人正直,会因此勃然大怒,却未曾想到卢韵之只是付之一笑,反而坐了下來,然后用手温柔地抚开万贞儿的手,并把她让到旁坐上说道:“那好,今日我闲來无事,就陪你聊上一聊。” 万贞儿娇羞的一笑,这才问道:“亚父是哪里人氏?”“我故土乃是西北之地。”卢韵之说道。 万贞儿惊讶的说道:“那为何您官话说的有江南味道还带有京城圆润,又生面目如此清秀,真不敢想您是西北人氏。”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听口音你好像是山东人吧,我自小孤苦,流浪到了京城,也算是从小在京城长大,官话说的自然好。我明初官话乃下江吴音,我太祖高皇帝朱元璋所立,后來明成祖朱棣迁都來到北京,渐渐地才融合了本地的一些发音。所以我说的不过是官话而已,江南之风和圆润之感皆乃官话的特色罢了。至于长相嘛,哈哈,那就是父母给的,我也是无法控制。” 万贞儿看见卢韵之起笑,也在一旁嘤嘤一笑,然后说道:“那你如何听出來我是山东人的?”卢韵之早就吧万贞儿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此刻却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故意低头沉思说道:“就是口音而已,若让我说出个道道,我还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來。” “我真就是山东人,只是自幼父亲被发配到了霸州,而我也被送來了京城,入了宫,哎,沒想到宫中之事如此复杂,怎知道此门一入深似海。”万贞儿叹息道,边一副哀怨神色的为卢韵之讲了自己的一切,边说那泪水边止不住的往下留,一时间衣襟都被打湿了。 卢韵之在一旁不好打断,只能在一旁认真的听着,看到万贞儿真情流露却也不禁有些感动。万贞儿话匣子一开便停不住了,毕竟在宫中无从说起,对朱见浚一个小她近二十的少年更是无法交流,万贞儿一吐为快,卢韵之起身走到万贞儿身边,递给万贞儿一条汗巾,万贞儿感谢的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來擦着眼旁的泪水,接着猛然抱向卢韵之的腰间。 卢韵之往后退步闪开,万贞儿抱了个空,身子险些歪倒,一时间动作有些尴尬,卢韵之忙说道:“万姑娘早生休息吧,我改日再來。”说着就快步向着门外走去,万贞儿却低声说道:“我身份卑微,却对你一见钟情,不求当妻当妾,为奴为婢难道我还不够资格吗?” 万贞儿说着又是哭了起來,卢韵之走到门口并未转身,口中却说道:“万姑娘,在下失礼了,只是我已有两位妻子,她们现在一人失踪,一人病情未定,我还不想考虑其他的事情,只盼着她两人能回到我身边。得罪了。”说着卢韵之走出了房门。 万贞儿望着卢韵之的背影,心中叹道:好一位痴情的男子。万贞儿边想边把卢韵之的汗巾捧在手里,不停地观祥着。 卢韵之走到院子当中,晁刑已经披着外衣坐在旁边,跟豹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说着话,而朱见浚则是在一旁喘着粗气,看來刚才的一阵挥拳可把他累坏了。卢韵之漫步走到朱见浚身边,抚着朱见浚的头说道:“浚儿,驱鬼之术的精髓在于何处?” 朱见浚答道:“禀亚父,驱......驱驱鬼之术的精髓,在于......由由内而动,容灵于身,心随灵动,灵受心心心心控。”卢韵之不住的点头,心中知晓朱见浚并不是因为背不熟而磕巴的,只是自小受到的变故过多,恐慌之下落下了口吃的毛病。 卢韵之此时说道:“來,浚儿,随我去屋中,咱爷俩好好聊聊,我传授给你驱鬼护体之术。”说着就牵起朱见浚的手走入了空房之中,豹子看向两人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道:“若是沒有之前的变故,英子和韵之的孩子也应该有四五岁了吧。” 晁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想这么多作甚,谭清沒几日就会回來了,若是英子的病好了,那还不是替韵之生上十个八个的,我也可以抱着侄孙,享一下天伦之乐了,哈哈。” 白勇听到此话却鼻腔一阵乐出声來:“十个八个,那还不累死英子也要累坏主公。”董德却把手搭在白勇肩头说道:“你小子年纪不大,懂得还不少,怎么着晚上一起去窑子逛逛,否则谭清一回來你那里还敢去。”白勇满面通红,众人笑作一团。想起谭清白勇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张五官很是标志的面容,被陆九刚附有鬼灵的利爪抓过后,留下去了一道道红色伤痕,如同被敲碎的西洋镜一般,残破不堪。白勇一旦发起怒來,那道道红印更是明显,平添一丝恐怖的威慑。 卢韵之悉心教导朱见浚,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走出房门,唤人送來了菜肴却并未在此吃食,想來也是担忧万贞儿在此纠缠吧。一众人等坐上马车,回到了中正一脉宅院,暂且不表。 朱见浚吃完饭后,疲惫的坐在院中望着星空,万贞儿走上前來抚了下朱见浚的头问道:“想什么呢?”朱见浚却拨开万贞儿的手问道:“万姑姑,亚父是不是喜欢你。” (.)e 第九十八章 商人上朝 万贞儿听到朱见浚的话,身子一震忙说道:“瞎说什么。”朱见浚一脸倔强,却又有些醋意的说道:“那今天为何你好似哭过的样子。”万贞儿苦笑一声,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回答的说道:“只是想起伤心事罢了,他不会喜欢我的,若是如此反倒好了。” 转日,一大清早,晁刑活动着经脉,与白勇在院中呼喝对打,而韩月秋则是在一旁默默举着原木,口中并不呼喊。陆九刚打着哈欠从房中走了出來,看向晁刑问道:“你这老家伙,一大清早就与这些年轻人一起练体,身子倒也是结实,小心点别闪着腰。” 晁刑近半年來与陆九刚倒是经常一起吃酒,两人都是卢韵之的长辈,加之皆通阴阳数术,又是习武高手,故而较为聊得來,私下里也沒这么多规矩,只见晁刑回嘴道:“哪里比得上刚子兄弟啊,我要是有你的身手也天天在家里闲养,还练什么,你怎么起來了,往日不是日上三竿才起床的吗?” 陆九刚却是又打了一个哈气说道:“我哪里睡了,昨夜未眠与石方共同研究御木之术,想要整理出來传与卢韵之,或许七门宗室天地之术就此不会失传,会的人都他妈死绝了,石方成日里忧心忡忡的,我于心不忍就跟他一起钻研了。现在他睡了,我也回房休息,听见你们大喝这才來看看。对了,豹子和韵之还有那个瘦竹竿呢?” 白勇哈哈大笑起來,虽然对自己脸上的伤痕很是担忧,却也明事理并不记恨陆九刚,反倒是对卢韵之的岳父恭敬有佳,此刻听到陆九刚又在称呼董德为瘦竹竿,不禁大笑起來。 晁刑说道:“又给人家起别名,韵之和董德去上朝了,豹子跟着一道前去。”“上朝,哪有这么早的,虽说上朝是规定时辰的,可皇帝要是起得晚些,大臣就得干等不是。”陆九刚说道。 晁刑点点头答道:“确实如此,不过说來朱祁钰倒也勤勉,日日按时辰早朝,从未延误过,再说韵之前去上朝,就算他想睡个懒觉也是不好意思啊。不说这个了,近日天气炎热的很,还沒至盛夏就如此燥人。白勇昨天你们从哪里弄得冰制成的冰镇酸梅汤,可是方清泽这小子又开了冰窖。不对啊,去年京城重建之中,他从哪里储的冰,若是从外地运來岂不是全化了。” 晁刑话音刚落,却见地面之上破土而出涌起一股清泉,紧接着清泉冻结成冰,竖立起一座小冰山,当是陆九刚的御水之术,转头看去只见陆九刚打着哈气向自己房间走去。白勇并不多言,只是耸耸肩指向冰山,晁刑这才明白,原來昨日的冰是陆九刚所做,于是哈哈大笑着走到小冰山旁乘凉去了。 花分两朵各表一枝,且说朝堂之上。众大臣排班肃立,朱祁钰坐在龙椅之上,看到卢韵之前來连忙赐坐,卢韵之却并不居功自傲坐在椅子上,只是拱手答谢却依然站着。 朱祁钰也不再次客套,毕竟自己是一国之君,翻看奏折说道:“今年四月陕西巡抚曹景奏,西安、平凉等府自正月以來还未有雨,四月有突降霜雪,瘟疫爆发,死者多达两千。而常州,镇江,松江革府皆有瘟疫爆发,死者七万七千多名。众位爱卿,此事该如何办啊,仅是拨款赈灾捐粮捐物恐怕是不顶用,况且国库之中钱粮也经不起这番折腾。” 方清泽挺着大肚子迈步走了出來,说道:“张凤把赈灾详情表呈上去。”张凤原本是南京六部的户部尚书,景泰四年任南京兵部尚网,杯酒释兵权后张凤沮丧至极,知道自己的官途已经走到了终点,却不能为了官运亨通而放弃家眷妻小,只能忍受杨准的胁迫。 平日里张凤对杨准不理不睬,甚是瞧不起的很,当日酒席之上也是皮笑肉不笑应付罢了,却未曾想到关键时刻大军围城之际,那平日里浑浑噩噩的杨准将了他一军。后來卢韵之等人掌权后,杨准虽未调走却也是更加肆无忌惮,想起往日对杨准的种种鄙夷,张凤更是觉得时日不多,甚至给家人交代了后事。可是他却未曾想到,柳暗花明峰回路转,自己沒有被降罪,反倒是被调往京城任了京城户部尚书一职,接替前任已然去世的户部尚书金濂之职。來到户部后,发现这里已经被方清泽控制了,心中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傀儡,明升暗降还不定怎么被“折磨”,几日后却被方清泽的商道所折服,才知晓方清泽所做的并不是小生意,而是国家之财。 张凤虽然要听从方清泽的安排,却也有足够的权力,并不是单纯傀儡,后來更是知晓了自己是被杨准所推荐的,心中不禁也对杨准佩服的很,不计前嫌举才任贤,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 张凤走上前來,他不敢像方清泽一般说话,只得作揖低头前行,把奏文交与掌印太监,然后呈给朱祁钰,朱祁钰低头看了许久才问道:“他们都是我大明子民,这个雇田制和立厂制是否有些趁火打劫,甚是不妥啊。” 方清泽冷哼一声说道:“国库中的钱财刚刚够赈灾之用,若是全拿出來,或许能保的一时安宁,不过瘟疫和天灾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若是一直救济不是办法。此次赈灾全由我一人承担,不用国库分毫,我自然也要收取一定利益,且听我慢慢道來。” 方清泽继续说道:“雇田制只是为了开垦荒地所用,我为灾民提供种子和农具,并管他们吃喝,收获之时收取三成,并不为过。第二年我不提供任何帮助,获利也减为两成。第三年为一成,第四年农具田地送与百姓,这样既调动起了农民的积极性,也不至于我亏本,还开垦了荒地,解决了现在百姓饥荒问題,还促进了当地的发展。一举多得,非你所想的趁火打劫,让百姓沦为佃农之制,这乃是造福百姓之举。” (网网.)s 第九十九章 徐珵易名 朱祁钰看向于谦,却见于谦并不多言,只能继续听方清泽讲着:“至于立厂制也是迫不得已,有些地方不利于耕种,畜牧也是不太适合,只能建立一些小型加工地,让那些难民工作换取吃食。否则赈灾一过,他们还是毫无生路。此事我自由安排,望各部鼎力支持。治疗瘟疫所需钱财可尽数來户部踢取,只是账目一定要详细,切勿假公济私。” “于爱卿,卢先生,你们看此事可好。”朱祁钰问道,于谦答曰:“臣以为此事还算不错,一劳永逸,只是辛苦方掌柜了。”方清泽摇头笑称:“无妨。”卢韵之则是并不答话,反冲着于谦点头微笑。 朝堂之上,卢韵之抱了抱拳冲朱祁钰说道:“我有一事,徐有贞治理沙湾决口有功,望陛下嘉奖。”朱祁钰翻了翻奏折,说道:“的确如此,这徐有贞倒是个人才,就依你了,具体如何嘉奖你与于爱卿商谈吧。” 于谦侧目看向卢韵之,口中说道:“这徐有贞是不是就是徐珵?”卢韵之点了点头,于谦嗤之以鼻,轻声说道:“当年与瓦剌京城之战的时候,徐珵放言迁都,被我怒斥赶出宫去,怎么又换了个名字徐有贞,若不是我刚才掐指一算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卢兄弟,你真是厉害啊。” 卢韵之微微一笑问道:“哪里?”“你的命运气高到凡是与你有关的人,皆是命相朦胧算不出來,真是厉害,在下自愧不如。”于谦笑称。 卢韵之却是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不是我故意而为,退朝之后你我再叙吧。”“好。”于谦答应道。 众大臣启奏一番,纷纷得到回应,接着就退朝了。卢韵之领着董德与方清泽和于谦聊了几句,几人各自回去了,豹子在宫外等候,见到方清泽出來,懒洋洋的拱手打了个招呼。方清泽也是抱了抱拳,几人坐上车,马车开动后,方清泽对卢韵之说道:“三弟,怎么近來总往朝中安插自己人,若是说张凤我还能理解,毕竟是个有德之士,可是这个徐珵我对他的印象却不佳。”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于谦现在看似和我们和平相处,且不说咱们与他的仇恨,万一哪一日他对我们动手,若是我们实力大于他数倍,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兵权固然重要,财富也是必不可少,朝堂之上的党羽更是必须的。朱见闻虽然是一个政客,可是毕竟是藩王外臣,我们则是便捷的多,多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势力沒什么坏处的。”卢韵之说道。 方清泽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也不能什么人都要啊。” 卢韵之却摇头笑称:“本來林子大了什么鸟就都有,想要取得最终的胜利,就要学会像大海一样容纳所有的河流,不管那些河流是清澈还是浑浊。二哥,商界不也是良莠不齐嘛,你虽然执掌户部,又是无可争议的首富,可是还是阻止不了无良商人的出现。既然我们阻止不了,那就不如利用他们的缺点。” 看到方清泽略有疑惑的表情,卢韵之又说道:“徐珵这个人别看他个子矮,心眼却不少,又是饱读之士,着实有些本事,可惜钻研阴阳之术,既不如咱们一般精准,却又深信不已。故而当日在大堂之上的时候,冒然提出建议迁都,结果被于谦怒斥,受群臣讥笑,于谦更是说出了再言南迁者斩的话语。徐珵从那时起,官运就开始不利了,拜托多人可是每每上司看到徐珵的名字的时候,都会说一句:‘这不是那个主张迁都的胆小之人吗,于大人不看好的人,给再多的钱我也不敢升你的官’。” “徐珵因此屡遭不顺,最终下定决心,改名叫做徐有贞,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非长辈师尊不可令其动也。而徐珵却为了逃避于谦的厌恶对自己的影响,就此改了名字,到不能说他沒有骨气,只能说他是一个能屈能伸之人。从此他恨透了于谦,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故而拉拢他也属正常。其次此次治理水患的确是大功一件,黄河在沙湾一段决口已有七年,无人能治,唯独徐有贞去了反倒是治好了,说明这人确实有些能力。综上述原因,所以我才提拔他的。”卢韵之说道。 方清泽凝眉沉思许久,才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认为卢韵之所说的的确有道理。一众人等沒有向着中正一脉而去,中途方清泽下车去算那堆积如山的账本了。董德豹子等人则是陪着卢韵之,向着城外驾车而去。 行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城外大营,卢韵之把车停在大营外,几人下车徒步走了进去,白勇正在操练士兵,他们所在的营地是在五军营和神机营中间的营中营。卢韵之看着白勇操练一会阵法,便叫了白勇一声,白勇立刻会意牵过几匹马,卢韵之等人翻身上马后,众将士也是纷纷上马,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的扬鞭而去。 卢韵之在前领军冲出了大营,周围劳务训练的普通军士都停下手中的活说道:“是那伙天兵。”广亮正巧领兵巡查各营,看到卢韵之一行人奔出去,忙扬声问道:“卢先生去往何方?”卢韵之回头答道:“去西山与兄弟们叙叙家常。”说着就疾驰而过,两千余人的骑兵队伍在地上卷起大片尘埃,向着西山纵马奔驰。 西山山顶之上,卢韵之坐在土丘之上,身边围绕着百十人,这些人皆是自己这支队伍中的小头目,其余人等则在不远处休息,那里早就摆放好了董德命人事先准备的美酒和烤肉。卢韵之轻言说道:“明日起,咱们这支队伍就解散了。”众人皆惊,连白勇也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勇低声问道:“主公,何出此言,咱们要何去何从,难道要让大家回风波庄,回谷中高塔,或者流浪江湖吗?” “非也,我只是说解散,又沒说分离,我自由安排,请各位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來。”卢韵之满怀信心扬声说道。 (网网.)e 第一百章 龙虎英雄 卢韵之讲到:“你们都是豪杰,这两千余人当中任何一人放入民间江湖之中,都是能够开宗立派的高手,让你成为普通士卒实在是有些屈才。你们应该成为将领,从今日起你们包括手下的兄弟们不用再训练了,而是跟着白勇学习兵法,半个月后将被派往各地,从千总做起,会有人替你们隐姓埋名,你们将融入全国各地兵员之中。在此期间,我将用我的关系提拔你们,直到你们成为那支军队的统帅,而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一人有难八方支援,这样才能牢牢的控制大明所有的军力。就像一条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一般,神秘隐蔽却致命。” 卢韵之说着看向豹子问道:“你们的食鬼族人沒有问題吧,是否要带回谷中去?”豹子摇摇头笑着说道:“沒有问題,我还沒有尝试过如此刺激的游戏。”豹子看向那几位食鬼族头目说道:“族人们,我年后会回到双龙谷中去,然后把你们的家人送到你们从军之地,咱们食鬼族要出谷了,扬眉吐气扬名立万的时候到了!”食鬼族人一片欢呼。 卢韵之笑着看着他们,然后对御气师和特训猛士说道:“你们呢,是否也想笑傲沙场,成就一番丰功伟业啊,跟着我固然是好衣食无忧。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若想会风波庄或者就此离去的我绝不阻拦,还会让你们衣锦还乡,想跟随我的就让我们共同建立一个不寻常的群体吧,使这个组织渗透进大明的所有军队。” 众御气师和特训猛士纷纷抱拳,共同高喝道:“誓死追随主公。”卢韵之点点头说道:“一会儿命令传达下去,來去自由不得强求,若有一天我卢某人需要你们了,还望各位多多帮忙。”卢韵之有何等魅力能够折服这帮人,究其原由除了他是强者之外,还有他对每一个手下都是一般看待,从沒有主公的架子,行军之中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恶战之时也是身先士卒。就算手下想要离他而去,他也让离开的人衣锦还乡,有人战死了他会亲自默哀抄写悼词,这样的主公把属下当成兄弟,而属下又怎么会不唯命是从呢。 “白勇,你去挑选二十余人留下來,一者留在我身边好办事,二來你的军中也需要统帅,兄弟们派往各地以后,我会尽快招募大军你也好过过带兵的瘾,成日在我耳边要兵要的我都烦了,哈哈。”卢韵之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白勇,白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豹子打了个哈欠对身下的百名头领说:“我还要挑选十八个人,过一会命令大家列队我來挑,至于做什么,嘿嘿,那就是个秘密了。”豹子神秘的笑了起來,白勇明白了卢韵之所做的事情,突然问道:“主公,若是成为一个组织,那总不能沒名字吧,我们叫什么好呢?” 卢韵之想了想突然嘴角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从我家破人亡到今天能与各位有缘共事,曾有很多人对我说过一个组织,为了阻止这个组织的形成,使我被迫离开了我的妻子,还落了个呕血的毛病,就连样貌也变老了。我不服,天要绝我,我偏要逆天而行,我们就叫密十三!” 董德却笑着说道:“好,够神秘,不过主公之称我们在京城您身边的人还可用的,在外的兄弟就不能这样叫了,大家隐姓埋名就是为了不让旁人察觉,相互碰见称呼您的时候若是说主公,恐被别人听到,泄露秘密。再说既然这是秘密行动,就要更加神秘一些,主公中正脉主都不合适。”“董兄有何高见?”白勇问道。 “我提议,普通士卒称呼我们这支军队为天兵,天兵应有天來统,那么我们就尊称主公您作天如何?”董德拱手对卢韵之说道。 “天?!”卢韵之喃喃自语道,然后猛然站起身來,站在土丘之上扫视众人说道:“董德,说得好,天不绝我卢韵之,天给了我你们这么一帮忠于我的兄弟,可是天又处处与我作对,如今我便把他替换下來,也当一回天。” 众人拱手肃立,口中高叫道:“天!” 第二日,有名小厮前來中正一脉宅院之中,称于谦邀卢韵之前去饮酒,卢韵之并未上朝,正在给白勇交代着什么,听此言却是一笑。白勇忙说道:“主公,要不我陪您前去,于谦别再刷什么花样。” 卢韵之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你随我前去,再叫上豹子,你们在府外等我,若是情况不对你们再做打算。” 豹子龇着牙被白勇叫了起來,也不知为何近來他十分嗜睡,随便找个地方就会睡着,三人纵马到了于谦府外。卢韵之一人走入府中,白勇和豹子却在门外等候。 于谦坐在堂屋里,卢韵之拱手抱拳笑着走了进來,说道:“于少保叫我前來所为何事?”“只为饮酒,难道我府中家仆沒有说明吗?”于谦也是回应一笑指着桌子上的东西,桌上一壶清酒放在温水里,沒有其他菜肴只有一盘青梅。 卢韵之说道:“于少保府中真是简朴的多,真是个清官好官,如此清廉的官实在是大明百姓的福气啊。不过我也不算轻贱之人,招待我只用青梅,加上煮一壶清酒,未免有些寒酸了。” “卢兄弟说笑了,山珍海味你也吃了不少,换换口味嘛,再者今日叫你前來,无非就是想效仿古贤,青梅煮酒论英雄。”于谦说道。 卢韵之撩袍而坐,从温水中取出酒來替于谦斟上,也给自己满上说道:“真有雅兴,这大热天的,不论这个典故真假,刘备曹操都是豪杰。今日于大人想与我评点一下当世英雄,我也不怕热奉陪到底。” 于谦挑起眉毛问道:“那我是否该问,如今天下谁为英雄?” “我大哥曲向天乃当世第一豪杰,堪为英雄。”卢韵之答道。 于谦笑称:“非也,你也说了,曲向天是豪杰却不是英雄,他是一个好的兵者,你我都不及,却因内心过于仁慈,太重感情故而成不了英雄,为英雄者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徒。” “那程方栋可是喽,心狠手辣个性坚韧,两次反戈一击都让我们措手不及深受其害。”卢韵之颇有兴趣的说道。 “的确,程方栋心狠手辣,善于隐藏可谓是厚黑无比,可是他却失于判断时务,忘记了你我是不会跟他讲什么规矩的。不光如此,他的兵败和你之前埋藏的**有直接关系,可若是他之前就与你联络,说明石玉婷和伍好在他手上,或许你不会炸掉京城,起码会有所顾虑。所以不识时务者,不堪称为英雄。”于谦讲到。 卢韵之哈哈大笑着说道:“那我二哥方清泽,还有朱见闻呢?”“方清泽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商人,朱见闻则是专与政治,两人多有局限,也不能称为英雄。”于谦爽快的回答。 “我若说秦如风等人,你必然说怎么给我说起三流人物來了,如此说來你认为天下英雄只有你我二人?!”卢韵之目光如炬看向于谦。 于谦举起酒杯与卢韵之对饮一番说道:“你我同样心思敏捷,且内心险恶,我虽不知你以什么为目的,但是你却如同我忠于大明一般执着,就是执着什么不得而知。有能力有抱负还够狠,天下除你我二人谁还能称为英雄!我是忠臣,你是枭雄,你我之间必还有一场决战,只是现在还未到时候,咱们两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一人死后,另一人将无人可挡,能与同样的英雄并存于一世,岂不快哉,能与同样的英雄青梅煮酒论英雄,岂不快哉!” “说得好,不论成败,我佩服你!”卢韵之与于谦酒杯一撞,饮下杯中酒。 风从虎,云从龙,龙虎英雄傲苍穹,好一场龙争虎斗,是忠臣的大明,还是枭雄的天下,无人能料定后事,只是此时两人豪气云天,共饮温酒论英雄! (网网.)s 第一章 狱中拷问 京城中正一脉宅院之中,阴暗寒冷的地下牢房内,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垂挂在刑台上。阿荣在一旁穿着粗气,把打折了的鞭子扔到地上,然后又拿起一根牛皮鞭,在旁边的水里沾了沾,口中喝斥道:“程方栋,你这厮倒真是硬骨头,说,你把嫂夫人给藏到哪里去了!” 程方栋啐了一口嘴里的鲜血说道:“嘿嘿,你去告诉卢韵之,他永远找不到石玉婷,我看过了,她的四柱十神皆无,我又把她身上下了符,别说卢韵之,就是神仙下凡都找不到她。乖乖放了我,否则他到死都见不到石玉婷。” “就算如同海底捞针一般我也会努力寻找的,不过程方栋在此之前你是好不了了,除非你说出來,我能让你死个痛快,若是此时我说放了你你也不信。”卢韵之快步走來扬声说道。 程方栋大吼一声,口中的鲜血嘣了出來:“我杀了你卢韵之。”卢韵之走到程方栋身旁,用手搭在他的被绑住的胳膊上说道:“你杀了我?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你呢,恨我吧,这是你应该的得到的,你毁了我的家,弄瘫了师父,还用我的妻子來威胁我。”说着卢韵之的手上燃起了一团火焰,猛烈地燃烧着程方栋的皮肤。 监牢之中顿时升腾起一股焦臭的味道,程方栋喉咙中发出一股不似人类的嘶鸣,然后有气无力的低下了头,昏了过去。卢韵之把手伸入水桶中,瞬时间水面升起一丝寒气,卢韵之点点头,阿荣把水泼到了程方栋身上。 程方栋闷哼一声却沒有醒來,卢韵之提气轻轻地把手放在程方栋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搓着,程方栋慢慢醒來,睁开了眼睛。卢韵之猛然把手划向程方栋的耳根之后,然后御气打向他体内,程方栋痛苦的大叫一声,却沒有昏厥过去。 卢韵之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方栋,许久之后程方栋才说道:“你练御水御火也都学会了,哈哈,我败在你手里还不算太亏。”卢韵之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失败和我会什么毫无关系,错就错在你太过精明却不会审时度势,程方栋快说吧,玉婷在哪里,我让你來个痛快的。” 程方栋却是放生奸笑起來,然后大叫道:“继续吧,继续吧!”这时候地牢的大门又打开了,一个人走了下來,那人身材瘦小犹如猴子一般,口中不断地叫嚷着:“妈的,我打死那个程方栋,绑着我这么久!” 此人正是伍好,只见伍好推开牢门走了进來,却身体一震颤巍巍地说:“这人是谁?”卢韵之侧目看到微微一笑答道:“程方栋啊,你不认识了?”伍好眼前的这人哪里还是程方栋,完全是个血人看不出模样,卢韵之接过阿荣递來的一条方巾,擦了擦手说道:“阿荣别忘了帮他弄上药,别打死了。伍好你从这里先打着程方栋些,他折磨你这么久你还沒來打过他呢,去报仇吧,我还有些事。”伍好身体又是一颤,不敢对视程方栋看來的眼睛,阿荣却是一鞭子打了下去,口中叫道:“看什么看!” 卢韵之头也沒回快步向着牢门外走去,伍好站在原地,进退两难。地牢的牢房不止一间,除了关押程方栋的其余的都空着,卢韵之穿过阴暗的走廊,走到了一个小木门前,打开门來走了进去,里面也是几件牢房,但里面却是干燥舒适的多。 卢韵之走到一个铁栏前,里面有网架,蜡烛油灯一应俱全,地上还铺着香草防虫,屋内有一小丹炉正往外飘着阵阵药香,王雨露端坐在书桌前,全神贯注的在看手中的书,并沒有察觉到卢韵之的到來。自从王雨露被关在这里以后,卢韵之一直是派人送來东西,布置牢房,自己却从未亲自來过。 “怎么样,在这里呆的还习惯吧。”卢韵之开口说道,王雨露身体一震猛然抬起头开,满脸疑惑的看向卢韵之,起身抱拳说道:“卢师弟别來无恙!” 卢韵之点了点头也是拱拱手说道:“还好,我可否进來说话。”王雨露说道:“牢门沒关,这又是你的地方,我只是个囚徒,你随意就好。”卢韵之笑了笑走了进來,然后用手扇了扇丹炉里冒出來的热气,口中赞叹道:“好香啊,这是什么药。” “御气丸,我这几天一直在看你送來的书,发现御气之道和天地人的驱鬼之术、天地之术等众多术数都有莫大的联系,只是一个由内而外,一个由外而内而已,所以我就用同样的道理练了这个御气丸,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王雨露眼中一亮说道。 卢韵之笑着称:“等药炼好了,我來第一个尝试,就算出了问題有毒,凭你的医术,也会把我救活过來的。”卢韵之说完就把头看向丹炉,來回观察着。王雨露的手颤抖了,卢韵之不怀疑他,主动为他试药,这是对他莫大的信任,也是对他医术的肯定。一时间王雨露感动万分,平静了一下心态,尽量压住那翻涌的心情说道:“卢师弟,我想问问你,为何你不曾拷打我这个叛徒,却为我送來了典籍,我要求的草药和器材你也尽力满足。而且你说替我试药,你就不怕我害你吗?” “首先你是不对,你千不该万不该助纣为虐,帮助程方栋这个奸邪小人,但是你是在追求你的梦想,你进入中正一脉只是中正一脉的弟子,却不是中正一脉的奴隶,所以在这方面你也沒有错。现在我把你关起來,只是让你面壁思过,反省你曾经犯过的错误,若是你想走也绝对不会有人阻拦你。而这大好的时光,不让你这个医药天才钻研一下,我都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才给你送來了书籍和药材工具。至于你说你害我,我觉得你很可能会下药毒我,但决计不会借着让我试药來毒害我,因为我信任你,你的志向是做药中仙,你不会做出如此违背一个药师德行的事情。”卢韵之直视着王雨露说道。 王雨露的嘴角不住的颤抖,两行泪水滑落下來,猛然叹道:“知我者莫如卢韵之也!” (网网.)e 第二章 轻松无比 “师兄,还在坚持你的梦想吗?”卢韵之问道,王雨露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当然,至死不变。” 卢韵之嘴角带笑说道:“那若是我愿意让你圆了你的梦想,成为一代药王、药中仙,不断的支持你,你愿意在我身后助我一臂之力吗,师兄。” “切勿叫我师兄,”王雨露突然扬声说道,神态突然激动万分,竟然吓了卢韵之一大跳,只见王雨露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继续说道:“我王雨露从今天起不是你的什么师兄,就是你的属下,愿意追随主公。您能支持我完成梦想,又能如此信任我,士为知己者死,得此知己愿以命相报。” 卢韵之连忙扶起王雨露说道:“快快请起,你我兄弟相交,何谈什么主公不主公的,不过之前你因为支持程方栋,所以你还不能露面。我为你找一处别院,雇几个精通药理的小厮伺候你,再为你找几个护卫。你先躲起來,等风头过了就好了。” 王雨露却笑答道:“我无所谓,只要能制药炼丹什么都好,等风声过了我也只是去些人烟稀少的地方采药而已。”卢韵之点点头说道:“那块随我出去吧,这里潮,对身子不好,我们的大药师可别伤了身体。” “主公莫急,待我看完这几卷书再说,您不知道这地牢监狱之中,倒真是个清净看书的好地方。”说着王雨露又捧起了书本,卢韵之苦笑着说道:“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哈哈,改日我也來这牢房里‘享受’一下。有什么需要,就让人传话给我。” 卢韵之离开了这件牢房,向着地牢外走去,路过程方栋被拷打的牢房的时候,发现伍好早已不在了,而程方栋也是半死不活的呻吟着,这才给阿荣交代了两句自己便走出了地牢。 出了地牢走入后院花园,这里依照原來中正一脉的样子修造了一片梅林,用以纪念卢韵之兄弟三人结拜之情。卢韵之放眼看去,却见一女子坐在旁边的亭子里。一身淡蓝色小褂罗裙,乌黑的秀发绾成瑶台髻,一支漂亮的金步摇簪在头上,身材婀娜多姿虽有些消瘦,却是让人看后魂牵梦绕。 卢韵之看到那女子并沒有上前说话,反倒是向着一旁悄悄走去,那女子在此刻转过头來轻声说道:“卢韵之,为什么躲着我。”卢韵之转过头去,拱手说道:“以为你在想事情,所以不便打扰。” 此女子正是杨郗雨是也,杨准一家被阿荣平安送到了京城,杨准闲置无事还未安排官职,就与杨郗雨等家人共同留在了中正一脉的宅院里,幸好方清泽把这所院子修的够大,不然杨准这拖家带口的还真沒地方住。杨准不以为然,自己來到京城早就在他意料之中,更能想到不出几月自己的官职和住处卢韵之也会替他安排妥当,所要做的无非就是听卢韵之的话罢了。 杨郗雨自从來到中正一脉宅院之后,就沒有见过卢韵之,好似卢韵之有意躲着她一般。今日坐在梅园之中,并未听到身后卢韵之的脚步,而是心头一动感觉到卢韵之就在身后,故而转过头去,果不其然卢韵之就在身后正要离去。 杨郗雨低垂眼帘轻声说道:“胜了?”卢韵之点了点头 ,也迈步走到了亭子中,在杨郗雨对面坐下,杨郗雨却叹了口气说道:“那就歇一下吧,别太忙碌,防人之心不可无,却也不要刻意伤人了。” “南京的事情你觉得我做得有些过?”卢韵之说到,杨郗雨却是摇摇头答道:“沒有,你做得对,若是你不这么做伤亡会更大的。”卢韵之舒了口气,微微一笑好似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谢谢你的理解。” “我难过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我更加看清了你,我以往从未把你当叔父看待,而是把你当做朋友,你如此做让我有些怕你,怕你害人终害己,最后不得善终,所以卢韵之,停手吧,过几天太平的日子。”杨郗雨轻言。 卢韵之点了点头:“嗯,我知道,我何尝不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呢,只是我与于谦的争斗虽然归为平和,但是却暗流涌动,沒有结束。我不能输,也输不起,不得不承认他是忠臣,我沒有他那么伟大,我是自私的,我不想天下人,不想黎民百姓,我所想的只是活下去。我若是输了,只有死路一条,于谦是不会容下我的,开始就是个错误,因为天命卦象于谦追杀我,而如今想要停手却为时已晚,我们之间的芥蒂太深了,必须做个了断。我卢韵之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我死了我师父怎么办,大哥二哥也阻挡不住于谦,见闻呢,伍好呢,我手下的兄弟呢,我并不自大,可是我死了会有很多人跟我一起死,这是显而易见的。哈哈,不说这些了,说了你也不懂,只认为我这是庸人自扰罢了。” “不,我懂。”杨郗雨突然站起身來,手轻轻地搭在了卢韵之的肩头,卢韵之浑身一颤,只听杨郗雨又说道:“我懂你的想法,也知道你很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可以理解你是怎么想的,虽然我不喜欢你的作为,但你是对的。以后心里累了,倦了就跟我聊会,别忘了我们是朋友。” 卢韵之突然笑了起來,也站起身來,杨郗雨的手也在他的肩头滑落,卢韵之转过身去,背对着杨郗雨说道:“说來也奇怪,我的内心躁动的很,时常会有些阴毒的想法,其中缘由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每每与你聊天的时候,心情便会好起來平静不少,谢谢你。” 杨郗雨突然娇笑起來,声音犹如银铃般好听,说道:“是我要谢谢你才对,否则我就嫁给那个白痴了,对了你快坐下來,告诉我你是怎么吓唬那个小子的。” 卢韵之露出了少有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坐在杨郗雨身边,说起了那日他命令董德吓唬陆宇的事情,说着说着渐渐放下了他那副庄严的样子,谈笑风生起來,说到兴奋的地方竟也是手舞足蹈。杨郗雨看着卢韵之,开怀的笑了起來,两人从未这么轻松过。 (网网.)e 第三章 乡团募兵 卢韵之与杨郗雨谈了许久最后两人并肩走出梅园挥手告别卢韵之心中欢快的很向着大门外走去正巧与刚进來的白勇碰了个正着白勇一脸古怪的看着卢韵之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才说道:“主公今天有什么喜事啊你的眉头都不皱了看起來还年轻了些许” 卢韵之笑骂道:“滚一边去怎么不在营中想起來找我了”白勇挠挠头说道:“沒么大事就是前几日于谦募兵沒有咱们的名额今天还派人來严查咱们的乡团兵”卢韵之鼻翼轻出一口气说道:“那是自然于谦总领兵部遏制我们也属于正常乡团方面不必怕有什么事情交给朱见闻处理就行了他会搞定一切的我向他提前打好招呼了”卢韵之说着仍是一脸轻松毫无往日那沉思的模样 卢韵之京城附近的势力除了秦如风和广亮手中的五军营和神机营外已经别无兵力自己的那伙“天兵”也尽数被卢韵之派往各地安插之前与于谦有合约在前不得插手其他兵权于是朱见闻想出一策以乡团命名募兵乡团无非就是民间的护卫兵用以协助衙门办案村内调节事务等等宣称只负责顺天府附近的村落几番辩论和争执后于谦终于妥协下來却对乡团的人数和武器配备制定了严格的要求以限制乡团的发展今日正是为此事前去调查看看卢韵之是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欲以抓住什么把柄不过卢韵之早有对策并不慌张 白勇看着看着卢韵之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主公你刚才见杨小姐了”卢韵之错愕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诈一下主公而已嘿嘿沒想到您如此高深莫测还是中计了”白勇坏笑起來卢韵之朝着白勇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脚沒抬起來却被卢韵之体内深处的一只手给按了下去梦魇从中钻了出來身上穿的和卢韵之一般摸样的衣服想來是幻化而成的而脸上虽然模糊一片竟也是看得出几分五官长相露出的部分颜色也由五彩流转的黑色变成了普通人的肤色 梦魇叫嚷道:“踢人家白勇干什么他又沒说错刚才你不知道啊白勇这卢韵之和杨郗雨说的那就一个眉飞色舞我听得都肉麻我说卢韵之你若是喜欢纳了她为妾得了”说完梦魇哈哈大笑起來还和白勇勾肩搭背两人乱作一团 “你说你现在哪里还像个鬼灵”卢韵之羞红了脸对梦魇说道梦魇却满不在乎讲到:“少跟我岔开话題我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得你与其说我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你那个黑脸大舅哥吧豹子要知道你现在和杨郗雨这般熟络亲密还不把你咬死” 卢韵之喝道:“别瞎说对了白勇我曾与你舅舅段海涛有过约定过几日乡团兵训练得当了你跟我去趟风波庄我把这么多御气师派往各地虽然是他们自愿的但总要给你舅舅一个交代才是你说如何” “也好这么说來我还真有点想他了”白勇欢愉的答道“主公你和我舅舅有何约定” 卢韵之坦言道:“当日段庄主说愿意让御气师帮我但是我功成之日要回去找他还说你们能随我出征是你师祖的命令等咱们回去的时候一切真相会揭开的虽然咱们还未大功告成但也算取得了较为安定的成就若是不回去有些说不过去” 白勇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主公我还是去乡团盯着吧虽然朱见闻一切都安排妥当但是我还是担心有什么差池”“嗯去吧小心驶得万年船白勇你进步了”卢韵之拍了拍白勇的肩膀说道 梦魇坐在地上抬头仰望着天空此刻见白勇要走身体漂浮起來说道:“卢韵之咱俩干什么去”卢韵之一脸祥和的说道:“歇着杨郗雨说的沒错咱们该歇息一下了我着实有些疲惫不堪回头让王雨露替我调养一下身子你总不希望我这么快死吧” “你可别死你要死了我也得魂飞魄散”梦魇笑道然后钻入了卢韵之的身体白勇抱了抱拳就要转身离开却听门外马蹄声响起一个面容清纯却散发这一股妖媚之气的女子骑着高头大马疾驰到宅院门口双手用力勒住了马匹马儿前蹄高高扬起那女子却是一踢马镫身体翻转按了一下马鞍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卢韵之大笑着说道:“谭清你回來了你这一换汉家女子的衣服我倒有些不认识你了”谭清微微一笑说不出的美艳动人用那玉手不耐烦的冲卢韵之挥了挥手然后跑到要出门去的白勇身边一把挎住白勇的胳膊娇喝道:“白勇你个沒良心的看见我怎么就想走啊我都去了这么久了你想沒想我” 白勇回头看了看卢韵之却见卢韵之一脸平静的看着两人忙挣脱了谭清抓着他胳膊的手说道:“别拉拉扯扯的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说着就要走谭清却是一跺脚猛然放出一阵粉色烟雾打向白勇口中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怎么说不理我就不理我了吃错什么药了” 白勇连忙御气在身后形成一个气罩挡住了粉红烟雾不禁也有些恼怒说道:“你这个疯婆娘怎么出手就是蛊毒杀招”谭清却收了那粉烟娇笑起來:“你若是挡住这种攻击的本事都沒有那我不白喜欢你了”白勇满脸通红脸上的伤痕更加明显了他不禁伸手摸了摸然后骑上门外的马匹扬长而去 “他怎么了这么古怪我走之前他对我还挺好的这次回來怎么就如此生分了”谭清冲卢韵之问道“该不会是有别的女人了吧” 第四章 见浚见深 谭清发出了七八句连问句句离不开白勇卢韵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面对这个疑似是自己妹妹的女子他总不那么伶牙俐齿就好像在杨郗雨面前一样被动 谭清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会啊看他那木讷的样子比你还呆怎么回去找别的女人”说着她抬眼看了看卢韵之讲到:“对不住啊我不是说你呆.” “别闹了白勇沒什么事情回头你们两人好好谈谈他好似有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你才能问问他内心的心结谭清我拜托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卢韵之问道 谭清面色一正说道:“英子的情况很不稳定你为她续命说实话做的很成功但是比起你的能力來说还是差了很多”卢韵之点点头答道:“那时候我被于谦用镇魂塔重伤续命的时候我也刚刚苏醒所以有些欠缺之处你继续讲下去” “若是你现在替英子续命或许她不会两命重叠我们可为她清魂洗脑然后再慢慢给她讲述以前的事情这样就沒事了可是现在英子的情况变成了两命重叠而且她已经接受了自己是唐家大小姐的事实只是每日清晨醒來的时候都会有一段恍惚更是听不了雷鸣看不得电闪我估计她是会因此想起你最拿手的御雷之术”谭清说道 卢韵之接言:“如此说來就沒有调养好的可能性了吗”谭清摇摇头答道:“那倒也不是按说她每每恍惚的时候应该痛苦万分才是可如今却是毫无影响除了会出神发愣一会儿以外别无其他不适所以我觉得就算两命重叠导致她所续命数和之前的相抗的几率也不是很大应当是沒什么大的问題只是我们不知道现在该如何下手” “这样谭清后院之中有个地牢你下去后找阿荣让他带你去找王雨露把英子的脉象和病情都给他说说问问他有什么办法沒有切记见王雨露的事情不能给他人提及尤其是我二哥他们”卢韵之讲到 谭清笑了笑挥挥手说:“得嘞不过今后我可不能直呼你为卢韵之了”“那叫我什么莫非也要叫我主公哈哈”卢韵之大笑着说道 谭清却嘟起嘴答道:“臭美的你不过今天是什么喜事啊你如此开心我的意思是我得叫你哥了” 卢韵之的身体一颤心中暗道:莫非谭清知道了果真如同自己和伯父晁刑猜测的一般谭清正是自己的妹妹 卢韵之一脸紧张之色谭清却沒有看到脸色有些微红的说道:“总之我和白勇沒有成婚之前我就这么叫你了这样也比较亲密不是白勇把你当成兄长亲人看待未婚之前我也只能这样叫了反正我不管我和白勇的事你必须答应”说着谭清快步向着后院地牢跑去尽显女子娇羞神色 卢韵之望着谭清离开的背影只是苦笑一声又是微微叹了口气转身也出门去了当天夜里中正一脉宅院中摆了几桌酒席用以欢迎谭清回來朱见闻方清泽等人也前來凑凑热闹一众人等虽然关系各有近疏可是毕竟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朋友自然也沒那么多讲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喝的是不亦乐乎 万贞儿和朱见浚也被邀请了过來共同饮酒吃喝朱见浚见到这么多人更是口吃很石方笑着说道:“沒想到一眨眼的时间韵之都开始收徒弟了想起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恍如昨夜一般真是时光飞逝啊不过韵之既然浚儿來到了中正一脉那就必须舍弃皇家姓名” 朱见闻此刻接言道:“就是就是我都改名字了那天父王上书的时候我看到朱见汶的时候都一愣忘记了这是自己曾经的名字如此说來朱见浚必须改名否则我也太吃亏了”众人笑作一团 卢韵之点点头对石方说道:“师父说得对不过浚儿五行缺水倒是还必须依照太祖高皇帝朱元璋所说的五行取名这也好既不违背他们朱家祖宗礼法又能换个名字不似朱见闻一般快被除名在外了”众人又是笑作一片 卢韵之叫道:“來人呈笔墨纸砚”几名在门外伺候的家仆丫鬟连忙拿來文房四宝卢韵之在纸上挥笔写到:朱见深 三个大字写的奔腾豪放的很卢韵之一顿在旁边提了几行娟秀小字: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提完接着在其下面又写道:高识远见出浅入深 卢韵之拿起纸來递给朱见浚朱见浚抱拳躬身然后双手奉于头顶接过卢韵之递來的纸卢韵之说道:“从今日起你就叫做朱见深了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出自唐代诗人张祜的《何满子》本意是张祜來來描写唐玄宗时的何满子的但是这不重要了此句即是说你幼时在宫中困顿的那几年的遭遇更是为了让你不要忘记你万姑姑对你的好做人要知恩图报若沒有万姑娘的悉心照料或许你我就沒有师徒缘分了此深是让你不忘情不忘本” 朱见深连忙高声答道:“徒弟紧记师父教教教诲”方清泽正在喝酒听到朱见深的口吃不禁一笑又不好笑出声來这一憋被酒呛得是连连咳嗽万贞儿却是面色沉重眼眶中泪水不停地打转甚是感动 “至于这个高识远见出浅入深就是为师对你的期望了希望你能做一个去糟粕取精华学尽有用之事内涵高深的人物朱见深快给师祖去行礼 ”卢韵之说道 朱见深连忙走到石方身边拱手作揖道:“徒孙朱见深拜见师祖”石方满眼含笑连连点头手轻抚着朱见深的头说道:“好好好”突然石方面色一变仓促的说出下半句:“跟着你师父好好学吧” 桌上多数人皆是明视之士都发现了石方的异常之处不禁纷纷在心中嘀咕起來但面容上却毫无变色 第五章 阴阳失调 卢韵之满脸堆笑,好似沒有看到石方的脸色变化一般,很自然的牵过朱见深的手來,把朱见深拉到身边,却也是一顿,随即笑着说道:“勤加练习,必成大器。”说着就让朱见深回去吃东西了。 众人知道卢韵之有话未说,却也不好追问,朱见闻见场面有点冷,忙说道:“于谦还是不死心啊,尽早派人前來查咱们的乡团兵了,卢韵之你听说沒有。” 石方这时候说道:“韵之,向天的兵力足够去抵挡于谦所操控的大军了,为何还要演练乡团。”卢韵之答道:“师父,虽然我大哥的兵力充足,而且所率兵马装备精良作战勇猛,但是咱们在京城周围布控的兵力越多,我们就越安全,以备不时之需吧。” 石方点点头不再说道:“总之咱们和于谦既然已经言和,那么新仇旧恨就一笔勾销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别引发新的矛盾,最终受苦的还是天下的百姓。”卢韵之连忙答是,陆九刚此时对朱见闻说道:“你是怎么应对的。” “嗨,卢韵之早就给我打了招呼,我就钻个漏子呗。于谦最初和卢韵之商议的是规定乡团兵的人数限制,还有不准有超过百骑以上的骑兵,更不能拥有重骑兵,不能配备火炮等远程火器。”朱见闻得意的说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哈哈。既然规定人数,明文所写的是士兵人数,我多出來的一万人可以归为马夫伙夫和随军杂役,这些不是以募兵的名分而來的,只是雇來照顾乡团的,明面上不属于兵员,私下却可以多加演练。虽然如此众多的闲杂人不合常理,但是谁也沒规定过不可以如此。至于马匹,方清泽在一旁修建了一座马场,专门与各地商人进行马匹交易,而每日都有空出來的几百匹骏马足够我们训练了。火炮等物沒有就沒有了,反正能够熟练运用的人本來就不多,也不需要过多的人,私下培养就好。”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杨准此时在一旁说道,他与杨郗雨也被邀请参加了这次家宴。方清泽点点头说道:“那是必然,倒不是怕于谦那厮,咱们现在的实力已然在他之上了,可是相差并不大,若是再起争执打了起來,还要劳民伤财,我已经疲惫不堪了,我想诸位也是如此。” 众人听了方清泽的话,纷纷点头,方清泽又说道:“咱们先休养生息几年吧,待到实力远超过于谦的时候便可安枕无忧彻底放松下來了。谭清,你和杨小姐很熟吗?” 方清泽说着说着,疑惑的看向一旁正在嬉笑聊天的谭清和杨郗雨,按说宴席之上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即使是为谭清归來所设宴,也是不可以的。可今日是家宴,便就沒这么多规矩了。谭清与杨郗雨并未见过,现在却坐在那里交谈身患,宛如亲姐妹一般,方清泽侃侃而谈,而她俩则也在一旁低声嬉笑,故而方清泽才有所疑问。 只听杨郗雨好不露怯,扬声答道:“允许你们男人一见如故,就不允许我们女子相交甚欢吗?”方清泽点点头说道:“我总算知道你俩为何如此谈的來了,都是伶牙俐齿的刁钻婆娘,看以后谁娶了你俩可算是吃苦喽。”说完众人又开怀大笑起來。 酒席结束后,董德阿荣送朱见深和万贞儿 回到了沂王府,而朱见闻则也回去了,其余人等都住在中正宅院之内,便各自行动了。石方把卢韵之叫入房中,低声问道:“你也发现朱见深的不对之处了?” 卢韵之面容之上一片阴沉说道:“嗯,师父,朱见深阴阳失调,不利于修行,我之前所教给他的驱鬼护体之术,他不能再练了,否则邪魔如体反倒是得不偿失了。”陆九刚本约着石方通宵下棋,听到此话说到:“不会吧,如此年幼的孩童,怎么会阴阳失调呢。” “这我也不知道,待我一会儿前去查探一番吧。”卢韵之说道,石方点点头说道:“嗯,你去吧,小心一些。”卢韵之一拱手答道:“师父,岳父大人,韵之先行告退了。”说着转身离开了房间。 现在时候尚早,卢韵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回房看书却无心情,只能漫无目的的在宅院内走着,却见谭清拉着白勇在后花园中的假山旁,两人相互沉默不语,四目相对。卢韵之连忙向别处走去,却已然被谭清和白勇发现,白勇想要走开却被谭清紧紧的拽住。卢韵之只能扬声说道:“我只是随便转转。”然后加快步伐离开了此地。 走入另一偏院之中,本想找方清泽聊会,只见方清泽正坐在院中石桌之前,对坐的还有两人分别是杨准和杨郗雨,卢韵之快步上前问道:“怎么饮酒闲聊也不叫上我。” 方清泽看到卢韵之前來,笑骂道:“谁他娘的不叫你了,三弟你不是被师父叫走了吗,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出來了,往常你们可是通宵长谈的啊。” 卢韵之答道:“不过是一桩小事而已,说了几句就结束了。”“可是为了沂王朱见深的事情?”杨准笑着问道。 方清泽开怀大笑起來,指着杨准说:“卢韵之,你看这杨准,不显山不露水,成日里浑浑噩噩好似地痞流氓一般,实际上却是城府极深,每每都能猜到别人心眼之中。南京的事情,我听说张凤说了,你可真是个人才啊。” 杨准饮了一杯酒,拨开方清泽指來的手指头说道:“那哪里能怪的我,整日里和你们这帮人共事,就是再笨的人也得变聪明了。”杨准说着还表现出一脸委屈的神态,卢韵之也被逗得笑了起來,方清泽此时说道:“浚儿,不对,该叫朱见深到底怎么了?” 卢韵之轻言道:“阴阳失调。”方清泽被嘴中的酒呛了一下,一脸错愕的看着卢韵之,口中叫道:“不会吧,你沒看错?”杨准却问道:“什么是阴阳失调?”杨郗雨给杨准使了个眼色,面容之上已有一丝红晕。 (网网.)s 第六章 点破心事 杨准一愣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却无奈肚子里的墨水不多,理解不来什么叫做阴阳失调。&〔<(?八一?中文W]W]W].〉8]1>Z}W?.COM卢韵之看到杨准一脸尴尬之色,忙说道:“所谓阴阳失调分为几种,内火不调气血不畅等等也属于阴阳失调的范畴,只是朱见深所患的则是最不能登大雅之堂的阴阳失调。”说着变闭口不谈,毕竟杨郗雨在场也不便提及。 杨郗雨站起身来,冲着三人行了个万福礼,然后迈动莲步离开了偏院。杨准这才神秘兮兮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卢老弟。”方清泽接言道:“我知道三弟所说的是什么,他所说的阴阳失调无非就是因为朱见深还未长成,尚属少年,阳气不足之下,与女子交媾后阴气入体。所以才导致体内阴阳失调,寻常人等尚且对身体不好,而朱见深学习了驱鬼护体之术,若是阴阳失调,或许会导致鬼灵入体,轻则伤残,重则被鬼灵附体,总之麻烦的很啊。” “不会吧,”杨准错愕道“朱见深才多大啊,才是个孩子,怎么会。”卢韵之摇摇头这才说话:“哎,我也不知道,等查出真相后再说吧,总想歇息一下,可这事情一个接一个的来。”说着抓起方清泽的杯子,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伸展了下筋骨说道:“我去沂王府夜探一番,二哥跟我一起去吧。” 方清泽摆摆手说道:“不了,这种事情我还是不便插手的好,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份尴尬,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去吧,你是他师父,也是他亚父,管他是正管。”卢韵之点了点头,冲着方清泽和杨准拱了拱手向着院落外走去。 待卢韵之离开,方清泽说道:“杨兄,令嫒年纪也不小了,你有何打算。”说着又斟上一杯酒,饮入口中,却听杨准满眼冒光说道:“怎么,方掌柜看中小女了?”方清泽口中的酒一下子喷了出来,直喷了杨准一脸,方清泽大骂道:“他娘的,我今天不喝酒了,不是被呛到就是喷出来的。杨准啊杨准,你脑子里都是浆糊嘛,我怎么可能看上杨郗雨呢!” 杨准擦了擦脸上的酒,也不恼怒反而一笑说道:“这怎么了,我家郗雨长得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也算是世间少有的美人了。况且从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看上我也不怪你。只是小女脾气有些刁钻,我都为她找了不少婆家了,总是被她拒绝。还有位6公子,我终于狠下心来,不管怎么样也得把郗雨嫁给他,结果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刚开始好好地,后来那6公子一提和郗雨的婚事就浑身筛糠,有时候还会尿裤子,患了恶疾,这不又黄了。” 方清泽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是不是令嫒有了心上人了呢?”杨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她又没见过其他男子,除了家中奴仆就是自家人了,不会的不会的。” “你这脑子算计别人,投机取巧倒是个好手,怎么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就这么不开窍了呢。怎么不会是你自家人,我三弟卢韵之你看有无可能?”方清泽说道。 杨准一愣忙说:“这怎么会呢。”一时间却有些手足无措,好似心中早有此顾虑,此刻被方清泽点破了一般。 “怎么不会,”方清泽说道“我三弟一表人才,长得也是英俊潇洒,更是气质非凡。再说如此霸业男子,却没什么架子,天下有几个女人不喜欢这种近乎完美的男人。你和卢韵之互称兄弟,可你什么什么时候听杨郗雨叫过卢韵之叔父?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喜笑颜开,自从你们来了以后,我三弟就不像先前那般阴沉了,也少有眉头紧皱的时候,遇到什么事情心中更是平和了许多。令嫒怎么样,我是不知道,反正我敢确定,我三弟心中定是对她有所好感,不然怎么解释,难道是因为你来了我三弟才变化如此的?” 杨准一脸惊讶,这一切他着实没看出来:“这......”方清泽没等杨准说完,又说道:“别这这那那的了,我三弟是有妻室,但是他这人看似古板的很,实则是个不守旧制的变通之人。昔日英子和石玉婷争风吃醋,他共同娶进门来,也不分什么妻妾尊卑,两人不也和睦的很,所以你把郗雨嫁过来绝对不会为妾为婢,更是不会吃亏的。三弟自小失去双亲,对我和大哥这种义结金兰的兄长尚且如此好,对自己的妻子就更是关怀备至了。为了英子他可以折损自己的阳寿,为了石玉婷他能罢手留仇人一命。别考虑了,回头我找人跟你提亲,你答应下来便得了,再说你不就是想让令嫒嫁个好人家能够展势力,攀龙附凤嘛,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杨兄你心中应当是这么想的。嫁给卢韵之,你就成了卢韵之的岳父,还有什么比这层关系更为牢靠,又有谁的权力比得上我们兄弟几人的?” 杨准真起身来来回踱步说道:“这恐怕不妥,我与卢韵之兄弟相称,把女儿嫁给他,那有违常理啊,世人该如何看我杨准啊。” “什么世人不世人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别说是你,就算是皇帝过去一两百年又有几人能记住,老顾忌别人的目光而活着,太累了。”方清泽不屑的说道。 杨准急促的说道:“这我知道,只是此时要从长计议,我心中有些乱,容我考虑一番再作打算。”方清泽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随你随你,想好了找我,我好通知我大哥回京,三弟的婚事怎么能少了我大哥呢,哈哈。” 再说卢韵之这边,走出中正一脉院落后,漫步行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了沂王府之前,站在门口却不知道当不当进去。不进抓不住其把柄,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进去的话,若是碰见十分尴尬的场面又当如何。一时间,卢韵之在门外纠结起来。 第七章 夜探艳宅 卢韵之站在沂王府门外正在纠结着,突然院落之内响起一声女人的**,卢韵之不是孩童自然是知道那声音是什么。〔&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于是不再迟疑,用手扣住外墙砖缝纵身一跃,身体如同轻飘飘的羽毛一般腾空而起。只见他双足在墙头一点,然后又纵跃到了院子之中,动作干净利落,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卢韵之脚刚一着地,就快步向着卧房方向走去,里面娇喘之声愈演愈烈,卢韵之抬起脚来朝着木门踢去。木门在卢韵之的大力之下碎裂开来,屋中出两声惊呼,只见床榻之上躺着两个人,一人是万贞儿春光乍泄,一人是朱见深瞠目结舌。 “把衣服穿上,然后给我滚到堂屋说话。”卢韵之面色铁青的说道,接着拂袖而去。万贞儿和朱见深连忙穿上衣服,颤颤巍巍的到了堂屋之中。 朱见深走到卢韵之面前,一下子跪了下来,口中说道:“亚父,这一切都怪我,不关万姑姑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请亚父责罚我。”情急之下,朱见深竟也不口吃了。万贞儿身体如同筛糠一般,不停地打着哆嗦,然后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她之所以如此害怕,是因为卢韵之那冷如冰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卢韵之挥手把朱见深推开,走到万贞儿面前说道:“他才多大年纪,你就如此做,真是不知廉耻,他是小孩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 卢韵之反身对朱见深训斥道:“你小小年纪,竟然做这种床笫之事,且不说此事对你还在成长的身体不好,况且你正在练习驱鬼护体之术,如此一来你阴阳失调,就不怕命丧当场吗!”说完卢韵之愤愤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朱见深不再多言,只跪在原地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却有不敢哭出声来。万贞儿这时候猛然抬起头来,冲着卢韵之叫嚷道:“你懂什么,你凭什么指手画脚的,你知道我心里的苦吗?你知道我有多么寂寞吗?!” “不知道,”卢韵之冷冷的答道,他没想到万贞儿会突然作冲他叫嚷,但是他早就见惯了大风大浪,高声叫喊对他已经毫无效果,于是冷静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内心的苦闷,但是我想我可以理解,只是我知道,你把你的宣泄建立在对朱见深的摧残之上了,你这样做对他的成长极其不利。你想没想过,且不说他日后内心会变得怎样,就说万一他使用驱鬼之术的时候被鬼灵附身,你该如何办,就算把你千刀万剐也于事无补。” 卢韵之声音一顿,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哭泣的朱见深又对万贞儿说道:“至于你说我有什么资格,第一我是他亚父,我并无孩儿,我视朱见深为己出,子不教,父之过。第二我是他师父,做为中正一脉掌脉,教不严,师之惰。第三,你两人这种不伦之情,天地难容,人人得而唾弃。” “亚父,我们不是是是不伦恋,我喜欢万姑姑,万姑姑也也也对我好。”朱见深又恢复结结巴巴的状态,哭着说道。卢韵之猛然挥掌打在朱见深脸上,喝骂道:“混账东西,她大你近二十岁,难道还不是不伦吗。还有,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给我憋住动不动就流泪,只为情流泪,不能吓哭了,听到没有!” 万贞儿慢慢说道:“那你要怎么办,难道要杀了我吗?” 万贞儿这一激卢韵之,卢韵之顿时恶从胆边生,御气成剑悬在身旁说道:“杀了你有何不可!”朱见深却一个箭步奔到万贞儿面前,喊道:“亚父,我不敢忤逆您,只是若是要杀了万姑姑,先杀了我吧。” 卢韵之神色有些黯淡,心中知道自己可以改变很多天下大事,却变更不了人心中的情感,如今朱见深已经被万贞儿深深迷惑住了,自己就算杀了万贞儿也无济于事,闹不好还会和朱见深反目成仇。想到这里,卢韵之叹了口气,对朱见深说道:“我不杀万贞儿,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她说。” 朱见深却不放心,依然死死地护在万贞儿面前,万贞儿却轻言在朱见深耳边说道:“没事的,你先出去。”朱见深这才转身走出了房门,卢韵之挥了挥手,瞬间一股邪风挂过,房门窗户皆被带上,卢韵之怒不可遏,不愿起身便用了御风之术。 卢韵之伸出手去,拉起一直瘫坐在地上的万贞儿,口中说道:“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对你好,你这么做对得起他吗?”万贞儿扬起脖子,留出那白皙的皮肤,惊慌之下穿起的衣服也是凌乱不堪,丰腴的**时隐时现,她浑身微微的颤抖,声音也是有些颤:“来吧,给我个痛快的。” “谁要杀你了,我答应朱见深了不杀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卢韵之说道。万贞儿却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答道:“别骗我了,我不是没有听说过你的事情,你们这些夺天下的人哪里有讲信义的,要杀便杀,此事是我不对,虽然其中有一定的缘由,可是别为难那孩子。” 卢韵之又是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知道他是孩子,还跟他做那种事情,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我真的不杀你,万贞儿,给我说说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只是因为你的空虚,你的寂寞吗,你是个聪明人,如此做必有你的目的。” 万贞儿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这才轻声说道:“目的?聪明人?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无依无靠的,不用自己的身子,还能用什么。我难道没有对你表达过爱意吗?可是你接受了吗,没有!我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做,都是你逼的,都是你逼我如此下贱的!”说着万贞儿一下子扑入了卢韵之的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卢韵之没有躲闪,反倒是轻抚着万贞儿的背,安慰着她,鼻翼之中满是女人香气。 第八章 夫妻之实 万贞儿不停的啼哭着,涕泪弄得卢韵之胸前一塌糊涂,卢韵之轻轻地抚着万贞儿的背,口中调笑着说道:“行了,哭也哭够了,闹也闹够了,快松开我,我生气起来可是很可怕的。[八一(中文?[?[W]W]W].]8〉1〕Z]W].COM” 万贞儿听出卢韵之在开玩笑,也是“扑哧”一声破涕为笑,用拳头轻轻地打着卢韵之的胸膛说道:“你坏死了。”卢韵之手上轻轻用力,分开了万贞儿依然死死缠绕的手臂,然后快步走到一旁做了下来,然后问道:“你和我儿见深的事情准备怎么办?” “你若是要我,我就跟你,你要嫌我不干净了,我怎么伺候你都成。”万贞儿说道,卢韵之顿时感到肉麻的很,浑身一颤缩在椅子上说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与见深已有夫妻之实,切勿说什么和我怎样的话,那就更加不伦了。见深从小与你相依为命,对你感情颇深,把你当成姐姐,乃至母亲,你怎么能和他行这种床笫之欢呢?” 万贞儿叹了口气,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说道:“我是个女人,空虚寂寞在所难免,一时糊涂请您赎罪。” “哼,不止吧!”卢韵之突然变脸冷冷的说道,万贞儿浑身一震却不答话,卢韵之猛然拍了桌子一下,喝道:“还不从实招来。” 万贞儿又想要哭,卢韵之说道:“你休要再哭闹,不然你信不信我有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万贞儿见过朱见深联系驱鬼护体之术,知道卢韵之更是厉害,自然不敢再这样蒙混过关,只能坦白出来:“我只是想有个依靠,我都这般岁数了,嫁人谁还要啊。我既不是朱见深的母亲,也不是他的姐姐,若是他有一天长大了娶妻生子了,哪里还会记得我,我是个弱女子,我又能怎么办。”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于是你就和他有夫妻之实,这样的话起码以后能当个妾什么的,说起来倒也无可厚非,只是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帮你找个人家不好,非要和我儿见深生关系。哎,真是一段孽缘啊。” “这种事情,我哪里好意思说出口,再说作为一个女人,我身边也只有朱见深这个小男人了,我虽然做的这事有些下贱,可是总不至于让我从外面随便找个男人吧。”万贞儿满是委屈的说道。 卢韵之看着万贞儿,心中也不是滋味,万贞儿的确不容易,人为了生存出此下策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说道:“那你今后该以什么身份处之,难不成要做我的儿媳妇不成。” “我不敢有此奢望,陪在朱见深身边也就足够了,待日后他长大了还能记得他第一个女人是我,管我吃喝我就知足了。”万贞儿有些悲伤的说道。 卢韵之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或许不止如此,万姑娘从今天起,一定要洁身自好,我不阻拦你和我儿的事情,但是你不要让他人现在抓住什么把柄,日后有你享之不尽的富贵。”万贞儿一愣,虽然不知道卢韵之指的是什么,却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卢韵之又说道:“朱见深已经不能再练驱鬼护体之术了,我一会就让他停止练习,容我研究几日房中术。这个我不甚了解,不过我嫂嫂是慕容世家的人,精通此术,之前曾经聊过几句。待我研究之后教给你俩,你们自己摸索吧,若是练好了不比我们中正一脉的术数差。” 言罢卢韵之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朱见深坐在门外的台阶之上,见卢韵之走出来,连忙拱手鞠躬不敢抬起头来,口中说道:“亚父,请饶恕万姑姑。”卢韵之走到朱见深旁边,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傻孩子,我不会杀你的万姑姑的,只不过你的驱鬼护体之术不可再练了,等过几日我教你一门新的术数。” 朱见深连连点头磕巴的说道:“好,亚父,我一一定好好学。”卢韵之要教给朱见深的是房中术,朱见深说的这个好好学,他到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只能苦笑一声说道:“好孩子,去睡吧,改天我再来看你。”说完就轻轻的推了朱见深一把,朱见深回房间去了。 卢韵之转头对万贞儿说道:“在我教给你们房中术之前,你俩不可以再生关系了,你也回去吧,好自为之。”说着卢韵之向着院外快步走去,然后朝中正一脉宅院方向大步流星。 中正一脉宅院之中,谭清和白勇两人对面而立,谭清的手扯住白勇的衣袖,有些焦急的娇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又是哪里招惹到你了,你对我如此冷漠。”白勇不耐烦的回答道:“你松手,放开我,我只是不喜欢和你在一起了,就是这么简单!” 谭清的手依然死死地抓住白勇的衣衫,并不因白勇出言伤人而松开,反倒是抓的更紧了,脸上虽有些失望之色,但是一闪而过,转而变得刁蛮起来:“你想理就理,不想理就不理了?你当你姑奶奶是什么,今天你说不出来就别想走。” 白勇大喝一声:“还想拦我!”说着就提气凝神,御气在手腕浮现一丝金光,然后猛然一抖震开了谭清的手,快步向着屋内走去。谭清眼中有一丝泪水浮现,却也是娇喝连连,从双袖中挥动出两道黑压压的蛊虫,笔直的打向白勇。 白勇连忙御气成拳,与蛊虫碰撞到一起,自己纵身跃开。谭清不依不饶在周围放出粉色蛊毒,容身与粉雾之中好似消失的无影无踪。白勇使出御气笼罩全身,气化的拳头顿时出现了七八个,看来他的御气之道已然提升,拳头围绕在气罩之外游走不停地防御着。 猛然,一股阴毒之气袭来,玄蜂陡然出现在粉色烟雾之中,然后迅逼向白勇,白勇的几只气化拳头金光大振,迎了上去两方碰撞在一起,出一阵巨响。白勇被着巨大地撞击产生的力量平推出去,地面的青石板上留下两道足迹。 第九章 男儿自卑 中正一脉院落中已然睡去的众人,此时被白勇和谭清争斗的声音吵醒了,纷纷爬起身来,向着声音出的地方走去。 白勇大叫道:“谭清,你这疯婆娘,难道要杀了我吗?”说着挥动气拳打向玄蜂,可是玄蜂鬼气聚集的针尖只要一碰到白勇的气拳,那气化的拳头就散裂开来,摧枯拉朽势不可挡。谭清口中恶恶的说道:“白勇,你今天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就休想离开。” 白勇躲开玄蜂的攻击,却见谭清腰间蒲牢窜起,白勇连忙纵身跳上一旁假山,再次挥拳打去,又是一阵轰鸣传来,假山碎裂成了粉末状。这时候院中众人已经到了跟前,6九刚问道:“他俩到底是怎么了?”众人纷纷摇头,都是不知道。方清泽有些恼怒的说道:“这小两口都这么厉害,这以后打个架那还了得,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着掏出一枚血红的宝石,念念有词一番后抛向空中,紧接着从宝石之中幻化出数十泛红凶灵,然后带着巨大地煞气扑向两人,方清泽口中喊道:“你俩别打了,有什么不好商量的。” 谭清驱使的蒲牢,身体越长越大,猛然甩了一下如同巨蟒般的尾巴抽向那些泛红凶灵,凶灵顿时出阵阵哨声,身体忽明忽暗,“噗”的一声,便魂飞魄散散了。谭清隐匿在烟雾中冲方清泽吼道:“别插手,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 6九刚饶有兴趣的拍了拍方清泽的肩膀说道:“你看,费力不讨好了吧,哈哈,若是真到了危急关头咱们再出手阻拦也不迟。”杨郗雨眉头紧皱,看着眼前争斗的两人,之前在酒席开始之前,杨郗雨就和谭清聊了一会,没想到却是一见如故。于是谭清便给杨郗雨说了心中的苦楚和她对白勇的好感,以及对于白勇最近情绪大变的疑惑。总之杨郗雨知道其中来龙去脉,也知道今天谭清白勇两人大打出手,肯定是因为白勇又对谭清冷眼相待了。 突然,蒲牢从白勇身后窜起,白勇连忙躲闪,却见谭清从烟雾之中冲了出来,用蛊虫打向白勇,白勇被谭清和蒲牢前后夹击,不敢再进攻只能不停地加固着身旁的御气而成的罩子,静等着两面攻击撞击而来。 白勇感到蒲牢的压力,便把气运到蒲牢冲来的方向多了一些,果不其然蒲牢张开了嘴,吼出了钟磬之声,声音震耳欲聋冲向白勇,白勇凝眉咬牙硬硬的接了下来,紧接着从气罩上化出两只拳头打向谭清放出的蛊虫,蛊虫纷纷被击碎。方清泽低声说道:“白勇越来越厉害了,看来白勇能赢啊。”却听身后有一声音冷冷的说道:“那可不一定。” 方清泽连忙回头,却见韩月秋在身后一棵大树上倚着,若不是猛然声还真注意不到他。方清泽挥挥手说道:“二师兄,你吓我一大跳,为何你说不一定。”韩月秋却指着白勇头上说:“看!” 方清泽顺着韩月秋指去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刚想再问却见好似有什么细小飞虫在白勇头顶一长处。6九刚嘿嘿一笑说道:“原来如此,用粉色的蛊毒做障眼法,然后先让玄蜂变小后飞到白勇头顶,再动进攻,打得就是个出其不意。这个谭清,果真是高手。” 正如6九刚所言,玄蜂猛然变大,然后急攻了下来,白勇措手不及,全力对付两侧的他却无暇顾及顶端,气罩和气化的拳头一下子失去了控制,纷纷破裂开来。玄蜂并没有把那鬼气组成的毒针刺入白勇体内,而是转动身子打向白勇。白勇被击飞出去,而此时一个身影从院墙之外窜了进来,接住了白勇,然后在墙上一点缓和了一下力道,和白勇一起站在地上。 白勇侧目看去,口中叫道:“主公。”卢韵之眉头皱了皱,口中嘀咕道:“今天晚上真是‘热闹’啊。”谭清却是挥去了烟雾一个箭步冲到卢韵之面前,叫道:“怎么又来个插手的,这是我和白勇的事情,旁人莫管。” 卢韵之哼了一声说道:“你又不舍得杀了白勇,却一味的叫嚷。再说,我凭什么不管,白勇和我的兄弟。你俩到底怎么了,非要动起手来。”谭清被卢韵之这么一问,突然有些委屈起来,一脸不忿的说道:“你问他,我好好地没有得罪他,他却对我冷眼相待,不理不睬的,若不是为了他,我为何还要留在京城。我的苗蛊脉众都开始思家了,我怎能不知她们在私下埋怨我,可是我还不是为了白勇这个混蛋留在这里。” 谭清本欲就是与卢韵之结交,在与于谦的对决中立了功劳,用以保全苗蛊一脉。本应在两方和谈之后便带人撤离,怎知自己芳心暗许对白勇好感倍增。于是这才留了下来,所率的脉众见脉主未走,也不敢先行撤离,但是私下早已怨言滋生。 “你走啊,谁拦着你了。”白勇一梗脖子叫嚷道,谭清听了一愣,然后勃然大怒口中叫道:“你个混蛋,我打死你。” 卢韵之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你俩到底想干什么。白勇,谭清对你情深意重,你若拒绝她也好给个理由。” “主公,我.....我不喜欢她,她却纠缠我,我们两个才动手的。”白勇答道,但是那张脸上变颜变色,说出这番话好似千刀万剐一般难受,一看便知道是说假话。 卢韵之并不说话,谭清也不叫嚷,众人齐齐的看着白勇。白勇低下头去,片刻之后才说道:“我说实话吧,我觉得我配不上谭清,曾几何时我认为自己是风波庄的高手,觉得自己的本领仅在主公和曲将军之下,而且终有一天我必定会越曲将军。可这一路走来,高手如云我只感到自己的渺小和卑微,我是喜欢谭清,但是我作为一个男人,本领却没有谭清厉害。谭清与6老前辈尚且能打个平分秋色,败下阵来也是惜败,而我却被6老前辈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今日与谭清一战,她如此手下留情我还是抵挡不住。试问,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比自己喜欢的人还要弱呢。” 第十章 自毁容颜 “白勇,你终有一天会过我的,只要你在卢韵之身边,努力学习他的术数,你会过他,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我相信你能行。〈八一中文W>W>W>.〕8}1〕Z]W}.)C〕OM我不能为了你放弃我自己的本领,因为我有我自己的苗蛊一脉要守护,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爱而辜负了脉主的责任,但是我看中的男人日后一定会比我强的。”谭清大喊道,当她听到白勇也喜欢她的答案的时候,心中欢喜万分,若是因为此事白勇不开心的话,谭清自信有把握疏导白勇心中的结。 只听白勇摇了摇头说道:“我一定会比你强,我要做天下第一勇士,虽然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倍感压力,但是若只是如此我也会承受,你我的差距也会视为我前进的动力。只是,我的脸,我现在不再是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了,我的脸上布满了伤痕,而你生的花容月貌。若我是当世豪杰尚可配的上你,而现在我却连你都打不过,面向还如此丑陋,我怎能和你在一起!我不配,我不配!”白勇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他的内心也十分难受,压在心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晁刑摸了摸脸上的伤疤,也是苦恼的很,这种让人害怕的面容着实是令人沮丧,往往初见之时还未说话,就让人感觉心生厌恶,故此晁刑才不已真面目示人,铁剑一脉的斗笠也是一直呆在头上,久久不肯摘下,直到碰见自己的侄儿卢韵之,这才摘去了斗笠,已然年长的他也就不太在乎容颜了。所以晁刑十分理解白勇的感受,也知道随着年龄的渐增,脸上的伤疤有可能会减弱,也有可能如同自己的伤疤一般颜色越来越暗沉。 谭清冷笑了起来,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突然泪水顺着她的双颊流了下来,她指着白勇叫道:“你觉得我在乎吗?我若是在乎这些,怎么还会纠缠你。”白勇一时间也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扯着嗓子吼道:“可是我在乎,我希望你能找到更好地,我配不上你!”白勇哽咽了两声又说道:“只有主公这样的男人才能与你相配,我愿意默默守候在你们身边,因为你们都是我所爱的人。” 卢韵之一时错愕起来,想到往日里自己对谭清的目光,原来白勇误会了。而卢韵之担忧白勇告诉谭清自己与谭清兄妹关系的猜测,便想白勇隐瞒了这个猜想,于是误会就更加深了。卢韵之觉得现在是时候要说明了,否则情况会变得更加复杂,于是轻声说道:“谭清是我的妹妹。” 白勇一愣,没有理解卢韵之的意思,以为卢韵之是为了安慰自己,说他对谭清的感觉是兄妹一般。却听晁刑此时说道:“是真的,你难道没有现谭清和韵之有些许相像吗?他们很可能就是失散已久的兄妹。”谭清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退了几步走到周围众人身后,转过身去心中翻江倒海,这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在霸州城中的时候,晁刑和卢韵之会对她的身世这么感兴趣,而之后自己和白勇抱回酒来的时候,众人会齐齐看向她,眼中说不出的古怪。同时,她也理解卢韵之为何会纵容她的刁蛮任性,眼中还满是关切之情,一切都明了了,可是谭清一时间难以接受,不知道是真是假,毕竟卢韵之太聪明了。 “此事还无定论,我想等来日,见见你母亲仡俫弄布,然后一探究竟。”卢韵之对谭清说道,然后侧头对白勇讲:“不过不管如何,我都会把谭清当做妹妹,绝对不会有别的想法,白勇你自己选择,不管谭清是不是我妹妹,或者是否她实力强于你,你只要问问自己你爱不爱她就足够了,其余的都不重要。” 谭清背着身子,身体有些颤抖,今天晚上不仅对于卢韵之来说是个令人头疼的夜晚,对于谭清来说也是一样,不论是白勇的话还是卢韵之所说的兄妹疑惑都让她焦躁不安。很快,谭清稳定下心神来,却没有转过头去,口中说道:“卢韵之,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哥哥,我早就把你当哥哥看待了,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因为你是白勇的主公,白勇把你当兄长,我也愿意随他一起,这个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了。至于你,白勇,你担忧我的能力,我无可奈何,可是容颜我却......” 卢韵之突然大叫一声不好,猛然冲向谭清,虽然他不确定,可他突然感到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生了,6九刚离着谭清较为近一些,听到卢韵之暴喝一声,也不知道生什么,伸手抓向谭清。谭清出一声惨叫,于此同时6九刚也抓住了谭清的胳膊。 卢韵之已经蹿到了谭清面前,只见谭清一个摇晃,身体好似要倒下一般。卢韵之看向谭清,身体却是轻轻颤抖起来,两眼之间有着些许飘忽,叹了口气说道:“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白勇也是快步跑到谭清面前,谭清慢慢的转过头来,白勇睁大了眼睛,两行泪水又一次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然后仰天大叫:“谭清!”众人看向谭清,纷纷出一声惊呼。 谭清的左脸已经破碎不堪,皮肤如同搓揉过的纸一样,到处都是褶皱看起来恐怖得很,白勇一把把谭清拥入怀中,哭喊道:“你这是为什么?” “你不用担忧容颜了,我的脸我来做主,至于你喜不喜欢那是你的事情了。”谭清忍住剧烈的疼痛,慢慢的说道。 白勇一字一句的说道:“谭清,我绝不负你。”谭清露出一丝微笑答道:“你看,音容相貌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不是。”说着再也难耐脸上的剧痛,昏厥了过去。 卢韵之急促的说道:“都什么时候,还有空缠绵,快跟我走。”白勇横抱起谭清,跟着卢韵之走向了后院的梅林之中,众人也都一同前往,董德和阿荣却拦住众人,让他们先行回去休息,方清泽嘟囔了一声:“这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嘴中虽然抱怨,但是却带头转身离去。 第十一章 自古多情 众人见方清泽走开了,也不再跟着要进入梅园,纷纷转身离去,董德和阿荣长舒一口气,若是他们非要跟去,必然会现王雨露和卢韵之的关系,恐怕又是一桩麻烦事。[〈八(一中文<〈W?W)W.81ZW.COM杨郗雨站在原地,既不要求跟进去也不就此离开,倒让阿荣和董德有些为难,阿荣只得一拱手说道:“大小姐,您这是....?”阿荣始终称呼杨郗雨为大小姐,并没有因为离开杨家而改口。 杨郗雨淡淡的回答到:“没事的,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等卢韵之出来。”阿荣和董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肃立在两旁不再说话。 白勇和卢韵之叫醒了正在沉睡的王雨露,王雨露立刻为谭清诊断,看过谭清脸上的伤口之后,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这是用蛊毒毁的,我只能尽力而为,能恢复到什么样子我也不确定。你们先出去吧,明日早间再来。”说着王雨露就准备小刀药粉等物,卢韵之知道王雨露害怕打扰,于是领着同样焦急的白勇向外走去。王雨露冲着卢韵之的背影说道:“把阿荣叫来,需要什么东西也好让他跑跑腿。” 白勇忙急切的说:“我来吧。”卢韵之却推着白勇向地牢外走去,口中答道:“拜托了雨露兄,谭清是我亲妹妹。”两人走出地牢,来到梅园门口后,卢韵之对阿荣交代几句,阿荣就匆匆跑向地牢了。白勇问道:“主公,让我守在谭清身边吧。” 卢韵之冷静地回答道:“你如此着急,去了反而影响王雨露的治疗,就让阿荣去吧。王雨露的医术会给谭清治疗到最好的效果的。”白勇点了点头,神情十分沮丧,沉默许久后才说道:“主公,白勇有罪,不知道谭清是您是兄妹关系,害的谭清自毁容颜。” 卢韵之却是苦笑一声说道:“无妨,你我是兄弟,而谭清只是可能是我妹妹,你们的事情就让你们自己处理好了,我不干涉,白勇不管你对谭清如何,你永远是我兄弟。”白勇两眼之中又有些许泪光,卢韵之轻轻打了白勇一拳说道:“我在这里守着,你快回去睡吧,等明日早间再过来。乡团的事情,我先找豹子代理,你不必担心。董德,明日你还要上朝,也去吧。” 董德点点头,冲着三人抱了抱拳就快步走开了,白勇也是抱拳转身离去,却好似丢了魂一般,无精打采心事重重,想来就算回去了他也会难以入睡。卢韵之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然后侧头看到站立在门外一边的杨郗雨,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 杨郗雨走到卢韵之身边,轻声说道:“别心烦了,事已至此,再烦也是没有用的。”卢韵之嘿嘿一笑反倒说道:“你倒是真的心大,我等等吧,万一谭清好了别再做出什么傻事,我就守在这里了,晚上天凉你也回去睡吧。” “我不困,”杨郗雨莞尔一笑千姿百媚对卢韵之说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你,陪你聊聊天,作为朋友我总不能舍你而去,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傻等枯坐吧。” 卢韵之点了点头,然后向着梅园走去,望着这片梅林说道:“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和月。有时候爱情就是如此,不只是离别的时候才知道珍惜,而是近在咫尺的两人却没有相爱,直到生了什么才明了相互的重要。” 杨郗雨也是轻轻地说道:“是啊,所以李商隐才写有‘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诗句,明明相互爱着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才是最可悲的,也是最可笑的,可是天下又有几个人可以不顾一切的相爱呢?我佩服谭清这般潇洒的人,可是我做不到,或许........你也做不到。”杨郗雨说着看向卢韵之,两人眼中说不出的千言万语,却又同时别过头去不再向望。 一夜无话,两人只是静静的坐在梅园的亭子之中,与上次两人相遇有所不同的是,那次两人谈的兴高采烈,而这次却是一片沉默。卢韵之越来越喜欢与杨郗雨在一起了,因为和她在一起让卢韵之感到很舒服,杨郗雨是一个知道什么时候该说笑什么时候该安静的女人,关怀和理解,沉默与无言,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白勇就快步走入了梅园,突然停住了脚步眼睛睁得大大的,刚要说话却见卢韵之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杨郗雨毕竟不是卢韵之这样的身强力壮之人,刚才再也撑不住那愈沉重的眼皮,昏昏的靠在卢韵之身上睡去了。卢韵之脱下袍子披在了杨郗雨身上,见白勇前来卢韵之担心他吵醒杨郗雨,连忙提醒白勇小些声。白勇一直瞅着卢韵之和杨郗雨,卢韵之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准备横抱起杨郗雨把她送回房中。 杨郗雨却在此时悠悠的醒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用那如同湖面一般的眼睛望向卢韵之,卢韵之不禁心头一动,不由自主的想要吻向那红润的唇上,却连忙克制住了,然后暗骂自己混账,一点也不分时候。 梦魇却在卢韵之耳边阴阴的笑了几声,卢韵之连忙松开怀中的杨郗雨,脸上略带羞红之色说道:“你快回房歇息吧,别熬坏了身子。”杨郗雨也是现了一旁的白勇,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却很快平复了心态讲到:“我没事,我们去看看谭清吧。” 卢韵之点点头,对杨郗雨说:“一会见到给谭清疗伤的那人后,切勿以后向外人提及。”杨郗雨答应了一声,三人向着地牢内走去。进了地牢,往里走着杨郗雨突然出一声低呼,然后指着牢房内轻声问道:“这人是谁,怎么被打的这么惨。”卢韵之说道:“是程方栋,我之前给你讲过,就是那个中正一脉的叛徒。” 程方栋的眼睛已经淤血肿胀了,他闻声睁开了眼皮却只能打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他看到了卢韵之白勇和杨郗雨,然后嘴角露出了一丝阴冷的惨笑。 第十二章 无药可救 杨郗雨看到程方栋那阴冷的笑容,不禁浑身寒意骤起,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心中也顿感恶心的很。[〈八(一中文<〈W?W)W.81ZW.COM一双温暖充满安全感的手扶住了杨郗雨的肩头,杨郗雨侧头看去正是卢韵之,只听卢韵之轻声说道:“他是个疯子,不必理他,咱们快去吧。” 卢韵之边说着,边手稍用力,推着杨郗雨离开了这里,向着地牢深处走去。三人打开了半掩的小木门,来到了王雨露所在牢房的铁门前,铁门没有关,白勇第一个走了进去,床上躺着一人正是谭清。谭清的脸上裹着麻布,看不出恢复的如何,而王雨露的手一直搭在谭清的脉上,紧闭双眼时时观测着。阿荣则是一脸疲惫之色,在一旁煎熬着什么药,牢房内的空气出阵阵苦味。 白勇急促的问道:“王兄,谭清怎么样了。”王雨露睁开了眼睛,看向白勇和卢韵之还顺便撇了杨郗雨一眼,略显疑惑。杨郗雨连忙给王雨露行了个万福礼,口中说道:“小女见过王兄。”王雨露点了点头,然后对白勇说道:“情况基本稳定了,只是脸是无法恢复了。” 白勇身子一震,伸手抓住王雨露的双臂,不停地摇晃着,神态激动万分,口中叫嚷道:“怎么会这样,怎么能够是这个样子。”白勇这一激动手上的力量过大,捏的王雨露有些疼,王雨露乃中正一脉行六之人,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双臂一震抖开了白勇,反手拍了拍白勇的肩膀,以示安慰。紧接着王雨露用大拇指在手腕上抹了一下,然后划过白勇的太阳穴两侧,白勇想要躲闪却已是来不及,却感到一股清凉从头上传来,不禁神清气爽心中的焦躁之感也慢慢平复下来,便不再叫喊。白勇冲着王雨露抱了抱拳,然后转头看向依然昏厥的谭清。 卢韵之轻声说道:“你所说的情况稳定是怎么回事。”王雨露答道:“谭清用的是蛊毒,但是她不愧是下蛊高手,所以用的蛊毒药量正好合适。可就算如此,蛊毒还是会扩散开来,她毁了自己一半的面容,但是另一半也会被蛊毒所侵,一旦蛊毒扩散开来,浑身溃烂也是有可能的。” 卢韵之点了点头,只听王雨露又说道:“谭清真是个聪明人,之前她因为英子的病情来见过我,我两人也就用毒和用蛊方面进行过交流,所以她知道我一定会控制住蛊毒的扩散。我刚才所说的情况基本稳定,就是这个意思,也就是说现在只有一半面容毁坏,已经算是最好的情况了。” “为何不能医治痊愈,我记得我幼时在中正一脉学习的时候,中毒手上皮肤溃烂,只要您一到立刻妙手回春,治愈后皮肤光滑无比毫无疤痕啊。”卢韵之又问道。王雨露却是摇摇头说道:“非也,你的肤质较为好,有些人随着年龄的增长疤痕会淡化,而有些人不会,你属于前者较为幸运,也就是自身条件比较好的那种。我以前所用的药只是淡化疤痕的颜色,加回复度,再利用其他药物使疤痕部位重生达到无痕的效果。可是谭清的伤痕不同,先她的脸是大面积溃烂,那一块已经没有完整的皮肤可以重生了,而她所用的蛊毒是从蛊虫身上提取的,若是普通蛊毒还则罢了,苗蛊一脉的蛊虫是用鬼灵饲养而成的,就是说她们的蛊毒也有鬼灵的力量。” 杨郗雨突然明白过来,轻声插言道:“您的意思是如同白勇的伤痕一样,是鬼灵所伤故而去不掉,而且即使去除鬼灵的力量,也没有可以下药的‘立足之地’是这个意思吗?”王雨露赞许的看向杨郗雨,说道:“这位姑娘说得好,正是此意,我现在已经把溃烂严重的地方割除了,并且去除了里面的鬼灵力量,撒上药物进行控制。蛊毒的威力消除了,也就不会扩散了,加上我给她服用我最新炼制的丹药,她的伤痕已经开始愈合,可是问题是半张脸已经毁了,即使我想让她的皮肤重生也没有下药的地方。若是假她人之肤,恐有不适,就算是取她自己的皮肤,移植到溃烂的地方也是有很大的问题。” 白勇回头问道:“什么问题。”“蛊毒所伤的皮肤愈合之后,严格意义上说已经不是她自己的皮肤了,而是另一种,虽然这样说有些含糊,但是我也给不了一个明确的答案。所以本来可以用古秘所记载的方法,为她移植皮肤,可是我细心观察后却只能作罢,因为那样会引起皮肤的鬼气浮动,我暂不解释因为比较麻烦。待我来日再慢慢想办法吧,这种事情急不得,我会尽全力的。” 卢韵之拱拱手说道:“那就有劳了。”白勇问道:“王兄,谭清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王雨露答道:“刚才因为要给她割肉上药,所以就给她下了不少麻药,这不阿荣正在煎熬药品,等她服下那味药,两三个时辰后就能醒了。三日后就可以拆下脸上纱布换药,再过半月时间就能见光见风了。你们先回去吧,还有,阿荣累了一晚上了,给我换个人来,等谭清醒了我遣人叫你们。” 阿荣把药沏到旁边的碗里,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主公、大小姐、白勇你们快去休息吧。”白勇却说道:“我不走,我再也不会放开谭清的手了。”王雨露还要再说,却听卢韵之对王雨露说道:“随他吧。”然后走到白勇身边,拍了拍白勇的肩膀说道:“白勇不能太激动,在这里就要听王雨露的话,切勿耽误了治疗。我先去安排下别的事物,晚些过来。”说完又对阿荣说道:“阿荣别熬坏了身子,我派个别人来,现在基本稳定了,交给别人我也放心了。” 阿荣不再推辞,起身与卢韵之和杨郗雨一同离开了牢房按原路走出了地牢。白勇则是紧紧的抓着谭清的手,心中一遍遍的阐述着爱的誓言,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第十三章 关怀备至 于谦提笔批示着公文,却喉头一痒吐出一口血痰,然后接连咳嗽不止,边咳边看向门口。八一((中&〈文W]W?W>.]81ZW.COM于谦听到门外有不少人正在前来,走到门口不远处却又停了下来,于是清了清嗓子问道:“门外何人?有事进来说话。”门外有一人说道:“是我于大人,”声音一顿,又听门外之人说道:“你们都在门外等我,我不召你们,你们不准进来。”说完只听步伐声响起,一人推门走了进来。 于谦连忙起身拱手说道:“陛下。”朱祁钰点了点头说道:“于爱卿又犯痰疾了,快喝了这竹沥,这可是朕亲手烤出来的。”朱祁钰说着举起一个金樽递给于谦,于谦连忙双手接过,慢慢饮下才说道:“陛下隆恩,于谦感激不尽,只是我这不是痰疾只是我使用镇魂塔后的反噬,所以以后不必给我烤竹沥了。” “于爱卿为国为民,整日操劳,你也有许多日没回家了吧,忙于办公,吃住不得当自然内火较旺,这竹沥是从万岁山上取上好的竹子慢慢烘烤提取出来的,即使无法治疗你的伤,也可以镇咳清心肺之火,清热化痰息风定惊,用处奇妙无穷。朕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为你做点这事求个安慰了,所以于爱卿切勿阻拦。”朱祁钰讲到,话语之中满是关爱之情。 于谦刚刚还是那副毕恭毕敬的样子,此刻却猛然抬起头来说道:“我所做只为大明,粉身碎骨在所不辞。”朱祁钰听到于谦说只为大明的时候,眼神飘忽了一下,神态略显紧张。朱祁钰担忧于谦只顾大明安慰,即使卢韵之要另立新皇,想到国家天下的利益,于谦也会支持卢韵之的,有此担忧加上于谦又是朱祁钰的唯一依靠,故而近来一直对于谦宠爱有加。 朱祁钰所想的这一切,于谦这个聪明人自然知晓,嘿嘿一笑轻声答道:“陛下与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朱祁钰一惊问道:“此话怎讲。” 于谦答道:“我会保住您的皇位,请陛下放心。您不必急着解释什么,此中的道理你我都懂的,你对我好不仅是我兢兢业业为大明付出我的一切,更主要的是我让您当上了皇帝,又在也先和卢韵之两次围城中保住了您的皇位,您想知道在今后或许更加惊心动魄的争斗中,我是否还能再次保你,您说是与不是?” 朱祁钰沉默片刻,突然阴沉下来脸来点了点头,口中冷笑着说道:“于谦不愧是于谦,总是这么直白和高深,或许也只有卢韵之配和你斗上一斗。我正是这么想的,人都是自私的,古之圣贤尚且为己,何况是我呢,我只想坐拥天下直至死去,若有可能我的儿孙也要永永远远成为万人之上的皇帝。我担忧他们抢走我的皇位,所以我日日吃不好睡不好,我能依靠的除了自己,也只有您了。”朱祁钰说着突然神态激动地抓住了于谦的胳膊,口中大叫起来。 “陛下,请您镇定一些,作为一个王者,你要做到面对惊涛骇浪依然面不改色。”于谦说道,朱祁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突然颓靡了下来,看来果真如同他所说的一般,在激烈的斗争中,他已然疲惫不堪了。 于谦见朱祁钰不在吵闹,继续说道:“你如此想,不光我知道,卢韵之也是知道,所以他把咱俩看做一体,若想推翻你就必先打倒我,反之也可理解为,若想打倒我必先推翻你。我要阻挡卢韵之,姚广孝也就算是我的师祖,不管他所留下的泥丸纸条中的预言是不是真实的。可是之前因为我信了那些内容,对中正一脉赶尽杀绝,结下了不世之仇,所以现在卦象预言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会成为现实,是我们促成了预言,也是预言误导了我们。如此说来,卢韵之一定会建立密十三,然后毁了大明,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所以他想培养自己的势力,甚至推举傀儡皇帝,决计不能让他如愿。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把皇权牢牢地把握在您的手中,因为陛下您与我是同舟共济之人。” 朱祁钰点了点头说道:“您这样说,我或许有点明白了,但是我该如何做呢?”于谦讲到:“兵权,政党和钱财粮草是三个要素,先我们粮草和钱财够用,却也消耗不起,毕竟卢韵之他们有富可敌国的方清泽。兵权问题是这样的,近来我努力征兵和继续实行团营制下,咱们足以和他们抗衡,令我担忧的还有曲向天这个天生的将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咱们能够统兵打仗的死忠之士还是太少。” 朱祁钰接言道:“那个石亨怎么样?”于谦摇了摇头答道:“不堪重用,虽然是名勇将但是过于贪恋权力,且心胸不够,若是真正交起手来不能成为上将。朝廷封他的武清候和太子太师填不满他的胃口,之所以让他现在担任提督总兵官,那还是因为他目前并无二心,还是对我们有所帮助的,可此人不得不防,随时可能反咬我们一口,我已经在他身边布下耳目,一旦有反心立斩不恕。所以我们现在所要做的是不断提拔有用之才,让他们感到皇恩浩荡,心中对您感恩戴德从而效忠大明。” “如此一来,军权尚且也算稳定了,有了生灵脉主甄玲丹相助,我们也不见得会怕卢韵之和曲向天,至于白勇等流无非就是个人能力极强罢了,秦如风和广亮更是莽夫而,不足为惧。政党方面就要陛下您来配合我了,之前卢韵之不断在朝野中安排自己人,我大多都同意了并未强加阻拦,安插人手咱们不怕,可是您一定要把好关,把这些人弄到闲缺上去,不能让他们掌权。这样的话,就算他安排再多的人也是徒劳的,若是不给他一丝掌握权位的机会,难免他会提前动手。现在我们可以说勉强势均力敌,要是真再次打起来,他们还是略占上风的,所以一定要争取时间,做好一切准备以待时变。”于谦讲到。 第十四章 脑中肉瘤 朱祁钰听了于谦的话,连连点头称是,然后说道:“可是这个卢韵之最近也不上朝了,只留个傀儡董德成天随着户部一同觐见,而方清泽也是如此,两人不见我们是否有所图谋呢?他们身边你可安排了眼线?” 于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答道:“难啊,我之前派出的奸细尽数被抓住,严刑拷打之后反倒是供出我方不少秘密,我知道若是论个人实力,咱们的细作根本不行。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于是我便想以量取胜,结果更为蹊跷,还没靠近卢韵之,或未潜伏在他身边就消失得无影无,我想卢韵之一定有一支秘密的队伍保护着他。” “那该如何是好?”朱祁钰无奈的说道,于谦反倒是一笑而过:“既然如此,就直接找人光明正大的接近卢韵之,而且让卢韵之不能拒绝此人,因为此人可是中正一脉的故人。” 朱祁钰有些吃惊地问道:“是谁,可靠吗,既是中正一脉的故人为何要帮我们?”于谦又一次阴险的笑了起来:“肯定是受制于我,十分不可靠却也无可奈何,最近他一直在外,等他回来我将带他去见陛下,到时候您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豹子打着哈欠慢慢走出房门,昨夜睡得特别的香甜,走到卢韵之所在的跨院中,正巧碰到卢韵之刚从房中走出来,睡眼惺忪显然休息的不太好。卢韵之问道:“昨夜你干什么去了,豹子。”豹子挠挠头说道:“哪里也没去啊,我就在房中睡觉呢,今日起来觉得精神大振啊,却未想到已经睡到日上三竿了。别说我了,你怎么回事,一脸疲惫的昨夜去夜探沂王府怎么样了。” “院子里出了这么大动静,你都没听见?”卢韵之错愕的问道。豹子也是有些惊讶的说道:“什么事,怎么了?”卢韵之简单说了下昨天生的一系列事情,边说着边用手搭在了豹子的脉搏上,豹子还想说什么,卢韵之却摇摇手示意让他安静,许久之后才说道:“奇了怪了,你气血翻涌,按说应精神百倍才是,甚至有些过于旺盛,你最近可流过鼻血。” 豹子摇摇头,说道:“我现在就是精神得很啊,只是之前又经常突然犯困,我也奇怪得很。”卢韵之略微迟疑一下说道:“你跟我来吧,我让王雨露给你看看。”豹子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我没什么事吧,不用大惊小怪的。”话虽这样说,却跟着卢韵之向着地牢内走去。 半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王雨露已然搬出了地牢,转为北京城外的一所普通院落里居住,若是猛然看去这就是乡间民居而已,没有几进几出的跨院,有的只是三间瓦房一个独院而已,可是细细看来却令人为之一振。院外总有两三个衣着普通的人在走来走去,可却又不是附近村落的人,在周围的树林地洞之中还隐藏着四五双闪亮的眼睛,若是有可疑的人到来,转瞬之间就会被带走。而整间院子中也是散出浓烈的草药味道,还伴随着阵阵丹丸的香气,院中的袅袅白烟就从未停歇过。 卢韵之在院落之中的大树下面和王雨露对面而坐,两人之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壶清茶,卢韵之替王雨露斟上茶后,两人举杯共饮,卢韵之问道:“谭清呢?王雨露说道:“白勇正在房中给她上药呢,过会就出来了。谭清恢复的还好,若她真是你妹妹,肤质应该不差,日后会越来越好的。” 卢韵之突然凑过身去,低声问道:“豹子的病情你研究出来了吗?”王雨露点了点头,也是轻声回答道:“豹子的脑中有物,应当是个如同花生般大小的肉瘤,可是位置长得刚刚好,虽然气血翻涌,却并使他产生其他不适。可是肉瘤压迫之下,豹子才较为嗜睡的。但是后期一定会产生健忘迟钝等症状,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头痛。我开的药让他按时服用,或许能有所压制,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 “那如何根治。”卢韵之问道。王雨露愁眉不展说道:“有两种方法,各有利弊,第一是用鬼灵把肉瘤吞噬掉,可是这样危险较大,我驱使鬼灵做不了这么精细,而你完全可以,但却不了解其中构造。稍有差池,容易伤及其他的地方,到时候轻则痴傻,重则命丧当场。第二种也是不容半点偏差的方法,那就是开颅取瘤。古人有华佗可以开体医治,却并无完善只是尝试罢了,可是现如今不光如此,古人很多开体医治的记载都缺失了,而我也没真正给活人实施过,所以我不敢贸然行动。” 卢韵之略一沉默说道:“为了豹子要不惜一切代价,我给你找几个人,用他们的身体试一下,我从旁观察,为你所说的两条做好万全准备,双管齐下争取给豹子摘除了那个肉瘤。” “用**做尝试,还用的是人,这可有违中正一脉的传统啊。”王雨露满脸露出喜悦之色,却努力压制显示出自己的平静,可是目光之中说不尽的期待。卢韵之也是一笑,点点王雨露说道:“你呀,有口是心非了不是,为了豹子,为了你的梦想,该有人付出,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即使有些残忍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若是一直用药压制豹子脑中的肉瘤,不去医治会怎么样,我还是觉得这两种方法过于危险,一旦失败那就无法补救了。” 王雨露面色沉重的答道:“情况好的话,光用药物压制,两三年应该是没有问题,情况不好随时会出现状况。总之若是自他头痛起半年之内,身体状况定会每日愈下,现在还没出现这一状况,我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不过你现在先别告诉他其中因由,只让他服药就可以了,有时候提前告诉他反而不好,容易引起心里的负担。” 卢韵之点点头,就在这时候,旁边的房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脸面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魁梧强壮,女的娇羞可人,正是谭清和白勇两人。只是谭清的头在前面梳成倾髻的样式,斜自然的偏垂下来,正巧挡住了半边的面容。 第十五章 叫苦不迭 谭清如此打扮,更配得上她那身桀骜不驯的气质,谭清看着卢韵之,笑道:“看什么看我的傻哥哥。([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哥哥”一词这一出口,卢韵之不禁有些动容,连忙低下头去平复着心中的复杂心情,这才说道:“如何了?” 谭清大大咧咧的走到卢韵之面前,撩开了自己飘垂下的头,那张脸上的皮肤呈一种光华的红色,皮肤紧紧地绷着却很是干燥,好似被火灼烧过一般。卢韵之眼中略显失望之色,却还是含笑的看着谭清。谭清笑了笑伸出手去拍了拍卢韵之的肩膀说道:“你别失望,能恢复成这样,王雨露已经下了很大功夫了,就连我这个下蛊之人都不能比他做得更好。再说我想得到的都得到了,我得到了心爱的人白勇,还有出其不意的认了个哥哥,哈哈,这结局挺好。” 谭清说着突然挎住白勇的胳膊,倒弄得白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卢韵之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苗疆女子果然泼辣。”白勇鼓起勇气,突然抱住了谭清的倩腰口中,对着卢韵之说道:“主公,我会对谭清好的。”卢韵之点点头:“我知道,我支持也祝福你们。” “喂喂喂,我的事情我来做主,弄得我和什么东西一样,托付来托付去的。”谭清佯装怒的样子说道“对了,哥,咱们什么时候去见我娘啊,你不是想一探究竟吗?” 卢韵之略微沉思片刻答道:“过几日我们就动身,不过先送王雨露去英子那里,让他为英子诊治一番,然后咱们再去见你的养母,最后去风波庄,若能有所收获那最好不过,若不能就权当游山玩水了。” 三人拜别了王雨露,回去准备了,杨准此时已经被卢韵之安排到了鸿胪寺担任寺卿一职,任职仅三天大理寺寺卿神秘失踪,紧接着朝中数人联名上书,保举杨准担任大理寺寺卿。朱祁钰不许,说另有人选,却迟迟未安排,只能让杨准前往大理寺任少卿,与另两名少卿共掌大理寺。卢韵之和朱见闻没有再争取,反倒是接受下来,毕竟于谦在朝中的势力也不是那么容易击败的。 杨准虽然官职比之在南京时候的品级低了一等,可是却也并不埋怨,京官不同于留都官员,实权在握,心中更是知道卢韵之让自己来这里必有深意。来到大理寺的日子也如鱼得水。除了杨准自己那八面玲珑的性格以外,卢韵之的威望也为他壮了不少的胆色,倒有些狐假虎威的意味。 杨郗雨知道了卢韵之要出行,第一次提出要求,希望卢韵之能带她一同前往,杨郗雨想要浏览一番大好河山,杨准钻营弄巧工于官场朝政,所以杨郗雨除了南京很少去过其他地方,这次听到卢韵之此次只是去找谭清养母寻个究竟,在谭清的吹鼓之下对卢韵之说出了自己的愿望。卢韵之自是不好拒绝,便让杨郗雨请示杨准,若是杨准同意便无妨,因为这次的出行并无危险也不必忙于赶路,故而卢韵之并不担忧安全问题,反倒是内心有些期盼杨郗雨能够与他同行。 杨准听了这消息,倒是感到有些为难,答应的话脑中不时想起方清泽的话,唯恐杨郗雨和卢韵之在路上做出什么不该生的事情,可又不愿意阻拦,毕竟卢韵之这棵“大树”正是他梦寐以求的靠山。如果能够成为卢韵之的老丈人自当是好,若是杨郗雨和卢韵之有缘无分,那岂不是徒增烦恼,以后一旦反目,自己反倒受到牵连,对此杨准真是急的团团转。后来想出一条计策,旁敲侧击的说话给6九刚听,6九刚便知道了卢韵之即将出行之事,又急于见自己的女儿英子,想在王雨露给英子诊疗的时候偷偷见上英子一面,于是便也要一同前往。杨准这下放心了,有6九刚同行,杨郗雨和卢韵之决计不好意思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6九刚的岳丈身份真是无比重要。 阿荣近来不知所踪,众人猜测定是被卢韵之派去做事了,也不便多问。董德则是忙的团团转,既要打理自己的生意还要顾着户部的公事,连白勇所统帅的乡团也要与秦如风和广亮共同操持,总之忙的是焦头烂额叫苦不迭。乡团本由豹子代理,可是卢韵之出行之前,豹子也不见了踪影,卢韵之既然如此安排了,董德只能接受。 临行之前的几天,朱见闻、方清泽还有卢韵之反复商讨关于于谦党羽的应对之策,事无巨细一番后卢韵之这才放下心来。找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一行人等就出了。石方还给段海涛写了一封致谢信,让卢韵之转交给段海涛,以表达对御气师帮助卢等重振中正一脉的谢意。 杨郗雨不会骑马,于是与谭清共乘一匹,一路上快马加鞭尽情奔驰,周而复始每每直到天黑才打尖住店,一路上边策马边呼喝高谈,倒也是快活的很,尽情地舒洒着各自心中的郁闷。这可苦了身子较为淡薄的杨郗雨,颠簸之下小脸煞白,却不愿说出来只是默默忍受,可是再强的意志也敌不过身体的不适,终究撑不住略显病态。卢韵之现后,众人的度这才缓慢了下来,杨郗雨对此倒是有些内疚。 五日后,众人已然行至泰山脚下,卢韵之骑于马上,侧头问道:“杨小姐,身体可有不适?”旁人面前尤其是6九刚在场下,卢韵之只得恭敬地称呼杨郗雨为杨小姐。 杨郗雨一来渐渐适应马匹的颠簸,二来行进度减缓,倒也没有开始那般难受了。谭清调笑道:“你看,卢韵之这个‘冒充’我哥哥的人,对我都没有如此关心,却对你嘘寒问暖,我还真有些吃醋。” 杨郗雨却是回身刮了谭清鼻子一下,口中说道:“你这丫头,竟是胡说。不过,你说卢韵之是‘冒充’的我倒是相信。”6九刚听到两人的对话,乐了起来,问道:“为何如此说啊?” 第十六章 泰山高人 卢韵之和白勇也疑惑不解的看着杨郗雨,只听杨郗雨说道:“因为卢韵之是个骗子呗。〈八一?中文W]W〉W〕.>8〕1〕ZW.COM”卢韵之满是委屈的叫苦道:“这话从何说起?” “我之前在南京的时候,就听他说纵马山川大河之间,快活无比各地山水如何好看,可是他却没有告诉我,这大好山河还有一股味道。”杨郗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到。 “什么味道?杨姐姐快说嘛,别老卖关子。”谭清急匆匆的问道。杨郗雨本来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却猛然莞尔一笑,说道:“一股酸味呗,都快被颠的散架了,哪里还顾得上看山观水,满腹酸水倒是管个够。”众人这才知道杨郗雨是在开玩笑,想起刚开始杨郗雨花容失色的样子,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卢韵之此时抬头看着泰山,说道:“泰山,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封禅祭祀之地,非盖世豪主一代雄皇不敢登之。”说着卢韵之看向白勇,又说道:“白勇,咱们之前与于谦对敌的时候,转战于山东战场,被人称作天兵,多次路过泰山,可是并未登临,你说是为何?” 白勇微微一笑答道:“主公想成就一番霸业后再登泰山宣告天下。”卢韵之却摇了摇头轻言:“因为我从未想过成就霸业,也未曾想过天下,一切都是命数。命数和多多的机缘巧合,让我走到了今天这步。否则纵横山水之间,游览大江名川也是个快活之事啊,何必又像今天这么累呢。” 杨郗雨望着泰山吟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诗未吟完只听远处山间有人突然高声对诵:“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姑娘观泰山便能先想到此诗,好气魄好气魄啊。”众人循声看去,只能隐约见到山间有一樵夫,因为太远根本看不清音容相貌,就连衣着也模糊不清。 卢韵之微微一惊,心中嘀咕起来,而在他耳旁却听梦魇说道:“好强的命运气。”卢韵之也是点点头,小声称:“大家小心。”谭清有些疑惑的问道:“不就是一个山野樵夫吗?会对两句诗就要小心了?你们大惊小怪的,过于紧张了吧。” “谭清妹妹,”杨郗雨说道“此人绝不简单,我刚才如此低声,他在这么远的山间就能听到,而且声如洪钟的对答,让我们听的还清晰无比,绝对不是普通人。”6九刚点了点头笑称:“看来杨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不是我们同道中人却能洞悉其中道理,老夫佩服啊。”说完6九刚扬声对那樵夫叫道:“敢问前面是哪一支脉的朋友,可否现身一叙。” 却见山间那樵夫的身影一晃,然后雾气升腾而起,扬声答道:“不了,鄙人相貌丑陋羞于见人啊。”6九刚却是面色有些沉重,低下头去口中不停地嘟囔着:“此人到底是谁,为何我感到他的气如此熟悉,声音也好熟悉,可是却又有些陌生,这种感觉.....” 突然几条身影从卢韵之等人身后纵跃而出,向着樵夫所在飞奔而去,度极快根本看不清身形,只能看到一丝残影,很快就钻入了山间不见踪迹。白勇一惊不知这些黑影是敌是友,就要动身前去护卫,卢韵之却是伸手拦住口中低语道:“是自己人。” 那山间樵夫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王雨露,英子之病需用二魂交融,诱导其内,盖于新灵,是以保阳寿去附魂即可。”说罢身形竟猛然窜起,很快消失在慢慢山路之上,卢韵之把一个小铜管放在嘴中,吹出了两声鸟鸣,而山间也是回复了两声鸟鸣。卢韵之转头对众人说道:“是个高手,十人围捕竟然连他的衣着都没见到,那樵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谭清却是开怀一笑说道:“怕什么,如此高手却未曾对我们动手,不是友的话也绝对不会是敌,何必紧张呢。对了,刚才那些出去追捕,又与你互传暗号的是谁啊?” 卢韵之答道:“只是些在一旁保护我们的人罢了,围绕你我左右,决计不会让我们现,更不会让窥探我们的敌人现,于谦未除不得不防啊。只是英子四柱十神皆灭,那位高人如何能算得到,莫非.......”6九刚“嗯”了一声说道:“没错,就是如此,那人的命运气或高于你我,或者另辟蹊径与我们所学不同,不管怎么样他绝对是个高手,大家要小心一些。” 王雨露一路上默不作声,就算在马背上奔波的时候也在研磨着草药,休息之时抱着医术不停地翻看,谭清笑其不是药中仙而是医痴了。此刻王雨露却是不断重复这那樵夫所说的几句话,有时候点点头,有时候又不解的摇摇头,看来那几句话也是高深莫测的很。 谭清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不论怎样也是无能为力,那人的踪迹都找不到了,瞎猜下去只能徒增烦恼。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先把王雨露送到英子嫂子那里,再慢慢行路,心中无事了也能玩的开心点不是。”卢韵之点了点头,众人鞭鞭打马又开始赶路了。 徐州人杰地灵,自古就出了无数英豪,楚霸王项羽建都于此,只是那时候叫做彭城罢了,之后历朝历代的历史上,徐州变成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到了大明,徐州先是归为京师直隶,后大明都城迁至北京后,徐州仍为南京留都直隶,总之重要非凡,城池较为坚固,城内人丁兴旺,商市热闹非凡。 在谭清的带领下,众人找到了唐家大院,卢韵之之前从未来过,看到院落的规模后自言自语道:“晁伯父真是有心了,这户人家让英子吃不了苦。”王雨露则是换上一身寻常药师的装束,手上举幡腕上晃铃,还斜跨着一个药箱,6九刚也是弄成这副打扮。 谭清熟门熟路快步走入院中,门房的仆人看到谭清,忙跑了出来拱手抱拳说道:“是谭小姐啊。” 第十七章 望闻问切 谭清点点头答道:“啊,是你啊,近来可好。八一中文W〕W〉W.81ZW.COM”那门房连连点头哈腰道:“小的一切都好。”“去把你家老爷叫出来,我有话要说。”谭清讲到话语之中略显骄横,那门房也不敢多说,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自家的老爷总是对这位年轻远房亲戚,美丽的谭小姐毕恭毕敬的,听到谭清如此吩咐边答应着边向院内跑去。 很快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跑了出来,看衣着应当是唐家的老爷,见到门外如此多的人微微一愣,冲谭清抱拳说道:“谭小姐别来无恙,这几位先生是?”谭清微微一笑没像中原女子一般,行上个万福礼,倒是拱手抱拳道:“伯父万安,这几位乃是我兄长卢韵之,也就是英子的夫君。这位是白勇,是我的心上人。王雨露是我兄长请来给英子瞧病的,这位......” 谭清刚要介绍6九刚,却见6九刚抱拳说道:“在下是英子的父亲,多谢兄台这些时日对小女的照顾。”唐老爷知晓了6九刚的身份后,神色有些黯淡,口中说道:“哎,看来英子终究要离开我们老两口了。” 唐家无后,又因老两口恩爱万分,故而唐老爷并无纳妾。本想就这样无儿无女过一辈子就算了,怎想到晁刑送来了英子,让唐家夫妇扮成英子的父母,于是唐老爷给英子取名为唐瑶,几年下来对英子是疼爱有加,视如英子为己出,心中也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孩子了。如今,英子的夫君和父亲共同前来,唐老爷误认为是要就此接走英子,不禁伤心起来,一时间沮丧万分。 6九刚也是聪明之人,自是看出唐老爷的心思,笑着说道:“英子也好,唐瑶也罢,永远是你我的女儿,我生了她却未曾抚养过,而你们夫妻如此照顾小女,今生今世你们都是她的爹娘。”唐老爷听到此言一时鼻酸,竟哭了出来。 谭清说道:“我就不进去了,否则嫂子又该缠住我不让走了。”卢韵之听了微微一惊,这续命之后英子的变化竟如此巨大,以前英子从不粘人的。卢韵之抱拳对王雨露说道:“拜托了王兄。”王雨露则是笑答:“放心吧,越是有难度的病我越是开心。”说着往里走去,6九刚与唐老爷互相推让一番也共同进入了唐家大院。 卢韵之转头对白勇等人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待一下,我去看看英子,心中挂念的很。”谭清却说道:“哥,英子不是不能与你想见吗?”卢韵之一笑答道:“无妨,我只是偷偷看上一眼,不会让她现我的。”说着卢韵之纵身一跃上了墙檐,然后身体不断转换纵跃,配合少许的御风之术,动作迅猛非凡却又轻巧无比。 房中英子正与唐母在一旁穿针引线的绣着花,那小麦色的皮肤在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中泛着光洁,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摆动着,其下一双美丽的眼睛正盯着那块正在刺绣的布。6九刚与唐老爷先走了进来,英子行了个万福礼说道:“爹爹。” 唐老爷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说道:“唐瑶啊,这位是我为你请来的大夫,还有一位在门外,不过门外那位先生过于年轻,你又还没有出阁就隔帘问诊吧。”其实倒并不是因为王雨露年轻,而是因为英子曾住在中正一脉宅院许久日子,况且卢韵之当时在京城之战中受伤,王雨露天天给卢韵之泡药治病,英子自然经常见王雨露。为了不引起英子病变,王雨露选择了较为稳妥的隔帘问诊。 6九刚看着英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眶之中突然有一丝湿润,心中不断地在责怪自己:若是能早一些清醒过来,回到英子身边,或许自己的女儿就不会弄得两命重叠,无法与亲人相认的下场了。 英子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神态如此紧张。唐母垂下罗帐,英子隔着帘子坐在床上,王雨露这才走入房中,6九刚却依然痴痴的站在那里难以自拔。王雨露轻咳一声,6九刚身子一顿,转身走了出去。 行医之道,望闻问切,之前王雨露已经在门外仔细观察了英子的气色,面色红润并无异样,想来是和她以前作为食鬼族时期练下的健康体魄有关。至于闻,也是一般,英子的声音毫无问题,听不出有任何病状,本来英子就只是两命重叠而已,并不是普通的病情,故而望和闻只是为了排除其他隐患罢了。 王雨露把手深入罗莎之中,然后隔着一块方巾把手放在英子的脉上,此为切。王雨露的切脉与寻常医者不同,只见他用鬼灵附于臂上然后慢慢让鬼灵没入手中,驱使着鬼灵汇集到指尖之上切中英子的脉象,这样一来鬼灵就能感受到英子浑身上下各处的跳动了,要比普通的切脉所获得的情况详细得多。 边切脉王雨露边问道:“唐小姐最近可感到有何异常的地方?”英子并不答话,只是看向王雨露的指尖,身体之中有说不尽的冲动,在王雨露的指尖之上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那种饥饿和渴望让英子浑身如同小火焚烧般难受,脑中却又一次恍惚起来。 过了许久英子才恍悟过来,答道:“先生,我.......我最近总在清晨刚起床的时候有些恍惚,就好似看到前世一般,身体有时候会有莫名的冲动和饥饿感,只是这种饥饿又与想要吃饭不甚相同,并不是真正的饿,而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王雨露点了点头,看向仍在圆桌之上的一团绸布,那正是刚才英子的刺绣。王雨露招了招手,唐老爷会意把那块绸布拿了过来,王雨露低头看去问道:“小姐好雅兴,竟在布上绣诗。嗯,好诗,好韵味,这碧螺春写的真是好啊。” 王雨露轻声念道:“翠如碧螺香满堂,彩似流霞恋人间。翻腾云转沸自展,愿做鸳鸯不羡仙。” 第十八章 旧时茶诗 王雨露自是不知晓这诗词的由来,可是隐匿房顶窥探的卢韵之听了却是为之一振,心中感触颇多,想起自己与英子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不禁眼眶渐湿。八一中文W]WW.81ZW.COM这关于洞庭茶的诗,是英子和卢韵之品茶之后卢韵之所提,并且给这茶取名叫做碧螺,而之后他们就现了一言十提兼的秘密,英子被杀,卢韵之为之续命,夫妻分离无法相认。没想到现如今英子虽然失忆了却还记得卢韵之所提的诗,怎能不令他感动。 只听王雨露说道:“此诗描写的应当是茶叶吧,只是这种叫做碧螺的茶我从未听过。”英子在罗帐之中出一阵笑声,然后说道:“这种茶就是洞庭茶啊,又名做吓煞人香,此茶如同碧螺一般,只是每每我品尝此茶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心中总会浮现出这诗,而且心中甚是甜美,就好似春天一般,所以我才给这诗取做碧螺春。” 王雨露微微一笑说道:“那唐小姐真是个颇具才情之人,这小小的茶叶就可做出这么一好诗。”话虽说着,但王雨露的心中却也颇为震惊,他并不知道卢韵之和英子与这诗的事情,惊在英子从一个不通文墨的姑娘变为了如此富有才华的女子。 “此诗不是我做的,”英子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只是我很喜欢,我翻阅了不少诗集却找不到这诗的由来,可是我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它,说来又是一桩怪事。” 房檐之上,卢韵之的脸上有两行泪水忍耐不住的流了下来,他现在多想冲上去把英子拥入怀中,可是却不能如此,这个他再清楚不过了。就在此时在另一侧的房檐上,有轻微的砖瓦破碎之声响起,卢韵之侧目看去那人竟然是豹子。卢韵之让豹子留在京城附近王雨露所居住院落中,由王雨露的药童照顾着饮药,并且给豹子安排了相应的训练隐部工作,可是没想到豹子还是偷偷跟来了。 英子坐在床上,突然甩开了王雨露的手,口中娇喝道:“门外何人?”说着从床上一跃而起,竟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然后纵身一跃就上了房顶,可房屋之上哪里还有别人,只有一块被踩碎的砖瓦。英子凝眉扫视一番,又一个翻腾从房上跳了下去,面对瞠目结舌的唐家老夫妇,自己也突然吃惊起来,颇为害怕的说道:“爹娘,我这是怎么了,动作如此快,还能一跃之下就跳到了房顶上,我这是怎么了!”英子说着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头。 王雨露赶忙上前,从怀中拿出两只银针,然后插入了英子的穴道之中,让她心神宁静不至于精神崩溃。英子渐渐地安静下来,抬眼看向王雨露的脸,身子一顿然后愣了一下说道:“我是不是见过你。”王雨露摇摇头笑称道:“我不过泯然众人以。” 卢韵之从天而降落到了院墙之外,两个黑影也一闪晚卢韵之一步出现在他的身后,卢韵之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差点被现,对了岳父大人,你怎么也出来了。还有豹子,我不是让你留在京城吗,你怎么跟来了。” 那两个黑影正是豹子和6九刚,6九刚抹抹眼角的泪痕说道:“哎,我不留在这里了,看到英子后我控制不住情绪,害怕过于激动反而耽误了她的治疗,我还是跟你们走吧。”卢韵之点点头,6九刚之前的确有些失态,英子早晚会现端倪,要是追问起来也是个麻烦事。 卢韵之转头看向豹子,口中有些担忧的说道:“你这走了如何喝药,谁又来训练隐部。”豹子嘿嘿一笑,刚才的悲伤之感一扫而光,开口说道:“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有些嗜睡罢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况且我已经把药带在身上了,随时可以煎熬饮用。刚才我这一看到英子啊,心中有些激动,脚下过于用力不小心踩碎了一块砖瓦,没想到英子的身手和感应还是如此灵敏。”卢韵之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这是好事,说明两命已然重叠,但是英子却无异样,估计医治起来不算太难。” 谭清此时对白勇问道:“什么是隐部?”白勇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也不太知道,是主公建立的一支神秘力量,估计就是在泰山脚下的那几个黑影吧。”卢韵之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我当时分兵的时候让豹子挑选了不少人,用于保卫和暗杀工作,行动隐秘的很,所以叫做隐部。具体详情我不便多说,等找个合适的机会,不用担心旁人听到的时候再给你们慢慢道来。” 豹子则是拍了拍卢韵之讲到:“走吧,妹夫,那边的工作我已经安排好了,制定了合理的训练计划也派人去盯着了,等咱们回去我正好接手特训。再说了,你身边放着一个大美女杨郗雨,我怎么能放心,我得替我妹妹看住你。”豹子唯恐卢韵之再啰嗦,连忙推出杨郗雨来打岔。 杨郗雨听到此话满面娇羞之色,而卢韵之也是有些尴尬推搡了豹子一下,口中斥道:“又要胡说。谭清劳烦你让门房转达一下,给王雨露说咱们走了,然后就抓紧赶路吧,京城方面早一日回去便多一份安心,于谦可是虎视眈眈的望着咱们的一举一动呢。” 谭清给门房交代之后,众人翻身上马继续向着苗蛊一脉所在而去,而豹子则是连招呼都没打,趁着众人不注意就消失不见了,看来又一次隐匿起来用以保护众人的安全了。当天一路无话,每个人心中各有所想,气氛顿时有些压抑起来。 之后的日子依然是匆匆赶路,只是杨郗雨的话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则是不停地摆弄着八卦镜,还有看一些中正一脉的书之类的,活脱脱就是王雨露痴迷医药的样子。时不时的杨郗雨还与卢韵之谭清等人交流一番,每次交流都让众人大感吃惊,因为她的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 第十九章 一拍吐血 众人一路行到湖南湘西,谭清遥望西面说道:“再行半个时辰,就到了蛇窳寨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白勇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谭清笑称:“当然是我们苗家的寨子了。”白勇略显疑惑的又问:“可是苗蛊一脉不是在云贵之地吗?怎么湖南也有。” “苗蛊一脉人数众多,精英多在南疆,可是不少南部地区都有其分寨。蛇窳寨就是湘西的一处苗家寨子,是湘西苗家六寨之一。”杨郗雨说道。这次轮到谭清惊讶了:“你怎么知道的?” 杨郗雨微微一笑答道:“我在中正一脉闲来无事的时候从书房翻看到的。”谭清无奈的捂住眼眶叹道:“哎,你和我哥真都是记忆力强的‘怪物’,不过我们先去寨中休息一晚,准备些干粮清水什么的,明日再赶路吧。”卢韵之点点头表示同意,近几日他一直在观察杨郗雨,杨郗雨的记性与自己不相上下,本来从不关心术数的。在中正一脉的时候,杨郗雨也只是翻看一些,无意中找出来的记载着奇闻异事的书籍,权当故事来看罢了,可不知为什么近来,杨郗雨却特别关心起阴阳推算之类术数。 众人行了又有近半个时辰,已经能看到围栏高耸的蛇窳寨了。突然路旁的草丛之中冒出一股黄烟瞬间围绕著了众人,烟雾之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声响,众人多是耳聪目明之人,自然听得出那是什么东西爬动的摩擦声响。谭清笑着说道:“是千足虫而已,我动手的话容易杀了这些虫子,哥,用风吹开吧。” 卢韵之点了点头,动用心决凭空出现了一股狂风吹散了烟雾,风如同刀子一般紧贴着地面挂过地上的千足虫纷纷被卷了出去。卢韵之突然面色有些煞白,心中顿感沉重万分一股郁闷之气从胸膛中冒出,但却也并不在意,认为可能是身体哪里稍有不适,于是继续使着御风之术,三股旋风卷着三个苗衣女子飞到众人面前。风突然停止下来,三个人被摔在地上。 谭清看着卢韵之的背影轻轻地拍了一下,口中略有不满的说道:“干什么下手这么重,把她们放在地上就可以了,怎么说也是我的脉众。”话音刚落,只见卢韵之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谭清看着自己的手掌,不停地说道:“我没有下重手啊,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白勇连忙问道:“主公您.....?”卢韵之摇了摇头,却并不答话,6九刚凝眉走到那三个苗蛊一脉女子之前说道:“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你们。” 谭清疑惑不解,连忙抓住卢韵之手腕,为他切脉,于此同时杨郗雨也伸出手去扶住了卢韵之的左肩胛骨处。杨郗雨手刚搭在卢韵之的身体上片刻便呼出声来,随即在卢韵之的背上快点了七八下,期间杨郗雨的指尖分明有鬼气流转。突然,一只手从卢韵之的体内伸了出来,紧紧地握住了杨郗雨即将戳下的手指,杨郗雨面容略带痛苦之色,只见卢韵之的后背上又伸出了一张脸,这张面容竟与卢韵之长得一摸一样。白勇知道,那是梦魇。 耳听梦魇说道:“你要做什么,难道要杀了他吗,你个.....”说着突然松开了手,然后脸上满是歉意的答道:“对不住了,请您继续。”杨郗雨抚了抚自己被捏的青紫的手腕,又在指尖聚集鬼灵之气,在卢韵之的背后重重的击打了一下。 众人觉得十分蹊跷纷纷看向卢韵之谭清杨郗雨三人,只听谭清说道:“通过脉象得知,他气血翻腾的很,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梦魇在用鬼灵的力量替卢韵之压制疗伤,可是杨姐姐击打过哥哥之后,他的身体却平复下来。我想梦魇应当是及时现了这一状况,才对之前误会杨姐姐表达歉意的。” “不错,”卢韵之咳了两声,吐了一口血沫对杨郗雨说道:“梦魇让我代他向你道歉,只是你用的是什么招数,什么时候学会的。”杨郗雨却是笑着揉动着自己的手腕,说道:“你快坐下歇息一下,用御气之道游走全身一番,注意要避开手臂的曲池穴。”卢韵之点点头,并未立刻行动,而是拉过杨郗雨的胳膊看着那个淤青的地方问道:“你没事吧。” 杨郗雨又是莞尔一笑说道:“快点御气吧,不然我就白忙了。”卢韵之不再多言,盘膝打坐起来。谭清转头看向那三个苗蛊脉众,她们被御风之道摔得七荤八素,着实不轻快,谭清从怀中拿出了一支小瓶子,打开来在空中一晃,空气之中立刻弥漫着一股花香。那三人一愣连忙叫道:“原来是脉主驾到。” 苗蛊一脉分部极广而且人数众多,而谭清即位脉主之职也没几年,自然没有全部走动过,只有各寨的寨主以及本部弟子与之见过。为了防止脉众不识脉主的尴尬情景,苗蛊一脉特用这种香剂来表示脉主身份,凡是闻过此种香味的人在眼前都会出现幻觉,而幻象都是玄蜂恶鬼。当然这种香剂也只有脉主,或者脉主的接班人才会调制,除了某一特殊时期或有脉中长老得知外,香剂配方绝不外传。 “你们怎么如临大敌一般,在寨外布了如此多的蛊毒蛊虫。”谭清问道。那三位脉众中的其中一位女子连忙答道:“脉主,最近婆婆调集了湘西苗家六寨中的精英,说是要去风波庄寻仇,寨中守备空虚为了防止土族那些蛮人前来偷袭,这才用蛊毒和蛊虫布置在寨子周围的。” 白勇惊讶的说道:“婆婆是什么鸟厮人?为何要去风波庄滋事?”谭清想去伸手打下白勇,却又担心白勇像卢韵之一般口吐鲜血,虽然这估计是个巧合,但谭清心存余悸手,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口中呵斥道:“你才是个鸟厮人,别胡说八道的,他们所称的婆婆就是我的养母啊。” 白勇连连吐舌说道:“是我不好,口无遮拦。”心中却甚是担忧风波庄的安危。 第二十章 旧疾发作 “白勇,这下你可麻烦了,”卢韵之站起身来,一脸舒爽的说道:“你岳母大人攻打你自己的老家,舅舅与岳母打成一团,若是帮舅舅那谭清就娶不到了,若是帮岳母凭你这忠孝的性格定是不太可能,要不要我出手帮忙啊。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谭清却笑了起来:“哥你得了吧,你以为我们苗家姑娘是你们汉族女子啊,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才不顾忌呢,再说就凭你现在的身体,还是歇歇吧。”说着谭清看向白勇讲到:“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不要顾忌我,不过我倒是有兴趣帮我母亲跟御气师们斗一斗,总之咱俩不打就可以了。” 杨郗雨说道:“你没事了吧。”卢韵之点了点头,然后略显疑惑的说道:“舒服得很,不过你这是什么招式我怎么从未见过。” 杨郗雨扑哧一下乐出声来:“我总算知道为何朱见闻叫你卢书呆了,学之所用举一反三,就能创造出新的招式。我之前曾按照书上的记载使用过驱鬼之术,可是却并不成功,每每见到鬼灵的时候我的心竟无法宁静下来,故而不仅驱鬼之术无法使用,固鬼溃鬼之术自然也无法使用。于是我便想到能否提用鬼气,经过尝试我在自己的手上画有符印后吸取四野周边鬼灵的鬼气,再用这能量作为基础,淡化符文让符文藏于手指之内,之后就可以随意吸取和提用鬼气了。而你们中正一脉所学的武斗之术和医药术上有对身体经络的研究,每个经络穴位都有自己的作用。我借住鬼灵之气,停留在手指之上,打在穴位上,既可救人如同针灸一般,也可伤人,鬼灵的力量和人体构造合二为一,这也算我自己明的招数了吧。我坦白完了,你是怎么回事,竟然突然呕血。”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我大致明白了,说起来我想我还是旧伤作,前几年受天地之术反噬严重,还未调养好就受到了于谦的攻击,停止了疗伤,于是就落下了这个旧疾,呕血通常是最初的表现。之后我们的情形较为稳定,我曾让王雨露继续给我治疗过,但是效果并不显著,我的内脏已经被破坏了,除了药物压制外,只能靠着梦魇时时用鬼灵的能量为我维持。前些日子我使用天地之术的时候感觉不是那么难受了,反噬也不严重了,本以为是适应了天地之术。但是几天前我见到英子的时候,心中突然酸楚的很,喉头出血一时气闷难耐,我没有在意只用御气之道冲了开来。今日一用御风之术竟然旧伤作,还好有你在,不过你为何用只按住了我的天宗穴就知道我身体的情况,并且让我舒适了许多,莫非这就是治疗的方法?” 杨郗雨听了此话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要控制一下自己的心情,过于悲伤愤怒或者激动都容易引起的旧疾作。我这招也是受到王雨露的启,路上他曾说过用鬼灵切脉较为准确,于是我便也依用此法,得出了你身体的情况,并且可以通过身体之上任何一个穴位刺激到其他穴位,达到所要的效果。但是用鬼气刺激的你的穴位,无非只是压制不适而已,故而我才让你用御气之道游走全身,也就是说我能做的只是加你的康复能力和治疗效果,却无法直接治标治本。” “此术不仅可以如此应用,虽然指尖的鬼气无法敌对鬼灵,可是若是与人相斗却是威力无穷,”6九刚突然说道:“只需要点中操作者身上的任何一个穴位,就等于击打到了对方的死穴,从而一招毙命,看来的确是一个绝技,不过并不是这么好掌握的。” 杨郗雨听到6九刚的分析,感觉不知可否,于是答道:“我到没有想这么多,只是6伯所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我并不占据距离优势。此术若用于战斗,必须触碰到对方才可威,需要身手极好的人才能挥威力。若是我与在场诸位任意一人对敌,想来还没有到你们身边就先被击毙了吧。” 谭清抚动了一下自己的飘在额前的斜笑称:“分析的好,看来我哥不是咱们中的天才,若是杨姐姐生长在天地人的环境之中,造诣应当是最高的。这样吧,我们先去蛇窳寨休息一晚,等明日我兄的身体好些了,我们再赶路。” “不用,”卢韵之摇摇头说道“事不宜迟,我在路上再拜托梦魇替我疗伤就好,咱们火赶往风波庄,防止两方再起冲突,两边斗了这么多年了竟还没打够。如今一个是白勇的家一个是谭清的族人,若是真有所伤亡你俩也不好办,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说着卢韵之看向那三位苗蛊脉众,拱手问道:“敢问三位姑娘,仡俫弄布何时集结你们寨精英的,又是何时出的?”卢韵之虽然嘴角带有一丝鲜血,却依然是风度翩翩,三位姑娘不禁看得有些愣住了,扫视众人不禁现男的俊女的俏,都如同天上下凡的金童玉女一般,就连脸上带有疤痕的白勇,也是五官标致,脸上伤痕猛然看去有些丑陋,却并不影响整体感觉反倒是平添一份男子气概。 卢韵之现三人正在愣,又叫了一声:“姑娘?”三位女子抬眼又回到卢韵之的面庞之上,不禁满面羞红,对比杨郗雨和谭清又觉得自惭形秽,一位鼓起勇气支支吾吾的说道:“回这位大哥的话,婆婆五日前集结的,当天就出了。” 卢韵之转头问向谭清:“你们苗蛊一脉行进度如何,我们能否赶上?”谭清答道:“度不慢,若是快马加鞭一路奔驰尚可赶上。”卢韵之又对杨郗雨问道:“你没问题吧?”杨郗雨坚定地点了点头,卢韵之翻身上马叫道:“出,直奔风波庄,一定要赶在两方开打之前制止这场争斗。” 几人纷纷上马,快马扬鞭呼啸而去,只留下渐渐远去的身影和马蹄声,三位苗蛊脉众相互望着,终于有一人开口问道:“跟咱们脉主在一起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另外两位也是疑惑的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候,几团黑影紧贴着地面从三人身边擦肩而过,虽然徒步却不比奔驰的马匹慢的了多少。 第二十一章 毒攻山庄 仡俫弄布望着眼前风波庄的高耸围墙,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依然看得出年轻时候的容颜,当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只是没有人可以抗拒岁月的变迁,即使是顾颜有方的仡俫弄布。&??{八一中文&?〔W>W〕W].〕8〉1ZW.COM她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一众女子,其中还夹杂着几名身穿短褂的男人,这些人就是苗蛊一脉除本寨以外的分寨精英,本来苗蛊一脉是不收男弟子的,可后来现有些男人悟性极高也就让他们破格入脉了。 仡俫弄布原本是希望等谭清带人回来再大举进攻风波庄的,可是左顾右盼之下谭清迟迟未归,况且还带走了本部之中的大多人。本想找人去催促谭清,可一想于谦与卢韵之为的中正一脉等人的争斗,关乎日后苗蛊一脉的所属存亡。若是派人找谭清领着脉众回来,难免会打乱谭清的计划。无奈之下只能作罢,仡俫弄布却不愿放弃自己的复仇的心愿,于是派出使者,集结分寨精英齐聚一堂,同时把强攻风波庄的计划改为了偷袭。 仡俫弄布望着已经渐渐亮起的天空,心中估计着再有半个时辰天就该全亮了,而现在正是破晓之际,也是自己一方的蛊虫最为躁动的时候,这个时辰的蛊虫要比别时毒性更强。相对与风波庄的御气师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时辰,守夜的人早已有些疲惫了,况且一夜无事自然警惕性就放松下来了,心中定是盼望着下一班守卫早点来接岗。 仡俫弄布阴冷的笑着,心中盘算一定要杀御气师们一个片甲不留,让风波庄血流成河,虽然有所难度或许还会损伤自己的脉众,可是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挥了挥手,所有的苗蛊一脉脉众都紧了紧自己马匹的缰绳,把缰绳牢牢的绑在石头树干之上,然后猫着腰跟随着仡俫弄布快步逼近风波庄,而在他们之前地上大片的虫子纷纷钻入土中,快前行起来。 一名御气师斜斜的倚在哨楼之上,眯着眼睛有些困倦,侧头看向下面,呆板的扫视了一圈,这个动作一晚上的时间他已经重复了几百遍了,自然是有些马虎。天即将亮了,接岗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御气师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懒腰伸到一半,他突然愣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是什么呢?他忙低头看向哨楼下,好似并没有异常生,他正要转头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地面,是地面的异常,大片的土地被拱起,齐齐的向前推进,却毫无声响,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御气师大喝道:“什么东西!”在其他箭楼和哨塔上守卫也纷纷看向这边,他们多数没有御气成型的本领,却也是身手极好,纷纷弯弓搭箭蓄势待。就在这时候,地上凸起的土壤突然破裂开来,守卫的御气师们纷纷射出了箭矢,箭矢之上包涵着自己的气,当土层完全打开的一瞬间,这些利箭也射入了破开的大洞之中。地面的凸起立刻停止了运动,好似死了一般。 御气师舒了一口气,随即一个好似头领一般的人对其中一个御气师说道:“你下去看看,小心点。”那个御气师点了点头,正要从箭塔上爬下去,却听到同伴的几声惨叫,转头看去只见大批的虫子包裹住了他们的身体,他们剧烈扭动着,出惨绝人寰的叫声。那个头领对准备下去查看的御气师喊道:“快去报信,是苗蛊一脉。”说完就再也不出声响,因为他张开的嘴中也爬进黑色甲壳,散着臭气的虫子。 站在梯子边上的御气师大叫着一跃而下,朝风波庄内跑去,一只甲虫飞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御气师从脖子上拔下紧咬的虫子,扔在地上踩碎,奋力奔跑起来口中喊道:“苗蛊一脉来袭了,大家做好防御啊。” 段海涛刚刚起床,端着茶杯漱了漱口,又用手指在茶杯中沾了沾,朝着眼上抹去,茶能明目,段海涛年纪不轻了却依然目光如炬,他一直认为是用茶水敷眼的功效。他突然放下来茶杯,因为他听到了外面的吵闹,于是穿好外衣走了出去,几位风波庄的领和耄耋老者也纷纷从其他房中走出,赶去声音传出的地方。 只见一名御气师步履蹒跚的朝着众人走来,见到迎面而来的段海涛等人,不禁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口中说道:“庄主,苗蛊一脉来袭,大家快快防御。”说完栽倒在地,周围民居之中走出来的人赶忙上前去扶,段海涛却突然大叫一声:“都别动!”然后快步上前,运起右掌用一股淡金色的气打向那名御气师,御气师的身子震了一下,身体被凭空托了起来,顺着他的脖颈处流出滴滴黑血。段海涛低呼一声,那名御气师的身子又被托到了另一方,然后平放在地面上,御气师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费力的叫道:“庄主.....” 段海涛伸出手掌制止了那人的话语,面带微笑的说道:“你中毒了,我已经为你治疗过了,先休息一下,然后御气运转全身,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说着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他的后腿猛然蹬地,身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急的朝着山庄大门奔去,跟随在段海涛身侧的几人也是紧紧追随,并留有两人分头在风波庄内报信,让大家共同迎敌。 仡俫弄布盯着山道旁的民居,眉头紧皱,一名苗蛊脉众嘲讽的说道:“婆婆,没想到御气师这么弱,咱们大举进攻吧,杀他们个落花流水。”仡俫弄布却毫无轻松的表情说道:“不可贸然进攻,一名好的御气师要比咱们苗蛊一脉的几名高手联合起来都要强,现在全力放出蛊毒蛊虫,然后再寻找时机进攻,大家一定要小心,不可大意。” 众人纷纷答是,忙着放出蛊虫和蛊毒,可是毒烟毒器还有毒虫还未出去多远,眼前一面硕大的气化而成的墙就推了过来,蛊毒尽数消散,蛊虫和蛊器也被碾的粉碎。仡俫弄布轻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段海涛,来的好快。” 第二十二章 御木之术 仡俫弄布冷哼着,却突然一愣,又自言自语道:“这不是段海涛,是一群御气师。?八一中&[文(?([[W}W?W.81ZW.COM”说着她转头对手下苗蛊脉众说道:“这层气墙是由几名御气师共同御气形成的,你们合力击打必定能破除,我去对付段海涛。”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仡俫弄布知道,段海涛的气为金色,而眼前的气罩却是多种颜色混合在一起,五光十色的甚是好看,因此仡俫弄布断定,眼前这面气墙定是多人共同打出的,风波庄庄主段海涛一定在他处。 仡俫弄布边说着衣袖之中冒出几团黑色的飞虫,倒过身子组成一团托起她来向着高空飞去。果然不出她所料段海涛正在四周房屋顶上来回跳跃,所到之处苗蛊脉众溃不成军。仡俫弄布大喝道:“段海涛,看这里。”段海涛看向天空,迎面而来的却是两道浓烟,他连忙往后退去,御气打向那两道毒烟,可是气却被轻而易举的打散开来,原来毒烟之中暗藏杀机,除了蛊毒还有两道蛊虫袭来,蛊虫之后尽是附着大量鬼灵和毒药的蛊器。 段海涛眼睛眯了眯,眼光之中闪过一丝杀机,然后御气成盾平推过去,与仡俫弄布的招数来了个硬碰硬。两方碰撞在一起,段海涛略微吃了一惊,他知道自己不是仡俫弄布的对手,却未想到她已经如此厉害了,于是便催动浑身,用了全力。 仡俫弄布心中也是有些略慌,段海涛在她看来只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罢了,只要段海涛的师父不出关,自己绝对有把杀光风波庄众人,可是这一碰撞之下,却现段海涛的进步决计不小。与御气而成的盾碰撞在一起的蛊虫纷纷碎裂开来,出阵阵恶臭和咯吱咯吱的声响。 仡俫弄布大喝一声,手指乱动却不见她念动什么,地面之上猛然凸起几条树根,树根飞生长,直直而上向着段海涛袭来。段海涛大吃一惊,可是仗着自己动作灵活却在树根之间来回纵跃,心中知道这些绝不是寻常树根,不是自己的御气之道所能阻挡的。可是这些树根虽然看似攻势刚猛,但相互之间空隙却较大,足以够自己逃窜隐藏的,而这正是仡俫弄布的进攻所给自己创造的反击的好机会。 只见段海涛猛然从一截树根上高高跃起,整个人飞向高耸的箭塔,然后踏在箭塔的墙上,往上蹬了两步又一次跃了起来,身子飞在空中看起来要比虫子托起的仡俫弄布还要高上八尺有余。段海涛口中也是连连大喝,御气成型,一柄巨大的锤子从天而降,段海涛大叫道:“你给我下去吧。” 仡俫弄布从衣袖之中驱动出大片蛊虫挡在头顶,却依然接不住段海涛这从天而降的奋力一击,气化的金锤不断地压碎蛊虫,把仡俫弄布打了下去。仡俫弄布摔在地面上,顿时扬起一片灰尘,金锤却毫无停止之意依然笔直落下,眼见就要把仡俫弄布咋成一堆肉末。 段海涛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淡青色,然后猛然喉头一梗环目圆睁栽倒在地,而那御气组成的金锤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了。仡俫弄布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走到段海涛身边,用脚踩住了段海涛的肩膀说道:“小子,你近几年练得不错嘛,竟能把我都打的吐血,也算是可以了。” 段海涛不停地喘着粗气,知道自己定是中了蛊毒,想用御气之道逼出蛊毒,可是刚一提气却疼痛万分,险些昏厥过去,只能愤愤的抬眼看着仡俫弄布,身上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动一动手指都有些为难。 仡俫弄布嘲讽的笑了起来,然后踢了踢段海涛的头,说道:“别白费力气了,这个毒可是专为你们御气师准备的,你越是用御气之道逼毒,中毒越深。我游走大明疆土拜访各地高人,终于研究出了中正一脉的宗室天地之术中的御木之术,并学会了用心决驱动,虽然已经研究了两三年了,不过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快就掌握了这么高深的招数了吧,当然不是,没有人可以这么快学会天地之术。故而刚才我之所以用处御木之术就是为了混淆你的视线,树根上附着着不少毒药,散的毒气你定是没有察觉,所以才中了我的招,哈哈哈哈,段海涛你若是想与我对敌,还得练上几年,你师父呢?怎么不来救你,那老家伙到底是真的闭关了,还是已经死了,你们故意拿出一个空头名堂来吓唬外人,我告诉你就算几天你的师父在我也定让他有命来无命回。” 段海涛仰起头来,费力的说道:“御木之术你无法驾驭,却能活用也着实厉害,不过刚学就能应用之人大有人在,我就认识一个这样的人。你无法参透御木之术,自然也就挥不出真正的威力,这只能说明你笨罢了,还好意思说自己研究了两三年!”说着说着,段海涛的舌头也渐渐麻木起来,变得无法伸动,自然也就闭口不言了。 仡俫弄布笑着说道:“是,我‘笨’,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是否还嘴硬,什么我无法参透御木之术,你倒是让能参透来救你啊,或者哭着叫喊你的好师父啊!”说着仡俫弄布的手上聚拢了一团红色烟雾,猛然打向了段海涛的后心。 段海涛苦笑一声心中念道:师父,徒儿有愧于您的教诲,没能保住风波庄。白勇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舅舅先走了。 仡俫弄布的胳膊突然被一双手抓了,那双手并未用力,却无法挣脱开来,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不知道段庄主说的那人是不是我,不过我来救他了。”仡俫弄布大吃一惊,她没有感觉到那人的到来,侧头看去,只见抓住自己胳膊的是一个俊朗男子,剑眉星目皮肤白皙,两鬓微白的头平添一份沧桑。 仡俫弄布心中叹道:好个俊俏之人。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多想,突然一阵大力传来,仡俫弄布被一团暗红色冒着白光的御气推了出去,一时身形不稳手足无措。那男子却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扶起段海涛在他的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第二十三章 刁钻口舌 仡俫弄布看向出来阻拦自己的那人,问道:“你是何人?好厉害,为何不出杀招?”那名男子双手一抱拳答道:“在下卢韵之,拜见前辈。八一中文W]W]W].)81ZW.COM”仡俫弄布微微一惊,之前卢韵之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自己,却并没有痛下杀手,只是用御气之道推开了自己。看到他所用的御气之道,本以为是御气师中的青年才俊,大感头疼,高手过招一招之下便知道实力差距,仡俫弄布知道自己远不如眼前这人。没想到眼前此人竟然是天地人中大名鼎鼎的卢韵之,可是卢韵之为何会用御气之道呢,他是否与风波庄颇有渊源,是来帮助风波庄渡过难关呢,仡俫弄布的心中深深的疑惑着。 就在此时两方众人对敌阵中有两声叫嚷响起:“都给我住手。”白勇和谭清站在阵中,喝止着想要继续缠斗的御气师和苗蛊脉众,风波庄的御气师自然识得白勇,而谭清则是拿出那个小瓶子,在空中晃动着,一时间花香四溢,这下苗蛊脉众出现了玄蜂的幻象,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位女子正是现任脉主谭清了。 仡俫弄布侧头看向谭清问道:“清儿你怎么来了。”谭清快步跑到仡俫弄布身旁,然后轻声叫道:“母亲。”仡俫弄布又问:“清儿,快来助我一臂之力,这卢韵之着实厉害,不过到底是敌是友我还真拿捏不清。” 卢韵之听觉十分灵敏自然听到了两人对话,却并不急于答话只是对白勇喊道:“白勇,快过来,段庄主在这里。”白勇连忙飞身前来,看到段海涛受伤倒地不起的样子,忙叫道:“舅舅!”说着便要御气替段海涛疗伤,卢韵之连忙制止住了说道:“我已经给段庄主服用了缓解蛊毒的药物,这种毒好似越用御气之道越严重,要是想真正解毒,只有下毒的仡俫前辈才知道药方。” 白勇抱着段海涛的头,一时间心头酸楚,舅舅虽然唠叨对自己也颇为严厉,可是却疼爱自己的很,把自己如同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于是白勇愤愤的叫道:“快交出解药。”卢韵之一抱拳说道:“前辈,段庄主对我有恩,又是我兄弟的亲舅舅,还请前辈手下留情,交出解药。” 仡俫弄布冷笑两声,说道:“苗蛊一脉隶属天地人之中,听闻卢先生已然接任中正一脉脉主之位,现如今不来帮同是天地人的我们苗蛊一脉,反倒是助起了外人,也不知这中正二字如何写的。”卢韵之和白勇对看一眼,心中不禁暗道仡俫弄布的嘴真是刁蛮的厉害,也知道了谭清的“口才”为何如此好了。 谭清一看两方要闹僵,连忙在仡俫弄布耳边轻声简述了自己与卢韵之的兄妹猜测,和本次前来的目的。仡俫弄布听后先是点了点头,又是一声冷笑对卢韵之说道:“原来如此,是否是兄妹还不一定,不过这与今天这事关系不大,就算清儿是你妹妹,你也不必不好意思对我出手。我养育她就是把她看做我的亲生女儿,也是为了能够继承我们苗蛊一脉的脉主之位,中正脉主不必为此对我感恩,我知道段海涛对你有恩,可是那是你和他的事,兄妹之事是你和我还有谭清的事,这两者并无牵扯,你随意处置。” 仡俫弄布说着又看向白勇,语气平和的说道:“你喜欢清儿我不阻拦,段海涛是你舅舅这也是无妨。我和风波庄的恩怨是我的事,你找不找我寻仇是你的事,你和清儿是你们两人的事,所以你也不必顾虑,随意处置。”如此一说,倒让人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哈哈哈哈,好刁钻的老太婆,好利落的一张嘴。贤婿,这你可对付不了。”6九刚不知何时坐在屋顶之上,看着眼前的这幕“好戏”说道。卢韵之抱拳说道:“希望前辈和风波庄的恩怨能够平心静气的处理,化干戈为玉帛。调节矛盾处理天地人之间或与外人之间的矛盾,正是中正一脉的职责,平心而论我如此做担当得起中正二字。” 仡俫弄布哼了一声说道:“你爱如何说就如何说吧,想要解药除非打赢我。”话虽如此说但仡俫弄布还是全身紧绷剑拔弩张,防御着卢韵之的随时进攻,心中知晓自己决计不是卢韵之的对手。仡俫弄布想到这里心生一计,对着房顶之上的6九刚说道:“刚才我们对话你插什么嘴,贤婿?莫非是卢韵之的岳父,哼,怎么你想出头,与我较量一番吗?” 6九刚一愣,也是瞬间明白仡俫弄布的想法,既然打不过卢韵之,不如用话激住自己,以求胜算,这也太小瞧自己的一身本事了,于是站起身来,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说道:“你这人真是好不讲道理,不过也好,要不就我上吧。”说着又看向卢韵之讲到:“贤婿你休息一下,旧伤复要是死了,难不成还要我女儿守寡吗?哈哈哈哈哈。”说着身形一晃竟然如同凭空消失一般,不见踪影。 仡俫弄布心头又是一惊,暗骂道:今天的高手怎么这么多。可是此时容不得她多想,连忙想用蛊虫和蛊毒围绕全身进行防御,谭清阻拦无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也想助自己母亲一臂之力,却听仡俫弄布说道:“我俩较量,旁人休要插手。”谭清这才退到一旁,走到段海涛身边为他看了起来,段海涛并无生命危险,只是昏迷不醒,若要清醒过来还真要仡俫弄布亲自解毒才可。 突然,仡俫弄布身后的蛊虫和蛊毒被一种如同尖刀般的东西分离开来,仡俫弄布连忙要转身接招,一只细长尖锐的手爪却搭在了她的脖子之上,身后有一声音,略带嘲讽的说道:“不让人帮忙是好样的,不过你也太小瞧我了,与我对敌竟然只用蛊虫蛊毒就想赢我,真是可笑。” 第二十四章 知行合一 仡俫弄布低眼看向那双手,手如同虎爪一般锋利。[(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仡俫弄布有些疑惑的说道:“食鬼族?”6九刚在其后嘿嘿一笑答道:“正是。”身周的蛊毒蛊虫猛然急围拢过来,打向6九刚的身子,6九刚却并不躲闪,只是手上用力,顿时仡俫弄布的脖子上出现五道血痕,而逼向6九刚的蛊毒和蛊虫纷纷被唤出的凶灵挡住了。 仡俫弄布叹了口气说道:“原来食鬼族也会用驱鬼之术,是我大意了,不过.......哪里有这么简单!”话音刚落只见地面之上凸起一枝藤蔓缠绕住了6九刚的脚,并从两旁冒出一些粗大的木头和树根打向6九刚。 6九刚用鬼气附着在手指之上砍向那枝藤蔓,身体跃在空中哈哈大笑起来:“竟然用心决控制御木之术,好好好,看我的!” 6九刚说着头顶出现大片艳红的火焰,然后纷纷飞射下来,口中冷笑着说道:“心决什么的我也会,只是你的御木之术无法与我抗衡,因为五行相生,木生火,木越多火越旺!”顿时仡俫弄布的身周成了一片火海,谭清叫道:“母亲。”6九刚却是一笑对谭清说道:“不必担心。”几股清泉从地面涌动出来,扑灭了四周的大火,仡俫弄布正在其中,身体被众多甲虫包裹,但也是显得有些疲惫不堪,头都被高温烤的卷了起来。 谭清纵身跑到仡俫弄布身旁,扶住了有些头晕的仡俫弄布,问道:“母亲,你没事吧。”仡俫弄布晃了晃头说道:“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不光是卢韵之的岳父和食鬼族人这么简单吧。”6九刚又奋力一跃,跳到一户民居之上哈哈大笑着说道:“我以前是中正一脉的人,不过现在早就不是了,所以才会宗室天地之术。不过老太婆,我还是对你手下留情的,不光是因为你是谭清的养母。” “哼,谁用你手下留情,你说那还有什么?”仡俫弄布问道。6九刚面容舒展开来说道:“因为你称我们为食鬼族,而非噬魂兽,与那些自身感觉优越的烂人有所不同,哈哈哈哈。”仡俫弄布冷笑两声说道:“咱们都是被天地人主体支脉所排斥的人,又何必互相谩骂呢,哈哈,我输了给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扔给6九刚,6九刚接住后跳到段海涛身边,把药瓶递给卢韵之。卢韵之担心药物有诈,略有疑惑的看向谭清,谭清会意点了点头,于是卢韵之就替段海涛服用了下去。 段海涛在片刻之后幽幽睁开了眼睛,看向卢韵之又看到了白勇,一时间激动地有些颤抖起来,握住白勇的手说道:“白勇,你个臭小子,怎么才回来。”白勇并不回答,两行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段海涛费力的抬起手掌替白勇擦了擦泪水说道:“傻孩子,我又没事,你哭什么。” 仡俫弄布对谭清说道:“咱们走吧,此次输了却并不丢人,我们不是输给了御气师而是输给了天地人,或者说输给了曾为天地人的食鬼族人。”说着仡俫弄布就要拉着谭清走开,却猛然听到有人在一旁说道:“今天真够热闹的,白勇,你是不是一直觉得单纯的御气师不够强,心中一直懊恼自己敌不过心上人谭清这件事?” 众人听到这猛然冒出的一句话,身子都为之一振,卢韵之,6九刚,白勇,谭清,仡俫弄布这些人都是当世高手,在大家都在场的情况下,竟没有人现那人的到来。大家寻声看去,只见那人头戴一顶大草帽,懒洋洋的靠在一面土墙之上,那人扶了扶帽檐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说着那人抬起帽檐用眼睛盯向白勇。 白勇突然愣住了,这是一种死亡的恐惧,那眼神之中布满了杀气,而只是这一对视便让白勇明白自己必败无疑。那双眼睛转而变得柔和起来,白勇又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卢韵之疑惑的看向白勇阴晴不定的表情,知道那人必有古怪于是扬声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那人却并不搭理卢韵之,只是慢慢走向仡俫弄布和谭清,口中说道:“白勇,你记住,没有不厉害的招数,只有不会使用的人罢了,只要你自己够强,即使草木在你手中也会变成神兵利器一般。” 谭清看向那人,却听仡俫弄布说道:“清儿注意那人的........”话未说完两人却被打飞出去,身体没有直直的飞向两旁的建筑却被两团金色的气包裹起来,众人看去只见两人已然昏厥,被气体平放在地上。 那人又转过头来,看向卢韵之等人,段海涛轻轻的又略带疑问的叫了一声:“师父?”白勇忙问道:“舅舅,这人是师祖?”段海涛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话,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得很:“自师父闭关后,我也有许多年没有见过师父的真正容颜了,只能隔着门听从师父的教诲。” 那人继续漫步向着卢韵之等人走来,卢韵之又是拱手抱拳说道:“前辈是否做得有些过分,谭清乃是我妹,你若想说明你的观点自可讲述一下便可以了,为何要动手呢?”那人哈哈大笑起来:“我又没杀了她们,你不必紧张,不过动动嘴有什么用,知行合一才能让白勇明白我所说的道理。” 几条身影在那人身旁晃动起来,豹子也是从一旁屋顶纵跃而下,一手夹着杨郗雨,一手夹着一个男人,他把杨郗雨放在地上后,又把那人平放在地上,说道:“看好杨郗雨,刚才我们看到那人快步前来,唯恐他对你不利想要阻拦,却折了一个弟兄。”卢韵之伸手探去,只见那名隐部的好手已经气若游丝了。杨郗雨蹲下身去在那人身上点了几下,说道:“他只是被御气之道封住了穴位而已,并无生命危险,那个人看来并无恶意,出手凶狠却未曾取人性命。” 卢韵之眉头紧皱低声对豹子说道:“小心一些,我感觉影魅也在这附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第二十五章 落荒而逃 那个戴草帽的男人停住了脚步,向着四周望了望,草帽下露出的半张容颜浮现了一个古怪的微笑,然后又退到一侧,懒洋洋的倚在墙上。?八一中&[文(?([[W}W?W.81ZW.COM从不远处的阴影中走出一个全体黑色的人,不停的大笑着说道:“真不错,能堪大用的好材料越来越多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好了,卢韵之,好久不见啊。” 卢韵之冷哼一声答道:“是啊影魅,有好久没见过了,今日前来是索我性命的吗?”影魅摆摆手说道:“非也非也,我只是来凑凑热闹,把你们牢牢记在心中,说不定谁就成了下一个影魅呢?哈哈哈。” “你还没玩够?再说还记在心中,真是可笑,你有心吗?”那个戴草帽的人低声说道,几团影子从地上窜起猛然打向那人,只听影魅说道:“别以为有点本事就敢在这里插嘴!”影子消失了,就这样凭空消失了,这时候众人才现原来这个人的影子没有了,可是刚才明明还是有的,现在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就连他靠着的那面墙都没有了影子,卢韵之心中暗道:是无影。 卢韵之经过邢文老祖的指导后学会了无影,勤加练习之下迅控制了这门技术,学会了使用和去除,确保平时身边有影子。虽然总无影非常安全,却也很是古怪,不仅人人现后会问起需要费一番口舌,就是行在大街上被人看见了,也会引得一阵骚乱。活在尘世之中,可以不顾及别人的看法,但是诸多的麻烦还是有的。影魅显然不知道卢韵之也学会了无影,所以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卢韵之面前。 令卢韵之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戴草帽的人也会无影,虽然无影是从御气之道中演变而来的,但是只是专为防备影魅而用,别无他效,莫非这个戴草帽的人也是被影魅盯上的另一位“英雄”,卢韵之心中想到。 影魅出现真身必在百步之内,卢韵之催动无影,身旁的影子瞬时消失不见,口中连连大喝,一时间四周冒起厚厚的土墙,并且快归拢,却听到影魅一声尖叫一声:“原来是你!”喊叫之声刹那间远去,声音仿佛在空中拉了一道长线一般。那个戴草帽的男子笑着说道:“别费劲了,他已经跑了,你的御土之术太慢了,根本抓不住影魅,我追了他三年,所以这些年他才没有前来骚扰你。只可惜每次都让他溜走,哎,实在是有些不甘啊。” 卢韵之心头一动,之前自己碰到影魅,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而此人却可以追着影魅打了三年,且不说毅力人就是这份实力也犹如天人一般。卢韵之不敢小视眼前这人,却又有点不敢相信,于是拱手说道:“前辈莫要开玩笑,虽然你会无影,可是若想擒住影魅.....” 话未说完,却听那个戴草帽的男子笑了起来:“擒住影魅?我是想杀死他,不是擒住他,否则他怎么会落荒而逃。不过我说了,知行合一,你我先过一招我们再慢慢说话,否则还要费些口舌跟你解释。不过你可要小心,你是高手我自然要多用几分力,若是我一不小心杀了你,你可别怪我,哈哈哈。” 卢韵之也是笑着说道:“前辈既然有兴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就算我说什么,想来你也会出手的。”豹子此刻说道:“韵之你小心一些,我和父亲替你压阵。”卢韵之点点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数柄气化而成的剑悬在身体四周不停地旋转起来,梦魇则在卢韵之体内叫嚷道:“我也来斗上一斗。”说着从卢韵之体内钻了出来,在卢韵之的腹部探出半个身子,然后猛地拍了一下双手,双手指上荡漾出层层鬼气,如同水中的涟漪一般,鬼气只要触碰到人的身上,那人就会陷入梦魇所操控的梦境之中。在战斗之中,梦魇只有触碰到对手才能让其陷入梦境,与卢韵之共同研究之下创出了这个新招,鬼气做媒,传到梦境的力量,以弥补距离上的劣势。 而与此同时又有两柄大剑也在那戴草帽的男子身后挡住了他的退路,天空之上晴天霹雳,一道雷电直直落下,地面之上也在这时凸起尖锐的石头。御雷御土与御气之道在上下后同时上阵,前方还有梦魇所荡除的鬼气,看来那人避无可避。卢韵之刚想收力唯恐取了眼前这人的性命却猛然感到腹部剧烈的疼痛,浑身顿时无力只能倒在地上无力的喘息着。卢韵之这不是病痛而是被击中了,就在这一瞬间,好似什么事情也没生过一样,只是卢韵之被击倒在地。最恐怖的不是卢韵之败了,而是卢韵之自己还包括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卢韵之是怎么被那人击中的,只见到现在卢韵之面带痛苦之色,然后栽倒在地。 豹子和6九刚猛地跃了出去,向着那人齐齐攻去,于此同时在四周的隐部众人也都动了进攻,依然是没有人看到,那个草帽男的身形踪影,但是每个人都如卢韵之一般倒在地上,只有6九刚还站着,却不知道生了什么。那人缓步走向6九刚,口中说道:“食鬼族又怎么样,也架不住年纪渐长啊,6九刚,以后这种争斗的事情还是少参与,一不小心就会抱憾终身。”说着那个人摘下了自己头上的草帽,然后对着6九刚一笑说道:“还好吗?三师弟。” 那人一头长从草帽中散落出来,随风轻轻浮动,雪白的头代表着岁月的流逝,一双明亮的眼睛长在那依然标志的脸上,虽然看着那全白的头和雪白的眉毛,能够推断出此人的年龄已是花甲,但是那稳健的步伐却如同少年一般结实且灵巧。 6九刚与那人相视而对,脸上分别带着一丝苦笑。6九刚说话了,话语之间能感觉得出,他已经心神不定:“风师兄,别来无恙。” 那人就是中正一脉曾经的大师兄,卢韵之的大师伯,一招之内误杀师父与同门,然后自断双臂的风谷人,只是那肩膀之下,袖筒之内却不是空空如也,而是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 第二十六章 卢韵之败 6九刚不再担忧卢韵之了,风谷人忠于中正一脉,天地可鉴,自然不会加害已经是中正脉主的卢韵之。?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6九刚看着风谷人的胳膊惊讶的问道:“风师兄你这......”风谷人却微微一笑说道:“胳膊的事情回头再说。白勇,先让御气师们把这些倒地不起的家伙带到山顶大殿中去,我有话要说。”白勇看了看段海涛,段海涛依然有气无力说道:“听你师祖的话。”段海涛已经认出了风谷人正是自己的师父,白勇点点头扬声对众御气师下达了命令。 风谷人转头对已经看得愣的苗蛊脉众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吧,别轻举妄动,不然......我绝不手下留情。”眼光之中飘过一丝孤鹜之色,好似苗蛊脉众好似蝼蚁一般,可以轻易地碾死,苗蛊一脉一众人等同时心头一颤,却不敢质疑,果真眼睁睁的看着御气师扛走了仡俫弄布和谭清。 卢韵之也被6九刚扶了起来,却依然使不上力气,只得被豹子抬臂扛在了肩上。上山的路上,卢韵之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是如何被击败的,自己已然学会了不少术数,刚才切磋之中还同时动用了御气之道,宗室天地之术,同时还借助了梦魇的鬼灵力量,可是为何会败呢,而且还败得这么惨,一招未过就被击倒在地。 众人来到了山顶的大殿之中,风谷人轻轻挥了挥衣袖,谭清和仡俫弄布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却如同卢韵之一般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只听风谷人说道:“你们别乱动也不要说话,只需半个时辰左右身体就恢复,若是现在强加行动,对身体危害极大。” 风谷人边说着边走到卢韵之身边,用手在卢韵之的额头轻轻抚了一下,卢韵之顿感身上的疼痛消退不少,想要唤梦魇替自己疗伤可是梦魇却好似消失一般毫无动静。卢韵之抬眼看向风谷人,感觉那只拂过自己额头的手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来是如何奇怪。 6九刚此刻说道:“风师兄,你怎么会在风波庄,还有你臂膀为何又复原了。”风谷人笑了笑说道:“刚才在山下都说了这个回头再说,你心急什么,我一会儿会告诉你的,你近几年过的如何?”6九刚把自己失忆到回复之后与豹子相遇,以及石方的状况都说了一遍后,风谷人点点头说道:“哎,说来你算是受苦了,石方真是可怜,被灵火击中经络脊椎这辈子想要站起来的可能性不大了。不过他也不亏,总算培养出了一个好徒弟,能够把中正一脉扬光大。如今中正一脉因为有于谦势力的抗衡,虽然不能说是只手遮天,可是也算是鼎盛一时,卢韵之乃是中兴大业的脉主,不过.....物极必反,或许中正一脉也要毁于这个绝世的天才之手,你说是与不是啊,天!” 密十三组建之后,为了方便散落各地的成员称呼卢韵之,又能避人耳目,故而取天兵之意称呼卢韵之为天,风谷人却一语道破,卢韵之、豹子乃至白勇都纷纷一震,看向风谷人,也算是“不打自招”了。 风谷人轻咳了一声说道:“我闭关多年,就是在推算天下之事,终于被我参悟透了所有卦象的奥义,普天之下没有事情可以瞒得了我。卦象本就是飘渺之说,极为不稳,可是其中变化却又是如同命中注定一般牢不可破,只要参透变数就可以拢得最终的结果,待过一会卢韵之你恢复些了,我与你单独谈谈。不过日后,白勇你要留下来,留在风波庄内不准再出去,至于派出去的御气师们,就姑且让卢韵之指使吧,这是他们自己的意愿,我不愿意阻拦他们。” 白勇叫道:“师祖,我要追随主公,这是我的心愿也是承诺,为何要让我留在风波庄。”段海涛喝道:“混账,你师祖说话,哪里你插嘴的地方,给我闭嘴,师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风谷人摇摇头笑称道:“白勇性情刚烈是条忠义的好汉,如此说话我也理解。我虽是你的师祖,可是却不愿约束你,只是让你留下来必有缘由,我自会给卢韵之交代清楚,若是说出原因后他还能说服我,那我也答应让你跟他走。我最讨厌的就是蛮不讲理,限制人的自由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白勇你也有,不过请稍安勿躁,我与卢韵之谈完后让他跟你说吧。” 白勇不再叫嚷,风谷人说的合情合理,的确让他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反驳的地方,只有等一会儿卢韵之与他交谈完后再作打算,但是既然风谷人这样说了必定有着十足的把握,白勇看了眼卢韵之,卢韵之也看向他,兄弟二人目光一对都是坚定的很。白勇又看向谭清,然后走到谭清身边,谭清虽然浑身无力却还是抬起手来与白勇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风谷人打量着仡俫弄布,然后扫了一眼段海涛和6九刚说道:“苗蛊脉主的心结,6师弟的疑问,徒儿你多年来的辛苦,我一并说道一番,且听我慢慢道来。” “我风某人自幼得师父,也就是当时的中正一脉脉主楚天阳的悉心教导,蒙各位师弟抬举,我成为了中正一脉的大师兄。中正一脉多为大师兄即位为下任脉主,当然也有少数存在,比如石方和韵之你就是如此。我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说来不是自夸,我也算是一个聪慧之人,所以当我看到韵之你的修为之后,我反倒是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不过韵之你还比我略差一些。那时候我学会了全部的宗室天地之术,并且现只要全部应用得当就可以克制反噬的危害,但是因为学的颇多,故而我总是把握不好分寸,而几种天地之术的相辅相成之下,威力却甚是乎想象大的惊人。”风谷人说道。 卢韵之和仡俫弄布都颇为震惊,他们都知道宗室天地之术难以驾驭,没想到风谷人竟然在离开中正一脉之前,就学会了所有的天地之术,这哪里是比卢韵之好上一点,简直是天壤之别。对此6九刚却是一脸淡然,即使他不知道也并不惊讶,因为他曾亲眼目睹了风谷人一招误杀众人的全部场景。 第二十七章 风谷人传 卢韵之渐渐感觉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了,于是御气游走全身,杨郗雨也在一旁轻轻点了卢韵之的几个穴道,然后不断地在卢韵之身上滑动起来。(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卢韵之吐了一口恶气后,低声呼喝道:“梦魇,梦魇。”而梦魇却毫无回应,卢韵之也感觉不到身体内有任何梦魇活动的迹象。 风谷人斜眼看向卢韵之,说道:“我把你体内的梦魇封起来了,你自己是解不开的,一会儿我给你私下说有些话我不想让他听到,才出此下策的,之后我会替你解开。”卢韵之睁大了眼睛看向风谷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没见风谷人出招,就打倒了自己并且同时封印了体内的梦魇,风谷人还是人吗?他的能力已经乎了卢韵之的想象。 风谷人不再看卢韵之,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讲道:“在我游历山水的时候无意之间现了高塔中的秘密,还有影魅的真正面目,从高塔中我也得知了御气之道和鬼巫等众多术数的内涵道理,虽然没有去练习这些,但是却也烂熟于心,与师弟们讨论过一番后就理解就更加深刻了,高塔内的秘密虽然当时我并未用上,可是对我日后的修为却起了很大的作用。之后因为6师弟和夜莺的相爱,叛离了中正一脉,介于门户之隙以及后来食鬼族与天地人的冲突,我指引6师弟去了有那座高塔的深谷中避难,以为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深谷会隔绝一切仇恨和冤仇,可是我错了。” “师父答应了前来兴师问罪的支脉脉主一定纠察到底,并且带领我们去抓捕6九刚,我不敢违抗师命说出了6师弟的藏匿之处,我想在师徒之情面前,只要师父和6师弟一见面就会化解所有流言蜚语,但是我又一次想错了。结果我没有想到师父为了名声会如此心狠手辣,竟然活活烧死了夜莺。当师父要加害6师弟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要出手阻拦了,当时我实在是控制不好所学的术数,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出手了,情急之下出手阻拦却酿成了悔恨十余年的大祸。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决,竟然让七种宗室天地之术共同使出,没有电闪雷鸣没有山崩地裂清泉涌动,更没有高温烈火,只是一刹那间,我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师父和两位师弟纷纷烟消云散,被化为了灰烬。6师弟受不住打击,已经神志不清,而我痛恨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了惩罚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我自断双臂流浪江湖。”风谷人平静的说道,好似这些都是旁人的故事一般,语调之中不带有任何的感**彩。 卢韵之开口问道:“您自断双臂?那现在的这两条臂膀又是怎么回事?”风谷人看了一眼卢韵之,又瞧了瞧6九刚说道:“这次我该回答6师弟你的问题了,我本以为你会被族人接回去,没有料到你掉下悬崖,这也怪师兄我不好。我当时没有管你,自断双臂流浪之中受人欺凌,其实就算我断了双臂,凭着心决也可以使用出术数,可以获得逍遥自在,但是我的内心有心结,我日日夜夜的在思考再揣摩,我每次被人暴打之后都会仰天大笑,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也是对我磨练,这种磨练只是为了让我完成我应当完成的使命。” “我研究了鬼巫之术的真谛,正如我以前所猜想的那样,鬼巫之术的真理在于一种共生却由人为主的契约,亲如兄弟般的契约,而到了最后鬼灵不再是鬼灵,反倒是被人同化成了人。韵之你应该有所感受,梦魇是不是变化颇多,外型上和你越来越像了,我说的对吗?”风谷人问道。 卢韵之点点头答道:“确实如此。”风谷人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还钻研了御气之道,融会贯通之下终于气化而成了两只臂膀,经过不停地尝试,你们现在所见的双臂已然与真正的双臂并无异样,只是若是我并不御气之时,双臂就会消失,如同现在这般。”说着风谷人那双粗壮有力的臂膀突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两只空荡荡的袖筒来回摇摆起来,众人大惊气化成的肢体却如此自然灵敏,而且还可以实化成皮肉的颜色,正因如此刚才风谷人用手拂过卢韵之额头的时候,卢韵之才感觉到有些古怪。 卢韵之问道:“御气所成的都带着颜色光亮,但你气化而成的双臂为何与肉色无异,风师伯您是如何做到的?” “境界不同自然所掌握的同种术数所应用的效果就不同,气的颜色是体现人的心性或者说是本性,而中正一脉有一门学业即是转变心性,当然普通的转变是无法瞒得过御气之道的,可若是你能够真正地随意转换本心,先得欺瞒的过自己,让自己相信那就是真正的你,如此就可以控制御气之道的颜色了。总之御气之道修炼到一定地步,无坚不摧威力无敌,随意转换变化无穷。刚才我与你们过招的时候没有用其他术数,所用的只是御气之道。所以白勇,不要追求繁杂的东西,你十分聪明,却也不如我与卢韵之聪慧,贪多反而事倍功半,专心练好御气之道才是你的正途。”风谷人看向白勇语重心长的说到,白勇连忙抱拳答道:“徒孙谨记师祖教诲。”心中更加坚定了追寻御气之道最高境界的执着,和成为天下第一勇士的梦想。 风谷人的袖筒之中又突然膨胀起来,瞬时出现了两只手臂,他笑着拍了拍段海涛的肩膀问道:“好些了吗?”段海涛点了点头,风谷人说道:“为师我沉迷于各种术数之中,就算我身为风波庄庄主的时候,庄内之事也多由你来打理,真是辛苦你了。当年我通晓了御气之道,天地之术和鬼巫之术三门术数之后,来到了风波庄。当时仡俫弄布的母亲仡俫花娘与我师父,也就是那时候的风波庄庄主相斗,大战三天三夜之后,弄了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虽然仡俫花娘重伤退去,可是师父也成了气若游丝的废人。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韵之你也听白勇讲过吧。” 第二十八章 并无冤仇 卢韵之听到风谷人的问话答道:“嗯,在霸州高岗之上白勇倒是曾给我说道过。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我名为师父的关门弟子,不是我目中无人,只是那时候我的御气之道已经远过了风波庄所有的御气师,我更名换姓谎称自己什么都会,而真正知道我底细的只有师父,我两人名为师徒实则一见如故,私下结为八拜之交。后来他死了,临死之前把风波庄托付给了我,过了几年,仡俫弄布你前来寻仇,结果就如同今天一般,被我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从此风波庄进入了很长一段平静的时刻,直到韵之前来借兵。”风谷人讲道。 段海涛问道:“师父,只是为何后来你又要闭关呢?”风谷人苦笑一声继续说:“因为我厌倦了尘世中的繁杂,于是便沉迷于术数的研究之中,开始了长时间的闭关生活,闭关期间我没有见你,那是因为有时候见你的根本不是我而已。”风谷人对段海涛说道,段海涛一愣没有理解,众人也是有些疑惑,唯独卢韵之好似恍然大悟一般,满是古怪的看着风谷人,风谷人却是对着卢韵之神秘的一笑,至于众人的疑惑他并不解答。 6九刚突然说道:“风师兄,那你为何要出关,难道是为了影魅吗?” “不光如此,闭关之后终于被我看破天机,算出了天下所有变数,当我通晓一切的时候,我边对很多事情有了不同的见解,以为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情真相的知晓,让我能够更加公正的去看待事物。我要出关,一者是为了影魅,天下祸乱的根源,我必须要除了他。二来,是为了韵之,我想见见这个孩子,因为密十三已然建立,大明天下更大的变数将要开始了,而所有人都会被牵扯期内。所有人不是单指在座的各位,而是指天下众生!”风谷人说着突然站起身来,走向了卢韵之,冲着卢韵之招了招手说道:“好些了吧,跟我来,我与你单独叙上一番。” 卢韵之站起身来,身体的不适已经消退,只是梦魇依然被封住,让卢韵之感觉空空落落的好似身体被夺一部分一般。卢韵之正要跟风谷人走出去却听仡俫弄布开口叫道:“风谷人,你自恃本领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我苗蛊一脉就算是只剩下最后一人也要向风波庄报仇。” “报仇?”风谷人停下脚步,突然回头对仡俫弄布说道:“本来我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报仇之说又从何说起呢。我们之间的恩怨,无非是御气师初来广西的时候与你们这边的分寨生了口角,矛盾升级之下相斗起来。从产生争斗至今已经是第三代了,或许我们双方已经忘记了仇恨的起因,只是一味的打下去,又何必呢?你我都老了,我们离得不远,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没事的时候聊聊天交流下术数感想,看着他们这些年轻人拼搏闯天下,岂不快哉,何必为了上一代的仇恨这么无休止的缠斗下去呢?” 仡俫弄布愣住了,与风波庄的深仇大恨好像只是因为无聊的口角争斗开始的,就因此两方死了许多人,各有损伤,想来真没有什么必要。若是再纠缠下去只会伤亡更加惨重,况且风谷人这个已经强如天人的家伙只要在一天,自己就毫无胜算,不管苗蛊一脉派出多少人,也只是白费罢了。 虽然仡俫弄布觉得风谷人说的有道理,而且话语之间不卑不亢如同与老友交谈一般,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可是仡俫弄布嘴上还是要强硬一些,说道:“容我考虑一下吧,不能你说怎样就怎样。”说完仡俫弄布突然脸色一变,然后剧烈磕了起来,浑身不住的颤抖。 谭清以为风谷人又一次出手了,于是想要站起身来,口中喊道:“母亲!”话一出口,却感到身体如同被千斤之力砸下一般,向后倒去所幸被白勇抱住了,才知道仡俫弄布并不是被击中,而是自身的反应。 风谷人苦笑一声说道:“谭清你这小姑娘不听话,仡俫弄布也算当世高手尚且说上两句就受不了了,你还敢开口讲话。刚才都告诉你们了,别乱动别说话,否则对身体危害极大。”说着风谷人轻轻挥了挥气化而成的手臂,谭清顿感一股如同温暖的阳光晒在身上一般舒适的感觉,从头到脚游走全身。谭清浑身的疼痛化解开来,只好似刚才的万般难受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转头看向母亲仡俫弄布,面容也是舒展了些。 风谷人哼了一声说道:“别再讲话了,你们且静静坐着,我和韵之去去就来。”风谷人在前,卢韵之在后两人快步朝着一间房屋走去,进入房屋之内后,卢韵之赫然现有一个土丘在房屋正中,风谷人打开了土丘上的门,两人走了进去,里面灯火通明还有不少山洞地穴,洞内桌椅板凳书柜茶具一应俱全,看来这里就是风谷人闭关修炼的地方。 风谷人继续往前走着,不消多时走到一扇木门前,推开后卢韵之感到有光亮刺入眼睛,看来是是通向外面的,又走了几步推开一堆杂草赫然就是后山的断崖,这里正是当年卢韵之与段海涛告别的地方,也就是从这里段海涛把一千五百多名御气师,连同白勇一起托付给了卢韵之。 今日重游故地,卢韵之感慨万千,不禁想起了当年自己家破人亡漂泊江湖之中,年华老去心灰意冷,后来重振旗鼓得到了现在一番成就的种种不易,顿时感到有一丝疲倦,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无穷的满足感。 风谷人盘膝而坐,然后说道:“咱们天地人乃是邢文老祖所建,之前不过是一群身怀异术之人罢了,各有各的门派,各有各的本领,而多数都会两样,那就是算命和驱鬼。因为这两样是普通百姓最需要的,咱们都是凡人也需要吃喝拉撒,自然也要用这两门本领来赚钱了,今日就且说算命,一旦推卦演算修行好了,那就不是单纯换钱的把戏了,而是......参透天机!” 第二十九章 逆天而行 卢韵之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也盘膝坐在风谷人对面,说道:“怎么风师伯你要替我算上一卦吗?”风谷人也是笑着说道:“有何不可?” 卢韵之从怀中掏出来一枚银锭子递给风谷人说道:“这些钱足够算上一卦了吧。八一((中&〈文W]W?W>.]81ZW.COM”风谷人接过来做了个江湖中算命先生惯用的表情,故作神秘的说:“请‘老爷’说吧,您想测什么?”两人相视一对不禁都仰天大笑起来,两人皆是中正一脉的精英更是难得的天才,所以更加了解自己的能力,卢韵之知道风谷人远高于他,虽然话语中好似开玩笑一般,但实则是真心请教。 “人都是自私的,我先问一下我的结局是什么?”卢韵之问道,风谷人反而又笑了起来,伸出手去说道:“再拿一个银锭子来,你第一个问题实在是太傻了,人的结局固定是死,难道还能长生不老吗?我们都是凡人,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至于具体会如何,牵扯过多天机,若是都告诉你了,有违我的心意,究其原因我们稍后再说。” 卢韵之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掏出了银子递给风谷人,口中问道:“我第二问是问中正一脉的将来,我现在身为中正一脉的脉主,在我的带领下中正一脉该何去何从?”风谷人说道:“会被毁灭,一手导致中正一脉毁灭的是密十三这个组织,密十三会取代中正一脉以及所有天地人的地位。现在密十三只是存在于军队之中,用以控制兵权,这是远远不够的,若是想毁了所有天地人,必定要让密十三渗透于大明各个领域之中,这样才可以统治大明,到时候大明无非就是一个空壳罢了。而操纵这个“悬丝傀儡”不是别人,正是你卢韵之以及你的密十三。” “我还想问姻缘,我与我的两位妻子会如何,还有.......就算我和英子还有石玉婷吧。”卢韵之话语一顿说道。 风谷人抬起眼来看向卢韵之说道:“口不对心,你还想问杨郗雨吧?再拿一个银锭子。”卢韵之没有狡辩,反倒是点了点头,然后掏出钱来递了过去。风谷人从地上捡起了一个树枝,在地上写到: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 卢韵之错愕的问道:“你的意思是她们都会死?!”“你又在犯傻了,你都不是长生不老之人,她们当然也会死。此句出自潘安的《悼亡诗》,我只是引用此意,并不是说明你要悼亡她们,日后你必定会知道我之所以用这句诗的深意的。”风谷人说道。 卢韵之沉默许久,身体突然颤抖起来,风谷人问道:“你没事吧。”卢韵之抬起头来,大笑起来口中说道:“当年因为预言于谦要杀我,姚广孝留给后人这个关于密十三的说法,就是为了杀死我,可是我至今还没死。又是因为邢文老祖的推算我学会了御土之术和无影,让我杀死影魅,我虽然杀不了他但是他却也动不得我。今日你给我算命,竟让我弄了个孤独终老的结局,可惜我都不信,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能够掌握!我之所以把渗入军队的组织命名为密十三,让他们称呼我为天,就是为了逆天而行。”说着卢韵之猛地拍了拍胸脯高声叫嚷起来。 风谷人愣住了,看向满是自信的卢韵之,只听卢韵之又说道:“推算之说本就是胡扯而已,命运气极高之人可以遮蔽住推算结果防止他人为其算命,更有能者可以改变别人的推算,既然上天自有定数为何还会有变数。世事无常,谁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造化弄人,或许老天爷正是给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反而把我们往他所希望的卦象上引导着。既然只是一个玩笑,我又何必当真呢,我不信,我会和我的妻子团团美美的过一生一世,我也会当好我的中正脉主,让中正一脉扬光大。天是什么东西,天命又是何物,我乃天也,天是我称!” “说得好!”风谷人拍手称赞,没有反驳反倒赞扬让卢韵之有些惊讶,风谷人掏出三枚银锭子还给了卢韵之说道:“你已经看破了万物,我不如你,像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我虽然修为比你强,可是内心却不如你,风谷人我佩服,佩服!我没有理由收你的钱了,咱们聊聊正事吧。” 卢韵之伸出手去制止了风谷人说道:“我还有一问。”风谷人面容一动说道:“请讲。”“你到底是谁?真正地风师伯在哪里?”卢韵之眼睛死死地盯住风谷人口中讲道。风谷人拍了拍手掌笑称:“你终于现了,我若是不告诉你你又能如何?这样吧,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再说我到底是谁。” 卢韵之答道:“几年之前,我来到风波庄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这里有人的命运气极高,我想那才是真正地风师伯吧。泰山相遇的那个樵夫若我没猜错的话,也应当是你吧,可是那次我却没有感觉到命运气的存在,只是你能说出关于英子的医治办法,着实让我惊讶。” “嗯,是我,你继续说。”风谷人讲道。卢韵之点点头:“这次与你相遇,我更是没感到你的命运气有多高,或许你根本没有命运气,又或者你只是刻意隐瞒罢了。但是你今日说的对段海涛所说的话,却让我猛然醒悟了过来,你说他所见的不是你,实际上就是你,而你并不是风谷人,你的身上带着的不是命运气,而是丝丝鬼气,你到底是谁?” 风谷人又一次拍手称赞,口中连连叫好说道:“好一个卢韵之,竟然看出了我的真实面目,的确是五两五的命相,我现在已然是人,你却能感应出我身上的鬼气。没错,我是**恶鬼之一的夫诸,在修炼鬼巫之术的途中我变成了风谷人,就如同你身上的梦魇一般,故而我没有命运气。” 第三十章 无形无敌 “终有一天梦魇他也会变成另外一个卢韵之,只是我不想让他这么早知道,否则会影响他的变化,所以才封住了他。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风谷人依然满是笑容的说道。 卢韵之眉头紧皱的问道:“夫诸?那你又是如何变成的人,鬼灵是飘忽之物,怎么可能变成人,你应当不是幻化而成的,而是实实在在的人!” “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梦魇终有一天也会如同我一样,到时候真相自然就一目了然了,这个只需要用时间证明,不必争论。阴阳互换,采善去恶之下,鬼灵终究会变成人,只是梦魇只可能变成你,而不会是别的什么。我就是如此,变成了风谷人,但是风谷人没有了双臂,所以我也就没有了双臂。”夫诸说道。 卢韵之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你怎么会御气之道的?难道是后来所学的吗?”夫诸答道:“那倒不是,当我变成风谷人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他的全部术数,还有他的思想和知识以及心中的结与心愿。我是风谷人,而且是更强的风谷人,一个鬼灵所变的风谷人。” “那风师伯本人呢?”卢韵之问到,夫诸听到卢韵之的问话身子一震,眼中竟有了些许湿润,说道:“你风师伯几年前就死了,不过没受什么苦,是寿终正寝的,那些年他一直想要找你,却下不了决心,他死后我便想替他完成心愿杀掉影魅,并且找到你。可是我的时日也不多了,或许只有你才能杀死影魅。当然是不是要与影魅这样的对手为敌,还是你自己的选择,这个我强迫不得你。” 卢韵之有些错愕,整整一天他知道许多前所未闻的事情,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知和渺小,风谷人已经强如天人一般,夫诸亦是如此,可还有比风谷人更厉害的人物吗?定是有的,只是卢韵之不知道罢了,此刻才真正了解到人外有人的道理。卢韵之问道:“你怎么会死,你不是鬼灵吗?只要不魂飞魄散,岂不是永远不会消失。” “影魅吸纳众多英雄活了下去,尚且还有寿命,而我已经变成了人自然也有寿命,我的身体已经衰老,再也无法与影魅这样难缠的对手作战了,不过他依然不敢犯我,我虽然抓不住他,可是他若是与我长久作战必定会被我杀死。但不幸的是我最多再活一年半载就会追随风谷人而去,说来真实可惜。不过说来也是幸运,总算尝试到了做人的滋味,就算死也是很新鲜的事情,而绝非是鬼灵一般魂飞魄散。”夫诸一脸欣慰的说道。 卢韵之目光之中充满了坚定,又有一丝戏谑之意:“放心好了,我不会任由影魅胡作非为的,只是我倒不是关心什么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我是中正一脉的脉主,却没有如此博爱,更没有邢文老祖的胸襟。我只是不喜欢被人玩于鼓掌之间的感觉,而影魅支持了于谦,搞得我之前狼狈不堪,现在又想突然反叛,离开了于谦,想在我们之间周旋,获得下一个他所需要的英雄,呵呵,想也别想,就算我粉身碎骨也要杀了影魅,我与我的妻子和兄弟所受的苦定要影魅来偿还。” “你知道吗,你和风谷人真的很像,只是你比他更加心狠手辣,而他的内心虽然孤傲但是却善良的很。你内心的凶狠虽然有一部分是吸取了梦魇的恶念,可是最主要的却是你本身,在你的内心那种怨念深深存在着,三戒过重这句话我想你不是第一次听了吧,一切造就了今天的你,我想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是真正能杀死影魅的人。”夫诸长长的舒了一口,现在看来他与一个常人并无两样。 卢韵之站起身来调笑道:“‘算命先生’,该告诉我如何变强了,不变强的我只能自保,却打不过那个影魅啊。” 夫诸叹了口气又是微微一笑说道:“无形乃是无空,无光即是无影,无力就是无敌。这几句是术数其中的精髓,只是每个人的心性不同,到了你这个境界已经没有人可以指导你了,连我也不可以,只能靠你掌握,至于能挥什么样的效果,只能看你自己的感悟和造化了。每个人的心性和理解不同,自然运用起来的效果就不同,若是强加把我的思想灌输给你,反倒是阻碍了你的修行。” 卢韵之心中默念着这几句,然后突然挥动手臂,一旁的大树轰然折断倒了下去,却并未看到卢韵之使用任何招数。夫诸点了点头说道:“御风之术使得好,就是如此,看似无风实际把风在暗处流动,使于无形之中,这时候的风那里还是风,是锋利无比的尖刃。其他术数也是一样,只要心中没有招式法门,就等于掌握了无穷的力量,把力量融入你的内心,这才是真正的随心而动,当所有术数都化于无形的时候,你就可以像我一样强了,对付影魅也自然不在话下。你的悟性的确是高,不过别的你掌握了没有?” “还没有,这个急不得,得慢慢掌握,”卢韵之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宗室天地之术中的御金和御木之术我至今并未习得,况且中正一脉的记载不详,学会这两门术数的人又都死去了,现世之中能统统掌握并且能找的人也只有您了,可否请您指教一番?” 夫诸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教你,风谷人的思想里对你很有好感,觉得你天资聪慧好似年轻时候的他,可是你们不同的是性格。若是说风谷人是豪侠你则是枭雄,风谷人就算是术数再强也比不上你的计谋策略,故而不光是因为我也将死去才无法对付影魅,更是因为我继承了风谷人的一切,所以对付影魅的时候通常讲究光明正大,而你则不同。” “这与你不能教授我有什么关系?”卢韵之问道,夫诸答道:“风谷人的内心是矛盾的,他既希望你能毁了天地人和中正一脉,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生。” 第三十一章 兄妹大婚 “我明白了,风师伯仍然记得自己是中正一脉的弟子,所以不愿意毁了中正一脉,可是他算尽天下事之后现了天地人的弊端,便想毁灭所有天地人,这种想法如同于谦所想一般。八一中文[[<?[W〉W>W?.)8)1]Z>W?.COM又知道了影魅的邪恶,于是便想杀死影魅,这又与邢文老祖的想法不谋而合。可惜风师伯大限将至,故而你继承了风师伯的遗愿,可是他的内心是矛盾的,若想毁灭天地人不论先后都要灭掉中正一脉,所以才十分痛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你也是如此,我说的对吗?”卢韵之讲道。 夫诸点了点头,只听卢韵之又说道:“白勇是风师伯的徒孙一辈,所以才不愿意让他助我一臂之力,因此要劝说我把他留在风波庄,是与不是?” “不完全是吧,风谷人是这么想过,可以点拨你,但绝对不会助你。不助你是因为他是中正门徒,帮你是因为他希望你能成功,他厌恶了那个看似公正其实各自居心叵测的中正一脉,其实任何有人的地方都会有争斗,任何人都会有私心,中正一脉名为中正可是又能保证几分中正呢?白勇留在这里并不用太长时间,只要我死了就算完成风谷人的托付了,倒时白勇想怎么样那就是他自己的意愿了,当然这段时间我会悉心教导他的,风波庄需要后继有人。”夫诸说道。 卢韵之点点头,心中知晓白勇的心结,作为主公更作为兄长,卢韵之觉得白勇留下来未必是件坏事,有了夫诸的教导,白勇定会一日千里,不仅能完成他的梦想更是能在日后成为自己更有力的帮手,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夫诸抱了抱拳说道:“那我就此谢过了,至于你说的未曾学会的宗室天地之术,你可以去谷中高塔参悟一番,会对你有所帮助的。还有我之前听到豹子的血脉喷张,心律不齐,是否身体有所恶疾?他是6九刚的儿子,也就是风谷人师弟的子嗣,我愿意为他医治一番,只是耗时可能有些多。” 卢韵之大喜,神采飞扬的说道:“此话当真,若有您来医治豹子,那他可有救了,他的脑中有恶瘤,虽然不至于束手无策,但是若让我们来救风险极大,您来医治定会万分安全的。” 夫诸微微一笑说道:“我倒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只是差不了太多,放心好了,不过我有一问,你近来有何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京城那边事情颇多,我得回去,唯恐有所变故,至于白勇和豹子就拜托您了。”卢韵之说道,说完略一思考后又讲到:“我做为中正一脉的脉主,自当保全中正一脉,不让其毁于我手,至于其中的隐患和弊端,我会尽力修改,虽然只是为了报答师父的再造之恩,可也算能间接的为天下百姓造福吧。至于密十三之说,就权当做儿戏吧。” 夫诸掐指算了算了,口中说道:“英子那边你也不必担心,我想王雨露已然明白我的心意了,你等着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就会知道该如何办了,英子已无大碍,你们夫妻团聚在望。” 卢韵之欣慰的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襟上的浮土,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聊的够久了,别让他们等太长时间,我今晚休息一晚,明日就启程,能与你相会畅谈我很开心,不管你是夫诸也好,是风师伯也好。” “我也很开心,自从变成人后,没有人知道我是夫诸,今日一切都说出来心中很是痛快,也谢谢你把我当做一个人来看待。”夫诸说道。 卢韵之便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着,口中边说道:“不必从这里客套了,梦魇和我同荣共辱,若是我不承认你不尊重你,岂不是不尊重梦魇吗?对了,过会儿请把印符解开,没有梦魇我总感到有些不太适应。”夫诸并不答话只是“嗯”了一声,两人一前一后按原路回到了大殿之中。 夫诸解开了封印梦魇的暗符,卢韵之则是给白勇说了自己的决定,并告诉白勇留在这里只需要一年左右就可以有很大的提升,风谷人会亲自**他的修行,当然卢韵之并没有点出现在的风谷人实际上是夫诸所变的事实。 白勇虽然不情愿但也答应下来,谭清自然要留在白勇身边,段海涛虽然对白勇和谭清的这段感情觉得有些别扭,可是既然风谷人说了冰释前嫌的话,段海涛也只得答应下来。倒是仡俫弄布有些出人意料,欣然答应了白勇把谭清嫁给他,并且决定让脉众先行回去,自己留在风波庄向风谷人请教术数的真谛。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谭清白勇决定当晚成婚,虽然准备有些仓促,但是殿中众人都是血性之人,图的就是人生一个痛快,也就没有这么多讲究了。两人大喜之日,一片祥和气氛,之前的紧张气氛都烟消云散了。况且两人的完婚代表着风波庄和苗蛊一脉多年来的恩怨化解,双方化干戈为玉帛更是喜事一桩。 当天夜里,众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卢韵之也是打心眼里为白勇和谭清感到高兴,他向仡俫弄布曾询问过关于谭清生母的事情。可仡俫弄布却称,她也不知道谭清的由来。谭清是被她在一个姓谭的大户人家抱养的,仡俫弄布对那家有恩,且看到谭清面容尽显聪慧才决定收养谭清,心中计划着日后把苗蛊脉主传给谭清。不过仡俫弄布依稀记得,据那家所说谭清是被人贩子卖到谭家的,好像就来自西北。 卢韵之也请求夫诸替他算上一算,可是夫诸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不管谭清是不是你的妹妹,你现在都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了。若是,与现在无异,若不是徒增伤心,又何必纠结于血亲呢?” 卢韵之不再纠结于亲缘关系,推杯换盏喝的是不亦乐乎,不久便有些昏昏沉沉的醉意了,于是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第三十二章 酒后动情 卢韵之走出门外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禁觉得胃中的翻腾好受了一些。八一中文W}W)W〕.〉8?1]Z>W〕.>C]OM大殿之内,豹子不管众人劝阻,也不论自己身体的好坏大口饮酒,早已烂醉如泥。6九刚也喝了不少,昏昏沉沉的跟“风谷人”勾肩搭背,泪眼朦胧一叙往事。 白勇作为新郎自然是逢酒必喝,仗着自己年轻,轮圈与风波庄留守的御气师们一醉方休,加上苗蛊一脉脉众也未走,都来祝贺脉主大婚,女子让酒白勇更是不加推辞。这么一来,不光白勇,就连替他挡酒的卢韵之都有些招架不住了,看到白勇喝的欢畅,卢韵之也不加阻拦,自己跑到外面透透气。 身后一双柔若无骨手搭在了卢韵之的背上,顿时头上的昏沉感也好了许多。卢韵之转过身去轻言道:“郗雨,你怎么出来了。”杨郗雨脸上也是红润的很,不善饮酒的她被苗家姐妹灌了几杯,顿觉得头晕目眩,一番点穴醒酒后出来躲避,没想到看到了卢韵之。 卢韵之自然早已现了杨郗雨,却没有点破,只等她漫步来到身边。杨郗雨说道:“你喝多了早些休息吧。”卢韵之反倒是一笑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倒是还好,虽然喝的有些醉意,可是还撑得住,不过岁月不饶人啊,酒量下滑的厉害。要知道我大哥曲向天可是饮酒狂徒,二哥方清泽也是贪杯之人,就连朱见闻也爱小酌几杯,我们自小住在一间房中,本来我是不会饮酒的,更不想学着饮酒。但是久而久之,受他们的影响,几日不饮反倒是有些想了,看来我也变成了好酒之徒。” 杨郗雨抿着小嘴突然笑了起来:“故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估计说的就是你们。”突然杨郗雨愣住了,然后赶忙低下头去,满脸娇羞眼睛眨了眨,余光微瞥口中娇吟道:“你这是做什么?” 月光之下的卢韵之两鬓微白,面容英俊,眉宇之间尽显英雄本色,一双剑眉下的明如皓月的眼睛看着杨郗雨,竟让杨郗雨不好意思起来。而此刻的卢韵之内心翻腾的很,眼前的可人儿倾国倾城,一笑之下百媚生,声如银铃身如杨柳,说不尽的美。那股“酒气”又在卢韵之的身体内作了,虽然酒劲已解,可卢韵之还是希望自己是醉了。 卢韵之往前垮了一步,一把搂住了杨郗雨,然后情不自禁的吻上了红润的嘴唇,杨郗雨也是依偎在卢韵之怀中,心中说不出的慌乱却也有一丝欢愉。两人分开的时候已是双目含情,脸色红润,郎情妾意美不胜收,白色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更显得两人如同天上下凡的金童玉女一般。 卢韵之牵起了杨郗雨的手,快步走到旁侧的一颗梧桐树下,两人又一次相拥相吻,身影也渐渐的融入在梧桐的阴影之中。 第二日正午,众人才醒过来,昨夜少有宿醉之人,卢韵之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前来辞别。白勇虽然依依不舍却也只能如此,毕竟都是之前就说好了的事情。这几年白勇他跟着卢韵之走南闯北,少有分开的时日,今日一别需一年之后才能相聚,心中自是有所不快,一时间这个血性男儿竟然眼眶湿润,第一次没有称呼卢韵之为主公,反倒是拉住卢韵之的胳膊说道:“哥,京城虽然表面平静,但是暗藏杀机,您一定要小心啊,若是真需要我回去,给我飞鸽传书或者快马送信,我立刻奔赴京城,千万别硬撑着,多一个人就能多为你分担一些。” 卢韵之也是擒住白勇的臂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好好跟着我风师伯修行,我们再见之时你可要比我强啊。对了还有,好好待我妹子,现在你可不光是我兄弟了,还是我妹夫,总之忙于修行是一方面,让我尽快当舅舅才是正事,哈哈哈。” 谭清满面红润的看着卢韵之,口中说道:“哥,你又不正经了,白勇成天跟着你,都有些油嘴滑舌了,你们一定要.......” 谭清的话未说完,只听豹子的声音从一旁远远传来:“卢韵之,我又没什么大病,怎么让我留在这里治疗啊。”在豹子的声音后方,紧跟着传来的是6九刚的叫喊:“你别跑,你小子给我站住。” 豹子几个纵跃跳到卢韵之面前,轻轻打了卢韵之肩头一下轻声说道:“你小子想什么呢,把我和我爹支开,你好和杨郗雨卿卿我我啊?”杨郗雨没有听到两人的话,可周围皆是五感极强之人,自然把豹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禁齐齐的看向杨郗雨,倒让她有些难为情。 “别胡说,你没什么大病只需要调养几日就可以了,我只是急于回京,那边局势不稳,所以才先行一步的。”卢韵之讲道。 豹子嘿嘿一笑,用大拇指顶了顶胸膛讲道:“你把我豹子看的也太不堪了,我哪里有这么脆弱,你实话告诉我也无妨。若是我没猜错,在泰山的那位高人就是你的风师伯,之前你让王雨露给我调养,现在又求上了一语道破英子病情的绝世高人为我瞧病,我还能是小病吗?你不必解释,就回答我是与不是。” 话说到这个地步上卢韵之也只能点了点头,对豹子说道:“你的脑中长了一个肉瘤,目前看来也只有风师伯和王雨露能救你,只是王雨露的把握也不大,不如风师伯看的稳妥。” “那我就留在这里让风老前辈瞧病了,谁他妈不想多活几年啊,只是若是死了我也不亏,妹妹有了个好归宿,我爹也没死反而来到我身边,最主要的还是我结识了你这个好妹夫,好兄弟。所以就算突然撒手西归,我也不觉得可惜。”豹子讲道。 6九刚插言道:“既然你知道了,你就好好养病就行,我留下来监督你,韵之给我说过了,隐部的事情就先让别人代劳,至于新丁你出京之前不也安排好了吗,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吧。” 豹子点了点头,对着卢韵之杨郗雨拱了拱手,转头走去,同时轻声说道:“英子日后如何还不定,若是与杨郗雨情投意合,就娶了吧,不必顾忌我。” 第三十三章 魔性复发 众人又是一番道别之后,卢韵之把杨郗雨扶上马背,然后牵着马走出了风波庄。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夫诸立于高岗之上,看着已然离去的卢韵之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道:“孩子,永世不见了,大明的天下,天地人的变数,且看密十三荣辱兴亡。” 卢韵之与杨郗雨出了风波庄,牵着马行了半个时辰后卢韵之才翻身上马。杨郗雨倚靠在卢韵之的怀中,笑着说道:“守着众人你还有不好意思的一面,非要走远了才敢和我共乘一骑。” 卢韵之则是微微笑着说道:“看透不说透而已,若是当面如此,岂不是让我岳父大人和豹子下不来台。等咱们回去就像你爹求亲去,到时候想如何都行了。不过我也要对得起英子和玉婷,你我完婚之前必须要先找到玉婷还有要医治好英子,你看可以吗?” 杨郗雨点了点头说道:“自当如此,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和她们情同姐妹的,不会引起争执。不过韵之你倒也真够可以的,我看我之前说你大骗子一点也没错,竟然骗了我们三人嫁给你。” “哈哈哈,”卢韵之仰天大笑起来“这就是我卢某人的魅力,不闹了,我们快些行路。” 杨郗雨却略带迟疑的问道:“我们应当向东北行路,为何现在要去西北。”卢韵之微微一笑,眼睛撇了撇身后答道:“我想去看看谷中高塔的奥秘。” 其实卢韵之本想再去看看曲向天的,之前慕容芸菲来信宣称安南国内务繁忙,故而曲向天一直没有回到京城,曲向天随即也附信说在安南国忙碌起来,着实是抽不开身。风波庄离着安南国不远,既然曲向天没空,卢韵之便想去探望一番,只是此次行路有些匆忙,卢韵之又担心京城的状况,于是乎就放弃了去探望曲向天的打算。 此刻,慕容芸菲眉头紧皱,不停地转着圈,若是有明眼人在场一定能看得出来,慕容芸菲并不是随便打转,而是正对应着六道轮回的阵法位而走。在阵中坐着一人,赤着上身,身体之上用各色笔墨写满了符印,此人正是曲向天。 曲向天面带痛苦之色满头大汗,双目紧闭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拳头攥的都有些白了,却依然不肯松开。慕容芸菲也是一脸汗水,面色有些苍白口中说道:“向天,坚持一下,别放弃。”曲向天点了点头,却并不说话,想来痛苦至极已然无法开口。 突然,曲向天暴吼一声,地面的青石板碎裂开来,慕容芸菲也被震飞出来,眼见就要撞到房屋的墙壁上,却被一人抱入怀中。慕容芸菲抬眼看去,轻声叫道:“向天,你好了。”曲向天点点头答道:“暂时算是压制住了心魔,辛苦你了,我们回将军府吧。” 慕容芸菲从曲向天的怀中起来,替曲向天穿好衣服,然后推开了房门。这是在安南京城外修建的一所大别院,一切按照大明建筑风格修造。本来富丽堂皇,大气的很,可是现如今却残垣断壁,一片焦炭破烂不堪,唯有慕容芸菲和曲向天走出的这间屋子,还算完整可是外墙之上也是好似被烈火焚烧般的焦黑。 “这是我弄得?”曲向天错愕的说道,慕容芸菲点点头,略有疲惫的说道:“还好,你入魔之后尚且认得我,否则谁还能制得住你。” 曲向天忙问道:“那那些陪同我一起前来商议军事的兄弟们呢?”慕容芸菲拉起曲向天的手说道:“快走吧,回去再说。”曲向天却是轻轻甩开了慕容芸菲手,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问道:“我把他们杀了?” 慕容芸菲叹了口气,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曲向天脸上微微颤抖了几下,然后跪了下来冲着破落的院子,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说道:“曲某对不住各位,我愿以死谢罪。” 慕容芸菲猛然打断了曲向天的话,怒斥道:“曲向天!是心魔的缘故也不是你的错,你若是死了我们娘俩怎么办,还有你手下的弟兄也就不管不顾了吗?” “我......我要去找我三弟,他有办法救我。在这么下去,我入魔会越来越深,到时候只恐怕连你也要杀了。”曲向天说道,慕容芸菲摇了摇头讲到:“万万不可,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心魔,你不可前去找你三弟,今生都不能再见。等来日大明那边时局稳定了,或者把于谦斗倒了的时候,就让秦如风和广亮领兵回来,征战沙场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再与卢韵之相会。” 曲向天眉头紧皱问道:“这是为何?”慕容芸菲却一脸忧愁的讲到:“前几日我算了一卦,参透了一些东西,总之你听我没有错,我是不会害你的,向天。” 曲向天用力摇摇头讲到:“你是我的妻子自然不会害我,而韵之是我的三弟当然也不会害我,放心吧芸菲,三弟他就算心再大,我只要不想与他相争就没什么事情,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你是不会理解的。若是他真要杀我,那我也只能认命了,你我都知道此刻的他虽然手中兵权不多,可计谋策略样样精通,我们两人若是同室操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说实话,卢韵之的兵法诡异的很,一反正统打法花样百出,若他不是我三弟,我还真想与之较量一番。” “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不阻拦你去找卢韵之,只是这些话你切不可在他面前提起。”慕容芸菲一脸愁容讲道。曲向天微微一笑,把慕容芸菲搂入怀中说道:“那是自然,我又不傻,行了,咱们快去处理一下政务,近期你多给我压制一下心魔,休要让它再次作,我们一个月后就起程去京城找三弟。” 慕容芸菲突然问道:“领兵前去吗?”曲向天冲着慕容芸菲微微一笑,轻抚着她的脸颊,摇了摇头,目光中分明是说不尽的坚定。慕容芸菲也只能低垂下眼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第三十四章 平底起圈 半月后,卢韵之与杨郗雨已经到了双龙坡的高岗下,情况依旧。?<[&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卢韵之寻了一番后找到了山洞,牵着杨郗雨的手走了进去。面对黑暗,人总有莫名的压抑和恐惧,可是杨郗雨倒不害怕,因为她信任卢韵之,在他的身边或许就是天下最危险的东西也不能拿自己如何,卢韵之自会舍命护她。卢韵之也没有初次来的时候的压抑了,牵着心爱的人的手就算是面临千军万马自己也能一笑置之。 转过几道急弯过了那个冒着光亮的陷阱,又走了不久,眼前豁然开朗起来,杨郗雨不禁说道:“好漂亮的山谷,简直是个世外桃源啊。”卢韵之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啊,这里倒是个颐养千年的好地方,等以后我们都老了,我也找到中正一脉的传人了,咱们就退隐到这里来。到时候大哥不掌兵,二哥不理财,我不练法,朱见闻不弄权,伍好也不蒙人了,各自带着妻小来到这里,过几天安稳舒适的田园生活,那该有多好。” “再生上个七八个孩子,哈哈,没想到你卢韵之一腹诗词谋略,竟也如乡野村夫一般,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我总听爹爹说起,说文人都是臭穷酸,与农夫无异,心中都有一个庄稼汉的梦想,原来是真的。”杨郗雨调笑起来。 卢韵之却是饶有兴趣的说道:“恕我冒昧,我这“老丈人”杨准,也有这等见识?”杨郗雨却回头轻轻刮了卢韵之鼻尖一下说道:“我还没嫁给你呢,再说我爹爹有几分本领你还不知道吗,看似平时浑浑噩噩的,若是真如同表面一般不堪大用,你又岂会把之前南京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全权处理。” 卢韵之并不否认,笑了笑就拉着杨郗雨继续向前走去。杨郗雨抬头看向谷中的高塔说道:“这与风波庄大殿上的那个塔一模一样啊。” “嗯,还与中正一脉的镇魂塔一样,本就是同根所生自然一样。”卢韵之讲道。杨郗雨却转了个话题问道:“你说这个山谷叫双龙谷,是食鬼族的居住之地,为何现在谷中没有人啊。” 卢韵之道道:“哦,是这样的,豹子以前带领食鬼族的精壮族人与我二哥合兵一处忙于征战,近来局势渐渐稳定下来了,我便命人接了这些青壮的家人出去团聚了。你也知道我把好多人派往了各处,若是不让他们与家人团聚,就太不通情理了,人家为我效力,我也得对得起人家才成。至于其他族中的孤寡老幼我则安置在京城边缘,让他们在这里空空荡荡的总是不好的。” “你呀,你呀,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大魅力,不仅把英子姐姐迷得神魂颠倒的,把我和石玉婷也勾到手了,还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你效力。你看看,你把人家好端端的食鬼族和风波庄的御气师,都变成了你自己的势力。不过也好,跟着你总不会吃亏的,你这人嘛,还算不可以,嘿嘿。”杨郗雨娇笑着说道。 卢韵之也是满脸笑容,嘴角微撇说道:“仅仅是可以吗?”说着俯下身去就要亲吻杨郗雨,杨郗雨连忙要躲开口中说道:“大白天的你又要做什么?” 杨郗雨还没来得及躲闪,却被卢韵之一把搂住,只见卢韵之坏笑着说道:“我想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杨郗雨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卢韵之附在杨郗雨耳旁,并没有吻下去,只是淡淡的轻声说道:“靠紧我,影魅来了。” 杨郗雨轻轻地点了点头,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尖笑从旁边响起:“卢韵之你太大意了,光顾儿女情长却不知道运用无影。”卢韵之转过头去,他的身边影子突然抖动起来,卢韵之却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口中说道:“是你太大意了。” 卢韵之一个摇晃险些栽倒在地,杨郗雨赶紧扶住卢韵之,还好卢韵之的身材较瘦,若是有方清泽的体重,杨郗雨不被压死也得被拽倒。杨郗雨把手放在卢韵之的脉上,口中忙问道:“卢韵之,你没事吧?!” 卢韵之摇了摇头,轻柔的推开了杨郗雨的手,抬眼看向周围。杨郗雨这才把目光从卢韵之身上拔了出来,看向周围,一时间却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口中喃喃道:“这到底生了什么?” 四周突现高耸的围墙,把卢韵之和杨郗雨围在其中,上方是一个圆口,好似一口深井一般,而卢杨两人就宛如“井底之蛙”。卢韵之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对着石壁说道:“影魅,这下我看你要怎么办。” 石墙的另一面传出一声愤怒的吼叫:“卢韵之,你个王八蛋,只会使诈。哼,你也最多只能困住我,却杀不了我。” “我不用杀了你只需要永世困住你就行了,待我一会我出谷了,就把洞口封上,你就呆在这里吧。”卢韵之心满意足的说道。 杨郗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卢韵之却轻轻揽住杨希雨的腰说道:“咱们出去再说。”说着身边一阵风起,卷起两人直直的飞上天去。杨郗雨因为从未如此飘至高空之上,况且脚下无依无靠自然有些胆怯,但是却依然忍住心中的狂跳看向下面。 只见身子之下的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圈,是有两道圆形围墙组成的,只是两道圆的上方被封住了顶,刚才卢韵之和她自己则是在圆圈正中,上午封顶所以才能飞天而起。两人轻飘飘的落到了几百步外的空地上,卢韵之拉着杨郗雨走到一旁一户民居门前,一屁股坐到了门槛上,低头沉思起来。 杨郗雨又一次把手搭在了卢韵之的身上,用鬼气探寻卢韵之的穴位变化,可是一轮下来杨郗雨却现卢韵之并未受伤,也没有之前反噬躁动的情形。于是乎,杨郗雨便也就放下心来,静静的看这卢韵之,不愿打扰他的思考。 过了许久,卢韵之猛然一拍手叫道:“原来是这样子,无形无敌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三十五章 突破困固 杨郗雨侧目看向卢韵之,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卢韵之微微一笑解释道:“之前风谷人教给我天下术数的奥义,我也只是小小的尝试了一番,今日我们安全至极不必担心危险,我就权且用了我新理解的御土之术去对付影魅这个强敌。却没想到效果如此惊人,只是一用之下反而带动御风之术也不由自主的激出来,这才险些被掀倒在地,倒不是身体受不了反噬之力,旧病复故而不必担心。还好你托住了我,原来真正使用无形之力量的时候,会激其他术数,却又不会引反噬,不过也容易出意外,不知轻重之下,就如同风师伯当年的误杀一样,看来以后我要慎用此术。” 杨郗雨却仍是不理解的问道:“可是我并没有像刚才那般感觉到当时有风啊。”卢韵之抚了一下杨郗雨的秀说道:“那时候是无形之风,和后来我所用的普通的御风之术不一样。” 卢韵之又解释道:“其实我在刚一入谷的时候就现了影魅在附近,于是我就让他误认为我没有使用无影,其实我自从出了风波庄后,时时刻刻都在使用着无影。”杨郗雨听着地下去,看向卢韵之和自己的脚下,无影之内的所有人或物都没有影子,可是现如今自己明明是有影子的,突然杨郗雨笑了起来,看了看自己衣服的褶皱处还有手指之上,说道:“地上的影子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为何咱们身上没有影子。” “哈哈,我的郗雨就是聪明,影魅要是听到了估计都要羞愧难耐了”卢韵之挑出大拇指夸赞道:“出来吧,梦魇,见见你嫂子。” “妈的,谁说你是我大哥了。”梦魇骂骂咧咧从地上的阴影中钻了出来,杨郗雨惊得睁大了眼睛,眼前的这人若是走到大街上定会被人误认为是卢韵之,就连自己若不是看他从地里钻出来,也是分不出个真伪。 梦魇着牢骚说道:“我真他妈不容易啊,呸呸呸,忘了杨大小姐在场了,我是真苦啊,天天看着你俩卿卿我我不说,还要在你们身下变幻成影子的样子,而且还要根据光的变化形成不同的状态。哎,卢韵之你真不够意思,快要累死我了。” 杨郗雨看到喋喋不休的梦魇突然笑出声来,转头问向卢韵之:“据我所知鬼灵应当不知疲惫啊,他真的是你说的那个梦魇吗?”梦魇却是一个坏笑,然后冲着杨郗雨眨了眨眼,一把拉住杨郗雨的手说道:“我现在半人半鬼,长得也和这个死卢韵之一模一样,不过是不是我更有风范啊。” 卢韵之连忙拽回杨郗雨的手,说道:“别闹了,刚才我的无形御土做的怎么样。”梦魇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点了点头讲道:“的确不错,影魅动攻击后,必定在咱们百步之内,你迅把握好了距离,瞬间封闭了那个空间,没有浪费多余的力气,更没有容影魅有逃脱的时间。空间内没有光亮就没有影子,影魅也不会寻常鬼灵一样穿物的本领,我看这次他是要被困住了。” 卢韵之说道:“光困住他还不保险,这样好了,劳烦梦魇你进入这个土圈之中,寻到影魅,然后把他锁进梦境之中,不知可好?”梦魇和卢韵之一模一样的脸上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喉头微动讲道:“真让我去?这个......这个有些难度。” “我是没法进去,我一旦入内就会带入光亮,你则没有问题,再说现在里面没有光,你进去他也对你无可奈何,不过你还是小心为妙。虽然说我们知道了影魅的进攻方式,他的本体也被我控制在其中,不过究竟本体有什么样的本事,还说不准,你前去探查一番,能打则打,打不过就跑,我在外面接应你。”卢韵之说道。 梦魇还是支支吾吾的,杨郗雨却问道:“你不是害怕了吧?”梦魇一梗脖子,犹如人一般说道:“谁害怕了,我要怕那就不是好汉,我这就去。”说着梦魇转身就往卢韵之用御土之术形成的土圈走去。卢韵之却在梦魇身后高声说道:“小心一点。” 梦魇头也不回的回答道:“知道了,啰嗦死了。”梦魇前脚刚刚踏入一半,突然尖叫一声往后急急退去,卢韵之也是纵身上前迎住梦魇,两人又是合二为一,梦魇从卢韵之的胸前伸出头来说道:“我的亲娘啊,亏了你没去,里面充满了水,水中电流涌动,好似在共用御水和御雷之术。” 猛然土墙炸裂开来,里面涌出大片的水,水中还不时电流涌动,卢韵之转身抱住杨郗雨,御风而起飞至空中逼开了地上带电的水流,却见同样一个黑色的小人也是飘至空中。那小黑人应当正是影魅的本体,放眼看去只见这小黑人并无五官,好似之前的梦魇一般,却并没有流光乍现也没有鬼气漂浮,只是黑色的人型而已。 影魅突然大声叫喊起来:“你个卢韵之,果然聪明,竟然把风谷人和夫诸的那一手都学来了,看我今日就吞了你,虽然你现在还不是绝世英雄,但是再拖下去并成大患。拿命来吧!”随着影魅的叫喊,天上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反观卢韵之身旁围绕起数十柄气化而成的剑,身旁也是黑色的电流时不时的噼里啪啦的乱响一通,地面之上纷纷凸起好似泉涌蓄势待,身前飘忽一团赤红火焰虽未让人感觉高温,却只需看一眼就如烈火焚骨般疼痛。 梦魇轻声说道:“影魅是数名英雄之魂组成,各种术数皆会,可是极其不稳定,时常使不出来,咱们拖到他无法施展之时就算脱险了。” 卢韵之点了点头,对杨郗雨说道:“抱紧我,我一会可能顾不上你。”天空之上突然坠下一股闪电,卢韵之身旁的黑色电流汇集起来迎了上去,顿时出一声轰鸣,碰撞出的光亮刺的人睁不开眼睛。 卢韵之身前的火焰突然向周围扩散开来,周围化为一片焦炭,而卢韵之和杨郗雨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因为御气而成的剑不断旋转,把两人护在其中,并且隔绝了热浪来袭。 第三十六章 第一次疼 一切散去后,卢韵之扫视四周却现哪里还有影魅的踪迹。八一中文W]WW.81ZW.COM卢韵之天生五两五的命相,自然感觉脱一般人,却依然不放心轻声问道:“走了?”梦魇低低的“嗯”了一声。卢韵之口中低声怒言:“原来只是给我使了个诈。” 影魅身形一晃来到了百里之外,从一颗大树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此次他受伤不轻,若是平常火焰自然奈何他不得,只是在那焚天大火之下,就算是影魅也要元气大伤。影魅冷冷的自言自语道:“卢韵之,虽然杀不死我,可是还真令老子头疼。”原来刚才影魅只是短暂中能够使用天地之术,这才与卢韵之对起了招,以保全自己的力量不被卢韵之消耗掉。虽然卢韵之的确因为一些旁人不知的原因杀不死他,却也让影魅受损严重,无法在短期内吞食其他人作为英雄的替代品,这让影魅头疼不已,眼见大限将至若再不行动,那就要来不及了。 卢韵之抱着杨郗雨被御风之术放落在地上,梦魇又从卢韵之的体内走了出来说道:“这个影魅还真难对付,刚才就算是**恶鬼中其他几名,受到这样的烈火,或许也只剩下鬼婴了,他竟然还有力气逃窜出去。” “我们快入塔观祥,我想杀死影魅远没有这么简单,刚才一战咱们算是侥胜,若是他完全醒悟恢复了一身本事,就算时间不长极其不稳定,或许不用一盏茶的时间,咱们三个就得命丧当场。”卢韵之讲到,顿了顿又说道:“说来也奇怪,刚才火焰明明在焚烧影魅,他却一眨眼跑了,能在被攻击中同时反击,其中定有缘由,希望高塔内的秘密会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梦魇没有再回到卢韵之的体内,与卢杨两人共同进入了高塔之中,高塔的壁画依然存在着,三人纷纷看去各有不同觉悟。杨郗雨看了一会说道:“原来高塔的墙壁上也有玄机。” 卢韵之听到此言侧头问道:“为何?”杨郗雨嫣然一笑答道:“你想影魅神通广大的,既然这些壁画上的内容可以教会别人如何制住他,他为何不毁了它呢。依你所说,影魅可能是为了教出来术数极高的盖世英雄,然后再被他融合,已延寿命,可是这也过于危险了。若我是影魅定当毁了这塔,然后有千百种方法可以教那些人术数,影魅藏于天下暗影之中,无所不在,这些难不住他的。用塔来教授别人,一来并不稳妥对影魅来说太过冒险,二来若非机缘巧合也找不到这高塔。综上所述,影魅依然保留着做高塔存在,而不趁着自己偶尔术数恢复的时候沉了这塔,其中必有缘由,我推断高塔和墙上的壁画都大有玄机,鬼灵人力皆不能毁,一定是这样的。” 梦魇听了这话大笑起来:“逻辑倒也不错,只是我们第一次来到高塔的时候,卢韵之就用手抚摸过高塔的墙壁,并无异状啊,这千真万确我在他体内看的清清楚楚。”梦魇说完,突见杨郗雨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既然这事情梦魇都能看到,那她和卢韵之的事情岂不......想到这里,杨郗雨的脸更加红了。 卢韵之却略有疑惑的问道:“郗雨你没事吧?”杨郗雨这才顿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梦魇,轻抚当然可以,虽然我不知道其中原理,不过我想这塔壁若是遇到外力攻击,定会有所防备。”卢韵之点点头称赞道:“我觉得此话有理,否则其他层上的塔门怎么会紧紧关闭,据邢文老祖所说外力无法开启,需要达到其中标准才可入内,我想一定有玄机。” 梦魇却嗤之以鼻:“人云亦云,卢韵之你越来越不长进了,看我的。”说着梦魇竟然挥拳朝着墙壁打去,他本是鬼灵所变,自然不知道**疼痛,用手敲着塔壁也无妨。 当梦魇挥舞的手接触到画壁的时候,整个身子却突然被弹飞开来,然后坐在地上愣住了许久才说道:“他妈的真疼啊。”卢韵之听到后也是一愣,之前梦魇所说的累只是戏谑之语,不能当真,而两人在一个体魄内生活了许久,自然知道梦魇这次不是在看玩笑。可是梦魇即使现在化成了人形,但是现在身上的鬼气依然颇重,并不是像夫诸那样完全变成了风谷人。如此这般的梦魇,怎么会感到疼呢? 梦魇站起身来,沉吟了很久,喃喃自语一番才没心没肺的说了句:“原来疼是这般滋味,真他娘的难受,不过老子开心得很。”卢韵之知道其中的奥秘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解开的,而且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于是苦笑一声对梦魇说道:“你没事就好,真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脏话,张口闭口就这样,哎,真是有伤大雅。” 说这三人各忙各的的,在四周的壁画上和文字上看了起来,文字什么的杨郗雨自然是看不懂,都是些上古文字,有的在其他宗卷上见过却也不知其意,可是其中一幅画却吸引住了杨郗雨。杨郗雨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然后侧腿叠坐在地上,用手不停地拨着地面,口中背诵着口诀,眼光看向地面按照卦位推移演算起来,脸色有些白神色也渐渐慌乱了片刻,眼神顿感飘忽不定之后突然变得又坚毅起来,好像是对一件大事下定了决心,自顾自的用力点了点头。 一双手搭在了杨郗雨的腰间,然后耳旁有人问到:“郗雨,你在想什么?”杨郗雨抬起头来,扫视了一眼,笑着说道:“梦魇,你若再这般调戏我,可别怪我生气啊。” 梦魇有些心惊问到:“之前你知道哪个是卢韵之是因为你看见我从钻了出来,可刚才你明明在推算出神,是如何得知的,莫非我和那边傻愣着的卢韵之长得不像吗?” “像啊,你俩毫无二致,只是你不似他那般痴迷术数罢了,你看真正地卢韵之会围绕着壁画不停地仰望,而梦魇你则就是只会和我逗逗闷罢了。”杨郗雨调笑着说道,然后伸出手去由梦魇搀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直执二字 梦魇听了杨郗雨的话,却有些得意的说道:“这个嘛是因为我天赋异禀所以不用看。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杨郗雨笑着说道:“我觉得卢韵之之所以如此近乎完美,那是因为他的缺点全都跑到你身上去了。” 梦魇用那张“卢韵之”的面孔坏笑了一下,然后用手敲了敲门脑袋说道:“自然如此,所以他看过的东西和他的见解也要跑到我这里来了,不过只是时间久了一些,需要半月的时间。”杨郗雨点点头,她知道梦魇这并不是在看玩笑,现在连卢韵之看过的东西梦魇都可以感应到,虽然需要一定时日,不过日后想来所需时间会越来越短。那么也就是说两者之间的融合越来越一致了,换句话就是梦魇俨然就是“卢韵之”了。 这时候卢韵之也仔仔细细的看完了一圈,略有所思的走了过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杨郗雨微微一笑答道:“没什么,你看的怎么样了?” “有几段文字不明所以,还有两三个图看不懂。”卢韵之简洁的答道,之前他第一次来这个高塔的时候,看到这些图文之类的还有些茫然,仅仅是为了启动杜海永刻中正的金牌的时候,临时配置古月杯中的液体才想起其中一幅图。后来又从这些图中悟出了御气之道,对卢韵之的修为影响颇深。只是经过一番磨练之后的卢韵之,哪里还是当年的那个懵懂少年,也不是初初年华老去的起义脑,现在他是一个高手,一个术士,一个政客,一个商人,一个将军等等等等,在附于这些身份的背后,是卢韵之所见过种种英豪,天下第一高手的风谷人,大明忠臣的于谦,天地人的创始者邢文老祖........... 几年之后的重游故地,在这座好多人都曾提及的高塔之中,卢韵之再次观摩这些壁画和文字的时候,却有了不同的见解,和从未有过的感受。短短的时间内,卢韵之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升华了,修为也就上了一个档次。 听到刚才卢韵之的回答,杨郗雨问道:“那看不懂又要如何,需要我照抄记录下来我们回去研究吗?”“嗯,是该记录”卢韵之点点头说道:“不过我都已经记在脑子里了,咱们不必刻意执着这些一时看不懂的事情,能研究懂就学,若是努力了却依然看不懂,就要学会该放弃的放弃,我们上楼看看吧,或许楼上有我们更想要的知识。” 梦魇说道:“说得好,可是邢文曾经说过,学会一层的东西才可以打开另一层的门,这层若不研究透彻了怎么可能推开其他层的大门呢。” 杨郗雨对梦魇的话也表示了赞同,却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卢韵之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于是说道:“我觉得也没这么简单,其他塔层的门应当与这塔壁一样,有所玄机,韵之一定要小心为妙。” 卢韵之嘿嘿笑了两声讲道:“说句大不敬的话,邢文老祖的本领或许还没有风师伯高,若说起来目前我所见过的人中,风师伯才是天下第一高手。你们想,邢文只能防住影魅不吞噬自己,并把自己的魂魄沉入地下,而风师伯却追的影魅到处乱跑,孰高孰低,顷刻立鉴。故而,邢文老祖的话听一半就好了。” 卢韵之边说着,便朝着一旁的旋梯走去,走到二层的门前卢韵之推了推门,果然纹丝不动,不敢用蛮力和术数击打大门,反而继续向上走去,走到第三层的门前推了推。第三层的大门应声打开,就在这时候第二层的大门也砰的一声打开了。 梦魇疾步跑下了去,看向第二层的屋内,然后出一声惊讶的叫声:“什么都没有。” “自然,”卢韵之突然有些自豪的说道:“梦魇,快来看看第三层的顶上写着什么。”梦魇连忙跑了上来,只见第三层的顶上写了两个字“直执”,并非上古文字,而是秦朝的小篆。 卢韵之赞道:“英雄果然就是英雄,他已然推算出后朝的文字,故而用小篆留书。一层的那些上古文字只是为了增加难度,故弄玄虚罢了。” “既然英雄如此厉害,为何不推算一下自己的命运呢?”杨郗雨问道,在来到双龙谷的路上,卢韵之曾给杨郗雨讲起过关于古代这位英雄的事情,当时只是权作故事来说,今日来到高塔之内,杨郗雨自然之道所说的故事中人,必定是现在所指的英雄。 梦魇听到杨郗雨的话,反倒是一副老夫子的表情说道:“哎,妇道人家啊,就是不知道规矩。自古不管用何种方法推算都有三样算不准,一为天下大变算不准,二乃事关亲友算不准,三是自己给自己算不准。天下的变更太大,非常人可以涉及,所有人的命运气加在一起那个人敢去算。二三两条则是与药师一般,药师不给自己和家人瞧病就是因为牵扯太多感情,而推算也是一样,一旦知道了日后之事比做出方法补救,反而影响了卦象的准确,算来算去还不如不算。” 卢韵之点点头赞许的说道:“梦魇真是高知灼见,不过还有一点你漏说了,就是有时候命运之说只是老天爷的一个玩笑罢了,若是信了反而被他引上歧途成就卦象,这个我可算深有感触啊。” 杨郗雨点了点头,总算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梦魇问道:“这顶上的‘直执’两字作何解释?” “我想这个直字说的是心无杂念,求知之直,也就是说的脑子不会转弯,为了最初的目的,一条道走到黑的那种。”卢韵之解释道,梦魇听到这里却笑了起来:“比如你吗?” 卢韵之并不恼怒,反而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至于执则应当指的是执着。” “这与第一个直字区别在何处?”杨郗雨问道。 卢韵之轻轻说着,既好像是回答,又好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直是本性,执是心性。直全凭先天的那股性情,而执则必须有目标,若是盲目的莽夫必定打不开这个扇门。” 第三十八章 离开高塔 “所以说,这第二层和第三层与第一层交相辉映,大家都听过传说,那就是学不会第一层的东西就打不开第二层。八一中文W]WW.81ZW.COM正如郗雨所说的那样,第二层的门上一定也大有玄机,所以企图砸门和使用蛮力的肯定会吃亏,大多数人他们被第二层门阻拦住了,定会觉得第三层更是打不开,便会放弃继续向高处走去的想法,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第三层门不打开,第二层的门就永远不会开。”卢韵之讲到。 梦魇这才说道:“原来是用心良苦啊,看来英雄还是位当教书先生的好材料,知道育人之道。能依然坚持打开第三道门,不是一根筋的那种傻子,就是为了目标都愿意尝试一下的憨子。恭喜你,卢韵之你两者都占了,又憨又傻,哈哈。” 卢韵之笑了笑并没有和梦魇斗嘴,往第四层走去,口中说道:“既然一层画的是术数,二三层讲的是心性和本性,我想第四层还是大道理而已。”卢韵之手推住四层大门的时候却愣住了,耳畔处不停响起几个人的低呼之声:“卢韵之快住手。”“快点回去。”“京城有危险。”“石玉婷找到了。”“师父不行了。”各种声色皆有,都是自己的亲朋好友的声音,卢韵之略有一丝迟疑,渐渐的在幻听中陷了进去,反倒是手上用力推开了大门。 梦魇此刻才顿了一下,说道:“我的妈呀,刚才我竟然中了幻术。”杨郗雨也是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在她的脸颊上流了下来,看来也是中了这等幻术。 杨郗雨挽住卢韵之的胳膊,紧紧地依靠着,身体的颤抖在渐渐平复下来,卢韵之知道这是一种高等的幻术,连自己都无法抵御。每个人所出现的幻觉都是不一样的,眼前所出现的都是自己最害怕的亦或是令自己最担忧的事情。梦魇自然不用说,但杨郗雨一介女子竟然没有被幻术搞得精神奔溃,真不愧是自己的女人。 卢韵之也是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手指了指正对着大门的墙壁的一个字“己”。杨郗雨和梦魇这下才知道卢韵之一定也是中了幻术,定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才毅然决然的打开了大门,其中的内心争斗和艰辛纠结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梦魇和卢韵之对视了一眼,然后梦魇走入了卢韵之的体中,以备不时之需,才到第四层就有如此高深的幻术,上面几层岂不是更加危险。 杨郗雨也是靠紧了卢韵之,寸步不离,倒不是杨郗雨被吓住了,只是唯恐自己乱跑乱动之下再给卢韵之添麻烦。 第五层竟然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里面写了个“空”字,但是其中并不是向前几层一般,只有一个字而已,里面记载着大量的图形和文字,都是小篆所书,皆是和风谷人所述的如出一辙,化为无形之术。可是让卢韵之感到有些奇怪的是,所注解的仅仅是他刚才在一层大约看懂的内容,对于那些根本一窍不通的图形和上古文字,这里却并无记载。而杨郗雨看到的则是另一番,只有一幅图和一小段注解,但对此怪异现象,杨郗雨虽然现了却并没有向卢韵之说起。众人研究了一个时辰还则罢了,此处暂且不表。 第六层打开所画所写众人倒是都能看到,乃是影魅二字,之旁还有一个血红大字,勇。想来是说能到此层之人,必定被影魅所缠,历经重重难关才到了今天的这步,堪当勇者。卢韵之一笑而过,不觉得这高塔也没什么了不起,除了一层的记载和五层的注释是有用的,或许就只有四层的幻术有些危险,其余的皆是故弄玄虚的夫子说教罢了。 可是到了第七层却怎么也打不开了,卢韵之放弃了七层,又跑到八层九层,依次推门,却依然打不开那些紧闭的大门。卢韵之与杨郗雨面面相觑,梦魇也钻了出来问道:“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卢韵之却简洁的回答了一个字:“走。” 杨郗雨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咱们跋山涉水,你又大战影魅好不容易来到塔中,怎能够一走了之。我看还是回到一层好好端详一下,再来试试,否则若要再来此地,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卢韵之摇摇头说道:“走吧,一层的那些图形和文字乃是先贤所做,并且是根据他个人的感悟所写,我等没有他的经历和情感,要是强加学习起来,定是很难,每个十年八年是研究不出来的。不如回去后找众人商议,或许能有突破,走吧,此地多留无异,若是有缘等来日再重游故地吧。” 梦魇和杨郗雨见卢韵之认真起来,也知道他执拗的性格,自然就答应下来,不再坚持己见。梦魇重新回到了卢韵之的体内,卢韵之手拉着杨郗雨朝着山谷外走去,出谷后翻身上马,向着英子所在的徐州进。 就在他们离开山谷的一瞬间,谷中高塔的第七层大门突然打开了,里面只有一个深紫色也不知道是什么颜料写成的“舍”字。 一路无书,卢韵之除了纵马奔驰就是思考那些塔中的奥义,不过卢韵之担心杨郗雨受不住车马劳顿,提议要休息一下,却被杨郗雨一口否决,对卢韵之称英子的病情要紧,耽误不得。卢韵之听到此话,倍受感动。 匆匆行路之下,竟比预计的日期早了几日到达了徐州,卢韵之通禀了一声,门房倒也客客气气的,虽然时隔不久,但门房看来不大记得这位英俊的先生了,可是对身后的杨郗雨那个门房可谓是“过目不忘”,立刻露出一脸龌龊笑容,转身向院内跑去。 门房恭恭敬敬的请出了王雨露,卢韵之和杨郗雨随着王雨露向屋内走去,杨郗雨看向四周竟现,唐家院中之人都对王雨露可谓是尊敬有加,想来这位妙手回春的先生到了唐家大院后,定是闲暇之时对众人施药,自然是药到病除。下人们哪有不对王雨露感恩戴德的道理呢,果不其然,定睛看去家仆园工,丫鬟小厮个个精神抖擞,满面红光,指不定王雨露给他们喂了多少绝世好药。 第三十九章 第三岳丈 唐家老爷从正堂之中快步迎了出来,拱手说道:“哎呀,是卢先生到了,唐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W>W]W).〉8?1〉ZW.COM”唐老爷从晁刑那边或多或少的知道了卢韵之的身份,自然更加不敢的怠慢,虽说最差英子也能算作是自己的义女,可是面对这个权高任重的“女婿”,这位当地的有名的唐老爷心里也犯嘀咕,不知道卢韵之能否瞧得上自己,一切还得客套一些。 之前守着6九刚卢韵之自是不好说什么,生怕6九刚心中不快,却看6九刚真乃豪杰,非但不吃醋更是对唐家老爷感恩戴德。况且现在6九刚远在广西风波庄,自己可谓是一点顾忌也没有了。英子自幼孤苦,除了兄长豹子以外,没人真正体贴照顾过她,现在6九刚这个亲爹回来了,再有唐老爷这个爹来疼英子,岂不是美事一桩。 想到这里,卢韵之快步上前,搀住唐老爷,然后双手抱拳深鞠一躬口中说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如此这般一来,不禁让唐老爷大为感动,说明这个能干的姑爷认了自己,更是在众下人面前争了光。因为在那些下人眼中那个神医王雨露,虽然衣着朴素,但是动辄都是金碗银杯,鹿茸人参,前几日竟买来一块成色尚好的古玉做药,可就算如此,每当人问起的时候,王雨露总是回答我是你们家姑爷的手下。 手下尚且如此,姑爷亲至对老丈人恭敬有佳,唐老爷更加大放异彩,连连大笑着答道:“贤婿不必多理,我们去内堂一叙。” 进入堂内,却见卢韵之双膝跪地,给唐老爷扣了三个响头说道:“一来谢岳丈大人对英子多年来的照顾。二来是当时我落魄至极,岳父大人仗义相助。三者是我与英子成婚之时您未曾在场,我给您补上一个。”前两点卢韵之说的倒是真心话,可是两个头都磕了,也不差这一个,第三点无非就是场面而已,若让6九刚知道了就算再大的心胸,或许都要吃醋了。 杨郗雨也是对唐老爷行了一个万福礼说道:“小女参见唐伯父。”唐老爷本就被感动的泪眼朦胧的,若不是王雨露替他调养过了身子,或许这一激动就得抽过去了。看到美若天仙的杨郗雨,唐老爷不禁站起来略一抱拳说道:“这位姑娘您是....” 卢韵之答道:“这是内人杨郗雨。”唐老爷神色一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英子长得也是俊俏的很,可是比不上眼前的杨郗雨啊,莫非卢韵之刚才是收买人心,实则前来所为休妻之事,或者是让自己的女儿英子,也就是唐瑶做小,让眼前这个杨郗雨做大的不成。 唐老爷脸上变颜变色,卢韵之治国治军皆有韬略,面对老谋深算的文臣武将尚且游刃有余,怎么能猜不透唐老爷现在所想呢。于是乎卢韵之解释道:“岳丈大人请放心,我家中还有一位妻子,现在虽然下落不明,但我一定会找到她。我虽然出自中正一脉,可是并不墨守陈规,我卢韵之的妻子都是夫人,没有妾侍之说。本就没有什么家底,就是一个闲云野鹤之人,自然日后的所生的孩子也就没有嫡庶之分了。” 唐老爷松了一口气,王雨露轻咳了一声,想要打断这些对话急于道出英子的病情。杨郗雨又行了一个万福礼说道:“唐伯父,王大哥,小女子先行告退,在院落中随便转转,你们商量英子姐姐的病情要紧。” 杨郗雨说着就摆动罗裙,迈着莲步走了出去,卢韵之微微皱了皱眉头,此路上杨郗雨对医药之学颇感兴趣,总是问东问西的,加之对穴位的掌握已经炉火纯青,她那鬼灵点穴法独成一派也是厉害,怎么今日王雨露这样的高人在场,杨郗雨反而躲避了出去呢,其中必有古怪。 卢韵之正想着,王雨露开口说话了:“当日在泰山脚下,那位山中高人说英子之病需用二魂交融,诱导其内,盖于新灵,是以保阳寿去附魂即可。说得简单,其实远非如此,但是这确是医好英子的关键。主公你之前告诉我邢文老祖说无药可治,只能等英子自己醒悟,其实不然。经过我的药物和针灸以及用鬼灵诱导之下,英子只需要被我点中百会穴,用鬼灵提钩就可醒来,恢复之前的记忆。” “那你还等什么,莫非其中另有隐情?”卢韵之问道。 王雨露点点头答曰:“不错,清醒后的英子还是十分不稳定,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疯了,而且把之前的记忆诱导出来以后,这几年的经历就会忘记,并且成为隐患,一旦想起还是两命重叠。” 卢韵之明白过来,说道:“那可有方法,彻底根治,风师伯留下的那几句话是不是道破了这一环节玄机?” “风师伯?”王雨露虽有疑问,却立刻带过,相等来日再细说一下,于是点点头说道:“是说泰山高人吧,正是那几句话点破玄机。现在的唐瑶,以前的英子无法融入到一起,除非有人可以用自己的魂魄作为桥段,连接两人方可化险为夷。只是对这人的要求也是有极高的限制的,泰山高人所说的盖于新灵就是说要引入新的魂魄,我偷偷瞒着主公用其他乡野之人试过。若是不对,不光当事人会命丧当场,就连桥接灵魂的人也会一命呜呼。” 卢韵之点点头,让王雨露继续说下去,唐老爷却听得心惊胆战,知道眼前的两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番和善,王雨露所说的实验竟然搭进去几条人命,脸上却毫无变色,卢韵之也是默许,好似见怪不怪一般。 王雨露没有注意到唐老爷的表情,继续说道:“桥接需要找另外一女子,此女子必须比英子年纪轻,而两人八字也和,还得........”说到这里,王雨露突然有些尴尬起来,不禁语顿。 卢韵之看了一眼王雨露,又瞧了一眼唐老爷讲道:“但说无妨。” 第四十章 双喜临门 “还得需要和主公您阴阳交融过的女子,才能作为英子的桥接。([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王雨露说道,卢韵之眉头一皱问道:“这是为何?” 王雨露解释道:“是这样,英子之前阳寿已尽,而你减了自己的阳寿为英子续命,咱们中正一脉的续命之法和其他支脉不同。其他支脉若是打比方的话,就是摘果子,摘多少得多少,甚至还要少一些,也就是说十年的阳寿到了被续命之人的身上,最好的结果就能剩下十年,大多数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但咱中正一脉则不尽然,如同种果树一般,您所失去的阳寿只是一个媒介,老去的容颜是代价,换来的是一个全新的英子,能活多久是造化,话虽如此可一般情况下都多于付出的阳寿。这些主公您自然知晓,只是主公您更应该明白,如此一来你变成了连接英子和桥接之人的重要纽带。” “若是成功,对桥接之人可有伤害?”卢韵之忙问道,王雨露摇摇头答曰:“虽然危险,若是不成才有性命之忧,若是成了,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桥接之人和英子将会‘同生共死’。” 卢韵之还是有些迷糊:“此话怎讲。”“就是说,若是英子死了,那个桥接之人也会死,若是桥接之人死了英子同样也是。”王雨露答道。 “他娘的,怎么你看人家,这才叫同生共死。”梦魇突然从卢韵之的胸前冒出头来叫嚷道。王雨露一惊却不甚害怕,前些时日他为卢韵之调养的时候已然知晓卢韵之体内的梦魇,只是很少见罢了,刚才梦魇猛一露头倒也惊了王雨露一下。唐老爷听到卢韵之和王雨露的对话,本来就惊得瞠目结舌,待一见梦魇这般景象更是吓得哇哇大叫。王雨露赶忙回身边安慰,边为唐老爷舒筋活血镇定心神。卢韵之喝斥两句,梦魇钻了回去。 卢韵之心头一动,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忙问道:“两人八字合具体指的是什么?”“什么八字合?”王雨露在忙着回头照顾唐老爷,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但瞬间也就明白卢韵之问的是说英子和桥接之人,忙给卢韵之详细说了八字相容相克相生相向之处。 王雨露刚刚说完,就见卢韵之口中默念两句,拔腿跑了出去。唐老爷也好了许多,于是王雨露扶起唐老爷,也是快步向着卢韵之跑去的后堂而去。王雨露这下搞不懂了,后院住着英子,卢韵之不能与英子相见,莫非这小子思情难耐,自己费尽心机的治疗要功亏一篑了吗? 走入后院之中,卢韵之正站在英子的闺房门口,一动不动,王雨露心中大叫一声不好,也不顾不得看看护唐老爷,一个箭步也是冲到门口。床上坐着一个女人,满眼含泪的看着卢韵之,不是英子又是何人,在看卢韵之也是嘴角微动,难以自拔。而英子的怀中躺着一人,汗水打湿了那人的秀,小脸惨白,那副病容让人心痛不已,乃是杨郗雨! 王雨露走入房中,双手分别搭在英子和杨郗雨的脉上,一时间什么都明白了。杨郗雨就是最佳适合的桥接之人,而且精通医术,竟也参透了其中的玄机,经过王雨露的治疗,英子已经好了大半只剩下最后一步。杨郗雨则是点中了英子的百会穴,用鬼灵提钩,最后独自一人完成了桥接。王雨露不禁感叹道,真乃才女也。 卢韵之走了过来,颤声问道:“郗雨没事吧。”王雨露答道:“没什么事,只是累坏了,昏厥过去,且让她休息一会,待一会服用一丸丹药就好了。” 卢韵之点了点头,英子开口说道:“你来了。”卢韵之轻扶英子的秀答道:“我来接你了。”英子和卢韵之,两人从夜袭中正一脉相识,历经与鬼巫的斗争终于完婚,却又在被于谦等人的追杀中阴阳两隔。卢韵之为了英子,冒险为之续命,两人的虽然没有郎情妾意的爱情,正如之前杨郗雨的分析一般,却也是情比金坚,这种感情说不清道不明,事到如今夫妻之情感天动地轰轰烈烈,不比那些莺歌燕舞的浪漫爱情相差毫厘,更显质朴感人。再次相见之时,没有千言万语,只有短短的一句你来了,和那一句我来接你了。只需两句话,抵得上千言万语,无需多言比得上任何海誓山盟。 过了许久,英子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卢韵之把她搂入怀中,不断地安慰着,眼睛看向杨郗雨的面容心中也是心痛得很。两人说了会话,又是拥到一起,王雨露和唐老爷自然不必旁观,于是边在屋外的院子中等候。 卢韵之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时候了,王雨露凑身上前抱拳说道:“恭喜主公,喜得贵子。”卢韵之一惊忙问:“郗雨有孕在身了?”王雨露点了点头,坏笑起来:“这个我还能看错?不过夫人真是绝世才女啊,我研究了这么久才得出的结果,她竟然妙手回春抢先一步治好了英夫人,真是厉害,就是我也不敢说能这么成功这么完美。” “如此桥接,对郗雨的身孕没什么影响吧?”卢韵之担忧的问道,王雨露答道:“没有什么影响,主公放心就是了,我一定好生调养。”卢韵之脸上都快乐开花了,双喜临门,英子病愈,郗雨有孕,自己有后了。可是转念却又想到一人,不禁面容平静下来,心中暗道:玉婷,你在哪里,快回来啊。 杨郗雨醒了,王雨露边给她调理着边告诉了她有孕的事情,杨郗雨面容之上浮现出两朵红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英子则是在杨郗雨的脸颊上香了一口,然后说道:“妹妹这时候知道娇羞了,刚才为我治疗的时候那份毫不在乎的神态去哪里了?” 杨郗雨支支吾吾的并不答话,卢韵之也是佯装怒的讲到:“就是,你说你,也不知道给我说一声,万一弄错了,你两人岂不是都要离我而去。那到时候我倒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第四十一章 亲如姐妹 王雨露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杨郗雨却是微微一笑,她善解人意,看透了王雨露的心思,说道:“王大哥,你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吧。{(八{一中文W)W}W>.)8)1]Z〉W}.>COM其实这并不是我自己所想,而是我在谷中高塔之中瞧见一副壁画,后来又看到了详细的注解。顿时醒悟过来,经过一番推算确保无误后我才敢对英子姐姐‘下手’的。就知道你们肯定不同意,所以我偷偷的溜到这间房内,说明来意后为英子姐姐治疗一番,我治的还不错吧。” 王雨露点点头,之前也听卢韵之大约说过谷中高塔的事情,此刻对高塔内秘密更加感兴趣,忙问东问西的,直到卢韵之清咳两声,王雨露才说道:“那夫人先休息,我明日再来请教。” 杨郗雨微微一笑说道:“小女不敢,王大哥乃药王也,没有您的治疗我哪里这么容易就治好英子姐姐。我不过是凑巧完成了最后一步,关于人体穴位方面的知识还请王大哥以后多指教。” “好说,好说。”王雨露听到药王二字不禁红光满面,连连抱拳答道,快步退了下去。英子坐在杨郗雨身边,拉着杨郗雨的手亲如姐妹。虽然两人之前并未见过,但杨郗雨舍命救了英子,英子也听说了桥接之事,知道杨郗雨以后与她“同生共死”,况且本来英子就是大气之人,短短时间两人关系一日千里,说不尽的要好。 唐老爷没有说话,身后站着唐家夫人,两人看着英子能够与自己夫君相认心中开心极了,却又有一丝悲伤划过,英子病好之日即是离别之时。想到这里,老两口不禁叹了口气。 “爹娘,你们叹什么气啊。”英子突然问道,这一句爹娘一叫出口来老两口瞬间就哭了起来,英子起身走到他们身边,说道:“今天如此开心的日子,就别哭了,有什么事情给女儿说,我又没有忘记这段时间的事情,爹娘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呢。” 唐家夫人拉着英子的手说道:“唐瑶啊,爹娘不盼着别的,有空常回来看看,都已经是人家媳妇了,得多收敛点脾气,不能任性啊。”一时间英子也有些动容,从小没有父母关爱的她是真的把唐家夫妇当成亲爹亲娘来看待,卢韵之走过来,抱住英子的肩头搂了搂,英子的心情这才平复了一下。 只听卢韵之说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英子是个好媳妇,有她操持内堂之事我可省了不少心,要知道前方打仗后院起火可要不得,英子在就不用担心了。至于您两位老人家若是在本地没有什么亲戚,不如跟我回京吧,这样英子也好探亲不是。” 唐老爷不禁更加感动,却不好一口答应,正欲推辞两句,可唐老太却不客气,一把拉住卢韵之说道:“此话当真?老身谢过姑爷了。”唐老爷连连拽了拽唐老太的一角,脸上满是尴尬,正想责备唐老太不懂事,迎来的却是唐老太无数个白眼。 卢韵之哈哈一笑说道:“岳母大人客气了,这都是小婿应当做的。不过我们还有些事,先动身回京,留王雨露在这里,你们收拾一下一道回京,我会给两位老人家安排好一切的。” “好好好。”唐家夫妇喜笑颜开,英子也是依偎在卢韵之肩膀上说不尽的幸福,杨郗雨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幸福极了,但是心中却又有轻轻的酸楚,这种嫉妒是无法避免的,只是卢韵之这样的男人天下女子又有几个不爱呢。 卢韵之拉着王雨露到一旁,交代了几句,又说了说豹子被风师伯医治的事情,还顺便说明了这一路生的事情,王雨露连连称奇,宣称等回京后,一定要跟杨郗雨好好请教下谷中高塔墙壁上的图和文字。 杨郗雨所说的图形和文字,卢韵之是没有看到的,由此可猜想谷中高塔中的第五层实则也大有玄机,那就是说你只有在一层看懂了什么,才会在五层得到更详细的标注,对于那些看不懂的,就不会在五层显示出来。如此说来,这是一种映入人脑中的深度幻术,卢韵之越想越觉得这座塔真是高深的很,当然也是考验人性的地方。就算几人共同进入塔中,在第五曾看到了不同的景象,若是秘而不宣互不交流,所能提高的地方也是有限的。只是杨郗雨对此并不在乎,倒不是她不想说,唯恐说出来卢韵之担心,阻挠她救英子,对此卢韵之是十分理解的。 卢韵之决定在唐家大院休息一晚,明日启程,杨郗雨有孕在身是不能再骑马了。唐家是大户人家,自然马车齐备,并且用的是双马拉扯,这样的话行路可以稳当一些。当晚一番酒席宴请之后,卢韵之走入房中搂着杨郗雨问道:“英子呢?”杨郗雨说道:“英子姐姐非要给我熬汤,我阻拦不住只能由她去了,这不我准备绣朵木兰送给姐姐。” 卢韵之拿过杨郗雨手中的刺绣,放到一边说道:“别伤了眼睛,等白天绣吧,路上也不准绣,路途颠簸的。对了,我有一事要问。”杨郗雨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救英子姐姐不为别的,是因为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对我说过她对你的好,况且她也是你的妻子,我怎么能不救呢,莫非让我忍心看着你愁眉不展啊。再说我以前什么都不懂,也就什么都做不得,现在既然会了这些穴位和术数医药上的事情,能做的你就放心交给我做就是了。” 卢韵之点了点头,知道杨郗雨是最了解他的人,自己还没问她便已猜到了,于是转了个话题调笑道:“什么叫也是我的妻子,这样的话就是说你承认你是我的人了?” 杨郗雨回头用粉拳打了卢韵之一下,撅起小嘴说道:“就你坏死了,人家都是你的人了,还问承认不承认干什么,回京赶紧向我爹提亲,听到没。” 第四十二章 生意经妙 卢韵之摆了摆衣衫,故作强调的说道:“谨遵夫人旨意。?八一中&[文(?([[W}W?W.81ZW.COM”两人笑了起来,抱在一起滚做一团,英子推门进来托盘之中还有两碗汤。杨郗雨和卢韵之看到英子进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英子把汤放到桌子上,然后过去挂了杨郗雨鼻子一下,说道:“都有身孕的人了,别跟他瞎闹,快去喝汤,这可是我亲手煲的。相公,你也去喝吧。” 卢韵之看向桌子之上只有两碗,看来是没有自己的份了,反倒是一笑,端起一碗来,舀起一勺嘴嘴边吹了吹说道:“来,我来喂你俩吃。”三人就这样笑着闹着,熄灯睡觉...... 第二日,卢韵之和杨郗雨以及英子就出了,有隐部的秘密保护,再加上卢韵之这个大高手保驾护航,自然也不担忧那些土匪山贼的骚扰,往往还没露面就被隐部收拾掉了,一路无书,几人直直来到北京城下。 卢韵之望着北京城,这个他成长的帝都早就焕然一新,方清泽的战后重建工作做的十分到位,整体的经济也带动了起来,京城可谓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不过毕竟是自己纵火烧城的,为了不使后人唾骂,授意管理时录的翰林史官只是一笔带过,记载上了大火并未说明原由。 卢韵之掐指算了算,对马车上的杨郗雨和英子说道:“咱们走西直门吧。”说完却未见人答话,卢韵之翻身下马挑帘看去,只见杨郗雨正在手把手的教英子刺绣。英子原本是食鬼族人,后来为了照顾卢韵之煎炒烹炸焖溜熬炖样样精通,缝补衣服也是在行的很,只是对于刺绣这样的细活有些手足无措。可是自从失忆后受到了大户人家的**,这些也自然不在话下。两人现在旗鼓相当,互相讨论着各种花式,杨郗雨想到一个龙凤呈祥便教与英子。 “不是说了不让在马车上刺绣吗,哎,你俩也真不听话。”卢韵之佯装怒说道,英子放下了刺绣问道:“怎么了,相公。” 卢韵之说道:“我是问咱们走西直门可好?”杨郗雨答道:“一切听你的就好,我们不关心这个。”卢韵之点点头,朝着西直门走去,马夫也催车跟着卢韵之,绕过南门,从西面入城。 之所以选择这个门入城,那是因为卢韵之想看看方清泽,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算了算日子,不出什么意外方清泽应当从西直门那边的生意巡视。虽然卢韵之并不缺钱,可是他就喜欢打方清泽的秋风,方清泽倒也不心疼,兄弟之间常以此事说笑。 几人入了关卡,并没有张扬,来到了热闹的商街之上,英子探出头去叹道:“这里可比以前热闹多了。”卢韵之点点头说道:“自然,我二哥大力扶持之下,哪有不繁荣的道理,现在在户部二哥可谓是一手遮天,虽然国库富足,但是二哥也肥的流油。” 说着卢韵之抬眼看向前面一家银装和珠宝行,然后露出一丝坏笑说道:“走,去那里挑上一番,也算为英子接风洗尘了,嘿嘿。”英子笑了一声说道:“别闹了,二哥对咱们这么大方,哪里会在乎这些。” “这你就不懂了吧,”卢韵之摇摇手笑称:“他送的再贵重那是他送的,咱们自己抢的是图个乐呵。”说着翻身下马牵马走向珠宝行,英子无奈的摇摇头,反身对杨郗雨说道:“他自从和你在一起后,倒是比以前看起来还快活了一些,我跟他成亲的时候,他年纪轻轻却老成的很,现在反倒是‘返老还童’了?” 杨郗雨笑着说道:“这多好,开心总比不开心要好,总不至于让他总拉着一张长脸到处乱转吧。其实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成日长吁短叹眉头紧锁,想来也不是我的功劳,当是姐姐回来了他打心底开心才如此这般的。”此话一出,英子也是满脸笑容,轻抚着杨郗雨的手说道:“好甜的小嘴,等着玉婷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可就齐了。” 自古妻室之间争风吃醋,哪有像英子这般还希望多回来一个女人的,杨郗雨不禁在心中对英子更加钦佩,虽然卢韵之一碗水端平不分尊卑,可是英子这个姐姐当之无愧。 两女子被卢韵之搀扶下车,三人朝着珠宝行内走去,这家珠宝行卢韵之隐约听人提起过,本是旁边那户方清泽开的银庄的,可是因为所做工艺精湛,用的也多是大明境外的稀奇珠宝,打出名号来后就从银庄旁边分了出来,独门独脸自成一派。 虽然同为方清泽的产业,但是掌柜的不同,竞争也就无处不在了。卢韵之率先一步走入店中,店里的伙计见卢韵之进来,神色有些失望,青布衣衫看起来活像个穷夫子,干净倒是干净,可是油水也不多啊。不过方清泽有明规,故而伙计也是热情,忙说道:“客官可是为心上人挑选珠宝饰啊,本店分为三档,第一档太过昂贵,一会儿咱啊不管掌柜的怎么说也别买,太不合适了。二档若是作为定情信物或者婚嫁之礼倒也可以,若是寻常送的话也不必如此破费。三档可谓是实惠的很,我极力推荐。” 伙计一说完,卢韵之在心中默默地叫了声好,这个伙计会说话,看卢韵之穿的不是富家公子的样子,便猜测卢韵之买不起高等珠宝,于是先提个醒,又怕卢韵之折面子,话里话外说的都好似在为卢韵之着想。 如此一来,好处多多,若是客人先问了太贵的,出自己承受范围的或许就吓跑了,可是若是本就衣着朴素的豪绅看到拿出的低档货也许转身就走了。如此一说,两方面都考虑到了,就让客人心中有了一杆秤,知道自己该选什么样的货,也为柜上少了许多麻烦。 再者若不是卢韵之这般人精,听了伙计的这番话,真以为伙计在为他着想,买的时候也会言听计从,羊毛出在羊身上,到时候还不是听掌柜的随便要价,伙计也会在一旁旁敲侧击,客人反而这家店为自己考虑,不会坑自己。这样一来,哪有做不好生意的道理。 卢韵之微微笑着,心中暗想:好个方清泽,好个生意经。 第四十三章 羡慕的很 卢韵之听了小伙计的话,赞赏的点了点头,小伙计抬眼看去顿觉得晴天霹雳一般,这天下还有如此好看的男子。八&一中(文W>W]W.81ZW.COM刚才进门的时候小伙计没看卢韵之的脸,如此一看来顿觉得气度不凡,或许有不少油水也未可知。 就在这时候英子和杨郗雨挽着手走了进来,伙计一看傻眼了,不禁很吞了一口口水,哪里来的这么两个美艳动人的姑娘,一个白如玉,一个黑如珠,杨郗雨端的是倾城倾国之色,英子也如大家闺秀一般,只是眉宇之间说不尽的英气,好似游走江湖的女侠挑眉弄目间带着一股侠气。 两人走入屋中,看到目瞪口呆面犯桃花的小伙计不禁笑了出来,一边一个挎住卢韵之问道:“相公,这个小哥可是痴了?原来你二哥的店里也有这么不中用的人啊。”卢韵之嘘了一声,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卢韵之,英子和杨郗雨看卢韵之有意演戏下去,也不好搅局,只能不开口说话。 小伙计看的痴了,可也算是个精明人迅顿了过来,转而换了一副极其崇拜的嘴脸对卢韵之说道:“恭喜老爷好福气啊,两位夫人如花似玉,我想也只有店中的绝品稀有货才配得上位卫夫人。”嘴上这么说着,却并没有听到刚才他们所说的什么二哥什么的,之前眼中尽是杨郗雨和英子的音容相貌窈窕身段,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什么,当然他这等伙计也不知道其中辛秘。不过小伙计的心中却对卢韵之羡慕不已,期盼着自己也能娶两个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为妻,若是他知道卢韵之还有一位妻子的时候,估计都要嫉妒的抓狂疯掉了。 只是虽然小伙计脑中胡思乱想,可也知道,能娶得上这样两位美人的男子,光凭着好相貌似不够的,那不是有权者就是有钱人,看来这条鱼油水要肥的惊人啊。卢韵之听了伙计的夸赞点点头说道:“多谢小哥夸奖,那就请把你们的上等货拿出来看看吧。” 伙计心中暗喜,口中答道:“这等货色,我和大闸柜都做不了主,得让老掌柜出来,店里一共也没几个镇店之宝,只有向您这样尊贵的老爷才用得起。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着匆匆跑入内堂了。 杨郗雨微微一笑说道:“方二哥富甲天下看来确有道理,一个小店铺的小伙计都如此能说会道,岂能不大横财。”正说话间,大闸柜和小伙计陪着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中年人抱了抱拳说道:“这位爷要点什么,刚才我和大闸柜在后堂查账,有失礼节了。” 卢韵之说道:“我想给我的两位夫人买点好看的饰珠宝之类的,店家尽管拿上等货色吧,某虽不趁几个家底,可是这些钱还是拿得出的。”老掌柜眯着眼睛扫了杨郗雨和英子几眼,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先生您请稍等,我去内堂取几件好货过来,这里的烂东西配不上尊夫人的花容月貌。”说着转身离去。 女人都爱别人夸,英子和杨郗雨也不例外,听到小伙计夸完,连老掌柜也称赞,虽然有客套的成分可是心里却也是美滋滋的。不消一会功夫,老掌柜就捧着一个木托盘,托盘中乘着几只楠木盒子走了出来,卢韵之挥挥手自己做到了旁边的太师椅上,杨郗雨和英子也不客气,径直走上前去欢天喜地的挑了起来。打开楠木盒就现里面尽是稀奇珠宝,一时间更加欢喜,英子往杨郗雨身上比量,杨郗雨替英子挑拣倒是融洽的很,这么一来小伙计就更加羡慕了。 “德顺,还不快给这位先生沏茶。”老掌柜冲着那位有有些愣的小伙计喊道。小伙计连忙拔腿去沏茶了,卢韵之坐在那里看到两位妻子的欢颜,心中也是幸福得很。这时候店内也走入几波别的客人,小伙计给卢韵之放下茶杯,和大闸柜又急匆匆去招待客人了,生意好的很,忙的是不可开交。 卢韵之闻着茶香闭上双眼,盘算着之前所在谷中高塔中看到的注释,心中感悟起来。耳畔充斥着别的人对杨郗雨和英子手中的高档珠宝的羡慕和惊奇之声,片刻过后英子的一声暴喝打断了卢韵之的思路,卢韵之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只见英子抓着一个男子的手怒目而视。 “怎么,行窃还要反抗!”英子叫道,原来刚才正在挑东西的时候,有一贼眉鼠眼的男人溜了进来,从门口开始装作看珠宝的样子,就往别的客人身上蹭,手也不老实,朝着那些挑珠宝的客人的身上和怀中飞摸去,脸上不时还露出得意之色。 英子的眼力非凡一个箭步上前就擒住了那人,小偷急着抽出被英子牢牢抓住的手腕,可惜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有动了分毫。卢韵之并不起身,只是满脸微笑的看着英子,杨郗雨虽然点穴功夫惊人,可毕竟伸手不行,但英子却是从小经过训练的,那一身俊俏的功夫并不比卢韵之差的了多少,擒个小贼自然不在话下。 那小偷先是装迷糊,口中大喊冤枉冤枉,英子却冷笑一声伸手在他身上一拂,小偷藏好的荷包银两竟然全数到了英子的手上,英子转身问那些来店里的客人:“看看这是你们的东西吗?” 那些客人看傻了,纷纷摸向身上,再看看英子手中,连连点头,纷纷拿了自己的东西后,连连道谢起来,然后站在一旁帮着英子大骂小偷,有几名男子甚至冲上前来打了那小偷几拳。小贼哪里见过英子这手功夫,挨了旁人的两拳后,恭敬地对英子说道:“不知道是道里的前辈,小的有眼无珠,就放过我吧。” 听到此言卢韵之差点把刚喝下的茶水喷出来,原来小贼刚才见英子露了一手,便以为英子也是贼道中人,一时间哭笑不得。 果然英子听了大怒叫道:“呸,谁会干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第四十四章 女侠擒贼 那小贼一听英子不是同道中人,错愕了一下顺口说道:“那你这婆娘是谁?身手这么好。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英子大怒顺手赏了小贼两个耳光,下手重了一些。小贼立刻陷入半昏迷状态,可是手腕依然被英子抓着,好似被提着的巨型灯笼一般,围观众人纷纷叫好,除了本来就在店中的客人,店外也聚集了不少人。 过了片刻小贼才晃晃脑袋清醒过来,从口中吐出两颗牙齿来,倒也是个血性的汉子,没有跪地求饶,明知道自己不是英子的对手,还是从腰间拔出一柄匕来刺向英子。 英子冷哼一声抓住小贼手腕的那只手一抖瞬间卸了他胳膊上的环,然后手平推向小贼握刀扎来的另一只手,稍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伴随着周围众人的惊呼,小贼另一只臂膀被生生折断。 英子怒喝道:“偷东西被擒住了,还欲伤人,今日若不是我,还不定你会伤多少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卸你两条胳膊算是轻的,一会押你去见官。”周围众人纷纷鼓掌叫好,他们哪里见过英子这般身手的女子。 那小贼疼的差点昏厥过去,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却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听到英子说话,反倒是啐了一口。 这时候已经看傻了的大闸柜和小伙计连忙跑过来,也不叫英子夫人了,直接改口叫女侠,只听他们说道:“女侠,这个小贼就交给我我们处置吧,您与尊夫贵人事忙,此等小事不老您大驾。” 旁边围观的一好事者叫喊道:“女侠别听他的,上次前门饭庄的老板就是如此说,最后还不是从后院把小偷放跑了,这都是我亲眼所见,直接押去见官好了,我们替你作证。”看出殡的不怕殡大,周围这些看热闹的妇人闲汉纷纷称好。 这时候珠宝行的门帘轻佻走出两人,一人是老掌柜,另一人大腹便便穿的一身油腻腻的短褂,不是方清泽又是何人。方清泽一愣看到眼前的这幕,对英子叫道:“弟妹,你没事了?”英子也是一愣答道:“二哥,我好了,替你抓了个小贼。” 这一认亲,围观的人就叫的更响了,周围本就有不少看热闹的,此时越聚越多,纷纷喊打喊杀,要把小偷绳之以法。现在得知是自家人在自家店里抓小偷,更是不怕同流合污,一时间群情激奋。 方清泽却是快步上前,也没与卢韵之客套反倒是在卢韵之耳边低语几句,卢韵之一脸不解却依然点了点头说道:“英子,放开他。”英子哼了一声,却不愿在众人面前损了丈夫的威名,只能松开那个小贼,但是满眼中尽是不忿,心中知道相信卢韵之必有安排。 只听方清泽说道:“合字上的朋友,你是哪个门子的,怎么不听你递坎子。”卢韵之不禁又一次皱起眉头,英子却是颇有兴趣的拉着杨郗雨退到一旁,轻声对卢韵之说道:“你听不懂吧?” 卢韵之点了点头,英子用更加细微的声音说道:“这是道上的话,我和我哥在西北的时候没少跟马匪打交道,每个地区都有每个地区的土话,可是基本大同小异,除非帮派之内另有认宗行话,那个我们是听不懂的。不过遇到来路不明的一般都说通话,所以我大约能听得懂。” “二哥说什么?”卢韵之也是新奇的很,英子解释道:“二哥所说的是:道上的朋友,你是跟谁的,怎么刚才也不见你报出你当家的名号来。” 方清泽是中正一脉的人,何等的耳力,就算英子轻声说他也是听到了,刚才在后堂密室算账,隔着数层墙都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这才出来看看,何况如此近的对话的。不过寻常人等是听不到英子的小声嘀咕的,方清泽回头冲英子点了点头,又是露出一脸坏笑,表示英子解释的对。 却见那贼汉子并不急着回答,晃着两只被英子弄残的胳膊对向方清泽。方清泽顺手一搭一只胳膊算是装上了,另一这折断了他却没有办法,只得冲着小贼笑了笑又抱了抱拳。 那小贼不卑不亢说道:“并肩子,新上跳板,我又刚才挂了彩,无心报当家的万儿。今天凭你一句话,碎了松人静听尊便。”卢韵之听了此话大笑起来,虽然英子没解释他也听出来了,大意应当是:朋友,我是新出道的,况且我又受了伤,所以没好意思报出自己老大的名号,今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卢韵之之所以笑那是因为,他征战多年,也算是走南闯北之人,贪生怕死的他见过,英雄好汉他也见过,可唯独没见过的就是这样偷了东西还这么嚣张的混不吝,真是个难缠的滚刀肉。 方清泽也不怒,身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众人一片哗然,纷纷大叫不能放走这人,那人晃着膀子就要离开,英子满面怒容,口中暴喝:“谁让你走的,给我站住。”那小贼一顿,说实话,他的心里还真就怕这个娇艳飒爽的黑美人,起初想有的色心在一番交手后,早就肝胆俱裂,也算他有魄力撑到现在还没露怯。 “英子,不得放肆,二哥让她走自有二哥的道理。”卢韵之突然开口说道,杨郗雨随声附和:“姐姐,要听夫君的话,你就别生气了。”说着反倒是快步走上前去,在那小贼肩膀上抚了一下,说道:“小哥你快走吧。” 小贼回头看去,却见这个更加美丽的女子放自己走,难不成今天要走桃花运了吗,还是这小娘皮耐不住寂寞想要勾引自己,并且守着自己的夫君。自古色胆包天,小贼提起笑容,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杨郗雨呲了呲牙,转身快步离去。 围观的百姓们不干了,大声呼喊着这家店再也不来了之类的话。方清泽对此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心中却对杨郗雨刚才的举动颇为不解,但是转头看去却见卢韵之也是摇了摇头,英子和杨郗雨却是一脸得意之色。 第四十五章 恶霸来了 突然人群之中两声暴喝响起:“他娘的,你们吵什么吵,都散了!”众百姓好似看见下山猛虎一般,纷纷退避三舍,不敢再叫喊,却也不肯就此离开,便走到街对面继续张望。[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门外迈步进来五六个人,除了为的,都敞胸露怀好不霸道,身旁还跟着刚刚走出的那个小贼,却未曾想那小贼还没迈进店门之中,身子往后一仰,直直的摔倒在地,躺在了店门外。 方清泽眼光中充满疑惑,却也知道应当是杨郗雨那轻轻一抚的效果,士别三当刮目相看,可这样杨郗雨的本事也进步的太快了。门外走进的五六个人,好似乡邻恶霸一般,为的是一个不高不矮但身材粗壮的光头男人,男人摸了摸头,口中嘟囔道:“他娘的,怎么不死到店里面。”也不管门外躺着的那个小贼,径直走到老掌柜面前,路过方清泽的时候打量一眼。方清泽又高又胖,所穿的是一小褂,况且小褂上还油腻腻的,好似店中打杂的伙计一样。只是方清泽那两条粗壮的臂膀,一看便知道是个苦力或者练家子,再加上眉宇间的锐气,和脖子上的那古玉,一时间光头还真摸不清方清泽的来路。 那光头走上前去,问道:“合吾,小弟上线开爬,可叫鞭土了你也要给个门道。”这句话的意思,朋友,我手下在这片作案,可是你们逮住了却把人打死了,你要给个说法啊。 老掌柜听了看向方清泽,方清泽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拱拱手说道:“这位当家的,门外的碎了,不关门里的事,这是行道,既然盘道了就都是并肩子,坐下慢慢说话。” 那光头又是摸了摸自己的头,心想这胖子是谁啊,不过言之有理,自己的人死在了店门外,不是在店里面,这怪不得人家啊,况且人家还很客气的说,都能说黑话的那就是兄弟,抬手不打笑脸人,自己怎么好意思立刻作。 虽然这样想着,光头口中却换了白话拱手抱拳问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我这兄弟上有老母,下有妻小,现如今横尸街头,还望能讨点银两。” 方清泽也是一抱拳,然后回头对掌柜的说:“奉上五十两银子给这位兄弟。”然后笑着对那人说道:“鄙人是方清泽,不敢称高姓大名,只是一个闲人罢了。” 围观之人一听,怎么打死小贼还要赔钱,这不是胡闹吗,可是都忌惮那些刚刚走入店门的人,便只敢窃窃私语没人像之前那般义愤填膺,又喊打又喊杀了。 光头身后的一个彪形大汉此刻听了方清泽的话,瓮声瓮气的骂道:“是个闲人?那你凑什么热闹,他妈.....”话未说完,却被那光头制止住了,光头轻声对身后大喊说道:“把门外的并肩子抬了,散。” 身后的一名大汉点点头,走出门去扛起那个小贼,却现那个小贼并没有死,只是眼歪嘴斜动弹不得。光头抱了抱拳对方清泽恭敬地说道:“原来是方掌柜的,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先行告退了,之后必定奉上厚礼以示孝敬。” 光头说完就要带人走,一直沉默不语的卢韵之走到方清泽身边,问了一句:“二哥,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到底是什么人?”那光头的手下听后勃然大怒,张嘴叫要骂,话未出口却见光头猛然给卢韵之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颤颤巍巍的说道:“不知卢先生尊驾到此,顺天府李四溪给卢先生谢罪了。” 方清泽苦笑着摇了摇头讲到:“李当家的去吧,我们兄弟叙叙旧,没别的事情。”光头带着人灰溜溜的跑了,再看屋外,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说话,李四溪的名号可不是寻常百姓敢招惹的,可是里面的这个胖子和那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又是谁呢。为什么鼎鼎大名的李四溪见到两人,浑身如同筛糠一般,夹着尾巴就跑了呢? “德顺,上板歇业。”方清泽说道,那个叫德顺的小伙计显然兴奋异常,他没有想到这个老掌柜和大闸柜都为他马是瞻的胖男人,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于是乐呵呵的跑去关门上板了。 卢韵之等人被请入内堂之中,座落下来后,老掌柜亲自沏了一壶好茶,卢韵之这才问道:“刚才那人是谁,为何知道你我的名号,还如此忌惮我们。” “刚才你不是听到了,那人叫李四溪,是咱们京城之内的一个大混子,手下不光是横行乡野,更是收并了一些小贼等等,就连那些所谓的丐帮都不敢那他们怎么样。”方清泽说道。 杨郗雨笑了起来:“丐帮,那我家卢韵之不也是丐帮中人,我听说想当年好像也在南京城内要过饭。”方清泽笑了笑说道:“你俩什么时候成的,三弟啊,我真羡慕你,这左拥右抱的尽享齐人之美啊。” 卢韵之对丐帮倒是略有耳闻,此时对杨郗雨说道:“当年你只知道我要过饭,却不知道我被乞丐殴打。”看到英子一脸关切,忙拉住英子的手说:“没事的,这事情回头跟你慢慢讲。”然后又继续讲了起来:“之所以他们殴打我,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不是丐帮中人,所谓丐帮到没有什么统一的组织,只是一个地区或者一个城内形成的乞丐团伙,组建起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欺负。可是这几年战乱颇多,即使二哥大力扶持经济,可是还是架不住有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当了乞丐,丐帮势力越来越大,消息也颇为灵通,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怎么样的,但是一旦起了冲突就会从四面八方涌出几百个乞丐,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只是这个李四溪我还真没听说过。” 方清泽竖起大拇指赞道:“三弟久居高堂之上,还能知道民间的琐事,了不起。这个李四溪本家兄弟有四个,分别是李大海,李二江,李三河,还有李五流。” “哈哈,好个五兄弟,皆以水为名,而且都不是静水啊,看来也都是不甘寂寞之人了。”卢韵之笑着说道。 第四十六章 谁回来了 方清泽听到卢韵之所言,也是哈哈大笑起来:“那是自然,李家五兄弟各占匪盗,有的拦路抢劫,有的霸住水道越货杀人,还有的就如老四一样在城内聚众偷窃,总之麻烦得很,不过也算是有法有度,规矩森严,今天遇到的这个估计真如他自己所说,是个新出道的罢了。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为什么不绳之以法。”英子问道,方清泽却摇摇头讲到:“若是想对付他们,那太容易不过了,还需要官府出面吗,我就算刚才当街杀了他们又能如何,不光是为民除害,咱们的势力也没有人动得了我们。可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若是和他们闹翻了,只要斩草不尽留有根那就麻烦了,他们三天两头的去你店里闹一闹,这生意还怎么做啊,就算咱们权力熏天,也不能天天派兵护着自家店铺吧。那样士兵捕头往门前一站,谁还敢来来买东西。路上也不太平啊,要是他们没事就劫上一道,我也是心疼啊。” 英子还欲问,只听方清泽又说道:“他们五兄弟占据了整个顺天府的偏门,看似不值一提,可是我顺天府内共有三百六十九家店铺,何不包括别人入股的那种,而来往的商队货物一天也有七八十趟,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卢韵之微微一笑问道:“那他们这么厉害为何见到我们还要落荒而逃呢,又是怎么知道你我的名号的。” “你我兄弟几人如日中天,天下凡是消息灵通的又有几个人不知道,他们欺负一下各店铺的掌柜的还行,咱俩在场,他们就不行了。他们这帮街痞匪帮一是识时务,二是好面子,三才是胆子大狠毒敢拼,直接惹到咱俩可谓是性命攸关,为了面子折了性命,这等赔本的买卖量谁也不会做的。我还好说些,和气生财毕竟是个生意人,战场上没少杀人,但也没留下什么名声。可是三弟你就不同了,贵为少师,虽然翰林院管理史料的官员并未记载,可是民间谁不知道卢少师领大军大战于少保,更知道你手下有一群能呼风唤雨会‘法术’的‘天兵’,还有一把烈火焚了京城。所以听你一叫我二哥,便知道你是卢韵之,他们哪里还敢招惹。他们是小鬼没错,可是还有句话说得好,小鬼怕恶人啊。”方清泽调侃起来卢韵之。 卢韵之推了推方清泽,笑骂道:“去你的,我还成了恶人,那平日里你们这些店铺若碰到他们又该如何,难不成要看着他们行窃不敢声张吗?客人在你们店里丢了东西,找你们算账该怎么办,钱财是小信誉是大,到时候谁还敢来买东西。” 方清泽说道:“一般能看见的就提点一句,他们转头就走,大家都是混饭吃的,生意人不砸了他们的买卖,他们也不来搅和我们,可若是看不到那就难说了,今天就是店里太忙,一时走了眼才没给他说的,故而就有了我们英子大展侠风的机会,哈哈哈哈。” “提点一下?也是用黑话吧,否则旁人听了也等于砸了他们的买卖,弄不好还得被扭了去见官。”英子说道。 方清泽点点头,答道:“当然是黑话,不过不是刚才用的那种通话,他们这帮小贼劫路的叫匪,偷东西叫顺,也叫荣,故而有顺行荣行所称。若是他们来了我们现了就会轻咳一声,然后自顾自的说一声‘瓤了后面请,生意两扇门。’这句话是行内话,意思是若是饿了就里面请,我们管吃的,若是没事就请出去吧。说来这帮小贼也义气,听到这些话转身就会走,而且除非实在没辙了,否则数十天之内绝对不进这家店一步。柜上的人不管伙计还是掌柜的,不光是为了看客人,还是要防这些小贼。” 卢韵之连连称奇说道:“有点意思,有点意思。二哥息事宁人,和气生财,当兄弟的我愿意为大哥出一份力,绝了这个后患。” 方清泽摇摇头:“没什么用,就如割草一般,你砍了这一波,下一茬很快就张起来,现在咱们京城越来越繁荣,这些事情都是在所难免的。他们虽然可恶,但也算守规矩,若是他们死了,再来几个不守规矩,那岂不是更麻烦。” “谁说我要杀他们了,我自有安排。”卢韵之说这,把一个小哨放入口中,几声鸟叫在卢韵之口中响起,叽叽喳喳倒也是好听的很。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两个黑影,方清泽吃了一惊忙摆出来个架子,待看清楚那两人的长相便放下心来,方清泽认得这两人是食鬼族中的高手。 卢韵之轻声说道:“劳烦二位兄弟,带几个人调查下刚才那些人,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手下之类的,找出他们的骨干所在,全数给我抓了押起来,我找他们有事,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上一两个吓唬一下他们,留住那个李四溪就行。” 那两个汉子抱了抱拳,身形一晃就不知踪影了,方清泽等人看向卢韵之。只见卢韵之他依然面带微笑,一点也没有刚下过死令的凶狠模样,只好似是个书生一般,越是如此却越让人不寒而栗。方清泽轻咳一声说道:“刚才那两人是食鬼族人吧,几月不见他们的身手怎么越来越好了,都能赶得上豹子了。” 卢韵之点点头倒也不隐瞒:“是啊,都是一番苦练的结果,我把他们一群人组成了一个隐部,专门用于保卫和.......和暗杀工作,由豹子负责。” 方清泽身子一震,却也是知道卢韵之为了防止于谦的小动作,这些手段是必须要做的,于是说道:“我知道了,只是别让大哥知道了就好,否则咱俩又该受责罚了。对了,豹子和白勇他们呢?” 杨郗雨这时候说道:“都留在风波庄了,各有事情要做,一时片刻看来是回不来了。”英子在路上也听卢韵之和杨郗雨讲了这些事情,听到此时杨郗雨的解释也是点了点头,这些事情繁琐的很,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还得等日后找个闲暇时间慢慢详谈。 第四十七章 故人重逢 卢韵之轻言道:“我那个妹妹啊,嫁给白勇了,小两口别提多幸福了,看得我心里也是暖洋洋的。?〔{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方清泽大喜说道:“那可谓是喜事一桩啊,白勇这小子真有他的。刚才光顾着说那些小贼的事情了,都忘记告诉你了,你猜谁回来了?” “莫非大哥和嫂嫂回来了?”卢韵之边说着边在心中算着,却是一片茫然,看来自己在进步的同时,别人也没有断了修行,命运气都紧跟在卢韵之三倍之内。 方清泽却是神秘的一笑说道:“当然不止他两人,一会儿你便知道了,快随我回家,他应该还在跟大哥和大嫂说话。”说着站起身来,卢韵之有些疑惑不解,是谁呢?除了伍好以外没有人在外啊,况且伍好自己还是能算到的,虽然命相模糊的很,那也是因为自己影响其中的缘故。不是伍好,那又会是谁呢? 杨郗雨看透了卢韵之的心思,拉起卢韵之的手说道:“走吧,别瞎猜了,一会见了不就知道了。”方清泽却是苦笑一声说道:“那可不一定。”也不顾疑惑的卢韵之,披上外衣带头走了出去,卢韵之杨郗雨和英子跟在后面,心中都是好奇无比。 进了中正一脉的院子,穿了两道回廊,走到了养善斋。这里是方清泽依照之前模样,替石先生打造的,石方自然是心满意足的收下了,屋内的陈设摆置他到不甚在意,只是对这养善斋的名字情有独钟。 在石方座下,围坐着不少人,卢韵之和方清泽快步走入屋中,冲着石方抱拳行了个礼,口中叫道:“师父。”石方点点头,答道:“你们回来了,你6师叔和豹子他们呢?”卢韵之简要的讲了一下,却避开了风谷人的事情,因为显然屋内还坐着一个人,卢韵之看着好生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何人。眼熟的倒不是那副长相,而是那人的气十分熟悉。 曲向天见卢韵之讲完了,边笑着边站起身来说道:“臭小子,英子病愈可喜可贺,你还又找了个如花似玉的杨大小姐,为兄我真是羡慕不已啊。” 慕容芸菲却佯装生气的在曲向天胳膊上拧了一把,说道:“怎么你也想再找个女人不成。”众人笑作一团,曲向天则一改往日英雄形象,挠挠头讲到:“哎,‘英雄难过夫人关’啊,只是我是羡慕三弟有这么多温良贤德的夫人而已,倒不是别的什么。” “那就是嫌我不够贤惠了。”慕容芸菲又调笑道,众人继而又哄笑起来。卢韵之抱过丫鬟怀中的小男孩,说道:“小曲胜,叫叔叔,叫叔叔。” 曲向天嘿嘿笑了起来,这孩子长的极其漂亮,像了慕容芸菲的美容和白皙,可是身体却随了曲向天,看架子和凭重量长大了肯定是个威风凛凛的大汉。民间有云,先会走路的不会说话,先会说话的不会走路。无非就是一文一武罢了,这孩子刚刚满岁就能跑能跳,不会跌倒更不用人扶,曲向天大声叫好,说是个武将之才,慕容芸菲却对此嗤之以鼻,称:“别又如你一般,是个痴迷于兵法武艺的武痴。” 现在曲胜的情况更让慕容芸菲担忧,已然两岁的曲胜还是不能开口讲话,却并无病疾,看起来也不痴傻,只是只会呜呜呀呀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来。曲向天对此倒不以为然,说什么男儿身体力行不争口舌之强,每每听到这个慕容芸菲总要“训”上曲向天一番。 卢韵之抱着曲胜,满眼欢喜,却听曲胜口中清晰的叫出了两个字“叔叔”。满堂之人大喜,慕容芸菲更是欢喜异常,曲向天一脸兴奋却故作古怪神色的说了句:“这三弟,不光女人缘好,连小童都喜欢,哎,下辈子我也要托生个小白脸才行。” 慕容芸菲接过曲胜放在地上,一眨眼的功夫小孩便跑了出去,丫鬟家仆只能满院子追,倒也是热闹得很。杨郗雨和英子走了过来,给慕容芸菲和曲向天行了个万福礼说道:“拜见大哥,拜见嫂夫人。” 慕容芸菲一手拉住英子一手拉住杨郗雨说道:“英子,咱们姐妹多久没见了,真是想死你了,今日见你痊愈,我真是......”神色激动异常,转而又说道:“哎,不说这不开心的话了,你是杨小姐吧,真是长得如同出水芙蓉一般。”女人在一旁话起了家常,卢韵之看着慕容芸菲,心中顿觉得好受多了,那个曾经的嫂子又回来了,不再那么阴沉工于心计。 正想着,厅堂之中不认识的那个人站了起来,尖着嗓子说道:“卢韵之,好久不见了。”卢韵之打量过去,分明是一个中年太监,莫非方清泽所说的不止和他,就是说的眼前的这位宦官吗?可是卢韵之绞尽脑汁对此人还是没有印象,此人称呼自己为卢韵之,而不是卢少师,看来不是没规矩就是亲昵异常。 卢韵之不再思索抱拳说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那人却是微微一笑,一张老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吾乃曹吉祥是也,你也不过泛泛之辈,竟然没有看出来我是谁,太令我失望了,之前听说你现在得中正一脉之大成,其实也没有这么玄乎啊。哈哈哈哈,卢韵之,卢书呆。” 此言一出,卢韵之立刻想了起来,这股气不正是昔日同脉故友之气吗?于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叫道:“高怀!” 曹吉祥大笑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只是现在大多人叫我曹公公。” 卢韵之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上前扶住曹吉祥的臂膀说道:“你怎么回来了,又为何这份容颜,你的脸,还有嗓音,莫非你真成了公公还用了易容之术。” “那又有何不可,被人所俘,情非得已,只能任杀任剐了,近几年我不在京城,你可是风光无限啊,要不要我来参见一下中正掌脉啊。”曹吉祥阴阳怪气的讲到,眼光之中却又分明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淡淡的泪水。 第四十八章 高怀易容 卢韵之看到变身为曹吉祥的高怀,也是激动万分,总以为高怀被俘死了,没想到今日还能有缘再见。?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虽然两人在中正一脉的时候,关系并不是十分要好,但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份同脉之情哪里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 不过另卢韵之有些疑惑的是,之前自己曾经算过,若是说慕容芸菲和曲向天的命运气在自己三倍之内,那是一定的事情,可是就连高怀也在三倍以内,那就是说这几年高怀的修行也没有停止。经历过风谷人的卢韵之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不敢小视高怀,问道:“这几年你去哪里了,为何不早些与我们相认。” 曹吉祥反问道:“曹吉祥这些年去哪里了?”卢韵之一愣讲到:“曹吉祥镇压西南西北作乱,主要是对外战争,戍守之功,与我们前几年的内乱并无交战。麓川之役,征讨兀良哈,攻打邓茂七之变,以及与孟养的战斗中都有卓越的军功。你的意思说这些都是你做的?你现在为朝廷效力了?” 曹吉祥摇了摇头说道:“卢韵之果然进步了,官场之事也如数家珍。有些是真正地曹吉祥做的,有些则是我做的,我不敢贪功。不过我不是为朝廷效力,而是为于谦效力,我已然是于谦的犬牙了。” 众人听到此话,纷纷大惊,显然他们也不知道,直到卢韵之来了,曹吉祥才说明的。曲向天面容一沉说道:“为何如此做,于谦和咱们之间有隙,是明争暗斗的敌人啊。” 曹吉祥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讲道:“我被于谦抓住后,被他阉割,并且易容顶替了曹吉祥,并且他为我下了一种奇特的术,我只能听命与他,若是有所违抗那就浑身剧痛难忍,肝胆破裂而亡。其实之前你们与于谦的争斗中,按说于谦应当获胜,不过他的确是个忠臣,担忧因为你们之间的战争,使得边疆被破,外族入侵荼毒百姓,故而即使在最后的决斗之中,他也没有调用边疆主力的一兵一卒。当然我想这些都是在你们的计划之内,不过你们正是利用了他的忠肝义胆。战争一起胜者为王败者寇,也不好说你们这样做是对与不对了。” “我倒不是为了于谦辩护,只是我身在其中,明白其中的事实真相。如此我总说,于谦计比卢韵之毒,政比朱见闻远,英雄之心比曲向天大,败就败在了忠义之上,于谦是大忠大义也。”曹吉祥虽然声音已是太监般尖锐,可是此一席话说完,却深深震撼着在座众人。 众人沉默不语,卢韵之开口讲到:“言之有理,于谦确为忠臣,只是他为了忠臣的梦想就要逼迫我们死,我不服,自然要反抗。其实说起来,我们所做也并不卑鄙,只是为了保命罢了。而于谦的失败也不光是因为边疆兵马未及时调回,被我们利用,其根本原因乃是他操之过急,若是慢慢消磨我们中正一脉,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好个卢韵之,竟然如此中肯的评价对手,这份气魄就注定你与于谦堪称当世豪杰。”曹吉祥拍手称赞,声音略一顿讲道:“我在外征战一者是为了保家卫国,二者是因为身中异术,必须听命于于谦,还有一点是于谦担忧我拼的一死,与你们合兵一处,所以不让我与你们交战。这么说起来,于谦有些高看我了,我不管是高怀也好,曹吉祥也罢,都没有这么大的魄力,敢舍得性命不要。” 方清泽此时开口说道:“那你就一点也不恨于谦,毕竟是他让你失去了男儿身,更让你受制于他,只能如同傀儡一般存在。” “恨啊,怎么能不恨。可是跟着他越久了,就又爱又恨了。恨自然不必说,爱的是那他那颗爱国的心,每每想要刺杀他的时候,都会想起他为大明所付出的的那些。这种爱国之情感天动地,天地可鉴,我又不是石头人,怎么会不为之感动呢?”曹吉祥说的十分纠结,向来内心也是徘徊不定的很。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于谦算是富家子弟出身,与我交谈过数次,我自然知道他的忠情大义。但是为国效忠,为民取义不看目的,只看结果。既然你现在已经是于谦的羽翼,自然是知道许多辛秘,我有三问要请教一番。 “我们现在各为其主,只要不涉及互相利益,但说无妨。”曹吉祥说道,话说得漂亮但想来是因为身上被下了不得泄密的命令,身不由己不敢违抗。 卢韵之问道:“第一,我本可以引兵入关,结合多国兵力共取大明天下,我为何没有这么做。而且就算是我们在围攻京城,两边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帖木儿曾给我传信,问我要不要兵相助,我也断然拒绝这是为何?” 曹吉祥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请韵之明示。” 卢韵之答道:“我的初衷可能不如于谦伟大,但自小师父的教诲我还是谨记于心的,救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维护天下太平。我小时候是逃荒流民,也是被外族鞑虏害的家破人亡的,怎么能和外族沆瀣一气。是,你说的没错,于谦不撤边疆之军,大爱之下导致败了,这个的确是在我的计划之内,可是若没有我至各国的书信,我想于谦也没这么容易当这个忠臣。” 众人疑惑不解,只有曲向天好似知道此事一般,开口说道:“此事只有我和三弟知道,就连二弟和芸菲都不知晓。外族有不少人派使或致信与我们,说共讨大明,结果被三弟一一拒绝,并放言,若是他们敢动秋毫之兵,自己必定联合于谦,一起剿灭他们。如此这般,咱们打了这么久,边疆才一直安然无事的。高怀,你还真以为是皇恩浩荡,忠君爱国之心感天动地导致的吗?” 曹吉祥站起身来,冲着卢韵之一抱拳说道:“请受我曹某人替天下百姓一拜。” 第四十九章 韵之三问 卢韵之听了这话却哈哈大笑起来,转而一脸严肃的说道:“高怀也好,曹吉祥也罢,你以为你是谁,能替得了全天下人谢我。?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我如此做并不为天下,只为了心中私恨,其次才是什么仁义道德的大道理。” 曹吉祥一时无语,卢韵之话粗理不粗。对啊,自己是谁,又有何德何能替天下人感谢卢韵之呢,反倒是卢韵之坦坦荡荡,说明自己是因私利而顾天下,这份胸襟,这份坦然,天下能与之比拟者屈指可数。 卢韵之又问道:“敢问我等行军过往之处,是否善待百姓。” 曹吉祥答道:“此事我倒了解的详细,曲将军治军有方,大军行过之处秋毫不犯,百姓依然安居乐,就算征兵也多是招募而非是拉壮丁。当然朱见闻带领的勤王军虽然颇有偏差,但也相差无几,百姓都说你们是仁义之师,这点在下佩服。” “好,那我再问你,我们与于谦战罢和解之后,天下百姓过的是否比前好了,吃的也比以前饱了呢?”卢韵之问道。 曹吉祥没再回答,心中明白,自己口舌上输了,原来卢韵之也是个忠臣,虽然初衷与于谦不同,但也做的是那造福百姓的千秋大业。自从卢韵之和于谦和解共同执掌朝政以来,在方清泽的带动下,天下经济焕然一新。虽然卢韵之与于谦两方面和心不合,但是既然不打仗了,除了私底下互相有动作外,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民生上。平心而论,卢韵之比于谦更适合治国,因为卢韵之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有众多能人支持,大家各取所需之下又各施所长,大明王朝蒸蒸日上,已经成中兴之势。万国纷纷来朝,一片祥和之气。 卢韵之见曹吉祥不再回答,心中知晓他已然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问道:“这次于谦派你前来亮明身份,到底是什么目的。” 曹吉祥微微一笑答道:“既然卢书呆你都这么坦然,我也不隐瞒。于谦叫我前来是为了接近你们,与你们光明正大的交涉,也就是说以后双方的消息由我来传达。” 慕容芸菲在一旁边竖耳倾听,边跟杨郗雨和英子说笑,此刻莞尔一笑扬声说道:“好高的于谦,派你来,我们既不会杀了你,还能正确传达消息,并且从我们口中光明正大的打探到消息。你说我们利用了于谦的忠君爱国,他又何尝不是利用我们的兄弟义气呢。” 几人交谈了一番,也没再讨论什么,若是说多了高怀也无法隐瞒于谦,到时候为难的是高怀,故而卢韵之只替高怀把了把脉,又闲扯几句,高怀就告退了。 石方这时候说道:“韵之,高怀还有的治吗?”卢韵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他所中的类似于驱鬼之术一般,平日里与常人无异,但一旦于谦驱使他,那到时候他所想所做就身不由己了。倒不是说没得救了,只是现在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这个急不得。” “你看你把人家于谦逼的,看来你身边守卫不少啊,让于谦无从下手,这才让高怀前来探营的,我想这也是无奈之计。”慕容芸菲说道“不过咱们可要提防着他点,若只是高怀那倒也没什么,韵之刚才也说了,高怀他现在是曹吉祥,身不由己,不得不防,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于谦可是熟练得很。” 众人点了点头,卢韵之简单的讲述了在风波庄的事情,这次着重说了说和风谷人有关的一切,但没有说明风谷人已死,夫诸变为风谷人的事实。石方听了连连称要去见大师兄风谷人,结果卢韵之假传“圣旨”说风谷人不愿与石方相见,这也不能怪卢韵之,自从上次受伤以后石方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这路途遥远的万一出点什么意外,那岂不让人后悔莫及。 石方听后悲叹道:“既然大师兄想当隐士,那就随他去吧,我也就不打扰他清修了。”卢韵之等人这才放下心来,曲向天对着卢韵之使了使眼色,卢韵之心领神会,众人跟石方请示后纷纷告退。 几人落座在偏院之内的时候,朱见闻才匆匆跑来,今日他事情颇多,有几位藩王觐见的拖到现在才弄完,听了几人说了高怀易容为曹吉祥的事情,朱见闻也颇为震惊。 卢韵之问道:“大哥,此次入京所为何事?”曲向天没有回答,而是脱去了上衣,杨郗雨和英子倒也不是拘谨之人,故而没有回避。只见曲向天的身上画满了符文,朱见闻大惊,上前看了一番,才说道:“这是镇定心魔的印符吧。” “见闻好见识,看来你也没有只沉迷与官场。”曲向天满不在乎的说道,好似这些符文是画在别人身上一样。 卢韵之眉头紧皱,思索半天才对慕容芸菲问道:“大哥入魔之时嫂嫂是如何制住大哥的。” 慕容芸菲回答道:“向天入魔不深,还认得我,强加克制之下走入阵中,我多加封印外用符文方才镇住心魔。” 卢韵之长舒一口气答道:“那就没事,大哥别心急,等过两日有一高人前来,我与他共同给你治疗,必定药到病除。前些时日,我又去了谷中高塔,有了不少体会,大哥本性未泯,依然记得嫂嫂,那就说明不是特别紧迫,所以大哥嫂嫂休要着急。” “没事就行,我不急,入魔后我反正什么都不知道了,别伤到你们就行哈哈哈哈。”曲向天调笑道,转而对慕容芸菲讲到:“我就说三弟有办法吧,看来这趟咱们没白跑。” 慕容芸菲问道:“韵之,你说的那个高人是什么来头。”卢韵之一时不好回答,若让曲向天知道他收王雨露为下属,不知道又要怎么训斥自己呢,于是支支吾吾的含糊两句宣称这是个秘密就过去了。慕容芸菲的心头一紧,但面容上却依然含笑,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众人许久未见,自然是把酒言欢,酒至酣畅之处,不免各个豪气云天,指点江山好不快活。突然门外有鸟鸣响起,卢韵之眉头一动,心中窃喜找了个理由,快步走了出去。 第五十章 老臣心计 卢韵之走出门外,从黑影里窜出一个精壮的汉子,也不与卢韵之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的七拐八拐消失在小巷之中。[?([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从另一旁的胡同里,此刻钻出了三名身穿夜行衣的人,天还未全黑,这三人经验不足竟然早早的换上了夜行衣,反倒是更加扎眼,他们想要尾随卢韵之前去,可是身子没动却被人用刀抵住了脖子。 三人喉头微动,冷汗顿时流了下来,只听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说道:“想跟‘天’的稍,你们去地府里再练上几年吧。”话语说完,那几人就被斩杀,月色之下哪里有大批人马,乃是一人双手各持一把短刀,嘴上叼着一把,刚才的话语分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那人麻利的收了三把刀,转身把三人装入麻袋之中,扔到背后的拖车上,然后掩了掩头上册草帽,拉汽车走了,不声不响恍如干活的农夫一般。 不知道从何处又蹿下两名汉子,迅打扫着地上的血迹,一会功夫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京城兵部衙门内,于谦边咳嗽着边批示着公文,每咳一下都会溅出一两个血星,终究坚持不住盘膝打坐,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驱出两个鬼灵为自己疗伤。生灵脉主甄玲丹推门进来,看着于谦的身体状况摇了摇头,叹息道:“于大人为国操劳,断不可只用鬼灵疗伤啊,这样损害根基对身体不利。” 话虽如此说,生灵脉主也是唤出鬼灵在于谦身边围绕,帮助于谦疗伤,于谦本打不过卢韵之,只得借助镇魂塔的力量,未曾想镇魂塔反噬极其厉害。从第一次使用身体不堪重负,到第二次呕血开始,于谦每使用一次,身体状况就下滑一次,越来越厉害,现如今总是咳嗽,每次咳嗽都会咳出血来,骇人的很。 于谦眉头舒展开来,看来是轻松了许多,开口说道:“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对了操练阵法之事和监造火器的事情办得如何了?”甄玲丹答道:“还算顺利,新征的军士们已经熟练掌握了兵书上的阵法,火器的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不论是能工巧匠还是制作工艺上,都无法与方清泽的那几门新式火炮相媲美。这个东西得好好研究一番,才能学来。” 于谦点点头说道:“总之尽快办就好了,倒不是我着急,只是时不我待,况且我这身体越的不好,得赶在垮掉之前准备好一切,否则战端一开我们必败无疑,这些事情我就拜托了,甄兄有劳了。” 甄玲丹一副正气凌然的神态答道:“为国效忠,在所不辞,于大人义薄云天,我等自当誓死追随。” 于谦叫了声好又问道:“派出去盯住卢韵之的探子如何了?”甄玲丹说道:“今早曹吉祥已于卢韵之等人会面,并无交谈过深,不过也的确不出于大人所料。中正一脉虽然知晓了曹吉祥的目的,可是介于他的真实身份是高怀,故而也不能擒杀他,这可算是打入他们腹部的一把尖刀,让他们明知是计还要默默忍受,实在是高啊。” “嗯,有了曹吉祥的加入,起码能做到对卢韵之表面动作的信息迅掌握的效果,至于更深的秘密,我想就算是曹吉祥也探不出来。与其让他们自己现曹吉祥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倒不如让曹自己说来,博得仁义之名。卢韵之等人虽然都是人才,可是脱不出江湖之中的仁义二字,这等小爱比起我等爱国之情有云泥之别。高怀自己说明之后,卢韵之反倒是不好下手。不过能得到曲向天归来还有几人齐聚一堂的消息已经是很好了,我们要通过这些珍贵的线索做出判断,但一定要谨慎不能反被卢韵之等人利用。”于谦讲道。 甄玲丹点点头答道:“是啊,他们聚在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不知道又要做什么打算。”于谦突然问道:“另一批探子呢?” “您说锦衣卫和东厂那帮人啊,我不太明白,现在既然曹吉祥介入了,为何还要再动用他们,我想和以前无异,现在应当被解决了吧。”甄玲丹答道。 于谦微微一笑,目光之中犹如老狐狸般的狡诈,对甄玲丹说道:“甄兄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这帮人的作用有两点,第一点若能成功便会得到一些关于卢韵之的秘密,若不成功权当搅乱他们。第二点则是为了让卢韵之骄傲自大,认为我们除了曹吉祥这条明线以外,其余盯梢的人都是废物,这样咱们一旦出动杀手锏,负责保卫他的那伙人就一个都跑不了了。” “好个骄兵之计,”甄玲丹说道:“可是杀手锏从何而来?” 突然后堂之中出一阵铃声,于谦笑道:“杀手锏来了。”说着站起身来走了出去,甄玲丹也跟在其后,一只大鹰正在啄着一枚悬挂着的铜铃。于谦掀开旁边的一个小罐,从中拿出来一片生肉喂给大鹰,抚了抚鹰翼,拿出悬挂在鹰爪上的皮囊,然后回到屋中。 生灵脉主甄玲丹疑惑不解的问道:“这.......”于谦打开皮囊,读了两行,脸上呈现大喜之色,说道:“龙掌门答应再次出山助我了,真是大大的喜事啊。” 甄玲丹也十分高兴说道:“龙掌门医术高,此次前来可要让他为大人看一看啊。”于谦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不过要先为皇上治疗,最近陛下茶不思饭不想,身体憔悴的很,我担心还没与卢韵之等人斗,他就驾鹤西归了。还有就是曹吉祥,之前龙掌门教给我驱人之术我学了个一知半解,虽然他亲自为高怀下符,可是这几年也有些松动,我又不会补修,若是这么下去,难免他会解除枷锁。” “任重而道远啊。”甄玲丹感叹道,转而一想又问:“商妄该如何处理?” 于谦面色一沉答道:“继续盯住他,不要轻举妄动,适当的时候这可是能至卢韵之于死地的重要筹码,到时候恐怕卢韵之要仰天长叹作法自毙了。” 第五十一章 瘦成年画 卢韵之随那个汉子走到外城的一个绸缎庄前,绕道后门进入,董德早已站在那里,看到卢韵之前来两片眼镜下立刻泪水汪汪的,一把抱住卢韵之险些哭出来。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卢韵之心头很是感动,只是短短时间不见,没想到董德这么想念自己。 董德颤声说道:“主公,您再不回来可就见不到我了。” “怎么了?”卢韵之眉头一动,有些惊讶的问道。 董德哭丧着脸答曰:“我就要累死在奔波之间了,阿荣被您派出,晁老伯也不知所踪,白勇更是跟着你去了风波庄。最可恨的是二爷方掌柜的,自从您走了他又看上了一个新城迁徙的计划,户部理财大任让我分担一半,我自己的生意搁置了不要紧,可咱们辛辛苦苦组建的乡团可不能出岔子啊。我是几头马不停蹄的来回跑啊,加上秦如风和广亮这两个王八蛋有时候还不配合,弄得我都快要累疯了,主公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嗯,是瘦了,以前是竹竿,现在是瘦竹竿,辛苦了,董德。”卢韵之这才明白董德是给自己诉苦呢,不过这段时间也的确难为了董德。 董德满怀期待的等着卢韵之接下来的命令,是否让自己就此卸任,轻松几天,好好地打理一下自己的生意。卢韵之却好似没看到一样径直向着堂内走去,董德悲叹一声,心中想到:这下买卖做赔了,本想借着卢韵之的势力大财,没想到把自己都卖给了卢韵之,亏大了。 卢韵之走了两步突然转头对董德说道:“别从心里瞎嘀咕,稍稍忍耐几日,等过几天晁伯父回来了就让他替你接管乡团,这些天我也会过去协调一番的。下个月南京我开十家铺子送给你,当你的辛苦费了。你小子再在心里埋怨,就让你当苦力去,把你累成一张年画,你信不信?”说完转身入内。 董德嘿嘿一乐,随着卢韵之进入堂中,堂内的地方还算宽阔,此刻却无下脚之处,因为地上坐着二十多人,都被蒙住双眼五花大绑。卢韵之皱了皱眉对旁边的一个汉子说道:“我不是说只抓头目和骨干吗?” 那汉子低声答道:“就是抓的头目和骨干啊。”卢韵之连连咋舌,然后挥了挥手,走入几人摘了坐在地上那些人蒙在眼上的黑布。 卢韵之看到坐在最前面的正是今天早上所见的李四溪,李四溪也与卢韵之对上了目,眼光之中满是愤恨,一点也没有了白日里那副被吓破胆的样子。 卢韵之问道:“李兄,还认识我吗?”李四溪哼了一声说道:“卢大人的尊荣我哪里会不记得,知道惹了你没什么好下场,我连忙收拾细软要跑,结果还是被你抓了。你雇的这帮好汉爷可真不是盖的,身手真好,我才比划了两下子就被擒住了。” “是吗,还容你比划了两下子,看来你本事不小啊。”卢韵之调笑道,“不过这些都是我自家兄弟,倒不是我雇来的,所以没对你们下狠手。” 站在卢韵之旁边的精壮汉子在卢韵之耳边低语道:“这小子真有两下子,我们都抓住了还是被他用蛮力挣脱了,拔刀还划伤了一位弟兄。”卢韵之忙侧头低声问:“受伤的弟兄没事吧。”那汉子摇摇头讲到:“没事,虽然这个李四溪功夫不错,可也不是咱们的对手,没什么大碍。” 话虽如此,卢韵之反倒是更感兴趣的打量起了李四溪,别看这家伙个子不高,但却极其壮实,被食鬼族编入隐部的精英抓住了还能挣脱开,不管是不是不小心,总之伤了自己一个人,这份胆量和本事绝对不容小视,若是多加栽培说不定能更加出色。看来自己白天看到李四溪那五体投地的懦弱样,本以为只是个胆小怕事又识时务的聚众贼,没想到本性中还是个悍匪。 卢韵之虽常以文人自居,更喜欢舞文弄墨,可是身边却依然有不少好汉朋友,心中更是一腔侠骨柔情。卢韵之挑了挑眉毛看向李四溪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四溪哼了一声说道:“得罪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想过活着,给你卑躬屈膝也不过是为了缓兵之计,若是你当街一怒杀了我那岂不是不值。哈哈,没想到还是小看你了,没与你打交道过,着实是不了解,着了你的道,老子认栽。不过!我有一事相求,还望卢先生能够答应。” 卢韵之说道:“你说来听听。” “你抓来的其他人,虽然都是我们这伙人中的头目,但是也多是穷苦人,今天是我得罪了你,和他们无关,求您放了他们。”李四溪说道。 卢韵之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李四溪的肩膀说道:“你倒也是条好汉,可是他们虽然是穷苦人,但欺负的也是百姓。而且若是他们出去与我为敌,虽然我是不怕,可是麻烦总是有的,不如全杀了吧。” 李四溪面无惧色,口中喝道:“你们这群崽子们都给我听着,出去以后不准在闹事,都他娘的给我回家种地去,卢先生说什么是什么听到没有。” 李四溪转头又对卢韵之说道:“我说的话他们不敢违抗,您就放过他们吧,不过我也不求饶了,你若是真动手杀我们,我和兄弟们也绝不眨一下眼。” “哦,”卢韵之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随口应了一句,也没说放也没说不放,这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李四溪有些摸不清头脑。 卢韵之自顾自的说道:“今天那个痴傻了的兄弟没什么事,我夫人只是点了他的穴,下手没这么狠。你们出去后大约再过一个时辰他就会醒来,让他多喝水多活动几下,舒筋活血一番,再洗个热水澡就全好了。至于你们,快点滚吧,留这里我碍眼。”说完这话挥了挥手,也没见有谁动了,却看众贼身上捆的紧紧的绳子尽数被斩断,围绕着他们之间的却只有若有若无的微风刮过。 第五十二章 连连捷报 李四溪等人连忙给卢韵之拱手抱拳,口中答谢向着门外走去,卢韵之却一把按住李四溪的肩头说道:“他们能走,你不能走。W>W>W〉.>81ZW.COM”一股大力从卢韵之手上传来,顿时捏的李四溪生疼,便停下步伐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李四溪不禁心头暗道:好个深藏不漏的卢韵之,本以为坊间都是传闻,今日一见果然是杀人书生! 心中这样想着,李四溪手下的众兄弟纷纷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李四溪,大家对卢韵之怒目而视,虽知道自己不敌可是并不肯丢下李四溪独自逃命。李四溪忍住肩头的疼痛口中说道:“卢先生找我有点私事要办,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回去。”那些人依然不动,唯恐卢韵之对李四溪痛下杀手,倒是义气的很。 李四溪急了口中骂道:“他娘的,都不听老子的话了是吧,快点滚!”这下李四溪的众手下才愤愤离去,几步一回头满是不放心。待他们前脚刚走,卢韵之冲着一个汉子点了点头,那汉子身形一晃尾随而去。 李四溪是个练家子,看到这一幕心中知道,自己与刚才的那汉子相差天壤之别,更别说卢韵之了,一时间心灰意冷觉得自己在劫难逃,于是说道:“你动手吧。” “动什么手?”卢韵之松开了按在李四溪肩头的手说道,“你刚才不是都说了吗,我找你有私事,我的确找你有事。” “什么事?”李四溪问道,卢韵之却是一乐说道:“你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李四溪黯然神伤叹气讲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你说吧,什么事情需要我做。” “还挺有文采的。好了,我说正事,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把你杀了。二,把你那四位兄弟都找来,然后为我效力。”卢韵之讲道。 李四溪略微一思考说道:“我答应你,但你先告诉我让我们如何为你效力?”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至于把他们都找来,那就是你的事了。”卢韵之顿了顿说道“我看你是条好汉,不愿就此埋没你,当个市井混混有多大出息,要做就做个大的,博得一番功名也好,赚上几座金山也罢,总好过你现在吧。” 李四溪点点头站起身来冲着卢韵之抱了抱拳说道:“那在下就此告辞了,后天正午我们在这里等您。” 卢韵之也是抱拳说道:“那就等你马到成功的好消息了。” “若是他们不来,或者我跑了你怎么办。”李四溪走出两步,突然停下脚步并没转身问道。 卢韵之则一副云淡风轻的平和模样讲到:“那就别怪我卢某人心狠手辣了,就算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们抓回来,至于信不信那我就管不着了,不过我知道并且喜欢你们民间的给我起的别号:杀人书生。可是我觉得自称为斩草书生更为妥当,因为我从来都是斩草除根的。” 李四溪不再说话,身体猛然一颤,慢慢的走了出去。董德这时候轻声说道:“要不要派人跟着他。”卢韵之摇摇头说道:“不用,他们一定会来的。” 接下来的一日,卢韵之忙于各种应酬以及繁忙的工作之中,英子看到卢韵之的这幅模样暗自称奇。想当初卢韵之不通兵法,做事鲁莽的很,虽然天赋聪慧,可是不愿意舞刀弄枪谈兵论道,如今先是检阅军队又是指挥部下变换阵法的,已然有了一副征战沙场多年的大将之风。 到了晚宴之上,百官来朝,恭贺卢少师回京,卢韵之虽然位高权重却并不托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的很,比之朱见闻和曹吉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英子咋舌道:这个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卢韵之吗? 与之相比,杨郗雨则是一副坦然的神色,不停地给英子说着一些英子未曾详细听过的事情,用以解释卢韵之的种种变化。当然杨郗雨的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少事情也是压在心头,这些天杨郗雨一直没见到杨准,杨准自从到了大理寺以后,正忙着办几宗陈年老案,不过想来杨准已经知道卢韵之和自己回京的消息了。若是父女相见,自己又是未婚先孕,这该如何是好,杨郗雨虽知道卢韵之能扛起一切,不过还是暗暗忧愁一番。 第二日正午,李家五兄弟如约到了丝绸庄前,迎接他们的是疲惫的董德董掌柜,而卢韵之则在半个时辰后姗姗来迟,抱拳拱手说抱歉后,很客气的把李家五兄弟让进了后堂,并关上了房门。五兄弟的神色十分紧张,因为他们所面的是大明最有权力的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人,而且还是那个看似文弱实际上杀人不眨眼的卢韵之。 一个多时辰后,六人走出房门,互相拱手抱拳一番后,李家五兄弟就此离开,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只能看出的是李家五兄弟那充满喜气的面容,以及那份并没有被欢喜冲昏头脑的精明。 卢韵之拍了拍董德的肩膀说道:“歇几天吧老董。”董德如释重负,大叫痛快,然后跑的无影无踪,直到几个时辰后碰到了正好喝完酒宴回来的朱见闻,朱见闻听闻了董德休整的消息问道他这半天如何度过的,现在可否一起吃喝嫖赌去。 董德的回答却让朱见闻大吃一惊:“我算了一下午的私家账本,好久未感觉过如此轻松快活,舒坦舒坦。”说着董德飘飘而去,只留下独自摇头不解却口中赞叹佩服的朱见闻,紧接着朱见闻也约了几个当朝大官,又不知道钻入那条烟花柳巷了,因为那里才是真正地官场。 当夜阿荣满面红光的归来,与卢韵之交谈一番,房中不时传出欢喜的拍掌声。至夜半,晁刑也单骑风尘仆仆的奔来,略显疲惫满是风霜的脸上也是挂着一丝笑容。卢韵之安顿好了两人,遥望着皇城,梦魇从卢韵之的体内迈步走了出来,月色之下俨然两个卢韵之。 只听卢韵之说道:“时候到了吗?”梦魇答道:“差不多吧。” 第五十三章 龙凤呈祥 诸事斑杂的很,杨准从大理院办完案后马不停蹄的奔向中正一脉大院,看到杨郗雨后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一路风风火火的杨准,早在之前就听方清泽慢慢透露了杨郗雨有孕在身的事情,这看似是方清泽多嘴,但明眼人都知道是卢韵之让说的,无非是让杨准有个心理准备罢了。杨准想过给杨郗雨一耳光,但是又怕卢韵之生气,也想过就此答应下来,不过还觉得没面子。 可这一见到自己的女儿杨郗雨,杨准就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时候卢韵之从门外走了进来,身旁跟着晁刑阿荣和董德,威风凛凛的几人边走边商量着事情。卢韵之看到站在房内正中的杨准和杨郗雨,身形一顿,再看杨准的脸上变颜变色阴晴不定,顿时也就明白过来了。 卢韵之拱手抱拳深鞠一躬,杨准依然没什么动作,卢韵之撩袍欲行大礼,杨准赶忙搀住口中说道:“这哪里使得。”卢韵之也没再坚持,但口中却说:“有什么使不得,您是岳父大人,就是我的爹,礼数不周之处还望您老见谅。” 杨准心中暗骂:这小子,权位甚高,却不居功自傲,先承认错误还要行大礼,这一下子堵得我是没话说了。杨准转头拉住杨郗雨的手,又牵过卢韵之的手,然后说道:“哎,我老了,韵之你该求亲求亲,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其实也挺好的,郎才女貌一对佳人。” 杨准突然心中一动,对杨郗雨说道:“嫁做人妇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刁蛮了,卢韵之前途无量,可是伴随着的也有无穷的风险,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日后怎么样那都是命了。” 卢韵之听了这话心中赞道:杨准是个聪明人啊,嫁女儿的思路也明智。攀龙附凤自然是好,可是卢韵之这个高度就又过高了,时时刻刻伴随着危险。若是卢韵之不甚失败,他不能像一般高官那样退居山野,或者弄个闲官当当,对于卢韵之而言,败和死没有太大的区别,这就是物极必反的道理。 杨准对杨郗雨说完后,转身走开了,神色之中有些许的黯然神伤。之后几日晁刑做媒,纳礼问名一样没少,一切按规矩来,而且所去提亲纳聘的也都是朝中权臣,给杨准挣足了面子。又过了几日便轰轰烈烈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场婚宴,中正一脉盛况空前,满朝文武来贺各方兵马大员封疆大吏也送来特使和礼物。就连与中正一脉对立的于谦也前来讨了杯喜酒,并且献上了几幅墨宝。石方不禁对着韩月秋感叹道:“就算是当年京师保卫战之后,家破人亡之前也没有这么势大过,卢韵之真是中兴脉主。” 曲向天听了这话,凑过来先给石方敬了杯酒说道:“师父此言差矣,江山代有才人出,日后说不定还有比韵之还兴旺的脉主,那才真正叫中兴呢。再说咱们就没没落过何谈中兴,师父只要您老坐镇,我们的心里就踏实的很。” 石方笑着说道:“向天啊,月秋,你两人本性善良又都正直的很,若不是看在术数造诣上,把脉主之位传给你们也不错,现在看到你们兄弟之间如此和睦,各个也都很幸福,师父也就放心了。”曲向天和韩月秋纷纷笑而不答,韩月秋低声说道:“向天,周围没什么可疑的兵马调动吧。” 曲向天则大笑起来:“吃亏上当一次就够了,我用五军营牢牢围住了京师,若是有宵小异动,瞬间就能进来救援。” 厅堂之上众人欢腾的很,新郎卢韵之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且又大权在握,新娘杨郗雨闭月羞花聪慧异常更是善解人意,不论何人看了都会赞一声金童玉女,好一对天作佳人。杨准高于堂上与晁刑和石方共座,各种自己以前仰慕的朝廷高官纷纷向杨准敬酒,卢韵之的岳丈这个身份可了不得。 英子年长又算入门较早,于是酒席转了一圈后,杨郗雨奉茶敬向英子,英子连忙起身相迎,口中说道:“今日起咱们就更是姐妹了,不必向我奉茶,相公总说卢家没有什么嫡庶之分,也就没有什么妻妾之别了,咱们共同把持家中之事,不让相公操心就好。”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纷纷赞叹,内心深深的羡慕卢韵之,如花似玉美娇妻迎了进门,家庭还如此和睦,男人皆扼腕叹息,恨自己怎么不入中正一脉,怎么不是卢韵之。 吵吵闹闹直到夜深才散去,杨郗雨没有让英子独守空房,新人笑旧人哭的这一套没有在中正一脉大院上演,最后以二女共侍一夫的结局收场。 次日清晨,卢韵之早早的起来,来到正堂给师父奉过茶后,却看方清泽拿着一个清单噼里啪啦的在拨弄算盘。董德在一旁不停地口中默念看来在心算,不时地还和方清泽交谈两句。卢韵之走上前去问道:“你俩在算什么呢?” “贺礼清单,昨天忙的很,光顾着记了没顾着算,今天一算真是令人大惊失色啊,昨天贺礼总数够咱们手下所有的士兵五年的粮饷了。”方清泽说道。 卢韵之有些惊讶,讲道:“怎么这么多,就算送贺礼的人多,也不能有这么多钱啊。”朱见闻窝在厅堂的大木椅上懒洋洋的,昨夜推杯换盏好不快活,最后喝多了就在宅院内留宿了。 今日起来朱见闻还有些头疼,显然是没睡够,听到方清泽的话来了精神,打了个哈气说道:“不光如此,现在且不说韵之你是我们中的代表,也不说我的藩王势力,最主要的是老曲也回来了。军,政,加上方胖子的商,咱们算是把大明给渗透全了,如今你大婚,不光是你一个人的婚事,咱们几人亲如兄弟,给你送贺礼就是给我们面子,那些官员宁肯砸锅卖铁也得凑个大数,否则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 曲向天拿过来清单看了一眼,说道:“我记得朝廷的俸禄没有这么多吧,他们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 第五十四章 黄山老妖 “民脂民膏呗,敛财的招数多了去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踢斗存粮,损耗取金银,赋税强征敛,那一条不是挣钱的法门。俗话说得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咱们大明的俸禄过低,官员要养家糊口打赏手下,还要行贿上司,贪点也是正常,不过一旦养成习惯,就收不住手了。话说回来,最苦的还是百姓啊,这些钱都是从他们身上来的。”朱见闻有些无奈的说道。 卢韵之悲叹一声:“元朝济南府有位散曲家张养浩说得好,兴百姓苦,亡百姓哭,最苦的的确是百姓啊。” “他妈的,这群贪官污吏,改日上朝之时定当上奏一本,让那朱祁钰批了,咱们兄弟好好查查。若是小贪尚可原谅,若是硕鼠定斩不恕。”曲向天叫嚷道。 董德这时候开口讲到:“曲将军这句话说得在理,小贪只为了生存,大贪劳民伤财,国家的根基完了就什么都完了,长此以往必定官逼民反,必成大患。不过这件事牵扯众多,我们得有选择的挑几个杀鸡儆猴,要是杀的太多,势必让机关瘫痪,无法正常办公。” 董德身份所限话说得客气,朱见闻则不必于是接口道:“董德兄弟言之有理,咱们的军耗花销多是由方胖子供给,这小子有钱,所以我们不同于普通官吏,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们的苦衷你我是无法理解的,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抓几个典型的了事算了。话说回来,百姓们不恨贪官,反倒是认为贪是正常的,十年寒窗苦读,不就为了一朝功名嘛,当了官自然要多赚点钱,否则百姓哪里有这么多动力去读书考官。” “为官是为了保家卫国,为民造福,怎么能看的如此功利。”曲向天大喝道,方清泽却哈哈大笑起来:“大哥,你该去找于谦了,你俩倒是一个腔调。” 曲向天也是微微一笑说道:“要不是于谦与我等有隙,倒真可以成个朋友。” 卢韵之对朱见闻和方清泽以及董德的意思十分了解,对曲向天讲到:“大哥你有所不知,你自小出自没落武将之家,虽然后来家道中落可是衣食无忧啊,再被送入中正一脉后,咱们虽说不上锦衣玉食,可也体会不到百姓疾苦。我反而对此深有体会,毕竟....你们也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百姓恨的不是贪官,而是只知道贪而不知道为民做主的昏官。” 卢韵之声音有些沙哑,可是茶水太过烫口,方清泽递过自己手中凉了一些的茶杯,卢韵之也不嫌弃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我小时候也想做官,做官是为了驱除鞑虏报仇雪恨,倒也没想到什么升官财的什么的,可是寻常老百姓正如见闻所说的一般正是为了权和利才读书考官的。百姓并不反感贪官,这就造成了某些贪官光知道贪污敛财,却不知道行使公务。于是接连造成百姓无处伸冤,政务停止不前,这才是大家讨厌贪官的根本原因。我想现在咱们处于和于谦的斗争的关键时刻,现在先以静制动,等一切平稳之后我们再好好地惩治贪官污吏,当然二哥的户部也要配合,提升官员的俸禄,这样才能从根源上解决这个由生存引的问题。” “和于谦的关键时刻,什么意思,咱们两方刚刚休养生息一番,难道又要开战了吗。”朱见闻说道。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现在朱祁钰的身体每况日下,已经病入膏肓,于谦动用了龙掌门前来助阵,估计是怕朱祁钰撑不下去了,咱们会让见闻或者朱祁镇登基。易主之后一旦皇帝下令权力收归中央,对于谦将是一个狠狠地打击。这不利于他作为大明忠臣的梦想,因为在他眼中咱们都是奸佞之辈。” “龙掌门是什么人?”方清泽突然停止拨弄算盘问道,石方一直在一旁和韩月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毫不在意众人聊天的内容,虽然他现在是朝中太师,可是并不参政,所有的事情都教给座下这帮年轻人去处理了,自己不再参与也不强加命令。 韩月秋也不喜欢从政练兵的事情,终日陪在石方身边,伺候着石方,不放心别人照顾石方,必须亲自看着,真可谓是忠孝之人。 听到龙掌门,石方终于停止了和韩月秋的闲聊,突然说道:“怎么龙掌门也出动了,他不是在黄山修炼一直不曾下山吗,怎么现在跑出来凑这个热闹起来。” “哦?师父也知道?看来龙掌门还真是个硬茬,三弟快说说,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曲向天本来心中还在为贪官的事情生着气,听到卢韵之口中的龙掌门也引起石方的惊讶,知道此人必有古怪。 卢韵之说道:“我也不太了解,只知道是个高手,更是个出名的药师,传说天下没有他只不好的病,而且他看病的方法,大多有关术数,所以也算我们的同道中人。我想于谦请他下山不光是为了助阵,还有就是治疗朱祁钰的病。至于他和于谦是什么关系,师承于何脉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据情报得知好像高怀,也就是现在的曹吉祥就是被他用术数控制住的,只是把控制的法门交给了于谦。” “杀了他,高怀身上的法术估计就消除了吧,而且朱祁钰也就无药可救了,正所谓是一箭双雕啊。既然他愿意助于谦一臂之力,那就是与我等为敌,咱们哥几个做了他得了。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掌门,徒有虚名而已。”方清泽颇为不屑的说道。 卢韵之摇摇头说道:“切不可轻敌,这人的年龄比师父还长些,我翻阅最早的记载表明,他至少应当有一百三十多岁了。” “真的假的,这不成了老妖精了。”朱见闻叫嚷道,“这么大年纪的见过,可是若是过了百岁还能下山助阵的,说明实力依旧啊,这不是老妖精又是什么。” 第五十五章 借花献佛 石方苦笑一声讲到:“韵之没有骗你们,这人确实应当有一百三十多岁了,看来咱们中正一脉又遇强敌了,或许可以考虑请你们大师伯出风波庄来助阵,可能还有一丝胜算。八一中文W]W]W].)81ZW.COM” 卢韵之很公正的声称对方是高手,让众人大感意外,能被卢韵之称为高手的人,那绝不简单。众人纷纷看向卢韵之,却见卢韵之突然一改谦逊的样子,扬声讲到:“杀鸡焉用牛刀,不必大师伯出山,我和诸位足以对付他。”一时间信心满满豪气云天,给众人的内心加了一把劲。 “三弟,说得好,大哥支持你,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就算再是高手咱们几人一起上还怕他不成。”曲向天也顿时兴起,边挥拳边高声叫道。 石方摇摇头对韩月秋挥挥手,韩月秋会意推起石方向着门外走去,边走石方边说道:“你们一定要小心点,别太在意今朝的得失。打不过千万别成逞强,保住性命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断不可意气用事。” 众人纷纷起身而立,抱拳答是,待石方走后,卢韵之开口对曲向天问道:“大哥这次前来,恐怕不是仅仅是为了却心魔这么简单吧。” 曲向天一愣,不明所以说道:“芸菲对我医治不利,我认为放眼天下,只有三弟你能救我,我这才前来的,倒也没别的什么事情。” 朱见闻此刻却叹息一声讲到:“看来韵之和于谦都多想了,老曲你久居安南,这次虽未带兵前来,可是毅然入京,让于谦感到一定有事情生。故而才强力求援的,看来战端已起,我们是无法调停的,还好最近我们准备了不少,倒不至于手忙脚乱。” “既来之则安之吧,别的我帮不上太大的忙,新式武器的研我一直没停,钱财粮草也给你们准备妥了,一旦开战从各方面我们都吃定他了。”方清泽说道。 曲向天拍了拍脑门说道:“我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众人皆问。 “原来三弟说的那种虽是贪官但为民做事的就是二弟这种人,虽然中饱私囊,但是国库储备持续增长,百姓的生活也渐渐好起来,百姓们喜欢这个样子的贪官,不喜欢只进不出的那种。”曲向天做恍然大悟状讲到。 朱见闻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老曲,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等回头再讨论,你好好带你的兵吧,论打仗没人比得过你。可若是说起来官场和财经,那就看我们的吧。” 曲向天也是一脸尴尬,讪笑两声说道:“我就是突然想起来而已,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起来,我有一事要跟大哥商量。”卢韵之站起身来,拱手抱拳一脸严肃的对曲向天说道。 曲向天点点头说道:“讲吧。”“我把王雨露放了,而且收入麾下,英子的病虽然是郗雨完成的最关键的步骤,但是我对您隐瞒了真相,若没有王雨露的帮助,就算十个杨郗雨也是无用的。”卢韵之坦诚的说道。 曲向天倒是一脸轻松,站起身来把卢韵之按回座上说道:“论政,我不如你和见闻,论商不及清泽董德,可是你大哥我也应当不是笨拙之人吧。王雨露的收复早就在我预料之中,我只等着你跟我坦白,你还是以前的韵之,和大哥不加隐瞒。收了就收了吧,王雨露不是坏人,虽然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但内心不是大奸大恶之辈,若非如此,想当年他早就在药中下毒,咱们哪里还有今朝。只是韵之你切记一点,不能让他过于沉迷禁术,更不能助他用旁人做实验。” “谨记大哥教诲。”卢韵之一脸平静的答道,可是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暗叹:我的大哥啊,若不能研究禁术,不能用活人实验,王雨露如此执着之人又岂会跟我,大哥您真是太天真了,一副忠肝义胆豪气云天不是在哪里都吃得开的。卢韵之第一次真正地欺瞒曲向天,也从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 反观朱见闻和方清泽皆是暗自摇头,他们也明白,曲向天所说的无非只是个理想罢了,世间上哪里找这样的好事,只是因为个人崇拜的佩服而追随的人,不是没有,如秦如风广亮之流便是崇拜曲向天而誓死追随的,只是这种人太少了,也太不稳定了。 卢韵之开口说道:“既然大哥不讨厌这个王雨露,而我之前所说的高人就是他,就让我与他共同为大哥诊治吧。” 曲向天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入魔后丧失人性,大开杀戒,尽早把我治愈我就不用满身符文提心吊胆的了。” “对了,董德,南京那边十个商铺已经安排妥当了,昨天韵之大喜,今天我就抢夺先声,借花献佛一把,先行告诉你了。”方清泽讲到。 董德眉头一皱,但却依然强挤出一丝笑容讲道:“无功不受禄,方二爷的店铺董德我万万不能要,若是我只是贪财之辈,当日在徐闻县我就接受您的施舍了。” 方清泽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是这脾气,告诉你吧,这事情是你家主公让我代办的,所用金银所选地址什么的,也都是韵之他出谋划策自掏腰包的,和我关系不大。” 董德不明白了,忙问道:“这是为何?有生意方二爷不做这还是头一回。” 屋内都是自己人,方清泽嘴里也是不干不净起来:“他娘的我倒也想做啊,哎,我可让你家主公,我的三弟把我坑了,这小子估计早就算计好了想把南京的商界地盘拨给你。” 朱见闻嬉笑起来:“做生意上卢书呆还能把久经商场的方胖子骗了,快说来听听。” “你就是看出殡的不怕殡大,没事看我笑话吧你,”方清泽嘿嘿一笑到也不恼怒,继续讲道:“当年南京杯酒释兵权的时候,董德你虽然出面了,可是众大臣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呀,那时候你不过是个无名之辈,话虽不好听但也是实情。” 第五十六章 忙碌一天 “这和店铺有什么关系。八一中文W]W]W].)81ZW.COM”董德有些疑惑的问道。 方清泽微微一笑答曰:“当时这件事的具体操作者是我和杨准,杨准邀请他们,而我则是派人协助看守和押送以及地道修建,所以杨准已然在南京混不下去,这才被卢韵之调到了北京。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也是如此,虽然我是幕后掌柜的,可是也颇有名望,生意到处被那些释放的官员排挤。若说是战时,说杀就把那些官僚杀了,可是现在一切安定的情况下,我还真拿他们没办法。再说他们只是没事骚扰一下店铺,或者拦路盘查上两三天货物,耽误了商机,倒也没犯法,咱们总不能仗着势大就压他们吧。你则不同,只要不露面,秘密操控那些商铺即可,就算他们知道老板叫董德也没人认识你,更不会想到你就是京城的董德。说来,你家主公还真疼你,金陵这么一块肥肉就让给你了,我真不开心,你小子可得请我喝酒。” 董德知道虽然其中有卢韵之的照顾,但是也算是方清泽的无奈之举,自己得到南京这个地头名正言顺,于是脸上也乐成了一朵花,忙说道:“好说好说,方二爷别说让我请喝酒,就是要入股分红.......”话说到这里却见方清泽眼中精光一闪,董德赶忙把话收了回来:“入股分红倒是不行,喝酒管够,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讽刺方清泽和董德满身铜臭,他俩倒也不在意,反而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总之于谦既然已经开始请求援手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需早做准备,我想这个龙掌门既然围攻京城的时候没有帮于谦,此时下山必有隐情,我们找到薄弱环节攻破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即可,不必强冲强打。”卢韵之讲道。 卢韵之声音顿了顿扫视着众人又说道:“至于别的方面,咱们这几年苦心经营之下,倒也不怕于谦,大哥的安南兵力我觉得不用调动,放在南疆更有威胁性。最后是关于于谦的情报工作,这方面就交给我来处理吧,虽然不能保证一草一木的波动了如指掌,但也能尽力而为,其中详情为了保密,我现在不便说起,望各位见谅。” 众人有讨论了一番应对之策和军国大事,这才散去各自又奔赴繁杂的工作了。卢韵之昨夜新婚,今日就奔赴乡团练兵,又进宫与朱祁钰和曹吉祥等人攀谈了一番,忙的焦头烂额,倒是勤勉的很。 夕阳西下之时,王雨露携唐家众人来京了,卢韵之忙问可是路上不顺,王雨露却是摇了摇头,卢又问为何姗姗来迟,徐州和京城离得哪里有这么远,虽然拖家带口慢了些,却也太过夸张,足足比卢韵之等人晚了十几天才到。 王雨露无奈的指了指身后,卢韵之看去顿觉哭笑不得,除了王雨露的药材和器皿丹炉之外,还有数十辆车,唐家夫妇这是没法拆房子带入京城,不然或许一砖一瓦也不放过。不过还好卢韵之为唐家老夫妇安排的是一间较大的宅院,比之中正一脉宅院虽不及,但在京城也属不错了,故而运来的这些东西还有地方摆。总之这一忙活,又是半天,英子欢天喜地,一时间欢腾的很,一改平时较为稳重的样子,偷偷的抱着卢韵之亲了好几口。 深夜,中正一脉宅院之内,在一个小偏院的一间侧房里,卢韵之高坐堂上,推门走入两个人,乃是晁刑和阿荣,两人纷纷抱拳叫了声:“天。”这是密十三成员中对卢韵之的称呼,现在不光在外人员,就连在京的下属私下也称呼卢韵之为天。 卢韵之点了点头,待两人落座,卢韵之站起身来,拱手抱拳弯腰行礼对晁刑曰:“侄儿拜见伯父。”一码归一码,先是尊卑之礼,再是长幼之序,在这里秩序森严马虎不得。 卢韵之给晁刑拜完回到座上,恢复了主公应有的威严问道:“伯父,你这次出行效果如何?”晁刑讲到:“虽然路途奔波,但是效果甚佳,我按照你说的要求,挑选各支脉中青年才俊让他们进京到中正一脉来学习,各支脉欣喜若狂,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更是巴结咱们的好时机,于是不敢怠慢,我想过两日各地的人员就该来了吧。”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他们的教育由我亲自任教,而且学习的地方我也找好了,我在城外西山找了一处有花有草地方建了不少房子,到时候来中正一脉见过师父之后就都领到哪里去。” “我不太明白,你自己不收徒,却教别人的徒弟这是什么道理。”晁刑问道。 卢韵之笑称:“这个我先不说,因为我不想骗您。至于我师父那里,我得想个理由搪塞过去。” 阿荣抱了抱拳说道:“主公,我那边进展也不错,不过钱财方面恐不够用了,您看.....”卢韵之点点头说道:“近来花销较大,我又不便让二哥他们知道,这些都是咱们的杀手锏,越少人知道越好,就算你们之间我也下令不准互相交流此事,所以阿荣你再周旋一阵,我这几日想想办法,我结婚的时候有不少贺礼,三天之内我就兑换出来,先给你凑齐四十万两,若是不够你尽管张口。这方面千万别省钱,会有回报的。” 阿荣答道:“明白,我不会让主公失望的。”晁刑面容之上虽有疑惑,但是既然卢韵之之前有令他也不便多问,几人又闲聊几句,卢韵之又单独给两人各自交代了一些事情,直至深夜这才分开回去休息。 卢韵之行至自己所住的院子内的时候,看到屋内灯已经熄了,院子内也是一片黑暗。看来英子和杨郗雨已然睡了,看到两人亲如姐们毫无争风吃醋之事,卢韵之对此深感欣慰。自己在外辛苦谋划,家事安定是对卢韵之最好的安慰,得双良妻,夫复何求。 第五十七章 蛛丝马迹 卢韵之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轻声说道:“商妄,出来吧。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商妄奸笑两声从一旁窜了出来,然后扫了两眼周围说道:“还是你厉害,我藏的这么好都被你现了,不过你身边的这群护卫可真厉害,我差点被他们抓住,估计明天少不了给你汇报。” “哈哈,能瞒过我精挑细选的侍卫,你也算是当代的高寿了,好了咱俩别扯了,于谦那边动作如何?”卢韵之侧头问道,墙头黑影攒动,卢韵之瞥了一眼挥了挥手。那些隐藏在四周隐部的高手看到两人相立而对,本以为是外敌入侵,想到那人竟然瞒过自己的眼线进入大院,定不是凡夫俗子,一时间都紧张起来想要动手,却见卢韵之摆手示意这才安定下来,不再担心。 商妄唯恐打扰房中英子和杨郗雨休息,轻声说道:“听说黄山的龙掌门前来助阵了。”卢韵之点点头答道:“这个我知道了,听说高怀就是被他控制的。” 商妄挠了挠头头,有些惊讶的说道:“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我又没给你说起过。莫非你在于谦身边还有别的眼线?”卢韵之点点头,也不回答是否,则是接着说道:“你继续说。” “你还是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过我喜欢。兵马方面最近没有什么调动,只是听说四十天后有一个练兵计划,你注意一下,别让他假借练兵之名突然起兵。”商妄说道,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讲到:“石亨那边我给你约好了,不过他有些犹豫,但是愿意与你一见,定在二十日后。正好那时候石亨要去天津卫公务阅兵,你们就在那里相见吧。” “石亨这个老狐狸,当年就够滑头了,现在怕惹祸上身,让我随他公务之时相见,避开京城的耳目。不过也好,给他答复我答应了。”卢韵之说到。 商妄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卢韵之开口问道:“对了,玉婷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程方栋以前在归顺于谦的时候就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商妄挠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倒是听说了,正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呢。前几日我约甄玲丹喝酒,酒至酣处,他说起黄山的龙掌门要再次出山助阵的事情。结果他说了一则关于程方栋和龙掌门的事情,说香艳的很,据说龙掌门有一春毒十分了得,程方栋给龙掌门讨要了一副春毒,说是给一个小娘皮用。可是我想程方栋是阉人啊,怎么能用的上这个东西,我猜会不会是.......” “我知道了,谢谢你商妄。”卢韵之面容之上黑气一片,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却依然故作镇定的对商妄说道。 商妄抱了抱拳说道:“目前就知道这些事情,那我先回去了,我就回答石亨说到了天津卫你自会找到他,可好?” “甚好,有劳了。”卢韵之也抱了抱拳回答道,然后就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商妄点点头轻言道:“别太过担心,主公,一切有我,若有夫人一丝线索,我拼的这身臭皮囊也会救她的,我走了。” 卢韵之没有再说别的,只是感激的说了一声:“拜托了。”商妄是个重情义的汉子,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总是有许多变态的想法,可是却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商妄没有回头,快步走去,然后身形一闪跃上墙头,一眨眼就不见踪影了。 卢韵之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屋中,看着英子和杨郗雨沉睡的面容,心中顿时感到一股甜蜜涌出,并迅遍布全身,脸上的怒气也就消失了不少。玉婷会怎么样呢,自己又为何要如履薄冰草木皆兵,且心机重重的活着呢,为了活下去,为了让自己爱的人都能活下去,为了能重新见到玉婷,还为了........再苦再累也就值得了。 卢韵之边想着和衣而卧,躺在了宽大的床上,疲惫的他不消片刻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月光洒在落进来,有些许的凄凉,卢韵之不再年少,虽然依然英俊潇洒,但那睡着的面容上满是风霜。 第二日,王雨露和卢韵之还有慕容芸菲为曲向天会诊,当然王雨露归顺的事情不敢让石方知道,自然诊治的地点就选在之前卢韵之为王雨露置办的城外小居中。众人看罢后,王雨露说道:“心魔之状是因鬼灵不服而起,需要把向天体中的混沌恶鬼诱导出来,用法让其羸弱不堪之后,再让曲将军降服纳入体内即可。” 慕容芸菲听了这话问道:“如此做来,为何不杀死混沌,反要让向天再次把混沌收服并纳入体内呢,这样岂不是作法自毙,把危险埋在身边吗?” 王雨露答道:“你有所不知,向天现在的身体,已经和混沌有些融合,换句话说他的本体也有些坠入魔道了,若是强加诱导出混沌,再让它与向天分离,难免会使本体作乱。弄好了还则罢了,弄不好向天的体中只要残留一丝魔性,那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到时候就彻底堕入魔道了。若是曲夫人一再坚持分离向天体内的混沌,那我只能退位让贤,拭目以待,请教曲夫人的高招了。”王雨露有些不高兴了,他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信,看到慕容芸菲有些指手画脚的,那倔脾气也就上来了。 慕容芸菲聪明得很,看出王雨露的不高兴,忙站起身来行了个万福礼说道:“王师兄,我夫君的病就多拜托您了,我刚才一时情急,说话有不得当的地方,冒犯了您可别和我这般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慕容芸菲这么一说,王雨露反倒是为刚才的无明火突然作,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忙说道:“弟妹这是哪里的话,本来我在中正一脉的时候,我和向天就是师兄弟,现如今我虽被逐出门户,为我主效力,但是我主又是向天的结拜兄弟,咱们还是自家人,不必客气,刚才我也是有些傲气,请弟妹见谅。”弟妹这称呼一出口,算是化解了刚才还冷冰冰的“曲夫人”的生疏。 第五十八章 金丹护体 “行了,咱们都是自家人,就别客套来客套去了,我大约已经明白王兄的意思了。?〈?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卢韵之说到:“你的意思就是说在我大哥体内的混沌好似洪水一般,只能疏导,不能堵住,一旦强加围堵,只要有一条缝隙就容易崩溃,引山洪。封印和去除都是不可取的,只有把混沌的力量转换为大哥自己的力量,疏导混沌为其所用才是正途。我这样说可否正确?” “主公明智。”王雨露赞道,曲向天一直在一旁听着,此时笑称:“那我岂不是和三弟你一般了,都能借助鬼灵的力量。好好好,有了混沌的力量,三弟你也打不过我了,到时候就可以与你好好切磋一番了。” 王雨露听了这话又摇了摇头讲到:“向天此话差矣,若用此法治好之后,你和主公谁厉害我是不知道,但是你俩的方式可是完全不同的。” “哦?怎么这样还有区别,难道即使我能提取混沌的能量,还是在入魔的道路上吗?那就麻烦雨露兄快快道来吧。”曲向天问道。 王雨露略微沉思片刻说道:“主公和梦魇的结合有些阴阳互补的功效,两者互相增进,也互相影响,但是他们是两个个体,即使作战的话也是两者各释其利,力量的增长也是缓慢的,就好似泉水聚集成湖泊一般,循序渐进。向天你的则不同,我刚才说过了你的本体已经入魔,所以不能强加分离,若是你来收服混沌,在自己封印在体内后,混沌就成了一个给你提供能量的容器,这个容器只减不增,但是你两人合二为一,犹如所能驱使的能量也如浩瀚的海洋一般。从道理上来讲,你依然属于入魔,只是这种力量你是可以控制的。如此说来你可以使用一招就耗尽混沌的所有能量的,虽然有所危险,但是破坏力也是大的惊人。” 卢韵之慕容芸菲和曲向天三人都是点了点头,明白了王雨露所说的话,这时候曲向天说道:“那我该如何做呢,把混沌诱导出来后我就会入魔,到时候哪里还有神智去降服混沌并纳入体中啊。” “大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让梦魇把你带入梦境之中,你不必强加克制只需昏睡就行,到了混沌虚弱的时候,我会唤醒你的,你记得抓紧把他降服就好了。不过王兄,我还有一个问题,一旦我大哥入魔后,虽然混沌会用鬼气包裹住大哥的全身,我们只要攻击那层鬼气就可以削弱混沌的实力,让混沌虚弱一些,若是有可能甚至可以困住他,静等大哥醒来收复。可是拳脚无眼,术数更是如此,若是伤了我大哥的**怎么办。”卢韵之问道。 王雨露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然后拿出一粒药丸,药丸闪闪光,冒出层层金色。慕容芸菲大叫一声:“丹鼎一脉的金丹。” 王雨露点点头说道:“正是,弟妹真是好见识。丹鼎一脉不善武力和术数,所以每每打斗之前都会服用金丹,一旦服用后浑身金光闪闪,犹如天神下凡一般,被他们丹鼎一脉称为金丹术。服用金丹以后,鬼灵不敢近身,术数也无可奈何,更是刀枪不入,可以护体。我这颗是结合了金丹的妙处,提炼而成,所以效果更是上佳,我想就连天地之术也奈何不得。只是金丹术每月只能使用一次,若是同月吞噬下两颗金丹就会立刻丧命。我这颗因为是提炼而成,药力渐长但是时间也缩短了,大约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所以若想让向天全身而退,又能放开手脚与入魔后的向天作战,也只有利用这一盏茶的时间。” 慕容芸菲叹了口气,愁眉不展说道:“昔日向天入魔之时,有这么多好手在场,就算于谦与我等不同心同德,但是性命攸关之际也是竭尽全力。如此这般才刚刚制住向天,今日若是让向天入魔,恐怕没有制住他反倒是会伤了你们。若是向天沉睡过去,我也无法唤醒他的神智,到时候岂不是更加危险,为了救向天让你们以身犯险这有所不妥。” 慕容芸菲一席话说出,让卢韵之大为感动,看来嫂嫂的本质并没变啊,曲向天也是抓住慕容芸菲的手说道:“不愧乃我妻,我赞同,这个方法对我伤害不大,但是对你们太过冒险,万万使不得。” 慕容芸菲听了这话报以苦笑,其实她的内心只有曲向天一人,她十分信任自己所看到的卦象,若是此次卢韵之死了,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若真是如此,难免曲向天会悔恨不已,说不定一冲动也就随着卢韵之去了,那就太不值得了。 卢韵之倒不知道慕容芸菲现在内心的想法,可是他却微微一笑对曲向天说道:“哪里需要别人,即使白勇他们都不在,我虽不敢说制得过入魔后的大哥,但是大哥的本体沉睡后,单纯一个入魔的混沌,我卢韵之一人拿下倒是不成问题。” “三弟,此事和性命攸关,切不可托大。这个混沌猛烈的很,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中正一脉院落中见到的那个吗,虽然两者稍有差异,但是当时可是几位师兄用了天雷阵才制住了。我知道你一人力战商羊九婴,可谓是天下第一高手,可是混沌虽同为恶鬼,但不能与其他低等恶鬼相提并论。再说入魔后的混沌会变得更强,若是你一旦被天地之术反噬,那.....”曲向天说道。 卢韵之却是打断了曲向天的话,开口讲到:“大哥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我从不张狂也不谦虚,你我兄弟之间更没有虚伪的成分,我的确有把握对付入魔后的混沌。之所以让你进入梦魇的梦境,那是因为一旦你也入魔,与混沌能力相符合,那我的把握就不大了,但区区混沌还是行的。还有我不是天下第一高手,比我厉害的人我可算见过了,可能他也不是最厉害的,故而切不可称呼我为第一。” 第五十九章 入魔治疗 “那人是谁?”曲向天说道,卢韵之答曰:“风谷人,不过人外有人,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真正地高手他们或许就在不知名的地方,也或许就在我们身边,但并不起眼。(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而我们在真正地高人眼中,根本就是不入流的术士罢了,起码风师伯有这个资格。” 曲向天站起身来,拍了拍卢韵之的肩膀说道:“不管怎么样,三弟,我信你,既然你说没问题,那就肯定行。” 卢韵之微微一笑,走出房中与王雨露共同布置的法阵,以确保整个过程尽量万无一失,阵法只是为了作为一个阻挡,用以赢取片刻的时间,真正打起来用处倒不是很大。王雨露低声问道:“主公,你有几成把握制住入魔后的混沌。” 卢韵之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实话实说,虽然我最新领悟的无形术数没有反噬,不会引起身体的异动,但是消耗能量巨大,若是三招之内搞不定,恐怕再难出第四招。若转用其他招式,也只能达到五成的效果,不管是威力还是准确性都会受到影响,到时候也只能坐以待毙了。” “那你就敢冒险?!”王雨露也不称呼卢韵之为主公了,惊讶的叫道。卢韵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道:“你小声点,别让我大哥听到,这个险一定要冒,我有些信心,再说为了我大哥,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上啊。一会儿一旦我三招过后依然没有制住我大哥,又没有力气使出第四招,那你就别管我了,我来阻挡他。你赶紧护送慕容芸菲走,然后回城通知董德等人,若是日后敌不过于谦就快点亡命天涯吧。我想帖木儿是个不错的去处,我二哥在那里也有势力,到时候依然会继续支持你的梦想的,拜托了。” 王雨露一时间有些慌乱说道:“我的主公啊,上刀山下火海也没有制住入魔的混沌这么危险啊,你这就算交代后事了,要不咱这个计划就此搁置,我再研究一番找出个更稳妥的法子来。” “呵呵,算是交代后事吧,对了记得告诉我的两位夫人,我爱她们。其实又何尝不想找个更稳妥的办法,只是时不我待,于谦现在已经开始行动了,若是大哥临阵入魔,反倒是与我方不利,到时候大家都得死。成败在此一举,只能这样了决定了,虽有草率之嫌,却是无奈之举。”卢韵之说到。 正说话间,曲向天和慕容芸菲挽手走了出来,曲向天问道:“刚才雨露兄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着什么冒险不冒险的,怎么,三弟,这个计划有什么偏差吗?” 卢韵之展现出满脸自信的微笑,然后说道:“没事,大哥快快入阵吧。”曲向天走入阵中,盘膝而坐,与卢韵之对视一眼,兄弟二人眼中充满了信任。转而曲向天又看了慕容芸菲一眼,这一望千言万语,这一望铁血柔情。 “我开始了。”卢韵之说道,紧接着从卢韵之的胸膛之中伸出一只手,抓了曲向天的头颅,然后迅离开。曲向天那本昂着的头终于低了下来,沉沉的进入了梦乡。王雨露把曲向天的嘴掰开,然后放入金丹,合上他的嘴巴,轻轻一拍,药丸入了曲向天的腹中。 顿时之间曲向天浑身金光大振,犹如天神下凡一般,那沉睡的面容虽然静止住了,却也是不怒自威,周围肃杀一片。慕容芸菲轻声自言自语说道:“要该如何诱引混沌呢。” 却见卢韵之突然御气成剑直直的刺向曲向天,慕容芸菲出一声低呼,王雨露却窜到慕容芸菲身边,拦腰抱住也不管什么礼仪,顾不得多说跳出阵外,远远观望。 曲向天睁开了双眼,两眼之中满是血红之色,尽透着凶戾之气,他的身后也鬼气翻腾而出了两只硕大的翅膀,瞬间挡住了刺来的御气之剑,瞬间气剑被震碎,曲向天依然盘膝而坐,却猛然悬空奔驰起来,向着卢韵之横冲直撞而来。 天雷滚滚,电闪雷鸣,周围也电流涌动,卢韵之不是一个人,梦魇从他身体中走了出来,两人没有躲闪,突然晴天霹雳周围的电流也同时击向了曲向天。同时只见伴随着轻微的空气被撕破的声音,在空中久久游荡着。大地于此同时颤抖起来,两只石柱冲天而起,又突然弯折把曲向天夹在中间,而石柱之上则是燃起熊熊烈火,炙热的高温顿时让站在远处的王雨露和慕容芸菲,都感到如同身处丹炉之中一般。 卢韵之和梦魇被一股从脚下冲起的泉水顶了起来,也是飞迎向正被架住灼烧却要挣扎开来的曲向天,泉水突然冻结成了冰,却没有停下来,直直的化成尖刺,刺向已然被混沌占据身体的曲向天。 曲向天身后的两只鬼气形成的大翅膀护在曲向天的身边,挡住了高温的灼烧,而曲向天的两只手却猛然打向石柱,石柱轰然倒塌,在曲向天的双拳面前不堪一击。曲向天变拳成掌猛地向前推开,使了寻常武师都会得一招开门见山,可是威力却不同凡响,眼前刺来的冰锥被击碎了,曲向天的手臂上好似升腾起了无穷的火焰,只是这火焰一会儿火红一会儿漆黑。 突然这些火焰好像被撕碎了一样,紧接着曲向天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叫,这吼叫不是曲向天的声音,好像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怒吼,电闪雷鸣转眼即逝,纷纷劈在了曲向天的身上,他再也不出那声嘶力竭的吼叫。这是无形的御风之术,卢韵之使得风生水起,同时共用无形的心法使出了御土,御雷,御水,御火。 周围一片尘埃,曲向天站起身来,那双鬼气形成的大翅膀早已飘忽不定,而就在此时,一柄形同寻常钢剑一般,但是呈暗红色着白光的气化而成的剑刺了过来,持剑的人正是卢韵之。鬼气形成的翅膀连忙用一只护在身前,另一只打向卢韵之,可是还没触到那柄剑,翅膀却好像突然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击溃一般消失不见了,曲向天的身子猛地向后撤去,想要向后退去,但是地上的阵法形成了一圈光幕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第六十章 长兄解围 曲向天的身子撞在了光幕之上,光幕之上的光华急流转,但是瞬间破碎开来,虽然挡不住曲向天,却让他的身行一顿慢了下来,那柄剑也随后追上了曲向天。[八一(中文?[?[W]W]W].]8〉1〕Z]W].COM就在此时,从一侧窜出了另外一个卢韵之,猛然把一张网一样的东西打向了曲向天。曲向天猝不及防中招,被那东西紧紧地包裹住,定睛看去,竟然是气化成的符文,符文的颜色也是暗红色却泛着白光。 就在此时,两个卢韵之中的其中一人拍手大叫了声:“醒!”曲向天的眼睛不再那么凶神恶煞,已经恢复了神智,咬牙切齿口中不断默念着,身上最后一丝鬼气不见了。曲向天盘膝而坐,身体虽然不住的颤抖,但是脸上的神色已经渐渐平复。 卢韵之也停了手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曲向天,一旁的另外一个“卢韵之”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去歇着了。”说着便走入了卢韵之的身体,四周一片狼藉,远处的王雨露连连感叹,这不是战斗,而是在毁灭。 许久过后,曲向天睁开了眼睛,大喝了几声,然后弹腿蹦了起来,哈哈大笑两声说道:“我已经收复并且封印住了混沌,只要勤加练习,我想就可以自由提取了。三弟,辛苦了。” 卢韵之微微一笑,心满意足。这时候慕容芸菲和王雨露才敢跑过来,王雨露问道:“刚才这算几招?” 卢韵之伸出了一根食指,并不答话,慕容芸菲大惊失色,一招之内就有如此惊天动地山崩地裂的效果,一招之内就制住了已经入魔的混沌,卢韵之越来越深不可测了,若是反目.......慕容芸菲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卢韵之并无通常使用过宗室天地之术之后的反噬现象,反倒是一路小跑跑回房中,为曲向天拿来了袍子和七星宝刀,曲向天接过穿戴整齐后扬声说道:“吾弟真乃天人也,我体内的混沌入魔后你也能一招把它击败,并且还用御气之道化成符印封住他,为我省了不少事。真有你小子的,看来大哥我是老了,打不过你了。” “那可不一定,”卢韵之也是喜笑颜开,兴高采烈的讲到:“先大哥没有入魔,未曾和鬼灵合体,自然实力减了一半,饶是如此我也是全力以赴才勉强拿下。再者说来,你宝刀未在手,实力就又减了一半。说起刀来,我总想起你在帖木儿千军万马之前抢嫂嫂的英姿勃,以及豪气云天的诗。” “是吗?我还会作诗,我怎么不记得了。”曲向天一脸真诚的说道,慕容芸菲也是一脸幸福的说道:“你看我说你跟你俩兄弟在一块就不学好吧,这都学会装傻充愣了。” 卢韵之和王雨露听到此言,哈哈大笑起来,毕竟曲向天脱离了入魔的危险两人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曲向天则是尴尬的挠了挠头,卢韵之高声吟道:“愿问腰下刀,杀尽天下人。” 曲向天大叫一声:“好气魄,然后呢?”卢韵之一脸尴尬的说道:“后面就是阻我者,杀。大哥你不会是真忘了吧?” 曲向天还没来得及点头,就被慕容芸菲狠狠地掐了一把,口中呵斥道:“曲向天,我经常怀念的场景你竟然给忘了,你个混蛋。”曲向天看来是真不记得了,此刻却做故意装傻状边笑着边说:“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掐了。”众人吵吵闹闹好不快活,略一收拾后便回府了,只有王雨露依然留在这里,不便跟着众人回到中正一脉,唯恐石方不开心。 刚回到中正一脉宅院之中,就见宅院里人声鼎沸,站着各种口音的少年,年龄都在二十岁以下,个个精神抖擞,一看便知道是聪慧之士。曲向天笑着说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卢韵之并没有回答,只是快步走到院中,看着众少年扬声说道:“各位请八横八纵站好,我有事要说。”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少年,身材高大昂挺胸,气质非凡颇有些曲向天年少时的气魄,曲向天嘿嘿一笑问道:“有什么事?” 那少年拱手抱拳说道:“在下风符一脉弟子冉东楠,敢问两位先生高姓大名。”卢韵之和曲向天看到那个少年故作老成的样子,不禁相视一笑,然后轻声答道:“在下卢韵之。”“我乃曲向天。” 院中嘈杂的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卢韵之曲向天以及慕容芸菲,慕容芸菲捂嘴偷笑,然后轻声说道:“看来你俩名扬海内啊。” 众少年纷纷抱拳而立,口中叫道:“拜见中正脉主,见过曲将军。”卢韵之点点头,然后说了一些既然来中正一脉学习就要尊师重道,严禁私斗之类的话,接着派一下人叫来晁刑和阿荣,让他俩领这些少年去西城那些房屋之中去了。 安排好一切,韩月秋漫步走了过来,面无表情依然冷冰冰的说道:“韵之,师父叫你。”卢韵之抱拳答是,然后快步跟着韩月秋走了过去,曲向天耸了耸肩对慕容芸菲说道:“你先回去休息,也不知道韵之搞得什么名堂。王雨露的事情切勿给别人提起,我先去看看,想来三弟又要被师父训了。” 卢韵之和韩月秋前脚刚进入养善斋,曲向天后脚就追来了,石方瞧了曲向天一眼问道:“向天你有什么事吗?”曲向天嘿嘿笑着说道:“没什么,三弟刚刚帮我脱离了魔道,我过来看看他的身体没事吧。” “此话当真,你真的脱离魔道?”石方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很,卢韵之点头答是并对曲向天称自己的身体无异,他知道是大哥前来替自己解围了。石方忙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快给师父讲讲。”卢韵之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曲向天则在一旁补充,自然是宣扬了一番卢韵之的辛苦。 经过这么一铺垫,石方刚才本想怒斥卢韵之的话也就烟消云散了,语气很是平和的问道:“院子中的那些各支脉青年弟子是怎么一回事?” 第六十一章 心机重重 卢韵之抱拳说道:“那些少年都是各支脉的青年才俊,是被各支脉脉主重点培养的人才。[八一中&文W>W)W].?8>1ZW.COM我找他们前来,就是为了传授他们一切更加精湛的驱鬼溃鬼的法门,做到互相交流,纠正他们在修行上的偏差,以及弥补他们支脉术数上的不足。” 石方点点头说道:“这没错,咱们中正一脉本来就有这等义务,你现在是中正一脉的掌脉,你怎么做师父本不便多说。只是韵之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可却只有一个门徒,而你这个徒弟朱见深的资质也不算太高,而且还生了那样的事情。就算加上郗雨肚子里的孩子,你拢共也就为咱们中正一脉填了两人,现在你不忙着云游收徒,却管起别的支脉的展,倒不是师父小气,只是我害怕中正一脉断了香火。”卢韵之连连称是,却并不回答。 “韵之,你想这么做必有你的深意,只是我想是不是你也该收几个徒弟了,你说呢?”石方商量着说道。 卢韵之点头称是然后说道:“师父,我觉得中正一脉若要扬光大,有三条路可走。第一人多势众,就犹如边疆那些族人组成的支脉一样,这样必然势大,可是其中由于人员过多,弟子自然良莠不齐,更是很难培养出什么好的人才,若是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更容易造成内部矛盾。还或许成了藏污纳垢的乌合之众,日后要是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反而败坏了中正一脉的名声。所以这条路,我不选。” 石方赞许地说道:“不错,你接着说。”卢韵之又抱了抱拳讲到:“其二是培养精英,让他们各施所长,可是这样周期过长,而且由于人过少,所以对天下各个支脉的影响也大不如前。我们中正一脉是天地人的创始主脉,所要展的不光是自己的力量,还要让天地人也兴旺起来。” “这条路是我走的道路,”石方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此一来虽然你们都成才了,而且掌握了整个大明的命脉,可是在其他支脉之中的威望也削弱了。我们中正一脉经过许久的蛰伏,虽然各支脉依然按照规矩向我们申报入门弟子和掌脉更替,有时候还会进京参拜,可是威望却大不如前了。更有甚者甚至压根不理会中正一脉的指示,视我们为无物,直到你出任掌脉才有所好转。” “所以我选择了第三条路,这样才能重新把中正一脉推回天地人的中心位置,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让各支脉进京学习,并且倾囊相授,这样就会让他们心悦臣服,得人心者得天下。”卢韵之说道。 曲向天听到此话笑了起来,接口讲到:“三弟好气魄,不与一己私利而放眼全局,这份胸襟位兄佩服。不错,现在正是做这件事情最好的时机,我们现在实力强盛,此时不招他们更待何时。” 韩月秋此时喃喃道:“话虽没错,只是韵之若是他们学了咱们中正一脉的技巧后,反而听调不听宣,阳奉阴违又当如何,更有可能有些人学过之后,反倒是祸乱天下,那样不是事与愿违了吗?” “二师兄说的没错,所以这次我并不是盲目的让他们进京学术,更主要的是培养他们仁义的思想,一旦我现了奸佞之徒定会把他赶出去。我这次如此做还有一个想法,各支脉为了能学到中正一脉高深的术数,派出的都是自己支脉的青年才俊,皆是聪慧之士。我之前让我伯父去各脉游走,并且说明这次天下大多数天地人支脉都会参与其中,支脉之间心生攀比之意,所排出的弟子都是在本脉中最出色的,这就是说,刚才院中的那些支脉弟子很可能是日后的支脉脉主。”卢韵之说到。 石方恍然大悟拍手称赞,开口讲到:“我明白韵之的意思了,就是说一旦他们学会了中正一脉的术数,那就更加出色了,更有可能在他们的支脉之中继承脉主的位置。你教导过他们,虽然无师徒的名分,但是有师徒之情,中正一脉的脉主是各支脉的掌脉的师父,加之你教导他们的仁义中正的道理,他们尊师重道之下,必定会听从中正一脉的指挥。天地人越团结,也就更加强盛,同样中正一脉也就更加强盛了。好,好,好。” 听到石方连连说出三个好,卢韵之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继续说道:“师父,其实还有另一层含义,天下的术数本都是一脉相承,虽然在修行途中渐行渐远,各脉都自成一脉更有风格,但总归是同祖同宗。若是让各支脉脉主前来共同交流术数,难免这些人会有所保留,而这些少年则不尽然,这就是我为什么规定了年龄的原因,他们还未经世间沧桑,不善于那些勾心斗角之事,我在指导他们的同时更是了解了天下诸多术数,对自己也是一种提高。我相信综合各家之所长的术数,会更加厉害,现在教导他们,也对我今后收徒提供了更丰富的知识和经验。” 卢韵之虽然未说出真实目的,和最重要的一点,但是他所说的这些也是属实,尤其是结合诸家之所长这点。当然这层表面的原因也暗藏别的心思,在深谷高塔之中,卢韵之对有些图形和文字的理解还是很模糊,甚至还有些是至今还不明所以的地方,既然天下术数都是由高塔的内容演变而来的,返璞归真,把天下的术数综合起来,或许就能体会出高塔之中那些图案的秘密,从而打开更上层的门。 打开那些门并不是最终的目的,通常打开之后所得到的内容都是自己已经领悟到的,可是经过一个字或者图形以及注释的解说,便能让人更加深刻理解自己所已会的东西。不至于让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总之每层的内容细细想来总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能让人顿悟到不少的道理,并且技艺更加精湛,所以卢韵之更急迫的想要打开高塔剩下的那几层门。 第六十二章 少年听训 石方听了卢韵之的话,放下心来,说道:“是为师错怪你了,没看出来你的良苦用心,今日听你一席话才知道你是为了大局考虑。[〈八(一中文<〈W?W)W.81ZW.COM”卢韵之抱拳说道:“徒儿未曾向师父先行表报,应当责罚。”石方笑着摆了摆手。 “不过,你也要早点收徒弟,为师不仅希望看到你们几个儿孙满堂幸福美满,也同样希望看到中正一脉人丁兴旺桃李满天下。”石方话锋一转对卢韵之说道,转头对韩月秋讲道:“虽然我脉有些祖训,说是一旦掌脉即位后,其余师兄要离开中正一脉,或留在中正一脉中为长老,不准再收徒弟授课。但是凡事都有新规,韵之你二师兄还有向天他们几个若是愿意帮忙授徒,你看........” 卢韵之嘿嘿一笑说道:“那自然好,二师兄教起学生来可比我要合适多了,我们小时候最怕的可都是那个冷面的二师兄啊。”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韩月秋也是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石方突然拉住韩月秋的胳膊,说道:“师父老了,就爱瞎操心,别嫌师父啰嗦,月秋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你这些师弟大部分都成家了,你是不是也该成门亲事了。” 韩月秋那冷峻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红润,却连连摇头,说道:“徒儿不想成家,只想陪在您老身边。” “胡说,我这把老骨头了还有几年活头,咱们中正一脉向来讲究自由,今天我就大包大揽的**一次,韵之啊,你给他们几个都说一声,看到有合适的人家就给你二师兄提门亲事去。”石方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韩月秋一直陪在石方身边无微不至,石方早就把韩月秋当成了自己亲儿子般对待,自然也未韩月秋的幸福着想。 卢韵之坏笑一声说道:“那敢问二师兄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官宦家的大小姐,还是商贾家的小家碧玉。”韩月秋冷哼一声,抬脚就要踢卢韵之,卢韵之躲了开来,对石方说道:“师父我都成脉主了,他怎么还打我。”石方边笑着边对卢韵之说:“别取笑你二师兄了,你和向天快去忙吧。” 卢韵之和曲向天一拱手笑着退了出去,走到院中,有下人上前声称阿荣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等卢韵之过去训话。卢韵之就要前去,却听曲向天突然说道:“三弟请留步。” 卢韵之回过头来,问道:“大哥叫我有什么事,你刚脱离魔道,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然后抓紧适应混沌的力量,别让咱的辛苦白费了。” “嗯,我知道了,不过三弟,你没告诉我,你让这些少年前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呢?”曲向天盯着卢韵之的眼睛很严肃的问道。 卢韵之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曲向天却止住了卢韵之的话说道:“你自小心地善良,也讲义气,大哥对你放心得很,希望你能坚持做你自己,别让我伤心。你之前给师父说的,都有道理,可是凭我对你的了解,你还有什么没说出来。我知道你不想骗我,所以我也不逼你说了,总之好自为之。” 曲向天说完拍了拍卢韵之的肩膀转身走了,卢韵之望着曲向天的背影,心中挺不是滋味的,曲向天对他的理解反倒是让他的内心有些动摇了,只能叹了口气,喃喃一句:“大哥啊。” 卢韵之来到京城西侧郊外的排房中,这是他第二次来,修建好的时候曾来过一次,提了一些建议后就再也没来过。今日一见工匠果然用心了,看来方清泽的真金白银果然好用,卢韵之所提出的近乎苛刻的要求一一被满足。 少年被集合在房外的空地上,共计六十四名,天地人之中有的支脉只剩下两三个人,有的如同伍好所在的演卦一脉一样逃避战乱,让晁刑不知所踪故而没通知到,还有的则是被于谦剿灭了。除此之外,其余的支脉都派出了青年才俊前来赴会,唯恐落人之后。 正如卢韵之所猜测的那样,这些少年都是各脉脉主所钟爱的徒弟,资质皆是上乘。此次他们前来一者是学习中正一脉的术数,二来是中正一脉如日中天,特此前来示好,表示依然听从中正一脉调令,三者就是相互之间也有较劲的趋势。 众少年大多都傲气得很,见卢韵之久久不来,纷纷吵吵闹闹,有几名稍有言语不和就大打出手,直到阿荣和晁刑出手才制止了争斗。尤其是晁刑,铁剑一脉的老脉主,化拳为剑各打五十大板,出手极重,若不是同是精通术数的少年,寻常人等早就命丧当场了。当然卢韵之费尽心机找来这帮少年,晁刑也是手下留情了,没有出剑更是留了几分力度,可是这么一来没有人不怕晁刑的,晁刑所到之处众少年纷纷让开道路,如同见到下山猛虎一般。 卢韵之到场后看到晁刑满脸威严的样子,和阿荣的一脸坏笑,以及众少年噤若寒蝉的状态,一下子也就明白了,走上前去拱了拱手说道:“刚才在中正一脉大院之中,在下自我介绍过了,我是卢韵之,这三天先由我为诸位讲道。” “所谓仁,乃......”卢韵之简短的介绍完后就侃侃而谈,将经论道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少年中大多数人虽有不耐烦者却不敢顶撞卢韵之,况且身边还有晁刑这只“大老虎”在场,哪里敢乱说话。 卢韵之一席话足足讲了一个多时辰,当他说完的时候,眼前的诸少年多数早已昏昏欲睡,只听卢韵之轻声说道:“今天我就先说到这里,待会儿会给你们些笔墨纸砚,你们凭着记忆写下刚才我所说的话。若是多数正确的,明天我就亲自传授术数。记得差一些的,就由晁脉主指导体术。再次的,那就去抄书吧,阿荣来监督。” 众少年大惊失色,纷纷有些慌乱,只有少数几人面露得意之色,其中座下一个少年不服的叫嚣道:“中正脉主您怎么不事先说明。” 第六十三章 密林监视 卢韵之撇了那人一眼说道:“草木皆为我们的老师,若想得到最高层次的术数,必须感悟生活中或者自然中的一切,而感受的第一步就是先记住,记性不好的愚者是无法成为一名好的天地人的,更成为不了高手。〔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再说以后你们遇到对手,所说的每句话都是至关重要的,可能会事关生死,难道还想让敌人提前告诉你哪句话重要,哪句话不重要吗?!” “当然我说的话也不光是为了考验你们的记性,仁义是做人的根本,不管你们术数再高若是做人的根本坏了,那心就死了,学的再好也只不过是个高强的行尸走肉罢了。今天是第一天,我破例解释了这位的问题。可是!日后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不要提问,在这里只有服从。谁要是不愿意,大可现在就走,承认你们支脉是弱者,日后遇到事情也别哭着鼻子前来向中正一脉求助。可是今天不走,以后就不能走了,直至学业结束,中途退出者按逃兵处置,斩!”卢韵之冷冷的说道。 众少年面面相觑,顿时觉得眼前的卢韵之果然名不虚传,气场要比那个威严的晁脉主还强,最后一段话一改刚才那副白面书生的形象,凶狠无比令人胆战心惊。虽然众少年有些恐惧但是又很是向往卢韵之的地位和风度,加上他们师父的嘱咐于是就都留了下来。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好,就此解散,你们快回去写吧,写完后交给阿荣,作弊者杖五十,晁脉主执行。”说完,卢韵之被一股狂风卷了起来,腾空而起飞向京城之内,倒不是卢韵之有意卖弄,只是敲山震虎也该露两手给那些少年看了。果不其然,那些少年看到卢韵之如同天人一般飞了起来大为震惊,稍有见识的人则是轻声解释这是宗室天地之术,中正一脉的精华。卢韵之心中想着少年的反应,眼睛扫了扫一旁的密林,嘴角微微带笑,身形在空中急飞驰,不消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旁密林的粗大的树干后,有一女子在偷偷观望,一袭墨绿色的衣服说明她早有准备,隐藏在密林之中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她的面容十分姣好,虽然看得出来早已过了二八俏佳人的年纪,却依然美艳动人,成熟的美在她身上有着最好的诠释,只是在那眉宇之间却带着一丝戾气和精明。 当然这些瞒不过卢韵之,卢韵之早就现了她,刚才的那番话本来没有这么啰嗦,可是因为隔墙有耳故而说给他们听的罢了。之所以说是他们,是因为密林之中不止有这个女人一人,在一旁的树后还藏着一个精瘦的汉子,正用明亮的眼睛打量着女人。 那汉子身形一跃动作十分迅的走到女人背后,女人听到动静连忙转身,一条白色的云带飞转起来,鬼气翻腾杀机四现。那汉子却不防御只是轻轻说了一声:“芸菲你怎么也来了?” 那个女子正是慕容芸菲,卢韵之被石方叫去后,她并没有回房,而是尾随着众少年,早早的来到这里埋伏,观测卢韵之的作为。她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卢韵之此举定有别的什么安排。刚才卢韵之一席话让她有些疑惑,是否是自己想多了呢,卢韵之宣扬仁义,教给少年们尊师重道义字当头,别无其他的什么不良安排。 慕容芸菲陷入了自责之中,她想到了曾经卢韵之与她在帖木儿谈古论今的情景,也想到了在慕容府的池塘边吟诗作对的往事,而他们几人策马奔驰营救朱祁镇的景象更是历历在目。可自从慕容芸菲看到了密十三的卦象后,她就处处针对卢韵之,之后通过卦象看到了曲向天兵败被杀的场景更是忧心忡忡。慕容芸菲活在纠结之中,现在她更加纠结了,她对自己所看到的卦象有了一丝怀疑,是不是自己算错了呢,还是卢韵之的命运气过盛,改变了原本注定的结局,可是慕容世家的卦象与众不同从不会有错的,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慕容芸菲正想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顿时大惊失色,之前自己没有听到过有人来的声音,现在却突然现身,如此暴露行踪可能是要对自己下手了。于是,慕容芸菲赶紧回身防御,却一下子愣住了,眼前的这人是韩月秋。 “二师兄,您怎么也来了?”慕容芸菲忙收了白绫对韩月秋问道。 韩月秋面若冰说冷冷的答道:“我来看看,跟师父和向天都说过了,他俩虽然对韵之的动机深信不疑,定是为了让中正一脉扬光大,但是也害怕韵之误入歧途,就让我来看看他言行一不一致,果然没有叫师父失望。” 慕容芸菲眉头一动,心想自己的丈夫曲向天也不傻,还知道对自己的三弟有所防范,可是就是派的人不太对,也罢,除了韩月秋也没有人可找,寻常斥候哪里盯得住卢韵之这等人。虽然曲向天并不是这么想的,目的只是对卢韵之的担心,但是慕容芸菲却为此很是高兴,以为曲向天有了防备,于是对韩月秋笑着说道:“二师兄咱们一起回去吧。” 韩月秋却依然冷冷的回答:“先不忙,你还没有说明你为何也在这里呢,而且比我还早一步,刚才怕韵之现我没有叫你,现在我需要个解释。” 慕容芸菲又是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个韩月秋倒是难缠,口中却答道:“我听说了韵之的事情,这不也是出于担心过来看看嘛。” “听说?听谁说。我刚听卢韵之说完就赶了过来,向天也是刚刚得知,你又是听谁说的。”韩月秋一脸冷峻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慕容芸菲有些语塞,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地理由做借口,却见韩月秋冷哼一声说道:“好了,这个问题就此翻过,我们以后不提了,今天我奉师命前来看一番,没有见到慕容芸菲。” 第六十四章 神秘杂役 慕容芸菲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视而不见真乃装糊涂和稀泥的最高境界。[〈八(一中文<〈W?W)W.81ZW.COM却听韩月秋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好自为之,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听说你总是在防备着韵之,还时不时的给向天吹吹枕边风。当今乱世,能有这样的兄弟情义不容易,可别为了几句谗言同室操戈反目成仇,不管是对他们兄弟之间,还是对中正一脉都没有好处。谁若是阻碍了中正一脉的展,就别怪我韩月秋心狠手辣。” 慕容芸菲点点头,心中想到:这韩月秋平日里不言不语,却着实聪明得很,难怪以前能够操持整个中正一脉许多年,人情世故其实懂得很。不强加追问给自己留足了面子,含蓄之中又警告了自己,倒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况且当日自己能与向天逃出慕容世家的掌控,也是得了韩月秋的帮助,又是一桩人情债,也不好现在就翻脸,哎。 韩月秋说完转身要走,慕容芸菲却是心头一动问道:“二师兄,你相信卢韵之吗?” “我只听师父的。”韩月秋冷冷一句,快离开了这里。 之后,卢韵之连连讲了三四天的道,这次众少年学乖了,纷纷莫记,有的记性略微差一点的便藏了笔墨纸砚打个小抄。仁义礼智信这些大道理少年们记的滚瓜乱熟了,强记强背之下能达到张口就来的地步,为此少年还给卢韵之偷偷起了个外号叫做“卢老夫子”。 因为之前的分批训练,所以各自的修行内容也就迅显现出了不同,有些学会了高深省力的驱鬼之术,而有的也不错,舞枪弄棒好不快活,倒也是威风凛凛。最差的当属那些初次并没记住的少年,就只能苦不堪言的奉命抄书了。这种对比之下,所有人就更加勤奋了,希望能学到更加有用的东西。在他们的期待中,卢韵之并没有让他们失望,下令集体跟他学习万鬼驱魔阵,此阵威力极大,曾经用以对抗鬼巫入侵,在京城保卫战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可谓是名扬四海。 虽然少年皆是兴致勃勃,可是事实上此术并不太实用,先此术需要压阵的人要求较高,这些少年经过训练后勉强能够达到。其次是此阵需要的人也比较多,仅仅是这些少年还不够,阵法中每个人的水平都有一定的要求,对于各支脉的情况来说,万鬼驱魔阵有点过于庞大,所以即使学了用处也不大。饶是如此,少年们依然兴奋得很,毕竟这是中正一脉较为经典的大阵之一。 卢韵之教完了阵法的精华就让众人自己体会,并说明此阵法只适合防御并不适合主动进攻,毕竟那些硕大的鬼灵容器不好搬动,灵活度太差,而身负万鬼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王雨露快步走了过来,卢韵之说道:“这位是王先生,今后几日由他替我为你们进行指导。王先生不仅精通术数,更是制药炼丹的高手。经过王先生的调养,你们的身体会更加适合修行,若是哪天他心情好了赐给你们一些灵丹妙药,那或许还能少努点力就能达到别人苦练几年的效果。” 这话有些夸大,但是足以提起众少年的兴趣,少年们眼巴巴的看着王雨露,希望能博得王雨露的好感,得个灵丹妙药或者指点一番,那将是受之不尽的好处。王雨露自我介绍一番,就让大家散了,卢韵之轻声说道:“没问题吧?”王雨露点了点头:“没什么问题,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做。” “有劳了。”卢韵之抱抱拳走了出去,先去了军营看了看自己乡团,然后又去拜访了朱祁镇。朱祁镇对卢韵之的到来十分高兴,朱祁镇虽然现在无权无势,而且依然被软禁在南宫之中,但是待遇总比以前好了,更不用担忧什么宵小陷害之类的事情生。谈起曾经生的金刀案和反叛案朱祁镇仍然心惊不已,那时候卢韵之还在外逃亡,朱祁镇差点因为一把金刀和几个行人死在锦衣卫的诬陷之中,再加上朱祁钰一直忧心忡忡,认为朱祁镇想要复位,更是往死整朱祁镇。后来不光因为身旁之人对朱祁镇讲义气,没有屈打成招,更加逢凶化吉的是,也不知道得了哪路贵人相助,这才化险为夷。今日闲聊说了起来,唏嘘不已,大为感叹夸赞了卢韵之一番,感恩戴德涕泪齐涌。 卢韵之微微一笑讲道:“其实我无非就是举手之劳罢了,是我把你迎回来的,自然要对你负责。但是你真正应该感谢的,是在你最危难的时候向你伸出援手的人,就是你所谓的贵人,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碳啊。”卢韵之说着接过旁边老杂役递来的茶杯,饮了一口看向那个杂役,杂役也是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又是闲谈两句,卢韵之推说有事就先行告退了,走入院中见那老杂役正在劈柴。杂役老迈的身子弯曲的很,但细心看去却会现他手脚麻利,眼光之中炯炯有神,一斧劈下木头对半而开,折些枯树枝也是从中间断裂。卢韵之走过去拍了拍杂役的肩膀就要往外走,杂役开口说道:“谢谢。” 卢韵之停下脚步轻声说道:“客气,你忠肝义胆也好,良心未泯也罢,但总归你是纠结的,内心是复杂的,你这样太累了,我只是说出了一个旁观者该说的话。”那老杂役嘿嘿一笑,又讲到:“能不能网开一面,放了.....” 话未说完,卢韵之却快步走去,头也不回的答道:“他的事情自有解决办法,不劳您操心了。”大门在卢韵之的身后重重的关上了,只留着老杂役在院中长吁短叹,独自忧伤。 卢韵之又去看了朱见深,现朱见深和万贞儿的房中术练得稍有偏差,可是自己也不太懂房中术中的奥义。介于男女之事,却又不好意思去请教慕容芸菲,只能略作修正和指导,然后匆匆回去翻阅书籍去了。 第六十五章 无赖接待 为了防止朱见深修行上误入歧途,卢韵之借来了慕容芸菲关于房中术的手抄本,并且又一次及时的叫停了朱见深的修行。〔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对此朱见深和万贞儿不以为然,果然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两人对修行不是那么热衷了,沉迷在鱼水之欢中。 卢韵之又忙了几天,整理了不少典籍和修炼法门教给朱见深后,让其自作主张,就匆匆收拾行囊包裹,带着阿荣赶赴天津卫了,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而京城方面则留下董德和晁刑镇守,他们还要辅助王雨露教导那群支脉少年,虽然辛苦一些,但总算冗杂的事务已经被卢韵之处理妥当,倒也不会使两人焦头烂额了。 两日后,卢韵之来到了离京城不远的天津卫,还在城外就见远远地有几人凑了过来,为的是一个高大男子,乃是李四溪的大哥李大海。天津卫可算是他的地盘,谁都要卖给他一个面子,当地官员也不例外。现在李大海更是春风得意,有了卢韵之撑腰,不能说横行乡里却也是更加趾高气扬了。可是百姓们近来现这群又是山贼又是土匪还是恶霸流氓的一伙人,虽然依然做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但是却客气了很多,起码很少再鱼肉百姓了。 李大海见到卢韵之连忙抱拳肃立说道:“主公,此次前来有何要事。”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大海啊,没什么事情,给我找个地方住下来,天津卫听说可是你的地头,倒是要讨一杯酒水喝。” “主公您这是哪里的话,快请入城。三儿,开个最好的客房,然后去如意坊定一桌山珍海味,我要为我家主公接风洗尘。”李大海忙对手下吩咐道。 阿荣接口说道:“普通一些的客房就好,不用过于张扬,这次我们秘密前来,人多眼杂别引得鹰犬们注意。”李大海没见过阿荣,却见也是一个俊秀之人,虽然年纪不大还有些大户人家仆人的气质,但是眉宇之中透漏着一丝精明强干,于是抱拳说道:“敢问这位兄弟高姓大名。” 阿荣也是客气的拱了拱手讲到:“在下也是为我主效力的,不敢称高姓,久闻大海兄威名,您就叫我阿荣兄弟吧。” 李大海虽然是雄霸一方的恶霸,但是归顺了卢韵之后就更知道了卢韵之的威名和势力,见阿荣能随时跟着卢韵之,想来应当和董德的地位不相上下,倒也不敢托大忙说道:“原来是阿荣兄啊,久仰久仰,走吧,咱们别在城外干耗着了,入城再说。” 李大海全程安排,为卢韵之安排好衣食住行,倒也省心的很。吃过酒席后,卢韵之等人进入了客房之中,这里早就趁着吃饭的功夫重新打扫了一遍,桌上也有小二刚送来的热茶。阿荣巡视了一圈,又提鼻在对着茶壶嘴吻了吻冲着卢韵之点点头,表示一切正常,卢韵之这才款款坐下。 李大海是个人精,怎能不懂这些,忙拍着胸脯表开了忠心:“主公啊,我李大海就佩服主公这样的一代英豪,绝不可能加害主公,主公来到我地头上无需多虑,一定把你保护的好好的。” 卢韵之却是笑着回答道:“快坐快坐,大海。阿荣,你也坐。都是自家人坐着说话,不必拘谨,我不是不放心你大海,只是你也知道我的对手是个厉害的角色,我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不得不防,你可别多心。” “属下不敢,主公此次前来可有任务要交给我。”李大海问道。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是有一事,你帮我约个人,送一封信给他,阿荣你帮我磨墨,我来写信。”阿荣取来笔墨纸砚,然后就在一旁细细地磨了起来。 李大海挠挠头说道:“什么人这么大面子,让主公亲自跑一趟,您找人传个信来,我派人去叫他让他去京城见您不就得了。” “太子太师,镇朔大将军,团营提督总兵,石亨。”卢韵之轻巧的答道。李大海吐吐舌头,知道若是卢韵之真让自己请这个人,那还不如杀了自己呢。虽然李大海是一方恶霸,可是面对朝廷命官军权在握的石亨也不过如同草芥一般,自己几斤几两李大海还是知道的,看来刚才自己这牛可算吹大了。 卢韵之边说着话边饱了饱墨,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并且抬眼对李大海说:“你不知道石亨这几日要来天津卫,对了最近这一带你们展的怎么样?” “承蒙主公关照,展的还好,在城外山头和市内已经有千余人了。对了主公,这里住的还习惯吧,乡野之地不必京城繁华,若是有别的什么要求我一定尽力替主公想办法。”李大海一脸媚笑的说道。 卢韵之点点头扫了一眼这间屋子说道:“这就挺好,我以前要饭的时候要是能有这么一间屋子供我休息,那还不乐翻天了。”李大海疑惑不解,却也不敢多问,阿荣却在一旁偷偷笑了起来,当年卢韵之身为乞丐,还是他把卢韵之领进杨准家的大门。如此说来,杨郗雨和卢韵之能成天地之合,阿荣也算半个媒人。 阿荣正自顾自的想着,却听卢韵之说道:“不过天津卫这个小城可是保卫京师的重地啊,现在看来建设也是不错,我想以后或许还能展起来,说不定以后不比那京城差多少。” “那敢情好,老四这个混小子在京城混,手下人没我多,可是吃香的喝辣的,老子还真眼馋。”李大海有些得意忘形的大大咧咧的说道,可是“老子”一出口,看到卢韵之看来的眼神,李大海连忙低下头。 卢韵之倒也不生气,把纸叠了叠交给了李大海说道:“收好了,打探着点,石亨什么时候到了天津卫,你就找个理由请他喝酒,在请柬里夹上这张纸条,然后就没事了。” 李大海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主公,这个石亨将军脾气大不大,别我还没送到请柬他就把我杀了,毕竟我只是个地痞无赖,这个.......” 第六十六章 门外叫嚣 “你不必担心,主公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亏不了你,更不会让你因此丢了性命。{<[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阿荣见李大海啰嗦,一句话堵了过去,李大海心中恼火暗骂:是谁裤裆开了,把你给露出来了。李大海之前对阿荣的那点好印象全没了,倒不是阿荣蛮横,阿荣毕竟也是下人出身,也算个穷苦人出身,平日里最看不得的就是这样欺男霸女的恶霸,开始只是客套一番,现在越看李大海越是讨厌。 卢韵之挥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交代给你的事情别忘了。哦,对了,二十天后有五千两银子送到,你记得派人去西门收一下。这笔钱挖个银窖藏了也好,派人看着也罢,只要别存在银庄钱行就好,切记。” “银子是做什么用的,请主公明示。”李大海问道,眼光之中有了些许光芒,俗话说雁过拔毛,这些银子若让自己办事,贪上一笔两笔的也是不错的,顿时眼前山珍海味窑子里的姑娘飞而过,竟有些失神了。 卢韵之低头喝茶,头也不抬的说道:“给你和你手下的弟兄们花销用的,等不够了派人再来找我,该吃吃该喝喝,打点什么的也别心疼,只要不糟蹋钱就行。行了,没什么要交代的了,你出去吧。” 李大海目瞪口呆,也不敢多问为什么不能存在钱庄,只是心中默念几遍记了下来,点头哈腰的就走出了房门,出了客栈这才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光,几个喽啰跑了过来问道:“大当家,您没事吧。” “没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真他娘的大方,出手就这么多,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老子什么时候也能像他一样,到时候有喝不完的酒,玩不尽的娘们,想想都过瘾。”李大海说着带着人走远了。 卢韵之坐在房中慢慢喝茶,阿荣则是冷哼一声,李大海说的话他们可都听的一清二楚,虽然在客栈楼下,但是也瞒不过这些耳聪目明异于常人之士。阿荣说道:“这个李大海也就这点出息了。” “这不好吗?”卢韵之反问道,放下茶杯轻声讲到:“他和你我之间的关系不同,咱们是生死兄弟自然信得过,越聪明越好,能办成事。李大海之流则不同,只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一枚棋子,若是棋子也有了自己的脑子,到处乱跑,那岂不是满盘皆输了。所以现在我反而对他越来越放心了,只要花少量的钱,就能牢牢地控制住他们,为我所用。当然也不能太笨了,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不妥了,哈哈。” “主公英明。”阿荣抱拳说道,然后略微一思考又讲到:“这天津卫有什么特别的,为何是守护京城的重地,石亨也要到此地公务一番。” 卢韵之说道:“天津之所以叫做天津,战国就有这个称呼,但是那些只记载于一些散文诗词之中,不足以考究。真正的被称呼为天津卫那是源于明成祖朱棣,那时候他还只是燕王,靖难之役中朱棣就是从此处乘船渡大运河南下,开始了争权夺势的,故而称呼为天津,意思不言而喻,天子经过的渡口。后来这里驻兵,你应当知道卫是军队的单位,也就顺利成章的称为天津卫了,这座小城也渐渐地在军队旁边滋生,加之后来的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的产生,我们现在在的这座城市就慢慢展起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军队吃军队,这座城市的根本在于军队。” “这里濒临京城,与京城周边驻军互成三足鼎立之势,守卫着京城,当时我们与于谦京城决战的时候,不也有些忌惮这里的守军吗?这里通航通海,加之大军驻守,以后定有展。”卢韵之讲到。 阿荣点点头,嘿嘿一笑说道:“跟着主公真长见识。” “你呀,多去读读书,以前还算用功,现在独当一面了,反而懈怠了。”卢韵之撇了阿荣一眼说道,阿荣挠挠头说道:“知道了,主公真啰嗦。” “我踢你。”卢韵之也笑了起来,主仆之间私下毫无约束,名为主仆实则兄弟。 就这样,过了五日,石亨提前到了天津卫。石亨乃朝廷大员,若是行程安排太过准时,难免会有仇家行刺他,看来石亨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所以小心翼翼。如今于谦和卢韵之虽然都不动声色,但实则已经剑拔弩张暗地里准备了,石亨手握重兵,虽然不及于谦和卢韵之势大,却也是至关重要的权臣,稍有不慎得罪了于谦或者卢韵之,那还不立刻就会被暗杀。过往的那些交情比起江山社稷和对天下的野心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 石亨巡查了防务和对当地的军队演兵一番后,就被三个卫所指挥使和全体将领请进了天津卫小城的衙门之中,当地知县和其他官员左拥右护围绕在石亨面前,大献殷勤。连当地官员都如此这般,更别说军中将领了,都盼望着石亨能记住自己,从此飞黄腾达一番。 正当石亨看着众将对自己谄媚不断暗自笑的时候,一衙役跑了进来对知县低语两句,知县眉头一皱附耳吩咐两声,衙役跑了出去。不消多时,就听府衙外有高喊之声。石亨乃行伍从军之人,自然耳聪目明,于是问道:“知县大人,门外是何人喧闹。” 知县有些为难了,平日里他和李大海的关系不错,沆瀣一气共同鱼肉百姓,虽然现在李大海不太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但是对自己的孝敬也没有断过。可是面前的这人是朝中大员石亨,想到自己的前程也只能如实禀报:“回禀石将军,门外有人想宴请石将军,被我拦了,正在聚众叫嚷,下官已经派人去哄走他们了,大人不必理会。” “有点意思,门外那人想要请我赴宴,为何要哄他们呢?到底是什么人,让知县大人如此紧张。”石亨混迹官场多年,一眼就看出了知县的不自然,介于他与知县地位悬殊也不用留什么面子,于是直言不讳的问道。 第六十七章 诗词请帖 知县连忙回答:“是一个叫李大海的人,乃是.......乃是当地有名的乡绅。W)W]W〉.〕8〉1]Z>W?.?C}O]M”这个知县倒是也讲义气,没有说出李大海只是一个土匪恶霸,害怕给李大海带来杀身之祸,于是便把恶名远播的土匪恶霸头子李大海称作了乡绅。 石亨扫视众将领,却见众将领面容之上皆有变化,心中得知这个李大海必有来头,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乡绅那么简单。 既然有所古怪,石亨便想要诈一诈这些属下,反正自己不怕什么,小小的天津卫就算再有来头的人又能如何通天呢,即便是皇亲国戚凭着自己现在地位一样不必顾虑。 于是,石亨沉声佯装怒的样子说道:“只是一个乡绅吗?!乡绅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敢来叫嚣府衙,还要宴请本将军!” 从队列之中走出一个青年将领,他身份不算太高,只是个游击副将,可是素来看不惯李大海和知县的所作所为,这时候站出来抱拳扬声说道:“启禀大将军,我知道李大海是谁。” 石亨看了一眼那个青年将领,觉得雄姿英朝气蓬勃,不禁心生好感语态温和的说道:“那你就来说说吧。” 这下子不光是知县,不少将领都开始冷汗直冒了,他们都有李大海有或多或少的牵扯,从中赚足了好处。虽然素闻石亨不是什么清官,却也说不上是个贪官,若是一会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难免虎威大振,一个不小心虽然不至于被立刻斩了头,但是官运也就完了。一时之间大堂上同仇敌忾,众人纷纷对青年将领怒目而视。 那青年将领却毫不在乎,只是撇了众人一眼,显得得意洋洋,再次拱手抱拳对石亨义正言辞的说到:“谢大将军,这个李大海乃是当地的土匪恶霸,鱼肉乡里,无恶不作,还与某些官员勾结,导致世风日下民不聊生。” 石亨勃然大怒,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堂中众人包括青年将领都被吓了一跳,不禁都打了个哆嗦,只听石亨说到:“这个李大海是什么狗东西,这样的人还要请我喝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给我关起来。” 众将纷纷抱拳答是,就想去亲自出去抓人,心中暗道:大将军英明啊,定是知道了我们和李大海的勾结之事,法不责众要是当堂抖出来谁也不好做,难不成要全撤了职吗,那个青年真实太年轻了,竟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把李大海抓了直接入狱,石亨一走就把李大海放出来,谁也不耽误。也不知道李大海抽什么筋,竟然要请石亨赴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还有那个毛都没长齐的游击副将也可恶的很,找机会可得整死他,当着石亨的面就大放厥词,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石亨走了没他什么好果子吃。 众将领想的没错,石亨当真看出了其中的秘密,自然不想揭穿他们,于是便稀里糊涂的让人把李大海押起来了事。可是转念一想,商妄说卢韵之会派人找他,难道李大海是卢韵之的人,可别弄错了,连忙开口叫道:“等一下,把李大海叫进来,我亲自问他。” 众将领浑身冷汗直流,知县听到此讯,身子一个摇晃险些栽倒在地,幸亏有师爷扶住这才站稳脚步,却也是一脸悲催好似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眼中冒火的盯着那个青年将领。 没有人敢在石亨面前耍花招,况且李大海叫声不断,大显无赖地痞本色。被两个粗壮的将领押进来的时候,李大海还是一脸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英雄模样,当然将官也没下重手,只是拖着李大海。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知道李大海今天是福是祸呢,自然也不敢乱来。 石亨看了看李大海,身体高大体格粗壮,但是面色并不是太好,一看就是常常留恋于烟花柳巷中的人,恐怕身子早就被掏空了。李大海见了石亨也不敢狂妄,一脸媚笑与身高马大的体型一点也不般配,快步走了过去从怀中拿出一个请帖说道:“久闻石将军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豪气云天的英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请石将军赏脸赴宴,教导一下我,给我开悟一番。” 李大海还没走到石亨跟前,就被石亨的两个卫官给拦住了,取过请帖转交给石亨。石亨大马金刀坐在那里,单手取过请帖,用手一捏现里面好像夹着一张纸,莫非是大明宝钞,可是这种银票早已经贬值,擦屁股都嫌硌得慌,那是什么呢?若是汇票那还有点意思,不过银庄钱行大多都是方清泽所立的全国通用,汇票到哪里都能兑换,会不会这就是卢韵之的暗示呢。可要只是如此未免太草率了,于谦万一知道自己与卢韵之私通密谋,或许会对自己下手,到时候虽然卢于两党鹿死谁手未可知,可是自己却一定是第一个死的。 石亨想到这里不免有些紧张,慢慢的打开了请帖,里面只有一张普通的纸,石亨眉头一皱看了看李大海,一众将领也万分紧张,以为石亨要怒。却见石亨又低下头去,打开了纸张,上面写着一诗,字迹应当是卢韵之亲笔。 往日西行时,富贵称吉言,今日又相聚,故友再重逢。 石亨合上了纸,没错就是卢韵之,李大海定是被卢韵之遣来送信的,这个卢韵之真是神通广大,连着等地面上的街痞都认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昔日与中正一脉共赴帖木儿出使的时候,石方曾说过石亨官运亨通拜将封侯之说,现在虽然未曾称公封侯,却也是权威极高了。此等辛秘之事除了卢韵之等中正一脉西行之人,无人得知。自己当时并未当真,只当做是吉言相告,后来大同阳和口惨败,全军覆灭仅自己一人逃生,更是把这话当做放屁一般。当时倒也不记恨中正一脉的卦象,虽然算的不太准,但若没有中正一脉昔日相救自己,哪里还有今日的自己,这可是份人情债。 第六十八章 铁头燕北 再后来石亨被委以重任,虽有于谦的提点,中正一脉等人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自己成为太子太师,镇朔大将军,看来石方当如所算并非妄语。[?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现如今不光自己位高权重了,卢韵之更是有掌管天下的势头。可卢韵之依然称自己是故友,一来是对自己示好,还有就是可能真的没忘了旧情。看来对决之时在京城外,石亨一时因为感恩没有斩杀朱见闻的举动,算是押对了宝了,这步棋走得好,石亨有些暗自得意的想到。 堂下众人提心吊胆,石亨大将军的脸上阴晴不定,若有所思,笑的还那么得意究竟在想些什么。李大海满面春风心中暗想:石亨也不过如此,不过是请你逛个窑子,你看你兴奋的,看来也只不过是个乡巴佬而已,没见过什么世面。 屋内众人各有一番小心思,却见石亨站起身来抱了抱拳说道:“大海兄弟,石亨今晚定当赴宴,如此盛情招待石某人谢过了。” 李大海也是一抱拳,转身走了出去,石亨起身相送,这次轮到剩下的人瞠目结舌不知所以了。 石亨一去不复返,在几名护卫的保护下,石亨回到了军营,坐在营中揣摩良久,等待着晚上的宴席,思考着可能生的一切。 暂不表石亨,且说李大海风风光光的被石亨送出了知县官府,众手下崇拜不已,往日里这些地痞见到这些官员都是点头哈腰的。虽说是合作关系,但是因为地位不同之下,这群地痞流氓只能被看做知县和那些天津卫将领们捞钱的棋子罢了。如今自己的老大李大海为他们争了光,朝中大员石亨亲自送他出府衙,于是喽啰们众星捧月一般拥护着李大海绕城一周。李大海没有被着风光无限弄昏了头脑,依然记得卢韵之的嘱咐,闹够了便散了手下,自己快步向着卢韵之的客栈奔去。 李大海虽然时不时的回头张望,却并没有现有几个黑影一直在跟着他,很快黑影消失不见了,换了另一波黑影继续围绕在李大海周围,只是跟的并不那么近。于谦的探子毕竟比不上隐部,不论是身手还是人数上。 再说府衙内,众人面面相觑,得知石亨回营后也纷纷启程,临了天津卫的一个指挥使对刚才勇于揭的青年游击副将说道:“你是我手下的兵吧,精力如此旺盛,去做个钱粮校尉吧,这可是个重要的差事啊,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不用我来讲了吧。钱粮校尉做不好延误了军事,可是第一个被斩的。” 众将领纷纷心中暗笑,心想游击副将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副将,但是也是将,现在做了卫所的钱粮校尉看起来油水足得很,但是实际上也只一个陷阱罢了,稍有异动必定军法从事,别少捞钱了就是以后这人想要拿一粒米,指挥使都会找个理由办了他。让他刚才多嘴,真是活该。 那青年将领面色一正毫无惧色说道:“当个就当,以后谁也别想从我手里多拿一粒粮食,一点钱饷,若是让我查出来你们有贪赃枉法假公济私的地方,看我不捅到天上去。”说完转头就要走,却见指挥使面色铁青大吼一声:“有没有点规矩!” 青年将领抱拳说道:“钱粮校尉燕北告退。”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众人纷纷指责燕北目中无人的行为,并且说尽早除了他免留后患,别真让他查出点什么,闹到石亨那里去可不得了。 指挥使却是阴冷的一笑说道:“石将军不会待很久的,让姓燕的查,他以为老子没人吗,掌管钱粮的都是我的人,他休想调动一兵一卒,就凭他自己拿什么查,玩泥巴去吧小杂毛。” 卢韵之正在给阿荣当面传授一些术数,想要把宗室天地之术传给阿荣一些,可是宗室天地之术多靠的是悟性,就连曲向天等人也学不会,更别说半路出家的阿荣了,不过一番深谈过后阿荣倒是也进步了不少。 阿荣突然竖耳听到有轻微的声音传来,猛然站起身来,却被卢韵之按住,和颜悦色的说道:“阿荣,看来你现在的五感也灵敏的很了,是隐部的人,看来那个李大海快要来了。”阿荣知道什么是隐部自然不再紧张,过了片刻后只听蹬蹬蹬上楼之声响起,紧接着门外传来李大海气喘吁吁的声音:“主公在屋里吗?” “进来。”卢韵之说道,李大海走了进来,其实他早知道卢韵之在这里,二楼一共有六间客房,为了不打扰卢韵之休息,李大海全部包了下来。客栈老板哪里敢有异议,李大海包房间却给了钱这还是头一次,只能答应下来。况且李大海在门口派的两个喽啰也在,自然之道卢韵之并没出门,而在门口大声宣称主公也不怕旁人听到。 卢韵之并不气恼,觉得李大海虽然粗鲁但是粗中有细,倒也是办事的好手,于是问道:“约到石亨了?”李大海点了点头并且添油加醋的把自己的经历描述了一遍,卢韵之微微一笑便不做声了,阿荣问道:“约在哪里见面?” “万紫楼啊。”李大海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心满意足的说道,然后把茶水一饮而尽。阿荣眨了眨眼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却听卢韵之说道:“是烟花之地吧。” 李大海点点头说道:“主公英明。”“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阿荣有些不解的说道。 李大海却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模样,故作苦口婆心状说道:“咱们这里叫天津卫,就是靠着天津卫所活着的,两个行业最为吃香,除了酒楼就是窑子。既然主公找人谈事,万紫楼是最佳场所,第一不容易引人注意,虽然人多眼杂,可是有句话叫灯下黑。第二就是较为秘密,那里的窑姐可是嘴严的很。”当然李大海没说出第三点,那就是万紫楼是一掷千金的地方,就是李大海这样鱼肉百姓的恶霸也很少有钱去那里挥霍,既然这次卢韵之出马,自己肯定要跟着的,这便宜肯定是要占得。 第六十九章 龟公打手 看到李大海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卢韵之说道:“今晚就我和阿荣前往就行了,你去忙吧,大海。[?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李大海大失所望,却见卢韵之从怀中掏出一张汇票递给李大海,又说道:“知道的越少对你越好,你们也可以去,不过在别的房间别来打扰我就好了。” 李大海被卢韵之看穿了心思,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连忙接过汇票,拜谢后告辞了,走出门去打开汇票看去,不禁咽了口口水,真他妈有钱啊。汇票上字迹潦草,那皆是为了防伪所写,只有中间几个大字写的工工整整,三百两。 夜色降临后,这座小城却是畸形的繁荣,酒馆之中,各种等级的窑子中,到处都充斥着天津卫,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的兵将,这里哪里还是城市,简直就是一所混乱的充满酒色**的兵营。卢韵之看到这个景象不禁摇起头来,对阿荣叹道:“哎,这个样的军队,毫无军纪,士兵可以随意出入军营,喝酒嫖娼烂赌斗殴,有这样的军队就很容易理解大明为什么打不过瓦剌了。” 阿荣听后点了点头,说道:“以前虽然兵力不强,将领胸无韬略,但是也不至于如此混乱啊,况且据我所知现在其他地方军队虽有各种弊端,却没有天津卫这般招摇无忌。天津卫临近京城怎么会如此放肆呢?” 卢韵之冷笑两声说道:“温柔乡或许就是英雄冢,越是临近京城越是繁荣,军队挨着这样酒色繁华的小城,加上不严明的纪律,这种情况在所难免。当然京城驻军例外,毕竟天子脚下放肆不得。” 两人边聊着边走入了万紫楼,万紫楼果然是高门大户,其余非凡简直赶得上京城的烟花柳巷,卢韵之没来过这种地方,但从书上看到过。阿荣则是闻所未闻,还没进门就被那莺莺燕燕之声羞红了脸。卢韵之看到阿荣的样子才恍然想到,该给阿荣成个家了,董德不必操心,没少勾引良家妇女,白勇也已成婚,这阿荣年纪也不小了却并无家室,别再哪天因为女色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误。 万紫楼的龟公每天见的人太多了,打眼一瞧就知道卢韵之不是一般人,可是却未曾想到他如此“不一般”。眼见卢韵之仪表堂堂,长相俊美却又是中年模样两鬓微白,气质也是脱俗的很,很像是附庸风雅的有钱文人,而阿荣虽然穿的也很好长得也不错,但是有些羞涩,且低眉顺眼的,便认为是府中的大管家或者从小跟着老爷长大的贴心书童。龟公心中暗想这可是个大买卖,于是一脸谄媚的凑了过去,对卢韵之说道:“老爷小的有礼了,看您眼生的很,小的为您介绍一番,请上座。” 卢韵之张口说道:“不忙,我已经订好了房间了,欢水阁,请您头前带路。”话音刚落,阿荣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重五两的银锭子扔给了龟公,龟公见钱眼开,态度更加恭敬了,见到卢韵之比见到他亲爹都亲,连忙在前面引路。 卢韵之和阿荣进入房中,石亨还没有到,于是便先坐了下来,屋中尽是暖色的绸缎,还充斥着一股撩人的胭脂味。龟公见两位坐定说道:“爷,可要找几位姑娘,我们万紫楼有.....”话还没说完,却听卢韵之依然客气的讲到:“不忙,我们等一位朋友。”龟公连连答是,然后又问:“那我先给二位上壶茶吧。” “来壶六安瓜片吧,有劳了。”卢韵之说道,龟公连忙出去,片刻功夫就上了一壶六安瓜片,看茶壶杯具各个精致的很,看来这家万紫楼果真是个富人来的地方。龟公上完茶却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阿荣奴仆出身,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又掏出五两银子扔给了龟公,龟公这才满脸笑容的走了出去。 走出房们口,龟公又回到了门口迎客,恰巧另一位龟公走了出去,不过这位可不是像他一样是招揽客人的,乃是看家的打手,两人打了个招呼,龟公问打手:“也不知道刚才那波客人什么来头,赏了我十两银子。” 打手嗤之以鼻,不懈的说道:“这不正常,来咱这里的客人除了来做生意的富商就是卫所里的大将,哪个不是一掷千金,你脑袋让门挤了还是让驴给踢了,这点小钱都大惊小怪的。” “非也,非也。”龟公摇头晃脑的说道,装作很有学问的样子说道:“你是不知道,刚才那两位根本不像是行伍之人,也不是做买卖的生意人样子,更像是文人。” “哼,那就更正常了,没听说过吗,文人骚客,不骚怎么叫文人。”打手哈哈大笑起来。 龟公却是笑骂道:“屁,文人骚客是这个意思吗,不懂别胡说八道。”打手佯装怒抬起拳头来,龟公拨开打手的拳头笑道:“要是他们玩开心了,或者正玩着的时候我去打扰,这两种一喜一恼下赏钱的正常情况就罢了。我不过说了两句话,他们就赏了,刚进门还没一盏茶的时间呢,也没点姑娘。” “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有句话说得好啊,三扁不如一圆。”打手斜着臂膀坏笑说,龟公摸了摸自己屁股,本来略显忧愁,可看到打手一脸坏笑知道定是在戏耍自己,于是啐了一口骂道:“好好说话呢,别满口喷粪的,咱这里又不是相公馆。” 打手不再嘲笑问道:“哪个房间的?”“欢水阁。”龟公答道。 打手面色一正一本正经的说到:“那可是海爷的房,这个房你都敢收赏钱,看来你是不要命了。”“哪个海爷?”龟公打了个冷颤问道。 “李大海啊,在天津卫这么有名的主儿你都不知道。最近声势越来越浩大,手下也越来越多,听说太子太师石将军都要卖他个面子呢。怎么你又不知道,你这个龟公是怎么当得,当龟公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打手用教导的口吻说道。 第七十章 万紫楼中 “今天早上李大海去县衙,正巧石亨在那里视察,李大海就要请石亨喝酒,石亨只能答应下来,还亲自送李大海出门的。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真他娘的威风啊,李大海在咱天津卫可算是出了名了,本来我是不屑于拜入他的门下的,今天早上这事一出,明天我就去。你小子今天可算捅了大篓子了,明天早晚要横尸街头。”打手吓唬着龟公说道。 龟公神情慌乱无比,哭丧着脸说:“那我现在把钱送回去还不行吗?”打手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看到周边客人看他才连忙收了笑声,推搡了下龟公说道:“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吓得,都快尿了。我是道上的自然要去拜一拜,不过咱们万紫楼也不是没有后台的,怕他作甚,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什么石亨都不管用,走了还得是天津卫的军爷做主。而且你不用担心,李大海今天倒是来了,但是并不在那个房间,他在二楼西侧的暖房居内正飘飘欲仙呢,这小子平日里过多的也就那样,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方。你听,这喊得不知道还以为咱么这里三等馆子,咸肉庄呢。” 龟公和打手对视一眼,两人又是偷偷的淫笑起来。 卢韵之和阿荣正说话间,听到外面吵闹声起,片刻后三个高大粗壮的男人也没敲门就闯了进来,身后还站着刚才那个龟公,脸上一个五指印十分明显,唯唯诺诺的被一个男人拎着。为的男子是石亨,看到卢韵之哈哈大笑起来:“老弟啊,我可想死你了,许久未见,你越英俊了。” “老哥我也是对您思念的很啊,还是那么威风凛凛。”卢韵之也是起身相迎微笑着说道。龟公虽然被人提在手里,却还是被这段虚伪的对话给恶心到了,不禁打了个寒颤胃中酸液云涌,这俩人说话也太假了。卢韵之扫了一眼龟公对石亨说:“兄长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不长眼睛,啰哩啰嗦的,我就给了他一巴掌,没想到他还要去喊人,这不我把他提来准备弄死他。”石亨满不在乎的讲到。 龟公听了这话又是打了个冷颤,浑身立刻被汗湿透了,估计再过片刻裤子也该湿了,却听卢韵之说道:“别吓唬他了,放了吧。”石亨不再坚持,从怀中掏出来个东西扔给了龟公,龟公接住后只听石亨大喝一声:“滚!”那龟公抱头鼠窜,刚一下楼就看到门口有几个打手聚集过来,想要冲进去处理问题,龟公连忙挥手示意自己没事,摊开手掌一看原来一枚金子。龟公带人走了,没有再纠缠,这帮人给钱打赏好似流水一般,完全不当是自己的银两。凡是这种人非富即贵,虽然万紫楼后台很硬,但自己只不过是个龟公大茶壶,可能得罪不起这种客人,再说看在这枚金子的份上自己这巴掌和之后的惊吓也算挨得值。 待龟公走后,卢韵之才款款入座,对石亨笑称:“石将军,这才多久不见,您的脾气倒是大了很多,龟公多说几句抬手就打,真是厉害啊。” 石亨身旁的两人怒目而视卢韵之,却见石亨并不搭茬,介绍起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卢韵之,当朝少师。”那两人好似并不知道今日会面的就是卢韵之,此刻大惊失色,原来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就是权倾朝野的卢韵之,连忙起身拱手抱拳说道:“刚才多有得罪,请卢少师见谅。” 卢韵之并不起身,却也是满脸笑容的抱拳说道:“无妨无妨。”石亨说道:“这是我的两名心腹之人,我所做的事多由他两人来办,所以既然卢老弟找我谈事,我就自作主张带上他们了,反正再大的秘密只要经我手他们也会知道的。” 卢韵之点点头,打量着那两个人,只见那两人太阳穴高鼓面堂洪亮,应当是久经沙场的好手,或者是身手极好的武师,看来不光是心腹那么简单,石亨这是带了两名护卫前来,唯恐有所变故。卢韵之也是向石亨介绍道:“这个是阿荣,我兄弟。” 石亨微微一愣,打量了阿荣一番连忙抱拳说道:“久仰久仰,素问卢老弟手下有四名得力干将,晁刑,白勇,董德,阿荣,今日可算见到其中一位的本尊了,阿荣兄弟我们一会儿可要好好喝喝一番。” 阿荣客套一番后,并不多言,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同样明白这个道理的还有石亨身边的那两人。卢韵之说道:“阿荣可是一直名不见经传,石将军消息可够灵通的,知道我手下主力大将是谁。” 石亨喝了一口茶水觉得不够劲,就吩咐身旁一人出去叫酒,然后转而对卢韵之答道:“我怎么也是个将军,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若是连卢老弟手下的‘四大天王’都不知道,那我可以趁早归隐了。” “百战百胜?也就是说您确定站在于谦那一边了吗?”卢韵之脸上毫无表情的反问道。石亨却是亲昵地拍了拍卢韵之的肩膀说道:“我不过是引了一句俗话,卢老弟多心了,我是个粗人胸无点墨的,说错话您可不要介意。” 卢韵之微微一笑讲到:“当然不会,刚才开个玩笑而已,咱们可是老朋友了。对了,石兄,我和于谦的事情您也应该略有耳闻吧。” 石亨点点头答道:“当然听说了,过一阵于谦要大阅兵演练全军,会不会就是借机对卢兄弟下手了呢,不过你放心,中正一脉对我有恩,我定不会出兵助于谦的。” “这是哪里话,石兄也是救过我们中正一脉的人,对我们也算是仗义相助,还未感激兄长您,今日您又如此这般,让卢某人怎受得起,请受老弟我一拜。”卢韵之说着就站起身来,欲行大礼。石亨连忙制止住了卢韵之,说道:“咱们兄弟之间不必客气,我想听听您的安排。” 第七十一章 不识抬举 卢韵之也不惺惺作态,没有强加行礼,沉吟片刻后说道:“我自然已经安排妥当,只是战端一开,不知道石兄到底要站在哪一边,您兵权在握,又掌管京城护卫,若是您能参与其中必定马到功成。?八一中文?W)W〉W).〕8〕1〕Z〕W〉.)C)O>M]不过于谦也不简单,若只有我们两方势力对决,鹿死谁手未可知,您要是加入就太过危险,我不能陷您于危境之中。况且当年他对您也有提拔之恩,为了石兄考虑,您还是坐山观虎斗吧。” 石亨心中一惊,卢韵之为何如此自信满满。本以为卢韵之是向自己求援的,却未曾想到只是让自己作为旁观者,看来卢韵之定有比于谦更强的实力。若是几年前卢韵之说这话,或许石亨会付之一笑依然站在于谦那边,可是卢韵之的起事用实力证明了自己能力,和有着强大后盾的于谦平分秋色共掌大明。 刚才那番话可能绝非妄语。如果真是卢韵之强于谦弱,那么如果石亨站在了卢韵之一方,于谦必败无疑,他石亨就成了卢韵之的大功臣。可要是站在于谦背后,那么很有可能依然是像现在的局面一样旗鼓相当。可是自此石亨就算得罪了卢韵之,有这么一个强大的敌人存在总是不妙的,到时候说不定于谦也保不住自己。坐山观虎斗固然是好,可是不管谁胜了都不会记得自己的好,反倒是会因为自己的冷漠倒戈一击,自己的斤两有多少石亨很清楚,螳臂当车的事情石亨不会干的。 该如何是好呢?石亨深深的疑惑着,卢韵之好似毒蛇一般,冷静却又会突然暴起,时而冬眠一般温和,时而却是杀人于无形,这种伙伴太可怕了,却又不得不屈服。于谦呢?一身傲骨,忠肝义胆,可是为了忠于大明却有些不择手段,不管再危难的时刻他都能力挽狂澜,并且动乱之后对那些叛国小人一一处罚,谁要是想颠覆大明那比要他的命还严重。 王振没有扳倒于谦,瓦剌大军和鬼巫合作没有扳倒他,卢韵之曲向天朱见闻等几路大军围城没有扳倒他,这一次卢韵之又露出杀机,能绊倒这个如顽石一般的硬汉于谦吗?石亨不知道,却急于想知道,因为这事关他的生死,若是于谦反败为胜,或者即使又是打和了,卢韵之自然是没什么事。凭他的一身本事,就算全数溃败也能逃脱,可自己呢?想到于谦之前的种种行为,石亨不禁又是忧心忡忡起来,暗骂自己刚才想的太过简单,只想到了卢韵之有利的局面,没想到于谦的实力也很强大,而且好运气和逆转乾坤的气魄于谦他一样不少。 虽然石亨纠结的很,但是混迹官场有些年头他,早就不像是一般的莽撞将军了,此刻知道自己先面上说点漂亮话再说,于是说道:“卢贤弟啊,你这是哪里的话,什么叫坐山观虎斗,我和于谦哪里有什么交情,还是咱们的关系近一些,若是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出兵救援。说起来我和于谦其实还有仇呢,这个不识抬举的狗东西!”说着石亨还气氛的拍了拍桌子。 “哦?你们之间还有仇恨,这个我倒不知道说来听听。”卢韵之眯眼笑着说道,石亨心中暗骂一声:你个卢韵之什么不知道,非要刨根问底找我的破绽,这次你可错了,我还真是有些记恨于谦,且就给你说些实话吧。 这时候已经有另一位龟公送来了酒菜,想来刚才那位担心再次惹恼了这些爷不敢进来了,那龟公上完菜后,媚笑着问道:“几位客观,人到齐了吗,要不要叫些粉头来。”卢韵之并不言,但是石亨却是有些兴趣,说道:“过会我派人叫你,把头牌都给我留住了,歪瓜裂枣一个不要,敢给我滥竽充数小心我打断你的腿。”虽然话有些冲,但是却并不见石亨真生气,刚才龟公进来这一打断,让石亨有了充足的时间准备好措辞,更积累了不少演戏的情感,在真实的基础上真上加真,定能卢韵之相信。 石亨心情一高兴,也赏了一大块金子,那龟公跑了出去,心中想到:果然没骗我,这帮客人有钱得很。拿着金子出门就和刚才的龟公五五分账了,再说石亨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虽然未曾封侯称公,但是俸禄和地位依然是侯爵了,又加封了这么多头衔,说起来于谦虽然有美言提点之功,可中正一脉也出了不少力,这两份恩情就抵消了。之后于谦这狗杂种太就不知好歹了,我为了感恩上书保举他那龟儿子于冕为官,结果于谦非但不感谢我,却反咬我一口。” 卢韵之装出一副错愕的神态说道:“还有此事?太不识抬举了。”“就是,不识抬举的东西,于谦他装清高,我只为了感恩,若是不愿接受拒绝就完了,他却对朱祁钰说我,身为朝廷命官,军权在握之人,假公济私保举私人,理当受到惩戒。什么私人,于冕可是他的种!莫非于冕是他婆娘和别人生的野种,还他妈私人!”石亨苦大仇深的说道,说完却为自己的臭骂哈哈大笑起来,身旁两名心腹也跟着大笑。 卢韵之和阿荣陪着笑了两声,卢韵之虽然知道此事,故意诱导石亨讲出来,但是从石亨嘴里一说出来,卢韵之的心中却对于谦还是又多了一分敬畏。忠臣啊,公私分明!若是大明多一些这样的忠臣,没有私心的忠臣,就不会被外族轻易入侵,国力就更为强盛,百姓也能过上好日子。只是转念一想,若是多一些这样的忠臣,或许中正一脉早就灭亡了。 众人正在笑着的时候突然房顶砖瓦略微一响,石亨等人立刻警觉起来,只有卢韵之和阿荣相视而笑不以为然。房上的动静越来越大,好似许多人房顶行走奔跑一般。过了一会一人推门进来,石亨大惊,那人却丝毫不看石亨径直走到卢韵之面前说道:“跑了一个,其余的都被杀了。” 第七十二章 引发多疑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辛苦了。?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前来汇报的那人也不多说,转身走出门去,身形一闪就消失了。万紫楼的大门口刚进门的客人被一团黑影撞了一下,却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破口大骂一番。楼上的石亨和身旁的心腹却看清了,顿时一身冷汗,那团黑影正是刚才进来的那个汉子,那人身手高强的很。石亨和心腹面面相觑,知道若是这人来行刺石亨,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 石亨顿了顿终于明白了,卢韵之设了个套,有如此高强的人,而且绝非是一个,怎么能让探子溜走呢?据石亨所知的分析,于谦已经没有高手可以派出在外监视,否则自己也不会只带两人就前来赴宴,而卢韵之声旁护卫军虽然神秘,可是据说却是高深莫测,没有人可以成功的监视并且全身而退。刚才与卢韵之的护卫打斗的人,定是于谦的探子,而卢韵之是故意放跑了一个! 石亨面色暗沉下来,说道:“你以为于谦会相信一个从你手下逃脱的探子的话吗?你也太小瞧他了,他会认为此等乃是最普通的离间计。” “我没让他相信,他自然知道这是我为了离间计故意放走的人。只是于谦多疑,我只是让他对你产生怀疑罢了。到时候说不定就会被于谦理解成计中之计,那岂不妙哉。”卢韵之直言不讳的说道,石亨顿时面带煞气,拳头握的紧紧的,口中暴喝一声:“你不相信我?!” 卢韵之却并不恼怒的说道:“我不是不信,只是因为我料定您会犹豫,但我又确信自己会赢,我不想石兄你站错了队伍,导致咱们兄弟之间同室操戈,所以我只能逼你选择。这实在是无奈之举,若是石兄为此生气的话,我任凭您责罚。” 石亨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既然是以至此,也只能如此了,于谦多疑,我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对我有所隔阂,稍有不慎反倒是不妙。不过卢韵之,你这招可够毒的,让我陷于被动之中。” 卢韵之又是抱拳拱手低头,依然说道:“请石兄责罚。”石亨此刻恨不得把卢韵之活剥了,可是想到那些埋伏在四周的高手,石亨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况且卢韵之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说是责罚无非就是客套罢了,石亨不会傻到当真的。自己刚才的那些犹豫被卢韵之这一招一扫而空,现在站在卢韵之身后支持他才是最安全的。只是日后有这样的一位阴毒的带头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石亨扶起卢韵之说道:“算了,我比你大几岁,也就不计较了,帮你的忙义不容辞。自此我石亨不再是你的兄长,而是你的属下,为您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好说好说,石兄真是客气了,咱们共同匡复大明天下,若是成功您可是功,老弟只不过想落个安稳罢了。”卢韵之笑眯眯的讲到。 石亨却在心中冷哼一声:只要别到时候翻脸不认人了就好,哎,既然于谦那里回不去了,就只能与卢韵之合作了。心中想着石亨口中问道:“接下来我该如何来做?” “以静制动,我和于谦都是动的,你只需按兵不动,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助我一臂之力即可,具体的事情到时候我定会找人通知你的。”卢韵之答道,声音顿了顿卢韵之又说道:“至于现在您可以回到于谦身边,表明你愿意助他的决心,并且告我拉拢你的事情。不过切记一定不要漏了马脚,越是彷徨不定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于谦越会深信不疑。” 石亨不禁喜上心头,这样好啊,如此一来比坐山观虎斗还要好,卢韵之果然会办事。若是威逼利诱,难免自己最后时刻倒戈一击。而现在则不同,让自己两面得好,双方表忠心,一旦情势不妙立刻可以站到占优的一方身边,于谦和卢韵之双雄抗衡,自己反而可以独善其身,看清形势再决定。这样一来,不仅让自己能有更好地选择,更是让结盟可靠了许多。卢韵之真是高人,而且他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来,必然信心十足,确定他能取得巨大的优势,否则断然不会用这种计策让自己和于谦也拉近关系。 石亨觉得刚才自己有些多虑了,看到卢韵之看向自己的眼睛,好似看穿了内心深处的想法一般,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抱拳对卢韵之说道:“卢兄弟你......哎,我刚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您真是君子不愧为中正一脉的掌脉,为我的出路也考虑的这么好,什么也不说了,我石亨不傻谁对我好我清楚得很。今日我石亨誓,绝不辜负卢兄弟对我的期待,尽力辅助你。”这句话面子上光鲜十足,只是此等誓能够遵守诺言的却为数不多。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你能与我相见,我已然很感激了,我怎么又会让旧人立于危墙之下呢。” “嗯,好,好好,卢兄弟还有别的吩咐没有?”石亨大马金刀的问道,卢韵之摇摇头答曰:“没事了,石兄还有事?” “没事,我就静等你的安排了。”石亨笑着说道,有对旁边的心腹吩咐道:“事情都办完了,让他们上姑娘,老子可要大开荤戒了。” 卢韵之微微一笑就要起身告辞离开,却被石亨一把拉住,石亨说道:“一起吧,喝酒吹牛玩姑娘,这才是男人的交情。我石某把这颗脑袋都给你了,你连这点面子都不给,那就太不仗义了吧,哈哈。”石亨倒不是有意为难卢韵之,只是随口如此一说,可是这话却堵得卢韵之有些下不来台,只能答应下来。 不消片刻,一队歌妓走了进来,然后莺莺燕燕的弹弦唱曲起来。石亨和卢韵之推杯换盏一番,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石亨有些恼怒的对手下心腹说道:“怎么光有唱曲的,连陪酒的都没有,我们来万紫楼又不是当和尚听经的,去,把那个龟公叫来,问问他给我留的粉头呢?” 第七十三章 说话算数 石亨的心腹侍从走了出去,一会儿过后把龟公拥了出来,龟公面色有些尴尬,紧张的腿有些少许抖问道:“爷儿有何吩咐?” “有何吩咐?让你上的粉头呢?妈的光给我上这些唱曲的有个屁用,不是让你给我留头牌了吗?快给我叫过来!”石亨恶狠狠地说道。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龟公身子一颤连忙赔罪到:“真是对不起,刚才来了两位大人,把姑娘全叫道他们房间去了,现在万紫楼里一个多余的姑娘都没有了,您看这样吧,一会有客人走了,我立刻.....” 龟公话未说完,只见石亨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挥起巴掌给了龟公一个嘴巴,龟公哪里受得住这久经沙场的大将一巴掌,立刻被拍倒在地,脸也瞬间肿的如同猪头一般。石亨大怒道:“让老子喝那刷锅水,你他妈真有胆子!大人?什么大人,老子可要见识一下他有几个胆子在我面前称大人,带我去看看,这帮货裤裆里有多少玩意儿,能把所有的姑娘都叫走。” 龟公忙说道:“大爷,别让小的为难了,小的给你磕头了。”说着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石亨却拎起龟公,左右开弓打得龟公满脸花,口中不断叫骂道:“带我去不去,带我去不去!” “别打了别打了,在流水居,那帮客人在流水居,大爷您放过我吧。”龟公终于禁不住打说道,石亨面带杀气,伸手从心腹的腰中拽出一把软剑,软剑寒光闪闪剑刃十分锋利。 卢韵之开口阻拦道:“石兄差不多就行了,毕竟这次咱们是秘密行事。”石亨的软剑没有放到龟公脖颈上,转头笑着对卢韵之说到:“演戏就要把戏演的更真一些,让跟多人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这样才跟他有的讲,让他越迷糊岂不是对你我更好?” 卢韵之哑口无言,仅仅靠刚才故意放走的探子和石亨假意投诚。于谦未必会相信,石亨越是彷徨不堪,越是冲动莽撞,越像墙头草一般左右逢源,就越符合他的本性,而于谦则越会对石亨放心。如此说来石亨没有做错,把事情闹得满城皆知,于谦就更能认定他们密谈的本质,没有人会在密谈中惹是生非的,除非没有谈妥或者压根没谈,如此就更加相信石亨的反复投靠了。 石亨冷笑两声把剑架在龟公的脖子上,说道:“我不杀你,可你别乱动,这刀剑可不长眼。那谁,弄个硬木椅子把这龟孙子的腿给我砸断,刚才我说了要是找不来好粉头就把他腿打断,我这人向来说话算数。” 石亨手下一人心领神会,知道石亨的脾气秉性,抄起一个硬木椅子照着龟公的腿上狠狠砸去,椅子碎裂开来,同样碎裂的还有龟公的腿。 龟公惨叫一声昏了过去,阿荣鄙夷的看了石亨等人一眼,觉得有些过分了。卢韵之却轻轻地碰了阿荣一下,阿荣自然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于是也就不动声色了。石亨不依不饶软剑还给手下,自己捏着拳头带着两个人向着同层的流水居走去,看来是要大打出手。的确,此时此刻在天津卫除了卢韵之的实力群外,无人能比石亨更有权势,如此一来石亨更加胆壮想去看看是谁抢了自己留的粉头。 卢韵之和阿荣本不愿一起前去算账,可是看到石亨回头看了他俩一眼,也只好一起跟去,毕竟现在石亨是卢韵之手上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若是一步错则步步错。 流水居是万紫楼最好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十分精致,而且是个四间屋子组成的套房,外面听曲,里面浴房,还有就是床榻,最里面的一间是欢房,令郎满目的稀奇东西不计其数。 石亨一脚踹开了门,却是微微一愣,里面坐着的听曲的正是天津左卫的指挥使,那指挥使听到外面的吵闹,却满不在乎。天津卫可是他的地盘,而且这家万紫楼是天津卫天津左卫和右卫三个指挥使合伙开起来的,不管是那条道上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来万紫楼闹事。若是惹急了,个军令就能让大军入城给灭了他们,况且今天他也不是一个人来的,天津卫的指挥使正在屋里和几名头牌共进鱼水之欢,右卫的指挥使则是有个局推称晚点来。 三个指挥使臭味相同,早就拜为异姓兄弟,大其财,其中左卫最长,天津卫其次,右卫末之。左卫指挥使听到吵闹和踹门的动静连头都没抬,依然挑逗着怀中的女人,可是那女人却吓了一跳,撅起了嘴巴,左卫指挥使不高兴了,叫嚷道:“门外是哪个不长眼的,给我滚出去,我再转头的时候要是你还在,别怪我手黑。” 万紫楼的老板是个风韵犹存的少妇,年轻的时候没少跟这三个指挥使来往,姿色渐弱了后就做了万紫楼的老板,当然真正地后台还是三卫的指挥使,自己不过是那点抽头罢了。刚才一番吵闹后,她就纠集了一帮龟公打手,却没有急急地冲上楼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今天心里慌乱无比,好似有什么事情要生一样,所以当石亨暴打龟公的时候她长舒了一口气,以为今天就是这事生。可是听了手下人说了石亨和卢韵之等人种种怪异后,又是长吁短叹,大感这几个人来头肯定不小,提醒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可现在自己的幕后老板就在楼上,万一要是被打了,那这后果可就严重,说不定自己一个办事不利就被送去了咸肉庄,到时候那里还是高高在上的万紫楼老板娘,彻底沦为了千人骑万人跨的烂货。想到这里少妇打了个冷颤,领着人冲了上去,刚跑到门口却是大吃一惊,眼前的左卫指挥使哪里还有半点威风,拱手抱拳肃立在那里神情紧张得很。 而门外的石亨面色铁青看着他,左卫指挥使颤颤巍巍的说了句:“石将军,小的出门没带眼睛冒犯了石将军,请惩罚卑职。” 第七十四章 张纠察使 石亨冷哼一声说道:“我还当谁这么大面子呢,原来是指挥使大人啊。八一中文W]W]W].)81ZW.COM”左卫指挥使吓得又是一阵乱颤,对身旁的粉头说道:“我今天只不过是来吃顿花酒,没想到石将军也有如此雅兴。你们几个还不快陪石将军去,这可是我亲大哥。”能混到指挥使的位置官场上的规矩可懂不少,看到石亨怒赶紧用一句亲大哥来拉近关系。 可是指挥使却忘了他和石亨的级别差的太多了,以往嘻嘻哈哈浑水摸鱼的官场规矩在此刻都不是那么适用。石亨冷哼一声:“你吃剩下的给我了,当我是要饭的吗?” 左卫指挥使还没有回答,却见一队人马杀了进来,穿着军服,为的乃是早上的那个刺头燕北。左卫指挥使心中暗道:这又是哪般。 石亨侧目看去,燕北也看到了石亨,连忙抱拳说道:“燕北参见将军。”石亨对这个耿直的青年很有好感,是啊,自己曾经也是如此英气勃,正直无比。可是官场就如同一个大染缸一样,再纯洁的人也会变得如同石亨现在一般心狠手辣腹黑无比,还落了个瞻前顾后如履薄冰的毛病,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而眼前的这个这个青年却是那么冲,就和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于是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小伙子你来做什么?” 燕北还没有回答,却见旁边一个便装男子抱拳说道:“拜见武清伯,拜见少师大人。”武清伯乃是石亨的爵位,虽然是伯但是所处的地位已然与侯爵无异,而少师则是指的卢韵之。卢韵之和石亨对视一眼,纷纷看向那个便装男子,卢韵之客气的拱手说道:“敢问阁下是?” “下官户部纠察张具。”那男子答道,卢韵之点了点头,心想可能在朝堂上见过自己吧。户部纠察是方清泽设立的官员,虽然官位很小只有六品,纠察总领也不过从五品,但是权力却大的惊人,专门抓假公济私贪赃枉法的官员。 卢韵之之前交代过这种事情急不得,待天下大定再惩治贪官,但是近来各地吃空饷屯压粮的现象越来越严重,文官也是穷奢极欲搜刮民脂民膏,而朝廷设置的十三道监察御史和督察院却不是那么恪尽职守,查出的力度如同隔靴搔痒一般,毫无效果。故而掌管户部的方清泽才单独设立了纠察,一旦查出情况属实可以当场抓捕,押入京城审判,各部包括各军必须服从调度,配合查处。纠察之职因为挑选较为严格,人员有限,所以效果并不会引起惊涛骇浪,铲除一两个硕鼠也对卢韵之的道路形成不了什么阻碍。方清泽的提议在卢韵之的支持下顺利通过。相关的兵部主导者于谦,非但没有阻拦纠察的建立还大加赞扬,私下曾说过:“卢贼等党真乃义贼也。” 卢韵之越看这个张具越觉得眼熟的很,读了两遍名字才恍然大悟,说道:“张兄近来可好?”这下石亨也纳闷了,他哪里知道当年中正一脉家破人亡之时,众人曾藏匿于一个山东老掌柜家,最后掌柜互子被杀,独子张具隐姓埋名,通过方清泽信函逃到了帖木儿,一晃七年过去,未曾想到今日竟然相聚。 张具和卢韵之并不熟络,客套一番后张具对依然有些颤抖的左卫指挥使说道:“经查证,汝等三卫指挥使皆贪赃枉法,利用职权谋取钱财,囤积粮草虚报兵饷,今押解回京。”说着身旁两名士兵就要上前扭住他,却见指挥使突然吼道:“我不服,有何人证物证?” “我乃人证,此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燕北突然拿出几个账本说道。指挥使仍不甘心,说道:“我不甘心,你这是诬陷,你把管钱粮的那谁给我叫来。”一时间理不直气不壮说话磕磕巴巴语无伦次起来,燕北挥挥手,士兵拿来一个麻包打开来,里面赫然有一个人头,燕北说道:“你找他吗?据我所知这是你的小舅子吧,刚才被我抓住,拒不伏法还欲反抗,并且想要烧毁账本,已经被我杀了,在场的兄弟和张具张大人都可以为我作证,我并不是滥杀无辜。” 左卫指挥使有些愣住了,本想让自己的小舅子好好修理下燕北,没想到就此搭上了性命,现如今自己的官运也令人担忧了。看来让燕北去当钱粮校尉真是一步臭棋,再看燕北身后的兵士,大多都是钱粮官,各个不敢反抗而且服从燕北的命令,想来已经被刺头燕北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万紫楼里一片寂静,不光是现在在场的这些人是一般人惹不起的,更是因为大家都在等着看一场好戏,而其中有些将领看到纠察出现还有石亨到场,想要偷偷溜走,却被几名士兵牢牢地挡在门内。本想通融几句,可是那几名士兵现在不准任何人离开,仔细看去他们脸生的很,,定是从京城带来的侍卫化作士兵的装扮,看来逃出去是不太容易了。 门口一挺轿子四平八稳的走到万紫楼门口,侧窗轻挑,一个嘴里冒着酒气的大胡子看了一眼万紫楼却为之一振,然后说道:“别停轿,继续往前走。”此人乃是前去赴宴的天津右卫指挥使。 左卫指挥使正大喊冤枉,却见四套间的第二间房门打开,走出一个彪形大汉,上身光着下身只穿着一个亵裤,口中嘟囔着:“老大你瞎嚷嚷什么呢,都没心情办事了。”他正是与结拜兄长左卫指挥使一起来的,天津卫指挥使。话说完却也愣住了,没想到门口站着这么多人,他之前在装有床榻的屋子,中间又隔着浴房,自然听不到外面的吵闹。 扫视一圈后这位指挥使也是冷汗直流。石亨不怒自威冷眼看着他,口中刚要大骂,却是愣住了,然后豹眼环睁竟然连连说出了两个:“这,这。” 第七十五章 玉婷归兮 左卫指挥使连忙说道:“老二,还不快把那块肉让给石将军。?八<一中文〔<(W)W]W?.81ZW.COM”天津卫指挥使回头看去,只见刚才跟自己交媾的女子穿着墨绿色兜兜走了出来,那雪白的皮肤从并不遮体的兜兜中露了出来,春光乍泄,一时间众人都愣住了,极美的女子。可是没有人看到石亨那张极具慌乱的面容,但是所有人却又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空气中杀气弥漫。 那个女子玉面绯红扫视了一眼众人,就像往屋里退去,也是愣住了,在人群中有张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面容,日日夜夜朝思梦想的他,每次心酸难耐屈辱要死的时候眼前的还是他。如今他就在面前,却又不敢相认,而他早已不是青春年少,虽然面容更加英俊,但两鬓霜白无法掩盖那沧桑的岁月。 女子往屋内跑去,天津卫指挥使一把拉过那女子吼道:“石将军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不快点,你个臭.......”话未说完,人头落地,因为度太快,鲜血一时间竟然没有喷涌出来,脖颈出也是一个平平的伤口,碗大的疤瘌触目惊醒。 天津卫指挥使的头颅落在地上,眼珠子还转了几圈,他不明为什么眼前的这帮人都歪了,眼睛瞟了瞟自己空无头颅的身体,一下子明白了,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音来,眼珠也在这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终于房间内外的众人反应了过来,女人的尖叫,一众打手龟公的尿骚味瞬间升腾,那具没有头颅的身躯也应时应景的喷涌出大片鲜血,哐当一声后,终于栽倒在地。 于此同时,左卫指挥使一个纵身跳向窗外,可是一种不好的感觉紧随而至,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空中扭动身子闪过,但是张开的四指却瞬间被削离了他的手掌。左卫指挥使没有感到疼痛,他知道一来是自己高度紧张之下忘却了疼痛,二者就是因为这种神秘的力量实在太快了,要不是自己已经跳出窗外,下坠之势极猛加上空中扭动身子,或许自己也如同结义兄弟那样人头落地了。 左卫指挥使庆幸不已,刚一落地,就贴着两边的房檐快逃入了黑暗之中,卢韵之轻声说道:“别让兄弟们出手。”声音冷酷异常,却微微有些颤。阿荣会意,虽然不知道隐部的联络方法,却高声说道:“主公有令,莫要插手。”紧接着房顶四周传来一阵鸟鸣,而左卫指挥使越跑越远。 卢韵之扯过一个粉头不由分说就剥下了她的外衣,然后披在了刚才那个女子的身上,女子低垂着头不进不出,却丝毫没有被倒在地上尸分离的天津卫指挥使吓到,身体却有些莫明的颤抖。 卢韵之侧头说道:“都出去。”没有人会反驳,因为他们从卢韵之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令人胆寒的目光,这种目光比下山的凶猛野兽还要残酷嗜血,同样还有无穷的阴毒,众人心中顿时明白若是不听从卢韵之的差遣,或许会生不如死。 在阿荣石亨和张具燕北的带领下,一众人等退出了房间离开了,并且掩上了房门,退到了一层大堂。燕北虽然对楼上生的事情有些疑惑,也不知道卢韵之到底是哪路高人,但是听张具说了少师一词后,大致有了一些了解,或许来头比石亨还要大。但是燕北并不注意,对身旁的张具说道:“这间万紫楼里有不少人都是驻军将领,我省的一个个抓捕了,就此捆了吧。” 张具低头沉思,刚才那个粉头在他脑中不断闪过,终于恍然大悟想起了那女子究竟是谁,顿时唏嘘不已,正巧燕北对他说话,他猛然抬头说道:“燕将军,这件事情就有劳您了,我脑子有点乱且让我静一静。” 燕北倒抽一口凉气,他虽然正直甚至有些执拗,但是他并不傻,他看得出来张具和石亨都应该认得屋内的女子,但是应该是许久未见,所以都有些疑惑一时之间没敢相认,或许又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不能相认。一个粉头竟然认识两位朝廷命官,而这两位命官很少来往于天津卫,还有被称为少师的男子与那女子关系非比寻常。燕北脑子晕乎乎的,这都是哪跟哪啊,左卫指挥使仓皇而逃,一会指不定还有多大乱子呢。但他并不惊慌,石亨在场即使指挥使逃回军营,难道还敢作乱不成,再说没有虎符兵印,按规矩也调不出多少兵马,燕北有点死脑筋的想到。 “玉婷,是你吗?”卢韵之轻轻地挑起女子头下巴问道,那女人却猛然打开卢韵之的手说道:“对不起,您认错人了。” 卢韵之看清楚了,眼前这人正是自己的妻子石玉婷,分别七年虽然容颜有所改变,甚至记忆中的样貌变得模糊了,可是此时相遇又勾起卢韵之千丝万缕的回忆。 卢韵之不管石玉婷的反抗,把她搂入怀中,石玉婷也不再奋力挣扎,低声啜泣起来,但是片刻功夫却忍住了哭泣,只是背部有些小小的颤抖,只听石玉婷冷冷的说道:“你放开我,不然我咬舌自尽。” “你怎么了,有什么话好好说。”卢韵之知道石玉婷脾气倔,连忙放开了她,退了两步坐了下来。 石玉婷冷冷的看着卢韵之,面若寒霜说道:“我已经不干净了,虽然我早就知道了你的下落,但是我只能默默的离开,我跟着你只会让你丢人,我们缘分已尽,今日就是永别吧。” “为什么?”卢韵之恢复了应该有的平静,问道。 石玉婷答道:“没有为什么,好了,别跟我在房中待太久,外面的应该是石亨吧,还有刚才那个人,若是我没认错,好像是当年那个老掌柜的儿子吧。他们好像认出我来了,你呆的久了对你影响不好,你是当朝少师,中正一脉的掌脉,而我不过是个窑姐罢了。一会你就说认错了,就这样吧。” 第七十六章 广而告之 石玉婷说着就往屋内走去,却听卢韵之淡淡的说道:“玉婷,我不在乎,不论你以前生了什么,那都是迫不得已的,我终于找到你了,就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八一?中文W〉W}W.81ZW.COM” 石玉婷一只脚买入房中却停住不动了,两行泪水又一次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但是这次她没有哭出声来,她不想让身背后的卢韵之看到她的脆弱。 “卢郎,别逼我,我确实不想跟你走,或许这种下贱的角色才是我的宿命,若是你非要让我跟着你,我也只有一死了。”石玉婷头也不回的说着就往墙上撞去,卢韵之轻轻挥手一股风推开了石玉婷。 卢韵之面色隐隐有黑气,说道:“那等你冷静了我再来找你,但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说着打开了通向走廊的外门,随着门的打开,大厅中的众人齐齐的抬起头来,看向卢韵之,卢韵之指着房间内,扬声对众人说道:“此女乃吾妻,卢石氏。”众人大惊失色,不置可否,却也不敢交头接耳,唯恐卢韵之不开心自己也会人头落地。卢韵之却是云淡风轻脸上毫无表情,纵身一跃从二楼落下,脚下一点朝着门外走去。燕北连连咋舌道:“好俊的功夫。” 石玉婷自然听到了卢韵之好似宣布的话语,叹了口气又哭了起来。好久没有哭过了,七年前石玉婷终日以泪洗面,三年后石玉婷不再哭泣,整整四年的时间不管多么屈辱石玉婷都没有哭过,哭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是今天,泪水却一次又一次的流下,如溃堤的洪水般势不可挡。 卢韵之快步走出了万紫楼的大门,阿荣紧紧跟随,却见卢韵之猛然喷出一口鲜血,阿荣连忙搀扶住卢韵之,问道:“主公,您没事吧。”卢韵之拍了拍阿荣的肩膀,然后立在街头沉默不语。阿荣从卢韵之的眼睛里看出了太多的东西,萧瑟和悲凉,愤恨与杀气。 就在这时候,房上的鸟鸣声大响,卢韵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露出了嗜血的微笑,阿荣身体抖了一下,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主公,一个疯狂的主公。卢韵之荣辱不惊,积极在血雨腥风之中也如闲庭漫步一般,可此时此刻这些往日的光环却烟消云散。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名浑身带血的侍卫跑入了万紫楼,看都没有看立在门口的卢韵之和阿荣,径直跑到张具面前说道:“张大人,不好了,三个卫所生哗变,正领兵前来,请大人撤退。” 石亨等人连忙走出门外,看到卢韵之肃立在门口,不禁叹了口摇摇头,走到卢韵之身边轻声说道:“卢兄弟,快走,卫所指挥使叛乱,应该是全员出动,咱们独木难支,小不忍则乱大谋,事不宜迟快走快走。”说着就拉起卢韵之的胳膊往城外走,卢韵之却纹丝不动,石亨使出大力,却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毫无作用。 卢韵之轻轻掰开石亨的手,轻声说道:“石兄,我没事,对了,你见过血流成河吗?”石亨大吃一惊,反过来斥责到:“别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个卫所有五千六百多名兵士,三个则有万人之多,你就算再厉害也敌不过他们啊。” 卢韵之却摇了摇头说道:“今非昔比,物是人非,今日我偏要拼了一己之力血染天津,弄个横尸遍野才可平我心头怒火。石兄不必阻拦,多说无益,你快出城吧。” 燕北趴在地上侧耳倾听一番,然后冷静的说了一声:“钱粮官听令,做好战斗准备,大军已然四面围城,已然开进城来。”燕北的钱粮校尉本就是新官上任,斩了左卫指挥使的小舅子,在靠着户部的张具这才平抚了众人,此刻情况紧急,这些本就是异心的钱粮官哪里还敢听令,纷纷想要逃窜,却见燕北抽出了腰间的钢剑,吼道:“如有不战而降者,临阵脱逃者,定斩不恕!”此言一出,众军官才纷纷拿起兵刃,颤颤巍巍的布防,可是钱粮官本就不是战斗队伍,而且人数较少与涌进城来的几万名军士相比实力差距太大,此刻也只是碍于石亨等人的面子和燕北手中的钢剑,勉强迎战罢了。 张具眉头微皱的问那个浑身是血的侍卫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大军来的如此之快,侍卫如实禀报,几人听了只言片语后稍加分析,便大约明白来龙去脉了。原来右卫指挥使看到石亨和燕北等人在万紫楼中,剑拔弩张的样子,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好,连忙回去调集了兵马。三卫指挥使皆多年未曾变动,在士兵之中的声誉较高,卫所内的将领也大多是自己的嫡系心腹,于是提兵杀了反对的人,并且诛杀了张具的派去监视的侍从,只有一名侍卫侥幸逃了出来,前来报信。而左卫指挥使仓皇而逃,本想逃入军营之中,却碰到了自己结义三弟领兵来救,于是说明缘由后也披挂上阵,气势汹汹的前来寻仇了。 大军开进城中,本就不宽的道路拥挤不堪,左右卫所指挥使藏于铁甲阵中,冷笑着看着卢韵之等人以及瑟瑟抖的众钱粮官。右指挥使说道:“大哥,是谁杀了二哥。”左指挥使的手上已经缠上了麻布,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点指着站在阵前的卢韵之说道:“老三,就是那厮,好像也是朝廷命官。” 左指挥使看向卢韵之石亨等人身后,身后的街道上也被重兵包围,看来他们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避无可避了。右指挥使说道:“今日咱们大祸临头,不如杀了他们,日后不管拥兵自重然后假意向朝廷请罪也好,亦或者起兵造反也罢,总之不杀他们是条死路,杀了他们还有一线生机,我意已决,大哥意下如何。”“好。”左指挥使点了点头说道。 石亨大吼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没有王法了吗?本将军在此,卢少师也在,你们回营,我们便当没看见既往不咎,若是一意孤行小心弄个叛国之罪,灭九族!” 第七十七章 地狱恶鬼 石亨尽情的喊着,可是三卫的统领们都知道若是指挥使倒了,也就没人有人能够庇护自己了,到时候换个新指挥使,更换己任铲除异己,自己那点脏事儿也就瞒不住了。[?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于是尽管石亨如此卖力,却一句回音也没有传来。 两个指挥使相视而笑,都觉得甚是可笑,石亨怎么能如此天真,而且如此天真的人还爬到了这么高的位置。就在这时候,却听身后队伍大乱,连忙派人查看,却见一名千户倒戈相向,紧接着又是两路兵马兵刃反向了三卫军士。 卢韵之现了敌军阵队大乱,冷哼一声扬声高喝:“天在此,尔等退下,交给我解决就好,我要大开杀戒。”众人不明所以,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叛军杀到跟前却突然出手相助。原来倒戈的几名千户,正是卢韵之秘密送入各个部队的密十三成员,通过左指挥使的描述和石亨的呼喊,断定他们的敌人是自己的主公卢韵之,这才起兵相助。故而卢韵之高声喝退了他们,卢韵之御气而吼,声音并不刺耳却能传遍整个小城,悠悠不绝于耳。 小城百姓早已被大军入城惊醒,不知道生了什么,只能紧闭家门唯恐惹祸上身,万紫楼中的其他客人慌作一团,一间屋中推门而出一个大汉怒吼道:“不知道你们海爷在吗,妈的吵到我休息了。”李大海敞胸露怀,威风凛凛,刚才睡得正香,丝毫没听到外面的吵闹,直到卢韵之御气而吼才被吵醒。于是便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可是刚走入大厅便看到了怒微张的卢韵之,却吓得趴到地上不敢动弹。 石亨有些急了,心中责怪道:“这个卢韵之,我费力劝解好不容易有援军相助,怎么还让人撤离呢,太不自量力了。援军应当是冲着我的号召,知道造反无望,才临阵起义,希望博个功名,你又岂能指挥的动。还有什么天,难道他想造反吗?” 可是接下来令石亨大惊失色的事情生了,那几路援军大摇大摆的撤了出城去,听从了卢韵之的命令。 左右指挥使大惊失色,却没有立刻围剿,反而传令让开道路,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想等灭了石亨等人再回头收拾那几个敢临时倒戈的千户也不迟。 卢韵之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的令人毛骨悚然,笑声中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随着空气蔓延开来。突然左右指挥使现,这种血腥味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因为眼前的铁甲兵,不管是铁甲还是重盾都形同虚设,被不知名的东西切割开来,然后身体被斩成两段,血流涌注,大队之前血雾升腾。 三卫军士们都看傻了,这场战斗是他们无法理解的,直到许多年以后侥幸生存下来的那些老兵还总爱讲起这个故事,虽然年轻人都嗤之以鼻并不相信,可是每每讲起这个故事,那些老兵们都有种从头到脚,如同坠入冰窟中的寒意传遍全身。 卢韵之漫步走向众士兵,众人如同看到洪水猛兽一般纷纷向后退去,但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军士,虽然向后撤退,却开始弯弓搭箭向卢韵之射来,箭矢被狂风刮开了,没有一支能够近身。而卢韵之依然在狂笑,大地在这时候颤抖起来,同时烈火升腾而起,焚烧在数百名士兵的身上,那些士兵不停地翻滚着,试图扑灭身上突然冒起的火焰,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扑不灭。 不管是用沙掩埋,还是用水撒去,这些火焰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就这样,这支先头部队在数千人面前被活活烧死,惨叫之声此起彼伏,渐渐衰弱最后油尽灯枯。小城街道上寂静一片,只有火焰霹雳啪啦的燃烧声,和那一具具如同焦炭一般的尸体后,士兵不停颤抖的铠甲声。 卢韵之继续向前走去,第二批是士兵没有放箭,而像如潮水一般涌向了卢韵之,可是他们奔跑了两步却再也迈不动步伐,低头看去自己的脚被牢牢的冻在了地上,紧接着是手臂,是身体。被冻住的士兵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可被冰包裹的地方也毫无知觉了,皮肉渐渐呈现出紫黑色。 卢韵之的身旁出现了数把气化而成的剑,穿梭于被冻住的人群里,尖刀之处并不把人懒腰斩断或割掉头颅,而是轻巧的击碎了那些包裹住四肢的冰,冰破碎开来,同样破碎的还有已经被冻成冰的四肢。军士躺在地上,疯的狂叫着,看着自己的肢体被一点点敲碎,直到身子也被完全冻住,他们才停止了喊叫,而表情也停留在了惊恐的一瞬间。 大地依然在颤抖,而且愈演愈烈,在众军士面前先头的近千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一地的碎冰和具具不成人形的焦炭。终于人们反映了过来,疯一一样的逃窜,即使眼前只有卢韵之一个人,不他不是人,而是从地狱中爬出来来食人的恶鬼。 卢韵之正对的数千人转头狂奔逃窜,只恨爹娘不给自己多生出一双脚来,而身后的堵截他们的队伍也往后撤离。就在此时,更令普通人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从卢韵之的脑后又出现了一张卢韵之的面容,然后慢慢地那张面容脱离了卢韵之的身体,猛然窜入身后包抄堵截的天津三卫军队。 很快队伍中就有人拔出利刃,不停地剖开自己的腹部,掏出大把的肠子内脏给扔向四周的人,面容之上却挂着渗人的微笑,丝毫不感觉到疼痛。空气中血腥味更浓了,准确的说,空气中只剩下了血腥味。 卢韵之狂叫着:“没有人可以逃走,没有人!”大地塌陷,裂开道道深渊,大批的士兵掉入深渊之中,惨叫声越来越远,而逃窜之中的左右卫指挥使则被两条地下延伸而出的树根抓起,动弹不得。大地的裂痕开始愈合了,掉下去的人也就彻底于是隔绝了。除了卢韵之,所有人都在颤抖,死亡离他们是那么的近。 第七十八章 体力透支 就在这时候卢韵之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扶住身旁的墙面深深的吐纳了几口,之前的吐血并不是因为反噬旧伤,而是看到石玉婷后心痛难耐,急火攻心吐了一口恶血。W]W〉W.81ZW.COM此时的摇晃也不是因为反噬,而是因为能量的透支。卢韵之用了无形操控宗室天地之术和御气之道才挥了如此大的效果,怒火中烧的卢韵之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人,正是因为这惊天的效果,所以强大的能量让卢韵之撑不住了,无法再使出下一招破坏力巨大的无形。 梦魇适时的钻会了卢韵之的身体,让卢韵之舒畅了很多,却听梦魇叫道:“稍微歇一下再说,这次咱们兄弟二人大开杀戒了,痛快痛快,血流成河极其痛苦,哈哈哈哈。”卢韵之也露出了邪恶的微笑,只是这个微笑在旁人看来,却是那么的寒冷而嗜血。 卢韵之暗自运气,梦魇也帮助卢韵之尽快恢复力量。众军士一看卢韵之停止了迈步前进,大地也不再颤抖,使人站立不稳无法下足,于是更是快的向城外撤去。卢韵之冷哼一声,猛然腾空而起,小城的四个城门顿时燃起了熊熊烈火,明眼人能看出来,这力量远不如刚才的诡异,但是却也是骇人的很,一时间队伍被阻挠住了无法出城。 左右两位指挥使这时候肠子都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今天来什么万紫楼,更不该脑子一热召集全部兵马进城,现在对方彻底杀红了眼,自己看来是难逃劫数了,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落在张具这个纠察使或者燕北手上,说不定还能死的痛快些,不过看来希望不大。 卢韵之平稳的落在了地上,喘着粗气看着被大火逼回来的军士,然后轻声说道:“梦魇,替我解决他们吧。”梦魇则是传出一声古怪的苦恼声:“哎,原来用无形的宗室天地之术如此耗费能量,我还想替你恢复一番呢,结果我现在也是被吸干了,真不该寄居在你的体内。这样吧,咱俩冲进去,你应该还能用些御气之道和寻常的天地之术,我也能勉强让他们陷入梦境,虽然慢点也费些事,但是却别有一番滋味。” 卢韵之点点头,又露出了一抹杀机勃勃的微笑。石亨全身冰凉,他见过卢韵之动手,却未曾想到卢韵之如此厉害,看到现在卢韵之自言自语,又想到刚才从他身体里钻出的另一个卢韵之,石亨的身体有些颤抖起来,轻声说道:“阿荣兄弟啊,卢老弟没事吧。” 阿荣自始至终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开口讲到:“没事,石将军从现在开始不管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乱说话,我主动了真怒,想来不屠尽三卫士兵,誓不罢休啊。” 燕北离他们不远,自然听的一清二楚,看了看身旁的张具,却现张具也低下头来,好似眼前什么都没生一样,不敢插话。燕北初次见到卢韵之这等神人,万人的大军在他面前,视若无物只有坐以待毙的份,燕北虽然心生一丝恐惧,却依然毫不犹豫的走了出来扬声叫道:“卢大人,您乃当朝少师,祸不在军士,而在这两个贪赃枉法的指挥使和一众帮凶,请您公正对待这些军士,停止屠杀。” 石亨吓得赶忙要捂住燕北的嘴,却见卢韵之慢慢转过头来,用一双充血的眼睛看着燕北,猛然一挥手,燕北被平推出去了出去,重重的撞到一旁的院墙上。 燕北被撞得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在地,强忍着吐出几口恶气来,依然想再次上前劝谏,却听身后坍塌声响起,那面院墙早已以成为一片粉末,看来卢韵之手下留了几分力道,否则燕北也就成了粉末中的一部分。 卢韵之的身体虽然现在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但是早年间宗室天地之术的反噬让他的体格已经下滑,不管王雨露的灵丹妙药如何管用,却也是敌不过宗室天地之术对身体已经造成的破坏。加之刚才使出的无形,让卢韵之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虽然梦魇说的没错,就算现在冲入大军之中也能屠杀个痛快,其实就算不动用宗室天地之术,仅用驱鬼之术也能把整个部队慢慢蚕食掉,可是到时候自己或许也就动弹不得了,需要半日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本来如此做了就做了,可是卢韵之被燕北一喊,心中也就冷静了下来,知道不能如此。他需要保证身体还有行动的可能,用以维持身旁无影的存在,否则影魅随时会冒出来吞噬他的身体,想到这里,卢韵之自觉地有些头疼。 不过,刚才那个青年将领的话说的不错,该死的只有那些贪官污吏和三卫指挥使,这些士兵是无辜的的,虽然他们这些年来也做过些许恶事,但是罪不至诛。想到这里,卢韵之的心头怒火稍微有些平复了下来,看着瑟瑟抖的军士,扬声说道:“滚!” 恰时四个城门的火焰已经有了衰弱之势,士兵们也顾不得灼热的高温,连忙用浮土扑灭已经只有半人多高的大火,冲了出去,没有人疑惑要不要留下更有没人敢质疑卢韵之,队伍在安静却恐慌的情况下颇有秩序的撤了出去。 三卫本应共有一万六千余人,为了贪污粮饷,三卫指挥使虚报人数,只剩下一万一千多人,本次几乎是倾巢而出。先前卢韵之所安插的密十三成员撤出了三千人,而大军挤在狭小的街道上,就算两面夹击也只容下了四千余人,其余人等则在城内其他地方。四千人中前排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卢韵之杀人的不可思议和凶悍,而约有三千人当场毙命,大多是被御土之术所掩埋的,其余则是被御水御火和梦魇所杀。剩下的人只有寥寥无几看到了卢韵之的残忍以及自己的无助,并且幸运的存活了下来,大多数人只是人云亦云的逃离,除了脚下的震动和卢韵之御气的怒吼并没有感觉到或者看到什么。 残余的几百名目击者在日后的战争中死了不少,活着离开战场告老还乡的十余人忘记不了这个夜晚,这个充满血腥的夜晚,更忘不了的是那个如同地狱中厉鬼一样的男人,一个为妻子而愤怒的男人。 第七十九章 好生相似 卢韵之转身看向燕北,然后慢慢走近伸出手去扶住燕北的肩头,燕北丝毫不畏惧卢韵之,与他直视起来,四目相对之下,卢韵之看到了燕北眼中的坚定和执意。八一中(文W)W>W}.81ZW.COM而燕北突然感到身体中一股大力传来,却是暖洋洋的舒服得很。 “没事了吧?你叫什么名字,官从何职?”卢韵之平静的问道。燕北知道卢韵之刚才是为自己疗伤,本来身体就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此刻胸中的沉闷早已被卢韵之的气游走殆尽,于是扬声抱拳答道:“在下天津卫钱粮校尉燕北参见少师大人。” 卢韵之点点头答道:“不必多礼,你刚才直言相谏才让我没有继续杀戮,谢谢你,很勇敢啊。”然后转头对石亨讲到:“石将军,这个人我想要走,你能做主吗?” 石亨慢慢转过头来,面部表情很是僵硬,显然被卢韵之的刚才那一手吓坏了,此刻听到卢韵之问他,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个,这个不用我拍板做主啊,你是当朝少师,你就能办,哈哈,是吧卢兄弟。” 卢韵之点点头,却听燕北傲然讲道:“恕属下实难从命。”卢韵之眉头微皱问道:“为何?” “我立志做一名清廉公正之士,后来从军,愿意为国效忠戍守边疆,若是能成一番功名,手握重权当个封疆大吏,那我一定做一个令贪官闻风丧胆的铁面将军。今日见到少师所作所为,让我难忘至极,您今天屠戮三军气概非凡燕某人佩服至极,但是你可想过罪魁祸只在这些将领,普通士兵又有多大罪过呢?当然他们向您杀来,您防卫出击自然没错,可是当他们手忙脚乱失去抵抗想要逃命的时候,你依然没有放过他们。这些军士都是吃了几年国家的钱粮,您这一冲动杀了他们,岂不是让国家蒙受损失。若是您不能认识到这个问题,我觉着跟着您也没有什么前途,起码不是我想要的前途,即使您如神人一般厉害。”燕北不卑不亢的说着,看似是阐述问题,实际上则是斥责卢韵之,石亨大怒阿荣也是瞪着燕北。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燕北却是摇了摇头答道:“您若想杀,刚才就杀了,在此末将拜谢少师不杀之恩。当然我服从朝廷或者上级的所有安排,若是你把我调走到别处从职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毫无怨言。不过我只是为国效忠,若是您想让我成为你的私军己党,和您一起泄私欲逞匹夫之勇,那您还是省省吧,您这样做又有那些贪官有何区别的,都是为了自己,不考虑天下苍生和军国大事。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如果您不爱听这些,或者因此恼怒,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当然我想您不会,因为您的胸襟远不止此处,否则刚才就不会停止屠杀。” “哈哈哈哈,你是个忠臣啊,还是个聪明人,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你跟着他更适合一些,要是让我为你评判八个字的话,那就是:为国为民,不识好歹。”卢韵之大笑着对燕北拱手抱拳说道,转而对石亨讲到:“这是个好青年啊,石兄切勿为难他,就让他继续当这个钱粮校尉吧。” 石亨讪笑着点了点头,阿荣却狠狠的撇了燕北一眼,燕北满不在乎。其实此刻卢韵之突然觉得燕北和于谦竟有些相像,于是暗暗就记下了这个名字,想日后看看他是否真的有才能,若是个才德兼备之人,就可以提拔一二。多点这样的人掌权,只要不一家独大极力消灭中正一脉,或许自己就可以隐退山林图个清闲了,不过就算一家独大也无妨,毕竟自己还有密十三这个杀手锏。 卢韵之面容一变又是邪恶万分起来,转头看向被御木之术缠绕住的左右指挥使,然后御气成剑割开根藤,两人落在地上却瑟瑟抖,腿都站不直,趴在地上如同烂泥一般。卢韵之给身旁的燕北借了一把短刃,蹲下身来问道:“你知道我为何杀这么多人吗?” 两个指挥使这时候不停地作揖叩头,卢韵之却依然低声重新问了一遍:“你知道我为何杀这么多人吗?”两人被卢韵之那阴毒的眼睛看的浑身毛,一时间也忘了求饶了,只能不停地浑身打着哆嗦,一口一口的咽着口水。 卢韵之拿着短刃拍了拍左指挥使的脸颊问道:“我问你,今天在房中那个穿绿衣服的姑娘你认识吗?”左指挥使一愣,知道卢韵之说的是谁了,忙说:“知道知道,婷婷,万紫楼的头牌。” 卢韵之点点头冷冷说道:“她叫石玉婷,是我的结妻子,因为战乱我们夫妻分离,你们可以啊,万紫楼是你们开的吧?”左指挥使这下知道为什么卢韵之突然出手杀人,并且如同恶魔一般屠杀众军士了,心中还在盘算着如何应答,刚刚想起话未出口,那把短匕就插入了他的眼眶之中,轻巧的一剜,左指挥使的眼珠滚落下来。他大叫不已,眼窝中流出股股鲜血,身体不停地挣扎却被卢韵之按住肩头,动弹不得只能浑身乱颤。 “说,她是怎么来万紫楼的。”卢韵之面无表情地问道,左指挥使嗓子已经喊哑了,右指挥使和他本是结义兄弟,也曾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豪言壮语,可是终归是利益驱使,兄弟感情很是淡薄无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罢了。此刻右指挥使却也有些实在不忍左指挥使受折磨,于是开口讲到:“她是......”话未说完却被卢韵之横扫一刀,脸上的皮肉瞬间被翻开,疼得他满地打滚,卢韵之冷笑着说道:“我没有问你。” 左指挥使顾不得眼珠被挖掉的疼痛,他知道自己今天定是逃不掉了,混迹多年官场的他也算是个聪明人,不指望卢韵之能放过他,只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第八十章 千刀万剐 想到这些,左指挥使说道:“大约是景泰六年初的时候,从外地来了个女子,在巷口开起了暗门,当了个流莺接客。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没出十来天,整个城内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都知道这是来自京城的女子,干净风骚还长得漂亮,尤其是那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在这小城之内无人能及,后来我们听说了,就把她弄进了万紫楼,成了万紫楼的头牌。” 卢韵之拍了拍左指挥使的肩头,露出了一个邪邪的微笑,然后对着捂着脸满地打滚的右指挥使说道:“该你说了,刚才是你领兵前来的吧,你小子够贼的啊,看到局势不好根本不进门,若不是今天我在,想来你就杀了朝廷命官自立山头了吧。” 右指挥使捂着伤口口中出阵阵低呼,并不答话,卢韵之猛然踏住他的右膝用力一扭,只听骨头断裂的声音传了出来,紧跟着就是更加凄惨的叫声,已经不似人所能出的声音了,卢韵之笑称道:“不让你说的时候你说,现在让你说了,你怎么光叫反而不说了。” 右指挥使忍住疼痛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妈的混蛋,原来那是你女人啊,本来就是个暗门子,我们兄弟三个都试过,才敢把她弄进万紫楼的。而且我告诉你,不光我们三个玩过,进万紫楼之前,卫所不少兵士都玩过,她就是个千人骑万人跨的臭圈子。” 卢韵之一直盯着右指挥使等他说完,冷冷的回了一句:“可是她依然是我夫人。对了刚才那个叫燕北的小子话里话外的意思说,我是一个穷兵黩武滥用武力的浑人,他说的不错。但是我更喜欢称自己为匹夫,你碰了一个匹夫的女人,并且直言不讳,真有勇气,但你很快就会后悔你曾来到这个世上。”说完转身就走,把短匕交给了阿荣,然后说道:“把他们两人带走处理掉。” “遵命主公。”阿荣抱拳答道,面容上却有些疑惑,为何不在这里一刀宰了呢。 卢韵之抬头仰望着快被刚才御土之术震动震塌了的万紫楼,轻巧的说道:“用些药品,让他们先活下来,然后把他们两人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世上最可怕的或许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某些刑法可以达到这种效果,比如凌迟。后来阿荣曾经在一次酒席上对董德吹嘘过自己的手法,说某次因为某种原因除灭两个卫所指挥使的时候,千刀万剐了足足三天对方才咽气。若是那个被卢韵之一招毙命的天津卫指挥使泉下有知,或许该庆幸自己死的痛快吧。 四天后,卢韵之回京了,石玉婷并没有回来,依然留在了万紫楼,只是她现在成了万紫楼的老板娘,而阿荣则是留在了万紫楼照料一切。 卢韵之并没有马上回府,而是直奔郊外找到了王雨露,王雨露有些惊讶卢韵之为何满脸忧愁,进门口还没有客套就听卢韵之说道:“你带着药材去天津一趟。” “怎么了,谁病了,什么病症。”王雨露眼光一闪问道,中正一脉之中多数人大多略同药理,像卢韵之这样的青年才俊吃苦肯学的更是精通此道,若放在民间,说不定就是个在世华佗了。能让卢韵之束手无策的病症那才有些意思,想到这里王雨露瞬间感到一丝兴奋之意。 卢韵之却是叹了口气说道:“我找到玉婷了。”“那是好事啊,怎么她病了。咱们又不是寻常的郎中,什么不看自家人的事情能免则免,别为了这些规矩耽误了时机,她得了什么病。”王雨露显然是理解错了,所以有些失望,以为卢韵之是为了陈规旧矩不给石玉婷看病,反倒是奔到京城来找自己为石玉婷医治。 “不,你理解错了,玉婷中了春毒,日日作,我已经用鬼灵之力清除了她体内的毒素,可是效果未见,还在不断加深之中。一日需行多次男女之事,难以自抑,无奈之下我已经让梦魇把她引入梦境,虽然现在稍微缓解了一下,可是时间久了我怕即使在梦里她的身体也是扛不住的。”卢韵之解释道。 王雨露大惊失色,眼珠子转了转反问道:“什么春毒这么厉害,鬼灵都无法去除,这事怎么会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想到啊。”王雨露知道这些年石玉婷应该活的很不堪,如此深的春毒,民间定是没有人可以医治,那么.......王雨露望向卢韵之的头上,瞬间有些走神。 卢韵之苦笑一声,说道:“应当是姓龙的研究的春毒,我据可靠消息得知,程方栋曾与他接触过,并且要了一些药。”王雨露说道:“那就难怪了,黄山龙掌门药术高,你破解不了情有可原。只是我有一事相问,为何你不怀疑这些春毒是我给程方栋的,我也曾经辅助过他,难道你认为我的药术不如那个龙掌门吗?” 卢韵之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你下毒,我依然也是无法化解,可是我相信你,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想若是你给了程方栋,凭你的聪明才智必定会有所疑惑,也一定会向我如实禀告,所以断然不是你。快收拾一下去天津吧,我得回家了,天津万紫楼,切记,去了找阿荣便可。”说完卢韵之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卢韵之走到院门口之时,却听到王雨露在他身后扬声道:“主公!”声音有些颤抖,用人不疑,莫大的信任怎能不让王雨露感动。 卢韵之没有回头,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回到房中,卢韵之把自己关在了屋里,谁也没有见,两行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慢慢滑落,一种疲惫悲凉和无助几味混合的感觉染上心头,可是卢韵之不能像是平常人等一般抱头痛哭,他是中正一脉的掌脉,权倾朝野的少师,手握重兵的天,密十三数千人的领袖,以及亲朋们的依靠。 他能做的,只是关上房门,独自一个人默默的流泪。那些荣誉和羡慕,权力与能力,或许是一种幸福,却也是一种悲哀。 第八十一章 品评三国 “别哭了,相公。W)W〕W}.]8]1?ZW.COM”杨郗雨恍然站在卢韵之面前说道,卢韵之抬起头来看向杨郗雨破涕为笑讲到:“滚,梦魇你什么时候学会变换容貌了,再这样我让你魂飞魄散。” 梦魇身形样貌立刻变换成了卢韵之的模样,说道:“不是为了让你开心点嘛,别说的这么吓人,你怎么知道是我了,难道我变得不像?” “你还是恢复本来的模样吧,成为另一个我看着难受。”卢韵之没好气的说道,声音一顿有讲到:“你从我身体里出来,虽然悄无声息,我却依然有些感触,所以知道这人一定是你变的,再说了,郗雨也没有瞒过我的耳朵这般好的身手。” 梦魇一脸无辜的答道:“还是你小子聪明,不过你都说了我从你身体里出来你有感触,这说明咱俩越来越为一体了,所以你的要求我实难从命,不是我不想变回我以前的样貌,而是我现在本体的样貌就是你样子了。你以为你长得多好啊,哎,我竟然只能成为你这个样子做本体,我还苦恼呢,不过还好经过我这几日的研究,终于可以时刻用外表梦像变化容颜了,哈哈,也算是幸事一件,你现在好些了吧?” “好些了,谢谢你。”卢韵之说。 “你可以找杨郗雨说说话,我感觉你跟他聊天的时候,心情能舒爽不少,我是没法跟你说,咱俩什么事都在一起,所以本来就是一个人,压在心底的话跟郗雨讲出来会好受点。”梦魇一本正经的说道。 卢韵之提起笑容点点头,然后佯作生气的样子说道:“我是我你是你,杨郗雨是你叫的,郗雨是我叫的,你别给我搞混了,我们入房的时候,你依然要站外面,听到没?” “啰嗦死了,就和谁稀罕一样,我回去了。”梦魇嬉笑着走入了卢韵之的体内,卢韵之也是欣慰的笑了起来。 杨郗雨,是啊,想到杨郗雨,卢韵之的心头突然如同冉冉升起清晨的太阳一般,温暖舒适。于是站起身来,走到了书房之中,卢韵之不用算也知道,杨郗雨一定在书房。 果然,当房门打开的时候,杨郗雨正在捧着一本春秋读着,青丝盘绕,有些杂乱却别有一番风情。卢韵之笑着说道:“关二爷夜读春秋,杨郗雨一介女子也要学忠义二爷的气魄吗?” “女子怎么了,没想到你也读《三国志通俗演义》这样的小说,关羽只不过是个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更不值得推崇。”杨郗雨并不惊讶卢韵之的到来,也没有放下书本,边看边说道。 卢韵之一时间提起了兴趣,自顾自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然后问道:“我倒想听听杨大小姐的高见。” 杨郗雨放下了书本,看向卢韵之,那双眼睛里有些许的思念和关怀,虽然只是一瞬即逝却还是让卢韵之捕捉到了,卢韵之心中暗想:这小丫头想我了。顿时心头一股暖意传来,微微笑了起来。 “先关羽应当没有这么大的胡子吧,所以称不上美髯公。据传说关羽爱惜自己的胡子,特地做了个袋子保护自己的胡子。你精通武略,我问你若是让你留上这么长的胡须,是不是很碍事呢,还容易被敌人抓住,战场之上生死攸关,关羽就算再武勇,也断不会为了美观拿着自己性命开玩笑。还有就是兵器上我想也应当不是刀,而是长枪,这些都是从各种史书中找到的旁敲侧击反复论证下得出的结论。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只是外观条件罢了,说这个只是为了验证《三国志通俗演义》这本书有些地方记载的不可靠。”杨郗雨淡淡的分析道。 杨郗雨看到卢韵之不住的点头又继续讲到:“重点是关二爷的出场就是个假象,温酒斩华雄,先书中描写华雄多么多么的厉害,其实不然。若把华雄放在今天来说,充其量也就是个钱粮校尉或者执戟郎中罢了,根本不像文中说的那般厉害。之所以那么写,还先让华雄斩杀几人关二爷再出场,原因有三,其一烘托出华雄的厉害,从而变现关二爷更厉害,片刻之间就能在王军从中取上将级,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第二就是为了体现刘玄德和曹阿瞒的性格,以及几次城府的比对。第三就是为后面斩颜良诛文丑提供一个扣,当时不是袁绍说,可惜我颜良文丑未来吗,就是这个道理。综上所述,不难明白如此写的初衷。当然关羽当时不在场讨贼大盟之中,因为他的主公刘备还不够格,写刘备等人加入只是为了表明刘备字号早,早就是一个英雄非草莽罢了,所以不管如何狡辩,华雄都不可能是一个不在场的人杀的。顺便说下,华雄实际上是被孙坚所斩。” “嗯,说得好,你继续。”卢韵之拍手称赞。 “颜良的确是被关羽所杀,而且确实是一个大将,但是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传神,可是倒也说明历史上的关羽其实也很勇猛,快马,快刀,一举取下了颜良的级。不过文丑就不是他杀得了,我想熟读历史的你应该知道。”杨郗雨说道。 卢韵之答道:“是这个样子,不过郗雨你说他是个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又是怎么个道理,刚才听你说的意思是虽然历史上和演义中的形象有所差别,可是你倒是不讨厌关羽。” “不讨厌,因为他忠义,可是他只是个匹夫。关羽降曹有担忧迷茫的成分,也有现实的无奈,之后之所以后代文人武将如此推崇他,就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份仁义。为了刘备推掉高官俸禄而去,虽然没有过五关斩六将可是想来也是惊险非凡,所以我佩服关二爷,是条忠义的汉子。”杨郗雨说道。 杨郗雨话锋一转突然语变快说道:“可是即使他忠义无双,但是却依然是个匹夫!”杨郗雨说着略带嘲讽的看着卢韵之,眼中尽带着一些责备怨恨和担忧。 第八十二章 得力助手 “咱们抛开真实性不说,什么水淹七军简直就是极大的昏招,杀伤了敌人,可是自己的根基也毁掉了,百姓怎么办,钱粮兵草赋税门户怎么办,水淹之下万民流离失所,关羽此举溃敌之时也定会让自己失去人心。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当然后来因为性格问题,太过于自傲,导致丢了荆州,让刘备受到了致命的打击,若是刘备不失荆州,天下继续姓刘几百年也未可知。”杨郗雨略带总结性的说道。 “杨大小姐好一番论调。”卢韵之调笑着说道“那你觉得我又是什么人呢?” 杨郗雨冷哼一声说道:“一样是匹夫,仅仅会逞匹夫之勇,熟不知匹夫一怒,伏尸二人,血流五步。你别急着反驳,你说在天津你一人对敌一万余人,若是有所闪失又该如何,你以为你学会了无形就了不起了,可你别忘了你还是凡人一个,刀剑无眼,万一有你看不到,或者冷不及防受了旁人暗算,你还是一具死尸而已。” 卢韵之大惊忙问道:“你如何知道我在天津的事情的。” “就在昨日正午过后,我上街购买古玩玉雕之时碰到了几个扒手,后来李四溪怒斥了他们一顿,然后我就走了,可是那几人不过是刚入伙的流犯,故而他们想要堵截我。我并不惊慌,因为你说过我身边有隐部保护,果不其然我还没动手他们就被隐部的好汉杀了,而且与另一个跟踪我的人打斗了起来,隐部两人受伤,最后还是我示弱之下出其不意,出手制住了那人。现在他被关押在地牢之中,我并未通知他人,因为我想起了你给我说起的一人,虽然你可以隐瞒,但我总觉得你俩之间有事,所以就没有让师父和大哥他们知道。后来他给我说,你俩有交情并告诉我你在天津的事情,让我派隐部保护玉婷姐姐去,我这才连连呼和,隐部等人才不情愿的现身,我已让他们增派人手去天津卫支援了,你切勿担心,还有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杨郗雨说道。 卢韵之答曰:“我刚回来不久,天津到底生了什么,你关押的谁,是不是关押了商妄,还有隐部怎么能听从你的命令。” “是商妄,具体生了什么一会儿让他讲给你听。至于隐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给他们说此事事关我与玉婷姐姐的性命,若是晚了或许会有危险生,就连你也会身处险境之中,于是他们便前去支援了。再说了,我这个卢夫人说着点话,他们应该听吧,若是这点权威都没有,这个妇人也当得索然无味了不是。”杨郗雨笑着对卢韵之讲到。 卢韵之抱拳也是开玩笑的说道:“你还真是厉害,能调动隐部,还能抓住商妄,那小生就多谢姑娘了。”说完面色一正继而讲到:“郗雨快和我去见商妄,我有事问他。” “不急这一时半刻,你的问题还没说完呢。”杨郗雨讲到。 “什么问题?”卢韵之有些疑惑的问道。 杨郗雨扑哧一声笑了说道:“看你毛躁的样子,还说自己不是匹夫,我看你是货真价实的匹夫莽汉,再说了事关玉婷姐姐你就如此心急,连我要说的话都不听了,再这样我可要吃醋了。放心好了,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卢韵之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卢韵之对杨郗雨办事极其放心,终于有人能够替自己分担了,而且还是放心的人,卢韵之松了口气,肩上的担子好似轻了一些。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而你匹夫一怒,只能伏尸二人。天津的事情我大约听说了些,从中的利害关系我刚才说过了,你再猛也只是个凡人,若不是在城镇而是在城外,不消说一万人就是五千人与你对敌都有你受的。你别急着反驳,每次说别人的时候你都淡定得很,我不得不承认于公于私你都是个好主公,讲义气的兄弟。可是事情到了你身上,你反而不淡定了,你的能力越大就表明危险越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你给别人讲了不止一次了吧,保不齐你的所作所为别人看着不顺眼,就和你刀兵相见也说不定。其实你为玉婷姐姐冲冠一怒,我很是喜欢,因为我也是你的夫人,你可以为她如此,同样若是我遇到危险或者受了委屈你也会为我如此,你是个真男人。但是擒贼先擒王,杀人诛心,故三军可夺气,将军可夺心。凭你的本事就算入百万人中,逮住那两个人也不是问题吧。若是杀了他们,军心大乱成功收复三卫军士,震撼他们,既减少了杀戮还能获个为民除害的好名声。”杨郗雨讲到。 杨郗雨声音顿了顿又说道:“可是现在就不同了,你屠杀了这么多军士,于谦定会参上你一本,说你拥兵自重穷兵黩武,朱祁钰和于谦是一条船上的,虽然现在身体不好但是大印一盖收你的兵权怎么办。别忘了你现在是大明的子民,若是你自立为王打下江山自然没人敢说你,可是你打下江山之前,包括现在这种状态下,一旦你抗命不从起兵作乱,那就是造反。百姓多未曾开化,分不清是非曲直,一心认定你是反贼怎么办,到时候你失去了民心怎么办,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我记住了。”卢韵之点点头说道,他知道杨郗雨说这番不光是为了他好而苦口婆心,也确是实情。 杨郗雨笑了笑,这才走到卢韵之身边,双手环绕住卢韵之的腰间,把头埋进他怀里说道:“傻瓜,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后没有父亲,你一切需小心行事。” 卢韵之低头吻了杨郗雨的额头一下,报以含情的一笑。杨郗雨继续轻声讲到:“我不知你要回来,所以我已经连夜联络了二哥和朱见闻,给他俩说明了情况,赶在于谦参奏之前把事情咬死。” 第八十三章 咬定罪证 “哦?如何咬死?”卢韵之身体一震看向杨郗雨,他知道杨郗雨的聪慧,但不敢相信杨郗雨能把这种事情处理好,于是略带疑惑的问道。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这还不简单,我先听二哥和朱见闻近日对天津的安排动向,二哥说他往派天津出了纠察使,朱见闻毫无动向。不过连他们两个如此八面玲珑的人都不知道天津卫生的事情,说明官场上无人得知,而石亨则一直没有回京,看来也是想瞒而不报,想逃脱自身干系,两边都不想得罪。我觉得石亨日后对我们一定有帮助,很是重要,便没有把事情牵扯到他的身上。我安排二哥称,你带领户部派出的纠察使密差三卫,现他们贪赃枉法,拢兵聚财,于是便想带回京审问,结果遇到了反抗,只能镇压,故而有所伤亡。再让朱见闻假意制造摩擦,用众藩王的意愿说撤除天津三卫指挥使的职务,他们拥兵自重,与周围的藩王多有摩擦。这两条只要先于谦一步呈上去,并在大殿之上公诸于世,那就把天津三卫的罪名给落实了,不容他们翻身了,同样,于谦参你的奏折也就无效了。”杨郗雨轻松地说道。 卢韵之目瞪口呆,过了半天才说出来两句:“佩服佩服,这招用得妙。都怪我这几天被气昏了头脑,实在应该先于谦一步,若不是你,我这次还真的有些麻烦,险些着了于谦的道。”杨郗雨没有再说话,只是报以一笑。 “那我们现在可以去见商妄了吧?”卢韵之说道。 杨郗雨点点头:“可以,不过见完商妄,也要去见一下英子姐姐,她也很担心你,不过我没告诉她你再天津的事情。这个嘛,就当谢我的所作所为了。一碗水端平才是治家之道,女人可都是有嫉妒心的,不管我也好,玉婷姐姐也好英子姐姐也罢,都是如此,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这么多夫人可得拿捏好。好了,走吧,我陪你去见商妄。” 卢韵之和杨郗雨穿过院子,来到了后院的地牢之中。不知道何人拷打的,程方栋已经不成人型,卢韵之对此倒是很欣慰。快走几步,来到曾经关押王雨露的那个“别致”牢房之中,商妄坐在那里看到卢韵之前来,口中说道:“你可算回来了,不过为时已晚,我想于谦早就把事情捅上天了,哎,女人误事啊。”说着商妄略有不满的用眼睛撇了撇杨郗雨,却并不起身,只是盘膝而坐。 卢韵之略感疑惑商妄为何不起身相迎,不过事情急迫还是找地方做了下来,然后简单的说明了杨郗雨的猜想和布局,商妄两眼冒光,大声叫好,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你回来了,在于谦那里听闻了你在天津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急着准备冒险去找方清泽,让他上奏朝廷先为你证明。行在路上,正在犹豫的时候看到有几个地痞模样的人跟着夫人,我担心是高手伪装的,你也知道龙掌门快来了,我觉得一般人等没有胆量在李四溪训斥之后还去找麻烦。没想到只不过是一些不开眼的愣头青,被你的护卫解决掉了,于是我掉头想走,却被他们现。我没赶出杀招,只是伤了几人,却被他们的增援包围,看到尊夫人手无缚鸡之力,我就想先挟持再想办法脱身,没想到......” 话说到这里,商妄叹了口气说道:“夫人,您运筹帷幄计谋过人,把我想通报的事情做得尽善尽美。不过我没想到您同时还是个善于伪装的高手,现在知道我是自己人了,可以把我放了吧,我这样坐了快一天了。” 杨郗雨看了一眼卢韵之,卢韵之尴尬的一笑讲到:“商妄是自己人,一直潜伏在于谦身边。”杨郗雨这才走到商妄身边,伸手在商妄肩头一搭,然后快步走开,商妄这才翻身站了起来,却因为坐的时间太久身体麻木了,竟差点跌倒。活动了一番以后,商妄拱手抱拳对卢韵之称道:“商妄拜见主公,我被捕之事估计于谦还不知道,担保不齐很快他就会知道,下一步我该如何做,请主公明示。” 卢韵之面带轻松之色,说道:“容我略微想一下,对了商妄你是如何得知天津之事。” 商妄讲到:“好像听说三卫之中有名校官是于谦的亲信,前几天你刚斩杀肃清完大军,他没敢跑。待守备松弛一些了,连夜出城然后告知了于谦此事。”说完商妄看向杨郗雨说道:“夫人的计策是正确的,据我所知于谦的确想弹劾主公,一旦主公抗命不交出兵权,他就准备让朱祁钰撤免主公的所有职务。到时候,主公就只有反抗这一条道路可走了,先前起兵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现在是公然违抗朱祁钰,若是不能一举夺下政权,那就是摆明了承认自己是夺权的反贼了。还好,夫人的这招走的秒,不过主公,您是如何想的,现在我们若与于谦翻脸可有胜算,能否一举夺下皇位。” “我也不瞒你,现在无法迅取得胜利,虽然我手握重权,但于谦的兵马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那个傀儡皇帝朱祁钰撑腰,也是让人头疼得很,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最好能够兵不血刃才好。”卢韵之说道“此事还在谋划之中,若是现在对敌,难免又是一场血雨腥风,这不是我想要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是一个明智的人该做的。” 杨郗雨在一旁戏谑的讲到:“相公诚不欺我,果然你不是想谋取天下,因为你一旦事关自己或者家人亲朋,就会变得很不冷静,现在这手却冷静的很,看来天下不是你想要的,言行一致,真是大丈夫。” 卢韵之笑着摆了摆手,有些尴尬,商妄在一旁也是一笑,问道:“那我再问一句不该问的,夺权若是成功之后,谁来做皇帝。” “怎么?你要做?这恐怕不好吧,我想还是得找个姓朱的自己人来当家,至于是找朱见闻的父亲朱祁镶还是找先皇朱祁镇,我还没想好,容我考虑一番再说。”卢韵之说道。 第八十四章 精神支柱 商妄却摇摇头:“主公莫要取笑我,我这幅模样哪里是面南背北的帝王之相,只是功成之日,还请主公把于谦交与我处置,让我为杜海报仇。{<[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嗯,这个我之前就答应过你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记得,一定会做到的。” 商妄看向杨郗雨,也是行了一礼,杨郗雨还了个万福礼,然后商妄问道:“夫人,您之前是如何制住我的,为何我浑身使不上力气,连驱鬼之术都用不上了呢。莫非是什么绝世毒药,可是您又是如何下毒的呢?” 杨郗雨莞尔一笑说道:“不过是奇淫巧计不能登大雅之堂的点穴手法罢了,若是商大哥有兴趣,等有空了我可以尽数告诉您。我也不过是凑巧趁您不备才得手的,若是敌对起来就算十个杨郗雨也敌不过半个商大哥。” 商妄拱手答道:“不敢不敢。”心中却知道杨郗雨是为自己找回了面子,不过对于这种打穴封穴点穴的技巧,商妄还是真心感兴趣的。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这样,商妄你先回去,这个地牢还有个后门,从后门走,然后对于谦如实禀报,详细说明我大院之中的结构,以及暗道。推说自己不幸被俘,然后逃脱后现密道的事情,于谦虽然肯定会怀疑你,但是不会立刻动你,因为你被捕后还敢逃回他身边,于谦就会犹豫起来。当然这一切不会太久,政变即在眼前,当于谦真正怀疑你,想要除掉你的时候,我们就该动手了,到时候你亲自对付于谦,当然我会派出高手为你助阵,争取让你手刃于谦,痛快一回。” 商妄感激的抱拳答是,然后卢韵之就带着商妄指明了暗道,让他走了,回到牢房之中,卢韵之与杨郗雨面面相觑,杨郗雨说道:“如此一来,商妄是安全了,可是中正一脉的人就危险了,于谦若是派一队精兵,从暗道中杀入进来,控制了家眷后院起火可不是好玩的。但是我们现在也没法转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况且现在我们若是去了外地,无疑就是明目张胆的宣战了。”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我自有安排,我已经给商妄说了,暗道可以告诉于谦,若是商妄有事直接与我联系,不必走暗道进入宅内找我。我会在暗道里埋好炸药等物,并派鬼灵暗伏其左右,佐以瓦罐火药,上飘小碗,放以火芯,一旦有人踩中,震动了土地,瓦罐也会跟着震动,上面用细沙飘着的小碗就会倾倒,火芯落到火药上也能爆炸。总之我做了两手准备,不过即使没有这条暗道,咱们也要小心,我一会就加派人手看家护院。这个暗道,只不过是我给于谦吃的一粒定心丸罢了。” 杨郗雨说道:“这样甚妥,之前我听说了商妄和玉婷姐姐父母的事情,若是玉婷姐姐接回来,你又当如何处理,纸包不住火,万一让她知道商妄是你的手下,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人,商妄是个重情义的汉子,对我也算忠心,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一人,我虽然爱你们,可是不能单单为了一个石玉婷放弃商妄,破坏了大计,若是为了玉婷除了商妄,到时候计划肯定受挫。于谦不死,那才是后患无穷呢,谁也过不得安生日子。”卢韵之说道。 杨郗雨欣慰的一笑答道:“你明白就好,再多的话我也不便说了。还有我觉得不可立朱祁镶或者朱见闻为王,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安定的大明,而不是割据混战民心不服的局面,你觉得呢?” “和我想的一样。这样,你先回去,我跟程方栋还有写话要说。”卢韵之说道,杨郗雨点点头转身从正门走出了地牢。 卢韵之来到程方栋面前,含笑看着眼前这个被打的半死的“血葫芦”,眼神中尽是冰冷。程方栋不屑的说道:“我急死你,有种再来点爽的招呼招呼你爷爷我,哼,和挠痒痒一样,根本不过瘾。卢韵之,我就不告诉你石玉婷在哪里,我让你俩这辈子不能相遇。” “其实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找到她了。”卢韵之淡淡的说道。 程方栋睁大眼睛,一直扫量着卢韵之面无表情的脸,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不是骗我,那你也一定知道了石玉婷在做什么吧。”程方栋说着又笑了起来,说道:“那你就成了绿毛龟,而且永远的会绿下去,石玉婷的解药你是不可能得到的。” 卢韵之又是摇了摇头依然平静的说道:“我知道是龙掌门的春毒,而玉婷这些年生的事情我也知晓了,我已经派王雨露前去诊治,我相信他一定会成功的,再说龙掌门的春毒虽然难解也绝非无药可治,任何毒物都有他的练成方法,对症下药,毒物百步之内必有解毒之物,毒药只不过是复杂了一些罢了。” “你就一点不在乎,不嫌弃石玉婷?”程方栋对卢韵之的平静有写愤怒吼道。 “说实话,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不过她是我妻子,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我不好,一切有我来承担就好了。我今天来只是想问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卢韵之说道。 程方栋笑称:“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今天是来送我上路的。也好也好,我记得你刚入门的时候我就看你绝非池中之物,但没想到今天竟然是死在你的手里,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你动手吧。” “你又理解错了,我没想杀你。”卢韵之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只是让你说一下还有什么心愿,我好好一一践踏一边,至于今后会有人替你疗伤,然后继续拷打你,让你过一过生不如死的日子,才是我真正地想法。” 卢韵之的身影渐行渐远,一股恐惧感游上程方栋的心头,先前是隐瞒不报,看到卢韵之焦急的面容程方栋才坚持下来的,这种邪恶的念头是程方栋的精神支柱。如今卢韵之一切都知道了,却并不杀自己,而让自己陷入无穷的折磨之中,还有什么能够支撑自己精神抵抗严刑拷打呢,程方栋疑惑了并且浑身颤抖。 第八十五章 统王倒戈 卢韵之离开牢房之后找到了英子,与英子说了一番话后,就往正堂跑去,大老远的就看到方清泽在原地打转,不停地咒骂着什么。?〔{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慕容芸菲和曲向天也在场,只是曲向天一脸怒气,慕容芸菲则是淡然的很,边与杨郗雨聊着什么边逗着自己儿子,然后指着杨郗雨的肚子乐成一团。 卢韵之凝眉说道:“怎么了,见闻在哪里?”方清泽和曲向天对视一眼,眼中有些惊讶之色。其实卢韵之早就想到是朱见闻出现了问题,先杨郗雨和慕容芸菲两个心急谋略都极深的女人,她们并没有心急如焚或者加入方清泽的讨论之中,面带喜色说明于谦的奏折已经挡了回去。再看方清泽气急败坏的样子,肯定是生了事情,而曲向天满脸怒气更是有关道义伦理之事,恰巧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朱见闻却不在场,那么问题一定出在他身上。 方清泽开口说道:“朱祁镶这个老狐狸,早知道当时在济南府我就不该出手救他,今天一大早他不在封地养老,反跑到朝堂之上指手画脚起来。本来弟妹安排的天衣无缝,双管齐下,我和见闻也准备好了奏折和激扬慷慨佯装愤怒的说辞,结果朱祁镶这个老混蛋到了,朱见闻这个统王世子哪里还有说话的权力。只有我一人上奏折,效果自然不佳,于谦适时的递上去了他的奏折。朱祁钰批阅说你为国操劳有功,办法鲁莽是过,这龟孙子皇帝,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朱祁镶应该是什么都没说吧?”卢韵之说道。 方清泽点点头:“自然,他谁也不想得罪,反倒是站在中立的态度上大加赞扬朱祁钰做法英明,不过还算有些良心,说了什么卢少师为国为民劳苦功高,此次不如功过相抵的话。我那份奏折先于谦一步公布于朝堂之上,朱祁钰也不好说些什么,正好朱祁镶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便说对你不强加处罚,只是警告性的罚你了一年的俸银而已。还对我说,既然我不是户部尚书,那以后呈奏折的事情还是让户部尚书张凤来就好了,要是搁我以前的脾气早就抽他了。虽然未有什么处罚,可是就这个也不行啊,一年俸银是不多,点我两句也不算什么,反正户部还在我掌握之中。但是咱们也因此折了面子,最主要的是朱祁镶临阵倒戈,让于谦看到了分裂咱们的希望。也不知道他脑子中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曲向天也阴沉着脸站了起来:“我掌兵权,二弟理财,见闻从政,三弟游走各部,集合所有势力,咱们中正一脉铁板一块,于谦才斗不过咱们的。如今朱祁镶如此一做,让于谦看到了我们之间的缝隙,肯定见缝插针,朱祁镶是个墙头草,耐不住优厚的条件说不定就倒戈了。到时候,朱见闻可是为难的很啊,夹在咱们之间,一方是父子之情,一方是兄弟之义,不管怎样都是同室操戈倒是难为他了。“ ”其实朱祁镶不傻,他能盘踞封底多年,号令天下藩王自有他的成功之处,如今和于谦有亲密的举动,恐怕不单单是这么简单,其中包含着许多政治因素。”卢韵之平淡的说着,眼睛却看向了杨郗雨,两人略略一点头,刚才在地牢的一番话果然应验了,朱祁镶也现了之后王位的问题,这才两面摇摆,争取利益。 卢韵之和杨郗雨分开眼神,却见到慕容芸菲含笑看着自己,眼神中已表明她知道了一切,想瞒过曲向天容易,可是若是想瞒过慕容芸菲却是不易的很。 正说话间,朱见闻匆匆的跑了进来,走到门口却放慢了脚步,望着堂中不停打转的方清泽,和直勾勾看着他的曲向天与卢韵之,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强忍着挤出了一个微笑。 方清泽说道:“你那个好父王呢?” 朱见闻苦笑一声说道:“父王他马上就到,我只是先过来给你们说明情况的。” 曲方卢三人都不再说话,看向朱见闻。朱见闻低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父王来京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他是半夜到的,把我叫起来一直谈到上朝。我奏折都写好了,只是父王在场而我只不过是个世子,不敢违抗命令,大殿之上也只能这样了,我给兄弟们赔不是了。”说着朱见闻深鞠一躬,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双手递到众人面前。 卢韵之接过奏折,轻轻地放到一边说道:“我们不用看,都相信你,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曲向天点点头:“说得好,不过见闻,本来我们做小辈的不该说这些话,但是今天的事情,你父王做的有些不地道。若不是有两手准备,被于谦参上一本,削了我们的兵权,到时候起兵造反生灵涂炭,大家都不好过,难道他就没有想想不及时加入的后果吗?现在这么做无疑是向于谦示好,在我们这边和于谦那边压了双注,可是如此一来,表面上咱们之间就产生了裂痕,于谦就是需要这样的机会离间我们。咱们兄弟之间自然不必说,抱团取暖一致的很,可是万一你父王投靠了于谦,那该怎么办。你可要把好关,同室操戈希望不要生。” 朱见闻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听有人禀报统王驾到。虽然愤怒,但是现在毕竟朱祁镶也算是自己人,又是在座的长辈,于是纷纷起身相迎向大门口迎接而去。 朱祁镶官场待得久了,脸皮比城墙还厚,看到几位小辈火辣辣的眼神丝毫不显有一丝愧疚之情,快步走了过去,还没等众人行礼,他先拱手说道:“几位贤侄,近来可好?” 曲向天冷冷的答道:“见过统王。”朱祁镶依然满脸堆笑,说道:“曲贤侄,这我可就要说你的不是了,多年之前,你们逃难至九江府,那时候你们可是称呼我伯父的,怎么现在大家官越做越高,权力越来越大,反倒是生分了。该罚该罚,一会儿你可得多喝两杯。” 第八十六章 陌生感觉 众人面面相觑,不禁心中对朱祁镶暗挑大拇指,真是高。八一中<?[文〔[(?〔W〕W〕W〕.)8}1)Z}W].}C>O}M]的确,今年前家破人亡之际,众人投奔了朱祁镶,并且因为朱祁镶的偷梁换柱他们才得以顺利逃脱,而之后的复仇大业之中,朱祁镶也是起到了相当的作用,召集了勤王军。 不管出于何等目的,总之朱祁镶帮过中正一脉。现如今提了起来,众人也不好作质问,要顾及朱见闻的颜面还要报朱祁镶的救命之恩,缩手缩脚的很不痛快,却也无可奈何。 一行人等走入了正堂之中,给朱祁镶看过茶后,朱祁镶幽幽的说道:“你们知道我今天朝上为何这么说吗?” 没有人搭腔,朱祁镶说道:“那要问你,卢贤侄。如今朱祁钰病入膏肓,若一旦驾崩你又当如何?”所有人都看向卢韵之,卢韵之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实话实说道:“我预推朱祁镇复位。” “那我再问你,我为何起兵助你?”朱祁镶说道,众人皆沉默不语,朱祁镶含笑说道:“除了你们与见闻的兄弟之情,保住自己的不被削藩,我还为了自己的权势而奋斗,否则我冒着杀头的罪过起兵造反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看朱祁镶说的这么坦诚,曲向天的语气也不再那么生硬说道:“那么您老的意思是?” “统王看似不错,实则一文不值,想我当初虽然只是个藩王但是一呼百应,与今日朝廷封的统王别无二致,只是鉴于于谦的压迫为了保命,又和中正一脉有所瓜葛,无奈之下才揭竿而起的。如今朱祁钰病重,且又无子嗣,朝中大臣纷纷商讨立储之事,无非就是两种选择,让朱祁镇复位,或者挑选一位藩王即位。”朱祁镶眯着眼睛,扫视着众人。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因为于谦属于推崇立藩王为储的一派,估计也找您商议过,说到时候让您登基坐殿成九五之尊,所以今天您才并不作为的对吗?” 朱祁镶点点头:“不错,我念在咱们旧情上没有落井下石已属不易,只是不能帮你们了,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难道您看不出来这是离间计吗?”方清泽略有不屑的说道。 朱祁镶捋着胡子自鸣得意一番说道:“方贤侄我怎么能够看不出来呢,虽为离间计,但是我必赴汤蹈火赴之,这是每个政客必然的抉择。切莫争辩,听听我的理由,你们手上有三张牌,其一是立我或者见闻为皇,这样还是朱家的天下。其二就是立和卢贤侄莫逆之交的太上皇朱祁镇复位。第三张就是自立为王。但是于谦手上只有一张牌,那就是立我为皇,他不可能自立,这个咱们都知道,其次就是他认为朱祁镇会扰乱朝廷,之前处心积虑的除掉中正一脉和朱祁镇,现在怎么再回到原点呢。所以可以说他只剩下一种选择,从藩王中找储君,天下藩王为我命是从,除我之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故而于谦拉拢我,希望我能占到他那一边,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统王’,统治天下的王者!”话语激昂慷慨,一时间有些豪气云天的感觉。 卢韵之冷笑两声说道:“那您有没有想过,朝中依然有许多支持朱祁镇的人存在,当然也有可能包括我们,这就是一种不小的阻力。且不说这个,您为了皇位可以背叛我们,现在看来所有藩王听从您的号令,那是因为您不仅有自己的实力还有我们中正一脉各方面的帮助,试想一下,若是你帮助于谦把我们斗倒了,还有谁会服从你,听命与你呢?况且你可以为了九五之位背叛我们,其他藩王也有可能因为同种原因背叛你,谁在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强权重兵支持才能坐稳江山。再说就算你把我们,把众藩王都镇压下去,削弱实力,你也不过是于谦所操纵的傀儡皇帝罢了,这种皇帝就是你想要的吗?” 朱祁镶眉头一抖,却并没有体现出恍然大悟或者惊慌的神色,看来这些问题他也考虑过,也在意料之中。 只听卢韵之又说道:“我还是叫您一声伯父,现在虽然您为统王不是皇帝,但是掌握的权力却比傀儡皇帝朱祁钰多得多,若是让朱祁镇登基坐殿,于谦就倒台了,咱们等于牢牢控制了大明,独掌大权,到时候您的权力更是水涨船高,况且您居于幕后不至于引起其他的大臣的反对。反之若是推举你作为皇帝,那问题就多了,先不说其他藩王心存嫉妒和异心,就是朝中大臣也会多有不服,到时候内外患事多多,难免刀兵相见。天下不能再打仗了,也禁不起打仗了,老百姓够苦了,不能再折腾了,所以我觉得拥护朱祁镇复位才是上策,您说呢?” 朱祁镶盯着卢韵之,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略微沉吟一番后说道:“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可是难免考虑的不甚全面,哪一个开国皇帝不是战乱多年,推翻旧朝才面南背北为天下至尊的。他们几十年都折腾了,怎么到了我这里就禁不起折腾了呢。我觉得你当下不该考虑这个,若是想继续得到我和手下众藩王的支持,就必须推举我为储君,别无选择,否则我也没必要继续支持你们了,不如坐山观虎斗,最后的结果不管怎样都是与我有利。好了,今日我有些累了,各位贤侄你们考虑一下,想好了给我个准信,告辞了。” 说完朱祁镶站起身来,快步离去,朱见闻有些尴尬,却见卢韵之拍了拍他的肩膀报以一笑轻声说道:“随你父王去吧,我们不怪你。”朱见闻这才冲着众人抱了抱拳,转身追随而去。 方清泽皱着眉头说道:“刚才你把其中利害关系都给他说明了,这老小子怎么冥顽不化呢,难道他真的想站到于谦那边?” 杨郗雨此刻开口说道:“非也,其中道理他自然明白,他只是借着尽早朝中之事表明他的价值,逼迫你们立他为储君罢了。若是我没猜错,他并不会站在于谦那边,狡兔尽走狗烹的道理他懂,可是真逼急了也说不准,哎。” 众人相视报以苦笑,望着朱祁镶远去的身影和朱见闻不时回头的样子,顿时觉得身旁亲密无间的众人也有了些陌生。 第八十七章 独木难支 曲向天沉吟一声,打破了这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说道:“哎,朱见闻也是没办法啊,忠孝两难全啊。?八一中文?W)W〉W).〕8〕1〕Z〕W〉.)C)O>M]” “向天啊,向天,你还没有郗雨妹妹机灵,就算是朱见闻来选择估计和他父王的决定也是一样的,天下谁不想要,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弄权之人来说,谁不希望成为天下至尊的皇帝。现在朱见闻之所以有些为难,那在于朱祁镶即使成为皇帝,朱见闻能不能成为太子还两说着,你信不信若是朱祁镶死了,朱见闻是统王,遇到这种事情他的选择定会和朱祁镶一样。”慕容芸菲轻声说道。 曲向天眉头紧皱:“不会吧。” “会的。”卢韵之冷冷的答道。 又是一阵沉默,卢韵之的衣角被人拉动了几下,低头看去竟是曲向天的儿子曲胜,卢韵之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不久之后他也要当父亲了,于是抱起曲胜说道:“胜儿,拉我做什么?” 曲胜第一个会叫的就是叔叔,平日里虽然少见卢韵之却和他最亲,此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一脸委屈的样子。卢韵之颠了颠曲胜说道:“饿了啊,好,咱们去吃饭。走大哥大嫂,二哥,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再说这些懊糟的烦心事吧。” 众人纷纷同意,杨郗雨和慕容芸菲携手出去安排佣人去吩咐开饭了,并且叫了英子前来,众人吃喝一番,又听卢韵之布置了最新的计划,这才散去。 第二日,曲向天一家三口就离开了京城,据传前夜秦如风广亮在曲向天房中彻夜长谈,直至天明。 于谦有些坐不住了,极力的拉拢群臣,倒不是于谦的定性不够,只是龙掌门迟迟不到,总飞鸽传书说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却总不现身,而朱祁钰的身体则越来越不行,现在连上朝都有些费力了,一副病容半死不活的。 御医对朱祁钰的病无药可医,心病还须心药医,朱祁钰已经不担忧自己的子孙能承继大业了,因为他根本没有子孙。他只是怕朱祁镇登基,想起自己对兄长朱祁镇的一切冷漠和迫害,朱祁钰不由病又重了一分,担忧朱祁镇一旦登基,就会把他赶下皇位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于谦安排了军演,想借机遏制住京城的咽喉要道,今时不比往日,七年前中正一脉不过是手握重权而已,权力也只在于指挥,如今卢韵之等人实实在在的掌握了兵权,政权和全国的经济导向。想要像几年前那样赶尽杀绝是万万不可能的,如今只是希望能迅决断出拥立哪个藩王为储君,然后利用大军掩护进城,直接主持登基大典,让朱祁钰禅位。自己推举出的皇帝自然是自己人,而一旦生米煮熟饭,就算卢韵之也无可奈何,之后再慢慢蚕食卢韵之便可以了。 就算只是这样较为平和的计划,于谦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孤木难成林,一种孤家寡人无人相助的感觉涌上于谦心头。卢韵之能文能武,谋略颇深,再加之有曲向天这样能征善战的武将,方清泽这样的财阀,还有朱见闻为他打理官场之事,想想都觉得头疼。 反观自己呢,高怀也就是曹吉祥不过是个降将,虽然被控制住了但是仍有些放心不下。生灵脉主甄玲丹倒是一员得力干将,可惜年事已高。商妄等人更是排除在核心之外,朱祁钰这个同盟战友此刻却也病怏怏的,这次又轮到自己一人的战斗了,于谦不知道还能否靠着自己的智谋再一次力挽狂澜,他顿时有种无力感,难道气数已尽了吗? 不,还有朱祁镶可以争取,虽然朱祁镶是个老狐狸,但是本着同一个目的会帮助自己的,而他所提出的要求卢韵之万万难以接受。在这一点上卢韵之是聪明的,即使他和朱祁镶合力夺去了天下,也坐不稳天下,夺天下易,坐天下难。反观自己却可以,起码于谦此刻相信自己有卢韵之所不具备的能力,能够帮助朱祁镶坐稳天下,然后再顺势收拾到中正一脉,这个理想指日可待。即使朱祁镶再圆滑,没有了中正一脉的强力支持,他也折腾不了几天。 想到这里,于谦的眼中冒出了一丝精光,对,继续联络朱祁镶,不断给他信心蛊惑他,让他从这种对中正一脉的要挟中感到不平衡,从而分裂开来,虽然朱见闻有些难缠,但不过是个世子,左右不了被迷惑的朱祁镶的。大明,大明的天下还是稳定的,绝对不会输给卢韵之,沦为密十三的玩物,虽然事到如今,于谦还是不知道密十三到底为何物。 京城的空气中夹杂着隐隐不安的味道,连寻常的百姓都闻到了这种感觉,于是还未到宵禁的时间,就都窝在家里不敢出门。马上要过年了,除了方清泽操纵下的商铺外,整个京城几乎感受不到一丝年味。 京城,一处不起眼的别院,若是细心观察的话就会现在周围的所有角落,房顶或者棚舍,都藏着几个人,他们的身影融入于黑暗之中,只有眼睛闪闪亮,巡视着周围的一切。 院中的正堂之内,没有点灯,也没有燃蜡,正中只有地上的火盆中的木炭忽明忽暗,屋内坐着不少人,火光明亮的时候照亮了这些人的面容。卢韵之,方清泽,石亨,杨善,杨准,秦如风,广亮,徐有贞,张軏,曹吉祥,许彬,徐有贞。 卢韵之沉声说道:“人都来齐了吧,杨善你来介绍一下吧。” 杨善抱拳答是,老头虽然早已白苍苍,但是依然神采奕奕,一点也没有老态龙钟的感觉。说起来,方清泽石亨包括杨准广亮秦如风这几人早就名满京城,自然一言带过。而曹吉祥本就是高怀,自然也就含糊糊的介绍两句就罢了。徐有贞是卢韵之提拔的(详见第三卷第九十九章节)现任左副都御史。还有就是太常卿许彬,这个人滑头的很,有些不招于谦待见,于是自然就站在了卢韵之一边,也算是于谦口中名副其实的卢党。 第八十八章 商讨政变 众人纷纷熟络客套了几句后,卢韵之讲到:“这次事关重大,若是成功在座各位都可以拜相封侯成就一番大业,若是失败可就是杀头的罪过了。[?([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而且此次事件与我中正一脉无关,全是你们自己所为,你们可明白?” 众人面面相觑,不甚理解,卢韵之说道:“功成尚且好说,若是失败了难免中正一脉也惨遭牵连,倒不是我不肯跟大家同甘共苦,只是留有后手罢了,一旦你们失败也总需要别人保你们性命不是。若是中正一脉也牵扯进去,自保无暇哪里还能估计你们,所以我们这次是出力不出工,也就是说为你们提供多多便利,但是并不站出来罢了,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石亨几人心里连连冷哼,说得好听,只不过是为了避嫌罢了。成功的话卢韵之除掉了于谦这等心腹大患,更能独霸朝纲,失败了也不用负什么责任,因为这些都是乱臣自己所为,和他无关。充其量就是声称自己监管不力,等等等等罢了,这个卢韵之真是滑头。 许彬有些没有自信的卑微问道:“敢问卢少师,我们这次的目的何在,若是仅仅为了推倒朱祁钰,大可不必,听太医们说,皇上恐怕时日不多了。” 方清泽接言道:“我来回答许兄的问题,原因有二,朱祁钰不管是驾崩也好,退位让贤也罢,储君的人选无非就两种可能,第一藩王,第二朱祁镇。立藩王是现在于谦和朱祁钰的一致口径,虽然诸位反对,但基本无效。这个藩王的学问大了,不管是哪个藩王一定是和于谦联盟了,到时候恐怕各位的日子不好过吧,我们中正一脉倒不怕什么,最多就是势小些。其次就算朱祁镇复位,凭我三弟与朱祁镇的私交,我们也能有百利而无一害,各位就不同了,虽然你们现在是我们的人,也是坚持拥护朱祁镇复位或者立朱见深为太子的,但是这比起来直接帮助皇帝登基的功劳,孰轻孰重不必我说吧。一个是敢于直谏,一个是开朝功臣,尽在你们今天晚上自己的选择。其实话说回来,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你们好啊。” 徐有贞对卢韵之可谓是忠心耿耿,要不是卢韵之的提拔,自己定还是如以前那样备受压制,这都怪于谦所为,所以徐有贞对于谦的恨意最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故而在这伙人中,除了中正一脉和早就跟卢韵之又千丝万缕关联的杨善杨准以外,数他最为可靠。 虽然徐有贞忠诚,但是却也不笨,知道方清泽所言只是托辞。卢韵之的安排甚好,让这群朝中大臣出头,自己则在幕后操纵进可攻退可守,成功了卢韵之功劳最大,失败了也和他无关,甚至卢韵之还可能留有后手,给于谦致命一击。他相信卢韵之的能力,同时既然今天他来了,就别无选择,箭在弦上不得不,若是不赞成卢韵之的行动,自己或许就可能看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徐有贞说道:“卢少师有何安排,我徐有贞烂命一条静听少师差遣。” 卢韵之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卢某在此谢过徐兄了,我说一下计划,待我说完打大家有意见的可以补充。先我们中正一脉并不是把自己择出来不管你们的生死,我们在暗你们在明,一明一暗相得益彰。明眼人都知道你们是受我们指示,所以一旦失败,我们也难逃干系,大家不必为这个担忧,其中利害我刚才也说了。之所以我们在暗处,那是因为暗处所需要的能量更大,而你们不具备在暗处的素质。” 众人一阵沉默,卢韵之所言直率坦然,确是如此。“先是兵力,石兄负责的是京城防务和内城城门,到时候你的位置很重要,就是让张軏引兵入城。张軏你利用边关军报领一千兵马入城,届时石将军会给你相应的便利。剩下人等去接朱祁镇出南宫,直至大内皇宫,宣布复位。”卢韵之说道。 杨善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卢韵之侧目说道:“杨老,有话就说。”杨善也不客气讲到:“有三点问题,第一宫门不是我等能左右的,若是被堵在门外又该如何?巡城官兵可不是好惹的。第二,于谦引兵入城,或者大内禁军杀出来那怎么办?第三,南宫近日增派了守军,深夜去接朱祁镇,恐怕要刀兵相见啊,况且于谦在城外有大军,我等万一不能及时进宫,综合上述几点,进退两难被双面夹击岂不是要失败。” 卢韵之看了看杨准,杨准答道:“伯父莫要疑虑,韵之早就有所安排。先,我剧中策应,带着强兵相助,巡城官兵会尽数被我控制。至于宫门可以先接出朱祁镇后,让他以太上皇的身份叫开城门。若是不能咱们还有后手,事关机密不便透露。至于于谦城外官兵和大内禁军,张軏一千兵马入城后就是用以防守和突击所用,当然秦将军和广将军会领兵阻拦城外兵马异动,咱们战决,城外还没打起来,城内就已经复位成功了,下达皇命他们不敢不从。给大家吃个定心丸,咱们宫内还有曹公公在内辅助,一旦情况有变可以随时动小股力量在宫内扰乱秩序,分散禁军实力,当然若是有必要的话挟持朱祁钰逼宫,也未尝不可,不过那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用的。至于伯父所担忧的第三点,更是不足为虑,你们尽管去接应,在朱祁镇所在的南宫不过只有三百人罢了,或许你们到了时候,人都没了。” 杨准说的不明不白就闭上了嘴,阴冷的笑了笑,众人不寒而栗却不敢深究,杨准的位置最为保险,所谓剧中策应就是不用像石亨徐有贞一般抛头露面,即使失败罪责也落不到他身上。刚才杨准所言较为清晰,却又有含糊其辞的地方,不过众人也不争论,毕竟杨准是卢韵之的岳父,也算是中正一脉的人,其余人等没有想要与他相比较的心思,大家都是聪明人,唯亲是用亘古不变。 第八十九章 年后起事 张軏说话了,他一直不敢正视卢韵之,因为他是被石亨拉上的,并不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卢党”,可是他很有兴趣赌一把,博个功名,在他看来卢韵之的胜算更大一些。[八一中文W?W〉W〕.)8]1}Z}W>.?C)O]M〉 本来只想商讨一番谨言慎行就算了,但是生死攸关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了:“话虽如此,可是万一于谦警觉过来,同拢兵马,我怕城内只有我这一千兵马不足以抵挡啊,就算有援军相助,也是有些不保险,于谦这厮力挽狂澜的本事可是不小,难免他也留有后手。我想问的是若是我们真的不幸失败了,又该何去何从?” 卢韵之看向张軏,张軏吓得浑身一抖不再说话,气势高低片刻立现。都督是张軏目前谋取到的最大官职了,而且历经坎坷,对此由为不满。他是荣国公河间王张玉的儿子,自己的父亲与姚广孝等盖世功臣死后都被请入成祖庙廷。而他的哥哥张辅更是顾命大臣,当年太皇太后深夜召见就有张辅,现在父兄皆亡,张軏也年纪不小了,却依然混的不高不低,之前在锦衣卫办事,后来好不容易混了个都督当,可是兄长张辅陪朱祁镇御驾亲征,死在了土木堡。张軏没了依靠,却依然嚣张跋扈。不知道得罪了哪位朝中大员的亲戚,没有了靠山的张軏被判了个骄淫之罪下狱,几经周折,靠着父兄生前的老关系才保了出来,重回了都督的位置。几经坎坷后的张軏不再轻狂,所以石亨找到他的时候他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在他看来这是次出人头地的机会,现在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却被卢韵之看的浑身毛,张軏心中可谓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你的考虑很全面嘛,值得表扬,张軏,这个名字我没记错吧,对于这种看问题全面的将领是一定要重用的。”卢韵之眼神中的锋利略缓开口说道,张軏面不改色心中早就开心坏了,虽然知道卢韵之有些勉励的意味,可是从今日起自己也算货真价实的卢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有可能达的选择。 卢韵之声音一顿又讲到:“我说过了,各方面都有支援,秦如风和广亮会把于谦在城外的布营牢牢挡住,至于其他地方的调动则有我们的乡团兵阻挡。虽然说战决,但只不过是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罢了。若真是各种计划都拿不下,我们也能够迅的控制大明的军力,同时我大哥已然出城,领兵来助不过是近在眼前的事情。我们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名正言顺,不为以后的掌权落人口实,若是失败那就大可不必顾忌什么脸面了,直接来硬的也是可以赢得胜利的。我们有这个把握,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要隐藏于暗处的原因。” “至于各位,若是行动失败,那就护卫朱祁镇退出宫门,”方清泽边抚着大肚子,边说道“到时候我会派人接应大家,保证把你们送出京城,待到胜利之时再迎回来,各位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陪皇帝流亡过的哪个不是功高盖世啊。对了,至于你们的家人我们也会妥善安置的,绝对不会让你们有后顾之忧。” 此言一出,众人忐忑的心慢慢放落下来,卢韵之并不是让他们去送死,看来有精密的安排,心中合计一番后各自也都下定决心跟着卢韵之一条道走到黑,不管成功与否也算博了一把。中途退出是不可能了,知道了此天大的秘密,若不参与哪还有好。 杨善沉吟片刻低声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到时候我会通知诸位,于谦要军演,那就让他军演,他遏制出入京城的要道就让他遏制,我倒要看看谁能控制的道路较多,我只需在他前方设置路障拦截就可以阻挡各藩王进京,就把他临时推送藩王即位储君的计划打消了。这件事就交给杨大人您去做吧?”卢韵之说着满眼含笑的看了杨善一眼。 杨善诺诺称是,这个工作看似得罪人但实则也是危险性最小的安排,看来自己可算是沾了侄儿杨准的光,不过卢韵之还未迹之时自己就伸出援手帮他,也算是高瞻远瞩了,想到这里杨善不免有些自鸣得意起来,但是姜还是老的辣,杨准心中得意却依然面不改色。 卢韵之扫视着众人开口说道:“马上要过年了,这等谋反的事情先安排下,过完年再做行事。一是得等我大哥赶回军中,提了兵马,二来于谦是个人物,就让他过个好年吧。若是行动有别的改变,我再派人通知诸位。咱们就此散了吧,门外的勇士们会送各位回家的,一定能避开于谦的耳目,诸位不必担心。” 石亨等人纷纷告辞,然后被门外隐部众勇士护卫着隐于黑暗之中,杨善和杨准又与卢韵之聊了几句,也告辞了,屋内只留下卢韵之,方清泽,秦如风,广亮和曹吉祥。 广亮性格粗中有细,但是为人上有些不拘小节,看见外人都退去了,便大大咧咧的斜靠在椅子上剃着手指甲。广亮本就是曲向天的心腹大将,跟着曲向天的时间也早,众人并不把他当做外人。可是现在在场的除他之外尽是中正一脉门徒,关于脉内的一些话自然也不方面说。 方清泽和广亮关系不错,善意的咳嗽了几声,广亮却没有知会反倒是说道:“方哥你怎么了,嗓子不舒服?我明天给你买两斤梨,兑上点蜂蜜煮水喝,润肺清痰管用的很。” 方清泽哭笑不得,秦如风忍不住说话了:“广亮啊,我们几个师兄弟话一话家常,要不你先回营,现在大事在即,离不得人啊,拜托了。” 广亮点了点头,倒也不在意只是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略有疑惑的看向曹吉祥,他并不知道曹吉祥就是高怀一事,所以对秦如风所谓的话家常有些不解。饶是如此却也不多问,冲众人抱了抱拳转身离去了。 第九十章 最坏打算 待广亮走远了,秦如风才冷哼一声:“这个广亮,有时候就是这么没眼力价,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不识好歹。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其实话说起来,广亮和秦如风相处时间最长,但是不同的是秦如风和曲向天有同脉之情。秦如风本人性情较为暴躁,而且目无一切,后来被曲向天的豪气所折服,才拜在曲向天麾下,对曲向天自然没的说,言听计从忠心耿耿,但是毕竟曾经是中正一脉的娇子,更是独掌兵权的将军,除了曲向天他可是谁都不服,就连对卢韵之也是爱答不理的。 广亮是曲向天训练出来的尖刀部队的统领,后来家破人亡的那天夜晚带兵相救,说出“愿随英雄赴天涯”的豪言壮语,然后跟着曲向天亡命天涯。这支军队也就成了曲向天最早的兵力,队伍之中的军士各个是曲向天精心挑选并且耐心**的,加上对曲向天的忠诚,这些军士大多成了现在曲所率大军的将军以及各级统领。所以广亮在军中威望极高,大部分的将军统领都是他以前的老部下,就连秦如风所统帅的军队也不例外,加上广亮恩威并施做法得当,即使是在普通士兵中他也比曲向天这个暴躁的将军名声要好得多,可以说除了曲向天当属广亮了。 对此,秦如风有些耿耿于怀,一直想安插自己的势力,倒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只是不想让广亮一家独大压了他的气焰。两人做人理念不同,带兵之道更是不一样,所以呆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积劳成疾两人现在长长意见不合,每次商讨都不欢而散。可是本着对曲向天的忠诚,他们却能顾全大局,倒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曹吉祥听到秦如风的抱怨,嘿嘿一笑尖声说道:“秦如风啊秦如风,你小子这么多年不见还是那副脾气。” 秦如风知道高怀的事情,他是中正一脉的人自然有权了解,想当年三房众人抱团,一房二房的秦如风高怀也只能“臭味相同”的协力作战,加上日后一起纵横山水与鬼巫相斗的经历,两人感情颇深。此刻曹吉祥看似讥讽的一语,已经挑动了两人尘封已久的回忆。 秦如风站了起来,一把把曹吉祥搂入怀里,那一脸大胡子直扎的曹吉祥难受不已,但心中却是感动万分,秦如风在曹吉祥耳边,连卷带骂的说道:“你他妈的去哪里了,老子想死了,还以为你去死了呢,现在看到你这么个大活人在眼前,虽然样子变了但是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活着比他妈什么都强,你没事来看看我,我请你喝酒。” 曹吉祥点了点头,激动地有些难以张口。秦如风嘿嘿一笑捣了曹吉祥肩膀一下说道:“怎么样了,听说你被于谦下了什么药,不过今天看卢韵之能让你来,想来你应该好了吧。” 曹吉祥点点头说道:“龙掌门已经在韵之的授意下为我解了药,现在基本已经没事了,我下一步该如何行事,韵之。” “一切按刚才说的行事,你再宫内接应,以防时变,若是真到了危急之时,你可以自作主张挟持朱祁钰逼宫让位。”卢韵之悠悠的说道:“现在你还是回到于谦身边,就说我们预备在南方起兵,自立为王让他多加防范。这个假消息会让他略有疑虑,同时我会用另一个内线传达给他南方起兵的消息,以假乱真让他慌乱的不知所措即可。目前,他不知道你已经解毒的事情,更不知道龙掌门已然与我等合作,所以只要你戏演的到位是可以欺瞒住他的。若是他问你的建议,你就让他派生灵脉主出征,镇压南方将要生的动乱。生灵脉主甄玲丹是于谦的左膀右臂,一旦把他支派出去,剩下的就好说多了。” 方清泽嘿嘿一笑说道:“三弟啊,你本事可以啊,这个龙掌门也让你收在麾下了?”卢韵之苦笑着摇了摇头:“于谦上次请龙掌门出山都是虚假的,他只不过是和龙掌门做了一场交易,结果于谦把事情办得不是太好,模棱两可的。这次更是故意放出消息来,无非就是拉个虎皮做大旗震慑一下咱们罢了。等一会二哥你陪我去会会龙掌门,年纪过百的古稀老者知识渊博学富五车,听他说话长学问。” “饶了我吧,舞文弄墨的事情就别带上我了。”方清泽连连摆手说道。 秦如风眉头一皱问道:“我听说朱见闻他父亲的事情了,朱祁镶这是搞得哪一手,妈的惹急了我去把朱祁镶这个混蛋做了。” 卢韵之摇摇头说道:“先别冲动,见闻和咱们毕竟都是同脉的师兄弟,现在事态不定,他们作为政客如此选择也是对的,只要不阻碍我们就好。” “若是阻碍了呢?韵之,仁不掌兵,义不管财,这件事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身家性命,若是朱祁镶临时倒戈,或许咱们这伙人都得完蛋。真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步,我想问问最大的底线是什么?”曹吉祥问道。 卢韵之眉头微微一皱,沉声说道:“若他们真心投靠于谦,危及咱们性命,那也只好把朱祁镶除掉了,你们别插手我在见闻父子二人身边都有人,证据确凿后我会亲自处理的。现在我是中正一脉的掌脉,见闻虽和我平辈但也是中正一脉的人,理应听从我的调令。不过,身为人子他也多是无可奈何,如果只有朱祁镶叛乱,而朱见闻保持中立的话,我想咱们还是放过朱见闻,只杀朱祁镶就好了,不管他是否会记恨我们,但同脉之情血浓于水啊。” 众人纷纷点头,可是众人都明白,朱祁镶若是倒戈,朱见闻定不会袖手旁观,兄弟相残或许近在眼前,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过了许久卢韵之才说:“咱们也散了吧,事务繁忙,大家都擦亮眼睛提起精神来,防止于谦做些其他的动作。”众人点点头也不说话纷纷离去,方清泽却被卢韵之拉住,留在了身边。 第九十一章 老来得子 方清泽愁眉苦脸的看着卢韵之说道:“三弟,你不会真的叫我去陪你见那个黄山姓龙的老妖怪吧。[八一中&文W>W)W].?8>1ZW.COM” “嘿嘿,怕什么,我想找你聊聊,心里有些烦躁,”卢韵之声音一顿又说道:“龙掌门早就回去了,不过说起来他也真是厉害,我出动了二十多名隐部高手才控制住他,我亲自出马才安抚住他。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是合作关系了,于谦的如意算盘彻底被我打乱了。” “你心烦啊,抽个烟草就好了。”方清泽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布袋,又弄出一个看似和勺子一般的东西,装填了一些叶子,冲着卢韵之说道:“弄点火给我用用。” 卢韵之略有惊讶的看着方清泽手中的东西,然后运气御火之术从手指尖燃起一丝火焰,方清泽借着火焰把那些叶子烤焦,压了压,然后又燃着,叶子中火光忽明忽暗,方清泽神色淡然从口中喷出阵阵烟雾,一脸舒爽的递给卢韵之说道:“试试,抽两口。” 卢韵之接了过来,抽了两口觉得有些呛但是倒也不是太难受,然后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烟草,这玩意俗称烟斗,是一群黄黑头的藩人做生意给的,别说有时候我心烦的时候抽上两口就不难受了。我问了问这种烟草的种植方法,咱们南疆多地都很适合种植,等回头可以大面积推广一下,肯定有利可图。对了,你说那个龙掌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站到你这边来了?”方清泽拿过烟斗吞吐一阵,不亦乐乎。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其实龙掌门并不是厉害的乎想象,无非就是博学多才,会的东西多,然后另辟蹊径所用的所使的招数都是前所未见的,所以我隐部的卫士们才无从下手的。他有个儿子,叫龙清灵,据说本领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声称要拜访天下名士,他可是龙掌门的独苗,所以龙掌门担心他出走遇到高人比试的时候在出什么意外。但是龙清泉的脾气较为执拗,龙掌门阻拦也没有什么效果。他对龙掌门说,若是能找到打赢他并且修为极高的人,他就安心向那人学习,不再下山云游。说完这小子就云游四方去了,龙掌门一直派人跟着他,却总是跟丢还好派出的人较多,龙清灵也不刻意隐藏。心焦之下知道于谦厉害得很,当时又把咱们打得走投无路,一手镇魂塔,一手无影剑把龙掌门震撼住了,这才下山帮了于谦一把,作为交换条件让于谦制住龙清泉。” “这龙清泉还挺有个性的,不过你称他为小子不太合适吧,龙掌门的儿子,应该也有百岁以上了吧。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于谦是不是赢了,不对,于谦要是赢了龙掌门第二次下山又为何事,若是输了更没必要下山了。”方清泽有些疑惑的问道。 卢韵之从方清泽手中接过烟斗抽了两口,他有些喜欢这种味道了,这才说道:“于谦当然没赢,但是也没输,两人打了个平手,所以龙掌门才约于谦再次和自己儿子比试的。不过,龙清泉还真就是个毛头小子,比白勇年纪还小一些。” 方清泽长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道:“听你和师父说,这个龙掌门应该有一百三十岁以上,怎么可能儿子比白勇年纪还小。” 卢韵之苦笑道:“这个世上,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据说龙掌门年轻的时候因为服药过量所以没有子嗣,虽然本领高但是总是病怏怏的,直到百岁之后才研制出一种药来,慢慢的身体好了,还有些返老还童的迹象。最后取了个貌美如花的美娇娘,生了龙清泉,这就是为什么于谦想让龙掌门来给朱祁钰瞧病的原因。一是想让朱祁钰活的久一些,二来是为了能让朱祁钰再生一个皇子。” “真他娘的神药啊,赶明你给龙掌门要点来,我可有用。”方清泽感叹道,卢韵之侧目看向他问道:“你有什么用,你又未婚,话说起来,二哥,什么时候给我找个二嫂啊。” 方清泽挠挠头说道:“其实吧,其实,按理说你应该不止一个二嫂,这些年我生意做的不错,买卖兴隆通四海,走南闯北的也留了不少情,我又不是那种负心汉所以养起来的女子也是不少,说起来也算你二嫂了,可是一直没有令我心动的女子,所以就没带给你们看。” 卢韵之一脸惊愕问道:“真的假的,有多少?”方清泽一脸无辜的说道:“太多了,我哪里记得住,不过就是都没有产子,我着急的很啊。”卢韵之嘿嘿笑了两声,略有鄙视的看向方清泽说道:“那下次我一定帮你要这种药。” “不过你又能帮龙掌门什么忙,难道是要找到龙清泉与他比武,然后胜过他?龙掌门怎么知道你比于谦技高一筹呢?”方清泽连连问道。 卢韵之点点头:“不错,我已经派人找到龙清泉,等局面稳定后我就与他比武,作为龙掌门不帮助于谦的条件。至于他怎么知道我技高一筹,那我只能说龙掌门不愧是多才之士,这把年纪没白活,我用了无形的天地之术,他就明白了。” 方清泽唏嘘一番后感叹道:“这生意做亏了,龙掌门为了收服自己的儿子愿意帮助于谦,不管出多少力,起码是助阵了,而对你则是以不帮于谦为条件,这等待价而沽自恃力强的行为你也能忍,亏了,这笔买卖做亏了啊。”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做这等人情买卖也是如此,不必太在意得失。龙掌门只不过答应替朱祁钰医治,也不是全力帮助于谦。咱们现在卖给龙掌门一个人情,不仅是拆了于谦的台,更是让龙掌门知了咱们一个人情,可谓是吃亏是福了。况且若是我能打败他儿子,让龙清泉对我心服口服,再拜我为师为我所用,还怕龙掌门不愿意辅佐我们吗?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无非就是想说一个字,忍。”卢韵之侃侃而谈。 方清泽嘿嘿一笑,点点头表示认同,并且义正言辞的说道:“等天下大定了,让大哥也别带兵了,咱们兄弟一起做买卖,凭你的脑子或许比我还要厉害吧。”两人传递着烟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至天蒙蒙亮才归去。 第九十二章 过个好年 于谦检阅三军将士开始了,野外阅兵之后,数万名军士封锁各条进京要道,朱祁镶多次求见卢韵之,卢韵之皆避而不见。&?八一中〈文W?W]W].}8}1>ZW.COM朱祁镶担忧卢韵之加害自己,连夜收拾细软逃出城去,并派出密使联络于谦,后朱祁镶朱见闻等人被接住了于谦城外的演军大营之中。 安顿好了朱祁镶等人,于谦回到中军大帐,扫视着围坐着的众人说道:“八王进京的路上没生什么冲突吧?” 一员将领说道:“禀于少保,五军营和神机营以及乡团也联名军演,在我们的外围布置了更大的封锁线,遏制住了咱们上游要道。我们依照您的要求未与他们生冲突,只是增派了兵马严阵以待。” 于谦点点头说道:“做得好,给我准备五千兵马,明日掩护朱祁镶进京,其他的八位藩王不过是牵扯兵力的诱饵,朱祁镶才是正主,卢韵之妇人之仁,竟不杀朱祁镶,让他落在我的手里,一步错步步错,看来这场较量我领先一步了。” 众人哄堂大笑,尽是对卢韵之的不屑,于谦又问道:“五丑脉主,你们可寻到龙掌门的踪迹?” 五丑脉主早已更换,五位老者受不住这种天天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趁着于谦和卢韵之休战的那段时间就告老还乡了,然后云游四方不知踪影,脉中事物交给了他们的弟子,并且把五丑一脉残余的门徒留给了于谦。于谦缺人,五位老脉主很清楚,若是想让于谦亦或是卢韵之放过自己,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交出自己手中的人马。至于五丑一脉接下来会如何,他们就不知道了,于谦和卢韵之二虎相争,不是他们这种等级能够左右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弟子们日后生死,只能自求多福了,老脉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新脉主立功心切对于谦死心塌地,于谦犹为满意这种结果。 五丑脉主其中一人答道:“龙掌门不知踪影,并未在顺天府周边出现过,但是据外派弟子声称,好像龙掌门返回了黄山。” 于谦眉头微皱说道:“看来这又是卢韵之这厮搞的鬼,不过请来龙掌门本来就是为了震慑对手,不用也罢。曹公公,卢韵之那边今日有何安排。” 曹吉祥答道:“这几日我隐约听他们商议什么南方起事之事,能够确定的是,曲向天已经离京,估计是想从安南兵,再次以清君侧为名动一次进攻吧。” “这次没有藩王的辅助,他们拿什么兵,不过曲向天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将才,不得不防,商妄你那边有何消息?”于谦问道。 “禀少保,我这边所得消息和曹公公基本一致,不过稍有区别的是,曲向天已经屯兵两广境内,与两广各方守备督军已然密谋,准备近日从两广兵。”商妄说道。 于谦略一沉思说道:“事不宜迟,甄兄,你携我兵部密令,调集两湖江浙等地官兵,镇守两广,若是有叛变嫌疑的官员,你可先斩后奏,争取把他们的叛乱消灭在襁褓之中。” 甄玲丹连连答是,然后接了兵符带了小队精兵策马去了。于谦沉吟片刻说道:“继续派出斥候,协助八王进京,彻底扰乱卢韵之的部署。明天就是春节,咱们就让京城再‘热闹’一回。明日咱们就护送朱祁镶进京,先立为储君,然后让朱祁钰传位给他,各位作为开朝功臣,定能过个好年啊。”众人听了于谦的话,纷纷大笑连连,好似看到了重金赏赐升官财的场景一般。 大营另一个帐篷之中,朱祁镶高坐正中,朱见闻和两个小童作于左侧,几名幕僚武将居于右位,同时在末座还有一个美妇人,乃是朱祁镶的王妃,那两名小童的母亲。 朱见闻眉头紧皱站起身来对朱祁镶抱拳说道:“父王,您担忧卢韵之背后下黑手投入于谦大营,儿臣陪您前来了,可您有没有想过如此一来就彻底和卢韵之等中正一脉众人,以及各路藩王断了联盟之谊。若是于谦能够如他所说推您上位还则罢了,若不能咱们岂不是孤立无助里外不讨好吗?”众幕僚、武将纷纷附和道:“世子所言极是,统王三思啊。” “我看你是想左右逢源吧,哼,你本就是中正一脉的人,我看啊你是怕于大人对你有成见,怕让你父王废了你的世子之位,这样你就没法当太子了,所以你才出言蛊惑统王,让统王归顺你们中正一脉。”美妇人开口讥讽道。 朱见闻怒不可遏大吼道:“我若是如此想法,那又怎会陪父王深入于谦大营,我不过是想让父王做两手打算罢了,你这贱婢,军国大事岂容尔等低贱之人插嘴!” 美妇人小嘴一瘪眼圈红了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早年间是王妃娘家的婢女,从小陪着王妃长大,后来也就随着跟进了王府。长得与王妃颇有几分相似,后来王妃产下朱见闻的时候受了风寒,没过几年就死了,朱祁镶心痛不已,多年不娶妻不纳妾,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朱见闻。这才导致朱见闻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进入中正一脉后还多与曲向天卢韵之等人冲突,后经过伍好被逐出师门一时,和几人打成一片脾气渐渐收敛下来。 朱见闻师从中正一脉掌脉石方之后,朱祁镶寂寞难耐,恰逢当时王振收拢番地,朱祁镶空有一腔抱负却并不得志,只能拉拢各路藩王希望以合盟之势对抗朝廷撤藩之策。就在忙的心烦不已的时候,看到了王妃生前身边的小丫鬟,小丫鬟此时已经年芳二八佳龄,更是出落得好看至极,样貌也与自己的妻子有些相似,一时兴起,就纳了她为妾。这些年来,她又为朱祁镶添了两个儿子,几个女儿。朱祁镶心思也活动开了,接连纳妾收婢,可是就是不立王妃,正室之名无人替代,每每年节总要去死去的王妃也就是朱见闻母亲的灵位前说会话。 第九十三章 不准入城 饶是如此,美妇人还是倍受朱祁镶的宠爱,毕竟她是朱祁镶第二个女人,又凭着长得与王妃相似,更是有两个儿子,也算是母凭子贵了,所以她丝毫没有把朱见闻放在眼里,还勾结幕僚欲把朱见闻的世子给废掉。(W>W]W).〉8?1〉ZW.COM 可是美妇人哪里是朱见闻这等经历过朝堂争斗的政客的对手,再加上中正一脉如日中天,几位得势之人也与朱见闻有同脉之情,朱见闻的世子位置倒是越坐越牢。现在眼看朱祁镶就要为皇帝了,美妇人心中暗想可不能让朱见闻当上太子,否则一切为时已晚,自己的儿子也只能当个藩王了,所以趁这个机会开始胡搅蛮缠的抨击起了朱见闻。 朱祁镶拍桌而起,骂道:“见闻,休得胡言乱语。”转头又对美妇人吼道:“你退下吧。”美妇人本来听到朱祁镶训斥朱见闻得意极了,没想到朱祁镶各打五十大板,也冲自己吼叫并且把她撵出大帐,一时间想要争辩什么,却见朱祁镶目露凶光低声说道:“滚!” 美妇人不敢多言,低声啼哭着离开了。朱祁镶这才眉头紧皱的说道:“我儿见闻休要冲动,父王一时糊涂自断了后路。只是我要挟过卢韵之,后来派人前去请他赴宴或亲自拜访,他都避而不见。你与卢韵之关系甚好,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而且手下高手如云,我也是不得已才躲入于谦的军营之中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命,都怪我一时间心急,没有听你的劝阻,用皇位去胁迫卢韵之,才弄得现在这等尴尬局面。” 朱见闻见父王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这才心平气和的说道:“于谦阴毒的很,不仅用计迷惑父王让你与卢韵之翻脸,更是放出您将即位的消息,不少藩王也不再听我们的调令,反而与我们决裂了,正如卢韵之当日所说的一般,咱们现在可谓是孤立无援了。” “那你说现在咱们又当如何?”朱祁镶问道。 朱见闻答曰:“事已至此,若是再去投靠卢韵之,已是不可能,怕是我们没有走出于谦大营就会被碎尸万段,但是于谦和卢韵之谁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还未可知晓,我们还是做两手打算为妙。凭我和卢韵之的关系,我相信他一定会见我的,我就说父王您被宵小蒙蔽,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才投入了于谦门下。然后我们结成密盟,送些于谦这边的军机给卢韵之,声称在于谦营中作为策应。” 看朱祁镶又要说话,朱见闻连忙抢先说道:“当然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能在卢韵之这一棵树上吊死,咱们现在就是要做到左右逢源,于谦胜了立父王为皇帝,于谦败了我们还是统王,这种没有一丝风险的买卖我们何乐而不为呢。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看看究竟是于谦赢还是卢韵之胜,两遍都下赌注,争取损失最小化,最起码也能留条性命不是。”朱祁镶连连点头,众人纷纷复议,皆对世子更加佩服。 大营之中一旁伺候的小婢扯下了酒水,迈着莲步走了去,转了几个弯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虫子,低头说了几句,小虫子就爬走了。 第二日,于谦率军护送朱祁镶入城,守城官兵却紧闭城门拒不听命,于谦大喝道:“吾乃兵部尚书于谦,尔等大开城门。”城上的守将却回声说道:“于大人,城防守备归石亨将军统领,石将军有令大年将至不得放军士入城,您休要为难小的,请回吧。” 于谦大怒:“石亨呢,叫他出来见我。”守将回答道:“石将军重病缠身受不了风寒,城下的大人们请带兵回去,否则末将就要下令射箭了。”说话间城墙之上出现一众官兵纷纷弯弓搭箭准备射箭,人数足有六七百人,看来早有准备。 于谦想要强行攻入城内,他想凭借自己的本事,怎么也能冲开城门,再加上身后铁骑还怕什么,正想着城墙上探出来几个人头,于谦定睛看去,是方清泽晁刑等人,于谦心头一凉知道凭借异术攻城这个法子看来是行不通了, 方清泽扫了一眼于谦,笑着说道:“于大人,这么早领兵前来要做什么啊,难不成是要叛变逼宫吗?” 于谦心中恼火却也是带笑说道:“您开玩笑了,这种话可不能乱讲。我有要事给皇上禀报,还望方掌柜行个方便,让我入城。至于这些兵马乃是统王的护卫,统王也陪我一起进京。” 方清泽拱拱手说道:“于大人说笑了,您是兵部尚书,我不过是一介草民,您都叫不开的城门我怎么能叫开呢。我看看哈,楼下的哪里是统王,统王是我世伯,我怎会不认识,分明是有歹人假借统王的名号预谋不轨,于大人可别被小人蒙蔽了啊。” 于谦思量了片刻,知道现在强攻无益,多说也没用于是说道:“那我回去查明再议,多谢方掌柜提点了。”说完带着人走开了,不久就有人派人来报,说若是于大人和众大臣想要入城,皆畅通无阻,只是一不准带兵,二不能陪同闲杂人等混入京城。春节之时,家家团圆之际守备却要严于平时,这是先祖所定的,于谦也不好说什么。 正在思量间,却听有斥候来报,声称秦如风和广亮所控的五军营和神机营调转矛头,对向京城方向,城外的乡团亦是如此。于谦本想让扼守要道的士兵撤回来,攻破京城大不了自己背个行为过激的罪责,可是如今看来却大大不妥,一旦他们转攻京城城门,外围的那些卢党大军就会和城内守军里外包夹自己,到时候进退两难,反倒是于自己不利。 于谦心头一动,决定孤身入城,请的朱祁钰的圣旨后再率军入城,到时候卢韵之等人必定哑口无言,若是他们再敢不让己方入城,那就是抗命不从,乃是反叛。 于谦给诸将交代了一些事务后就孤身入城了,留下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朱祁镶。此刻朱祁镶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见闻昨夜进城后联络卢韵之成功了没有,可别出什么乱子,到时候别再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可是极为不妙的啊。 第九十四章 廉颇老矣 卢韵之漫步在城墙之上拍了拍背对着他的方清泽,方清泽宽大的身躯一震,显然是吓了一跳,声音有些颤的说道:“三弟,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我了。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卢韵之嘿嘿一笑说道:“至于吗,不就是让你吓唬吓唬于谦吗。”“怎么不至于,若是以前你二哥我自然不怕,可近几年我疏于练习,于谦要是真一冲动爬上城墙,我估计我连一招都抵挡不住。”方清泽喘着大气讲到。 “二哥,看你说的,这里不还有我在吗,不过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胆色和身体状况下滑的这么快。听我的戒酒戒色,每天勤加练习保证你很快就恢复过来。”卢韵之颇有不屑的说道。 方清泽轻咳一声面色一正讲到:“说正经的,我问你个事,昨夜朱见闻连夜来见你,你为何依然避而不见啊,这样一来岂不是故意把他往于谦那边推了。” 卢韵之看向远方,语很是缓慢好似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见闻真诚对我,我也不会如此,他终究是个政客,咱们可能越走越远了。” “什么意思?”方清泽不明所以问道,卢韵之微微苦笑答曰:“没什么,咱们回去吧二哥,这里交给晁伯父就好。” 朱见闻神情疲倦的回到了大营之中,他在中正一脉门外足足等了一夜,派人催了无数次可是卢韵之却依然避而不见,后来也不通报了直接往里闯。本来朱见闻就是中正一脉的人,熟门熟路的,门房自然不敢阻拦,可是搜遍整间大院也不见卢韵之的踪影,却也不敢惊动师父,石方早已不管世事,加之行事古板或许找他说情只能适得其反。最后无奈之下朱见闻只得去见方清泽,但是方清泽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两人长吁短叹了一夜。方清泽还好说,经常彻夜算账亦或是寻欢作乐,可是朱见闻则是规律的很,加之心中有事,离开的时候失魂落魄好似换了个人一般,身心全垮了。 朱祁镶看到这样的朱见闻,心中也就明白了,哀怨的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们只能跟随于谦了,是成是败全看造化。” 朱见闻猛然抬起头来眼冒精光的说道:“父王你可否有胆量随我杀出阵去,重新投入卢韵之等人的阵营之中,必须以身相投才能表明决心,我有种预感,于谦必败。” “你为何这么想,有何依据?可是得知了什么辛秘消息?”朱祁镶眼光犀利的看着朱见闻问道。朱见闻摇摇头,但语气坚定的说道:“我只是凭着一个政客的直觉罢了。” 朱祁镶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对朱见闻说道:“见闻啊,父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如今的局势变得太快,今天进城被卢韵之阻拦,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于谦也不容小觑啊。卢韵之阻挡我进城,对你我避而不见是在逼我投靠于谦,会不会是他稳操胜券,然后置我等于死地呢?” 朱见闻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表任何言论。朱祁镶又是叹了口气说道:“吾儿见闻,你说的计划不太可行,就算卢韵之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们现在也是无法退去了,咱们携家带口的,哪里能从容离开于谦的军营呢,难道你认为这些军爷都是摆设吗?” “原来你觉得不可行是担心家人的安危啊,父王,我虽然学艺不精,但是只要不遇上于谦我护着您逃离军营还是没问题的,就咱们两骑奔赴城下叫开城门,直奔中正一脉大院请罪。若是拖家带口的别说是我,就算是卢韵之怕也没这么好的本事护送着众人全身而退啊。”朱见闻说道。 朱祁镶压低声音说道:“你的意思是丢下家将幕僚乃至你弟弟就咱爷俩逃命?”朱见闻也是低声答道:“父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是想当薄情寡义的刘邦还是想做瞻前顾后的项羽。” 朱祁镶愣了许久,才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如此坚信卢韵之会赢,那你快走吧,我留在于谦这边,起码咱们家在两遍各压了一个宝,总不至于全军覆灭,父王老了,跑不动了。” “父王您不相信我?”朱见闻有些急促的说道,朱祁镶笑了,笑的是那么无奈:“我相信你说的是对的,你的直觉比我还要敏锐,只是我早已不是心狠手辣的朱祁镶,而只是个小老头罢了,我无法割舍的东西有太多太多,我舍不得离他们而去。不过,我希望你能够更好,你比父王坚定敏锐,一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业,所以你走吧,不必管我。” 朱见闻沉默许久,转身走去,走到帐帘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也不回头开口说道:“父王,我会留下来陪你,因为有我在你或许还能活下来,卢韵之虽然心狠手辣却也重情重义,他是个矛盾的人。他是个王者,是只威风凛凛有恩必报但又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父王您曾经也是,只是现在您的爪子磨平了,牙齿掉光,已经不复当年的威风了。”说完,朱见闻挑帘走了出去,只留下沉默的朱祁镶和同样沉默的大帐。 果然如同方清泽之前所讲的那样,于谦独自一人进城的时候并未受到任何阻拦,朱祁钰和于谦是同盟战友,圣旨自然也下的很快,于谦这次没有出城,而是来到了城门口,派人出城传了圣旨宣朱祁镶进京。 可是朱祁镶依然被守城官兵以假冒为由不肯放入城内,而于谦也没有动手击溃守军打开城门放行,因为他感觉到在他的周围有数十个高手正在默默注视着他的动作,一旦他动手了,那就没有退路了。于谦不怕,但是他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虽然一种败意和无力感已经在他心头油然而生,但是他依然想做最后的困兽之斗,就算不能挣扎也要亲眼见证失败的过程,此气魄天地佩之。 于谦默默地向着宫中走去,卢韵之在远处的阴影中,望着于谦孤独且有些蹒跚的步伐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是年迈的英雄的下场吗?或许也是我最后的写照。”惺惺相惜,却依然容不得对方,因为这是一场残酷的斗争,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九十五章 一将功成 除夕的京城,没有往日一样的喧嚣热闹和爆竹齐响,反倒是空空荡荡,静的有些可怕,也难怪城外重重大军,训练喊号之声此起彼伏,家中饲养的鸡犬都噤若寒蝉,更别说人了,杀机,京城的空气中只剩下杀机。〈八一中文W>W>W>.〕8}1〕Z]W}.)C〕OM 王雨露回来了,他在龙掌门送去解药之前就医治好了石玉婷,故而得意洋洋,没有什么比医术高于别人更令他兴奋的了。大战在即王雨露和阿荣作为卢韵之的爱将,自然赶回来相助,而石玉婷也需要熟人劝解,英子和杨郗雨不太合适,毕竟都是卢韵之的妻室,万一石玉婷多想了反而适得其反,况且一旦开战,万一两人路上被俘沦为人质,那就更加不妙了。 思前想后也只有韩月秋较为合适,一来韩月秋是卢韵之的二师兄,也算是从小看着石玉婷长大的,其次是韩月秋除了照顾石方的饮食起居外,并不参与卢韵之等人的军政之事,也较为清闲,故而请他前去最为合适。 韩月秋面冷心热,仁孝当先,絮絮叨叨的给卢韵之交代了一番师父石方的忌口爱好等等,这才依依不舍得奔赴天津。据王雨露所说,石玉婷的心态现在已经较为平缓,但是就是不肯跟他回京,不愿意面对卢韵之,心病还须心药医,总之只能寄托于时间会抹平伤疤,同时也希望韩月秋能更成功的劝说石玉婷,安抚那颗受伤的心。 阿荣一回来就被卢韵之派出去了,神色匆忙的很,王雨露看在眼里知道大战要开始了,卢韵之正在做最后的准备。阿荣走后,王雨露才开口说话,这些日子以来他和阿荣相处的不错,可是卢韵之曾下过命令不准他们互相询问所派遣的任务,故而两人都闭口不谈政务只谈风月。 “主公,咱们的实验应该成功了。”王雨露讲到,卢韵之点点头赞赏道:“看来药术和蛊术相结合,的确可以达到操纵人的效果,还有龙掌门前些日子给我了一个药方,上面详细记载了施药的办法,就是用以控制高怀的那个法门,你研究一下,尽量更加完善对这些青年弟子的控制。” 王雨露虽然性情有些高傲,认为自己一定会越龙掌门,却也并不是眼高于顶不善纳新之士,接了卢韵之递来的药方,细细看了许久赞道:“的确厉害,有了这服药,估计就更加稳妥了。” 卢韵之并不是单纯的教授各支脉弟子术数,他真正的计划在于此,那就是用王雨露新研的术数控制各脉青年才俊,假以时日再助这些弟子登上脉主之位后,卢韵之就能牢牢控制住各支脉了。想当年,流亡之际,卢韵之百感交集,没有一个支脉听从中正一脉的号令,反倒是铁剑一脉五丑一脉等人协助于谦追杀中正一脉众人。现在中正一脉有了些中兴之势,居安思危之下卢韵之决定迅控制住各支脉,这才搞了这么一个邀请各支脉挑选才俊进京学习的由头,然后让王雨露依计行事。王雨露施完药虽然人在天津,但是却依旧能够控制远在京城的众支脉弟子,想来此术已经成功了。 王雨露拿出一个小罐子,卢韵之也拿出一个,王雨露打开罐口,把自己的罐子倒扣在卢韵之所持罐子上,两个罐子剧烈摇动一会儿后这才停息。卢韵之附耳倾听片刻才收了罐子,笑眯眯的看着王雨露,王雨露思量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主公您的罐子里到底是什么蛊虫,这么厉害,我罐中的蛊虫已经被我精心饲养了许久了,按说不应该这么快被吞噬,而且可以把我的蛊虫融入它的身体里,夺取对支脉弟子的控制,属下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请主公明示。”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不是蛊虫,胜似蛊虫,这个是我从我家小妹那里要来的玄蜂,可以控制纳取一切蛊虫蛊毒,若不是有它在计划可要大打折扣了。”两人对饮了一番茶水后,就各自去忙碌了。 于谦并没有放弃,这些天他增派了南宫守卫,并且把自己手下凡是武艺高或者精通术数之人全部派往了大内或者南宫做守卫,因为于谦知道,卢韵之的突破口在于夺门,接走南宫的朱祁镇然后夺内宫之门,赶走朱祁钰取而代之。所以只要防御好了南宫,或者守住宫门即可反败为胜,可是现在于谦手中并无重兵,分兵而守更加不妙,于是于谦的重点放在了南宫,自己仅带几名高手驻守深宫。 先前在军营之中所说什么拜将封侯马到功成的话,不过是安抚人心罢了,于谦知道目前的态势,潜派生灵脉主甄玲丹出去调兵并不是真正去对付虎视眈眈的曲向天,而是联络南京兵部守卫留都,阻挡曲向天大军北上,并带领两湖江浙兵力班师回朝勤王救驾。结局是什么于谦很清楚,若是幸运的话,京城得以保全,南京和大片江南土地丢失,卢韵之和大明隔江而治。若是不幸的话,北京丢失,朱祁镇复位改朝换代近在眼前,而姚广孝的预言也就成真了。 于谦在屋内不停地打着转,心中焦急万分,期盼着甄玲丹早日归来。城外大军拔剑张弩,互相制约皆不敢草率行事,突然于谦心生一计。现在局势不利,只有乱起来或许才能打破格局,可是代价就是城外数万名官兵的混战,死伤定是惨重,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为了大明的基业呢,这是不得不抉择的事情。想到这里,于谦叫来了商妄,商妄本也在城外,不准放行,怎奈何他技艺高,深夜进城还带来一票帮手。 于谦略有激动地拉着商妄的手说道:“商妄,国家存亡危在旦夕,现在只有你才可以救大明。”商妄面色一正,抱拳说道:“敬请于大人吩咐,商妄虽为匹夫,但是为了国家兴亡,商妄万死不辞。” 第九十六章 误信商妄 于谦点点头感叹道:“好好好,没想到竟是你在危急关头救了大明,请受于某人一拜。W]W]W].〕8>1〉ZW.COM” 商妄身材矮小,看于谦欲行大礼,连忙伸手向上托住于谦说道:“使不得啊使不得啊,于大人,您对我有再造之恩,况且您忠君爱国之心天地可鉴,让我犹为敬佩,商妄是自愿为您鞍前马后的,您如此多礼可真是折煞我了。” 于谦也不啰嗦,直奔主题说道:“商妄,你带人化作我营将士,趁夜杀入五军营,并且留下蛛丝马迹,然后快撤离逃回京城,千万别被五军营抓住马脚,这些你能否做到?” 商妄说道:“应该没问题,只是五军营训练精良,杀进去不难逃出来有些麻烦,我需要准备几日,只是卑职有所不解于大人为何如此这般作为。” “秦如风这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从来不听别人的劝阻。除了曲向天他谁的话都不听,五军营是他掌管的兵马,你穿上军服杀了五军营的人秦如风一定怒不可遏,领兵来寻仇。曲向天远在南疆无法对秦如风下达命令,卢韵之的命令也不好用,到时候战端一开,五军营的兵员数量比我方要少,乡团和神机营一定前来救援,城外定是混乱一片。”于谦说道。 于谦声音一沉继续讲到:“大乱之际,我与你带数千精兵护送着朱祁镶直接攻击城门,城外卢系大军被我军阻挡,战成一片,尾不能接应,守城官兵又没有多少,我再安排一路奇兵与咱们里应外合,大事成矣。到时候城门大开,咱们一路奔袭到宫内,直接即位然后昭告天下,卢韵之若从了还则罢了,若是不从咱们坚守城池,等待甄玲丹领兵前来救援,总之落他个反贼的名声,供天下人征讨。还有你上次给我所说的密道这次也可利用上,两方战端一开,卢韵之必定去督战,他家中也肯定守卫森严,咱们从密道而入,绑了石方和他两位夫人要挟他。卢韵之颇重感情,一定会为情投降的,到时候咱们再慢慢处置卢党一众。” 商妄点点头说道:“妙计,舍小取大,虚以为蛇,然后直捣黄龙。不过于大人我需要几日准备时间,虽然也可壮士断腕舍了我这条性命,但现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我想我从五军营中冲杀出来留的性命,总对大人有些帮助吧。所以我要侦察地形,探听口令,摸清虚实准备万全之后方可进攻,您看可好?” “自然,商妄兄弟高义,于某人不胜感激又怎么会强加要求的,况且准备妥当才有可能成功,杀更多的兵士激起秦如风更大的怒火。不过商妄兄弟,咱们时间不多,不是我催你,可要尽快啊。大约需要多久,你才能准备妥当。”于谦讲到。 商妄略一沉思答曰:“中正一脉密道要重新侦查,兵营也要找到口令替换的规律,给我十来天吧,到时候咱们一举建功,剿杀卢贼,还大明一个太平的江山。” 于谦感动至极,起身深鞠一躬,抱拳说道:“于某在此谢过了。”商妄说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行事,于大人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转身就去,于谦不住的在商妄背后说道:“一定要小心,保重。” 离开了于谦,商妄行在大道上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于谦信任自己,但自己却在位卢韵之卖命,这次于谦快要走到终结了,商妄有这种感觉,相信于谦他自己也一定有这种感觉。可是于谦害了杜海,还对商妄隐瞒不报,利用了自己,商妄想到这里又暗暗愤恨起来。现如今于谦还要用卢韵之的家人作为要挟,卢韵之果然没有猜错,密道那个破绽用得好,只是于谦如此做法不免有些下作,为商妄所不齿。商妄心中叹道:于谦,忠臣也,可是为了做这个忠臣有些太不择手段了,这也难免他要被背叛,恶人自有恶人磨,命运无非就是个轮回罢了。 三天后,卢韵之回到了中正一脉大院之中,没有人知道他这三天去了哪里,他绕着院落走了一圈,点了点头尤为满意,隐部的防卫工作做得十分到位,就算是现在的卢韵之也很难迅攻入中正一脉大院之中。 卢韵之走入大院之中,却听到正堂之上有人高声呼喝:“韵之,给我过来。”卢韵之心头一惊,是师父石方的声音,谁又惹老爷子生气了。快步走去,却见方清泽跪在石方面前,低着头不言不语。 卢韵之看到后忙问:“师父,您这是.....?”本以为是方清泽做了什么让石方生气的事情,却见石方猛然一拍桌子扬声叫道:“你也给我跪下!” 卢韵之不敢怠慢,跪倒在地,石方叹了口气说道:“中正一脉不干政事,既然与于谦议和,你管他这么多干什么,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今你们做的那些小动作难道认为为师不知道吗,如此一来难免生灵涂炭战端又开啊。韵之,咱们中正一脉是要维护天下百姓,中正于天地之间,可不是你争权夺势掌管天下的工具。你这么做令为师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卢韵之低着头,侧头看向方清泽,方清泽也是一瘪嘴,满脸的无奈。石方继续说道:“看方清泽作甚,我身子残了,可脑子不残,你们别以为都不说我就没办法知道。韵之,你快去找于谦,跟他议和,咱们撤出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图个安宁。” “不可。”卢韵之突然昂起头来,对石方义正言辞的说道。石方眉毛倒竖,怒斥道:“怎么你现在长本事了,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你这个逆子,回来我再收拾你。”说着石方就要转动轮椅离开。 卢韵之一把拉住轮椅,扥住石方的椅子说道:“师父,于谦大忠大义是不假,可是他却是可以为了这份忠义言而无信的人。当年家破人亡的惨痛教训还不够吗,难道非要让中正一脉亡了您才高兴吗?” 第九十七章 弑师之罪 石方怒火中烧,憋红了脸,手指略微有些颤抖的指着卢韵之骂道:“你还敢拉我的椅子,我没法动了就不是你师父了?!还要你来教训我,先前咱们家破人亡是因为摄政,我就不信咱们归隐山野与世无争,于谦还能赶紧杀绝不成。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卢韵之奔波回来,早已有些疲惫,石方自从身体不好之后脾气逐日见长,加之年老身弱已经有些是非不分了。听到石方这番言论,卢韵之此刻心中也是有些愠怒,于是口气略显僵硬的说道:“师父您糊涂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要咱们还是天地人的主脉,还有那么一丝威望,于谦是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石方不怒反笑:“我糊涂了,难道你就不糊涂吗,你这一做天下又会陷入战火之中,百姓流离失所难道就好了?中正一脉的意义何在,如此的中正一脉还不如亡了呢。” 石方边说边手上用力,想要转走轮椅,石方虽然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但是经过耐心调养力气恢复了不少,却依然敌不过身强体壮的卢韵之单臂阻挡。石方喝道:“你给我松手!” 卢韵之依然跪在地上说道:“师父恕徒儿不孝,刚才冒犯了师父,可是您知道您这样做的结果吗,咱们败了,面临的就是死,您或许不怕死,但我怕。您是我们的师父,对我们有再造之恩,可是您却不能让我们一起陪着您赴死,我和于谦的斗争该有个了解了,输的一方必须要死。我死了没什么,我的三位妻子怎么办,手下的兄弟们怎么办,做人不可不自私,也不能太自私,总为了一己私欲或者好名声就不管不顾的逞英雄,看起来光明磊落,实则只是逞匹夫之勇罢了。师父啊,我宁愿当个真小人,也不愿做个伪君子,我不想痛苦,也不想死,更不想做个隐姓埋名只会隐忍的狗,隐忍是一种策略而不是目的。我要活的像个人,这就是我,卢韵之。” 石方冷冷的看着卢韵之,冷哼道:“果真开始教训我了,中正卢脉主,哼,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想法,若是今天我非去不可呢?”石方执拗的很,这几年有增无减已经达到了偏执的地步。 卢韵之并不答话,但是手却依然死死地抓住了轮椅的把手,同时方清泽也伸出手抓住了另一边,两人跪地不起头低低垂着,根本就不看石方。 石方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来吧,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心决和无形。”说罢口中念念有词,大地猛烈震动起来,从地下突出两块尖锐的巨石直插向方清泽和卢韵之,两人连忙跳闪开,几个翻转腾挪后却又被一堵从地下冒起的墙挡住了去路。紧接着无数石笋整齐排列着砸下两人。 方清泽大叫一声:“三弟,出手!”卢韵之点点头,此刻若是再不出手难免被乱石穿胸,卢韵之催动心决,动用无形的天地之术眼前的石笋纷纷破裂开成粉末,身后窜起的土墙也被卢韵之强压了回去。紧接着从石方和卢方两人中间升起一面高达两丈的石墙,紧紧地卡在院子正中,挡住了出去的路。 卢韵之隔墙喊道:“师父,弟子不孝,您先冷静一下,稍后我再来看您老人家。”方清泽也说道:“师父今日之事就请即恨我吧,切莫怪我三弟,他也有苦衷。” 墙那边没有声音,卢韵之略有疑虑,低声叫道:“师父?”依然是一阵沉默,卢韵之看向方清泽,方清泽眉头微皱说道:“要不咱们先走吧,师父看来在生咱们的气呢,不愿意理咱们。” 卢韵之点点头,却又有些慌张的说道:“师父行动不便,刚才大地震动如此剧烈,别再跌倒了,咱们还是看看吧。”还不等方清泽回答,卢韵之再次使用御土之术,退去了石墙。 果然,石方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方清泽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口中还叫道:“师父,您怎么跌倒了。” 方清泽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卢韵之一把拉住,转头看去,只见卢韵之脸上一片煞白,略一感知却现卢韵之手上也凉的可怕。卢韵之松开了拉扯方清泽的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口中不听的喃喃自语道:“不会这么巧吧,不会这么巧的。” 方清泽这才定睛向着石方跌倒的地方看去,可能是刚才石方御土不足,有些石笋从地上出一半就因后力不足留在地上,只是在地面上突出一个尖头。后来卢韵之为了阻挡愤怒的石方,不让他再做傻事就升起了石墙,想阻挡石方的进攻,让彼此冷静一番,却未想大地震动的力量让石方的轮椅跌倒,石方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后脑正中石笋尖端。 现在看去,地上的石尖涌着鲜血,地上黄的白的红的什么都有,而石方无力的瞪大双眼,猝不及防的死去了,并且死不瞑目。 卢韵之面色煞白百念俱灰,弑师,大逆不道!眼前飞的展现着一个有一个画面,师父领着破衣烂衫的自己走入中正一脉,坐在养善斋里给自己训话,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有看到自己时那自豪且和蔼的目光,以及自己和英子玉婷大婚之日,师父那满面红光的场景。师父是爱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亲人,可是此刻,却因各种机缘巧合一手导致了师父的死。 卢韵之还想到了风谷人,也明白了那时候风谷人的懊恼和悔恨,石方是错了,可是他依然是自己的师父。卢韵之站起身来,他没有选择和风谷人一样自断双臂,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正如他所说的,他是个自私的人,却不是个自私到可以不顾别人生死的人。 “二哥,你看到了什么?”卢韵之声音有些颤的说道,方清泽咳了几声,又咽了咽口水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卢韵之点点头,走到石方已经渐渐冰冷的身体旁边,细细查看起来,已经没救了,和英子的死不同,石方的躯体已坏,凭着卢韵之的医术难以复原,想来王雨露也是不行的。卢韵之跪了下来,冲着石方的遗体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冷冷的对方清泽说道:“二哥,你带烟斗了吗,我想抽一口。” 第九十八章 正月十六夜 刚才的喧嚣已经引起院中各处诸人的注意了,只是先前石方曾训斥众人不得围观,所以大院之中的女眷奴仆没有敢上前的查看生了什么,故而除了方清泽和卢韵之还有隐藏在暗处的隐部以外,现在没有人知道石方的死讯。[(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卢韵之拿着方清泽递来的烟斗,也不点着狠狠地抽了几口,眉头紧皱略一沉思,咬在嘴里扛起了石方和轮椅,迅朝着后院的地牢走去。方清泽巡视了周围一圈,从院落旁边拿来了扫帚和石灰,清理着地上的痕迹,然后跑出去找工人回来整修地面了。 一个时辰后,地面修复妥,完好无处看不出任何破绽,王雨露也从正门进入急匆匆的跑入了地牢之中,好不担忧被人看到,神色匆忙至极。又过了一个时辰,养善斋中出一声哀嚎,众人纷纷赶去查看,却现石方已经躺在床上驾鹤西去了,神态暗想体无外伤。而此时王雨露却在后院,翻墙出去了。 方清泽和卢韵之跪在地上,方清泽不停地啼哭要多伤心有多伤心,并且告诉众人,石方刚才给他们二人训过话后说有些倦了,躺在床上午休一会,怎曾想就一觉不起了。众人纷纷点头抹泪,只有两人不动声色,一个是跪在地上的卢韵之,面如死灰,在他的背后杨郗雨看着自己的丈夫,轻轻地叹了口气。 英子和杨郗雨一起扶起卢韵之,回到了房中,英子两眼含泪的说道:“相公,别太伤心了,师父走的安详,没受什么痛苦,这是无疾而终,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边说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是为石方死去而流,二是看到夫君卢韵之憔悴的样子,心痛而流。 卢韵之点点头对英子讲到:“我想喝点参汤定下心神。” “那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做。”英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边答着边走出了房门。 卢韵之抬头看向杨郗雨,杨郗雨却淡淡的说道:“做了都做了,后悔晚矣。”杨郗雨不知道生了什么,但是丈夫的一系列反常举动让她感觉到了真相,虽然这是个她也不敢接受的事实。杨郗雨走到卢韵之身边,把他的头拥入怀中,抚摸着卢韵之的脸颊,消磨着卢韵之身上犹在戾气。 卢韵之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杨郗雨也是两眼通红,却并未流泪。 中正一脉大院之中素白一片,卢韵之亲自游走各处跪地报丧,于谦也受到了石方逝世的消息,心中暗暗窃喜,石方之死可以拖延时间,卢韵之忙于丧事心痛万分自然会分神,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于谦心想或许石方的死就是上天赐给自己,反败为胜的契机,于是暗地催促商妄加快行事。 朝廷之上安静异常,没有人再为皇位争吵,京城之内紧张的气氛也渐渐有了缓和,虽然石方死了,但是却带来了一段时期的平静。平静的背后是更大的杀机,就如暴风雨前夜的平静一般,每每如此,毫无变数。 正月十五日,商妄找到于谦,声称后天也就是正月十七就可以行动了,一切口令密道都侦查妥当,让于谦做好一系列准备,并且调派好手聚集城外,准备一举突破城门。于谦欣然答应,留在城内等待的,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正月十六日夜,石亨徐有贞等人齐聚中正一脉,除了杨善在外指挥阻挡八王进京,曹吉祥隐于大内做为接应,张軏在内城门外团兵外,其余准备政变的人等皆到场。卢韵之仰望天空许久,转身说道:“动手吧,明日清晨进宫饮酒,庆贺大胜,纪念吾师。” 石亨和徐有贞先出奔赴内城长安门,其余人等也有条不紊的各自行动。石亨作为负责京城守备的总领,下令打开城门,张軏带领一千人马进入京城。长安门缓缓地关闭了,徐有贞向石亨要来了守城令牌和钥匙,然后扔到了黑暗的之中,石亨大惊忙低声问道:“徐大人您这是.....?” 徐有贞淡淡的回答道:“奉卢少师之命行事,有进无退。”石亨愣住了,卢韵之狠啊,量自己不敢高举火把大肆寻找钥匙和令牌,没有了钥匙和令牌就等于斩断了退路,就算失败了逃也逃不掉,无论成败只能一鼓作气的走下去了。置死地而后生,背水阵破釜沉舟的活学活用,卢韵之高明,徐有贞听话,和当初说的可不太一样,石亨心中既佩服却又是无奈。 石亨身为大将瞬时领悟了当前态势,而张軏却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坏了,停步不前低声问道:“事济否?”徐有贞心中嘲讽的想,事到如今才问事情能不能成功,未免也太天真了,难怪张軏混的不如他死去的父兄,可是现在不是讥讽的时候,徐有贞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必济!” 队伍行到南宫门外,这里的大门已然被加固,还搭了两座高高的箭塔,这都是于谦为了防止朱祁镇被劫的准备。 石亨紧紧地握住刀柄,心中有些紧张,刀柄也被掌心的汗水浸透了,若不是有一层软皮细布缠绕说不定要滑手的。看来一场厮杀要开始了,据可靠消息说于谦增派了几百人守卫南宫,自己这方只有张軏带来的一千人,况且这一千人并不知道深夜是来政变的,一旦打起来难免军心不稳,轻则败退,重则哗变。 张軏不停地咽着口水,虽然嘴中早已干了,但是喉头还是在盲目的动着,只有徐有贞淡定自如。张軏鼓起勇气走上前去,抽出腰刀,叩响了门板,南宫静悄悄的,箭楼之上并无巡逻之人,南宫四周也没有巡逻守备的痕迹。 徐有贞眉头微皱,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不好,难道是中计了? 石亨提鼻在空中嗅了嗅,说道:“好浓的血腥味。”徐有贞心中一横,下令道:“撞门。”张軏带来的军士们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现在却有些恐慌了,可是长期的训练导致他们依然听从了徐有贞的命令,寻来木桩撞向南宫大门。 第九十九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深夜撞门的巨响震耳欲聋,传在空空荡荡的街道之上令人心中不停的乱颤,撞了一下,被重新加固的南宫大门结实无比,没有想象中那样破碎开来,但是却比那临时加厚七尺的墙要好了很多。八一中文W]W]W].)81ZW.COM门被大力撞击着,但根本没有松动的痕迹。正当军士们抱着木桩要再次撞去的时候,门却缓缓地打开了。 阿荣一个人站在门口,嘴角带着阴冷的微笑,徐有贞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门打开的一瞬间迎面扑来了一股血腥和一种烧焦的味道的混合体。徐有贞侧目看向阿荣的身后,只见地上布满了尸体,当是有几百具,那些尸体开肠破肚支离破碎,伤口的开裂处还冒着丝丝蓝火,显得诡异非凡。 地上满是鲜血和肠肚,而蓝火灼烧的地方也开始出阵阵烤焦的肉味了,石亨认得阿荣,走上前去抱拳说道:“阿荣兄弟真是好汉啊,这么多守卫都被你干倒了,为兄佩服佩服。” 阿荣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石兄说笑了,我也是刚刚到,这些人不是我杀的。快帮忙清理尸体,给皇上清理出过道来。” 石亨点点头知道阿荣所说的皇上是朱祁镇,连忙安排军士前去情理院落,几人随着阿荣前去参见“新皇”朱祁镇,边走石亨边说道:“阿荣兄弟真是谦虚啊,这么好的身手,回头可要教我几招。” 阿荣笑着说道:“好说好说,不过这些人真不是我所灭,乃是这位老先生所做。”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入堂中,只见堂中坐着一个老者,身穿杂役的粗布衣服,长相并没有什么特点,只是一只眼大一只眼小,面色白皙,身材中等,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过人之处。石亨上下打量着那个老者,面生的很,可是又好像见过,莫非是易容了,石亨想着盯住老者的眼睛,却浑身一震,果真是老者杀人,因为那双略有浑浊的眼睛中还带着层层戾气,正是那种刚杀完人的眼神。 石亨不敢再打量,与徐有贞张軏等人冲着老者抱了抱拳,前去参见朱祁镇了。朱祁镇并不慌张失措,显得泰然自若,因为卢韵之早就派人前来通知了朱祁镇,朱祁镇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卢韵之,愿意起事复位。朱祁镇明白,若是没有卢韵之的庇护和那个神秘贵人的帮助,自己不知道回来的这七年中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如今复位之事且不说对自己有利,就算是卢韵之叫自己赴汤蹈火,朱祁镇也万死不辞,他的心中早就对卢韵之信任有加,对这次政变充满了信心。想起这些年受到的屈辱和生活的窘迫,朱祁镇一时间感触万千,扬眉吐气的日子到了,妻子钱皇后受的苦难也能得以昭雪,想到这些朱祁镇豪情万丈,心中又是对卢韵之多了一丝敬畏。当年被卢韵之迎回来的路上,卢韵之曾对自己许诺过,保的自己安宁,如今竟然拥立自己复位,诚不欺我也。 石亨等人参拜完了朱祁镇,拥护着他向着门外走去,门外的尸体早已被情理到两侧,朱祁镇就两排堆积成山的尸体夹道之中走出了大门,脚踏着鲜血踏上了前往皇宫的道路。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的老杂役,石亨等人纷纷点头示意,知道这位老者身怀绝技,不敢小觑。 朱祁镇现了众人的神色变化,也是仔细的打量起了老者,这位杂役一直在服侍自己,可是却没有正眼瞧过几次。倒不是朱祁镇性情高傲,都沦落到软禁所用的南宫,哪里还有什么架子。只是这个老杂役平日里只干些劈柴烧水的粗活,从不进内堂之中,每每朱祁镇想与他聊几句的时候,他都是低着头跑开了,好似聋哑之人一般。今日这才瞧见了老杂役的正脸,虽然月色朦胧,刚挑出的几盏灯笼也不甚明亮,但是朱祁镇还是为之一振,虽然面容陌生,但是.......好熟悉的气质,好熟悉的眼睛。 一时间朱祁镇想起了什么,那个抱着他游历宫中美景的男人,那个陪伴自己认字读书的男人,那个帮着自己通知国家却让自己兵败土木堡的男人,没错就是他,一个比先皇更像自己父亲的男人,给了自己无穷关爱的男人,只是确切的说他不是个男人。虽然容颜已改,身材也故意佝偻的厉害,但是那双眼睛是不会变的。 朱祁镇喃喃道:“先生。”老者身体微微颤抖,没有答话,转身几个纵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朱祁镇眼睛有些朦胧,只能叹了口气在石亨等人的催促之中向着皇宫走去。 黑暗之中,王振撕下了脸上的假面,两行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望着朱祁镇渐渐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孩子,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祝你好运。”说完一动不动,望向皇宫的方向,宛如一尊雕塑一般。 于谦躺在床上,略有心神不宁,他有种预感,今天晚上一定有事情要生,可是明日就要引城外混战,然后就可以领兵杀入京城,推举朱祁镶为帝,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担忧的。想到这里,于谦又坦然了许多,辗转难眠许久之后,于谦终于决定起身观一观星象。 卢韵之的命运气已有冲天之象,别说推官演算,就算是看透天象也算不出卢韵之的丝毫,当然卢韵之也未曾过自己的三倍之数,所以于谦也不担忧卢韵之会看透自己。此刻观天,只为了放空心性,让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于谦伸出双手推开了房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但他的心中却是暖洋洋的,成败在于明天,成大于败。于谦的眼睛不经意的扫过院墙,突然却倒吸一口冷气,不对,杀气,周围布满了杀气,但却毫无声息,都是高手潜伏。于谦慢慢退了几步,摸向了放在屋中的镇魂塔,手中的无影剑也是暗暗蓄势待。 第一百章 猛虎架饿狼 于谦眼睛不停的扫视住四周,走出房门,右手镇魂塔,左手无影剑,前腿略弓后腿绷直,浑身紧凑起来,防止着对方的偷袭。(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这些应当是卢韵之的人,于谦暗暗想到。 就在这时候,院落的大门被踢开了,商妄冲了进来,口中大叫道:“于大人快跑,卢韵之有埋伏!” 瞬时之间,万箭齐,商妄被射成了刺猬一般,身子打了个轱辘倒地不起。于谦睁大了眼睛,看着成了一个血人的商妄,只见商妄口中吐出股股鲜血,依然喃喃道:“于大人,快跑.......快跑!” 于谦边防御着周围有弓箭手突袭,边冲到商妄身边蹲下身子,颇为感动的叫道:“商妄。”商妄苦笑一声,低垂下了头,不再动弹也停止了呼吸。 于谦悲怜的站起身来,看着商妄的遗体,站起身来,虎躯一震,两眼含泪吼道:“兄弟,慢走。”然后扫视四周叫嚷道:“都出来吧,动手吧,躲躲闪闪的算什么好汉所为。”于谦利用过商妄,但此刻于谦却为商妄而感动,重情重义的汉子,为了给自己报信,命丧于此,怎能领于谦不为之所动。 枪炮齐鸣射向于谦,弹丸和箭矢精准的打向于谦,于谦挥动无影剑抵挡起来,剑随着于谦的手腕抖动,叮叮噹噹的不断地击落打来的物体。突然于谦感觉一股锐气袭来,身形往后退去,但为时已晚,腰间一凉低头看去,却见商妄咬牙切齿,一脸冷峻的看着于谦,两只铁叉插入于谦腰身两侧。 于谦挥动镇魂塔打向商妄,商妄来不及拔出双叉,一个翻转腾挪跳了开来,躲过了于谦的攻击。血从于谦的腰间涌了出来,染红了衣襟,看来插的极深,已然伤及内脏,于谦喃喃道:“商妄你这是为何?” 商妄站稳身形,把身上的羽箭都拨了开来,原来皆是去掉箭矢的秃杆,身上的血液和口中喷出的鲜血也应该是某种红色颜料罢了,只是搀兑上了什么,才有了鲜血的血腥味。商妄直视于谦义正言辞的说道:“于谦,我念你是个为国为民的忠义之士,所以没有下死手,想让你死个明白。我早已知道关于杜海的事情,你为了让我能够死心塌地的帮你,为了让我能够对中正一脉不再有所顾虑,就下令杀了杜海,实在是太卑鄙了,今日我就要取了你的性命,为杜海报仇。” 商妄说着从腰间又抽出两只双短戟,挥舞着揉身上前与于谦战做一团,从房顶蹿下数十个身影,皆是隐部好手,把于谦团团围住助阵与商妄。于谦的衣袍已被鲜血浸湿,又被众人围住,却丝毫不落下风,有越战越勇之势,口中还不停地出阵阵暴喝,好似一只年老的狮子在做最后的挣扎。 于谦用无影剑杀掉两个隐部勇士后,也被几名原本是噬魂兽的隐部抓伤了肩头,肩膀之上瞬间出现了十根手指洞,鲜血游动损坏经脉,双手的动作也渐渐缓慢下来。于谦吼叫着杀出重围,收了无影剑转开镇魂塔。隐部好手都曾经跟随卢韵之在几年前的夜里奇袭过京城,自然知道镇魂塔的厉害。于是想趁于谦立足不稳击杀他,不让他挥镇魂塔的威力,可却未曾想到,于谦分开镇魂塔后并不急于击打塔身,早就料到了众勇士的意向。于谦把塔身分开后抓在两手之中,从中突破然后向着两旁扫去。 镇魂塔上鬼灵涌现,纷纷缠绕众人,剩余凶灵积聚塔身,塔身红光一片,一扫之下威力十足,瞬间几人被扫中有的当场头颅爆裂,有的则是身躯被击碎,身不得相连。 商妄手持的双戟,双戟上的符文展现流光,杀退从镇魂塔内驱使出的鬼灵,然后扑到于谦面前,于谦双臂已经动作不便,加之腰间被商妄重伤伤及内脏,此刻每动一下都会从嘴中溢出一丝鲜血。商妄来得极快,于谦猝不及防,双手挥动镇魂塔打烂身边两人后,臂膀被几人死死抱住。 双戟插入于谦肩头,商妄借着下坠之势用力砍下,顿时鲜血喷涌出来洒了商妄一头一身,商妄身子没停把双戟翻转又在于谦胸口划了两道,也均是皮开肉绽,然后倒持在手中,顺手还拔掉了插在于谦腰间的双叉。于谦大喝连连,双臂用力,镇魂塔再次出异样的流光,震飞了身旁众人,但是威力大不如前,只是击退众人却并没有人伤亡。 于谦深吸几口气,用后背顶住身后的墙面,地上滴滴答答的满是鲜血,胸前双肩皆是致重伤,最要命的当是腰间双叉扎出来的血洞,刚才不拔出双叉就已经血如涌柱,此刻猛然一抽出鲜血更是喷射而出。 于谦面色煞白,步伐凌乱至极,紧紧地靠着墙面,既是防止对手从背后偷袭,也是因为若不靠住墙面依靠墙面支撑,或许就会倒下,再也起不来了。 于谦把长袍撩起,在腰间缠绕两圈,堵住了不停冒出鲜血的伤口,然后把无影剑高高抛起,用牙齿咬住无影剑的剑柄,眼神中露出无穷杀机,双手之中两截镇魂塔挥舞到一起。塔尖对着塔底,黑洞洞的断口对这种人,猛然击打起来,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奔向众人。于谦身子一个踉跄,却并倒下更没有停歇,挥舞着镇魂塔晃动着口中衔着无影剑,冲向众人之中,意欲拼个鱼死网破。 无形,即是有形,无招,胜过有照,卢韵之从天而降,无形天御土之术挡住了于谦镇魂塔的攻击,然后御气成剑,劈向于谦,于谦双手镇魂塔,嘴叼无影剑三足鼎立齐齐向上挡去。一声撞击产生的巨响过后,于谦倒飞出去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油尽灯枯的他用光了最后一丝力气,已然时日不多了。 卢韵之回头看向身后众属下,皆有所损伤,各个盯着于谦愤恨不已,却没有人愿意上前结束于谦的性命。因为于谦虽败犹荣,打出了好男儿的威风,不屈不挠力抗群雄,战至最后实在是令人钦佩。 第一百零一章 最后的愿望 卢韵之看向商妄,商妄点点头提着兵刃快步走到于谦面前,看着躺在地上费力喘息的于谦,顿时觉得有些不忍下手。{{<(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于谦的肺好似受到了重创,可能是刚才御气成剑与他的兵刃碰撞所产生的压力击中了他的肺部,此刻呼吸起来听起来好像破风箱抽动一般,呼呼啦啦的。 于谦狞笑着看向商妄和卢韵之,从喉咙中出低低的笑声,笑声由小到大,最后狂笑不止而他的口中则在不断地喷出血沫。商妄冷冷的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于谦并不答话,只是把头扭向一边,卢韵之低声说道:“于谦,你毫无疑问的败了,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大明亡了的,姚广孝的预言不过是屁话而已,记住人定胜天。”于谦侧目看向卢韵之,眼睛一亮问道:“可以让我多活几个时辰吗?” 卢韵之有些惊讶于谦的要求,却是摇摇头指向商妄说道:“你问他,今天是为商妄复仇,不然我会手刃你的。”商妄没有再看于谦,而是问向卢韵之:“他还有多久的命。” 卢韵之把手搭在于谦脉搏之上,过了片刻后答道:“不过两个时辰吧。”商妄点点头,转身对身后隐部众好手说道:“我欲让他多活两个时辰,兄弟们当认为如何?”众人默不作声,虽然刚才的战斗有所伤亡,但是他们不过是在执行任务,与于谦并无深仇大恨,若是商妄和卢韵之这两个苦主都不追究,隐部也就没有什么话要说了。 商妄看到大家并不答话,收了兵刃叹了口气说道:“主公,派两个人看住他,别让他治疗就好,至于他想去哪里,想做什么就由他去吧,只要别影响咱们的大计便成。于谦是条好汉,我想满足他的心愿,既然他命不久矣,我也算为杜海报仇了。主公认为可好?” 卢韵之点点头答道:“嗯,那就这样吧。你们先退下吧,我有话要跟于谦说。”商妄等人拱手抱拳,齐声称呼卢韵之为天,然后纷纷撤去了。 卢韵之从怀中拿出一个烟斗,这是方清泽为他买来的,然后点燃深吸两口,徐徐的烟从烟斗中飘散出来。卢韵之轻轻的吸了一口,递给躺在地上的于谦说道:“这是红番的烟斗,吸一口可能好受一些。” 于谦微微一笑,接了过来,吸了一口呛得咳嗽起来,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欣慰,然后又吸了几口后还给卢韵之,问道:“事成之后你欲当如何?” “我还没想好,我与你的斗争只是为了保命而已,并不是想争权夺势。我之后可能会归隐山林,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灭掉影魅,你也知道他会为了寻找英雄而挑起天下祸事,我答应过不少人要灭掉他。其实最主要的是,我也吃过他不少亏,既然现在我学会了无影,他奈何不得我,那我就该追杀他了,争取让他魂飞魄散。还天下一个真正的太平在其次,寻回曾经吃的亏才是正事,哈哈哈哈。”卢韵之笑着说道,好似在跟一个知心老友聊天一般,调侃的说道。 于谦也笑了起来:“你到真是睚眦必报,也好,我就是没这能力,若是也有你这般的本事,斗倒了你之后我也要全力对付影魅。” 卢韵之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当年的那句话,咱俩因为种种原因,不管是预言也好,政见不同也罢,才走到了今天欲杀对方而后快地步。若不是这样,你我或许当是良交。哎,此时说这个已晚矣,不过我会照看好你的大明的,让你走的安心。” “不是我的大明,是百姓的大明,朱家的大明,咱们为人臣者一定要要尽职尽责,不能为了谋取一己私利而祸乱朝纲。我做得有些过,希望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于谦喘了几口气,费力的说道。 卢韵之摆摆手:“到这时候了,你还在说教,你歇会吧。你说的我知道了,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等平定了一切我就远走他乡,绝不拥兵自重亦或是独揽大权。对了,你要多活这几个时辰是想做什么,难不成真是想对我说教一番吧,我可不想听你的老生常谈。” 于谦笑了笑说道:“谁喜欢跟你说话,我只是想再上一次朝。我想在朝上死去,死在大明的律法之下。我是大明的臣子,死在你手里太冤了,所以要死也要死在大明的律法下。正所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卢韵之点点头,心中突然有股酸楚,站起身来说道:“行,你继续躺在这里吧,能不能熬到上朝的时候就看你的造化了,若是你能来,我定当圆你的梦想。死在奸佞手中,或许才是忠臣有应得结局吧,起码岳飞岳少保不就是如此吗,于少保你也当有这种结局获得同样的美誉。”说完卢韵之把烟斗丢给了于谦,然后自己转身向门外走去。 于谦叫道:“记住,我死以后把这次谋权的宵小也一并处理掉,不管是你或我的手下,他们不过都是祸国殃民的弄权之辈,总之一定要一个不留,斩草要除根,但也别太操之过急,我就是个例子。”卢韵之停住了脚步,没有回身也没有说话。 “谢谢。”于谦笑着说道,卢韵之迈步走去,渐行渐远。 石亨等人护送着朱祁镇走在路上,各个神情紧张,石亨虽然负责城防,但是巡城官兵却不是他来执掌的,若是碰到盘查起来,还真不好说。宵禁时分,带着朱祁镇,还领着一千兵马,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要造反啊,若是和巡城官兵相遇那定有一场恶战。 一众人等加快行军,欲以避开巡城官兵。怕什么就来什么,眼前来了一大队人马,显然就是巡城的守军,而且并不是几十人的小队伍,足有上百人之多。石亨又一次紧张起来,冷汗直流,反观张軏更是惶恐万分,徐有贞虽然面不改色却也是心惊胆战,只有阿荣神情自若。 第一百零二章 夺门之变 那几百人的队伍突然让路到两侧,为一名统领抱拳拱手,口中高呼:“奉天之命,前来接驾。W)W]W〉.〕8〉1]Z>W?.?C}O]M”朱祁镇荣光满面,以为所说的天命就是他,看来树倒猢狲散,自己的弟弟朱祁钰人心尽失,想起来这些,朱祁镇感叹不已。阿荣看穿了朱祁镇的想法,暗自笑,巡城的副将乃是密十三的人,所谓的天也是称呼卢韵之罢了。 石亨徐有贞等人不明所以,看着排在两旁的巡城官兵,护送着朱祁镇穿了过去,丝毫不敢怠慢唯恐有计,朱祁镇则是趾高气扬,坦坦荡荡的受之。 一路无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众人来到了东华门外,徐有贞叩响了宫门,有人问到:“深夜是谁叩响宫门,难道就怕诛九族吗?” 朱祁镇扬声叫道:“吾乃太上皇!”八年了,被瓦剌俘虏的一年来受尽屈辱,若不是有也先的弟弟伯颜帖木儿庇护,恐怕早已埋身大漠之中。本以为回家后就会有好日子过,自己的弟弟朱祁镇虽不可能把皇位还给自己,但起码也会让自己性命得以保全,衣食无忧。怎曾想又是七年的屈辱,这七年间生不如死,每日殚精竭虑行事如履薄冰,恐有破绽被人抓住把柄。就算如此,依然是朝不保夕,屡次犯险,更别谈衣食无忧了,只能依靠钱皇后制作刺绣贴补家用。后来卢韵之杀入京城,才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可比起当年的荣华富贵相差甚远。八年,八年的担忧和屈辱化作了今日的一声怒吼:“吾乃太上皇!” 宫门打开了,曹吉祥站在宫门口,抱拳肃立,却并未行大礼,口中颂道:“贺喜太上皇回宫。”石亨张軏徐有贞等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卢韵之早就安排好了,这般行事小心谨慎且面面俱到,哪里是让他们前去送死,乃是送了份天大的功劳。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就是政变的成功,夺门的胜利。 众人快步行在宫中的大道上,从各处冒出众多太监和侍卫加入到这支队伍中来,表示拥护朱祁镇的复位。徐有贞满面红光他认为自己做的太明确,加入复位之争夺门之变没有错,这实乃得人心的作为,现在看来大事成矣,不然这些太监侍卫怎么会拥护相随。殊不知这都是卢韵之安排的,就算宫门的守卫解决不了,宫中依然会有众人前来相助,厮杀一番打开宫门。只是东华门的侍卫守军识时务,顺应着打开了宫门,这才避免了一场杀戮,而那些手握兵刃的侍卫和太监则是扔下了兵刃,加入到了欢庆的队伍中来。 在众人的拥护中,朱祁镇走入了奉天殿,而徐有贞则是敲响了上朝的大钟,宫门大开迎接准备上朝的大臣。卢韵之此刻已经在深宫之中,手拉着朱见深,一步一步向着后宫走去,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只是大家都认识,这位才是大明真正的主人,中正脉主卢韵之。 朱祁钰在床上昏昏欲睡,昨夜他的头痛和胃疾又一次作,浑身难受的很,朱祁钰夜不能寐临至深夜才昏昏睡去,此刻被上朝的大钟惊醒。他知道此次的钟鸣不再是为自己而响,哥哥回来了,朱祁镇回来了,他夺回了自己的皇位。 最担心的事情生了,但是朱祁钰没有惊恐万分,反倒是笑了。这些年来,他一直在自责,一直在愧疚,自从他登上了皇位就没一天睡过安稳觉。在这种自我折磨之中,朱祁钰的身体也慢慢不行了,只落得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好了,不用再担心和恐惧,不用再焦躁和内疚,朱祁镇夺回了自己所拥有的,重归了皇位,朱祁钰心中坦然无比,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 “江山还给你了,祝你好运,我的皇兄。”朱祁钰望向窗外,满脸幸福的说着,他睡去了,睡得踏实无比,从来没有这么香甜过。 百官上朝,他们都感觉到了昨天晚上不一样的气氛,那种压抑和悲凉无法形容。现在天虽未大亮却是变得舒适无比,昨夜的感觉消失殆尽,走入宫门他们惊讶的现一个人挡住了上殿的道路。 那个人就是徐有贞,一个位不高权也不重的官员,毫无特点可言,除了治理沙湾决口有功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政绩,甚至有人还记得多年前他曾经放言南迁,却被于谦和中正一脉等人义正言辞的赶出了朝堂。可是今日没有人敢笑徐有贞,或许也可以叫他原来的名字徐珵,因为大臣们都记得,徐有贞现在的官职是卢韵之保奏的,毋庸置疑他是卢韵之的人。 徐有贞得意洋洋的看着眼前这帮曾经傲气的不可方物的大臣,颐指气使的说道:“太上皇已然复位,尔等前去恭贺吧。” 众人一愣,纷纷连连称谢,大赞徐有贞提点之恩,心中各有所想的进入了大殿之中,时辰将至宫门缓缓的就要关上了,却听宫门外有人大喝一声,声音振聋聩却略显中气不足:“等等我。” 于谦穿着朝服,缓缓地走进宫门,他穿戴整齐但是鲜血却不住的从衣服中溢出,脚下也一步一个血脚印,就这样一路走来,也不知道他有多少血可以流。 徐有贞愣住了,据他所知的计划于谦应该早被合围杀死才对,怎么能出现在这里,莫非是于谦杀出重围前来寻仇。徐有贞并没有见过于谦动手,却也听过于谦的威名,但是最主要的是于谦的声望已经早早的印在了朝中百官的心中,没有一个贪官听其名不闻风丧胆,弄权宵小更是把于谦看做瘟神一般。 徐有贞颤颤巍巍的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是第二步,随着于谦步步逼近,徐有贞却步步而退。于谦并没有难为徐有贞,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他,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奉天殿走去,在大殿前通常是上早朝的地方,那里有于谦的希望,以及他付出生命的所有。 于谦的步伐有些凌乱,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没有人敢去搀扶,因为于谦败了。 一双手扶住了于谦,于谦抬头看去,那人剑眉星目两鬓微白,是卢韵之。于谦报以一笑,默不作声,在卢韵之的搀扶下,于谦走到了奉天殿前,拱手肃立却并不下跪,高呼道:“大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零三章 合情合理的杀人理由 登基坐殿,昭告天下,朱祁镇复位成功,文武百官纷纷行大礼跪拜,恭贺朱祁镇。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徐有贞石亨等人此刻的心情复杂的很,他们眼巴巴的看着卢韵之搀扶着于谦站在殿前,皆不敢多言唯恐惹恼了卢韵之,在他们看来中正一脉势力现在已经达到鼎盛,是谁也惹不起的,于谦都败了,自己若是阻拦卢韵之岂不是螳臂挡车。卢韵之会不会心慈手软,被于谦的忠诚所感动,从而放过他吧,这是每个复辟大臣心中的疑惑。 他们过于小看卢韵之,走到今天这一步于谦不易,卢韵之更是难上加难,怎么可能放过于谦。没错卢韵之的确被于谦震撼到了,他瞬时间明白了忠臣的真正含义,以国家为己任,所说的这个国家不好解释却大于一切。可是卢韵之没有仁慈,对敌人尤其是于谦这样难以对付的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毁灭。 正如卢韵之和于谦当年休战时分,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时候所说的那样,天下除了他们二人再无英雄,也没有人配得上英雄二字。而他两人的关系则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一人死后,另一人将无人可挡,能与同样的英雄并存于一世,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悲哀。失败者定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卢韵之看向石亨等人,然后低头看向已经残喘不已的于谦,轻声说道:“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徐有贞放心了,他得到了卢韵之目光的肯,加之石亨等人在这场政变当中,早已视他为除中正一脉众人之外的主心骨,于是当堂下令逮捕于谦和王文等人,押送牢房候审,被逮捕之人也就是所谓的于系众人。 朱祁镇显然对这个结果有些措手不及,一切都在熟络朝务且大现殷勤的众大臣的忙碌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朱祁镇这个皇帝只需要高坐堂上肯定允许点头称赞就好了。当所有事务布置妥当后,曹吉祥宣布了退朝,朱祁镇留下了卢韵之和石亨徐有贞等人,众大臣纷纷深躬抱拳倒退而出,一切都结束了,夺门之变已成事实,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朱祁镇重登皇位的结果,现在又有谁会给自己找不再在呢。 众大臣急急退去,回去商议着如何撇清自己与于谦等人的关系,以及如何巴结新上位的几位复辟大臣了,当然一切围绕中正一脉脉主卢韵之而行,不少人都庆幸没有得罪过卢少师,少数人则忧心忡忡。 朱祁镇见众大臣走后,驱散了左右侍从太监,徐有贞启奏要斩杀刚才被捕之人。朱祁镇忙问道:“杀于谦这样好吗,况且还要连带这么大臣,我刚刚登基就大开杀戒,天下人该如何看我。” 徐有贞抱拳答道:“于谦网罗藩王,预谋大位,而几年前还力推朱祁钰为皇帝,当时还不愿与瓦剌和谈就是陷陛下于危难之中,而后不似悔改还欲谋害陛下您,其罪当诛!” 朱祁镇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说道:“于谦有功啊。”朱祁镇这么多年苦日子过来了,心智也成熟了不少,于谦的确是大明的功臣,人尽皆知,虽然手段说不上光明磊落,却端的忠臣义子的做派。而且他此番作为,实在是因为大明着想,话说回来,就算是现在拥立自己的中正一脉以及石亨等人,想来当时也是赞同于谦的作为的,孰是孰非已难有说法,只是于谦确实为国为民立下了赫赫之功。 徐有贞听到朱祁镇这样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看向一旁的卢韵之。却见卢韵之手上沾满了于谦的鲜血,在衣摆上擦了擦,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就要离开。朱祁镇赶忙起身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卢韵之,深鞠一躬说道:“卢贤弟请受朕一拜。” 卢韵之托住朱祁镇,让他站直身子然后说道:“陛下,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归为天下之主不能再与我互相称为兄弟,更能向我鞠躬了。”朱祁镇却摇头说道:“韵之啊,你永远是我兄弟,患难见真情,若没有你的照顾和现如今的努力,我又怎能重登九五之位呢。既然你如此说了,以后我就不给你鞠躬了,可是御弟之称你休要推辞。”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传闻陛下重情重义,果然如此,说起御弟来,朱祁钰也曾叫过我御弟,哈哈。今日是大喜之日,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是朱见深的亚父和师父,这个御弟称呼我就安心收下了,陛下忙吧,我先行告退。” 朱祁镇拱手到:“慢走。”卢韵之也拱手抱拳,然后离开了。 朱祁镇目送卢韵之离去,感慨万千这半天的时间生了太多的事情,正想着却被徐有贞打断了,徐有贞说道:“陛下,于谦的事.......” “收押牢房,永世不得录用,严加看管,饶他不死,你看可好?这也算为他对大明忠心耿耿的报答了。”朱祁镇淡淡的说道。 徐有贞退了两步,眉头紧皱,他必须要杀了于谦才可灭他心头之火,报当日被羞辱久久不得志之仇,徐有贞心中一紧计上心头,不退反进走近两步高喝道:“陛下,不杀于谦,夺门之变就没有意义了。” 朱祁镇略一沉思,对啊,徐有贞说得对,不管最后的结果是朱祁钰本来就有意还给自己皇位也好,还是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深为太子也罢,亦或者是另立藩王为皇,总之自己的夺门要有一个由头。没有这个理由,这个夺门就是**裸的政变,本来于谦的想法就是立朱祁镶为皇,若是用此作为理由,说他勾结藩王预谋天下,自己的夺门政变也就合情合理了。 想到这里,朱祁镇终于明白了,于谦是非死不可,为了自己的天下,为了自己不再担惊受怕过那苦日,为了能再次享尽荣华富贵,于谦必须得死。 朱祁镇转身走了,但留下了一句话:“朕倦了,你们看着办吧。” 第一百零四章 惺惺相惜和臭味相投 朱祁镇的你们看着办吧这句话一出,给了徐有贞等人莫大的信心,第二日就开始了秋后算账,大批朝廷命官被逮捕,有些的确是和于谦较为亲近的人,但是大多数还是与徐有贞石亨等政见不一的人,只是借此机会消除异己罢了。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还有一些则是曾经做过一些有损于朱祁镇事情的人,当时的落井下石,今日却造成了自己的牢狱之灾,重者还可能身分离有杀身之祸,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后悔了。比如是金刀案中的卢忠,还有那个砍掉南宫周围树木的高平,都难逃此劫。当然同时内阁成员也变动颇多,江渊,商辂,陈循等等内阁大臣被撤换下来。 徐有贞石亨等人帮助朱祁镇谋取政变,就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这帮复辟大臣没有亏待自己,互相保举提名,朱祁镇和卢韵之也一一肯,这让他们尤感欣慰。徐有贞晋为兵部尚书,入内阁。石亨则封为忠国公,也算应对了前去帖木儿的路上石方曾说过的,石亨日后必定拜公封侯的预言。 张軏功劳也是不小,被封为侯爵,名为太平侯。而杨善杨准等人则是低调了很多,略胜半级以示表彰,卢韵之更是推辞了朱祁镇把他列为三公的想法。卢韵之手握重权已有凌驾于皇权之上的趋势,要这些虚名也就没用了,况且于谦已死,在世的群雄没有能与卢韵之抗衡的,更不用再政务上压制别人了。如此一来,杨善和杨准的升迁就好理解了,一个为卢韵之的岳父,一个是卢韵之岳父的伯父,这两个身份比皇亲国戚还要好用,所以升不升官也就可有可无了。 但是同是中正一脉的曹吉祥却一跃而起,得到卢韵之的授意,接管了司礼太监的职务,牢牢的控制住了内宫,同时监管三大营。加之卢韵之手中所握的兵权,现又是自己人监管,守备京城的主力,国之利剑的三大营已经成为了卢韵之的私兵。 这次夺门之变,京城三大营的兵力起到了重要的阻拦于谦城外大军的作用。当年程方栋占据京城,于谦向卢韵之被迫议和,在兵权交割的时候,卢韵之和于谦曾有过约定。一,绝不更换异姓自立为王,江山仍有朱氏皇族来坐。二,一旦有边疆战事,定会抵抗外敌,不让外族入侵。三,定国安邦,让动荡局面平复,百姓脱离战争的灾祸之中。 有了这三条约定,于谦才放心的把兵马交给了中正一脉,于谦不相信中正一脉,但是于谦知道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中正一脉还是靠得住的。卢韵之此次并没有违反曾经的约定,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因为这个约定本来就思前想后很是全面。 第一,卢韵之是复辟,没有自立为王,也没有立异姓为皇,依然是朱祁镇这个姓朱的坐江山。第二就压根不存在了,这几年边疆战事并不紧急,没有需要调动京城兵马的危及情形。第三就是此次政变除了在南宫被王振杀死的那些死忠于于谦的守备外,根本没有伤亡,更牵扯不上普通百姓和局势动荡。城外大军对峙也不过是震慑而已,好似演习一般。夺门之变可谓是兵不血刃,就一举成功了。 京城权力更替之后,权势最高的内阁已经形同虚设,但是徐有贞却挺在乎内阁的构成的,内阁原先的五人中被裁去了四人,只留个不当事的高谷,于是徐有贞提拔了同为夺门之变的参与者许彬,以及自己的亲信薛瑄入阁。即便如此,还是少了一个,徐有贞看中了李贤,于是李贤也入阁了。令徐有贞没想到的是,日后自己的失败竟与李贤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他能提前知道定不会做出提拔李贤的举动,还会把李贤打入深牢大狱,起码此时复辟一党还是如日中天的。 于谦死了,被押入牢中的时候就已然不行了,徐有贞的意思是宣称于谦畏罪自杀,而卢韵之和朱祁镇则不允许。朱祁镇声称于谦若是死在牢中,百姓定误认为于谦是被折磨而死,是以隐瞒真相的作为,与国威不利。而卢韵之则是答应过于谦,让他死的光明磊落最好是被奸佞所害,就如徐有贞这样的人最为合适,当然这个理由卢韵之并未明讲。徐有贞也不敢多问,皇帝和卢少师都说话了,谁敢不从呢。 于是乎王雨露出现在了天牢之内,半个时辰后于谦面色如初,神态依然,只是紧闭双眼,若是有人把手搭在他皮肤上就会现冰凉一片,原来只是看似活人罢了。 罪名已然张罗好了,那就是迎立外藩,换句话说也就是谋反罪。 正月二十三日,崇文门外,于谦被斩处决,天气冷寒加之王雨露用药的确高深,于谦栩栩如生的在百姓面前最后一次露面,随着人头落地血如涌注,活灵活现的逼真至极也真难为了王雨露。本来徐有贞意欲要腰斩于谦,却被卢韵之瞪了一眼不再敢自作主张,徐有贞这种人可能永远不明白什么叫做惺惺相惜,活血只懂得臭味相同吧。 随着于谦的斩,他的家也被抄了,可是每个前去抄家的官员都面如死灰,他们皆深深地被死去的于谦又震撼了一回。因为这个朝中一品大员竟然家徒四壁,手握着兵权有大量军械粮草损耗军饷可以贪污,竟然还是如此清廉,家中唯一值钱的就只剩下朱祁钰曾赐给于谦的宝剑和蟒袍。众人都明白了,什么才叫清官,什么才叫忠臣,国之财,过而不取。 于谦的儿子儿媳纷纷被配边疆,本来叛国罪应该诛九族的,可是他们却被逃过一劫,想来也一定是卢韵之的功劳。 于谦的儿媳张氏被配山海关,儿子于冕被驱逐到山西龙门,在那里得到了方清泽的照顾,于冕欣然接受了中正一脉的帮助,因为于谦曾说过,卢韵之乃当世枭雄,也是个有广阔胸怀的人。父辈的争执已然结束,于冕只希望日后能给父亲平冤昭雪,而卢韵之语气坚定的答应了他。 第一百零五章 后宫心计 于谦的被斩,儿子儿媳被配,无人替他收尸,都督同知陈逢在卢韵之的授意下收敛了于谦的尸体,然后交与方清泽,方清泽派人送回了于谦的老家钱塘,安排那边的商家代为殓葬,也算是入土为安了。W〕WW.81ZW.COM方清泽受卢韵之影响也是有些敬佩于谦,本想找个风水宝地再修建庙宇,供人祭拜可是卢韵之却说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转而又吟道:“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方清泽不明所以,挠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卢韵之叹了口气讲到:“埋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送他回钱塘无非就是让他落叶归根罢了,像这等忠臣义子不管他埋在那里都会被百姓记得,万世传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近来朱祁镶惶惶不可终日,想要回到属地,却被大军围困,走也走不得,还好没有人对他动粗,更没人前来提审,可越是如此朱祁镶越是惶恐不安,多次派遣朱见闻前去求见卢韵之,依然是避而不见。朱祁镶肠子都快悔青了,悔恨当初不听朱见闻的话。而朱见闻则是淡然的多,在他看来这是必然的结果,但是为人子者,他也不能抛弃朱祁镶独自离去,虽然朱祁镶留在于谦军营之中只是为了那些妾室和几个庶子。 朱见闻知道,卢韵之一定会来见自己的,而他们相见的那一刻,即是自己的死期也是被满门抄斩之日,卢韵之做得来这样心狠手辣的事情。 正月二十七日正午,夺门开始后的第十一天,也是朱祁镇正式重登皇位的第十天,同时也是于谦死去的四天后。卢韵之迈步走入宫中,没有通报更不需禀告,这是中正一脉应当享有的待遇。当年石方就可以乘轿入宫,但是卢韵之并没有弄着等排场,只是漫步在宫中的大道上走着,还不时跟侍卫宫女宦官们打着招呼。 朱祁镇得知卢韵之来访后顾不上午休,起身相迎并且叫来嫔妃一起恭迎卢韵之,这是夺门之变后卢韵之第一次登门拜会,朱祁镇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对卢韵之说。 卢韵之迈步进殿后先是拱手冲朱祁镇行了个礼,口称道:“陛下,臣卢韵之有礼了。”声音不卑不亢,平易近人。众妃子大多没见过卢韵之,纷纷大惊失色,对皇帝如此说话实在无礼,转而又想到看来传闻是真的,卢韵之才是当今大明的主宰,朱祁镇只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于是各个都搔弄姿不停地朝着卢韵之抛着媚眼。 其实中正脉主本该如此,倒不是卢韵之故作姿态,位低不卑,鞠躬不自傲,就如当年朱祁镇落魄的时候一样,这才是卢朱两人之间最舒适的姿态,也是卢韵之最应当有的态度。朱祁镇没有抱拳回礼,也没傲气凌人,反倒是如同邻家大哥一般拉着卢韵之的胳膊往座上走去,口中高兴地说道:“卢贤弟今日前来朕心甚喜,咱俩多聊一会儿。” “好。”卢韵之开口答道,朱祁镇都如此姿态,众妃子自当更要对卢韵之客气万分,尤其是钱皇后和周氏,两人可是在南宫的时候就见过卢韵之,自然不同于一般嫔妃的见识,在两人的带领下后宫众女纷纷向卢韵之行了个万福礼。但心中却是各有所想,多数人对卢韵之充满了好奇,还有一丝敬畏,见到传闻中的卢韵之如此俊美,更是惊讶万分,心中油然而生出爱慕之意。而周氏则不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与当年落魄的情况不一样了,还是跟定朱祁镇比较稳妥。周氏现在只是一心想要讨好卢韵之,她自觉地和卢韵之关系不错,加之儿子朱见深是卢韵之的契子还是他的徒弟,卢韵之如此势大,他日一定可以借助卢韵之的力量当上皇后。 周氏早就对钱皇后看不惯了,钱皇后并无所出,此乃大忌,在后宫之中这个母凭子贵的地方,没有儿子,甚至连个女儿都没有,这令周氏十分不服。想自己生下太子朱见深,几年前还诞下了皇子朱见泽皇女重庆公主,竟然只是个贵妃,真是没有道理。再说钱皇后一身疾病的,现在年老色衰的,朱祁镇还对她礼遇有加真是想不通。 所有对卢韵之行礼的女人中只有一个人心中干干净净,那就是钱氏皇后,她是真心向卢韵之表达谢意,不是为了自己能够重新成为皇后,而只是为了对卢韵之从瓦剌迎回朱祁镇,并且让丈夫朱祁镇复辟重登九五之位的感谢,朱祁镇是不是皇帝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关键是能够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活下去了。 卢韵之走上前去,伸手搀扶起身体依然有些不便的钱氏说道:“嫂嫂无需多礼,都是自家人。”朱祁镇喜笑颜开,这句话可算说到他心缝里去了,连忙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你们都退下吧,钱氏周氏你们留下。” 卢韵之此言一出,周氏和其他嫔妃纷纷心中一揪,自以为明白了钱皇后为何还不被废后的原因,原来是有了卢韵之这座大靠山,可她们却不知道这与卢韵之没有丝毫关系。卢韵之所做只是因为敬重钱皇后对朱祁镇的情深意重,而钱皇后与朱祁镇之间的爱情,怎能是这些勾心斗角的后宫嫔妃可以理解的。 众女退去,堂内只剩下卢韵之朱祁镇以及周氏钱氏四人,见没了外人,气氛也就相对轻松了一些。卢韵之笑着对朱祁镇说道:“最近日子还习惯吧。”朱祁镇点点头说道:“再好不过了,对了,卢贤弟,我这么多日不见你,你都在忙些什么。” “内人杨氏有孕在身,进来一直在家陪伴。”卢韵之幸福的说道,钱氏听后也替卢韵之高兴于是笑着说道:“那我一会儿给你一道凤令,还有进出宫的腰牌,没事的话让卢夫人来宫中住,宫内太医多宫女也多,照顾起来也是方便不少。” 第一百零六章 转移注意以及移形换影 周氏听了钱氏的话,撇了她一眼心中暗自计较不肯落了下风,娇声对卢韵之说道:“对啊,让妹妹来宫里住。(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卢先生您平日辅佐皇帝,还要教导太子,索性也住在宫里得了。我生过两个皇子,一个公主,改明等妹妹进宫了我好给她好好辅导育儿经一下,保管卢先生也能添得一子。”这话即是给卢韵之添喜,也是给钱氏添堵,可不嘛,钱氏没生过孩子谈什么育儿经呢,还是周氏有优势。果然一听这话,钱氏不再言语了。 朱祁镇没接这茬倒是对卢韵之能否住进宫中很是关心,满眼期待的看着卢韵之。而卢韵之对于这等后宫之事,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装傻充愣忙抱拳说道:“谢过两位嫂夫人,只是家中有熟络的丫鬟照顾,也有大夫诊治,况且我与内子闲云野鹤惯了,进宫来住实在是太过麻烦,还是就此作罢吧。” 朱祁镇看向卢韵之问道:“贤弟,听你的意思,你不想辅佐我了?”卢韵之笑着摇了摇头答道:“现在大事已成,也就不用我辅佐了。您放心,兵权还是我来掌握,朝中我也会安插一些可信的人的,一定会保大明的太平。你不知道,我师尊前些日子病丧,我要服三年丧,这放在朝廷中也算是丁忧之礼了。我若是此刻出面管理朝政岂不是要落人口实,再者我还是喜欢研究术数,不喜欢舞权弄兵的,所以我还是找个清幽之地,休养生息过几天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好一些。当然您需要我的时候,我还是会立即出现的,且不说你我的交情,就是看在见深孩儿的面子上我也要管到底的,谁让我是他亚父呢。”卢韵之说完后,与朱祁镇相视而笑。 朱祁镇唤人上来了酒菜,两人倒也不饿,只是互相饮了几杯,朱祁镇眉头微皱说道:“最近徐有贞做事有些武断,朝中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担心这样下去有些不利啊。”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与早于来迟。他自己做错的事情,终究会有报应的,现在无需多虑,况且徐有贞现在是明面上复辟的大功臣,你若是强加指责,唯恐寒了人心,到时候就没人肯帮你了,先放纵他一阵吧。”卢韵之说道,声音一顿如有所指的又说道:“其他人等也是一样。” 石亨等人自从夺门之变后,愈的嚣张,府宅门口也是门庭若市,来来往往皆是拜访的人,这些人来倒不是因为和石亨交情好,而是来送些金银珠宝之类的,好求个一官半职。石亨自然是全部都答应了下来,说起来石亨倒是也讲诚信,收了钱果真办事,所有求过他的人他皆报给了朱祁镇说都是夺门复辟的功臣。短短十天之内,根据他所提交的名单竟有三四千人,真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曹吉祥本是高怀所易容而成的,除了面子上体恤了一下真正曹吉祥的家人外,还找人寻来了自己的亲属,中正一脉的弟子不全是卢韵之这样的无根小童,比如高怀的家族就可谓是人丁兴旺,枝繁叶茂之下人数也就多了起来,夺门成功后都被他推举到各个职位之上。当然曹吉祥的真实身份朱祁镇是不知道的,所做的却和石亨别无二致,于是也把他也归为了石亨一类。一时间职位重复,人员过多,让朱祁镇无从下手,却又不好意思拒绝,所以今日才絮絮叨叨的给卢韵之一吐为快。 卢韵之听了朱祁镇的描述,则是哈哈大笑起来,朱祁镇不明所以问道:“卢贤弟为何笑?” 卢韵之轻咳一声讲到:“你说的情况和我所了解到的差不多,其实曹吉祥和石亨并不是愚蠢之人,当然嚣张的成分是有的,他们只是得了好处,还把这个难题踢给了你罢了。” “此话怎讲?”朱祁镇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卢韵之解释道:“石亨贪财,但是收了人家钱财后若是不保举职务难免落下坏名声,或许还会因此得罪到别人。可是若是因为钱财保举了某人的话,在职位有限的情况下,就等于断了自己大量的财路,因为空缺一共就这么多,就算现罢免官员也来不及,更何况你决计不会让他这样恣意妄为。那该怎么办呢,就是如他现在所做的那样,全都收下钱财,然后一并报给陛下。三四千必定有所取舍,到时候石亨就可以推辞说名字报给了陛下,但是被陛下否决了,的确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石亨做到呈送,这人尽皆知。而那些乱选的人,因为是陛下否决的,只会记恨陛下,就转移了对石亨的仇恨,这一手玩的高啊。” 朱祁镇边听着边点头,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石亨一介武夫也有如此深的心机,却听卢韵之又讲到:“曹吉祥的道理也是一样,但是他走的是人情。人家认定了他帮过自己呈送名字,只因为种种原因被陛下否了,况且曹吉祥并未收钱,所以那些人只会感激曹吉祥然后转为对他的忠诚,同样也会憎恨陛下。曹吉祥的这招更高了,若是总结一下的话,石亨的这招是转移注意,曹吉祥的则是移形换影,此次中曹吉祥略胜一筹。” 朱祁镇问道:“那我该如何回答?”卢韵之答道:“你是皇帝,要硬气一些,训斥他们,说这么多人举荐,朝廷怎么安排,天下还姓不姓朱,此言一出他们必定不敢造次。然后再缓和语气苦口婆心的说些刚刚复辟,不易如此大量的替换官员等等诉苦的话,最后让他们总结上来十个人由您审判,这样就等于又把问题踢还给他们了。” 朱祁镇拍手称赞:“听卢贤弟一席话,真是茅塞顿开啊。”卢韵之笑不答话,过了片刻后说道:“时候不早了,两位夫人回去歇息一下吧,否则韵之实感不安。” 钱氏周氏是宫廷中的女人,察言观色也是了得,知道卢韵之说的客套实际上是想支开她俩,定是有什么辛秘跟朱祁镇说。少听一份秘密,就能多保全一刻性命的道理她们懂,于是纷纷站起身来,又行了个万福礼后便告辞了。 第一百零七章 再见朱祁钰 见钱氏和周氏走了,卢韵之这才坦言问道:“朱祁钰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去看过他?” 朱祁镇本来兴高采烈的,可是一听这话眉头皱了起来,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我们两兄弟之间隔阂太深,一时间难以化解,加之他现在身体不太好,我不想刺激到他,他不仁但我不能不义啊。{〔〈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那你不废他的帝位又是为了什么?”朱祁镇一时语塞,其实他是担忧诸多变故之后朱祁钰会一命呜呼,朱祁镇恨过弟弟朱祁钰,但是想起曾经亲兄热弟的关系,朱祁镇又恨不起来了。谋臣劝告多次废除朱祁钰的帝位,更有人让朱祁镇杀了朱祁钰,但是朱祁镇都是不置可否,他的内心乱的很,正想对卢韵之诉诉苦,却没想到卢韵之先一步提起了。 “其实朱祁钰比你更适合当皇帝。”卢韵之说道,朱祁镇也是点了点头,卢韵之接着说道:“他比你狠,比你毒,更比你会用人。记住,你现在不是那个废帝了,而是当今圣上,你不杀他或许他就被人治好了,亦或是续命,只要是病死的四肢完好,续命那就方便得很了。况且你没有废除它,这样就更给了图谋不轨的人可乘之机。” 朱祁镇猛然抬起头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杀了钰儿。”卢韵之摇摇头讲到:“非也,他命不久矣,而且待他死后,我会怕人严加看管他的尸体的,等过了时辰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他了。我现在给你说这些,只是为了给你提个醒而已。” “他还有几日的活头?”朱祁镇略显伤心之色的问道,卢韵之伸出了两根手指,然后说道:“陛下你今日的仁慈,不废朱祁钰的帝位,后人是不会理解的。反倒是日后会有人大肆宣扬此时,用以嘲讽陛下,说一朝两皇糊涂至极,不信的话咱们拭目以待。” 朱祁镇苦笑一声讲到:“这倒无妨,我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了。”卢韵之点点头站起身来对朱祁镇说道:“咱们走吧。” “去哪里?”朱祁镇说。 卢韵之望着门外说道:“还有两天,你就再也见不到朱祁钰了,咱俩一起去看看他吧,说明白一些话各自心里能舒服些,他也能安心的走了。”说着迈步走去,朱祁镇也快步跟上,两人朝着朱祁钰所在而去。 朱祁钰面色惨白,躺在床上睡得并不沉,以至于卢韵之和朱祁镇进来的时候他就被吵醒了,他看清了来者,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来了。”说完就要起身。 朱祁镇点点头,坐到床边按住朱祁钰的胳膊说道:“别起来,你身子骨不好,我们来看看你。”朱祁钰说道:“臣弟还未恭喜皇兄重登大位,一定要起身。”朱祁镇和卢韵之面面相觑,原来朱祁钰什么都知道了,他坦然的面对了一切。 朱祁镇不再阻拦,反倒是搀着朱祁钰坐起身来,朱祁钰抱拳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祁镇笑了,朱祁钰也笑了,两兄弟笑的那么天真无邪,好似幼童一般,粉碎了先前互相争权夺位的嘴脸,也回忆起了曾经年少时的兄弟情义。 朱祁钰看向站在一旁的卢韵之,说道:“卢先生别来无恙。”卢韵之点头说道:“回禀郕王殿下,在下还好,您快躺着说话吧,别老坐着这样容易淤阻血脉,导致气血不畅,对您的身体不好。” 朱祁钰一愣,马上明白了卢韵之所说的内涵,对啊,郕王,自己本来就是郕王,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局势大乱自己成了皇帝。如今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郕王的位置,被人又叫做殿下的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过往的一切恍如一场梦一般。 朱祁钰和朱祁镇两人聊了一会,只谈风月不谈国事,聊了足足半个时辰,朱祁钰隐隐又有了一些头疼。朱祁镇让他早些休息,于是和卢韵之起身告辞,卢韵之刚走出两步,朱祁钰躺在床上,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问道:“卢先生,若是当年我没有和于谦对中正一脉下手,是不是我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朱祁镇身子一震,意味深长的看了卢韵之一眼,卢韵之却淡淡的答道:“人世间哪里有这么多如果,不过或许吧,或许咱们就不会刀兵相见,或许皇上还在漠北牧马呢。”说完瞧了朱祁镇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但是,”卢韵之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有句话说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支持于谦,从一开始就与中正一脉走了岔路,即使你不想与中正一脉为敌,他也会迫使你加入这场计划的。您不必说什么,我知道于谦的全盘计划,我们曾经促膝长谈过,若是开始没有于谦的计划,或许土木堡不会败得那么惨,皇上也不会被俘,这样你也就不可能当了八个年头的皇帝,也就没有你开始假设的如果了。于谦此番作为只不过是想一箭双雕而已,不过他做到了,而且他如此这番作为也是为了大明考虑,现在他人死了,死者为大我们就不再说什么了。殿下,我奉劝您还是安心休养,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朱祁钰病怏怏的,脑子有些混沌,听了卢韵之的话,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世间没有如果,如果有那就是一系列的改变,事情的展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朱祁钰点点头,瞬间顿悟了,心中最后一丝悔恨和不解也消失殆尽,抬头看去卢韵之和朱祁镇早就走没影了,朱祁钰抱拳冲着门口的方向说道:“谢卢先生点化,小王听先生一席话,醍醐灌顶啊。” 卢韵之告别了朱祁钰走出宫门,翻身跨上骏马,一路狂奔回家。如今杨郗雨的肚子已然隆起了许多,看到卢韵之归来,在英子的陪伴下急忙迎了出来,看来两人早就在大门等候多时了。英子满眼带笑,杨郗雨也是窃笑着打量着卢韵之,卢韵之略有疑惑,忙问道:“有何喜事生?看你俩面带喜色的。” 第一百零八章 石玉婷归来 杨郗雨轻声说道:“玉婷姐姐回来了,正在给师父他老人家上香呢,你快去看看吧。(八一?中<&文[〔W]W?W].〉8}1>Z〉W〕.)C]O〕M>”卢韵之听后大喜,快步朝着堂内走去。 刚走出两步就听英子和杨郗雨略有醋意的哼了一声,卢韵之知道她们是在开玩笑,还是欢天喜地的回头在她们脸颊上,一人亲了一口,这才朝着屋内跑去。 石玉婷跪在石方的灵位前,双手合十应该是在暗暗自语着什么,卢韵之走上前去想去说话,却感到眼前劲风袭来,于是使了个铁板桥,身子向后弯曲,逼开了迎面的这一腿。卢韵之还未起身,有见双拳打来,卢韵之分手拨开,然后一个翻腾跃了出去。这时候英子和杨郗雨也刚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 只听卢韵之略有怒气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二师兄。怎么一见面就动手,若是试我的功夫,也不该这么狠啊。” 韩月秋眼角抽动了一下,看来也是动了真怒,冷冷的说道:“谁要试你的身手,我是想教训一下你,为什么我在的时候师父一直好好的,我刚走了没多久,师父就驾鹤归西了!你还要说什么,定是你照顾不当!” 卢韵之抱拳肃立说道:“多说无用,事情的曲直相信你也听说了,若是二师兄非要与我动手,我奉陪到底!” 方清泽这时候提着茶壶跑了进来,站在两人中间连忙劝阻道:“有话好好,有话好好说,我去提壶茶的功夫怎么就打起来了。这是怎么搞的,为何一见面就动手了呢。” 卢韵之说道:“二哥,二师兄怪我照顾师父不当,非要教训我,这倒没什么。师父逝世,我也沉痛至极,二师兄你若是觉得是我不好,要教训我,那想打便打了,我甘心受罚,卢某决计不会还手的。可是上来不说什么就动手,这算什么,当我是好欺负的幼童随便就可以教训的吗?退一万步说,我不愿让你打也是正常的,我是中正脉主,你又是何人!” 方清泽咽了口水,刚才见两人动手,还以为石方真正的死因暴露了,现在看来只不过是韩月秋悲从心起无从泄,故而乱脾气罢了。方清泽抬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商场的磨练早已让他能够处乱而不惊面不改色心不跳,于是依然语态平缓的说道:“二师兄,其实韵之一直是对师父照顾的很好的,即使和于谦相争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也是每天都陪着师父说会话。若你说三弟没有亲力亲为,我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妥了。毕竟我们不同于二师兄您,三弟政事繁忙,而我也是商务极多。为了对师父的孝敬我们可以放下一切,但是您想过没有,若是我们什么都放下了,现在政变失败的就是我们,被斩的也是我们。这不是我们自私,先不论我们全部人都因此被杀值不值得,现在师父死了,可谁有前后眼啊,师父当时要是没死,现在还活着,但是政变失败了,还不是要斩吗?到时候或许还会配上我等一众人的性命,所以韵之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师父好,为了中正一脉好啊。” “你别给我说这么多,”韩月秋吼道“师父死了咱们就该殉葬!”倒不是韩月秋糊涂迂腐到如此地步,现在只是一时情急才失口说出此言,不过此言一出方清泽无话可说了。 卢韵之冷笑两声讲到:“什么?殉葬,二师兄你真是糊涂了,师父是中正脉主,他的职责是为中正一脉而奋斗,他死了凭什么要让我们陪着殉葬,难道师父他老人家归西了,还要中正一脉陪着他归西不成!二哥刚才假设师父没死,咱们政变的失败,会导致满门抄斩无一幸免。若是让我来说,就算师父现在死了,我们也没有做错什么,我们所做的是为了中正一脉好,而我现在中正一脉的脉主,就要为之负责,而不是仅仅单纯的为了什么孝道。中正一脉不是姓石的私帮,而是天地人的脑!” 石玉婷背对着众人,面对不可开交的局面她没有回头,对石方的灵位说道:“爷爷,你看到没有,您刚一走,他们就乱作一锅粥了。个个都有道理,看来中正一脉真的要散了。” 石玉婷言语虽轻,可架不住堂内众人耳聪目明,都听得是一清二楚,纷纷闭口不言,在师父的灵堂面前大肆吵闹,成何体统又谈何孝道。 卢韵之方清泽韩月秋三人在石方的灵位前跪了下来,纷纷叩头。堂内没有风,但是灵位却晃了一下,众人皆抬头看向灵位,却见灵位又是一个剧烈的摇晃,竟然扣倒下来。韩月秋窜上前去扶起了灵位,然后愤恨的看了卢韵之一眼,拂袖走出了屋子,收拾好行囊离开了中正一脉大院。 方清泽和卢韵之面面相觑,顿时觉得有些心燥口渴心乱如麻。刚才是什么力量推倒的灵位呢?是风,如此大的风不可能感受不到。那是石方的灵魂?这就更不可能了,石方已被永刻中正,更何况他们从小就是与鬼灵为伍,真若是显灵那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石玉婷站起身来,转头默默的朝着屋外走去,对英子和杨郗雨笑了笑说道:“我走了,保重。”英子不禁有些心疼,她和石玉婷认识多年,从不打不相识,变成了情同手足的姐妹。现如今看到石玉婷略有失魂落魄的样子,以及那张有些风霜的脸,还有一身的风尘气,英子心中难受极了,石玉婷还没有自己年岁大,怎么命这么苦。 英子一把拉住了石玉婷问道:“你去哪里,这里是你的家啊。”石玉婷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是你们的家,中正一脉以前的宅子毁了,这里是新宅而我是不洁之躯,不能玷污了中正一脉的名声。我走了,有机会咱们再去外面聚上一聚。” 卢韵之没有阻拦石玉婷,石玉婷从小执拗的很,她认定的事情很难被动摇,只能日后慢慢劝说她,如今她能回到京城已经是很好的开端了。卢韵之开口问道:“玉婷,你别回天津了,好吗。” 石玉婷没有看向卢韵之,只是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好,我留在京城。”然后迈步走开了,屋内一时沉默不语,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第一百零九章 猫捉老鼠玩腻了 地牢之中,王雨露正在为程方栋治疗着,程方栋冷哼一声:“王雨露,你小子真是三姓家奴啊,先是跟着石方再跟着我,现在又跟着卢韵之了,嘿嘿。八一[〈中文〈W〕W]W>.81ZW.COM” 王雨露拔了程方栋肩头的银针,然后往程方栋的嘴里塞了一个丹药,程方栋也不怀疑是什么毒药,因为王雨露奉命给他疗伤,定不会下毒于是边咀嚼着边继续阴冷的笑着。 王雨露收拾着器材然后没好气的对程方栋讲到:“你闭嘴吧,我唯一追随的就是卢韵之。最初我是师父的徒弟,自然要在中正一脉。而我跟你也不过是合作关系,这怎么能叫做三姓家奴。反倒是你才是个两面三刀,背后出招的阴险小人吧,你呀还是省省力气吧,主公要我医好你,但没说要放了你。估计是想等你身体全部恢复健全了,再次挑断你的手筋脚筋,然后把你打成一个血葫芦。” “不是吧?”程方栋不再坏笑,略有可怜的看着王雨露,王雨露耸耸肩答道:“我哪里知道,我家主公应该有好久没来了吧?下次你见到他的时候,是不是真的要再折磨你到时便知了。对了,还有你要想少吃点苦就别激怒他,最近他心情不太好。不过你要是不听劝呢,也好,这样我就可以继续用你做**实验了。” 程方栋点点头:“多谢提醒,不过卢韵之还当真说过让你医好我后再慢慢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想来我在劫难逃啊。不过败在卢韵之手里不亏,那天你不是还说于谦也败了吗,这么厉害的人都输了,我的败北实属正常,换句话说都是败在卢韵之手中的人,我也算是和于谦并驾齐驱了,哈哈哈哈。” 王雨露听到这等谬论哭笑不得,只能摇摇头苦笑道:“真是谬言,你倒真是豁达,死到临头了还.......”正说话间,地牢的大门打开了,卢韵之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阿荣。 程方栋看见这两人的到来吓得有些瑟瑟抖,先前程方栋是因为欺瞒卢韵之,不告诉他石玉婷的下落,原以为卢韵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解开石玉婷的春毒。程方栋以此作为活下去以及坚持住的动力,而后这些被卢韵之一一击破,杀人诛心,心中的支撑被瓦解了,整个人也就垮了。程方栋没有往日的坚强和宁死不屈,如今只剩下随着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支架,和铁链子哗啦啦作响的声音伴随着他。 卢韵之走到程方栋面前,阿荣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了下来。卢韵之扫了王雨露一眼问道:“程方栋的伤势怎么样了。”程方栋一脸可怜相的看向王雨露,希望他能说出自己伤病未愈的话,好让自己多活一阵。 王雨露看也不看程方栋,拱手抱拳答道:“禀主公,程方栋的伤病已经基本痊愈,虽然功力未恢复到十成,但是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经得住一切拷问。” 卢韵之点点头,也是抱拳说道:“近来你辛苦了。” “属下理应如此,主公不必客气。”王雨露说。 卢韵之看向程方栋,缓缓的讲道:“程方栋你可知罪了?”程方栋心中恐惧万分,但他也明白此刻求饶没有什么用,自己早晚要死,或者生不如死,求饶只能让卢韵之更加得意,从而嘲讽的作弄自己。可是假如硬气点回答也不太妙,王雨露说了卢韵之最近心情不太好,若是惹恼了他,那迎来的则是更痛的折磨,于是程方栋扭转头去,选择了闭口不言。 “呵,你这家伙倒也有骨气,你唯一依靠能拿捏住我的几点已经被我化解了,你还是这样顽强我倒有点佩服你了。”卢韵之笑称道:“不过今天我来倒不是来捉弄你的,而是来送你上路的,猫捉老鼠之前只要不是太饿,都会戏弄一番,戏弄烦了就该吃掉了。” 程方栋笑了,笑的那么开心,内心的恐惧一扫而空,他边笑边说道:“痛快,终于能够痛快一回了。”阿荣有些不耐烦的拿着一根绳索走了过来,然后走到了程方栋的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程方栋调笑着说道:“麻烦阿荣兄弟把我裤腿系上,人一死屎尿横流的弄脏了地面就不好了,再说这样死的太窝囊了。” 阿荣并没有搭理程方栋,手上用力勒了下来去,程方栋顿时感到呼吸不畅也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脖子上的青筋暴漏,两眼环睁双手不停地凭空抓着什么,身上绑着的铁链子抖动的响声越来越大。 原来死是这样的感觉,程方栋难受之极,时间也好像被延长了一般,他突然想到死竟然是这么漫长等待。眼前的卢韵之有些模糊了,他的嘴角还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王雨露的身影也飘忽起来。别了花花世界,别了自己未完成的野心,别了一切自己曾经对不起过的人。 突然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程方栋的身体软了下来,下坠之势被身上的锁链一拽,弄得身上生疼。疼,死人是不会疼的,莫非自己没死。好甘甜的空气,流入肺中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新,尽管在他人闻起来牢房的空气是浑浊不堪,甚至还有些臭臭的,但是此刻的程方栋则是贪婪的大口呼吸的,都有些醉了。没错自己还活着,程方栋慢慢睁开了眼睛。 阿荣龇了龇牙,做了个表示很恶心的表情,卢韵之问道:“好闻吗?”一时间卢韵之等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卢韵之走上前去对程方栋说道:“还想再死一次吗?” 说实话,程方栋怕了,死之前他并不怕死,还认为这是一种解脱,可现在现在尝试了死后余生,就再也扛不住对死亡的恐惧感了。 “阿荣。”卢韵之叫道,阿荣拎着锁链又一次走到了程方栋的背后,程方栋不断的吼叫着,却被阿荣拿一快破布蒙住了眼睛,又扯了一块极臭的塞住了嘴巴。恐惧的吼声被破布堵在嗓子眼里,听起来声嘶力竭恐怖不堪。 第一百一十章 购买药材 当冰冷的铁链搭在程方栋的脖子上的时候,水声响起了,程方栋终于忍不住吓尿了,尿液顺着裤腿流了下来,落在地上滴答作响。(八一?中<&文[〔W]W?W].〉8}1>Z〉W〕.)C]O〕M>可过了许久他脖子上的铁链都没有用力勒下去,程方栋努力晃动着脑袋,想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为什么迟迟不动手。脖子上的铁链随着晃动掉落在地上,出清脆的响声,而眼上蒙住的破布也晃了下来。 卢韵之三人站在程方栋面前,看着他的样子满是嘲讽,程方栋满脸通红,原来卢韵之还在戏耍自己,守着别人的面尿了裤子,这太丢人了,可是活着真好。此时若不是阿荣在程方栋的嘴里堵了一块破布,程方栋的嘴里都能咬出血来,实在是羞愧难耐。 程方栋满眼通红的看着卢韵之,卢韵之用手拍了拍程方栋的脸颊,然后在旁边擦了擦,好似很脏的样子,这才开口说道:“你该感谢老天爷送给你一个好叔叔,到这时候来还没忘了你,他已经为我效劳了,就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王雨露应该给你说了于谦失败的消息,当天夜里帮我除去南宫守卫的就是你的叔叔王振,他以此作为投名状表示对我的忠心,当然就算我没和他搭上线,他也会如此做的,因为他对朱祁镇是有感情的。他希望朱祁镇能够复位成功,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我也不过是看上王振的一身本领和重情义的品德,这才顺水推舟送了个人情,让你小子得到便宜了。而你们的家族仇恨他尽数给我讲明了,他说他毁过大明一次,也算是报仇了,他不希望从小看大的朱祁镇再出什么意外,于是这么多年一直化成老仆藏身于朱祁镇身边。” 程方栋呜呜呜呜的想要说话,卢韵之抽出了堵在他嘴上的臭布,程方栋深吸一口气后愤恨的说道:“这个窝囊废,我们王家没有这种废物,什么宅心仁厚什么心慈手软都假的,当年中正一脉帮助大明灭了我们王家杀死我父亲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有手软过!一个臭阉人也从这里装好人,真可耻。” 卢韵之摇摇头讲到:“你不也是阉人,还骂的这么起劲。你叔叔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比你强。其实若是论心狠手辣你的确属于高手中的高手,可惜你失败了,而且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不然你也能称为一代枭雄。可现在看来,你只不过是只丧家之犬罢了,以后就呆在这里吧,我答应了王振不杀你,可是我却没答应要放过你,囚禁一生对于你犯下的罪孽来说已经是便宜你了。” 说罢卢韵之走开了,走了两步他转过身来露出一个坏笑对程方栋讲到:“对了,一会儿我让阿荣给你那条干燥的裤子,你可别再尿了。” 程方栋破口大骂:“卢韵之,我cao你.....”还没骂完就被阿荣狠狠地赏了一计耳光,牙齿都打掉了一颗,鲜血顺着程方栋的嘴角流了出来,程方栋依然大骂不止,阿荣则是慢条斯理的一掌一掌扇着。 卢韵之笑着走出了牢房,王雨露紧随其后。走出地牢,王雨露拱手抱拳对卢韵之说道:“主公,日前听说辽东来了一批草药,应该有不少好货,我找人打听过了应该不是二爷的货,所以我想要些银两,若真是好的药材那就买下来。” “需要多少?”卢韵之面不改色的问道,王雨露估摸了半天说道:“若真都是好药材,我想都买下来,听说这次运的极其多,可能至少要十万银两。” 卢韵之尽管已有了些心理准备,还是吃了一惊,有些错愕的问道:“要这么多?”王雨露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卢韵之笑着拍了拍王雨露的肩膀讲到:“没事的,最近财政有些紧张,主要是咱们的部众花销不少,摊子铺的大自然钱也花得多。这样吧,我回头董德给你送过去,就这两天可能今天给不了你,你不急着要吧。” 王雨露摇摇头说道:“我不急着要,不过主公若现在缺少经费,我就不要这批药材了。” “没事没事,这些钱挤挤还是有的,再说了你王雨露看好的药材,还能差得了吗?此次如果不收购说不定就暴殄天物了,好药还是给你最有用,哈哈哈哈。”卢韵之笑着说道。 王雨露也是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抱拳深鞠一躬,说道:“谢主公赏识,我定当全力辅佐主公。” 卢韵之点点头:“你先去吧,对了过几日买完药材我还有些事情要找你商议,关于术数的和人体的关系,到时候咱们一起讨论一番,会对你我都有不小的提高。”王雨露抱拳答是然后走开了。 王雨露边走边想:卢韵之真是高啊,十万两若是给我研究真不算多,可是要是单单买一批药材那就过于昂贵了一些。主公先是哭穷,然后再咬牙切齿使着劲的给我掏钱,这可是收买人心的妙计,一般人等早就感动的稀里糊涂的了。虽然是计,况且我没上当,不过卢韵之对我还真没的说,这么多钱财和用尽人脉支持我,我真的要好好为他效力才是。 卢韵之望着王雨露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心想我刚才不是哭穷啊,是真没钱。卢韵之愁眉苦脸的想了想,然后回头对刚从地牢中出来的阿荣讲到:“阿荣,去把董德叫来,我找你俩有事,我在正堂等你们。” 阿荣答了声是几个纵跃跳出了院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两盏茶的时间后阿荣和董德跑入正堂之中。董德的身子越消瘦了,卢韵之看到董德进来就盯着糕点看,连忙端起桌上的糕点递到董德面前。董德也不客气,端过来狼吞虎咽了起来。 卢韵之又沏了三杯茶,端给阿荣和董德,现在堂内没有外人,也就不那么拘束了。阿荣撇了董德一眼说道:“董大哥,你是几天没饭了,慢点吃别噎着了,没人跟你抢。” 第一百一十一章 腰缠万贯又缺金少银 董德用茶把嘴里的东西送了下去说道:“别提了,这几天都没好吃饭。〔&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前些时日主公让我经办与瓦剌通商买卖的事情,二爷方清泽还跟我争了半天,结果被主公软磨硬泡给要来了。这些天我一直在算账,算了大明十五年内的通商账本,你别说真找出不少漏洞。况且现在瓦剌境内混乱得很,到处混战啊。各个领都需要粮食和布匹瓷器之类的,好贿赂对方的大将,这群蒙古鞑子都跟咱们汉人学坏了,嘿嘿。于是他们所弄来的牛羊骏马等等,价格就可以被我一压再压了。而之前现的坏账漏洞我也一一讨回。顺便说一句,咱老爷子杨准还真不是盖的,接着大理寺的名号给我把那些贪官的钱也收了回来,他们这些年贪污的通商钱财不光吐了出来,还倒赔了不少,真是痛快!” 卢韵之喝了口茶说道:“总之你们别做的太过就好,适当的给别人留点,别招人记恨,千里做官只为富贵,断了人家财路别人就要和你拼命,汇集成群就会反你。现在大明虽然是我们的天下,但是也不宜树敌太多。滴水穿石,强压之下必定反弹,现在还不是时候,咱们可不能当这个出头鸟,要整治起来也要朝廷出面才行,理同名不一。” “这个我明白,杀鸡儆猴的来了几个后,就看他们自己表现了,一般都不赖,挺识时务的,我也没有赶尽杀绝,这个主公放心我心中有数。再说了咱家老爷子杨准也是个精明人,就是我会他也不会啊。”董德说道。 卢韵之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懂这个,不怕你做错,怕的就是我岳父杨准啊。我这个老丈人啊,什么都好,其实就是有点贪财恋权,昔日在南京的时候他就在家里挖过一个地道专门存钱,可谓是有名的守财奴,这个你关押那些南京官员家属的时候也应该知道吧,阿荣更是门清,不过可别说漏了,否则他知道咱们晓得他的秘密,又该辗转难眠了。我就怕你俩办公的时候,他一时财迷心窍误了大事,你帮我多看着点。” 董德点点头,继续狼吞虎咽起来,卢韵之面露难色的说:“董德啊,咱们现在账上有多少钱啊。” 董德真是精通账务,想都没想开口就来:“按照咱们的收支规矩,加上这次和瓦剌的通商所得,公账上有五万万两银子,天帐上也有一百多万两,府宅库里有三万两。怎么了主公你用钱?” 董德现在掌管着大量的钱财,其中公帐是指朝廷账目,有时候董德自己的生意需要钱了就会拆借一下,但是不出四五天就会还上。而天帐则是指的密十三所用的经费,像是各地军中的秘密成员家庭开销,暗部的高额酬金,当然也包括李大海,李四溪这几个地痞无赖等的花销,以及阿荣每个月提走的十万两。董德曾经怀疑过,倒不是对阿荣不放心,只是管账的必须知道钱是否出的合理,卢韵之却是说这是机密,只管给就好,董德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至于府宅库的金银就好理解多了,这是中正一脉的钱财,说来卢韵之等家人倒也节俭得很,守着这么公帐和天帐这么多的钱财,竟然分文不动,每个月两万两的花销,囊括了众多人,中正一脉除高怀朱见闻外的全体成员,包括晁刑阿荣董德他们的花销,以及府宅里的下人丫鬟等等。其中最主要的两项支出在于卢韵之等人在外办事所用的银两,以及王雨露的研究经费。饶是如此,每个月还是能省下几千两,积少成多这里已然有了足足三万两。 三万两白银足够一个普通家庭过一辈子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却抵不上天帐两天的开销。公帐是朝廷的钱,最后要归为国库的,是朝廷的钱这个不必说。而天帐和府宅库的这些钱的由来也是多方面组成,起初由方清泽供给,但是之后董德管账之后,就再也没用过方清泽的钱,卢韵之还授意6续的还了方清泽一些钱,方清泽也是坦然接受。其实钱对方清泽来说只是一个数额罢了,而且起事是大家的,利益也是大家的,也没有什么借不借,只是各施所长罢了,但是卢韵之还是坚持着给了方清泽五百万两。 现在的收入一来是董德越来越大的生意,军械和粮草生意,借助密十三在兵部的势力逐渐垄断了这一巨大的财政之处,弄得方清泽也唏嘘不已,暗叹董德有本事,能降的住各地军需官,却不知道其中的辛秘。 其次是从应有的耗损,所过账目一般都有耗损,这个属于蚂蚁搬家积少成多,面对大批的金额,一批损耗也足有几万两了。倒不是卢韵之贪污,这只是必要的规矩,大明官吏俸禄极少,若是没了耗损这个暗里财的门道,估计大部分低级官员比普通商家的都不如。比如卢韵之位列三少,但是究其俸禄也不过每年只有三千两左右,根本不够府中上上下下的花销。卢韵之虽然权力滔天,但是也不能因为自己有钱,便坏了规矩不让别人活,正如卢韵之所说的若是不让别人活,那别人必定会反了。 自从夺门之变成功之后,董德和方清泽权力也扩大了不少,没有了于谦的压制更加如鱼得水,所得的钱财也越来越多,仅一次普通的损耗和踢斗收入就足有近百万了,天帐和府宅库的钱也就有了着落,再加上董德的生意也算是刚刚够。每月看似巨大的收入,在密十三这个庞大的系统面前还是有些捉襟见肘的,正如卢韵之所说摊子铺的太大了,花销也就大了。 卢韵之听了董德刚才说的账上的钱财数量,心中愁,董德察言观色知道卢韵之缺钱,于是说道:“主公到底要多少?”卢韵之说道:“十万两,哎,看似咱们腰缠万贯,实际上咱们的钱财却是紧张的很啊。”说完卢韵之苦笑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滴水不漏的情报系统 “才十万两,那不算多啊,从天帐里出就好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董德这才咽下了最后一块糕点擦了擦嘴角,有些不解的问道。 卢韵之摇摇头:“不可,天帐只有一百多万,阿荣该提钱了,咱们放在军中的兄弟半年一次俸禄也该给钱了,这么算来应该还有二三十万,必须留着以防突然生事,别弄个措手不及。” 董德又说道:“那就从公账里先拆借十万两吧,反正又不多。”卢韵之摇摇头:“也不行,以后你需要钱了就从天帐里拆借,别动朝廷的钱,就算马上还上也不行,下一步我想任用一批铁面判官,严查贪官污吏。咱们要做出表率,可别被查住,那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呢。” “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咱提拔的人,他还来查咱?”董德略有惊讶的说道,阿荣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笑了起来说道:“要不怎么说是铁面判官呢。” 卢韵之略一思考说道:“这样你从天帐给我提出来两万两,这是应该是能挤出来的最多的钱财,然后把府宅库的钱全给我提出来,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董德咽了口口水,说道:“主公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这么拘谨干什么,但说无妨。”卢韵之开口说道,其实卢韵之还没等董德张口就已经猜出来了两三成,只是想让他们问出,然后再好好地教导他们一番,这样的话就起到了说明警示的作用,他们也就不会日后自作主张克扣银两,犯下滔天大错了。 董德略一沉思讲到:“咱们最初之所以没钱,需要靠着二爷接济才能维持密十三的组织运作,究其根源就是因为咱们人员过多。现如今李氏兄弟花销暂且不说,毕竟都是盗贼无赖等等,一年下来也不过几万两白银。而阿荣兄弟每月提取的十万两银子,全部换成十几两或者百两的钱庄银票,亦或是直接要现银,我妄自猜想一番,主公见谅,据我考虑这笔钱可能也是用于招募兵马或者培养内线。这些主公自由安排,而且说来咱们也能负担得起,可是最大头的还是放入军中的兄弟,因为人数众多每个月的银钱有些太多了,咱们负担起来实在费力。所以当下之际,有三点可以解决问题,上策是裁掉一部分,中策是减少他们的贴补,下策就是暂缓几月再饷。” 卢韵之略有赞赏的点点头,然后说道:“董德你站在开源节流的角度看待问题,很好很好。阿荣啊,今日也不必瞒着董德了,现在堂内就咱们三人,你说说你每月提走的那笔钱用到哪里了,还有你认为这笔钱用的怎么样。” 阿荣见卢韵之赞扬过了董德,也不再担心贸然说话会被训斥,于是开口说道:“我是奴仆出身,自然了解奴仆的习性,我这笔钱用再收买大量的仆人婢女。作为奴仆的不能给太大的利润,所以每个人每月只有三四两或者最多不过十两的钱财,让他们尝到甜头,然后每次汇报一个有价值的信息,就会给他们涨上几两银子,所以董大哥,日后说不定十万两都不一定够呢。不过正如董大哥所说,现在财政上捉襟见肘,而我觉得咱们弄得有些过于庞大了,很多人都是没必要雇佣的,我认为虽然十万两银子比起军中用资少之又少,但是也是够庞大的金额了。” “不是,我没有听懂,找奴仆做什么,难不成几位夫人吵架,主公要弄别院,亦或者主公又另觅新欢了,要挖一些伺候得当的女仆来伺候。不过就算如此,也用不了十万这么多吧,二三十两银子,就够买个黄花大闺女伺候一辈子了,每月十万两主公吃得消吗?”董德坏笑起来。 卢韵之轻捶了董德一拳,笑骂道:“去你的一点正行都没有,其实我是收买安排在各个要员身边的仆人,所谓要员不光是朝中的大臣,还有商界的富人,武行的高手等等。他们可能不是贴身奴婢,因为那样的仆人一般都是死忠主人的,但是却也并不是砍柴做饭的杂役,杂役听不来什么秘密。我们固然有隐部作为秘密监视,可是隐部人手有限,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况且有些人是高手,一旦隐部出动难免会惊动他们,到时候就不好办了。而李氏兄弟虽然控制下九流,消息比较灵通,但是毕竟影响的范围有些小。现在看来,这次政变之中咱们就通过阿荣的这支仆人军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包括当时在宫中夹道相迎的太监宫女,一半是曹吉祥的人,而剩下的则是阿荣策动的。” 董德点了点头,大约明白了一些,只听卢韵之继续说道:“谁升官谁财不是单纯的我就能控制的,我也没有把人人收为己用,让他们愿意追随我的魅力,唯一稳妥的办法就是在他们身边安插眼线,从而做到监视和控制。谁日后要是飞黄腾达了,我们就不用再手忙脚乱的搜集情报,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控制之内,借此还能得到很多有用的关联信息。还有如此做来可以防止下一个于谦的诞生,我们绝对不错杀一个,也绝不放过一个。” 董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可是你怎么能保证他们没有异心呢?阿荣属于例外,早早就认识了主公,跟随主公多年,更是受到主公的教导栽培。可是据我了解,一般的奴仆妒忌心极重,狗眼看人低,唯利是图,见财起意。你给他十两银子,只要别人在给他十五两,他就能出卖前面给他十两的人,在商场上我用过很多次了,屡试不爽。所以照我说,这些奴仆是靠不住的,况且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若是某些官员飞黄腾达了,那些奴仆或许就不会甘心听命于您,他们还没有识时务的本事。那些婢女就更不可靠了,有些姿色的爬上了老爷的床,哪里还顾得‘阿荣大人’的教导啊。”说道阿荣大人董德故意用了略有戏谑的口吻,阿荣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部分计划 卢韵之点头称赞:“董德确实见识深远,一语就说到了重点。{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可是身为人主,不能只利用属下的优点,还要活用他们的缺点,才能把事情办到最大功效。” 阿荣显然只是听命行事不知道其中的道道,而董德一时间也来了莫大兴致,知道卢韵之今日一席话比对他有所点悟,更是给他们敲响警钟,让他们日后不得克扣这些花销,于是抱拳说道:“愿闻主公述其详情。” 卢韵之看了看眼前的董德和阿荣语重心长的说道:“他们正因为贪财,见利忘义,所以我才让阿荣在每个府中收买两名或者两名以上的奴仆,官职越高权力越大他身边眼线就越多。也正因此我才根据阿荣所说的,设定了递增赏银的制度。你说的很好,宰相门前七品官,可是门房和管家能相提并论吗,当然不能,若是有的人得势想脱离我们的控制,剩下的眼线就会出自他们性格而嫉妒他,从而更加严密的监视他和他们家主人的行踪,然后汇报给我,希望能得到我的赏识,好比别人略高一筹。“ ”当然也有可能出现奴仆向主人报信,出卖咱们密十三的情况,这种情况应该不会生太多,因为这些被收买的人都是阿荣亲自挑选的。做生意算账理财,董德你厉害,若说到这等事情你就不如阿荣眼毒了,是恶仆还是忠奴,他一眼便能敲出来。就算真有背叛这样的事情生,那就只好让那家主人和这个奴仆同时消失了,这等事情就交给隐部来做了,他们做的应该是滴水不露熟练至极吧。总而言之这样的话就算是活用了他们的缺点,从而做到了全方位的监视,之前咱们已经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这个计划虽然实行不久,但是效果非凡。”卢韵之信心满满的讲到。 “至于你说的婢女,就算爬上主人的床,成了姬妾那就更不会坦白和咱们之间的关系了,你想她拿了咱们这么久的银子,出卖了自己的主人不少信息,现在就算成为伴床,也没有胆量向自己的主人坦白,曾经出卖过他的事情吧。”卢韵之意味深长的说道,他把人性分析的很是透彻,让董德和阿荣顿时有种一语点醒梦中人的顿悟感。 董德阿荣沉思片刻后,董德开口说道:“那咱们军中的兄弟们呢,我说的三个策略可有执行性。” 卢韵之摇摇头说道:“三个策略一个也不能用,听我慢慢说来,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费劲心力的安排他们打入军中,花了这么多精力人力和财力悉心培养,终于让他们占据了多处要职,所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董德你的生意和我们兵权的底牌,哪一个不是重要至极。他们坐的位置越高对我么就越有利,总有一天天下的兵马都会成为我们的私军,到时候又有谁能阻挡我们。你的裁军之策实在不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尽走狗烹,这等狠招本来没错,但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可不是管用的行为,现在把他们裁出密十三,就等于让他们失去了控制,一旦时局有变,烽烟再起谁还会替你卖命,到时再想补救就一切晚矣。减少津贴和拖延放日期的行为也不可取,这能解一时之忧,但是确是有百害而只有薄利的行为。” 阿荣见卢韵之声音一顿,接口说道:“我明白主公的意思了,劳赏随着日久越来越多人们皆大欢喜,要是越来越少就会滋生抱怨,或许会因此心生间隙。时间更不能拖延,一旦拖延诚信就有问题了,咱们对军中成员的控制,既有钱的利诱,威名的震慑,更是有一起血战沙场的兄弟之情,言出必行这表示我们不容置疑的诚信。” “说得好!”卢韵之赞扬道,董德也是挠挠头,然后伸手打了阿荣一下,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就你聪明,这个我能不懂?那你说这钱不能动,那钱不能移,主公缺钱怎么办。” 阿荣挠了挠头,然后说道:“我这里还有积攒下的大约一千多两银子,主公先拿去用吧。”卢韵之笑着说道:“不忙,还犯不上让你们自掏腰包的地步,这样,就如先前说的府宅库的三万两银子和天账上匀给我的两万,加起来就有五万了,先前二哥在城郊还买过不少良田,董德你回头给我折出去,看看有多少,先交给王雨露,然后你再向我汇报还差多少。” 董德惊道:“十万两给王雨露啊,他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前些日子主公不是刚让我给了他一万多吗?主公你别给我讲什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大道理,我只想说他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成天张口就要钱,你可别纵容他,今天敢要十万,下次就敢要一百万。” 卢韵之笑了笑说道:“知道了,董德你说的我明白,我会注意的,只是王雨露是人才,任何时代缺少的都是有才能的人,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像王雨露这样的人才花多少钱也是值得的。嘘,外面好像有人来了,应该有四五个人,为的身手很好,既然周围的隐部没动手应该没什么危险。先这样,董德你就照我吩咐去做,此事我自有安排。” 说话间,大门走入几个身着宫衣朝服的太监,为的正是曹吉祥。董德和阿荣抱拳拱手给卢韵之请辞,然后快步走了出去,卢韵之也起身迎向曹吉祥口中高呼:“呦,这不是曹公公吗?”。曹吉祥认识董德阿荣二人,见他们急着出去也就没有打招呼,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就擦肩而过了。 曹吉祥拱手称道:“下官参见卢少师。”卢韵之微微一笑,扶住曹吉祥说道:“曹公公别来无恙吧,咱们之间不必多礼,听说你政务繁忙的很,司礼太监这个高位做起来感觉如何?还习惯吧,哈哈,怎么今日你怎么有空找卢某来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是福是祸未可知 曹吉祥听了卢韵之的话直起了身子,不再抱拳笑着说道:“在下封命前来讨个年号。(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什么年号,朝廷不是有钦天监还有别的什么官员专门取年号的吗?”卢韵之眉头微皱有些疑惑的问道。 曹吉祥连忙回答道:“那是那是,不过陛下看了几个后都不满意,还龙颜大怒。下官请示过皇上,陛下说这个年号就由卢少师来定夺吧,卢少师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胡闹,年号怎能是我轻易决定的,你回去启禀皇上,按章程办事。”卢韵之嘴上说的义愤填膺,其实心中高兴的激动万分,年号代表着改朝换代,也是对新皇登基的昭告。没想到自己出身卑贱,如今竟然有了起年号的荣誉,一时间心潮澎湃。 曹吉祥则是尴尬的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少师不必推辞,皇帝这是对大人的一片厚爱不是。” 卢韵之撇了曹吉祥一眼,虚空点指两下,敲了敲曹吉祥身后的太监,然后凑头过去轻声说道:“高怀你小子人前人后都是这幅德行,你当曹吉祥还当上瘾了。” 曹吉祥只笑不答,卢韵之略一思考,抱拳朝天说道:“皇上厚爱,我卢韵之万死难报,既然如此请曹公公回禀皇上,我大明的新年号就叫天顺好了!” 曹吉祥默默低语两句,喜笑颜开:“好,好,好,少师大人果然是学富五车之士,这一个天顺起的好啊,老天爷都顺着咱们,大明江山定能日益更新,国泰民安。那下官告辞了,得回宫禀报皇上,拟定告示才行。” 卢韵之做了个请的手势,陪伴着曹吉祥往门外走去。天顺,卢韵之设立密十三的时候自命为天,意在逆天而行只手遮天,如今所用年号叫做天顺,正是一种祝愿,祝愿的不是大明的江山,而是自己能够一帆风顺,故而取其名为天顺。 卢韵之把曹吉祥送到门口,拱手相送,曹吉祥突然开口说道:“对了,下官还有一事相求,进来统王世子朱见闻多次求我,说想与少师一见,不知少师可否召见朱见闻啊。” “这不是什么大事,况且既然曹公公都开口说了,我自当会考虑的,一旦有空闲了就会接见统王世子的。”卢韵之说道。 曹吉祥受朱见闻所托,来询问卢韵之,希望能够见上一面,凭着多年的感情从轻落父亲朱祁镶。曹吉祥见话也带到了,卢韵之并没有给个明确答复,而是含糊其辞的说了句“有空闲”,于是也就不便多说,抱拳告辞回宫去了。 阿荣和董德走在路上,边走边闲聊着,两人认识的最早,共同训练了一批军士,话说起来董德也算是阿荣半个师父,感情自然是不同于他人。难能可贵的是,两人公事公办,从不因为感情好而隐瞒实情不禀告卢韵之,其实他们不光是出自对卢韵之的忠心耿耿和对知遇之情的感恩戴德,还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决计瞒不过卢韵之的眼睛,因为密十三逐渐成型,已经有无孔不入无所不在的架势了。 阿荣问道:“董大哥,你刚刚吃饱了吗?”董德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本来是吃饱了,可是听主公唠叨一番我又饿了,走,跟我去前面,要两笼包子吃。”阿荣笑而不语,董德虽瘦可是能吃得很,这幅模样简直是饿死鬼托生。 两人坐定要了两笼包子,又要了几碟咸菜,灌肠切片等等,沏上壶高碎,坐在那里聊了起来。这小摊生意极好,位置正在热闹的地带,可是毕竟不是富贵人家来的地方。桌子上的油渍清晰可见,就连茶水也只是穷人喝的高碎,倒也配了董德和阿荣这两人那并不张扬的打扮,一个如同大户人家的管家一个好似某商铺的老板,谁也想不到这么普通的两人,一个掌管着金山银山一个号令着天下群仆。 阿荣提起了茶壶,这里是地摊可没有人给沏茶,给董德倒上碗轻声说道:“你说主公会不会连我们也监视着啊。” “那还用说,阿荣啊阿荣,你小子多久没练你的听觉了,我记得以前你耳朵没这么不灵光的,咱们身旁有四个隐部的人,看来咱俩一人俩,嘿嘿。”董德看向别处,不经意的说着。 阿荣侧头想看却被董德轻声喝止住了:“别看!看了也现不了他们的身影,只是他们身上的气和那轻巧的都快听不见的脚步声,暴露了行踪而已。” “他们是主公派来盯着我的?”阿荣倒吸一口凉气问道。 董德摇摇头答道:“跟着我的那俩已经很久了,自从隐部建立以后就一直跟着我,我只是不揭穿罢了,董德学艺不精但也没有让人盯着却不知道那么不堪。我想他们应该不是主公派来监视我们的,而是用来起到保护作用的,毕竟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就算咱们再厉害,也难免被人暗中下手打个措手不及,因此丢了性命。你看主公术数如此高深都还要隐部保护,更何况我们呢,所以咱们身边有隐部那说明主公关爱我们。” “我说嘛,吓我一大跳,还以为主公连你我都不相信了呢?”阿荣笑了笑说道,转而又讲到:“不过为什么主公不告诉我们,他派隐部保护我们的事情呢?” 董德略一思考说道:“我想一来是因为怕我们多心,二者是不想让我们神情紧张,没事就东看西望的,反而耽误了我们正常行事,三来就是怕你我认为有隐部的保护,就以身犯险在不该出头的时候逞匹夫之勇。” 阿荣点点头,董德面有难色的说:“不过.....” “不过什么?”阿荣追问道,董德压低声音对阿荣讲到:“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主公问这些负责盯住我们的隐部,我们都在做些什么,你猜这些隐部成员会不会如实禀告呢?” 肯定会,阿荣想到这里,顿觉身后鸡皮疙瘩窜起,虽然并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卢韵之的事情,却依然觉得被人盯住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位聪明的主公是福是祸。 董德笑了笑吃完了最后一个包子,然后饮了一大口茶叶末水,在桌子上放下几个铜板叫道:“会账了老板。”然后转身走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朱见闻下野 这两日中正一脉可是热闹,卖了良田和乡下的小房,杨郗雨和英子也拿出了不少饰布匹变卖一空,总算是又凑了五千两银子,卢韵之不禁泛起了愁,这么大的家业竟然缺钱,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信吧。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王雨露连连说这些钱差不多够了,但是卢韵之却死撑着执意要给够十万两,毕竟钱是小事面子也是小事,可是对王雨露这样人才的收买是不容置疑的大事。正愁的时候,方清泽笑嘻嘻的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到卢韵之身边说道:“三弟最近缺钱啊,怎么不跟二哥说。” “二哥你怎么知道的?”卢韵之挑动眉毛问道,一副狐疑的看着方清泽,拿不定他在打什么注意,若是平时方清泽早就拿着现银或者银票扔到桌子上了,哪里有这些套话。 方清泽嘿嘿一笑说道:“那不是前些时日,你让我安排玉婷和二师兄的住处吗?结果他们呆了一阵以后,又说不想在城里待着,我就想领他们去咱郊外的院子去住,那里不是还有不少良田吗。去了以后,现看门的早就不见了,还住进去个人家,一打听才知道你把地和房子卖了,这不明摆着你缺钱吗?我现在啊又给你赎回来了,你这小子缺钱也不跟你二哥我说,缺多少我一会叫人给你拿来。” 卢韵之笑了笑答道:“没事,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了,我自己能想办法。对了,玉婷和二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挺好的,你有事就说话,千万别跟我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玉婷那边有二师兄照看着,安全起码也有保障。我还派人从乡下买了两个丫头伺候玉婷,不会让她吃苦的。”方清泽说道。 卢韵之点点头,低头饮茶不再言语,方清泽清咳两声,抬眼看了看卢韵之,然后又是咳了两声。卢韵之放下茶杯说道:“二哥,有话就说吧,从这里还给我装,我可先说下啊,董德手里的生意我可不能给你,我们指着这个吃饭呢。” “不是这事,只是见闻最近找到我了,你看......你是不是该跟他谈谈了。”方清泽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卢韵之斜了方清泽一眼说道:“二哥,连你都出面替他求情了,行,让他来见我吧。” 方清泽兴高采烈地站起身来,然后讲到:“得嘞,见闻就在门外,我叫他进来,你们好好谈谈,我就不打扰了。” 方清泽说着就往门外走,卢韵之却叫道:“二哥,你跟他一起进来,你不能走,有些话我需要一个旁观者,别到时说我卢韵之心狠手辣不顾兄弟之情等等。” 方清泽身子一顿,然后点点头说道:“行,但是你千万别动手啊。”方清泽可是被石方的死吓坏了,至今心里还有阴影。 卢韵之答应下来,方清泽便快步走了出去。卢韵之低哼一声:“钱来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罐子。 卢韵之方清泽还有朱见闻足足谈了两个时辰,卢韵之一字不落的讲述了朱见闻当时与朱祁镶的对话,朱见闻一脸煞白不敢狡辩,也没有勇气去问卢韵之是怎么知道的,因为理亏所以不敢还嘴,因为势小所以唯唯诺诺。的确是朱见闻先不讲义气的,两面三刀与做一个两头押注的墙头草,他终于明白卢韵之为何一直避而不见了。 卢韵之是讲情面重感情的,否则凭他的做事手法朱见闻难逃一劫,可是朱见闻一家人只是被围困在军营之中,并未受到伤害正说明了卢韵之的手下留情。朱见闻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第二日又来到了中正一脉宅院,交给了卢韵之一些东西后,就离开了。 第三日清晨,朱祁镶和朱见闻带着一家人离开了军营,这次周围的军士没有再阻拦他们,而是一路放行,还派了一队兵马护送他们回到了属地。不少人都现,统王朱祁镶锦衣玉食的生活标准一落千丈,积攒多年的统王竟然过的有些落魄,驱逐了不少家丁院奴。而朱祁镶的势力也一蹶不振,再不复当年统领天下藩王的威风了。所过之处少有官员藩王前来相迎,此时的朱祁镶犹如一只瘟犬让人避之不及,谁还会主动招惹卢韵之的忌讳呢,若不是有朱见闻在或许就不是避之不及而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方清泽未对此表任何言论,因为他知道朱见闻错了,错在心上,他不该以一个政客的思想去考虑兄弟之情,更不该的是事情做的如此明显,也活该他倒霉。方清泽更加谨小慎微,生怕露出一丝问题,自然他与卢韵之是结拜兄弟,比朱见闻的关系更近了一层。可是,朱见闻是个政客,所以导致了这场家道中落的浩劫,而方清泽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商人呢?政客有政客的想法,而商人则有商人的做法。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有了朱见闻赔错送来的钱财,十万两绰绰有余,况且还有卢韵之自己先前凑得不少,一并交给了王雨露。王雨露和药商洽谈一番后,又仔细地看的大量存货的质量,现其中虽有成色较好的,但是总体的质量可谓是良莠不齐。所以这些银两王雨露并没用了,只用了一万两就买下了所有药物,剩下的钱也就还给了卢韵之。 几天前,朱祁钰薨了,如今按照亲王的规矩葬于京城西山。朱祁镇昭告天下,改年号为天顺,祭天之后在百官面前让朱见深再次拜卢韵之为亚父,并且又拜其为授业恩师。 一时间卢韵之声名大振,比之先前更是无人敢不敬,朝中人称呼皇帝为万岁,于是便有阿谀奉承之徒称呼卢韵之为“九千岁”,朝中尽是如此称呼,卢韵之推辞不过。可是若是他能知道近二百年后有个人也被称为九千岁的话,卢韵之定是万死也不与其用同一个称呼。 不过世事难料,纵然卢韵之术数已有通天之能,可又怎么能够算得清天下所有的事情呢?起码现在的卢韵之做不到如此。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再爱了 卢韵之在兵商政三个方面的势力无人可及,在朝廷内外也再无能与卢韵之相抗衡的人物,可谓一手遮天,天下姓朱还是姓卢就难说的很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 有言道,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卢韵之心中的苦闷又有谁人可以理解呢?错手导致石方的辞世,自己的妻子石玉婷不愿与自己说话离他而去,同门兄弟朱见闻被赶回封地落魄至极,可这一切都有许多因由,却又不能给外人提起,只得沉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让这些秘密永远的封存下去。 既然局势已定,卢韵之又在情感方面受挫,索性不再过问朝政,没事就进宫教导朱见深一些人生道理,也不刻意传授术数,反倒是万贞儿对此十分着迷,所以朱见深也就积极起来了。卢韵之对房中术不甚了解,只能从侧面交流一番,万贞儿和朱见深倒也学的起劲,一改往日不思进取的态度,万贞儿认为学好术数一定能够凭借它获得更高的地位,他们想不到从此历史上被不经意的被记上了一笔,“朱见深好方术”,被后人津津乐道广为流传。 在万贞儿的央求下,她也加入了卢韵之创建密十三组织,为卢韵之效忠。不过她并不是核心人物,只是阿荣手下领导的一员,当然密十三的辛秘事务她也不可能知道。万贞儿倒也满意,因为她想做的也不过是再次牢牢的依傍住卢韵之这课大树罢了。 一个月后,杨郗雨挺着肚子和英子一起登门拜会石玉婷,虽然有些苦涩但是看似平静的生活再一次被打破了。 石玉婷原先不愿自在中正一脉大院居住,于是被安排在城内的另外一座府宅内,而韩月秋也就跟了过来。后来她想去乡下住上些时日,故而方清泽便带他们去了乡下的那所小宅,结果现这里已经被卢韵之卖了。凡是和钱有关的东西,可难不倒富可敌国的方二爷,方清泽多花了半成的价钱轻松地买了回来。 如今英子石玉婷杨郗雨这三个卢韵之的夫人就在这所乡下小院中坐着,她们谈了许久,杨郗雨和石玉婷也早就熟络了起来。英子苦口婆心的劝说石玉婷搬回去住,可石玉婷总是错开话题,竟是往杨郗雨肚子上扯。 英子若是照着以前的脾气,早就扛起石玉婷跑回去了,可是失忆之后所受的教育让她也如大家闺秀一般,温文尔雅了许多,做不来这等事情了。英子劝说许久,石玉婷依然是顾左右而言他,英子不禁动了真怒说道:“玉婷,你怎么这么倔呢!咱们是姐妹,你是相公的夫人,不管你以前生过什么,现在相公都不在乎了,你这又是何苦呢,苦苦纠缠以前的问题对人对己都不好。” “就是,玉婷姐姐,你听我们一句劝,回去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何必纠结于此呢?”杨郗雨也劝说道。 石玉婷却苦笑一声答道:“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隐瞒什么了,其实我并不是因为自卑才不回去的,若是因为这个我就不留在京城了。我也不是怕卢韵之嫌弃我,要是他嫌弃我,在天津卫他就不会守着众人的面说我是他妻子。卢韵之是个真性情的汉子,能有他这样的夫君是一个女人一生的荣幸,尤其是看着他为我血染天津卫,虽然血腥的可怕但是却让人感动的很。” “那你现在又是为何如此做啊?”英子不解的问道。 石玉婷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现了一件事,我不爱他。” 英子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石玉婷,杨郗雨则是叹了口气,最令她担心的事情生了。曾几何时卢韵之与杨郗雨刚刚认识的时候,杨郗雨就对石玉婷和卢韵之的感情断言过,今日果然言中。如今石玉婷说出了此话,杨郗雨不知道回去后该给卢韵之怎么说明,眉头也就微微皱了起来。 英子错愕半晌才顿过来追问道:“什么不爱他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知道他为了找你费了多少力气吗?我不敢断言他当年攻入京城全是因为你,但是也与寻找你的下落有莫大的关系,你这么说对的起他吗!” “我知道他对我的好,对于这份恩情,我忘不了,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让我爱他的理由,我们或许一开始所有的就不是爱情,而是亲情。英子姐你对卢韵之一见钟情,而郗雨妹妹则是和他情投意合,但我却不是。我俩从小在一起长大,所有的只是兄妹之情,而绝非男女之间的爱情啊。小时候我不懂什么是爱情,只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也很舒服,那时候的感情是懵懂的,而如今我长大了,我才现我爱他,但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只是亲情罢了。”石玉婷平静的说道。 英子勃然大怒,恢复了一两分食鬼族的彪悍本色:“你......你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什么情情爱爱的,你们这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不正是最可靠的感情吗?我不怪你,你只是离家久了,和相公生疏了,才会说着等糊涂话,听话跟我回去,过上一段日子你就不这样了。” 石玉婷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即使回去了,心也不在他身上了,这对他不公平,更会令他伤心。其实我早就看淡了,坦然了,先前我一直装作自卑的样子,就是怕这个结果对他的刺激更大,我不敢说出来怕他伤心,既然今天英子姐和郗雨妹妹问了,就由你们代为转告给卢韵之吧。” 杨郗雨并没有继续顺着英子的话劝阻石玉婷,而是语气很是平淡的问道:“那你接下来想要怎么过?” “我想跟我爱的男人过一辈子,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没想到还有一个爱我的人一直在我身边,而我现在也爱他........好了不说这些了,俗话说处女失贞不如老妓从良,我既然决定了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过一辈子,不会再为别人包括卢韵之而改变意志了。”石玉婷讲到自己爱的男人,露出了幸福幸福的微笑。 第一百一十七章 翰林游川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杨郗雨的心头升腾而起,杨郗雨安耐住惶恐不安的心问道:“那人是谁?”杀戮,或许又是一场为情所困的杀戮,杨郗雨默念着一些熟悉的名字,但愿这些名字不会出现在石玉婷的嘴里,否则凭她对卢韵之的了解,此事一定不会作罢,到时候则定是血溅五步方能罢休。八一((中&〈文W]W?W>.]81ZW.COM 石玉婷张了张口还没说出那人的名字,只听英子一声娇喝:“石玉婷,看来我这个当姐姐的得好好教育一下你了,你别抱有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了,除了相公没有人会对你这么好,更没有人会不在乎以前生的事情,你不信问问你看中的那个男人,他敢不敢娶你!” “我敢!”门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英子一愣,继而怒不可遏,她分明认得这个声音。 韩月秋走了进来,如今的韩月秋已经年近五十,头已然有些花白,他从院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些鸡鸭鱼肉等等。石玉婷看到韩月秋进来,报以一笑,那笑容分明就是一个妻子对回家的丈夫应有的微笑。 杨郗雨和英子什么都明白了,两人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走了出,坐在马车上往京城走去。英子不停地叹着气,杨郗雨牵住英子的手,很是严肃的说道:“姐,回去别告诉相公,我怕他.......” 英子点点头答道:“我懂。”杨郗雨略微一沉思,命马车停了叫道:“众将听令。”从身旁窜出五六名隐部成员,自从上次杨郗雨叫出隐部众将立下大功之后,卢韵之就下令,杨郗雨召见各部皆需现身相迎。 几个汉子先是冲着杨郗雨抱拳道:“夫人。”然后又对英子称道:“大小姐。”英子这才记起来,这些人分明就是自己的族人,只不过他们现在在为卢韵之效力,故而称自己为大小姐,不过此刻也不是话家常的时候,只是点头示意。 杨郗雨脸色有些难看,口中柔声讲到:“各位大哥,今日之事不可向你们主公提起,若是以后东窗事,纠察起来有我替你们顶着,拜托了。” 众汉子纷纷抱拳称道:“属下不敢。”然后纷纷腾跃而起,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英子和杨郗雨回到了中正一脉宅院中,心事重重却又得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在是苦恼的很,卢韵之在房中舞文弄墨,看到两位夫人归来,笑了笑,然后捧起自己的字来给她们看。 只见洒金纸上写着两行字: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 杨郗雨身子一颤,看向英子,英子虽然不解但也知道这诗的来历,是潘安的悼亡诗,这两句诗词凄凄惨惨,是表达对妻子离世的哀愁,正如卢韵之知道了真相后应该有的心情一样,石玉婷这样与永别卢韵之又有何区别,若非要说出区别的话,那就是更伤更痛。莫非卢韵之已经知道了,可是看向他的面色,却没有一丝愠怒,应该不是。 英子不明所以只得附和道:“这字写得好,有种浓郁的忧愁,不过这个诗可不吉利,你写这样的诗,难不成在咒我俩死啊。”说着英子还故作一丝娇蛮,用以打消心中的不安。 “她爱上别人了,对吗?”卢韵之抬起眼来说到,杨郗雨和英子纷纷低下头,不愿意看向卢韵之,生怕看到一张心碎的面容。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杨郗雨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卢韵之苦笑一声说道:“郗雨你向来善解人意,更是能够揣测我内心的想法,不过你没现最近你越来越懂我了,我们两人之间好似有感应一样,我所做的所想的,你都能一一知晓,加上你的观察力能判断到准确无误。我想可能和你跟英子的关系,以及我给英子续命有关系。其中的关联我现在还说不清楚,可能是英子作为一种媒介,让你我之间有了感应。你现在试着静下心来,看看你是否能感受到我身体中梦魇的存在感。” 杨郗雨闭上眼睛,吐息几口,过了片刻睁开了双眼,点了点头。卢韵之说道:“正是如此,所以今天你心中所想心中所愁,我也尽数知晓。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吧,玉婷她是怎么说的。” 杨郗雨与英子对视一眼,知道无法再替石玉婷隐瞒下去,该来的迟早会来,就算此时不说,卢韵之也会自己调查出来。于是原原本本的讲述了石玉婷所说的话,杨郗雨却抱着一丝侥幸的心里没有诉说石玉婷和韩月秋的事情。卢韵之死死地盯着她们两人,杨郗雨顿感到心头一动,只听卢韵之冷冷的说道:“难不成你们两人也要欺骗我吗?” 卢韵之并不知道什么,这明显是诈她俩,杨郗雨还没来得及阻拦,只听英子叹了口气,说道:“别为难郗雨了,她也是为你们好,玉婷爱上了韩月秋。” 卢韵之站起身来,悲从心头起,却又无处泄。为了石玉婷,自己把她看做家人,为了她杀入京城,为了她血染天津,如今她竟然爱上了别人。 卢韵之走出了院子,御气成剑狠狠地劈向了院中的大树,好似那棵大树是韩月秋的身躯一般,大树被拦腰斩断,横倒在院中。韩月秋,我要你死!卢韵之恶从胆边生,愤恨的想到,一种肃杀之气笼罩全身,身上本应的戾气竟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了卢韵之气的颤抖的胳膊,卢韵之回头看去,眼睛血红好似能滴出血一般。杨郗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很多年前你不就已经知道了吗?我说过的,其实她把你当做兄长,你也把她当做你的妹妹,你并不爱她,不是吗?” 戾气渐渐退去,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也烟消云散了,卢韵之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曾经,我想风谷人求教我的姻缘,他曾对我说过潘安的《悼亡诗》,我未曾想到是今日的这番局面。罢了罢了,看来一切都是命,都是命啊。”说着说着,卢韵之的眼角竟有些湿润了,杨郗雨和英子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不知如何相劝。 卢韵之悲伤的望着天空,身形萧瑟好似一只受伤的孤狼一般,他暗暗想到:老天爷,你为何要这么戏弄我,让我失而复得,却又得而复失,如此大喜大悲怎叫我受得住,难道就不能让我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吗?没错,我爱的只有杨郗雨,可是英子和石玉婷也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家人,谁也不能把她们夺走。不,我不能责怪你天,因为我就是天。就按照我的处事法则,去完结这段懊糟的感情吧。 卢韵之想到这里,露出了阴冷的微笑又一次吟诵道: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 于此同时,杨郗雨在正午温暖的阳光下却打了个一个冷颤,因为她明白世间风波再起,势不可挡。 第一章 横行乡野 杨郗雨又吃了一碗豆腐脑,显得心满意足,接着偷偷的拿了一笼真草包放入食盒里,这种真草包皮薄馅多还鲜美多汁,杨郗雨喜欢得很,光吃不够还得拿回去些才能行。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杨郗雨吮了吮手指头上残留的汤汁,从那粗布男装宽大的袖子中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臂。她身着男装头戴破毡帽,脸上也贴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胡子,看起来分明就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原来杨郗雨是女扮男装出来偷吃的。 杨郗雨比以前胖了不少,纤细的手臂变得珠圆玉润,而肚子也挺得大大的,本来这样美貌的孕妇上街定会引人注意,而现在她装扮成这幅模样,又粗声粗气的讲话,所以忙碌的店小二和行至匆匆的客观也不疑有他,自然无人现坐在角落里乔装改扮的杨郗雨了。 这家酒楼十分有特色,名叫还原居。店内的装修十分精致,但是卖的东西却是街上小铺地摊才有的特色小吃,叫做还原居也算是名副其实,返璞归真还原真我。店里的生意极好,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这里的小吃种类很多,天南海北各色当地美食皆有,而且做的是原汁原味。所以不少离家赴京做官或者背井离乡忙于生意的人,都爱来这里吃上几份家乡特有的小吃,以解思乡之情也满足一下肚子中的馋虫。 其实离家越久就越思念家乡,所以切勿说这家饭馆中的小吃做的是地道无比,就算是稍有差池来这里的食客也不会挑剔,美食加上家的味道,怎么能不令人心动。 杨郗雨喜欢这家店铺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家店铺的伙计并不以貌取人。多数生意人总爱狗眼看人低,但是这里不同。不仅是京城的达官贵人可以来,就连苦力走卒也多爱来这里打打牙祭。究其根源还是说这家店的价格平易近人,所有人都能吃得起。 杨郗雨警惕的看了看门外,果然几名她见过的隐部成员在大街上来回奔走,脸上尽显焦急的神色,杨郗雨叫来了店小二,又点了几个肉食,也一并打包带走,想一会带回去给负责保护自己的隐部好汉赔罪。 自从上次阿荣买回去了几笼草包后,杨郗雨就扫听了这家店的情况,在卢韵之的陪同下来了几次后,杨郗雨便爱上了这家。英子当时在陪伴唐家老两口,回去后知道卢韵之带她出去吃饭,训斥了他俩好一会儿,说什么杨郗雨身怀六甲不能见风更不能吃些不干净的东西,总之是诸如此类的话。 这一顿凶的把一向威风凛凛的卢韵之都弄得直吐舌头,连连给英子赔罪说再也不敢了,后来架不住杨郗雨的哀求,阿荣董德等人也偷偷出去给她买过几次,可是在店里吃过的杨郗雨现,打包回来的东西总不如当场做出来的好吃。于是她便趁着这次卢韵之进宫教导朱见深,英子出去看望唐家双老的机会“行动”了。杨郗雨骗来了隐部几人,并且点了四五个人的穴道,这才偷偷溜了出来一饱口福。 杨郗雨心中有些内疚,想来天还凉的很,那几位暗下盯梢的隐部大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被人现,更不知道还要再寒风中站多久,既然现在吃完了那可得赶紧回去,解开他们的穴道送上点好酒好肉赔罪才是。 正想着,突然听到几声暴喝响起,紧接着就是杯盘摔碎的声音。杨郗雨挑动美目侧头看去,几个身穿锦衣卫飞鱼服,腰跨唐刀的男人正在拉扯一个歌女,那歌女看起来年纪很小,充其量也不过是二八佳龄,长得虽说不上美貌但也是极为精致,配上那极好的身材也算是人之上品,旁边有一个弹琵琶的老汉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口中不断的哀求着:“大人啊,大人,我孙女还小,求大人放过她吧。” 老汉边说着便从怀中摸出来几两散碎银子还有一小袋铜钱,递给那几个锦衣卫,然后说道:“这有些钱,算是小的给几位官老爷的茶钱了。” 其中一人接了过来,把银子塞入怀中,然后打开了钱袋,一把执到老汉脸上拔出了唐刀骂道:“你他妈的打要饭的呢!” 老汉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作揖,那女子不停地呼喊着,却被一个男人牢牢地按在桌子上,那男人还用调笑的语气说道:“妹妹别害怕,我们不过带你去玩玩,又不会害你。” 说来若是现在群情激奋,共同制止几名锦衣卫想来他们也不敢造次,毕竟这是皇城根天子脚下,就算锦衣卫再厉害也绝不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公然调戏良家妇女,这才要把女子带走再**一番。 可是旁边的食客要么起身会账然后匆匆离开,要么躲在一旁不敢言语,还抬眼偷偷看着笑话,人性冷漠到如此地步真让人觉得可耻。杨郗雨暗暗啐了一口,想起身凑到他们跟前凌空打穴,可看看自己的肚子又怕一招治不住他们,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 杨郗雨正在思索,只见其中一个锦衣卫冷哼一声:“都他妈的吃饭,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说完还恶狠狠的登了一个身穿六品官府的官员一眼,那官员倒是有些良心本想前去制止,可是锦衣卫不是好惹的,为了一个没有关系的姑娘惹到了锦衣卫那就太不划算了,于是便保持了半站半坐的姿势。锦衣卫瞪了他一眼,他收起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仗义心,心惊胆战的低头吃饭了,心中暗暗祷告这几位爷可别记住他的脸,回头盘查起来可是一桩麻烦事。 那几人拉扯起女子,指鹿为马的扬声说道:“这个女贼是朝廷要犯,我们带她回去盘查,阻拦者格杀勿论。”说着统统把刀抽了出来,老汉一看这个知道在劫难逃,紧紧地抱住了其中一人的大腿,不停的哀求着企图能放过他们爷孙俩,却被人重重的踢倒在地。这一脚不轻,老汉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哀嚎。 第二章 董二丁不买少侠账 “住手!”两声暴喝响起,杨郗雨拍桌而起,别且看向另一个与她异口同声的人,原来是个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脸上挂着一丝稚嫩,看起来还未到弱冠的年纪,眉宇之间却又些许桀骜不驯。?〔{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杨郗雨想要行个万福礼,又突然想起自己穿的是男装,于是冲着少年抱了抱拳,少年冷哼一声并不答话也不回礼,迈步径直走到那几名锦衣卫身边,一脸正气却又用那玩世不恭的表情扬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有这样肮脏的锦衣卫,那这个朝廷也不是什么好朝廷,你们都该死。” 几名锦衣卫吃了一惊,只见少年穿的十分体面,身上的配饰也名贵得很,手上还拿着一柄很是古朴但是一看就价值连城的长剑,穿用的这么好还敢带着兵刃上街,看来不似是寻常人家,也就收了小觑的心理,唯恐招惹上朝廷一品大员的公子或者藩王世子,于是抱拳说道:“对朝廷不敬的话可不敢乱说,敢问公子府上是...?” 那少年眉头一抖,淡淡的说道:“小爷我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尽管动手吧。”说着还抖了抖手中的长剑,一听这个其中一个锦衣卫按耐不住了,伸手推向那少年说道:“你找死是吧!再拦着我们就砍了你。” 没有人看清是怎么回事,只见那少年好似一瞬间退到了七步以外,再见那锦衣卫推出去的胳膊却慢慢地滑落到了地上,还原居内尖叫声顿时响起,众食客纷纷奔走避之不及。那断臂的锦衣卫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鲜血直涌,不过倒也是条汉子,撕扯了一块布条扎住了伤口,用另一只手举刀直指少年,怒目而视。 “嘛呢,嘛呢,一个个的,要大家出去打,刚才给我损坏的东西双倍赔偿给我,还有这地也得给我清洁费。还原居是吃饭的地方,不是寻衅斗殴的地方。”一个穿得像掌柜的中年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 几名锦衣卫依偎在一起,他们看得出来这少年是高手,自己恐怕不敌,看到那掌柜的走了下来,一个人壮起胆子吼道:“掌柜的,快去报官,这个人是江洋大盗。” 那掌柜的一愣,扫视着眼前的情景倒也镇定的很,笑了笑说道:“都给我出去,想打出去打,活着的把钱给我付了。”他的声音顿了顿又讲到:“还原居是吃饭的地方,来这里的都是食客,不管是官府还是军爷亦或是江洋大盗,贩夫走卒等,只要进了还原居就都是食客,别的我一概不管,这里就一件事那就是吃东西,想干别的滚!” 少年嘴角微翘,看来这个掌柜的很对他的胃口,那几个锦衣卫气急败坏,对少年身手的恐惧化作了对掌柜的愤怒,他们叫道:“我们是锦衣卫,你敢包庇罪犯,我们回去要灭你九族。” 掌柜的哈哈大笑说道:“去吧,我叫董二丁,我们大老板是董德,就在楼上呢,你随时可以派人来灭我们九族,就怕没人有这个胆子。” 杨郗雨坐在座位上没动,暗暗窃笑原本是董德生意,怪不得董德每次提回来的吃食都比阿荣买来的要新鲜一些,原来是走了内部渠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那几个锦衣卫混在京城自然也知道董德是谁,连忙闭嘴,心中苦恼万分,今日显示碰上了个爱管闲事的小子还是个高手,下手这么狠,一刀下去就直接斩断一只胳膊。打是打不过了,就算跪地求饶也不一定能保住性命。想去让掌柜的报官拉来救兵,可是一听这是董德的店铺,刚才说话这么蛮横,恐怕传到董德的耳朵里,这就算得罪了卢韵之手下大将董德。哎,几名锦衣卫心中叹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少年被眼前几人愁眉苦脸的样子逗乐了,见他们听话的走了出去,于是回头瞧了瞧站在楼梯上的掌柜的,第一次想客气的抱抱拳。 掌柜的却面若冰霜吩咐着手下打扫血迹,把染血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扔了换上新的,安排完一切就看到站在远处,想要上前攀谈两句的少年,一时间横眉冷对叫道:“你干嘛呢,干嘛呢,你怎么还在,让你出去你小子没听见啊。”合着干嘛呢干嘛呢是这掌柜的口头禅。 少年一愣立刻羞红了脸,正要怒一想可别让那几个锦衣卫跑了,于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掌柜董二丁翻了翻白眼自言自语的说道:“傻-逼青年。” 那几名锦衣卫出了店门,快步向着街角跑去,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寻仇那就不敢想了,在董德的店里闹了事,而且他就在楼上,到时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太子亚父手下的重臣他们可担待不起。 正匆匆忙忙的跑着,就听身后一声大喝传来:“都给我站住,不留下点什么就想走,你们就长不了记性。” 几人回头看去只见那少年追了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那个大肚子男人,不过大肚子男人虽然刚才也仗义直言,此时却靠在一旁,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姑且可以忽略不计了。不过他们要是知道那是杨郗雨乔装改扮的话,估计此刻都要昏过去了,对他们而言或许这真是倒霉的一天。 现在跑是跑不掉了,唯有一战,刚才现这小子身手不错,可能是己方疏于防备才吃了大亏,看看自己这边人多,群起而攻之的话,好汉也架不住狼多。一名锦衣卫先礼后兵抱拳说道:“这位好汉,我们留下和你讨个说法,不过我这个兄弟手臂伤了就让他先去吧,找个医馆止血要紧。” 那人说着指了指断臂的男子,那男子此刻疼的满脸大汗,却紧握唐刀,扬声吼道:“不去,妈的咱哥几个一起上还怕杀不了这个小杂毛。” 少年不怒反笑,说道:“倒是条汉子,不过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的,就别怪.....”话未说完,少年侧目看向身后那个大肚子男人,仔细看来除了肚子很大满脸大络腮外,毡帽下露出的面容却是白皙的很。最引起少年注意的是,那个大肚子男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俊美的中年人,而这个中年人的到来他一点也没察觉,这不应该啊! 第三章 处理问题 那个中年男人于此同时也扫了少年一眼,两人眼神一对纷纷有些惊讶,好犀利的目光,不过中年人的目光里城府极深内含着很多东西,而少年则是干净许多。W]W]W.81ZW.COM少年并不在意,现在那人站出来讲话,虽然是敌是友还说不清楚,但是应该不是和锦衣卫是一伙的,再说朝廷的走狗也没有这样厉害的人物。 想到这里,少年撇过了目光,但是耳朵却紧紧的听着后面的对话。那中年男人凑到杨郗雨身边,摘掉毡帽伸手扯下了杨郗雨黏在脸上的胡子,然后刮了杨郗雨的鼻尖一下,轻声斥责道:“你这丫头,今天英子又得凶咱们俩了。” 杨郗雨却一脸兴奋的说:“相公刚才那些锦衣卫欺负一对卖艺的爷孙俩,现在正被人教训呢?”少年耳听到身子一震,余光看去只见刚才那个大肚子男人不见了,眼前分明是一个美艳的孕妇,不禁错愕至极。 趁着这档功夫几名锦衣卫揉身上前,挥刀就砍,少年身形一晃好似凭空消失一般,紧接着那些锦衣卫手中的唐刀纷纷断裂,而少年剑并未出鞘,人也站在了锦衣卫的背后。 卢韵之倒吸一口凉气,暗叹道:好快。 少年步步走向几名锦衣卫,嚣张的说道:“今日也不难为你们,就如你们兄弟一样,一人留下一只手臂,左右你们自选,我就饶过你们。” 几名锦衣卫怒目环睁,却又瑟瑟抖,就在这时只听一声轻轻地低语响起,如同温暖的阳光沐浴一般舒服,倒不是声音有多么好听只是这话来的太及时了:“他们是朝廷的锦衣卫,要杀要剐也轮不到你。” 少年凝眉冷目看向声音的来源,正是刚才那个俊美的中年人,此人便是卢韵之,卢韵之一身书生打扮,让锦衣卫失望之极,本以为是官人来救,怎想是个穷酸书生。可是少年却是识货的主,不敢托大步伐成猫步,可攻可守,扬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为何为虎作伥助纣为虐,难不成你也是朝廷的走狗!”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他们乱纪之事自有朝廷来处置,若是都像你这样,以武犯禁那还要朝廷干什么。” 少年也不想让,说话很冲:“哼,都说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每是读书人,我看这话一点都不假,你这人只会动动嘴皮子,刚才出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露面,现在讲什么纲常伦理的,看着像个人一样,实际上都是在乱放屁。” “你他妈给我闭嘴!”还原居楼上的窗户打开了,露出一张消瘦的面容,还带着两个镜片,市面上行走的人都知道这幅尊荣和那副眼镜除了董德别无他人,董德从楼上一跃而下,走到卢韵之面前抱拳叫道:“主公,属下来迟请恕罪。” “无妨无妨,董德啊,你退到一边,这事让我来处理。”卢韵之笑着拍了拍董德说道,这下众人全明白了,这个俊美的中年人就是卢韵之,几个锦衣卫也瑟瑟抖,看来这次真是要回炉重造了,落到少年手里大不了断只胳膊,回去禀告个因公受伤还能混些银两。落到卢韵之手里,恐怕是连命都不保了,他们纷纷打着颤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求九千岁饶命啊.....” 卢韵之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早干什么去了,既然是做了就要负起责任来。”少年依然凝眉看着卢韵之,一脸不忿认为卢韵之在惺惺作态,董德他不认识。今天他刚比完武狂奔来到京城,估计那个和自己比武的什么天地人的落花脉主还要再床上躺上一两个月,想到这里少年得意的笑了笑。 正因刚来京城,所以这里的事情他一概不知,既然他不认识董德,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人就是他一直想要与之比试的卢韵之了,不过听到九千岁的名号,他还是迟疑了一下。皇上是万岁,这家伙称为九千岁,来头着实不小,怪不得目光如此锐利,看来胸有成竹以权压人啊,于是少年便妄自判断,眼前的卢韵之只不过是个位高权重,口若悬河的权臣罢了,不足为虑。 卢韵之抱拳说道:“这位少侠,这些人交给我吧,我一定会秉公处理,绝不姑息,今日之事您说得对,算是朝廷监管不力,我日后会对此作出改善的,在下就此谢过了。” 说着卢韵之拍了拍巴掌,几个黑影窜了出来,少年吃了一惊,这些人藏身的位置很讲究,不远不近不易被人现,而且隐藏的毫无声息说明心理极好,看现在的他们窜出来的身手也十分高。这么多高手若是一起想自己难,可是难办的很,不过艺高人胆大,他也不担心,只是暗自防备着,心中还有些小小的兴奋,京城果然藏龙卧虎,得赶紧解决了这等事情,跟那个传闻中的卢韵之交手一番才能痛快。 卢韵之开口讲到:“把这几个人送到东厂,记住让他们秉公执法,让他们把事情交代清楚,决不纵容。”几名隐部好汉纷纷答是,提起了瑟瑟抖不停告饶的锦衣卫就想走,却听卢韵之又交代道:“但是也不能夸大其词,栽赃嫁祸,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了,此事稍后我会亲自过问,让东厂那边好自为之。” 几名锦衣卫这下松了口气,刚才的所作所为,最多是被扒了锦衣卫衣服驱逐出去,到不至于致死,卢韵之真是英明啊,于是纷纷老泪纵横连连呼喝九千岁英明。 锦衣卫被提走了,卢韵之抱拳对少年说道:“少侠认为我这番处理可得当?” 少年冷哼一声,拿袖子挥了挥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说道:“算是便宜他们了。”说着就要离开,却听卢韵之轻声叫道:“少侠请留步,你的事情还没说明白呢。” “怎么,我有什么事情?!”少年挑动了一下眉毛,回过身来语气不善的说道,边说边大拇指用力,挑开了一点剑露出了寒光烁烁的剑身,眼睛扫视着四周防范着四周渐渐逼近的隐藏高手,但却根本不把眼前的卢韵之放在眼里。 第四章 侠客行 卢韵之依然平静地说道:“少侠以武犯禁,凭着两膀子力气就擅自斩断了锦衣卫的小臂,这恐怕不妥吧,你需要跟我一起去处理此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没错,但是凭着少侠的本事,出手制止不是难事,何必要砍下别人手臂,让他人落个终身的不便呢?” 少年没有再听卢韵之后面的话,当他听到凭着两膀子力气的时候心中已经炸开了锅,身上杀气升腾,冷冷的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叫凭两膀子力气,是说我剑法不行吗?!有本事就把保护你的那些人都叫出来,让他们一起上和我比比。?〔{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卢韵之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调笑着说道:“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今天我就替你爹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狂妄的小子。对了,记得把老董店里的桌椅板凳和清洁费赔了。”董德听了这话坏坏的笑了起来,他不知道卢韵之也会拿人家爹说事,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少年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子,然后说道:“你这厮好生狂妄,你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全凭你身后的高手撑腰,才敢到处乱嚷嚷的窝囊废。也好也好,我拿出这些钱来作为赔罪,这样行了吧?”卢韵之笑而不语,少年突然暴喝道:“可是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了。” 说着少年把金锭子抛向卢韵之,然后身形一晃便来到了卢韵之身边,度快得惊人,董德睁大了眼睛,用袖口擦了擦镜片,他没有看到少年的运动轨迹。莫说董德,就是卢韵之心中也是大惊,他不过也只捕捉到了少年的虚影,着实没看清他的动作,好快! “噹”的一声巨响,少年回到了原先站立的地方,而卢韵之的手上多了一枚金锭子。卢韵之的额角出现了一丝冷汗,若不是自己技法熟练今天就栽了,刚才见少年身形消失连忙御气在身边护住全身,即使如此却还是被少年的剑劈砍的裂开了。但是这么一来却减慢了少年的度,卢韵之御气成剑然后凝聚成一柄普通大小的剑对抗而去,这样气的强度增大不少,这才把少年震开。 卢韵之心中暗骂道,那老家伙可算是打了个如意算盘,果然需用无形才能胜过少年,少年快,自己就要更快,唯快不破。 卢韵之暗自揣测,少年也是心惊的很,没想到这个眼前号称九千岁的书生这么厉害,度与自己在伯仲之间不说,而且简直是力大无穷,竟把自己荡开了,还震得自己虎口麻。他哪里知道卢韵之是用的御气之术根本没有使用肢体之力。刚才的防御简直无懈可击,紧接着又有这样硬碰硬的对抗。少年抖了抖有些麻的虎口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他终于找到了对手。 就在这时,刚才卖艺的老汉在孙女的搀扶下跑到卢韵之跟前,连连作揖道:“这位官人别为难少侠啊,他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卢韵之扶起老头,说道:“老人家不必多礼,我们不过是以武会友,没有什么仇恨。”老头疑惑起来,刚才分明是剑拔弩张,虽然他没看清两人打斗的样子,却也听到了巨响,更看得出两人眼中的杀意。 少年见老汉看向自己满是关切,也连忙附和道:“就是,我们只不过是借着某些名堂切磋一下而已,老爹不必担心。你回去吧,放心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这里有些银两回家好好过日子,别再抛头露面为生计而忙碌了。”说着少年拿出一个钱袋,钱袋露出了不少银票的边角,少年放到老人手里。 老人拉着孙女倒头就拜,口中问道:“敢问恩公高姓大名,我好立位为您焚香祭拜祈福平安。” 少年笑了笑:“萍水相逢何必问及姓名,你我有缘我看不过狗官仗势欺人,这才出手相助的,若非要问我名字,就叫我侠客吧。” 少年说罢看向卢韵之,卢韵之开口讲到:“这里人多,回头咱们再约地方。”少年扬声道:“正合我意,别伤了旁人,三天以后我去找你,你说个地方吧,我刚来京城地不熟。” 卢韵之想了想笑了说道:“就红螺寺吧,我曾经和一位故人在那里打过一仗。三日后正午,你我在那相会,不见不散。” “嗯,后会有期。”少年冲着卢韵之抱了抱拳又对老汉行了个礼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回头对卢韵之问道:“你知道卢韵之住在哪里吗?你俩谁厉害?” 卢韵之背着手淡淡的答道:“在下便是。”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摆摆手走开了,远处围观的群众连忙让开一条路,好似看怪物一样看着少年。同时也打量着卢韵之,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只手遮天的九千岁,据说还有两个如花似玉貌若天仙的妻子,男人们羡慕嫉妒,女人们两眼春光,只有杨郗雨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轻轻吟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是李白的《侠客行》。”卢韵之说道,杨郗雨点点头:“嗯,这少年有些侠客的味道。”卢韵之看着杨郗雨的面容,一时间醋意大起:“怎么看上了?”卢韵之对石玉婷的事情有些阴影,最近总有些疑神疑鬼的。 杨郗雨故作生气的样子,轻轻地点了卢韵之的额头一下娇斥道:“胡说什么!”卢韵之坏坏的笑了笑,董德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尴尬的轻咳两声。 卢韵之对董德说道:“董德,我也才知道原来还原居是你开的,既然郗雨爱吃,以后还要劳烦你了,她有孕在身不便多跑,不行就让厨子收工后来家里做些,我先谢过了。” “主公客气了,不过刚才那个替你父亲教训你还真来劲,有点街边斗殴的感觉。”董德坏笑着说道,杨郗雨也是点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你家主公都学坏了。” 卢韵之微微一笑摇摇头讲道:“我倒不是逞口舌之能,我还真认识他父亲,这个少年他叫龙清泉,他父亲就是鼎鼎大名的黄山龙掌门,我们的确认识,我也确实是受他父亲之托教训他。至于侠客吗,他还算不上,但是还是有那么一副侠肝义胆的,我欣赏他。”卢韵之公正的评价道。 第五章 身体恢复去杀人 程方栋的面前用绳子悬了一块熟肉,他一边做着俯卧撑一边在抬头的一瞬间咬上一块肉在口中咀嚼着,很快肉吃完了,俯卧撑也做完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这时候地牢的门出吱呀的响声,大门洞开卢韵之和王雨露走了进来,程方栋边擦着臭汗边对卢韵之和王雨露点头示意。 王雨露给程方栋先号了一下脉,然后在他身体上敲敲按按一番后,冲卢韵之点点头。卢韵之开口说道:“你自己觉得恢复的如何了?”程方栋阴冷的一笑说道:“还行。” “那动手和我打打吧。”卢韵之讲到,程方栋扫视了一下肮脏的牢房问道:“在这儿?”卢韵之嗯了一声又说道:“就这儿,你还想挑地方啊,这样,你要是打得让我满意的话,我就让你去王雨露以前待得地方。” “切。”程方栋一脸不屑的说道:“那不还是牢房。” 王雨露插嘴讲到:“此牢房非彼牢房。”程方栋略一思量,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我得先去看看。” “行。”卢韵之此刻心情格外好,也没思考便答应下来。几人看了当年关押王雨露的牢房,程方栋唏嘘不已,眼圈都有点红了,这牢住的简直就是享福啊,哪像自己一样,这些年糟的叫什么罪啊。 三人看罢牢房往回走着,刚一进关押程方栋的牢房门,就听程方栋回头懒洋洋的说道:“哎,我说......”边说着只见他手上一朵蓝色的火焰突然燃起,飞的打向卢韵之的胸口,卢韵之避也不避,一挥手程方栋就倒飞出去摔在墙上,墙面顿时传来一声巨响,程方栋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在狭小的牢房中来了个地打滚,刚一闪开,身后的墙面被莫明的力量大了几个坑洞。 牢房的地面十分肮脏,不过对于在这里生活了许久的程方栋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程方栋揉身上前却感到腹部一痛,低头看去不知道何时凭空冒出来一柄气化而成的剑,抵住了他的肚子。程方栋急急往后退去,那剑也紧追之上,把程方栋牢牢地抵在了墙上,动也动不得跑也跑不了,不用御气而成的剑动手,只要它保持这个位置,程方栋稍一动就会被自己的动作开肠破肚。 地牢的门又打开了,王振拎着食盒走了进来,看见卢韵之连忙高呼:“属下给主公有礼了。您这是....?”王振说着担忧的看向被逼在墙上不能动弹的程方栋,他可是以自己向卢韵之效忠作为条件,从卢韵之手中换得了程方栋的生杀大权。不过卢韵之倒也大气,毫不忌讳让叔侄俩见面,并且也允许王振给程方栋来送吃的,还派王雨露来治疗程方栋,对此王振感恩戴德总是念念不忘卢韵之的恩惠。今日也不知道程方栋又如何冒犯了卢韵之,王振心中暗道要是万一非要动手,那也不能背信弃义反了卢韵之,那就用自己的命换侄儿的命吧。 卢韵之冲着王振点了点头,程方栋腹部的气剑消失了,王雨露喝问道:“为何突然对主公出手?”王振听到此言,脸色煞白恨不得立马就给卢韵之跪下。 却听程方栋满不在乎的冷笑答道:“是卢韵之让我动手的,刚才我还问他是不是在牢房里动手,你们还确定了,现在怎么反过头来不认账了呢?” 王雨露一时语塞连连喃喃道:“这........那你也不能偷袭啊。” “废话,他这么厉害,我又没完全恢复不偷袭怎么打的令他满意,反正不管他满不满意总之你住过的牢房我是满意了。”程方栋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说道。 卢韵之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点指程方栋说道:“你还真是个阴毒之人,若不是我最后有所防范还真被你因阴了,不过你也做得有些不对,我还没进来呢你就动手。可是要论打得满不满意,那我现在回答你,很满意,看来你的身体已经恢复七成以上了。” 程方栋冷笑几声怪声怪气的回答道:“你进不进来无妨,我进来就算遵守了刚才的诺言,不过要说起来阴毒,我比不上卢韵之你啊,连我叔父这样的老宦官都能被你驱使,你也真不简单。” 卢韵之面色一冷,嘿嘿笑了两声,王雨露上前又一次为程方栋把过脉,然后说道:“恢复的不错,抗击打能力也很强,现在就等着体能完全复原,还有生疏的技艺提高就可以了。” 卢韵之点点头对王振和王雨露讲到:“你们先出去吧,把食盒留下我和程方栋边吃边聊。”王雨露王振两人齐声答是,然后退出了地牢。 卢韵之打开了食盒,看了两眼口中啧啧着说道:“你叔叔还真疼你,吃的不错嘛,又是酒又是肉的。” 程方栋一把夺过食盒,把菜拿出来摆在自己面前,他之前已经许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了,自从王振归顺卢韵之以后自己才大饱口福,可是就算如此他还是舍不得把美食跟卢韵之分享,于是口中说道:“你不会真的是来给我抢吃的吧,说吧,让我杀谁,吃完这顿饭我就去。” 卢韵之微微一笑讲到:“跟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跟你这种人打交道不费事。不错,我是让你帮我杀一个人,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你还没完全恢复,再过一个月吧,你底子好一个月的时间足以,到时候你才能敌得过他。” 程方栋边吃这边问:“谁这么牛啊,我觉得我现在对付七八个高手不成问题了,也对,一般人你就派人给他料理了,既然让我杀那就是你不方便出面,这个人不简单,起码他背后的人不简单。于谦不是死了吗,谁还让你这么顾虑。” 卢韵之点点头:“你猜的一点不错,不过倒不是他背后站的人有多强,只是....哎,不说这个了,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是谁吧,你要杀的人是韩月秋,你要假装越狱出去,到时候我会派阿荣配合你。你假装挣脱束缚,打伤阿荣,逃出去然后就去杀了他,他具体在哪里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不过你要记住,只准杀他一个人,不准伤了旁人。” 第六章 跑也跑不了 “我明白了,你是忌惮石方。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程方栋自鸣得意的嘿嘿一笑说道“韩月秋这小子真倒霉,竟然得罪你了,不过你不怕事后石方看出破绽责怪你吗,石方虽然瘫了但是脑子没坏,应该还有点本事,看得出我的气色和身手是经过调养恢复了的。” “不,师父死了。”卢韵之淡淡的说道。 “什么?!石方死了!”程方栋不知道这个消息,他被关在地牢之中,所知道的消息只是卢韵之想让他知道的,对于此事他分毫不知。 卢韵之点点头,表示确定,程方栋得此消息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扬声叫嚷道:“爹娘,石方这个老东西死了,孩儿没本事,来日若有机会定当手刃风谷人和6九刚。” 程方栋说完眼中有些湿润,一改往日阴险狡诈的嘴脸,显得深沉而淳朴就如同当年的那个大师兄一样,一切的对复仇的不屑在此刻被击的粉碎,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为报杀父弑母之仇罢了。 卢韵之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师父的死我很伤心,既然人走了,那么死者为大,咱们就别再提了,你的事情我知道,所以你刚说的那几句我不会放在心上。至于6九刚他是我岳父,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我求你给我一个面子放过6九刚。” 卢韵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方栋自然要接着,于是点点头说道:“好,我斗不过你,6九刚就不追究了,也没能力追究。不过你要帮我寻到风谷人在哪里?” “他在风波庄,等帮我办完事就可以去找他,我不阻拦你,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的术数能提升的这么快吗?”卢韵之问道。 程方栋略一思考,卢韵之当年的确厉害,不过没有厉害到现在这样假若天人的程度,莫非是因为风谷人,那风谷人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有了这等猜想,而且卢韵之如此说必和风谷人有关,但程方栋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莫非是因为风谷人?” “正是,而且风谷人的本事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你若是不想要命那尽管去就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卢韵之平静的讲道。 程方栋只得暗叹一口气:“那就没办法了,我程方栋有几斤几两自己很清楚,算了算了,看来我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卢韵之冷笑一声说道:“你本命不是叫王杰吗?日后我是叫你程方栋还是称呼你王杰?” 程方栋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还是叫程方栋吧,别的名字我可不习惯了。对了,你为何要啥韩月秋,的确,这小子本事不差,要杀他我还得恢复一阵勤加练习才行。还有你说不可伤及旁人,而你又担心别人现是你动的手,你能告诉我那人是谁吗,我好有所准备别到时候那人出手相助我弄个措手不及。”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该问的少问,到时知道了也不准乱说,否则.....不过你放心,那人没有本事拦你,你只需专心杀了韩月秋就好了。怎么?念有同脉之情不忍心杀他了。”卢韵之侧目看向程方栋讲到。 程方栋吃的满嘴是油,也不论脏净随便擦了擦然后挥挥手说道:“怎么可能呢,这小子当年最瞧不起的就是我,受了他这么多年气我还不好好泄一下。说起来他这人面冷心热,有时候还是挺仗义的,不过小心思也多,属于蔫坏的那种,平时不言不语竟给人找些小不开心,别说找的还合情合理,你有苦说不出来。他也就是没有胆色和韬略,否则也属于闷声大财的主。” 蔫坏一词甚得卢韵之欢欣,卢韵之笑了起来,今日的不快总算消散了一些。的确,韩月秋算不上好人也算不上坏人,平日里摆着一张臭脸有时候却仗义相助,但是有的时也在背后嚼舌头说坏话,充其量只算得上一个市侩之人罢了。当年他在师弟们有难的时候竭尽所能的帮助,可是却看不得别人好,一旦人家得势了他还总爱说上两句,落井下石也是他的一大特点,若不是因为韩月秋在伍好也不会被逐出师门。所以对于韩月秋而言,没法用一个恒定的标准去形容,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韩月秋是个孝顺的人,对石方的照顾是他人所不及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韩月秋不识时务,抢了自己女人,这等行为实在是不仗义,石玉婷现在心绪很不稳定,这时候韩月秋的介入不是趁火打劫又是什么。没错,杨郗雨说得对,石玉婷并不是自己的所爱,可是怎么也轮不到韩月秋啊,卢韵之对此事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窝心,脸上无光心中邪火频冒,如此一来必打破自己冷静的心态,到时候冲动行事定会坏了军国大事,于情于理韩月秋该杀,卢韵之又不是当年的卢韵之了,韩月秋死不足惜。 但是若是找隐部或者自己动手杀了韩月秋,不免石玉婷记恨自己,既然韩月秋不能死于非命,那就找一个石玉婷也认识的杀手动手吧,程方栋越狱杀人,这合情合理卢韵之相信自己一定能瞒天过海,让石玉婷信以为真的。 程方栋见卢韵之有些愣,轻咳一声说道:“这样,我休整一段时间,我看你也不急于一时,等我一切都准备好了,我让我叔父禀告你。可是我想知道,我为你做了,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杀完韩月秋后想要云游四方或者定居某处,亦或是为我效力都可以,随你选。”卢韵之答道。 程方栋满意的笑了,轻轻地说道:“先把我的新牢房准备好再说吧。问句题外话,你就不怕你把我放出去后我不杀韩月秋,反倒是跑了或者联合韩月秋来对付你吗?” 卢韵之哈哈大笑起来:“敢放你出去,就说明我还有本事把你抓进来,再抓进来你就算二进宫了,吃得苦只多不少,我想你没这么傻吧。” 程方栋面色一变,讪笑两声答道:“我刚才开个玩笑,别介意。” 第七章 董德的烦恼 卢韵之走了,程方栋被安排到了新的牢房,一切是由王振操办,王振比程方栋经历的还多,老头子不会搞怪的,他知道自己与卢韵之实力的差距,更知道隐部的厉害。?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卢韵之和王雨露走出地牢,王雨露抱拳说道:“属下先行告退,那边还有一批丹药在炉子上,怕小童照看不周。” “我上次说有事找你,你怎么还练新丹,你呀你呀,尽快啊。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有件事自己参悟不透需要你们帮我,对咱们的认识都有好处。不是太急,但你也给我拖拉。”卢韵之讲到。 王雨露连忙答是就要退去,刚走两步卢韵之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你等等。”王雨露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向卢韵之,只听卢韵之说道:“我给你找了个姑娘,亲家已经收了礼允了这门亲事了,算是我给你点的婚,你意下如何。” 王雨露连连感谢,心中却是暗自苦笑,卢韵之啊卢韵之,看来是真伤了,他手下的这群老光棍们看来都该成家了,有备而无患嘛。 卢韵之悄悄地走进书房,刚绕过屏风转身就出去,原来堂内坐着两人一人是杨郗雨一人是英子,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则是卢韵之挨训的时间。叱咤风云的卢韵之不见了,贤良淑德的英子也不见了,现在的一切都围绕着杨郗雨肚子中的孩子进行。 杨郗雨有孕在身,英子不训斥他,那所有的责怪都推到了卢韵之身上,英子还时不时的自责两句,杨郗雨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这是一种幸福,也预示着家庭的和睦。 英子训斥完了,转而变得温柔起来问道:“我听郗雨说你约了龙清泉比武,听这意思他的武艺可不低啊,你可要小心一点。” 卢韵之点点头,也恢复了大男人的做派,不再肃立在那里,找个地方坐下,英子端来了茶水,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妻管严半点影子,变化如此之快让旁观者杨郗雨哭笑不得。 卢韵之说道:“我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样的能量,总之威力巨大,但更具威胁性的是他的度,一般人还没出招就被他打倒了,就算力量比他强,或者武器再犀利也没用,唯快不破是自古不变的真理。” 杨郗雨点点头说道:“但是你的防御能力也很强,只要御气成盾尽早防御就能抵挡住,借助阻挡的力量就可以使他的度暂缓下来,从而抓住空当一举致胜。” “对,但这是最笨的方法,我要打的他心服口服他才能听命于我,我也算完成了龙掌门的所托,所以他快我会比他更快。他的进攻套路无非是依靠身体的度,定是有什么窍门或者独特的训练方法,甚至是依靠药物,但这些在无形的术数面前都算不上什么,我一定会赢他的。”卢韵之信心满满的说道,英子和杨郗雨也不甚担心,自己的男人有多少本事她们清楚。 还原居此刻已经打扫得当,董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还原居掌柜的董二丁交代到:“二丁,收拾好重新开张营业吧,还是刚才的规矩我不叫谁也不准上楼打扰。”董二丁点点头说道:“掌柜的您放心吧,不过刚才楼上那位爷刚才又叫了几份鸭血粉丝,现在送上去不打扰吧。” 董德低声笑了笑说道:“这家伙遇到我请客就这么很吃,比我还饿死鬼托生,送上去吧。” 董德迈步上楼,小二也送来了几份鸭血粉丝和脆薄饼,大门打开,方清泽大马金刀的做在那里,边吃着边招呼小二放下几份吃食,然后拿过辣子洒了慢慢一层,吃的是满头大汗。董德坐定后嘟囔道:“二爷差不多就行了,别吃得董某破产了。” “看你这小气的样儿,这才多少钱,再说了是你要请我的,可不是我非赖着你,不过你们这个还原居的生意还真好,比我那鸿宾楼都来钱的多,真是羡慕啊。”方清泽嘴里不停吸溜着汤说道。 董德得意的笑了笑客气道:“这都是小打小闹的小买卖,哪里比得上二爷啊。” “嘿嘿,咱们别互相吹捧了,刚才我三弟在楼下打架了?”方清泽抬眼看着董德问道。 董德点点头答曰:“嗯,是和龙掌门的公子龙清泉。” “哦,是他啊,我听三弟说了,那个龙掌门请三弟教训一下他的儿子,打服了他。”方清泽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我猜三弟一招制胜了对吗?” 董德眨眨眼睛说道:“原来主公说的是真的,果真和龙掌门有关系。不过主公他到没有一下子胜出,这个姓龙的小子很是厉害,主公约他三日后再战。” 方清泽此刻已经狼吞虎咽吃完了眼前的一堆食物,桌子上的屉笼和碗筷早已堆积成山,他是见过卢韵之的无形术数的,而且那次只是为了防止石方伤人,虽然无意间铸成大错可是卢韵之分明没有使出全力,想来一旦碰上高手放开手脚打斗应该更为厉害。所以方清泽并不担心卢韵之会输,抹抹嘴说道:“那倒也是,在大街上若是打斗起来,容易伤及无辜,影响也不好,现在的三弟可不是寻常人了,要注意形象。我想三天之后,韵之必胜,你说呢?” 董德也是点点头,方清泽继续说道:“好了不说他的事情了,说说咱俩的事情吧,刚才你说我与瓦剌的贸易影响到你了,希望我停手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明摆着的吗二爷,本来与瓦剌和整个西北的生意是由官方出面的,这是我的生意您是知道的。可您从大明运出粮食货物送到帖木儿,再由帖木儿向漠北出售货物,这样一来就让那帮牧民有了选择性。若仅此而已还则罢了,您现在还组织商队直接由大明出,通商漠北,这样一来我这边经商的额度就降低了不少,毕竟和官方做生意麻烦一些,还要层层克扣一些,而您则不同,是私人的,就少了很多环节,既便宜也方便。若是长此以往,怕是我这边的买卖可就要荒废了。”董德苦着脸说道。 第八章 他姥姥 方清泽微微一笑说道:“那我管不着,你是官商我是自家生意,不管怎样任何买卖都有竞争,有竞争才有提高,若是一家独大那定会越做越差,买卖买卖有买有卖,你东西不好我可以挑别家的。&?八一中〈文W?W]W].}8}1>ZW.COM可是若只是剩下一家可以选择,那就索然无味了。” 董德听的瞠目结舌,言之有理可是方清泽这话说的也太冲了。却听方清泽继续讲到:“官方通商层层克扣本来就是不好的行为,想要彻底根除这个现象必须从两方面入手,第一是提高官员的俸禄,让他们不至于被动克扣钱粮受贿贪赃。第二就是提高之后要加大监察力度,一旦抓住还有知法犯法之徒,严惩不贷,如此一来才能从根源上消除贪官的问题。从而也就让你的官途生意变得好做许多。” 董德刚要讲话,方清泽却抢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语:“董德啊,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本来好的就是要淘汰坏的东西,现在我所做运输生意的模式本就比你要方便快捷的多,最主要的是东西物美价廉,是漠北的客人选择我的,而不是我逼他们选择的。这事啊,你跟我说不通,你只能督促卢韵之赶紧改进官吏制度去。” 董德听后心里郁闷之极,话说的没错,可是现在的情况比董德自己说的还要严重,货物囤积不少,但是漠北的领全跑到了方清泽那边,在这么下去货就是放到烂也没人买,到时候这个窟窿可怎么补啊。 就以瓦剌为例,现在四分五裂,有上万人的大部落,也有几百人的小部落,但没有像大明这样完整的政权,所以收买采购人员这招根本行不通,因为货物都是领自己来谈的,试想一下谁会因为一点点的贿赂而买贵的东西呢,所以行贿受贿的普通招数根本使不通。 价格已经不能再低了,可是就算是赔本赚吆喝也根本比不上方清泽加了利润的价钱,毕竟官场有官场的生存方式,雁过拔毛是亘古不变的规矩,经过层层克扣价格自然就上去了,现在朝廷未曾稳定,严查无非就是给卢韵之添堵,董德不会这样做,更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董德想了想陪着笑脸说道:“二爷,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哪有自家人抢自家人生意的道理,您说是吧?” 方清泽摇摇手说道:“这话不太对,在商言商别扯什么家人不家人的,要么赶紧改官制,要么把货物便宜点处理给我,你还能赔的少些,谷子要是放上一年可就是陈米了,到时候可买不上价钱。” “不是,二爷,我这就不明白了,您这么多钱怎么还赚不够啊,连我这条路都要给我堵上?”董德有些急躁的说道。 方清泽语重心长的说:“这和钱多钱少没关系,有生意不做看在眼里难受,茶不思饭不想的再多钱也没用,你说是不是。你别瞪眼,瞪你那死鱼眼我也不怕你,我又不是一般买卖人,我说个提议,你把生意全交给我,我跟你交换的就是以后你和三弟这众人等所有的开支,要多少我给多少,你们能花我就敢给,怎么样?” “不怎么样!”董德勃然大怒叫道“现在我们有的钱已经够花一辈子了,要的是这种感觉,钱对我来说不过只是个数字罢了。” 方清泽点点头:“还是啊,我比你的钱财还多,你都如此何况我呢,所以说我不是难为你,而是有钱赚心里难受罢了,咱还是公平竞争的好。行了,闲话不多说了,我最近做了不少海运生意,先回去盘帐了。” 董德脑子一片空白盲目的站起身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好似吃了一个死苍蝇一样恶心的却又吐不出来。 方清泽故作客气的说道:“您忙,别送了,对了,我奉劝你一句,生意归生意人情是人情,我想最好咱们生意上的不愉快不要牵扯到咱们哥俩的私交,更不要对我和三弟产生什么影响。我走了,再会。” 方清泽说着迈步下楼了,董德愣了许久,才一把掀了桌子,瓷碗盘子摔得稀碎,董德恶狠狠的咬牙切齿低声骂道:“他姥姥。” 剩下的两日卢韵之忙于处理密十三的政务,说是不干朝政,而现如今密十三已然与朝廷息息相关,控制密十三就等于控制了朝廷。 卢韵之现徐有贞石亨等人的矛盾越来越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连圆滑的曹吉祥也难善其身。卢韵之暗暗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于谦生前说的没错,这等小人留不得,死干净了大明也就太平了,不过对于曹吉祥或许还要网开一面,毕竟他的真身是高怀,而高怀和自己有同门之情。朱见闻如此背信弃义,自己尚且饶了他一命,更何况曹吉祥一直也算是忠于中正一脉的,对卢韵之也算讲义气,所以一定要另当别论,莫伤了别的兄弟们的心。 窗外两声鸟鸣传来,卢韵之看了过去,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等一切都安顿好了,郗雨也生完孩子,全家人就一起去双龙坡的山谷中,到那时密十三这个组织就完成了他的使命,成员愿意跟随自己的就一并带去,不愿意的那....... 想到这里卢韵之的面色又沉重起来,转而又放下了心中的忧虑。今天心情大好,就不再考虑这些不快的事情,于是继续幻想到,山谷原本就是食鬼族的家,密十三中不少也是食鬼族人,到时候大家一起回去,快快乐乐的生活,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大哥二哥一个重兵一个爱财,能否舍得心中所好和自己一起过几天闲云野鹤的日子呢,算了,不管怎样,他们还是一个头磕地上的结义兄弟,去不去都好,愿他们快乐幸福吧。大明啊大明,快些平静下来吧,好让我早些离开这个肮脏的京城肮脏的社会,去那个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繁衍子孙永世不出。 第九章 吃救济的公子哥 城外的红螺寺下的粥铺中,一个衣着不俗的少年走了过来,向行粥的僧人伸出了手去,这个少年正是黄山龙掌门之子龙清泉。(W>W]W).〉8?1〉ZW.COM 小和尚看了看少年的衣着和腰间古朴但一看就名贵非凡的长剑,不禁笑了起来,少年面色羞红有些恼怒的问道:“你笑什么,小师父。” 小和尚连忙双手和手掌向空行礼说道:“施主莫怪,小僧失礼了。不过这里是舍粥的地方,是给穷人喝的粥,施主穿戴如此华贵,怎么也来这里喝粥呢。” 龙清泉挠了挠头,心中懊恼异常,先前只顾着面子和帅气的背影,把自己身上的银子和钱票一并给了卖唱的爷孙俩,身上剩下为数不多一些散碎银子,付清了房钱吃了一顿饭后就已经山穷水尽了,只得先行来了红螺寺下等卢韵之。 明日就是他们比武的时候,可是现在肚子饿的昏,头晕目眩的,不肖等明日就是现在打起来也是不战自败。路上正巧路过一片树林,打了几只野兔,打完才想起来自己不会做熟。平日里虽然游离山水,可是凭着自己的度,狂奔之下不等饿了就能到下一个城镇,所以这野外应急的本事还真没有,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事情龙清泉也万万做不出来,这该如何是好。 龙清泉一时间苦恼极了,只得往红螺寺继续行去,远远地就闻到了阵阵粥香和馒头的味道,寻着味道跑到粥铺,照葫芦画瓢学着穷人的样子伸手讨粥喝,没想到却被小和尚问东问西的。龙清泉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扫视周围只见那些穷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脸就更加红了。 龙清泉轻咳一声说道:“我......”一时语塞,转头一想也就编了个谎话:“我是下来视察一下,看看粥够不够稠,馒头够不够分量。” 小和尚点点头说道:“原来您是卢家的人啊,这您还不相信,咱们红螺寺是古刹哪里会骗人呢,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不会干这等克扣粮食偷工减料的事情。您是卢家老爷派来的人吧,您不知道今天夫人也来了,这样,您的碗呢快给我,我给您乘上一碗让您尝尝,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小和尚倒是爱说话,一时间就帮龙清泉推理出了一个身份,龙清泉听的不明不白也成了和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自己谎称下来视察的,小和尚就说是卢家,看来这是姓卢的人家委托红螺寺设的粥铺。卢家,莫非是卢韵之家?那可不能吃,怎么能吃对手的东西呢,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到时候这仗还怎么打。正想着小和尚又催促了:“施主?施主?怎么您没带碗啊,我这里有一个,您要是不嫌弃就拿着用吧。” 小和尚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一个粗碗,用一块布擦了擦,乘上了一碗粥,然后又拿了一个馒头,撇着下巴示意着不远处说道:“施主去那边吃吧,那里还有咸菜,是我们红螺寺腌制的,也是免费供应。” 龙清泉愣神的功夫,小和尚已经麻利的盛好了,并塞到了龙清泉手里,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食物,不禁感慨万千,不管这个姓卢的是不是卢韵之,这人做的还真不赖。这种给吃饭穷人的粥铺龙清泉见过,每逢天灾的时候,官府都会设个粥铺,按照朝廷的规矩,粥的粘稠度是有标准的,往粥里插入一根筷子要能立住。若是立不住,说明偷工减料了,按律当斩。 虽说如此,可是真正做到的官员还真不多,多数只是清汤寡水罢了,至于自己手中这等白花花的白面馒头,更是想都别想。不少有善心的大户人家这时候也会开粥铺,不过这是人家自的,除了非常富贵的巨商,很少有人能开的长久,粥的粘稠度也参差不齐。赶上家中有信佛修道的,或许也有馒头,不过是杂粮的而非白面的,若是家中老人做寿粥铺才有这等白面馒头。 可是眼前的这些粥不仅粘稠的很,而且里面应该用的全是新米,一闻就觉得香气扑鼻,而馒头也全是白面的,看来这家粥铺真是下了血本的。 龙清泉看向正在喝粥和排队的人,大多数是老幼妇孺,只有少数几个面黄肌瘦的男子,老幼妇孺和那些男人不同,面容红扑扑的,和施粥的几名小僧也很熟悉,看来经常来吃,这绝不是装装样子而是长此以往如此,真乃善人也。 龙清泉问道:“你们天天这样舍粥吗?若是有混吃混喝的懒汉怎么办?有饭量大吃不饱的又怎么办?” 刚才那个小和尚乐了:“咱们当然天天舍粥了,风雨无阻。至于后两个问题,这就是卢老爷的高明之处啊,你没看我们这么多人吗?就是为了给大家不听的打粥,吃到饱绝对管够,和别人舍粥不一样,只是让人活下去,咱这里可是让人活好的地方。不过我们这么多人还有个别的工作,就是盯住那些前来吃饭的男人,并且给他们介绍活干。来吃的人就是饿的再不行了,四十天下来也能恢复大半元气。所以这里老幼妇孺管到底,男人就只能管四十天,四十天一过要还是懒汉的来蹭吃蹭喝的,那就棍棒打走,永远不给他们吃的。虽然我佛慈悲为怀,但是小僧认为卢老爷说的也对,那种懒汉死不足惜,男人就该靠本事吃饭,给他介绍了活干,他们还不养家糊口,来这里蹭吃蹭喝就不必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看。” 龙清泉听的一愣一愣的,心中感叹道:这个卢老爷真是个善人啊,这才是大善,不光救人于生死之间,更是救了那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人的心,育心者真善也。 龙清泉正想着,却见小和尚满脸古怪的看着他,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莫非是刚才的谎话被揭穿了?果然,小和尚问了:“施主到底是不是卢家的人,难不成你是落魄的公子,但我看不像啊?” 第十章 捡了个弟弟 正说话间,从一旁走来一个少妇,那少妇皮肤略黑,但是美艳动人,身条匀称凹凸有致,走路的步伐十分轻盈,绝非是裹脚缠足的富家少奶奶,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而且是个高手。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龙清泉一时间心中计较起来,京城果然藏龙卧虎,这么个少妇都身怀绝技,自己可有的打了。上次与于谦相斗,打了个平手,以为自己算是天下无敌了,没想到除了卢韵之和于谦外,天下还有这么多高手,虽然这个少妇远不及自己,可是作为女子已经很厉害了。 龙清泉又是感叹一番,才想到问题所在,这少妇穿的虽然不张扬,但是衣着却很讲究,怎么大户人家还有不缠足的夫人,这不合理啊! 小和尚看到少妇前来连忙施礼说道:“卢夫人,这位施主说他是卢家的人,您正好来了,你看是不是?” 龙清泉仔细看了看少妇的长相,心中舒畅了许多,那日在街头,卢韵之身旁长得犹如仙女一般的孕妇是卢夫人,那人皮肤白皙倾国倾城,而眼前位虽然也是面容姣好但是皮肤黝黑了一些,也没那么漂亮,看来此卢非彼卢,自己可以放下心来填饱肚子了。 正要大快朵颐之时,听到小僧的话,龙清泉忙开口辩解道:“我可没说我是卢家的人,我是说下来视察的,我是.......对,我是前来表彰卢家的善举,特此前来的,我是狗官的人,咳咳,不对我是朝廷的人,嗯就是这个样子,我不饿,过来看看上报的情况属不属实就走,谢谢这位小师傅了。” 龙清泉的话漏洞百出,连他自己都不信,对面的少妇和小僧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天下谁还能有权力嘉奖卢老爷啊。 少妇刚要开口说话,龙清泉的肚子却在此刻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龙清泉大羞这与他刚才说的什么不饿完全不符。此刻百口莫辩,更可况自己本来就是假冒的,龙清泉想要逃走可觉得这样太丢脸了,男子汉大丈夫知错认错,这就要说出实情。却听那少妇说道:“你怎么来了,又谎称老爷派你来的吧,你小子还信不过你姐夫做善事的决心,饭都不吃就出来,叫我说你什么好。” 龙清泉一愣马上明白了过来,少妇看出了端倪正给自己找台阶下呢,只听那少妇对小和尚说道:“你们先施粥,我和我小弟不给你们添乱了,我带他去别处吃饭,麻烦您了小师父。” 小和尚连忙行礼:“夫人客气了。” 少妇带着龙清泉离开了粥铺,众人纷纷侧目而视,原来是姐弟俩啊,这一家人真有意思,只有刚才那个小和尚挠着头,对旁边的人说道:“我怎么感觉他俩不认识啊。”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少妇和龙清泉进了一家饭馆,这里是红螺寺脚下,所以是个斋菜馆。少妇熟络的点了一些饭菜后说道:“你先吃吧,看来你是个落魄的公子,吃完了若是有难处,我或许能帮上忙,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我叫英子,你去红螺寺后向别人打听一下就能找到我。” “姐姐请留步,我......”龙清泉一时间感动万分,这个夫人和他夫君一样都是好人啊。英子笑了回头说道:“看你穿的倒是好,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哪有见面就叫人家姐姐的。” 龙清泉说道:“您对我有一饭之恩,我必当报答。我刚才正想认错之际。幸得您帮我解围说我是你弟弟,那我就是你弟弟,不管您认不认我,反正你这个姐我是认定了。”这话说的更失礼了,要是平常大老爷们说,定会被英子当做地痞无赖暴打一顿,可是此话是从眉清目秀的龙清泉口中说出的,看他那双纯洁无暇的眼睛不像是有别的意思,况且龙清泉年纪还小,说话肆无忌惮也属正常。 英子笑了,说道:“那我可算是捡了一个弟弟,咦?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去就来。”英子说着就看见路上被丫鬟伺候着的杨郗雨,英子叫了一声,快步迎了上去,杨郗雨也走了过去。龙清泉坐的位置正好挡住视线,所以不知是“故人”前来。 英子看到有家丁陪同着,也没有训斥杨郗雨,只是拉过杨郗雨的手说:“我现啊,你自从有身孕后就越来越爱到处乱逛了,一点都不听话。” “那还不是相公的错,当年带我去风波庄然后跑了一大通,我的心都跑野了,哪里还坐得住。”杨郗雨莞尔一笑答道,英子刮了刮杨郗雨的鼻头,两人嬉笑起来。 英子笑罢说道:“刚才我捡了一弟弟,过来看看不?” “还有这稀奇事,那倒真是要瞧瞧。”杨郗雨调笑道,两人手牵着手走入了刚才的斋菜馆中。 几人一见面,还没等英子介绍,杨郗雨和龙清泉不禁同时惊呼道:“是你?” “怎么?你们认识?”英子有些诧异的问道,杨郗雨瘪起小嘴坏笑两声说道:“这位应该就是龙掌门的公子龙清泉,小女子杨郗雨给龙少侠有礼了。” 龙清泉看杨郗雨与英子很是熟络,明知杨郗雨是卢韵之的夫人,心中不忿却也不好托大,只得抱拳答道:“小生拜见夫人。”心中想着,或许英子姐是卢韵之什么亲戚的夫人吧,这样的话她的夫君姓卢也说得过去,否则自己刚才饿的吃了几口斋菜,那岂不是等于吃了卢韵之的饭,若不想知卢韵之的人情,只能把饭吐出来了,可是周围这么多人,当众呕吐实在是比让他死还难为情。 英子笑了起来问道:“原来你就是龙清泉啊,你这小家伙倒也不是见个人就叫姐姐,既然你认识郗雨,那你是叫我夫人还是依然叫我姐姐呢,若叫我姐姐这么说我相公岂不成了你的姐夫,小舅子跟姐夫打架真是有意思的很。” 龙清泉听明白了脸立刻哭丧起来,心说这下可完了,怕什么来什么,英子姐果真是卢韵之的夫人,这个卢韵之还真是艳福不浅,两位夫人都是美艳动人。 第十一章 食不言寝不语 龙清泉抱拳说道:“姐姐当然还是姐姐。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杨郗雨调笑着说道:“那我岂不成了二姐,快快快,乖弟弟也叫声姐姐听听。”本是戏弄龙清泉,没想到龙清泉丝毫不生气,反倒是顺从的叫了一声:“二姐。” 龙清泉叫完就用眼睛不听的扫着桌子上的饭菜,心中盘算该如何是好,卢韵之要是知道了明日该如何羞辱我呢。杨郗雨听完了英子简短的叙述后,大约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善解人意的她立刻揣测出龙清泉此刻的想法。 于是杨郗雨说道:“当姐姐的请弟弟吃个饭,关姐夫什么事,继续,我也吃点,看起来听美味的。英子姐,这个斋菜馆可是二哥家的,绝对是干净食材,我能吃点不。” 英子笑了起来,点指杨郗雨说道:“你呀你呀,准能生个大胖小子,谁让你这么能贪吃呢。” 龙清泉则是偷偷看向杨郗雨,投以感激地目光,刚才的话英子没听懂多少,但是龙清泉却一清二楚,是杨郗雨出言替自己解决了为难的境况,对啊,现在自己认她们两人为姐姐,姐姐请弟弟吃顿饭,这也合情合理。 龙清泉吃了起来,英子和杨郗雨纷纷点头,龙清泉他虽然平日说话张狂至极做事也颇为出格,但是吃饭的时候还是显示出了很好的家教和规矩,俗话说食不言寝不语,从头到尾龙清泉未说一句话,只见筷子不停地翻动,往碗里夹着菜。 其实事情并不止如此,若是以前规矩是有的,但龙清泉这几年闯荡江湖早就忘得差不多了,此刻也不过是因为饿的太狠了,所以顾不上说话。待吃饱了又喝了一杯暖茶后龙清泉说话了:“两位姐姐放心,明日我与卢韵之比武的时候,我一定手下留情不伤他性命。两位姐姐真是女中豪杰,明知道我与卢韵之明天与我比武,今日还请我吃饭,此等心胸小弟我佩服万分。” “我们只是希望能来场公平的比试,当然这源于我们对我家相公的信心。”杨郗雨说道,英子也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三人谈天说地,龙清泉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游历山水的奇闻异事,说道好玩的地方直逗英子和杨郗雨哈哈大笑。他们谈了许久才离开了斋菜馆,英子替龙清泉找好了住处后,就相约明天见,杨郗雨则戏称明日定会为龙清泉加油助威的。 龙清泉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卢韵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的两位夫人就如此有胸襟,卢韵之又会怎样呢,是海纳百川还是斤斤计较日后便能见分晓。龙清泉暗暗决定明天赢了比试之后留在卢韵之身边多待一阵,想到自己刚认的两名姐姐,龙清泉打心眼里高兴,从小性格执拗傲气的他终于有了能够平心静气交流的人了,怎能领他不高兴。明天一定会赢,不过不能让卢韵之输得太难看,否则两个姐姐会生气的,嗯,就这么决定了,龙清泉信心满满的想着。 这一夜,龙清泉休息的不太好,但是依然依照惯例清晨便起床了,跑步压腿过后就是倒立行路,训练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丝毫不为正午的决斗所动。英子和杨郗雨找到了龙清泉,三人结伴在丫鬟家丁的服侍下早早的在山门等着卢韵之,太阳已至正中,可卢韵之还未来到。龙清泉对英子嘟囔道:“大姐,卢韵之他不会不敢来了吧。” 英子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还是挺顺眼的,倒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你得叫他姐夫,这熊孩子。” 龙清泉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姐是姐,姐夫是姐夫,打赢了我再叫也不迟,嘿嘿,大姐二姐放心,我一会儿不下重手,给足他面子,就算他输了我也叫他声姐夫。” 杨郗雨却是盯着路旁的日晷说道:“急什么,还没到正午,他最守时了不会迟到的,更不会不来,你们看,那是咱家的马车。” 杨郗雨认识龙清泉早于英子,觉得龙清泉一身侠气,也颇有好感加之龙清泉这少年并不认生,连连称呼杨郗雨为二姐,故而杨郗雨也如同英子一样,短短一人内就把这个少年当做亲弟弟看待了,别说龙清泉虽然性情高傲,可是身上的亲和力却挺强的。 果不其然,顺着杨郗雨指去的方向来了一辆马车,马车极大四匹马共同驱使,但是赶车的车夫手很稳,操作得当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个马夫是个好手。 龙清泉撇撇嘴道:“男儿要么徒步中原,要么纵马四海,哪有坐车的道理。”英子和杨郗雨也觉得有些古怪,正想着马车已然来到山门前。 卢韵之从马车上跃了下来,看了看山门旁的日晷,松了口气。龙清泉心想这卢韵之心地善良,舍粥于百姓,又存心育人是个好人,便也不再摆那副臭架子想抱拳相迎。没想到卢韵之只是扫了这边一眼,有反身钻回了马车里,龙清泉刚迈出两步卢韵之就回去了,顿时觉得丢了面子,还好众人没有现,低声咳了两声装作仰望天空状。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卢韵之才又一次出来,对着马车里下来的几个人说道:“事情就这么办,若是再有文书或者账本你们就送入我府中,明日我会批示的,各位我还有约,不奉陪了你们先行回去吧。” 龙清泉看去,那些人装扮各异,有捧着算盘的掌柜打扮,也有膀大腰圆的武夫,还有的则是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总之皆不是一路人。那些人纷纷抱拳答是,然后钻回马车里马车掉了个头就奔驰而去了。 卢韵之快步走上石阶,对着众人含笑点头,杨郗雨问道:“怎么了相公,出什么事了吗?”卢韵之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到了例行公事的时候。” “你要是忙咱们改日再战。”龙清泉略有调侃滋味的说道,卢韵之扫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没事,刚才不过看还差一盏茶的时间才到正午,这才回去继续处理公务的。你们怎么在一起?” 卢韵之狐疑的看向三人,英子长话短说阐述了一番。 第十二章 武无第二 “那我岂不是多了个内弟,哈哈哈哈。八一中文W]W]W].)81ZW.COM”卢韵之听完哈哈大笑起来,龙清泉则是面色微红,对于昨日的事情他既是久久难忘也是不愿提及,毕竟吃不起饭是因为自己前几日装的太大了,这才造成了这副窘迫的样子。不过也正因如此,才结识了两位姐姐,龙清泉心中也是颇为高兴。 想到吃了卢家的一顿饭,龙清泉扬声说道:“先别提内弟的事,两位姐姐对我有恩,我才叫声姐姐的,至于你得有些本事我才能叫你一声姐夫。看在两位姐姐的面子上,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卢韵之调侃的抱拳道:“那卢某就此谢过了,那片山林外有一块空地,咱们去哪里比试吧。英子郗雨你们就在山腰上观看好了,靠的太近我们恐怕有所顾忌。” “就是就是。”龙清泉随声附和道,他对两位姐姐也是关心的很,英子和杨郗雨相视一笑点头答应了,英子对卢韵之说到:“你自己注意,还有若是你强一些的话可别把我这好弟弟给打坏了。” 英子对卢韵之信心满满,这么说已经给龙清泉留足了面子,可是龙清泉听了却心中有些不快,嘴中说道:“大姐对我这么没信心,我一会就赢给你看。我先走一步了,在那边等你。” 龙清泉说完转身朝着卢韵之刚才指的空地跑去,卢韵之则是拉着英子和杨郗雨的手说道:“放心好了,我去去就来,今日是比的谁快,不会耽误太久的,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决出胜负,你们可要睁大眼睛看好啊。” 英子和杨郗雨想半山腰行去,待她们到了地方,卢韵之和龙清泉也对立站好了。 龙清泉对卢韵之说道:“前几日你我在街上见招,你度很快,不过比我还差些,记住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卢韵之点点头讲到:“是这个道理,不过不好意思,我所用的不是什么武功,而是天地之术和御气之道。” 龙清泉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说道:“都一个样子,咱们开始吧。” “好。”卢韵之答道。 龙清泉长剑出鞘,然后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见了,卢韵之也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气化大盾,大盾成暗红色还泛着些许白光。旁观者顿时看不见了卢韵之的身影,只能看到一个犹如龟壳一般的盾阵。 虽然卢韵之不知道龙清泉仰仗的是什么样的力量,但是若是毫无间隙的防护卢韵之也做得来,但如此一来整体的防御力就减弱了,不如这样大型盾阵来的坚固。盾阵有优点那也有缺点,缺点就是气化而成的盾排列在卢韵之周围,虽然密集但依然露出了不少碗口大的空隙。可是卢韵之心想如此告诉的龙清泉移动必失了准头,别说现在这些如同碗大的空隙,就算是大如斗一般估计龙清泉也打不中。 本来卢韵之意欲战决,可是他昨夜猜想了一番,决定验证一下他的想法。卢韵之想,龙清泉的招数不过是度极快力量很大罢了,往往是看中一个目标后,便以这个目标为圆心高旋转,然后挥出数剑去削砍。这样高令人防不胜防,根本无法用眼睛捕捉到他的动作,同样龙清泉也无法看清对手,无非是乱削乱砍罢了,所砍下的剑也就防不胜防了。即使如此不能一击即中,需要刺上很多剑才可打中对手,可是力量加上度依然很强悍,因为成为目标的那人根本不知道那一剑会从哪里刺来。 好似是验证自己这番猜想一般,果然盾上出现了叮叮当当的碰击之声,但是空隙却毫无剑身刺入。杨郗雨和英子看的有些不太明白,两人一照面一个藏身于盾阵之中,一个消失不见,空中只留下碰击的声音,杨郗雨觉得自己这方面不行忙问英子:“姐,你看清是怎么回事了吗?”英子却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这个弟弟太快了,我都看不清。至于相公你也看到了,在气化而成的盾里。” 卢韵之微微一笑,他明白了龙清泉的运动轨迹,听声音是按照单一方向在打转,那么只需气化出一面墙,龙清泉的招数就不攻自破了。高旋转的龙清泉无法自控定会撞上那面墙,以他自己的度撞上气化的强就算墙上没有尖韧也会身受重伤,不过卢韵之并不担心,有王雨露在只要龙清泉的身体不残破都有的救。 卢韵之正要气化出一面墙,却听梦魇大叫一声不好,从体内伸处手来,御气而成一柄剑与从缝隙中刺来的剑撞到一起,剑尖对剑尖,卢韵之一头冷汗,若不是梦魇自己恐怕早已被剑穿胸而过了。 于是连忙御土而出,从地下冒出两根石柱顺着伸入缝隙的剑身打了出去,龙清泉纵身跃开,哈哈大笑起来,此刻梦魇已经缩回卢韵之体内,嘟嘟囔囔的骂了龙清泉一通后说道:“卢韵之你给我小心点,直接上无形吧,再这么下去非交代在这小子手里不可。” 龙清泉见卢韵之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然后暗暗点头,心中奇怪扬声问道:“你在跟谁说话。” 卢韵之懒得回答只能应付道:“一个朋友。”龙清泉也不追问,只是说道:“没想到鼎鼎大名的卢韵之也会中计,以为我是靠单纯的旋转出招的,不错练就之初我是这样行动的。但是现在别说如同碗口大的空隙,就算是如同钱币一般大,高移动中的我也能刺中。刚才你招出的挺快,没想到你竟能接住我这一剑,只是那只胳膊角度有点怪,你是怎么挥剑刺出的。” 卢韵之哭笑不得,又不好解释刚才那剑不是自己打出的,而是腹中之手梦魇所为,只得打断话题说道:“还继续吗?” 龙清泉点点头:“当然,你挺厉害的,起码比于谦厉害,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姐夫了,我认你了。”卢韵之微微摇头,真是个狂妄的青年,于是扬声答道:“那卢某还真是荣幸啊。”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虽然你是我姐夫,但咱俩也得分出个胜负来。”龙清泉说着还剑入鞘,手插入怀中好似在解着什么。 第十三章 看不清的决斗 龙清泉很快就从腰间抽下一个绑带,说是绑带实则是个钢铁打制的铁圈,铁圈上有一排锁,就是用锁固定到身上的,而圈内则铺了厚厚的一层绒布,防止铁皮对皮肤的磨损。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脱下绑带的龙清泉腰更细了,但是肩膀依然很宽,但是看起来极为自然不像是垫了什么东西的样子,卢韵之暗叹一声好一个宽肩乍腰的好身材。 龙清泉也不管卢韵之,接着从腿上胳膊上拿下同样的铁圈,单手捧着对卢韵之说道:“拿下这些东西后,我的度会更快了,力量会更强,你要做好准备,不过你放心,我说了,我不会伤你性命的。我可不想让我两个姐姐这么年轻就守了寡。” 卢韵之笑了,这种绑带虽然他并未见过,但是类似的东西他是知道的也用过,在中正一脉的时候所有人武斗训练就需要绑上沙袋或者铁块训练,以增加自身的力量。龙清泉手中所持的铁圈,想来是因为太重了,所以只能用铁索固定,一般布是承受不住这么重的拖拽的。即使如此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就算提也比不上无形的度,卢韵之已经下定决心一招制胜。 正想着却见龙清泉把那些铁圈抛到一边,顿时大地都传来巨大地震动,抛去的地方更是尘土飞扬,卢韵之不禁有些惊讶,问道:“那是什么为何这么重。” 龙清泉颇为得意的答道:“天外飞石,我父亲提炼之后给我做的,巨重无比,想我天天从药缸里浸泡,日夜勤奋苦练,恰又天生神力,最初都举不起一块,这些也是慢慢加上去的,哈哈,我说了你也不懂,怎么‘姐夫’准备好了吗?” 卢韵之不敢小觑龙清泉,郑重地点了点头,龙清泉更加得意了,高声叫嚷道:“那我可就来了。”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卢韵之没有动,龙清泉也没有动,英子和杨郗雨看了对方一眼,显然都不太明白,两人大喊大叫的要动手,为何却迟迟不动手呢。英子甚至怀疑是因为自己站的太远听错了他们的对话,实际上情况确实龙清泉已然奔腾起来,留在那里的只不过是龙清泉不断腾挪的虚影。 当龙清泉回到原地的时候,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用剑支撑住身体才没有倒下,他的后背和前胸过了片刻后喷涌出大片鲜血,而卢韵之依然云淡风轻的看着他,只是额角上留下了不少汗水,没有气喘吁吁更是面不改色。 龙清泉疲倦至极,他没想到卢韵之这样厉害,卢韵之的威力已经达到逆天的程度了。大地这时候才升腾起阵阵烟雾,紧接着如同破碎的西洋镜一样四分五裂,不少地面轰然塌陷。而周围的树木则是断裂开来,树干瞬间倾倒,这一切好似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一样,没有一丝声响。 卢韵之长着嘴巴好似大喝一声,紧接着英子等人才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不过这些生在卢韵之这个奇人身上,也就没有什么太过奇怪的了。 龙清泉低低的笑着,边笑口中还涌出鲜血,他费力的抬起头看着卢韵之问道:“你这还算是人吗?” 卢韵之低头看向右臂,衣衫慢慢破裂开来,鲜血顺着右臂滑落到低垂下的手掌上,伤口很大,虽然未见骨头,但是肉皮卷起很是恐怖。卢韵之早先忙于拼斗并未感到,现在才觉得钻心疼痛,倒吸一口凉气答道:“你呢?你还算人吗,我如此修为还被你伤了,你怕也是厉害到不是人的地步了吧。” 龙清泉身子晃了晃问道:“告诉我,你的招式叫什么,我知道天地之术和御气之道,你所用的绝不是单纯的术数。” “无形,姑且这样称呼吧。”卢韵之淡淡的说道,龙清泉点点头,手松开了钢剑不再支撑他的身体,他扑倒在地昏死过去。 英子和杨郗雨从山路上下来,来到两人决斗的地方,卢韵之盘膝坐在地上静静打坐,她们不敢打扰,直到卢韵之自己睁开眼睛,才一股脑的围上前去。 卢韵之安排了一个家丁去找王雨露,自己则是扛起龙清泉带着两位妻子上山去了。 当龙清泉醒来的时候现,卢韵之就坐在他的榻前,手中还拿着一本书,看的正入神。龙清泉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卢韵之从桌子上拿来一碗水,递到他面前说道:“喝点水再说话。” 龙清泉接了过来,慢慢的爬起身喝完了碗中的水,身上缠着密密的麻布,想来是卢韵之找人替他医治的。龙清泉叹了口气说道:“你赢了。” “输赢很重要吗?”卢韵之依然平淡的说道,龙清泉不明所以的看着卢韵之。只听卢韵之又说道:“造化弄人,若是再让我选择一次的话,我宁愿当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或者一个耕田作物的老农。” 卢韵之放下书看向龙清泉说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心中必须有个道,这样才不容易盲目,否则一个人的修为高不了,即使他冲破重重禁锢得到了高的本领也不过是个无头苍蝇而已。换句话说人活着就该有理想,龙清泉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想做一个游行江河,天下第一的大侠。”龙清泉直言不讳道,卢韵之点点头:“是不是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种?” 龙清泉点了点头,卢韵之笑了,目光中略有嘲讽之色,龙清泉有些恼火,但是他想来佩服本领高之人,也没有出演冲撞,只是语气略有不悦的问道:“您笑什么?” 卢韵之轻咳一声答道:“这个一会再说,你先躺一会,待会我带你去看些东西,看完后你就明白什么是正道,什么是真正地大侠了。放下这个不论,你能否告诉我你是怎么抵挡住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的吗,若不是我诸术齐施还真奈何你不得。” “是圆。”龙清泉坦诚相待好不隐藏自己的绝招:“我用圆化解了你的任何攻击,怎奈你太快了,让我来不及画圆化解只能落败。” 第十四章 圆的力量 “圆?”卢韵之低头沉思起来,龙清泉的本事果然不小,不仅是体能已经乎凡人并且力大无穷,更主要的是他能化解卢韵之大部分的攻击,看来就是他所谓的圆的功效。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龙清泉点点头说道:“是的,就是圆。我依靠我的度不停地画圆,这样就可以把你打来的力量化解掉,准确的说是让攻击失去准头,打向别处,正因如此周围的破坏才会如此之大。”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所打出的招数根本没有着力点是吗?”卢韵之追问道,龙清泉点点头。 卢韵之说道:“的确是高深的招数,不过不依靠器材的话根本画不出正圆,即使保持手臂不动,转动剑身也会因为人体的构造使圆心移动,可一旦不是正圆的话那就不平衡了,会产生一定的受力面,你是如何完全不依靠器材画出来正圆的。” 龙清泉的眼睛一亮说道:“卢韵之果然是卢韵之,我本以为勤加练习就能画出正圆,可惜这不是光勤奋就可以练成的,总会有点偏差,关于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四五年,没想到我刚一说你就领悟到要点了,真是厉害。那你猜猜我是怎么画圆的,我给你提示我没有借助任何工具。” 卢韵之不说话了,低头沉思过了许久才说出一句:“正十七形。”龙清泉大惊失色,半天才嘟囔出一句来:“你这身手已经达到不是人的地步了,没想到你这脑子也是如此。” 卢韵之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道:“正十七边形是最接近于圆的形状,画圆难但是画正十七就简单多了,只要不停地画正十七边形就可以无限趋近于圆了,凭你的度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你这般年纪就能研究出如此高明的招数,还结合了许多知识放入招数中,真是了不起。” “我说你才了不起,我三岁就开萌,然后进步神,自认为在武学造诣上聪慧无比,没想到你卢韵之竟然短短一时半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我真是汗颜啊,要知道我明白画圆不行用了四年多,研究出正十七边形又用了四年,八年的时间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厉害厉害,佩服佩服。”龙清泉感情真挚的说道。 卢韵之含笑说道:“你这话让我想到了我兄弟白勇,咱们别互相夸赞了,你好些了吧,我带你去看些东西,,差不多到时候了。”卢韵之掐指算了算肯定的点了点头。 龙清泉的身体自愈能力极好,连前来医治的王雨露都赞叹不已,看来龙掌门在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没少下工夫,龙清泉从床上一跃而起,对卢韵之说道:“走吧,我很想知道你要让我看些什么。” 卢韵之在前边引路,龙清泉跟着,边走卢韵之边说道:“其实我的身体已经有些衰弱了,你现在年纪还小体会不出,再过几年纵使你从小被秘药浸泡练就铜皮铁骨估计也会和我一样。” “为何如此说?”龙清泉不明所以,卢韵之轻声答道:“你我的力量已经乎常人,我以自身为媒介引用天地之力,而你则是不断越人的极限,咱们所操纵的力量过大,物极必反,对身体的损害也是很严重的。你刚才说的圆很好,之所以你败在我手里,只因为我的度快于你,而你所画的只是趋近于圆的正十七,而非真正的圆。若是你能以和我同等的度画圆,我必败无疑。所以是你败了而不是你的招数败了,而是度上败了。圆从一个起点转上一圈来到终点,终点起点重合生生不息此起彼伏。一个人的能力也是如此,一旦达到鼎盛就会走向衰落,不光人如此,世间的万物皆是这个道理,物极必反如是而已。回头我给你拿几本书,上面大部分讲的是五行生克的事情,你看看便能有更深的体会。总之我的意思是,咱俩算是练到头了,再弄下去只会走向没落。”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红螺寺的山门处,卢韵之突然转身点指着红螺寺说道:“这里以前传说有红螺也有红螺仙女所以才叫红螺寺,后来改成了护国寺,土木堡之后朝廷为了遮羞把这里又改回了红螺寺的称呼,现在第二次成为护国寺,护国的使者不是别人正是我,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嘿嘿,恕我直言,还不是你帮朱祁镇夺门政变重得了天下,朱祁镇为了感谢你给你歌功颂德这才改名重新叫做护国寺的。”龙清泉笑着说道,在他看来这个问题太过简单了。 卢韵之微微摇摇头说道:“那应该叫护驾寺才对,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朱祁镇是个厚道人,他的心地过于善良人也讲义气,又太过优柔寡断,根本不适合做一个君主。有这样一个善的皇帝,就需要一个恶人来扶持,我只能做这个恶人。天下不是我卢韵之的,我自然没必要替他守护,只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当我看到天下苍生受苦受难的时候,我明白了我自己的责任在哪里,就是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可是我并不是于谦那样伟大的忠臣,若是让我为大明献上一生,恐怕我做不到。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改变制度,除去不安定的因素,然后就告老还乡。当然这些也不光是为了天下苍生,更是承诺,我答应了许多人,邢文老祖、家师还有大师伯风谷人,我答应他们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不管我的出点是因为什么,总之我会让大明越来越好,这才是真正的侠,即使双手沾满鲜血,被人唾骂依然是大侠。而绝非是你所为的血溅五步的匹夫之侠,这么说你明白吗?”卢韵之讲到。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龙清泉据理力争。 卢韵之笑了,拉着龙清泉继续朝着城镇中走去,边走边说:“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成大侠者又怎么能够只关注与人间不平这等小事呢,来,口说无凭,跟我看看便知道了。” 第十五章 嚣张的小贼 两人快步行至城镇上,卢韵之拉着龙清泉隐藏在一个街角的暗处,便默不作声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大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很是正常,龙清泉有些呆不住了问道:“你叫我来看什么。” 就在这时候,只听大街上一声暴喝响起:“你给我站住!” 龙清泉寻着那声暴喝看去,只见一个破衣烂衫的少年抱着一个猪腿快狂奔,后面还跟着一个敞胸露怀一巴掌宽护心毛的大汉,在他之后有手持棍棒的伙计一起追赶那个少年。 少年口中叫嚷这:“你们来追啊,来追啊,草你们姥姥的,跑死你们,哎呦。”龙清泉眉头微皱,心说这个小贼真可恶,再看卢韵之则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笑而不语。 那少年突然大叫一声,被从斜侧胡同里冲出的一人绊了一脚,重重的摔了出去,猪腿也翻滚着掷到了地上。绊倒少年的那人一看便是肉铺的伙计,身上还围着皮裙和淡淡的血迹,他狞笑着抽出绳索,把少年的手捆了起来,然后踏上了一只脚,狠狠地踩踏着少年,少年的口中可能摔破了,崩出丝丝鲜血,嘴里依然大骂不止。 那敞胸露怀的大汉赶了上来,伙计立刻让开,口中称呼到:“掌柜的这小子让我逮住了。”原来大汉是肉铺掌柜,天还很冷但大汉丝毫不觉,敞胸露怀矫昂视,头上身上冒着白气,大汉从腰中抽出大刀,骂道:“你个鳖孙啊,成天偷我肉,这次可逮住你了,你小子自己选吧,让我砍你左手还是右手。” 龙清泉心中有所不忍,不过是偷个东西,而且看起来那小贼应该是个要饭的,打一顿便得了,怎么能砍手呢,于是向前快走几步口中大喝道:“住手!” 那肉铺掌柜斜着眼睛看向龙清泉,低声吼道:“我就想这小厮怎么这么大胆子,原来是有人替他撑腰,小的们,把这人一并给我捆起来。” 那肉铺掌柜凶神恶煞的但显然眼神不太好,可那些伙计并不傻,看得出龙清泉衣着华贵,这个小镇紧靠京城,说不定是哪家的公子,水太深伙计不敢贸然行事,只得附耳在大汉耳边低于两句。 那大汉这才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了龙清泉一番,口气缓和下来说道:“不知公子有何指教。” 龙清泉扬声道:“这小贼不过是偷了些东西,教训一顿就得了,怎能砍下他的手掌呢,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官府,有没有王法。”这话说得大义凌然的,正符合了龙清泉的一身打扮,那些伙计纷纷咽了咽口水,心中想着多亏刚才自己机灵,否则听那掌柜的话上前捆了官家的公子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围围观的众人纷纷怒目而视龙清泉,却又不敢喧嚣,惹上官府可不妙,更没法跟这种官府的二世子讲道理,龙清泉看出来这种异样的目光,却不明所以站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只得看向卢韵之。 卢韵之依然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嘴角微微上撇,心中窃笑到:这个龙清泉当日在京城还斩锦衣卫的手臂呢,现在反而说起了什么王法官府,真是有意思,想来也是因为自己在这里的缘故吧。 肉铺老板这时候凑上前来抱拳对龙清泉说道:“这位爷,今日我若不严厉惩治这个小贼,明日就会有更多的贼关顾我家铺子,报官若是管用我们何必自己来抓呢,捉奸捉双,拿贼拿赃,正逮住他这样的现行犯,必须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咱们是小本买卖,他们三天两头的关顾我可受不了,只能用这种笨办法了。” 龙清泉看人家说的客气,也不能强加阻拦,只说到:“您看这样可好,这只猪腿算我买下来的,我替你作证把这个小贼押入官府之中,让官府落定是轻饶不了他。” 听到“官府”二字被捆绑在地的小贼突然挣脱起来,大吼大叫到:“你们都给我记得,小霸王孙通在此,你们一个个的都看好自己的铺子,只要小爷今天不死,定当一把火烧了你们铺子。就算我死了,我的兄弟们也会替我报仇的!” 周围的群众听到这话愤怒了,也不顾龙清泉到底是什么身份,奔上前去一人一脚踢得那小贼灰头土脸口吐鲜血,刚开始小贼还破口与众人对骂,现在已然是有出气没进气了。龙清泉很是愤怒,现在也不偏袒小贼了,认为这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况且偷东西被人捉住了还这么嚣张,真是活该被打,就算打死了也死有余辜。 不过听着众人的叫骂,龙清泉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这个少年叫孙通,是外乡逃来的难民,在这个小镇纠结了一帮小童,一偷鸡摸狗为营生,一般是逮不住的,就算某个商铺抓住了他们,剩下的漏网之鱼也会实施狂风暴雨般的报复,要么疯狂的那家的东西,要么就是趁着半夜放把火烧了那家店铺。 时间久了,这个小镇内就没有人敢得罪这帮小贼了,不过也算他们倒霉欺负到张屠夫的头上,这张屠也是外乡人,素来心狠手辣不过也不仗势欺人,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概念,在这个小镇上开了一家肉铺。 别说这帮小贼,就算成年的地痞流氓也不敢去找张屠夫的麻烦,且不说张屠夫砂锅大的拳头不好惹,就是他店中那些半大的小伙计也个个是日日剁肉天天放血主。恶人自有恶人磨,孙通这帮小贼落到了张屠手里,众街坊邻居纷纷拍手称快。老百姓素来爱打便宜人,看见别人失势自然要落井下石一番,更何况是这个人见人厌臭名昭著的小霸王孙通呢。 众人正打的欢畅的时候,去听哭哭啼啼的声音响起了,一帮上至半大的小伙,下至半人多高的幼童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皆是破衣烂衫穷困潦倒的模样,他们冲入人群紧紧地护在孙通身旁,口中大叫着:“别打我们大哥!” 第十六章 看不透的世间 这幅景象不禁让龙清泉有些心软,这群孩童哪里是群众口中所说的无恶不作的坏人,分明就是一群穷的没饭吃,只能偷鸡摸狗为生的小乞丐。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龙清泉心生怜悯之意,可是却见周围的百姓如同看到过街老鼠一般纷纷涌上前去拳脚相加,边打有人还边骂道:“这群小贼一个个算是自投罗网了。” 孙通被围在中间,刚才被殴打的神智模糊,此刻已然清醒了一些,看到自己人挨打叫道:“你们一个个别打我弟弟妹妹,有本事打我,草你们妈妈的,打老子!”只见周围的小童依然被殴打,孙通喝道:“你们来干什么,快跑啊,快跑啊。” 可是此刻他们哪里还跑得了,被众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住,就算插翅也难飞了。龙清泉心中不忍更巨,出面阻拦道:“别打死人了,差不多就行了。” 众人也算够了心中邪火,纷纷停下手来,龙清泉看向孙通问道:“你叫孙通是吧,为什么要偷东西,又为何要口出狂言!” 孙通一梗脖子根本不买龙清泉的帐,张屠勃然大怒冲上去就给了孙通两个耳光,边打边骂道:“你这个**生的玩意,不识好赖人啊,这位爷替你说好话,你小子还如此,真他娘不识抬举。” 一个幼童抱住张屠夫的大腿哭叫道:“别打我大哥。”龙清泉问那幼童:“那你说你们为什么偷东西。” 幼童支支吾吾的不想说,却见张屠又要打孙通,这才开口道:“我们饿。”质朴的话说的龙清泉心里酸酸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他身心一口气又问道:“那为何被逮住了还要口出狂言。” 幼童抬起那双纯洁的眼睛看着龙清泉答道:“因为怕,早先被逮住的人被打的现在还没起床,天天尿血,还有三四个被活活打死了。送入官府的也没好下场,身体好的年龄大的被衙役卖到窑厂干苦力,像我这般年级的为了不扰民一般都偷偷杀了,反正也没人寻我们,就算消失了也神不知鬼不觉。我们怕,才会报复他们的,让他们怕我们就不会抓我们了。”说着说着幼童哭了起来。 龙清泉心中震惊万分,用凌厉的目光扫视着众人,众人不敢与之对视,纷纷低下头去,龙清泉狠狠的说道:“他说的可属实情,你们真的打死了几个人?官府真是这么做的?” 一旁有人说道:“可是他们偷东西啊......”话没说完却被龙清泉冷冷的瞪了回去,不再敢说话,龙清泉勃然大怒,大叫道:“他们只不过偷些东西就丧了性命,我龙清泉再次就不允许这般不公平的事情生。”说着龙清泉拉起孙通等人就要走,周围群众虽然惧怕龙清泉但没人让步依然牢牢地组成人墙挡住了去路。 龙清泉大叫道:“让开!”张屠在龙清泉身后说话了:“公子请留步,听我一言。”龙清泉回头看去,没想到如此粗鄙的张屠夫也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张屠夫看龙清泉站住了脚步开口说道:“您虽然言之有理,为了这点钱财不至于要了这帮小贼的姓名,可是话得两头说,您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自然不知道老百姓的疾苦,更不知柴米油盐贵,我们这些做小买卖的,忙上一天不就是赚口嚼谷吗?就拿今天的事情说吧,他偷的这个猪腿就是五六天的利润,没了这些我们吃什么,我们做买卖的起早贪黑的不就是挣得这份薄利吗?我吃不上饭了就得关门歇业,我趁几个家底,或许不至于饿死,这些小伙计吃什么,用什么,他们家里也有老娘。这些小贼不光祸害我一家,你问问咱们镇上谁没被他们偷过,他们哪里是偷吃的,简直是偷我们的命啊。” 百姓听到此言纷纷附和,龙清泉哑口无言,虽然他不知道普通百姓的辛苦,但是看张屠的话不像是假话句句属实,一时没了主意。 龙清泉转念一想问向孙通:“你们为什么不干活赚钱,就算是在没有吃的,红螺寺下不是有舍粥的吗?去哪里也能混口饱饭,何必要偷东西呢?” 孙通此刻开口回答了,只听他说道:“做工,本地人找个工都难,何况我们这些人呢,再说就算找到了也不过我们几人能有饭吃,那些瘫痪在床的兄弟谁养,在场的这些不大的孩子谁养,就算找到活干,做工的工钱够养活他们吗?至于粥铺还是算了,我孙通也知道姓卢的老爷是个善人,但是我更知道一句话,君子不食嗟来之食。我们偷东西也是凭手艺吃饭,不丢人,被人逮住了打死也不冤枉!” 说着少年幼童齐声叫嚷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在一起值了!”稚嫩的童声说出这等誓言倒也显得豪情万丈,却不由让人心头酸酸的。 龙清泉看着孙通叹道:“你小子倒是有骨气,也仗义,可是没用到正地方。”本想教育孙通一番,可以一想孙通的话的确如此,既不吃舍粥也没工作,除了偷东西又能干什么呢,再看看身旁的街邻百姓也觉得他们说的言之有理,龙清泉没了主意。 正是一筹莫展之时,来了几名官差,百姓不敢惹官纷纷靠到一旁,听张屠讲了事情的缘由,一名官差上下打量了龙清泉一番,心想不知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不光想来也是讲道理的,否则不会站在这里模棱两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官差也不询问龙清泉,只当是没看见他,拿着锁铐绳子带走了一众小贼,龙清泉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卢韵之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拍了拍龙清泉的肩膀,龙清泉回过头来,一脸不解喃喃自语道:“他们说的都对,只是这世道是怎么了,我怎么越来越看不透了。” 卢韵之含笑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我让你来看的原因,世间本来就是个看不透的世间。” 第十七章 大侠的鲜血之道 卢韵之看着疑惑的龙清泉讲到:“你的狭义在这里起不到一丝作用,偏听一面之词做出的决断肯定是错误的。([[[〈八一中&文?(?W]W]W).81ZW.COM从开始你对小贼的愤怒,到对他们的可怜,再到愤怒,再到怜悯最后导致了你现在的迷茫。匹夫之侠救不了天下苍生,血溅五步也没有什么用处,只有大侠的侠道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样的侠道能称为大侠之道呢?”龙清泉有些不解的说道。 卢韵之答道:“治国,改制,行政,经贸,平天下之乱。” 龙清泉依然有些迷惑,卢韵之讲解到:“刚才这件事情其实双方各有苦衷,又有心中的信念以及人的情感和私信作祟,才让你搞不懂的。人性本就是复杂的,别说你就是我也看不懂。但是若想解决这个问题比,必须从大局入手,只是像你一样见一见事情平一件不光于天下苍生改变不大,更是容易走上偏执的错误道路。我们试想一下,若是天下太平了没有战乱,商贸达百姓殷实富足,还会有逃荒的这群小贼吗?就算生天灾**,若是朝廷的官吏制度达,经济能作为依托,赈灾的钱粮很快就能到位,百姓都能吃饱谁有愿意背井离乡受外乡人的白眼呢?若是京城小镇百姓安居乐业富足的很,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民风淳朴,接济这些少年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他们偷窃而喊打喊杀呢?” 龙清泉听的一愣一愣的,沉默片刻说道:“我明白了,只有国家富足了人民才能过上好日子,才能从根源上救天下苍生。” “嗯,这才是大侠之道,以天下人为责任,而非针对于一两件事情的善恶美丑。”卢韵之讲到:“很多人把我看做活菩萨,但也有很多人把我看做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我只能说为了天下的太平有些人该杀,天天打仗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就算经济再达,庄稼收成再好也不够当兵的糟蹋的,还有那些贪官污吏也是一样的该杀。所以要想展,想要改变官吏制度,让贪官消失清官上任,就需要掌权,手中没有权利谈什么更换体制都是白瞎。想要掌权就必须杀人,从别人手中夺取权力,试想那些人不论于公于私,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紧握权力,除非把他们杀了否则他们很难放弃权力交与我。” 卢韵之略惆怅一番又讲到:“即使如同现在这般,掌握了实权兵权还是需要杀人,江山代有才人出,不断的有人想要分我的权,谋私利也好与我政见不同也罢,总之为了完成这种大善的大侠之路,就必须斩清路上的一切阻碍。至于后人如何看我的所作所为,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当然我听说现在就有人把我称作刽子手了,哎,其实做大侠也挺悲哀的。” “那你的意思是必须用刀和剑的残暴政策才能维护国家的通知,人民的安康,恕我直言即使你有这个能力,但是你死以后还不是群起作乱祸乱朝纲?换句话说也就是你在侠义在,你亡侠义亡。”龙清泉说道。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好,若是单纯的依靠暴力是长久不了的,元朝高压统治结果不足百年就亡了,所以说武力只是一种手段,但不能成为最终手段。我们要借助着手中的一切力量,趁着现在局势大好去改变一些事情,让大明有完整的制度,清廉的体系,这样才能长久,整个系统循环起来经久不衰,这才是长久之计。” “在下佩服先生深谋远虑,不对,不能叫先生,该叫姐夫才对。”龙清泉说道。 卢韵之哑然失笑:“行,既然英子和郗雨认了你这个弟弟,我也就认了你这个内弟了,要知道我可是怕老婆的很,哈哈哈哈。” 龙清泉挠挠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刚才剑拔弩张的对手,一下子成了自己打心眼里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姐夫,这个转变有些快。龙清泉回到主题称赞道:“姐夫真乃大侠也。” 卢韵之摇摇头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侠,只是我答应了太多人,我只想言而有信,当然也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毕竟身在其位责任和义务是分不开的。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不希望天下大乱,搅了我告老还乡尽享天伦之乐的计划,你想若是天下大乱成天有一群人在我屁股后面烦我,追杀我,那可想而知那可是很不痛快的。” 卢韵之声音一顿继续说道:“我是个自私的人,只是万般巧合之下才让我做了大侠的事情,而你不同,清泉,你有一副侠肝义胆,是干大事的人。既然你输给了我,若是你觉得我刚才说的大侠之道是正确的言论的话,不如过来跟着我助我一臂之力吧。” “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龙清泉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的叫道,他心中算是真服了卢韵之了,决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卢韵之本领高,又是行大侠之道,育人从善,做大义之事,怎么能不让这个热血的龙清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呢。 卢韵之扶起了龙清泉,笑着说道:“什么您不您的,我是你姐夫,叫声姐夫让我听听,哈哈。”龙清泉略显不好意思,但却心甘情愿的又叫了声姐夫。 “清泉啊,我的心肠不如你好,因为诸多原因我变的有些阴毒,而我的这帮兄弟跟着我的时候也不短了,对我言听计从的居多,少数也忌惮我的位置,毕竟我们之间有上下级的关系,说多了也不好。而你不同,之所以让你叫我姐夫,不仅仅是因为你认了英子和郗雨为大姐二姐,更主要的是我想让你成为我的镜子。古有君主李世明称魏征为自己的镜子,我希望你能与魏征一样直言进谏,说错了也不怕什么,有你大姐二姐保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了。”卢韵之笑呵呵的说道。 龙清泉说道:“姐夫你才思敏捷,胸怀和智慧都是我前所未见过的,难道你也会错吗?” 第十八章 狗咬狗一嘴毛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是人都会犯错,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犯了很多错了,我之前听英子说了你的事,当时你假扮卢府的人,被人现第一反应就是认错吧。W〕WW.81ZW.COM” 龙清泉点点头,卢韵之说道:“这符合你的性格和心性,所以我才要让你看到我哪里做的欠缺了直言相谏,放心我即使当时冲昏了头脑没听进去,日后也会细细考虑你说的话的。不过有个前提我要说一下,不要期盼我会认错,因为想成为我所谓的大侠,就必须先成为霸主,要成为霸主,就要知错改错不认错!” 就这样,京城平静了一个月的时间,期间卢韵之来信声称风谷人离世,留有遗言说未曾再见卢韵之一面遗憾万分,更莫名其妙的让人转述一句送给卢韵之称:别忘了曾经他们说过的。 写信之人看笔迹应当是6九刚,想来他们对风谷人留下的话不明不白,但是卢韵之却一清二楚,无非就是当日在风波庄上风谷人与自己的密谈。当然信中还说,有一份信日后将由白勇亲自送给卢韵之,而白勇也遵循风谷人的遗训“物归原主”,办理好大丧之事后就携同谭清等人一起回到卢韵之身边。 对这个问题上风波庄上下没有一丝怨言,毕竟是老庄主的遗训,可他们不知道这是卢韵之和风谷人约定好的,白勇的去留依照他本人的意愿,所以风谷人临终前询问过白勇,回到卢韵之身边效力应该是白勇自己的决定,对此卢韵之很是欣慰,也总算一番努力没给他人做了嫁衣。 卢韵之放下信唏嘘不已,他知道自己与风谷人术数上的差距,风谷人才是真正的打遍天下无敌手,可谓是中正一脉的第一高手。相比之下,邢文老祖反而还不如此刻的卢韵之强悍,风谷人这样的高手已然离世,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不过想到自己的得力助手加妹夫的白勇,以及妹妹谭清还有大舅哥豹子,岳父6九刚就要回来了,卢韵之还是开心的成分更大一些。 按下这个且不表,卢韵之拿起桌子上的几封密十三成员送来的密函,打开看了看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该来的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那帮投机取巧弄权小人,此刻终于该自相残杀了,正所谓狗咬狗一嘴毛,想来就是这个道理吧。 徐有贞家中摆了一场家宴,宴请了不少自己的门生党羽,酒席刚至正酣处,却见徐有贞挥手让下人赶走了歌舞艺妓,然后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愁眉苦脸的重重叹了一口气。 能被请到家宴中的人,多是徐有贞的贴心人,起码不会是墙头草或者石亨曹吉祥的人,看到自己的领袖叹气了,纷纷停下了觥筹交错的喧闹,忙问徐大人为何叹气之类的。 徐有贞心中暗喜,他就是在等别人问,这样他预备了许久的演讲就可以开始了,只见徐有贞眉头紧皱,苦大仇深的说道:“自夺门之变之后,我本以为可以得个太平盛世造福百姓,可哪里想到与我共同夺门的人竟然不过是一介莽夫,光知道提拔自己人贪赃枉法而已,对此我很失望,简直是痛心疾啊!” 说起来徐有贞在这点上做的还的确不错,并没有像石亨曹吉祥等人一般大肆提拔自己的亲戚朋友,也没有贪图钱财胡乱举荐。不过他也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他之所以瞧不起石亨和曹吉祥那是因为在他看来,两人一个不过是个武夫,另一个则是宦官,哪里比得上他这样的文官外臣。 与这样人的人同流合污,做些收人钱财买官卖官的低级勾当,实在是太掉他徐大人的架子了,所以慢慢的也就跟两人疏远了,那两人好似没有察觉一般,只是每每前来拜访徐有贞都是冷眼相向,不过石亨和曹吉祥却依然三番四次的来到徐府,这让徐有贞更加膨胀,看来他们还是怕本官的,他总这样安慰自己。 至于徐有贞的作为其实比曹吉祥和石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没有提拔自己家人,那也不过是为了不落人口实罢了。借此众人都在培植党羽之际,徐有贞也安插了不少官员,比如权力极大的内阁如今就是徐有贞的一言堂,有人爱财有人好色,而徐有贞则是贪权,他喜欢权利熏天的感觉。 而现如今且不说卢韵之等中正一脉众人无法撼动,就是石亨曹吉祥也分了他的权,让徐有贞尤为不爽,在他看来石曹二人这样的贪婪小人,得到高官厚禄金银珠宝后就应该知足了,怎么能够做这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事情呢? 若是徐有贞有能力,也就算是一代名称了,可偏偏他只会勾心斗角整人结党,做的也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是比石曹二人更高明一些隐晦一些罢了。所以徐有贞在卢韵之看来,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必须清除的人。 朱祁镇虽然对夺门之变的众大臣心存感激,但实际上他也明白,没有卢韵之这帮人什么也干不成,奖励这帮夺门功臣一来是为了嘉奖有功之臣,二来更是做给天下官员看的,意欲为只要顺应我朱祁镇的就能得到提拔,朱祁镇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说不管是石亨也好,曹吉祥也罢,乃至徐有贞不过只是个样板罢了。 朱祁镇才不傻呢,只要卢韵之在一天,这些人就翻不了天,所以即使石亨越来越蛮横,曹吉祥越来越贪赃枉法,甚至徐有贞独揽大权武断专权朱祁镇都没有放在心上,一切都有卢老弟是朱祁镇心中最常想的话。 朱祁镇是这么想了,但徐有贞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卢韵之已经完成了对于谦的报复,现在早已休养生息不问世事了,除了天天教育一下太子朱见深以外,基本已经不出现在公众场合了。当然,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怠慢了被众大臣称作九千岁的卢韵之。 第十九章 傻鸟出头 且不说卢韵之身份尊贵,迥然已于皇帝齐名,就算是卢韵之手中的那帮杀手也是得罪不起的,万一哪天惹恼了卢韵之不消他自己动手,他手下的那帮人就会把人杀死并且毁尸灭迹,每想到这里徐有贞都是莫名的起一身冷汗。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不过不光是如此,最主要的是卢韵之虽然现在并不掌权,但是手下和朋友倒有不少实权委任,值得徐有贞拉拢。比如掌握财政的方清泽,和现在有点和方清泽分庭抗礼之势的董德,以及乡团的名义上的总兵白勇,以及在南方虎视眈眈的曲向天,以及曲向天手下留在京城附近,操纵国之利刃五军营和神机营的广亮秦如风等人,以及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杨善杨准等文官,这些人可属于卢韵之的嫡系。现在的徐有贞虽然掌握了大量的文官集团,更是控制住了内阁,手下还有大批言官御史,但依然没法与卢韵之等中正一脉势力抗衡。 中正一脉虽然势大,但是正如名字一般,中正无比,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只忙自己权力范围内的一档子事,绝不僭越到别的部门。如今在徐有贞看来,正是好机会,卢韵之不理朝政,留出大片真空权力,自己不如合纵连横结盟卢系中的方清泽等人灭了石曹二党,谋取权力最大化。不过做这个之前,徐有贞还是希望探探方清泽等人的口风,于是便抽了个时间拿了厚礼去拜会方清泽。 令徐有贞没想到的是,他估测最可能动心的方清泽冷眼相向,并讥讽徐有贞杀于谦之事,说什么胆小的人就一定杀了自己惧怕的人,即使那人已经死了,因为那些跳梁小丑已经被吓破胆等等之类的话,气的徐有贞鼻子都快歪掉了,谁人听不出这跳梁小丑指的就是他呢。可是求人办事只能按下心头怒火,讪讪的赔笑,哪想方清泽早就看出来徐有贞的来意,明确拒绝了徐有贞。 徐有贞怒火中烧,心中暗想:待有朝一日灭了石曹二党,有足够实力的时候再收拾你中正一脉不迟,狮子如果总是圈养总会变成大花猫,中正一脉你们就休养生息吧,待到野性消磨殆尽的那一刻就是你们的死期。 不过徐有贞这一趟也没白跑,起码他也得到了方清泽明确答复,那就是两不相帮,由他们争斗去,而且这是整个中正一脉的态度,想来这也不算最坏的结果。 徐有贞有信心独立斗曹石二党,既然中正一脉不忙帮那就由他去吧,自己来干,说干就干,于是徐有贞便组织了这场家宴,并借机叹气效仿汉末王允准备席中痛骂石曹二党,并借大家之口寻出一个办法。不过此时事关机密,所以徐有贞严格把控人选,能到场的都是自己最贴心的人。 什么人养什么鸟,徐有贞的手下自然多是察言观色厚黑至极之人,看到上司凝眉叹气,那一个个心焦的如丧考妣,问了一声后只听徐有贞说出了原因,只因石亨曹吉祥二人贪赃枉法嗜权骄横,于是也一个个跟着唉声叹气。 这种事情不明所以少说为妙,日后万一握手言和枪打出头鸟,这时候说话的到时候说不定就成了阶下囚,反正目前来说跟着叹气暗骂准没错。 徐有贞唏嘘了许久才又说道:“难道我大明就没人治得住这个武夫和阉人了吗?!”这时候李贤起身说话:“大人务需多虑,咱们都是大明的忠臣,在座的各位也多为御史言官,只需向上进言参上石亨和曹吉祥一本,然后我等一起随声附和,凭着咱们在朝中的势力就算不能一次性扳倒他们,也能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徐有贞点点头,李贤这个人真是上道,也不亏自己当时把他当做自己人弄进内阁,现在虽然都为内阁大臣,但是内阁以徐有贞为,所以李贤通常还以徐有贞为马是瞻的,对此徐有贞很是满意。 听了李贤的话众人放心,既然有人挑头了,那就各抒己见吧,反正到时候东窗事罪魁祸还是这个李贤轮不到自己身上,于是纷纷起身附和。 末座是都察院御史杨瑄,他自从投入徐有贞门下后一只不太受重视,不过看到今日徐有贞效仿汉末王允办这个家宴,商讨对付石曹二人,杨瑄也希望能像王允家宴上的曹操一般,一语惊人,就算不成功也能扬名天下。想到能与曹阿瞒这样的雄才大略之人有同样的开始,杨瑄隐隐激动着,那准时机站了出来。 真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果然杨瑄的话够震撼:“禀徐大人,李大人。徐大人一言为国为民,感人肺腑,令在下十分感动。在下愿明日早朝参上那曹吉祥一本,属下认为分而击之实为上策,先对付曹吉祥,等他倒了石亨一介武夫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徐有贞听到这话连连头赞道:“杨贤弟果然才智过人,这个分而击之说得好,说得好啊。” 这句杨贤弟一叫出来,杨瑄欢喜万分,座下老人却纷纷心中暗笑:“杨瑄这个傻鸟,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且等着以后和曹吉祥以后记恨他吧。真要是翻了脸,要惩办这个杨瑄,凭着徐有贞的脾气性格决计不会为了这等人大费周折的搭救。不过事事皆有以外,结局也难说啊,高层博弈孰是孰非未可知,就看他的造化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总之这么危险的活不让自己干就好,混到这个地步也没必要为了一句两句贤弟,或者徐有贞的看重而冒险。多数人投靠徐有贞一求自保寻个靠山,二来不过是帮着痛打落水狗罢了,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他们是决计不会干的。” 杨瑄却不以为然,依然自鸣得意,徐有贞和李贤两人官位最高,连胜夸赞杨瑄:“真乃好御史也,敢于进言。”杨瑄听了夸奖更加舒畅了,拱手抱拳鞠躬不断。 第二十章 天的安排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众人列于殿前无人感喧闹,也无人会交头接耳,不过曹吉祥和徐有贞的身份最贵,是夺门而生的新贵人物自然不能同日而语,两人肆无忌惮的交谈起来。W〕WW.81ZW.COM 曹吉祥说道:“我听说徐大人对江州知府的任命很是关注啊,不如卖给咱家一个面子,我有一个表弟啊叫高进,是个学富五车可以任用之人,我想让他做这个江州知府,不知道徐大人意下如何。” 徐有贞斜眼看了看曹吉祥说道:“这件事应该去问皇上,问本官作甚,就算是不问皇上,曹公公也该去问吏部众大人,朝廷又不是我徐某一个人的。” “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同为夺门的功臣,商量着为朝廷提拔一两个官吏,还不是咱们私下商量就可以解决的。这等杂事又怎么好劳烦皇上,吏部那边还不是徐大人您一句话的事,当然吏部尚书我也知会过了,徐大人只要放行,他就不至于左右为难了。我知道您对这个江州知府的位置很是看重,想要安排给您的门生,这样好不好,我出五万两银子,权当请您喝茶,日后有了别的职位再让给徐大人的门生也不迟,您就权当卖我一个人情吧。”曹吉祥说道。 徐有贞听了曹吉祥的话勃然大怒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当朝廷命官成了你纳财圈钱的工具了吗,真是不像话!” 徐有贞声音极大,百官偷偷侧目而视,曹吉祥脸上有些挂不住了,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吗,许久才冷哼一声拂袖战到一旁不再理会徐有贞。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朱祁镇上殿了,程序往下走着,朱祁镇先当场对一些折子进行了批示,并且做出处理意见,当然其中也有大臣出来劝阻,当然他们各自属于不同的阵营,自然出点也不同,意见不一的地方互相据理力争起来。 朱祁镇听取了大臣的建议,做出了坚持己见和待定再议两种批示,也算是相应的给了诸臣一些面子,场面还是较为皆大欢喜的。殿前的事情很快就来到了杨瑄参上的那本走着的问题上,朱祁镇凝眉看了看,然后说道:“真是朕的好臣子,敢于直言相谏不惧权势,我想要好好地嘉奖一下都察院御史杨爱卿了,”朱祁镇突然放下那副赞扬的表情,怒喝道:“曹吉祥何在?!” “臣在。”曹吉祥连忙上前答道,朱祁镇把奏折扔到了曹吉祥面前的地上,说道:“你自己拿起来看看。” 看着朱祁镇面带怒气,曹吉祥连忙捡起奏折读了起来,奏折上写着他几大罪状:贪污受贿,欺上瞒下,独断专行,排除异己,任用亲党。 曹吉祥连忙跪下身子叩头解释,神色慌张却一副被冤枉的样子,满眼悲愤语气慷慨激昂,让人不由的相信他是被诬陷的。曹吉祥边求着饶边恶狠狠的看向得意洋洋的杨瑄,然后有扫向一旁得意洋洋的徐有贞,心中暗骂不已:既然你要开战,就别怪我不顾当日夺门之情了。 事情就这样被和稀泥的过去了,连连几日都有人参奏曹吉祥,朱祁镇宣人去严查,不过宣的是内侍局和东厂的人,这些人都是曹吉祥的部下,说明皇帝还是有意放曹吉祥一马的,不过不然不会让他们自己人查自己人。曹吉祥告病在家,再也不上朝了也不在宫中游荡。 徐有贞邀请众人来家里,举杯欢庆,曹吉祥已然不敢上朝,说明皇帝明察秋毫已经开始严惩曹吉祥了,曹吉祥收到风声畏罪不敢前来,皇帝这才放他一马的。以讹传讹,传的多了就连徐有贞都被欢喜冲昏了原本就没多少的头脑,信以为真。 经李贤的提议,众人借着酒劲又开始写参奏石亨的奏折了,曹吉祥下台了石亨还会远吗?看到众人嚣张无比提笔奋书的身形,李贤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一个趔趄先卸载到,然后谎称不胜酒力就被仆人扶着下去了。 李贤和徐有贞府中的仆人走了两步后,李贤对那仆人说道:“替我禀告天,万事俱备,请天放心。”这番神色还哪有一丝醉意,眼光之中炯炯有神充满了力量,那男仆点点头说道:“我先扶您去休息,然后我立刻禀报天。”天,乃密十三之,唯天独大。 第二天开始,以徐有贞为的御史言官果然放弃了抨击已经“不敢”露面的曹吉祥,继而开始状告石亨,条条款款引经据典还提供了大量有真是依靠的证物和证词,朱祁镇几次都听得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大叫道:“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朕一定严查到底,不辜负众爱卿的一片赤诚之心。” 事实证明,徐有贞把曹吉祥和石亨想的过于简单了,他并不知道曹吉祥是高怀所化,而高怀出身名门旺族,并且在中正一脉第一次得势的时候就在京城官场摸爬滚打多时,肚子里的官场道道不知道比徐有贞深多少。 石亨也不仅仅是一介武夫那么简单,经历了朱祁镇被俘朱祁钰登基,再到朱祁钰下台朱祁镇复位,这三朝石亨都没有被刷下去,并且官位是越做越大,除了好运气外,脑子和谋略也决计不坏。 曹吉祥和石亨聚在了一起,石亨有些愤慨的说道:“徐有贞这个小人,真他娘的可耻,还没独揽大权呢就跟咱们翻脸,若是任由这帮书生嚣张下去那还了得,老子带兵杀了他们。” 曹吉祥冷眼看着石亨,石亨故作鲁莽状,愤怒了半天见曹吉祥没有附和,才轻咳一声低声问道:“卢韵之那边对咱们之间的事可有什么表示?”曹吉祥这才点点头说道:“下次就咱俩的时候直奔主题,在我面前也装那没脑子的武夫太没劲了,咱俩谁不认识谁啊。你这句话才是问到了点子上,万幸,卢韵之并没有什么表示。” “卢韵之他真的不问朝政,开始修身养性了?”石亨略有迟疑地问道。 第二十一章 密谋整倒徐有贞 曹吉祥听了石亨的问题答曰:“看来是,这对我们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徐有贞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不足为虑,卢韵之要是真不插手的话,咱们或许手中的权力能扩大数倍,想想都觉得兴奋。?(?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不过越是如此,我越是有些担心啊,卢韵之不简单,他不会甘于寂寞,来之不易的遮天之势,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放弃呢?想不通,想不通,哎。” “这些都不是我等能考虑的事情,现在的情况就是卢韵之两不相帮,咱们两人联手对付徐有贞,一定会成功的,然后再吞并了他的势力,这笔生意稳赚不赔。先前咱们还是因为有夺门的情义在里面才不忍动他的,现在既然卢韵之不管了,徐有贞他又这么忘恩负义,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干他娘的!”石亨恶狠狠的说道。 曹吉祥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显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张易容的脸皮有些僵硬了,让曹吉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大了一些。 曹吉祥问道:“那石将军准备怎么对付徐有贞这个叛徒。” “普天之大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帮文官再厉害也不过是皇上的臣子,咱们直接捅到朱祁镇身上,在他面前演一出好戏,守着皇上抱头痛哭大喊冤枉,总比咱们自己在奏折上与诸腐儒来回对参要好得多,这么一来皇帝反而会觉得咱们大气的很,被徐有贞阴了却依然保持着气度,没有和徐有贞再皇上面前,大殿之上吵起来。皇上说不定还得为此,夸奖你我呢。说咱们是识大体之人的人,没有和徐有贞一样在皇帝面前上本对骂,嘿嘿嘿。”石亨面带得意之色的说道。 “哼,想逃过我的五指山,他徐有贞还得练上五百年,我在他府中可是有内应了。”石亨说道,边说着脑中还呈现出那日阿荣手下的一个仆人,给他通风报信的情形,这一想就更加胜券在握胸有成竹了,故而一时得意说漏了嘴。 曹吉祥略显狐疑之色,继而面如常态,越过了这一话题点头称赞到:“说得好,直接找皇上去,只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个小小的安排,能让咱们事半功倍。” “什么安排?”石亨问道,曹吉祥可没石亨这么容易泄密,只是神秘的笑了笑答道:“天机不可泄露。” 曹吉祥虽为宦官但居于宫外,赶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进宫拜见朱祁镇,朱祁镇虽然对近日的奏折中提到的事情恼怒万分,准备借这个由头严办石亨和曹吉祥等人。可是朱祁镇心中有些暗暗不爽,一来是因为徐有贞也是专权之人,此番作为无非就是在利用朱祁镇,这点朱祁镇当然知晓,否则这个皇帝也做得太糊涂点了。 其次是因为本来参奏曹吉祥如火如荼之际,曹吉祥突然称病在家,然后步步忍让徐有贞心认为曹吉祥服软了,已然大势去也,于是也就满意足的停手,专心对付已然顽抗的石亨。民不举官不究,官员之间的相互博弈也是一样的,朱祁镇无法凭借手中的皇权连根拔起曹吉祥的势力,而徐有贞的停手更让他没有了纠察的依靠,当然徐有贞毕竟是外臣,很难伸手进入宦官势力,这也是朱祁镇所担心的事情。所以才导致了朱祁镇派曹吉祥的亲信去查办曹吉祥,口中虽说严查到底,但实则提醒警示的意思大于惩戒。 第三点就是,曹吉祥毕竟是夺门功臣,也算是摆在明面上的样板性人物,不利于太过严厉,否则会背上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的名声,到时候就没有人敢给朱祁镇他卖命了。综上述原因,朱祁镇同意了让曹吉祥来觐见的请求,并且和颜悦色,两人详谈甚欢。 谈话的内容多是家长里短,然后带几句军国大事,不过朱祁镇还是格外严厉的批评了曹吉祥,曹吉祥态度诚恳的接受批评,这个结果让朱祁镇十分满意。临了的时候曹吉祥突然说道:“臣下以为不光是东宫的太子身边臣子需要严加把控,就连宦官也需要注意,毕竟万贞儿除了可能提拔外戚以外,还可能栽培宫中内操党羽,总之不得不防。” “曹爱卿何出此言?”朱祁镇一愣,面色稍显凝重。曹吉祥淡淡的讲到:“不是陛下您说的万贞儿和太子的关系过于亲密,需严加提防东宫官员任免吗?” 朱祁镇面容更加难看了,万贞儿和自己儿子朱见深的事情他已知道了,但是儿子苦苦坚持不愿意离开万贞儿,而自己却心慈手软不舍得让儿子伤心,于是就放了万贞儿一马。 朱见深是在万贞儿的看护下长大的,万贞儿既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的爱人,他怎么舍得让已有些生疏的父皇加害万贞儿呢,这等惶恐不安的情况下反倒是更与万贞儿亲密了,两人公然住在了一起,防止别人背地里下毒手。 这个结果朱祁镇始料未及,勃然大怒又无可奈何之下向卢韵之求助,但卢韵之却推说有病在身不能相见,然后并向派去请卢韵之的太监出示了伤口。 这倒不是卢韵之佯装,的确当日他与龙清泉决斗虽然最后取得了胜利,但是龙清泉也伤到了他。朱祁镇得此消息立刻奔赴来看望卢韵之,卢韵之卧床不起,故意装作脸色惨白状,朱祁镇一看如此也不便劳烦卢韵之,只能先行回去。这次就是卢韵之装的了,他本没那么严重,只不过他不愿插手朱见深和万贞儿的事情,而且这条消息很有用,自己若插手了那结果就不那么完美了。 既然卢韵之没法帮忙,朱祁镇只能自己想办法,他叫来了徐有贞希望他严格掌控东宫的官员任免,既然朱见深喜欢万贞儿那就由他去吧,只是别让万贞儿这个女人坏了祖宗的大业便好。 外戚当权是万万不允许,所以作为内阁之的徐有贞肩负了监视和管理东宫***官员的任务。只是这事毕竟牵扯了皇家的床笫之事,所以朱祁镇反复交代要严格保密,怎想到曹吉祥竟能知道这等私密事,顿时朱祁镇是一阵面红耳赤有一阵面如死灰,心中暗暗狠。 第二十二章 大嘴巴要不得 “曹爱卿你是如何知晓的?”朱祁镇压住心头的怒火问道。〔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曹吉祥满脸疑惑的说道:“这是陛下亲口所说的啊,难道不是?咦,徐大人不应该骗人啊,他明明说那天你叫他前来宫里说了此事,现在满朝文武皆知此事,莫非徐有贞敢假传圣旨不成。” 朱祁镇笑了笑答道:“此事不过是空穴来风,朕想徐有贞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胡说八道了两句,你们都是朝中的有功之臣,也不必上纲上线说什么假传圣旨之类的了,回头朕好好地训斥他,此事切勿再传下去了。” 曹吉祥略显惶恐不安连连作揖答道:“谨遵圣旨。”心中暗暗想到:这个朱祁镇也变聪明了,没有当即大雷霆扒了徐有贞的官服,这种事越抹越黑,为了皇家的颜面这样的处理是最好的结果了。朱祁镇经历了一番变故后,终于有些城府了,不过虽然没有直接挑怒朱祁镇,但是目的达到了,彻底搞臭了徐有贞,朱祁镇绝对不会再护着徐有贞了。 曹吉祥和朱祁镇又谈了几句,朱祁镇就说自己有些倦了,让曹吉祥先行退下了,朱祁镇慢慢走入坤宁宫之中,他已经多日没来钱皇后这里就寝了,现在心情烦躁不安也只能来找钱皇后才能平复心中的怒火。 让伺候的太监宫女退下后,朱祁镇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骂道:“徐有贞这个小人,朕交代给他的秘事,他竟然传的满城皆知,这让朕日后如何再信任他,回头我必严惩他。”钱皇后走过来,替朱祁镇松了松肩,倒了杯茶,这些粗鄙的活本不用皇后来做,只是伺候的宫女太监哪里比得上老夫老妻弄得贴心呢。 在钱皇后的安抚下,朱祁镇终于退去了怒火,但钱皇后只字不提朝堂上的事情,即使作为一国皇后,钱皇后也谨记着后宫不干朝政这一祖训。 朱祁镇问道:“我知道你不愿意说朝堂的事情,那我就问问你咱们朱家的事情,朱见深喜欢那个宫女万贞儿,你说怎么办,难不成真让比他大这么多的女人做了他的太子妃不成。” 钱皇后眉头微皱说道:“这种事情陛下无需问我,我也说不得,毕竟见深不是我所出。”朱祁镇说道:“你怎么说不得,是你一国之母,天下的百姓都是你的臣子,朱见深更是你的儿臣,怎么说不得。再说皇后是后宫之主,就算是见深的生母也没有你有说话的权力。说,朕就要听你的。” 钱皇后这才点点头讲到:“按理说咱们应该除了万贞儿,否则恐有后患。可是反过头来想想,若是没有万贞儿,见深又怎能活到现在呢?俗话说得好,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万贞儿的这番惊天动的功劳呢。所以陛下切勿动杀机,这样与人与己都不好,深儿与万贞儿感情深厚,就算咱们不记恩德以怨报德,杀了万贞儿,那恐怕陛下与太子之间就有了隔阂,这样可是极为不妙的。” 朱祁镇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照此情形下去,深儿对万贞儿的依赖越来越深,到时候要是非立她为太子妃又该如何,就算咱们阻挡住了一时难道能阻挡住他一世吗?一旦朱见深即位,我们都不在了,以现在的情形看来,凭这孩子的性格,一定会立万贞儿为皇后的。” 钱皇后笑了,一改端庄的样子,犹如寻常人家妇人一般半倚着朱祁镇,有些害羞的说道:“那还不是随了陛下您,我这般残缺的身体,不是还是得陛下眷顾,依然为皇后吗?如此重情重义的太子,也只有陛下能生得出来。” 朱祁镇握住了钱皇后的手,两人百感交集。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吧,朱祁镇暗暗想到。却见钱皇后面色一正讲到:“不过要立万贞儿为后,那是万万可不的,我听说卢先生病了,等他好后找他商量一下,必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其实万贞儿挺好,就是年龄太大了,这么下去不光和我一样可能生不出来子嗣,更会有失伦理。皇后之人选不容马虎,当年张氏太皇太后把持朝政,却不干朝政,辅助‘三杨’治国才稳定了大明的江山,所以说皇后的人选万分重要。既然太皇太后选中我做为陛下的皇后,我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别看我为人颇为绵软,但只要我在一天,万贞儿就绝不能成为太子妃,更不能成为皇后。” 朱祁镇点点头握住钱皇后的手抓的更紧了,只轻轻的道了声:“谢谢。”钱皇后含笑不语,眼中望着朱祁镇满是幸福。 当朱祁镇刚才一进坤宁宫,遣散众人后拍桌而怒,大骂了一通,他不知道门外一个小公公抿嘴笑了笑,他虽然不是官位极高的太监但是却日日跟随皇上,贴身伺候着,梳头洗脸什么的那些宫女都没他手巧,颇受朱祁镇喜爱。 小公公走出门去,看到了曹吉祥,曹吉祥身份尊贵,身为司礼太监,掌管宫中大小事务,即掌印又秉笔,身兼数职还总督三大营,是复位的大功臣,与这个受宠的小公公的地位有云泥之别。 小公公走出坤宁宫,七拐八拐的走过几处回廊就来到一处偏院,曹吉祥正坐在院中闭目养神,小公公连忙下拜:“小的参见曹大人。”曹吉祥从鼻腔中出了一声嗯,也不让小公公起身,且让他一直施着大礼。过了片刻曹吉祥驱走了左右,竖耳倾听片刻确定没有监视他的人了,这才放下心来,从座上站起身来,快步来到小公公面前,双手搀起依然趴在地上行大礼的小公公,连声说道:“刚才又旁人在,真是让您受委屈了,黄公公?” 那名被称作黄公公的小太监也不惶恐,任由曹吉祥搀扶起来,从容自得的说道:“没事没事,果然不出曹大人所料啊,刚才皇上龙颜大怒,大骂徐有贞的不是呢。” 第二十三章 愿者上钩 曹吉祥喜笑颜开,从怀中拿出几张钱庄的银票,塞给黄公公,那小公公一看足有一千两之多,连连咽口水但手却猛往回推,边推边说:“这怎么使得,曹大人您给小的钱不是打小的脸吗,再说我这是受阿荣大人的指挥才相助与您的,若是收了您的钱,怕是阿荣大人日后知道了,可是要把我抽筋剥皮的。&{&八一?中文W〉W}W.81ZW.COM” “你看你这话说的,怎么使不得,要不是有您在,我哪能知道徐有贞和皇上的密探内容,若没有这个内容,我怎么能够置他于死地。今日您又帮我探听到皇上的态度,曹某人实在是感激不尽,只能用这粗俗的银两表示我心中的谢意了,阿荣那边我来说,就当是给你的辛苦钱吧,可好黄公公?”曹吉祥满脸真诚的说道。 黄公公又虚情假意的推脱两下,揣起了银票笑着说道:“那我却之不恭了,多谢曹大人赏赐了。” 曹吉祥也是眉开眼笑的答道:“这就好了,咱们都是宦官,一家人,以后还得多仰仗公公呢。” “好说好说,我就是在皇上身边办事,没别的本事就是消息绝对灵通,这也是多亏了阿荣大人的赏识和皇上的圣眷,以后曹大人能用到我小黄的地方,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黄公公收人钱财连忙表了表忠心。 曹吉祥和黄公公聊了一会,两人拱手告别,黄公公刚走出几步曹吉祥突然问道:“黄公公,这事阿荣没跟他上面说过吧?” 黄公公一愣转身讲到:“曹大人放心,阿荣大人说了这次就算‘天’问起来,也不能透漏半句,小的先行告退了。” “黄公公慢走”曹吉祥终于放下心来,待黄公公走远后曹吉祥狞笑几声自言自语道:“哎,卢韵之的手下也有背着他做事的时候,看来不是钢板一块嘛,嘻嘻。” 黄公公离别了曹吉祥,向着自己的寝室走去,走入寝室后打开了衣橱,钻了进去,衣橱内别有一番天地,豁然就是一个暗格密室。 黄公公放下银票后,拿起了一个小罐子,对着小罐子低于两句,脸上满是笑容,这次立功不小,加上曹吉祥出手大方,看来双份奖励到手了。 中正一脉宅院之中,卢韵之把手放在一个青花小罐上,片刻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阿荣问道:“鱼上钩了?”卢韵之点点头说道:“愿者上钩。” 第二日,徐有贞被叫入宫中,一个太监用皇上的语气疯狂的骂了徐有贞一边,一切骂完后,那太监略有歉意的对徐有贞拱拱手说道:“徐大人,此事全是皇上让下官说的,我不得已而为之,请大人不要见谅。不过皇上让我骂完后给您一句话,叫做好自为之。” 徐有贞站在那里愣了很久也不明白生了什么,犹如丢了魂一般回到家中,恰巧有心腹都在,徐有贞把今日的事情说了出来,让大家帮忙分析一下。众人皆眉头紧皱,不明所以,反而暗自担心认为是徐有贞惹恼了皇上。 李贤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徐大人,若是有属下十分严重的冒犯你了,或者犯了滔天大错你当如何?” 徐有贞不明所以的回答道:“要是直言相谏那我定当接纳,若是胡说八道就让他脱了官服滚蛋。”虽然徐有贞不明白李贤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依然表明了自己任用贤能接纳谏言的态度。 “那若是这个人的权位很高,和大人您相差不多,你一时间不好免他的职,但是您却可以惩罚他,您又当如何?”李贤又问道。 徐有贞好像有些明白了,语缓慢的回答道:“那我起码得赏他几个耳光。” “这就对了,皇上乃九五之尊,天下独大,他既没罢免你,又只是训斥你一顿,你想代皇上训斥你的公公咱们平日里又和他没什么交际,他最后那句好自为之,肯定不是他自己说的,摆明是皇上让说的,别让您记恨他,这说明什么问题?说明您不但不会被皇帝处罚,反而会步步高升,这不过是皇上的弦外之音罢了。那个公公最后略带歉意的面容和客气的语气也很说明问题,宦官最为势力,谁会对一个惹了圣怒的人客气呢?”李贤说道。 徐有贞心里已然有数了,他望着除了李贤之外的众人,看到那些人脸上迷惑不解的表情,他想借李贤之口说出一切,打消自己人顾忌,于是眼含笑意的点点头说道:“皇上果然高明,话里有话,李贤弟啊,说给他们这帮没明白的人听听。” 李贤抱拳答是然后讲到:“皇上真正想说的是,责怪咱们办事不利,没有对曹吉祥和石亨乘胜追击,看曹吉祥告病在家咱们就歇手了,这可不对。所以说皇上没有一丝责怪咱们的意思,而是很鼓励咱们的。大人不知下官这么理解,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徐有贞好似早就知道的样子点点头说道:“你讲的一点都没错,我刚才故意说出在宫中被责骂的事情,用这等容易让愚蠢之人迷惑的问题,让你们回答,就是想看看你们谁聪明,又是谁对我忠心不二。”刚才那几个面带疑虑和惶恐之人,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 “李贤弟真是才思敏捷啊,有了李贤弟的辅佐,我们消灭曹石二党只在弹指之间,哈哈哈哈。”徐有贞哈哈大笑起来,李贤也附和着笑了起来,眼神中却又一种不易察觉的不屑,徐有贞真是愚蠢,原本皇上只为了徐有贞口无遮拦的愤怒,却因为这等扭曲的解释而改变看法,并且信以为真,真是愚蠢可笑啊。 于是,徐有贞好似得到圣意一般,继续纠结言官御史,对曹吉祥和石亨进行了联名上书,列出十八项罪责,并且陈列诸多所谓的证据。朱祁镇没有当堂夸奖,也没有怒斥徐有贞,只是面容抽搐了一下,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而已。徐有贞暗自得意,觉得朱祁镇已经与当年的那个混用的皇帝不同了,现在朱祁镇他不表态就是要积聚而,于是对曹石二党的抨击就更加强烈了。 第二十四章 皇权不容侵犯 御史张鹏是景泰二年的进士,算是旧朝新人,此刻得徐有贞的授意,自然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惜文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万文书,大力抨击曹石二党,那奏折写得真是听者伤心见者流泪,别提多好了,朱祁镇也颇受感动,还夸赞了张鹏几句。〈〔?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朝堂之上满是对曹吉祥和石亨的不满,大家为徐有贞马是瞻,皇帝朱祁镇反而高坐位上显得形单影孤。 当天下午,曹吉祥领着石亨进宫了,他们对徐有贞的隐忍已经到达了极限,忍不是一种态度,而是一种谋略,谋定而动所谓忍者,现在该他们动手了。 两人见到朱祁镇后,双双下跪,抱头痛哭,这一哭把朱祁镇吓了一跳,其实曹吉祥边哭也边暗暗惊讶,没想到石亨如此五大三粗的武人演起戏来比他还逼真。石亨在一旁呼天喊地,哭的是涕泪横流,上气不接下气的,真是让人佩服,曹吉祥心想:看来石亨也是个厚黑高手,不可只因他是个武人,就掉以轻心啊。 朱祁镇不知道生了什么,错愕了片刻后问道:“你们这是为什么呀,两位爱卿快站起来说话,在宫中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曹吉祥石亨二人依然跪地不起,石亨抹了抹眼泪,很是委屈的说道:“陛下,御史张鹏受人指使,诬陷我与曹大人,伪造一干证据想致我们与死地。百口莫辩之下,只能让皇上替我俩做主啊,我们死了不怕,怕的是以后小人当道,怕的是以后没人忠心耿耿的服侍皇上了。” 朱祁镇一听这个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大臣之争他也不好插手,只是前些时日因为徐有贞泄密心中对他已有偏见,以至于徐有贞说对的事情朱祁镇总觉得不太妥当,所以即使轮番上书抨击曹吉祥和石亨,朱祁镇都没有给出个最终答复。 可是即使如此,这也是徐有贞和曹吉祥石亨他们三个之间的事情,于是朱祁镇恢复了刚才的茫然和一阵没来由的慌乱,淡淡的说道:“放心有朕在没人能栽赃陷害成功的,以后遇到这等事情,一定要平静的处理,这么哭丧似得,多不吉利啊。” 石亨曹吉祥对视一眼,眼中狡诈突现,只听曹吉祥说道:“臣下只是在想,御史张鹏一个旧朝的进士新人哪里来的参奏我和石将军的胆子。若是秉公办事还则罢了,只怕是内阁的人想专权,所以容不下我们啊,我们不光为自己哭,更为陛下哭,今日朝堂之上哪里还是天子上朝,简直是徐有贞上朝,百官众星捧月般的围着他,眼里或许早就没了皇上。” 曹吉祥石破天惊的一通话刺激了朱祁镇,想到徐有贞往日的种种作为,朱祁镇心中感叹道:对啊,内阁就是想专权,不,是徐有贞想独霸朝纲。想我即位之后,徐有贞等人就水涨船高,曹石两人是有些过分,不过他没有像徐有贞这样拉帮结派的,若照此情景展下去,曹吉祥和石亨倒台后,徐有贞就该架空自己了,那自己岂不是一个傀儡皇帝?不行,卢韵之如此乎凡人的圣人都没有夺自己的权,怎能让徐有贞这个投机倒把钻营结党的小人夺了权,我不做傀儡皇帝,南宫的一切我受够了,我是天子,我要杀了夺权之人。 第二日,上朝之时,守着文武百官朱祁镇下令逮捕大量官员,大多是参奏过曹吉祥和石亨的人,其中包括杨瑄和洋洋洒洒感天动地的张鹏,还有徐有贞所谓的智囊,实则是卢韵之盟友的李贤。 徐有贞一党噤若寒蝉,徐有贞本人也措手不及,怎么先前皇上还鼓励他继续抨击曹石二党,如今却反过头来对付我了呢。他哪里知道,他完全被李贤的言语误导了,错误的理解了朱祁镇的想法。 徐有贞作为内阁辅自然没被当庭收监,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被冲入殿前的锦衣卫拖走,徐有贞还给他们抛去了坚定的眼色,意思就是:别怕,等着,老子一会儿出去捞你们。 人没捞到,徐有贞也下狱了,当天退朝后,徐有贞正在家一筹莫展的想办法的时候,却见锦衣卫冲入家中,抄家贴封条,徐有贞下诏狱。所谓诏狱就是锦衣卫所管控的监狱,徐有贞大义凛然的进了监狱,他本以为没有人敢动他,心中慢慢盘算着过不多时皇上把他提入宫中,自己到底该如何应答。 皇上来提他的人没迎来,迎来的却是锦衣卫的拳脚相加,徐有贞痛哭流涕,他哪里吃过这亏,读书人自居的他手无缚鸡之力,怎扛得住棍棒皮鞭铁靴的轮番夹击。等打到鼻青脸肿的时候徐有贞才猛然想起了一件事,锦衣卫的指挥使叫门达,是石亨的人,这个指挥使的职位也是石亨替他谋得,完了,羊入虎口落到人家手里了,这哪里还能有个好。监狱中依然传出徐有贞的惨叫和锦衣卫嘲讽的大笑声,经久不衰足以“绕梁三日”。 自古官家办事都繁琐冗杂,总之不拖上十天半个月的弄不出个道道来,不过对于整人和扫清乱党这等事就特事特办了,加之这是皇上亲自交代的,所以没出一天所有入狱被捕人员的罪名证据证词等等就弄好了。 三日后徐有贞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那就是配广东,任广东参政,这个结果不算太坏,起码吃饭的家伙还在,没被砍头实属万幸了。这下子徐有贞可知道自己为什么栽了,权力,他所掌握的权力已经过了他的身份,这是皇上所不允许的,朱祁镇怕了,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不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独一无二的权力,即使是夺门之变的大功臣也不行。 李贤作为内阁成员之一,也没有被除以极刑,而是被贬做福建参政。参政本事政务的高级官员,可是随着时间的展,这个职务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小,现如今已经类似于虚衔了。 第二十五章 隐忍的李贤 降职去做官看似结局也不错,可其中大有门道。?八<一中文〔<(W)W]W?.81ZW.COM若是被贬在富庶之地也能过得舒服,可广东本就贫瘠,就连应该有所展的渔业也是半死不活的,更麻烦的是海贼作乱,总之是个是非之地,平常人等避之不及,所以朝廷最爱往两广,苗疆,或者辽东辽西,大漠边疆贬官了,明说贬职,实则配,就是这个道理吧。 李贤这人看似是徐有贞的属下,又与石亨交情颇深,夺门之后石亨曾保举李贤为吏部尚书,不过李贤推辞了。早在夺门政变之前,李贤曾拜会过卢韵之,表示欲以和卢韵之结盟,当时卢韵之故意做出嗤之以鼻的神态,问道:“你有何资本与我结盟。” 李贤扯开衣襟,露出胸膛,虽为书生但豪气云天的叫道:“凭我的一腔热血和心中的正道。” 卢韵之连忙拱手赔罪,宴请李贤并宣称于谦未除希望李贤能归于暗处,李贤欣然答应,虽然之后并未帮上卢韵之什么忙,但是两人秘密交谈的次数倒也颇多。李贤与徐有贞石亨等人不同,他不是个弄权之人,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弄权的能力,他只是不愿意如此。他与卢韵之一样敬重于谦,但与于谦政见不同,其中又与卢韵之不一样的是,他与于谦私交不太好。 若是说卢韵之和于谦属于英雄同世不能相容,但是惺惺相惜。那李贤则是对于谦有天生的厌恶,他敬重于谦的是那忠君爱国之心,鞠躬尽瘁的态度,但是讨厌于谦的则是他的处事方法和作为忠臣的作为。臣,辅佐帝王也,不易盖于主上。而于谦则明显凌驾于朱祁钰之上了,而后朱祁钰身体不好,李贤主张朱祁镇复位,于谦则是希望立藩王为皇,最差也得让朱见深当皇帝,总之就是不允许朱祁镇复位。 李贤总是在想,忠臣不是这么做的,如此做来,大明那里还是朱家的大明,简直是于谦的大明了,不管于谦是不是为天下万民考虑,或者是为了敌对卢韵之,总之这样做实在不妥,立藩即是扰乱血脉祸乱朝纲,实在难以让于谦接受。 夺门之变前夕,李贤曾经矛盾过,因为他既想参与这场他看来是忠臣的行动,又不愿与曹吉祥徐有贞石亨等弄权小人一起起事,落个同流合污的下场。 正当李贤惆怅万分的时候,卢韵之主动找到了他,告诉他了夺门政变的全盘计划,并且表明不让李贤参与夺门之变,还表示夺门之后那些利益熏心参与夺门的小人,卢韵之他要一一处理,到时候才是李贤真正大展拳脚的时候,所以现在只能隐与官场,做一个旁观者,否则一旦成了夺门的功臣,到时候真处理就难善其身了。 李贤没有参与夺门之变,但是徐有贞和石亨成功后都想到了李贤,并把他看做自己的死党,所以李贤在徐有贞的帮助下进入了内阁,而石亨则是保举李贤出任吏部尚书。李贤接受了徐有贞的橄榄枝,婉转的决绝了石亨,石亨并不生气,反倒是认为李贤是个人才,并没有因为高官厚禄而动心,沦为自己的走狗,从此石亨把李贤当成平等的朋友对待,甚至一些机密的事情也不避讳的讲给李贤听。 实际上李贤对吏部尚书这个位置还是挺看中的,吏部掌管大部分官员的任免人事,有了这个位置李贤就可以一展抱负了,可是卢韵之却说为时过早,现在出任大官无非是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缺少了保护伞。若想兵不血刃的斗倒朝中的宵小,那么先需要有棵大树替他遮风避雨,曹吉祥不适合,石亨也不适合,徐有贞最为合适,于是李贤拜入了徐有贞门下,成为了徐有贞一党中的人物,凭借着聪明才智,李贤很快就成了这个小集团中的“顶级军师”。 不过还有个原因,卢韵之并未说出,那就是因为原先的吏部尚书王翱也是卢韵之的人,卢韵之自然不能厚此薄彼,让王翱下台了,当然留着王翱也是为了李贤好,在关键时刻王翱能挥他的作用。这一切都不需卢韵之出面,他只需要坐在家中运筹帷幄便可,若以货物相比的话,卢韵之是瓷器,所以不屑于跟徐有贞石亨这等瓦块缠斗,杀鸡焉用牛刀? 当徐有贞被派往广东的时候,他拜别了自己的老部下,他们多数被免职,还有少数与自己一样被贬往贫瘠之地任官,其中就有李贤。 徐有贞走后,李贤却并没有走,王翱游说与朱祁镇曹吉祥和石亨之间,豁免了李贤的罪过,王翱虽然不是权倾朝野的人物,但毕竟是吏部尚书,就连朱祁镇也要卖他一份薄面。想到李贤并不是像徐有贞那样触及权力地位,不可饶恕的罪人,朱祁镇亲自下令让李贤留在京城,只是罢黜了李贤的职务,官降三级。 王翱又找到石亨,送上大量金银珠宝后说了一番言语,让石亨相信李贤之所以参与参奏石亨只是为了权宜之计,实则是对石亨好,而阿荣也托话给曹吉祥称李贤是从中策应之人,是背着卢韵之展的朝中内线,之前不过是权宜之计。 石亨和曹吉祥不再追究下去,还带头给李贤求情,朱祁镇也乐意卖这样一个人情给他们,于是不出五天,李贤回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同时恢复的还有他兼任翰林学士的职位,依然留在了内阁之中。百官之中纷纷咋舌称奇,感叹李贤后台颇深,并且私下嘲讽朱祁镇办了个糊涂案。 徐有贞被调往广东了,但曹吉祥和石亨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当年三人三足鼎立多好的盛世,是徐有贞先打破了平衡挑起了争斗,现在仅仅是贬官到广东担任参知政事,这太不够了,既然徐有贞去当参政,那就让他到阴间当参政去吧。 徐有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在石亨和曹吉祥狞笑的背后是无穷的杀机。 第二十六章 拍夫人的马屁好用 石亨曹吉祥联名上书,乞求严办徐有贞,认为仅仅是放到广东做参政实在太便宜他了,徐有贞罪大恶极不可饶恕。[八〔(?一中文(W〕W〉W].]8〉1)Z}W.COM朱祁镇自然同意,作为徐有贞泄密的报复。 说来徐有贞也真够怨的,这等莫须有的泄密罪名扣在他头上,而且泄露的还是皇家的床笫之事,就算再大的功劳都没**过相抵。 徐有贞已经被贬去做官了,这倒无妨朝廷要想找一个人有的是办法,于是徐有贞又被从半道追了回来,再次进入饱受折磨的锦衣卫诏狱,又一次被打成了猪头。这一刻不知为什么,徐有贞想到了于谦,他觉得自己比于谦还怨,不禁连连叹息大喊报应,报应啊。 石亨和曹吉祥又一次联手,说要斩了徐有贞,不消说朱祁镇欣然同意了,杀掉一个讨厌的人,获得皆大欢喜的局面,何乐而不为呢。 且不说圣旨如何颁布,大理寺都察院如何联合审理,卢韵之的中正一脉此刻欢腾起来,自然不是为了徐有贞落马之事,此次变故卢韵之站在局外,丝毫没参与进来。欢腾的原因乃是得到明确消息,白勇等人不消十日就会回来了,想到自己的一众亲友就要归来,怎么能不兴高采烈呢。英子忙里忙外的吩咐家佣清扫庭院,收拾妥当想把一切弄好,静等他们归来,值得一提的是英子还不停地张罗起大哥豹子的婚事,总之忙的是不可开交。 英子这一忙可乐了杨郗雨,没人管的她倒也没有让家人担心,到处乱跑的情况有所好转,除了偶尔拜访一下父亲杨准以外,就是跟着相公卢韵之谈天说地畅聊古今中外,卢韵之虽然暗中操作一切,可是毕竟不用露面于官场,也就多了一些陪伴家人的时光。 王雨露抱着一个盒子匆匆跑入中正一脉,自从石方死后韩月秋也搬了出去,王雨露不再偷偷摸摸进入院子,这让他十分舒服。当王雨露见到卢韵之的时候,他正与杨郗雨在那里舞文弄墨,两人共同画了一幅“万里无疆明月图”。 卢韵之抬眼看了看王雨露,嘴一撇故作生气状说道:“这不是王先生吗,许久不见啊,您的丹药练好了吗,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王雨露知道卢韵之并未动真怒,于是笑嘻嘻的说道:“多亏主公宽容,我练就出了八宝丸,虽不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但也能够延年益寿,我已经试过药了,特此带来给主公。况且想到主公有事召见我,我这刚开炉取出丹药,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对了,还有一事,就是给夫人献宝,我提炼了不少植物蔬菜的精华,制成了一位散剂可以补充各项营养。还有我从核桃中提取营养素,以及海鱼肝脏中提炼出的精油,配合服用不仅能让夫人身体健康耳聪目明质光亮,更能使少主出生后有足够强壮的体能。” 说着王雨露双手捧着药盒献给了杨郗雨,杨郗雨闻着那阵阵清香的散剂和晶莹剔透的精油喜不胜收,毕竟即将出生的孩子现在最为重要,能让孩子好的东西都是好东西。龙清泉的体质之所以如此特殊,也是因为龙掌门的药物辅助,虽然卢韵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自己这样勾心斗角打打杀杀的生活,但若是有乎常人的身体也是再好不过的。 王雨露抬着眼睛,坏坏的看着卢韵之,卢韵之一挥手笑道:“王雨露,你现在都学会讨好夫人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责罚你了吗,我说你什么好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不来找我就罢了,怎么我给你说的亲事你也不应着了,人家媒人什么的到你住处拜访,结果你倒好跑到东海打鱼去了,哎。我罚你什么好呢,对了,罚你跑腿,亲自把龙清泉,阿荣,董德都给我叫来,我有事要说。” “得令!”王雨露嘿嘿一笑,转身跑开了。杨郗雨起身说道:“你们讨论军国大事我就先行告退了,毕竟妇道人家在场不太方便。” 卢韵之却拉住杨郗雨说道:“没事,我们一会只是说些术数上的事情,你在场还能替我们分析下,这方面你的领悟力比我强,就算是军国大事又如何,天下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我的夫人呢?” 杨郗雨用手指扫了扫卢韵之的嘴唇,娇笑道:“你的嘴怎么越来越甜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王雨露他们都是跟你学的。”卢韵之嘿嘿一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英子呢?” “她张罗着给豹子着找夫人呢,你这几天没出门是不知道,咱家大门的门槛都快被踩平了,到处都是官宦人家上门说媒的,等回头她说整理出名单来让你过目。”杨郗雨说道。 卢韵之一愣反倒是笑了:“让我过什么目,若是政治婚姻那完全不必要,有了这层枷锁反而不好行事,再说现在咱们有能力扶持别人,不太需要与他人结盟了,现在的情况称咱们中正一脉一家独大一点不为过。现在朝中依附我的人是为我驱使,而不是结盟,这两者之间有千万条差别。回头我给英子说说去,只要豹子看着好的姑娘,别管什么身份的都行,何必为了利益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呢?” 杨郗雨点点头说道:“那倒是,不过英子姐也是好心,毕竟她对朝中的局势看的不是那么明朗,以为徐有贞倒台后,曹吉祥和石亨独大,这才想借着给豹子选妻的功夫,再为我们增添一些筹码。等一会和董德他们商讨完了你就去说,虽然我和英子姐,姐妹情深,但是这话不适合我说,所以看你的了。还有啊,你别老跟我腻在一起,多陪陪英子姐哈。” “知道了知道了。”卢韵之略有不耐烦的答道,看杨郗雨捂着肚子冷笑着看着他,卢韵之这才连连赔罪,这般年纪才有后已属不孝,卢韵之思想略有古板的地方,怎敢忤逆“怀子功臣”杨郗雨呢。 第二十七章 抢路起争执 卢韵之杨郗雨两人在房中又等了一会,阿荣董德龙清泉等人6续来了,方清泽也忙里偷闲前来“听课”,虽然方清泽不喜术数,但是毕竟是中正一脉的人,听一番卢韵之这等翘楚的心得,定是胜读十年书的总结,听听总是好的。〈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卢韵之倾囊而授,说出了自己对术数以及综合各家所长的心得,众人听了受益匪浅,同时卢韵之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何无形只能使用几次,接着就会体力不支,说体力不支有些勉强,总之就如同力量被掏空了一样,这让他一直疑惑着。 通过勤奋的练习,卢韵之使用无形的次数已经可以达到六次了,完全有把握战胜随时可能出现的影魅,只是他想搞明白其中道理,以备不时之需。 龙清泉说道:“是不是身体没有适应这种能量的聚散呢,大量能量涌入身体,会导致身体的排斥,让你受不住也是正常。” 王雨露摇摇头说道:“那应该不会,先照主公所言,天地之术的最高境界是用自身的力量去诱导自然的力量,形成攻击之势,那么自身只不过是个‘药引子’,况且现在主公熟练掌握,应该不会伤害身体,造成初学时的反噬。话说回来即使对身体有伤害,也不是龙兄弟说的那种身体排斥,因为如此巨大的能量在身体产生排斥,那就不是使不出来,而是直接会受伤了。” 方清泽说道:“我们换个思路去想这个问题,做生意讲究什么?那就是从顾客心理的根本需求下手,我认为术数也是如此,要找到最根本的点,顺藤摸瓜就能找到问题所在。” “二哥说得对,相公,无形的根本在于什么,诱导,用自身的力量诱导,再化有形于无形。”杨郗雨讲到。 卢韵之点点头:“无形的天地之术是这样的,而无形的御气之道却不尽然,我也没法形容那种感觉,在于一种空无感,但是无形天地之术会扩大术数的威力,但御气之道的威力却增长的不是太明显。至于无形的鬼巫之术,我和梦魇还没研究出来,不过这点不是太重要,毕竟梦魇他在我体内,本来就等于藏于无形,出其不意替我防护死角即可。” 董德轻咳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诱导,诱导?主公我想我可能明白了?” “说说看。”卢韵之讲到。 “刚才二爷举了个做生意的例子来思考,我也已做生意举例,咱们就说现在威力变化较大的天地之术。你有十两银子,这就想到与你的力量,然后你拿出一两银子作为本钱,就能从外面赚到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就好比诱导出来的自然之力。”董德侃侃而谈,所说的浅显易懂深入浅出:“而如今,你通过技术的革新制度的加强,做到了用一两银子就可以换到二十两,就好比现在无形。但是你的本钱依然只有十两,只是你自身构造决定的,不管你能诱导出多少,你的身体始终只有这十两,不是利润比率的增加可以改变的。” 阿荣一拍脑门抢着说道:“我也知道了,之所以主公几招之后再也使不出力量,那是因为主公的本金用完了,体内没有诱导的因素,自然无法驱动无形,清空的身体即使使出普通的术数都困难,何谈无形呢。”阿荣见过卢韵之使用无形术数,所以总结道,众人纷纷点头,沉思起来。 卢韵之击掌而庆,扬声说道:“你们说的对,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我想我应该借用龙清泉的方法,提高自身的本钱,再辅以御气之道修为自身之气,最后不断地提高诱导而来的比例,这样的话就能出更多的无形术数了,妙哉妙哉。”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然后说说笑笑一起用餐,其乐融融的俨然就是一个大家庭。 几天后的京城街道上。 “你怎么走路的!”龙清泉对着一个黑脸大汉叫嚷起来,那大汉撇了龙清泉一眼说道:“我走的是直路,是你不避让的,我想是你没带眼睛出门吧。” 原来龙清泉上街替英子采买些红纸窗花之类的,为豹子办婚事预备着,本来这等事情是会交给下人做的,可是当天龙清泉正是无聊,便亲自出去订购了,反正安排的店铺也是方清泽的产业,什么都好说也不必讨价还价,龙清泉去只不过是把把关选选样子罢了。 龙清泉边走边看着沿街的杂耍卖艺之人,今日正赶大集之日,所以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当龙清泉不再侧头张望的时候,已与一队人马离着他很近了。迎面而来的是三男两女,其中两老三少,也在看着街边的事物,虽然没有傲气十足的骑马入街,可是身后牵着的几匹骏马也着实是庞然大物,五个人五匹马挡住了街道不少地方,如此热闹的集市上略显出一丝拥挤。 若是错开身子让路开来也就没什么了,可是偏巧龙清泉和那个伙人都是不肯避让的硬脾气,这方就为了抢路争吵起来。 本来这等事情吵两句骂几声也就完了,就算动起手来两旁众人也会上前拉架,根本吵不起来更是不会动手,可是这两边皆是衣着华丽之人,老百姓不敢上前拉扯,况且普通百姓略有仇富心理,自然对这种富家公子之间的斗殴很感兴趣,非但不拉架反而在一旁连连起哄,鼓动着双方动手。 只听那群人中一个年老的汉子说道:“不得鲁莽,给这位少侠让开便是了。”黑脸大汉倒也听话,侧着身子让开了,但目光中满是对龙清泉的不屑。龙清泉口中嘟囔道:“一群软蛋。” 龙清泉刚要蹭着那大汉走过,就觉得耳旁风声响起,一股度极快的拳头打向龙清泉,龙清泉大惊暗道一声:好身手。可是龙清泉素来以力大和度极快为根基,这度虽然乎常人,但在龙清泉面前不值一提,他躲过那拳头脚尖往后一点,竟好似平移一般撤出去一丈多的距离,身形之快如同鬼魅。 第二十八章 原来是自家人 龙清泉这才看向向他出拳的汉子,年纪只比自己长个三四岁的样子,还略显青涩,但是身上确有浑然天成杀气以及说不上来的大将之风,他怎能想到这人正是白勇,是现在京城周边乡团实际意义上的统帅,更是随卢韵之南征北讨的悍将,杀了无数人领兵走马山河身上的气息就算极力掩饰也分毫不减。〈八一中文W>W>W>.〕8}1〕Z]W}.)C〕OM 白勇身边的女子自然是谭清,谭清拨弄了一下遮住半边面容的头,抿嘴一笑对白勇说道:“勇哥,这小家伙倒也厉害,快点教训了他咱们好去找我哥喝酒,这么久不见我还怪想他的。” 白勇嘿嘿一笑对黑脸大汉说道:“豹子你带着刚叔他们先走,这小子本事不错,我估计得和他有的打,收拾了他我会追上你们的。” 豹子嘿嘿一笑说道:“那行,你注意点,别弄得动静太大了,毕竟这是京城。走了,咱们先回家。”看起来对白勇信心满满毫不担心,谭清等人也是如此,牵着马匹绕开龙清泉继续向前走去。 龙清泉听的有点愣:豹子,那不是英子姐大哥的名字吗,如此粗鄙的名字可能是重名吧,不过看那黑脸大汉眼中的精光应该也是个好手,至于刚才那女子说的什么勇哥,莫非是卢韵之手下第一猛将白勇?龙清泉轻咳一声刚要说话,就听白勇叫道:“想什么呢,小屁孩,看招!” 龙清泉并未看到是什么袭来,却着实感受到了危险就在眼前,这是千百次战斗练就的感觉,看来又是无形。龙清泉气沉丹田暴喝一声身形一闪而过拔剑出鞘不停地在空中画圆,瞬间周围的地面房屋被击成了粉末。幸而看他们打架百姓都保持了一段距离的围观,无人伤亡,而周边的房子中的人也都去做工了,算是逃过了屋毁人亡的一劫。 龙清泉和白勇共同看了周围的百姓一眼,百姓皆是瞠目结舌不敢肆意,都在想这两人刚才做了些什么,没看怎么着怎么周围房屋毁坏,地面也形成了一个个大坑,大坑内尽是碎粉。 龙清泉叫道:“换个地方大,这里人太多。” “正有此意。”白勇回答道,两人都有侠心自然不愿伤及无辜,而龙清泉当日要做天下第一的豪言壮语,与白勇初见卢韵之时所说的如出一辙,所以两人好斗的性格可见一斑。 两人沿着屋脊狂奔,白勇暗暗吃惊,这小子度好快,但也不肯落后,他以学会无形的御气之术,御气聚于脚下推动全身,身子虽比龙清泉略慢但也不至落后。 两人倒也没出城决斗,反倒是选了一所大宅院,落到院中,进来的时候他们看到匾额上写着忠国公府,倒也没在意,龙清泉不知此人是谁,白勇更是久离京城也不知这号人物。只是院子极大,现在除了门房也没得旁人,况且这间大宅子周围是各种官家宅院,人少地大最适合迫不及待的两人对决了。 龙清泉简短的说了句:“就这里吧。”然后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身形消失不见率先抢攻起来,白勇御气与周身,捕捉着周围砖瓦的响声判断着龙清泉的运动规矩,不想拼度,只是想一招制胜。 就在这时狂风大作,远远传来一声暴喝:“住手!”白勇龙清泉两人都是一愣,他们听得出来那是卢韵之的声音,可是两人刀兵之势已起,即使此刻想收手却也有些来不及了,眼见着双方就要碰撞到一起,突然地下涌出一股巨泉,水柱直冲云霄硬生生的把两人隔开缓去了两人的进攻力道,却又没重伤两人。 接着水柱的力量,两人也减缓了力道收了手,水柱极巨,虽说片刻过后就止住了泉涌,但是依然造成了无法拟补的后果,这座忠国公府已成了一汪泽地。卢韵之并未用无形的御风之术,他现在正在通过寻常的天地之术提高身体的能力,从而更高的提升无形之术的运用次数。所以架风前来的他弄得周围狂风大起,不少人家的砖瓦屋顶都被这飞沙走石卷的一塌糊涂。 龙清泉和白勇两人收了手,白勇的御气防御也散去了,顿时都被凑头到脚的淋了个正着,衣服贴在身上煞是狼狈。 卢韵之给双方引见一番后,两人拱手抱拳客套了几句,龙白二人都是好爽的汉子,碰到对方这样的高手不禁惺惺相惜,况且又是自己人,于是越看对方越顺眼,倒也不计较。 卢韵之领着他们出了忠国公府,扬长而去,不远处一顶绿呢八抬大轿缓缓而来,队伍在忠国公府门前突然停住了。轿夫和随从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老爷的宅院,众人心中都一阵的疑惑,莫非是走错路了,这里哪里是气派的忠国公府,眼前分明就是个破败的荒宅大院。可是巡视四周却现这里明明就是,可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旁边跟随的一个仆人鼓起勇气想叫一声老爷,但是轿中之人已然感到轿夫停止不前了,于是挑开帘子问道:“生了什么,怎么停下了。” 话音刚落,那人却看到了自己的家被毁的被毁的不成样子,院子里满是积水,正汇成各路小溪缓缓地流出去。那人被呼一声,跳出轿子身手倒是灵敏,脸部极度扭曲之下愤恨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一个商铺中走出两人,直奔那人而来,轿子两旁的侍卫上前阻拦,那朝中大官正是心烦想要令侍卫暴打两人一顿,可眼光一撇却是微微一愣,然后让侍卫放行,把两人请到了面前。 那两人一个是精壮的汉子,一个是寻常掌柜打扮。精壮汉子抱拳说道:“拜见忠国公石将军。”原来忠国公府正是石亨的府宅,石亨满脸愤恨,他识得这个汉子,当日在天津的时候进屋禀告的那个隐部人员就是眼前的这位。 石亨虽然气愤,但知道对方是卢韵之的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杀了,况且这些人肩负保护卢韵之的任务,自然也不是寻常人,身手甚是了得。 第二十九章 退出舞台 石亨想杀不杀得了眼前这人两说着,主要是因此得罪了卢韵之可就不值得了,况且这名隐部好汉留在此处一定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于是按落心中怒火,也不点明隐部好汉的身份问道:“原来是这位兄台,咱们见过,请问我家的府宅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八一中文&?〔W>W〕W].〕8〉1ZW.COM” 那隐部好汉答道:“实在对不住石公爷,我家主公特地让我留在此处想您赔罪。刚才白勇和我家主公的内弟在此起了争执,不知道这是您的府宅,大打出手下才破坏成这个样子。这里是我家主公的一点小小心意,请公爷笑纳。” 隐部好汉双手捧起一叠银票,石亨单手接过,捻开一看不禁气色好转起来,这些皆是方清泽的钱庄行的银票,全国皆有分号随时可兑换,而眼前卢韵之派人奉上的这些都是很少行的大额银票,每张五百两,足有十三四张。看看宅院损失虽然惨重,但是这些钱足够修复破损的院落了。 卢韵之送钱来就是赔罪,石亨也不好不接着,况且石亨自认为自己是较早响应卢韵之的人,又与他认识颇早,和中正一脉一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故而也不把卢韵之当成一般的盟友对待,现在又大权在握,所以石亨到不随着众大臣称呼卢韵之为九千岁,而是不可一世的高呼卢老弟。 石亨心中气消了于是点点头说道:“白勇我认识,一员能征善战的大将,听说前些时日离京公办去了,没想到自家人和自家人相斗,反倒是大水冲了我的庙,哎,看在卢老弟的面子上此事作罢了,回头告诉你家主公,可要请我喝酒啊。哈哈哈哈,不过话说回来,卢韵之这么厉害,没想到他的妻弟也如此厉害,和白勇打架弄这么大番阵势。”说着石亨又酸溜溜的撇了一眼自家府宅。 旁边那个掌柜的说话,小老头一拱手抱拳说道:“在下是董掌柜手下的大闸柜,听上面的意思想先请石公爷去别院委屈两天,贵府的修缮工作由我们全权承担,以示对公爷的愧疚之意。况且我等对公爷的威名仰慕已久,所以资金也由我们商铺一力承担了,此次正好有机会为您老效力,对我等而言也算是幸事一件了。小老儿为此次修复的监工,只需给我三天时间,若是府宅修的不满意,那我这颗人头就送给公爷当夜壶用了,还望公爷能够准许,圆我等的敬慕之情。”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粗鄙,但是马屁拍的极响,石亨一听脸上带了喜,忙说:“这怎受得,不过既然如此,就全请你们修缮了,回头转告卢老弟和董老弟,就说让他们费心了,石某谢过。”石亨喜形于色口是心非的略一推辞就答应了,顺便还抱了抱拳,以示谢意。 卢韵之把犹如落汤鸡一般的两人领会中正一脉的时候,白勇和龙清泉已经交谈甚欢了,俨然如同莫逆之交一般,丝毫不见先前的矛盾,其实本来就是误会,趁着一时年轻气盛才动了手,现在误会解开了,就冰释前嫌了。 众人如何接风洗尘暂且不说,也不表跟着白勇他们一同回来的仡俫弄布是何用意,反正今夜只管欢庆,一切事情等明日再说。酒席开始之前,白勇交给了卢韵之一封信,乃是风谷人亲笔所写,卢韵之塞入怀中,却并未当场打开查看。 6九刚这晚喝了不少酒,他对杨郗雨嫁给卢韵之早就有了预感,活了一把年纪他早就看出两人之间的郎情妾意,只不过还是有些不高兴。毕竟两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了突破性的展,他虽然也挺喜欢杨郗雨的为人,况且杨郗雨与英子的关系之好他也看在眼里,可是毕竟分了自己女儿的宠,现在杨郗雨怀上了孩子,而英子的肚子却空空荡荡没什么消息,所以在酒席上6九刚最多的话就是让卢韵之抓紧,争取双喜临门之类的。 酒罢众人回房歇息了,卢韵之才打开信函看了起来,许久才重重叹了口气,杨郗雨和英子疑惑的看向卢韵之问到底怎么了,卢韵之摇头答道:“没什么,快给豹子操办婚事吧。” 三天后,石亨的忠国公府如期完工,石亨看到自己修缮好了的府宅目瞪口呆,以前虽然气派,但也只是个气派,现如今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简直如同进入仙境一般,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自己的这个忠国公府比皇宫都豪华。虽然有些僭越之嫌,但是石亨身居高位岂能怕御史参奏自己,更何况御史的头目徐有贞都被斗倒了,谁能敌得过自己。 石亨得意至极连连赞叹道:“卢贤弟真是有心了,真是有心了,不枉我昔日祝他的一臂之力啊。” 当然这次的突事件还救了一个人的性命,那就是关押在牢中的徐有贞。卢韵之上报朝廷,说天灾降临,京城大风暴雨,众多官家府邸都被风灾水灾毁坏,此刻不易杀人,所以奏请从轻落徐有贞。 旁人就算不知,石亨也知晓宅院到底是怎么损坏的,可是当事人卢韵之绝口不提,反倒是替徐有贞求情,石亨非但没有心生反感,还觉得卢韵之没有痛打落水狗,还念着徐有贞夺门之变的好,在他危在旦夕之际伸出援手,可谓是重情重义,这人面冷心热可以深交是石亨对卢韵之的评价。故而石亨也松了口,送了顺水人情给卢韵之,曹吉祥自然也没有太多意见。 在卢韵之的授意下,徐有贞被安排到了云南充军,这个结果大家都很满意,阿荣颇为不解的问过卢韵之,为何这次要心狠手软,卢韵之只是淡淡的答道:“他已经折腾不起什么风浪了,也就没必要斩草除根,毕竟他曾经在台面上帮过我们。” 徐有贞自此退出了大明的政治舞台,正如卢韵之所说的,他已经折腾不起什么风浪了,在云南守军中密十三成员的照顾下,徐有贞没在军中吃多少苦,四年后被放回了老家,直至终老再也没有什么很大的作为。 第三十章 老将作乱 弄权小人徐有贞覆灭了,本欲对石亨下手的卢韵之却得到了一份军报,不得不服推迟了行动,两湖有人起兵造反了,而造反的那人也算是卢韵之的“老熟人”,生灵脉主甄玲丹。八(<一中文W)W)W).〉8〉1)ZW.COM 一喜一忧相辅相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杨郗雨终于给卢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孩子声音洪亮,生下来后不哭反笑,身体强壮的很,小手刚生出来就有力的很,对此王雨露甚至比卢韵之这个当爹的还要高兴,因为这说明自己的补品极为有效,所以王雨露几乎见人就说:“怎么样!怎么样!看那大胖小子。” 阿荣对王雨露坏坏的说道:“你别高兴地过头了,让主公误会了孩子的由来你小子可得被砍头。”此言一出,王雨露大惊失色不敢再得意忘形,不过后来王雨露有坦然了,依然我行我素,阿荣问其缘由王雨露淡淡的答道:“怕什么,当时我在给大夫人英子看病呢,就算不是主公的那也不可能是我的。” 当然这种开他玩笑的荤段子卢韵之是不可能知道的,因为隐部的好汉们此刻也被撤了下来,卢韵之一一敬酒谢过,对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表示了真诚的感谢。不过就算卢韵之知道了这等混话也不会责怪他们,在中正一脉的大院里他们就是一家人,只要不是过分的没边了,怎么开玩笑都是可以的。 卢韵之戏谑之心大起,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卢秋桐,众人不明所以,只有杨郗雨低下头来,含羞带臊面红耳赤,是啊,就是当年在风波庄的秋桐树下种下的这个种,如今花开果落了,取这个名字也无可厚非,只是不可叫外人知道,毕竟当时两人虽然早就情投意合,但是实属野合,终究上不得什么台面。 本以为两湖督军可以抵挡一阵,让卢韵之在家庆喜几天再忙碌,没想到在甄玲丹的攻势面前两湖守军不堪一击,大把的官兵被俘,然后倒戈反向朝廷,再加上不少民众加入到反叛的队伍中来,这让卢韵之头疼不已,甄玲丹俨然有做大的趋势,果然是个带兵的好将才。 说起来甄玲丹之所以逃过一劫,还得感谢于谦当时的行动安排,当日于谦欲以推朱祁镶为皇,让甄玲丹就搬救兵,结果甄玲丹前脚刚到军营,于谦就失败了。当时两湖的将领并不知道,所以甄玲丹提了一千多精兵准备去几个哨所传令,就在这时当地的密十三成员得到消息,知道了于谦失败的消息,并且得到卢韵之的命令。情报上报上去后,两湖的督军将军等不再听从甄玲丹的调遣,甄玲丹现大事不好,在为对他形成围剿之势之前,就脚底抹油的逃走了。 当然那一千精兵也是留在了甄玲丹手里,卢韵之对甄玲丹进行了搜捕,无奈甄玲丹率兵藏于深山之中。而京城诸事颇多况且白勇不在曲向天也在南方镇守,董德等流非大将之才,卢韵之本想甄玲丹的一千兵马也成不了什么事,并且这些人马非他的部下,不过是骗来的,很容易散掉,于是就放过他一马,交与两湖驻军全力剿灭,还从京城派出了东厂督军。 令卢韵之措手不及的是,甄玲丹真不愧是于谦手下的兵马大元帅,竟然把自己带去两湖的传令官都培养成了带兵的统领,牢牢的控制住了那一千兵马。加之出于私心,两湖借给甄玲丹的先行一千人多非嫡系,也不是本地人,所以更加无所顾忌,甄玲丹又治军严谨赏罚分明,所以众军士都愿意跟着他。不过至于当地民众的相应,从而助长了甄玲丹的展,则另有缘由,不过这个情况是卢韵之到达两湖后才了解到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甄玲丹手里兵少粮也少,他一直是朝廷的统帅自然干不出打家劫舍抢粮放火的事情,于是乎甄玲丹干了件铤而走险的事情,攻击县城。 一千骑兵和步兵的混成军,攻打城墙坚固驻军三千的县城,并且是在没有攻城武器和重型武器的情况下,这简直就是找死。卢韵之看到战报的时候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令人吃惊的却在后面,经过仅仅一个时辰的激战,甄玲丹竟然凭靠着简单的兵械,用粗大的原木撞击开了城门。冲入县城后并没有生激烈的巷战,三千官兵束手就擒了。 这下甄玲丹兵多了粮草也充足了,最主要的是这一战打出了自己的威风,灭了明军的气焰,一鼓作气之下,甄玲丹接连攻陷七八个县城,然后雄踞一隅厉兵秣马。两湖兵马拿甄玲丹毫无办法,而甄玲丹则是越战越勇,大有占据两湖所有地界之势。无奈之下,只得向朝廷求援。 卢韵之聚集了自己的部下,开起了战前研究,白勇凝眉看着战报说道:“主公,甄玲丹才一千兵马,按说三千人守城纵使甄玲丹这厮再悍勇也打不赢,况且就算他兵法得当出其不意,也不会仅一个时辰就取得胜利,这不符合常理啊,恕我直言若是这样的话,一定有内应,不然如此水平的甄玲丹别说是我,就是主公您也不一定能打赢他。这份军报来的准确吗?” “说得好,这就是问题所在。情报是准确的,朝廷上报的军情还没到,估计也就是说什么敌军人多势众,总之是找尽一切理由弥补自己失败的事实。白勇,你知道虚报军饷吗?”卢韵之淡淡的说道。 白勇一愣这才答道:“你是说守军根本没有三千人,虚报三千人,现在丢了县城官员不敢承认自己贪污粮饷,依然按照三千人禀报?而你的探子不知道详情,只能按照对外宣称的人数来上报?那就算如此,也得有一千人吧,那也不能输的这么快啊。” 卢韵之摇摇头笑着说道:“据我所知,那个县城的驻军最多不过五百人。两湖这两地兵马加起来,估计也就不到十六万人,他们上报给朝廷的是二十六万兵马。” 第三十一章 朱见闻翻身 “这帮兔崽子,怎么能这样,误国误民啊,主公你怎么不把他们都斩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董德听后义愤填膺的说道。 卢韵之答曰:“这些官员他们都是当地的豪门旺族,而且在朝中也有依靠,想收拾他们就必须把他们的靠山推倒,否则很是麻烦不能一举铲除连根拔起。此事算我失策,没有想到甄玲丹能起兵作乱,更没想到两湖兵马这么无能。” “现在的情况是,甄玲丹在两湖交界处游走,两湖因为所管辖的地域不同,都被甄玲丹荼毒,所以各自为政,互相推卸剿匪任务,这么下去恐怕甄玲丹是越做越大,我们应该战决,把他扼杀在襁褓之中才是正道。”白勇说道。 卢韵之点点头:“传令,启用朱见闻,勤王救驾剿悍匪甄玲丹,我出任兵马大元帅,出兵剿匪。命白勇为虎贲先锋将军,领五千五军营兵马,三千神机营兵马,加之乡团全员出击两湖,剿灭乱党。白勇,让清泉做你的一个参将吧,带他出去历练一番,我现在就进宫。动兵之事,怎么也要得到朝廷的肯,虽然只是个面子上的程序,但是必须要走这个步骤,朱祁镇石亨曹吉祥的面子每个都要给。事不宜迟,你们去点齐兵马吧。另外,董德你准备粮草,先别动用咱们自己的钱粮,朝廷那边看看能出多少再说,都去吧。” “得令!”众人抱拳叫道。 朱见闻躺在厅堂的大椅上,懒洋洋的,这样的生活他不适极了,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父亲朱祁镶也颓废的很,门庭冷落昔日的所谓亲朋好友都不知去处。何时才能复出啊,这是朱见闻每日在想的事情,可是过去这么久了,依然没动静,渐渐地朱见闻也有些死心了。哎,看来就是下野当个闲王的命。 可自从两湖境内甄玲丹造反以来,朱见闻又燃起了希望,两湖紧靠江西,卢韵之调用自己,拢兵勤王平乱是最好的选择,虽然现在朱见闻手中无兵无权,可是依然有一定的势力,一旦朝廷方面承认,就算得了势,有圣旨在,昔日的部下兵马还不是招招手就来的。要是能在与甄玲丹的斗争中取得胜利,那就是立了大功,功过相抵就是不能额外嘉奖自己,也起码能恢复一点往日的光辉。 朱祁镶却对此并不看好,他对朱见闻说道:“卢韵之已经对我父子二人不放心了,如此兵马重任怎么会交给我们,两湖之地失去了还可以夺回来,但是若是让咱们和甄玲丹在一起,那岂不是放虎归山。你好好想,现在虽然我们已经落寞,但是年老的老虎永远是老虎,而不是花猫,养虎为患的事情换谁都不会做的。” 朱见闻这下彻底死心了,天下大事已经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了,勃勃野心也只能付之东流。躺在宽大的椅子上半睡半醒的时候却感觉有人在拍他,朱见闻心中一惊,是什么人能靠近他却没有让他觉,自己虽然武艺不佳但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自己,也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情。况且身旁还有个伺候自己的佣人,现在毫无声响,莫非也被人悄无声息地给干掉了。 朱见闻缓缓睁开眼睛,背后早就沁出了一身冷汗,可是不睁眼还好,一睁眼更加大吃一惊,拍自己的竟然是身旁的佣人,而且佣人的脸上一改往日卑恭的样子,竟然分明毫无惧色。朱见闻心头火起,落水的凤凰不如鸡,这等小厮竟然敢不叫自己直接用手拍,于是勃然大怒的吼道:“你没有规矩了吗!混蛋。” 那佣人身子一震,显然被吓到了,往后退了两步,这两步朱见闻看得出来分明是个毫无身手之人,朱见闻暗下决心,问不出个缘由就一掌打死他,以解心头真恨,也算对近日郁闷的泄,想一个藩王世子打死一个下人不算什么大事。 那仆人退了两步也沉下心来,脸上恢复了高傲的神色,扬声说道:“奉上谕,回复朱见闻兵马之权,当地募兵调用江西境内所有卫所兵马,一切权宜行事,三日后出兵剿匪,若剿灭乱党甄玲丹,必有重赏,各部若有违抗者,汝可夺其生死大权。” 朱见闻身子一顿,一阵错愕,慢慢的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上谕,你得失心疯了吗?”说完朱见闻觉得不太对劲,这等小厮如何知道甄玲丹的事情呢,叛乱的消息向来是秘密封锁的,自己也是刚知道不久。而且刚才那番话说得工工整整,自己怎么没看出来平时这个仆人有这等才华,肯定是别人拟好了句子,他照本宣科。看来这个小厮果然大有来头,绝不可小觑。 “奉上谕就是天之命,好了世子大人,您快快整齐兵马旧部准备作战吧,各卫所的调令以及圣旨马上就下来了。”那仆人淡淡的说道。 “圣旨?这是皇上的命令,还是......?”朱见闻略有所思的说道,心中暗想:莫非有人假传圣旨,或者有人诱我上钩,让我统领好兵马后宣称我作乱,然后再伺机剿灭了我,是谁下此毒手,是卢韵之斩草除根,还是旧时的仇敌栽赃陷害?朱见闻疑惑起来。 那仆人抱拳说道:“世子,谁下达的命令我不知道,但是我的上级是阿荣大人。”朱见闻点点头,心中略微信了一两分,这个仆人即使是来害自己的也绝不简单,所以不管信不信也不好托大反一抱拳道:“那这位尊使,请随我去后堂休息吧,我这就找我父王商量,统兵调遣。” “上谕下令是让您出马,而不是统王,所以此事您一人做主便可了。我不是什么尊使,不过是您府中的仆人罢了,世子您先休息,我去干活了。”仆人说着转身离去了,朱见闻目瞪口呆的望着仆人离去的身影,哪里有这样的仆人,干活?到底又是给谁干活呢,若他真是卢韵之的人那也太可怕了,如此的渗透能力怕是全府上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 第三十二章 调兵遣将 虽然通过上次的事情,朱见闻早就知道卢韵之在自己身边有眼线,但是朱见闻还是感到一切有些不可思议,心中暗暗高兴看来自己的出头之日到了,幸亏被遣回封地后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八一中〈文W?W]W].}8}1>ZW.COM 正暗想间,门房来报,说九州府参军守备以及知府全部到了,求见统王世子朱见闻,朱见闻自然让下人快快有请。知府6成还在九江留任,本来藩王属地的官员都是走马灯式的更换,为的是不能日久生情或日久生隙,说白了这个位置就是监视藩王作为的探子,总之坐上几年藩王封地知府的位置就该高升了。朝中人人都喜欢来这等地方任职,以求日后更好的展,调走便是高升,平级对调的情况少之又少。 说起来6成就有些冤了,被弄来后先是吴王起兵造反,自己监管不力险些被下了大狱,后来没想到这次夺权行动竟然成功了,吴王成了统王,而当年有过几面之缘的卢先生也迥然成了朝中大员。 后来也多亏了朱祁镶和杨准念着旧情,把自己从朝中更替的官员中捞了出来,曾几何时看中的儿媳妇杨郗雨也成了卢韵之的夫人,不过这都不重要,6成悔恨自己当时有些模棱两可,所以起事当初正如他曾说过的那样,没有紧紧跟随卢韵之,不然现在也是功成名就了。于是自从天下大定后,就甘愿为统王效犬马之劳,自然官复原职坐稳了他九江知府的官位。 在6成看来,统王世子和卢韵之情同手足,给统王效力就是给卢韵之效力,而且统王的势力看起来比卢韵之还大一些,很不幸的是6成这次又判断错了。本来都接到了调任京城的命令,即将成为一名光荣的京官,可是夺门之变生了,随即6成被打为了统王旧党,虽然卢韵之较为仁慈,没有牵连无辜官员,但是想入京为官的梦也算破碎了。总之夺门之变后,6成的头越来越白,看起来已经比前些年老了数十岁。 朱见闻平日里没少见6成,6成自知两次都没站对队伍的他已经没了升迁的希望,所幸破罐子破摔,跟朱祁镶天天饮酒作乐,不理公堂之事,朱见闻也喜欢他来,毕竟门庭冷落的统王府也需要一些正常的走动,起码每次6成来的时候,朱祁镶那忧郁的脸上能多一丝虚荣的欢颜。 同病相怜是朱见闻总结朱祁镶和6成的评价,但是今天的6成却容光焕,神色也比往日年轻了许多,他身旁还站着九江府的众参将守备,他们各个面容不一,有的喜形于色,有的则是略显犹豫。 众人见到朱见闻第一句话就是:“世子,您也听说了?”朱见闻一愣问道:“听说什么?” 众人皆现狐疑说道:“你没有接到上谕,莫非此事有假。”诸将面面相觑,以为被人利用了,朱见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卢韵之把每个人都通知到了,这不是旁人陷害了,就算是陷害那自己也躲不过去,能给所有大人将军传信到耳边的人必定手眼通天,这样的人想捏死自己不是如同捏死蚂蚁一般? 放眼大明只有卢韵之由此本事,卢韵之若想害一个人没必要如此大费周折,何况自己不过是个闲王世子。卢韵之没有忘记我,他是个厚道人啊,朱见闻不停地心中呐喊着,面容激动异常,再也难以自抑。 “没错,小王的确听到了九千岁的命令,此事不假,望诸大人听令行事。”朱见闻一本正经的说到,这下众人都欢腾了,看来不是阴谋诡计,再说了有朱见闻在头前戳着,剩下的人也不怕什么了,此乃优差啊。想一介反贼而已,我大明兵多将广,剿灭他们易如反掌,到时候加官进爵拜将封侯是少不了的。 这众人等哪里知道,反贼乃是鼎鼎大名的于谦手下第一大将甄玲丹,他率领的军队岂是一般小贼可以比拟的。朱见闻很快冷静下来,他虽然为被重新启用而兴奋,却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看到诸人欢腾的样子,他明白是卢韵之刻意隐瞒了反贼是甄玲丹的事情,也没有道明甄玲丹的厉害,就是怕出征之前这些人吓破了胆。此刻朱见闻明白过来,也不便点破,开始调兵遣将。 没出三天果然圣旨到了,随着圣旨还有石亨送来的两湖所有城池的布防图等等,看来不光皇上支持,石亨也很支持。 石彪是石亨的侄子,善用战斧,在瓦剌围城的京城保卫站中与中正一脉众人杀退蛮族,立下了汗马功劳,此刻他镇守大同,已然成为封疆大吏。石亨对这个安排很满意,毕竟他曾经就镇守过大同。此刻石彪正回京述职,就呆在石亨重新装饰过金碧辉煌的忠国公府中。 石彪得知了卢韵之调兵遣将的事情,忙说道:“叔父,之前中正一脉不理朝政,现在突然要去剿匪手握兵权,我看不妙,不如把兵马大权交与我,让我去剿匪,这样的话也能加强我们石家在军中的势力。中正一脉手握重兵在京城附近,实在是对我们威胁很大啊。” “糊涂话,”石亨训斥道,“什么威胁大,你又不造反,京城外有他的兵那怕什么。再说我石亨也不是好欺负的,我手中的兵权不比卢韵之少。话说回来,咱们与中正一脉私交甚好,你镇守大同的差事还是人家中正一脉让给你的,我这做宅院也是人家修建的。咱们应该多搞好和中正一脉的关系,不能随便为了这等小事和他们起冲突,再说你以为掌握天下兵权就是好事?卢韵之为什么纵容我和曹吉祥还有徐有贞等人做大,他当日斗败了于谦,权倾朝野之时为什么不把权力收归己手,反倒是让我们瓜分了大半,你能看透其中的道理吗?” 石彪年纪也不小了,遇到这等动脑子的事情却依然焦躁万分,不耐烦的说道:“那还不是卢韵之清心寡欲,或者说沽名钓誉更好,装作不爱权势,实际上是故作清高,结果没想到被叔父捷足先登了。” 第三十三章 石亨非匹夫 石亨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一派胡言,卢韵之这等聪明人知道,他要是一家独大,那就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皇权不可侵犯,即使是个傀儡皇帝却依然有很多忠心耿耿的臣民。?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朝廷要是成了他卢家的一言堂,那是皇上所不允许的,即使关系再好在天下面前也得翻脸,与其日防夜防,架空皇上,不如掌握一部分权力,剩余的交给我们三人瓜分。我们三人面和心不合,他早就看出了徐有贞是什么玩意,就算我和曹吉祥也无法团结一致,一盘散沙的我们自然无法和卢韵之相斗。三人结盟或许能与其一战,但是分开谁也不是卢韵之的对手,这么说来即使卢韵之分出权力给我们,但他还是最大的,这才是他高明的地方。如此聪明的人我们不忙着与他结盟友好,反倒是与他结仇闹别扭,这是万万不可取的。” “那我们何尝不能反客为主,借机吞噬他的权力,或者曹吉祥的权力,但是给他们留有一些力量,不完全独霸朝纲,做第二个卢韵之岂不是更好,甘于人下总不是长久之计。”石彪说出这番言论的确也算是不容易,可是上茶的婢女闪过的时候,石彪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那婢女是阿荣送入府中送给石亨的的,长得水嫩无比,石彪趁着叔叔石亨不注意,轻轻地刮了一下那婢女的手,婢女含羞带臊的抿嘴一笑,把石彪的魂都快勾走了。 石亨并没有注意石彪已经不再听他讲话了,反倒是轻咳一声长篇大论起来:“你这小子,有这等见识和野心也算不错,可是你对京城的态势不太了解,现在虽然我和曹吉祥若是结盟,能与卢韵之斗上一斗,但是若不是卢韵之非要搞倒曹吉祥的情况下,曹吉祥是决计不会与卢韵之为敌。相反的是他还会帮卢韵之灭了我,他们交情颇深,据我所知曹吉祥好像以前就是中正一脉的人,只是不知是那一辈的罢了,总之两人之间颇有渊博。” “其实此次我不让你出征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卢韵之极会做人,这次除了让朱见闻募军还有用了江西的一些兵马外,基本上都是用的卢韵之的私军。什么乡团,五军营还有神机营等等,反正是他们中正一脉的兵马,没有动咱们石家的一兵一卒。我又何尝想居于人下呢,卢韵之前去剿匪用的是自家兵马,他的实力必受到损害,此消彼长,他实力降低了就等于我实力提高了,何乐而不为呢。但是让你出征就不同了,必须动用朝廷的兵马,朝廷的兵马就是咱石家的兵马,那此消彼长的情形就掉了个个了。所以我非但不阻拦卢韵之,反而要大力支持他,打得越久越好,咱斗不过他耗死他。到时候就剩咱们和曹吉祥分庭抗礼的时候,曹吉祥这等阉人也奈何不得本公的兵马了。”石亨自信满满的说道。 石亨说完才现侄子石彪和婢女勾勾搭搭乱调起了情,心中怒火中烧,这个婢女成色极好,自己一直当做通房大丫鬟用着,怎么能让侄子指染,这不是乱了伦理吗。于是石亨面带不悦的厉声说道:“再说了,造反的是甄玲丹,昔日于谦手下第一能征善战之士,就凭你这个只会阵前冲锋的匹夫以及花天酒地本事,能打得过他,开什么玩笑!” 石彪再鲁莽也看出了石亨的不悦,于是放过了那婢女,嘿嘿笑了几声,连忙说道:“叔父所言极是,侄儿受教了。” 石亨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扬长而去。 远在两湖境内的甄玲丹此刻愁眉不展,他已经攻陷了不少城池,正准备图谋一番大业为于谦报仇的时候,据密探来报,说朱见闻现如今调兵遣将准备来剿灭他,这倒不是太令甄玲丹恐慌,但是据传卢韵之也率众从京城开拔直扑自己而来,这就令甄玲丹有些担心了。 大帐之中,甄玲丹手下战将云集,虽然没有太多成名将领,可这些人大多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以及最早带过来的传令官。心腹自然不用说,经历过与卢韵之等中正一脉的几次大战,也算是久经沙场的战将了。而那些传令官和后来自己慢慢培养起来的将领素质也很高,很得自己兵法真传。 看到甄玲丹手捧军报愁眉不展,一员青年将领从坐下走出,抱拳道:“主帅不必担心,我等坚守城池,以逸待劳,在湖泊山林中准备好食物粮草,一旦情况有变我们受不住城池,也可分散开来,各自据守山寨。敌军不能长居此地,待他们走后我们可在大举进攻,夺回我们失去的东西,他们忙于回驻地和前来征战两线之间,已成疲兵,不可用也。” 青年将领此话一出立刻有人反驳道:“此计不可取,敌军兵马数量远胜于我方,若再分兵据守唯恐不妙啊,龟缩在山寨更是不行。明军只要分两路,一路堵住各山寨水泊的通路,另一部分全力围剿,那就可以分而击之,把我们更好的一个个消灭。我认为应当集结兵力,与朝廷决一死战,咱们虽然兵不多,但是谋略得当的话,必可以一敌十,待对方军心涣散,到时候便乘胜追击,一定能溃敌千万的。” 甄玲丹听到两个将领的争论,暗暗苦笑,这些娃娃毕竟都太年轻了,没有真正经历过大阵仗的磨练,恐怕朱见闻就不太好对付。自己这方虽然被朝廷报上的有八万之众,但实则不足五万,其中一成以上还是在之前战争中的伤员。八万数额可以理解,朝廷吃了败仗自然要夸大其词,才能免了自己的罪过,但是自己既然被报上八万,朝廷定是派了多于自己数倍的兵马围剿,情况堪危啊。 甄玲丹清清嗓子说道:“诸将不必争论,我们既不决一死战,也不据守城池以逸待劳,依然根据原来的作战计划行事。” 第三十四章 纵横两湖 甄玲丹扫视了一下座下的统领继续讲道:“兵分两路,北上取荆州和襄阳,南下取岳阳和娄底,这样的话纵贯湖南湖北,让他们两方总督都忙于备战,无力形成大股兵力,共同对我方实施打击,因为朝廷的政权分割线就是我们天然的屏障。?八一中&[文(?([[W}W?W.81ZW.COM同时这么一来,不光南北因为统帅不同造成了分割,我们的驻守分部也在湖南湖北形成了一个长线,把东西也分隔开了,有利于我们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可以先西后东进行吞噬,慢慢的吃下两湖这块肥肉。” 甄玲丹略一沉吟,走到作战图前指着大图又说道:“我们应该分析一下对方的兵力,先我们会遭遇的是两湖的官兵,咱们能打的他们节节败退就说明他们不足为虑。可是一旦他们有人指挥得当了,依然很有威胁,毕竟他们人数非常多,甚至有可能胜于我们,所以要尽量在朱见闻的勤王兵到来之前平衡这种兵力的不足。其次我们会遇到刚才说的朱见闻,此人是个政客本不足为惧,现在又被贬成闲王,可是大家不要小看他,他是真正带兵打过硬仗的人,想当年我初统兵之时在济南府和我决一死战过。两湖境内大约还有九万左右的官兵,我想这不会是空饷了,毕竟朝廷大员将至,谁也没胆子再报空饷,何况先前连战连败,战局目前与他们不利。” “咱们私募来的兵力是主力,这些兵缺乏训练,而后来我们俘虏的兵也军心不稳,多是仰仗各位领兵有方才稳住了阵脚,如今战斗力也有了不少提升。可是正如我刚才所言,朱见闻不是一般的世子政客,他虽然算不上名将,但是也不至于像两湖将领一样不学无术。况且他在江西离我们很近,门生旧部很多,几天之内召集几万兵马不成问题,待他们到来会对局势产生很大的改变。反观京城的援军第一部分不会来的太多,毕竟路途遥远,而且京师的守卫有一定的规格,不容调动太多兵马。最主要的是卢韵之绝对不会把大军全部调离,放弃对京城的军事控制,我们只需担心卢韵之个人,已经他手下那伙精兵,兵力上倒不用太介意。”甄玲丹讲到。 一个跟随甄玲丹前来两湖,逃过京城大劫的老将说道:“话虽如此,可是卢韵之手下那伙精兵以一敌百,实在难缠的很,我想是不是应该先全力打击朱见闻,等卢韵之来了以后朱见闻手中兵马也被灭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就算他的精兵再强悍也对我们威胁不大了。大不了碰到那伙强横兵马,我们多加躲避就可以了。” 帐中的青年将领不知道曾经那些御气师和特训猛士组成的强悍精兵队伍,所以对老将的话嗤之以鼻,并有人叫嚣这是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言说不得。 甄玲丹点点头说道:“静一下,他说得对,卢韵之所率的精兵的确强悍,但据我所知这伙兵马已经遣散,虽然原因不明但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次战场之上。当然他手里还有一个名为乡团的军队,这支军队装备精良训练得当,而且人数多达数万,但是远不是当年那么非人的队伍,只是比一般部队强一些罢了,所以老将军你不必担心。你说的很好,我们就是要先灭了朱见闻,当然在此之前,削弱两湖驻军也是很重要的,可是与朱见闻大仗不能硬碰硬,否则就等于中了卢韵之的计。卢韵之和朱见闻有所间隙,此次朱见闻必定已死相拼,博得卢韵之的再次信任,但卢韵之一定不是这么想的,他想借此机会彻底击垮朱见闻的力量,让他做一个名副其实的闲王。我们和朱见闻硬拼,卢韵之就等于坐收渔人之利了,所以打朱见闻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诸将纷纷要甄玲丹说明如何智取,帐中将领虽多,可都是甄玲丹自己提拔起来的人,也不担心有卢韵之的探子,于是不再隐瞒开口讲述了全盘的战略计划。 “先我们北上南下之计刚才我已经说了,说是兵分两路,其实重点在于南路,打下娄底后大肆向西进军,并且要迷惑敌军,宣称这路军队由十五万人。但是记住重兵要屯聚岳阳,我有大用,这个稍后再说。北路军除了打下襄阳和荆州之外还要占领一些小镇关隘,第一是给京城来的援军制造一些障碍,二来是扩大地域多多招兵。湖南湖北两地兵马我还是倾向湖北兵的,俗话说得好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湖北人命硬,聪明,短期内就能训练出一支壮丁军。这是北线的具体计划,总结一下就七个字:屯兵,屯粮,找麻烦。”甄玲丹指着地图给大家讲解着,说道关隘和要塞小镇的时候不停地点点画画。 甄玲丹做着南线最后的部署:“重点的南线就是乱打乱撞,彻底让湖南沦陷,除了岳阳但是不可派重兵驻守。现在两湖兵马有人有粮,缺的是什么,统帅!而卢韵之让朱见闻先行动身,一来就是让他领兵支援朝廷,还有就是给这群散乱的大军找一个性情稳妥的统帅,保住大部分的战斗力,别没等卢韵之等人敢来就把两湖兵马糟蹋光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兵的仗就算卢韵之也没法打。” “蛇打七寸,关键就在于击溃朱见闻。之前我说了硬碰硬是不行的,那么我们就来个围魏救赵迂回作战。江西的朱见闻定会在他父亲的封地九江起兵,进攻咸宁,进驻汉口,汉阳,汉津,这些地方现在既不属于我们也不属于朝廷,总之大家夺来夺去的,所幸就送给朱见闻。当然稍微的抵抗也是必须有的,戏要做足嘛,他会感到战大捷,欣喜若狂之下必然形成骄兵,认为我们不堪一击。”甄玲丹说。 甄玲丹虚打一拳洋洋得意的讲到:“我们重兵屯聚岳阳,他们悍然来攻必吃大亏,当然这是一场硬仗少不了流血,不过这也能诱导朱见闻后面的行动,咱们在西面之前攻下的城池这时候就起了作用。” 第三十五章 大纵深战略 “久攻不下之际,朱见闻毕竟会选择围城,然后派人去查探其余被掠去的城池情况。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甄玲丹讲着他的全盘计划,帐内鸦雀无声,大家近乎于崇拜的看着甄玲丹,此人乃大将也,纵观全局把朱见闻大军犹如猎物一般层层诱入陷阱,不消说这个计策肯定能成功。 甄玲丹微微一笑,众将的劲头很足,这很好,若是心散了什么都完了,自己这番讲话不仅是在布置战局,更是对将士们的鼓舞:“朱见闻探查之下,就会现,咱们的夺到手的城池多数没有太多兵把守,于是明军便会先挑软柿子捏,占据一些有利的地方。毕竟光围城不是长久之计,后勤补给军需物资的供应还是很关键的。他们会攻下我们浴血拿下的城池,大家不要心疼,他们会连本带利的吐出来的,若是必要的时候我们战略重地娄底也可以拱手让给他们。” “当他们打下这些城池后就会现,在这些城池的西面,被我们占领的一些地方守备更加松散,几乎是无兵在守。这么一个好功劳,朱见闻这等政客是不会放弃的,他一定会夺取西面南面大片地带,别且欲以对我们大军成合围之势,用城池围上岳阳一圈,把我们围死。但是如此一来他就分散了大部分兵马,因为占领城池后要有相应的城防士兵,还有维持当地的治安等等。我们消耗他们兵力的目的就达到了,但是此刻分而击之依然不是好时机,我们放弃死守的岳阳,再分两路进军。水路直攻汉口等地,若是遇到阻碍北线诸将见机行事,即使放弃襄阳和荆州也要全力支援,占据汉口后,再沿水路之下,进攻朱见闻的老窝,九江府。”甄玲丹用力的戳着九江,这才是他的目的,直捣黄龙,釜底抽薪。 诸将眼中冒了光,甄玲丹咽了口口水,湿润了一下渐渐干涸的喉咙讲到:“南线另一路兵马由6路,直扑九江,沿途打下的城池一兵不留,取下九江就等于给了朱见闻致命一击。屠城,焚地,俘虏他的家人,总之让他乱了心性,没了根基。朱见闻要是不回防那是不可能的,他只不过是个政客又不是忠臣,自然会更加看重自己家人的性命,他与卢韵之闹翻不也是为了他那个爹爹,当然其中也有一定的私心。如此情况下,他大量兵力有投入在夺回的城池中,战线拉的极长,即使赶到九江的时候也就疲惫不堪了。我们这时候决一死战,定能大获全胜,然后咱们在统兵之上,沿途乘胜追击奋力追杀他们,然后转向攻下整个湖北。朱见闻自顾不暇,必定不会贸然进攻,我们以迅雷之势占据湖北,用北线招募的新兵以命换命和湖南的朱见闻守军拼,不求占据领地,意在消灭他们的兵力。” “如此一来,待卢韵之等京城援军赶到之时,朱见闻的军队和两湖兵马已经被我们消灭大半了,即使卢韵之来了咱们或许也有实力与之一战了。至于那时候的排兵布阵还需要看对方的行动来判断,但是咱们已经占据了优势,就可以诱导着敌军,被我们牵着鼻子走了。总之在卢韵之来之前的战役我们战必胜!攻必克!守必坚!我军战士威武!”甄玲丹一把年纪,但吼叫出的声音倒也是威风凛凛。 诸将跟着一起抱拳叫道:“战必胜,攻必克,守必坚!”甄玲丹点点头叹道:“士气可用!” 正如甄玲丹预料的那样,朱见闻的部队迅集结,杀入了两湖境内,说起行军打仗,可能朱见闻不是个天才,只懂得寻常兵法和步步为营的道理,但是稳扎稳打之下倒是彰显兵力的优势。但若论起来行政能力,朱见闻的确是个好手,不仅在江西境内调动得当,迅拉起几万的军队,度快的令人瞠目结舌,并且来到不熟悉的两湖也能收拢众人手中的兵权,为自己所用,所率部下没有不听命行事的,着实让甄玲丹一众人等赶到了压力的产生。 好消息不断传来,接连攻克的城镇,许多兵不血刃的战斗,让朝廷的军队信心大振,不再畏惧甄玲丹的部队。此时的卢韵之率部正赶在路上,看到军报眉头紧皱,自言自语的说道:“不太对啊,这仗打得有点太简单了,甄玲丹不会让朱见闻这么快吞下的,就算吞也要扎他一嘴血。不好,贪功冒进,可能是计。白勇何在!” 白勇策马到卢韵之座驾旁抱拳道:“末将在。” “你率一支骑兵,轻装上阵直奔两湖,见到朱见闻后提醒他不易把战线拉的过长,分散兵力,若碰到敌军大量聚集的城池,一定要严加侦查,防止他们夜袭或者奔袭的行为。遇到事情不可鲁莽行事,记得给我回战报。”卢韵之说道,然后还伸手拍了拍白勇的肩头,喃喃道:“小心点白勇。” “末将领命,嘿嘿,放心吧主公,我不会让你妹子守寡的。”白勇咧嘴一笑策马扬鞭而去,卢韵之望着他的背影笑着说道:“这臭小子。” 当白勇赶到湖北的时候,为时晚矣,甄玲丹的大军已根据原先的计划从岳阳分几路出,迅推进直取九江。到了九江后却现朱见闻早有防备,虽然城内留守兵员不多,但是城门紧闭,想要进城必须有朱见闻颁布的过关文牒,城墙上也有火炮弩机严阵以待。总之甄玲丹无法迅吃下九江,可是要是在九江城下耽搁的时间太多,朱见闻就有了时间缓缓集结兵力,从容不迫的进攻,这样的话甄玲丹后面的安排就被打乱了。 甄玲丹没有太多的时间,他所有的只有大约两天的期限,两天之内拿不下九江,釜底抽薪围魏救赵的计谋就失败了,紧接着的后果更加严重,自己陷于被动,会被朱见闻的大军反包围。而中心的九江府配合行事,从中开花,那甄玲丹可谓是背腹受敌,必定大败。 第三十六章 九江失守 甄玲丹亲自指挥九江的战斗,做着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强攻九江。{{<(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但如此一来必定会打草惊蛇,现在己方连夜奔袭直扑九江的消息估计朱见闻还不知道,但是估计明日他就会得到消息,现在动手他必定提前知晓。看似就差一日,但兵贵神,一日之差实质有千里之别,而且强攻必定会让自己的兵力元气大伤。 正愁惆怅的时候,甄玲丹突然看到了文案上的令旗,这是他明的旗帜,在周边镶上了一圈明黄色,很是醒目。明黄只有皇帝可以用,寻常人家善用明黄可是要被杀头的,但是甄玲丹是造反军也就没必要顾忌这么多了。明黄,明黄,对啊,圣旨也是明黄色。 甄玲丹计上心来,他手中还存有当时于谦给自己的圣旨和兵部手谕,上面的兵符印和尚书印以及皇帝的玺印都明明白白的印着呢,宣他统兵两湖江浙一带兵马,前去剿匪。只是先前刚到两湖点出一些兵马后,于谦就败了,自己也论为了乱党。 于谦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自己能够大器晚成,成为一代将军也是托了于谦的福。于谦被杀的时候甄玲丹的心都碎了,他要报仇为于谦报仇,更主要的是活下去。于谦的党羽尽数被剿灭,而自己是于谦手下的重臣,对于天下的掌管者来说想要找出一个人来不是很难的事情,要是自己没有兵权在手不定什么时候就搜寻出来给杀了。所以于公于私,甄玲丹都决定反了这个朝廷,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总比窝窝囊囊的被卢韵之整死要来得好。 此次也是剿匪,只不过剿的是自己这个悍匪,而非圣旨上所寓意的卢匪。对啊,玉玺的印是一样的,兵符印和尚书印也是一样的,名目也是剿匪,手谕上也没说统帅的名字是自己甄玲丹。九江府现在没有当家做主的人,加之最近他们免不了接受命令和圣旨,假传圣旨骗开城门,兵不血刃的进城计策在甄玲丹脑中构成了。 当日天刚刚黑下来,就有一队身穿朝廷官兵服饰的骑兵纵马靠近九江府,九江府城门官兵下来几人询问,却被一鞭子抽的满脸是血。外来的一个官员高举明黄圣旨和兵部手谕,心急火燎的说道:“圣旨到,还不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耽误了军情灭你们九族。” 城门官听到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不敢再耽搁,连忙命人通知6九刚并且大开城门,自己亲自相迎,见到那伙京城来的官兵,城门官拱手相迎:“将军辛苦了,快随我进城禀告6知府吧。”话虽这么说但并不动地方,看来是想辨别一下来者的真伪。 那伙传令京官的头目点点头明白了这等意思,把兵部尚书手谕在城门官眼前晃了晃,说道:“有劳大哥了。”城门官没有资格看圣旨,但是兵部尚书手谕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于是抱了抱拳然后做了个请的动作朝城内走去。 传令的外官也不多言,跟着城门官作势向城内走去,刚走两步猛然抽出刀来砍向城门官,城门官猝不及防顿时鲜血横流栽倒在地。他手下的兵将也迅的于守城官兵战到一处,其中几人抽身脱离战群,打开城门转动绞索放下吊桥,冲着城外打了声响哨。甄玲丹听到暗号,带领大军从容不迫的杀入了九江府。 知府6成正与朱祁镶饮酒作乐,后有守城军士禀报说圣旨到,两人连忙起身去接圣,还没完全站起身来就听到城门方向杀声响起,心中一惊身子一软又瘫坐下来。知府6成负责的是朱见闻大军的后勤补给,在江西坐镇源源不断的供应兵马武器粮草给朱见闻。这可是份优差,不用上阵杀敌,还能立下大功,所以这些天6成总是喜形于色。 听到杀声之后,6成可慌了神,莫非朱见闻败了,贼寇竟杀到了九江,不会啊,哪有败得这么快的道理。转头看向朱祁镶,却见朱祁镶面色也是冷峻的很,朱祁镶虽然被废,但是毕竟也是官场沉浮半生的王爷,还统兵打过仗,,不同于手无缚鸡之力的6成,遇到这番情况倒是淡定得很。 朱祁镶站起身来,说道:“6大人,我现在手中无权,还得让你出面,不管是谁造成的杀声,来者必不善,快点统拢兵马准备与这帮宵小进行巷战,其次是快点准备好江边的船只,一旦情况有变,我们抵抗不住还能有条退路,若是让乱兵占据了码头,咱们就等于自断了后路,后果不堪设想啊。” 6成这才安定了心神,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下官不过是一介书生,还请统王从旁指点。”朱祁镶因为上次差点被立为皇帝的原因,所以此次没有受到朝廷的任用,这更是卢韵之的意思。故而即使自己的儿子统兵千万他也不能随军谋个功劳,此刻情况十分危急,但6成没有忘了朝廷的规矩,只敢让朱祁镶指点,丝毫不敢把指挥权交与朱祁镶,否则即使杀退敌军自己也是失责之罪。 两人出了王府,迅组织了一批人马,并派人传令死守码头。很快这支人马就与甄玲丹的大军碰上了,一场巷战由此开始。 自然准备充足的甄玲丹大军所向披靡,而匆忙备战的九江明军则是连战连败,不过幸好有朱祁镶坐镇这才没有如潮水般退却。 “6大人,撤吧,我看是撑不住了,咱们把九江先送给这等贼厮,待我儿班师回来再收拾他。”朱祁镶望着正在街道上对垒的双方将士说道。 6成早就没了主意,只能盲目地点点头,正要下令向着码头撤去,一个旗兵奔了过来:“报!码头失守。” 朱祁镶勃然大怒问道:“我们在这里阻挡住了大部分敌军,码头已下令死守怎么败得!” 那旗兵答道:“敌军顺江而下,从水路攻击我们沿江码头,敌军人数太多了,故而守将直接不战而降了。” 第三十七章 借你人头一用 “王爷这该如何是好啊?”6成神情慌乱的问道,朱祁镶满面愁容,眉间皱成了一个肉疙瘩,过了许久才说道:“命人联络对方将领,称我等愿意投降,态度一定要诚恳言辞要谨慎,我们不是诈降,我没这等文采,所以还是请6大人拟一份文书吧。〔&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统王这可万万不可啊,食君之禄,忠君......”6成话没说完就被朱祁镶打断了:“要是不同意,那就请6大人带兵抵抗吧。” 6成听到这句,话在嘴边一梗彻底没了言语,他哪里会带兵打仗啊。朱祁镶叹了口气又说道:“6大人啊,我不是故意那话噎你,只是现在大势已去,对方军力军心远胜于我方,我们若是不投降固然能保住我们的英明,但是人头却要不保了,更何况城中的咱们江西子弟也要陪着我们死个成千上万的。我们舍得自己的名声却救了许多家乡父老,让他们免遭荼毒,这是大功德啊。” 6成点点头,只得答应下来,不说别的没人不怕死,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吧,希望朱见闻能立大功,到时候保着朱祁镶弄个曲线救国假意投降的好名声,捎带着自己也能活命。现在若是抵抗,恐怕撑不到那时候就得人头落地。 在6成的带领下,九江城的守军扔掉了兵器束手投降。朱祁镶和6成自缚着被押送到了甄玲丹面前,甄玲丹笑着替朱祁镶和6成松了绑,然后抱拳说道:“统王殿下,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想到以前一起在于大人门下效力的时光真是感慨颇多啊。” 朱祁镶冷冷一笑抱了抱拳,但并没有答话。甄玲丹看了看6成,然后对朱祁镶说道:“这样吧,你给你儿子朱见闻写封信,就说让他归顺我,或者把兵留给我带,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朱祁镶摇摇头讲到:“你太不了解见闻了,俗话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况是父命呢。我们之前因为和于谦合作,这事你也知道,总之受尽排挤,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此次有了如此大的立功机会,是翻身的天赐良机,我儿见闻绝对不会放过的。别说我的性命在你手里,就算是我们全家人被你拿刀架住脖子,他也不会放弃手中来之不易的权力的。” 甄玲丹低头沉思片刻,的确,朱见闻做得出来这等事情,于是挥挥手让手下把朱祁镶带走了。朱祁镶走后,6成面色煞白,看着一脸微笑的甄玲丹,哽了哽喉头说道:“你放了本官吧,我愿意去劝降朱见闻。” 甄玲丹点点头,拍了拍6成的肩膀说道:“6大人我的确需要您忙帮啊,还需要借您一样东西来劝降朱见闻。” 6成一抱拳说道:“承蒙将军看得起我,您说吧,只要6某能做到了,我绝不含糊。”甄玲丹淡淡的说道:“需要6大人的项上人头一用。”说着挥了挥手,左右拖走了6成,6成惨叫不止,过了一会便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传来,但片刻后又消停了。 军士捧着一个木盒送入帐中,甄玲丹说道:“把人头送给朱见闻,捎话给他,就说他有两个选择,一是归降我。二是兵马钱粮留给我,他独自撤出两湖。如若不从,下一个人头就是他家人的。” 第二天傍晚,朱见闻收到了6成的人头,并且听到了甄玲丹属下信使的传话,他紧皱眉头忧心不已,果然九江丢了。 白勇开口讲到:“这下怎么办,他的要求咱们肯定不能答应啊,可是统王的性命也不能不救,你看这样可好,我领一队强兵突袭九江,连夜救出统王殿下可好?” “谢了兄弟,不过我想甄玲丹一定严守以待,不会这么容易的,虽然你御气之道高,手下强兵悍将云集,但是想要从容的杀入九江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朱见闻感激的说道,白勇性格较为耿直,刚才所说的都是自肺腑,甘愿冒险去救朱祁镶怎能不令之感动。 白勇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略一沉思说道:“你说得对,刚才我过于鲁莽了,九江府虽然城防坚固,但是不如岳阳或者荆州易守难攻,我想他们很可能携带着统王去了这两地。但是九江也会布兵把手,迷惑我们的视线,让我们不知道统王究竟在何方。我已经联系探子去查了,不过现在两军交战,信息难以传递,我们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这样,我带兵直取荆州,你直攻岳阳,如有统王在城内,他们必定会加以要挟,若是不在,我们兵汇九江,到时候我家主公也该来了,咱们听号令行事。” 其实密十三在军中有不少安插的人员,在归顺甄玲丹的军中原先也有那么十几个,分别任职于不同的大小职务,不过甄玲丹收拢部队之后后迅掌握兵权,免去了被俘兵马中的统帅,让自己人担任。原先的那些密十三人员反倒成了百户,十夫长等等,总之不得重用。即使能打探出朱祁镶的下落,消息也没法送出去,他们行在军中人多眼杂,不比家奴园工可以用蛊虫与卢韵之交流,所以一切都靠飞鸽传说或者快马急信,所以这条线一时间还真用不上。即使能用上也需要在关键时刻倒戈一击,现在用了恐怕要提早暴露牵一而动全身,况且白勇并没有权力动用密十三的力量。 朱见闻听到白勇说完,一阵沉默,然后轻咳一声说道:“你刚到,不知道情况,我的兵都散落在两湖境内各座城池中,进行守城和治理,现在手中的兵不足三千,恐怕........” “这点我家主公早有预料,所以我才替主公捎话给你,说不可贪功冒进拉长战线,咱们现在自陷泥潭,你是中了甄玲丹的计,但我想咱们不一定是要攻城,只需确定统王的位置,然后咱们兵合一处围住他们,待主公来了就可以实施围点打援的计划了,他们兵力稀少,定会前来拼死救援的,到时大事成矣。”白勇冷笑着讲道。 第三十八章 包围反包围 白勇略一沉思又说道:“不过你还是要集结兵力了,只是不能全部压上去,否则对方以逸待劳,咱们人少还多为骑兵到时候可要吃大亏的。{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你我率众都是骑兵来去自如,可打可跑,不必太过担忧,你的主力步兵先集结休整两天后,再全线推进支援咱们即可。” 朱见闻眼中一亮说道:“甚好,他们一旦被围住,然后看到我们的援军人数众多,精神饱满从容不迫的逼近,必定新生怯意,到时候他们忌惮我们的兵力,就更加保证了我父王的安全了,现在若是说我父王生死攸关的话,大军围城的时候就等于给父王求了道保命令牌。” “是这样的,有了统王做人质,咱们不会强行攻城,没了统王,咱们肯定红着眼杀入城去。咱们多是骑兵,进攻自然不行,但是他们不敢出城,出城之后的平地上步兵遇到骑兵那就是找死。只需要围住他们,等你这边集结的人马到了的时候,估计主公也该来了,到时候兵威阵阵不容他们不放人。大军围城,他们就算再有本事也插翅难飞,谁要是来救援那更好,自投罗网岂有不吃的道理。”白勇边说边得意的笑了起来。 队伍出了,两人分头前去岳阳和荆州,结果都没有朱祁镶的踪影,两方兵马汇集一处,共同向着九江进,即使朱祁镶不在也可收复九江府,毕竟这是钱粮后勤的保障所在地。 一路上诸人小心翼翼,因为荆州和岳阳都没有重兵把守,俨然是两座空城,莫非甄玲丹死守九江,准备在哪里来一番决斗,不对,甄玲丹绝对没这么简单,他可能会在路上设伏,白勇这么想着。队伍处处防范,一时间行军度大打折扣,可是一路上风平浪静,毫无事情生,斥候探子也没找到对方的一兵一卒。难不成甄玲丹凭空消失了,放也不放人,还毫无伏兵他究竟要做些什么? 队伍行至九江府城外的时候,已然能看到城墙上的旌旗飘扬了,打眼估计城墙上的军士绝不在少数,白勇和朱见闻这才相信,原来甄玲丹果真鲁莽的想要在此地决一死战。 突然城门大开杀出一众步兵,朱见闻连忙下令骑兵分三纵队迎击,中间突破两翼掩杀。骑兵呼啸着奔腾出去,三纵之势还没展开之间地方浮土之下,布着数量奇多的铁蒺藜。靠前的骑兵猝不及防,一下子踏到铁蒺藜,有的马匹一头栽倒在地,骑兵跟着一头栽了下去,有的马匹则是扬起前蹄不停地蹦跳着,骑兵被摔下马去,总之踩踏不断死伤一片。幸运的一头插入铁蒺藜中当场死去,不幸的则是被惊慌的战马活活踩死。后面的骑兵看到了这个情况,连忙勒住马匹,虽然损失不大但是进攻却停止不前了。 从九江府中冲杀出来的敌军哈哈大笑着,嘲讽的对明军辱骂起来,朱见闻看情形不好与白勇短暂商议后下令撤军,恐遭敌方奸计,可就在这时候四面八方出现了数百骑骑兵,他们的马匹背后放着巨大地包裹。随着马匹跑动的颠簸,包裹的裂口处洒出了许多铁蒺藜或者小铁钉之类的尖锐之物。一眨眼的功夫,明军周围就布满了大量的铁蒺藜,数量多面积广,让人头疼万分。 白勇恶狠狠地骂道:“妈的,中计了。传令,都给我下马,派人用铁枪在前面清扫铁蒺藜,后面的人下马不准抬足,趟步前进,地上有很多细小的尖锐物体,切不可大意。行军两侧用大盾掩护,前队变后队,后队转前队,撤出两里。” 有数十名军士从队中走出,用长铁枪来回扫着周围的铁蒺藜,尽量扫除一条较为安全的通道,而后面的兵马则是脚不离地的往前挪着脚,防止那些小铁钉什么的扎伤自己,饶是马有掌钉人不抬足却还是有所损伤,不少人和马的足底都受到了刺伤。 就在这时两侧涌出大批军士,手持弓弩火铳,向着明军射击,而刚才城门冲出那队骑兵也分开了队形,身后露出弩车和大炮不停地朝着明军骑兵开火。总之马嘶声人愤怒的吼声以及实心炮弹的巨响交杂在了一起,显得混乱不堪。 明军脚下有阻碍,前后左右又布满了敌人的远程武器,被打的抬不起头来,幸亏白勇提早安排了大盾护卫,除了弩车和火炮杀伤力较强之外,其余的弓弩火铳未造成巨大地伤亡。明军在慌乱中撤出了两里,然后停止不前,不敢贸然进攻。 初一见面,明军就损失了一百多人,伤了三四百名骑兵,虽然这等损伤并不算太惨重,可是对比起敌方无一人伤亡的战果实在是有些窝囊,士气低落下来,众骑兵沉默不语,心中满是怒火和无尽的惶恐。 众骑停歇脚步,白勇问道:“接下来你准备如何,世子。”朱见闻答道:“本想诱他们出城,然后用骑兵扫清步兵,可是咱们小看甄玲丹了,现在即没杀伤敌人,还折损了己方的士气,连我父王的下落也没探听出来。咱们要不就在这里驻扎下来,严密监视他们,也防止他们不等咱们援军到了就逃离九江,这样就能继续执行你围点打援的计划了。” “不可。”白勇摇摇头说道,“若是他们出城来战,咱们可凭骑兵的尖锐和度杀伤敌军,但是现在士气低落,而且撤出之后的地势不利于骑兵作战,对方兵力远胜于我们的话会对我们进行反包围。我想现在他们可能已经把我们赶入埋伏圈了,一路上的平静是个阴谋,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奋力向外拼杀,但是能否拼杀出去就得视情况而定了。实在不行的话,再依照你所说的,在此地驻扎严加防守。不过如此一来,咱们消息如果传递不出去,还被反包围的话,咱们则成了围点打援的点,实在令人头疼啊。” 第三十九章 叛军毒计 正说话间,探子来报说四面八方布满了敌军,已经被包围,敌人好似早就埋伏在壕沟之中上盖木板浮土,这也就是为何行军路上探子没有现的原因。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白勇和朱见闻面面相觑,果然中计了。 “传令,全员向汉口方向撤退,重骑兵开路,轻骑居中箭矢辅助,我率军殿后。”朱见闻下令道,传令官抱拳答是转身跑了出去,朱见闻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对白勇讲到:“白兄弟,你身手比我好,你在前压阵开路吧。” “好!”白勇点点头答道,也不多说戴上头盔跨马便领队去了。众骑秩序井然的朝着西面突围而去,甄玲丹的军队在远处不停地射着弓弩中间夹杂着火炮打击,虽然众人行进艰难,但也不是寸步难行,不过却没有碰到大股敌人与之正面交锋。 白勇的眉头随着队伍的西撤越来越皱,最后突然下令道:“传令,放下大盾,不再步步为营,快马朝着西面奔驰。”众将听令,朱见闻在队后得到这个消息猝不及防,但他知道白勇必顶现了什么,于是没有提出异议,这支军队的指挥权是两人共同所有,朱见闻稳白勇猛,倒也是配合的相得益彰。 队伍疯狂奔驰着,反倒是令弓弩失去了精准的打击目标,伤亡减小了不少,众人迅脱离了包围圈,朱见闻见白勇还没有停歇的意思,于是乎讲到:“白兄弟真是神机妙算,咱们这么一奔驰起来,反倒是让敌人打不准了,不过为何还要狂奔,咱们不监视九江的动态了吗?” 白勇边纵马边答道:“世子,咱们中了一个计中计。” “此话怎讲?”朱见闻不解的问道。 “从咱们进入九江府境内之后就未曾碰到一股正面敌对的力量,铁蒺藜弓弩和火炮不过是利用了器械所长。我怀疑九江附近根本没有大规模的敌军,他们留了足够的兵马佯装大部队,人数正正好好,既能骗过我们也可以防止我们一意孤行的强攻。而周围埋伏的伏兵也不过是虚张声势,造成引君入瓮的假象,若真是有大军在此,咱们中伏那何止是有所伤亡,而是全军覆灭。”白勇说道。 白勇边说着边挥手制止了后队前进,传令官喊话下去,骑兵队伍停止了前进,白勇叫道:“随我杀回去,不可强攻城池,只能围城而战,城外遇敌可以分队追击,必定赶尽杀绝,杀!”说着调转马头朝着刚才逃离的九江府杀去。 朱见闻这下闹不清了,只能跟着白勇杀回九江府。果不其然,城外有大量的弓弩手和七八门火炮,他们正在收拾器具朝着九江府撤去,猛然看到大队人马杀来,没料到白勇敢杀一个回马枪。弓弩手还未拉开弓箭就被呼啸而过的骑兵砍下了头颅,一时间惨叫声不断,人头滚滚,骑兵奋勇杀敌疏散着刚才那场窝囊仗的不快,口中连连呼喊煞是怖人。 白勇和朱见闻观察着战局,讨论了起来,白勇讲解到:“刚才话没说完,第一我现咱们伤亡并不惨重,第二是弓弩虽然数量不少,但也不是万人军团那种遮天蔽日之势,而且射角较大,箭阵很是稀疏,我想可能可能是千余人的弓弩团。只是甄玲丹把这支部队散落到我们周围,让我们误认为被大部队包围。其中再加上地上的铁蒺藜和火炮以及弩车的支援,更加打得我们抬不起头来,就更加信以为真了。再加之先前的出师不利,令军心涣散,这一计接着一计,着实厉害,不在于有多少杀伤力,而把我们的信心给摧毁了,杀人诛心啊。” 朱见闻点点头若有所思道:“的确,这么想来火炮也不是齐射的,而是分批放的,看来不过十门,大明军备城墙之上放置三到四门火炮,城内两门,而我们之前占领的城市里火炮都被甄玲丹带走了,他应该有三十多门火炮,这里只用了十门迷惑了我们的视线。这个甄玲丹真是狡猾,那这么说来,我父王应该不在九江府内,那甄玲丹的主力部队去哪里了呢?” 白勇脸色不太好看,冷声说道:“你说的不太对,统王应该在九江府,不然甄玲丹完全可以把九江弄成一个空城,他们兵力稀少,不必为了迷惑我们留下人马守住九江,只需旌旗高展城上放兵就可以了。这样,咱们一会儿骑兵变步兵,用缴获的火炮弩车攻击九江,试一下便知道统王在不在城内了。至于他的大部队..........我想去围剿咱们的援军了,可能你召集的勤王军估计已经全军覆灭了。” “这怎么会!”朱见闻大吃一惊,面色顿时煞白,白勇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没一下子看透甄玲丹的动向,我想本来他的计划和我猜想的一样。而他走到九江后现我们并没有集结部队,匆忙出战造成疲师之态,而是领着骑兵先来,步兵押后来援,所以他才突然改变了计划,放弃了围歼我们的想法,转而带兵扑向咱们后援的步兵。可是我们之前并未现异常,路上也没有战斗的痕迹,咱们的步兵一定是毫无防备的行军,这下肯定要全军覆没。” “咱们在九江吃了瘪,只能做出两种选择,第一就是你所说的严阵以待。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在四周不停地放冷箭,继续围困我们,即使我们现周围的伏兵人数不多,都是假象,他们也可以分批撤回九江,让损失达到最小化。当然对于甄玲丹来说最好的结果是第二种,咱们中伏后,必定前去和步兵会师,然后再攻九江。这时候甄玲丹已经把援军消灭了,只需以逸待劳,设下包围圈等待我们自投罗网,就可以一网打尽咱们的骑兵了,此举能一并歼灭先前的所有力量,即使主公带兵杀到了,也没有了咱们的援助,实力大大受挫。敌退我进,甄玲丹此计就是要歼灭先头部队,使得的双方兵力均衡,此计真毒啊,都是我的错。”白勇讲到。 第四十章 大器晚成 朱见闻沉默讲到:“白兄弟不必自责,幸亏你现在及时看出,咱们才没有亏的血本无归,带兵打仗本来就是瞬息万变,此事不怪你。〈八一中文W>W>W>.〕8}1〕Z]W}.)C〕OM只是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 白勇答道:“咱们没有攻城器械,即使强攻也打不下九江,这正是甄玲丹留兵九江的目的所在。现在只能确定统王的位置,一旦确认了派小股部队在这里监视,咱们撤军,向北方而行,与主公兵合一处再说,否则甄玲丹一旦现我们并没上钩必定带兵杀回来,到时候咱们夹在敌军和九江府中间,可谓是腹背受敌,实在不妙啊。” 说话间,诸将士已经收拢好了火炮和弩车,负责埋伏明军的叛军也都被清扫得当了,朱见闻下令攻城,火炮齐鸣弩车连射,骑兵们下马化作步兵,用砍伐的树木撞击城门。不消多时,朱祁镶就被推上了城头,几名士卒把刀死死地抵在朱祁镶身上,丝毫不敢松懈,显然是担心明军中有高人,能够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劫走朱祁镶。 一名将领装扮的人在城上喊道:“统王在我们手里,为了不徒增杀戮,我们只能出此下策以人质要挟,还望各位体谅,否则我们大军都囤积城内,一旦杀出尔等定是尸骨无存。快快放下兵器,将领自缚前来投营,军士丢盔卸甲,不得有误,否则我先杀了统王再杀他全家,最后大兵出城,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白勇扬声答道:“不要虚张声势了,我们已经识破了你们的计谋,没看佯装埋伏的部队被我们杀尽了吗?城内根本没有大批部队,最多刚好防守的人数,甄玲丹前去埋伏我们援军的队伍已经反被我大明主力伏击,现如今已然全军覆灭,不消多时就会有人送上他的人头前来。我劝你快投降吧,现在头像叫做倒戈一击,临阵起义,要是非到甄玲丹大败之时,城内众人可就算叛军贼匪了。” 守城的将军显然被白勇诈住了,白勇说出的计划正是甄玲丹的布局,若非如此明军怎么知晓临时变更的作战计划,甄玲丹真的败了? 守将犹豫起来,突然旁边走来一个小老头,将领连忙向小老头抱拳行礼,那小老头说道:“不必多礼,你看这是什么?” 将领接过小老头递过的小皮囊,这显然是绑在信鸽腿上的皮囊,里面有封信,新上写着一行字:坚守九江,等我来围攻明军,伏击已经成功,敌军片甲不留——甄玲丹。 将领信心大振,正是甄玲丹的笔迹,不再惊慌挥挥手,士卒就把朱祁镶带下来去了,守将冲着明军阵营大叫道:“尔等休得胡言乱语,我帅英明威武,怎能被你这等人取了性命,我劝你们还是早早投降吧,别到时候哭都没地哭去。”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白勇冷哼一声对朱见闻说道:“对方可能在反诈我们,咱们在这里驻军半日,若是他们派出信使与我们联络,就说明他们听信了我们的话,若是敌军没有任何动静,咱们就按原计划快撤离。斥候哨骑何在?” 哨骑头领和斥候头子连忙答在,白勇下令道:“严密监视周围动向,如有大军前来禀报,其次注意城中是否有人出城送信,一旦有务必拦下。”众将答是,领命各自行事去了。 再说九江府中,守将拿着那封飞鸽传书欢喜若狂,看到甄玲丹大胜,也就是说自己很快就不必如此提心吊胆的守城了。此次自己如此轻松的就守住了城池,必定是大功一件,甄玲丹赏罚分明看来这次可赚到了。 刚才那个小老头,走下城墙,背阴处靠着另外四个穿着打扮和他差不多的老头,他们问道:“怎么,那个傻帽相信了?” 最初的那个小老头点点头,剩下的四个中一人笑道:“真傻,不过你也够厉害的,竟然冒充生灵脉主的旨意,亏你能想出来。” 小老头摇摇头说道:“这非我冒充的,而是生灵脉主甄玲丹领兵出城之前交给我的,说要是军心动摇了或者一旦有所变故就拿出来示人,当时你们不在,所以不知道,我有忘说了......哎,真是艺高人胆大,也不知道现在仗到底打的怎么样了。说起来想当年咱们一起浴血奋战的时候,还真没看出来生灵脉主这么好的兵法谋略。” “这可能就是大器晚成吧。”这五人齐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同,但是共同说出默契非凡,令人感到说不尽的诡异。 甄玲丹果真胜了吗?他也不知道,此刻他正率军埋伏在他料定的明军援军必经之路上。这里是湖北和江西的交界边境,由此进军可最快到达九江。不过问题是此处山岭较多,是藏伏之地,一般兵家不敢贸然行进,不过有朱见闻和白勇在前面蹚路,后面的援军也就放心了许多,加之一路上的确没遇到什么危险,就连小股流匪都没碰到,故而明军的后续部队彻底松散下来。虽然行军的进度没有放慢,但是多数人都歪戴着头盔,随意拿着武器,活像是一群郊游的青年。 说来也不能怪这伙兵素质低下,这股明军是朱见闻的勤王军以及两广之地的残兵组成的。俗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朱见闻带来的勤王军没经过几天训练,都是匆忙召集起来的人。虽然其中有不少江西守备和常规备操军,但是都是多年未经过战乱的料,勤王兵真正地精英,在几年前与于谦的斗争中损失了不少,剩下的也融入到了明军正规序列之中,所以前来的多是没打过仗或者那些兵痞老油条。 两湖残兵更是不堪重用,要是说起来江西的勤王军还算士气高涨,而两湖的兵连士气都没了,先前一直被甄玲丹压着打,精英损失殆尽。现在的两湖兵马不是逃兵就是流寇难民,跟着谁打仗并不重要,重要是给饭吃就行,当然保住吃饭的家伙事也很重要,总之都是混日子的。 第四十一章 更毒的叛军 甄玲丹听到了探子的军报,知道了这伙援军的军容军纪不免露出了开心的微笑,在他**下的军队,足以全歼这伙援军,这不是打仗,简直是在屠杀。?(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选择好的“屠宰场”在火焰山和夫山之间,两山之间居高临下,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下去,定是势如破竹,前方再用巨石树干挡路,放上一把熊熊烈火,待他们大乱后率兵堵住后路,这就形成了一个大锅,可以好好地炒明军这盘菜了。 当探子再次来报说,明军已经行至不足两里的时候,甄玲丹冲着对面的夫山上打了令旗,夫山上回答准备妥当。 明军浩浩荡荡的走入了两山中间“赴死”,甄玲丹自然不会客气,巨石檑木火箭铺天盖地的打了下来,火炮也垫上石头,造成仰角朝天射击,然后形成一个抛物线砸入明军队伍中。虽然不同于方清泽研究的填充式炮弹威力巨大,但是实心铁球从天砸下,连砸带滚也让队伍密集的明军吃了大亏。 哭喊声,**声,惨叫声,混杂成一片,甄玲丹原先所想的,从山上顺势冲下去收拾那些负隅顽抗的明军的计划根本没用上,还未下令就见明军已然投降,这仗打得漂亮至极,明军伤亡了小半竟然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还有余力之时就吓破了胆,只能投降。 甄玲丹下令他们丢下兵器,自缚之后蹲在一旁。看到明军完败的样子,甄玲丹身旁有一将领抱拳说道:“军帅,您真是神机妙算啊,这不是打仗,朝廷简直是给咱送兵啊。” 甄玲丹眉头微皱说道:“要是把他们在战场上杀光了倒也省心了,现在这伙人都活着,咱们若是看守他们,必定虚耗兵力。若是依你所言训练他们,你看这帮投降兵短时间内能训练的好吗?” 那将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并未答话。甄玲丹继而说道:“这就是了,咱们交战正酣,既无法看守他们,也没时间把他们训练得当,到了关键时刻就怕他们不敢拼死一战,反倒是反戈相向,那咱们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这样,传我命令,派小队收缴兵器军粮,令着人挑选俘虏中的精兵,人数控制在一千以内,把这些兵融入到我军之中,每十户只能留一人,切不可把让他们聚集在一起。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彻底把这些较好一些的兵融入到我军之中了。” “得令。”将领抱拳答是,转身就要下去传令,转而一想又问道:“那剩下的俘虏怎么办?”甄玲丹冷冷的答道:“一切办妥当后,把剩余俘虏聚集在一起,全部屠杀一个不留!” 将领的身子一颤,这可是几万条姓名啊,可是转瞬间也明白了甄玲丹的无奈,现在己方属于叛军,根本没有能力维持这伙兵的吃喝拉撒,更没有闲置的兵力前去看守,就算融兵之计也无法吞并这么多人,能做到融兵实属不易了,如今的屠杀是必然的结果。 当军粮拉走,兵刃盔甲战马草料被剥离,精兵被挑出后,一桶桶的火油浇灌到了数万名军士之中,突然一个军士喊道:“妈的,快跑啊,这帮龟儿子要杀光我们!”这下众俘虏才明白甄玲丹的想法,纷纷想要逃命,无奈周围全是严阵以待的敌军,己方也因刚才的投降被绳索布条捆住手,一个个只能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引颈就戮。 火光冲天而起,歇斯底里的惨叫响彻云霄,甄玲丹再也不忍看下去,但是作为一个统帅之人,想要打赢仗保护自己的兵马,这样的狠毒是必定的抉择,想要战胜强于自己数倍的敌人就必须心狠。 他本想烧死俘虏,可以节省弓箭军械的损耗,毕竟己方的军械很是不足。可是看到火海中那些扭动的身影实在是于心不忍,挥手下令万箭齐,结束了许多人的痛苦。甄玲丹叹了口气,转头暗自擦了擦两只老眼中的混泪,然后轻咳一声压住声音的颤抖下令道:“全体听令,打扫战场,向西南挺进,在二龙山和亭子山埋伏,等待朱见闻和白勇的骑兵到来。” 此刻朱见闻和白勇并没有如甄玲丹所愿奔袭回来,中了他的埋伏。他二人早已看穿甄玲丹的计谋,不过为时已晚,明朝的大军已然被杀的片甲不留,这个结局虽然他们未曾看到,但是却也可以估计得到。 他们与九江府的叛军守将不停地对骂,却互不进攻,这场仗没法打,守军出城就是个死,明军进攻也不能成功,谁也不敢抱着全军覆灭的决心拼个鱼死网破。于是呆了半日,略作休息,白勇就下令撤军了,只留下几百人监视九江府的动向,其余人等浩浩荡荡尘土飞扬的向着北方撤去。 甄玲丹派出斥候,据回报得知,白勇已经提兵北上,甄玲丹大惊失色,他曾与白勇打过些交道,所以当属下问他白勇是怎样一个人的时候,甄玲丹总是一脸嘲讽的说道:“比之秦如风等人略好,不过也终究是一介莽夫而已。” 可现如今,明军撤离了九江府,说明他们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伎俩,虽然说援军已经被伏击殆尽,可是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被看穿了,导致主帅和精良的骑兵队伍得以生还,还是让甄玲丹惊讶的同时又有些不爽。这等计谋不符合朱见闻的这几日来的作战动向,若是他能看出其中的计谋早就看出来了,何须等到现在损兵折将后才恍然大悟。看来必定是刚来的支援的白勇看出了门道,甄玲丹叹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朱见闻和白勇放弃九江府意味着两件事,其一就是看破埋伏的计谋,第二就是朱见闻可能要放弃营救他父亲朱祁镶。若不是第二种猜测的话,那更加可怕,要么是大批援军将至,可以用重兵围困九江府,要么就是他们先暂缓营救计划,与卢韵之率领的援军兵合一处,占据两湖。 第四十二章 报应来了 甄玲丹暗暗想着:江西治安稳定,尤其是九江府出事以后,各地都加紧了守备,很难攻取他地,自己若再丢了两湖,那岂不是无立足之地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 想着想着,甄玲丹的冷汗就下来了,连忙下令:着四万人携粮草军械,奔赴九江府支援,其余人等与我共取湖北,与当地神兵散勇以及刚招募的新兵汇集一出,再打一个伏击。 甄玲丹唯恐自己消息错误,卢韵之率大军挥师南下占领两湖,让自己没有立足之地,故而心急火燎想要奔去。大军就此分开,一队向东,一队向西,为了防止卢韵之围困九江府让城中弹尽粮绝被迫投降,所以前去九江府救援的军队全是精良的军士,士气和纪律很有保障,其次还押运着手中无数不多的大部分粮草,其中包括之前缴获明军的物资。 前去救援九江府的路线不用确定了,当时他们想要伏击白勇朱见闻回救的路线就是最近的,所以大军沿着这条道路急前进,殊不知这是一条不归的死亡之路,报应轮回屡试不爽。 当大军进入两山之间的时候,领队的军官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来临,正因为他警觉的较早,所以第一波的伏击只把先头部队笼罩其中。 卢韵之站在亭子山上,他没有像甄玲丹那样阵前指挥,反倒是从容不迫的坐在那里抚琴喝茶,他弹的琴曲是《将军令》,琴声由悠扬变得激昂,他御气传音,声音响天彻地,己方军士斗志昂扬,敌军则是一脸死灰,这次轮到他们中伏了。 正在向东领兵行进的甄玲丹没有料到,卢韵之也看透了他的伎俩并且联络到了白勇,两人分头行事,卢韵之从湖北率兵斜插而下,占据了甄玲丹本想埋伏的二龙山和亭子山。而白勇则是另有安排,很快他就可以纵马狂屠了。 明军没有冲杀而下,除了巨石挡路火油阻拦之外,未放出一箭也未掷下一颗石头,一个令官高喊道:“尔等投降,否则杀无赦。” 敌军长队并未完全进入包围圈,自然不理会这般,他们对自己的军帅甄玲丹有着足够的忠心,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个年长却健硕,严肃也慈祥,赏罚分明指挥得当的老头已经深深地刻入了每个士兵的心中。军心可用则无所畏惧,可以说甄玲丹真乃将才也。 卢韵之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先打一轮吧。”神火飞鸦连弩车以及连火铳从草盖下露了出来,朝着中伏的军士疯狂的扫射着,没有一兵一卒下去厮杀,什么借助地势下山猛虎都没有用到,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在方清泽的扶持下大明此时的财力岂是造反的甄玲丹可以比拟的。 杀人的武器从远处打来,好似不要钱一般,没有停歇的时候,中伏的叛军眼前浮现的只有一朵朵血花和轰然倒地的战友,他们不再互住粮草军械而是拼死向外突围,刚才进入包围圈的四万人,此刻亡者已有五千,伤者更是一万余人。 叛军不断的有人倒下,可是明军的火力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好似火药弓弩都不要钱一般倾泻而下。叛军将领心惊胆战,这仗还怎么打啊,人家根本不用出兵对抗,光是一番远程武器轰击自己就伤亡过半了,怕是今天连敌人的面都见不到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们正想着,突然明军停止了攻击,又有人喊道:“投降,否则片甲不留。”叛军心中仍然存在一丝侥幸想凭借这个时机抓紧冲杀出去,于是没有人答话,只是不停地鞭打着战马,口中嗷嗷嗷叫着,步兵则是甩开两条腿玩了命的跑着。叛军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可是他们很快就现这不过是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自己不管如何逃命总逃离不出明军的五指山。 他们冲出了谷口,可是北侧的斜坡上密密麻麻的放着粗大的金属管桶,看起来足有四五十个,叛军都知道,这是火炮,现在队伍刚冲出谷口人员密集的很,此刻一枚炮弹就会要了不少人的命,更何况是这四五十门呢? 炮响了,叛军哭了,炮弹不是实心的吗?怎么明军的炮弹落地后还会炸开,无数的铁片杀伤这一起奔跑的士兵。不过队伍中还是有些识货的老兵,他们趴在上一个炮弹炸出的坑洞中,他们知道这是方清泽设计的火炮,在几年前的战斗中他们见过,也记住了战场上的生存技巧,那就是一门炮射出的炮弹不可能砸到一个坑中。 疯狂逃命的士兵被炸成了碎片,或者被飞行的铁片击中倒地不起,在老兵的带领下还是有不少人从一个坑洞跃入另一个新炸出的坑洞。可这条定律此刻并不是那么好用了,却也难能可贵的保住了一部分人的性命,之所以不太好用那是因为火炮的数量实在太多了,简直是覆盖式的轰炸,哪里容得他们来回跳跃。 这次明军没有再喊若不投降什么话,炮弹和刚才的火铳弓弩一样,再次犹如不要钱一般“泼下”,渐渐地大约有两千人逃离了火炮的射程,奔跑中他们回头看去,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战友此刻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和散落在地上的残肢断臂。 叛军的形象狼狈不堪,身上沾满了鲜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战友的,有不少人受了伤却并未知觉,他们的精神绷得很紧,一刻也不敢大意,所以根本感觉不到身上的伤痛。看来明军是要赶尽杀绝啊,哎,悔不该刚才不卸甲投降,现如今却要把性命断送在这里了。 一个参将摸了摸脸上的血水,对身旁的叛军说道:“兄弟们,别气馁,咱们已经逃出了敌人的包围,咱们快点离开这片平原,钻入山林之中,让他们寻不到咱们。待军帅杀回来再替死去的兄弟报仇。”本来这等鼓劲的话轮不到参将来说,而且他也只会说写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陈呛旧调。只是现如今军中的将领都死完了,剩下的人中也就数他的官职最大了。 第四十三章 还是兄弟 参将话音刚落,只见树林中传出了马嘶人叫,从树林的边缘处杀出了数千人的骑兵,白勇一马当先,也未见他动作只见对面的不少叛军支离破碎,被击碎在当场,白勇吼道:“斩杀殆尽,为死去的弟兄报仇,不可放走一人逃入山林。〔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一旦藏身于山林之中,就只能陷入漫长的搜山中,骑兵是跑不进去了,就算是白勇和朱见闻率领的这样骑兵精锐,也只能藏在林子树木较为稀疏的边缘,森林密布的山路根本无法纵马奔驰。 但是在平地上,骑兵是步兵的天敌,几千人的队伍一杀出来,叛军就放弃了抵抗,眼中露出绝望的引颈就戮。不到半个时辰,这场战斗就结束了,经过这三番打击,甄玲丹派出救援九江府的四万大军全部被歼灭。若是此刻甄玲丹得到消息,非得气的吐血不可,刚刚灭了明军的一队训练不良老弱病残的援救,就搭上了自己这般训练得当士气高涨的援军,人数也相差无几。更主要的是,甄玲丹还赔上了辛辛苦苦搞来的粮草。 当然此刻的甄玲丹浑然不知,正快马加鞭的赶往湖北,意欲再打一场漂亮的伏击呢。卢韵之一身青袍,背着手游荡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上,用匕划开了一袋军粮,看着里面有些霉潮湿的陈米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身旁的白勇和朱见闻说道:“甄玲丹输了,你们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朱见闻拱手抱拳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九千岁神机妙算,歼灭了甄贼的有生力量,又截获了他的粮草军械,他已经元气大伤,无力再与朝廷抗争了。” 卢韵之眉头一动,伸手搭在了朱见闻的小臂上问道:“我们还是兄弟吗?难道因为之前的政见之争就变得生疏了?说话古里古怪这么假客套,若是你也叫我九千岁,那我还真是得心寒一阵。” 朱见闻不禁有些动容,说实话之前是他做的不太地道,卢韵之这样狠毒的人却未对自己赶尽杀绝,虽然严加控制但没有软禁自己已经算是仁慈的很了,看来他还是把自己当兄弟的,此刻听到卢韵之的问话朱见闻答道:“是,我们永远是兄弟,就如当年在中正一脉的时候一样,就如当年在九江城中一样,就如当年驰骋沙场的时候一样!”话说完,朱见闻的眼睛就湿润了,他喜欢做一名政客,为了权力和地位他付出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险些失去了值得信赖的兄弟。 卢韵之嘴角微微上扬,挥拳轻轻地打了一下朱见闻,并没有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白勇之前没有接话,这是卢韵之和朱见闻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说开得好,现在他们已经和解,白勇才抓着一把谷子说道:“看来甄玲丹的日子过得够艰苦的,他的士兵吃这么差的东西还能有如此严明的军纪,士气也高涨的很,真是难得。而且我觉得他手下的将领也挺厉害的,刚才若不是主公一计连着一计,还真得让他们跑了。他们还为全进山谷就现了情形不对,这种敏锐的判断力是一个将军所必不可少的先决条件,平心而论这点上我不如刚才那个叛军统帅。”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白勇不必自谦,你能与甄玲丹周旋一阵,识破了他的计谋,并且和我思路一致我这才能顺利联系上你,咱哥俩合着做了这盘局,你的指挥才能已经很厉害了,只是英雄总是并世存在的,你若是想做天下第一的万人敌,需要赢过的人有很多,我,甄玲丹还有我大哥曲向天,继续努力吧兄弟。” 卢韵之说完爽朗的笑了两声,然后讲到:“不过甄玲丹的确是个好将才,我之所以说他一定会输那是因为他输在没人支持,和财力不足上,现如今打仗打得不光是士气兵法投入兵力的多少,更是拼的财力多少。今天除了你的骑兵稍有伤亡之外,我们之前的两轮进攻未伤及一兵一卒。这是为什么,我们借助了器械所长,而这一切都要依靠足够的财力和完善的运输后勤,我想日后的战争也都是这样的,仅靠匹夫之勇是早晚要被灭亡的,世道变了陈谷子烂芝麻的都不兴了,呵呵。换句话说,在强大地武器和物资下,很多计谋是行不通的,先前你们派出的援军被甄玲丹剿灭了,可要是换做咱们被围困在山谷中,就算中计也不必惊慌,光用火炮和弩车就可以两座山林全方位覆盖,他那些计谋就根本不奏效了。所以咱们不光要打仗,科技经济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对了白勇,日后若是碰到甄玲丹,切勿一下子杀了他。”卢韵之交代道,白勇笑称:“怎么主公又起了收复之心?” 卢韵之微微点头答道:“人才谁不想收为己有呢?”朱见闻这时候轻咳一声问道:“韵......韵之,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军。” 显然朱见闻对刚恢复关系后的称呼有些不太适应了,卢韵之看向他答道:“当然是去九江了,朱伯父还在人家手里呢,咱们当小辈的可不能不救啊。”说着卢韵之快步走开,整顿军务去了,白勇紧随其后喝令着士卒搬运缴获的粮食,虽然明军物资齐备不在乎这些,但是用陈米给灾民赈灾或者喂马也是好的,所谓家里有粮心里不慌,总之有备无患吧。 朱见闻没料到卢韵之不仅与自己冰释前嫌,还能如此宽容的对待自己的父亲朱祁镶,竟挥师救助。并且刚才的一席话中,丝毫没有提起自己导致两湖和勤王军步兵中埋伏而损失殆尽的罪责,虽然这里面也有白勇的份,可是若不是自己之前一系列举措,怕也不会损伤这么惨重。数万个脑袋就是伸着脖子让敌人砍还得砍上好几天,可是自己却窝窝囊囊的栽到了甄玲丹手里,想到这里朱见闻又暗自狠,若在战场上碰到甄玲丹非要一较高下不可。 朱见闻抬眼看着卢韵之离去的背影,眼睛又有些湿润了,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不仁,你却义,我朱某枉在世上走一遭了。” 第四十四章 五丑脉主跳梁小丑 九江府守军已经接到了甄玲丹说派兵来援的消息,加之之前收到的假锦囊,一时间信心大振士兵们都卯足了劲等待明军来攻。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这年头对于文人来说考个功名是进入仕途最好的方法,对于野心勃勃的武人来说跟着造反的前途更大些,诱惑甚至过了考武举人,弄好了拜将封侯也未可知,随高利润而来的也是高风险,成则功成名就,败了就要人头落地,就算是日后自己跟随的人登上了九五之尊,也难免不鸟尽弓藏过河拆桥。但是人生就是一场赌局,富贵一时显赫乡里就算人头落地也不亏了,毕竟成功,爱咋地咋地吧。于是九江府的守军统领纷纷抱着与城共存亡的信念,他们相信当甄玲丹大军来援的时候,就是自己功成名就加官进爵的时刻。可他们却不知道,那支所谓的援军早已经被斩尽杀绝了。 不过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这些都无所谓,只有管饱饭再有个开明的将军,不至于让自己因为他的愚蠢指挥而送命,那就万事大吉了,让打谁打谁。跟随甄玲丹的这段日子里,军士们钦佩的五体投地,甄玲丹除了指挥的时候从不摆架子,与士兵同吃同住,不搞特殊化。虽然吃的只是陈米,却比在家中吃不饱饭的好。 两湖本来属于较为富庶的地方,只是因为贪官污吏横行才导致了现在这副官逼民反的局面。大明让自己吃不饱饭,官员欺压百姓横行乡里,甄玲丹则完全不一样,跟着他走让众军士看到了希望,大家都知道这是在造反,可是造反是死,不造反也得饿死,横竖都是死,况且造反也不一定死,起码不会饿死,所以不如搏一把来得好。 驻守九江府的除了甄玲丹手下稳健派的几名将军外,还有先前的五丑脉主,也就是之前传递假皮囊的五个老头。他们本以归隐传位给了自己的五位徒弟,可是当于谦与卢韵之的争斗落下帷幕的时候他们坐不住了。 新任的五丑脉主尽数被杀,当然不是卢韵之亲自下的手,只派了隐部一个小队前往就尽数剿灭了京城的五丑一脉,在隐部好手面前,已经在多年前的几场战斗中消耗殆尽精英的五丑支脉,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卢韵之对待他们没有心慈手软,隐部也坚持执行了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的方针。 前任的五丑脉主彻底成了孤家寡人,他们看到卢韵之得了势,心中就开始慌乱起来,想当年虽然没有给于谦立下汗马功劳重伤中正一脉,但也没少给卢韵之等人添堵,况且还有不少中正一脉的人命在自己手里。 现在中正一脉只手遮天了,万一想起来己方的种种作为还不追杀自己,现在的中正一脉想捏死他们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况且卢韵之的情报工作做的很是到位,这点五丑脉主是知道的,所以也就放弃了到处逃窜的想法,天罗地网哪里容他们溜走。 更令五丑脉主气氛的是,新任的五位脉主明面上是自己的徒弟,实则是五人的私生子,白人送黑人老来丧子让他们尤为心痛,加之朝不保夕的惶恐,所以当得知甄玲丹起兵作乱的时候他们立刻就前来投奔了。 本来生灵脉主甄玲丹是不太屑于和五丑脉主为伍的,原因有三点:其一,这五个人偷奸耍滑,不务正业,况且行为不端,当日于谦拉他们入伙纯属是因为他们支脉人数众多,而于谦当时急需人手。第二点则因为这五个人实在是有点不上道,根本没有一点领兵作战的才能,就算做个寻常的百户都恐怕不能胜任。第三则是因为五人从不对任何人效忠,一旦打起来恐怕临阵倒戈临阵脱逃这等事情他们都做得出来,他们走了不怕,怕的是带坏了普通士兵,扰乱了军心。 可是旧时的同僚来投靠,毕竟也有一段共同战斗的交情摆在那里,甄玲丹也不好说什么,况且五丑脉主虽然不堪,但是也比寻常人厉害的多,真要是以死相搏想来也能当做一只精兵来用。后来甄玲丹又听了他们前来投靠的理由,推敲甄别之后才相信了他们的话,认为他们的仇恨是可以利用的。 但是甄玲丹并没有给他们实权,只让他们在军中做些不用动脑子的事物,这不,把他们留在九江府看守朱祁镶,以防卢韵之派遣高手来救,这个工作最适合五丑脉主。五丑脉主到也不在乎,并乐得执行这样一个清闲的工作。 当卢韵之率众围聚九江府之前的时候,五丑脉主感到了大事不妙,为何早该到来的援军迟迟不到,于是深夜亲自前去探查,现己方援军已被全歼。而京城来的主力部队早已兵临城下,于是也不回城通报一声更不会指挥坚守城池,只是不停地抽打马匹,匆忙向着甄玲丹大军所在奔去。卢韵之亲自挂帅打九江,那九江还能坚守多久呢。 五人奔走了大约两天,遇到了率军往回赶的甄玲丹,甄玲丹虎目圆睁斥责五丑脉主为何不在九江留守,并且没给城中人警示一声就跑了过来。五丑脉主则是强词夺理的解释说是担忧主力中伏特来禀报,丝毫不提自己因为畏战这个根本原因。 甄玲丹叹了口气说道:“九江府有我诸多军士,先前中伏损失了四万人,九江府要是再丢了,恐怕咱们真是元气大伤折腾不起什么风浪了。你们五人怎么就不明白呢,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 其实甄玲丹北上不久后就现自己中计了,卢韵之斜插之下快进军,与甄玲丹并没有碰上,所以他中的不是卢韵之的计策。实际上是白勇狠狠的摆了甄玲丹一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卢韵之说白勇与他思路一致的原因。 原来白勇在九江府下挫败之后,想明白了甄玲丹的计策,料定他必会增加对九江府的防守,本来意欲与卢韵之回合,于是心生一计,佯装北上会师实则南下埋伏。 第四十五章 城头的人质 白勇知道自己手下多为骑兵,而且数量不是太多,埋伏自然不能彻底的赶尽杀绝敌人的援军,可是让他们有所折损也是好的,总算能够挥散一下之前的窝囊气。[八[[一[(<〈中<文[&W?W?W].}8}1}Z]W.COM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与卢韵之不谋而合了,都想到了埋伏,也想到了甄玲丹的行军路线。他们几人是在亭子山碰到的,这才制定了周密的三波埋伏计划。 甄玲丹果然中计,说起来白勇佯装北上的技巧也实在是高明,就算是甄玲丹也没有一下子看透。白勇在九江府下放置了百余人用来监视九江府的动向,他们多是轻骑打扮,来也快去也快,而大部队则是浩浩荡荡的朝着北面进。 白勇他们渡江来到了湖北,然后又与卢韵之的行军路线一样斜插直下,不过为了迷惑甄玲丹,白勇还是留下了五百余人,在他们的马尾上绑上树枝,每两匹马之间留有不少距离,马儿一奔波起来树枝就来回扫动着地面,弄得尘土飞扬的,在远处只能看到队伍的长度,和滚滚烟尘却看不出队伍稀疏的很。 为了增加真实度,白勇还命这五百人进攻了几座守备不多的小城,并且沿着甄玲丹守军的驻地按照视线刚刚可及的地方,不停地呼啸而过,甄玲丹下令奋起直追,可是最终才现地上散落的树枝,顿时明白这不过是敌人佯装的大队骑兵罢了,实则并没几人。 既然不在这里,那主力在哪里呢,卢韵之又什么时候从北京来呢,甄玲丹想着想着冷汗直冒,他瞬间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他们套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甄玲丹不再想设计埋伏卢韵之的兵马,他觉得这样太冒险了,为今之计是保住自己的部队,他盘算了好了,准备去领了已经到达九江府的几批队伍,合兵一处带着朱祁镶北上到襄阳,固守城池这样能够稳妥一些。至于之所以现在九江会师,那是因为大部队待在一起更能让甄玲丹安心一些。 甄玲丹不敢耽误片刻功夫,立刻率军回撤,队伍还没来得及驻扎休息就被赶着向九江进军,实在有点苦不堪言。正在疲惫不堪的时候看到了五丑脉主前来报信,甄玲丹恼怒异常压住心头的恶火不让其作,否则真想一刀斩了五丑脉主那五颗浆糊头颅。 甄玲丹没有啰嗦别的什么,撇了五丑脉主一眼就下令继续行军。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九江城下,明军大举压境把九江府重重包围,当然九江府的叛军没有放弃抵抗,还想故技重施一把,用铁蒺藜和少的可怜的士兵再“潇洒”一回,结果这次没有摆明军一道,自己到折损进去了不少兵力进去。 于是乎,九江府的叛军紧闭城门龟缩在城中不敢出来,把朱祁镶推到城墙上与明军掀起了骂阵,他们知道自己的援军被全灭的时候并没有急于投降,在明军兵威的压迫下竟显出了最后的一丝疯狂。叛军领忌惮卢韵之和白勇的身手,把朱祁镶团团围住只露出一个头颅来,浑身上下架满了钢刀,稍听到些风吹草动就紧一下手中的刀。 朱祁镶嘴角露出冷笑,站在城头上倒有些大义凛然英雄赴死的感觉,只是也不敢动弹,身子一动就会被锋利的钢刀割出一道道血线,很快他就不再摆出这副架势了,因为身旁的士兵比他还紧张,锋利的刀刃一不小心的就在他身上开了不少口子,朱祁镶换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那些拿刀的士兵再这么乱动下去,就是要把自己凌迟处死啊。 朱祁镶知道,除非此刻城门大开,叛军全部投降,否则自己难逃一死,可能还没到最后时刻就被紧张过度的士兵一刀给捅死了,想到这里朱祁镶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顿时身后的几把钢刀陷入了肉中,疼的朱祁镶两眼差点冒出了眼泪,也就不敢乱动了。 哎,临事方知一死难啊,朱祁镶这才知道了死亡的可怕,在京城于谦失败后朱祁镶就想过死,但他从未想过在这样的场面几万人面前死去。很快朱祁镶不再孤独了,他的一家老小都被拖上了城池。 一个叛军将领冲着明军吼道:“朱见闻你个龟儿子,不孝顺啊,看见你爹被绑在城上还敢领兵前来,快快退军不然老子就杀了你爹,让你遗臭万年。” 明军那边并没有人答话,朱见闻紧咬牙关,眼中都快冒出火来了,白勇和龙清泉则是一口一个卑鄙无耻的骂着,罢了龙清泉说道:“姐夫,我动作快,要不你们佯装退军掩护,我试着冲上城去,看看能不能成功救人。” 白勇点点头,认为这个方法可取,龙清泉的度他是见过的,或许这种非人的度正是救人的方法也说不准呢。 卢韵之却摇摇头说道:“不可,清泉虽然度惊人,但是万一无法一下子斩杀所有的军士,朱伯父还是会有性命之忧,况且你度太快砍杀之中周围刀柄林立,难免不触碰到使得滞空的刀伤了朱伯父的性命。就算你杀光了挟持之人,你要是以这个度扛起人质逃离,恐怕朱伯父这般年纪是受不了的。” “主公您看这样可好,龙贤弟在前,主公和我随后,救下人以后我们阻挡周围人的围攻,主公您带着朱伯父撤回大营。”白勇讲到。 卢韵之轻咳一声说道:“可是之前我说的前两点依然没法解决,就怕救人的途中就已经重伤甚至让朱伯父致死了。”这一系列谈话中,卢韵之没有再称朱祁镶为统王,而是恢复了当年朱伯父的称呼,这让朱见闻的眉头略微放平了一些。 朱见闻此刻讲到:“就算能救得父王那旁人又怎么办,况且万一你们再伤了,那我的罪过可大了。” 白勇眨了眨眼睛问道:“老朱,哪还有别人,别说是你爹的那个妾,救她做什么,还有你那些兄弟我听说虽然年纪小也不是什么好玩意,我们别管了,还是好好研究下怎么救出伯父吧。” 第四十六章 刘邦的抉择 朱见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说道:“若是光他们我就不救了,城上还有我的夫人,虽然.......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得救她。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除了卢韵之早就就通过眼线知道外,其余人等皆不知晓,龙清泉更是与朱见闻不太熟悉,这是茫然的看着众人的对话。白勇也是回京后才听卢韵之,简单的说了些之前京城生的一系列事情,此刻白勇瞠目结舌看向朱见闻问道:“你什么时候娶妻的。” 朱见闻苦笑一声答道:“就前些时日回九江后,就娶了一个名门旺族的女儿。”统王一脉势力衰退,自然朱见闻的婚事无人问津,这与曾经挑花眼的情形形成了鲜明对比,所谓的名门旺族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实际上是个落败的官宦之家,女子姿色一般,朱见闻对他的妻子爱答不理的,可是事到如今却也有了一丝夫妻之情,朱见闻没有弃之不管也算是条汉子。 卢韵之看着朱见闻看似平静的面容,知道他的内心此刻一定以如苦海一般,心中略有不忍拍了拍朱见闻的肩膀说道:“让你受苦了兄弟。”朱见闻没有答话,只是也反手拍了拍卢韵之的肩膀,这个动作他许久没做了,既陌生又熟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该怎么办。”龙清泉毕竟年轻,按耐不住心烦气躁的嚷嚷起来。 “为今之计,只能跟他们谈判,让他们先放一部分人出来,我们先行撤军好了。”卢韵之轻轻地说道,众人纷纷一顿,朱见闻更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为了自己卢韵之撤军了! 大军尊令撤退了,朱祁镶望着城下准备缓缓撤退的大军,并且清楚地听到了明军信使对九江叛军的喊话,朱祁镶明白自己是最后的筹码,终究叛军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最多是把自己的妾室儿子和朱见闻的夫人放了,横竖都是一个死,那就不如用自己的死来点醒朱见闻吧,让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政客。 “见闻!”朱祁镶不再忌惮身旁数不清的矛头钢刀,放声大喊道:“我儿你还记得刘邦的故事吗!”话语罢身上已有了点点血腥,乃是尖锐之物因为朱祁镶过于激动而伤到的痕迹。 朱见闻听到此话虎躯一震,思绪飞回了自己的童年。 当时身为吴王的朱祁镶总爱在闲暇的时候抱着自己,边露出慈祥的微笑边给自己讲着一个又一个典故,父亲总是爱说:“现实不过是历史的重演,你总会在历史上找到现在所生的任何事情的影子。”所以朱见闻没少听到各代帝王的事迹和权臣的家史,乃至于到了中正一脉后朱见闻依然热衷研究此道。 朱见闻那时候还叫朱见汶,自己的父王朱祁镶虽然不是嫡出,却也是太祖高皇帝朱元璋的子孙,所以名字中一直沿袭着老祖宗的留下的辈分和五行取名法,即使朝中有人参奏他冒为正统,但是圆滑的朱祁镶在这件事依然我行我素,强硬到底。朱见闻后来才明白,这是一种信念,以及一种对未来的信心。名不正则言不顺,不光是名号,就连姓名也要正统,时时刻刻为日后独揽大权,甚至登临九五做着万全准备。当然若是为了能攀上中正一脉的高枝,改名字与中正一脉相比也就无足轻重了,这才改成了朱见闻。 作为朱元璋的子孙,朱见闻最喜欢听的除了老祖宗的家历史,还喜欢一个人的奋斗史,这个人就是刘邦。与朱元璋一样,刘邦也属于一个草根皇帝,而且相比之下,朱元璋的易怒武勇还有强的行政能力,反倒不如刘邦的厚黑来的彻底。朱见闻认为,作为一个帝王最重要的是驱使别人,而不是如太祖高皇帝一般身先士卒事事亲力亲为。 朱祁镶曾经问过朱见闻一个问题,当时为什么刘邦会在被项羽追击的时候,丢弃自己的子女夫人,甚至自己父亲刘太公被抓住,对方要烹了刘邦的父亲,刘邦都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慌乱更没有意气用事。 朱见闻当时答道:“因为刘邦很聪明,知道项羽的弱点在于太过狂傲,只要自己不死,项羽就不会杀他的妻子父亲。倘若是杀了,那世人必定会说什么打不过人家就杀人家家人之类的怪话。故此,刘邦并不理会的,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他的逃脱反而换来了吕雉和刘太公的安全。” 朱祁镶点点头,说出了令朱见闻终生难忘的话:“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我的儿子,其实在我看来刘邦根本不是太在乎他的家人。一个胸怀天下的人,在他看来还有什么比天下更重要的,家人朋友都如同过眼云烟一般,这些都不重要。刘邦要活下去,因为他自私,因为他需要留着命夺天下。这正是我佩服刘邦的地方,可能会有人说他无情无义,但是当刘邦坐上九五之尊之位的时候,谁还敢说这些,人们只会夸赞刘邦的睿智,正如你猜测的那样。正义永远是属于胜利者的,儿子,记住,要想做到权力熏天,就必须有着无父无君的信念,否则总是为他人做嫁衣,听命于旁人而已。若是有一天,我被人抓了,但愿你能比刘邦还狠还毒。” “我儿见闻!......”朱祁镶还想喊什么,却被一旁的叛军打掉了下巴,只能从喉咙中不停地吼着,朱见闻听了身子又是一震,思绪从回忆中拔了出来,默默地向着一旁走去。 卢韵之心中酸酸的,其实他很想下令攻城,因为九江府的这点守军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但是一旦甄玲丹大军到来,这些人就能成为杀害自己士兵的有生力量。可是为了朱见闻,卢韵之还是狠不下心来,对待敌人他可以做到心狠手辣,对待朱见闻他做不了那么绝,兄弟的父亲若是因为自己而死,卢韵之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第四十七章 没有兄弟的王者 其实卢韵之的内心依然善良如初,只是许多事情是迫不得已,才给人了阴险狡诈心狠手辣的错觉。?八一中文?W)W〉W).〕8〕1〕Z〕W〉.)C)O>M]当然其中生活的磨难,金戈铁马的磨练,以及政治上的勾心斗角,和他体内梦魇的存在都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使得卢韵之的心越来越硬,胸怀也越来越深,让人开始捉摸不透了。但是对于自己人,卢韵之是无法狠下心来的,对朱见闻如此,对那个非兄弟的徐有贞亦是如此。故而卢韵之在威逼九江府叛军无用之后,果断的下令撤军,唯恐伤及朱祁镶性命,让朱见闻徒增伤感。 卢韵之策马而去,大纛随风飘扬,跟在他后面,白勇龙清泉等人默默而去,皆是无可奈何,卢韵之鞭鞭打马对身后说道:“白勇清泉,你们记住这就是兵者,无所不用其极,即使如此卑鄙下流的招数也得用上,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没有什么道义可言,简单有效的方法是最好的。” 白勇龙清泉点点头,尤其是龙清泉经过这几日的军旅生活,深刻明白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道理,所以现在的他剑招越来越刁钻毒辣,大侠只不过是一个好名头罢了,活着才是最关键的,不杀别人死的就是自己。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声火炮声响起,众人回头看去惊讶万分,城楼上的朱祁镶以及朱见闻的夫人还有他们一大家子,瞬间连同看守他们的叛军化为了灰烬。卢韵之大叫一声:“是谁开的炮!”打马奔驰到火炮旁边的时候,却现坐在火炮旁边,泪流满面的朱见闻,他的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父王,孩儿记得,孩儿记得.........” 朱见闻做出了自己的抉择,在权力与家人的性命间他选择了权力。他明白,此次若是剿灭甄玲丹成功的话,自己就是立了大功,必会受到朝廷的嘉奖和卢韵之的器重,因此也会重回大明的政治舞台。但是与之相反,若是因为朱祁镶的关系处处受到牵制,非但救不了父亲的性命也会一事无成,虽然他与卢韵之冰释前嫌,可是也最多能够成为一个相对有权势的闲王而已,绝非是当年那番统领天下群王的盛世。 朱见闻心中暗想:现如今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自己开炮轰死了妻子父亲,卢韵之定会对此陷入深深的内疚之中,因为若不是启用自己,又怎么会导致自己一家王侯死在九江府城上呢?在这种内疚之下,自己一定能恢复以前的实力,成为新的统王,甚至比以前更好,因为卢韵之欠自己的。 当然,自己不再会屈于卢韵之之下了,即使他是我兄弟,可是同脉的兄弟哪里比得上养育之恩的父亲,哪里比得上同床共枕的夫人。卢韵之,为何你可以手握重权,为何你可以掌管天下,为何你几句话我就被废为了闲王。这不对,这不合情理。现如今你的权贵是谁的功劳,是我的功劳,是曲向天的功劳,是方清泽的功劳,其次才是你卢韵之的。想当年家破人亡之后他有什么,无非就是一身不如现在精湛但是堪得大用的术数,后来才东拼西凑来了一支部队。虽然那支部队悍勇无比,被人称作天兵,但是没有自己的当年山东战场的努力,没有曲向天兵临南京的牵制,没有方清泽富可敌国的财力,卢韵之凭什么能赢,又是凭什么胜利以后他成为了所有人的领,这都是为什么!我不再臣服于他,我要让他仰视我,现在还不行,不到时候,待我恢复手中权力后我一定有番作为,绝不辜负父王以命相授的道理,绝不让他老人家白死!卢韵之,王者之位我也要争上一争,即使我们是兄弟,可是对不起,真正地王者权臣是没有兄弟的。 朱见闻虽然心中翻江倒海,但是面色如常,依然只是坐在地上涕泪直流,没有嚎啕大哭只有默默流泪,这才是最伤心的。他想象着自己有一日只手遮天,甚至登上九五之位,到时候不需要卢韵之的示好,而是自己饶他一命,再说些你还是我兄弟的话语。 变了,此情此景之下,朱见闻的变化无可厚非。 此时的卢韵之并不知道朱见闻心中所想,他只是被朱见闻的举动震惊了,沉默了片刻后,卢韵之突然出了一声暴喝:“攻城!九江城内叛军片甲不留,反叛之人碎尸万段!”说完纵马扬鞭和白勇龙清泉带头冲向了九江。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已然没有筹码的叛军被吓破了胆,很快让卢韵之所带领的精兵悍将消灭殆尽,战死的尚且好说,那些受伤被俘或者举手投降的叛军,被拉出城去纷纷被腰斩,以告慰朱祁镶的在天之灵,希望这样能让朱见闻受伤的心好受一点。 朱见闻依然沉默不语,直到当天晚饭后才猛然说出一句:“韵之,让我当先锋官吧,我想只有立下赫赫战功才能让我父王含笑九泉。” 卢韵之点点头便想答应下来,虽然朱见闻的兵法性格都不太适合先锋官,但是自古有哀兵必胜这句话,丧父之痛亡妻之恨说不定会让朱见闻勇猛无比,况且有自己坐镇,所以卢韵之并没有太多的顾虑。 卢韵之正要开口说话间,突然有卫兵走入帐中抱拳道:“启禀大帅,有朝廷急报。”卢韵之微微一愣让宣传令官入帐,自己掐指算去,众人纷纷侧目观察着卢韵之的表情,他缓缓的睁开眼睛,迷惑的摇了摇头说道:“有两条军报,一则是两广和南疆动乱,另一条我没算出来,牵扯的人比不我命运气差,到底是谁呢?” 这时候传令官已然走入帐中,呈上公文后抱拳说道:“启禀少师大人,两广南疆流民作乱,官府镇压无力,向朝廷求援。另瓦剌混战停歇,近日有数十股骑兵骚扰我边境县城,忠国公已派兵驻守,但其中牵扯蒙古鬼巫,故而向卢少师求援。” 第四十八章 天下大乱 卢韵之眼睛微微眯起,陷入沉思,白勇挥挥手让传令官下去歇息了,朱见闻这时候说道:“鬼巫除了那个左右护法齐木德和乞颜以外还有谁能让你算不出来呢?莫非是他们从中作梗?” “非也,他两人虽然我算不出太详细的情况,但是却也能略得大概,乞颜和齐木德两人现在为敌对关系,只是乞颜背后有一人,十分强大,让我算不出个究竟,此人不比孟和差多少。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卢韵之说道。 朱见闻倒吸一口凉气道:“孟和死后,莫非鬼巫之中又出了一个怪才,可是为何前些年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突然冒出来了。不过也真是麻烦,现在两湖叛乱未定,南北皆动荡不安,韵之你准备怎么办。” 卢韵之眉头紧皱,看起来也有些心烦,自从齐木德指使阿剌职院杀了也先,齐木德刺杀孟和之后,众部落乱作一团,各自为政,身体已经残疾的乞颜重新复出和齐木德如同死敌,嚷嚷着为孟和报仇。而几大堂主也是各有所支持的人,甚至尊使也拉起兵马支持某个部落领,昔日强盛的瓦剌顿时支离破碎彻底乱作一锅粥。 瓦剌的动荡提现了蒙古人喜欢内斗的天性,恢复了铁木真成为成吉思汗之前的状态,作为精神和异术领袖的鬼巫现在四分五裂,从而周围的蒙古国家如同鞑靼,亦力把里也因为鬼巫的分裂动乱起来,这些国家中分为几派分别投身于瓦剌这个如同泥潭般的同胞战场上。 对于这个混乱的结果,大明是很喜欢看到的,毕竟这么一来,就不必担忧蒙古铁骑挥师南下了,可是带来的坏处也有,那就是蒙古草原上原有的国家法制和秩序全部消失了,没有稳定的政权就没有人可以约束那些马背上的健儿。他们没有生产能力,因为战争消失了通商的渠道,或者说他们不再耐心通商,而是又一次开始了对边境分批次的掠夺。 卢韵之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因为他的童年就是从这些鞑子的入侵生的转变,若不是如此,或许一家五口依然其乐融融的在西北生活。所以从内心深处,卢韵之极其厌恶蒙古人,这种烧杀辱掠的行为更是他不能容忍的,若是让卢韵之总结的话,这种局面的根源在于边疆守将的不作为和朝廷的软弱。瓦剌最为动荡的那几年他与于谦并立于朝堂之上,所以卢韵之的一些想法暂且做不到,不过两人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强力回击瓦剌,敢于侵犯大明疆土的部落,虽远必诛! 从此少有大规模的骑兵敢于靠近大明边境,不过小股化作强盗的蒙古人还是屡禁不止的。卢韵之斗倒了于谦,真正独掌大权之后下达了一样政策,那就是命令瓦剌众部落管好自己的人,开辟大明与蒙古的商市,也就是董德掌握的通商渠道。 当然如果只有单纯的命令,那是不奏效的,卢韵之的第二步则是声称来做生意的一切欢迎,大明不干涉瓦剌的朝政,但是若是有部落敢来掠夺,那大明就要插手干预了,拉一帮打一部,支持掠夺部落敌对的部落,灭了他们。 起初那些蒙古人并不相信卢韵之的决心,他们认为大明守城在行,但是一旦马匹奔驰起来他们就不行了,这等恐吓不过是吓唬人的罢了。事实证明他们错了,卢韵之联合着与之敌对的部落,剿灭了几个敢于冒犯大明天威的部落后,就再也没人敢骚扰大明边境了。所以,石亨达后才乐意派自己的侄子石彪前去守大同,没有战乱的戍边就是高升的前兆,此时烽烟再起,莫非瓦剌有什么情况生,让他们团结一致不再在乎被灭亡的结果,也不再害怕大明的兵威。 卢韵之思考良久说道:“不管东南西北,他若战,我便战!但我大明兵力有限,地域辽阔之下所要戍守的地方太多,要是深入漠北恐怕已然兵力不足,两广和南疆实在是无暇顾及。命人快马加鞭,通知我大哥,让他出兵相助,助我平定南方之乱。江南富庶,是我大明的粮食和经济的重心,不容有失。” “另,我即日回京稳定朝纲,随时对战乱有变得地方进行调度和支援,防止各级官员办事不利。白勇和清泉留在这里继续剿匪,甄玲丹已然元气大伤,清泉你要多向白勇学习,我想白勇虽然不一定会赢得很容易,但是最终会取得胜利的。”卢韵之继续说道。 朱见闻听到刚才的安排中并没有自己的事情,忙问道:“那我呢?” 卢韵之微微一笑说道:“老朱你莫急,你随我一起进京,拜将领兵,支援北疆战事。”朱见闻听后身子一顿,问道:“为何不把我留在两湖战场,我要亲自剿灭乱党,以报国恩以泄家恨。” “北疆的战斗更加适合你,你现在极为愤恨,立功心切,本来应该如你所愿让你留在两湖,不过目前形势有变,一切要以大局为重。你的作战方法过于谨慎,虽然现在的你一定是一腔热血,但是这样容易被愤怒蒙蔽了你的双眼。就算你冷静下来,凭你的性格和习惯也无法做到战决,虽然最后通过拉锯战的方式总会打败甄玲丹,但是战期就拖延的过长了。而白勇不同,他喜欢突击和奔袭,善用奇兵,这样能加快战局的进行。甄玲丹用兵既懂得普通兵法,也善于创新,见闻你与他打太过于吃亏,白勇则不同,本来就不按照常理出牌,甄玲丹就摸不清他的思路,从而毫无应对之错,两人除了硬碰硬之外别无他法。这样的情况,是有利我们大明的。”卢韵之解释道。 朱见闻还是略有不甘,问道:“其实我倒也无所谓,在哪里为国尽忠都是一样,父王的死是为全局做出的贡献,我不过是想在这场父王因此而丧命的战场上立下功劳罢了。不过你说让我去北疆,难不成应对那些鞑子我比较适合吗?” 第四十九章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卢韵之松了一口气,朱见闻没有苦苦相逼,非要斩杀甄玲丹祭朱祁镶的在天之灵,对于甄玲丹,卢韵之还是有想收为麾下的意思的。八一中<?[文〔[(?〔W〕W〕W〕.)8}1)Z}W].}C>O}M]甄玲丹治军有方,而且颇为重情义,战术兵法也甚是了得。若是得此人相助,必定能够填补自己手下少有大将之才的空缺,可是叛军挟持了朱祁镶,间接地导致了朱祁镶得死,对于这点来说,制定总体计划的甄玲丹难辞其咎,朱见闻要是想报仇,卢韵之也不好说什么。 恰巧现在北疆作乱,所以才借机把朱见闻调离两湖战场,来保住甄玲丹的性命。不过,虽然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但是卢韵之也绝地不会因为想要收服一个甄玲丹,胡乱派遣的,让朱见闻去漠北作战自有他的理由。 “听我慢慢道来,见闻。”卢韵之说道:“蒙古多为骑兵,作战方式皆是快移动的方法,他们的战士从小是在马背上长大,不管是骑术还是箭术都远胜于我们大明官兵。他们一般喜欢携带两种箭矢另外配两种弓箭,这都是成吉思汗留下的传统。其一是直弓那是立射的,咱们暂且不表,就单说马弓就学问多多。配上两种箭矢后的马弓,进攻之时轻箭仰射,杀伤远处的敌人,边跑边射先杀伤一部分敌人,然后等近些了再换重箭直射,最后上马刀。若是兵力不及对方,一轮进攻后他们就撤离,总是和追兵保持一箭之地,咱们的寻常骑兵有的还不会骑射,非得勒住马匹才敢射箭,就算敢于骑射也没什么用。他们边跑边射,和咱们隔着一箭之地,咱们的箭射出去只能射到马蹄印,根本追不上人家,而蒙古人则不同,他们在前边跑边射箭,咱们迎头猛追不是自己往箭头上找吗?故而一直以来蒙古铁骑威力无比,我们需以几倍兵力才能敌过。” 卢韵之轻咳了一下又讲到:“白勇若是放到北疆去,纵使他的突击方法很对路,能与蒙古鞑子一战,但是兵员的素质却跟不上,但是甄玲丹却不同,他的骑兵不如咱们,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这才对路。咱们的火器比蒙古众部厉害,兵也比他们多,见闻你步步为营的优势正好能用得上。只需要结硬寨层层推进,就可以了,待到两湖和南疆战乱平定,咱们就可以专心对付这些鞑子,几路突击在大漠上打他们个落花流水。你是守将,漠北的战事当真适合你,不过我不强求,若你非要留在两湖,我也同意,不过一切要听白勇的计划行事。” 朱见闻略一思考,点头答应下来,毕竟去漠北独掌大权,在两湖反倒是要听命于白勇的安排,哪里更为显眼不用想也知道,再说自己刚刚和卢韵之重归于好,要是在这件事上听调不听宣,那可是不利于自己展的。况且跟着卢韵之进京,拜将领兵也算是真正地回归政治舞台了,这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也是父王朱祁镶所献出生命的理由。 安排好一切,众人散去,卢韵之亲自送出营去,让大家略作准备就分别行事,突然一只雄鹰鸣叫着冲天而下,卢韵之嘴角微微一笑,用软甲护住手臂,伸出胳膊静等雄鹰降落。 雄鹰落到卢韵之臂膀上,一副爱答不理的桀骜模样,卢韵之笑的更加意味深长了,从鹰的腿上解下竹筒,然后吩咐手下执戟郎中去给鹰喂肉了。众人纷纷驻足看向卢韵之,问道:“是何人用鹰传书,真是..........” “哈哈,除了我大哥谁还有此豪气,降得天上霸主雄鹰作为信使,人家飞鸽传书,大哥飞鹰传书,倒也真是特另独行。”卢韵之打开竹筒,一目十行看了起来。 片刻过后,卢韵之又是一阵仰天大笑,然后对众人说道:“我大哥真不愧是我大哥,知道两湖动荡,虽不知道北疆也遇险,但还是给我送来了及时雨啊,咱们不必请求我大哥出兵平乱了,他说他自会出兵镇守南疆,让我专心在两湖行事。” 几人也很是高兴,纷纷跳起大拇哥,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卢韵之的结拜大哥曲向天还真不是盖的。第二日,众人纷纷安排妥当,卢韵之跟白勇密谈了一个时辰后,带着朱见闻起航回京了,不仅京城需要他的调度和坐镇,更因为还有个人迟迟没有收拾,现在这么乱不如更乱一把,韩月秋,你的死期到了。夺妻之恨,是可忍孰不可忍! 几日后的安南,曲向天喜形于色,拉着慕容芸菲的手说道:“芸菲,你真好,看来以前我都错怪你了,关键时刻你这么支持我出兵帮我三弟,这让我该如何感谢你啊。” 慕容芸菲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谁让你们是结拜兄弟呢,这个忙咱应该帮,再说南疆离我们很近,咱们也是大明的子民,出兵镇压责无旁贷。” “不愧是我的妻子,的确,我听说甄玲丹在两湖闹事,现在两广南疆一乱,韵之肯定手忙脚乱的,咱们当大哥当大嫂的不帮忙谁帮忙。再说了,南洋诸国我都打了一个边了,再不让我领兵打仗估计我都要闲出病来,正好有这个机会,我又可以大展拳脚痛快一番了。”曲向天挥舞着拳头,哈哈大笑着说道。 慕容芸菲脸上笑得更加温馨了,但是内心却很是纠结,这是个机会,或许能开疆辟土,成就一番霸业也说不准,她想家了可是慕容世家根本容不下她这个叛徒。若想回去,就必须离开曲向天,但这又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今之计只有成为一国脑的夫人,才能因为政治原因衣锦还乡被族人所接受。 现如今虽然他们真正地掌握了安南的政权,并且把周围诸国都弄得臣服于安南,可是这毕竟是南疆荒蛮之地,不足以入帖木儿的慕容世家的眼,只有占领大明的疆土成千秋之不世功绩才能让慕容世家重视起来。 第五十章 回京议事 出兵两广,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并不是慕容芸菲想衣锦还乡,而引起的单纯夺权行动。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她非常爱曲向天,宁肯被世人唾骂或者献出自己的生命,也不准曲向天有一丝差池。可是每每梦醒时分都一身冷汗,彻夜的噩梦都是回放着曲向天兵败被杀的样子,而杀人者正是卢韵之。 所以慕容芸菲必须让曲向天出兵南疆两广,获取更大的地盘和较为富庶的地方,这样才能有足够多的钱屯兵,手中的兵越多,曲向天越是安全,这个道理慕容芸菲深信不以。同时也可以利用自己的关系联盟帖木儿,给卢韵之制造政治外交压力,让卢韵之根本动不得曲向天。 两广虽然不如江南富庶,也不如北方矿产资源丰富,而且还经常被流寇海贼侵犯,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不济也比安南这些小国要好得多,所以此次出兵相助大明平定南线战乱的决定,慕容芸菲率先提了出来,并且倾国之力的支持出兵。 慕容芸菲自然不希望曲向天和卢韵之他们兄弟反目,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自己的爱人更是不可不防。现在可以出兵平定南线动乱,但要是想占据下来,还要费一番口舌劝说曲向天,或许朝廷还会派兵与曲向天一同作战,形成牵制之势,所以现在还不太是时候。 送信的雄鹰飞了回来,之前这只雄鹰送去了曲向天帮卢韵之平叛的消息,现如今也送回了卢韵之的回答,自然是答复了曲向天出兵相助的要求。信的内容多为感谢的话语,但是慕容芸菲看到某处却是看得眼睛一亮:瓦剌也进攻大明了,慕容芸菲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该主动请战,现在朝廷背腹受敌自顾不暇哪有空管南疆两广啊,到时候大明求着自己出兵岂不是更好,自己上赶着出兵反倒是显得有些图谋不轨,卢韵之会不会起疑心呢。 不过现在也不错,可以全权进军了,不必担忧朝廷的分权监管。对了,这就是机会,机会来了! 慕容芸菲心情大好,铺开大明疆域图跟着曲向天制定起了作战计划,不得不说这些年曲向天的成功有一大半是慕容芸菲的功劳,是她稳定了后方,是她巩固了政治经济等许多因素,总之若是没有慕容芸菲,想来也就没有曲向天的成就。 再说京城方面,此刻卢韵之已然快马加鞭的赶了回去,一路来到中正一脉宅院的时候,现门口已经停满了轿子也到处都是马匹,卢韵之翻身下马,立刻有几个内监走了上来说道:“卢少师,皇上宣你入宫。” 卢韵之点点头答道:“有劳了诸位公公,军情紧急,恕卢某先回府再去见皇上。”阿荣和董德从门内跑了出来,阿荣替卢韵之牵过了马匹交到下人手里,然后转头递给了那些内监一些不菲的茶水钱,董德却面色有些惨白,一直低头不语。 卢韵之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内监下去后卢韵之还没走进门,一帮文官大臣都围了上来。众人七嘴八舌的问卢韵之的意见和事情如何处理的方法,现在全国局势很不稳定,朱祁镇已经完全没了主意,而文官集团的领徐有贞也被斗倒了。石亨和曹吉祥弄权做官手段不差,可是遇到这等事情却是手足无措,现在大明唯一能靠得住的就只有九千岁卢韵之了。 卢韵之耐住性子听完了大臣们的诉苦才冲着天一抱拳,缓缓地说道:“这等事物皇上自有圣裁,请各位大人不必过于担忧。”众人一听这个纷纷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明白卢韵之的场面话,但卢韵之却清楚得很,此时自己不能乱说话,现在天下大乱还好说,一旦局势稳定了朱祁镇回过味来就该心中作怪了,大臣们不听自己,反倒是跑到卢韵之门前寻求意见,这到底是谁的天下,是老朱家的还是小卢家的? 话虽如此说,但能来求证意见也都是忠臣贤子,否则尽可以如同那帮宵小一般,躲在衙门或者家中不出来,只要不打到京城跟前,天塌下来有个大的顶着怕什么。 卢韵之对这些忠臣还是较为尊敬的,于是对围在周围的大臣们行了个四方礼,然后说道:“在下回府议事,各位大人先请回去,待我做出决断禀明皇上后咱们再议,明日早朝上见。”此话一出大臣们也明白过来,只暗骂自己心急冲昏了头脑,给卢韵之添了麻烦,皇上还在呢,有事自然要在早朝上议事,直接来找卢韵之岂不是陷他于不义。 众大臣纷纷退去,心中高兴得很,他们看得出来不管是于谦还是卢韵之,虽然行事方法不同,但是都是国家的栋梁,只要卢韵之回来坐镇大局了,那大明就不会再混乱下去,天下就有救了。 卢韵之进了大院,脸色阴沉无比,他也是刚刚知道了两广和南疆大乱的内幕,而这个消息,手下人应该早就知晓,卢韵之算破天机后现根由,质问之下才得知,怎能不生气。 “左右隐部,现身!”卢韵之说道,语态平缓的很,但是脸上已然挂了相,不悦之情是人就能看得出来。 四周的隐部众人这才窜了出来足有三十余人,这些人都是专门用来保护卢韵之,一般非卢韵之召唤很少现身。卢韵之下令道:“请晁刑,方清泽,杨郗雨,英子,来正厅议事。另着人联络曹吉祥,让他秘密护送皇上来中正一脉,我有事要面见圣上。” 卢韵之的火气真不小,此刻他已经不想前去面圣,而是让皇帝前来面拜自己。虽然有情绪作怪而且在礼法上不太妥当,但是有些话是在皇宫中不便说的,毕竟那里不少人是听命于石亨的,而今日的石亨早已不是那个屠戮杀场,只有一身武勇的莽夫大将,现如今他身为武官领争权夺利贪赃枉法,早已比往日复杂万分。 第五十一章 南疆动荡的真相 卢韵之和石亨两人的交情固然是有,但是石亨已经不足以让卢韵之信任了,之前想对他动手就是最好的证明,只因战端开启才让他苟且存活几天。(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别说石亨了,就是阿荣和董德两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当然宫中嫔妃势力也不小,也在卢韵之提防的范围之内,故而让朱祁镇来中正一脉想见是最好的办法,宫中遣退左右依然隔墙有耳,但中正一脉隐部守卫,铜墙铁壁之下滴水不漏。 片刻功夫后晁刑几人就到了,只有方清泽还迟迟未来。此时的晁刑早已白苍苍,那张满是刀疤的老脸经过王雨露的调理已经好了不少,可是陈年老伤却留下消失不去的痕迹,但终归已经不是那么吓人了,也算幸哉。 卢韵之亲自起身搀扶晁刑,他向来尊重晁刑,自己年幼丧父,而晁刑是自己父亲的结拜兄弟,那就是和自己父亲是一样的。 晁刑却是哈哈大笑着挥手打开了卢韵之伸来的手,笑着说道:“你伯父还没这么不堪,身体硬朗的很。”晁刑之前一直在教导朱见深的剑法,后来又被卢韵之拉去训练各支脉的青年才俊,等那帮人走后晁刑彻底闲了下来。现如今除了每日的锻炼之外,也就是抱着卢秋桐到处走走玩玩,已经不太参与卢韵之等人的行事了。这种安逸的生活使得晁刑的身体也变得有些福,不像几年前那般肌肉健硕紧绷了。 卢韵之点点头,迎着晁刑落座,亲自斟茶然后做到了位上,这时候晁刑才看出来卢韵之的不快,于是乎问道:“怎么了侄儿,你......” 卢韵之摆摆手说道:“伯父不必担心,一会儿你便知道了,是不是啊,董德?”董德急忙站起身来,那瘦竹竿一般的身材晃了一下,脸色惨白的说道:“主公我........” “你给我闭嘴!坐下,等二哥来了再说。”卢韵之冷冷讲道。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方清泽快步走入厅中,他显然不知道卢韵之叫他前来的目的,略带责怪的说道:“三弟,我那边正忙着呢,你就叫我来了,我这离开一会儿,就得损失黄金万两啊,你非得让你二哥破产不可,怎么..........”话未说完就现了卢韵之的脸色极其难看,方清泽眼珠转了一圈,看了看一旁面如死灰的董德,便不再说话了,坐到一旁眯着眼睛,缓缓地从鼻子中出了一口气。 “董德你给我说说,两广到底是怎么回事?”卢韵之冷冷的问道。 董德走到卢韵之面前,低头说道:“物价飞涨,商家囤货,加之今年收成不佳,海上倭寇南匪趁机肆扰,导致民不聊生,加之上述条件,引起民变。多数人没有办法,前去苗疆辟土,汉民与当地少数民族起了冲突,这才导致大片连接的疆域动荡。” “哦?”卢韵之嘴角微扬说道:“那你说是谁导致的物价上涨,商家又是听了谁的话敢于把普通的商品当成稀有货物一般囤积居奇的?除了匪患和天灾你是不是还少说了当地官员的作用,他们是不是也用朝廷的粮仓和鱼行做了某人投资入股的本钱?!是不是!” 董德不敢说话,卢韵之抄起茶杯来砸向董德,茶水溅了董德一身,他这才回答道:“是,是因为我不好。” 卢韵之站起身来,一脚把董德踢倒在地,骂道:“兄弟们拼了性命打下的天下,有权利过的比一般人好些,更可以凌驾在皇权至上。这话大逆不道,你就是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我都护着你,但是你这样鱼肉百姓就不对了,且不说民变引起战乱会让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孩童失去父母,又有多少白人送黑人。这些咱们都不论,做生意也要凭良心的,你的良心被狗叼走了?你这不是做买卖,有买有卖的才是买卖,你这真是生意,生人的交易,就一回的事儿,抽筋剥皮的生意!”说道气愤的地方,卢韵之动了御气之道,声音巨大振聋聩,连房屋上的瓦片都震得抖动起来。 “主公息怒。”阿荣在一旁劝道,他与董德关系很好,两人亦师亦友,此刻怕卢韵之火大重罚董德甚至把他一掌拍死在厅堂上,这才站了出来劝解道。 卢韵之斜了阿荣一眼说道:“你还有脸站出来,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像我汇报,非要弄到官逼民反不可收拾了才说?密十三中到底谁当家,你们这样与那些贪赃枉法之徒的官官相护有什么区别,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我们功名才初立你们就如此行事,若是以后那还了得。给我滚出去!统统都给我滚!”阿荣和董德连忙倒退着走了出去,然后跪在门口不敢真的离去。 杨郗雨又端了杯新茶走到卢韵之身旁,放下茶水轻轻用手抚了抚卢韵之的臂膀,让他稍微冷静一下,卢韵之明白什么意思点点头,长舒一口气。 晁刑略显惊讶,他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不过通过刚才的话,也能略猜到一二。他许久没有参与到众人的行动中了,虽然知道密十三的组织越来越大,也知道卢韵之在朝中很有实力,但完全不知道曾经并肩作战的这帮人已经**到这等程度了。晁刑曾经喜欢背着大剑带领门徒游走四海行侠仗义,最恨的就是奸商和贪官,如今官商合作又贪又奸的,却都是自己身边,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的人,是自己的朋友亲人,怎能不让他震撼呢。 夺门之变的那天晚上,晁刑曾协助卢韵之守住城门,防止于谦夺城强开城门,可当他知道朱见闻父子为了权力背弃了自己人的时候,他就明白一切都变了,于是就更加彻底的不问世事,只顾着颐养天年,因为这个世道已经变得陌生的可怕了。 人性是会变的,而人是可怕的,有时候甚至比鬼灵还邪恶,终究鬼灵是从人身上而来,所带的怨气和恨意也不过是人残存的意念,加上自然的力量而形成。所以人才是这个世间最邪恶的东西,尤其是身居高位的人。 第五十二章 处理得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一个人爬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他所看的所想的所做的,往往都身不由己,更何况人性总是有缺点的,贪婪**喜钱爱权都在某种程度上无限的扩大了,表面上的城府和掩饰,却让内心的想法更加迅的急剧膨胀。?(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加之手中的权力,更是为虎作伥,陋习恶因会一不可收拾。 一切必须做个处理,不然日后更加不堪。晁刑没有说话,依然坐在位置上看着卢韵之,他相信自己的侄子会处理好的。 卢韵之看了一眼闭目养神当做没事人的方清泽,慢慢说道:“二哥,我的好二哥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生意要讲究生生不息,不能因为一时的得失劳民伤财。这不都是你说的吗,怎么现在为了和董德较劲就忘了呢?二哥我不敢教训您,但是以后这等事情你能不能给我商量一下,或者通知我一声也行啊,自家人反倒是起了冲突,让我怎么也没想到。” “三弟,商场之事怎么能牵扯官场呢,通知你,你要是强加干预,让董德故意输给我,那可不有违了商场的规则和我们的赌约。”方清泽哼哼一笑说道。 卢韵之猛吸一口凉气,尽量平复着心中的怒火道:“二哥啊二哥,你俩动用地方官员的的力量就不牵扯官场了?什么赌约规则的,不都是人定的,还不是钱闹的,你俩没钱的话这样我可以理解,可是现如今你俩富甲天下,却为了互相制约闹到这步田地,天下的钱不可能让董德一个人挣了,也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挣完,即使你是方清泽!” 方清泽不再说话,沉默了许久才应声答道:“这事儿是二哥欠考虑了,三弟,二哥在这儿给你赔罪了。”说着起身拱手抱拳弯腰要拜,卢韵之赶忙托住说道:“二哥,你这不是打我耳光嘛,哪有兄长给兄弟赔礼道歉的道理,再说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大明的百姓。行了,不说这些了,想想怎么补救吧。” 方清泽拍了拍卢韵之的肩膀,嘿嘿笑了起来,卢韵之也跟着笑了两声才对门外喊道:“门外那俩货给我滚进来,外面地凉,冰到膝盖还得花钱给你们看病,多麻烦。” 董德和阿荣知道卢韵之消了气,这才站起来颠颠的跑了进来,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卢韵之扫视周围一圈才说道:“既然两广和南疆诸地动荡是因为二哥和董德经济上相斗造成的,你们围堵对方商道垄断销售故意抬高物价相互通过政策竞争,这才导致人民成为最终的受害者,民不聊生之下动政变。你俩造成的恶因,就得你俩尝恶果,二哥你是我兄长先来个表率吧,如何填补这个窟窿啊。” 方清泽拍着自己的大肚皮说道:“这都好说,不能给我三弟添堵不是,嘿嘿。这样我和董德兄弟俩生意归生意,该竞争的还是要竞争,有你这个对手其实挺好的,不然没人可以撑的住我一回合的打击,也正因为如此,咱俩才僵持到今天这步。不过以后换个方式,这种恶性竞争咱俩以后就尽量避免了吧。两广的事情我们自掏腰包出钱安抚灾民,一旦民变的经济根源压下去,加上我大哥曲向天的出兵镇压,应该没有两湖那么恶劣。总之政策上三弟给我们放宽,兵的方面有大哥,剩下的就看我和董德的了,你看怎么样。” 卢韵之还是有些气闷,白了董德和方清泽一眼说道:“你俩确定能协调好,摆平这件事?” “你放心好了,具体怎么做不用你来教,搞生意你不如我们俩,只要把两广搞活了,让老百姓安居乐业谁还会跑到苗疆那穷乡僻壤讨生活,肯定回老家啊。民变的领可能想自立为王,谋取荣华富贵,但是老百姓可是为了吃饭,一旦社会秩序和生活的根本恢复正常了,没人会提着脑袋造反的。造反的人没了,光剩下那些野心勃勃的领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方清泽说道。 董德也点点头表态道:“主公我一定不意气用事,让您再次失望,这次我和二爷同心协力,定能迅稳定南疆的百姓。” “那行,”卢韵之说道:“此次就看你俩的了,你们生意上的事情我不管,你俩怎么竞争我也不过问,但是咱们都是自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都别做的太过分,也别把你们衣食父母百姓给害惨了。这个问题咱不说了,伯父最近身体还行吧,想不想出去一趟,我可是事先说下,金戈铁马远赴漠北,条件可比不上咱京城。” 晁刑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太好了,在京城可要憋坏我了,不就是打蒙古鞑子嘛,侄儿你尽管安排,你伯父还挥的动那柄大铁剑,铁剑脉主只是老了,但没死,哈哈哈哈。” 晁刑倒不是再说场面话,只是他的确厌倦了京城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想想若是能驱逐鞑虏保家卫国,在疆场横刀立马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算危险重重很可能战死沙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闲来无事颐养天年的悠闲生活不适合晁刑这等热血男儿,即使男儿老矣。 “那有劳伯父了,我已命人传令各支脉弟子携全脉精英前来京城,然后由您带领迎击鞑子。现在北疆有咱们的大军,只是据战报称有鬼巫参与战斗,导致咱们连战连败,不过我想咱们的军士也有一定的问题,伯父您此次前去只需要料理鬼巫便好。军队的指挥权我给不了您,现在在石亨手中掌握着呢,但是我会让他交出兵权,交给一个适合的统帅来指挥的,不管出任者是何人,希望伯父能以大局为重。”卢韵之抱拳讲到。 晁刑点点头:“这个自然,我只擅长小股作战,拼的是武勇,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大军团作战必须有合适的统帅指挥,唯亲是用不是正途,不过还有句话叫举贤不避亲,我觉得白勇挺好,有大将之风。” 第五十三章 大反贪 卢韵之笑了笑说道:“白勇的确是个将才,但是不是帅才,到时候我自有主张,伯父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做好这件事的。{〔〈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转而卢韵之又对阿荣说道:“你命人把天津的那个愣头青燕北给我找来,接下来的事情需要你和燕北配合执行。” 这时候几个内监跑了进来,对卢韵之低语几句宣称皇上已经秘密进府等候了。 卢韵之应答了那几个内监,然后对厅堂内的几人说道:“行,咱们先如此安排,大家各自去准备吧,若有问题咱们再行议事。”众人纷纷散去,方清泽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待众人离开后才说道:“三弟,官商勾结亘古不变,不过这次二哥做的有些过,给你捅了大篓子,对不住了。” 卢韵之笑道:“行了,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了,刚才不都说过了吗。记住,你是我二哥,就算捅破了天,三弟只要有能力也给你兜着。不过我先行给您说一声,这次我是狠下心来整治贪官污吏奸商狡贩,到时候要是牵扯出一些官员,或者让二哥的利益受到损害,你别怪罪我就行,当然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动您根基的。” 方清泽点点头,微微一笑拍了拍卢韵之尽在不言中,这就是兄弟。 卢韵之快步走到偏房之中,那里坐着身穿便服的朱祁镇和曹吉祥,两人身份最贵,却被宣来与卢韵之会见,并且安排在了偏房之中,但两人没有丝毫不快。且不论卢韵之的真正实力摆在那里,就说现如今国家面临己方动乱危在旦夕,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一接到隐部好汉的通知,曹吉祥连忙禀明朱祁镇,君臣二人赶忙匆匆前来。 卢韵之拱手抱拳对朱祁镇说道:“臣卢韵之参见皇上。”朱祁镇连忙上前:“臣弟不必多礼,是不是情况又变紧急了,为何叫朕和曹爱卿前来会见。” “因为接下来咱们所说的必须密谈,皇宫不太安全,只有我家才能防止隔墙有耳。”卢韵之淡淡的说道。 朱祁镇听了这话,浑身一震,皇宫都不安全了,那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天下大乱是不是又一场政变要开始了,一时间朱祁镇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朱祁镇的皇位还没坐热乎,几经变迁的他可是有些怕了。 “皇上不必担心,并不是有人要谋朝篡位。”卢韵之看出了朱祁镇所想安慰道,朱祁镇这才长舒一口气,卢韵之没等他问继而又说道:“宫中内监怕不是曹公公一手掌握的,难免有旁人的耳目,而此次我要说的事情牵扯的人太多,所以才让皇上来微臣府上议事,还望皇上赎罪。” 曹吉祥嘿嘿一笑,颇为不屑的说:“是什么人让卢少师如此忌惮,跟咱家说下,我派东厂和锦衣卫去收拾那些不开眼的家伙。” 卢韵之倒也不跟曹吉祥客气,摆摆手说道:“倒不是怕他们,只是这次接连而来的国内动乱,都是因为贪污和官吏的不作为造成民变造成的。所以虽然现在战乱不断,咱们本应该先等时局稳定后再整顿官制,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恐怕人民的怒火会火烧连营,若不严加惩戒我担心全天下受苦的百姓都会反起来。” “故而咱们现在就要严打严查严办,可是一旦纠察起来牵扯甚大,各级官员都有牵连,说句不敬的话包括皇上的外戚和曹公公,若让他们提前得知,第一增大了办案的难度,其次还有就是会对现在战事颇为不利,他们得知自己会被严查,定会先处处谨慎继而知道朝廷的决心和力度后就会做困兽之斗,给咱们的军国大计添堵。”卢韵之说道。 曹吉祥背后一身冷汗,这个卢韵之怎么当着朱祁镇的面就把自己贪污的事情给说出来了,可是看向朱祁镇这个在他眼中的糊涂皇帝并不吃惊,也不打这岔,只是说道:“卢贤弟此事正如你所说牵扯的方面太多,我觉得要把握好度,别矫枉过正就好。” 曹吉祥暗自挑动大拇哥,朱祁镇在关键时刻也不像自己看的那么白痴,知道君王的平衡之道,曹吉祥问道:“那不知道卢大人叫我前来的意思是?” “咱们都是自己家人不说外话,现在天下除了皇上独大之外,还有四方势力,我,曹公公你,石亨还有徐有贞的余党。”卢韵之坦诚布公的说道,曹吉祥不否认的点了点头。 卢韵之略一停顿说道:“圣上虽然你并不知道他们的弄权贪污行为,各地藩王也很消停,但是皇妃背着您干了不少事情,这次要处理的贪官污吏中有很多是皇亲国戚,所以我不便在宫里说,唯恐让后宫嫔妃收买的太监知道,而且现在说是给皇上禀明一声,别让后妃吹了枕头风阻碍了咱们的清扫大计。” “朕一定全力支持贤弟,这等利国利民大计我决计不会为了一两个妃子半途而废的。”朱祁镇表了态,曹吉祥也不好绷着了,只是虽然卢韵之话说的明白,曹吉祥自己也不能主动往身上揽,用很艺术的话说:“下官也一定约束手下,配合卢大人的工作,一旦真有败类出现,我绝不袒护,严惩不贷。” 卢韵之抱拳道:“那臣谢过皇上圣恩了,也多谢曹公公的支持,今日与两位会见原因之一就是得到你们的肯,配合我的工作,此次肃查官场用的不是我卢某的嫡系,而是一个外官,这个小伙子耿直无比,让他挑选的人想来也是如他一般耿直的人吧。说句不好听的,这个愣头青估计不会顾忌什么皇亲国戚还是东厂或者锦衣卫的人,甚至连我手下也难逃清扫。国家现在需要这样的铁头,敢于冒着得罪人和杀头的危险清查到底的人。当然清廉不代表有能力,咱们大明的官制存在的问题就是俸禄太少,官员不得不贪,这次处理的人是那些贪而无能的官员,那些只为了正常的交往和行政不得不贪的有能力官员我是不允许动的,所以圣上不必担心矫枉过正耽误了国家正常的运转。” 朱祁镇点点头答道:“贤弟做事朕放心。” 第五十四章 心乱如麻 “刚才说的是今日的第一件事,其次我是向皇上请罪的,卢某管理不力,属下的董德因为与方清泽的生意之争导致两广民不聊生,才导致了这场民变。(八(一中文W]W>W〉.81ZW.COM希望皇上能看在我二哥方清泽为大明充实国库和这么多年对经济以及百姓所做的贡献上饶他一名,我已经让他们二人戴罪立功,平复两广和南疆的经济问题,我大哥也派兵到两广进行镇压,民生改善后我想民变很快会镇压下去。”卢韵之抱拳说道。 朱祁镇震惊无比,他并不知道两广叛乱的内幕,曹吉祥也是惊讶万分,本来谁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不明白卢韵之为何要自己捅出来,事情本来就是没有渠道传入宫中,就算能也可以被卢韵之捂得死死的。 他不能理解此刻卢韵之的作为,更不会理解卢韵之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无比的内疚和自责。卢韵之此刻的心情沉重至极,正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了这场浩劫的生,战端已开不知有多少家庭要流离失所,不管是不是属下所在还是自己的二哥所为,卢韵之都难逃其咎,这与他幼时的初衷极为不符。如今这样的结果和那些侵犯大明领土的鞑子又有何区别的,同样让老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流离失所之下沦为难民,踏上黯淡的逃荒之路。 朱祁镇很快平静下来,两眼之中顿时满是崇敬之意,点点头说道:“贤弟,你这叫我说什么好.....如此据实禀报毫无私心,皇兄我佩服不已,方清泽和董德都是国家栋梁,大明的经济财力都需要依靠二人,纵然他们这次做得不对,但是功大于过,只要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至于曲向天那边你替朕谢谢他,虽然他在大明有个少傅的虚称,但是朕知道他是安南国的真正掌权人物。在此刻国家危难之际,曲爱卿竟然能领兵来助,真是令朕感动。你们都是国家的脊梁,得中正一脉,天下之幸,百姓之幸,朕之幸啊。” “对了,卢大人,您怎么没叫忠国公来一起商量事情啊?”曹吉祥说道。 卢韵之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曹吉祥说道:”忠国公石亨我需要单独跟他谈谈,说实话,这次不进宫面圣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为了避免石亨提前知道。我怕他多想,毕竟现在他统管兵权,他侄子石彪在大同镇守若不与他深谈一番,我怕会影响军队的协调,更担心他会在后方掣肘于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现在军情紧急,前方指挥不力加上敌军有鬼巫协助,战局必定艰难的很。石亨现如今是必须把兵权交给我,否则大明必败无疑,可是作为一名武将手中的权力就是兵,我这是要他吃饭的家伙,所以兵权的交割是他所不想的,却又是无可奈何的。这种情况下他多心也是必然,我们二人需要单独的谈上一番,这样才不影响大局。” 曹吉祥和朱祁镇点点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正在这时候阿荣跑了进来,在卢韵之耳边低语几句,卢韵之边听边眨眨眼睛,脸上分毫无变色,然后云淡风轻的笑着抱拳对朱曹二人说道:“卢某还有要事在身,如今情势不容有差,在下失礼了。” 曹吉祥也是应和着笑了笑抱拳道:“没事,国家大事要紧,咱家先秘密送皇上回宫,皇上咱们走吧?” 朱祁镇说道:“那贤弟我们先走了,你若需要圣旨调令尽可以派人入宫找我,回头我命人赶制一批金牌,上面写上如同君临,你之后的行动只需要让监察的官员佩戴上这样的金牌,天下官员就必须听候调度了。朕在宫中等你的好消息!”说着朱祁镇伸出手去,与卢韵之互握住臂膀,两人就如同当年那般一样,毫无君臣之分,外人看来信任无比。 两人走后,卢韵之看了一眼身边的阿荣,点指一下说道:“你呀,之前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竟然敢替董德遮羞,秘而不宣让我太失望了。” 阿荣低着头,他明白卢韵之现在肯定心乱如麻,他从不是个反复提及旧事的人,刚才说过去了肯定不会再追究,现在又一次提起怕是因为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定是自己刚才所说的消息扰乱了卢韵之的心境。 卢韵之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来回的踱步,一圈又一圈,然后猛然把茶杯摔碎在地上,鲜血顿时从口中喷涌而出,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昏迷不醒。 卢韵之被抬入厢房之中,杨郗雨和英子也赶忙来到,站在一旁看王雨露替卢韵之诊治,王雨露摇摇头道:“主公虽然后来调养的不错,但是幼时修炼天地之术伤及根本,病好了但是病因还在,刚才受了些刺激,急火攻心导致身体中的御气之道乱撞内脏破损,不过还好并不是太严重,静养两日估计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梦魇怎么没有互助他的心脉,实在是让我奇怪。” 英子点头谢过,然后对阿荣说道:“阿荣你刚才给我相公说了什么,让他如此盛怒,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人竟然就这么倒了。” 阿荣不敢答只是低头不语,杨郗雨怒道:“还不快说!”阿荣这才讲到:“是,两位夫人,石大小姐刚才送口信来让主公写封休书,她说要尽早与韩月秋完婚,没有休书恐怕不妥。” 自从石玉婷离开中正一脉大院之后,叫夫人已经不太适合了,所以谈及她的时候多称呼为石大小姐。英子听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骂道:“这个死丫头,怎么不分时候,现如今国家内外交困,老爷已经够烦了的,她怎么还能火上浇油的呢?” 正说话间,豹子6九刚谭清等人走了进来,谭清满脸愤恨之色,显然是听到了英子的话,侧头看了看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卢韵之,用了咬住下唇一声不吭转头就去,杨郗雨赶忙伸手拉住她问道:“你干什么去?” 第五十五章 苦肉计 “我要去杀了那个倚门卖笑的贱货,给脸不要脸,看我哥现如今被她伤的,再这么下去人都垮了。&<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谭清冷冰冰的说道,她毁掉的半张脸好了许多,但是盛怒之下,透过头的遮挡还是看得出来已经红的吓人,看来已是怒不可遏。 英子本下来脸说道:“妹子,不能这般做,一切老爷他自会有结论。现在够乱的了,你如此越俎代庖老爷醒来后会大雷霆的,恐怕到时候对他的病情更加不利!” 谭清听后有些不高兴,什么叫够乱的了,难不成自己是添乱吗,不过一想英子说的确实有道理这才冷静下来,众人纷纷叹息一番,退出了厢房。出门后豹子对英子问道:“等韵之好些了你替我问问他,为何不让我领兵出征,就算我没有大将之才,让我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也是可以的,现如今老把我放在家里养着,我有些受不了。” 英子点点头,答应下来,除了阿荣和杨郗雨在一旁伺候着,英子主持起了家政剩下人等都纷纷散去了。 卢韵之睁开眼睛,杨郗雨连忙弄了杯温水送到卢韵之嘴边,卢韵之慢慢喝了一口,却呛得连连咳嗽,等平复过后扫视着屋内,现只有阿荣和杨郗雨这才开口道:“阿荣,拿笔墨纸砚我写休书。” 休书,也要有一定规格的,所谓七出三不去就是休妻的标准,按说石方石文天林倩茹,这些石玉婷的家人都去世了,世间除了卢韵之再无亲人,所以石玉婷应该符合三不去的其中一条“有所归无所取不去”。卢韵之取石玉婷的时候,她的父母家人都还健在,现如今都走了,已经无所归依,按理说是不能休的,可是石玉婷自己苦苦坚持,那就另当别论了。七出之中,卢韵之恶狠狠地挑选了一项淫罪作为休妻的理由,既然对这个问题上石玉婷苦苦纠缠,后来又爱上了别人,除了淫罪卢韵之再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休书一气呵成,写的是洋洋洒洒,字里行间尽是对石玉婷的失望,所以表达的态度也是冷冰冰的。待休书印干了,卢韵之递给阿荣说道:“送过去吧。” 阿荣抱拳答是转身要走,卢韵之却喊道:“别忘了那件事。”阿荣点点头不敢看杨郗雨,快步走开了。杨郗雨抚着卢韵之的臂膀说道:“你真的想好了吗,杀了他能平你心头之恨?” 卢韵之一愣,瞬间他已知道了杨郗雨猜到了他的计划,看来天地间最懂自己的只有杨郗雨,他不加否认只能点点头,杨郗雨叹了口气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若有若无的说道:“只是你日后别后悔就好。” 休书被阿荣交给了一个小厮,然后吩咐了一通后,就让他晚饭后送到石玉婷和韩月秋所居的城外小院中。 程方栋今天晚上吃的特别好,得意洋洋的哼着小曲翘着二郎腿剔牙,阿荣在一旁喝着酒说道:“程方栋,你小子一会儿下手轻点,别真把我打残了。” “我你还不放心,我最温柔了,你是要胳膊还是要腿,剩下的我拿走。”程方栋坏笑着说道。 阿荣一瞪眼心想程方栋可是个变态,万一这小子真没轻没重,佯装受伤真变成了致残甚至致死那自己可没地说理去了,毕竟这件事是卢韵之用来掩人耳目的,就算别人猜得到也没有证据,一切安排的无懈可击让人挑不出理来。想到这里,阿荣虽然面上依然悠闲的喝酒,但是身形已然紧绷,丝毫不敢懈怠,信谁也不如信自己啊。 “哈哈哈哈,看把你个龟儿子吓得,我能真打死你吗。我要是把你弄死了卢韵之能放过我?哈哈哈哈哈!”程方栋嚣张的笑了起来,阿荣顿时弄了个大红脸然后悻悻的骂道:“去你娘的。” “那开始吧,这个点你安排的人应该去送信了,我做戏做真点,那个送信的人我就不留了,也算杀了中正一脉的人,旁人定不会猜忌,苦肉计,你懂不懂,哼。”程方栋讲到。 阿荣点点头:“随你。”程方栋站起身来,在旁边的一块绢布上擦了擦自己油腻的手,然后冲阿荣仰示意,阿荣并没理解问道:“什么?” “开打啊!”程方栋尖叫一声身子冲了出去,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威力,经过调养和锻炼加上这几年深牢大狱的心智磨练,他的招数更加毒辣,那蓝色的火焰带着死亡的威胁瞬间逼近了阿荣的躯体。 阿荣猛然踢开搭腿的板凳,身子一个翻滚来到墙边,猛然踩住墙壁然后口中默念,衣袖中冒出数条着红光的凶灵直扑程方栋。两人在牢房困室中插招换式,不停地出一声声暴喝,打斗许久墙壁被灼烧,钢索被蓝焰击中烧弯扭曲,鬼灵冲击的砖瓦粉碎,出一声声巨响惊动了中正一脉的诸人。 轰隆一声,当中正一脉众人赶到的时候,地牢的一片地窗被击打的飞了出去,尘土飞扬恰又夜色正浓也看不清有什么东西,只是大家都知道,地牢里面关押着程方栋,而此刻定是他越狱逃走了。 方清泽一搂身上的宽衣大衫想要纵上房顶然后追去,却见破损的地窗中爬出来一人,连忙与董德一起上去搀扶,蒸汽缭绕下他看清楚了那是阿荣。地牢断裂的铁窗被烈火焚烧的滚烫,阿荣的身子蹭过去瞬时有一股焦糊味传来,众人低头看去,只见阿荣头眉毛都被灼烧的不成样子,身上也带着点点血星,但总的来说呼吸平稳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方清泽说道:“阿荣你好好养伤,豹子,咱哥俩把程方栋那个混蛋给追回来,给阿荣报仇。”豹子点点头,两人就要追去阿荣却叫道:“程方栋技法不差于当年,穷寇莫追.......”话未说完就晕了过去,方清泽可不管这么多紧了紧衣襟对董德说:“抬他去休息,让王雨露给他治疗,我们去去就来。” 第五十六章 噩梦般的程方栋 杨郗雨突然拉住方清泽,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二哥,由他去吧。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方清泽眨了眨眼睛,顿时明白过来,这不过是一场戏,苦肉计而已,看看周围众人一脸茫然自己自然不能点破,只是叹了口气,故作神情的说道:“哎,就这样吧,毕竟他也是我大师兄啊。”说完意兴阑珊摇头晃脑的长吁短叹着走开了。 方清泽和杨郗雨这等本家人都不愿意追究了,豹子也懒得关这等闲事,自从风谷人有次在他脑袋上划了几下后,他就不再那么嗜睡了,甚至反其道而行之的亢奋至极,每天都盼望着打一架。可是毕竟程方栋不是一般人,当年在京城废墟之上对敌卢韵之和于谦,虽然两人都有放水,但也说明了程方栋的术数实力凡。 豹子是精力旺盛的想要打一架,可并不是想因此丧命,自己好不容易和妹妹父亲团聚,再说听说妹妹给自己张罗了一门亲事,想到这里豹子那黝黑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丝幸福的微笑,嘴上不说的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哥,咱爹呢?”英子突然问道,豹子听到这话顿了顿,然后支支吾吾的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英子却更加奇怪了,连连追问之下豹子只能附耳说了几句,英子听后面红耳赤,一跺脚转身走开了。 此刻的谭清听到了外面的喧闹,顿时有些心神不宁,仡俫弄布低喝一声,谭清只能静下心来,两人守着一个赤身**之人。蛊虫在他身边飞舞,竟伴随着谭清口中念念有词按着一定的顺序转动,而玄蜂正悬在那人头上方,蒲牢在谭清和仡俫弄布身边游走,好似如临大敌一般护卫着谭清二人,那人坐在阵中的人正是卢韵之。 厢房之内,杨郗雨安顿好阿荣后走了进来,躺在床上的卢韵之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看到杨郗雨才说道:“英子呢?”(此处是关键哈,不是笔误) “英子姐姐去给你熬汤了,她说晚上滋补一下更加利于睡眠,而且营养在睡梦中能够更好的吸收。”杨郗雨低声答道,声音中显然有些不悦,随意回答的也颇为心不在焉。 卢韵之拉着杨郗雨的手说道:“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我无法咽下这口气,韩月秋不死我就算死也不能瞑目,我或许太小肚鸡肠,或许因妒生恨,可是我卢韵之不是一个神人,术数用的再逆天我终究是个凡人。原谅我吧,郗雨。” 杨郗雨轻叹一声,替卢韵之塞了塞薄被,然后说道:“看样子阿荣已经成功了,就不知道程方栋能否斩杀得了他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因此放过程方栋,他这等人留不得。” “我知道,物尽其用之后就是他的死期,你放心好了善恶在我心中还是有一杆秤的。”卢韵之淡淡答道。 程方栋不停地在京城的瓦顶上纵跃着,不时探查着周围是否有人监视或者跟踪自己,城墙对于他这等高手来说形同虚设,所以现在是夜晚城门紧闭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出城后按照阿荣给的地址,他很快便来到了韩月秋所居的小院。 程方栋望向屋内,窗户上的影子映照出屋内的景象,一个男人抱拳肃立,女人坐在座上,接过了那个男人手中的信,男人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女人在后面跟着相送,口中客气的说道:“有劳了小哥,喝杯茶水再走吧。”门外的听到这句话程方栋不禁身子一震,这个声音他很熟悉,难道是她....... 门开后走出的是阿荣派去送信的中正一脉宅院的小厮,他笑着说道:“不了大小姐,天色已完城门都关了,我要赶紧回去,那个守城的官兵可就给了我一个时辰。” 突然杂役愣住了,因为门口站着一个矮胖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脸上带着奸邪的微笑,此人正是程方栋。杂役显然不认识程方栋,却被这张满是横肉的邪恶面容给吓坏了,颤颤巍巍的还没问,程方栋的手就伸到了那人身上,手上燃烧的蓝色火焰切割开了杂役的肚皮,深入其内然后迅燃烧,杂役连喊都没喊就化成了一团燃烧的火焰。 透过火焰,石玉婷也看到门外的程方栋,这个她永远忘不掉的噩魔,每每惊醒的根由,阉人程方栋。 石玉婷静若寒蝉,程方栋则是狞笑着说道:“石玉婷别来无恙啊。” 石玉婷倒退两步,却被身后的椅子绊到险些摔倒。程方栋眼睛迅搜寻者周围,果然韩月秋不在,他只不过是想吓唬一下石玉婷,并没有想加害她的意思,因为卢韵之虽然没点明,但说过不可伤及旁人,看来指的就是石玉婷吧。一时间程方栋幡然醒悟,顿时明白了卢韵之为何要杀韩月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韩月秋啊韩月秋,扮猪吃老虎竟然趁着卢韵之两口子感情不和抢人家老婆,今天也活该他倒霉了。 程方栋斜倚在门框上,刚想再开口说上几邪性句,却猛然感觉屋檐上飞下来个人,心中一乱连忙就地一滚闪过,两柄匕插入在刚才程方栋站立的位置,手握这阴阳双匕的不是韩月秋又是何人。 石玉婷就在屋里,韩月秋唯恐程方栋挟持他,刚才他从外归来,一眼认出了斜立在门口的背影是程方栋,于是也没有废话抢先攻去,只想出其不意一招要了这个狗贼的性命,可未想到程方栋身手不减当年,竟然从容避开了。 程方栋回身想去抓石玉婷要挟韩月秋,可是还没来得及伸手,韩月秋就拔起了插入地上的双匕,身子与地面几乎贴平如同箭一般窜了过来。程方栋放弃了想要弄个挡箭牌的想法,大喝一声双手拍掌,衣袖中窜出两股鬼灵直扑韩月秋而去,双掌随着击打分别燃起两团蓝火,双臂略弯摆了个招架的姿势。 韩月秋用双匕没费什么事的就撕开了两个鬼灵,可是鬼灵顿时变成一团黑雾一般的东西笼罩了韩月秋,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第五十七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正是程方栋等的时刻,他伸出双臂带着蓝火打进了那团黑雾之中,噹的一声巨响,程方栋不断地向前冲去,韩月秋则是不停地往后退,身上还挂着那黑雾一般的鬼灵残骸。&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这种鬼灵是程方栋专门为韩月秋准备的,神形俱损后不会立刻灰飞烟灭,反而会变成一种粘稠的烟雾粘在他人身上。 所以此刻的韩月秋倒退着身子在空中拉出的一道黑线,程方栋连连大喝脚底也出现了蓝色的火焰,步伐力度更加大,地上留下一团团蓝色火焰形成的脚印。韩月秋的背部撞向墙壁,一下子撞破砖墙两人冲了出去,墙上留下一个豁然的大洞。 突然程方栋倒退两步,然后一翻转翻腾出去,站在地上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眼神中满是惊讶。韩月秋燃成一团红色的大火球,燃烧着周围的鬼灵鬼气,空气中传来令人很不舒服的哨声。 “御火之术!原来你也学会了宗室天地之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哈哈哈哈。”程方栋仰天大笑道,韩月秋身旁的红色火焰散去,冷着脸并不说话。 两人身上都有对方留下的伤疤,不属于今日是在七八年前的那个夜晚。在那一夜,中正一脉毁于一旦,石方也被程方栋弄成了残废,韩月秋的身上则也是有了一大片烧伤。 而在程方栋的身上有着阴阳双匕捅出来的两个大疤瘌,在他看来,正是眼前的这个韩月秋阻挡了自己覆灭中正一脉的计划,起码没让自己手刃了石方,假想一下,若是石方死了,卢韵之等人没有了信念,说不定就不会起事了。后来自己沦为阶下囚,杀父之仇丝毫未报,程方栋啊程方栋枉为人子。 两人早在中正一脉中的时候就互相瞧不起,后来又有了这么多恩怨瓜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能说什么,只有战斗,直到一个人死去。 天空一片闪电划过,吓了程方栋一跳以为韩月秋也学会了御雷之术,直到轰隆隆的雷声由远而近他才放下心来,原来只是普通的雷电。两人在院中来回腾挪,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一团蓝色的火焰和红色的火焰不停地碰撞到一起,出阵阵轰鸣,而迸溅出的火花也是红蓝参半。 程方栋连连大喝,韩月秋也是闷哼不断,两人拳出掌接,腿扫膝挡,打的是惊险万分。石玉婷躲在破损的屋内不敢出来,她并不是害怕,毕竟她也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了,不过她知道此刻程方栋和韩月秋以命相搏,自己要是随处跑动,难免让韩月秋分心,与他不利。故而她委身于这间已然摇摇欲坠的屋内不敢动弹,只是缩在墙角内看着门外的打斗也观察着这间已然破损的房屋,现不好就立刻撤离。 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划过,轰鸣再次响起后,终于下起了沥沥小雨。而与此同时,程方栋和韩月秋也猛烈的碰撞在了一起,红蓝两色火焰缠绕在一起,周围的小雨被还没靠近就化作了一团团的水汽。 韩月秋的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冷峻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韩月秋此刻只感觉好似吞入一块热铁一般难受,内脏都要烧着了,几个月前他才根据石方和6九刚的手札笔记研究出来的,今天是他第一次真正使用御火之术,原来反噬就是这等滋味,真是生不如死,也不知道卢韵之是怎么受得的。 看似落了下风实则面色入常的程方栋此刻也是油尽灯枯,他未曾想到韩月秋的御火之术修炼的如此精妙,自己的灵火奈何不得他,身上的毛渐渐有些弯曲,显然是被韩月秋的御火之术高温炙烤所致,看来蓝色的灵火已经势弱了,丝毫不能保护住自己了。 再这么下去不是韩月秋反噬而亡就是程方栋灵火失效被火燃成灰烬,更有可能两败俱伤,横尸两具。 两人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于是也丝毫不肯退让,身上的火焰非但没有减小,反而愈燃愈烈,看来是非要置对方于死地不可。 突然两团火焰融入到一起,呈现一种紫罗兰色的火焰,然后迅向四周爆炸开来。一股纠缠到一起的火焰脱离了两人的控制,飞入了屋内,顿时小院内的屋子燃成一片,相对密闭的空间让火在其中不停地打着转,里面传出了石玉婷痛苦的惨叫。 韩月秋死死地抓住程方栋的双手,丝毫不理会石玉婷的惨叫,当然他也是无能为力去理会,石玉婷没有受太多痛苦,只是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后就没了动静。 程方栋也是咬牙切齿的抓住对方,突然韩月秋大喝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眼睛鼻子和耳孔中也冒出鲜血,他用自己的生命硬扛着御火之术的反噬。术由心生,怒火中烧,顿时红色的火焰占尽了优势,程方栋的头上后背已被燃着,然后是胸前四肢,接着是整张脸。 程方栋吱吱的惨叫着但是无力反抗,若不是有蓝色的灵火不停地抵抗者,怕是此时已经化为了一堆灰烬。就算如此,程方栋也不好过,他的皮肤已经渗出了黄油,红肿溃烂无法触碰,他每次聚积灵火都要承受更多的痛苦,今日,或许就是他的死期。 突然韩月秋一个踉跄撤去御火之术,跌倒在地上,大口的喷着鲜血,他再也承受不住宗室天地之术的反噬,他斜了一眼依然站立在那里的程方栋,眼神中满是不忿,还差一步,就差这一步就能手刃这个叛徒,可是天不遂人愿,莫非连老天爷也要庇护这个奸邪之人吗?难道玉婷就这么白死了吗?难道这个天下没有公平可言了吗?!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与早与来迟,可是自己就要死了,程方栋虽然身受重伤但依然无性命之忧,只要稍作休息就能至自己于死地,而自己已经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躺在趴在这里引颈就戮,这就是老天爷的公道吗!苍天,天理,都到哪里去了! 第五十八章 天公开眼 韩月秋忍住了心中的不平看向房中,砖瓦的屋子被这两种术数之火灼烧的已经残破不堪,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琉璃化,而面对这样的高温,屋内并不会术数的石玉婷难逃此劫。[[{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韩月秋忍住身上无比的疼痛和火烧火燎的感觉向着屋子爬去,当然度是缓慢的,每一寸都如千山万水般遥远,疼痛造成了刀山火海的艰难。当他爬到刚才因为打斗而撞出的缺口的时候,他愣住了,虽然他早就知道,可是还是无法相信石玉婷已经化为了灰烬。 “啊!”韩月秋的内脏皮肤虽然如同被火烤一般,但是一瞬间他的心却又好如跌入了万丈深渊下的寒冰深潭,从上到下冰冷无比,随着这声仰天大叫他又是喷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再也没有了力气,只能倒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着,马上就要昏迷过去。 天继续下着小雨,无声小雨,整个院落异样的在雨中升腾起阵阵白烟,一间烧红的屋子,一个倒在地上的男人,一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身上已经溃烂的不成人形的东西。 站着的就是程方栋,他不是不想动,他何尝不想赶紧杀了韩月秋然后去疗伤,可是自己每每轻微的动一下就疼痛难耐,他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烤酥了。就算自己能动了又能去哪里疗伤呢,是找王雨露还是龙掌门,这两人都与卢韵之有所牵连,不管是不是自己直接导致了石玉婷的死,但总归是办事不利。卢韵之本来就是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内心又极其厌恶自己,后来是得到自己叔父王振的担保才饶得一命,如今这事儿办砸了,怕是自己性命难保,还要连累叔叔王振受苦啊。 雨依然在不停地下着,温度也渐渐降低,越来越凉了。雨水打在程方栋的身上,虽然有种沙沙的疼痛,但是却减轻了灼烧的感觉,这场雨来的太及时了,天助我也,趁着还有力气杀了韩月秋,这也算将功补过了,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不然误杀石玉婷更没有杀死韩月秋,那别说自己的叔叔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自己。 想到这里,程方栋试着动了动,还有些力气,他不能再使用灵火了,但还好地上散落着韩月秋的阴阳双匕。程方栋随便捡起一把匕,忍住疼痛步步逼近躺在地上的韩月秋,他的脸经过焚烧已经没有了表面的皮肤,只露出恐怖的红黑肉色。 韩月秋看着程方栋的样子,不免打了一个冷颤,看来今天就要命丧当场了,他努力地扭动着身子,希望能够站起来,只是天地之术的反噬哪有这么快复原,韩月秋用尽全身力气依然动弹不得,只能徒增伤痛罢了。 刚才的悲愤和怒火已然退去,剩下的则是无尽的恐怖,自己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这是从未有过的。以往不是没有经历过生死大战,但是不是有人助拳就是还能杀出重围,从未像今天一样的无助,恐惧随着程方栋的逼近而加剧,颤抖随着程方栋的笑容而愈演愈烈。 韩月秋的心理在渐渐崩溃,他不是傲视群雄的曲向天,也不是术数高深的卢韵之,更不是笑看人生的方清泽,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优秀也很英雄,但此刻他却胆怯了,在死亡面前和程方栋这个变态的刽子手逼近的路上,韩月秋再也撑不住了,他怂了。 程方栋举起了匕,狞笑着看着韩月秋,那张已经不像人一样的脸部不停地在掉着烧焦的碎皮,就在匕高举的一霎那间,韩月秋大叫起来:“大师兄,饶了我吧,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毒蛇一般的韩月秋,冷峻无比的二师兄,中正一脉的大管家,此刻吓尿了,他如同一个小童般不停地求饶。程方栋则是高举着匕身子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直到这一笑牵动了伤口这才闭上了嘴。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原来韩月秋是这等货色。 突然天空中闪电划过,霹雳直下正中程方栋手中的匕,程方栋一声不吭的栽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呼吸,他,死了,被雷劈死了......... 韩月秋睁大了眼睛,这太出乎预料了,在自己命悬一线的那一霎那间程方栋竟然让雷给劈死了,这个结果转变的太快,以至于韩月秋足足愣的一盏茶的时间才反应过来。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伴随着阵阵小雨,这个中年男人的哭声格外让人心碎,也不知道他是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而哭泣,还是为了杀了程方栋喜极而泣,或者是为了化为灰烬的石玉婷而痛哭流涕,这一切或许只有韩月秋自己才知道。 次日清晨,一个步履蹒跚的男人带着简单的行囊捧着一个盒子踏上了向南的旅途,他时常咳嗽的吐出血来,周围的人见了避而不及,以为他是个肺痨鬼。 此人正是韩月秋,他怀中的盒子里装着石玉婷的灰烬,虽然那也有可能不过是砖瓦的残灰。他的身体被反噬作用伤害的不轻,本来一直挺拔的身体此时搂了下来,透过他头上戴着破旧的毡帽,本来只有片片银丝的头,在这一夜之间全白了。程方栋死了,韩月秋其实也死了,或者说生不如死,因为他心死了。 三日后京城德胜门大开,朱见闻在京城守军面前,受皇帝朱祁镇册封为五军都督镇国大将军,即位薨了的朱祁镶统王之王位,加九锡世袭罔替尊贵非凡,并且命朱见闻统领京师兵马前去漠北指挥与瓦剌众部的战斗,总之坚守城池严阵以待。 在此前夕卢韵之带病与石亨通宵彻谈,石亨当即给北疆守军下了将令,一切听从新去统帅朱见闻的安排,不可抗命就连石彪也必须听命于朱见闻,违者定斩不恕并且驱逐于石亨一党。 当日的卢韵之强颜欢笑,欢送大军并致辞预祝诸将士旗开得胜胜利凯旋,听命的将士都被卢韵之的气度所折服,只见他没有身儒装而是一身亮的银甲,浑身上下散着金戈铁马的男子气概,身上恰有一股书卷气。众人纷纷赞道:好一个儒将。 第五十九章 约战汉口一决雌雄 只是若是有细心的人暗自观察卢韵之,就会现他面色并不是太好,显然是大病初愈又伤心过度导致的有些苍白,不过卢韵之的气质压住了这一切猜忌,不是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再说石亨,他真是个聪明人,从头到尾配合着卢韵之的安排,他知道此时不是计较兵权的时候,若是国家亡了,那再多的权贵也不过是过往云烟罢了,只有大明存在国威强盛他才能坐收渔利,所以才如此全力配合。 朱见闻率领三万京师守军,其中包括五军营、神机营、三千营、山东河南两地备军、五城兵马司、金吾、虎贲等众部兵马,六万主力外加一万民夫共同前去边疆与十万守军会和,诸将士意气勃豪情万丈,浩浩荡荡的朝着北方开去。 同行的还有拜为天师营的晁刑一行人,晁刑率领众天地人各支脉弟子,拢共五百余人前去助阵,以对抗鬼巫的术数之斗。6九刚已然不问世事,他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不见当年的利落,风谷人临终前曾告诉他了一些事情,并说明自己并非风谷人而只不过是夫诸而已,经过一番长谈之后,6九刚解开了数十年的心结,变得洒脱异常,醉生梦死的生活对他来说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豹子没有参加这次出征,所以显然有些不高兴,认为自从被王雨露诊断出什么劳什子病来后,卢韵之就把他当做孩童般照顾,故而几日都不理会卢韵之,真如小童一般生起了卢韵之的气。等两湖甄玲丹的作乱平息了以后,派去两湖的朝廷官兵还是要回到京城替下京城的守备,然后剩余守备兵马赶赴漠北继续支援,也算是轮替了。 这只大军早就说好了,由卢韵之亲自率领,而卢韵之为了安抚豹子也答应他,若是再次出征之前他成了家,那就带他走。所以这几天豹子不停地催着英子给自己去说媒,甚至有些饥不择食,一改往日只知道吃酒打架训练隐部的作风,不过倒也不完全是心急上阵,豹子毕竟年纪也不小了,这等急盼着找媳妇的事情自然也是人之常情。 而此时的汉口,白勇正率大军与甄玲丹对垒,两人你来我往互用计,却总是不搭招数,我偷袭你方大营,同时你就奇袭我方驻地,两人总是打这种错肩仗。也不得不说两人的兵法计谋甚是了得,计中有计互相制约都没能控制住对方。但总的来说还是甄玲丹更加厉害一些,几次险些成功挫败白勇,可是在白勇这等悍勇的将领面前,加之明军兵多粮饷足,倒是也能保持不分上下,两方都奈何不得对方如何。 如此一来,白勇渐渐沉不住了气,而甄玲丹也是心急不已,现在周围郡县的情形越来越稳定,四周别的地域的明军也趁机挺进两湖据守城池,并且截断来往两湖的要塞,设置重重路卡,让甄玲丹的粮草补给更加不足,打起仗来就连兵械也捉襟见肘。也难怪,毕竟甄玲丹不光是于中正一脉为敌,更是与整个大明为敌,再这么下去不用打就算耗也能耗死他了。所以甄玲丹孤注一掷,决定领大军与明军决一死战,一战定雌雄。 现如今明朝内外交困,北疆和南疆战乱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甄玲丹的耳朵里,虽然南疆有曲向天坐镇,北疆大军重重,听说朱见闻也领兵前去支援了,北疆的兵力能够达到十六万人,但是谁的兵马都不是吃素的,战事必定持久的很,若是能够一举挫败白勇所带领明军,一时间朝廷很难再派兵前来两湖。 到时候就可以利用这段朝廷无兵可用的时期,广积粮勤练兵高筑墙,扩充自己的实力了。所以唯有战决是最有利于甄玲丹的,故而甄玲丹收拢叛军,聚众足达五万兵马,威逼汉口与明军正面交锋,欲以以寡敌众取得阶段性的大胜利。 至于胜利之后,甄玲丹认真思考过,他并不想趁机北上趁着内忧外患谋取天下,蒙古人虎视眈眈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在民族大义面前甄玲丹明白轻重,目前他所做的只是自保罢了。 白勇也不是等闲之辈,现在不管是兵力物资还是火器骑兵上明军都占优势,慢慢消耗敌军自然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等方法。可是一旦叛军流散民间就难以彻底剿灭了,而现在甄玲丹既然拢集兵力,也省的白勇一一寻他们了,正好能趁此机会一网打尽。 两方各有所想,所以汉口附近两人不约而同,纷纷列兵与阵前,准备战上一番,一战定胜负。 最令甄玲丹意想不到的是五丑脉主的表现,他们清楚地认识到己方这次若是再输了,他们就逃无可逃了。如此三番四次的与中正一脉为敌,卢韵之必定对他们赶尽杀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五人一定再难逃去。 所以,五丑脉主反而武勇起来,主动向甄玲丹请缨,说要在阵前斩杀敌方大将,擒贼先擒王给甄玲丹立下一大功。 不管甄玲丹信不信,五丑脉主既然不再动摇,就算不能成功起码有心总是好的,所以甄玲丹就随他们去了,对他们能否斩杀白勇甄玲丹不甚看好,只是若能给对方造成一些损害,或者制造一些压力也不错。 五丑脉主可不知道甄玲丹是这么想的,他们此时只是信心满满,商量着如何对阵出征的白勇。五丑脉主中其中一人说道:“白勇厉害啊,可是好汉也架不住人多,他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子,咱们群起围攻他不见得能占得了便宜。” “不光如此,咱们还要用计,你们看过三国演义吗,关二爷斩颜良诛文丑怎么办得到的,你们研究过吗?”另一人说道。 四人纷纷摇头,让他讲讲看,那人微微一笑,故作高深的样子背着手说道:“第一,是快,快人,快马,快刀。咱们也要讲究一个快字,出其不意让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出手杀敌,争取一招毙他于马下。” 第六十章 看我是谁 “第二点呢,我认为就是个震字,要大喝一声。八一中文W]W]W].)81ZW.COM这一声的作用很关键,得喊蒙他,咱们就如此这么般..........”那人继续侃侃而谈,五个人兴致昂扬,聊的是不亦乐乎,自信心达到了极点,认为五人只要出其不意,定能力战白勇,立下不世之功。 第二日清晨开始,两遍阵营就开始擂鼓作战了,众将士纷纷列阵两旁,怒视着对方火炮弩车占据高位严阵以待,白勇和甄玲丹到此时还没忘了用计,皆派出一队精兵偷袭对方后路,结果两方偷袭部队遭遇,先打了一场,不分伯仲互有伤亡。 白勇倒也不是太失望,侧头对身旁的龙清泉说道:“清泉啊,一会儿你带两千骑兵精锐,只奔甄玲丹而去,记住最好生擒,主公想收服甄玲丹这员大将。当然你变通一点,别伤了自己,实在不行的话该下死手就行,这个甄玲丹原本是天地人生灵一脉的脉主,想来也有些本事,不仅仅是个好统帅那么简单,反正切不可大意。” 龙清泉点点头,颠了颠自己腰间的长剑笑道:“某,仗剑杀入他们敌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擒那甄玲丹更是如探囊取物一般,非我张狂大意,只是对方营中我确实没感到有什么高手。咦,你看,他们好像在列什么阵法。” 白勇凝眉看去,笑着答道:“不是什么术数的阵法,叛军列了个乾坤阵,不过是兵阵而已,其中有十六中变化,能够以少敌对,看来为了敌对咱们的大军,甄玲丹可是下了大功夫了。” 龙清泉来了兴趣说道:“那此阵应当怎么破?” “破?根本不用破,这一套现在已经过时了,咱们用火炮轰过去,什么阵也得乱,只要阵型一乱咱们全线压过去,人数占优之下他岂有不败之理。不过这样的打法有些太笨了,你稍安勿躁,看一会儿敌军的变化,要不说主公圣明呢,待会敌军自当不战而败。”白勇信心满满的说道。 “哦?不战而败。”龙清泉有些不敢置信,突然叛军阵营中冲出一人,对着明军大喊大叫起来,看起来是前来叫阵的。现如今都是大军掩杀,火炮辅佐,哪里还有两军将军在战前打斗一番的事情。 龙清泉疑惑道:“对面那个傻鸟是什么人?”白勇笑的前仰后合,有些气息不定的说道:“对面那个人是五丑脉主的其中一人,以前曾经见过,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不过现在我现自己错了,他们听书的本事可不小,说书的不是常讲吗,什么两军阵前然后主将单挑,一个把另一个杀败,然后败得那个落荒而逃,胜得那个挥师追击,基本上主将的战斗力就决定了整个战局的胜负。这都是说书艺人编出来的,如今打仗哪里还用得着这个,双方兵力差距之下不用单打独斗,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对方了。我现甄玲丹手下也有这等‘人才’啊,竟然想到阵前单挑,真是笑死我了。” 甄玲丹此刻看到五丑脉主的作为也是面红耳赤,心中暗骂:这是弄得哪般,太丢人了,这一会儿没看好这五个活宝就闹出这等笑话,不过随他们去吧,让对方产生轻视之意也好,骄兵必败。 白勇下令道:“看来咱们别故弄玄虚了,否则他们指不定搞出什么幺蛾子呢,还没打笑都笑死了。清泉你直取中军生擒甄玲丹,至于领兵几许.....两千兵马就别领了,你就单枪匹马好了,我率军给你做后应,你这要杀过去,对方自然有人给你助阵。对了五丑脉主是五个人,阵前只有一个,说明有四个在埋伏,你注意点。” “什么意思?我一个人过去?”龙清泉心中也有点忐忑,自己就算再厉害可是一人敌对千军万马也是吃力,不过既然白勇这么说就必定有所安排。龙清泉艺高人胆大,也不怕这些,就算一个人擒不得甄玲丹也能够全身而退,所以倒也不是很担忧,略一迟疑后一夹马肚,策马冲出阵去,独自一骑朝着叛军大营冲去。 此刻站在叛军阵外两军之间的那个五丑脉主回头看了看己方军队,心中骄傲万分,提起右手摸了摸鼻头,无限的得意,看明军那边有人接招了,来的必定是统帅白勇,除了他谁还有这等胆量和本事独自前来呢,哼哼,就让他有去无回。 随着龙清泉越来越近,这个五丑脉主却现不太对劲了,此人不是白勇,不过自己也不能转身就走,先斩了来将扬名立威再说,于是唤出鬼灵直奔龙清泉而去,并低声向着埋伏已久的剩下四人吩咐道,准备动手。 龙清泉见鬼灵奔袭而来,并不勒马停住,反倒是鞭鞭打马加快奔腾,然后直指长剑面带微笑,丝毫没把五丑脉主驱使的鬼灵放在眼里。突然叛军阵中冲出一匹快马,马背上两个老头衣着与阵前老者一模一样,想来也是五丑脉主,他们驱动鬼灵手持兵刃,急急朝着龙清泉奔来,口中高喝道:“呔,黄毛小儿,看我是谁!” 龙清泉本来也不敢大意,处处提防着隐藏的四人,可是见那两位五丑脉主从斜侧叛军阵中冲杀出来,并且口中大喝,龙清泉差点笑喷了,这些人当两军对垒是在演戏吗? 龙清泉边笑边继续策马,眼见就要与先前五丑脉主驱使的鬼灵撞到一起了,突然地下的浮土里钻出两个鬼灵迅缠绕住了马匹后腿,马儿惊恐万分,扬起前蹄不停跳跃,想要把龙清泉掀翻出去。 同时,土壤翻动另两位埋伏的五丑脉主手持长矛直刺向龙清泉,口中也是大叫着同样的话:“呔,黄毛小儿,看我是谁!” “我认识你,你是个鸟毛。”龙清泉是彻底没脾气了,只能调笑着回答道,五丑脉主虽然荒唐但是驱使鬼灵的技巧却是不折不扣的,鬼灵紧缚马匹顿时被勒成了几段,可是马上的不是旁人乃是龙清泉,龙清泉腰间用力双腿踹镫,竟然凭空消失了。 第六十一章 单骑俘敌帅 甄玲丹睁大了眼睛,他没有看清阵前明军那员小将究竟去哪了,突然耳听背后一阵人嘶马鸣,于是急忙回头看去,自己的背后的马鞍上竟然蹲着一个人,那人笑着看向甄玲丹,此人不是刚才那个小将又是何人。?八一中&[文(?([[W}W?W.81ZW.COM 甄玲丹倒吸一口凉气,知道遇到了高人,但是他不想束手就擒,高叫道:“团团围住他,不可.....”话未说完就被龙清泉用钢剑抵住了咽喉,龙清泉笑了笑伸手指向阵前,只见五丑脉主依然保持原先的动作,都停在那里,好似雕塑一般。 龙清泉嘿嘿一笑打了个响指,只见五丑脉主分别在五个方位的老者栽倒在地,人头滚落滚,五丑脉主死了!甄玲丹心中暗自敲鼓这个人是在是太猛了,一瞬间斩杀五人然后跑入千军万马之中挟持自己,这一切在一眨眼的功夫一气呵成,有此猛将卢韵之何有不胜之理。 不,甄玲丹是从来不会认输的,原为生灵脉主的甄玲丹虽然不是术数极为高深的人,却也不是五丑脉主那样酒囊饭袋,鬼灵充满衣袍,并且包裹全身,然后甄玲丹猛然往剑刃上一撞,鬼灵自然阻挡住了剑刃的锋芒,并且迅缠绕抓住了钢剑。 甄玲丹反身抓向背后的龙清泉,口中高喊:“诸将士擒贼!”龙清泉没料到甄玲丹的术数还算可以,更没料到他用鬼灵护住脖颈撞向剑刃,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可是他的度太快了,况且又力大无穷,鬼灵的缠绕怎么能夺过他的钢剑。 龙清泉一个跟头从马背上翻身下去,钢剑轻轻一挥就挣脱了鬼灵的缠绕,甄玲丹双袖一挥两道鬼灵打向龙清泉。龙清泉提气大喝一声,也不避闪挥剑打向鬼灵,普通的剑没有任何符文竟然把鬼灵砍的魂飞魄散,钢剑没有停顿,直接劈在了地上,坚实的土地瞬间被开了一道大口子,不少军士都掉入了里面。 龙清泉的力量已经非人,与宗室天地之术一般,原本是对鬼灵无效的,但是巨大的能量打在同为能量的鬼灵身上,所起到的作用不比任何灵符差,所有的能量一旦突破了一个限额都能打击一切物体。 甄玲丹看到此景为之一振,但迅明白过来,可是他并不担心,这员小将固然英勇无比但是陷于千军万马之中总有力竭之时,只要自己不被俘虏,那就跟他打车轮战把他彻底耗死。 甄玲丹转瞬之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身体被鬼灵包裹,朝着半空跃去然后急急向后退去,众叛军见自己主帅脱困,也不忌惮用凡人之力冲向龙清泉,可谓是勇气可嘉。龙清泉剑挥一周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所触及的铁甲盾牌好似豆腐一样被轻易地砍碎,一时间鲜血喷涌,龙清泉站在千军万马之中化为了杀神,诸叛军就算再勇猛也变的害怕起来一时间反而不敢再上前送死了。 明军并没有趁着叛军大乱挥师杀来,反倒是白勇朝着天空打出了两枚烟花,顿时见叛军之中人仰马翻,不少臂膀上缠着白布以示分别的将士倒戈相向,向着甄玲丹的死忠们起了进攻。 甄玲丹震惊无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先前毫无动向,而如今自己的部下纷纷反转刀尖对向自己,这些人跟着自己一同起义,莫非看到如今胶着战况终于忍不住背叛自己了吗?甄玲丹狠狠地啐了口唾沫,然后带着亲兵卫队朝着阵外杀去,想要离开这混乱的局面,就在这时候明军大兵压了上来,牢牢地包围住了叛军。 甄玲丹左突右冲,身旁的兵越杀越少,自己浑身是血,背部也被流箭划破了,突然知觉脖领被人一提,身子离开了马鞍,放眼看去人影在自己背后迅倒退,度快的吓人,眼花缭乱和快的奔驰让甄玲丹隐隐作呕。 甄玲丹伸手掰向抓住脖领的那只手,并用鬼灵打向身后,但是鬼灵打出后却好似泥牛入海毫无效果,而抓住自己脖领的那只手哪里是人手,简直像是铁柱一般坚不可摧。自己被别人提在手里,不消说定是刚才那个小将,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甄玲丹竟然像是一个幼童一样,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被拎着快的移动着。 突然甄玲丹身子一停,这种快奔腾中的突然停顿险些把他的内脏给晃出来,腹中一痛好似肠子打结了,顿时冷汗直流疼痛的无以复加,也对亏甄玲丹老当益壮身体健硕否则真要命丧在着奔腾突停之中了。 身子停住后,甄玲丹被放在了地上,但是此刻的他哪里还能站起来,只是抱着肚子痛苦的倒在地上,头戗住地面冷汗直流。两双脚走到了甄玲丹面前,然后扶起了甄玲丹,一股温暖的气流从甄玲丹体内游走,顿时内脏的疼痛消减了不少,看来这股气帮助自己把搅成一团糟的内脏给理顺了。 抬眼看去扶住自己的正是白勇,而白勇身边站着的则是刚才那员犹如杀神一般的小将,白勇笑着对小将说道:“亏了那一日没让你去营救朱祁镶,否则朱伯父得死在你手里,你看生灵脉主如此强劲的汉子都撑不住你的度。” “你是什么人?”甄玲丹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龙清泉说道。龙清泉笑了笑答道:“我叫龙清泉。” 甄玲丹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我输了,没想到竟然是败在龙掌门的公子手里,你为何要帮白勇,这真令我没有想到。” 甄玲丹临危不惧洒脱的随口一问,龙清泉倒也认真的回答道:“这事啊,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可是又一言难尽,总之我算是卢韵之的内弟,白勇是我姐夫的妹夫,我这么说你听懂了吗?” 甄玲丹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白勇问道:“你是怎么让我属下叛乱的,给他们高官厚禄还是什么?不管是什么,答应我,他们好多都是被我蛊惑了,其实都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求你不要对他们赶尽杀绝,杀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第六十二章 阎王殿前走一遭 白勇点点头,提起甄玲丹让自己军士齐声对正在混战的叛军喊道:“你们大将已经被俘,快点投降否则片甲不留。〔<〔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臂膀上缠上白布的那些人是密十三早先打入军中的兄弟,白勇请示过卢韵之后,与他们联络并且得到支持,双方约好两声烟花响后开始起事。这些人本来是军中的都督亦或是总兵,最差的也得是个千户,可是甄玲丹俘虏他们后,信不过原先的将领,把他们贬成百户,本来他们早就想从叛军中内部开花了,但是没有接到卢韵之的安排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一同起事后把他们自己吓了一跳,也把白勇惊的不轻,他可不知道密十三安插在军中的人有这么多。仅仅是以百户为单位起事,就足有两万人之众,这个覆盖率实在是惊人的很,看来除了原先打入军中的老兄弟,卢韵之还展了许多新线,当然这就不是白勇能知道的了。 现在明军把叛军团团围住,这些密十三成员带领的叛军自然顺从的放下兵器站到了明军一边,另一部分甄玲丹的嫡系看到自己主帅被俘也没有了抵抗的心思,纷纷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了。可是也有少数激进分子,负隅顽抗,但是形单影孤又相隔甚远各自为战,多的也不过百人的小队,总之尽数被明军乱箭射死。总体来说此役除了叛军自己互斗时的伤亡,可谓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此役,如此一来不仅己方伤亡减小也没有徒增杀戮,也算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甄玲丹垂头丧气,他虽然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的,可是他却是输了,白勇通过在两湖战场的交战还是蛮佩服甄玲丹的,觉得他的带兵之道和兵法谋略不差于自己,若是叛军的物资粮草也很充足,军中又没有密十三成员的扶住的话,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于是乎白勇也不想让甄玲丹过度遗憾,对他轻轻说道:“甄玲丹,你输得不亏,本来你手中的部队就不是你的,我家主公几年前就开始运作了,你只不过是几个月起事就能闹得如此大乱,就算输了也不亏了。” 甄玲丹一下子没有听懂,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军中所谓的叛徒不过是卢韵之几年前就安插下的人,并不是专门来对付自己的,只是如今自己碰巧了,暴漏了这些人的存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明疆域内无人能够敌得过卢韵之。仅仅是两湖他就有这么多卧底,想来别的地方也不回少吧。 白勇扶起甄玲丹,亲自捆住了他,但绳索并不紧也就是装装样子罢了,面对龙清泉和白勇两大高手,甄玲丹没想反抗更没想逃走,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龙清泉讲到:“奉我姐夫的命令,押送你进京,不过甄老伯你别害怕,不是我扛着你跑,是用马车送你进京,我不过是负责押运罢了。” 甄玲丹此时此刻还在关心跟着自己拼命造反的将士扭头对白勇问道:“别为难他们。”白勇笑着答道:“放心,或许他们还会见到你。”说完就去安排收俘的工作了,留下的只有莫名其妙的甄玲丹。 龙清泉带着甄玲丹,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路上换成马匹但人却不休息,虽然行程极快但对于征战沙场的甄玲丹来说倒是没什么影响,况且经历了龙清泉的度后这种马歇人不歇的彻夜奔驰,对甄玲丹而言简直如身在天堂一般享受。 龙清泉知道卢韵之有心收服甄玲丹,倒是不愿为难他,可是他性子较直,白勇故意宽松捆绑甄玲丹。龙清泉却在领着甄玲丹下车来到中正一脉宅院附近的时候,特地紧了紧绳索,唯恐卢韵之说自己办事不利,抢了卢韵之松绑的戏份。 虽然白勇有意松散捆绑甄玲丹,但是绳子上还是很有规格的,一来是规矩,二来也怕甄玲丹在路上使坏暴起伤人,所以绳索用的是牛筋绳上面还沁着鲜血并且焚烧符文揉搓在绳子上,只要被这种绳子捆住的,一般情况下难能驱使出鬼灵,即使术数极高之人驱使出鬼灵也是无法挣断的。 牛筋绳捆住的人,不能用力挣扎否则绳子会陷入肉中去,随着挣扎的力量越大,绳子就会越紧。当然也有例外,像龙清泉小时候就经常拿牛筋绳练力气,他挣断的牛筋绳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过像他这种力大无穷之人天下怕是没有几个。 规格是有,但是人得讲究个变通,龙清泉的性子如此,变通就有些差劲了,加之年轻气盛此刻带着俘虏去见卢韵之,自然是心中豪情万丈脸上也得意洋洋,这一来二去便有些心不在焉手上的力气便一时间没了轻重计较,用力勒紧牛筋绳。 这一勒可不要紧,龙清泉多大的力气啊,要不是甄玲丹这几年不坠刀马年轻的时候还练就一副好体格,怕是这一下子就得要了他这把老骨头的老命。 可就算没死,甄玲丹也简直是生不如死,身体一下子被扎住了,本来就因为修炼导致的泛青脸上更加青白,嘴巴大大的长着,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口水酸水齐齐涌出。龙清泉拉着甄玲丹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怎么甄玲丹不走了,回身一看差点把这个小子吓坏了,连忙挥剑砍断牛筋绳。 甄玲丹瘫倒在地,大口的喘息着,收拢着四肢平复心跳,怕一个不留神浑身失力屎尿全出,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刚才这番甄玲丹也算是从阎王殿前走了一回,这等感觉真他娘的不好受。本早就看出来卢韵之的收复之意,却未想到险些死在这个莽撞小子的手上,甄玲丹又气又恼却是无可奈何。 龙清泉满脸歉意,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闭口不言只是站在那里尴尬的笑了几声。待甄玲丹好些了,龙清泉才搀扶起他向着不远处的中正大院内走去。 第六十三章 两个卢韵之 进院后,正见卢韵之坐在院中饮酒,龙清泉笑道:“咦,姐夫,你不是喜欢喝茶吗,没人的时候不动酒啊,怎么现在学会独自饮酒了,别喝了,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卢韵之抬眼寻声看去,微微一笑,笑意寒冷无比略带杀机,甄玲丹不禁打了个冷颤,怎么短短半年内卢韵之会变成这副模样。往日,卢韵之他即使内心再狡诈阴险也不会体现在表面,上次和于谦一起见到卢韵之的时候,他不是这么这个样子的,这些天到底生了什么。 正当甄玲丹想着的时候,却见龙清泉突然拔出剑来直指卢韵之叫嚷道:“你究竟是何人?” 卢韵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就是卢韵之,卢韵之便是我,怎么龙清泉你不认识我了?” “哼,”龙清泉冷笑着说道:“你根本不是卢韵之,看你浑身酒气的,卢韵之从不这般嗜酒如命,也不独自饮酒,更何况你身上的感觉和眼神都与卢韵之很不相同。” “你说的太概括了,你的意思是我的气不太对,中正一脉所修的不过是命运气而已,如今我的气变邪了你是这个意思吗?”卢韵之依然一副微笑的表情着看向龙清泉说道。 龙清泉觉得是这个意思,虽然感到卢韵之说的话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卢韵之又讲到:“即使我的面容身形可以模仿他,术数总不能模仿了吧,无形除了卢韵之还有谁会,招上见分晓吧。” 说着卢韵之突然把手中的的酒杯砸向龙清泉,然后身子一个纵跃大鹏展翅般扑向他,于此同时一股高温升腾应当是无形的御火之术,这股高温转瞬间逼向龙清泉,龙清泉把甄玲丹护在身后,脚下用力身子迅旋转不听用剑划着圆,高温被拨向了一旁,突然四周的墙壁结了冰,高温打在墙上并没有燃起火焰,而是烧化了寒冰水顺着墙壁划了下来。这显然不是卢韵之做的,更不会是龙清泉和甄玲丹。 只听一声低喝响起:“你在做什么!难不成要把我家给点了吗?” 龙清泉寻声看去,只见西跨院的小门口还站着一个卢韵之,怀中抱着他儿子卢秋桐,身旁还有自己的两位姐姐以及谭清,怎么还有一个卢韵之?! 杨郗雨笑着走了过来,拿手点点刚才与龙清泉对打的那个卢韵之说道:“梦魇,你刚成人型就出来和我弟弟打架,哎呦,你还学会喝酒了。” 原来这个乃是卢韵之体内的梦魇,只见梦魇一撅嘴说道:“你以为我想啊,我和老卢合二为一都习惯了,都是那个谭清和她们家的老太婆,非要给我什么塑劳什子人型,结果我现在回不去了不说,还没护好这家伙让他受了伤。我心里也很乱啊,我真的很烦啊,所以才借酒消愁。嘿嘿,不过话说回来了,以前老见你们喝酒,没想到这酒这么好喝,越喝越上瘾,不错不错。” “喝酒就喝酒找什么理由,你喝多了吧,急什么,过两天我就让你重新回到我哥体内,现在不过是出了点偏差而已。”谭清哼了一声说道:“别忘了你现在是肉身,也会伤会死的,别还没回去就酗酒喝死了。” 龙清泉没见过梦魇,更不知道他以前的样子,饶是他见多识广还是唏嘘不已,更别说他身后的甄玲丹了,这老头已经长大了嘴巴心中空白一片,脑中就是有话也不过是一句:这都是怎么回事? 事情说来是这么一回事,卢韵之经过一番研究,现鬼巫的无形需要有三个步骤。第一是人为主体,同荣同辱,灵在体内,一损具毁,性情互转,阴阳相济。这个层次卢韵之已然达到,最初的融合后导致了卢韵之的性情大变,渐渐有些邪恶阴冷的想法,心性也变得狠毒了许多,同时梦魇存在于卢韵之体内,两者的能量互相交流,共同提高又互不打扰,所以这第一层对卢韵之根本没什么难度。 不过要是旁人便没这么容易,力量太弱的鬼灵根本没法在体内成长,如果给予更多的修炼难免吞噬主体,人则就被附了身,即使通过重重难关,也很难走到第二层,这源于鬼灵本身的界限。若是鬼灵太强贸然入体,就会像曲向天一般入魔,后患更是无穷。无巧不成书,成大事者必有天助,卢韵之在这方面得天独厚。先是他本身的气就很强,后天在中正一脉更是成长了非凡的术数,梦魇根本无法吞噬卢韵之。 况且鬼灵也有不同的心性,恰巧梦魇的心性比较放荡,喜欢新鲜事物就如不同的梦境一般,而卢韵之体内的这个梦魇更是较善的另类,加之进入卢韵之体内的时候梦魇就已经很虚弱了,邪性小得多,后来经过卢韵之善良的本性滋养互不之下便成了今日的模样。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当时的梦魇虽然不是完全体,但是却也相差无几,比之一般鬼灵根本的界限上强上百倍,才顺利的能进入第二层。就算梦魇虚弱,卢韵之强盛,这也难以慢慢融合,毕竟鬼灵的邪性和阴气较重,可是当时卢韵之误伤英子和石玉婷后,石方与卢韵之共同作法封住了梦魇,这才给了卢韵之慢慢与之融合的机会。当两人已经有了界限联系的时候,梦魇便伤不得卢韵之了,因为这时候卢韵之一旦死了,梦魇也会魂飞魄散。 可是之前的封印却难以打开,因为除非巨大的能量撞击,否则贸然解开封印依然会留有余患,不利于两者融合和梦魇的展。巨大能量的打击不是说来就来的,且不说本体要冒有生命危险,没人敢用自己的性命来尝试,就算敢也很难把握轻重。可是就有人这时候不计轻重的打开了封印,因为那人想至卢韵之于死地,此人正是于谦,而当时他所用的法器也很讲究,是中正一脉的镇脉之宝——镇魂塔。 第六十四章 梦魇变成人 综上所述可以说一切机缘巧合之下,造就了卢韵之轻而易举的与梦魇融合并且顺利通过第一层。&?[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鬼巫无形的第二层则不是看卢韵之的所作所为了,而是鬼灵的根性,恰巧梦魇本就属于**恶鬼之一,能力和根性毋庸置疑,所以第二层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 第二层的状态就是梦魇的能力越来越强,而且形态渐渐脱离鬼态,和他所寄宿的本体越来越像,甚至能够化成人形,不过即使鬼灵表面上成为了实体,但实际还是鬼灵,身上的衣服以及样貌可以随意转化,只是再也回不到本来鬼灵的面目,最基本的状态就是鬼灵体的人。 第三层就是现在所做的,乃是化虚为实,分离两者,再度融为一体,实则虚虚则实,实乃真正的无形。顾名思义,也就是把梦魇彻彻底底的变成人,只是这个人体是另外一个卢韵之,而且他的身体与卢韵之又相融之处,也就是说两个活生生的人依然可以重叠在一起。 这等不可思议之事,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术数中人也谁都没见过。卢韵之忙于政务和军事,自然没空耗费在这等事情上,可是他总是隐隐感到瓦剌现在的局势,和许久没有消息的影魅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虽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但是这种感觉愈演愈烈。 要想应对影魅彻底杀死他,仅靠自己提高无形的宗室天地之术和御气之道,是十分不稳妥的,所以这才加紧了对真正的鬼巫之术的研究。卢韵之没空,最有这个资格和本事去研究的也就是6九刚了,杨郗雨虽然聪慧,但毕竟对天地之术的学习较少,只能从旁参悟提出自己的见解。 可是天不随人愿,6九刚自从在风波庄回来后,就不问事实,只顾着自己享乐,活的潇洒得很。卢韵之也不忍心打扰他,毕竟6九刚年轻的时候被驱逐出师门,后来刚好些了就被天下同道追杀,再到后来妻子被焚,自己失忆与儿女分散多时,没过过几天好日子,现在能有如此洒脱的心态实在难得,也很是来之不易。 亏了中正一脉现在还有谭清,以及她的养母仡俫弄布,仡俫弄布本来是前来向中正一脉学习的,虽然年纪很大了,但是学习的热情丝毫不减。后来闲暇的时候与卢韵之交谈过几次,现中正一脉的学问真是博大精深,而卢韵之腹中所知更是深不可测,于是就潜心学习了起来,现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研究鬼巫之术,她自然不会推辞。 于是梦魇离开了卢韵之的身体,两者本不能分离太久,但是经过谭清和仡俫弄布的蛊阵作用,便保持了梦魇的独立性。正因为梦魇离开了卢韵之的身体,所以卢韵之气急攻心御气乱撞的时候,梦魇才没有护住卢韵之的心脉,究其根源是梦魇当时根本不在卢韵之体内。 现如今梦魇身上穿的衣服可不是幻化出来的,而是真布实线,在修炼的过程中他幻化出来的衣服渐渐消失,赤身**与谭清和仡俫弄布面前。梦魇是鬼灵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谭清是苗疆女子不太在乎这些,而仡俫弄布是一介老妪更是无所谓,所以一切没有什么尴尬的,进展颇为顺利。 不过,到了最后,术数上却出现了问题,梦魇实化成人后却不能与卢韵之融合,而且相貌也有了微小的不同,区别倒不大,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是两者若是站在一起就会现,两人犹如照镜子一般,左右是相反的。 卢韵之忧心忡忡,一旦两人无法融合,本来合二为一的实力就分散了,这样对付起来影魅可能会颇为吃力,就算是普通的无形术数的威力也会打一个折扣。而且梦魇本来到最后一个层次应该是亦真亦幻,真为主幻为辅,现如今显然是全真无幻,这等事物在主体存在的情况下必遭天谴,也就是说梦魇这个状态虽然可以离开自己的身体生活,但是并不会太过长久。 梦魇显然对这个问题并不在乎,他现在有了味觉和触觉,自然对好多事情都好奇万分,这几日玩了命的体验各种事物,最后对酒产生了疯狂地迷恋。这日正在院中赏月喝酒,就碰上了刚进来不明所以的龙清泉和甄玲丹,梦魇玩心大起,这才生了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卢韵之冷哼一声对与自己只有左右相反的梦魇说道:“你这家伙,不知轻重的,上来不像龙清泉说明,就大打出手,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 梦魇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答道:“老卢啊老卢,你看看你天天一张苦瓜脸板着,这个怎么办,那个怎么办的,哪有这么多怎么办。我能不知轻重吗,我的本事和你如出一辙,收放自如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你别瞪眼,刚才我之所以全力以赴,还不是因为面对的是龙清泉吗,天下也只有他有这等本事能接得住你全力招数。” 龙清泉本来气鼓鼓的,也觉得梦魇不加说明有些过分。不过毕竟他太过年轻,听到梦魇这番话中的赞扬一时间飘飘忽忽的笑了起来,气也消了反而觉得这个梦魇,比自己的老古董姐夫卢韵之要合自己口味的多。 梦魇侧头看见龙清泉背后的甄玲丹,惊呼一声叫道:“他娘的,这不是生灵脉主甄玲丹吗,你怎么来了。老卢可说了,我和他的事情是秘密,外人不能知道,你现在知道了,又不是自家人。这怎么办,算了,死人是最保密的了,你和卢韵之也算是老交情了,打了好几年了,我给你来个痛快的。” “胡闹,甄先生怎么不是自己人?滚回你屋里喝酒去吧。”卢韵之对这个样貌和自己一样的梦魇毫无脾气,两人在一个躯体内生活了这么久已然成为了一个人,而且虽然现在无法融合,但是心意相通,梦魇不过是和自己一唱一和罢了,只是言语上粗鄙了许多。 第六十五章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梦魇提着酒壶,放荡不羁的摆了摆手,晃着步子朝着内院走去,众人掩嘴而笑,平时卢韵之庄重老成,现如今这个卢韵之却是如此样子,怎能令众人不笑。〔<〔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卢韵之快步走向甄玲丹,甄玲丹还在吃惊之中,他哪里知道梦魇和卢韵之的这通事情,更被刚才梦魇和龙清泉的过招给镇住了,这不是人的斗争,是天人的戏耍啊。 卢韵之扫眼看向甄玲丹手臂上的勒痕和嘴角以及胡须上的口水,分明是刚才龙清泉不知轻重给甄玲丹绑的太紧了,险些勒死这员大将所致。本来卢韵之还想搞一通亲自松绑的感情戏,现如今绳子都被龙清泉亡羊补牢给斩断了,哪里还有戏作。 “清泉,这是怎么回事?”卢韵之虽然早就看出来了,还是明知故问道。龙清泉倒也实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帮刚才生的事情给卢韵之一一道来,包括自己是怎么想的。 卢韵之眉头一皱说道:“这个白勇,太不会办事了,你也是,清泉,我让你们把甄先生送进京城,不是押解进京啊,还用绳子绑住他,万一出了事情,岂不是让我大明折了一员大帅。” 龙清泉连忙拱手抱拳向甄玲丹赔罪,甄玲丹却毫无表情,依然沉浸在对刚才这些事情的震惊中,龙清泉轻声嘟囔道:“人老了反应就是慢,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缓过来呢。” 卢韵之撇了龙清泉一眼没搭理他,然后用衣袖擦了擦甄玲丹胸前的脏东西,甄玲丹这才反应过来,只见卢韵之干净的衣袖上满是自己的涕泪胃液,一时间受宠若惊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能不停的重复着两句话:“这如何使得,这可使不得......” “有何使不得,若是甄先生能够为朝廷所用,就算让我卢韵之给您牵马坠镫也是无所谓的。”卢韵之满含深情的说道。 甄玲丹听到这话反而恢复了镇定,冷冷一笑答曰:“卢少师,您手下大将云集,且不说这位万军丛中取上将级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的神勇小将,就是白勇朱见闻也各个非等闲之辈,更何况有您这个人中龙凤坐镇,哪里缺我这样一个老头子。” 卢韵之摇摇头,也不惺惺作态,坦然答道:“要是往日我必杀了你,可如今就算受再大的屈辱我也要求您相助,因为大明需要你,大明的百姓需要你。” “此话怎讲?”甄玲丹见卢韵之不像虚情假意,这才一正面色问道。 卢韵之轻咳一声把甄玲丹让到了院中的石座上,开口讲到:“您可能有所不知,现在两广和北疆都遭受战乱,两广有我大哥镇压,不过就算是再混乱也不过是咱们大明的内部斗争,我并不担心,我已经下令争执当地贪官,拨粮赈灾最出等等措施以平民愤,我想很快就会停歇。而您造成的两湖之乱也已经停歇,但最令我担心的就是北疆之战,也是对蒙古人的战斗需要甄老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北疆地处辽阔,若是加上蒙古人占据的罗刹国领土和西域诸地,亦力把里瓦剌和鞑靼的总体面积过我大明疆土,虽然他们的经济很落后,但是人民都是天生的战士,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兵是步兵的天敌,我想这个道理不用我再说了,而我们训练的骑兵根本比不上蒙古人,想当年汉武帝耗尽全国之力历时数年才训练出一支可以与蒙古人抗衡骑兵队伍,如今我们来不及了,以己之短克敌之长很不明智。蒙古人的疆土幅员辽阔,从西到东,整整的把我大明北疆含在了嘴里。若是往日还好说,蒙古人最喜欢内斗,打起自己人来比与敌军打仗还勇猛,可是他们突然停止了内斗,分批骚扰我国边境,分明是想试探,以至于现如今他们集结了六路人马分而攻之,我怕若是我们不正面出击,只是据守城池的话,靖康之耻就要重蹈覆辙了!”卢韵之面容严肃的说道。 甄玲丹边听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若情况真是卢韵之说的那么严峻,况且战场上能用得上自己的话,豁出去帮卢韵之一把也未尝不可。家仇在国家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就算战争取得了胜利,卢韵之飞鸟尽良弓藏杀了甄玲丹过河拆桥,那也无怨无悔,起码保住了大明汉人的基业和尊严,更是不会让亡国之事重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卢韵之见甄玲丹上了心,便更加义正言辞的讲到:“我们看似有无数座坚城可守,但实则不然,一旦放鞑子入了咱们平原,那一马平川之下谁还能抵挡住蒙古人的铁骑。一旦他们攻下了北方,那就等于有了粮草和军械的补给,南方虽然水网密布,但是蒙古人人数众多来势汹汹,投鞭断流之下,定会饮马长江,到时候的结局只有亡国。元时我们汉人成了最低贱的阶级,连猪狗都不如,壮男说错一句话就要被杀,妻儿被蒙古人随意**,即使杀了许多人也可以随便安个叛贼乱党的名声就掩盖过去了。试问若早知如此宋人定当死守甚至主动出击,没有人一直忍让据守不战,更不会投向于鞑子,落得个奴隶的下场。今日就是历史的重演,我们要是不积极抵抗,必定会像大宋一样南迁继而亡国,我卢韵之不允许,天下的血性男儿也定不允许。” “故而我才说大明需要你,看在千千万万大明子民的份上,请甄老先生统兵挂帅,随我出战!”卢韵之抱拳说道,说着卑躬屈膝竟要下跪。 甄玲丹赶忙扶住卢韵之,严声说道:“那就请卢少师说说在战局上怎么需要我吧,换句话说就是我能做些什么。” “好,我就知道甄老先生是个深明大义之人,闲话不多说,刚才我说了我们要主动出击,原因有二,虽然我们兵不如蒙古人战斗力强,但是贵在人数众多。”卢韵之信心满满的说道。 第六十六章 六路敌军犯我大明 “守在边城固然是能阻挡大军,但是我们边境较长,总有兵力薄弱的地方,分开去守反而不好。〈?八一&中文?[W)W]W>.?8]1]ZW.COM就算我们都守住了,蒙古人也可以找些小镇打打草谷,屠杀掠夺我大明的百姓,受损的还是我大明人,实不相瞒,在下就是因为被蒙古鞑子杀了父亲,这才逃荒来到京城,也就机缘巧合进入了中正一脉。”卢韵之讲到。 甄玲丹点点头,又对卢韵之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卢韵之说道:“固守城池的危险在于,守住了也难防蒙古骑兵围城。一旦围城守军出城面对骑兵就是个死,援军来了面对骑兵也是个死。拒而不战就会弹尽粮绝,补给根本送不进城去,总之这可谓是真正地死守,因为结果只有一个死,还容易造成围点打援的局面。况且我们把全部兵力放在边关守卫上,国内兵源必定空虚,只要北疆有一个突破口,那就如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般,此关破后天下再无关可守。一旦他们踏足关内,无兵的且富饶的中原岂不成了蒙古骑兵的天堂,也成了他们补给的中心,咱们到时候再领兵回救,恐怕就为时已晚了。” 甄玲丹接口说道:“所以你想率领将士们出关打击蒙古人,这样无形中就把守卫的底线,我们的边关向外推了几百里,即使出现问题大明也能有足够的时间重新募兵。毕竟蒙古人少,咱们就算用命添也能耗死他们。”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正是如此,不过我不要耗,咱们必须赢,长我中华男儿的志气,踏破贺兰山,食其肉寝其皮,让这群鞑子不敢来犯。蒙古人记打不记吃,自古和亲朝贡藩赏都没有什么用,只有打改了他们,他们才能记住,此役若是胜利,必能保大明短则十年,长则五十年的安定。” “说得好,好志气,卢少师,老夫就凭你这句话和这番为国为民的作为,愿意助你一臂之力,就算咱们有仇恨在你我二人之间,但是当面临外敌的时候,咱们却都是大明的子孙,一致对外不容置疑。”甄玲丹老夫聊少年狂,击掌而庆的叫道。 卢韵之侧头对英子说道:“夫人,拿疆域图和北疆布防图来。”英子答应着很快就拿来了两张地图,卢韵之把地图放在地上摊开,命下人掌了数十盏灯,和甄玲丹蹲在院子中讲解了起来。 “蒙古人这次借助了鬼巫的力量,我们也排除了诸多天地人各支脉出站,随后我还会派一支劲旅随军出战,虽然术数之人终究是人数少成不了什么太大的作为,但是却鼓舞己方士气击毁对方的信心,若是幸运的话有高手出场还能擒的对方统帅,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就是这个道理。”卢韵之给甄玲丹指明了蒙古大军出征的六条线路,甄玲丹听到什么擒贼先擒王的时候,脸上有些尴尬,自己不也是被卢韵之这方的高手龙清泉擒来的吗,不过此法果真好用。 卢韵之没在意又说道:“咱们留少量兵力戍守边疆,大明的青壮也要召集去守边,增加第二道防线的牢靠性,咱们虽然有必胜的信心,但却不能大意,一切要以最坏的结果来打算。我们若是同等数量的人遇到蒙古骑兵必定不占优势,所以咱们要保证人数,故而我把出征的所有大军分为了三路。第一路左侧由陕西出,由您带领,阻击西边来犯的两支敌军,他们有先后顺序到来,并不协调作战,先队尽后后对才上,所以您就依靠手中的兵力优势逐个击破他们,然后占领河套地区,接着直捣多不科,若是可以的话,甚至可以打到哈密。突厥现在跟着蒙古人办事,屠杀起来咱们大明子民,比蒙古人还狠,这次定要让他们尝到厉害,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我带哪支部队,敌军数量如何?”甄玲丹讲到,卢韵之答曰:“明日还得劳烦您辛苦一趟,带我的书信赶回两湖,领你的原班人马出征西域,另外我再给您增派两万精兵,毕竟大漠和西域温差极大,两湖的子弟怕是受不了这种天气,要慢慢适应才行。” 甄玲丹眉头一皱问道:“两湖兵马中还有不少是对我忠心耿耿之士,你就不怕我领兵跑了,再次与你作对,或者干脆投靠了蒙古人拜将封侯做他们的大官?” 卢韵之笑了:“你若如此,你就不叫甄玲丹了,我认识的甄玲丹虽然向来和我不隶属同一阵营,但是却是位顶天立地的好汉,我愿意用人头替你担保!” 甄玲丹叹了口气,老将的手有些颤抖,猛然一抱拳单膝跪地,卢韵之伸手去搀扶却架不住甄玲丹全身之力:“今日我也叫你一声主公,士为知己者死,保家卫国就算这是我甄玲丹最后一役也算值了,总比咱们自己人打来打去徒增伤亡来得好。不过事先说下,若是我甄玲丹大难不死,我不一定还会效忠于你,蒙古蛮子兵败之日,即是你我分道扬镳之时,于谦对我恩大于你,恕甄某不识好歹了。” 卢韵之御气与掌上,用力托起甄玲丹来说道:“好,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们打退了鞑子再大战一百回合。” 两人相视而对,一时间感概万千,沉默片刻之后,卢韵之指着边境地图又说道:“我说需要你的帮助真是人不够啊,能争善战者大明多得不计其数,但是真正能以弱敌强,统领千军万马的人屈指可数。甄老先生恰巧是一位,你率领左军西行,东面则由白勇带领。现在高丽也见风使舵的应和蒙古大军,我欲让白勇先率兵平了高丽,沿瓦剌边境而行,转攻入鞑靼腹地,咱们直捣黄龙,他们老窝被袭,必定撤出前去支援瓦剌的部队。所以东路的鞑靼援军必会陷于来回奔袭之中,我想他们遇到白勇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而西路的亦力把里和突厥以及一众色目人由你牵制,也是占不到便宜。” 第六十七章 成婚·出征 卢韵之又指着地图讲到:“剩下的三路就是瓦剌的精锐了,他们由中路进军,直逼大同府,这次敌军的六路大军,不分主次都很强悍,只是我这面要应对三路敌军,敌军人数较多,还要戍守关隘坚城,所以自然要带兵多一些,请甄老先生别多心。&?[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那是自然,依我看白勇行,白勇这小子几年前交战的时候还没现他这么厉害,这次一打起来现他真是不赖,这些年他成长了不少,早就不是吴下阿蒙了。”甄玲丹赞道。 “那甄老先生认为,我中路该如何进军?”卢韵之狡黠的一笑问道。 甄玲丹看着地图,缓缓说道:“看来你是想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平缓推进,莫非你还有一路奇兵?若是没有我不建议你这样打。” “不错,知我者莫如甄老先生也,我大哥一旦平定两广战乱就领兵北上,并且混领在京城集结的新军,火来支援我们,到时候他由东面进军,白勇虽然能直捣黄龙但是人数毕竟少,不能彻底打败鞑靼,但是援军一到兵员增多又都是生力军,一定可以打败鞑靼,然后抄了瓦剌的后路,咱们东南西北就对他形成了合围,哼哼,就算他们插翅也难飞了。”卢韵之冷冷一笑说道。 甄玲丹猛一拍掌连连叫了三声好,看来他对卢韵之的作战布局相当满意,至于具体要怎么打,那就是他们三人各自事情了,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甄玲丹和卢韵之又谈了一番,然后让甄玲丹先下去休息了,因为明日他还要奔回两湖自然要休息好,军情紧急没有留给甄玲丹太多的时间,兵贵神早一日到两湖就预示着早一日进军。 卢韵之站起身来,向着后院走去,后院除了地牢还有成片的梅林,卢韵之这几日每天都要来这里看看。西跨院中的杨郗雨吩咐人准备好了饭菜,本想叫卢韵之和甄玲丹一起用餐,也算拉拢之意。杨郗雨边走边逗着怀中的卢秋桐说道:“走,咱们去叫爹爹来吃饭,成天不按时吃饭,宝宝长大可不能学他。”走到院中现甄玲丹早已走了,问过下人后得知卢韵之去了梅园,于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把卢秋桐给了老妈子,自己也往梅园走去。 这个梅园是根据以前中正一脉的园子修建而成的,卢韵之曾说过梅园中有他不少很妙的回忆。当杨郗雨走入梅园的时候,卢韵之正一个人攀着枝头,寂寥的站在院中,现在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所以梅园并不是多么好看,只听卢韵之口中低吟道:“白雪纷纷何所拟,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这是卢韵之第一次遇到石玉婷的时候所吟诵的诗文,此刻他更加怀念小时候那个身穿粉装的石玉婷了,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卢韵之听到了杨郗雨的脚步声,苦笑着回过头来说道:“梅园,真的是没缘,我与玉婷在梅园初识,可能正如你所说的,我们之前只是如兄妹之情一般,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两人有份无缘,今日更是因为.......哎,不说了。” “既然做了就别后悔,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做出去的事情就没有错事,这才是我的男人。”杨郗雨说道,对于石玉婷的死她也很不好受,只是现在大明面对北疆强敌,石玉婷若是在京城与韩月秋成婚,难免扰乱卢韵之的心性,坏了大事。 石玉婷若是没有死,那更是麻烦,她终究会想明白一切质问卢韵之,即使她手里没有什么证据,女人的仇恨是不需要证据的,到时候更加麻烦所以杨郗雨当日才奉劝卢韵之别后悔。可如今石玉婷死了,或许对于卢韵之甚至石玉婷自己而言,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卢韵之听了杨郗雨的话一愣,然后点了点头,伸手搂住了杨郗雨的腰,杨郗雨把头依偎在卢韵之怀里,轻言道:“去吃饭吧,一家人都等着呢。” 晚宴上,卢韵之得知英子已经给豹子挑选好了人家,乃是朝中一个四品官员的女儿,为了能够与卢韵之攀上亲戚,不少人都挤破了头,同样也让英子挑花了眼。这个女子本不在媒婆说亲的序列之中,倒不是这家人清高,乃是资格不太够。 敢于卢韵之家攀亲戚的,少说也得是朝中二品大员,还必须是手握实权的人物,若只是个闲官都不好意思张口。不过这个姑娘可不是说媒说来的,他是豹子自己在街上乱转的时候抬头看到的,正好这个姑娘打开朱窗,又恰巧豹子目光敏锐,否则隔着层层深院还真看不清。总之也算是豹子一见钟情,后来找英子扫听过了以后得知这个姑娘还没有许人,英子亲自说媒上门提亲,那家男主刚开始不知道是何人前来还绷着,一听是卢韵之的大舅哥要娶正妻,更何况是九千岁的夫人亲自前来提亲,也没有说什么问名纳礼之仪,当场就答应下来。 姑娘家家的自然没有自己挑选的权力,更何况虽然豹子长得黑了些人也粗了点,但是总归长得不难看,更是只手遮天的九千岁的大舅哥,姑娘本就没有戏本中讲的那些旧情人蓝颜知己之类的,也就没有什么牵挂,欢欢喜喜的嫁给了豹子。卢韵之和豹子本来都不想搞得太大,毕竟现在战火纷飞,再如此铺张有些不太像话,可是百官前来祝贺的倒不少,一时间酒席从十几桌加到了上百桌最后只能弄个流水席。 总之大婚热热闹闹,直搞了一整天才结束,该有的一样没少,收的贺礼也堆成了金山银山,新娘子高兴极了,认为自己加了个好婆家给父母争了光,豹子也乐得抱得美人归,更是高兴有了随卢韵之出战的资格。 几天后朝廷对甄玲丹的两湖叛军进行了招安流程,该封赏的封赏该嘉奖的嘉奖,总之一遇战事朝中那些无用的大臣,此刻也如回光返照般忙碌了起来。编制妥当甄玲丹部众后,卢韵之又为白勇邀了个镇武侯爵位,然后让他挑选出精锐兵马后,其余部众与朝廷在京城聚集的守备换防,带着这波生力军向北开去,而甄玲丹也领了新兵,与旧部合二为一出征了。 第六十八章 别离 朝中本有大臣对甄玲丹猜忌颇深,想派个监军随行,这个建议被卢韵之一力驳回,明朝监军往往都是太监或者低品文官御史亦或是锦衣卫兼任,这些人狗仗人势拿着尚方宝剑耀武扬威但却丝毫不懂军事,没事就爱参上领军大将一本。[(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网罗罪名信手拈来,畏战不前意欲投敌等等等等,什么难听话他们都能说出来,有他们在反而让带兵的将领畏畏尾不敢挥,要知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哪能容得这帮宵小耽误事情。 甄玲丹得知这个消息后很是感动,毕竟自己是降将,卢韵之却好不提防自己,还把之前在军中安插的人员全部撤出派往了别处,士为知己者死,甄玲丹心中已经把卢韵之当做自己的知己了。 卢韵之等来了白勇,盼来了甄玲丹,现在他也要出征了,这次他把豹子和龙清泉都带在了身边,家里大部分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这次出征危险万分,如今早已不是那个以命相搏的年份了,现在荣华富贵安居乐业,可是这战端一起,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众家眷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这次面对的敌人并不是凡夫俗子,除了强大的蒙古铁骑外还有同样是对鬼灵有很深研究的蒙古鬼巫。之前卢韵之也在家彻夜推算过,现蒙古人那边同样有一个高手存在,那个人恐怕不在自己之下,这个消息众人皆不知,只有服侍在卢韵之身边的杨郗雨听到过,所以杨郗雨的担忧尤甚他人。 送别之日,在中正一脉的大院门外,卢韵之三人立在哪里与家人做最后的告别,在他们身后是四匹骏马,一水的黑毛除了蹄子之外没有一点杂色。 谭清大大咧咧的笑着说道:“都担心什么,这次大战咱们精英尽出,全是能征善战之士,我哥,勇哥他们也是领兵许久的大将饱读兵书又有大战的经验,我想必定能够旗开得胜。咱们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不甚中计被围困,凭他们这些人的本事还害怕跑不掉吗,就是最差劲的豹子哥我想也能杀个七进七出如履平地啊。” “你这臭丫头,谁说我是最差劲的,要不要斗上一斗。”豹子故作怒状,对谭清说道,然后拉着自己妻子的手轻言道:“等我回来啊,别听谭清那个丫头片子胡说,你相公我可是武艺群,敌人哪里能奈何的了我,再说有韵之的领导怎么能被敌人围困,不围困他们就算好的了。”豹子新过门的夫人不住的点头,不停地叮嘱着豹子。 英子看到此景微微一笑,眼眶却不争气的红了,一改往日强硬的做派,自己的丈夫,兄长还有之前认得龙清泉这个弟弟,一时间全部出征了,可想而知日后定有漫长的思念等待着自己。英子从下人手中接过自己连夜赶制的披风护脖交给三人,然后说道:“听说大漠晚上天冷,你们别冻坏了,自己一个个可都是**凡胎,一定要注意可别把自己当做钢筋铁骨打造的。” “家里有我和英子姐操持着,你们就放心好了。”杨郗雨接言道,然后颠了颠怀中的卢秋桐说道:“等你回来的时候,咱们宝宝就能跟着你读书写字了,可要快去快回啊,我们可没有你的文采,教不得我们小秋桐。” 卢韵之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卢秋桐的脸蛋,然后轻言道:“为父出征了,你这个小男子汉可要看好家啊。” 英子却一巴掌打开了卢韵之的手说道:“别动孩子的脸蛋,这样容易流口水,看你天天忙得怎么照顾孩子都不知道了,打完这场仗回来可得好好的补偿一下我们娘三。”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尽扫之前的离别之愁。 谭清对卢韵之说道:“哥,放心,就是你不在也没人敢欺负咱们家,别忘了还有我这个‘打手’在,再说梦魇不也在吗?他的本事和你一样,哈哈,万人敌。”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梦魇依然坐在院子的石阶上提壶痛饮,一副醉生梦死的表情,众人纷纷摇了摇头,现在不用怎么分辨卢韵之和梦魇了,只要闻一闻身上有没有酒味就能认得出来。 梦魇边喝着酒边摆了摆手说道:“我也得走,卢韵之有事情让我办,他娘的,让老子休息一会儿都不成,行了我也该出了。”话音刚落只见他放下酒壶,翻身上了一匹门外的马策马扬鞭而去,连和众人告别之言都没说,这下众人可算明白为什么门外是四匹马了。 诸人面面相觑,纷纷不知道梦魇这又是在玩的哪一出,卢韵之却对着梦魇的背影扬声喊道:“保重兄弟。”梦魇摆摆手也不回身只是大叫道:“啰嗦,你也给我活着。” 豹子白勇卢韵之三人也是翻身上马,卢韵之在马上低头对杨郗雨低声说道:“记住给儿子每天用茶水洗眼,并且用我写好的符文熏衣,你一直问我为什么,今天我告诉你,因为我们的儿子也是五两五之命,而且比我的五两五更加纯正,我怕他看到什么清散的鬼灵吓到,总之注意点,我走了,爱你。” 三人纵马扬鞭离开了离开了中正一脉大院,奔赴至了京城外的大营,然后领了两万兵马带着大量的粮草辎重朝着北疆开去,前去和朱见闻晁刑等人回合。他们要应对的是瓦剌的中路大军,据飞鸽传书,中路敌军是最多兵力最为强盛而且其中鬼巫也是最多的三支部队。 此刻的大同大营中,朱见闻高居整座,晁刑坐在左手边,石彪居右,剩下的正副将军参将牙将位列左右。这些时日,朱见闻没有贪功冒进长驱直入,逞一时之能图个好名声,反而稳扎稳打静等蒙古大军到来。朱见闻责令派出两万大军寸寸推进安营扎寨,在关外打造数座坚固的土寨木寨,互成掎角之势如同给大同增加了一圈屏障和瓮城。 第六十九章 三千鞑子阵前骂 晁刑显然有些不太高兴,他明白当日卢韵之为什么对他说谁任统帅都要晁刑尽力配合的话,原来扣在这里等着呢。〈?八一&中文?[W)W]W>.?8]1]ZW.COM自从朱祁镶与于谦合谋之后,晁刑就有些看不上朱见闻,他知道朱见闻有迫不得已的成分,但是这不足以抵消朱见闻的过错。 自古忠义两难全,可是朱见闻做的有些不上道,竟然把兄弟感情和权贵当做了同等的条件去权衡,若是只为了他父亲朱祁镶晁刑也不会如此讨厌他。当然这等辛秘的事情不是卢韵之所说的,而是方清泽调节之中得知的,某次方清泽酒醉之时无意说出,让晁刑听了个正着,想来应该不假。 这几日瓦剌军队终于到了,但只有三千轻骑,还围在寨口不停叫骂,明军众将士皆是血性男儿,纷纷要求出战,但朱见闻不允,随着蒙古蛮子的叫骂,连士兵也受了影响纷纷传言朱见闻胆小不敢战,士气受损,所以才召集众部前来商议。 石亨的侄子石彪说道:“统王殿下,咱们总是畏战不前,士兵们的锐气都消耗殆尽了,这仗还怎么打。” “就是,恕在下直言。”一个游击将军说道:“咱们现在多余门外这帮蛮子近五十倍,五十个打一个的概率都不敢上前迎战,任由别人在寨子门口叫骂,这仗不打也罢,干脆大家都洗洗睡吧,龟缩在寨子里他们反正也不敢来犯。” “混账!”晁刑叫嚷道:“有这么给统王殿下说话的吗,你何等身份,竟敢口出狂言。” 朱见闻听到晁刑帮他说话,感激的看了一眼,却晁刑别过头去并不看朱见闻。瞧不上归瞧不上,但是毕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都是卢韵之的人。其实晁刑也想出去杀杀对方的威风,老窝在寨子里被人骂总不是太好受,可是他决不允许石彪的人出言顶撞朱见闻,威信一旦不在了那日后便会更加麻烦。石彪仗着石家在大同附近枝繁叶茂旧部众多,丝毫不把朱见闻放在眼里,即使石亨曾经下令要无条件配合,但是听调不听宣阳奉阴违的事情屡禁不止。 被晁刑训斥的将领一瞪眼就要站起身来,却被石彪瞥了一眼,气鼓鼓的扭头到一旁,旁人不知道,石彪可知道晁刑乃是卢韵之的伯父。况且天师营里的天地人都是术数之人,唯一能对付鬼巫的就是他们,可得罪不得,否则日后要吃瘪的。 朱见闻清清嗓子说道:“你说咱们多余对方五十倍,不错我方总兵力是胜过对方五十余倍,但是打仗是光凭人多吗?你有没有听对方在骂什么,说咱们土木堡之役大败,当时我们的人数也多余对方,为什么输了?记住行军打仗不是打群架,人多了没用,兵在精而不在多。说什么兵多就能打胜仗的话,简直就是小儿之言。” 朱见闻扫视众将一周说道:“人越多,兵马粮饷越重,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拖累的很,况且咱们明军以步兵为主,蒙古人多为骑兵,骑兵冲击步兵,那不如虎入羊群。一旦前面败退下去,光踩踏就损伤惨重。况且咱们现在留守大同等边关一部分人,在我搭建的土寨木寨中的人马拢共加起来不过才十万人。现在不是在草原上,一望无际,周围有高低丘陵存在,万一这三千铁骑后面有伏兵怎么办,我就不信蒙古人是傻子,敢用这么点兵力在我们门前叫阵。” “那统王殿下可有妙计,解决现在的局面,士气若是低落了,怕是日后的仗不好打吧,咱们静听统王妙计,也好给手下的军士们有个交代。”石彪讲到。 朱见闻微微一笑,明白石彪在用温和的语气将他的军,于是面色一正说道:“士气不是喊口号喊上去的,而是打胜仗积累出了,若是一支常胜的部队就算是现在这副情景也不会为之所动。至于石将军所说的什么交代,他们要什么交代,当兵吃粮就要服从号令,我没必要也没有空给他们交代,他们只需要听命于我就足够了,否则每个人有想法我就要解释,我还干正事不,专门留在营里给他们解释就忙不过来了。” 众将听后纷纷面带不悦,朱见闻是一介政客,把握人心理的本事自然了得,说完难听的了就该给甜枣吃了,话音一转说道:“当然诸位将军就有所不同了,咱们是同僚你们级别也够,既然你们问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我想蒙古人一定粮草携带不够,通常他们都是以战养战的,所以咱们据守不出就是在拖垮他们。不过咱们也不能一味的不出击,你们所说的士气也很重要,我已经派出斥候前去探查,一会儿就能回来,我会让他当面给诸位说明周围是否有埋伏,我们再根据对方的布局研究应对之策。咱们不能白天出击,虽然知己知彼之下也会胜利,但是伤亡太大,不如晚上夜战的效果好。” “这是为何?”晁刑问道,朱见闻答道:“蒙古人多患有夜盲症,晚上不大批点起火把就看不清东西,咱们只要知道了他们的布局,那这些蛮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正说话间,突然有一人挑帘走了进来,众人纷纷侧头看去,只见那人如同孩童般高矮,原来是个侏儒。只是这人面貌很是英俊但是却说不上来的怪异,好似这张英俊的脸总是做着不自然的表情。朱见闻站起身来说道:“这位是辅助咱们探查敌情的高手商妄。” 众人纷纷抱拳给商妄行礼,晁刑问道:“商妄你不是去闲云野鹤游历山水了吗?何故又再上沙场。” 商妄那张颇为古怪的脸上显出了一丝豪气,扬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商妄虽然是个身残之人,但是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等事情怎么能少的了我。再说了,主公有令我岂敢不遵从。” “看来我侄儿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能让商妄都俯帖耳。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说得好,我晁刑佩服你,当年我没看错,你果然是个汉子。”晁刑说道。 第七十章 真汉子 众人这才听明白,原来商妄也是卢韵之的人,能被卢韵之放去过闲云野鹤生活的人也一定不是凡人,石彪突然想起来这个侏儒曾经跟着于谦出入过几次石府,看来于谦的失败与他有莫大的关系,如此说来果真是不是个小人物。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故而也不敢小觑给手下人丢了个眼色,不让他们乱讲话。 “商妄兄,瓦剌那边可有埋伏?”朱见闻问道,商妄笑着对晁刑说道:“老爷子,咱俩一会儿再叙旧,我先谈军机正事。” 商妄说完面色一正答道:“确如统王您猜测的这般,瓦剌在西北三里的土丘后埋伏了四万人马。东边二里的环形沙丘后也有六千人马,而且这支人马更加可怕装备精良,都是配有长短弓箭的彪形大汉。那四万人马中还有些是普通牧民和民夫,但东边的这六千人全都是膀大腰圆的战士,刀马功夫也相当纯熟,我想是瓦剌不多有的精兵队伍,他们的标志是雄鹰,足以显示他们身份的尊贵与特别。我们探查的时候有四个斥候被现了,他们都是御气高手,却实在抵挡不及,结果还是被万箭射死了,我躲在沙子里面,身中一箭却不敢出来救人,生怕暴漏了兄弟们就白死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友被射杀。这四个兄弟真是好汉,除了一个因为微动被对方哨骑现外,其余四个都是误打误撞被射杀的,他们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投降鞑子,更没有出一声惨叫也没有向我跑来,所以敌人才以为只有四名斥候,我才得以逃回来送信的。” 众将听后心惊不已,虽然商妄说的轻巧,但是经历定是九死一生,足以彰显这些斥候是敢死之士,有这等将士效命,难怪卢韵之能在一次次斗争中取得胜利。商妄说着脱下衣服,他的外衣里面背着一个脸盆大的黄铜八卦镜,这是商妄擅长的法器,与双叉一样几乎随身不离,上面有着许多箭痕白印,看来是弓箭射到上面所致。 正是这面铜镜救了商妄的性命,不过在铜镜的边缘还是有一个箭簇深深的嵌入肉中,箭杆已经被商妄掰断了,血也已经凝结不再流下。帐中的诸位将领都是戍守边关多年或者是在中原打过几次大仗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刀伤箭伤,可是看到商妄的伤口却都是吃了一惊。 这个箭头分明硕大非凡,好似小一号的矛头一般,能射出这样的箭那得需要多大的弓多大的力啊。况且商妄刚才步伐轻盈,进来后又与晁刑等人谈笑风生,面如常态丝毫不在乎后背上的伤,这是何等的好汉。 将士们都是沙场习武之人,血性男儿都佩服英雄好汉,刚才对商妄略有不耐,以为这个侏儒不是凭着油嘴滑舌就是因为是卢韵之的嫡系才受到重用,撑死也是个高手而已,怎想到他如此血性,一时间目光中带了一丝崇敬,连向来张狂的石彪也不例外。 “快叫军医,商妄兄弟,你先下去休息,等取出箭头再汇报军情。”朱见闻忙站起身来急切的说道。商妄却摆了摆手笑道:“不必麻烦,让军医来这里给我拔箭就好。军情紧急,哪里容得上耽搁,我这点伤不碍事。” 朱见闻还想说些什么,但晁刑与商妄认识的时间较久,在于谦门下的时候就有过不少交际,自然知道商妄的脾气性格,冲着朱见闻使了个眼色便说道:“好,商妄那你就说吧。” 商妄也不硬撑着站着,找了胡床做了下来,继续讲道:“这支部队我之所以称之为精良,倒不是因为折了我四个兄弟,我们不过是本事比一般人强点,在千军万马面前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是这帮蒙古人用的箭比一般的雕翎箭都粗,而且射程准头一点也不差,足以说明他们这些人力量非凡,各个刀马功夫了得。而且就看他们驻扎隐藏的地方也不一般,乃是个口袋型的沙丘,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只要有人匍匐在地势较缓的地方,披上一点沙子远处根本看不到。哨骑也在斜坡上巡视,只露出一双眼睛来注视着外面的一切,这等胆量和对地势的考究我想统领之人本事也不差,很可能对汉家冰法颇有研究绝非蒙古莽夫。” 说话间,军医慌忙跑了进来,看过商妄的箭伤后说道:“这位将军,您得卧床休息,箭头太大,猛然拔出必定血崩,而且疼痛自然免不了,我建议服用麻醉散,或者外敷藩人的麻醉剂。” 商妄知道的到也多,说道:“你说的麻醉散服用后应该是两天无力吧,麻醉剂也会让我半边身子有一阵不自如,古来关云长刮骨疗伤,我没这等本事,但是忍着让你拔出箭来却是没问题的。” 晁刑问道:“不自如就不自如,过几天就好了,你这等样子还想上阵杀敌?” “正是,跟我出去探查的四个弟兄死在这帮人手里了,我要不能手刃他们,那就太不男人了,我听统王说过,我探查回来后就连夜出袭,今天晚上我也要参与战斗,愿做马前一小卒,只要能杀这些鞑子就行。况且对方哨骑和斥候的位置你们都不熟悉,他们掩身与沙子之中,只有我才能找到他们,要是偷袭的话需要我先带人把他们都偷偷干掉。”商妄叫嚷道。 晁刑一抱拳叫道:“好!我晁刑更加佩服你了,今天晚上咱们天师营摸过去,干他个人仰马翻,什么精兵强将咱们用鬼灵扑去他们都不行,只要队伍中没有鬼巫那就是如履平地啊。” 商妄点点头问道:“动手取箭吧,对了各位谁有酒,我有些口渴。”“我有!”石彪人如其名,彪的很,勇猛的汉子合他胃口,本来大营议事没有准备酒水,他好饮所以水囊之中放的就是白干。商妄也不客气微微一抱拳,接过递来的白酒喝了一口,示意军医动手,军医倒也熟练,慢慢的用小刀挖着箭簇,还不停的止血挤压伤口暂缓流,并且撒着止血散。 第七十一章 王者之鹰 众人看得佩服万分,一时间都被商妄的男子气概所震撼了,军心大振纷纷叫嚷着今天把这些日子的窝囊气都杀回来,一扫刚才之前那种不和的气氛。[[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同时也对朱见闻不再怀疑,人家猜得没错啊,果然有埋伏。 朱见闻心中大喜,点点头说道:“那四万人马在做些什么,不会真的只是留有埋伏作用吧,瓦剌有攻城投石机,他们称作回回炮,若是想引我们出去,为什么不用回回炮袭击咱们营寨相引,反倒是用三千骑兵做饵。” 商妄答道:“统王殿下猜的一点都不错,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据我所知随军出行必定带着回回炮,这种投石机体积巨大移动起来不易,但是搬运起来就方便的多了,此物便于拆卸和组装,一般特定的大型攻城回回炮都是用马车拉着零件前来,到了阵前再组装起来。可是我们绕道敌军后营并没有现有这种投石机存在,然后有个会说蒙语的兄弟摸进营中打探,也没现。我想他们一定觉得咱们自恃人多,肯定出城相战,野地浪战咱们就不如蒙古骑兵了,所以根本没带回回炮,他们以为能够战决以战养战,故而没有装备很多粮草。结果没想到咱们安营扎寨,建起土寨木寨,拒不迎敌稳扎稳打,反而往前推进了不少,鞑子们现在粮草已经告罄,也不敢在周围砍伐树木建造回回炮害怕咱们现伏兵,故而已经派人去几十里外的地方砍伐树木回来组装了,并且还派人前去催粮了,总之蒙古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粮草不济现在营中怨声载道军心涣散。” 众将士心中对朱见闻已经有了一丝佩服,人家别管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是真有谋略反正这步棋走对了,果然如同朱见闻所说胜仗才是激励士气的唯一办法,如今虽然还未旗开得胜,但是已经猜测到敌人的动向,古人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况且敌军已然弹尽粮绝,这等喜讯怎不能让明军将士们高兴。 朱见闻拍手称赞道:“如此便好,我想这应该不是对方做出来的假象,咱们今晚出击。不过晁老爷子天师营还有别的任务,不能去迎击这支瓦剌精兵,你们是要去对付蒙古鬼巫的,岂能在普通战争中有所折损。商妄你放心,我会让你去西北面报仇雪恨,我定让他们这群所谓的精兵有去无回,因为他们选的这个地方隐藏地方太好了,哼哼。众将士听我号令,咱们如此这般行事..........” 夜深了,木寨大营外,西北侧的瓦剌兵已然休息了起来,蒙古人向来不善于守城,他们通常都是派兵出城迎敌,以进攻作为最好的防守方法,因为对他们而言,骑兵才是蒙古人最厉害的武器。 自然他们的防护工作也不如明军做的尽善尽美,明军土寨很是解释,都用重锤夯锤过在撒上一些水,在太阳下一暴晒,就结实极了,即使回回炮砸上去也一下子轰塌不了。木寨更不用说,都是用的上好木头搭箭在沙地上,拒马木桩刺台样样俱全。蒙古人这边既是埋伏就不能大兴土木,而对于汉人擅长并且有千百年经验的土木工作,他们这帮蒙古人本不在行,战前的培训也让他们一知半解生熟得很,故而只挖了几道排水沟,用大车围住了营盘就算完事了。 营中的军士们怨声载道,因为他们今天晚上根本没有吃饭,本以为明军会贸然出战,战决以后就可以以战养战,抢夺对方粮草补给,然后再砍伐树林制造回回炮攻击大同了,可是没想到的是明军的将领竟然龟缩在坚固的营寨中不出来,这让他们始料未及。回回炮没有,又不能惊动对方暴漏目标只能派人去几十里外伐木送回。最要命的是粮草不充足了,虽然已经派人去催了,但是什么时候来还是未知,现如今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这些正当年的男儿早就饿得潜心贴后背了。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貌似去攻击明军营寨,可是看到营寨上旌旗高展,大量士兵来来回回的巡逻,火炮口也黑洞洞的对着寨外,时不时的还能听到营中操练的口号声。面对如此严阵以待的明军,蒙古人放弃了拼死一战的念头,反倒是放出三千人去叫阵,欲以诱引明军出战,从而反包围他们。 人快饿挺了,马匹倒是饿不到,这正是蒙古人的骄傲——蒙古马。蒙古马吃苦耐劳,耐力很强生存能力更是惊人,即使现在草料不足它们也能自己找吃的。几日下来刨的周围连草根都没有了,大风一挂尘土飞扬,人都不敢张嘴一张嘴就是一嘴沙子,正等住宿环境下更是令士兵苦不堪言,还好是漠北长大的儿郎,从小没少经历过恶劣环境,否则真是要哭爹喊娘的要回家了。 总之瓦剌大军士气大落,现在若是明军出营,蒙古人必定死战,不为别的就为了口吃的。不过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明军不但出营了,还主动出击,绕过了放在营寨门口的三千兵马,绕了个远道跑到了他们身后。 再说东北方沙丘中的蒙古骑兵们,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藏在沙丘中又离着明军营寨更近一些,所以不敢生火做饭,只能啃着硬邦邦的囊饼,吃着冷冰冰的拿马刀才能切开的肉干,连口热乎水都没有。不过他们士气正旺,因为这场仗是他们的翻身之战,他们需要一场血战来恢复往日的荣耀,对的起自己的图腾——王者之鹰! 何为王者之鹰,正是这部人马的标志和信仰,他们原本是瓦剌大汉脱脱不花的亲兵卫队,个顶个的都是蒙古好汉,弓箭都比一般的人粗很多,就算如此也能射的准确无比,威力更是非凡。马上的功夫也不是盖的,虽不能说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神勇之人,但是以一敌十却是轻松得很。 这样一伙精兵率领他们的自然也是猛将,将领黑布尔不但是一员神箭手哲别,更是精通兵法之人。他对蒙古人传统作战的跑马射箭阵法他信手拈来,传统的突刺阵和雁翅阵了如指掌。不光如此,黑布尔更是苦学汉字,对汉人的兵法也很了解,所以他应用了很多汉人总结的带兵之道,训练出的士兵忠诚而且听从命令,本来就强悍的战斗力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第七十二章 为荣誉而战 瓦剌土木堡大捷之后,也先率军直扑京城,而瓦剌国内就的兵力就空虚了很多,脱脱不花本来是个被架空的傀儡汗,可是此刻仗着自己手中这支王者之鹰的铁军,所以才敢在朱见闻鸿雁传书的挑唆下,联合大臣阿剌纠结各部拼死一搏,希望能够成为阵阵的大汗。W〕WW.81ZW.COM 虽然脱脱不花的血脉中有着自己老祖宗的豪迈和胆量,但是这六千兵马却不足以成事。也先在京城败退后又遭炮击,后来得知脱脱不花夺权之事后更是怒不可遏,领兵回了瓦剌。也先不愧是当世豪杰,家族世袭掌管着瓦剌,做着真正意义上的君王,又是也先完成了爷爷和父亲的愿望,使瓦剌不再内战变得强大无比。脱脱不花若是没有也先这个对手或许能够成功,但是再也先这等瓦剌开疆辟土的一代明君面前却吃了瘪。连连败退之下只能束手就擒,起事还没开始几许就宣告失败了。王者之鹰这支铁军见自己的汗都服软了,也只能听命行事,放下了武器投降了也先。 也先表面宽容的饶恕了脱脱不花和起事的王者之鹰,但是不出多久也先废了脱脱不花,自立为汗并且力压反对众部,以自己的实力征服了所有不满的人。王者之鹰也变成了低等部队,吃着最差的食物,住着最破旧的蒙古包,骑着的也不是矫健的壮年马而是汉人都不屑于要的驽马。 也先称汗后好景不长,鬼巫护法齐木德和知院阿剌(此阿剌非彼阿剌)刺杀了鬼巫教主孟和,并且杀死了也先和他的弟弟,瓦剌陷入了混乱,各方族人开始了长达数年的互相征讨,彰显着一惯的内斗凶残本性。不过不管怎么斗争,王者之鹰是没人敢拉拢的,这支六千人的大军虽然强悍,不过是反叛过的军队,疑心病较重的蒙古人岂能容得下这伙人。 六千人马没有散去,因为散开也没地方投靠,只能抱团取暖,好在虽然装备差吃食也差,但是战斗力摆在那里,也没有人敢去骚扰和吞并他们,总算是熬过了难关。现如今瓦剌混战平定下来,各部领都听命于一个人的命令,并且按部就班的执行者最高统帅的号令,就连打成一团从不听大汗们指挥的鬼巫也团结起来,听命行事。 王者之鹰的春天来了,黑布尔终于见到了最高的统帅一个带着铁面的汉子,他知道那是传闻中的鬼巫教主孟和,与此同时他领到了攻取大同的命令。他们配备了足够的粮食也换上了以前曾经拥有的骏马兵器。王者之鹰又复活了,他们要建功立业,回报孟和的知遇之恩,更是要一雪前耻扬名立万,让别人知道草原上最猛的骑兵还是他们——王者之鹰。 这就是这伙骑兵为何隐藏在沙丘之下,啃食这冰冷的食物,依然能够保持士气和斗志的原因,大家等待着战斗,不为了汉人的食物金银和女人,只为了心中的荣誉。 是夜,月黑风高,风打着旋刮过,虽然对于中原来说此时已经温暖许多了,但是再靠近漠北的边缘地带夜晚却还是很凉的。王者之鹰的士兵们没有扎起蒙古包和帐篷,因为这个地方不允许,他们也没有带着些东西,勇士们蜷缩在沙坑里用身体抵抗着寒冷。 突然有人听到了一丝动静,接着许多人听到了响声,纷纷抄起兵器警惕起来,并且快集结到战马旁边等待出击,百夫长低声呼喝着哨骑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答。汉人终于忍不住要出击了,他们认为我们蒙古人各个都有夜盲症吗?非也,曾经作为脱脱不花大汗卫队的王者之鹰,蔬菜粮食鲜鱼一样都没少吃,虽然后来断了几年,但是还没有落下这等毛病。既然汉人要夜袭,那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整齐而有力,听得出来人数不少,大约有一万人,但对于王者之鹰来说再多一倍的汉人步兵或者他们所谓的骑兵也不怕。随着黑布尔的下令,骑士们纷纷翻身上马,吆喝着朝着沙坡上面冲去。 沙丘是呈口袋型的,三面围拢一面敞开,但并不是说三面都是一样的陡峭,毕竟是沙子不是石头,所以只有一面因为自然原因较陡,可能沙子下面有大石头吧。骑士们朝着两面较缓的陡坡冲上去,黑布尔选择这个地方只是为了不让敌人现,但是他明白若是敌人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居高临下用弓箭打击自己,那是相当不利的,所以早就制定好了计划,一旦有敌军来袭那就从两边上坡。分开上坡,是为了达到最快的度,一旦相对平整的地方,骑兵的威力就挥出来了,到时候在合兵一处就能成为一支尖锐。 两队骑兵冲上斜坡的时候突然斜坡上面展出了四排步兵,他们每个人都拿着火铳,然后用腿踹下放在面前的檑木等物,一时间撞到了不少向上奔驰的马匹。紧接着第一排士兵打响了火铳,一排齐射过后硝烟四起,烟雾笼罩了步兵的视线,但骑兵的伤亡却是非常巨大,一排排骑士还没碰到敌人就栽下马匹,还有的是马匹中弹骑士被摔下马然后被后面的战友踏成了肉泥。 第一排明军火枪手退到最后开始装填弹药,然后第二排开始设计,接着是第三排,最后是第四排,这时候第一排已经装填好了,继续推进射击。这种轮射法是朱见闻根据明成祖朱棣的两排轮射改进的,既能用强大的火器打击了敌人,更避免了火器装填慢的劣势,只要人数够多排好位置既可以轮番打击敌人。若是碰到敌军密度特别大,冲击极强的情况下,第一排可以跪射,第二排站射,两排同时击。这样四组人就变成了两组,虽然略慢了一些,但是打击力度也大了不少。 此刻到用不上,毕竟蒙古骑兵是往高坡上冲,密度不会太大,更无法齐头并进。硝烟已经挡住了明军士兵的视线,但是对方满坡的人,火铳手又是俯射,根本不用瞄准,所以有硝烟也无妨,总会有蒙古骑兵被击中落马。 第七十三章 大胜 很快蒙古骑兵也开始反击了,他们边奔驰着边抬头仰射,对方站在高坡上直射是不可能了,仰射应对大面积覆盖是威力很大的,但是准头就差了些、一轮过后明军的火铳手仅伤亡十余人,而且后面有军士拿来了大盾,替他们挡住头顶,蒙古兵的弓箭就再也奈何不得明军如何了。W]W]W.81ZW.COM当然不光这面坡,另一面沙坡上也生着同样的事情。 王者之鹰的领黑布尔急了,再这么打下去就算能突围自己的兄弟也都折损的差不多了,现如今不能再往坡上冲了,唯有往口袋那一面打开的地方突围。打了个哨子各百夫长传令下去,队形一变开始集结突围。 蒙古骑士们很快就拢和到一起,向着外面冲去,他们用挂在马侧的小圆木盾挡住袭来的火铳铁弹,可是流弹尚能够挡下,正着的铁弹却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木盾本来就是为了减轻重量,只在中间和边上包了圈铁皮,弹丸一击打就碎成了一块一块的。不过快移动中的骑兵却让火铳手失了准头,一时间王者之鹰的伤亡骤减。黑布尔回头望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兄弟,心中暗自狠:兄弟们,等我们出去到平原上定为你们报仇。 王者之鹰的骑兵不少人都如黑布尔一般,咬紧牙关眼睛都能喷出火来。可是大部分人的心理素质却没他们这么好,早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以及刚才的惨重伤亡给打慌了,只能跟着大部队盲目但不停的朝着开口处冲去。 突然,出口的地方推出了十多门火炮,一字排开挡住了众骑士的去路,紧接着一声暴喝传来:“放!”火炮中的其中一门轰然而响,放出的不是实心铁球也不是那种威力巨大地爆炸式炮弹,而是许多刀片铁蒺藜等物。 这些尖锐的东西被火药激而出,在炮口处分开,天女散花般的飞射向蒙古骑兵,冲在最前面的骑兵顿时人仰马翻,后面的还没反应过来,第二门炮就想起了,然后是第三门,第四门.....当所有炮都响完的时候,口袋型的沙丘中已经没有一个可以站着的蒙古人了,一员明军将领下令,后续部队拿着长矛和腰刀走到了那些奄奄一息的王者之鹰之中,开始了结这些蒙古猛士的性命。 黑布尔身上**上了两个铁蒺藜,鲜血不停地顺着胸甲涌出来,他的腿也被倒下的战马压断了,腰间更不知是被哪个火铳手打了一枪,看来伤及了脾脏不停地冒出血水。他被收拾残局的明军步兵拉了出来,因为他的头盔上有一个金子制成的雄鹰标志,这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不是寻常士兵。 黑布尔被压到了一伙骑兵前,他努力地不让自己跌倒,但是断掉的腿却使不上力气,身子栽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随着喘息鲜血有节奏的从身上的窟窿中流出来。一个矮小的男人走了过来,抽出了双叉狞笑道:“蛮子,我叫商妄,今天我就来取你的狗命,以告慰死去的战友在天之灵,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黑布尔嘿嘿的冷笑一声,倒也硬气的很,他听得懂汉语,于是也用汉话回答道:“我们王者之鹰是草原上的雄鹰,永远不会像羊一般的汉人低头,你们不过是卑鄙的偷袭者,真刀真枪的在战场上打仗你们不行。” 商妄摇摇头说道:“我们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伤亡达到最小化罢了,固然蒙古铁骑英勇无畏,但是真刀真枪的正面迎敌你们还是失败者。难道你认为你们这群草原的雄鹰能敌得过猎人的火铳吗?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你也算条汉子,之前我亲自来探过营,看的出来你熟知我们汉人的兵法,我也中了你们一箭。但是你们的成吉思汗之所以可以西征无敌,靠的不光是蒙古铁骑还有就是火器的运用,可是你们忘记了这么好的武器,仅仅因为他们不适合马上作战。现在时代变了,钢铁的兵器在日后的战争中会渐渐退出历史舞台,咱们今天的这场战斗不管换什么地点,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你们都必败无疑。好了,念你是条硬气的汉子,我才跟你废话的,现在安息吧。” 商妄说着手起叉落,黑布尔停止了呼吸,鲜血渗透进了沙地之中,他混睁着双眼,眼中尽是迷茫与不解,这个叫商妄的男人说的是真的吗?黑布尔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 西北的蒙古人此刻也接受者箭矢和火铳的双重打击,不过因为他们埋伏的地势相对较为辽阔,所以没有被明军包围,当然明军也无意包围。王者之鹰是精兵悍将,必须要灭掉,但是这四万蒙古人马就不尽然了,留着他们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还能消耗敌人的口粮何乐而不为呢。这正是朱见闻的思路,对这伙蒙古人要打击,但是不会赶尽杀绝,留着他们消耗钱粮并且给后续的大部队带去失败的消息,涣散他们的军心。 不过即使如此,蒙古人伤亡还是很大的,到了晚上他们看不到东西,加上当天就吃得一顿饭哪有力气反抗啊,于是那这人命往上填才冲了出去。途中晁刑率领的天师营远远的被大盾手护住,防止蒙古人射箭伤到他们,他们各自用所属脉系的方法驱使着鬼灵,缠杀着脱离大部队慌乱无措的蒙古骑兵,蒙古人一见有这些刀看不到箭射不穿的鬼灵参战,心中慌乱不堪一时间便更加混乱了。 火炮在斜面的高地上轮番打击,蒙古骑兵不敢成建制冲击,唯恐成了活脱脱的靶子,又因已然突围就化作小队四散而去,直到奔出百里之外才敢渐渐收拢人马,略一清点之下现只剩下三万余人了,剩下的一万人不是跑散了就是被杀了。朱见闻也不乘胜追击不紧不慢的集结部队,安排着火炮套上骡马车,一切准备妥当后,这才下令追击出去。 蒙古人这边在明军寨门口叫骂的三千人,听到身后两侧的厮杀声和枪炮声这才反应过来,刚想回救或者撤退却见寨门大开,石彪带人冲杀出来,前后皆有明军,蒙古人无心恋战拔马就跑。正如朱见闻所说的那样,他们多患有夜盲症,所以东奔西跑之下不少人都自投罗网死在明军枪下,剩下的也都束手就擒,这支三千人的叫骂部队死的死伤的伤其余被俘,已然失败。 第七十四章 追击残军 埋伏在西北侧的那万余蒙古人脱险之后再无心恋战,虽然还剩下不少人马,但仅有的粮草军械都被敌军占了,这仗还怎么打,于是往北方狂奔而去,那里有瓦剌三路部队的主力。八一((中&〈文W]W?W>.]81ZW.COM他们奔走了两三个时辰后,勒住了马匹,疲倦的倒在地上,此刻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众人一晚上没吃东西,又一晚上忙于奔命现在就更加饥饿了。 他们翻身下马,这一路狂奔的自以为明军不会追赶上来了,想借机休整一番找些吃的补充些水源再说。马背上的民族自然对这等打猎的事情熟门熟路,并且还派出了百余人去取水,准备继续北去,因为再往北几百里地都没有可以直接饮用的水源。驻扎在这里固然是好,有山有水有人家还可以打劫一番,但是万一明军血性大,再度往前推进杀过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还是尽早撤去找到主力来的保险。很快有人打来了几只野兔,这可不容易,大军过处动物纷纷躲闪,能打来猎物已是猎人中的精英。这等好东西普通士兵无福享受,自然要孝敬给将军,几名将领生上火剥好皮往上一架就烤了起来。 正当几名军中将领边等着野兔烤熟边商议着的时候,突然有士兵把耳朵贴在地上,然后猛然窜起高喊道:“明军追来了,明军追来了!”军中千夫长挥刀砍了那名士兵大骂道:“扰乱军心罪当斩。”但是他并不否认士兵的结论,因为他们也听到了明军的到来的马蹄声,于是挥手下令道:“大军继续北进。” 说是进不如说是逃更为恰当一些,未烤熟的野兔是不敢要了,取水没回来的队伍也不等了,翻身上马狂奔,于是有一副丢盔卸甲的模样,地上留下许多来不及收起的军械,而被士兵扔掉的则更多了,逃命的时候少带一点能跑的快一些,当然只有各部的军旗没有丢弃,倒也还保留着一丝军人的荣誉感。 不到两盏茶的时间,朱见闻率众赶到了,他勒住了马翻身下来,用树杈挑起烧烤的外焦里内的野兔肉说道:“你看,这帮蒙古龟儿子给咱们连吃的都准备好了,来人,收着。咱们边走边吃,哈哈哈哈。”众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大军过处虽然都尽量保持着安静,不过光战马走蹄的声音就嘈杂不堪,现在又没有整队肃列,自然声音更加响,但是晁刑还是听到了远方的声响,忙说道:“东边有百余人奔来,不过他们行进的不快,我想可能是押运什么东西吧。” 朱见闻点点头派出千人骑兵出去截获,结果那边毫无抵抗的就投降了。这百人的蒙古兵是去取水的,为了减轻身上的负重好多带点水,就没拿什么兵器,被千余人明军精锐骑兵围住,即使再悍勇也只能束手就擒。 朱见闻派兵把俘虏押了回去,然后用这些水相应的做了补给之后,依然不紧不慢的往前追击者。明军的队伍很有特点,前面大队骑兵策马扬鞭虽然不急却也不缓的追着,后面是数以千辆的大车,车子是一整块大木板凿上车轴挂上车轮而成的,虽然简陋但是极为宽敞。车上坐着明军士兵,那些士兵犹如“大爷”一般,兵器扔在车上,喝酒聊天吹牛行令丝毫不像打仗的样子。在大车后面还有一些不负重,也不骑人的空空马匹,这些马匹要不是有马鞍马嚼子在难免会被人认为是野马,哪里有这么休闲的人和马,这还是打仗吗? 在大车后面,才是整齐的明军步兵,他们的任务不是冲锋陷阵,而是收拢遭遇战中被俘的蒙古人和跑散后被先头骑兵驱赶过来的蒙古骑兵,然后把他们捆好送回大营看押。虽然靠腿行军的时候很累,比不上前面坐车的那伙“大爷”以及先头的骑兵,但是这等工作没什么危险,不需要正面应对凶悍的蒙古铁骑,所以士兵们欢天喜地,行路也不觉得真么累了。 蒙古人的奔袭能力可是令明军闻风丧胆的,更何况现在是逃命呢,马背上吃喝拉撒睡觉磨牙都是家常便饭,如今虽然困乏饥饿,但是这点本事还是有的,马不停地跑,直到战马栽倒在地累的口吐血沫。 蒙古人骑兵马多,一骑一般配备两到三匹马,可以轮番换骑,栽倒的马隔开脖子喝马血,马肉也可以食用,不过问题是每次还没等食物准备妥当明军就慢悠悠的杀过来了,好似不知疲倦一般。 马血燥热,只能解一时之渴,马肉半生不熟的吃到肚里,就算蒙古健儿肠胃再好也撑不住多久,除了少数人,大多各个病怏怏的趴在马背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们想不明白,什么时候汉人的骑兵骑兵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么久追击之下依然如此精力旺盛。就这样,蒙古人渐渐支撑不住了,倒在路上的,跑散的,自己去谋生路的比比皆是,就算是百夫长杀了不少逃兵也屡禁不止,到最后所幸不管了。否则现在这等狼狈情景再惹得士兵不高兴,生了病变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到时候怕是要把统领自己的性命都交代在路上。 三天后,朱见闻从大车醒来,伸了个懒腰打了哈欠,然后掰着手指扭动着脖子,显然这一觉睡得不太舒服。行军路上一切从简,他也不摆什么架子,和晁刑石彪还有五六名将领共同挤在一辆车上确实有些挤,毕竟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不过想想自己都如此倦乏,蒙古人更可想而知了,朱见闻想到这里不禁笑了。 晁刑别看年老,但是精神头正旺,睡了两个多时辰就醒了,现如今边吃着东西边看着朱见闻。朱见闻整了整盔甲,抱拳道:“晁伯父,昨天睡得可好?” 晁刑点点头戳了戳旁边的石彪,然后说道:“睡得还行,就是这小子打呼噜太响了。”石彪睡得不沉,被人一戳猛然窜了起来,勃然大怒之下只见是晁刑,一时间也不生气,哈哈大笑着接过晁刑递来的水和肉干,边吃边说道:“说起来统王这招真是高啊。” 第七十五章 拖垮敌人 “的确,我都没想到,出征前我还问为什么要带这么多马和大车,原来是拉人用的。咱们的人马轮番休息睡觉,敌人可不是,不得休息,人倦马乏岂有不败之理。”晁刑说道,经历过几日的征战,他对朱见闻的略有改观,不像先前那般面和心不合了。 石彪接言道:“我不明白的是,咱们为何不加快进程乘胜追击他们,而是每次离他们近了就停下来,让他们警觉逃跑。” 朱见闻微微一笑解答道:“原因有三。一,留着败兵消耗后面蒙古援军的军粮,二来是让他们带去失败沮丧的情绪影响后续部队的信心。三嘛,嘿嘿,看我们这几日俘虏了这么多累饿的倒地不起蒙古人,但是咱们却分毫未伤,若是逼得他们紧了难免逼对手做困兽之斗。咱们就让他们逃,在逃亡中消耗他们,现在咱们追的差不多了,也该停了,再这么下去他们可是要耗光了,到时候前两点想法就进行不下去了。” “昨夜到现在,我们未曾俘虏过一人,既然追的差不多了,这多半天的追逐又是所为何事?”石彪问道。 “当然是推进防线了,咱们就留在荒漠尽头严阵以待,据探子调查,前方水源不多,虽然是片片草原,但是能饮用的水极少,唯一的几潭清水等咱们留两潭剩下的取完水也让商妄等人下了毒。咱们在这里严阵以待,安营扎寨等待朝廷的援军,因为有戈壁沙漠的阻隔,他们和咱们一样需要从大后方进行粮草补给,蒙古人的物资匮乏,此处安营扎寨最有利我们日后的行动,达到消耗敌人的目的。”朱见闻答道。 石彪突然眉头一动,闭口不言了。朱见闻下令,明军大队停止了追逐,用大车和马匹围在外面简单做了防护,营中有两眼水源。次日。巨石原木运来,他们搭起了坚固的大营,严阵以待一字排开,各营之间保留通道,并用高木巨石搭建在两旁,派重兵把守,以便于大军调度防护。 总之这座连营足有二十多方连成,牢不可破的横在路上。草原如此辽阔,如此这般自然不是为了完全阻拦住道路,形成关隘。守在这里意在阻拦蒙古铁骑,让他们无法近距离补给,只能依靠远远的北面运送粮草,根本无法达到就地补给和以战养战的蒙古人惯用方法。 当然这座大营盘必然阻挡不住善于奔腾的蒙古人,蒙古人绕道而行也是可以的,只是如此一来不仅延长了进攻的道路,更耽误了时间,最主要的是伤了蒙古人的自尊。 见城必破,是蒙古人的准则,若不拿下这座硬寨,绕道而行,军心定会低落,这点政客朱见闻拿捏得很好,他料定这座连营一定会受到蒙古人猛烈地强攻,所以修建的格外用心,丝毫不敢马虎半分。 石彪坐在帐中,座下都是自己的亲信,换句话说这些人都是石家的私家将军。石彪先是讲述了一番朱见闻在马车上所说的计策,然后面色铁青一言不,只是冷冷看着手下,过了许久才沉声说道:“诸位都是自家人,不说那些片儿汤汆丸子的话,你们实话实说,这场仗打得究竟如何?” 一员大腹便便但是阳刚之气颇浓的武将抱拳道:“自然不如石小将军英明神武,这等计谋我想也是将军提点给统王的吧。” 石彪不怒反笑道:“都说了是自家人谈事情,你还在这里溜须拍马的,这可没意思了,在座的各位有我叔父的兄弟,也有我的兄弟,可是若是再如此说这等不着调的话,那可休怪我石彪翻脸不认人。” 刚才那人讪讪的笑两声不再说话,另一员将领抱拳道:“平心而论,我们都没想到统王能如此厉害,不战而屈人之兵,在追逐敌人中拖垮他们。此次,统王可算占尽了风头,功劳数他最高。过几日九千岁领兵前来的时候,定要是嘉奖统王,亦或者把整个北疆的边防交给统王,我想朝廷也不会有什么异议,毕竟人家立了大功,有目共睹。” “正是,你这几句话字字珠玑,正是他们立了大功,或许下一步就是要咱们的北疆守备了。”石彪讲到。 一个大胡子战将粗声粗气道:“这有何不好,咱么这次虽无大功,但是也算无过,随军出征功劳少不了咱们的,总不至于被贬吧。日后调到京城或者繁华的地方去,那不比这个北疆苦窑要好得多,中原细皮嫩肉的娘们.......” 那人话还未说完就被石彪打断了:“荒谬,且不说我们石家就是说各位,”石彪说着扫视着众人:“你们离开了手中的兵权还剩下什么,是会舞文弄墨啊还是治理民政啊!又不是开国功臣,凭什么清福要让你们享,朝廷俸禄是给有用的人,可不是给人救济。有人会说了,那朝中无用的闲官多了,这话说的没错,但是别忘了现在九千岁大权在握,我听到消息,很快就可能要肃清官场了,再说那些废物也是文人,咱们武人除了靠兵吃兵还能做什么。各位可休要说自己没贪过一文钱的兵饷,吃空饷是咱们带兵之人的财之道,说句不好听的断了咱们财路还算好说,万一没权没势了,手中无兵自重,怕是连吃饭的家伙事也保不住了。” “将军的意思是说......九千岁会借着统王立大功的机会,削咱们的权?”众人忧心忡忡,有一人问道。 石彪点点头答曰:“不错,很有这种可能性,不只是削权,还可能削头。”众人出一声叹息,石彪继续道:“卢韵之那人做事不张扬但是却处处透着阴冷狡诈,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一员老将抱拳出列说道:“请将军给我们指条明路,是顺是反,我等誓死效命。”此话一出大帐内噤若寒蝉,这等事情太严重了,顺还好说,大不了跟着九千岁混,可能没石彪说的那么严重,不一定比跟着石亨差。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说被贬了官职,给个闲官也无非是捞不到钱了只能有可怜的俸禄维持开销,再说还有这些年来吸得兵血做底子,再不济成了平民也能开个买卖糊口,节省点的话一辈子足以。众人互相掂量了一下,都觉得反不得,造反可是要掉脑袋的,要说政场之上争夺权势他们热衷于此,可是造反嘛.........那就万万不可了。 第七十六章 送君去赴死 石彪把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冷冷一笑说道:“反,咱们是不能反了,且不说犯不上,就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能反,蒙古鞑子未除两军正值开战之际,若是此刻反了极有可能纵鞑子入关,屠戮中原百姓。〈八一?中文W]W〉W〕.>8〕1〕ZW.COM到时候咱们要是再不能功成名就,只怕是要遗臭万年啊。况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大明若是败了你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说到这里,众将士终于松了口气,纷纷点头虚伪的称赞石彪义薄云天是绝世忠臣,心中纷纷暗想只要不是造反什么都好说。 “本将军以为,我们不能让朱见闻独占了了大功,现如今蒙古兵人倦马乏,定成惊弓之鸟,咱们迅追击出去定能斩杀一众人等,到时候押俘祭祖也有咱们的一份大功,总比跟着别人捡功劳要强得多。就算卢韵之日后来了,哼哼,咱们也不怕,他若是不公,自有我叔父找他,有功劳在手咱们就到皇上面前告御状也不怕。”石彪侃侃而谈到。 座下一人言到:“可是如此一来,只怕坏了扰乱敌人军心的大计啊,统王知道了岂不是得罪了他,就怕到那时偷鸡不成蚀把米,咱们带来了俘虏反被说成扰乱大局,毕竟将军在板车上听到了统王综述的全局。” “这个就不是你要担心的了,今日谈话的时候,只有少数将领和晁刑等人听到了,不管怎样卢韵之都会向着自己人,不会偏袒我们,到时候咱们俘虏在手,他也不好说什么。计谋这东西瞬息万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能掰持的清。卢韵之聪明,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一力袒护自己人,怕是会引起不满甚至哗变,他不会这样做的。再说了,都到这时候,还顾忌什么他们的功劳,只要仗不输,该拆台的给他拆台,该争权的争权,别到最后仗打完了,咱们的兵却丢了。所以不但以现在这一战而言,就整体来说这仗打平是对咱们最好的结局,大明地大物博,蒙古鞑子资源匮乏,最后撑不住的肯定是他们,但财的肯定是咱们。”石彪讲到。 “可是,军令在统王手中,咱们没有调兵的权力啊。擅自调动一百人以上的兵马,可以以叛变论处,到时候.......”有人迟疑道。 石彪站起身来大手一挥然后猛地一拍胸脯说道:“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到时候反咬他一口畏战不前放虎归山就行,咱们先把这潭水搅浑再说。”众人抱拳领命,纷纷提兵战备,预备着跟随石彪出去追杀剩余的那些蒙古残兵去了。 此刻的石彪心里早已翻江倒海,曾几何时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这等自相残杀互相拆台的弄权小人,而自己曾经在京城门外领军杀退蒙古人的景象还历历在目。那时候是何等的壮志凌云,现在才过了不到十年的光景,怎么自己也变成了这等恶心嘴脸的人,竟然为了权位放弃了朱见闻如此好的计策,领兵前去抢攻,给朱见闻拆台。不过石彪心里明白即使再恶心再无耻也是应该的,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为了石家的根基家业,这些是必要的牺牲,不到这个地位的人是不会明白石彪的苦衷的。 石彪收起了内心的彷徨与自责,领兵追击了出去,寨门大开,阻拦的士兵被打昏捆了起来扔到了一旁,石彪率领着五万嫡系朝着蒙古人逃命的方向追去。 朱见闻和晁刑以及商妄,站在寨头的瞭望台上冷冷的看着西侧大营冲出的石彪人马,晁刑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就如此放纵他们,那大军还如何带领,军纪何在军威何在,再说你就真忍心看他们............”说到这里,晁刑突然闭口不言了,看来是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商妄却接口道:“你不觉得这部分兵马在咱们的队伍里才是最不安定的因素吗,每次出问题的都是他们,听调不听宣的也是他们,依我看败坏军纪恰恰就是这帮人。” “不错,商妄说得对,北疆守军有十万之众,其中七万乃是石家的嫡系,七万中有五万是可战之士,正是刚才擅自大开寨门出去追击的这伙人。他们若是混在营中,反倒是与我号施令不利,就算卢韵之来了,也难以迅收服他们,到时候他们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不如就此机会除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石亨在京中也有苦难言,怪罪不到咱们身上,更引不了矛盾只能怪石彪鲁莽而已。到时候石彪若能有命回来,再把他调去守城,也就出不了什么大事了。他们必败无疑,咱们安营扎寨耽搁了一些功夫,我估计等他们追上那伙残军的时候蒙古人的援军也该去剿灭他们了,若是石彪死在蒙古人手里,连调他去守城也都省了。”朱见闻说到。 晁刑冷艳看着朱见闻,觉得他太过于心狠手辣,为了排除异己竟然眼睁睁看着五万人出去送死,而这些人可是大明的子孙,也有爹娘也有妻儿啊。 朱见闻叹了口气讲到:“其实,我也是无奈行事啊,这般作为希望能多消耗敌军的主力大军,这些追击的壮士也算死得其所了。出征前,卢韵之曾对我说过,迟早要把石亨拉下马,只是他手握兵权,若是轻易动他,难免再其兵戈,大明子弟自相残杀百姓重新在自家的土地上受苦受难,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如尽早剪掉羽翼来的妥当。这是他的原话,其中深意不言而喻了吧。” 朱见闻说完便走了,商妄对着独自愣的晁刑轻声说道:“老爷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统天下者必无良心,过分的仁慈只能害人害己,卢韵之是个好主公,是个重情义的人,同样他也有统治者该有的心狠手辣,这才是我追随他的原因或者说是我惧怕他的原因。” 商妄说完也走了,只有晁刑依然望着还在出营了石彪兵马愣,五万人哪里有这么快就出营,只怕是到了战场上他们覆灭的度可能要比出营的度快多了。 第七十七章 了解卢韵之的人 卢韵之是对的,虽然晁刑心有不忍,但是卢韵之依然是对的,不这样这场仗不好打,即使仗打赢了日后还是要面对着负隅顽抗的石亨。(八一?中<&文[〔W]W?W].〉8}1>Z〉W〕.)C]O〕M>石亨的种种作为表明他不是国之栋梁,只是个贪图权贵有些聪明才智的武人而已,这种人掌权是对国家的灾难,也是对人民的灾难。此刻不心狠,日后更肉疼,唯有快刀斩乱麻! 五天后,石亨接到了侄子石彪的十万火急军情,当他看到侄子意欲夺功的时候,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如此一来怕是要惹恼了卢韵之啊。可是很快他的眉头又舒展开了,脸上反而带着一丝微笑,将门无犬子石彪做的好,再如此下去卢韵之就借着这场战争夺了自己的兵权,到那时候自己这个忠国公不过是个手上无兵的闲公,是个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了,哼,有兵在手天下就有我石亨说话的分量,所以这功劳不抢也得抢了,卢韵之休怪我坏你大事,石亨暗暗的想到。 不过正如出征前石亨所说的那样,他并不希望大明败了,反而希望卢韵之能打个大胜仗,只是他想让功劳平分一下罢了。石亨哼着小曲,接着蜡烛上的火焰燃着了侄儿石彪送来的信,当信燃烧的只剩下一小截的时候,石亨把它扔到了地上,突然身子一震,拍桌而起大喝一声:“不好,我侄儿性命危在旦夕!” 作为一个将军,石亨打了一辈子的仗,石彪性情直莽,而且算起来日子,蒙古援军应该逼近,两方一来一往距离拉得更近了,想来此时已然碰上了吧,石彪这么贸然带兵前行恐怕会让蒙古人给包围起来歼灭殆尽,不是恐怕是一定。到时候朱见闻据守后方,自然不知情,不去救援也是有道理的。 卢韵之,朱见闻,你们都好狠心,这招借刀杀人使得太好了,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就算到了朱祁镇面前也说不出个理来。因为石彪必败无疑,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朱见闻大胜石彪大败,孰是孰非立竿见影,再怎么狡辩也是没用的,石彪所想的那些什么畏战不前的理由也就统统不成立了。 距离大同不远的东井集,卢韵之高坐与上看着下面的燕北,不禁笑了。燕北身旁的阿荣则是一脸无奈,这个燕北可折腾的阿荣够呛,当日卢韵之让阿荣把他找来,结果阿荣命人直扑天津卫。未曾想到燕北因为得罪了上司最终被往了百善为百治郎官,即使卢韵之曾说过不要为难燕北,但是县官不如现管,这种结果也在卢韵之预料之中。 百治郎官也就是俗称的民兵乡团守备,百善离着京城比天津卫还近,而阿荣反倒去了天津,这不是南辕北辙了吗,于是阿荣又命人扑到了百善,刚到百善却得知燕北家里出了丧事,奔回老家了。他乃是山东蒙阴人氏,这次阿荣亲自出马,想一定能追到燕北,等到了蒙阴才现原来根本没有丧事,是家中老娘骗燕北回家成亲的,燕北拒绝了婚事又回了百善。 阿荣欲哭无泪啊,早知这样在百善等着就是了,也不用来回奔波了,可是主公交代的事情也抱怨不得,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寻找燕北。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可算是“逮”住他了。 带着燕北行路,等追上卢韵之的时候已经到了东井集了,卢韵之听了阿荣这番描述,不仅哑然失笑,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好笑的。燕北明显误会了卢韵之的笑意,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上次没杀我现如今后悔了?我觉得可不是,如此大费周折的把我找来我想不光是笑笑这么简单吧,卢少师有话请讲直说,你们在前方打仗我还要回去催粮,粮草是大事,耽误不得。” “那是那是,你倒是聪明”卢韵之接口道:“不过燕北,催粮的事情我估计你是不能干了,因为还有要事要派你做。” 燕北腰杆笔直挺起胸膛,不卑不亢的说道:“卢大人请讲,下官洗耳恭听。” 卢韵之说道:“我想让你协理内务部,大理寺,督察员,京兆衙门,包括御史的工作,目的只有一个,严查贪官污吏,还天下一个盛世。” “为何是我?”燕北疑惑道“我有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卢大人的垂青?”卢韵之点点头又笑道:“看来果真不笨,知道反问于我有所疑惑。若只有一颗直言想谏刚正不阿的心怕是不够,你的脑子也很好,这下我就放心了。蛇打七寸,你刚才问的问题问到点子上了。” “原因有两点,第一你想做清官,二,你虽是个愣头青,但不是个只知道蛮干的傻子,你有一颗铁头,连我都不怕,让你去查别人最合适。”卢韵之说道。 燕北略一迟疑问道:“是做你卢大人的官还是大明的官?” 卢韵之道:“这有区别吗?” “有,我只做大明的官。”燕北回答的同样简单。卢韵之击掌而庆笑道:“看来刚才我说错了,你不过是个死脑筋的愣头青,我就是大明的少师,在我手下办事,不就是在给朝廷办事吗?” “卢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我得罪过您,您还找到我委以重任,这是对我的器重,而您的胸襟也令人钦佩,但同时也说明我并不笨,能入得了您的法眼,所以您没必要跟我打这个马虎眼。如今的大明不是朱家的大明朝廷的大明,是你卢韵之家的。是,您爱民如子体恤百姓,但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我知道您不会自立为王,更不会夺了天下,不是因为你无欲无求,只是因为做皇上有做皇上的责任和苦衷,您不过是怕麻烦罢了,一边心关天下一边闲云野鹤,这就是您卢大人。”燕北义正言辞的说道。 卢韵之面色一正随机微微一笑说道:“当今天下有两个真了解我的人,一个是我夫人杨郗雨,一个就是你燕北。” 第七十八章 崭新的天下 燕北点点头说道:“您坦言承认足以说明您的心胸,但同样你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当然这些我并没有证据,只是这是成大事者的一贯通病,并且我第一次见到您后就仔细研究过您的事迹,我现您是个相当矛盾的人。[[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好了,我不再您面前大放厥词了,否则说多了您怕是要杀我的头了。” “哈哈哈哈,我是个矛盾的人这句话我夫人也说过,燕北,我答应你绝不杀你,你但说无妨。可是,不是说我,就说说为我效劳怎么就不是为朝廷效力了,又如何不是做大明的官,你如此说来岂不是也自相矛盾,明明我无心登位只是尽职尽责的为大明效力,怎得又不是朝廷的人了呢?”卢韵之问道。 燕北答曰:“既然这样,小子燕北就在您面前放肆了。天下百姓至上,皇权次之,天下并不是一个人的天下,皇帝专权,内阁拢权,权臣弄权,都是不可取的。以您为例,若是您贪赃枉法滥杀无辜了,我是说如果,那也无人敢管你,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一句骗人的话罢了,若是朝中有人拿到您犯罪的证据,想致你于死地,你不会束手就擒反倒会反击过去,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王法衙门也拿您没办法,您手握重兵岂能善罢甘休,惹恼了你刀兵相见凭现在的朝廷可要一败涂地了。那您说,现如今是卢家的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 卢韵之微微点了下头,示意燕北继续讲下去,这个燕北果真有些想法,看来启用他算是“慧眼识珠”了。 燕北也不客气继续讲道:“军人治国不可取,因为他们文化较低不懂得怎么治理天下,同样文人治国也不能要,宋朝重文轻武就是个例子,到最后连国都亡了。治国之策需文武并济,各自挥所长共同治理,这样一来就需要强大的行政制度和监察制度同时并行,各司部之间互相制约,共同行事方能开创出一番盛世。现如今国家虽然有些混乱,但是总体的展还是好的,经过于大人的治理和您现在的实际统治,我大明已经蒸蒸日上,那不是因为你们总揽大权做得对,而是因为你们两人恰恰都是文韬武略博古通今之士。我们设想一下,若不是你们这般人存在,换做了一个碌碌无为之人,恰又手握重权,那岂不是天下的祸害,人民的不幸。” “那样的人等也没法手握重权统领天下吧?”卢韵之反驳道,“况且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一代新人换旧人就如同于谦下去的时候我上来了一样,总是有更好的角色粉墨登场。” 燕北说道:“不错,江山代有才人出这句话说的没错,可是上位的人不是不聪明不优秀,但是像您和已故的于大人这样雄才伟略的人,怕是百年难遇啊,英雄总是出现在同一个年代,怕是您死后天下要许多年都没有你们这样的人了。人的寿命有限,长命百岁是不可能的妄想,不一定非要推倒你才能上位,一旦你驾鹤西去一样可以。到时候大权旁落,朝中沆瀣一气,矬子里拔将军,出来个不开眼的当家,那就真如我刚才所说的那样是一种灾难。就算有同样的治国枭雄出现,可是您能保证他们不像于大人那样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或者向您这样闲云野鹤不喜权势?我想您保证不了吧,那时怕是国家战乱四起改名换姓未可知,甚至还可能出现石敬瑭儿皇帝那般的丑闻。退一万步说,一旦没有权臣的存在,没有内阁的把权,那权力自然回到皇权手中,自古昏君还少吗?” “照你这么说,连皇帝也是不该存在的东西了。”卢韵之反问道,燕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他虽然耿直但是还是有分寸的,这等大不敬的话他这个身份可不敢直接说出口。卢韵之可没这么多顾虑,于是接着讲道:“依你所言,天下所有独断专行之人都不该出现,不论是皇权还是权臣都是不可取的,那一个国家总该有他的领导者吧,若是没有一个当家做主的人,那最终决定权归谁所有,天下岂不是要吵成一锅粥,百家争鸣固然是好,但是总要有一个说了算的嘛。” “卢大人,我这番话是不敢给外人说出口的,不过我想您应该是理解我的意思,否则不会这么说,燕某还真是有些感动,天下传闻果然不假,卢韵之文才武略不同一般。不过您说的没错,当家做主的人是要有,可是也要有人来分他的权。一项决策从提议到决策,有不同的部门执行,各部互不干涉,最高统治者只是有相当大的话语权并不是有绝对的否决权,同样内阁也不能凭着几个人的喜好和智谋就否决一些东西,内阁的设立是好的,但是人还不够多,涉及面不够广,众人拾柴火焰高,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大家共同决策总好过独断专行。”燕北讲道,卢韵之听得哈哈大笑,这番道理深入浅出,虽然从中颇为好玩,却也算是字字珠玑,燕北不俗。 燕北继续讲道:“那些昏招烂策根本都通不过层层机关的通过,就算最高统治者支持也于事无补。当然,从中的各级执行者的贪污受贿也是在所难免,所以监察部门的设立尤为重要。但是这等监察人员可不是咱们的锦衣卫或者东厂,他们的权利有些过大了,这等治国方针不可取,大臣人心惶惶,凭着他们就可以参奏杀人,还有个诏狱什么的,简直是胡闹。” 卢韵之心中暗暗佩服燕北,于是开口讲道:“我正是这么做的。”燕北一摆手颇为豪气的讲道:“这还不够,要推动全国大范围的实行,您又不做皇帝,只有你这么做是不够的,范围太小了,你可能有军队,有文官,有经济组织,有你的密探,我想能迅找到我就是密探的功劳吧。这些你都有,但是有的太少,而且他们只对你效忠,维护的也不过是你的权利,而不是他们的职责,最终还是你说一不二的。整个大明的行动还是需要那些陈旧的衙门和行政制度去执行运转,这些都是要更替,大明才能更上一层楼,那时大明就不只是某个人的大明了,而是一个崭新的天下。” 第七十九章 军情搞错了 “想法是好的,但是实施起来太难了。?<[&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卢韵之讲道,燕北立刻答道:“是,少的是有魄力的人去更改整个天下,即使更改了也有各种咱们没想到的地方要去完善,改朝换代尚且要几十年,更何况这等前所未有的事情呢,或许在政局稳定国富民强的时候需要几十年才能做到,一代人不行就要下一代人来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现如今您不想得天下,就算再欣赏我的想法,我也只不过是空想罢了,没了全面改革根本不足成事,只能凭着自己一己之力尽量的完善手中的事务。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要为朝廷效命,而不说是为你效力的原因,这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我心中有的只有这个国家,而不是某一个人。” “哈哈,你倒是又绕回来了。放心,这回虽然不是让你做你所想的开天辟地宏图伟业,却也是改革现如今大明官场的一大壮举,也算圆了你的心愿。而且这是皇帝和我这个你所谓的权臣共同所做出的决定,具体的安排就是没有安排,你负责挑人培养,然后彻查这些贪官污吏,送证据上来,你审批后交给我,我呈到朝上做裁决。你有权利暂时扣押他们,免去一品大员以下的任何人的职务,但是不能拷打也不能先斩后奏,阻拦者一概关押论处。这个权利你满意吗,这不正是你所想的非武力和专权那种方式吗?”卢韵之说道。 燕北点点头,抱拳道:“正是我想的那样,监察机关权力不大不小正正好好,那我就当仁不让受了您的任命,不过有三点要求。” “说来听听。”卢韵之说道。 “第一,我能够真正的随意挑选人员,不能由您手下的人兼任,这样我行动不便。第二,现如今天下动荡,乱世用重典,我抓住的人您不能卖个人情让他们改过自新什么的,重罚轻处,这样我所做的就白瞎了,还白让你借刀杀人一把。总之要严格的处理,真的可以戴罪立功必不可少的人才可以留,旁人决不轻饶。”燕北讲道。 卢韵之满意的笑道:“可以,这两点我都答应,不过你也要知道有些人根系繁杂暂且动不得,你只管查就好,我即使一时给不了你个交代,最终也会让他们受到严厉的惩罚的。” “这个燕某自然知道,请大人放心,我知道轻重,有些姓石的姓高的或者是和姓朱的有关系的我是不会动的,但听你的指示。”燕北抱拳道。 卢韵之喜笑颜开,这个燕北太懂事了,话不点明却是明白得很了,朱祁镇石亨和曹吉祥的亲戚和主要收下他不会动的,这样也就不会给卢韵之带来特别大的阻力了,于是卢韵之又问:“那第三点呢?” “我家中有老母,希望大人能够派人严密保护起来,祸不及家人这句话是空谈,就连大人在南京也用过这等计策,我不希望我受到影响,同样也希望所有办案人员的家人都能受到保护,这个您能做到吗?”燕北说道。 “准了,这等事情不是小事一桩,”卢韵之开怀大笑道,转而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燕北,你这么有才华,而且口才不凡思维卓越定当是博学之士,为何从伍当兵了,反而不去考科举,若是去了定能搏个功名,难道是科举制度也颇有不足。” 燕北微微一笑答道:“八股文虽不太好,但是这倒不是主要原因,怨就怨我这人心直口快,怕一场科举考完自己满意文章反而要害得自己人头落地了。” 卢韵之一愣,反而哈哈大笑道:“的确啊,你刚才那番言论也就是跟我说,倘若在外面说这番无父无君的话早让人杀了一百多次了。”燕北随即也笑了起来。 正说话间,龙清泉走了进来,递给了卢韵之一份密报,卢韵之打开一瞧,眉头微微一皱却又很快平复下来,不动声色依然云淡风轻的说道:“清泉你带燕北先下去吧,燕北总之具体事情我会让阿荣配合你办,需要什么尽量跟我说,虽然你所说的特务组织不足以成事,甚至可能祸乱社稷,但是在必要时候还是能挥很大作用的,起码能让你们查到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总之有需要就说话,我站在你身后做你坚强的后盾。” 燕北抱抱拳下去了,帐中除了卢韵之再无旁人,突然卢韵之抓起茶杯扔在了地上大骂道:“妈的,这等军要怎么会探查错的,西线危矣。”扔在案几上摊开的密报上写着一行字:鬼巫未在中路,东路寥寥无几,群聚西路。 蒙古鬼巫向来人数众多,远非之前宣扬的那样不堪一击,先前那般说辞不过是为了安抚人心罢了,天地人虽然人数也不少,最多算得上和鬼巫旗鼓相当罢了,若加上拢来的御气师才能略胜一筹。况且鬼巫连年随军征战,内战的时候就见惯了沙场上的凶残,用鬼灵与人格斗的技巧也颇为娴熟了。 反观天地人为主力的大明天师营,多是术数精通的中年人和血气方刚的少年组成,虽然个人技巧和对术数的了解上比鬼巫要强,但是并没有经过实战演练。各支脉之间的相斗也因为有了中正一脉的调节,而没有展到水火不容以命相搏的地步,所以他们大多是理论上的高手,实战中的低手,这也是为什么龙清泉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原因,不光是他厉害那么简单。 要知道用鬼灵相斗,光有良好的驱鬼能力是不够的,溃鬼和驱鬼必须刚柔并济才能挥功效。更何况出招的时候好多人为了好看,有许多华而不实的招式,什么万紫千红,千招万式,气吞万里都是这帮天地人想出的花名,招式也多是这般不实用,骗骗百姓赚点香火钱还行,要是上了战场怕是要歇菜了。 鬼巫则不尽然,一招毙命,鬼灵缠身直取要害咽喉心脏,总之无所不用其极。大明天师营纸上谈兵花拳绣腿,碰到鬼巫怕是只剩下招架之势,哪里能压制鬼巫协助大军打出威风来。故而卢韵之才早早的让他们随军出战,杀点人积累些经验,并且在天师营中安排了不少自己以前特训的猛士和风波庄的御气师,欲以提高天师营的战斗力。 第八十章 残军归来 之前卢韵之准备进军的时候得到情报,说瓦剌中路的三支大军是鬼巫最多的部队,所以才把天师营调到中路,让他们在战斗中成长一举消灭鬼巫的有声力量,意在一举摧毁鬼巫的大部队。W]W]W.81ZW.COM不过现如今又得到情报,推翻了先前的军报,鬼巫在中路和东路竟然没留鬼巫,所有鬼巫到了西路,那甄玲丹就要面对大批鬼巫了,鬼巫用鬼灵驱阵可能就会迅摧毁甄玲丹大军的军心,并且随时可以突袭,而普通士兵根本无法抵挡,情形岌岌可危,怕是西线要大败啊。 卢韵之在帐中不断地踱步,来来回回的走着,突然喊道:“来人。”一侍卫走了进来抱拳道:“主公。” “派人飞奔去北疆战线,命晁刑带领天师营支援西线,另着人把这个军报送给西路军统帅甄玲丹,并告知要严阵以待,据守城池不可轻易出战,对方鬼巫带领大军奇袭西线,他一己之力很难抵挡,要等到天师营赶到才能开战。”卢韵之把军报卷起来放入竹筒中递给侍卫,并且交代道。 侍卫再次抱拳道:“得令。”转身匆匆跑了出去。 中路三路大军此刻兵临戈壁尽头,他们之所以分成三队但是却又同时出,不仅是因为打入中原后有不同的进军路线和战略部署,更是因为他们隶属于不同的部落,领面和心不合,互相之间都在窥探对方的人马地位,想要伺机而动。不过此刻他们却不再把屠刀对向自认,而是指向了汉人,因为蒙古鬼巫教主出现了,他引领群雄统一到了一起,各自率领本部兵马统一归教主指挥驱策。 蒙古人之间内斗不断,自古就是这样,打起自己人来甚至比外战更加彪悍,但是鬼巫教主出头带领大家就不一样了,蒙古人都尊敬鬼巫把他们当成蒙古人的神明,若是这些鬼巫出来主政怕是民心所向就没有这些头领什么事情了。先前也是在鬼巫中的各个势力的支持下,那些本来只是附属听瓦剌命令的领们才独立起来,内战连连的。 现如今不同了,鬼巫把权力还给了领,让他们不再是傀儡而成为真正的头领,他们自然欢天喜地满意的听从鬼巫的任何调遣。鬼巫不再纷争紧紧地围绕在蒙古鬼巫教主身边,就连叛变的齐木德也俯帖耳,于是再也没有人敢去质疑鬼巫教主的真假,孟和已死的消息不攻自破了。 同样大家都知道鬼巫教主并不贪恋大权和金银,花花的中原土地诱惑不了孟和,打下天下后孟和一定会退位让贤的,现如今各个领心中矛盾异常,第一是急于想立功,让孟和支持自己把大权让给自己,其次还不能太急功近利而过于消耗掉日后自己夺天下的兵力,到时候即使成为众人的汗,万一他们群起而攻之,手中无兵无权的也怕是不牢妥。 可是一旦上了伐明大军的“船”,他们就要严格的遵守军令,虽然各部领各怀鬼胎,但是有孟和镇着没有人不服从命令,蒙古人体格彪悍抗击打能力极强,而且他们很是冷漠,对敌人是这样的,对身旁的战友也是一样的。通常明军冲锋若是伤亡过大,就退下来了,因为看到周围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军心就倒了,这仗也就没法打了。 但是蒙古人则不同,他们心底能承受住伤亡的极限远比汉人强,成吉思汗西征的时候曾有一支万人军冲锋直到剩下最后一人,却依然向前,这种意志怎能不令敌人闻风丧胆,也难怪蒙古骑兵叫做蒙古铁骑了。当然蒙古人的杀罚令也起到了关键作用,如有退缩这全家问斩,若是族长全族灭门。 众人拾柴火焰高,正当大家士气正旺准备享受汉人的花花世界的时候,孟和又说了一则爆炸性的消息:先入京者称汗。 此话一出众部落一下子都安心了,鬼巫教主定了明文规定了,先入京者为汗,可想而知若是日后有人不遵从这条约定,且不说可能招来群起而攻之,更可能得罪了孟和,孟和作为教主支撑着这条约定,这句话的保障和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 十万人以上的战斗靠计谋很难取胜,兵对兵将对将,拼的就是训练和意志以及士兵的体格,现如今众部落领卯足了劲,也不保留实力了,都盼着能早日领兵打入京城,生怕落了人后。 正当他们安营扎寨准备休息一番补给之后过戈壁的时候,在南方来了一千余人,这些人身上破破烂烂的,也没有武器活像是逃难的灾民或者要饭的乞丐。眼尖的斥候摸过去,一打眼便知这伙人是蒙古人,大脸盘塌鼻梁小眼睛长得很是标准,只是此刻他们的眼睛黯然无光嘴唇干裂,走个路都摇摇晃晃的,根本毫无力气。 斥候继续探查,这才现这一千人中有几人是几个小部落的领,十多天前,他们聚在一起率领了几万人马去打头阵,准备给明军来个下马威,同行的还有蒙古人种有名的铁骑部队戴罪立功的王者之鹰。 可现如今他们怎么回来了,斥候深深的疑惑着,突然他打了个激灵,莫非先头部队败了几万兵马都栽了。斥候不敢再耽搁拦,辨明身份后就带他们回到军营,并且严加看管防止是叛变来假意归队的,然后迅通报自己的千夫长,千夫长领命并报给了这所大营的指挥,指挥告知孟和。孟和倒是淡定,淡淡的说道:“让那几个头领来见我。” 已经落魄的犹如乞丐一般的头领,单膝跪地手捂胸口给孟和行礼,孟和并未怒只是让他们坐下,并送来美酒食物,柔声细语的让他们边吃边讲述生了什么,那些饥饿已久的头领看到吃的两眼冒光,可是在孟和面前也不会过于放肆,强忍着咽了口口水讲了起来。 待那些人一人几句的把事情描述完后,孟和挥挥手让他们快点吃吧,只听帐篷中传出了狼吞虎咽的呼噜呼噜的声音,要是不看的话真以为是进了猪圈。 第八十一章 情形掉了个个 孟和戴着钢铁面具,看不到他脸上是何表情,他用手托住头做沉思状,然后问道:“你们说一天前和追击的敌人进行了殊死搏斗,然后因为体力不支才又一次逃了,而你们的大队人马也被那伙追兵剿灭对吗?” 众头领停止了进食,嘴里塞满了东西只能点点头回答,他们疑惑与孟和为何要把刚讲过的情节重复问一遍,之间孟和站起身来拍了下大腿说道:“传令下去,各部准备应战,两万埋伏在左路,六万埋伏在右路,一旦敌人进入包围圈右路派出四万人迅截断他们的退路,中路大军拔营退后隐藏,咱们吃掉这伙追击的明军,扬我军威。〈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石彪带着自己嫡系的五万人马追击者瓦剌败兵,一路斩获颇丰,大部分士兵的包裹或者马头前都带敌人的头颅,这可是日后邀功的好证物且不能丢掉,虽然已经有些开始腐烂了,但是恶臭和功劳相比,他们选择了恶臭。头颅用石灰腌过惨白惨白的,眼睛突出甚是吓人,这样做是掩盖气味防止引瘟疫。 石彪高举着水囊不停地往自己嘴里倒着,可是什么也没倒出来,石彪愤怒的扔掉水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又抬头看向炙热的太阳。他们没有像朱见闻那般准备大车轮流更替追击,也没有带太多的粮草,只是灌满了水囊带了两三天的粮食而已。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认为瓦剌残军已经疲惫不堪,想来一两天就能追上他们。 可是他们太小看蒙古人的毅力了,蒙古人虽然败了虽然已经许久没有喝水进食了,但是马背上的民族的骑术,岂是农耕的汉人可以比拟的,你追我赶之下,石彪竟然没撵上瓦剌残军。众将士心中憋气,虽然已经断炊断水了,可是凭着意念坚持追了出去,一天前终于赶上了这伙残军。追上的原因在于连番的追击下,蒙古人的马匹因为没有饮水和食料,早体力全无已倒地不起,他们此刻正徒步前行。 蒙古人虽然体格健壮,但是毕竟已经被自然折磨了多日,体力不如石彪带领的人马,人数也不占优势,一时间被杀的屁滚尿流,只有千余名还有些力气的人护送着几名头领杀出重围,逃离了满是鲜血的“屠宰场”。 经过一番厮杀,明军的体力也消耗殆尽了,加之口粮和淡水也没了,于是众将士萌生退意,石彪也想就此退去,毕竟自己斩获的瓦剌残部已经够多的了,这些人头也足以给朝廷邀一大功。可是想到跑掉的那一千余人中有不少衣着不凡腰跨金刀的人,应该是蒙古人中的头领或者大官,石彪立功心切力排众议,决定继续追下去,生擒这些重要人物送到京城献俘祭祖扬名立万。 渐渐地在石彪的带领下,他们走出了戈壁来到了草原上,众人的精神为之一振,到了草原上就有吃的和水了,数万疲惫的身躯也齐齐的出一声欢腾。此时的他们也如乞丐一般破衣烂衫,要不是都骑着马匹,真会被人误认为是丐帮聚会。突然一名将领大叫道:“看,敌人在前面。” 众人寻声看去,只见在不远处一伙人比明军穿的还破衣烂衫的人正在仓皇而逃,显然是现了明军,石彪大喝道:“兄弟们,擒获他们,补充粮草,咱们回营请赏去了!” 说完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众人也是再次报以齐齐的欢呼跟着石彪杀去,在他们看来前面那一千余人毫无战斗力可言,他们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大大的功劳和成堆的黄金。 不少人为了害怕误杀敌军中的高官,意欲生擒他们,故而马刀和长矛都放回得胜勾上,拿出绳索来打成套马扣,准备活捉这群人,五万对一千,要是这都不能生擒,那也太窝囊了。 就在众将士奔腾着逼近那群残兵的时候,石彪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伙残兵的毡靴没有烂,这些人应该在两天前因马匹死了而徒步前进。戈壁风大沙多一天前还经历了被明军追杀的事情,按说靴子就算不跑破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干净,那么也就是说........这伙人是假的! 想到这里石彪勒住了马匹不敢向前,并向招呼手下停止前进,可是话还没给传令官说完就只见对面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有经验的士兵听得出来那不是雷声,而是千军万马行进的声音,而且听动静数量觉不少于己方。自己人困马乏,对方有备而来,这场仗不好打啊,石彪明白这个道理,众将士也明白,所以还没等石彪下令,他们就纷纷停步不前,后队的步兵更是颤颤巍巍面色沉重。 石彪心中苦恼不堪,这回敌人没追上功劳得不到不说,说不定还要把自己交代在这里,现在往回跑是不行了,后面就是大片戈壁,这般状态跑进去就是个死。再说敌人正盛,恐怕猫捉耗子的游戏要倒过来,瓦剌大军变成了朱见闻,而自己成了落荒而逃的败军。现如今只剩下一条道路,拼死顽抗或许还能杀退敌人,五万和十万没有太多区别,人多说明不了问题,打仗不是打架,大军有前后之分不可能一窝蜂的涌上了。 况且五万人站立的地方有限,所与敌军交锋的接触面也有限,所以一时间碰到的敌人是固定的。现在能拼的就是自己手下的战士够不够英勇,战斗力强不强,十万比五万,本来一比二的理论比例根本不能放在实际情况当中。只要作战勇敢定能搅乱对手,甚至杀退他们,现在是兵败被杀还是不世之功只在转瞬之间。 石彪下了死战的决心后也就下令停止追击,开始排兵布阵了,虽然现在队伍已经自停下来了。孟和带着钢铁面具,纵马在中军之中,三路大军以一万人为单位分为了十块方阵,前四,中四,后二,平行推进,给人以气势磅礴的感觉,压迫着明军士兵的神经。 第八十二章 列阵拼了 孟和看向石彪的队伍,石彪的嫡系虽然有不少靠着权势的上位者,但是毕竟石亨是武将家,能够脱颖而出也说明了他不是泛泛之辈,所以手下能征善战之士也不少,故而带出来的兵比之一般的明军素质还是强悍一些。〈〔?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此刻生死攸关,平日的训练起到了很好的作用,步兵在前大盾落地,长矛从盾上方的缺口处伸出,这样可以有效的阻挡蒙古骑兵的冲击,用尖锐的长矛刺穿马肚,并借助长矛的杆和大地的支撑,稳住方向和增加势道,只要长矛不断就势不可挡。 远远望去,明军现在龟缩一团,四周全是落地大盾,伸出的长矛林立在四周,犹如一只硕大的刺猬一般,让敌人无从下口。在大盾手和长矛手的后面是成排的火铳兵,这次因为是追击敌军,所以石彪带的火铳兵并不太多,火铳虽然射程较远威力巨大但是装填麻烦,不如弓箭轻便拉弓射箭迅有效,所以石彪并没有让太多的士兵装备,反而让许多火铳手装备上了弓箭,所以火铳兵只有薄薄的一层散落在第三圈。 第四圈则是大片的弓弩手,他们负责仰射,打击成片的骑兵。第五圈是这次追击的主力骑兵,马匹也知道大战将至,不停地踏着蹄子,鼻子中喘着粗气,士兵们用皮子或者布擦拭着马刀,准备一会大开杀戒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一时间军中悄然无声大家都有些紧张。以少对多是蒙古人经常面临的处境,汉人的军队多以人数取胜,这样的情景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但是现在不拼命就得死,所以虽然有不少人瑟瑟抖,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 孟和此刻下令停止了前进,突然钢铁面具之下出了一声轻蔑的笑声,孟和身旁的头领和将领都笑了,他们只是应和并不知道为何笑。孟和停止了笑声说道:“看来领军前来的这人不光很猛,敢孤军直入的追击,而且还很有头脑嘛。面对着咱们大军逼近,他没有选择逃走,反而认清楚状况敢于一战,诸位且看他排兵布阵也很有门道,很得汉人战法的精髓。他们虽然面临大军,但知道骑兵可以绕行,所以两侧也未曾松懈,反倒是围成了一个圈,看来咱们埋伏在两侧的伏兵一时间用不上了。” 一部落头领说道:“这都没什么鸟用,咱们铁骑全力冲过去,只要把他们冲散,汉人没了主心骨必定落荒而逃,到时候两侧兄弟们就可以出来截断他们的后路和咱们一起屠杀这群汉人猪狗了。” 孟和摇摇头说道:“可以这样,但咱们既然有回回炮,为何不先让回回炮打击对方一番然后再趁机杀出去呢,记住战场之上能减少的伤亡一定要尽力减少。” 石彪看着对方的十万大军,不仅冷汗直流,用力握了握腰间长剑,并且也从马侧抽出腰刀,长剑是为了好看的,并不如马刀用的顺手,自己是个武将又不是高手,长剑指挥的时候霸气,但是真到杀敌的时候反而碍手碍脚的。突然石彪的注意力被敌军的欢呼声吸引走了,他驻守大同多年,能听得懂几句蒙语,他依稀听到蒙军在齐声欢呼着一个词:回回炮。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石彪的心头,还未多想只见天空之中腾起数十个巨物,他们成弧形飞到空中,遮住了一部分阳光成了几个黑点,紧接着迅变大,石彪大叫到:“举盾!”士兵们听令举起手中的盾,长短盾并不一致,中间空隙很大,但是远处看去却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平面。紧接着空中的黑点已经越来越清晰了,透过盾牌的缝隙可以清晰的看到是大片巨石飞来。 盾牌可以挡住弓箭,厚实的钢盾甚至可以挡住火铳的打击,但是在巨石面前却是不堪一击,人类的力量始终比不过回回炮的抛投之力和巨石自然的下落力量。回回炮是针对坚硬的城墙所设计的,应对移动的部队或许没那么好用,但是此刻明军并未动,成了最好的靶子。 虽然五万人的目标很大,但是回回炮依然没有全部将巨石击中他们,只有十多块巨石打入阵中。除了两块较小的被士兵们合力抗住了,但是那些承受了巨力的士兵不是内脏被震坏就是胳膊折了已经没有了战斗力,可是就因为他们抗住了巨石所以巨石翻滚之后力量变小,没有引更大的伤亡。剩下的几块巨石结结实实的落入阵中,砸死砸伤诸多士兵,有些较为圆滑的巨石经过翻滚,更是碾死不少士兵。 石彪也是受了惊,一方就是正砸在他旁边,扬起的灰尘迷了他的眼,掀起的气流也让马匹倒退了好几步,石彪揉了揉眼睛,眼泪带出了沙尘,他愤恨的冲着巨石吐了一口口水,然后下令道:“回复阵型,向前缓慢移动,兄弟们咱们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迎上去跟这群鞑子拼了!” 队伍迅恢复了平静,慌乱过后队伍移动起来,但依然保持着先前犹如刺猬般的阵型。虽然队伍行动的度缓慢,但是对于回回炮的炮手来说着就够快的了,移动的目标并不好打,所以第二波巨石落下的时候,只有一枚巨石砸中了队伍。 孟和看着明军不禁点了点头赞道:“这个领兵之人倒也聪明,知道我不会只用一波回回炮打击他们的,这下倒也保存了实力。那好,就硬碰硬一把马上见真章吧。”蒙古骑兵前排的四个方阵中的其中两个接到了命令,开始对明军进行冲击。 两个方阵两万人同时策马慢跑,离着明军还有一百步的时候开始仰射,不少明军在阵中看不清情景没来得及举盾应声倒地。到一百步的时候蒙古骑兵一起夹了夹马腹,马匹开始加起来,蒙古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即使不用缰绳和马鞍也能骑马,现在这个度他们根本不用俯下身子,他们继续开始大弓射箭用重箭直射,这次没有造成明军太多伤亡,因为前面的大盾挡住了直直射来的箭矢。 第八十三章 阵破了 仰射固然有效,但百步的时候太近了,况且明军也在缓慢前行,如果仰射的话只能落到明军背后的沙地上,所以只能放弃。〔&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五十步的时候蒙古健儿收齐了弓,抽出马刀开始俯下身子呼喝着狂奔起来,五十步力冲刺能达到最大的冲击效果。蒙古骑兵开始嗷嗷大叫着冲向明军,石彪面带不屑之色,他是故意做出这番表情给旁人看的,其实内心早已有些紧张,可是这般紧张若是让手下看到了,军心定会崩塌,后果不堪设想。 “放箭!”石彪下领到,他之所以在蒙古兵离明军还有一百五十步的时候,没有下令放箭回击,原因是汉人的臂力较弱少有人能射这么远,若是只挑选出臂力过人的仰射回击人数就太少了,形成不了大片的箭雨没法大片杀伤敌军,还容易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所防备。 一百步的时候是个好距离,敌军前部刚刚踏入射程,若是此时箭在敌人冲阵之前能够射两批箭雨,但是石彪依然没下令射箭。因为距离虽然能够达到了,但是对于汉人来说还是有些吃力,准头和力度把握不够,其次是只能杀伤敌人前军,而且靠近箭雨外侧的人可以躲闪开来,其他人用木盾护住身体就能减小伤亡。 现在只剩下五十步了,敌人在全力冲刺,这时候是最好的时机,此刻放箭敌人无暇拿出木盾抵挡,而且全冲刺之下不好拨马改变方向,前队冲刺后队紧跟,现在遭受箭雨打击的是敌军的中段,他们前后都有人,避无可避能够达到杀伤的最大化。同时,这样一来就有效的拦断了敌军连绵不绝的攻势,形成了断茬,减轻了自己不对大盾和长矛手的压力,可谓是一举多得。虽然可能只能射一轮,第二轮或许较为勉强,但是这等突如其来的效果却一定比从容的射两轮要好得多。 孟和站在高岗生,微微点点头,颇为欣赏明军的做法,口中嘟囔道:“有点意思了。”果然正如石彪所想的那样,中段的骑兵没法躲避狂奔之中为了保持整体度更无暇举盾,受到打击严重,纷纷中箭栽下马来,只有少数骑术精湛的人反挂在马腹下躲过一劫,庞大的骑兵军团瞬间断裂开来。后面的蒙古骑士见到族人栽倒在地,没有丝毫的怜悯,纵马从他们身上踏了过去,只是口中出愤怒的吼叫。 石彪下令道:“长矛手稳住,大盾手倾斜盾牌。”长矛坚定的斜立着,此刻的长矛手不一定是坚定地,但是他们却带给了身前的大盾手和身后的火铳手以及弓箭兵,一丝难得的安全感。 蒙古人的马头被长矛刺穿,有的纵马跃起却被长矛刺入了马肚,连人带马栽倒在地。虽然长矛依然尖耸的立在那里刺杀着蒙古人,但是架不住蒙古大军人数众多,而明军迎敌的只有一面与另外四面均分所以人数较少。不少长矛已经串上了敌人的尸体或者对方的马匹,再无刺杀的可能性,明军一个老将对石彪说道:“将军,把那三面的人调过来些吧,我怕撑不住。” 石彪却摇摇头,他没空给这个老将解释,只是指向右侧,右侧的天空之上不少鸟儿盘旋着但并不敢降落,说明在那之下必有什么东西,除了伏兵还会有什么! 这次不用石彪下令了,火铳手自的就射击了,零零碎碎的虽然在一排射击但是各自为战,总算把敌人消灭在了枪口之下。这时候弓箭手又一次来了个大仰射,射杀了依然在阵外蒙古的末尾骑兵。长矛兵和盾牌手合力脱下长矛上的人或者马以及零散残骸,迎来了最后一波冲击人马。后面的蒙古骑兵来势汹汹还未等长矛兵举起长矛就冲破大盾冲入阵中,弓箭手还没来得及弯弓搭箭,火铳收也正填充着火药铁丸,皆无战斗力可言。 蒙古骑兵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厮杀起来泄着心中的仇恨,他们刚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倒地,心中都在暗骂汉人只敢龟缩在阵中,不敢出来一搏。现如今他们杀入了阵中还不屠个痛快。 石彪是何许人也,当年京城被瓦剌大军围困的时候,手拎战斧杀入瓦剌大军之中,带领骑兵硬碰硬的杀退敌军,后于其叔父石亨会和,追赶瓦剌大军把他们逐出数十里。这等勇猛的战将因为兵种的问题,能够冷静的不主动出击就是好的了,怎奢求他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士兵倒地。 受这番大辱不出击,那石彪就不是石彪了,他刚猛鲁莽急功近利的性格从他这次军事行动上就可见一斑,怎能容得下这群鞑子在自己面前放肆,杀,杀光鞑子。 现如今这不是冲锋,是在阵中厮杀,战斧是不能用了,太长的武器耍不开。石彪马术精湛并不用马缰绳,仅用双腿就能控制战马,他一手持刀一手持剑带领着自己的骑兵迎着率先迎了上去,与蒙古人战作一团。 因为是在阵中厮杀,外围如同铁甲矛林一般的士兵纷纷向外踏步,留出足够的空间供阵内骑兵互相厮杀。此刻先前冲出去的蒙古骑兵三万人已经伤亡了四五千人了,剩下的全部进入明军阵中,明军外线布防的人本来就有限,加上如此多的人挤入阵中,一时间外圈防御的长矛兵被重装的松松垮垮,稀疏不堪。 长矛兵和大盾兵依然面朝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即使对手就在自己身后与战友厮杀,他们也没有回头,这种心理素质说明了这支军队的确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铁军。阵中,只有弓箭手和火铳手朝着冲进阵中的蒙古兵们放着铁砂和箭矢。孟和这时候下令了,两侧的蒙古伏兵杀了出来,冲向了还未准备好的明军外围。 一阵混战之后终于有士兵撑不住了转身逃窜,却现早有万名骑兵堵住了撤退的后路。兵败如山倒,士兵们训练的再好也抵不住多与己方人数的蒙古铁骑的轮番冲击。当然因为石彪的睿智,并没有在最难得时候撤去左右和后路的外围兵马,所以蒙古骑兵虽然杀败了明军,但是他们也付出了巨大的生命代价。 一时间到处都是厮杀声和各种蒙汉两种语言的叫骂之声,伴随的还有无尽的惨叫与哀嚎。 第八十四章 万夫莫敌 石彪带领着一万骑兵,左突右撞所到之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马刀砍卷了,长剑折断了,箭羽射完了,石彪拿起了自己最得意的战斧大喊道:“兄弟们,跟我冲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身旁的战士越来越少,但是石彪丝毫没有畏惧,只是不停地冲杀着,他的眼睛成了血红色,口中连连大喝着,斧到之处敌人必定被斩与马下。在石彪的带领下,瓦剌的蒙古铁骑形成的包围圈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石彪没有就此逃窜,奔出数百步之后一勒马匹,马匹高高的扬起前蹄,石彪调转马头冷目看着对面的敌人大军,他身上的铠甲被血浸透了,就如同一个红人一般。 在石彪眼前,蒙古骑兵屠杀者散落的大明长矛兵大盾手和火铳手以及弓箭手,他们面对疾驰而来的战马丝毫没有抵抗力,纷纷身分离与马刀之下。有些士兵三三两两的抱团负隅顽抗,可是面对洪水一般的骑兵队伍,他们很快就被吞没了。 石彪停马后身后的骑兵也都勒住了马匹转过头来,有秩序的组成成建制的队伍,石彪对身旁的一员将领问道:“咱们还剩多少人。”那将领回头略一清点说道:“还有七千余名骑兵可用,将军咱们还是撤吧..........” 石彪伸手止住了对方的话,叹了口气说道:“数万名好儿郎就死在我们石家的争权夺利之中,更因为我的一意孤行让他们命丧沙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要跑咱们早跑了,现在这些兵马是能保着你我冲杀出去。可是若是如此,我就算苟活于世还有何德何能指挥兵马,就算日后死了也无颜面面对石家的列祖列宗,妈的,不血性不男人的事情,我石彪做不出来。” 石彪挥动战斧大喝道:“听我命令,全军集结冲过去,救咱们的兄弟们!”说着猛夹马腹,战马感应到了主人的豪情,猛一扬蹄然后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身后的骑兵也被石彪的话语所感染,看到步兵同僚在场中被蒙古鞑子厮杀,愤怒的吼叫着随着石彪冲锋出去,没有一个人退缩。 蒙古人看到了石彪带领不到万名骑兵冲杀出去,也稍一集结,迎了上去,马头相撞士兵互相砍杀,一轮过后,石彪回望身旁只剩下五千士兵,望向面前敌人的尸与己方所差无几。石彪放声大笑道:“蒙古骑兵不过尔尔!” 孟和冷冷一笑,下令让两个在一旁掠阵的生力方阵同时出击,争取一轮过后让石彪的骑兵片甲不留,这些蒙古人早被刚才的厮杀跳动起了戾气,血腥的气味在空气中飘荡着,他们接到命令呼喝着朝石彪冲去。而石彪也放下了刚才相对的那伙骑兵,领兵朝着这伙生力军起了冲击,他心中明白,或许这是自己生命中最后一次冲锋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从远方疾驰而来,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他的度竟比马匹快了数倍,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影,只能在地上拉出长长的虚影,只听一声大喝传荡来千军万马阵前,犹如雷鸣一般压过了数万人的马嘶人吼:“你龙爷来也!” 蒙古人和石彪都没有停止冲击,但却同时侧目看向那个快移动的身影,突然那身影从几百步外消失了,然后转瞬之间出现在石彪马前,单手就按住了狂奔之中的战马。石彪为之一震不知来者是何人,挥斧就要砍,却见蒙古百名头排的骑兵被拦腰斩断,有的连马匹都被砍成两截,顿时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而按住石彪马头的分明是个少年,那少年仰天大笑,声音尽聋聩,把石彪耳朵震得生疼,他看到蒙古鞑子那边的情景奋力一偏斧子,战斧从那少年身旁划过,那少年毫不在意,丝毫无吃惊的表现,连看都不看石彪。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但应当是这个少年帮忙斩杀了蒙古百名骑兵,而且只在一瞬之间,简直如神人一般,看来是友非敌,于是石彪隐隐按住心头的不安说道:“你是何人?” 那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回头一笑却又有种豪侠之气在脸上,只听他轻轻答道:“我乃黄山龙清泉。”见石彪一愣,龙清泉又补充了一句:“是我姐夫卢韵之让我来的,说要保住你的性命,你带人撤吧,会有人接应你们的,我来替你们断后。” 龙清泉语罢也不论石彪答应与否,轻轻一笑仗剑而行,猛然挥动起来,又是一个横扫千军,瓦剌骑兵纷纷落马,每次挥动少则四五十多则百数人被龙清泉斩与马下,蒙古战士英勇血蛮,可是像龙清泉这种神一般的人物他们是没见过的。人对没见过的东西,尤其是没见过的危险尤为害怕,所以一时间瓦剌大军不敢靠前被龙清泉挡在面前,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龙清泉仰天大笑,故意身子向前一倾,蒙古人哗啦一下往后退了一步,龙清泉挠挠头,大叫一声:“来啊!”说着往前又走了两步,瓦剌大军齐齐后退。龙清泉轻蔑的笑着,然后对着蒙古人竖起了小拇指,然后微微的摇着头,蒙古人被激怒了,他们虽然惧怕这个看不清身形犹如天人一般的年轻人,但是蒙古勇士是不能被侮辱的,他们愤怒的冲向龙清泉,龙清泉也是挥剑迎了上去。就在此时,只听瓦剌骑兵身后一声大喝想起:“小子,休要张狂,看我来拿你!” 孟和策马奔腾,然后猛然踹马镫而起隔着数百步猛扑向龙清泉,双袖之中猛然涌动出无数鬼灵,脚下也有鬼灵缠绕拖着他飞一般的遁来。龙清泉知道那是孟和,也听卢韵之说过他的本事,故而不敢托大大喝一声迎了上去,钢剑在身旁飞舞,两旁的骑兵瞬间被绞为肉末,他猛然把钢剑举过头顶,双眼环睁爆喝一声,两臂肌肉突起竖直的狠劈下去,来了一招泰山压顶。 第八十五章 商羊再出 任何兵器都可以用这一招泰山压顶,这一招是武人为了好听才取得名字,其实街头泼皮莽汉打架的时候也经常用到。&〔<(?八一?中文W]W]W].〉8]1>Z}W?.COM本来招数就极其简单,就是竖劈下去,要的是从上而下抡起来的力量加上自己的力量,以力取胜,不过也好抵挡,架住锁住闪开都是可以的,可是这一招要看用在谁手里,配上龙清泉的神力和神,无人可挡就算鬼灵也会被敲击的魂飞魄散。 因为是面对孟和,所以龙清泉用了全力,一击之下瞬间消散了孟和袭来的那两股鬼灵,大地裂开了一道裂缝,突然越裂越大,周围不少骑兵没反映过来陷了进去。再见孟和已经没了踪影,突然三名明军士兵被三团鬼灵拥了出来,孟和躺在了他们的头顶,犹如一个侧卧的佛像一般,孟和眼中精光一现三名在他身下被鬼灵缠住动弹不得的士兵瞬间被压成了肉泥。孟和狂笑两声,把手按在地上,也没听他念什么,突然天色大变,地面颤动,比龙清泉刚才搞出的动静还要大一些。 龙清泉回过身来,冷冷的看着孟和,知道他之所以没有念祭拜的咒语那应该和卢韵之一样,使用的是心诀,但他毫不在意身形一晃冲入蒙古骑兵之中斩杀了十几人,把他们的头颅全部堆在脚下,大叫道:“咱俩对决你打不过我,拿凡人出什么气,真他娘的不要脸。”然后对着脚下的蒙古人头颅吐了吐口水,算是礼尚往来了。 孟和铁面下不知什么表情,只听他冷冷一笑答道:“众将听令,率军退下!”龙清泉一愣也给石彪使了个眼色,石彪慌忙下令全撤退,众人在十余倍敌军的包围下落荒而逃,孟和没有说话,更没有下令阻拦,就这样明军在敌人眼皮子底下从容的脱险了。石彪走在最后,回身冲着龙清泉抱了抱拳,龙清泉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挥手让石彪快点走,石彪这才策马离开。 孟和见两方军士都退开了,这才讲道:“现在他们都走了,我也该出招了,你是高手,黄山龙掌门之子龙清泉,听说于谦都不是你的对手,卢韵之也只不过略胜你一招半式。我是蒙古鬼巫教主孟和,卢韵之的安达,所以我要提醒你,下一招我将用**恶鬼中的其中四个来对付你。还有,刚才我杀的人不是为了泄愤,而是这是给恶鬼的食物,来吧!” 说着天上的黑云越来越大,龙清泉猛然感到那东西在急下落,一只犹如巨鸟一般的东西铺天盖地的降落下来。龙清泉知道那是商羊,只是他听卢韵之讲过,这是鬼巫护法乞颜的鬼灵,怎么会到孟和手中,难道此商羊非彼商羊? 因为据卢韵之描述这东西没有现如今这般巨大,卢韵之说如同小象一般,眼前的商羊哪里是小象般大小,大象都不止,简直就是个从天而降的移动山丘。 容不得龙清泉思量,商羊一个猛子扎了下来。一般人都会下意识的去抵挡,当年韩月秋卢韵之他们一行人第一次见到商羊的时候就是忙于抵挡,但龙清泉没有硬接这一下,他的身体动作远比常人快了许多,脚尖一点掠过四十余步,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而商羊扑了个空顿时地上形成两个大坑,尘土飞扬一时间笼罩住了商羊的一半身子。龙清泉落地之后弓步力,身子又窜了回去,直扑商羊而去,商羊在天上龙清泉没太多办法,现如今落了地,那就是龙清泉的地盘了,他就要趁着着一霎那间击败商羊。 商羊果然没反应过来,当看到龙清泉的时候,龙清泉只离它有两步之近了,商羊用形似翅膀的鬼气挡住了身体,龙清泉却爆喝一声一剑刺出,剑尖上的气流竟让周围三四丈的空气都为之一紧,继而出呼呼的破空之声。孟和为之一振,他早就知道龙清泉的厉害,但现在这般情景却依然让他惊讶万分,过了许久才喃喃道:“原来天下法门都是一样的,练到最高境界竟然殊途同归。” 龙清泉的钢剑刺穿了鬼气,硬是把那浓厚的黑色鬼气打散了不少,龙清泉继续往前刺去,他知道商羊即使魂飞魄散了也有鬼婴存活,只要鬼婴不死商羊就能复原。他心想用剑气打散这个庞大的商羊,然后再依靠自己的度迅收拾了商羊的鬼婴,一旦鬼巫没了鬼灵那就等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失去了攻击的法门。 高手对决通常都爱高喊出自己使出的绝招来,提醒别人,当然暗器除外,这样做是为了告诉周围的人,我是光明正大的大败他的,都告诉他了还被打败,那就不能说什么了。暗器则不然,暗器喊出来就不叫暗器了。 孟和之前喊出了用**恶鬼其中的四个迎敌,龙清泉认为也有这么点意思,毕竟龙清泉的厉害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之前被他打败的那些天地人各支脉的掌脉自然不会声张。而龙清泉也不是好大喜功胡乱吹嘘之人,所以同道中人多知道的不过是龙清泉是龙掌门老来得子的产物,父亲的名声远比儿子大得多,龙清泉不过是捎带品罢了。 不过要说起来,孟和还真是识货,没有狂妄自大的轻视龙清泉,看得出来现在的他也是全力应战。但终究孟和的名气要比龙清泉大得多,天下除了天地人中的主脉中正一脉和慕容世家之外,鬼巫也是势力极大,所以龙清泉认为孟和这么说,也是避免日后落下他以大欺小的罪名。 既然如此,除了眼前的商羊,也就是说还有三个恶鬼没有现身,故而龙清泉才想要战决,先打败商羊再说。就在这时候,突然龙清泉感到后方猛然冲来一个东西,度极快力量奇大,也亏了孟和之前说过那一句,才让龙清泉留了心。 龙清泉收了剑势,没在刺向商羊,一个铁板桥身子向后用钢剑在空中迅画着正十七形。龙清泉只感到手臂一疼,险些被震断,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种大力他已经许久没有感觉到了。那个装向他的东西也被无数个正十七形形成的园甩向一边,龙清泉的力量加上那东西自身的力量,自然是不同凡响,那东西被甩出去的地方形成了一道漫天的灰尘。 第八十六章 扔掉长剑(贵宾爆更) 那东西受了大力没有减,而是落入蒙古骑兵营中,只听到蒙古人哇哇大叫起来,纪律严明的蒙古骑兵没有听从号令,向两旁闪开,龙清泉定睛凝神看去不禁一愣,那东西只有一张嘴,更准确的讲是就是一张嘴。[八〔(?一中文(W〕W〉W].]8〉1)Z}W.COM 凭空一张张开的大嘴,好似没有身子一般,或者说就是没有身子,这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仔细观察的话,那张嘴的上方有一个条小缝隙,应该是眼睛,这只仅有的独眼,被张开黑洞洞的嘴压迫的此刻只剩下了细细的一条缝,要不是龙清泉目光敏锐根本看不出来那是眼睛。 商羊这时候出一声刺耳的尖叫,然后挥动着爪子和翅膀打向龙清泉,龙清泉身子从铁板桥的状态回来了,见失了先机,纵深跃开想再找机会,他的目光虽然盯着商羊但是却时时提防着刚才袭击他的那张嘴,孟和笑道:“这是饕餮,切勿惊慌,被他吞下去一点痛苦也没有,连魂带身子瞬间就会消失。” 龙清泉冷哼一声,身形一晃快移动向孟和,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了孟和那些鬼灵就失去了控制,不会围攻自己了。龙清泉心念于此身形便到了孟和身边,在他看来孟和不过是操纵的鬼灵厉害罢了。 孟和钢铁面具之下传来一声冷笑,衣袍下面鬼灵涌动,身上的鬼灵汇集与双臂之上,然后双臂交叉硬是挡住了龙清泉刺来的一剑。龙清泉心中大惊,没想到孟和本人的能力也是惊人,受了自己一剑竟像是没事人一样,就算卢韵之也没有这番本事。孟和大喝一声双臂用力推去,竟是推开了龙清泉,从马上纵身跃起揉身与龙清泉近战。 钢剑因为有距离的原因,在贴身近战的时候反倒是没拳头或者匕好用,龙清泉深知此理,撤开两步想还剑入鞘,但孟和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依然处处抢攻,拳风带的龙清泉脸颊生疼,度也是奇快,竟与龙清泉不分伯仲。 龙清泉扔掉长剑大叫一声,挥拳打向孟和,意欲与孟和双拳相接,孟和直拳相迎,龙清泉使了全力,但是接触到孟和拳头的时候却是心头一颤,孟和根本没使力。孟和非但没使力,反而往后撤去,然后迅往后退去,借了龙清泉的力量迅闪开,紧接着一个侧身,龙清泉拳头擦着孟和的胸膛而过。 龙清泉因为使了全力,本想与孟和硬碰硬一把,却没触到对方的拳头,一下子失去了准头,也停不住步伐更无法再留力打向近在咫尺的孟和。 孟和身子一跃点着龙清泉的手臂腾空而起,商羊接住了孟和,孟和在商羊背上一点,商羊继续一飞冲天,而孟和也飘在空中,望着有些跌跌撞撞的龙清泉哈哈大笑起来。龙清泉恼羞成怒,弯曲双膝想跳起击打在空中的孟和,人在空中无法随意移动,孟和也不例外。 就在刚要跳起的时候,却感到九股巨大的罡气迎着自己打来,而且把自己的退路全部封上了,龙清泉想去拿刚才丢弃的长剑却已感到来不及了,只能挥拳相迎,与罡气对撞到一起。龙清泉侧目看去,这是一个九只蛇头的怪物,长得很是恶心。九只蛇头不停地喷着罡气,并且出阵阵婴儿的啼哭之声,但声音毫无生气反倒是有些阴寒,让人听了毛骨悚然说不尽的不舒服。 孟和在半空略一滞空之后就落了下来,看着龙清泉忙于搏斗,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是九婴,龙清泉你有得斗了。”话音刚落,只见商羊也是从天而降扑向正忙于抵挡罡气的龙清泉,而饕餮缓过神来,在九婴和龙清泉身边团团打着转,等待着龙清泉露出破绽的时候一举吞噬他。 “龙清泉,我的体术不如你,我这不过是用鬼灵做媒介,透支自己的生命来提升度和力量罢了。透支几天的生命,就能获得几倍的力量,当然有效的的时间,和提升的能力成反比。为了能和你的度力量相抗衡,我透支了十五天的生命,也就是达到我原本度和力量的十五番倍,但是时间也只有转瞬之间,而且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两个时辰之内没法再用此术了。不过我想达到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我想做的不过是逼你放下长剑罢了。”孟和略带嘲讽的说道。 龙清泉不明白孟和为何要这么解释给自己听,但却知道孟和为何逼他放下长剑,想要破口大骂,可是此刻哪里顾得上说话。忙于抵挡九婴和商羊双重打击的龙清泉暗暗皱眉,听英子说过,卢韵之当年在北京城下力战商羊和九婴,可是那时候卢韵之并不会无形,而不会无形的卢韵之应该不是这两个恶鬼的对手,最多是打个平手罢了,龙清泉边打边想着。 他哪里知道,九婴和商羊正是当年的那两个恶鬼,只是此一时彼一时,经过孟和的滋养和**,以及鬼巫秘术的培育,这两只恶鬼现在的实力也比以前厉害的不是一丁半点,已经可以摆脱普通的恶鬼排名了。 虽然如此,但龙清泉依然能够抵挡,只是身旁还有一个等待时机的饕餮,那鹿死谁手就未可知,况且说是有四个恶鬼,现在才出来三个,那剩下的那个在哪里呢?龙清泉边抵挡着边寻着破绽,想尽快冲出去。这样下去,输的一定是自己,对这点龙清泉有清楚的认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撤了再说。 “龙清泉,拳脚功夫第一,剑术次之,你所使用的剑法也不过是拳法的演变。不过你这剑看似平实无奇,实际上能够承受住大力,并且削铁如泥不是凡物,我想应该是传说中的干将剑。不过你拳头再厉害,也无法长时间的抵挡九婴和商羊,但是长剑在手鹿死谁手就未可知了,这就是为何我冒险用秘术让你扔掉长剑的原因。刚才我用的秘术不光是用少数的阳寿,更对我的身体有所损害,不过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值得。”孟和淡淡的说道。 第八十七章 虚耗亦出 龙清泉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个孟和果然厉害,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的拳脚功夫如何,更没人识得那看似平淡无奇的干将剑,但是孟和却知道,还设计让自己扔掉了长剑,看来孟和对于胜利成竹在胸了。W)W〕W}.]8]1?ZW.COM 龙清泉边想着一拳打开迎面而来的两股罡气,然后挥拳迎向上面扑来的商羊,拳锋已经有些隐隐作痛了,这种感觉可不妙,龙清泉心念一动脚下用力把背后留给九婴和商羊以及饕餮,奋力扑向插在地上的长剑。 拳术虽然精湛体格刀枪不入,但再怎么说血肉之躯也不如这柄剑来的硬朗,龙清泉握住剑柄拔了出来,同时好似背后长眼一般躲过了商羊和九婴的攻击,就在拔出长剑的一刹那,一直在旁边等待机会的饕餮出手了,不,是出嘴了。 饕餮犹如一颗射出去的弹丸一样,猛地扑向龙清泉,龙清泉右手抓住剑柄,身子因为躲避商羊和九婴的袭击已经扭曲到一个极限,饕餮袭来避无可避,挥动长剑硬硬的结下了这一击。龙清泉双腿微弯下盘狠狠地扎根在地上,手中的剑抵住了饕餮的上下颚,身子直立的被饕餮撞击出去,足迹在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划痕。 龙清泉举起钢剑,轻轻地用手指弹了一下,突然钢剑上开始掉起了粉末,当粉末掉干净的时候,他手中所拿的不再是一柄闪亮的钢剑,而是一柄样式中庸朴实无华,略带青铜色和黑色的奇怪长剑。 尽管长剑如此古朴,但是却掩盖不住长剑的锋芒和杀气,龙清泉冷冷的对孟和说道:“能把我长剑上的精钢粉振掉的人,你是第一个。” “这么说我还该感到荣幸才对。”孟和冷冷的答道,“不过,即使你拿到了剑但是你依然输了。” 龙清泉大笑道:“那可不一...........啊!”一只如同猴子一般的东西附在龙清泉的腿上,龙清泉浑身无力,一个摇晃险些跌倒在地,低头看去,那东西全体黑色长得和猴子很像但却有一张极为扭曲的丑脸,那张脸上充满了贪婪和**。 龙清泉越来越没有了力气,手中的长剑也好似千斤般重,终于拿不住再次掉在了地上。剑刃很是锋利,瞬间划破地面插在地上,微微摆动起来。龙清泉趴在地上,只能费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那个丑陋的东西和依然带着钢铁面具的孟和。 孟和笑道:“你看我说吧,你输了,姑且告诉你吧,这是虚耗,所谓虚耗不过是中原人取得名字,原意是偷人钱财也能偷去别人运势,给人带来灾祸的一种小鬼。汉人所信奉的打鬼钟馗,正是因为相传赶走了虚耗而一举成名的。” 龙清泉没有答话,这等典故他当然知道,只是此刻他浑身无力就连说话都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自然懒得回答孟和的话。龙清泉调和这自己的力气,不停地吐纳着希望能恢复一些力气站起来,这个面朝下趴着的动作在龙清泉看来,比死了都难受,实在是太丢脸了。 传说虚耗红袍牛鼻,一只脚穿着鞋子用来走路,另一只脚则是挂在腰间,腰里还别着一把血红色的铁扇子,寓意为血光之灾。当年唐玄宗病时梦见一个小鬼偷走自己的玉笛和杨贵妃的绣香囊,于是连喊抓贼,却无人理会,正慌乱间一个大鬼冲了进来,抓住了小鬼挖掉眼珠并且吞噬了小鬼。唐玄宗起身看去,只见前来护驾的那鬼豹眼环目,一把如同铁丝般的络腮胡子甚是威武,身穿破烂绿袍脚踏破烂官靴,还有一只眼睛好似是瞎的,总之样貌骇人的很。 唐玄宗忙问那鬼是谁,只听那鬼答道:终南山钟馗。后又说唐高祖李渊终南山曾有一人武举不第,皆因相貌过于丑陋,愤恨之下触阶而死,用一头撞死在殿前的石阶之上来表明自己报国无门,故而高祖赐绿袍及身,自己就是撞死的那人,曾立誓要为大唐斩妖除魔,这才前来相救。唐玄宗猛然醒来,原来是南柯一梦,不过为此出了一身大汗病也好了,这才命人画下钟馗,钟馗打鬼由此而来,而同时出名的还有那个偷东西的小鬼虚耗。 当然**恶鬼命名都是以恶鬼的形态或者本事来取名字的,这个虚耗除了身子较小以外和传说中的虚耗外观上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他们都是名副其实的小偷,而**恶鬼中的虚耗尤甚,他能偷一切东西,人的运势金钱甚至力量和生命。 此刻龙清泉就着了虚耗的道,被它偷光了力气,估计一时半刻是起不来了。孟和说道:“你应该知道虚耗名字的由来,只是我这个虚耗更加厉害,他能偷一切能偷的东西。呵呵,就是战斗力差一些,不过一旦触碰到敌人,那就威力非凡了,待敌人倒地。对了,就如你现在一般的时候,随便什么人都能杀了他们,这就是虚耗的作用和威力。” “他是怎么接近我的。”龙清泉使尽力气问道,手在身下却不停的摸索着东西,表面一脸愤恨的瞪着龙清泉。 孟和答道:“这不重要吧?不过既然你死到临头了,就让你死个明白,我逼你第一次扔掉剑就使出了这一箭双雕的伎俩。能因此让三个恶鬼杀了你固然是好,实在不行还有在剑落地之后附着在剑上的虚耗,你虽然厉害,但是却不通阴阳,自然无法感应到故意缩小身子的虚耗,怎么样,现如今中计了吧,虚耗只要沾上了,非吸你个精干不可,也亏你身体异于常人,否则现在早就死了。” “行了,该说的也说了,我送你上路,饕餮吞了他吧。”孟和下令道,饕餮转了个身子刚想恢复原来的样貌,却猛然又保持了整体是一张嘴的状态,快的奔向龙清泉。 龙清泉这时候从怀中已经拿出了一粒药丸,这等平日里信手拈来的动作,今日做的格外难,犹如离着千山万水一般,难道真要命丧于此了吗? 第八十八章 回天丹 龙清泉甚至在此刻暗想,若有一日脱险了必定在身上缝满了口袋,哪怕有人说自己是丐帮几袋弟子也无妨,起码关键时刻好拿出东西来,内衬口袋还是过于繁琐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 孟和并没现龙清泉的小动作,而饕餮也离着龙清泉越来越近,龙清泉努力咀嚼吞咽着好不容易塞入口中的药丸,突然一个旱地拔葱跃了起来,躲开了饕餮的袭击。孟和看后为之一震,显然这个结果出乎他的预料。龙清泉大喝一声:“狂妄鞑子,难道你以为只有你留有后手吗?瞧瞧你爷爷我的回天丹。” 顿时龙清泉直奔孟和而去,孟和大惊失色急忙向后退去,并放出鬼灵阻拦,可是普通的鬼灵或是凶灵怎能抵挡得住龙清泉的攻击,商羊饕餮急忙回防,九婴也放出罡气和寒气封住了龙清泉的行经路线。 龙清泉微微一笑身子扭曲成了常人做不出的角度,脚下急停蹬住地面,硬生生的接住了饕餮的撞击,这次下盘没有稳扎在地面上,而是借力倒飞出去。他略一点地,一个就地滚动,然后站起身来朝着南边跑去。孟和吃了一惊,心中大叫不好,原来龙清泉是虚张声势。可是,既然被虚耗吸干了力气,就算龙清泉的身体再怎么逆天也没法这么快恢复,莫非刚才龙清泉说的那个回天丹果真有这么大的功效。 龙清泉拔腿狂奔,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孟和背着手站在原地并不追赶,反倒是拿出匣子把饕餮和虚耗放了进去,又把九婴吸纳到体内,商羊也一飞冲天不见了踪影。几名部落领见战斗已经结束,这才在阵中策马冲了出来,迎着孟和回到了中军之内。 一人说道:“教主,为何刚刚不是乘胜追击,弄死那个小子,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我虽为凡人但是看得出来那小子很厉害,我怕留他日后必成大患啊。” 孟和喝一口酒后缓缓地吐了两口气才打到:“你以为祭拜鬼灵不花力气?更何况是四个恶鬼同时应战,再打下去怕是杀了他我也元气大伤了,到时候拿什么来应对更难缠的卢韵之,这小子已经受伤了,现如今的恢复我想........其实练到我俩这个程度,不打个天昏地暗决不出胜负,就算出了胜负也不过是两败俱伤而已。而且他之所以落荒而逃是因为他吃的那个药物可能功效极短,但是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实力比刚才还要强盛一些。我已经把他的力气抽干了,吃了药反而恢复了力气,并且实力更上一层楼,且不说能不能打得过他,把他逼急了多吃几粒怕是咱们这些人都要有去无回了。天下传闻,黄山龙掌门丹药之术天下无双,其次才是天地人的丹鼎一脉接着是中正一脉,再其次是慕容世家,看来传言果然不虚。他说那药叫回天丹,看来就是有回天之力了,绝不可小觑。” 众人纷纷点头,别管他们听得懂听不懂,孟和讲话先赞同是必要的。一车轴汉子身穿亮色黑甲粗声粗气道:“那刚才逃去的几千明军咱们还追不追击?” 孟和摇摇头道:“刚才阵前与我打斗的那小子就是来救人的,我们若是全力追击定能让他们覆灭。只不过我方也要付出相当惨烈的代价,更何况汉人有句话说得好,穷寇莫追,没听那小子说嘛有人接应,怕是有埋伏啊,就由他们去吧。回到营中,自有军法军规等着领兵的那员明将,他们汉人的官僚各个都是纸上谈兵,不知道什么叫胜败乃兵家常事,打胜了不一定有赏还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打败了必定严惩。哼哼,有这等朝廷在,岂有不灭之理,汉人的花花世界很快就是咱们蒙古健儿的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传我将令,依然按照原计划进军,不得有误。” 众将听到花花世界就哈哈大笑起来,纷纷答是退了下去,孟和刚铁面具露出的眼睛眯了一下,他隐隐捂住胸口,刚才的一战他已经全力而为,现如今身体有些不适了。只是刚才在部下面前要强忍着谈笑风生,否则一定会引起军心不稳,蒙古人的内斗性格与生俱来,所以作为统帅他必须压得住阵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看似指挥千军万马威风凛凛,其中的苦闷又有谁知道的,战场拼杀少不了,与对方斗智斗勇更是家常便饭。 孟和站起身来,活动着身上的筋骨一时间倒也舒服了一些,毕竟只是消耗过度,而不是受伤。他望着南方,他的老朋友卢韵之或许就要到了,而自己的苦衷也只有卢韵之这个当权者才能明白。孟和笑了,他期盼着和卢韵之的会面,哪怕是在决战前夕。 龙清泉飞奔着追上了石彪的队伍,石彪挑选了一匹主人战死,被套马杆拢来的马匹骑了上去,把自己的坐骑让给了龙清泉,并亲自搀扶龙清泉上马。这个搀扶不是客套,石彪是感恩心切,而龙清泉也是真的需要,所以是实实在在的一搀。龙清泉刚一上马就浑身打颤,面色惨白好似坐在大冬天雪地里一般。 龙清泉突然扭转乾坤恢复了力气杀出重围,其实并不好过。回天丹正如同名字一样,有回天之术,虽说不能起死回生但是却能让人迅恢复气力,不管什么样的伤痕也能快愈合,并且实力会比受伤前还要略高一筹。 但是回天丹必须气力全无或者身体受伤的时候才能服用,这是回天丹的药引。虽然回天丹中融合了许多药品互相抵制,减少伤害,可是是药三分毒,何况是这等猛烈的药。 回天丹只能保持一盏茶时间的功效,接下来使用者虽然不会复原成受伤前,浑身无力或者血流不止的样子,但是也会恢复原来的气力,伴随而来的还有如同被放入极寒的冰窖之中一样的感觉,甭管你是用烈火烤着还是御气周身都没有什么用处。 第八十九章 卢韵之到来 一般人不敢用回天丹这个药的原因就是在于这等冰冻的感觉,浑身如同针扎一般疼痛,痛入骨髓无法抵挡,据说有些人服用完这则丹药后因为它的副作用直接疯掉了,就是因为忍受不住这种疼痛。(W>W]W).〉8?1〉ZW.COM 曾经龙清泉不以为然,故意受伤后服用过这个药,来尝试一下药性。结果药性作后搞的他痛不欲生,从此立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用此药。今日若非被虚耗吸走了力气,龙清泉也不会服用。好在有了以前的经验,龙清泉也能把握好时间,更有了心理准备。 想到这里龙清泉又伸手摸了摸内兜中的另两个药丸,又是一股寒意袭来,龙清泉打了个哆嗦暗想,回天丹都有如此大的威力,那这逆天丹和飞天丹又有怎样的效果呢。同时危害一定过回天丹数倍,幸亏今日没有冒险服用,拼死一搏,否则孟和命丧之时就是自己归西之日。 卢韵之此刻正坐在朱见闻打造的联营当中,微微一笑说道:“这个连寨修建的不错嘛,我刚才在外围巡视了一圈,整体工事坚实牢靠,能抵挡住蒙古人的回回炮攻击。不过你就不怕火烧连营在你身上生,更准确的说你这般的纵向联营更像是铁锁连船,火烧赤壁换成火烧戈壁一样好用。” 朱见闻笑道:“火烧赤壁不过是文人和说书人意会出来的罢了,当年的火烧是烧了,但是铁索连船却应该没有,真实的事情是陈友谅与我太祖高皇帝的战役中生的,也是铁索连船。韵之,你今天刚到不太了解情况,一会儿我带你去转转。我深知漠北干燥容易起火,所以在城墙外面撒上附着粘土的沙石,这样火很难着起来,并且我每百步就立一大水缸。既能储水防旱,又能救急灭火,总之就算敌人火攻咱们也不怕,大漠边上最不少的就是沙子,沙子灭火可比水要好得多,沙堆在营中也不少。不说这个了,龙清泉呢?” 卢韵之斜着眼睛看了朱见闻一会儿,严肃的说道:“去给你擦屁股了。” “这.......”朱见闻一愣略有不悦划过脸上,卢韵之这般文人,只要开口这般粗鲁,那比破口大骂还恶心人。 “这什么这,我给你说完你就不觉得我说的唐突了。”卢韵之笑道,朱见闻这才面色一缓知道卢韵之这是有后话等着呢。 卢韵之轻咳一声说道:“你执行我的意思借他人之手削弱石家,做得很好,但是你不该看着石彪去送死,且不说他的官位较高,若是他一战死难免军心动荡,其次石彪可是石亨的亲侄子,叔侄二人荣辱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动了石彪岂不是就等于直接告诉石亨我要动你了吗?现在正是两军开战之际,若是石亨再在京城坐不住了,那天下可真的要打乱了。所以说你当了一辈子政客,聪明了一世,却糊涂一时,我说让龙清泉给你擦屁股你说说的对不对。”说着卢韵之冲着朱见闻坏笑了一下。 朱见闻看到卢韵之不和自己见外,这才放松开来,笑骂道:“奶奶的,那你说的也太难听了,那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让石彪自己瓦解手下的势力吗?” “借刀杀人没错,但石彪现在不该死,你想想,石彪抗命私自带兵出击导致了败局,还破坏了你扰乱对手军心的大计。咱们非但不记仇,反倒是出手救了他,然后再替他掩盖罪过,你说石彪和石亨会是什么态度。”卢韵之淡淡的说道。 朱见闻拍案叫绝:“厉害,我明白了,这样一来他们非但不会记恨我们,还把一切猜忌都吞到了肚子里,日后不会与我们作对,反而会感恩戴德,咱们再对他们下手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因为警觉而做困兽之斗了,甚至可能会引颈就戮配合咱们。石亨和石彪皆是武人,救命之恩终身难忘他们绝对记得,就算石亨是个老油子,石彪毕竟年轻一些,肯定被你哄得云里雾里的。这招高啊,你越来越厉害了韵之。” 卢韵之叹了口气说道:“政治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点都比战场上来得轻松,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毕竟咱们利用了别人感恩的心里,可是要成为胜者,就必须在利用别人缺点的同时,还要利用别人的优点。总之当权者难啊,老朱,我伯父怎么还没来,他干什么去了。” 正说话间,晁刑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极为爽朗,虽然边塞的风沙让他的衣服和面色看起来有些陈旧,但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却不知比在京城安享晚年的时候好了多少倍。卢韵之上前抱拳拱手深鞠一躬说道:“侄儿见过伯父,伯父受苦了。” “怎么能说是受苦呢,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驰骋沙场快意恩仇,总比在京城坐吃等死好得多。不说这些了,你让我去支援西北,我已经让天师营提前出了,我就是想问你点事,然后就快马追上他们。”晁刑说道。 “伯父有何要问?”卢韵之问道,晁刑沉声道:“蒙古鬼巫到底有多少人,我虽然之前算是与他们合作过,但是对他们内部的信息不如你了解的多,咱们之前一起去瓦剌的时候也没有看出来什么,你觉得他们战斗怎样。” 卢韵之坦言道:“咱们天地人的个人能力总体上比鬼巫要强,可是缺少经验,怕是在实战中不能敌过他们,所以我才在其中混杂了许多咱们的‘老人’,御气师和我特训的猛士一上估计可以缓解天师营的压力。至于人数上,不分伯仲吧。” 晁刑作为天师营的统帅必须要了解实情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否则盲目自大或者过于谨慎都会蒙蔽主帅的双眼,做出错误的判断。在战场之上一个错误的判断不光是统帅的责任,更会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乃至整场战役的胜败。 晁刑点点头道:“我大约心中有数了,具体的一会儿你再给我详细讲讲。我留下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我能否把中正一脉的驱鬼之术告诉他们。” 第九十章 秘术外传 卢韵之还没回答,就听一旁的朱见闻说道:“这如何使得,我中正一脉的秘术除了韵之以外也就是我们师兄弟可以另立山门收徒授业,总之旁门别派都是万万不可外传的,若是让他们知道了,那日后可不好管理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 卢韵之也是点点头,先前他聚拢天地人中各支脉的青年才俊,主要是为了寻个机会控制他们,所传授的也不过是一些不太适合于小规模打斗的大阵法,只有少数人才被示范性的奖励了几招中正一脉的皮毛。如今晁刑的这个要求,自然是有利于天师营整体战斗力的提高,但是作为中正一脉的脉主卢韵之还是有些顾虑的。 晁刑见卢韵之面有难色继续说道:“鬼巫人数众多,都是以祭拜为法来控制鬼灵的,除了少数高手外,大部分普通的教众所操纵的鬼灵都是怕阳光的,白天无法作战。但是正因为他们的操纵技法相同,所以大片鬼灵可以聚集到一起,这样所具备的阴气就极重了,不必**恶鬼差多少。阴气足够强盛的时候就可以不怕阳光的照射,故而鬼巫依然可以作战,而且他们身带黑色厚布或者油布,就是为了缓解阳光对鬼灵的伤害,这个你比我清楚。” 卢韵之听到后恍然大悟,一下子明白晁刑要讲些什么了,但是他并没有打断,继续听着,脑中想着第一次见到大规模鬼灵袭击的场景,那是在京城的郊外,有百名鬼巫操纵的鬼灵连成一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披上黑色油布行动,虽然有些不自如,但是依然不是太影响行动。当然最后这支部队被全歼了,就连统帅鬼巫的尊使巴根都臣服在曲向天的豪气云天下,与曲向天结为安达,誓永不与安达为敌,撤离了战场从此不再参与与大明的斗争。 饶是如此,鬼巫的实力依然可怕,据卢韵之得到的消息,现如今他们还是带着黑色油布或者厚布出征,但是所用的机会已经很小了,因为他们好像学会了一种秘术,可以让鬼灵聚集在一起不再惧怕阳光。这一切的转变只有不足几个月的时间,每个人的慧根悟性不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所有人都学会,那说明这种秘术浅显易懂,是人就能修炼。 “.............反观我方,许多人的鬼灵虽然不惧怕阳光,但是更多的人则做不到这一点,能做到的在阳光底下,阴气大减招数的精确度和威力也大打折扣,所以才让你传授他们中正一脉的驱鬼之术。现如今不是该保留门派秘密的时候,战场之上你死我活,能够学会驱鬼之术就能够提高战斗力,减小伤亡取得胜利,这是民族和大明的胜利。”晁刑继续义正言辞的说道。 卢韵之沉吟一番默不作声,朱见闻更是没有说话,他既不是最高统帅也不是中正脉主自然没有过多说话的权利。现如今前来参战的天地人各支脉都有不错的底子,而天下术数不管是皆出自英雄所造,只是后人加以改观成了现在这般千变万化的分支,求根问源的话本就出自一脉相承,所以这些人学习中正一脉的驱鬼之术应该难度不大,短期内就能够有很好的效果。 况且晁刑说得对,战场之上能够技压对手一筹至关重要,或许会因此改变整个战局的胜败也未尝不可。反之,若是西北战线因为鬼巫的加入而落败的话,那自己的整体计划就落空了,不管孟和调鬼所有鬼巫去西线支援有何目的,总之若是甄玲丹败了,那孟和就算达到目的了。西北不容有失,这是关键所在。 还有个原因那就是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各支脉都来参战,保家卫国说的过于宏大,但起码也是看了中正一脉或者是卢韵之的面子。人家把命都送上了,就算是学到了中正一脉精华的驱鬼之术也算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卢韵之开口说道:“伯父,我这就传你中正一脉的驱鬼之术,您学会后教给他们。之前我所教授的万鬼驱魔等大阵法也不要荒废,这种大阵对于大规模作战最为有效,也可以加以推广,咱们在京城外的时候不就用过吗,有凡的效果数量和威力皆是惊人,总之面对鬼巫我们要无不用其极。” 晁刑点点头,答道:“甚好,有了中正一脉驱鬼之术的配合,我想这些大阵就更能挥出威力来了,不过本来这些阵法就是应用于战场之上的,现在才算物尽其用恢复了他的本来面貌。” 卢韵之嘿嘿一笑没有再说别的,便耐心开始教授晁刑驱鬼之术了,晁刑本就在中正一脉住了很久,耳濡目染,又是铁剑一脉脉主,悟性极高很快便掌握了其中的窍门,不禁连连赞叹其中的精妙所在。 两个时辰后,晁刑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带着数名卫兵策马朝着天师营开进的方向奔去,想来不出三天就能追上先行的天师营吧。毕竟人多了行军度慢,而晁刑寥寥数人快骑,则就度的多了。 晁刑行在路上,他知道即将与他并肩作战的是甄玲丹,想到这里晁刑微微一笑,最初他与五丑脉主以及生灵脉主甄玲丹共同被于谦所用。他与甄玲丹曾经共事过,对于这个聪明的老头,晁刑并不反感他。 后来甄玲丹自己领悟了兵法,大器晚成成为了一个出色的将领,在红螺寺上甄玲丹又驱使混沌出战,虽然最后败了但也重创了曲向天,导致曲向天入魔。总之晁刑每次见到甄玲丹的时候,甄玲丹总能给他带来惊讶,让他深深感受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意义。晁刑佩服有本事的人,他佩服甄玲丹的聪明,想来甄玲丹比自己还要年长几岁,却能有如此好的记性和领悟力,有时候晁刑在想若是甄玲丹年轻的时候在中正一脉求道,有了良好的根基,是不是现如今这天下第一高手就是甄玲丹了呢。 甄玲丹虽然现在归顺了卢韵之,但其中的缘由晁刑是知道的,而且甄玲丹从未忘记于谦对他的提携之恩,这就更令晁刑敬佩了。甄玲丹与朱见闻相比,晁刑更喜欢和甄玲丹合作的感觉,虽然他与朱见闻现在已经冰释前嫌了。晁刑扬天狂笑一声,纵马扬鞭直奔西去了。 第九十一章 地丑德齐莫能相尚 晁刑走后,卢韵之纵览了北军大权,朱见闻则变成了卢韵之的副手。[八[[一[(<〈中<文[&W?W?W].}8}1}Z]W.COM朱见闻喜欢权势,但是却没有被权势迷惑了双眼。他现在的统王身份不是当年勤王护驾和卢韵之一起造反,真刀真枪拼出来的,那个统王身份已经因为勾结于谦给闲置了。 现如今能够再为统王世袭罔替加九锡,则是卢韵之看在同脉之情上赏赐的,不管是兄弟之情也好,是为了掩悠悠之口也罢,总之权力不是自己的,卢韵之拿走也无妨。想到父亲朱祁镶用生命给自己的教训,朱见闻握紧了拳头,紧咬牙关,望着卢韵之所在的中军大帐暗自狠,心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只手遮天扬眉吐气。此刻的他,并无意伤卢韵之的性命。 大明分三路大军迎敌,西面迎击的甄玲丹因为鬼巫的原因,已经据守关隘不再前行,等待大明天师营的到来,而中路的卢韵之则是在戈壁的尽头,等待瓦剌大军到来,想趁着他们刚穿过大漠疲惫不堪之际打他个措手不及。 相比之下,白勇这路人马就轻松了许多,他率领的都是精锐骑兵和轻装步兵,所以行进的较快。之所以说他们轻松,那是因为孟和知道卢韵之主力在中后,为防止卢韵之步步逼近直捣瓦剌腹地,断了他们的根基,所以把调回了东边的一路人马。 孟和对这个问题曾经想过,其实应对卢韵之的排兵布阵有三条路可以选择,其一把他们放进草原当中,在平原之上步兵不占优势,打不过也追不上骑兵,明军的步兵阵营只有在人数众多排兵列阵的时候才能挥功效,行动能力较差,故而可以利用游走类型边退边打的作战方式拖垮明军,或者分而击之,慢慢削弱明军的力量。 这样的好处是明军需要把大量的人力物力投入到蒙古草原上来,如此一来国内兵力捉襟见肘,只要孟和再挑动大明疆域或者边疆的某些人造反或者来袭,大明就危在旦夕了。更何况就算倾国之力,也不一定能把整个蒙古草原填满,除非把整个大明搬到草原上来,每一寸土地上站上一个人还差不多。 因为蒙古人不似汉人一般,依附在大的城池里生活,蒙古人是以部落群聚的马上民族,根据水源气候和猎物以及青草的生长定居,所以明军根本无法像蒙古人攻打汉人一样占据城市,即使快突袭过去,可能占领的也不过是一个个空荡荡的蒙古包罢了。 部落的老弱妇孺看到大军来袭早就逃遁了,再说了,就算跑不了,也是女人和老人什么的,蒙古人本来也不是太在乎,只要有能征战的战士就够了,至于女人他们认为还可以从汉人那里掠夺。 明军没有城市可以攻占,也就是说没有资源和有生力量可以控制,更没有坚城可守,重新搭建有需要长途运来建筑材料太过麻烦,所以在理论上说这个方案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实际上要根据气候来说明现实情况,现在正值青黄不接之时,虽然蒙古人不农耕,可是草总是要生长的,没有了草战马吃什么,牲畜吃什么,没了牲畜蒙古军就算断了粮。蒙古草原上并不是到处都是肥美的草地,还是有那么几个重要的水源和草原的,平日里都被大的部落占据着。明军要是占领了这些地方,只在这几个地方高筑寨墙严阵以待,最终垮掉的一定是蒙古人。 现如今明军是不敢这样的,孟和大军未撤,挡在明军前面,想过也过不来,就算孟和采用了这条计策,因明军进瓮明军也不一定敢。先不说路上明军步兵可能会在草原上受到他们的天地蒙古骑兵的打击,就算是付出了血的代价占据了草原上的水源和肥美之地,后勤补给也很是危险。 从遥遥大明运送兵器粮草前来,难免要派上数倍于运粮队的人保护粮草,防止蒙古人拦路打劫,护粮队带的口粮要在粮草的两三倍,不然没走回去粮食就吃完了,学于谦一样以兵带粮更不切实际,那是离得近当年才采取此策的,现如今路途遥遥谁能扛得动几个月的口粮。总之这样一来这场战争就成了持久战和双方的消耗战,不管是明军还是蒙古人都得不偿失,故而孟和放弃了。 计谋就好说多了,依然是放弃蒙古,全部东进或者西行,绕开明军的两面军队,全力攻击其中一面,击败后进入大明腹地。情况好的话能够顺利日行百里攻城拔寨,把大明和蒙古掉个个,等明军回救的时候大明已经是被蒙古人占领了,而明军国家都亡了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打下去的动力了。他们若是想退,就只能退到蒙古,想来汉人的本事是很难在蒙古草原上生存的。还是和第一条计谋一样,即使他们占据了草原,也无法完全占领,因为那里没有城市,所以即使蒙古大军中途改变主意也可迅回撤,转而恢复现在大军相对的局面,也不算太亏。 只是如此一来,就需要兵行险招战决,五十日之内见真章,把大明推翻,即使不能推翻也要杀了皇帝攻克他们的京都北京,围魏救赵在京城以逸待劳消灭回来救援的明军。 若是五十日毫无建树,被挡在城外,明军回援后必定会加紧对边疆的布防,到时候就把蒙古大军困在了大明的领土上。内有坚称外有大军,蒙古人被关门打狗,没有粮草补给想来日子也一定那么好过。 所以孟和选择了第三条计策,撤回东路的一路大军,因为东路的明军最少,据情报得知将领也是年轻的白勇,所以孟和并不放在眼里,认为白勇他不过是个能领千人的将领罢了,过万人就自乱阵脚了。 明军一直以来都是人数占优,如今孟和要打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往日在兵力较弱的条件下,蒙古铁骑依然能够占据上风,现如今兵力相当了甚至可能占优了,那胜利会归属于谁呢? 孟和想到了汉人的圣贤之书《孟子》中的一句话:今天下地丑德齐,莫能相尚。真的是谁也也奈何不了谁吗?孟和一笑而过,他看到了胜利,也知道自己所做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关乎着蒙古人的兴衰,于是他遥望南方轻言道:“安达,今日一战,实在是迫不得已,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九十二章 夜郎自大 白勇在孟和做出这个决定后轻松了很多,蒙古大军只剩一路,派出的先遣队与白勇率领的精锐部队接触过几次,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也就退了回去,准备等待到了草原上再一决雌雄。(?[{[八一中文{W〕W>W〉.>8〉1?Z]W>.〉C〕O]M〉除了这支蒙古大军有些威胁以外,像是高丽这等小国东拼西凑出来的所谓敌军,根本不足以进入白勇的法眼。 高丽现在准确的应该称呼为朝鲜,取自朱元璋曾赐给李氏王朝的朝日鲜明之国的意思,可是老百姓叫习惯了,依然是高丽高丽的称呼,更别说白勇这个在外化之地长大的人了,所以当白勇见敌军退了一半,剩下的缩回草原上的时候,他下令突袭高丽,让这群敢烦我天威的宵小尝尝厉害。 李瑈作为现在高丽的统治者,身穿着蟒袍挂着玉带,望着自己的大臣眉头紧皱。现如今蒙古人撤走了大军,高丽就没有了屏障,先前孟和说若是高丽出兵相助大获成功之日就可以让高丽称帝。 称帝是高丽统治者的夙愿,这么多年了他们视大明为天朝上国,结果直落了个称王的附属国命运。年年称臣岁岁纳贡不说,连大明的高级官员都看不到,最多见几名四夷馆或者鸿胪寺的低级官员,而且那些官员还是爱答不理的,赶上皇帝或者太后寿辰了才能一睹天颜。 当然这些情况还极少生,多数的时候皇帝连见都不见他们,充其量说几句万国使臣来贺朕深感欣慰就一笔带过了。当然这些情况李瑈是不知道的,他得到这个王位也不是名正言顺得来的,而是窜了自己侄子李弘暐的王位,从而成了朝鲜的统治者。 对于此事,李弘暐曾派人向明朝求助过,但当时正值卢韵之和于谦两军相斗的关键时刻,哪里有空管他们的事情,故而李瑈心安理得的登上王位,没有受到天朝上国的阻拦。对于大明李瑈还是心存惧意的,在他看来大臣们所描述的太不可能了。 为何这样说呢,朝鲜李氏已经于大明断交许久了,大明国内稳定之后于谦曾派人痛斥过李瑈说他清君侧无名,是篡位乱臣得权,不得称王,需亲自前去大明跪拜大明才能继续册封他的王位。 对此李瑈嗤之以鼻却又不敢前往,怕弄不好就有去无回了。据去过大明的大臣描述,大明的人把朝鲜尊为天朝上国,百姓见到朝鲜官员都要跪拜,皇帝也得鞠躬行礼。 李瑈询问他们大明的兵力国情如何的时候,大臣们回答说大明的士兵身体羸弱不堪每个都吃不饱饭,朝鲜使臣都看的不忍心了,拿出饼来接济他们,士兵们就不顾将军号令前去分食,犹如饿死鬼托生一般,大明官员无力阻拦民众,只能讪讪的赔笑。 至于民众更加面黄肌瘦,多数住在山洞或者地窖里,从土里刨食,街上一片萧瑟,只有皇都北京被伪装成繁荣的模样,连使臣骑得马他们都没见过。 对于这些描述李瑈有些不敢相信,他曾问过大臣为何大明如此不堪,朝鲜还要年年纳贡岁岁称臣呢,又为何不取而代之呢?大臣们皆回答上天有好生之德,曾经朝鲜帮助大明打下了江山,然后嫌他们太穷了,穷山恶水难以展才把大明还给了汉人,即使取而代之也没什么用,大明的土地种不出粮食来。每年的进贡也不过是处于仁义,而给贫穷的邦国的援助罢了。 李瑈刚开始不相信,因为他虽然是篡位的王但是听了不少关于大明的事情,在他的印象中大明是个强盛的国家,而自己朝鲜的名字也是人家开国皇帝朱元璋给取的,怎么可能如大臣说的那么不堪呢? 可是三人成虎,说着说着,连李瑈也信以为真了,更何况他的第一谋士祝他夺取王位的韩明浍也是这么说的,慢慢的李瑈便自大起来,什么天朝上国不过是我朝鲜不愿要的土地施舍给你们的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后来史官还说明朝有个皇帝叫朱棣,清君侧用了四年才成功,容那个昏庸天子朱允炆当了四年皇帝。对此李瑈更加不屑了,自己清君侧连上准备才用了三年,那自己岂不是比那个明成祖还要厉害,听说明成祖朱棣是明朝出类拔萃的皇帝,哼,比起李家来不过是一粒沙子罢了。 在这种洋洋自得之下,李氏王朝上下骄傲自满,所以孟和派使来命朝鲜出兵同取大明的时候,李瑈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他的条件就是蒙古人打下大明后,自己在朝鲜称帝。蒙古满口答应下来这个代价不大的结果,朝鲜立刻集结兵力拢共四万人准备随着蒙古人出战,直取大明。莫说百姓,就连李瑈这个在位者不是也认为大明不堪一击嘛,故而所有人都认为取大明志在必得,十天之内便可拿下大明京城,北京。 李瑈之所以现如今愁眉不展那是因为他看出来了些端倪,若是大明真的如同大臣们说的那么羸弱,为何蒙古人会这么严阵以待,派出数万铁骑出击大明,大明又为何敢负隅顽抗转而主动出击。而今,蒙古人撤走了几万人,只剩下了一半人马,还退回了蒙古草原,莫非大明是个强国?! 大臣们看出了李瑈的疑虑,他们继续贬低着大明说的天花乱坠,不由得又让李瑈嚣张了起来,什么大明,都是毛。大臣们也暗自庆幸,自从李瑈登上王位之后,大明断了与之的来往,李瑈自然不知道大明的真实情况,群臣指鹿为马也未尝不可。人的谎言说多了,自己不由得也就相信了,所以在朝鲜大臣的心中,朝鲜永远是最强大的国家。 李瑈平换下来,刚想对座下的大臣开口说几句,就听到有人来报,说蒙古派使臣前来了,李瑈一愣环顾大臣,然后威严的下令道:“让那野蛮人的使者进殿来跪拜吧。” 传令的人答是退了出去,众大臣激动万分,大声叫嚷着:“看,蒙古人也不行,现如今得看咱们朝鲜出兵,如此一来才能平定天下了,朝鲜一出天下谁与争锋。”过了许久,前去请蒙古使臣的人还没回来,蒙古使臣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前来跪拜自己,李瑈又一次皱了眉头,刚想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见外面跑过来一个将军,面色惨白的对李瑈跪拜完了之后说道:“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第九十三章 齐木德出使 “慌什么,慢慢说,在大殿之上如此有失礼数,小心把你拖下去斩了。[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韩明浍作为朝鲜国目前的第一重臣出言训斥道,李瑈满意的点点头,那个将军才稳定心神缓缓地说道:“刚才的传令官被蒙古人给杀了,他们还说.....还说.........” 李瑈大惊之后大怒拍案而起,大叫道:“混账,他还说什么!”那将军哭丧着脸说道:“他还说让殿下出城相迎。”其实蒙古使者的原话是让李瑈滚出来,朝鲜的这名将领自然不敢说。 李瑈的脸上红一阵黑一阵,对那将领说:“你是禁军统领,为何不让人把这蒙古狂蛮抓起来,你手下的兵都是干什么吃的。”那将领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李瑈大喝道:“再不说就杀你的头。” 将领这才说道:“禁军被俘虏了。” “啊!”李瑈大惊失色忙问道:“他们带兵来袭了?” “殿下切勿惊慌,他们带的不过是三百卫兵。”那将领出言安慰道,朝鲜京城禁军两万,竟被三百蒙古卫兵给俘虏了,这等奇耻大辱之下,那将领还有闲心去安慰李瑈。 李瑈早就乱了阵脚,脸色铁青的不再说话。韩明浍突然从捧剑的内侍手里拔出长剑,一下子刺进了将领的心口,骂道:“这等无用之人留你作何。” 殿上一片哗然,韩明浍持剑上了高台对李瑈附耳道:“蒙古铁骑非同一般得罪不得,当年成吉思汗踏破东西,凭借的就是手下铁骑以少胜多能征善战。殿下还是屈尊前去相迎吧,大度一些给这群蛮子一些面子。” 韩明浍转身对众大臣说道:“殿下说了,朝鲜与瓦剌是同盟之国,他们不开化野蛮无比,我等文明国度的人不能同他计较,坏了咱们的军国大计,所以之前也是殿下下令不让禁军抵抗的。我朝鲜勇士,对外族之人以一敌百,要不是殿下授意,这些蒙古人定是有去无回。” 众大臣纷纷拜叩,歌颂李瑈的聪明睿智仁义大度,李瑈赚够了面子这才下令道:“整顿京城街道,咱们出城迎接。” 忙活了一阵以后,李瑈带着文武百官全部仪仗出城了,只见一个典型的蒙古车轴汉子立在马上,而他的三百卫队则拿着弓箭对准朝鲜禁军,朝鲜禁军兵器仍在地上,各个抱头蹲在地上,虽然人数众多但犹如羔羊一般,被猛虎一样的蒙古人吓得脸色苍白。 李瑈走上前去,本着脸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据说他长得颇像开国的太宗皇帝,故而他也总爱装出一副开国之君的威武模样。那车轴汉子冷冷一笑,扶了扶马刀,吓得李瑈身子一抖,而身旁的侍卫则是抽出了腰刀连忙护驾。韩明浍说道:“瓦剌尊使,我朝鲜王前来相迎,你为何不快快下马见驾。” 那车轴汉子眼珠子一转,看来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翻身下马并没有跪拜,抱拳道:“见过朝鲜王,我乃瓦剌的鬼巫护法齐木德。”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没人想到此次前来出使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鬼巫右护法齐木德,一时间李瑈也不敢小觑,点点头说道:“齐木德爱卿,快随本王进殿议事把。你看你的卫队是不是.......” 齐木德嘿嘿一笑,冲着卫队长挥了挥手,蒙古兵放下了弓箭,各个翻身上马,欲随着李瑈入内。李瑈心中有气,虽然齐木德地位甚高,但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王,齐木德见了自己竟然不跪拜,所以也没请齐木德上自己的车辇,自己上了车就要车夫往城内走。 齐木德突然停下脚步,冷冷的说道:“有些人真是给脸不要脸,老子既不是你什么爱卿,又不是小国外臣,你竟敢独自上车辇不等老子,妈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把那个不要脸的货给杀了,揪下头来当球踢。” 李瑈差点气得吐了血,可是看到虎视眈眈又一次猛然抽出腰刀举起弓箭的三百铁骑,再看看自己的禁军面若寒蝉的样子,以及身后御前侍卫的紧张的表情,李瑈更加没有把握了。且不说兵员战斗力不能相比,就是单凭齐木德自己的本事,也能在万军从中取自己的头颅,一时间面色煞白还泛着铁青。 韩明浍也是气得抖,却也不敢在齐木德面前放肆,只能狠地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李瑈虽然狂妄,但知道什么人不能惹,他与大明没打过几次交道,但是对那些粗鲁的蒙古人却是联络了不少次,更是见过邻国鞑靼的彪悍骑兵,镇定心神之后一时间反而没了脾气。 李瑈下了车辇抱拳道:“最近受凉,脑子不太清楚,忘了齐木德兄弟你还没上车,真是对不住了。来,随本王上车。” 齐木德点点头,他对李瑈亲自赔罪很是满意,于是也给了李瑈一个台阶下说道:“久闻朝鲜王与我鬼巫教主交好,早就互相结为兄弟。我齐木德生性鲁莽,征战沙场领导教众还行,若是作为使者就颇有不足了,今日之所以派我前来,不是我瓦剌无人可用,而是教主曾说过朝鲜就如他的家一样,而朝鲜王则是教主的兄长。教主的家就是我的家,回自己家我就没那么多规矩了,故而刚才我实在是一时心切,有失礼数希望朝鲜王不要见怪。” 李瑈的脸色再次由白变红,这话说的虽然只是个场面话,但是高丽人最认这个,莫须有的事情他们都能瞎编出来,更别说现如今守着文武百官齐木德赔罪,说出自己是孟和兄长这番话来。即使自己连孟和的面都没见过,却也是足以掩大臣之口。 李瑈点点头,故作大气的说道:“无妨,刚才你说得好,这就是你的家,回家了还要什么规矩,来上车来,这次咱们可以进殿了吧。” 齐木德摇摇头说道:“还有一事。”李瑈皱眉问道:“何事?” “朝鲜王李瑈听封!”齐木德高声叫道,身后一蒙古兵拿过来了一个包裹,打开后只见里面有一袭龙袍和一块方印,看龙袍和方印的做工制材还不如高丽人自己做的呢,更比不上大明赏赐的的这件蟒袍了,看来游牧民族果然不善于纺织之道,更无纺织龙袍的特殊材料和人才。 第九十四章 上了贼船 李瑈正在愣神的时候,就见齐木德瞥了李瑈一眼说道:“还不快跪下听旨。W]W]W].〕8>1〉ZW.COM”李瑈看了看那件龙袍,虽然做工不行,可这是皇帝的象征,自己这般折腾不就是为了能够称皇吗。可是现如今看来这皇帝有名无份啊,当了皇帝还得给鬼巫教主跪拜,和当大明的藩王有什么两样,况且少不了还得年年称臣岁岁纳贡于瓦剌,想到这里,李瑈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李瑈撇头看向韩明浍,却见韩明浍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先接旨看看瓦剌的意图再另谋打算。李瑈最听韩明浍的话,于是一狠心便跪了下去,果不其然,齐木德接下来的旨意就是说些场面话,什么百年之好永不起兵戈等等,但是免不了在提点几句说什么年年称臣岁岁纳贡之事,这让李瑈愤恨不已,甚至暗骂自己这次起兵到底是为了什么。 旨宣完了,李瑈跪谢天恩之后迎着齐木德进了城,此刻的李瑈哪里还有一丝愤怒和威严,卑躬屈膝满面讪笑,如今的他明白了汉人的一句话,那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怎么想如何做暂且不提,单说下齐木德。 说起来齐木德也算是死里逃生,当年行刺孟和都已成功了,未曾想到瓦剌失控,各部无法统一协调,鬼巫也四分五裂互相不服气,远远出了自己的想想。瓦剌乱了,卢韵之当年与孟和商议的南进的计划也落空了,这可美了齐木德。齐木德和于谦早就勾结到了一起,瓦剌当年与于谦率领的一言十提兼合作的时候,就是齐木德负责联络的,可以说齐木德是鬼巫和于谦的双面内奸。 知院阿剌杀了也先,齐木德杀了孟和,本应该等着于谦派兵来助,共取瓦剌疆土,未曾想到卢韵之反扑的这么猛烈,不说他手下那队被称作天兵的小队人马,就是曲向天的安南军和朱见闻的勤王军就打的于谦措手不及,哪里还顾得上瓦剌的齐木德。于卢两方最后还是在北京城下比武决胜负,结果赶上程方栋用活死人作乱,两人忙停歇战事平了程方栋,共掌朝政。 共掌朝政之后,于谦就更加不敢提起出兵援助齐木德的事情了,因为那时候的瓦剌内乱有利于明朝的展,瓦剌越混乱就越没有能力侵犯大明,若是于谦此时出兵帮助齐木德平叛,难免被卢韵之抓住把柄,弄个里通外国的罪名那可吃罪不起。 大乱了几年,齐木德割据一方和其他鬼巫支持的部落站作一团死伤无数,蒙古草原再次陷入内战之中,人头滚滚尽是自己同样长相的蒙古人,齐木德对此又心痛又愤怒。倒不是他良心现,而是心痛于于谦不守信用,没支持自己做蒙古鬼巫教主掌握瓦剌的实权,愤怒在这些称霸一方的部落“不识好歹”,挡住了自己的展。 就在局势越来越混乱,百姓民不聊生的时候,深夜齐木德的帐篷里出现了一个面带钢铁面具的人,齐木德与之打斗起来才现此人正是孟和。齐木德大惊失色,不禁想到自己刺杀孟和也太过容易了,可是当时曾经掀下那具死尸的面具,正是孟和啊,怎么又会出现在自己的帐篷之中。 齐木德输了,他一招就被孟和击败了,并交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祭拜的鬼灵九婴,他不求别的,只求孟和给他一个痛快。但是孟和却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了,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你跟随我多年,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跟着我再次拼搏沙场吧,你不是想当鬼巫教主吗?等平定了战事,打下了大明,我就和乞颜护法一起隐居中原山林,你来做教主,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担此大任继承我的衣钵。” 齐木德单膝跪地,手捂胸口激动万分,他不仅逃过了一劫,还圆了自己做教主的梦,虽然可能还有很久,但总算有了盼头。同时齐木德深感孟和的胸襟和大度,誓这辈子要效忠于孟和,孟和一笑而过,轻飘飘的走了。 现如今孟和交给了齐木德开战以来的第一个任务,让朝鲜出兵攻击大明,阻拦东面明军减轻瓦剌大军的压力。孟和还给齐木德了一项命令就是册封朝鲜王为皇帝,并且不光催兵还要规定人数,朝鲜兵的身体素质较差更没有经历过太多大的战役,所以至少要有十万援军出征,才有可能解开现在的局面,让优势倾斜到瓦剌这一边来。 齐木德给李瑈下完命令,就匆匆走了,之所以说是下命令那就是根本没有容得李瑈思考一番,齐木德就离开了,意思就是怎么办你自己揣摩吧。 李瑈面色铁青坐在座上,座下除了韩明浍没有外人,李瑈问道:“蒙古人让咱们出十万兵马,爱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现如今咱们就应该开始招兵买马,我朝现有兵八万,再补充两万人便可出征大明。”韩明浍答道。 李瑈略皱眉头说道:“依汝的见解,咱们就该屈居蒙古人之下,听他们的指挥了吗,此次只要一出征就会沦为蒙古人的马前卒,替他们卖命消耗大明的兵力,彻底与大明为敌。” 韩明浍微微一笑说道:“现在咱们已经与大明彻底为敌了。” “此话怎讲?”李瑈问道。 “先,殿下高举清君侧的名义得了皇位实在是我朝鲜百姓之福,可是大明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殿下和我不过是乱臣贼子,偷了朝鲜的大统。而现如今殿下自从开始与蒙古人结盟,大明就应当得到了消息,他们虽然没给我们下檄文,只能说明他们目中无人,但并不代表他们不知道我们支持瓦剌。殿下,您认为大明国力如何?”韩明浍说道。 李瑈眯了眯本来就小的眼睛,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所推断的事情,若是大明国力羸弱国家寸草不生,蒙古人又为何要占领他们。据前朝历史记载汉人的天下乃是繁华无比,人民更是丰衣足食,战士也没有这么弱小意志尤为强大,不然成吉思汗不会打下了西域大片疆土之后还拿南宋没有办法,而蒙古人的第三代大汗,成吉思汗的孙子拖雷长子孛儿只斤·蒙哥更是打下了天下没完成征服南宋的愿望,死在了钓鱼城的攻坚战中。 那是虚弱的南宋,而大明则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国家,他们赶走了当年的统治者蒙古人,推翻了元,虽然这其中有蒙古人自身的原因和别部蒙古人的斗争所造成的,但是汉人的确是恢复了汉家的河山,并且徐达蓝玉等人还北征北元,俘虏王公贵族把元朝的蒙古人赶得是不断北迁,彻底把蒙古人赶出了关外,即使到了关外也不放过他们,不过因为气候和土地过于辽阔以及汉人兵种等种种原因,才没把蒙古人赶尽杀绝的。 第九十五章 高丽棒子 元朝末期的一代名将王保保都拿大明没办法,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儿子第三位皇帝朱棣更是北征西征,扬名立万,三宝太监郑和下洋一寻建文帝,二来宣扬大明天威,万国来朝一片盛世。八一中<?[文〔[(?〔W〕W〕W〕.)8}1)Z}W].}C>O}M] 对于这些,李瑈都是有所耳闻的,但是他被自己大臣的谎言吹嘘久了,就信以为真了,唯一不敢苟同的就是朝鲜上下所宣扬的,是朝鲜人民带领大明人得到了解放,这点他自己都知道是在胡扯。 朱棣之后明朝经历了两代寿命在位年间的皇帝,朱高炽和朱瞻基,虽后就是现在的朱祁镇了,土木堡一役让瓦剌暗自笑,号称百万人马实则二十余万,全部都是大明的精锐之师,竟全军覆没连皇帝都让人家俘虏了。 朱祁钰这才由监国皇弟变成了同音不同意的皇帝,这个结果不仅让瓦剌笑,更让跟这件事没有太大关系的朝鲜人笑掉了大牙,那一时间满朝鲜以取笑大明为乐。相比高低之时,也会口称你比我高又怎么样,大明人多不还是全军覆没了,不在多不在高而在精,总之用此类的话来提高自己的身份,显得说话的人有脑子。 李瑈刚上位的时候也怕过,害怕大明前来干涉己国朝政,把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帝赶下去,先前听说有些国家生过这样的事情,大明出兵剿灭了叛军朝廷恢复了正统。但是很快他又不怕了,因为大明并没有什么动静,骂了一通后就消停了,也没派兵来征讨。由此一来,李瑈就更加瞧不起大明了,加之朝中大臣的话,轻视之意从上而下,全国皆是。 李瑈此时打了一个激灵,睁大了小眼睛对韩明浍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大明其实很强。”此刻李瑈多希望韩明浍能够摇摇头啊。 韩明浍没有让李瑈“失望”,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而今的大明不是以往的大明,他们政权统一,虽然生了国内几起叛乱但是起不了什么大风大浪,很快就会平息下去。而他们的士兵和将领也不能与土木堡之时同日而语,虽然皇帝还是那个皇帝,但是当权者换了。前些年他们国内一直在打仗,现如今的士兵和战术以及临战经验都十分充足,全国兵力的中流砥柱都是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铁军,这种军队怕是要所向披靡啊,也只有蒙古铁骑可以抵挡。而今蒙古人撤了一路人马,怕是不妙,足以可见大明的强势和蒙古人的势弱。咱们此次派兵攻打大明,正如陛下所说无非就是当垫脚石拖住大明而已,让别路的蒙古人能够喘口气,达到最有力的态势,而咱们不过是牺牲品罢了。哎,这些,老臣都知道,这一切都怪老臣啊。” “你都知道为何还要应和蒙古,劝说孤出兵,与瓦剌结盟,这不是害我吗?!”李瑈也有些急了,第一次对帮助自己篡位成功平国治天下重臣火。 韩明浍摇摇头答道:“殿下,前有狼后有虎,你让为臣如何选择。咱们不帮蒙古人说不定他们这群强盗就会来抢掠咱们,甚至先拿咱们开刀练手,大明不会护着咱们,因为他们不认可我们,就算想护也来不及,咱们离着蒙古人更近一些吧。虽然与瓦剌有些距离,但熟不知瓦剌鞑靼和亦力把里都是一回事,都是鬼巫领导的蒙古人,怕是我们当时不答应蒙古人现如今已经亡国了。” 韩明浍略一沉声继续讲道:“两不相帮就意味着两方都会对我们动手,说句实话,蒙古人和大明应该都比我们强盛。一方获得胜利之后,另一方定饶不了我们,坐山观虎斗只适用于大国,咱们国小只能依附在一方粗大的枝蔓上。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投靠蒙古人,可是.......可是,哎,怎想的蒙古人这么狠毒,竟让咱们去给他们当踏脚石,就打了几场小仗就撤掉了一路人马,怕是我朝鲜堪忧了。” “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能胜吗?”李瑈说道,韩明浍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难啊,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做困兽犹斗了!” “我们已经得罪了大明,蒙古人又撤了军,看形势若是咱们不顶上的话,蒙古人可要吃大亏了,现如今我让殿下屈尊受了蒙古人的册封,一来是可以称皇帝了,圆了殿下....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陛下,圆了陛下的梦想,二者是告诉蒙古人咱们和他们还是一条心的。覆巢之下无完卵,咱们和蒙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咱们出兵帮了他们,他们也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大明打败,若是我们输了东面就再无帮他们的人了,连敌后骚扰咱们都做不成。总之还是那句话,咱们是出兵也得出,不出兵也得出。”韩明浍说道。 李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恩,看来是这个样子的,咱们就且集结八万人,再招募两万新兵,出征大明吧。虽然这个皇帝的位置我当的有些窝囊,但还是希望蒙古人能胜利,大明若是胜了,别说皇帝了,就是原本的王位我也做不成了。”李瑈不停地长吁短叹,看来还是有这么点脑子的。 韩明浍也是在一旁劝解着并且提点道:“咱们也不易太过消耗国力,名为出征实则主要是拦截和据守,保持己方实力,总之我们不是不战,也不能被人家当刀给用了徒增死伤。” 当天朝鲜国内就开始大肆征兵,百姓们纷纷交头接耳,互相谈论着这次用兵事宜,毕竟这是朝鲜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对外用兵,对手还是久闻的大明。 “金大哥,听说没有,要对大明开战了,我儿子报名参军了,你儿子去了吗?” “呵,这不是朴老弟吗。不光我儿子,我趁着还有膀子力气也报名参军了,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家三个儿子还有我,四个人都去了。你也去报名吧,怕什么打的是那个大明。” “说得好,金大哥,咱不怕他,听说大明都吃不饱饭,人们都住在山洞里,瘦的都脱相了,和麻杆一样。” “恩,朴老弟,你有所不知,我先祖去过大明,听说那的人个子很矮,只到咱们裤裆的地方,骑的马也是小矮马。” 姓朴的忙点点头,略作神秘的说:“那蒙古人怎么样,听说今天蒙古人遣派特使来了。” “这个你都不知道,市面上都传开了,蒙古人现在和大明僵持住了,才让咱们出兵相助的。城门外蒙古特使给咱们殿下三拜九叩啊,头都磕破了,咱们殿下不忍才带兵攻打大明的,毕竟咱们作为战士和老大哥,得提携蒙古小弟一吧。”姓金的大义凌然的说道。 姓朴的接口道:“是啊,多行善事莫问前程,咱们殿下有好生之德啊,不对咱们不该叫殿下了,应该叫陛下,万岁称帝了。打大明,就算有一天打蒙古也和玩一样,他们以前都是咱们朝鲜的领土,咱们不愿意要了才施舍给他们的。” ........................ 第九十六章 十万大军三日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单说齐木德几天后回到了瓦剌中军大帐,见到正在行军之中的孟和,两人见礼之后,齐木德说道:“事情办妥了,我在朝鲜国内化妆之后盘旋了几天,并留了三百护卫在城内作为内应,说是支援朝鲜实则是监视他们,若他们抗旨不遵我当场就平了他们。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幸运的是他们已经开始招兵买马了,我想现如今已经出征了吧。”齐木德咧嘴说道,他说的幸运也不知道是高丽人幸运还是他幸运,想来应该是前者吧,不然定是横尸遍野,血染朝鲜都城。 “办的不错,你辛苦了。”孟和夸赞道:“有了这群高丽人的帮忙,就可以让大明多屠杀几日耽误了行程,咱们能安心与卢韵之决一死战了,若是南征胜利,你可是当其冲的大功一件。” 齐木德笑道:“为教主效力万死不辞。” “忠心可嘉,高丽人的民情如何,人的体格健壮吗,士兵能堪得大用吗?”孟和笑笑追问道。 齐木德轻蔑的笑了笑,说道:“咱们三百蒙古健儿就把他们万余禁军给缴了械,战斗力就别提了,真是如同娃娃一般,连大明的步兵都比不上。真如同教主所说的那般,无非是给明军弄些活的阻碍罢了,十万人就算是馕饼也够明军啃一阵的了,呵呵。至于高丽人的身高和咱们蒙古健儿差不多,体型可不如咱们结实也没有大明的北方人身材高,我觉得单兵作战能力值得怀疑啊,不过他们的面色不差,各个都红扑扑的,吃的应该不错。” 孟和点点头说道:“那就行,吃得好好起码不会走到半道上饿死,呵呵。先这样吧,你领着脱脱将军和帖木儿将军去冲做先锋,两军以你为主帅,有要辛苦你了。眼见着就要穿过戈壁了,别再中了明军的埋伏,你们去回,用大军压境来侦察敌情,切勿中了敌军的埋伏,也万万不可与明军交战。卢韵之向来诡计多端,你们一日来回吧,到时候我们也安营扎寨完了,咱们就列兵阵前等待东路援军到来,然后全力扑上跟卢韵之拼个你死我活,彻底粉碎明军的有生力量,一战定胜负,这样也就不怕他们的什么计谋了。” “教主,我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齐木德说道。 “说。”孟和肯到,齐木德问道:“为何只调东路人马前来,不调西路也来助阵,咱们虽然士兵实力比明军强,但是人越多胜算越大啊,千军万马扑过去,明军有多少人也得白瞎啊。” 孟和微微一笑说道:“卢韵之要是平常人,那就不配做我孟和的对手了,也不是我的安达。在他的带领下士兵都会脱胎换骨,比往日强上很多,这就是汉人正所谓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真正含义,一个将领的作用是很关键的。所以,鹿死谁手未可知,万一咱们失利了还可以有西线牵制他们,围魏救赵。西线若是撤回一部分兵力,东西兵力皆不足,如果明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掩人耳目的把主力转移到东西两侧,怕是我们要受到三面夹击了。” 齐木德听得若有所思,边点着头边消化着孟和所说的话,孟和挥了挥手说道:“领命却带兵吧。”齐木德单膝跪地,行礼后退下了。 李瑈派兵出征了,所选的将领严格听从了韩明浍的嘱咐,只是阻截和据守城池并不主动出击。李瑈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十万铁甲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心中感慨万分,十万好男儿这就要去试一下大明到底有个几斤几两了。若是真如韩明浍猜测的那样强悍,自己只能认倒霉,若是如传闻那样羸弱不堪那就直取大明,自己做犹如忽必烈一样的大皇帝,总比跟着蒙古人混来得强一些。 三日后,李瑈正抱着新纳来的妃子蒙头大睡,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李瑈眉头微皱,显然被惊扰了好梦,侧耳倾听脚步声已经停止了,外面只有低声的窃窃私语,虽然急促但是声音并不响。 李瑈懒得起身想明日再责罚内侍,心中略有恼火,看来非得看几颗头颅才能让朕睡好觉。李瑈抚摸了一下身旁妃子光滑的臂膀,想要继续沉睡过去,这一切李瑈都没有睁眼,半睡半醒之间也懒得睁眼。 当李瑈迅往沉睡状态进入的时候,突然门被推开了,李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睡得莽里莽撞的也看不清生了什么状况,猛地拔出自己挂在床头的宝剑抽了出来,大喝道:“来者何人!侍卫何在快来抓刺客,有人企图刺王杀驾。” “陛下,是我。”来者轻声说道,唯恐吓着李瑈,在那人身旁还有许多身穿软甲的殿前武士和大内侍卫,说话间有内侍点起了灯,李瑈听着声音好像韩明浍但是那声音着颤音,完全不符合韩明浍老成稳重的性格。灯亮了,不是韩明浍又是何人,但见韩明浍脸色惨白,连嘴都白了。 “爱卿这是为何,闯我寝宫未经通报.........”李瑈还没说完,韩明浍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里面的妃子尖叫一声,韩明浍接过殿前武士递过来的一件普通布衣,开始胡乱的往李瑈身上穿着,边穿边说:“听我说陛下,明军已经杀到城下了,陛下化成平民撤离京城,再做图谋。” 李瑈一愣随即勃然大怒道:“敌军杀到京城下了,怎么可能,为何一点军报都没传来,我十万大军又去哪里了,就是十万颗头颅伸长了脖子等着砍,三天也砍不完啊。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妈的这么多人出征了怎么现在才知道败报,还让人家逼到城下了。”说着李瑈也往身上飞套着衣服,他倒不是想逃跑,跑,能往哪里跑,别的地方贫穷无比,去了以后意欲图谋东山再起又得等到何年何月。再说要是连京城都守不住了,哪里还有坚城可守。 一时间李瑈心乱如麻,衣服反而越穿越乱。 第九十七章 练习投降 李瑈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往殿外走去,群臣武士护卫者,只听韩明浍讲道:“他们实在是太快了,攻城拔寨之后根本不占领,反而快向京城进,我们得到战报后就进宫禀报,还没等到走入陛下寝宫外通禀一声,敌人就杀到城下了,可想度之快啊。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所以臣等有失礼节,冒死闯了陛下的寝宫,陛下赎罪。”说着韩明浍就要跪,他倒不是真想跪,只是现在朝鲜大乱,兵临城下若是不做出个尊重李瑈的表率,别人就更不会把李瑈当回事了,这等是做给旁人看的。 李瑈和韩明浍君臣二人共事多年,早就心意相通,看到此景只能心中感叹韩明浍的睿智和冷静以及忠臣的一片赤子之心,于是借坡下驴说道:“爱卿们平身,现如今国家兴亡之际,不必拘此小节。走,随朕亲去城楼督战,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韩明浍吓了一身冷汗叫到:“不可啊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万金之躯不能有所闪失,还是让老臣督战吧,陛下快去南边重整河山再来战这些大明人,由老臣来拖住他们。” 一时间,韩明浍含了泪,李瑈眼圈也红了,一摆手颇为霸气的说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朕欲和爱卿共守京城,同荣同损,与明朝蛮子们拼了。” 李瑈说完侧身对韩明浍附耳说道:“朕明白你的心意,只是离了京城便无险可守了,朕怕是要做亡国之君了,与其逃难流亡,不如留给后人宁死不降的千古绝唱。” 韩明浍也不顾什么君臣之礼了抓住李瑈的手说道:“我们君臣二人自靖难之后,共同进退,亦师亦友亦君亦臣,我只希望你能活下去。”说完韩明浍大叫一声:“来人,护送陛下冲出京城!”两旁侍卫架起李瑈就要走,也不顾李瑈的反抗,拖着就往宫外撤去。 李瑈青筋暴起张口大叫:“放开朕,放开朕!”城内火光四起,哭喊声一片,皇帝都这般狼狈了百姓更是惊恐不安,突然之间只听北方城楼方向响起一声巨响,放眼望去火光冲天,紧接着雷声大震,不,这不是雷声而是千军万马踏蹄之声,明军杀进来了! 韩明浍面如死灰,对侍卫说:“把陛下送入宫中吧,严守宫廷大门,咱们拼死顽抗,现在跑是跑不了了,就让我等留名青史吧。” 众大臣先面露临危不惧誓死抗争舍身取义的样子,然后快步跟随着往宫中走去,可越走人越少,韩明浍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荣华富贵可以一起享,大祸临头了就各自飞了。 罢了罢了,回头望望,只有寥寥数个忠心的大臣跟在身后,可惜都是些瘦弱的文官,还有就是皇帝的内侍以及贴身侍卫,连殿前武士都不见了踪影,想来也是收拾细软跑了。这里看来就是自己和李瑈的埋身之处,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亡国之臣,李瑈成了亡国之君,韩明浍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笑。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听见宫门外马蹄声大作,韩明浍下令用砖头烂泥堵死宫中大门,外放大水缸,缸内放慢沙石堵上并用圆木撑住已经被封上的大门。照韩明浍自己的理解,只要不把回回炮或者火炮等重型武器弄来,一时半刻是很难打开大门了。事实是这样吗?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只是他不知道的对于白勇这支队伍来说却不尽然,他们向来是特立独行的。 白勇所带领的都是骑兵队伍,根本没带攻城武器,白勇是这么认为的,朝鲜国的城墙都不高城防不坚固,比起大明的大城市根本就是云泥之别,和一些破落的县城差不多,就算是而今的朝鲜京城也不过如此。到了大漠上与蒙古人作战,都是机动性部队,理念是以快打快,稳扎稳打或者大火力覆盖对于他来说并不适合。 因为他应对的敌人少,自己的人也少,变数也就更大了一些,两方来回在跑动中打击,火炮根本来不及瞄准,说白了就是冲击度战,不比卢韵之所在中路的大规模作战,还可能会用到重型武器,自己带着这些沉重的东西无非是减慢度徒增烦恼罢了,马拉车拽炮兵口粮都需要消耗,不如轻装简从来得方便。 可是即便如此,没有云梯箭塔和火炮撞车等等,一般的部队若是遇到朝鲜国的这种,如同大明破落县城一般的城池,也是束手无策的。要么绕过城池不再攻击要么打道回府,有些彪悍者则会砍下一些圆木让士兵抓着圆木去撞城门,效果可想而知并不是太好,当然也有一些更加彪悍者,甚至可以说是脑残者,直接用刀砍城墙。历史上还真生过这样的事情,千万士兵用刀狂砍城墙就硬硬把城墙砍出一个大豁口,险些因此破了城。 对于上述的种种,放到白勇身上都不叫事,当年留下了几个武艺精湛可以御气的御气师,这些人就是移动的火炮啊,就算没有他们,白勇自己就可以轰塌城墙,有万夫不当之勇。故而一路上打朝鲜根本没费力气,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一天之内可以连下几城。 这仗打到最后白勇都快打吐了,因为所有的程序都是一样的,实在是无趣得很。先策马跑到城下,然后御气轰开那些原本就很单薄的城门,有时候力量使大了连城墙都能倒下半拉。只要城门一开,重骑兵开路轻骑仰射,一轮过后保准这群高丽人就失去抵抗投降了。 进城后守城士兵皆是丢盔卸甲,高丽人倒是有秩序,好似练过投降训练一般,都有秩序的扔掉兵器蹲在地上,并且排列整齐,猛然看去就好像刚从兵器库里搬出来,还没来得及拿一般。俘虏中当官的蹲在前面,方便答话,士兵则是蹲在后面默不作声纪律性甚好。只要留下五六十人就能看住几百人乃至几千人的降兵,这让白勇苦笑不已,原来高丽的军事训练都练到投降上去了。 第九十八章 尊重对手 白勇下了一城之后,就带兵继续攻打下一城,残军未撤败报未回的时候,白勇已经打下另一座城池了,这支军队又一次被称作了天兵,虽然早已不是特训猛士和御气师组成的队伍,虽然现在是在异国的战场上。(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总之才三日的时间,白勇就带人杀到了朝鲜京城之下,本来只想战决已决自己右侧之安危,彻底消除隐患,但怎么也没想到只用了三天如此之快。 白勇亲自御气轰开了朝鲜京城大门,其实本来京都不在这里,但是李氏王朝谋得天下之后这才迁都至此的,所以城防什么的并不是多么完善。守城的兵马还想负隅顽抗,他们也知道自己和蒙古人是盟友而大明则是敌人,情况不能同日而语,现如今不能像投降蒙古人一样不战而降,亡国了就没有自己的好,所以索性想拼个你死我活,明军往常零伤亡的战绩到这里则是折损了数十人。 对于打仗而言,尤其是攻城的攻坚战,死个上千人都不算事,但是前期的无折损导致白勇看到手下将士的损耗极为恼怒,故而带着御气师站在队列之前,哪里放箭就御气轰哪里。总之一时间尘土飞扬,城楼上慌乱不堪,到处都是崩塌毁坏的城墙。防城的火油打翻了被火盆燃着,一时间火光冲天,满城都为之一亮。 到了最后即使不放箭,白勇也用无形的御气之术来回击打着已经成为平地的城墙,士兵们或死或伤,没死的也不敢抗争了,敢喊一嗓子白勇就随之招呼来了。总之禁军再也不敢反抗了,又一次投降了,亡国是死现如今反抗死的还更快一些,好死不如赖活着,先保住一命再说吧。 白勇领兵入城,一路上高丽人束手就擒,但是行至皇宫附近的时候,白勇遭遇到了此次攻打高丽以来最顽强的抗争。一伙蒙古人正好要逃走,与白勇的大部队相遇了,在百姓密集的居住地。白勇不忍心使用御气之术轰毁房屋,毕竟百姓是无辜的和军人有所不同,两方在街上互射各有伤亡,都依靠掩体和盾牌遮掩身体造不成对方伤亡之后,双方不谋而合的选择巷战中的马战。 双方一轮冲刺之后,三百蒙古骑兵尽数倒地,毕竟多余他们百倍的明军,又都是精锐骑兵与蒙古兵的兵员素质相差无几,况且领头冲锋的是白勇等几个御气师,即使他们再悍勇也难逃此劫。即便情况如此有利明军,但明军还是在人数大为占优的情况下,损失多余敌人数量的骑兵,足足伤亡了四百人。白勇翻身下马,检查着已经被砍翻在地的蒙古士兵。 过了许久才在其中一个的脖子上拽下一个东西来,还在他们刀上扣下一颗牙齿,对身旁的副将讲道:“原来是蒙古狼骑,怪不得这么厉害。” 蒙古狼骑是蒙古草原上有名的铁军,历史悠久得很,战斗力和王者之鹰不分伯仲,近几年风头却是大大的盖过了王者之鹰。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王者之鹰相当于汉人皇家的大内侍卫,只负责保护大汗在危急关头才会让他们参与到普通的厮杀当中。而狼骑则不同,从事的都是高难度工作,斥候密探,冲锋陷阵,诱敌深入,撕开敌人的防守圈等等,总之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狼骑,哪里有狼骑,哪里就能获得胜利。 伴随着荣誉和名声而来的还有刻苦的训练和巨大的伤亡,先想进入狼骑要马术极其精通,比一般的蒙古人都要强上很多才行,能弯得大弓,最少也得能拉的开二石的弓,不光是拉开还得能射准。一般的蒙古人最多射一石二斗到一石五斗的弓,不过精锐的狼骑就不能同日而语了,皆用二石,当然他们也不会夸张到和王者之鹰一般用三石的弓,毕竟狼骑很多时候担任的是斥候的工作,灵巧轻便一些比较合适。 光是天生神力还是不行的,蒙古人少训练,一般都是放完羊听说打仗了翻身上马就去出征,各个都是天生的战士,但是狼骑不同,他们需要训练,而且训练很是严格,这一条规矩是成吉思汗传下来的的。当然狼骑不是成吉思汗组建的,大一统时期,狼骑就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了。 狼骑有着军人的职业荣誉,他们是大漠上为数不多的专职军人,从不放牧由大汗出钱养着,活着就是为了训练,训练就是为了杀人。悠久的历史和无尽的荣誉教导着狼骑,他们从未出现过抗命不遵的事情,更没有退缩过投降过,哪怕敌人多与自己十倍甚至百倍,依然勇往直前。今日他们死战到底,让明军也付出不小的代价。 值得一说的是,狼骑有个很彪悍的传统,就是所有的成员都有一股傲气,他们虽然不抗命不遵但是绝不会像中原的斥候一样,只是探查敌情。比如十人出去探查敌情,现对方只有一百人,要是汉人的斥候多半就会回去禀告了,毕竟斥候的职责是探查监视。但是狼骑不同,他们认为自己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汉,所以只要不过一比十,他们都会冲杀出去,一般情况下都会取得胜利,杀的数倍与他们的敌人望风而逃,即完成了打击又探查了敌情。 作为勇士,今天他们是幸运的,遇到了能够与之一战的对手白勇。作为一个人,今日他们也是不幸的,因为这是白勇带领的几万精锐。 白勇冷笑着看着狼骑的尸体说道:“这么精锐的狼骑人数应该不是太多,看来这三百人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一阵。” 一旁将领接言道:“他们伤了咱们的兄弟,要不要把他们挫骨扬灰,以泄军士之愤。”白勇挥了挥手说道:“派人看管好这些尸体,等俘虏了李瑈这个昏君后,再厚葬这些蒙古鞑子。” “将军,这是为何?”那将领不解的说道,白勇没有回答他,顿了顿回过头去御气成声对身后士兵说道:“这些蒙古人战斗的很英勇,面对数以百倍的敌人他们没有退缩,是一等一的好男儿是勇士,值得我们尊敬。我欲厚葬他们就是要告诉你们,我们要藐视敌人张狂的作战,但同时我们也要重视敌人甚至尊重那些战死沙场的勇士,不管他们是汉人还是蒙人都值得咱们这些铁血男儿学习。” 第九十九章 你还做你的王 李瑈和韩明浍封好了宫门这才安心一些,君臣二人各持一柄宝剑横眉竖立,为数不多的军士护卫者他们,弯弓搭箭弓弩齐备对准着宫门和宫墙。[八一中文W?W〉W〕.)8]1}Z}W>.?C)O]M〉一声巨响过后宫门和宫墙同时被轰打的粉碎,白勇快步走了进来,侍卫连忙射箭,白勇却像没看见一般轻轻挥动了一下手,所有的箭矢在空中就被拦腰折断,掉落在地上。 白勇环顾着这座所谓的宫殿,不过是个几进几出的大宅院罢了,和北京城大臣住的差不多,比起侯门一入深似海的纵身可差远了,更比不上北京城中大臣院落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装饰。眼前的这个宫殿简洁的甚至有些寒酸,除了寝宫和正殿以外,甚至有些偏殿还不如北京城的寻常住户。 若是白勇从北京直奔这里看到这幅景象定会感叹李瑈的节俭,可是反观朝鲜京城老百姓生活的样子,白勇就不这么想了,京城的地面又脏又臭随处可见的排泄沟,飘着绿的黄的那些脏东西,散出阵阵恶臭。道路泥泞不堪,一下雨估计就得全是黄泥巴,加上排泄沟的东西再溢出来,这日子算是没法过了。 老百姓各个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的不像样子,原来李瑈不是节俭爱民的好君主,而是真没钱啊。白勇也不看刚才射箭的侍卫,但侍卫们早已吓傻了,刚才手一挥就把迎来的这些个箭矢都拨开了,这还是人吗? 白勇背过身去,视若无睹,对着自己的手下说道:“这皇宫也不过是个乡下地主的大宅子罢了。”众将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李瑈略同汉语,听明白了这句话,气的是浑身抖。 突然白勇转回了头对着刚才那群侍卫说道:“刚才是谁射的箭,敢射老子,把脖子洗干净,我要杀人了。”众大内侍卫嗷唠一嗓子,吓得夺路而逃,但是这座小皇宫已经被白勇的人马包围了,哪里还跑的出去,片刻功夫就全被擒获了。 韩明浍护着李瑈,趁乱向着寝宫夺去,白勇也未动手阻拦,只是慢慢地跟着,随后就到了。韩明浍关上了寝宫房门,对着李瑈说道:“陛下,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瑈下了一番决心后猛然抬起头来说道:“士可杀不可辱,爱卿你先杀了我,再自杀随我而去。”韩明浍泪眼朦胧的答道:“弑君之罪臣不敢当啊,要不你我君臣二人共同**把。”说着拿起了油灯,并朝着自己身上浇上去了灯油。 李瑈悲惨的点了点头,只听外面的白勇大喊道:“吾乃大明镇武侯白勇,你别寻短见,咱们有事好商量,我只想惩戒一下你而已,因为你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帮助蒙古人,并没有想推翻你的王位。” 李瑈听了一愣,略带希望的看向韩明浍,韩明浍高叫道:“陛下切勿种了那泽子的奸计!”说着猛然把灯油泼到李瑈身上,说着就要把火苗靠上去,就在这时候,白勇踢开房门猛然出手打灭火苗,然后示意手下看好李瑈和韩明浍,找了两件干净衣服让他们换上了。 白勇说的是真话吗?千真万确。为何打下了朝鲜人的京城却不收并这片土地呢,第一是看不上,这片土地比起大明来差远了,又不是鱼米之乡根本没有什么占领的必要,就算占领下来光后期建设就需要投资巨大,现在大明也没有这么多闲钱。 第二现如今正在打仗,哪有功夫管理高丽人,若是推翻了李瑈改朝换代让汉人做王,难免朝鲜国内有反对势力出现,那就上升为民族之战了,到时候还得往朝鲜派兵那就不太值得了。况且现如今北疆未定,哪还有多余的兵啊。 立个别的李氏子孙为王也挺麻烦,还牵扯着朝鲜国内的势力,总之朝鲜要是乱了那就违背了此次攻打他的初衷了。索性还不如不换人,依然让李瑈做他的朝鲜王,只不过在相对一段时间做个傀儡王罢了。 打朝鲜有几点原因:粉碎蒙古人的阴谋不让他们的计划得逞。再者就是变相的控制他们国家政权不让朝鲜陷入混乱之中,一旦白勇北上,朝鲜要是不老实就很容易破坏白勇的后路,与行军运粮都颇为不利。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也是白勇不占领朝鲜的主要原因,那就是做一个缓冲带,换句话说就是让朝鲜人做大明的马前士卒,抵挡外族侵略。 一旦彻底推翻了李氏王朝,大明接管,那朝鲜就成了大明的领土,这次北征不管是白勇还是卢韵之看来,都认为不会彻底瓦解蒙古人的力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蒙古人哪有这么容易就被一次性征服。故而降服了朝鲜人,却不吞并,这样一来不管什么时候每次蒙古人要从东线进军的时候,都要路过朝鲜边境,到时候让朝鲜出兵阻拦加之大明出兵相助,就可以吧主战场外移,在国境之外动战争,不会荼毒大明的百姓。 综上所述,白勇说出了那般话,李瑈将信将疑,但此刻已经被人治住了,也就没了办法只能听之任之了。长话短说,总之白勇跟李瑈细谈一番之后,李瑈深感惭愧,誓这辈子再也不与大明为敌,没捂热乎的皇帝称号也变回了朝鲜王。虽然誓言都是不可信的,可是毕竟这次之后,李瑈是彻底被打怕了,这辈子还真没出过什么幺蛾子。 虽然白勇无意占领朝鲜,这次攻打朝鲜也没有多大的伤亡,但是人吃马嚼都需要消耗,白勇决定就地补充粮草,在朝鲜略作修正再出击鞑靼,然后绕行在瓦剌后方给他们沉重的打击。 朝鲜人民组成了慰问团,为军士们送去了吃食,看着明军不满的神态,许多朝鲜人都以为他们是没有见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可是明军就是另一种想法了。 看着这些杂粮野菜团子,还有辣白菜怎么比得上大明的军需,要知道白勇带领的这支骑兵部队可是精锐,本以为攻城略地占领邦土之后就能有更好的伙食,还有可能抢点财宝赚上一笔,可没想到高丽人上贡的东西还不如平时在家吃的呢。 第一百章 离开棒子之国 一时间明军从上到下义愤填膺,当场还打了四五个前来送粮的高丽人,白勇来了后安抚了众将士,当看到那些食物的时候不禁哭笑不得,转头问向全程陪同的韩明浍说道:“你怎么就给我的将士们吃这个啊,难道就是这样犒赏三军的吗?” 韩明浍一时没明白,媚笑着说道:“白将军,我们这是应该的,虽然这些伙食比普通的朝鲜军好了不知多少倍,但是你们是天朝上国的人,这么做是应该的,您不用过意不去。[?([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白勇目瞪口呆,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既然你这么认为,那白某人就对不住了。韩大人您听着,我的军队每天要吃肉,鸡鸭鱼肉都无所谓,你们看着弄就行,要保证食材新鲜,还有给我准备的兵粮必须是饱满的大米。哦,对了,这次我们打仗花销可不少,兄弟们跟着我奋勇厮杀,帮你们赶走了蒙古人,做好事这是应该的,可是我怎么也得给兄弟们点钱吧,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打仗不就为了拜将封侯再不行就是赚点钱吗?你说对吧,韩大人。” 韩明浍之前不明白是因为所见所闻的差异,倒不是因为他傻,作为朝鲜第一重臣他也算是个聪慧之人,对于白勇刚刚的那番话韩明浍再明白不过了。原来人家不是看吃的太好而感动,是嫌吃的太差了。至于所说的什么点钱什么的,摆明了就是给朝鲜要钱的,韩明浍暗自擦了擦汗,这钱还真不能少了,要是惹恼了这帮军爷怕是自己的脑袋和李氏的江山就要保不住了。 韩明浍脑中不停地算计着该如何强征暴敛,搜刮百姓。现如今与几天前英勇就义,和李瑈一起**可不是一回事,慌乱之下**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再说还能留名青史,现如今可就不同了,死里逃生之后才知道生命的可贵。且不说现在办不好事情,被明军杀了无名无分的,就算是白死了。退一万步说,再让韩明浍回到几天前的场景他也没有胆量再**了,临事方知一死难,如是而已。 白勇也不顾韩明浍在想什么,转头就走了,走了两步回头问道:“韩大人,那天我进城的时候看到百姓面色蜡黄一看就是吃不饱饭的样子,怎么今日看他们红光满面的,你可别给我皆是是给百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气色才突然变好的。” 韩明浍的冷汗又下来了,心中暗叹白勇目光敏锐心细如丝,只能如实禀报:“是我们让百姓扎破手指涂在脸颊上,显得面有血色,为了是不碍天朝军队的眼。” 白勇点点头明白这是面子工程,在大明也有些贫苦的地方为了应对上级检查,当地官员让百姓如此做,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突然白勇想到了什么,问道:“听你说前一阵来的瓦剌使臣是齐木德对吧?他来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如此下令这么做了?” 韩明浍不明白白勇为何如此问,只能迷茫的点点头,白勇用拳头猛然一砸另一只手的手心,出啪的一声脆响,只听他高兴地说道:“征粮征钱的事情你抓紧做,今日就下令,两日后我验收。”说完大踏步的走开了。 白勇在高兴什么呢?原来齐木德被骗了,看到百姓红光满面的样子他一定认为朝鲜可以与大明一战,即使是战败也能拖延点时日,怎知道朝鲜国如此不堪。现如今白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朝鲜,攻取了他们的京城,因为种种考虑阴差阳错的没有推倒李瑈,那么也就是说没有人会像蒙古人求援,蒙古人没有估计到朝鲜如此快的败了,更没有得到求援的军报,并不知道朝鲜已然沦陷,肯定以为大明现在还被朝鲜阻挡着。 东路只剩下了一路敌军,他们肯定会麻痹大意,只要连夜奔袭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一定会取得完胜,天赐良机时不我待! 两日后李瑈交上了钱粮,并且写了国书呈给大明,愿意世世代代俯帖耳做大明的臣国,那没捂热乎的皇帝称呼也乖乖的废弃掉了,并约定半年后,李瑈亲自进京朝拜朱祁镇,赔罪称臣。本来应该现在就该去朝拜的,可是李瑈怎么也是一国的国王,自然不能空手拜见大明天子,朝鲜国内的钱粮已经被白勇掏干了,所以要等几个月才可以凑够礼品进京。 李瑈和韩明浍带着众大臣把开拔出征的白勇一队人马送出去很远,一路上他们不停的夸赞白勇率领的是义军,不屠杀百姓不掠夺财物不强抢民女,实在是天下百姓的典范。 白勇保持着标志性的微笑,脸都笑麻了,军规是有的,纪律也是如此规定的,大明军队自然要遵守,可是也要分什么地方。到了朝鲜国这个地界上不遵守也不行,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穷了,就算抢也没么好抢,再加上有朝鲜官府替他们收敛财物,也就更是没什么油水了。至于民女,各个大饼脸小眼睛,让见惯了中原美女的明军看不太惯,所以这几日里明军的军纪出奇的好。 白勇一行人被百姓夹道欢送,大家的脸上洋溢着麻木而虚假的微笑,突然有一人小声嘀咕道:“不是说大明人都很枯瘦吗?怎么这些人看起来膀大腰圆的,比我们朝鲜人还要威猛。” 另一人略瞧不起的说道:“一看你就是没文化的人,这些人不是大明人,其实他们是咱们朝鲜人的种,而且从小就是吃辣白菜长大的。” 最先说话的那人略作惊讶然后很快肯定的点点头说道:“看来是这样,也只有咱们的人才能生的如此威武,那领头的那个白将军也是咱们朝鲜人了?” “必须的,土生土长的朝鲜人。”另一人自信满满的答道,很快白勇是高丽人的消息就传开了,白勇他们还没有走多远就现百姓的目光不再是麻木的,而是带着对民族英雄的自豪。 白勇看后直纳闷,不禁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帮高丽人真他娘的疯了。” 第一百零一章 大军齐中毒 放下白勇这一头暂且不表,西路的天师营也正在进军之中,过了陕西自然环境更加恶劣,时常风沙遍天,土地较为贫瘠,穷山恶水出刁民,所以在这种自然人文环境下,水和金子比命都金贵。?八一中文?W)W〉W).〕8〕1〕Z〕W〉.)C)O>M] 在那里土匪山贼层出不穷,就连跑货的马队都是亦商亦匪,天师营人数较少,看起来装扮神态上又不似行伍之人或者塞北刀客,反而像是结伴而行的商队,一路上没少遇到不开眼的劫匪,所以天师营的进程有些慢,不过那些劫匪的下场可想而知。天师营的这些人虽然身强力壮还胸有绝学,但是毕竟不是吃苦耐劳的军人,只不过是一群术数之人罢了,晁刑连番催促之下还是行进颇慢,满口叨唠苦不堪言,想来还需要数日才能抵达甄玲丹大营。 相比之下,瓦剌的中路大军就快多了,他们人数虽然众多,后队还肩负着粮草押运的工作,回回炮也要随大部队前进,在种种不利的情况下,他们还是以最快的度穿过了荒漠,来到了朱见闻所修建的连寨之前。 齐木德带着先头部队之前探查过后,确定在明军连营寨前没有伏兵,这才让后续大军驻扎下来。瓦剌的营寨比明军的木寨连营简陋了许多,因为他们并没有安营扎寨的技术,所以依然是用大车围住营盘,旁边弄了些较高的木条栅栏就算完事了。不过这次不是偷袭,所以哨骑和卫兵则多了许多,日日夜夜的在大营周围来回巡视,明卡暗哨皆备,时刻提防着明军的一切动向。 除了在京城之外,以饕餮对卢韵之的宗室天地之术以外,孟和虽然没跟卢韵之怎么交过手,但是毕竟两人曾经为了结盟之事深谈过。时过境迁,经历过一番磨难的卢韵之必然比当年成长了不少,计谋和心狠手辣也尤甚于当年,所以孟和不敢大意,让属下小心周围的水源,让骡马先尝试,过上许久看骡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再取回饮用。 水说是没有味道的,但是江水河水井水味道各不相同,源于水中所含的物质不同。水放的时间长了就变成了死水,若是高温条件下,水里自然就会产生一种怪味,真乃是里面微生物的作用。 蒙古人自然不懂这些,他们虽然如同蒙古马一样吃苦耐劳,生冷不忌,但是有新鲜的水喝总好过那些水囊中的馊水吧,故而见到有蓄水的部队回来了,说明水源无毒,便请命去水旁饮水喂马。 太阳高照着,晒得人燥热万分,士兵们身穿铠甲都要被烤糊了,孟和心中有意让士兵们去水中撒撒欢,让战马饱饮一通,放着水源不去自行补充,喝运水车里的水,劳时费力那不是傻子的作为嘛。 可是转念一想,孟和还是感到有些不妥,本来占卜一番便知吉凶的简单事情,面对卢韵之这个强大的敌人却不好用了,毕竟卢韵之的命运气已经高到能影响天运,但是孟和却并不心惊,他算不出卢韵之的,卢韵之也算不出他来,两人半斤八两就全凭自己的谋略智慧相斗吧。孟和低吟片刻后才作出答复,以五百人为一个单位,分批去饮水。 一听这个大家颇为不开心,此次瓦剌中路大军足有十几万人,五百人五百人的去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虽然周围水源有几个但估计到最后一个人喝完水也得天黑了。再说了,谁先谁后可是个学问,保不齐谁要是坏,在水源里尿泡尿那后面的人可喝前者的尿了。 蒙古众将心存不满,却不敢当面说出,只能暗自嘀咕孟和过于谨慎,一点也不像蒙古的热血男儿。嘀咕归嘀咕,但是蒙古军令十分严格,甚至残酷,没有人敢抗命不尊,经过私下一番争论之后,各部人马排好了顺序,分批去饮水了。 到了傍晚时分,大部分人已经饮用完毕,不少较小的水潭此刻已经变成了干涸的泥潭,孟和站在大帐前面,看着远处明军的连寨,心中暗自想着破敌之策。 突然有人大叫着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启禀教主,大事不好了,最先去尝水的那几头马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怕是不行了,水里或许有毒啊。” 孟和大惊失色,眉头一皱暗想道:是什么毒可以隐藏这么深,过了半天的时间才作,这个卢韵之真是狡猾,竟然用慢性药,不过能把整个水源中的水全投上毒,这个药效和药量可真不小啊。 想到这里,孟和冷哼一声说道:“欺我鬼巫无懂药之人,妄想!去,把乞颜护法叫来。还有下令没有去饮水的部队,暂停脚步不准去饮水,如果有妄自抗命者定斩不恕。”很快帐前就出现了叮叮当当的金属声响,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右腿齐根断开,接着一条钢铁打制的铁腿,虽然是个残疾,但是那汉子走起路来虎虎生威,铁腿并没有丝毫的不灵活。仔细看的话会现,金属相接的地方有丝丝黑气冒出来,应该是用鬼灵代替了里面虚空的腿,这才与常人无异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能把鬼灵操纵的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灵活自如,这般本事就足以说明这个铁腿男子的术数之高深。 那汉子单膝跪地,行了个礼说道:“教主,属下乞颜来了。”孟和点点头,把事情说了一通,并且让人抬来了已经死亡的马匹,让乞颜观瞧,乞颜看了半天摇了摇头说道:“下毒的人真是阴毒的很,不仅用了十分难解的毒药,还用了天地人苗蛊一脉的血蛊,只怕是一时半刻不好解,对于用毒和药理来说,我乞颜不如汉人。” 孟和皱了皱眉说道:“乞颜护法,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现如今我大军几乎都已经全部饮用了敌人下过毒的水,他们是按照五百人为一组,先后饮用的,按照马匹病的时间,在半个时辰之后就会接二连三的批次中毒,直至身亡。难道,我们就要如此败了吗?真不甘心,竟然功亏一篑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败了。” 乞颜欲言又止踌躇半天后才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 第一百零二章 换魂之术 “有话快说,乞颜,是不是用换魂术还有的救,你知道我巫医之术方面不如你,所以请尽量把方法都告诉我,我好尽快选择,时不我待啊。[?([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孟和急促的说道。 乞颜点了点头,略一思考答曰:“教主圣明,的确是换魂之术,我这里还有三根秘传的换魂指,只需要焚烧两根后就可以解全员将士的毒,只是需要用活人的生命去祭祀一番。大约需要五百条生命,还有被救活的士兵也会因此折损阳寿,怕是只能再活十年了,这还是最好的结果,若有意外那就不好说了。” “别考虑了,反正都得死,还不如让他们多活几年,死在战场上,或许凯旋归来之后还能留下些种,就这么办吧乞颜,你快去准备,让最先饮水的那支部队充当祭品。”孟和放声道,声音里充满了坚定,话音铿锵有力,没有丝毫的犹豫,好像这五百条鲜活的生命如同小虫一般不堪,说死就死了。 半个时辰后,卢韵之侧头问一直手握着一个小罐子,闭目沉思的王雨露说道:“怎么样了,敌人中毒了吗?” 王雨露摇了摇头说道:“毒解了。”龙清泉坐在一旁的胡床上,面色依然有些惨白,听到王雨露的话说道:“怎么蒙古鬼巫也会用药,看来我要请我爹出马了。” 王雨露没有回话,脸上略微闪过一丝不悦,心中暗骂:老子下不了的毒,让你爹来就能成功,这不明摆着说老子的医术不如你爹吗?操,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卢韵之也没有开口,打眼看着两人,王雨露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显然被龙清泉的无心之言给气到了,而龙清泉则是浑然不知,卢韵之微微一笑轻咳一声,拿手指着龙清泉问道:“那这小子的毒解了吗?” 王雨露点点头依然回答着那句:“毒解了。”说完停顿片刻后又说道:“其实回天丹威力巨大,人服用之后自然会有副作用,是药三分毒就是个道理,没有人可以避开,回天丹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把副作用降到最低了,实属不易。只是其实可以再做一味药,吃完回天丹后立刻服用另一味药调和,就能降低损耗,虽然有压制之嫌,不能长期服用,但本来回天丹就是救急的药品,所以我没有搞明白,龙掌门为何当时不研制出来应对回天丹副作用的药呢?”说完颇为不屑的看了看龙清泉,意思是老子比你爹厉害,想到了你爹没想到,光知道从本味药品上下功夫调和,其实在服用另一颗解毒药就完全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 龙清泉和石彪一起回来后浑身冷,正好王雨露过来探查给水源下的毒药的效果,毕竟他在解毒方面是高手,用毒他还真不稳妥。这种下到水源中的毒药是王雨露和谭清共同研制的,里面既有毒药也有血蛊,奇毒无比,下药之后还可以用蛊物之间的联系,来探查对方中毒的迹象,王雨露有些担心药效,特地从中原赶来,恰巧救了龙清泉,让他迅恢复了过来。 清醒后龙清泉才恍然大悟,上次自己服用回天丹只是为了尝试,并未经历过搏斗,而这次则不同,经过了剧烈的运动,所以回天丹的副作用也就加倍。多亏了有了王雨露在才让他这么快的复原了,所以龙清泉对王雨露颇为感激。 王雨露的一番话,龙清泉并没有听出来其中内涵深意,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听出来他也不会跟王雨露计较的,若是说方清泽和董德是钱串子的话,那王雨露就是沉迷的药罐子,最在乎在医药上的虚名,人各有所需各有所爱,如是而已。 龙清泉忙凑到王雨露跟前,略带讨好的说道:“王大哥,你医术如此高,赶明有空了可要帮我做一味解药啊,万一哪天我再用了回天丹,有了您的解药,我就什么都不会顾忌了。” 是人就爱听好话,更何况这等好话是从龙清泉这等心直口快的少年口中说出来的呢,而且龙清泉还是医药泰斗龙掌门的儿子,一时间王雨露的脸笑成了一朵烂菊花,拱拱手连连说道:“好说,好说。” “别扯这些了,对了,鬼巫是用什么方法解毒的,据我所知他们没有精通医药的高手啊。”卢韵之问道。 王雨露反问:“主公你还记得当年你在中正一脉的时候,给我讲的鬼巫换魂指吗?”卢韵之点点头,第一次与乞颜和他所祭拜的恶鬼商羊交手的时候,乞颜就曾经用过换魂指给他自己疗伤。据说换魂指共有十根,取自第四代鬼巫教主的十根手指,每根手指有疗伤的功效,不管受了再重的伤,只要还没断气就可拿出手指骨,心中默念法决就会有青烟冒出痊愈伤病,只是此法需要以阳寿或者大量的鲜血作为交换。 “莫非他们用了换魂指,不对啊,他们人数这么多,就算用也无法全部治愈啊。”卢韵之疑惑不解的问道,龙清泉此刻打趣道:“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卢韵之白了龙清泉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王雨露也是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明白,只是巫有巫医之说法,好多都是祭祀换命来治病的,用咱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用鬼灵进行治疗或者付出阳寿来治疗。我想他们可能通过活人祭祀,再配合换魂指来解毒的,不然没有一种药可以在一瞬间同时去掉所有的毒,对应该是这样,因为同一时间解毒实在太诡异了。不过,这等奇功妙效对患者本身没什么好处,想来蒙古士兵的阳寿已经折损了。” 卢韵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先这样吧,虽然咱们没有下毒成功,骚扰他们一下也是好的嘛,行了,你们先下去吧。” 龙清泉提声问道:“下去干什么去,要夜袭瓦剌大营吗?” “夜袭个毛啊,咳咳咳,”卢韵之笑骂道:“最近和这群士兵在一起待得我是越来越粗鲁了,今天白天瓦剌中毒,咱们本该趁乱夜袭,但是他们现在迅解毒了,必定会严加防范,他们又不傻,但绝对不会想到我们能探测中毒的情况,我想他们可能设下包围圈等着我们了。咱们再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还不如赶明正大光明的打一架呢。” 第一百零三章 安达重逢 “那现在干什么去?”龙清泉依然追问道。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卢韵之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去睡觉。” 龙清泉眉头一皱嘟囔道:“别价,时候还早呢,找点事干呗。”卢韵之坏笑一声说道:“你小子是想去探营报一箭之仇吧,别瞎折腾了,没我军令擅自出营者斩!清泉,法不容情,别逼我啊。你要是实在没事干,要不留下来陪我读书吧。” “那算了吧,我还是去睡觉吧。”龙清泉一听卢韵之要读书吓得落荒而逃,身后是卢韵之得意而坏坏的笑声。 孟和等了一夜卢韵之夜袭大营,而卢韵之则是踏踏实实的睡了一晚上,一夜无书。第二日,孟和率兵直逼连营之下,此战需战决,周围的水是不能喝了,而最近的干净水源则在很远的地方,来回运送颇费时日也耗费人力,这样的条件只有迅解决战斗才可以,不然形式极为不利。 明军严阵以待,但孟和并没有下令用回回炮进行攻击,而是把大军放置在明军火炮射程之外,派了几名骑兵前去明军连营之前高喊,请卢韵之出营一叙。 卢韵之想要出城一见,但朱见闻唯恐有计,毕竟刚毒完人家蒙古人,难免人家不恼羞成怒,不守规矩来个鸿门宴什么的。卢韵之却为之一笑,对龙清泉使了个眼色,龙清泉身形一晃就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跑到一旁观敌掠阵去了。商妄走上前一步说道:“主公我陪你出阵吧。” “也好。”卢韵之边答着边拍了拍朱见闻的肩膀,朱见闻略一犹豫说道:“我也去。”卢韵之摇摇头说道:“那可不行,你比我们都稳重,你留下来看家,我才能安心。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说着卢韵之和商妄下了寨墙,打开寨门翻身上马朝着蒙军疾驰而去,敌军阵营之中也有人冲了出来。打眼望去,应该是三骑出阵,齐头并进,虽然人少但是气势一点不比千军万马差。 对方的三匹马奔入了大明火炮射击范围之内,同时卢韵之和商妄也进入了回回炮的射程之中,朱见闻站在墙头上,手扶着火炮,拿不定主意。此刻要是下令开炮,定能把奔驰而来的蒙古人轰成碎片,但是卢韵之却也会身陷重围之中,只要自己不去救援,回回炮和蒙古人的万箭齐就算卢韵之再神通也躲避不了。是一箭双雕,还是.......算了,龙清泉不知道躲在哪里,这样做太危险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况且大敌当前,还是再等机会把,朱见闻想着。 还差一百多步的时候双方五人勒住了马匹,孟和和卢韵之同时翻身下马,两人快步朝着对方跑去,孟和边跑边深情的叫着:“安达。”卢韵之也回应着同样有些虚假,但是洋溢着热情的呼唤:“孟和大哥。” 两人跑到了一处,相互拥抱,用力拍打着对方的背,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孟和说道:“安达,自从上次一别,我们许久未见,没想到今日你我二人竟然刀兵相见。” 卢韵之面带微笑的答着:“再怎么说咱俩也是结为兄弟了,不管咱们打不打仗永远都是兄弟。” “说得好,来,喝酒。”孟和说着从腰间扯下酒囊,拧开递给卢韵之。 卢韵之不疑有毒,打仗归打仗,交情是交情,于是接过来就喝。孟和拍手称赞,等卢韵之喝完也拿过酒囊喝了一口说道:“安达果然信任我,是个坦荡的汉子,我佩服你。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攻打大明吗?” 卢韵之耸耸肩说道:“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你是怎么复活的?或者说,你根本没有死,那齐木德杀死的那个人又是谁?” “你就确定,现在的我一定是我吗?”孟和钢铁面具下的眼睛弯了弯笑着说道。 卢韵之点点头:“我确定是你,刚开始我得到是鬼巫教主领导各部落攻打大明的时候,我以为是有人假扮你,后来才知道我错了。今日一见,我便更加肯定了,容貌音色都可以变化,你身上的装束更不足为奇,找个身高和你差不多的换上铁面具谁看得出来,只是你的气是改变不了的,绝对是你,鬼巫之中也只有你让我算不出来。” “不错,表面的一切都不一定是真的,不过你是卢韵之吗?你体内的鬼灵去哪里了?”孟和冷冷的问道。 卢韵之略一吃惊,这才想到刚才孟和触碰到过自己,作为鬼巫教主探查出体内鬼灵的本事自然炉火纯青,卢韵之看出来孟和的怀疑,又无奈的耸了耸肩解释道:“我说他和我长得一样帮我办事去了,你信吗?” 孟和一愣过了许久才微微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信。”卢韵之笑了笑说道:“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你和我一样,死的那个是你体内的鬼灵?” “呵呵,我才没你那么邪乎呢,天底下的奇怪的事情都让你卢韵之赶上了。死的那个是我的替身,我先前一直在修炼鬼巫之术,这二十年来我一共就出关四次,正因为我沉迷于术数之中,才导致了蒙古的四分五裂,鬼巫带领着众部各自为战的。”孟和笑着说道。 卢韵之点点头,孟和又继续讲道:“我第一次出关是为了私事,第二次是和你在京城外相斗的那次,第三次就是与你结为安达共商大计的那次,第四次就是现如今。被杀的那个和我长相一致,乃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些年之所以鬼巫之中总传我神龙见不见尾,就是因为他虽然长得和我很像,但是术数并不精通,不敢长时间行走江湖,只能偶尔出现两次镇镇场面,更不管管理混乱的帮众,否则一旦动起手来,肯定会露馅的。” “所以你这次出面是因为你修炼成功了?”卢韵之调笑道。 孟和拍拍卢韵之的大臂说道:“成功倒不敢说,但是起码略有小成。最主要作为鬼巫教主本应该带领蒙古人成就大业,但这些年我仅以个人喜好而耽误了我本来应负担的责任,这让我深感内疚,现如今也该是我一展宏图带领蒙古人重回繁荣的时候了。” 第一百零四章 神仙被雷劈 卢韵之微微一笑,随之摇了摇头说道:“你我都不是傻子,若是你真这么想的,说明你不够聪慧,此役必败无疑。W>W>W〉.>81ZW.COM孟和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论国力论兵力论手下战将武器设备,你们瓦剌现在远不如我们大明,为何还要执意一战呢?难道真的是想自取灭亡不成?” 孟和挑起了大拇指,夸赞道:“虽然我不认同你的吹嘘,但卢韵之果然与凡人不同,看问题看得深入。实话实说,出关之前我从未想到瓦剌乃至整个蒙古人的所有领土会这么混乱,现如今打一通内战统一草原是不可能了,因为在我们四周有虎视眈眈的大明,更主要的是还有不希望蒙古人能够团结一致变得强大的你。” “同时帖木儿的慕容世家也是狼子野心,绝对不会坐等我等展壮大的,而蒙古百姓如此下去,不用外敌入侵,自己内斗就把自己斗垮了。故而现在结束民族内部战乱,富强国家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所有内部矛盾转移到对外战争上去。只有一致对外的时候,蒙古人才不会内斗,有了共同的目标我们才能求以更好的展。所以即使这次我必败无疑,我也会坚持走下去,直到我生命的终结,因为这场战争对大明来说是场灾难,多少家庭会失去父亲丈夫或者儿子,但是对于我们蒙古人而言,却是个天大的喜讯。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否?”孟和问道。 卢韵之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说道:“转移矛盾,让蒙古人同仇敌忾,孟和兄,你果然厉害。” 孟和按照汉人的礼仪抱了抱拳说道:“咱们之间我也不便隐瞒,一颗英雄心也是关键原因,好男儿谁不想成万世之功名呢,正所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若是一统东西南北,人生在世便死而无憾了。” 卢韵之叹息一声说道:“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罢了,不说这个了,今日一别之后你我再次相遇之日,就是一决生死之时,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孟和哈哈大笑:“我也不会,我的好安达,能与你这等同世枭雄一战,舒服!痛快!” 卢韵之猛然问道:“对了,你此次出征和影魅有什么.......” 话未说完突然天边隆隆雷声响起,声音越来越近,目光可及处只见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孟和略一皱眉说道:“有人来了。”卢韵之也是眉头紧皱看向远方许久说道:“会是谁呢?好熟悉的感觉,就像是......” “就像是什么?”孟和追问道,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像是我自己一般,我想应该是我体内的梦魇来了,这小子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正说话间,两军阵前,数十万人眼睛能见处,只见一个身形样貌好似卢韵之的人御风在空中,快的向这里飞来,身后漫天的巨雷,雷电的颜色还不似平时看到的那样,呈多种颜色,红的蓝的白的紫的黑的绿的各种各样的掺杂在一起,煞是威风的紧。 两军之中虽有不少人知道中正一脉有御雷御风的神通,但从未见过天降彩雷,只见雷前的“卢韵之”长衣飘飘如同仙人一般。蒙军和汉军都是经历过生死的铁血男儿,对待再强大的敌人也无所畏惧,但是现在生的一切是他们无法理解的景象,故而已有不少人跪拜在地,把飘在空中的梦魇敬若神明,磕头祷告一时间竟无人恋战。 梦魇在空中显然看到了两军的样子,脸上尽显得意洋洋之色,抽了个空还对两旁的人挥手示意,微笑点头,好像天子巡游一般。 卢韵之和孟和相视而望,不禁哑然而笑。卢韵之说道:“你看其实咱们双方的战士大多都是淳朴的百姓,他们骨子里并不想打仗,若是嗜血如魔一般,哪里还会敬拜什么神明啊。” 孟和不置可否并未答话,顿了顿岔开话题才说道:“休要再旁敲侧击,劝我化干戈为玉帛。对了,你体中的梦魇已经和你变成一个样子了,就连本领也是如出一辙,现如今天下有两个卢韵之,怕是我这次与你为敌是凶多吉少啊。” 卢韵之刚想答话,却突然惊呼一声:“孟和兄,你看梦魇的衣角。”孟和寻着卢韵之所说的方向看去,梦魇虽然面上一副得意的模样,但是眉宇之间却有些慌乱,衣角是残破的,残破的边缘还有些烧焦了的痕迹。 孟和不明所以看向卢韵之,卢韵之也是一脸茫然,突然天上炸雷一闪猛然劈向梦魇,梦魇本来还在空中装着,想做闲庭信步状,这时候大叫一声:“我滴妈呀!”一个跟头从风上栽了下去,卢韵之大惊失色,却见梦魇并不是摔下去了,而是扑向地上的土地里,大地之上被梦魇的御土之术开了一个大口子,梦魇一头钻了进去。 闪电照着地下劈去,穿透土地炸的地面是尘土飞扬,不光卢韵之和孟和,两边的士兵也全看愣了,刚才还是一个仙人,怎么现在成了被雷劈的了呢。卢韵之喃喃道:“这家伙到底做了些什么,这是遭天谴了还是什么,怎么让雷追着劈呢。”说话间心中暗自略惊,莫非梦魇没有恢复,成了不该出现的非凡之物所以遭了天谴? 天空中的雷和梦魇好似为了配合卢韵之的话一般,梦魇从土里崩了出来,又一则红色的闪电急而至,梦魇一个滚身闪躲开来,但是身形毕竟慢了一些,有些闪躲不及,只能大喝一声御气打去。 只听轰的一声,御气而成的剑与天雷撞击到了一起,把梦魇炸飞出去,梦魇又是就地一滚不敢停顿,继续朝着卢韵之跑来,边跑还边喊:“你他妈快点来救我啊,我被雷劈了!” 梦魇话音刚落天雷又下来了,梦魇不停地躲闪着,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口中出一声声“哎呦”“卧槽”“日先人”的惊呼或者叫骂之声,两阵将士瞠目结舌,张大嘴巴看着梦魇的个人秀。 卢韵之飞奔上前,双手隐隐一试觉得天上的雷并不影响自己御雷,于是猛然御雷朝着劈下来的闪电迎去,两根闪亮的电流撞击到一起,震得卢韵之浑身隐隐作痛。 第一百零五章 欲与天公试比高 卢韵之忙问道:“你怎么了梦魇。八一[〈中文〈W〕W]W>.81ZW.COM”梦魇气喘吁吁地答道:“塔里的东西我研究明白了,我现在属于逆天的产物,要经受九道天雷相击,躲开没用,必须迎头直上,或者以身体承受天雷......卧槽,又来了!” 卢韵之御土成柱迎向一条绿色的闪电,梦魇大叫一声不好,来不及解释朴着卢韵之滚了开来,闪电把地上冒起的石柱劈成了粉末,照着卢韵之和梦魇打来,两人虽然躲开了些,又有石柱先前的抵挡,但还是被雷击中了些许。一时间两人的头眉毛都有些焦糊了,鼻孔耳孔之内流出了鲜血,嗡嗡隆隆的听不清旁边的孟和在喊些什么。 孟和猛然从身体和天上祭拜出四个恶鬼,一起抵挡天雷的攻击,饕餮冲在前面用他的嘴巴吞噬着闪电的力量,虚耗抓住饕餮的身子,吸食着能量,九婴在第三位放出罡气和寒气远攻天雷,减缓天雷的攻势,减轻最前面的饕餮的压力。商羊则围绕在孟和面前,帮他护卫着,不让他变成卢韵之和梦魇那副德行。 一声轰鸣过后,饕餮竟然都有些飘忽了,看起来亦真亦幻应该是元气大伤,在看身后的三个恶鬼也是鬼气升腾,连站在最后的孟和身上也燃起了火焰,不过很快被他用鬼灵扑灭了。孟和盘膝坐在地上,屏气凝神调养起来,想来被震的不轻。 卢韵之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拉过梦魇,梦魇也是被劈的晕头转向的,尤甚与卢韵之。看来先前已经经历过几次雷劈了,卢韵之不禁心中盘算起来,看来雷果真是渐强的,梦魇和自己本事相同,若非如此肯定挡不住刚才那样的几次攻击,而且刚才的梦魇除了衣服上有些烧焦的地方,身上完好无损。 正想着,梦魇一下子钻回了卢韵之的体内,卢韵之顿时惊喜道:“果真好了,能回到我体内了。”梦魇骂道:“快挡雷啊,这时候还高兴个鸟毛啊。”卢韵之闻言拉起坐在一旁盘膝打坐的孟和往肩上一抗,孟和紧闭双眼也不阻拦,恶鬼纷纷回到孟和体内,商羊一飞冲天,卢韵之御风而行,躲避着不停试探着劈下的雷。 梦魇在卢韵之体内喋喋不休,这种感觉许久没有出现了,卢韵之会心的一笑,梦魇说道:“笑个屁啊,躲是没用的,我从出了高塔就开始被雷劈,妈的,一路劈我啊,从双龙谷劈到你跟前,必须硬接,一共有九道雷,真的是一道比一道厉害,下一道是第八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得住。你说说我委屈不,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梦魇的声音时而急躁时而委屈万分,说的卢韵之不由的想要捧腹,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也就忍住了。 “这雷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事,说仔细点,否则靠蛮力挡的我也不踏实。”卢韵之一本正经的问道,梦魇答曰:“你就是不相信我的判断呗,想让我给你讲明白了你自己判断,跟我还绕着花花肠子。行,我说,我去高塔的时候,上次紧闭着的第七层已经打开了,上面写着一个舍字,估计是上次咱们刚走,门就自己开的,意思是舍得放弃。因为你没有苦苦等待,纠缠于此,所以门才开的。我上去后,看到了第八层写着四个字九雷天劫,以及要硬接或用身体承受这等事情。我当时就差点笑喷了,又不是传说中的妖精修炼,还什么天劫啊,但是旁边细细的讲述着克制影魅的方法,这个现在不重要,我一会儿再详细地告诉你。后来,看完了,当我走出高塔的时候,我的天呀,真他妈有天劫,我本想躲在塔中,结果高塔导电差点没把我烧死在塔里。” “但是接触过一次天雷之后,我就感觉身体不同的,亦真亦幻,比以前更为实体,却又恢复了几分鬼灵的感觉,总之说不出来的奇特滋味。我接了四道雷,一道比一道急,一道比一道猛,刚才在阵前用御土之术接了那道天雷后,我是实在撑不住了。你刚才接了两道,这个鬼巫教主接了一道,还剩下两道,先跑跑让我缓一下,下一道咱俩一起接。”梦魇又说道。 对话的这段功夫,天雷又有几次劈下,险些打中卢韵之,卢韵之扛着孟和也不是太灵活,只能盘算着一会儿该如何抵挡。形势紧迫,在此情此景之下,卢韵之也不便详细询问,于是闭口不言,只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说起来刚才孟和替自己挡住了一道天雷,还真令卢韵之有些吃惊。 正想着,孟和睁开了眼睛,看向卢韵之说道:“奇怪吗?”卢韵之点点头,孟和答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怕是你要招架天雷了,你我结为安达,我一会儿定要趁你档天雷的功夫出兵奇袭你大营。这样做太不仁义了,所以为了补偿你,我先替你挡一道。再说了,与天抗争的事情,千载难逢,我也要尝试一下天的威力,哈哈,心愿已了,情谊已还,孟和去也。” 说完,孟和挣脱开卢韵之朝着己方大军飞奔而去,卢韵之眉头一皱想出手治住孟和,自己倒是能跑的开,大军之中缺了主将,单靠朱见闻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正想出手间,有一道天雷袭来,卢韵之只得放弃孟和,与梦魇一同御雷御土共同抵抗天雷。 刚一接触到天雷,卢韵之和梦魇登时就分开了,又一次被炸飞出去,但是这次他们却在空中转了个圈,力量分散了一些,没有狠狠地摔在地上,卢韵之和梦魇分别想着两边飞去,只见龙清泉不知道什么时候窜了出来,双手画着正十七形化解这卢韵之和梦魇所承受的大力。这次是的天雷力量极其巨大,即使卢韵之梦魇两人用尽力气,御雷御土同相抗衡,并用御火和御气之道抵挡,却依然受到了重创。 因为龙清泉的出现,所以卢韵之两人才没有被震伤,即使力量已经消减了大半,但是龙清泉还是被双手传来的大力震的连连后退,直退了七八步才双腿一软向后跌倒,嘴角涌出一股鲜血,看来也是受了内伤。 第一百零六章 彪子(为hello加一更) 正在这时候,孟和已经回到了瓦剌大军之中,急急下令出击,攻取明军连寨,卢韵之侧头看去,强忍着疼痛急奔到龙清泉面前,扶起了龙清泉问道:“你没事吧。[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龙清泉说道:“没什么大碍,还有没有?”说着龙清泉抬头看向天雷,卢韵之知道他问的是还有几道天雷,忙回答道:“还一道。” “那我来,你快回去指挥战斗,梦魇和我一起抵挡。”龙清泉说道,梦魇走了过来,点点头说道:“老卢你快走,我和清泉是可以的。”卢韵之却摇摇头说道:“别扯了,清泉快走,躲到一边保护我们比替我们接雷更重要,我俩要是昏迷了带我们回营,日夜看守,除了我俩谁也不能相信。” 龙清泉一声不明白卢韵之说的是什么意思,却依然坚定地点了点头,几个纵跃就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反正地面上已经被卢韵之和梦魇御土之术弄得怪石嶙峋深坑遍处。卢韵之这才放下心来,瞥了一眼在远处沉默不语的商妄,他正在举着双叉凝眉看向瓦剌大军,看来是要为卢韵之护法,他很聪明知道自己抵抗不住天雷,所以根本不前来添乱。卢韵之点点头,然后对梦魇说道:“化血为精,以命相抵,天地人成,本源由心。” 梦魇略有迟疑,却也是微微一笑又一次钻入卢韵之的体内,但是弹出了半个身子从卢韵之的前襟伸了出来。“老卢,咱们就是天,他妈的,跟那个天的天雷拼了。”梦魇叫嚣道,卢韵之一时间也狂性大大叫道:“老天从来就对我刻薄的紧,看来天雷是他最厉害的武器了,最后一下了,生死不定,是天高还是我高,让世人拭目以待把。” 说话间瓦剌大军已经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千军万马呐喊着开始慢步推进,巨大的被称作回回炮的投石机也转动起来,被人放上石头开始向着木寨内抛投。为了增加效果烧毁明军坚固的木寨,顺便达到扰乱明军的军心的目的,所有的巨石还被淋上火油,点燃后再抛进明军大营。 朱见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卢韵之身陷城外,面对千军万马他浑身是铁能砸几颗钉子,有意不去相救,怕是日后方清泽曲向天等人饶不了自己,白勇龙清泉更会直奔营帐取自己头颅。若是派兵出营相救,那就中了蒙古人的圈套,明军在寨前的平原上怎能是蒙古铁骑的对手,而且在打开寨门的派兵出城的那段功夫,敌人肯定会猛攻打开的寨门,大军出寨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怕是到时候救不了卢韵之,就连寨子也破了。那时数万将士将要死在营中,自己也难逃一劫。 朱见闻眉头紧皱,正想着的功夫,巨大的火球巨石就已经到了,劈头盖脸的砸到了木寨之上。说是木寨,是因为寨子是用木头做的主体,按理说挡不住这般打击,但是朱见闻用的木头都是上好的参天硬木,木柱入地极深,抗击打能力很强。木头与木头之间的缝隙还用小石子塞住,并用糯米汁混上石灰填涂,总之牢不可破,比起一般城市的城墙还要略胜一筹,所以当巨石砸到寨墙上的时候,除了引起一阵巨大的震动以外,并没有蒙古人想象中的土崩瓦解。 一枚巨石正砸到朱见闻身边,身旁的几个士兵立刻被压成了肉饼,朱见闻的衣服也被大火撩着,朱见闻被吓了一大跳,但一时间朱见闻竟然清醒了许多。对,不能营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天赐良机还是与卢韵之交恶,现在可说不准,自己的职责是守住大营,就算不出去救援卢韵之也是理所当然,再说看刚才天雷的那阵仗自己就算派兵出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话说回来,即使派出大军跑到卢韵之身边,也没法请他回营,明军不行,蒙古人就更不行了,想到这里,朱见闻竟有一丝失落。 很快朱见闻又笑了,若是卢韵之抵挡不住天雷的轰击,栽倒在地,那自己只需要虚张声势要出去单骑相救,到时候身旁卫兵参将肯定阻拦,自己借坡下驴掉两滴眼泪,然后大喊什么杀尽鞑虏为兄弟报仇的话,忠义之名就唾手可得了。就算白勇曲向天他们来了,把这理由和经过一说也能蒙的这群大老粗一愣一愣的。不过方清泽和慕容芸菲就要小心一些了,哼,慕容芸菲和卢韵之向来貌合神离,方清泽虽然聪明,但是想来自己多花点心思也能骗过他吧。 朱见闻想到这里,忙在士兵的护卫下躲进了工事之中,躲避从天而降的巨石,木寨的墙面除了石灰以外还有一层沙子,所以大火很难着起来。但是寨子之中的房屋帐篷可很容易燃烧,还好朱见闻未雨绸缪,从容的派水龙队前去灭火,普通士兵也用随处可见的水缸里的水,和堆好的湿土沙子扑灭了刚刚燃起的火焰,总算是有惊无险。 石彪这时候身穿铠甲跑了进来,抱拳道:“统王殿下,九千岁就在大营之外,咱们前去救援吗?”朱见闻心中一喜,一石二鸟天赐良机。 “救,当然得救了,甭管他是什么九千岁还是什么的,那可是我兄弟。哎,只是我身负守寨重任是在难以脱身,要不这样吧,防守的事务交给你,我带一队人马杀出去救我兄弟。”朱见闻满含深情的说道。 石彪摇摇头说道:“万万不可。”朱见闻反倒是眯起眼睛看起石彪,心说这小子倒是不傻,知道除了卢韵之对他石家大有好处,看来一石二鸟是不行了,以后倒是可以结盟。只是说起来这般作为有些对不住卢韵之,太不讲义气了。也罢,成大事者哪个讲义气了,卢韵之,我朱见闻每年会给你坟头填把新土撒杯浑酒的,至于你的家眷我也会替你照料好,对不住了,韵之。 石彪显然没注意到朱见闻的表情变化,自顾自的说道:“九千岁对我有恩,曾派龙清泉救过我一命,我石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自要知恩图报。况且守城之道我不如统王您,还是您守营寨,我带兵出去营救吧。”此话一出,朱见闻目瞪口呆,石彪真是个彪子! 第一百零七章 一石二鸟 朱见闻面露难色,只想推说什么打开城门若是出兵太多,必防守不及让敌军趁虚而入之类的话,恨不得让石彪单骑出城相救,全力做到一石二鸟。&?[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一只鸟是卢韵之,另一只便是石彪,朱见闻虽然恢复了统王的身份,但此时在朝中的权势比不上石亨,若是卢韵之死了,怕是北征大军的统帅还是轮不到自己,石彪最有可能继承。要是石彪死了,那就只剩自己堪为大用了,况且先前己方救过石彪一次,石亨必然不会怀疑,到时候只能心中暗恨自己侄子太讲义气,太傻太天真。就算石彪不战死在外面,我也把他关死在外面,这计谋好! 石彪迎着朱见闻的想法说话了,让朱见闻大喜,话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就更没有什么危险和责任了,只听石彪说道:“出城营救,兵在精而不在多,只需让我率领五百精兵,我去回,统王严加把守寨门,确保寨营不丢即可。” 朱见闻满脸带着佩服之象,但心中却是浮现出轻蔑的一笑,抱拳道:“石将军高义,本王佩服的很,出城吧,本王为您用火炮开路。”用火炮开路,可不是随便张口就来的,其中自有朱见闻的计策,一般人等听到这话定是以为朱见闻是好意,级别较低者定感动的当场就拜,高位者也不会认为朱见闻存有祸心。 显然石彪没看出来朱见闻是故意的,反倒是笑了笑说道:“这可不行,刚说了统王您善守城,而我石彪一届莽夫就善于突袭,看来果然是术业有专攻啊,火炮开路可是大忌。先不说有可能误伤咱们自己人,毕竟我带的人数不多。最主要是咱们此次是出城救人,可不是出击溃敌的,所以还得麻烦统王殿下用火炮击中打击一侧,吸引敌人的主意,我从木寨旁门率兵出去,去回。好了,事不宜迟,某去也。” 朱见闻抱抱拳,说道:“本王佩服,本王祝石将军马到功成!”说着心中暗道:石彪虽然政治嗅觉不灵光,但是带兵打仗可不是盖得,事已至此,或成或败就看天意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朱见闻不好再使绊子,用火炮集中打击敌军的中军,从侧门放石彪和五百死士出寨了。石彪刚一出城就碰到了蒙古大军,倒不是朱见闻坏,而是石彪点齐兵马出寨的时候,蒙古人已经由漫步变成了狂奔,直至木寨之下。 可是为何敌军会攻打不宽大的侧门呢,莫非是孟和看出了石彪的企图?非也,不光是侧门,每个门都有蒙古兵士的猛烈攻击。 出击之前,蒙军将领问孟和:木寨大门侧门不多,但是连起来也决计不少,大军全线压进要攻哪个门好。 孟和却是冷冷一笑反问道:“咱们十数万人能全部挤到一个门前吗?”众将士纷纷摇头,自然不能,但是打仗也要有一定章法,强攻哪个门,佯攻哪个门都是有讲头的,配合好了才能打下坚城,所以才要听孟和的排兵布阵,哪知道孟和竟然反问起了他们。这帮蒙古将领领虽然都是大老粗,嘴上说不出来心里却明白。因为大部分将领也跟着也先南征过大明的,自然知道这些道道。 孟和突然高叫一声:“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也先在的时候,我等蒙古健儿人数少于明军,尚且能大败敌军,直逼汉人京城之下,而今咱们这么多人,与明军人数相当,你们还问攻哪个门?是个门就攻,汉人一个门派不了这么多人,咱们也是如此,咱们就拼了,打一个闪电战,不让他们与咱们互相在一个门上消耗。我倒要看看是吃肉的蒙古健儿厉害,还是吃草的汉人勇猛!破门,破寨,杀他个人头滚滚!” 火炮远攻还算好用,近攻就不是那么爽了,还好有方清泽研的新式火炮和那些稀奇古怪的火铳连机等新式武器,这才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是数量毕竟太少,面对几十万人的大会战,这些东西显得有些杯水车薪不够看的,蒙古人的这般毫无章法的打击让朱见闻也有些乱了阵脚,俗话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就是这个道理。 蒙古人体格健壮,生性悍勇,好勇斗狠,军法又颇为严格,所以他们没命的往寨墙上死攻。而明军居高临下,有坚固的寨墙可以依靠,手中还有火器等先进的武器,总之这些优劣综合下来,两方算是势均力敌,一时间陷入僵局,到处都是嘶吼谩骂之声,杀声震天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烈了起来。 回回炮抛投着巨石依然往寨内扔着,虽然有些失去了准头砸中了正在攻城的蒙古人,但是大多数还是飞入了明军木寨之中,明军既要防着底下不断攀爬的蒙古蛮子,又要防御大门被蒙古人撞破,还有些杀红了眼的蒙古人疯狂的拿马刀砍着木寨,也需要射杀。现如今,头疼的是天上飞来的巨石没有断过,还好有火炮撑着,火炮的优势也彰显出来了。 火炮昂贵正所谓大炮一开黄金万两就是说的造价昂贵这回事,但是火炮的威力也比回回炮巨大的多。炮弹填充麻烦,先要放入火药,压一下,既不能压得太死,越不能太松,然后再放入铁球或者方清泽研制的填充式炮弹,然后点燃引线开火。接下来不能立刻填充,必须先用水擦过炮膛内,把残渣清理出来,接着再用干布擦一遍才能继续射,否则就会炸膛。 不过后来,有人现用醋更好,醋比水容易挥,用醋擦完后加上火炮自身的热量很快就干了。加之后来方清泽研制出的后入式火炮,就更加方便了,不过造价也相对比普通火炮多了三四倍。 火炮之所以昂贵,一来是因为炮弹需要铸造的大小合适,否则容易漏气,炮弹飞不远也飞不准。二来是火炮本身就很难铸造,需要高炉才能练就,一般的铁炉打出来只要铁器体积过大就会有裂缝,没有裂缝的也有气眼,总之这些都会导致火炮寿命不长,乃至于一都打不出来就会出现事故炸膛。到时候损伤不了敌人,自己反被炸死。 火炮制造工艺颇为麻烦,所以纵然是大明的主力部队,火炮也不会装备太多,像现如今这样九十多门新型火炮的阵仗已经是规模了。 第一百零八章 逆天境界 与火炮相比之下,回回炮则是有优有劣,优在制作简单,射极快,没有火炮那般繁琐,制作组装也是颇为方便,便宜耐慥,可以拆卸随时方便随军出征。?(?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缺点就是威力没有火炮大,射程也不够远,同时精准度也差些,面对像木寨这样的庞然大物还好说,要是目标是个小亭子,百巨石也不一定能砸中。就算是庞然大物,也不能移动,必须是死物,试探着投射才行,像是石彪先前面对回回炮稍微让部队动了一下,回回炮的威力就骤减了。 解决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增加回回炮的威力无非就是加重巨石,或者增大回回炮的个头,变大后的回回炮没新意的称为回回巨炮,威力增加了射程也变远了,精准度就更为差劲了。同理,普通的回回炮要是想增加射程就是减轻抛投之物的重量,付出威力变小的代价增加距离。至于精准度,那就没办法调整了,只能凭借炮手的经验,实在不行就用小石头,成散弹射,以数量多来提高命中,和广撒网勤捕捞一个道理,要的是数量之多误打误撞。 现如今,孟和弄了二百多架回回炮,随军运送的巨石更是不计其数,漫天飞舞的都是巨石,同时空中弥漫的也是火炮的轰鸣和回回炮出的转轴声响。所以此次不光是木寨内外汉蒙两族战士的比拼,更是回回炮和火炮,这两个冷热远程兵器杰出代表的比拼。 回回炮就是再不精准也架不住数量巨大,打的朱见闻苦不堪言,同时火炮也损毁了不少。孟和也没沾到光,火炮只要击中一门回回炮,回回炮必是轰然倒塌,周围的回回炮也会受到殃及,幸亏孟和有先见之明,每十架回回炮为一组放置在一起,不然若是集中到一块或者排成一排,那火炮只要一炮弹打过来,一门回回炮就能自己把整片阵地砸毁。 倒不是孟和笨,全部分开固然是好,但是成面的打击就消失了,打击力度小了对敌人造不成什么巨大伤害。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战场之上血雨腥风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士兵浑身浴血要么倒地不起,要么口中嘶喊**,瞬间原本平静的两军阵前,变成了血海尸山的人间地狱。 卢韵之身在战场之中,但周围却没有人敢近身,不光是因为他现在的形象极为怪异,身体里探出半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四只手两只脚两个头,骇人的很,而且头顶上雷声,彩色天雷不停盘旋好像在积聚力量,出最猛烈的一击。 在这种常人无法想象的情景下,即使是嗜血的蒙古铁骑也对卢韵之敬而远之,纷纷纵马避开他所在的地方。当然也有不长眼的,或者误打误撞冲到卢韵之面前的,这些人被站在一旁的护卫的商妄统统用双叉刺穿,渐渐地在卢韵之周围形成了一圈由人尸和马尸围城的墙,把卢韵之隔绝在里面,使得外面的人看不清状况。 此时的卢韵之和梦魇凝眉望着天空,不知是他俩中的谁御气而成了一把剑,剑飘在空中,而卢韵之和梦魇的四双手则同时抓住了剑身,瞬间鲜血顺着四只手臂流了下来。卢韵之笑了,这是他之前感悟出来的招式,说是招式不如说是一种境界,这种境界需要梦魇的配合,只有亦真亦幻的梦魇才能既具备鬼气还可以流出鲜血来。现如今梦魇做到了,两人要达到这种境界,战胜天雷,因为这一境界被卢韵之称为逆天而行,欲意就是一旦达到这种境界,即使天也无法阻拦他们。 卢韵之和梦魇分别用四只手划过卢韵之的额头,鲜血染红了额头上的青和白,然后左手和左手,右手和右手,紧紧地扣在了一切,两人运用心诀同时催动所有的天地之术,并御气在周身,梦魇也挥出了最大的鬼气。 一时间天地变色狂风阵阵,电闪雷鸣,骤雨连连。伴随着火焰中的御气剑,石柱上的冰晶泉,藤蔓里的黑色电流,共同织出一副光怪6离的景象,卢韵之大吼一声:“御金之术!”突然周围那些尸身上的金属制品晃动起来,然后迅容成一团,越熔越小竟然变成了一个小圆球,小圆球又迅化为液态,把卢韵之和梦魇的手紧紧包裹在了一起。 天雷也扭成了一股,各色交杂在一起煞是好看,但是没有人敢把天雷当成一道美景,因为它的力量不言而喻,绚丽的颜色竟然让人感到一种死亡的美感。梦魇笑道:“老卢,对付影魅就要先接受天的考验,我当时还想要是天劫是胡诌的,咱们要怎么接受天的考研呢?现在好了,雷追了我一路。如今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了,最后一道雷了,第九道雷就是天劫。妈的,为什么什么都和九有关系呢,谷中高塔是九层,天雷是九道,七种宗室天地之术加上御气之道和鬼巫之术也是九个。此次咱们要不死,我们就是名副其实的老天爷,而上天以后就要改名叫小九了。” 卢韵之笑了笑,没有接梦魇的话,反倒是对梦魇问道:“准备好了吗兄弟。”梦魇点了点头,收起了嬉笑的面容,一脸严肃却又带着对上天的不满和嘲讽,这种嘲讽与卢韵之的表情如出一辙。两人开口齐声念道:“化血为精,以命相抵,天地人成,本源由心。” 这话之前卢韵之问过梦魇,但是现在两人做了先前的一番动作之后,此话一出却有了不同的效果。两人身上出了阵阵白光,光越来越耀眼,刺得在尸体圈内的商妄真不开眼,只能一个纵跃跳了出去。 光芒越来越强烈,透过尸墙的缝隙射了出去,让人感觉好似是另一个太阳一般,光芒从两人身上出,但是唯有卢韵之的头上没有光亮。他紧闭双眼唯恐被亮光刺瞎,可即使如此,那光芒依然透过眼皮应了进来,弄得卢韵之苦不堪言,他咬紧牙关默默忍受这,同时也听到了梦魇的阵阵闷哼。 第一百零九章 风萧萧兮 这时候,天上的天雷劈了下来,带着千军万马般的阵势直奔卢韵之而来,所到之处漂浮在周围的各种术数都被一一化解,瞬间变成了粉末,犹如摧枯拉朽一般势不可挡。&?[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眼见着这雷就要打到卢韵之身上了,说时迟那时快,卢韵之身上的光突然消失了,在他的额头上,被涂抹鲜血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人,那小人全身白金色,样貌与卢韵之和梦魇一样,伸出双手毫无畏惧的击向天雷。 天雷和白金色的小人撞击到了一起,只听一声轰鸣,天地巨变。攻城的守城的两方军士都停下了战斗,目瞪口呆看向出巨响的地方,巨响过后天地无声,不论士兵们怎么喊叫,都没有一丝声响出。 所有人都慌了,包括隐藏在暗处的龙清泉以及面色上看似淡定的孟和。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战场之上恢复了声音,天空上隐隐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飘荡在战场之上,但是人们都还没回过神来,拿着兵器好似雕塑一般定在原地。 不知道是谁先反映了过来,大喊一声“杀呀!”双方将士这才恢复了刚才的厮杀状态,卢韵之的情况没有人看得见,因为外围被商妄杀死的敌军尸体堆积成山,挡住了外面的视线,而刚才的巨响和天地震动并没有影响到这堵尸墙。卢韵之躺在地上,梦魇没有缩回他的体内,半截身子从卢韵之体内探出来,斜歪在地上。两人喘着气,睁着双眼望着天空,雨水打在他们的脸上,但是他们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梦魇和卢韵之同时开口笑了起来,两人的笑声由低到高,随即变成阵阵狂傲的大笑,边笑边从嘴中迸出不少血星。梦魇笑着说道:“老卢咱们是死了还是活着呢?”卢韵之则是答道:“当然是活着呢,死了咱俩就分开了,还有保持这幅尴尬的样子吗?哼,天也不过如此,被咱哥俩给打败了。我说,你小子别半拉身子悬着,是进来还是出去给我快点。” “你以为我想啊,老子不是现在动不了吗?我现在亦真亦幻,你把我拉出来或者塞回你体内都行,有劳了您呢。”梦魇略带调侃的对卢韵之说到。 卢韵之哼了一声不怒反笑,骂道:“你明知道我也动不了,我要是能动先把你给扔到臭水沟里。也罢,是我先招惹你的,现在想想咱怎么办吧。” “龙清泉!商妄!进来。”梦魇张开嘴高声叫道,刚一叫完就因为用力喊叫,带的自己和卢韵之连连咳嗽起来,随着咳嗽喷出来股股鲜血。一时间卢韵之和商妄的脸色都有些白,但白中却又有一丝病态的潮红,让人看了就知道定是身受重伤。 梦魇的声音和卢韵之一样,所以他喊完卢韵之还没开口的功夫,商妄和龙清泉已经跃了进来并不疑有他,随后就听到孟和声嘶力竭的大喊:“擒贼先擒王,对付卢韵之,他受伤了!” 卢韵之冲着梦魇撇撇嘴,梦魇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按照卢韵之惯有的做法,应该纵身跃出尸墙,甚至直接御风而起飘到空中才对,现如今竟然叫人进来,那不是受伤了还能是什么。 卢韵之叹了口气说道:“清泉,商妄,我现在行动不是那么方便,还请你俩护送我杀出重围。”两人点点了点,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向,卢韵之本不想这么快出去,因为他总不放心别人,担心自己没法动弹了会任人鱼肉,可是事到如今他却不得不相信龙清泉和商妄二人。商妄讲义气,龙清泉也算是自己的干内弟,现在此情此景之下也只能依托给这两人了。 龙清泉看了商妄一眼说道:“你带主公出去,我留下来挡住他们。”商妄却说道:“不,我留下来阻挡敌军,你带主公走。” “这不是客气的时候,我和你没什么交情,我和你不过这个。但是我身手比你好,你阻挡不了孟和的。”龙清泉有些不高兴的吼道。 商妄则是摇摇头解释道:“不是谁身手高低的问题,我知道我没你厉害,只是现在身材高矮也是问题,你看主公现在身前还耷拉着一个人,我这么个个头扛不住啊。”龙清泉听了一愣,随即想笑却又不好意思。是啊,现在卢韵之浑身瘫软,商妄身材颇矮,若非要让他扛着卢韵之逃命,卢韵之定是有半个身子得拖在地上。先不说商妄的身手能不能撑到最后,就算能怕是跑到营中的时候,卢韵之的头皮可要被地面拖拉的没了,的确不太合适。 梦魇一瞪眼冲着商妄说道:“什么叫身前还耷拉着个人,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妈的,早知道就该让白勇跟来了,起码还能有个帮手。” 商妄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提起双叉跃上尸墙就要前去迎敌,卢韵之努力抬头看去,商妄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暗红色的,并且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着血水,脸上头上兵刃上也满是血污,应当是刚才为卢韵之护卫造成的。术数再高,体能再强悍,总有力竭之时,刚才杀了这么多人,想来商妄现在应该已然疲惫不堪了。 听龙清泉之前说的,和刚才接天雷的时候孟和的表现,商妄定是不能与之为敌,更别说旁边肯定有虎视眈眈的齐木德和乞颜了。商妄自己也一定知道,现如今他站出来面对孟和就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想到这里,卢韵之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龙清泉虽然和商妄不熟,但是通过观看刚才他为卢韵之护卫也能估摸出商妄的斤两。心中自然明白,商妄这是有去无回,于是没再说什么,只是扛起了卢韵之,虎目含泪对着商妄说道:“保重!” 商妄点点头,笑了笑没有答话,雨水打在商妄身上,顺着双叉慢慢滑下,瞬间勾勒出了一幅充满残酷美感的画面。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萧瑟悲壮融入到商妄身上,瞬间商妄的身材也好似高大了许多。 第一百一十章 阴毒朱见闻 龙清泉快步跃出尸墙左突右冲冲杀出去,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他并不敢全前进,生怕卢韵之现在虚弱的身子受不住。[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卢韵之突然大叫一声:“回去清泉,去救商妄,他此去必死无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在我面前为我死去。” 龙清泉并不答话,只是依然冲杀着,往木寨的方向快移动着,两行泪水划过卢韵之的脸颊,混着雨水留在脸上,卢韵之依然不停地叫着:“回去啊,回去啊。” 龙清泉也心中一梗,声音不禁有些颤抖起来,但是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说道:“主公,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说完再也撑不住了,泪水也就理所当然的滑落了下来。这才是男人,这才是兄弟,这才是战争。 龙清泉冲杀着,突见前方有一将军带领一伙死士正与瓦剌大军战到一起,从上到下每个人浑身浴血,他们的刀砍卷了,但依然在奋力冲杀。龙清泉定睛看去,为的那人他认识,正是石彪。 对于石彪,龙清泉确实不反感,虽然两人一个是体术高手一个是领兵的将军,但终究都是武人,性情也都是耿直的很,所以自从龙清泉救了石彪之后,两人颇为投缘,这几日经常坐到一起喝酒聊天。眼见石彪左突右冲,战斧舞的虎虎生风,大斧到处敌人或尸分离或拦腰斩断,总之没一个全活人。 龙清泉下意识的扛着卢韵之往石彪那边撤去,龙清泉的身手自然不用说,在这等平凡军士相与的战场之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想要杀死龙清泉根本不可能,即使他现在扛着一个半人。 当然若是千军万马把龙清泉团团围住,他又不能逃走,那终归是会把他耗死在大军之中的,因为他毕竟不是神气力有限也绝非刀枪不入,但是现在龙清泉可以移动,力气也没有没有这么不济。 片刻功夫过后,龙清泉就杀到了石彪身边,饶是龙清泉动作快如闪电,但是因为肩负卢韵之,不敢度过快唯恐如那日擒获甄玲丹那样让人受不了,那就罪过大了。故而龙清泉的度减缓了不少,根本无法躲避敌军被斩杀时喷涌而出的鲜血,所以浑身上下此刻也是满是鲜血,远远望去和卢韵之以及梦魇成了两个半的小血人。 石彪看见是迎面杀来一个血人,所到之处蒙古兵皆被斩杀,心中大喜。又见那人身上扛着个怪物一般的人,那人也满身是血看不出样貌,只是那人的身子前面还耷拉着半截身子,双头怪物是石彪此刻脑子中闪现出的词。 那人离着石彪越来越近,石彪心中略惊,看身形这血人是龙清泉,但是他见过龙清泉的本事,度奇快无比,即使扛着个怪物也应该能够快如闪电,为何现在行动如此之慢呢。想到这里,石彪不敢大意,唯恐是敌人的奸计,于是一横斧子大吼一声,声音如炸雷一般,虽然杀了许多人消耗了很多力气但是依然中气十足:“呔,吾乃石彪,来者何人!” “是我,怎么还想砍我一次?!”龙清泉喊道,石彪立刻醒悟过来,忙问:“你扛的是谁?” “是我家主公。”龙清泉剑扫一片后仓促答道,石彪惊讶的目瞪口呆,错愕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怎么成了这般模样。” 龙清泉答道:“回去再跟你解释,你带了多少人出来。”石彪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带出来五百甲士,还剩三百,妈的,没想到蒙古鞑子不按套路出牌,什么门都攻这才碰到的。本想出来助你一臂之力救回九千岁,快去快回就算了了,怎知道蒙古人.........哎不说了,当兵的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理所当然,我那二百多名兄弟都是迎着敌人倒下的,都是汉子。” 听到石彪是出来相救的,龙清泉不禁有些感动,却听肩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卢韵之说道:“把我交给石彪,你快去营救商妄,再晚了怕是商妄连尸都找不到了。” 龙清泉略一迟疑,把卢韵之交与石彪说道:“回营,保护好我家主公,我去去就来。”石彪也不多说别的,只嘟囔了一句:“你小心点。”就接过了卢韵之,放到马背上,带领着剩余的死士冲杀了回去,敌军通过中军令得知在石彪马背上的是明军主帅,自然拼死抵挡,怎奈石彪带出来的也是精兵悍将,又是快奔回,只求开路并不为了杀敌,一路仓皇而逃冲到营寨下面。 到了营寨前的时候,石彪的身边就只剩下不到一百人,他边对着上面的守军喊话,边斩杀着周围靠过来的敌军。 朱见闻此刻故意远离石彪预计回来的寨门,他想就算卢韵之不死,石彪死了也是好事,自己趁机挑唆一番,卢韵之必定和石彪的叔父石亨交恶,到时候自己就可坐收渔人之利了。 心念如此,朱见闻就故意躲远了,这样的话可以托称战况紧急,自己前去紧迫的门前督战,而石彪来了以后必定喊门,士兵定不敢擅开寨门,前来汇报一来一回就要耗费时间。战场之上瞬息万变,石彪被堵在城下,说不定自己下令开门的时候,石彪就死了,要是幸运的话说不定卢韵之也能死在城下。 果真如同朱见闻所判断的那样,当传令官下令打开寨门的时候,石彪已经体力不支了,身旁也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人,很快就会被如狼似虎的蒙古人淹没。朱见闻虽然很想除了石彪,更看到了石彪马上的卢韵之,但是他更担心自己因此惹恼了卢韵之的手下和他的两个义兄,于是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搞些小动作,不敢明目张胆的拒不开门,所以很幸运的是卢韵之和石彪都逃过了一劫,虽然这犹如死里逃生一般,两人的身上也受了或多或少,或重或轻的伤。 朱见闻快步迎了上来,激动万分的说道:“石将军,你没事吧。”石彪气冲冲的吼道:“为何不快点开寨门,我的兄弟们都白死了,你早一点开门,能少死多少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人质 朱见闻面色一正虎着脸说道:“咦,你这话就不对了,你兄弟是活了,我开一次门就要出动数倍的士兵前去接应防守,这个死伤又算谁的,咱们都是大明的将士,战死沙场义不容辞,更何况我们属于一个团体,那就是大明,怎能分你的兄弟我的兄弟呢。[八〔(?一中文(W〕W〉W].]8〉1)Z}W.COM” 石彪一时语塞,朱见闻语气一缓说道:“石将军,刚才我说话也太冲了,其实你真错怪我了,我刚才在东三门那里看守,并不是有意不开门,因为那边的敌人实在是太多,攻势也太强悍了,守将死了一个又一个,我才亲自去督战的。你若是不信,可以问营寨中每一个人。这不,一听到你回寨的消息我就快赶来了。你不能错怪守门的将领,毕竟没有我的命令擅开寨门者当斩,这个你我都是行伍之人大家都明白的。” 石彪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朱见闻说的有些道理,的确,若是自己防守也不会在这个门死等,哪里军情紧急必去支援,大将到场士气一定能增百倍,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更何况朱见闻还是个王爷呢。 同时,营寨的统帅更不可能随随便便给守城将领开关门的权力,否则一旦守门的将领里通外敌,打开了城门,那岂不是要一败涂地,所以只有主帅才有权利开关寨门。于情于理朱见闻都做的无可挑剔,只是石彪还是觉得有些不爽,想要嘟囔几句,却听马背上的卢韵之说道:“石彪,统王做的没错,快扶我回营休息,倒上三份茶水,我有话要给你和清泉谈。” 石彪听到龙清泉的名字略为一惊,龙清泉前去救人,敌对的是高手孟和,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回来,莫非这话是说给朱见闻听得,让他忌惮龙清泉。看来,卢韵之已经开始提防朱见闻了,传闻之中卢韵之聪慧但却多疑,果然不假,石彪暗暗想到。 朱见闻听到卢韵之的声音微微一愣,马上定睛观瞧才现马背上那个血人正是卢韵之,看起来他是无法动弹,心中为之一动,可马上想起刚才卢韵之所说的话,看来龙清泉还在左右藏着,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凭龙清泉的本事,自己还没出手就要人头落地了。 朱见闻一脸关切七分假三分真的问道:“是韵之吗?你胸前垂着的可是梦魇,你这是怎么了?”卢韵之笑了笑说道:“是我,我没事,刚才天雷太猛了,受了点轻伤而已,估计打坐一番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好。”梦魇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并没有接话。 朱见闻左右巡视一圈,并没有现龙清泉的身影,但是他也明白凭自己的修为很难现龙清泉,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态,朱见闻忍住了动手的**。他点点头对卢韵之说道:“我扶你去休息韵之。” 卢韵之这时候恢复了一点力气,但是动弹起来依然很费力,可他依然坚持着摇摇手,故作淡定的说道:“没么大事,你快去守寨吧,这等事情比我重要。”说完就由石彪搀扶着进入了掩体之中,石彪虽然也很疲惫,但是手持巨斧,肃立在卢韵之身旁护卫着,宛如一尊门神一般。 再说龙清泉这边,此刻的他没有了背负卢韵之担忧,便形如闪电一般飞奔向蒙古大军,还不时的纵跃而起,凭借着高度寻找着孟和的踪影,很快他就找到了孟和,在他身旁还有刚才陪他一起上阵与卢韵之相会的两人,应当是齐木德和乞颜两位护法。 龙清泉快步奔到孟和面前,挥剑就砍,也多亏孟和一直以饕餮开道,否则定是在劫难逃。饕餮刚才接了天雷之后就鬼气飘忽不定,被龙清泉这一斩直接扫飞出去,鬼气更加淡了,孟和也受到牵连,被饕餮撞出去,一人一鬼在地上打着滚的往后退去。 孟和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看了看饕餮叹了口气,拿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把饕餮收了进去,然后揣入怀中,随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笑道:“这不是龙清泉龙公子吗?您好的可够快的,别来无恙啊。” 龙清泉脸上一红,显然是有些挂不住了,上次被孟和大败记忆犹新,今日守着他人提起,龙清泉不禁怒吼一声,引得齐木德和乞颜哈哈大笑起来。 “别跟你老子我废话,快说,商妄在哪里?”龙清泉怒喝道,孟和撇了撇嘴答道:“你这小伙子脾气真大,刚才怎么不派你来挡我啊,非让商妄来,正好我和他新仇旧恨一起算了。当年我出关相助于也先,但是我当时并未修满,故而气血不调,祭拜的鬼巫之术挥不出最大的威力,而手中的恶鬼数量也不多,虚耗还未成型不堪大用。我们本来与于谦合谋,后来没想到于谦利用了我们鬼巫和中正一脉,让我们二虎相争,而于谦则是坐山观虎斗。那日在北京城外,这个商妄就刺了我两叉,要不是有护身的鬼气,我怕是就在阴沟里翻船了。刚才,这小子还杀了我这么多蒙古健儿,你说,我能轻饶了他吗?” 说着孟和拿眼睛看向齐木德,齐木德嘿嘿一笑从马背上拎下一个包裹,打开包裹,里面装着一个人,确切的说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四肢都被切了下来,同样装在包裹里,商妄的身子和头连在一起,虽然还没气绝,但已然气若游丝眼看着有出气没进气了。商妄已经昏迷过去了,但依然眉头紧皱可想而知昏迷之前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龙清泉一时间愣住了,过了许久才咆哮道:“卧槽你姥姥,孟和你不是人!”说着身形一晃扑向孟和,商羊从天而降飞地挡住了龙清泉转瞬之间的几次进攻,商羊虽然在地面上的防御不算快,但是上下移动度快的惊人,恰巧龙清泉怒火攻心,进攻少了些章法,一时间竟被商羊挡住了。 齐木德拔出匕,提起包裹把匕抵了上去,然后恶狠狠地说道:“你招子放亮些,看仔细了商妄还没死呢,现在弄回去还有得救,起码能保住一条性命,你要再这样下去,怕是这小子先得死在我的匕之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 豹子的任务 龙清泉怒目而视,却毫无办法,牙咬得紧紧地,出吱吱的响声,过了片刻功夫,龙清泉才平静下来,问道:“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孟和笑了笑说道:“商妄这小子别看个子不高,但是还真是条汉子,刚才我两招就把他打败了,折磨他的时候却用了一番功夫。[(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你别说,这小子直到疼昏过去,都没喊一个疼字。这样吧,你也做件有血性的事情,把卢韵之杀了我就放了商妄。” 龙清泉冷哼一声说道:“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吧,我敬佩商妄是条汉子,但卢韵之即是我主公也是我姐夫,你让我杀他,你省省吧,商妄之所以牺牲是为了主公,为了他活命而杀他的主公,别说我就算他醒了也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我就是随口提提,你要答应了我才奇怪呢,这样吧,我再给你两个选择你二选其一,第一个就是祝我打开木寨大门,让蒙古兵杀进去。第二个,就是你自断双手,我也可以让你把商妄领回去。”孟和淡淡的说道。 龙清泉一时间难为住了,第一条是绝对不可能的,打开寨门商妄能不能获救不好说,寨内的明军可要人头滚滚尸横遍野了。第二条倒是可行,但也要看对什么人,龙清泉是佩服商妄,但是两人不过是萍水之交,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犯不上为他自断双手。话说回来,就算自断双手,谁又能保证孟和会信守承诺呢,到时候把自己一勺烩了也说不定。 孟和看出了龙清泉的顾虑,侧头看了看包裹中的商妄说道:“你可快点,这家伙快撑不住了,你放心,我们蒙古人讲信用,绝对不会在你自断双手之后做违约之事。” 龙清泉边想边嘟囔着:“你们讲信用才怪........”眼睛不停地打量着鬼巫三人,想找个空隙利用自己的度抢下包裹,但是孟和乞颜和齐木德三人也不是寻常之人,三人虽然站在原地不动,但所在的位置极为讲究,并且各个严阵以待蓄势待。想要完好无损的抢下商妄根本不可能,若是硬抢来也不过是一具死尸罢了。 正在龙清泉苦恼万分的时候,只听远处,孟和的身后吼声响起:“尔等蛮夷住手,你们的可汗领在我们手上,若不停手他们就要身分离了。”此声如炸雷般吼叫响过后,又有数百人齐声高喊此句话,一时间蒙古战士全部愣住了,不知所措,可汗都被人俘虏了这仗还怎么打,又是为谁而打的呢?诸军士除了数千个杀红了眼的,齐齐的停手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虽然孟和没有下令,但是队中的百夫长千夫长担忧自己可汗的安全,纷纷下令让士兵们住手。蒙古军纪向来严明,杀罚之令比卢韵之所定的军规还要严格的多,能让这帮战士不顾军令的杀红了眼,那确是一件难事。原来,格扎尔部的万余人负责进攻东侧的第一个门,结果碰到了明军的顽抗,明军借助着犀利的武器和严密的配合以及坚固的寨墙,打死打伤了一批又一批的蒙古健儿,格扎尔部的勇士们很快便倒下了大半。 剩下的人看到自己族人一个个倒地不起,心中悲愤万分,操起刀来疯一样的往寨墙上砍,这下可算歪打正着正中木寨的弱点。一座强大的木寨摆在敌人面前,所有人先想到的是用火烧,但是朱见闻修建之初就早有防备。 其次如此大的连营自然给人以压迫感,火攻不走奏效后一般人想到的就是找到门或者薄弱点撞毁它,可是朱见闻也早有防备,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穷急生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犹如虎狼一样的蒙古战士,他们用马刀疯狂的砍着木寨的木墙,即使这些木头上附着了沙子,即使他们之间的缝隙中灌上了糯米石灰,但它们依然是木头,只要是木头就会被利器砍断。 巨石奈何不得整体工事,因为力量分担与方方面面,但是马刀则不同,战士们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了小小的刀锋一条上,于是乎疯狂的劈砍中木屑横飞,木寨硬是被削薄了一半。蒙军急眼了,明军更是担忧防守在自己这里被打开缺口,于是更加奋力抵抗起来,两方都杀红了眼,所以这边的战斗尤为激烈,即使他们的可汗被俘了也没人理会。人在战场上杀红了眼,那就连人性都会丢失,可汗?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不过是鸟毛一般的存在。 孟和听到身后的爆喝转头定睛观瞧过去,领头的将军是一个黑脸大汉,这人孟和没有见过,但是看样子和长相,以及一举一动体现出来的身手,此人应当是食鬼族人。看来卢韵之早有防备,派兵绕道后方抄了瓦剌大军的后路,把站在后方督战的可汗和小领统统给俘虏了,能够担此重要使命的人,除了卢韵之的大舅哥,食鬼族的领豹子,还能有何人。 孟和暗自皱眉:卢韵之这一手玩得狠啊,其实这些可汗领并没有什么大用,拿他们做人质对整个战局没有丝毫影响,只要孟和下令,蒙古大军依然会攻城拔寨丝毫不理会可汗的死活。可是一旦他们被杀死了,后续的问题就产生了,那就是继承人的问题。 蒙古人善于内斗,一个可汗有好几个儿子,只要现在的汗死了,那接下来就等着兄弟相残或者继位者与部落当权者的争斗,总之麻烦连连,攘外必先安内,自己后院起火了还怎么和大明开战。 孟和一时间难以下决定,眼看着卢韵之受伤,龙清泉受制于商妄,自己这边士兵把木寨硬生生的砍开一道大口子,如此天赐良机竟然被卢韵之抄了后路。是一鼓作气挫败明军的有生力量,放弃营救那些部落领,然后停止不前处理接下来蒙军之中将要生的内乱,还是就此退兵...... 孟和最终叹了口气,下令退兵了,一旦部落可汗被杀,军心必然动荡,各个冲锋陷阵的权臣和领的儿子定会为了保存实力,不再奋力杀敌,即使打败了明军,怕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无力继续南征。也罢,待来日重整大军再与卢韵之一战吧。只是卢韵之受伤,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陡然放弃了,还是有些令孟和心痛。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执戟郎中 两方都不太甘心,各自都认为占据有利,不过蒙军依然听从命令收兵回营了,促成孟和下此决心的一大原因,是卢韵之已然站在墙头之上,冒着箭雨巨石,临危不乱,虽然面色略显苍白,但是看起来有恃无恐应当是恢复了几成本领。?〈?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龙清泉和乞颜作为代表,双方交换了俘虏,自然龙清泉被孟和挟持的心中火大,所以把俘虏的蒙古部落领全部挑断了脚筋,为商妄报仇。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日后近二十年来的蒙古史上,出现了数位以跛者自居的部落领。 龙清泉接过了装有商妄的包裹,心中一再想挥剑杀了前来的乞颜,可是一想这样会耽误时间,商妄或许连遗言都来不及说,这才快向着大寨走去。 大寨之中一片狼藉,木寨虽然坚固但是也遭受了或多或少的损伤,好在蒙古人用回回炮投入了不少巨石,正好可以用作修固寨墙。蒙军暂且退避开来,准备下次的进攻,空气紧张的令人窒息,墙上的士兵各个剑拔弩张,蓄势待眼睛死死地盯着远方的蒙古大军。而龙清泉一回来,王雨露就立刻让他进了大营之中,准备好器具开始为商妄施救。 在王雨露喂进商妄嘴里一颗丹药过后,商妄的眉头舒展开了不少,紧接着王雨露燃着一根粗大的香,在商妄的鼻子熏了熏,商妄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到了忙碌的王雨露和一脸关切的卢韵之。商妄苦笑一声叫道:“主公。” 卢韵之俯身说道:“商妄,没事,坚持住,有王雨露在,再重的伤也能治好。”商妄费力的点点头,王雨露检查着伤口,眉头紧皱口中念念有词从竹筒中驱使出四个鬼灵,把商妄的四肢抬起来,拼接到他的躯体上。然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把药粉沿着伤口撒到商妄身上,只见商妄断裂的皮肤迅融合到一起,把四肢都连上了。 一旁的龙清泉惊讶道:“这么快就好了。”王雨露摇摇头答道:“非也,只是把皮肉接上了,里面的血脉经略一时还连不上,咦.......” 只听商妄的四肢出知啦知啦的响声,刚连上的皮肉迅的断开,四肢一下子散落下来,煞是吓人,众人皆是眉头紧皱,看向王雨露。卢韵之阴沉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王雨露略显为难之色,说道:“应当是用什么方法堵住了伤口,让伤口无法愈合,但又不至于留些过多而死去,蒙古鬼巫真是阴毒啊,我得好好研究一番。” 已经钻回卢韵之体内的梦魇此时钻了出来,沉吟片刻后拉着卢韵之的手放在了商妄的伤口上,商妄疼的倒吸一口冷气。王雨露把他弄清醒后他的身体很是敏感,四肢断裂的疼痛就越折磨着他,想昏厥过去却又因为王雨露的药清醒万分,只能硬撑着忍受这种**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也就是商妄这等意志坚强之人,换做一般人早被这种疼痛折磨疯了。 卢韵之刚开始略有不解,但手接触到商妄伤口的时候却看向梦魇,梦魇点了点头,卢韵之叹气道:“是被堵上了,而且迅把血管连接起来,虽然错乱但是身体的器官在时间内却不会衰竭,伤口断裂处的每个地方都被鬼气堵住,所以即使你让商妄的四肢重新生长也会迅被里面的鬼气破坏掉。而且虽然鬼气危害巨大,但是却用量极少,要不是梦魇本来就是鬼灵而我是五量五的命相,我们根本现不了,如今之计只有..........来人,传执戟郎中前来。” 石彪在一旁看着,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他被王雨露喂了一粒丹药后,刚才征战疲惫的身体一下子精力充沛起来,听到卢韵之的吩咐,立刻把执戟郎中全叫了进来。卢韵之在商妄耳边说道:“商妄,我这样做可能有些危险,或许你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你愿意为此而冒险吗?” 商妄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很是虚弱的说:“早晚是一死,就算王雨露拼尽全力保下我这条命我也永远只是个废人。若是一辈子躺在床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总之搏一把吧,主公有劳了。” 卢韵之点点头,用手轻轻叩了商妄的额头一下,商妄闭上了眼睛,梦魇和卢韵之虽然现在已经不是寄宿关系,无法心意相通,但是梦魇却和卢韵之带在一起许久,自然知道卢韵之想要做什么,于是说道:“我来吧,他也救了我。” 卢韵之摇摇头答道:“你现在情况比我还不稳定,这事儿费不了多少工夫的,让我来,你在我身边守护就行。”梦魇也不再争论,毕竟他现在这等亦真亦幻的身体,他也不确定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而卢韵之想为商妄做的虽然简单,但是却是不容有一点失误,否则不光是商妄,就连卢韵之也有性命之危,故而梦魇答应了下来。 执戟郎中已经排班肃立在大营之中,卢韵之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一人说道:“你留下来帮忙,其余人都出去吧。” 执戟郎中也就是安排在中军大帐之外,拿着方天画戟的士兵,平时帮着主帅的侍从做些杂务,然后就是从帐中往外传令,平时做护卫的样子,阻挡擅闯大帐者,有点仪仗队的感觉。总之,能被选为执戟郎中的,身手头脑倒在其次,必须长得相貌堂堂身材高大。 那执戟郎中有些忐忑,这屋内站着石彪,朱见闻,龙清泉,豹子等人,除了龙清泉和豹子以外,剩下的两人都掌管过军令,乃是至高无上的统帅。而最让执戟郎中紧张的是屋子内站着的两个卢韵之,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对于这个见过卢韵之的执戟郎中而言,九千岁的卢韵之就是天一般的存在。所以这个老实本分庄稼汉出身的执戟郎中,在卢韵之面前有些手足无措,脸庞紧张至极每个动作都僵硬的很。 卢韵之柔声说道:“你别怕,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的伙食怎么样啊。”卢韵之说着伸手抓过执戟郎中的手腕,把手指搭载他的脉搏之上,然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第一百一十四章 换了一个身体 执戟郎中不知道卢韵之为何这样问,虽然他负责大帐的警卫工作,并不参战,但他知道两军开战之际,蒙军是刚刚撤下去。八&一中(文W>W]W.81ZW.COM在这时候,这群高官不商讨怎样应敌,而是询问自己吃的怎么样,这太古怪了,这样的问题已经出了执戟郎中的理解范围,所以一时间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卢韵之没等执戟郎中支支吾吾的回答,便又问道:“你当兵的时候填户籍了吗?”执戟郎猛然肃立扬声回答道:“启禀九千岁,俺是正儿八经的庄户人,花名册上都有记载。”卢韵之又点了点头,这当兵的分两种,第一种就是实名在册的,另一种则是被充的壮丁,他们担心日后万一当逃兵被抓,所以才用了假名字,或者不登记,执戟郎中审查颇为严格,所以应当不假。 卢韵之开口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放心,我会安排人照顾你的家人的!”说完卢韵之猛然伸手成掌打在执戟郎的面门上,执戟郎应声倒地,卢韵之变掌为爪虚空一抓,然后猛然攥住拳头,空中出“璞”的一声,好似什么东西破裂了一般。 除了石彪以外,在帐内的众人皆知道卢韵之抓出的是执戟郎的三魂七魄,捏碎的也是三魂七魄,他们瞬间明白了卢韵之想要干的事情,那就是再次替商妄换身体。若是寻常人对于目前的卢韵之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但是商妄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曾经丢失过一次身体,所以本来他这服躯体中的魂魄就不是很稳定,也多亏他自己精通术数才过了这么多年安然无事,现如今又要换副躯体,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卢韵之紧闭双眼,催动心诀用手指逐一勾出商妄的三魂七魄,慢慢的安置在执戟郎的身体内,然后缓缓归位。一切安排妥当后,御气游走执戟郎中的全身,替他舒筋活血,减少魂魄与躯体的排斥,并且御气在执戟郎的体内画出一道道符文,让商妄的魂魄快融合于新躯体内。 人的躯体有根性,不是那么轻易就能与外来的魂魄相融合的,又何况商妄除了有本来的三魂七魄以外,还有那矮小身形里的一点根性,更难与别的躯体融合。卢韵之刚经受了天雷,虽然个人境界高了一层,但毕竟刚才耗费了许多气力,现在疲倦至极。 所以,卢韵之才给执戟郎中的身体下完第一圈符文后,额头上就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突然卢韵之感到头痛欲裂,应该是刚刚的逆天而行的境界引的,这种感觉卢韵之是第一次迎来,自然毫无防备,险些慌乱的御气画错了符。梦魇显然没有什么事,他看出了卢韵之的异样,低声说道:“要不我来?” “早晚得损耗一些阳寿,咱俩谁来都一样,你现在脱离我了,阳寿互不牵扯,再说这玩意不能易手,”卢韵之说道,他的声音顿了顿又讲道:“梦魇,你御气助我一把吧。”梦魇点点头,把手放到卢韵之的肩膀上,御气缓缓地灌输到卢韵之体内,供他使用。 气可以在体外相容,却难以在体内相交,梦魇和卢韵之本就是一体而生,气也是完全一样的,这才可以完全融合到一块。卢韵之有了梦魇的帮助,这才好受了许多,依然按部就班的为商妄布置着一切。 两盏茶的时间过后,卢韵之轻轻地拍了执戟郎的两肩各一下,然后又用掌拍了他的头顶一下,执戟郎中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然后看了周围一圈喃喃道:“主公,我这是.......” “我替你换了个身体而已,你别乱动,现在还不是太融合,调养一段日子就差不多了,放心好了。”卢韵之声音略带疲倦的说道,商妄抬头看去,竟然现已经两鬓微白的卢韵之,有一大绺头全白了。 商妄一下子明白了,凡是牵扯到这种逆天的换体续命的事情,都是要折损阳寿的,至于折损的多少那就要看施术者的道行了。换身体的术数对卢韵之不算什么,可是他依然折损了三年阳寿,而且在施术的同时,本身也承担着很大的风险,所以卢韵之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自己。商妄的眼眶湿润了,嘴唇抽动了几下,却只能叫出两字:“主公。” 卢韵之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商妄说道:“无需多言。”转头对王雨露又说道:“你帮着商妄好好调养一番,有劳了。”说着站起身来,领着众人出去了,大帐留给商妄休息,几人换了个地方说了起来。 豹子阴沉着脸问道:“蒙古兵可真不是盖得,我带的都是精兵悍将,以及咱们的隐部成员去偷袭蒙古人后方俘虏他们的可汗,如此强大的阵容依然折损了一半才杀光护卫,以迅雷之势擒获他们,但却导致韵之你无人保护、身陷险境,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给我妹妹交代啊。” 卢韵之摆摆手说道:“总算是有惊无险,天雷过后,我需要调养一阵子才能应战,清泉勉强可以与孟和对敌,孟和的鬼灵也遭受到天雷的打击,元气大伤所以如果战略得当的话,清泉你吃不了亏。至于齐木德和乞颜,豹子你就能对付,咱们都属于异数之人,即使再厉害也改变不了千军万马的大结果。所以主要的还是战略上的问题,此次我方与敌方都有所损伤,但不至于伤筋动骨,所以平原战咱们依然不占优势,攻坚防守上还是我大明略胜一筹。故而我提议不再出击,固守在木寨之内,等待白勇胜利的消息传来,若是有可能的话,三个月内,我大哥也能平定南疆,领兵来援,到时候再把这群蛮子一网打尽。” 卢韵之略一思量又说道:“给朝廷回复,说已经成功阻挡蛮族入侵,正在与之抗衡,统王立功,驱鞑虏百里。另,石彪出击逐鞑子于荒漠,令敌军闻风丧胆,故命其重回大同镇守后方边境,请命准奏,望陛下给予上述二人嘉奖。”卢韵之边说着,旁边的文书边提笔飞书把卢韵之的话改成写奏折的规格,然后写好后递给卢韵之参详,卢韵之点了点头,让他送给传令官。 座下众人表情不一,纷纷若有所思,只是抱拳答是,龙清泉心直口快叫道:“姐夫,石彪虽然之前损兵折将一番,但毕竟护驾有功,救了你一命,这等明升暗降是哪般道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做人真累 卢韵之看着龙清泉说道:“我是统帅,自有主张,你不必多言,都下去吧,还有大帐之内叫我卢少师也行,卢将军也行,总之别叫姐夫,又不是在自己家里。八一中(文W)W>W}.81ZW.COM”龙清泉一梗脖子说道:“那我叫主公总行了吧,您这样做就把怕寒了弟兄们的心吗?有功的不赏,有过的不罚。”说着龙清泉瞥了朱见闻一眼。 石彪低声喝止道:“清泉。”石彪的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色,他怕为了自己导致龙清泉与卢韵之交恶这才赶紧出声阻止。卢韵之问道:“石彪,你对我的命令有什么意见吗?”石彪抱拳答道:“末将遵命。”卢韵之点点头,冲龙清泉冷哼一声,然后摆摆手说道:“下去吧,我累了,记住我是主帅,你不是。” 龙清泉眼睛一瞪,指着卢韵之连连说出三个“你,你,你!”然后转身拂袖而去,卢韵之拍案而起,想对龙清泉行军法,豹子拦道:“算了,清泉还年轻。”卢韵之只能叹了口气,让众人下去了。 当晚,石彪正在擦拭着铠甲,准备明早赶回大同,卢韵之虽然说是上奏朝廷,但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基本也就是朝廷的意思了,所以石彪准备早作准备,提前出。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叹了一声:“好酒。” 石彪浑身一震,连忙拔出短匕回头喝道:“是谁?!”借着灯光,眼见角落里坐着的不是卢韵之又是何人?帐外的侍卫隔着帐篷喊道:“将军,您没事吧。” 石彪定了定神,虽然他没想到卢韵之夜晚来访,但是凭借卢韵之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自己的帐篷里,也是可以理解的,心神稳定后他收了匕,对帐外的侍卫说道:“没什么,你别进来,退下吧。”侍卫在帐外顿了顿,又问了几句,怕是有人挟持了石彪,确认并无异常之后才走了。 卢韵之并没有客套什么,直奔主题问道:“今天早上的我下达的命令,你可有想法?”石彪摇头道:“行伍之人服从命令是天职,既然上峰下达了命令,我只能遵守,没有什么意见。” “你这话要多违心就有多违心。”卢韵之指着石彪笑道,石彪也笑了,看得出来,此次卢韵之前来并无恶意。卢韵之笑完面色一正又问道:“你觉得统王怎么样?” 石彪一愣忙说道:“背后不议人长短,我不能说,说不得。”卢韵之笑笑解释道:“我不是让你说他这个人,是说这场仗,和最近生的事。” 石彪这才把又一次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想了片刻说道:“论守城,统王的确有一套,包括在大同往外推进,然后连夜突袭,战告捷,这些赫赫军功末将是比不上的。我违抗命令,追击鞑虏,可惜中了敌人的埋伏,虽然杀敌不少,但实在是没有什么功劳,所以我对您的决定没有意见。论起来,我愿意接受九千岁您的命令,我石彪是个粗人,什么仁义礼智信忠君爱国之说我一概不懂,我只知道谁对我有恩,谁和我有仇,在军法和指令面前,我可能会老老实实地,但是我绝对不会心服口服。我之所以抗命出去追击,那是因为我建功心切,不想让我石家落了后,但是统王没有阻拦。这几天我就在想凭他的睿智应该知道那是个圈套,他是眼睁睁的看着我去送死,九千岁您不计前嫌,并没有接机除了我,还派龙清泉救了我,救命之恩实难报答。” “故而,你觉得自己出营去救我也不过是报恩罢了,和军功没有什么关系,加之你先前损兵折将抗命出击,所以我这等明升暗降把你放到后方的行为,你也没有什么意见,对吗?”卢韵之说道。 石彪点了点头,卢韵之笑着说道:“石彪,我更加觉得我的决定是对的了,你能对我说出这般话,包括对统王这般行为的看法,说明你是个真性情的汉子,你应该知道我和统王是什么关系,我们大小就在一起,这般荣华富贵也是一起拼来的。但是你却没有避讳,直言相见,我欣赏你。” “你说的没错,”卢韵之继续讲道“统王的性格使然,他不满足手中的权力,太过于贪婪,你送我回营寨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开门,这个我想你心里清楚,因此你特地去朱见闻所称的那个门去询问过。我也去了,只不过是暗中调查,结果显而易见,虽然那个门的战斗也很激烈,但却没有到统王亲自督战的地步,对吧?” 石彪点点头答道:“是这样的,我只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有些话不是我石彪该说的,我只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若是给您说了,兄弟反目成仇刀兵相向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朱见闻可以做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大同是什么地方,是咱们西北的关要所在,现如今我在这里统领大局,你代表着石家也在,朱见闻这个统王也在。咱们的地位排序不客气的说应该是,我,朱见闻,你,从上到下。今日咱们虽然打退了蒙古大军,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的实力依然强悍,胜败如何真不敢现在就断言,所以必须派人守住大同,以防万一。一旦朝中要派人回去守大同,那会选谁,我不行,这里只有我能和孟和抗衡,只有你和朱见闻。统王,统领天下藩王,这般尊贵的人和我放在一起,不免让人觉得一山有了二虎,加之他最近没少在朝中上下活动,所以不出意外,朝廷肯定会下令让朱见闻去守大同。”卢韵之讲道。 石彪想了想,觉得卢韵之说的的确有道理,然后说道:“那又有什么不可,莫非您的意思是.....?” “没错,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朱见闻要造反极有可能,即使不造反也有不臣之心,我与你叔父政见不同,因为我觉得他过于贪婪玩忽职守,但是起码你们不会造反,你们明白上面还有我压着,造不得反。我也不会窥探皇位,因为我懒得窥探,但是朱见闻不同,他姓朱,老朱家人骨子里的那股争权夺势的劲头在他身上彰显的淋漓尽致。所以让他扼住大军与京城之间的道路我不放心,这等事情我也只能交给你了,这有一封信,是我写给你叔父的,让你叔父石亨别多想,把你调到大同去不是个坏事。”卢韵之说着把信递给了石彪。 卢韵之又与石彪推心置腹的聊了两句,就回去了,石彪看着空荡荡的营长和那盏案上的孤灯叹了口气道:“做人真累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亡羊补牢,晚了 朱见闻这几日天天兴高采烈的,但心中却也郁闷得紧,卢韵之一直说要维护和石亨的关系,此时正是石亨的侄子石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卢韵之却把他调回了大同,着实让朱见闻纳闷。?〈?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想不明白的事情压在朱见闻心头,所以做事情总是心不在焉的。 蒙军又进攻了几次,卢韵之与孟和都没有上场,看来是互相忌惮对方,总之双方这几日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进展。蒙军不停地投石头,投来的巨石堆积成山,让明军头疼不已,于是也制作了几门小的回回炮,不为杀敌只为了把木寨中的这些巨石垃圾清理出去。 应对蒙军的进攻,明军不停地开炮,冲杀攻城之下互有输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交换律明军欣慰得很,毕竟像来蒙古大军都是以少胜多,现在一个换一个就已经算胜仗了。朱见闻忙碌在第一线上,脑中盘算着卢韵之的用意,当他想明白的时候,背后早已沏湿了。卢韵之原来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怕自己心性不稳,一时间起了反心,或者据守城池不让卢韵之入关,故而才让石彪去的。 朱见闻先是心惊胆战,诚惶诚恐的怕卢韵之杀了自己,很快他又释然了,要杀人卢韵之从来不找理由,只有他不想杀的人才会找理由,既然他没抓到自己的把柄他就不会杀自己。卢韵之太傻了,哥们义气算个屁啊。 想着想着,朱见闻又恨了起来,妈的,卢韵之,老子还没想去大同害你呢,你就先想到了,这是逼着我提前动手啊。可是朱见闻很快又想到了他父王朱祁镶临终前的呐喊,于是不断地从心中对自己交代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定要冷静,然后置卢韵之于死地,哪怕卢韵之是他兄弟。 相比朱见闻的面热心冷,龙清泉倒是表里如一得很,每天对卢韵之横眉冷对的,虽然不顶撞卢韵之的军令,但卢韵之每说一句他就冷哼一声,也不拿正眼看卢韵之,是非要逼着卢韵之打他一顿军棍才作罢,可惜卢韵之就是不打他。 别看龙清泉不高兴,上了战场倒是勇猛的很,哪有人能在他面前走上一个回合啊,最后逼着齐木德和乞颜两人齐上阵,这才和龙清泉将将打了个平手。 乞颜护法虽然腿断了,但是用鬼灵充斥着自己的铁腿也是行动自如,并不影响他的作战,卢韵之看在眼里惊在心里。乞颜是他遇到的第一个鬼巫中的强劲对手,也是因为乞颜的种种阴谋才让他和英子走到了一起,说起来还算是卢韵之的半个媒人,不过那时候的乞颜在如今卢韵之看来简直不堪一击。 现如今的乞颜本事确实不小,虽然身残但看起来比齐木德还要略胜一筹,卢韵之暗想若以本事和心机相论,乞颜比齐木德更适合继承鬼巫教主之职,日后可以从这方面下手挑拨一番。乞颜销声匿迹的那段日子,定是接受了孟和的指点,这才突飞猛进的,不知道孟和是否领略到了鬼巫之术的真谛,就如同自己和梦魇一般。 卢韵之还没有恢复到原先的状态,总觉得天灵盖剧痛无比,但是这又不是病痛伤痛一般,总感觉脑袋中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王雨露替卢韵之检查过好几遍,却一点问题都现不了。梦魇调笑卢韵之说,这是飞升成仙的前兆,卢韵之不以为然。 孟和其实也元气大伤,不光是天雷对他体质的侵害,还有饕餮等恶鬼的损耗,总之他也要尽快恢复实力,加之乞颜破解了几处水源的毒,令孟和也可以安心驻扎下来了。卢韵之不敢率军出寨,因为明军的野战实力根本不及蒙古大军,出城一战就是送死。孟和同样不敢轻易进攻,明军木寨坚固武器先进,于是乎这态势就如此僵持了下来。 相比之下,白勇和甄玲丹这东西两路大军就打的更加多姿多彩了一些。白勇自然不用说,攻占了朝鲜,然后借着高丽人因为虚荣所传递出来的错误信息,趁东路蒙古军没准备好的时候,快奔袭直捣黄龙。 这群东路的蒙古人本来以为有高丽人在前面挡着,明军怎么也来不了这么快,于是各个喝酒吃肉,最后甚至跑回家放牧去,想着等听到高丽惨败的消息后再集结,反正蒙古人都是天生的战士,自认为不用准备什么。 这次他们真的不用准备了,因为好多蒙古士兵都被堵在了家里,吃饭或者放牧甚至睡觉的时候就被白勇抓了起来。他们纷纷被打穿了琵琶骨用铁索串起来,派兵慢慢押送,虽然残忍但是却有效,人被串了琵琶骨之后基本就丧失了抵抗力,只有些许的行动能力罢了。 因为没办法确定谁是真正的牧民,谁是战士,所以凡是青年壮年甚至老年男子,都被抓了起来。蒙古人的确没办法分辨,放下刀箭是牧民,拿起刀箭是战士。 对这样的结果,蒙古人甚感惊讶,因为明军的做法是他们前所未见过的,蒙古人很少见汉人打进大漠,但是内斗却不断,一般一个部落打败了另一个部落后的做法就是,凡是高于车轮的男子都要杀死,即使是个长得高些的小孩,然后才是抢牲口虏女人。 自从也先掌管瓦剌之后,百姓们算是过上了些好日子,所以大部分孩子长得比父母小时候高大了一些,也先死后也没影响这些底子较好的蒙古孩童成长。本以为这次明军杀到家门口,个高的孩子们可要遭殃了,但是没想到明军根本没有杀死这些孩童,更没有玷污掠夺女人,只是杀了少量牲口来吃。蒙古人不禁感叹道,善良的大明人啊。 其实,这次还不是白勇的军纪严明造成的,蒙古女人的长相和汉人的审美观有悖,而牲口方面则是因为需要连夜奔袭无法牵走,除了吃了之外,也就抢了些吃苦耐劳的蒙古马。至于杀人,白勇连想都没想过要杀孩子,毕竟他们只属于潜力力量,现如今在战局上取胜的方式是减少蒙古人的有生力量,能作战的男子才是白勇要对付的,至于这帮孩子,还得等上十年八年之后吧 蒙古东路大军主帅得知消息后慌张起来,他痛骂高丽人的无能,听齐木德说的高丽人红光满面的,身体也算强壮,怎么这么不经打呢。同时他也懊恼自己的大意,本着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的精神,他集结部队,这才现,羊都没了,还补个屁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虚实相辅 东路大军不战而败,准确的说根本没有碰到成建制的部队,白勇善于奔袭,每次消息还没传出去的时候,军士们已经奔到下一个部落聚集地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人可以在马背上歇息一番,但马没办法连续狂奔,跑过了口吐白沫喷血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汉人的部队很少连续奔袭,其中一点是骑兵素质不行,但最主要的就是马少。 在蒙古草原上最多的就是马,虽然不能做到人人一匹马,但是却也足够明军替换使用的,最后东路瓦剌统帅只能逃入了鞑靼寻求庇护,但是鞑靼已经派出了全国大部分兵力支持瓦剌。这一切还是看在孟和的面子上,对于日后草原上王者政权的争夺他们也很在意,现在与大明抗衡不明智,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保住了政权那也没了日后草原称霸的资本。 鞑靼一方又看到白勇率部兵强马壮,自然不敢小觑,统计兵力后得出结论,知道无法抵挡住白勇的进攻,于是杀了瓦剌东路大军的统领,把人头献给了白勇以求平安。 奔袭的动向已经被鞑靼察觉了,所以虽然卢韵之的计划是让白勇顺便灭了鞑靼,但是白勇明确的判断现如今的情况,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到,与其与鞑靼全民为敌,不如与之结盟。即使承担了鞑靼随时可能翻脸不认人,捅明军背后一刀的危险,但如今最主要的还是尽快对孟和率领的蒙古大军形成合围之势,从而迅歼灭蒙古草原上的有生力量。 因为孟和率领的大部人马不光是瓦剌的还有鞑靼以及西边的亦力把里的人,只要是蒙古人都听从孟和的号召,可是面对成为下一个成吉思汗的诱惑,孟和也就不算什么了。 于是乎,白勇接受了瓦剌东路大军统领人头,并与鞑靼约定,互不相扰,明军负责歼灭瓦剌粉碎鬼巫政权,而鞑靼便可以趁虚而入一统蒙古草原。鞑靼必然同意了,因为若是不同意的话,白勇就会立刻起兵打入鞑靼,粉碎现有的政权,总之现在的约定是对鞑靼最有利的局面了。 解决了鞑靼,白勇补充了马匹粮草后原地休整两天,明军战士们打完高丽后就没歇过,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往后还要快奔袭,现在休息两天对日后的作战大为有利。还有一点就是俘虏该怎么办,除去三三两两组成一伙抵抗明军,然后被杀了的,还剩下万余人的俘虏,这么多人不可能随身带着,若是卢韵之那样的大军完全可以充当苦力,但是也要防止哗变,毕竟明军的对手和这群俘虏一样都是蒙古人。 而这些人对于白勇来说更加头疼,因为白勇所率的部队根本用不用找苦力,原地看守更加不妥,那需要分散不少兵力,这样不管是看守俘虏的人还是保卫蒙古中路大军的人,都不太够用了,捉襟见肘难以挥。就算非要带着俘虏快奔袭,那给他们马不给,不给影响度行程,给了蒙古人只要坐在马上就算不拿武器也是战士。所以再三考虑之下,白勇做出了一个足以让他的名字在蒙古草原上响亮百年之余的决定,刨万人坑,斩杀所有俘虏。 本来对大明人歌功颂德的妇孺此刻都吓得脸色煞白,而那些看到明军对待儿童政策,心中充满幻想的蒙古壮年俘虏,此刻也是心如死灰,在逼迫下,他们自己为自己刨好了坟墓。白勇看着数万被铁链串成一条条的俘虏下令道:“用铡刀吧,活埋太痛苦了。 那一日,从早到晚。那一日,人头滚滚。那一日,草原之上了无生机。两天后白勇走了,留下的是一个个空帐篷和孤儿寡母。 放下白勇这边,且说甄玲丹,此刻他已经迎来了晁刑带领的天师营,其实鬼巫也是从中路临时往西线赶去的,所以只比晁刑早了两三日。甄玲丹本来就是生灵一脉的掌脉,画些符文凑活一下还是可以的,借着城防坚固,甄玲丹龟缩在城内,有惊无险的盼来了晁刑。 天师营中的各支脉脉主落座厅堂之内,好多人都认识甄玲丹,一番客套交谈之后,便让他们退下休息了。甄玲丹带着晁刑巡视城防,并且从侧门出城探查敌营,两人没有带护卫,艺高人胆大,直到敌营一箭之地才勒住了马。 晁刑看着敌营说道:“甄兄你看,中军显然不是作战部队,应当是蒙古鬼巫,后方隐约有回回炮的影子,但是显然不够多,也不够巨大,所以他们才没有选择贸然攻城。骑兵倒是挺彪悍的,不过数量也不是太多,咱们只要配合好了足以应付,我觉得主动出击为妙,甄兄你什么意见?” 甄玲丹嘿嘿冷笑一声说道:“必须打他,近些日子等待你们到来的时间我没有贸然出战,一来是遵从卢韵之的安排,二来也是尽快让我的士兵适应西北的气候,你知道的我这些兵多是来自两湖,南北差异巨大,要是打起仗来疲惫不堪最容易生病。现如今气候适应了,各个都憋得难受,和下山的小老虎一样急的嗷嗷叫,想要出城一战,我觉得士气可用。” “的确,士气正旺不出城杀敌可惜了。你只需要用骑兵出战,然后火炮在两侧埋伏好,一轮冲杀之后,佯装败退把敌人引进包围圈,然后狠狠的用火炮敲他们,待他们的战马损耗的差不多了,失去了能动性咱们在派出弓箭手仰射几轮,最后步兵进行阵法冲撞绞杀他们,大事便可成矣。”晁刑说着自己的见解。 “说得好,是条好计策。”甄玲丹赞道,“不过,蒙古人对咱们的看法从来都是只知道使用计谋,一来他们会小心翼翼,不容易落入咱们的埋伏之中,而来日后再用计就事倍功半了,我可不奢望一场仗就能把西路的蒙古人全部杀尽。况且如此一来不够痛快,硬碰硬的打一场,虽然伤亡会增大,但是长远来看还是好处多多的,更何况一旦硬碰硬打胜了士气必然大振。所以,我的意思是,直接出击,与敌人正面交锋,扬我大明国威,至于晁刑兄弟你的计策,咱们日后再用也无妨,敌人若是此次被我打败了,会认定我们是一支打硬仗的铁军,对我们的计谋就不那么看中了。当他们麻痹大意的时候,计策才能起到更好的效果。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蛊惑迷离,万法归一,才是兵法的真谛。”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乱世出枭雄 “可是蒙古是以骑兵为主,但是你这里多是步兵,若是打起来,恐怕...........”晁刑略带担忧的说道。八一中<?[文〔[(?〔W〕W〕W〕.)8}1)Z}W].}C>O}M] 甄玲丹神秘的摇了摇头,悄声说道:“晁刑老弟啊,你还记得你和方清泽训练的那伙雇佣兵吗?” “记得啊,你怎么知道的?”晁刑反问道,甄玲丹答道:“虽然他们并没有坚持多久,但是作战水平远近闻名,其实他们的全军覆没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强,而是因为碰到了咱们术数之人,更悲惨的是碰到了谭清这个心机不亚于男人,手段毒辣术数高之人。当然现在谭清是你们自家人,咱就不多做评论了,但据我了解,那只雇佣兵的队伍有专门对付骑兵的阵法。” “话是没错,但是那些都是番人的阵法,那些雇佣兵身材高大,能举得起大圆盾用得起重矛,恕我直言,两湖子弟可没有那般力大无穷,身材魁梧,如果不能比肩举盾,又没有强壮的身体做基础,根本防不住战马奔驰。”晁刑说道。 甄玲丹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可以活学活用嘛,咱们老祖宗的兵法也不差,两者结合一下就.........走吧,敌人的哨骑来了,没必要和他们无谓的打斗。”甄玲丹用马鞭点指前方,蒙古大营的哨骑现了甄玲丹和晁刑,于是快马奔驰前来捉拿,把他们当成了普通的探子,若是他们知道这两位的身份,定是倾巢而出才敢追击。 甄玲丹和晁刑没有与他们打斗,行军打仗可不是拼的个人武勇,两人调转马头朝着大明的城池奔去。 第二日,明军出城列阵,蒙古人得到消息,心中大喜,躲在城中的汉人是威力无穷的,即使蒙古铁骑咬上一口也得把门牙咯嘣了,但是出城的汉人就如同绵阳一般,哪里能是如狼似虎般的蒙古健儿的对手,起码蒙古人的主帅是怎么想的。 西路,蒙古大军主帅叫做伯颜贝尔帖木儿,虽不属于黄金家族但是也是一个部落可汗,这在蒙古草原上可不多见,正因为如此,伯颜贝尔帖木儿被人称作“杂种”,因为在蒙古人看来只有黄金家族的人才能成为可汗。 伯颜贝尔并没有在瓦剌境内一展雄风,说起来也先还是他的远亲,不过蒙古人向来是对亲戚不留情面的,伯颜贝尔也是如此。但是他巧妙地利用了这门亲戚关系,借了少数的骑兵,在亦力把里真刀真枪的打下了一番伟业,成立了自己的部落。 虽然他的部落成立的时间很短,但是因为伯颜贝尔有着草原一般宽广的心胸,狼一样的凶狠和狡诈,加之用兵之道颇得蒙古人的真传又融合了西域重甲作战的精华,所以率领的大军在亦力把里所向披靡。亦力把里本来是个强大的国家,属于察合台汗国,但是内乱过后分成了东察合台汗国和西察合台汗国,亦力把里属于东。 宣德七年朱瞻基在位的时候,东察合台汗国的可汗歪思病故,于是东察合台汗国再次生战乱,他的两个儿子也先不花二世和羽奴思并立,东察合台汗国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乱世出枭雄,这句话放在哪个国家哪个民族都是成立的,伯颜贝尔就是这样一个枭雄,他凭借着武力展打下了威名。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丁乾坤,这句话放在伯颜贝尔身上并不过分,他不仅会打仗而且对自己为数不多的部落子民也相当关心。慢慢的没有人在关心他是不是正统的黄金家族后代,人们只是知道跟着伯颜贝尔能打胜仗,能过上风吹草低见牛羊安稳的日子。 伯颜贝尔的部落成为了绝对的大部落,虽然年轻但是强大,在他的“努力”下东察合台汗国再次分裂成了亦力把里,但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不是黄金家族出身,出任整个亦力把里的大汗有所不妥。境内的不少部落领虽然表面上对自己俯帖耳,也不过是忌惮自己的武力罢了,背后依然叫自己“杂种”。所以伯颜贝尔想到了两个人,一个叫做也先,另一个人叫做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两个人展道路上的共性,不错就是如此! 从此伯颜贝尔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亦力把里的“太上可汗”,可是伯颜贝尔并不开心,他要做可汗,而非是“太上可汗”。虽然实际大权在握,可是由于不同力量的牵制总让他觉得畏畏尾的施展不开拳脚,唯有成为名分和实际的双重统治者才能让伯颜贝尔舒心。眼见着亦力把里与周围邻国交好,国内也少有战乱,越来越平静的生活不仅让战士们放下了刀箭,拿起了套马绳和鞭子,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战士沦为牧民,更是让伯颜贝尔的权利受到了蚕食。 必须打仗,只有打起仗来才能总揽大权,只有打起仗来才能清除异己,只有打起仗来伯颜贝尔才能重新洗牌,变成真正的可汗!机会,孟和给他了,与大明开战。伯颜贝尔大喜过望,虽然知道自己被孟和借刀杀人了一把,却依然开心,只要打起仗来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在他看来不是孟和利用了他,而是他利用了蒙古人对鬼巫的信仰和出师的由头。 如今伯颜贝尔整合大军与明军对峙起来,却没想到碰到的是一代名将甄玲丹,任伯颜贝尔怎么挑衅如何侮辱,甄玲丹就是不出城。试探几次后现这伙明军并不好惹,各个打起仗来不要命,战法军规都很是严谨。于是乎伯颜贝尔愁眉不展,止步于甄玲丹面前。 而现在,甄玲丹率军主动出击了,怎能不令伯颜贝尔大喜过望,他立刻提点兵马,并且派出哨骑在周围打探,看看有么有明军的埋伏。在他的印象中,汉人喜欢用计谋策略,而现在主动出战很是反常,反常即为妖,一定有阴谋。去探查无非是做到心中有数,倒不是怕了汉人,因为一切阴谋在自己强大的骑兵队伍的铁蹄下都将粉碎,沦为粉尘!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十年 周围有哨骑回来了,虽然禀明并无异常的埋伏,但是又各个面如死灰,伯颜贝尔心中生疑,亲自上了高低瞭敌,不禁大吃一惊:情报不准啊,这哪里是几万大军,看这汉人列的大阵,听着马蹄声和呐喊声,足有十几万人马,天哪,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莫非中路的孟和大军败了,还是天降奇兵!伯颜贝尔深深地被震撼了,久久说不出话来。?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阵中的甄玲丹笑了,得意的点指着远处的蒙古大军说道:“这帮蛮子被我的玄襄阵给吓住了。”甄玲丹真等来了援军了吗?必然没有,现如今的恢弘局面是他精心伪装出来的,用的就是古人的玄襄阵,只要增大士兵之间的距离,数倍旌旗高展迎风飘扬,伪装出来回穿梭的马匹,加上呐喊擂鼓和躁动就给了敌人造成人数成倍的错误判断,和无穷无尽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武力的强悍也不是兵器的锋利,而是人数众多,投鞭断流,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没敌人的气势。 晁刑也是嘿嘿一笑说道:“甄兄料事如神,我看一时半会儿敌人是不敢进攻了,我先回我负责的阵上去了,这帮天师营的小子都没上过战场,一会儿蒙古骑兵一冲击准得吓尿几个,没胆子再好的术数也施展不出来。” 甄玲丹点点头对晁刑抱拳道:“保重,待一会儿大胜后咱老哥俩再把酒庆功。”晁刑也是抱抱拳翻身上马想自己天师营所在的阵中奔驰而去。 伯颜贝尔也不是昏庸之辈,他被甄玲丹的阵法迷惑了一阵,吓得不敢动进攻,但是很快他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知道不过是甄玲丹故弄玄虚罢了,汉人果然狡诈。不过此处有计,他处无诈,伯颜贝尔就更放心自己的两翼不被狡猾的汉人偷袭了。 于是他便开始布置作战计划,据情报得知,西队的明军火炮并不是太多,只有十八门左右,最多不过二十门,虽然都是新式火炮但数量并不是太多,造成不了大面积的火力覆盖,对奔驰中的骑兵队危害应该不大。 伯颜贝尔没有想用回回炮和明军对轰,因为自己的回回炮也不多,数量少了个更是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还容易误伤自己冲击中的骑兵。为今之计只有如下山猛虎一般的快奔于敌人阵前,冲入阵中屠杀明军,没有了火炮掩护的明军,就如同被拔去犄角的山羊一样,更加没有什么威胁了。 伯颜贝尔下令全军压进,直逼对方大阵管他什么阵法,直接用刀箭招呼,铁蹄踏过无往而不利。伯颜贝尔睿智得很看出了甄玲丹的阵法,可是普通的蒙古士兵却看不懂,人上一千,彻地连天,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上万的明军又有阵法掩护,俨然就是数十万人的阵势,哪有人有能力又有这闲心一个个数人头啊。 若是将领有问题,伯颜贝尔可以迅解释一下,让他们自己消化理解,可是自己也有数万余士兵,根本不可能一个个解释,就算解释完了普通士兵也不会理解。行伍之人的职责就是听从命令,自己若是下令进攻,在大军严明的军纪督促下士兵还是会义无返顾的冲上去,只是要是这样心中不免会胆怯了,战斗力也就下滑了。 事实胜于雄辩,伯颜贝尔既然无法让每个人都明白甄玲丹的诡计,便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揭穿阵型的变化,只是扬声对准备妥当蓄势待的战士们说道:“对方是十万头羊,咱们是两万匹狼,你们说是羊厉害还是狼厉害?”众人一愣,出雷鸣般的哄笑。 伯颜贝尔又说道:“昔日大明号称百万实则二十余万人出征瓦剌,结果我兄也先只用了四万人就大败明军,还俘虏了他们的皇帝。今日对方不过十万余人,而我又数万精装的蒙古健儿,真不知道你们在胆怯什么,都是蒙古健儿难道咱们亦力把里人还不如他们瓦剌人吗?!” 伯颜贝尔瞬间挑动起了蒙古汉子争强好胜的心,数万人齐声呐喊,愤怒的吼叫。伯颜贝尔点点头知道效果已经达到了,于是拔出腰刀直指明军阵营,吼道:“全军压进,片甲不留!”蒙古骑士奔驰着呼喝着朝着明军怒气腾腾的杀去。 明军阵营之中的火炮威了,巨响过后怒射出的铁球飞了出来砸入大队的蒙古骑兵之中,天女散花般的铁皮到处飞散,射杀这奔驰中的马匹和骑士,而气浪更是把士兵掀翻在地,有的还被高高抛起摔得七零八落。最令骑士们恐惧的是一种链炮,两个炮弹之间用铁链拴连,实心的炮弹一起激,两个铁球和锁链转着圈的打向大队骑兵,一扫就是一大片,顿时惨叫声起,血雾升腾。 伯颜贝尔冷冷的笑着,虽然己方略有损伤,但是明军的火炮太少了,根本不足为虑,而且看得出来明军在不停地装载放炮,定是手忙脚乱与时间赛跑,争取大军冲撞到一起之前尽可能的放炮,以杀伤足够多的敌人。这样的做法很是正常,但是却说明明军果然实力不足。可想而知,既然面对面的打硬仗那定是为了增长士气,若真有强大的实力,又何须开炮的,二十多门炮撑死杀伤几百士卒,还不如面对面的干上一仗,这样更能大涨己方士气呢。 很快伯颜贝尔就笑不出来了,明军阵型一变,露出许多奇装异服的人,他们的身前还放着一个个黝黑黝黑的大水缸,水缸中不知道放的是什么东西。为的是一个老汉,那老汉虎背熊腰,腰杆笔直,眼中精光直冒,满头华脸上略有道道伤疤,不怒自威。身后背着一柄通体大剑,不是传闻中天师营的将军晁刑,又是何人! 晁刑与天师营众人驱使出了水缸中的鬼灵,漫天遍野的奔向蒙古大军,而蒙古军中随军出战的鬼巫也结成营阵,祭拜出各种样子的鬼灵与之抗衡。十年之前,不管是天师营的众人还是蒙古鬼巫,都有人曾参与过北京城外的那场大仗,十年之后,同样是天地人万鬼驱魔阵,同样是蒙古鬼巫,又一次相遇了。十年漫漫无期,十年转瞬即逝,谁主沉浮,顷刻便知。 第一百二十章 意志 两方驱使的鬼灵碰撞到一起,瞬间黑影交织成一片互相纠缠着,不时地会出尖锐的哨声,那是鬼灵破灭的声音,而双方的施术者不时有人被鬼灵缠绕住,要么被阴气逼死,要么被缠绕窒息而亡,总之各有损伤。(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有了卢韵之所告诉晁刑的中正一脉驱鬼之术要诀,赶路的途中天师营众人分别修行,个人技巧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提高。而经过万鬼驱魔阵威力扩大化,天地人的整体实力上了不止是一个台阶,所驱使的鬼灵不仅毫不畏惧阳光,数量也成倍的增加了。但是终究这些人只是纸上谈兵而已,所驱使的鬼灵完全没有鬼巫祭拜的鬼灵那般毒辣,鬼灵之间缠斗尚且好说,但是对人完全的攻击,天师营众人完全不能做到像鬼巫那般一招毙命。 故而,两方各有优劣,此消彼长,互有输赢。晁刑没有加入阵中,万鬼驱魔阵的法眼由三个脉主共同压制,源源不断的给周围人们释放着鬼气,以保证万鬼驱魔阵的正常运作。其实没有人比晁刑更适合这个位置,只是此时的晁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带领着一群术数精通的青瑛,直直的冲杀进了鬼巫的队列当中。 晁刑挥舞着那柄标志性的大剑,剑身上燃起无穷的红光,好似一团燃烧的火焰一般,所到之处鬼灵魂飞魄散,人多被拦腰砍断,他身后之人驱使鬼灵护住自己和晁刑的两侧,也趁机捡漏般的杀着被晁刑不注意“放过”的蒙古鬼巫。有晁刑这柄大剑开道,他身后的人压力倍减,这支出击的队伍犹如一把尖刀一样瞬间把鬼巫的阵型撕成了两半。晁刑,战神也! 冲在最前面的蒙古鬼巫想要补上阵型,可怎奈晁刑在中心开花,前方还有万鬼驱魔阵的牵制,瞬间蒙古鬼巫队形错落,阵不成阵纷纷散落开来。整体的黑油布阵破裂之后,蒙古鬼巫所祭拜的鬼灵受到了阳光的照射,一时间苦不堪言,战斗力大大的削减,天地人组成的天师营慢慢的占了上风。 若是说天师营和蒙古鬼巫属于异数之人,那凡人战士的争斗一点也不比他们的差,同样是精彩万分,激烈程度尤甚于天地人与蒙古鬼巫的对抗。 伯颜贝尔下令全军出击后,他并没有带着护卫队在后方观阵,而是随着中军一起出战,只是略靠后一些罢了,当然身边护卫的人是少不了。之所以一起出战是出于两点原因,一来是明军爱用诡计,全军压进后,留在后方指挥很容易让敌人绕道抄了大帐,虽然自己的卫队英勇无比,却也不是各个都是万人敌。第二点是因为此仗打的就是一个气势,要的是下山猛虎的狠劲,与明军人山人海众志成城的气势相抗衡,伯颜贝尔自己要是跟着军士们一起出击,那士气必定高涨,主将亲自冲锋陷阵,比什么安稳军心的话都管用。 果然,蒙古士兵如同恶狼一般嗷嗷的嚎叫着,朝着明军奔去,至于轰鸣的火炮和那杀伤力极大的链弹他们就好像没有看到一样,眼中只剩下了日后伯颜贝尔的重用和蒙古人的尊严。 很快冲在最前面的骑士栽倒在地,地上密散着铁蒺藜,也不知道明军是什么时候撒上的,应当是鬼灵代劳,否则蒙古哨骑不可能现不了。伯颜贝尔大叫道:“汉人们就这点本事了,每次都是铁蒺藜,众将士听令,预备,放箭!” 此时离大明还有一箭之地,蒙古士兵纷纷弯弓拉箭开始仰射,明军举起盾牌阻挡,只听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箭矢纷纷钉在了明军的盾上。明军前方的大盾长矛如同坚石一样毫不动摇,等待着骑兵的到来。 这种阵仗是普通明军抵抗蒙古骑兵的阵法,都是大盾在前面略微倾斜支撑,而长矛呈夹角支在盾牌之上,底端撑住地面,从而达到力量的最大化,只要长矛不折断就能不停地刺杀冲来的敌人,划破跃起的马匹肚皮。同时竖成一排的长矛如同密密麻麻的树林一般,也给奔腾的骑兵一种压迫感。 对于此等阵法只能硬碰,蒙古人没有太好的办法,因为长矛手躲在盾牌手身后,盾牌手死死地抵住大盾,根本无法用弓箭射杀。唯一可行的一点办法就是用马头照着长矛上撞去,把长矛撞开,当然马也就废了。如果敌军没有及时补上人手,那么阵型撕开了一道口子,长矛就是靠的士兵们万众一心,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只要有一个地方被打开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即是全线的溃败。 当然也有少数的情况生,比如蒙古人中冲在最前面的那人力大无穷,挥手一拨就当开了士兵全身之力和长矛杆支撑力的总和,随即这一骑杀入敌阵之中,彻底大乱阵仗。这等对抗之中,哪里撕开口子,后续部队就从哪里突击进去,蒙古人打仗只求杀敌,并没有太多的队形变化和阵势,无非靠的就是马快,刀快以及箭快,总之见人就杀准没错。 至于明军,也有例外生,比如石彪与孟和的大战之中,整个长矛林立几番冲击仍没有动摇,长矛上的人尸马尸串成一串,长矛失去了杀伤力,阵型也就不攻自破了,当然这种破阵蒙古人要付出血的代价,而长矛的作用也已经达到了最大化。此刻靠的就是双方的意志,蒙古骑兵有伯颜贝尔的鼓舞,自然不惧怕竖立的长矛,纷纷拔出马刀准备拨开长矛,成功率不大,但是一旦成功那就是狼入羊群。 反观明军,多由甄玲丹的两湖兵马组成,两湖之地民风不是特别彪悍,身材也不如北方人高大强壮,但是打起仗来却一点也不含糊,没有武器用牙咬也要活活咬死对手。更何况这支队伍是甄玲丹亲手**出来的,把两湖子弟的性子挥的淋漓尽致,他们不惧怕蒙古铁骑,甚至有些轻蔑的看着他们,都是一个脑袋扛着一个肩膀,谁他娘的怕谁。 当然之所以有恃无恐,更大的原因那还是他们有一秘密武器没有用出来,眼见骑兵冲的越来越近,收起了弓箭,拔出腰刀开始冲刺。 明军终于等来了甄玲丹的命令,翻转盾牌,大盾翻了个个,朝向蒙古骑兵,蒙古骑兵纷纷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哪里还顾得上挥舞马刀。 第一百二十一章 欺负人 大盾之后,黄铜铸造,犹如一面面镜子一般,阳光反射过去,前面的敌军哪里还看得清东西,只能傻不愣登的往长矛上撞去,甄玲丹冷笑道:“要跟我打?先跟天打一架吧。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借天之力,威力无穷。 先前的蒙古骑士就这样,如同冰糖葫芦一般自己穿到了长矛之上,后续的马匹也被阳光刺的前蹄扬起,嘶鸣着停足不前。毕竟铜镜反射的阳光有限,很快蒙古骑兵就适应了这光亮的照射,伯颜贝尔放眼看去心痛不已差点气吐了血,冲在前面的都是自己最强的战士啊,就这样还没交锋就自己送死去了。 伯颜贝尔愤怒了,蒙古士兵也都愤怒了,他们重新向着明军冲去,可是怎奈刚才强光一照,马匹站住了脚,再冲下去就又不少人失去了势头,先锋部队更是死的死伤的伤,离明军也就只有几步之遥,哪里还有距离策马狂奔。三大优势中,箭快已经用完,马快现如今也失去了,优势只剩下了刀快。可是没了马快的刀快,威力就打了个折扣了。 明军也没闲着,盾牌又翻了过来,盾牌手长矛兵后站起一个个弓弩手,朝着有些慌乱的蒙古士兵射着箭,甄玲丹装备不多的火铳手彻底变成打黑枪的,看见哪个蒙古兵粗壮有力战斗力强些就朝谁身上射铁珠。 一时间尸殍遍野,蒙古军血流成河,当第二批快马杀到的时候,蒙军先锋部队已然消耗殆尽。第二批快马没了强光的照射,只是防御对方弓箭手的射击,而火铳手则是忙着装填丹药,于是这才如同常规战役中一样,与长矛兵和盾牌手撞到一起。 两边都是精兵悍将,互有伤亡咱们暂且不表,最终以命相抵之下终于把长矛防御阵仗冲开了一道口子,蒙古兵欣慰了,他们认为接下来就是大面积的屠杀和少量的己方伤亡,可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情况并不是他们想的那么乐观。 长矛防御溃散之后,生还的长矛兵和盾牌手以及弓箭手火铳手迅往往后撤去,并不恋战,没有蒙古人认为明军这些将士是在逃跑,因为等待他们的是一排排的大盾。大盾组成细长的通道,曲折的道路神鬼莫测,伯颜贝尔也愣了,原来不单单是玄襄阵,后面还有八卦阵等着自己呢。明军跑回去的士兵纷纷闪入斜侧的盾牌之中,当最后一个人跑进去后,盾牌哗啦一声正了过来,一点空隙也没有留下。 马匹的通性是顺着道路跑,肯定不会傻到自己去撞犹如铜墙铁壁般的层层盾牌,这是蒙军无法控制的也来不及控制,再说即使能控制又能往哪里跑呢,马匹可以往前纵跃,但却不会往旁边跳,现在留的距离即使是前方也没有加的距离。于是乎蒙军只能跻身进入了盾牌组成的道路之中,伯颜贝尔大叫不好却也来不及阻挡,队伍太长根本无法传达命令,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随军杀入阵中,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盾牌之后不时有打黑枪射暗箭的,中者载落下马,原本横向的骑兵被分割成竖长条,最宽的地方也不过能并行五匹马,所以一旦落下马去,后面便是数千趟的踩踏,别说无法生还,就连尸骨也不一定能找到,全得踩成肉泥。 鞑靼的蒙古兵一般不带盾牌,瓦剌的有的带有的不带,但是亦力把里的人手一面盾牌,东面蒙古人的战斗大多是各族之间的战斗或者和汉人之类的战斗,可是亦力把里不同。他们作战的时候既要面对汉人,还有同族人,更有比他们身体还要强壮战斗力更加彪悍的帖木儿人和西番人,依靠着盾牌和弓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往日作战中,力量不济的时候,只能用盾牌抵挡,现如今挂在马侧的圆盾终于有了用处。 圆盾是可以放护住两侧的暗箭,但是马匹防不住,更何况火铳现在射出来可不是弹丸了,而是一片片的铁砂,有的不结实的盾牌直接被打碎,但包铁的却能抵挡住一时半刻。弹丸力大较准,铁砂则不同,虽然力量小但一打一大片,呈扇形散射。马匹中弹后骑兵就摔倒在地,比被打死还要痛苦,因为接下来就是被同族的战友活活的踩死。 不过更要命的还不是这些,是蒙古兵不断地在损伤,但是连明军的毛也碰不到,所触碰到的都是层层大盾,大盾坚固刀砍上去也不过是一道白印罢了。况且从盾下还经常伸出来倒钩状的钩子和明晃晃的长刀,碰到马腿立刻就削了下来,伯颜贝尔眼见不好,就想要撤兵。可怎奈队形变化多端,明军盾不起地,慢慢平推不停地变化阵型,硬是把已经给逼成细长队伍的蒙古兵给分割成了多段。 蒙古兵本就认为明军人多,现如今身边的战友族人越分越少,都被切割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还不时的被射死打死或者被伸出来的长矛捅死,一时间军心大乱,纷纷没有再战下去的勇气了。 蒙军的队伍被慢慢分割,主队更加紧密,马头对马尾,恨不得都变成连体的才好,生怕被明军切断队伍,突然队形一变挡住了他们的退路,紧接着前面脚步声响起。伯颜贝尔正在主队当中,现如今他盛气难耐,太欺负人了,明军这是欺我蒙古无人啊,用炮轰,用光照,用箭射,用矛刺,用阵阻拦,用盾抵挡。现如今竟然想正面交锋了,听声音还是踏步的动静,骑兵现在度不行了,可那也是骑兵,高高在上的骑兵,明军竟然用步兵来对抗,这不是骑在脖子上拉屎又是什么! 伯颜贝尔也知道虽然生气可不能恋战,尽快杀出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这次自己算是栽了,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蒙古铁骑就这样被人硬碰硬的打败了,而且对方肯定伤亡极小。这让伯颜贝尔有种一拳落空的感觉,自己的优势完全没有挥出来,就被甄玲丹化解了,好似铁锤砸到棉花上一样。 很快,伯颜贝尔看到了刚才出脚步声的阵仗,他再也不认为甄玲丹是欺他大蒙古无人,或许人家还真有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的资格,因为前方正是西番人的长矛大盾阵。 第一百二十二章 铁军 长矛大盾阵不过是蒙古人的称呼,这不同于汉人摆在阵前的传统阵仗,之前所遇到的是死阵也就是说很难移动甚至无法移动的防御工事,但是现在的这个却是番人独有的阵法。〈〔?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阵法对人员要求很高,必须是体格健壮身高相仿的士兵,单手持大盾,即保护自己的同时,又保证了侧翼队友的安全,所以团队协作能力要求的特别强,一人倒下后续必须立刻有人补上,否则就把队友暴漏在敌人的刀剑之下了。 当然这还不是最难得,最难的地方是要单手举矛,还必须可以有效地杀伤敌人,那长矛比大阵最外层用来刺马的长矛还要粗壮,杆也很长,若是没膀子力气估计是拿不动的,跟别说杀敌了。 甄玲丹的这支队伍来自两湖,若是山东或者是顺天府的大汉还能经过**勉强能组起这个阵仗,但是两湖儿郎相对就有些瘦小了。甄玲丹当时为了这个阵没少下功夫,但怎么训练也不得章法,身体素质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后来甄玲丹转念一想,那西番人人高马大的,自然兵器也长盾牌也重,可是他们应对的敌人也强马也高才设计出如此阵法的。蒙古人则不尽然,蒙古马相对较矮,长得也挫,远非西番人的那种高头良驹,自然也用不了这么长的矛。 故而,甄玲丹所训练的方阵是缩小版的,符合两湖儿郎的盾牌,较长的矛,不重不轻正好合手。这样一来,阵法就更加快捷灵巧了,并且也具备了长矛大盾阵的功效。甄玲丹思想的转变看似简单,但是事实证明,活学活用这个词比生搬硬套更难,世间凡是博学且又能活学活用之人,必成大器。 伯颜贝尔曾经与这种阵仗打过交道,那次他可被打得不轻,这阵听番人说叫什么马其顿方阵,反正是这么个音。阵法第一排的士兵平端着长矛,第二排向上倾斜一点,第三排在向上一点,第四排依然斜向上,后面的才是微微斜着的统一方向的士兵。 此阵移动度虽然比不上骑兵,但是却能有效的应对各种队形,大盾是铠甲,让这个方阵内的士兵刀枪不入,长矛是刺能杀伤敌人,并且也是有效的防御,宛如一个会移动的大刺猬一样,让敌人无从下口。不光无从下口,说不定还会移动过来扎你个血肉模糊的。 倾斜的长矛不禁可以防止骑兵纵跃跳入阵中,更可以迅的投入战斗,比如第一排某战士被杀了,第二排他后面的人就会迅补上,本来角度差别不是特别大的长矛,这时候就能以最快的度和同排的士兵保持一致。 当然此阵缺点也不是没有,那就是人心必须要齐,一旦有一个临阵脱逃的必定造成阵脚大乱,所以一般这种阵逃脱者要处以极刑,并且灭全族。 还有一个破解之法,就是用火炮,此阵移动度比不上骑兵,只要算准下一步移动的位置一炮过去,阵法就废了。 可是这两个条件伯颜贝尔都不具备,第一他没有这么精确地火炮,第二甄玲丹既然敢出来和他硬碰硬就说明这支部队足够忠诚,绝对不会临阵脱逃,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伯颜贝尔一声令下,蒙古骑兵忍着心中的恐惧冲了上去,转瞬之间就被方阵击溃了。 伯颜贝尔一头雾水,今天这仗是咋打的啊,怎么就败了呢,身旁的勇士也不顾伯颜贝尔反对,护着他就往阵外冲,伯颜贝尔虽然口中喊着:“我要战,我要战。”实则跑的比谁都快,一路冲杀出去,又碰到了几个方阵和火铳弓箭阵,蒙古骑兵哪里还敢抵挡,只能夺路而逃,人越打越少,加之慌乱之中紧密性又滑了下来,所以很快被变换的阵法给阻隔,遂围杀之。 等伯颜贝尔冲出去的时候,万余大军也就只剩下寥寥千人,伯颜贝尔痛心疾,扬起马刀狠狠地指向明军阵营骂道:“有朝一日,我必当........”话未说完,只听斜侧隆隆之声大起,好似闷雷轰鸣,又似战鼓齐鸣。 说到战鼓,甄玲丹那个痛快,看到伯颜贝尔的大军被自己杀的大败而归,己方又少有伤亡一时间兴奋至极,卸了战甲脱了袍子赤着上身,亲自擂鼓,明军士气一时间大涨,占据上风的明军将士更加英勇了,毫无畏惧的严格变换着阵型,听从着中军令旗出的号令。鼓声震天,杀气腾腾,甄玲丹肌肉暴起,一头银,尽显老当益壮。 当然伯颜贝尔听到的声音可不单单是甄玲丹的擂鼓之声,斜侧的小土坡后声音更加巨大,就在伯颜贝尔冲阵明军回指战刀,扬言报仇,又被巨响震惊愣神的一瞬间,一队铠甲移动而来。伯颜贝尔揉揉眼睛,确实是铠甲,人是全身重甲连马也是全身铠甲,彻底刀枪不入。 再看骑马的都是强壮的汉子,估计是百里挑一找出来的,所骑的马按高度来算也应该是三河良驹或者大宛马,这些马放到汉人那里能换千金,放到马多的蒙古人这里也颇为值钱。蒙古人以马为生,马匹却不甚金贵,蒙古马基本都是散养,吃什么都能活,耐力好生命力旺盛,像极了打不死的蒙古男儿。 可是明军现在的这些铁鹞子所用的马就不同了,都是好马,度极快虽然耐力不强但是短线冲刺非常厉害,力量也大一般骑士不用动刀子,光撞也能把蒙古人连人带马撞翻在地。不过这等马生的也娇贵,没事得拿细粮喂,什么小麦玉米谷子都得给的足足的,没事还得弄点新鲜蔬菜给它吃,一匹马的饲料钱够三个普通农民家庭全家人过一年的。 马价贵,饲养贵,成长难,别看这样的战马现在奔过来的不多,但是全身铠甲一披,气势摆在那里呢,这三百多匹高头大马带着千军万马的阵势朝着伯颜贝尔奔来,看来甄玲丹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伯颜贝尔瞬间感到头都大了一圈,想要跑又狠不下心来,抹不开面子,自己堂堂亦力把里的第一勇士,竟被汉人打的落荒而逃。现如今又被汉人的骑兵追着跑,今日之事传出去怕是名声尽毁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封星 别说伯颜贝尔,在场的所有蒙古兵全都愣住了,这不是口口相传的西夏铁鹞子吗?当年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屠杀大宋兵将近百万,现如今时隔几百年怎么又出现在了战场之上,这帮铁甲兵身上穿的重装甲,别说刀砍不动箭不中,就是火铳打出去的铁丸也最多在上面留个白印。({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铠甲越厚便越沉,故而才必须用大宛名马或者三河良驹这种大马才行。 “大汗,您快走,我来抵挡。”一名蒙古将领往伯颜贝尔的马臀上猛抽一下,伯颜贝尔的马吃痛如同箭一般冲了出去,那将领带着几百人迎头直上,和明军的铁鹞子杀到了一起。伯颜贝尔的眼睛湿润了,他知道这几百蒙古健儿根本无法抵挡铁鹞子真正的铁蹄,他们是在用性命来替自己争取时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毫无悬念的是,出去阻拦的蒙古兵都死在了铁鹞子的马蹄下,而伯颜贝尔仓皇而逃,蒙古鬼巫见大势已去早就脚底抹油的溜了,晁刑显然杀的不太痛快,擦着铁剑上的血迹快步回到了明军阵营之中。 晁刑赤着上身,满身是血,甄玲丹也赤着上身,满身是汗,两人都是老将,相望着对方的尊荣不禁仿盛大笑起来。晁刑说道:“甄老哥,你怎么也赤膊上阵了。”甄玲丹笑笑说道:“我哪有你那本事,我就是看你们杀的兴起,于是便想给你们擂鼓助兴一把。我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是杀痛快了吧。” “哪里杀痛快了,这群蒙古鬼巫比泥鳅还滑,看形势不好立刻撤退,滑不溜丢的,打得不痛快,不痛快啊。”晁刑抱怨道,甄玲丹拍拍的臂膀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要不是今天你带天师营的弟兄拦住了蒙古鬼巫,我的阵法也不能这么完整的施展出来,咱这些兵对蒙古蛮子还行,对鬼灵就不得章法了。” “对了,甄兄打的怎么样,杀敌多少,逮住那边的领了吗?”甄玲丹问道。 甄玲丹失望的摇了摇头:“伯颜贝尔能混到今天这步,运气自然不差,让这小子给跑了,不过咱们的目的达到了,消耗了敌人的有生力量,并且吓破了他们的胆,日后若是用计必定事半功倍。” 转而甄玲丹脸上有带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不过今天的战果可真是出乎预料啊,怎一个爽字了得,咱们杀了上万名鞑子,尸体都快堆成山了。” 晁刑眼中一亮随即大笑道:“快带我去看看,这等战果实在是太秒了,甄玲丹果然是天下第一老将,怪不得我侄儿这么放心让你来打西线。”两人仰天大笑并肩而行,朝着战场走去,那里尘埃落定,只剩下明军在打扫战场堆积尸体。 甄玲丹大胜的消息很快就放到了卢韵之的文案上,白勇也派来了密报,卢韵之大喜,龙清泉前些日子去找石彪喝酒,石彪给他讲了一番道理。别看龙清泉长得眉清目秀的,说话也文绉绉的,而且心中还侠义得很,其实也算是个粗人。粗人对粗人,道理一讲就明白了,从那时候起,龙清泉也就不对卢韵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了。 此刻看到白勇和甄玲丹都立了大功,龙清泉沉不住气了,嚷嚷着想要出战,还义正言辞的说跟孟和这样两军对峙要到什么时候,难道是拼粮草吗? 没想到此话一出,卢韵之还真就点了点头:“就是拼粮草,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岂不妙哉。再说孟和怎能与高丽国主李瑈亦或是亦力把里的伯颜贝尔之流相比,孟和之才不亚于我,更高于白勇甄玲丹,唯有我大哥曲向天能与之相提并论。” “切,那你能看出来,孟和就看不出来?你想这样耗死他,他还不定憋着什么坏屁呢。”龙清泉冷哼一声说道,在卢韵之这个姐夫面前,他有些肆无忌惮,卢韵之这次没有反驳,反而是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无非是铲除异己罢了,清泉你长大了。”龙清泉没听明白,但却也知道卢韵之是他夸他,嘿嘿一笑就掩过去了。 豹子却哈哈大笑起来:“我第一次见清泉的时候,白勇和他打了一架,但是总体还觉得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和韵之有一拼。现在跟着这群丘八待得时间久了,怎么也变得这么粗了,不错,不错,合我胃口。” “你还夸他呢。”卢韵之白了豹子一眼说道。 龙清泉看了看桌子上的战报,话题扯了回来:“姐夫啊,你看人家一个个都立大功的,你都不眼红吗?” “我眼红什么?”卢韵之顿了顿说道“我等牵制住了孟和大军,让他进退两难,这样两线才能以最小的伤亡获胜,不然你看看让他们任何一路抵挡孟和有谁行,毕竟孟和带领的蒙军人数太多了。再说了,白勇是我妹夫,是我的属下,甄玲丹虽然未曾降我却也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他们打胜仗不就等于我打胜仗了吗?非得亲力亲为,那不是帅只能是个将,将者带兵立功,帅者驱将也。” “行了,你就牛吧,对了韵之,你准备怎么嘉奖白勇他们。”豹子看到捷报心情也很高兴,开口问道,他与白勇关系不错,在风波庄共住了这么久,感情颇为深厚,此刻正替白勇请功呢。 卢韵之想了想点头道:“是得封赏,但是跟着我卢某人不比什么高官厚禄都吸引人吗?我想他们包括你俩也不稀罕朝廷的名分和钱财,咱家不缺名也不缺钱,你看这怎么样,咱们在密十三内封星。” “封星?怎么封?”龙清泉说道,卢韵之开始解答:“北斗七星的星位,你们各占一个,密十三的星位可比朝廷的有用多了,我是天,你们是星位,在密十三中享有莫大的权威,你们看可好。” 豹子笑了笑说道:“随便你吧,既然你想玩,我就奉陪到底。”龙清泉还是年纪小,一时间玩心起来了,忘记刚才嚷嚷着要出战的事情,问道:“那姐夫你封我什么星呢?” 卢韵之想了想说道:“现在能够封赏的人不够,不过余下的再补吧,北斗七星星象上称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但另一称呼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咱们就要第二种称呼,清泉你嘛,就当巨门吧,巨门星判是非善恶,你的性情耿直侠义心重,巨门星最为合适。”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心最脏 文曲星由阿荣接任,倒不是阿荣才高八斗,意在文官辅佐之人,天下官员的奴仆都由阿荣来管,此位置当之无愧,只是颇有断章取义之说,也不过是卢韵之戏谑的封赏罢了,故而无人较真。[八一(中文?[?[W]W]W].]8〉1〕Z]W].COM廉贞由燕北接任,虽然他未曾加入密十三,但是统查天下贪官,并且由密十三成员辅助完成,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破军给了豹子,主杀伐攻略,倒也符合星象。武曲则是老将晁刑与甄玲丹共同任命,这样甄玲丹也被卢韵之拉上了密十三的滚滚尘埃之中,星位一封甄玲丹不从也得从了,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就是这个道理。卢韵之给了面子,甄玲丹也只能接着了。 禄存多为文典吏存,但卢韵之取其禄字,封给了董德,两广的事情他可算是尽心尽力,将功补过了,再者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董德的财力支持,卢韵之很难成事。不过,董德也明白,他的财富是卢韵之给的,随时可以收回给下一个“董德”,故而忠心耿耿鞠躬尽瘁。至于贪狼,性桃花,则由相对好色的商妄来接任,以表彰他的忠勇。 本来以为满员不了的星位一轮封赏下来,到最后却觉得有些不够用了,至于白勇,卢韵之信任至极,他的本性中没有阿荣的奴仆劲,也没有董德的小算计,更没有龙清泉的天地侠义只认忠奸,没有燕北的刚正不阿不认私情。豹子本来也是与白勇一样没有这些因素牵制,只是因为英子的原因他大多时候是为妹妹考虑的更多一些,卢韵之反而到了其次。 只有白勇,白勇是第三个跟着卢韵之的人,资格够老,心中没有那么多念想,他只是把卢韵之当成大哥,当成主公,卢韵之的话他言听计从,恰白勇又天资聪慧,办事也颇得卢韵之的心意,跟着卢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马功劳。若是没有他带出的那群风波庄的御气师,卢韵之也很难在群雄并起的乱世中占得一席之地。 所以,卢韵之给了白勇一个让他感动的泪流满面的称呼,“并天”,与天相并,与卢韵之比肩而立。天下,有卢韵之的一半就有白勇的一半。 晁刑和甄玲丹共列为武曲星,两人经过这一阵的并肩作战,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意味,今日被同样封为一星也没什么意见。晁刑拿着卢韵之的封星诏文说道:“看来韵之也有小孩子的心性啊,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得意。” 甄玲丹点了点头:“说起来韵之年纪也不算太大,二十岁京城一战名扬天下,力战饕餮商羊九婴,一年后大婚之夜家破人亡众人分离,紧接着就是被人追杀之路,绝处逢生之后绝地反击,凭着一己之力串联南北扭转乾坤,最终披荆斩棘成就了今日的功名地位。他和于谦打退了孟和,他又推到了朱祁钰杀了于谦,今日又与孟和一战,孟和死后,谁将是下一个倒下的人呢?一将功成万骨枯,卢韵之走到今天这一步,杀了很多人死了很多人,日后还将要杀很多人,今日他的愉悦得来不易,咱们就暂且收下这个星位吧。” “好,咱哥俩一个星位,我敬佩甄大哥,您也应该不烦我,咱老哥俩齐心协力共同杀敌,莫要辱没了武曲星的名目。”晁刑笑着说道。 甄玲丹面色一正拉着晁刑来到地图前面,指着一片地域说道:“说起来杀敌,我有点事要请教一下,你看亦力把里的国情和咱们中原很不一样,中原的作战手册上多记载的对瓦剌鞑靼的进攻详述,很少有亦力把里的。据哨骑回报,亦力把里是有城池的,他们不也是蒙古人马,游牧民族要城池做什么。晁老弟在帖木儿呆过很久,对这一带的风土人情应当有所了解,可否为我讲解一下。” 晁刑点点头解释道:“甄老哥有所不知,虽然亦力把里的主要人口是蒙古人,但是因为靠近西域所以受西番影响颇重,国内也能见到往来与各国的商队,这么说吧,大明西方有两个大的贸易市场,一个是帖木儿,一个是亦力把里。可是方清泽自从到了帖木儿后,就彻底打破了这个格局,经济的重心完全转移到了帖木儿,亦力把里经济受到了影响,从而导致了全国内乱不断,也就造成了常年征战的根由,无非是为了活命混口饭吃罢了。当然他的思想已经被严重的西番化了,人种也不一样,有些蒙古人和突厥人的杂种的影子。西番人是修城池的,所以亦力把里也修城池。”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们是突厥化的蒙古人,那他们应该信仰***教,为什么会听从蒙古鬼巫的号召。”甄玲丹提出了问题。 晁刑点点头:“是这样的,包括帖木儿也是信仰***教,只是帖木儿的***教是在慕容世家操控下的***,已经变味了,而亦力把里较为纯正。不过亦力把里的老辈或者部落中的元老,还是对蒙古鬼巫有着崇高的敬仰的。当然这一切对于伯颜贝尔这个枭雄来说,这不足为惧,信仰在当权者的手中不过是一样可以利用的工具罢了。真正让他下决心和蒙古鬼巫合作的,我认为是想重获大权的信念,这与孟和的想法颇为相似,无非就是铲除异己,通过战争转移社会矛盾,以武力统一全国。不过他们两个人各有小心思,那就是若是一方拼的不行了,即使打不下大明,也可以趁机吞占对方的土地,所以两人貌合神离,都想坐收渔利,皆是奸邪之辈啊。” 甄玲丹拍手称赞:“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还真没想到晁老弟这样一个威武大汉竟然这样工于心计,明白政治上的尔虞我诈,老哥我不如你,佩服啊。” 晁刑摆摆手,老脸一红说道:“这也就是我离开京城愿意奔赴前线的原因,咱们都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岁数没活到狗身上,看问题只是不愿意太透彻,而非看不透彻,加上我身边天天围绕着我侄儿韵之,朱见闻,石亨,曹吉祥等流,都是鬼精鬼精的人,耳读目染也就学会了。在京城太累了,人心永远是最脏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五章 难民围城 甄玲丹听了晁刑的话笑了笑并没做声,毕竟其中牵扯了太多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说道:“咱们回到正题,亦力把里的城池到底好不好攻取呢?” 晁刑点点头说道:“他们建设城池的原因,第一就是我刚才所说的习俗改变的问题,第二就是为了防止风沙,并不是真的为了御敌,故而城墙并不是太坚固,不用火炮投石机就能摧毁,有外敌入侵的时候,他们还是多出城迎战作为防御的。〔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亦力把里比瓦剌和鞑靼条件更加恶劣一些,风沙较多草地较少,所以晁刑说这个他能够理解,既然如此那城池的数量绝对不在少数,因为只要人口聚集地就要阻挡风沙的侵害,遂需要修筑城池阻挡风沙。甄玲丹提出了自己的猜想,晁刑给予了肯定的答案,的确亦力把里的城池分布密密麻麻,就连去过亦力把里的晁刑也说不太清楚。 甄玲丹了解到了情况后突然坏笑起来,然后问道:“晁老弟,你说若说你是亦力把里人,我只开炮围而不攻,并且包围圈打开一个缺口,你会怎么样。” “敌方要多与我军数倍,自当逃出去啊。反之同理,你现在把他们打怕了,哪里还敢与咱们正面交锋,有缺口定是仓皇而逃。”晁刑说道。 甄玲丹点点头又说道:“那我再问下,亦力把里有特别坚固特别大的都城吗?”晁刑好像明白了,也笑着答道:“当然有,亦力把里就是我们根据他的都城而对他命名的,都城即是亦力把里,那可是座坚城。” 甄玲丹站起身来对着地图说道:“明日咱们就开拔出城,亦力把里的蒙古人不少,他们是游牧民族,只要是壮年男子都可以一战,就连小孩骑上马拿上弓箭也可以杀害我大明战士,故而他们兵员很好扩张,甚至不用进行训练就能上阵。不过即使再快,他们也不可能在几天之内招满大军,弓箭马刀粮草都需要准备,好,咱们给他们准备的时间,逐个击破把他们逼到都城去,然后一网打尽。” “我有两个问题,第一,分兵过后,若是敌人剩余的兵力找咱们其中一支队伍硬对硬的来一场,怕是咱们分兵之后无法进行大阵仗的排兵布阵,面对敌人的骑兵是要吃亏的。第二,为何我们不直捣黄龙,直接拿下敌人的都城,从而摧毁伯颜贝尔的政权呢,这样岂不是来的更快捷一些?”晁刑问道。 甄玲丹答曰:“一,敌人现在没有胆量这么做,你说得好直捣黄龙,咱们就是要给他一种压力,派兵马匹间隔马尾拖树枝,旌旗高展迷惑敌军,认为这支是大军直逼他们都城。不出意外的话,伯颜贝尔会尽快收缩兵力,据守京都,咱们的先遣部队到了以后不攻城,修筑高寨与敌人耗上一耗,等咱们周围的计策实施完了,我另有妙计。故而因为他收缩兵力,所以咱们分兵之后的各路兵马会格外的轻松,我想正如你先前说的,只要开上一炮轰破城墙就能逼走他们。” “至于第二点,为何不现在直捣黄龙,我们要的是打败亦力把里,而不是推翻伯颜贝尔的政权,击败他个人不是目的,征服他们整个民族才是我们的根本。只有一网打尽,才能够彻底让他们偃旗息鼓,臣服于我们大明。总之就一句话,要么不打,要打就一次性把他们打改了。”甄玲丹挥动着拳头,带着一丝罡风说道。 晁刑略带疑虑的说道:“你都说了,不出意外的话,可是万一出了意外那怎么办,咱们兵也不多,经不起这么折腾啊。”甄玲丹笑了笑说道:“兵行险径,打仗就要出其不意,还有就是一场赌博,关于手下士兵性命的赌博,赌对了咱们大获全胜,若是赌错了大不了我和将士们一同赴死。就看伯颜贝尔能不能猜透我的意图了,这是一场关于幸运的较量,我输了也无怨无悔。” 晁刑思考良久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陪你玩这场赌局。”两人指着地图开始构造进攻计划,直到日落。 准备了一日后,第三日,明军大军出城,兵分四路,一路装作大军直逼亦力把里都,另外三路则分辨选择那些小城进行攻击。战局正如甄玲丹预测的那样十分顺利,亦力把里的小城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往往是明军还没又杀到之前就已经仓皇而逃了。蒙古人男女老幼几乎都会骑马,逃跑起来也不含糊,明军只要赶到一座城池便可以进入空城歇脚,因为城里哪里还有人啊,早就跑光了。 十五日后,明军各路大军汇聚亦力把里城下,最初前来的大军已经修筑了好了城寨,明军从容进入,并没有急于攻城,一来是甄玲丹没有下达命令。二来是实在没法攻城,因为亦力把里都亦力把里之下围满了这个国家的居民。他们都嚷嚷着要进城避难,甚至有人打着要去参军的名号进城,往日里只有抓壮丁才能补齐兵力的情况掉转了个个。 可是即便如此,依然没有人可以进入城市之中,大门紧紧地关闭着,因为三天前,都城就已经人满为患了。现在的城内比城外更加水泄不通。 隔着亦力把里的百姓,甄玲丹仰望着这座城池,笑道:“跑遍了一个国家终于见到一个像样点的城池了。” “是啊,要想攻进去,怕是有些难啊,更何况前面隔着这么多人呢,万一伯颜贝尔把这些人都召集起来,共同对付我们,咱们不是自投罗网了吗?”晁刑担忧的望着城下多于自己数倍的百姓说道。 甄玲丹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走这条计策的一大原因,咱们若是最初直捣黄龙奇袭他都城,怕是都城没打下来,反被人在外侧包围两面受敌。现在,咱们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只需要牢牢的围住,有火器和弓弩投石机的配合,我们还需害怕这些手无寸铁的鞑子吗?而亦力把里的主力也出不了城,他们同样被堵在城里,都城固然坚固,可是这些围在城外的百姓就是咱们的第一波武器,很可能一波过后咱们便可以兵不血刃的打入京城。” “咱们是敌人,城内是族人,遇到危险人的第一反应是往亲人身边跑,你是想......”晁刑惊讶的看着甄玲丹。 甄玲丹却是冷冷的点点头:“非我族人,我又何须心存善念,晁老弟休要怪我,我就是这么想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歌谣 深夜,孤灯一盏,灯下坐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卢韵之和梦魇,只是卢韵之的容颜更加苍老一些。[八一中文W?W〉W〕.)8]1}Z}W>.?C)O]M〉他为商妄的移花接木又折损了些许阳寿,几天下来慢慢的变得疲倦不堪了,尽显老态了。 孤灯摇曳,屋内的却没有一丝影子,两人都有无影防身,为了防止影魅的随时到来,现在他们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无影的状态,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梦魇细细地说,卢韵之不时点点头,过了许久,卢韵之长叹一声说道:“非这样不可吗?” 梦魇点点头:“别无他法,必然如此。你,我,还有你儿子卢秋桐都很合适。” “你不一定合适,你毕竟是鬼灵转变而成,实在难以预料,还是我和桐儿来吧。”卢韵之说道,梦魇的眼睛有些许泪水说道:“即使我不能作为载体,那施术总是可以的,老卢还是我来。” “别争了,我就问你,咱俩谁的本事大一些。”卢韵之问道,梦魇黯然神伤:“是我,你不会用我自身的鬼灵梦境之术。”转而梦魇又说道:“可是你比我聪明,没有人能够斗过你,我不如你。” 卢韵之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不是我聪明,是我的心足够狠,你不是不行,而是一切都由我代劳了,我把你的戾气全部吸收,而你则是转移了我的秉性。咱们两人心意相通,思想也是连在一起的,只要我走了,你会慢慢变得狠毒起来的。这个世道是个磨人的世道,你只要身在其位,也不由得你心不狠。梦魇,看好密十三,看好大明,别让姚广孝的预言成真,别让上面的老天爷看咱们的笑话。” “老卢!”梦魇未语泪先流,卢韵之说道:“我为英子续命一次,为商妄转移灵魂一次,我的阳寿已然折损,加之我年少的时候用宗室天地之术伤了自身根基,怕是活的时间没你多,所以你最合适。梦魇,拜托了。” 两人一夜无语,卢韵之挑灯夜读,梦魇彻夜大醉,但至此之后,梦魇滴酒不沾,硬生生的给戒了! 放眼西北,甄玲丹大军已经围困亦力把里都城十五天了,正如甄玲丹所预料的那样,他们攻不进城去,城内的人也出不来。隔着围城的难民,两边的远程武器也出了射程,毫无用武之地。 城中的伯颜贝尔鼓舞百姓冲出包围圈,想用百姓之力毁灭明军,可是百姓退缩了,身后是自己族人的战士,他们马刀弓箭样样俱全,却不出战硬要让自己去送死。而对面是武装到牙齿的明军,不是没有冲过,但是那几个愣头青不是被火铳打成了筛子,就是被万箭穿心射成了刺猬。 伯颜贝尔也恼怒至极却又无可奈何,他并不是畏惧不敢一战,自己怎么也是蒙古热血男儿,让人打到家门口岂有不战之理,只是实在是被自己的百姓堵住了出不去啊。 一打开城门便是人山人海,挪动一下都难还怎么冲锋,况且一旦大军出城,趁着开门的那段功夫,百姓就会涌进城去,把原本属于军队的地方占据,自断退路一旦胜了尚且好说,万一败了呢....... 背水阵破釜沉舟,这些典故伯颜贝尔不是没听过,只是典故是典故,现实情况是有区别的,真到了自己这里就太过冒险了。一旦出城被拥挤住无法动弹,那就是明军火炮的活靶子啊,还是守城吧,能守住一天是一天。 城外的百姓所携带的食物马上就要告罄了,甄玲丹和晁刑面色沉重的站在防御工事上看着难民,许久过后晁刑才说道:“以甄大哥所见,这些人还能撑几天。” “至多不过十天,城外经过这帮人的踩踏,连草根都没了,你看他们的马因为没有吃食都开始拉稀了,我想气味一定不好受,说不定还会引疾病。若是说没有吃的可以杀了马来吃,可是水也快喝完了,喝马血能止渴,但是马血燥热不堪,撑不了几天的。”甄玲丹面无表情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晁刑略有不忍的表情,然后狠狠地一砸拳头说道:“就这样吧,我明天就派人混进去,制造混乱。” “有劳了,咱们就依计行事。”甄玲丹放声道,脸上也终于有了表情,那是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微笑。 渴,饿,马儿杀了不少,肉可以吃了充饥,但是放不住啊,这天就算埋到土里也就能保存个三四日。至于囊饼早就吃光了,水袋里也空空如也,就算是满的也不过是马血罢了。百姓们以为只要逃到都城就有救了,所以并未带许多干粮,可怎想到现在被拒之门外落个如此下场。 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到底该何去何从。夜色朦胧,难民之中突然多了几张生面孔,但是谁也没有注意,这里的难民来自亦力把里东部疆域内的所有部落,各个城池的居民都有,大家互不认识。加之现在食物危机,谁还会注意这几个人呢。 这些生面孔他们满嘴的蒙语说的很地道,长得有些像突厥人,若是在瓦剌或者鞑靼一定会被认出来,但是亦力把里的百姓不少都被突厥化了,不光是文化上连长相上也生了改变,所以那几人迅与周围的人打成一片,因为他们的水袋里还有少量的水,并且他们很是慷慨。 “我的族人不少都饿死了,他们这些士兵吃着征收去的粮草,却并不出战,这些士兵吃的粮草从何而来,还不是从我们手里敛来的,有一年草荒,他们竟然为了几头羊杀了我的母亲...........”那汉子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并且痛骂伯颜贝尔的不作为,说他们畏战不敢出城。 不少年轻人都被鼓舞起来,他们跟着那汉子冲着城池大骂,但是部落中的族长和长辈却冷眼旁观,并没有参与其内。那汉子冲着旁边的一个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微微的摇了摇头,汉子不再鼓动百姓呐喊示威,垂头丧气的坐到地上,唱起了歌,歌声中把众人令入了曾经的那富足的日子中。 成群的牛羊,美丽的婆娘,青青的草原,万里的黄沙,包帐内的温暖,篝火边的热情,肥的流油的烤肉,香甜爽口的美酒。歌声有感而,悠扬动听,所有人都默默的听了下去,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 破城 有人开始弹起了马头琴或者琵琶,东西交融都在应和着汉子那悠扬悲伤的歌声,每个人都流泪了,他们是蒙古健儿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八(<一中文W)W)W).〉8〉1)ZW.COM一曲落下后,不少少年哭着向自己的领族长请命,是进是退也要拿个主意才好。 几名领长者坐在一起碰了个头,下定决心让百姓离开城门,几个人进城请命,让大家保持安静稍安勿躁,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领们冲着城上的守将喊话,守将汇报伯颜贝尔,伯颜贝尔正为此事愁便约了他们入城详谈,并且勒令士兵严守城门如有擅自冲城者格杀勿论。但是并没有人冲城,他们还抱有一丝希望,认为伯颜贝尔断不会弃数万百姓与不顾,是从众心理把他们一步步的推向了深渊之中。 大家望着城门,这座都城共有四座城门,他们不知道派出去的代表会从哪里出来,只能耐心的等候着。大约两个时辰过后,这些人出来了,他的胡子和衣服上还沾着一点油星,说话的时候不时会打出一两个响嗝。没有人嫉妒,毕竟进城面见伯颜贝尔,受到招待也是很正常的,难民们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何时能够进城。 可是领们带出来的消息却让百姓们再次陷入了绝望之中,伯颜贝尔拒绝他们入城,并且这些领大肆渲染城内的景象,城内已经断粮了,人满为患,满大街都是饿死的路倒,比城外还不如,总之是这么个意思:大家还是安心的呆在城外吧。 有个领说了一句他颇为得意的话,那是从汉人那里学来的,他自认为好多人不懂,说出来文绉绉的能唬住一片,这个词叫“易子而食”,他说这个就是想渲染城内百姓过得还不如他们。 有人问了,啥叫易子而食,那领得意洋洋的解释起来,就是人饿的都办法了,又不忍心杀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互相换了吃对方的孩子。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饥苦过,却也没有到如此恐怖的地步。只听有人在人群中说了一句:“怕是再过几日,我们也要易子而食了吧。” 众人纷纷哗然失色,说的没错啊,再过几日马匹也吃完了,不吃人还能吃什么。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蒙古健儿开始浑身颤抖起来,那领显然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竟引来这样适得其反的效果,心中惶恐一阵之后便是勃然大怒,叫几个随从把刚才搭话的男子拖了出来。 他恶狠狠地问道:“你知道你自己错了吗?”那人一语不,领亲自扬起了马鞭,随从脱下了搭话之人的上衣,鞭子出清脆的声响,一下下的打在那人身上,血印血痕血肉,直到血肉模糊。 年轻人都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们愤恨自己领没满足众人的愿望却把气撒到老百姓身上,人家说的没错,这是把大家往死路逼啊,易子而食即将到来。 三天过后,马尸腐烂,再也找不出一块完整的肉,大家病怏怏的躺在地上连话都懒得说了。四天过后,马血一滴不剩,剩下的也出恶臭,人们的嘴唇干裂,没有水喝的他们连那些皮具都咀嚼不动了,当然现在剩下的皮具只有马鞍和皮带了,这些皮具都是通过鞣制的,根本难以入口,没水的百姓又如何裹着水吞下去。 五天后,有人开始渴死饿死,百姓之间已经悄悄地易子而食,终于有人忍不住了,他们不敢去找明军,因为那是敌人,会冲他们毫不犹豫的射箭开火,他们坚信都城的人不会。城门被数百个血肉之躯擂的隆隆作响,这些砸门的人都是各部落中的热血青年,自然毫无畏惧,边敲击边咒骂着。 守城官连忙汇报伯颜贝尔,伯颜贝尔得令后大怒骂道:“他们这群刁民,不去打大明的人,怎么反过头来对付自己人了。”然后略一思索传令下去,若再有此集众造反者格杀勿论。 于是乎,屠杀开始了,本来的族人亲友纷纷在分成了两个阵营,城内的和城外的,城内的人不停地朝着城外射箭扔火把。本来城外也有少量弓箭,那不过是打猎用的,而且现在弓箭大多数都被当做柴火烧了取暖了,哪里还有反抗的能力。于是一方面倒的局势产生了,城外的数百个靠近城门的难民被杀死,剩下的人也赶紧离开了大门,躲得远远的,停止了呐喊,生怕招惹了城上的守军。 之前唱歌的那个汉子抱着一具尸体,满脸是血双膝跪地,对着城墙之上喊着:“你们也是亦力把里人,为何要对我们射箭,为何要杀死同是我们的亦力把里人。”大家默默无声,死亡充斥着亦力把里都城内外。 深夜时分,城上扔下了一具具尸体,那是城内的死人,其实城内的情况和领们说的差不多,到处都是饿死的人,食物要供着军队来吃,哪有能顾得上普通的百姓啊。为了防止城内死尸堆积产生瘟疫,伯颜贝尔决定把尸体扔出去,他现在恨透甄玲丹,因为自从与他交锋后,除了刚开始甄玲丹龟缩在城池里防守外,都是压着自己打,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成了亦力把里人的笑柄,现在被团团围住,更是没有办法,精心准备的防守和反突击进攻根本用不上,就是因为甄玲丹赶来的难民。 城中扔下的死尸中爬起一个人,他晃晃悠悠的朝着难民聚集的地方跑去,他声泪俱下的讲述城内的士兵在吃什么,他们在吃什么,官员们又是如何不顾百姓生死花天酒地。所有人都愤怒了,他们怒吼着纠集起来要进城,不为别的只为了活命,大明和己方敌对,不顾自己生死无可厚非,但是城内的官员们明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饥渴而死,这就说不过去了。 领出面了,大声的吆喝着说谁敢去就是被杀死的下场,就在他喊叫的渐渐起了点效果的时候,一个汉子窜上前去,一把拧断了领的脖子。众人大惊失色,他们从未想过要杀死自己的领,那汉子正是前几天被鞭打的那人,他从领的身上翻找一番后,拿出了一个装满水的水袋和几块馕饼,冲着身边的难民晃了晃。 无需再说什么了,难民被人欺骗了,愤怒的数万难民犹如一匹匹饿狼一样冲向了城门,他们是蒙古人,是天生的骑士,即使他们没有了马依然是无所畏惧的骑士。城上的守官还没来得及指挥,一个大门就被生生的撞开了,用的不是攻城器械,而是千百人的肩膀和拳头甚至是牙齿。 夜,城,破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两军默契 伯颜贝尔正在搂着美姬酣睡,倒不是伯颜贝尔贪恋女色,说实话他不过也就是想要找个人陪罢了,现在大敌当前城内外一片混乱,哪里还有心思干那事。W)W〕W}.]8]1?ZW.COM突然有侍卫在门口禀报道:“大汗,城破了。” 伯颜贝尔怒目圆睁,大叫一声坐了起来,迅穿好衣服唤来侍卫为其披挂好甲胄。美姬泪眼朦胧的请求伯颜贝尔带她走,但是行军路上怎能带女眷,伯颜贝尔叹了口气,挥动腰刀杀了她,然后解下披风盖在了美姬的身上。 大军与难民对抗起来,若是以单纯的战斗力而言,手无寸铁并且饥肠辘辘的难民自然不是亦力把里大军的对手,但是精神境界就完全不同了。难民们各个是愤怒的狮子,而守军则多也是穷困人家出身,难民之中很可能有自己的亲戚甚至父母兄弟,他们怎舍得痛下杀手,于是反倒是装备精良的守军节节败退。 将军们已经在大殿外等候了,伯颜贝尔快步走了出来,虽然慌乱但是并不慌张,伯颜贝尔眉头微皱的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一名将军说道:“现在无人敢下命令,毕竟涌进城来的不是敌人,而是咱们亦力把里的子民,望可汗快做定夺。” 伯颜贝尔问道:“能否抵挡得住难民?” “能,若是下达死命令,难民必当难进一步,只是会有巨大的伤亡,现在下令咱们还可以把难民赶出城去,甚至在城内屠杀殆尽。”另一名将军讲道。 伯颜贝尔低吟两句,然后不停地拨弄着马刀,出铛铛的响声,他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办,片刻过后伯颜贝尔下令道:“都是咱们自家的子民,不过是被暴民小人蛊惑了罢了,切不可大开杀戒,派一队兵马拦住难民,不可再让他们前进一步,若是他们执意靠前那就别怪我了。”众将以为伯颜贝尔这是要下拦截的命令,刚想答是就听伯颜贝尔继续说道:“大军缓缓退出城去,待大军走后,拦截部队也迅撤离,切勿再增杀戮。” 众将士一愣,纷纷单膝跪地答是,他们是第一次见到伯颜贝尔如此仁慈,其实他并不知道伯颜贝尔何尝不想杀光这些难民,以解心头之恨呢。只是若是留下这等屠杀族人的名声,待到日后杀回来的时候,伯颜贝尔就失去了根基,再说现在是要往西边逃难而去,屠杀东面的族人难免会引起西面部落的敌对,所以伯颜贝尔反倒是选择了撤退,以保全自己的名声。 伯颜贝尔是这么想的,但恰恰歪打正着破了甄玲丹的计策,甄玲丹原以为凭着伯颜贝尔的性格一定会和难民厮杀起来,从而借机消耗伯颜贝尔的兵力,让他的士兵杀人杀到疲倦。自己的生力军再一鼓作气的攻城,定能再次大破伯颜贝尔。 可未曾想到伯颜贝尔与他殊途同归,反倒是没有上套。其实行军打仗就是如此,两方将领互相猜测,往往同一个结果下有着不同的思路,但是本来战争就是一个胜者为王败者寇的地方,只看结果,至于如何考虑的这等过程,就无足轻重了。 伯颜贝尔派出了自己最凶残的狼骑,亦力把里的狼骑和瓦剌的狼骑一样,都是最精锐的野战部队,一般高矮的骑士与战马列成一排,挡在道路上形成一堵人墙。精兵强将的气势果然不同一般,震撼的难民不敢靠前。 狼骑的千夫长走了过来,他是个粗壮的大汉,人称象将军,意思就是向大象一样粗壮高大,他粗声粗气的对难民吼道:“你们不要再靠前了,我们把城市让给你们,请稍安勿躁,若不听令者,擅自踏过此线者,格杀勿论。”说着象将军拔出腰刀在地上画了长长的一道。 象将军冷冷的看着难民,突然一颗小石头冲着他扑面而来,象将军轻轻地躲开了,大吼道:“是谁!”紧接着是两颗,三颗......难民之中没有人回答,只是不停地用石头招呼着象将军,象将军被砸的头上起了一个大包,气急败坏且落荒而逃逃入了手下的阵营之中。 难民之中有人振臂一挥高叫道:“冲啊。”难民如同洪水一般冲过了象将军划得那道线,狼骑是精锐部队,杀起人来绝不含糊,他们只效忠于大汉的命令。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难民倒在狼骑的马刀弓弩之下,却没有人退缩,更多的难民涌了上来。 杀着杀着,狼骑的士兵渐渐疲惫了,麻木了,在他们眼前不再是一个个活人,而只不过是牛羊而已,杀吧,杀吧,世界只剩下鲜血的杀戮。 当狼骑的马刀都砍卷了的时候,大部队终于全部撤出了城去,狼骑也迅在象将军的带领下边杀边撤出城去。城外,大军铁骑开路,硬硬的在难民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大军踩踏着难民的尸体突围出去,他们杀害着自己的族人才能出城,因为难民同样在前仆后继的挤进来,不杀难民就要被难民冲散踩死。 每个亦力把里战士的心都在流血,他们恨透了大明,恨透了对方的主帅甄玲丹,正因为他的计策才导致了这场惨剧的生。可是他们并没有要与甄玲丹在此刻一决高下,因为甄玲丹预备好了工事,静待着亦力把里大军。况且此刻他们屠杀难民屠杀到手软,虽有心杀敌却无力再战,只能作罢。 同时甄玲丹也在大军开出的城门,相应的包围圈位置打开了一道缺口,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亦力把里人心可用,战士们都憋着一股无名怒火,尽管他们已经渐渐疲劳不堪,但因为没有像预料的那样,与所有难民生过冲突,所以依然还有些力气,加上愤怒作为根由,会爆出无穷的潜力。此刻与之敌对,实在不明智,怕是要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这种换命的打法甄玲丹不会,也不屑于做。 伯颜贝尔和甄玲丹达成了无声的默契,都不愿在此刻开打,于是亦力把里大军顺利突围,甄玲丹的明军则是眼睁睁的看着敌人远走,他无视数名将领请战的要求,为大将者必须眼光独特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那一面,比如天时地利人和等等。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釜底抽薪 晁刑望着撤走的亦力把里大军说道:“此役对方并未元气大伤,上次咱们在边境打得那场仗看来只对伯颜贝尔伤筋动骨了一把,并没有让他失去抵抗,你看亦力把里的军队依然很多,士兵装备也不差嘛。[〈八(一中文<〈W?W)W.81ZW.COM” 甄玲丹笑了笑说道:“别急嘛,晁老弟,咱们已经打下了亦力把里的半壁江山,伯颜贝尔失去的不光是土地,还有粮草牲畜以及人民,没有了百姓的支持他拿什么补充兵力,实际上亦力把里已经元气大伤了。现在他们的大军,只不过是驴屎蛋子外面光而已。” 晁刑听到此言也是笑了起来,然后讲道:“城内的难民你欲如何处置?” 甄玲丹沉思片刻说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们都是教化之外的人,很难给他们讲清大道理,本来既然咱们攻占下来了他们的城池,就要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人民去照顾,可是不同文同宗的,怕是很难驯服啊。只能先充作二等民奴役一阵了,高压政策下先维持一段时间,我这就给卢韵之写封信,看看他还有什么战略指示。本来咱们的任务就是打退西路大军,抵挡瓦剌中军西逃的道路,形成大的合围圈,现在任务完成了,还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晁老弟意下如何?” 晁刑点点头:“我觉得也是,奴役他们长久不了,先这样吧。至于战略上,我估计韵之可能会让咱们原地待命,阻拦瓦剌,然后东路和中路共同逼近,把瓦剌逼得无路可走。对了,还有一事,咱们现在肯定是要进城了,难民缺衣少粮的,咱们是否要开仓放粮呢?” “然也,必然要放粮,不然他们怎么打伯颜贝尔的,就会怎么反过头来打咱们。”甄玲丹讲道。晁刑嗯了一声没有接话,两人默默无语,一个时辰后,明军开进了亦力把里的都城,大部分粮仓已经被难民抢空了。明军又分了些牲畜给难民,并且提供了火油木材供他们烹煮,难民们感恩戴德,认为明军都是真主阿拉派来的正义使者。 按下甄玲丹大军暂且不表,十几天后,卢韵之又一次收到了甄玲丹传来的捷报,而白勇也早就在包抄了住了瓦剌大军的后路,孟和却依然没有任何动弹,这让卢韵之暗自生疑。按说孟和绝对已经知道了亦力把里的事情,并且也肯定有人汇报白勇的动向,为何他好不慌乱呢,这太反常了,不进攻不撤退,他的军营如同空营一般纹丝不动,莫非有更大的阴谋等着自己? 卢韵之准备给甄玲丹回复让他原地待命,适当的夹击蒙古的指令,突然听到外面马蹄声大起,军营之中何人纵马狂奔,定是有要事禀告。卢韵之站起身来,挑开帘子,两人驾双骑分本而至,从马上轻轻一跃就跃了下来,身手利索的很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定睛一看乃是阿荣和董德。 卢韵之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思考,两人已经跑到卢韵之跟前,单膝跪地说道:“主公。”卢韵之伸出双手托起二人,以为是查贪官查出了大事,问道:“出什么事了?阿荣,燕北人呢?” 阿荣说道:“不是燕北的事情,燕北已经被我安顿在了洛阳,我急来送信的时候,碰到了董大哥,我们才一起前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卢韵之有种不祥的预感游上心头,阿荣看了看董德,董德擦了擦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把上面的浮土摸去后说道:“曲将军反了,苗疆贵州两广已经尽数落到曲将军手中,他已经高树大旗自立为王,名曰镇南王。” 卢韵之来回踱步,嘴中嘟囔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大哥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他绝对不会在我背后插上一刀的。这不可能!” 突然卢韵之停下了脚步,嘶吼道:“镇南王,这说明我大哥并没有反,不过是个王而已,镇守边疆。”卢韵之的脸上痛苦万分,董德阿荣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卢韵之如此失态,此刻的卢韵之只不过是在找尽理由欺骗自己的理智。 卢韵之猛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一晃就要栽倒,梦魇却在卢韵之体内钻了出来托住了他,卢韵之苦笑一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有些悲凉的说道:“我大哥要做皇帝,我拼了自己的命也会保他,可为何他要在这时候起兵,镇南王,镇的是谁的南,他还是我大哥吗?” 梦魇眉头紧皱说道:“你先坐下来,慢慢听阿荣他们说。”阿荣和董德都是见过梦魇的,自然见怪不怪,搀扶着卢韵之进了大帐之内,叫来了龙清泉和豹子,本来不想让朱见闻也前来,不过卢韵之思量一阵后,也宣了朱见闻。 梦魇看人到齐了,于是乎问道:“董德,你来说一下咋回事吧。”董德轻咳一声说道:“主公派我和二爷前去开仓放粮,平息两湖两广的民怨。同时,曲将军也派出大军助我镇压起义,一切归与平静之后,我和二爷大力扶持经济,百业待兴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未想到的是,那日我和二爷去拜访曲将军,却被别人拒之门外。很快羊城内换了大旗,上面不再是明曲两字,而是一个字安,我和二爷觉得大事不好,就要出城,却现早已封了城门。一天后,曲将军檄文于天下,称王,奉大明为天朝上国,暂称镇南王,国号为安。我逃出城去,前来送信,想让主公早些知道这个消息,好尽快打算。” 众人大惊失色,情势变更太快,的确让人措手不及啊,卢韵之突然问道:“仅是羊城吗?”说完咳了起来,手心捂住嘴,咳完是点点血星。待卢韵之咳嗽完,董德才答道:“整个两广苗贵全都改旗易帜,曲将军的军队统一出了号令,看来是预谋已久了。” “那我二哥呢,所在何处?”卢韵之又问道。 董德答曰:“二爷让我赶紧过来送信,他助我溜出城去后,又潜回羊城,说要面见曲将军,劝说他不要同室操戈。” 卢韵之点点头看向阿荣,阿荣抱拳道:“我也是得到的如此消息,与董大哥一样。” 第一百三十章 人心隔肚皮 卢韵之听到阿荣和董德说法,思量半晌才说道:“你们见到我大哥了吗,我的意思是说,他有没有出来昭告天下或者弄些登位祭天的仪式什么的。?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董德说道:“没有,这么多天都没有曲将军的消息,他也从未露面过,主公您的意思是.....”说到这里,董德不敢说了,据实禀报是他的工作,但是毕竟那是卢韵之的结义大哥,妄自猜测他就没有胆量了。朱见闻反倒没那么多顾虑,这时候他看了看卢韵之开口说道:“会不会又是慕容芸菲搞的鬼呢?” 卢韵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话,他陷入了沉思之中。慕容芸菲一直针对着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定是看到什么她极其不希望生的事情,所以才屡屡阻挠的,曾经在京城共同生活的一片祥和气氛,也不过是她可以伪装出来的罢了。现如今慕容芸菲肯定是欺瞒了曲向天,甚至困住了曲向天,故意出面做出这番戏来,引自己和曲向天反目成仇的。 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慕容芸菲野心极大,想要瓜分大明,碍于曲向天和自己的兄弟之情,才这么隐瞒了曲向天,甚至软禁他。不过卢韵之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慕容芸菲爱曲向天,只会为他好,绝对不会因为权贵加害于他的。可是若是真是上述猜测,那就很麻烦了,因为慕容芸菲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民族大义,论根上慕容芸菲就不是汉家的子孙后代,后来又是在帖木儿长大,对大明压根没什么感情。 所以,孟和最近的不作为很可能是早就和慕容芸菲预谋好了的,也就是说卢韵之自己没有包围敌人成功,反倒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全国精锐大军尽数奔赴北疆,国内再无精兵可用,怎么能抵挡得住曲向天的百炼精兵呢。 如果情况更坏一些的话,那秦如风和广亮也接到了命令,会在大明内部开话甚至俘虏卢韵之的家人以及朱祁镇,帖木儿也会适时的插上一脚,虽然慕容世家已经断绝了和慕容芸菲的关系,不过在国家利益之前,这些小仇小恨的都不是事儿。 朱见闻此刻的心情可一点也不轻松,卢韵之所看到的情况,他也看到了,他可以造反内乱,成功后那还是朱家的天下。可是现在则不同了,朱家的天下或许就要被瓦剌帖木儿和曲向天三方分割了,卢韵之手里有兵有将或许还能割一块地盘存活,可自己的呢,那一腔抱负怕是要付之东流了。故而,朱见闻此刻也眉头紧皱,沮丧至极心中不知道暗骂了慕容芸菲多少遍,尤甚于卢韵之。 的确是慕容芸菲的计划吗?是的,慕容芸菲对此计划已久,那是几年前在徐闻县外,曲向天怒的那个晚上,慕容芸菲就开始计划了,这么多年卧薪尝胆苦苦经营,在军中政界都培养了自己的嫡系,通过几次安南大洗牌,她彻底掌握了国家政局。她不为夺权,因为曲向天爱她,曲向天的就是她的,她没必要夺。只是她不想看着曲向天死于非命,更不想看着刚能读书写字的儿子曲胜幼年丧父。故而,慕容芸菲必须一战,可曲向天去哪里呢,他被骗回了安南,这就是为什么慕容芸菲总览安南大权之后,还要收买朝臣的原因。 趁着曲向天不在的这段功夫,慕容芸菲一气呵成了从改旗易帜到登基坐殿的华丽转变,彻底把曲向天这个领兵救国的爱国者变成了牟朝篡位的大恶人。 当然这一切卢韵之不得而知,英雄都是生在同一个年代的,所以才让那个时代变得多姿多彩。故而时势造英雄,英雄也构造了不同一般的时势。卢韵之虽然能掐会算,若放到他朝必是算尽天下之人,不过他的敌人朋友兄弟,命运气皆在他三倍之内,故而算不出来,即使现如今的卢韵之已经犹如神人了,但他毕竟不是神。 所以,应对曲向天的一切,卢韵之必须保持冷静,做出正确的判断,否则就容易中了慕容芸菲圈套。卢韵之的内心深处还是信任曲向天的,他知道一旦大哥现了这个阴谋,一定会终止的,曲向天最重情谊,此等背信弃义的事情他不会做。可是同时卢韵之也有些担忧,人不是一成不变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年与大哥聚少离多,很难把握曲向天到底有没有改变。或许在天下王位面前,什么兄弟情义,仁义道德统统不值得一提。 卢韵之想到这里,提笔修书一封,阐明自己的意思,用询问商量的语气说明现在的行事,并保证若真想面南背北,可以与大明商议,割地给曲向天。卢韵之并不是真想割地,因为依慕容芸菲的性格,用不着割地,她自会来取。而现在一纸文书的内容也骗不过慕容芸菲,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至于孟和这边,卢韵之更加不放心,若是曲向天攻城略地之后或许还能善待百姓,但是蒙古人与汉人时代有仇,不同不同宗,若是打下大明疆土,怕是大明百姓从此就要沦为二等公民了。自己如果撤军,单靠大同石彪的抵挡是不够的,难免重演当年的土木堡之役,同时在强大的个人精神带领下,孟和的军队会更加勇猛,只有自己够分量坐镇大局。 帖木儿虽然现在还没传来什么信儿,但是这个国家一直不安分,慕容世家自古就对大明疆土垂涎欲滴觊觎已久,加上和慕容芸菲的关系,是一定会这时候兵的。 南北西侧皆有强敌,卢韵之一时间不免觉得头大,沉思许久听了豹子朱见闻等人的一番商议后,才下了一个决定。命白勇撤军南归,领兵入京,迅解除秦如风和广亮的兵权。遂命京城防务由石亨接管,白勇补充兵马粮草,领五万大军南下,阻挡曲向天大军继续北上,最后防线定在虎踞龙盘的南京。 同时,先下手为强,着甄玲丹继续西进,直逼帖木儿,争取一举打败帖木儿,即使无法占据也要把帖木儿搅浑,弄得群雄割据无法再顾及大明。而自己,则要与孟和战决,即使粉身碎骨惨败一场也要打的蒙古大军元气大伤,无力南下,这才可保大明一时之安危。 第一百三十一章 欺师灭祖 曲向天在安南处理了一系列杂事,心中自然是郁闷无比,这等烦琐事务向来不是他处理的,皆是慕容芸菲代劳,自己只管练兵打仗。[((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不喜欢处理,不代表没能力处理,很快安南国内井井有条起来,儿子曲胜天天闹着要妈妈,曲向天可没有卢韵之的福气,一龙戏二凤,他连个婢女也没有。家里都是些使唤佣人,自然不敢得罪曲胜这个小少爷,所以全家上下只要曲向天和慕容芸菲不在,就没人能管得了他。 曲向天担心长此以往,会惯得曲胜嚣张跋扈起来,于是便带上他一起去大明,一来可以让曲胜见到妈妈,二来能够教育孩子,让他从小受到军队上的熏陶,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曲向天把安南国内的事务交给了一个徐闻人来打理,此人叫姚楠,是当年曲向天和卢韵之进攻徐闻的时候,从大火中救出的百姓之一。 曲向天之所以交给他总揽大局,那是因为从根本上曲向天不相信那些矮小的安南人。最初曲向天以为人心换人心,将心比心之下,他对安南人好,安南人就会对他好。结果并不是这样的,反抗和争权夺位层出不穷,而且他们经常不自量力,大明人要是谋反之前总是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分量造反。但安南人不同,他们拉上五六个人就敢独树一帜,自立大旗。虽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是天天闹腾也是烦心的很。 那时候的曲向天依然没有怪安南人,他反倒是觉得是自己不好,毕竟一个外族人真正掌控着安南国难免让国人不服。曲向天本想时间长了就好了,还考虑过等卢韵之拿下大明的控制权后,自己入驻大明,当个边关守将,不掺和这群猴子般的安南人的事儿了。可后来曲向天才现,安南人之所以这样是有劣根性的,他们恩将仇报已经成为习性,并且不知好歹贪得无厌........ 所以当卢韵之表明无法带领徐闻县准备投靠他的百姓的时候,曲向天欣然答应下来,把这支大明老乡的队伍扩展成亲兵卫队,并且把不少人塞入了安南国的政场之上。慕容芸菲大力相助,最终形成了安南国别具特色的徐闻党,徐闻党声势大振唯曲向天夫妇二人马是瞻,牢牢的控制了安南的各方各面。 曲向天慢慢的来到大明边境的时候,就现事情有些蹊跷了,放眼看去,竟然全是安国字样,明和曲的大旗都不见了。心中一沉,知道不好,定是慕容芸菲搞出来的事儿,曲向天低头冲着马背上的曲胜苦笑道:“儿子,妈妈又惹祸了,咱们得快马加鞭,赶去羊城找妈妈,你要是受不了颠簸就给为父说,或者我把你留下来,派人送你慢慢刚赶路也行。” 曲胜却用手指头撇撇自己的小鼻子,奶声奶气却又有些豪爽的讲道:“爹爹,孩儿不怕,尽管赶路就是,母亲做错了什么也都是为你好,爹爹切勿怪母亲。”曲胜学说话晚,体格健壮得很,颇有乃父之风,但是现在张口就来小嘴巴巴的也很是可爱。 曲向天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用披风包裹住曲胜,生怕风沙迷了他的眼睛,然后用手指头轻轻的戳了曲胜一下笑道:“小东西,还是个人精,知道替你妈求情。”说完一勒马缰,马匹原地高高扬起前蹄,然后猛然窜了出去。 狂奔一天一夜,曲胜是个孩子,自然受不太住,可是咬紧牙关就是不说出来。曲向天也知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是此刻军情紧急,慕容芸菲改旗易帜与自己三弟卢韵之为敌,更何况是在边关大乱的时候。这不等于在背后捅了自己兄弟一刀吗,这等事情岂是男儿所为,曲向天怒火中烧,并不歇息狂奔入了羊城之中。 慕容芸菲显然对风尘仆仆而来的曲向天早就有预料,微笑着说道:“向天,你咋这么快就来了。” 曲向天冷笑道:“我要是再不来,怕是天都要被你捅个窟窿出来了。”曲向天身后曲胜闪身出来,扑倒慕容芸菲怀里,母子二人腻歪一番,曲向天也怒气消减了一些,曲胜悄悄说道:“母亲,父亲很生气,你快认错,不然一会儿打你屁股。” 曲向天耳朵多灵光,但佯装没听见的,慕容芸菲却是勾了勾曲胜的鼻头说道:“怕什么,我做的是为你父亲好。胜儿累了吧,快下去睡觉吧,我和你父亲有事儿要说。”说着就叫来侍女,带着曲胜下去歇息了,曲胜频频回头不放心母亲,慕容芸菲笑着冲曲胜挥挥手让他放心。 曲向天大马金刀的坐在案前,粗声问道:“说,咋回事?!又是怎得为我好了!” “造反,能咋回事儿,我和孟和还有我大哥慕容龙腾联合,三路共取大明,孟和先前的动向不过是为了吸引明军主力,使得国内空虚罢了。而两广苗贵的动乱也是我哥派人,借着方清泽他们经济争斗而挑动起来的,为的就是能够让咱们名正言顺入主大明。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慕容芸菲紧盯着曲向天面部表情的变化,嘴中却直言不讳,根本不作任何隐瞒。 这下曲向天哑口无言,过了片刻才说道:“为何要这样做?这不是置我三弟于死地吗?我都说了什么卦象之类的对我们这等术数之人而言都是虚无飘渺的,自己的命运气任何一样足够高的时候足以改变结果,你为何还对我三弟耿耿于怀,你就这么恨他吗?” 慕容芸菲摇摇头说道:“我早就对你说了,我放下了,只是我想让你教训一下那个欺师灭祖的卢韵之,并非想真杀死他,待有朝一日他知道悔改了,咱们可以再助他把孟和赶出去。并且我大哥也承诺了,只是帮咱这个忙,也就要上几个小镇而已,不会挥师东进的。” 曲向天点指慕容芸菲说道:“你糊涂啊,国与国之间的承诺别说是空口的,就是立下字据也没用啊,他们真占了地方不还,你难道还要再与你大哥开战吗。更何况,你以为那群鞑子是好人吗?孟和占据了中原后肯定会烧杀掠夺,到时候受苦的可是百姓,芸菲你这祸闯大了。”曲向天虽然性子直,却不傻,很明确的指出了要点。 转而曲向天却一愣问道:“不对,刚才你说什么,谁欺师灭祖?韵之,他怎么了?”慕容芸菲却并不回答,只是拍了拍巴掌,门外走入一人,曲向天打眼一看却啊的一声,大叫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无巧不成书 曲向天大吃一惊,眼前站着一人,那人头眉毛全无,身上的皮皱成一团,呈现出暗红色,很是恶心,只是眼神之中闪露出来光芒让曲向天有些熟悉。[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曲向天想了片刻,才试探的问道:“你是二师兄?” “向天,没想到咱们能这样相见吧。”韩月秋的声音有些沙哑,正如他的外表一般,他的嗓子也被烧坏了,但具体是被烟熏坏的还是被火烤坏的,这就不得而知了,因为王雨露并不在。 曲向天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韩月秋面前问道:“二师兄,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韩月秋苦笑一声答道:“被火烧的,有我自己的御火之术,也有程方栋的灵火。” 曲向天微微皱眉道:“程方栋不是被我三弟关押起来了吗?” 韩月秋耸了耸肩答道:“被打的遍体鳞山的程方栋能从大牢里跑出来,还打伤了卢韵之手下的阿荣,并且与我一战的时候体力充沛,身上并无外伤,我说他是自己跑出来的,还迅恢复好伤势的,你信吗?” “你的意思是程方栋是我三弟指使着来杀你的?”曲向天问道,韩月秋沉重的点了点头,本以为曲向天会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却见曲向天依然坐在那里稳若泰山,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那他为何要杀你?” “因为......因为,”韩月秋一时语塞,显然没料到曲向天会这么问,但却有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和石玉婷的事情,慕容芸菲这时候抢话说道:“还不是因为二师兄现了卢韵之杀害师父的事情。” “什么!”曲向天虎躯一震,他本以为慕容芸菲说卢韵之欺师灭祖只不过是夸大其词,而慕容芸菲也是因为韩月秋一时间语塞情急之下而说出来的,本来不至于如此,只是曲向天来的太急,所以慕容芸菲和韩月秋还没来得及串好供,故而才会歪打正着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曲向天猛然拍案而起,双拳紧握气得浑身抖,慕容芸菲也暗自心惊,毕竟这是无来由的污蔑,很容易被曲向天识破,只要问问知情人就真相大白了,据说当日方清泽也在身旁。而方清泽被自己软禁起来,心中肯定有怨气,一会儿指定不会帮着自己说话,再说自己虽是大嫂但也不过是个外人,方清泽怎能为了大嫂说那些让兄弟反目的谎言呢?只是如果这真是谎言的话。 曲向天来回踱步,见什么踢什么嗓子眼里阵阵低吼,慕容芸菲怕他气坏了身子,连忙走上来抱住他胳膊安抚他,却听曲向天说道:“我二弟呢,老二不是和董德前来赈灾吗?他俩人呢,让他们来见我。” 慕容芸菲说道:“董德看见我改旗易帜就吓跑了,估计他也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的死因,心里有愧这才........”慕容芸菲欲言又止,故增悬疑让曲向天信以为真,彻底坐实卢韵之的罪名,这样一来就算是方清泽和她说法不一样,那曲向天也会考虑是不是方清泽怕兄弟破裂,曲向天责罚卢韵之故意这么说的。 慕容芸菲用尽心机,曲向天果然上当顺着慕容芸菲的思路说道:“那你让方清泽滚来见我。”慕容芸菲还想多说两句,渲染一下,却见曲向天的那张怒气冲冲的面容,反倒是侧头对慕容芸菲低声斥责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与三弟为敌,他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你这不是教训他,你这是要杀死他,我一会儿再收拾你,快去叫人。” 慕容芸菲没有找手下,而是亲自去请方清泽了,韩月秋是曲向天的师兄,曲向天连忙告罪称自己一时间被气昏了头,没请师兄上座,然后把韩月秋让到了高位之上。若是说慕容芸菲现在的心情是忐忑的话,那韩月秋就是惶恐不安,尤甚与慕容芸菲,因为刚才慕容芸菲是接着他的话说的。 一会儿方清泽来了当面对质,现情况并不是这样的,那自己等于等于故意挑拨兄弟之谊,方清泽是知道自己与石玉婷的事情的,要是把这事儿抖出来。曲向天虽然不会杀自己,但是以后的日子也怕是不好过了,起码不会受到曲向天的二师兄理应有的待遇。 方清泽被带了上来,脸上带着些许愤怒,慕容芸菲则是一脸歉意,曲向天打眼一瞧就明白大约是怎么回事了,方清泽肯定被慕容芸菲囚禁了。女人犯了错,男人自该揽下来,于是曲向天抱拳道:“二弟,大哥给你赔罪了。”说着就要弯腰一拜,方清泽连忙托住曲向天说道:“使不得大哥。”说完瞥了瞥慕容芸菲,语气中略带酸味的说道:“真是使不得,否则我又该被限制自由出入不得了。” “叔叔,嫂嫂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当时情况太混乱,我怕叔叔有个闪失,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慕容芸菲做了个万福礼说道,曲向天暗暗苦笑,自己女人什么秉性他再清楚不过了。 于是曲向天轻咳一声,把方清泽让到座上,这才问道:“二弟,今日大哥有一事相问,你可要如实回答。”方清泽不是小气之人,也明白慕容芸菲的伎俩,知道当时曲向天并不在城内,是慕容芸菲假传旨意把自己软禁起来的,再看曲向天风尘仆仆的样子就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恭敬地对曲向天说道:“大哥你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就问你一事,师父是三弟如何害死的!”曲向天突然眉毛立了起来,大声问道。 方清泽那庞大肥壮的身子一颤,随即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还是被人知道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这事儿也怪不得韵之,当日只有我们二人,事情是如此这么般如此.......”话说完,曲向天还好说,慕容芸菲和韩月秋却是惊讶万分,恨不得张大嘴巴叫一声好,太巧了,这真是歪打正着了、 方清泽讲完曲向天也是长叹一声说道:“韵之啊韵之,这小子就算被师父打死,他也不能还手啊,你也别替他求情,什么只是防御,他那防御师父承受得起吗?” 方清泽不再说话,低下了头,突然曲向天又问道:“既然只有你俩看到,那二师兄又是如何得知的?卢韵之又是为何要杀二师兄?”方清泽早就看到了韩月秋,只是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罢了,此刻大惊失色问道:“二师兄?!”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三寸不烂之舌 韩月秋那张烧焦的丑脸扭曲了一下,挤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方清泽瞥了韩月秋一眼说道:“原来你没死。”曲向天暗暗皱眉,知道韩月秋的事情方清泽也是了解的。 自小兄弟三人脾气秉性各不相同,而唯独方清泽比较圆滑,一直坐着曲向天和卢韵之的缓冲带,正因为有了方清泽这样的人的存在,三兄弟才会如此长久且情深意重。 故而方清泽知道许多曲向天没法对卢韵之所说的秘密,同理他知道的卢韵之的事情远比曲向天要多得多。方清泽把石玉婷如何落难,卢韵之怎么怒杀天津三卫,然后韩月秋横刀夺爱,卢韵之又是怎么做的以及他自己的猜测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讲了一遍。曲向天这才开口问道:“玉婷呢?” 韩月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道:“在这里,已经化成灰了,火太烈,连一丝神志都没保留,无法永刻中正。” 曲向天叹了一口气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罢了,罢了,你们其中的恩怨情仇我没有资格去管,更没有资格去说道什么。只是我曲某人是卢韵之的兄长,所以二师兄,我不能留你了,一会儿让芸菲给你拿上些银两,为你找个宅院你就且住下吧。我如此做,也不枉咱们师兄弟一场,只是从今以后休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曲向天认识你,我的刀可不认识你!” 慕容芸菲刚要开口劝阻,曲向天却喝道:“你闭嘴,带二师兄下去吧,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芸菲你休要多嘴,我今日不杀二师兄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再做别的怎能配称作韵之的兄长,怎对得起我们当日的结义之情!”说完曲向天挥挥手,慕容芸菲却依然还要说些什么,但见韩月秋站起身来冲着曲向天抱了抱拳,快步走了出去,慕容芸菲也只得摇了摇头快步跟了出去。 两人走出正堂,慕容芸菲拉住韩月秋说道:“二师兄留步,切勿生气。”韩月秋却苦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已死之人了,哪里还会生气,此次前来只不过想投靠曲师弟而已,要饭的哪有嫌饭馊的,弟妹带我去领钱领宅子吧,我孤独一生就算罢了。” “二师兄此言差矣,你虽然当时是受家兄和尊师的吩咐,可也算我和向天的半个红娘,没有你我们私奔不得,我和向天其实打心眼里感谢您。只是你也知道,向天和卢韵之感情深厚,一时情急之下才说出这等话,请二师兄别忘心里去。”慕容芸菲说道。 韩月秋依然苦笑并不答话,慕容芸菲见状继续讲道:“二师兄难道你就不恨卢韵之吗?” “恨!怎得不恨!”韩月秋的眼中不再是迷茫和颓废,眼神中飘过一丝凶残,杨声说道:“是他,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纵使程方栋杀了石玉婷,卢韵之好狠心,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也难解我心头只恨!” “那好,二师兄,你先下去休息,日后我会给你安排这个机会,让你报仇的。”慕容芸菲意味深长的说道,韩月秋一愣,然后浑身好像来了劲一样,眼中精光大振,双拳一抱一躬到底,口中说道:“有劳了,弟妹。”慕容芸菲宣人下去带韩月秋下去休息了,并交代近日切勿让曲向天看到他。韩月秋走了,慕容芸菲心中暗叹:自己又多了一名死士。 一切安排妥当后,慕容芸菲回到了正堂之中,曲向天让慕容芸菲坐下后问道:“芸菲,你平时怎么搞我都不怪你,不过这次这事儿你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做主,陷我三弟于险境之中,实在是太不妥了。” “那向天你意下如何?”慕容芸菲问道,曲向天凝眉不语,慕容芸菲看了看方清泽,莞尔一笑说道:“其实我觉得向天你依然可以自立为王。” “噢?此话怎讲?”曲向天眉毛一挑问道,慕容芸菲说道:“第一,韵之的确欺师灭祖有弑师之罪,你当大哥的应该教训他。其二,你这样做没什么危险,卢韵之如果相信你的话,不会阻拦你,依然会据守在北疆,而不会撤军南下。如果他反过头来对付你,那就是不信任你,这等兄弟也该教训一下。第三那就是即使我们打下来京城,占据整个大明,那依然是咱们自己家的天下,卢韵之知错后你再还给他就是了,若真的占据不利,你也方便迅北上支援韵之。第四,那就是,呵呵,现在战局稳定,向天你最喜欢打仗,这也正好圆了你征战南北之梦。” 这一些系列化看似有道理,其实漏洞百出,慕容芸菲又圆了一番话以后,就把曲向天给唬住了,这都是出于对自己妻子的信任,信任的人说出的谎言,曲向天便没有多想什么。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能骗过曲向天,但方清泽冷眼旁观,当即就要揭穿慕容芸菲的漏洞,可慕容芸菲微微一笑,她偏要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搅动天下。 于是慕容芸菲抢在方清泽前面说话了:“叔叔,我之前软禁你是怕你一时冲动坏了大事儿,今日才当着向天和你的面子说出这番话,说明其中利害关系。咱们换个角度看问题,这事儿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儿呢?你唯一担心的是韵之的安危,刚才我说了,卢韵之没有什么危险,不管他是撤军回京,还是据守边疆结果都是一样的。放孟和入关,你们兄弟三人一起打他。据守边疆,待向天教训完韵之就会把疆土还给他,所以说并没什么危险。可是这其中,你财的机会可就到了。” 方清泽一听财,立刻按住了想反驳的话,细细的听了起来,慕容芸菲见此招奏效,继续讲道:“你想,什么财最好,战争财。这么一番打下来,财的是谁,当然是你,这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儿。韵之得到了教训,却又没有生命危险,叔叔你赚到了钱,而向天尽了大哥的责任,并且圆了自己征战南北的喜好,岂不快哉?”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京城之乱 方清泽思量一番,自己的生意遍布南北,不管是帖木儿还是安南以及整个大明疆土,一旦打起来物价上涨谁是最大的获益者,当然是自己。?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虽然刚才慕容芸菲讲的有些是歪理邪说,但有一点没错,那就是卢韵之不会有危险。这就足够了,至于百姓苦不苦,就不是现在的方清泽所要关心了的了。 曾几何时,方清泽曾关心过百姓疾苦,说要做生意要做长久打算,不能竭泽而渔。而今,天下的商业方清泽尽数垄断,除了董德还有那么一丝威胁之外,别人他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所以百姓如何他便不再看在眼里了,爱买不买,不买我的就没有卖的了。 于是乎,方清泽拱手抱拳道:“嫂嫂高明,清泽佩服万分,我没有什么异议,静听大哥和嫂嫂吩咐。”曲向天笑道:“奸商,你就是个见钱眼开的货,总之你注意点,可别弄出来民怨让天下民不聊生就好。”转而曲向天面色一正对慕容芸菲说到:“就按你说的办吧,芸菲,之前我错怪你了,没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慕容芸菲微微一笑,笑容背后隐藏着无限的得意与欣慰,终于曲向天反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自己一定会助曲向天统一天下,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杀了卢韵之,这样才能平安快乐的活着,不至于每夜噩梦连连辗转难眠。 白勇领兵原路返回,威胁了一阵朝鲜国王李瑈之后,在高丽大饼脸的挥手告别中快南下,曲向天是一个他又敬又恨的人。之所以敬是因为曲向天的兵法谋略,恨在徐闻城中他败于曲向天之手,后来处处都不如曲向天,别人若是说起来大明的名将,白勇定是在曲向天之下。 这次机会来了,十年磨一剑,如今曲向天反了,主公派自己前去相抗,那就说明了自己的能力,是能与曲向天比肩而立的大英雄,天下第一勇士,天下第一兵者的名号到底是谁的那还说不定。 虽然鹿死谁手未可知,但白勇有信心,经过风波庄风谷人的细心教导,白勇的无形御气之道已经来去自如,挥的淋漓尽致。而带兵打仗的法门,白勇也自认为提高不少,所以从个人到战局,白勇都觉得自己必胜无疑,骄兵必败,哀兵必胜,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怎么样都能说败了,既然如此,白勇宁愿当一个骄兵,起码傲气,即使失败也不折下那昂起的高贵头颅。 白勇南下一路来到了京城,却见京城如临大敌,于是放下大纛,派哨骑前去探路。京城到底生了什么呢?原来三天前,秦如风和广亮秘密起事,迅占据了城防,利用手下少数兵马,以迅雷之势控制了五城兵马司的军械粮草,并且杀了五城兵马司的几个统领,算是征用了兵马司的人马。 京城不同于其他大城,分几方面势力掌控。五城兵马司负责城内警务工作,兼顾着水龙队等防火以及城市治安的工作。而守城的则是另外一个体系,负责的部队历朝历代都有变更,有的是大内金吾营虎贲营轮防。可是问题是这样内城外城交替值班容易产生混乱,更容易结交奸邪,对皇宫内的安全有一定的威胁。故而都督府接管了过来,后来是五军都督府,然后是五军营,以及五城兵马司,这些衙门或者军队都管过,现在卢韵之当政,城防工作自然落到知根知底的乡团手中。只要掌控了城防,城内就乱不了,大门一关,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 不过,话虽如此,乡团的精锐已经被带走了,分成了三部分,卢韵之白勇甄玲丹各带走了一部人马。剩下做城防的不过是些老弱或者是训练中受伤以及身体不太舒适的兵丁。秦如风和广亮位高权重,骗开了一道城门后只带着亲兵卫队就接管下来了,并且打开城门引兵入京,这才导致了城内的这一系列事情的生。 朱祁镇大惊失色,以为又一次夺门政变开始,大内侍卫御林军纷纷严阵以待,守卫着皇宫。石亨也是慌乱不堪,带着亲兵卫队跑到了中正大院,却见英子和杨郗雨以及谭清,三人坐在堂中,三把椅子一字排开那叫一个从容不迫啊。 石亨也不顾什么身份了,抱了个拳说道:“几位夫人,随我入宫吧,这里怕是不安全。”谭清笑道:“石将军是过来让我们保着你入宫的,还是来保着我们入宫的?” 石亨老脸一红,的确,单说战斗力的话,一个谭清就能把自己的亲兵卫队全部解决掉,前来中正一脉大院的目的一来是商量对策,二者是寻求庇护,但看到三个女人如此气定神闲的样子,石亨才说出这番谎话。只为了显得自己仗义,长点脸面罢了,如今碰到谭清这个直脾气,直接说到了石亨的脸上,着实让石亨不太好受。 英子轻咳一声说道:“石将军,快坐下说话,站着做什么,外面这不天还没塌吗?就算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咱们坐下来矮一些更加安全。”说着吩咐下人给石亨上了茶。 茶是早先打下来的春茶,春茶品香秋茶品味,这一沏出来果然喷鼻香。茶水入口,石亨微微稳定心神,可是接下来杨郗雨的一句话,就差点让石亨把刚进去的茶水喷出了,强忍之下才把即将喷出的水咽了回去,反倒起呛进了气管,咳咳作响。 杨郗雨是这么说道:“石将军应该呆在府中,因为现在中正一脉大院才是最危险的,秦如风和广亮兵变不是要对付皇上,更不是对付石将军,而是为了对付我们,石将军高义,雪中送炭,请受小女子一拜。” 杨郗雨款款而拜,气定神闲丝毫无惶恐之意,面对宅院外的兵荒马乱,竟如同闲闲庭游步一般,轻松自如。石亨目瞪口呆,瞬间也就明白过来了,看来是曲向天窝里反了。曲向天不敢擅自登位,那自己的危险就不大,可现如今和中正一脉呆在一起,怕是庇护不到自己,反而引来杀身之祸,这不是雪中送炭而是火中取栗,危险之极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闹剧 石亨坐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神情有些慌乱,照着杨郗雨所说的,中正一脉大院才是矛盾的迸点,如同一个塞满火药的木桶一般,一点就炸。(八(一中[[〔文[[W]W]W}.)81ZW.COM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石亨立刻准备起身找个理由要走,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杨郗雨却莞尔一笑说道:“坐下吧,石将军,不出半个时辰,叛兵就会大乱,到时候还需要石将军镇住大局,正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这一院子妇孺的,还要多仰仗石将军了。” 石亨咧着嘴笑了笑,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心中暗想:这女人比我还平静,定是胸有成竹,她们哪里需要我照顾,照顾我还差不多。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院落中突然冒出几个红色的身影,来者很快,吓了是石亨一大跳,手下的侍卫纷纷拔刀相向。杨郗雨瞥了一眼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时候人们才看清,来者浑身浴血,衣摆不停地往下滴答血水,而非是穿着红衣,这也不知道是杀了多少人。为的一人冲着杨郗雨英子等人抱了抱拳说道:“全城校尉以上的统领已经屠杀干净了。” 杨郗雨点点头说道:“有劳了各位弟兄,还请各位保着石将军巡城收拢乱兵之后,再做休息。另外,秦如风和广亮抓住了吗?” 那人摇摇头说道:“还没有,有十名兄弟正在追杀他们。”这些人皆是卢韵之布置在京城的隐部高手,为了的就是保护家人的安全,大约有三十余人,个顶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没想到京城大乱,这些这帮人在杨郗雨的带领下可算挥了大用,否则京城必定被秦如风等人占据。 英子站起身来,亲自给这些隐部好汉端了茶水供他们饮用,然后迅进了屋子,一会儿工夫英子出来了,手提一杆长枪,身披紫金雕花甲胄,杀的紧紧地格外飒爽英姿。石亨看的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问道:“两位卢夫人,这是咋回事儿,本公怎么看不懂呢?” 杨郗雨笑了笑答道:“城中大乱,无非是秦如风和广亮挑动起来的,京城不比别的地方,各方势力掌控者不同的戍卫军队,他们最多杀了头领抢夺军队的控制权。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杀头领,咱们杀的更多,只要是能带兵过十人以上的,别管是不是虚职全杀了。当兵的没了头统帅,自然大乱,京城内有多少军队啊,秦如风广亮他们在这种大乱之下,肯定难以操控,咱们既然片刻之内无法镇压,就彻底把水搅浑。” “另外,擒贼先擒王,我派人去追杀秦如风和广亮了,他们大军在身旁,可是拢不起来别部兵马,城内拥挤不堪,普通士兵失去了领,定是会去干那些烧杀辱掠的事情了。时间拖得越久,秦如风和广亮就越无法收拾,他们毕竟是叛军,没有什么威慑力,更想不到什么好的口号,不然喊句清君侧也比现在这样管用很多。再说想来他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被我们的高手追杀,不死也得脱层皮,在拥挤的城内,军队施展不开,杀手的威力则是挥的淋漓尽致。”杨郗雨依然保持着平静的微笑说道。 石亨目瞪口呆,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啊,这女人不简单,继而错愕到:“你说只要带兵之人就要杀,莫非不分敌我,那可不止千人啊。”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杀了他们保了京城安危,值了。”谭清说道,石亨冒了冷汗,幸亏以前没有得罪卢韵之,连他的家眷各个都这么狠,若是自己........那恐怕才叫死无葬身之地了呢。 石亨是忠国公,朝廷的兵马大员,在兵权的问题上,除了卢韵之就是石亨了,只是卢韵之是隐藏的力量,皆靠密十三打入军中的内应,此次杨郗雨的行动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因为她并不知道谁才是卧底,故而统统铲除掉了,以免因一念之差坏了大事。 刨除这个不说,石亨在军中明面上的地位可谓无人可及,故而带着亲兵卫队和犹如杀神一般的隐部好汉,一路上收拢混乱的兵马,又是杀了不少趁乱打劫的兵痞。 英子更是嫉恶如仇,杀的人最多,弄得石亨都有些怕她,不过这样一来,很快京城内就稳定了下来,石亨也掌了兵权。秦如风和广亮被连连追杀,只得带兵退出城去,排兵列阵地势宽阔才能展开大阵仗,防止暗杀的生。不然在城市之中,胡同深处房顶之上,说不定就冒出一两个人尽显杀招。 秦如风也是中正一脉之人,而广亮行伍多年并没放下一身功夫,若非如此,只怕是两人现如今要横尸街头了。城内的局势越打越乱,身旁的兵越来越少,中原地区有俗话云: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所以军中除了没活路的老百姓,就是前来避难的凶恶之徒以及好吃懒做的痞子,此刻大乱之下,纷纷跑去抢钱钱粮抢娘们,哪里还听从秦如风和广亮的号令。 故而撤出京城的时候,广亮和秦如风身边也就只剩下一千多人了,本来手中的兵就被卢韵之带走多数,只剩下一万人马,现在京城没攻下了,人却打散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此场暴动共计进行了两个时辰,可谓是开始的轰轰烈烈,结束的热热闹闹,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似一场闹剧一般,根本没掀起什么大的风浪,要不是有乱兵趁火打劫,百姓就要出来看热闹了。 石亨在杨郗雨的计策和英子的帮助之下迅统领了全城,石亨得意洋洋,点指着城外进退两难的秦如风等人笑道:“尔等不过是一介莽夫尔,只知道领兵打仗冲锋陷阵,政变兵谏是你们能玩的起的吗?” 不多时,秦如风等人就率军撤离了,往南方遁逃而去,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看来是与曲向天前去会师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十万大军从何来 石亨虽然自信急剧膨胀,但却不敢小觑杨郗雨等人,布置好城防之后,便带人来到了中正一脉,此刻的杨郗雨正领着卢秋桐读书呢,好似外面的吵闹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石亨虚情假意的请杨郗雨出来主持大局,杨郗雨只是微微一笑答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怎能抛头露面,还是石将军主持大局吧,民心所向百姓所依天威所顾,加之本来京城的守卫就该石将军统领,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皆全,请石将军不必再推辞。你我两家可谓是至交好友,用不着客套。” 石亨得意洋洋的走了,杨郗雨望着石亨离去的背影笑了,说了一句话:“汝乃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自掘坟墓尔。” 一旁一名小厮默默记下了这句话,小厮本就是京城人士,后来战乱的时候搬离了京城,被阿荣看中引入中正一脉使唤,此人名叫马中锡,多年之后他写下了这句话,并引深了一个故事,备注下此乃高人名言,如此云云也。 甄玲丹和晁刑接到了卢韵之的消息后大吃一惊,卢韵之的亲笔书函上的信息量有些太大了,让西路大军西征,不再原地防守,其余一切自行准备不必听从除卢韵之以外的任何调令。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曲向天竟然反了,如此火上浇油背后捅刀子的事情,竟然从曲向天的身上生了,甄玲丹不禁长叹一声:“人心叵测啊。” 晁刑问道:“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韵之信中说不日帖木儿即会对大明用兵,又交待咱们一切便宜行事,但是他建议主动出击,甄大哥你觉得呢?” 甄玲丹沉思片刻说道:“主动出击是个好建议,但是卢韵之不太了解咱么这边的情况,一旦主动出击帖木儿,就要先把伯颜贝尔继续往西赶,以消除后顾之忧。然后由帖木儿的北部进入敌国境内,这样一开咱们的后勤补给线就拉长了,只要敌人把咱们的粮道一断,再来个瓮中捉鳖,咱们可就算完了。” “那你的意思说,咱们据守抵挡?我想咱们可以以这里作为据点,把粮草先运到亦力把里都城,这样历来粮道就近了许多,也安全了很多。”晁刑讲道。 甄玲丹点点头赞道:“是个好办法,可是咱们在此囤积粮草,万一伯颜贝尔或者帖木儿国派出一队奇兵,偷袭了这里,咱们顷刻之间就会失去一切,重蹈官渡之战乌巢的旧事。”官渡之战,曹操奇袭了袁绍的粮仓乌巢,这才导致了形式的惊天逆转,从而奠定了官渡之战的胜利,如今晁刑的计策不过是另一个袁绍罢了。 甄玲丹思考良久说道:“守城我是不想守,那样打起来太被动,由守到攻转被动为主动,更是难上加难。为今之计,只有冒险一把了。” “怎样冒险?”晁刑追问道,甄玲丹缓缓地说道:“大穿插打法,直逼帖木儿不管伯颜贝尔,只带几天口粮,连夜奔袭帖木儿,攻城拔寨以战养战就地补充粮草,然后把大军吸引到北侧后迅撤军,然后再彻底消灭向前来捡漏的伯颜贝尔。” 晁刑点点头,说道:“这样太危险了,一旦攻城不下咱们就面临着弹尽粮绝的危险,没有给养补充没有温暖的地方供士兵休息,那纯属自取灭亡。按说凭借伯颜贝尔的性格,一定会趁着咱们与帖木儿交战之际,前来背后捅刀子的,你不与帖木儿接触,反过头来去快奔袭战决打败伯颜贝尔,这个计策看起来很不错。但万一没法战决怎么办,伯颜贝尔的兵马也不是泥捏的,吃了你两次亏了不一定会再上当了。更有一种可能,你把伯颜贝尔打怕了,他不敢来了,反倒是不时骚扰一下咱们,放个火劫个营什么的,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 “是啊,虽说兵行险径,咱们还得找个更稳妥的办法,容我考虑一番,你先去帮我整顿士兵一下,咱们这两三天内就要出。有劳了,晁老弟。”甄玲丹对晁刑抱了抱拳说道。 两日后,队伍出了,浩浩荡荡遮天盖日,直插入帖木儿境内,然后绕行至北部动猛攻,占领了不少城池。这些地方因为方清泽多年经营的缘故,所以十分富饶,一番抢掠之后稍作休息,开始进攻下一个城池。 本来集结在西侧的帖木儿大军立刻调转矛头转向北面,派出三万铁骑迎头而上,后中了明军的埋伏,损兵折将恰时,主力大军来到,明军仓皇而逃。慕容龙腾下令全力追击,认定敌方是明军主力,只要击溃这伙明军,西线就再无强军。 六日后,撒马尔罕告急,据传有十万大军围城,慕容龙腾怒火攻心喷血昏厥,他怎么也没想明白,这十万大军从何而来。明军主力正被自己撵着屁股跑,难不成他们会飞不成,竟能统统的飞到自己的后方去。 造化弄人,伯颜贝尔小时候几乎是茹毛饮血长大的,肠胃非常之好,但这几天却一直闹肚子,浑身还打起摆子。统帅病重,大军就得停止前进,因此甄玲丹的计策失算了,伯颜贝尔并没有赶过来让他们一网打尽,所以领军的晁刑只能扼腕叹息望洋兴叹,叹罢领着大军迂回躲开帖木儿的追击,朝着甄玲丹率领的十万大军汇合而去。 十万大军,甄玲丹的大军从何而来呢?自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是一只奴隶大军,军中多是蒙古人组成,现在吃饱喝足的他们已经不是难民了。 这些亦力把里的居民感激仁慈的明军,同时也惧怕明军的武力,毕竟都城都让明军攻占了,人心也就散了。让他们去打伯颜贝尔或许他们不肯,但若让他们出征帖木儿,那他们定当义不容辞。蒙古人跨上马带上刀就是战士,于是十万大军顷刻就组建而成了。 晁刑带主力先出城,成功的吸引了地方的兵力后,甄玲丹才开始出征,敢于带领数百兵马操纵十万奴隶,天下舍甄玲丹,还有谁!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石三鸟 撒马尔罕兵不多了,精锐已经被慕容龙腾带走了,他没有想到甄玲丹可以犹如从天而降一般杀到城下。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虽然撒马尔罕城城防坚固,但是也架不住十万大军不知疲倦的攻城,最终城破了,甄玲丹率领十万奴隶大军杀入撒马尔罕城。 撒马尔罕被方清泽建造成了西域之国的一颗璀璨的明珠,但此时它的财富没有给这座城市的居民带来好运,因为财宝令甄玲丹的奴隶大军看花了眼,甄玲丹知道无法靠纪律控制这些被财富冲昏了头的蒙古人。于是下令开始了长达一天两夜的烧杀辱掠,然后甄玲丹下了一个令人属下和对手都震惊的举动:十万大军齐齐卸甲归田,让他们带着财宝和各种女人俘虏返回亦力把里。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十万大军齐卸甲真是前所未闻。”晁刑不解的问道,此时的他已经与奴隶大军会师,可接踵而来的就是后面的追兵了。甄玲丹苦笑一声说道:“那又能怎样。” 晁刑眉头一皱说道:“甄大哥,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放跑了十万大军咱们孤木难支,怎么敌对慕容龙腾和伯颜贝尔的联军,我建议趁着咱们对他们依然有震慑力,他们奴性未泯,咱们快用他们来消耗敌军的有生力量,切不可心慈手软啊。” “哈哈哈哈,晁老弟,我甄某人是那等善良之辈吗?”甄玲丹说道,晁刑一想甄玲丹确实不是善良之辈,之前的毒计都是他想出来的,那现在又是怎得良心现了呢。 于是乎,晁刑静等甄玲丹往下说,甄玲丹讲道:“这十万奴隶大军看似声势浩大,其实不然,很容易就被瓦解,对面如果仅仅是帖木儿人尚且好说,但是现在还有伯颜贝尔带领的亦力把里人。蒙古人虽然善于内斗,但是由咱们外人带领着让蒙古人打蒙古人,这就有些不靠谱了。到时候万一他们被挑唆着倒戈一击,那咱们顷刻就会覆灭,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所以不如现在这样,做到一石三鸟。” 晁刑笑道:“自古有一石二鸟之计,我倒要听听一石三鸟的高见。” 甄玲丹也笑了:“第一只鸟就是这样免除后患,落了个好口碑,即使咱们失败了往回撤,这些曾经被咱们俘虏的难民也不会趁火打劫,即使会也会先犹豫一番,普通百姓还是有很善良的根性的,他们犹豫不定该不该对咱们落井下石的时候,咱们早已撤回大明境内了。第二只鸟是可以离间慕容龙腾的帖木儿大军和伯颜贝尔的亦力把里铁骑,你想我让奴隶大军烧杀辱掠了撒马尔罕,抢夺帖木儿的是亦力把里人,你说慕容龙腾恨不恨。” “即使慕容龙腾知道以大局为重,但难免心中有个梗,诚心诚意合作就别想了。下级士官更是理解不了军国大计,他们的心中只有自己被蒙古人屠杀的亲人,以及原本属于自己现在被掠夺去的财富。我想日后,他们两方的矛盾一定非常多。”甄玲丹嘿嘿一笑,好似奸计得逞的顽童一般笑道。 晁刑问曰:“那万一你把这些人放回去,伯颜贝尔再征召了他们,让他们来打咱们怎么办?” “若是如此,我干嘛让他们抢掠财物?他们现在心中还在憎恨伯颜贝尔当日抛弃他们的无情,当然这个是我让人不停宣扬挑唆的,高大咱们自己的形象,贬低他们的地位,所以他们不会响应伯颜贝尔。同时,他们也会担心帖木儿人报仇讨债,毕竟抢了抢了人家的钱财和婆娘,万一合兵一处,那东西还还不还给人家,不还不合情理,还了又太亏,厮杀来的战利品怎能轻易给别人,所以他们依然不会响应伯颜贝尔。最后,人民有了钱后自然想着安居乐业,怎会再去上阵拼命忙于刀兵,所以他们还是不会响应伯颜贝尔。”甄玲丹说道。 甄玲丹竖起三根手指头讲道:“此乃第三只鸟,若是伯颜贝尔聪明,那就不该强征暴敛,慢慢抚平这帮咱们放走的人,若是不聪明玩铁血政策,那么哼哼,”甄玲丹突然冷笑起来“官逼民反在哪个地方都是适用的。” 甄玲丹的一石三鸟之计虽然高,但是一时之间很难显现出成效来,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解决慕容龙腾和伯颜贝尔的大军,两方已经合兵一处。可是正如甄玲丹所想的那样,伯颜贝尔和慕容龙腾两人互相猜忌,不服对方管制,两人难争高下。说是合兵,其实还是各自为政,把士兵放在相同的阵营中只不过以壮声势罢了。 下级军官相互之间矛盾颇多,只是还没有达到爆的临界点。说实话伯颜贝尔的部下着实有些冤枉,人不是他们杀的,东西不是他们抢的,就因为他们是亦力把里人,故而就要接受别人的冷言冷语,那这些热血男儿怎能受得了。一来二去之下,为了不让事件扩大,两方领只能把众人分别放置在东西两侧,同寨不同营,中间派遣执法队巡逻,这才暂时压下了士兵之间愈演愈烈忘记根本的仇恨。 联军压至撒马尔罕城下,把明军团团围住,瞬间切断了明军与外界的联系,远远望去联军无边无际,而远处还不时有帖木儿或者亦力把里前来的援军,黑压压的一片顿时给城上坚守的明军施加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晁刑带着天师营众人站在城楼之上,挥动大剑点指着那些敌军说道:“黑云压城城欲摧,在我看来城不是要被压塌了,而是想要摧毁敌军,这才是真英雄。给位天地人的同僚们,咱们皆是术数之人,在此次战役之中没有什么要讲的,就是竭尽所能的帮助普通士兵守住城池。你们也看到了,外面这些异族大军,一旦城破之日就是咱们命丧之时。所以各位,为了大明,为了咱们大明的子孙不被外族侵略,为了天地人的荣誉,战斗吧!” 众人齐声叫嚷,他们虽然有些惶恐但又有了一丝兴奋,他们已经不是那些纸上谈兵之人了,每个人在之前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中提高了自己的术数,各个都成了真正的高手,或者说是杀手。 敌人进攻的号角吹响了,攻坚战开始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攻城之战 晁刑和甄玲丹亲自站在城头之上,士兵们准备好了檑木滚石金汁热油等等城防工具,城内有回回炮等物,城外的盟军也有,两边对轰是必不可少。?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其实检查城池的时候,甄玲丹就感到了上天的眷顾,因为方清泽所研制出来的大部分武器都是在帖木儿制作的,但撒马尔罕城中连一尊像样的火炮都没有,也就是说方清泽并没有把自己研制的先进武器给帖木儿人。 不管方清泽是出于对强敌的防范也好,或者是对大明的忠诚也罢,亦或是价钱没谈拢。但总之没有了这些火药利器的帮助,反而让依靠城防坚固的明军占了上风,否则火炮一字排开,轰上几个时辰,估计撒马尔罕城就夷为平地了。 西域的云梯与中原不同,他们是一机车运作的,犹如一个大大的弩车一般。使用的时候射出一个四爪钩子勾住城墙,钩子上有一铁锁链绳然后通过滑轮拉扯着把云梯架上去。在中原的攻坚中,士兵为了云梯的稳定都会用身子死死地坠住云梯,不让上面的人掀翻,可是下面坠住云梯的士兵伤亡极大,需要不停的补充人才行,先攻上城墙者有赏,但是坠住云梯的垫脚石就没人记得了,所以是个脏活累活。现在攻城的云梯则不同,有了弩车自身的重量了,和链索另一端的拉扯,使得云梯坚固无比。 这样的云梯在西域是很难防御的,因为西番人只知道射箭往下砸石头,所以最终的结果都是拉锯一番后,上城头肉搏,看谁的兵多战斗力强,与在地面上打仗没什么不同,只是守城的一方好比站在高坡上有一丝半点的高低优势罢了。 大明的疆域内汉人为主,修了几千年的城墙,打了几千年的攻坚战,不管是进攻防守都有了充足的经验,今日甄玲丹就让这帮西番人领略到了千百年来汉人智慧的结晶。 檑木滚石被明军守军扔了下去,可很快攻城的士兵们就现,这些东西不像平时那样,砸完就失去了作用,现在的这些东西,上面塞着一个麻绳,麻绳好像被油浸过然后反复晾干一样,点燃后很难弄灭。这些东西从上而下砸伤了不少人,然后迅爆炸开,碎片射杀这正在攀爬云梯的将士。 火油西番人倒是也常用,可是金汁他们就不知道是什么了,那如同热水一般滚烫的东西从天而降浇灌着爬墙的士兵,然后散出剧烈的恶臭,一旦烫伤皮肤就钻心的疼痛,不到败退下去就现皮肤有溃烂的迹象。 金汁,就是人的屎尿烧得滚烫,然后从城上浇下去,甄玲丹没有入生灵一脉以前是在丹鼎一脉修行的,所以名字中才有了个丹字。他在金汁中加入了一味毒药,既可以加剧金汁的恶臭又可以加快腐烂皮肤的度,配合高温而行,溃烂的皮肤碰到屎尿就会让中招者中毒,立刻失去战斗力,即使马上处理伤口也很难医治。 如果仅是如此,那伯颜贝尔和慕容龙腾也没那么头疼,甄玲丹最让人难受的是他的从容淡定,以及手下士兵的训练有素。弓箭等攻城部队只有一箭之地的时候开始仰射,然后用箭雨切断队伍的连贯性,每次都是齐射,到敌人开始爬墙的时候。站在城墙下的城内士兵也开始放箭了,依然是仰射,箭矢划着一个抛物线落到城外射杀着敌军。而城墙之上的士兵则稍微退后变成了自由射击。 联军费尽千辛万苦损失了众多士兵,终于爬上了城墙,他们嘲讽明军的胆小,不敢手持长矛把身子探出城墙往下捅人,在他们的印象中一支铁军理应如此。可是很快他们笑不出来了,明军全副武装手持长矛站在城墙之上,准确的说他们拿的不是长矛,而是类似于戟一样的东西。 明军在城墙上分成三列一字站开,相互之间略有空隙,正好够长戟刺出。而弓箭手已经退到了他们身后不停地仰射着暗箭,现在已经不用瞄准了,因为铺天盖地涌来的都是敌人,射哪里都会射到人的。 前两排持戟士兵相互配合着做出刺杀的动作,当一支长戟刺穿敌人身体之后,另一支就会跟进把敌人推下城墙,死尸就是另一种檑木滚石,砸下依然往上攀爬的敌军,第三队浑然不动做着最后的预备。 慕容龙腾恼了,伯颜贝尔笑了,因为伯颜贝尔已经尝到了甄玲丹的厉害,若是轻而易举的拿下这座坚城,他一定会惶恐不安认为是中了计策。两个将领同时下令,全军依照梯队形式压进,亦力把里人和帖木儿人组成的联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涌上城墙。 第三层持戟士兵上了,他们都是个子较高的士兵,高举着长戟替前两排的战友防护着,让敌人无法趁着刺杀间隙轻易近身。明军用长戟构造出了一层寒光闪闪,冒着杀气的血肉城墙。这场进攻持续了一个时辰,最终因为联军的人数占优,明军体力不支,持戟士兵终于被冲开了一道口子。明军士兵的两侧并无人掩护,一旦破阵长戟在城墙上挥动起来不是那么自如。一寸长一寸强,那是指的宽阔地带作战,而非是在狭长人多的城墙上,于是联军犹如狼入羊群一般,屠杀起了明军。 这时候鬼灵从地下冒了出来,阻挡住了联军的去路,明军的长戟兵慌乱沿着城道石阶撤了下去。鬼灵虽然能够抵挡住联军,并且联军对它们无可奈何,但是毕竟鬼灵的数量太少,而城上的联军越聚越多。鬼巫看士兵登上了城头竟然受到了鬼灵的抵挡,于是也纵马上前准备与之一战。 就在这时候,城墙上的鬼灵钻入地下不见了,很快出现在了城墙之下,然后与正迎上来的鬼巫打做一团,打斗中碰倒了云梯损坏了弩车,城上的盟军失去了退路,后续部队也无法跟进上城。一时间慌乱不堪。正手足无措之时,铁甲之声从城道之上响起,一队武装到牙齿的铁甲明军缓缓走了上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攻城失败 铁甲明军犹如铁鹞子的翻版一样,只是没有了全副披挂的马匹,他们浑身负以重甲,手持双刀排列着整齐的队伍向前开进着。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当与联军相触碰的时候,钢刀挥舞血肉横飞,而盟军压根束手无策,就好像面对一个巨大的骨头,可嘴又太小,无法下口。 的确,除了在眼睛的部位,有一道小小的缝隙之外,重甲兵浑身上下衔接的非常巧妙,刀砍上去也不过是个白印罢了。这种情况下若想战胜只能依靠骑兵,借着马奔之势用长矛才能刺穿重甲,可是现在是在城墙之上,哪里来的骑兵。 有些聪明士兵把刀举了起来,用尽力气以刀尖刺向明军的重装甲兵,果然有了几个成功的典范,刺穿了装甲的某些薄弱环节,可是里面的士兵却好似浑然不知一般。盟军的士兵开始恐惧了,莫非铠甲内的都不是人?那这仗还怎么打,军心一时之间有些动荡。 重甲之下的是人吗?当然是,本来甄玲丹是想制造活死人的,但是需要的药材较多,方法麻烦耗时太长,更何况他又不是王雨露,不敢保证能够制造成功只能作罢。晁刑献了一策,他拿来了一个锁子甲,就是那种以小扣一环接一环的铁甲,很是精密,中原的工匠难以打造,但是西域的铁匠却是人人会打。 这种锁子甲比较轻便,而且因为环环相扣,可以分散刺来和砍来的力量,是极好的防御铠甲。只是虽然西域铁匠可以打造,但是做工太过麻烦,一件锁子甲的造价抵得上二十多套中原铁甲,所以并没有大规模使用,加之能够打造的人毕竟在少数,所以就连将军也没有几套。 甄玲丹搜集来了库存的所有锁子甲,然后命工匠连夜打造,好不容易凑齐了这么一支重装甲军。甄玲丹挑选了高大威猛的将士,让他们披上锁子甲,外面罩上中原的厚装甲做到万无一失。故而虽然战甲沉重,但是士兵们却毫无畏惧所向披靡,因为躲在战甲之中只有屠杀别人的份,根本不惧怕迎面而来的刀光剑影。 刚才盟军的刺杀穿透了厚装甲,力道减弱后又被锁子甲抵挡,而那些冒死尝试的帖木儿人或者亦力把里人则被重装甲兵无情的斩杀了。 重装甲兵其实并非是天下无敌的,起码在平原战场上和铁鹞子一样有着或多或少的缺点,他们因为装甲太重,一旦被掀翻在地根本无力起身,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所有重量压在人身上的时候,只能够前行却无法起身。而且凡是重装甲的步或骑兵,都很难转向,这对战场的机动性有着阻碍,一般只要绊倒他们就等于杀死了他们了,只需要等战后摘下他们的盔甲就可以慢慢屠杀了,而重装甲兵会毫无办法的躺在原地等待着屠杀的到来。所以重装甲兵只适合出其不意和锦上添花,很难应对与大规模的奔袭作战,以及相互冲锋进攻,小小的几个铁蒺藜刺穿马蹄让马蹄折断,骑士倒地即可破阵。 绊马索和勾马刀是重装甲兵的天敌,不过凡事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在平原上正因为重装甲的缺点,所以这种兵种被慢慢淘汰了,故而伯颜贝尔第一次见到甄玲丹的铁鹞子的时候大吃一惊,毕竟这是几百年前就没有的玩意儿了。 凡事分情况而言,在狭窄的城墙上,这伙重装甲步兵却是所向披靡的,他们挥着最大的功效,屠杀着毫无办法的盟军,直到城上再也不剩下一个外族人。 弩车云梯已经被鬼灵和鬼巫的打斗尽数破坏掉了,撞车撞毁城门之后却现城门都已经被巨石封上,根本无法进去。损伤了数千人,却没有攻上城墙,连给明军一点险些破城的压力都没有做到,这着实让伯颜贝尔和慕容龙腾恼怒。应对鬼灵慕容世家也是束手无策,他们善于占卜和幻象,真正能够打斗的人并不多,就算可以慕容世家也不会一身犯险跑到城下去,与天师营所操纵的鬼灵以命相搏。 经过商议之后,盟军的这两位统帅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盟军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受伤的战友,带着满腔的怒火退了下去。 慕容龙腾忿恨的说道:“先休整一番,明天再攻。”伯颜贝尔却说道:“再打下去也是一样的,据我所知撒马尔罕的城墙是有名的大商人方清泽修建的,城防很是坚固,加之甄玲丹的确是带兵的奇才,怕是咱们就算攻上十天也难有成效啊。” 慕容龙腾斜视了一眼伯颜贝尔说道:“一派胡言乱我军心,莫非亦力把里汗被甄玲丹那老贼给吓破了胆。” “你说什么!怎么跟我汗说话的。” “你们这群亦力把里狗就是被打怕了,真窝囊。” 两方将领顿时在大帐之中吵翻了天,吵到最后,两边都动了刀子,慕容龙腾和伯颜贝尔这才喝止了手下。伯颜贝尔说道:“要是你非得打的话,那就带着你们帖木儿军打吧,我们亦力把里人替你们观敌掠阵。这本就是你们战斗,我们只是来援助你们的,现在被攻陷的都城是撒马尔罕,而不是亦力把里。” “哼哼,忘了自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撵出来的样子了?甄玲丹只是暂且放弃了亦力把里,一旦帖木儿土崩瓦解,那下一个就是你的西亦力把里政权,别忘了,东边的亦力把里已经不听从你伯颜贝尔的号召了。”慕容龙腾反唇相讥道,特别把亦力把里说成了东西两部。 伯颜贝尔眉头紧皱突然问道:“你们撒马尔罕城内的存粮多不多?” 慕容龙腾微微一愣随即答道:“撒马尔罕是经济之都,来往商队较多,做生意讲究的是流动性,故而.....存量应该不会太多,但也绝对不少,城内的粮仓只有两个。莫非你想依靠人数围城而战,等他们矢尽粮绝?” “不错,咱们人数多于对手多倍,攻城可能不足,但是围城却是绰绰有余。现在城内只有明军的存在,几万军队在城内吃喝拉撒,时间久了肯定坚持不住,咱们不急,慢慢耗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自动投降了,即使他们死扛到底又能扛得住多久?”伯颜贝尔阴冷的笑道。 慕容龙腾思考一阵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先这样吧。” 第一百四十章 夜半歌声 围困开始了,这可乐坏了甄玲丹和晁刑,撒马尔罕是什么地方,贸易之都啊,这里面的食物牲口决计不少,就算对方围上两三个月也没关系。W]W〉W.81ZW.COM再有之前卢韵之曾复信写上了方清泽在城内的几家铺子,细细搜查之后都现了地窖,地窖里有成批的大米腊肉以及后膛装填的先进火铳。 有这段时间,甄玲丹就可以让自己少于敌人多倍的士兵好好歇息一番了,城固然可以坚守,但坚守不是甄玲丹的性格,他虽然老迈但依然热血,他在等着第二天夜幕的降临。 一夜无书,两边是如何收拢伤兵打扫战场这个暂且不提。到了第二日上午,盟军派出百余名将士靠近城池,却又保持一箭之地,齐声破口大骂,说汉人不过是一群缩头乌龟罢了。真番如同泼妇一般的作为,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扰乱明军军心,或者惹得甄玲丹恼羞成怒出城相迎。甄玲丹自然没有理会他们,守城的明军看着他们叫骂,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们的汉语说得太奇怪了。 此刻的甄玲丹在干什么呢?不管是慕容龙腾和伯颜贝尔都想不到,甄玲丹正在城中宰杀着活羊活牛,给士兵们烧烤或者熬汤。第一,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第二,甄玲丹并没有想久留于此,这些牲畜不利于日后的作战计划,既然带不走那就全吃到肚子里。撒马尔罕已破,这些牛羊就成了无主的东西,不吃白不吃。第三就是城中草料并不多,平日里因为城外有不少草原,不是牵出去喂养就是给点钱雇点苦劳力去割草,现如今城中有明军的战马,还有没来得及赶走用来交易的良驹。城外现在一时半刻出不去了,所以吃了这些牛羊也算是减轻草料消耗了。 甄玲丹领兵打仗是个好手,烹饪起来也不差劲,亲自掌勺成了火头军,真别说那味道可是绝了,一样的材料一样的锅子却做出了不同以往的美味。全军上下大快朵颐,晁刑也吃的不亦乐乎转头问甄玲丹:“你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甄玲丹微微一笑答道:“用心去做。” 再看联军帅营之中,伯颜贝尔紧盯着双眼闭合的慕容龙腾,许久之后慕容龙腾倒吸一口凉气,说道:“我算不出来。”伯颜贝尔问道:“怎么,你们慕容世家不是善于占卜吗?怎么可能算不出来战局的结果和甄玲丹的动向呢?” 慕容龙腾说道:“你有所不知,我们的占卜好似是看到一个画面一样,这个都是不一定的,只能看到某些事情,定向的占卜很难做到,也就是说很难为了某件事而算,这种随意性导致慕容世家更接近于天机,却又不甚准确,不准确的是时间地点乃至人物。” 伯颜贝尔不是术数中人,自然听不明白,愣愣的看着慕容龙腾半天才说道:“你说点有用的。” 慕容龙腾不怒反笑:“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以天地人的说法,甄玲丹命运气中气很高,也或许不是他的气高,而是卢韵之的气盛。按说命运气不会影响到慕容世家的占卜结果,但是一个事物达到临界点的时候,就会有凡的力量,甚至是改变天命,我想卢韵之可能做到了,故而我算不出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当年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强的气。不过也不是没有人能算出来,我倒是认识一人,她是我们慕容世家的天才,或许能参透天机,不过能参透到什么地步,那就不好说了。” “谁啊,你费什么话啊,快把他叫出来。”伯颜贝尔急躁的说道,与甄玲丹对决的种种不利已经让他完全失去了耐心,在各个方面都毛躁的很。 “是我妹妹,慕容芸菲。”慕容龙腾淡淡的答道,伯颜贝尔刚想再大喊大叫一起,说什么快让她出来的话,却突然一错愕说道:“莫非是安南真正的掌权者,这次咱们兵动的起人?” 慕容龙腾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背着双手望向大帐之外的撒马尔罕轻声说道:“总之现在已经开战了,算出来又能如何,听天命尽人事,且看鹿死谁手吧。” 当夜,伯颜贝尔正在入睡的时候,突然听到大帐外面有锣鼓声响,伯颜贝尔翻身起来,认为是敌人前来偷袭了,仔细一听却不像是,好似在唱大戏一般。尽管如此,感觉不是特别紧急,但伯颜贝尔还是急忙披上甲胄出帐观瞧。 慕容龙腾从另外的营帐之中走了出来,走到伯颜贝尔身边皱眉说道:“怎么是汉人的花鼓戏,大晚上的甄玲丹是在搞什么名堂。”继而慕容龙腾下令道:“给我驱赶他们。” 一个将领领命去了,过了一会儿花鼓戏戛然而止,两盏茶的功夫,那将领回来称已经把人赶走了。并且禀报说那些唱花鼓戏的人身上拴着绳索,一旦看见骑兵来了,立马往回跑,借着城上之人拉动绳子,他们就上了城墙。亦力把里人和帖木儿人大多也有轻微的夜盲症,所以不敢追的太近唯恐遭了敌人的埋伏,这才撤了回来。 将领刚汇报完,就听又传来了花鼓戏的响声,再派人去还是如此,刚消失一会儿就继续响起来。紧跟着围绕着整个庞大的撒马尔罕城周都响起了花鼓戏的声音,也皆是这个情况,骑兵还没到人就撤了,骑兵刚一走继续出来唱。 这一晚也不知道驱赶了多少次,最后盟军彻底懒得赶了,干脆都起来不睡了,坐在那里听戏,虽然语言不通,但是音乐是相通的,在战争时刻能听到曲子也格外难得。有些士兵甚至拿出鼓和马头琴以及别的乐器,弹奏起了家乡的歌曲,还好士兵们都离家不久,否则定会引起思乡之情,扰乱盟军军心。 场面不再像是打仗了,而像是一场十余万人的盛宴,两边你方唱罢我登场,各自唱着家乡的曲子,直至伯颜贝尔和慕容龙腾下令禁止,才只剩下了花鼓戏一方独奏。 那一夜,盟军中的众人都没有睡着,他们不仅是被花鼓戏吵得睡不着,更是因为实在是闹不明白,明军的统帅甄玲丹到底要做些什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困到不行了 天亮了,花鼓戏的声音渐渐消失,盟军的士兵受了一晚上的折磨,眼皮渐渐打起了架。{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除了强撑着精神的巡逻哨骑外,其余的士兵渐渐沉入了梦乡之中。 伯颜贝尔深知甄玲丹所率部队的战斗力惊人,并且计谋过人,所以在他的劝说下围城的所有部队防守都十分严密。因为夜盲症的缘故,伯颜贝尔最担心明军夜晚前来偷袭,晚间的防护格外多,三分之一的人巡护,三分之二的人睡觉。这种比例不管是亦力把里人还是帖木儿人都是前所未有的,在他们看来没有人会傻到偷袭多于自己数倍的敌军,因为一旦杀入军营当中,当士兵们醒悟过来,那偷袭部队就插翅难飞再也难逃走了,这种貌似的偷袭是犯不上也是不值得的。 这一夜过完之后,没有人再嘲笑伯颜贝尔的这个建议,因为他们也搞不懂明军到底要干什么。天亮之后,士兵们才昏昏睡去,刚刚沉入梦乡,就听到锣鼓声起,花鼓戏唱完了楚剧又登场了。盟军的士兵们懒得去赶走唱戏之人,不仅因为这一夜他们做了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已经疲惫不堪了,更是因为这样做根本没有什么效果。他们也不敢停留在城下守株待兔,防止明军再唱,因为那是一箭之地以内,搞不好会被明军射成刺猬的,明军刀马功夫不行,射箭却也是不含糊的。而这些马背上的健儿虽然勇猛,却也同样不是刀枪不入,送死的事情不会干。 日头正中以后,楚剧终于停止了唱腔,汉剧再起,不少盟军士兵因为困乏的缘故激起暴躁,于是冲到明军城下想要杀死那些唱戏的明军,结果却被万箭穿心,死的极其惨烈,伯颜贝尔下了死令才制止了这群暴躁的士兵。 盟军退了回来,困顿的人脾气总是如干草一般一点就着,很快亦力把里人和帖木儿人就为了一点小事大打出手,只到执法队来了各打了几顿军棍才算罢了。总之这一天盟军营中冲突不断,不光是两国人的争斗,就连各民族内部也经常斗殴,所有人的情绪都相当烦躁。 伴随这一切的只有,一又一唱不完的戏曲,和那嘶吼的甚至有些沙哑的喉咙。盟军的士兵们恨透了唱戏的人,可是这才是第一天,若干年后,幸存下来的人会觉得,相比往后的几天,这还是不错的一天。 第二日,困得无以复加,慕容龙腾和伯颜贝尔商议后决定出兵攻城,以求打击敌人,起码把他们打累的晚上就不会唱了。盟军士兵睡眼惺忪都强打着精神,但一个个心中都毛躁的很,连射箭都难以瞄准。 反观明军,精神振奋目光如炬,在城上静等着盟军的攻城,结果可想而知,相互打了一两个时辰,盟军多伤亡明军几乎毫无损,比昨天的状况还不如,这次连城头都没上去。待盟军退下来后,明军又开始派人唱戏了。 打也打不下来,赶也赶不走,唯一仅剩的办法就是撤出一段距离,可是这样的话就无法把撒马尔罕城团团围住,一旦有了间隙凭着甄玲丹的本事一定可以突围。数倍于明军还困不住他们,丢了面子还是小事儿,可一旦明军突围,甄玲丹纵横奔袭的手法就可以得到施展,接下来就会有第二个撒马尔罕,第三个,第四个。如果疆域内所有的城池都被打乱了,百姓被打散,亦或是被甄玲丹大秤分金弄得不服管教,那麻烦可就大了。 撤是撤不走了,可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啊,甄玲丹派人不停地唱戏,再这么下去就不用打了,士兵睡不了觉,困也得困死。慕容龙腾犹豫了,伯颜贝尔也踌躇不定,就这么又过了两天的时间,刚开始盟军还能对着唱戏的明军愤怒的吼叫以及破口大骂,但到了后来连骂的力气都没了。 连续几天的连台大戏,反过来复过去的就是那么几曲子,弄得人耳朵都磨出了茧子,可偏偏声音很响,让人怎么也睡不着觉,行军打仗不比在城里,没有房屋隔音,弄个帐篷就算是了不起了,可帐篷哪里隔得住明军声嘶力竭的吼唱。这样的情况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许多不会说汉语的外邦人,到了最后对汉人的花鼓戏楚剧汉剧朗朗上口,不是他们学得快,而是再笨的人也架不住天天在耳边没日没夜的反复唱啊。 第六日,不说普通士兵,就连慕容龙腾都熬不住了,和伯颜比尔商议后绝对后撤三里,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明军不困,难道他们就不受歌声的影响吗? 撒马尔罕城中,高门大院中住满了军士,所有的门窗都用棉被蒙住,屋内鼾声震天响,他们一丝一毫都听不到外面的声响。甄玲丹把大军分成了七队,轮番出去唱,会唱的领着唱不会唱的跟着唱,唱到最后大家什么都会了。 轮番作业两天才轮得到唱一次,士兵们别提多高兴了,平时大鱼大肉的吃得好,不用动刀动枪的光唱歌就行,这哪里是出来当兵的,简直是玩票当老爷的。 甄玲丹见敌方大军撤走,又开始生柴做饭,吃完饭后召集全员将士说道:“孩儿们,吃饱了喝足了吗?” 众人纷纷大叫着回答,甄玲丹军纪极严向来说一不二,就是自己的亲信违反了军规也要依法从事,晁刑是卢韵之的伯父,禁酒令下后有次晁刑饮酒,也被当中打了三十军棍,晁刑心服口服并无怨言。但是平日里,甄玲丹又是和蔼可亲的,白苍苍的长者配上和蔼可亲的笑容,没事拍拍士兵的肩膀说上几句话,甚至帮士兵磨下兵器什么的,现在又替大家做了这么多天的饭。众人打仗的时候把他当将军,下了战场之后却私底下称呼他为甄爷爷。 甄玲丹又问道:“这几天那帮蛮子被咱们唱戏扰的睡得可不太好,咱们堵上门窗睡觉睡的倒也香,现在他们撤军了,大家也准备一下吧。只要他们驻扎妥当定是纷纷倒地昏睡,叫都叫不醒,砍下睡觉之人的头颅这个我不用教了吧。”甄玲丹威风凛凛自信非凡的说道,众人一愣这才明白了甄玲丹这几天来的用意,纷纷暗挑大拇哥,真是高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逃命的本事 盟军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后撤离了很远,终于远离了明军的歌声,并在外布置好警戒线,防止明军再次前来骚扰。(?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距离布防了,盟军愤恨的想着:明军要是再敢来唱戏定让他们跑不回去。 心中虽然愤恨,但是精神上撑不住了,所以士兵们打好营盘后,便一个个栽倒在地,不出片刻功夫整个大营中酣声震天,睡觉的呼噜声有时候会很吵人,但是当极度困倦的时候,打呼噜的声音是有感染力的,很快巡视的哨骑也在马背上坐着睡着了。 他们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在这半个时辰中他们感悟到了睡觉的幸福,各个陷入了深度睡眠当中。没有人听到马蹄声和士兵们整齐的步伐,直到一箭之地的时候才让不少疲倦的盟军中的老兵听到了,虽然听见但却根本睁不开眼,这是人的本能,他们实在是太困了,眼皮怎么也撑不住了。至于新兵这时候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挡他们的睡眠。 明军没费吹灰之力解决了哨骑,然后杀入了盟军阵营当中,望着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亦力把里人和帖木儿人,明军将士毫不犹豫的举起了马刀,狠狠地砍了下去,就这样让他们永远的睡去了。 明军这边杀的兴起,盟军那边人头滚滚,终于死亡的威胁战胜了困意,士兵们爬起身来。长久的无法睡眠让他们浑身酸软四肢无力,头晕眼花的士兵甚至看不清对方的刀剑,只能半死不活的盲目抵挡。但是这样一来,却拖住了明军,毕竟是一个个站着的活人,远非躺着伸长脖子引颈就戮那么方便,就这样这些士兵用死亡让伯颜贝尔和慕容龙腾有了率军逃窜时间。 慕容龙腾和伯颜贝尔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了甄玲丹的亏,实际上他们并不愚笨,愚笨的人不管在哪里也不可能统治一个国家,现如今的结局只能说是甄玲丹太过厉害造成的。人困马乏再怎么指挥也是没用的,若是三四天前或许他们还会下令团团围住明军,光车轮战也能把明军消耗干净。可现在,大势已去,慕容龙腾和伯颜贝尔明智的选择了撤离,起码保住了不少有生力量。 甄玲丹可并不想那么放过他们,擒贼先擒王,身后的这帮兵已经被砍杀的差不多了,再纠缠下去也不过是些小鱼小虾,甄玲丹要捉的是慕容龙腾和伯颜贝尔这条大鱼。况且一旦慕容龙腾或者伯颜贝尔死了,就等于彻底的搅乱了两国的政权,领死后群雄割据,接下来就是无尽的混乱,直到再次出现一个“伯颜贝尔”或者“慕容龙腾”才会停止战乱。不过那已经不是甄玲丹考虑的范围了,他的责任是在有生之年抗击外藩扬大明国威,最根本的命令则是解决现在西北的危机。 甄玲丹策马狂奔,晁刑担忧他独自一人身陷敌营于是紧紧跟随。必须杀了两个番人领,这样可保大明十年西北无忧,甄玲丹脑中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士兵们放弃了屠杀那些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气的盟军士兵,皆跟随着甄玲丹向着慕容龙腾他们逃窜的方向杀去。 伯颜贝尔那个心焦啊,这下又被别人追着屁股跑了,可是反观己方部下包括慕容龙腾的部众虽然人数众多,但各个无精打采只能忙于奔命,就连他们的马匹也是跑肚拉稀的,肯定是这几天人没精神,给马也没及时喂上草料的结果。 伯颜贝尔向后看去,只见己方多余对手数倍的兵马,竟被那些不高大也不强壮的明军撵着跑,这不合理啊,也太窝囊了。哎,兵败如山倒,眼见着跑得慢的被人家追上当头一刀,继而身分离,或者是后心中箭栽倒马下。伯颜贝尔再也不敢看了,自己从一个小部落领到了今日的亦力把里的掌权者,打仗的本事自然不差,可惜碰到了甄玲丹就毫无用武之地了,现如今就要仰仗自己的逃命技术了。 伯颜贝尔把自己的盔甲脱了扔给侍卫,命侍卫换上自己的铠甲,带上自己的帽子,然后带着一小队人脱离大部队,纵马钻进了一旁的一片胡杨林中,边跑边用撇脚的汉语喊道:“别追我们,我们是老百姓,被迫参军的,那个戴帽子的是伯颜贝尔那个混蛋。” 追杀的途中甄玲丹也不可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尽一切事物,有明军听到了伯颜贝尔的呼叫声,果然中了计招呼道:“我现伯颜贝尔了,大家快追啊。”甄玲丹不疑有他,向着敌军大部队追去。 于是又是你追我赶了两个时辰,直至双方马匹都口吐白沫了这才作罢,其实按说盟军的马匹和士兵是没有这么大的精气神的,相对而言明军人精神振奋,马也喂的足,这几日都用粮食喂马要多奢侈有多奢侈。不过现如今就算应了狗和兔子的关系了,狗比兔子跑的快,但狗是追捕猎物,兔子是逃命,所以往往狗追不上兔子。 此刻的盟军也和兔子一样,座下的马匹知道跑不动了主人就得死,出于忠心,所以玩了命的狂奔,故而甄玲丹没有追上他们。甄玲丹望着茫茫沙海只能叹了口气,就此作罢了。 这场战役,甄玲丹所率领的明军击败了多与自己数倍的敌人,闻名天下。不管是亦力把里还是帖木儿都元气大伤,京城都被攻陷过,虽然现在重新回到自己手里可是已经残破不堪了。 加之甄玲丹接下来的穿插行动,与晁刑分兵出击,摧毁了两国的有生力量,并且渲染当权者昏庸无能残害百姓强征暴敛等等,哪个国家最多的都是老百姓,百姓纷纷揭竿而起,造起反来,百姓反了国家政局就不稳了,总之算是把帖木儿和亦力把里彻底搅成了一滩浑水。 半个月后明军合兵一处,成功的挑动起了数万牧民百姓加入到了义军当中,甄玲丹美其名曰义军,为百姓当家做主,于是不管是慕容龙腾还是伯颜贝尔再也无法抵抗了,也失去了抵抗的心。明军几万人攻占本国国都都像是回自己家后院一样,更别说现在扩张之后,和自己的兵力势均力敌了,那攻城略地不和玩一样。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子守国门 在这种混乱的大局势之下,强大的帖木儿帝国退居西侧,收缩防守线准备做最后的困兽犹斗。八&一中(文W>W]W.81ZW.COM而伯颜贝尔放弃了自己的领土,往国土之外更西的地方逃窜,并且一路寻求援军,想要组成西域多**队共同抵抗明军的侵袭,起码伯颜贝尔是这么说的。 伯颜贝尔是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统帅,但是他却是个很好的说客,当然这是指西域诸国当中,比起中原人的口才他还是差了一点。在亦力把里他是招不起兵来了,手下也只有一万多人的嫡系部队,靠着这支部队他才能够确保游说期间不被他国领斩了头颅,献给明军领赏。 之所以伯颜贝尔在亦力把里招不起兵来,那是因为东面的人跟着甄玲丹一通掠夺后,不仅手里有钱了不愿意跟随伯颜贝尔南征北战了,更是因为经过几场战斗证明,伯颜贝尔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个人的威信和政权的威名同荣同损,一并在此消失了。 百姓的心野了,不把伯颜贝尔放在眼里了,几轮拉劳力强壮丁之后,反倒是逼得几个部落投靠了明军,所以伯颜贝尔只能作罢,这忙活一气反倒给明军做了嫁衣,这种赔本的买卖伯颜贝尔是打死也不会做了。 在亦力把里和帖木儿地区,甄玲丹的名望如日中天,有人说他是战神下凡,有人说他是真主使者一手拿着食物一手拿着刀剑,对敌人使用刀剑,对自己人奉上美食。当然这是明军所控制的区域内的传说,在帖木儿西侧,慕容龙腾所控制的区域内则有另一种说法,他们认为甄玲丹是个长着两个头八只脚的怪物,而且诡计多端会用法术。 一时间百姓们口口相传,纷纷惧怕与明军作战,直到慕容龙腾下了禁传令,这种说法才不敢在市面上流通。而甄玲丹的名字却深入人心,传说婴儿闻其名夜不敢泣,婴儿尚且如此,更别说成年人了。 伯颜贝尔巧妙地利用了这种传说,他游说各方说大明来的虽然不是个怪物,但是实际上比怪物还可怕,这个人极具野心,领兵前来不光是因为帖木儿和亦力把里冒犯了大明,而是早就对两国觊觎已久。还说即使他们束手就擒,甄玲丹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帖木儿和亦力把里的下场就是诸国的下场,一旦甄玲丹收拾完帖木儿完全吞噬掉亦力把里,接下来就要大踏步的西进了,到时候谁也跑不了,正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通道理一讲,西域诸国君主果然心惊胆战,虽然不想与大明为敌,却纷纷商量计策,看看要不要组建军队驻守边疆,防止大明入侵。更有人说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亦力把里和帖木儿帝国实力尚存,助之一臂之力,不求大胜明军,起码能够赶走外地,总之众说纷纭,潜移默化的对大明和甄玲丹产生了敌视。 伯颜贝尔看到这一幕开心的笑了,可到了时间过了半个月,那些说派兵的国主却只是在讨论,未派出一兵一卒,因为他们都不愿在强大的大明面前当那出头鸟。而伯颜贝尔可坐不住,再这么下去,亦力把里就被甄玲丹给吞完了,天大地大可就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说明厉害威逼利诱过后,伯颜贝尔承诺共同出兵之后分割帖木儿和大明西域的土地,并且奉上美女牛羊珠宝丝绸。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别管打没打赢大明,这些东西都算伯颜贝尔欠下的,由伯颜贝尔来偿还。 于是乎西域大军开始整合,压至亦力把里西方边境准备开始进攻,但此刻的甄玲丹却没有现危机的到来,他正带着自己新招收的义军和自己的大明主力向着帖木儿最后的防线逼近。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慕容龙腾是枭雄,对于这等人就必须彻底打败。而一旦慕容龙腾败了,慕容芸菲就等于少了臂膀,难成大事了,也就理所当然的解了卢韵之的危机。 大明北疆的战场上,同样在进行着一场决战,已经是第三天了,不管是瓦剌大军还是明军,士兵们各个都浴血奋战杀成一团。瓦剌骑兵虽然强悍,但大明人功名心重,故而卢韵之亲自压阵的情况,每个明军士兵都精神百倍挥出了无穷的潜力。 卢韵之和孟和两人都选择了观战,他们没有出手,先是因为实力相差无几,卢韵之也只不过是境界上略胜一筹,真打起来面对四个**恶鬼的围攻,也不见得能占得了便宜。故而,卢韵之独自出营相邀,与孟和两人坐到东侧的高岗上,把酒言欢看胜败。 两人孤身前往,没有带任何一个护卫,因为也用不着带护卫,虽然让他两人敌对千军万马有些不切实际,可是即使千军万马包围要想从容逃脱还是有这个本事的。 两军士兵在互相冲锋你来我往,刀砍断了就用石头磕,石头磕飞了就用牙咬,总之惨烈非凡。若想以少胜多,那自然要用计。可是两支大军在平原上面对面的碰上了,除了少量阵法可以参照以外,什么计谋也不太好使,所能依靠的就是勇气和兵员素质,以及一命抵一命的拼死打法。至于茶馆中说书先生所讲的什么千骑绕敌后偷袭,大败百万大军等等,无非是一厢情愿的意-淫罢了。 孟和看着两军厮杀的阵仗喝了口酒,随即又叹了口气:“安达,打了三日了,你们死了多少人了。” 卢韵之略一沉思答道:“伤者两万,死者五千,孟和兄你呢?” “伤者一万六千余人,死者八千。看来现在明军略占上风了,我看来要恭喜安达你了。”孟和讲道。 卢韵之则是摇摇头讲道:“我虽有王雨露,你有乞颜护法,可他们能救得了多少人,军医也大多是处理些外伤罢了,在战场上伤者就等于死者了,所以咱们算是谁都没占到便宜。孟和兄,撤军吧,别拼到最后两败俱伤让别人坐收了渔翁之利。” 孟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你们汉人有句话说的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看来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就需要用人命来铺垫。安达让我撤军,你为何不撤?” “再撤就是我大明边境了,我已无退路。朱家的皇帝朱棣曾经说过一句话,天子守国门。这样才迁都去了北京,而我今日也要以一己之躯守卫边疆,若是孟和兄真有兴趣染指我大明,那就先从我卢某的身上踏过去吧,哈哈哈哈,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卢韵之笑着与孟和相邀对饮。 第一百四十四章 心寒的真相 兵对兵将对将,捉对厮杀仍在继续,两边统领喝酒喝得高兴,可两军的战士却打得辛苦,今日他们没有听到收兵的锣鼓声,只有不停的战斗下去。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忍!现在就是看谁先撑不住,卢韵之没有时间了,孟和也必须做出决断,今天必然要分出胜负,成败不光是看谁能撑住,还要看两方将领谁能忍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士兵血溅倒地,看着一个个精壮男儿身分离,却不能有一丝的心慈手软。今日谁忍不住这种煎熬,谁就要先输了。 从日上三竿,到日头西落,战场上已经狼藉一片,这才是真正的血海尸山,如若平时地上有死人,天上定有大鸟盘旋下来吃食,但是现在没有,因为地上的杀气太浓了,煞气也太烈了,逼得动物不敢靠近。 鸣金收兵了,两方同时出了信号,孟和对卢韵之做了个请的手势,卢韵之也是拱拱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并肩走向战场之中,孟和说道:“今日不知道你我一战过后,是谁胜谁败。” “我猜可能是两败俱伤,但求一败啊,哈哈哈哈。”卢韵之说道,孟和说道:“可是你我也明白,咱们必须一战,安达,我尽力了,无愧我大蒙古。” “我也尽力了,只求无愧于心。”卢韵之高声回应道。 风起,电闪雷鸣,卢韵之屹立在风雨交加之中,矫昂视衣襟飘动之处火光涌现,双足之下暗流涌动,天上猛然下起的雨更是气势磅礴,绕着卢韵之的身体纷纷避开。大地微微颤抖,以另一种节奏颤动的是所有武器和铠甲,地上的死者伤者皆是如此。 大地突然被顶开一个小缝隙,迅长出一个芽苗,芽苗不断长大变成一颗小树,小树化作参天,树干不断摆动竟然成了一条木龙,卢韵之一脚踏在低垂的龙头之上,冷笑着看着孟和。宗室天地之术,七法全开谁与争锋,这一来算是用尽了卢韵之的全部力量,如此这般才能操纵七种力量来去自如。 可是卢韵之不单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体内的梦魇暗自使用自己的梦之术,并且御气周身做好一切防御,并在卢韵之身边隆起一层淡淡的气罩,虽然很薄但是坚固无比。梦魇没有使全力,他的责任是以防万一,并未卢韵之提供后续能量。 孟和紧闭双眼,祭拜出四头恶鬼,没有见他念念有词应该也是用了心诀,地上的尸体晃动起来,不是因为卢韵之引起的地面晃动而跟随震动,而是一种别样的感觉,很快地面上聚集起了一个黑色的球,那是千百万名战士所魂魄所组成的。 卢韵之不知道孟和要干些什么,只能紧皱眉头全神贯注聚集天地能量,不管是什么,天下之术唯快不破,卢韵之聚集够了能量七个宗室天地之术同时使出,猛然击向孟和,孟和大惊失色,四个恶鬼迅挡在身前准备抵挡。 就在这时候,那些聚集到一起的灵魂突然窜了上来挡在孟和身前,硬硬的接下了这一击之力,聚集而起的球体瞬间爆裂开来。烟消云散过后,里面走出一人,那人身高九尺有余,举手投足之间虎威震震,就连卢韵之不免心惊,而且那人身上既有鬼气也有圣光,亦正亦邪是难预料,就好像....就好像与梦魇合体的自己一样。 那人笑了,他一开口卢韵之便知道那是谁了:“卢韵之,别来无恙啊,这就是我的本来样貌。” “影魅,果然是你,我一直问孟和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卢韵之冷哼一声说道。 影魅摆摆手说道:“要不是孟和想出来用活人祭拜的办法,我也恢复不了这样的容颜,我都忘记了原来英雄长得是这个样子,哈哈哈哈。卢韵之这次啊,还真不是我计划的,又是一次英雄并世,我又有了许多选择,真是痛快。” “敢做不敢为,算什么英雄好汉。”卢韵之激将到,其实他明白这场变故不光是孟和与影魅的事情。 影魅答道:“看在咱俩这么有缘的份上,事到如今我也就告诉你吧,我上次在高塔被你重伤后是孟和帮我复原的,当然我也帮了他,嘿嘿嘿。后来我找到你大哥曲向天,他却对我视而不见只是说了两句话,其一不得伤我三弟性命。第二,找我夫人去谈吧,别说见过我。” 卢韵之愣了,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影魅的话说明,其实这一切曲向天都是知道的,曲向天只不过是个满口仁义道德伪君子,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影魅骗人的,卢韵之不断告诉着自己,虽然他的内心还有另一种声音在呼喊:很有这种可能。 “卢韵之你还是太天真了,曲向天是个好大哥,事到如今他还在想着保着你的命,我答应他了,所以我不会杀你,但我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你。他虽然是个好大哥,但他终究是个王者,他料定了自己夫人慕容芸菲一定会这样做,他也料定了后面的事情生,不得不说曲向天是个好戏子,但是这是一个天下霸主所应具备的条件,表面忠厚仁者背后阴险毒辣。卢韵之,兄弟之情百姓之苦在天下一文不值,胜者为王败者贼,成功是胜利者来书写的。”影魅说道。 卢韵之撇嘴一笑,心中感慨万分,其中的苦味辛辣占据心房,瞬间心乱如麻,曲向天,大哥啊!梦魇低低的叫道:“别中了敌人的计策,别管曲向天是什么样的人,咱先打赢这场仗在说。” 卢韵之点点头,低声答道:“我知道,不过梦魇,我大哥永远是我大哥,他不负我我也决计不负他,我们兄弟只是争天下罢了,哈哈哈哈,我本想用密十三统一全国做到四海安定,然后从容而退。如今看来,我们果然都长大了,大家想要的越来越多,其实连我也贪婪起来了,而密十三的道路远不会向我想象的那般顺利,于谦倒下了,还有另外一个于谦,密十三注定是一条孤独无情的血腥之路。” 梦魇低吟一声,两人心意相通杀机顿起。卢韵之御风腾空,瞬间大地断裂,裂缝中滚滚烈火好似炼狱一般,晴天霹雳电闪雷鸣,卢韵之的身上起了一层白光,宛如一尊杀神飘在空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最后的孟和 影魅一声怪叫冲上前去,他虽然挥不出英雄的全部威力,但毕竟经过数万双方将士的灵魂塑造,影魅化为了实体也可用宗室天地之术。{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卢韵之和影魅化身与七种宗室天地之术当中,撞击在一起,一时间天地为之变色。 梦魇从卢韵之体内猛然钻出来,御气成剑打向影魅,影魅正与卢韵之纠缠哪里还顾得上梦魇,孟和踩踏着商羊急逼来,梦魇只能回身与孟和打斗在了一起。 四人你来我往插招换式,两旁将士退出数里脸色皆惨白一片,目不转睛的看着空中的大战,倒不是他们目远惊人,而是打斗的地方声音巨大光芒四射,即使再远也能看到,这不是人的战斗,宛如天神之战。 孟和与梦魇相斗,略占下风,御气成剑环游周身,辅以宗室天地之术开天辟地,再用鬼气笼罩体内,不易被孟和的虚耗附着抽取。孟和早知道梦魇的存在,之前见过而今打在一起才知道梦魇比卢韵之更加厉害,不禁冷汗直流频临险境。 反观卢韵之那边,则是纯靠精神来支撑,影魅想把卢韵之打的只剩下半口气,然后迅吞噬卢韵之的身体,否则一旦梦魇归入卢韵之体内,自己这般状态也怕是打不过两人联手。可是此刻的卢韵之已不是吴下阿蒙,他早已突破了自己所命名的逆天而行的境界,哪里是这么轻易解决的。 卢韵之与影魅较起了劲,宗室天地之术是吸取天地之间的能量,以自身作为媒介,以一部分力量作为诱导,驱使天地之间的这七种能量。现在且不说梦魇那边正电闪雷鸣火烤水淹打的痛快,就是卢韵之和影魅这边双方共用所有天地之术,已经把这一片的能量全部抽干,万物开始枯萎,地上战士们的尸体变得如同一具具干尸一般。 在几里外围观的两军士兵也渐渐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开始呼吸急促起来,渐渐地有人心生退意,龙清泉边看着边擦拭着自己的剑,他感觉到了空气中紧张忙对朱见闻说:“往后撤军吧,再不撤怕是要波及三军。” 朱见闻下令再往后撤上数里,军令下达的时候已有些受到轻伤的士兵开始呼吸不畅了,伤口不断地往外喷血,血液除了伤口化成血雾向着卢韵之与影魅相斗的方向飘去,场面诡异至极。明军往南狂奔,反观瓦剌大军也是现了此事,开始往北撤退。 轰鸣,只有一声轰鸣,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压力顿现,撤的远了一些的尚且好说,在队伍最后的士兵瞬间被抽成了干尸,这究竟是生了什么?! 卢韵之和影魅消耗着自身的能量,以小换大,不断地吸取周围的天地能量,已然把这一片吸干,他两人境界自然非凡,所吸取能量的比例也是惊人,所以他们向着更远的地方吸收着,别说是人,就连花鸟鱼虫天地万物都难逃此劫,周围瞬间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他们停手了,不是他们心慈手软,而是他们耗尽了自身的力量,是万难在做别的了,他们只求激出最强的一次碰撞,鹿死谁手全靠天意。在卢韵之和影魅吸取力量的时候,梦魇却也不敢再战了,梦魇自身也知道天地之术的威力,于是他御气成罩躲在其中,守住一片方土想要在最后关头保住卢韵之一命,亦或是对影魅打出最后一击。 孟和虽然感觉到了压力,可是他并没有觉得危险的到来,在他的理解中,能量的转换是个循环,只要自己保证一个循环就会立于不败之地,于是他继续让恶鬼扑向梦魇,想趁着梦魇不抵抗的时候一举拿下。孟和画血阵与四周,盘膝而坐双手紧握形成一个圆,原得天地之循环,四只恶鬼扑向了梦魇。其实孟和并没有想错,只可惜卢韵之和影魅已经强到了逆天的境界,寻常的道理已然不适用了。 孟和眼见着吞噬一切的饕餮被渐渐化为一团烟雾,一飞冲天的商羊连鬼婴都变得不剩,贪婪的虚耗不断地吸收着仅存的能量以求自保却越来越小也消失不见了,九婴更是九头齐消。孟和惨笑一声,他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但为时已晚,随即笑容永远的停留到了那张脸上,孟和被抽干了。 接下来,谁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是两边的大军纷纷被气浪抛了出去,有的被高高抛起当场摔死,有的则是感受到了飞行的快感。回望卢韵之与影魅战斗的地方,已经归于平静,空中不再是那般可怖的乌云密布,现如今天空放晴,最后一丝残阳透过云彩射下来,天空中红彤彤的,祥云笼罩一片安定宁静的气氛。 所有人看着看着都愣住了,好美。 两方士兵忘记了周围死去的战友,忘去了刚才的厮杀,忘去了身体的疲倦和血污满满铠甲。但是,梦魇没有忘记,他看了一眼孟和,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运用御土之术把孟和掩埋了,伟大的孟和,伟大的鬼巫教主,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在这里死去了,死在这场惊天骇世的斗法之中,可是他毕竟死的太轻易了。 孟和毋庸置疑是个枭雄,他与于谦联手,与卢韵之联手,与慕容芸菲联手,他穿插在各大势力之间,唯一的目的就是统一蒙古恢复曾经黄金帝国的盛世,如此看来,孟和是个伟大的人,值得尊重。于是梦魇用御土之术埋葬了他,英雄之路,殊途同归,本是一类,彼此相残,互相厚葬乎。 梦魇片刻做完了这一切,然后迅的朝着卢韵之所在的方向奔去。卢韵之紧闭双眼坐在地上,鼻息中依然有微弱的气息存在,影魅也是同样,坐在卢韵之对面。 梦魇放下心来,卢韵之还活着,梦魇动用心诀开始在影魅身旁布阵。 一个时辰后,梦魇扛起了卢韵之,向着明军撤退的方向走去,而影魅则被困在一个由天地之术,御气之道和鬼巫之术三法归一的阵法当中,可是梦魇却没有一丝一毫轻松地感觉,因为影魅是杀不死的,而最终影魅也会逃脱出这个阵法,除非........梦魇看了看肩上的卢韵之,两行泪水顺着梦魇的脸颊滑落下来。老友,你我还能并肩作战多久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膨胀的石彪 孟和死后,瓦剌大军不攻自破,存活着的部落领和重臣带着部下仓皇而逃,随后瓦剌鞑靼退出了历史的主舞台,开始了二十几年的混战。八(<一中文W)W)W).〉8〉1)ZW.COM 卢韵之养伤十天后,领军班师回朝,准备与白勇部会合共同平定曲向天之乱。在秦如风和广亮动政变不成功之后,石亨彻底接管了北京城的内外防务,以剿灭反贼为名又把整个顺天府的兵权抓在了手里。 在以往这种情况是不允许的,因为京师是皇家所在之地,如果有一人独掌大权,那必定会对皇帝的安危造成威胁,所以需要分权制衡。可现如今,石亨却是因叛乱的生因祸得福,彻底掌握了大权,成为整个顺天府最有权势的人物。 至此,石亨在北京城中可以横着走了,皇亲国戚连理都不理,唯一能和他搭上话的除了皇帝朱祁镇就只有曹吉祥了。石亨有时候还知道收敛一点,毕竟强敌在外,而卢韵之才是真正的掌权之人,一旦卢韵之回朝现自己做的太过火了,那什么交情什么功劳也救不了自己。石亨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卢韵之绝非表面上那样的文弱书生。若是说卢韵之是善男信女,石亨把头拧下来都不信。 石亨知道收敛可他的手下却不知道,各个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并且每人都以开国功臣的架势自居,出去买东西吃饭不给钱,看家谁家姑娘漂亮就半抢半娶的掠走。北京城是什么地方,国之都城,里面住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显赫世家,就连平头老百姓都认识一两个权势人物,岂是这么好招惹的? 一来二去,生了不少争执,那些狐假虎威的将领们都仗着石亨现如今的如日中天,又靠着手中有兵权,于是一言不合便是拔刀相向,普通百姓哪里能打得过当兵的,于是血案生了不少,民谣称:兵匪兵匪吃人不吐骨头。 石亨这个人,带兵统兵很有一套,纪律性很强,但是所谓的纪律是战术纪律上,所以石亨训练出来的兵都很是听号令,不管是布阵还是冲锋都对最高统领唯命是从,从未生过抗命的事情,就连普通士兵中也少有逃兵。至于平日里士兵的作风问题,石亨是不太管的,不光不管他还有些护犊子,自己士兵要是吃了亏,哪怕是个小兵他都要出头,甭管青红皂白的先护短再说。有理没理谁敢告状打谁军棍,要是再闹腾石亨直接敢砍了那人的头。 当然互完短后,石亨还是要教训一下那些捅出大娄子的士兵的,要是真不管那还不得炸了锅。这一硬一软一外一内之下,士兵们纷纷觉得跟着石亨有盼头有依靠,因为石亨对他们好,不管对错的给他们出头,向来是帮亲不帮理。 至于之后的处罚,石亨不是没杀过人,杀了一个校尉,却灭了告状的苦主一家,厚葬那校尉,士兵们纷纷挑大拇哥说石亨赏罚分明对兄弟们也讲义气,忠义两能顾。 如今可算得了意,现在的石亨谁敢来告状,就算告石亨也能护住,渐渐地当兵的欺负百姓,当将的欺负达官贵人和豪门富商,北京城内一时间怨声载道。直到有人家眷受辱后,不堪忍受,联合众人上告朝廷,震惊了朱祁镇,朱祁镇才着曹吉祥领东厂和锦衣卫查办此事。 东厂和锦衣卫权力巨大,他们的权力是仰仗皇权至上的地位,也就是说他们是皇帝的人。皇帝威武国运兴隆之时,锦衣卫和东厂上查官员,下管百姓,一个巡街的锦衣卫行走就敢当街抓走四品以下的朝廷命官,直接入了那诏狱。 诏狱听着名字就霸气外漏,皇帝下诏逮捕监狱,当然也不是说每个被抓的人都是皇帝亲自下诏书的,锦衣卫和东厂可以自行处理。所以一旦入了诏狱,就算没罪没个几万两也是放不出来的,就算有几万两也难保出来的是个囫囵人。所以诏狱向来有魔窟的称号,大明历朝代代流传。 皇帝牛,东厂就牛,东厂牛锦衣卫就牛。但现在石亨比朱祁镇还牛,谁敢去查啊,各个都愁眉苦脸的看着曹吉祥。曹吉祥也是暗暗愁,要是说让他去杀石亨,他是有这个胆子,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高怀,那点底子和身手都没扔,再说程方栋会的灵火他也会,就算是和卢韵之手下干将打他也不怕。 可是现在不是要杀石亨,而是要办石亨,石亨这人又容易冲动,万一邪脾气上来了,带兵抄了皇宫,亦或是和曲向天一样反了,那可就麻烦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没有了不说,就是自己的那些亲戚也得吃不了兜着走。曹吉祥自己可以跑啊,可是家大业大的,哪里护得过来这么多人。 曹吉祥低眉顺眼的跑去找石亨了,石亨很客气了迎接了曹吉祥。石亨的官邸之前被卢韵之给毁了,不过就算卢韵之不毁龙清泉和白勇打架也得给他弄个稀巴烂。方清泽重金重修了忠国公府,要说起来真不是盖得,甚至某些地方比皇宫还要漂亮,虽然石亨后来又大加金银等物弄了不伦不类的,却依然气派非凡。 如果按照标准来说,石亨的府衙已然僭越了,只是卢韵之在的时候并没有管,现在卢韵之走了便没人敢管了,曹吉祥身为司礼监掌管东厂,被人称为东厂公简称厂公,本该管府衙僭越之事,此刻竟当作丝毫没看见一样,还对石亨说道:“忠国公好气派的府邸啊。” 石亨冷笑一声,心中暗自得意,把曹吉祥让到屋内说道:“曹大人说笑了,你我都是朝中的顶梁柱,又是老搭档了,我也不与你多客气,今日曹大人前来是单纯的与我石某人聊天呢,还是专程有事前来相告呢?” 曹吉祥抱抱拳说道:“某为先通禀一声就前来也是看在你我相交有故的份上,望忠国公切勿责怪某失礼。今日前来正如忠国公所说的那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哦?”石亨挑动了一下眉毛,茶水上来了,石亨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一下热气,然后抬眼说道:“曹大人有何事能让本公效劳的尽管说来,你我之间但说无妨。”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点面子也不给 曹吉祥媚笑道:“最近啊,忠国公手下有几名将领在京城内闹得有点凶,这个.......这个苦主们都闹到圣上面前去了,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前来恳请忠国公让手下收敛一些,别.....” 曹吉祥话没说完,石亨把杯子扔到了桌子上,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八一中文?〔W>W]W).}8]1〕Z〕W).]C)OM 曹吉祥目瞪口呆,他想到石亨可能不给自己面子,却没想到石亨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于是下意识的动了真怒,尖声说道:“你给本官站住!” 石亨回头轻蔑的说道:“怎得?你还要抓我去诏狱?” 曹吉祥一时语塞,见石亨又要走才出言道:“某不敢问罪于忠国公,只是你这般作为,圣上问起来,我该如何交代?” “圣上?圣上的事情不用你管,本公的事情也不用你管,皇上那边我自会给他入宫说的。记住谁找我手下人的麻烦,那就是给我找不痛快,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石亨放了狠话。 “既然如此,曹某人告退了。”曹吉祥抱了抱拳快步离开了。 走出忠国公府,曹吉祥怎么也想不明白,为啥石亨变得如此嚣张跋扈,这等不知收敛不是纯粹找死吗?曹吉祥摇了摇头,往地上啐了一口低声骂道:“小人得志。”然后上了轿子,扬长而去了。 石亨看着曹吉祥离开后,他才冷哼一声:“阉人。”其实他虽然现在权力熏天,但是他还是有些忌惮朱祁镇和曹吉祥的。朱祁镇毕竟是皇上,石亨没想过要自己当皇上,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而今天下英雄并起,哪里轮的上他当皇帝。石亨只是想当一个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权臣,就好像曹操那样的,亦或是说卢韵之那样。 如果卢韵之能够打败曲向天,但与之两败俱伤甚至在回朝的路上病故,那才是最好的结局,如此一来石亨无内忧外患之扰,就可以安心当他的权臣,成为下一个卢韵之了。卢韵之真是太傻了,如此大的权力竟然不知道享受,况且家中还有那么两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阅女无数的石亨却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一黑一白俩美人。 石亨并不特别好色,自然也没有因为好色误了大事,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于是石亨也是时常白日梦。 朱祁镇还是皇上,卢韵之保皇,两人有这层关系石亨不敢造次。至于曹吉祥,石亨是很瞧不起阉人的,可是又不敢小觑,因为曹吉祥和卢韵之的关系也很密切,而且曹吉祥代表的是皇上,这身份就更加复杂了。 况且夺门之变曹吉祥也参与了,斗倒徐有贞也有曹吉祥的一大份功劳,此人阴险毒辣,石亨不敢不防,一个武将能做到石亨这个位置上,已经不是单纯的武将了,他要比别人想的多得多,否则一失足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石亨团团转着,心中盘算该以什么态度去见朱祁镇,自己刚才太过狂傲焦躁了,曹吉祥定是怀恨在心,回去后对朱祁镇如实禀告,自己若是不去见朱祁镇,那不成了大不敬的欺君之罪?不过,也不是无法,也可以反咬一口说曹吉祥欺君。不过为了几个属下的小事儿,竟然闹到如此地步,得罪那么多朝中大员,实在是有些不值啊。 石亨又不是对士兵真的讲义气,这一切不过是他拉拢人心的手段而已,若是真因为这个得罪了朱祁镇和曹吉祥,甚至是卢韵之那还真有点得不偿失。于是石亨唤来随从,让他去打听一下到底是谁最近做的比较过分,列个名单出来,石亨要严惩。当然那些联名举报者石亨也不想放过,石亨心中暗骂:让你们告状,我让你们都去阴曹地府报到去,不是喜欢诉苦吗?跟阎王爷诉苦去吧。 石亨正心烦着,突然大门外一阵喧闹之声,石亨眉头紧皱,快步走出去,亲自去查看究竟,边走边大骂道:“谁在忠国公府门前喧嚣,找死是不是。” 石亨走出门去,猛然见到门外跪着一众士兵,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人的属下,于是态度一缓问道:“怎么回事,跪在我门前做什么。” 一个士兵答道:“石大人,李将军被杀了,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石亨眉毛一立,这伙人正是那个李将军的部下,而这个李将军是自己的嫡系,乃是自己三房的弟弟,也就是自己的小舅子,是军中少有可以信得过的人,如今竟然被人杀了,这还了得。 人死了是小事儿,信得过的人虽少,也不差这一个,小舅子的身份更是没什么,但是石亨的威名不能跌。今日要不说出个四五六来,那石亨以后还怎么混,京城内谁还把石亨当回事儿,以后便是谁都敢杀石亨的人了。不行,这事儿得管,哪怕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也得管。 “妈的,是谁杀的,给我说,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给李将军讨个公道。”石亨放声说道。 那小兵痛哭流涕也不知道是真跟李将军要好,还是心痛还没跟着李将军作威作福够,总之感情是到位了,只听他说道:“李将军是被九千岁的夫人杀的,一爪子下去,把心都掏出来了,她还说这等狼心狗肺的祸害不配有人心。” 说到这里,石亨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英子杀的人,石亨暗皱眉头,天王老子好惹,这英子可不好办。且不说卢韵之留下来保护家眷的那帮勇士,各个有万夫不当之勇,万军从中取上将级犹如探囊取物一般,自己若是惹急了卢韵之的家眷,一声令下自己就怕是人头不保了。 不提他们,就单单一个英子,石亨也是怵头的很,上次京城平叛的时候英子的凶狠和身手之高石亨算是见识过了,遥想当年初见英子的时候也是在两军阵前,这可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女人,更何况是个高手,石亨心中满满打了退堂鼓。杨郗雨的脸庞也在石亨脑海中划过,对于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石亨反倒是觉得她比英子还要危险,因为她与卢韵之一样聪明却狠毒。 士兵们看石亨愣在那里,于是又哭爹喊娘起来,让石亨为李将军报仇,石亨暗想自己这个死了的小舅子人缘还真不错。刚才大话说出来了,现在若是回去了,面子丢了威信没了,以后还怎么统帅将领。 石亨的蛮劲又上来了,一梗脖子说道:“牵我马来,我要去卢韵之那里问问他家婆娘,为啥杀我石亨的兄弟!若是不说明白,我就让他们血债血偿。” 众将士齐声叫好,石亨趾高气扬。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作死的节奏 马匹牵来了,这匹马还是董德奉卢韵之之命送给石亨的,石亨翻身上马鞭鞭打马,也不顾街上的百姓,快向着中正一脉大院而去,街市上百姓纷纷让路,大家都知道被石亨撞死了,死也是白死,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很快石亨到了中正一脉大院之前,身旁一个侍卫随从都没带,石亨倒是聪明,自己就算上百人也不够人家看的,还不如一个不带来的利落,不至于让英子等人怒。刚才守着士兵话虽然说得牛,但是来到中正一脉大院前,事儿可不敢做的牛,于是连忙上前,冲着门房拱手到:“吾乃忠国公,特来求见您家夫人,还望您禀报一声。”说着还摸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塞到了门房手里。 宰相门前七品官,就算石亨是忠国公又咋地,这家的主人可是九千岁卢韵之。于是,门房不卑不亢的接过银子,抱拳道:“好说,好说,请您坐在板凳上稍候吧。”说着转身进去禀报了。 侯门一入深似海,待那人不见了踪影消失在院子之中,石亨这才咬牙切齿道:“看门狗,有朝一日我掌了权,把你阉了送宫里去,把你家女眷卖做官妓,看着吧,就在不久的将来,哼!”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门房跑了过来,面带愧疚之意,给石亨深深做了个揖,那状态比刚才要卑谦的多。石亨略有疑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了,莫非是个鸿门宴,可是既然来了就不能转身走了,石亨随着门房快步走入了宅院当中。 门房没有把石亨领入正堂,而是带着他来到了花园之中,英子杨郗雨还有谭清都在,石亨抱拳道:“见过卢夫人,见过白夫人。” 英子怒斥道:“你这个狗奴才!”石亨听了一愣,以为英子是在骂他,不禁心头一紧。却见那门房跪倒在地,以头抢地不敢起身,英子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卢家和石家是什么关系,还敢收石将军的钱,还禀报,以后见到石将军直接请进来,不用禀报听到没有!” “小的知道了,石将军小的有眼无珠,您就饶了我吧。”那门房低头说道,石亨哈哈大笑起来,心想还是卢韵之的夫人懂事儿,知道现在谁才是京城真正的王者,于是也故作大度的扶起门房说道:“没什么事儿,你下去吧。” 门房千恩万谢的下去了,杨郗雨赞道:“石将军宅心仁厚宽宏大量,着实是有君子之风啊,本以为石将军只是一介黩武匹夫,哪知道竟然是这般德行兼备之人,赎小女子先前看错了石将军了。”杨郗雨说着做了个万福礼,以示赔罪。 石亨点点头,心里那个美啊,突然眼睛看见杨郗雨身旁的古琴,于是说道:“怎么卢夫人正在弹琴呢?” 杨郗雨点点头说道:“这不是正在弹琴,得知石将军要来,怕石将军久等,来不及更衣去正堂相迎,只能先把石将军请到这里来,奴家失礼了。” “无妨无妨的,都是自家人嘛,还请卢夫人继续弹奏,我总听说卢夫人弹得一手好琴,今日若有幸一听,也是人生一大幸事,只是不知道卢夫人赏不赏脸。”石亨讲道。 杨郗雨莞尔一笑:“石将军喜欢听,那是奴家的福分,容我来弹奏一曲潇湘夜雨来给将军助兴。” 曲子本是个故事,现在光听杨郗雨弹奏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琴声好似是个唯美的姑娘在用音律来给人讲述一段波折的爱情故事,正所谓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要多好听有多好听。 石亨哪有雅兴听琴,他的眼睛盯着杨郗雨纤细白美的手不禁咽了口口水,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看向英子和谭清,还好两人并没现,但石亨依然老脸一红,暗骂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好色,可不要坏了大事。 一曲弹罢,戛然而止,正应和了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绝句。石亨带头鼓起掌来,好似街边看戏一般轰然叫好,把塑造出来的意境全毁了。杨郗雨没有生气,反而吃吃的笑了起来,更是撩拨了石亨的心弦,石亨又是咽了口口水,这次洋相大了些,都出了吞咽的声音。 英子等人依然好似没看见没听见一般,只听杨郗雨问道:“石将军说好,你说我弹的那里好了?” 石亨一愣抓耳挠腮起来,他还真不知道哪里弹得好,但又不能直接说我觉得你这娘们人好,于是绞尽脑汁才憋出一句:“节奏好。”此言一出,石亨松了口气。 杨郗雨点点头,若有所思起来,许久才说道:“石将军果然精通音律,此曲最关键的就在指法和节奏上。石将军一语道破天机,真是文武双全啊,不过石将军的节奏也不赖。” 石亨没听懂杨郗雨为何这么说,却对刚才自己别出来的节奏二字受到称赞而得意洋洋,于是也是嘿嘿笑了笑,抱拳答道:“卢夫人才是才色双绝,九千岁真是好福气啊。”这些词都是石亨东拼西凑起来的,加之他自鸣得意的表情,一院子都笑了起来,当然石亨是不知道笑的是什么,只能跟着也笑了,其实石亨这个玩笑已然越界。 “石将军是想问我英子姐姐为什么要杀死你部下的吧?”谭清突然问道,打破了这欢乐的气氛。 石亨说道:“正是,怎么?白夫人知道其中缘由?” 谭清点了点头:“那日我出门,正碰见你那姓李的将军抢夺人家财物,抢人家财物还不算完,还要霸占人家妻女。于是我上前询问,他说他是您的部下,我就告诉他我是卢韵之的妹妹,而我哥与石将军交好。” “然后呢?”石亨说道,谭清答曰:“然后他说他就是奉石将军的命令出来掠夺的,当时我就想石将军这么英雄的人物,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于是就加以阻拦让他们跟我到您面前理论一番。结果,他们拔刀要挟我,我想动手可是英子姐从外赶来出手了,并且大骂他们败坏了石将军的威名,然后一招结果了带头之人,也就是您属下的那位将军。我问为何不让我动手,英子姐说,毕竟是石将军的人,我的招数太折磨人太毒辣了,虽然他们是败类也要给个痛快的,否则岂不是坏了石卢两家的交情。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儿。” “当真?”石亨问道,谭清的这番说辞弄得他哑口无言,想反驳也没法反驳,总之现在面子里子都有了,也就该借坡下驴了。 谭清点点头讲道:“千真万确。” “多谢卢夫人,多谢白夫人,替我教育手下,除掉这些害群之马。”石亨抱拳说道。 众人又谈了一番,石亨告退了。谭清突然说道:“石亨要是下次再敢贼眉鼠眼的乱看,我就把他眼珠子挖出来。对了,嫂嫂,你说石亨节奏好是什么节奏,这句话我也没听懂?” 杨郗雨抿嘴一笑答道:“作死的节奏。”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朱家血脉 石亨出了中正一脉的宅院,安抚好了那些为李将军“伸冤”的士兵,这才准备进宫面圣。W]W〉W.81ZW.COM就在此时正巧碰到了两个求他办事的人,这俩人可是给石亨送了不少礼,于是石亨便开口答应下来,决定带那两人入宫长长见识。 皇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御林军大内侍卫内侍局重重把关,外围还有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看到鬼鬼祟祟在皇宫附近游荡的人,就一定要抓起来,安个图谋不轨的罪名严审一番,绝对不敢有一丝懈怠,皇帝是国家之主,他的安危关乎社稷。 可是这重重侍卫石亨可不放在眼里,他进入皇宫如同进入自家后院一般,没人敢阻拦,因为一旦惹了石亨不高兴,那可能就会被弄个满门抄斩的罪,到时候没人是管你尽忠职守还是被人冤枉,就算皇帝出手也救不了。 跟着石亨进宫的两人不过是低级军官,他们哪里见过皇宫这么宏伟的建筑,一时间品头论足一副乡巴佬的样子,继而又对石亨吹捧起来,说石亨的真乃大明第一重臣,皇宫都能进的如此轻松,什么通禀腰牌统统不用。石亨又一次飘飘然了起来,其实很多时候人之所以膨胀,就是被旁人吹嘘起来的,情况会愈演愈烈。就好似一个人如果经常被夸做玉树临风,那就会越有自信,就越来越有气场和气度。而即使是个英俊少年,若是从小被人说他丑,即便他的容颜不会因为心理作用越长越丑,也会丧失自信,从而慢慢自惭形秽,气场也就慢慢地下来了。 石亨带着那两人四处游荡,正巧碰到了朱祁镇的銮驾,朱祁镇见是石亨连忙吩咐人停下来,然后问道:“石爱卿入宫可是来见朕?” 石亨心气正旺,只是微微抱抱拳说道:“正是,臣参见圣上。”两个低级军官连忙施大礼,跪拜在地上。朱祁镇见石亨无礼,心中隐隐不悦,憋了一口恶气说道:“那汝有何事尽管说来吧。” 若是平日里,石亨一定会现朱祁镇此句话中透露出的的不快,从而改变自己的语气和动作,以免引来皇帝的仇视。可今日石亨却不一样了,先是痛斥曹吉祥让大名鼎鼎的曹公公无可奈何,又去中正一脉,连卢韵之的夫人都对他恭敬有加,加之这两位军官先前对自己的吹捧,石亨意兴大得志猖狂,丝毫没有注意到朱祁镇的话中有话。 “那个啥,曹公公不是被皇上派去找我吗?难道曹公公没给皇上回来禀告,这个狗奴才,肯定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吃酒了,竟然不知道先回来禀明圣上,耽误大事儿。”石亨大大咧咧的讲道。 朱祁镇心中火大,他不明白为何石亨今天会如此狂傲,可是曹吉祥是司礼监又是掌印太监,除了自己谁敢说他是奴才,谁敢这么叫。况且就算是自己也不好意思这么称呼,石亨竟然敢替自己判断事情,并且大骂曹吉祥是奴才,那岂不是比自己地位还高! 石亨不提之前的事情还好,一提起来朱祁镇就火上浇油心中怒火大盛,石亨放纵手下在京城惹是生非残害皇城百姓,自己派曹吉祥去询问。据曹吉祥回来禀告说石亨一点面子也不给,还很倨傲的说一会儿会来见自己的,妈的,当皇宫是什么地方,难道是他石亨想来就来的地方吗?据说还说过这么一句话“圣上的事情不用你管,本公的事情也不用你管”这不是并摆着要和自己比肩而立吗?石亨有反心,先兆必然大不敬! 而石亨那句“记住谁找我手下人的麻烦,那就是给我找不痛快,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更让朱祁镇起了杀心,这是何等嚣张跋扈,而今自己还身强体壮,卢韵之也并未闲云野鹤还领着大军在外作战,石亨尚且敢如此张狂。若有一天真如卢韵之说的那样,他归隐山林了,把兵权全部交给了石亨,而自己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朱家的江山怕是要不稳了,难不成要让这姓石的坐了天下的主人,这还了得! 朱祁镇说道:“既然石爱卿知道,那给朕解释下吧,城中的兵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石亨满不在乎的说到:“没啥事儿,我们行伍之人都是粗人,性子野了些,难免做出一点出格的事情,还望圣上见谅,我回去会说他们的。” 石亨说完就左看看右瞧瞧,还没事儿盯着朱祁镇乱看,面圣之时皇上不让臣子抬头,臣子不可看向皇上,否则冒然仰视天威,实乃有意刺王杀驾,按律当杖毕!可是石亨满不在乎朱祁镇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就这么就完了?” “那还能怎样,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石亨一梗脖子说道,朱祁镇笑了,他一直觉得石亨也是个聪明之人,现在他才现石亨是在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瞎聪明,实在只是个宵小之辈,这种人不足为虑,慢慢让他作吧,作到头就该杀他了。 若是要杀石亨现在就可以让大内侍卫杀了他,只是一来石亨地位太高,有夺门之功,就算皇帝也不能随意乱杀,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否则名声不太好,必定会传出狡兔尽走狗烹的传言。二来,石亨并不只是石亨,他手下有一众军中派系,需要找足证据,把石亨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从而把他的庞大根系连根拔起! 石亨太小看朱祁镇了,朱家的子孙别管是懦弱的还是刚强的,多病的还是健壮的,哪一个是好惹的,他们的血液里都流淌着太祖高皇帝的灵魂,岂是他石亨能比拟的?况且即使朱祁镇政治上在羸弱他也是个皇帝,经历了幼年执政,土木堡之变,夺门之变后,他的心变阴险了,变狡诈了也变得狠毒了,他不相信任何人,就连对他有再造之恩的卢韵之,他也不敢完全信任。 “哈哈哈哈,石爱卿快人快语,果然是个性情豪爽之人。对了,你身后那两人是谁?”朱祁镇及时的岔开了话题,向得意的快要把尾巴翘上天的石亨问道。 第一百五十章 惊天大谎言 石亨看了看依然跪在地上的两人对他们说道:“皇上问话呢,快起来吧,一睹天颜。[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朱祁镇不动声色,自己没说话石亨就下命令,今日朱祁镇就看看石亨到底能过分到什么样的地步。 石亨微微拱手抱拳道:“这两位是我的亲信,第一次进宫来,还望皇上不要见笑。” “是谁准许他们入宫的?”朱祁镇随口问道。 石亨一愣知道自己莽撞了,虽然今日张狂之至,但是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于是说道:“我未经通传就带他们入宫,请皇上责罚。” “无妨无妨,朕的皇宫就和你自己家一样,想来就来不必拘束。”朱祁镇语气平和丝毫没有一点不快也没有一丝酸味。 石亨嘿嘿一笑听出朱祁镇话中无话,于是答道:“臣诚惶诚恐拜谢圣恩,今日带这两人前来,我不过是想让圣上钦点他们一个官职。我想想哈,就来个四品或者从四品的游击将军吧,那帮兵部的老不死非要说现在名额满了连游击将军也册封不了,他娘的,我这才来找圣上为我做主的。” 石亨粗口迸出自己却没有察觉,朱祁镇说道:“这事儿有点.....?” “圣上不必为难,实在不行也就算了,这俩小子目睹了圣容,也够他们吹一辈子的了。”石亨讲道。 朱祁镇摆摆手说道:“无妨,不就是两个游击将军嘛,朕御赐两个,谁也不敢阻拦了。”当即问了姓名就宣人下诏册封了,石亨谢恩后带着人走了,朱祁镇身边的众侍从纷纷望着石亨的背影怒目而视,而朱祁镇却是仰天大笑笑声中带着层层杀意。众随从不寒而栗,他们第一次见到了富有天威的朱祁镇。 第二天,朱祁镇非但没有任何降罪于石亨,反而如约做到了当朝再次加封石亨推荐的两人,石亨赚足了面子,意思见在朝上趾高气扬起来。那些原本以为朱祁镇要借此事惩罚石亨的大臣,本来都是抱着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心上朝来。他们昨日就得知了石亨在宫中的所作所为,乱世之中谁还没一两个亲信内线啊,所以他们知道得也早。经过讨论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圣上一定会责罚石亨,于是乎今日才憋足了劲等着看笑话,而看到现在他们却一个个心灰意冷起来,皇上实在是太软了。 见好就收,谁都会说,可是做起来就难了,石亨显然不懂得这个道理,突然奏请朱祁镇说道:“皇上,微臣的侄儿石彪守卫大同,击溃瓦剌一支大军,歼敌数万,使者特意进京奏请圣上,吾皇天威浩荡保佑大明将士无往不利,实乃我大明之幸事啊。” “还有此事,那快宣大同使者觐见。”朱祁镇笑言道,故意装出一副白痴嘴脸,其实心里很明白。瓦剌大军之前与卢韵之率领的明军相敌对,这场仗算是两败俱伤,艰难的撑到最后才因为孟和之死而让敌人军心大乱,险胜与一时,哪里有什么瓦剌大队人马。 若是瓦剌大军杀到了大同,那则需要穿过卢韵之亦或是甄玲丹和白勇的大军,那他们岂不是败了。但情报得知显然没有,甄玲丹白勇战功显赫奇招频现,卢韵之更是已经班师回朝,过家门而不入直直南下。那这伙所谓瓦剌大军从何而来,岂不是为了请赏而捏造出来的? 再者说哪里有数万大军,瓦剌军一共才多少,怎么可能派兵数万去攻打大同,若是如此瓦剌至少有三四十万大军,真有这么多人足以一统天下,怎么会和明军纠缠这么久。这与情报严重不符,当是捏造的信息。朱祁镇放眼看着这场闹剧,等着那些耿直的大臣出现,并且让石亨所谓的使者禀报起了战果,其实曹吉祥早在朱祁镇耳边说了,这个人根本不是石彪的使者,也不过是石亨养在京城的一个庄客罢了。 大臣们自然也看明白了石亨的把戏,他们并没有让朱祁镇失望,大部分人都顿足捶胸,做愤怒状怒目而视着石亨。石亨满脸的不在乎反过头来看向大臣,大臣先前的义愤填膺,现在只要与石亨的目光一对接,就纷纷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可是就有人不畏强权,站出来怒斥使者,内阁大学士岳正走了出来笑着问道:“敢问这位军使,歼敌数万可有俘虏。” 那人本就是石亨的庄客,前来冒名称作是石彪的军使,面对圣上和众大臣自然有点紧张,此刻被人一追问,与他之前排练的不太一样,更是口不择言:“当然,杀了这么多人,俘虏的那肯定是更多了,简直是不计其数。” 岳正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劳烦军使给石彪将军个建议,让他把那些俘虏送入京城,咱们也好押俘游街杀头祭祖。” 石亨轻咳一声,庄客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暗自狠,恨不得杀了岳正,都是他的询问让这场谎言露出了马脚。石亨也是心急万分,若是皇上真让石彪押俘进京,那上哪里摸不计其数的人去,再说石彪根本不知道此事,皇上宣他回京一问,那岂不是要真相大白。本想趁着朱祁镇软蛋,卢韵之不在家的时候给自己侄子讨点封赏,没想到却是惹了一身麻烦。 对于朱祁镇而言,石亨自然是不怕,就算真相大白,朱祁镇也不敢杀自己的头,但是面子掉了可是大事儿,这么大的官这么大的人,当众撒谎被揭穿,和被扇了一个耳光没啥两样,丢啥也不能丢面子,这可是石亨的人生准则之一。 使者知道自己惹祸了,于是故作聪明的叹了口气说道:“哎,石将军又何尝不想啊,只是俘虏实在是太多了,留之是个祸害,养着做劳力也用不了这么多,最主要的是人吃马嚼的还得花销咱们大明军士的口粮。石彪将军为国为民,百般无奈之下决定把他们都拖到林中杀了。” “什么树林?大同关内外都是荒漠,哪里来的大片树林可以埋上比数万人还要多的,不计其数的尸人头,请军使说明。”岳正得意的讲道,他今天决定了,就算拼了自己一身剐也要揭穿石亨的谎言。 第一百五十一章 指盐为雪 见那庄客语塞,石亨面色铁青,岳正吆喝道:“呈大同附近的地图给圣上。[<{?<&八一中文?〔W>W]W).}8]1〕Z〕W).]C)OM”与石亨对着干可能有些官员没这个胆子,但是落井下石跟着出头鸟给石亨找找麻烦他们还是敢的,再说大殿之上,他们也觉得石亨不敢放肆,于是立即有负责兵部的人拿来了一张地图。 岳正平扑开地图,然后问道:“军使,你说说那片树林到底在哪里,我可得赶紧派人过去协助我大军掩埋尸体,否则树根虽然会吸收,尸体太多的话依然会产生瘟疫。” 这下那个庄客不知所措手忙脚乱起来,怯怯的看向石亨,石亨心中那个窝火啊,今天面子可算全掉到地上了,于是快步走过来,冷哼一声指着大同附近的一个地方说道:“就在这里,绘制地图的时候没有,刚长起来的,也是石彪为了防护风沙侵害方便处决俘虏,让大树来吸收,故而新种植的。石彪深谋远虑,几年前就能考虑到现在的事情,足以说明他是个智勇双全之人。” 朱祁镇仍没有表态,众大臣窃窃私语,却见石亨大喝一声:“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吧。”一时间朝中再也无人敢反驳,大家望着骄横的背对皇帝的石亨,和依然一脸柔与厚道犹如一个淳朴农民的朱祁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终石亨得意洋洋的退朝了,百官纷纷摇头感叹大明被奸人执掌,危在旦夕了。 过了十多天的功夫,石亨大摆筵宴邀请文武百官前来赴宴,石亨府衙热闹非凡一副百鸟朝凤的景象。石亨看人都到齐了端起酒杯来说道:“今日请大家喝酒,这第一杯酒祝我大明国泰民安千秋万代。”众人纷纷举杯共饮。 “第二杯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石亨又说道,众大臣依旧。 “第三杯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石亨冷冷的说道,大臣们一愣随即有的低头不语,有的下意识的暗自摇头,却也都纷纷饮了这酒。 随即石亨对身旁伺候自己的管家说道:“统计一下,看看今天有谁没来赴宴,人家瞧不起我石亨,我请客他们都不来,以后咱也不用给他们面子。” 管家唯唯诺诺的答是,过了片刻功夫,整理了一张纸递给石亨,石亨在名单上扫了两眼然后斥责管家道:“混账,这死人的名单你给我干什么!” 管家自然明白石亨的心里,于是答道:“老爷赎罪,但凡老爷看过的宵小名单那就是死人单子了。” “然也,老爷我错怪你了,下去领赏吧。”石亨冷笑着说道。 众人知道这是石亨说给自己听的,尽管如此对名单上那些硬骨头的同僚还是感到有些担忧,石亨是什么人啊,睚眦必报的小人,他要整人那人必死。当年于谦对石亨有恩,结果就因为刚正不阿拒绝了石亨替于谦自己儿子的推荐,并且斥责石亨乱用职权唯亲是用,从此石亨怀恨在心,虽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夺门之变的幕后起人是卢韵之,但石亨也是参与其内了实属功不可没。于谦这么权倾朝野的人物,就这样间接地死在了石亨手里。 徐有贞是石亨一起夺门的同谋,如此声势滔天,只因为和石亨道不同不相为谋,石亨就陷之于死地,最后被配苗疆削为平民。而今没来赴宴之人既不是于谦也不是徐有贞,如今惹上石亨这个小人,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石亨看着各怀鬼胎脸色心思各不相一的大臣们哈哈大笑两声,然后说道:“喝酒喝酒。”众人饮起酒来,最后开始行酒令,突然石亨停止了游乐指着末位的一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不喝酒,难道我石亨家的酒是臭的吗?好啊,杯中酒点滴未动,那就是说我最初敬皇上和咱大明的三杯酒你也没喝了!” 那人连忙起身抱拳道:“国公恕罪,下官有腹痛病不能饮酒,稍饮一滴就会疼痛难忍,望国公海涵体谅。” 石亨冷哼一声却不买账,指着案上的酒壶说道:“你把这些酒都饮了,我便不怪罪你,如若不然把你叉出去往死里打。” 那人虽然官位不高但终究也是朝廷命官,顿时觉得窝囊万分,也不再抱拳只是肃立当场说道:“下官是真不能饮酒,喝这些酒就是要我的命啊,好,不愿留我我走便是,何需要你叉出去!”说完就想走,石亨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忠国公府是什么地方,来人,给我叉出去往死里打。” 那人被架出去,片刻院中就想起了棍棒的破空之声和那人的惨叫声,石亨招呼众人继续喝酒,可是谁还喝得下去啊,纷纷想告退却又不敢第一个说出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石亨吩咐下人把刚才那人提了上来。 只见那人已经血肉模糊被打的奄奄一息了,石亨命人拿来一碗盐然后凑到那人面前问道:“我问你,这里面是盐还是雪。” 现如今又非是寒冬腊月,虽然寒冷但并未降雪哪里来的雪呢,分明是盐,那人透过已经肿起的双眼,费力的哼了一声,看来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读书人的傲骨此刻也彰显了出来:“放入碗中不化,是盐,是盐,是盐!”那人大吼大叫起来,石亨却猛然把碗扣碎在那人头上,然后骂道:“给你条生路你不走,来人给我把他扔到这种雪里去给碱成肉干。明天有人问起来,自有我来应答。” 那人眼见着就要被拖下去了,石亨转头问百官:“诸位大人请问这是盐是雪?”所来的大臣文官以读书人居多,武官多仰慕忠义之士,此刻指盐为雪和古时候指鹿为马有何区别,怕就怕千百年后自己也会因此遗臭万年。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遗臭万年是后事,死无葬身之地是眼前,故而百官纷纷顺从的答道:“是雪,是雪。” 几名无耻之徒还做了几赞雪的酸诗臭词来赞美雪,顿时讨得了石亨的欢心,正当石亨意兴勃也要说上几句的时候,只听门外有人笑道:“这明明是盐怎么会是雪呢?” 石亨勃然大怒把手中的酒壶一下子摔碎在地上,怒斥道:“是谁!” 第一百五十二章 英年早逝 “我!”厅堂之外的黑暗中有一人答道,众人听着声音耳熟纷纷看向门外,门外正踏步走入两人,看不清样貌,只是一个随从身形的人都没带,应当不是什么高贵之人,可是非大富大贵之人是怎么进来的呢,忠国公府的下人又为何没通报,莫非是歹人! 紧接着另一人答道:“是朕。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众人大惊失色,古时候人人称朕,而今普天之下能够称得上朕的,除了朱祁镇还能有谁,大臣们目光中含了泪。徐有贞倒了,曹吉祥和石亨仍在,石亨嚣张跋扈万岁爷朱祁镇和九千岁卢韵之竟然都充耳不闻,百官认为朱卢两人被蒙蔽了双眼,大明无望了,怎知道现在卢韵之和朱祁镇竟然同时到来,当众反驳石亨。这就是一个信号,一个石亨即将覆灭的信号。 卢韵之和朱祁镇越走越近,众人借着光亮看的清清楚楚,果真是他两人,石亨则是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怒气在心中盘旋却不敢出来,朱祁镇尚且好说卢韵之他可真吃罪不起。转而石亨心中疑惑,卢韵之不是领兵南下了吗,莫非曲向天之乱已经平复,那自己坐镇京城的局势可要变一变了,想到这里石亨冷汗直流,大骂曲向天的兵不经打。 卢韵之和朱祁镇两人并肩往里走这,说是并肩其实卢韵之故意让了朱祁镇半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证明皇权至上和对朱祁镇皇位的尊重,宴席之上的老臣不禁暗自点头心中感叹:功高不盖主,真乃忠臣也。 这时候群臣才想起来,纷纷起身肃立抱拳俯,口中称道:“吾皇万岁。” 朱祁镇并没有答话反而问卢韵之:“这是谁的院子啊,修建的和皇宫一样,不,比皇宫还漂亮。”石亨这时候也是与群臣一样的动作,不敢动弹,听闻朱祁镇的话身子为之一振,这句话就是判定府邸僭越了,是要杀头的罪! 卢韵之答道:“启禀皇上,这里哪里是皇宫,此乃石将军的府邸。” “哦,原来如此,”朱祁镇说着才佯装刚看见石亨的样子,做惊讶状随即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大冷天的,石亨的汗都下来了,曹操是什么人,挟天子以令诸侯,皇家的角度看来是大大的奸臣,把自己比作曹操这还能有个好吗? “微臣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石亨身子一躬,连忙参见道。 朱祁镇笑了笑:“石爱卿快快平身,众爱卿也平身吧。” “谢我主隆恩。”众大臣口中高喊着这才直起身子,却也不敢抬头直视圣上。 朱祁镇说道:“今日我闲来无事,微服出宫来逛逛,恰巧看到这么气派的大宅子,不知道是谁家的,于是才进来看看,这等不请自来的行为没搅了石爱卿的晚宴吧。” 石亨“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叩道:“皇上,折煞微臣了。”朱祁镇却是笑了笑,让石亨平身后,又参观了一圈才说道:“你们继续吧,对了,石爱卿,记住那是盐不是雪。” 朱祁镇走了,卢韵之也走了,除了应和朱祁镇的话卢韵之没有再说别的,这一切都是朱祁镇的安排,敲山震虎该吓唬吓唬石亨了,而卢韵之在这一刻也明白到了,朱祁镇不再是当年的朱祁镇了。 晚宴自然不欢而散,众大臣各回各家,只剩下心惊胆颤忐忑不安的石亨独坐在那里,皱眉苦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卢韵之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之内呢,原来他匆匆赶到南京的时候,却现虎踞龙盘的南京城已经沦陷了,而城墙的高竿之上赫然吊着一个人头,定睛观瞧竟然是白勇!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白勇急进入南京城中,却得知曲向天逼近南京,于是急忙领兵前去阻击。恰巧碰上秦如风率领的三万先锋军,于是乎两边大打出手,终于秦如风不敌败退。白勇乘胜追击,一日之内连克十城。 大获全胜的白勇没有沾沾自喜,虽然他自信却并不自大,于是乎加固城池之后,白勇把十城之间修筑围栏大道链接十座城池,形成一个狭长的战略防御线。白勇知道这难不倒曲向天,更挡不住曲向天精兵强将,白勇想做的只是让这十座城池挥出最大的威力,尽可能的消减曲向天大军的兵力和体力。 一旦此计成功,等曲向天大军再次打到南京城下的时候,必定疲惫万分,到时候白勇所率兵马和南京兵部领导下的守军,便以逸待劳方可击败敌军。白勇安排好了整条防御战线的事务后,领兵回到了南京,抓紧战备等待着而后猛烈攻势的到来。 那一夜月亮很明亮,没有一丝乌云遮挡,那一夜天很冷,风很大。白勇躺在床上歇息,却猛然听到有异响传来,白勇慌忙起身却为时晚矣。本来白勇练就无形的御气之道之后和曲向天的实力接近,但曲向天剑走偏锋又可以借用体内鬼灵之力,两人面对面相战,胜败还未可知晓,而今白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刚一睁眼曲向天的刀便到了。 于是乎白勇身分离命丧当场!白勇少年得志,随卢韵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所率精兵一度在战场上被人称作天兵。后入京,白勇更是得到重用,组建名为乡团实为精锐部队的私军。有情人终成眷属,白勇谭清喜结连理,同时白勇学会了无形御气之道。 白勇不足弱冠之年便开始领兵,时至今日也不过三十,爵位镇武侯。北征瓦剌踏平高丽逼迫鞑靼求和,何等的威武,足以扬大明之国威。快奔袭,迂回包抄,一日多战,一鼓作气,这些都是白勇的作战特点,也是他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法门。 现如今,正值年富力强之时却英年早逝,被惊醒后立刻被斩下头颅的白勇两眼环睁,双眼之中满是悲愤之色。就这样,白勇败了,败得的连命都丢了,败得很不甘心,败得莫名其妙。 第一百五十三章 报应轮回 其实一切都是一个轮回,白勇的败不光是曲向天夫妇的操作,还有卢韵之曾经种下的恶果。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当年杨准杯酒释兵权,用极其阴毒的办法控制了南京官员,而后成为了卢韵之的岳父。大家这时候都明白了这是卢韵之的安排,可是那时卢韵之已然手握重权,南京官员敢怒不敢言。 曲向天在入城之前曾联络过部分官员,而他所联络的名单是慕容芸菲提供的,大明多数官员脾气相对都倔强一些,即使互相不投脾气看不顺眼,也绝对不会为了个人恩怨陷大明与危机之中。 但这只是多数,而不是全部,慕容芸菲对曲向天可能有时候过于着急,但对外人她确实冷静的很,她判断出了谁才是有可能会应和的人,结果一找一个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威逼利诱一番之后,那些官员答应做内应。 而慕容芸菲则是杀光了那些内应的所有仆从,因为慕容芸菲隐约知晓,卢韵之有个名叫做密十三的组织,而这个组织如同水一样无所不入,只要有个小小的缝隙就会渗透进去。 所以,在最后关头的前夕,慕容芸菲宁肯错杀也不放过。 夜深了,月光虽然明亮但是风声极大,掩盖了城门打开的声响,于是乎曲向天率领三百精锐部队趁夜摸入了城中,斩杀了白勇,控制了兵部尚书,兵部侍郎等等,从而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南京城。 曲向天挟持兵部收拢兵权,以三百人俘虏数万人,正应了擒贼先擒王那句话。曲向天大开城门,大军入城后彻底拿下来南京,慢慢消化俘虏。慕容芸菲的本事展现出来了,可以收买的收买,根据各自的爱好对各层将领官员逐一收买,不能收买的先给予一定的宽容和关怀。好多直爽的汉子一感动之下就降了,可是也有些硬骨头宁死不降,慕容芸菲成全了他们,快刀斩乱麻一丝拖泥带水都没有。 卢韵之到了南京城下,望着白勇的头颅暗自流泪。为了警示明军俘虏,打碎士兵们想要反抗的心,慕容芸菲把白勇的头挂在了城墙的高杆上,对此曲向天竟然一点也没有反对。 卢韵之握紧了拳头看着这一切,然后下令把大军驻扎在了几十里外,随即独自一人来到南京城下。守军早就严阵以待,卢韵之御风而起入万军丛中如同无人之境,抢下了白勇的头颅。 卢韵之抱着白勇的头颅,轻轻说道:“兄弟,我带你回家。”大军撤了百里,卢韵之飞奔回京,要把头颅送还给自己妹妹谭清。 卢韵之曾进南京城寻找过白勇的身体,却没有现,卢韵之纵使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把整个南京城翻个底朝天。卢韵之因为没有找到白勇的身体,大怒之下连杀数百人,南京城瞬间进入严密的戒备状态。 卢韵之踏上了回京的路,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跟谭清交代。卢韵之偷偷潜入城中,回到家里谁也没有惊动,他第一个找到了杨郗雨,而杨郗雨说现在更需要解决的是石亨。卢韵之放下白勇的头颅,忍住悲伤找到了朱祁镇,朱祁镇正准备夜探石亨府,见卢韵之回来大喜过望,邀其一起前去。这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是盐是雪,皇宫官邸的闹剧。 白勇的头颅交到了谭清手中,谭清一语不,只是轻抚着白勇的脸颊,然后淡淡的说道:“丧吧。”卢韵之点点头,找人打造了一副纯玉的身体,头颅拼接身着衣冠入葬。 石亨面如死灰,他知道卢韵之该办他了,因为白勇死了。如果白勇不死,石亨或许能像徐有贞一样因为曾有旧情留得一命,毕竟卢韵之是个念旧的人,但是现在的卢韵之在狂躁爆的边缘。石亨清楚的记得几年前,卢韵之暴躁的屠杀天津三卫士兵的景象,现在看来这种结局马上就要轮到了自己身上。 清洗,军中大清洗,卢韵之没有动手,朱祁镇动手了。大同的石彪被秘密抓捕,石亨的内线锦衣卫统领逯杲被策反,搜罗石亨亲信的一切罪行,军中将领一个个被锦衣卫抓捕。东厂和锦衣卫其他人员在这里行动中非常配合,因为他们之前受够了石亨的气,现在终于到了扬眉吐气的时候,于是放下了官僚之间的勾心斗角,开始一致对外。 石亨一直视逯杲为自己人,他没想到这个自己人竟然是个墙头草,石亨好似被从背后捅了一刀一般,一蹶不振。羽翼都被剪掉了,自己的死还会远吗? 天顺四年元月,石亨被捕,而四年前的元月,夺门之变中,于谦为了他的大明献出了生命。石亨仰天长叹:“这就是报应啊。” 卢韵之不断派出密探前去查探军情,还好曲向天需要消化他迅吞占的地盘,并没有意向立刻北上,而明军中有豹子和龙清泉两人镇着,卢韵之还算放心,而那个讲究法制不容情理的燕北也来到了卢韵之大军之中,担任了军法队队长的位置。 即使如此,卢韵之还是让梦魇脱离了自己,赶回了前线,唯恐曲向天击杀将领。虽然龙清泉够强,豹子也不差,但是白勇的死对卢韵之的刺激不小,他再也伤不起了,一切必须小心从事。 杨郗雨拉着卢韵之的手,卢韵之的手很凉,但杨郗雨知道卢韵之此刻的心更凉,杨郗雨劝到:“或许大哥他不知道呢。” “他知道,他从来都知道,”卢韵之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自我起兵以来,到现在权倾朝野,每次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大哥都会训斥我,说我不讲道义,天下之道仁义为先等等。但是大哥却从来没有阻止我,因为他知道我做的是对的。而我,只不过是大哥的工具而已,我做了许多他想做却不敢做,甚至说是不愿做的事情。” 杨郗雨也是叹了口气,不再劝卢韵之,只是问道:“那你想怎么做,难道把大明拱手相让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千刀万剐 卢韵之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原来我也舍不得,呵呵,之前闲云野鹤的话到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句屁话而已,我从来都不是为了报仇,不是为了雪耻,更不是为了什么人而起兵的,今天我才明白,我只是为了我自己。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韵之,大开杀戒吧,别顾忌这么多了,咱们埋下的线够多了,牵一而动全身,只要你舍得下死手,曲向天逃不出你的掌心的。”杨郗雨说道。 卢韵之说道:“让我静一下吧,当年梅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求共死,我舍不得的啊。天下我舍不得,权势我舍不得,自己的命我舍不得,大哥我也舍不得,太多的不舍注定了我可能不是一个王者。” “不是王者只能是败者,别想这么多了,你只不过是个凡人,凡事别太为难自己,我和英子姐还有秋桐等你吃饭。”杨郗雨留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卢韵之微微一笑望着后院的梅林喃喃自语道:“梅园,果真没缘吗?同室操戈又所谓何事?不过人心尔。” 卢韵之在京城做了最后一件事,为石彪易容,找人替石彪坐牢。石彪跪地请求卢韵之顺道救下石亨,但卢韵之却遥遥头答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不是我不救他石彪,而是他做的事让我不能救他,你走吧,从此隐姓埋名别再回来了。人心太脏了,爬得越高人越脏。” 石彪点了点头磕了个头一言不的走了,从此不知去向。 正当卢韵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阿荣前来报信,他送来了一封密函,卢韵之打开读了读,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罢说道:“情报当真?” “主公........阿荣不敢欺瞒此事更不敢造谣生事,但这关乎战局和国家兴亡,故而......请主公责罚。”阿荣抱拳道。 卢韵之好摇摇手说道:“我责罚你干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呵呵呵呵,你猜我这好二哥是光为了钱呢,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属下不知。”阿荣肃立一旁,卢韵之挥挥手说道:“你下去吧。”阿荣还没来得及走,却见英子匆匆忙忙的跑来了,然后问道:“谭清呢?” 卢韵之一愣随即反问道:“不是在替白勇守灵吗?” 英子却摇摇头焦躁至极:“没有,谭清不见了。”卢韵之想了想说道:“别找了,谭清是我妹妹,我了解她,她去找曲向天报仇了。” “那你愣着干什么啊,快去追啊,万一谭清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咱这家还过不过了。”英子急道。 卢韵之略一沉吟后回答道:“如果我被人杀死了,你会怎么样。” “为你报仇,然后随你而去。”英子不假思索的答道,随即恍然大悟:“我明白来了。 当天中正一脉宅院当中,肃立着十多条汉子,看穿衣打扮各个身份不已,可是掩盖不住的是他们不经意间的眼神中漏出来的精光,只有高手和聪慧之人才有如此目光。卢韵之交代了许久才让他们散去,继而卢韵之并没有立刻赶往前线,而是派传令官下达了大军后撤的命令,让豹子率领明军撤到山东做防守。 曲向天得此消息后大喜过往,下达分兵之策,率领一半人马继续北上,而剩下的人则是留在南方做安抚守卫工作,实际上就是消化吸收大明兵力控制各级政权,防止后院失火。 卢韵之全面接管北京城的防务,期间秘密派出两支部队,一东一西进。甄玲丹传来好消息,己方已经大破帖木儿帝国最后的防线,从中突破把防线南北两分隔,逐个打击遂而一举击溃。杀敌两万俘虏四万,生擒了慕容龙腾,问卢韵之该如何处置。另外西域大军在伯颜贝尔的鼓动下曾帮助过帖木儿,问下一步行动该怎样行动。 卢韵之飞鸽回信道:慕容龙腾千刀万剐,以儆效尤。至于西域大军,建议,犯我者虽远必诛,至于是否继续西进不做强求,根据情况而定。即日为西路甄玲丹所部补充士兵粮饷军械等,日后自命行事,不用事事汇报。 慕容芸菲也好,曲向天也罢,你们杀了白勇,我就让你们血债血偿,卢韵之愤恨的想着。慕容龙腾本就算失败卢韵之也不会杀他,毕竟是一国之掌控者,而且他是慕容芸菲的大哥也就是曲向天的大舅哥,卢韵之本该手下留情,可是白勇的死对卢韵之敲响了警钟,仁慈只能惹来杀身之祸。 千刀万剐慕容龙腾是对慕容芸菲的示威,也是对他们夫妻二人的报复,盟友加亲属的死一定会对他们引起震撼。曲向天,我的大哥,你我兄弟之间的一战终于要开始了,卢韵之微微苦笑着想道。 卢韵之留在京城的这段时间,石亨死在了狱中,至于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众说纷纭但都说是朱祁镇主使的一切,而非卢韵之,从此朱祁镇再也不被人小视,因为老朱家的帝王没有孬种,此次朱祁镇显示了自己的帝王威仪。十多天后,石彪也被押至刑场开刀问斩,当然真正的石彪早已逃脱,这个就是众人所不知得了。 卢韵之扪心自问觉得没有什么对不起别人的地方,且不说对于一个掌管天下的王者来说,义气仁义信誉都是过眼云烟,兵权政商缺一不可,有了这些那些闲言闲语不攻自破,因为历史是胜利者来书写的。 就事论事,石亨从未是卢韵之真正意义上的自己人,中正一脉救过石亨的命,家破人亡的时候虽然石亨无能为力,却也没有表现出应有的义气。后来石亨的一系列所作所为,并不是什么交情所致,而是为了谋取更大的权力,所以卢韵之也没有必要对石亨讲义气,一切都按人性的规矩来办,杀无赦。 至于石彪则不同,虽然石彪有些混不吝,又是石亨的侄子,但是毕竟救过卢韵之的命。卢韵之忘不了在漠北,石彪浴血奋战救下自己的样子,也忘不了石彪疲惫不堪却依然帮自己守卫护法的神情。 卢韵之对杨郗雨苦笑道:“我对石彪的事儿上是不是做的不够心狠,俗话说斩草除根,我.........” 杨郗雨则是微微一笑答道:“你若不这个样子,那你就不是卢韵之了。” 卢韵之释然了,他便是卢韵之,天下独一无二的卢韵之,人活一世无非是痛快二字,又何必苦苦纠缠自寻烦恼呢。 曲向天,开战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看谁狠 天顺,卢韵之所起的年号。([[[〈八一中&文?(?W]W]W).81ZW.COM卢韵之便是天,可是他却一点也不顺,磨难无时不刻的不等着他,如今又是兄弟之间的反目成仇。卢韵之笑了,来吧来吧,还有什么一起来吧,卢韵之扛得住。 天顺四年二月,曲向天领兵至兖州府,全面对豹子率领的明军战斗准备。曲向天望着明军的排兵布阵,轻蔑的笑道:“难道大明无人可用了吗,竟然用一山村匹夫做将。豹子本是马匪出身,其能不过御万人,过万人自受其乱。” 慕容芸菲笑靥如花:“说的不错,看他们的营阵排的毫无章法。不过,向天,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连我都瞒了,本以为你会默默忍受愚忠到底,如今看到你近日的所做我终于安心了。” “会叫的狗不咬人,之前韵之是维系朱见闻,豹子,白勇等各方力量的支撑点,否则虽然他是我弟,我怎么会屈居人下,大明必被我主,好男儿应当如此,面南背北坐拥天下。”曲向天笑道。 “攻入京城后切勿手软,对卢韵之一定要斩草除根,否则必为大患,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向天,在天下面前是没有兄弟的。”慕容芸菲还是不放心的交代道。 曲向天眉毛一挑,面色沉了下来问道:“芸菲,兵者诡道也,你现在应该看到了,我远没有你想的那么死板。对白勇我狠得下心来,可是对韵之............我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可是你们旁人又杀不死他,他要想跑,天下没几个人能拦得住他。” “所以,必须你来动手。”慕容芸菲讲道,曲向天沉吟片刻才说道:“再说吧,卢韵之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不会这么轻易败下来的,咱们要想打入京城占据整个大明还要有些时日。我觉得急不得,求之过急的话,兵力补给后方不稳都是问题。” 慕容芸菲点点头道:“那向天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打下山东,止步于济南府,然后看韵之下一步反应行事。利用融兵之策,把俘虏的明军融入到咱们的士兵之中,方便严加看管,更能瓦解他们的反抗心理,做到有事儿及时汇报,具体的政策我还要再想想。总之谋定而动吧,你看可好?”曲向天说道。 慕容芸菲笑道:“甚好。” 突然外面军报声响起:“报!”慕容芸菲和曲向天对视一眼,除了中军大帐,只见传令官快马奔来,猛然翻身下马然后慌忙跑到曲向天面前,抱拳道:“有军报将军。” “呈上来。”曲向天吩咐道,仔细打量传令官风尘仆仆脸庞消瘦,应该是在路上风吹日晒受了不少苦,这份军报自然是加急军报,报不倒手、八百里加急、人歇马不歇的送来了。 曲向天眉头紧皱打开了文书,不由得“啊”了一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慕容芸菲刚要接过战报也来看看,是什么能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曲向天为之色变,就听外面又是喊报声响起。只见另一传令官也急匆匆的奔来,刚一见到曲向天就昏厥过去。再看他的样貌,比前一位更有所不及,应当是赶了更远的路,一点也不敢耽搁。 曲向天命人取来战报,拿在手里气定神闲缓缓地打开,然后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一丝恼怒和心焦,慕容芸菲大惑不解问道:“向天,你怎么了?”曲向天眯起眼睛冷冷的说道:“我三弟啊,果然是我的好三弟,不简单啊。”说着曲向天把军报递给慕容芸菲,转身进入了大帐之中。 慕容芸菲定睛看去,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条军报上写着:两广兵变,归顺大明。慕容芸菲又看向第二条军报,头好似被重击一般一阵嗡鸣:安南大乱,徐闻党霸占朝纲,对卢韵之宣布忠诚,视大明为天朝上国,曲向天慕容芸菲被缉为反贼,永世不得回朝。 卢韵之轻描淡写的就完成了釜底抽薪,安南是曲向天起兵的根本,根本没了这仗就不好打了。两广是曲向天最早在大明疆域内起事的地方,虽然还有苗疆云贵,但是那边的民众本来就不服管教,再加上风波庄和苗蛊一脉都苗疆云贵境内,所以曲向天只是对外宣称他们归为曲向天夫妇创建的安国,实则并没有完全掌控。 至于那两地支持曲向天的领也不过是少数人罢了,一旦苗蛊一脉威,曲向天还是要大为头疼一番的,白勇被杀,风波庄上下和苗蛊一脉的脉众肯定与曲向天夫妇结下了死敌。如今这两地没先动乱起来,倒是两广先乱了,这还了得!老巢安南反叛,新地两广也尽数回归大明统治,在这种情况下,南京的倒戈还远吗? 慕容芸菲迅推断出,不久从两广到南京众地都会回归,这一定是归功于卢韵之所掌控的那个神秘组织的操控,究竟这个组织能渗透到什么地步呢?慕容芸菲不敢想,或许自己身边也有卢韵之的人,现在兵力分散,军中不少都是新兵,还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卢韵之的探子卧底呢。若真想下死手,怕是她和曲向天就如同白勇一样,在睡梦中就被斩下头颅了,看来日后一切要小心行事。 现在退是退不回去了,沿途重重阻拦,大明必定在后方追击,那样做的话等于把自己陷入不利当中。若是据守此地也十分不妥,新攻陷的两湖河南等地都分兵驻守着,一时间难以归拢起来。其实卢韵之先前之所以放纵曲向天大军大踏步的前进,就是看中了曲向天兵少这一点,卢韵之用了一个计中计,如果曲向天还在两广,那安南叛变肯定不会成功,造不成什么威胁。所以让曲向天孤军深入,远离安南,这样才能顺利实施釜底抽薪之计。 二来就是,卢韵之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用大明广阔的疆土来分散曲向天的兵力,怎奈曲向天误以为明军无能,卢韵之因白勇的死而悲伤过度,故而没有做出反应。其实近日曲向天已经现这个事情了,所以才提出了止步于济南府的策略,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卢韵之比他之前的斩行动,来的更快,更干脆,更彻底,更加杀机四伏。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好快的刀 很快故地失守的消息不胫而走,全营上下顿时感到一丝惊恐,曲向天思考良久才下达了命令。?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命令既不是撤退,也不是北上,而是原地防守,静候明军的到来。 曲向天这次的判断并没有错,次日传来军报,河南刚刚收拢的明军杀了曲向天留下看守的人,整合部队这些北方进军。豹子变换阵型,开始加固营盘挖掘工事。另外据哨骑来报,东西有两路明军压进,四路大军已然成合围之势,把曲向天牢牢地钉死在这里,也幸亏曲向天没有做出任何行动,不然指不定有什么埋伏等着这伙反军呢。 慕容芸菲愁眉不展的问道:“向天,接下来咱们该如何行事?” “当然是开打了,不然能怎地。”曲向天说道,声音顿了顿又讲到:“东面是海不能去,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南面尽数落入明军之手,也去不得,虽然改旗易帜之在朝夕之间,但是三弟可以组织他们迅向北进军,应该是重新夺回了统治权,而且统治极其稳固。北面更是不行,明军主力都在北面,咱们若是与他们打起来,虽然不会立刻溃败,但是也是会被牢牢缠住,跑也跑不掉了,剩下三面合围上来,咱们情况堪忧啊,为今之计只能往西撤。西撤后通过快行军,甩掉明军追击咱们的队伍,然后再取道向南。只有回到安南,剿灭乱党才能又立足之地,图谋以东山再起,此次咱们还没正式开打就已经败了,再拖下去只能让失败更加惨烈。” 慕容芸菲沉思良久点了点头说道:“行军打仗我不行,都听你的向天。” 当日正午时分,秦如风领兵对东面的明军进行攻击,牵制东和北面两方大军的注意,曲向天轻装简行的向着西路撤离。可是南面明军现了曲向天的异动,于是前去牵制,这次他们的战斗力和士气远比之前他们被俘虏的时候要高得多,竟然死死地咬住了曲向天所率的部众。 曲向天心中那个恼火无以言表,自己何时受过这等冤枉气,被人追着打,不过还不能反过头来与南面的明军面对面的干上一场,因为一旦西侧合围之势形成后情况将是更加麻烦。落得如此结果,不能怪别人,只能怪曲向天自己兵少,而卢韵之则放纵他攻城略地,用广阔的疆土消耗了曲向天的兵力,从而不费吹灰之力的削弱了曲向天的实力。 深陷泥泞是曲向天此时的感受,而令他再次大惊失色的是,西路明军竟然放过了他,然后对秦如风率领的部众动了合围。秦如风本来就是做吸引明军的佯动,所以人数不能过少,曲向天分给他了一半的兵马供其调度。如今对秦如风的合围让他彻底脱离了曲向天的大军,不仅秦如风在劫难到,对曲向天也等于实施了围点打援之计,如果曲向天不去救援,就等于切断了曲向天的后继之力,让本来就少的兵力更为堪忧。 曲向天不敢停顿,狠下心来不再管秦如风,继续向西逃去,小不忍则乱大谋,此刻舍不得的话就会搭上自己的性命,损失再多的兵力也救不出秦如风。 两日后,明军收拢包围圈,秦如风所率的叛军尽数被灭,秦如风被龙清泉拎着送到了中军大帐之中。梦魇和卢韵之同样坐在高位之上,卢韵之低头看着公文,梦魇则是笑着望着被五花大绑的秦如风。秦如风一梗脖子说道:“我没什么话要说了,也绝对不会投降。” 梦魇笑了:“老卢也没有问你要说什么话啊,你看咋办,老卢。”卢韵之扫了一眼秦如风问道:“都是中正一脉的师兄弟,我也不想杀你,永世囚禁你怎么样?” “贼子卢韵之,别再虚情假意了,弑师之罪当天下人不知道吗?我告诉你,天下没有不透风墙,还好意思说是中正一脉的师兄弟,真他妈可耻。你这个中正一脉的脉主做的也算可以了,行了你别废话了,要杀要剐随你。”秦如风破口大骂道,他以为卢韵之会追问他怎么知道的弑师之事,但是卢韵之已然低头看着文案,并不问好似没有听到秦如风的谩骂一样,平静依然。 猛然卢韵之抬起眼来笑道:“秦如风真是条好汉,来人啊,拉出去斩了吧,别让他太受罪,给他来个痛快的。” 龙清泉抱拳答是拉着秦如风下去了,秦如风一愣没想到卢韵之竟然就这么杀了自己,可是秦如风也是条硬汉,一旦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口中叫道:“卢韵之你果然心狠手辣,你秦爷去也。” 来到大帐之外,刽子手按住了秦如风,刽子手的手艺都是祖传的,根据命令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比如连砍七八刀砍不死人,也可以一刀毙命。杀人是个学问活,代代相传言传身教是一点,主要是讲些什么凌迟碾刑等高难度技术的要点,可是平日里还是砍头的最多,所以从小刽子手要联系用刀推豆腐,刀过之处豆腐不倒,正推反推以求刀稳。其次是砍树,合抱粗的大树要从小砍刀大,练的是力气。最后就是刽子手基本都养猴子,没事就爱摸猴子的后脖颈玩,因为猴子和人的骨骼最为相似,所以每天都摸就会知道杀人的时候从哪里下刀。 一个刽子手没有个十多来年的功夫根本不能出任,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适用于任何行业。刽子手抱了抱拳对秦如风抱了抱拳说道:“这位爷,请跪下吧。” 秦如风不难为刽子手,却也并不跪下,笑道:“跪天跪地跪父母最多跪个主公,我席地而坐绝不乱动,有劳这位大哥了。”说着盘膝座下。 刽子手也不计较点点头,倒了一碗酒给秦如风喝,秦如风一饮而尽,再次仰天大笑起来,笑罢对刽子手说道:“动手吧。” 刽子手高举鬼头大刀,双臂宛如注入千斤之力一般纹丝不动,鬼头大刀反射着天上的阳光,没有一丝温暖之意,净是雪白的煞气。片刻之间大刀直下,照着秦如风的脖颈砍去,动作一气合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秦如风顿时人头落地,双眼环瞪在地上滚了一圈,大叫一声:“好快的刀。” 龙清泉望着秦如风被处斩的这幅硬气劲,心生佩服之意,冲着秦如风的尸抱了抱拳,然后下令厚葬尸骨。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追杀 天顺四年三月,西域,甄玲丹望着眼前六十万大军心中充满了自豪之意,眼前这支军队的主要力量是西域番人组成,他们皮色色语言体格与汉人皆不相同,可是他们同样愿意臣服在甄玲丹的指挥之下。八一[〈中文〈W〕W]W>.81ZW.COM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因为甄玲丹依然化身成为西域的战神,无往而不利,出于对甄玲丹个人的崇拜,他们愿意追随神明一般的老英雄,把这种经历视为最宝贵的财富。这些年的西域属于甄玲丹,因为这里有这位老将最鼎盛的时光。 伯颜贝尔已经被追的毫无退路,他精心组建的三十万西域大军打到今天也仅剩下两万余人,其中还有七八千不堪重用。反观甄玲丹的人则是越打越多,现在足有六十万余人,这些人战斗力很强热情也高士气正旺,有此雄厚资本足有傲视群雄。 伯颜贝尔痛苦万分,败了倒在其次,主要是屡战屡败憋屈啊,说话间拔刀就要自刎,却被两旁忠心的侍卫死死拉住,劝谏道:“大汗,亦力把里男儿只有战死沙场的,没有自杀的孬种,属下一世情急口不择言请大汗责罚。” 伯颜贝尔听之有理,这才放下了自杀的念头,请西域诸王前来商议,那些西域的国王早就已经怨声载道了。本来是要跟着伯颜贝尔捡便宜的,没想到便宜没捡到,反而把自己的部队拼了个一干二净,有几个倒霉的连国土都被明军攻占了,听到伯颜贝尔又叫他们前来商议,各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卫队前来赴会。有几国主还秘密商议一会儿共同难,取了伯颜贝尔的级献给明军,以换来大明的原谅。 可惜,伯颜贝尔的心更狠,众国主刚走进大帐中,伯颜贝尔就击掌而庆,随即两旁埋伏的刀斧手冲了出来,马刀挥舞人头滚滚,霎时间这些各国的枭雄霸主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伯颜贝尔笑道:“对不住了各位,我以后会缅怀你们的。” 伯颜贝尔派手下亲兵卫队迅出击斩杀众西域国主的亲兵卫队,凡是国主的卫士都是死忠之士很难降服,即使暂时降服留在身边也颇有隐患,让他们一旦跑出去便会更加麻烦。杀吧,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现在危急关头必须当机立断斩草除根。 伯颜贝尔杀死这些昔日盟友的目的有两点,一个是为了保命,不被别人杀死。第二个原因就是想迅吞噬他们手中为数不多的士兵,以此作为力量以好图谋东山再起。 伯颜贝尔不笨,他没想吞占这些西域藩国,甄玲丹说话就来,哪里有空做占领安抚平定这一系列复杂的事情,现在就是掠夺民夫征集苦劳力充斥壮丁往西逃。据伯颜贝尔祖上相传过了荒漠就是一片美丽的无主世界,伯颜贝尔料定明军不敢度过沙漠,定会止步于黄沙边缘。 自然的力量是唯一可以阻挡甄玲丹大军步伐的武器,汉人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蒙古人的力量,在真主的保佑下,在古兰经的庇护下,我们定会穿过沙漠的。伯颜贝尔愤想着,逃命都逃的那么大义凌然, 甄玲丹继续西进,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这句话说的就是甄玲丹现在做的事情,伯颜比尔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大明天威,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住。不过甄玲丹并不着急,己方的人太多了,必须准备好充沛的给养,再说伯颜比尔烧杀辱掠一路破坏,甄玲丹就一路安抚民心帮助这些西域国人建设家园,平定他们国内不安定的局面。 甄玲丹的名声更加大了,将领以身作则士兵们严以律已,各个化身成为正义的使者,百姓的称赞和箪食壶浆夹道欢迎。不管是哪个民族的士兵,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了当兵的好处,不再被人骂成兵匪、丘八,也没有了什么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传言,义军是这支军队的标志,也是他们的精神所在。 在这种情况下,百姓尽力的配合甄玲丹召集物资购买牲畜,甄玲丹买什么东西绝对是给钱的,不抢不偷也不空口承诺或者打白条,这是百姓从未见过这样的军队。一切准备好了以后,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但是甄玲丹坚信一句话,磨刀不误砍柴工。 出征! 晁刑作为先锋官把天地人中的精壮之士编为前队,率领六万壮士先拔出征,老将依然是那么威风凛凛,挥动着大剑纵马前行,检阅着即将踏上征途穿越沙漠将士们。 “我啥也不说了,也没啥可说的,伯颜贝尔这个龟儿子糟蹋的百姓够呛,这不光是我们大明人,你们恨不恨他?!”甄玲丹问道。 “恨!”六万战士齐声吼道,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憎恨伯颜贝尔只是被气氛所感染了。 晁刑仰天狂笑两声挥剑直指西方吼道:“打他个龟儿子的,全军听令,开拔出征!”晁刑带着人走了,进入了茫茫的沙海之中。甄玲丹则留在原地继续征集军队,百姓们奋勇报名,共计百万人,甄玲丹随即压大军西进。自古以来,东征军过百万的有不少次,都是外族入侵中原,但是西征百万大军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 伯颜贝尔的噩梦并没有随着沙漠的阻断而结束,他认识到了汉人的决心和毅力,他忘记其实汉人的也是彪悍的民族,他们现在的儒雅和相对懦弱,不过是征服了自然后的安逸。当外族侵略,亦或是受到挑衅仇恨积累到极点的时候,汉人不再是绵羊,他们将化作同样的狼性民族,不咬死敌人誓不罢休。 天顺四年四月下旬,伯颜贝尔哨骑现了明军的踪迹,距离尾队不足百里。沙漠中的大太阳照着,中午时分犹如在铁锅上煎烤一样,出滚滚热浪,即使如此炎热但伯颜贝尔的却依然冷汗直冒,不禁连连大骂:这群孙子还没完没了了,非得赶尽杀绝啊。 加,这是伯颜贝尔的命令,战士们怨声载道可是但心中也明白被明军追上没有啥好果子,于是乎加紧形成日夜兼程人马不歇的行军策略,企图拉开距离。他们会成功吗?开玩笑! 第一百五十八章 执着 天顺四年五月初夜,伯颜贝尔骑在马背上昏昏欲睡,他已经十多天没有下马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吃喝拉撒睡全在马背上,伯颜贝尔胡子拉碴的狼狈不堪,精神状态也很萎靡,伯颜贝尔尚且如此,更别说普通士兵了。 伯颜贝尔在马背上来回晃动着身体,随着马匹的颠簸前仰后合的,要不是有皮带捆住身体,说不定就会很快栽下马去,远处若是不知道的话定会吧伯颜贝尔当做一个死在马背上的骑士。 突然哨骑快马来报,伯颜贝尔的身子为之一振换过神来,挺直腰板凝眉问道:“怎么了。” 哨骑声音带了颤音:“二十里外现明军的踪迹,他们依然在不断地逼近。” “什么!”伯颜贝尔大惊失色,明军半月前还在百里左右的位置,自己亡命奔袭了这么多天,身体都脱了形,怎么非但没甩开明军,距离反而越来越近了呢,这不合理啊! 伯颜贝尔下令加快行军度,士兵们这下可不乐意了,有人嚷嚷道:“大汗,再走下去怕是还没跟明军打,咱们就把自己走就败了。” “费什么话!”伯颜贝尔望着周围卫士也面有怒色,根本没有出声喝止嚷嚷的人,再这么下去不是走败的,而是顿时军心不稳人心涣散,说不定还会引起兵变,必须镇住他们,不然他就得死在自己士兵叛乱之中,伯颜贝尔清楚的意识到。 伯颜贝尔猛一夹马腹,这匹骏马跟了伯颜贝尔很久了,与主人心意相通,朝着刚才嚷嚷的那人就冲了过去。伯颜贝尔抽出腰刀手起刀落斩下那人头颅,用手提着头颅,任凭自己的坐骑把栽倒在马下的无头尸踩成肉泥。伯颜贝尔高举那个头颅吼道:“乱我军心者当是如此,”他顿了顿又继续讲道:“兄弟们,咱们是累,敌人更累,咱们要在跑动中拖垮敌人。” 伯颜贝尔又说了几句,总之就是宣扬这不是逃命,而是一种战略手段,说的要多好听有多好听,牧民出身的战士们渐渐被迷惑了。他们觉得伯颜贝尔说的的确有道理,这确实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好计策,于是不再又一次平复了心中的不安,跟着伯颜贝尔继续走下去,即使这是一条走到黑的道路。 次日天明,太阳还未当空,只是露出淡淡的阳光,照耀着地上的沙子,沙子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白色,伯颜贝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 清晨的沙漠是宁静的,风不会太大,气温不会像正午时分那样炙热难耐,也不会夜晚那样冷的彻骨,清晨的沙漠有些微凉,这绝对是再舒服不过的时刻了,空中淡淡的微风拂面而过,伯颜贝尔的心也随之舒畅起来。 远处的马蹄声响起,瞬时连成一片在宁静的清晨显得格外震耳,伯颜贝尔的士兵们纷纷抬起昏昏欲睡的头,四处巡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伯颜贝尔回头望着自己的队伍,经过一番抢壮丁的行动后,队伍已经扩充到四万余人,不过这一番风吹日晒的赶路,倒下了不少人,还有两三千趁夜逃窜了,不过剩下的人已经够用了。 远处的马蹄声应该是大队马匪,西域荒漠之中马匪可不少,少的有十几人组成,多的有上百人,最大的也不过一千人,靠的是拦截商队索要保护费或者是直接抢掠商队过活。伯颜贝尔大骂道:“妈的,连马匪也赶来跟我叫板,今天我非得狠狠的出口恶气不可,要不还真当老子是泥捏的了,可别怪我手黑,这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伯颜贝尔下令列队准备作战,高声叫嚣要好好收拾前来的马匪,士兵们也是雄心勃勃认为前来的是哪货不开眼的马匪,纷纷意欲扬眉吐气一把。这些日子被明军追的太狼狈了,现在好歹的可以痛快一下了,于是乎战士们个个出愤怒的嘶吼,而马鼻中也不断喷出热气,马蹄往后刨土随时准备冲杀向即将在沙丘后出现的敌军。 沙丘后渐渐升起了一个旗尖,伯颜贝尔不禁眉头紧皱,啥时候也没见过土匪打棋子啊,莫非............很快答案揭晓了,几面旗子纷纷显露出来,有的写着明,有的写着义,还有个大大的晁字。伯颜贝尔看着大纛这下明白了,哪里是什么马匪,这分明是明军,晁刑带领的明军追上来了。 的确是明军的队伍,晁刑和他的战士们也是一脸风霜,两腮消瘦,看来这一路上他们也吃了很多苦,不过想想数万人的大军比伯颜贝尔晚出一个月竟然还能追上对手,实在是不易。 在这一路上,不断地有士兵倒下,可是晁刑没有停止追击的脚步和度,而众将士已经由单纯的愤怒和命令,转变为偏执甚至只为一件事儿而活着,那就是追上伯颜贝尔并且杀死他。这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经历过种种磨难之后依然在坚持着,逐渐形成了一种执着的习惯罢了。 伯颜贝尔的士兵看清楚了来者不是马匪,兴奋的劲头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恐惧,因为他们惧怕明军将士的眼神,明军将士的眼中透出一股渴望和躁动,就好像终于追上猎物的恶狼一般。空气凝固了,杀戮的气息好似都能用鼻子闻到一样。 虽然明军比伯颜贝尔的军队更加疲惫,但是这仍然是一场没有悬念的单方面战斗,明军如同狼入羊群一般屠杀着敌人,伯颜贝尔见大事不好仓皇而逃。将领都跑了,敌方的将士们就更没有心思打下去了,于是乎纷纷丢盔弃甲束手就擒,又是一场完胜。 晁刑收拢尸体的时候才现伯颜贝尔跑了,一时间又敬又气,敬的是伯颜贝尔逃命的本事真是不小,一而再再而三的从明军手里逃脱,而且是在两方交战的乱军之中,气得自然不用说,那就是伯颜贝尔又一次逃走了。 晁刑剑指西方大叫道:“贼子,下次追上你,你晁爷爷不把你打出绿屎来,算你没吃过韭菜。” 伯颜贝尔自然听不见晁刑的咒骂,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只是纵马狂奔,以至于把身后跟随护卫自己的亲兵卫队当成了追赶自己的明军,也只能头也不回的玩了命的狂跑不歇。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兵行险招 晁刑并没有再追下去,只是放慢进程慢慢赶路,他知道如果再追下去,只会把士兵们的身体拖垮,而据清点得知,伯颜贝尔带走的人不足一千已经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所以想让他亡命天涯也无妨。?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更何况伯颜贝尔他们现在人少了,不似先前那般人多马多的好找,这一千人撒入荒漠之中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很难找寻。 晁刑命令休整一番,等待甄玲丹率大军前来,补充补给后再作打算。伯颜贝尔不能一辈子在荒漠中,沙漠绿洲就那几块,相隔甚远,中间危险重重根本养活不了一千人多久,所以伯颜贝尔一定会去沙漠尽头的城镇寻生活。只需要等到明军大部队的到来,向着再往西的城镇挨个搜查,定能捕获这贼子,反正伯颜贝尔只要不上天入地,就一定要把他抓回来,这决心贯彻全军毫无动摇。 甄玲丹大军的进军度也很快,无独有偶的是,他竟然采用了和朱见闻追捕瓦剌残军一样的行军方法,交替行军,不同的是他是运用骆驼来拉人的,总之在这种行军效率下虽然人数众多,但是行军度并没有减缓。 如此的行军方法虽然快而且士兵也不遭罪,能够得到良好的休息保持充足的战斗力,但是要求也不低。第一人数足够多,人数少了这种方法体现不出来度多快,反而不如普通奔袭来的简单。第二要足够有钱,能够买的起与大军人数相对应的牲畜和板车。第三士兵们的精神要崇高,毕竟这是追击,再怎么舒服也只是相对的,越是这种劳逸结合的方法越容易让人产生惰性。虽然如此一来战斗力得到了保持,但是士气和内心却不一定能保持全胜状态,故而士气要旺,士兵的精神要崇高干脆。 这三点对于甄玲丹来说都不叫事儿,他接上了原地休息的晁刑,两人谈笑风生的继续向东行军而去,甄玲丹笑着对晁刑说道:“那日得你报信,我正打着盹,还以为是敌军残部来袭,怎知是你的捷报,我真是大喜过望啊。此次得你追击之后,伯颜贝尔元气大伤,想翻身可就难了。” 晁刑望着一轮红日说道:“那是不是咱们该提诗词应景啊,你我都是老将,就说那个老夫聊少年狂你看如何?” “非也,做就要做到独一无二,容我想想,”甄玲丹不善舞文弄墨,低头沉思片刻笑道:“就以我那日接到你追击大胜为题吧,名字就叫做庆晁将军大胜番蛮。” 甄玲丹不待晁刑答话继而扬声道:“红日未落帐内眠,马嘶惊鸣晓梦残。拔剑出营箫鼓起,原始踏破塞北关。”此诗一气呵成,虽有缺陷却包含了老将甄玲丹的率直豪爽的性格,以及对晁刑此番追击结果的欣喜,总之还是饱含了金戈铁马之风,文语当中亦是可圈可点。 晁刑拍手称赞,两个老将说说笑笑朝着西面的城市继续赶去,行军计划就是没有计划,三万人为一组,分二十城池推进寻找伯颜贝尔,面对这样一支铁军,试问哪个不开眼的小国敢去收留陌生的败军之将伯颜贝尔呢? 天顺四年五月中旬,中原。 曲向天再度被南京来的大军堵截,苗蛊一脉也率领苗人入汉助战,自古以来苗人不服管教,性情多是刚烈好爽之辈,不跟汉人作对已属少有,配合汉人平叛之事更是少闻,而今这个结果定是在谭清授意下进行的。曲向天见西路南路大军越来越多,实难突破包围圈,于此耗下去很是不利,不如兵行险招。于是乎曲向天放弃了原有的计划,开始反向往回走去。 如此一来,到弄的卢韵之颇有些措手不及,他根本没想到曲向天会往把他赶跑的东北方向进军,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总之计划是被彻底打乱了。卢韵之不禁暗自感叹曲向天的确是用兵奇才,虽然自己布置许久对曲向天形成了绝对优势的包围,但曲向天指东打西,不忙于奔命而是往兵多的腹地而行,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卢韵之接下来的周密计划。 卢韵之所部的明军大部分都挤在东北方,现在曲向天又挤了进去,明军在东北方向的人数虽多,可是就是因为人太多,所以反而不像西南方向那么好排兵布阵分批阻拦。如今都缠在了一起,没别的办法只能挥人数优势,欺负曲向天人少,无间隙的包围慢慢收缩包围,就用人海战术吞了曲向天。 这看似对卢韵之更加有利了,曲向天南方已无援军,秦如风所率部众也已被灭,曲向天的手中也不过只有两万余人的队伍,但曲向天向来善于打以少胜多之仗,敌人越是多越能激他的斗志。更何况卢韵之知道,打仗可不是打架,不是人多就一定能赢,一旦略有败势,那才是真正的兵败如山倒,光踩踏就损失不轻。 天顺四年七月,曲向天大败朱见闻所率部众,再次进入山东地界与兖州府和青州府之间,意欲北上直取京城,卢韵之急忙命朱见闻撤回京城布防,因为除了卢韵之自己以外,已经少有人可以与朱见闻比防守了。 虽然对朱见闻依然有所担忧,可是卢韵之深知朱见闻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没有了少年时期的果断,他彻底沦为了政治家亦或说是阴谋家,凡事都要策划周全才会起反意。正是这点让卢韵之放下心来,而今并不是朱见闻的最佳时刻,他若与曲向天里应外合,即使卢韵之倒台,朱见闻也登不上大宝之位,朱见闻自己清楚若与曲向天相比,他的武力和计谋是不足的,现如今只能隐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经过蒙古入侵,曲向天叛乱,尽量消耗卢韵之的实力,虽然在朱见闻看来卢韵之更加可怕一些,但曲向天也不是吃素的,二虎相争必有一死一伤,待到胜利的一方元气大伤之时,才是朱见闻的出头之日。 这个道理朱见闻自己明白,同样,卢韵之也明白。于是朱见闻心照不宣的退守京城,在顺天府京城以南部下防线,严阵以待曲向天的到来,朱见闻并没有急于入京防守,用行动对卢韵之表达着忠诚,因为现在的卢韵之依然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第一百六十章 四面楚歌 曲向天赶至琅琊郡一小镇的时候,终于被从南而来的明军咬上了,而东面西面北面皆以被明军合围,这已经是曲向天第四次被围住了。〔&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前三次曲向天都经过一番厮杀撕开包围圈冲了出去,造成了明军大面积的混乱。 曲向天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下山猛虎冲入羊群一般,每次都以少胜多,追着明军跑,看着他们自己人踩死自己人。不过也有硬气点的“山羊”,他们长着犄角,团结起来抵抗猛虎的进攻,让曲向天这支猛虎之师也是伤痕累累,只得趁着片刻空闲舔舐伤口。 事到如今,曲向天率部也仅剩下了一万能战之士,而明军士兵则是越打越多,好像全国可以战斗的军队都调集到齐鲁大地上一般。卢韵之的政策已然很明显了,你曲向天不是能打吗?那就让你打个痛快,我要让这片土地上站满了人,让你杀到手软,尸山血海也把你压死。 曲向天在考虑是否要选择再此起突围,做一个大的迂回路线扰乱明军,从而寻求机会,再拼下去怕是就更加艰难了。现在粮草已成问题,琅琊又多是山地,农作物并不多,所以没办法就地补充,以战养战。明军不断地增加兵员,而曲军打一个少一个,哪怕一个换十个的概率曲向天也打不起。 最主要是现在太危险了,必须让随军的曲胜和慕容芸菲脱逃出去。曲胜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为了带他见识一番金戈铁马并锻炼他坚毅的性格,所以曲胜一直以来跟着曲向天夫妻二人在战场上奔波,也幸亏如此,若是把孩子留在南京城,定会落入卢韵之之手,那后果才是不敢设想。为此,慕容芸菲得知南京再度回归大明的时候,曾经拍手称快,快的就是恰巧带着曲胜出征了。 心念至此,曲向天更是无心应战了,几番冲阵过后曲向天便清楚的认识到,卢韵之亲自赶赴战场了。因为明军不同以往的一触即溃,而是各个拼死作战毫无畏惧,以至于曲向天都无法顺利把包围圈撕开。 曲向天所率部众中,不少是安南人,深夜十分荒岭之上,四周响起了安南民歌,慕容芸菲愤恨的说道:“卢韵之这是要四面楚歌啊。”曲向天则是冷冷一笑,看似毫不在乎,但实际上他的眉头从未舒展过。兵法上曲向天从不畏惧任何人,但现在卢韵之时而中规中矩时而奇思妙想,着实让曲向天也吃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如今四面楚歌过后,曲向天豁然开朗了许多,这是卢韵之扰乱军心之计,用此计策就说明他要逼着曲向天动进攻,或者说卢韵之要就此动手了。 慕容芸菲说道:“向天,你意欲如何?” “再冲一次吧,冲出去后你们向北行,我向南吸引明军追我,你带着胜儿伺机逃脱。如果......如果我没没死,而你逃出去后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去找晁刑,他是个厚道人,切不可相信我三弟和二弟。如果我战死了,那就去找我三弟,他会收留你收养曲胜的,至于清泽就算了。”曲向天说道。 慕容芸菲没有做小女儿状,反而很淡定的回答道:“我也是这么想,卢韵之虽然心狠手辣,但是若是你我都死了,他不会为难曲胜的,或许他会让曲胜失忆,然后视为己出。不过向天,你若死了,我绝不苟活于人世。” “芸菲,我......”曲向天想要说话,慕容芸菲却轻轻一笑打断了他:“莫要再说,儿子有了依靠,我就放心了,你我夫妻二人本就应该同生共死。” 曲向天叹了口气,虎目含泪,沉默片刻后才拉着慕容芸菲进了营帐,然后指着地图说道:“咱们明日就这般如此这般行动.................” 一夜无书,第二日曲向天帐下的不少士兵目光含泪,安南人不知道什么是四面楚歌,但是他们听到家乡的歌谣的时候却着实有了思乡之情。这仗打了很久了,他们不少人跟着曲向天在安南征战多年,好不容易局势安定了却又来到了大明来打仗,生活好似只剩下了吃饭睡觉行军打仗这四件事,不少人听到安南民歌的时候却哭着问上天,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还要打仗,这种日子啥时候是个头。 曲向天暗自心焦,军心已乱,他没有呵斥诸将士,因为他知道这是没用的,或许众将士太需要一场胜仗的欢庆,或许他们只需要解甲归田,亦或许他们什么也不需要,因为在接下来的突围中他们即将死去。 曲向天还未下达开始冲锋的命令的时候,明军却先一步动了进攻,这本是一场压倒性的大战,但曲向天训练的部队果然英勇善战,最后竟然打退了明军四面八方而来的进攻,可原本一万人的队伍也只剩了两千人。曲向天浑身浴血,刚才的战斗中他冲在最前面,杀了多少人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只是手中的七星宝刀隐隐烫,乃是被刀上的大量人血烫热的。 慕容芸菲的身上被战火尘烟染的很狼狈,她来到曲向天身边说道:“向天,你还好吗?” “还好,芸菲,你和胜儿如何?”曲向天挤出一丝笑容答道。 慕容芸菲道:“我们娘儿俩没什么事儿,看来咱们是冲不出去了。”曲向天答道:“那不正应和了你当年的卦象了吗?我兵败为卢韵之所杀,看来我想做天下第一兵者的梦想是遥不可及了,卢韵之才是这个天下最强的人。” 慕容芸菲身子一震愣在那里,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不管成也好败也罢,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个英雄。”话音刚落,明军进攻的擂鼓再次响起,大军轮换过后派上了生力军继续进攻,企图用车轮战消耗曲向天最后的力量。 两军相接各自殊死搏斗,这次曲向天没有冲在最前面,他守护着曲胜和慕容芸菲,他心中明白若是被俘或许儿子和妻子还能活命,但是乱军之中士兵们很难受到控制,只会痛下杀手,看来今日一家三口就要命丧于此了。慕容芸菲抱着曲胜,曲胜则是手持一把短匕横眉冷对着铺面而来的千军万马,年纪虽小但毫无惧色,曲向天见到此景不禁大笑道:“我儿真是好样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纳命来 突然明军身后大乱,一伙精壮的汉子冲杀进来,从背后瞬间把明军包围圈次开一条裂口,打了明军一个措手不及,只听一人扬声吼道:“曲将军快走!” 曲向天也没看见那人是谁,只觉得那人说话有点奇怪,不似中原之人讲话,此刻危在旦夕之间也容不得多想,率领已然不多的人随着那伙援军冲了出去。(八一?中<&文[〔W]W?W].〉8}1>Z〉W〕.)C]O〕M> 冲出了十几里去,慕容芸菲马失前蹄,马腿折断她和曲胜连人带马栽倒在地。曲向天连忙勒住马匹翻身下马,拉起了妻子和儿子检查一番,确定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输了口气才看向救他们的那人,一看之下不禁一愣道:“巴根你还活着!” 巴根是蒙古鬼巫尊使,当年与乞颜一起袭击卢韵之一行人,并把他们困入镜花意象之中,同时与曲向天大打出手,两人可谓是各有千秋,只是巴根略逊一筹而已。后来瓦剌大军进攻京城的时候,巴根率领骑兵和鬼巫对京城动了第一波攻击,却被曲向天轻而易举的化解,反“送”给他们一个镜花意象,打了一场漂亮的伏击战,彻底粉碎了这次进攻。巴根兵败后,又与曲向天相搏不曾获胜,但曲向天并未取巴根性命,反而与之结为安达,巴根宣称有生之年不与曲向天为敌。 而后蒙古大军败落,曲向天以为巴根死了,却没想到巴根竟然来到了大明腹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通过重重卫所的监视,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山东战场之上的。更令曲向天惊讶的是,巴根会身入险境救了自己,虽然两人结为安达,但是拢共也就见过两面而已。 如今巴根一身犯险相救,不禁让曲向天暗生疑惑,论交情两人是谈不上多么深厚,这是不是个阴谋呢?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这个结果,毕竟现在自己已然兵败,只要不来救助就能杀死自己,何须什么阴谋诡计呢,如此放虎归山不是卢韵之的性格,曲向天瞬间释然了。 巴根开怀大笑道:“安达,我当然活着,我没有参与瓦剌和明军的斗争,我说过终生不与你为敌,可我没说不与大明为敌。之前你是明朝的少傅,卢韵之的大哥,我之前立过重誓,这才拼死没有加入瓦剌大军的,为此孟和教主十分恼怒,幸亏乞颜护法极力相劝才保住了我,让我带着一百多个族人自由生活。” “而今,你依然不是大明的官员了,而且又与大明为敌,我得知后拉来了千余名战士急忙前来助战,虽然人少但也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也幸亏我等日夜兼程,这才正解了刚才那般危机万分的情况。至于如何做到的就是个快字和出乎预料,我率军从外突破,打了明军一个措手不及,从而救出了你。”巴根继续说道。 曲向天点点头,赞道:“安达果真是重情重义,曲向天就此谢过了。”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巴根问道,曲向天简单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巴根连连赞叹道:“卢韵之不简单啊,当年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不过是个冲动易怒的毛头小子,现如今尽然如此老谋深算,城府颇深,看来日后咱们有的打了。行了,咱们快走吧,我估摸着明军也该追上来了。” 就好似是为了应和巴根的话一样,明军的追兵从后面追了过来,看到了曲向天一行人连声大叫,紧接着就是如同雷鸣般的马蹄声,追兵数量决计不小。 曲向天翻身上马,巴根给慕容芸菲和曲胜领了了几匹空马,一行人继续逃窜而去,逃入了茫茫的琅琊群山当中。 群山之中马匹无法狂奔,对曲向天来说是如此,对明军亦是如此,曲向天第一次如此狼狈,竟然如丧家之犬一般被人追着跑,往常都是他撵着别人仓皇而逃。正当曲向天行路的时候,曲向天只觉得心头燃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也幸亏行路之时曲向天和巴根领中军,先头有百余人探路。 只见那百余人突然痛苦的倒地不起,浑身抽搐,片刻之间浑身肿胀不堪,连**都没有就化作了一片黄水。曲向天眉头紧皱,巴根勃然大怒大叫道:“是谁快给我出来!偷偷摸摸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所为。” 慕容芸菲与曲向天对视一眼后说道:“是苗蛊一脉的蛊毒,谭清前来寻仇了。”巴根不知道谭清是谁,更不知道为何要寻仇,自然是也不了解谭清的厉害,便想冲上去,曲向天拦住了他说道:“看我的,安达。” 曲向天说着身体内鬼气流转,衣服慢慢蓬起,然后猛然从衣服中涌出千万凶灵朝着四面八方而去,曲向天暗自得意,刚才被明军逼到绝境的时候都没有过度使用鬼灵,现在看来是明智的,否则现在根本无力破谭清的蛊阵。 鬼灵过蛊阵没有什么窍门,就是平趟以魂飞魄散作为代价换取蛊毒的消失。蛊器破碎,蛊虫被鬼灵碾碎,同时因为苗蛊一脉的蛊虫多是用鬼灵喂养大的,也能伤害鬼灵,一时间着周围响起魂飞魄散的哨声,哨声连成一片声音巨大而刺耳,不间断的出声响。 慕容芸菲忙说道:“战决向天,声音会把明军吸引来。” 曲向天没有答话,此刻的他也是颇为无奈,却又不能着急,手紧紧地握住刀柄,在考虑着是不是要出杀招。终于前方的蛊阵被打开了一点,曲向天等人缓慢向前移动着,蛊阵布置的很快,看来谭清等人先行了一步,在曲向天到来之前安排好了,静等着他们逃入阵中。现如今以蛊阵的威力而言,目的并不是困住曲向天,也不是杀死他,而是让他深陷泥泞之中,无法快逃窜,从而再次被明军大队人马包围。 曲向天不再犹豫,抽出满是鲜血的七星宝刀,然后口中默念几句,刀身上立刻燃起重重鬼气,远处看去好似刀身上满是火焰一般,只是这火焰泛着黑色的煞气。曲向天把七星宝刀平举胸前,然后朝着前面横扫过去,前方的树木纷纷倒地,紧接着就是各种恶臭传来,前方一丈之内蛊器蛊虫尽破。曲向天低声道:“快走。” 就在此时,只听空中嗡鸣声大起,压迫感骤然从天而降,紧接着一声愤怒的女声吼道:“曲向天,你给我纳命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新招频现 曲向天抬头看去,玄峰已然急落下。八一[〈中文〈W〕W]W>.81ZW.COM曲向天连忙挥刀相迎,只听一声爆响瞬间地上掀起了一层气浪,把周围的人都平平推开,顿时人仰马翻摔了个七荤八素。 硝烟散去尘埃落定,曲向天胯下的马匹依然在他之下,只是已经被压成了肉泥,弄得曲向天双腿肮脏不堪。而玄峰的毒针正抵在七星宝刀的刀面上,曲向天憋着一口气,七星宝刀上鬼气大胜。只听曲向天爆喝一声:“杀!”瞬间双臂之上红光大起,沿着双臂急的灌入七星刀内,猛然朝着玄峰斩去。玄峰迅往回撤去,但是刀芒远过刀身,顿时劈中了玄峰的一支翅膀,玄峰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那翅膀上就只剩下了淡薄的鬼气。 空中,钟磬齐奏美妙的声音响起,但声音极具加骤变得震耳欲聋形成一条直线,猛然冲着曲向天而来。曲向天冷冷一笑,挥动七星刀围绕周身快的转动,犹如武林中人的夜战八方藏刀式一样,七星刀上的烈焰大胜,在曲向天的身旁形成一面红色却杀气十足的屏障。 曲向天突然急停,止住了转动,但红光并未消除,只见曲向天猛然把七星宝刀插在地上,大叫一声:“破!”谭清所驱使的恶鬼蒲牢所出的巨响竟然戛然而止,消失得毫无声息,空气中一时间宁静的有些吓人。 曲向天侧头对巴根说道:“安达,带我妻子和孩子走。”巴根看着谭清和曲向天的打斗简直目瞪口呆,先前他听人讲起卢韵之和孟和的战斗的时候,总是嗤之以鼻,认为别人是夸大其词,若是真如传闻中那般岂不成了天人之战。现如今巴根算是相信了,因为眼前的谭清和曲向天两人战斗的样子,也已经乎了他的理解能力,这不是神仙打仗又是什么,看来卢韵之和孟和的事情也是真的。 直到曲向天对他又说了一遍,巴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道:“我会照顾好嫂嫂的,我们先去安南国等你。”依照先前曲向天给巴根讲述的安排,曲向天的原计划是想办法跑回安南,毕竟他们夫妻二人经营安南多年,徐闻党也不过是他们一手提拔起来的,若是想重新夺回政权也绝非难事。 只有在熟悉的地方,有根基的国土上,曲向天才能重整大军,虽然可能无力在短期之内进攻大明,但起码也可以通过茂密的丛林,以及擅长林中作战的士兵来阻挡明军的进攻。 安南士兵虽然被曲向天训练的精良善战,但是在平原之上优势并不是很大,还经常有水土不服的事情生,而之前最具战斗力的象兵也频出问题,因为不太适应北方的气候,并且自身度较慢,只能连连赶路不敢听写的跟上曲向天的大部,如此之下大象的身体渐渐也有些吃不消了,于是象兵开始接二连三的纷纷生了病,故而这次北征之时,一过南京便没有了威力十足的象兵的踪迹。 总之一句话,曲向天想回到安南,守住一隅之地再作打算,于是乎巴根便带着慕容芸菲和曲胜在部下的掩护中要撤去,慕容芸菲一点也不含糊,只是说了一句:“向天,我走了。”说罢领着曲胜便走,曲胜虽然被刚才的气浪掀翻出去,摔得不轻此刻鼻青脸肿,但小脸上却写满了坚毅。 谭清虽有意阻拦,此刻却也是自顾不暇,忙于跟曲向天缠斗的她哪里能拦得住这大队人马,本来慕容芸菲等人还小心翼翼,以为周围埋伏着众多苗蛊一脉门徒,结果现只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原来谭清得知曲向天被围后,脱离苗蛊一脉率领的苗军,孤身一人火赶往琅琊,只为了杀了曲向天,报那杀夫之仇。 慕容芸菲想要回来让巴根和她一起对付谭清,可是心念一动知道曲向天足以抵挡谭清,也就不再犹豫,快逃离而去。他们逃的越远就越安全,而曲向天就不用分心保护他们,对曲向天来说也算是个好结果。 谭清知道曲向天厉害,但她没想到曲向天如此厉害,曲向天入魔的时候搅得天翻地覆她是知晓,可是现在曲向天没有入魔却可以利用体内混沌的力量,源源不断的给他的招式提供着能量。这种结果,是卢韵之所造成的,是他治愈好了曲向天,所以现在谭清不仅是在和曲向天相斗,也是和卢韵之的智慧作比较。 谭清下了决心,虽然这一招她不想用,因为她也未曾掌握娴熟,实战之中难免出错,但是为了杀死曲向天,她不得不用了。 地面上两个石柱猛然窜起,曲向天凝眉片刻叫道:“宗室天地之术御土?!”谭清笑而不语,身旁围绕的蒲牢出一声声低吼,显然对刚才曲向天轻而易举的破了它的声音攻击愤怒之极,玄峰也是不停的旋绕着,出嘈杂的嗡鸣。他们跟着历代苗蛊脉主,日子久了便都有了一丝灵智,再加上鬼灵本身原有的智慧,他们显然比一般的**恶鬼要聪明一些,不过比起已经变成人形的梦魇则是差得远了。 蒲牢和玄峰听到了谭清的命令,猛然冲入了石柱之中,紧接着石柱断裂开来,朝着曲向天飞去。曲向天本来正在心惊,因为宗室天地之术的根基是中正一脉的各种术数,谭清已有自己固定的修行方法,很难学会并融会贯通于中正一脉的术数,宗室天地之术就更无从谈起了。如今,谭清竟然使出了御土之术,怎能不令对宗室天地之术一窍不通的曲向天心惊。 可是看到鬼灵溶于石柱之中的时候,曲向天笑了,原来这并不是真正的宗室天地之术,只不过是取其精华之处与苗蛊一脉术数相融合,从而创出的新招,至于新招的威力,自然不如御土之术这种远古之法驱使出的自然的力量巨大。 曲向天也用了新招,他猛然挥动七星宝刀,刀柄和刀剑瞬间延长弯曲,犹如一个无弦大弓一般。而曲向天不停抽取体内混沌的力量,在手中聚集成一支箭的模样,不断提纯过后眨眼间成型,然后搭弓射箭,臂膀用力肌肉突起,好似很吃力的模样,也看不到弓弦在哪里,突然间曲向天松了手。只听嗡的一声,那支箭射了出去,在空中绕了一个圈,瞬间击穿了两个石柱。 石柱砰然落地,箭直奔谭清而去,箭的度极快,只在眨眼之间,谭清大惊失色,大叫一声,踩在蛊虫之上,升腾在空中的身形立刻慌乱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虚伪的人 那聚集而成的箭矢带着浓浓的煞气,撕裂了空气压得周围一切生灵喘不过气来,即使穿过融入两个石柱的鬼灵势头也未减多少。&{&八一?中文W〉W}W.81ZW.COM谭清随着一声大叫,虽然看到了但身子却来不及躲闪。一来是因为谭清虽然术数高深,但是并不是武斗之术的高手,身体远没有反应那么迅捷。另一点则是因为谭清现在脚踏着蛊虫,在半空之中,蛊虫虽然随心而动,却比不上箭矢的度。 就在千钧一之际,一个身影从半空中窜了出来,扑住了谭清,谭清从高空中翻落下来。两人倒栽葱式的朝地上落去,空中还撒着淡淡鲜血,也不知道是谁受了伤。 那身影在落地的一瞬间用身子裹住谭清,一个就地翻滚,连连滚出七八圈去,减缓了下落的力道,还躲出去很远,虽然动作有些狼狈但终归还算是安然无恙。那身影动作灵敏,虽不雅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看得出来是个高手。 谭清看去,只见对自己出手相救的是个男人,而这个男人高高大大相貌英俊,威武之气溢于言表,不过谭清并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物,更不知道天下有这样一个高手。那汉子见躲开了曲向天的一击,裂开嘴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曲向天的绝招也不过尔尔。” 这话虽然说得张狂,但是曲向天招数威力之惊人还是让谭清惊讶万分,一箭之下就废了两个**恶鬼。谭清试着召唤蒲牢和玄峰,但地上的石头中只剩下了气若游丝的鬼气,两个恶鬼瞬间魂飞魄散了! 这两尊石头就这样待在那里,静静地停着,谭清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当地有山民入山打猎的时候,恰巧看到了两个石柱飞天而起,然后被一支飞天神箭射下。于是,那山民便匆匆赶回琅琊郡大肆宣传,故事演变了很多版本,总之最后就有人在蒲牢和玄峰存在的石头落下的地方,建立了一个镇子,名曰:青驼镇。而这个故事的版本则因为口口相传变成了很多版本,至于究竟如何暂且不表。 谭清感激的说道:“敢问这位壮士高姓大名。”那人摆摆手刚要说话,却猛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谭清连忙看去,原来那汉子刚才嬉笑调侃曲向天,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他的右肺早就被射穿了,此刻成一个大血洞,向外面冒着股股热血。而汉子说话喘息的声音,也越如同一个破风箱一样,呼啦呼啦听起来尤为痛苦。 “你.....!”谭清忙把男子放成倾斜的状态,好让他舒服一点,那男人的脸上却依然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说道:“没啥事儿,比这严重的伤我也受过多次了,我商妄在生死边缘也算走了好几趟了,要是真该死早就死了。主公该来了,我是奉主公之命前来,咳咳咳咳,前来保护你的。”商妄说着又是连连咳嗽,鲜血从嘴中和伤口中喷涌而出,谭清连忙捂住商妄的伤口。 “商妄?”谭清和曲向天两人同时出不可思议的惊呼,商妄却答道:“曲向天,正是你爷爷我,慕容芸菲和曲胜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赶紧束手就擒吧,否则休怪我们赶尽杀绝。” 曲向天仰天大笑起来:“狂妄小儿,商妄你也配跟我叫板,三姓家奴而已,石方于谦卢韵之都是你的主子,就不知道有一天你要是离开了卢韵之,又会成为谁的狗。我夫人孩子早已跑开了,哪会被你们的俘虏,更何况你哪有这本事,我安达巴根护卫者他们呢,休要再框我了,你两个纳命来吧。” 说着曲向天提着七星宝刀步步逼近,谭清只有蛊虫蛊毒难以抵挡曲向天,商妄更是身受重伤,行动都困难怎么能与之战斗。 就在千钧一之际,只听有人冷冷的说道:“他没有骗你,大哥。”说着一个东西猛然砸向曲向天,曲向天放眼看去,大叫一声随之接住了那东西,竟然是巴根的头颅。 卢韵之踏空而行,好似空中有隐形的阶梯一般,他缓缓走了下来,然后背手肃立在曲向天对面。 曲向天看着卢韵之,卢韵之望着曲向天,兄弟二人一语不。远处,急赶路的步伐声响起,王雨露满头大汗的在地上急奔来,虽然他精通药理,但毕竟是中正一脉之人,体能体术也不差,所以在地面的动作也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迅猛。王雨露来到了商妄身边,蹲下身子,掏出一个药丸塞入其口中,然后说道:“你怎么每次都搞成这般模样,难不成是自愿给我当成**模具吗?” 商妄服了药丸舒爽了很多,可是依然是身受重伤,于是也只是嘿嘿的笑了两声,并未多言。卢韵之开口对三人说道:“你们三个都走吧,我要跟我大哥好好谈谈。” 商妄和王雨露纷纷答是,而谭清却是忿恨的说道:“哥,你要为白勇报仇啊。”卢韵之点点头答道:“无需多言,你们快走吧。”谭清不再坚持,随着王雨露一起搀扶着商妄离开养伤去了。 待他们三人走后,这里也就只剩下了卢韵之和曲向天,两人皆是沉默许久。曲向天这才开口道:“三弟,咱们兄弟二人还是难逃一战吗?” 卢韵之并没有回答曲向天的问题,而是说道:“大哥你不该如此,趁着蒙古与我大明开战,窃取大明大宝之位,如果你真想要这个天下,我可以让给你,你又何必如此呢?” 曲向天仰天大笑起来,笑罢说道:“三弟,你要真想如此完全可以不派兵抵抗,甚至反戈来拥护我啊,又何须管我是什么时候起兵造反呢?说到头来我倒要反问你一句,天下你真的舍得吗?” 卢韵之沉默不语,曲向天继而说道:“你还是这么虚伪,口是心非的韵之啊,不过我也很是虚伪,当了这么多年的伪君子,所以说我除了是你大哥以外,还真没啥资格能说你。窃取大明大宝之位?哼哼,窃铢者贼,窃国者侯,我这么做无非是人性所至而已,无可厚非,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指责我!” 第一百六十四章 相煎何太急 卢韵之低头不语,然后抬起头来对曲向天说道:“我不会放过慕容芸菲的,但是我会抚养曲胜,孩子是无辜的,开打吧。?<八&{?一中文?<(W)WW.81ZW.COM” 语罢,山呼海啸电闪雷鸣,卢韵之没有留给曲向天一点机会,之所以之前梦魇没有与曲向天动手,就是因为卢韵之很是纠结,他不知道该不该杀死曲向天,当他下定决心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要一招毙命于曲向天了。所以刚才两人只有简单的对话,没有长篇大论的争辩,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没用了,胜者为王败者贼,只有一战方可了事。而再多的话,也不过是事后胜利者对失败者遗体的缅怀罢了。 片刻过后,乌云散去犹如雨过天晴一般,空中甚至因为御水之术的作用而由水珠构出一道小小的彩虹。 卢韵之站在那里,曲向天也站在那里,两人一动不动,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卢韵之才伸手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然后走到曲向天身边,轻轻地说道:“大哥,我不能输,因为我还有事没有做完。大哥,从小我最敬仰的人就是你,而今还是你,因为现在看来论城府论厚黑我都不如你。只是成败不仅仅是谁能隐忍就可以成功的,运气经历机遇缺一不可,最主要的是我不信天命,因为我便是天!大哥,曲胜我会照顾好,而你永远是我的大哥,愿我们来世还做兄弟。”卢韵之说完猛然推了曲向天一把,曲向天轰然倒地,一代奸雄亡矣。 七星宝刀依然插在地上,这是方清泽送给曲向天的物件,卢韵之拔起了刀,握在手中默默感伤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同室操戈所为何,天下欲意人心而,茫茫过往三十岁,不过都付笑谈中。奸雄过罢枭雄起,枭雄又待几时亡,只盼天下止刀戈,不再兄弟互相残,心碎千片,只随风而逝。” 三日后,曲向天大军土崩瓦解,各地残余乱党被剿灭,为将领广亮被擒获,宣布处以极刑,押赴京城千刀万剐凌迟处死,如此看来秦如风还是幸运的,而卢韵之也念了同脉之情。一月后,在京城西四牌楼执行,百姓围观以告诫世人切勿谋反。 广亮胆颤心惊,可是曲向天死了,秦如风也死了,慕容芸菲和曲胜被抓,看卢韵之的意思并不想加害与他们,于是只有广亮够格,只能沦为警示众人的牺牲品。 百姓没什么娱乐,向来爱看杀头,所以大明的行刑地点才安排在了西四牌楼,因为这里足够热闹,可以警诫世人,不过同时这也更加促进了西四牌楼地区的繁华。行刑当天,人山人海,刽子手用小刀在广亮的额头上开了一个口子,皮耷拉下来遮住了广亮的眼睛,广亮虽然害怕,但到了这一刻已然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于是也就硬气了起来,一声都没吭。 广亮被自己的皮肤遮住了双眼,所能听到这只有百姓们的报数声,行刑者每从广亮身上片下一片肉,百姓就会齐声报出相应的数:“一,二,三,四.......” 广亮第一次感到人性是那么可怕,又是那么凶残。人不过是一种动物而已,野性十足,同时经历过文明的熏陶,他们的内心就变得更加肮脏恐怖了。在王雨露药物的帮助下,广亮没有轻易地死去,足足被剐了三天半,身上不少地方已只剩下白花花的骨头而已了。 慕容芸菲和曲胜被软禁在中正一脉宅院当中,面对曲胜的疑问慕容芸菲总是面带笑容,该吃吃该喝喝,从未有过一丝愁容和悲伤,慕容芸菲还告诉曲胜,他父亲去忙了,而卢韵之是他父亲曲向天结拜兄弟,对卢韵之要像对父亲一样敬爱。 广亮被行刑后的三天,慕容芸菲收到了曲向天七星宝刀,慕容芸菲这才确认了曲向天死亡的消息。而曲胜则被卢韵之领走了,当天夜里慕容芸菲悬梁自尽,只留下了一行字:密在刀中。 慕容芸菲正如她对曲向天所说的那样,安顿了好了曲胜,便追随自己的夫君而去了。慕容芸菲和曲向天夫妻二人,自与豹子战斗的那个晚上初见,与帖木儿相识相爱,万军阵前曲向天单骑迎亲,两人奔走天涯。 后来两人终于完婚,但大婚之夜却遭遇官兵围堵家破人亡,只能亡命江湖。凭借着一支铁骑,曲向天的兵法,慕容芸菲治国之政,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安南。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共同攻入京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兵危大明,助卢韵之得到了天下大权。而后,在明朝内外交困战火纷飞之际,兄弟反目同室操戈,给卢韵之背后来了一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曲向天和慕容芸菲共同经历的,是他们永远的回忆,即使他们已然死去。 如今曲向天去了,他完成了自己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传奇一生,而慕容芸菲也没有苟活于人世,随着曲向天走了。当卢韵之把曲胜领走的那一刹那,慕容芸菲已然了无牵挂。慕容芸菲爱着曲向天,曲向天也是爱着慕容芸菲,纵观两人的一生,有成有败亦正亦邪,无法一语道尽。 中正一脉当中向来有一种本领,那就是清楚人的记忆。最简单的办法是让人直接痴傻一生,犹如卢韵之小时候过年之时,那几个监视中正一脉的锦衣卫一样。还有种办法,则只需要痴傻几年,随后恢复神智忘记前事,此法差点用在了伍好身上,一般是对于那些未学成出师,被逐出师门的弟子,防止他们泄露中正一脉的秘密。不过此法只能用于小时候,因为凡是中正一脉年长之人,都本事了得,或者还没用此法的时候,就已经逃之夭夭了。与全脉相抗也许不行,但是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 现如今,方法经过改进,已经不会导致痴傻几年,毕竟那样是有损神智的。现在只需睡上一夜便会忘记前世,而且清醒后的两三个时辰很容易被灌输新的思想,固定思维后很难再被别人改变,也不会造成记忆的混乱。 曲胜醒来了,卢韵之杨郗雨和英子都在房中,几个时辰后他们出了房门,从此卢韵之又有了一个儿子,取名卢胜,无人道破玄机,真相就此隐瞒了二十余年。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刺客 卢韵之取来了七星宝刀,仔细观察着这把刀,他不知道慕容芸菲所谓的“密在刀中”是什么意思,直到深夜时分才拆开了刀柄的皮革与布,拿出了一张满是血污的纸。〔&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血污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十三个名字,结尾的地方标注为密十三,这十三个名字分别是:曲向天,方清泽,卢韵之,石方,朱见闻,伍好,英子,石玉婷,慕容芸菲,杨准,杨郗雨,卢秋桐,谭清。 卢韵之紧皱眉头揣测着纸条上的意思,可是怎么也读不懂,因为纸条上的不少人已经死去了,阴阳两隔是什么事情才能把这些人联系起来呢。这是不是慕容芸菲留下的一个陷阱呢?莫非是杀人诛心而已,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只是一个死亡名单,那为什么没有有足够分量的白勇?若是说是一份让自己杀人的名单,那上面有自己的家人,自己再狠心也总不至于把家人连同自己都杀了吧。 总之卢韵之参详了许久,依然是摸不到一丝门道,可是看着上面的血污,早已干结多日,若不是经年之物不会有这样的痕迹,另外慕容芸菲是吊死的,哪里来的血污。难道是他们早就料到了会兵败,会有这一天,这是不是留的最后一个死亡圈套呢,香消玉损杀机犹在。 卢韵之摇摇头,把这张已经很脆的纸放入了书中,然后压好不再去想,因为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 夜已经深了,卢韵之还在书房之内,突然听闻嘈杂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声声惨叫和打斗的破空之声,卢韵之连忙打开房门朝着声音传来的后院跑去,自家家眷全在后院,到底是谁搞的事儿呢。 卢韵之一个纵跃借助御气之道窜上房顶,正巧碰到一个人逃窜而来,见不认识便作是歹人,随即一掌击毙,然后迅向着后院移动而去。杨郗雨等人皆站在院中,脸上虽然满是汗水,但却各个得意洋洋。 卢韵之快步走去,见众人皆无大碍,于是乎说道:“胜儿和秋桐呢?” 杨郗雨笑了笑答道:“估计还在房间睡觉呢吧,昨天小哥俩玩的太晚了睡一块了,从开打到现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估计孩子还没醒呢。你去看看吧,回头我领你见个熟人。” “哦?是谁?”卢韵之问道,杨郗雨笑而不语,卢韵之点点杨郗雨微微一笑,然后看向英子,英子却好似没看到卢韵之一般,卢韵之道:“你们姐妹二人真是一条心,也罢,我先去看看儿子们。” 卢韵之来到了卢秋桐的房前,让守卫在门口的隐部成员退去,然后推门入内,刚一门一把匕直直刺了过来,一个小童爆喝而起:“弟弟快跑!” 卢韵之御气到手上,空手夺白刃,然后一把抱起卢胜说道:“是我,胜儿。”却见卢秋桐手持小木棍从里屋跑了出来,也没看是谁大叫一声:“放开我哥。”转而看到是卢韵之,这才一把扔下木棍叫道:“爹爹。”卢胜也是叫了一声:“爹。” 卢韵之说道:“我两个儿子都是好样的。”随即把卢胜放在地上,然后说道:“你们快去睡觉吧,爹爹还有事要做。” “爹爹,是抓到刺客了吗?”卢秋桐怯怯的问道,卢韵之点点头说道:“当然,咱们家可是最安全的地方。” 突然卢韵之来了心性问道:“若是你们抓住刺客,该当如何行事。胜儿,你先说说看。” 卢胜想了想说道:“押下去严刑拷打,问出幕后黑手和其根本目的,然后早作打算,最后杀了他们把头颅高挂,以警示宵小,让他们日后不敢再敢冒然入侵。” 卢韵之点点头,心说卢胜真有乃父曲向天之风,简单粗暴但前期颇有成效,只是不够有城府,相信日后会慢慢变得深沉起来,隐藏住内心的想法,不以真面目示人。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这种血缘导致的性格传承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卢韵之说道:“胜儿说得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这样了,虽然快意恩仇了,但却容易让对方引起仇恨,并且有了防范,你若是日后再想对付这个幕后黑手就不那么容易了。还有,你这样做就给非但不会威慑住敌人,还会让他们更加仇恨于你,加紧对你的报复,报复越来越严谨,防不胜防直到你被杀死为止。” “为何?”卢胜不理解的问道。 “敢来刺杀我的人是一般人吗?必然不是,那么这种人一定不简单。”卢韵之说道“利用刺客刺杀我家眷的人一定是个枭雄,是个卑鄙的人,但天下不属于英雄,英雄早逝枭雄永存,所以幕后黑手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杀手。如果他指着咱们高挂的人头,对下一波刺客渲染一番,营造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培养杀手对咱们的仇恨,说我们是穷兵黩武罪孽深重之徒,那悬挂头颅的行为就反而给对手做了嫁衣。杀手们会更加悲壮的赴死,爹爹本事再大,侍卫再小心高强,也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卢韵之耐心的教导着曲向天的骨肉曲胜,亦或者说是他的另一个儿子卢胜。卢韵之希望他能够成长起来,成为一个像他父亲曲向天一样的人,如此一来把家交给他就安心多了,如果真的如同先前安排的那样,那么这个家是必要的传承给卢胜.........同时,卢韵之对曲向天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也的确把卢胜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如果卢秋桐在计划之外,并没有走到最恶劣的那一步,那么,卢胜的存在就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卢韵之不停地给卢胜灌输忠义仁厚的思想,希望他不要与弟弟卢秋桐同室操戈,两人相互扶持共同驰骋大明,那才是卢韵之希望看到的场景,卢韵之不希望生在自己与曲向天身上的事情,在这小哥俩身上重演。 可是卢韵之心中还有一个声音在暗自说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卢胜无非也就是用来磨练卢秋桐的工具罢了,因为卢韵之毕竟是个凡人是有私心的,给卢秋桐留了后手,至于能不能走到那一步还要看卢秋桐的造化。究竟是谁的种好,那就拭目以待吧,卢韵之想到。 第一百六十六章 高处不胜寒 卢韵之突然看向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的卢秋桐,笑了笑问道:“秋桐,你怎么想的?” “我想,我想,我是想收服这些刺客,为我所用。?八<一中文〔<(W)W]W?.81ZW.COM”卢秋桐怯生生的说道,他年纪还小,声音奶声奶气的。 卢韵之眼睛一亮说道:“放开胆,说来听听,为父倒想听听你的见解。” 卢秋桐答道:“是,我认为是这样的,如果我收服了刺客,好言相待礼贤下士,让他们忠心与我,也让他们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然不管是蛊惑他们也好,是真实的也罢。总之只要让他们明白,让他们来刺杀我的那个人之前说的都是骗人的。如果能策反他们更好,等于打入敌人内部的一把尖刀,如果不能也无妨,起码让他们会对自己的主公心生间隙。退一万步说,上述两点都不成立,那么也是好的。” 卢胜不明所以的插话道:“怎么好了?” “你想啊,哥,这帮人既然刺杀失败了说明他们能力堪忧,如果把他们杀了,那必定会再换上别的高手来刺杀,还不如让他们这群弱点的熟悉的一直来刺杀我们呢,最主要的是若他们有一丝良心,就会对我们有感恩的心,毕竟咱们饶了他们一命。不管日后能否策反,在危急关头都可以用到,万一哪一天真在阴沟里翻了船,他们可能还会因为感恩的心放过咱们一命,留着命不比什么都重要吗?爹爹,你说我讲的对不对。”卢秋桐侃侃而谈。 卢韵之喜上心头,卢秋桐人小鬼大,心思缜密,年纪虽小但是计谋策略却乎了一般的成年人,日后必能成大器。但随即卢韵之又皱起了眉头,有两个词叫英年早逝和天妒英才,倒不真是上天太过妒忌聪明的人,这种人死就死在自己太聪明上,又不知道内敛,日后必遭人妒忌铸成大错,说不定还会因此丧命。古往今来,这样的人绝不在少数,曹丕大智若愚,曹冲聪明伶俐,结果曹丕继承了魏王的王位,而曹冲则死在了聪慧之下。聪慧有时候招来的不是天妒,而是人怨,尤其是在自身还不够强的时候。 卢韵之站起身来,御气在墙上刻了两个字:内敛。 刻完之后,卢韵之说道:“胜儿,秋桐,你们记住这两个字,凡是要内敛,只有深藏不露才能挥巨大的威力,为父所说的你们在今后的日子里需慢慢体会,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说完卢韵之走了出去,他回头望了望屋子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希望你们别像我一样,太累了,可是日后的路还需要你们自己来选择,我只有给你们提供条件,但并不想过分干涉。一将功成万骨枯,如今的我的风光又是多少人拿命换来的呢,儿时的梦想,我早已忘却了,我是否还是真正的自己呢?该是如何就是如何吧,是顺应天命还是逆天而行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些话既是对两个孩子的祝愿,也是对自己说的。卢韵之说完便迈步向着院中走去,院里跪着十多个人,这些人光看块头就知道是外功的练家子,各个太阳穴高鼓身材强壮,被一根根麻绳和牛筋绳死死地勒住动弹不得。 卢韵之看向他们问道:“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些汉子咬牙切齿并不说话,卢韵之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憎恨以及一种炙热,那是一种深度崇拜或者深度仇恨才有的光芒,一旦过之,就会偏执的可怕。杨郗雨笑了笑说道:“不用问了,他们应该是曲向天和慕容芸菲的人。” 卢韵之惊愕的看着这群人,这才看到他们的胳膊上都缠着一个白布,上书几个大字:为主报仇!卢韵之说道:“主公都死了还想着报仇,你们也算是忠义之士了,不容易啊,卢某向来敬佩忠义之士,不知各位愿不愿意来我的麾下与我共事。” “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杀害师父,杀害兄长的罪魁祸,有什么资格让我们为你卖命,你还是杀了我们吧。”其中有一人说道,隐部好汉大怒想要挥手去掌那人的嘴。 卢韵之苦笑一声,阻止了隐部还没开始的殴打,深知这个说法看来已经流传开来了,自己百口莫辩当然他也懒得辩解。有句话叫做越抹越黑,至于自己是个流芳千古的功臣还是遗臭万年的恶徒,就让后人去评论吧,卢韵之自己认为做到自己这个份上,已经难以用功过对错来判断或者说是衡量问题了。 英子冷冷说道:“还有一人,带上来。”几名隐部好汉压着一个人走了上来,此人不是韩月秋又是何人,只是韩月秋早已面容全毁,若不是他拿着阴阳双匕,怕是真认不出来。至于好不容易学会的御火之术,更是使不得了,只要稍一运用便会皮肤骤然爆开,真打起来估计还没使出一招半式就会引火**了。 卢韵之冷冷的看着韩月秋,一语不,韩月秋也是昂挺立,卢韵之问道:“究竟是你还是程方栋。”这句话不言而喻,是问到底是谁杀死的石玉婷。 韩月秋开口说话了,他的声带经过烧伤慢慢的也生了一丝变化,显得有些沙哑,只听他嘶吼道:“是你!没有你,她不会死,我们也可幸福的过一辈子。” “放屁!一派胡言。”卢韵之勃然大怒,周围人纷纷让开,以为卢韵之动了杀机。卢韵之突然挥挥手说道:“放他们走,韩月秋我今天饶你不死,别再我面前出现了,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众人一愣,纷纷大惑不解,不明白为什么卢韵之会放过前来刺杀,并且卑鄙的拿卢韵之家人开刀的韩月秋。韩月秋说道:“前来刺杀你们是慕容芸菲的建议,本来想的是绑架你的家人,威胁你投降,而今曲向天和慕容芸菲死了,我们要为他们报仇,而且我也要为师父报仇!你这个弑师的恶徒!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以后还要不断的追杀你的家人,我没本事杀你,但我要让你痛不欲生!” 众隐部好汉纷纷肃立在当场,不敢遵从卢韵之的安排轻易放走韩月秋,若是日后真如他所说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那可是麻烦至极的。卢韵之却说道:“怎么我的命令不好用了?快放了他们,但若是日后再进入中正一脉宅院之中,你们不用捕获,直接杀死他们就行了。” 众人纷纷答是然后开始替韩月秋他们松绑,心中却不解的很。只有杨郗雨知道,卢韵之又一次动了仁义之心,不舍得同室操戈,而且其中还包含这一份对石玉婷的愧疚,只是这种愧疚转加到了韩月秋身上。 但同时杨郗雨也知道,韩月秋这等人留不得,于是杨郗雨迈动莲步走到韩月秋身旁,把手搭在了韩月秋的背上,瞬间爆裂了韩月秋的所有筋脉,百步之内必定倒地而亡。卢韵之瞥了杨郗雨一眼,没有说什么。 韩月秋等人被放走了,他们跳过围墙匆匆的逃走了,韩月秋翻过院落走出胡同又走出几步,脸色越沉重,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一命呜呼了。众杀手顿时惊呼一片,群龙无互相对视片刻后做鸟兽散,从此再也没有相见。 杨郗雨走到卢韵之身边说道:“同室操戈是必然的结果,既然你没有急流勇退,那么就应该承受这样的结局,韵之今天你的位置,不允许有私情,哪怕是我有一天忤逆了你,你都要痛下杀手,答应我,因为我希望你活着。高处不胜寒,如此位置,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你那点小善良。” 卢韵之点点头,嘴角带着淡淡的苦笑,快步走入了卧房之中。 第四十章 废后 万贞儿被打的卧床不起,差点弄得一命呜呼,朱见深得知以后火冒三丈,气得连连摔了好几杯参茶。&〔<(?八一?中文W]W]W].〉8]1>Z}W?.COM朱见深先去看望了万贞儿,万贞儿强颜欢笑还一直对朱见深说别去找吴皇后的麻烦,她毕竟是后宫之主之类的,万贞儿越是这么说朱见深就越是心疼万贞儿,顿时也只能佯装答应了,出了门连銮驾也没上,跑着就去找吴皇后了。 万贞儿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她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本以为息事宁人可以安静地过这一生,毕竟自己经历了太多,原本入宫就是为了荣华富贵成为一名嫔或者婕妤昭仪也是好的,只不过当时是想当的是朱祁镇的女人。后来没想到却伺候了他的儿子朱见深,而且更没想到日后的日子几经波澜,自己竟然也爱上了朱见深。 强列的占有欲充斥着万贞儿的内心,她就想把朱见深这个从头开始就属于自己的男人永远占为己,不允许他人触碰。可是万贞儿还没有失去理智,她知道朱见深是皇帝,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女人,而自己年纪稍大能不能生育还是问题,况且也不是皇后,一皇一后千古佳话是没法传了,所以万贞儿也就不争了,安心的享受这种荣华富贵,回归到自己当初的理想,当好一个妃嫔而已。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偏偏就有人不想让万贞儿好过,吴皇后打了她,是当众打了她板子,万贞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这时候她才知道后宫和外面一样,都是心不狠站不稳的地方。这里也流通这一样不管在哪里都亘古不变的真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万贞儿笑了,吴皇后在自己作死,自己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加上后来被赶出宫去,磨练了坚强的意志,再加上自己也进入了密十三之中,后台上吴皇后更是没法比。别管是听调不听宣也好,还是怎么着也罢,总也算是卢清天的下属。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吴皇后还在家里绣花呢,跟自己斗怎么斗?自寻死路而! 朱见深找到了吴皇后,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打万贞儿!” “见过皇上,本宫打万贞儿有什么不对吗,本来我就是皇后,管理后宫大小事务,打一个妃子皇帝又何故大惊小怪呢?”吴皇后一本正经不急不慢的说道。 “老子在问你,为什么要打万贞儿,你别给我扯别的!”朱见深紧握拳头,突然咆哮起来,还爆了民间的粗鄙之话,周围的侍女太监吓得跪了一地,就连吴皇后也被吓愣住了,眼眶中立刻就含了泪。 吴皇后很委屈的说道:“臣妾乃是皇后,她对我不敬我让她给我行礼,她不行礼还反唇相讥,我气不过这才打她板子的,皇上可要为我做主啊,她敢藐视皇后,我这后宫之主还怎么当?” “怎么当?好办啊,”朱见深突然笑了“不好当就别当了,换个会当的来当。”朱见深说完了转身要走,吴皇后一时情急竟然伸手拉扯住了朱见深,语气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见深没有回头,站在那里不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转身一脚把吴皇后踢翻在地,手指着吴皇后骂道:“你个小娘皮,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拉我,你知不知道,最讨厌被人拉我。你怎么还敢跟我动手,怪不得都说你粗暴无礼,这是刺王杀驾的行为。枉万妃给你苦苦求情,说不怪你,我过来质问你你还不思悔改一味的胡搅蛮缠,你当朕傻还是你傻!行行行,你问我这话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废后,朕废了你!你不是爱打人板子吗?要不朕天天安排人打打你试一下,让你体验一回儿?来人啊,给我把这贱人按住,打三十大板,不四十大板,每日都打,传太医来给我边看着边打,伤好了明天继续打!真是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 朱见深走了,众人都愣住了,接下来就是吴皇后被打板子的惨叫声,而吴皇后身边本来那些趾高气扬的宫女此刻都歇菜了,本以为奴凭主贵,在宫中皇后身边的人甚至比一般的昭仪都厉害。日后哪天皇帝还说不定会临幸自己,到时候自己也能成为嫔妃了,怀有这种心思的侍女并不在少数。可是现在各个是脸色苍白浑身颤,都希望皇帝刚才是一时气愤之言,也寄希望于众朝臣能够劝阻皇帝。因为一旦打入冷宫,连主人带奴那便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打完板子,朱见深的怒气并未全消,他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宣布废后的旨意。群臣哗然,有几人反对的,但看到朱见深铁青的脸也只能作罢。直到李贤走出来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朱见深才暂缓了旨意,李贤所说的乃是密十三中的切口,意思是先问过天再做决定。而天指的就是卢清天,朱见深深以为然,的确此等大事儿不问问卢清天那太说不过去了。 万贞儿早知道要走这一步,她是密十三的人,自然有联络到卢清天的办法,便早早就派人联系卢清天,涕泪纵横说的那叫一个苦啊。卢清天听得头都快大了,天天军国大事的都忙不过来,哪里顾得上家长里短的。于是乎卢清天便也就默许了,朱见深找到卢清天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什么反对的意见,朱见深欣喜若狂,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以前,别人不让立万贞儿为后,自己听了,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如果现在自己再立万贞儿,想来反对的声音会小了不少,朱见深心中暗暗打起了小算盘。 于是,天顺八年八月,吴皇后被废,变成了吴废后,打入冷宫之中。自天顺八年七月立后大婚,到八月的废后,紧紧才过了一个月,吴皇后也可谓是几千年来最短的一任皇后之一了。 除了卢清天和朝堂上的问题之外,两宫皇太后在此次废后中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钱太后对此大为不满,支持吴皇后,只是批评吴皇后太过鲁莽,还劝说朱见深,吴皇后不过是初当皇后年纪较轻罢了。本来周太后也是不同意废后的,担心朱见深旧事重提,立万贞儿为后,可是看到钱太后支持,便开始与钱太后唱起了对台戏。最终,再各种方面的推动下,吴皇后还是被废了,可若干年后周太后却为自己的这项决定而后悔不已。 第一章 异域三十城 天顺四年年末,大年前夕,甄玲丹率领大军穿过了茫茫沙海,也翻过了悠悠高山,终于见到了平原,只是平原之上已然是白雪皑皑。{(八{一中文W)W}W>.)8)1]Z〉W}.>COM看那白茫茫的连成一片十分的有气势,却又有了一丝壮烈的悲情。在白雪地上,却又一大片红色格外扎眼,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大年将近,甄玲丹下令原地驻扎,用牛羊的血液涂了红色准备过年。众将士本来都有思乡之情,可是如此热闹的在军中过年还是第一次,渐渐地在这种欢愉的气氛中便忘记了离家多时的悲伤。至于那些新招募的西域兵,他们不过汉人的大年,却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年嘛,无非就是古代传说演变而来的,又符合节气的需要,而今只不过是个人文气氛而已,故而也没什么民族之分的讲究,只要大家热闹高兴就好。 大家热热闹闹,烹牛宰羊,甄玲丹有带起了皮围裙,站在大锅前领着火头军又煮又炒的,烤的也自然也少不了。西域人多吃烤食,哪里尝过这么美味的汤和菜肴,纷纷大快朵颐。甄玲丹却是坐在一旁,笑盈盈的看着狼吞虎咽的棒小伙们,笑道:“食材太少了,等咱们准备好了,再给你们做好吃的。要说来,还是大明的菜肴丰盛啊,等打完仗都跟我回中原去,咱们从西到东,从南向北吃个痛快。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味道和风格............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儿吗?” 军需官和钱粮主簿站在一旁陪着笑,唯唯诺诺的看着甄玲丹和晁刑,晁刑说道:“有何军务但说无妨,说完了赶紧吃啊,今天的食物多丰盛啊。” “不是,就是这事儿啊,那个今天吃完之后,咱们就光剩下一顿饭的杂粮面了,牲畜全杀了,万一........那咋办啊。”主簿说道,军需官连连点头附和道。 甄玲丹笑了:“你说这事儿啊,不用担心,我还正想找你呢,你让火头军把杂粮面全做成饼子和馒头,记住啊,做软和点,上次吃着都搁牙。” “这.........”主簿倒是尽职尽责,担忧明天吃完后,大军彻底断了粮,却也不好反驳上将甄玲丹,只能原地不动,这这这的连连欲言又止。 甄玲丹说道:“你放心好了,明日咱们一天之内攻城拔寨不少于二十城,今天吃饱喝足,明天天不亮就出征,打进城里还怕没吃的吗?到时候你就等着屯东西记账得了,怎么样知道了这个安心了吧?” “得令!”主簿和军需官两人笑嘻嘻的跑开了,甄玲丹已经是大家心目中的神话了,他说明日连下二十城就会连下二十城,虽然这如神话一般很难让人相信。不过看现在大军人数不是慢慢减少,而是与日俱增,怕没有个二三十座城池,还真难养活这么正当年的小伙子。 当夜,甄玲丹和晁刑给众将士下达了命令,各自领命而去,皆是眉开眼笑的,这哪里是打仗,比过节感觉都热闹。 基洛夫格勒城中,守城士兵倚靠在城墙上昏昏欲睡,突然感到了大地在颤抖,十几天前有了一次轻微的地震后,所有人便不那么惊慌了,想起来那次自己跪倒在地,屁滚尿流的样子,真是可笑。这个年长的士兵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他并不是在嘲笑自己,而是旁边的那个毛头小子,与自己一样,他也没见过地震,不过到底是年轻啊,跪在地上不停的抖,认为是上天派来惩罚众人的地狱恶魔。为了这等妖言惑众的言论,他可没少挨城主的鞭子,老兵想着想着却越来越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因为上次地震也没有持续这么久啊,不停的震动,而且还是由远到近,离着城池越来越近,仔细听去,这个老兵猛然睁大了眼睛,是马蹄的声音,不过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马呢?这不可能,就算是疆域内所有城主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人马。 莫非真如那个小兵说的,是地狱里的恶魔来了,想到这里老兵不禁有点瑟瑟抖,侧头看向身旁同样倚靠在城墙上的士兵,他们各个紧闭双眼,却又不停的在颤抖,当是已然醒来了,却因为害怕在装睡罢了。 突然,这惊天动地的响声戛然而止,周围一时间竟然静的可怕,老兵毕竟是老兵,俗话说人老成精,当兵也是一样,当多了年头,自然也是胆子比一般士兵大一些。西域城墙没有垛口,老兵通过城墙的一个观察洞往外看去。 天还没有大亮,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迷雾,根本看不真着,只觉得对面上的颜色不太对,白雪的颜色消失了,好像被覆盖上一层什么东西一样。突然,老兵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眼珠子瞪得老大,喉头微动,然后哆哆嗦嗦的下了城墙,玩了命的往城里跑,边跑边大喊道:“恶魔来了,恶魔了,恶魔围城了。” 家家户户都被老兵惊慌失措的惨叫声给惊醒了,纷纷开门来看,老兵一路跑到了城主城堡当中,城主接见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决定上城观瞧。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而城外的迷雾也已经散去。 城主惊讶的现,在城外密密麻麻的沾满了彪悍的骑兵,他们各色服饰都有,有的是褐色的头高鼻梁,有的黑色头塌鼻子,还有的很像是曾经过来通商过的汉人。他们打着大旗,上面分别是明和义两个字,其中还不乏将军的大纛,最显眼的是中军那两面高旗,分别写着:甄,晁二字。 城主颤抖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的大军,并且他也没见过如此有杀气并且整齐的大军,这时候从大军之中走出来一人,用他们熟悉的语言杨声叫道:“快开城门,我们要进城休息,还有,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亦力把里人,叫做伯颜贝尔的,快把他交出来,不然我们现了全城鸡犬不留,三日不封刀。” 城主吓得连忙打开了城门,丝毫没有抵抗的心思,因为他根本没有一丝抵抗的可能和实力,开城投降是最好的打算。幸好的是这群大兵入城后秋毫不犯,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向城主要了些牲畜粮食,并不直接勒索掠夺百姓,城主这才心安下来。 半个时辰后,一百余人留在城中,大军分两路西进和北上,当日连克三十城,皆是兵不血刃! 第二章 将星陨落 大明年份,天顺五年年初,要是说放眼整个西域谁的名声最响,当然不是甄玲丹。(?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甄玲丹只能排在第二位,只有被攻占的或者说即将被攻占亦或者是临近的城邦,才知道甄玲丹的名声。 要论最出名的,必然是伯颜贝尔,谁都知道收留了伯颜贝尔就会有灭顶之灾,这种说法经过口口相传,度极快的从东到西从南向北人尽皆知了。反之抓住他则必有重赏,最主要的各城城主都开出了重金悬赏,希望抓住此人,一时间在普通的民众也知道了伯颜贝尔,期盼着从天而降的赏金到来,以至于经常见到陌生人就问人家是不是伯颜贝尔。 这些国王和城主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与大明铁军建立友好的关系,二来是甄玲丹说过,只要抓住伯颜贝尔他们就撤军,所以城主急切盼望着伯颜贝尔的落网,好送走这群明朝的大爷们,否则光吃也能把他们好不容易积累的财富给吃穷了。 西域诸国都在讨论以个问题,哪个国家最牛,不是当年的蒙古大军,也不是西夏曾经的李元昊,更不是强盛一时却又如流星般瞬间划过的帖木儿帝国或者罗马帝国。最牛的当是大明!为了一个人,从大明西北追到了西域,攻城拔寨有所伤亡也在所不惜,就一点把伯颜贝尔找出来。 这是何等的国力和国威,这又是何等的脾气与气魄,于是众国王城主纷纷献媚于甄玲丹,并写了国书奉献了金银财宝,希望能与大明交好,并约定明年前去大明参拜大明天子,一睹圣光,也好见识一下大明的强盛国力。 天顺五年二月,功夫不负有心人,伯颜贝尔的人头摆在了明军的大帐之中,伯颜贝尔是联络某国王的时候被那个国王设计斩杀的,但是伯颜贝尔还有一队忠诚的狼骑,狼骑兵见自己的头领被斩杀了,便誓绝不放过那个国王,于是开始了连日的攻城。国王向甄玲丹求助,甄玲丹只用了几百人就大获全胜。 狼骑士兵不可不称为忠心耿耿,伯颜贝尔如此落魄了,他们却依然紧紧跟随,从不曾抛弃过伯颜贝尔。他们见到甄玲丹到来,心中也很害怕,毕竟被甄玲丹追了一路了,印象中甄玲丹是个打面对面硬仗的人,可他们没想到甄玲丹派了几百骑兵,埋伏在两侧仰射放箭,弓箭过后随即冲杀,以少胜多的利用地形,剿灭了亦力把里最精锐的狼骑部队。 这正应和了曾经甄玲丹对晁刑说的话,只有让敌人误会自己,才能让计谋挥出其不一的效果,只有计策出其不意了,才能称得上计策。兵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是真诡道也。 甄玲丹征用了西域的马匹,也囤积好了粮食和牲畜,休息了大约三十余天后,如约班师回朝,众城主国王夹道欢送,一个个还故意摸了几滴本不存在的眼泪,以表示对明军撤走的舍不得。 天顺五年四月,行至帖木儿边境,百姓们盼望着的义军王师终于回归了,百姓十分拥戴甄玲丹等人,因为他们从来不烧杀辱掠,也没有官僚作风,有的只是帮助百姓重建家园和公正公平以及宽容。 望着延伸十余里庆祝凯旋归来的百姓,甄玲丹和晁刑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他们不仅打败了西域强敌,扬了大明的国威,更是征服了这些番人的心,这是身心的征服是一种无尽的成就。 当夜甄玲丹和晁刑大醉一场,帐中能听到两人放声大笑和豪言壮语,继而是弹剑而歌,两位老汉都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没白活,晁刑快意恩仇活了个痛快,而甄玲丹则是大器晚成成就了一番宏图伟业。 次日天明,侍卫见帐中依然燃着灯,便心想是两位老将军喝醉了,心中还不禁赞叹,两位老将真是老当益壮,不光战场上威武,就连喝酒也能喝一夜,年轻人都拍马难及啊。可是挑开营帐吹灭熄灭灯后,侍卫却愣了。向来,两位老将都是鼾声如雷的,今日却静悄悄的,难道是.......... 侍卫颤颤巍巍的走到甄玲丹身边,把手指放在甄玲丹鼻下,身子一阵乱抖,再试了试晁刑,然后放声大哭。 天顺五年四月十三日,将星陨落,全军按照汉礼披麻戴孝,百姓们也自的缠上了白布,举国茹素哭声四起,谁也没有料到甄玲丹和晁刑同时逝世,而且是在大功告成班师回朝的路上。但同时人们也尤感欣慰,因为据说当时甄玲丹和晁刑的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容,以笑容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他们走的很洒脱,没有痛苦和未了的心愿,只有永世的光荣。 消息传到了京城,卢韵之放声大哭,没有人见他这么悲伤过,想想也是,卢韵之自幼先丧父后丧母,被石方领入中正一脉后,这才算有个家。石方虽然疼爱卢韵之,但毕竟徒弟众多,不可能只关心卢韵之一个人,只能说是格外宠爱罢了。更何况石方有石文天这个儿子,还有石玉婷这个孙女,所以卢韵之的心中石方就是师父,再造之恩的师父。 再往后卢韵之在与于谦的斗争中,与晁刑相认,这个自己父亲的结拜兄弟,唯一的亲属长辈,自己的大伯。晁刑没有孩子,这些年又一直在寻找卢韵之和谭清的下落,当然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谭清的存在,晁刑一直以来都把卢韵之当做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愿意跟他东奔西跑征战沙场的。 两人虽然不是父子,中间还隔着一层上下关系,但是卢韵之也把晁刑当做自己至亲的人来看待,甚至有时候卢韵之都把晁刑当成自己的老父亲,所以他尽量不让晁刑上战场,唯恐晁刑有什么闪失。 可是晁刑生性率直,看不惯京城中生的事情,于是乎非要嚷着随军出征,卢韵之为了让晁刑开心,这才同意晁刑出征的建议的。不得不承认的是,晁刑自从开战以来的,气色比在京城颐养天年的时候还要好了许多。晁刑死的畅快,但卢韵之却心如刀绞,从今开始他就再无长辈了,这种失落感让他心里很酸楚,虽然知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而卢韵之也不是那种愚忠愚孝之人,但是他依然悲痛万分。 四月的中正一脉宅院是白色的,晁刑的灵堂前总会看到卢韵之的身影,不管那天卢韵之究竟有多忙。 第三章 还差二哥吗 洛阳,一户店铺当中,一个身穿长袍的男人坐在屋中,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拿着算盘,全神贯注的在算着什么。八一中文[[<?[W〉W>W?.)8)1]Z>W?.COM他边看着边点了点头,放下账本,从旁边的碗里抓过一个鸡腿啃了一口,随即在自己的袍子上擦了擦手指,那硕大的肚子随着震动来回颤了两下。 他把手指擦干净了,又继续拿起了账本,突然他的身子一震,脖子上的金环转动了起来,随即身上本来就宽大的袍子变得更鼓了。他轻咳一声从容的站了起来,从桌子下面抽出两把钢刀,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太阳很毒,照的人睁不开眼,墙上有两个黑点,阳光一照看不真着,应该是埋伏着的人,旁边还不知道有多少呢。这胖高汉子踌躇片刻猛然朝着院墙的地方狂奔而去,鬼灵从他的衣服中飞出来,向后打去,同时还有两只鬼灵缠绕住他的前半身,他犹如一颗肉球炮弹一样直直的砸上了院墙。院墙轰然倒塌,汉子踏着砖头狂奔出去,不敢有一丝懈怠,而从他身后打出去的两只鬼灵则被御气而成的刀剑击的粉碎。 汉子跑出去大约百十多步,就被两三个身材精瘦但强壮男人给拦住了,看那几位各个腰带刹的紧紧的,目露精光一看就是高手。高胖汉子大吼一声:“滚开,别逼我杀你们。” 那几个精壮汉子非但不躲开,还有的抽出兵刃有的唤出鬼灵做抵挡状,却听一人爆喝一声:“方清泽,你还不束手就擒,我等若是伤了你,可是你咎由自取。” 原来这高胖的汉子正是方清泽,方清泽听了那人声音急急停住脚步,然后仰天大笑几声说道:“连豹子都出动了,看来我是避无可避了,不跑了不跑了。” 豹子从一旁的房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向方清泽,然后说道:“方清泽,韵之让我们把你带回去,为何先前隐部前来相请,你非但不去还突然遁逃,再后来搜捕你的时候,你还伤了我两名隐部好汉,我需要你的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想见他,你们非得叫我去,这是有违我自己意志的事情,我自然要反抗,怎么了不对吗?”方清泽反驳道,豹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不语,脸色瞬间铁青下来。 方清泽反而笑道:“比如你不想逛窑子,我非得拉着你逛窑子,你就不想我就偏偏强迫你去,你说你急不急眼?” “去见韵之和逛窑子一样吗?我看你是心里有鬼,怕去见他吧。”豹子有些恼怒的说道。 方清泽身子一震,脸色顿时也有些难看了,嘴角却依然带着一丝笑容,看起来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怕什么,他是我三弟,我还会怕他,哼,玩笑话。再说了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儿,不跟你们瞎扯废话了,快让开,我还有点事儿要去办呢。” 方清泽说着就要走,豹子一挥手,只见周围的房顶路面上站了四五十人,各个看起来身手都不错,仔细观察还有些是曾经来学习的天地人其他支脉门徒,看来卢韵之也把他们容纳进了密十三的隐部之内。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方清泽你做了什么不用我来提醒了吧。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带你回京,至于你说要办什么事儿,我们没接到配合你的命令,还是刚才那句话,伤到你可莫怪我。”豹子扬声道 方清泽扫视四周,他作为一个商人自然有审时度势的能力,也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要是说现在这幅场景能冲出去,鬼都不信,自己和豹子的本事也就是半斤八两,更别说周围虎视眈眈的这群高手了。若是被抓回去,或许卢韵之不会要自己的性命,可是在此反抗的话,刀剑无眼的,不是每个人都豹子的准头和本事,万一一个没留手,就怕是小命不保了,死了还是白死,卢韵之很公道绝对不会因为手下执行命令而责怪的。反观自己,若是冲不出去,负隅顽抗,就算不死也得是个残坏。 方清泽脑子转的飞快,咽了口口水,刚想要扔掉钢刀,突然想起了传闻中卢韵之杀了曲向天,逼死慕容芸菲的事情,还有石方的死自己可是亲眼所见。一幕幕出现在方清泽的脑海中,虽然是误杀,但毕竟是杀了,弑师弑兄,难道还差自己这个二哥吗?方清泽不禁又握紧了钢刀,万一卢韵之真的什么都了解到了,凭他的性格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想到这里,方清泽突然爆喝一声向着人较少的地方冲去。 豹子身形比方清泽要快许多,方清泽的度还没施展开就飞身来到了他的侧面,伸手就抓。方清泽不敢怠慢,要知道食鬼族的手比钢刀还要锋利,于是挥刀就横切过去,豹子并不躲闪,眼见就要被钢刀切成两半,方清泽突然转动钢刀用刀背砸到了豹子的肋骨上。 豹子吃痛连连退了两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肋骨,而方清泽则也是停住了脚步,横刀而立一脸的不解问道:“你为何不躲?” 周围包围的隐部成员一看豹子吃痛退去,哗啦一下就要冲上来,豹子连忙抬起手来示意拦住了隐部的前进扬声道:“都给我向后退一百步,我来亲自解决他。” 隐部向来听命行事,即使上级说的是错的也要死忠于上级命令。于是众人往后退了百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高低不一就看出来了,有的腿长的退的远,有的腿短的则是近,原先排好的布阵现在乱作一团。 “你为何不躲?”方清泽又一次问了这个问题,豹子笑了笑轻声说道:“别这么大声说话,他们会听到的,下面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方清泽一愣,随即看到豹子眨了眨眼睛,也就明白了,于是点点头也没再说。 突然豹子冲了上去,双爪并出直袭方清泽,方清泽双刀迎上去抵挡,两人插招换式打的那叫一个精彩。空中不停的爆出豹子抓中钢刀的声音,也伴随着方清泽剧烈的喘息声,这些年酒色已经掏空了他的身子,加之平日里也不经常练习,只是靠着当年的底子和身高力大的优势,以及中正一脉高深的体术才苦苦硬撑着的。 豹子用腿向方清泽下盘,并紧接着向他的脸抓去,方清泽连忙抬脚闪过,挥刀抵挡。身子肥大的方清泽一时间做了如此扭曲的动作,本就很难以掌握平衡,加上豹子双爪与钢刀的碰撞之力,于是方清泽向后跌倒而去。 第四章 割袍断义 豹子欺身上前看起来就好像欲以趁方清泽慌乱之时,一举拿下方清泽,却没想到是方清泽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身子在空中凌空一扭,扔掉手中的钢刀,犹如一枚肉球一般突然砸向豹子。(?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豹子猝不及防被撞翻过去,与方清泽滚作一团,好似乡野闲汉打架一样扭打在了一起。 豹子的块头不小,但是方清泽好像更加猛一些,加之他躯体庞大,正所谓身大力不亏,几个扭转过后就把豹子压在了身子底下,然后猛然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抵在豹子脖子上。豹子在方清泽的挟持下,听命慢慢站起身来,一动也不敢动,周围的隐部好汉也纷纷不敢乱动,生怕惹急了方清泽伤了豹子,那他们可吃罪不起。 方清泽大吼一声:“都给我闪开,否则我杀了他。”众人依然不动,豹子扬声道:“都让开!” 人群这才呼啦啦让开一条通道,方清泽挟持着豹子走了出去,几名御气师想要偷偷动手,方清泽也不是等闲之辈,迅现了这一情况,然后说道:“都别跟着,看是你们的手快,还是我的刀子快。” 众人这才不敢苦苦相逼,停下脚步放豹子和方清泽离开。待两人避开众人视线后,方清泽放开了豹子,两人没有说话,不约而同的朝着城外的荒野之地跑去。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直到隐部好汉一时片刻难以寻来,两人这才停了下来,方清泽说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躲开我那一刀,我要是真看下去,那你该如何是好?你又为何要帮我?” “那你为何不砍下去?”豹子笑着反问道。 方清泽答曰:“你我当年同在帖木儿出兵,西北战场上与明军作战,我和晁老爷子被围困的时候,你还救了我们一命,我不忍如此。而且刚才你故意让我砍你那一刀,本来你是有机会躲开的,你明知道不能先打到我,却故意为之,我更加不忍,总不能为了我自己逃脱,而伤了你的性命吧。” “我没看错你。”豹子说道“只是当时你若是把我砍死了,我就当自己眼瞎了自认倒霉,不过这么多人围着你,我一死他们报仇心切,怕是你也跑不了吧。可是你没有把我拦腰砍断,而是换了刀背,那一下子真狠啊,到现在我还疼呢,但是我心里不痛,你还是讲些义气的。我和你想的一样,我也想到了咱们当年并肩作战的友谊,不光是在西北,还有在济南府,在日后的京城战场上。之所以我想放你走,那是因为我不愿意杀你,也不愿抓你去见韵之,韵之的心越来越狠了,我怕他会对你不利。哎,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糊涂啊!” 方清泽并没接这茬,不愿追问为什么豹子说他糊涂,因为他已经隐隐感觉,到卢韵之已然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了,于是乎说道:“那你让我走了,你怎么办?” “韵之虽然心狠,但是我想他不会杀我的,而且我想他也不会杀你,我所指的对你不利是可能会没收你的全部家财。你虽然当年有个切口说,一文钱也可东山再起,可是若真把你的财产全部充公,那.......”豹子说道。 方清泽点点头接着豹子的话讲道:“那我必定生不如死,我宁肯抱着我的钱玉石俱焚,也决不允许别人拿走,我明白了豹子,谢谢你。” 豹子摆了摆手说道:“不说这个,曲向天死了,慕容芸菲也死了,晁老爷子和甄玲丹也同时离开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我不确定事情到底会生到哪一步,所以你走吧,别在与韵之做对了,你斗不过他的。” “什么?晁伯父也死了?怎么会这样。韵之,我没想和他作对啊。”方清泽说道。 豹子没有回答方清泽关于晁刑的问题,却脸色一变斥责道:“大祸临头了你还死性不改,你没想和他作对,你和瓦剌通商是怎么回事,你对帖木儿实施援助又是怎么回事儿,你在大明境内大战争财你又怎么说!奸诈狡猾囤积居奇上次不是出过一次事儿了吗,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还有,韵之已经给我说了石方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还要对曲向天讲出来,让他有那大义凌然的出兵理由,你所做的一切是个讲义气的兄长该做的事吗?不是,你只喜欢钱,你的生活里就剩下钱了,为了钱和你那破生意你啥都可以扔下。你说,韵之哪里对不起你了,我刚才就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还真念旧情,还好你良心未泯,没有对我下死手,我这才愿意帮你一次的。” 方清泽面色阴暗,他以为卢韵之只知道他大战争财的事情,却不知道卢韵之连先前的资敌旧事也知道,这让方清泽万念俱灰。他终于明白了卢韵之对他容忍了多少,虽然自己一二再再而三的如此作为,但卢韵之并没有因为他是大明的掌权者而惩戒自己,依然尊敬自己这个二哥。这是留机会给自己让自己改过自新,可是自己并没有珍惜,反而变本加厉的继续着。如今卢韵之不再忍受了,是不是卢韵之要动手了呢? 这些秘密的事情卢韵之都知道了,可见密十三渗透的是多么彻底,情报网又是怎样的强大,那还能逃到哪里去呢,方清泽迷茫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豹子,救我。”方清泽拱手一躬到底,豹子却伸手拿过方清泽的匕,拉起自己袍子下摆,割下一节掷在地上说道:“我豹子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知道忠孝仁义,当年你我是兄弟,有生死之交,共同在战场上驰骋,今日我才救你一回。而今之后,你我恩断义绝,古有管宁割席,今日我豹子割袍断义,日后休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定把你抓入京城。你走吧,休要再多言。” 方清泽看着豹子,然后又是鞠了一躬,转身走了。片刻的功夫过后,隐部好汉寻着踪迹赶到,便要向方清泽逃窜的地方追赶而去,豹子拦住了他们说道:“不必再追了。” 众人面面相觑,豹子知道法不容情,外行看门道内行看热闹,不少隐部中的高手都明白是咋回事儿,若是这次不以身作则,怕是日后众人都会徇私舞弊的,于是说道:“把我绑起来,送入京城去见‘天’。” 第五章 一条腿的生活不好过 京城方面,曹吉祥坐不住了,本来石亨倒台后,曹吉祥就略微感到了一丝危机感,现在得知一些消息后就更加心惊肉跳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 曹吉祥有个养子叫曹钦,年纪和高怀本身差的不是太多,弱冠之年,也就是差十来岁,说起来作为养子倒也是合适。只是高怀现在是曹吉祥,身体是老态之身,心思也是老成,所以反而显得曹钦过于年轻了。 曹吉祥这些日子眉头一直未曾舒展过,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牙痛得很,掀开嘴皮一看牙龈都肿了。曹钦见父亲这样,连忙询问,曹吉祥悲叹一声说道:“儿啊,我问你,你说为何三足鼎有三只腿,若是倒了一个腿还能站住吗?” 曹钦不解的看着父亲,过了半天才说道:“如果分布的很正统的话,那就站不住了,若是不太规矩的排列,或许能站住,人不就两条腿吗?” 曹吉祥点点头说道:“就是这种不规律的腿,若是只剩下了一条腿,那还能站住吗?” “必然不能。”曹钦说道。 “哎,是啊,当今天下,鼎的身子就是卢韵之,而下面三个腿分别是徐有贞,我和石亨。我怀疑卢韵之从一开始就是利用了我们三个人,借助了我们手中微小的势力作为他的垫脚石,现在他不需要了就该撤掉这些腿了。天下安稳的时候卢韵之除掉了徐有贞,我估计当时他就想除掉我和石亨,结果万没想到甄玲丹在两湖作乱了。大势所趋不能再后院着火,于是乎才有了后来的石亨和我。石亨太过嚣张了做的太过分,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是朱祁镇下的手这毋庸置疑,但是我们试想一下,如果卢韵之念旧情力保石亨,就算是朱祁镇想来也不敢动手吧。”曹吉祥说道。 曹钦一脸佩服状并不接话,也不知道是真听懂了还是装模作样,曹吉祥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为父是第三个腿,本来我们三人势力各不相同,互相制约,虽然一般高低,可是位置不同,造成了平衡。同时也导致即使徐有贞死后,我们依然屹立不倒的局面,石亨这个傻子,非得作死,结果他那只腿变得过长,让鼎感觉很不舒服,于是乎就被人看的不爽给砍掉了,鼎身也没有出言挽救他。如今只剩下我支腿,虽然卢韵之这个鼎身和我有旧情,但是孤掌难鸣孤木难支,一只腿始终无法顶住硕大的鼎身,你说有什么办法能保持鼎的平衡呢?” 高怀是个人精,收的义子也不会太笨了,曹钦明白过来说道:“唯独把父亲您也砍掉,用鼎腹着地,方可保证大鼎的安稳。” 曹吉祥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为父心惊胆寒啊,打仗前办了徐有贞,中途把石亨给处理了,现如今打完仗了怕是要轮到我了,这几日我听说曲向天战败后被卢韵之给杀了,就连卢韵之的大嫂慕容芸菲也被赐死了。现在的卢韵之怕是已经是个王者了,不能用世俗义气的眼光来判断他的所作所为,我怕他会不念旧情对我下手,等到他下手了,咱们连呐喊的机会都没有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斩草除根是每一个王者霸主,都爱用的手段,斩草不除根必为大患啊。” “那怎么办,父亲,不行咱们逃吧。”曹钦说道,曹吉祥摇摇头:“现在四海安定,天大地大哪里才是我们的容身之处,就算逃到海外也没有人敢收留咱们,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现在西域人都知道不能得罪大明,大明要缉拿的人他们必定会主动交出来。那个亦力把里的掌权者伯颜贝尔不就是如此吗,都穿过沙漠逃到极西去了,依然被甄玲丹他们追逐,这么一来可算是吓破了西番人的胆了。咱们不跑还能有个活路,说不定被软禁终身,若是跑了,先不说被逮住杀死,就算是穿过重重封锁逃到疆土之外,说不定也会被一刀宰了砍下头颅送给大明,那才是真正的悲惨呢。到头来,还得被安上畏罪潜逃里通外国的罪名,成个遗臭万年受世人唾骂的佞臣,哎,愁啊。” “要不,咱反了吧,既然逃没法逃,那就只能反了。”曹钦说道,曹吉祥面色一沉站起身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侧耳倾听许久,然后从房中探出半个身子,不停地张望,待到回到屋子的时候,脸色才恢复了一丝平静,却依然有些煞白。 曹吉祥坐在那里,瞥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曹钦,然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杯中茶,手有些抖弄得茶具叮当乱响,过了片刻才长舒一口气说道:“这话可不敢乱说,你可知道就你刚才的一句话,咱们家就足以满门抄斩。” “是父亲。”曹钦虽然这样说,但是并不在乎,撇撇嘴讲道:“不过父亲是不是太谨慎了,咱们这又不是在宫中,也不是在外面,乃是在咱们自己家里,更何况周围又没有旁人就咱父子二人,总不至于我们父子之间相互检举吧。” 曹吉祥叹了口气说道:“我儿啊,你知不知道密十三?” “什么十三,密十三,是什么东西,是不是种吃的,还是祭祀用品。”曹钦大惑不解,他总觉得父亲今天有些奇怪,好好地提什么劳什子密什么。 “密十三和锦衣卫东厂一样,只不过他是卢韵之的秘密杀人工具罢了,这个组织说起来比锦衣卫更为可怕,而且极其秘密,我也了解的不多。我只能大约给你讲讲,这个组织和锦衣卫拿俸禄,穿飞鱼服腰挎唐刀不同。他们属于隐藏的力量,军中有密十三,商界有密十三,朝堂政场之上还有密十三,这些人各司所职,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却因如此更不被人察觉,更具有威胁性。听说曲向天之所以兵败,就是他攻占的地方的密十三成员听到命令,共同起事的作用。最可怕的是,不光这些方面,就连天地人各个支脉现在也成为密十三的成员,听说连大臣家的奴仆也有密十三的人。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不一定哪句话就被听去了,然后惹来杀身大祸啊。”曹吉祥讲道。 第六章 再不搏一把就老了 “没这么邪乎吧。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曹钦虽然已经听懵了也知道父亲决计不会骗他,但是还是不敢相信,什么组织能有这么严密,且交织复杂的情报网和如此强大的实力。 曹吉祥叹道:“滴水不漏无孔不入啊,反正我这边的道德消息是如此,也无法确定真假,但密十三这个组织是有的,我还接触过一两次,卢韵之也提过,所以对于它的威力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小心为妙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父亲教训的对。”曹钦听了曹吉祥的一番话,心中警惕了起来。 曹吉祥又讲到:“我探查过了,现在四周没有人,咱爷俩还能说说。”曹钦不知道曹吉祥的本事,暗自笑自己父亲年纪这么大了,老眼昏花的他探查一番还不如让自己听听动静呢,但是不敢反驳,只能继续听着。 “到外面你可不敢乱说,至于造反的事儿,容为父好好考虑一番。当年孟和被卢韵之打跑了,于谦被卢韵之斗倒了,徐有贞被卢韵之踢走了,石亨也死在了卢韵之的默许之下,咱们若想造反,那就得做好步这些人后尘的准备,你先退下吧,我倦了。”曹吉祥说道。 曹钦知道,曹吉祥并不是真的累了,而是心中已经乱了,需要好好静静思量一番,看来自己的一番造反言论已经让曹吉祥心动了。的确,曹吉祥此刻正在暗暗的想着,只要是个人早晚都得死,现在自己身子残了,看这形式马上也该要被卢韵之处理了,不如就此反了,还能有一线生机,弄好了还能和卢韵之平分天下,再逍遥几年。再不搏一把,再不动手自己就老了。 于是乎,曹吉祥决定,只要卢韵之开始动他的人,有一丝想要制裁自己的迹象,那自己就动手,如果没有那就井水不犯河水,混一天是一天。 曹钦出了门,心情很高兴,曹吉祥不似别的宦官一样在宫中住,有一所外宅。而曹钦也不再曹府住,他自己另有一处宅子,之所以如此是曹钦想学孟尝君,食客数千,网罗天下豪杰谋士,曹钦想这么做也得却这么做了,从而获得了一个赛孟尝的称呼。 曹钦并不是白丁,通过曹吉祥的关系获得过一个都督同知的武将官位,到后来又被封为昭武伯,食客之中不乏有些有真才实学的人,但大多数都是混吃混喝的。大树底下好乘凉,曹钦有官位在身,年纪不大已被封为昭武伯,加上朝中他的养父曹吉祥的势力,日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一时间前来投奔曹钦的人趋之若鹜,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等曹钦现在或者更上一层楼,乃至独掌大权的时候能提拔一下自己。总之,曹钦搞的赛孟尝行动既满足了食客们的抱负,更是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曹钦每次看到食客恭敬的样子,听到赞扬他的话,都会得意洋洋,自鸣得意一番后通常还会打赏,故而再也没有人直言相谏了,都顺着曹钦的意思讲话以求混点钱或者变成曹钦身边的大红人。 就有这么一个人在曹钦面前红得紫,此人叫冯益,冯益擅长于溜须拍马,胸中也颇有点墨,深得曹钦欢喜。曹钦见完曹吉祥又喜又惊,他是这么想的:养父曹吉祥是阉割之人,没法生子,恰巧就自己这么一位养子,若是造反成功了,那自己就是面南背北的天子之命了,即使一时半刻当不上,也能被立刻封为太子,当皇上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可是又心惊胆颤,惊的是若是失败了,人头必定落地,绝无轻饶之说。 冯益正要出门,看到曹钦进门连忙拱手相迎,曹钦心里很乱也很激动,拉着冯益进了书房,他虽然有些为了还没生的事情激动地乱了方寸,但是还是记住了父亲的话,卢韵之有个神通广大的组织,叫做密十三。 造反要是先透露出去,就啥也没机会了,曹钦不敢大意,把下人驱离了书房,并让护院在书房四周百步之外重重把守互相监督,不让人靠近。冯益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不明白曹钦这是要干什么,弄得这么神秘而避讳。听说宦官有恋男的癖好,虽然曹钦不是宦官,但是他养父是宦官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莫非......... 想到这里,冯益收紧屁股,脑中思量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反抗一把,两人进了屋子,曹钦关上了房门,然后回过头来低头不语,好像在沉思什么。冯益的脸都白了,这怎么还关房门呢?突然曹钦抬起了头,一脸沉重的步步逼近冯益,冯益呼吸急促了喉头微动,差点昏厥过去,曹钦猛然抓住了冯益的两臂,冯益一闭眼做好了思想斗争大喊一声:“大人,来吧。” “来什么来?”曹钦反而愣住了。 冯益也是一愣,随即满脸通红的不敢说话。曹钦并不知道冯益是怎么想的,大眼瞪小眼了半天,越看冯益的样子越奇怪,一个大男人的怎么会脸红呢,也顾不得思量这么多,于是乎自顾自的说道:“冯益,平日里我对你怎么样。” “啥也不用说了,我这条命都是大人您的,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冯益还没明白呢,就听曹钦说道:“自古以来有宦官子弟最后成为皇上的吗?” 冯益彻底愣了,原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啊,身体一下子由紧绷状态松软了下来,但很快又一次紧绷了起来,曹钦问这个问题就是想造反啊,他想牟朝篡位。可不明摆着的吗,曹钦是宦官子弟,现在宦官之中就是曹吉祥最有权势,况且曹吉祥就曹钦一个养子,真要是造反成功了,那曹钦问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冯益稳定心神缓缓答道:“曹操就是如此啊。” 曹钦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就来当一下这个曹操,冯益你愿意辅佐我吗?” 冯益双膝跪地,行了大礼说道:“属下愿誓死追随。”口中虽这么说,心中却想着晚上该如何逃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他心中明白,这一切不过是曹钦一厢情愿的异想天开罢了,根本不足以成事,反而会因此害了自己的性命。 第七章 统王的京城生活 天顺五年六月中,卢韵之在中正一脉院宅正堂之中,听着面前的几个蒙面人的汇报,点了点头让他们出去了。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紧接着又是几个蒙面人走了进来,拱手抱拳过后开始讲述最近的听闻见闻。他们只说事情,并不说是谁生的,全凭卢韵之听声音判断出他们的身份,这就等于知道了他们所监视的人,从而完整他们的话。 单独谈话并不保险,不如鱼龙混杂的听取,若是有内奸反而能迷惑住。蒙住面是怕有人变节后牵扯出其他人,而也多亏卢韵之记性颇佳,这才能够记住这些人的每一个人的身形和声音的。 卢韵之听完所有人的汇报,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卢韵之站起身来,晃动着胳膊有些疲惫的说道:“梦魇,咱们也该出了吧,再过一阵,困住影魅的阵法就该失效了。” “不等曹吉祥反了再走?”梦魇从卢韵之体内钻了出来说道。 卢韵之摇摇头道:“不等了,曹吉祥难成大器,不过朱见闻我不太放心,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兄弟相残,可是朱见闻不除,我......我终究是心不安,给他留个线,他要是跟曹吉祥一起反就除了他,他要是不想反就放他走吧,只是日后要严加看管。还有,曹吉祥那边砍掉羽翼就行,只要他不反咱们就不动手,已经杀的人够多了,我不想再杀自己人了,我初步是这么想的,你看如何?” “随你,那咱们什么时候出?”梦魇问道,卢韵之想了想说道:“找到我二哥就走。” 梦魇皱了皱眉眉头说道:“你真要对方清泽下手。” “没那意思,他毕竟是我二哥,我只是要没收他的家产,然后囚禁他,不然他会越做越大,虽说富可敌国,但到最后富足的不是天下百姓,而是他自己。让商人治国,只看重利益,忘记了最基本的大义,投机倒把无所不用其极,于国于民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哎,我这个二哥啊,真不能让我省心。”卢韵之讲道。 梦魇笑了:“他要是不从或者奋起反抗你怎么办?” “他还有反抗的资本吗?”卢韵之也是笑答道:“他的大部分店铺和渠道已经被我监控了,董德正在慢慢侵蚀,而我培养的十大掌柜也在分董德权,就算是董德也不能让他一家独大嘛。若是我二哥非要负隅顽抗,那我只能痛下杀手,否则就算我走了也不安心。这可能就是正所谓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吧,呵呵,梦魇,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的邪恶溶于我的本性之中,或许我也没这么心狠。” “别给自己找理由了,作为一个王者,这是必然之路,现如今的你已经深陷漩涡之中,想要归隐也不成了,你不对别人狠,别人就会要你的命,虽然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但你更加崇高了,在乎的不光是个人安危。哎,我也不知道该说你是大丈夫好呢,还是伪君子妙呢,但我想不久之后世人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对了,这次是咱们直接办成了,还是.......”梦魇问道。 “先去看看再说,至于你刚才说的世人我倒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从而学到些什么,就让时光掩盖这段历史吧。”卢韵之答曰。 直到天顺五年六月末,方清泽销声匿迹犹如在人间蒸了一般,根本无处寻其踪影,就连无孔不入的密十三也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只得临时改变了方案,先行出,回来再对方清泽进行一番行动,总之正如卢韵之所说的,方清泽毕竟只是个商人,在皇权至上的现实中,兵和政都比钱更有杀伤力,钱只能作为辅助,故而也不担心他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不过,此刻的方清泽心惊肉跳,也没有胆子动作了。安顿好京城的一切后,卢韵之和梦魇带着卢秋桐出了京,向着塞北策马奔腾而去。 京城之中,气氛开始紧张起来,不过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就连朱祁镇也没有感受到一丝危机感,但曹吉祥的确正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之所以如此着急,是燕北从军中继续回到了原先的岗位上,开始彻查贪官污吏,朝纲的正气为之一振。 石亨的余党被一次性清扫了,拔出萝卜带出泥,曹吉祥也受到了波及,但他并没有继续有所动作,毕竟这是不可避免的。他的人与石亨的余党交错在一起,很难不被处理到,否则就会有碍公正,况且燕北也没有针对他,只挖出了少部分的人,对大部分的曹系人氏还是比较照顾的。 但很快,曹吉祥就自己小看燕北了,燕北收拾完了石亨余党,反过头来非但没有消停,反而更加严格的彻查起了贪官,以及官场中玩忽职守善用公职和徇私舞弊的现象。这下曹吉祥有点慌了,他的人大多数都是买来的官和亲戚关系走来的职务,根本经不住严查。再这么下去,朝中的曹氏羽翼就被削掉了,连自己本家高氏也长久不了,到时候光剩曹吉祥自己孤家寡人的还有什么作为,曹吉祥为此眉头不展连连叹息。 果然这次曹吉祥的人又落马了许多,曹钦开始嚷嚷着劝曹吉祥动手了,可曹吉祥吃不准,突然他想到了一人,正是现在在京城赋闲的朱见闻,若是拉上朱见闻..... 朱见闻虽然现在已经被削去了大部分的权利,但他依然是统王,统领天下藩王,并且尊贵非凡,不同于世袭罔替,他被重新加封过便更加尊贵了。另外,统王带领过群王做过清君侧勤王护驾的战役,更出征漠北立了汗马功劳,回京后虽然被夺回了兵权,可是为了出于尊重和嘉奖,卢韵之还是给朱见闻留了一队五百人的勤王军。这伙人由朱见闻直接管理,但朝廷饷钱,不让朱见闻负担,对此朱见闻感恩戴德泪流满面以谢天恩。 之所以朱见闻如此激动那是有原因的,先永乐大帝朱棣本就是藩王起家,他自然要防卫藩王谋反,坚决不能让藩王把持兵权,重蹈自己的覆辙,所以本来太祖高皇帝所想的勤王军勤王救驾等等措施,被朱棣否决了。收归了藩王兵权后,有的藩王手下的兵不足百人,还都是兼备者家奴院公的职责,素质也多为老弱病残,和现在统王朱见闻手下的精壮勤王军大不相同。 第八章 政客的密谋 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王振把持朝政的时候,朱祁镶就用重金买通王振,组建了一支亲兵卫队,到后期朱祁钰上台后,卢韵之挑动反于大旗,天下皆反就更没人管了,所以才出现了大量的勤王军。(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要是放到平时,藩王就算是打造大批兵器都是视同谋反作乱。 这是令朱见闻感动的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京城之内的兵力很少,自从出了秦如风广亮的叛乱后,京城内的兵量就更少了,全部驻扎在城外保卫京师。京城之内,除了常备守城的军队,御林军,大内侍卫和五城兵马司以外,唯一两支由除朝廷以外人领导的大队兵马,就是密十三的隐部和朱见闻的勤王军了,而明面上的只有朱见闻。这种待遇和尊崇,怎能不令朱见闻感动。 除了朱见闻的名声,这支兵马也正是曹吉祥所看重的一方面,曹吉祥知道既然要兵变就要有人,自己这边安排了一队人马,但是不太保险,必须再找一支人马这才能安心。想来想去,只觉得自己和朱见闻性格坡像,小时候关系也不错,所以先去询问一下朱见闻的意见,也让朱见闻分析一下,时至今日曹吉祥依然没有完全想反,只是在不断痛苦的纠结之中。 曹吉祥知道,自己比起卢韵之来太弱了,他没有想过成功,若能成功必是天佑,他只想拼个鱼死网破,听说卢韵之出京了。他想待卢韵之回来,如果占领了城池就拱手献出去。凭着卢韵之的性格,他一定会格外开恩,放识时务的曹吉祥一条生路,虽然日后不会像现在这样风光,但看朱见闻的待遇,自己也差不了,总之这样的结果总比活活被燕北整死来得好。 当然曹吉祥并不清楚义子曹钦是怎么想的,不过这不重要,曹吉祥相信自己的义子曹钦会听从自己的安排,或许到了最后关头,他不听也得听了。 曹钦联系了城中鞑军,当年朵颜三卫建立后迅产生了三个新生物品,一个是威名远播的三千营,位列大明大三营之一。另一个就是蒙古私军,无非就是大户人家找四五个善战的蒙古人,充为打手或者看家护院的武师,虽然他们不似中原武人功夫那么花哨,但是马刀弓箭外加摔跤近身搏斗,一样好用,好勇斗狠嗜血善战比中原武师尤甚。 第三个就是鞑官了,管理三千营和治理蒙古人通商治安等问题的官员,当然一定不是主管官员,真正的权力在汉人手上,汉人绝对不会养虎为患的。虽然如此,但这些鞑官在大明境内的蒙古人中,还是有很高的地位的,说话绝对的好使。 曹钦拉拢他们就是为了他们手中的蒙古兵,只要说动了他们,就等于说动了蒙古兵,只是现在为时尚早,还不能透露造反的事情,故而曹钦只喝酒不谈国事,渐渐地与性情直爽的鞑官们打成了一片。 有了这层保障,曹吉祥信心满满的来到了统王府,朱见闻没被遣回九江封地,而是留在了皇城根下,一来表示圣上的眷顾,二来也是有监视的作用。曹吉祥并不担心东厂的人,自己就是掌印太监,东厂到处都是自己的人,他担忧密十三的暗哨。 他知道避无可避,反而不加隐瞒,越是光明正大越不被人怀疑,这就是灯下黑。曹吉祥大大咧咧的去拜访统王朱见闻,朱见闻出门相迎热情非凡,毕竟是老朋友了。 入了正堂,曹吉祥东扯西扯并不说主题,朱见闻沉吟片刻后说道:“高怀,屋外我都听过了,应该没有韵之的人,有话你就直说吧。” “见闻,你甘愿做一辈子的闲王?”曹吉祥义正言辞的轻声问道,他也探查过了,的确应当没人,虽然如此依然不敢大意,只敢轻声细语。 “这不挺好的吗?你看我世袭罔替,有吃有喝,有亲兵护卫有自己的府衙,还有统领群王的名号,这是多少人想要而得不到的,我还有什么不甘心的。高怀,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说了,堂中就你我二人,你还不如实讲来。”朱见闻冷笑着说道。 曹吉祥踌躇半天,猛然说道:“卢韵之让燕北斩断我的羽翼,就是想办我啊,我欲反了,特求见闻兄助我一臂之力啊。” 朱见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继而指着曹吉祥一字一句的说道:“自!不!量!力!”曹吉祥一愣随即满脸通红,险些恼羞成怒过了半晌才站起来说道:“你说说,我是怎地了,你说不出个四五六,我可要跟你急眼。” “你要造反,还不准许我说了,你再大声点,争取让全院子的人都听见。”朱见闻说道,曹吉祥一下子泄了气,讪笑两声坐了下来。 朱见闻依然云淡风轻的说道:“跟卢韵之斗的,有几个有好下场,孟和,于谦什么我就不说了,就连我不是现在也被他处处提防,虽然还是统王但哪有以前那么风光了。哎,你想造反,凭啥你曹大人独善其身啊。” “我也不是真的想造反,我只是怕卢韵之他办我,说实在的我也是想到最后关头再拱手投降,学你一般起码也能混个好的下场。”曹吉祥看朱见闻面带疑惑,忙解释道:“虽然我和卢韵之的关系不比你俩,但怎么也是有同脉之情。如果现在我不做任何动作,然后静等着卢韵之来处理我,可能我不会被杀,但是下场也不好不了,很可能会被囚禁到终老,锦衣玉食是别想了,最多弄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但是造反就不同了,我造反之后,然后见到卢韵之再主动投降,让他知道我是有实力的,却还是投降了,表明了对他的感情和识时务,卢韵之这人向来重感情,我这么一搞他必定会对我有所眷顾,起码比之前的结果要好得多。”曹吉祥振振有词道。 朱见闻嗤之以鼻:“狗屁逻辑,那你说说,你想如何行事?” 曹吉祥眼中精光一亮,随即来了精神,又低下声音说道:“我是想这么这么这般.....” 第九章 或许参与 待曹吉祥说完,朱见闻沉吟片刻反问道:“如此安排能成吗?”曹吉祥摇摇头讲道:“那我哪里知道,谋反哪有必成的,若是必成那天下岂不人人都出来谋反了,不过见闻,你要是加入的话,获胜的几率会很大,说不定就成了。?〈?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说到这里曹吉祥不禁有些兴奋。 “还是个说不定。”朱见闻嗤之以鼻,随即面色一正问道:“我问你高怀,我就算帮你谋反了,我有啥好处?” 曹吉祥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没有骗过朱见闻,朱见闻依然是个成熟的政客。的确,对于曹吉祥来,说按照他的思路,一旦成功,就会获得较好的结局。但朱见闻不同,对于朱见闻而言,此次谋反非但一点好处没有还充满了危险,如此赔本的买卖谁愿意干。 朱见闻沉吟片刻讲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怕是如果再参与到你的谋反之中,一旦失败连小命都没了,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就是这个道理。” 曹吉祥站起身来拱了拱手说道:“既然这样,曹某就不再打扰统王休息了,今日曹某说的话,统王就当没听见好了。” “放心,曹大人,本王绝对不会跟卢韵之汇报的,本王还没那么下作,再说卢韵之也不在京城不是。”朱见闻站起来说道,做出了送客的姿势。他和曹吉祥两人恢复了官场上的称呼,也就意味着这场谈话的结束,不过两人毕竟是老熟人了,也不必冷冰冰的唤来下人送客,朱见闻决定亲自送曹吉祥离开。 两人走到大门口,曹吉祥拱拱手道:“统王留步吧,下官告退了。” 朱见闻却轻声说道:“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情况好我也参与着玩玩,情况不好就当没我的事儿,总之您别抱太大的希望。”这没头没脑的话,不知前言后语的众人自然不理解,以为是什么买卖或者玩乐之物,但曹吉祥却听懂了,身子一震眼冒精光,不禁抱拳谢过,然后离开了统王府。 杨郗雨静坐在院中看着卢胜和英子练武,英子至今无所出,所以卢胜就算过继给了英子,不过卢胜并不知道,也没有人点破。英子十分喜欢浓眉大眼的卢胜,两人虽然相处时日不长,但是卢胜被清除记忆后把英子当做了亲生母亲,而英子则也是加倍的疼爱卢胜,用卢韵之的话来说,就算是她亲生骨肉她都不一定会如此,晚来得子如是而已。 英子和卢胜又练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龙清泉在外归来,看到两人在练武,不禁撇嘴道:“大姐的武艺虽然好,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想胜儿要跟我学才好。” 英子笑道:“清泉,你那招式都不是人学的,没有如同再造的金刚不坏之体谁能承受得住你那度。” “那也不能让胜儿跟你学啊,日后行走江湖的时候,难免让人耻笑功夫是师娘教的。”龙清泉说道。 “找打。”英子抬手佯装打去,龙清泉则是装作躲闪,随即英子说道:“胜儿跟你舅舅学吧,日后若是他顾着贪玩,没空教你你就告诉为娘。” 龙清泉一愣,这才知道自己讨了个苦差事,日后光顾着教导卢胜了,哪里有空再出去游山玩水,不禁眉头紧皱愁眉苦脸,却也只能答应下来。 英子来到了杨郗雨身边,杨郗雨递了条细布手巾,英子笑着擦了擦汗,又摸起茶杯,一口饮了下来,茶一入口格外解乏。英子说道:“我哥那边怎么处理的。” 杨郗雨答道:“豹子哥非得负荆请罪,说放跑了方清泽罪过极大。韵之欲意就此算了,但豹子说如果不责罚他,日后难以服众,隐部多是好爽汉子,不患寡而患不均,不公平不行。韵之为难,便交给我了,姐姐,你对我办事儿还不放心吗?” “那倒不是,”英子说道:“我主要是担心,我爹6九刚天天不知去处的,虽然他是亲生父亲,但是从小我是被哥哥照顾大的,和我哥的感情自然不言而喻。所以,还望妹妹能够体谅我的心情。” 杨郗雨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说道:“开玩笑呢,姐姐。这事儿之所以没跟你商量,就是因为你和豹子哥的感情,以及你们的亲属关系,你来办的话难以服众。我罚豹子哥去看师父的墓去了,罚一年戒荤戒色,为石方老师披麻戴孝。” “这.......”英子面色有些难看,豹子负荆请罪是为了卢韵之好,英子认为无非就是唱唱对台戏,给底下人看的,但杨郗雨这般责罚,就有些重了。再说,卢韵之曾经说过,风谷人并没有根治豹子的病,不是风谷人本事差,而是豹子脑中长得是个母瘤,也就是说割完了还得张。渐渐地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压迫了豹子的感官,豹子就会失明,最后死亡,此病无药可医,无人可治。如此重病,竟不让他再快活几年,反而让他受这等洋罪,岂不令英子有些气愤。 龙清泉曾问过他的父亲龙掌门,龙掌门也是这个意见,根本连来都不来,说此病只能延续生命,不能根治,治疗途中还需要戒荤戒色戒酒戒怒,这下豹子哪里受得了,所以一直不太配合治疗。 杨郗雨看到英子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禁又笑了起来,轻声说道:“姐姐,你可知道现在王雨露住在哪里?” 英子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杨郗雨又扯到了王雨露身上,杨郗雨答道:“王雨露现在就住在师父的墓旁,豹子哥是个重视承诺的汉子,必定会听命戒酒戒色,因为不能离开,自然要戒酒。至于控制怒火,四周都没有人,天天千篇一律除了王雨露没人会惹他火,真要怒也是闲的。” 英子明白了,原来杨郗雨一切都是为了豹子好,做了个一箭双雕的决定,让豹子在接受惩罚的同时,塑造治疗的环境,没事儿干的豹子说不定就配合王雨露的医治了,因为王雨露是唯一能和他交谈的人。 英子不禁有些动容,忙说道:“妹妹,我.......” “姐姐,不用说了,咱是一家人。”杨郗雨讲道,继而脸上带了一丝愁容,英子安慰的说:“妹妹,放心吧,秋桐不会有事儿的。” 杨郗雨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而内心则有个声音在说,或许此次不止是自己的儿子卢秋桐,就连卢韵之也难逃一劫,因为卢韵之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作为妻子,杨郗雨虽然心痛,但却会永远的支持着他。 第十章 庚子日 是夜,曹吉祥准备动手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 那一夜是庚子日,庚子日是由天干地支而来的,总的来说每六十为一甲子,排位三十七的为庚子,前为己亥后为辛丑,曹吉祥认为这是一个造反的好日子。 曹吉祥和曹钦父子二人准备里应外合,大闹京城一番。曹钦大摆筵宴,请鞑官来喝酒,鞑官欣然答应,毕竟和曹钦最近经常交往,也不疑有他。曹钦待所有人入了席,命人关好府门,严加看管,如果有人擅自离开,刀斧手就会出来乱刀砍死,以防止泄密。虽然鞑官各个精通骑马射箭,而且大多能征善战,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狼多,乱刀砍来他们也难以抵挡。 曹钦并不是莽夫,他看中的不光是鞑官们个人的武勇,最主要的是他们手中的众多蒙古武师和鞑军,所以要以劝为主。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钦话了,他讲述了今天晚上谋反的行动,众人大惊失色,曹钦不动声色,开始鼓吹夺权之后的大大好处,并且痛骂卢韵之专权,对蒙古人不好。杀人诛心,诛心之言就是,卢韵之自小因为父亲被蒙古人杀害,所以特别憎恨蒙古人,以至于先前率大军出征瓦剌,命白勇逼迫鞑靼,令甄玲丹大败亦力把里,都是出于个人私愤,而绝非民族大义。 这句话算是切中了鞑官的心思,的确这些年卢韵之的所作所为让鞑官有些心惊胆寒,对蒙古几国大加打压和军事打击接连不断,故土都受挫这群鞑官在京城也就没了地位,本来他们的地位就是出于蒙古人的实力强于汉人这个理论上的。 他们生怕哪一天卢韵之收拾完了北疆的蒙古人,反过头来对付他们,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是蒙古人,可是鞑官们早就吃大明俸禄把自己当成大明的臣民了。莫非卢韵之真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是出于对蒙古人的私恨?不过,他们忘记了是蒙古人先挑起的战端,卢韵之不过是执行了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的箴言。 曹钦继续撩动着鞑官的心:“卢韵之现在准备对付我们曹家了,其实我们曹家不怕,舍得一身剐让他杀,我们一家才有多少人,撑死百余人,可是你们呢?拖家带口的怎么办,卢韵之杀完了我们曹家,就再也没人与你们大明蒙古人交好了,到时候肯定会对付你们蒙古人的。哎,罢了不说了,今天我们就反了,愿意跟着我们共同打下天下,平分这花花世界的就跟我走,如果不愿意的,那请自便吧,等到卢韵之收拾你们的时候,别说悔不当初就行。” 说完曹钦站起身来,摔碎酒杯就往外走去,众鞑官面面相觑,酒劲一时间冲头,纷纷站也起身来,胸膛拍的砰砰作响,说道:“曹大人,你待我们如同亲兄弟一样,今日你振臂一呼,我们也必须要响应起来,否则也太不仗义了。”其实通过短暂的判断,这群鞑官认为曹钦说的有道理,再这么下去早晚得灭亡,不如搏一把。由此看来,曹钦的话还是起到了很大的效果。 曹钦拱手抱拳行四方礼,一脸沉重两眼含泪,深受感动的高呼:“谢各位壮士高义了。”在鞠躬低头的那一瞬间,曹钦笑了,笑的是那么灿烂,只是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凝重。 开打了,鞑官们,唤起了各个大院中的蒙古勇士,并调来了鞑兵,向着一片漆黑的深宫进。 曹钦的计划是先除掉外围的权官,让京城陷入无人指挥的境界,从而大乱起来,再控制内宫挟持皇帝,由内而外控制兵权。当然卢韵之的中正一脉宅院他是不敢去的,他清楚的记得之前秦如风和广亮是怎么失败的,英子和卢韵之手下那帮看家护院的勇士的身影,在曹钦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想起来浑身浴血的他们,曹钦不禁有些微微抖,酒便也醒了一半。 中正一脉不出手阻拦就算万幸了,哪里还敢去自寻死路,所以路过中正一脉宅院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言不,垫着脚尖走路,就连马蹄都被包裹上了棉布。 曹钦的第一个目标是逯杲,因为逯杲正在掌管着锦衣卫,现如今正是各地锦衣卫回京述职的日子,故而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杀了逯杲然后吞并锦衣卫,这是曹钦的安排。更何况逯杲是个两面三刀之辈,当年跟着曹吉祥,后来又投入石亨门下,再后来倒向了朱祁镇,帮助朱祁镇灭了石亨,这样墙头草般的人留不得。当然最主要的是,现在逯杲竟然利用锦衣卫的力量开始帮助燕北肃查不官员,矛头指向了曹氏,这是曹钦和曹吉祥最不能容忍的。 锦衣卫虽然被东厂压制,可毕竟是情报部门,逯杲出于职业习惯和直觉,现这一夜不太平,于是便想溜走,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打开大门出门的那一霎那,正是外面的人要进来的一瞬间,手起刀落之下逯杲人头落地。 李贤独坐在孤灯下,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已经感觉到了危机的降临,但他没有跑,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进门的声音,已然来不及了。李贤不禁仰天长叹,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前些时日,卢韵之刚刚找过李贤谈话,对他说感谢他之前对密十三的帮助,肯定了他忠臣的地位,并且语重心长的交代,日后要好好辅佐皇上,让大明呈盛世之态,有些托孤的感觉,虽然李贤奇怪万分,但是却也是信心满满激动一场,颇有一番报复终于有施展之处的感觉。 可是如今,一切还没有做,难道就要死在叛军手中吗?李贤并没有死,他迎来了曹钦,曹钦逼迫李贤和同样被他抓来的吏部尚书王翱写了一封奏折。奏折的内容名为请罪实则是逼宫,意思是朱祁镇重用术数方士,听信小人谗言,自己只不过是清君侧罢了,故而不得不反。虽然字里行间没有指名道姓,可是说的就是卢韵之,这一点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第十一章 老前辈 李贤和王翱写完这封奏折后,曹钦率领着众人朝着皇宫走去,路上依然是有些自的大臣率领家丁出来阻拦叛军,但是面对如狼似虎的蒙古军士,他们纷纷倒地被杀,死状凄惨异常唯吴瑾等人尤甚。?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当然大部分平日里口口称自己是忠臣义子的人,此刻选择了沉默,他们紧闭大门彻彻底底的做了缩头乌龟。 现在疆外战局已定,密十三中所有高手回归京城听命,此刻他们埋伏在京城的各个角落房顶之上,足有三四千人至多。可是此刻没有人动作,即使当他们看到忠臣被杀的时候,鞑子**尸的时候也没有动,虽然此刻的这群热血男儿已经把牙都快咬碎了,拳头也快攥出血来了,但依然没有动,因为他们没有听到命令。 杨郗雨一身黑衣与英子,并肩而立,英子低声道:“动手吧妹子,再不动手有良心的都杀光了。” 杨郗雨含泪摇了摇头,说道:“冷漠的人该死,但不是此时,留无心之人并无大患。正所谓引蛇出洞,此刻我们要等那人耐不住了才行,否则名不正言不顺,韵之不敢忍心做的事情,咱们替他做!” 长安门外,曹吉祥带着几名收拢来的高手,准备强行打开城门,就如同当年夺门之变的时候一样,曹吉祥暗笑道:当年卢韵之怎么打下的京城,今日我就怎么打下,现在不过是另一次夺门之变罢了。 火起,离着长安门还有几丈的时候曹吉祥看到了亮起的火把,皇城所有的门早就被朱祁镇下令关门死守,等待叛军的来袭,就算大军入城狂攻也得打上个两三日的,朱祁镇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卢韵之早有安排。 至于内部,就等着敌人自投罗网,曹吉祥愣在那里,身后的几个所谓的高手也瑟瑟抖起来,他们是比一般人武勇许多,可是周围如此多的人,自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去了。门外曹钦已经开始高呼了,并且射了响箭作为信号,可是曹吉祥迟迟没有动静,曹钦也慌了神,知道事情已然败露,既然谋反不成了,那就疯狂到底吧。 曹吉祥悔恨至极,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只等着自己钻进来,同时他也后悔刚才自己太得意了,还没成功就如此兴奋,得意忘形之下,并没有察觉到周围有这么多人包围了自己。这些人都是御林军,纪律很是严明,一丝声音都没有出来,所以说没听到呼吸声是自己大意,不过说起来败在这样的一支耐心且训练有素的队伍手里,曹吉祥感觉并不冤枉。 如今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曹吉祥的样貌,瞒是瞒不过去了,自己造反的罪名已然落实,曹吉祥准备骗一骗众人,如果骗不过那就大开杀戒,到时候对簿公堂也不怕,因为死人是不会作证的。 曹吉祥的手心中燃起了一团蓝色的灵火,握在手中并不让人察觉,然后喝道:“你们在干什么,门外的反贼一个都不要放过,皇上有旨今日谁能斩杀叛军领,就会封万户侯,你们拿砖头堵门作甚,还不快点开门迎敌。” 没有人回答曹吉祥,曹吉祥不由得心慌了,他本想如果骗开城门,自己和养子曹钦里应外合,解决御林军,然后再以计划行事。如果骗不开,或者曹钦已经在外面失败了,那就大义灭亲在他吐出自己之前先杀了曹钦,对自己这次让开城门的行动推说是指挥失误,只不过出于一片忠心。若是再不行,只有刚才所想的,杀了这些守卫,虽然他们人多,但是曹吉祥对自己隐藏多年的灵火很有信心。 “哈哈哈,高怀,好口才啊,看来别管是内官还是外臣,都需要油嘴滑舌,说谎话说破大天都不脸红,城门外的分明就是你儿子,曹钦!”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声音低哑却有些尖细。 曹吉祥不由得心头一颤,听着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这声音一定听过的,可是却又不太熟悉,绝非是熟人,只能算是见过,可是这人却叫自己高怀,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除了中正一脉的同脉师兄弟,难道还有旁人?! 曹吉祥运起灵火猛然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厉声道:“是谁,偷偷摸摸的作甚,出来与我一见。”从人群中,同样飞出一道蓝色的灵火,那灵火度也不慢,威力巨大与曹吉祥掌中灵火撞到一起,出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御林军瞬间分开,远离了高手对决的打斗,防止被误伤,纷纷跑去对付那几个曹吉祥带来的高手了。 那几名高手看情况不妙,转身就跑,可是不少人见曹吉祥被揭穿了,御林军又人多势众,吓得腿都软了,腿没软的也失去了抵抗的斗志,被御林军逮住乱刀砍成了肉泥。 曹吉祥的手被震得生疼,往后退了两步,看向面前那人,那人娄着身子,脸虽然很白但老态龙钟,一只眼大一只眼小。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灵火之术!听声音还是个太监! “王振!”曹吉祥大叫一声,只见那老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挑起大拇指说道:“高怀,好记性,我易了容你都能想起来我是谁。” 曹吉祥退后一步,脚下来了个猫步,以应对进退两种局势,随即说道:“我易了容你不是也能认出我来吗?说起来,您还是我的前辈呢,同为宦官同是佞臣同会灵火之术。” “哎,老了老了,哪里还记得住你的样子,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还真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曹吉祥曹公公,竟然就是当年的高怀,虽然你未曾像我那时候一样,把持朝纲霍乱宫廷,但是一个宦官做到你这般势大也属于不易了。”王振笑着说道。 曹吉祥低声问道:“你想怎样?” “让你伏法。”王振平淡的讲道。 曹吉祥也笑了:“伏法,你作恶多端你都没有伏法,凭什么我伏法,让你这么一个奸诈小人背信弃义之徒来收拾我,这个玩笑也开的太大了,你是卢韵之的人吧,他还真是别出心裁啊,灵火对灵火,那就看咱们谁更厉害吧。” 语罢,两人死死地盯住对方不再言语,只有两团蓝色妖异的火焰在静静的燃烧,出死亡的气息。 第十二章 王振 曹吉祥毕竟年轻,最先沉不住气动手了,他挥动出三团灵火,分左右中路打向王振,希望让王振避无可避,王振那只小眼睛睁大了一下,连着叫了三声:“好!好!好!” 灵火之术最初只能升腾起一团灵火,如今曹吉祥竟然能同时使出三团,可是王振不怕,他早就腹有良策成竹在胸。?八一中文?W)W〉W).〕8〕1〕Z〕W〉.)C)O>M]观察得知左右两侧灵火飞的较快一点,划着弧形打向自己。王振心想,刚才曹吉祥并不知道是自己,但自己叫出了他的名字,他必定心惊之下希望一招毙命,所以之前的所对的那一下皆是两人至少九成力。 如此说来,虽然曹吉祥招式精妙,但是力量却不足,比自己想来还差那么一截。只要运起一团灵火迎着左侧或者右侧跑去,然后硬碰硬击碎灵火,再分而击打另两道,就可以解了这看似无懈可击的招数。曹吉祥的力量是固定的,看似分开无死角,实则是牺牲威力而演变的招式。 不退反进,以进为退!王振此招一出,曹吉祥不禁皱眉,姜还是老的辣啊,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在短短的时间内判断出如何应对的策略。王振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但很快脸色又沉了下来,因为曹吉祥并没有恐慌,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振,这种感觉让王振想到了曹吉祥下一秒的捧腹。平静背后是更大的风暴,面无表情后是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王振起了疑心,只见突然那两团灵火突然加起来,赶上了王振迎去的那团灵火,三团合一把王振逼得避无可避。猛然一团火起,曹吉祥放声大笑起来,因为王振已然燃成一团火焰。 曹吉祥得意的笑着看向身旁的御林军,御林军众人接触到曹吉祥的目光,竟然纷纷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战死沙场死在刀剑之下他们并不怕,可被活活烧死也太惨了。突然曹吉祥不笑了,就如同刚才的王振一样,因为他现王振燃烧的不太对劲,还没来得及多想,只见燃成一团的王振朝着自己飞扑来。 火焰中,曹吉祥看到了王振的面容,那是一种视死如归同归于尽的面容,曹吉祥连忙往退去,并且不停地挥动灵火打向王振,可是所有的灵火打到曹吉祥身上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丝毫起不到一点效果,并且融入到王振身上的火焰之中,反而愈烧愈烈。 王振大喊道:“灵火之术本来就是给我等阉割之人所用的,虐体之人当用虐心之术,不燃烧自己,怎知道灵火之术的最大威力!” 王振燃烧自己,虽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提升了自身的度,直直的砸中了奔跑腾挪躲闪的曹吉祥,曹吉祥应声倒地,随即身上也燃起了蓝色的火焰。两人烧成一团,在外看来,分不出是谁,只能隐约看到火焰中的两个身影,以及曹吉祥不停的惨叫,而王振则是一声没吭。 过了许久火焰灭了下来,王振和曹吉祥两人都浑身焦黑,奄奄一息,王振用力爬起来,离开了曹吉祥,看着焦炭一般的曹吉祥,冷笑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突然一声尖厉的内监叫声响起:“皇上驾到。”朱祁镇的銮驾到了,銮驾珠帘一挑,朱祁镇从上面跑了下来,周围的侍卫和内监猝不及防,朱祁镇没跑出两步一下子跌倒在地,周围众人赶紧搀扶,唯恐朱祁镇摔伤。 朱祁镇甩开他们伸出的手,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王振身边。此刻,曹吉祥和王振已经都是浑身黝黑,哪里还分得出来谁是谁,可朱祁镇分得出来,凭借的是从小到大的王振带给自己的那种感觉疑惑说是爱的直觉。 “先生。”朱祁镇抱起了烧成焦炭一般的王振,王振仰天大笑,笑声放荡不羁声嘶力竭,好像要笑尽自己一生的荒诞和成功、卑鄙与伟大。他第一次或者说最后一次也是唯一次没有守着朱祁镇再叫皇上:“孩子,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你是否是一名好皇帝,这是后人来评价的,但我希望你能做一名好人。掌管天下者不能存有善念,可是我想说但求无愧于心!” 说完王振闭上了眼睛,眼角划过了两滴浊泪,朱祁镇不言不语,他的眼前尽是小时候王振陪伴自己长大的身影,那个和自己一起欺负朝臣的王振,那个让自己出征瓦剌土木堡被俘的王振。虽然这一切足以让后人大骂自己是昏君,可是朱祁镇不怨不悔,他依然把这个内监王振当成了自己的长辈,乃至父亲,朱祁镇爱他。 想到在瓦剌的几次化险为夷,想到南宫之中那个不太说话从未正眼瞧过的老仆人,但却在夺门之夜杀尽所有南宫守卫,朱祁镇可以想象王振当时望着自己背影的目光和感叹。而今,王振用尽生命最后一段路,助自己再次坐稳了皇位,而今,王振是最后一次教导自己! 朱祁镇放声大哭,涕泪泉流,撕心裂肺,几近昏厥。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朱祁镇停止了哭泣,却早已是面色苍白如丧考妣,站起身来身子晃了晃。朱祁镇脱下了龙袍,披在王振的尸体上,然后用尽力气抱起王振尸体,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溢出嘴角,痛,心如刀绞。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跪地,求朱祁镇保重龙体,朱祁镇一步一步的朝着寝宫而去,走过曹吉祥的时候,看到了还有一气的曹吉祥。朱祁镇顿了顿说道:“宣太医,治疗逆贼曹吉祥。” 众人虽然最终答谨遵圣命,可是眼神中却透出大惑不解,朱祁镇露出疯狂且诡异的微笑:“救活他,别让他死,否则你们全得陪葬,我要把曹贼千刀万剐,即使如此也难解我心头只恨!哈哈哈哈哈哈!”朱祁镇抱着王振的遗体,大笑着离开了。 孰是孰非,后世自有判别,唯情不变,感天动地,地久天长! 这一夜是悲壮的,是寂寥的,同时也是残酷的,权力斗争向来是灭绝人性的,可是人谁会没有感情呢,在无情的路上,透出的感情,才是所谓的真情。 叹兮,悲兮,壮哉,此刻属于一个人,一个并不伟大的人——王振。 第十三章 忍不住了 这一夜,都疯了,斗争至今,人心还是人心吗? 久攻不破长安门的曹钦也开始了最后的疯狂,他用火烧起了长安门,但长安门内的御林军早有防备,水缸沙子一应俱全,外加长安门早已被砖头堵上了,烧破了宫门也是无妨。W>W>W〉.>81ZW.COM 久攻不下的鞑军已经失去了耐心,于是乎曹钦疯狂的让他们先掠夺一番,以压制这股无法泄的怒火。老百姓自然没有什么油水,被烧杀掠夺,满门灭口的多数是刚才并不作为的那些所谓的“忠臣义士”。 英子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轮回报应屡试不爽,袖手旁观反受灭顶之灾,活该!” 杨郗雨笑了笑说道:“再热闹一些吧,再热闹一些估计那人就该忍不住诱惑了。” 英子迟疑片刻才说道:“要是朱见闻忍住了大乱的诱惑,没有跟着起兵造反,妹妹将如何收场?” 谭清也看向杨郗雨,杨郗雨眼中精光一闪说道:“那也动手,不然我不放心,现在的等待不过是给韵之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罢了。”谭清笑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们家我算看明白了,就英子姐善良。” 自从白勇死后,谭清为白勇守寡,日日夜夜吃斋穿皂,头高高盘起,一根素簪扎着。今日看到谭清的笑容,杨郗雨和英子也出了会心的微笑,谭清终于从悲痛中走了出来。 一通掠夺之后,曹钦高喊道:“长安门攻不下来,咱们去东安门。”此时天已经有些微明了,不少鞑官心中已然明白,这次政变算是败了,只是他们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希望从东安门能够打入宫中,执行着曹钦“异想天开”的安排。 所有人陷入一种癫狂状态,他们烧杀辱掠,不光是为了保持着这种亢奋的战斗热情,更是因为若真不能成功,还可以裹着财物接机溜出京城,也算没白忙活一场。等过两年风平浪静了,再回来当一名鞑军,毕竟这次谋反的罪魁祸是曹家父子二人。至于帮凶实在太多,也不好一并牵连,杀几个领头的法不责众时间长也就过去了,现如今这种想法充斥着整个鞑军之中。 故而,看似现在的鞑军热情澎湃的,其实很容易一触即溃。 孙镗大难不死逃过了乱军的厮杀,他既没有躲在朝房里,也没有回自己家,更没有逃开,而是向着兵营走去,他要带兵救驾。他没有兵符,这一夜他是在朝房度过的,明日就要领了兵符西征了,去接管甄玲丹和晁刑打下的大片疆土。 可是睡到半夜却现大事不好,于是便去搬救兵,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相应自己,而手中确实没有兵符,因为兵符是要第二天出征的时候才领的,如今这幅场景让孙镗激动地差点哭出来,还是忠义之士多啊。 本以为没有兵符的情况,能有一百人跟自己走,去用鲜血换取国之安定就不错了。却未曾想到,自己振臂一呼之下,呼啦啦的竟有两三千人加入进来。 孙镗凭经验迅的推翻了先前的想法,当兵吃粮那有什么忠义爱国之士。于是便以为这些人是照着功名和平叛后的嘉奖而来的,于是乎孙镗便想大肆宣扬一番,却现眼前的这群人眼光中透出一股坚定,并且自己列队报号,报号中分别有一个词“密十三”和“天字多少号”号码各不相同。 孙镗疑惑了,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可是既然能跟着自己去杀敌平叛就是好样的,也顾不得这么多,于是带着这队人马朝着长安门跑去。 朱见闻坐不住了,他算着时间,从政变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这说这次叛变很不成功,没有一举获胜,同时也说明了个问题,京城防备空虚,卢韵之的确出城去了,并没有潜伏在城里。 而城内的明军根本无力抵抗,否则也不会让混乱持续这么久。所以现在两方应该是势均力敌的,朱见闻支持谁,谁的胜算就更大一些。朱见闻想了,如果一旦政变成功立刻倒戈相向,杀了曹吉祥,然后禁闭城门收拢军队的控制权,把出城的卢韵之拒之门外,宣布其是乱臣贼子,方可成大事。 这个计划或许有些仓促,但日后的事情慢慢安排就好,当今是大乱之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或许曹吉祥和京城守军已经拼的两败俱伤了,只要自己加入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朱见闻在屋里急的团团转,最后猛然抓起杯子摔到地上,喝令道:“集结勤王军,列队随我杀入皇宫,勤王护驾,剿灭宫中控制皇上的奸党!”当然勤王军的将士们自然不知道,其实皇宫内的曹吉祥早已被制服,即使知道或许也会听从朱见闻的一切安排,因为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 朱见闻的五百人勤王军都是忠于统王朱见闻的,朱见闻工于心计,经过很长时间的暗查才现,这队人马并没有卢韵之派进来的卧底。当然卢韵之并不是好心,因为勤王军包括这一切是杨郗雨安排的,杨郗雨深知朱见闻的性格,所以干脆一个卧底都不安排,让朱见闻放心,这才能够真正做到引蛇出洞。对此,卢韵之又一次默许了。 正因为这支五百个精壮的忠诚战士所组成的队伍,朱见闻才会参与到这场“游戏”中来,由此看来,杨郗雨的这步棋其实走对了。 朱见闻率军朝着长安门进,这里是进攻皇宫的最好的宫门,善于守城的朱见闻自然知道。可是半道上却得知,曹钦已经带人转攻东安门去了,朱见闻勃然大怒道:“真他娘的乱弹琴!” 话虽如此,但朱见闻依然坚持了自己的想法,进攻长安门,死攻! 天从蒙蒙亮变成了一丝放晴,当朱见闻率部赶到长安门的时候,却现了在东安门前排列着的一千余人,这些人身材不一,不全是膀大腰圆之辈,却个个眼冒精光,一看就是高手。朱见闻心中一惊,不由得大叫一声:“不好,中计了!” 第十四章 还没结束 朱见闻慌了,他知道这伙人是负责暗杀和保护的密十三隐部,但他总认为隐部只有一二百人罢了,而今卢韵之出行定有不少人跟随,再加上外派的人员,所以留在京城的隐部好手不会太多。?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凭自己的本事解决三四个不成问题,剩下的就交给自己的勤王军了,虽然勤王军只是普通的战士,但手中的弓箭和长矛也不是吃素的。 而今朱见闻傻眼了,因为面前足有千人之多,朱见闻急忙下令向后撤军,并派人喊话说自己是率众前来平叛的,明知故问前面是何人。 队伍还没撤出百步,就见身后的胡同里整齐的走出了许多人,房顶上也一跃而下了不少人,数来数去竟也有一千余人,把朱见闻连同他的勤王军给包围了起来。朱见闻知道自己的谎言说不通了,今天说什么也要办自己了,于是仰天长叹:“在劫难逃了啊。” 看样子,这还不是密十三隐部的全部兵力,因为周围的墙头上还冒着一颗颗头颅,朱见闻大约估计了一下,足有加起来应该足有三四千人之多。且不说据朱见闻所知,隐部的各个都是高手,就算只是普通的士兵现在的人数差距也太大了。 这仗不用打了就已经败了,巷战靠的不是排兵布阵而是单兵作战能力和人数优势,这几个方面密十三的人都具备了,于是朱见闻不再反抗,盘膝坐在了地上。面对着迎面上来,并不喊打喊杀,却带着浓厚杀气的隐部好手,朱见闻的勤王军没有畏惧做到了尽职尽责。他们保护着朱见闻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期间没有一个人投降或者逃跑,也算是可歌可泣,实在是英雄了得。 英子看着倒在地上的勤王军尸,对已经被五花大绑的朱见闻说道:“你看,这群士兵都比你强,他们知道为主尽忠,知恩图报。不会像你一样恩将仇报,你以为你做的事情韵之不知道吗,他一次次的宽容和放纵,并且依然重用你给你无尽的荣耀,换来的竟然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无耻背叛。” “哈哈哈哈。”朱见闻仰天大笑起来:“胜者为王败者贼,我输了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们现在身在庙堂之高位,早就不是寻常人等乡野村夫了,哪里还有什么忠诚和背叛,无非是权力相争和已然扭曲乃至变态的人性罢了。” “或许你说的不错,那你还有什么愿望吗?”杨郗雨一直不言不语,也不指责朱见闻,在她看来这样的行为是多余的。 朱见闻的眼中冒出了一丝光芒,他知道除了卢韵之,中正一脉或者说密十三中执掌大权的应该是杨郗雨,这个聪明的女人,这个蛇蝎女人,也就是说只有杨郗雨说的话才有一定的价值。如今她问自己有什么愿望,加之英子之前的责骂,莫非卢韵之交代过,依然放自己一条生路,若真是如此卢韵之确实算是个宅心仁厚之主。不管是让自己效忠于他还是放归山野当一个闲王,朱见闻都没有什么意见,而且日后绝不再反,这种想法没有一丝虚情假意,是有感而,因为朱见闻知道,自己永远也敌不过卢韵之。 朱见闻冒出了强烈的求生**,眼光中冒出了希望二字:“愿望?我想再见一见卢韵之。”对,见到卢韵之,声泪俱下,卢韵之一定不舍得杀掉自己。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想见卢韵之,已然晚矣。”杨郗雨说道,朱见闻一时错愕在那里,这句话的意思莫非是......... 看来自己猜错了,朱见闻苦笑着被几名隐部好汉给拉走了,片刻后一个好汉走来捧着朱见闻的人头说道:“朱见闻伏法。” 杨郗雨点点头,然后对下属说道:“找人埋葬了这些勤王军,这些人都是好样的。”隐部为之一振,这才是他们要效忠的主公,标榜中正讲究信义,不管是对自己人还是对敌人,跟着这样的主公踏实。 孙镗带着身后这支奇怪的军队在东安门遭遇了曹钦,曹钦并没有打下东安门,他依然用老招放火烧门,东安门的守将更加厉害,在大门内也放了一把火,并且不停地填柴火,在周围挖了防火带,只要保证火势不蔓延到宫里就行。 望着熊熊烈火,曹钦束手无策,现在两团火在门口滚作一团的燃烧,哪里还能冲进宫门,虽然宫门已经被“里应外合”的烧烂了,可是人也过不去了,只能隔着火互相放箭。 这时候孙镗到了,于是两方人马大打出手,曹钦命人开始冲锋,孙镗还没指挥,手下的这支部队就训练有素的用弓箭对抗。孙镗不禁心中生疑,这群当兵到底是干啥的? 鞑军向来悍勇,到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已经打了一夜都有些疲惫了,但是在这生死关头还是挥了无穷的潜力和战斗力。两边你来我往打的热闹非凡,战斗竟然持续了一个时辰,最终隐部的千余人到后,才结束了场战斗。 曹钦逃回了自己的外宅之中,准备悬梁自尽,可是梁没悬成孙镗就率兵赶到了,曹钦和今天晚上诸多被他祸害的大臣一样,落了个石分离满门被灭的后果,同时家中财物也被洗劫一空。 曹吉祥在十余名太医精心调养奋力救治下,终于缓过了口气来,太医不知道生了什么只以为曹吉祥是护驾功臣才得此厚爱,结果没想到刚把曹吉祥就活的消息刚禀告上去不久,就圣旨下来了,曹吉祥凌迟处死!众太医面面相觑,皆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 京城之内一片寂静,曹吉祥死了,曹钦死了,朱见闻死了,王振也死了。当然死的还远远不止是这些人,杨郗雨再次隐藏在了中正一脉的大院之中,剩下的残局就交给了那些幸存的大臣去干了。 京城平叛的工作进行的很是顺利,很快百姓们也出来走动了,商家重新开业,一切恢复了之前的景象,除了空气中依然残留的淡淡血腥味,和宫门上那焚烧的痕迹一时间难以清除之外,其余的都如往常一样,就好似什么也没生过一般。 京城之外,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领着一个小男孩看向这座宏伟的城市,一人说道:“梦魇,结束了吗?” 另一人答道:“或许才刚刚开始。” 第十五章 父子劫难 一切都结束了,又是一场政变,不过这次是以失败告终的,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满门抄斩全城搜捕,有人加官进爵封赏连连。八一中文W〕W〉W.81ZW.COM 卢韵之终究回到了城里,一切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他的眉宇之间有一丝疲倦,面容也更加沧桑了。卢秋桐变化颇大,经常沉默不语不再似先前那般顽皮,没事儿就把自己关在房中读书,要么就是在院里习武,一本正经的模样颇有卢韵之少儿时的风范。 杨郗雨心生疑虑,拉着英子前去询问,结果彻夜长谈之后,三人皆面无血色,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6九刚决定游走江湖,也不知道这老爷子是怎么想的,跟卢韵之说了两句后就走了,连英子和豹子都没见,生怕他们阻拦自己,反倒是走不成。 卢韵之开始了最后的一段路,他要构建完整的密十三组织,让这个组织深深地嵌入大明的根基之中,他本不想如此,可是却又必须这么做,因为卢韵之担忧自己........ 术数之人的本领过高,又能算到一般人等的命运,除了王侯大臣命运起较高,牵扯天下之势,所以变数较大以外,其余的草民小官皆能掌握。这种能力让术数之人颇为膨胀,开始利用天命投机取巧了,从而导致了礼法纲纪的混乱,所以不管是不是应和了邢文老祖和姚广孝的话,卢韵之都希望去毁灭天地人。 这个想法之前在卢韵之的脑中曾经一闪而过,但是很快他就忍住了这种冲动,而今兄弟相残,百姓民不聊生,战火时不时的燃起,死伤的都是百姓。卢韵之做所以骑马而去,御风而归,就是因为想在去的路上看看民情,结果却现本以为自己安定天下居功至伟,怎曾想老百姓过得反而一年不如一年。 战火使得天下每个人深受其害,白人送黑人,妻离子散都是时常生的事情,因为一将功成万骨枯,在卢韵之取得战略胜利的同时,却让千万人失去了家人。不管是民族大义也好,还是平叛烦乱也罢,亦或是当年的复仇,这都不是夺去别人生命的理由。卢韵之陷入了沉思当中,一路走一路暗自流泪,愧对苍生啊。 战争的后遗症就是劳民伤财,虽然自己的战争经费多是从户部和方清泽以及董德手里得来的,不过究其根源还是老百姓的钱,各种苛捐杂税,各种物价上涨,虽然卢韵之制定的计划不错,但是下面人施行的时候就会层层克扣,把压力全部落到了百姓身上。虽未到易子而食的悲惨地步,但看到面黄肌瘦的百姓,卢韵之也是为之动容,这还不如自己小时候的生活呢。 用百姓的钱打仗,反而让百姓的子孙丧命,这样做不是不地道,而是太缺德了。卢韵之仰天长叹,虽然这句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但从未曾像是现在那么有感触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术数之人而起,于是当卢韵之和梦魇带着卢秋桐回来的时候,他下了决心,毁灭天地人和天下所有术数之人,收归密十三之中,互相制约之下,慢慢把这种本事消磨殆尽,不再让密十三中术数之人掌权,以防后患。虽然日后依然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混战和政权,但是卢韵之相信,没有了术数之人的掺和,破坏力会小一些。 除了术数之人的问题,消灭影魅其实才是现在的第一要务,因为他总是时不时的挑动着那些枭雄,并且让枭雄的实力更加提高,足以成为他所需要的天下大英雄。卢韵之甚至怀疑慕容芸菲的很多事情,也和影魅有关系,只是他没有问罢了,不过这不重要了。因为不管怎么样卢韵之都要消灭它,这不光是对前人的承诺,更是卢韵之的责任。 但梦魇说塔中记载的方法太古怪了,卢韵之思量许久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也只能如此。方法就是,把影魅封印在一个命重五两五的人体内,让这个人作为容器乘纳影魅。容器的命重五两五越纯正效果越好,然后把五两五之人封印在高塔之中,用宗室天地之术毁了高塔。这样才能慢慢化解影魅,至于多长时间,那就不一定了,可能是永远的封印,永远也化解不了。影魅是天地力量人神交合的缘由,是杀不死的只能慢慢消耗。 若是仅此而已还则罢了,但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这一切必须由另一个与容器有血亲的五两五之人来做,最好是直系血亲。这个要求就有点严格了,五两五的命重虽然不好找,但也绝对不是绝无仅有的,可是直系血亲都是五两五,还必须是精通术数之人,这个要求摆明了说的就是卢韵之和卢秋桐父子二人。 为了天下的安危,要把凶恶的影魅封印在自己儿子体内,这会对他的有多少影响呢,况且还要把儿子永埋谷中高塔之下,只能等有一日儿子消耗了影魅才能破茧而出。可是万一没有等到哪一天,卢秋桐就死了呢? 自己如何?卢韵之不知道,这封印的阵法太大了,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而后的毁灭高塔也不是轻松,此高塔记载着人世间的因由善恶,心法空悟,实在是天下力量之大成之物。仿造谷中高塔铸造的镇魂塔,个头不大就有如此的威力,更何况是本体呢,看来要做成这一切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而此法只得一人施展,就算是现在达到逆天而行的卢韵之也不敢确保能够顺利施展。或许也会因此搭上自己的性命吧,卢韵之想到。 此事暂且不提,因为卢韵之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影魅在卢秋桐的身体里,虽然有一定的影响,就好似梦魇对卢韵之的影响一样,但是还没有无可附加的地步。于是乎,卢韵之安定好了政局之后,开始着手对天下术数之人进行了前所未有的改革。 无疑这种改革的效果是成功的,他影响了后世的术数之人的布局,也让千年以来术数之人所参与的政治斗争彻底落下了帷幕。从卢韵之以后,天下再无术数之人可以改变天下。孰是孰非,只能留给后世人去评判了。 第十六章 改革 且不说密十三的正常运作,就算是单说天下会各种异术的人也有成千上万,现在密十三中的只有一小部分,大多数人还是闲散在民间,不过这些人并无大碍,本来就是学艺不精之人,时间长了传承着传承者,那一星半点的真本事也都传没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 其实最初普天之下的术数也都差不多,只是领悟高低罢了,如果照单传授,保不齐后代出来一个邢文老祖那样的厉害人物。可不少人都爱留一手,留着留着术数和法令就不全了,慢慢的弟子是越学越差,越学越倒退,导致了这些门派的灭亡。 这等人入不了卢韵之的眼,就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吧。但另外两种情况就麻烦多了,先是民间的真正高人,像是这等人就需要先拉拢,如果能进入密十三,在慢慢执行早就准备好的方针。 其次是密十三中,尤其是隐部之中的众人,是最让卢韵之头疼的事情,迅解决的办法有几点,第一把他们全废了,直接清洗记忆,这样颇为麻烦,万一有人现了肯定要反抗或者外逃。第二点就是把他们全杀了,卢韵之自信如果和梦魇并肩作战的话有这个实力,可是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他们来做,并且这些人跟着自从从零开始造反至今,功劳苦劳都不少,狡兔尽走狗烹不是卢韵之的风格。这样做,不仗义! 为今之计,只有缓慢行事温水煮青蛙了。卢韵之下令开始收拢天下术数之人,取消天地人的名称,与新加入者并归于密十三之中。如有独善其身不从者,满门抄斩,如有加入密十三却不听号令着,满门抄斩并凌迟处死,三魂七魄皆粉碎,永世不得生。 众下属皆赞扬卢韵之英明神武,说这样一来天下成一派,再也没有门户之争了,也就少了很多矛盾,内部统一制度对谁都公平,一碗水端平,不分主脉支脉,更没有中正一脉的地位尊贵之说。 在密十三中只有法没有情,虽然略有残酷但是却公平公正,让大多数人心服口服。堪比邢文,开天辟地,胜似邢文,圣人之光,这些赞美的话不要钱般的纷纷而来,卢韵之为之一笑。 邢文老祖曾经说过,自己与卢韵之的相遇,是天地人的创造者和天地人的毁灭着的相遇,是千载难逢的时刻,邢文老祖很开心并且欣慰。卢韵之仰望着南方,位置大约在徐闻的方向说道:“老祖,我也欣慰,因为我付出了,不管我是否做对了,但起码我做了,您安息吧。” 三个月的时间,天下的术数之人被卢韵之收在麾下,那些负隅顽抗的在密十三滚滚尘烟之下,碾得粉碎,大势所趋,无可阻挡,不自量力者,亦如螳臂当车而。 进入密十三的组织后,除了各种职责的划分以外,卢韵之还把所有弟子分为了几个大类,食鬼族,寻鬼者,阴阳师,术士和勇者。 食鬼族无非是恢复旧称罢了,乃是豹子的族人,看似平淡,但食鬼族人却感恩戴德,一直即使加入到密十三中,食鬼族还是容易被天地人各支脉叫成噬魂兽,卢韵之如此做法就等于给食鬼族正了身。而下一项规定就是可有可无得了,就是食鬼族人不准修行术数,本来食鬼族就不喜术数,加之体制原因大部分人也没法修行,只是在浸泡和微雕牙齿的时候才用上一星半点,这个卢韵之是不管的。 其实食鬼族中大部分人本就是天地人分裂出去的后裔,所以有很多战斗阵法还是严格按照术数来排列的,能够挥很大的威力,这些古阵有些连卢韵之都前所未见。 卢韵之把这些阵法术数全部叫停,食鬼族也不在意,毕竟已然很少用了,而多数食鬼族人依靠的就是自己凡的运动力敏捷的度,以及自己的牙齿和手爪。 卢韵之先喝令了食鬼族人后,接下来的安排就好进行多了,因为对食鬼族的规定塞住了那些有意见的人的嘴巴。卢韵之的妻子是食鬼族人,大舅子自然也是,对食鬼族都有如此严令不准修行的内容,表面上就是秉公执法,旁人想说什么也说不成了。当然这样的安排是卢韵之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为的就是公平起见,先处理和自己有亲属关系的食鬼族人,从而堵住了非议。 其次,是寻鬼者,这是分类中最少的一部分人,皆是命重五两五之人,或者天生因为乾坤时差阴阳交融而能感受到鬼灵的人。卢韵之便是这种人,他深知英雄,也就是影魅的前身是五两五之命,他所创造出来的术数也最适合五两五的人来修行,故而被归为寻鬼者的人最容易达到逆天的境界。 威力越大,破坏越大,恰五两五之人在天地人原各支脉脉主的眼中都是天才,所以着重培养,加之先天优势,日后必成大患。故而卢韵之下令,日后被归为寻鬼者的人不准修行天地之术,就连平常的术数也是不行的,只能研究些最基本的命数和简单的溃鬼之术。 也是因为这等分类,所以日后的所有寻鬼者和少数阴阳师,才拜卢韵之为老祖的,却不知正是卢韵之阻挡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以防天地之间才出现下一个卢韵之。 阴阳师就是为了驱鬼溃鬼之用了,卢韵之只是想把危险降到最小,所以才毁灭了天地人,而非是真的不需要这等人了。因为时间有阳必有阴,鬼灵还会出现,万一有鬼灵作恶,依然需要有人来收服化解,所以才保留了阴阳师的位置。 只是卢韵之经过了小小变动,对阴阳师所学有了要求,以至于日后的阴阳师远不如普通的中正一脉底子厉害,为此卢韵之学了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一把,敢于违规学习或者教授的人,一概处以极刑。卢韵之还把相关文献付之一炬,此点也就是为什么一百多年以后他被大批阴阳师痛骂的原因。 术士是算命推卦的,勇者则是命重极重之人,不惧鬼灵之士,他们天生是克鬼神器,当然若是学会了驱鬼之术也很厉害,更容易引鬼入身在体内缠斗,从而坠入魔道,比如曲向天就是这样。总之这两类人也是有严格的学习内容划分的,决不准越雷池一步。 以如此铁腕政策,天下的术数之人开始有了分化,大家都学的不全,慢慢的无法融会贯通,变得对玄妙的术数只能窥其一二,自此术数之人再也没有人达到像卢韵之这般逆天的高度,也少有挑起战争的人,以此说来卢韵之的确算是成功了。 第十七章 除名青史之上 卢韵之,天下之大成者,真乃仁义之士,后世定会被人所不解,为天下不灭之功绩却万古长青。{[〈((〔〔({<W]W)W].}8)1)Z]W).〕C〕O〉M 这么一段话后,这本书我翻到了尽头,字体娟秀轻盈,略带飘渺之意,我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写的,我急急的寻找着书卷上的所有内容。我想知道密十三的故事究竟是怎样结束的,我也想知道,这一段故事是谁能够如此从头到尾的记载下来,文中不似第一本英子所写的那样简单,金戈铁马却又干净利索。这本书写得很长,记载的也很细致,把每个人都剖析的很是透彻,虽然有一点主观偏见在文中,可是却保持着一贯的公平,荣辱是非沉浮皆说出,一副大可让后世人去评判的架势。 终于我在书北面的小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雨”字,但“雨”字周围的字却是看不清了,可我明白了这本书到底是谁记载的了。毋庸置疑,除了杨郗雨这等才女,谁还有如此才情可以从儿女情长到气吞万里,从点点滴滴到飞流直下,一应俱全不管是术数还是兵法都能讲的很透彻,我暗自佩服起来。 当然支持我这样想法的,除了后面的那个雨字,还一点根据就是,文中虽然讲了谭清曾经如何足智多谋,但却并没有说谭清会舞文弄墨,而文中记载的字体是女人的字,但石玉婷慕容芸菲都在书中死去了,肯定不会是她们的亡魂,亦或是按文中说的说是鬼灵所写的。那么也就是说,写书的人只在谭清,英子,杨郗雨之间。谭清在先前的推论下已经排除了,而英子记录过我所看的第一本书,字体不一样,应该是英子恢复记忆后所写的。 况且卢韵之等人都爱与善解人意的杨郗雨谈话,因为和她交谈会让心情宁静下来,杨郗雨十分善于洞悉别人的内心,这样一来她才可以知道方方面面的故事,每个人的所见所想等等等等。故而这本书一定,必须是杨郗雨写的。 我叹了口气,然后从单独摆在架子上的一个罐子的液体中拿出了另一本书,这本书我最初曾经翻阅到过,上面开头是这么写的,吾卢清天,自幼......... 看到这里我当时就知道不是故事的继续,所以没看下去,如今我却突然想到了一点,莫非这是日后卢韵之的化名,否则怎会出现一个又一个姓卢的人。而且卢清天,拆开的话,分别是卢韵之,方清泽和曲向天,三个人的名字去其中一字,各按照倒叙来排列的,天老大,清老二,卢三弟。 我急急的读了起来,这是密十三的最终,是密十三的结束,更是写文人的自述,这本书的内容将更加真实,来吧,让我陪着卢韵之一起走完最后的路。 天顺六年正月,年味依然没有消散,卢韵之的家中热闹非凡,迎来送往的都是朝中重臣各地富商,卢韵之接待了一天,犹如当年的石方一般,只是比石方更加气派,所有人入门后皆向卢韵之行五体投地的大礼,以示瞻仰之意。 就连皇帝朱祁镇,也是前来卢韵之家中拜了个晚年,卢韵之如日中天,再也无人可及。太子朱见深三拜九叩,高呼亚父。卢韵之则是耐心交代多句,说等过完年就要进宫传授未来的皇帝朱见深御人的本领,朱祁镇也是这么想的。经历过重重磨难的朱祁镇虽然成长了不少,但依然不如卢韵之这般本事,故而教导太子的任务就被卢韵之一力承担了下来。 此外,朱祁镇颁布了一条法令,日后不准再用夺门的字眼,不管是文史还是奏折之中,皆不可这么说,因为在朱祁镇看来,夺门之变是他的耻辱,虽然正因为夺门之变他才登上了皇位。 夺门之变,本质上就是一场兄弟相残,这是卢韵之和朱祁镇都不想被人触碰到的“暗疮”,其次当年标榜出来的夺门功臣,要么病死要么被朝廷所杀,这不禁让人想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尽走狗烹,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等不仗义的帝王常事情。 就算不这么认为的,也会嘲讽朱祁镇,你看,那些功臣各个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推举出来的皇帝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这么想的人一定不少。徐有贞恃才傲物,虽然他没有什么才,想要垄断朝纲结果被弄死了,当然中间重重计谋引诱,旁者是不知道的。 石亨更是贪赃枉法,藐视皇权,更是在京城嚣张跋扈,把风起弄得一团糟,祸害了不少清官忠臣,让百姓也深受荼毒,所以也被杀了。 曹吉祥就更不用说了,直接造了反,这种事情生在当年推举朱祁镇的夺门功臣身上,怎能不被朱祁镇当做奇耻大辱。至于剩下的人病死的病死,老死的老死,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罢了,所以朱祁镇不再顾虑,之前他怕伤了功臣的心,现如今他不怕了,人都走了还有什么顾虑。王振的死给朱祁镇带来了硕大的冲击,让他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不过他的心肠也变得更加硬朗了起来。为了掩悠悠众口,全国上下所有文书中带夺门字眼的一律不准再用,用者不免要受牢狱之灾,言语转指犀利评论者更是要被杀头。 同时被抹去还有关于所有术数之人的描述,包括卢韵之,这是卢韵之所要求的。本来邢文祖师就把他之前的记载给抹去了,不想让天地人加入政治和争权斗争之中,还天下一个太平。加上卢韵之此次的记载,更是把术数之人的蛛丝马迹给弄得一干二净,所有的必要描述换成了术士,方士等字眼,有的则被称兵者,将军,亦或是谋士,总之把所有和天地人有关的记载全部消除了。 谁不想留名青史之上呢?卢韵之免不了俗套,自然也想留名史上,让后世人评点一番,不管是功劳是过,都算是标记了自己存在的痕迹。不过现在卢韵之不得不把自己的名字也抹去了,因为他不想让后世之人眼红。 当后人看到没有一个术数之人出现在历史长河之中的时候,心理自然就有了一种暗示,从而误导着他们总结出一个规律:古来今往,没有一个术数之人是能够成功夺取天下的。这正是卢韵之需要的效果。 第十八章 最后亡命的老兄弟 密十三,已然成为天下第一的情报机构,他牢牢地控制着大明的方方面面,官吏、商人、农民、帮会、儒生、仆从乃至下九流的行业。(W>W]W).〉8?1〉ZW.COM密十三并不干预一切的展,它只是引导着大明往欣欣向荣的方面展,把一切暴乱和不安因素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天顺六年八月,鲁南生暴乱,卢韵之并不在意,他掐指一算便知是谁,三天后暴乱被镇压了下去。 卢韵之坐在院子里,看着卢胜和卢秋桐,正在考究他们的所学,突然梦魇在卢韵之体内说道:“老卢,秋桐的影子动了一下。” 卢韵之不动声色,继续问这问题,猛然他御气成剑直逼卢秋桐而去,卢秋桐根本没有看见度这么快的攻击,口中依然在回答着问题,但身边的影子却猛然跳动了起来,护在卢秋桐的面前,把卢韵之的御气成剑给挡了下来。 一时间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卢韵之收回了御气而成的剑,卢胜则是看看卢秋桐再看看卢韵之,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更不明白卢韵之为何突然出招,而卢秋桐又是用了什么挡下来的。 卢韵之冷冷的看着卢秋桐,卢秋桐低头不语,过了许久才抬头说道:“父亲。”眼光之中已然含泪。 “哭什么,给我憋回去,好男儿流汗流血不流泪,有什么要跟为父说的,就直来直去的说,父子之间还要隐瞒的话,那这天下就没有可信任的人了。”卢韵之讲道。 卢秋桐点点头,鼓起勇气说道:“是父亲,秋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最近总感觉自己的影子在动,而且每天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加剧,就好想要从地面上跳出来一样。我刚开始以为是我休息的不好的缘故,后来我现并不是这样的,我怕........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怪物一样,就好像一年前咱们去漠北碰到的那个怪物一样,父亲,我有些害怕。” 卢韵之站起身来,把卢秋桐搂入怀中说道:“好孩子,不要怕,那个怪物是父亲困住的,他耐不得咱们父子如何。”说着说着,卢韵之自己的眼泪反而下来了,看向呆站在旁边的卢胜,卢韵之也伸手揽入怀中说道:“胜儿,为父和你弟弟可能过一阵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两位母亲也跟我一同前去,嗯,你谭清姑姑也一起去,这个家就要交到你的肩膀上了。有事儿的话找你舅舅豹子和龙清泉,他们足以信任。你要记住,不管是董德还是阿荣都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为父之前交给那些御人之术你都学会了吗?” 卢胜点点头说道:“父亲,我记住了,你们去哪里,为什么不带着我去啊?” 卢韵之含泪笑了笑答道:“因为你兄弟还太小,而为父是必须去的,家里要有个当家做主的人啊,你就是咱们家的小男子汉,所以你要留在这个家里看家,在爹没回来之前要撑起这个家。” “那父亲,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卢胜又问道。 卢韵之答曰:“我会回来的。” 正唏嘘期间,突然有人走了进来,乃是密十三隐部一好手,只见那好手抱拳道:“启禀天,属下已经把作乱的头领押来了。” “带他上来。”卢韵之背身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平复心情说道。 “是。” 过了片刻,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瘦瘦矮个男人站到了卢韵之面前,这个男人虽然年龄已有三十几岁了,可是看起来依然猴里猴气的,可是那男子昂挺胸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给人以天下英雄的错觉,让人不再注意他的样貌。卢韵之让卢胜和卢秋桐先下去了,然后才做到了椅子上,喝了口茶猛然挥手,一股风刀刮起顿时砍断了那男人身上紧缚的绳索。 “呵呵,卢韵之,你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无影无形,杀人于无形之中,就如同你的心一样恶毒。”男人说道。 卢韵之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并没有接他的话反而反问道:“你为什么要造反?难道你不知道不管任何战乱的开启,受苦受难的都是百姓吗?再说了凭你的本事你以为你能获胜吗?” “我没想获胜,我只想给你添堵,我起义之前就在想,如果我起事一定是会失败的,但这样的话我就会见到你,臭骂你,恶心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灭绝人性的白眼狼!”男人大喊着,他的越说越激动,随即歇斯底里起来,指着卢韵之吼道:“我不服,我伍好不服!你卢韵之就算想要天下,就算是和曲向天争天下,你为何要杀他,你们是兄弟你知不知道!朱见闻呢,朱见闻在哪里,高怀又在哪,秦如风哪里去了,咱们这帮老兄弟都在哪里?!你告诉我,你既然能打败他们,为何不囚禁他们,而非要杀了他们?方清泽是你的二哥,被你逼到什么地步,他千错万错也是你二哥,罪不至死吧,何必要苦苦追杀。方清泽帮了你这么多,就连这些小事你都容忍不了,这就是你的气魄和胸怀吗?” 此人正是伍好,经过一连串语气严厉的质问之后,伍好深深的喘息了几口,然后说道:“方清泽当告诉我你的所有罪行后,我就决定反你了。我即使只拉起来几千人的队伍,即使我从开始到结束只不过几天时间就被你剿灭了,可是我依然不服!你不是想斩草除根吗,好吧,好吧,我自己送上门来了,师父得死是意外,他们的死是必然,就剩下我了,来杀我吧。” 卢韵之摇了摇头讲道:“我没有想杀方清泽,可听你说此次还是我二哥挑动的啊,那好吧,看来我必然要杀他了,若他不是我二哥,千刀万剐难以抵消他犯得罪过,为富不仁当杀!” 伍好一愣,浑身颤抖面色铁青,卢韵之只是挥了挥手说道:“你走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燕雀又岂能知鸿鹄之事。伍好,我不想杀你,但请你不要作乱了,如果你不爽你大可堵着院子骂我,我卢韵之绝不说二话,但是你若是因为你无法理解的一己私恨,而让百姓付出生死代价,便是我无法容忍的了。” 第十九章 儿子的天下 伍好深吸几口气,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卢韵之,你今日放了我,我还要反。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你从小就聪明,而我自幼就笨,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鸿鹄之志,我就是个小麻雀,我只知道兄弟情义,你不该这么做。等着吧,凭我的口才,下一场暴动很快就会开始。” 卢韵之苦苦笑了笑没有解释,他已经懒得给伍好解释那些大道理了,如果他杀的人任何一人在他的位置,也会像他一样毫不犹豫的杀死对手,到了这个份上哪里还有人性义气这些劳什子东西。 卢韵之喊道:“站住。” “作甚,你后悔了吗?不敢放我走了吗?”伍好回头说道。 卢韵之点点头说道:“安息,伍好!”风过人头落地,卢韵之继而喃喃自语道:“伍好,我说了不要再作乱,你非要呈那口舌之快,非要逼我手上沾满鲜血,这又何必呢?” “来人。”卢韵之抬头叫道,一名隐部好汉走了进来,压根没看伏尸倒地的伍好,迈过尸体笔直的走向卢韵之抱拳肃立。 “传令下去,诛杀方清泽不竭余力!”卢韵之冷冷的吩咐道。 那汉子一愣,随即抱拳答是,他以前是卢韵之派去保护方清泽的,他知道卢韵之对方清泽的感情,更明白卢韵之此刻心中的痛苦,他迟疑了,他想劝谏高高在上的“天”,可是他知道自己身份的卑微,也知道了自己不能开口,他用沉默和不做声色来做着无声的抗议。 卢韵之瞧了瞧叹了口气,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说道:“去吧,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不得不如此,没有理由。”汉子点点头抱拳答是,转身就走,泪洒当场。 第二日清晨卢韵之入宫了,他没有上朝,直奔东宫而去,在那里有他的义子朱见深。朱见深年纪已经不小了,十五岁的年纪是一个标准的小男子汉,至于曾经吓出来的口吃已经有了好转。朱见深的体格也好了许多,虽然曾经的苦日子让他育受了些影响,可是很快卢韵之便打入了京城,他的日子也有了好转,吃得好了加上晁刑没事儿就带他练拳,小伙子已经很是壮实了。 这一切表面上看起来很好,但是实际上却让卢韵之暗自愁,因为当年朱见深在修炼期间早早的就沾染了女色,和万贞儿有了夫妻之实,导致阳气不足体内空虚。后来,修炼驱鬼护体之术的时候,导致鬼气趁虚而入,接连反应下阴阳失调。也多亏卢韵之等人现得早,否则在这么练下去,朱见深连十三也活不过。 即已开始就不能虎头蛇尾,否则修炼不成反受其害,更何况当时朱见深的身体并不像现在那般好,于是乎无奈之下的卢韵之决定让万贞儿和朱见深修炼房中术,这才让朱见深又一次焕除了应有的活力。 对于房中秘术卢韵之也不太了解,一来是这属于慕容世家的独门绝学,二者中正一脉认为这属于歪门邪道,所以只有少数点墨记载。卢韵之之前与慕容芸菲有几句交流,虽然碍于叔嫂身份不便详谈,但是却也对房中术有了一些了解。再加上少量的记载,融会贯通多种术数的卢韵之,创造出来了这么一套很不成熟的房中术。 时至今日,卢韵之依然不太了解房中术,慕容世家多为口口相传少有记载,现如今慕容世家已经被甄玲丹大军的铁蹄踏毁,慕容芸菲也缢死在中正一脉。由此,天下间关于房中术和慕容世家演算方法的记载基本上已经消失了,会的人也少之又少。于是,卢韵之便更无从下手了,可天下术数皆有互通之处,凭着对术数的一丝直觉,卢韵之深知这种术数是不全面的,很可能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甚至让朱见深日后没有子嗣或者子嗣早夭。 杨郗雨擅长根据已有的知识进行创造,她开始着手修改卢韵之的房中术,经过了几个月的努力,终于大功告成,正如卢韵之所猜测的那样,此术一旦练下去,就会让太子朱见深日后膝下无子。不过即使现在改进了,先前那几年的荼毒仍在,至于会到什么样的地步,卢韵之并不敢保证。其次朱见深已经离不开万贞儿了,他两人阴阳已然相容,若是一人死了另一人的阳寿也该尽了。 卢韵之想到这里,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万贞儿比朱见深大许多,如此下去朱见深可能也不是个长寿的皇帝,要不要另立太子呢?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朱见深是自己的义子,而且对自己感情颇深,密十三虽然制度已经完善,但其实还是很脆弱的,远没有达到卢韵之想要的效果,必须在皇家的帮助下才能逐步羽翼丰满,辅助大明展翅高飞。 此刻若是换太子,日后的皇帝会不会配合卢韵之的密十三还在两可之间,万一再出来个于谦这样的人物和另立的太子勾结,那可是对密十三的灭顶之灾。除了这一方面,还牵扯了些许私心,毕竟卢韵之虽然没把朱见深当亲儿子般宠爱,但感情也是不错的,更何况藩王的结局都不是那么美满,所以卢韵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建议朱祁镇换太子的。 同时,之所以朱见深的太子之位稳固,不仅是因为他是大皇子,也是因为朱见深是卢韵之的义子这层关系,所以朱见深这个太子当的比任何一个太子都安心,且不可撼动,没有人会这么不开眼的招惹如日中天的卢韵之的。 虽然卢秋桐要被封印在塔下,但是一旦出关天下将没有人是他的敌手,当然也有可能卢秋桐就死在了塔底,这一切都说不准。其次是卢胜,他是曲向天和慕容芸菲的儿子,但是卢韵之视如己出,况且自己走后中正一脉必定交给梦魇来打理,但最终继承中正一脉的则是卢胜。 卢胜的密十三,朱见深的大明,加之卢秋桐的天下第一,天下尽归自己儿子的手中,想到这里卢韵之心头也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第二十章 曾经的时光 边想边走,卢韵之来到了东宫之中,还没进大殿就听到周贵妃的声音:“你说,万贞儿有什么好的,你连太子妃都不选,只知道围在她身边,你再这样下去,我可要把她逐出宫去了。〈八一中文W>W>W>.〕8}1〕Z]W}.)C〕OM” 卢韵之听到此话,站住了脚步,侧耳倾听起来,他想知道朱见深是如何回答母亲周氏的,到底是母亲重要呢,还是万贞儿重要呢,亦或是软弱的听之,却又倔强的不改?朱见深的选择关乎着卢韵之下一步棋子该如何安排。 “儿臣有恶疾在身,非万贞儿不可抚也,若是母妃执意要将万贞儿赶出宫去,那也无妨。”朱见深说道,周贵妃长舒一口气,看来儿子还是听自己的话的,可接下来朱见深的话却让周贵妃瞠目结舌:“可如果这样的话,那儿臣也随万贞儿一起出宫好了,这太子谁愿做母妃就让谁来做好了。” “你,你,你。”周贵妃被气得连连说出了三个你,心中却打了退堂鼓,还真不敢对朱见深怎样,别看是朱见深是他的儿子,但后宫之中母以子为贵,万一朱见深不当这个太子了,那自己可算完了,随即而来的太后梦也就破灭了。 朱祁镇又不止朱见深这一个儿子,对后宫的宠爱上,周贵妃根本比不上钱皇后,但对于周贵妃万幸的是钱皇后并无所出。至于旁人,周贵妃也不占什么优势,所以单从后宫的圣眷来看的话,立旁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因为卢韵之的关系朱见深才能稳坐东宫的。现在唯一能让她高高在上的就是朱见深了,卢韵之又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万一不支持自己其他的孩子成为太子,反而选择了旁人,那.........想到这里周贵妃不禁又急又气,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怎么能对你的母亲这般无礼!连畜生都不如!”卢韵之满面怒色的迈步进来,周贵妃险些激动地落了泪,这可是有史以来卢韵之第一次替她说话,而且说的还是那么铿锵有力至关重要。周贵妃想到这里,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云鬓,还好今天打扮的得体端庄,自己的姿色不如前几年了,不过还算是上佳之人。况且作为贵妃打扮起来自然要保持一份威仪,不能过于妖娆,可是今天还不如打扮的妖娆一些呢,谁知道卢韵之今天进宫啊。 周贵妃暗想:看这卢韵之平日里怪假正经的,其实还不是被我的美貌所折服了,就算偷偷从了他也是不亏。看刚才那一声爆喝多有男子气概,虽然卢韵之的面容老了些,不过还是那么玉树临风,可比一年不如一年一日不如一日的朱祁镇强多了。哎,朱祁镇自从王振死了以后,一下子又老了十几岁的模样,就连那事儿也没有劲了........卢韵之好,人好,权力更是惊人,傍上他别说朱见深不愿当太子无妨,自己还有别的儿子呢。只要朱祁镇还行,自己还能再生几个,退一万步说如果卢韵之支持的话,就算自己当一回“武则天”再建个“大周”又何妨! 想到这里,周贵妃冲着卢韵之行了个万福礼,然后慢慢抬动眼帘,缓缓起身,故意用狐媚的眼神撩拨卢韵之,抬眼看去,哪里还有卢韵之的身影,卢韵之早就窜到了朱见深跟前。只见朱见深噗通一下子已经跪倒在地,低头不敢言语,卢韵之抬脚就踢,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周贵妃也是心疼万分,于是连忙说:“卢先生,见深毕竟是太子,可不好踢坏了。” 一踢之下,朱见深就明白了,看亚父起脚凶狠无比,可落到身上并不疼,原来是踢给母亲看的。朱见深顺势一倒然后迅爬起来,卢韵之又想踢,佯装抬了抬脚却没踢下去,好像很犹豫的样子,随即猛一跺地地面瞬间破裂。周贵妃暗暗心惊,第一是卢韵之力气如此之大,二来是她没想到朱见深的本事也不小,竟然承受了这么重的一脚还能立刻爬起来,如此说来这小子刚才说要随万贞儿出宫可不是开玩笑,凭他的本事要走谁能拦得住他。 周贵妃说道:“卢先生,切勿再打了,都怪本宫教导无方。” “棍棒底下出孝子,玉不琢不成器,某脚下有分寸,不会打坏的。”卢韵之冷冷的说道,还不时的冷哼一声,看起来还是余怒未消的样子。 周贵妃暗笑:原来卢韵之也有这么火大沉不住气的时候,看来真是对朱见深关心的很,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正是这个道理啊。 卢韵之深深地喘息了几口气后对周贵妃讲道:“贵妃娘娘,劳烦您先回吧,我会好好说说太子的,刚才您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周贵妃点点头,饱含深情的说道:“那就谢谢卢先生了,太子还小不懂事儿,我就把他托付给您教育了。”场面话说完后周贵妃就迈动莲步走开,卢韵之扫了一眼遣退了左右,然后笑了起来,朱见深也跟着呵呵的笑了笑。 “走,咱爷俩出去转转?”卢韵之伸手拉起了朱见深,朱见深点了点头,的确他对卢韵之比起朱祁镇更有父亲的崇仰。对于朱见深来说,小的时候朱祁镇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自己是太子,一言一行要遵守礼法,不似寻常父子。后来朱祁镇被俘随即被囚禁南宫,自己更不得相见,直到卢韵之的出现,朱见深觉得这个男人好高大,在他的身边是那么安全,终于朱见深有了父亲。 那段时间的朱见深是快乐的,每天在学着喜欢的知识,吃的也比往日好了许多,还能和自己的万姑姑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卢韵之保护着自己宽容饱含,但又时不时的点拨一下自己做人的道理,这才是父亲! 自己又变成了太子,可是父亲却离开了自己,转而亲生父亲皇帝朱祁镇又来到了自己的生活之中,继续的规矩礼法各种行令就连自己爱谁都要被干涉。如果有可能的话,朱见深只想成为卢韵之的儿子,而绝非是现在高高在上的太子。 卢韵之和朱见深向着东宫花园走去,边走卢韵之边侧头问道:“想什么呢?” “想曾经能毫无顾虑,毫无目的叫您亚父的时光。”朱见深说道。 卢韵之笑了说道:“你和你父亲一样,是个善良的人,可是深儿,善良的人是当不了皇帝的。” 第二十一章 不离不弃不伦恋 “说实话,我也不想当这个皇上,亚父。[[{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朱见深说道。 “你必须当,这是一种责任,就如同亚父我一样,有些事情虽然可以不做,更可以一走了之,但却必须做。”卢韵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这都是宿命,一个人的命中该做什么好像都是注定的,即使是我这样向来逆天而行的人也逃脱不了,或许我错了,我从来没有逆天而行过,只是早就注定了我这样的结局,我越是极力改变却越归于老天想让我走的路。” 朱见深听了沉思片刻说道:“我可能明白了亚父,我不再逃避了,要学会面对一切。” “是这个道理。”卢韵之突然跳动了一下,然后招呼着朱见深站住,伸手扶住朱见深的肩膀抬起一只脚来脱掉了鞋子,朱见深问道:“亚父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刚才我跺地那一下子,今天穿的鞋不对,石子溅飞了跑到为鞋子里来了,没啥大事儿。”说着卢韵之空了空鞋,然后又穿上去指着旁边的一尊石凳说道:“过去坐会儿。” 朱见深调侃道:“亚父你老了,都得扶着我才能站稳了。” “是啊,因为你都长大了,亚父能不老吗。对了,你和万贞儿的事儿你想怎么办?”卢韵之边说着边做到了石凳上。 朱见深的脸一下子绷紧了,生怕卢韵之要拆散他们两人,这个世上朱见深最为尊重的人就是卢韵之,唯一害怕的人却也是卢韵之。卢韵之却笑了笑讲道:“我没有阻止你们的意思,我只想知道你们的感情怎样的。” 朱见深输了口气说道:“我爱万贞儿,她对我来说代表着很多,一言难尽,但是我不能没有她,就是这样的。” “可是深儿,你知道吗,亚父教给你们房中术是有危害的,我夫人改进之后,你们是不是体内的气息越来越舒服了?”卢韵之说道。 朱见深点点头道:“的确如此,可是越练下去我就越与万贞儿难舍难分,我的眼里现在没有别的女人,即使是天女下凡也入不了我的眼。” “哎,就是如此,亚父我才担心的。最初我交给你们的房中术,虽然把你阴阳失调给弄好了,但是却让你们两人阴阳过于交融难舍难分。男女之间的欢爱也可以用阴阳来解释,但你现在身体中已经有了万贞儿阴,又怎么能容得下别人呢。”卢韵之讲道。 朱见深疑惑道:“那有何不好,传一皇一后千古佳话,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不明白亚父担忧的到底是什么?” “一皇一后前古未闻,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吗?”卢韵之问道,见朱见深想要反驳,卢韵之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想说杨坚,杨坚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他虽然惧内只有一个夫人,但是那是因为政治原因,而杨坚在外面也没少纳妃纳妾,只是独孤皇后也为此杀了不少人。同时,当独孤皇后死后,杨坚也开始搜罗天下美女,他是有色心没色胆,而你不同你连色心都没有了。” “孩子啊,你是一个皇帝,还是那句话你可以追求你的爱情,亚父不怪你,但不能只追求爱情。你要传宗接代,为你们朱家延续子孙,所以即使你不愿意,也必要做,这是亚父的话你记住了吗?”卢韵之语气骤然加重说道。 朱见深点了点头答道:“孩儿听到了。” “还有,独孤皇后是有底子所以才骄横异常的,万贞儿也会如此,你有些过分疼爱万贞儿了,所以她会恃宠而骄,从而不让你纳妃,甚至阻挡你生子。”卢韵之说道“你要注意,这点听到没有。” “听到了亚父,”朱见深答道:“不过我觉得贞儿应该不会如此的。”卢韵之摇了摇头说道:“拭目以待吧,我也不知道我说道到底对不对。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你们要继续这么修炼下去的话,固然会让你们两人的身体更加健康,能使的万贞儿健康长寿容颜变老的慢一些。但是对你却是极其不好的,她毕竟比你年长,会早离你而去。你们两人阴阳交融,他死了你也命不久矣了,这对你是不公的也是不好的。你怎么想,若想的话现在停止修炼,离开万贞儿,亚父会竭尽全力的帮你摆脱这个困扰。” 朱见深摇了摇头:“不必了亚父,贞儿死了我或者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能让她更好一些才是我最想做的事儿,亚父不必为我操劳了,我心已决。对了亚父,最近我的两位兄弟怎么样了?” 卢韵之知道朱见深在扯开话题,不愿意再说他和万贞儿的事,于是也不再咄咄逼人的想问,顺着朱见深的话说道:“秋桐和胜儿都挺好的,你们兄弟三人要团结,他们两人会助你坐稳江山的。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就会带秋桐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后咱爷俩再说,最近我太忙了可能很少回来宫里了,你若是有事儿就去我府上找我,记住我所告诉你的御人之术。你不仅善良,生性中还有些懦弱,再加上万贞儿如此强势,我怕你日后会吃亏的,总之以不变应万变方可保全性命。” “孩儿记住了。”朱见深站直身子,然后抱拳鞠了一躬说道。 “行了,我走了,我去见见你父皇,然后就出宫了,你莫要送,去读书吧。”卢韵之拍了拍朱见深的肩膀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卢韵之与朱祁镇一直在交谈,并告诉他要做早准备,因为经卢韵之掐算,孙皇太后也是朱祁镇的母亲即将离世。朱祁镇闻言痛哭流涕,但很快也就平静了下来,毕竟孙皇太后年事已高,这些年身子也不太好,仙逝也是迟早的事儿,故而哭了一通过后也就平静了下来。 猛然间短却急促的鸟叫声响起,卢韵之侧耳倾听,然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随即对朱祁镇拱拱手说道:“我先走一步,下面人叫我呢,有点急事儿。” “怎么了,贤弟,不是什么大事儿吧。”朱祁镇面带关切之意的问道。 卢韵之摇了摇头随即说道:“我那逃窜多时的二哥终于按耐不住露面了,已经被盯上了,这次他跑不了了。” 第二十二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方清泽穿着一件汗衫,露着那油肥的肚子和胳膊上结实的肌肉,头上戴着一顶大草帽,肩膀上扛着一柄锄头,大摇大摆的朝着一户宅子走去。[〈八(一中文<〈W?W)W.81ZW.COM这副打扮遮住了他的面容,一身的粪便和泥土混合的味道更让别人认不出,这曾是富甲天下的方清泽。 当年的方清泽虽然生冷不忌经常一身油腻的大褂,看起来犹如那些闲汉或大厨一般,但是一身的名贵玩意儿随便拿出来一件都可价值连城,而现在的他身上最值钱的也就是那柄锄头了。 方清泽原先身上真有一股铜臭味,这不是估计讥讽他,而是他经常亲力亲为,搬着金银珠宝包括各种铜板这才弄了一身的金属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那略微的体臭,肮脏衣服的馊味,以及纸张的香味和墨香,当然这些是他较差的卫生习惯和记账的时候沾染上的混合气味。 而如今的方清泽,却只上下泥土腥味和操持一天粪便肥料的味道了,大太阳照着不禁弄得方清泽汗流浃背,随手一擦汗竟然抹下来一大片泥灰。方清泽身无分文落魄了吗?当然不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是方清泽呢。 他的生意的确受到了阻碍,因为密十三的成员每现一处方清泽的店铺,就会查抄一番,充公后交由董德和卢韵之所挑选出来的十大掌柜负责。所以一切的店铺都改头换面,换下方清泽曾隐藏的所有标识,而方清泽背过了自己所有店铺的位置后,烧毁了那些记录。从此,店铺与店铺之间,商会与商会相互,都断了联系,本来人多势众钱多压市的优势消失殆尽。 好在方清泽向来喜欢标新立异,加之店铺也有良好的规矩和经营模式,各店储备资金和渠道也很是畅通,卢韵之就算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毕竟初入商场,很难掌控方方面面,所以根本不足为惧。 除非卢韵之停止一切商业行动,那才能真正的遏制住方清泽,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国家税收锐减,百姓无法买所需要的物品和粮食,那是会是灾难般的存在。即使如此也会由市场转变为黑市,民不聊生之后得益的依然是方清泽。至于所谓的十大掌柜和董德,在方清泽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存在,根本不值得一提,若是方清泽能重出江湖,要不了一回合这些人就得败退。 再说,方清泽有信心东山再起,一文钱的买卖他都敢做还有什么不行的,更何况现在方清泽埋下或隐藏的财宝就可以抵得上大明三年的总岁入。有如此财力,方清泽根本不把现在一时的得失放在心上,再说还有那些未曾关闭的店铺呢,零零碎碎算起来也有上万家,谁才是真正的商人,方清泽也! 方清泽继续留在大明倒不是因为舍不得大明疆域内的基业,而是说方清泽根本无法出境,他曾尝试过却被密十三的成员盯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脱出来,于是不如大隐隐于市的藏身于大明疆域内,玩了个灯下黑。 密十三实在是太可怕,从官员商人到贩夫走卒到处都有密十三的人,方清泽根本避无可避,不如洒洒脱脱不加隐藏,化身为老农,蒙蔽了那些盯着可疑人物的密十三成员。方清泽自言自语道:“光盯着商人找我有个屁用啊,老子现在务农了,你们能找到我才怪呢!” 不过话说完了,方清泽就真的感觉到怪了,身后总感觉有几个人在跟着他,毕竟是出身于中正一脉,加之这几个月的逃亡生涯,故而方清泽的身手也恢复了不少。一阵狂奔之后,现身后的人依然是跟着自己的,不近不远不紧不慢,好似猫吃老鼠之前的玩弄一般。 方清泽突然停下身子,虚空这挥动拳头,然后自言自语的大笑道:“偶尔跑跑真舒服。”迷惑玩跟踪的人后,方清泽还晃动起了步伐,好似醉汉一般。盯梢的一个隐部好手低声问道:“他这是在干什么呢?得失心疯了?” “好像是在跳舞。”另一人说道。 这一队领头者低喝道:“都闭嘴,方清泽也是原中正一脉的高徒,耳朵敏锐得很,离得远也不行,别说话了用暗号交流。”那领头者看了一会儿,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他是御气师出身,自然不认识方清泽故意掩饰出来的步伐,但是他却认得那丝丝鬼气。 众人一跃而出向着方清泽追去,上面的命令是盯死方清泽,先不动手,等卢韵之到后再杀无赦,可是即使是违反命令活捉方清泽,也总比跟丢了让他跑了要强得多。 果然众人一约出来才现地上撒着不少铜币,但方清泽通过来回扭曲的踏步把铜币踩入了泥土之中,这样隐部好手们才没有现。铜币都是富有鬼灵的,再加之方清泽故意的把他们排列成了一个地煞修罗阵,威力就更加剧了不少。 这种阵法方清泽曾无数次用过,最初的一次使用是碰到梦魇的那天晚上,方清泽用此术抵挡了鬼巫的攻击。这种铜币的作用类似于虚耗的力量,可以把别人的攻击化解掉。虚耗是彻底吸收到体内,转化后排出,而方清泽自然没这么大本事,他只不过是用了一招移花接木的本事罢了,通过铜币上鬼灵的能量作为动力,然后把对方的力量转化导入地下。 即使看起来如此简单的招数,做起来却难得多,在这方面连卢韵之都自愧不如,虽然面对强大的敌人,无法把对方抽干让他们体力不支倒地,但却也能阻挡住对方的攻势。 方清泽拔腿狂奔,后面的人冲过来的时候却被大面积的鬼灵给挡住了,尝试攻击也一时间破不了阵,大家的本事都不差,差别就在片刻之间,饶过屏障耽搁了一会儿,这一来方清泽已经跑出百余丈长远了。 属下跺脚骂道:“妈的,追不上了。” 头人却说道:“放心吧,他跑不了的,天罗地网,他往哪里跑。” 于此同时本已认为自己逃脱了的方清泽还没来得及舒口气,就见四面八方围拢而来了许多人,这下跑不了了,方清泽面如死灰,拼死向着城中跑去,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地盘上! 第二十三章 密室吞药 众人不敢伤了方清泽性命,虽然之前卢韵之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但是新一层的指示是待卢韵之到了后再实行杀戮,看来卢韵之依然有话要说。W)W]W〉.〕8〉1]Z>W?.?C}O]M此刻向来密十三的总头目天——卢韵之正在火赶往此处,不过此处离着京城路途遥遥,就算是御风而行,最快怕也得一个时辰。 既然没法下死手,方清泽又是殊死搏斗,闹得隐部好手很是无奈,只得用事先准备好的渔网去捕捉方清泽。方清泽用鬼灵相抵,怎知渔网上都有各种灵符缠绕,鬼灵根本无法撕碎。方清泽眼见不好,便加紧逃窜左突右冲,那看起来肥硕无比的身子格外灵活,几个驴打滚就地一滚然后翻转腾挪就给躲开了重重包围,而且度越来越快着实让隐部好手都暗自咋舌。方二爷果然不同凡响,深藏不露啊。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狼多,隐部好手人数众多,有五人奋力扑向方清泽,死死地抱住了他,把他压翻在地上,后面的人一看赶紧向这边靠拢来,企图上前绑住方清泽。只听方清泽连连暴吼,猛然把身上的众人掀翻在地,然后继续狂奔而去。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方清泽还如此力大无穷。 曲向天力拔山兮气盖世,生的也是虎背熊腰英雄气概。卢韵之精通术数,用的是天地之力,排山倒海之势,身法又灵动飘逸,走的是飘渺虚无路线,身材也偏精瘦。方清泽却不同,别看他从小体型臃肿不堪,而且不爱术数之法,但实则方清泽结合了卢韵之和曲向天的优点。 方清泽双臂力大无穷,比起曲向天来也不逞相让,再说他的身体灵活性也很高,虽然胖但是身手矫健的很,与卢韵之也在伯仲之间,至于对术数的领悟其实更是不一般。卢韵之其实就是考了五两五命重,寻鬼有天生的感知,才能对鬼灵颇有灵性强了一些外,后来因为鬼灵能量的交融卢韵之体验到了吸纳使用能量的真谛,这才对宗室天地之术融会贯通的。 且不说方清泽当年的排位也不差,只是他的心思没用到术数的方面,也没用到武斗方面,所以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挣钱上,这才成为富可敌国天下第一商的。可仔细想想,帮助卢韵之打败于谦的火器,甚至日后震慑瓦剌的火炮是谁找人设计的,没错是方清泽,同时方清泽才是真正的构思者,方清泽真乃匠也。 曲向天的五色三符溃鬼线是谁做的,还是方清泽,七星宝刀是谁买下来的,依旧是方清泽,这些如果还不能说明问题的话,只能推到凑巧了或者是重金购得网罗搜寻而来的,这样一些原因身上的话,那么那移花接木般的抽取能量,比拟虚耗原理的铜板,就足以证明方清泽的术数之精通于悟性。 书到用时方恨少,本领也是一样的,方清泽边奔驰心中边在暗怪自己,为什么当年不好好修行术数,可是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当年若是全心全意投入术数之上,撑死也就是另外一个卢韵之,哪来的今日万商敬仰的方清泽呢,那不是他想要的,赚钱的快感才方清泽最值得拥有的。 方清泽跑入了城中,一头钻进了一个胡同当中,然后照着一面死墙一拍,墙翻转了过来,方清泽钻了进去。在后面紧追不舍的隐部好汉各个气得哇哇大叫,若不是卢韵之的命令,方清泽早就死了一万次了,如今他钻入了墙中,万一再有其他出口那该如何是好。隐部好手立马召集人手,把城市围了起来,并用蛊虫联系了当地的密十三成员,让他们配合封城。片刻过后,城池封住了,城池周围数里之内都有人把守着,即使方清泽有另一个出口也是逃脱不了。 而剩下的人则是开始进攻那面墙,可是不管用什么方法撞击,只有墙皮脱落,墙面纹丝不动,没有裂开或者粉碎的迹象,就连鬼灵也渗透不进去。方清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墙体背后:“别费劲了,这面墙是用一块天外陨石的一部分,具体属于什么材料我也不知道,这不是密道,而是我藏宝的地方,所以只有这一个出口,出口太多会防不胜防的。” “我知道你们刚才手下留情了,各位老少爷们多谢了,想抓我去见卢韵之是吧,呵呵,我宁可和我的钱死在一起,我也不想见他。”方清泽继续喊道。 隐部一领答道:“方二爷,你错了,我们只是想看住你,而不是把你押到天的面前。我们等天的到来,天马上就到了。” 方清泽沉默了许久,他知道所谓的天指的就是卢韵之。他左思右想然后长叹一口气,从门旁的一个洞中拿出了一个木匣子,匣子里有一枚红丸,方清泽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哈哈大笑随即对门外的人说道:“你们别瞎忙活了,刚才不是骗你们的,这个入口整体就是个半扣着的陨石,除非卢韵之来了用御土之术,否则没人能打得开。行了,有人能帮忙替我给卢韵之传个话吗?” “我在。”一人答道。 “怎么称呼兄弟。”方清泽在门内问道,门外一名壮汉答曰:“我报号十六,是当年专门负责保卫方二爷队伍中的头人。” 方清泽闷哼一声,顿时觉得心如刀绞,深吸两口气依然用欢愉的语调说道:“原来是这位兄弟,当年我现过你们的踪迹,各个都是高手,今日没想到咱们有幸还能再见啊,真是缘分啊,缘分呐。我刚才已经服用了毒药,估计再有一盏茶的功夫我也就命不久矣了。” 门外那汉子忙说道:“方二爷您....” “兄弟,你听我说,我现在说话费劲,你别打断我。”方清泽抢着说道:“我知道卢韵之不是不想杀我,是实在难以下手,毕竟我是他兄长,也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未被除名的同脉,虽然我听说中正一脉已然不服存在了,可是我们的关系是不会变的。我依然是他的二哥。你告诉韵之,我方清泽对不起他,但是我不是想害他,只是为了我的梦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将要去了,也就没必要再骗他什么了。” 第二十四章 二爷之死 “我的梦想就是,如果说有一天我能登上卢韵之的位置,我所做的不是巩固皇权,而是把大明当做一个生意来做,皇帝大臣也只不过是我的客人,而我方清泽永远是大明的大掌柜。〔<〔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方清泽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已经先露出些许油尽灯枯的迹象,但语调中却颇有一丝对梦想的得意和穷途末路最后的疯狂。 方清泽疼的咬牙切齿,豆大般的汗水从脸上滑落下来。他有些暗自恼火,早知道就让王雨露来替自己配置一味毒药了,身体中有鬼灵游走自行解毒,所以极难立刻中毒身亡。现如今剧毒之下虽然会死,但期间却要忍受无比的痛苦。这药用的可太冒失了,还不如自刎来的爽利,可除了那些自知会被挫骨扬灰的人不在乎以外,谁不想留个全尸呢。 方清泽顿了顿说道:“我知道卢韵之是怎么想的,没错,我如此一来百姓的日子可能不会得到任何改善,而我会变得更加富有。可是我要说的是,当经济达之后,富得就不光是我了,百姓的生活水平也就提高了,相应的匠工技巧先进的玩意儿也会越来越对,可能我操之过急,但是这一切是经济展的必然结果。” 说着方清泽缓缓地坐在了地上盘膝打坐,吐纳一番后使劲全身的力气说道:“告诉我三弟,密十三是一条孤独而寂寞的路,希望他能走下去,当二哥的只能贡献最后的力量来弥补我的不义,我的宝藏分别埋葬在洛阳,沂南,嘎纳串布...........”方清泽一连出了四十多个名字,隐部好汉能练到今日也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听了一遍便莫记于心。 “二爷?”隐部报号十六的头人叫道,密室之内已经无人说话很久了,隔着厚厚的石门他也听不到喘息声,以为方清泽已然离世,却听方清泽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但这次便更加虚弱了:“给卢韵之说,用御金之术寻找,其他宗室天地之术挖掘,自可破我留下的重重机关。还有,我死以后,望韵之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厚葬我,在我的棺椁之中放上一枚铜板一块银子一锭金子,还有一个账本和一个算盘即可。我累了,兄弟,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 门外那汉子知道方清泽大限已到低声说道:“二爷慢走。” “谢了。”方清泽苦笑着头一歪,与世长别。 隐部依然没有解除戒备,在卢韵之来之前,出不得任何差池,万一方清泽是诈死,偷偷跑了那罪过可大了。故而当半个时辰之后,卢韵之御风来到了此处,在城外卢韵之站落了脚步,一隐部好汉上前抱拳言道:“天,二爷已经被包围在密室之中,好像.....好像......” 卢韵之笑了笑轻声说道:“好像什么,跑了也无妨,谁还没个失误的时候,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不是,二爷没跑,好像服毒自尽了。”那隐部好汉答道,卢韵之身子一震,面色煞白一片,虽然早已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卢韵之已然是心酸异常,过了许久他才苦笑道:“罢了罢了,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二哥如此下去早晚要死,与其死在我手里,不如服毒自尽来得痛快,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都是好事儿。” 卢韵之问清了方向,朝着密室方向纵去,那报号十六的头人告诉了卢韵之,方清泽最后的遗言还有藏宝的地址以及取宝的方法。卢韵之点点头,没有一丝的悲悯和伤心,用御金之术感应到密室的具体位置,然后御土开了一条相应的通道,卢韵之迈步独自走了下去。 望着方清泽的尸体,卢韵之脸上猛然落下两行泪水,喃喃道:“二哥,人心不足蛇吞象,知足常乐就够了,又不是为了天下大义和必要的责任,你这又是何苦呢。” 卢韵之御气托起了方清泽的尸体,走出了密室,而密室中的财宝却不能让卢韵之侧目看上一眼。可是之后下来帮忙搬那些财宝的隐部好汉,却各个目瞪口呆,鸽子蛋般大小的珍珠,鸡蛋大小的夜明珠,金山银山就更不计其数了,还有很多他们没见过的字画珠宝。 隐部好手们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纷纷被震惊了,可听刚才方清泽所说,还有四十多处,如此财富如果按价钱说的话就算买下大明半壁江山也不为过。虽然眼馋,但没有人动歪心思,方清泽密室的构造大家都看到了,虽然没什么机关但是地点很是模糊,只有大概的范围除了使用御金之术根本无从找起,更何况就算找到,万一还是有这样的陨石亦或是玄铁大门他们也是打不开的。就算拿走了,密十三这个组织会放过自己吗,身为密十三隐部成员,众人自然知道这个组织的可怕之处,所以也就是想想并不敢真的去做。 方清泽走了,卢韵之按照方清泽的遗愿风光下葬,在他的故乡用黄金打造了一间墓室,并用阵法鬼灵以及机关陷阱保护着,足以确保方清泽的墓穴千年之内不被人破坏,亦或是说外人根本看不到修建的任何痕迹。 正如方清泽所说,最后一个中正一脉门徒死在了卢韵之的手上,剩下的也就只有卢韵之自己和被逐出师门的王雨露了。方清泽的事情完结后,卢韵之忙于稳定这些年有些动荡的政局,董德找到了卢韵之问道:“主公,方清泽的店铺还用再彻查下去吗?” 卢韵之答道:“不必了。” “主公,斩草不除根必留大患啊。”董德抱拳道。 卢韵之抬眼看向董德,并不说话,董德随即低下头不敢与卢韵之对视,过了许久卢韵之才叹了口气说道:“之前因为我们的搜查,已经把各店之间的联系给中断了,加之不一地区的其他店铺之间也是不认识的,方清泽一死就很难再行成大规模的组织了,所以没必要推到重来,因为那样做反而不利于商市的展。不管有没有方清泽的存在,各地都会出现较大规模的商会,与现在的情况并无二状,反而现在的更加强盛有利展一些。过上几年人走茶凉,商人重利轻别离,不消多时就会忘记曾经的东家方清泽,而把生意据为己有,这是人之常情,到时候便不攻自破了。” 第二十五章 绝望的癫狂 “到时候方清泽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个个集中有管理经验的商会罢了。[?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如此他们就会只为利益没有别的什么目的性,没有方清泽他们更不会与敌国通商,当然现如今的大明四周也没有什么敌国了。”卢韵之说道。 董德连连答是,卢韵之继续说道:“董德不要妄想做的很大,也别想接手方清泽的所有买卖,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真当下一个方清泽,就怕是结局只会更惨。” 董德身子一震冷汗瞬时布满全身。 卢韵之真起身来,向外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说道:“董德,你跟随我多年,我早已把你当自家兄弟,你又比我年长,我甚至把你当做兄长,请不要再让我为难了。” 董德连连答是,心中暗想凡是卢韵之的兄长都被他杀了,吓得浑身不断颤抖起来,先行抱拳鞠躬之礼,然后双膝瘫软跪倒在地,望着卢韵之离去的背影久久不敢起身。 ———————————————————————————————————— 夜,望着熟睡的卢秋桐,梦魇说道:“体内鬼气越来越盛了,看来影魅当真不是这么好压制的。” “当然,**恶鬼之嘛,自然不好压制。”卢韵之轻言答道,示意梦魇出去说话。 两人走出了屋子,卢韵之问道:“依你看秋桐体内的封印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四十天。”梦魇答道。 “看来咱们要尽快启程了,哎。”卢韵之仰天叹了口气,不觉间他好像又苍老了不少,其实此刻的卢韵之才不到四十,但面貌色竟如同五十之人一般。 梦魇突然笑道:“怎么,你舍不得这个花花世界了?” “我又不是神人,自然心有不舍,辛辛苦苦到今日之成就,却依然是无法安享晚年啊。这好日子还没过几天,怕是就要到头了,罢了罢了都是命。”卢韵之苦笑着回答。 梦魇又说道:“我替你去把。” “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还上赶着去。还是我来吧,再说你也不一定符合要求,你现在虽为人,但是命格命重又不同于人,你只需为我掠阵就好,至于胜儿和家里就交给你了,兄弟天下除了我自己和家里人我也只能相信你了。”卢韵之平平淡淡的说道。 梦魇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就好。老卢,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你说呢?” “哎.......” ———————————————————————— 豹子的身体依然不容乐观,他现在又开始嗜睡了,不过得过一次病的他自然知道危险,于是更加配合王雨露的治疗,但得知卢韵之要出行的消息后,豹子执意让王雨露停止治疗,跟随卢韵之前去。王雨露不解,卢韵之虽然少有拖家带口的出行,但是凭借卢韵之现在的本事,想要伤他实在太难了,过千军万马也能如履平地一般,所以也根本不需要王雨露治疗。 不仅卢韵之可以自保,就算保护家人也是没问题的,再说,除了卢秋桐外,就连杨郗雨现在也是术数高深,更别说英子和谭清了,没一个是好相与的,王雨露实在想不出豹子为什么要让自己跟着一同前去,难不成又是不想治疗的一种理由? 豹子却面对着王雨露的一脸质疑很是严肃的说道:“王雨露我不是骗你,我豹子以性命誓,若是这次你回来我要不配合治疗,天打五雷轰。我这次之所以让你一同前往,是因为......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总感觉心里有些慌乱,总觉得得出点什么事儿。” 王雨露习惯性的掐指一算,毕竟他也是中正一脉的人,但随即作罢自嘲道:“研究医药研究傻了,我主与我云泥之别,岂是我能算出来的。豹子,我是想你看这次我主出行,带的都是自家人,不是夫人妹妹就是少主,就连你和龙清泉都没有一同前往,除此之外就更没有旁人了。我想我主定是有秘密事宜要做,我跟着怕是有些不便吧。” 豹子点点头,觉得王雨露说的言之有理,于是讲道:“你去问问卢韵之,他若是说让你跟着你就一同前往,若是他推辞了,那就当做没这事儿,你还是回来给我治病。你别这么看我,我真没别的心思,我这脑袋里长东西,不比你还着急啊。” 王雨露说道:“那我给主公怎么说?” “实话实说,就说我有些担心让你去的,卢韵之不同意咱也不强求,回来就是了。”豹子说道。 王雨露点点头,也不敢拖延,因为不知道卢韵之何时启程,于是事不宜迟当即就出去面见卢韵之。卢韵之听完王雨露的来意之后,略微思量一番,竟然答应了王雨露的要求,让其一同前往,王雨露错愕万分大感意外,自然也不便多问些什么,只能抱拳告退暗自称奇去了。 待王雨露走后,卢韵之叹了口气,带着王雨露的确有些用处,万一自己大难不死却气若游丝,有王雨露在就能成大用。梦魇和自己包括杨郗雨虽然也颇为精通医药之理,但比起医痴王雨露,还是差上那么一点,救人如救火,可能就在这分毫之间就决定了生死,所以如果有情况生,王雨露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至于豹子的担忧,却让卢韵之暗自皱眉,人都有预感,这种预感不是演算而来,而是一种人的本能。 人乃万物之灵,本来就有通天感灵之能,只是随着成长,人的心思越来越复杂,人心脏了眼就不干净了,眼不干净心就脏了,所以预感自然也就降低了。这就是为什么坊间总是传言,小孩子能看到鬼灵,而大人则看不到,不是各个幼儿都是五两五之命重,而是他们是干净的。但是成年人有时候也会感觉到,尤其是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这种可以称为一种预感,或者预言。 其实慕容世家的推算方法,就是利用了这种预感,把预感无限的放大化,从而做出对某一不定时间不定地点场景的预示。卢韵之不敢小觑慕容世家的推算方法,慕容芸菲所推算出来的结果一一成真了,曲向天兵败被杀,原先卢韵之并不知道,后来也是通过自己在慕容芸菲身边婢女口中才得知的。别管是因为预言引导着慕容芸菲走向了这个结果,还是这个结果是必然的,而慕容芸菲抗拒过却没有成功,但总而言之慕容芸菲是预测对了。 如今就连豹子也有了这种感应,加之慕容芸菲留下的那个名单,卢韵之的心头不禁一颤,看来此次出行凶多吉少在劫难逃了。 最后的一丝生的幻想被这理论破灭了,卢韵之仰天狂笑,癫狂异常,犹如疯子一般。众下人第一次见卢韵之这般模样,纷纷低头肃立,身子微颤不敢言语。 第二十六章 纵观一生 出行了,卢韵之等一行人有车有马朝着西北的谷中高塔而去,卢韵之绕城一周,望了望北京的城池,心中感慨万千。[<{?<&八一中文?〔W>W]W).}8]1〕Z〕W).]C)OM自从逃荒来到京城,从东直门而入后,卢韵之的生命就生了转折,他成了一名中正一脉门徒。从此卢韵之刻苦学习,出类拔萃,排位第七,实乃第一。后远赴亦力把里,土木堡之变,回救京城,在这些门外都有自己曾经作战的身影。新婚之夜家破人亡,亡命于江湖之间,流落南京东山再起,与于谦平分天下。在之后便是夺门之变,重回大权力,只手遮天举世无双,除夺门三害,平两湖之乱,东踏高丽鞑靼北征瓦剌西讨亦力把里帖木儿,成万世之功绩。最后同室操戈,分道扬镳,卢韵之打败了他的大哥曲向天,平定叛乱,杀了二哥,稳定了政权,使大明不被商人所左右。 卢韵之,弑师弑兄自灭门派,建立密十三,牢牢掌握大明的方方面面,却又不强加干涉只是防患于未然。卢韵之销毁众多术数,虽然把前人积攒的经验知识这些瑰宝付之一炬,日后肯定会遭人唾骂,但是却少了术数之人引的叛乱,即使战争永远不会停止,可危害力却会小很多。为天下百姓造福,杀贪官降物价富足百姓,平定天下战乱,救百姓脱离水深火热的战乱。现如今卢韵之依然没有停止步伐,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去结束天下最后一个大隐患,一切术数之争所有术数之源,历朝历代几次大战乱的幕后黑手——影魅。 卢韵之望着京城,不禁有些动容,纵观自己一生,与这座城池难解难分,从繁荣到付之一炬变为尘埃,再到今日的欣欣向荣。自己有多少命令是从这座城池传达出来的,不管手下人完成命令的结果怎样,不管后人是否还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位叫卢韵之的人,但卢韵之问心无愧,因为他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这一生,有功有过,没过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卢韵之倦了累了,他只想早早的结束,完成自己的使命或终老一生或命丧在结束的那一刻。卢韵之微微一笑,这辈子什么都见过了,什么都吃过了,想做的都做到了,有爱自己的人,也有自己爱的人,有责任有担负,快意恩仇洒脱傲然,幼时踏灭鞑虏的心愿做到了,为中正一脉报仇雪恨的愿望达到了,这一生共有三位妻子,一个儿子两个义子,还有啥好说的,这辈子值了! 卢韵之调转马头,策马朝着杨郗雨他们所在方向而去,他没有回头,心中暗叹:别了京城,别了大明! 一个月后,卢韵之等人来到了谷中高塔前,王雨露大惊失色,他从不知道还有这么大个的镇魂塔存在,卢韵之笑道:“王雨露,还不进去赶紧看看。” 王雨露不明所以走了进去,卢韵之也跟着一起入内,王雨露也看到了曾经卢韵之看到的景象,只是王雨露眼中高塔内记载的皆是医药之理。卢韵之独自登上塔顶,推门而入,屋中什么也没有了,任何的方法记载都没有,有的只有正对着大门的一行字:逆天而行,笑话。徒劳一生,忙碌。不得终老,必然。赴死之士,壮哉。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古体字,卢韵之认识,这两字是绝情。 卢韵之下了楼,之前梦魇所说的阵法他已经熟记于心,自然不用再看些别的什么,王雨露也跟着走出了高塔,低头不语眉头微皱应该是在思考,看来是收获颇丰。卢韵之对王雨露说道:“你这一生喜好医药,为了这个爱好,你有功也有过,我们因此背离却又因此相聚,有了兄弟之情主仆之责。今日让你进塔一观是为了圆你的梦想罢了,可以研制自用,切不可外传,你也知道我已经禁止了很多术数的使用,如果你要是犯了错,就算是我死了,密十三的成员也绝不手下留情,对你定会赶尽杀绝的。” 王雨露笑了笑说道:“这个雨露自然知道,放心吧主公,我王雨露有数的,更何况我只是痴迷医药,对开课授徒并不是太感兴趣,这一点上与主公好像很相像啊。” “非也。”梦魇从卢韵之体内走了出来说道:“你是没有兴趣,卢韵之是压根没想,卢韵之的本事他根本不想外传,他就想烂到肚子里,否则一旦流传出去,那危害比那些普通术数还要巨大。如果卢韵之教徒弟的话,禁不禁术数,也就没有什么必然了,因为学了卢韵之的招数,那些驱鬼等术数就犹如土狗瓦鸡一样,不堪入目相形见绌了。” 卢韵之苦笑一声说道:“行了梦魇,话不是这样说,那些术数都是基础,一步登天空中阁楼是不牢固的,甚至学不会我的这些招数。就连我接下来要做的也是基础的演变,而绝非宗室天地之术等高深术数,我算是明白了,术数越高就越极端,难以演变变化,天下万法归宗都是一样的。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开始吧,你在一旁保护好郗雨他们,我去了。” 梦魇点点头,卢韵之冲着谭清笑了笑,不敢去看自己的两位夫人,生怕心性大乱,杨郗雨还要说些什么但是欲言又止。卢韵之走了两步猛然回头先吻了一下英子,然后与杨郗雨四目相接,深深地吻了下去。杨郗雨猛然保住卢韵之,死不放手,卢韵之掰开了杨郗雨紧扣的手指,转头走去开始布阵。 在场的人都不敢言语,生怕打扰了卢韵之的心境,卢韵之在地上用鬼灵石头清水木头木炭金子等物布阵,并在阵眼处放入数百鬼灵然后御雷直直劈下,瞬间鬼灵魂飞魄散,但卢韵之立刻使用御土之术并配上御气之道刻上符文,把这些破散的鬼灵困固其内,形成没有一丝动荡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的强大鬼气能量。 卢韵之排好了阵回头又看了杨郗雨一眼,杨郗雨与之目光一对瞬间泪流满面,卢韵之低下头,不敢再看生怕心慌意乱使不出全力,接下来的卢韵之是需要全神贯注的,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梦魇,把秋桐放过来。” 第二十七章 久战成友 梦魇把卢秋桐御气抓起,平放到阵法之中,卢秋桐眼光有些怨毒,但是怨毒之中却又是清澈无比,卢韵之知道这是影魅即将突破封印的表现。&?[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卢韵之问道:“好儿子,怕不怕。” “不怕,父亲。”卢秋桐说道。 “好!不愧是我卢家的子孙。”卢韵之赞道,然后动阵型,一下子卢秋桐被禁锢了,紧接着影魅从卢秋桐的七窍中涌动出来,卢秋桐痛苦不堪,却咬紧牙关不叫出来,杨郗雨和英子以及谭清都咬紧牙关捂住嘴巴生怕哭出声来,眼中泪光打转,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影魅从卢秋桐的体内脱离出来,卢秋桐身子一松险些昏厥过去,可是他强咬着牙挺了过来斜眼看向影魅。影魅也刚刚复苏,还想做什么却被卢韵之牢牢地禁锢住在周围附上了无影,影魅无处遁形只能在那里化作一团类似于人的模样,冷笑着说道:“卢韵之,你的种果然挺厉害的,我想就算是个大汉也忍受不住我从他身体脱离的痛苦,这小子不光没晕过去,连吭都没吭一声,哈哈哈,若是有机会我还真想吞了他。” “你没机会了。”卢韵之冷冷答道。 “你先别急着动手,我知道你现在随时可以把我永远封印住,然后慢慢抽离化作一团能量给你儿子,也就变相的杀死了我。哎,卢韵之啊,你可知道我身上和这高塔中的秘密所在?”影魅突然问道。 卢韵之摇摇头答曰:“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你怎么这么急躁了,怎么说你我也是斗了几年的敌人了,俗话说久病成医,咱们久战之下也该是算是半个朋友了吧。”影魅说道,他没顾忌卢韵之想不想听只是继续讲道:“我死以后对天下的鬼灵都会有很大的影响,鬼灵会渐渐地消失不见,灵魂不一定会变成鬼灵,他们会变成另一种东西,就如同人生前的模样很相似的东西。为曾掐指算过,后世人称这种东西为鬼,哈哈哈哈,和鬼灵很像吧,其实不然。鬼灵只是虚无的东西,是鬼气聚集而成,扭曲反折,少有自己的思维,化作凶灵的怨念也只是一种意识的引导罢了。但是日后的鬼就不一样了,他们有前世的记忆,也可能迷失记忆,也就是说他们是另一种人,只不过和人活在不同的阶层中。他们不是一团乌黑的鬼灵,他们有颜色,也可能是透明的,当然同样也可能是黑的。卢韵之,你杀了我天地之间的鬼灵都要生变化,如果你判断错误了,人再也无法控制新出现的鬼,也无法驱散他们,那你怎么办。难道眼看着鬼把人都赶尽杀绝吗?让这个界层变成鬼的天下吗?这样的巨大责任你担得起吗?” 卢韵之略一迟疑,不知影魅说的是真是假,说实话这等事情他曾经也推算过,只是茫然一片,看来果然要天地巨变了。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参与者,如果天地巨变的话,是不可能由卢韵之推算出来的。但影魅不同,他既不是人也不是鬼灵,更不是梦魇一般的不人不鬼,总之很是古怪。卢韵之踌躇了,万一杀死了影魅,鬼灵真的生了变化,人们无法抵抗,而鬼也开始更加主动地攻击人,那怎么办? 但很快卢韵之又释然了,他没有说话继续听着影魅讲着,他想等影魅全部说完再反驳影魅,正如影魅所说的那样,斗了这么多年了,卢韵之虽未把影魅当成朋友却也是半个熟悉的人,卢韵之愿在这最后关头跟影魅废话一番,不光是让影魅心灰意冷杀人诛心,更是给自己一个说法一个交代,或者对即将可能生的错误的一个借口。 影魅又变换了一个语调阴冷的笑着继续说道:“卢韵之你别不信,我没有骗你。还有你以为这高塔就是这么好毁灭的吗,一旦你毁了他很有可能连你自身能量也被消耗殆尽了,到时候玉石俱焚而已,万一你实力不济半途而废,哼哼,没有人能接着来,就算梦魇也不行,到时候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还有,这座高塔涵盖着天下的真理和术数,一旦毁灭人的纲吉伦常就会生扭曲,术数也会产生另类的变化,总之后果也是接连反映的,至于究竟会如何我说不太好。因为毕竟这牵扯的太广了,我也算不真着。”影魅嘲讽的笑了起来。 卢韵之也是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声盖过了影魅,影魅不明所以停止了笑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笨。”卢韵之说道。 影魅并没有恼羞成怒,反倒是放低姿态问道:“卢韵之咱俩商量个事儿吧,我不吞噬你儿子,你且把为暂时封印在这里,不让我因为吸取不到英雄而痛苦就好。这么一来我无法作乱,等你死了阵法自然破除,到时候我再出来。这辈子不管下辈子的事,儿孙自有儿孙福,对吧,这样你既可以合家团圆,又可以维护大明数十年的安定,两全其美也不用玉石俱焚,你看怎么样?” 卢韵之喉结微动,说实话影魅的话的确很有诱惑力,卢韵之心动了,影魅说的是个好办法,可是........ “可以如此。”梦魇抢着开口说道,卢韵之回头望了望梦魇,然后苦笑道:“不必了,既然还有梦魇你在,我们为什么不做的彻底一些呢,哪怕是日后无人想起我所做的,但我仍是一个伟大的人,一个问心无愧的人。现在我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影魅,你话说完了,作为你口中的半个朋友我回答你刚才的话。” “鬼灵会变成什么你所谓的鬼,那就变吧,正如你所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的责任是杀死你,他们如果没有能力面对鬼的话,死了也就死了,不值得惋惜。更何况不杀你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你寻找英雄挑起的战端而死。况且不管是你也好,亦或是鬼,乃至鬼灵也罢,其实都不如人可怕。”卢韵之说道。 第二十八章 死在一起 卢韵之说完随即指向谷中高塔又说道:“至于它,怕是你好像没说全吧,世上没有必不可少的东西,一系列反应之后是会出现巨大的变动,甚至会影响天地万物,可是绝对不会导致这天下的覆灭,不论是你是我还是这高塔,都不可能。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一生二,但一毁灭二却依然存在,而且拆开后会形成两个一,创造者不见得会毁灭衍生物,而衍生物才是真正的主宰,这就是真理。” “放屁,一派胡言!”影魅看到了卢韵之眼中的杀气,那是一种抱着必死的决心同归于尽的杀气,此刻的卢韵之不再是卢韵之,他化身了两个字:死士! 阵法启动了,卢韵之升腾在空中,催动着阵法,不断压缩着影魅存在的空间。影魅不停地尖叫着破口大骂,而卢韵之则是边念着心诀,边说道:“我儿,准备好!” 卢秋桐挺起胸膛,撕开自己的衣服并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胸前画了一个图案,图案的外观是圆形的,里面是个六道轮回。卢秋桐没有一丝犹豫,不断地在圈和六道轮回的相交的空白处填写着符文,也就是在片刻之后卢秋桐抬起头高喊道:“父亲!” 卢韵之点点头,把已经压缩成一团的影魅打向卢秋桐胸前的那个图案,影魅却大笑道:“还少一步,哈哈哈哈,还少一步!”果然卢秋桐被击飞了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顿时口吐鲜血。 是绝情!卢韵之脑中精光一现,塔顶的两字闪入脑海之中,卢韵之控制着被压缩成一团的影魅,回头看向英子杨郗雨还有谭清,他们都是自己最在乎的人,自己的情未绝故而无法全力施展此法。 梦魇此刻突然与卢韵之心意又一次相通了,顿时急的咬牙切齿,拳头都快攥出血来了。卢韵之此刻已经动了阵法,无法再停下来,除非自己的最后三个亲人都死在阵中,否则此术无法继续施展了,只能耗在这里,直到力竭身亡。如果停止阵法,高塔和卢韵之自身以及周围吸收来的力量就会反灌到影魅身上,到时候影魅就会更强,天下将无人可以阻挡。 卢韵之不忍心亲人死在阵中,只得尽量坚持住,豆大般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梦魇,韵之到底怎么了?!”英子突然奔到梦魇面洽拉住他的胳膊问道,梦魇纹丝不动,两眼含泪并不说话。 卢韵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然后冲着刚努力爬起来的卢秋桐露出一丝苦笑,却不能再开口说话了,这口血要是喷出来力气就泄了。渐渐地卢韵之的头好像更白了,那张虽然略有沧桑的脸上竟然显露出一丝苍老,他已经衰败了。 杨郗雨低声问道:“梦魇,你必须告诉我们,否则,韵之会死的,就算死我们让我们相公白死!你再不说影魅杀不死,他就白死了!”梦魇身子一颤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呜咽:“我,我,我他妈没用,什么也帮不上,此术需要绝情,你们都是卢韵之内心最挂念的人,所以此术根本无法施展。” 卢韵之飘在空中,没有对梦魇的话作出任何反应,因为此刻他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杨郗雨突然狂笑两声对英子说到:“姐姐,我要去赴死了,你是韵之续命的,而后为了防止双魂交融自乱神智,我做了您的桥介,所以我现在如果死了您也会死,妹子对不住了,先走一步,来世再还你一命。”说着杨郗雨往阵中走去。 英子摇了摇头讲道:“妹妹也太小瞧我,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怕些什么呢?” 杨郗雨和英子看向谭清,谭清一愣说道:“看我作甚,走呗,一起共赴黄泉也好有个伴,如今你们都走了,我苟活人世没啥意思,我去找白勇了。看我看得就和我不想去一样,哈哈哈。” 三个女人走入阵中,手牵手围成一个圈,站在卢韵之面前,三个女人看向“高高在上”的卢韵之,同时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她们都是理智的人,卢韵之这么做只希望所有人都过得好,如果此次卢韵之和卢秋桐都死了她们也不会随之而去,因为那样对不起卢韵之和秋桐付出的生命。可是,虽然人活着,但心已经死了,痛不欲生的生活还不如随之而去一了百了。所以他们现如今并没有悲伤,而是无穷的欣慰和满足,和自己爱的人死在一起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杨郗雨笑道:“来世咱们还做姐们。”英子和谭清同时点了点头,杨郗雨驱动鬼灵游走双臂同时激而出,三个女人瞬间经脉寸断倒地而亡。 与此同时阵法生了变化,卢韵之恢复了七窍之感,这才猛然看着倒在自己身下的三个女人,卢韵之一口鲜血喷出来,但他非但没有泄劲,反而狂啸一声,浑身白光大振。卢韵之拼了一身剐也要杀死影魅,逆天而行一出阵法立刻出强烈的光芒,大地为之动荡,山崩海啸犹如天神之怒! 卢秋桐看着自己两位母亲和姑姑命丧当场,咬紧牙关没有哭喊反倒是低头检查起自己身上的符文还完不完整,卢韵之猛然又一次把影魅打向卢秋桐。卢秋桐迎身上前,影魅瞬间击中符文,没入卢秋桐体内,这次影魅被彻底关入了卢秋桐的身体之内。 卢韵之不断御气成符打入卢秋桐体内加固着封印,卢秋桐口中不停地念动着法令,然后身体慢慢软了下去,好像已经死去一样,这是中正一脉不传秘法,假死之术,用此术身体可以照常生长,吸收自然的力量作为养料,只要寿命够长足够维持一百年之久。 卢韵之并不罢手,御金吸收地面的铁然后铸造成一个满是符文的棺椁把卢秋桐装了进去,紧接着御土形成石棺把铁棺椁装了进去。最后卢韵之御水涌动,把两个相套的棺椁推入了高塔之中。 梦魇看的心痛万分,他不敢说话,因为此刻卢韵之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极限,一旦停歇了也就没有机会了。卢韵之大叫着高塔晃动起来,向着地下沉去,卢韵之的叫声声嘶力竭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梦魇把头别了过去,不忍再看,卢韵之已然力竭呈穷弩之末,实在难以再继续下去了,而自己无法插手。原来所做的这一切,这惨烈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第二十九章 一切皆有可能 突然大地加剧了颤抖,梦魇并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一震猛然把头扭了过去,惊讶的目瞪口呆,卢韵之的身上白光金光红光大胜,犹如仙人一般。八一中文[[<?[W〉W>W?.)8)1]Z>W?.COM当然只是他的颜色像是传说中的神仙下凡,而躯体则如同最丑陋恶魔一样。 卢韵之迅的衰老着,口中出嘶哑的喊声,呐喊声到了最后简直都听不出来是人出来的了,好似野兽一样。高塔一旦在不断地下陷,而塔身也开始有了裂纹。卢韵之的面容迅老去,脸上布满了皱纹,手指和身躯也开始佝偻起来,甚至不时的抖抽搐。 卢韵之已然在努力着,他的皮干了,血也好像干了,空中一个弯腰驼背的皮包骨头的老者在不停地摆动着手臂,谁又能想到在不久之前此人还是胜似潘安的卢韵之。 地下裂开一道大缝瞬间被高塔吞噬进去,缝隙内还冒充重重烈火,犹如地狱中业火一般无休无止的燃烧。卢韵之的身体晃了晃,从高空中栽了下来,王雨露赶忙要上千,却被梦魇一把揽住了说道:“别碰他,还有最后一步,闭合大地的裂口,把高塔永远封存,利用自然的力量销毁他。你现在碰他,那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主公已经成了这般模样,连爬也爬不起来了。”王雨露焦急地说道,好像是为了回应王雨露的话一般,卢韵之慢慢的爬了起来,踉踉跄跄晃晃悠悠,却没有再次倒下。 “哈哈哈哈哈!”卢韵之已然老态的身体之中爆着无穷的力量,那笑声震耳欲聋,也就是梦魇在旁边,若是旁人早就被笑声震破内脏了。卢韵之狂笑着,笑声中有豪气侠义有悲情也有睥睨天下的高傲,痛并快乐着,没有太多的话,卢韵之用笑声书写了自己的一生,也即将用笑声结束自己最后的路。 大地颤抖的更厉害了,天空也渐渐的失去了颜色,风起云涌电闪雷鸣,不时间清泉涌动但奇怪的是清水中还夹杂着阵阵火光,地面之上有尖锐的金属凸起,或黑或青或红或蓝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狂风呼啸连双龙谷周围的山草树木都被连根拔起,御气化成的剑在卢韵之周围游走,渐渐形成一阵剑雨,成千上万气化而成的剑在空中悬浮着,随时准备落下。 卢韵之的身体在融化,不是好像在融化,准确的说就是在融化。这种情形已经乎了人的想象,就连梦魇也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一切。突然梦魇感到了一股能量的流动,赶忙用天地之术做阵,自己躲入阵中。 天地无色,一切归于一个起点,死一般的寂静,黑暗寒冷,没有欢喜也没有绝望,一切都是从零开始的起点,什么也没有都是平淡的。梦魇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阵法,他竭尽所能,若不是因为卢韵之还在施法,他早就逃之夭夭了,因为这种力量太可怕了。梦魇此刻不单单使用宗室天地之术,还运用了御气之道和鬼巫之术,三术齐逆天而行,白光乍现犹如神人,竟然还是无法让阵法与外界完全的隔绝,足以说明卢韵之此刻施术之强悍,力量之巨大。 梦魇能感受到外界的力量和平静,这不是矛盾的,外界的一切都看不到了,听不到了,化成了一个圆点,而浓缩成一个点的力量确实无穷无尽的,一时间梦魇的境界升华了,他知道这种点是一个新的世界,是一种阶层的变更,在那里卢韵之可以达到永生,因为那是因为他而创造的世界,就如同开天辟地的盘古一般。点经过剧烈的压缩,一定会生剧烈爆炸,形成一个空间。所以梦魇不断地增加着阵法的威力,阻挡最后的爆炸,他知道卢韵之不会进入另一个空间,因为他已经没有活下去的信心了,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当绝情之后,卢韵之早已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更主要的是卢韵之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做,如果开辟了新的界层那么影魅将与他共同前往,而卢韵之要做的就是埋葬影魅。因为这不光是一直支撑卢韵之的使命,更是在卢韵之潜意识中,让卢秋桐可以活下去的唯一条件。万幸的情况下,卢秋桐迅消化影魅的力量,在身体未衰老死亡之前从被封印的塔下破茧而出,而如何破阵就全要靠自己的实力了,因为现在的卢韵之已经几近癫狂所布的是一个死阵,没有阵眼,所以无解。 卢秋桐想要破阵就需要自身的力量大于阵法,强力击破阵法的力量,而阵法之所以是阵法,是把各项力量融合加倍的一种行为。比如御雷之术和御风之术两术放入阵法之中,就等于两种力量相加,若是这样尚且还好说,所以卢韵之的阵法更会加成,也就是说大于原先两种力量相加的数倍。卢韵之现在用了所有的宗室天地之术和御气之道,加之他本身逆天而行,或到现在以为天人的境界,想来卢秋桐除非真的成神成仙否则绝难逃出。 卢秋桐日后若想出来,不仅要面对父亲卢韵之耗尽生命的最后一搏,更需要借助影魅的力量,也就是把影魅体内无数英雄的力量收为己有。影魅已经出了吸食英雄的年限,他只是随便找了一个替代品,于是这造成了一系列的反应,所以此刻他已经大不如前,自身的力量更加无法完全挥。可是影魅毕竟是影魅,挥不出来不代表他没有,他所蕴含的能量是数千年多少位开天辟地大英雄精神与自身能量的结晶。卢秋桐想要在有生之年吸收穷尽,那是万般之难。 即便如此,梦魇也不敢断言,今天他看到了人类精神力量的伟大,看到了卢韵之燃烧生命的力量,一切在卢家父子身上皆有可能,他期盼着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卢秋桐从塔中走出,同时他也矛盾的希望卢秋桐永远出不来,因为出来后的卢秋桐不见得就一定还是卢秋桐了。 一切快点结束吧,梦魇终于知道卢韵之的想法了,这是种煎熬心灵的折磨,哪怕是死也希望快点结束这比噩梦还要恐怖的一切。 第三十章 非礼勿视 此刻的卢韵之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如果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话,他或许会进入另一个界层,起码儿子秋桐还在。W]W]W.81ZW.COM而在那个世界里,影魅也残害不了什么,因为那个世界万物都没有复苏,只有他们三人可以存活,与此同时影魅也就残害不了什么人了。 可是卢韵之现在停止了思考,他只知道不停地增加封印,增加对影魅的困固,这是唯一支撑他的事情了。好了,全部都归为了一点,卢韵之一生的使命完成了,他松懈了,身体剧烈的焚烧融化,变成粉末。 卢韵之笑了,或许他笑了,也或许是那团灰烬笑了,终于可以休息了,彻底的休息。 梦魇看到了有生以来最强烈的爆炸,比上次与天雷相斗还要强烈数倍的爆炸,梦魇全力布置的阵法被轰击的粉碎,但是阵法也保住了他的姓名,梦魇被气浪掀翻出去,他御气周身,身体直直的飞了出去,双龙谷已经在爆炸中不复存在了。 梦魇被震昏了过去,王雨露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消失在了爆炸之中,周围寸草不生一片荒芜已然变成了荒漠。梦魇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鲜血流了下来,是自己的血,他并没有为自己完全变成人而感到兴奋,反倒是感到一种悲哀,卢韵之走了,永远离他而去了。 梦魇的脸上从左上到右下被生生震出来一道伤疤,破了相,梦魇顾不上这么许多,也不再御风或御气而行,他犹如一个凡人一样,哭喊着连滚带爬的向着前方跑去,满目目的的跑着,然后跪下身子栽倒在地,放声大哭。 眼前只有漫天的灰烬,这是荒漠的灰烬,梦魇哭累了,喊累了,躺在地上仰望着慢慢放晴的天空,淡淡的说道:“卢韵之,你走了,我会把密十三继续下去,不让你的心血付之东流,一切都是命,可命却又戏弄了我们。一切的根由是那些宗师所推断出来的密十三而起,可如果他们看到今天这一幕,试问他们还会与你为敌吗?” 梦魇自然自语,神魂颠倒,捧起地上一捧灰烬用衣服包裹住,然后放入怀中。卢韵之已经尸骨无存,他已然化作了灰烬,而这里每一粒灰烬说不定都有卢韵之的存在。梦魇深吸一口气御风而行,向着京城方向而去。 梦魇到了卢韵之的府衙原中正一脉大院的时候,却现家中白马素衣挂着挽联白花灯笼也是白的,梦魇大惊此刻他心神不宁哪里还可以掐指来算,正见阿荣从外走来,阿荣见到梦魇连忙抱拳道:“主公,您的脸是?。” 梦魇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没有解释什么,更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虽然阿荣知道梦魇的存在,但现在卢韵之死了,梦魇就要担负起卢韵之所要担负的责任,故而此刻他就是卢韵之,卢韵之也是他。梦魇点点头到:“家里这是怎么了?” 阿荣略带悲伤的说道:“主公,您走的那几天,大舅爷豹子脑袋剧痛无比,猛然大叫一声,我妹去也!然后也就驾鹤西归了........对了主公,两位夫人呢?少主呢?” 梦魇没有答话快步向内走去,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白布缠至腰间,然后走到灵堂上上了香,豹子没有孩子,如今卢胜正替豹子披麻戴孝,见梦魇前来忙叫道:“父亲!” 梦魇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叫了董德等人入了内室然后说道:“你们也知道,胜儿是我大哥曲向天的儿子,咱们一直瞒着他,虽然是我大哥不对,但是我作为兄弟,与大哥同室操戈兵戎相见,心中实在是内疚的很,于是而今我决定把密十三传位给胜儿。从今开始,胜儿才是唯一的少主,至于秋桐,我怕我百年之后两个孩子再重蹈我和我大哥的覆辙,所以我把他送到清泉他父亲,龙掌门那里去了,也避免了同室操戈。我的两位夫人和谭清也共同留在那里,毕竟秋桐是杨郗雨的亲生骨肉。” 董德和阿荣对视一眼,眉头微皱略有疑惑,毕竟杨郗雨留在那里很正常,如果英子和杨郗雨共同留在那里,已经丧夫的谭清也留下来也很正常,毕竟人是最怕孤独的动物。可是单说英子留下来的理由就有些牵强了,毕竟曲胜是过继给了英子改名卢胜,英子无子对曲胜视如己出,疼爱有加,怎么能也不跟着回来呢。梦魇继续讲道:“英子唯恐胜儿现他绝非自己亲生,所以也不回来了,大家不必担忧。王雨露这小子,看见龙掌门的医药就拔不动腿了。哎,行了给大家就说这等事情,万一以后哪一天,我若是不在的时候,诸位可要尽力辅佐少主,你们是密十三中的顶梁柱,你们若是不帮衬着密十三就得倒,卢某在此先谢过各位了。” 梦魇说着拱手肃立给主人行了个四方礼,众人连忙还礼,随后就都退下了,卢韵之留下了龙清泉单独说话。 阿荣走出了房间和董德一起来到了院前招呼前来祭拜的人,阿荣悄声说道:“董大哥,你有没有觉得主公好像年轻了一些,我是说主公给商妄做完换体之后应该比现在这个样子更苍老一些,而如今.........” 董德镜片下的眼睛好像闪了一闪轻声说道:“而如今就像是几年前的主公一般对吧?”阿荣点了点头,董德叹了口气说道:“莫说你,我也现了,不过梦魇和主公本为一体,除了咱们这些贴己的人,有几人能认出来,就算认出来又能怎样,他们思维相同技法一般。阿荣虽然你我是主公的近臣,但当大哥的有句话要告诉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否则,主公是绝不手下留情的,反正我是不敢了,我已经怕了。希望你也别.......记住现在堂中的这人就是主公,而主公说的话即使略有疑点,我们也要当做真的去听。” 阿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三十一章 政治不是这么玩的 屋内,梦魇和龙清泉面面相觑,自从刚才众人走后,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龙清泉盯着梦魇看了好久猛然两眼含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又是过了许久之后,龙清泉才站起身来,然后说道:“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心中明白应该是怎么回事儿了,死者已死,我会顺着你的话说的。当然,也会竭尽全力的辅助你,因为密十三是我姐夫和姐姐的心血。” “谢了。”梦魇也站起身来抱拳说道,龙清泉却是嘿嘿一笑摆摆手迈步出去了,密十三已然正常的有条不紊的运作着。方清泽倒台后,是商介的迅渗入,因为店铺之间没有了统一的联系,所以根本不再是密十三的对手,更何况本来密十三就有得天独厚的暴力优势,当一切陷入困局的时候,暴力方式解决问题或许是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 控制商界不一定非要当掌柜当老板,学徒,商会老乡会会长或者骨干身边的随从,都成了密十三的眼,这些眼牢牢地监视着大部分商界精英的一言一行。在大明财政的支撑下,顺便把自己人扶成行业的龙头老大。当然这些所谓的龙头老大都是秘密的,在得到别人的尊重和信任,赢得商会的控制权后,这些密十三控制下的龙头老大开始正确的引导大明经济的走向。 密十三的旨意在疏导,而绝非控制,也就是说把你们领导一个对的路上,怎么走并不强加控制。对于准备把众人领向歧途,或者破坏安定和平的人,密十三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这些密十三的探子和眼线会毫不犹豫的报上去,因为眼线不止一条,隐瞒不报者论为伙同之罪,也要接受惩罚。 至于惩罚的方式,那就是隐部的问题了,一般情况下是杀人灭口,推个看着不错的人上来,可能这个人不是密十三的人,甚至连密十三是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他的思路是对的,这就足够了。 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比如某些人影响太大,那就需要董德或者梦魇亲自出面谈话,谈得拢就让他好自为之,谈不好那就碎尸万段,顺便满门抄斩绝对的斩草除根。这一点倒是真的贯彻的很好,毕竟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向朱见闻这样的自己人放过一马后都会死灰复燃,然后再死灰复燃,外人就更信不过了,所以必须彻底解决问题。 世间哪有事情是绝对正确,或者是绝对错误的呢,密十三创建的本意就只是疏导和防患,所谓疏导其实和防患一个意思,就是有人误入歧途后杀掉而已,而绝非是现在这样有些干涉方向,设置一条密十三认为对的道路。 可现在看来,不免就有些矫枉过正了,成了密十三强加干涉大明的各个方面走向,卢韵之的本意绝非如此。这么一来,因为世上必定存在正反两个方面,就犹如阴阳一样,而密十三的参与强制性的让事情朝着一个方面展,本来的正途反而变成了斜道。就好似中轴歪了以后你没有跟随中轴的新方向变动,而是继续向前走一样,只能越走越远。 不过梦魇此刻并没有察觉,他已经偏离了航向,而如今的密十三结构已定,所有人盲目的服从办事儿,高层的偏离导致下层的更加歪斜,总之已经无法改变。 不光在经济方面,在政治方面也是如此,燕北的查处很有分寸,什么人现在可以动,什么人暂且不动都是很清楚的。可是光靠他一个人是不行的,他也不想过分依赖密十三中的眼线和探子,更不想动用隐部来执行。燕北要维护的是大明的礼法,以正确的方法方式去处理问题。不过他却忘了,自己就是通过不正确的方法提拔上来的。 虽然密十三代表的就是权力,但是为了合法化,梦魇替燕北求了个代天子出行的名头,手下掌管的人也多编入御史行列。燕北懂得分寸,可底下的那帮御史可不知道,往年这职位最多上奏弹劾在朝堂上展开犹如骂战一般的争论,或者做到一定的监督作用。但是这些前期还是挺有用的,就连开国皇帝朱元璋也被御史指着鼻子骂过,不能杀言官可是朱元璋定的规矩他自己自然遵守,可是往后的朱元璋的子孙们便开始活动心思了。 御史的权利和地位越来越小,加之朱元璋为了前期权衡之仪,所以御史通常可以上查天子下查百姓权利不可不谓之大,可是品级却很小。后期御史参不动权臣,更加管不住皇上了,而且还要遭受权臣的报复,前脚状告完了后脚就被明升暗降,皇帝默认,然后御史就不是言官了,也就可以杀了。 杀御史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杀人者必定遗臭万年,所以只得先让他不是言官了再杀。这就造成了御史的职责丢失,看见了不敢说,敢怒而不敢言,言官到最后反而成了不说话的官员。在天顺年间,言官御史们曾有两次辉煌的时刻,第一次是徐有贞在的时候,那时候文官紧紧围拢在徐有贞之下,开始大肆抨击贪官污吏等等,当然很多时候也有栽赃陷害的成分。 后来徐有贞倒台了,御史们又偃旗息鼓了,再次开始唯唯诺诺不敢说话了,时间长了又成为了一具具行尸走肉,现在好了燕北上台了,加上燕北手下多是布满而立之年的年轻人,有着一腔热血,把那些老御史的积极性都带动了起来。开始查啊,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彻查大明的所有官吏。 大明的官制这些年有所改善,加之查的一直很严,官员们还收敛了一些,可是毕竟做官就要贪污,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若是不贪连手下人都养不起,给上面不送礼俸禄公帑都不能按时放,这些都是存在的问题,导致着人人必须得贪,不贪活不下去的一个情况。可是现如今,这么个查法,人人都得被抓起来严审,没一个是屁股干净的官员,于是乎大明朝堂之上,人人自危,这种拔出萝卜带出泥的行为实在是有些不妥。 政治,不是这么玩的。 第三十二章 同死 大明从一品大员到没品的小吏哪还有心思办公,都在玩了命的填补窟窿,希望在查到自己的时候能有个干净的账面,找不到任何的凭证制裁自己。?八<一中文〔<(W)W]W?.81ZW.COM每个人都恨透了燕北,恨透了这群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的御史。 渐渐地他们竟然有组织的抵抗了起来,比如说互相拆借打掩护,抓住御史的小辫子不放,弄倒一个是一个,甚至御史去领俸禄的时候,户部都对他们冷嘲热讽的说,可把银子点清楚了,否则万一少上一文半文的,我们可要人头落地了。 彻查的范围越来越大,朝中开始混乱了起来,恰朱祁镇自从王振死后伤心过度,也一直不太好,所以更是无人去阻止这场闹剧。御史虽然是负责监察的人,但是他们只能上报朝廷,听从朝廷判决,而且就算到了圣上面前判决下来,执行起来也需要各部门的配合。至于朱祁镇还好说些,只要御史呈上去的他就交给燕北批示,燕北的权利越来越大,三品以下的官员可以先斩后奏,三品以上可以先收监,审问甚至拷打都是可以的,得到口供后再交到朱祁镇那里判决。 众臣经过了惶恐不安之后,也就只怕燕北了,那些御史他们是不怕了,甚至连燕北都不怕。燕北不爱借用密十三的力量,所以一切按规矩办事儿,燕北按规矩办事儿却没按常理规矩做人,这让众大臣很恼火,心说难道让我们人人都成为你这样的苦行僧吗?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燕北总不能天天自己挺着剑杀人吧。 虽然三品以下先斩后奏,但是燕北又不是侩子手,肯定不能提着剑到处乱砍人,先斩后奏也不过是个说法罢了,真办了朝中宿老,或者家世渊博的大臣,后果真不一定是燕北能承受的了得。所以还要考刑部吏部大理寺等等配合工作,既然燕北不通情理的讲规矩,那大臣们就要不讲规矩的耍无赖。 你让抓人,对不起没空,再忙某地灭门惨案等等等,好,燕北自己抓人,抓住了却被告知,对不起牢房满了,没地关人。就这样御史慢慢被孤立了,虽然有圣眷还有职责,可是别的官员众志成城共同抵抗之下,御史也是寸步难行。 事情越闹越大,甚至在大殿之前还生了群殴的情景,御史为一波,众多文臣为一伙,大家卷起宽衣大袖,提着朝带,拿着木谏开始群殴啊,锦衣卫不敢管,大内侍卫也不敢管,谁不知道燕北是卢韵之的人啊,上去帮燕北的话这些大臣可就算一下子得罪了所有的大明官员,不论文武。若是帮大臣,卢韵之手下的那帮人能饶得了自己,他们只觉得现在卢韵之手下的人行事越来越偏激狠毒,却不知道卢韵之已然不在了,而今的卢韵之实乃梦魇。 两不相帮吧最多是个办事不利罢了,侍卫和锦衣卫们统统低下头装做没看见的样子,做出这样决定的另一大原因还是因为,他们认为大殿之前打架的这帮人文官居多,武将偏少,而御史也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根本没什么杀伤力。 但很快他们就现自己错了,这群文人口中的食其肉寝其皮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是真下死手啊,拳头不要钱般的往人身上猛捶,但百无一用是书生,没啥杀伤力。于是他们上嘴了,用牙开始撕咬起来,一时间大殿前的地上竟然是虚无一片,还散落着不知谁的耳朵。 这场闹剧直到燕北抽出尚方宝剑才结束,尚方宝剑这帮大臣不少人都有,别说这个丹书铁劵免死金牌谁家没几个,可是真到了用的时候就玩了,这些东西可以当做没看见处理掉。而尚方宝剑名字好听,谁也不敢用它真杀人,杀了重要的人依然要偿命,用谁给的尚方宝剑也不行。如果换一个人携剑上殿的话早就被当做刺客抓起来了,可是燕北是御赐的可以带剑上殿,而且这把尚方宝剑上也是真见过血的,已经用它杀了不少贪官了。 尚方宝剑一出立刻局面安静了下来,大家这才看见地上躺着个人,定睛一瞧不禁各个哑口无言浑身乱颤,就连被大臣们气走的皇上听到消息也都又跑了回来,燕北更是一脸煞白。大家都知道今天这事儿如果说不出来个什么,怕是都得陪葬。 那人已经停止了呼吸,他的职位并不是通天之高,但他却有个通天的女婿,卢韵之。 杨准多聪明啊,一看刚才打起来了撒腿就想跑生怕被误伤了,结果地上也不知道是谁的血,一下子栽倒在地昏死过去。群殴中的大臣没有注意,一番踩踏之后,杨准一命呜呼,聪明了一世,竟然如此糊里糊涂的死了,真不由得说世事无常了。 杨准停止了呼吸回天乏术,所有人都知道卢韵之必定勃然大怒,到时候受到了牵连定是会人头落地,给杨准陪葬。燕北派人去送信了,很快梦魇就来了,看到杨准的尸体后面色铁青,过了许久才冲也呆若木鸡的朱祁镇行了个礼,然后冲这众人说道:“退朝吧。” 众人长舒一口气,死里逃生般的仓皇而去,梦魇带着燕北抱着杨准的尸体走了,杨准被厚葬,此谥号,加官进爵,不过早就为时已晚,人死不能复生,梦魇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要等着卢秋桐的出关,自然不能给杨准续命,因为梦魇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阳寿,马虎不得。 燕北跪在地上,不停的认错,他不是惧怕,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了,而梦魇则是笑了笑说道:“你先把手头的工作停一下吧,我倦了。” 半月后,梦魇改名卢清天,意在卢韵之,方清泽,曲向天和三为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却必定同死。 第三十三章 死在路上 没有人知道卢韵之为什么改名字,只是认为他是为了表达对两位结义兄长的思念,和当年承诺的实现。&{&八一?中文W〉W}W.81ZW.COM可其实梦魇之所以改名,就是要让别人误会他是这么想的,他不想再叫卢韵之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卢韵之差的太远了,如果依然叫这个名字那是对卢韵之的侮辱,所以毅然决然的改成了卢清天。 虽然密十三在作为上已经走向了偏差,有种种的不是,即使如此密十三的一番行动还是令大明的风气为之一振。百姓们觉得官僚们不再强征暴敛了,而经济上也比以前好了些,物价下降百姓们丰衣足食,加之这几年也算是风调雨顺,收入颇丰,大家日子富足了没不念朱祁镇和卢清天好的,还有人编了个民谣,大意就是卢清天才是人民的大青天。 再也没有人说朱祁镇是大昏君,更没有人提起当年的土木堡之变,担心锦衣卫的番子和官府的走狗抓走是一点,的确过得好了也是一点。当然现在的国泰民安只是一种假象,大家都乐在其中,感觉十分满足。这种假象就好似豹子脑中的瘤子一样,不痛不痒,平时看不出来什么,也会沉迷于安逸的生活,可是一旦病那就是致命的,当然这一切朱祁镇是看了,连卢清天也是看不到的。 朱祁镇的身体每况愈下,司仪监和内务府已经悄悄地采购东西了,防止到时候措手不及。当然燕北被罢官了,朝臣们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开始正常办公不再专注于补漏洞和对抗监察。大明又正常的运转起来,不过这次他们学乖了,不再这么暴敛巨贪,唯恐有一天再次肃查又弄个措手不及,所以说这次的肃清还是有些成效的。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是而已。 其实正如之前卢韵之等人闲聊的时候曾说过的那样,百姓们恨得不是贪官,大多数人考取功名为的就是富贵荣华,当官就是为民做主为民造福,于此同时也要满足个人的私欲才行,大公无私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太少,就连卢韵之于谦这些为了天下安危付出生命的人,都不敢说没有一点私心。百姓真正恨得是那些吸了民脂民膏,还残害百姓的贪官硕鼠,俗话有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些官拿了钱并没有办人事儿,所以才有这么多百姓骂贪官恨贪官。当然不得不说的是,很多大成分上百姓的谩骂也处于内心的向往和嫉妒,他们认为当官贪是正常的,只是大多数人做不成官,所以眼热而已,这也是民间骂官的一大理由。 这次肃清的前期多是针对于这种“办事不利”的官员,所以也算达到了很大的效果,清理了大部分朝中的毒瘤。公平地说正因为这次肃清前期的正确性,才让大明又飘摇了近二百年。虽然后期跑偏了,但是及时的拨乱反正,也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燕北被罢官了,文臣皆大欢喜,御史也都辞官相迎,其实说得好听什么辞官响应燕北,做最后一次无声的抗议,但实则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无非就是怕燕北走了自己当年整的人死灰复燃,对自己开整到时候才是生不如死呢,不如早早归隐做个寓公算了。 燕北和卢清天长谈一次,卢清天让燕北先休整一段时间,等大明的态势平稳了再做打算。燕北也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操之过急,颇有些纸上谈兵的意味,但是从高到低,骤然而下的落差让燕北失望之极,认为梦想已经破灭了,长吁短叹一番后黯然离去。 其实卢清天挺欣赏燕北的能力和正值的,只是毕竟燕北太年轻,性格也太冲,让他磨练一番也是好的,还想着等大明稳定一下,过个四五年,燕北的性格脾气都磨圆一些的时候,再重新录用。 但怎曾想,燕北以为自己是被永远搁置了,卢清天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安慰他的客套话,当不得真,燕北心灰意冷刚回到府上就吐了血。燕北没有在京城继续休养,说是身体不适要还乡休养,卢清天想了想便准了,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却也没有刻意去算,就这样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 可谁又能知道这一别既是永别,燕北走了,愁眉不展又加上返乡路上一路的颠簸,刚行至山东境内的时候就呕血身亡。卢清天亲临燕北老家修庙提悼词,倒也算给燕北挣足了面子,燕北老家山东蒙阴,地处偏僻山村,见这么群大官出现,又知道卢清天被人称为九千岁,各个老泪纵横说燕北死的不怨,虽死犹荣。 卢清天神情悲痛背后却暗自摇头:活着不比死了要强得多,虽然活着有很多责任,虽然活着很累。 总之燕北死了,死的光荣与否不太重要,他用他短暂的一生书写了一个人由正直到偏执,从忠诚到愚忠的变化。他给卢韵之和现在叫做卢清天的梦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在大明的史册上留下了浓厚的一笔,虽然只是一笔。 燕北在往后的二十年中成了肃清的代名词,到最后大家都认为燕北是反贪行动的代号而已,而忘记了这原本是个人名,记住他的除了史官就只有那些闲得无聊的老夫子和博学之士了。卢清天曾经这样教育卢胜,让他不要成为燕北这样的人。 卢清天是这么说的:“胜儿,燕北这个人看似正直却只会正直,其实很多事情不一定是需要走直线才能达到目标的,因为笔直的大路上看似快捷方便,但实际上危险重重陷阱连连,极有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到最后想做的没做成就死了。如果换条路虽然路程会远点,但最终会达到目的,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而且燕北的失败不败在他个人的能力,他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他错在不会御下。一颗老鼠屎可以坏了一锅粥,同样一个变质的食物会让他相邻的食物都变质,而燕北就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把一己好恶都展现给了手下,手下无限的扩大歪曲,才导致了现在的结局。所以为父要告诉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尤其是你的属下。” 第三十四章 踏雪寻梅病加剧 燕北死后,京城百官同庆,比过年都开心,恰卢清天去给燕北吊唁不在京城,也就没人管他们了,百官无所顾虑的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要多开心有多开心,纷纷感叹苍天有眼。〔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若是燕北泉下有知,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感触,这种情况直到卢清天回京才戛然而止。 天顺七年年末,卢清天与龙清泉携子卢胜入宫觐见,被邀请留在宫中过年,卢清天推辞一番后也只能接受。宫中过年很是热闹,朱祁镇那苍白的脸上也提起了一丝笑容,面色也好像红润了一些。众人都很高兴,因为朱祁镇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而且这些天的气色都不太好,而今看来是圣体渐愈了。不过卢清天却暗自摇头,因为还有句话众人没想起来,叫做回光返照。 果然,初一朱祁镇就更加精神了,嚷嚷着要去前殿冒雪去见大臣,接受百官拜年之后,领着群臣去祭天地祭祖祈福,顺便踏雪寻梅。钱皇后心急如焚,怕朱祁镇受了凉这年都没过完就撑不住了,她也看出来了朱祁镇的身体异样,怎奈朱祁镇并不听,虽然没火但是却有些不太高兴了。朱见深的亲生母亲周贵妃非但不阻拦朱祁镇,还顺着朱祁镇的话说,说什么圣体已然安康等等,导致朱祁镇更加信心满满,于是便没有再听钱皇后的话,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了。 钱皇后急迫的求助昨夜留宿在宫中的卢清天,卢清天却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周贵妃就更加得意了,她不知道卢清天的真实身份,还暗想:别管你叫卢韵之还是卢清天还不是一样,都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我以后就是太后了,这才来巴结我的。 天顺八年正月初二,朱祁镇大病不起,但却并不悲伤,不停的说自己大限将近,否则昨天卢先生就顺着钱皇后的话劝他了。于是乎朱见深被命监国,于文华殿现行处理朝中一切大小事务。 隔日,朱祁镇宣卢清天入宫,遣推众人后,朱祁镇说道:“劳烦您扶我起来。” 卢清天把朱祁镇从床上搀扶起来,让他半依靠在床上,朱祁镇冷冷笑着看着卢清天,并不开再开口说话。卢清天皱眉道:“为何陛下刚才对我说话如此客气了,咱们私下不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吗?” 朱祁镇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卢韵之是好兄弟,但和你卢清天却不太认识吧?你到底是谁,卢韵之去哪里了?”朱祁镇咳了几下狠狠地喘了一口气又讲到:“你的组织依然在正常运作,龙清泉董德阿荣等属下依然围绕着你,并没现你的异常,或者现了却默认了你就是卢韵之,那你说我该不该怕你啊。因为你最起码和卢韵之势均力敌,更有可能比卢韵之还厉害,所以我必须对你客气,否则本来还能活几天,若是不客气的话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卢清天身子一震,先前他与朱祁镇谈笑风生,并不知道朱祁镇已经现,而且竟然隐藏的这么深,说话办事儿依然保持常态,直到大限将至命不久矣才问出这句话,朱祁镇不简单啊,这个皇帝糊涂了一辈子,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位大智若愚的主儿。 “我糊涂了一辈子,吃了一辈子亏,也该聪明一回了,这就叫久病成医吧。哎,罢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也没这本事逼你说。我只想让你留我兄弟卢韵之一条性命,他这辈子虽然造的杀孽不少,可是杀的都是该杀的人,如果你放过他,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你想要什么随便提。”朱祁镇平淡的说道,但他的眼中透出的却是无比的坚定。 卢清天不禁有些动容,朱祁镇知恩图报义字当头啊,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正巧朱祁镇也讲到:“既然你不是卢韵之,又如此手眼通天,我想如果你要想这天下我也阻拦不住,还不如换来我兄弟的性命。我替卢韵之保证,你只要放过他,他绝对不会再生反意,哪怕把他废了呢,也要留他一条性命。” 卢清天摇了摇头,朱祁镇眼中一阵失落,精神头也萎靡了下来,卢清天望着朱祁镇,然后开口说道:“我是梦魇,或者说我是另一个卢韵之,我不比他强,虽然我曾一直认为我比他强,因为我会用我自身是鬼灵时候的力量,而且我们两人的思想相通,应当是我略胜一筹。可是后来我现我错了,不管是在术数上,还是在谋略上,我都不及他。原来我拥有的都是他的曾经的经历和知识,而他的思维和不断地产生的新想法我现在是如何也无法获得了,往日我在他脑中看着容易的事情,真正自己坐起来确是很难。日后怎样只能靠我自己了,我这才知道做人太难了,人上人难上加难。哎,看我把密十三弄的,已经背离了卢韵之的初衷,我们两人都错了,卢韵之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替代。” 朱祁镇不明所以,卢清天慢慢的把他的真实身份和卢韵之生的事情给朱祁镇讲了一遍。朱祁镇眼睛睁得大大的,过了半晌才说道:“这么说我兄弟死了?” 卢清天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朱祁镇张张嘴未语泪先流,然后苦笑一声说道:“也无妨,我也马上下去找他了。”朱祁镇瞥了一眼卢清天随即说道:“你既然和卢韵之是一体同生的,那么我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卢清天点了点头,说道:“您问吧陛下。” “我还有几天的活头。”朱祁镇淡淡的问道。 卢清天说道:“陛下的阳寿还有一年。” 朱祁镇哈哈大笑起来:“你果然不是卢韵之,他绝对不会编造这种低级的谎言。你不用解释,若是我还有阳寿昨天你会让我出去吗?你已经算到了我的阳寿,所以昨天你才会想让我冒雪出宫的,反正大限已到就且让我做些想做的事儿吧,也算最后开心一回,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第三十五章 驾崩 卢清天无言以对,过了许久才说道:“皇命关乎天下,我算不准,但是应该是正月十五到十七这段日子,也就是说陛下还有十几天的阳寿。W)W〕W}.]8]1?ZW.COM哎,陛下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效劳吗?看在你对卢韵之的情分上,我一定做到。” 朱祁镇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生荒诞,做了一辈子昏君,多亏卢韵之还有你才让我当了几年的明君,我此生已然无憾,没什么好做的了,替我守护好太子吧,希望他不要像我一样昏庸,我在这里谢过了。” 朱祁镇拱手抱拳就要行礼,卢清天连忙制止住,然后说道:“某一定做到,这也是卢韵之的遗愿之一。陛下好生歇息,我告退了。”卢清天转身离去,朱祁镇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好累。 天顺八年正月十五日,朱祁镇第一次昏迷不醒,数名太医抢救一番朱祁镇才脱离危险。全靠那些珍贵药品吊命,朱祁镇才没咽了气。 天顺八年正月十六日,朱祁镇睁开了眼睛,眼中冒出了一丝精光,他知道自己离死期已经不远了,他要做一件祖宗们都没做过的事情。 朱祁镇自幼即位,信宠王振导致了土木堡之变,全国精锐葬送在瓦剌大军之手,敌军以少胜多大获全胜,朱祁镇却遗臭万年。土木堡之后,朱祁镇被俘,再往后送入南宫之中,郁郁不得志,若不是王振的暗中保护,和后来卢韵之进京后的保护,怕是自己早死在南宫之中了。 当年朱祁镇一时兴起,送给别人一把小刀,这就成了收买看守图谋不轨,差点被拉去砍了头,每每想起这事儿来,朱祁镇依然是一身冷汗。 再后来夺门之变,自己重登大典,又成了为了皇上,开始依然被人认为是昏君,也难怪,经过连年的征战,百姓皆是民不聊生。每次刚刚平缓下来定是又要东征西讨,百姓妻离子散白人送黑人,没有参军的百姓更是生不如死,因为打仗打的就是钱,所以税负的增加让百姓更加难熬。 胜利的消息接连传来普天同庆,而大家都明白,这仗是非打不可,否则外族入侵,沦为奴隶的感觉天下大明百姓可不愿意尝试,看到明军的接连获胜,终于有人开始夸赞朱祁镇,说他文攻武略样样精通。再到后来,卢韵之平定四海,着重展大明的民生经济,同时也重视农业,如此大明的百姓越过越好,市面上也有人对朱祁镇歌功颂德,好像忘记了曾经朱祁镇的耻辱和犯下的那些不可磨灭的错误。 朱祁镇认为自己之所以能当上几年明君,全是托了卢韵之的福,这实际说起来算不得朱祁镇的功绩。如今他要做一件事,惊天动地,恨不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足以给自己的生命画上一个圆满的结局。 天顺八年正月十六日,朱祁镇命人草拟遗诏,罢宫妃殉葬! 朱祁镇的确做到了大明第一位废除殉葬的皇帝,不管是开朝皇帝朱元璋,还是南征北伐的永乐大帝朱棣,或是朱高炽,朱瞻基都做不到。可是看起来向来昏庸的朱祁镇做到了,而且不觉让人拍案称赞。 自古以来,帝王死后,除了皇后和太子的母亲,也就是说未来的皇太后们不用跟着殉葬,以及少数藩王的母亲不陪葬以外,其余的嫔妃包括侍女还有宫女以及少量太监都需要跟着皇帝一起入土为安。意在永世伺候皇上,让皇帝到了另一个世界里也不孤单。杀死后埋葬的尚且好说,有的直接是活人活埋,还有的切开脑子浇灌水银,而这一切都在人活着的时候。服毒之类的是不准用的,生怕毒药反应引起的呕吐弄脏了身子。 残忍至极为的就是不破坏躯体污染墓穴,以全尸陪伴皇帝。嫔妃们不少年龄正值葱葱,却被关在冰冷的墓穴之中,绝望痛苦且漫长的死去,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朱祁镇是个善良的人,他不是不聪明,经历过这么多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变精明了。可朱祁镇向来是个善良的人,他不愿意狠下心来办事,如果说他唯一狠心的安排,就是对石亨的处理,不过这也是借助于卢韵之的威慑力和再次蒸蒸日上的国力以及日渐完善的系统。对王振如此,对朱祁钰亦是如此,即使夺门之后也没有杀死这个背叛自己的弟弟,对当年一起在瓦剌受难的难兄难弟,朱祁镇也是保持了苟富贵勿相忘的诺言。误认为卢韵之被困后,朱祁镇又一次的善良,他宁肯用江山换卢韵之的性命,虽然有些许无奈,但真情日月可鉴。朱祁镇的性格注定不适合当一名腹黑狠心,阴险狡诈的君主,因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可是,朱祁镇是个好人。 于是乎,生命终结之前,朱祁镇又一次善良了一把,免了殉葬。百宫啼哭,自肺腑的哭泣,他们喜欢这个好人朱祁镇,在他们眼中此刻的他不是皇上,而是一名爱自己女人的丈夫。同时众嫔妃也为自己劫后余生而庆幸,因为她们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什么好东西都带在身上,生怕随时被拉去殉葬。怎想到如此大幸从天而降,大悲大喜之间交融一处,纷纷痛哭流涕。 曹**前没有吩咐军国大事,反而吩咐让自己的夫人们都遣退了,愿留下来的在外宅颐养天年,年轻的要改嫁的也随她们去吧。 朱祁镇身为皇帝,虽然为了顾及祖宗颜面不能让嫔妃改嫁,却一再交代反复叮嘱,切不可违抗自己的遗命,不管是朱见深还是群臣劝谏都是不允许的。曹操和朱祁镇,一个枭雄一个平庸之主,两人却在这一方面达成了一致,不得不说他们都是看破生死之人,他们也都是伟大的人。 天顺八年正确十七日,数声哀嚎和撕心裂肺的哭喊传出宫中:皇上驾崩了! 朱祁镇的一生结束了,三十七岁的朱祁镇离开了这个荒唐的现世,一生中既有令人咬牙切齿之处,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卢清天望着朱祁镇的禁闭的双眼,默默地叹息道:“走好,我会竭尽所能的为你守护好大明的江山,天顺的结束,既是你的结束,也是号称天的卢韵之的结束,该换年号了,哎。” 第三十六章 并尊 天顺八年正月二十二日,朱见深即皇位,定年号为成化。〈〔?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天顺八年二月十二,上天顺帝谥号。 然而从这一刻起,后宫又开始了不得安生的勾心斗角,其中有夹杂着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一切都源于皇贵妃周氏。 周贵妃的儿子当了皇帝,她就升格为了皇太后,钱皇后本就是皇后,现在皇太后的位置算是天经地义,徽号先行选定为慈懿皇太后,但还未敲定。这时候周贵妃开始处处排挤钱皇后了,心想你一个又瞎又瘸的女人,竟然霸占了皇后的位置这么多年,最可气的是一生无所出,到头来和自己这个皇帝的母亲竟然平起平坐了,还提前选择徽号,这怎能让周贵妃舒心。 于是乎,周贵妃处处排挤钱皇后,并且对徽号的事情很不满意,有人在周贵妃的暗指下开始朝议此事,曰:“钱皇后乃病废之人,不足以称皇后,至先皇驾崩,钱皇后也一生无所出,那哪里来的皇太后之说呢?依微臣之见,应当遵循宣宗朝的先例,如同废胡皇后一般废钱皇后。” “依你之见?你所见可谓是无父无君,天理不容,鼠目寸光之见。”一人扬声喝道,大家寻声看去竟是李贤,那大臣虽然后周贵妃撑腰,却不敢与李贤顶撞,李贤可是先皇指定的顾命大臣,同时大家也都知道,他的背后是那个掀起几番波澜残酷无情的卢清天。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此刻站了出来对道:“可是皇上生母应该为尊,怎能让两宫并尊,所以依下官之见应该撤去钱皇后徽号,让皇上生母先选定后,再给钱皇后尊徽号。把周皇太后立为第一皇太后,这样才是正理。” 李贤看了看说话的那人,原来是夏时,此人乃周贵妃的亲信太监,李贤一瞪眼说道:“你这是下的太后懿旨还是自己胡说的?” 夏时顿时哑口无言,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一想万一要是说错了,可不能推到周贵妃身上,否则周贵妃必定责罚自己,到时候靠山没了大臣再围攻那可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不如揽到自己身上,孬好不计的还有周贵妃可以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毕竟周贵妃可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是皇太后。于是夏时说道:“是我自己的想法!” “你一个宦官,属于内官,这等朝堂大事儿怎轮得着你插嘴!”李贤说道:“先皇遗诏早就定下来了,你一个宦官说改就改,难道你比先皇还要地位尊贵吗?” 夏时顿时不敢再接话了,再接下去别说周贵妃能不能保得住他,说不定拳脚相加就得把他打死在大殿前,这事儿以前也不是没生过,这帮文官打起架来比武官还不要命。 大学士彭时也入了阁,此刻言道:“我认为李大人说的有道理。列祖列宗与天地神明在上,皇上应该以孝治天下,哪有仅尊生母不尊嫡母的道理呢?” 见两位重臣都话了,朝中众人纷纷引经据典,誓死不许这样,跟周贵妃顽抗到底,周贵妃派人去请卢清天,却被告知卢清天去游山玩水了,只能作罢。其实昨日卢清天才见过李贤,托付了李贤不少的事情,已然把李贤当做国之栋梁去展了,并把他纳入了密十三当中。 李贤是什么人,国之重臣啊,当年埋在徐有贞身边的一颗棋子,敏锐的现了密十三的组织,虽然不知背后到底是谁操控的,但果断的并与其联合,共同毁灭了徐有贞。后来卢韵之给李贤说明了真相,李贤拜在卢韵之门下,但卢韵之并未准许他加入密十三,但这些年李贤的扶摇直上,与密十三是脱离不开关系的。 总之李贤的身份和势力加之朝臣的鼎力支持,让周贵妃不得不暂时罢手,可是她并未放弃,反而旁敲侧击于朱见深,希望他能帮自己夺得最尊贵的位置。朱见深感情最深的人是万贞儿,其次就是卢韵之,当然他并未现此时的卢清天已经不是自己的亚父卢韵之了。 万贞儿已经是密十三的成员,虽然不参与平时的行动,也不太听从号令,可是依然是组织内的人,万贞儿是那朱见深就更是了,虽然没明着说,但谁不知道皇帝朱见深是卢清天的义子,而李贤就是卢清天的人,他们本就是一势的。周贵妃虽为朱见深的生母,可是并不是从小养育朱见深长大的,当年被锁到南宫之中,周贵妃为了避嫌,怕引火烧身所以连见都不见朱见深,至今朱见深还记忆犹新童年的悲惨,所以对这个自己的生母,也只是有生之恩,没养之义,更没有多少感情。 本来周贵妃以为朱见深得一口答应下来,帮着自己,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未曾想到朱见深也同意周贵妃和钱皇后同为皇太后,同尊同荣的意见。周贵妃惊讶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垂泪一番,然后天天跑到卢清天的府衙去。 身为皇太后,她却天天出宫去找卢清天,卢清天又是个鳏夫,说起来不太好听,可是为了这半辈子都“忍受”的憋屈,和以后的尊贵,周贵妃也豁出去了,不过说是憋屈,也只是她自己这么认为罢了。 卢清天终于“回来”了,虽然他并没走远,只想避开周贵妃,可他没想到你周贵妃竟然这么有毅力,以皇太后的身份天天来府上,于是也只能相见。但结果没有意外的是,卢清天也支持并尊的提议,因为卢韵之对钱皇后的敬仰梦魇是知道的,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放纵周贵妃。 周贵妃大失所望,卢清天也相应的做出了补偿,答应为英宗朱祁镇的地宫中修三间相同的墓室,这样一来周贵妃和钱皇后百年之后也可以同样葬在朱祁镇的地宫之中,也算是对周贵妃的补偿了。周贵妃比较满意这个结果,因为朱祁镇的遗诏上并没有提到与她同葬的愿望,只提到了钱皇后。 天顺八年三月,也就是朱祁镇驾崩两个月会,正式给钱皇后加徽号,慈懿皇太后。那一天,周贵妃没有吃饭。 第三十七章 选后 这个徽号是嫡后才有的,皇帝生母按祖宗的规矩是不允许有的,相对应徽号的还有谥号,也就是带有帝谥及太庙之内,周太后自然没有。(W>W]W).〉8?1〉ZW.COM可是卢清天却许诺他可以给他加上帝谥,并且徽号也即将选定,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再上封,如此一来既照顾了群臣的面子,再者也遵循了祖宗的规矩。而合葬也是只有皇后才可以享有的待遇,况且朱祁镇的遗命也特别强调和钱皇后的合葬,没提及旁人。如今周太后有了徽号,还可以合葬,按说该该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周太后依然死心不改,嫡后的待遇是不够的,她还想图谋着嫡后的名分。 天顺八年五月,明英宗睿皇帝朱祁镇下葬于裕陵,卢清天写祭文颂朱祁镇,读至一半泪洒当场,让众人见识了铁血柔情的一面,却不知这泪是为卢韵之而流的。朱祁镇一生荣辱皆与卢韵之相关,身为梦魇的卢清天一读起来就想到了卢韵之,自然会情不自禁,毕竟是在一个躯体内生活十几年。 葬罢,卢清天御风离去,犹如仙人一般,密十三的摊子越铺越大,卢清天疲惫不堪。此刻他才知道卢韵之究竟有多累,当年不光要经营构造密十三,还要应对朝中的各方势力,而今自己已经荣登至高之位,天下无人与之为敌,但是管理密十三就这么繁杂,着实让独立存在不久的卢清天汗颜。看来很多事情,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万般之难。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除了太后之外,皇后也是必不可少的,于是天顺八年六月最后的选后开始了。此刻的万贞儿凭借着一把年纪竟然也当上了妃子,后宫之中众女皆叫不平,尤其是那些连妃都不是女人尤甚。大家都认为万贞儿何德何能,不过是一介宫女,给个嫔或者婕妤昭仪的就不错了,也算皇帝想着当年的情分,自古薄情帝王家,可是这些女人却忽略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朱见深是谁的种?毋庸置疑,朱见深是朱祁镇的孩子,朱祁镇可以让一个一眼瞎一腿瘸的钱氏做皇后,足以说明朱祁镇的念旧和重感情,而卢韵之虽然不看好朱见深和万贞儿这一对儿,可是他也不阻拦,他向来宣扬真爱的存在和不顾一切的爱情观,同时不吝言辞的夸赞朱祁镇和钱皇后的爱情。加之朱祁镇也有众多妃子,而卢韵之虽然只爱杨郗雨一个,但众多因由也有英子和石玉婷。故而不管是从根上,还是从教育上,朱见深都坚信爱情的存在,但他也明白自己日后是皇帝,故而也没有阻拦其他的纳妃行为,只是他并不爱这些女人,甚至连看也懒得看上一眼,更别说临幸了。 万幸的是朱见深刚当上皇帝不久,所以妃子不是很多,而嫔和其他往下的女人更少,故而此刻他并不是太头疼。可是这些女人却受不了了,因为不仅万贞儿成了万妃,朱见深更加提议立万贞儿为后,从外面选后有的女人就觉得难受,更别说万贞儿了。 这下不光后宫炸了锅,就连大臣们也不准,连名上奏还在宫门静坐痛苦示威,就连一向与钱太后不和的周太后,此时也与钱太后站成了统一战线,极力的阻挡朱见深的一意孤行。 朱见深见阻力太大连连火恼怒,说要力压群雄追求真爱,却引来了朝中的集体罢官,就连周太后也说,若是立万贞儿为后,她便出家为尼。万贞儿夜里劝说朱见深说自己不要皇后的名分,朱见深已经钻了牛角尖执意不肯。 万贞儿说:“我问你,亚父爱不爱杨郗雨?”朱见深开蒙虽晚但男女之事懂得颇早,于是点点头说道:“亚父一声最爱的女人就是杨郗雨,对于另两位夫人则是亲情和责任更大一些,至于爱情那就.......” 万贞儿笑道:“这便是了,亚父家中虽然不论尊卑嫡庶,但好像英子才是正房大夫人,你可曾见亚父让英子为小,杨郗雨为大了?” “不曾见。”朱见深说道,他已经有些明白了。 “所以说这个都无所谓,只要你爱我就足够了,有没有皇后的名分我不在乎。”万贞儿说道“况且你即位不久,若是母后真的出家为尼,百官辞官告老还乡你又该怎么办?你别急着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们愿意走就走吧,对吧?皇帝不是这么当的,你如此做不禁礼纪崩坏,更会让朝纲混乱最主要的是大明官员正常运作也要受到影响,你难不成还真相当孤家寡人啊,所以这些官你动不得,新提拔上来的人也没有这些元老的本事,朝中有一老如有一宝,你说你有多少宝贝啊。真弄一帮年轻朝臣在殿上议事,那头脑一热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怕是没有这些老臣忠心耿耿吧,更何况就算没有反心能力也是不行的,那样的话大明早晚得葬送到你手里。还有,母后一赌气真去出家了,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朱见深点点头:“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何尝不明白,我只是之前答应过你要让你当皇后的,况且先皇不也是力排众议让钱氏当上皇后的吗?” “钱皇后那不叫力排众议,她所付出的大家有目共睹,更何况她本来就是皇后,而后想废后也不是天下之愿,至于反对的不过是你母妃找的人罢了,不过不成什么威胁,你亚父称钱皇后为嫂嫂,这关系谁敢再提废后的事情?你刚才说你答应我当皇后了?有吗?我忘记了。”万贞儿笑道。 朱见深也是一笑,她明白万贞儿这是故意个他找台阶下呢,但很快眉头一皱又说道:“你说的我已经明白了,可你若不是皇后的话,那些妃子和日后的皇后欺负你那怎么办?不行不行,我觉得还是不妥,必须给你个后宫最尊贵的位置,否则你要万一被人欺负了,我可不得心痛死。” 第三十八章 双面棋子到处是 万贞儿心头一动,朱见深刚才说日后的皇后说明他已经有些心动了,于是说道:“你个小笨蛋,你要是宠爱我,就算我不是皇后又有谁敢欺负我。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不是皇后胜似皇后,这才是真正的强悍,就如同亚父不在家的时候,杨郗雨执掌大权一个样子。” 朱见深点点头算是认下了此事,两人滚作一团,成鱼水之欢去了。 第二日,朱见深松了口不再提立万贞儿为后的事情,两宫皇太后和百官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他们舒的也有些太早了,否则他们一定会马上倒吸一口凉气的。 其实历朝历代后宫就是朝前的缩影,看妃子的出身就能看出这个朝代的本质和权力划分甚至能判断出是这个朝代的前期中期还是后期。前期与领兵将领文官领以及外族王族通婚。中期多选无根无底的皇后,家中既不是朝中大员却才德兼备的普通家庭女子,以求不结党营私外戚当权。后期则也是和外族通婚,但多是被迫当个儿皇帝或者是和这个朝代的真正掌权者通婚,以求攀上点亲戚关系,颇有点讨好的意味。 平日里选个嫔妃还要相互较量一番各种势力,更别说选后了。人选定在了王氏身上,当然这次朱见深也表示了同意,按说很快王氏就变成了王皇后了,可是临时之间却换人了,换成了吴皇后。 此次不像是钱皇后那般是从民间选后,经过了将近二十年的不停政治斗争,众臣都深感越是八面玲珑越是牢靠。众人不知道自从李贤现那个神秘组织后,他就已经成为了卢韵之安在徐有贞那边的一颗棋子,还以为李贤靠着左右逢源跟着徐有贞又结识卢韵之,结果徐有贞死了李贤没事儿,反而步步高升,于是朝中不少人都以李贤为榜样。 当然密十三这个组织大部分人是察觉不到的,其实李贤的察觉一方面是他的睿智,另一方面也是阿荣可以安排的,想的就是让李贤站在己方这边。可是众大臣也不敢拉帮结伙,徐有贞拉文,石亨拢武,曹吉祥勾结鞑官,结果都没有好下场,虽然夺门这个字眼是不让说了,可是的确这些人也算是辅助朱祁镇坐上了王位,就因为随便结党营私,这才弄得这等悲惨下场。 既然朝堂之上不能找盟友了,众人纷纷把目光看向了朱见深的后宫,有一位皇后盟友岂不是事半功倍,日后朝堂之上也定是无往而不利了。于是斗法开始了,最终三个人脱颖而出,王氏,柏氏,吴氏。 三人家室算是势均力敌,最终吴氏却获胜了,被立为皇后。吴氏的父亲乃是前御林军指挥使吴俊,舅舅就是那个多年前京城保卫战中高喊力战不支欲入城,而受人耻笑的孙镗,不过现在可没人敢笑话他了,因为曹吉祥叛乱的时候,正是他私调大军前去救驾。事后,卢韵之和朱祁镇都斥责孙镗说他这是哗变,以抓贼为名义挑动大军入城,虽然救驾有功但是过错也不小,功过相抵了。 孙镗算是听懵了,自己明明说的是前去救驾,怎么给编造出来一段这么有智谋的桥段呢?振臂一呼前去抓贼,于是众人纷纷响应,到了地方后才告知是救驾,这才解了叛乱之围。孙镗眉头紧皱,这事儿不是自己做的啊,绝对没记错,可是他没敢反驳,诺诺答是的就出去了。 回家后算是想明白了,统王朱见闻也叛乱了,结果尽数被剿灭,没人知道是谁做的,可除了卢韵之谁还有这么大的势力,虽然他当时不在京城,可听说他们家的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也就是说这张大网早就铺开了,情等着朱见闻和曹吉祥钻进来,那么当时自己说出前去救驾,军中出乎预料纷纷响应自己的人,也是卢韵之的人了? 想到这里,孙镗不禁一身冷汗,暗自感叹卢韵之触手之长势力之大,连百夫长伍长这层小吏都渗透进去了,可卢韵之为何不据实禀告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呢?孙镗不知道,他猜测要么就是不想让朱祁镇知道,要么就是为了掩天下悠悠众口。按照卢韵之的性格,之前没杀自己灭口以后就不会杀了,而自己知道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反而不除也就是要高升了,孙镗高兴了起来。 果然,孙镗虽然是武将,但并不笨,他猜对了果然他因公进侯,名曰怀宁候。可没过多久凡是因为夺门而进爵者全被削去,其实孙镗并不属于夺门之序列,但是他却杀了夺门之变的“功臣”曹吉祥,故而也沾了边被削去侯位,但是俸禄仍然依旧,也依然有百户,世袭罔替。 孙镗并不担心,他相信无所不能的卢韵之会给自己一个交代,卢韵之的确也给了,孙镗迁至都督府。但后来孙镗因为收将士的贿赂,被燕北查了个正着,又被撤了下去,燕北可是卢韵之的人,这下孙镗慌了,但还好卢韵之交代了一声,燕北没有斩了他,也没关到牢狱中严刑拷打,孙镗依然存活了下来,掌管都督府左府,略降半级俸禄依旧。 按理说孙镗应该属于个闲官,可架不住资历老,又与卢韵之有一段交情,这众人皆是隐隐约约的知道一些,所以孙镗一出马,大部分人就望而却步了。 可是关键作用不在孙镗这里,而是一个叫牛玉的太监。王振是宦官,曹吉祥是宦官,卢韵之明白若是让外人当宦官的头那是万万不可的,于是便推上来了个自己人,这个太监也是密十三的成员叫做牛玉。换句话说现如今的牛玉是司礼监,也是掌印太监,和当年的王振曹吉祥或金英是一个地位的。不过他倒是不显眼,平时为人很低调,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几位前任是怎么死的。 孙镗和牛玉交好,所谓交好就是金钱上交流的挺好,孙镗的一半俸禄都用来养着牛玉,一来是孙镗隐约感觉牛玉与卢韵之的那个组织有点关系,二来也是给自己埋根救命稻草,关键时刻也能接把力。如今这层为了保命的关系,此刻便用上了。 第三十九章 争风吃醋打板子 卢韵之死后,卢清天接任,当然这些事外人不足为外人道的,牛玉是谁卢清天自然知道,所以牛玉的位置也就牢固了。(W>W]W).〉8?1〉ZW.COM此刻吴氏脱颖而出,进入最终人选,牛玉动了心思,他也想要个皇后作为第二道靠山,还有吃人家最短拿人家手软,收了孙镗这么多好处,要办事儿了。 朱祁镇驾崩之前的一刻,一共召见了三个人,朱见深,牛玉和卢清天。牛玉的地位扶摇直上,于是乎动用内官的所有势力,引导着朱见深选择了吴氏,改变了对王氏的钦点。 对此牛玉自然向密十三组织汇报过,卢清天每天都忙的要死,哪里还顾得上朱见深立后的事儿,只要不是万贞儿爱谁谁,所以也就默认了。 大婚那天,百官高呼完了万岁呼千岁,众人皆是喜气洋洋,但心中却冷笑着,看吴皇后怎么面对那个独占皇上宠爱的万贞儿。本来参与选后政治活动的大臣,反而暗暗在心里给万贞儿鼓劲,希望她们早日打起来,也好平自己心中没有结成皇后盟友的失落。 普天同庆,免税一年,大赦天下。吴皇后心里那个美啊,自己成了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皇后,大明的百姓都是自己的孩子,这是何等的尊贵何等的荣耀,吴皇后的眼中含着喜悦的泪水,她开心的微笑着端庄大方,心中呐喊着自己也算是为列祖列宗争光了。 万贞儿在后宫之中,叹息一声微微苦笑,虽然嘴上大方,心里却是有些难受,毕竟谁都想当这个皇后,但想到朱见深独爱自己,也就又不难受了。万贞儿自言自语喃喃说道:“希望日后能和这个吴皇后和平相处,也希望她可别来主动招惹我才好。” 天不遂人愿,吴皇后没过几天就主动来招惹万贞儿了。 万贞儿好好的在后宫的花园内游走,突然听到有人轻声说道:“你不知道那个大贱人,这么老了还特别不要脸,学那些狐媚之术勾引皇上。” “就是,你看她那腰,那脸,哪一点配得上妃的称号,前一阵听说还妄想当皇后,她那双粗糙得手一看就是干苦力的,哪里是享福的命,现在已经是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升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足的贱人。” 隔着花园的花丛缝隙,万贞儿清楚的看到那边坐着一群莺莺燕燕正在谈论自己,万贞儿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入宫后虽然就没干过什么脏活累活,但是当年独自照顾朱见深的那几年却是什么都干过,朱见深身为太子,衣服习惯了勤洗勤换,于是万贞儿便纵容着他。况且那时候的份例经常被内务府和宗人府以及看守他们的侍卫克扣,万贞儿只能替别人洗衣服换点钱。这手春夏秋冬的碰凉水,没多久就全毁了,白嫩的手变得犹如枯树皮一般,现在保养了许久也没完全恢复。这一点经常被后宫众女所耻笑,万贞儿心中虽然有一点难受但本质上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卑,因为这是她和朱见深共同经历的见证,她也喜欢每天晚上朱见深给她往手上涂抹东西感觉。 “我给你说,我听说以前在宫外的时候,她没少和男人瞎搞?” “真的假的,可别嚼舌头啊,乱说可是要受罚的。” “姐妹们聊天哪这么多规矩,不过这事儿还真有人看见,万贞儿和.......” 万贞儿懒得跟她们嚼舌头,转身就要走,却不曾想到有人从背后叫住了她:“万妃你给我站住!怎么这么没规矩见到我也不知道给我行礼,还在一旁偷窥,莫非是在宫外粗鄙惯了?忘了宫中的规矩不成?!” 万贞儿知道这是谁,宫中敢当面跟她这么说话的,就一个,那就是皇后吴氏。自从吴皇后入宫后,就开始对万贞儿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因为皇上朱见深的眼中只有万贞儿,自己这个皇后却一直独守空房,怎能令吴皇后不气愤,她如同众妃嫔一样,既讨厌万贞儿,又不理解皇上是怎么想的,越莫名其妙就越是火大。 对于吴皇后的挑衅,万贞儿并不与之起冲突,反倒是处处避开不与之接触,加上朱见深护着万贞儿,连后宫之主吴皇后也没有多少办法。吴皇后有火布出来,有种一拳落空的感觉,脾气就更大了,没事儿就老爱找万贞儿麻烦。怎奈万贞儿做的向来天衣无缝,吴皇后也没抓住什么把柄,今日好了就说她没有规矩,一次性整改了她。 万贞儿回过身来绕过花丛对吴皇后行了个礼万福礼,说道:“参见皇后。” “嗯,刚才本宫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吴皇后厉声说道。 万贞儿解释道:“我只是路过此处,加之我花丛遮拦目视所及的地方没看到皇后,这才没有给您行礼.......” “怎么还敢狡辩,给我拖下去掌嘴。”吴皇后叫道,左右上前架住了万贞儿的胳膊,众人听到掌嘴之说纷纷大吃一惊,掌嘴可是奇耻大辱,就连寻常宫女也不被打耳光,这是对人格的侮辱,就算是宫女被打的一般都不堪受辱之后寻死觅活的。身为皇妃却被皇后勒令掌嘴,怎能不令众人惊讶,而万贞儿也是愣在当场。 有嫔妃凑到皇后身边说道:“可不敢掌嘴,让皇上知道了,必定会重罚咱们的。吴姐姐,你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自然不会太严重,我们可就遭殃了,还望姐姐三思。” “怎么,我乃天下之母,后宫之主,打一个妃子还要瞻前顾后吗?”吴皇后说道,话虽然说的漂亮,可是心里犯了嘀咕,自己刚当上皇后,万一打了万贞儿,万贞儿想不开寻了死。到时候怕是朱见深那边不好交代,而且也难掩天下之悠悠众口。万贞儿不离不弃照顾朱见深长大天下皆知,虽然天下也都声讨这对不伦恋,可是自己要把她逼死了怕是风向就要转了。说自己什么逼死皇帝恩人,妒忌心重容不得后宫妃嫔,难有天下之母的风范等等,三人成虎越传越真,这对自己的形象是不利的。所以吴皇后改变了主意,不打脸了打屁股。 于是万贞儿被结结实实的打了三十大板,但万贞儿没哭没喊,不是不疼,豆大的汗珠挂的满脸都是,可是她的嘴角依然带着一抹冷笑。 第四十章 皇后变废后 万贞儿被打的卧床不起,差点弄得一命呜呼,朱见深得知以后火冒三丈,气得连连摔了好几杯参茶。[〈八(一中文<〈W?W)W.81ZW.COM朱见深先去看望了万贞儿,万贞儿强颜欢笑还一直对朱见深说别去找吴皇后的麻烦,她毕竟是后宫之主之类的,万贞儿越是这么说朱见深就越是心疼万贞儿,顿时也只能佯装答应了,出了门连銮驾也没上,跑着就去找吴皇后了。 万贞儿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但她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本以为息事宁人可以安静地过这一生,毕竟自己经历了太多,原本入宫就是为了荣华富贵成为一名嫔或者婕妤昭仪也是好的,只不过当时是想当的是朱祁镇的女人。后来没想到却伺候了他的儿子朱见深,而且更没想到日后的日子几经波澜,自己竟然也爱上了朱见深。 强列的占有欲充斥着万贞儿的内心,她就想把朱见深这个从头开始就属于自己的男人永远占为己,不允许他人触碰。可是万贞儿还没有失去理智,她知道朱见深是皇帝,不可能只有自己一个女人,而自己年纪稍大能不能生育还是问题,况且也不是皇后,一皇一后千古佳话是没法传了,所以万贞儿也就不争了,安心的享受这种荣华富贵,回归到自己当初的理想,当好一个妃嫔而已。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偏偏就有人不想让万贞儿好过,吴皇后打了她,是当众打了她板子,万贞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这时候她才知道后宫和外面一样,都是心不狠站不稳的地方。这里也流通这一样不管在哪里都亘古不变的真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万贞儿笑了,吴皇后在自己作死,自己在宫中混了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加上后来被赶出宫去,磨练了坚强的意志,再加上自己也进入了密十三之中,后台上吴皇后更是没法比。别管是听调不听宣也好,还是怎么着也罢,总也算是卢清天的下属。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吴皇后还在家里绣花呢,跟自己斗怎么斗?自寻死路而! 朱见深找到了吴皇后,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打万贞儿!” “见过皇上,本宫打万贞儿有什么不对吗,本来我就是皇后,管理后宫大小事务,打一个妃子皇帝又何故大惊小怪呢?”吴皇后一本正经不急不慢的说道。 “老子在问你,为什么要打万贞儿,你别给我扯别的!”朱见深紧握拳头,突然咆哮起来,还爆了民间的粗鄙之话,周围的侍女太监吓得跪了一地,就连吴皇后也被吓愣住了,眼眶中立刻就含了泪。 吴皇后很委屈的说道:“臣妾乃是皇后,她对我不敬我让她给我行礼,她不行礼还反唇相讥,我气不过这才打她板子的,皇上可要为我做主啊,她敢藐视皇后,我这后宫之主还怎么当?” “怎么当?好办啊,”朱见深突然笑了“不好当就别当了,换个会当的来当。”朱见深说完了转身要走,吴皇后一时情急竟然伸手拉扯住了朱见深,语气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见深没有回头,站在那里不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转身一脚把吴皇后踢翻在地,手指着吴皇后骂道:“你个小娘皮,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拉我,你知不知道,最讨厌被人拉我。你怎么还敢跟我动手,怪不得都说你粗暴无礼,这是刺王杀驾的行为。枉万妃给你苦苦求情,说不怪你,我过来质问你你还不思悔改一味的胡搅蛮缠,你当朕傻还是你傻!行行行,你问我这话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废后,朕废了你!你不是爱打人板子吗?要不朕天天安排人打打你试一下,让你体验一回儿?来人啊,给我把这贱人按住,打三十大板,不四十大板,每日都打,传太医来给我边看着边打,伤好了明天继续打!真是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 朱见深走了,众人都愣住了,接下来就是吴皇后被打板子的惨叫声,而吴皇后身边本来那些趾高气扬的宫女此刻都歇菜了,本以为奴凭主贵,在宫中皇后身边的人甚至比一般的昭仪都厉害。日后哪天皇帝还说不定会临幸自己,到时候自己也能成为嫔妃了,怀有这种心思的侍女并不在少数。可是现在各个是脸色苍白浑身颤,都希望皇帝刚才是一时气愤之言,也寄希望于众朝臣能够劝阻皇帝。因为一旦打入冷宫,连主人带奴那便是永世不得翻身了。 打完板子,朱见深的怒气并未全消,他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宣布废后的旨意。群臣哗然,有几人反对的,但看到朱见深铁青的脸也只能作罢。直到李贤走出来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朱见深才暂缓了旨意,李贤所说的乃是密十三中的切口,意思是先问过天再做决定。而天指的就是卢清天,朱见深深以为然,的确此等大事儿不问问卢清天那太说不过去了。 万贞儿早知道要走这一步,她是密十三的人,自然有联络到卢清天的办法,便早早就派人联系卢清天,涕泪纵横说的那叫一个苦啊。卢清天听得头都快大了,天天军国大事的都忙不过来,哪里顾得上家长里短的。于是乎卢清天便也就默许了,朱见深找到卢清天的时候,并没有听到什么反对的意见,朱见深欣喜若狂,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以前,别人不让立万贞儿为后,自己听了,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如果现在自己再立万贞儿,想来反对的声音会小了不少,朱见深心中暗暗打起了小算盘。 于是,天顺八年八月,吴皇后被废,变成了吴废后,打入冷宫之中。自天顺八年七月立后大婚,到八月的废后,紧紧才过了一个月,吴皇后也可谓是几千年来最短的一任皇后之一了。 除了卢清天和朝堂上的问题之外,两宫皇太后在此次废后中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钱太后对此大为不满,支持吴皇后,只是批评吴皇后太过鲁莽,还劝说朱见深,吴皇后不过是初当皇后年纪较轻罢了。本来周太后也是不同意废后的,担心朱见深旧事重提,立万贞儿为后,可是看到钱太后支持,便开始与钱太后唱起了对台戏。最终,再各种方面的推动下,吴皇后还是被废了,可若干年后周太后却为自己的这项决定而后悔不已。 第四十一章 的改革 又是立皇后的一番风波,朱见深依然没有斗过所有人,万贞儿还是没当成皇后,但是她不喜也不悲,平淡的看着一切。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 天顺八年十月,本来落选的王氏,登上了皇后的位置。那个吴皇后成了吴废后,而她的父亲也被配充军,舅舅孙镗被免了职,至于主要的先后力量牛玉因为是密十三的成员,所以虽然受到了责罚,但没有那么重,只是被弄到孝陵去种菜了,暂时的避开了皇宫中的争斗。卢清天斥责他不要参与政治斗争,密十三成员的职责是监视和执行命令,不能自作主张更不能直接参与,若有下次定斩不恕,没过两年牛玉又调回了京城,只是没有原先那么受重用了,但这样的结果已经不知比那些受牵连者好了多少倍了。 卢清天的密十三经过一个又一个的错误,终于回到了正途,所谓的正途只是一种表面现象,而不代表整个方向的正确性,不过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了。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永远的做对所有的事情,只需要做好当下便够了,显然卢清天通过刻苦的努力做到了。前期的失误或许只是他不谙人事没有亲自统领过造成的,但自从他代替了卢韵之以后,除了正常处理一系列繁杂事务以外,每夜都会看到卢清天挑灯夜读到天明,一天也只休息两个时辰罢了。 勤能补拙,或许卢清天没有卢韵之的聪明才智,但他拥有了卢韵之曾经的经验和丰富的知识,在实践当中他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厉害。经济一片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世风虽不敢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却也是安定平和的很。 经济之所以平缓的向上展,是因为密十三的一体化,比如政策的实施上,密十三的探子如果听到不太正确的大政,就会反映上去,卢清天和一群智囊商谈后对这项大政进行评判,如果可行就随它去,如果不行那一定会出手阻止。当然县官不如现管,对地方上的政策卢清天抓的也很牢,严格监视所有政策实施,避免不必要的苛捐杂税,对适当的贪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为了防止密十三成员和地方官员乃至中央大院沆瀣一气,除了专门设置监察部门进行肃查以外,还施行了调任和举报制度以及分权制。调任为四年一届,针对的从上到下每一位派去监视的成员,不过这个监视不光是对朝廷旁人,还要对自己人,比如董德领导下的商界。 四年一届,第一年熟悉当地情况,只给一日的时间进行工作交接,因为前任成员都留有详细的资料,只需要翻越然后自己熟悉便可以了。如果有人说这样根本无法继续工作,那说明没有能力,就可以撤下从基层干起了,这是对统领。但如果下层干不了那就不停地往下贬,密十三只有进入没有退出,如果贬到头了,那不是退出而是死。这个第一年中其中又牵扯分权制,容后再说。反正如此一来就防止了前任官员介绍和勾引犯罪,从而有效的杜绝了一些与朝廷命官勾结的可能性,桥接已断路不通行。 第二年是开展工作,其实作为密十三的成员,工作起来很有难度却也很轻松,无非就是把一切情报整理,然后上报,不管重要不重要的都要据实上报。资料上去后会经过专人分析,精选出来送到卢清天面前进行批阅。如果有情报隐瞒不报,或者漏报,那么追究到搜集情报的人员身上。但若是整理出来后,漏掉了什么信息,自认为不重要而展成巨大事件的话,要追究这帮整理情报的人的责任,当然谁也没有前后眼,卢韵之允许他们三年之内犯一个重大错误,还对各种错误的等级进行划分和标注相应的奖励以及惩罚。团体合作之内,不怕规矩多,就怕没规矩,所以密十三一直有条不紊的运作着。 第三年和第四年依然如第二年一般工作,直到继任者来临,交接手续,带他去见自己的上层,就算完事儿。然后奔赴下一个地方,成为密十三的成员好处也不少,比如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误,而你的职位爬的又很高的话,基本就等于有了一个绝对保险的免死金牌,这可比皇上给的有用多了。不仅可以免死,东山再起也未可知。第二点就是俸禄绝对是惊人的,这么比较吧,一个大明三品官员的俸禄和密十三最底层的探子的俸禄是持平的,更别说高层统领了。第三点就是如果在执行任务期间,有人阵亡了,那组织一定会替他报仇,而且阵亡者家中妻小双老绝对有人照顾,避免后顾之忧,当然那些有过错或者背叛而被杀的人,是得不到这种待遇的,而且还会被满门抄斩,因为密十三向来主张斩草除根。 举报制度是如果你能检举一个同僚的违反规定的行为,一旦被查实就会连升两级,一个人一生之中允许谎报一次,一旦过一次谎报者杀无赦。这样就起到了互相监督互相提防的作用,相互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太亲密,众人各怀私心不会结党营私,只会尽全力的完成密十三上层交派下来的工作,以求更上一层楼。 分权制就是同一职位需要两到三人完成,这样一来举报制就用上了,同一职位互相监督,如有违规就可以举报。同时,同一职位的调任制度也是错开的,比如一人新来后,同一职位的有两人,这两人可能是来了两年的和第三年的。这样一来大家还没熟悉过来的时候,熟悉的人就被调走了,换来的则是不知根不知底的新人,所以谁也不敢造次。当然,密十三的工作也不用他们之间互相熟悉,只需要盯好目标收集情报即可。同时这也与调任交相辉映了,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来得早些的可以告诉来的晚的成员,再不明白那就是笨的无可救药了,也只能往下抛弃,不过密十三选人是很严格的,还要经过一系列的授业,所以这种情况还未生过。 第四十二章 禅让制 如此一来的密十三,摊子铺的极大,渗透进了方方面面,不光是对官场,甚至是内宫之中也到处是密十三的人,还有早期密十三的成员,现在已经掌握实权的军中和商界的人们,他们的身边也有密十三的新人,谁也不知道谁可能就是个密探,因为所有探子只跟自己的上级联系,而上级只有最多三个联系人。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故而密十三渗透进军中或者商界高层的人,他们即使手握重权也不敢乱来,否则他们很快就会见到隐部的人,随即就谁也见不到了,因为死亡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方方面面层层叠叠的监视,无孔而不入,这让卢清天不禁有些担心,他曾听卢韵之说燕北的一个理论,那就是情报机构治国是不可取的,渗透的越厉害就越难控制,一个环节断裂就是灾难性的颠覆。 虽然燕北是个眼高于顶的家伙,纸上谈兵振振有词,实际操作颇有些一塌糊涂,可是这方面的话正是纸上谈兵,也颇有道理。可是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就没法回头,这不仅是卢清天的意思,也是卢韵之潜意识中深藏的意思。以现在的社会体系,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用情报和暗杀以及掌控为主的组织,来操纵大明,把他引向所谓的正途。 当然从根本上改变也不是不可以,大同社会选举皇帝,可这又违背了卢韵之的初衷,维护朱家皇室正统,所以卢清天是很为难的,左思右想之下只能把密十三越做越大,大到他自己想收手都来不及的地步,这样一来就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继续往前走下去了,或者说硬逼着自己走下去。 密十三达到了人员的全盛时期,除了神秘的隐部不在名册之上以外,各个方面的人员加起来,总人数多达十五万人。 养着十五万人的密十三,耗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当然这些不是民脂民膏,反倒是正因为有了密十三,官场清廉之风为之一振,百姓过得富足,周边少有战乱,只有西南有些许少数民族动乱,不过这也是历朝历代常有的事情,也算正常。 密十三底层的俸禄已经能与朝中大官的俸禄相比了,这钱从何来了呢?密十三的商界而来,商品只有交换之中才能流通钱币,所以别管干什么的都得通过交换才能生存和赚钱。密十三所控制的商界可不是狭义的认为只有开店做买卖才是商界,有钱的地方就有商界,不管是农民还是官僚还是普通人,都需要买东西,把他们手中的钱流动起来,获得自己利益的最大化才是正道。 大明非但没有因为密十三的成长变的财政减少,反而逐年增加,这等原因还要细细讲来。先大明现在基本财政基本可以对半分开,一部分是大明的,一部分是密十三的,正因为密十三有钱才可以这么造。作为一个王朝,所需要的太多了,各级官员的俸禄,养军队还有赈灾,各级财政拨款,最要的还有皇帝的宫殿行宫维修,以及后宫开销,这就是个大头,宫中哪个不是锦衣玉食的啊。 密十三的钱一般一半回拨给商界,作为商业的周转资金,当然董德和已经扩展为三十余人的大掌柜自然要过些高于平常人的生活,不仅是他们在控制着资金,更要为自己的努力得到相应的回报,而且外人总不能看到某商会的会长还穿的破衣烂衫住破屋吧,说实话这也不合理。还好对于这一点,密十三中没有什么意见,因为本来卢清天就主张的是能者多劳,多劳多得,你付出的贡献越大得到的就越多。任何群体大多都是一个道理,不患寡而患不均。 至于剩下的钱就全给其他成员俸禄了,至于卢清天这边也花不了多少钱,每天除了喝茶吃饭以外基本花销很少。酒很早以前卢清天就戒了,那一夜他喝的酩酊大醉痛哭流涕,那时候卢韵之还在,但他们却都知道,共同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已经不久了。至于纳妾卢清天想都没想过,至于住处现在他已经觉得够空了,所以根本不需要扩建,也没有别院,反倒是以身作则弄了个清廉风。房子得有人住,没人气的房子只是笼子而不是房子。这也是卢韵之的想法,这间宅院是方清泽当时给中正一脉修的,至今也没有扩建过,除了略微的损坏补修外,哪里还动过工。 在者卢清天根本不必留准备金,因为方清泽留下的那些宝藏任何一处都足以应对很大的危机,所以卢清天在财政上没有什么担忧的地方,这种事情可是让卢韵之曾经大为头疼过,没钱干啥都不行。 军中有人控权,有人监视暂且不表。政场上不光有自己推起来的人物,更有阿荣所管的那些管家仆从做卧底,这也是老生常谈。 除了对人数最多的探子的三项改革外,卢清天还把隐部交给了龙清泉,毕竟隐部的第一要务就是保护卢清天和卢胜,其次是暗杀行动,以及对需要保护的人周围危险的肃清。所以隐部必须保持忠诚,也必须由自己人统帅卢清天才放心,豹子走了可以信任的人也只有龙清泉了。 这场对密十三内部结构的改革之中,对后世影响最大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卢清天违背了卢韵之的意愿,放弃了子承父业的家族模式,而是选择了新的推举密十三领“天”的模式,那就是由中层和高层的统领投票选举。 这一条的出点是好的,因为如此一来就是公平选举,如果少主不合适就可以另选高明了。如此一来不仅高级统领的积极性更加带动了起来,谁也想当一回儿“天”,此举特别像是几千年前的禅让制度,只给适合做“天”的人。 可是卢清天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密十三本来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组织,在这种不正常的环境中,畸形扭曲的人性很难不做出来特别的举动,无所不用其极。这种他所立下的推举制度刚一实施就已经有人开始准备了,这等方法引了后来长达数十年的动乱,也最终导致了密十三和大明的覆灭,如果卢清天现在知道了的话,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第四十三章 有事儿入宫羞红了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成化元年,成化是朱见深的年号,天顺的时代已经结束,就如同卢韵之的终结一样。〈八一?中文W]W〉W〕.>8〕1〕ZW.COM卢清天入了宫,直奔后宫而去,太监想要高声通禀却被卢清天止住了,卢清天笑道:“不必叫了,我去看看皇帝在干什么?” “小的见过卢先生,皇上在歇息呢,您看.....”门外的宦官显然有些为难,毕竟万一卢清天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到时候他可以一走了之,但自己却一定会受到责罚。再者虽说朱见深曾说过,亚父前来不必通禀,更不需要传报,对亚父而言宫中没有禁地。所以卢清天入宫就如同回自家后院一般,侍卫都识得这位九千岁或者说“太上皇”,宦官宫女自然也晓得,故而此刻寝宫外的小宦官是万万不敢阻拦的。一旦冒犯了卢清天,且不说卢清天定会把自己整死,就是皇上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高声通禀卢清天还不准,这让此刻的小内监是进退两难踌躇万分。 “你怕什么,我就是想去看看他偷懒没有,皇上小时候光着屁股我都见过,还有什么不能见的。”卢清天嘿嘿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小宦官的肩膀说道:“是个好内监,尽职尽责到现在还想阻拦我,且还是在知道,回头让人提拔提拔你。”说着卢清天迈步轻声走了进去。 小内监听到卢清天要提拔他,非但没有一丝开心,反倒是愁眉苦脸的,怕是没到提拔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人头落地了,因为屋里有人啊,又不光皇上自己。更何况就算没被杀头,小内监也不抱有被提拔的幻想,卢清天日理万机,哪里能记得住自己,而且刚才连自己名字都没问,怕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小内监暗想:哎,这小老头闹的是哪般?这么大年纪了直不楞登的往屋里闯,皇上是你的义子没错,他小时候你见过他光屁股也没错,可是大了还能让你见吗?要这么个理论,卢清天的父亲也在世的话,那卢清天也可以光着屁股在父亲面前跑来跑去了。再说了,就算皇上光着身子你见过,难道万妃的你也见过? 小内监胡思乱想,却也歪打正着,还真没错,卢清天就是见过光着身子的万贞儿,而且还远不止一次。最初朱见深和万贞儿多年前行事的那天晚上,就被卢韵之给撞破了,同样在卢韵之体内的梦魇也看到了,而后因为杨郗雨和卢韵之一起走了,卢清天必须指导朱见深和万贞儿修炼房中术,故而又见了好几次。只是这一切,是不能被外人道的。 卢清天轻叩了两下门就推门而入,朱见深正抱着一本书坐在桌前苦读,衣着猛一看很是整齐,但细细观察便知道里面并未穿内衬,只有外袍而已。再看朱见深的脸上,隐隐约约一片兴奋的潮红之色。朱见深听到门响,皱眉抬头看去,好像要喝退来者一般,可一看是卢清天便又做出惊讶的表情,这一切很是连贯,只是过一连贯显得有些做作,而表情也略有呆板不太自然:“亚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这个皇帝当的用不用功,今年可是你的年号初年,自然要做几番大的德政,故而需要勤加努力。”卢清天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亚父。”朱见深恭恭敬敬的答道。 卢清天摇头晃脑道:“今日一见果然深儿你用功非凡啊。” “哪里哪里,亚父您过奖了,孩儿身为万民之主也是除了亚父外普天之下第一人,自然要勤加努力,起码不能辜负了亚父对我教育和期望。”朱见深答道。 卢清天点点头:“行,多用功也没错,注意别晃着腰就行,多用功好生个皇子,你卢胜兄弟还小,秋桐也不在,我就指望着你让我三世同堂呢。” “亚父,”朱见深道:“您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 卢清天笑道:“深儿你终于变得腹黑了,这才是个皇帝该做的,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就是死不承认,这份气度绝了。不过我也不能让你得逞,你还以为我真不敢点透啊,万贞儿出来别藏了。”万贞儿衣衫不整满脸通红的从帘后走了出来,和朱见深站在一起两人低着头等着卢清天的训话。 “你俩先坐下,”卢清天道,万贞儿朱见深对视一眼,不知道卢清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卢清天又说道:“让你俩先坐下,怎么那事儿弄得耳朵都不好用了?”两人红着脸坐了下来。 卢清天讲道:“亚父从来就不反对深儿和万贞儿你在一起,否则我也不会教给你俩阴阳互补的房中术,再说我要真棒打鸳鸯,谁能拦得住?”说完卢清天轻点了两下朱见深道:“你小子还跟我装,你都能听到外面我和内监的对话,难道我就听不到你和万贞儿在屋内的声响?不是到了门口而是大老远的就听到了,大大方方的就行,何必遮遮掩掩呢,万贞儿是万妃,你是皇帝,皇帝临幸妃子天经地义有何不可?” 万贞儿和朱见深抬起头来,看了看卢清天,眼中略有感激,因为卢清天是唯一一个实权人物却不阻碍两人的人,况且卢清天的实权可是最大的,即使反对的人加起来也不足卢清天和密十三的九牛一毛。 卢清天又道:“不过我还得说说你,大白天的应该上朝处理政务,你别说话听我说,我知道你今天上朝了,而且每天都上朝,但今天我听说上朝后没说两句就匆匆离开了,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儿呢,原来是在房间中儿女情长。哎,你让亚父说你什么好,莫不成你要做那扶不起来的阿斗?身为大明的皇帝要以江山社稷为重,至于晚上你去哪里睡,我才懒得管呢,每天这么多事情要做,哪里像那些大臣一般没事儿瞎启奏,连你睡谁都得管,真是闲的。” 万贞儿和朱见深抿嘴笑了起来,看得出来今天亚父的心情不错,否则不会这么轻松地评论大臣的。 “还笑。”卢清天轻柔的往朱见深头上拍了一下,好似一个普通的老父亲对普通的儿子一般。 第四十四章 沉冤昭雪 “行了,不跟你们扯了,可忙死我了,我来有两件事儿。W>W>W〉.>81ZW.COM第一是来找深儿的,第二是来找万贞儿你的。”卢清天说道。 “亚父请讲。”朱见深拱手抱拳道,万贞儿也行了万福礼然后微微额。 卢清天沉吟片刻说道:“你觉得于谦这人怎么样?” “于谦?”朱见深没料到卢清天会这么问,但是心中却迅揣测起了卢清天的意思,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虽知于谦害的亚父的师父石方身体残败,也知道当年他们二人的恩怨纠葛以及亚父对于谦的憎恨与英雄相惜,即便如此,朱见深还是实话实说了:“孩儿回亚父,我认为于谦是我大明的忠臣。” “还有呢?”卢清天不动声色,脸上不喜不悲面无表情,万贞儿连忙拉了一下朱见深,生怕卢清天一会儿勃然大怒,卢清天却道:“万贞儿别拉他,让他继续说,他说于谦是忠臣,难不成要把我说成奸臣不是,呵呵。” 朱见深抱了抱拳说道:“于谦之忠天地可鉴,比起前期的亚父实在是高尚的太多了,可是于谦所做的只是他认为的忠,所以在最后一些问题的处理上很不妥。如果当时与亚父两人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我大明将会更加昌盛,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们的道不同,故而不相为谋。于谦走的路有些窄,过于偏执,他的心中有一个正道,正道就是做对的事,依照祖宗礼法办事。可是他却也时不时的也标新立异一下,脱离礼法,这就有些不伦不类显得过于阴狠毒辣大逆不道了,这也都是因为和他平时的作风不符才导致的。比如说他欲让藩王即位,甚至对先皇也是极为不敬。虽然先皇有些事情做的不对,可是于谦这样就不是一个臣子所为了,作为臣子你可以为了大明架空皇上,这个有情可原,但是你想擅自绝对谁来即位,那这哪里还是朱家的大明,简直是于家的大明。” 卢清天点点头,示意他继续下去,朱见深又讲道:“亚父不同,前期你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自己和中正一脉以及你内心的仇恨,这不怪你因为你本来也就是术数中人,不属于大明也不属于任何国土,所以你心中没有大明。当时若是问你,你死可以换取大明太平,您一定不会去赴死,因为天下与你何干?但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亚父您开始渐渐地关心起民生,视天下苍生生死存亡为己任,这时候你才是我大明的忠义之士。” “亚父处理事情的办法不能算正也不能算邪,更不能说是亦正亦邪,因为邪和正在你眼中根本都无所谓,您所求的只是达到目的罢了。而您脱不开的终归是一个情字,”朱见深说到这里,卢清天身体猛然一震,他突然想到了亲人死去后事托付之后的卢韵之,那时候的卢韵之是绝情的卢韵之,那么的可怕,那么的惊天动地。朱见深显然看到了卢清天的神情有些恍惚,好似神游仙境一般双眼已然失去了光泽,眼睛直勾勾的,但很快卢清天恢复过来,微微笑着说道:“你继续说吧。” “你现在为的是天下苍生之情,也可能是挚友的托付之情,还有你我的父子之情。故而你才忠于大明,如果我不是您的义子,只是一个藩王的孩子,或许今日你就会助我谋朝篡位了,只因为情字才把您羁绊住了。所以,可能您付出了许多,可能您为了对大明的忠诚失去了许多宝贵的东西,但是你的忠不纯粹,依然是从个人角度出的。但于谦不一样,他的忠没有私心,只有干净纯粹的忠诚。所以他可谓是我大明的忠臣,我敬佩他。孩儿说完了,请亚父指教。”朱见深有一抱拳拱手肃立。 卢清天面色铁青,万贞儿可被吓得不轻快,手死死地握住朱见深的手,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卢清天深吸一口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有种,不愧是老朱家的孩子,也不愧是卢韵之的义子。”说到这里,万贞儿和朱见深微微一愣,看向卢清天,卢清天自己知道失言了,连连咳嗽一气说道:“咳咳咳,好孩子,不枉亚父对你的教导。既然你认为于谦是忠臣,那么你有没有胆量去推翻你父皇的决定啊。” “亚父,您的意思是为于谦昭雪沉冤?”朱见深的眼中冒出一丝光亮,虽然于谦把朱祁钰推上台,也是于谦的作用下他才被赶出太子东宫,流落民间的。但是朱见深并不恨于谦,因为于谦是他们老朱家的忠臣义子,其次没有于谦的这番行为,他也不会和万贞儿喜结连理。没有于谦他也不会认卢韵之或者说卢清天为亚父,而不认卢韵之为父,自己能不能坐稳太子的位置还是未知,到时候怕就不是被赶出宫去就完了的,很可能会被人整死在宫中。更何况当年卢韵之和曲向天等人围攻京城的时候,若是没有于谦把自己带出城去,怕是如今自己已经成为一堆灰烬了。 于谦在民间的呼声很高,给天下之冤于谦拨乱反正,这份功绩不必什么都好,说明自己有见地,也说明了自己是个明君,仅这一条也足够被万世传颂的。可是,这还要看亚父的意思,万一.....亚父说的话太模糊了,朱见深一时间不敢再说下去。 卢清天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的意思,我答应过于谦,而且这也是你父皇的意思,去做吧,昭告天下,为于谦正名,也让他的儿子女儿女婿都免去戍边配的罪行,回京吧。” “遵命亚父,孩儿明白,前朝往事不论对错,只单说于谦是忠臣,没有作乱之意即可。孩儿一定把事情办妥。”朱见深说道。 “嗯,恩惠别一次性给的太多,慢慢来,今年先让他们回京,至于官复原职还是另加奖赏或者给于谦加冕官都放到明年就好,一次性给的太多人会不知足的。”卢清天说道。 朱见深低头沉思片刻消化着亚父的教诲,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卢清天笑了,他又替卢韵之完成了一个心愿,记得夺门那夜,卢韵之答应过于谦,如今两人都已逝去,心愿只能由自己去完成了。 第四十五章 送子 卢清天略一沉思对朱见深说道:“深儿,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儿单独跟万贞儿聊聊。[八一中文W?W〉W〕.)8]1}Z}W>.?C)O]M〉”朱见深一愣迟疑片刻,万贞儿笑道:“你先出去吧,亚父今天心情很好,没事儿的。”朱见深点了点头,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外面的小内监看傻了眼,这是怎么个情况,卢清天进去了,皇上出来了,脸上还阴晴不定的,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让皇上在门外候着。小内监连忙迎上来,站在朱见深身边,听候吩咐。 朱见深脑子在思量着一些事情,可没空说话,他的心中略有忧愁,唯恐卢清天训斥万贞儿。不过忧愁也有一丝喜悦,毕竟之前卢清天说过,他依然站在朱见深和万贞儿这边,而且此次前来先是让自己给于谦昭雪。自己登基坐殿初年就有这样开明的决策,看来卢清天是来送喜的,而且正如万贞儿所说的那样,卢清天的心情不错,应该不会怎样,毕竟也是从小把自己看大的亚父。只是.......朱见深突然觉得,亚父好像不是以前的那个亚父了,虽然样貌一样声音一样,可是气却不一样了,不过依然是看不透的那种,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既然想不明白朱见深索性不想了,反正在他的印象中亚父本就是个深不可测的人,想不透也是正常,朱见深看向小内监说道:“走,跟朕去附近溜达溜达。” “遵旨。”小内监唯唯诺诺的答道。 屋内,万贞儿站起身来听卢清天的训话,卢清天摆摆手笑着说道:“你坐下,万贞儿。” “是,亚父。”万贞儿说道。 “别这么拘谨,对了,万贞儿,今年你多大了?”卢清天问道,万贞儿说道:“时年已三十有八了。” 卢清天叹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般年纪已经难以怀子了,我也不愿意多说深儿,他对别人没有感觉那不光是因为他对你感情深厚,还有房中术的缘故,这里面有你的责任也有我的失误。说这些前尘往事没什么意思了,只是深儿不能没有子嗣啊,长此以往下去举国上下必定人心惶惶,难不成你要让深儿无后而终?虽然他还年轻而且也不太理与朝政,但是他毕竟是当皇帝的,天下大事起码要容纳于心吧,如此累心之事,到了三十几岁之后就难有子嗣了。” “亚父,我明白了,我会劝说朱见深去临幸别的妃子,他若不愿意,我陪他一起去,起码也好留个种。”万贞儿说道。 卢清天道:“非也,我倒不是这个意思,随深儿的意思,这种事强求不得,强求之下,只能适得其反,我今日来是助你一臂之力的。” “我?”万贞儿错愕道,不明白卢清天的意思。 卢清天从怀中拿出来一个小瓶,打开后倒出了三粒红丸,说道:“事前吃一颗,事后吃一颗,若是怀上了再吃一颗,听懂没。对了,要用无根水服用,你现在年龄偏大,只能用药物来辅助了,这么一来孩子很可能会早夭,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王雨露走后我也只能炼出来这种丹药了。你与深儿阴阳互调,但原先他因为过早行房事,故而使用鬼灵的时候鬼气入体导致阴盛。你们两个人互调之下,你阳又过盛了,这药物就是起到了让你暂且平稳又不影响深儿的阴阳均衡的作用。但至于孩子能不能长大,是否健康长寿,我就不知道了,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吧。行了,没什么事儿了,我走了。等深儿回来给他说,好好当皇帝,不然我还像他小时候那样训他。” 卢清天说完,把药丸放回小瓶中,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万贞儿错愕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卢清天是来送子,顿时感动的泪流满面,连连道谢:“亚父,谢谢您的大恩大德。”卢清天没有回头,出了门御风而去。 万贞儿站在那里目送卢清天离去,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朱见深转了回来,看见大开的房门,和站在门口望着天的万贞儿,急忙快步上前说道:“贞儿怎么了?” 万贞儿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朱见深也是激动万分,随即又感慨万千,说自己亏欠亚父的太多了,亚父不爱江山不爱美人不爱金银珠宝,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万贞儿问道:“你说亚父不允许立我为后,除我以外谁都行,但是却又一直帮着咱们,这是为哪般?” 朱见深笑道:“怎么了贞儿,今天太过激动让你的脑袋都迟钝了吗?在亚父看来,你已经是我心中的皇后了,不需要再加冕什么,无冕之后有时候比真正的皇后还要厉害。你不是皇后依然会得到我的宠爱,而且所得上也变化不了什么。但我要是立你为后,那麻烦可就大了,这些道理还是你给我讲的,怎么今日举一反三你就不行了?” “可能是我太高兴了吧,你说的真好。”万贞儿说道,略一沉顿万贞儿又说道:“可是于谦不是亚父的对头吗?为什么亚父会替于谦说话,让你为他死后证明,遗臭万年与青史岂不是更加解恨,难道仅仅是为了让你换取一个大功绩吗?” 朱见深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自然不是光为了这个,其实留下的史实哪里可信的,不如百姓口口相传来的真实,时间是公正的,黑的永远变不成白的,白的也永远抹黑不了。就如同岳少保一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是百姓依然爱戴他,敬佩他是民族英雄。不管我们怎么掩盖,甚至烧毁所有的证据,但是还是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就算不留下也难以掩悠悠众口。若干年后,甚至上百年后,依然会有人为于谦正名,证明他是个大忠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是而已。” “正因为如此,亚父很聪明的把这个功劳让给了我,与其让别人揭示还不如自己拨乱反正亡羊补牢,把这天大的功劳让给我。更何况亚父向来是欣赏于谦的,若不是其中的种种原由,或许他们能成为莫逆之交。贞儿,男人的情感你们女人永远懂不了。”朱见深淡淡的说着。 第四十六章 一笔点春秋 成华元年广东广西再次大乱,对此卢清天只是眉头微皱一下,却并不在意,苗疆广西天天闹腾,多是当地土民不服管教,奋起抗击。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现如今曲向天残部已然被赶尽杀绝,苗蛊一脉已经完全并入密十三当中,风波庄也名存实亡,而周围的小支脉也早就消失殆尽了。现在只有密十三,没有术数之人参与的叛乱,简直是不堪一击。 隧,韩雍为帅,远征广西,密十三提前打探消息,再通过正常渠道暗中帮助韩雍。果然明军大获全胜,俘虏土民数千,挑选年轻男女押回京为奴为婢,这是常规惯例。而其中却有两个对后世有着深远影响的人,这是韩雍没想到的,也是卢清天没算到的,毕竟卢清天不是神,不可能算尽天下之事。 成化元年二月,于谦之案平反,于谦之子于冕和他的女婿统统被开释,而受牵连的前大学士王文的儿子也放了回来。 经过一番休整后,朱见深和万贞儿都准备妥当,补品什么的在准备期间可没少吃,只要不犯冲的药物,连土方子都用上了,也算是有备而无患吧。元年四月末,万事都往后推,朱见深压根连着五天不上朝,算好日子和万贞儿圆房。事前万贞儿服用了卢清天拿来的药物,时候也严格按照要求服用,一个多月后,太医院数位最出类拔萃的御医统一坐诊,虽然太医有接头暗号式的秘密沟通方式,可是这等龙种大事却不敢串通一气。诊断之后,众太医纷纷行大礼,跪倒在地,感谢上苍恭贺皇上朱见深喜得太子。朱见深兴奋异常,万贞儿却很淡定的又差人去取无根水准备服用另一科丹药了。 成化二年正月末,万贞儿产下皇长子,普天同庆,众大臣也是欢喜异常,因为皇家子嗣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当然最高兴的还是万贞儿和朱见深。 卢清天为孩子取名为朱佑林,待周岁后即通告天下,朱见深信心满满,甚至开始准备孩子周岁后即刻立他为皇太子,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不过,对于后宫众嫔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皇帝朱见深本就只眷顾万贞儿,众女就等着万贞儿无子,朱见深被迫临幸自己。她们各个准备着即将来临的机会,希望把握住彻底俘获朱见深的心,可是皇长子的出生粉碎了她们的梦想。她们那个恨啊,万贞儿也太幸运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能生子,上天实在太不公平了。朝廷上下欢喜一片,后宫之内强颜欢笑,夜里却哭声不断。 且不说这事儿,卢清天可谓双喜临门,先在自己的帮助下朱见深有了子嗣,而卢胜也出乎他预料的学会了宗室天地之术御雷。卢清天为了防止卢胜日后变心,像曲向天一般想自立为王,又会徒增杀戮劳民伤财百姓受苦,故而本不想教授他宗室天地之术。况且一旦卢胜学会了,那卢清天设置的推举天的制度就算白设了,因为别管多优秀的人也挡不住宗室天地之术,使用暴力即可简单取胜。 但是之所以设立类似于禅让的推举制,是因为卢清天不想让密十三的当家人成为一个武夫的夺权工具,而选出来的当家人不光要看个人的战斗的能力,更是看中统帅的能力,是否有智谋和大局观以及德高望重成了最终标准。故而,卢胜不再是少主,他只是现任天的儿子罢了,卢清天也只是传授卢胜正常的术数,就在卢韵之所规定的范围之内,与旁人无异。 可是令卢清天没想到的是卢胜的领悟力非凡,既有曲向天对体术的天生感觉,还有慕容芸菲的才智,悟性完全继承了慕容芸菲的聪明。他对卢清天提出了几个问题,卢清天也没多想就回答了他,结果卢胜竟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御雷之术。说起是宗室天地之术中的御雷之术,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卢胜问的问题是关于御气之术的,他另辟蹊径的运用御气之术的方法,调动自己体内的电,然后通过御气无限的把这种电放大,最后结合自然中的电形成雷电,从而得心应手的使出了御雷之术。 虽然比之熟练后的宗室天地之术威力小了太多,只能赶上御雷之术的初学者,不过对付一般人却是足够了,一招下去只要正中就算废了。威力小但却有几个好处,第一没有初学天地之术时的反噬,第二就是更加灵活好控制,命中率更高。 卢清天没办法了,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只能听之任之了,但对卢胜的出息还是打心眼里开心的。卢胜对自己的新本领很是开心,每日每夜的频频练习,痴迷甚至沉浸在这种巨大的力量当中,穷兵黩武的样子让卢清天甚至有些害怕。毕竟他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武夫,一个有野心内心阴暗城府极深的武夫。 事情就这样展了下去,卢清天感觉身体很是疲惫,但是密十三越展越强大,虽然制度越来越完善,需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少,可是接触的方面却越来越多,所以卢清天的工作没减反增。看着蒸蒸日上的大明和逐渐长高的卢胜以及喜得贵子的朱见深,卢清天还是欣慰的笑了,这些疲惫都是值得的。卢清天含笑想到:卢韵之该为你守护的我都守护住了,我的兄弟,你还好吗? 成化二年二月,因为第一个产子,万妃被理所当然的晋升为贵妃,离着皇后的席位只有一步之遥,而真正的权力早就大过了皇后,后宫之中没有人不怕万贵妃的。而经历过吴皇后,也是现在的吴废后的万贞儿也狠毒了起来,不再主张息事宁人和默默攻陷,把持起了后宫的政务,朱见深自然没有异议。 成化二年八月,于冕奉命返乡,卢韵之曾给于冕说过,一定为于谦正名官复少保,也一定让他回京,九年之后,卢清天做到了。于冕不愿任武职,故而朱见深给了他一个兵部员外郎的闲职,在父亲于谦奋斗过的京城,于冕看到一个地方就总会想起自己父亲在这里的一颦一笑,为了避免这种痛苦随即申请去南京,朱见深批准了让于冕任应天府尹。 成化二年十一月,皇长子夭折,宫内宫外朝野上下皆是震惊万分! 第四十七章 随他而去 朱见深大喜之后转而大悲,然后痛哭流涕,泪如涌泉,随即开始对着房间的墙壁呆,嘴中不停地嘟囔着,然后就一言不,好似疯掉了一样,于是开始了漫长长期不上朝。八〔一〔中??〈文W〕W]W?.]8)1)ZW.COM万贞儿变得更加坚强了,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因为这个孩子本就是上天赐予的,卢清天也说过了,能不能保住要看造化,有了这些日子,万贞儿也尝试到了当母亲的快感,她已经知足了。 孩子的得而复失,让万贞儿的内心有了一丝空虚,为了填补这份空虚,万贞儿开始弄权,朝堂之上她不敢触及,唯恐卢清天不开心,于是后宫之中,作威作福的万贵妃诞生了。 卢清天的得知后只能暗暗叹气,然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先让他们放任自流了一年,在这一年中各处传言什么皇帝不是贪恋万贵妃,更不是骡子一般精稀,生不出孩子来,而是万贵妃不让他生。而朱见深从小就跟着万贞儿长大,自然极听万贞儿的话,于是也不去临幸旁的妃子。偶尔做做样子给九千岁看,结果一旦现妃子怀孕了,万贵妃就让其打掉,不然强迫她们打掉孩子,并且关进冷宫。换句话说就是万贞儿生不出来,也不让别人生。 对于这种说法,卢清天没表态,朱见深没法火,万贞儿也没有说什么。的确后宫当中,万贞儿横行一时,连王皇后都要每日来给万贵妃请安,生怕一个不小心也被废掉,丢了家族的脸。可是万贞儿却没有强迫朱见深不临幸妃子,更没有让别人堕胎,反而鼓励朱见深去临幸旁的妃子,虽然出于嫉妒心或许有些不高兴,但万贞儿依然这么做了。因为万贞儿爱朱见深,她只希望朱见深能好,能够膝下有子。 卢清天之所以什么都没说,是因为他都知道一切的生,至于内宫万贞儿的僭越和朱见深的颓废,卢清天也能理解,谁遇到这么大的事儿都需要泄一下。半年后,卢清天进宫后先去见了万贞儿,对万贞儿的行为表示了赞许。 同时卢清天如约的提拔了当时守在门外卢清天说要提点提点的小太监,那小太监震惊万分,因为他没有想到卢清天日理万机的还记得这事儿,可卢清天却微笑着说道:“得千金不如得卢某一诺。” 最后卢清天来到了朱见深面前,朱见深目光呆滞直勾勾的看向前方,卢清天叫了他五六声他也没应,卢清天微微皱眉,御气吼道:“没出息的东西,老朱家怎么有你这样的种,孩子没了还能再生,江山没了那得用多少条性命才能夺回来,太祖皇帝披荆斩棘,杀败强敌,击退鞑虏,终于创下了万世河山,难不成就是让你来糟蹋的吗?” 朱见深抬起头来,看着已然苍老的卢清天,大叫一声:“爹!”多么朴素的叫法,却包含着无穷的情谊,此刻的朱见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宛如一个孩童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找父亲哭诉一般,而卢清天也不再是亚父亦或是九千岁等称呼。朱见深终于又哭了出来,嚎啕大哭着扑向卢清天,躲入卢清天的怀中呜咽嘶吼最后低低啜泣。 卢清天轻抚着朱见深的头说道:“好孩子,好孩子,别哭,为父在这里。” “爹啊,孩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惩罚我。”朱见深哭泣着问道。 卢清天摇摇头说道:“这都是命,你别担心,你还会有孩子的,但你要适当的临幸别的妃子。为父保证,再过两年必有一子。” “当真?”朱见深抬起头来,两眼含泪。 卢清天答道:“为父什么时候骗过你,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否会健康长寿,但是我能算出日后你不止有一子,儿孙满堂或许对于一个尽职尽责的皇帝来说不太可能,但是你也绝对不会膝下无子老无所依的。” “孩儿还得让爹爹给我的孩子取名字。”朱见深的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但是神情却已然缓和了不少,带了一丝喜色。 “否极泰来,这孩子应该是木字旁,那就叫朱佑极吧。”卢清天讲道。 一对父子就这样相拥着,朱见深走出了内心的阴霾,终于重新开始登基坐殿,再次君临天下朝令百官。 时间一晃又过了一年,卢清天的身体更加衰老了,本来卢清天就是继承了卢韵之为英子续命后的躯体,后来在对抗卢韵之毁灭高塔的余波的时候,体力耗尽不知不觉的转换了身体中的能量,再加上这几年劳心劳力的,卢清天现在已经犹如六十的老者一般了。自古常言道,人过六十古来稀,卢清天身体每日愈下,若不是有御气之术撑着,在加上自己炼制的丹药调节,早就扛不住了。 即使如此白苍苍的卢清天目光依然敏锐,耳朵也很是灵敏,腰板挺得笔直,坏的只是他的内脏,就犹如当年的卢韵之一般,卢清天现在也时不时的吐血。生气了呕血,太累了呕血,就连平日里锻炼一番也不能过急了,否则依然会呕血。 身体不好的不光是卢清天,还有钱太后。自从朱祁镇死后,钱太后成了未亡人,与周太后的处处风光争权夺利不同的是,钱太后日日吃斋念佛,为朱祁镇祷告,希望他能够安息,并每日与朱祁镇的灵位说话,告诉他朱见深的现况和大明的情况,让他安心。 周太后心存邪念,朱祁镇活着的时候不敢对钱太后怎么样,朱祁镇死了自己儿子当上了皇上,她可算抓住了机会,于是日日冷嘲热讽钱太后。对此钱太后根本不理会,在她看来自己应该随朱祁镇而去,只因为自己是大明太后,故而不能自杀,而她的心也早就随着朱祁镇一起死了,故而对于周太后的话,她一点也不在乎,也没有生过一次气。 本来钱太后就身体不太好,吃斋之下营养顿时跟不上,日渐消瘦,老病根也复起来。终于在成化四年,身体彻底垮了,但是卧床不起久病难医的她没有一丝悲伤,还面带着微笑念叨着:“皇上,我来找你了。” 第四十八章 最后的(完结) 成化四年六月,钱太后情况已然不容乐观,竟然出现了回光返照的现象,而她清醒后要见两个人,一个是朱见深,一个就是卢清天。&??{八一中文&?〔W>W〕W].〕8〉1ZW.COM 钱太后对朱见深苦口婆心的说了一番话,比如要当个勤勉的好皇帝,不要让百姓受苦,是天下苍生为己任,还有要注意后宫稳妥,后宫不安朝堂也太平不了,前方打仗后院起火,不败才怪。 钱太后说完了,疲惫的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让朱见深下去了,随即对站在一旁的卢清天说道:“叔叔,怕是我丧命之时也就在这几天了吧?” 叔叔是民间对丈夫的弟弟,也就是小叔子的尊称,朴实至极,但是却差点让卢清天掉了眼泪,不管是钱皇后还是钱太后,亦或是被赶出宫门的瞎眼瘸腿的女人,钱氏还是那个钱氏。历经沧海桑田,唯有她依然没有变。 卢清天点了点头说道:“嫂嫂,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哪里还有什么心愿,我爱过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爱我,我这一辈子活的值了。我恨不得今天就去了,也好早点与先皇相遇,对了,我们的亡魂还能互相认识吗?”钱太后问道。 卢清天略一沉吟讲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更何况你们还是合葬,若是以前的鬼灵,我不敢确定你们是否还互相认识,现如今天下鬼灵生了变化,不少已经保留了前世最深的回忆。您与先皇两人心中都有对方,应该是可以相遇相似的。” 钱太后微笑着说道:“那就行了,只要有机会,我们一定能相遇,即使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对了,大明日后还好吗?” 卢清天答道:“还好,不过一个朝代没有永远兴盛的,最终都会走向灭亡。但我敢保证,百年之内大明无忧,我会尽我的所能守护好大明,我死了我的组织也会继续运转下去,直到组织被破灭之前皆是大明的守护者。” “谢谢,那深儿日后还好吧,子嗣的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钱太后又费力问道,卢清天这次很干脆的答道:“这个请嫂嫂放心,我早已算出来了,若非如此我也得逼着他天天去临幸妃子了。” 钱太后微微额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叔叔你一定要维护好大明,别让宵小之徒趁机得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再也禁不住折腾了。” 卢清天和钱太后说了几句,钱太后突然离世,众人苦作一团,卢清天轻声自语道:“我也走不了太远了,密十三能否一直辅佐大明我不知道,希望我不要养虎为患。” 卢清天集结了所有密十三的成员,排班肃立在大殿前,卢清天拿起一份名单来读了起来,曲向天,方清泽,卢韵之,石方,朱见闻,伍好,英子,石玉婷,慕容芸菲,杨准,杨郗雨,卢秋桐,谭清。 这份名单上是慕容芸菲的字迹,乃是在曲向天的刀柄之间中现了。念完名单,卢清天望着底下的众人说道:“我们因为预言而起,却又有人迷茫的追寻名单上的人,和名单的真相,却未曾想过反倒是这个线索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顺着线索找下去是越走越远,让我兄弟反目成仇,孤独终老,这一切我不怪别人,这是命,有时候人要逆天而行,但有时候却要顺应天命,天命所定之处就算再怎么样也是无法改变的。” “现如今名单上的人都死了,有的死于非命有的却是我亲手杀死的,哎,难道这就是十三的构想吗?十三个,斩断人间真情,刨去邪念,这难道就是密十三吗?卢清天不知道,他为密十三的成员讲了许多,让不少人受益匪浅。 卢清天笑了笑看向同样站在身下的万贞儿和朱见深,朱见深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换了一身绣龙袍不仔细看还真不出这是皇上的五爪金龙。卢清天自嘲的喃喃道:“原来慕容芸菲看到的是这般景象,罢了罢了,逆天而行却歪打正着,看来人永远无法战胜天,而密十三的天又是那么渺小,我想或许密十三的天也要变了。老卢,咱们兄弟或许要再次相遇了。”说完卢清天背过身去,嘴角又溢出了一丝鲜血。 —————————————— 书卷至此戛然而止,我疯狂的翻找着,还有没有后续的故事,却找不到一丝踪迹,看来密十三真的结束了,我不想让这段故事就此埋没,于是我提起了笔,用自己的话,写下了有关卢韵之一生的故事。而这本书的名字,我就叫它做《密十三》 完结感言 《密十三》就此彻底完结了,我有些不舍,因为这是一部呕心沥血的作品,书中的每一个人物都在我眼前栩栩如生,虽然他们是虚构的,却依然让我喜让我悲。八(<一中文W)W)W).〉8〉1)ZW.COM写到最后我实在提不起劲头来了,因为我的心也随着卢韵之一起去了,可是还有很多后事没有交代,这才有了后面的几个章节。 感谢所有读者对我的支持,因为有你们《密十三》这部以人性多变,天命逆天等略有现实哲学的玄幻历史武侠悬疑惊悚小说,才能走到今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篇小说写得很杂,杂到涉及到了方方面面,政治军事经济全都接触到了,犹如清明上河图一样,上帝视角全面介绍和概括,多条路线展相互佐证。这样的写法很冒险,因为第一在这个快节奏快餐社会也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其中的意义,而是一味的喜欢美女豪宅和到处砍人的黑道生涯,我没法把这另种文章相提并论,因为风格和出点不同根本没法比较。另一点就是作者如果刚出道,很难驾驭这么大的书,因为密十三绝对是一部大书,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文章不温不火持续到完本。 可是我想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别说不温不火,就算是冰窖也没我的份,说不定写到一半就写不下去了。所以请允许我再次感谢大家,鞠躬。 这部小说写的我真的很累,以至于最后几章节我在不断地加快事情展的进度,春秋笔法一笔带过,大家看看结局大约啥意思就行了,时间年代事件都是对的。不过,最近有时候校对起来我也不那么用心了明天睡醒后则被一下自己。我之所以说累其实因为文中的任何时间地点,朝廷命官都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需要把他们和故事的主线相融合起来,在他们管辖的职责和所在地以及为官的经历,在官场中站哪一队,都得与卢韵之为主的主线相融合。文中的东西名称之类的也是明朝特有的,有时候我只为了一个物品或者一个小官吏的名字,查资料查上好几个小时。所以密十三可能写的不够好,但绝对是一部用心的作品。 总之完结了,轻松了,该约会约会,该放松放松,为了这么一部小说我与朋友们都疏远了,加油,送给所有看到这段话的人,为了更好的明天而奋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