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做皇帝》 第1章 重生附身 咸阳城。 黑夜蜷缩,紧抱大地。 像怪兽似得,张开黑漆漆的巨口,把闪耀的繁星全吞没了。 兴乐宫。 季玄陵晕晕乎乎醒来时,隐约中听到女子哭诉的声音。 死了? 莫非我死了? 季玄陵身前是一名保镖,确切的说是名游走在正邪两道私人保镖。 他自幼是孤儿,在寺院内长大,十八岁时,方丈送他去部队参军,在军队历练两年,凭借自身超强的武艺,过硬的军事素养,被推举到更强的特战旅。 他却婉言拒之,独自前往国外历练。 受雇于一家世界著名的安保公司,既保护雇主,又暗杀他人,凭着凌冽的手段,高超的武艺,在这一行内脱颖而出。 怎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最近一次执行任务时,却遭雇主泄露消息,落得身死命陨的下场。 “我在哪里?” 季玄陵徐徐睁开双眼,轻微转首瞥向四方,满眼尽是墨黑的床幔。 透过床幔之间的缝隙向外望去,一处昏暗的寝宫内,一名身穿宫装的年轻女子神情哀伤,仓皇不安的来回度步,不时传来哭啼声。 室内的装扮古色古香,墙上悬挂着金丝银线绣成的天子狩猎图帐幔,稍远处摆放着香樟木制作的案台,上面摆放的香炉徐徐涌着檀香,案台后方摆放着镂花的软垫。 柱子中央固定着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勉强能看到四面的环境。 那名哭啼的女子,哽咽中喃喃自语。 “王上生性软弱,如傀儡让人操控,终落得中毒身亡的下场...死了,也不得入王陵,被葬在乱坟岗吗...” 天呐! 这到底怎么回事? 季玄陵内心惊呼,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他如后世电影,小说中描述的一样,穿越了,附身在某个古人身上了? “嘶!” “好疼!” 思考身在何处时,忽然脑海内陌生的记忆,如滚滚洪流一样横冲直撞灌入,与他记忆快速融合。 在这股莫名的记忆洪流冲击下去,季玄陵额头渗出一滴滴冷汗,浑身情不自禁轻轻颤栗。 良久,他暗暗呼出口浊气,既惊又喜又惶恐。 “穿越了,我真穿越了,附身在别人身上了。” 这样的场景,从前他苦训之余,读小说解闷时,也遐想过有朝一日回到过,做个一国之主,享受帝王之福。 却没有料到自己真的附身在别人身上。 从脑海中的记忆得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做季玄陵。关键他的身份不简单,是雄踞西陲的秦国君王。 可惜贵为秦国新君,他的地位与身份极不匹配。 先王英年早逝,立下遗诏,指定年仅八岁的季玄陵继承王位,命太尉,丞相,御使大夫,中车府令郭天禄,为辅政大臣。 怎奈郭天禄凭着凌厉的手段,卑劣的伎俩,陆续铲除三公。 从此独揽大权,把持三公九卿的实权,任意行使帝王的权威。 也就是说,前身名为君王,实则无君王之权,不过是个傀儡皇帝。 百官眼里仅有中车府令,却没有这个少年天子。 前身在抑郁的王宫中长大,虽有习武弄棒的习惯却生性懦弱。 最要命的是,他年满十六后,稍微表露出提前亲政的意愿,却遭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令事的郭天禄下毒害死。 对方秘而不宣,欲寻找替身取代他。 “唉,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谁曾想你个倒霉蛋,堂堂皇帝却被太监下毒害死。”季玄陵暗自叹息,为前身遭遇深感不公。 来不及彻底融合记忆,旁边女子的举动,让季玄陵神情瞬间紧张起来。 只听那女子语声悲伤的说:“大王惨遭贼子陷害,一会儿,那阉货送来替身,臣妾免不了遭遇凌辱,何不随大王一起去了,路上好有个伴。” 语声未落,女子在衣袖内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说话间,扬起脖颈欲挥刀自尽。 “郭天禄这狗贼,毒害前身不说,这回又逼得眼前女子自尽,畜生不如啊。” 怒骂一声,季玄陵猛然翻身而起徒手夺刀,不禁脱口而出:“寡人没死。” “啊...!” “诈尸...!” 这一声来蹊跷,吓得那女子花容失色,出声惊呼,季玄陵忙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巴。 怀中女子一席淡青色襦裙,修长香肩披着狐裘取暖,一段湖蓝色玲珑锦带系在不堪一握的纤腰上. 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瓜子似得白嫩如玉的脸蛋,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似花非花,似画非画. 清纯,优雅, 佳人在怀,香气扑鼻而来,让季玄陵如饮佳酿,如痴如醉,越发抱紧对方几分。 纵然前世游走在权贵富豪之间,遇到过不少出彩丽人,却从没有人像眼前女子,初次谋面,就让他瞬间思绪游离。 在记忆中得知,这名女子叫张丽华,生性聪明伶俐,又容貌出众。 虽出身贵族之家,自幼却在王宫长大,先王钦点她做前身的贴身宫女,实则等待前身主政时,迎娶对方做王妃。 也是王宫中少数发自内心在乎前身的人之一,前身年长张丽华数月,喜欢叫她小南宫。 季玄陵本非善类,亦不懂得怜香惜玉,然而,看着怀中神态惊惧的少女,眼神渐渐逐渐变得柔和,温声道:“小南宫,寡人没死,无需害怕。”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调。 张丽华闻声,身躯一震,星眸内仍布满恐惧之色。 晌午时,宫中医官下定结论,季玄陵中毒暴毙,早没了气息。 近乎半日过去,季玄陵突然死而复生,不是诈尸又是什么? 察觉张丽华芳容中惧意未退,季玄陵苦口婆心的解释,却始终没法说服对方,情急之下,干脆低头吻在张丽华的丹唇上,一亲芳泽。 温润如玉的丹唇,似无底的深渊,让季玄陵差点深陷进去。 好在他清楚自己当务之急,该做什么,不敢做什么,及时浅尝而止。 一吻之后,捧着张丽华螓首,柔声询问:“小南宫,现在相信寡人的话了吗?” 第2章 危急存亡 “嗯!” 张丽华喉咙中发出轻微的声响,秀容上泛起淡淡红晕,微微点了点头。 她自幼伺候季玄陵,对方向来颇有风度,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轻浮的举动,更没有欺负过她。 甚至,郭天禄给季玄陵纳了妃子,也季玄陵视为郭天禄的亲信,故意避而不见,彼此相处次数仅寥寥三五次。 此刻,突遭季玄陵亲吻。 若非丹唇上对方气息尚存,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季玄陵松开张丽华,气喘吁吁坐在床榻中。 惧意消散,恢复安静后,张丽华灵动的眸子来回打量在他身上。 诧异,好奇。 猜不出在季玄陵身上发生过什么? “王上,你不是...” 忍不住心中好奇,张丽华轻声询问。 季玄陵自知解释不清楚会引来额外的麻烦,干脆坏笑道:“寡人命硬,阎王不敢收,又舍不得留下小南宫你撒手而去。“说着,作势要揽着张丽华。 张丽华努了努嘴,语声幽幽的说:“王上,怕是舍不得王妃吧,怎会牵挂南宫呢?” 此刻,她越发好奇,以前季玄陵不会油嘴滑舌,为何今日突然像变了个人。 不过,不等张丽华深思,季玄陵忧心忡忡的询问:“小南宫,你先前所说的替身,是怎么回事儿?” 身边佳人虽美,季玄陵却明白,他身处危境中,必须尽快设法自救。 不然似前身一样,坐拥万里江山,怀揽绝色美人,也无福消受。 张丽华妩媚妖娆,又聪明伶俐,做事颇有几分英气,似乎没有太多杂念。 猜出季玄陵在询问什么,轻声道:“郭天禄毒害王上后,对外宣称王上身体抱恙,要静心修养,文武百官不得惊扰。” “下午时,高连带领一名长相与王上神似的青年入宫,正让亲信太监在偏殿内指导,南宫得知,中车府令准备在入夜时,把大王葬在乱坟岗,令替身处理秦国政务。” “好你个死太监,敢偷梁换柱,鱼目混珠!”季玄陵气恼的砸在床榻上。 他附身在前身身上,好歹身体占据对方的身体,彼此如一条绳上的蚂蚱,荣辱与共。 那个死太监找人替代他。 岂不是说,他活不过午夜吗? 一想到自己侥幸死而复生,若让郭天禄获悉他复活,肯定不择手段杀掉他,季玄陵人如猛虎,心如怒火。 “我前世好歹是金牌保镖,怎能死在一名阉货刀下。” 季玄陵临危不惧,作为保镖,他懂得在危险时刻如何自救。 苦思冥想,捋清楚眼前处境,紧攥拳头喃喃的说:“好死不死,干脆将计就计。” 先设法诛杀替身,暂时代替他,扮演他, 保全性命后,从长计议。 他从记忆中大概知道,郭天禄担任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令事,所处官职与始皇帝时期赵高的职务类似,没有多少兵权,却掌管着玉玺,能够操纵皇帝。 若有支精兵,除掉郭天禄并不难, 可惜他身边除了张丽华外,没有什么可信之人。 想要自救,仅能依靠张丽华了。 思量一番,季玄陵抬头,语声严肃的询问:“南宫,寡人能相信你吗?” 此言一出,他就有点后悔了。 之前张丽华,欲自杀殉葬,显然值得信赖。 “王上被害,南宫早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张丽华点了点头,柔荑又从衣袖内掏出一瓶毒液。 如此有情有义女子,令季玄陵心生动容。 暗自发誓,若铲除郭天禄能够亲政,一定好生照顾对方。 移动身体坐向张丽华身旁,季玄陵滔滔不绝道出自己的计划,张丽华诧异的抬起头,星眸内尽是惊色。 杀死替身,这怎么可能? 他们住在王宫深处,除家里安排的丫鬟外,尽是效忠郭天禄的党羽。 在郭天禄党羽的眼皮底下偷梁换柱,危险太高了。 一旦败露,他们必死无疑。 况且,郭天禄命令亲信把替身保护的极好,不能单独接触替身,又如何杀死对方,取而代之。 张丽华咬着薄唇,忧心忡忡,不自信的询问:“王上,可行吗?” 紧攥张丽华柔荑,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相信寡人!” 若他欲逃生,趁着郭天禄派人搬运尸体,也许能活着逃离王宫,却意味着彻底失去权力,这非他所愿。 仔细斟酌后,没有什么方法比杀死替身,取代替身更为稳妥。 不管能否成功,若欲自救,唯有孤注一掷,冒险一试。 “王上,南宫这就带替身进来。” 张丽华心向季玄陵,既然季玄陵欲铤而走险铲除替身,她愿意舍命相陪。 然而,张丽华来不及起身,宫门外传来紧促的脚步声,守在外面的丫鬟汇报道:“南宫夫人,高公公求见!” “王上,是高连!” 闻声,张丽华芳容微变,惊慌失措,眼眸情不自禁投向季玄陵,把他当做主心骨。 高连乃郭天禄的义子,也是一名未净身的太监,仗着郭天禄的权势,在王宫内飞扬跋扈。 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时常为非作歹,凌辱宫女。 从前,张丽华时常受对方的骚扰。 突然前来兴乐宫,莫非发现什么端倪? “南宫,勿忧,争取留下替身,剩余之事,寡人来处理!”季玄陵轻声叮咛,翻身钻进锦被中,静静躺在里面。 未等张丽华召见,高连带领几名太监趾高气扬的走进来,嚣张跋扈的样子,分明没有把张丽华放在眼里。 阉党祸国。 还敢如此狂妄。 有季玄陵做后盾,张丽华底气十足,美眸瞪着高连厉声呵斥:“高公公,时辰未至,你们冒然闯进来,王法何在?” “南宫夫人,大王暴毙,夫人该学会伺候好新王!” 高连没有理会张丽华的斥责,目光放肆来回打量着张丽华,情态轻蔑的哼笑,语声带着几分讽刺之意。 王法? 若王法能限制他,他怎敢飞扬跋扈,与他谈王法,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一挥手,高连背后走出一名与季玄陵容貌神似,身穿蟒袍的青年。 除面容较黑外,如同一模子刻出来的。 第3章 杀死替身 看见替身模样,张丽华不禁掩口惊呼。 世上怎有如此相似之人,若非季玄陵躺在床榻中,她会怀疑是同一人。 “南宫夫人,义父吩咐夫人好生调教他,争取尽快适应王宫的生活,不然,义父不敢保证夫人家人的安全。”高连狗仗人势,嚣张的说。 “如何训练?” 张丽华羞愤的质问。 她虽是季玄陵的贴身丫鬟,却有先王遗照,在宫中享受王妃的待遇,却让奴才呼来唤去,心中怒火中天。 高连扫了眼躺在床上的季玄陵,冷笑道:“夫人来不及嫁给王上,今后学着伺候新王吧,该怎样做,夫人心似明镜。” “你...大王尸骨未寒,你们这么做,还有没有王法了?”张丽华怒声娇喝。 叫她伺候替身,这绝不可能,她宁愿自尽,也不会毁了名节。 况且,季玄陵醒来了,她怎能做对不起大王之事。 床榻中,季玄陵恨不得猛然跃起,徒手扭断高连的脖子。 这狗奴才太嚣张了,敢让他的女人伺候别人,不杀之怒意难平。 “王法?” “哈哈哈,王宫内,中车府令就是王法,一个时辰后,义父亲自来检验,若义父不满意,你们的族人怕保不住了!”高连神情傲慢,留下一句话,带领太监扬长而去。 张丽华秀面气恼,却紧追上去,看到寝宫外的丫鬟,迅速回身关闭宫门。 岂料,转身时,那替身张牙舞爪扑过来,行径极其恶略。 “你个痞子,敢轻薄王上的女人?”张丽华忍不住呵斥。 “哈哈哈,王的女人又怎样,从前你们高高在上,万人敬仰,如今还不仰人鼻息生活!”替身不惧张丽华的怒斥,得意洋洋的说:“中车府令说了,深夜处理了那死人,会把他所有的妃嫔赏赐给寡人,今后你伺候好寡人,尚且能保住地位,若把寡人惹恼了,信不信寡人把你逐出王宫,赏赐给街角的乞丐。” 赏赐给街角的乞丐? 闻声,张丽华羞恼万分,气的浑身发抖。 不过,却没有忘记季玄陵的安排,心中一横,仗着胆子迈步靠近,忽然间换了副面容柔声道:“大王,臣妾错了,望大王息怒,今后臣妾还要依赖大王,南宫甘愿伺候大王。” 说着,张丽华碎步向床榻走去。 替身不知是计,以为张丽华屈服了,仰头笑道:“我虽是地痞,却最懂得怜香惜玉,定然好生疼爱夫人。” 一时兴奋的迈步紧追张丽华欲一亲芳泽,却被张丽华猛地推向床榻内。 替身跌跌撞撞撞在床榻,尚未搞清楚状况,赫然发现季玄陵猛然翻身,扬起锦被盖向他额头。 瞬时,眼前一黑,在锦被下呜呜呜叫起来。 季玄陵前身为保镖,杀人手法多如牛毛,最清楚如何近身绞杀敌人。 不过,为提防引起他人怀疑,他不敢直接扭断替身的脖子,干脆右臂锁住替身喉咙,让替身无从挣扎,左掌死死捂在替身口鼻。 危机忽然降临,令替身惊慌失措,猛烈挣扎着,试图摆脱季玄陵的钳制。 季玄陵附身不久身体虚弱,竟不能彻底控制替身,忙低声叫道:“南宫,快按住他双腿!” 张丽华闻讯哦了声,疾步上前,柔荑死命按在替身乱蹬的双腿上。 彼此齐心协力之下,替身让季玄陵死死钳制住,挣扎越来越慢,寝宫内动静越来越小。 约莫半柱香时间,确定替身窒息而死,季玄陵松开替身脖颈,把他推到床榻内,倒在旁边大口大口喘气。 少时缓过劲来,瞥了眼替身骂道:“帝王之尊,你也敢窃取,死不足惜!” 说着起身更换彼此身上的蟒袍时,却发现床角处的张丽华早已吓傻了,秀面苍白如纸,额头香汗淋漓,柔荑仍然死死按住替身双腿。 唉! 让一弱女子杀人,实在太残忍了。 季玄陵暗自轻叹一声,把张丽华揽进怀里,紧攥柔荑,安抚道:“南宫,没事儿,没事儿了。” 张丽华身体一颤缓过神来,扑进季玄陵怀里,眸中泪水婆娑,声音颤抖的道:“王...王上,南宫杀人了,南宫杀人了。” 她自幼心地善良,莫说杀人了,平日里,都没有怒斥过身边的丫鬟。 此番为帮助季玄陵,却帮他杀死替身。 抱着张丽华颤抖的身躯,季玄陵撩起衣袖,帮她擦去额头的汗珠,愈发攥紧她的柔荑,安慰道:“有寡人在,不怕。” “嗯!” 张丽华仰头望了眼季玄陵,重重点了点头,螓首靠在他怀里。 她与季玄陵朝夕相处,深知王上软弱无能,没有担当,非贤良之君。 此刻,听闻季玄陵所言,心中却莫名升起安全感。 许久,张丽华内心惧意消散,看了眼躺在一旁的替身,低声道:“王上,时不我待,您赶紧更换蟒袍,免得迟则生变!” 杀死中车府令找来的替身,成功偷梁换柱,距离铲除中车府令,季玄陵亲政的计划更进一步。 剩余的计划,也许仍然险象环生,至少,暂时躲过一劫,她也不必遭遇歹人凌辱了。 季玄陵褪下身上蟒袍,把张丽华从替身身上拔下来的外衫套在身上,又把他的蟒袍穿在替身身上。 将床榻收拾整体,摆放替身尸体,一切恢复如初。 季玄陵抱着张丽华走出寝室里间,坐在外间的踏上,彼此深深呼口气,如释重负。 看向旁边芳容紧张的张丽华,季玄陵询问:“南宫,没事吧?” “臣妾没事!” 张丽华不自觉的向季玄陵怀里挤了挤,似乎唯有待在他怀里,才能消除内心的恐惧,很显然冒着生命危险除掉替身,她们人心有余悸。 季玄陵理解张丽华的紧张,攥着她的柔荑,越发抱紧对方:“寡人不敢保证能成功除掉郭天禄,收复王权,却不会让人再伤害你。” 凭借他自身之力,与眼下的处境,除掉替身容易,铲除郭天禄却如蚍蜉撼树,谈何容易? 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上,郭天禄的爪牙遍布王宫,朝堂,万一事情败落了,何不逃亡南方?”张丽华轻声道,同样担心眼下的处境。 第4章 傀儡皇帝(上) 逃往南方? 季玄陵面露苦笑。 起初,他以为身处春秋战国时代。 彻底融合前身的记忆才知道,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时代,那是什么春秋战国啊,分明更混乱,更残酷。 这个世界地域非常辽阔,山川地貌也发生巨大。 中原万里疆域被叫大乾的帝国占领,王朝经历初期的疯狂对外扩张后,在位的文宗皇帝采取道家清静无为的策略,大乾帝国政治清明,经济迅速发展,使得天下大治,文宗皇帝被誉为中州天子。 东南远离王朝的区域却非常混乱,似处在五代末期,宋国皇帝赵寅黄袍加身,领兵与后蜀,楚国,南唐,南汉死战不休。 西南地区类似在东汉末年,曾经与大乾帝国争锋的大康帝国,经历巅峰时代后,今处在帝国末日,朝堂权臣把持朝政,地方十八路诸侯讨贼,这片区域狼烟四起,烽火不断。 唯独北方,横贯东西的地方,与战国时代相似,被齐楚燕韩赵魏秦瓜分。 不过,这七个国家内却没有雄才大略的赵武灵王,秦昭王,也没有合纵连横的苏秦,张仪,更没有战国四大名将。 唯一相似之处,在各国崛起时,出现类似魏国李悝改革,楚国吴起改革,秦国商鞅变法的新政,使得北方在军事政治上有弥足长远的进步。 秦国新政后,朝堂采用三公九卿制,地方推行郡县制,组建新军,称霸一方。 可惜先王时代,遭遇齐国名将陆章,率领齐,魏,韩三国联军攻秦,陆章花费三年之久,兵临秦国东部的殇阳关,驻屯大军,加以封锁。 不久,赵,楚两国派军参战,五国之兵攻克殇阳关,迫使秦国割地求和。 秦国归还侵占魏,韩的河东之地,被夺取无数的钱粮,五国联军方才退去。 此一役,秦国近乎六成新军被消灭,数代积累的财富毁于一旦,民生凋敝,处在亡国边缘。 此消彼长,饱掠而归的东方五国却如虎添翼,在国力上对秦国形成巨大的反差。 先王抑郁驾崩,前身临时继承王位。 纵然朝堂内尚有忠臣名将,可惜郭天禄主政,大肆陷害忠良,秦国非但没有恢复到从前鼎盛国力,反而愈发衰落。 今东方六国对大秦虎视眈眈,南方大康帝国的诸侯袁赐不时派军侵略,西方存在不少趁火打劫的游牧部落,北方虽然与匈奴为首的百族联盟接壤,却有长城庇护,暂时还安然无恙。 “唉,这鬼地方!” 季玄陵轻叹一声,道不尽的惆怅。 好不容易死而复生,来不及享受帝王生活,却面临着来自各方的压力。 记忆中,秦昭王初年,东方五国雄兵伐秦,导致秦国处在崩溃的边缘,怎奈杀神白起出仕,领秦国之兵,每每以少胜多,几乎横扫六国。 今秦国没有白起,却遭大乾,大康,这样的帝国威胁,处境实在危险。 大秦处在瓜分的边缘,朝廷内奸臣当道。 内忧外患,急需解决。 “唉,这种倒霉事,怎么偏偏让我遇到呢?” 纵然季玄陵生性豁达,非抱怨之人,对目前所处境遇也愤愤不平。 “逃,又能逃往何处,天下之大,却没他立足之地。” 彻底获悉所处的环境后,也让季玄陵深深的明白。 任何人都有资格流亡他国,唯独他不行。 且不说,他需为前身负责,为大秦负责,单单他的帝王身份,若让异国君王获悉,还不除之而后快。 想在这乱世活下去,他必须立足秦国,担任起振兴秦国的责任。 所以,与郭天禄只能不死不休,最终仅一人苟活。 这个人只能是他! 也必须是他! 张丽华察觉季玄陵默不作声,即刻明白了,纵使处境凶险万分,局势扑朔迷离,季玄陵也没有逃亡的念头。 语声严肃的说:“王上,郭天禄控制王宫,掌管八百中车府卫,又占有玉玺,王宫内亲信极多,文武百官未经允许无法入宫,不久前,他又夺去大王的虎符,今后大王如何安排?” 没有亲信,没有玉玺,还失去调兵的虎符。 身处王宫似在牢笼内,处境十分被动啊! 季玄陵心似明镜,单凭她们不可能铲除郭天禄,必须寻找忠心可靠的外援。 唯有借助外力,方可一举反杀郭天禄,收复王权。 “南宫,欲收回王权,须尽快把消息传出王宫。” “臣妾吩咐大王的贴身太监,把消息传给禁卫军统领卫彻将军。卫家三代忠良,卫彻将军又是大王儿时的玩伴,得知大王处境一定会带兵攻打王宫,除掉郭天禄!”张丽华脱口而出。 “攻打王宫太冒险了!”季玄陵否决了张丽华的建议。 “殷鸿将军也值得信赖,他率军从前线归来不久,驻守在咸阳城外!”张丽华提议。 她的想法非常简单,密令王宫外的将军们,派遣军队攻打王宫,铲除贼人,从而解除隐患。 季玄陵则非常谨慎,思绪复杂许多。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虽然他没有经历过王宫政变,但从后世历史的中知道,自古太监乱国,最终没法登基,武将乱国,却可能改朝换代,季玄陵不想真的沦为傀儡! 主弱臣强时,他不敢相信任何手握兵权的将领。 况且,从记忆中了解,郭天禄之所以飞扬跋扈,全靠掌握玉玺,控制王宫,限制了百官与自己的联系,真正并没有太多兵权。 与后世赵高的地位类似。 当年子婴派遣亲信宦官刺杀赵高,便可能轻松收复皇权,今日,他照样能够铲除郭天禄,收回王权。 但他必须顾忌军中将领,以防不测。 卫彻,殷鸿,全是先王留下的将军,非他的亲信,需谨慎提防。 免得逃出狼窝,落入虎穴。 提议接连让季玄陵否定,张丽华思索良久:“大王忌惮手握重兵的将军,但新军中却有几名校尉值得大王信任。” “何人?”季玄陵询问。 “南宫的表兄杨经略,韶华夫人的三弟冀连凯,在新军内担任校尉,各统率两千新军,舞阳夫人的兄长阮星河,率领铁鹰锐士拱卫王宫,他们皆为果毅忠勇忠之人,若设法与之取得联系,定可助大王一臂之力。铲除逆臣,收复王权,指日可待。” 第5章 傀儡皇帝(下) 校尉? 各统率两千新军。 四千精锐,足以铲除郭天禄。 若阮星河率领铁鹰锐士效忠,单单一千六百名锐士,便能取郭天禄狗命。 不过,季玄陵却暗生苦笑,高兴不起来。 前身遭遇郭天禄控制,他对郭天禄恨之入骨,为缓解君臣尖锐的矛盾,郭天禄特意给前身纳娶阮氏女子倾城。 其能歌善舞,舞姿卓越,封为舞阳夫人, 怎奈前身把舞阳夫人视为郭天禄的党羽,故意避而不见。 舞阳夫人进宫两年多,他们相处次数仅寥寥三五次,没有夫妻情义,更不要说肌肤之亲了。 甚至,郭天禄都相信前身不喜欢阮倾城,月前郭天禄又投其所好,帮前身纳娶擅长诗词歌赋的冀韶华,封为韶华夫人。 怎奈前身心结未开,洞房花烛夜便把冀韶华也晾在一旁。 苦笑一声,季玄陵尴尬的说:“从前寡人有意疏远舞阳,韶华,她们怕早对寡人心生幽怨,其族人怎会助寡人一臂之力呢。 况且,阮星河乃郭天禄的亲信,怎可临阵倒戈,效忠寡人。” 前身中毒身亡,仅有张丽华守孝,足以证明其他人对前身的态度了。 纵然阮星河,冀连凯果毅忠勇,也未尝会搭上身家性命助他一臂之力。 此一役性命攸关,季玄陵不敢以身犯险。 “王上,莫非忘记了,太尉遵照先王命令,亲自训练出新军,然郭天禄勾结楚国,令太尉战死沙场,新军伤亡过半年,纵然郭天禄安排其亲信控制新军,但是新军中仍有不少将领,欲铲除郭天禄,为老太尉报仇雪恨。 今王上部署铲除郭天禄,仅需书信一封,定然能点燃新军将领内心积压的怒火。”张丽华说出自己的所知,道:“何况,郭天禄陷害忠良,卖国割地,毒害王上,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前身久居深宫,这些秘事,季玄陵闻所未闻。 不过,他曾经在军中效命,非常清楚军人之间铁打的兄弟情。 如此一来,杨经略,冀连凯倒值得争取,身当要职的阮星河,却是个麻烦。 攻守王宫的铁鹰锐士,乃亲军精锐中的精锐。 秦国精锐二十万,铁鹰锐士却仅有寥寥一千六百人,经过严加训练后,铁鹰锐士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阮星河不率军倒戈,他甚至不能踏出王宫一步。 思索良久,季玄陵低声询问:“南宫,若寡人记得没错,舞阳夫人与阮星河的母亲乃老丞相之女,可有此事?” “没错,郭天禄杀害老丞相,诛其三代,为此,阮夫人暴病而亡,说起来,阮将军与郭天禄之间,也是不死不休。”张丽华点了点头,笑语道:“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阮将军效忠郭天禄,想来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考虑清楚后,季玄陵决定铤而走险,启用杨经略,冀连凯,拉拢阮星河。 这些事儿,必须在天亮之前安排妥当,祭祀时,诛杀郭天禄。 季玄陵奋笔疾书,写好书信,晾干后放进替身内衫中,长长舒口气道:“南宫,一会儿,郭天禄前来,寡人设法安排你出宫,返回家族...。” 他边做思考,边道出自己的安排。 少时,铁拳紧握,斩钉截铁的道:“成败在此一举,今夜需谨慎行事。” “嗯!” 天道无常,逆臣犯上,帝王,妃嫔沦为苦命鸳鸯,张丽华微微颔首,倚在季玄陵怀中。 享受半刻的温存,宫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 “高连,安排的如何?”一道阴沉又尖锐的声音响起。 “义父放心,一切皆在孩儿掌控中!”高连信心满满的说:“不过,这小子轻浮好色,南宫夫人白白便宜他了,着实令人心疼。” “哼,控制住王上,本府令掌国,尔等呼风唤雨,享受荣华富贵,还怕没有几个美人吗?”郭天禄叮咛道,转首瞥了眼高连,厉声警告:“管住你裤裆里的玩意,坏了大事,本府令亲自废了你!” “喏!”高连低三下气的点头。 嘎吱一声,宫门被推开。 寝宫内,郭天禄,高连走进来,看到张丽华衣衫不整斜靠在卧榻中,季玄陵正捧着她螓首亲吻,好似刚刚被临幸过。 “咳咳!” “这混蛋!” 看到眼前景象,高连又气又恼,抱拳咳嗽两声,季玄陵却不为所动,干脆快步走上来踹在季玄陵身上。 “臭小子,中车府令来了,还不过来行礼。” 季玄陵装作一副雅兴被打扰,恋恋不舍的样子,整理着衣衫。 他知道若自己露馅,脑袋随时会搬家。 不禁瞪了眼高连,佯装作势喝道:“寡人乃一国之君,岂容你大呼小叫,滚出去。” 郭天禄,高连为之一惊,齐齐转移在季玄陵身上。 这声音如此相似。 这气势,颇有几分先王的威严。 大王复活了吗? 旋即,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大王早死了,眼前的小子仅是他们找来的替身。 何况大王活着的时,怎敢如此语气与他们说话。 这小子分明狐假虎威,故意装腔作势。 “臭小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知道自己是何身份吗?”高连怒喝,做出打人的姿态。 这时,张丽华整理着衣衫,美眸暗生秋波,姗姗走来,望了眼季玄陵,抱着他臂腕朱唇轻启道:“高公公,他的气势,气质,与王上毫无二致,公公不满意吗?” “这...” 高连一时无语,不知如何回答,替身越像大王自然越好,省去不少额外的麻烦,只是这出身低贱的地痞祸害宫闱,享受齐人之福,着实令他羡慕。 “高连,南宫夫人言之有理,他越像王上,大家越安全!”郭天禄打量季玄陵一番,非常满意的说。 他伺候季玄陵许多年,熟知对方一举一动。 走进寝宫后,郭天禄精明老辣的双眼始终打量着季玄陵。 眼前这痞子,太像了,音容笑貌太像大王了,郭天禄一度怀疑大王死而复生。 不过,他亲自让人配置的毒药,大王不可能死而复生。 高连愤愤不平瞪了眼季玄陵,吩咐道:“走两步,坐下,朗读文书...” 第6章 光脚不怕穿鞋的 季玄陵照高连所言一一做完,暗生怒火,内心嘀咕道:“这个死太监,对我呼来喝去,过阵子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郭天禄在旁始终没出声,看着季玄陵举动不知思量什么。 “义父,您还满意?” “不错,举动轻浮了点,其他的,倒可蒙蔽群臣!”郭天禄肯定了季玄陵的身份。 “义父,这小崽子进宫一日,身上难免有几分痞子态,孩儿会让他尽快改变!”高连说。 郭天禄微微颔首,露出了满意之色:“走,过去瞧瞧。” 高连带着郭天禄走到床榻前,掀起床幔,露出替身的尸体。 郭天禄看向替身,又转身看向季玄陵,来回对比嘀咕道:“像,可真像,只是为何大王肤色黑了一些?” 闻声,季玄陵,张丽华对视一眼,瞬时紧张起来,生怕郭天禄查出些许端倪。 若是露馅,功败垂成不说,面临生命危险。 不过,高连巧言解释道:“义父,大王中毒而亡,半日过去,身体自然发黑,再留下去会出现尸臭,须尽快处理!” 郭天禄不放心,转首盯了眼季玄陵,走到床榻前认真打量一番,似乎得到某种确认,吩咐道:“安排人处理掉尸体吧!” “带出去,葬在乱坟岗!” 两名太监快速上前,抬起替身的尸体,走出兴乐宫内。 这时,郭天禄转身瞥了眼季玄陵,吩咐道:“今夜,你在南宫内休养,高连会满足你所有要求,明日祭祀时,你以身体抱恙为由,把政务全部交给本府令。” “当然!” 季玄陵伸手揽着张丽华,举止轻浮的亲吻着她柔荑,笑语道:“南宫把寡人伺候的很好,近日,她必须照顾寡人起居。” “没问题!” 郭天禄鄙夷的轻笑,这小子越沉迷美色,越容易掌控,免得给他带来麻烦:“你若安分,本府令派人给你再找些美人供你享乐,你若有什么歹念,乱坟岗会是你的归宿。” “哈哈哈!”季玄陵笑着道,左右亲在张丽华丹唇上,大大咧咧走上来,臂腕勾在郭天禄的脖颈,放肆的说:“老郭,寡人能今日之荣华富贵,全靠府令提拔,府令也晓得寡人非良才,今后美人,美酒,多多益善,军政机要事务,你自行处理就好了,没事不要入宫,打扰寡人在宫中享乐。” 这个痞子! 郭天禄不满季玄陵的举动,可瞧着他轻浮放肆的样子,内心又彻底打消警惕。 大王性格唯唯诺诺,对他毕恭毕敬,怎敢如此放肆,也唯有眼前这个街头的痞子,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一时,确定季玄陵身份无疑。 放下内心的戒备,郭天禄拍在季玄陵肩膀,仰头声音极为刺耳的笑道,甚是满意的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亲自检查替身后,郭天禄认为季玄陵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没有在兴乐宫内过多逗留。 转身离去时,张丽华追上来:“郭府令,我按照你所说的做了,府令该让我出宫探望家人!” 郭天禄阴邪的眼眸扫了眼张丽华,思量片刻道:“南宫夫人,祭祀之后,本府令自然派人送夫人回家。” 王上没有授予他王权之前,为避免意外发生,季玄陵,张丽华,谁都不能擅自离开王宫。 “郭府令,你言而无信,将来如何服众。”张丽华争辩道,她必须出宫帮季玄陵传递消息,不然再好的安排都空中楼阁,梦中幻影。“今日府令食言,谁敢保证来日,府令不过河拆桥,杀害王上。” “郭府令,南宫夫人说的没错,你会过河拆桥吗?”季玄陵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神情认真的询问。 岂料,郭天禄不为所动,阴鹜的面孔中泛起阴寒的杀气。 张丽华胆敢挑拨王上与他的关系,心急如此之深,留之必生后患, 一时,郭天禄欲除之而后快。 季玄陵捕捉到郭天禄眼中划过的杀机,心生顾虑。 张丽华出宫无望,唯有另想办法,但是郭天禄心生杀机,将危及张丽华安危, 季玄陵迈步上前笑语道:“郭府令,小南宫是个美人坯子,寡人打心眼里喜欢,切莫要伤害她,不然...” “不然怎样...“ 郭天禄没想到季玄陵看穿他的心思,还胆敢出言威胁,猛然转身,沧桑的脸颊越发阴鹜,阴毒,动怒的询问。 “小南宫受到伤害,寡人不痛快了,府令休想痛快!”季玄陵语声慷锵有力,又略显无赖泼皮,护在阮倾城身旁。 从除掉替身后,季玄陵努力适应着帝王身份,早把张丽华视为自己女人。 谁敢伤害她,他绝不轻饶。 “臭小子,你敢威胁中车府令,活腻了吗?”高连抓住机会,欲教训季玄陵。 岂料,季玄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光脚不拍穿鞋的,你们处理了大王的尸体,又欲杀掉寡人,没有寡人支撑门楣,朝堂文臣武将得知你们的勾当,你们下场比寡人更惨!” 光脚不拍穿鞋的? 郭天禄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季玄陵索取的不多,仅仅一女子而已,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自己堂堂中车府令,位高权重,志在掌国,何须与一个痞子计较,辱没了身份不说,还影响自己的计划。 不屑的轻笑道:“你小子倒是个情种,罢了,罢了。” 闻声,季玄陵松了口气。 张丽华不能出宫传消息,唯有把希望寄托在阮倾城身上了。 季玄陵故意装出泼皮无赖的模样,得寸进尺说:“郭府令,寡人听闻舞阳夫人美貌无双,能否召来为寡人起舞一曲。” 嚣张。 这小子太嚣张了。 召来舞阳夫人跳舞? 鬼才相信他的话,这混球祸害南宫夫人,又心生歹念准备祸害舞阳夫人。 “你小子吃了熊心豹胆,敢向府令提要求!”不等郭天禄做出决定,高连率先怒喝。 季玄陵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郭府令出尔反尔,欺负南宫夫人,又如何保证府令对寡人的承诺呢,寡人这条命不值钱,王妃能给咱跳舞,将来被府令杀了也死而无憾了。” 第7章 舞阳夫人 郭天禄担心的拒绝季玄陵,这痞子肆意妄为乱来,坏了他的好事儿。 没想到,对方真敢以此要挟。 怒喝一声道:“高连,召舞阳夫人来。”说吧,郭天禄甩袖夺门而去。 要挟。 季玄陵敢公然要挟他! 郭天禄面容铁青,恨不得派人当场杀季玄陵。 奈何祭祀上,这痞子必须出场,若肆意妄为乱来,会破坏他的大事儿。 忍不可忍,怒喝一声:“高连,召舞阳夫人来。”说罢,甩袖夺门而出。 此子留不得。 不然,迟早成为隐患。 郭天禄走出兴乐宫,杀心越浓。 祭祀后,一定要除掉季玄陵,发泄这口恶气。 高连躬身尾随,谨慎的说:“义父,那小子表面老实,实则腹黑,今日才入宫,就敢威胁义父,以后恐不好控制啊。” “还不是你办的好事儿!” 郭天禄愤怒的说,近年来,他权倾朝野,所有敢挑衅他威严的人,早被他腰斩,五马分尸,铁拳统治下,没有人敢公然威胁他。 今日,却连续两次被自己找来的替身威胁。 高连惨遭怒斥,愤恨的说:“义父,孩儿这就去除掉他!” “你猪脑子吗,杀了他,还能找到与大王如此相似之人吗?”怒归怒,郭天禄却非常自信,真正的大王都让他弄死,一名地痞流氓休想翻起浪花来:“王宫内皆为本府令的党羽,若让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愚弄了,义父这辈子就白活了。” “义父说的是!”高连答了声,阿谀奉承道:“义父英明神武,有义父主政,这个小猴子,休想翻起浪花来。” “少溜须拍马,多花点心思在大王身上。记住了,祭祀前,满足他所有要求,万万不能再出岔子!”郭天禄厉声吩咐。 利用完季玄陵,非让他尝尝车裂之苦。 谁敢威胁他,这就是下场。 ...... 看着郭天禄离去,季玄陵松了口气,终于蒙混过关了。 今夜,若能与舞阳夫人谋面,趁机游说她,借助她的力量帮自己传递信息, 一切安排妥当,明日,明日祭祀时,非把郭天禄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臭小子,不要以为做了大王,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高连送走郭天禄,折身回来大大咧咧坐在软榻上,像王宫内的主人训斥奴才似得,叫道:“我能亲自把你进宫来,就能亲自把你送出去,我若不顺心,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又是这个杂碎。 季玄陵咬牙怒骂,却挤出笑容,从怀里掏出块玉佩寄给高连道:“高公公的恩情,寡人没齿难忘,今后寡人还需高公公支持呢?”说着把玉佩塞给高连。 高连接过玉佩,颠了颠,满意的说:“算你小子会来事儿!” “走吧,收拾收拾,沐浴进膳,明日义父还需要你支持呢?” 接下来,季玄陵只能任由高连安排。 走出兴乐宫,高连转瞬间换了副嘴脸,对季玄陵前倨后恭,俨然把季玄陵当成大王。 季玄陵摆出帝王之尊的样子,揽着张丽华前行。 一走进张丽华所处的南宫,随着高连一声吩咐,六名太监呼啦跪在地面。 一刹那,季玄陵浑身抖擞,心里产生莫名的激动。 从前经常听人说,皇帝至高无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三宫六院皆为皇帝之物。 此刻,他不正在享受帝王生活吗? 感叹中,一名少女抱着琵琶走进来,向季玄陵行礼道:“舞阳拜见王上。” 阮倾城? 看着眼前少女,季玄陵嘴角勾起了笑意。 阮倾城红裙遮体,装束及其艳冶,然艳冶的装束与她神态相比,仍逊色了许多。 似晶莹宝石的双眸含羞含俏,媚意天成,精致的嘴唇微微轻启,欲引人一亲丰泽. 这个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的女人,举手投足之中,让人心驰神往. 看到季玄陵目光集中在阮倾城身上,尽是淫邪之色,高连握拳轻咳两声,道:“王上,先沐浴更衣,再听舞阳夫人弹唱吧。” 高连对阮倾城垂涎已久,奈何忌惮率领铁鹰锐士的阮星河,不敢在阮倾城面前太过放肆。 今晚,阮倾城有可能遭季玄陵凌辱,让他既羡慕又心疼。 旁边的丫鬟准备服侍季玄陵沐浴更衣时,季玄陵迈步上前,拦腰抱起阮倾城向浴室走去。 高连见状,急欲呵斥,季玄陵高喝一声道:“滚一边!” 这时,张丽华与高连擦肩而过,轻笑道:“你若破坏王上的雅兴,祭祀时,相信王上会让府令出丑。” 未等高连作答,张丽华疾步走进浴室内,紧闭宫门, 浴室内,阮倾城羞愤恼怒,秀面涨红,星眸怒睁,死死盯着季玄陵,支支吾吾。 可惜被季玄陵紧抱在怀中,挣扎不得,又被捂着丹唇,怒骂不得。 一时,如落进陷阱中的猎物。 季玄陵自知时间紧迫,他不能尽快向阮倾城解释清楚,不敢有所耽搁,低声道:“南宫,你来说。” 张丽华长话短说,道明季玄陵死而复生的前因后果,诚恳的说:“舞阳,大王需要阮家的帮助,此刻,唯有你能帮助大王了。” 阮倾城知晓郭天禄毒害季玄陵,也知晓郭天禄找来替身代替季玄陵,却没有料到季玄陵会死而复生。 若季玄陵向她解释,她绝不相信,甚至会怀疑对方准备窃取大秦的江山。然而,张丽华自幼与季玄陵相处,又是先王钦定的王妃,自然不会说谎。 微微眨了眨眼眸,似乎接受张丽华的提议。 季玄陵松了口气,松开阮倾城,谁知对方挣脱后突然娇喝道:“无耻之徒!” 啪一声,双掌一拍,发出清脆的声响,面容羞愤的夺门而出。 “舞阳夫人,舞阳夫人!”高连目睹阮倾城羞怒而去,疾呼两声追了出去。 看着阮倾城远去的倩影,季玄陵嘴角勾起笑容,轻叹道:“真是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子!” “舞阳妖媚无骨,却聪明伶俐,若不然,很难在王宫内自保。”张丽华在旁解释,笑语道:“相信王上的计划会成功。” 第8章 帝王生活 沐浴后,高连吩咐太监为季玄陵,张丽华安排了晚膳。 晚膳结束,已经是深夜! 高连单独与季玄陵,张丽华相处,即刻恢复从前的嘴脸,嘴上称呼大王,言行举止中却把季玄陵当做奴才,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神,时不时在张丽华身上扫来扫去。 临走时,抓起案台内两块点心塞进嘴里,把案台上的茶水,也喝了个精光,这才洋洋得意的擦擦嘴,洋洋得意走出南宫。 看着高连嚣张得嘴脸,季玄陵心中大火,这狗奴才太飞扬跋扈了。 却又无可奈何,不能为一时之快宰了高连,影响通盘计划。 骂道:“狗奴才,来日寡人非把你五马分尸不可。” 铁拳砸在案台,说不出的恼怒。 “王上,稍安勿躁,舞阳出宫安排,很快会否极泰来的!”张丽华仰起头,含情脉脉望向季玄陵,一双美眸中藏着说不尽的温柔。 “嗯,说的没错。” 季玄陵缓了口气,看到张丽华的美眸魂儿快被勾起来,几乎不敢凝视对方的眼眸,害怕自己把持不住,打着哈气装作疲倦的样子。 “王上,你变了!” 张丽华凑到卧榻旁,靠着季玄陵突然这么说。 季玄陵浑身一惊,一双眼睛谨慎的看向张丽华,不知她为何说起,莫非察觉什么异常了? 张丽华却丹唇带笑,媚目如月,从她神情中猜不出欲表达什么。 季玄陵慢慢缓解内心的紧张,不管怎样他不能自乱阵脚,即使张丽华发现什么,他死不承认,对方也没有办法。 脸颊中挤出笑容询问:“小南宫,你且说说寡人怎么变了?” “王上,从前优柔寡断,做事瞻前顾后,今晚突然英勇果敢,足智多谋。” 张丽华柔荑捏在季玄陵肩膀,每每触碰让季玄陵的心弦随之动荡,感觉浑身舒服极了。 伸手把张丽华揽进怀中,食指宠溺的刮在她琼鼻上,笑问道:“小南宫,你喜欢寡人从前的样子,还是喜欢寡人现在的样子?” “南宫自幼服侍王上,看到王上让郭天禄欺辱,特别期待王上发愤图强!”张丽华嘟起小嘴,有些幽怨的说,说着靠在季玄陵胸前,俯身贴耳道:“今王上变得英勇果毅,南宫自然喜欢王上现在的样子。” 季玄陵为弥补前身造成的亏欠,把张丽华的身躯搂了搂:“今后,寡人会好生待你。” “哼,大王又哄骗南宫。” 张丽华轻嗔一声,柔荑轻轻捶打在季玄陵肩头,玉臂勾在他脖颈,如蝴蝶飞舞在季玄陵面孔轻啄了下,幽幽的说:“南宫从来不敢奢望王上独宠,只是南宫独自久居王宫实在无聊,今后,若王上能常陪伴臣妾,南宫就心满意足了。” 一时,他把张丽华抱得更紧了,对方嗲声嗲气的说:“王上,今夜南宫想留下来。”说着,竟要退去季玄陵的衣衫。 季玄陵并非傻子,怎能不清楚张丽华的想法。 况且先前沐浴时,也享受过张丽华的服侍,此刻又被褪去衣衫,思绪蠕蠕而动。 拒绝张丽华吧,他做不到,从张丽华的举动来看,也没有让他离去的念头。 不拒绝吧,危机尚未解除,怎敢放松警惕。 痛苦煎熬中,香体入怀,玉臂绕颈,张丽华羞怯交织,螓首趴在季玄陵耳畔声若蚊蝇的说:“大王,抱南宫去床榻!”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季玄陵环抱起张丽华身躯,转身朝着床榻走去。 ...... 清晨,绚丽的朝阳洒落在地面。 寝宫内尽是旖旎景色。 季玄陵,张丽华相拥而眠,仍沉醉在昨夜的欢愉中。 嘭! 一声巨响,宫门遭强行踹开,高连带着三名太监,领着阮倾城闯进来。 季玄陵让巨响惊醒,披上蟒袍,欲前往外间一探究竟。 张丽华香躯缩在锦被内,泛着红晕的芳容一白,眼眸划过一抹惊惧之色。 好端端,何人冒然强闯寝宫? 季玄陵尚未走出里间,高连带人冲进来。 看到高连所为,季玄陵拉紧床幔,遮挡住衣衫单薄的张丽华,他面孔青筋暴涨,冷语怒斥道:“高连,你活腻了吗?” 一个狗奴才,胆敢公然闯进帝王寝宫,打搅他的美梦。 季玄陵心生杀意,欲将高连除之而后快。 “王八蛋,老子为你跑前跑后,差点跑断了腿,你却抱着王妃睡觉!”高连也心生怒意,瞪了眼季玄陵恼怒的说。 今日举行祭祀大典,王宫内早忙成一团,季玄陵早该沐浴更衣,前往王宫前参加祭祀。 岂料,他却爬上贵妃的秀床,行鱼水之乐,享受齐人之福。 一个被他们扶持起来的傀儡皇帝,在他面前不过是个下贱的痞子。 若非留他一命蒙蔽群臣,早除之而后快。 却敢对自己吆五喝六,才真的活腻了。 高连怒气冲冲走进寝室里间,欲惩罚季玄陵时,却被锦被内神情惊惧的张丽华容貌吸引,一时忘记来意阴阳怪气的说:“昨夜你享受够了,也该老子享受享受。” 闻声,季玄陵眼中杀意愈发浓烈。 昨夜,他与张丽华有肌肤之亲,高连却欲染指张丽华,不杀之,难泄怒火。 “高连,段府令即将带领文武百官举行祭天仪式,你敢凌辱王妃,不怕坏了段府令的好事儿吗?”不远处,阮倾城不满季玄陵宠幸张丽华的做法,又害怕对方受辱,焦急的怒斥。 “舞阳夫人,管好你自己.”高连不屑的说:“惹恼老子,连你也拉过来侍寝。” “哈哈哈!” “哈哈哈!” 追随高连而来的三名太监,望向阮倾城奸笑。 阮倾城气的面容煞白,高连却趾高气扬,无视季玄陵的存在,疾步走向床榻,手爪向张丽华抓去。 此刻,高连自认为郭天禄已经控制王宫,控制局面,眼前这个傀儡皇帝唯有任人宰割。 嚣张跋扈,没把季玄陵这一国之君放在眼里。 季玄陵站在床榻前,看着企图公然染指王妃的太监,一时怒意横生。 锵一声。 季玄陵拔出挂在床榻旁的铁剑,一道冷森的剑芒迸射而出,众目睽睽之下,斩断抓向张丽华的手爪。 第9章 怒杀阉货 秀床中,张丽华看到高连手爪抓自己,即刻花容失色,暗叹不好,柔荑紧紧抓着锦被,裹盖住全身,生怕众目睽睽之下春光乍泄。 在她害怕高连狗仗人势,自己惨遭凌辱时,锦被却紧紧裹在身上,没有半点撕扯锦被的气劲,反倒是耳旁传来惊悚的惨叫声。 仗着胆子掀开锦被,眼眸朝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前一刻飞扬跋扈的高连,这一刻正弯曲着身躯,抱着断臂在疯狂的哀嚎。 秀床前,季玄陵似松柏傲然而立,犹如英勇的战士,手持铁剑护在前面,鲜血正从铁剑滴落。 “大王没骗她,真的没骗她,危险之际,懂得保护她了!” 看着季玄陵英勇的样子,张丽华心生喜色,恨不得起身飞扑进他怀中。 寝宫内,另外三名太监,亲眼目睹季玄陵一剑斩断高连左臂,他们与阮倾城一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 “这怎么可能?” 季玄陵生性懦弱,怎敢阻挠高连施暴。 他们曾经想过,季玄陵为求自保,会舍弃张丽华讨好高连。 却怎么也没有料到,软弱无能的大王敢持剑伤人。 高连可是中车府令最宠爱的义子啊,对高连极好的,还等着将来高连为他养老送终呢。 今大王伤其一臂,怕惹上大祸了。 高连抱着被斩断的右臂,痛苦不堪,语调阴沉道:“小杂碎,你敢砍伤老子右臂?” 此刻,季玄陵杀心渐起。 为宣泄两日来内心积压的怒火. 为保护张丽华不受凌辱. 为给前身报仇雪恨. 为捍卫帝王尊严。 高连必须死. 季玄陵挥剑冷笑道:“南宫是寡人的女人,寡人宠溺她还不够呢,你这狗奴才却欲染指他,莫说伤你一臂,取你狗命又如何!” “你敢...?”高连傲慢的说,不相信季玄陵敢杀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寡人的,寡人有何不敢?“季玄陵厉声道。 高连与三名太监闻声,如遭惊雷劈打,一个个惊惧不安,似不认识季玄陵一样,眼睛死死打量起他。 张丽华,阮倾城,更是被季玄陵慷锵有力的言语震撼,也被铮铮铁骨的情绪所感染。 没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才帝王至尊该有拥有的姿态与气势,挑衅帝王威严者,杀无赦。 “寡人?” “季玄陵,你真把自己当大王了?若非义父需要你,老子早把你这傀儡皇帝一刀宰了,今日你是活腻了,敢与老子作对!” 怒语中,高连向旁边三名太监吩咐:“愣着做什么,这小畜生活腻了,给老子狠狠教训他,让他明白谁是王宫内的主人。” 三名太监闻声,疾步向季玄陵走去。 “小畜生,你乖乖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念在你还有价值的份上,老子饶你不死!”高连盯着季玄陵,面目狰狞的说。 可惜,这次他打错了如意算盘。 此玄陵非彼玄陵,他不仅敢杀人,而且最精通杀人。 三名太监靠近时,季玄陵挥剑逆势而上,剑气如虹,一步杀一人,一气呵成,挥剑怒斩三名太监。 季玄陵杀人向来风雷例行,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则绝不留情, 一剑封喉. 统统一剑封喉. 高连看到季玄陵精湛的剑术,三名太监倒在血泊中,傲慢狂妄的神情中,终于露出几分惊惧之色。 杀人了. 大王杀人. 怎敢在寝宫多久,转身拔腿而逃。 怎奈季玄陵对高连,郭天禄之流,早恨之入骨,怎会允许他逃离。 持剑追上去,一剑封喉。 轰隆一声,高连倒在血泊中,死的不能再死了。 “呸!” “一群杂碎!” 季玄陵提着滴血的铁剑,碎口吐在高连身上。 一切尘埃落尽,阮倾城缓过神来,美眸看向季玄陵又惊讶又诧异,感觉越发陌生了,匆匆追上来道:“大王,你杀了高连,郭天禄肯定追究!” “无碍,寡人自有办法!” 季玄陵把铁剑丢在旁边,回到床榻旁低声询问:“舞阳,安排的怎样了?” 只要阮倾城按照他的部署,阮星河,杨经略,冀连凯领兵就位,莫说杀掉高连,杀掉郭天禄,他也丝毫不惧。 阮倾城不做犹豫,谨慎的说:“舞阳命人返回家族,向父亲禀明王上的处境,族人彻夜未眠,已经找到大王藏在替身尸体内的诏令,遵照大王安排已经部署妥当。” “安排妥当了?”季玄陵惊讶的询问。 外面部署妥当,他趁着祭天大典时离开王宫,即可举兵反攻了。 “一切无碍,兄长带领铁鹰锐士守在宫外,杨大哥,冀大哥在新军内抽调四千精锐,秘密埋伏在祭台四面,祭天时,大王一声令下,全军杀出铲除郭天禄!”阮倾城紧攥着粉拳,语声激动的说。 昨夜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季玄陵会主动找她, 甚至已经做好独守寝宫,孤灯为伴的准备,昨夜,季玄陵却向委以重任。 季玄陵握着阮倾城柔荑,同样激动万分:“舞阳,铲除郭天禄,你功不可没。” 这时,张丽华螓首自锦被中露出,笑语道:“铲除郭天禄,夫君亲政指日可待,南宫提前恭喜夫君了。” 恭贺为时尚早,郭天禄未曾伏诛,季玄陵不敢轻敌大意。 神色严肃的叮咛道;“高连一死,郭天禄必然心生怀疑,南宫,你派丫鬟把消息传递出去,争取让郭天禄知晓.” “为何?”张丽华甚是不解, 季玄陵为她怒杀高连,表明对方心里在乎自己,然而,该设法隐藏秘密才对啊,为何通报给郭天禄,岂不自找麻烦,把大家推向险境中吗? “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安之其道。”季玄陵没有解释,相反神秘兮兮的说。 他怒杀高连,宣泄内心怒气。 却也经过深思熟虑。 高连惨死,不管怎样都掩盖不住,若极力掩盖事实,肯定会引起郭天禄怀疑,光明正大把事情经过告诉郭天禄,得知高连欲凌辱王妃,郭天禄会把怒火转移在高连身上,而不会迁怒于他。 “嗯!” 张丽华思索片刻,似有所悟,嘴角勾起微笑。 第10章 留作人质 栎阳宫。 曾经为先王生活起居之地,今遭郭天禄窃取,沦为他休息之所。 然而,依照王族规矩,除王上外,王子没有资格居住,太监权势再大,也不敢居住在先王宫殿内。 奈何郭天禄掌握玉玺,控制着年轻的君王,权势滔天,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 他所住的栎阳宫,伟岸雄武,繁华奢侈,规模超出季玄陵居住的兴乐宫。 寝宫内,郭天禄正在太监服侍下更衣。 今日祭祀,年轻的新君会把权力交给他,他将光明正大控制大秦军政。 虽非九五之尊,胜似帝王天子。 从此以后,大秦内将没有臣子敢妄议他把持朝政了。 他密谋筹划半年之久,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部署。 “义父距离至高王权越来越近了,祭祀后,大秦尽在义父掌控之中。”李玉在旁边轻声说,既有阿谀奉承之意,又有洋洋得意之色。 “自然如此,今后朝堂文武百官也要仰义父鼻息,违抗义父命令者,杀无赦!”旁边,另一名郭天禄的义子附和。 嘭! 忽然,栎阳宫宫门被人撞开,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跑进来。 “小安子?” 郭天禄雅兴被打搅,微微皱着眉头,冷眸似出鞘的利剑猛然睁开,喝问:“小安子,何事慌慌张张?” 小安子忙汇报道:“府令大人,大事不好了,高公公,高公公与他身边的三名随从,全死在南宫夫人寝室了。” “死在南宫夫人寝室了?” 郭天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气,转身询问道:“祭祀前夕,南宫夫人要谋反不成,活腻了吗?” “高公公轻薄南宫夫人,被大王杀了...”小安子添油加醋后,把王宫流传的消息悉数道给郭天禄。 王上杀死高连? 郭天禄心生警惕,猜不出季玄陵究竟想做什么,半眯的双眸越发阴寒,声音尖锐的怒骂:“高连这个白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义父,让孩儿去教训季玄陵,给他点颜色瞧瞧!”李玉义愤填膺的说。 “人啊,都有自己底线,那混子虽然是个地痞流氓,却对南宫夫人情有独钟。这样一来恰好抓住他的把柄!”郭天禄思绪飞转,思考着事情的来龙去脉,换好衣服向李玉等人吩咐道:“你们去安排祭祀事宜吧,本府令亲自去南宫瞧瞧!” 南宫中。 季玄陵陪张丽华,阮倾城吃过早膳,正在更换蟒袍,准备参加祭天仪式。 今日生死在旦夕之间,他不敢半点轻视。 好在阮倾城的兄长阮星河隐藏在王宫内,秘密与外面联系,一条绞杀郭天禄的巨网正在展开。 截至目前,仍在顺利推行中。 季玄陵坚信,若不走漏风声,祭祀时,郭天禄必死无疑。 “中车府令到!” 换好了蟒袍,季玄陵来不及缓口气,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 闻声,张丽华,阮倾城秀面一紧,暗生惧意,既害怕郭天禄前来兴师问罪,又害怕季玄陵的部署提前泄露。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夫君,怎么办?” 张丽华惊慌的询问,阮倾城的星眸也转移在季玄陵身上。 季玄陵整理着衣衫,低声道:“无碍,勿忧。” 甩了甩衣袖,季玄陵迈步向宫门处走去。 郭天禄走进寝宫内,看到季玄陵迎面走来,阴鹜的脸颊越发紧绷:“王上,欲前往何处去啊?” “哈哈哈,府令大人,莫非你又为寡人搜罗到新的美人了?”季玄陵拍着郭天禄肩膀,放肆嚣张的说。 “嗯?” 郭天禄面容一沉,气势越发凛冽,咄咄逼人的询问:“王上为何杀高连?” 季玄陵暗生警惕,却大大咧咧的说:“郭府令,寡人与你演戏,助你一臂之力,怎奈高连欲欺凌寡人爱妃,留下这等货色,保不齐让府令的计划提前露馅!寡人在王宫没享受够呢,所以府令的计划千万不能露馅。” 这个解释郭天禄非常满意,只要季玄陵为大局考虑,莫说杀害高连了,随意杀害朝堂群臣,他也不会追究。 不过,郭天禄看到阮倾城出现在南宫内,阴鹜的面孔中生起惊愕之色。 据他所知,昨夜阮倾城掌掴季玄陵,愤怒离去,又怎会冒然出现在季玄陵身边,一时不放心的追问:“王上当真如此考虑?” “不然呢,让高连羞辱王妃,府令的计划败露,你与寡人遭百官五马分尸?”季玄陵反问:“若府令不相信,舞阳夫人可证明高连的行径有多恶略。” 郭天禄鱼目混珠的安排,仅有少数亲信知晓,他也不愿计划泄露,让事情变得棘手。 听闻季玄陵的解释,又看向冷面不语的阮倾城,来时的顾虑与怒意逐渐消除,阴笑着道:“高连的确该杀,今后,不会有人再打搅大王了。” “郭府令,还是你义气!”季玄陵故意阿谀奉承,笑问道:“祭祀时,寡人如何配合?” “大王无需着急,自有人安排!”郭天禄生硬的说,随即,神态一冷吩咐道:“来人,把南宫夫人,舞阳夫人,带去栎阳宫留作人质,祭祀结束前不得出入。” 闻声,季玄陵思绪一震。 郭天禄这阉货,莫非有所察觉。 这么一来,他顾忌张丽华,阮倾城的安危,必然投鼠忌器,有所顾忌。 一时不悦的询问:“郭府令,你这是何意,不相信寡人吗?” 郭天禄阴笑一声,不做任何解释,向内侍吩咐:“为王上更衣。”说罢,带着张丽华,阮倾城离开南宫。 南宫与舞阳突然身陷危机,季玄陵的计划徒增几分变数。 思索良久,季玄陵决定先下手为强。 剜了眼旁边的太监,忽然神情冷酷严肃,厉声朝着宫外喝道:“阮星河听令。” “末将在!” 宫门外,一名身穿铁甲的年轻将领,率领八名锐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走进寝宫内,擒拿两名太监。 季玄陵抓起旁边的铁剑,吩咐道:“阮星河,聚兵攻入栎阳宫!” “王上,此举凶险万分啊!” 第11章 诛杀阉党(上) 阮星河深知季玄陵为何突然改变计划,然而,为铲除郭天禄,不少人赌上身家性命参与宫廷政变,怎能为解救南宫夫人,舞阳夫人,临时冒然改变计划。 一旦打草惊蛇,导致计划败露,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搭上几家人性命,得不偿失啊! 何况,郭天禄仅扣押她们,仅做要挟而已,无需为此以命搏命。 季玄陵怎能不知任意改变主意会破坏计划,怎奈张丽华,阮倾城因他遇险,又助他铲除郭天禄,不顾两人安危,未免让人心寒。 “王上,国事为重,铲除郭天禄,自然能解救夫人。”阮星河执意率先铲除郭天禄。 翻来覆去思索一番,季玄陵跺了跺脚,咬牙启齿道:“去祭台。” 阮星河得令,召集隐藏在王宫各处的铁鹰锐士,保护季玄陵登上马车。 马车行使出王宫,季玄陵掀起车帘,神情阴鹜吩咐道:“阮星河,传寡人口谕,令卫彻铲除王宫内所有中车府卫,与效忠郭天禄的太监。” 此刻,他没有玉玺,又没有虎符,卫彻是否尊崇他王令,将证明对方是否效忠他。 退一步讲,若卫彻拒绝执行王令,在祭台生擒郭天禄后,杨经略控制的新军,照样能肃清王宫内郭天禄地余孽。 “喏!” 阮星河微微颔首,低声向旁边亲信叮咛几句,亲自策马前去传令。 蕲年宫。 又称作祈年宫,取义向天祈求丰年之意。 是大秦历代君王祈福祭祀的宫殿。 因季玄陵身体抱恙,无法处理朝政,郭天禄特意在此举行祭天大典,名义上为季玄陵祈福,实则欲夺取王权,制霸朝堂。 蕲年宫外,带甲精兵持槊而立,警戒四方,百官身穿朝服,神态恭敬站在王宫台阶前,默默祈福。 祭台前,郭天禄挺身而立,神态悲痛的哀呼:“我郭天禄有负先王嘱托,未曾照顾好王上,令王上突然染病不起。王上抱恙,实乃我大秦之不幸,想我王上年所有为,智勇过人,若能亲自主政,他朝定能统一天下。” “郭某有罪啊!” 郭天禄所言犹似发自肺腑,真情实意,富有感染力,让人非常相信他的忠心。 可惜,人在做,天在看。 祭台下,文武百官心似明镜,大王在郭天禄控制下,性格软弱,毫无主见,甚至不能处理朝政. 今日郭天禄欲夺取王权,满足自己的狼子野心。 怎奈郭天禄手持虎符,控制玉玺,党羽遍布朝堂,百官敢怒不敢言。 这些令人作呕的话语,在郭天禄亲信党羽眼里,却是大义凛然,能为夺取王权造势。 一名文臣抱着朝笏出列,朗声附和:“府令大人,王上身体抱恙,作为臣子感到伤心难过在所难免,不过,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大王身体抱恙,暂时不能处理朝政,若传到东方各国耳中,我大秦岌岌可危啊!” 有人打头附和,其他官吏趋之如骛,陆续进言,谈及大秦危机,为郭天禄主政造势。 “我郭天禄深受先王器重,怎可坐视大秦江山毁于一旦,只可惜王上乃先王独子,王室血脉无以为续,要找一个适合的人选,谈何容易?” 郭天禄痛心疾首的说,精明的眼眸却扫向四方,等待亲信提出让他主政,控制草堂。 “秦国内,除府令大人外,谁还有资格执掌朝政?”一名武将出列,道出郭天禄喜欢听的建议。 此言正中下怀,让郭天禄欣喜万分,他却假意推辞:“我郭天禄何德何能,怎奈代替王上处理朝政。” 这名武将没有放弃,继续道:“论德行,府令大人先后为两位大王劳心劳力,可谓是鞠躬尽瘁,论才能,府令文韬武略,有经世济国之能,纵观朝堂,大人不能担此重任,何人能担任独断纲常,为国出力?” “许将军此言,未免令郭某汗颜啊!” 郭天禄暗中窃笑却仍然推测,礼让有三,若对方三次举荐,他绝不在推让。 怎奈,人算不如天算。 正当郭天禄等待党羽劝说时,蕲年宫远方突然传来突兀的怒喝声:“一个阉货,也敢在此大放厥词,谈论大秦兴衰,那真是令人汗颜。” 有人公然讽刺郭天禄,百官惊悚,好奇,纷纷嘀咕是谁不顾安危,挑衅中车府令的权威? 后方把守各处守兵,情不自禁转首看向声音传来方向,季玄陵在阮星河保护下正从马车上走出来。不少兵勇面露出惊喜之色,有人惊呼道:“大王安然无恙,大王安然无恙啊!” 郭天禄屹立在祭台前,看到从台阶走来的季玄陵,顿时心生怒火,青筋暴涨。 这混蛋什么意思,没有他的召见,为何冒然前来,还敢公然与他做对。 放肆,太放肆了。 季玄陵身穿蟒袍,头戴王冠,腰跨佩剑,气宇轩昂,在阮星河与百名铁鹰锐士保护下,一步一步走向高台。 文武百官,看到季玄陵步伐矫健而有力,没有半点身体抱恙之色,纷纷面生喜色。 “叩见王上!” “叩见王上!” 季玄陵每前行一步,台阶两旁的官吏,守卫,纷纷叩拜行礼。 瞧着百官举动,季玄陵嘴角勾起微笑,怒斥道:“郭天禄,你好大的狗胆,胆敢下毒害寡人,又寻找替身欲取而代之,乱臣贼子,还不快束手就擒。” 发自内心而言,他冒然前来,在百官之前怒叱郭天禄,内心仍有几分恐惧与顾虑。 政变! 这毕竟是一场宫廷政变,失败了,是掉脑袋的事儿。 但是,季玄陵也知道,他要想真正代替秦王,成为真正的帝王,必须借助郭天禄这个绊脚石立威。 郭天禄瞧着季玄陵气势凛冽的样子,也惊呆了, 莫非季玄陵没有死,还是说,他找来的替身在张丽华蛊惑下欲反将他一军。 不过,郭天禄终究宦海沉浮多年,经历过各种风浪,思绪很快恢复平静,怒斥季玄陵:“简直胡闹,王上身体抱恙,无法活动,你竟然敢冒充王上。” 衣袖一挥,转身向高台下喝道:“许振听令,速速捉拿此逆贼。” 第12章 诛杀阉党(下) 许振领兵未动时,有太监匆匆跑上高台,低身轻声在郭天禄耳畔嘀咕. 得知汇报,郭天禄脸颊神情变得愈发难看。 这小王八蛋狡诈阴险,敢趁他不备,密令卫彻带兵攻打王宫,铲除中车府卫与内侍,斩断他退路。 今日不杀他,积怨难平。 许振领百名新军快步冲上高台,郭天禄嘴角噙着自信的笑容,他执掌玉玺,手握虎符,秦军诸将莫敢不从。 季玄陵与他斗,活的不耐烦了吗? 看到许振带兵而来,季玄陵心生慌意,打鼓似得砰砰直跳。 却又心似明镜,越危险时,他越该强势。 不然,郭天禄欺软怕硬,得寸进尺,文武百官忌惮对方强势,可能临阵倒戈。 猛地抽出腰际佩戴的铁剑,冰冷的剑锋指向郭天禄喝道:“郭天禄,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当着文武百官之面,公然谋朝篡位?” “哼,不管你的身份究竟是真还是假,今本府令执掌玉玺,手持虎符,咸阳城内外三军都要听从本府令调遣,这次你简直自寻死路!”郭天禄自持兵权在握,咬牙启齿态度阴狠的说,不把季玄陵放在眼里。 双方闹翻了脸,不论季玄陵是否是王上,为自身安危,郭天禄铁心铲除季玄陵. 季玄陵没有料到郭天禄如此嚣张,喝问道:“换而言之,你这是摆明态度,要弑君夺位?” “是又怎样?”郭天禄慷锵有力的说。 扫了眼群臣百官,毫不客气的说:“秦王之位向来能者居之,我郭天禄虽为宦官,却助先王治理大秦多年,废话少说,许振,即刻捉拿此逆贼,当场正法,割下他的头颅恰好祭奠先王.” 许振得令带兵逼近,靠近季玄陵时,他内心情不自禁发虚,不知杨经略安排的如何,生怕发生什么意外,偷鸡不成蚀把米。 旁边,阮星河盯着许振,带百名铁鹰锐士冲上前,拔刀持槊护在季玄陵前方。 许振控制局面后,郭天禄稳占上风,趾高气扬的直视季玄陵,似乎在说,纵然你死而复生又如何,本府令手持虎符,能够调集天下兵马,你又奈我何? “郭天禄,许振,你活腻了吗?”季玄陵深呼口气,怒叱一声,扬起手中铁剑,高喝道:“杨经略何在?” “杀!” “杀!” 顷刻间,蕲年宫四方冲出数千新军,一个个精锐的悍将持长槊,抓长剑,拉着弓箭,不约而同前来,迅雷不及掩耳困住许振率领的兵勇。 郭天禄看到杨经略率军而来,低声怒喝道:“混蛋,杨家人胆敢忤逆本府令。” “杀!” “杀!” 杨经略抵达季玄陵身旁,来不及汇报情况,蕲年宫下方,黑旗飘飘,军马雷动,一群精锐之师,在一名中年将军带领下,气势汹汹向祭台而来。 “怎么回事,殷鸿为何带兵而来?”季玄陵看清楚来人身份,暗自低声嘀咕。 为避免武将干政,他的计划中仅涉及阮星河,杨经略,冀连凯三将,龙辇走出王宫前派人通知卫彻,并未联系殷鸿啊。 此刻,殷鸿率军不请自来,若与郭天禄狼狈为奸,或欲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会让他的安排付之东流。 殷鸿领兵冲上来,上万黑旗军彻底包围所有参与宫廷政变的百官与军队。 “殷将军,这贼子假扮王上,欲谋朝篡位,将军快派人斩杀他。”郭天禄似乎发觉季玄陵面容中的惊惧之色,趁势先发制人,扬起虎符厉声向殷鸿下令。 殷鸿走上来,与季玄陵擦肩而过,带领十余名黑旗军围住郭天禄,许振,长槊,长剑指向他们。 局势突然逆转,郭天禄心生惊色,怒视殷鸿与黑旗军兵勇,喝道:“殷鸿,你疯了吗,王上暴毙而亡,他是假的?” “郭天禄,殷家世代忠良,效忠我大秦帝王,王上是真是假,怎能偏听你一面之词,昨夜,本将与阮家,张家,冀家族人前往乱坟岗,已经找到泼皮阿三的尸体,早已验明真伪,若本将听命你这乱臣贼子,那才是真正的疯了!”殷鸿慷锵有力的说,喝道:“来人,把泼皮阿三的尸体带上来。” 高台下,两名黑旗军侍卫抬着担架,担架内放着一具尸体,正是季玄陵的替身。 不过,所有妆容洗干净后,纵然与季玄陵有几分神似,却仍有几分差异。 在场官吏兵勇见状,一个个惊惧,谁也没有料到,郭天禄控制王宫,做着杀害王上的勾当。 “杀了他。” “杀了他!” 祭台下,黑旗军声讨郭天禄。 “殷鸿,你...你...”阴谋被公然揭穿,众目睽睽之下沦为众矢之的,郭天禄气的哑口无言。 这时,殷鸿躬身行礼,掏出调兵的印信呈给季玄陵,道:“禀大王,咸阳宫外郭天禄的党羽,被末将领兵一网打尽了。” 季玄陵接过印信微微点头,又瞪了眼郭天禄,怒斥道:“郭天禄,你以为手持虎符便能妄想取代寡人,你未免太低估本王的能力了!” 旋即吩咐道:“殷鸿,杨经略,将郭天禄,许振,及所有叛党一柄押回王城,听后本王发落.” “喏!”殷鸿,杨经略领兵。 “不可能,这怎么不可能。”郭天禄来回挣扎着,嘴里不服输的吼叫。 怎奈尘埃落定,他已无力回天,无论如何翻不起大浪。 季玄陵没有理会对方,夺回他的虎符,高举铁剑,转身前高台下的文武百官喝道:“今日起,本王季玄陵亲政,一定带领大秦文臣武将重整旗鼓,收复河东失地,恢复帝国往日的荣耀。” “万岁,万岁,万万岁!”文臣武将叩首,齐声高呼。 “今日起,本王要让大秦精兵,踏六合,平八荒,日月所照,皆为大秦疆域。” “万岁,万岁,万万岁!”黑旗营,新军兵卒高举兵戈,齐声呐喊。 季玄陵手握虎符,印信,彻底控制局面。 转身向阮星河吩咐:“阮将军,抓捕朝堂内郭天禄所有残余,一律按秦律处置。” “喏!”阮星河躬身颔首。 收回铁剑,季玄陵前行两三步,向祭台下文武百官吩咐:“在场官吏统统给前往章台宫,准备举行朝会,商议国政大事。” 说罢,他匆匆走下祭台,不顾文武百官道贺,跃上战马向栎阳宫而去。 第13章 首次上朝 擒拿郭天禄后,殷鸿,杨经略,冀连凯领兵清剿郭天禄残余,季玄陵稳稳控制住局面。 此时,他迫不及待想去解救张丽华,阮倾城。 策马前行中,阮星河率领铁鹰锐士追随保护。 约莫半盏茶功夫,一行抵达栎阳宫外。 百名兵勇持槊持剑把守宫门,多数兵勇正羁押不少太监,中车府卫从栎阳宫内出来。 看到季玄陵带兵前来,新军将士纷纷避退躬身行礼。 季玄陵闯进栎阳宫内,卫彻领兵走出来,神情恭敬的行礼:“末将拜见王上!” 拍了拍卫彻肩膀,季玄陵急不可耐的询问:“南宫夫人,舞阳夫人何在?” 王宫内发生战乱,他生怕张丽华两人遭遇无妄之灾,好端端的被牵连. “禀王上,两位夫人安然无恙,正在宫内等待!”卫彻汇报。 “嗯!” 季玄陵应了声,向宫殿内走去。 张丽华目睹季玄陵阔步走进栎阳宫,快速起身疾呼道:“夫君!”情不自禁扑进季玄陵怀中。 阮倾城略显生分,快步迎上来行礼道:“舞阳,拜见王上.“ “都怪本王不好,让你们受委屈了!”季玄陵满脸歉意,搀扶起阮倾城,揽着揽着两人,语声诚恳的道歉。 张丽华,阮倾城美眸望向四方,恰好看到阮星河带铁鹰锐士把守在宫殿外,张丽华询问道:“夫君,铲除郭天禄了?” “所有乱臣贼子,全部伏诛!”季玄陵气势威武的说。 “南宫就知道夫君会成功的。”张丽华兴奋的说。 阮倾城瞟了眼阮星河,心生喜悦,行礼恭贺:“恭喜王上铲除逆党,亲自执政.“ “哈哈哈,此一役,你们功不可没!”季玄陵由衷的称赞,牵着两人柔荑道:“走,随朕前往章台宫,举行朝会。” “可以吗?”阮倾城歪着螓首询问. 大秦王族早有规矩,女子不得干政,季玄陵带她们前往朝堂,有违祖制. “不可以吗,本王说过,今后会好生待你们,自然言而有信。”季玄陵看向张丽华,阮倾城,伸出手牵着两人。 昨夜,张丽华与季玄陵发生肌肤之亲,一颗心早放在季玄陵身上, 阮倾城心中芥蒂一时半会无法消除,不过,看着季玄陵诚意满满的样子,也不由得心生好感,刮目相看. 双方柔荑搭在季玄陵掌心,三人前往章台宫. 章台宫。 大秦举行朝会之地。 大殿中央,郭天禄与他的主要党羽,被新军兵勇五花大绑,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两旁,文武百官跪坐在软垫上,手抱朝笏,面向空荡荡的王座。 一个个噤若寒蝉,惶惶不安, 秦国百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上仅是中车府令的傀儡。 既不能行使帝王之权,又不能亲政,处理国事。 如提线木偶,任意被中车府令操控。 祭祀时,王上却公然揭穿中车府令的阴谋,在新军将领支持下,以雷霆之势擒获中车府令。 大将军殷鸿,交出统兵印信。 中尉卫彻,带兵诛杀王宫内的中车府卫。 杨经略,冀连凯二将,率领新军擒获效忠中车府令的新军统帅, 今黑旗军,新军,铁鹰锐士,秦国三支劲旅尽归少年天子之手。 祭祀前,谁能想到,这名不及弱冠之年,常年被囚困在王宫的少年天子,竟能在祭祀中出其不意铲除逆臣,收复王权, 没人知道王上筹备的多久,何时拉拢殷鸿,卫彻,杨经略等将领。 他们隐隐感觉,今日之王上,绝不可轻视,怕是胸怀良策,有勇有谋. 思绪惶恐中,季玄陵头戴王帽,身穿蟒袍,腰系玉带,足蹬朝靴,带着南宫夫人,舞阳夫人,从大殿一侧走来,如不老松岿然不动,坐在王座上。 “叩见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坐正堂,逆臣跪中央,百官双手伏地行君臣之礼。 他们心慌。 他们害怕。 没人清楚这名手段凌厉的新君在想什么,未知的恐慌,更让他们不安。 百官中,效忠或依附郭天禄的官吏,更战战兢兢,跪坐在软垫中如履薄冰。 “咳咳!” 季玄陵的咳嗽声,打破宫殿内的安静。 百官仰首望去,季玄陵从王座起身,身如松柏挺立,站在玉阶前方,冷声吩咐道:“阮将军,宣判郭天禄的罪名...” 得令,阮星河自软垫而起,迈步走向大殿中央,冷森酷寒的眸子扫了眼郭天禄,掏出早撰写好的罪状拿出来,一一宣读。 他曾经忍辱负重,向郭天禄表忠心,自然对郭天禄过往所犯的罪过了如指掌。 结党营私,专权乱国,陷害忠良,勾结外敌,谋害王上... 一条条罪名铁证如山,不但全是十恶不赦,夷其九族的大罪,而且每条罪名都够把郭天禄五马分尸。 罪状宣读完毕,朝廷内近乎半数文臣武将涉罪。 “廷尉!” “郭天禄及其党羽罪行罄竹难书,按照秦律,该当何罪?”季玄陵眼眸自百官身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廷尉身上。 这时,大殿左侧一名老年官吏,惶恐不安的从软垫上起来,踉踉跄跄走向大殿中央。 他担任廷尉,却忠于郭天禄,曾经网罗罪名,害死老丞相。 郭天禄主政时,他越诬陷百官,越打击抗衡郭天禄的官吏,越受郭天禄信任。 今日新君主政,他从前的所作所为,分明是知法犯法,按照秦律罪加一等。 廷尉心惊胆战的走到殿中央,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面,高喝道:“王上,臣有罪,臣该死。” “该死的东西...” 季玄陵哼了声,恶声怒骂。 大秦没有经历过商鞅变法,却有其他人变法,推行依法治国,重典治国,朝廷内实施三公九卿制,地方设立郡县。 历代以来,秦律深入人心,人人严己宽人,百官奉公守法,不敢越雷霆一步。 廷尉掌管司法,却知法犯法,可见郭天禄与其党羽对秦律,对吏治破坏多严重。 没有搭理廷尉,季玄陵喝问道:“何人精通秦律,站出来给寡人说说,郭天禄与之党羽,该如何处置?” 第14章 封赏亲信 在季玄陵眼里,如何给郭天禄治罪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谁来定罪,郭天禄与其党羽罪行累累,按照秦律都必须处以极刑。 当务之急,他要尽快在朝廷内找出忠心可靠的能臣干吏,尽快恢复被郭天禄破坏的官僚体系,把大秦政务,军务,经济,从偏离的轨道中拉回来。 唯有朝堂稳固,大秦才能稳固。 今后,他的想法策略才能稳步推行,逐渐改变大秦颓废的局势. 静默中,一名中年官吏起身走向殿中央,抱朝笏行礼道:“王上,按照秦律,专权乱国,陷害忠良,勾结外敌,毒害王上,郭天禄需受车裂之刑,他的党羽该凌迟或腰斩处死,不得以爵位减刑。” 秦律残忍严酷,却是保证大秦统治的有力武器。 然刑不上大夫,具有爵位的官吏贵族犯法,有机会赦免其罪,不过郭天禄等官吏罪行擢发难数,不得减刑赦免, “王上,郭天禄其罪馨竹难书,千刀万剐,当众腰斩也不为过。”有官吏指出郭天禄罪行,自然有官吏附和。 看着两名官吏,季玄陵深呼口气,朝堂官吏堕落者极多,好在奉常,宗正,仍坚持本性,恪尽职守。 这些人,不管是否才能如何,当前倒可为他所用。 秦国变革后,在朝堂推行三公九卿制。 丞相,太尉,谏议大夫,数年前陆续遭郭天禄毒手,要么战死沙场,要么被处以极刑,含冤而死,三公职位空缺。 九卿即,卫尉,郎中令,太仆,廷尉,典客,奉常,宗正,少府,治粟内史。 除廷尉自甘堕落,沦为郭天禄走狗,典客,卫尉,郎中令也以身试法,郭天禄被抓,树倒猢狲散,他们也陆续伏法。 季玄陵看着奉常,宗正,厉声吩咐道:“陆世铭,羊修文,按秦律治罪,该杀的杀,该抄家的抄家,该发配充军发配充军,决不姑息。” “喏!” 陆世铭,羊修文躬身领命。 这时,阮星河一挥手,召集近百铁鹰锐士入宫,带走郭天禄等罪臣。 瞬间,章台宫内三公九卿与其他官吏减少近乎三成,殿内空荡荡的。 不过,季玄陵丝毫没有手软。 他深知王位来之不易,必须任命自己的心腹负责守卫皇宫,京城,必须赏罚分明,笼络人心,从而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何况,郭天禄倒台下狱,给他一堆烂摊子,急需他处理解决。 依照他的想法,其一,重新提拔三公九卿,以协助他治理大秦,处理国政,使朝堂能够顺利运作,政令通达。 其二,尽快安抚人心,把郭天禄下狱带来的危害,恐慌,控制在有限范围内。 其三,加强军队建设,控制秦国,外御欺辱,纵然不能开疆辟土,也要保证大秦疆域不受侵犯。 想明白这些,季玄陵清了清嗓子,高声道:“此番铲除郭天禄及其党羽,阮校尉,杨校尉,冀校尉功不可没,卫将军,殷将军也有大功,有诸卿协助,寡人才能顺利亲政。” “王上,逆臣乱国,作为臣子,助王上铲除乱党,末将责无旁贷!”殷鸿出列,抱拳说道。 季玄陵微微点了点头,对殷鸿所作所为由衷的满意,这是名能征善战,又识时务的将军,可堪大用。 “殷鸿听封。” 殷鸿向季玄陵行礼,躬身站在大殿中央。 “殷鸿领兵征战,素有战功,乃大秦的脊梁,今担任太尉一职,助寡人处理大秦军政,另封武安侯,食千户。” 封侯,食千户? 殷鸿惊讶,百官同样惊讶。 先王驾崩,郭天禄专权,八年来,朝廷内未有臣子封侯。 今大王称殷鸿为秦国的脊梁,封武安侯,隆恩浩荡啊! “谢王上,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殷鸿受宠若惊,忙抱拳躬身行礼谢恩。 郭天禄杀害三公官吏后,数年来,朝堂内三公职位空缺,还没有人担此要职。 今日他助大王平叛,又主动交出调兵印信,虽失去统兵之权,却位列三公,封侯食千户。 在丞相一职空缺时,成为仅次大王的权臣。 殷鸿高兴,同僚羡慕. 季玄陵嘴角含笑,继续吩咐道:“卫彻将军乃寡人幼时玩伴,危急时刻,带兵诛杀王宫太监,中车府卫,保护王妃安危,功不可没,今新军将领许振伏法,卫彻担任新军统帅,统领十万新军,尽快淘汰老弱病残,重振武备。封为信武侯,食百户。” “谢王上,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卫彻喜不胜收的行礼。 大王密谋铲除郭天禄之前,未曾提前通知他,似乎未曾把他视为亲信,这让卫彻心生失望. 朝堂内却为他封侯,把十万新军交给他,实在超出卫彻预料之外. 大王委以重任,今后他不仅能出入朝堂,成为王上的近臣,还担任着振兴秦军的重任。 王上如此信任,他怎敢辜负圣意. 卫彻暗自发誓,执掌新军后,定然修复新军气势,恢复新军战力. 季玄陵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睛转移在阮星河三人身上,吩咐道:“阮星河,杨经略,冀连凯助寡人诛杀郭天禄,铲除朝廷逆臣,乃奇功一件,今阮星河担任郎中令,掌管宫殿警卫,封英武候,食百户。 杨经略担任卫尉,掌管宫门警卫,封勇武候,食百户,冀连凯担任中尉,率领两万黑旗军,掌管京师治安,封毅武侯,食百户。” “谢王上,大王万岁万岁万岁!” 阮星河,杨经略,冀连凯三人躬身行礼,由衷感谢季玄陵。 他们有想过会被王上提拔,却没有料到铲除郭天禄后,自己能位列九卿或担任要职,大王竟然还不吝封赏他们为侯爷。 他们与朝堂普通群臣不一样,既是军中将领,还是朝堂外戚,今他们担任王上近卫,把守王宫,拱卫王城,显然大王把自己安全交给他们. 这等信任,令三人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王座旁边,张丽华,阮倾城突闻家族兄长,族弟,升为九卿,封为侯爷,不禁仰头对视,转首望向季玄陵. 第15章 天子主政 此时,尽管不到季玄陵的神情,她们却相信季玄陵正在施展自己的雄心. 季玄陵发自感谢阮星河,冀连凯,杨经略,没有他们密谋协助,他的计划再好,也不可能诛杀郭天禄,夺回王权亲政。 况且提拔三人,不仅能组建自己的势力,而且能缓和与阮倾城,冀韶华的矛盾. 一举两得之策! 宫殿内,百官闻讯目光惊讶的望向季玄陵,又羡慕的望向殷鸿,卫彻,阮星河等将领,一个个呆若木鸡,不敢相信大王如此豪爽,一口气连续封赏五位侯爷。 今军中将领统统归顺大王,三公九卿内设太尉. 九卿中差廷尉,典客,卫尉,郎中令,百官心有所盼,想知道几处要职花落谁家。 岂料,季玄陵没有再提拔任何人,斩钉截铁的吩咐:“陆奉常,尽快向各郡县发布诏令,传令各郡官吏举荐贤良。太仆,治粟内史,入夜前把宫廷御马,大秦马政,与各地租税钱谷财政收支的文书,全送到兴乐宫,本王要亲自阅览. 宗正,尽快在百官,与王城内选拔有治国之才的贤良,草拟一份文书,呈给寡人,国不可一日无君,三公九卿也需尽快恢复!” “喏!” 奉常陆世铭,治粟内史贾泰初,宗正羊修文躬身领命。 一个个暗自好奇,王上亲政,解决了军队问题,又解决三公九卿问题,莫非欲振兴大秦. 毕竟,郭天禄主政时,摧毁了大秦的马政,草率统计租税钱谷数量,大量钱币未送进国库,反流入郭天禄及其党羽的手中。 重新统计马政,租税钱谷,繁琐复杂,工程量非常浩大。 天子主政,竟然直指问题核心。 文武百官闻讯,神态谨慎,严肃,充满了敬意. 变天了,今后秦国彻底变天了。 少年天子欲一扫郭天禄留下来的污垢,恢复大秦争锋气势。 今后,谁敢徇私舞弊,坐吃空饷,怕会被逐出朝堂,甚至遭秦律处置. 群臣自我警告时,季玄陵转身迈步走到王座前,含笑看向张丽华,阮倾城伸手阔掌. 张丽华,阮倾城不知所措,大王正谈论政务,为何忽然把注意力转移在她们身上.不过,张丽华,阮倾城仍然起身,柔荑搭在季玄陵阔掌上. 攥着佳人羊脂白玉似得葱指,季玄陵牵引着她们走到玉阶前,左右看了眼两人向文武百官道:“本王有幸虎口逃生,幸亏南宫搭救,今本王特意宣布,纳南宫为正宫王妃。 另外,舞阳夫人,韶华夫人,皆有出力讨贼,族人诛杀郭天禄的党羽,今皆有封赏。 南宫封为王后,统领内宫,废舞阳夫人,韶华夫人称号,封为贵妃.贤妃,赏杨家,阮家,冀家三家各三名都尉,三名县令.” 张丽华助他渡过难关,又是先王钦定的王妃,最关键是他第一个女人,有资格享受最高贵的恩宠. 阮倾城替他传递消息,使他的部署得以施展,又是明媒正娶的夫人,他同样不会轻视. 至于冀韶华,虽未参与诛杀郭天禄,然而,冀连凯诛杀叛将功不可没,不可厚此薄彼. 突闻季玄陵封赏,张丽华,阮倾城与冀连凯三将忙躬身谢恩. 最惊讶之人莫过阮倾城,寝宫中王之正妻封为正宫王妃,即为王后,妾皆称夫人,今王上封赏她为贵妃,冀韶华为贤妃,分明有意提高她们的地位. 一时,看向季玄陵的眼神发生微妙变化,不知他在投桃报李,还是发自内心改变对她们的态度. 不过,不管怎样,封她为妃,封赏阮家,至少证明王上非薄情寡义之人. 大殿内,百官彻底惊讶了,王上封赏阮星河,杨经略,冀连凯,今又确定王后,王妃,封赏三家人. 大王分明欲借助外戚的力量,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然而,季玄陵没有给他们思考的计划,张丽华,阮倾城躬身行礼答谢后,牵引她们返回王座. 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寡人初涉政务,对朝堂与郡县情况尚不了解,诸卿不妨汇报各地时弊,问题。” 王上欲广开言路,向群臣问计吗? 三公九卿,列卿,中尉等官吏暗暗纳闷,这哪像初涉政务,分明像老辣的君王. 怎奈猜不出季玄陵究竟何意,一时,竟然没有官吏出身汇报.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诸卿无需顾及,尽管畅所欲言.”扫了眼百官,季玄陵催促道. 殿内静默少时,终于,治粟内史贾泰初挺身汇报道:“王上,郭天禄伏诛,大秦百业待兴,然先王驾崩后,郭天禄把持朝政八年,在朝廷郡县卖官授爵,导致各地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微臣斗胆进言,佞臣不除,大秦不兴。” “佞臣不除,大秦不兴.” 季玄陵闻声,反复品味着治粟内史所言。 大秦的逆臣,不单单指郭天禄的党羽,还包括贪赃枉法者,借助宗族力量恃强凌弱者,勾结外敌出卖国家利益者,等等。 季玄陵心似明镜,郭天禄主政八年,早破坏了大秦清廉的官场气氛。 今日之大秦,国力衰落,前线战败,非兵不广,将不勇,非钱粮不济,其缘由皆在吏治。 不严管实督,刷新吏治,秦国百业难兴。 思索少时,季玄陵点了点头,赞同首先整顿吏治,道:“贾爱卿一语点破问题核心,振兴大秦,从整顿吏治开始,泰初,既然你有此想法,即日起,担任廷尉,紧抓吏治。” 王上接纳自己的建议,贾泰初暗暗高兴,却拒绝了季玄陵的好意道:“大王钦点微臣整顿吏治,微臣深感荣幸,然微臣擅长钱粮调度,钱谷统计,整顿吏治既无良策,又毫无经验,冒然担此重任,恐负大王厚望。” 闻声,季玄陵神态失望. 恢复吏治非铁拳出击,费力不讨好,稍之不慎,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贾泰初拒绝接受他的提拔,一时,季玄陵猜不出他忌惮同僚,还是确实胸无良策. 莫非泱泱大秦,找不出一名嫉恶如仇,廉洁公正,不附权贵的干吏吗? 第16章 议政策论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贾泰初察觉季玄陵面容忧心忡忡,忙抱朝笏道:“大王,微臣不擅长吏治,然而,叶城郡守褚良骥刚正不阿,素有能耐,担任叶城郡守时,叶城政治清明,经济得到恢复,百姓人人称颂,乃治吏的能臣,可担任廷尉一职。” 他希望自己举荐的贤才,能得到王上的欣赏,提拔为九卿,为国出力. “大王,原谏议大夫徐楫之子,徐茂才为人正值,在咸阳城素有威望,可加大用。”殷鸿也举荐一人。 季玄陵不知叶城郡守,亦不知徐茂才. 不过,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可委以重任,一试才华. “事急从权,尚书令,传寡人口谕,召集褚良骥入朝,担任谏议大夫,启用徐茂才任廷尉,专门负责吏治之事。”季玄陵下令。 “喏!“ 大殿左侧下方,一名青年自软垫起身,领命躬身退出朝堂. 殿内官吏目看到季玄陵接纳贾泰初,殷鸿的建议,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一个个针对时弊提出建议,推举贤良. 季玄陵当场定夺,草拟诏书,吩咐铁鹰锐士传令,选拔能臣干吏,添补三公九卿,列卿与军中的空缺。 期间,季玄陵吩咐膳房为百官准备食物充饥,补充体力后,君臣继续商议政务。 良久,太尉殷鸿起身,行礼道:“大王,吏治安内,军事攘外,目前,大秦的黑旗军,新军,铁鹰锐士,合计仅仅十三四万,尚且不足先王时代一半的军队,更不足鼎盛时期的三成,既不能阻挡东方六国侵犯,又不能抵抗南方袁赐的进攻。 微臣建议,尽快征集新兵,扩大亲军数量。” “殷太尉,大秦内忧外患不断,前线屡次兵败,不少秦人东迁,短短七八年,大秦百姓减少三成之多,再征集兵勇,难度非常大。”奉常陆世铭反驳。 “是啊,大王主政,大秦该率先休养生息,积极恢复生产。”宗正羊修文建议。 一时,百官七嘴八舌,反驳者认为大秦虚弱,府库钱粮供养大量精兵,军中支持者则认为,武备不兴,国力不振,大秦难以崛起。 秦国采取传统的征兵制,平常王宫向每家兵户提供耕地,居所,他们世代为国家提供兵员,平时农桑,战时应征,不过武器装备需要自己负责筹备。 王宫传出征兵的军令后,但凡达到征兵要求的人,在战事来临时必须投入军中,大家同仇敌忾抗敌外敌. 鉴于秦国内忧外患的处境,季玄陵非常赞同殷鸿的建议,强国必先强军,强军才能安邦,拳头硬了,谁也不怕,有安静的外部环境,大秦才能安心恢复经济. 方才殷鸿举荐三四名善战将领,又提议征兵事宜,符合当前形势。 近十年来,大秦常遭侵犯,外战胜少败多,大军伤亡无数,兵勇惧战,畏战,厌战,征集新军难度不小。 然而,季玄陵深知欲强国先强军的道理. 斩钉截铁道:“大秦欲立,必须有一支善战的虎贲,哪怕砸锅卖铁,吃糠咽菜,都要训练出精兵锐士.“ 砸锅卖铁,吃糠咽菜,也要训练出精兵锐士. 在场文臣得知季玄陵的决心与魄力,一时,没有官吏再反驳,所有武将逐渐热血沸腾,大王如此重视武备,何愁秦军不强. 季玄陵亮明自己的态度.不容置疑的吩咐道:“少府,今日起,裁减王宫内半数宫女太监,减少王宫开支用度.颁布诏令,所有贵族豪绅,家族奴仆,丫鬟,护院,数量不得超过族人数量三倍以上。 但凡抗旨不尊者,超过一人,罚粟米百斗。“ 裁减王宫太监宫女,释放贵族豪绅家族的奴仆,丫鬟,护院. 少府范宜法神态错愕,不敢相信. 他的同僚亦惊讶,不解,王上如此做,怕要得罪一批贵族豪绅,百官中,不少家族都要裁减奴仆,丫鬟与护院. 可惜季玄陵以身作则,为天下树立榜样,首先裁减王宫的宫女,太监,令在场官吏无从反驳. 大王主政,裁减奴仆. 少府犹豫少时,道:“王上,裁减贵族豪绅家的奴仆,怕引起民心不稳,不利王上推行政令.“ “呵!“ 季玄陵冷笑,严肃的说:“谁不满意,让他前来王宫与寡人谈!“ “王上,牧民之道,务在安之,大刀阔斧改变大秦是好,然出现差错,容易适得其反!“宗正的羊修文道. 毕竟,今日大王才亲政,虽有军中将领支持,但终究根基不稳. 当务之急,该巩固王位. 季玄陵瞥了眼羊修文,高声道:“爱卿言之有理,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贾爱卿,传寡人旨意,即日起,号召百姓开垦大秦各郡无主的荒野,把所有百姓租税减半,鼓励农耕。 开放大秦所有山林川泽,准许商人开采矿产,发展渔盐资源,生产盐铁。 废除各郡之间的通关符信,允许百姓,商人自由来往,商品随意流通,促进各地的经济联系,” 这... 羊修文,范宜法等官吏闻讯,变得惊目结舌. 王上刚刚推行得罪贵族的政令,这边又给予他们更大的好处. 这一打一拉的策略! 服了. 百官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旦王宫允许私人开垦,允许商人采矿,发展渔盐铁矿,不但贵族受益,寻常百姓,商人亦受益,更会盘活大秦死气沉沉的商品交易. 赋税似芝麻开花节节高. “王上英明.“羊修文,范宜法,及治粟内史贾泰初,由衷的敬佩. 吏治,兵源,陆续解决,季玄陵把话题又转移在征兵之事上,吩咐道:“太尉,马上传诏,大赦天下,赦免牢狱中的所有囚徒,各地三十岁以下的死囚,组建骁龙军,寡人亲自来训练。 释放其他的囚徒,允许其参与开垦,经商. 另外,在释放的护院,奴仆中,征集五万兵勇,并入新军之中,从此新军更名为骁武军。 若遇战事,凡行伍中人,不论出身门第,不论军衔高低,一律按论功行赏,若王族贵族子嗣没有军功,剥夺继承爵位的资格。” 第17章 兴国方略 秦军将领皆为世家贵族子弟,不少贱民仆役出身的兵勇,即便在战场建功立业也很难晋升,顶多担任伍长,什长,屯长,百夫长已经望尘莫及了,更不要说军候,都尉,校尉等高官。 此刻,季玄陵破格征兵,论功行赏,使得不少武将惊慌。 今后若无军功,岂不沦为庶民,不能享受任何好处了. 然而,太尉殷鸿支持季玄陵的做法,躬身道:“良才善用,能者居之,微臣相信,很快的会发生巨变。” 殷家世代忠良,亲眼见证大秦的盛世,也经历大秦的衰落. 近年来,大秦国力衰落,武备松弛,他领军抗敌,最能体会秦军的衰落. 大秦需除旧革新,秦军更要经历大变革. 纵使季玄陵推行的政令,触及他的利益,但为振兴大秦,个人损失又算什么. “王上,此举英明,然征集新军,需耗费大量的财力.纵使王上鼓励百姓开垦,开放渔盐铁矿,短时期内,半年内,怕没有成效.”贾泰初专门负责大秦钱粮,忧心忡忡说:“今国库空虚,怕不能供养大军.“ 若郭天禄主政,贾泰初不敢提出异议,新君主政,广开言路,他倒不怕得罪季玄陵。 “爱卿勿忧!”季玄陵微微摆手,笑语道:“郭天禄及其党羽把持朝政多年,廷尉领兵前去抄家,相信会有不菲的收获.“ 闻讯贾泰初松了口气,他差点忘记这档子事儿了. 多年来,郭天禄与党羽贪污舞弊,中饱私囊,的确侵吞国库不菲的钱粮. 不等贾泰初表态,季玄陵继续道:“若练兵钱粮实在不够,可买爵位赐爵,凡涉罪者,缴纳百金,可赐爵赦免其罪.” 卖爵赐爵? 殿内三公九卿闻声,一个个面生诧异。 裁减奴仆,破格提拔贱民为将,他们能理解. 但卖官赐爵,他们不能理解. 刚才王上还义愤填膺定下整顿吏治的安排,怎么突然为了钱粮,突然卖爵赐爵。 此举,与郭天禄掌权时,买官卖官有何区别。 纵然能臣干吏出铁拳整顿吏治,也招架不住朝堂自上而下卖爵赐爵啊! “王上,此举使不得,卖爵赐爵,大秦难兴!”贾泰初严声反驳。 “若王上真心实意恢复大秦势力,该花费心思治理大秦,而非采取卖爵赐爵之法!”羊修文回答。 顷刻间,包括殷鸿,卫彻在内的将领都引经据典,据理力争,反驳季玄陵的安排。 季玄陵眼睛扫了眼百官,仰头朗声大笑,向掌管王室宗族事务的羊修文询问:“羊爱卿,敢问得爵位者,有何好处?” 羊修文不解其意,却毫不犹豫道:“回王上,凡有爵位者,一食封邑或免除税赋徭役,二刑不上大夫,涉罪者可减轻刑罚,三凡试用为吏者,可以优先任命为官吏,” “爱卿所言不错,如此,你觉得卖爵赐爵,是否有人购买?”季玄陵询问。 “似过江之鲫,趋之如骛!”羊修文道。 这时,季玄陵自王座起身,走向宫殿中央,来回审视群臣询问道:“秦律森严,涉罪者非死即伤,若恢复吏治,重典治国,何人敢以身试法. 况且,大秦经郭天禄祸害,早已千疮百孔,卖爵赐爵能得到不少贤才.” 为尽快弥补钱粮的缺失,推行卖爵赐爵之法,季玄陵绝非一时兴起。 若他记得没错,后世文帝,景帝,武帝时代,便推行此法,以爵位换取钱粮。 为支持征讨匈奴,武帝甚至特意设武功爵。 今大秦爵位与后世类似,一级曰公士,二上造,三簪袅,四不更,五大夫,六官大夫,七公大夫,八公乘,九五大夫,十左庶长,十一右庶长,十二左更,十三中更,十四右更,十五少上造,十六大上造,十七驷车庶长,十八大庶长,十九关内侯,二十彻侯。 如何不能贯彻,推行。 羊修文闻声,瞬间默然不语。 王上的做法看似荒唐,实则所有授爵赐爵之人,皆在秦律限制之内。 刨除利害,此举能帮助朝廷筹集到钱粮,又能招募不少人才,却是瑕不掩瑜。 其他文臣想透彻后,多数不再反驳。 寥寥数人反驳,却没有改变季玄陵的态度. 没有钱粮,便无军队,无军队守边,秦国危矣。 破例推行卖爵赐爵之法,顺理成章. 定下此事,已是黄昏. 季玄陵摆摆手道:“今后百官各司其职,各尽其能,尽快恢复朝堂秩序,时辰不早了,大家散了吧。” 大秦军政已经被季玄陵彻底掌控,今郭天禄伏诛,又在百官面前树立起新君权威。 季玄陵没有认为诸事皆宜,高枕无忧。 相反,越了解大秦处境,越有危机感,来自东方六国,南方大康的威胁,似一柄利剑悬在心头,他怎敢轻敌大意。 今日策论,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退朝后,文武百官躬身走出章台宫。 一个个长长喘口气如释重负,彼此窃窃私语,讨论白天发生之事。 震撼! 发自内心的震撼. 郭天禄信心满满欲取代大王时,却遭王上反戈一击,旦夕之间,从把持朝政的权臣,沦为随时被处以极刑的阶下囚。 大王手段之凌厉,反击之迅速,他们由衷钦佩季玄陵的谋略,又心生忌惮,不敢再轻视对方. 最让文臣武将惊诧的是,铲除郭天禄后,季玄陵的贤明,睿智,海纳百川。 初次处理朝政,却针对大秦的时弊,提出一揽子行之有效的建议。 纵然各项措施来不及在大秦各郡推行,但他们能够提前预测到,各项政令落实后会给大秦带来怎样的改变。 “殷太尉,王上主政,颁布各项政令,太尉以为大王是否有振兴大秦的决心?”奉常陆世铭靠近殷鸿,声音低沉的询问。 在郭天禄控制下,王上唯唯诺诺,毫无主见,既没有明君风范,又没有经国治世之才,他担心季玄陵一时兴起。 若大王朝令夕改,会让王室丧失威严。 同行的同僚闻声纷纷迈步靠近,侧耳聆听,一个个好奇季玄陵的抉择,及对大秦未来的安排。 第18章 韶华夫人(上) “西方有鸟,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殷鸿慷锵有力的说:“今王上诛杀逆臣,册封有功之臣,既铁心整顿吏治,又罗网贤才,既轻徭薄赋,消减劳役之苦,又征集兵勇,设骁龙军,骁武军, 如此种种,凡有一项在大秦实施成功,大秦何愁不兴啊!” 郭天禄当政时期,大秦暗无天日,迟早没落瓦解,退出历史的舞台. 今日,章台宫内,季玄陵的安排,让殷鸿在迷茫中,看到一丝希望.他相信大秦在新君治理下,迟早突破黑暗的枷锁,迎来道道新的曙光. “太尉所言不假,鲲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本官相信王上.”治粟内史贾泰初附和。 别的不说,单单整顿吏治,割去大秦身上的腐肉,烂肉,或许会带来短暂的阵痛,然痛苦之后,大秦必然脱胎换骨. 这时,殷鸿长长叹口气,厉声道:“王上亲政,斗志昂扬,我等作为臣子,只需遵照执行王上的安排,尽可能的举荐贤良,干吏.七国之争,大秦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甚至将来能够南征大康,挑战大乾。” “对,大秦会迟到,但绝不缺席七国之争。” 九卿官吏,纷纷颔首,非常赞同殷鸿所言。 他们多为忠义贤良之臣,在郭天禄威压下,尚且没有做出伤害秦国利益之事,甚至尽其所能,保护秦国利益。 今新君欲振兴秦国,他们怎能不全力以赴,鞠躬尽瘁呢? ...... 章台宫中. 季玄陵活动双臂,伸着懒腰,长长呼口气,转身时看见张丽华,阮红妆美眸正在盯向自己,好似不认识自己一样。 嘴角噙着笑容询问:“南宫,舞阳,怎么不认识本王了?” 不认识? 发自内心而言,张丽华,阮倾城真的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季玄陵了。 从前,他在郭天禄面前一味附和,恭顺听从,对朝政时弊没有破解之策,在他身上看不到振兴秦国的希望。 今日,她们有幸亲身参加朝会,目睹季玄陵与群臣商议国策,针对时弊提出并制定解决的方案。 百官没有良策时,季玄陵另辟蹊径,提出独到的破解之法。 眼前的王上,分明性格明察沉断,做事从谏如流,重惜官赏,具有经国治世之才,对时弊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想到王上经常习武,她们甚至怀有季玄陵身怀武艺。 “夫君,你真让南宫刮目相看!”张丽华呼口气柔声道。 季玄陵睿智英明让她感受陌生,却又发自内心喜欢与钦佩. “王上的一言一行,的确让人大吃一惊。”阮红妆佩服的说,今日之王上,举手投足之间,议政论策之时,带着几分明君风范。 季玄陵摇头浅笑,有苦难言. 世道变了,然秦国仍奋六世之余烈,先王时代,振长策而御宇内,吞四方而亡诸侯. 积累了东征齐楚燕韩赵魏,南拒大康的国力. 若非所托非人,导致大秦国力一落千丈,兴许大秦早驱虎狼之师,一统东方六国,领雄兵猛将,侵占大康半壁江山,与大乾帝国争锋. 今他担任国君,与大秦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再不颁布政令,力挽狂澜,大秦灭国之日,便是他身穿囚服,被押往异国之时. 能不竭尽全力,振兴大秦吗? “今日推行政令仅是开始,真正的好戏尚未拉开序幕。”说着,季玄陵的腹部传来咕咕声响。 闻声,两女掩口扑哧一笑。 张丽华道:“清晨至今,夫君简单进食,南宫即刻吩咐太官令为夫君准备晚膳,” “王上,黄昏未过,韶华宫殿内,肯定正在准备晚膳,王上何不前往一聚。”阮倾城柔声建议。 她迫切想了解季玄陵的能力,确定他是否真的变了. 可惜她不像张丽华熟悉季玄陵的性格,也不像冀韶华饱读诗书,博古通今,有识人之明. 邀请季玄陵前去韶华宫,可让冀韶华一探究竟. 冀韶华? 季玄陵轻声嘀咕,颔首道:“的确该前往韶华居住的御沁宫一趟。” 除掉郭天禄,冀连凯功不可没,朝会中,虽封赏三家子弟,也向群臣表明对阮倾城,张丽华,冀韶华三人的态度,不过,他还没有见过冀韶华。 为拉拢冀连凯等人,为了宫廷安定,于公于私,该去一趟。 况且,他在这里没有亲人,唯独与南宫三人有婚姻约束,该搭理好与三女的关系。 三人乘坐龙辇,直奔韶华夫人所住的御沁宫。 一上龙辇,张丽华秀容瞬间变得温柔,美眸犹如绵绵细雨,柔然的身躯靠在季玄陵身旁。 阮倾城助季玄陵传递信息,抓捕郭天禄功不可没,可惜,从前双方仅有数面之缘,相较张丽华,她与季玄陵的关系生疏许多。 季玄陵转身看向盘膝端坐,姿态生硬,神情生分的阮倾城,挪着身体靠近伸手攥着她柔荑,感激的说:“舞阳,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阮倾城也在思考怎样处理与季玄陵的关系,说起来,她内心对季玄陵是有几分怨恨的。 毕竟,她进宫时日不短,却如花瓶被悬之高阁,不仅没有被珍惜呵护,反而是爱理不理,熟视无睹。 昨夜,季玄陵提出让她传递信息,起初,她内心是抗拒的,不愿意的,让郭天禄继续囚禁他才好。 怎奈想到抑郁而死的母亲,想到被郭天禄灭门的娘舅家,才暂时放下心中芥蒂。 今日朝堂中,季玄陵对阮家及他的兄长大肆封赏,又在百官面前承认她的身份,虽然有意拉拢阮家,缓和与她矛盾,可她只在乎季玄陵以后怎样待她。 是否还像从前一样,对她置之不理。 看到阮倾城默然不语,季玄陵干脆把她抱在怀里。 略显粗略的举动,让阮倾城如梦初醒,一双惊慌美眸盯向季玄陵,诧异不安的询问:“王上,你做什么。”说着,欲抽身离去。 岂料,季玄陵阔掌按着她的香肩,眼眸俯视她秀丽的面庞,询问道:“舞阳,你仍然对以前的事儿耿耿于怀吗?” 第19章 韶华夫人(下) “舞阳怎敢生大王的气。” 阮倾城语声幽怨的说,嘟着嘴,俏面平静,模样甚是可爱,分明心生闷气。 “哈哈哈“看着阮倾城可爱的模样,季玄陵仰头郎笑:“还说不生气,小嘴撅得像牵牛花一样!” “才没有呢?”阮倾城泛起美眸白了眼季玄陵,轻嗔道。 “没有吗?”季玄陵笑问着,低头在阮倾城丹唇蜻蜓点水一吻,道:“来日方才,夫君会打开你的心结。” 阮倾城秀面绯红,不满的哼了声,起身避开季玄陵,坐在张丽华身旁,似害怕他心生歹意 瞧着眼前妙人儿羞怯的模样,季玄陵却是不着急,欲速则不达,强扭的瓜不甜,他相信自己会改变阮倾城的态度。 御沁宫。 章台宫前往御沁宫距离稍远,夜幕高举,灯火通明。 宫中,几名丫鬟伺候冀韶华用膳, 相较张丽华的清纯,优雅,阮倾城的妩媚,妖娆,冀韶华浑身充满书卷气息,气质典雅,高贵,可远观不可亵玩。 用膳时,领头的丫鬟道:“夫人,宫中早传遍了,祭祀时,王上带人抓捕了中车府令,这半日来,在召集百官在章台宫内议事,听说从晌午至今尚未离去。” “嗯!” 韶华夫人坐在食案旁,夹起一块鲜美的鹿肉放进口中,微微点了点头。 细嚼慢咽吃下鹿肉,低声道:“王上资质差了点,没什么雄才大略,好在百官辅佐,纵然不能开疆辟土,做个守成之君,勉强还可以。” “夫人啊,王上亲政后,大秦能否强大尚不可知,然朝会时,王上带领南宫夫人,舞阳夫人一起前往了,奴婢担心”丫鬟焦急的说。 “休要乱嚼舌根!” 韶华夫人轻声斥责,似乎不关心季玄陵对她的态度。 “可是夫人不争不抢,也该为冀家考虑!”丫鬟愈发焦急,好心建议道。 “冀家诸事,自有父兄处理!”韶华夫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不挺情愿的样子。 宫门外,龙辇停下来。 守在宫外的太监丫鬟看到季玄陵,带着张丽华,阮倾城前来时,一个个战战兢兢,急忙躬身行礼。 郭天禄下狱,新君亲政,以风卷残云之势诛杀中车府卫,王宫内效忠郭天禄的太监。 总览大秦军政,控制生杀大权。 晌午时,王宫中兵祸四起,血流成河,多少往日飞扬跋扈的太监,身首异处,死在黑旗军刀锋下。 此刻,他们发自骨子里忌惮眼前的新君,不敢有所轻视,免得惹上杀身之祸。 为首的太监欲折身前往宫中汇报时,却让季玄陵挥手阻挠。 带着张丽华,阮倾城,大步走进御沁宫内。 沿途所过之处,偶遇太监宫女,纷纷跪地叩拜,大气不敢喘。 看着丫鬟太监神态,惧怕,恭敬,季玄陵嘴角勾起轻笑,这才是帝王该有的威严,非傀儡似得活着。 迈步走进厅堂内,韶华夫人正在用膳, 丫鬟看到季玄陵三人前来,神色中划过一抹惊慌,急忙欠身行礼道:“奴婢拜见王上,拜见南宫夫人,舞阳夫人。” 韶华夫人闻声,转首望去,瞧着季玄陵三人不期而至,微微蹙眉,忙放下竹筷,起身行礼道:“韶华见过王上。” 她心生不解,好端端的,王上为何突然前来她的寝宫。 正犹豫时,季玄陵上前搀扶起她,道:“韶华,无须多礼,都坐吧。” 韶华夫人暗生警惕,忙抽回柔荑,神色拘谨的望向季玄陵。 这时,阮倾城向旁边的丫鬟道:“阿萝,快去吩咐太官令,为王上准备晚膳。” 季玄陵留意到韶华夫人神态中生疏之态,未曾强人所难,双眼扫过食案内的晚膳,道:“舞阳,不必太麻烦,拿来碗筷即刻,晚上,本王尚有诸多政务急需处理。” 季玄陵正处在血气方刚的良机,望着眼前莺莺燕燕,如何能不心动呢? 可惜,他更清楚自己的处境,没有实力自保前,就没有资格放肆的享受。 闻声韶华夫人大概明白了,季玄陵前来她寝宫,仅仅是用膳,吩咐道:“阿萝,为王上拿来碗筷,添加汤饼,羊肉。” 她对季玄陵真的没有多少好感,毕竟,洞房花烛夜,被季玄陵晾在一旁,让她深感耻辱。 这会儿,季玄陵带着张丽华,阮倾城前来,她越发心生不满。 暗生怒气时,阮红妆徐徐靠近,轻声嘀咕几句,道:“韶华,王上巨变,似有雄才伟略,你不妨试上一试” 一时,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不久阿萝给三人备好碗筷,示意三人落座,季玄陵长叹口气:“大半日水米未进,本王真的饿了。” 说着不顾张丽华,阮倾城,冀韶华眼眸集中在他身上,拿起碗筷狼吞虎咽,对食案上的美食大快朵颐。 如风卷残云似得,横扫面前的食物。 阿萝带人重新端来晚膳时,季玄陵吃的差不多了。 来不及休息,从前伺候他的贴身太监安迅稳步走来,躬身行礼道:“王上,治粟内史,太仆带人送来历年记录的钱粮谷物的文书,正在兴乐宫等待。” “本王这就前往。” 岂料,阮倾城,冀韶华双眸对视,冀韶华似笑非笑询问道:“王上,何不命人把文书送来御沁宫,在此处理呢?” 此刻,她特别希望了解季玄陵的能耐,看看对方是真的有经国治世之才啊,还是个庸碌之辈。 在御沁宫处理政务? 季玄陵不知冀韶华何意,却仍点点头,吩咐道:“安迅,命令把文书搬来御沁宫,让贾泰初,茅鸿山早些回府休息,本王有疑惑之处,仍需要找他们咨询解惑。” “喏!” 安迅得令转身离去。 季玄陵从坐榻起身,徐徐斜靠在边上的软榻上消食。 韶华夫人发现季玄陵愿意留在御沁宫处理政务,密令阿萝为他备茶,端来糕点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自能一探真伪 王上满腹经纶,胸怀良策,还是装腔作势,满嘴胡言乱语,很快会有结论 第20章 刮目相看 少时,安迅带领太监走进来。 前方四名太监端着托盘,托盘内堆放着厚厚一垒文书,几名太监走上来,把文书逐一摆放在案台中,后方六名太监托盘内,里面整体垒着竹简,他们把竹简摆放在案台下方。 观之,季玄陵微微蹙眉。 记忆中,七国不懂得造纸之术,唯独中原的大乾王朝有成熟的技术。 先王兵败,大秦崛起的锋芒受阻,大乾拒绝与大秦通商,致使咸阳纸贵,一纸千金。 朝廷迫不得已,选择继续采用传统的竹简。 宫廷内,也采用竹简记录文案,令他大吃一惊。 大秦穷到这等地步吗? 还是说,大乾王朝欲耗死大秦? 发觉季玄陵神色不悦,安迅忙汇报道:“王上,这些文书皆为前两年的赋税田租与马政记录,竹简内的记录,为近两年的记录。” 季玄陵应了声,端起茶杯轻吮小口,温茶入口,他眉头一皱,瞬间拧成一股绳。 好苦的茶水! 扑哧一声,把茶水又吐进茶杯内。 无可奈何抓起一本文书,快速浏览起来。 内忧未除,外患未解, 唯有尽快彻底掌握大秦的家底,他才敢因地制宜,针对施策,稳中有序振兴大秦。 食案旁,阮倾城,张丽华专心用膳,韶华夫人端坐旁边陪伴两人,不过,一双美眸却时不时转移在季玄陵身上。 她发现季玄陵阅览文书的速度奇快,指头不时蘸着温茶,在案台上画来画去,随时叮咛安迅在竹简上记录着什么。 这等轻率的做法,怎能找出钱粮问题? 韶华夫人心生不满,暗叹一声,王上简直胡闹,记录钱粮谷物租税,马政的文书内,涉及大量繁琐的数据,王上一目十行的做法,太过儿戏。 稍之不慎,非但不能捋清楚文案记录,反而搞乱记录越来越麻烦。 甚至怀疑季玄陵不懂装懂,故意装模作样。 期间,张丽华,阮倾城也注意到季玄陵的举动,一个个惊目结舌。 若阅读兵书律令,一目十行倒也罢了,王上在阅览谷物租税的记录,怎能草草了事呢? 一时,三人不约而同有点焦急不安。 软榻上,季玄陵阅览文书时,愁眉苦脸,思绪非常凝重。 他快速检查两本文书后,发现前两年上缴国库的赋税数量越来越少,而朝堂开支用度却越来越大,其中不少钱粮被中车府令及他亲信调走。 与此同时,大秦各地豢养的军马,数量同样在减少,一方面支出减少,朝堂没有足够财力养马,一方面大秦各地的养马场中,有官吏暗中偷偷私售军马 侵吞赋税,中饱私囊。 “这群杂碎。” 季玄陵心生恼怒,冷语怒骂了句。 大量赋税收入流进郭天禄及党羽家中,大秦俨然成为他们攫取私利的宝库。 万幸一举捣毁郭天禄等势力,若不然大秦非毁在他们手里不可。 此刻,他恨不得前往牢房内,把郭天禄等人大卸八块,泄心头怒火。 安迅感受到季玄陵浑身怒气,战战兢兢,吓得面如土色,生怕王上斥责自己。 晚膳结束,韶华夫人,张丽华,阮倾城,带着不满与诧异,纷纷移步软榻旁边整理文书。 察觉季玄陵神情苦恼,微怒,却又专注的样子,冀韶华三人不禁越发生疑,莫非王上真有贤才,能够轻松捋清楚文书中的问题。 从前庸庸碌碌的表现,在装给郭天禄看,以此隐藏自己的能力。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季玄陵阅览过半文书,欲端起茶杯解渴时,又缩回手掌,仰头吩咐道:“阿萝,给本王换杯温水来。” 这时韶华夫人趁机询问:“王上一目十行的阅览,是不是太儿戏了?” 太儿戏了? 季玄陵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草率,儿戏,为算清楚每一笔开支,他每一步都非常认真,不敢马虎大意 怎奈冀韶华,张丽华,阮倾城三人眼神中,分明带着几分疑虑,不相信他的做法 不禁朝着安迅询问:“安迅,本王令你记录的内容,是否出现差错?” 安迅满头汗珠,快速把季玄陵交代的话刻在竹简上,来不及抹去额头汗水回答道:“王上所言,未曾出现差错。” 此刻,他也心生疑虑。 伺候王上六年,深知王上秉性。王上并不擅长处理政务,特别是繁琐复杂的租税钱粮问题。 今晚像突然换了个人,对繁琐的租税谷物记录,简直了若指掌。 “没有差错吗?” 冀韶华越发好奇,这怎能可能,莫非王上是文曲星转世。 不由得拿起安迅雕刻的竹简,逐字逐句检查起来。 她不擅长这类事务,却勉强能够读的懂。 试图在竹简记录中找出错误,几番浏览,却发现竹简内记录了钱粮,赋税,军马的来源,数量,支出与府库空缺。 一笔笔赋税记录,清晰简洁,的确没有出现半点差错。 瞬间,秀美的眼眸情不自禁打量起季玄陵,莫非自己真的小觑王上的能耐。 阮倾城留意到冀韶华惊诧的神态,声若蚊蝇的询问:“怎么样,王上精通政务吗?” “嗯!”冀韶华精英的贝齿轻咬着丹唇微微颔首。 这怎么可能? 王上的变化,让人太不可思议了。 季玄陵冀韶华,阮倾城惊讶的神态,不由得暗生笑意,她们太轻视自己了。 这些钱粮谷物的记录也许繁琐复杂,也许对别人而言难度奇大,在他眼里却是小菜一碟。 莫说笔算了,他的心算速度也不会太慢。 望着眼前姿态各异,窈窕婀娜的伊人,季玄陵道:“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张丽华,阮倾城行礼告退。 冀韶华陪同她们走出寝宫,询问章台宫发生之事。 季玄陵的变化太出乎预料。 她迫切想知道朝堂内究竟发生什么,从而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午夜时,冀韶华返回寝宫时,季玄陵基本处理完案台中的文书,安迅正把堆放在案台下的竹简搬运上案台。 再次看到季玄陵,记起阮倾城,张丽华所言,她彻底对季玄良刮目相看。 第21章 亏空七万金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越了解季玄陵,冀韶华感觉自己错的越离谱。 眼前男子胸有雄韬伟略,心有富强之梦,大秦在他治理下,会有翻天覆地的巨变。 思索中情不自禁心生好感,走向季玄陵身边柔声叮嘱:“王上,夜深了,您早点休息。” “今日事,今日毕,你先去休息。”季玄陵抬头回了句,又埋头阅览文书。 今日事,今日毕。 这句话,令冀韶华感触颇深。 没错。 作为帝王,国之君主,不就该要勤于政务,励精图治吗? 王上变了,变的贤明,神武。 双眸注视着季玄陵专注的样子,冀韶华向安迅吩咐:“安迅,你去休息,我来替王上记录。” 安迅闻言,恭敬的望向季玄陵,没有他的命令,怎敢贸然离去。 “去吧!”季玄陵点点头,低声吩咐:“明日,传令廷尉徐茂才,中尉冀连凯,将郭天禄及其党羽在刑台问斩,抄家所得钱粮填充府库。” “喏!” 安迅得令,放下竹简,躬身退出御沁宫。 冀韶华褪去靴子,坐进软榻上,靠在季玄良身旁,猛然注意到季玄陵阅览竹简时,指头蘸着茶水在案台内画出奇怪的字符。 未等她出声询问,季玄陵就转身向她叮嘱该记录什么。 很快冀韶华发现自己记录的速度,始终追不上季玄陵的阅览文书,寻找问题,向她转述的速度。 好在季玄陵没有催促,在旁耐心等待。 寅时末,季玄陵基本阅览完竹简,不久冀韶华也记录完毕。 通读大秦近五年来的租税谷物记录,季玄陵察觉钱粮赋税流失极多,极大的影响大秦的国力。 有点焦急的询问:“近年来,朝廷亏空多少?” “约亏空七万金。”冀韶华把竹简寄过去,脱口而出。 七万金? 大秦黄金以镒名,为上币,铜钱识曰半两,为下币。 一金约等于五千秦半两,集市中,三五个秦半两便能够购买一石米。 朝堂内,爵位最高的彻侯,年俸禄也仅一千石粮食,约莫三万多秦半两。 另外,朝廷多以实物向各级官吏发放俸禄,主要是粟米,能够兑换布匹,及各类生活物品。 七万金。 郭天禄与党羽中饱私囊的钱粮,除黄金,丝绸,玉器外,多数为粮食,马匹,与市面流通的食盐,纸张,上好的茶叶等等。 七万金。 足够大秦训练十万,甚至更多精良有素的精骑。 越想季玄陵越窝火,忍不住骂道:“这个阉货,控制朝堂七八年,留下来这么大亏空,真该千刀万剐。” 要添补空缺,怕要花费不少心思。 这还是大秦外部环境安稳,没有战事发生时。 冀韶华感受到季玄陵身上浓浓的杀气,心中一惊,忙劝说道:“王上勿忧,这些钱粮流进郭天禄与党羽的手里,廷尉,中尉领兵抄家后,能弥补朝廷损失,减少亏空,天快亮了,王上早点休息。” 语声未落,冀韶华便心生悔意,她没有让季玄陵留宿的念头,也尚未做好侍寝的准备。 一时,不知如何挽回。 这边,季玄陵偶然间扑捉到冀韶华眸中划过的惊色,轻笑道:“国库空虚,单凭卖爵赐爵换取钱粮,绝非长久之计,你去休息吧,本王再考虑考虑有何良策,能快速为朝堂赚取银两。” 章台宫中,他推行开源节流的策略,欲振兴大秦,这些远远不够。 闻言,冀韶华倍感兴趣。 好奇在季玄陵身上究竟发生什么,让他变得这般贤明。 在章台宫讨论政务,够出乎预料了,顺利处理古物租税更让人匪夷所思,莫非能提出什么开源节流的良策。 裹了裹衣衫,挪动身躯靠近季玄陵身旁道:“王上有何良策,韶华愿意洗耳恭听。” 季玄陵温笑询问:“你且说说,有何方法?” 冀韶华转身,一双美眸带着几分羞怯:“韶华一介女流之辈,生性愚钝,怎敢妄论国事。” “你若生性愚钝,便不会让郭天禄选为本王的王妃”季玄陵攥着冀韶华柔如无骨的柔荑笑着道:“何况,你刚刚帮助本王处理政务,早参与政务,这会怎么又不敢妄论政务?” “韶华真说了!”冀韶华仰头相望,带着几分羞意回应 “说吧” “先王战败后,大乾与东方六国为防止大乾崛起,在经济上几乎不与大秦往来,目前,大秦国内除粮食马匹军械等能够自足,所有的纸张,盐巴,酿酒,皆来自大乾,茶叶,瓷器,丝绸来自大康,若大秦能够生产,肯定能够赚取不少钱粮。” 酿酒,造纸,炒茶,制盐,瓷器,丝绸? 这些的确能够换回丰厚的钱粮。 很快季玄陵面孔露出淡淡的笑意,记忆中咸阳一纸千金,茶叶,丝绸更是除王室外,少数贵族才能享用的起的奢侈品。 若大秦能够生产制造,的确能够赚取不少金子。 不禁握紧拳头,神情流露出几分自信道:“此事兴许不难。” “不难?” “莫非王上欲秘密命人前往大乾,大康,学习造纸,制茶,制盐,酿酒的技术吗?”冀韶华芳容诧异的询问。 遣精明的匠人前往他国学习,有傍身技艺后归来,他们能改变大秦被动的处境。 然而,此举难度奇大。 “王上切莫忘了,大乾,大康警惕我大秦,极少向大秦出售这类物品,又怎会把精良的技艺传授给大秦匠人?” 是啊! 这么做大费周折,却费力不讨好,季玄陵笑道:“何须劳师动众,前往大乾,大康,制盐,炒茶本王兴许能制作出来。” 酿酒,制盐,炒茶,造纸等,工艺复杂,不掌握核心技术,一时半会无法精通。 怎奈时间不等人,大秦急需钱粮,怎能耽搁一两年时间呢? 冀韶华却心生疑虑,美眸带着几分怀疑询问:“当真?” “君无戏言。” 季玄陵食指自韶华夫人下颚划过,带着几份浓浓的笑意。 “王上” 彼此肌肤接触,瞬间,冀韶华容颜似抹了朱砂般彤红,典雅的气质中带着几分忸怩,忙起身道:“王上,天快亮,韶华先去休息。” “哈哈”季玄陵脑袋枕在双臂上,斜躺在软榻中,思绪万千。 第22章 落实新政 翌日。 新君亲政,郭天禄与其党羽被捕下狱的消息,似夏日热风传遍咸阳城。 城中百姓闻之,无不拍手称快。 郭天禄担任中车府令,把持朝政时,对内陷害忠良,搜刮民脂民膏,对外卑躬屈膝,秦军作战屡战屡败,导致秦国民生凋敝,国力衰落。 今这个十恶不赦之徒终于伏诛,实在大快人心。 清晨时,刚刚担任廷尉的徐茂才,与中尉将军冀连凯率领黑旗军,兵分数路,前往郭天禄及其党羽的府邸,抄家,抓捕涉罪者。 把抄家所得的谷物,金银,马匹,众多奢侈物品,陆陆续续送回王宫府库。 治粟内史贾泰初,太仆茅鸿山记录在案后,把所得钱粮向季玄陵汇报。 晌午时。 廷尉坐中,中尉率军,在城内刑台问斩郭天禄等数十名涉罪者。 城内百姓对郭天禄恨之入骨,问斩后哄抢其尸首,众人生食其肉,宣泄长期来憋在内心的怒火。 百姓尚未散去时,徐茂才吩咐廷尉官吏,在城内各处张贴告示,通报新君推行的政令。 告示中声名,即日起,大秦至上而下整顿吏治,凡涉罪之人绝不姑息。 若诚恳认罪,归还中饱私囊所得钱粮者,缴纳罚金后,廷尉会酌情处置,从轻发落。 谁敢心存侥幸,怀疑王宫整顿吏治的决心,抗旨不遵者,一旦铁证如山,廷尉定然严加处置,抄家问罪,绝不留情。 秦国境内凡有人带着证据检举,若涉罪者伏诛,廷尉酌情封赏。 此消息一出,城内百姓有人欢喜,有人愁。 长期借助宗族势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者,流窜在城内的地痞恶霸,飞扬跋扈的贵公子,得知廷尉整顿吏治,纷纷胆寒。 特别熟悉徐茂才为人者,越发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加之新君主政,问斩中车府令与九卿涉罪官吏,手段之强硬,足以彰显整顿吏治的决心。 他们怎敢怀疑新君的决心,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一个个匆匆去离去,回府与族人商议对策时。 午后,治粟内史贾泰初命人张贴告示,王宫中裁剪半数宫女太监,为秦国做表率,大秦内所有贵族豪绅家族,必须裁剪侍从,丫鬟,护院,家仆数量不得超过族人数量三倍以上。 但凡抗旨不尊者,超过一人,罚粟米十斗。 政策宣布后,低层百姓欢呼喝彩,支持赞同朝廷决定,却引起不少贵族豪绅抵触。 历代来,大秦崛起多依仗贵族豪绅,更有刑不上大夫的说法。 今新君亲政,铲除郭天禄后,即率先拿贵族开刀,他不怕引起贵族反抗,造成大秦内乱吗? 然而,不满归不满,却没有贵族豪绅愿做出头鸟,公然对抗王宫政令。 大秦底层百姓,奴仆,却对新推行的政令,举双手赞成。 这么一来,不少奴仆恢复良民身份,成为庶民,大大减少向贵族交纳赋税的数量。 不过接下来的治粟内史命人张贴告示,足以让所有百姓欢呼雀跃,设宴庆贺。 治粟内史宣布,大秦开放渔盐铁矿,允许私人经营,各郡县租税减半,鼓励开垦农田,发展农桑。 渔盐铁矿,允许私人经营。 租税肩膀,鼓励农桑。 此消息传出,影响力之深远,远远超过减少仆役,整顿吏治。 长期来,大秦乃至东方六国,大乾,大康,渔盐铁矿皆有官家经营,特别是盐铁私人没有资格参与经营。 今王宫颁布政令,允许私人经营,不少贵族,商人,从中看到巨大的利益。 此举好似打开金矿的大门,所有的财富任由他们取之。 贵族,庶民,奴仆的所有利益得到满足,拥护新君推行的政令。 一日内,颁布三道足以影响秦国的政令,咸阳城内,上至贵族勋贵,下至黎明百姓,对季玄陵刮目相看,震撼之余心生忌惮。 王上不像传言中愚不可及,更像是雄韬武略,英明神武。 所颁布的政令,分明要改变大秦啊。 凭他强硬霸道的态度,三公九卿任其驱使。 接下来数日,王宫陆续颁布其他政令。 各家贵族豪绅减少家族奴仆时,王宫中,又推行卖爵赐爵的消息,进一步拉拢大秦各地贵族。 与此,太尉颁布政令,新君主政,王宫宣布天下大赦,赦免牢狱中的所有囚徒,各地十五岁以上,三十岁以下的死囚,系数前来咸阳城,组建骁龙军,王上亲自统帅,训练。 在各郡释放的护院,劳役中,征集五万精壮青年,编入新军之中,所有新军改名为骁武军。 另外凡行伍中人,若遇战事,不论出身门第,不论军衔高低,一律按论功行赏,若王族子嗣没有军功,剥夺继承爵位的资格。 太尉殷鸿向大秦旧地九郡,颁布文书,大赦天下,死囚入军,征集新军。 骁武军统帅卫彻,在军营内加强对新军的训练,大秦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变化。 整顿吏治,减税赋税劳役,大赦天下,组建训练新军。 一桩桩消息,不仅迅速传遍咸阳城,传遍秦国,更向周边各国传达。 各方利益得到满足,纵然不同的政令触及不少人利益,然各方利益也得到满足,秦国各方纷纷支持季玄陵的做法。 一时,长期阴郁的秦国内,突然热闹起来,最先巨变的莫过于各地青年踊跃参加骁武军。 数日后,王宫颁布更加详细的政策,把整顿吏治,恢复经济,训练军队,列为秦国两年内三大基本目标。 大秦自上而下,在季玄陵引导中逐渐发生巨变。 期间,季玄陵不敢懈怠,处理各类政务之余,捡起从前习练的棍棒武艺,加强自身武力,为将来征战做准备。 郭天禄伏法,新政颁布。 若朝廷强力实施贯彻,大秦处境随时会好转。 然而依东方六国,大乾,大康对大秦的态度,他们绝不允许大秦复兴强大。 列国混战时代,我不犯人,人未必不犯我。 修复内政,增强国力之余,他也不能轻视外敌。 第23章 炒茶造纸 大秦国小势弱,四方强敌如鹰鹫环视。 周边没有强国依附时,唯有铁血自强,务求自保。 钱与粮! 关乎大秦振兴。 刀与剑! 关乎大秦崛起。 欲组建一支能征善战的劲旅,所耗费的钱粮无数。 半月前,廷尉,中尉率军在郭天禄与其党羽家中所得的几万金,维持新军日常花销尚可,却不像绵绵溪流源远流长。 通商,在各郡修建商榷,发展商业,顺便在朝廷设立官商,也许会带来丰厚的利益。 平日里,季玄陵处理政务,苦练武艺之余,特意尝试制盐,造纸,炒茶,酿酒。 他前生在寺院生活时,有幸跟随方丈学习过如何炒茶,制造宣纸。 别人眼里非常繁琐的技艺,他几乎是粘手即来。 花费几日时间,他率先成功炒制出香茶,不久捣鼓出轻柔精美的纸张,质量甚至超过大康,大乾在市面流通的物品。 制盐,熬盐。 季玄陵没有接触过,却根据自己的理解,召集城内能工巧匠配合,也粗略的提炼出精盐。 没有后世食盐的纯洁,干净,却也不像当世的盐巴那般粗枝烂叶,新盐洁白如雪,质量堪称上乘。 唯独酿酒的技艺,让他是老虎吃天无法下爪。 在寺院时,他恪守院规,滴酒不沾,参军后也极少饮酒,更不要说如何制作佳酿了。 不过,有了新盐,新纸,香茶后,在他眼里足以填补酒水带来得不足。 这一日,百官上朝议政,政务结束时,治粟内史贾泰初,向季玄陵汇报经济问题:“启禀王上,近来大康内战四起,从南方过来的商人数量锐减,譬如盐巴,茶叶,瓷器等物品。已经有市无价,异常珍贵,急需朝廷开辟新的商路。” 季玄陵炒制出香茶后,就在思索着如何在大秦内推广自己的物品,听闻贾泰初汇报恰好顺水推舟,笑语吩咐安迅把他制作出来的香茶,纸张,精盐端上来:“贾爱卿,何须开辟新的商路,诸卿瞧瞧王宫中出产的新盐,新纸,香茶,再做决定。” 安迅吩咐内侍端着托盘,把几样物件摆放在诸卿案台上。 殿内群臣各个见多识广,精盐,香茶,纸张一出现,他们面孔中情不自禁浮现出几分诧异和疑虑。 这盐不像盐巴,茶不像茶膏,纸张白如凝脂,让人难以相信。 莫说大秦市面中没有,大乾,大康的商人也没有这类精致的物品。 半晌,贾泰初思绪恢复平静,转身望向坐在王座中的季玄陵,诧异的询问:“王上吩咐内侍端上来的茶叶,盐巴,纸张,与市面流通的截然不同,不知?” 心生疑虑的臣子,也纷纷转身相望,等待季玄陵解惑。 季玄陵嘴角含笑,命人端来火炉,拿来煮茶的茶壶,神情专注的泡着茶,笑语道:“宗正,你写的一手好字,不放提笔试试。” 羊修文闻声,抚摸着铺在案台中的纸张,纸张硬度,厚度适中,冰洁似玉。 “好纸!” 羊修文脱口而出,安迅端来砚台,研好墨汁后,提笔奋笔疾书。 宫殿两列端坐的官员,纷纷起身靠拢过来,羊修文笔下龙飞凤舞,字体苍劲有力,最关键,纸张承受住墨汁的浸透,没有向字体边缘渗透漫延。 “好字,好纸!” “是啊,笔锋饱满,如浑然天成。” 徐茂才,茅鸿山等官吏,看着轻薄的新纸,啧啧称奇。 一时,有人技痒,也提笔疾书,测验纸张的质量。 季玄陵瞧着诸臣兴奋的样子,待香茶泡好后,提着茶壶从王座起身走向宫殿内,向群臣笑语道:“各位爱卿,再尝尝这新炒制出来的香茶,与市面流通茶膏有何区别?” 走到羊修文身旁,季玄陵拎起茶壶向杯中斟茶,清茶潺潺流出,飘起一股浓郁的茶香,正评价纸张质量的几名臣子,眨眼间被吸引过去 “好香的茶味。” 季玄陵噙着淡淡的笑意,任凭香茶哗啦啦的从茶壶内流进茶杯中。 看到香气袅袅,似褐色的玉石在杯中变大,清透茶水看着品质极好,殷鸿,羊修文,贾泰初,徐茂才等人,眼睛越睁越大,比起自己平常待客的苦茶,王上泡制的茶水,卖相,味道,简直好太多了。 “殷太尉,褚御史,贾爱卿,大家不妨尝一尝。”季玄陵斟满十几杯香茶后,端起一杯寄给殷鸿,又招手示意百官品尝。 他毫不担心群臣鲸吞牛饮,群臣多出身贵族豪绅家族,生活非常细致,自有一套自己的品茶心得。 殷鸿诚惶诚恐的接过茶杯,先放在鼻孔处深深闻了闻,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杯盖拨动着茶水中的茶末。轻轻吸吮,闭上眼眸,慢慢体会着口中茶香。 一口香茶入喉,殷鸿感觉唇齿留香。 “好茶,醇和甘香,浓郁不衰。” 半晌后,殷鸿脱口称赞,与王上泡制的香茶相比,他以前品饮的苦茶简直如泔水,让他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旁边,羊修文,贾泰初,徐茂才,褚良骥等人,初饮香茶与殷鸿的举动何其相似,一个个如德之宝,爱不释手。 “的确是好茶,暖香升腾,扑鼻而来,令人贪恋!”贾泰初连点头,赞不绝口。 “茶水味道自是好极了,再瞧瞧这茶叶,芽叶紧裹,秀颀饱满,视觉清爽,堪称清丽,水浸入其中纤毫四游,却轻盈亮透,似女子的黛眉水眼。”褚良骥文绉绉的说,少时激动的询问:“王上,这香茶,真是王上亲自炒出来的吗?” “褚御史,这香茶,这新纸,这晶莹如雪的盐,确是王上亲自制作出来的,三位王妃与王宫内侍,丫鬟皆可作证。”季玄陵尚未说话,安迅有点无礼的抢先回答。 “这,这实在太好了。”褚良骥兴奋的说。 “褚御史,这何止是好啊,王上制作出的新纸,远比市面上大乾的纸张品相更好,香茶的味道也更胜大康茶膏的百倍,若快速大量制作,肯定收益颇丰,所产生带来得钱粮,谷物,甚至会成为大秦主要的财政收入。”太仆茅鸿山兴致雀跃的说。 第24章 赚钱的生意 “太仆言之有理!” 掌管大秦租税谷物的贾泰初,顷刻间恍然大悟,看着案台上摆放的纸张,精盐,茶叶,似看到金灿灿的黄金从各国流入大秦府库内,堆积成山。 神采飞扬的抱拳道:“王上,微臣建议,尽快安排商人大规模制作,尽早为大秦带来收入。” “爱卿所言不错,这的确是生财之道,造纸需耗费植物秸秆,制盐所需的盐矿,此两者大秦皆能自足。”季玄陵点了点头,面色严肃的说:然炒茶所需的新茶叶,尚需自南方大康或东方大乾购买,若两国拒绝出售,甚至要前往更远的南方购买。 此三者欲带来收益,大秦急需广种茶树。” 季玄陵欲把利益最大化,从茶叶,矿业,到炒茶,制盐,造纸,这些工艺需全在大秦国境内完成。 不光要给国库带来收益,还要增加百姓收益。 国富,不忘民强。 群臣闻声,纷纷赞赏季玄陵的提议。 不过,群臣也有自己的顾虑,御使大夫褚良骥忧心匆匆的说:“王上,大秦地处西陲,除南方的丘水郡,延平郡气候湿润,适合种植茶树外,其他郡县并不适合种植茶树。 何况,两郡时常遭遇大康北方驻军兴兵侵犯,今又隔三差五遭遇袁赐侵略,时局不稳,不适合发展农桑。” 啪一声。 季玄陵阔掌拍在案台,厉声道:“那是从前。” “今本王主政,若袁赐再敢兴兵来犯,大秦必派重兵迎击。” “末将附议!”殷鸿道,支持季玄陵军事上强硬的态度。 其他几名文臣,倒没有多言,袁赐尚未派军侵犯,当务之急仍然鼓励农桑,鼓励商业,壮大经济。 太仆茅鸿山思量少时,建议道:“王上,大秦炒出新茶,炼出精盐,制造新纸,该尽快把技术传授给匠人,造成货物,争取尽早流通,带来实际收入。” “太仆,通商之事不简单,大秦没有巨贾,更没有流通天下的商会,欲赚取钱粮,需借助大乾,大康走南闯北的商人。”贾泰初提醒,旋即,提出自己的策略:“王上,微臣建议,召集咸阳城内大乾,大康的巨贾,与之商议。” “妥!”季玄陵道。 群臣退去,贾泰初,茅鸿山亲自出王宫,前往咸阳城内各家商铺,邀请商会老板前来王宫。 贾府。 贾泰初宴请邀约而来的商人。 季玄陵换了装扮,以商人身份参与宴会。 此时,三名商人闻着淡淡的茶香,看着茶碗内清如玉石的茶水,一个个如丧考妣,神色非常难看。 自官家沏好茶水,端来新盐,摆上新纸,三人瞬间呆若木鸡,惊惧之色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要么来自大乾,要么来自大康,分别经营着茶膏,纸张,盐巴,背后的商会遍布诸侯列国,也算见多识广之人。 怎奈贾泰初端出来的东西,仍给他们造成不小的惊吓。 “贾大人,你是何意?” 一名来自大乾的商会老板,率先抬起头询问。 “呵呵,徐老板,本官并无他意,这香茶,新盐,纸张,乃王上闲暇之余,捣鼓出来的,特意邀请几位前来品尝,鉴赏。” 品茶? 鉴赏? 鬼才相信贾泰初的诳语。 他乃秦国治粟内史,掌管租税谷物,钱粮收获,既然秦国造出新纸,捣鼓出比茶膏品相好百倍的香茶,怎能不安排秦国商人,从大康,大乾商人手里分一杯美羹呢? 茶是好茶,入口茶香满溢,徐冠超却兴致不高,沉着面容询问:“贾大人,莫非你准备建议秦王准备做茶叶,纸张,盐铁的生意?” 秦国没有富甲一方的巨贾,然整体实力不容小觑,何况,眼前的香茶,纸张,盐铁质量皆为上乘,若投放进市场内势必引起哄抢,给来自大乾,大康的物品造成严重的冲击。 “秦国当然会做盐铁,茶叶纸张的生意。”贾泰初笑语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大秦财政紧缺,急需开源,怎能错过如此良机。 何况,这不单单是盐铁,纸张,茶叶的生意,还会发展大秦的农桑,矿业,所带来的效益不可估量。 闻声,三名老板越发冷冽阴鹜,另一名来自大康,叫王宏远的商人愤愤不平的询问:“这么说来,贾大人,茅大人邀请大家前来,是准备给我们各下马威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这是巨大的利益纷争呢? “哈哈哈,若秦国欲独吞这份肥肉,何须邀请三位老板前来商议,大秦秘密制造,低价投入市场内,一定会把来自大乾,大康的食盐,纸张,茶膏逼出大秦国内,凭大秦香茶,纸张,食盐的品质,甚至很快蚕食尔等在周边列国的利益。 不过呢,今秦国有了物品,非但不会损害大家的利益,还准备与大家互利共赢!” 互利共赢? 徐冠超,王宏远与另一名商人,深深出口气,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本来阴鹜冷寒的面色,像吃了蜜糖似得喜笑颜开。 “贾大人,我万某做生意向来以诚待人,愿花费五千金,购买香茶,新盐,新纸的方子。”一名身材微胖的商人,开门见山提出自己的想法。 “万金彪,你吃相未免太难看了吧,五千金想独吞三个方子。”徐冠超不悦的说,这分明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怕噎着吗?转身向贾泰初道:“贾大人,徐某出六千金购买三个方子。” 他所在的商会,专门经营盐巴,盈利颇丰,然市面流通的盐巴,与面前晶莹如雪的新盐相比,有着云泥之别。 贾泰初拿出的香茶,纸张,食盐,质量极好,若运回大乾皇都,一斤香茶一金,一斤盐一两金,必然引起世家勋贵的哄抢,所带来的利益绝非千金。 哼哼 贾泰初轻笑,这些家伙比狐狸还狡猾,直接购买方子,也未免太小瞧大秦君臣的眼界了。 “两位老板,烟花之地的花魁尚且知道卖艺不卖身,以此提高自己的身价,大秦怎会出售造纸,制盐的方子呢?”贾泰初生气的说:“若尔等诚心经营,亲自与王上谈谈吧!” 第25章 百倍利润 与王上详谈? 徐冠超,王宏远,万金彪彼此对视,满目的诧异,秦王也出席晚宴吗? “贾大人,秦王何在?” “近在身边。”贾泰初向季玄陵敬茶,说罢,与茅鸿山闲情逸致的品茶。 徐冠超他们即刻转身看向季玄陵,压根没有聊到季玄陵前来参加晚宴。 端起茶杯敬茶后,他们不由得暗自窃喜,在他们潜意识中,季玄陵非明君,甚至比贾泰初更好糊弄。 五六千金。 数额兴许不多,却超过秦国不少郡一年的税收。 怎奈季玄陵摇头拒之。 瞬间,徐冠超,王宏远,万金彪神色阴鹜起来,似暴风雨前的阴云。 “秦王,秦国偏安一隅,距离中原繁华地区较远,且地广人稀,若我们不帮助秦国,纵然香茶,新纸,新盐质量再上乘,怕很难流入东方六国,与大乾,大康。”万金彪不高兴的说。 “哈哈哈。” 季玄陵噗嗤一笑,凌冽的眼眸扫过三人,厉声道:“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尔等在大秦所做的勾当,当本王不知吗? 大秦偏安一隅又如何,难道大乾,大康来的商人,仅有尔等三人吗? 若秦国的香茶,新盐,新纸公布于公,愿意与本王合作的商人如过江之鲫,尔等信与不信?” 给脸不要脸,万金彪还来劲了,当众威胁他。 真把自己的当人物了? “这” 此言一出,徐冠超,万金彪,王宏远如霜打茄子,一个个无精打采,舌头在口中打转,不知如何反驳。 若普通人掌握这三个方子,何须亲自前来,派家奴前去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总有法子搞到方子。 然而,眼前之人乃大秦君王,非他们随意拿捏之人,如何威逼利诱。 眼瞧着话不投机,谈不拢,徐冠超心一横询问:“秦王,有何要求,你不妨说出来,大家好好商谈。” 季玄陵面孔升起几分笑意,竖起两根指头。 “两万金?” 徐冠超,万金彪,王宏远异口同声的惊呼。 秦王,也太贪得无厌了。 “不是两万金,而是两成利润。”季玄陵态度坚定。 酒宴中,莫说徐冠超三人了,便是茅鸿山,贾泰初也大吃一惊。 这时,万金彪越发不满,从坐垫上站起来,不高兴的说:“秦王,我们拿八成利润,这么做利润少的可怜。”说罢,佯装着欲转身离去。 季玄陵闲情逸致的品茶,语气淡淡的说:“好走,不送了。” 此言一出,万金彪恼羞成怒急欲离去,免得留下来的自取其辱。怎奈在丰厚的利益面前,双腿好像灌满铁水实在抬不起来。 这纸张,香茶,食盐的生意,每一桩都是一本万利。 大乾,大康两国盐与铁被视为战略物资,极少允许私人经营。 朝廷专门设立盐运的衙门,盐场制成的盐巴,由官家转运各地,由授权经销商销售。 统一配送,统一售价,严禁加价,囤积。且各县设数家盐商,防止食盐垄断。 最关键,官盐几乎是平价盐,利润很低,一石食盐仅售二十铜钱。 但是,但是呢,食盐为日常所需,销量巨大,所以利润仍然非常可观。 何况大康国将不国,官盐体系崩塌,众多商人铤而走险制贩私盐,食盐价格早已经翻倍,甚至卖到六十文钱。 他来自大康,非常清楚当地食盐带来多么暴利的收益。 季玄陵捣鼓出来的食盐质量上乘,即使一斤盐卖一两金,一石精盐也有二十金的收入,其中九成为纯利润。 若能垄断经营,即使占八成利润,一两年内,也真的会富可敌国。 如此暴利,怎可错失良机。 季玄陵没有搭理万金彪,不悦的询问:“徐老板,王老板,你们也要离开吗?” “秦王,我们占八成,确实少了点?”徐冠超说,他可没有把季玄陵放在眼里,一个被郭天禄控制八年的君王,会有什么能耐。 “是啊,秦王,运输,出售,所费钱粮不少。”王宏远附和。 “不,不,不,你们错了,本王说你们拿两成,剩余八成利润归大秦。”季玄陵来回摇着指头,道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什么?” “归大秦?” 徐冠超,王宏远也炸毛了,这那是谈生意,分明是敲竹杠。 酒宴中,茅鸿山,贾泰初也暗自觉得季玄陵狮子大张嘴。 “秦王,若是如此,根本没法商谈。”徐冠超道,起身欲离去,王宏远也不愿逗留。 两成利润,这么低的利润,季玄陵也好说出口。 季玄陵端坐饮茶,警告道:“错过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走吧,走吧!” 闻声,徐冠超,王宏远,万金彪犹豫少时折身走回来,他们不惧季玄陵,实在是舍不得百倍的利益。 “徐老板,王老板,万老板,尔等说说秦国的香茶,食盐,纸张,有没有市场?可否好卖?”季玄陵问道。 “秦王,此三物有市无价,秦国有多少徐某全要了,徐记专门做纸张,茶叶的生意,若没有广阔的市场,何须花费六千金购买方子,以某的经验,这香茶,纸张,食盐在市面流通后,会以摧枯拉朽之势取代大乾,大康的纸张,茶膏,盐巴,风靡诸侯列国。”徐冠超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没错,这晶莹如雪的食盐,茶香浓郁的茶叶流入市场,不管价格几何都会赢得皇族,贵族,豪绅的喜爱,绝对不愁卖。”万金彪也高兴的说。 “两位果然是识货之人,既然如此,大秦有货,尔等有销售渠道,双方合作,难道没有利益吗?难道尔等不想把货物卖到东方六国,卖到大乾,大康,甚至南方更远的郭家吗?”季玄陵接连反问,言语带着几分诱惑:“单单食盐来说,一斤一两金,一趟跑下来,相同重量下,所取得的纯利润有五十倍之多,即使两成利润,也超过尔等从前十倍趟的收益,若尔等定价为一斤二两金,三两斤,纯利润超过从前百倍,做人不能太贪心啊!” 第26章 经营之道 徐冠超,王宏远,万金彪全是精明老辣的商人,更是贪得无厌之徒。 有十倍之利,他们还想得百倍之利,有百倍之利,便想获得千倍之利。 恨不得把大秦的利益吃的干干净净。 却未曾料到,季玄陵精通商务,还把他们所得之利算出来,当众点破。 莫说在诸侯列国通吃,单单占领大乾的市场,他们都会富甲一方,所得钱粮超过从前数十年。 尴尬之余,王宏远愁容满面:“秦王,让商品在诸侯国流通,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啊,闯进别人的市场,侵蚀别人的利益,没有人心甘情愿把利益拱手让出。” “所以呢,秦国提供茶叶,食盐,纸张,拿八成利,你们负责运输,售卖,剩余的问题秦国来解决。”季玄陵言语中分工明确,笑语道:“此刻,你们还觉得秦国是否独吞?” 有秦国为他们背书,在后面支持,几家商会仅负责运输,出售货物,可减少许多麻烦。 王宏远望向季玄陵,嘴角笑意渐浓,欢呼道:“小人明白了,小人明白了,若秦王能帮我等,事情会简单许多。” “王老板果然是聪明人!”季玄陵赞许道:“大家合作前景广阔,卖的越多各自获利越多。纵然大乾不允许商人经营私盐,若把大秦遣使者出使大乾,献上三物,文帝能不喜欢吗? 文帝钟爱,皇室不会采购吗?皇室喜爱的商品,大乾的贵族世家为彰显自己的地位,岂有不购买的道理,一旦三类商品在大乾贵族中流通,底层的乡绅,商人还不纷纷效仿。 大乾乃天下之首,风靡大乾的商品,岂有不风靡列国的道理。 如此食盐在大乾国内,仍有广阔的市场,大有可为,香茶,纸张没有限制,自然更是前景无限了。” “秦王英明!”徐冠华恍然大悟。 “香茶,纸张,食盐,占领大乾的市场,足以让大家赚的盆满钵溢,富得流油,何况,迟早占据大康,东方六国,及南方诸国的市场吗?届时,你们该考虑有没有足够的地方堆放金银。”季玄陵继续说。 “没错,相信茶叶,纸张,食盐的生意,很快会控制在大家手里。”万金彪压制着内心喜悦,嘴角仍然溢出笑意。 “哈哈哈,如此再好不过了。”王宏远欢喜雀跃的说。 他们没有料到季玄陵如此深谋远虑,先前太轻视他了,若负气离去,损失不可估量啊。 旁边,饮茶的贾泰初,茅鸿山看着徐冠华三人,再看季玄陵发自内心的震撼,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不出售方子,徐冠华他们仍然答应仅拿两成的利润。 欣喜之余,贾泰初邀请道:“来,来,来,大家边吃边谈。” 宴席间,贾泰初,茅鸿山俨然沦为陪客,徐冠超他们的兴致勃勃的与季玄陵谈论着生意,说道高兴处,彼此举杯欢庆。 “秦王,既然秦国负责出茶,造纸,制盐,我们三家又如何分配呢?”事关自身利益,万金彪不敢马虎。 “此事该三位老板抉择,不过,既然万老板问起,本王建议按区域划分,这样既能够减少运输时间,降低成本,三家在各自熟悉的地方经营,遇到的阻力也会减少。”季玄陵建议。 万金彪,徐冠超,王宏远彼此相望,思量少时,各自点了点头。 这么分配的确简单不少,大家利益不会发生冲突。 不过,有件至关重要的事儿,徐冠超不敢忘记,询问道:“秦王,你先前所说,我们来定夺商品价格,是否当真?” “君无戏言。”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秦国负责制造产品,三家商会定价越高,秦国自然收益越多,他又怎会插手呢,不过,季玄陵话锋一转道:“为尽可能扩大收益,你们之前所说的经营策略,也要做出相应的改变。” “哦,如何变化,莫非秦王也懂得经商?” 王宏远诧异的询问,也许制茶,制盐,造纸他不行,但经营之道,他自诩比季玄陵更擅长经营。 “呵呵!”季玄陵笑道:“王老板,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你的话不能说的太满?” “莫非王上有新的经营策略,小人愿洗耳恭听?” “自然有了!” “敢闻其详?”王宏远瞪大了眼睛,仍有几分怀疑,此时季玄陵在他眼里已经不是年轻的君王,更像深谋远虑,城府极深的枭雄。 季玄陵起身走到客厅中央,扫了眼王宏远三人,厉声说:“国有强弱之分,商品也有好坏之分。” 说着,抓起一把茶叶搓成碎末,放在案台中询问:“怎么样,王老板,你们还觉得这茶叶能卖出高价吗?” “这个,这个自然不行!”王宏远微微摇头,猜不出季玄陵何意。 也许茶叶末味道仍然不错,然品相太差,价格顶多炒出茶膏两成,不然怕是没有市场。 “说的没错!”季玄陵附和,又抓了把香茶放进茶末中,把两者混合搅拌均匀。 分别把茶末,混有香茶的茶叶,及上好的香茶,分别摆放在案台上,询问道:“王老板,徐老板,万老板,现在你们清楚没有?” “小人愚钝,不知王上何意?”王宏远愁眉苦脸,神色带着几分尴尬,徐冠超,万金彪同样一脸迷茫,不知季玄陵欲表达什么。 “本王说过,国有强弱之分,物有好坏之分。”季玄陵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询问:“若让你们给茶叶分别定价,尔等觉得价值多少一斤较为合适。” “茶末三十钱一斤,较好的茶叶一两金一斤,品质最高的香茶,至少五两金一斤。”王宏远道,他做纸张生意,对茶叶价格不甚了解,认为自己的定价较为合适。 “不不不,王老板,中等茶叶该五两金一斤,顶级香茶一金换一斤,上不封顶,不要忘了,皇室,贵族不在乎的价格,他们更在乎如何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万金彪说,他专做茶叶生意,最清楚茶膏的价格,这最次的茶叶味道也比苦涩的茶膏要好,三十钱一斤,说起来价格都有点低,何况顶级香茶。 第27章 筹措钱粮 “等等?” “秦王,您在建议大家出售价格低廉的茶叶吗?这么做,利润会被消减许多,这可不是好策略。” 突然,徐冠超打断季玄陵与王宏远,万金彪之间的对话,脸颊愁云满面的询问。 呃? 王宏远,万金彪神情错愕的望向徐冠超,没有料到他会询问如此白痴的问题,莫非他猜不出季玄陵的安排吗? 不过,两人又颇为好奇的看向季玄陵,似乎在等待他给出合理的答案。 “哈哈哈,徐老板,你好生愚钝啊,亏得你还负责商会在秦国的业务?”季玄陵笑语道,面容上泛起几分鄙夷。 自己好生愚钝? 这又从何说起呢? 徐冠超不甚清楚:“秦王,您有话直说?” 季玄陵迈步走向案台旁边,抓起食盐堆成小山堆,笑语道:“徐老板,你切莫忘记了,诸侯列国中贫富不均,与这盐堆无异。数量最多者莫过于底层穷苦百姓,中央为富户,商人,地主,乡绅,最顶端的皇室,王室,贵族,掌握丰富的钱粮,然如这盐堆顶端数量稀少。 各国穷苦老百姓购买不起上等的茶叶,唯有选择购买质量最差的,他们数量庞大支撑着整个诸侯国,所以市场广阔,需求量大,较差的茶叶仅出售三十钱一斤,照样获利颇丰。 普通的乡绅,地主,这些人像盐堆中央的位置,数量远比底层百姓少,财力不足以支持他们购买上好的茶叶,为彰显身份,他们又不屑购买茶叶末,自然会折中选择中等茶叶,若合理定价,凭借香茶的质量,尔等很快会快占领这个市场。 皇室,王室,贵族入盐堆顶层,数量极少,需求不多,却出手阔绰,一掷千金,自然会选择质量绝佳的物品。 所以,针对底层百姓,必须物美价廉,价格方面极难有太大波动,针对皇室,王室,贵族,物以稀为贵,产量越少时,价格自然越高,处在中间的乡绅,地主,他时常消防贵族,王室,人数相较于王室,贵族极为庞大,为维持他们的身份地位,货物越贵,他们越有面子,也能接受较高的价格。 如此一来,收益又怎会减少呢? 食盐,纸张的经营亦是如此道理,何愁赚不到钱呢?” “妙啊,妙啊!” 万金彪拍手大笑,他有想过季玄陵有经营策略,却没有想过还能这样经商,不禁道:“万家的商会遍布大康与各国,茶膏出售虽也有价格高低之分,却不像秦王这般细致,王上的策略实在高明啊。” “是啊,若王上着手经商,大家的生意怕要经营不下去了。”王宏远说。 这时,徐冠超也明白了季玄陵的策略,面孔带着几分尴尬与汗颜,抱拳赔礼道:“谢秦王解惑。” “哈哈哈,本王只想带领秦国富,今后大家精诚团结,互利共赢。”季玄陵仰头郎笑。 季玄陵与徐冠超三人谈笑风生,贾泰初,茅鸿山根本插不上嘴,却暗暗欢喜,王上有如此能耐,大秦何愁不兴啊。 与徐冠超他们谈好这桩生意,秦国的钱粮赋税何愁不暴涨起来。 短期内,大秦不必再为钱粮之事发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商谈结束,徐冠超,王宏远,万金彪欲辞行,走出厅堂时,季玄陵笑呵呵道:“徐老板,王老板,万老板,今日一聚,本王与三位相谈甚欢,现在恰好有一事相求。” 有事相求? 三人止步,倍感疑惑,堂堂一国君主,有何事央求三人。 “王上请说。”王宏远爽快的说。 季玄陵也不隐瞒道:“本王亲政不久,朝堂钱粮周转困难。” “半月前,王上处置郭天禄,所得钱粮不少,大秦朝堂应该不缺钱啊!”徐冠超若有所思的说。 王宏远,万金彪也好奇的看向季玄陵:“郭天禄坑我大秦不浅,今民生凋敝,良田荒芜,大秦九郡急需振兴,所花费的钱粮项目数不胜数,实在是入不敷出啊。” “王上所需多少钱?”得知秦国处境的难处,王宏远问道。 “最好能筹够两万金。”季玄陵狮子大张口,不过,他相信三人拿的出来。 “好,王家出万金,某与家主商议后,三日内送给王上。”王宏远爽快的说,万金数额不少,几乎相当秦地两郡一年的财政收入,不过,秦国领土太小,尚不及大乾两州的疆域,万金而已,王家还是能拿的出来。 “如此,某出五千金,剩余五千金,徐老板出了。”万金彪说。 “好,某会尽快筹集金子,早日送给王上。”徐冠超点了点头。 季玄陵微微颔首:“来日本王酿出新酒,率先与三位老板合作!” “谢秦王!”王宏远三人微微颔首,兴致雀跃而去。 这时,贾泰初靠近神色疑惑的询问:“王上,国库尚有余钱,为何突然向三家商会借钱?” 大秦百废待兴,所耗费的钱粮无数,却没有沦落到向商会借钱的地步。 “呵呵,挖掘盐矿,提炼精盐,购买茶叶,修建炒茶造纸的作坊,全需要花费金银。”季玄陵朗盛道,说着面容严肃的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香茶,造纸,新盐,非绝世宝物,却仍然会给朝廷带来丰厚的利益,乃大秦振兴的支柱产业,保不齐有人眼红。所以剩余的金子,该全部投入军中,打造军械,圈养战马,奖励三军,不容马虎啊!” 季玄陵亲政后,大秦内部总体向好,假以时日,会快速壮大起来,然外部危机难以预测,不得不防。 贾泰初,茅鸿山清楚外患不解,内忧难除的道理。 何况东方六国,南方大康的诸侯如虎狼环视,一个个虎视眈眈恨不得兼并大秦,怎能允许秦国做大。 “贾爱卿,茅爱卿,今与三家商会达成协议,大秦需尽快制造出产品,在治粟内史与太仆之下,设立茶盐司,专门经营新盐,纸张与茶叶,向你们双方负责。”季玄陵思索片刻,吩咐道。 “喏!” 第28章 狼烟起 为尽快推广炒茶,造纸,制盐。 季玄陵把捣鼓出来精盐,香茶,纸张,特意赏赐给三公九卿,军中亲信,欲率先在秦国打开局面。 朝会中,茶盐司设立,新上任的官员迅速安排官吏修建作坊,招募技艺熟练的匠人,长工。 顺便派遣少府带着茶叶,食盐,纸张,出使大乾,争取缓和与大乾的矛盾,顺便在大乾开拓市场,争取尽早为大秦赚回真金白银。 秦国势力弱小,却虎狼环视。 放眼诸侯列国,大秦既没有力量抗衡大乾,大康,又没有足够力量兴兵,征讨东方六国,势力仅局限西秦。 百官全力振兴秦国,却没有意识到强势环视下,秦国宛如溪流中的草鱼,在秦地称王称霸,一旦溪流与湖畔,大河汇聚,各类鱼鳖鳌虾突然闯进来,没有足够力量对抗时,怕要沦为对方的食物。 流进汪洋大海中,海里的深海巨鲨,溅起的浪花都会给秦国致命一击。 单凭财力崛起,大秦像个浮肿的胖子,块头大,却没有力量自保。 所以,他要苟活,大秦欲崛起,刀与剑,不可废。 唯独铁血精骑能保护秦国,让他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受他人支配。 今大康皇权崩塌,诸侯东征西讨,大乾位居中原,与大秦相隔甚远,说起来,未来数年大秦能悄无声息的在西部崛起。 咸阳城军营。 季玄陵特意前来巡视,欲训练骁龙军。 军营中,三军兵勇未曾训练,反而在修建营房,加固外围的防御。 郭天禄主政时,大秦军政荒废,军纪松散,武备松弛,军中早没有先王时代的威武。 巡视军营前,季玄陵早料到军中糟糕的景象。然而,亲眼看到军营内的景象仍然超出他的预料。 杂草丛中一排排风化的墙壁上,布满深浅不一的大洞,季玄陵怀疑,随意一名成年人都能把墙壁踹倒塌。 靠近墙壁安营帐篷厚得厚,浅得浅,东倒西歪,在烈风中被撕出巨大的口子。 说是军营,半点没有军营的整肃。 幸亏卫彻意识到这个问题,在着手处理。 “王上,郭天禄把持朝政时,安排徐振统领骁武军,实在祸国殃军,骁武军要恢复军纪,战力,怕要花费大力气整顿。” 陪同季玄陵巡查军营,卫彻环视着残破颓废的军营,军纪松懈的兵勇,自知肩上责任重大。 “说说吧,骁龙军,骁武军征兵是否结束,军中战马,军械,是否齐全?”季玄陵询问,他也知道,国家末期奸臣贼子当道,时常最先崩塌的便是自持武力不俗的兵勇。 万幸的是,骁武军中有类似阮星河,杨经略,冀连凯等心怀志向的将领,勉强能束缚三军。 若不然,后果真不敢想象。 “禀王上,半月来,大秦九郡内年龄适中的死囚犯,基本被押送来咸阳城,临时组建成骁龙军,骁武军征兵也日渐结束。”卫彻汇报道,旋即,神色严肃的说:“不过,末将接手骁武军前,不少兵勇暗中私售战马,军械,军帐,换来铜板买酒,押妓,导致军械,战马奇缺。 加之征集五万骁武军,尚未配备军械,目前,军中仅有四万多兵勇有完整的军械,战马。” “嗯!” 季玄陵微微应了声,拳头嘎吱作响,怒骂道:“郭天禄这贼子害人不浅!” 吐口混气道:“按大秦军规,征战时兵勇自备战马,军械,今军械战马奇缺,朝廷的财力捉襟见肘,仅够为骁龙军配备军械,战马,通报三军,出售战马的骑兵统统降为步兵,失去军械步骑自行筹备军械,若战场杀敌建功,朝廷为其配备军械,战马。” 按他的计划,未来两年内,把黑旗军,骁龙军训练成百战精锐,变成大秦的劲旅,负责攻坚作战,骁武军为秦军主力,攻城略地,开疆辟土。 最精锐的铁鹰锐士,规模需超过万人,训练成类似后世的特种兵,负责各类特殊战事。 可惜,战马,军械尚未解决,任重而道远啊! “报” 卫彻来不及作答,辕门处,一名将领摇晃着战报策马而来。 冀连凯抵达季玄陵身前,抬腿跳跃下战马,单膝跪地汇报道:“启禀王上,信使传回消息,袁赐派遣大军北上,侵犯丘水郡,咸阳城以南三百里处,烽火台狼烟滚滚。” “袁赐?” 季玄陵怒语质问。 “袁赐,袁赐敢举兵侵犯。”季玄陵脸颊不悦,转身吩咐道:“安迅,召集百官前往章台宫议事。” 记忆中得知,秦军主要精锐驻守在东部的殇阳关,提防东方六国,对南方防御松懈。 每逢秋收时节,袁赐都会派遣悍将领兵北上,收割丘水郡,及延平郡内的粮食,以此扩张实力。 郭天禄主政时,数次派遣军南下征讨袁赐,却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袁赐得利,越发飞扬跋扈,不把大秦放在眼里。 骑跨上战马,季玄陵怒不可遏道:“一方诸侯而已,敢太岁头上动土,屡次侵犯大秦,真当大秦无人吗?” “王上,莫非有意派兵迎战?”卫彻诚惶诚恐的询问。 袁赐屡次侵犯大秦,抢粮食,夺百姓,罪不可赦,的确该杀,然秦军目前军械稀缺,武备松懈,缺少精兵猛将,不足以发动一战战争。 “怎么,你怕了?”季玄陵策马奔驰中反问。 他通读书籍,及阅览南方传回来的奏折,粗略的知道,大康皇室衰落,领兵驻守西陲的将领董昶杀进皇城中,夺取城中将领兵权,架空大康皇帝皇权,统领大康军政。 各地豪强世家纷纷起兵,发布讨贼檄文,领兵讨伐董昶。 三年苦战,各地豪强世家没有消灭董昶,攻城略地中,如大浪淘沙,势力将强的豪强世家,逐渐形成自己的势力,割据为王。 这袁赐正是大康最强的诸侯之一。 控制大康西北地区,占领四州十三郡,所控制地区比大秦疆域还要大。 与控制大康西北的公羊越,常年在南方给大秦构成非常严重的威胁。 卫彻神色一惊,忙道:“末将不惧,然王上该考虑秦军处境,三思而后行。” 第29章 抗敌策略 章台宫 季玄陵登高眺望,南方延绵不断的烽火台,冒着滚滚狼烟,延续数十里。 慌慌张张入宫的文臣武将,望着南方浓烈的狼烟,气愤,紧张,惶恐不安,神色各异。 大秦步入正轨,诸事进展顺利,却遭外敌入侵,怕是要打断秦国自上而下的改变了。 主力军驻守殇阳关,丘水郡防御空虚,如何应战啊? “王上,袁赐每逢秋季才侵犯大秦,此番提前派军入侵,似有蹊跷!”奉常陆世铭躬身说,语气中带着几分诧异,神色不安。 “管他有何蹊跷,公然派军侵犯大秦,莫非我等坐视不理吗?”季玄陵挥动长袖,杀气滚滚,厉声询问道:“殷鸿,卫彻,你们只管说,带兵迎战,秦军有没有胜算?” “王上,去年冬,袁赐领兵击败公羊跃,占领大康北部四州十三郡,号称雄兵五十万,乃大康内实力最强大的诸侯,能够与控制朝廷的董昶抗衡,整体军力不容小觑。 关键袁赐继承大康最精锐的虎贲军,麾下名将,猛将不少,近年来,虎贲军陆续取得几场大捷,全军气势正盛。 反观秦军,对外作战胜少败多,武备松弛,兵勇战力良莠不齐,与装备精良,气势如虹的虎贲军作战,几乎没有取得胜利。派军迎战,胜算不高。”卫彻侃侃而谈,禀明秦军的处境。 他知道王上欲派军迎战,然不敢忘记提醒秦军糟糕的状态。 若让他抉择,他建议忍一时之怒,等待秦军力量恢复,再率军南下产出袁赐,血债血偿。 “卫将军,话不能这说,从前几场战役皆为郭天禄的爪牙领兵抗敌,他们没有作战经验,又与袁赐暗中往来,出卖大秦利益。今王上亲政,若挑选精兵猛将,战术战法布置妥当,未尝不能一战。”殷鸿慷锵有力的说。 郭天禄主政期间,秦军接连战败,作为秦军战将之一,他倍感耻辱。 今新君主政不足月余,袁赐派军入侵,分明欲彰显自身肌肉,给新君下马威。 畏惧不战,大秦颜面何存? 若东方六国纷纷效仿,大秦被陷入战争泥潭中,如何振兴。 今新君亲政,百废待兴,若对外作战取得一场大捷,鼓舞三军气势不说,也能恢复秦人斗志。 警告东方六国,大秦仍是昔日的大秦,谁敢侵犯,十倍还之。 互有胜败? 季玄陵眉头紧锁,这么说来,秦军没有绝对的胜算。 托腮思量片刻,转首向冀连凯询问:“此番,袁赐派何人出战?” “禀王上,前方来报,领兵之人为袁赐麾下五虎将之一的公孙昂,前锋将领为章随,负责押运粮草将领的为赵戎。”冀连凯汇报。 公孙昂? 季玄陵喃喃自语,不甚了解此人过往。 “此人能耐如何,是否善战?” “禀王上,公孙昂能征善战,异常骁勇,原为大康朝堂八国柱之一,任大康京都禁军主将,董昶领兵窃取京都后,他率领三万禁军投靠袁赐,任宣州刺史,后随袁赐击溃四方豪强,占领整个宣州。 去年,袁赐所部击败公羊越,夺取奉州,浑州六郡,正是公孙昂为前锋,率军击溃的公羊越的陇右骑兵。”留意到季玄陵面容中的疑虑,冀连凯继续汇报。 “如此说来,这公孙昂颇有几分武力,朝廷不派军出征,丘水郡守将挡不住公孙昂的侵略了?”季玄陵询问。 “王上,秦军多驻守殇阳关,提防赵魏韩三国,丘水郡内没有多少守军,若公孙昂铁心伐秦,如入无人之境,丘水郡必然沦陷。”冀连凯忧心匆匆的说。 丘水郡沦陷? 季玄陵面容青筋暴涨,拳头嘎吱作响。 大秦发展商业,在丘水郡,延平郡种植茶叶,怎能不反击公孙昂。 每逢秋收袁赐都派遣兵勇前来收割,也太目中无人了。 斩钉截铁的道:“战,公孙昂领兵踏进大秦疆域,就需复出血的代价。” “战?” 闻声,在场文臣武将似遭雷劈,浑身一惊。 大秦经历一场巨变,王上亲政仅十余日,甚至尚未彻底控制大秦各郡。 今遭遇战事,欲拼死应敌,也太草率了。 影响朝廷推行的政令不说,稍之不慎,引起袁赐全面入侵,大秦会被拖入战争泥潭中。 “王上,是否斟酌斟酌,从长计议?”治粟内史贾泰初神态微微一愣,语重心长的劝说。 “王上,骁龙军组建不久,尚未组成建制,没有战斗力,骁武军仍需拱卫咸阳,不能随意调动,大秦没有足够的兵力迎战。”宗正羊修文严肃的建议,内心惶恐不安,生怕季玄陵一意孤行。 怎奈如他所料,季玄陵态度强硬的说:“大秦衰落近十载,南方偏安一隅的诸侯,都欺负到大秦头上。今日,若任凭袁赐欺凌,来日东方的魏国,赵国,韩国,他们群起效仿,派军西征。 大秦作何应对? 欲改变大秦羸弱的表象,保证外部环境安稳,保证大秦恢复国力,必须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 这一次,不仅要迎战,且必须全歼公孙昂的虎贲军,唯有把他们打怕了,打疼了,大秦才能安稳发展。” 大康,大乾警惕大秦,东方六国虎视眈眈。 今日之大秦,没有盟友,没有外援,似孤胆英雄,生死存亡之际,唯有依靠自己。 群臣赞同季玄陵的言语,却对秦军没有信心,害怕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王上,微臣愿意带领四万黑旗军,即刻出发,南下迎战。”群臣反驳中,殷鸿退后半步抱拳请缨。 季玄陵摇动手掌,拒绝殷鸿的提议,斩钉截铁的道:“不,此战本王领兵南征。” 御驾亲征? 此言一出,群臣惶恐。 大秦有君王御驾亲征的惯例,先王继位初期,就曾经率军闯进河西魏国复地。但先王熟读兵书,能征善战。 反观季玄陵,初登王位不说,从前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武将的才华。 他御驾亲征,群臣惶惶不安! 第30章 御驾亲征 “王上,两军作战绝非儿戏。”宗正羊修文说道:“王上武艺不精,又作战经验,微臣不支持王上御驾亲征。” “王上,两国交战,涉及方方面面,若战,派遣太尉统兵更为稳妥。”御史大夫徐茂才建议。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一时,章台宫内,十余名官吏,一半以上不支持季玄陵亲征。 岂料,季玄陵心如镔铁,大手一挥,吩咐道:“诸卿不必劝说,该怎样做,本王心中有数。卫彻,在龙武军中选拔两万军械,战马齐全的精骑,冀连凯,带领两万黑旗军,阮星河,带领铁鹰锐士,杨经略,在骁龙军内选拔两万死士,随本王南下征战。 贾泰初,茅鸿山,半日内,筹措十万石粮食,两万良驹,供大军使用。” 没错,他没有熟读兵书,也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然而,前世他在军队训练好几年,又有超出群臣千年的见识,这些足矣。 继续吩咐道:“袁立焕,你带领使团前往公羊越所处之地一趟,带上新盐,给与公羊越些许利益,争取拉拢他与大秦交好,派遣陇西铁骑在西方牵制袁赐。” “王上,不可贸然行事啊!”贾泰初谨慎的提醒。 “爱卿,无需劝说,尽快安排吧。”季玄陵语气强硬的吩咐。 “泰初,本官倒觉得王上的计划可行,若能联合公羊越牵制袁赐,纵然不能一战击败公孙昂,大秦在南方也有盟友,也会为大秦争取恢复的时间。 另外,卫彻将军乃善战悍将,又有冀将军,阮将军,杨将军同行,即使不能速战速决,王上亲自御驾亲征,也彰显大秦对外事的重视。 今后,谁敢兴兵伐秦,总该思量三分。” 殷鸿同样怀疑季玄陵领兵出征的决定,然作为太尉,负责大秦军事,他却支持季玄陵御驾亲征。 不管胜败,会彰显大秦抗敌的决心。 况且,王上推行新的措施,鼓励三军作战。 此战,恰好检验王上推行策略的利弊。 “可”贾泰初欲争辩,瞧着季玄陵不容置疑的神色又结巴了。 负责朝廷祭祀陆世铭,抱拳行礼道:“王上,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微臣马上设祭坛祈福,祈求上苍保佑。” “不必设祭坛祈福,黄昏时,本王将率军出征。”季玄陵道,他希望尽快抢夺先机,击败公孙昂率领的军队,提醒道:“兵贵神速,该如虎狼出没,来无影,去无踪,虎啸狼嚎之间,杀敌于无形。” 群臣闻声,发现新君的态度,气魄,超出他们的预料,费尽口舌怕仍然无力改变王上的态度,干脆不再争辩,尽心竭力备战。 “喏!” 这时,季玄陵向群臣安排道:“太尉,本王出征期间,你负责大秦军务,骁武军的武备训练不可荒废,御使大夫,廷尉,你们来统领大秦政务,整顿吏治刻不容缓。 治粟内史,全权处理赋税商业等问题,争取在大秦内形成宽松的经商氛围,茶盐司,尽快推行炒茶,制盐,纸张,力争为大秦形成三支钱粮的渠道,太仆,带人在北方黑曲郡的牧场,圈养三万匹良驹,以备不时之需。” “喏!” 殷鸿,褚良骥,徐茂才,贾泰初,茅鸿山等官吏躬身领命。 季玄陵亲征的消息,犹春风细雨,传遍咸阳城。 兴乐宫内,安迅给他整理铠甲,军械。 询问道:“王上,依然携带长剑吗?” “不,为本王准备一杆长矛。”季玄陵吩咐。 他自幼在寺院内长大,各类冷兵器使得游刃有余,却最擅长使用棍棒,长矛。 冷兵器战争,棍棒杀敌威力有限,不似长矛来的痛快。 何况,秦军兵刃多为铁剑,长矛,长槊,近来,他晨练时在练习长矛。 “喏!” 安迅躬身退去。 闻讯赶来的张丽华,阮倾城,冀韶华,一个个惶恐不安的抵达兴乐宫中。 近来,王上时常在处理政务,炼制精盐,巡视军营,彼此极少谋面。 之前,在各自寝宫时,忽然在丫鬟口中得知,季玄陵欲御驾亲征,迎击公孙昂所率领的虎贲军。 一个个大吃一惊,花容失色。 自古秦军耐苦战,常常在身穿黑衣,甚至不穿铠甲,裸露上身,右手提刀,左手抓着敌军首级,在战场上冲杀。怎奈郭天禄主政时,秦军武备,军纪,战力,一落千丈。 对外作战胜少败多,三军气势低沉。 对抗东方六国已经够吃力,怎敢抗衡袁赐的虎贲军。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大康衰落,国内诸侯林立,袁赐麾下虎贲军仍骁勇善战。 三女前来,躬身行礼。 张丽华秀面苍白如纸,急不可耐的询问:“夫君,王宫传言,公孙昂率军侵犯,夫君欲南下抗敌?” “没错!” 太监正在帮助季玄陵整理铠甲,他昂首挺胸点了点头。 “此战出征,王上是否有绝对取胜的把握?”冀韶华询问。 必胜的把握? 季玄陵嘀咕,他单兵作战能力突出,大规模军团作战却鲜有经验,不过没有经验,却能积累经验,总好过任凭他人践踏大秦的土地,掠夺大秦的粮食。 战,怎能不战,莫非弱小也是罪过吗? “敌军凶狠,局势不明,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既然决定领兵南下,本王自会争取大获全胜,全歼公孙昂所部。” 季玄陵主意已定,绝不更改。 即使前方刀山会海,他也要领兵趟过去。 “如此,王上该三思而行啊。”阮倾城道。 “勿忧!”季玄陵攥着阮倾城柔荑,安慰道。 不管朝堂文臣武将,还是阮倾城三人,全不支持他御驾亲征,更不相信他率军取胜。 不过,他对自己信心满满,坚信率军出征能取得大捷。 揽着阮倾城香肩,笑语道:“放心吧,此去丘水郡,不重创公孙昂的虎贲军,本王誓不归。” 闻声,三女自知季玄陵主意已定,不能改变他的想法,默然不语,又无可奈何。 第31章 鼓舞三军 国之存亡,关乎三人荣辱 张丽华替他系好披风,好生叮咛道:“夫君,执意率军抗敌,南宫鼎力支持,怎奈刀枪无眼,望夫君谨慎行事。” “是啊,舞阳不懂军务,却也听说公孙昂骁勇善战,乃袁赐麾下悍将,王上诸事小心。”阮倾城提醒。 冀韶华亦好言相劝道:“战争残酷,局势万化千变,此去不管胜败,王上都要安全归来。” 佳人叮咛,季玄陵颇为感动,点了点头,上前轻吻在南宫夫人额头,少时,又折身亲吻在舞阳夫人,韶华夫人额头,信心满满的说:“好生待在王宫内,两月,顶多两月,本王一定率军凯旋。” 这时,安迅领人抓着一杆长矛,一张大弓走进来,恭敬的道:“王上,小人尚未找到精良的长矛,这杆长矛与拓木弓,皆为老太尉驰骋战场时所用的兵刃,长矛镔铁点钢打造,矛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似游蛇形状,异常锋利。 这拓木弓为五石强弓,射力极强,能达五百步,强于一般的短弩,王上有百步穿杨的箭术,用之极为合适” 季玄陵接过长矛,颠了颠,矛尖刃开双峰,长矛高出他一头多,约三十余斤,舞动时极为趁手 又抓起拓木弓,阔掌拉了拉弓弦,发出蜂鸣似得的嗡嗡声响,搭上箭矢,长弓如满月时,他竟然有点吃力,猛地射出箭矢 飞箭似脱缰的野马,飞出数百步之外,刺进宫门上环形的扣手内 “王上英勇,此战定能带领秦军大获全胜”安迅在旁奉承道 季玄陵哼了声,抓起长矛,背背长弓,转身向三女颔首,向铁鹰锐士吩咐道:“出发,前往南门。” 兵贵神速 他不敢耽搁,生怕错失良机。 走出宫殿,跨上安迅备好的战马,季玄陵与阮星河带领数百铁鹰锐士,穿梭在王宫走道内,向宫外而去。 一行人抵达城外,卫彻,杨经略,冀连凯,已经率领黑旗军,骁龙军,骁武军,与千余名铁鹰锐士集结。 六万多精锐整齐排列,一个个持长槊,长矛,腰跨铁剑,抓着盾牌,背着长弓,雄赳赳,气昂昂,看起来似猛虎出笼,威武雄壮。 不远处,众多前来送行的百姓,交头接耳,翘首观望 季玄陵端坐在马背,扫了眼列队的步兵,,骑兵,不由得轻叹,纵然近年来秦军外战经常吃败仗,纵然骁武军武备松弛,军纪涣散,军械不足,但时常征战的黑旗军,霸道威武的气势尚存。 猛地高举起长矛,喝道:“忆往昔,峥嵘岁月,敌国来犯时,大秦从未退缩过,凭借三军将士在战场英勇的表现,让敌人胆寒,被敌国敬佩,尊称为西秦霸主 短短数载,似白驹过隙,秦军如被拔取利爪的老虎,屡战屡败,威严不存,东方敌国轻视大秦,南方弱小的诸侯,竟然也敢轻视大秦 如此境地,大秦该怎么做,尔等说说,战与不战?” “战,战,战” 卫彻,阮星河,冀连凯,杨经略等领兵统帅,高举兵刃,竭斯底里的振臂高呼。 “战与不战?” 季玄陵怒视秦军,似发怒的雄狮,伸着脖子高喝询问 “战,战,战” 四将斩钉截铁的回答,季玄陵连声的反问,引起全军将士附和,一个个声如洪钟,高声喝道。 季玄陵微微颔首,却也清楚秦军底细,骁武军战力退步严重,骁龙军尚未形成战力,南下丘水郡作战,面临的问题极多 不禁鼓舞道:“从前秦军战场斩敌,提敌首归来,能换取赏金,本王曾经听说,我大秦精兵在战场冲杀中,甚至发生过秦军之间互相争抢敌军首级而互斗得事情,表明秦军足够嗜杀与彪悍 今秦军改革,凡在战场建功立业者,不论出身贵贱,若斩杀敌首,既可兑换赏金,还可获得爵位,尔等要想出人头地,就在战场奋勇杀敌吧。” 有关军中变革的消息,在卫彻,杨经略等人传达下,军中兵勇基本有所了解,所有兵勇期待在战场建功。 此战,季玄陵御驾亲征,又重新提醒,使三军彻底打消疑虑。 一个个抓起兵戈,疯狂高喝道:“必胜,必胜!” 瞧着眼前兵勇亢奋的模样,季玄陵非常满意。 不管公孙昂带领的虎贲军有多强大,秦军气势尚存,在战场中就能奋勇杀敌,不管大军处境再糟糕,他相信同样能够扭转不利局面。 何况,茅鸿山前往南方,尝试与公羊越结盟,一旦公羊越愿意协助大秦,在西线牵制袁赐的军队,他相信此战秦军必胜。 必胜。 首次领军作战,季玄陵同样内心激动,没有半点犹豫,扬起长矛喝道:“全军出发。” 一声令下,季玄陵率领六万多秦军,从咸阳城南方出发,浩浩荡荡前往南方的丘水郡。 大军奔驰中,卫彻追随季玄陵身边,望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仍然忧心忡忡,询问道:“王上鼓舞三军,可提升三军气势,然作战中,需稳妥的计划,末将建议,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以免的发生意外” “是啊,王上,公孙昂盛名在外,虎贲军曾经战胜驰骋北方的陇西铁骑,此战,不可轻敌啊!”杨经略建言 冀连凯,阮星河亦神情紧张,面容中带着几分惶恐 在他们眼里,骁勇善战的公孙昂,似千峰万仞,高不可攀 临时率军迎敌,既无良策,又无强兵,何来胜算之说 “哈哈哈,本王曾听说,但凡明君以正道治国,以奇正用兵,以无为取天下,此乃成大事者必须明白的最高法则此战公孙昂领兵有备而来,怎奈从前秦军胜少败多,他定然轻敌大意,防守有所松懈 故我等需急行军,星夜兼程,似天兵从天而降,正所谓,攻其无备,出其不意,交战之际,惊前掩后,冲东击西 怎可在敌军强大,有所防备时,正面进攻呢,此举,与以卵击石有何区别” 第32章 针尖对麦芒 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卫彻,阮星河,杨经略,冀连凯,反复琢磨着季玄陵的策略。 欲长途奔袭,奇袭虎贲军,这也太疯狂了。 稍有差错,如猎物自投罗网,大军溃败,决不能全身而退。 然实施成功,悄无声息出现在虎贲军军帐外,自会给公孙昂致命一击。 如此看来,王上要么太天真,要么真的精通兵法战术。 “王上,奇袭虎贲军,胜败难料,末将愿领兵为先锋,尝试一击。”杨经略请命。 “杨将军,不可鲁莽。” 卫彻出言反驳,提醒道:“将军忘记了吗,每逢秋收之际,袁赐派兵闯进丘水郡收割粮食,统兵的将领通常把军队化整为零,主力压阵,派遣十余支千人小队前往各县掠夺,所过之处,似百万蝗虫掠过,鸡犬不留,粮食颗粒不存。 王上计划奇袭,某建议,我等可针尖对麦芒,派遣十余支骑兵小队,疯狂扑向各地,首先铲除掠夺粮食的虎贲军,大军获胜时,再集结优势兵力,与公孙昂的对峙,设法大捷。” “王上,此法可行!”冀连凯附和。 若能首战取胜,三军气势恢复,再对峙时,未必不能一战。 “王上,下令吧!”阮星河催促道。 既有取胜之道,何愁不胜。 几名将军憋着一肚子怒火,这怒火积压好几年,今被季玄陵释放出来,似滚滚洪流,席卷苍茫大地,定然引起一场洪灾。 “王上,吩咐吧!”卫彻焦急的催促。 秦军战力有限,悍卒极少,季玄陵托腮沉思少时,决定以强代弱,以老带新,在战争中练兵。 “杨经略,冀连凯,阮星河,挑选一万黑旗军,骁龙军,骁武军各挑选万人,混成三万前锋,三千人编为一小队。 杨经略,冀连凯,各率领三支小队,扑向丘水郡东南,若愚虎贲军系数歼灭,阮星河,与本王带领铁鹰锐士,四支骑兵小队,从北向南杀过去。 传令三军,战场所得军马,军械,归私人所有,一颗首级赏一顷良田,五颗敌首赏一两金,十颗首级,封为大夫。” “喏!” 三将得令,他们感觉到王上为首战大捷,赏赐非常优渥,断然不敢轻敌,匆匆策马离去。 看到杨经略等将领前去备战,卫彻焦急的询问:“王上,末将率军前往何处?” “卫将军,你做事稳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带领剩余的黑旗军,骁龙军,骁武军南下,等待前锋奇兵大捷,大军在丘水郡集结,再做安排。” 此战前锋齐出,目前胜败难料,需留下善谋善断的将领压阵,免得首战失利,秦军全军覆灭。 “王上,末将甘愿为先锋。” 卫彻积压的战意如快喷发的岩浆,却没有得到释放,此刻憋得难受。 “卫将军,大局为重,与公孙昂对峙时,本王率先派你领兵出征。”季玄陵安抚道。 卫彻颇为郁闷,却不得不顾及大局,憋屈的道:“末将遵命。” 杨经略,冀连凯,阮星河快速传达军令,通报战场赏赐,三军气势高涨,组成十支混合骑兵。 十支新老混合的骑兵,似十支洪流滚滚南下。 丘水郡距离咸阳城约莫三百里路程,不是很远,骑兵浩浩荡荡奔驰,花费近两日时间,即可抵达丘水郡。不过,军中包括两万骁武军步兵,难免影响大军行军速度。 瞧着前锋疾行,卫彻便派遣百名斥候,前往丘水郡侦查,在打探公孙昂军队的战况,及他们的所处的位置。 此战,王上执意领兵抵抗,欲彰显大秦保卫国土的决心,更想战场大捷,警告四方敌国。 侵略大秦,要复出血的代价。 他率领主力,不敢马虎。 丘水郡南。 公孙昂军营内。 浩大的军营延绵数里,除虎贲军主力留守军营外,不少军帐内空荡荡的,不见虎贲军踪迹。 辕门处,不时有千余人的虎贲军小队策马冲出,也有同等规模的虎贲军小队。押着粮草与俘虏百姓及秦军返回军营,把掠夺的钱粮谷物,交给军中专门负责钱粮的参军。 军营内空旷,却异常忙碌。 帅帐内,统帅公孙昂,前锋将军章随,运粮的将军赵戎,与几名偏将正在商议军情。 前几年,袁赐时常在秋收时,派遣军队闯进丘水郡掠夺粮食,今年特意提前侵略,实乃迫不得已。 近来,大康时局巨变,帝国中部几名诸侯率军征讨董昶时,与皇城内的贵族里应外合,重创董昶的军队,导致董昶挟持皇帝向西逃亡,准备返回西部封地。 挟天子以令诸侯。 袁赐听从谋臣的建议,欲趁鹬蚌相争时,坐收渔翁得利。 准备尽快筹集粮食,在中部几路诸侯与董昶作战结束时,挥师南下征讨,一举消灭中部的几名诸侯,占领帝国中部,取代董昶,制霸朝堂。 袁赐不敢得罪东方钱粮丰富,国力强悍的楚国,唯有在大秦身上讨便宜。 公孙昂作为袁赐帐下五名虎将之一,此番领兵前来的目的,便是夺取丘水郡内的粮食,金银,马匹,夯实自身实力。 丘水郡各县负隅抵抗的秦军,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至于咸阳城派遣的援军,他不相信秦军敢南下。 若秦王不识趣,派遣将领率军南下,恰好一战歼灭对方,趁机占领丘水郡,延平郡。 为尽快掠夺丘水郡内的钱粮谷物战马,公孙昂按照惯例把虎贲军分成十余支千人小队,指派每队的都尉领兵前往各处县城抢夺。 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自己的掠夺计划。 几日来,虎贲军奔驰在丘水郡各地,收获超出预料。 阅览各位都尉呈上来的文书后,公孙昂抬头向执掌粮草的赵戎询问:“赵将军,近来大军夺取多少粮草,若清空丘水郡内的钱粮,谷物,战马,尽快派遣人把物资运回南方,大军向延平郡进发。” “禀将军,丘水郡内的秦人,视虎贲军为虎豹豺狼,各地乡绅豪强纷纷组建私军抵抗,目前,仅有两县被洗劫,其余各县仍在激战中,尚未传回消息。”赵戎回答。 第33章 螳臂挡车 秦国衰落,慕古薄今。 然丘水郡,延平郡与附近几个郡县沃野千里,乃秦国产粮地区,每年仍然出产不少粮食。 今虎贲军奔驰在丘水郡各县,若把郡内的粮食洗劫一空,足够保证虎贲军南征了,继续率军北上,掠夺的粮食更多,却也容易秦军南征。 怎奈公孙昂自持英勇神武,虎贲军善征善战,视秦军为无物。 “章将军,黄昏,各路虎贲军押运粮食归来,你亲率三万精骑,星夜兼程向延平郡出发,争取在秦军南下前,大军席卷延平郡。”公孙昂吩咐。 “将军,我等率军闯进秦国数日,消息肯定传回咸阳城,秦国新君铲除郭天禄亲政,兴许派遣精兵猛将前来。”大肆在秦地掠夺自然好,却也不得不防可能南下秦军,章随神色谨慎的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 何况秦国新君主政呢? “哈哈哈!” 公孙昂仰头狂妄的大笑,傲慢的询问:“精兵猛将?秦国早非当年,何来善战的秦军,纵然有,何足惧哉,乳臭未干的新君,敢兴风作浪吗?” 虎贲军连驰骋北地的陇西铁骑都击败了,怎会惧怕武备松懈,胜少败多的秦军呢? 怎料,公孙昂话刚落音,章随尚未反驳,帐外守军形色匆匆闯进来,焦急的汇报:“禀将军,李都尉回来了。” 公孙昂瞧着守军惊慌的样子,怒斥道:“回来就回来,慌什么慌?” “将军,秦军南下了,李都尉率军在丘水郡北方偶遇秦军主力,麾下虎贲军全军覆灭,唯独李都尉重伤归来。”守卫汇报。 秦军南下? 这么可能呢,从时间算来不及啊! 公孙昂,章随,赵戎与旁边的偏将彼此对视,一个个神情错愕。 秦军,秦军竟然南下了。 出其不意歼灭千余名虎贲军。 秦国不怕他们大发雷霆,率军北伐征讨吗? 嘭一声,公孙昂铁拳砸在案台,怒声询问:“李诨身在何处?” 守卫浑身一震,惶恐不安走出军帐,不久,两名虎贲军抬着担架,带领李诨走进来。 李诨躺在担架内,浑身血流如注,像在血池内泡过一样,腹部刀伤狰狞,皮肉外翻,大腿处的刀伤露出白骨森森,肩膀处还有两处箭伤,锋利的箭矢竖起,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功劳。 “嘶!” 看着李诨苦不堪言的样子,章随,赵戎等将领不由得深吸口气。 秦军何人率军,手段如此残忍,分明能杀掉李诨,不让他承受皮肉之苦,偏偏却留下他的性命,让他饱受折磨。 公孙昂面容冷酷,拳头嘎子作响,疾步冲到李诨身旁,喝问道:“李诨,前线发生什么事儿,秦军主力前来,可知秦军何人率军?” 发自内心而言,他不相信秦军南下。 他们闯进丘水郡仅四日而已,这恰好是丘水郡到咸阳城一个来回的时间。 凭秦国的实力,短期内怎敢决定率军南下,又如何在半日内调集数万大军? 大军花费不足两日时间,出现在丘水郡北方。 今李诨领兵抢夺受挫,表明秦军要么早有准备,要么中军出现善战者,至少精通兵法,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 李诨忍着伤痛,望向公孙昂,吃力的说:“禀将军,秦军率军之人乃一名年轻小将,披墨黑披风,持丈八蛇矛,背射雕强弓,此人武艺不凡,仅带领不足两千精骑。 末将不知对方大名,然瞧他麾下骑兵,很像秦军中的铁鹰锐士。 这支骑兵无声无息前来,末将领兵与之接触,虎贲军在对方冲锋中,毫无还手之力,仅一个冲锋,末将麾下虎贲军,顷刻间,被对方全部斩杀。” “黑袍小将?” “铁鹰锐士?” 公孙昂,章随,赵戎,神情充满疑惑,一个个惊目结舌,百思不得其解。 秦军南下,率千余人吗? “将军,秦军中,阮星河统帅铁鹰锐士。”章随思量少时汇报道。 “阮星河?”公孙昂喃喃嘀咕,他从未听说此人啊! 在他记忆中,大秦新君继承王位后,这七八年来铁鹰锐士始终驻守王宫,保护幼主的安危,极少参战。 今日,秦军最精锐的铁鹰锐士为先锋,莫非主政的季玄陵,欲与他们拼死一战。 “哼,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公孙昂思量少时,傲慢的怒哼一声。 铁鹰锐士乃悍勇,同等数量时,虎贲军,陇西铁骑难以匹敌,素有以一敌十的战力,可惜仅有千余人。 遇到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规模庞大的虎贲军,铁鹰锐士妄想再取得优势。 这次,他们冒险前来丘水郡,还消灭一支虎贲军小队,是可忍孰不可忍,恰好趁机教他们做人。 “将军,秦军派遣铁鹰锐士南下,后方肯定有主力尾随,前往延平郡夺取粮食的计划?”章随为虎贲军前锋,从不敢轻敌大意,现在突然有一小队虎贲军被歼灭,阻挡他们迅速挺进的势头,秦军数量不明,去向不明,他不敢冒险再战。 “是啊,公孙将军,北方神秘莫测,我们必须谨慎行事,即使前往北方,也必须尽快派遣斥候,打探清楚北方的状况!”赵戎建议。 公孙昂在军帐内来回度步,思量少时,似乎有了主意,吩咐道:“章随,你派遣斥候前往北方,搞清楚秦军中何人领兵,究竟率领多少军队,另外,收拢分布在四方的虎贲军小队,命令他们全部回营,没有本将的军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 “遵命!”章随抱拳道。 来不及告辞离去,又一名守卫阔步走进来,焦急的说:“禀将军,胡都尉重伤归来,正在外面等候。” “又有小队被歼灭吗?”章随健步冲上去,抓住守卫的铠甲,狰狞的询问。 公孙昂,赵戎也大吃一惊,正北方的虎贲军小队遇袭,权当铁鹰锐士奇袭,西北方又是怎么回事,秦军何人统兵? 守卫缩着脑袋惊惶不安的说:“胡都尉重伤,急需救治,小人不敢多问。” “让胡彦进来,说清楚前线发生何事?”公孙昂转身走上帅位,忽然像发怒的豹子折身冲过来,怒语吩咐。 第34章 幽灵军队 虎贲军未战先败。 秦军数量未知,统帅身份不明,这都是虎贲军面临的问题。 这支秦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公孙昂带兵十余载,从没有遇到如此扑朔迷离的战况。 详细把秦军内叫得上名的将领,系数分析一遍,最终,他怀疑较为善战的殷鸿率领秦军主力,有名年轻小将统领铁鹰锐士。 猜测是否属实,需从胡彦口中证明。 两名虎贲军左右搀扶着胡彦走进军帐,让他躺在坐垫上。 看到胡彦浑身的伤势,公孙昂,章随,赵戎等将领,不禁暗吸口冷气。 胡彦左臂遭利刃斩断,血滴仍嘀嗒嘀嗒落下,躺在坐垫上身体猛烈的抽搐,鲜血很快染红坐垫。 一道两寸深的剑痕自铠甲的护心镜划过,护心镜破碎,深深的剑伤割断铠甲,给他造成致命一击。 此刻回到军营中,军医救治也是回天乏力。 瞧着部将的伤势,公孙昂羞愤恼怒。 何人如此嚣张狂妄,虐杀他麾下的都尉,不怕遭遇虎贲军残忍的报复吗? “胡都尉,你领兵在西北也遇到秦军吗,可知何人统兵?”公孙昂咬牙切齿询问。 胡彦忍痛来回呼吸着,少时,苍白的嘴唇轻启,艰难的说:“将将军,末将率军抢夺粮食后,偶遇从北方杀来的秦军,三支秦军,约莫七八千人,追击在西北的梁都尉,李都尉,仓促中,我等不能阻挡,率领的虎贲军遭秦军如砍瓜似得斩杀。 目前,末将不知何人率军,然秦军冲来时,快如风,烈如火,杀气腾腾,所到之处,不留活口。 可怕的是,所有秦军上身,铠甲搭在腿上,浑身血淋淋的,如来自地狱恶魔,马背两侧挂满虎贲军首级。 从战斗力来看,他们不像寻常秦军,更像老秦人组成的铁鹰锐士,太狠了,实在太狠了。” “铁鹰锐士,又是铁鹰锐士,一日内,正北,西北四支虎贲军,四千人战死沙场?” 公孙昂闻声,恼怒中不免有点迷糊,李诨遭遇铁鹰锐士,胡彦遇到铁鹰锐士,这究竟怎么回事? 秦国何时形成如此规模的铁鹰锐士了?莫非他们在秘密扩充铁鹰锐士。 嘶! 公孙昂吸口气,感觉自己大意了,过于轻视秦军,追问道:“胡彦,秦军最终前往何处?” 这支秦军来的毫无征兆,李诨,胡彦的汇报,表明至少万名秦军杀进丘水郡内。 虎贲军没有掠夺到粮食,反而惨死在秦军铁剑,长槊,长矛之下。 这支秦军的统帅绝非善类,深谙兵法韬略,还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可称之为劲敌。 公孙昂面容中傲色渐渐消失,思绪谨慎起来。 若如他猜测,秦军统帅为殷鸿,此战欲大获全胜,搜刮丘水郡的粮食离去,怕是不容易了。 不过,敌强我更强,虎贲军有何惧之,恰好一战击溃秦军主力,率军兼并大秦,为死去的虎贲军报仇。 胡彦流血过多,伤势在加重,斜躺在坐垫上气息微弱,有气无力的说:“秦军,秦军,来无影,去无踪,似幽灵军队,有意诛杀分散的虎贲军,大获全胜后,向西南扬长而去。”语声落,他气息尽,脖子一歪,身体落在坐垫上,重伤惨死。 “这群杂碎!” 看到胡彦惨死,公孙昂拳头挥舞,双臂青筋暴涨,恶骂秦军。 “将军,秦军有备而来,有组织,有目的,诛杀分散抢粮的虎贲军,可见秦军统帅手段老辣,熟悉虎贲军过往的掠夺风格。为减少伤亡,该尽快召回虎贲军,停止抢粮,从长计议。”一名偏将建议。 “没错,正北,西北,虎贲军陆续遭遇秦军诛杀,分散在丘水郡各处的虎贲军,都面临着生死危机。时不我待,将军不可犹豫啊!”赵戎提醒。 此时,他甚至怀疑分布在丘水郡东南,正北的虎贲军小队,已经遭遇秦军诛杀,召回虎贲军怕为时已晚。 “章随,派遣斥候召集各处的虎贲军,另外你率领两万虎贲军北上,给本将狠狠痛击秦军,记住,所遇秦军不留活口。”公孙昂双眼血红,弑杀,愤怒,欲血债血偿,屠尽丘水郡内的秦军。 “将军,我们尚未探明秦军何人领兵,多少秦军抵达丘水郡,大军所处何地,贸然领兵北上,易遭秦军伏击。”章随提醒道,随即建议道:“末将建议,大军退守峄城内,待侦探清楚秦军数量,统帅身份,再从长计议。” “退守城内?” “章随,你与本将说笑吗?”公孙昂哼了声,阴阳怪气的询问:“本将统兵作战,何时固守过,按我将令,即刻领兵出发。” “喏!” 军令如山,章随不得反驳,无可奈何的颔首领命。 目送章随离去,赵戎走上来,低声道:“将军切勿意气用事,莫耽搁了主公的计划,在峄城防守较为稳妥,侦查清楚秦军数量,主帅身份,再战也不迟。” “窝囊啊!”公孙昂怨恨的叹了口气,默默颔首。 这时,赵戎向旁边几名偏将吩咐道:“将军有令,全军拔寨在峄城内驻防。” 丘水郡北方,季玄陵率军驰骋。 沿途带领铁鹰锐士所向披靡,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丘水郡北方几支游荡的小股骑兵。 铁鹰锐士数年没有战场作战,此一战,犹如猛虎出笼,勇不可挡,又有丰厚的封赏,激发全军气势,整支军队战斗力异常凶悍。 似利剑出鞘,几乎是一剑封喉。 所遇的虎贲军来不及反抗,便遭铁鹰锐士收割性命。 千余名铁鹰锐士的马背,挂满血淋淋的首级,策马狂奔中,首级来回起伏,乍看令人惊悚不安,不寒而栗。 大军前方,季玄陵抓着长矛,一马当先,驰骋中,披风扬起猎猎作响,颇为神武英勇。 一名从南方策马而来的斥候,与铁鹰锐士汇合后,抱拳汇报道:“禀王上,杨将军,冀将军,阮将军,率军纷纷取胜,不过,丘水郡内仍散布着七八余支抢粮的虎贲军,犹如群狼在丘水郡内肆虐。” 第35章 黑袍小将 御驾亲征,还首战大捷 季玄陵骨子里,血液中的杀意,犹似沉睡的凶兽在杀戮中嗜血觉醒 昂首挺胸,浑身战意浓浓,猛地扬起长矛吩咐:“前路带路,尽快铲除距离我等较近的虎贲军。” 闻声,铁鹰锐士副统领曹建安,杀气凌冽的向季玄陵道:“王上领兵神不知,鬼不觉,击溃击溃几支虎贲军小队,却时常有意放走一名都尉,此举很容易让公孙昂警惕,给大军征战带来难度。” 今日一战,先锋军队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简直气势如虹 然,季玄陵释放虎贲军都尉,杨经略,阮星河,冀连凯,在诛杀虎贲军时,也通常放走一名都尉,曹建安心生忧虑 季玄陵自然清楚这么做带来怎样的危险,不过他有自己的安排。 扬鞭策马驰骋中,仰头朗朗大笑道:“勿忧,本王自有安排,我等率军再消灭一两支虎贲军,狠狠打击对方的嚣张气焰。” “末将斗胆询问,王上有何良策?”曹建安询问。 季玄陵神秘兮兮的说:“公孙昂骁勇善战,领兵不宣而战,欲窃取丘水郡内的粮食,虎贲军多为百战老兵,气势如虹。秦军欲取得大捷,唯有首先打击虎贲军气势,让他们惧怕秦军,发自骨子里不寒而栗。 随着重伤的都尉逃回军营,秦军南征,神鬼莫测的斩杀虎贲军,消息很快会传遍虎贲军。 你且想想,接二连三都尉独身逃回军营,所率领的虎贲军遭遇秦军斩杀。 那一次,不会给军营中的虎贲军造成压力? 逐步斩杀分散在丘水郡各县的虎贲军小队,等待公孙昂聚兵一处时,秦军主力集结,卫彻领兵迎战,本王领兵设法奇袭,重创虎贲军指日可待。 何况,袁立焕前往公羊越所部,十有成功说服公羊跃派军牵制袁赐,如此一来,不管公孙昂是否出兵,都在西线牵制袁赐。” 领兵南下途中,不管以强兵带弱兵,以老兵带新兵,还是故意给虎贲军造成压力。 他所有的努力,全在尝试恢复秦军的气势,激发他们的战意。 首战挫败虎贲军气势? 曹建安猜出季玄陵的心思,暗赞他深谋远虑,仍忧心忡忡的询问:“王上,公羊越性格多变,遭袁赐的虎贲军重创后,很容易投鼠忌器,若不与大秦结盟呢,毕竟,他名义上仍然是大康的臣子。” “你说的没错,名义上,也仅仅是名义上!”季玄陵郎笑,吩咐道:“无需忌惮,加快南下,趁公孙昂的虎贲军,尚未集合回营,今夜尽可能带兵多斩杀对方。” “喏!” 曹建安颔首,高举铁剑向铁鹰锐士喝道:“全军加快速度。” 夜色泼墨。 苍穹之下,鸟叫虫鸣起伏。 丘水郡中,一处县城的官道上,一支千人虎贲军小队,押着粮草,俘虏的女子,沿着官道徐徐南下。 领兵的都尉,面黑如炭,枯瘦如猴,抓着把大刀,骑跨在马背,怀里抱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冷冽的眼神贪婪的盯向对方,一双不怀好意的阔掌,时不时在女子柔软的身躯上摸来摸去。 后方,尾随的虎贲军个个神情轻松,不慌不忙。 此一战,他们神鬼莫测的前来,县城内的秦军羊羔一样抵抗之力,闯进县城内烧杀抢掠一番,所得钱粮无数。 附近各县同袍出没,秦军早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鼠辈恨不得挖地三尺藏身。 途中,雷电响起,阴云密布,都尉仰头望向天际,蹙了蹙眉头扬刀高喝:“这鬼天气,怕有滂沱大雨,加快行程,争取午夜前返回军营。” “都尉,军中传言,有好几支秦军在北方出没,诛杀不少虎贲军小队。”旁边的百夫长,瞧着都尉放荡不羁的样子,不由得暗自担心。 都尉怒哼一声,攥着刀柄傲慢的说:“前两年,本都尉追随将军杀进丘水郡,在各县不知杀掉多少秦军,照样带着粮食凯旋。放心吧,秦军外战接连败北,他们早怕了,本都尉不相信秦军中,有将领敢领兵追杀。” 言谈中,他双臂青筋突起,丝丝杀气在面孔浮现,狰狞的脸颊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傲慢。 “可小人听闻,北方各县好几名都尉领兵遭遇秦军,导致全军覆灭。”百夫长不甘心的说,希望都尉警惕起来。 “呵呵,道听途说吗?”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一路上,我等可曾遇到逃命的袍泽。”都尉尬笑,不相信秦军南下,笑语叮咛道:“放心吧,秦军不会来,也不敢来。” 唉! 百夫长忧郁的叹口气,转身离去,密令虎贲军警惕。 没有遇到逃命的袍泽,不能证实真伪,然秦军南征,绝非空穴来风,不然怎会在军中传开呢? 何况,他们领兵穿梭在秦国疆域中,不得不防啊。 岂料,都尉公然轻视秦军,注意力全集中在怀里的女子身上,此举太轻视虎贲军性命了,如何笼络人心啊! 大军疾行数里,夜空中惊雷四起,湛蓝色闪电犹如利刀破开天际。 雷电声中,正北方隐约传来微弱的马蹄声,在雷电声掩盖下,声音并不明显。 当雷电声消散后,马蹄声却格外震耳。 发觉异常后,都尉侧耳聆听,忙策马掉头北望,向旁边几名百夫长喝问:“什么声音?” 怎奈夜色弥漫,雷电交加,声响来源不明,一时,几名百夫长眼色迷茫,不知所措。 这名都尉品行不佳,却是善战将领,不知北方来人是敌是友,神色变得谨慎,喝令道:“兄弟们,全军打起精神来,快速备战。”说着,派斥候前去北方侦查。 马蹄声越来洪亮,如紧促的鼓声响起, 咔嚓一声,空中闪过一道雷电,照的地面亮如白昼,蓝色电光中,虎贲军看到北方一名黑袍小将策马冲来,锋利的矛锋斩杀北上的斥候。 电光眨眼消散,大地恢复黑暗,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 闻声,都尉内心涌上不祥的预感,想到电光中出的黑袍小将,怀疑被百夫长说中了。 秦军,秦军南下了。 第36章 伺机而动 “敌袭,有敌袭!” 惊慌中,都尉紧抓马缰调头,扬刀高声咆哮,提醒尾随的虎贲军。 顺便阔掌抓起怀中女子甩下战马,吃刀做出迎战的姿态。 虎贲军仓促的备战,怎奈为时已晚。 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从空中飞来,把一名百夫长砸下战马。 顷刻间,铺天盖地的箭雨,犹如倾盆暴雨疯狂的落下。 “秦军,秦军来袭。” 同袍惨死在箭雨中,都尉眼眸怒睁,双眸充血,惊慌中,怒意涌上心头,拍马挥刀,咆哮狂喝中策马驰骋迎击。 声震西北,纵横沙场的陇西铁骑,尚且不敌虎贲军,早没落的弱秦之兵,敢追杀而来,莫非活的不耐烦了? 疾行中,都尉瞧见远方雷电中的黑袍小将,纵马飞扬,泼墨的披风猎猎招展,抓着丈八长矛向自己狂奔而来,嘴角不禁浮现起笑意。 秦国无人可用吗,竟然派遣这乳臭未干的小子领兵。 “小子,纳命来!” 狂喝中,如猛虎扑食似得,挥动长刀迎面向年轻的小将脖颈砍去。 马背上,季玄陵攥着长矛,冷眼注视着冲杀而来的都尉,哼笑一声,嘴角笑意越来越浓。 “自寻死路!” 森寒的长刀逼近,他拖地的长矛猛然扬起,似一道流虹飞跃,嘭一声狠狠打击在战马头颅。 凄惨的嘶鸣声中,战马当场倒地,都尉长刀落空,仓皇中跃马而下。 狠狠摔落在地面上,都尉慌忙翻身跃起,怎奈季玄陵的长矛接踵而来,不给他半点机会,接二连三刺过来。 “这黑袍小将气劲好强,长矛速度也太快了!” 都尉暗自吃惊,手忙脚乱的左臂右闪,仍然被长矛在左右肩膀被刺出几个血洞,献血染满铠甲。 “杀!” “杀!” “杀!” 就在都尉落马生死不明时,漆漆黑夜中杀声突起,伴随着轰隆的马蹄声,千余名铁鹰锐士抓着铁剑,长槊,长矛,策马席卷大地而来,如地狱中逃出的魑魅魍魉,气势冷森。 来不及防御的虎贲军,惊惶不安中,瞧着突然气势森寒的秦军靠近,如被落进无底的深水寒潭中,惊惧,慌张,阵型自乱。 这些虎贲军不管战斗力,还是作战意志,皆不能与铁鹰锐士匹敌,今夜突遇铁鹰锐士奇袭,仓皇迎敌中各处防线犹如残垣断壁,不断的土崩瓦解。 千余名铁鹰锐士狂冲掠阵,似群狼入羊群中,如巨浪冲击沙墙,锋利的铁剑,霸道的长槊,尖锐的长矛,诛杀着溃逃的虎贲军,马蹄无情踏过虎贲军血肉之躯。 一路所过,如入无人之境。 地面尸横累累,血流成河。 激战中,都尉没能避开季玄陵的长矛,肩膀,大腿处,已经伤痕累累,血流如注。 注意到虎贲军惨遭虐杀的景象,都尉转眼间吓得面如土色。 旁边侥幸苟活的百夫长,危险之际,顾不得都尉的安危,调转马头欲逃之夭夭。 然而,为时已晚。 季玄陵没有搭理重伤的都尉,胯骑着墨色战马,转身追击而出。 他所骑跨的良驹,乃产自大秦北方的汗血宝马,高大健硕极富冲击力,岂是百夫长胯下劣等战马可比。 冲出三步,季玄陵持矛追杀追至,长矛携带着猎猎劲风,化作一道流光刺削向百夫长。 听闻劲风席卷而来,惶恐中,百夫长自知逃离无望,猛地转身挥刀劈砍,集中浑身气劲,欲化解季玄陵的长矛。 可惜,他的花拳绣腿,怎能一战? 彼此兵刃接触,咔嚓一声,长刀应声折断,长矛自百夫长脖颈掠过,瞬间鲜血飞涌四溅,首级滚滚落地。 一刀战将,季玄陵杀意泛滥,挥舞滴血的长矛,犹如猛虎入山,狂妄霸道,威风凛凛的闯进敌阵中,杀的抱头鼠窜的虎贲军片甲不留。 矛锋所过,招招致命,具具尸体坠马。 稍远处,曹建安率铁鹰锐士,也杀的酣畅淋漓。 须臾之间,千名虎贲军死伤过半,少数丧胆的兵勇尝试逃亡,仍惨遭铁鹰锐士分批追杀,不久,一个个铁鹰锐士如满载而归的猎人,提着血淋淋的首级归来。 策马杀回都尉身旁时,重伤累累的都尉换乱中跨上战马,欲逃之夭夭,却遭季玄陵的长矛迎面打击,又一次坠落战马。 边上收割人头的铁鹰锐士,持铁剑而来,把强行起身的都尉按在地面,剑柄,槊柄,随意殴打。 不久,曹建安率军而来,瞥了眼惨遭蹂躏的都尉,有意避开都尉,侧身低声向季玄陵回报:“王上,所有虎贲军系数被斩杀。” “打扫战场,继续南下。”季玄陵厉声吩咐,冷眸扫向俘虏的都尉,吩咐道:“断其一臂,吩咐百姓把粮食运回县城。” 都尉惨遭殴打时,突闻季玄陵吩咐:“将将军饶命啊!” “饶你性命,你杀害百姓,掠夺粮食,罪恶滔天,安有不死之理?”季玄陵抓起长矛,矛锋指向都尉恶语询问。 “将军,将军,末将愿将功赎罪,给将军带路,杀会虎贲军营盘。”都尉惶惶不安的说。 “带路?秦军浩浩荡荡南下,岂有瞒过公孙昂的道理?”季玄陵询问,这个理由还不足以他高抬贵手。 “公孙将军,吩咐虎贲军前往各县抢粮,都尉领兵未归,若将军吩咐秦军更换虎贲军铠甲,肯定能蒙混过关。”为保住性命,都尉火急火燎的替季玄陵出谋划策。 “好好好。” 季玄陵仰头朗声大笑,向曹建安做出杀人的示意,领会圣意曹建安策马冲去,一刀了解校尉性命。 这时,季玄陵窃笑道:“曹建安,传令兵勇更换虎贲军衣衫。” “更换虎贲军衣衫?王上何意?”曹建安隐隐猜出什么,却倍感惊慌。 “瞧,他临死前,给我们指了条明路!”长矛指向都尉的尸体,季玄陵笑语道。 “这王上,这也太疯狂了。”曹建安不可思议的说。 “安排好百姓,大军伺机而动。”季玄陵委婉的说。 “喏!” 曹建安闻声,暗暗松口气,策马高声向边上畏缩惊惧的百姓喝道:“今王上御驾亲征,务必保护丘水郡安危,各位父老把粮食运回县内吧。” 第37章 唇亡齿寒 安州。 林乌郡。 黄岩城,公羊越府邸。 袁立焕跋山涉水而来,未做休整,便前来公羊越府邸拜见,争取游说他出兵助秦。 出使黄岩城前,他特意了解公羊越过往。 公羊越出自陇西贵族,怎奈因庶出不受家族重视,初为奉州一县衙的刀笔小吏,不过其相貌俊美,身形魁梧,又机智善辩,颇有几分武艺,得到奉州太守赏识,把幼女许配给他。 此后,公羊越在官场平步青云,一路做到中郎将。 领兵驻守西线边陲时,以强硬的姿态抗衡西方侵犯的游牧部落,其治军严酷,作战骁勇,威震边疆。 董昶领兵进京都,大康各州群雄并起,公羊越趁势领兵占领安州,浑州,阴州,奉州,地盘一度为各路诸侯之首。 公羊越善战且好战,领地扩张后,派兵东进欲占领袁赐的领地,导致近年来双方领兵相争。 起初,凭着自己的彪悍,谋略,骁勇善战的陇西铁骑,公羊越几乎无往不利。 怎奈永安城之战时,公羊越轻敌大意,惨遭袁赐率军反击,短短数月内丢失二州,领地消减过半,陇西铁骑锐气顿减,迫不得已中采取自保战略。 大康烽火四起,各路诸侯争相扩充地盘,公羊越畏战固守的做法,让麾下将领怨声载道,暗中心生不满。 听闻公羊越诉苦后,袁立焕抱拳道:“上将军,方今大势,大康国内谁人有资格与上将军争锋,上将军麾下的陇西铁骑,骁勇善战,乃名震天下精骑。” 他粗略清楚公羊越的性格,是那种越战越勇,越挫越废的人。 昔年意气风发,率军雄踞一方,今斗志受挫,战意全无,他希望唤起公羊越的斗志。 “唉,袁大人此言差矣,某之陇西铁骑善战,然仍抵不过袁赐的虎贲军。当年某控制安州,浑州,阴州,奉州,四州十三郡,七十二县,去年与袁赐一战惨遭偷袭,陇西铁骑屡屡受挫,不幸丧失浑州,奉州,六郡二十八县,地盘遭到极大消减。今袁赐雄霸北方,兵多将广,某在他威胁中,是苟延残喘啊!”公羊越常常叹了口气,斗志涣散的说。 明知袁立焕来意,却没有出兵的念头。 袁立焕望了眼公羊越,转首盯着坐在对面的几位将军,盛赞道:“话虽如此,然上将军仍控制十余万陇西铁骑,这支劲旅,在上将军与陆将军,林将军指挥中,驰骋大康西陲,罕有匹敌者。今袁赐派遣公孙昂率军侵略大秦,吾王派某前来希望与上将军秘密结盟,讨伐袁赐。 某相信,上将军派兵出战,一定会收复浑州,奉州,重振往日雄风,大秦派军驱逐公孙昂,保证丘水郡不失,彼此各取所得。” “主公,袁大人言之有理,末将愿带领五万陇西铁骑,前往东线收复失地。”听闻袁立焕推崇自己,陆彦章微微颔首,侧身向公羊越行礼请缨。 他作为臣子数次进谏,建议公羊越抓住良机,趁势扩张势力,在诸侯争锋中,有一席之地,最终处在不败之地。 何况,阴州,安州地处陇西,既有彪悍的铁骑劲旅,又有源源不断的良驹,坐拥西陲之地,纵观大康国内,目前最后资格逐鹿中原,改朝换代者,非制霸朝堂,掌控天子的董昶,亦非中原上蹿下跳的诸侯。 除新进崛起的袁赐外,便属自家主公了。 袁赐快速扩张,已经威胁到西陇安危,若与秦国达成盟约,彼此率军夹击袁赐,既能解除西陇的危机,又可收复失地,扩充实力。 为逐鹿中原奠定基础。 “主公,打击袁赐,收复失地,刻不容缓,末将支持派军征讨袁赐。”林间律附和,支持联盟之事。 怎奈公羊越非但没有接纳陆彦章,林间律的提议,反而态度忽然傲慢起来,语音轻蔑的说:“秦国区区九郡,常年遭遇东方赵巍韩侵犯,被大乾打压,精兵悍卒驻守在殇阳关,早自顾不暇,何来善战者领兵捍卫南方领土。” 曾经公羊越心中有个大国梦,希冀凭自己的实力,在大康的基础上,重新建立强大的帝国。 他心中的强国类似于鼎盛时期的大康,与现在的大乾。 在他眼里,秦国与齐楚燕韩赵魏六国,皆为蝼蚁般的存在,与大康国力有云泥之别。 甚至,大秦鼎盛时期,不过区区十一郡,尚不如他曾经控制的领土广阔。 现在,袁赐占领奉州,浑州,所控制疆域远远超过秦国,他没有实力对抗袁赐,秦国何曾有实力对抗袁赐呢? 公然遭轻视,袁立焕不能忍。 此番出使陇西,他代表自己,更代表大秦,安能容忍他人轻视,一时,语气坚定的道:“上将军,天下苦秦久矣,秦军敢南征对抗公孙昂,自然破敌之策,若上将军出兵,秦军减少伤亡,战场花费时间较少。若上将军不愿意出兵,秦军花费时间较长,伤亡较多,最终仍然能够重创公孙昂,把他的虎贲军打回南方去。” 把公孙昂的虎贲军打回南方去? 闻声,公羊越仰头郎笑:“哈哈哈!” “袁立焕,你且说说,秦军如何把公孙昂的虎贲军打回南方去,敢问秦国有类似公孙昂如此能征善战的将领,秦国整体力量有袁赐强大吗,秦国的粮食,黄金,又是否堆积如山呢?” 公羊越冷笑着询问,他骨子里瞧不起大秦,陇西铁骑被虎贲军重创后,又忌惮袁赐的实力,不敢擅自用兵,更不敢相信大秦。 秦国偏安一隅,既没有袁赐控制的领地广阔,也没有堆积如山的金子,粮食,军中唯独殷鸿与公孙昂齐名,却没有绝对必胜的把握。 惨遭讽刺,袁立焕没有回答公羊越的三个问题,语声淡淡的道:“上将军,秦军是否善战,能否抵抗袁赐的虎贲军,未与公孙昂分出胜负前,安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陇西与大秦接壤,秦国存,陇西在,秦国亡,陇西休想独存,上将军该清楚唇亡齿寒的道理。” 第38章 这个蠢货 公羊越自诩英雄,控雄兵割据一方,狂妄的让人不悦。 当此之际,袁立焕未曾软语相求,反而语声坚定,字字珠玑,道明陇西处境之余,暗中打击公羊越嚣张的态度。 挥起官袍衣袖,走向厅堂中央,义正言辞的说:“今秦军南下,与袁赐必有一战,若上将军作壁上观,秦军战败,也不过失去南方二三郡,上将军却面临生死危机。 某自以为秦国没有足够的力量,一战彻底拔除袁赐的威胁,上将军同样没有足够力量化解危机,唯有结盟,双方荣辱与共,才肯抗衡袁赐 来日武定南方,秦军回师抵抗河东赵魏韩,上将军取袁赐而代之,成为大康北方一霸。” 袁立焕言语间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公羊越眉头微蹙,面孔仍然有几分犹豫。 扑哧一笑,道:“秦国巴掌大地方,袁立焕,你何来的勇气,厚着脸皮妄图游说本将?” 这个蠢货。 闻声,袁立焕暗骂道,但凡秦国还能联合他人,他绝不再与公羊越浪费口舌。 此人固然声名在外,却如茅坑旁的石头又臭又硬,对秦国成见太深了。 怎奈秦国弱小,需借力公羊越,袁立焕隐忍不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慷锵有力的说:“上将军,公孙昂领兵掠夺大秦的钱粮,在位袁赐讨伐中原的诸侯做准备,上将军与袁赐作战败北,一定清楚袁赐目前有这个能力。 若大康中部的诸侯被袁赐逐个击破,上将军地盘处在袁赐卧榻之侧,他岂容上将军在旁威胁。“ 嘶! 此言如惊雷炸裂,又如迎头棒喝,公羊越不禁暗暗吸口气。 没错,今袁赐坐拥四州早有逐鹿中原,指点江山的力量。 若率军针对他,估计陇西挡不住虎贲军的侵犯。 为顾及自己的颜面,公羊越鼓足自信的说:“哈哈哈,本将文有徐闻达,郭济康,武有陆博彦,林间律,区区袁赐,何足惧哉?” “没错,上将军麾下文臣善谋善断,武将能征善战,然袁赐麾下五虎将早盛名在外,徐文若,严正方,柳宗涛,沈正南,黄浩然等谋臣,要么善奇谋,要么善致胜之策,一个个名动天下。 若非袁赐色厉而胆薄,优柔而寡断,做大事儿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又不懂得笼络百姓,凭他的势力早雄踞大康北方,上将军何来立足之地。”袁立焕不留情面的反驳道:“今秦军南下,与袁赐必有一战,若上将军作壁上观,秦军战败,不过丧失南方二郡,上将军却要面临生死危机,某自以为秦国没有实力抗衡袁赐上将军同样没有力量,唯有双方结盟,荣辱与共,才肯抗衡袁赐 他日,南方平定,秦军抵抗东方六国,上将军也有资格取代袁赐,成为大康北方一霸。” 北方一霸? 公羊越何尝不想成北方霸主,奈何投鼠忌器,仍然有几分犹豫。 这时,谋臣徐闻达进言道:“主公,袁大人言之有理,袁赐如豺狼,瑕疵必报,眼里容不得主公,与秦国联合,恰好收复东方二州。” 遭袁立焕贬低,徐闻达由衷的不满,不愿助他劝说公羊越,然他辅佐公羊越,需替他着想。 良机,千载难逢,也稍纵即逝。 错过了,公羊越肯定身败名裂。 “主公,万万不可再犹豫了,若不然,公孙昂击败秦军,良机错失,后患无穷啊!“郭济康焦急的建议 这时,旁边的徐闻达道:“主公,袁大人言之有理,袁赐如豺狼,瑕疵必报,眼里容不得主公,此番,与秦国联合,恰好趁机消弱袁赐的力量“ 被袁立焕贬低,徐闻达发自内心而言,不想帮助他劝说公羊越,不过,从目前形势来看,与大秦联合,有利公羊越 良机千载难逢,若错过了,公羊越极有可能身败名裂 公羊越心中一动,来回打量徐闻达,萌生出兵之念,谨慎起见,他仍然向郭济康询问:“济康,此事你怎么看?” “主公,该出手时,不可优柔寡断,秦军南下,与公孙昂对抗,袁赐派虎贲军提防南方诸侯,若主公出兵,袁赐很容易自顾不暇,趁机收复失地。”郭济康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近来自家主公欠缺魄力。 “好,讨伐袁赐。”公羊越果断的吩咐:“林间律,即刻领五万陇西铁骑,向袁赐出击,记住,若秦军在前线取胜,务必痛击袁赐,若秦军败北,便不可贸然出兵。” 林间律挺身而出,抱拳道:“喏。” 目送林间律阔步离去,袁立焕暗暗松口气。 成功游说公羊越出兵,为秦军分担压力,王上御驾亲征,面临的危机会减少许多。 丘水郡,峄城北。 扬尘弥漫,一支精骑沿着官道徐徐前行。 这支精骑约两万人,清一色红衫黑甲,铁剑,强弓。 大军前锋,一面绣着“边”字的军旗,晨风中猎猎招展。 军旗前方,一名披着披风,盔戎包裹的中年圆脸将军,正吃刀目视前方,搜寻秦军踪迹。 这名气势凛冽将军,正是黄昏从峄城带兵出来的边随。 旁边,几名副将同样谨慎警惕。 初始,边随领兵北上还不把秦军放在眼里,怀疑秦军的战力。 随着领兵北上,偶遇好几名重伤都尉,得知他们麾下虎贲军让秦军斩杀殆尽,边随渐渐恐慌,眼眸中蕴藏着浓浓的怒意。 算上逃回军营的两名都尉,单单他就知道五名虎贲军都尉被重伤,五千精锐骑兵被杀。 悲哀的是虎贲军伤亡渐增,他们却始终不知秦军何人统兵,数量几何? 何况,据他所知,秦军不单单在丘水郡北面出没,东北,西北,皆有秦军如虎狼出没,虎贲军伤亡肯定远远超过五千。 前行中,身边的偏将,神情疑惑的说:“边将军,我们搜索一夜,仍未找到秦军踪迹,秦军会不会得手后,在北方设伏?” “这不可能,我们陆续遇到三名都尉,全在夜里遭遇秦军诛杀,他们气势如虹,怎会停止前行。”边随沉着淡定,语气坚定的说。 第39章 避其锋芒 虎贲军自上而下,对待秦军时常常情不自禁流露出几分傲意。 不管公孙昂,边随,赵戎,还是底层的都尉,他们全部相信虎贲军对付秦军处在优势地位。 从前,这傲慢态度国里富强的大康帝国,现在,来自双方作战中,虎贲军始终胜多败少 他坚信,若他们愿意,随时以摧枯拉朽之势斩杀秦军,让秦军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领兵出征前,季玄陵已经意识到征讨虎贲军,秦军心理上的脆弱,所以,作战中他首先恢复秦军气势。 这一宿,虎贲军抢粮小队陆陆续续遇袭,惨被秦军诛杀,副将已经意识到危险,内心却傲慢的相信秦军惧怕他们。 如藏在地穴中老鼠,只敢偷袭虎贲军,不敢在正面与虎贲军作战。 偏将嘴角勾起笑意,建议道:“将军,秦军踪迹不明,大军行军未做休整,三军该原地休息恢复体力,斥候搜寻到秦军踪迹后,将军一鼓作气扑过去,一定大获全胜。” 大获全胜? 边随谨慎的哼笑,秦军前来丘水郡,如野狐神出鬼没,给抢劫粮食的虎贲军造成致命的威胁。 不管他人态度如何,他总觉的该谨慎小心。 “也好,令三军警惕,就地设防!”边随吩咐道。 领兵出征前,他曾经建议公孙昂谨慎行事,怎奈对方轻视秦军,不接纳他的建议。 他率军出征,一宿时间未曾找秦军踪迹,怎敢奢望大获全胜,首先确定秦军踪迹再说吧。 抬腿跃下战马,边随又吩咐道:“秦军狡诈,神出鬼没,多派遣斥候警惕,发现四方异样,即刻领兵扑杀。” 找不到秦军,没办法武力征讨,若找到秦军,他绝不会放过对方。 “喏!” 偏将躬身点头。 峄城北方。 一支约莫七八千人的秦军,正在徐徐前行。 大军前方,墨黑镶金的王旗猎猎招展。 策马前行的兵勇乌发凌乱,满脸血迹,铠甲破损,衣衫褴褛,血液凝结在上面,看起来不修边幅,像一支战场惨败,落荒而逃的军队。 然而,这支军队兵勇目光如炬,杀气腾腾,所有人的战马两侧,悬挂着血肉模糊的首级。 少则一两个,多则三五个。 乍看起来,不像正常的军队,更像来自北方草原凶残的胡骑。 若非他们穿着虎贲军,秦军戎装,很容易让人相信胡骑越过大秦境内,闯进丘水郡内。 这一夜,季玄陵领铁鹰锐士,疾行挺进百里,沿途诛杀三支虎贲军,战绩不俗。 阮星河领兵东征西讨,协同作战中,也全歼四支虎贲军小队,分散四方的精骑陆续与季玄陵汇合 南下途中,季玄陵持矛来回审视归来的秦军,瞧着数量锐减的秦军,微微蹙眉感叹道:“战争果然是检验战斗力的唯一标准啊。” 三路步骑,九千余人出征,此刻包含铁鹰锐士在内,整支军队估摸着约七千余人。 橡胶虎贲军,每支秦军出击时,数量上处在绝对优势,又时常偷袭作战。 仅击杀四支虎贲军,双方伤亡竟旗鼓相当。 如此一来,几乎是三名秦军合力才斩杀一名虎贲军,双方战力尤为悬殊啊! 闻声,阮星河满脸尴尬,无可奈何的说:“王上所言不假,秦军训练不精,武备松弛,战力,战马,军械,低层将领临战应变,全与虎贲军相差甚远,好在斩杀虎贲军后,大军气势陆续恢复。另外,激战中末将发现几名好苗子。” “黑云压顶心不惊,大浪淘沙始见金,密切留意底层将领,若立军功,尽快封赏提拔,安排在合适的地方,与公孙昂一战,大军凯旋时,争取全军战力,气势发生巨变。”季玄陵眼前一亮,温声叮咛。 虎贲军终究是虎贲军。 大康帝国没落,仍然不可轻视这支虎贲。 秦军的战力,斗志,军械,不可正面与之抗衡,不过,他相信,有朝一日秦军会强大。 “王上说的没错,烈火出真金,我军欠缺太多。“阮星河回应道,旋即提醒道:“不过,王上更该防范公孙昂,此人不可低估。” 季玄陵点头赞同,公孙昂早名声鹊起,是个凶神恶煞的悍将。 此番袁赐派他领兵侵犯大秦,相信也是看中他的领兵能力,希望他指挥虎贲军在前线大捷。 与公孙昂对比,他初出茅庐,没有大军团作战的经验,遇到这么一个骁勇善战的对手,占精竭虑的对抗,尚且没有必胜的把握,又怎敢小觑对方呢。 自领兵离开咸阳城时,他就没有打算与公孙昂正面对抗,计划先剪除虎贲军羽翼,消弱虎贲军,再智取峄城,消灭公孙昂所部。 所以,天亮后,秦军减缓行军速度,全军迅速休整,等待卫彻与杨经略,冀连凯陆续领兵前来,大军汇聚后。 再从长计议! 一名斥候从南方策马飞奔而来,打断季玄陵的思路。 “禀王上,前方二十里处,发现虎贲军踪迹。”斥候神情紧张的说。 又发现虎贲军踪迹,季玄陵暗吸口冷气,攥了攥长矛,询问道:“虎贲军数量几何?” “约莫两万人,一半虎骑,一半步兵悍勇,正布放休憩。”斥候道。 两万步骑? 季玄陵思绪瞬时紧张起来,迫切的吩咐:“再报再探!” 两万虎贲军出现在他们正前方,来者不善啊? 依据斥候传回来的消息,丘水郡中部没有如此规模庞大的虎贲军,这支虎贲军突然出现,莫非前来寻找秦军踪迹,欲尽快灭之。 思考中,阮星河眼眸中露出几分惶恐,有点不自信的说:“王上,我军不足七千人,末将带领的黑旗军,骁龙军,骁武军,一对一独斗绝非虎贲军对手。 铁鹰锐士连夜行军作战,体力尚未恢复,战力锐减。 前方虎贲军数量是秦军三倍之多,他们突然出现,肯定是公孙昂派遣的精锐。若让他们察觉我军踪迹,领兵的将领十有会号召全军,急不可耐的杀来,敌众我寡,秦军怕寡不敌众。 末将建议,避其锋芒,各路秦军汇聚,再领兵杀之。” 第40章 自投罗网 “为何要逃?” “阮星河,你且说说为何要逃?” 季玄陵提着丈八长矛,嘴角升起复杂的笑容,打量着阮星河冷语询问。 秦军长途跋涉前来丘水郡,本意为铲除虎贲军,怎能在遇到虎贲军军团时,不战而逃,做个缩头乌龟呢? “王上欲战?”阮星河不敢直视季玄陵充满杀机的眼眸,神色惊诧的询问:“有何良策?” 他没有领兵逃离的想法,仅建议季玄陵避其锐气,则良机而战。 这一宿,秦军疾行杀敌,未做片刻休整,早已经疲倦困乏。 拖着疲惫之躯仓皇作战,必败无疑。 况且,南方的虎贲军,非两百人,两千人,而是两万虎贲。 如此数量庞大的虎骑精卒,秦军以寡敌众,以强敌弱,若无良策怕会全军覆灭。 季玄陵扬起长矛,指点江山似得指向铁鹰锐士,仰头郎笑道:“哈哈哈,星河,你没有察觉铁鹰锐士,全身穿虎贲军的戎装吗?” 闻声,阮星河转身看向队列整齐,杀气腾腾的铁鹰锐士,他们的确穿着虎贲军戎装。 先前他就注意到这个问题,汇报战况时来不及询问,此刻,季玄陵说起他愈发好奇。 是啊! 铁鹰锐士怎么突然穿上虎贲军的盔甲了? “王上,末将愚钝,烦请王上明示!”阮星河作揖恭敬的询问。 “曹将军,你来说吧!”季玄陵叮咛道,托腮凝视前方,似乎在思量什么。 曹建安面容诡异,低声道:“阮将军,王上有一计策,可重创前方虎贲军。” 曹建安曾经为卫彻的副将,统帅铁鹰锐士,不管刀枪武艺,作战经验,还是胆识,谋略,全超过阮星河,杨经略,冀连凯等年轻小将。 与季玄陵苦战一夜,歼敌不少,正气势如虹。 阮星河闻声,越发好奇,疑惑,莫非王上早料敌预先,知道南面庞大的虎贲军出没,急问道:“曹将军,你且说说。” 曹建安抓着佩剑,看向铁鹰锐士,笑语道:“阮将军,铁鹰锐士身穿虎贲军盔甲,最容易以假乱真,浑水摸鱼,此战,派铁鹰锐士南下诱敌,阮将军领兵伏击,莫非不能重创南方的虎贲军吗?” “诱敌伏击?” 阮星河身体一震,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嘴角笑意满满,看着曹建安运筹帷幄的样子,也有作战杀敌之念。 “曹将军好主意啊!”阮星河赞许的说,再看向王上时,请缨道:“王上,安排吧,我军以逸待劳,可堪一战。” 季玄陵回过来,纠正曹建安的提议道:“曹将军,阮将军,此战非诱敌伏击,而是驰骋南下杀敌。” 主动出击? 阮星河懵了,曹建安也懵了。 秦军战力弱,数量少,先发制人,岂不是以卵击石? 这么做,毫无胜算。 “王上,主动出击是不是太冒险了?”阮星河询问。他支持伏击作战,却不支持领兵出击。 “是啊,秦军战力不足与虎贲军正面对抗!”曹建安附和。 季玄陵点了点头,狐狸搬狡黠的说:“没错,秦军很弱,派骁龙军佯装虎贲军作战失利。临阵逃亡,曹将军铁鹰锐士领兵追击呢?” “这” 曹建安结巴,不知如何反驳,这么做非常危险,与在刀尖起舞无异,稍之不慎,秦军未战先败。 阮星河同样言语凝滞,无从反驳。 这时,季玄陵攥着拳头,语声严肃的说:“派军靠近虎贲军,趁着对方不知情时,横冲直撞杀进去,首先打乱他们的阵型,曹将军领铁鹰锐士追击,等虎贲军迎战时,阮星河领黑旗军,骁武军,猛然自侧翼杀过去,还不能出其不意重创对方吗?” 这么一来,前锋千名骁龙军几乎必死无疑。追击的铁鹰锐士,处境也极为凶险。 若欲大捷,三军该密切配合,步步紧逼,让虎贲军没有反抗的机会。 “王上,时不我待,吩咐吧,再做迟疑,边随发现我军踪迹,计划怕要流产了。”曹建安道。 这般安排,七千秦军对抗两万虎贲军未必败北,若他们在前线大捷,必然鼓舞三军气势,恢复秦军的信心。 “阮星河,在骁龙军中,挑选千名敢死之士,更换盔甲,告诉他们,若侥幸生还,赦免所有罪行,赏金十两,连升三级。”骁龙军内皆为死囚,被选拔进骁龙军便为杀敌建功,减少罪行。 季玄陵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自有骁龙军为他们卖命。 “喏!”阮星河得令离去。 下达军令后,季玄陵盯着三军兵勇,向曹建安吩咐道:“告诉三军兵勇,扔掉虎贲军首级,三军轻装上阵,凡杀敌者另行加倍赏赐。” “喏!” 曹建安领命,策马离去。 南方,二十里外。 边随领兵休整,虎贲军正在快速补充食物,恢复体力。 这时,一名斥候快马从北方而来,跃下战马焦急的说:“禀将军,北方发现虎贲军踪迹!” 发现虎贲军踪迹? 闻声,边随猛地站起来,紧攥着拳头询问:“他们身在何处,建制是否完整?” 斥候没有找到秦军踪迹,却找到虎贲军,这让边随深感诧异。 从他掌握的消息来看,中路几支虎贲军差不多全让秦军消灭了,附近怎会突然出现虎贲军呢? 不过,边随没有想到秦军代替虎贲军而来。 “将军,他们正遭秦军穷追猛打,小人不敢靠近,目前不知数量几何?”斥候汇报。 “有秦军追击?” 边随嘀咕,面孔情不自禁浮现出浓烈的笑意,欢喜的叫道:“好啊,好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正愁找不到秦军踪迹无功而返呢,岂料秦军竟然在北方追杀虎贲军。 他抓着铁剑,问道:“秦军数量几何?” “约莫五六千?”斥候回答道。 五六千? 边随闻声郎笑,竟有猎物自投罗网,这是送他军功啊,战意浓浓的吩咐道:“全军开拔,准备迎战。” 秦军嚣张狂妄,敢追杀虎贲军。 此刻,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多半没有发现他们在此休整,此战恰好一举歼灭对方。 第41章 逆势而上 边随领兵驰骋中,不时仰头眺望北方。 约行三五里,北方扬起烟尘,隐隐传来马蹄声。 不久,马蹄隆隆,扬尘滚滚。 “将军,秦军果然在追击虎贲军。”疾行中,副将注意到北方情形,眼眸划过冽冽的笑容,拔剑所指。 边随定神凝望,扬尘内果然出一支虎贲军,慌不择路的南逃,后方一支气势汹汹的秦军正在奋勇追杀。 “哼!” “秦军在找死吗?” 边随怒哼一声,浑身杀气冷冽,虎贲军纵横大康北方,罕有匹敌者。 今遭遇秦军追击,若不诛杀雪耻,虎贲军颜面何存? 拔出铁剑厉声吩咐:“解救虎贲军,再杀秦军。” “将军,切勿大意,斥候汇报,附近约莫六千秦军,北方追击的秦军,数量并不多啊!”副将凝视前方,察觉仅是小股秦军,不由得谨慎提醒。 没错,秦军数量并不多。 边随领兵疾行,岂能没有察觉秦军数量,这又有何妨呢? 他指挥的两万虎贲军,多经历苦战,酣战,战力彪悍,斗志昂扬。 莫说五千秦军在附近出没,即便偶遇五万秦军,他照样敢领兵一战,重挫秦军。 边随平静的面孔中,划过一丝笑意。 “休要啰嗦,令三军向两翼分散,等虎贲军回来,即刻从两翼汇聚,届时,袁牟,你令前锋四千精锐,务必一战铲除秦军!”边随排兵布阵,厉声吩咐。 秦军如洪流滚滚而来,时不我待,袁牟不敢轻敌马虎,应了声策马前去传令。 很快,接到军令的两万虎贲军步骑,好像雄鹰的双翼快速向两侧分散,在中央留出巨大的缺口,等待接纳仓皇逃离的虎贲军。 装扮虎贲军的千名骁龙军,皆为奋勇敢死之人,领兵之人名叫武元魁,乃阮星河特意挑选的猛人。 率军南逃时,他们宛如惊弓之鸟,神色惊慌,衣衫不整,慌不择路的疾行,随着接近虎贲军,武元魁密令所有骁龙军死士紧抓强弓,冲进虎贲军内,掉过头来时,出其不意射杀一波,虎贲军有所警觉时挥剑杀伐。 与虎贲军之战,秦军胜算渺茫。 欲取胜,独有出奇制胜。 边随领兵接纳千名骁龙军后,虎贲军迅速从两翼汇聚,保护似惊弓之鸟的袍泽,顺带迎战杀伐而来的秦军。 虎贲军合拢时,边随注意到秦军中,领兵的小将披墨黑披风,持丈八长矛,背弯月长弓,策马而来。 一时,情不自禁的叫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眼前的黑袍小将,不管兵器,戎装,年龄,与斥候所描述的秦军小将无二。 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率千余铁鹰锐士,独自奔袭百里,沿路击溃五支虎贲军,这般嚣张狂妄之人,不除之,如何给战死沙场的袍泽报仇。 边随怒声哼笑,高声喝令:“前方秦将连杀我部五支精骑,擒拿敌将者,官升两级,取其首级者,连升三级。” 一声清明的脆响,边随拔剑驰骋,吩咐道:“迎战秦军,给我杀!” “杀秦军!” “杀秦军!” 顷刻间,雷鸣般的咆哮声响彻大地,如巨浪从南向北扩散,瞬间传遍虎贲军。 精良的虎贲,彪悍的精卒,如狮吼虎啸,气势夺人。 前锋将领袁牟,领兵一马当先冲出,席卷大地之态,向秦军杀去。 铁鹰锐士乃秦军翘楚,自建立之日起,战场所向披靡,未尝一败。 今日,千余名铁鹰锐士,不知死活的追杀虎贲军,不管他们能以一敌十也好,所向披靡也罢,既然出现虎贲军主力眼前,休想再全身而退。 袁牟信心满满,欲一战击溃铁鹰锐士扬名立万,眼光轻蔑的瞟了眼靠近的秦军,抓剑喝令道:“随我杀!” 四千虎贲如离弦之箭,扬鞭策马脱离主力,向北而去。 武元魁率军闯进虎贲军内,密切留意四方动向,大军改变方向后,发现两翼虎贲军并未注意自己,猛然抓起强弓,搭箭拉弓高喝道:“射击,全军射击!” 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骁龙军,齐刷刷抓起长弓搭箭,利箭离弦射向袁牟带领的虎贲军。 嗡嗡声响中,箭矢似采蜜的蜂群铺天盖地冲进虎贲军中。 锋利的箭矢,如吸血的蚂蟥,一头钻进虎贲军身体内。 转瞬间,前锋驰骋疾行的虎贲军中,突然传来凄惨的哀嚎声,后军没有任何防备时,不少虎贲精骑坠马。 “射击,继续射击!” 一波箭雨轻松射杀数百虎贲,武元魁不敢松懈,竭斯底里的高喝催促。 嗡嗡的箭鸣声笼罩虎贲军上空,一波接一波刺进虎贲军身体中,狂冲的虎贲精骑似遭人砍伐的树木,一批又一批倒地。 几波凌厉的箭雨后,前锋四千虎贲伤亡过半。 袁牟率军冲锋中,突闻后方传来杀声,不久,军中响起阵阵哀嚎声,忙转首望去,猛然发现先前接纳的虎贲军,莫名其妙向他们发起袭击。 他带领的前锋军队,眨眼间伤亡过半。 这群蠢货,让秦军吓傻了吗?怎么向虎贲军痛下杀手。 恼怒中,袁牟挥剑怒骂? 定神凝望中,他很快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这支虎贲军杀戮中,有组织,有预谋,分明有备而来,绝非分不清敌我。 “中计了,中计了!” 袁牟疾呼,奈何为时已晚。 在他北方,季玄陵带领千余名铁鹰锐士,正马不停蹄冲来,一路冲锋中,箭矢早离弦飞行,开始射杀虎贲军。 令他首尾难顾,沦为移动的活靶子。 迫不得已中,袁牟向麾下兵勇喝道:“不要顾及后方敌军,与我冲杀前去阻挡秦军。” 虎贲军主力尚在,即使有秦军鱼目混珠,欲趁乱取胜,也有边随率领的主力。 倒是前方的铁鹰锐士,对他威胁极大。 一时,袁牟带领的虎贲,好像陷入泥潭中的猛兽,从泥潭中艰难的逃生,来不及恢复,不得不前去迎战。 与此,边随领兵冲锋中,也留意到虎贲军中央突然生变,接纳的袍泽竟然举刀追杀他麾下的军队。 边随怒目凝视,向旁边亲军吩咐,道:“前去瞧瞧,究竟发生何事?” 第42章 迎击秦军 边随茫然疑惑。 眼前骑兵分明身穿虎贲军盔甲,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向自己袍泽痛下杀手。 欲派兵镇压,又怕造成虎贲军自相残杀,违犯军规,让公孙昂怒斥。 却又不甘心眼睁睁看着袁牟的后军,突然遭遇箭雨袭击,彼此近在咫尺,疾行的虎贲军猝不提防中坠马被杀。 “将军,这支骑兵来的奇怪,突然向袁副将所部发动奇袭,箭法凌厉,绝非善类,让某将领兵去镇压吧!”一名副将察觉情况不妙抱拳请命。 边随闻声远望,发现大军中央的虎贲军箭雨越发密集,射箭速度越来越快,眨眼之间,每一波箭雨落下,就有数百虎贲军不幸被杀。 向北眺望,那支秦军已经靠近。 袁牟所部处境凶险万分,时不我待啊! 边随慷锵有力的吩咐:“陆抗,你领兵出战,记住不留活口。” 说完,扬起铁剑高喝:“余下兵将与本将冲上去,迎击秦军。” “迎击秦军!” “迎击秦军!” 虎贲精骑,悍卒,举起兵戈气势高涨的呐喊,似洪流横冲直撞向北冲杀。 纵然秦军耍小伎俩,但在虎贲军眼里,秦军杀来完全是以卵击石。 一触即破! 前锋遇袭后,边随反而对秦军领兵的黑袍小将越发产生兴趣,笑叹道:这年轻的小将不简单啊,懂得浑水摸鱼了。 这又怎样,能从正面击溃两万虎贲军吗? 季玄陵领铁鹰锐士浩浩荡荡杀来,凭着铁鹰锐士凶悍的战力,一路所向披靡如巨刃迎头劈砍下去。 杀得袁牟所部人仰马翻,尸横累累。 前有恶狼,后有猛虎,袁牟帐下的虎贲军如困在笼中的羔羊,危在旦夕。 他欲强行扭转虎贲军挨打的处境,不惧生命危险横冲直上。怎奈两军交织在一起时,铁鹰锐士气势汹汹强碾上去,虎贲军似残垣断壁,轰隆中崩塌。 大军溃败,袁牟试图挽回局面,却收效甚微,无法再聚集四散逃亡的虎贲军。 大失所望之余,袁牟没有再搭理虎贲军,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季玄陵身上。 此人领兵追杀不少虎贲军,乃公孙将军心头大患,若战场杀之,会受到将军封赏,还能挽回前锋溃败的局面,重振虎贲军气势。 袁牟面容冷若冰霜,双眸杀气横秋,提剑怒指喝道:“小贼,纳命来!” 小贼? 策马冲杀中,季玄陵突闻有人称他小贼,眉头微蹙,甚是不悦,还是首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 充满杀气的双眼,瞥向前方伤亡溃逃的虎贲军,厉声吩咐:“曹建安,领铁鹰锐士趟过去,一个冲锋斩杀所有虎贲军。” “喏!” 曹建安得令,率军驰骋狂奔。 铁鹰锐士似群狼猛扑上去,腹背受敌的虎贲军处境越发糟糕,伤亡剧增。 虎贲军自狂奔而来到阵型崩塌,落荒而逃,几乎在片刻之间。 当曹建安率军冲锋时,不少虎贲军被当场斩杀马下,往日嚣张跋扈的虎贲军,遇到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后,怎有勇气迎战,似惊弓之鸟只顾着逃窜。 袁牟持剑靠近季玄陵时,注意虎贲军兵败如山倒,这才意识到他轻视了铁鹰锐士,轻视了眼前的黑袍小将。 为建功立业,扬名立万,自己把虎贲军拖进危机中。 一时,悔不当初。 可惜曹建安领兵冲杀中,铁鹰锐士舞枪弄棒,长弓射杀,杀伐果断。虎贲军像沙滩上沟壑,铁鹰锐士冲过去后,沙滩恢复平整,虎贲军纷纷坠马而亡。 后方武元魁领兵而至,骁龙军兵勇早收起强弓,改为持剑,持矛冲杀。 与铁鹰锐士相比,骁龙军战力逊色不少,却同样在稳步推进。 一个个像经历寒冬,饿成皮包骨头的财狼,突然在草原内遇到肥美的羊羔,大快朵颐。 杀戮,似一场饕餮盛宴。 眼瞧着虎贲军数量越来越少,袁牟暗生惧意,欲策马而逃。 这时,季玄陵攥着丈八长矛策马而来,看着袁牟冷笑道:“小小裨将,敢轻视本王,死不足惜。” 他棍棒武艺精湛,独缺少实战经验,急需袁牟这类武艺不俗,却非不可抗拒的将领锻炼。 不假思索,持矛拍马冲锋。 本王? 袁牟闻声,霎时神色呆滞。 秦王,眼前黑袍小将竟然是刚刚主政的秦王。 此消息事关重大,他忙策马逃离,欲把消息传出去。 秦王御驾亲征,意义非凡。 此战,他们将不单单掠夺丘水郡的粮食了,斩杀秦王,更是大功一件。 调转马头狂奔中,袁牟向四方高喝:“秦王,秦王御驾亲征,眼前黑袍小将乃秦国幼主!” 秦王? 虎贲军闻声,纷纷扭头观望。 远处,边随听闻袁牟呼喊,不知何意,却看到袁牟落荒而逃时,黑袍小将策马狂追。 他手里的丈八长矛,似游龙穿梭,来回刺向袁牟。 袁牟来回闪躲,仍甩不掉季玄陵,迫不得已时,鼓起勇气提剑抵挡。 “袁牟,小心迎战!”边随喝道。 岂料,话刚落音,看到一道赤红的血光,似瓢泼之水洒出,两马擦肩而过时,袁牟铁剑悬在半空,锋利的矛锋刺破他的护心镜,洞穿真个身体。 一招毙敌,季玄陵单臂扬起长矛,猛地一甩把袁牟尸体扔向边随,冲着边随诡异一笑,继续肆意杀戮。 一波冲锋,袁牟与所部的虎贲军让铁鹰锐士,骁龙军斩杀殆尽。 战场血流成河,尸横累累。 浴血奋战中,季玄陵,曹建安,武元魁领兵汇聚。 瞧着正在合围他们的虎贲军,曹建安抹去面孔血迹,气喘吁吁道:“王上,虎贲军数量仍然很多。” 侥幸斩杀四千虎贲,却要正面迎战更多虎贲军,没有计谋,没有偷袭,硬碰硬死战,曹建安却不敢轻敌。 “虎贲军已经围上来了,边随可能获悉王上身份。”武元魁忍痛说道,他带领的骁龙军,经历此战,剩余不足五百人,自己也不幸受伤。 此刻,骁龙军,铁鹰锐士汇聚,不过两千人。 面对近乎十倍的虎贲军,能否坚持到阮星河带兵奇袭,难以预料。 “怕什么,战!”季玄陵冷眸瞥向正聚兵的边随,斩钉截铁说。 第43章 凭你,也敢来战 撤离? 季玄陵昂首眺望,边随正率领虎贲军,自四方合围而来。 撤离,早来不及了。 计划中,也没有撤离一说。 眼含杀气,提着丈八长矛,一马当先向靠近的虎贲军冲杀。 曹建安,武元魁,怎敢让王上孤身犯险,挥剑示意三军,追随王上疾驰南进。 虎贲军似滚滚铁流而来,为首的边随亲眼目睹季玄陵斩杀袁牟,前锋虎贲在旦夕间覆灭。 一时像吃了苍蝇般恶心! 前锋精锐来不及杀敌建功,竟然就这么没了。 “竟然小瞧这黑袍小将了。” 令秦军装扮成虎贲军,在他们猝不提防时,忽然大开杀戒,导致他首战歼灭秦军的计划破产。 充血的冷眸怒瞪前方奔袭而来的秦军,仍带着自信的笑容哼道:“虎贲军仍有万余,千余名秦军,能以寡击众不成?” 一声狮吼般的咆哮后,边随双腿夹着马腹,双脚踩着马镫,令步兵悍卒在两翼保护,持剑亲率虎贲精骑,从正面迎战逼进的秦军。 顷刻间,烽火狼烟再起。 秦军多半为铁鹰锐士,数量少却战力强,虎贲军如巨浪滚滚杀来,季玄陵临危不惧,逆势冲杀,一头扎进疯狂的虎贲精骑中。 两军交汇,似两道巨浪撞击,响起震耳发聩的声响,滚滚的扬尘笼罩天地。 鏖战中,两军互有伤亡,却没有退缩,畏惧,越战越勇,越战越强,纷纷怀有击溃对方,建功立业的念头。 这时,虎贲军左翼,步兵悍卒防守的地方,阮星河领五千骑兵,似鬼鬼祟祟的野猫发现猎物,悄无声息的靠近。 秘密穿过高低不平的丘陵,阮星河如狼群中的头狼,站在一处高地,俯视前方战况,吩咐道:“全军出击,斩杀虎贲军!” “杀!” “杀!” 秦军舞剑弄槊,似猛虎出笼,雄鹰翱翔,反复疯狂的咆哮,既有彼此鼓励的迹象,又震慑敌军的味道,气势汹汹冲过来。 边随持剑杀戮中,突闻西方传来的杀声,瞬时,一道寒意盘旋在头顶。 急速调转战马眺望,数百步开外,一支数量庞大,个个身穿泼墨铠甲的秦军,席卷大地,从丘陵处马不停蹄冲过来。 “怎么回事,为何还有秦军?”边随惶惶不安,怒声喝问。 “将军,先前斥候汇报,北方有六七千秦军出没,鏖战时,多数秦军突然销声匿迹。看来,他们根本不是销声匿迹,分明是有意悄悄迂回到虎贲军西方,有预谋的发起奇袭。”陆抗抓着一柄长刀,冷眸盯着阮星河所部。 “可恶,小瞧了秦军统帅!”边随挥剑暗骂,说不出的郁闷。 正面的秦军仍顽固抵抗,侧翼又让秦军突袭,虎贲军数量仍占优势,处境却不妙啊! 当阮星河领兵冲进虎贲军中时,陆抗惊慌的说:“将军,大军侧翼乃步兵悍卒,猝不提防中,怕是挡不住秦军。” “陆抗,你什么意思?”边随非常重视陆抗的态度,他的身份与普通副将不同。 才领兵包围北方的秦军,侧翼又有秦军杀来,生生在外围把虎贲军防线撕开巨大的口子,一众步骑杀进来。 听陆抗话中意思,莫非不战而逃吗? “杀,继续冲杀!” 陆抗来不及作答,战场内,季玄陵长矛一指,刺穿一名阻挡他的虎贲军甩向旁边,指挥铁鹰锐士奋勇杀敌。 铁鹰锐士,骁龙军应声而动,一个个战意浓浓,似出鞘的利剑果断冲向虎贲军。 滚滚铁流横冲直撞,卷起漫天扬尘。 秦军的铁剑劈砍,长槊刺杀,乌压压的精锐骑兵,在季玄陵鼓舞中,越发气势高涨,似一群长满獠牙的野兽狂奔过来。 “杀!” 季玄陵挥舞着长矛,似流星划过,似飞流落地,接二连三刺杀,劈砍,挑割迎面冲来的虎贲军。 眨眼之间,一个个骁勇的虎贲军被挑飞坠马,才落地就被冲杀上来的秦军踩踏。 血雾弥漫中,季玄陵一马当先,领兵陆续突破虎贲军的层层防线,在他后方,曹建安,武元魁领铁鹰锐士,骁龙军,似巨浪般前赴后继破阵而入。 虎贲军两面御敌,闯进虎贲军防线内,犹入无人之境。 一路所过,尸横累累。 “陆抗,与本将率军前去迎战黑袍小将?” 虎贲军的处境,令边随暴跳如雷,他双眼充血,面容狰狞,抓着铁剑,口中喘着粗气,好像被惹恼的雄狮。 吩咐一名副将前去西线御敌,带着陆抗赶往秦王出没的地方。 “喏!” 陆抗颔首。 此刻,陆抗昂首挺胸的眺望,从秦军冲杀来看,不管前方的铁鹰锐士,还是侧翼的骁武军,黑旗军,全以黑袍小将为核心。 黑袍小将凭借自己凶悍的武艺,带着秦军简直所向披靡。 “这小将有点门道!”陆抗喃喃自语,嘴角噙着亢奋的笑意,持刀策马向北杀去。 边随恼怒中,欲斩杀黑袍小将,捣毁秦军核心,再领兵诛杀秦军。 季玄陵单枪匹马杀得正酣,忽然察觉南面有一名虎贲军将领策马狂奔而来。 挥长矛刺穿身旁的虎贲军后,冷眼瞟向对方,赫然发现一柄森寒的铁剑,毒蛇般向他前胸要害刺来。 “哼!” “来的正好!” 他正愁着如何斩杀边随一众将领检验自己武艺,竟然有敌军对方主动前来,简直是羊入虎口。 锵! 舞长矛而战,铁剑与长矛似龙争虎斗,一声脆响后,星火飞剑。 “哈!” 季玄陵的长矛似万钧山岳压在边随的铁剑上,冷笑道:“凭你,也敢来战?” 凭你? 也敢来战? 边随闻声,瞬间面容赤红,倍感羞辱。 兵戈接触时,他仅觉得臂弯一痛,黑袍小将气劲强大,不过,也仅是气劲强大,休想伤到他。 岂料,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敢公然轻视他! 弯曲的双臂猛然弹起冲开长矛,策马与季玄陵擦肩而过,彼此拉开距离后,边随扬剑怒指,冷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将剑下不杀无名之辈。” 第44章 以一敌二 “狂妄!” 季玄陵爆喝一声,舞长矛刺向边随,怒声道:“凭你,也敢在本王面前嚣张。” 本王? 边随获悉季玄陵身份,神色骤变,怒睁双眸来回打量季玄陵。 这小子,竟是秦国君主! 还敢御驾亲征,不怕战死沙场吗? 旋即,边随面容露出诡异笑意,摩拳擦掌,杀气腾腾,暴喝回应道“秦君又如何?本将照样拿你首级祭旗。” 传言中,秦君昏庸,懦弱,不足为虑。 边随决定击杀季玄陵建功,郎笑中持剑再战,改刺为劈,锋利的铁剑劈砍向季玄陵脖颈。 昨夜,季玄陵连斩好几名虎贲军都尉,仍觉得自身潜力没有激发出来,早想找像边随这等强将来检验自己的武艺。 瞧着边随狂奔冲杀来,他顿时变得热血澎湃,猛地一甩长矛,挑飞边随森寒的铁剑,连刺带劈,强势还击。 锵! 一声激荡的兵戈声,边随胯下战马连连退后。 稳住身形时,边随错愕的看向季玄陵。 他花费七八分气力刺去,寻常将领肯定让他一剑斩杀,反观季玄陵轻松不说,长矛还重重打击在他的铁剑上。 凶横的气力像铁水灌进他双臂中,使他手掌虎口处裂出道道血痕,双臂剧烈颤抖,喉咙隐隐传来血腥味。 处境极为糟糕。 这这小子年龄不过十六七岁,与陆抗年级相仿,浑身竟然蕴藏如此恐怖的力量。 心中嘀咕时,边随不由得谨慎起来。 “难怪季玄陵敢御驾亲征,这家伙的气劲,与公孙将军不相伯仲吧!” 惊讶归惊讶,边随仍信心十足,坚信自己有把握击毙季玄陵。 纵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季玄陵气劲彪悍,可惜耐力有限。 论持久战,他如何坚持? 生擒秦君,此乃盖世军功,边随可不愿错失良机。 抓着马缰,踩着马镫,像个斗士似得提剑狂冲而去。 季玄陵横矛立马,嘴角噙笑似打量小丑一样看着边随,先前几个回合,他粗略的摸清楚边随的武艺,远没有预料中的强大。 瞧他舞剑前来,突然提高音调,猛喝道:“匹夫,尔还敢来送死。” 来回转动着锋利长矛,边随狂冲而来时,他猛地抬起长矛,一道极快的闪过,矛锋狠狠抽打在边随胯下的良驹头上。 啾! 战马受伤受惊,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前蹄跃起,翘起半个身子,猝不提防中,边随几乎被摔下马背。 “去死吧!” 季玄陵笑意越弄,提长矛冲上去,欲取边随首级,提前结束这场战役。 这时,忽然耳畔传来一声喝:“小贼,休得伤害边将军!” 狂喝中,一柄长刀像草丛内窜出来的毒蛇,没有征兆的向季玄陵左肩挥砍而去。 来人正是边随的副将陆抗,他浑身染满鲜血,杀气腾腾,像个小恶魔。 深感危机靠近,季玄陵猛地转身,一记回马枪逆势迎战,刺向陆抗脖颈,陆抗仓皇改变刀锋轨迹,嘭一声,长矛,长刀撞击,矛锋,刀锋,划过道道星火。 彼此错愕相望,策马擦肩而过! “这小子武艺不俗啊,轻松化解他的回马枪!”季玄陵面色平静,却思绪万千。 陆抗内心震撼万分,生出几分惧意! 他策马奔袭,若在从前敌将早尸首分离,坠落战马。这小子临时还击,却差点伤到他,武艺似乎不输于他。 凝视中,季玄陵,陆抗,全在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再战。 不远处,边随稳住身形后,看到陆抗前来援助,不禁舒展眉头。 这陆抗与季玄陵年纪相仿,却投军数载,作战经验丰富,还异常骁勇善战。 其兄长陆高轩,更是虎贲军五虎将之首。 陆抗年纪轻轻,已颇有陆高轩的风范,武艺更是远在在他之上。 此刻,陆抗前来,击毙季玄陵更有把握。 陆抗,与折身冲锋杀来的边随,你来我往夹击季玄陵,渐渐激发起的斗志,深邃的眼眸中藏着道不尽的杀气,双脚踩着马镫,一杆长矛像海面掀起的惊涛骇浪,又像在天际间遨游的狂龙。 招式刁钻,招招致命。 锵! 噹! 嘭! 兵戈撞击中,眨眼之间,三人已过数十回合。 谁都奈何不了彼此,反而越战越勇,越战越酣! 边随的铁剑速度奇快,可惜武艺远不如季玄陵,陆抗,招式中带着几分取巧的念头,每一次都趁着陆抗纠缠季玄陵时,刺劈向他身体要害处,希望尽快取他性命。 反观陆抗大刀非常沉稳,一招一式,稳扎稳打,却非常阴辣,凭连环霸道的招数,与自身强大的气劲,不时给季玄陵造成危机。 可惜,他与季玄陵一年,年纪轻轻,一招一式中,容易露出破绽。 季玄陵长矛大开大合,速度快,力量强,若非缺少实战经验,好几次会把边随斩杀在马下。 此时,季玄陵,边随,陆抗,分别处在三地,各自眼神警惕盯着对方。 边随几次遭遇长矛劈打,早累的气喘吁吁,五脏六腑如波涛翻滚,手臂剧烈颤抖,虎口处流出的血滴,滴落在地面上。 陆抗的处境比边随好上许多,却不时甩着手腕,化解兵戈撞击时带来得疼痛。 “陆抗,此人乃秦君季玄陵,你时常向主公提议独领一军,若能击毙季玄陵,显现你的能力,相信主公肯定会答应你!”边随自知他不能威胁季玄陵,把希望寄托在陆抗身上:“若你不能生擒秦君,怕也武艺平平吧!” 秦君? 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骁勇善战的黑袍小将,竟是秦国君主? 陆抗心生怀疑,有点不相信。 坊间传言,秦君是个窝囊废,平生素无大志,怎敢御驾亲征,前来丘水郡? 然而,此人领兵南下时,神不知,鬼不觉,陆续斩杀好几波虎贲军,方才使奸计击杀袁牟所部,定然绝非庸碌之辈。 陆抗出身高贵,颇有武艺,素来喜欢争强好胜。 遭边随言语轻视,又得知季玄陵身份,持剑喝道:“将军放心,末将不会击毙他,末将要擒获他献给主公!” 第45章 想逃,你做梦 生擒他? 此子太狂妄自大! 季玄陵本身武艺不俗,率军南征时,沿途陆续斩杀敌将,他对自己的的武艺颇有信心。 先前边随,陆抗联手出击,长刀强攻,铁剑偷袭,阴辣的招式令人眼花缭乱,也没能伤害到他。 陆抗单枪匹马而来,还敢嚣张跋扈,若不重击陆抗,狠狠挫其锐气,他怕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 “季玄陵,你连杀数名虎贲军都尉,今小爷让你有来无回!” 陆抗高声咆哮,长刀一横,锋利的刀刃处散发森森寒光,须臾间,纵马驰骋,发起攻击。 一道奇快的冷光似流星划过,直直刺向季玄陵胸口处。 “凭你,痴心妄想!” 季玄陵神色轻蔑,左右摇动着食指,哼笑一声。 边随趁势浑水摸鱼时,他扬起长矛横扫,如猛兽扑出。 这侮辱性的动作,越发激怒陆抗。 是秦君又如何? 谁敢公然轻视他,羞辱他,一定会让他复出生命的代价。 锵! 一声震耳发聩的巨响中,季玄陵,陆抗的长矛,长刀,在巨力震荡时强烈反弹,各自浑厚的气劲似奔腾的洪流,穿梭进他们双臂中。 胯下良驹纷纷吃痛,退后三五步。 可恶! 这季玄陵竟然隐藏实力。 一道酥麻如电的痛感,从陆抗持刀的臂弯划过,他的冷眸凝视着季玄陵,暗自打起精神来。 这小将武艺不错,潜力十足,三五年后成长起来,肯定成为独挡一面的悍将。若效忠自己,为秦国征战 季玄陵臂腕处也如电流穿梭,酥麻如醉。 打量着陆抗,不禁产生惺惺相惜的念头,欲招降陆抗。 可惜,骑跨的良驹身形刚稳定,边随抓住良机,持剑狂喝着偷袭而来。 散发森森寒光的剑锋,直刺他的肋骨处。 “这卑鄙的贼子!” 季玄陵留意到边随刺过来的冷剑,面色愠怒,怒不可遏的喝骂。 迫不得已时抓起马缰,汗血宝马昂头挺胸,前蹄扬起,季玄陵半个身子向后倾斜,趁势刺出长矛,拨开偷袭的铁剑,马蹄落地时,长矛突破边随露出的破绽,直刺他前胸。 快似飞蛇的长矛,惊得的边随浑身滚滚冷汗,勒马向后退去。 “混蛋,又让这贼子侥幸躲过一劫!” 一次次偷袭失败,无功而返,气的边随哼哼唧唧,恼怒不悦,看到陆抗冲杀再战,他不做停留再次策马杀上去。 如此,陆抗主攻,边随在旁偷袭。刀尖长矛你方唱罢,我方登场。 鏖战数十个回合,季玄陵渐感乏力。 若任凭陆抗,边随采取车轮战术围攻,他很快会坚持力竭被诛杀。 作战经验丰富的边随,陆抗,看到季玄陵额头汗珠滚滚,似乎快体力不支,彼此的打着眼色,含笑而视,盯着季玄陵。 诡异的神态中,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种像打量猎物的眼神,很快激怒季玄陵,他猛然暴喝一声,如发狂的虎豹,策马佯装向陆抗冲去,疾行中,却突然调转马头,丈八长矛突然刺向边随! 这厮阴险狡诈,时常在旁偷袭,令他防不胜防,疲惫之际,稍之不慎让边随偷袭得逞,他怕命不久矣。 是故,率先奇袭斩杀边随,再与陆抗鏖战,他仍有必胜的把握。 边随瞧着季玄陵冲上陆抗,欲找良机偷袭,压根没有多少防御,怎奈猝不提防中,季玄陵突然策马折身向他冲杀过来,双方咫尺距离。一时很难躲避,忙骂道:“好狡猾的贼子。” 自知不敌,不敢应战,边随欲调转马头逃离。 怎奈顷刻间季玄陵长矛突刺而来,锐利的矛锋直接刺穿他的左肩,季玄陵单臂抓着长矛猛然一挑,暴喝一声,面孔狰狞把边随甩向策马杀来的陆抗。 不做丝毫犹豫,纵马狂奔向陆抗冲去。 陆抗警惕时,却眼睁睁瞧着季玄陵偷袭边随得逞,忙策马狂奔前来搭救。 边随的身体却猛然向他飞来,他既不能阻挡,又不能闪躲,匆忙中,伸出刀背挡住边随的身体,气呼呼的喝道:“小子,非要小爷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吗?” 这时,一杆长矛像游龙飞舞,飞速突刺过来! 陆抗保护边随时,季玄陵始料未及的出现,让他仓促迎战。 锵一声,带着巨力的长矛从陆抗的刀锋划过,发出滋滋刺耳的声响,溅起道道星火,尖锐的矛锋迎面陆抗右臂。 一时,陆抗右臂血流如注,痛得他呲牙咧嘴,浑身冷汗滚滚,战力也被消弱许多。 二人先后受伤,边随怒视季玄陵,深知取胜无望,渐萌生退意。 忙转身望向战场中的虎贲军,大军在秦军杀戮中,尽管处境糟糕,不少虎贲,不少悍卒,要么被杀,要么被抓,然仍在苦苦坚持。 不过,几名秦军将领,正指挥三军分割虎贲军阵型,欲步步蚕食,逐个击破。 可恶,这季玄陵实在可恶。 边随自知虎贲军战力,也目睹虎贲军处境,若让秦军成功分割虎贲军,大军怕要全买骨他乡了。 “陆抗,季玄陵武艺彪悍,你我皆不能匹敌,久战不利,迅速领兵撤退!” “将军!” 陆抗受伤郁闷,然气魄仍在,突闻军令声不情不愿,紧抓刀柄怒视季玄陵,,欲怒起再战。 奈何边随退意已决,不敢拿自己与虎贲军的性命做赌注。何况陆家在大康北部根基深厚,势力盘根错节,若陆抗遇害,陆高轩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左手持剑喝道:“休要啰嗦,违令者按军规处置,撤!”说罢,一马当先驰骋冲向战场中。 陆抗心中愤愤,扬起长刀指向季玄陵,咬牙启齿的喝道:“季玄陵,今日,暂且饶你不死,来日,小爷非取你首级。” 此刻,季玄陵疲倦困乏,欲休战罢兵来日再战,陆抗却公然持刀威胁,此子狂妄,怎可让他领兵安然退去。 “哈哈哈,想逃,你做梦!”季玄陵仰头郎笑,转身扫了眼战场中的秦军,策马冲杀中,高声喝道:“全军追杀,决不可让虎贲军生还。” 第46章 三军汇聚 兵败如山崩。 杀声震天的战场中,边随,陆抗策马狂奔逃亡,季玄陵单骑抓着长矛疾追。 似草原内威武的雄狮,追逐两只逃亡的羚羊。 生死一刻,危在旦夕! 附近与秦军鏖战的虎贲军,少许兵勇注意到主将,副将,在秦军统帅追击中狼狈撤离。 瞬间战意消散,纷纷慌忙溃逃,岂敢再久战。 起始,仅少数虎贲悍勇撤离,渐渐的,影响不断扩大,最终所有激战的虎贲军斗志瓦解,折身追逐主将步伐。 昔日骁勇善战,斗志昂扬的虎贲军,此时似遇群魔,一个个心神惶惶,马不停蹄追随边随,陆抗,慌不择路南逃。 这边季玄陵长矛如龙,疾如劲风,猛如山岳,刺劈扫挑,一道道狂劲霸道的斩杀阻挠他追逐的虎贲军。 一路南下,许多不识时务的虎贲军让矛锋挑飞,似狂风卷起地面枯黄的树叶。 所向披靡,没人与之匹敌。 怎奈虎贲军雪崩般溃逃,前方羁绊太多,季玄陵才杀出条血途,眨眼间,就被四处逃窜的虎贲军淹没。 季玄陵追杀半里路,边随,陆抗,早脱身奔走,眼睁睁瞧着二人策马远去。 “哼,想逃,也要留下半条命!” 怒哼一声,季玄陵冷笑着,抬手把长矛刺进地面中,抓起挂在马鞍处的拓木强弓,自箭匣内抽出箭矢,搭在长弓上,拉动拓木强弓向边随射去。 一支接一支,连续射出三箭,保证刺中边随。 季玄陵转首瞪了眼狼狈逃亡的陆抗,神色诡异冷语道:“今日,且饶你一命,他日,定让你投入本王帐下效力。” 陆抗是个好苗子,他舍不得杀掉这厮,何况,心中渐生降服陆抗的策略。 端坐在马背上,连续拉动长弓,射杀四面溃逃的虎贲军,争取扩大战果。 慌慌而逃的虎贲军,在背后秦军滔天洪水般追击中,似遭砍伐的树木,疾驰中陆续坠落战马。 狂追四五里路,曹建安策马追来,他面容血迹斑斑,披风犹如泼墨越发黝黑,抱拳行礼道:“王上,不能再追击了,此处距离峄城极近,除边随领兵出没外,也许还有别的将领率军。” 他们带领前锋,挺进丘水郡上百里,与相距甚远,若再遇虎贲军,苦战一昼夜的秦军,怕没有精力再战。 “怕什么!” 季玄陵面不改色,无畏无惧,冷酷吩咐道:“秦军让虎贲军压制数载,好不容易重挫虎贲军,该扬眉吐气,享受抓捕俘虏的快感!” 这一战,以寡击众重挫声震南疆的虎贲军,极大恢复了秦军的自信与斗志。 要进一步恢复秦军自信,没有什么比在战场恣意妄为的抓捕俘虏,更让秦军有成就感了。 他可不想错失良机。 “曹将军,通报三军,追杀中,所得战马,军械,不必充公,皆为私人战利品。” “喏!” 曹建安得知王上心思,一扫面孔的愁云,转身扬剑咆哮:“武元魁,带骁龙军前去前方警惕,剩余秦军抓捕俘虏!” 军令传达全军,杀气腾腾的秦军越发狂野,为抢夺虎贲军骑跨的良驹,杀伐越发狠辣。 追逐杀戮数十里,看着陆抗,边随领兵远去,季玄陵才吩咐秦军停止追击,原地休息整顿。 晌午时,烈阳高照。 空旷的荒野中,血气冲天,尸体满布,鲜血染红官道,各处散落残肢断臂,积洼的血泽,映衬着这场战斗有多惨烈。 此战,秦军取得大捷。 季玄陵吩咐阮星河带黑旗军,骁武军清扫战场,清点秦军伤亡,派遣曹建安带铁鹰锐士,骁龙军原地警戒,安营扎寨,等待卫康带领主力前来。 清扫战场,清点秦军伤亡后,季玄陵发现秦军伤亡不少。 最精锐的铁鹰锐士,与他冲锋陷阵后生生折损两成,武元魁带领敢死之士骁龙军,经过苦战仅剩百余人,阮星河所领的黑旗军,骁武军,几乎伤亡过半。 清晨,汇聚的七千秦军,仅有三千出头。 过半伤亡,对秦军而言有点大。 季玄陵得知秦军伤亡,神态阴鹜,冷森,默不出声时,让阮星河,曹建安,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御驾亲征前,他早做好秦军发生重大伤亡的思想准备。 秦军要快速强大,恢复曾经的斗志,唯有经历血与火的磨炼,激战后保留悍勇,淘汰弱兵,秦军整体力量才能快速强大。 此战秦军同样受益良多,极大恢复三军气势外,更歼灭近两倍的虎贲军,抓捕五千多俘虏,俘虏四千多匹战马,缴获的军械无数。 丰厚的斩获,极大缓解了秦军临战缺少军马的困境,骁武军内许多兵勇也趁机更换了兵器。 商议结束,趁着大军休整时,季玄陵吩咐阮星河把战马分配给军中步兵,剩余的军马,军械,留给主力军。 黄昏! 鸟雀乌鸦盘旋在天空,时不时俯身冲下,在某些未被秦军发现的残肢断臂,啄下一块血肉。 祁红的晚霞中,杨经略,冀连凯率军陆续从东西两翼赶来。 两支秦军出现时,像极了逃难的残兵,一个个战甲破烂,浑身血迹,披头散发。 邋遢的戎装下,所有兵勇却气势高涨,斗志昂扬。 骑兵每匹战马马鞍处都悬挂着虎贲军的首级,步兵的腰间绑着血淋淋的首级,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功绩。 两支秦军诛杀的虎贲军数量远不敌季玄陵,阮星河所带领的秦军,清点带回的首级后,也分别斩杀四五千人。 同时,征战的两万秦军,战场中,几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杨经略,冀连凯带领万余兵勇归来。 与此,他们缴获不少军马,长矛,长槊,铁剑,长弓,夺回让虎贲军抢夺的粮食。 所立战功,足以让人为之欢呼! 入夜,卫彻领秦军主力,从北方浩浩荡荡赶来。 这一路上,微臣领兵始终马不停蹄行军,希冀尽快追上前锋兵勇。 王上初出茅庐,不顾环境凶险,带秦军在丘水郡追杀虎贲军,他害怕王上年轻气势,领兵孤军深入,又害怕遭遇骁勇善战的虎贲军,被其反戈一击。 第47章 逆风之战 卫彻自幼被招进王宫内,作为太子玩伴。 最清楚季玄陵的性格,做事风格。 起初,王上御驾亲征,他生怕对方把战争当做儿戏。 率军南征时,沿途遇到许多虎贲军尸体,分散在各处,还没有干涸的血泽。 前线探路的斥候,接二连三送来王上领兵大捷的军报。 浏览一份份军报,从中得知王上在前线出色表现,卫彻才打消内心的忧虑。 秦军势弱,军械不齐,意志不强,仍然取得大捷。 王上之能,怎可一个勇字来概括。 在斥候口中得知,王上,阮星河,曹建安等人,领七千疲惫之师,以扭转乾坤之力,以寡击众,生生重创两万斗志昂扬的虎贲军。 骑跨在战马上,他反复浏览军报,没有任何差错后,面孔涨红,长长喘口气。 此战乃先王驾崩后,秦军在南方作战取得的最大胜利了。 王上何止是骁勇,简直剽悍,勇武,更富有谋略,他处在王上的境遇,甚至不敢与虎贲军作战,何谈取胜之说。 一时,对新君刮目相看。 抵达军营,前往军中报道,在阮星河口中得知,王上领三万多秦军征战,目前秦军数量不足一半。不过,三路秦军在丘水郡各地冲锋陷阵,斩杀虎贲军的数量远远超出秦军伤亡,更缴获不少战马,军械。 此刻,丘水郡内流传着秦军疯魔的消息。 与卫彻同行前来军帐,还有出使陇西的袁立焕。 自陇西归来,他在途中遇卫彻相遇,随军南下,前来向王上汇报出使陇右的成果。 他也没有料及,王上领几名年青小将,逆势迎战虎贲军,取得这么大胜利。 这么一来,消息传到陇西,肯定越发坚定结盟的决心。 王座中,季玄陵正在浏览斥候从前线传回的消息,偶然中,在诸将中看到袁立焕踪影,把竹简放在案台上,询问道:“袁大人,此番前往陇右,成果如何?是否成功说服公羊越?” 秦军作战取得大捷,斩杀不少虎贲军,然危机仍未化解。 袁赐控制四州十余郡,领地超过秦国九郡,掌控数十万虎贲军,陇东精卒,又与楚国通商,赚的盆满钵溢,整体实力超过秦国。 此战,他铁心重挫公孙昂,捍卫大秦领土完整。 按袁赐瑕疵必报的性格,若虎贲军在前线溃败,败亡,消息传回陇东,袁赐肯定派遣强军悍勇前来。 陇东精卒,虎贲军,五虎将,全是不是秦军目前能单独对抗的。 没有外援,独自迎战,秦军面临极大压力,甚至面临灭国之祸。 袁立焕在软垫起身,迈步躬身走向军帐中央,欢喜的说:“禀王上,微臣离开陇西时,公羊越遣悍将林间律,谋士郭济康,领五万陇西铁骑与微臣同行,照时间来算,他二人已经领兵抵达奉州边境。” “好!” “好啊!” 有公羊越在西线协助,牵制袁赐的虎贲军,陇东精卒,秦军在北方面临的压力会大幅减少。 阮星河,杨经略,冀连凯,曹建安,彼此对视欢笑,纷纷吐口浊气。 秦军斗志,战力,在激战中快速恢复,又有悍勇外援相助,此战不胜,简直愧对大秦父老。 王座中,季玄陵面不改色,询问:“公羊越提出什么要求,有没有趁机敲诈?” 公羊越是个狡猾的家伙,目光短浅,贪财贪名,袁立焕率使团前往陇西时,他允许对方在万不得已时,赠送公羊越一成的食盐利润,争取换来公羊越的支持。 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不希望袁立焕为拉拢公羊越,低三下四作出出卖秦国利益之事。 袁立焕仰头朗声汇报:“禀王上,微臣前往陇西,向公羊越道明他的处境,林间律,郭济康率陇西铁骑征讨奉州,皆是公羊越为自保的行为。” 为求自保? 这么说来公羊越没有趁秦国遭遇兵祸,有意敲诈勒索。 若真如袁立焕所言,他此番出使陇西乃大功一件啊! 季玄陵焦急确认道:“公羊越不是白痴,怎会不计得失援助秦国?” “王上,公羊越愚不可及,然郭济康,徐闻达,全善谋善断,清楚唇亡齿寒的道理!”袁立焕严肃的说。 “好,好,好个唇亡齿寒!” 季玄陵连连称赞,他不知道袁立焕在陇西经历了什么,不过,在没有损害秦国利益的前提下,成功游说公羊越出兵,着实非常人所能。 满意的点点头,吩咐道:“袁立焕,在军营内休息一夜,明日启程前往丘水郡首府叶阳城,你全权统筹丘水郡内治安,经历,政务,在叶阳城保证大军粮草顺畅。” 袁立焕位列九卿中的典客,专门负责外交事宜,这一次,出使陇西带回来的好消息,足以证明他的才能,是名值得重用的干吏。 目前,虎贲军抢夺粮食,掠杀百姓后,丘水郡内局势混乱,他相信袁立焕能处理丘水郡内事务,恢复郡中各县秩序。 “喏!” 袁立焕领命,迈步回到软垫处。 有了陇西铁骑相助,诸将仍然不敢轻敌。 毕竟,秦军,虎贲军,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军帐内静默少时,卫彻起身出列,抱拳进言道:“王上,林间律是与公孙昂等五虎将齐名的悍将,郭济康乃大康出名的谋士,他们率军进攻奉州,相信袁赐,公羊越两大势力很快在西线爆发冲突,有林间律,郭济康在西线牵制袁赐,不必担心袁赐派军挥师北上讨伐秦国。 末将建议,尽快向公孙昂出兵,早驱逐对方,消除隐患。” 在场文臣武将皆有功勋,唯独他,仍然尚未领兵征战,没有半点军功傍身。 何况,公羊越善变,若遭歹人蛊惑,放弃驰援秦国,秦军又将军面临危机。 良机稍纵即逝,留给秦军的时间真的不多。 王座中,季玄陵眼眸在卫彻,阮星河,杨经略,冀连凯,曹建安身上一扫而过,面容严肃,森寒的道:“大军刚刚经历苦战,三军疲乏,急需休整。兵贵神速,不可耽搁,稍作休整,秦军将面对公孙昂的七万主力军。 不管大军数量,战力,军械,秦军全处在劣势,这是一场逆风之战,所有人,需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 你们畅所欲言,且说说,有何破敌良策?” 第48章 集思广益 林间律,郭济康,率军陇西铁骑在西线牵制袁赐。 季玄陵心里突然冒出个练兵的策略,然前期是首先率军击败公孙昂,秦军有悍将。 逆风之战。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卫彻,阮星河,冀连凯等将领感同身受,彼此对视,思索破敌良策。 少时,冀连凯起身欲走向军帐中央时,季玄陵指头微微弯曲,道:“有何策略,坐下说话。” 闻声,冀连凯坐在软垫上,侧身行礼道:“王上,秦军南下首战大捷,然大康内部诸侯纷争不断,西部异族虎视眈眈,形势多变。 目前,公羊越派遣林间律指挥陇西铁骑牵制袁赐,若大康形势发生变化,公羊越为自身利益,不再派遣陇西铁骑出战,秦军境地会变得危险林立。 末将的建议是快,设法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驻守在峄城内的虎贲军!” “如何奇袭?” 说起来,季玄陵脑海中也构思出破敌之策,不过仍然追问道。 一来,秦国四面环敌,他不能不顾政务,时刻领兵出现在前线,该尽快在军中培养出悍将,勇将,智将。 二来,众人拾柴火焰高,他希望主将各抒己见,最终集思广益,得出最行之有效的破敌策略。 不过,单论冀连凯的建议,奇袭峄城绝非好主意? 毕竟,公孙昂带领虎贲军驻守在城内,防御森寒,破绽极少。 强势夺城,徒增秦军伤亡。 冀连凯微微踌躇,高声道:“峄城处在秦国最南端,曾经为秦军防御大康的最前沿,城高墙厚,设置不少机关。一夫当关万夫莫摧。自从虎贲军屡次破城,毁掉城墙上的机关,城池也破坏严重,又从未修葺过,如今城墙低矮,很容易攻破。 末将建议,在军中选拔敢死之士,趁夜色,攀爬城墙闯进城内,兴许能够奇袭成功。” “王上,不可!” 季玄陵尚未定夺,阮星河侧身反驳道:“也许冀将军的策略对抗普通将领能够成功,对抗公孙昂却肯定不会成功,前锋将军星夜兼程,几乎重创三万多虎贲军,此等损失公羊越怎能不谨慎。 一旦他派遣虎贲军在城头加强巡逻,秦军没法奇袭! 关键,秦军战斗力,军械,数量,远不及虎贲军,从他们手里夺取城池,与虎口夺食没有任何区别!” “王上,末将附议!”杨经略道:“在虎贲军森严的布放中,强行夺城,如羊入虎口。” 冀连凯嘴角蠕动,欲良言反驳,最终却没有出声。 季玄陵点了点头,端起茶杯轻允,笑语询问道:“杨将军,阮将军,你们不赞同冀将军的策略,说说吧,你们有何良策?” “王上,强攻夺取城池绝非良策,若能把虎贲军引诱出城池,再提前设伏,领兵歼之,更有胜算!”阮星河回答。 “如何诱敌?”季玄陵追问。 “扰敌之策!”杨经略道。 “没错,虎贲军作战彪悍,至上而下心高气高,从不把高看秦军一眼。今边随,陆抗领兵战败,率军逃回峄城后,势必激怒公孙昂,若公孙昂得知王上御驾亲征,肯定想方设法出兵。 一旦秦军接二连三袭扰对方,彻底激怒公孙昂与虎贲军,将很容易引诱他们出城,带进秦军伏击中。”阮星河道。 “此法不错,容易实施!”季玄陵肯定的说。 守则扰之,疲则袭之,不怕公孙昂不上当。 “王上,阮将军,杨将军的建议不错!”卫彻起身,走向军帐中央,躬身行礼后,走向行军地图前方:“末将有一计,可逼出公孙昂领兵出城!” “你且说说!”季玄陵道。 这时,卫彻指向行军地图,指头点在峄城方向,道:“王上,清水河自西向东从峄城中央而过,若秦军在清水河上游修建水坝,斩断水流,等待集聚足够多喝水时,挖掘水坝,释放洪水,水淹峄城,一定逼出虎贲军!” 水淹峄城? 闻声,主将纷纷称赞,支持卫彻的计划。 水淹峄城,绝对能重创虎贲军,甚至全歼公孙昂麾下的七万虎贲军。 季玄陵手指来回弹在案台上,推演利弊,少时,起身走下高台,来到卫彻身边,弯身在地图看来看去。 渐渐的,他双眉紧蹙,面色拧巴起来,语声严厉的说:“卫彻,你的策略非常完美,然切莫忘记了,峄城内生活着两万大秦百姓呢,水演峄城,铲除虎贲军是小,伤害百姓是大。 本王御驾亲征,怎能为取胜,不顾大秦百姓呢?记住,迫不得已时,严禁水演峄城!” 秦国要强大,招募各处贤良,他怎能背上暴君的恶名呢? 卫彻清楚季玄陵的顾虑,没有在争辩,退而求其次道:“王上,既不能水淹峄城,也可做出水演峄城的假象,给公孙昂造成压力,给虎贲军造成威胁。 奇袭峄城时,他们更容易出城!” “嗯!”季玄陵赞同。 这时,冀连凯站起来,来到季玄陵身旁道:“王上,这么一来,末将越发建议奇袭峄城,不过,不再强攻峄城,走水路进攻。若大军在上游截断水流,清水河水位降低,秦军可乘坐竹排顺流直下,混入峄城内。 这时,遣秦军在城外攻城,一定给虎贲军造成不小的打击,还有机会破城。” “冀将军,这么做,混进城内的秦军,会全军战死!”曹建安说,他支持冀连凯的建议,却不希望秦军白百战死。 “没错,我们的最终目的是逼迫虎贲军出城,与其混进城内以寡击众,不如秦军混进城内,在虎贲军各处营盘纵火。既减少秦军伤亡,又给给虎贲军造成损失!”卫彻建议。 突然,季玄陵阔掌拍在屏风上,斩钉截铁的说:“就该这么做,冀连凯,你提出夜袭计划,便由你来领军,在夜里入峄城纵火焚烧城内虎贲军的各处军事重地,曹建安,白天遣铁鹰锐士袭扰虎贲军,卫彻,阮星河,杨经略,你们领秦军主力,在大军南下后准备设伏!” “喏!” 诸将闻声,微微颔首。 第49章 奇耻大辱 峄城! 秦国南方一处军事重镇,处在清水河与陇江交汇处,沿着清水河顺流直下,战船可抵达楚国境内,陇江两岸分别为陇东,陇西,沿江而下,秦军秦松抵达陇东,陇西。 成为秦国东扩,南征的要塞。 从前,秦国强大时,峄城乃秦国抵抗大康的桥头堡,也入侵楚国的大后方。 对秦国,楚国,大康,皆为战略要地。 大康,秦国衰落,楚国疲于应付赵魏韩三国,导致峄城没落。 今大秦,大康兵锋再起,峄城的战略地位,再次凸现出来。 公孙昂,赵戎领兵驻守峄城,率先下令虎贲军加固城墙,修建防御攻势。 欲灭秦国,虎贲军需牢牢控制峄城。 夜深人静,峄城附近唯有清水河的咆哮声。 这时,陆抗率领残兵败将,惶惶不可终日抵达峄城。 虎贲军运着,边随,袁牟的尸体,叩开城门,返回城内。 这一战,虎贲军打在窝囊啊。 临战袁牟领兵战死沙场,大军又遭秦军偷袭,战时损兵折将,逃亡中,前锋边随受伤严重,失血身亡。 两万虎贲,安全归来者,仅寥寥数千人。 陆抗自身也受伤,领兵归来,不知该如何向公孙昂交代。 城内! 公孙昂午夜时,才处理完军报。 从陆续重伤回城的都尉口中得知,目前,峄城北方四路秦军齐头并进,对虎贲军大开杀戒。 得知派出的十余支虎贲军,仅两支安全归来,剩余十一支虎贲军,万余名精锐全惨死在秦军铁剑,长槊下。 耻辱! 奇耻大辱啊。 不过,主力撤回峄城内,派遣边随带两万北伐,不论秦军再嚣张,遇到边随带领的虎贲,总该留下性命了。 刚刚入睡,寝室外传来紧促的叩门声。 惊醒后,公孙昂披着单衣打开房门,不悦的询问:“深夜,有什么事情汇报?” 守卫惶恐,急忙躬身汇报:“禀将军,陆将军领兵归来?” “陆抗?” 公孙昂微微沉思,陆林轩的弟弟,他麾下一名年轻的悍将,他领兵归来,自然是大获全胜吧。 阴鹜的面孔泛起淡淡笑意,愉悦的问道:“战果如何?是否挫败秦军前锋?掠夺到足够多的粮食?” 守卫踌躇,不敢直视公孙昂眼眸,将军的神情中充满了期待,可惜前线的战果却让人失望,垂首低声道:“惨败而归,边将军,袁将军战死沙场,陆将军右臂受伤严重。” “什么?你再说一遍?” 唰一下,公孙昂面色铁青,再次阴沉起来,在房门口来回度步,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虎贲军遇” 守卫欲重复时,公孙昂大手一挥,打断他的话,喝问:“陆抗何在?” 中路,秦军前锋才多少,区区千余人铁鹰锐士,再怎样骁勇善战,如何能击溃两万战无不胜的虎贲军呢,连领军的将领也战死了? 他不信,不相信? 追随他南征北战,建立赫赫功勋的虎贲军,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守卫不敢犹豫,等公孙昂更衣后,在前面引路带着对方径直去前厅。 前厅内,陆抗在思量如何向公孙昂解释。 突然,门口处传来一声喝:“陆抗,你们领兵北上,途中究竟遭遇什么,竟让铁鹰锐士击败?” 闻声,陆抗浑身一震,忙从软垫起身,躬身向公孙昂行礼,道:“将军,末将辜负将军的信任,末将有罪” 他也不隐瞒,把秦君季玄陵御驾亲征,鱼目混珠,秦军伏兵围杀,设计杀害虎贲军的事儿,统统道给公孙昂。 得知虎贲军北伐遭遇,公孙昂面容青筋暴涨,铁拳猛然砸在案台,怒喝:“这季玄陵好大的狗胆,领兵御驾亲征,也太小瞧本将了?” 在此之前,他始终把自己的对手当做秦国头号将领殷鸿,挑灯研究殷鸿的战略战术。 岂料,秦军统兵者,竟是亲政不久的新君季玄陵。 神不知,鬼不觉中,杀害数万虎贲军。 “将军,季玄陵武艺不俗,诡计多端,富有魄力,是个非常难缠的家伙。”陆抗知道公孙昂骁勇,作战经验丰富,是名出色的悍将。然季玄陵临阵作战给他留下极深的印象。 今后,虎贲军欲重挫秦军取胜,需改变战术,戒掉目中无人的做法,捂着右臂伤口道:“将军,与秦军作战之前,斥候始终不知秦军踪迹,虎贲军处境始终被动,吃一堑,长一智,将军不该再轻视季玄陵,轻视秦军。” 鱼目混珠! 领兵遇袭! 这季玄陵有勇,还有谋,这又怎样,难道他还敢前来夺取峄城吗? 公孙昂怒哼一声,冷语问道:“秦军身在何处?” 照陆抗所言,几支秦军已经汇合,苦战后,季玄陵身旁仅有三四千秦军。 此刻,公孙昂欲亲自率军出城,一战诛杀季玄陵,消灭秦军,以解心头之恨。 “将军,秦军尚在北方,距离峄城有大半日路程!”陆抗汇报,犹豫少时,迈步靠近公孙昂,低声道:“将军,季玄陵敢御驾亲征,领兵为先锋,末将怀疑在他背后,有规模庞大的秦军。” “怕什么?” 秦军杀害数万虎贲军,公孙昂一肚子怒火没处发泄,他不怕找不到秦军,就怕秦军不敢南下。若真的像陆抗所言,季玄陵还有援军,将再好不过了。 在丘水郡内,一战击溃秦军主力,领兵挥师北上,恰好彻底灭了秦国。 可惜,秦军尚在已成北方。 欲消灭对方,尚需时日,公孙昂瞥了眼陆抗,吩咐道“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本将会派斥候出城侦查秦军踪迹,一旦秦军兵临城下,再领兵出城击溃对方。” 按陆抗汇报秦军所处的位置,距离峄城尚有大半日路程,既然首战落败,就该好生安排部署接下来的战役,扭转虎贲军不利的局面。 “喏!” 陆抗颔首,憋屈的离去。 这时,公孙昂负手来回在前厅内度步,少时走出厅堂,向外面的守卫吩咐:“派人前去四门,通报守城将领,严密巡逻,以防秦军袭城,另外,派遣出十名斥候,密切坚持秦军踪迹。” “喏!” 第50章 兵临城下 清晨,公孙昂早早起来,亲自前往城墙巡查。 秦军即将南下,该加强城墙防守。 他瞧不起秦军,却不想虎贲军无辜伤亡。 守将安秋生亲眼看到陆抗受伤归来,边随,袁牟的死相,断然不敢掉以轻心。 三人一岗,五人一哨,穿插巡逻。 晌午斥候带回秦军的消息,秦军正在拔寨启程,向峄城而来,不过,在大股秦军后方,扬尘滚滚,黄土蔽日,似乎仍然还大股秦军追来。 公孙昂得知消息,秦军数量扑朔迷离,令人捉摸不透。他仍然产生领兵出战的念头。 季玄陵御驾亲征,杀害他两名部将,近三万虎贲,这等血海深仇必须血债血偿,拿秦军头颅祭奠。 传令赵戎调集兵马时,一行从陇东而来的官员,抵达府衙内,向公孙昂传达袁赐的军令。 公羊越? 这老匹夫竟然遣林间律,郭济康领兵陇西铁骑前往奉州,闯进主公的地界内? 联想到季玄陵御驾亲征,不知公羊越知道秦军南下,在丘水郡内取得大捷,故意落井下石,还是公羊越休整一年,重新积攒势力后,欲收复失地。 出兵计划耽搁,又要警惕公羊越派遣其他领兵前来丘水郡,公孙昂非常不高兴:“黄大人,林间律,郭济康领兵侵犯奉州,主公如何安排,再者,有没有消息证明,公羊越与季玄陵沆瀣一气!” 前来传达袁赐军令的官员叫黄浩然,是袁赐的谋士之一,捋着胡须道:“将军猜的没错,数日前,秦国的典客袁立焕前往陇西,与公羊越谋面,他离开陇西时,林间律,郭济康领兵出现在奉州边境。 目前,主公已经派陆林轩将军带兵前往奉州,抵抗林间律的陇西铁骑。不过,中原形势越发微妙,虎贲军大多诸侯在南方,没有多余兵力驰援将军,北方战役还需将军独自应对。” 果然与大秦有关! 公孙昂怒不可遏的骂道:“公羊越这狗娘养的,坏本将好事!” “将军,公羊越不足为虑,真正的令人担心的是秦君!”黄浩然迈步靠近,低声说道。 “季玄陵?” 公孙昂怒语询问,他压根没有把秦国放在眼里,更不要说刚刚亲政的新君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会有什么能耐?” 黄浩然捋着胡须轻笑,理解公孙昂对秦国的态度,毕竟,多年来,秦国从没有威胁大康,大康分裂后,秦国照样不能威胁陇东,陇西。 大康将领自视甚高,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了解季玄陵的事迹后,黄浩然从中感觉到危机。 “将军,你知道秦君如何夺取王权吗?知道秦君在秦国内推行的策略吗?” 闻声,公孙昂一挥手,不悦的说:“某一武将,了解这些作甚?” “也许,将军不知情有可原!”黄浩然一笑,旋即沉着面孔询问:“既然将军自称武将,可知多少秦军南下,对方意图何在?” 这 公羊越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斥候汇报,已经有四万多秦军南下,可北方扬尘滚滚,数量不明的秦军仍在南下,他的确还不知道秦军确切数量。 对方意图何在,他却心似明镜,保护秦国疆域不失。 看着公孙昂的支支吾吾的样子,黄浩然道:“将军,传闻秦君炼出精盐,炒出香茶,造出新纸,已经与大康,大乾的商人联合,此番秦君御驾亲征,除保卫丘水郡外,更多彰显秦国抵抗外敌的决心。 目前,虎贲军伤亡近乎三万,却没有挡住秦军南下的步伐,不该重视起来吗?” 这些事儿,公孙昂的确不知,若是其他人这般语气与他的说话,他早发飙把对方逐出峄城,怎奈黄浩然乃袁赐的谋主,地位等于五虎将之首的陆林轩,他不敢得罪。 仍然颇有微词,姗姗冷笑道:“黄大人,纵然如此,季玄陵凭借几万秦军,能击败虎贲军,收复峄城不成?” “将军派遣边随领兵出征时,何曾预料到边将军战死?”黄浩然愠怒的反问,冷寒的眼眸瞪着公孙昂道:“短时间内,主公不会派遣援军,也没有多余军队派遣,陆将军击溃陇西铁骑之前,某会留在峄城监军,望将军好自为之!” 黄昏。 残阳笼罩,红霞漫天。 峄城北门,隆隆的军鼓声,打破峄城的安静。 守将安秋生,一双警惕的眸子眺望北方,北方扬尘漫天,秦军好像洪流滚滚而来。 秦军,秦军来了! 安秋生不敢马虎,忙吩咐守军做好战斗准备,派亲军去府衙通报。 秦军延绵数里,气势雄伟,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分明是有备而来。 府衙内,公孙昂得知秦军前来,纵然生气,却更多是高兴。 照黄浩然所言,季玄陵乃当世人杰,他若轻敌大意,怕重蹈边随的覆辙。 越是如此,他越要击溃秦军,擒获季玄陵。 穿戴铠甲头盔,抓起长枪,通报赵戎,陆抗,黄浩然前往北门。 林间律,郭济康领兵攻打奉州,陆林轩领虎贲军,陇东悍卒前往,主公又派兵警惕南方的诸侯,他在丘水郡内,已经没有援军。 正愁没机会解决掉秦军,领兵西进奇袭林间律,郭济康。 这次秦军主动前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公羊越一行,匆匆抵达北门城头,看着外面军旗招展,气势汹汹的秦军,公孙昂猛然一惊,秦军何时变得如此气势夺人了。 他们列阵整齐,气势高涨,早改掉从前军纪涣散,气势衰弱的样子。 懊悔! 悔不当初啊! 早知秦军发生蜕变,就不该遣虎贲军小队掠夺粮食,应带领主力北上,一举夺取丘水郡,延平郡,横扫秦国全境。 观望中,秦军军营中,突然冲出一支骑兵千余人的精骑,浩浩荡荡向峄城方向逼进。 “备战,快备战!” 看着秦军杀气腾腾靠近,公孙昂面孔越发狰狞,紧攥紧铁枪,牙齿咯吱作响。赵戎怒不可遏,也有几分惶恐,厉声吩咐安秋生备战。 第51章 挑衅虎贲军 扬尘滚滚中,秦军狂奔而来,在距离峄城两箭之地处,纷纷勒马驻足。 锵一声,曹建安抽出铁剑,指向城头。 顷刻间,一名铁鹰锐士跃马前行两三步,破口大骂道:“公孙昂,你个缩头乌龟,以为躲在城内,秦军就会放过你吗?” “缩头乌龟!” “缩头乌龟!” 语声刚落,又有铁鹰锐士冲出,拔剑指向公孙昂喝骂,一人,两人,三人,不久,十余名铁鹰锐士,冲着城头的虎贲军恶语怒骂,似恶狗犬吠, 声音紧促,此起彼伏! 秦军杀来,公孙昂与城头的守军已经动怒,突闻城外传来的辱骂声,讽刺声,自视甚高的虎贲军纷纷铁面生怒。 一个个抽出铁剑,利箭搭在弓弦上,欲出城迎战,杀掉这群狂妄的秦军。 公孙昂脖颈青筋暴涨,双目充血,牙齿嘎吱作响,高喝道:“出城,出城迎战,赵戎,领三千虎贲,给本将斩下他们首级!” 他堂堂虎贲军统帅,五虎将之一。 秦军对他没有半点敬意,反而在三军前破口大骂,骂他缩头乌龟,骂他是小鸟依人的女子。 如此咒骂,是可忍,孰不可忍! 主将被辱,赵戎怒不可遏,然神色犹豫,扬起铁剑指向北方:“将军,这些仅是秦军前锋,您看后方的秦军。 不少人正向两侧移动,分明有意设伏,若末将带兵冲出城,稍之不慎,遭秦军包围,怕不能抽身而退。 何况,将军请看秦军大后方,那里扬尘滚滚,尘土飞扬,按照斥候汇报,十有是秦军后续部队赶来。” 公孙昂忍着怒意,仰头眺望北方,的确有两股秦军正向东西两翼移动。像一张巨网正在拉开。 秦军营盘后方,滚滚的烟尘遮天蔽日,符合斥候汇报在秦军主力后方,存在数量不明的军队。 为保证一击必杀,公孙昂神色犹豫,正在思考破敌之策。 这时,曹建安高喝道:“公孙昂,你个缩头乌龟,吾王早知你不敢出城,特意送一件礼物。” 说罢,一名铁鹰锐士策马冲出,抵达城头下,搭箭射击,把一个包裹射上城墙上, 走道内,一名守军捡起包裹走向公孙昂身旁,公孙昂怒视着曹建安,喝道:“打开!” 守军不敢迟疑,快速打开包裹。 却是一件女子穿的肚兜,粉红色,异常醒目。 观之,公孙昂气的浑身发抖,抓起肚兜猛地撕成两半,狠狠摔在地面上,喝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赵戎,领兵出城,能杀多少杀多少,” “这” 赵戎犹豫不决。 怎奈公孙昂高喝道:“你在犹豫什么,敢违抗军令吗?” 赵戎深知公孙昂的性格,若他拒绝执行军令,必然遭军法处置,公孙昂会亲自带兵出城杀敌。 “喏!” 破不已的中,赵戎带着亲信向城头下走去。 这时,公孙昂怒气未消,向守将吩咐道:“安秋生,密切注意秦军动向,若他们两翼不合围,马上带兵驰援赵戎,趁秦军立足未稳,先打掉他们的前锋!” “喏!” 安秋生回应。 期间,黄浩然站在城头,默然不语,一双精明的眸子凝视着城外的秦军。 有趣,实在有趣? 季玄陵给他带来得震撼,超出预料之外,这次公孙昂怕遇到棘手的对手。 城墙下,曹建安密切注视着城头上虎贲军的动向,察觉赵戎折身离去,快速向身旁的铁鹰锐士吩咐道:“虎贲军即将出城,迅速调头撤离!” “撤!” 一名校尉持剑高喝,千余名虎贲军像旋风退去。 赵戎带兵冲出北门时,曹建安带领秦军已撤退到两三里外,赵戎继续追击时,阮星河,杨经略,带黑旗军,骁武军在两侧作出合围之势。 领兵而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有秦军从两翼赶来,赵戎又气又恼这群秦军分明把当侯帅。 注视着靠近的秦军,不敢领兵深入,生怕冲进秦军中,遭遇三支秦军抵抗。 最关键,他临阵冲杀,秦军有备而战,指不定后方藏着什么猫腻。 城头,公孙昂注视秦军,在曹建安领兵撤离时,就意识到赵戎会领兵扑空。 在秦军快速合拢时,秦军军营中,仍大股秦军正在快速冲出军营。 这群混蛋,还想诱敌伏杀。 公孙昂气喘吁吁,语声冷酷的吩咐:“鸣金收兵,鸣金收兵!” 曹建安的做法的确激怒了他,不过,他清除自己身为秦军统帅,必须保证三军安危,决不能意气用事,拿虎贲军兵勇性命开玩笑。 赵戎进退两难,难以抉择时,城头响起清脆的鸣金声,他如释重负,忙领兵后撤。 然而,赵戎带兵后撤时,后方秦军步步紧逼,虎贲军撤回城内时,曹建安又领兵兵临城下钱,不少铁鹰锐士在城外破声怒骂,不断挑战公孙昂,赵戎的耐心。 “这群王八蛋,老虎不发威,他们真不知天高地厚吗?”秦军一而再再而三挑衅,公孙昂的耐心快被消磨光了,拳头来回砸在墙垛上,竭斯底里的咆哮。 “将军,秦军分明在故意激怒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设法铲除对方。”旁边,陆抗抚摸着右臂的伤口,也倍感憋屈。 “哈哈哈,公孙将军,陆将军,稍安勿躁,”黄浩然转首瞥了眼两人,捋着胡须朗盛大笑:“季玄陵诡计多端啊,他知道秦军战力,军械,马匹远不及虎贲军,不能与虎贲军正面抗衡,更不能强行攻城,收复峄城。便借着秦军击溃虎贲军,气势正盛,将军为边将军损兵折将恼火时,故意激怒将军,欲在城外伏杀我部,逐个歼灭虎贲军。” 闻声,公孙昂不悦的喝道:“是又如何,莫非季玄陵的计划还能得逞,莫非明智对方在故意挑衅,眼睁睁看着秦军在外面叫嚣吗?” “黄大人,秦军这般狂妄跋扈,你能忍,三军将士不能忍!”赵戎附和,转首怒视着城外的秦军,恨不得举刀割下曹建安的首级,泄心头之怒。 第52章 神机妙算 公孙昂,陆抗,领兵杀伐常常所向披靡。 地位崇高,人人敬仰,何尝受人如此羞辱? 怒视城外叫嚣喝骂的秦军,恨不得再次领兵出城,斩杀这支秦军前耻。 唯独黄浩然怡然自得,对秦军的叫骂好似置若罔闻。 看着公孙昂,陆抗,暴躁,愤怒的样子,笑语说:“公孙将军,秦军越是这么做,你越该高兴才对!” “高兴,外面的秦军把某三代祖宗全问候一遍,如何高兴的起来?”常言说祸不及家人,可秦军偏偏没有顾及。 这时,黄浩然笑语说:“公孙将军,秦军急不可耐的骚扰虎贲军,恰恰表明秦军在害怕!” “黄先生,此话怎讲?” 秦军兵临城下了,故意叫嚣,怎会是害怕呢? 若秦军害怕,该龟缩在军营中,惧战不出才对啊! 公孙昂思前想后,不理解黄浩然言语中含义。 “将军,战场杀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秦军叫骂,多半希望在他们气势高涨时,尽早与虎贲军作战,不然,两军拖延时间太久,秦军气势渐渐衰落,又如何是虎贲军对手。 将军只需固守不出,吩咐三军加强防御,提防秦军偷袭即可,等待三两日,秦军气势渐渐降低,将军再亲自带兵偷袭,定能一举击溃季玄陵!”黄浩然解释。 “将军,黄大人言之有理,季玄陵擅长造势,激励秦军气势!”陆抗附和。 公孙昂在军中有今日的地位,自然不是蠢货。 岂能不理解黄浩然话中意思,然城外叫嚣辱骂的秦军,着实让他不高兴。 抓着长枪,狠狠的说:“安秋生,按黄大人所言加强城墙防御,另外提防河坝处,防止秦军从此处偷袭。” “喏!” 实在忍不住发泄满腔怒火,公孙昂干脆眼不见为净,独身离去。 陆抗,赵戎离去时,黄浩然转首望了眼城外的秦军,吩咐道:“陆将军,赵将军,季玄陵不简单,若某猜测没错,虎贲军闭门不出时,他肯定还有后招,多半会采取措施,逼迫虎贲军出城。” 作为袁赐的谋主,黄浩然猜出季玄陵的不少计划,感觉到这场战争,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黄大人,在担心什么?”赵戎询问。 虎贲军闭门不出,秦军阴谋诡计被化解,狗急跳墙,难道敢强势攻打峄城吗? 这么做,秦军就是在找死! “清水河,赵将军不要忘了清水河自峄城穿过,季玄陵可能派遣秦军在上游修建水坝!”黄浩然谨慎的说,这只是他的猜测,目前还需事实验证。 “他敢?”赵戎怒声喝道,他清楚秦军在清水河上游修建堤坝,意味着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黄浩然说完,挥舞着衣袖离去。 城外,曹建安不知黄浩然已经猜出他们的意图,仍吩咐铁鹰锐士怒骂。 虎贲军却置若罔闻,没有再领兵冲出城,忍无可忍时,顶多回骂两三句,搭箭射击。 计划不能得逞,入夜,曹建安领兵退去。 次日,东方既白,秦军又前来叫骂,虎贲军仍不为所动。 第三日,秦军突然不再前来。 这时,斥候却带回不好的消息,如黄浩然所料,大股秦军正在清水河上游修建堤坝。 秦军在清水河上游修水坝? 得知消息,公孙昂气的火冒三丈? 疯了,季玄陵疯了吗? 他要干什么,水淹峄城吗? “黄大人,秦军在清水河上游修建水坝,欲水演峄城,逼迫我们出城作战,这群混蛋欺人太甚了!”得知黄浩然事先料到秦军可能在清水河上游修建堤坝,公孙昂愤怒中,道出自己的顾虑。 清水河水量不小,哺育着下游数百万楚国百姓,分支陇江,哺育着陇东,陇西百姓。 一旦秦军在上游修建水坝,斩断水流,集聚足够多河水时,再摧毁堤坝,洪水顺流直下,哗啦啦冲进城内,整个峄城内会生灵涂炭,所有人休想全身而退。 “没错,这的确是个问题,必须斩杀清水河上游的秦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赵戎愤怒说。若不能阻挡秦军的做法,水漫峄城,虎贲军必死无疑。 公孙昂微微颔首,转身吩咐道:“陆将军,你亲自前往清水河上游侦查,赵将军,整军备战,必须消灭这支秦军?” “喏!”陆抗,赵戎领命。 黄浩然沉思少时,神情怪异说:“将军,秦君亲政,恩泽百姓,很显然非常珍惜自己的名声,峄城内,尚存两万秦国百姓,若水淹峄城,给虎贲军造成灭顶之灾,却也损害秦君的名声,所以,将军不必担心,对方可能雷声大,雨点小!” 昨日,他已经猜出季玄陵的计划,得到验证后,敢肯定对方不敢水演峄城。 目前,虎贲军该把注意力放在秦军主力身上,而不是解决清水河上游的小顾秦军。 “不,为防万一,我们必须作出相应的措施!”公孙昂态度强硬的说,秦军在上游修建堤坝,也许会顾及峄城内的百姓。若季玄陵无视秦国百姓安危呢。 若他仍然坐视不理,水演峄城,会把虎贲军推向危险的境地。 “公孙将军,切勿意气用事,季玄陵御驾亲征,绝非为毁掉峄城,而要收复峄城,将军该加强城防,提防秦军偷袭啊!”黄浩然建议,不支持放松警惕,出城作战。 “黄大人,某乃三军统帅,自有主张,将军不必多言。”公孙昂强势的说。 战? 必须战! 赵戎支持公孙昂的做法,抱拳询问道:“将军,您有何计划?出城迎战秦军,还是夜袭秦军营盘?” “夜袭!” 公孙昂面孔坚定,斩钉截铁的说:“赵将军,派遣斥候出城,密切监视秦军动向,顺便找出秦军粮草营所在,趁秦军在修建堤坝时,今夜,你率两万虎贲军西进,铲除清水河尚有的秦军,彻底控制清水河,某亲率五万主力,夜袭秦军营盘,摧毁他们的粮草营,争取生擒季玄陵。” 忍受了这多天的辱骂,秦军又咄咄逼人,欲水淹峄城,一战定江山,再不领兵反抗,他岂不真的变成缩头乌龟了。 “喏!” 赵戎回答。 第53章 夜袭(上) 峄城外。 秦军营盘,少数骁武军在清水河上游修筑河堤。 剩余秦军,在卫彻,冀连凯,杨经略,阮星河,曹建安等人安排中,已经在快速备战。 冀连凯正领兵秘密制作木排,收集火油,欲入夜秘密进峄城,在城内防火,焚烧虎贲军营盘,粮仓,激怒公孙昂。 曹建安仍在领兵骚扰峄城守军,为阮星河攻打峄城做准备。 卫彻,杨经略,遵照季玄陵的安排,转移军粮,在军营内设计陷阱,等待公孙昂率领虎贲军杀来时,伏杀他们。 星空暗淡,夜色漆漆。 一支五百人的秦军,借着暗淡的夜色掩护,扛着木排,带着火油,沿着小路无声无息向清水河前行。 欲从上游入河,沿清水河混进峄城内。 前行中,斥候来报,峄城西门有虎贲军出城,正沿官道向清水河上游而来。 虎贲军出城? 向清水河上游而来? 冀连凯得知消息,神情诧异。 莫不是虎贲军发现秦军踪迹,冀连凯暗暗嘀咕? 他生怕虎贲军向自己而来,阻挠他领兵入峄城的计划。 猜不出对方来意,迅速吩咐骁武军隐藏在小路旁的草丛内,派遣斥候前往清水河上游,提醒驻扎在那里的秦军提前隐藏,免得猝不提防中,惨遭虎贲军杀害。 少时,官道内马蹄声隆隆,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下,有大股虎贲军策马而来,冀连凯与藏在草丛中的骁武军,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生怕稍有不慎,暴露踪迹。 不过,虎贲军靠近后,未做任何停留,径直浩浩荡荡向西而去。 这支虎贲军不是为他们而来,径直向西疾行,怕要击杀在上游修建水坝的秦军了? 如此一来,王上与诸将低估了虎贲军的能耐,却也高估了虎贲军的耐心。 公孙昂派军奇袭清水河上游的秦军,照样可能派兵夜袭秦军营盘。 冀连凯暗暗嘀咕,目送虎贲军从他们眼前而过,神情异常严肃,向亲兵吩咐道:“即刻返回军营,向王上汇报情况,提防虎贲军夜袭军营!” “喏!” 斥候离去。冀连凯不做逗留,带骁武军继续前行,抵达清水河中游,乘坐向峄城而去。 快抵达峄城外时,冀连凯命令骁武军趴在木排上,默不作声前行,借助滚滚水流,哗啦啦水声掩护,混进峄城内。 峄城! 北门城墙内,四万带甲虎贲精骑列队,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势高涨,等待军令。 城楼上,公孙昂穿着铠甲,抓着长枪,神情冷酷凝视北方秦军营盘。 入夜后,秦军营盘中,篝火渐渐黯淡,此刻,军营内,仅有稀稀拉拉的火光。 依他的领兵经验,秦军向往常一样巡逻,多半不会料到虎贲军会杀出去。 托腮思索时,北面冲来一匹快马,斥候坐在马背,仰头望向公孙昂,高声报:“禀将军,秦军营盘中,多数兵勇已经休息,乃是正常的巡逻!” “好!” 闻声,公孙昂大叫一声,持枪走下城头。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高声向街道内等待的精骑喝道:“季玄陵领军南征,率部斩杀我部数万精锐,今夜秦军没有防备,诸位与本将杀向秦军营盘,血债血偿。” “杀!” “杀!” “血债血偿!”城内的虎贲军举起兵戈高喝,气势非常高涨。 公孙昂满意的点头,跨上战马,长枪一指,喝道:“打开城门,全军出发!” 嘎吱一声,北门徐徐打开,微微光芒下,公孙昂带四万精锐冲出城内。 一路疾行,直扑秦军营盘。 途中,公孙昂冷声叮咛道:“陆抗,你右臂受伤,不能力战,率军奇袭秦军粮草营,本将亲自前往帅帐,生擒季玄陵,记住,不得有误!” “将军,季玄陵武艺不俗,不好对付,何况秦军中还有卫彻!”陆抗谨慎的说,毕竟他已经受伤了,前车之鉴,不敢忘记。 公孙昂轻哼一声,带着几分不屑,信心满满地说:“卫彻,季玄陵,两个矛头小子而已,能耐我何?今夜率军偷袭,秦军毫无防备,本将定然会斩杀卫彻,生擒季玄陵!” 曾经,他非常忌惮秦国先王与秦国老太尉,与之作战中胜少败多,不然,凭借大康军力早兼并秦国。 可惜,他们一人英年早逝,一人惨遭奸臣害死。 秦军年轻一辈中,罕有与他匹敌者。 卫彻素有军功,却也是陆抗之流,武艺精湛,仍不是独当一面的猛将。季玄陵初出茅庐,他更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何况,他带领彪悍的虎贲军夜袭,绝不给季玄陵,卫彻,任何反击的机会。 陆抗没有多言,他相信公孙昂的武艺。 扬起长刀,向后方虎贲军高声:“弟兄们,随本将杀进秦军西北营盘,先焚烧秦军粮草,再助将军生擒季玄陵。” 语音方落,陆抗骑跨良驹冲出去,后方万名虎贲精骑,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向西北方冲去。 公孙昂攥着长枪,一声冷喝,带领虎贲军正面狂奔,杀向秦军辕门。 这支虎贲军,似脱缰野马,在黑暗中一路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闯进秦军营盘内。 “全军冲杀,不留活口!” 公孙昂持枪大杀四方时,高声咆哮,提枪冲杀中势如破竹,挑飞军帐内慌张冲出的秦军,不费吹灰之力杀进军营中央,寻找季玄陵所在的帅帐。 在营盘中找到秦军帅帐,公孙昂嘴角泛起浓浓的杀意,策马驰骋。 令他感到疑惑的是,尽管他们偷袭,不会遭遇太强的阻挠,然虎贲军所过之处,不少军帐内竟然是空荡荡的,仅少数军帐内,冲出零星秦军。 延绵数里的军营内,寥寥千余秦军在抵抗,规模远不如斥候汇报的数量。 一时,公孙昂隐隐不安,产生不好的预感,怀疑秦军可能提前有其他行动,或得知他们计划,早有准备。 “敌袭!” “敌袭!” 正犹豫时,军营北方传来杀声,顿时火光冲天。 公孙昂仰头望去,嘴角暗暗轻笑,既然秦军在保护粮草,证明自己多虑了,恰好一举铲除对方。 第54章 夜袭(下) 公孙昂筹划着如何斩杀秦军时,军营东北角突然灯火通红,冲出不少秦军。 拉弓搭箭猛然向虎贲军有秩序的射击,铺天盖地箭雨后,数百虎贲军坠马道在血泊中。 闻讯,公孙昂扭头眺望,秦军前方,为首一名年轻的小将,穿着墨黑的铠甲,系着同色披风,提着一杆丈八长矛坐在马背,神色惊惧的盯着他。 “季玄陵,这混球是季玄陵!” 注意季玄陵,公孙昂似恶狼遇到猎物般狂热,瞧见季玄陵面容中的惊惧之色,公孙昂面孔笑意越浓。 他正搜寻季玄陵踪迹,对方不知死活的冲出来。 “哼,你也有今天!” 正欲挥兵出击时,季玄陵抬起手掌,公然向他作出抹脖子的动作,喝道:“公孙老儿,你个缩头乌龟,也敢领兵前来袭营!” 公孙老二? 众目睽睽之下,季玄陵抹脖子的动作,又公然辱骂讽刺他,令公孙昂受到奇耻大辱,面孔笑容骤然消失。 猛地扬起尖锐的长矛指向季玄陵,向三军高喝:“季玄陵,随本将前去生擒他。” “撤,快撤!” 留意到公孙昂带领亲军,与附近的虎贲军持刀抓矛,季玄陵眼眸划过一丝狡黠之色,挥舞长矛示意铁鹰锐士后撤。 “追上他,追上他,决不可让季玄陵逃离!” 追击中,公孙昂领兵高喝。 数日来,虎贲军惨被秦军骚扰,早憋着满腔怒火,又闻季玄陵讽刺主将,怒意难平。 数万虎贲军,似疯狂冲击的洪流,扬鞭策马,一鼓作气追上去。 疾行两三里地,有些地方地面突然塌陷,疯狂追击的虎贲军随着战马时空纷纷坠落进巨大陷阱内,连人带马惨遭陷坑凸起的木刺刺穿,景象惨不忍睹。 有些地方,战马突然仰首嘶鸣,四蹄抽搐,骑士低头望去,地面仅是铁蒺藜,尖锐的铁蒺藜刺进马蹄内,让战马寸步难行。 还有些地方,战马狂奔时,突然身体前倾,疾行中连人带马飞跃,马首撞在地面上,马背的骑士当场摔死。 几乎眨眼间,虎贲前锋遭遇重挫,疯狂的冲击被遏制,近乎五六千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更多虎贲处在危机中。 “中计了,中计了!” 公孙昂疾行中目睹身边大批虎贲军惨死,勒马停止追击,顷刻间,神色煞白,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他被算计了,让季玄陵这畜生算计了! “杀!” “杀!” 在他退后时,军营东北杀声突起,伴随着轰隆马蹄声,不少秦军在黑暗中现身,如地狱来的恶魔,拉弓搭箭向惊慌的虎贲军猛烈的射击。 眨眼间,东北之地的虎贲军,在铺天盖地箭矢坠落时,非死即伤,伤亡不可估量。 “杀!” 来不及喘息,西北地区传来杀声! “杀!” “杀!” 东南,西南,也传来高昂的杀声,瞬间密不透风的箭雨飞过来。 一时,公孙昂领的虎贲军生生被包围。 最糟糕的是,陆抗领兵偷袭不成,让秦军锋芒毕露的箭雨,逼回战场中央。 落入包围的中虎贲军,猝不提防,让四面突然杀出的秦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个早没有来时的跋扈嚣张,这时思绪惊慌,面容苍白如纸,似惊弓之鸟,抓着长剑,长矛靠拢在一起,惶惶不安的盯向四方。 公孙昂骑跨在马背上,冷冽的眼眸扫了眼四方,得知自己处境,他双眸充血,神情冷酷,浑身青筋暴涨。 “可恶,实在可恶!” 震怒中,看到不远处季玄陵盯着自己傲慢的狂笑,公孙昂恍然大悟,方才季玄陵为引诱他入陷阱,才故意表现的慌神惊惧,实则自己在他眼里早是案板上的肥肉。 越想越恼火,扬起长枪怒指,高喝道:“小崽子,你敢算计本将!” 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季玄陵反将一军,误入秦军伏击圈内,所带领的虎贲军伤亡惨重。 “哈哈哈!”季玄陵精明的双眸来回审视着眼前威武的汉子,冷笑道:“算计?公孙昂,是你太蠢吧?” 说罢,丈八长矛一挥指向南方,笑语道:“公孙昂,你且瞧瞧南方的峄城!” 公孙昂,陆抗,与那些闻声的虎贲军情不自禁转首向南眺望。 黑暗夜色中,峄城上空赤红如血,天地亮如白昼,整座城池好像镶嵌在地面的明珠,耀眼璀璨。 峄城出事了? 公孙昂暗自嘀咕,内心火冒三丈,这小崽子真够狠的,在军营伏击他,还要釜底抽薪夺回峄城。 “将军,峄城有变,城内守军稀少,安将军恐不能应付,快撤吧!”陆抗谨慎的说,他领兵冲去秦军粮草营,计划非但没有得逞,大军也遭遇铁蒺藜,绊马索,陷马坑威胁,全军伤亡不少。 今虎贲主力被包围,秦军混入峄城内,两线受挫,若不撤离,峄城可能失守,他们所带领的虎贲军,仍不能安然而退。 何况虎贲军人心惶惶,不可恋战啊! 怎奈不等公孙昂作答,季玄陵扬起长矛,高喝道:“全军出击,铲除虎贲军,收复峄城。” 语音未落,即有铁鹰锐士吹起陶勋,传达军令。 狮子搏兔,尚需全力。 何况面对声震各国的虎贲军呢? 欲收复峄城,必须在虎贲军处在弱势时,趁势落井下石,一举击溃对方。 “杀!” “杀!” “射箭!” “射箭!” 早有准备的卫彻,杨经略,阮星河,曹建安,闻声领兵冲杀,军营四方的秦军海水般涌向中央的虎贲军。 一个个秦军如海面的浪涛气势澎湃,气势汹汹杀伐。 密不透风的箭雨,削铁如泥的剑锋,洞穿万物的长矛,直取虎贲军首级。 季玄陵策马挥矛,大开大合杀敌时,一双冷酷的眸子始终留意着公孙昂。 他期待与公孙昂一战,来检验自己武艺强弱。 眼瞧着虎贲军如被砍伐的树木,接二连三坠马落地,变成秦军建功的对象,公孙昂怒目充血,面容如潮,咬牙启齿怒喝道:“本将要杀了他,杀了他!” 第55章 强者争锋 夜黑,风烈。 秦军纵马雷霆穿梭,持剑,持槊杀伐,地面滚滚震动。 目睹虎贲军的处境。公孙昂气的面红耳赤。 向来纵横四方,所向披靡的虎贲,竟然在秦军算计中,沦为任其宰杀的牛羊。 一双冷酷嗜血的双眸,在战场内来回搜寻,看到季玄陵领兵冲杀,长矛如龙接二连三挑飞虎贲军,没有人能挡住他的锋芒。 喝令道:“陆抗,你来领兵,本将前去宰了季玄陵!” 虎贲军处境非常糟糕,再不改变,会全军覆灭的,欲扭转溃败的局面,唯有斩杀季玄陵。 季玄陵惨死,秦军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带领虎贲军能全身而退,甚至反戈一击。 “将军,峄城面临失守,我等处在包围中,季玄陵骁勇善战,卫彻擅长统筹全局,不可轻视啊!”陆抗善意的提醒,虎贲军如案板上鱿鱼,任秦军宰杀,他欲领兵撤出,稳住峄城,再做抉择。 “哼!” 公孙昂神态轻蔑的冷哼,眸光掠过军营,穿透燃烧的火焰,落在季玄陵身上。 “什么骁勇善战,什么统筹全局,在某眼里他们还翻不起大浪来,等某取季玄陵首级献给主公。” 话语未落,公孙昂双腿夹在马腹,良驹如一道墨黑飓风飚出去,轰隆中,向季玄陵杀去。 “将军” 陆抗惊诧疾呼,欲阻挠时,公孙昂早纵马飞奔而出。 一人一骑一枪,在杀戮的秦军,虎贲军凝视中,公孙昂奔驰在军营中,挥舞长枪斩杀四方秦军,如入无人之境,逼向季玄陵所处方向。 良驹哒哒奔驰,眨眼间,距离季玄陵仅数十步。 陇东名将? 公孙昂? 哈哈哈,你终于来了。 杀戮中,季玄陵注意到公孙昂策马杀来,内心狂喜,攥着丈八长矛,浑身战意浓浓。 他曾经习练棍棒枪矛,在寺院内罕有匹敌者。 又经历铁血军旅生涯,意志坚定,胆识过人。 保镖生涯时,养成杀人如麻的作风。 敌强,我更强! 这一世,各国强者如云,猛将如林,他须与悍将过招,检验自己的武艺。 陇东五虎将之一的公孙昂,是最好的选择了。 季玄陵一双冷冽的眼眸凝视公孙昂,这公孙昂身体健硕魁梧,双臂如树藤枝蔓,策马冲到十余步之内,锋利森寒的长枪拖地,枪锋清脆作响,反射出冷冽的杀气。 随着对方策马靠近,季玄陵感受到前所未有惧意与危机。 这种危机不是来自鲜血四溅的战场,而来自公孙昂那拖地的锋利长枪。 一时,他产生生与死,在旦夕之间的感觉。 “强者,果然是强者,连气息都超出常人。” 公孙昂杀伐而来,瞥了眼季玄陵猛然扬起长枪喝道:“季玄陵,你杀害虎贲军,挑衅本将威严,今日某岂容你回秦!” 枪杆拍打马臀,咬牙切齿叫道:“狗贼,受死吧!” “凭你,还不配!”季玄陵摇动的长矛,一副畏惧的样子,冷语讽刺道。 退! 绝不可退! 他若退,必然影响气势正盛的秦军。 纵然有几分惧意,季玄陵面容仍古井无波,双臂青筋暴涨,紧攥丈八长矛,半眯的双眸中隐藏着几分沉稳与傲慢,端坐在马背上正视公孙昂一举一动。 公孙昂骑跨在马背,似一股墨黑的旋风,眨眼中,持枪冲杀到季玄陵面前。 藤蔓似得的双臂抓着长枪,呼一声,拖枪拔起而起,猛然临空劈砍而下。 顷刻间,季玄陵身躯被锐利的枪锋锁定,摄人心扉的杀气扑面而来。 “好强!” 季玄陵心中划过一抹惊惧,感觉杀气逼得他快窒息了。 震撼惶恐时,公孙昂的长枪犹如一道清澈的激流,呼呼向他脖子挥去。 “好强,好快,难怪公孙昂被尊称为虎贲军五虎将之一!” 敌强我弱啊,季玄陵轻叹,却没有半点退意,运用全身的气力。 爆喝一声,长矛擎起,浑身气劲聚集在双臂,如湍急水流中的游鱼逆势而上。 锵一声,震耳发聩的兵戈声响起,溅出道道火星,连空气好像在震动。 一击之下,季玄陵颇有感触,这公孙昂不愧为陇东名将,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枪,却如平湖之下的漩涡暗流涌动,携带惊人的狂力。 纵然他早做好准备,倾力一战,兵戈碰撞时虎口仍不自觉的让巨力震得迸裂,鲜血染满五指,双臂如遭电击痛麻难忍,雷霆之势的狂力从双臂闯进身体。 好凶悍的气劲,好厉害的枪法,古时的悍将气力如此恐怖吗? 惊讶! 震撼! 季玄陵似浮出水面的游鱼,张嘴大口大口喘气,满脸不可思议,迅速恢复着体力,勒马回转,来回转动丈八长矛,等待公孙昂逆身反击。 他轻敌了,小瞧了公孙昂! 自己终究年轻气盛啊,不管技巧如何,浑身气力实打实不如正值盛年的公孙昂。 公孙昂错马转身,看到季玄陵仍然端坐在马背,愠怒的面孔中掠过一抹惊色。 这小子武艺平平,从前既没有战功,也没有盖世英名,武艺对他没有半点威胁,怎能接下他狂暴的一击。 “不,这不可能!” 看着公孙昂错愕惊惧的面容,季玄陵忍痛仰头朗朗发笑,攥着丈八长矛渐渐恢复信心。 勒马站在原处,嘴角轻翘上扬噙着浓浓的笑意,呼一声,扬起长矛指向公孙昂哼笑着说:“声震陇东的名将,虎贲五虎将之一,武艺不过尔尔,公孙昂你记住了,你大爷,终究是你大爷,欲杀本王,你还不够格!” 欲杀本王,你还不够格! 这句话如锋利的匕首,刺进公孙昂心口,鲜血在伤口流出。 季玄陵言中之意分明在说,你公孙昂声名在外又如何,能耐我何吗? 蓦然之间,公孙昂气的面容煞白,差点要喷出老血来,好似被激怒的豹子,冷峻的脸颊隐隐抽搐,牙齿咯吱作响。 “本将要杀了你!” 一声爆喝,他双脚狠狠踹在马肚,令胯下战马冲锋,人如山堆,马如洪流,似出鞘利剑锋芒毕露,气势汹汹扑杀向季玄陵。 第56章 你能奈我何 顷刻之余,公孙昂持枪虎扑而上,含怒含杀与季玄陵狂战数十回合。 长枪扎,刺,点,缠,枪法招式致命,取季玄陵首级时,却让他有惊无险的化解。 留意到季玄陵面容戏虐的神态,公孙昂满腔怒火越发旺盛,有种被羞辱的感觉,急于求成,心境反而逐渐变坏,一招一式中渐露出瑕疵。 “小崽子,本将活剐了你!” 一招接连一招落空,公孙昂气血上头,挥舞长枪,临空劈下,似要把季玄陵劈成两半。 鏖战时,季玄陵谨慎应付,见招拆招。 公孙昂枪长一丈一,枪头如蛇形,招式千变万化,让他眼花缭乱。 稍之不慎,会让斩于马下,命丧皇权。 不过,他清楚,长枪与长矛,外表相近,不过二者区别在杆的软硬上。矛杆较硬,招式刚猛,霸道,简单,适合骑兵冲锋。而枪杆较软,可略微弯曲,以窍取胜。 长枪招式繁琐,不如长矛以直刺与戮杀来的痛快。 若非如此,他选择以简化繁,还真挡不住公孙昂刁钻,善变的长枪。 持矛强行挡住公孙昂的枪锋,季玄陵两鬓汗珠滚滚,气喘吁吁,心境却豁然开朗。 他与公孙昂你来我往鏖战,一招一式中粗略摸清楚对方的招数套路,逐渐信心倍增。 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起始,公孙昂持枪策马奔驰而来时,竭尽全力尚且没有威胁他性命,今公孙昂破绽百出时,又岂能威胁他性命。 一时,战意滚滚,长矛斜一横,迎着巨大危险尝试发起反击。 接连猛攻数招,公孙昂越发厌恶,怒喝道:“小崽子,该结束了!” 长枪如梭,劲风猎猎,快如游龙,策马突刺而来。 铿 一声金戈铁马的交织声,兵戈碰撞的巨力,震得季玄陵眼冒金星,不经意中气血翻滚。 强者终究是强者! 这次,公孙昂长枪力道加重几分,枪锋压着长矛,欲刺向季玄陵前胸。 季玄陵隐隐感觉长矛传来的巨力,双臂快被对方浑厚的震碎了。 转念一想,气劲炸裂又如何,他照样生生接下来了。 不禁轻蔑的冷笑:“老匹夫,你是三岁稚童吗,使出吃奶的劲,仍这么点力气吗?如此配称陇东名将,五虎将之一!” 冷语讥讽中,他深呼换气,弯曲的双臂猛然奋力一挑,把公孙昂的长枪挑飞,逼得公孙昂抓紧勒马退行。 勒马退后三五步,勉强定身后,公孙昂的面孔涌上道道惊色。 这怎可能? 这小崽子还能坚持,还能反击吗? 莫非自己轻视季玄陵了? 心生疑惑时,内心惊涛化为道道饱含杀气的怒意,季玄陵挑衅的言语,是对他这个陇东名将最大的侮辱。 在虎贲军之前,谁敢公然的羞辱他公孙昂的尊严,他定取其首级喂狗。 怒睁的双目中,涛涛怒意如洪流咆哮涌出,持枪策马再战。 “杀!” 一声雷霆怒喝,公孙昂枪锋再起,夹裹着浓烈的杀气,如战神降世一样向季玄陵扎去。 “哈哈哈,公孙小儿,想杀本王么,你不配?” 适应了公孙昂霸道的强势,季玄陵剑眉英挺,舞动丈八长矛强势反击。 强忍着双臂剧痛,浑身气劲集聚在双臂中,长矛迎头刺上去。 “该死的!” 公孙昂眼里季玄陵已经是强弩之末,任他揉捏屠戮,岂料季玄陵会反击,强劲的气势下蕴藏着气吞牛斗的狂力,如惊涛骇浪呼啸而来。 “今夜你必死无疑?” 倾尽浑身力量挡下季玄陵的反击,公孙昂发誓不取其首级绝不南归。 一枪一矛,两道冷肃的寒光,雷霆之间相撞。 铛 兵戈交锋,星火四溅。 如泰山压顶而来的狂力,让季玄陵崩裂的虎口二次迸裂,攥着丈八长矛的双掌染满鲜血,整个人摇摇晃晃坐在马背,胯下战马受巨力侵袭嘶叫着退后 公孙昂处境同样不妙,季玄陵气贯长虹的反击,也让他双手虎口迸裂,双臂酥麻无力,山堆般的身躯在马背晃动。 稳住身形后,公孙昂注意到季玄陵仍然端坐在马背,暴怒的面孔惊骇之色越发浓烈。 这小崽子与他鏖战近百回合,还有气劲反击,先前有惊无险的招式,在故意试探他的枪法招式吗? 此刻,强烈一击,硬生生挡住他的枪锋,还让他受到伤害。 念及于此,公孙昂感觉自己又让算计了。 季玄陵小小年纪有与他不相伯仲的武艺,令人难以捉摸的心机? 他不相信,他绝不相信。 惊惧之中,整个人铁枪再战,粗如树藤的长臂舞枪挥出,一枪接连一枪轮番向季玄陵刺扎,一枪比一枪的招式更狠辣,更刁钻。 怎奈季玄陵适应他招式后,面临的危机越来越小,自信心暴涨,长矛越来越得心应手,劈,砍,刺,挑,艰难而沉稳的迎接着公孙昂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这次鏖战,起初季玄陵还谨慎小心,害怕公孙昂长枪猛攻,自己无力支撑。 当他发现公孙昂狂暴的攻击,气力渐渐变弱,威力逐渐减少,内心哼笑道,老匹夫,你坚持不住了吗? 一时趁热打铁,抓紧长矛反击越来越狂飙,一招一式早游刃有余,注意着公孙昂露出的破绽,长矛似游龙出击,极快,极准,极狠,招招致命刚烈,欲取敌将性命。 双方你来我往,又过数十招,季玄陵处在了优势地位,来自公孙昂的威胁迎刃而解不说,还逼得公孙昂接连后退,整个人浑身大汗,气喘吁吁。 此刻,浑身潜力似被唤醒的巨兽,嗜血而勇武,纵然双手染满鲜血,但从容不迫的威逼接并化解公孙昂的长枪。 时不时,他抓紧良机会转守为攻,每一次反击都不惜以命相搏。 过了十余招,季玄陵错马与公孙昂擦肩而过时,面孔尽是挑衅轻蔑之色。 “公孙小儿,你能奈我何?” 彼此错马而过,公孙昂的盔头被长矛击飞,抬手摸向自己头盔,一缕乌发落在他掌心,脸颊也被割出血口,处境着实狼狈。 第57章 以命搏命 “这嚣张傲慢的混蛋!” 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今夜遇到季玄陵这个战场疯子,他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摸着脸颊的血迹,公孙昂深知季玄陵以命相搏,自己已经不能斩杀对方。 继续鏖战,他露出的破绽越多,反而越有生命威胁。 欲取其首级,需速战速决。 以雷霆之势,迅雷不及掩耳,杀之。 季玄陵,公孙昂在战场中惊心动魄的鏖战,一枪一矛都带着致命危机。 不远处,指挥虎贲军杀敌的陆抗,看到公孙昂非但没有击杀季玄陵,反而在对方不要命的招式下,渐处危境。 再看战场情形,虎贲军势弱,也渐生忌惮。 季玄陵乃秦国君王,贵不可言,竟然不惜性命,与公孙将军拼杀。 公孙昂尚且不能威胁季玄陵,他持刀而去又如何威胁对方呢? 虎贲军处境彻底恶化,气势消沉,退路全无,若不斩杀季玄陵,如何领兵全身而退? 假使季玄陵在战场公然战胜公孙昂,虎贲军群龙无首,气势跌落谷底,会如雪崩般全军溃败。 一时陆抗如热过上的蚂蚁火急火燎,仰头向周身虎贲高喝:“公孙将军久战不利,所有亲军与本将前去协助将军!” 敌强我弱,欲取胜,唯有以多击寡。 顷刻间,数百虎贲军,持剑,持槊,策马奔腾而去。 像草原狼找到猎物一样,一个个前赴后继扑上去,恨不得把独处的季玄陵撕成八瓣。 公孙昂久攻不下,不能取季玄陵首级,思绪越发烦躁,瞧着陆抗领兵而来,心中一喜,举枪喝道:“全军出击,斩杀季玄陵首级者,封千户侯!” 单打独斗,他奈何不了季玄陵 三军雷霆行军发动群狼攻势,一个季玄陵焉能阻挡? 陆抗得令,扬起长刀向季玄陵一指,厉声吩咐:“杀!” “杀!” “杀!” 令旗摇曳,鼓声雷动,数百虎贲军惊涛骇浪般冲来, 滚滚骑兵组成的庞大骑兵方阵,犹如狂风怒卷,携带着翻天覆地的威势,似山崩石裂一样,向的季玄陵突卷而去。 “好卑鄙的匹夫!” 季玄陵冷眸注意到席卷大地而来的虎贲军,低声怒骂。 他着实没有料到,公孙昂堂堂虎将,久战不利时,欲靠虎贲军碾压他以多胜少。 此刻,他身旁秦军罕见,怕少不了让虎贲军纠缠。 “谁敢伤害吾王?” 生死一线,危急时刻,不远处,一名烈马从远方军中跃出,一名近二十岁的将军抓着长刀,带领千名铁骑冲来。 声音未落,一支逆势射来刺,刺进一名虎贲军左眼中。 “保护大王!” “放箭!” “放箭!” 在年轻小将背后,越来越多秦军似惊涛骇浪冲来,为首的将领,抓着长弓命令秦军向虎贲军射击。 狂奔而来的虎贲军,本以为轻松除掉季玄陵向公孙昂请功,不料秦将带铁鹰锐士而来,遭遇密不透风的箭雨射击,阵型顷刻间混乱。 年轻小将跃马斩杀附近虎贲军,一身血衣在微风中猎猎招展,高喝道:“曹建安领铁鹰锐士在此,谁敢造次,杀无赦!” 语声未落,不顾凶险,持虎头獒刀拍马向陆抗杀去。 “好你个曹建安,敢坏本将好事!” 目睹大量秦军杀来,公孙昂面孔中升起愠怒之色。 陆抗受伤,又让曹建安纠缠,四方虎贲惨遭铁鹰锐士截杀,他仍需独身面对季玄陵。 看着前锋被射杀的虎贲军,自知不能与秦军抗衡,公孙昂悔不当初,扬起长枪指向季玄陵,喝道:“小贼,今日暂且留你狗命,来日本将亲取你首级。” 话音方落,季玄陵嘴角噙笑,正斩杀靠近的虎贲军时,又一名年轻小将领兵杀来,抓着长槊单枪匹马刺向公孙昂,狂喝道:“老匹夫,卫彻在此,在吾王面前还敢大言不惭!” 一杆马槊似草丛中窜出的响尾毒蛇,没有先兆刺向公孙昂。 卫彻? 公孙昂惊呼,狠狠瞪向卫彻,猝不提防时仓皇举枪迎战。 铿一声,长枪与马槊碰撞,锋利的马槊自枪锋划过,刺在公孙昂右臂处,顿时血流如注,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可恶!” 公孙昂一声狂喝,忍着巨痛浑身气劲灌入双臂,长枪挑飞卫彻的马槊,连退数步。 怒目扫了眼处境堪忧的虎贲军,一双愤愤不平眼眸,看向处在外围的季玄陵,卫彻,阮星河,三人如猛虎虎视眈眈,形品字形围住他。 “妈-的,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欲采取车轮战术,带虎贲精锐击毙季玄陵,岂料秦将接踵杀来,他与陆抗处境反而变得微妙。 看着三人含杀眼眸,若再逗留,怕全军覆灭,公孙昂怒不可遏,羞耻无奈,愤愤不平的喝令:“撤,全军快撤!” 陆抗得到军令,领兵轰然而退,向南方而去。 撤离中,他转首望向了眼季玄陵,策马靠近公孙昂不甘心的询问:“将军,峄城失火,城内必有秦军,目前凶险难料,是否率军回城?” 峄城乃他们征战的秦国的桥头堡,若痛失峄城,需领兵退守陇东北方的翰城。那时,前沿阵地转移陇东,战火漫延进陇东。 若杀向峄城,若峄城已经失守,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公孙昂思索再三,为保三军安危,咬牙启齿的喝道:“传令斥候前去城内打探,另外给赵戎传令,令他带兵从西线杀来,截断秦军追杀,我等向翰城内转移,所做休整再说!” 这一仗,他打的糊涂啊,至今不清楚秦军总体数量,若峄城让秦军主力占领,回峄城,死得更快啊! “喏!”陆抗得令,迅速传令。 季玄陵三人合力铲除附近的虎贲军,瞧着虎贲军慌不择路逃亡,他又怎能任其离去。 持矛喝令:“卫彻,你本王领主力追击虎贲军,记住,务必尽可能多斩杀对方。阮星河,你率部清缴军营内虎贲残余,给杨经略传令,令其率部前去清水河上游,追杀赵戎带领的虎贲军。 记住,务必一战消灭公孙昂的主力军,一举收复峄城!” “喏!” 三将得令,即刻挥兵追杀。 第58章 诸将之功 清晨朝阳初升,血染十里荒野。 城北十里内,尸横累累,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暴露于野,景像惨不忍睹。 零星四散的骁武军,正在快速打扫战场,收敛尸体。 峄城四门,墨黑大秦龙旗在晨风吹拂中猎猎招展,带甲秦军持剑,持槊把守四方。 昨夜,卫彻率领秦军,一鼓作气追杀数十里,杀敌上万,擒获公孙昂,仅陆抗带领少数虎贲溃逃。 阮星河率军伏击了自清水河上游,匆匆前来驰援的赵戎军队,击毙赵戎,全歼其麾下虎贲。 黎明时,冀连凯,杨经略,率军里应外合,斩杀城内守军,收复峄城。 此一役,秦军雷霆杀戮,取得空前大捷,斩敌两万,俘虏近四万,所得良驹,军械,粮草无数。 秦军虽有损耗,然数量有限,死伤不足万人。 峄城,城主府,书房内。 秦军诸将齐聚,血衣裹身,挺身而立,平日冷酷的面孔中,挂着遮掩不住的喜色。 咸阳城出兵前,诸将惶恐,生怕季玄陵御驾亲征,低估虎贲军战力,把秦军带上不归路。 岂料,这一路南下,季玄陵率领赢弱的秦军,如虎归山,龙如海,雄鹰翱翔九天。 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以少胜多,打出秦军气势不说,又一鼓作气生擒敌酋,收复峄城,把虎贲军驱逐回陇东。 如此战果,实乃意外之喜,可喜可贺。 静默中,阮星河噗嗤一声,再也忍不住心中喜悦,开怀大笑。 接近着,卫彻,冀连凯,曹建安,杨经略纷纷欢笑,严肃的书房内,突然气氛洋溢,充满欢声笑意。 少时,卫彻从软垫而起,迈步出列,兴致盎然的道:“王上,此战秦军大获全胜,斩敌俘获数万,军中良驹,粮草,军械充盈,大军更是恢复从前骁勇善战的气势,此些尽是王上之功,王上英明啊!” “没错,幸有王上统筹全局,亲率三军征战,秦军才所向披靡,弑杀征战。”阮星河附和。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 此战,季玄陵俨然是秦军的主心骨,凭借大魄力,带领秦军建立彪炳军功。 王座中,季玄陵微微摆手,谦逊的说:“此战首功非冀将军不可,若冀将军懂得临时应变,提前通报虎贲军动向,纵然本王计划玄妙,也会延迟一步,生生让公孙昂得逞。 大军迅速包围公孙昂,将其生擒,幸有卫将军部署安排,若不然,由本王亲自统筹,定不如卫将军。 粮草安然无恙,乃阮将军之功,灭赵戎,破公孙昂阴谋,此乃杨将军之功,领兵诱敌,让大军首战旗开得胜,非曹将军之威不可。 重挫虎贲军,驱逐公孙昂,收复峄城,本王略尽绵薄之力,尽是诸将之功,怎能窃据!” 此战,诸将之间精诚团结,各司其职,才令秦军大获全胜。 季玄陵知道自己在战争发挥的效果,不过,他更愿意把军功给予诸将,招揽人心,恢复诸将信心。 闻声,诸将诚惶诚恐,没有想到王上如此谦虚,欲推卸赫赫军功。 季玄陵清了清嗓子,猛然自王座而起,走向府衙中央,双眸一一扫过诸将,最终,眸光落在行军地图上,慷锵有力的说:“此战首胜,诸将欢喜,本王亦欢喜。 然诸卿必须知道,陇东的袁赐,陇西的公羊越,仍威胁大秦社稷,该乘胜雷霆除之。” 敌强我弱时,该韬光养晦,收敛锋芒,若有机会重创敌军,定该痛打落水狗,绝不手下留情。 诸将闻之,深感惊骇。 王上志向宏远,然不太实际啊! “王上,大康分裂,怎奈十八路诸侯实力,多数强于秦国,陇东的袁赐,陇西的公孙昂,被称为大康北地双雄,不可低估啊!”卫彻收敛笑意,神情严肃的提醒。 秦军已经收复失地,若继续挥师南征,一旦袁赐集结优势兵力,秦国没有决胜的把握。 “王上,大康诸侯混战,若秦军占领陇地,大秦恐牵扯进大康的内部纷争中,必遭大康旧将反扑!”阮星河惶恐的说。 大康疆域乃大秦百倍之多,经略大康俨然蛇吞象,稍之不慎,易给大秦带来灭顶之灾。 闻声,季玄陵仰头郎笑,指着行军地图,道:“卫彻,阮星河,你们的顾虑没错,然兼并陇地,可采取一拉一打的策略。今大秦与陇西的公羊越结盟,有公羊越在西线牵制袁赐,大秦可抓住良机,消弱袁赐的力量,趁机扩张。 一旦铲除袁赐,占领他的地盘,铲除陇西的公羊越还不是粘手即来。 况且,大秦国力赢弱,百姓数量有限,不能抵抗东方结盟的赵魏韩三国。 陇西,陇东却互生嫌隙,两地又疆域广阔,沃土千里,人才济济,占领陇东,陇西,可为大秦奠定争霸的基础。” 夺取陇地,为大秦争霸奠定基础? 诸将诧异,倍感匪夷所思,莫非王上暂时放弃向东扩张,把注意力转移在南疆了? 沉思中,冀连凯突然起身,走向书房中央,高声道:“王上,昨夜末将领兵奇袭峄城时,在城内生擒一名叫黄浩然的谋臣,据投降的虎贲军汇报,黄浩然乃袁赐的谋主,是名不可多得的人才?” “黄浩然?” 季玄陵轻声呢喃,面孔带着几分疑惑,不知黄浩然是何人? “王上,黄浩然乃奉州曲南郡人士,上知天文,下晓地理,袁赐东征西讨,击败公羊越,在陇西快速崛起,黄浩然功不可没,若能为王上所用,大秦肯定如虎添翼。”卫彻汇报。 谋主? 谋主者,定非等闲之辈! 季玄陵喜不胜收,疾呼道:“如此,赶紧带上来!” 秦国九卿中,左右丞相职位至今空缺,急需优秀的贤臣填补,他正愁着没有能臣干吏呢? 若成功游说黄浩然,喜得谋臣,令其归附秦国,为自己效忠,对秦国,对他而言受益匪浅啊。 冀连凯得令未做逗留,转身匆匆走出书房,不久,带着一名被粗绳捆绑的男子走进来。 第59章 傲娇的谋主 来人约莫而立之年。 身材挺拔,面孔俊美,英挺剑眉下的双眸似一汪清泉,嘴角微微上扬。 既聪明,又骄傲。 穿着大康的官服,双手参在宽敞的衣袖内。 昂首挺胸走进书房,犀利的眼眸瞥了眼季玄陵与诸将,蔑视的哼了声,仰头斜视。 既不行礼,亦不言语,傲娇的举动,视大秦君臣为无物。 诸将观之,面孔怒气横生,神情逐渐不悦,冀连凯挺身而出,怒语呵斥道:“黄浩然,你好大的胆子,见到吾王为何不行礼?” “败军之将,何敢如此狂妄?”杨经略怒斥。 岂料,黄浩然置若罔闻,面不改色,稳如山岳。 冀连凯,杨经略生怒呵斥,在他眼里犹如蚊鸣蝇嗡,鸹燥烦人。 “可恶!” 遭人轻视,冀连凯怒意渐增,阔步冲上去,欲按住黄浩然强行给季玄陵行礼。 季玄陵自王座而起,笑语呵斥道:“连凯,休得无礼!”说罢,迈步走向黄浩然,亲自为他松绑。 黄浩然恢复自由,仍然木桩似得站在厅堂中央,不吱声,不行礼。 季玄陵观之,和颜悦色说:“久闻先生大名,今日见到先生,实乃本王之幸。” “哼!” 黄浩然怒哼一声,眼神睥睨,脑袋一扬,仍接受季玄陵的好意,讽刺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要假惺惺的!” “来人,为先生看茶!” 季玄陵不恼不怒,惨扶着黄浩然,走向旁边软垫。 “猫哭耗子,假慈悲!” 黄浩然冷语讽刺,猛地挥舞衣袖,甩掉季玄陵手掌,不接纳他的好意,仍稳稳站在书房中央纹丝不动。 “黄浩然,王上惜才,敬重你的才华,你若持才傲物,不识好歹,休怪本将砍了你!”季玄陵好意游说,却让黄浩然接接连拒绝,敢在秦军诸将面前甩脸色给王上。 曹建安怒了,黄浩然不尊敬王上,便是不尊敬他们。 这等狂人,也许有几分才华,也留不得! 黄浩然瞪了眼曹建安伸出脖子,一副无惧无畏的样子,冷语哼笑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来啊,给某来个痛快的。纵然百死,也休想让某屈服。” “这头倔驴!” 察觉不能游说黄浩然,季玄陵挥手示意曹建安退下,却没有再搭理黄浩然,折身走上高台坐回王座,端起茶杯品茶:“卫彻,你我刚刚说到什么地方了?” 闻声,卫彻面孔一愣,甚是好奇,惊呼道:“王上,您莫非仍坚持率军南征,铲除袁赐!” “哼,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这时,黄浩然重重怒哼一声,面孔尽是鄙夷讥讽之色。 不管钱粮,疆域,军力,袁赐所控制的势力,远超过大秦。 季玄陵欲鲸吞陇西,简直痴心妄想。 耳闻黄浩然的哼声,季玄陵微微轻笑,未曾搭理他。 眼眸一扫诸将,道:“昨夜一战,秦军大捷,缴获军械,战马无数,杨经略,即刻分配全军,武装秦军。秦军军械,装备改善后,自当乘胜一鼓作气继续追击。” “喏!” 季玄陵说完,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斩钉截铁得道:“公孙昂溃败,陆抗领兵逃往翰城,陇东北方军事力量虚弱,思索再三,统筹全局后,本王有个更大胆的想法。” 更大胆的想法? 诸将惊骇,冒险伏击公孙昂,已经够铤而走险了,王上还有更剑走偏锋的计划。 想来越发险象环生? “王上,您欲率军杀进白水郡,夺取翰城吗?”阮星河嗖一声站起来,迈步走向书房中央,高声询问。 “良机稍纵即逝,怎可错失!” 季玄陵端着茶杯走向高台前,笑语反问。 袁赐坐拥隆州,槟州,安州,奉州四地,公羊越已经派遣林间律,郭济康出兵奉州,威胁袁赐,已经吸引陆林轩率领陇东悍卒前往。 歼灭公孙昂所部,令槟州地区虎贲军锐减,少有悍将,冒险一战,秦军仍有把我。 阮星河一惊,惊骇的说:“王上,秦军接连作战,伤亡不小,需要休整。何况,白水郡临近水道,经济繁荣,千里沃野养活上百万人,乃袁赐重要的钱粮来源地之一,他岂能任由秦军占领?” “末将附议,领兵征战绝非小儿游戏,王上,不可能鲁莽啊!”卫彻附和,他害怕季玄陵被胜利冲昏头脑,太过轻敌大意。 “白水郡归属,这可由不得他了!” 季玄陵神态自信,语声高昂,:“近来,秦军伤亡不少,然抓捕大量俘虏,阮星河,尝试在俘虏中招募新军,但凡愿意归降秦军者,皆按照秦军对待。凡在战场建功,封侯赐爵,赏良田,赐宅邸。不愿归降秦军者,押送回咸阳城,贬为农奴。 假使秦军得到有效补充,陆林轩率领陇东悍卒阻挡林间律,郭济康的陇西铁骑,袁赐麾下另外三名虎将,在南方屯兵。 一时半会,不能调集大军北上,秦军行动迅速,定能占领陇东几座城池,甚至一两个郡。 你们好生思量,再做答复。” 继续对袁赐用兵,季玄陵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大秦家底太薄,经不起折腾。 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所有设想,带来的隐患,至少大秦能够承受。 卫彻,阮星河,杨经略,冀连凯,曹建安微微颔首,阔步走向行军地图前,浏览着地图,托腮沉思,考虑季玄陵所说的计划。 他们怎能不知自家王上的雄心壮志呢? 此时,黄浩然挺身站在书房中央,面容古井无波,却独自考虑两方征战的得失。 秦军收复峄城,若欲南征,大军顺着陇江南下,很快会进入槟州,白水郡地界,首先面临翰城的守军。 近年来,袁赐与大康诸侯争锋,精力多放在南方,西线,加固两地城池,城墙。 东线与楚国接壤,北线与秦国接壤,秦楚两国疆域,经济,军力,远不如陇东,袁赐没有把两国放在眼里,坚信楚国,秦国,爪牙不敢渗入陇东地界。 是故,两地城池破败,防御空虚,守军不多。 第60章 南征计划 偌大的槟州地界,仅派公孙昂屯兵于此。 东拒楚国,西震秦国。 今季玄陵统兵亲征,击破公孙昂所控的虎贲,陆抗领兵溃逃退出大秦。 白水郡乃至槟州内,群龙无首之际,驻兵规模有限,最糟糕是分别把守各。 容易让秦军逐个击破。 白水郡处在平原,沃野千里,适合骑兵集群作战。 黄浩然私以为,秦军占领槟州,疆域会扩大一半,百姓增加五成,得到广袤良田,几处经济富庶的城池。 不过,大康强盛时,秦军不敢踏入白水郡,袁赐在陇东割据时,秦军衰弱,没有力量侵犯。 白水郡乃至槟州,对秦军而言是处陌生的地方。 大军征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单单陌生的地域,便不符合条件,足以给秦军带去极大的麻烦。 三军未动,更是粮草先行,两日内,秦军又如何凑齐行军作战的粮草。 冒然南征,秦军没有必胜的把握。 何况,袁赐尚未与南方诸侯开战,获悉公孙昂处境,岂能容忍秦军张狂,集结优势兵力讨伐大秦。 秦国倾举国之力,能否阻挡? 念及与此,他倒想瞧瞧秦国君臣有何良策,来解决眼前的问题。 少时,卫彻挺身而出,抱拳行礼,语声洪亮的说;“王上,末将思索良久,仍然不支持南征。 当此之际,该招募虎贲军俘虏,趁机扩军,巩固实力,休养生息后,再东征西讨扩张,现今南征容易四面树敌。 况且,大秦把注意力转移在南方,若东方赵魏韩趁机西进,大秦将会面临两线作战的危机。” “卫将军,末将不同意你的说法,王上率兵击败公孙昂十万虎贲,把对方驱逐秦国地界,阻挠袁赐在秦国掠夺粮食的计划,此举必然惹恼袁赐。 我不犯人,谁能保证人不犯我。 不管秦军是否南征,袁赐都会派遣将领北上复仇,末将以为与其被动迎战,不如主动出击,把战火延伸进陇东,我军会处在有利地位。”阮星河出声反驳,支持继续南征。 卫彻微微蹙眉,这一点他没有考虑过,听阮星河提及,感觉自己考虑仍然欠缺,不过,还是出言询问:“阮将军,东方赵魏韩三国怎办?” 说起来,齐楚燕韩赵魏才是秦国的劲敌,赵魏韩与秦国更是不死不休。 一方有难,八方落井下石。 不可轻视赵魏韩。 阮星河走向地图前,指向一处山峦,高声道:“殇阳关,殇阳关可阻挡赵魏韩。 殇阳关,西据大秦腹地,东临绝涧,南接群山,北塞浊河,乃秦国东进,东方六国西进的咽喉之地,杨老将军率军驻守此地多年,赵魏韩几番西进失败,有此雄关,何足惧之? 再者,殷太尉深谙军事,若殇阳关危险,也会设法保证关卡不失。” “没错,祖父坐镇,定然保证东线的安全!”杨经略道。 最担心的两个问题,经过阮星河,杨经略解释,也似乎没有预想中危险,卫彻垂首审视地图,默不出声。 “王上,若战,也须侦查槟州的地形,了解各处城防。”冀连凯出列提醒道,秦军首战大获全胜,可喜可贺,从长远来看,他偏向支持卫彻的建议:“翰城乃白水郡北方门户,余江城乃白水郡治所,三江城临近大楚,宁阳城更是白水郡内最富庶的城池,四城内皆驻有守军,兴许数量不多,然四城联动,秦军易遭伏击,沿途粮道易被斩断。 若三军痛失粮草,处境堪忧啊!” “此事简单,曹建安,你负责在虎贲军内招募愿意归降的兵勇。冀连凯,你派百名斥候前往白水郡内侦查。杨经略,你尽快为各军筹备三日粮草。休整半日,即刻出发。”季玄陵思考片刻,朗声吩咐。 筹备三日粮草? 诸将大吃一惊,仅携带三日的口粮,若三日内,没有半点斩获,秦军处境堪忧啊,迫不得已时,只能退出白水郡了。 黄浩然也暗自轻笑,这季玄陵果然把行军打仗当做儿戏,他不懂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吗? 照他的做法,此战,秦军劳师动众远征,必败无疑。 王座上,季玄陵目睹诸将惊愕,惶恐的神态,催问道:“阮星河,曹建安,冀连凯,本王所言有什么问题吗?” “王上,大军仅携带三日粮草,是不是太轻率了?”阮星河满目忧愁的询问。 “是啊,王上,切莫轻敌大意!”卫彻附和 从王座起身,走向行军地图时,季玄陵向卫彻,阮星河,杨经略等将领招手,众将目睹纷纷靠拢上来。 “昨夜击败公孙昂,敌军诸将唯独陆抗率残兵讨回翰城,既然你们晓得翰城乃白水郡的门户,试问袁赐不知道吗,他麾下的谋臣将领不知道吗,白水郡内的守将不知道吗?”季玄陵眼眸凝视着地图,连续发问。 “王上,袁赐等人自然知道!”卫彻回答,不解季玄陵其意何在? 季玄陵讪讪一笑,道:“这就对了!” “王上,末将愚钝,猜不出圣意?“阮星河同样迷糊了,不知季玄陵有何安排? “宁阳城!” 季玄陵指头点在地图上,眸光自己诸将身上扫过郎笑着询问。 宁阳城? 此城乃白水郡内最富庶的地方,因地处平原,交通畅达,各地商人前来此地经商,收售货物。 不过,宁阳城在丘水郡西北,距离峄城较远啊 众将思索时,黄浩然内心突然咯噔一跳,隐隐猜出季玄陵的安排。 所有人觉得秦军欲取翰城时,若他剑走偏锋,敕令秦军佯攻翰城,实则把注意力放在宁阳城,定然轻取宁阳。 一旦坐拥丘水郡内最富庶的城池,粮食问题迎刃而解,秦军自然没有后顾之忧了。 惊骇中,杨经略突然疾呼,似乎猜出季玄陵的安排,忙道:“末将懂了,王上欲声东击西,直取宁阳城,如此安排,秦军必胜!” 闻声,黄浩然悄悄竖起耳朵,侧耳聆听,他到想知道危局中,季玄陵有何破局良策? 第61章 陇东袁赐 “没错,直取宁阳!” 季玄陵指头戳在地图上,突然神情冷酷,点将吩咐道:“阮星河,晌午,你带黑旗军佯攻翰城,吸引各方注意力卫彻,领两万骁武军,长途奔袭,直取宁阳夺取宁阳后,自会引起白水郡内震撼。 届时,各路虎贲军直扑宁阳城时,杨经略,冀连凯,领兵埋伏在半道,打掉援军。 各方取胜后,阮星河即刻夺取翰城。 夺取宁阳城,翰城,白水郡内守军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占领余江城,三江城,指日可待。” “喏!” 诸将躬身领命。 声东击西? 反其道而行之,这季玄陵好生阴险。 黄浩然得知季玄陵的部署,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若计划得逞,数日内,虎贲军会面临灭顶之灾,丘水郡将会易主。 为保证丘水郡安危,为打消季玄陵南征的念头,黄浩然突然傲慢的说:“季玄陵,你还年轻,坐拥秦国,该好好享受荣华富贵非率军四万多秦军,窥觊白水郡,远望槟州,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搭上自己身家性命!” “哈哈哈,黄先生,本王夺取白水郡,甚至槟州呢,你是否愿意效忠本王?”季玄陵仰头郎笑,反问道。 黄浩然盛名在外,大秦缺少名臣宿将,对此人,他势在必得。 “你做梦!”黄浩然咬牙厉声反驳。 季玄陵也不生气,吩咐道:“曹建安,派人把公孙昂送回咸阳城,将黄先生留下,随军征战另外,尽快草拟一份陇东,陇西,名臣宿将,能人贤士的名单,呈给本王!” “喏!” 曹建安颔首。 隆州! 庐陵城! 袁赐府邸。 正在设宴,款待从隆州前线归来,向袁赐汇报军情的大将军鞠彦章 正堂上方,一名束发头戴紫金冠,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正坐。 此人眼光如寒星,两弯眉浑如刀削。胸脯横阔,气势威武,言谈中,话语轩昂。 他,正是声震陇东,控四州,欲问鼎天下的袁赐! 正堂两侧,他的几名心腹文臣武将作陪。 宴席左上首,一名面若刀削,体型孔武,双臂似粗壮的藤蔓,肌肉精轧的中年,端起酒杯侧身面向袁赐,嘴角噙笑说:“按主公军令,末将与候将军,俞将军,经过半年秘密安排,已经在南方囤积大量粮草军械,摸清楚,皇甫雄,张唐,孔晟的兵力部署。 目前,一切俱备妥当,只需主公下令,末将回到登封郡,马上率军出击,一举铲除中原几路诸侯。” “好,好,好,彦章不愧为虎将,不辜负某的信任!”闻声,袁赐捋着胡须,开怀大笑。 “主公,鞠将军坐镇登封郡,亲自经略中原,微臣相信主公改朝换代,问鼎天下,指日可待“宴席右侧中央,一名谋臣举杯,欢喜的道:“微臣敬主公” “正南,有心了!”袁赐赞许道。 旋即,带着期许的眸子转移在鞠彦章身上,询问道:“鞠将军,董昶挟持天子,身在何处?” 大康各路诸侯中,目前,他最为在乎董昶,毕竟,董昶挟持天子,控西凉铁骑,又有大康头号战将吕伯宁,各路诸侯纷纷仰董昶鼻息。 若皇甫雄,孔晟,张唐,率军追击,重挫董昶部,他恰好渔翁得利。 鞠彦章神情微变,举杯满饮而尽。 计划不如变化。 皇甫雄三人,率部追击董昶时,起初所向披靡,逼得董昶没有还手之力。 后来,董昶听从麾下谋臣建议,半路变道,秘密挟持天子前往西京,派遣悍将吕伯宁暗中率军设伏,皇甫雄三人以为董昶挟持天子欲逃回西部领地 半路遭遇吕伯宁伏击,大军损失惨重,与袁赐所期待的结局相悖。 鞠彦章把酒杯放在案台,侧身答道:“主公,董昶听信贾问道的建议,采取金蝉脱壳之计,不仅甩掉皇甫雄,孔晟,张唐带领的军队,吕伯宁领兵伏击,让张唐三人损失惨重。 目前,张唐三人各自率部正退后领地,计划与主公期许相悖,然若突然出兵,定然重创孙晟,张唐,皇甫雄,夺去他们的地盘。” “这董昶文有贾问道,武有吕伯宁,能够死里逃生,着实出乎意料!”袁赐洋溢笑容的面孔,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失落。 董昶不除,如鲠在喉,让他寝食难安。 纵然鞠彦章,侯俊烈,俞常雄率军在击败张唐,孔晟,皇甫雄,他仍不敢问鼎中原,窃取皇位。 “主公,微臣私以为,鞠将军言之有理,形势与主公预料有所出入,却越发对主公非常有利,孔晟,张唐,皇甫雄三部受挫,若抓住良机夺取他们的地盘,主公制霸七州,连董昶也望尘莫及。 来日虎贲军挺进中原,再无阻拦,主公问鼎皇位,如探囊取物。”谋臣沈正南兴高采烈的说,好似袁赐马上要夺取天下,抱拳道:“微臣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了!” 然而,坐在右侧上首的一名谋臣,却面容严肃,略微谨慎,转首向袁赐道:“主公,微臣以为不妥?” “不妥?” “正方,有何不妥?” 袁赐询问,即使形势有变,但的确向着有利的方向变化,若他制霸七州,大康之内,罕有诸侯匹敌,将来问鼎天下,谁敢阻挡他。 不过,严正方乃他帐下有名的谋臣,奇谋良计不少,他不能不重视对方的言语。 沈正南面色一冷,甚为不满,良机千载难逢,又是稍纵即逝,现在不出兵,何时出兵? 平日里,这严正方不满主公对他的信赖,处处与他作对,今又故意与他针锋相对,着实让他气恼。 不禁草草行礼,冷面喝问:“严大人,鞠将军在建议主公出兵,你却觉得不妥,阻挠出兵,莫非不愿主公问鼎天下,夺取皇位?” “嗯?” 沈正南的所问实在卑鄙,转眼间把严正方推向袁赐,鞠彦章的对立方。 袁赐神态一冷,眼眸似剑,冷森的盯向严正方,等他解释。 第62章 溜须拍马 宴席上,气氛顷刻间如寒冰冷冻。 严正方温润的面容中划过丝丝冷意,这沈正南有意在他与袁赐之间挑拨。 今日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让沈正南当场陷害,势必引起袁赐不满。 如他所料,袁赐斜靠在软榻上,举杯悬空,含怒的眼眸硬生生盯着他,分明在等待解释。 严正方从软垫上起身,迈步匆匆走向厅堂中,躬身行礼温声说:“主公,微臣私以为,至少有三处弊端?” “正方,你且说说!”袁赐询问。 严正方与黄浩然乃他的左膀右臂,一人深谋远虑,极富大局观,一人善谋善断,良计毒策粘手即来。 今黄浩然身在北方主持战役,他身边能依仗的仅剩严正方,沈正南,徐文诺,刘宗涛等谋臣。 严正方的建议,不敢轻视! “禀主公,董昶祸国,皇权崩塌,然各路诸侯名义上仍为大康臣子,不管大家有何雄图伟业,仍打着讨伐董昶的旗号扩张,少有诸侯混战。 去年春,主公率军征讨公羊越,消弱诸侯的力量,已经引起各路诸侯不满。 严重影响主公剩余不说,不少本欲投靠主公,决心复兴大康的能臣干吏,骁勇悍将,纷纷投靠庸王赵睿。 今张唐,孔晟,皇甫雄征讨董昶,搭救皇上兵败,主公不施以援手,反而落井下石,霸占三人领地,越发有失道义,会遭遇各路诸侯声讨,甚至围攻。 将来陇东遇到危险时,各方诸侯定然选择隔岸观火。 二者,公羊越与秦国合谋,派林间律,郭济康领兵东征,欲收复奉州,陆将军领兵前往抵挡,公孙将军率军征讨秦国,已经牵制陇东不少兵力。 若再出兵夺取张唐,孔晟,皇甫雄的地盘,短期内,陇东三线作战,兵力,粮草,恐怕难以为继! 三者,若张唐,孙晟,皇甫雄击败董昶,搭救皇上,主公派遣鞠将军南征,不再忌惮董昶作祟。怎奈张唐三人领兵落败,董昶领兵在西京虎视眈眈。 中原大战,消弱北方诸侯军力,财力,只会让董昶,庸王之流坐收渔翁之利。”严正方侃侃而谈,道明挥师南征的弊端。 闻声,袁赐眉头微蹙,由衷的不满,转首向宴席右首下方的文臣询问:“文若,三线作战,陇东粮食,军械,能坚持多久?” “主公,若三路作战,粮草消耗极大,陇东储存的粮草,军械,顶多坚持三个月?” 徐文若朗声回答,他专门负责陇东军械,钱粮,马匹等内务之事,帮袁赐分担不少压力。 稍稍喘气,继续说:“主公,黄侍郎,公孙将军领兵前往秦国,参照往年耗费的时间,一个月内,公孙将军会从秦国运回大量的粮食,届时,不会再受粮草,军械的困扰。” “文若说的不错,秦军不足为虑,公孙将军,黄侍郎从秦国运回粮食,足以消灭张唐,孔晟,皇甫雄三人。”沈正南附和,转首盯向严正方,又看向袁赐义正言辞的说:“主公,大康内战不断,帝国迟早分崩离析,若主公照严太史所言,在乎虚名,忽视扩张,来日风云聚变时,主公怕是心有余,力不足啊,眼睁睁瞧着各路诸侯壮大!” “主公,各路诸侯欲消灭董昶,必然狼烟四起,内耗不断,微臣私以为,主公该静观其变,控陇东之地,扩军,存粮,谋定而后动。”严正方争辩。 “主公,严主薄所言不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各路诸侯争相扩充时,主公该韬光养晦,为将来一鸣惊天下做准备!”始终没有出声的刘宗涛,支持严正方扩军,存粮,谋定而后动的计划。 岂料,袁赐没有接纳他们的建议,起身走向高台前,询问道:“彦章,你来征讨张唐,孔晟,皇甫雄,需耗费多长时间?” 鞠彦章,候军烈,俞常雄,在登封郡经略半年多,早盼着付诸行动,夺取南方三州。 把酒杯放在案台,起身厅堂中央,瞥了眼严正方,信心满满说:“禀主公,末将与候将军,俞将军,在登封郡屯兵十余万,张唐,孔晟,皇甫雄兵败时,我等兵分三路,两三个月内,末将有把握夺取三州,为主公开疆辟土。” “好,你迅速返回登封郡,筹备出征之事,某给你四个月时间,入冬前,务必夺取三州。”既然鞠彦章胜券在握,袁赐也不愿错失良机。 “喏!” “主公,三线作战,使不得啊!” “主公,小心驶得万年船。” 严正方,刘宗涛据理力争。 “不必多言,某意已决!” 袁赐欣赏严正方,然他对张唐三人的地盘势在必得,严正方,刘宗涛反对南征,令他非常不满,阔掌猛地拍在案台,怒声呵斥。 怒语方落,厅外侍卫折身走进厅堂,恭敬的行礼道:“禀主公,陆抗将军派遣斥候归来,正在厅堂外等待!” 陆抗? 袁赐闻声,微微迟疑,公孙昂,黄浩然主持丘水郡的军务,怎么是陆抗派斥候传信。 严正方,刘宗涛神情怪异,泛起忧愁之色。 “令斥候进来汇报。”袁赐吩咐道。 这时,沈正南侧身,抱拳向袁赐恭贺道:“主公,陆抗将军派遣斥候归来,定是公孙将军领兵在前线作战取得大捷,可喜可贺啊!” “哼!” “溜须拍马之徒!”严正方闻声,瞥了眼沈正南,轻哼一声,满目尽是鄙夷。 沈正南听声,欲反驳时,一名身穿血衣的斥候,气喘吁吁闯进厅堂内,向袁赐行礼后,惊慌的说:“主公,季玄陵领秦军御驾亲征,在峄城外,接连重挫虎贲军,峄城得而复失,陆抗将军领兵退守白水郡,驻扎在翰城内。” “什么?” “你说什么?” 闻声,沈正南首先反应过来,嘴角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阔步冲上去,抓着斥候血色衣领,惊慌失措的询问? “大人,虎贲军大败,退后陇东!”斥候惊慌的眸子忌惮的看向沈正南,小心谨慎的说。 第63章 留你何用 主位上,袁赐得知丘水郡内变故,如遭晴天霹雳。 神情突变,面容笑意突然散去,渐渐阴鹜冷寒,青筋暴涨。 怒语喝问:“说清楚,前线遭遇何事,为何是陆抗领兵,公孙昂,黄浩然,赵戎,边随等将领呢?” 秦国九郡之地,疆域远不及陇东,秦军武备松弛,军械破旧,更不能与虎贲精锐相提并论。 九郡之地内,罕有独当一面的将领。 他派遣公孙昂前往丘水郡掠夺,已是稳操胜券,有黄浩然亲自督军,他们珠联璧合,莫说夺取军粮了,一战灭秦也不成问题。 败了? 谁知败了? 斥候惶恐,生怕袁赐问罪,慌慌张张把前线战况汇报给袁赐 公孙昂夜袭秦军,偷鸡不成蚀把米,战败被俘。 黄浩然留守城内,猝不提防时,惨遭秦军瓮中捉鳖。 赵戎,边随领兵,遭遇秦军逐个击破,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陆抗力战秦君不敌负伤,又遭秦军百里追击,率部溃逃翰城保命。 一连串战败的噩耗,袁赐如遭惊雷,一时半刻,难以接受。 秦地九郡疆域不足陇东两州,秦军仅有陇东三成,多为残兵败将,却击败公孙昂,黄浩然,这样的完美组合。 十万虎贲血染疆场,他的谋主都不幸沦为俘虏。 奇耻大辱。此乃奇耻大辱啊! 顷刻间,厅内静可罗雀,温袁赐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鞠彦章,严正方,沈正南,徐文若,刘宗涛,谁能料到,秦军奔袭百里,出其不意逐个击破夺粮的秦军小队。 又鱼目混珠,一战歼灭边随所领的虎贲军。 更设下连环套,将计就计,让公孙昂自发领兵钻进全套内。 这支劲旅,还是难入他们法眼的秦军吗? 静默中,严正方仰头望向袁赐,抱拳道:“主公,从前线战况来看,季玄陵与所带领的秦军,绝非等闲之辈,必须尽快遏制秦军锋芒。微臣建议,停止南征计划,令鞠将军调兵北上,趁秦军尚未杀进白水郡内,提前郡内四城布防,季玄陵率军踏入白水郡时,务必一战击溃秦军,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他对季玄陵有所耳闻,却不甚了解。 对方御驾亲征,寥寥数日内,抓住公孙昂轻敌大意的弱点,严密部署,环环相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挫十万虎贲。 行事之果断,做事之狠辣,魄力之非凡,自己主公也望尘莫及。 公孙昂,黄浩然双双被擒。 照斥候汇报,这季玄陵年轻气盛,若能文能武,公孙昂,黄浩然相辅相成,仍文斗破不了对方诡计,武战挡不住对方锋芒。 此人不简单啊! 有本事把虎贲军逐出秦国境内,肯定会窥觊陇东的沃野之地,若不尽快布放,依秦军作战速度,数日内,疯狂南征的秦军,一定会像狂风席卷白水郡,甚至掠过槟州各地。 怎奈他道出自己的担忧,沈正南迅速挺身而出,在他身旁轻哼了声,厉声反驳:“主公,公孙将军兵败被俘虏,实在令人大吃一惊,然,与并州,泽州,宜州三地相比,白水郡实在微不足道。 况且,陆抗将军退守翰城,坚持率军抗敌,翰城乃白水郡的北方门户,雄关隘口,易守难攻。秦军休想轻松攻破。 末将仍旧建议派遣鞠将军领兵南征,三月内,横扫南方三州,替主公开疆辟土后,再领兵挥师北上,携得胜之师,一举击溃秦军,吞并秦国。” “主公,沈正南鼠目寸光,不顾大局,秦军大捷,公羊越闻讯自会向西线增兵,届时,西北两线压力剧增,听信他的谗言,会给陇东带来弥天大祸啊!”严正方冷语怒斥沈正南,苦口婆心的劝说,希望改变袁赐的决定。 谁知,袁赐猛然拍案而起,喝道:“不必再说了,南方三州某会夺取,白水郡,某也会保全!” 袁赐此人,如袁立焕对公羊越所言,色厉而胆薄,优柔而寡断,见小利而忘义。 的确,与并州,泽州,宜州,三州十一郡相比,小小白水郡不值一提。 若得三州,控七州二十四郡,大康之内,何人敢与他争锋。 念及于此,袁赐心情大好,喝令道:“鞠彦章,你快速南下,与候军烈,俞常雄向张唐三人发起攻击。三月,三月内,尔等三人必须占领南方三郡。 严正方,你力主保全丘水郡,如此,某特意派袁松所部五万虎贲,与你前往白水郡,集结槟州各郡之兵,争取坚守三月,等待王师北上!” “喏!” 鞠彦章干脆领命,战事紧急,折身阔步走出厅堂。 严正方如若惘闻,静立原地,岿然不动。 袁松? 乃袁赐族弟,有勇而无断,好奢侈而荒淫,忠奸不分而易信谗言。 所部虎贲战力弱,军纪差,罕有猛将,更无悍将,令其前往,不如把丘水郡拱手相让,怎能坚守三月。 让袁松率兵驰援陆抗,严正方诚惶诚恐。 “主公,秦军浩浩荡荡南下,我军与之必有场苦战,微臣建议由鞠将军统兵,派袁松将军前往南方建功。” “严主薄,你是何意?害怕了,在怀疑主公识人之明,还是怀疑袁松将军的能力?”沈正南催问,把严正方调往北方,眼不见为净,将来白水郡战役,不管胜败,他都会设法铲除这个眼中钉。 “正方,袁松能力的确有点欠缺,然白水郡,区区四城之地,他还是有能力坚守的!”袁赐笑语催促道:“前线战事紧张,你收拾收拾,尽快率兵赶赴前线吧!” “主公,白水郡尽是沃野之地,商业繁华,主公既知袁松将军能力欠缺,不该让袁将军前往啊!槟州四郡乃陇东钱粮来源之地,若白水郡有失,季玄陵定然得陇望蜀” 严正方希冀点醒袁赐,令他重视秦军,岂料,袁赐高喝道:“够了,袁松能力不济,不是还有你嘛,若你守不住白水郡,某留你何用?” 留你何用? 此言伤透严正方的心,他对袁赐忠心耿耿,对方却心生杀意,一时身若枯木,心如死水,无精打采的点头,折身离去。 第64章 三家伐袁 陇西! 林乌郡。 公羊越,带谋臣徐闻达,悍将陆博彦,在军营内视察陇西铁骑。 慢步前行中,彼此窃窃私语,似在谈乱军务。 秦军南下抵抗公孙昂,他不指望季玄陵率军击溃公孙昂。 只需在北地帮他牵制住部分虎贲军,给林间律争取机会,也许林间律,郭济康率军会收复部分失地。 视察时,辕门外,一名信使策马奔驰而来,抵达公羊越身旁,跳跃下战马,躬身行礼道:“主公,林将军送回书信。” 徐闻达快步上前接过书信拆开,详尽的浏览后,面容升起微笑,欢喜的说:“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闻达,喜从何来?”公羊越疑惑的询问,陆博彦也甚是好奇,翘首期盼。 把书信寄给公羊越,徐闻达兴致雀跃的说:“主公,喜从天降啊!” “林将军在书信汇报,秦君率军在峄城外重挫虎贲军,公孙昂,督军黄浩然双双被擒,其余将领非死即伤。唯独陆抗率军退守翰城,固守待援。” “哦,当真?” 公羊越面容一惊,垂首阅览书信,少时转首看向徐闻达,陆博彦,神情诡异,阴晴不定,让人猜不出是喜是忧。 秦军能耐几何? 他怎能不知,除非战神临世,天兵降临,不然,没有能耐在正面战场击溃虎贲军,更休想生擒公孙昂,黄浩然。 从书信中确定战报,公羊越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道:“竟然小瞧了季玄陵!” “主公,消息来源不会有错,林将军亲自向秦军核实过,另外前线斥候汇报,有大股秦军出现在白水郡西部!”斥候回答,不停顿的说:“林将军,郭侍郎,在陆林轩率领援军抵达奉州前,轻取两城,大军扎根在奉州内,小人回来前,林将军口述,请求主公增兵,趁白水郡战火四起时,争取击溃陆林轩统领的虎贲,收复奉州。安州。” “是吗?间律果然不负众望!”公羊越欣喜的说,忍不住开怀大笑。 丧地之耻,他铭记在心,今麾下将领夺回二城,虽不能彻底消除他所有怒气,但也值得设宴庆贺。 边上,徐闻达却是面容巨惊,厉声向亲兵喝道:“快拿行军地图来!” 亲兵铺展地图后,徐闻达在图中找到白水郡位置,唰一下面容苍白,靠近公羊越,紧张的说:“主公,翰城乃白水郡的门户,秦军入白水郡,理应率军夺取翰城,今突然出现在白水郡西部,十有直奔宁阳城而去。 这季玄陵真是个狡猾的家伙,若微臣猜测不错,不出三日,宁阳城必然易主。” 袁立焕前来游说公羊越时,他根本没有把秦国放在眼里,新君主政又如何,励精图治又如何。 军事上的失败,令秦国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岂料,不足半月时间,秦军已经反攻入陇东,照眼前形势,秦军对槟州势在必得啊! “闻达,你是说秦军声东击西,佯攻翰城,主攻宁阳?”公羊越走向地图旁,快速浏览后,也是恍然大悟。 秦军在白水郡西陲出没,除欲夺取宁阳城,他猜不出还有何意图? 徐闻达微微颔首,谨慎的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主公莫要忘记了,翰城虽为白水郡门户,但远没有宁阳城富庶,况且,秦军入白水郡,各方注意力自会集中在翰城,没有人料到秦军直取宁阳城。 一旦秦军夺取宁阳,借宁阳城的钱粮,进可攻,退可守,长期经略白水郡乃至槟州,也绰绰有余。” “闻达,局势不会如此简单,你忘了鞠彦章,候军烈,俞常雄吗?他可是袁赐账下的虎将,怎能让秦军轻易占领白水郡。”公羊越心存疑虑的说。 毕竟,一战让袁赐夺取二州,折损十余万陇西铁骑,他仍然忌惮袁赐,没有必胜的把握,不敢与之全面开战。 陆博彦走上来,汇报道:“主公,鞠彦章,候军烈,俞常雄在登封郡屯兵,为坐收渔翁之利,铲除董昶,控制天子,他们秘密筹备半年之久。 目前,张唐,孔晟,皇甫雄追杀董昶遇袭,损兵折将,伤亡惨重,依袁赐的短视,多半放弃对抗董昶,而派遣他们趁机歼灭张唐三人,未必顾得上白水郡战事。” “没错,袁赐此人,抓小利而忘大利,目光短浅,不懂长远规划,又受沈正南蛊惑,对黄浩然,严正方的建议时常拒之,这次肯定把注意力转移在张唐他们身上。 此时,正是主公收复失地,歼灭袁赐,报仇雪耻的好机会。”徐闻达说。 “歼灭袁赐,报仇雪耻?” 公羊越做梦都想报仇雪恨,拿袁赐的首级祭旗。 偶遇良机,他怎能放弃,吩咐道:“陆将军,你领五万陇西铁骑,杀向奉州,与林将军兵分两路,争取夺回奉州,安州!” “喏!” 陆博彦颔首领命。 “陆将军且慢!”徐闻达喝住陆博彦,转身向公羊越道:“主公,杀鸡焉用宰牛刀!” 公羊越神情微微错愕,甚是不解,问道:“闻达,你是何意?” “主公,若袁赐遣战将征讨张唐,孔晟,皇甫雄,自然引起各路诸侯不满,甚至有诸侯率兵驰援。微臣建议,派遣亲信前往邕城,拉拢庸王,凭借庸王的皇族身份,定是一呼百应,各诸侯与袁赐死战时。 主公秘密发展农桑,训练军队,招揽贤臣,待风云际会时,挥师南征,逐鹿天下!”徐闻达说:“特别是严正方,黄浩然这类计谋百出的贤臣,主公切勿错过。” 借刀杀人? 不费吹灰之力消弱袁赐的军力,甚至铲除对方,乃绝佳妙计,公羊越满意的询问:“闻达,你可有把握游说庸王?” “嗯!”徐闻达斩钉截铁的颔首。 “好,此事你全权负责!” 公羊越吩咐,又吩咐:“博彦,派信使给林将军去信,令他务必死死拖住陆林轩,逐步收复失地。再者,遣信使前往白水郡,告诉秦君,三家伐袁,秦君切勿懈怠,惧怕!” “喏!” 第65章 宁阳之危 余江城北。 一支虎贲军正沿着官道浩浩荡荡前行。 大军前方,严正方左手抓着马缰,右手捧着地图,眉宇间流露出忧愁之色。 须臾之前,斥候汇报,已经数万秦军抵达宁阳城左近,他在宴席上的猜测逐渐变成现实。 秦军果然声东击西,佯攻翰城,主力奔袭宁阳。 这季玄陵野心勃勃,欲凭借秦军之力鲸吞宁阳,横扫白水郡。 余江,宁阳两城相距百里之遥,没有在地图中搜索到捷径,严正方越发焦急。 前线局势恶化,战事越发扑朔迷离,该尽快驰援宁阳城,保住白水郡内的粮仓。 严正方策马向马车而去,途中,车厢内传来一声娇羞的埋怨声:“将军,你好坏,弄疼人家了!” 这声音令人浑身酥麻,热血滚滚。 严正方微微摇头,满目失望。 这袁松率军离开庐陵城前,在三军前,拍着胸脯向袁赐保证,绝不在军中私藏女子,饮酒作乐,配合严正方在白水郡坚守三月。 等待鞠彦章率王师杀来,一举荡平秦军。 岂料。大军穿过余江城,袁松便露出财狼面目,带着藏在军中的小妾,在车厢内寻欢取乐。 先前斥候来报时,在小妾纠缠中,袁松都不舍得露面。 自知袁松在车厢内做何勾当,严正方神情尴尬窘迫,靠近马车,抱拳重咳两声,在车窗外道:“袁将军,斥候来报,宁阳城附近出现大量秦军,前线局势突变,将军该尽快派兵驰援宁阳城,以防不测!” 车厢内,一名身型肥胖,好似肉虫的中年,怀中搂着一名双十年华的妙人,一双满是肥肉的双手,似毛毛虫的触手,在小妾玲珑的身躯来回游走。 惹得小妾,媚眸中秋波荡漾! 袁松为人奸诈,贪淫好色,却擅长枪棒,武艺非凡。 长久来,仗着袁赐的信任,恃宠而骄,时常作出触犯军规,破坏大局之事。对黄浩然,严正方,刘宗涛,鞠彦章等微臣武将的提醒,发自内心的不满。 率军征战前,在沈正南口中得知,严正方在宴席上,公然在兄长面前诋毁他,他早瞧着严正方不顺眼。 此番,越发憎恶对方。 正寻欢作乐,陪伴小妾时,突闻严正方的声音,袁松淫笑的面容突然垮了下来,在车厢内喝道:“严主薄,翰城乃白水郡门户,季玄陵怎会舍近求远,派军长途跋涉进攻宁阳城,主薄多虑了吧。 今你我只需领兵早日抵达翰城,与陆抗将军死守翰城即可。” “将军,你莫非忘记主公的嘱咐吗?”袁松不露面,语声带着怒气,严正方思绪越发焦急,提醒说:“若宁阳失守,秦军得到粮草军械,今后,我等处境会越发凶险。 甚至,影响主公南征的计划。” “是吗,严主薄如此急不可耐,不如独自领兵两万虎贲,前去驰援宁阳城!” 袁松早瞧着严正方不顺眼,行军途中,对方像蚊蝇似得整日在他耳畔嗡嗡直叫,干脆把他打发到宁阳城,眼不见为净。 闻声,严正方神色煞白。 若非袁赐千叮咛,万嘱咐,令他协助袁松,以翰城为堡垒,死死阻挡秦军的步伐。单凭袁松对他的态度,对战事的态度,袁松不提起他也会带兵离去。 与这类蠢货为伍,他也不甘心辅佐。 一时,严正方没有回应,袁松掀起车帘,瞧着对方端坐马背,面容铁青,不禁轻哼两声,冷语讽刺道:“怎么,严主薄怕了吗,还是嘴上说说,不敢亲自付诸行动吗?” “袁将军,你执意驱赶严某离去,不怕主公怪罪吗?”严正方气恼,冷语反问。 “哈哈哈,严主薄,此事不劳你操心,对兄长某自有交代!”袁松尖酸刻薄的说,恨不得驱赶严正方离去。 前线军情紧急,严正方不愿在袁松身上浪费时间,抱拳道:“如此,请将军调拨两万虎贲,严某亲领去驰援。” 袁松趴在车窗处,向偏将高喝道:“郭源,你领两万虎贲,随严主薄星夜兼程,去解救宁阳之危。” “喏!” 懒得搭理严正方,猛地拉回帘子后,车厢内传来的声音:“小妖精,让本将好好疼你。” 宁阳,城外。 杀声震天,战马嘶鸣。 残肢断臂散落一地,殷红的鲜血汇聚成泽。 乌压压的黑袍秦军,沿着云梯前赴后继爬上城头,好像惊涛骇浪拍打着宁阳城墙。 城头走道内,一名满面鲜血的将领,提剑疾奔冲杀,找到宁阳城守将,焦急的道:“将军,这支秦军来的突然,蜂拥般登上城头,城门处撞车连续撞击,岌岌可危,要守不住了!” 走道内,尽是虎贲军与秦军的尸体,仍有海量的秦军沿着云梯攀爬上来,城门处,上百秦军推着撞车正在来回撞击城门。 不迅速击溃城头的秦军,若城门失守,秦军涌进城内,宁阳城必然易主。 主将早血染铠甲,似穿血衣,连续作战中,他提剑的右臂来回颤抖,鲜血顺着剑锋滴落在青石板上,冷酷的眼眸横扫四方,发现虎贲军处境凶险,却仍在前赴后继抗敌。 抬手抹了把面孔的鲜血,高喝道:“决不能撤,援军来的!” “将军,还有什么援军啊,陆将军率残兵扼守翰城,能否抵挡秦军尚且不知,即便主公派援军前来,两地相隔千山万水,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副将劈杀靠近的秦军,急不可耐的说! 语声方落,城下传来剧烈的轰隆的声! 城外,秦军将领扬起兵刃,咆哮道:“杀啊,全军进城。” “杀!” “杀!” 枕戈待旦的秦军,突闻军令,抓起长槊,长剑,狼群般纵马狂奔,快步疾行,呼啦啦涌向城内。 “将将军,北门失守了!”副将转首瞥了眼外面,看着秦军涌进城内,浑身不自在起来,牙齿打颤的说! 主将面容煞白,攥了攥剑柄,喝道:“他-妈-的,传令三军,拼死抵抗,临阵逃脱者,杀无赦。” “喏!”军令如山,副将不敢违抗,很是被动的答应。 第66章 前锋出击 东方既白,晨雾弥漫。 踩着朝霞,季玄陵率领两万秦军,雄赳赳,气昂昂,疾速向翰城靠拢。 巍峨的翰城,耸立在薄薄晨雾中,似镶嵌在地面的宝石。 季玄陵准备率军摘取这颗宝石,据为己有。 行军途中,季玄陵举目眺望,透过朦胧的雾气,看到翰城城头飘扬的陆“字”军旗,冷酷面容中升起渐浓笑意。 “陆抗,凭数千斗志涣散的残兵,千余名缺乏训练的守军,妄图阻挡秦军南征的锋芒,简直痴心妄想。” 黎明时,信使策马来报,入夜前,卫彻已经率军攻克宁阳城,领军在城内布防。 宁阳城归秦,是时候夺取翰城,割裂白水郡,与袁赐分庭抗衡了。 含笑轻哼一声,季玄陵右臂一抬,呼啦一声劲风掀起,扬起长矛,指向巍峨耸立的城池,斗志昂扬的喝道:“阮星河,传令前锋,即刻攻城。” “前锋出击,攻城!” “攻城!” 阮星河持枪拍马,穿梭在秦军前锋中,语声低沉威武的高喝。 日前,收复峄城,驱逐虎贲军后,季玄陵封赏三军。 有兵勇被赐爵,也有兵勇被赏赐住宅,更多兵勇得到赏钱。 秦军战意正浓! 得令,个个似打了鸡血般亢奋,全身血液沸腾,彼此口口传令。 一个个精骑攥着马缰,拉弓搭箭,长剑出鞘,长槊直指,气势凌冽,杀气腾腾,后方步兵肩扛云梯,手握盾牌,似奔流不息的江水,追随骑兵的步伐,小跑着向翰城涌去。 前锋出击,季玄陵含笑转首,看向旁边的黄浩然,询问:“黄先生,依你之见,陆抗依托城池,能挡住秦军的锋芒吗?” “哼!” 黄浩然不满的怒哼,未出声搭理。 陆抗! 这名小将颇具武艺,又精通兵法,在战争中成长起来,会像其兄长陆林轩一样,率军独挡一面。 当前,秦军不能一鼓作气杀上城头,给陆抗留有临阵组织反击的时间,相信陆抗能死守半日。 然,在秦军营盘逗留两日,季玄陵每每与诸将商议军务时,总不怀好意的邀请他出席。 宁阳城易主,归为秦国! 季玄陵准备以雷霆之势,迅雷不及攻克翰城。 如狼似虎的秦军,怕不给陆抗组织反击的时间。 城头,军旗猎猎招展。 陆抗身穿铠甲,长枪竖起,面容森寒如霜,冷酷的看向城外席卷而来的秦军,抓起长枪重重点在青石板上,喝道:“迎战,全军迎战,秦军靠近,滚木礌石,统统砸下去!” 从峄城率军溃逃,疾行数十里来到翰城! 来不及休息养伤,匆忙整顿残兵,集合城内守军,重新分配后,命其把守四门。 另外,征集城内的百姓,长工,夜以继日加固城墙,试图阻挡秦军南征的步伐。 两日前,秦军抵达翰城外。 没有强攻翰城,却安营扎寨,在城外形成合拢之势。 仅派出小股秦军试探性进攻,有意试探翰城的防御,同时,派军四处伏击各处赶来的援军,渐渐的,翰城与四面失联,沦为孤城。 起初,他猜不出秦军何意,为何围攻而不攻。 直黎明时,信使来报,宁阳易主。 他顿时恍然大悟,季玄陵卑鄙阴险,故意在翰城外吸引各方注意力,却采取声东击西之术。 当他意识中计时,秦军兵临城下。 此时,陆抗指挥守军反击,却没有必胜把握。城内,守军共计不足六千斥,城外,秦军足有两万之多。 翰城岌岌可危啊! “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 御敌中,陆抗布满血丝的眼眸,警惕望着城外冲锋的秦军,在秦军中搜索到阮星河的踪迹。 怒语喝骂一声,抓起长弓,搭利箭,拉动长弓,欲射杀阮星河,发泄内心怒火。 嗖一声,利箭离弦,飞速疾行! 可惜,阮星河早有防备,策马奔驰中,挥枪击飞暗箭。 “秦国儿郎,与本将冲杀,登上城头,割敌军首级建功,冲啊!” 秦军前方,阮星锐利的枪锋指向翰城。 一声狂喝,迈步跃下战马,踏步疾行。 “冲啊!” “冲啊!” 急于建功的黑旗军,得令,一个个如豺狼虎豹,熊罴貔貅,毫不犹豫蜂拥而上。 翰城年久失修,城墙不高,纵然陆抗临时征集百姓休整,两日来遭遇秦军零星进攻,未能及时加固,反而在激战时又破损不少。 秦军抵达城下时,前军持盾掩护,拉弓搭箭射击,后军把云梯搭在城头,急不可耐的沿着云梯向上攀爬。 “砸!” “砸下去!” “弓箭手,射击,快射击!” “给老子狠狠的教训秦军,决不能让他们爬上城头。” 陆抗呼声如雷,挥舞长枪,竭斯底里的咆哮。 翰城内不足六千守军,还包括近千受伤的虎贲军,残兵溃逃而来,士气跌落谷底,经不起失败了。 此刻,上万秦军蜂拥而来,后方留守万名秦军,其中更有保护的铁鹰锐士。 若首战失利,疯狂的秦军杀上城墙,守军丧失斗志,恐不能再阻挡秦军了。 “放箭!” “放箭!” 以虎贲军为核心的守军,深知秦军厉害。 在秦军沿着云梯攀爬时,弓箭手拉弓射击,步兵举起滚木礌石砸下去,也有守军持槊尝试推翻云梯。 一个个,高昂的斗志,凶悍的战力,一点都不必秦军差,甚至强上几分。 顷刻,以阮星河为首的秦军,在攀爬时,遇到不小的打击,最前方冲锋的秦军要么遭遇利箭射杀,要么被滚木巨石击中,更有甚者,连人带云梯飞落地面。 处境岌岌可危。 “持盾自保,冲啊!” “冲啊!” 险象环生中,秦军没有畏惧退缩,没有人轻言放弃。 阮星河如疯狂的野兽,持枪攀爬,为三军做出表率。 后方,季玄陵举目眺望,密切注视城头动向。 发觉阮星河领秦军发起进攻,以陆抗为首的敌军,并没有临阵惊慌,仓皇溃逃,反而在陆抗指挥中,稳中有序,攻守有度,构建起防御,快速作出反击,借所处有位置,对秦军穷追猛打。 第67章 好个卑鄙小人 “这小子果然颇具能耐!” “他如此,其兄长陆林轩更加类拔萃吧,将来设计招降两兄弟,秦军定然如虎添翼!” 留意到城头景象,季玄陵非但未怒,嘴角翘起,荡漾着阴险的笑意。 侧身低声向曹建安吩咐:“曹将军,陆抗精力集中在北门,你亲率五千骁武军,迅速前往东门,出其不意,趁其不备,攻克东门,杀进城内!” “喏!” 曹建安得令,带骁武军离去。 初升的朝阳,渐渐从东方山梁爬出,像穿戴金甲的勇士站起来,刹那间,大地光芒万丈。 陆抗指挥城头守军,艰难的拼死抵抗,突然眼中余光所过,注意到城外秦军中,悄无声息分出一支步骑,变道疾行向东门而去。 顷刻中,他额头生出细密汗珠。 卑鄙。 季玄陵好生卑鄙。 正面出击,侧翼偷袭,准备把他们逼向绝路啊! 欲分兵阻击,扼守东门。 怎奈北门已经有零星秦军,沿着云梯攀爬冲上来,与走道内守军纠缠。 焦急之余,陆抗厉声喝道:“徐副将,你去东门,不惜一切代价,阻挡秦军。” “杀!” 徐副将离去不久,阮星河挥舞长枪,挑飞一名守军,好像草丛内突然窜出的猛虎,跨步从云梯跃进走道内,一声爆喝,长枪横扫,大杀四方。 稳住身形后,锐利的枪锋指向陆抗,以胜利者的姿态高喝道:“陆抗,宁阳城易主,翰城朝不保夕,你若识时务,赶紧解除武装,领兵缴械投降!不然,本将让翰城变成血海地狱。” “王八蛋,杀不掉季玄陵,本将还不出不掉你吗?” 目睹阮星河狂妄傲慢,凶神恶煞的样子,陆抗双臂青筋暴涨,双眸喷火,抓着长枪直接怒了。 秦军咄咄逼人,先斩杀阮星河挽回三军士气再说! 提着长枪,踏步向阮星河冲去,嘴里念叨着:“投降,小爷先宰了你!” 顷刻间,他们各自抓着长枪,在城头浴血奋战。 随着越来越多秦军,不顾生死沿着云梯前赴后继冲上城墙,与城头的激战,形势逐渐向有利秦军的方向变化。 走道内,残破的尸体越来越多,刺鼻的血液汇聚成河。 守军节节败退,数量急剧减少,冲上城头的秦军,规模越来越庞大,冲杀中,慢慢掌控城头要地。 城外,季玄陵注意到城头景象,长矛拍打在马臀,厉声吩咐道:“铁鹰锐士开道,各军徐徐前行,准备入城!” 城门在撞车凶残的撞击下,已经摇摇欲坠,像遭遇袭击的巨人,浑身遍体鳞伤,坚持不了多久。 “杀!” 铁鹰锐士拔剑齐呼,似狼群狩猎,直逼翰城北门。 走道内,陆抗与阮星河踩着两军尸体酣战时,一名虎贲军校尉,惊慌害怕的跑来,在旁急声高喝:“将军,东门失守,大股秦军闯进城内!” 锵一声! 陆抗长枪挑飞阮星河的枪锋,气的面容煞白。 东门失守,秦军破城在即啊! 与阮星河苦战近百回合,仍不能取其性命,陆抗冷酷的眼眸瞥向四方,发觉斥秦军正陆续占领走道,城外季玄陵率军迅速靠近。 “这群混蛋!” 深感时局危机,陆抗思绪飞转,考虑是否继续阻敌,若不撤离,会造成怎样后果。 “嘭!” 在他犹豫时,城外传来巨响,城墙外尘土飞扬,季玄陵率领的秦军似月夜群狼,发出阵阵咆哮声。 “杀!” “全军进城,生擒陆抗!” 季玄陵高举长矛,一马当先,纵马飞奔,直扑城内。 “生擒陆抗!” “生擒陆抗!” 秦军斗志盎然,杀声震天,似一股失控的洪流,沿着北门甬道,疯狂的涌进城内。 东门,北门,相继破城,除非天兵临世,不然回天乏力啊! “败了,又败了!” 陆抗面色煞白,似乎接受不了再次被秦军击败的打击,嘴唇颤抖不甘心的说。 “陆抗,秦军入城,本将瞧你如何守城,若不归降,今把命留下!”注意着涌进城内的秦军,阮星河浑身战意越浓,欲生擒陆抗建功。 闻声,陆抗气的浑身发抖。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似阮星河这等货色,从前给他铁鞋都不配,今小人得志,敢公然威胁他。 陆抗不愿屈服,欲死战到底,怎奈虎贲军身陷危机,若不撤离,秦军扼守城内各处要道,他怕不能带领虎贲军全身而退了。 嗨! 陆抗轻叹一声,倍感窝囊,喝令道:“撤离,弃守翰城,全军向余江城方向转移。” “弃守翰城,向余江城转移!” 一声令下,拼死抵抗的守军,没有仓皇溃逃,反而且战且退,彼此掩护撤离,不给秦军全歼的机会。 陆抗领兵交替掩护退下城墙,刚提枪跨上战马,不远处传来一声爆喝:“陆抗小儿,休逃!” “季玄陵?” “又是这混蛋!” 闻声,陆抗既知对方靠近,转身望去,季玄陵持矛策马奔驰中,一招一式出神入化,接二连三挑飞四面阻挡的虎贲军,如雄鹰展翅般向他杀来。 追随他的秦军,似排山倒海的巨浪,以碾压之势不断冲垮如残垣断壁的守军,势不可挡的进城。 秦军汇聚,久战不利,陆抗怒不可遏,又不敢恋战,撂下一句狠话:“季玄陵,休狂,改日小爷取你首级祭旗!” 语声未落,拍马率领残兵,沿着城内正街向南门逃去。 “杀!” 疾行两三里,正街旁边的小巷内忽然闯出一匹快马,一名手持虎头獒刀的将领,挥舞着锋利的长刀,向陆抗首级劈砍而去。 呼! 猝不提防中,遭遇突袭,陆抗疾呼一声,提枪阻挡。 铿! 刀枪撞击,声音巨震,溅出道道火星。 陆抗受伤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巨力之下,全然失控,从战马坠落,长枪也叮当的扔在旁边。 瞬间,陆抗直觉的五脏六腑内翻江倒海,几番隐忍嘴里仍喷出献血,艰难起身后,冷眸望向偷袭他的秦将,发现是铁鹰锐士的副将曹建安,抹去嘴角血迹,转身抓起遗落的长枪,冷语怒骂道:“好个卑鄙小人!” 第68章 兵者,诡道也 忍痛怒骂一句,陆抗提抢钻进乱军内,借着掩护向南门逃亡! “追!” “决不可放过一人!” 曹建安刀锋指向乱军,纵马高喝,紧追不舍。 季玄陵持矛杀来,目睹陆抗率溃兵逃离,策马高喝:“阮星河,你率部清缴城内俘虏,恢复城内秩序。” “喏!” “铁鹰锐士,随本王追击!” 此刻,他准备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在陆抗率兵向余江城逃离时,争取把战火延伸到余江城,若有可能,出其不意夺取余江城。 顷刻间,铁鹰锐士像一道脱离弓弦的利箭,沿着正街向南方驰骋。 疾行中,季玄陵瞥了眼黄浩然,嘴角噙着浓浓的笑意,询问道:“黄先生,陆抗再次败北,翰城,宁阳城,皆落入大秦之手,先生仍然坚持己见,不愿投降大秦吗?” 若黄浩然是庸碌之辈,在对方冷抗拒下,他早丧失了耐心。 今对黄浩然存有诸多不满,怎奈对方颇具才华,对秦国复兴大有裨益,刘备尚且三顾茅庐,他怎能缺乏耐心。 “哼,你不敢率军与虎贲军正面抗争,接连领兵偷袭,算什么能耐,落在你手里,要杀便杀,我黄浩然绝不眨眼!”黄浩然死鸭子嘴硬,又呵斥拒绝了季玄陵。 不过,他嘴上不认同季玄陵的战略战术,内心早已经震撼万分。 兵者,诡道也!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他清楚兵之道! 世人皆知,秦军赢弱,对抗虎贲军是以卵击石,没有半点胜算。 然,季玄陵统筹全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指挥的秦军,却如猛虎出山,战必胜,攻必克,追的虎贲军似丧家之犬仓皇而逃,不敢与之对抗。 此人年纪轻轻,若仅深谙用兵之道,来日仍不能执牛耳,竭尽所能不过出色的统帅而已,但他精通治国家,抚百姓,给饷馈,赏三军,便有帝王之能。 与袁赐相比,眼前年轻的君王,更具有谋略,远见。 思索时,季玄陵仰头郎笑,道:“秦国地处西陲,人才欠缺,本王可舍不得杀害先生,若先生愿意归降,左丞相的印信,本王马上授予先生。” 左丞相? 黄浩然只知季玄陵欲招降他,却不曾料到对方这般高看自己。 左丞相乃秦国九卿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之崇高,超出袁赐授予他的谋主封号。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被人高看一等,黄浩然心神巨震,古井无波的面容涟漪波动。 为不被季玄陵轻视,极力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呵斥道:“黄某岂是贪图仕途之辈,季玄陵,你还是省省心吧!” 常言道,无功不受禄! 他乃俘虏之身,阶下之囚,若归降秦国,担任左丞相,恐不能服众。 最关键,在袁赐账下效忠好几年,若轻易归降季玄陵,对方作何感想。 “哈哈哈,本王知道先生不在乎虚名!”季玄陵注意前方战况,抽空说道:“先生满腹经纶,才策谋略,乃世之奇士。本王欲领秦国崛起,一统东方六国,征大康,灭大乾,并南疆。 急需贤士猛将辅佐,若先生效忠,本王给先生有足够的权力,令先生施展才华,实现报复。” 统六国,征大康,灭大乾,并南疆? 他知季玄陵存有宏图霸业,却未料到对方如此野心勃勃,想法这般宏远。 与白日做梦,没有什么区别! 忍不住冷雨轻笑道:“大康之大,大乾之强,岂是弱秦能够挑衅,秦军能否征服白水郡,还尚难预料。” 季玄陵欲言语时,一名斥候策马奔来,勒马停驻抱拳道:“禀王上,杨将军汇报,南部官道出现三万多虎贲军,正快速向翰城逼进。” 又有虎贲军驰援? 季玄陵眉头紧锁,甚是不解。 槟州内,分明没有这么多守军,若袁赐派遣援军前来,又为何派遣三万多虎贲军呢? 思索少时,他紧紧攥长矛,向斥候喝令:“给曹建安传令,领兵快步追杀陆抗,尽早与杨经略,冀连凯汇合,迎战。” “喏!” 陆抗率溃兵出城,季玄陵,曹建安,领万名秦军,涵盖铁鹰锐士,骁龙军,骁武军,一路紧追。 食时。 南方官道内。 袁松领兵徐徐行军,没有严正方在旁束缚,他越发变本加厉。 与小妾走出马车,丝毫不顾及影响,光明正大载着小妾。 不像是临危受命,率军前来解救翰城兵祸,更像带着小妾前来游山玩水,马背不时传来小妾娇嗔羞笑声, 军中不少兵将,敢怒不敢言。 距离翰城三十里时,一名斥候从北方仓皇逃来,汇报道:“将军,前线传来消息,秦军强攻翰城,城池岌岌可危?” 强攻翰城? 城池岌岌可危! 袁松面容一愣,猛地抓住马缰,勒令战马停止,嘀咕道。 严正方声称秦军猛攻宁阳城,分兵前去救援,此刻,翰城又怎会遭遇秦军攻击。 这严正方故意分兵,究竟在搞什么? 莫非严正方猜错了,秦军故意声东击西,仍旧欲率先夺取翰城。 “将军?”小妾面生惧意,仰头双眸望向袁松,甚是害怕。 秦军强攻翰城,定不知他率援军杀来,念及于此,袁松嘴角升起诡异的笑意。 肥厚的掌心拍在小妾柔荑上,低声笑语安慰:“勿忧,秦军在找死!” 翰城危机,他率军悄无声息奔袭而去,与城内守军夹击正力攻城秦军,必然能取得大捷,彰显神威。 袁松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左臂揽着小妾,右臂抓起兵刃副将高声道:“秦军正猛攻翰城,令三军加快步伐,争取在破城前,与秦军短兵相接。” “打起精神来!” “加速行军,偷袭翰城外的秦军!”副将扬剑高喝。 瞬时,虎贲军雷动,马蹄隆隆,兵刃哐哐,匆匆忙向翰城狂奔。 第69章 山间伏击 翰城,十里处。 一处似双臂抱月的山坡上,碧草青青,野花朵朵。 此处两侧为拔尖的山坡,中间乃翰城通往余江城的官道。 清风摇曳的草丛中,冀连凯嘴里叼着半根枯草,身体趴在杂草中,冷森森的眼眸盯向南方。 旁边,杨经略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阔刀按在地面,竖耳聆听杀戮声。 在山坡两次近两万秦军,星罗密布的分布在山坡各处,好似狩猎的猎人,早设好陷阱,屏住呼吸等待猎物到来。 两座土包非一夫当关,万夫莫摧之地,却也易守难攻。 两日来,冀连凯,杨经略领兵在伏杀不少从白水郡各县驰援翰城的兵勇,钉子般钉在此处,斩断通往翰城的道路,令翰城沦为孤城。 已知袁松率军匆匆赶来,秦军长剑出鞘,利箭搭弓,进入战斗状态。 一旦袁松所部靠近,即推下滚木礌石,箭雨射杀,重挫之。 等待中,有斥候快步跑上左侧土坡,钻进草丛内,趴在杨经略身旁低声道:“杨将军,冀将军,前方援军即将闯进伏击范围内。不过,翰城内逃出的溃兵,也沿官道向我部处位置赶来!” 闻讯,杨经略鲤鱼打滚似得翻身,匍匐在草丛中,鹰眼似得双眸透过徐徐摆动的草尖眺望北方,看到翰城处扬尘滚滚,千余名虎贲慌不择路逃亡。 “冀将军,若阻挡翰城溃逃的残兵,这两支虎贲军,多半在我部伏击的南方汇聚!” 冀连凯微微点头,冷眸望向前方,抓起铁剑低声向亲兵叮咛:“通报三军,翰城的溃兵靠近时,全军按兵不动,放溃兵过去,等他们汇聚后,继续北上入了圈套后,推动滚木礌石,点燃火球草球,弓箭手万箭齐发,狠狠痛击他们。” “喏!” 斥候闻讯离去。 这时,杨经略转身靠近,面色忧愁,颇为焦虑说:“冀将军,若任由溃兵靠近,他们与援军汇聚,转首南逃,我等岂不白白错失良机?” 官道内的虎贲军数量不少,任其南逃,挥师追击,再攻克余江城时,难度徒增。 “勿忧,袁松徒有匹夫之勇,罕有将帅之谋,若得知王上率兵占领翰城,他求胜心切,定然趁秦军立足未稳时,铤而走险,尝试偷袭秦军。何况,王上的部署中,不允许虎贲军逃回南疆!”冀连凯谨慎的说。 袁松是否北上,他没有绝对把握。 然从目前的战况来看,局势可能想着他猜想的方向变化。 “希望如此!” 杨经略低声回了句,悄悄溜下山坡,快速向右翼山坡而去。 官道南,扬尘滚滚,援军策马驰骋在扬尘中,似破堤的洪流浩浩荡荡冲来,官道北,马蹄隆隆,溃兵丢盔弃甲,如惊弓之鸟从官道抱月之地通过。 枕戈待旦的秦军,一个个杀气腾腾,看着残兵在眼皮底下溃逃,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怎奈军令如山,不能妄动。 陆抗,袁松,在秦军眼皮底下汇聚。 袁松看清陆抗身份,直呼其名询问:“陆抗,翰城发生何事,你不率部抵抗秦军,为何仓皇而逃。” 目睹袁松领兵驰援,陆抗倍感失望。 不过,危急时刻,袁松率军前来驰援总比没有强,陆抗气喘吁吁的说:“袁将军,秦军设计,巧夺宁阳,不久前,又强夺翰城,季玄陵正领兵追击而来。” 翰城失守。 宁阳易主! 严正方竟然料敌预先。 顷刻,袁松意识到处境多凶险,叮咛亲兵把小妾转移进马车内,从马镫处抓起自己的兵刃,一柄海碗大的铁锤,举目眺望,察觉翰城南门处有大量秦军追来,生满横肉的面孔突然狰狞阴鹜。 似发怒的豹子,浑身戾气弥漫。 秦军攻城略地速度如此之快,若不抵抗,削其锋芒,余江城,三江城,怕要钱朝不保夕了。 急不可耐中,袁松狂喝道:“全军列阵,前行迎击秦军!” “袁将军,秦军在翰城南部留有伏兵,此地乃抱月之势,最适合设伏,将军该领兵退守余江城,固守待援。”陆抗惊慌的说,不支持北伐迎战。 他不知秦军隐藏在何处,然晓得秦军曾经在翰城南部伏击各路援军。 “陆将军,你让秦军吓破胆了吗?”袁松自持武艺初衷,领兵无声无息而来,不把秦军放在眼里,不屑的说:“方才将军领兵安然无恙穿过官道,此处何来秦军?” “冲啊,迎战秦军!” 袁松一马当先,提着铁锤向北而行。 账下虎贲,不敢忤逆将领,持盾,拉弓,打起精神跨马冲锋。 陆抗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挥枪愤恨的暗骂:“这头肥猪,要把大军带进绝路啊!” 率军冲进两座土坡之间,袁松即刻感觉到两侧山坡上传来阵阵寒意,不禁仰头观察,以防不测。 “杀!” “推动滚木礌石,点燃火球,草球!” 袁松打量四方时,突然,一道暗箭自左侧飞速而来,即使他仓皇防御,仍让利箭割破肥嘟嘟的脸颊。 穆然之间,官道左侧,一名秦将好像草丛内蹿出的猛虎,身体前倾,站在土坡顶端,锐利的剑锋直指正在前行的虎贲军。 土坡上方传来轰隆轰隆声响,像突然山崩似得,半人高的滚木,水缸大的巨石,从高处滚落下来。 滚木礌石之间,一人高的火球呼呼作响,雪崩般滚向官道内,所过之处,草木尽焚,冒着滚滚浓烟。 “杀!” “放箭,全军射击!” 尚未搞清楚状况,官道右侧同样冲出秦军,他们持盾防御,搭箭射击,疾风骤雨般的箭雨,斩断援军的退路。 此刻,陆抗神色大惊,犹如落入陷阱的猎物,不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秦军何时潜伏在此处,为何他领兵南逃时,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陆抗愁眉不展的嘀咕。 袁松脖颈冷汗直流,语声呢喃的说:“秦军,白水郡内到底有多少秦军,夺宁阳,取翰城,竟然还有足够的兵力在此设伏,他们捅了秦军的老窝吗?” 第70章 瓮中捉鳖 疑惑之时,土坡上,忽然乌烟瘴气,枯草乱飞。 一队队黑甲秦军,抓着拓木弓,搭上锋利的箭矢,仿佛地狱中冲出鬼叉阎罗,箭矢瞄向火海中的虎贲军,一股一股的射击。 离线的箭矢似铺天盖地飞来的蝗虫,蜂拥闯进官道内,狠狠刺进虎贲军身体各处,疯狂的掠食。 尚未拉开阵势的虎贲军,惊慌布阵时,沦为秦军的活靶子,任由乱飞的箭矢刺杀。 虎贲军欲防备山坡滚落下来的滚木礌石,又要提防密不透风的箭雨,处境险象环生。 少时,袁松率领的援军后军几乎全军覆灭,横七竖八的尸体散落在官道中。 “他娘的,这季玄陵好生卑鄙!” 袁松挥舞铁锤陆续击飞逼近的利箭,火光照耀中面目通红,冷汗滚滚,爆喝道:“盾阵,盾阵防御。” 误入陷阱,正面阻击秦军沦为幻影,袁松迫切希望保住虎贲生力军,临阵扭转危局,逆势冲杀。 他麾下虎贲骁骑训练有素,装备精良,非庸碌之辈。 土坡两翼的秦军欲伏杀,翰城冲出的秦军想追杀,真把虎贲军看做土鸡瓦狗吗? 袁松策马而立,气势凛冽,面容渐变的坚定,升起几分阴鹜之色,高喝:“陆抗,你负责消弱土坡上的秦军,本将阻挡来犯之敌。” “喏!” 陆抗打心底瞧不上袁松,然由衷佩服袁松一身武艺。 何况,两支秦军来犯,时不我待,他怎敢耽搁。 “弓箭手射击!” “盾兵列阵!” 陆抗持枪指挥,高声狂喝。 千余名虎贲持盾列阵,冲向官道两侧,弓箭手穿梭在盾阵中,拉弓搭箭,阴森森的箭矢向土坡上秦军还击。 一时,山坡上,中箭的秦军哀嚎中,从高处滚落下来。 不过秦军居高临下,旁边岩石掩护,虎贲军疯狂还击却收效甚微。 官道正北,季玄陵领兵冲来时,似离弦之箭直刺虎贲军中央,挥舞长矛高喝:“射击,速速射击!” 官道内烈火熊熊,封锁虎贲军的退路,季玄陵领军冲来,借助凌厉的箭雨,快速压缩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一阵阵箭雨落地,虎贲军前锋伤亡大片,冲击受挫。 似困兽待在囚笼内,彻底陷入秦军包围中,欲钱想要逃跑,几乎没有可能。 危急之际,陆抗在秦军中找到季玄陵踪迹,持枪怒指,朝着袁松高声:“袁将军,前方年轻小将乃秦国君王季玄陵,若将其生擒,兴许改变我军被动的处境。” 他的武艺远不及季玄陵,然袁松骁勇,是名悍将,兴许可堪一战。 若临阵俘虏季玄陵,秦军群龙无首,届时,纵然他们处境凶险,也有机会险中取胜。 季玄陵? 袁松得知季玄陵踪迹,浑身杀气澎湃,怒意滔天,策马尝试靠近。 这贼子接连重创虎贲军,今日,设计率军伏击他部,若不杀之,如何消除心头之怒。 “弓箭手掩护!” 袁松高喝,欲趁乱策马奔袭季玄陵。 顿时,前锋虎贲持弓射击,为袁松开路。 不过,事情哪有他预想中那般简单,杨经略,冀连凯,矗立在山坡两侧,好不容易抓住重挫虎贲军的机会,岂容袁松领兵险境翻身。 注意到袁松在乱军中,策马逼进季玄陵,左侧山坡上,冀连凯抓起拓木弓,搭上锋利的箭矢,向袁松射击。 嗖! 嗖! 一支接一支利箭,像蚂蟥似得刺向袁松。 右侧山坡中,杨经略亦搭箭射击,速度不比冀连凯缓慢。 一刹那,东西两侧的利箭,宛如来回穿梭的梭子,给袁松造成致命的危机。 他们身先士卒,所部的秦军不甘落后,咆哮中前赴后继的进攻。 滚木礌石,箭雨火球,顺着山坡而下,不给袁松半点冲杀的机会。 袁松遇袭,挥舞铁锤阻挡,破口大骂道:“可恶!” “可恶之极!” 几次尝试突破,希望逼近季玄陵。 可惜,皆无功而返。 气的面红耳赤,脖颈青筋暴涨,举起铁锤指向冀连凯,怒道:“老子,杀了你!” “噗嗤!” 语声方落,一支暗箭犹似毒蛇叮咬在他后腰处,袁松痛苦的呻吟一声,转首望去,杨经略正拉弓瞄向他。 “噗嗤!” “噗嗤!” 在他找寻暗箭伤人者时,冀连凯搭箭射击,又让两支箭矢叮咬,分别刺进他前胸,小腹处。 惨遭箭伤,袁松气势锐减,不敢再肆意向前冲锋,弯身猫在马背,惊慌失措的退后。 “射击,箭雨扑杀虎贲军主将!” 冀连凯发现自己的快箭没能铲除袁松,怒语传令亲军齐齐搭箭射击,争取尽快铲除对方。 杨经略没有再搭理袁松,指挥右侧的秦军,专注进攻官道内的虎贲军。 虎贲军聚集在狭小的官道内,简直沦为活靶子,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处在熊熊烈火中,苦不堪言。 陆抗几次组建箭阵,保护袁松冲锋,仓皇列阵的虎贲军,几乎全遭遇箭雨,火球威胁,不能冲锋。 眼瞧着袁松不幸受伤,迫不得已放弃正面迎击季玄陵的计划,派遣盾兵持盾保护袁松后撤。 一瞬间,近三万援军,像遭遇群狼围攻的羊群,龟缩在山道内,处境非常糟糕。 惨遭利箭射击,口中发出阵阵哀嚎声,似受伤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哀鸣。 季玄陵领兵杀来,目睹袁松败退,自知计划成功。抓着长矛扫了眼溃败的虎贲军,眼里充满傲色。 声震诸国的虎贲军,也不顾如此。 遭秦军伏杀猛攻,照样溃不成军,似丧家之犬。 他嘴角的傲色化为笑意,相信袁松领兵已经不可能逃跑。 挥舞长矛一头冲进溃败的虎贲军中,朗盛高喝:“全军冲杀,尽快肃清眼前残兵败将!” “杀!” “杀!” 铁鹰锐士举戈咆哮,策马向南方冲锋,山坡上的秦军,也抓着兵戈好像滚滚巨石,从山坡浩浩荡荡冲来,包围袁松与陆抗。 杀伐中,季玄陵战意浓浓的眼眸,瞥了眼陆抗,向曹建安吩咐:“不必在意陆抗,让他逃离,诛杀袁松,铲除援军!” “喏!” 第71章 斩敌酋 季玄陵欲招揽陆氏兄弟,舍不得杀掉陆抗这等贤良。 瞧着秦军如虎狼般逼进,狂弓疯箭射杀中,虎贲军似待宰的羔羊,枉死不少,剩余兵勇早已经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袁松憋屈万分,他徒有一身武艺,竟不能与秦军苦战,反遇暗箭射伤,身上留有四五处箭伤。 藏身在铁盾下,令他倍感耻辱。 面孔青筋暴涨,挥锤气喘吁吁的狂喝:“射箭,快射击!” 他自持武艺出众,每每征战常常身先士卒,率军冲锋,一鼓作气击溃敌军前锋。 今身陷狭长的官道内,似被捆绑的羊羔,无法大展拳脚。 “将军,秦军狂冲过来,我军身陷陷阱恐不能阻挡!”身旁裨将目睹四方浩浩荡荡冲来的秦军,看到他们举剑,持槊,肆意砍杀虎贲军,犹似几只铁锥刺进来。 四面八方,尽是秦军。 虎贲军借盾牌,长弓,布阵自保,强势反攻,仍不能阻挡秦军锋芒。 继续留守在此处,狭长的官道可能变成虎贲军的坟茔。 袁松受伤苦不堪言,举目眺望,秦军策马逼进,与他相隔不足百步。 季玄陵纵马狂冲,持矛挑飞,刺穿沿途阻击他的虎贲军,如一头猛虎狂冲而来,欲趁他饱受箭伤折磨时,取他首级。 自知力不能抵,袁松惊慌的疾呼:“陆抗,你来率军指挥!” “掩护将军!” “保护将军!” 陆抗轻视袁松,怎奈对方身份高贵啊! 惶惶不安的虎贲军,快速组成箭阵,拉弓射击,试图阻挡正面冲来的秦军。 可惜,秦军处在合围之势,势不可挡,跃马靠近,气呼呼涌上去,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 须臾间,捕猎开始。 秦军似出鞘的利剑,挥斥方遒,持剑,持槊,横扫四方,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纵然虎贲军训练有素,纵然准备精良,纵然逆势出击,怎奈他强敌更强,在秦军咄咄逼人的攻势中,他们如彻底处在危机中。 季玄陵,曹建安率军从北向南冲杀,冀连凯,杨经略,领兵东西互相冲杀,三支彪悍的秦军,仿佛三道铁耙子,在地面上刨来刨去,收割着虎贲军性命。 秦军取得压倒性优势后,季玄陵持长矛直逼袁松而去。 秦地百姓稀少,秦军扩张需在俘虏中招募精锐,是故,击毙虎贲军守将,远比全歼虎贲军效果更佳。 混乱中,策马靠近袁松,季玄陵双脚踩在马镫上,提起丈八蛇矛枪刺向躲藏在盾阵后方的袁松。 危急时刻,袁松透过盾牌之间的缝隙,也注意到季玄陵纵马狂冲而来,强忍着伤口巨痛,舞锤自保。 嘭! 一声轰隆的巨响,尖锐的矛锋刺穿盾牌,似毒蛇般突进,哐当一声,枪锋从铁锤边缘划过,噗嗤一声闷响,钻进袁松肥胖的身体中。 “哈!” 季玄陵双手抓着长矛,猛地用力一挑,袁松肥硕的身体萝卜般被从战马上挑飞,甩向狂冲而来的秦军。 嘭一声! 袁松身体滚动,扬起阵阵尘土,来不及拾起身来,一名冲锋的秦军策马踩在袁松大腿处,清脆的骨裂声后,传来袁松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 雷鸣般的惨叫划破长空。 陆抗正指挥虎贲军迎战,突闻袁松的惨叫声,猛地转首望去,几名冲来的秦军控制不住战马,陆续自袁松身体各处踩踏过去。 袁松不死,也活不成了。 “季玄陵!” 袁松将死,陆抗怒目充血,似狼王咆哮,怕马冲向袁松,尝试搭救对方。 袁松死,他没法向袁赐交代啊! “小子,纳命来!” 战马狂奔几步,杨经略从右翼狂奔而来,挥舞铁剑猛向袁松胯下的战马,冀连凯从左翼逼进,铁剑刺向袁松左肋? 顷刻间,袁松处境凶险万分,忙勒马后退,躲过危机后,再仰头向袁松望去,袁松已经躺在血泊中,如一滩烂肉,简直惨不忍睹。 主将惨死,大军遇伏,陆抗临阵接棒指挥,却仍没有改变虎贲军被动的处境。 晌午,烈阳高照,战斗尘埃落定。 官道内,尸海漫延,血泽分布,血腥刺鼻。 远方不少食肉的野兽,出发阵阵嚎叫,好像嗅到浓郁的血腥味,准备前来觅食。 此刻,虎贲军尽数被歼灭,季玄陵策马站在战场中央,俊朗的面孔中,沾染淡淡污血,提枪目视四方,淡淡缓口气。 这一战,比夺取翰城来的更痛快,俘虏敌军数量更多,缴获的粮食军械更广。 从秦军不惧生死的冲锋来看,多数秦军恢复了昔年骁勇的气势。 “王上,末将清点完毕,除陆抗带领十几人仓皇逃离外,我军杀敌一万,俘虏近两万人,缴获军械,战马,粮食极多。”曹建安策马狂奔而来,任鲜血自战马鬃毛上流淌,兴高采烈的汇报。 俘虏近两万? 季玄陵稍作迟疑,嘴角即刻流出浓浓的笑意。 这虎贲军战力远比秦军强大,从前少数虎贲军归降,秦军融入新的血液,战力已经取得弥足长远的进步,若招降这两万人,秦军战力更是突飞猛进吧。 犹豫少时,季玄陵叮咛道:“曹将军,马上安排救治受伤的兵勇,包括虎贲军,尝试招降虎贲军,另外,派遣百名斥候前往槟州各郡,散步境陆抗暗通秦国的消息,打探袁赐动向!” “喏!” 曹建安领命,快速传令,他隐隐猜出王上为何散布关于陆抗的谣言。 这时,冀连凯神情谨慎的走来,焦急的说:“王上,末将集聚俘虏时,从一名校尉口中偶然得知,袁松率领五万援军前来,抵达余江城北方时,严正方率领两万虎贲军,前去驰援宁阳城,目前,这支虎贲军去向不明。 另外,根据俘虏汇报,袁赐,派鞠彦章,候军烈,俞常雄三名悍将,聚兵十万,猛攻大康南部的诸侯,袁赐似乎把注意放在南方。” “严正方?” “也是袁赐麾下的骁将吗?”季玄陵托腮沉思,记忆中不曾有此人,语声轻蔑的询问。 第72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冀连凯眼眸望了眼神情复杂的黄浩然,抱拳道:“禀王上,严正方是一名精通兵法,律令,几乎与黄先生齐名的贤士!” “是吗?” 季玄陵也瞥了眼黄浩然,微微吃惊,旋即,朗声大笑说:“既然,袁赐又给本王送来贤良,岂有拒之门外之理。” “冀将军,派斥候在翰城与宁阳之间搜索严正方的踪迹,另外,草拟一份文书,把大康境内的名臣宿将,谋臣悍将全罗列出来!”季玄陵吩咐。 “喏!”冀连凯颔首。 语声落,季玄陵笑语呢喃道:“袁赐,把主力投放在南疆,要把白水郡,槟州,送给大秦吗?” 季玄陵不知袁赐将陇东南疆与何人作战,黄浩然却心似明镜。 得知袁赐派军南征,即知袁赐临时改变征讨董昶的计划,欲落井下石夺取张唐,孔晟,皇甫雄的地盘。 凭他对严正方的了解,对方定然清楚征讨董昶与征讨张唐,孔晟的区别。 今袁松与严正方领兵北伐,而鞠彦章,俞常雄等悍将领兵南征,说明袁赐否定了严正方的建议。 如此,陇东内定有小人作祟。 此人,除沈正南外,他猜不出二人。 袁赐近小人,远贤臣,重南疆,轻北方,最终岂有不败之理? 继公孙昂后,袁松率领的援军,又遭秦军击溃。今槟州境内,敢战之兵不足两万。 凭着季玄陵的韬略与野望,势必在混乱的局势中抽丝剥茧,找寻出槟州各地的软肋,秦军挥师南征时,半月内,几乎会横扫槟州全境。 局势恶化之快,远比他预估的更快! 此时,他不得不为自己前途考虑了,究竟是坚持效忠袁赐,保持名节呢,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改换门庭呢? 袁赐控四州之地,兵强马壮,猛将如云,悍将如林,谋臣贤士数量极广,乃大康北部力量最强的诸侯,实力蒸蒸日上。 反观秦国,疆域狭小,兵弱将衰,九卿官职尚未满员,常年来,遭东方六国,陇东军事威胁,处境岌岌可危。 这一切,随着公孙昂领兵北伐,妄图在秦地掠夺粮食,各地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且不说,季玄陵御驾亲征,领兵攻城略地,一路从峄城杀到翰城,很快会夺取白水郡全境,窥觊槟州。 单单公羊越派林间律,郭济康东征奉州,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威胁陇东。 袁赐不集聚精锐,分批击破秦军,陇西铁骑,反率军征讨张唐,孔晟,皇甫雄,三线作战,早把陇东拖进战争泥潭中了。 何况,张唐,孔晟,皇甫雄背后站着庸王呢? 岂容袁赐嚣张跋扈,扩张地盘。 良机千载难逢,季玄陵夺取槟州三郡后,疆域此消彼长,可与陇东一战。 最关键,袁赐亲近小人,疏远贤臣,以宽厚得众心,能聚人而不能用,多端寡要,好谋无决。 沈正南与严正方之间,乃活生生的例子。 季玄陵怀有雄才,善用奇兵,勇冠一世,谋而有成,对内采取怀柔之策,对外采取威严强权,受百姓拥护。 如此一比,秦国微弱,却如初升之朝阳,蒸蒸日上,越来越强,假以时日,定会如日中天,陇东正如日中天,随着时间推移,只会越来越弱,化作黄昏残阳。 深思熟虑后,黄浩然转首低声说:“王上,秦军凶悍,所向披靡,遭遇严主薄,却未必能取胜!” “哈哈哈,黄先生,不管严正方如何厉害,你觉得本王会给他翻身的机会吗?” 季玄陵不知黄浩然心态变化,仰头郎笑,信心满满的说。 除非严正方领兵抢先一步赶往余江城,率军布放阻挡,若不然,秦军占领宁阳城,翰城,他如何取胜? 今秦军处在翰城南端,距离余江城比远在西北的宁阳城路途更近,严正方已经失去战机。 语落,季玄陵高声向冀连凯吩咐:“冀将军,三军苦战,耗时耗力,然仍不能松懈,该趁大军气势正盛,迅速夺取三江城,余江城,彻底控制白水郡。 通传三军兵勇,夺取余江城,三江城,所获的金银,半数犒赏征战的兵勇,半数犒赏翰城,宁阳城的秦军。夺城后,在城内杀猪宰羊,美酒米肉,欢庆三日。” 从咸阳城南下后,秦军接连作战,斩获无数,为大秦扩张立下汗马功劳。 尽管期间有所赏赐,但远不能与现在相比。 若非秦军会以三江城,余江城为何翘班,夺取槟州全境,减少战争对槟州百姓带来的危害,季玄陵甚至欲吩咐秦军在两座城池抢劫两日。 闻声,冀连凯大吃一惊,此等重赏,近年来前所未有啊。 “王上,末将领兵去取三江城!”冀连凯抱拳请缨。 “好!” “你带领麾下精兵,直取三江城!”季玄陵笑意点头,又叮咛道:“传告杨经略,与本王率军直取余江城,曹建安,押送俘虏回翰城,与阮将军镇守翰城,警惕严正方率军偷袭。” “王上,严正方领兵行踪不明,我军分兵出击,会不会太冒险了!”曹建安欢喜之余,愁云满面的询问。 南征的秦军数量不多,已经分别把守各处,若继续分兵,遭遇一支强悍的虎贲军,很容易令其逐个击破。 “哈哈哈,也许严正方乃当世奇才,然他领兵驰援宁阳城,又岂会料到秦军快速夺取翰城,马不停蹄扑向余江城,三江城,本王绝不给他伏击的机会!”季玄陵严肃的说:“令大军就地埋锅造饭,饱食一顿,即刻出征!” “喏!”曹建安仍有迟疑。 这时,黄浩然抱拳结巴的说:“秦王”说罢,欲言又止。 观之,季玄陵疑惑的询问:“先生,有话要说?” “秦王,你神勇威武,领兵征战出神入化,然,秦王也太小瞧严主薄了!”黄浩然严肃的说。 秦军夺取白水郡全境乃铁板钉钉之事,季玄陵惜才,不肯放任他离去,他由衷佩服对方的神勇,思前想后心生投靠的念头。 “是吗?先生且说说,本王如何轻视严正方了?”季玄陵询问。 第73章 良臣择主而事 黄浩然与严正方同在袁赐帐下效力,彼此清楚各自的能耐。 严正方之算无遗策,黄浩然之才策谋略。 他们皆为当世之人杰,在军事,律令,镇国家,扶百姓方面,各有所长。 非一较长短,严正方之能偏向内政,黄浩然之才偏向军事。 听季玄陵所问,黄浩然谨慎的说:“秦王,若秦军迅雷不及掩耳占领余江城,三江城,严主薄领虎贲军在白水郡内没有立锥之地,又没有足够兵力收复失地,以某对严主薄的了解,私以为,他定然率军铤而走险,领兵闯进丘水郡。 趁秦军主力在南方时,率军直逼咸阳城而去,倒逼秦王回师?” “直奔咸阳?” “他严正方何来的胆子?”曹建安闻声,惊慌之中,带着几分愠怒。 季玄陵稍作沉思,他极为赞同黄浩然的说,若严正方率军奔袭咸阳城,后果不堪设想。 俊朗的面孔升起忧色,却竖起长矛,阻挡曹建安的话,斩钉截铁的说:“没错,秦军多在南方,丘水郡内空虚,严正方率军奔袭咸阳的计划,与我们夺取槟州的想法,几乎是相似的一致,皆趁着对方后方空虚,伺机而动,建功立业!” 言语一出,季玄陵突然神情错愕的看向黄浩然。 这酸臭儒生对他嗤之以鼻,没有半点脱离袁赐,归降大秦的念头。 此时,为何建言,为何是好? 是欲弃暗投明,效忠大秦,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此人素有谋略,既能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又能连雄兵征战,战必胜,攻必取。 若非公孙昂精锐齐出,峄城防御空虚,冀连凯误打误撞擒获对方。 峄城之战,秦军处境定是险象环生。 季玄陵暗生警惕,面容笑意询问:“先生,依你之见,有何破敌之策?” 黄浩然有良策,可对抗严正方,最好擒获严正方,证明对方诚心归降,若所提建议损害秦国利益,则不可用。 闻声,黄浩然侃侃而谈道:“王上,峄城乃丘水郡门户,通往咸阳城的必经之路,王上只需秘密派军,在峄城设伏,等待严正方率军自投罗网。” 设伏? 捕猎? 此举甚好,然又让秦军分兵,南征的秦军数量越来越少。 不过,从白水郡前往咸阳,峄城的确是必经之路。 “甚好,甚好!” 季玄陵满意的点头,吩咐道:“曹建安,你领万名秦军,秘密返回峄城,务必守住峄城,若严正方领兵前往,争取剿灭,生擒严正方。记住,决不可伤害严正方分毫。” “喏!” 曹建安颔首离去。 看着曹建安策马离去,季玄陵转首回望时,黄浩然不知何时跃下战马,松柏似得挺身站在季玄陵战马前,抱拳道:“罪臣黄浩然愿归降秦国,为大秦效命,忘王上不弃。” 季玄陵身体一怔,旋即快速反应过来,匆匆跳下战马,托起黄浩然双臂,兴高采烈的询问:“先生,你真的愿意?”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承蒙王上厚爱,某愿意追随王上,助王上完成复兴大业。”黄浩然稍微提高语调,铿锵有力的说。 “好,好,好!” 季玄陵似久旱逢甘露,欢喜之色难以言表,牵着黄浩然走向正埋锅造饭的兵将前,高声向黄浩然道:“本王征战在外,不能授予先生左丞相职位,唯有委屈先生暂留本王身旁,担任司马,他日,秦军凯旋,再授予先生左丞相职位。” “喏!”黄浩然颔首道。 这头倔驴,之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效忠秦国。 季玄陵坚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黄浩然这类能臣,没有心悦诚服的效忠,为秦国做出实事前,仍需听其音,观其行。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目睹眼前境况,冀连凯上前抱拳道贺。 黄浩然闻声,看了眼冀连凯,笑语道:“浩然初来乍到,若有得罪之处,望将军多担待。” “先生归秦,本该设宴为先生接风洗尘,怎奈战事紧张,唯有免了俗礼!”季玄陵指着埋锅造饭的秦军,颇为惭愧。吩咐道:“冀将军,切莫浪费时间,尽早率军出征。” “喏!” 秦军埋锅造饭,饱食一餐,得知王上丰厚的赏赐,个个精神抖擞,战意昂扬,向余江城,三江城奔袭而去。 黄昏前夕,季玄陵,杨经略率领秦军抵达余江城外。 这余江城乃白水郡首府,城高墙厚,雄踞一方,似怒目金刚。 可惜,城内守军稀少,加之袁松清晨领兵离去,城头防御非常松懈。 入夜后,秦军带着绳梯,铁钩,沿着城墙角落爬进城内,悄无声息打开城门,季玄陵,杨经略,率军入城,杀得守军人仰马翻。 轻取余江城后,季玄陵没有食言,拿出城内半数金银赏赐三军,秦军得到丰厚的赏赐,个个欢喜雀跃,杀气腾腾。 而后吩咐杨经略接管城防,安排三军休整。 余江城乃白水郡首府,城墙比翰城更坚固,百姓数量更多,足有十余万之众。此地靠近陇江,尽是沃野良田,百姓富庶。所得粮食,铠甲,足够支撑秦军征战半年。 又是征战槟州各郡的桥头堡,地理位置至关重要。 占领余江城,再取槟州各郡,犹如探囊取物。 不过,令季玄陵较为郁闷的是,秦军占领白水郡后,分别驻守在各地,兵力太过分散,没有成规模的兵团。 继续南征,兴许能继续攻城掠地,然袁赐再派遣五万精兵前来,便不好对付了。 秦军数量,仍然太少啊! 欲继续征战,要么尽快招降在各地俘虏的虎贲军,填补秦军战损之余,扩大秦军规模,要么从峄城,翰城,宁阳,三江城抽调兵力,三军汇聚,继续征战。 怎奈严正方仍率兵在北地神出鬼没,不知踪迹,从峄城,翰城等地抽调兵力,令其防御空虚,很容易让严正方抓住机会,所有城池可能得而复失。 招降虎贲军,目前效果不佳,接连征战,抓捕七八万俘虏,愿归降大秦,随军征战者,仅寥寥两成。 第74章 燃眉之急 休息一宿。 翌日,晌午。 书房内,季玄陵似霜打的茄子,愁眉不展。 负手度步,仍在考虑如何集结优势兵力,毕其功于一役,占领槟州。 与黄浩然促膝长谈时,杨经略阔步而来,躬身行礼:“禀王上,公羊越派使者前来?” 陇西来使者了? 闻声,季玄陵暗自惊讶,战事正紧张,公羊越何故临时遣使者而来。 黄浩然迈步靠近,嘴角噙笑低声道:“王上,此时,公羊越派使者前来,定有好事。” “带使者进来!” 季玄陵吩咐,使者前来是否是好事儿,他不在乎,公羊越最好不要做伤害秦国利益之事。 杨经略微微躬身离去,不久,领一名陇西使者走进书房。 使者走进书房,躬身行礼,眼眸饱含敬佩之色,抱拳道:“陇西使者费宏廉,参见秦王,恭喜秦王旗开得胜,率军取得白水郡各地。” 此行,从陇西而来时,起初仅知秦军在峄城外,以寡击众,击溃公孙昂率领的十万虎贲,取得空前的大捷。 领使团前往峄城后,却得知季玄陵领兵杀向翰城,前往翰城后,又得知对方率军已经占领余江城。 遭各方轻视的秦军,在季玄陵统帅下,攻城略地速度之快,竟超过他赶路的速度,比起林间律,郭济康在奉州所取得的战果更令人吃惊。 他不知该说季玄陵善战,还是说秦军恢复早年的斗志。 季玄陵不知费宏廉的来意,吩咐侍卫备茶后,笑语说:“秦军南征,幸有公羊将军派遣悍将,在奉州牵制陆林轩,方才攻必克,战必胜,不然,若欲陇东宿将,秦军处境定然凶险万分。” 这句话,绝非季玄陵有意奉承,依当初的境况,没有公羊越派兵牵制袁赐,他不敢率领秦军在北方放手一搏。 费宏廉发现季玄陵语态谦逊,没有丝毫傲意,含笑道:“秦王,主公得知秦王在峄城生擒公孙昂,领兵闯进白水郡内,已向林将军增兵。得知袁赐派遣鞠彦章,俞常雄,候军烈挥师南下,征讨张唐,孔晟,皇甫雄,便派闻大人亲去游说庸王,争取形成三家伐袁之态,瓜分袁赐的领地。” 三家伐袁? 季玄陵微微一愣,他怎么都没料到公羊越有此念头。 当初,与公羊越结盟,其目的只为保住秦国疆域,岂料,公羊越竟然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惊喜。 “费大人,如此再好不过!” 季玄陵起身,强忍笑意,嘴角仍勾起一丝欢笑:“费大人,你向公羊将军带句话,秦军夺取白水郡后,仍会举兵南征,绝不给袁赐喘息的机会!” 费宏廉不辞劳苦而来,便为得到季玄陵的承诺。 秦军在槟州,陇西铁骑在奉州,诸侯联军在隆州,陇东三面皆敌,若大家众志成城,铁心伐袁,纵然袁赐麾下名将如云,也休想阻挡三家锋芒。 此战,自家主公可是奔着收复奉州,安州,恢复从前的势力。 朗盛说:“秦王,袁赐乃陇西与秦之宿敌,敌强我必弱,今袁赐遭遇三面围攻,秦军占领白水郡,气势正盛,若秦王率军南征,费某建议王上领兵穿过陇江郡,直奔奉州的丰阳郡。 一来,秦军与林将军在两侧东西夹击陆林轩率领的陇东悍卒。其二,两军汇合,占领丰阳郡,可在地势上威胁庐陵城。我等有机会占领庐陵城。” 秦军攻城拔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陆林轩是袁赐麾下最骁勇善战的将领,尽管林间律,郭济康在奉州收复几座城池。然任凭秦军南征,陇地多数城郭会沦为秦国疆域。 这可不利陇西啊! “哈哈,烦劳费大人转告公羊将军,既然彼此联合,秦国绝不损害陇西的利益!”季玄陵仍笑语说:“经略,费大人长途跋涉而来,沿途风餐露宿,辛苦之极,拿五十两黄金赠予费大人。” “喏!” 杨经略点头退出。 费宏廉笑盈盈,不知是达成协议,还是得到五十两黄金,抱拳说:“谢秦王厚爱,战事紧急,费某便不再久留了。” 季玄陵微微颔首,从王座起身,带黄浩然亲自为费宏廉送行,此举令费宏廉倍感荣耀,拿到黄金,欢喜雀跃的离去。 折身回到书房内,季玄陵含笑的面容瞬时垮下来,站在地图前来,咬牙切齿的说:“公羊越,这老狐狸,把本王当白痴吗,视秦国儿郎为何物。 让秦军为陇西铁骑打通通道,他简直是白日做梦?” “王上的顾虑没错,若让林间律击败陆林轩的虎贲军,陇东悍卒,任陇西铁骑在陇东驰骋,必然抢夺秦国不少利益!”黄浩然汇报道,旋即,语声冷森的说:“王上,不必顾虑公羊越的态度,该按计划夺取槟州,即使公羊越有所不满,也不可能调兵离去。 另外,袁赐的主力军全在南方,王上是时候大展拳脚了。” “王上,兵贵神速,末将愿领兵继续南征,横扫槟州全境!”杨经略抱拳请缨,浑身战意浓浓。 “不可!” “说犒劳大军三日,即犒劳三日,再者,余江城内,秦军数量仅有万余人,不足以南征!”季玄陵不悦,秦国终究太弱小,还不足以实现他的抱负。 “杨将军,切莫焦急!”黄浩然手掌弯曲,示意杨经略稍安勿躁,低声说:“王上,秦军兵少将寡,微臣愿举荐几名文臣武将,兵员问题,微臣有上中下三策!” 秦军好战,以战功衡量。 他自知归降秦国,要巩固自己的地位,要取得季玄陵与秦军的信任,需尽快建功立业。 建功,对他而言,几乎没有什么难处。 “是吗?” “你且说说!” 闻言,季玄陵暗自高兴,却又面不改色,黄浩然乃当世贤才,早名满天下,所结识之人,定非等闲之辈。 兵员问题,又有上中下三策。 若计划得当,化解秦军燃眉之急,黄浩然可堪重用啊! 黄浩然转身,神情淡然得向杨经略询问道:“敢问将军,昨日与冀将军整理的大康贤士,猛将,究竟为何人?” 第75章 英雄莫问出处 秦国缺人! 缺少开垦屯田的寻常百姓,缺少雄赳赳,气昂昂的锐士,缺少治国安邦的能臣干吏。 是故,招募贤良,即解决秦国面临的诸多问题,杨经略不敢掉以轻心。 闻声,他面容谨慎,在怀里掏出早拟好的折子,浏览过目后,略显尴尬的说:“黄先生,槟州地界,声名在外的贤良极多。然,多数支持大康皇族,秦军讨伐袁赐,他们更不愿意投靠。 目前,槟州境内,流言蜚语四起,称秦军为北方蛮夷,如乱臣贼子一样,人人得而诛之。 不过,斥候传回消息,擅长处理政务的鲁建元,荀雍,精通兵法韬略的狄钟康,狄钟泰兄弟,及邬纪灵,没有拒绝斥候送上的名帖,兴许勉强能拉拢钱。” 滨州地大物博,山川河流分布,养育近百万人,既是袁赐钱粮来源之地,也是他的悍将干吏的重要来源地之一。 若夺槟州,招募槟州贤良,如斩出袁赐一臂。 荀雍狄钟康,狄忠泰? 黄浩然轻声嘀咕,暗叹杨经略眼睛毒辣、 所说的几人,他要么与之有书信来往,鸿雁传书中,推心置腹,交换治国策略,时局走向。要么,他听说过对方在乡里的贤明事迹。 他们没有在袁赐账下效命,不妨碍他们胸怀韬略,名声传遍槟州。 酒香,不怕巷子深,差不多,便这个理儿! 然,槟州之大,岂会仅有鲁建元,荀雍寥寥几人。 黄浩然迈步上前,接过折子,详细浏览后,疑惑的询问:“杨将军,你记录之人,皆为贤良,然为何尽是草莽之辈,没有世家子弟!” 说起槟州境内的世家,杨经略谨慎的面容瞬间垮下来,若寒冬冰霜,冷冽逼人。 “先生,秦国微弱,与大康征伐多年,世家豪绅不但轻视大秦,把斥候送去的名帖扔出府门,还有人包藏祸心,暗中散布谣言。若非王上叮咛,来日占领槟州全境,某非剐了他们。 不过,王上有句话所言不假,英雄莫问出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英雄莫问出处? 黄浩然如品佳酿,眼眸半睁,反复回味。 不由自主转身,吃惊的望向季玄陵。 今日,秦国兵少将寡,缺少干吏,然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王上有此胸襟,何愁四方豪杰不争相投靠效忠。 收敛面孔的诧异,黄浩然走向案台,提笔在折子上写道:“杨将军,该添上申屠秀,裴元基,霍商英,此三人颇有家资,私养护院,与袁赐不和,所在家族乃法外之地,申屠秀更是名悍将,传闻,他能与与大康第一猛将吕伯宁,鏖战百余回合。” 这等厉害? 纵然对大秦心存芥蒂,他都会争取打消对方的成见,令其投靠大秦,为他所用。 季玄陵起身,语声严肃而富有诚意的说:“黄先生,招募贤良,本王诚意满满,若能书信邀请而来,最好不过了,若不能,本王亲去拜访!” “王上,有此念头,再好不过了。 战事紧张,有些人深明大义,无需王上亲去拜访,微臣亲自撰写书信一封,他们会陆续前来,然,有人持才傲物,有人自视甚高,还需王上礼贤下士,登门拜访!”黄浩然道。 “哈哈哈,小事一桩!”得黄浩然,又将得好几名干吏悍将,季玄陵喜不胜收,兴高采烈的道:“先生如此做,本王当真不知如何回报!”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为王上分忧解难,乃微臣分内之事!”黄浩然抱拳,态度诚恳的说。 “好!” 季玄陵高声赞扬,随即询问道:“先生,说说兵源之事吧!” 事有轻重缓急,如何解决兵源问题乃当务之急。 闻声,黄浩然一副胸怀良策的样子,道:“王上,常言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陇东强于秦国,短期内改变不了,若秦军表现的异常强大,迫使袁赐割让槟州,此乃上策。 秦军赢弱,实则数量不少,依王上先前所言,咸阳城附近,仍驻守不少秦军。微臣建议,何不把咸阳兵营内的秦军统统调往前线来。趁袁赐三面受敌,首尾难顾时,以战养病,以战练兵。 此举,既能解决兵员问题,又能快速增强秦军战斗力! 微臣相信,此役后,秦军整体战力会脱胎换骨,必成西陲一支善战劲旅。 此乃中策! 若咸阳兵营内的秦军,不可擅自调动,最差莫过抽调驻守在白水郡各地的精兵,在余江城内集结。另外,微臣凭借自身在虎贲军中的威望,争取劝降归降的虎贲军。 这么一来,翰城,宁阳城,三江城内,防御空虚,若有人挑唆,很容易引起暴乱。 再者归降的虎贲军,与袁赐所部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率军南征,必然不如指挥秦军顺手。 此乃下策! 另外白水郡富庶繁华,百姓极多,若王上,推行在秦国颁布的政令,发展商业,减轻赋税,释放奴隶,囚犯,一定会取得白水郡百姓的信任,很容易招募一批新军。” 这三策各有利弊,做不到尽善尽美! 季玄陵闻讯,却早惊得说不出来话,贤士就是贤士,他愁眉不解的问题,黄浩然竟然轻而易举道出好几个答案。 古人的智慧,实在超出他的预料。 他没有否定三策,也没有随意采取某个策略,反而托腮沉思,考虑利弊。 少时,斩钉截铁的说:“目前,秦军夺取白水郡,兵锋正盛,可威胁陇东,然不足以震慑袁赐。浩然,传本王旨意,在白水郡内,推行新政,笼络人心。 另外,你且尝试游说虎贲军,凭先生的威望,本王相信能争取到不少人。 杨经略,给阮星河传令,若铲除严正方所率领的虎贲军,化解峄城兵祸。令其率军回师,驻守咸阳城,把咸阳各营内的兵勇,纷纷南下,参加作战。” “喏!” 杨经略,黄浩然得令,纷纷颔首领命,不敢有所怠慢,免得迟则生变。 第76章 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庐陵城。 近半月来,袁赐深切体会到,危楼偏风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的滋味。 前线战败的消息,似冬日里片片雪花,鹅毛大雪般传回庐陵城。 袁松作战失利,遭诛杀! 白水郡易主,槟州全境危矣! 陆林轩以守为攻,公羊越向奉州增兵,奉州战事吃惊。 鞠彦章,俞常雄,候军烈,兵出南疆,夺取两三城后,坐镇京师的庸王,发布剿贼檄文,派兵驰援张唐三人。 南征受挫,引来强敌。 陇东处境似艳阳天响起惊雷,瞬间阴云笼罩,暴风雨来临了。 三家伐袁? 战事没取得预料中的大捷,反而像遭遇虎豹熊罴围攻,处境险象环生,已经超出他预料范围之内。 厅堂内! 袁赐面容愁眉不展,银丝缭乱,木偶般坐在王座上,目光呆滞,不知在考虑什么。 几名近臣坐在两侧,静默气氛中不敢吱声。 有人心惊胆战,有人火急火燎。 沈正南曾经力排众议,建议袁赐出兵讨伐张唐,孔晟,皇甫雄。 岂料,引来庸王出兵协助。 此刻像落败的公鸡,无精打采,大气不敢喘,不时侧首飘向袁赐,生怕再惹恼对方,引来无妄之灾。 毕竟,陇东目前似水上浮萍,处在风雨飘摇中。 当初,若采取严正方伐秦的建议,令鞠彦章等将领按兵不动,静心等待良机。 派遣一员悍将代替袁松,率领虎贲军前往白水郡,定然能阻挡秦军南征的步伐。 也不至于,沦落到眼前的份上。 现今,庸王,张唐等诸侯以天子的旗号,出兵讨伐陇东。 公羊越打着收复陇西之名,陆续向西线增兵,唯恐生怕落后,错失了良机。 连曾经仰陇东鼻息的秦国,近来也是行军迅速,连续攻城拔寨,秦军闯进槟州中部,似狂风席卷大地,一发不可收拾。 这三股势力,像吃人不投骨头的恶魔,陇东如日中天时,纵然窥视觊觎,怎奈忌惮陇东精兵,不得不收敛锋芒,藏兵收戈,不敢嚣张。 今陇东处境凶险,三面尽是死敌,他们恨不得从陇东地区扒层皮。 刘宗涛亦悔恨万分,懊悔当初为何不坚持坚持己见,劝说主公采纳严正方的建议呢? 黄浩然被秦军俘虏,严正方遭沈正南变相赶出庐陵城,处境不明,陇东两名最擅长兵法韬略的人,全不在庐陵城内。 庐陵城内的幕僚,能否提出行之有效的破敌之策,他真的不敢预料。 几名裨将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众人思索不安时,一名侍卫快步走进来,出声打破客厅内的安静:“禀主公,信使快马加鞭传回两封文书?” 文书? 非捷报! 袁赐,刘宗涛,沈正南闻声,目光齐刷刷看向侍卫,对方正捧着两个竹筒。 沈正南起身走上去,拿过竹筒,解开活扣,掏出文书过目浏览,顷刻间,他面容煞白,颇为生气。 “主公,信中写道,严主薄带领两万虎贲,奇袭咸阳城途中,在峄城遭秦军伏击,虎贲军伤亡惨重,严主薄率残兵东逃!”沈正南道。 他很想诋毁严正方,怎奈书信乃军中密探传回,他无法反驳。 何况,严正方出奇兵,若胜,可解除来自秦国的兵祸。 “可惜了!” “太可惜了!” “若正方领兵奇袭咸阳城,那该多好啊!目前来看,秦军将领能料敌预先,军中必要高人!” 袁赐神情没落,连连叹气。 这支虎贲,在白水郡沦陷半月后,仍然作出北上奇袭咸阳城的计划,足以证明严正方对陇东局势了如指掌。 可惜没有成功! “主公英明,秦军中,的确有高人存在!”沈正南说。 “何人?”袁赐询问。 秦国存在有能耐的人吗? 为何他闻所未闻! 沈正南低头再次扫过书信内容,面孔青筋暴涨,牙齿嘎吱嘎吱作响,愤恨的说:“能破解严主薄的计策,非黄浩然莫属了?” “黄浩然?” 没错,他们各有所长,却皆擅长兵法韬略! 正嘀咕时,袁赐须臾间恍然大悟,猛地拍案而起,喝问道:“沈正南,你是说黄浩然降秦了?” “主公,信使汇报,黄浩然降秦了,被季玄陵授予军中司马,他不仅破了严主薄的计划,而且在槟州境内,大肆拉拢贤良,虎将,为季玄陵招揽人才!”沈正南愤恨不平的说,浑身怒火,上前几步把书信呈给袁赐。 袁赐接过书信,快速过目,猛然之间,像发怒的雄狮,喝道:“袁昆,把黄浩然的家眷,统统当街斩首,绝不姑息!” “喏!” 一名裨将领命,起身离去。 黄浩然在他帐下效命时间不长,他却欣赏黄浩然的才干,授予对方谋主的地位。 在陇东,黄浩然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仅次于他了。 这厮却辜负他的信任,背弃陇东,投靠大秦! 现今,黄浩然远在槟州境内,不能除之泄恨,唯有除掉他的家眷了,以儆效尤了! 战事恶化,亲信背叛! 袁赐心中满是恨意,冷眸扫了眼在座的幕僚,怒不可遏的询问:“尔等都说说吧,当务之急,究竟有何解决良策?” 此刻,他帐下的幕僚,平日在府邸走动的将领,一个个静可罗雀,不知该说什么。 本计划袁赐会有主意,岂料,对方却把压力转移在他们头上! 犹豫少时,刘宗涛道:“主公,事已至此,唯有苦战了,若不然,庸王,张唐他们绝不示弱,公羊越肯定也会得寸进尺,季玄陵率领秦军在北方,恨不得把多年来积攒的仇恨,全部转移在主公身上!” 闻声,袁赐神情越发复杂,若战,陇东必不能取胜啊! 三面受敌,苦战下去,各方最终会逐渐蚕食陇东的势力,甚至彻底除去陇东。 袁赐苦涩道:“目前,某乃大康境内最强大的诸侯,所控制之地,繁华富庶,又有充沛的兵源来源,庸王他们早窥视陇东之地,此刻,撰写檄文,率领各方之军,快速来犯,不达目的,有何善罢甘休。” 第77章 德不配位 战事恶化,幕僚惶惶! 袁赐萌生惧意,欲采取绥靖政策。 审时度势后,他恍然大悟,三家伐袁,不能再与庸王,张唐等势力僵持作战。 若不然彼此鏖战,一定是场旷日持久战,僵持时间越久,陇东损失的地盘,军队,钱粮越多。 与其处处挨打,不如让给庸王等人些许利益,与之苟合! 庸王名义上贵为皇子,实乃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目光之短浅,看不到封地之外的事儿。 尽早结束南方战事,早日集结虎贲,北上伐秦,怒征陇西! 先灭秦国,再占陇西,最终调集凯旋之师,龙行虎跃般南征,一鼓作气消灭庸王。 “主公,你莫忘记了,天子蒙难,遭董昶挟持后,庸王依仗自己皇族身份,如跳梁小丑般拉拢各方诸侯,欲重新一统大康。从前张唐,孔晟,皇甫雄,对庸王嗤之以鼻,坚持效忠天子。 此番,张唐,孔晟他们讨贼失败,主公选错时机,向张唐他们出兵,丧失了道义。 公羊越抓住时机,派使者与庸王商谈,他们发布檄文,召集各方势力,派遣援军驰援张唐三人。 如今,张唐,孔晟,皇甫雄,对庸王感恩戴德,积极响应庸王的建议,他们联合后,所控制的疆域,人口,钱粮已经超过陇东。 有此机会,庸王岂会轻言和谈! 况且,公羊越在军事上支持庸王,庸王更是如鱼得水。 公羊越,季玄陵,在西北两线夹击,响应庸王的举措。 凭庸王他们的实力,尚且做不到迅雷不及掩耳夺取陇东。若主公择机与之苟合,岂不恰好证明主公没有必胜的把握,陇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 前线战意接连败北,陇东如快肥美的鲜肉各方窥觊。但绝不能与庸王苟合。刘宗涛不擅长军事,大道理他还是懂的。 “主公,刘大人言之有理,庸王欲一统大康,必先树立威望,没有什么比消灭陇东,更能让庸王在诸侯中树立威信了!”沈正南说。 对待庸王须以刚克刚,让他在军事上吃败仗,挫其锐气,灭其信心,南疆战事才会缓和。 妥协绥靖政策,反而助长庸王的嚣张气焰,令其铁心兼并陇东。 闻声,袁赐神态耷拉,愁容满面,端起茶杯喝了口,拳头猛地砸在案台,气愤的说:“庸王,文不成,武不就,德不配位,帝王之位,能者取之,他何德何能啊?” “主公,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厅堂内,一名年长的幕僚,捋着花白胡须抱拳说:“主公所言不假,怎奈庸王的身份,便是他最大恩赐了,若战,庸王迟早暴露出其德不配位的缺点,引来各方诸侯不满,联军自会瓦解!” 庸王,为先帝与皇后所生的幼子,因皇后所生,且幼时聪敏绝伦,先帝特所宠异。 出生不久,被自己祖父封为定襄郡王,次年,加封授予上柱国。 年九岁时,改封越王,封地达四州之多,超过当朝太子,即当今天子的两州之地,却不前去做官。 弱冠之年,封为晋王,先帝仍舍不得让庸王前往封地,仍居住在皇宫内。 可惜,庸王恃宠而骄,仗先帝宠爱,年少时便贪恋美色,尚武却不习武,尊文却不读书,性格甚是残暴。曾密谋结党营私,觊觎东宫,后太子继承皇位,封其庸王,敕令对方返回封地。 后来朝堂纷争不断,权臣引边将入京都,导致局面失控,大康内乱,天子沦为傀儡,反倒是庸王远在封地,侥幸逃过一劫。 今庸王自持皇族身份,在大康危难之际,打着召集忠臣良将的旗号,讨伐逆贼。 这一点,他最有资格! 记起自己年少时在京都,时常遭庸王戏弄侮辱,袁赐自知没法反驳庸王的身份,干脆没有在纠结,嘀咕道:“有朝一日,某非把这厮活剐了!” “主公,庸王发布檄文,联合各方,看似声势浩大,却雷声大,雨点小,除牵制大量虎贲军外,所占领的郡州远不及秦军。是故,绝不能向庸王示弱,若不然,依庸王贪得无厌的性格,他得寸进尺。若主公坚持妥协,微臣建议,与公羊越,季玄陵罢兵言和!” 沈正南附和,支持与庸王死战倒地的提议。 “与季玄陵言和,他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何资格与某和谈!” 袁赐微微蹙眉,面容不爽,公羊越与他名震暗斗多年,彼此互有胜败,勉强算个英雄! 季玄陵,又是个什么东西? 打了几场胜仗,就有资格与他平起平坐了? 也太高看季玄陵了吧! 这时,沈正南嘴角泛起笑容,音容笑貌略带几分奸诈,劝说道:“主公,庸王欲笼络各方,树立威信,鞠将军,俞将军,岂会让他如意。季玄陵么,也许从前不甚出名,怎奈目前秦军击溃的虎贲军数量极多,占领陇东之地最广。 何况,黄浩然归降季玄陵后,把秦国拉拢槟州各方势力,秦军正在加快夺取槟州,主公不可再轻视对方了。 微臣有一计,兴许能瓦解陇西与秦国的联盟,还会搅的他们双方刀兵相向!” 季玄陵? 袁赐仍对他嗤之以鼻! 听闻沈正南有良策,袁赐面容一怔,询问道:“正南,有何良策,快说说来!” 季玄陵,公羊越彼此针锋相对,西北两地的兵祸将会迎刃而解。 他们刀兵相向,简直再好不过了。 “主公,季玄陵与庸王不同,他铁心夺取槟州,此番秦军在槟州各地东征西讨,简直是攻必克,战必胜,任他们攻城拔寨,槟州迟早易主。 同时,公羊越与主公早结下私仇,执意收复奉州,安州,今他促成三家伐袁,不灭陇东,怕是不甘心。 微臣以为,主公何不假意忍痛割爱,把槟州归还给公羊越! 秦军占领槟州过半,自然不会拱手相让,公羊越以收复失地的名义,前去接收槟州,也不会允许秦军存在。 两强相争,必有一伤,如此既能化解陇东北方危机,又能在季玄陵,公羊越之间埋下祸根!”沈正南窃笑着说,对自己的建议非常满意! (本章完) 第78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使离间计,挑唆公羊越,季玄陵。 袁赐托腮思量后,噙笑颔首,肯定沈正南的建议。 却也心生顾虑,询问道:“此举甚好,然公羊越欲鲸吞牛饮,收复失地,那厮也不是傻子,岂能不懂其中利害!” “这” 沈正南面容生疑,语声结巴,公羊越的幕僚不少,不乏似严正方,黄浩然之流,具有战略眼光的谋士。 此计若被其揭穿,反而激的公羊越恼羞成怒,陷陇东于不立之地。 疑惑中,刘宗涛附和道:“主公,沈大人的建议有瑕疵,不过的确是良策。此计欲成,主公需向公羊越释放足够的诚意。 微臣建议,一女嫁二夫,派遣使者分别出使陇西,秦国,把槟州分别许给季玄陵,公羊越。 为证明主公的诚意,把奉州也许诺给公羊越,公羊越不费一兵一卒,收复两州之地,绝不会错失良机。 一旦陇西铁骑踏进槟州境内,必然引起季玄陵与秦军不满,激发双方矛盾,战场刀兵相向,乃迟早之事!” 刘宗涛把沈正南的建议稍作改变,似乎变得非常完美。 让出两州之地,袁赐倍感心疼:“宗涛,割让奉州,槟州,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公羊越占领两州后,若不善罢甘休怎么办?” 割让半数领地,会让他实力锐减,若公羊越得寸进尺,又如何对抗庸王啊? “主公,把两地让给公羊越前,撤出两州内所有军队,运走所有钱粮,纵然公羊越得到城池,百姓,也需投入足够的钱粮,兵力来维持,便丧失扩张的力量。 庸王在陇东讨不到好处,率兵休战。主公再准备收复两地时,将不费出灰之力!”刘宗涛坚定的说。 闻声,袁赐颔首:“可以试试,若公羊越上钩,问题将迎刃而解,若公羊越不上钩,选择与季玄陵和谈,争取把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内。” “喏!” 刘宗涛领命。 这时,袁昆气呼呼从外面走进厅堂,神色气恼的说:“主公,末将率军前去黄府,不见黄浩然家眷踪迹,末将向街坊邻居打探,得知他们昨日以回乡祭祖之名,离开庐陵城了。 末将估计,他们应该是秘密前往秦国了!” “什么,家眷不在府邸?” 袁赐怒声而起,面容铁青的高喝。 黄浩然啊黄浩然,竟然铁心与他作对! “刘宗涛,你亲自率领使团出使秦国,与季玄陵和谈之余,争取设法铲除黄浩然。若季玄陵愿意交出黄浩然首级,某赠送他五百金!”袁赐鼻息粗重,面色通红,杀气腾腾。 “喏!” 槟州! 白杨郡,宋城! 近来,季玄陵喜事连连。 军事上,黄浩然帮他招募近四万虎贲,归为骁武军内,暂由杨经略统领,从咸阳城南下的五万秦军,与骁武军混合后,领战马,取兵刃,枕戈待旦,卫康,冀连凯,曹建安统帅大军陆续赶来,秦军聚众十三四万。 秦军未在余江城逗留,一路南征顺风顺水,接连攻城拔寨,从白水郡杀向白杨郡,已经占领白杨郡北方两城,仅剩偏南的松原城。 占领松原城,占领白杨郡,最终夺取陇北郡,指日可待。 目前,三军在宋城休整,欲兵分四路,全面占领槟州。 厅堂内! 众将,谋士齐聚一堂! “哈哈哈,从咸阳城出发前,某还担心秦军有所不济,挡不住虎贲军的锋芒,一路南征而来,才晓得我等太忌惮虎贲军,造成内心极不自信,与虎贲军作战,方知他们也是有血有肉,也会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卫康跪坐在右上方,端起酒杯满饮而尽后,仰头朗声大笑,面孔尽是得意之色。 此等念头,不光卫康有,曹建安,冀连凯,南征的秦军将士,皆有如此念头,卫康所言基本代表秦军将士的心声。 “卫将军,秦军征战功不可没,不过大意不得,幸有黄先生从中谋划,秦军才顺利扩大战果!”季玄陵不骄不躁,端起酒杯敬给卫康等将领,后转首看向黄浩然,举杯示意。 黄浩然端坐左上方,在他下首几处位置,皆是黄浩然拉拢而来的文臣武将,如已经专门负责秦军粮草的鲁建元,与黄浩然,专门负责军事的荀雍,裴元基,担任骁武军副将的霍商英,被吸纳到铁鹰锐士中的邬纪灵。 半月光景,秦军内出现不少新面孔,大大增强了秦军统帅指挥作战的能力。 申屠秀率家眷与私兵,狄氏兄弟,狄钟康,狄忠泰,皆在前来宋城途中。 “没有黄先生谋划,秦军短期内不能变强,扩张,怎能轻取宋城,鲁阳城,这杯酒,本王敬先生与在座的诸位了!” 说罢,举杯满饮而尽! 群臣举杯回敬,豪饮而尽后,黄浩然神情惭愧的说:“王上所言,令微臣汗颜啊。多亏袁赐把主力投放在南疆,才让秦军钻了空子!” 投奔秦国后,他尽其所能了解秦军,秦军作战勇猛,实则战力不强,与等量的虎贲军作战,仍在军械,马匹,后勤方面表现的捉襟见肘。 “哈哈哈,先生切莫妄自菲薄,单凭先生猜出严正方借道奇袭咸阳城,你便受得起!”季玄陵诚恳的说。 “嗨!” 黄浩然叹口气,道:“可惜仍然让严正方侥幸逃脱了!” 峄城兵败,严正方率领残部逃之夭夭。 数日来,如凭空消失,斥候竟找不到对方踪迹。 与季玄陵相处时间不长,黄浩然从他为人处世中得知,王上惜才,能驾驭各类贤才,更能知人善任。 此乃秦国之福,百官之福。 对严正方势在必得! 季玄陵饮酒含笑,说起来,他还有点郁闷,严正方领兵向峄城进发,欲奇袭咸阳城,让他越发感觉,秦国缺少类似黄浩然,荀雍,严正方这类具有战略眼光的能人。 他们一人,堪比千军万马! 若能尽快招降严正方,也算聊了他一桩心愿。 陪群臣饮酒时,杨经略快步从外面走来,抱拳含笑道:“禀王上,斥候传回消息,严正方率领残兵藏在河谷庄?” (本章完) 第79章 用人不疑 “河谷庄?” “具体在何处?” 闻声,季玄陵欣喜的询问。 近来找寻严正方的踪迹,耗费不少人力,好不容易找出蛛丝马迹,怎可轻易错过。 “王上,河谷庄归松原城管辖,处在松原城三十里外,此处乃狄钟康,狄忠泰兄弟居住之地!”前来投奔不久的荀雍,转首相望,道出河谷庄的位置。 过去,他与狄氏兄弟常有书信往来,对河谷庄的位置了如指掌。 狄氏兄弟? 季玄陵轻声呢喃! 按河谷庄与宋城的距离,狄氏兄弟若欲投奔秦国,早该提前到来了。 今狄氏兄弟没有按时前来宋城,严正方率残部出现在河谷庄附近,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狄钟康,狄忠泰,与严正方集聚在河谷庄,这不是巧合吧?”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狄氏兄弟可能被严正方收买蛊惑,季玄陵谨慎的询问。 一时,酒宴上,所有人神情都变得严肃,凝重。 “王上,这狄氏兄弟与严正方常有书信来往,他们交往颇深。”荀雍谨慎的说:“今没有按时抵达,兴许让王上猜中了!” “没错,斥候汇报,狄氏兄弟与邬将军类似,不向袁赐效忠,独自在乡里组建私兵,保卫一方。严正方领兵前去,怕是成功游说狄氏兄弟了?” 杨经略微微点头,把斥候在前线侦查出来的消息,道给季玄陵听。 狄钟康,狄钟泰颇具武艺,各有领兵才华,他们尚未率军投奔,季玄陵却给他们留好官位,等待他们前来授命。 若严正方成功拉拢狄氏兄弟,到嘴的鸭子你飞了,便太可惜了! “经略,你与黄先生,陆续向狄氏兄弟去信,他们不愿率军投奔秦军吗?”季玄陵询问。 近日来,黄浩然时常在他耳畔夸赞申屠秀,与狄氏兄弟的谋略,武力。 若严正方笼络狄氏兄弟,一文两武,对付起来徒增麻烦。 “王上,狄氏兄弟愿意投奔秦国的,岂料严正方率军前去,怕会故意从中捣鬼,蓄意破坏?”杨经略回答。 这时,坐在宴席右上方的卫康,猛然站起来,抱拳请缨:“王上,末将请求即刻率军攻打松原城,顺道歼灭河谷庄内的虎贲残余,把严正方,狄氏兄弟生擒回来!” “王上,末将附议!”曹建安起身请命。 强攻,强夺,这可非好主意啊! 季玄陵欲让狄钟康,狄钟泰,严正方心悦诚服的投奔秦国,为他效命! 微微轻笑投否决道:“狄氏兄弟已经答应前来秦国效命,何须刀兵相向!” “王上,若不派军强攻河谷庄,唯有派人去河谷庄游说,若他们受严正方蛊惑,军中少有人能改变其心思。”黄浩然忧心忡忡的说。 严正方像条毒蛇,计谋百出,狄氏兄弟如长着獠牙的猛虎,他们沆瀣一气,不管何人前去河谷庄游说,与闯龙潭虎穴没有区别。 “是啊,严正方不好对付!”荀雍附和。 他们多为陇地贤才,彼此知根知底,正因太了解,才意识到前往河谷庄有多位凶险。 “王上,微臣与严正方,狄氏兄弟皆有书信往来,愿前去河谷庄游说!”荀雍请命! 季玄陵看了眼荀雍,满意说:“荀大人,你初来乍到,军中诸多事宜需你处理,你该尽快熟悉军情战况,此番本王亲自前去游说!” “王上,不可!” “狄氏兄弟皆为山野匹夫,做杀富济贫的买卖,偶尔也做杀人放火的勾当!”荀雍急忙提醒。 “王上,狄钟康,狄钟泰,个个身高八尺,腰如水桶,容貌雄毅,勇力绝人。”邬纪灵也劝说道:“从前末将经常前去河谷庄与之切磋,他们一人持锤,一人持斧,甚是厉害。” “哈哈哈,荀雍,纪灵勿忧,某已经说服申屠秀,他正带领私兵,在前来宋城的途中!有申屠秀陪王上前去河谷庄,狄氏兄弟未必能应付!”黄浩然仰头大笑,若论武艺大康境内没有几人能挡得住申屠秀。 岂料,季玄陵从王座起身,衣袖一挥,信心满满说:“浩然,时不我待,酒宴过后,按照计划,三军齐出,奔袭松原城,陇北郡各地,不必等待申屠秀,本王亲自前去河谷庄!” 王上前往河谷庄? 此刻,黄浩然也吃惊了,王上惜才,可严正方归根结底乃为敌人啊,若狄氏兄弟心志异变,前去河谷庄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王上,不可鲁莽啊!” “哈哈哈,严正方,狄氏兄弟,皆为人杰,本王稀罕的紧啊,以身犯险又如何!”季玄陵仰头郎笑,厉声道:“安排大军足以轻松消灭他们,不过,本王希望用足够的诚意,打消他们的顾虑!” “末将陪王上前往!”杨经略抱拳说。 “末将也愿意前往!”邬纪灵道。 “末将亦愿意随王上前去!”曹建安请命。 季玄陵挺身站在高台前,看着请缨的众将,面孔笑意浓浓,叮咛道:“卫彻,杨经略,曹建安,霍商英,你们率军按计划杀出,荀雍,裴元基,鲁建元,留下主持军务,邬纪灵,黄浩然,与本王同行前去!” “这” 群臣面容忧虑,既害怕季玄陵前去遭遇不测,又惊讶季玄陵放权给荀雍,裴元基,鲁建元。 “王上,微臣投奔秦国不久,王上如此信任,微臣诚惶诚恐啊!”荀雍惊慌说。 “是啊,微臣等人投奔王上不久,不值得王上如信任!”裴元基受宠若惊。 怎奈季玄陵态度鲜明,迈步走向厅堂中央,眼眸扫过众人,坚定的说:“本王用人,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诸卿能妥善处理军务,政务,大可放手去做。” “这” 荀雍惊诧错愕,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王上如此信任,微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裴元基感恩戴德说。 这时,季玄陵语气加重几分,吩咐道:“不必耽搁了,卫彻领军攻打松原城,若本王欲不测,率军驰援即可!” “喏!” 众人自知改变不了王上的念头,唯有颔首领命。 (本章完) 第80章 慕名而来 河谷庄! 非普通村落,独处河道旁的山梁上,地势明显高出周围村寨。 在狄钟康,狄钟泰经营中,依托陡峭地势,形成半军事建筑,一夫当关,万夫莫摧。 此处,庄子后方与庄子左侧皆为宽敞的河谷,在河滩仰望庄园像竖在百丈崖壁之上,庄子一条黄土路可通庄园,沿途茂密的草地中布满陷坑,绊马索,分类尖锐碎石,有效阻挡了骑兵的冲锋,庄子右侧是处绝壁断崖,极难攀登。 曾经袁赐数次吩咐亲信招募狄氏兄弟失败,恼羞成怒密令松原城守将率军伐之,欲铲除狄氏兄弟。 怎奈虎贲军数次出兵,狄氏兄弟依托庄园附近地形,领兵重挫,导致虎贲军每战必败,损兵折将。 此时,河谷庄前方,一处广阔地内临时搭起的营帐内,驻守千余名虎贲残兵。 连日来,狄钟康吩咐村落里的兵勇,救治虎贲军,给他们送来粮食,却不顾与严正方的交情,铁心拒绝他们入庄园,以防突生变故。 庄园中,厅堂内! 严正方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狄钟康,狄钟泰,欲请求他们率领庄园内千余名兵勇投靠袁赐,领兵驻进松原城,协助城中守将抵抗秦军。 不然,松原城守军极少,秦军南征,顷刻间会必然易主。 怎奈狄钟康,狄钟泰对袁赐在陇东的做法了如指掌,深知袁赐非明主,几日来,酒肉好生款待严正方,却不愿领兵前去投奔。 这让严正方焦急不安,河谷庄非久留之地,若被秦军发现踪迹,必然招来兵祸。 在厅堂商议时,有家丁快步走来,行礼汇报:“大当家,季玄陵来了!” “谁?” “你说谁来了?” 狄钟康闻声,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神态有点呆懵。 “秦王!” “季玄陵!” 家丁语声坚定,重复一遍。 季玄陵来了? 狄钟康,狄钟泰,严正方彼此对视一眼,各自神情错愕,复杂,带着几许紧张。 秦王前来河谷庄,多半严正方的行踪暴露了。 这时,狄钟泰焦急的说:“大哥,秦王率军驻守在宋城,他突然前来河谷庄,莫非来兴师问罪?” 先前他们答应投奔秦国,岂料严正方率领残部前来,一住数日,耽搁他们前去宋城的计划。 出尔反尔不说,与严正方频繁接触,必然引起秦王厌恶,现在秦王亲自前来,怕与严正方有密切关系吧! 狄钟康眼眸瞟了眼严正方,临危不惧,向家丁询问:“秦王带多少军马,身处何地?” “秦王仅带领铁鹰锐士,千余人!”家丁回答,谨慎的说:“驻守在庄园五里外,邬将军亲自通报,秦王欲领黄浩然,邬将军入庄!” 好气魄,够大胆? 带文武二臣入庄,不怕身陷囹圄吗? “狄老大,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松原城距离河谷庄极近,季玄陵领铁鹰锐士前来,秦军怕正在攻打松原城,他肯定前来兴师问罪的!”严正方面孔紧张,惶惶不安的提醒。 “严某建议,邀季玄陵入庄,来他个瓮中捉鳖,将其生擒,献给我家主公!”严正方攥紧拳头,语气恶狠狠的说。 战场中,他率军没有办法奈何季玄陵,现在对方欲前来河谷庄,简直是自投罗网,在找死啊! “大哥,季玄陵非善茬,领军南征所向披靡,今率领铁鹰锐士前来,十有欲铲除河谷庄!”狄钟泰心存顾虑,害怕季玄陵报复,故而心生杀意。 “休要胡说,秦王与纪灵前来,凭纪灵对河谷庄的了解,若秦王欲报复,何故兵马停在五里外,独身入庄。”狄钟泰拒绝了弟弟的建议,吩咐道:“正方,秦王前来,善恶难辨,你且吩咐虎贲军扮作流民,待在庄子外,提防铁鹰锐士偷袭。钟泰,召集刀斧手埋伏在厅堂两侧,若秦王不轨,即刻冲出来,将其生擒!” “喏!” 严正方,狄钟泰颔首而去。 约莫半刻,季玄陵接到消息,带邬纪灵,黄浩然策马进庄。 沿庄前小路前行中,季玄陵眸中余光留意到四面散布着不少流民,另外,前方带路的家丁走道非常诡异,没有沿小道径直前行,而策马在平坦黄土路上七拐八拐,如毒蛇逶迤前行。 这河谷庄前肯定暗中部署机关陷阱! 任何骑兵,悍卒,大规模冲刺而来,势必落入陷阱内,遭遇伏击。 一路谨慎小心,走进庄子内,庄子两侧不少手持兵刃的私军把守,一个个虎视眈眈瞧着他们,浑身杀气腾腾,非常警惕。 河谷庄内私兵态度如此,这狄钟康,狄钟泰对他心生戒备吧! 抵达厅堂前,外面的守卫,收回季玄陵,邬纪灵,黄浩然随身携带的兵器。 步入厅堂内,狄钟康,狄钟泰兄弟正在耐心等待,严正方已经藏在屏风后面,静观其变。 看到黄浩然,邬纪灵而来,狄钟康笑语上前,抱拳道:“黄兄,邬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说着狄钟康目光转移在季玄陵身上,瞧着眼前年轻的君王,神情中划过一抹惊异。 此人年轻尚轻,仪表堂堂,浑身气息平和,不像善战之辈,怎能轻松击败公孙昂,袁松呢? “草民狄钟康拜见秦王!” 说起来,狄钟康对季玄陵印象极好,季玄陵继承王位时,铲除朝堂佞臣。 对外敌入侵,临危不惧,率军御驾亲征。秦军所过之处,对百姓秋毫无犯,顺道推行轻徭薄赋,鼓励农桑的政策,争取保证所占领之地稳固平和。 最关键,他知人善任,用人唯贤,不问出身,似鲁建元,荀雍,邬纪灵,申屠秀,黄浩然等忠直廉洁之士,皆投奔其麾下。 年纪轻轻,尚有如此远见,绝非等闲之辈! 季玄陵闻声,抱拳回礼,郎笑道:“闻名不如见面,狄将军果真英姿雄发,英气逼人啊!” 狄钟康伸手示意众人落座,叮咛家丁上茶后,邬纪灵道:“钟康,秦王已经前去征讨松原城,王上在百忙之中,把军务留给荀雍,裴元基,亲自前来河谷庄拜访,乃慕名而来啊,你仍不愿率军投奔王上吗?” 第81章 相见恨晚 季玄陵把军政权交给荀雍,裴元基,前来河谷庄拜访? 闻声,狄钟康思绪巨惊,倍感错愕! 据他了解,秦王拉拢荀雍,裴元基,时间并不长,即使他们提前抵达秦军军营,顶多不超十日。 季玄陵竟然授予他们军政权,令其参与军中核心事务。 若非秦王举止轻浮,便是对荀雍,裴元基深信不疑。 “邬老哥,某早闻秦王贤明,深感佩服,欲胞弟率军投奔!”狄钟康面容无波,定下决心。 良将封明君,千载难逢! 秦王把荀雍,裴元基视为知己,怎会怠慢他们兄弟? 狄钟泰也是吃惊,早听闻秦王求贤若渴,任人唯贤。荀雍,裴元基又发誓非明君不投靠,现在看来,他们找到知己了。 屏风后面,严正方透过缝隙留意到季玄陵,浑身巨震,紧抓剑柄恨不得冲出来,挥剑砍死对方。 这秦王年纪轻轻,有此能耐和魄力,与袁赐相比,他的确做得不错。 此人留不得,秦王是明君又怎样,今虎贲军驻守河谷庄外,他休想安全离去。 “钟康,你愿投奔王上,再好不过了!”邬纪灵兴致昂扬的说:“几日前,王上得知你们兄弟即将来投,已经授予你们骁龙军左右大将军,此后,你们将是王上的心腹统帅!” 来河谷庄途中,季玄陵,黄浩然,邬纪灵商议过,若让狄氏兄弟心悦诚服的投奔秦军,最好让他们心生惭愧。 “钟康,钟泰,你们兴许不知道,秦军内,铁鹰锐士乃王上近卫,负责拱卫皇宫,保护王上安危。骁龙军乃王上嫡系,由王上亲自炫铃,今王上安排邬将军为铁鹰锐士副统领,骁龙军左右大将军职位,便专门留给你们兄弟!” 把他们视为亲信,授予骁龙军左右大将军? 狄钟康尴尬汗颜,大家素未谋面,秦王却如此信任他们兄弟,而他们竟然在厅堂两侧埋伏刀斧手,欲图谋不轨。 真是以怨报德,无情无义啊! “王上,草民惭愧,愿为王上效忠,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狄钟康抱拳,愧疚万分的说。 “嗨!” “季玄陵好生虚伪,竟把狄钟康蛊惑了。” 屏风后,严正方得知狄钟康欲投奔秦军,醋意渐浓,心生慌意,狄氏兄弟归秦,势必出卖他。 与此,狄钟泰得知兄长心思,也微微颔首,语气生冷的道:“王上,草民也愿意投奔秦军!然纵观列国大势,秦国国力赢弱,目前对付齐楚燕韩赵魏尚且吃力,征战天下,更极为勉强。 对此,王上有何打算?” 提及这个问题,厅堂内众人目光似道道流光,瞬间转移在季玄陵身上,黄浩然,严正方,同样迫切想知道季玄陵对天下大势,有何长远的见解。 季玄陵早欲找寻良机,宣传自己的施政纲领,眼眸扫了眼四方,询问道:“狄将军,此处是说话的地方吗?” 狄钟泰满脸惭愧,迈步折身走向屏风后方,不久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静后,狄钟泰走出来躬身道:“王上,草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避退两侧兵勇,王上但说无妨!” 季玄陵抿了口茶水,语声严肃起来:“本王继位前,秦国统治崩溃,逆臣盗用政令,皇室蒙受风尘。 今扫除佞臣,然涉道犹浅,经事未深,不能衡量自己的德行,不能估量自己的能否胜任,欲伸张大义,然才智与谋略短浅,不能领大秦图强。 好在本王雄心壮志仍在,唯有整肃贪风,惩处污吏,做到不徇私情。再者风行人道,注重法令,废除随意处死与凌迟的酷刑。尽量罢黜正税外所有赋税,严令地方官吏,豪绅把赋税转移在百姓身上。 再广纳贤良,勤于练兵,时机成熟时,派遣大军东征西讨。 今秦地已经推行轻徭薄赋,鼓励商业的政策,夺取槟州全境后,该夯实对槟州的统治,令槟州变成秦国重要的钱粮来源之地。 怎奈秦地地广人稀,缺少百姓,说起来影响秦军招兵,恢复经济,对此,本王没有什么良策,唯有招募贤良,大家齐心协力商议。” 在战场中,亲身见证黄浩然,严正方的能力后,季玄陵不敢再轻视古人的能耐,希望抛砖引玉,狄氏兄弟道出良策。 黄浩然,邬纪灵,狄钟康,狄钟泰,严正方闻声,如见异类,大吃一惊,秦王正值少年,却目光长远,更难能可贵的,竟然如此谦逊,客气。 涉道犹浅,经事未深? 他的策略,非尽善尽美,但大康各路诸侯,除寥寥几人外,罕有人如此施政。 “王上真乃人杰啊!”狄钟泰夸口称赞,点头附和道:“秦地地广人稀,的确影响秦国壮大,不过,草民听闻田地广就粮食多,国家大就人口众,武器精良将士就骁勇。 东周起,周室衰微,北方各路诸侯争霸,各地兼并,导致混战不休,百姓苦无栖身之所。 大康境内,自董昶独掌大康皇权,各地豪杰纷纷起兵,占据州郡的人数不胜数。使得民不聊生,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中。 若王上颁布招领,邀请大康境内的百姓,前往秦国,把无主之地免费赠予投奔的百姓,令百姓开垦农田,降其赋税,相信消息传出,百姓肯定蜂拥前往秦国,届时,百姓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邀请大康与齐楚燕韩赵魏的百姓? 闻声,季玄陵暗暗嘀咕,如嚼美味反复咀嚼。 从前,他没有压根没有如此考虑过,突闻狄钟泰所言茅塞顿开,猛然从软垫起身,惊呼道:“妙计,妙计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浩然,返回军中,不,即刻草拟诏书,派遣铁鹰锐士快马加鞭前往各地,在大康与东方六国境内宣布此政策。” “喏!” 黄浩然颔首。 秦王采纳他的策略,现场草拟诏书推行,狄钟泰有种巧遇知己,相见恨晚的感觉。藏在屏风后方的严正方,面容却垮下来了。 第82章 投奔秦国 早先听闻季玄陵道出的策略,严正方已经深深为之震撼了。 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也。 这季玄陵能知人善任,自知秦国结症何在,狄钟泰道出解决策略,凭其海纳百川的气魄,吸收诸国百姓,短短两年后,秦国定然成为西陲大国。 他苦口婆心劝说狄氏兄弟,狄氏兄弟对他爱理不理,今主动向季玄陵道出策略,袁赐与秦王相比,真有那么差吗? “哈哈哈,钟泰将军言之有理啊,常言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河,无以成江海,不积细土,无以成山岳。”季玄陵由衷欣赏狄钟泰的策略,高兴说:“若来日秦国百姓增加,夯实基础,把注意力内放在东方,趁东方内乱,趁势取而代之。 夺取东方六国,秦国将有资格与大康,大乾争锋,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岂料,他刚阐述结束,狄钟康道:“王上,东方内乱,但各方势力实力尚存,与之抗衡,非明智之举。王上该坐山观虎斗,任其争霸内耗,把视线投入在大康境内。 大康与秦国乃世代宿敌,纵然统治数代,所占地区地势险要,民众归附,怎奈佞臣祸国,战乱不断,各路诸侯赢弱,容易逐个击破。 譬如,陇东之地广阔而肥沃,环境优越。而袁赐昏庸懦弱。陇西百姓殷实富裕,物产丰富,公羊越却不知道爱惜,各处贤良都渴望得到明君。 王上乃王族后代,且声望很高,闻名天下,广泛网罗天下英杰,思慕贤才如饥似渴,若占领陇地,守住雄关险城,与西边各部落和好,安抚东边楚国,对外军事征讨,对内革新政治。 一旦天下形势生变,派一员悍将率领陇东之军,奔袭中原,王上从咸阳出击,百姓自会夹道欢迎,迎接王师,到此地步,王上霸业可成,秦国强大,指日可待。” “东征,南征,关乎秦地前途,需慎之又慎,本王部署时,自会参考将军的建议!”狄钟康非等闲之辈啊,竟有征战天下的策略,绝非普通的将领,季玄陵越来越喜欢,高声询问:“钟康,钟泰将军,乃真豪杰啊,你们是否愿意随本王回去?” “愿为王上效犬马之劳!”狄氏兄弟躬身行礼,兴致雀跃。 秦军兵锋正盛,夺取河谷庄如探囊取物,季玄陵亲前来拜访,非但没有咄咄逼人,兴师问罪,大家反而相谈甚欢,颇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味道。 此等明君,岂有错过之理? “好好好,南征而来,当真不虚此行,遇诸位贤良,乃玄陵之幸啊!”季玄陵迈步冲上去,托臂搀扶起狄氏兄弟,兴致浓浓。 “王上,行军打仗乃末将分内之事,大政策略,还需能人!”狄钟康挺身,高声向屏风后面的严正方道:“正方,你既已知王上计划,莫非舍得弃明君而去吗?” “可恶?” 当众被点名,严正方咬牙暗骂。 他实在不愿暴露自己踪迹,季玄陵是明君又如何,与他何干? 此时,季玄陵,黄浩然,邬纪灵彼此对视,嘴角生起笑意,严正方要路面了吗? 啪一声,严正方掀起帘子,穿铠甲从屏风后方走出来,神情尴尬至极,瞪了眼狄钟康,狄钟泰,厉声怒斥:“某以为你们兄弟皆为仁义之士,不与北方蛮贼为伍,岂料你们目光短浅,与秦贼沆瀣一气,联合损害陇东利的利益。” 狄钟康,狄钟泰自知所作所为不地道,一个个垂首不语。 这时,季玄陵笑盈盈道:“严先生,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你辱骂秦军,本王不与你计较,然先生兵败,袁赐能托得了干系吗?” “哼,若非黄浩然临阵倒戈,谁人会猜出某的建议,夺取咸阳城时,你季玄陵将沦为丧家之犬!”严正方恶语相向,仰起脖子,一副从容就义的样子:“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严正方绝不眨眼!” “哈哈哈,事到如今,先生仍执迷不悟吗?”季玄陵仰头郎笑,他冒险而来,怎会杀掉严正方呢:“当初,若袁松采纳先生的建议,急行军赶往宁阳城,秦军必然得而复失。 若先生率领五万虎贲军奇袭咸阳,秦地内空虚,定然一路所过势如破竹,可惜袁松拒之,令先生再次错失良机。 袁赐之流,目光短浅,亲小人,远贤臣,不值得先生拼死效命,投奔其麾下,白白浪费先生的才华!” 闻声,严正方反复思考近日来的遭遇,事情变化的确如季玄陵所言。 正犹豫时,黄浩然挺身而出,劝说道:“正方,秦王之能,非袁赐能够相提并论,良禽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事,放下兵器降秦吧,王上早准备把秦王右丞相职位授予给你!” “黄浩然,你名为打康臣子,实乃大康贼子,某绝不与你沆瀣一气!”严正方面红耳赤的怒斥。 怎奈黄浩然仍苦口婆心的说:“某在陇东,名为谋主,实为家奴,大小事务,不能独自做主,时常遭遇沈正南等佞臣阻挠,陷害。 投奔秦国后,某可专心施政,施展才华。 此番,正方你领兵战败,你觉得返回庐陵城,沈正南不会趁机落井下石吗?袁赐又是否听你辩解,若袁赐知道你与王上谋面,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一连三问,严正方不知该说什么。 袁赐太信任沈正南了,又偏袒家族子弟,袁松兵败被杀,袁赐必然追究他责任。 正犹豫时,季玄陵上前拍着严正方肩膀道:“严先生,本王欣赏先生的才华,发自内心希望先生加入秦国,卿不负我,我不负卿,彼此肝胆相照,实现雄心壮志!” 卿不负我,我不负卿? 此言,袁赐说不出来,也做不到,严正方眼神渐变迷茫,一时犹豫不决。 这时,狄钟康靠近道:“正方,随我等一起加入秦国吧,大家照样能在咸阳城促膝长谈,畅谈天下大势。” “正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是聪明人,该清楚如何选择!”狄钟泰劝说。 严正方来回度步,良久咬牙道:“好,严某投奔秦国!” 第83章 君无戏言 河谷庄之行,季玄陵成功游说狄钟康,狄钟泰,严正方。 离开庄园时,带走庄内千名训练有素的兵勇,与严正方率领的虎贲残余。 领兵抵达松原城时,曹建安率军已经攻克城池,季玄陵率军驻进城池内。 入城后,他吩咐曹建安领兵恪守军规,严禁骚扰城内百姓,叮咛黄浩然推行政令,减轻松原城百姓赋税,释放囚犯,奴隶。提拔狄钟康,狄钟泰,担任骁龙军左右大将军,把严正方提拔到与黄浩然等同的位置,担任主薄。 申屠秀率领私兵前来松原城,被授予铁鹰锐士统领,与邬纪灵,曹建安统帅铁鹰锐士。 数日来,四方招募文臣武将,形成季玄陵为核心,黄浩然,严正方,荀雍,裴元基,鲁建元等文臣出谋划策,卫彻,冀连凯,杨经略,狄钟康,狄钟泰,霍商英等武将领兵攻城略地。 同时,季玄陵没有忘记狄钟泰提及招募大康,齐楚燕韩赵魏等国百姓入秦,派出大量斥候前往各地,散布消息。 往后两日,卫彻,杨经略,冀连凯,霍商英等将领在前线捷报频传,大军抓住陇北郡兵力空虚,守军极少的软肋,以雷霆之势席卷陇北郡。 一众前锋将军强夺陇北郡后,至此,秦军彻底占领槟州全境。 此时,形势对秦军极其有利,然而,季玄陵渐生休兵的念头。 一来,秦军攻城略地速度太快,战线拉的太长,二来,秦军猛攻,逼得虎贲军太紧,他生怕把袁赐逼急了,在南方调集强军抗击秦军。 踌躇犹豫时,刘宗涛率领使团抵达松原城,与季玄陵谋面后,令其打消了休兵的念头,欲继续挥师南征。 刘宗涛抵达松原城,得知黄浩然投靠秦国后,连严正方也出现在秦军营盘内,即刻意识到他率使团前来,欲挑拨离间,计划多半落空。 如他所料,道出把槟州之地让给秦国时,遭季玄陵怒声斥责,不管袁赐是否愿意,秦军已经占领槟州,若袁赐欲休兵言和,必须把安州北方二郡割让给秦国。 得知季玄陵狮子大开口,彼此话不投机,刘宗涛愤怒的离去。 “王上,袁赐派遣刘宗涛前来和谈,表明袁赐在南疆的战事,兴许已经陷入胶着状态,恐不会有足够兵力,安州军力仍旧空虚,微臣建议,三军休整后,即挥师杀向安州境内。”荀雍朗声建议。 “本王正有此意!”季玄陵道。 刘宗涛率使团前来,堪称神助攻,变相告诉他陇东虎贲在南疆吃紧,令他打消袁赐抽调虎贲伐秦的念头。 托腮思量少时,季玄陵高声吩咐:“冀连凯,多派斥候前往安州境内侦查,掌握安州虚实后,三军虎扑上去。” “喏!” 翌日。 秦军休整时,费宏廉带领陇西使团,再次跋山涉水从奉州前来。 几日前,袁赐派使者出使陇西,拜访公羊越,声称愿意拱手让出把奉州,槟州之地,归还给公羊越。 得知消息,公羊越称赞袁赐识时务,愿意接纳袁赐的提议,收复奉州,槟州,与袁赐休兵罢战。 岂料,徐闻达公然抵抗,不留情面的在使者面前声称:“主公,袁赐的建议有诈,与与秦国发生矛盾,必然让袁赐争取到喘息的机。若不抓住良机痛打落水狗,来日,让袁赐东山再起,陇西必败无疑。” 公羊越善战,凭武力征服夺取地盘,始终坚信铁血打的江山,远比谈判得来的疆域更稳妥。 也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 今日,他留给袁赐喘息的机会,来日,袁赐会让他痛不欲生,甚至置他于死地。 是故,拒绝陇东使者的建议,派费宏廉从陇西而来,试探季玄陵口风之余,希望巩固双方盟约,加快对袁赐的进攻。 费宏廉从余江城返回陇西,尚未喘息,又马不停蹄前来槟州境内,此番,他带领使团直奔余江城,岂料又是扑空,秦军已经转战松原城,主力军杀进陇北郡内。 得知秦军征战,如风卷残云似得横扫槟州全境,他彻底意识到林间律在奉州牵制陆林轩,庸王,张唐等人,在南疆牵制鞠彦章,俞常雄等将领,全然是为秦军做了嫁衣。 季玄陵听闻费宏廉的来意,得知袁赐欲挑唆公羊越与秦国的关系,越发肯定袁赐处境堪忧,南征的决心更浓。 “费大人,袁赐同样遣使者前来松原城,欲与秦国休兵言和,建议秦军兵伐陇西,目前,已经被本王驱逐,你且放心,秦国与陇西联合,自然不会损害公孙将军的利益。” 与黄浩然,严正方,荀雍,裴元基等谋臣商议后,在季玄陵眼里,公羊越统治的陇西之地,简直是块肥肉。 没有除掉袁赐前,必须稳住这块肥肉,秦国扩张,占领陇东,军力强大时,他会毫不犹豫吃掉这块美味。 费宏廉闻声,眼馋秦军夺取槟州全境,高声道:“秦王,秦军夺取槟州全境,势力快速扩张,若继续南征,时不时该按照约定派军杀进奉州,奔袭丰阳郡,与林将军东西夹击陆林轩,我等彼此瓜分奉州后,再挥师南征。” 他没有忘记上次与季玄陵谋面时,定下的约定,秦军攻城略地速度太快了,若凭其南征,秦军杀进安州,将直逼庐陵城。 届时,安州空虚时,秦军兴许还能横扫安州全境,这对自家主公非常不利。 闻声,季玄陵狡诈的嗤笑,轻叹费宏廉异想天开,秦军征战的步伐,绝不会因任何人而改变。 决定出兵安州,就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 不过,为稳住公羊越,他仍然道:“费大人勿忧,秦军在松原城休整后,将直扑奉州,在侧翼响应林将军,奉州乃陇西旧地,秦军绝不取奉州一草一木,一兵一卒。” “当真?” 费宏廉闻声惊呼。 若秦军在奉州境内秋毫无犯,助林间律夺取奉州,再好不过了。 “君无戏言,费大人,可安心回陇西向公羊将军复命!”季玄陵慷锵有力的说。 (本章完) 第84章 未雨绸缪 费宏廉复命离去,荀雍侧身相望。 抱拳道:“王上,袁赐派刘宗涛分别出使陇西,秦国,愿意让出广袤的疆域,证明虎贲军在南疆的战事,该是异常激烈。 今王上,公羊越,双双拒绝袁赐休兵罢战的提议,必然逼得袁赐狗急跳墙。 袁赐走途无路时,多会花费心思拉拢楚国,从而在东线牵制秦军。 微臣建议,提前派悍将领兵驻守三江城,提防楚军越界偷袭。” 楚国? 闻声,季玄陵神情顿时微变。 秦楚之战,延续百年,彼此偶尔结亲联合,偶尔刀兵相向。 先王时代,齐国聚燕韩赵魏的兵力,破殇阳关,杀进秦地内,秦国危在旦夕时,楚国从南方杀进秦地,卷走秦国南方各郡的财富。 近年来,楚国效仿大康,内部改革后,国力越发强盛,与东方齐国,中部的赵国,先后称霸。 今秦军,虎贲军沙场作战,若楚军前来搅局,从楚国地形来看,若袁赐拿出足够的诚意说服楚王,楚军越界,将直扑三江城。 从费宏廉口中得知,袁赐甚至愿意把槟州,奉州,割让给公羊越,换取西北地区的安宁。 那么,若游说楚君,袁赐定然会拿出足够的诚意。 “王上,荀雍之忧,不无道理!”严正方附和,未雨绸缪,有备无患,从软垫起身抵达行军地图前说:“秦楚接壤,若秦强,自然楚弱,反之亦然。 今之楚王熊威,乃开拓之君,继位后,练精兵,招贤臣,楚军四处攻城略地,近年来,楚军向西取巴地,蜀地,与槟州接壤。 向北灭蔡国,伐魏,伐韩,逐步蚕食。 秦军突然夺取槟州全境,控三江城,可东进伐楚。 凭楚王的能力,自然晓得秦军控槟州之地,对楚国造成的威胁,他决不允许秦国再次强大。 从前,袁赐占领槟州时,楚王不敢与之抗衡,若袁赐拉拢,郑重楚王下怀。 按以往楚军伐秦的道路,峄城乃必经之路,秦占槟州后,三江城也处在风口浪尖。 七国之中,楚国最强,若有足够利益,楚王必然派兵伐秦,甚至再次联合齐燕韩赵魏组成联军,将秦国复兴消灭在萌芽状态。” 秦强则楚弱,楚强则秦弱。 一山不容二虎,秦楚两国彼此不能相容。 季玄陵岂能不知,今荀雍,严正方提及楚国,他断然不敢大意。 “王上,荀雍,正方所虑,非无的放矢,此事须重视起来。秦强,对楚韩赵魏四国威胁最大,他们绝不眼睁睁瞧着秦国崛起,重蹈覆辙!”黄浩然神情严肃。 季玄陵阔步走到地图前,弯身低头浏览,少时,指头点在地图上:“三江城,峄城,殇阳关,此三处,皆可能遭遇六国劲旅伐之,的确该驻扎精兵把守。” 秦地疆域来之不易,季玄陵不愿丢失寸土。 与陇东之战尘埃落定前,秦地内,决不允许出现他国劲旅。 渐变森寒的眸子扫过众将,最终定格在卫彻身上,朗声吩咐:“卫彻,率领所有黑旗军前往三江城,霍商英,领两万骁武军前去峄城。 杨经略,派斥候快马加鞭回咸阳,令殷鸿,阮星河,加强对殇阳关的防御。” “喏!” 卫彻,霍商英,杨经略颔首。 黄浩然走到季玄陵身旁,余光浏览行军地图说:“王上,刘宗涛回庐陵城与袁赐商议策略,再前楚国,楚王出兵伐秦,已经在半月之后,若楚王号召其他诸侯伐秦,耗费的时间更长。 微臣建议,趁秦军在陇东仍然占据有利位置,尽快派军南征,加速扩大战果。” “浩然,如此说,你有计划?”季玄陵询问。 “王上坚持南征安州,微臣稍稍改变策略,建议王上派各路将军向奉州进军,造成秦军协助林间律,猛攻陆林轩的迹象,暗中派一名悍将,领精兵劲旅穿过安州,直插隆州的庐陵城。”黄浩然指头点在地图中,所处位置正是庐陵城:“若庐陵沦陷,秦军取安州,如探囊取物。” “王上,欲奇袭庐陵,必是场长途奔袭,目前,秦军没有足够的经验。”严正方反驳,此举尤为冒险。 松原城距离庐陵城数百里,需穿过安州地界,纵然安州地界虎贲军数量不多,秦军行迹暴露仍凶险万分。 “没错,今秦军战力仍赢弱!”荀雍道。 秦军欲取胜,既不能目中无人,也不能妄自菲薄,必须实事求是。 季玄陵托腮思量,肯定的说,奔袭庐陵绝对是良策,若奇袭夺城,甚至能生擒袁赐。 若秦军行迹暴露,将处在孤立无援之地。 “本王欲亲取庐陵,诸将有何良策?” “王上,末将请命,奔袭庐陵!”前来投靠秦军的不久的申屠秀,迫切希望建功立业。 “王上,从松原城抵达庐陵城,纵深数百里,若战,须速战速决,打的袁赐措手不及!”狄钟泰建议。 “对,该以雷霆之势,迅雷不及掩耳夺城!”狄钟康附和。 “王上,形势越发扑朔迷离,末将不建议王上奔袭庐陵城!”曹建安道,他生怕季玄陵深入隆州,将自己置于险境中。 岂料,季玄陵慷锵有力的说:“用兵之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变幻莫测。此战欲成功,驰援林间律的军队,在西线声势越浩大,奔袭庐陵的秦军越安全。” “浩然,狄钟康,狄钟泰,冀连凯,杨经略听命,命你四人率领三万骁龙军,三万骁武军,打着本王的旗号,向奉州而去,直取丰阳郡!”季玄陵斩钉截铁的吩咐:“正方,申屠秀,邬纪灵,曹建安,随本王率领铁鹰锐士,两万骁龙军,去掉旗号,昼伏夜出,沿小路奔袭庐陵。” “王上,两万秦军,规模是不是少了点?”卫彻忧心忡忡。 “是啊,王上!”严正方附和:“微臣建议,令钟康,钟泰将军,领兵杀进安州,若王上率军在前线遭遇不测时,也能及时搭救。” “好!” 统筹全局后,季玄陵微微颔首,吩咐道:“兵贵神速,入夜,即刻出征。” ??感谢香蕉酸奶打赏《附身做皇帝》100书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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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85章 楚军来犯 庐陵城。 袁赐正在吩咐长子袁章集结城内虎贲,叮咛季子袁涛统筹城内钱粮。 遣袁章,率虎贲,在庐陵部署安防。 斥候汇报,秦军兵分两路,杀向奉州,安州,这气势欲夺取奉州,占领安州。 况且,陆林轩率军若被夹击,秦军占领丰阳郡,将从西线威逼庐陵,不得不防啊! “季玄陵的野心,真是越来越大了!”城楼走道内,袁赐亲自前来巡查,得知秦军动向,拳头砸在墙垛上,义愤填膺的说。 “主公,不加防范,秦军容易尾大难除。万幸斥候送回消息,楚王答应出兵,两日内,楚军杀进槟州地界!”沈正南正色汇报,语气中,带着几分小确幸。 岂料,袁赐突然止步,面容冷酷,愤怒的说:“两日内杀进槟州?熊威,这贼子,早觊觎槟州之地,怕是像隐藏在林间的老虎,提前在楚国边境屯兵,伺机而动。” 槟州之地,沃野千里。 各方窥视,从前为陇东所控,楚国忌惮虎贲军锋芒,可望而不可即。 今陇东丧失槟州,熊威终于露出锋利的爪牙。 长长缓口气,袁赐愤恨的说:“也好,楚军入境,挥剑斩秦军锋芒,迫使季玄陵回师,解陇东之危。” “主公英名!”沈正南在旁阿谀奉承。 袁赐面孔古井无波,厉声询问:“说说北方战况吧!” “主公,秦军来势汹汹,闯进奉州,安州后,不像在槟州时,攻势突飞猛进,一路稳占稳打,步步为营,臣猜测,秦军战线拉的太长,粮草吃紧。”沈正南汇报。 “秦军前锋抵达何处,何人领兵?” “季玄陵率领主力前往奉州,杀进丰阳郡,安州内,统兵将领是河谷庄狄钟康,狄钟泰,仅带三万人!”沈正南说。 狄钟康? 狄钟泰? 听闻两人姓名,袁赐平静的面孔,突然狰狞可憎,怒喝道:“这两个杂碎,投奔秦国,令严正方弃某而去,不杀之,难泄某心头之恨!” 三万秦军? 虎贲军根本不放在眼里,今重兵集结在西陲,南疆,庐陵城附近虎贲军稀少,仅能确保庐陵城安危。 思量少时,袁赐询问:“袁章,集结庐陵城附近的虎贲,大概能有多少军队?” 闻声,沈正南,袁章彼此对视,甚是不解。 沈正南道:“主公欲迎战这支秦军吗?狄氏兄弟不简单啊,非鞠将军,俞将军之流,恐不能威胁对方。” “哼,若能把鞠彦章,俞常雄抽调回来,某还用担心吗?”袁赐怒哼一声,紧攥拳头,咬牙切齿的说:“两日后,楚军杀进槟州内,将打的秦军措手不及。 纵观秦军分布,唯独狄钟康,狄钟泰所率之兵,距离槟州最近。 三江城,余江城,遭楚军威胁后,他们必然回师驰援,若遣虎贲军追击,与楚军南北夹击,击败这支秦军,收复槟州失地,未尝不可。” 近月来,秦军接连重挫虎贲军,导致陇东损兵折将,好不容易有机会复仇,袁赐不愿错失良机。 然而,沈正南愁容满面,抱拳提醒:“主公,这么做,庐陵城会变成空城啊,若季玄陵率军在西线大捷,夺取丰阳郡,必然危及庐陵城!” 这时,袁章请缨道:“父亲,孩儿愿率军追击,重挫秦军,一雪前耻。” 袁赐瞥了眼袁章,反复思量沈正南建议,少时,仍犹豫不决,道:“此事容后再说,袁章,多派斥候,尽快探明秦军动向。” 两日后。 日中时,斥候快马加鞭送回军报。 楚军。 八万楚军,兵分两路,闯进秦地,似猛虎恶狼,扑向峄城,三江城。 袁赐接到消息,即刻召集文臣武将商议。 沈正南,刘宗涛,袁章,袁涛,袁昆等人集结厅堂内,袁赐兴抓着书信,向众人示意,高采烈的说:“斥候传回消息,八万精良的楚军,直扑秦地,此次,季玄陵休想东山再起。” 闻声,刘宗涛侧身谨慎的说:“主公,可靠情报表明,季玄陵领兵杀向安州,奉州前,分别在峄城,三江城留意守军,楚军伐秦,行军作战未必顺利。” 袁赐复仇心切,甚至产生御驾亲征的念头,把文书仍在案台,高声质问:“那又如何,小小秦国,还能同时对抗陇东。楚国吗?” 不能! 答案显而易见! 刘宗涛闻声,没有再反驳。 秦军征伐陇东已经倾举国之兵,楚军杀来,秦军双拳难敌四脚。 “主公,微臣建议,迅速派兵,秘密监视狄氏兄弟,若其领兵回师,即刻追杀!”沈正南紧攥拳头,胜券在握的说。 “父亲,孩儿请求率军追击!”袁章请缨。 “父亲,孩儿亦愿意领兵前往!”袁涛请求。 袁赐权衡利弊后,斩钉截铁道:“袁章,宗涛,你们领三万虎贲,北上安州,争取吃掉这支秦军!” “喏!” 庐陵城北,一处山谷内。 季玄陵率军昼伏夜出,黎明时,即驻守于此。 阅览斥候送来的消息,得知楚军提前杀进槟州内。 不禁心生忧虑,顾及槟州安危。 秦军缺兵少将,兵力部署极为分散,楚军来犯,容易将秦军逐个击破。 “王上,熊威果真非等闲之辈,竟然超出预估十日,提前派遣楚军杀进槟州!”严正方郁闷的说。 按他们的猜测,楚军抵达槟州尚需时日,今楚军提前抵达,让秦军处境变得异常被动,所有部署都需作出调整。 他们正犹豫时,有斥候匆忙前来,低声汇报:“王上,庐陵城内,突然出现一支约莫三万人的虎贲,急速向北方而去,意图不明。” “正方,袁赐派这支虎贲北上,欲威逼钟康,钟泰部吧?”季玄陵隐约猜出这支虎贲的意图。 “极有可能!” 严正方微微点头,欢喜异常的说:“王上,袁松兵败后,庐陵城内守军有限,今派遣三万虎贲北上,庐陵城怕变成空城了。当前,王上要么派兵追杀虎贲军,要么领兵杀进庐陵,敌军回师救援时,在沿途伏击袭之。” “先夺庐陵,再除虎贲!”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 (本章完) 第86章 奇袭庐陵 傍晚。 倦鸟归巢。 袁府。 油灯闪烁。 袁章率军似利箭杀向北方,袁赐心生欢喜。 你季玄陵不是挺有能耐吗? 既领兵杀进奉州,又分兵奔袭安州。 楚军杀来,虎贲军北伐,你还有能耐破局吗? 一时欢喜,袁赐吩咐家眷备美酒佳肴独饮。 正幻想秦军溃败的场景时,沈正南满头大汗,踉踉跄跄跑进厅堂内,惊呼道:“主公,不好了,秦军突然出现在城外?” “你说什么?” 袁赐端起酒杯的右臂,悬在半空中,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秦军,秦军,兵临城下了!”沈正南面容苍白的重复。 秦军? 秦军兵临城下,这怎么可能呢,斥候送回的消息中,庐陵城附近没有秦军啊! “杀!” “杀!” 犹豫时,袁赐隐约听到府邸外传来杀声。 瞬时,惶惶不安,把酒杯仍在案台,噌的一声站起来。 袁章晌午率军离去,庐陵城内兵力空虚,秦军似天兵降临,突然杀来,像把利刀刺进袁赐心口中。 惶惶不安中,袁赐失神的询问:“可知城外秦军几何?” “主公,天色昏暗,看不清秦军数量,然秦军杀来,猛攻北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微臣猜测,他们要么已知庐陵城内空虚,要么数量庞大!”沈正南惊慌的说:“主公,撤吧,先逃出庐陵城。” 先前,他们以为楚军杀来,庐陵城远在南方,秦军不可能长途跋涉杀来,是故孤注一掷,遣袁章率军北伐。 今城内除少数亲兵,与维护秩序的兵勇外,压根没有没有敢战之军,没有办法阻挡训练有素的秦军。 “撤?” “对?” “赶紧撤离!” 袁赐内心惶惶,不敢久留。 不顾家眷,快步冲出厅堂,在少数亲兵保护中,急不可耐向府邸外冲去。 冲出府邸时,街道内,百姓高喝:“秦军,秦军破城了!” “秦军破城了!” 袁赐转首望去,中央主街内,火把透亮,骑兵滚滚,潮水似得汹涌澎湃向他府邸涌来。 大军前方,“字”字旗迎风飘扬,尤其显眼。 “季季玄陵?” “怎能是季玄陵?” 看到黑色军旗中,龙飞凤舞的大字,袁赐惊慌失色。 季玄陵领兵前去奉州,怎会突然现身庐陵城,难道又声东击西,使瞒天过海之计? 正嘀咕时,街道内秦军高喝:“生擒袁赐!” “生擒袁赐!” 闯进城内的秦军,好像饥饿的狼群,分散前往城内各处寻找猎物。 袁赐闻声,吓得魂不守舍,策马冲进小巷内,亡命徒似得向南门而去。 守军似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压根挡不住气势汹汹的秦军。 再不逃出城,他可能沦为秦军俘虏。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季玄陵率军杀进城,犹入无人之境,秦军所过之处,少数守军早狼狈溃逃,在严正方指引中,带铁鹰锐士直扑袁赐府邸。 申屠秀,邬纪灵,曹建安率军似三柄尖刀,闯进袁府搜索后,陆续汇报,并没有发现袁赐踪迹。 厅堂内,季玄陵仰头打量四方,严正方指着案台上温热的酒菜道:“王上,酒菜仍有余温,袁赐多半提前得到消息,逃之夭夭了。” “逃!” “他休想!” 季玄陵摸着菜碟,余温尚存,厉声吩咐:“邬纪灵,曹建安,率军封锁四门,传告三军与城内百姓,找到袁赐踪迹者,赏十两金。” “喏!” 得令,两人快步离去! 生擒袁赐,陇东群龙无首,将不战而乱,三家分陇东之地,秦国定然获利丰厚。 令袁赐逃离的话,将来恐遭对方疯狂报复。 “王上,在偏门处,发现袁赐家眷!” 正打量四方时,被纳入铁鹰锐士的武元魁,持剑赶来脱口汇报。 袁赐的家眷? “去瞧瞧!” 袁赐逃了,若生擒袁赐家眷,兴许能在袁赐身上榨取丰厚的利益。 收敛杀意,季玄陵提长矛前往偏门。 偏门处,正停放着几辆马车,百名铁鹰锐士持长槊,铁剑,将其死死包围。 少数顽固抵抗的虎贲军,拼死保护几辆马车,仿佛车厢内藏着重要的人,重要的物品。 为首之人,正是袁赐的本家袁昆,提着柄铁剑,双眸泛红警惕的看着秦军,秦军突然而至,袁赐置身离去,家眷来不及逃离。 季玄陵率军抵达,看到正在死命抵抗的虎贲军,长矛一挥,厉声高喝道:“袁赐已经逃亡,顽固抵抗者,杀。” “杀!” “杀!” 四方秦军闻声纷纷高喝,一个个气势凛冽,似扑食的虎狼,恨不得扑上去,把残存的虎贲军撕成粉末。 “将军,饶命!” 车厢内,一名面容儒雅的男子,掀起车帘,神色惊慌冲袁昆道:“袁昆,放下兵器。” 岂料,袁昆面容坚定,抓着铁剑,怒视季玄陵争辩道:“二公子,秦国与陇东水火不相容,降秦,他们不会轻易饶恕我们。” “匹夫,还敢逞强!” 语声刚落,申屠秀策马狂冲上去,扬臂挥舞长斧,直取袁昆首级。 噗哧一声,鲜血飞溅,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落地,申屠秀端坐马背,冷眸横扫四方喝道:“谁他娘的活腻了,伸出脖子来。” 袁涛身体一哆嗦,吓得面如土色,望向申屠秀,与旁边虎视眈眈的秦军,顿时不敢再抵抗,唯唯诺诺从车厢内走出来,偶然在人群中,看到严正方的踪迹,好像抓到救命稻草,忙道:“严先生,我是袁涛,救我,救我。” 严正方岂会不知袁涛,却面容冷酷,向铁鹰锐士喝道:“来人,绑了。” 瞬时,武元魁领兵一拥而上。 擒获袁涛后,申屠秀策马上前,长斧撩起车帘向瞥向里面时,哗啦啦的珠宝金银从车厢倾泻而出。再检查其他车厢,全装满各类金银首饰,一时欢喜折身向季玄陵道:“王上,车厢内尽是珠宝,金银。” “好,全收了!” 季玄陵吩咐,瞥了眼袁涛,突然面生疑惑,询问道:“严先生,不对啊。袁家家大业大,子嗣众多,袁涛在此,其他人呢?” (本章完) 第87章 落难公主 以前,擒获袁赐家眷,季玄陵做梦都不敢想。 他深知生擒袁赐家眷,会带来怎样的的利益,是故,不愿饶恕一人。 “王上,袁赐育有三子一女,长子袁章率军北伐,次子袁涛已被生擒,仅剩幼子袁锋与小女袁沐歌。”严正方道出袁赐重要的家眷,顺带提醒道:“再者,袁赐在陇东所聚集的钱粮,超过这里十倍之多,他逃得匆忙,必然仍留在府邸内。” 袁赐的家眷,财富,必须转移回秦国。 季玄陵挥起长矛,厉声喝道:“申屠秀,武元魁,掘地三尺,搜索袁锋,袁沐歌。” “喏!” 申屠秀,武元魁得令,折身向袁府而去。 再次返回袁府,有锐士快步前来,低声季玄陵耳畔嘀咕几句。 闻声,季玄陵嘴角勾起浓烈的笑意,领兵向内院而去。 此时,庭院外,已经被铁鹰锐士把守。 迈步向房间走去时,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季玄陵轻慢的推开房门,缓步谨慎的走进去。 室内水雾袅袅,淡雅的芳香扑鼻而来。 银色珠帘内,紫檀木制作的浴桶发出淡淡的清香,隔着珠帘,蒸蒸热气在浴盆升起,似云彩起伏,如曼妙轻纱,云里雾里,让人心旷神怡。 透过水雾,浴桶里一双玉臂如梦似幻的起伏,晶莹水珠沿着莲藕般的玉臂滴落,在浴桶内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一头乌发瀑布般搭在桶边沿,随着室内清风浮动,季玄陵看不到沐浴人的身份,却敢肯定是名女子。 越靠近,淡淡的香草味越浓郁,越沁人心脾,钻进鼻孔中,让人倍感舒适,放松,情不自禁放松警惕,身心沉醉其中。 顷刻间,季玄陵感觉好像钩子勾住了自己的魂儿。 “蝶儿,添些热水来!” 正沉醉时,浴桶内沐浴的女子檀口轻启,传出黄莺般的语声。 这时,浮动的轻纱后面走出一名丫鬟装扮的少女,提着水桶,看到悄无声息闯进浴室内的不速之客。 啊! 丫鬟惊慌中失声呼叫,哐当一声,木桶落在地面,温水洒了一地。 “你你是谁?” 唤做蝶儿的少女,花容失色,臂儿颤颤巍巍的指向季玄陵询问。 闻声,浴桶内女子神情错愕的转首相望,看到一名陌生的青年持长矛,挺身站在浴桶七八步之外,像头饥渴的恶狼死死盯着自己,眼眸内尽是贪婪之色。 唰! 女子容颜羞红,身躯藏进温水中,仅露出半个小脑袋。 “你们是什么人?” 为掩饰尴尬,季玄陵低声发问。 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威严,丫鬟吓得面如土色,哭啼不敢吱声。 浴桶内的女子深呼口气,渐恢复平静厉声道:“本宫乃大康公主,赵浣溪,袁章之正妻!” 大康公主,袁章之正妻。 季玄陵闻声好奇又失望,他以为眼前女子是袁赐的女儿袁沐歌呢? 却抓住袁章之妻,大康公主,恐难要挟敲诈袁赐。 “你是何人?” 赵浣溪精明的眼眸来回打量季玄陵,泛起道道惧意娇声质问。 哪来的登徒浪子,敢闯进她的浴室内,不怕受家规处置吗? 季玄陵持矛转身,坐在旁边的软榻中,含笑道:“某乃秦君,季玄陵!” 秦君? 季玄陵? 得知季玄陵名字,赵浣溪羞愤的花容上惊色越浓,香舌在檀口中打转,结巴的道:“你你是季玄陵,你不是领兵前去奉州吗,怎么会?” 季玄陵带领的秦军是插翅猛虎吗,神不知,鬼不觉,从奉州飞来庐陵城内。 “呵呵,兵者诡道也,公主不知道吗?” 季玄陵傲娇的轻笑,一双眼眸在赵浣溪吹弹可破的冰肌玉骨上扫来扫去,一幅幅美景尽收眼底。 赵浣溪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而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在想什么,眼眸躲避着季玄陵的眸光,偶尔目光碰撞,羞愤得花容绯红,从耳根连玉颈全粉红如霞。 “登徒子,不许看!” 承受不住季玄陵极富侵略的眸光,赵浣溪银牙狠咬,娇声怒叱。 季玄陵笑而不语,眼神收敛,来回在浴室内搜索,找到赵浣溪挂在屏风上的宫装,长矛一挑甩给对方,道:“公主,更衣吧!” 轻浮的举动,玩味的语声,令赵浣溪异常羞恼,她堂堂公主,贵不可言,遭北方前来的莽夫轻薄,羞恼的面容像破碎的花瓶,拧巴,愤怒,柔荑指向季玄陵命令道:“你出去。” “帮公主更衣!” 季玄陵没有理会赵浣溪,转而加重语气向丫鬟吩咐,说着端起案台中的糕点,自顾自的吃起来。 “你” “放肆!” 不能驱赶季玄陵,赵浣溪冰清玉洁的花容上,燃起熊熊怒火,如优雅的猫儿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爪牙。 可惜季玄陵不为所动,稳如山岳的坐在软榻中,不时仰起头扫一眼。 季玄陵气定神闲的样子,令赵浣溪越发羞愤,干脆待在浴桶中纹丝不动,与之对峙。 吃完糕点后,赵浣溪仍然缩在木桶中,借助水波掩盖着诱人景色,季玄陵哼笑一声,道:“好大的架子,莫非公主等本王帮你更衣吗?” 闻声,赵浣溪不敢再坚持,遭季玄陵轻薄已经够羞愤的,她宁愿死,也不愿彼此肌肤接触。 接过丫鬟寄来的宫装,藏在浴桶内艰难的更衣,少时,浴桶中传来哗啦啦水声,赵浣溪穿着湿漉漉的宫装,赤足迈步欲跨出浴桶。 季玄陵观之,啧啧称赞,情不自禁吟出这两句:“哈哈哈,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好一副美人出浴图。” 岂料,赵浣溪闻声花容变得赤红,似烧红的烙铁,羞恼中脚底不稳,惊呼中似要栽落在地面。 说时迟,那时快,季玄陵快速起身,一个箭步钱冲上去,一把抱住赵浣溪失控的身躯。 那软糯糯,散发着淡雅体香的身躯,似软绵绵的棉纱落进怀中时,不禁令他心生涟漪。 赵浣溪惊魂散去,反应过来时,察觉自己猫儿般挤在季玄陵怀里,可恶的男子正直勾勾盯着她,花容中不禁浮起羞赧之色,如朵朵鲜花绽放。 粉拳乱挥,气不可耐的娇喝:“登徒子,你好生无耻,快松开本公主?” (本章完) 第88章 袁家小姐 啪! 一声脆响,打破室内宁静。 须臾中,赵浣溪冰肌彤红,眼眸婆娑含泪,贝齿紧咬丹唇,含怒含羞不可思议的盯着季玄陵。 他? 他打了自己? 还是令人羞愧之处? 此时,季玄陵阔掌按在她玉背处,她的身体贴在对方前胸,越挣扎,姿态越不雅。 湿漉漉的宫装,使她婀娜身姿尽显。 这卑鄙的登徒子,故意占她便宜。 欲破口怒斥时,一名昂首挺胸的将领,躬身站在浴室门外,行礼道:“禀王上,南门俘虏汇报,秦军入城前,袁赐与沈正南从南门逃离,去向不明。但末将归来时,擒获袁赐幼子袁锋与袁沐歌。” 赵浣溪眼眸向外望去,却见在身材魁梧的将军后方,袁沐歌,袁赐正愤怒的盯着她,分明误会了什么。 邬纪灵汇报后,一挥手,秦军押着一男一女走进浴室。 季玄陵一眼扫过,轻叹道:“可惜了!” 袁赐逃之夭夭,他日,秦军恐遭虎贲军报复,不过攻陷庐陵,擒获袁赐家眷,夺取袁赐积攒多年的钱粮,马匹,军械,也算大功一件。 袁锋看到季玄陵怀揽赵浣溪,彼此举动暧昧,稚嫩的面孔中划过一抹惧意,却仍挺身挡在袁沐歌前方。 留意到袁锋小动作,季玄陵冷声哼笑:“好个姐弟情深啊!” 不过,袁沐歌的气质容貌,仍令他眼前一亮。 看样子,袁沐歌与他年纪相仿,多在二八年华。 一头乌发清扬飞舞,剑眉英挺,铮亮清澈的眼睛流盼慌意,兴许是先前匆忙逃亡,秀挺的瑶鼻,纯白的玉腮上,微微泛红,布满细密的汗珠,花蕊般的朱唇,似鱼唇微微轻启,气息急促。 一身浅蓝色宫装裹身,娇靥晶莹如玉,身形婀娜,温柔绰约。 纵然有几分稚嫩,却带着几许英气与狡黠。 “好一个美人坯子!” “无耻!” 闻声,袁沐歌娇声暗骂。 在浴室外时,她看到季玄陵拍打赵浣溪酥臀,彼此举动轻浮。 此时,似感觉季玄陵像欣赏玩物似得打量自己,又是出言不逊,羞怯中,螓首似含羞的花朵下垂,不敢与之正视。 生怕季玄陵心生歹意,做出轻浮之举。 身处危境,袁锋惧意渐浓,为保护袁沐歌仍故作镇静的说:“吾乃袁家三公子袁锋,尔等敢伤害本公子与小妹,家父绝不轻饶。” “哈哈哈!” “好个袁家三公子!” 袁锋自恃身份高贵,语气中尽是威胁之意,岂料季玄陵冷笑一声询问:“邬将军,三公子所言,算威胁吗?” “算!” 初闻,邬纪灵倍感茫然,不知王上何意,少时领会圣意后含笑点头。 “威胁君王,如何处置?”季玄陵再问。 闻声,邬纪灵默不出声,阔步上前,老鹰抓小鸡似得,抓起袁锋甩出浴室,一个箭步紧跟冲出去,须臾间,室外传来凄惨的哀嚎声。 凄惨的声音,令赵浣溪,袁沐歌愈发恐慌。 一言不合,堂堂袁家三公子,遭秦军群殴,这季玄陵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季玄陵,你好生蛮横,快放了家兄!” 惊慌中,袁沐歌回过神来,冷眸逆势而上,与季玄陵对视,情急中似忘记自己当前的身份,冷语吩咐道。 她没想到,季玄陵如此霸道,狂妄,一句威胁便不跟青红皂白,吩咐将领痛扁兄长。 若不加阻挠,怕给兄长造成性命之忧。 “带走!” 季玄陵置若罔闻,径直向外走去,向身旁锐士吩咐:“把公主与袁姑娘送回咸阳。” “谁要与你去咸阳!” 送回咸阳? 赵浣溪,袁沐歌如闻惊雷,思绪眩晕,身躯一颤,愈发大惊。 咸阳地处北疆,此去千里,若入咸阳,怕终身难逃。 两女异口同声的发问,赵浣溪更是趁季玄陵不注意,柔荑猛地推开他,如水火不相容似得迅速远离。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军不会在庐陵城待太久,更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赵浣溪,袁沐歌身上。 岂料,赵浣溪疾呼道:“季玄陵,大公子领兵距离庐陵城不远,你敢带我去咸阳城,大公子绝不饶恕你。” “没错,家父前往南疆,调兵遣将后,必灭秦国!”袁沐歌附和威胁。 眼前两女,一人仗着袁章之威,一人靠着袁赐之怒,齐齐威胁季玄陵。 在她们眼里,秦国仅巴掌大的地方,纵然一时嚣张,终究承受不了陇东之怒,更不要说大康军威了。 “哈哈哈,公主太高看袁章匹夫了,本王会让你死了这条心!”季玄陵仰头郎笑,睥睨的眸光不曾把袁章放在眼里,转身盯着袁沐歌,提醒道:“袁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独守闺房,怕是不知三家伐袁,单单庸王,张唐,孔晟等联军,足够让令尊处在水深火热中了。 纵然令尊侥幸率军阻挡庸王,张唐的联军,能阻挡公羊越吗? 陇东,陇西乃死敌,不死不休,公羊越恨不得将令尊挫骨扬灰,陇东风雨飘摇之际,公羊越岂会错失良机。 令尊已经早派使者与秦国言和,遭本王拒之,今欲苟延残喘,令尊兴许仍派使者入侵,求着本王将姑娘纳为小妾,姑娘觉得自己比陇东之地更重要吗?” “你你痴心妄想,家父绝不会将我嫁给你!” 惨遭讥讽,袁沐歌气急败坏,身躯颤抖,酥胸起伏,气息加重愤愤不平的说。 她乃袁家明珠,深受父兄宠爱,季玄陵却把她视作小妾,还言语拒之,欺人太甚了。 “拭目以待喽!” 季玄陵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抵达房门处,曹建安匆匆赶来,行礼汇报道:“王上,斥候来报,袁章,刘宗涛率军折返,直扑庐陵城而来。” “袁章来了?” “来的正好!” 正愁着如何铲除袁章率领的虎贲军,对方却不识好歹的自投罗网。 三将齐聚,季玄陵点将吩咐道:“申屠秀,你带铁鹰锐士自东门而出,邬纪灵,你领五千骁龙军自西门而出,曹建安领剩余守军,以庐陵城做个口袋,等待袁章钻进来。” ??感谢传奇打赏《附身做皇帝》100书币! ? ???? (本章完) 第89章 袁章小儿 “喏。” 申屠秀,邬纪灵领命,深知王上深意。 他们投奔秦国时间不长,个个身居高位,最欠缺军功证明自身能力。 此次,王上吩咐他们率军伏击袁章,分明有意送给他们功勋。 双将快步离去,季玄陵叮咛曹建安在庐陵城内排兵布阵,说罢攥着赵浣溪,袁沐歌柔荑,向浴室外面走去。 彼此一接触,赵浣溪似受惊的猫儿,欲缩回柔荑,可惜挣脱不掉,不禁怒斥道:“登徒子,你作什么?” 早知季玄陵非善类,岂料他竟不掩饰心中龌蹉,作出轻浮的举动。 袁沐歌似遭针扎,一触碰便缩回去,欲甩掉那来意不明的狼爪子,奈何季玄陵眼疾手快,不给她丁点机会。 “秦君,你莫要乱来! 芳容彤红,眼眸闪烁,气愤又软惜娇羞,遭季玄陵攥紧柔荑后,她秀面上涨起一抹红晕,一双大眼眸吃惊相望。 季玄陵尽情欣赏身旁伊人羞恼之态,赵浣溪年长他几岁,羞怒之时如带刺的玫瑰,颇有韵味,袁沐歌则干净许多,娇羞之态似一朵玉莲绽放。 “公主,袁姑娘,你们的依仗来了,不想随本王去瞧瞧?” “你袁章率军杀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赵浣溪昂首挺胸,一副盛气凌人,又信心满满的姿态,轻哼一声,不把季玄陵放在眼里。 不过像对方所言,她也想知道,危急之时,袁章会不会舍命相救,值不值的她托付终身。 袁沐歌芳容涨红,眼眸中泛起欣喜之色,仰头瞥了一眼,紧攥粉拳,咬牙警告道:“你若不放我,兄长定不饶你。” “义动君子,利动贪人,拭目以待喽!” 季玄陵俊朗的面容骤然冷酷,浑身冷若冰霜,带着几分杀气,强行抓着两女走出去。 夜深人静。 袁章率领虎贲军披星疾行。 策马驰骋中,怒火中烧,恨不得插翅飞进庐陵城。 秦军? 季玄陵竟然带领秦军,躲过所有陇东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杀进庐陵城内。 此时袁家家眷待在城内,他带领虎贲军离去,庐陵变成空城,基本丧失防御。 秦军入城,必然如入无人之境,城池沦陷不说,袁家家眷甚至沦为囚徒。 然秦军转战百里,逃过斥候的眼线,数量定然不多。 长途奔袭,又是疲惫之师。 杀进庐陵内,肯定城防松弛,犹似自寻死路。 “哼,阳关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季玄陵,你休想全身而退!” 念及于此,袁章唇角泛起浓浓的笑意。 若父亲沦为秦军俘虏,他以长公子身份接管陇东军政,便成一方诸侯。 没有束缚,没有枷锁,他可任意施展抱负,领陇东精骑悍卒,争夺天下。 哈哈哈! 越想袁章思绪越兴奋,情不自禁发出笑声。 这时,刘宗涛策马追上来,神情谨慎的说:“大公子,庐陵城高墙厚,即使秦军数量稀少,借助城内物资,怕也能坚持。何况,秦军有备而来,微臣仍建议不易孤军冒进。” 秦军一路势如破竹南来,巧取庐陵,城防绝不会松懈。 况且,季玄陵在槟州境内,招募虎将谋士后,身旁悍将名臣极多,奇袭庐陵,必有后招,不得不防啊! 袁章猜得出来庐陵城内状况,也晓得秦军日渐强大。不过,他同样相信,秦军是疲惫之师,数量不会太多。 “怕什么,秦军入城不久,立足未稳,我军发起猛攻,庐陵失而复得,抓季玄陵,取其首级。” 说着,猛地扬起手中长枪,向疾行的偏将厉声喝道:“传我将令,急行军扑向庐陵,先杀进城内者,赏金十两,连三级,取季玄陵头颅者,赏金百两,连升六级。” “大公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可惜庐陵城情况不明,秦军数量不明,一旦季玄陵以庐陵城为诱饵,在城外藏有伏兵,后果不堪设想! 刘宗涛急声呼喊,欲阻挠袁章计划,岂料袁章置若罔闻,策马疾冲出去。 三万虎贲,闻得自家公子的赏令,一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高昂,扬鞭策马紧追。 疾行数十里,抵达庐陵城外。 城头插满火把,火光把城墙照的亮如白昼,稀稀拉拉的秦军将士,枕戈待旦,固守在城头。 袁章策马杀来,仰望城头境况,察觉城头布满火把,守军数量不多,哼笑道:“故弄玄虚!” 季玄陵。 你没有料到本少爷如此快领兵杀回来吗? 洋洋得意中,看到城楼前,站着一名年轻小将,持矛而立,两旁将领众星捧月似得站在他旁边。 季玄陵? 这乳臭未干的贼子,是季玄陵吗? “玄陵小儿,虎贲军已围庐陵城,遇到本少爷,你还不赶紧打开城门,率秦军跪地,迎接本少爷入城。”袁章长枪一指,勒马怒呼,语声傲慢之极。 如他所料,奇袭庐陵的秦军不多。 今虎贲军兵临城下,看他季玄陵如何防御? “哈哈哈,袁章小儿,来的正好!” 季玄陵目不斜视,睥睨的眼眸中杀气尽显,挥矛示意秦军带赵浣溪,袁沐歌上前,高声反问:“袁章,眼前佳人,你还认识吗?” “大公子,是公主与小姐!”袁宗涛仰头惊呼。 一众虎贲仰头望去,赵浣溪,袁沐歌的倩影,在火把光亮中摇曳。 袁章应声望去,视野之内,在季玄陵身旁,正站着两名妙龄女子。 一个宫装飘飘,乌发飞扬,英气逼人,如以往一样面容冷若冰霜。一个若春梅绽雪,玉立亭亭,明眸皓齿,容颜娟好。 不是赵浣溪与袁沐歌,又是何人呢? 公主与小妹齐齐落入季玄陵手里,莫非父亲也? 一时间,袁章情不自禁产生小心思。 若父亲沦为俘虏,陇东群龙无首之际,他收复庐陵城,自能立威,届时,控制陇东简直唾手可得。 若父亲侥幸逃离,收复庐陵城,也是奇功一件,打击秦军嚣张气焰不说,还能恢复虎贲军气势。 总之,收复庐陵城,百利而无一害。 (本章完) 第90章 临阵做赌 虎贲军来势汹汹,秦军兵少将寡。 这场战争,不管怎么看,秦军必败无疑。 袁章这么想,赵浣溪,袁沐歌亦有此念头。 袁沐歌看到城头秦军数量稀少,连防守城墙都困难,城外乌压压的虎贲军,个个龙精虎猛,气势夺人,似发起攻击即破庐陵城。 柳眉倒竖,怒目圆睁,花容泛起愠色,愤而疾走,站在城墙前,瞪了眼季玄陵,急声高呼:“大哥,城内兵少将寡,领兵强攻,即刻夺城!” 赵浣溪睫毛一挑,朱红的丹唇一撅,挺身站在城墙前,颐指气使。疾呼道:“袁章,快攻城,杀了季玄陵!” 既知秦军在城外藏有伏兵,赵浣溪,袁沐歌还催促袁章领兵攻城,真要如此轻视秦军吗? 季玄陵斜眼白了袁章,与城外枕戈待旦的虎贲军,鼻孔中狠狠地“哧”了下,嘴角泛起讥讽的笑容:“袁章,尊夫人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花容月貌,妙不可言啊!令妹嘛,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日与之双宿双飞,定是令人流连忘返,爱不释手。” 秦军在城外潜伏,只等袁章率军攻城,即倾巢而出,杀得虎贲军人仰马翻。 此时,季玄陵欲借助赵浣溪,袁沐歌羞辱袁章,令其恼羞成怒,死命攻城。 赵浣溪突闻那不怀好意的赞美之声,脑袋嗡的一声,羞愤在心中燃烧。瞬间记起浴室内,自己惨遭季玄陵轻薄的情景,唰一下,花容羞愤,杏眸瞪起了眼,花容之上,平添几分寒霜,死死盯着季玄陵,紧攥粉拳,快步冲去上,似欲以命相搏。 岂料,季玄陵眼疾手快,握住她粉拳,猛地一拽,把那柔弱无骨的香躯,揽进怀里。 顺势抓住袁沐歌柔荑,揽起盈盈楚腰,左右拥抱,好不得意。 袁章闻讯,早起杀人心。 听着这畜生所言,似已夺取公主之身,对小妹虎视眈眈。 观其行,赵浣溪,袁沐歌尽数落入季玄陵怀中,遭轻薄凌辱。 袁章内心窝火,怒意像沸腾的滚水,即将从国内溢出来,士可杀,不可辱。 季玄陵辱其娇妻,害其小妹,袁章面容涨红,感觉身旁虎贲千百双眼眸都盯在自己身上,在嘲笑他的无能。 抓着长枪,来回策马度步,恨不得飞上城头,把季玄陵身体戳成血窟窿。 城墙上,季玄陵始终留意着袁章举止,发觉对方处在暴走的边缘,向怀中两名伊人低声道:“公主,袁姑娘,城头凶险,飞箭穿梭,去城楼避避吧!” “他敢?” 赵浣溪瞪了眼袁章,厉声怒叱。 她堂堂大康公主,袁章敢触及她性命,必遭皇族诛杀。 袁沐歌信心满满,眼眸尽是期待之色,朱唇轻启道:“大哥非冷酷之人,必然派人搭救,杀的你人仰马翻,跪地求饶。” “公主,袁姑娘,如此信心满满,敢与本王赌一局吗?”留意着城外虎贲军动向,季玄陵笑语向两女询问。 “赌什么?” 两女不约而同的齐呼。 “很简单,若袁章顾及你们性命,本王任你们离去,来日相遇,也不为难你们。”季玄陵道出赌约。 “当真?” 两女再次异口同声的询问。 赵浣溪仗着自己贵为公主,又有袁章正妻的名号,与公与私,袁章不敢在战争中危及她性命。 袁沐歌坚信,他们兄妹情深,自己身陷囹圄,兄长火急火燎的搭救还来不及呢,怎能不顾她性命。 季玄陵与她们打赌,分明在自取其辱。 若季玄陵落败,能离开这虎穴狼窝,将再好不过了。 “当真!”季玄陵斩钉截铁说。 这时,赵浣溪娇呼一声,杏眸含笑,略显讥讽,盛气凌人的说:“若本公主输了,随你去秦国。” “没错,若我输了,任你处置!”袁沐歌从旁附和。 “一言为定!” 城外,袁章持枪仰头相望,发现袁沐歌,赵浣溪让季玄陵揽在怀里,非但没有挣扎逃离的迹象,反而在耳鬓厮磨,窃窃私语。 三军虎贲前,自己的女人,小妹,与敌酋相谈甚欢,袁章气的紧攥长枪,浑身轻颤,双眸内闪烁着怒焰,那模样活像被激怒的恶虎,随时准备扑上去,利爪将三人撕碎。 以泻其怒! 一血耻辱! 控制不住浑身澎湃的怒意,袁章暗暗挥动长枪,示意偏将领兵攻城。 “大公子,强行攻城,夫人与小姐必有生死危机。”刘宗涛察觉异样,侧身低声提醒。 “夫人?” “狗屁夫人,你莫忘了,某与她尚未婚配,她口口声声称,婚配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迎回皇上,征得帝君同意,再与某成亲。岂料,却风情万种的待在季玄陵怀中,此等羞辱,某怎能咽下这口恶气。”城头景象尽收眼底,袁章虎目怒睁,迸射出不能遏止杀气,像头暴怒的野兽,咬牙切齿道:“小妹么,为了袁家大业,她会理解我的苦衷。” 说罢,长枪怒指,喝令道:“前锋出击,射杀城头所有人。” 顿时,虎贲军中鼓声隆隆,盾兵持盾冲杀,弓箭手拉弓搭箭穿梭在盾兵中,步兵扛着云梯疾行。 一场声势浩大的攻坚战,顷刻间爆发了。 闻声,赵浣溪,袁沐歌双双花容失色,眼眸中划过一抹惊惧之色。 军鼓雷动,虎贲疾行,莫非袁章? 不可能,袁章怎敢如此胆大妄为,怎能如此冷酷无情。 “杀!” “杀!” 疾行的虎贲军,冲锋中狼嚎虎啸,箭雨齐出。 嗡嗡的箭鸣声,似蝗虫过境,破空之声响亮刺耳,铺天盖地的箭矢向城墙飞射而来。 冷箭如梭,顷刻将至。 瞬间,赵浣溪骄横的花容苍白,气的跺脚,恨不得把城墙踩踏出个窟窿。 “袁章,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不顾她性命” 袁沐歌愣在原地,眸中眼泪婆娑,贝齿紧咬住苍白的朱唇,似冬日落进深水寒潭内,浑身冷若冰霜。 她不信,完全不相信。 往日对她呵护备至的兄长,此时,怎能不顾她性命,派兵强势攻城也罢,还万箭齐发射向城头。 这分明是不顾她性命嘛! (本章完) 第91章 季夫人 嘭嘭嘭。 致命的箭矢呼啸来袭,要么射击在墙砖上,吭一声溅出火星,被坚硬的墙砖弹飞,要么刺进秦军的盾牌上,嗡嗡作响,来回摇摆。 “公主,袁姑娘,此时作何解释?” 掩护两女走进箭楼内,居高临下,注视着外面疯狂攻城的虎贲军,季玄陵耸耸肩询问。 庐陵沦陷,父亲兄弟生死不明,袁章可能接管陇东军政大权,自身会悄无声息的放大。 什么家人,什么父兄,全沦为他追求的垫脚石。 特别是城头秦军数量稀少,看似防御薄弱,季玄陵便料到袁章为建功立业,为生擒他,会孤注一掷。 却是没有料及,战争一开始,袁章令前锋猛攻,欲强夺庐陵。 然而看到赵浣溪,袁沐歌苍白而绝望的面容时,他不禁对心生怜悯。 自古无义战,战争机器有多残酷,他前生早已知道。 御驾亲征后,对战争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古代的战争远比从前更残酷,为取胜大捷,可以没有人性,不顾死活。 动辄灭族,灭家,抢劫乡里,更甚者屠城滥杀,导致十室九空。 战死的是男人,受苦的却是女人。 一旦战争爆发,男人战死沙场固然凄惨,他们背后的女人,更会饱受折磨,甚至身不如死。 沦为俘虏后,要么被当做战利品,要么流离失所,甚至惨遭凌辱后,沦落到烟花之地。 王宫贵族如此,平明百姓亦如此。 此刻,赵浣溪,袁沐歌的处境大抵如此。 箭雨越浓,不时有飞箭射进箭楼中,袁沐歌呆若木鸡,双眸失神,痴痴地道:“这究竟为什么,为什么?” “人性的贪婪大抵如此吧!”季玄陵淡淡的说:“权力,巅峰权力,在袁章心里,比你们更重要。” 这时,赵浣溪冷眸白了眼他,冷语询问:“你又为了什么?” 身为皇族女子,她最能理解季玄陵的言语,自古来皇族子嗣争权夺利,不少人牺牲妻女,甚至牺牲自己的性命。 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弑父杀兄戮弟,也不在话下,罕有例外。 “本王不比袁章高尚,也为权力!这世道,堪比野兽横行的丛林,纵使凭借武力雄踞一方,却也面临更凶猛的野兽。”季玄陵铿锵有力的说:“欲苟且偷生,唯有强大到他人望而生畏,爬到权力的顶端,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兴许才会安全。” 闻声,赵浣溪鼻孔轻哼,轻蔑的说:“你倒是够诚恳!” “哈哈哈,本王向来坦诚!”季玄陵说。 说话间,他注意到袁章抓起强弓,娴熟搭上利箭,向箭楼射来。 眨眼间,那道森寒的冷箭,似草丛中突起的毒蛇,穿过箭楼的窗户直刺赵浣溪而来。 赵浣溪失魂落魄,留意到暗箭来袭,仓皇闪躲中,脚底不稳,身躯踉跄摇摆,不知逃亡何处。 惊慌中,季玄陵眼疾手快,一个健步冲上去,拦腰抱起赵浣溪香躯猛然一转,双双闪向墙角处。 嘭一声。 暗箭刺在墙上,溅起火星,弹落在地面。 惧意未退,怒意再起,赵浣溪气的浑身发抖,袁章暗箭偷袭,欲取她性命,,若非眼前这登徒子搭救,前一刻,她怕死在袁章的冷箭中,葬身此地了。 一时思绪羞怒,复杂,不知如何面对季玄陵。 季玄陵护着赵浣溪,眼眸直视,注意到伊人花容苍白,浑身轻颤,语声玩味的询问:“袁夫人,没事吧?” 袁夫人? “你” 此时此刻,袁夫人三字,令赵浣溪倍感羞辱。 袁章欲除她而后快,季玄陵却称呼她袁夫人,咬牙怒问:“你你故意羞辱我吗?” “既不是袁夫人,便是季夫人咯!” 季玄陵阔掌一用力,赵浣溪身体失控,小跑两冲进他怀里,彼此变得亲密无间,俯视着怀中佳人反问。 在浴室内生擒赵浣溪,他便再没有放对方离去的念头,纵然将来袁赐送来金银,欲赎回家眷,赵浣溪也不在此列中。 季夫人? 赵浣溪思绪错愕,乱了方寸。 特别是这可恶男子与她近在咫尺,威严的姿态,似笑非笑的面容,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碎口道:“你想得美?”说罢,粉拳便狠狠打向在季玄陵。 季玄陵似乎早料到她的举动,擒住她的柔荑,一个反转把她推在墙角,托起她光洁的下巴,询问:“君子一诺,公主输了,莫非欲食言?” “没错,君子一诺!”赵浣溪来回摇头,欲甩掉那可恶又不恭敬的手掌,狡黠又抗拒的说:“本公主一介女流,食言又怎样?” “食言又怎样?” 季玄陵轻声呢喃着,迅雷不及掩耳低头,吻在赵浣溪朱唇上。 呜呜 “混蛋混蛋。” 猝不提防中,赵浣溪欲反抗怒斥时,朱唇轻启却让季玄陵得了便宜,突破贝齿闯进檀口内。 突如其来的一吻,疾风骤雨般打的赵浣溪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脑中一片空白。 身体瞬间被束缚在一个强劲而孔武的怀抱中,未尽的语声,似水面的浮萍,淹没在疯狂的亲吻中。 也不知多时,缓过神来时,却看到季玄陵正洋洋得意盯着她。 他们的身体像两片落叶贴在一起,面容近在咫尺,她清晰看到季玄陵面孔细致的绒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 一刹那,赵浣溪感觉自己花容似烙铁般滚烫,羞愤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欲挣脱逃离,怎奈挡不住季玄陵的巨力。 季玄陵再垂首,唇瓣似两条溪流再次汇聚,赵浣溪羞愤的闭上眼眸,眼不见为净。起初依然推推搡搡,渐变的欲拒还迎,最终水到渠成。 忘乎所以,抛去杂念,情不自禁中玉臂攀上季玄陵脖颈,抱住他,紧些,再紧些。 “嘭!” 一声突如其来的利箭声,打破了箭楼内热烈而柔和的气氛。 季玄陵扭头望去,发现城外攻势越来越猛,指尖在赵浣溪唇角划过,朗声道:“乖乖呆着,本王去去便来。” 此时,赵浣溪发现自己不雅的举动,又闻对方恼人的语声,连忙抽回玉臂,故作震惊的怒叱:“本公主才不会听你的!” (本章完) 第92章 秦军虎将 赵浣溪语声傲娇,怎奈季玄陵没有搭理她。 折身向箭楼外走去时,看到袁沐歌面容羞赧,神态呆若木鸡,盯向自己不知所措。 故作深沉的说:“袁姑娘,你说过,若输了,凭本王随意处理,还算数吗?” 闻声,袁沐歌如遭惊雷,浑身一颤,紧咬银牙,气恼惧怕,生怕遭遇类似赵浣溪那般处境,眼眸警惕,默不出声暗暗退后。 可惜,箭楼内就那么大,也躲不到别的地方去。 又人在屋檐,她不想低头臣服,鼓起勇气质问:“你你想干嘛?” “干嘛,等本王灭了袁章,来日你我好洞房花烛夜,秉烛夜谈!” 放肆的郎笑声回荡在箭楼内,季玄陵迈步扬长而去,走出箭楼,抓过守兵寄来的长矛,向在城头抵抗虎贲军的曹建安高声吩咐道:“曹将军,令兵勇撤去城头半数火把,给邬纪灵,申屠秀释放信号。” 赵浣溪,袁沐歌注意到季玄陵临危不惧的举动,彼此对视一眼,赵浣溪故作镇静的说:“我是被迫的,且与袁章尚未婚配,你切莫瞎想。” 纵然沦为俘虏,纵然袁章产生杀念,她却不敢忘记自己前来陇东的使命。 袁沐歌自知赵浣溪来意,今陇东元气大伤,怕不能满足她的要求,仰头瞥了眼对方,默不作声,不知作何感想。 城头,曹建安得令,率军匆匆行动,转眼间,城头撤去不少火把,光线昏暗不少。 全军加强反击,抵抗如狼似虎疯狂攻城的虎贲军。 城外,袁章指挥虎贲作战,留意城头光线忽然暗淡,不知秦军何意。却偶然注意到季玄陵现身城头,欲将其挫骨扬灰。 怒扬长枪,向偏将命令道:“中军出击,强势攻城,生擒季玄陵!” “生擒季玄陵!” “生擒季玄陵!” 龙吟虎啸声中,战意腾腾的虎贲军,抓兵戈,拉长弓,搭利箭,齐步冲出,直逼庐陵北门。 一时,北门处,沦为猩红炼狱,尸横累累,血流成河,然善战的两军,皆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杀!” “杀!” 战事胶着时,庐陵城两翼突然响起震耳发聩的声响。 夜色弥漫中,隆隆马蹄声好像道道惊雷,从两侧而来,晃动的人影,战马,似地狱冲出的鬼魅,魔兵,杀气弥漫,直逼虎贲军两翼。 闻声,袁章仰头相望。 注意到两翼战事掀起,各有秦军奔驰狂杀而来,顷刻间,吓得面色苍白,惶惶不安。 秦军? 庐陵城两翼怎会突现秦军,是季玄陵提前安排,还是从安州方向杀来的? 不管秦军从何而来,虎贲军已经处在被东西夹击中。 “大公子,秦军来犯,数量不明,此处非久留之地!”刘宗涛举目眺望,发现看不清秦军数量,自知收复庐陵无望,大军处境危矣,忙火急火燎向袁章建议。 “撤离,月黑风高时,正是杀人夜,今夜谁也别想逃离!” 不等袁章作出判断,东方冲来一名虎将,一身黑铁鱼鳞甲,持长斧,狂冲进虎贲军,奔袭袁章而去。 申屠秀投奔秦国不久,不愿辜负季玄陵信任,看着前方持槊,持剑组建防御的虎贲军,毫无惧意,反而亢奋激动,浑身如火燃烧,挥长斧劈砍,敌军鲜血飞溅,首级乱滚。 一个个虎贲精骑征战中让劈砍去首级,坠落战马,前方虎贲不敢与之抗衡。 在他后方所带领的铁鹰锐士,数量稀少却不逊色,似惊涛骇浪冲锋,卷起具具浮尸,直逼袁章所处位置。 西线,邬纪灵领兵不像申屠秀那般神勇彪悍,却领骁龙军形成大阵,五千骁龙军齐头并进似铁板一块,前锋持盾掩护,中军抓长槊防御,后军持弓射箭。 这支精骑犹似一张巨大耙子,作战中,不断抹去阻挡他们的虎贲军。 城头中,季玄陵居高临下,城外战况尽收眼底,看到申屠秀似头猛虎,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邬纪灵领兵井然有序的冲进,俊朗的面孔笑容盎然。 得此虎将,成为军中核心,领秦军征讨,将大大激发秦军斗志,促使秦军战力更强。 果真是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秦军死战,气势如虹的虎贲军陷入三面夹击中,渐变的处境堪忧。 起初,袁章率军来袭,若稳扎稳打,三万虎贲军,足以给城内秦军造成莫大的压力,他却选择冒险挺进,接连派出前锋,中军出击,后方空虚,恰好让秦军得逞。 今两翼秦军倾巢而出,三万虎贲数量庞大,却招架不住秦军死战,伤亡渐多,处境恶化,军心失控,阵脚大乱。 这时,季玄陵面容笑意越浓,扬起长矛高喝道:“曹建安,率军杀出城,败袁章,擒虎贲,皆有赏赐。” 秦军的野性,犹如困在囚笼中的凶兽,追随季玄陵东征西讨中,渐渐被释放出来,听闻王令,好像饥饿的虎豹熊罴,一个个冲下城头,冲出城门,杀向虎贲军。 季玄陵也不得闲,阔步走向军鼓前,抓起鼓锤,猿臂奋力击鼓,为三军助威。 轰隆的鼓声,似惊天闷雷,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有气势。 得知王上击鼓助威,曹建安,申屠秀,邬纪灵,带领的秦军,愈发斗志昂扬,策马穿梭在虎贲军中,扬刀槊落,自有头颅落地,杀得虎贲军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袁章眼瞧虎贲军已失方寸,夺城无望。 若继续逗留此处,三军尽没不说,他也可能在征战中沦为秦军俘虏,顷刻中,战意消退,无心恋战。 举枪高喝道:“撤,向南方转移!” 兵败如山倒,树倒猢狲散,主将怯战逃离,溃败的虎贲军,岂会恋战苦战,纷纷撤出战场,向南方转移。 约莫半柱香功夫,庐陵北门,除遭俘虏的虎贲军外,遍地尽是虎贲军尸体。 申屠秀,邬纪灵,押送俘虏,踏着血泽徐徐进城。 占庐陵,败袁章,秦军暂时无忧。 季玄陵丢掉鼓锤,向城外望去时,却察觉赵浣溪,袁沐歌,站在箭楼外,秀眸含怒,恶狠狠盯着他,似不满秦军大捷。 ??感谢18197打赏《附身做皇帝》100书币! ?九点前还有一更 ? ???? (本章完) 第93章 福祸相依 东方既白,朝霞弥漫。 季玄陵舞动长矛晨练中,严正方快步匆匆前来。 此时,严正方眼睛肿胀,眼圈乌黑,步态疲惫,乌发略显凌乱。 走上前来,打着哈气,语声中尽是笑意道:“王上,经臣彻夜清点,奇袭庐陵收获颇丰啊。” 示意严正方落座,季玄陵拿着汗巾正抹去额头的汗珠,好奇的询问:“是吗,快说说?” 丫鬟斟茶后,严正方一通牛饮,清了清嗓子说:“禀王上,袁赐在庐陵苦心经营数载,积攒的钱粮,全落入王上手里,臣统计后,约有十余万金,数十万石粮食,良驹六万匹。 因秦军来的突然,城内袁赐等少数人侥幸逃离外,此战擒获袁赐的家眷不说,更擒获了袁赐多年来招募幕僚,将军,与他们的家眷。 不加掩饰的说,袁赐的中枢核心,让秦军摧毁殆尽。” “好,好,好,派人押送回秦国!”季玄陵连声称赞,给严正方添茶后,托腮思索起来。 照严正方所言,袁赐的中枢核心被毁,类似于敌军杀进咸阳,抢夺咸阳所有钱粮,擒获九卿官吏。 纵然陇东虎贲俱在,却丧失钱粮。 生逢乱世,参军者多为糊口求生,若袁赐不能及时筹措到钱粮,兴许虎贲哗变,会弃他而去。 侥幸筹集的钱粮,中枢官吏尽数被擒,丧谋臣,失良将,此等重挫,袁赐不死也被扒层皮、 一年内,袁赐休想翻身。 恰逢庸王,张唐,孔晟,皇甫雄,公羊越派军猛攻,使袁赐处境雪上加霜,没有喘息的机会。 将来一年半载内,秦军不必在顾及来自虎贲军的威胁。 趁此空闲,可尽快处理秦国内政,开垦良田,鼓励农桑,壮大商业,练兵强军。 思索中,严正方低声询问:“王上,如此处置庐陵城?” 庐陵城? 此城乃陇地重镇,在陇东类似于都城,城池宽大,城高墙厚,居近十万百姓,商业发达,堪比咸阳城! 占庐陵,可控隆州,经略四方。 然庸王,张唐,孔晟等将领在南方讨袁,公羊越派军在西线复仇,庐陵城易沦为四战之地。 秦军把持的话,必然成为各方眼中钉,肉中刺。 考量利弊后,季玄陵斩钉截铁的道:“撤,按计划撤离。三家伐袁,秦军已取槟州,若再占安州,保证两地不失,已难能可贵了。贪多嚼不烂,必须适可而止。” 若秦军窥觊隆州,庸王,张唐,孔晟,皇甫雄,公羊越等势力,心生不满,反把秦国置于危境。 何况,八万楚军闯进槟州,欲取代秦军控之,解除袁赐的隐患后,当务之急,该尽快将其驱逐出去,保证秦军对槟州的绝对控制。 “王上知进退,懂取舍,再好不过了!”严正方笑语称赞,建议道:“既然王上决定撤离庐陵城,臣建议,北上时,令钟康,钟泰二将,率军横扫安州全境,把秦国疆域推进安州!” “当时如此!” 季玄陵颔首,说罢,侧身靠近严正方,略显尴尬的询问:“正方,赵浣溪是怎么回事?” 严正方闻声,猜出王上深意,嘴角泛起猥琐而不失礼节的笑容:“王上,三公主封号安乐,为皇上与庸王的胞妹。臣在陇东时,皇上为拉拢张唐,孔晟,皇甫雄,袁赐等人,令其征讨董昶,清君侧,特遣使者领公主与之游说。 岂料,使者日夜超劳,成功游说张唐三人后,在前来的陇东的暴毙,安乐公主取而代之前来游说,非但不成,反而被袁赐扣留。 袁章窥视公主美貌,欲要挟公主下嫁于他,换取陇东出兵。 为保证皇上安危,屈尊接纳袁章的建议,却也要求,须搭救皇上,征得皇上赞同后明媒正娶。 袁赐,袁章父子野心勃勃,欲控制皇帝,制霸朝堂,将大康取而代之,便顺水推舟答应公主的建议。 近来,他们密谋筹划,欲在张唐,孔晟,皇甫雄击败董昶后,将迎接天子来陇东。 岂料三将为吕伯宁所败,袁赐临时改变主意,所以造成今日之困局。” “原来如此!”季玄陵恍然大悟,赵浣溪竟然是个巾帼英雄,他倒小觑对方了。 这时,严正方仰头相望,生怕季玄陵沉迷美色,低声提醒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尖刀,若王上欲纳公主为妃,臣害怕公主旧事重提,让秦国征讨董昶,届时,将打断秦国长期的部署。” “孰轻孰重,本王分的清楚!”秦国强悍,才有后宫三千,秦国沦陷,他将苟延残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他岂不明白。拍着严正方的肩膀道:“正方,你去休想半日,晌午装好钱粮,随军撤离。” 晌午。 在季玄陵带领中,秦军押送钱粮,俘虏,井然有序退出庐陵,向余江城进发。 行军途中,季玄陵龙颜大悦。 庐陵之行,夺十余万金,数百车辆粮食,俘获袁赐的幕僚,家眷,更在征战中抓捕两千多虎贲。 秦军伤亡,与丰厚的获利相比,几乎可忽略不计。 欢喜之余,他仍保持警惕,不敢轻敌大意。 楚军现身槟州,袁赐迟早返回庐陵,欲在数日内,占领安州,驱逐楚军,绝非易事。 须抓住良机,控安州,募精兵,夯实国力,为来日袁赐率军报复做好准备。 两日后,大军在安州境内与狄钟康,狄钟泰汇合,季玄陵吩咐二将率军征讨安州,征战中可自行扩军,他率军继续向余江城转移。 欲迎战楚军,解三江城,峄城之危。 赶路中,季玄陵招募将领谋臣,神态严酷的说:“斥候来报,楚军统帅名叫景鸿炀,来楚国王族,此人是名能征善战的悍将,从卫彻在三江城传来的消息看,景鸿炀率军抵达后,马不停蹄派军猛攻,三江城内秦军面临的压力非常大!” “王上,与景鸿炀同行的副将,韩道畅,乃楚国名将,常年驻兵于楚国西陲,提防陇东虎贲侵犯,他比景鸿炀更凶残,以末将来看,霍将军率两万秦军,凭峄城残破的城墙布防,处境更凶险,峄城有失,咸阳危矣。” (本章完) 第94章 来者何人 景鸿炀? 韩道畅? 季玄陵面生迟疑,甚为不解。 七国之争,楚国疆域最大,与陇东对峙,却处在守势。 莫非楚军来犯,就比虎贲军更强吗? 留意到季玄陵面孔泛起的轻蔑之态,严正方语声严谨的说:“王上,国之强弱,军马器械至关重要,然君王喜好亦至关重要,袁赐本是一方霸主,遭三家伐袁,秦军奇袭庐陵,一夜之间照样沦为残寇。 归其缘由,皆因袁赐亲近小人,依仗袁家无能子嗣。 反观楚王熊威,近年来求贤若渴,礼贤下士,举贤任能,知人善任,短短数载,楚国朝堂,军中氛围焕然一新。” 说了这么多,严正方由衷希望季玄陵重视景鸿炀,韩道畅,莫忘记骄兵必败的古训! “王上,楚军以越江城为前哨,越境而来,派悍将兵分两路攻城,其意显而易见。末将建议,若派兵精兵奇袭,断其粮草,八万楚军将阵脚大乱,不战自退!”徐徐行军中,邬纪灵提出解决方略。 秦国欲强,急需稳固的外部环境,抗衡陇东已经够呛了,决不能让楚国再参合进来,不然穷兵黩武,导致大秦国力难振,举步维艰啊。 奇袭粮草营?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此道理季玄陵心似明镜。 不过,楚军有备而来,如严正方所言,领兵将领善谋善战,防御必然紧密,秦军奇袭,怕不容易啊! “奇袭楚军粮草营,等同釜底抽薪,丧失粮草,楚军难易度日!”季玄陵赞同邬纪灵的建议,却也提出自己的顾虑:“斥候来报,楚军粮草营驻扎在三江城东六十里处的樊镇,营盘防御密切,留意三千精锐,如不能速战速决,必引来景鸿炀的援军!” “王上,你忘记了吗,袁涛,袁锋随军同行呢?”严正方面容诡异,侃侃而言,道出自己的策略:“若樊镇粮草营被毁,远水解不了近渴,景鸿炀必强攻三江城夺粮保命,王上派一支精骑而去,临战冲杀,可解三江城兵祸!” “哈哈哈,先生好计策啊!”季玄陵闻声仰头郎笑,斩钉截铁说:“奇袭么,本王有更好的主意,灭景鸿炀之兵锋。” 不做犹豫,道出自己的计划后,季玄陵调兵遣将,排兵布阵,催促诸将领兵疾行。 黄昏 残阳如血,染红千里原野。 一支精骑押运粮草,徐徐向樊镇出发。 这支精骑前方,一面崭新的袁字大旗,猎猎招展,气势武威。 季玄陵骑跨在良驹上,提着锋矛,举目远望,浑身杀气腾腾。 天色暗淡时,远处零星的村落浮现在眼前。 樊镇么? 楚军粮草营? 季玄陵嘴角噙笑,杀气凛冽。 眼瞧着樊镇越来越近,向袁涛道:“二公子,看你表现了。” 袁涛闻声,紧抓马缰,面容铁青,既不甘心,又惶恐不安,季玄陵,申屠秀持矛持长斧随他同行,若他不轨,首级顷刻间落地。 “秦君,若破樊镇,你切莫食言?”袁涛狐疑的说,再次询问。 庐陵之行,擒袁涛,抓袁锋,起初,季玄陵欲将二人押送会咸阳,然得知严正方建议,便挑选袁涛随行。 袁涛性格懦弱,落入秦军之手,即示意亲军缴械投降,袁锋年幼,却仗着其父权势威胁他,权衡利弊后,放走袁涛,也不足为虑。 季玄陵讥讽的哼笑,拍着袁涛肩膀道:“秦地,陇地,向来和睦相处,令尊却野心勃勃,聚兵伐秦,本王迫不得已击之。事成,自然放公子离去,劳烦公子给令尊带句话,为了陇地百姓安宁,大秦愿意休兵。一会儿,若公子另有心思,除非公子脖颈比本王的矛锋更坚硬。” 看着寒光森森的矛锋,袁锋脖颈一缩,浑身生起一阵寒意,默然颔首。 说话间,秦军抵达樊镇辕门前。 樊镇粮草营内,留守三千精锐,这些楚国悍卒身经百战,专门负责粮草安危。 他们很清楚,景将军,韩将军领兵在前线征战,若粮草有失,将给前线征战的健儿造成没顶之灾。 营盘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瞭望台上,守军举目远望,异常谨慎。 注意到南方有骑兵押运粮草靠近时,瞭望台上守军,即刻擂鼓示警,顷刻间,营内三军集结,在辕门处布放。 持强弓,搭利箭,抓长槊,组盾阵,防御滴水不漏。 眼前精骑打着袁字旗,怎奈白水郡早为秦军所破,秦军横行出没,很可能佯装袁军,奇袭营盘。 况且,军中传闻,早先秦君领兵征战时,便扮作虎贲军,破公孙昂的前锋。 警惕中,辕门内冲出一名校尉,策马逼进,持剑所指喝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这时,季玄陵向袁涛点点头,袁涛策马而出,抱拳行礼:“本公子乃袁府少爷,袁涛,得知楚军入境,奉家父之命,特意携带粮草,驰援楚军。” 那校尉闻讯,目视袁涛,仍异常警惕。 携带粮草驰援楚军,该前往前线才对啊,为何领兵出现在樊镇呢,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袁公子,有何凭证,证明自己身份?” “凭证?” 袁涛一愣,从怀里掏出印信,又掏出一封文书,寄给旁边的秦军,秦军策马上前寄给校尉,校尉浏览过目后,策马转身返回营盘内,向营中守将嘀咕几句,彼此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少时,校尉策马冲出,高声道:“公子既是押运粮草前来,末将定当欢迎之至,然为防万一,烦请公子留下粮草,独自入营,楚军自会接管粮草!” 这支楚军好生警惕啊,竟连袁涛的身份都产生怀疑。 季玄陵暗暗轻叹,若把粮草放在军营外,如何顺利杀进樊镇粮草营,一时跃马冲出高喝道:“尔等好生无礼,二公子携带粮草,躲避秦军追击,冒险押送粮草来此,遭尔等怀疑,被拒之门外,这便是楚人的待客之道么?尔等不怕二公子告知景将军吗?” 此言一出,那校尉甚是为难,返回辕门内与守将再次商议,少时,策马冲出道:“袁公子勿怒,将军有请诸位入营休整。” ??还有一更 ? ???? (本章完) 第95章 噩梦之始 辕门徐徐敞开,拉弓搭箭,持盾列阵的楚井然有序向两翼散去,全军放松警惕。 樊镇大营,似块肥美的鲜肉暴露在秦军前,季玄陵策马靠近袁涛,笑语道:“谢过袁公子,战事起,公主自行离去,恕不远送了。” 秦军押运粮草抵达辕门内,营内守将挎剑相迎时,季玄陵突然扬起矛锋,一矛刺穿守将,大喝道:“将士们,杀,焚毁所有粮草。” “杀!” “杀!” 这一声,气势雄浑,季玄陵似孤胆狼王,策马持矛一马当先冲杀进楚军内。 后方精骑,包括千余名铁鹰锐士,闻讯似脱缰野马,又如失控的洪流,分别奔袭四方守军。 楚军本防御严密,怎奈秦军入营时,全放松警惕,此时季玄陵领秦军跃马冲杀,猝不提防中,不少楚军沦为秦军的靶子。 既知守将惨死,被摔进旁边篝火内,整支楚军群龙无首,各自为战,井然有序的防御,像被砸碎的破罐,难凝聚成战力。 秦军长槊,铁剑所过之处,人头滚滚,血流成泽。 不消半刻,樊镇守军被杀的溃不成军,要么缴械投降,要么战死营盘。 睥睨的双眸扫过军营,季玄陵跨马穿梭中,声如洪钟喝道:“借助楚军的粮车,运走所有粮食,举火焚毁营盘。” “喏!” 率军轻松奇袭营盘,夺楚军粮草,下一步,能否铲除景鸿炀率领的楚军,解三江城之危,全靠申屠秀,邬纪灵,曹建安,卫彻等将领的配合了。 三江城东,十五里处,楚军营盘。 晚膳后,景鸿炀退去铠甲,一身轻松,在军帐内研究军报。 率楚军抵达三江城,已三日有余,他遣将军们率军发起几次猛攻,却全让卫彻率军打退。 不过,斥候汇报,三江城仅两万守军,多数秦军远在安州,奉州,目前,城内守军已被消耗不少,若再攻城,他有信心破三江城,为楚国夺取一成。 “将军!” “将军!” “樊镇军营起火了!” 正推演作战时,一名偏将不招自来,躬身抱拳汇报。 闻声,景鸿炀噌的起身,赤足冲出军帐,遥望东方,黑暗星空中,樊镇所处之地,火光闪烁,天际亮如白昼。 “可恶!” “秦军,那里来的秦军!”景鸿炀捶胸顿足,面色苍白怒问。 消息称,季玄陵率军远在丰阳郡,狄氏兄弟领兵深入安州,卫彻,霍商英分别率军把守三江城,峄城,按理而言白水郡内,不该出现多余的秦军啊。 怎么突然? 此时,从四面聚集过来的将军们,也是茫然不解。 秦军,这支秦军究竟来自何方? 他们却清楚,军粮易主,兵将携带的口粮仅能坚持两三日,战事突然变得对楚军极为不利。 这时,前来汇报的偏将,抱拳道:“将军,不管何人奇袭樊镇大营,都该派兵前往解救。” “是啊,将军,若任粮草焚之,三江城久攻不下,怕唯有不战而退了!”另一名偏将进言。 失去粮草,容易军心不稳啊! 景鸿炀矗在原地,思索片刻,猛地扬手否定主将建议,怒骂道:“这群该千刀万剐的秦军,敢坏本将好事,柳公台,即刻整军,全军齐出,连夜攻打三江城。” 连夜攻城? “将军,不救樊镇的粮草了吗?”柳公台询问。 “此处距离樊镇尚且有段距离,烈火无情,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这支秦军来的突然,若以樊镇大营为诱饵,在沿途设伏,派军援救岂不正中秦军奸计么,反观三江城,距离军营仅有区区十余里,若夺取三江城,损失点粮食又算什么。”景鸿炀向诸将道明眼前战况,斩钉截铁的说。 “将军,全军倾巢而出,不顾军营安危了吗?”名叫赵燕山的将军询问道。 奇袭粮草营,莫非秦军还敢杀向楚军大营,活的不耐烦了吗? 纵然如此,景鸿炀仍派遣招赵燕山带领五千守军死守军营。 秦军欺人太甚,焚烧楚军粮草,甚是恼人,失去粮草,若迅雷不及掩耳夺取三江城,后果极其凶险。 景鸿炀率军悄无声息摸到三江城外,昏暗中看到城头守军并不多,即刻派遣柳公台领精兵发起攻击。 楚国地处南方,军中缺马,所以苦练步兵,强攻夺城乃楚军最擅长之事。 此战,夺取三江城,勉强弥补樊镇大营的损失了。 可惜楚军发起冲锋,须臾间城头火光铮亮,亮如白昼,顷刻间冒出大量秦军,持强弓兵刃扼守在城头,守将卫彻抓铁剑挺身而出,居高临下瞥了眼景鸿炀,笑语盎然道:“贼子,连夜袭城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罢,一挥手示意城头秦军放箭阻挡。 当真如王上所提,景鸿炀率军连夜夺城,若非王上提前提醒,楚军来犯时,秦军临时布阵防御,欲死守城池怕不容易。 “秦军?” “怎能料敌预先,提前猜出楚军袭城呢?”看到城头秦军守卫森严,借助城墙依托猛烈还击,气的面容抽搐,极为不悦。 遥想当年,他率军伐秦时,秦军一触即溃,似土鸡瓦狗,没有多少战斗力,今借助城池竟然能死守,阻挡楚军锋芒。 越想越恼怒,挥枪示意中军出击,不夺三江城不罢休。 苦战一触即发,两军拼死苦战。 午夜时,赵燕山领残兵抵达,举止狼狈,浑身污血靠近景鸿炀,失魂落魄的道:“将军,秦军夜袭军营,末将苦战不敌,军营失守了。” “什么?军营失守了?” 闻声,景鸿炀如遭雷击,浑身颤抖,暴喝一声,慕然间再说不出来啊! 三江城附近究竟藏有多少秦军,奇袭樊镇大营,三江城早有防备,夜袭楚军大营,林林总总,秦军统帅分明对他的举动了如指掌。 今军营易主,粮草尽失,三军食不果腹,势必军心涣散,久战不利啊。 “军营处,何人领兵,秦军几何?” 一时半刻不能夺取三江城,若强攻大营的秦军数量稀少,尚可逗留苦战,若规模庞大,避免秦军合围,他必须尽快撤军。 (本章完) 第96章 痛打落水狗 赵燕山面孔怒意横生,牙齿嘎吱作响道:“将军,夜深光暗,伸手不见五指,不知秦军几何,撤离中,末将偶然注意到绣着申屠字样的旗帜。” “申屠?” “申屠秀么?” 景鸿炀高声惊呼,满目生疑。 申屠秀归秦,任铁鹰锐士的统帅,此时,理应待在季玄陵身旁,助他征讨丰阳郡,尽快与林间律汇合,为何率军出现在三江城附近呢? 难道季玄陵打着征讨丰阳郡的幌子,不曾率军离去,反而隐藏在三江城附近,等待楚军自投罗网。 若是如此,为何数日来没有率军杀出呢? 思前想后,景鸿炀认定季玄陵率军回师,驰援三江城。 犹豫中,一名斥候策马飞奔而来,神态恍惚的道:“将军,前方消息,三日前,季玄陵率军神不知,鬼不觉奇袭庐陵,擒获袁赐多数家眷,卷走庐陵财富,目前返回余江城。” “季玄陵!” “这奸诈小人,果真在声东击西!” 领秦军瞒天过海,重创庐陵,袁赐败逃,致使楚军孤立无援。 仔细想来,袭樊镇,陷楚军大营,定然全是季玄陵的手笔。 黑夜漫漫,敌暗我明,秦军数量不知几何,继续强攻三江城,怕遭秦军围而歼之。 渐渐的,景鸿炀面容涨红,深感羞辱,咬牙启齿的怒喝,顷刻间,感觉喉咙布满腥味,一口污血似乎要喷出来。 少许思量,捋清楚眼前处境,厉声向斥候吩咐:“即刻前去峄城,给韩道畅传令,告诉他,秦军奇袭庐陵,败袁赐,领兵出现在白水郡,令他尽快撤军,退回越江城。” 语声落,拔剑高喝:“鸣金收兵,向越江城处转移。” 三江城久攻不下,秦军在附近神出鬼没,得军令,楚军似海水般退去,沿官道向越江城疾行。 “杀!” “杀!” “申屠秀在此,还不缴械投降!” 行十余里,忽然官道两侧杀声雷动,火光四起,不知数量的精骑突然从两翼横空杀出,像柄尖刀直刺楚军中央,铁钳般把楚军生生夹成东西两段。 似恶狼横冲直撞,扑向楚军,乱杀四方。 “秦军狗贼,欺人太甚!” 他都率军撤离了,秦军竟然穷追猛打,一副贪心无度的样子。 一时怒起,景鸿炀欲报夺营之仇,举剑欲率军征战时,后方突然马蹄声隆隆,亮如白昼的火光逼进,有将领高喝道:“健儿们,随本将冲杀,报三江城之辱!” “杀!” “杀!” “杀!” 后方奔袭而来的秦军,拉弓射击,虎豹熊罴般咆哮冲杀,群魔乱舞般杀进后面被截断的楚军中。 “大将军,卫彻,是卫彻!”柳公台遥望西方疾呼:“不可恋战啊!” 楚军辗转撤离,秦军却从城内倾巢杀出,沿途又藏有伏兵,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可惜后军精锐了!” 杀伐而来的秦军,似黑夜中的梦魔,鲸吞虎噬,迅雷不及掩耳铲除着后军,雷霆之势向前锋精锐逼进。 景鸿炀神态惊惧,为保前锋精锐,不顾陷入危境的后军,匆匆拍马而去。 领残兵狂奔数十里,耳畔杀声消退,景鸿炀才稍稍喘口气,折身望向气喘吁吁的楚军,留意着两旁地势,仍不敢停留。 “将军,接连急行军,三军疲惫,恐难支撑,末将建议稍作休整,再行军撤离!”柳公台建议。 此处四面平坦,藏伏兵容易暴露,倒可停顿休整。 景鸿炀却不敢停驻,挥剑指向南面,厉声道:“斥候汇报,南方有出密林,据此十余里,若藏有秦军,对方策马顷刻而至,我军仍处在危境。” 语声刚落,不远处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啊!”,一声惨叫打破宁静的荒野。 “秦军!” “草丛内藏有秦军!” 惊慌的楚军惊呼,惊雷般传遍军中,疲惫困乏的楚军,即刻打起精神眼眸警惕四方。 “杀!” “杀!” “杀!” 茂密的草丛中,忽然杀声四起,卧地的战马似雨后春笋般冒出,一个个策马横行,拉弓射击,混迹在楚军中肆意杀戮。 “景鸿炀,曹建安在此,赶紧速速投降!”昏暗中,一名秦将冷声爆喝,声如惊雷,领兵冲杀! 再遭秦军伏击,景鸿炀心生骂娘的冲动,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三江城方圆百里之地,究竟藏着多少秦军。 “将军,这可如何是好?”赵燕山惶惶不安的询问。 从楚军大营开始,接连遭遇秦军奔袭,冲杀,楚军近乎折损过半,此时又遇秦军,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杀!” “杀!” “杀!” 不等景鸿炀作答,西方偏远之地,隐隐传来杀声。 “他妈的,秦军有完没完了,经不愿放过我等!”闻声,景鸿炀顾不得身份,怒语破口大骂。 身处伏击中,后方援军顷刻而至,深知秦军数量越来越多,景鸿炀不敢恋战,怒喝道:“直奔越江城,再做休整。” 说罢,带领身旁残存的楚军,慌不择路的逃亡,任凭那些来不及撤离的楚军,沦为秦军刀下亡魂。 这一路,景鸿炀,柳公台,赵燕山率军不曾停留,东方既白,他们距离楚国边境仅剩三十里地。 来不及欢呼,景鸿炀举目眺望,隐隐看到前方平原中,出现列阵的秦军,拉弓持剑,虎目直视前方,似乎在等待他们而来。 秦军? 此处竟然还有秦军! 怒火冲天之余,景鸿炀吩咐楚军打起精神,随时准备战斗,两军接触时,秦军前方,一名将军持兵刃高喝道:“景鸿炀,吾王在此,尔等休想回越江城。” 景鸿炀,柳公台,赵燕山放眼望去,前方季字旗,邬字旗,在晨风猎猎招展,军旗前方,一名年轻的小将正虎目直视,气势凛冽的盯着他身旁的楚军。 季玄陵? 邬纪灵? 可恶,昨夜傍晚,季玄陵领兵奇袭樊镇大营,清晨,莫名其妙出现在此处,莫非他早料敌预先,猜出自己败军经过此处,提前率军而来。 季玄陵端坐马背,楚军狼狈处境尽收眼底,高喝道:“三军听令,杀!” ??感谢香蕉酸奶打赏《附身做皇帝》100书币! ?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晚上还有两更 ? ???? (本章完) 第97章 不识好歹的东西 一场惨烈的苦战后,景鸿炀率残军冲破秦军防线,慌不择路逃回楚国。 踏过边境线,景鸿炀挺身站在一处高地,举目眺望西面锦绣山河,神情没落苦楚,怒不可言。 他披头散发,满面污血,铠甲残破,语声沙哑的询问道:“剩余多少军马?” “将军,不足千人!”赵燕山躬身汇报。 “不足千人?” 景鸿炀苦涩的呢喃,狰狞的面孔猛然抽搐,忽然仰头怒道:“耻辱,耻辱啊,本将率八万精兵入秦,未取秦地一城一县,竟让四万楚军近乎尽没。” “啊!” “啊!” “啊!” 景鸿炀身躯弯曲,接连怒声连连呐喊,似在宣泄内心失控的怒火。 三步之外,赵燕山,柳公台挎剑挺立,也憋屈苦闷,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昨夜,樊镇粮草营遭遇秦军焚烧后,他们好似受到秦军诅咒,不论攻城,还是撤离,处处遭遇秦军杀戮。 东归越江城,沿途连连遭遇秦军高举火把杀出,百里之地,遭遇三波伏杀,楚军猝不提防,近乎损失殆尽,勉强生还者似惊弓之鸟,心生惧意。 “季玄陵!” “季玄陵,今日之辱,本将铭记在心,与你之仇,不共戴天,来日不手刃你首级,本将死不瞑目!” 景鸿炀拔剑乱砍,仰天高喝,冷酷弑杀的眼眸中,将季玄陵视为毕生死敌,不死不休。 三江城。 秦军彻夜苦战,疾追楚军百里,重创之,化解城池兵祸。 晌午时,季玄陵率军凯旋,令三军在城内暂做休整,再解峄城之危。 赏美酒,赐鲜肉,犒赏三军后,在城主府内设宴欢庆,款待诸将,顺势商议军务。 酒宴上,君臣推杯换盏,畅所欲言,好不快活。 此时,严正方却感慨万分,边向季玄陵汇报斩获,边举目来回打量他。 昨夜,他曾经向王上进言,派一支奇兵,在景鸿炀率军攻城时冲杀,解三江城之危。王上采纳他奇袭樊镇大营的计划,却亲自部署歼灭景鸿炀。 四路秦军,连夜疾驰百里,在黑夜中似饥饿的饕餮,鲸吞牛饮步步歼灭楚军。 所取得的战果,远胜于他的建议。 今秦军杀敌万人,俘虏近乎两万,夺军粮百余车,继庐陵大捷后,再添大捷,喜上加喜啊! 此等贤君,与袁赐相比,孰贤孰庸,一目了然。 今剑指峄城,若把韩道畅逐出峄城,安州,槟州,尽落秦国之手,择日便可凯旋。 秦国强大,未必一路畅通无阻,然君臣齐心,其利断金,逢山开路,遇水填桥,终会造就出西方强秦。 酒宴结束,季玄陵半醉半醺,前往内院休息。 迈步踏进寝室时,耳畔传来娇蛮的怒叱声。 “此等粗糙之物,是人吃的东西吗?我要见季玄陵。” 闻声,他不禁记起赵浣溪,袁沐歌随军同行,晌午时也住进城主府内。 不禁来了兴趣,折身前去探望。 跨步进门槛时,室内突然有异物飞来,季玄陵眼疾手快,忙侧身闪躲。 啪一声,异物落地。 定睛一看,却是丫鬟端来的膳食,碗筷散落于地,汤汤水水四溅。 观之,季玄陵心生不悦。 秦地苦寒,缺衣少粮,不容任何人浪费粮食。 为照顾赵浣溪,袁沐歌的身份,严正方特意命令军中伙夫,为她们单独备膳,不及陇东的精美佳肴,却也色香味俱全,强过寻常将领。 今却被人视为糟粕摔在地面,令他感觉太善待赵浣溪,袁沐歌了,也该让她们体会体会俘虏的待遇。 寝室内,赵浣溪跪坐软榻之上,芳容冷酷,静若木偶,眼眸撇着摆放在案台上的食物,挺身端坐,不动碗筷。 赵浣溪挺身站在寝室中央,芳容彤红,秀容生怒,怒斥在旁服侍的丫鬟,满地菜肴便是她扔的。 季玄陵突然现身寝室内,赵浣溪杏眸微变,紧裹宫装,姿态略显谨慎,袁沐歌矗在原地,杏眸闪烁,恐慌不安之余,琼鼻怒哼,颇有几分挑衅的味道。 “袁姑娘好大的脾气啊!” 扫了眼寝室内,季玄陵迈步走向软榻,跨上去盘膝而坐,面容极冷很是不爽的警告:“秦军粮食来之不易,三餐食物,皆是三军兵勇在战场拼杀得来,故每餐数量有限,既然姑娘扔掉了食物,便不会再有午膳了!” “哼,此等粗糙之物,本姑娘不稀罕?”袁沐歌轻蔑的哼了声,秦地贫瘠,往年北方迁徙陇东的百姓,常常衣衫褴褛,食不果腹,她有所耳闻。 故坚信,秦军占领陇地绝不会长久,他日,父兄定然率军卷土重来,解救她于危难。 “不错,有骨气!” 季玄陵鼓掌相庆,面孔却似千年寒冰,冷到极致,向旁边丫鬟道:“今日起,断了袁姑娘三餐。陇东视为草芥之人,秦国也不供养,准备一张破席,暴毙时,扔去城外乱坟岗,喂饲孤狼。” “喏!” 丫鬟颔首,躬身徐徐退出寝室,拉上房门。 陇东视为草芥之人,秦国绝不供养。 此言一出,令袁沐歌心如针扎,瞬时响起庐陵遭遇,既知自己的处境。 今被断三餐,必然食不果腹,袁沐歌又惊又慌,怕遭季玄陵虐待,清了清嗓子,故作镇静的道:“季玄陵,你这般待我,家父绝不饶恕你。” 语落昂首挺胸,杏眸盛气凌人,紧攥着粉拳,举动中尽是挑衅之色。 兄长无情,视她为草芥,然二哥返回陇地,肯定提议父亲率军相救,小小秦国,一时获利,他日虎贲北伐,收复故土,定让秦军闻风而逃。 观之,季玄陵盛怒,俘虏要有俘虏的觉悟,袁沐歌还把她当做袁家大小姐,肆意撒野。 若不处罚,如何树立君威。 “不识好歹的东西!” 季玄陵一声喝,吓得袁沐歌身体一哆嗦,顿时暗自懊悔。 这登徒子都敢肆意轻薄安乐公主,轻视大康威严,若不把陇东放在眼里,她招惹对方,岂不是作茧自缚,自讨苦吃么。 若季玄陵心生邪念,最终,受辱的是她自己。 ??感谢1586打赏《附身做皇帝》100书币!还有一更 ? ???? (本章完) 第98章 非福即祸 “袁赐败退登封郡,秦军,陇西铁骑,即将击溃陆林轩,占领奉州之地,莫说袁赐疲于应付各处危机,没有闲心搭理你,纵使本王刮了你,也无人追责。” 向袁沐歌道明自身处境,季玄陵面孔阴云渐浓,自软榻而下,步步逼进。 “不!” “不可能,父亲绝不负我!” 袁沐歌伸着玉颈,似高傲的禽鸟愤怒的鸣叫抗争,察觉季玄陵不怀好意的步步逼近时,额头生汗,紧攥柔荑,惊慌的质问:“你你欲作甚?” “你说呢?” 季玄陵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态度玩味,难以捉摸。 顷刻中,袁沐歌不由得想起庐陵城头箭楼内,季玄陵怎能对待赵浣溪。 若他故技重施,当众羞辱自己,今后如何示人。 惊慌中,捕捉到季玄陵眼眸中划过的邪念,杏眸环顾四方,找寻利器自保,少时,目光落在散落在地面的竹筷上,健步而上,捡起竹筷,攥在掌心,惊叫道:“登徒子,你切莫再靠近,不然伤了你,无人负责。” “你敢吗?” 季玄陵微微摇头,虎目中布满讥讽与不屑,阔步径直而上。 “你,你在逼我!” 退无可退,袁沐歌闪躲不及,眼见季玄陵伸来猿臂,狼爪将落在她身躯时,柔荑攥着竹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向季玄陵刺去。 嚯! 软榻中,赵浣溪目睹袁沐歌举动,既惶恐又羡慕,袁沐歌捍卫尊严,可拼死一搏,她却不能,她必须忍辱负重,保全性命,为驱逐董贼,复兴皇室而奔走。 此时,若季玄陵遭行刺,非但不能死里逃生,反引来秦军报复,休想再苟且偷生。 忙起身疾呼:“沐歌,切勿意气用事。” 岂料,语声未落,竹筷像毒蛇从空而落,朝季玄陵胸前而去。 惊惧中,赵浣溪吓得闭上眼眸,不敢直视季玄陵血溅当场。 玉臂抓着竹筷而落,季玄陵阔掌似铁钳抓住袁沐歌臂弯,抽出竹筷摔在地面。 啪,啪,啪。 一连三击,清脆之音骤然响起。 袁沐歌酥臀吃痛,香躯紧贴在季玄陵怀里,一时杏眸羞怒,花容羞红的能溢出血来。 与陌生男子如此靠近,举动失态不雅,袁沐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贝齿吱吱作响,怒叱道:“登徒子,你你敢打我” 啪,啪,啪,又一波三连击。 季玄陵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不顾她乱蹬尖叫,猿臂如藤环绕着袁沐歌香躯,把她拦的更紧。 彼此身体接触,那柔弱无骨之躯在怀中蹭来蹭去,袁沐歌浑身散发淡淡芬芳,极为诱人。 一时兴致起,猛地拦腰抱起袁沐歌,迈步向寝室里间走出。 落入歹人怀中,径直向秀床而去,袁沐歌猛然清醒,深知将发生什么,连连叫道:“不可以,不可以” 怎奈季玄陵心意已决,不为所动,即将折身走进寝室里间时,坐在软榻中的赵浣溪突然道:“奴家听闻贤君治国,赏则不忌仇怨,诛则不择骨肉,不恃强,不凌弱。 王上自诩贤君,仗权势公然轻贱俘虏,欺男霸女,若消息传到陇地,传遍诸侯国,奴家觉的陇地俘虏拒绝投降,各国百姓拒绝归附,幕僚拒绝效忠,此举非贤君所为。” 赵浣溪深知季玄陵似虎豹熊罴,作战勇猛,性格强势,又足智多谋,不好招惹。此时,像发飙的野兽不能自控,若不阻挠袁沐歌必然受辱。 同为俘虏,皆为女子,她甚至受辱失贞危害有多大。 闻声,季玄陵驻足,折身冷酷的询问:“公主以为,贤君该怎么做?” “奴家听闻,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心腹;君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以小见大,秦军征战陇东,抓获俘虏不少,若王上改善俘虏待遇,善待女眷,给大家留有贤明印象,百姓归秦,俘虏降秦,兴许秦国会强,所获之地超过战争所得。”赵浣溪临时仓促回答。 她甚是疑惑,季玄陵欲念横生时,还愿意听自己所言吗?却也暗自担心,害怕坏了对方好事,引来株连,自己也落入火坑中。 警惕中,季玄陵松开袁沐歌,弃之不顾,走向软榻时,躬身一拜,朗声道:“唐突了,唐突了,听公主一言,本王茅塞顿开啊!” 语落,向外面丫鬟吩咐道:“来人,为公主更换膳食,本王陪公主用膳!” 这 赵浣溪懵了。 季玄陵态度转变之大,转变之快,也太出人预料了。 方才还一副如狼似虎,欲念横生的样子,转瞬间,像变了人,一副翩翩公子之态,礼数有道。 袁沐歌同样呆若木鸡,不敢相信,眼前昂藏七尺,谦逊礼让的男子,须臾前,对她有不轨之心。 季玄陵登榻落座,斟酒满饮,笑语道:“常言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公主指出本王缺点,可做吾师。” 懵了! 彻底懵了! 赵浣溪呆若木鸡,猜不出季玄陵是虚情假意,故意迷惑自己,还是回心转意,以礼相待。 不过,以她所见,深谙大道者,绝非十恶不赦之徒。 警惕之心,渐渐松弛! 丫鬟更换晚膳,端来佳肴时,季玄陵给赵浣溪斟酒,彼此推杯换盏,促膝长谈。 初始,赵浣溪还生怕季玄陵故意灌她酒水,欲行不轨之举。可言谈中,季玄陵眸光清明,礼数有道,彼此从为人之道,谈到为君之道,治国之道,再到列国大势。 越深入交流,赵浣溪越发觉得,对方非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说之事,皆知其大道,问牛知马,以微知著。 在她所遇之人中,季玄陵不管谋略见识,还是能耐本领,皆堪称翘楚。 一时,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一餐结束,季玄陵不做逗留,叮咛几句,转身离去。 赵浣溪起身相送,矗在门槛前,望着季玄陵远去背影,暗暗呢喃道:“这秦王,若处治世,必为能臣,恰逢乱世,亦为奸雄,诸国英豪与之争锋,非福即祸啊!” ??三更结束,明天再战,依旧三根,求个推荐 ? ???? (本章完) 第99章 韩道畅 休息一宿。 清晨,东方既白,雾气蒙蒙,季玄陵整顿军马,率军马不停蹄赶赴峄城。 纵观槟州之地,景鸿炀溃败逃亡后,仅存韩道畅所统帅的楚军。 若奋起灭之,再没有人危及槟州。 是故,韩道畅必死? 峄城。 韩道畅率军奔驰而来。 派斥候侦查附近地形后,又亲率兵勇侦查,掌握附近地形后,为避免秦军处在高地,控制陇江水源,水淹楚军,重蹈公孙昂的覆辙。 详细研究附近地形后,他选了处山峦起伏的高地安营扎寨。 楚军居高临下,既能举目眺望监视峄城秦军,又避免秦军偷袭。 大军驻扎,他遣悍卒控制附近水源,以防秦军水中投毒,断其水源。 确保楚军处境不受威胁,没有后顾之忧后,韩道畅一面遣精锐接连攻城,袭扰城内秦军,一面敕令兵勇在秦军曾经修建的水坝处,继续筑高台,斩断水流,欲水淹峄城。 峄城乃通往咸阳的必经之路,夺峄城,进军咸阳,如探囊取物。 峄城内,霍商英得知韩道畅所作所为,深感危机逼进。 韩道畅率四万悍卒,长途奔袭,有备而来,峄城内仅两万守军,城破墙矮,不易固守待援,单单数量上,秦军便处在劣势。 再者,韩道畅早名扬天下,攻城作战经验丰富,反观他自己,在陇东高贤中声望极高,然罕有作战经验,首次领兵作战遇此悍将,对他是极大的考验。 最关键,韩道畅率军处在高地,控陇江之水,欲水演峄城,不论强攻,还是水淹,若成功,峄城易主,咸阳危矣。 此人不简单啊! 霍商英深感危机,通盘考虑,推演利弊后,决定冒险派精骑出击,断楚军水源,借助火油,火料,火箭,点火焚山,除楚军悍卒。 数日内,两军互有攻伐,秦军死战,占领楚军水源,然强攻焚山时,遭韩道畅率军击溃,损兵折将,伤亡极多。 失去水源后,韩道畅害怕军心动荡,故派军捣毁水坝,水淹峄城,洪水席卷而来,峄城沦为汪洋沼泽,秦军近乎折损过半。 不过,霍商英率领残兵,仍勉强占领城内多数高地。 “这霍商英,不简单啊,抽丝剥茧,找出楚军软肋所在,领兵袭之!”军帐内,韩道畅双臂伏安,虎目直视地图,语声玩味的说:“今水漫峄城,还能领兵扼守几处高地,真是狸猫九命啊。” “将军,陇江之水奔腾东流,致使峄城西门处,城墙塌陷,房屋尽毁,若非城外尽是沼泽,此时率军猛攻,便可轻取峄城!”一名裨将侦查回来,神态洋溢着控制不住的喜悦向韩道畅汇报。 韩道畅披铁甲,跨宝剑,仰起头眼神沧桑而坚定,眼眸内掠过一抹笑意。 “季玄陵啊季玄陵,任你率军在陇东所向披靡,今峄城即将易主,前往咸阳城的门户将打开,看你如何化解?” 收敛起嘴角讥讽的笑意,韩道畅斩钉截铁吩咐道:“既然峄城西门城墙塌陷,即刻调集精锐,自西门杀入,若我夺取峄城,大将军占领三江城。 楚军在槟州境内双双大捷,袁赐闻讯,必然遣将驰援。此时,秦军远在安州,奉州,我军向咸阳逼进,除非季玄陵是插翅猛虎,不然,谁也挡不住本将灭秦!” 灭秦? 没错,韩道畅率军入秦,执意领兵杀向峄城,便有灭秦的计划。 “将军,水患未退,城外皆为水泽,不利行军啊!”有将军建议。 “西门内外,处境雷同,既然两军所处环境相似,未尝不能一战!”韩道畅语声慷锵有力,态度不容置疑。 诸将闻声,仍有顾虑,这时,一名斥候不经通传,狂奔进军帐内,单膝跪地向韩道畅行礼道:“将军,不好了,樊镇粮草营被毁,军中大营易主,大将军率军向越江城转移。” 突闻惊天噩耗,韩道畅踌躇满志的面孔中,瞬时布满惊骇之色。 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猛地站起来,喝问道:“你说什么,军粮被毁,军营易主,大将军率军向越江城而去?” 韩道畅不相信,着实不相信! 景鸿炀的能耐,他了如指掌,虽非楚国名将,但多年来领军驻守越江城,在陇东窥视中,仍保证楚地寸土不失。 三江城守将卫彻,凭两万秦军,奋起奇袭樊镇粮草大营,挫景鸿炀锋芒,难道战前轻视此人了? 斥候闻声不作犹豫,把庐陵城,三江城战况,全盘道给韩道畅。 随着斥候陆续汇报,韩道畅面孔渐变苍白,眼眸生怒含惧,一股刺骨的寒意袭遍全身。 “季玄陵?” “季玄陵竟然没有率军杀去丰阳郡,反瞒天过海奔袭庐陵,卷走袁赐积攒多年的钱粮,今率军数万秦军悄无声息潜入白水郡,败景鸿炀后,岂不是说,秦军将驰援峄城吗?” “这贼子,狡诈如斯,还真让本将刮目相看!”了解自身处境后,韩道畅眸光惊惧紧张,拍案怒骂,对季玄陵佩服又怨恨。 景鸿炀退军,袁赐兵败,他率军在此丧失粮草来源,今秦军逼进,将面临两路秦军的兵锋。 夺峄城,北上伐秦,直取咸阳的计划骤然搁浅。 “将军,大将军撤兵前,特令将军领兵撤出白水郡,返回越江城再做打算!”斥候汇报。 撤离? 韩道畅闻声,愈发恼怒。 秦军死守三江城,斩断前往越江城的退路,可能快速逼进峄城,若撤军岂不恰好迎头与之相撞,让他如何领兵返回越江城。 “这混蛋季玄陵,坏本将好事!” 韩道畅语气愤愤不平,审时度势,统筹全局后,决定临时撤军,虎目扫过诸将道:“传将令,令残兵留守军营,佯攻峄城,大军拔营,沿小道撤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秦军锋芒正盛,与之死磕,楚军胜败难料,况且,楚军丧失水源,丧失粮草,久战军心必乱,如何迎击秦军。 帐内诸将深知处境凶险,此处非久留之地,领命后迅速行动。 (本章完) 第100章 今日仇,勿相忘 峄城数里外,援军杀来时,与霍商英派出的斥候相遇,听闻汇报得知韩道畅逃了。 逃? 闻讯,季玄陵面容阴沉,冷酷狰狞。 水淹峄城,令不少秦军溺水,韩道畅反而扬尘而去,岂有如此便宜之事。 今秦军多为精骑,楚军尽是步兵,逃回越江城,简直痴心妄想。 不做半点停留,季玄陵命令申屠秀,邬纪灵,率军随他沿小路追击,吩咐曹建安率军赶赴峄城,修筑城防,保证峄城不失。 可惜他终究轻视了韩道畅,对方像林中野狐,甚是狡诈阴险,撤离中,多在林间故布疑阵,做出分兵逃亡的迹象,故意麻痹秦军,导致秦军常常误入歧途,白白浪费时间。 晌午到黄昏,秦军辗转近百里,仍不曾找到韩道畅率领的楚军踪迹。 眼瞧着黄昏将至,距离楚国边境越来越近,季玄陵害怕韩道畅沿途设伏,故吩咐秦军停止搜索,折道返回峄城。 “这韩道畅真让本王刮目相看啊,秦军在陇东所向披靡,到头来,让韩道畅摆了一道,着实恼人。” “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袁赐账下名臣宿将极多,可惜不善用人。而楚国强大,楚王熊威乃当世英杰,任人唯贤,知人善任,与袁赐相比,未来数年,楚国才是秦之劲敌!”严正方举目远望,看着东方楚国万里疆域,语声严肃的提醒。 “楚国?” 说起楚国,季玄陵情不自禁想起那句,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该是重视起楚国了。 率军入城时,霍商英率军百余骑,跪在城门处请罪。 峄城被毁,秦军惨死,百姓伤亡极多,霍商英以为辜负了王上的信任。 眼见整座城池遭水患侵袭,城墙塌陷,城内多是残垣断壁,百姓衣衫褴褛,流离失所,季玄陵对韩道畅平添几分恨意。 当初,他便有水演峄城的念头,深知陇江之水入侵,会给峄城造成多大的损害,顾及城内百姓安危,转而另想他法,韩道畅为求大捷,却不顾城内百姓安危。 瞥了眼霍商英,季玄陵跃马而下,搀扶起对方,高声道:“峄城被毁已成事实,尔等当知耻而后勇,把仇恨铭记在心,他日与楚军相遇,再报仇雪恨。” 霍商英得令,微微颔首,阔掌攥着佩剑,转身向城内兵勇高呼:“今日仇,勿相忘。” “今日仇,勿相忘!” “今日仇,勿相忘!” 百名精骑,语声愤慨,举剑齐呼。 季玄陵不做逗留,命令兵勇清除城内水患,重建城墙,修筑房屋,从军中调集粮食,赠予百姓,顺势减免城内百姓赋税。 数月内,峄城连遭战火涂炭,然王上征讨四方,开疆裂土,今放粮救济,免费修筑房舍,免除城内百姓两年的赋税。 此举,令常年受陇东,楚国欺凌的百姓,深感隆恩浩荡,纷纷自愿参加修建城墙,房屋中。 此后数日,季玄陵屯兵峄城,统筹全局,指挥安州,奉州内的战事。 等待前线战事尘埃落定,将领兵凯旋。 登封郡,虎贲军大营,帅帐内。 袁赐面容阴云满布,愁眉苦脸,沧桑的面容忧郁寡欢,阴鹜的眸子凝视着案台平铺的地图。 宦海沉浮十余载,戎马征战十余载,才雄踞一方,成为一方诸侯。 庐陵兵败,让他多年努力毁于一旦。 城池易主,幕僚,家眷被擒,钱粮,战马,遭洗劫一空。 似丧家之犬,弃守城池,流亡他乡。 今登封前线,鞠彦章,俞常雄,候军烈,仍在拼死抵抗,但面对庸王,张唐,孔晟,皇甫雄所统率的联军,陇东虎贲竭力苦战,却收效甚微,彼此对峙,陷入消耗战中。 奉州,丰阳郡,陆林轩领兵顶着秦军,陇西铁骑两面夹击,纵然陆林轩凭借自身能力,勉强能够周旋,确保丰阳郡不失,可处境同样越来越凶险。 今军中谣言四起,声称陆林轩暗中与秦军来往,欲率军降秦。 北方,安州境内几乎罕有虎贲军踪迹,狄氏兄弟领兵如入无人之境,几乎彻底占领安州全境,偏远的槟州,楚军杀入后,近来不曾传回捷报,能否节制锋芒正盛的秦军,亦不可知。 万里江山,千里沃野,陇东疆域中,战火四起,生灵涂炭,任人欺凌割地。 袁赐不禁微微摇头,苍白的面容中,好像又蒙上一层薄霜。 短暂失落后,袁赐鹰眼盯着地图,紧攥铁拳,重重砸在案台,似乎生出几分信心。 槟州,安州两地沦陷,然奉州,隆州,仍虎贲军仍勉强控制两地。 最关键,他握有二十万虎贲与悍卒,目前,南方联军攻势已被节制,陇西铁骑在丰阳郡寸步难行,槟州境内,楚军来援。 若有一方取胜,虎贲军即刻反扑,将夺回沦陷之地。 可惜每每念及死敌,公羊越,季玄陵,他仍然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此二人,乃他必胜的劲敌,占领陇东之地最多,欲东山再起,必须率先铲除他们。 今所控之地不足从前一半,积攒多年的钱粮,让秦军席卷而空:“贼子,贼子,老夫与你之仇,不同戴天。” 袁赐一声怒骂,想到季玄陵夺走他江山,抢他钱粮,掳他妻儿,幕僚,顿时心如刀绞,恨不得亲自把对方扔进油锅里烹炸了。 帐内文臣武将,既知目前情形,三家伐袁来势汹汹,个个亦深感危机,郁郁寡欢,愤慨恼怒。 众人沉浸在悲伤上,帐外一名侍卫突然走进来,语声欣喜的道:“主公,二公子回来了。” 二公子回来了? 听闻此言,众人仰头望向军帐外,惊喜,错愕,却又疑惑万分。 袁涛回来,自然再好不过了,然袁赐家眷被俘虏,依季玄陵狡诈的性格,怎能轻易放袁涛回来呢。 不过,袁赐正在想方设法,欲派军北上伐秦,解救家眷与幕僚,今袁涛归来,袁赐喜极而泣,父子团聚不说,还能在袁涛口中得知家眷安危,北方战况。 从而谋定而后动,作出针对之策。 ??还有一更! ? ???? (本章完) 第101章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袁涛入帐,面容苦闷,双膝跪地,恶声怒叱季玄陵的累累恶行。 闻声,袁赐感同身受,思绪愈发愤慨,示意袁涛起身落座,咬牙切齿说:“庐陵之辱,为父自会雪耻,我儿安全归来,已是极好了。” 岂料,袁章神情阴鹜,垮着脸冷语道:“父亲,季玄陵掳走袁家家眷,幕僚,在庐陵轻薄公主与小妹,名为贤君,实为恶徒。好不容易可以家眷要挟父亲,怎会轻易让二弟回来呢?” 秦军掳走袁家家眷,固然令人痛心疾首。 然在袁章眼里,他独自伺候袁赐身旁,将来可顺利继承袁赐之位,统帅陇东。 今袁涛归来,必然威胁他的地位,今后继承家父之位,将颇为艰难。 何况在庐陵时,他的所作所为太不近人情,若袁涛向父亲汇报,会改变袁赐对他的看法,让他处境变得微妙。 “父亲,孩儿非狼狈逃回,乃秦君亲自安排。”袁涛翘起眼皮,狠狠瞪了眼袁章。 他们兄弟向来不和,今他尚未提及庐陵之事,袁章竟然率先怀疑他如何归来。 简直卑鄙无耻! 得知季玄陵有意释放,袁赐,袁章,刘宗涛,鞠彦章个个神情错愕。 季玄陵恨不得把袁家斩草除根,何时变得如此好人心了? 袁涛不敢隐瞒,将季玄陵,严正方如何逼迫他佯装运粮犒赏楚军,秦军趁机袭营的事道出来。 转身瞪了眼袁章,朗声道:“父亲,秦君奇袭楚军粮草营前,亲口对孩儿说,秦之劲敌不在陇东,而在东方赵魏韩,齐楚燕。” “父亲,那狗贼举止如此下作,分明在故意蒙蔽二弟!”袁章在旁添油加醋。 “父亲,秦君所作所为的确可恶,然孩儿回来前,他曾再三说过,若父亲让出安州,槟州,秦军将凯旋!”袁涛所言,季玄陵从未提及,此时,他极力言和,除将功补过外,也有忌惮秦军的味道。 毕竟,陇东之地沦陷过半,若再战,陇东尽失,袁家必亡。 “哦!” 袁赐不疑袁涛所言,鹰眼凝滞,身躯端坐,似入定古佛,却在思量季玄陵为何言和。 袁章鼻孔轻哼,尽是讥讽与不屑。 刘宗涛,沈正南,鞠彦章,俞常雄,候军烈,个个诧异。 秦军,虎贲军,征战月余,彼此背负血海深仇,若战场相遇,必然不死不休。 今秦军控制安州,槟州,锋芒正盛,季玄陵为何突然愿意罢兵? 思量再三,袁赐仍不解惑,焦急询问道:“涛儿,此话当真?” 峄城兵败,损兵折将。 庐陵之辱,他不敢忘。 然三家伐袁,陇东像受伤猛虎,惨遭三头猎犬猛攻,暂时不能致命,但已让他遍体鳞伤,若有劲敌退出,他有机会专心对付其他人,兴许还有扭转局面的机会。 特别是,秦军这股征伐陇东的最强势力,若退出战场,来自北方的威胁化解,没有后顾之忧,与庸王,公羊越之战,将变得容易许多。 “父亲,孩儿不敢欺瞒!”袁涛跪地,铿锵有力的说,让人猜不出他在说谎。 “父亲,事出反常必有妖,季玄陵与公羊越狼狈为奸,正率军围攻奉州,如何会突然言和呢?”袁章怒斥,不相信袁涛,更不相信季玄陵。 一时,袁赐疑惑不解,又无从判断,略有所思的看向诸将。 秦军兵锋最盛,占领陇东疆域最多,竟然突然愿意罢兵,的确反常。 可若季玄陵诚心言和,对陇东而言,将再好不过了。 群臣思索,帐内静可罗雀,少时,沈正南抱拳道:“主公,秦地仅九郡之地,今倾举国之力南征,占领陇东六郡后,楚军杀入,若继续再战,赵魏韩齐燕定然不会眼睁睁瞧着秦国壮大。 若五国出兵伐秦,秦军定不能敌。 臣猜测,似二公子所言,秦军兵锋虽盛,但不得不顾及赵魏韩等国,所以” 沈正南的猜测,并没有绝对把握,却似乎能解释季玄陵为何提议彼此修好。 不过刘宗涛所言,更道出秦国的处境:“主公,大康分崩离析,各地诸侯割据,然陇东终究为大康之地,今秦国窃取,名不正,言不顺。若继续派军深入,便非征战陇东,而在图谋大康。 敌国入侵,纵然各地诸侯各怀鬼胎,却怎能眼睁睁瞧着大康疆域落入异国而做事不理。 最关键,秦地与陇西联盟,今秦军占领陇东六郡,陇西铁骑仅夺取陇东二郡,分明是秦国捡了便宜,若秦军再战,所取得战果更大,让公羊越作何感想。” “利益分配不均乎?”袁赐询问。 “正是如此。”刘宗涛颔首,侧身道:“若秦军休战,可令陇东有喘息的机会,臣有一计,既能试探秦君是否真心修好,又可让陇东化解燃眉之急。” 不管季玄陵愿意诚心言和,袁赐却没有忘记彼此的仇恨,若有机会,必然兴兵再战。刘宗涛说出计划后,袁赐神情苦闷的说:“这么做,是不是太委屈沐歌了?” “父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袁章道,袁涛回来,已经威胁他的地位了,若袁沐歌再回来,向父亲道明庐陵之事,他不死也被扒成皮。 所以把袁沐歌留在秦地,是最好的选择! “主公,小姐被俘虏,惨遭轻薄,纵使名节没有被毁,却让世人如何相信,何不顺水推舟嫁往秦国,此举既不会让小姐蒙羞,又令季玄陵与公羊越离心离德,互生嫌隙。 况且,似刘大人所言,还有其他额外好处。”沈正南附和。 “可惜,可惜了!” 袁赐把袁沐歌视为掌上明珠,疼爱之极,今为袁家霸业将其嫁往秦国,让袁赐痛心疾首,心如刀绞。不过,为陇东的安危,为袁家霸业,纵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袁赐依然决定执行。 如能令陇东保全,袁家屹立不倒,来日,他必让季玄陵下地狱,一时怒声吩咐道:“正南,你带领钱粮,美女,亲率使团北上,亲自与季玄陵和谈,另外务必劝说沐歌接受!” “喏!” ??三更完 ? ???? (本章完) 第102章 秦者,虎狼也 浑州。 林乌郡。 黄岩城,公羊越府邸。 此时,公羊越刀削的面孔冷若冰霜,浑身寒气逼人,脖颈青筋暴涨在书房内来回度步。 两侧软榻上,徐闻达,陆博彦等幕僚将领,挺身端坐,仰头相望,不知何意? 前日,林间律帐下的斥候,偶然截获一封陆林轩秘密传给秦军将领阮星河的言和书信。 书信送回黄岩城,起初,徐闻达,陆彦章等人怀疑袁赐故意为之,意在挑拨离间。 怎料晌午时,袁赐突然派来使者,赠送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呈给公羊越一份书信。 不久,自家主公便召集他们前来,却默不出声来回度步,此间已过半柱香时间,不知信中内容,眼见主公离奇状态,众人疑惑万分。 啪! 一声脆响,公羊越阔掌猛击在案台上,震的杯中茶水四溅,挺身站在高台咬牙切齿道:“季玄陵小儿,把本将当白痴吗?秦军占领安州,槟州,席卷庐陵城钱粮,今不顾陇西出兵伐袁,竟与袁赐言和,可恶,可恶。” 秦国与陇东言和? 这究竟怎么回事? 徐闻达,陆彦章闻声,神色骤变,愈发疑惑。 秦军兵锋正盛,继续伐袁,袁赐定然招架不住,为何突然收缩锋芒,止步不前。 “主公,消息确切吗?”徐闻达愕然询问。 “袁赐老贼,欲把小女许配给季玄陵,将庐陵城作为嫁妆送给秦国,今日,他故意派使者送来礼物,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故意羞辱老夫。 是可忍,孰不可忍!” 书信中,袁赐罗列公羊越累累罪行,恶语怒斥,又盛气凌人向公羊越提及与秦言和,顺道煞费苦心的帮公羊越推断今后陇西的处境。 一系列有意无意的举动,让公羊越感觉自己像个冤大头,征讨陇东,费力不讨好,反为秦人做嫁衣。 遥想当年,陇东,陇西争锋,似大象起舞,秦国免遭涂炭,似弱兽伏地称臣。 今秦地做强做大,却背信弃义。 与陇东结亲后,不管秦国,陇东私底下有何血海深仇,至少表面上同气连枝。 从前季玄陵窥视陇东之地,以后将觊觎陇西沃土,甚至拉拢袁赐,组成联军讨伐陇西。 公羊越悔不当初啊,当初不该鬼迷心窍,听信袁立焕的鬼话,与秦国联合。 养虎为患,终成大害。 把书信传给徐问道后,公羊越走向地图旁,垂首俯视,指头砰砰砰点在地图上,面容阴鹜的说:“秦人夺安州,占槟州,巧取庐陵,陇东半数之地,尽落秦人之手,秦之疆域,已然超过陇东,陇西之和。 与袁赐休兵言和,分明在为将来征讨陇西做准备!” 为征讨陇西做准备? 占领陇东六郡,还敢窥视陇西沃土,秦国有此能耐吗? 若秦人继续侵占大康疆域,令大康各地诸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怕陇西与大康其他诸侯联合,聚兵伐秦吗? “主公,秦君借陇西,陇东的矛盾,左右逢源,堪称一代奸雄!”一名幕僚愤愤不平的说。 “没错,若无陇西铁骑牵制陆林轩,秦人如何占领安州。”另一名幕僚附和,吹胡子瞪眼的说:“林将军在奉州苦战月余,占领区区二郡,秦军却以风卷残云之势,强夺六郡之地。 黄浩然,阮星河,冀连凯率军在槟州时,简直所向披靡,领兵驻进丰阳郡,秦军迟迟不能击溃陆林轩部,与林将军汇合,分明在故意拖延时间,有意消弱陇西铁骑,秦人奸诈啊。” “自古秦军耐苦战,当年秦军西镇戎狄,南征楚地,东阻赵魏韩,北抗匈奴。秦弱则他国强,秦强则他国弱,主公,切莫再助秦人复兴。”一名将军说 此类言语,多为牢骚之语,没有多少营养,却是不争的事实。 公羊越颔首赞同,徐徐平复浑身怒气,询问道:“博彦,闻达,你们如何看?” “主公,秦王派遣冀连凯,阮星河领兵在丰阳郡协助林将军,突然与秦军撕破脸皮,会让陆林轩白白得了便宜。陇西将遭遇陇东,与秦国同时攻击。”陆彦章谨慎的说,与秦国决裂,也该谨慎部署,把损失降到最低。 “秦者,虎狼之国也,贪戾好利而无信,不可亲。然休兵之事出自陇东,若不知秦君态度!”徐闻达态度谨慎,照他的计划,陇西不应与秦为敌,继续征讨陇东才是正道。 不过,袁赐如此大张旗鼓,故意羞辱自家主公,十有与秦人言和,局势骤变,令他始料未及,慷锵有力的说:“主公,若猛虎被拔除爪牙,岂能为祸一方。怎奈秦君此人,在短短数月内,占领陇东六郡,似虎狼,如熊罴,兵锋所指,所向披靡,若不除之,恐养虎为患。 陇西,陇东乃宿敌,战事不休,臣以为小不忍则乱大谋,主公不易再开辟新的战场。若欲伐秦,必先与陇东交好,联合庸王,张唐等人,徐徐图之。” 徐徐图之? 秦军兵锋正盛,不易与之正面抗争。 公羊越行伍出身,崛起于乱世,熟知兵法韬略,焉能不知徐闻达,陆博彦何意,思索良久道:“陇东信使尚在驿站,闻达,你亲去一趟,告诉使者,若袁赐愿将奉州之地割让给本将,陇西铁骑即刻休战,若袁赐拒之,陇西比灭袁家!” 奉州四郡,林间律已经占其二,奉州名为陇东之地,实则半数疆域落入公羊越之手。 若袁赐愿意割让出奉州,出兵伐袁也算小有收获,再联合各方,整顿军马举兵伐秦,他更有信心。 “喏,臣马上去安排!”徐闻达颔首。 “陆将军,秘密整军,为伐秦做准备!”公羊越吩咐。 “喏!” 幕僚武将退去,公羊越俯视陇西版图,俯身托腮沉思,风云骤变,局势错综复杂,若他能坐收奉州,与张唐等人联军直取隆州,灭袁赐,再率精锐之师收复槟州,安州,陇西再次雄踞一方。 时机成熟时,率军南征,逐鹿中原,未尝不可! (本章完) 第103章 议和,结亲 峄城! 经过数万秦军,与城内百姓夜以继日的努力,城内水患已除,房屋翻修一新,城墙崛地而起,且加高一丈。 多次战火洗礼后,季玄陵深知峄城乃通往咸阳的门户,接纳邬纪灵的建议,在四门外特意修建瓮城,加强峄城防御。 期间,狄钟康,狄钟泰纷纷传回捷报,信中称率军攻克安州全境,他们分兵驻守各地。 占槟州,控安州,若丰阳郡解决,季玄陵决定班师回朝。 这时,峄城内,突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携带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前来拜访,声称听信袁涛所言前来言和。 得知沈正南来意,季玄陵暗自轻笑,当初一句戏言,袁涛竟然当真了。 秦军接连征战,纵然斩获颇丰,但连续征战,战耗亦不少,急需休整。 加之铲除郭天禄不久,国内诸多内政急需处理,季玄陵不可能把所有心思全放在战争上。 穷兵黩武,会把秦国推进万劫不复之地。 探明沈正南来意,当晚,季玄陵在府衙设宴,招来舞姬歌女,款待对方。 暗淡烛光中,酣歌妙舞,香风弥漫,季玄陵与诸卿推杯换盏,闭口不提和谈之事。 季玄陵有休战之念,然陇东不给足利益,休想让他退兵离去。 沈正南远道而来,由衷期待尽快和谈,返回陇东向袁赐复命。 可惜事与愿违,几次提议,季玄陵回答似是而非,不曾认真应答。 前线战局扑朔迷离,若有所耽搁,必是虎贲兵败,城池沦陷,沈正南不敢大意。 举杯赔笑,向季玄陵敬酒:“王上,大康分裂,各地诸侯林立,陇东,秦地,雄踞一方,本该彼此修好,和睦相处,岂料,主公听信佞臣谗言,举兵伐秦,造成大患。 大康内,各地诸侯如同虎狼窥视陇东,赵魏韩,齐楚燕,犹似熊罴恶龙垂涎秦地,主公审时度势,决议与王上休兵交好,以免两地遭四方之敌围杀。” “嗯,所以呢?” 季玄陵面容无波,气势威武的询问。 秦军处在绝对优势,袁赐不付代价,休得糊弄他。 眼见季玄陵不见兔子不撒鹰,沈正南心生怒意,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得知王上少年侠气,结交陇地雄才,愿奉上十箱金银,良驹百匹,与王上言和。” 语落沈正南举目凝视,焦急等待季玄陵答复。 “仅此而已吗,袁赐在打发叫化子吗?” 一声怒斥,让厅堂内气氛顷刻冷凝森寒,和谈陷入谷底。 这时,严正方快步匆匆自外面走进来,冷眼瞥了眼严正方,躬身向季玄陵行礼后,快步靠近,弯身在他耳畔轻声嘀咕,渐渐的,季玄陵面孔冷酷,寒意渐浓。 自知严正方计谋百出,狡诈如狐,害怕对方猜出自己的图谋,沈正南忙询问道:“王上,有何要求?” 闻声,与严正方对视一眼,季玄陵竖起三根指头:“简单,其一,袁赐送黄金千两,犒赏秦军,其二,归还秦军俘虏,其三,向秦称臣,年年进贡。” 简单么? 一点也不简单! 秦国太欺负人了,斩杀虎贲军数万,俘虏更数不胜数,却让陇东犒赏秦军,还敢勒索陇东称臣进贡。 这哪像言和,分明在敲诈。 他敢答应向秦称臣,年年进贡,南归回营,袁赐不把剁碎泄恨才怪。 “秦王,犒劳秦军,释放俘虏,某皆可答应,然向秦称臣,年年进贡,某万死绝不答应!” “先生,既不敢答应,还谈什么?” 季玄陵面容一沉,准备逐客,结束商谈! 眼见和谈陷入僵局,沈正南连爬带滚冲向厅堂中央,急不可耐的说:“王上,我家主公愿意将小姐嫁给王上,将庐陵城作为嫁妆,赠于秦国。” “当真?” 季玄陵笑语询问。 “某不敢撒谎!“沈正南诚惶诚恐的说,生怕对方反悔。 季玄陵没有再说话,反而举杯向严正方敬酒。 三家伐袁,庐陵城似烫手山芋,人人觊觎,不管谁入主庐陵,将来都会遭各方猛攻。 若秦军欲取庐陵,当时,岂会轻易撤军。 况且,按严正方汇报,袁赐提前散布消息,已然激怒公羊越,此番把庐陵城让给秦国,分明包藏祸心。 袁赐有张良计,他自有过墙梯,既知袁赐所图,岂会让对方得逞。 “好,本王答应了不过,袁赐不愿称臣,年年进贡,仅送上庐陵城怕还不够!”季玄陵道。 得庐陵,秦军渗透进隆州,季玄陵还不满足吗? 沈正南闻讯异常恼怒,怒语道:“秦王何意,莫非欲索取其他地方?” “庐陵城孤悬隆州呢,易遭陇西兵锋,若袁赐把丰阳郡割让给秦国,安州境内的秦军,即刻休兵罢战,若不然,战场见!”季玄陵态度不容置疑。 “秦王,丰阳郡乃兵家必争之地,林间律率军猛攻,分明亦欲取之!”沈正南警告道:“若王上执意索要丰阳郡,不怕引起公羊越的误会吗?” “正南,此举,你无需牵挂,王上自有良策!”严正方说。 “该死的叛徒!“ 沈正南低声怒骂,对严正方恨之入骨。 从陇东前来时,他在出使陇西的使者口中得知,已成功实施计划,公羊越恼羞成怒,欲撕毁盟约,举兵伐秦。 公羊越欲索取丰阳郡,季玄陵亦欲取之,若将丰阳郡割让给秦国,势必激怒公羊越,若他举兵伐秦,陇东可从中渔利。 思量中,沈正南嘴角划过一抹笑意,躬身道:“既然王上不顾及公羊越,执意取丰阳郡,某返回登封郡,必与主公商议,尽快给王上答复!” “好!” “王上,主公诚心议和,愿把小姐许配给王上,还早日定下良辰,结秦晋之好。”严正方再次说起结亲之事,希望以袁沐歌换回袁家家眷,减少秦军兵锋威胁 念及袁沐歌连日来的娇蛮态度,季玄陵怒由心生,起身摆手拒绝道:“呵呵,我等彼此成见极深,和亲嘛,便不必了!” 拒绝结亲? 沈正南面容一怔,颇为惊讶,拒绝结亲,难道秦军仍然窥视陇东之地。 (本章完) 第104章 一场好戏 沈正南访秦,欲休兵言和,为陇东争得残喘时机。 和亲。 交好秦国的重要一环,惨遭拒之,他心神忐忑,生怕季玄陵另有所图。 “王上,既有误会,消除误会便好,某愿做说客,亲劝小姐。” 庐陵归秦,丰阳郡迟早沦为囊中之物,纳娶袁沐歌,亦不改变大局。 季玄陵默然点头,同意沈正南的提议。 方才严正方来报,公羊越对陇东沃野垂涎已久,遭袁赐蒙蔽,一时鬼迷心窍,欲破坏双边盟约,欲举兵伐秦。 此贼背信弃义,休怪他密谋部署,置其于死地。 丰阳郡,兵家必争之地,奉州前往庐陵的门户,陇东征讨黄岩城的前哨。 袁赐求和,把庐陵做为嫁妆赠予秦国,其意显而易见。 不过么,兵来将敌,水来土堰。 袁赐心怀歹念,必须为此复出代价。 盈盈轻舞,靡靡音律,酒宴在欢庆的气氛中结束。 沈正南躬身辞行,在丫鬟带领中前往内院。 厅堂内,严正方侧身仰望,嘴角噙笑道:“恭喜王上,贺喜王上。” “哦,喜从何来?” 季玄陵举杯轻饮,颇有深意的询问,他知严正方计谋百出,算无遗策,什么都瞒过不他。 兴许对方已猜出他索要丰阳郡的意图。 “袁赐和亲,意在消减陇东危机,挑拨秦地与陇西矛盾。岂料,公羊越目光短浅,愚不可及,轻信其言,欲举兵伐秦。 今王上所有丰阳郡,若丰阳易主,王上投其所好,把庐陵,丰阳赠给公羊越。 一来,消弱公羊越的戒备,伐秦,偃旗息鼓,秦国免受兵祸。 二来么,陇西铁骑入主庐陵,将在陇东,秦地之间,组成一道屏障,保证袁赐不能伐秦复仇。 袁赐,公羊越本水火不能相容,王上成功点燃他们内心怒火,可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 严正方所言,几乎全盘道出季玄陵的计划。 “正方,言之有理!”季玄陵仰头郎笑,举杯敬酒道:“不过,你说对一半?” “王上,还有深意?”严正方臂腕悬空,端着酒杯,颇为惊诧的询问。 “楚军入陇,铩羽而归,岂能甘心!”季玄陵简单的说。 闻声,严正方恍然大悟,秦军兵锋正盛,楚军不敢击之,必然趁陇西铁骑在庐陵立足未稳,率军奇袭庐陵,把疆域扩展陇地。 三家相争,陇地遍地狼烟。 对秦百利而无一害。 沈正南游说袁沐歌后,星夜兼程返回登封郡大营,向袁赐道明季玄陵的索求,得到袁赐的答复后,又马不停蹄前来峄城。 没有什么比秦军休战,挑拨陇西伐秦更重要了。 丰阳一郡,若让秦国,陇西撕破脸皮,兵锋相争,最终拼个鱼死网破,让给秦国又何妨。 禀明袁赐态度,奉上丰阳郡各城印信,沈正南神情踌躇,良久询问道:“王上,我等结秦晋之好,庐陵,丰阳尽归于秦,某是否能带走袁家女眷子嗣,幕僚?” 钱粮被夺,城池易主,令陇东处在风雨飘摇之际,若不能赎回幕僚,陇东将似卧地的病虎,要花费大量时间休养生息,重新招募贤良。 哼笑一声,季玄陵道:“吃进口中的肉,袁赐还妄想本王吐出来吗?袁家女眷,留之无用,先生尽管带回去,袁三公子,幕僚么,必须留在秦地,免得袁赐过河拆桥!” 袁赐幕僚中贤良不少,他们拒绝归秦,却也不能归还袁赐。 闻声,沈正南几番争取无果,干脆带袁家女眷匆匆离去,免得季玄陵心生悔意。 沈正南前脚离去,车马扬尘滚滚未落时,季玄陵派遣严正方带庐陵,丰阳各城印信出访陇东。 同时派斥候秘密前往越江城,散布庐陵空虚,沦为无主之城的消息。 数日后,严正方回城复命,公羊越接收四城,遣林间律领兵东进,斥候汇报,景鸿炀得知消息,派韩道畅率军出越江城,奔赴庐陵。 计划成功实施,一场好戏上演! 峄城内院。 走廊两侧烛光闪烁,沿走廊进去,正前方处,一堵竖起的壁墙,绕过壁墙,视线豁然开朗。 此时,庭院正中一处红漆木门虚掩,里面传出哀怨的琴音,及隐约的曲声。 袁沐歌遭禁足已有月余,这颗陇东璀璨的明珠,像被人遗忘在角落。 月余时间,季玄陵常前来内院,与赵浣溪促膝长谈,偶尔起了兴趣,彼此吟诗作赋,弹曲轻舞,倒也相谈甚欢,相处融洽。 她! 则被视为空气,似不曾存在一般。 偶尔迎面相撞,彼此冷面相处,互不搭理。 若非赵浣溪替她美言,她甚至被季玄陵断了三餐,即使后来提供膳食,多为窝头,烂菜,与赵浣溪有天壤之别。 好在不受骚扰,落得耳根清净,不必担惊受怕。 遭不公待遇,近来她时常暗暗祈祷,盼父亲遣虎贲大军北伐,救她脱离苦海。 奈何事与愿违,未等来虎贲精骑,反而传来让她悲愤欲绝的消息。 数日前,沈正南来访,她以为虎贲军杀进峄城,父亲派人前来营救,赤足欣喜相迎。岂料,沈正南道明来意,非但没有解救她念头,还告诉她父亲将她嫁给季玄陵了。 嫁给季玄陵。 似季玄陵所料,父亲为求自保,竟不顾她的幸福。 悲愤中,沈正南更是劝说,为袁家,为陇东,她必须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 简简单单四字,袁沐歌便知自己再也回不去。 为权势,兄长不顾她性命,欲除之而后快。 为家族,父亲残忍的牺牲她。 自知惨被遗弃,痛苦悲伤中,每每脑海中浮现季玄陵可恶的嘴脸,轻浮的举动,她便不知如何在秦地立足。 也曾幻想过,抛三尺白绫,悬梁自尽,一死百了! 却遭赵浣溪从旁阻挠,唯有荒度余生。 寝室内,琴声哀怨,歌声苍凉,袁沐歌眼角清泪滚落,苍凉歌声似在诉说内心愤慨。 咯吱一声,寝室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袁沐歌仰头相望,季玄陵魁梧的身躯,穆然出现在寝室外,正抬脚跨过门槛走进来。 袁沐歌花容一震,柔荑抚琴,歌声作罢,匆匆抹去眼角泪水,杏眸中划过一抹惊惧。 ??今日上架,求订阅啊! ? ???? (本章完) 第105章 大康驸马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袁沐歌怀疑季玄陵前来,故意羞辱她。 迈步走进寝室,季玄陵径直向赵浣溪而去,很是随意说:“公主,秦军即将班师回朝,收拾收拾行囊,随军同行吧!” 班师回朝? 赵浣溪花容苍白,尤为疑惑。 近来季玄陵对她礼遇有加,不曾作出半点轻浮之举,她却心知肚明,对方绝不会任她离去。 秦军攻城略地,疆域快速扩张,已有资格对抗袁赐,公羊越,她也在尝试游说季玄陵,建议他出兵讨董,勤王救国,助她解救皇兄。 来不及游说对方,秦军仍在丰阳郡征战,忽然班师回朝,岂不前功尽弃么? “秦王,秦军班师回朝,莫非弃丰阳郡于不顾,还是丰阳郡战役提前结束了?” 季玄陵亦不隐瞒,虎目瞥了眼袁沐歌,把和亲事宜,与他安排全盘道出。 紧攥拳头,斩钉截铁道:“今日撤离,全在为将来铺垫!” 得知季玄陵所图,赵浣溪轻叹其狡诈之余,也发自内心的佩服,此人竟然不放过任何消弱对手的机会。 照他所言,秦军凯旋,诸多问题全抛给袁赐,公羊越与楚国,表面上公羊越占了便宜,实则沦为秦国抵抗南方诸侯屏障。 陇地形势不变,秦国皆可高枕无忧。 旁边,袁沐歌闻讯芳容瞬间阴沉,恼怒,袁家把她嫁往秦国,季玄陵却仍在算计袁家,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控制不住内心燃烧的怒焰,气得芳容抽搐,腮帮鼓鼓,娇声喝道:“季玄陵,你好生卑鄙,如此做,对得起家父一片赤诚吗?” 季玄陵徐徐转身,不温不火的询问:“袁小姐不满意?” “对,我是不满意!”袁沐歌身形微动,心中愤然的说。 “不满意,袁小姐随时跟着使者回去啊,没有人阻挠你!”季玄陵语气平和。 瞬时,袁沐歌柔荑紧握,睫毛微微闪动,胸脯猛烈起伏,哒哒迈步向门外冲出。 打开房门的瞬间,她脑海里突然浮现沈正南所言:“小姐,陇东四州之地,秦军霸占过半,若小姐不识好歹,惹恼秦君,秦军精骑挥师南下,陇东之地顷刻间樯橹灰飞烟灭,袁家众人,尽数沦为囚徒!” 袁家? 袁家处在风雨飘摇中,父兄不仁,她不能不义。 须臾间,袁沐歌双腿如同灌铅,顿时变得沉重无比,身体停驻在房门前,进退维谷,不知所措。 踌躇中,耳畔响起季玄陵鸹燥的声音:“袁小姐,你在犹豫什么,难道在等待本王赏你餐饭,为你备马驾车,护送你离去吗?” 闻声,袁沐歌芳容变得蜡黄,贝齿死命咬着丹唇,胸脯一颤一颤,整个人气的浑身瑟瑟发抖,转身狠狠地盯向对方。 她身陷秦国,已不能离去,似沈正南所言,纵然她不顾家族,秦王也不会任由她离去。 若惹恼秦王,陇东必有灭顶之灾。 踌躇良久,她紧紧地抿着嘴,柔荑紧握,强忍内心迸射的怒火,折身迈步走回来,愤恨道:“婚约之事,既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小姐自不会违背。” 袁沐歌服软,却仍盛气凌人,季玄陵虎目直视,清了清嗓子冷语道:“秦地苦寒,贫瘠,满足不了袁小姐所需,你出身尊贵,切莫委屈自己!” 遭秦军俘虏已有月余,袁沐歌仍然娇蛮跋扈,若不把她治的服服帖帖,前往咸阳,不知发生什么幺蛾子。 今日,非逼得她臣服不可! 此时,袁沐歌气的玉颜排红,似烧红的烙铁,星眸死死瞪向季玄陵,心中失控的怒火,好似一头暴躁的野兽冲出来。 恨不得迈步冲上去狠狠掌掴,怒斥这火焰无耻之人。 与季玄陵的婚约,早传遍陇地秦国,若负气离去,将来如何面对世人。 纠结,愤慨,气恼,心绪五味陈杂。 垂首走向季玄陵,柔荑搓着衣角,近乎声若蚊蝇的道:“既然父亲将我嫁给你,纵有千般不愿,万般不敢,奴家亦不反悔。” “是么,什么事儿让袁小姐回心转意了?” “你” 她以服软,仍遭季玄陵埋汰,讥讽,袁沐歌怒由心生,扬手怒指。 却发觉不知何时,季玄陵揽住赵浣溪,深沉的眼眸似刀剑直视她,不怀好意的哼笑道:“呵呵,袁小姐仍然冥顽不灵啊!若再娶亲纳妾,本王宁愿迎娶安乐公主,也绝不找个蛮横的女人!” 赵浣溪突遭无妄之灾,慌神中欲抽身离去,却让季玄陵紧紧钳制在怀里,一时羞愤矜持,杏眸狠狠瞪向对方。 岂料季玄陵手指挑起她下颚,面噙笑意,道:“公主处心积虑与本王亲近,欲借秦国兵锋讨伐董昶,解救大康皇帝吧,此事,未必不能商谈。” 闻声,赵浣溪瞬时变得安静,杏眸仰望季玄陵,急不可耐的询问:“当真,你愿意兴兵讨伐董昶?” 她早有所图,始终觉得时机不成熟,隐忍未曾提及,没想到季玄陵早看穿她的心思,一语点破。 “董贼祸国,乃大康内部事务,秦国兴兵讨伐董昶,名不正而言不顺,冒然兴兵,必然让大康诸侯视作侵略者,如何应对?”季玄陵没有直言回答,反而提出自己的顾虑。 以何名义出兵? 赵浣溪稍作迟疑,猜出季玄陵打的什么鬼主意。 这厮分明以此为借口,要挟她嫁往秦国。 以季玄陵的能力,若竭尽全力助她一臂之力,定能剿灭董贼,迎回皇上,重振超纲。奈何此人野心勃勃,为秦国强盛,非但不会诚心助她,还恨不得把大康这滩浑水搅乱,趁机浑水摸鱼。 若轻信于她,肯定追悔莫及。 不过,她身陷秦军大营,若不借助秦军之力,沉底素手无策。 决定向季玄陵借力,赵浣溪杏眸直视,似含苞待放的花蕊,螓首靠近季玄陵怀中,仰头笑语道:“王上不是早将奴家视作季夫人,此时为何忘记了,若王上诚心讨董,嫁给王上又何妨,他日,王上以大康驸马的名义出兵,名正而言顺,何人敢挡?” (本章完) 第106章 班师回朝 大康驸马? 赵浣溪竟然以身饲魔,甘愿嫁给季玄陵? 作为旁观者,袁沐歌简直惊呆了。 大康公主已然向季玄陵示好,她再抗争,处境岂不更危险。 犹豫中,发现季玄陵虎目正不怀好意的打量她,自知在劫难逃,袁沐歌想起沈正南所言,既然留在秦国,该遵照秦国规矩办事。 顷刻间,星眸闪烁躲避,惶惶不安。 垂首犹豫良久,袁沐歌低声道:“王上,奴家言行多有不当,还望王上海涵,奴家甘愿入秦服侍王上。” 示弱臣服后,袁沐歌芳容似熟透了的柿子,赤红如霞,忙垂首闪躲,不敢直视季玄陵。 她不愿屈服,怎能形势逼人,由不得她。 瞧见佳人服软,季玄陵趾高气扬的拥揽着赵浣溪向软榻走去,道:“袁小姐愿意入秦,本王自然不会委屈你,回咸阳城,举行仪式,昭告天下,许你名分。” 袁沐歌迈步靠近,暗暗松口气:“承蒙王上不弃,奴家谢过王上。” 才仰头而立,季玄陵从软榻折身而来,猿臂一伸,袁沐歌猝不提防时,把拉进怀里。 未作出半点反应,那柔如无骨的身躯已然落在软榻上,半个身子伏在季玄陵怀中。 那矫健猿臂似藤蔓缠绕在她身躯,使她身体贴在对方胸膛。 恍惚羞涩中,仰头望去,季玄陵炯炯有神的双目,从她娇艳的面容划过,似要穿过宫装,看穿她的内心。 顷刻间,袁沐歌惊羞万分,姿态似绽放的昙花,皎洁,怡人,羞怯之时,显得雍容华贵,妩媚娇丽。 观之,季玄陵欲一亲芳泽,托起怀中伊人轻盈之躯,拉进怀中低头便是一吻。 肌肤接触时,袁沐歌惊得呆若木鸡,此人怎如此放肆,赵浣溪尚且在旁边,举动怎敢这般轻浮,急欲起身逃离时,身躯上双臂似长蛇缠绕猎物,即将大快朵颐,不容她有点反抗,似品尝到美味佳肴,显得急不可耐。 袁沐歌满目羞红,眼眸顾盼相望,不知所措,不知何时,她整个身躯酥软如糯,斜靠在季玄陵怀里,媚眼含羞,丹唇逐笑,一副任君采劼的样子。 迷离中,柔荑似快速生长的柳条,勾在季玄陵脖颈,全心投入其中。 当隐隐察觉身体有东西徐徐游走时,忽然传来一声轻咳,余光瞥去,赵浣溪正羞赧不安的盯向她们。 眸光相撞,袁沐歌像抓到蝎子的尾巴,忙推来季玄陵,只感觉颜面尽失,无错躲藏时,螓首埋进季玄陵怀中,不敢仰头示人。 季玄陵却不让她装鸵鸟,托起她干净的下巴,双眸睥睨凛然,似笑非笑的道:“若说公主如美酒纯酿,令人一醉方休,袁小姐便如山间清泉,清爽可口。” “你,你欺负我!” 袁沐歌暗暗羞恼,懊悔自己不知羞的配合季玄陵,此时,仍藏匿在对方怀中,紧张的香舌打结,羞愤欲哭。 稍远处,赵浣溪听闻季玄陵有意提及她,芳容微变,娇声轻嗔:“狗嘴退不出象牙!” 语声未落,季玄陵一转身把她揽进怀里,似猛虎扑食好一阵啃食,方才悠悠松开。 坐在软榻中。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晌午,烈阳在空中恣意横行,火辣辣地的光芒照射大地。 一队精骑,似长蛇逶迤前行,朝着咸阳城方向而去。 从咸阳出发时,季玄陵率领六万步骑御驾亲征,战事紧急时,从咸阳城军营调集五万,在陇东投放十余万精锐。 多场苦战厮杀,秦军损兵折将,伤亡不少。在俘虏的虎贲中招募精锐,弥补秦军战损后,秦军数量非但没有锐减,反增加数万人,总兵力达十五万。 班师回朝前,他钦点狄钟康,狄钟泰领四万精锐,驻守安州之内,冀连凯,霍商英,领四万精兵驻守槟州,卫彻率领两万精骑,驻守峄城。 秦地疆域扩张,必须有足够的秦军守四方。 两日后,凯旋之军出现在咸阳城南门处。 朝堂九卿,城内百姓,得知王上凯旋,在南门外驾到欢迎。 此时,以殷鸿为首的九卿百官,神态恭敬,躬身而立,大气不敢喘。 对策马徐徐靠近的季玄陵,既敬佩,又忌惮。 峄城危机,王上力排众议,率军御驾亲征时,百官多不相信王上能扭转局势,甚至害怕王上冒险的举动,把秦国推进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始料未及的是,王上率军抵达丘水郡,指挥弱兵一路所向披靡,败公孙昂,收复丘水郡失地,率军杀进槟州,强夺安州,更孤军深入庐陵,把袁赐积攒多年的钱粮洗劫一空。 今日,秦国危机化解,抢夺南方六郡,弱军经过战火洗礼,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杀气腾腾。 扩军数万不说,诱使公羊越入主庐陵,变相沦为秦军马前卒。 一个个大捷表明,王上非但不昏庸,反贤明,聪慧,颇具谋略。 大军徐徐靠近,文臣百官余光注意到追随王上归来的谋臣,悍将,三军兵勇个个精神抖擞,凛冽肃杀。 从前率军镇守一方,现今在朝为官,处理军务,殷鸿感觉凯旋的秦军,好像恢复了往日气势。 “臣殷鸿,恭迎王上凯旋!” 殷鸿迈步而出,躬身抱拳行礼,声若洪钟道。 “恭迎王上凯旋!” “恭迎王上凯旋!” 群臣出列,纷纷行礼,南门守军,驾到欢迎的百姓,齐声高呼,声音传遍咸阳城内外。 季玄陵挺身端坐马背,看到眼前盛况,嘴角浮现起淡淡的笑意,挥起长矛,高声道:“诸卿平身!” 语声刚落,群臣分列两侧,季玄陵虎目在追随他的兵将身上扫过,语声铿锵有力:“少府,拟旨传令,今日起,黄浩然任左丞相,严正方任右丞相,褚良骥任左御史大夫,荀雍任右御史大夫,鲁建元,裴元基,分别担任咸阳令,太仓令,与太尉协助本王处理政务! 申屠秀出任铁鹰锐士统帅,曹建安,邬纪灵,任副统帅,拱卫皇宫。 宗正,尽快把三军兵将军功登记造册,尽早论功欣赏,决不可辜负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兵勇!” (本章完) 第107章 和睦相处 闻声,少府范宜法,宗正羊修文,九卿其他官吏个个错愕。 仰头相望,这才注意到,与王上凯旋,不光有数万精骑,还包括几名陌生的武将,谋臣。 顿时黄浩然,严正方,荀雍,申屠秀等人的名字,环绕在心头。 黄浩然,严正方,袁赐的左膀右臂啊,如何被王上拐回秦国了? 荀雍,鲁建元,裴纪元,申屠秀,邬纪灵,皆是陇东贤良啊,可望而不及,竟然也追随王上回咸阳。 今后与他们同朝为官,九卿深感压力,却又由衷的为王上高兴。 秦国地处西陲,缺少能臣干吏,至今九卿尚且不足。 王上带回陇东贤良,填补九卿空缺,得贤良辅佐,促进秦国壮大。 范宜法,羊修文迈步出列,抱拳领命。 黄浩然,严正方,荀雍等官吏,行礼答谢。 徐徐入城时,季玄陵在官吏中找到左御史大夫,廷尉的身影,低声问道:“褚良骥,徐茂才,吏治之事,进展如何了?” 治国之要,吏治为先。 关乎秦国根基,征战在外,季玄陵仍不敢放松警惕。 “王上,咸阳吏治清明,基本恢复到先王时代!”廷尉徐茂才汇报。 “朝廷派干吏前往各郡,清除大量奸佞,在当地招募贤良填补,各郡官署逐渐清明,运转正常。”左御使大夫褚良骥汇报。 吏治陆续恢复,季玄陵龙颜大悦,勒马驻足道:“徐爱卿,褚爱卿辛苦了,决不可松懈,继续整顿,推行,保证唯才是用!” “喏!” 这时,治粟内史贾泰初突然追上来,面容含忧,神情疲倦的说:“王上,近来陇地战火连天,齐楚燕,赵魏韩,遍地狼烟。王上南征时,各地流民突然涌进秦地,致使边关不少郡县人满为患,时有械斗发生,朝廷派粮赈济,非长久之计啊。” 季玄陵,黄浩然彼此对视。 听贾泰初汇报,这么说来,陇地,赵魏韩各地,已有投奔秦国? 季玄陵非但没有生气,恼火,面孔反而浮现出淡淡笑意。 这那是危机啊,分明是好事儿啊! “浩然,号召各地百姓入秦,是你提出的建议,怎么处置安排,你与正方,荀雍,尽快商议制定出解决方案方案,草拟文书,在朝堂商议!”季玄陵吩咐。 “喏!” 黄浩然,严正方,荀雍领命。 贾泰初却惊呆了,所有流民竟是皇上号召而来。 此举意图何在? 大军徐徐入城,季玄陵传令申屠秀,邬纪灵,冀连凯率军归营休整。 得县令,九卿完善,流民按计划入秦,一切按照计划发展。 未在城内久留,季玄陵在铁鹰锐士保护中,带赵浣溪,袁沐歌,乘坐马车径直向王宫而去。 咸阳宫外。 张丽华,阮倾城,冀韶华,提前得知王上凯旋。 特令丫鬟太监打扫宫廷,备好酒宴,身穿盛装在宫门外迎接。 季玄陵乘车而来,远远便看到宫门处,莺莺燕燕而立,个个翘首期盼。 车架靠近时,他赫然发现竟然是张丽华,阮倾城,冀韶华带丫鬟,太监在等候。 此时,张丽华双眸似水,带着浓浓的喜气,见马车靠近嫣然一笑,一身黑红相兼,金丝镶边的凤袍,似烟花般飘渺而绚烂。 在她右侧,阮倾城一袭赤红丝裙,面似芙蓉,眉如柳,朱唇噙笑,微微上扬,艳若桃花,娇如扶柳,简直勾人心弦。 左侧处,冀韶华挺身伫立,一袭白衣宫装,乌发飞扬,一身冷清,深邃的眼眸内泛起幽幽之色,甚是端庄,冷酷。 新君主政,临危率军南征,在陇东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让她们刮目相看。 冀韶华,阮倾城,在新君率军出征前,骨子里仍在怀疑新君作战的能力,一个个捷报传回,却是让她们对新君刮目相看。 眼瞧伊人亭亭而立,季玄陵跨步走向马车,三女迈步上前,欠身行礼道:“恭迎夫君(王上)凯旋。” 季玄陵笑盈盈上去,搀扶起三人,攥着她们柔弱无骨的柔荑:“起来吧,何须见外?” 臂弯拥揽着张丽华,紧握着阮倾城,冀韶华柔荑,迈步向王宫走去。 张丽华玉面噙笑,小别胜新婚,数月不见,再见季玄陵,显得亲切许多。阮倾城,冀韶华娇颜含羞,冰肌玉骨布满羞红,欲抽回柔荑时,却仍季玄陵紧抓不放。 干脆把她们也揽进怀中,彼此窃窃私语,好不亲密。 稍远处,赵浣溪,袁沐歌,好似明珠被遗忘在角落,姿态尴尬,举动忸怩。 看到冀韶华三人,肤若凝脂,面似芙蓉,全是娇艳国色,一时,面容中露出惊异之色。 秦地苦寒,秦宫内,竟有如此国色,这季玄陵艳福不浅啊! 眼见季玄陵与三女亲密,赵浣溪托腮凝视,静观三女举止,以此推断她们对季玄陵的态度。 旁边,袁沐歌花容冷冰,忧心忡忡,秦宫内,已经有三名国色佳人,难怪季玄陵不待见她,若她再飞扬跋扈,遭其冷落,以后在秦宫的处境将越发糟糕。 犹豫中,季玄陵折身回来,抓住她与赵浣溪柔荑,温声道:“公主,袁小姐,既已入宫,便是自家人,今后,望大家和睦相处。” 赵浣溪闻声,欠身向张丽华三人行礼,袁沐歌仰头望了眼季玄陵也欠身行礼。 此时,张丽华,冀韶华,阮倾城,视线转移在赵浣溪,袁沐歌身上,同样面容惊讶。 王上率军凯旋,不仅带回女子,还同时带回两人。 照季玄陵所言,眼前女子定是大康公主与袁赐的家眷。 一时,张丽华星眸翘起,白了眼季玄陵,粉拳捶打在季玄陵胸前,以示不满,阮倾城,冀韶华轻哼娇嗔,跺脚暗生闷气。 阮倾城,冀韶华,想起在王宫不受新君待见,出征前,有幸冰释前嫌,今日新君又带回陌生女子,瞧两人容貌丝毫不比她们差。 须臾中,暗生危机,渐生嫌隙。 自知阮倾城,冀韶华所虑,季玄陵转身向外面喝道:“武元魁,把礼物拿进来。” (本章完) 第108章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冀韶华,阮倾城,张丽华芳容迟疑中。 武元魁带领六名锐士,两两抬着木箱走上来。 行礼后,把木箱摆放在冀韶华,阮倾城,张丽华面前。 季玄陵向三女点点头说:“去瞧瞧,兴许你们会喜欢。” 三女面面相觑,好奇而不解,难道王上凯旋,替她们带回礼物? 犹豫中,季玄陵牵起阮倾城,冀韶华柔荑走上去,示意锐士打开木箱。 三个箱子内,分别盛放着不同的礼物。 一架古琴,两箱珠宝首饰。 季玄陵弯身捧起古琴,寄给冀韶华。 一架通体黝黑,古色古香的长琴出现冀韶华面前,观之,冀韶华掩口惊呼,欣喜若狂,轻抚着古琴询问:“王上,送给奴家的吗?” “知你钟爱古琴,在庐陵城时,本王特意让兵勇搜寻,这架长琴乃ia上等梧桐木雕刻的七弦琴!”季玄陵道,把古琴寄给冀韶华。 接过古琴,冀韶华快步钻进凉亭内,把古琴放在石案上,玉指抚琴,琴音袅袅,余音绕梁。 一时爱不释手,疾步走向季玄陵,欠身行礼道:“王上厚爱,奴家无以为报。” “此琴名叫惊鸿,大康已故琴师的钟鸣生前之物,皇兄喜欢音律,特意收藏,董贼乱国时,沦落陇地。”不远处,赵浣溪挺身冷酷的说。 作为爱琴之人,冀韶华对这架古琴早向往已久。 今日,季玄陵赏赐给她,实在令她受宠若惊。 星眸仰望,柔荑从怀中掏出香囊,悄无声息塞进季玄陵阔掌中。 季玄陵转首望去时,冀韶华嘴角噙笑,垂首不语。 抓起香囊放在鼻尖时,扑鼻香气,带处子芳香灌入鼻中,令人心旷神怡。 旁边,阮倾城双眸盯着满箱首饰珠宝,几乎不能自持,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今日王上赠她,金簪,金钗,白玉步摇,琉璃腰带,林林总总,尽是绝佳良品。 抓起一把金簪刺进盘起的乌发中,轻盈身躯旋转起舞,少时花容嫣红,兴高采烈道:“王上啊,好看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爱妃人如其名!”季玄陵毫不吝啬的夸赞。 闻声,阮倾城如花间飞蝶,笑盈盈扑进季玄陵怀中,仰头蜻蜓点水一吻。 季玄陵难得赠送贵重礼物,张丽华同样受宠若惊,却不像冀韶华,阮倾城喜上眉梢,吩咐锐士把木箱送去寝宫,仍陪在季玄陵身旁。 三女心结消除,莺莺燕燕环绕,一行人走进兴乐宫内。 眼前景象,袁沐歌尽收眼底,迈步前行中,幽幽轻叹道:“若秦君对她能有三女一半的好,她也不必诚惶诚恐,心生怨恨了。” 此后两日,季玄陵白日处理琐碎政务外,多陪同冀韶华,阮倾城,入夜前往兴乐宫,与张丽华夜夜笙歌。 章台宫。 季玄陵身穿蟒袍,头戴王冠,端坐王位上。 群臣入朝,叩拜行礼后,分别坐在宫殿两旁软垫上。 一个个望着器宇轩昂,正在阅览奏折的新君,有一揽子政务急着汇报。 “黄爱卿,流民安置的如何了?” 掷地有声的询问,打破章台宫内的安静。 黄浩然闻声,在怀中掏出文书呈给安迅,转交给季玄陵。 “王上,臣与右丞相,咸阳令详细统计过,各地入秦百姓仅十余万,与计划招募的百姓数量相差甚远,若详细规划,一郡之地便能安排这些流民。 秦地九郡,仍急需招募大量百姓。” “王上,除去陇地六郡,秦地人口两百万,除超过燕国外,与其他五国相比,人口逊色不少。魏国人口最多,足足五百万之众,齐楚赵韩皆有三百万。 秦地地广人稀,大量沃土急需开垦,不久前占领陇地六郡,若按照王上亲政时颁布的诏令,在南方种植茶叶,在秦国各地开采盐矿,制造纸张,将需要大量人口,臣建议,该妥善安排入秦的流民,争取更多百姓流民!”右丞相严正方道。 他语声刚落,太尉殷鸿侧身道:“王上,招募百姓固然是好事,然把他们安排各郡,必然与当地百姓发生冲突,甚至造成械斗,引起局势不稳。” 秦国地广人稀,大量沃土没有开垦,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忽然从各地引来不少百姓,与当地人争利,处置不善,必留隐患。 “太尉,流民之祸,本官已有对策,为避免彼此冲突发生,其一,将各地流民迁移到地广人稀之地,此混合组成村落。朝廷颁布政令,免费向百姓赠送耕牛。 其二,划分田亩,减免老秦人赋税,争取缓和彼此矛盾!” 季玄陵端坐在王位,深知黄浩然,殷鸿所言都没错,调和彼此矛盾却是难事。 不过,黄浩然曾经说过,人多则国大,兵勇则国强,秦国欲图强存亡,招募百姓,增加人口势在必行。 思量片刻,季玄陵高声道:“号召各地百姓入秦,决不可拖延,必须积极推行,却也不能操之过急,该徐徐图之,妥善安排。入秦者,则为秦国百姓,在内决严禁私斗,在外决不能遭遇欺凌,招募流民时,廷尉制定法令,违抗法令者,逐出秦国。” “喏!” 廷尉徐茂才,左丞相黄浩然颔首。 人口问题,秦国最棘手的问题,一时半刻不能解决,季玄陵已经做好从长计议,持久战的准备! 这时,宗正羊修文抱朝笏道:“王上,南征的战功已经登记造册,随时可封赏三军。” “太尉,代本王犒赏三军,择日封赏有功之臣!” “喏!” “王上,与四方通商,已赚取第一笔钱粮,足有千两金。” “登记造册,收归国库!” 群臣陆续汇报政务后,季玄陵端起茶杯轻饮,看着眼前巍峨的宫殿道:“秦国猛增六郡之地,必须有足够的兵勇固守四方。今陇地留守八万精骑。 秦地九郡内,仍兵少将寡,诸卿且说说,依秦国目前的国力,该保持多少兵勇,兵勇从何而来?”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若没有猛士固守四方,所得之地,将得而复失,秦地故土,也会遭遇敌国入侵。 扩军乃当务之急! ??求订阅,求收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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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09章 扩军,扩军 兵者,国之大事。 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百官闻讯,深知扩军对秦国前途的重要性。 “王上,袁赐占陇东四州时,各州精骑悍勇合计近四十万。 东方,赵魏韩,齐楚燕,全在倾举国之力养兵。 楚地,带甲步兵五十万,车千乘,骑万匹。 齐国,带甲悍勇三十万,车两千乘,骑万匹。 燕地,燕国悍卒三十万,车七百乘,骑六千匹。 赵国,号称带甲精卒四十万,车千乘,精骑数万。 魏国武士二十万,苍头十万,奋击十万,厮徒十万,车六百乘,骑五千匹。 韩国国力弱,疆域小,仍养兵近三十万,规模远超秦国。 先王时代,秦楚赵百姓数量旗鼓相当,秦楚魏兵勇不相伯仲。 郭天禄主政八年,秦军在前线屡战屡败,百姓闻风逃亡,秦国处在灭亡的边缘。 目前,秦地占领陇东六郡,国力稍稍恢复,军队规模暂时不能达到魏楚的数量,也该与赵齐相当。” 黄浩然阐明秦地周边势力的精兵数量,表明扩军的重要性,必要性。 秦国,包括各郡精锐,数量区区二十万,且分别驻守各处,若前线突发战事,朝堂很难迅速调兵扑杀。 不过,兵多则拖累百姓,兵少则不能保护秦地疆域,保持与秦国国力相当的军队最合适。 三十万喽? 季玄陵思索着黄浩然的话。 “王上,今秦国在前线送回大量钱粮物资,茶叶,纸张,精盐也有收入,臣建议,陇地六郡驻守十万精锐,殇阳关驻守十万,北地提防匈奴驻守十万,咸阳城驻兵十万,保证秦地无忧。”殷鸿建议。 秦地四方皆敌,欲图强存亡,必须建立一支规模庞大,骁勇善战的精骑! 四十万? 秦国九郡,百姓区区两百万,军队占两成多,不考虑赋税问题吗?若穷兵黩武,使百姓赋税沉重,容易滋生内患啊。 “王上,兵不在多而在于精,纵观王上步骑讨伐袁赐,战时,把骑兵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长途奔袭,短距离冲锋,精骑善战啊。 王上常在为招降公孙昂做准备,臣建议尽快招降,公孙昂归降,虎贲俘虏尽归秦国,突增数万精骑,再征集数万精卒,养兵三十万。 另外,废除所有战车,把多余的战马训练为精骑,凭秦国有利地位,将保证精骑规模对赵魏韩,齐楚燕形成压倒性优势。”荀雍侃侃而谈:“将来战事起,精骑将如利剑出鞘,可长途袭杀。” “王上,洛阳令所言非虚,若能招降公孙昂,秦军精骑数量翻倍,对秦国百利而无一害!”严正方附和。 “王上,马政进展顺利,来年会有源源不断的马驹供给三军。”太仆茅鸿山道。 “嗯,废掉所有战车,改为骑兵!” 季玄陵采纳了荀雍的建议,没错,他苦心经营月余,也该设法招降公孙昂了。 托腮思量少时,叮咛道:“太尉,再颁布一条政令,秦地百姓,一人参军,全家免税三年!” 这 包括殷鸿在内,百官突闻季玄陵所言,一个个始料未及。 秦军规模约等同一成秦地九郡百姓数量,一人参军,全家免税三年,会让秦国半数百姓免除赋税。 赋税减少,对朝政财政影响甚远啊,不久会造成入不敷出的局面。 “王上,这么做太儿戏了,臣反对!”治粟内史贾泰初掌管秦国钱粮,率先反驳季玄陵的政令。 “似乎的确不妥当。”宗正羊修文说。 “是啊,赋税不足,朝堂赤贫,如何养兵?” “粮饷不足,军中不战而自溃啊!” 一时,九卿窃窃私语,道出隐患。 “贾大人,羊大人,诸位大人”严正方拳头敲在案台,高声喝道。 百官静默,严正方清了清嗓子,提高语调道:“秦军凯旋,百姓信心大振,此政令推行,其一,势必激发百姓参军积极性,保证秦军后备军不断。 其二,以朝堂目前财政,纵使两年内没有半点赋税收入,也足够支持朝堂,军队运转,何况,仍有百姓缴纳赋税,食盐,纸张,茶叶也有收益。 其三,诸位大人忘了吗?郭天禄主政时期,导致九郡赋税繁重,百姓穷困潦倒,民不聊生。秦军战场杀敌,军械且不能自足,难道不该给百姓休养生息的机会吗? 某觉得,王上的建议,非但不鲁莽,不儿戏,反而颇有深意。” “丞相,今后秦军陆续征伐,秦地疆域扩张,此举将造成朝堂财政困难!”贾泰初仍然反驳,道出自己的顾虑。 “树挪死,人挪活,政令绝非永久不变!”严正方冷语道。 若保证朝堂财政稳固,免除军属赋税又如何,思量中,贾泰初不再言语。 其他官吏,仍有反驳,却遭严正方驳的面红耳赤,处境尴尬。 不久,扩军问题在争辩中也商议出眉目。 陆续又商讨其他问题后,季玄陵示意群臣退朝,独留黄浩然,与之讨论如何招降公孙昂。 咸阳城! 西城,大狱内。 季玄陵亲政当日,大赦天下,释放狱中所有囚徒,故西城大狱内空空如也。 月前,监狱内被送来一人,囚禁在死刑犯的天牢中。 不光狱卒严密看押,大狱外,临时驻守五百兵勇,警戒四方。 非太尉者,任何人不得入狱探望。 此名囚徒,便是陇东虎将公孙昂。 遭秦军俘虏,他处境狼狈被押回咸阳城,收监入狱。 自知多次率军入侵秦地,杀害秦地百姓,秦人对他恨之入骨。 入狱后,公孙昂料定季玄陵凯旋,他将被审判诛杀。 尽管狱卒遵照殷鸿的吩咐,对他礼遇有加,三餐结为佳肴,偶尔向他提供酒水,但为避免遭秦军严刑拷打,受辱而死,他几番尝试在狱中自尽。 谁知狱卒对他监视严密,每每自尽时皆被狱卒阻挠。 自尽不成,公羊越干脆得过且过,聊度余生,不再考虑季玄陵如何对他。 最差莫过在午门受辱,惨遭凌迟而已,怕个球。 第110章 招降公孙昂(上) 招降公孙昂。 在狱中,公孙昂仍然非常关心前线的战事,通过向狱卒打听陆陆续续得知,季玄陵领兵在陇东所向披靡,霸占陇东沃土,黄浩然,严正方陆续归降。 在击败他率军的虎贲军后,季玄陵又率军击败袁章,趁陇地空虚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槟州,安州,兵行险招,奇袭庐陵。 袁赐狼狈逃亡,沦落南方,龟缩在前线大营内。 不久前,突然狱中热闹起来,被送进来大量囚徒,他从狱卒口中得知,袁赐的幕僚家眷被羁押回咸阳。 几日内,公孙昂神情没落,常常向狱卒索要酒水,借酒消愁。 数日前,秦王率军凯旋,他在狱卒口中得知,季玄陵设计将庐陵,丰阳郡让给公羊越,使公羊越沦为秦国的马前卒,举兵征讨袁赐,秦国作壁上观,等待时机坐收渔翁之利。 他得知,袁赐为乞和,把小姐嫁给秦王。 总总迹象表明,陇东处境非常糟糕,随时分崩离析。 既知袁赐不可能派遣虎贲军前来营救他,又不能在狱中自尽,公孙昂已经做好把牢底坐穿的准备。 岂料,某日公孙昂刚刚用过午膳,牢房内,突然出现一名不速之客,语声爽朗的道:“公孙将军,别来无恙啊!” 黄浩然提着美酒佳肴走进牢房时,看到公孙昂杂乱的稻草中,面前划出一片空地,低头推演什么。 闻声,公孙昂扭头望去,发觉黄浩然突然出现在狱中,正在打开食盒,把美酒佳肴摆放在地面,冷面轻哼一声,低头继续做着自己的推演。 他知黄浩然有大才,从前彼此私下不长来往,关系也说的过去。 不过峄城兵败,黄浩然即刻转投秦国,帮季玄陵出谋划策讨伐袁赐。与墙头草有何区别。 黄浩然把酒菜摆放妥当,自斟自饮一杯,端着酒杯走向公孙昂身旁,低头观察片刻,大笑道:“公孙将军,你太执着了,今秦地与陇东中央,有公羊越派军阻挡,纵使袁赐有能力化解张唐,庸王带来的危机,也会遭遇公羊越派军猛攻,若没有突发变故,令大康局势骤变,袁赐坚守不住一年! 楚军,对庐陵城虎视眈眈,近日,韩道畅率军猛攻庐陵,与林间律交手了。” “哼,那又如何?” 自己的推演让黄浩然看穿,公孙昂抬手愤怒抹去,转身抓起地面的酒壶,仰头猛灌几口,愤恨的说:“董昶挟持天子,欲取而代之,必然人人得而诛之。 大康各路诸侯不满意,与皇上同行的忠臣同样不满意,即使董昶威胁,他们敢怒不敢言,仍有不少忠臣在伺机设法铲除董昶。 若成功,大康形势巨变。 各路诸侯争相率军征讨董昶余孽,主公在陇东仍有机会。” “哈哈哈,公孙将军所言,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么,与将军有何联系,莫非将军仍然抱着袁赐回来救你的念头吗?”黄浩然饮酒后郎笑,折身盘膝而坐,抓起竹筷夹菜,边吃边说:“袁赐非良人,尚且能不顾袁小姐死活,又怎能顾及将军呢,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将军何不降秦,效忠秦王。” “效忠秦王?” “哈哈哈,季玄陵把本将下狱,派狱卒日日监视,分明在凯旋时,杀本将祭旗,为丘水郡惨死百姓复仇,让某降秦,效忠秦王,你把本将当做三岁稚童吗?”公孙昂仰头大笑,语声中充满讥讽。 举酒壶一饮而尽,喝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黄浩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惨遭怒骂,黄浩然仍没有生气,仍耐心的劝说道:“秦王惜才,爱才,将军骁勇善战,乃陇东虎将,秦王为何杀将军呢?今黄某,正方,皆投奔秦国,任秦国左右丞相,陇地不少贤良投奔秦地,秦王同样许诺高官厚禄,视作左膀右臂。 秦王曾说过,若将军愿意降秦,效忠秦国,即刻把十万骁武军交给将军统帅!” “把骁武军交给本将统帅,亏你黄浩然被袁赐视作谋主,视为人杰,连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都不懂吗?他季玄陵不怕某率军哗变吗?白痴!”公孙昂非但不领情,反越发恼怒,欲再饮酒时,察觉酒壶已空,顷刻间越发烦躁,把酒壶甩向牢房角落。 这厮真是头倔驴,苦口婆心劝说,非但不领情,还把他视作歹人叛徒。 自知继续游说,不能让公孙昂改变主意。 迫不得已中,黄浩然唯有使出杀手锏:“庐陵破城时,秦王把将军的家眷一并接来咸阳了。” 公孙昂是出了名的孝子,为此受到皇帝嘉奖,黄浩然不相信他听到家人入秦,仍不为所动。 “什么?” “黄浩然,你个畜生,我母亲常年卧病在床,怎经得起舟车劳顿,若她发生意外,本将军第一个刮了你!” 闻声,公孙昂面容突变,冷的像寒冬腊月的冰柱,抓起黄浩然衣衫,一双虎目狠狠盯着他,恨不得把他撕成八瓣。 在狱中,他最害怕秦军杀进庐陵城,趁机控制他的家眷要挟他,岂料,仍然让季玄陵得逞了。 公孙昂的反应如他所料,黄浩然拍拍手,一名狱卒端托盘走进来,盘子内放着崭新的衣衫。 黄浩然笑语道:“公孙将军如焦急暴躁,何不换好衣衫,随某返回府邸瞧瞧呢!” “若家母有个三长两短,本将军拼了命,也不让好过!” 留下一句狠话,公孙昂松开黄浩然,匆匆更换衣衫,随黄浩然走出监狱,乘坐马车向府邸而去。 不多时,马车停在一处庭院外。 公孙昂急不可耐冲下马车,欲冲进庭院时,突然听到庭院内传来孩童的笑声,匆忙上前两三步,站在院门外,透过木门之间缝隙向庭院内望去。 看到季玄陵正在与自己的两个儿子玩耍嬉闹。 妻子卢氏坐在庭院外的石凳上,低头坐在女红,不时仰头望向季玄陵,嘴角处露出笑容。 ??感谢不懂爱打赏《附身做皇帝》100阅点! ?感谢书友1575116007投了2张月票 ?书友2投了2张月票 ?书友120519809投了1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111章 招降公孙昂(下) 稍远处,一名医官正帮他的母亲把脉。 少时,医官转身向季玄陵道:“王上,老夫人的旧疾基本痊愈了,再修养些时日,会彻底根除!” 目睹眼前情形,公孙昂不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骂道:“这卑鄙无耻之徒,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猛地推开院门,阔步冲进去,怒不可遏的夺回季玄陵怀中的孩子,护在母亲与妻子身旁,指向季玄陵咆哮怒叱道:“季玄陵,你少假仁假义,不管你做什么,本将绝不降秦,绝不。” 听闻公孙昂怒语,对方像头被怒火蒙蔽的雄狮,季玄陵面孔古井无波,转身朝着老夫人一拜,温声道:“老夫人,既然公孙将军回来了,某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老夫人!”说着折身向庭院外走去。 “玉娘,快送送王上!”老夫人向卢氏道。 卢氏放下女红,起身恭送季玄陵离去。 折身回来时,关闭院门,站在老夫人身旁。 这时,老夫人拐杖敲在地面青石上,气呼呼的道:“逆子,还不跪下!” 公孙昂神情迟疑,疑惑,不知母亲何意? 不过,不愿违逆的母亲的意愿,把怀中孩子放在地面,双膝跪地,却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岂料老夫人扬起拐杖打在他肩头,沧桑的面容中升起几丝怒意,喝问道:“逆子,你可知错?” 公孙昂愈发茫然,他才从狱中归来,那知自己犯了什么过错? 这时,妻子卢氏在旁道:“夫君,在庐陵城时,母亲早已犯病,夫君率军在外,奴家请便城内名医,却不能医治。迫于无奈,奴家前往袁府,求袁赐派遣医官救治,却被袁赐以夫君兵败厉声拒绝。 秦王率军破城,前往府邸时,得知母亲身体抱恙,特意派锐士抓来袁府的医官为母亲治病,又派遣丫鬟悉心服侍。 我等抵达咸阳城,王后特意带来宫中医官,给母亲诊治。 秦王凯旋,每日风雨无阻前来探望。 得知,孩子该进学堂,又寻找名师教导。 对夫君而言,秦王是战场仇敌,但对公孙家而言,秦王却是恩人! 夫君不愿做卖主求荣之事,却也不该怒斥秦王,恩将仇报。” 闻声,公孙昂满脸诧异,季玄陵为招降他,竟然在他身上花费这么多精力。 即使有不可告人秘密,也比袁赐好的好。 一时恍然大悟,猜出母亲为何怒斥他。 面孔中怒意渐渐消除,取而代之,满是惭愧之色。 老夫人留意到公孙昂面容之色道:“秦王,袁赐,皆知老身身体抱恙,我等在庐陵数年,袁赐可否入府探望过,反观秦王,短短数日,几乎日日前来。 明知你在前线杀害秦国百姓,抢夺秦地粮食,仍然不计前嫌,恩待公孙家。 老身年迈,却也懂得辩忠奸,明是非,知恩投报的道理,你堂堂七尺男儿,陇东虎将,难道还不如老身吗?” “母亲,道理孩儿都懂,可是可是孩儿兵败,败给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已经够让人愤怒了,今孩儿效忠他,岂不自取其辱吗?”公孙昂道出自己的苦衷。 岂料,老夫人语声低沉的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秦王年纪尚浅,便在战场击败你,更说明他神武,此等君王,不值得你效忠吗?” 旁边卢氏趁机劝说道:“夫君,两日前,秦王已经将岳儿认为义子,封三江郡公!” 三江郡公? 公孙昂闻声,猛然起身阔步向外面走去。 季玄陵与黄浩然退出公孙家,徐徐穿梭在街道内。 “王上,公孙昂是头倔驴,顽固不化,未必领情啊!”黄浩然与公孙昂共事已久,甚至对方性格。 这是个认死理的家伙,他认定的事儿,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都说公孙昂是孝子,本王做了这么多,不信不能打动他!”季玄陵说,心中同样没底。 不过,公孙昂曾经在大康做官,帮大康训练虎贲军,转投袁赐后,又助袁赐训练虎贲军。 虎贲军是否骁勇善战,他太清楚。 战场上,公孙昂遭秦军击败,但不能否认公孙昂非比寻常的练兵能力。 若将其招降,把骁武军交给他,一年半载后,骁武军军纪,战力,必然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前行中,公孙昂阔步疾追而来,走向季玄陵身前,躬身行礼道:“秦王大义。某愿归降秦国。” “将军,此言当真?”季玄陵止步,惊讶的询问,公孙昂态度转变也太快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愿为王上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公孙昂跪地,语声慷锵有力。 “将军快快起来!” 季玄陵搀扶公孙昂,从怀中掏出骁武军兵符,寄给公孙昂,郎笑道:“将军降秦,再好不过了,今日,本王把骁武军交给将军,还望将军招降虎贲军俘虏,编入骁武军内,依照训练虎贲军的标准,强化训练骁武军。” 望着兵符,公孙昂迟迟未动。 狱中,黄浩然曾说骁武军已有十万之众,若他招降虎贲精锐,骁武军足有十五万。 在陇东时,他不曾统帅过如此多精锐! 才归降秦国,季玄陵把这么多精兵交给他,不怕他临时改变主意率军哗变吗? 扑捉到公孙昂眼中神情变化,黄浩然笑语道:“公孙兄,接下虎符吧,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王上把骁武军交给将军,便相信将军。” 闻声,公孙昂面容仍有迟疑,虎目直视季玄陵询问:“王上,如此相信末将,不怕末将率军哗变,祸乱咸阳城吗?” “哈哈哈,传闻将军是名孝子,可见将军绝非十恶不赦之徒,本王敢把骁武军交给将军,怎会怀疑将军呢!”季玄陵笑语道。 岂料,公孙昂扑通一声跪地,感恩戴德说:“王上,末将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末将一定为王上训练出骁勇善战的精骑。” 士为知己者死。 季玄陵如此信任他,若他再辜负对方,还是人吗? 公孙昂降秦,再得虎将,季玄陵呼口气道:““好,本王拭目以待!” ??三更结束 ?感谢天涯漂泊者打赏《附身做皇帝》588书币! ?感谢书友1746896179投了2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112章 凤求凰 公孙昂降秦,让秦国如虎添翼。 此人正值不惑之年,却已有十余载的领兵经验。 既骁勇善战,能独当一面,又精通练兵治军策略。 降秦,大量虎贲俘虏将陆续降秦。 再者,公孙昂乃战场俘虏,今日他善待重用,消息传播四方,必然有贤良闻风相投。 一举多得啊! 公孙昂效忠秦国后,短短数日内,劝降虎贲俘虏降秦,近乎五万虎贲编入骁武军内,咸阳城附近的秦军骤然暴增。 又与阮星河,冀连凯,杨经略,商议练军策略,治军方针。 得知公孙昂举动,季玄陵笑叹,如此不枉自己诚心相待啊。 期间,秦地百姓陆续得知一人参军,全家免税三年的政令,积极踊跃报名参军,季玄陵吩咐太尉殷鸿淘汰军中老弱病残,征集青年壮士,骁武军扩从达十七万。 骁龙军满员五万,加上驻守在陇地的八万秦军,秦军共计三十万。 此时,他与申屠秀,邬纪灵,曹建安,也加强对骁龙军的训练。 铁鹰锐士,骁龙军,季玄陵将其视作嫡系中的嫡系,必须是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夏去秋来,一晃数月过去。 燥热的气候渐渐凉爽,各地入秦的流民,百姓越来越多。 黄浩然,严正方,荀雍,与治粟内史贾泰初,合理分配田亩,安排百姓,廷尉徐茂才制定律令,派信使前往各地宣传律令,减少各郡冲突,械斗,保证召集百姓之事,尽然有序的进行。 数月内,王宏远,万金彪,徐冠超两次前来咸阳城购买食盐,纸张,茶叶,茶盐司官吏汇报,朝廷获益六千两金。 偿还徐冠超三人的借款后,仍有富余。 茶盐司经营生意逐渐步入正轨,带动秦国各地盐业,茶业,及相关的商业快速发展。 秋季时,各地陆续进入秋收时间,除丘水郡作物遭虎贲军破坏外,各郡谷物麦粟丰产,源源不断的新粮储藏进粮仓内。 秋收结束,不少百姓趁农闲时节翻修,修建房屋,一切向着季玄陵与群臣预料的方向发展。 同时,骁龙军,骁武军经过数月苦训,军纪严明,士气高昂,战力突飞猛进。 某日。 季玄陵身穿黑羽铠甲,在锐士保护中,从兵营入宫。 穿梭在长廊时,偶然注意到冀韶华带丫鬟在花园内抚琴,轻舞。 想到数月来忙着处理军帐,冷落深宫伊人,屏退身旁锐士,步伐轻盈走上去。 此时,伊人身穿浅白色宫装,乌发挽了个流云簪,长发随意洒落在肩头,优雅华贵,清新脱俗。 走上前去,季玄陵猿臂从后面环抱住佳人。 冀韶华惊呼一声,转首回望,得知季玄陵前来,美眸顾盼,花容含羞,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没有得逞。 朱唇间荡漾起浅笑,低声轻嗔:“王上啊,丫鬟尚在呢?” 当日偶得惊鸿琴,得知季玄陵在乎她喜好,心结渐渐消除,埋怨之气减退。 入夜回宫,发觉寝宫内摆放着一箱珠宝首饰,十几匹绫罗绸缎,不少上等胭脂水粉。 起初,误以为王上凯旋,厚待王宫女眷,后来丫鬟打探得知,三宫皆有赏赐,御沁宫赏赐最多。 得季玄陵独宠,让她受宠若惊,又暗暗窃喜。 此后相处,季玄陵仍对她颇为厚待,恩宠。 可惜,季玄陵处理军政之余,常常前往赵浣溪寝宫,彼此聚少离多,未有时间花前月下,独处诉情。 羞赧中,耳畔传来轻语声:“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谁敢乱嚼舌根?” 明媒正娶么? 冀韶华星眸白了眼季玄陵,语声幽幽:“奴家才不信呢,若王上有心,怎会夜夜留宿兴乐宫,白日陪伴安乐身旁,奴家身份不如安乐尊贵,却同样精通琴棋音律,自诩不必安乐差。” 花园芬芳的气息中,弥漫着浓浓的酸味,俯视怀中暗生闷气,星眸哀怨的伊人,季玄陵笑语道:“呦,爱妃,吃醋了么?” “才没有呢?” 冀韶华螓首微垂,双颊赤红,语声幽怨,欲起身逃离。 季玄陵把她兄长视作亲信,重点培养,在宫内却冷落她。 说起来,她不生闷气才怪呢? 季玄陵深知冀韶华才气无双,入宫为妃后仍淡雅脱俗,以诗词,琴曲为伴,欲让佳人归心,强取要不得,珠宝美玉能打动她,却仍不能改变其心意,唯独在才气上超过她。 何况,他欣赏冀韶华,赵浣溪的才气。 把冀韶华揽进怀里,攥着她的柔荑,郎笑声中吩咐丫鬟拿来笔墨纸砚。 “王上何意?” 冀韶华翘首仰望,彼此四目相对,眸光闪躲而好奇的询问。 “某人啊,醋坛打翻,酸气逼人,自然是赋诗作曲安慰喽?” 惨遭调侃,听其弦外之音,冀韶华芙蓉秀脸中,霞飞双颊,星眼如波,窘迫而羞涩,欲辩驳时,却见季玄陵思索片刻,奋笔疾书,偶尔抚琴尝曲。 瞬间倍感兴趣,静坐季玄陵怀中,凝神观望。 白皙纸张中墨汁划过,龙飞凤舞的字迹,一行一行呈现,她情不自禁轻声诵读:“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得知诗中何意,须臾中,冀韶华芳心噗通直跳,彤红芳容似残阳晚霞。 再看身旁穿戴盔戎,面容俊朗的王上,哪像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军,分明是风流倜傥的多情郎君,若不然示爱怎会如此“露骨”。 窘迫羞赧中,忙研墨遮羞,余光却不时注视对方。 少时,季玄陵把毛笔放在案台,晾干纸张,寄给怀中羞赧的伊人说:“美人,你且瞧瞧。” 早先冀韶华已浏览过目,不然怎会突然秀面彤红,羞赧窘迫,恨不得逃离此地呢。 再浏览时,羞答答的面中遮掩不住内心泛起的蜜汁般笑意,嘴角上扬,暗暗窃喜,良久如波荡漾的甜蜜才渐渐消退,矜持的询问:“王上,可否赐名?” “凤求凰!”季玄陵猿臂揽起冀韶华,痛快的说。 (本章完) 第113章 惊天巨变 凤求凰? 闻声,冀韶华芳心咯噔一跳。 星眸顾盼不知所措,搓动柔荑释放紧张的思绪。 香舌在口中打转,语声结巴的道:“奴家,奴家那有王上夸赞的那么好?” 说罢,螓首枕在季玄陵肩头,又语声幽幽说:“若王上对奴家如曲中所言,何故冷落奴家呢?” 佳人幽幽询问,又的确忙于军政冷落佳人,季玄陵很是无奈的:“军机政务繁杂,实难抽身,近来军政步入正轨,本王好生陪你!” “当真?” 冀韶华欣喜的收起纸张,藏进衣袖内,伏身贴在季玄陵耳畔轻语道:“待奴家熟练时,独奏给王上!” 佳人在怀,绝色秀面近在咫尺,让季玄陵怦然心动,俯身啄在佳人温润的朱唇,由浅入深,恣意品尝。 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让冀韶华始料未及,星眸睁大,钱口中呜呜作响,脑海内空白。 季玄陵悄悄伸出手臂,把抱得更紧了,低头俯视温声道:“放松些。” 顿时,冀韶华感觉秀面一阵燥热,内心抑制不住的狂跳,欲匆匆逃离时,却发现自己早被那双阔掌禁锢,来不及言语,朱唇再次被封堵。 颤抖的身躯顷刻间被束缚在一个强大的怀抱,呜呜的语声淹没在情意绵绵的浪涛中。 慢慢的,一道孤舟带着淡淡甘泉而来,情意缠绵中,一切变得理所当然。 良久,朱唇分离时,冀韶华肌肤胜雪,似慵懒的猫儿倚在季玄陵怀中,冰洁芳容中徒增几分娇艳。 这一日,他们花园抚琴,在王宫弹曲。 袅袅琴音,悠扬缠绵,传遍王宫。 几日来,彼此在御沁宫内,白日里谈诗论赋,琴箫合鸣,入夜留宿御沁宫,凤鸣凰舞,畅快无边。 闲暇恣意的生活,在王宫内筹备纳妃时,仍被前线传来的军报,无情的打断了。 “陇东,楚国,结盟了,组建联反攻庐陵?” 御沁宫内,季玄陵收到狄钟康,狄钟泰在前线传回的书信时,纵然提前已知袁赐与楚国交好,却没有料到他们关系更进一步。 林间律率领陇西铁骑扼守庐陵,袁赐,景鸿炀还不能危及秦国。 不过,庐陵城沦陷后,袁赐,景鸿炀合兵一处,必然危及秦国,目前,断然不能让景鸿炀,袁赐得逞。 “夫君,前线传回捷报?” 从少女变成人妻,冀韶华冰洁气质中,平添几分妖娆的风韵,盈盈碎步走上前来,坐在季玄陵身旁询问。 “无碍,小丑作怪而已!” 阔掌拍在佳人柔荑,季玄陵眼眸含怒咬牙说,起身道:“今至年关,本王怕仍在忙于军务了,委屈你了。” “夫君,国事为重!” 离开御沁宫,季玄陵传令召集左右丞相,太尉,左右御史,咸阳令,治粟内史,太仆,公孙昂等人入宫商议。 秦国让出庐陵城,最终庐陵城仍必须是秦国的! 黄昏时,派遣信使快马南下,令狄钟康,狄钟泰,在保证安州无忧时,率军袭扰楚军,牵制楚军兵锋,减轻庐陵城压力。 秦军出征前,陇地局面必须保持现状。 纳妃事宜搁浅,练兵,依然是操练兵马。 从枯叶纷飞到白雪皑皑,骁龙军,骁武军训练不曾停歇。 腊八节已过数日,年关将至。 一个预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彻底改变大康形势的消息传回咸阳。 腊八节时,董昶在大司寇王昭府邸,不幸遭遇亲信吕伯宁诛杀。 群龙无首,西凉军分裂。 自从董昶引兵入京,挟天子,控朝政,大康群雄四起,以讨董勤王之名,欲在乱世分一杯美羹。 各路联军讨董失败,董昶领兵返回西凉,不但陆续挫败各路联军,西凉疆域还向外扩张几分。 率军回西凉,董昶仗着兵多将广,西凉铁骑闻名天下,又远离中原各路诸侯,以为高枕无忧。 轻视皇上,纵容兵勇劫掠,残害百姓。 为避免大康旧臣阻挠他篡位,肆意杀害文臣武将。 导致西凉人人自危,大康旧臣暗中自保,不少亲信与之貌合神离。 大司寇王昭,虎贲将军吕伯宁诛杀董昶后,西凉军人人惶惶,昔日驰骋西陲,纵横中原的西凉铁骑,顷刻间分崩离析。 形成以吕伯宁,郭渐离,赵少卿为首的三股力量。 吕伯宁仗着武艺强大,诛杀董昶,强夺西凉州铁骑主力,在武威城内取董昶而代之。 与王昭迎接皇上,拉拢大康旧臣在武威城建立朝堂,控制朝政,却没有表现出护送天子入京的念头。 董昶嫡系虎将,车骑将军郭渐离,率领西凉最精锐的飞熊军,前线征战时得知董昶被杀,即刻休兵罢战,欲领军杀回西凉,给董昶报仇雪恨。 大将军赵少卿兼董昶的女婿,危局中,救出董昶的族人,与谋臣贾问道率领西凉虎狼骑退守封地,驻守在陇西西部。 大康境内,庸王,张唐,孔晟,皇甫雄,公羊越等各路诸侯,得知西凉惊变,陆续与袁赐休兵言和。 准备趁着西凉内乱,挥师西进,勤王除贼。 甚至,庸王提前皇叔的名义,发布讨贼檄文,号令大康各路诸侯,再组建联军讨贼。 唉! 说杀便杀,太残暴了。 不过本王喜欢! “哈哈哈” 西凉惊变,大康诸侯举目眺望,秦军这支久藏的锋矛,也该饮血了。 朗朗笑吟仍回荡在宫殿内时,赵浣溪不请自来。 绽放的花容中,显然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西凉惊变。 “王上,董贼惨死,西凉军分裂。奴家烦请王上出兵,解救皇兄于水火。皇兄脱险,奴家定然宽衣解带伺候王上,若王上不信,奴家即刻” 快步走进宫殿内,匆匆行礼后,赵浣溪思绪激动,急不可耐的进言,说着撤去腰带,准备宽衣解带。 董贼惨死,西凉军分裂,简直大快人心。 若派遣一支劲旅,趁乱摸进西凉,神不知,鬼不觉逼进武威城,然后突然暴起攻城,吕伯宁不备时,肯定能够解救皇兄。 思来想去,若季玄陵愿意出兵帮忙,必然直捣黄龙,杀得吕伯宁人仰马翻。 ??第二更,还有一更,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114章 图谋陇地 入秦已有半年。 她陆续得知季玄陵如何处理政务,如何训练精兵悍勇,如何安抚百姓。 今日之秦国,与半年前相比,已然发生翻天巨变。 兵多将广,钱粮充裕,百姓富庶。 地处西陲的秦国,在悄无声息中默默变强。 虎将申屠秀效忠秦国,各方传言,此人武艺仅此吕伯宁,乃大康顶级悍将之一。 从前,她曾经暗示季玄陵派兵解救皇上,对方坦然处置,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态度。 现在董昶伏诛,西凉军分裂,良机稍纵即逝啊。 眼见赵浣溪衣衫尽退,胸前美景若隐若现,看的季玄陵头晕目眩,心绪荡漾。 不过孰轻孰重,他分的清楚。 一个健步上前,帮赵浣溪整理好衣衫,怒叱道:“你不情愿,本王绝不强求。今董昶暴尸荒野,西凉军分崩离析。庸王在皇都发布讨贼檄文,联络各路诸侯勤王。 各路雄兵涌进西凉,迟早迎回皇帝。” “庸王有名无实,庸碌不堪。各路诸侯虽有豪杰,然个个心怀鬼胎,打着营救皇兄的旗号,却秘密招兵买马,扩充疆域,他们皆不可信!”赵浣溪秀眸白了眼季玄陵,怒斥道:“反观你自己血气方刚,年少而志远,善战而富有良谋,若率军借道陇西,挺进西凉,依秦军之威,焉能没有资格与西凉军一战。 若你解救皇兄,奴家谏言,让皇兄把陇地,西凉,割让给你。” “哈哈哈!” “借道么,还不错?” 季玄陵仰头郎笑,指尖端起赵浣溪下颚,俯身直视,双眸仿佛要击穿她的身体,看透她的内心,赵浣溪不知何意,惶惶中缩身后退。 岂料,季玄陵抓住她柔荑一拽:“随本王前去章台宫。” 章台宫! 季玄陵临时召集百官入殿。 “董昶前半生英雄盖世,后半生蠢如猪狗,西凉军分裂,吕伯宁,赵少卿,郭渐离,领兵雄踞一方,中原诸侯必然如猛虎夺食,纷纷带兵杀入,分而食之。” 大殿内,公孙昂穿戴盔戎,颇为感叹的高声说。 他曾经屡次向王上提及,董昶残暴不仁,祸害一方,终有一日死于非命。 岂料王上同样有如此念头,彼此一拍即合,半年来秦国蛰伏,苦练秦军,便在等待大康局势巨变,抓住时机攻城略地。 “董昶弑杀残暴,行事狠辣,为铲除异己,滥杀无辜,牵连不少忠良,累累罪行,罄竹难书,简直死有余辜。”季玄陵愤怒的说。 这时,宗正羊修文不顾赵浣溪端坐季玄陵身旁,抱朝笏道:“王上,董昶惨死,西凉军分裂,大康各路诸侯蜂拥扑向西凉,西凉必有大战,若豪杰迎回皇帝,大康一统,秦国处境将变得极为不利啊!” “呵呵,破镜岂能重圆!” 黄浩然哼笑道,一语点破大康的形势。 季玄陵含笑点头,赞同黄浩然的所言,先前赵浣溪已经说了,大康诸侯个个心怀鬼胎,名为营救皇帝,暗中招兵买马,扩张势力。 没有人心甘情愿搭救受苦受难,沦为傀儡的皇帝。 羊修文却满目疑惑:“丞相何出此言?” “宗正,若有店小二搭救一名落魄贵族,救对方于水火,来日却得知对方是店家,非但不报恩,反而扣除店小二纹银,夺其妻儿,取其性命,若宗正是店小二,还会搭救对方吗?”黄浩然举例反问。 “此人恩将仇报,下官岂会搭救。”羊修文愤怒的说,语声落地,便恍然大悟,猜出黄浩然话中何意。 所谓店家正是大康皇帝赵辰,所谓店小二专指大康各路诸侯。 若各路诸侯勤王救回皇帝,不管他们有多大的功劳,赵辰主政后,为避免董昶祸国之事再发生,必然消弱诸侯权力,巩固皇权,而后除之而后快。 王座旁,赵浣溪听闻黄浩然所言,面容失落,猜出季玄陵为何带她前来章台宫。 “王上,董昶死,西凉军分裂,对大康绝非好事,对秦国却是机会,是时候利剑出鞘,一举夺取陇地了。”黄浩然建议。 夺取陇地? 百官惊讶,陇地疆域不小,仍有四州在外,公羊越,袁赐雄踞一方,分别有大量精兵悍将呢? 冒然挺进陇地,秦军焉能轻松讨伐陇地两股势力。 “没错,是该夺取陇地了,先灭陇西,再平陇东!”严正方道出征战策略。 黄浩然笑而不语,认同严正方的计划。 “右丞相,秦国与陇西结盟,突然兴兵伐之,岂不败坏秦国名声。陇西兵力超过陇东,若夺陇地也该由柔到强,而非由强到弱啊!”这次却是典客袁立焕郁闷了。 数月前,他跋山涉水前往陇西,费尽口舌修复与公羊越关系,现在严正方竟然建议灭陇西。 “袁典客勿忧,东方横卧一头猛虎,对陇东之地虎视眈眈呢?”咸阳令荀雍起身走向行军地图,高声道:“先灭陇东,楚军必然与袁赐联合,若先灭陇西,陇东防御空虚时,楚军必然尝试夺取陇东之地。 秦军消灭陇西,西进可杀入西凉,继续扩张,甚至能解救大康皇帝,令其割让疆域。向东,可一举消灭袁赐,进而把楚军驱逐出陇地。” 大殿内,黄浩然,严正方,荀雍,一唱一和,向群臣指明秦军征讨的方向,征讨的策略。 王座上,季玄陵始终在品茶聆听,偶尔看向赵浣溪,似乎在告诉对方,欲救皇帝先灭公羊越。 “董昶之死,死得其所啊!将来夺取陇地,该祭拜祭拜他,哈哈哈!”季玄陵语声中,对董昶尽是鄙夷。 百官闻声,目光一怔,齐刷刷望去。 季玄陵从王座而起,虎目睥睨,走向台阶前,铿锵有力的说:“本王决定,西凉打乱,各路诸侯纷纷出兵讨伐时,率军攻取陇地,夺取陇地,再图大康中原。 治粟内史,准备粮草,太仆,清点战马,公孙昂,申屠秀,整顿兵马,冀连凯,派遣斥候前往陇西,陇东,探明两地征讨西凉时,各地留守兵力。 年关后,血洗陇地!” ??三更结束,明天再战 ? ???? (本章完) 第115章 王上,娶我 血洗陇地。 殿内百官闻声,个个情绪高涨,斗志昂扬。 陇地沃野千里,人口数百万,良驹数不胜数。 何况,陇地素以精兵辈出而闻名,譬如虎贲军,陇西铁骑,少许西凉军。 夺陇地,秦国人口剧增,将有源源不断的钱粮,数以万计的精兵。 得之,一举多得! 一旦袁赐,公羊越,响应庸王讨伐西凉的号召,陇地兵锋空虚,举兵趁势杀入。 夺陇地,似探囊取物。 百官躬身退去,筹备钱粮,安排战马,整顿精兵,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殿内。 赵浣溪端坐在季玄陵身旁,身躯轻微发抖,愤怒的花容扭曲的纸张,似被惹恼的狐狸,优雅恬静的面容,燃起愤怒之火,好似优雅的狸猫突然尖叫着露出锋利的爪牙。 噌一下起身。 挺身站在王座前,星眸愠怒直视:“季玄陵,你囚禁我,欺骗我,却野心勃勃,图谋大康。” 怒语中抬起柔荑,欲掌掴季玄陵泄恨。 岂料,季玄陵眼疾手快抓住她柔荑,猛然一拽,把她拉进怀中,攥住她的柔荑。 闯进恶人怀里,赵浣溪好似遭蝎尾刺中,身躯奋力挣扎,眼眸内迸射出仇恨的焰火,一刻也不愿与季玄陵多待。 奈何季玄陵猿臂犹如铁钳,紧紧揽住暴躁的赵浣溪,屏退殿内丫鬟太监,高声道:“大康境遇,百官言语,你不清楚吗?没有人蠢到搭救赵辰,却遭他诛杀。 放眼大康,你觉得各路诸侯窃取江山后,谁愿意留下大康皇族后裔。 秦国,唯有秦国,夺取大康后,本王可向大康皇族许以荣华,保证他们高枕无忧。” “你胡说,大司寇王昭拉拢吕伯宁刺杀董昶,难道不忠吗?张唐,孔晟,皇甫雄兴兵讨伐董昶,难道不勇吗?大康,从来不缺少忠臣义士。”赵浣溪咬牙反驳。 秦国区区五州之地,也该妄图鲸吞大康万里疆域,简直痴心妄想。。 “呵!” “你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王昭铲除董贼,为何不把赵辰送回京师,却与吕伯宁把持朝政呢?张唐,孔晟,皇甫雄,不过庸碌草莽,打着勤王的幌子扩张势力而已。” 季玄陵也不生气,猿臂一提,令赵浣溪坐进怀里,勾起佳人冷冽如霜的螓首郎声说。 “哼,西南穆家,兵精粮足,虎踞西南四州,忠义而骁勇,西凉生变自会出兵救驾。襄州赵拓,皇族后裔,水师十余万,控制三州九郡,同样也会救驾。他们强过你这虚伪小人!”坐在季玄陵怀里,赵浣溪如坐针毡,好不烦恼。 “呵,穆翼,穆恒,表面忠义,实则虚伪残暴,公主忘了么,董昶退出京师,穆翼,穆恒率军入京,来不逃离的皇妃,公主,纷纷沦为他们兄弟的歌姬,不少公主,小小年纪被埋进青楼,取悦楼内登徒子,一众皇族男丁皆遭杀戮,他们比董昶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公主信任他们,为何不去西南呢?” 啪一声。 季玄陵阔掌拍打在赵浣溪酥臀,语声变得冷酷:“你怕,你害怕前往西南,也沦为歌姬,甚至惨遭寻常兵勇欺辱,所以宁愿留在委曲求全陇东,也不敢前往西南穆家。” “你” 不知谎言被揭穿,还是遭季玄陵轻薄,赵浣溪面如红霞,愤怒的面孔中划过一抹失落,柔荑指向季玄陵,气愤的说不出来。 “怎么,说道公主的软肋了?”季玄陵阔掌攥住赵浣溪柔荑,低头一吻,仰头面孔中露出讥讽的笑容:“襄州赵拓,纵有皇族之名,数年来,多次娶妻纳妾,传闻姬妾足有二十余人,却兵不出襄州,他么,好色之徒,懦夫一个!” 闻声,赵浣溪如霜打的茄子,瞬间变得无精打采。 季玄陵说的没错,是她太执着,明知高估了大康各路诸侯,却还愚蠢的抱有幻想。 不知所措时,却听季玄陵继续道:“本王说过,权力,没有什么比权力更让一方诸侯想入非非,纵使绝代佳人也不改其志。若有的话,唯有那个至高无上的帝位,会让他们疯狂,弑杀,不择手段。 宫廷内为夺取帝位,尚且父子兄弟兵戎相见,弑父杀兄,株连皇族,何况外人呢? 公主若不信,大可离去,走访大康各路诸侯,瞧瞧是否有诸侯诚心实意帮你?” 季玄陵语声犀利,一针见血,打破赵浣溪所有幻想,她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名为安乐,却生逢乱世,为大康江山奔波四方,颠沛流离,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苦难。 自己孤单伶仃,像掉队的孤雁。 一颗心,像海面飘零的孤舟,在惊涛骇浪中,无依无傍,随波飘荡。 “走吧,该用膳了!” 思绪踌躇中,季玄陵牵起她的柔荑,起身准备向章台宫走去,仿佛刚才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一样。 赵浣溪回过神来,拉住季玄陵阔掌,眼眸望向他的背影,犹豫中试问道:“玄陵,你会帮奴家,对吗?” 止步后,季玄陵徐徐转身,看向杏眸凝视他的女子,平静的说:“战争,男人争名夺利的地方,你,不合适。你,该享受荣华,过安逸生活,而非奔走四方,牺牲色相,寄人篱下的生活。更不该沦为歌姬,甚至浪荡青楼妓院,遭人凌辱。” 牺牲色相,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更不该沦为歌姬,甚至浪荡青楼妓院,遭人凌辱。 赵浣溪低头轻咬着朱唇,反复回味这句话,想想皇族女眷妃嫔,多少人已经被迫沦为情路歌姬,饱受欺凌,过着人不如狗的生活。 她在秦国,享受王妃待遇,衣食无忧。 良久,星眸相望,轻语询问:“奴家还能相信你吗?” 季玄陵耸耸肩,张开双臂,蟒袍呼呼作响,笑语道:“你该问自己,还相信本王吗?” 观之,赵浣溪碎步前行,走到季玄陵身旁,踌躇半刻,口吐丁香,托腮笑语俏皮的说:“王上么,还不错。” 与季玄陵相遇,除沐浴时春光乍泄,在箭楼时,不幸被轻薄外,这半年来,她们相处极好,安逸而锦衣玉食,轻松而不受束缚,季玄陵愿意花费时间陪她,满足她所有喜好,不是王妃胜似王妃。 再者季玄陵是尊重她的,把她视作公主,视作红颜知己。 他又说了,愿厚待赵氏后裔。 若留在秦国,再不济,受季玄陵喜欢,依仗王妃收拢流落在大康各地皇族后裔前来秦国生活,保证她们不受欺凌。 一个健步扑进季玄陵怀里,玉臂抱住他身躯,贴身仰头道:“王上,娶我!” (本章完) 第116章 洞房花烛夜 年关前,秦军备战。 宗正昭告天下,宣布秦王纳娶赵浣溪,袁沐歌为妃。 封为淑妃,宸妃。 除夕前一日,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在咸阳宫内举行。 照秦宫习俗,祭拜天地,祭奠历代先王,忙忙碌碌一日,黄昏时婚礼结束。 傍晚,季玄陵宴请群臣,把酒言欢,畅谈国事。 入夜时,他假借醉意脱身离去,兴匆匆前往赵浣溪居住的荣华宫。 却恰逢赵浣溪身体抱恙,郎有情,妾有意,却不能行夫妻之好。 喝过交杯酒,季玄陵本欲留守过夜,却被赵浣溪催促,彼此来日方长,切莫冷落袁沐歌。 迫不得已,季玄陵退出荣华宫,穿着喜服,在丫鬟带领中,穿梭在九曲回环的走廊内,赶往袁沐歌居住的福阳宫。 福阳宫。 红绸高台,红烛闪烁,炉火燃烧,暖意融融。 袁沐歌一身喜服,头盖喜帕,百无聊赖的坐在秀床前。 半年来,她在咸阳宫处境尴尬。 名为王妃,却不受季玄陵待见,半年时间,对方仅两次前来探望,便不知所踪。 今晚大婚,季玄陵同时迎娶她与赵浣溪,凭对方对赵浣溪的宠爱,洞房花烛夜,自然去赵浣溪寝宫。 平日中,不受待见也就罢了,洞房花烛夜,仍孤影独守。 越想袁沐歌越越苦恼,幽怨,反正夜深人静,季玄陵兴许已经在荣华宫就寝。 她干脆斥退丫鬟,掀起喜帕,坐在案台前独自用膳,宣泄心中郁闷。 兴致浓浓时,寝室外传来太监的声音:“王上驾到。” 他怎么来了? 袁沐歌闻声心中生疑,匆匆整理好案台,蹑手蹑脚返回秀床,盖上喜帕,挺身端坐。 喜帕刚落,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季玄陵阔步走进来。 恍惚中,看到袁沐歌匆匆落座,转首望向四方,寝室内空空如也,案台喜宴凌乱,喜帕不整。 不禁微微摇头,嘴角噙笑,向袁沐歌走去。 相较典雅高贵,通情达理的赵浣溪,袁沐歌容貌惊艳,却处处针锋相对,令他不愿与之亲近。 不过么,今夜 挺身站在秀床前,俯身凝望袁沐歌轻颤的身躯。 季玄陵阔掌搭在袁沐歌香肩处,她仿佛受惊的猫儿,身体收缩,起身便欲离去。 这时,季玄陵却抓住她柔荑轻抚,几欲抽回柔荑,却未曾得逞。 喜帕下,袁沐歌秀面微红,踌躇不知所措,惊慌的双眸四处乱瞟,丹唇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声音。 “王,王上” 良久,袁沐歌丹唇轻启,却结结巴巴,不知说些什么。 发觉季玄陵正在靠近自己,耳根渐渐染上樱红,浑身紧张而僵硬。 呼啦一声。 季玄陵掀起喜帕,那娇羞的面容尽收眼底。 此时,那害羞的样子,仿佛荷塘内一朵即将绽放的莲花,躲在荷叶后面不敢路面。 彼此四目相对,仿佛两片桃红的花瓣贴在袁沐歌腮帮处,她两颊排红,匆忙颔首躲避,感觉沸腾心房有东西快跳出来。 季玄陵觊觎她许久,今夜不知如何羞辱欺负她呢? “洞房花烛夜,在怕什么?”怀揽佳人楚腰,季玄陵温语说。 闻声,袁沐歌暗暗松口气。 是啊。 今日大婚,她是秦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她在害怕什么? 深深呼口气,争取保持镇静,任由季玄陵揽着楚腰。 不过,想到即将发生之事,她娇颜上涨起红晕,似含羞花蕊,情不自禁低下头。 此等怡人美景,季玄陵焉能错过,端起佳人螓首,举目凝视着眼前羞涩,矜持的女子,一道莫名的焰火燃遍全身。 首次征战,就俘虏敌酋的女儿,今夜纳为王妃。 快哉! 快哉! 欲念横生时,不禁嘴角上扬,勾起坏笑。 “你” “你不许使坏!” 自知躲不过,又生怕季玄陵欺负她,鼓起勇气警告着。 “今夜,由不得你了?” “王王上” “嗯?” 季玄陵板着面孔,轻哼一声,袁沐歌自知犯错,忙改口道:“夫夫君。” 道出夫君二字,令她羞愤尴尬,胳膊拧不过大腿,她还是服软了。 那软糯糯声音,让季玄陵浑身焰火高涨,抱起袁沐歌香躯向里间走去。 “夫君,先喝交杯酒吧!” “交杯酒?你不提前自斟自饮么?先沐浴,再入洞房!” “啊!” 袁沐歌一声惊呼。 王上竟发现她轻率的举动。 惊呼中,彼此走进温泉内。 室内,水流潺潺,热气袅袅,袁沐歌心房越发恐慌。 岂料,季玄陵食指拨动她额前刘海,低头吻在上面,凝视着她的杏眸。 “夫君” 袁沐歌轻声呼唤,语声未散,腰带一松,喜服正从香肩滑落,来不及护住身体,扑通一声,被季玄陵抱着落入温泉内。 水浪四溅,喜服飘飘,似水面浮萍,脱离身体。 寝室内浪花朵朵,雾气蒙蒙,叮咚水声中,传来娇声艳语,靡靡之音似天籁响起。 一夜行乐,潮起潮落。 东方既白,鸟儿鸣叫声打破了沉寂,将秀床内熟睡的伊人缓缓惊醒。 袁沐歌睁开杏眸时,恣意慵懒,感觉浑身酥软,却发觉季玄陵已不再身旁。 院落中,隐约传来拳脚声,穿好儒衣,披上宫装,踉踉跄跄向房门处,看到昨夜使坏的坏人正在院落内晨练。 轻依门框处,昨夜旖旎景象浮现在脑海中。 想起在温泉里,秀床内,不知羞的举动,欲求不满的语声,顷刻间面红耳赤,面容涨红。 不过,自己被对方温柔以待,他似乎没有那么坏。 羞赧中,香肩处传来窸窸窣窣声,季玄陵正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忙欠身行礼,某处隐隐作痛,不禁面容吃痛,掩口轻呼。 季玄陵笑而不语,把她拦腰抱起,走进寝室内,关闭房门,向秀床走去。 此刻,袁沐歌筋疲力尽,生怕对方胡来,惊慌的说:“夫君,奴家身体抱恙,恐不能” “不能什么,昨夜还不错!”季玄陵调侃着说! 昨夜还不错? 轰一声,袁沐歌面红耳赤,娇羞不知所措,杏眸瞪向坏人,轻嗔道:“夫君,你又欺负奴家!” 季玄陵不语不反驳,把她放在秀床,盖上锦被,叮嘱道:“好生休息半日,晌午,带你去拜见王后,夜里么,嘿嘿嘿?” “不要脸!” 一身羞涩的埋怨,袁沐歌匆匆拉上锦被蒙住螓首,不愿再搭理季玄陵。 ??感谢书友121775418投了1张月票 ?书友1299176471投了1张月票 ?晚上还有一更。 ? ???? (本章完) 第117章 忠言逆耳 晌午时。 张丽华在兴乐宫内设宴,季玄陵挽着袁沐歌,带着赵浣溪前来。 袁沐歌,赵浣溪欠身行礼,向张丽华,阮倾城,冀韶华敬茶后,彼此软语叙情,姐妹相称。 三女含笑相迎,热情款待。 后宫和睦,季玄陵由衷的高兴,如此,他可专注经营国事。 年关时,季玄陵推掉所有琐事,带领张丽华,赵浣溪等人游历咸阳,前往近郊游玩。 期间,临幸袁沐歌几次,袁沐歌食髓知味,又羞又气又贪恋。 浑州,黄岩城。 春节时,公羊越大肆封赏三军,减免百姓赋税。 一副普天同庆的姿态。 新年已过三日,他召集徐闻达,陆博彦,及庐陵归来的林间律,郭济康等幕僚武将,前来府邸商议军情。 新年新气象,公羊越身穿盛装,气色极好。 这半年来,陇西不但报了前年的仇恨,还收复奉州三郡,占领庐陵城,在气势上,兵锋上,死死压制袁赐。 年前,庸王赵睿又传来讨贼檄文,建议再次组成联军,兴兵征讨西凉。 董昶死,西凉分裂。 他欲趁着陇西与西凉接壤,分一杯美羹。 厅堂内,在座的的幕僚,将领,也个个兴致昂扬。 半年的南征北战,陇西铁骑所向披靡,收复不少失地,自家主公再次恢复往日的壮志雄风。 陇西崛起,将再次与各路诸侯争锋。 “诸卿,昨日,庸王再次派信使送来书信,建议本将尽快率军前往九黎山会盟,商议征讨吕伯宁,郭渐离,赵少卿,勤王救国,对此,诸卿有何高见?” 闻声,在座幕僚将领并不惊讶。 腊八节,董昶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西凉的三州,西凉的铁骑,西凉的财富,吸引着各路诸侯的目光。 庸王发布讨贼檄文,也是人尽皆知。 各路诸侯早暗暗筹备粮草,整顿精兵,准备年关结束,从四面八方扑向西凉,吃掉这块肥肉。 “主公,西凉与陇地素以精兵而闻名,董昶死,西凉分裂,各路诸侯虎视眈眈,是时候迎合庸王,聚兵征讨西凉了。”虎将陆彦章斥出声支持。 这半年来,林间律率军在前线收获不小,他领兵驻守黄岩城寸功未立,纵然年关前仍得到丰厚的赏赐,却迫切希望领兵出击,建功立业。 “董昶离开京师时,不但掳走皇上,更洗劫了京师的所有财富,毫不客气的说,大康半数财富在西凉,西凉财富在肃州。杀赵少卿,尽得西凉财富。”郭济康铿锵有力的说。 杀赵少卿,夺西凉财富,公羊越正有此意。 董昶活着时,西凉兵强马壮,如铁板一块,纵然两地接壤,纵然陇西铁骑精良,他却仍不敢冒犯。 不过么,今日之西凉,除吕伯宁外,赵少卿,郭渐离屠狗杀猪之辈,还入不得他的法眼。 此时,正是向西扩张,夺取西凉的大好机会。 “主公,不可轻敌冒进!”徐闻达出声反驳。 “为何?” 公羊越目光转向徐闻达,略显不满的询问。 不过,当初徐闻达建议与秦国结盟,半年光景,陇西疆域扩张,重挫袁赐,此时,对方拒绝出兵,必有顾虑,他不能不听取对方的良策。 几名同僚面露惊色,纷纷侧身相望,天赐良机,徐闻达怎么就拒绝出兵呢? 徐闻达捋着胡须,笑语扫过惊诧好奇的同僚,一副胸有良策的姿态。 “主公觉得西凉极好,良机千载难逢。咸阳城内,秦王何尝不觉得陇西极好,良机千载难逢呢,切莫因小失大,丢了陇西!” 秦王? 徐闻达拒绝出兵,竟然在顾忌秦王,以秦国与陇西的关系,秦王怎会率军攻占陇西呢? 需知,是秦王亲自把丰阳郡,庐陵城让给陇西,不然,林间律如何吊打袁赐。 庐陵危机时,又是秦王遣狄钟康,狄钟泰率军牵制楚军,解庐陵城之危。 “闻达,秦王没有你想的那么卑劣,这不年关前,还遣袁立焕送来金银珠宝,怎能窃取陇西呢!”公羊越说,对徐闻达越发不满。 没错。 袁赐与秦王结亲时,他遭袁赐激怒,准备聚兵讨伐秦国,最终秦王却把丰阳郡,庐陵城赠送给他。 丰阳郡乃通往陇西的门户,若秦王有图谋陇西之心,为何拱手让出丰阳郡,庐陵城? “主公,秦王迎娶袁沐歌,尚且不帮袁赐。秦国与陇西仅是口头盟约,他怎会诚心帮助陇西。 纵然秦王把丰阳郡,庐陵城让给主公。秦军却占领安州,槟州,在两地高枕无忧。林将军率军占领庐陵,却遭袁赐,韩道畅率军攻伐,秦王分明把主公当做阻挡袁赐的挡箭牌啊!”徐闻达急迫的说,生怕公羊越不相信自己。 端起茶杯润喉,继续道:“近半年来,秦王招降公孙昂,带领一众将领在咸阳练兵,他们目的何在,主公不清楚吗?” “呵!” 郭济康轻笑。 “闻达,你多虑了,主公在咸阳内安插的信使传回消息,年关前,秦王迎娶袁沐歌,安乐公主,近来正带着后宫妃嫔游历四方,压根没有整顿军马,出兵作战的迹象!”郭济康望向公羊越,又看向徐闻达得意的说:“若主公铲除赵少卿,夺取肃州之地,取大康财富,纵然秦王心存异志,又怎能奈何主公?” 闻声,厅堂内除徐闻达外,所有幕僚将领纷纷点头,一个个喜笑颜开。 季玄陵乃少年英雄,若沉迷美色,迟早也是废了。 “郭济康妖言惑众,主公切莫听信对方谗言,短短半年,秦王带领秦国崛起,绝非没有缘由,切不可轻敌啊。”徐闻达怒视郭济康,举目望向公羊越,却发现对方不在乎自己的态度,苦恼的说:“若主公西征,袁赐,韩道畅兴风作浪,又该如何处置?” “所以啊,更该交好秦王,闻达,你不懂吗!”郭济康质问道,顺便埋汰徐闻达。 事已至此,公羊越早有定夺,挥手道:“闻达,不必多言。陆博彦,郭济康,整顿军马,两日后率七万精骑,随某前往九黎山会盟,林将军,你尽快返回庐陵城,提防袁赐与韩道畅,徐闻达,你带上厚礼,前往咸阳城拜访秦王,再率军留守黄岩城。” 第118章 含血喷人 千里之外,登封军营。 一道檄文呼呼飞出帅帐,帐内,袁赐面容涨红的骂道:“赵睿,这个白痴,与张唐,孔晟,皇甫雄率军猛攻陇东,导致虎贲军损兵折将,季玄陵窃取陇东二州。 今屡次传来讨贼檄文,号召本将率军追随他征讨西凉。他把本将视作丫鬟婢女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烛光中,袁赐面容愤怒而沧桑。额头再添几丝白发。 这半年来,他的处境惨不忍睹,丢失二州,丧失庐陵,家眷幕僚沦为俘虏,多年积攒的钱粮被洗劫。 与庸王等诸侯作战,占领的城池,夺取的钱粮,不足以填补损失。 耻辱! 耻辱啊! 这时,陆林轩从垫子上起身,走出帅帐捡起檄文,浏览过目后躬身说:“主公,庸王的确不是东西,不过么,各路诸侯在九黎山会盟,讨伐西凉三部,对主公也是机会!” 也是机会? 袁赐,刘宗涛,沈正南,及鞠彦章几名将领,有人惊诧,猜不出陇东五虎之首的陆林轩言语中何意,有人颔首点头,支持他的计划。 “陆将军,有话不妨直说!”袁赐挪了挪身体,脖子伸向案台处,面孔中分明有点着急。 陆林轩思绪顿了顿,笑语道:“张唐,孔晟,皇甫雄,包括公羊越,穆家兄弟等诸侯,收到赵睿的讨贼檄文,必然争相前往西凉。要么掠地,要么抢钱,要么夺兵,西凉一定会发生几场鏖战。 不过,末将得到消息,吕伯宁,赵少卿,郭渐离得知东方诸侯欲杀向西凉,在贾问道建议中,三人冰释前嫌,兵锋逐渐靠拢,形成犄角之势。 吕伯宁勇武,赵少卿富庶,郭渐离提供精兵,联军在西凉必然斩获不多。 然而,赵睿,张唐,孔晟,皇甫雄,公羊越前往西凉,他们的治地兵力减少,布放空虚。 末将建议,主公率领少量精锐前去会盟,诸将趁机出兵,先占张唐,孔晟,皇甫雄的地盘,再南下深入,直逼京师。 若不济,退而求其次,联合楚军,猛攻陇西夺回庐陵,收复奉州三郡。” 嘶! 听陆林轩所言,这的确个好机会。 袁赐惆怅的面容中,不禁泛起淡淡笑意,若灭掉张唐三部,陇东疆域再次扩大到四州,南方又全是富饶之地,关键与京师接壤。 他必然再次崛起。 “主公,末将愿率军南征,为主公夺取麟州,宁州,鲁州三地,把兵锋推向京畿道。”鞠彦章战意浓浓的请命。 谁知,刘宗涛轻哼一声,冷笑道:“陆将军,公羊越绝不允许主公做大复仇,若虎贲军杀向南方,林间律肯定背后偷袭。主公身在九黎山,也会招来各路诸侯怒斥。” “没错,各路诸侯名为会盟勤王,却个个心怀鬼胎,若虎贲军偷袭麟州,他们会借着破坏勤王的名义怒斥主公,甚至兵锋一转,直扑陇东。”沈正南附和,支持刘宗涛的建议,轻哼笑道:“西凉战火纷飞,若陇地再狼烟四起,秦王,岂能作壁上观。” 一语惊醒梦中人,袁赐踌躇满志的面容,又耷拉下来。 昔日宿敌尚存,冒然征战,将偷鸡不成蚀把米。 注意到袁赐面容变化,沈正南挺挺身体,嘴角上扬,噙着浓烈的笑意,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可恶。 陆林轩暗骂,鞠彦章,俞常雄,候军烈,陆抗等一众将领,神情也阴鹜起来。 从陇东丧失庐陵城,虎贲军龟缩在隆州境内。袁赐麾下的幕僚武将便互生嫌隙。 以陆林轩为首的将军们认为,虎贲军在北方战败,全是沈正南等幕僚蛊惑袁赐,提出拙劣的策略,致使虎贲军战败,安州,槟州易主。 而沈正南,刘宗涛为首的幕僚,反而觉得正是诸将在前线轻敌大意,高估了自己能力,才导致丢失丰阳郡,庐陵城,虎将公孙昂都归降了秦国。 这半年,袁赐每每召集幕僚武将商议军务,文武两派便少不了口水仗。 袁赐知道文武两派不和,但他逃庐陵城后,在陇东的威望锐减,故而放任文武两派暗斗,彼此牵制。 含杀的眼眸剜了眼沈正南,陆林轩气恼的说:“秦王,对陇东虎视眈眈,然而小姐嫁往咸阳,秦军至今没有踏入陇东。何况,秦军有南征之心,也要率军越过陇西,公羊越,林间律又怎会借道呢。” “没错,陇西与西凉接壤,董昶制霸西凉时,公羊越素有雄心,却不敢冒险挺进。今西凉分裂,局势对公羊越最为有利。末将建议,主公前往九黎山,与公羊越暗中商议,彼此休兵,陇东取麟州,宁州,鲁州,陇西取肃州,夺赵少卿的财富,彼此互不侵犯!”候军烈道,支持陆林轩的建议。 也对。 没有赵睿相邀,公羊越仍然侵犯西凉,此事毋庸置疑。 此间,他们合则两利,分则两伤。 陆林轩,候军烈一唱一和,袁赐思绪又亢奋起来,点了点头说:“陆将军,候将军的计划,甚合本将之意。” 几名将军趁机献言献策,向袁赐道明兵力部署,征战策略。 眼瞧着袁赐态度倾向将军们,刘宗涛,沈正南眼眸扫过陆林轩,鞠彦章等将军,一个个神色不满,怒意横生。 谁知,陆林轩挺身端坐,举杯饮茶后,瞥向沈正南轻哼一声,满是鄙夷之色。 “主公,各路诸侯目光投向西凉时,秦王,秦军,必然按耐不住出兵陇地。不过,若主公送给秦王一份厚礼呢,公羊越非但不能夺取肃州,还要疲于对抗秦军,将没有兵力牵制陇东。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届时,谁人能当主公轻取麟州,宁州,鲁州,兵锋直指京师。” 先前沈正南被陆林轩,鞠文泰,候军烈等将军们辩驳的哑口无言,听闻陆林轩建议袁赐送给秦王一份厚礼,顷刻间抓住机会,不顾事实含血喷人道:“陆林轩,坊间传言,你在丰阳郡时密谋勾结秦王,此刻不打自招了吧。试问,陇东哪有多余钱粮送给秦王!” ??感谢书友1299176471投了1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119章 袁赐的野望 勾结秦王? 陆林轩面孔变得愤怒,沙包大的拳头青筋暴涨,眼眸内杀气渐浓。 诬陷他勾结秦王,这么丧心病狂的话,沈正南也敢说出来。 “公孙昂率军北伐,章随等将领纷纷惨死,公孙昂被擒,唯独陆抗将军多次与秦军作战,最终却能全身而退,事出反常必有妖,望主公三思!”刘宗涛没有直接说明陆林轩勾结秦国,所表达的言语中又支持沈正南。 此刻,他们撕破脸皮,公然声称陆林轩勾结秦王,彼此矛盾彻底公开化。 厅堂内,袁赐没有追问,不过神情诡异的看向陆林轩,好像在等待他的解释。 “主公,末将所说的厚礼,绝非陇东的钱粮,特指肃州赵少卿坐拥的财富。若泄露给秦王,可祸水西引,置公羊越于死地。” 陆林轩收敛怒意后,没有辩解洗脱自己勾结秦王的嫌疑,反而向袁赐道明铲除公羊越的计划。 得知陆林轩所说的厚礼,及所提的计划,沈正南,刘宗涛神情尴尬,好不恼火。 “好!” 袁赐拍案而起,朗声大笑, 已然决定执行陆林轩的计划,铿锵有力的说:“公羊越与本将军明争暗斗多年,必须除之而后快。陆将军的计划便宜了秦王,不过南方广袤地区等着虎贲军去征服。” 自己的建议被袁赐采纳,陆林轩瞥了眼沈正南,轻哼一声,向俞常雄微微点头。 俞常雄侧身而坐,抱拳道:“主公,末将有一计划,既可夺取麟州,宁州,鲁州,又会让秦王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真?”袁赐惊呼。 “军机政务,末将不敢撒谎!”俞常雄坚定的说,迅速道出自己的想法。 “好,好,好!” 闻讯,袁赐连连称赞,急不可耐的点将安排,为即将到来的战役做准备。 沈正南,刘宗涛则被为无物,晾在一旁。 咸阳,近郊。 郁郁葱葱的树木,一改夏日碧绿的装束,在皑皑白雪中银装素裹。 通往咸阳的官道内,一队百人劲旅,保护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在覆盖着白雪道路中前行。 燃烧的炭火散发热浪,暖融融的车厢内,季玄陵怀揽阮倾城,正阅览信使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 公羊越亲率七万精骑,前往九黎山会盟,欲率军讨伐西凉,兵锋指向赵少卿。 “这老家伙,如此急不可耐,不等过了元宵佳节吗?” 嘀咕声中,他俊朗的面孔中噙着浓浓的笑意。 公羊越,在找死啊! “夫君,又要出征么?”怀中,阮倾城仰头询问。 旁边,正在打盹的几名伊人,纷纷睁开眼眸相望? 近半月,王上陪她们四处游山玩水,山巅吟诗作赋,琴箫合鸣,溪边闻歌起舞,王上亲自烹制她们不曾吃过的佳肴。 这等经历,比待在深宫内有趣的多。 简直妙不可言。 季玄陵把书信捏成团,投进火炉内,攥着阮倾城柔荑道:“不急,等西凉这把火烧起来再说,不过,该回宫倒是真的了。” 听闻回宫,怀中伊人撇撇嘴,倍感不舍。 在外游玩十余日,入宫后,她从来没有如此自在过。 张丽华,冀韶华,赵浣溪,袁沐歌芳容上也泛起微微失落之色。 “夫君,军机国政,不可轻废!”冀韶华知书达理的说。 这时,赵浣溪轻盈的身躯靠上来,低声说:“夫君,奴家愿随军去前线,照顾王上起居,寻找皇室散落各地女眷,望夫君允诺。” 她早察觉季玄陵非等闲之辈,这半月相处,彼此推心置腹,朝夕相处。对方细心呵护,把大家照顾的无微不至。 足智多谋,骁勇善战,还温文尔雅,有情有义,绝非是初见时风流浪荡的登徒子。 不然,从前处处与之作对,常常恶语相向的袁沐歌,为何不再沉默寡言,反而多了些欢声笑语? 若散落在大康各地皇族女眷前来咸阳城生活,有她照顾着,不用再颠沛流离,过着人不如狗的生活。 看着佳人期许的眸光,季玄陵紧攥佳人柔荑,颔首允诺。 元宵节,一行人回到咸阳。 翌日,典客袁立焕带徐闻达入宫。 徐闻达携带厚礼前来咸阳已有数日,起初,袁立焕告诉他王上在外游玩未归,他却暗生怀疑。 西凉遍地狼烟,大康各路诸侯个个虎视眈眈,秦王睿智,不知良机千载难逢么?为何还闲情逸致游玩。 在城门处亲眼目睹秦王在马车归来时,得知秦王的确带妃嫔游山玩水。 叹息道,难道是他杞人忧天,秦王已经沉迷美色,丧失进取之心吗? 接见徐闻达前,严正方匆匆入宫,非但不建议季玄陵接见对方,还提议扣下徐闻达。 征讨陇西势在必行,公羊越身旁少个谋臣,犹如断其一臂。 不曾采纳严正方的建议,季玄陵仍与徐闻达会面,得知对方携带厚礼前来。向徐闻达表明继续与公羊越交好,秦国仍然休养生息。 退出王宫,徐闻达仍旧心存疑虑,带着困惑离去。 两日后,黄浩然入宫汇报,袁赐派遣密使前来,道明袁赐愿与秦国交好的态度,不经意间指出赵少卿继承董昶的财富。 得知赵少卿继承董昶的财富,季玄陵郎笑声中猜出公羊越为何急不可耐率军前往九黎山。 不过,袁赐带少许虎贲前往九黎山,把大量精锐留在陇地,季玄陵倍感好奇,猜不出对方有何图谋。 既然公羊越窥视赵少卿的财富,陇西兵力空虚,不管袁赐有何卑劣的计划,也不怕。 此后半月,季玄陵始终像秋蚕蛰伏在咸阳宫。 在陆陆续续的消息中得知,各地诸侯纷纷率军前往九黎山,八路诸侯,聚兵四十万。 这时,季玄陵吩咐公孙昂,杨经略,冀连凯,阮星河,悄悄率领十万骁武军西进,向陇西靠近。 他么? 仍在等! 等待西凉爆发大战,公羊越率军征战四方。 终于,二月初,信使快马加鞭送回消息,赵睿,张唐,孔晟的诸侯率领精兵直扑武威城,与吕伯宁在城外酣战。公羊越,袁赐带领向肃州进发,欲阻挡赵少卿驰援吕伯宁,顺便尝试夺取肃州,抢劫财富,穆家兄弟率军在西凉南部牵制高渐离。 ??今天两更,明天再战。 ? ???? (本章完) 第120章 讨伐陇西 咸阳,章台宫。 “哈哈哈,那些野心勃勃的匹夫,终于与西凉军来战了。公羊越,该饱尝秦军的怒焰了。” 苦等月余,良机从天而降。 季玄陵面容难掩内心兴奋,恨不得马上率军杀进陇西,酣畅淋漓的大战。 百官闻声,个个面含欣喜,将军们个个斗志昂扬,纷纷请缨,急不可耐的想要率军杀向浑州,阴州。 将军们磨拳霍霍时,黄浩然侧身幽幽的说:“王上,西凉战事起,的确良机难逢。不过,袁赐那老狐狸,在张唐,孔晟,皇甫雄带兵前往九黎山会盟时,陆林轩,鞠彦章,俞常雄三将,分别率军杀向麟州,宁州,鲁州。 这么一来,诸侯内讧,盟军怕坚持不了多久,又分崩离析,各自为战。” 季玄陵面孔一沉,铁拳猛然砸在案台,这的确不是个好消息。 袁赐这老狐狸,所图甚多啊! 殿内百官也甚是郁闷,暗中筹备月余,却让袁赐先发制人了。 不但破坏了秦军的计划,作战顺利的话,顺势扩张将军。 看着殿内文臣,将领,季玄陵面孔的愤怒逐渐散去,取而代之,满面笑意说:“此事,的确非常糟糕。不过,八路诸侯征讨西凉,袁赐背后作梗,必然遭各方诸侯鄙夷。 为解救皇帝赵辰,庸王必然会剧中调停。 况且战争爆发,各路诸侯再抽身离去,可由不得他们了。” “没错,若秦军制霸丰阳郡,陇西,陇东,将不能自保!”咸阳令荀雍道。 “王上,洛阳令言之有理,景鸿炀,韩道畅已率楚军猛攻庐陵,其意不言而喻。”严正方带来好消息。 景鸿炀,韩道畅! 秦国的挚友啊! 季玄陵面容笑意更浓,征战之心越发强烈。 楚军牵制庐陵城的兵力,秦军,还在等什么呢? 他当即吩咐太尉殷鸿密探公孙昂,率军进攻陇西北部的阴州。 叮咛咸阳令荀雍,太尉殷鸿留守咸阳,晌午时,亲率铁鹰锐士,骁龙军,与黄浩然,严正方南下,兵锋直扑丰阳郡。 陇西号称铁骑十万,悍卒二十万,实际远远不足三十万。 毕竟,袁赐占领陇东四郡,所控精骑劲卒仅仅三十万出头。陇西二州,哪来的三十万精兵。 现在,公羊越带领七万精骑前往九黎山,在西凉大地驰骋显威,林间律率领五万精兵死守庐陵,抵抗楚军兵锋。 纵然陇西供养三十万精兵,半数已经拖进战争泥潭中,留守十余万精兵,多数驻守在林乌郡,拱守黄岩城,浑州,阴州各郡防御空虚啊。 三日急行军,秦军穿过槟州,安州,抵达丰阳郡边界。 精骑驰骋中,严正方来报:“王上,公羊将军率领骁武军,兵分两路,已经杀进阴州,一切顺利。” 闻讯,季玄陵微微颔首,所有诸侯目光集中在西凉,公羊越更在窥视赵少卿所控制的财富,谁能料到,秦军迅雷不及掩耳杀进阴州呢。 阴州距离丰阳郡极远,前线噩耗传回黄岩城,留守城内的徐闻达,再把消息传给丰阳郡守将时,估计已经在两日后了。 看着季玄陵胜券在握的神情,严正方抿了抿嘴,轻声说:“王上,黄岩城群龙无首,臣建议,不做防备杀过丰阳郡!” “群龙无首?” 季玄陵面孔笑容凝结,探马来报,公羊越前往西凉,吩咐徐闻达留守黄岩城? 这徐闻达谋略不输严正方,黄浩然,兴许已经猜出秦军安排。 此时不在黄岩城,究竟前往何处? 这时严正方策马靠近,俯身轻声嘀咕,季玄陵面容中的疑虑渐渐散去,转首看向申屠秀。 申屠秀匆匆跃马落地,持长斧单膝跪地道:“臣有罪,未经王上允许,私自扣留徐闻达。” “起来吧!” 季玄陵没有怪罪对方,反而觉得此事办的漂亮,询问道:“人在那里?” 申屠秀起身,喝道:“把人带上来。” 骁武军内,两名兵勇押着一名身穿秦军戎装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 这人徐闻达,又是何谁呢? 徐闻达靠近,不顾身份破口大骂道:“季玄陵,你好生卑鄙,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你为何扣押我?” “徐闻达,你休要不识好歹,在此之前,王上毫不知情,是本官建议申屠将军扣留你。”严正方怒斥。 季玄陵摆了摆手说:“先生有勇有谋,猜出秦国的部署,岂能任先生返回陇西!” 他知道,徐闻达,郭济康是公羊越左膀右臂,彼此各有韬略,不过,从先前他们对时局的估计来看,徐闻达更技高一筹。 此人留守黄岩城,必然想法设法阻挠秦军,拖延秦军攻城的时间,此刻,被扣押在秦军内,陇西,还有谁能阻挡他的步伐? 岂料,徐闻达非但不领情,反继续怒骂:“无耻,卑鄙小人!” “卑鄙,还好吧!” 季玄陵耸耸肩,轻蔑而不屑,吩咐道:“正方,派人带徐先生下去。” “季玄陵,公羊将军率军驻守蒲阳,岂容你得逞!”离去时,徐闻达奋力挣扎中怒骂道。 “公羊将军?”季玄陵轻声呢喃。 “王上,是公羊泰,公羊越的胞弟!”黄浩然在旁解释,语声警惕的说:“此人颇为勇武。” “勇武,是吗,智取呢?”季玄陵长呼口气,不是公羊越领军回来,他何须忌惮。 “王上又有良策?” 黄浩然侧身询问,严正方,徐闻达仰头相望,竖耳聆听。 季玄陵没有啰嗦,瞥了眼徐闻达快速道出自己的想法,高声道:“谢徐先生提醒啊,夺取蒲阳城,先生当居首功啊!” 闻声,徐闻达气的面容涨红,欲扑上去暴打泄恨,遭骁龙军制服后,连踢带踹高声怒骂,卑鄙,太卑鄙了,季玄陵竟然把他当做诱饵。 旁边,黄浩然满面笑意,颔首支持,严正方捋着胡须,也默默颔首。 有徐闻达这张王牌在,窃取蒲阳城似探囊取物。 “王上圣明,如此,傍晚便可在蒲阳城内安营扎寨了!” ??感谢香蕉酸奶打赏《附身做皇帝》41书币 ?感谢香蕉酸奶打赏《附身做皇帝》727书币! ?感谢书友1899066219投了2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121章 调虎离山 骁龙军把徐闻达押下去,季玄陵举目远望,前方肥沃的良田尽收眼底。 锐利的矛锋一挑,朗声高喝:“徐闻达落入我手,陇西各部在四方征战。曹建安,你带领铁鹰锐士,不管采取什么手段,两日内,务必混入黄岩城。 秘密散布公羊越,林间律,陆续在前线兵败的消息,来日秦军兵临城下时,里应外合,攻陷黄岩城。” “喏!” 曹建安领命,带千余锐士像离弦的利箭,扬鞭策马,滚滚烟尘中,很快消失在陇西大地。 季玄陵收敛眼眸内的杀气,语气平和的说:“浩然,能否夺取蒲阳城,全靠的书信了。” “遵命!”黄浩然转身离去。 这时,他策马转身看了眼身边的骁武军,高喝道:“邬纪灵,照计划行事,率军越过边境,直扑丰阳郡。” “喏!” 邬纪灵领命,高举长枪向身旁兵将喝道:“杀过陇西,夺取濮阳城。” “杀过陇西,夺取濮阳!” “杀过陇西,夺取濮阳!” 秦军将士目视前方,高举兵戈咆哮,一个个气势如虹,恨不得马上投入战场。 邬纪灵带两万秦军离去,季玄陵,申屠秀,也率军跨过边境,进入丰阳郡。 去年,他让公羊越暂时保管丰阳郡,今日是时候收回秦国的领土了。 占领丰阳郡,打通前往浑州的门户,浑州这片沃土,终究归秦国所有。 蒲阳城。 城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守严密。 守将公羊泰,带偏将正在军营视察,准备再次加固城墙。 丰阳郡乃四战之地,各方虎视眈眈。 蒲阳城又是通往丰阳郡的跳板,自古入主丰阳郡者,都要先取蒲阳城。 半年前,冀连凯,杨经略在丰阳郡苦战,便为夺取蒲阳城。 兄长率军杀向西凉,临行前特意命令他率领三万精卒驻守。 一来,提防林间律遭楚军,陇东虎贲猛攻,久战不利时,庐陵城沦陷,蒲阳城依旧他们西进。 二来,丰阳郡与安州接壤,安州境内驻守八万秦国黑旗军。纵然秦王与兄长交好,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蒲阳城在手,丰阳郡无忧,陇西不受侵犯。 不过,徐闻达出使秦国已半月多,黄岩城官员传来的消息称,对方迟迟没有返回陇西,他隐隐不安。 兄长率军在外征战,黄岩城不能没有人处理日常琐事啊! 从军营巡查到城墙时,北方突然有单骑策马靠近,抵达城墙时,马背的信使挥舞臂弯向城头高喝:“开门,快开门,庐陵噩耗。” “将军,庐陵的信使来了!” 一名裨将小跑到公羊泰身旁,指向城外的信使轻声提醒。 公羊泰听闻信使言语,面容冷凝,暗自生疑。 庐陵城高墙厚,防守森严,林间律骁勇善战,率领五万精兵驻守,不管景鸿炀,韩道畅多能征善战,也不可能在短短数日攻克庐陵城啊! 他疑有诈,吩咐兵勇放下绳索,命令信使把书信勾在绳索上来上城头。 快速浏览书信后,公羊泰神情逐渐阴鹜,愤怒,一名裨将靠近焦急的询问:“将军,信中说些什么?” “俞常雄,俞常雄率领虎贲军,与景鸿炀,韩道畅夹击林将军,庐陵危矣!”公羊泰把书信寄给裨将,怒不可遏的说。 读过书信,裨将神情同样生疑,嘀咕道:“斥候不是说俞常雄率军猛攻鲁州吗,为何出现在庐陵城了?” 这时,城头几名裨将也暗暗诧异,一个个抓耳挠腮,窃窃私语,百思不得其解。 怒极中,公羊泰铁拳砸在墙垛上,喝骂道:“谁说不是呢,这俞常雄太无耻了。” 此时,他唯恐有诈,又担心不派遣援军,林间律处境凶险,丢失庐陵城。 暴跳如雷,疑惑踌躇时,城门外有信使策马靠近,仰头高喝:“急报,急报,徐先生从咸阳传来急报!” 徐先生? 徐闻达么? 危机中,听闻徐闻达传来书信,公羊泰不曾有疑,面孔怒意还渐渐消除了。 吩咐兵勇出城取信,再次阅览书信,公羊泰紧攥拳头感叹道:“太好了,太好了,闻先生得知庐陵处境,说服秦王派军驰援。” “将军,信中说,秦军从安州向庐陵靠拢,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还需我们驰援,秦军抵达时,才能保证庐陵城无忧啊!”一名裨将浏览书信后谨慎的说。 秦军? 数月前,庐陵城危机时,秦王派兵援助。 这次闻先生亲自游说秦王,数日后,狄钟康,狄钟泰,肯定率军抵达庐陵城。 这一点,公羊泰与几名裨将深信不疑。 此时,他们只需驰援庐陵城,坚守数日等待秦军驰援。 闻声,公羊泰愤怒的面容越发冷酷。 他把所有心思全放在景鸿炀,韩道畅身上,蒲阳城守军不过三万,若楚军,虎贲军合谋声东击西,率军驰援庐陵城,蒲阳城危矣。 若拒绝驰援,林间律不能坚持,庐陵沦陷,蒲阳城同样凶险。 思索少时,公羊泰气的浑身发抖,青筋暴涨,无奈又不甘心说:“张昱,你率领万名守军,死守蒲阳城,本将亲率两万铁骑驰援。” 陇西铁骑精锐在西凉,丰阳郡,庐陵城,绝不能沦陷。 不然,通往陇西的门户被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喏!”张昱领命。 蒲阳城,二十里外。 一名探马飞奔抵达邬纪灵身旁,抱拳道:“将军,公羊泰率军出城了!” 邬纪灵攥着长枪,神情激动,丞相说的不错,公羊泰勇武,却徒有匹夫之勇:“城内留守多少人!” “万余人,在等待秦军驰援!”探马汇报。 万人? 不够秦军塞牙缝! 邬纪灵得意的轻笑,扬起枪锋,向骁武军高喝:“全军出击,直扑蒲阳城!” “杀!” “杀!” 斗志昂扬的骁武军,好像闻到肉味的恶狼,扬鞭策马,滚滚前行。 这支秦军,经过半年的苦练,相较半年前已经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更纪律鲜明,更骁勇善战,更换了新的军械。 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所向披靡。 (本章完) 第122章 蒙混入城 烈阳高照,蒲阳城头。 心急如焚的公羊泰,领两万陇西铁骑离去,张昱率军驻守。 巡逻中,城头忽然有兵勇惊呼,扬剑指向北方荒野:“将军,快看,北方有大股骑兵靠近。” 骑兵靠近? 张昱驻足北望,果然,北方荒野中有一群骑兵浩浩荡荡的靠近。 黑色骑兵,好似兽潮掀起,锐不可挡。 远处的骑兵渐渐逼进,看清来人身份,顷刻间,张昱面孔苍白,神态惶惶不安。 秦军? 竟然是秦军,足足七八千人。 闻先生不是在信中说,安州内的秦军数日后才抵达吗? 为何将军前脚率军离去,秦军后脚便赶来了? 惊慌中,他内心浮现出不可思议的念头。 莫非? 莫非闻先生变节降秦,与秦王设计图谋蒲阳城? “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秦军来的突然,又来意不明。 张昱持剑在城头奔走,高声喝令守军警戒,随时迎敌。 城头误以为援军赶来,而放松警惕的兵勇,突闻将令忙打起精神。 盾兵持盾沿着城墙成排而立,弓箭手拉弓搭箭站在盾兵后方,锋利箭矢透过盾牌的缝隙,随时准备射击。长矛兵,刀斧手,各司其职,不敢有分毫马虎。 邬纪灵率军抵达城蒲阳城外时,勒马驻足,张昱趁机扬剑怒指:“来者何人,此处乃陇西地域,还不速速退去。” 此时,他敢肯定,眼前的精骑是秦军。 既害怕秦军来者不善,为蒲阳城而来,又抱有几分幻想,希冀对方特意前来驰援。 一时不敢冒然挑起战争,怕破坏与秦王的关系。 “本将乃狄钟康,得知庐陵处境凶险,星夜率军来援!”邬纪灵隐藏了身份,胡言乱语道。 狄钟康? 果然是秦军,不过,张昱仍没有放松戒备,持剑怒喝道:“贼子,徐先生从咸阳传来书信,数日后,秦军才能赶来,你究竟何人?” “蠢货,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你知道吗?”邬纪灵仰头怒骂,高喝道:“老子率军驰援,你竟敢怀疑老子身份,信不信,楚军杀来时,老子率军静观其变?” 张昱犹豫踌躇时,身边的校尉快步靠近,扬剑指向北方惊慌的说:“将军,你看,北方扬尘滚滚,要么是伏兵,要么是敌军追杀而来。” 此时,蒲阳城北方五六里外,扬尘滚滚,遮天蔽日,似掀起沙暴,风中隐隐传来的杀声,却让张昱意识到北方的确有强敌靠近。 进退两难时,扬尘中,大量身穿花白铠甲的骑兵快速靠近。 秦军? 还是楚军? 张昱越发迷茫了。 这时,身旁校尉道:“将军,怎么办,若后方是楚军,狄钟康率军来援,却遭我等拒之门外,所犯的罪责,你我根本承担不起啊!” “是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若狄钟康得知庐陵城危机,即刻率军南下,提前赶来也不必意外。”另一名校尉道。 张昱面孔一寒,同样有点害怕,若因他与秦国交恶,来日返回黄岩城,他不被主公斩了才怪了。 长呼口气,质问道:“狄将军,你有何凭证,证明自己身份?” “他妈的,要不要老子把兵符给你!”邬纪灵单骑冲上去,从怀里掏出调兵的兵符,在城下晃了晃恶声怒骂道。 “将军,应该没错!”一名校尉建议。 闻声,张昱瞥了眼快速靠近的精骑,默默颔首,旁边校尉急忙高喝:“开城门,开城门。” 嘎吱一声,吊桥缓缓而落,城门徐徐打开。 邬纪灵哼笑一声,扬起长枪示意秦军入城。 率军走进蒲阳城北门时,突然,邬纪灵扬起长枪,一枪刺穿守在城门的兵勇,咆哮道:“杀啊,夺取蒲阳城。” “夺取蒲阳城!” “夺取濮阳城!” 震耳欲聋的爆喝声,好像凶兽在咆哮,入城秦军策马大杀四方。 城头,张昱来不及与邬纪灵谋面,突闻杀声,双膝顿时一软,差点跪在地面。 秦军? 这支秦军。。。。? 急忙派遣校尉领兵前去阻挡,吩咐兵勇收回吊桥,可惜为时晚矣。 入城的秦军已经折身冲向城头,一个个犹如发狂的野兽,拉弓射击,举剑乱砍,简直勇不可挡。 转首望向城外,远处靠近精骑成排成排列阵,扬起长弓射击,紧锣密鼓的箭雨飞向蒲阳。 嗡嗡! 嗡嗡! 铺天盖地的箭雨,犹似过境的黄蜂,煽动双翼向城头飞去。 如瓢泼大雨落地时,走道内守军伤亡不少。 张昱怒视着城外的敌军,越发恼火了。 他们那是楚军,分明是铠甲反穿的秦军,怒不可遏的抓起长剑,高喝道:“反击,全军反击。” 这群天杀的秦军,使连环计蒙骗他,竟然被他放进了城内。 城头守军,神情有点懵逼,不是说秦军前来驰援,怎能倜然向他们举起屠刀。 惊慌中,听闻张昱的军令,兵勇快速持盾,拉弓,抓铁剑,借城墙的掩护,前赴后继的组建防御。 可惜,一切太迟了。 城外,秦军距离他们仅有一箭之地。 第一波箭雨射出后,第二波,第三波,仿佛瓢泼大雨,压制守军的锋芒。 地面上,中军扛着云梯,借助盾牌的掩护,匆匆疾行,不久,把云梯搭在城头,咬着刀刃的兵勇,抓着盾牌,沿着云梯攀爬。 另一处,大股大股精骑冲向北门,蜂拥进城内。 城内,杀上城墙的秦军,与守军纠缠在一起,使得城头防御锐减。 秦军里应外合,蒲阳城唾手可得。 邬纪灵一马当先,长枪狂杀,看到秦军疯狂杀戮,扬起长枪高呼:“尽快夺城,入夜,在蒲阳城内杀猪宰羊,人人有份。” “杀!” “杀!” “杀!” 狂奔秦军咆哮高喝。 半年前,随王上凯旋的兵勇,不少人封官赐爵,更多兵勇分到良田,宅院,甚至不少人得到赏钱,取到了娇妻。 当时,他们羡慕的紧。 此时,蒲阳城近在眼前,城头防守的兵勇,在他们眼里全是建功立业的对象。 犹如以捕猎为生的猎人,准备森林捕杀猎物,改变生活。 ??感谢书友1299176471投了1张月票 ?书友2投了1张月票 ?书友121782284投了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123章 出击,杀敌 “秦军!” “这还是秦军么,为何如此骁勇?” 张昱在城头狂奔指挥,眼瞧着秦军攻防有序,三三成型,死死压制城头。 一个个目光坚定,视死如归,好像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反击! 守军仓皇的反击对秦军而言,犹如隔靴搔痒。 蒲阳城沦陷,不可避免。 残阳如血。 一队秦军匍匐在蒲阳城通往庐陵的官道两旁。 晚风卷,扬尘起。 碧草如波,草浪荡漾,气氛肃然而森寒。 季玄陵披着如墨的披风,持长矛而立,挺身站在一处荒野中微微突起凸包处,鹰眼般尖锐眼眸眺望蒲阳方向。 西边斜阳渐落,荒野慢慢昏暗。 等待。 长久的等待。 令匍匐在草丛内秦军,变得焦急,烦闷。 杀敌,杀敌 官道内却连陇西铁骑的影子也看不到。 不过凸包处纹丝不动王上,像狼王耐心等待猎物,才让他们繁琐的思索平复下来。 骁龙军内,不少兵勇曾经追随季玄陵驰骋槟州,奇袭庐陵,得军功者不少。 王上率军坚守,陇西铁骑肯定现身。 黑夜笼罩天地,明月当空升起。 一名斥候策马从远处飞奔而来,靠近季玄陵抱拳道:“王上,公羊泰率军两万陇西铁骑抵达十里外。” “两万陇西铁骑?” “不错,好一份大餐!” 季玄陵嘴角勾起微笑,提长矛快步走下凸包,矛锋一指,低声吩咐:“将士们,打起精神来,开荤了。” “开荤了!” 匍匐在草丛中秦军,突闻王令,一个个精神抖擞,来回扭动僵硬的脖子,活动着筋骨。 是时候杀敌建功了。 约莫半刻,西方官道处隐隐传来马蹄声,在夜风呼啸的荒野中,好像鬼怪嚎叫。 陇西铁骑的踪迹出现在官道内时,季玄陵已然跃上马背,秦军打起精神,准备出击。 噗 噗嗤 忽然,官道内传来慌乱的声音。 长满野草道路突然塌陷,狂奔的铁骑连人带马栽落进陷坑内,前锋百余骑顷刻间让陷坑竖起的尖刺刺穿,鲜血顺着尖刺滴答滴答落地。 吁 公羊泰目睹兵勇惨烈的遭遇,惊慌之时,勒马退后三四步,高喝道:“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官道上怎么会有陷马坑? 莫非庐陵城沦陷,楚军从东方杀来了? 可惜迷茫惊慌的裨将,同样不知所措。 季玄陵注意到陇西铁骑的遭遇,嘴角勾起笑容,冷哼一声:“声震陇地的铁骑,亦不过如此。” 猛地扬起长矛,喝令道:“出击,杀敌。” “杀!” “杀!” “杀!” 洪亮的杀声,像荒野中猛兽的咆哮声,彻底打破宁静的夜空。 两万多秦军犹如滚滚洪流,从枯草丛内冲出来,一个个如狼似虎,拉弓射击,争相冲向驻足不前的铁骑。 这时,公羊泰身旁一名裨将惊呼道:“将将军军,秦军,是秦军?” 秦军来的突然,夜色中不容易发现,不过,两侧的铁骑高举火把警惕,注意到秦军的戎装。 “秦军?” “此处怎会有秦军?” 公羊越暗生疑惑。 突然,诧异的面孔一沉,阔掌猛拍在大腿处,惊呼道:“不好,中计了,蒲阳城有危险。” 什么庐陵城即将沦陷? 什么徐闻达的书信,秦军即将驰援? 全他-妈是些鬼话,分明是秦军有意调虎离山。 若他猜测的没错,秦军非但没有协助陇西的念头,反而准备在西凉混战时趁机渔利。 夺取陇西! 忙调转马头,持枪喝令:“撤,快撤,杀回蒲阳城!” 得知中计的铁骑,不敢迟疑,快速策马追随公羊泰。 可惜,苦等半日的秦军,怎能轻易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扬剑策马从四面八方而来,阻挡公羊泰的退路。 公羊泰跃马前行百十步,前方一道黑银冲出,挡住了他的去路,面容中堆满了笑容:“公羊将军,不让秦军建功,便要率军离去,这可不好啊。” 说话间。 季玄陵挥舞长矛,策马狂杀,向公羊泰逼进,一路上阻挡他的铁骑,仿佛泥塑的雕像,遭遇锐利的矛锋,一枪被刺穿,腹部,喉咙,身体各处致命的地方,满是血窟窿。 顷刻间,十余人坠马惨死。 申屠秀领着秦军,像经过漫漫寒冬蛰伏,好不容易在荒野内扑捉到猎物,露出锋利爪牙,挥舞长槊,铁剑,气势汹汹冲进铁骑内。 陇西铁骑声震陇地。 奈何季玄陵率军奇袭,来的太突然,太脆猝不提防。 似天将雄狮,从惊慌四逃的铁骑中碾压过去。 公羊泰率军殊死反抗,可惜不等他们拉起长弓,夜空中嗡嗡的箭鸣声落下来。 噗嗤。 噗嗤! 锋利的箭矢如蝎子的毒刺,刺进铁骑铠甲没有保护的到地方。 阵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秦军抓住良机持剑收割铁骑的性命,叮叮当当的兵戈声,哐哧哐哧的铁甲碰撞声,杀戮越发凶残。 官道沦为炼狱! 一路所向披靡,杀到公羊泰身旁时,公羊泰浑身铠甲早让鲜血染红,逃亡中头盔不知去向,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蒲阳城凶多吉少,铁骑伤亡极多,公羊泰冷酷的眼神注意到季玄陵,目光不禁转移在他的兵刃上。 长矛? 不足二十岁? 秦王? 眼前率军伏击的杂碎,是秦王季玄陵! 猜出季玄陵身份,公羊泰差点喷出口老血来。 秦王御驾亲征,现身蒲阳城附近,今蒲阳城凶多吉少,丰阳郡也危在旦夕,对方怕是对整个陇西虎视眈眈。 一时怒由心生,公羊泰抓起长枪,面容青筋暴涨,策马暴喝:“季玄陵,老子杀了你。” 没错! 他要杀了季玄陵。 蒲阳城失守,将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除非杀掉季玄陵,方可保住蒲阳城,他勉强能功过相抵,保证返回黄岩城不受兄长处罚。 杀心渐浓,公羊泰不再啰嗦,双腿踹在战马腹部,提枪向季玄陵冲去。 “匹夫,还敢反抗?” 季玄陵俊朗的面孔上,杀气越来越强烈,渐渐遍布全身,攥了攥长矛,一声爆喝逆势迎上去。 (本章完) 第124章 二流货色 锵。 锵。 锵。 须臾中,彼此兵戈撞击。 季玄陵长矛锋利,恍若游龙,刁钻狠辣而致命。 公羊泰猿臂矫健有力,舞枪时,没有花哨的招式,全是狂猛之力。 初次交锋,两人都没有讨到好处。 “小子,想伤我,你还嫩了点!” 策马擦肩而过时,公羊泰牛铃似得眼眸剜了眼季玄陵,轻蔑的嘲讽。 他不像林间律,公孙昂等声震陇地,却勇武,弑杀,寻常将领不曾放在眼里。 眼前乳臭未干的小子,是秦君又如何? 照杀不误! “哼!” 季玄陵轻哼一声,丈八长矛一甩,尖锐的矛锋似星空划过的流光,急速而行向公羊泰而去。 才擦肩而过,毒蛇般矛锋来袭,公羊泰提枪一挑。 锵! 枪矛撞击,发出震耳发聩的轰隆。 转瞬间,公羊泰胯下良驹仰头嘶鸣,发出阵阵惨叫,他紧抓长枪的臂弯似电流穿过,痛麻难忍,魁梧的身躯在马背晃动,若非双腿迅速夹住马腹,他几乎坠落战马。 “这杂碎,竟然故意隐藏实力!” 若非如此,他猜不出,眼前的小子长矛为何重若千钧? 冷森的眼眸扑捉到公羊泰面孔中的惊惧,季玄陵鄙夷的冷笑一声,这等渣渣也号称勇武,简直辱没勇武二字。 不给公羊泰喘息的机会,矛锋如蛇,快若闪电,刺、挑、戮、划,招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逼得公羊泰策马狂退。 竟然轻视了这贼子! 良驹上公羊泰浑身挥汗如雨,气喘如牛,在狂飙的长矛连环进攻中,他虎口已经迸裂,臂弯酥麻如电,浑身好几处被矛锋割伤,鲜血滴落在马鬃上。 “匹夫,还不速速缴械投降,不然本王取你首级。”惊惧气愤时,季玄陵狂声如虎啸,杀气滔天,不怒而威,一杆长矛虎虎生风刺出。 这贼子。。。 公羊泰出枪阻挡,锵一声,拨开矛锋,他巨痛的臂弯微微颤抖,一股浓烈的腥味涌入口中。 一时惊慌,此贼年纪轻轻,却血气方刚,他竟不能抵挡。 余光匆忙扫向战场,野火漫延的战场内,一名虎将正在率领秦军狂杀四方,仿佛滚滚洪流在陇西铁骑中穿梭。 他所率领的铁骑哀呼惨叫,争相逃命。 偶尔有少许铁骑持剑御敌,也会很快让气势如虹的秦军冲散,要么被杀,要么被俘。 垮了! 彻底垮了。 从前骁勇善战的铁骑,竟然让秦军疯狂的杀戮,吓得斗志涣散,战意消退。 像遭遇狼群扑杀羔羊,惶惶中,逃亡保命。 铁骑沦为惊弓之鸟,蒲阳城凶多吉少,又不能取季玄陵首级,久战不利啊。 公羊泰心乱如麻,无心恋战。 他要尽快甩掉季玄陵,甩掉秦军,在秦军抵达丰阳郡腹地前,提前领兵在那里修建工事,组建设防,尽可能把秦军挡在丰阳郡内。 “想逃?” “痴心妄想?” 季玄陵狂喝一声,长矛如梭,雷霆之势劈向公羊泰。 锵一声。 枪矛相撞,溅出的星火乱飞,不堪承受巨力,公羊泰的身体好似断线的风筝,从马背坠落。 落地时,他感觉双臂被震碎了,突然间剧痛难忍。 “这,这贼子。。。” 公羊泰被吓到了,这贼子年纪轻轻尚且如此强悍,过了弱冠之年,怕更凶悍了。 马背上,季玄陵持长矛而端坐,冷凝肃杀的眼神盯着公羊泰,杀气渐浓。 这半年来,他在练兵,也苦练武艺,增强浑身气劲,尽管体型仍然略显单薄,不过,武艺倒是精进不少。 似公羊泰这种二流货色,还不配向他叫板。 惊慌中,公羊泰强忍着巨痛,从地面爬起,跨上旁边无主的战马,冷冷的瞪向季玄陵,持枪怒指道:“季玄陵,今日之辱,本将来日必报。” 说着枪杆拍打在战马臀部,慌不择路的奔命。 “来日?” “谁给你的机会!” 季玄陵猛然把长矛刺进地面,抓起背上的拓木弓,搭上利箭射击,锋利的箭矢宛若蝎尾刺进战马前蹄处。 啾啾 一声吃痛的嘶鸣,突然奔跑的马儿失控,前蹄一弯,马首撞在地面,公羊泰猝不提防中,狠狠的被摔下来。 “驾!” 季玄陵抓着马缰催动战马,提长矛冲向公羊泰。 公羊泰坠落战马,似巨石在地面翻滚,好不容易停下来,来不及伸手抓住长枪,一道黑影在眼前飞过,锐利的矛锋像毒蛇的信子,已经搭在他脖颈。 若他敢轻举妄动,即可命丧黄泉! “花拳绣腿,也敢嚣张,谁给你的胆子。” 季玄陵居高临下,眼神轻蔑的瞪了眼公羊泰,喝道:“来人,把这匹夫绑了!” 旁边征战的骁龙军,得令策马蜂拥而上,将仰躺在地面的公羊泰绑的结结实实。 擒贼擒王。 生擒公羊泰,季玄陵虎目扫向杀声起伏的战场,斗志涣散的铁骑仍在勉强征战,不过,在秦军气势如虹的进攻中,已沦为强弩之末,改变不了局势。 这时,他向三军喝道:“申屠秀,公羊泰已经被擒,顽固抵抗者,杀。” 军令传给申屠秀,不过,战场内勉强征战的陇西铁骑同样听得明明白白,自家将军被擒了,自家将军被擒了。 一时危在旦夕的兵勇,恍如惊弓之鸟,瞬间斗志全无,无心苦战。 午夜时,夜风呼啸的荒野中,高亢的杀声随着夜风散去,荒野内尸体满布,血流成泽,无主战马散落四方。 得胜的秦军兵勇,穿梭在战场内,抓着短刀,寻找尸体,割掉尸体上的耳朵换取战功。 “王上,此战杀得痛快,公羊泰率领的铁骑尽没。”经历浴血奋战,浑身血腥味的申屠秀,飞奔抵达季玄陵身旁,不顾面容的血迹,兴高采烈的说。 “吩咐三军,收割军功时,切莫忘记拔下尸体上的铁甲,这些全是好东西。”季玄陵嘴角上扬,满意的点头点头:“尽快打扫战场,前往蒲阳城庆贺。” 公羊越穷兵黩武,陇西征收的赋税,多半被他花在军事上,尤其投入重金打造铁甲。 目前,大秦国力不济,唯有收集陇西的铁甲救急。 他日,秦国强大时,一定会训练秦国的铁骑。 “喏!” 申屠秀得令。 第125章 福祸相依 秦军占领蒲阳城后四日。 西凉。 肃州西南。 陇西铁骑帅帐。 帐内舞姬轻舞,歌姬奏乐,气氛欢畅,公羊越设宴款待将领。 九黎山会盟后,前来西凉已经月余,率军接连攻城拔寨,夺取肃州四座城池。 酣畅淋漓的战斗中,公羊越仿佛找回当年驻守陇西,抵抗外族时所向披靡的感觉。 怀揽着一名复活的美人,公羊越举起酒杯,向陆彦章,郭济康示意,郎笑道:“博彦,此战打的漂亮,再夺肃州一城,赵少卿所率领的西凉军气势锐减。 照目前的进度,个把月内占领肃州,不是没有可能。 今夜,有酒又美人,不醉不归。” 半日前,陆博彦率军斩杀肃州一名悍将,夺取一城,打通前往肃州治地广武城的门户。 广武城。 城内董昶的家眷,董昶从京师掠走的财富,暴露在陇西铁骑眼皮子底下。 若再夺一城,陇西铁骑将兵临广武城。 身姿曼妙的美人,举国的财富,善战的铁骑,将尽数落到陇西之手。 不过,陆博彦不敢居功自傲,举杯满饮后说:“主公,西凉铁骑不愧为名震四方的精骑,末将有备而战,攻城时,我军仍伤亡不少,如此下去,即便将来占领肃州,陇西铁骑也会伤亡五六成。” 这还是遭遇赵少卿率领的虎狼骑,而非吕伯宁率领的西凉狼骑,郭渐离统帅的飞熊军。 他不敢想象,庸王,袁赐,穆家兄弟领兵攻打吕伯宁,郭渐离,遇到西凉狼骑,飞熊军,伤亡究竟有多大。 “董昶残暴,年轻时却笼络一群悍将,西凉骑兵整体战力不容小觑。”郭济康一边饮酒,一边揽着身旁的美人,内心暗自得意。 年关时,他力主率军征讨西凉,目前战事如他所料的,顺风顺水,占领肃州,抢夺财富指日可待。 公羊越阔掌一挥,铿锵有力的说:“怕什么,陇西,西凉素以精兵而闻名,兵勇战死,来日在两地招募,何况赵少卿占领举国财富。” 提及赵少卿控制财富,陆博彦,郭济康瞬间精神抖擞,举杯欢庆。 这世道,狼烟四起,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大多参军糊口。 各路诸侯,谁有钱粮,谁能发出军饷,兵勇听说谁调遣。 夺取赵少卿的财富,各处散兵游勇,精兵悍将自会前来投靠。 形势大好,公羊越不免多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公羊越揽着怀中美人,醉醺醺的起身,欲欢度。 陆博彦,郭济康揽着怀中美人,也眼放精光,欲念生起。 这时,一名不识时务的信使,气喘吁跑进帅帐,疾呼道:“主公,大事不好了。。。” 公羊越半醉半醒,又正处在兴头上,视线集中在怀中年轻女子身上,没有把信使的汇报放在心上。 在他朦胧的意识里,西凉战局尽在联军控制中,基本已经没有危险。 此时,能什么噩耗? 低头抓起案台的酒杯一饮而尽,语声带着几分讽刺询问:“说说,是郭渐离击溃穆家兄弟,还是吕伯宁杀得庸王片甲不留?” 信使茫然,连连摇头,声音不大道:“主公,一支十万人的秦军,杀进阴州了!” “他说什么?” 公羊越不知是不信的信使的话,还是没有听清楚,趴在身旁美人肩头低声询问,旋即喃喃的说:“本将在连连大捷,赵少卿故意散布谣言,乱我军心,也不过如此手段么!” “将军,信使汇报,十万秦军杀进阴州!”那女子惊慌的说。 闻声,公羊越猛然清醒许多,摇了摇脑袋喝道:“济康,赶紧阅览书信,以鉴真伪。” 此时,他的思绪被酒精麻醉,一片迷糊,生怕作出错误的抉择。 信使把书信寄给郭济康,把书信摊在案台上,一片赤红的字迹呈现在眼前。 郭济康抓起书信放在鼻尖嗅了嗅,淡淡血腥味扑鼻:“血书,这是血书?” 猛然一惊,郭济康思绪清醒大半,忙看向信中落款处,又是一惊,彻底清醒过来,厉声向信使询问:“秦军闯进渭源城了吗?” 信使噗通一声跪在地面,哽咽的说:“郭先生,秦军来的突然,仿佛瞬间出现在渭源城下,州牧大人亲率守军迎敌,处境险恶中,在城头写下血书传信。” 渭源城都沦陷了吗? 郭济康简直不敢相信,当初是他驳斥徐闻达的防备秦军的提议,建议公羊越率军杀向西凉。 谁知局势如徐闻达所料,秦军果然趁陇西兵力空虚举兵杀入,他们来西凉月余时间,阴州治所沦陷。 如此看来,季玄陵早有图谋啊。 快速从软垫起身,面容尴尬又担忧的说:“主公,公孙昂,公孙昂率军杀进阴州,占领渭源城了。” “什么?” 公羊越酒醒过半,推开怀中女子,踉踉跄跄倒在软垫上急声询问:“你确定?” 郭济康不敢犹豫,快步上前把书信寄给公羊越。 反复浏览书信后,公羊越阔掌猛击在案台,喝道:“好你个季玄陵,竟敢趁火打劫。” 年关时,袁立焕携带金鹰珠宝出使陇西,表现的诚恳,再三表达加强双方的盟约。 不到两个月时间,秦军公然杀进陇西,抢夺他的地盘。 公孙昂是名悍将,阴州没有将领能够阻挡他的锋芒,何况,公孙昂率领十万秦军。 季玄陵。 他不仅觊觎阴州,怕还窥视陇西全境。 惊慌中,公羊越突然想起从前苦口婆心进言的徐闻达,一时悔不当初! 忙伏身趴在案台向信使询问道:“徐闻达呢,他有何良策?” “主公,年关时,徐先生出使秦国,至此仍然没有回到黄岩城。”信使诚惶诚恐的回答。 闻声,公羊越越发恼怒,下意识喝道:“季玄陵这狗贼,敢扣我谋臣。” 秦军杀进阴州,若徐闻达在黄岩城主持大局,兴许还能拖延对方攻城略地的步伐,现在徐闻达被扣留在秦国。黄岩城乃至陇西群龙无首,几乎是任由秦军驰骋啊。 第126章 暴跳如雷 他悔! 他恨! 当初轻敌大意,没有采纳徐闻达建议,造成今日之祸。 这时,郭济康思绪彻底清醒,神秘兮兮的说:“主公,闻达前往秦国,兴许遭扣留,也可能” 公孙昂轻取渭源城,与他怂恿公羊越率重兵杀向肃州密不可分。 若公羊越问罪,他难逃干系。 唯有牺牲徐闻达了。 “也可能什么?”公羊越端起身子急问。 难道还有比季玄陵扣押徐闻达,更糟糕的结局吗? 郭济康声若蚊蝇道:“降秦泄密” “他敢!” 闻声,公羊越暴跳如雷,高声狂喝。 徐闻达追随他四年多,始终忠心耿耿,帮他出谋划策,绝不可能降秦。 不过陇西的兵力部署,徐闻达了如指掌,若降秦,后果不堪设想。 “郭大人,徐大人乃忠义之辈,为主公鞍前马后多年,岂能轻易背叛主公。”陆博彦提高语声反驳,他与徐闻达乃黄岩城本地人,先后投靠公羊越,平日里两人私交不错,深知徐闻达品行。 “没错,闻达的确忠义!”郭济康点了点头,看似附和陆博彦,却冷语道:“闻达入秦迟迟未归,公孙昂却带领秦军神出鬼没夺取渭源城,显然,公孙昂对阴州境内的布防了如指掌,有没有猫腻,很难说啊。” 说完,郭济康挺身端坐,为求自保,只等对不起徐闻达了。 嘶! 陆博彦暗呼口气。 他相信徐闻达,可郭济康说的似乎也有道理。 瞪了眼郭济康,转身向公羊越道:“主公,没有铁证之前,不能随意定罪,免得寒了老兵的心。” 公羊越愤怒时,默默点头。 徐闻达是否降秦,已经不重要了。 当务之急,该想方设法解决陇西的问题,身体伏在案台,不爽的询问:“博彦,济康,尔等可有良策破解眼前危机。” 他在西凉形势大好,再坚持月余,不仅夺取肃州,最关键大康举国的财富落在他手里。 届时,招兵买马,扩充军队,争王称霸完全不在话下。 他骨子里不愿错失良机,不愿撤离,使得前面的功勋前功尽弃。 “主公,闻达在咸阳,黄岩城不能没有人主持大局,末将建议,派遣快马返回黄岩城,给公子,小姐传信,令其整顿军马,在黄岩城布放,兴许能坚持月余。”陆博彦说。 大公子公羊洵,二公子公羊贺,小姐公羊燕,自幼受公羊越影响,习练武艺,精通兵法,特别是两位公子,十六岁后,他与林间律时常带着他们征战。 不说作战经验丰富,也非无能之辈。 “侍卫,即刻派遣信使传令!”公羊越接纳了陆博彦的建议,道出自己的计划。 侍卫快步走出帅帐,郭济康抱拳道:“主公,寻常战役,两位公子勉强能够胜任,此战,他们面临陇西虎将公孙昂,怕有心无力。臣建议,迅速调集林将军领兵返回黄岩城,协助两位公子!” “莫非先生准备放弃庐陵?”自己的建议再次被郭济康否决,陆博彦暗自盛怒。 “怎能放弃庐陵,把公羊将军从蒲阳城调过去,只需坚守月余,待主公夺取肃州,届时,阴州,庐陵城内的问题迎刃而解。”郭济康说。 公羊泰? 公羊越神情微微一愣,眼眸里满是怀疑,他知道自己兄弟的能力。 领兵驻守蒲阳城,前锋有林间律在庐陵城御敌,他勉强还能守住城池。 独自率军镇守一方,面对景鸿炀,韩道畅这样的楚国悍将,便有点勉为其难了。 注意到公羊越面孔中的迟疑,郭济康焦急的说:“主公,事急从变,相较陇西二州,庐陵城根本不算什么?” 公羊泰能保住庐陵城固然是大功一件,若保不住,林间律保住陇西二州,秦军带来的危机照样迎刃而解。 没错! 陇西远比庐陵城重要! 公羊越思索少时,默然颔首。 事已至此,保住陇西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怎奈来不及传令,一名犹似惊弓之鸟的信使走进帅帐,满头大汗道:“报,蒲阳沦陷了,公羊将军率军尽没!” “什么?” 蒲阳城沦陷,三万铁骑尽没。 小小蒲阳,竟然损耗如此多铁骑。 公羊越猛地拍案而起,面容中溢出控制不住的怒色。 众人刚商议把公羊泰领兵前往庐陵,这厮竟然把蒲阳城丢了。 公羊泰,坏他好事! 虎目瞪着信使,青筋暴涨的质问:“狄钟康,狄钟泰,领兵从安州杀向蒲阳城吗?” 蒲阳城易主,庐陵,陇西之间的道路被斩断,若是狄钟康,狄钟泰率军,顾及楚军对庐陵的威胁,他们在蒲阳城坚持不了多久。 “禀主公,秦王,申屠秀,邬纪灵率军杀入!”信使焦急的汇报。 季玄陵? 公羊越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出三字,铁拳嘎吱嘎吱,青筋像藤蔓在面孔漫延,滔天的怒意再也控制不住。 这混蛋王八蛋,撕破脸皮不说,还御驾亲征,准备一举夺取陇西吗? “季玄陵率军攻陷蒲阳城,必然杀向浑州,觊觎黄岩城,陇西处境凶险啊。博彦,济康,尽快整顿军马,杀回陇西。” 陇西是他的治地,没了陇西,即使夺取肃州,他会变成无根的浮萍,率残军流亡他处。 何况,尽管大军在西凉形势大好,可是夺取陇西,仍需花费时间。 两害相较取其轻,两利相比去其重,不能再待在西凉了。 “主公,我军杀进西凉,狠狠教训赵少卿,那厮恐不会让我等轻易离去!”陆博彦谨慎的说。 陇西铁骑,西凉精骑,目前处在胶着状态,敌退我进,敌进我退,双方都恨不得把对方撕成八瓣。 竟然不能撤离! 公羊越已经处在暴走的边缘,蒲阳城乃丰阳郡的门户,丰阳郡是通往浑州的必经之路,季玄陵已经带兵杀进蒲阳城,兴许已经占领丰阳郡全境,兵锋直逼浑州了。 他竟不能快速撤去。 焦急愤怒中,郭济康靠拢上来神秘兮兮道:“主公,微臣有一计,兴许能甩掉赵少卿。” “说!”公羊越急不可耐的追问。 “” 第127章 你怎么这身打扮 丰阳郡。 西! 一支精锐的骑兵好像乌云落地,在荒野中雷霆疾行。 精骑前方,季玄陵系在身上的黑色披风猎猎招展,持长矛驰骋。 后面的秦军,经过几场激战,仍然个个斗志昂扬。 近日来,但凡秦军破城,留够行军的粮草,季玄陵常常把剩余的物资,全犒赏三军。 杀敌斩首,又能取得军功,骁武军越战越勇,越战越气势越高涨,恨不得连日厮杀,换取战功。 此时,大军左侧,申屠秀率领近两万身穿铁甲的精骑。 这支精骑,乍看与陇西铁骑没有两样,不过,兵勇中多为秦军。 夺取蒲阳城,季玄陵叮咛三军收集铠甲,在战场得到近两万副完好无损的战甲,加之部分陇西铁骑弃暗投明,降秦。 目前,秦军也有了自己的铁骑。 相较普通秦军,这支身穿铁甲的精骑,气势武威,战力更恐怖。 大军在荒野内奔驰中,严正方听取一名信使的汇报,紧攥书信扬鞭策马追上来,面容挂着浓浓的笑意:“王上,信使汇报,公孙将军巧取渭源城,阴州东部尽数落入秦国。” “好!” 季玄陵应了声,不惊不喜,仿佛在预料之内。 公孙昂提前领兵悄无声息靠近阴州,在陇西把视线转向西凉时,十万精兵犹如一道洪流,出其不意的杀过去,没有谁能抵抗如此恐怖的力量。 “不过,公羊越得知阴州惊变,正欲摆脱赵少卿的铁骑,放弃进攻肃州,返回阴州驰援,那时,公孙将军他们怕会遇到阻挠。”说起公羊越,严正方面容的笑意散去,变得严肃阴鹜起来。 公羊越在西凉休兵罢战的速度,超出他们的估计。 若公孙昂遭遇七万陇西铁骑抵抗,兵锋被阻挡,处境堪忧啊! “意料之内,毕竟陇西是公羊越的根基。”季玄陵刀削的面容中不喜不悲,示意身旁的亲兵拿出行军地图,详细浏览后,嘴角勾起笑意道:“赵少卿不简单,他身边的贾问道更不简单,即使公羊越短时间内蒙蔽二人,等他们明白过来时,岂会任凭公羊越在陇西做大。” “所以公羊越欲回师救援,希望很渺茫,除非他击溃赵少卿。” 闻声,严正方恍然大悟。 若之前公羊越没有招惹赵少卿,西凉分裂后,赵少卿占领一州之地,苟延残喘,必然不会自取其辱,招惹公孙昂。 奈何,九黎山会盟后,公羊越领兵侵犯肃州,大军直逼肃州治所广武城。此时秦军秘密杀向阴州,浑州,赵少卿得到消息,怎能会不落井下石,变相配合秦军铲除公羊越,免得来日再威胁自己。 这时,季玄陵举目眺望前方,笑语道:“阴州之事,公孙昂,杨经略,冀连凯,阮星河自有能力处理,传令邬纪灵,带领五千铁骑,直扑延石城,密令曹建安,准备里应外合夺取黄岩城。” 阴州治所渭源城已经沦陷,若再夺取黄岩城,陇西最大的两座城池,双双落入秦军手里。 任他公羊越率军回师,也休想翻天。 “喏!”严正方含笑而去。 有近两万铁骑,纵然延石城的守将有所防备,强攻轻松夺城,何况故技重施,借铁骑身份蒙混过关,夺取延石城,黄岩城,似探囊取物。 延石城。 当初,林间律率军猛攻奉州时,便率先领兵攻打延石城。 夺取延石城,秦军将轻松抵达浑州境内。 不过,季玄陵的注意力,不再延石城,而在黄岩城。 望着千里沃野,沿途郁郁葱葱麦田,粟米地,占领黄岩城,良田归秦国所有。 夺取黄岩城,秦军在陇西站稳脚跟,浑州,阴州内的散兵游勇,将翻不起大浪来。 黄岩城。 城头,守军林立,防御严密。 箭楼内,堆满运来的军械,瓮城内,早挖好陷阱。 所有守军面容冷酷,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 不知何时起,城内忽然传出消息,林间律在庐陵败兵,公羊越率军在西凉受阻。 陇东虎贲,楚军,西凉铁骑,正率军从四面八方杀来,使得城内人心惶惶。 暗中,已经有乡绅豪门,秘密收拾细软,若消息属实,即刻带领家眷迁移。 不少世家,乡绅,陆陆续续拜访大公子公羊洵,询问前线战事,城内御敌之事。 这公孙洵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陆续打发走府邸内的乡绅,世家,转身瞥了眼厅堂内的幕僚,将领,冷峻的面孔泛起怒气:“这群白痴,明知有人故意在城内散步谣言,还来叨扰本公子。” 数日前,他陆续收到蒲阳城传来的噩耗,却没有料到渭源城处境更危险,秦军不但攻陷蒲阳城,还占了渭源城。 昨日,收到父亲在肃州传来的书信,顷刻间,便知黄岩城内为何谣言四起,更意识到秦军来犯,黄岩城处境有多凶险。 已经派遣城内守将,加强在城头布放。 怎奈丰阳郡内城池陆续沦陷,秦军又像狼群过境,他没有半点把握。 这时,旁边一名生的面圆耳大,满脸疙瘩的怪肉,虎背熊腰的青年站出来,阔声道:“兄长,这季玄陵好生卑鄙两路秦军南北出击,显然趁陇西守军分散,欲速战速决,霸占陇西。” 此人乃公孙家二公子公孙贺,年纪轻轻,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傍身,在军中威望极高。 虽不如兄长公孙洵那般精通兵法,却是名不错的猛将。 危机时,他没有很好的破敌良策,苦恼中不得不破口怒骂,发泄内心的抑郁之气:“兄长,多数铁骑在西凉,庐陵城,然城内仍驻守不少铁骑,某建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率军杀向丰阳郡,与秦军死战。” “二哥,不可!” 这时,厅堂外,一名身穿银甲,系着红色披风的女将军,抓着两柄阴阳剑匆匆走进来。 女子一身戎装,似大战降临,公羊贺诧异的询问:“燕儿,你怎么这身打扮?” “信使来报,秦军在丰阳郡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延石城,一路附向黄岩城。”女将斩钉截铁的说。 第128章 雕虫小技 秦军兵分两路,一路扑向黄岩城? 堂内众人闻声,纷纷色变。 公羊洵,公羊贺,更是大惊失色。 季玄陵,这贼子如此急不可耐吗? 公羊洵孔武有力的身躯气的发抖,询问道:“燕儿,消息是否可靠?” 秦军浩浩荡荡前来的话,黄岩城的布防,恐怕挡不住他们的兵锋啊,必须再加固防御。 公羊燕一身银甲,系着朱红色披风,一头瀑布般的乌发,长长披在香肩上,柔美的面容英气逼人。 朱唇微微上扬,抓起阴阳双股剑,提醒道:“兄长,小妹率军负责南面的城防,早已经派遣斥候打探过。” 他们兄妹三人,公羊洵负责统筹大局,调集军队,征收粮草,公羊贺领兵镇守西北,提防阴州方向有秦军杀来,公羊燕率领部将提防东南。 起初,他们把主要兵力投放在西北两处城门,害怕阴州内的十万秦军逼进黄岩城,岂料,季玄陵率军杀向黄岩城。 闻声,公羊洵,公羊贺及厅堂内的幕僚,将军彻底呆了。 公羊贺怒喝道:“兄长,季玄陵欺人太甚,必须尽快在城内走进防御,以免发生不测。”公羊贺道。 “二弟有何良策?”公羊洵询问。 “父帅领兵在外,城内人心惶惶,此时,该在城头竖起公孙家的军旗,争取稳定人心,另外集结黄岩城附近的精兵,在城内组建固若金汤的防御。”公羊贺愤怒之余,面容狰狞,狠狠的说:“父帅信中说,十日内领兵抵达黄岩城,试想,若我等在黄岩城吸引大量秦军,他们又久攻不下,父帅率领铁骑归来,会有怎样的结局?” 嘶 公羊洵情不自禁吸口气,惊诧又激动。 按公孙贺所言,这次,即使危机,更是机会啊。 可能全歼秦军,还可能生擒季玄陵,一举两得啊 “洵公子,贺公子言之有理,此乃消灭秦军,抓住秦王的良机啊!”一名幕僚捋着花白的胡须,神态激动的说。 “没错,若在黄岩城消灭秦军,生擒秦王,两位公子必定名扬天下!”另一名年轻的将军附和。 岂料,公孙洵白了眼两人,转身坐回座位,忧心忡忡的说:“二弟建议不错,可惜如何坚持到父帅领兵返回呢?” 幕僚,将领,包括公孙贺在内,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的确是个问题。 “兄长,秦军锋芒的确不容易阻挡,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公羊燕一甩披风,坐在软垫上,秀美的芳容中带着几分狡黠。 闻声,公羊洵,公羊贺等人,一个眼眸转移在公羊燕身上。 莫非公羊燕有主意? 公羊洵急不可耐的询问:“小妹,你有何良策?” 公羊燕不做犹豫,徐徐道出道出自己的计划。 呼! 众人惊呼! 公羊燕所言,颇有道理啊! “不行,季玄陵狡诈,所带领秦军骁勇善战,小妹领兵前去诱敌,与飞蛾扑火有何区别?”公羊洵赞同公羊燕的建议,却不支持他前去诱敌,公羊贺态度类似。 怎奈公羊燕巧言道:“兄长,父帅领兵征战在外,小妹率军前去迎敌,反而给季玄陵黄岩城危在旦夕感觉,更容易把秦军引入圈套。” 公羊洵,公羊贺彼此对视,自知小妹武艺不俗,不过战场险象环生,公羊燕率军前去诱敌,若出了叉子,后果不堪设想啊。 来日,他们如何向父帅交代。 这时,公羊燕上前拽着公羊洵的衣角,一副小女儿姿态,柔声道:“兄长,小妹提出诱敌策略,领兵实施更有把握,相信我。” 眼见公羊洵不语,公羊燕撒娇道:“兄长,求你了!” 不堪其扰,公羊洵点了点头道:“好吧,一切小心。” 翌日。 黄岩城南。 烈阳笼罩,暖风徐徐,空气中却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一处高坡上,公羊燕领兵驻守于此,挺身站在一处凸起的岩石上,举目眺望南方。 一匹快马从南方而来,斥候道:“小姐,秦军距离此地不足三十里。” “何人率军,兵勇多少?”公羊燕询问。 “秦王领兵,精骑遮天蔽日,还有不少铁骑。”斥候道。 呵! 季玄陵终于来了。 公羊燕秀美的面容中划过一抹寒意,厉声道:“再探再报,密切坚持秦军动向。” “喏!” 斥候快速退去,公羊燕向身旁不足三千精骑吩咐道:“秦军逼进,箭雨强袭,诱使他们落入陷阱即刻撤退,切勿恋战。” 三军得令,快速抓起长弓,从箭篓内抽出利箭,搭在弓弦上,一双双冷酷的眸子直视前方。 等待前方的秦军靠近。 通往黄岩城的官道上。 秦军快步疾行,黄岩城近在眼前,若兵临城下时全军出击,入夜兴许能在城内过夜。 烈阳照耀中,闷热的气候让人不舒服。 “王上,大军从南方赶来,沿途除遇到小股散兵游勇抵抗外,竟然没有遇到陇西军主力。”申屠秀靠近季玄陵,抹去额头细密的汗珠,神情谨慎的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们率军抵达林乌郡,陇西军的表现何止反常,简直怪诞。 “黄岩城内,既没有悍将,又没有出色的谋臣,单凭公孙家的小儿,能掀起什么浪花来。”提着长矛,季玄陵目视前方,不屑的道:“他们把林乌郡内的兵勇集结在黄岩城,试图等待公羊越率军归来,雕虫小技而已。” “王上英明!”黄浩然抱拳附和。 申屠秀转首望向严正方,察觉对方笑而不语,抓着后脑壳满脸迷茫,不知季玄陵何意。 “申屠将军,你率领铁骑,迂回十里,潜伏在黄岩城西门外,明夜午夜三刻,攻城!”季玄陵吩咐。 黄岩城内的守将准备拖延时间,他偏偏速战速决,不让对方称心如意。 申屠秀仍然迷茫疑惑,不过仍然遵照军令领兵离去。 “武元魁,传令加快行军步伐,黄昏时,必须抵达黄岩城。”季玄陵吩咐。 黄岩城城高墙厚,守军极多,领兵强攻照样很难取胜。好在曹建安早率领铁鹰锐士入城,但凡时机成熟,黄岩城必须易主。 (本章完) 第129章 骁勇女将 “报!” “” 一声高亢急促的声音,从半坡传来。 斥候策马哒哒而来,抵达公羊燕所处的岩石前,眼眸里划过丝丝惊慌,慌神道:“小姐,秦军数量突然减少,那支铁骑莫名消失不见,不知所踪。” 秦军铁骑凭空消失? “嘶!” 公羊燕微微蹙眉,朱唇暗呼口冷气,秀美的面容似遭遇倒春寒,冷冽而惊诧。 此地距离黄岩城极近,一支敌军铁骑莫名消失,鬼晓得意欲何为,来日给黄岩城造成怎样的危害。 扬起马鞭,娇喝道:“废物,留你何用?” 斥候身体一缩,扑通一声跪地,忙抱拳道:“小姐,那支铁骑消失,秦王仍派数千精骑疾行,正向我们前来,他在后方警戒。” 来了。 秦军还是来了。 公羊燕怒意未消,收起马鞭,厉声吩咐:“多派斥候侦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秦军铁骑。” “喏!” 斥候得令,暗暗松口气,慌不择路的退去。 公羊燕抓着双股剑,海棠般优雅的面容上夹裹越来越浓的杀气,低声向身旁裨将说:“传令三军,打起精神,准备作战。” 此次伏击,仅仅世开胃菜,诱敌深入而已。 先打掉秦军前锋,季玄陵率领主力追来时,她另有计划,连环打击中绝对让秦军有来无回。 窃笑之余,公羊燕英挺的剑眉微微一皱。 忙伏身趴在地面,贴耳聆听,地面隐隐约约有马蹄声传来。 快速起身冲向草丛中凸起的岩石上,冷冽而兴奋的眸子眺望远方。 数里外,一群黑甲精骑疾行穿梭在荒野中,迅雷不及向她所处之地逼进,仿佛饥饿的狼群,嗷嗷嚎叫中冲锋。 “嘻嘻!” “嚣张是要付出代价的!” 公羊燕弯身从岩石上退下来,柔荑从银甲中掏出一片黑纱系在面容上,挥手示意身旁的兵勇压低身体,叮咛部分兵勇前去设伏的地方。 杀敌! 准备杀敌了。 她也伏身藏在碧草内,狂热而肃杀的眼眸凝视前方秦军。 这支数千人的秦军,犹似飓风卷起枯草,扬尘滚滚。 近了 越来越近了 约莫相距半时,秦军处境突变。 奔驰的精骑狂冲中,感觉地面在起伏,顷刻间,战马如坠落深渊,噗通一声,前锋百骑猝不提防落入陷马坑内。 深坑内,插满尖锐的木刺,断矛,断刀。 噗嗤,噗嗤,百骑挣扎中连人带马身体被刺穿。 一个个血淋淋的尸体,挂在木刺,断矛,断刀上,须臾间血气弥漫,景象惨不忍睹。 “吁!” 见此情形,武元魁急忙勒马驻足,纵使如此,前锋仍有数十名精骑落入陷马坑呢。 “呜呜” “” 几乎相同时间内,高坡上传来低沉而悠扬的埙声。 嘭! 嘭! 嘭! 一个个布满倒刺的木排,莫名其妙从地面而起,仿佛天空片片黑云拍下来。 附近的秦军直觉的眼前一黑,来不及策马闪躲,噗嗤,噗嗤,木排上的断刀刺进他们身体中。 啊! 惊慌中,一声渗人的哀嚎传出,从大军中央传出,正减缓速度精骑,让地面突然升起的绊马索绊倒,不少骑兵坠马,惨遭后方失控的战马踩踏。 遭此大灾,来势汹汹的秦军,犹似遭遇猎人捕杀的狼群,纷纷栽倒在地,唉声嚎叫。 勉强躲过绊马索,陷马坑,重剑劈砍木排后,惊魂未定时,武元魁持剑举目眺望四方,怒骂道:“那个泼皮阿咂在此伏击爷爷?” 可惜,恐慌的荒野内,除了战马的嘶鸣声,兵勇的哀嚎声,却没有人回答他。 半坡上,秦军处境,公羊燕尽收眼底,一时笑面如嫣。 嘻嘻 季玄陵用兵也不如过此,出师未捷先败。 矫健的身躯猛地从草丛中起来,疾步如风,跨上战马,抽出双股剑,猛指向前方受袭的秦军,娇喝道:“儿郎们,与我冲杀!” “杀!” “杀!” 目睹猎物入坑,陇西铁骑气势高涨,跨上战马宛如滚滚洪流从山坡冲下,嘴里发出隆隆的咆哮声,疾行中,拉长弓,搭利箭,向正陷入惊慌中的秦军疯狂射击。 他们早做好与黄岩城共存亡的念头,此时,一个个视死如归,拉弓奋勇射击。 武元魁短暂惊慌后,举目望向四方时,却见北方一处矮坡上,扬尘滚滚,数千精骑犹如泄洪的洪水滚滚杀来。 大军前方,一杆“公羊”字样的军旗,迎风猎猎招展。 公羊家? 这群挨千刀的货。 一双鹰眼在陇西铁骑中寻找率军将领,欲除之而后快。 却赫然发现,铁骑前锋,一名系着红色披风,身穿银甲,面带黑纱将领,抓着阴阳双股剑,似一道流虹驰骋而来。 那将领冲进慌乱的秦军内,举剑狂杀,任意劈砍刺杀,顷刻间,仿佛一道锐利的长矛钱没入大军中。 一路势如破竹! 后方追随而来的铁骑,驰骋中拉弓射击,浓密的箭雨宛如倾盆暴雨落下,罕有防备的秦军,似被伐木人收割的树木,阵阵哀嚎声中倒地。 “该死!” 武元魁找到敌将位置,怒声向旁边兵勇道:“快向王上传讯!” 说罢,抓起重剑高喝:“兄弟们,跟本校尉冲杀,先砍了敌将再说。” 这武元魁本是死士出身,每每冲锋陷阵,必然身先士卒,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此时,秦军身陷绝地,他不像旁边的兵勇惊惧慌神,在短暂的失神后,反而快速适应了危险的环境。 一马当先向公羊燕冲过去。 不过,公羊燕有自己的目的,既已成功伏杀秦军,再率军射杀一波秦军,决不能恋战。 兴奋的眸子扫过四方逃穿的秦军,扬剑娇喝道:“一群鼠辈,也敢窥视陇西。” 说罢,挥剑一道寒光划过,剑锋割断一名秦军的脖颈,吩咐道:“不可恋战,再射杀一波,迅速回城。” 得令,四方铁骑越战越勇,越战越狂,若非小姐有计划,他恨不得全歼这支侵犯黄岩城的铁骑。 武元魁听到那宛如黄莺的叫声,却彻底懵了:“女人?” (本章完) 第130章 犯陇西者,死 第10章,贼子,你找死么 被一介女流率军伏击了? 顷刻间,武元魁羞愤恼怒,面红耳赤,脖颈青筋暴涨。 士可杀,不可辱! 怎能让一介女流得逞,举起重剑向身旁慌神奔走的秦军喝骂道:“妈的,你们泼皮阿咂,死在女人手里,不羞耻吗?” “杀!” “血不流干,死不休。” “” 饱受箭雨压制的秦军中,有人举剑咆哮。 一声喝,众将暴起。 一个个持剑逆势而行,驰骋冲锋。 三军反杀,武元魁视线再次转移在公羊燕身上,一声虎啸,拍马而上:“贼婆娘,休狂!” 彼此相距不远,武元魁挥剑沿途狂杀,不顾飞溅的血液,虎躯生生挡在公羊燕前方。 他算明白了,眼前银甲女将多半是陇西公羊家的女子,断了她退路,铁骑必然不敢贸然离去。 秦军已经绝地反杀,王上再率主力杀来,眼前这支陇西铁骑,休想全身而退。 舞起重剑,剑锋虎虎生风,须臾间,向公羊燕扑过去。 公羊燕留意到武元魁狂奔杀来,惶惶四逃的铁骑,已经有大部分强势反攻。 一瞬间,冷森的眼眸杀气越浓。 奇袭秦军,不可恋战,也不能恋战。 眼前的秦将,偏偏想阻挡她的去路,活腻了么。 柔荑各自持剑,银牙紧咬,一声娇喝,寒森森的剑锋指向武元魁:“贼子,你找死么?” 语声一落,剑锋拍打在战马臀部,似一支离弦的长箭,舞剑向武元魁劈砍而去,锐利的剑锋闪烁着明晃晃的寒芒,气势夺人而刁钻狠辣。 尸体满布,血流成泽的战场内,两柄利剑顷刻间撞击。 锵一声! 剑声萧萧,杀气腾腾。 武元魁重剑狂杀,携千钧巨力,同样恨不得尽快除掉公羊燕。 一雪前耻! 怎奈剑锋撞击,剑声传出时,他惊愕的发觉,眼前女将舞剑轻松化解他致命一击,双股剑上传来的巨力,还震的他虎口迸裂,渗出淡淡献血。 双臂吃痛,气血翻腾。 这贼婆娘竟有如此巨力,着实小瞧她了。 跃马擦肩而过时,公羊燕美眸中冷酷的余光,注意到武元魁沧桑面孔中的惊色。 琼鼻轻哼一声,堂堂秦将也不如此嘛? 调转马头,不给武元魁喘息的机会,一柄锋利的快剑,好像扑食的毒蛇向他脖颈刺去。 “可恶!” “好狠毒的女人!” 一声惊呼,武元魁临时举剑阻挡,镪一声,那极快的剑锋,猛击在重剑上,剑锋一划,噗嗤一声,割破他的左肩,呼啦一声,半部铠甲脱落。 危在旦夕之际,他惊慌的策马后撤,快速拉开彼此距离。 岂料,公羊燕像发飙的母老虎,持剑再次扑杀过来。 短暂交锋,视死如归的武元魁,仍旧挡不住公羊燕的剑锋,不过仍勉强纠缠,不给对方脱身的机会。 杀不到秦将,又不得抽身离去。 黑纱遮掩下,公羊燕面容渐渐焦急,剑锋越来越猛。 双股剑左右齐出,成绞杀之势,爆喝道:“贼将,受死吧!” 眼前敌将死不足惜,关键激战中,南方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洪亮,很显然,季玄陵带领秦军赶来了。 若不撤离,恐损兵折将,狼狈而归。 不作犹豫,两柄快剑像毒蛇,迅雷之势刺向武元魁前胸。 “坏了!” 武元魁自知死神来临,却避无可避,慌神中,已经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 锵 铿 生死攸关之时,两道嗡嗡的利箭雷霆之势射来,猛击在公羊燕的剑锋上。 剑锋一闪,快速滑向一旁。 武元魁死里逃生,忙驰骋而去,这才暗暗喘口气。 不远处,公羊燕又气又惊,浑身布满寒意。 这两支飞箭来的太突然了,幸好射击在她的剑锋上,若射击在她身上,此时,她已经香消玉损了。 恼怒中,不禁转头望去。 不从远处,一名头戴双叉束发金冠,身穿墨黑铠甲,系着黝黑披风,长弓随身,持丈八长矛,生的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的青年男子,正挎着良驹气势如虹的逼进。 那青年,一双眼眸光射寒星,两弯剑眉浑如刷漆,身强体阔,疾驰中,仿佛有万夫不当之勇。 端坐在马背,似撼天雄狮落云端,不怒自威。 这 这是季玄陵么? 恍惚中,公孙燕星眸中划过一抹惊色。 这狗贼看起来年纪比她更小,竟能双箭齐发,还是百步穿杨。 思绪错愕中,季玄陵身后,扬尘滚滚,鹰飞草扬,数万黑衣秦军轰隆而来,宛如飓风呼啸,扑面的杀气,让公羊燕心中一惊。 秦军! 来的好快! 她自持武艺不俗,不把季玄陵放在眼里,奈何身旁铁骑,却挡不住数倍的秦军啊! 狠狠瞪了眼待在远处武元魁,冷眸如剑盯向季玄陵,剑锋一指,娇喝道:“狗贼,今日本姑娘饶你不死,来日,你便没有这般运气了!” “呦呵!” “还是名女子!” “想走,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听闻眼前将领朱唇传来的黄莺般的声音,季玄陵矛锋一挑,面容一沉,拍马紧追上去。 这时,武元魁慌声提醒道:“王上,这贼婆娘武艺极强!” 呵呵! 连公孙昂,他都能收复,何惧一介女流。 “武元魁,率军扑杀所有铁骑。若有人逃离,唯你是问!” 传出军令,季玄陵攥了攥长矛,虎躯一挺,眼眸杀气弥漫,良驹疾如风,快如云,顷刻间,冲杀进撤离的陇铁骑中,一路挑杀,所有尸体全部抛向公羊燕,扰乱她的步伐。 彼此相距三五丈时,那杆携带万钧巨力的丈八长矛,似泱泱大海上突然掀起惊涛骇浪,怒浪呼啦啦扑去。 公羊燕撤离中,怎奈沿途不断飞来铁骑尸体,接二连三落在她的战马左近,逼得她不断改变道路,马速骤然锐减。 不能遁走,又饱受怒气,她干脆提剑转身,秀眸狠狠的剜了眼季玄陵,怒视眼前尚且比她年轻几岁的君王,面容肃杀,寒意逼人,冷语道:“狗贼,侵犯陇西者,死!” 说罢,双股剑齐出,宛如流虹冲向季玄良。 (本章完) 第131章 银枪蜡头 犯陇西者死? 还是个巾帼英雄啊! 生逢乱世,仍有如此女中豪杰,倒让季玄陵刮目相看。 震撼中,公羊燕身轻如燕的身躯,宛若一道火狐,抓着双股剑忽然窜上来。 唇边微微上扬,态度傲慢之极,喝道:“狗贼,纳命来。” 须臾间,一道冷森森的银光,从季玄陵眼前划过,惊得他忙持矛抵抗。 铿 长矛,快剑怦然撞击,兵戈火星四溅。 季玄陵身形如山,仍稳坐马背。 公羊燕傲娇的芳容一怔,星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预料中,一剑刺穿季玄陵前胸的幻想落空,反被那突如其来的长矛逼得她策马退后。 身形未稳时,她感觉浑身像遭雷电劈中,玉臂酥麻吃痛,虎口处布满血色。 这狗贼,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武艺。 公羊燕甩动玉臂,缓解疼痛时,银牙紧咬,轻声怒骂。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女将公然偷袭,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对方怕是不知天高地厚。 季玄陵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策马冲出数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调转马头提毛再杀过来。 那尖锐的矛锋似空中游走乱窜的游龙,穿破空气以雷霆之势逼进。 一时,公羊越感觉周身道道冷气弥漫,像腊月寒冬的气息扑面而来,快速禁锢着她全身。 攥着双股剑,头皮微微发麻,窈窕的身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内心深处泛起丝丝惧意。 长呼口气,星眸瞥向季玄陵,仍然逆势而上。 她还不信了,一个黄口孺子,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会有多大能耐? 双股剑交叉,形成绞杀之势,发觉长矛速度奇快,迫不得已在头顶形成防御。 铿 “啊!” 长矛临空落下,重击在双股剑上。 清脆回旋的剑声,震的她双耳发聩,极不舒服。 兵戈处星火飞溅,公羊燕一声惊呼,身体猛然一震,仿佛大虾弯身待在马背,相较之前矮了几分。 几度尝试挑飞长矛,却察觉长矛上的气劲如山岳坠落,压得她喘不过气,抬不起身来。 玉臂巨痛,强行支撑中,颤颤巍巍,来回发抖。 眼瞧着矛锋徐徐逼进脖颈,命悬一线时,气急羞愤中面红耳赤,黑纱下,甚至能看到她脖颈暴涨的青筋。 “这狗贼气劲好强!比林间律,陆博彦有过之而无不及。” 强行坚持中,她竟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在她对面,季玄陵持矛端坐在马背,冷峻的面孔中,勾起淡淡的笑意,一双眸子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侵略的眸光几番从她胸前划过,笑意越来越浓,最终定格在她面容的黑纱上。 叫道:“还不赖么,勉强挡住本王的锋芒。” 他的矛锋没有全力以赴,却使出六七成力道,即使类似公羊泰的那般勇将,也挡不住他的猛攻。 眼前将领毕竟是一介女流,却从容不迫的接招,算得上女中豪杰了。 “哼!” “堂堂秦王亦不过如此,难道是银枪蜡头,一个怂包?” 公羊燕死鸭子嘴硬,肃杀的眼眸剜了眼季玄陵,冷语讥讽道。 这狗贼不怀好意的眼神,几番从她隆起的胸前掠过,此间言语戏虐,可恶,可恨 语声出,双股剑上的气劲又重了几分! “啊” 公羊燕一声低喝,拼劲全力反抗,玉臂如紧拉的长弓,越发弯曲,身躯越发低矮,不得猛踩在马镫,咬牙坚持,却牵连的坐骑发哀声嘶鸣。 “驾!” 季玄陵催促战马,长矛在双股剑中央划过,发出咝咝的声响,溅出道道火星,逼进公羊燕时,突然探出阔掌,从鬓角摘取公羊燕面容的黑纱。 抓着黑纱,彼此擦肩而过。 长矛离去,公羊燕如蒙大赦,檀口长长呼口气。 转身时,却发现季玄陵正攥着一道黑纱,放在鼻尖轻嗅,柔荑快速摸在脸颊时,赫然发现遮面的黑纱莫名消失。 顿时秀面涨红,低眉垂首,琼鼻怒哼一声,忽而眼眸杀气越浓,猛地举起双股剑娇喝道。 “狗贼,你好生无耻!” 季玄陵收起黑纱,仰头盯向公羊燕,简单一眼,银甲盔戎的女将容貌,令他大吃一惊。 这女子面容略施粉黛,似一支天然美貌海棠花,高鼻隆起,眼眸清澈,颇有几分姿色。 晃了晃手中黑纱,玩味的说:“吆喝,竟是个美人坯子,满脸疙瘩去哪了?” 起初,发觉女将面带黑纱,以为面有隐疾,奇丑无比,故而黑纱遮面,却不料。 再遭讽刺,公羊燕愤怒的焰火裹满全身,催马再战。 季玄陵长矛一挑,快速避退她,端坐马背喝道:“本王矛下,不杀无名之徒,那家的妇人,速速报上名来。” 公羊燕战马速度非但没有退缩,长剑拍在战马臀部,疾驰逼进,高傲的说:“公羊燕,取你首级祭旗。” 公羊燕? 公羊家族的子嗣,瞧她的芳龄怕多半是公羊越的女人,怪不得对他恨之入骨。 不禁道:“公羊家男丁全死绝了吗,让一出嫁的妇人战场征战。” “狗贼,你不配挑战公羊家男丁!”公羊燕恶语相向,策马逼进,一身赤红披风猎猎招展,双股剑再次劈刺挥砍而来。 “给脸不要脸,本王帮你夫君好好教训你?” 季玄陵英挺的剑眉一沉,浑身杀气暴涨,长矛如梭,刁钻狠辣的突刺。 一招接一招,一招比一招更快,更狠,宛如扑食的毒蛇,在戏弄猎物。 兵戈接连相撞,铿锵之音,此起彼伏。 这公羊燕自幼追随父亲习武,剑法非常精良,寻常武将耐不得她。 可惜时运不济,遇到季玄陵这等悍将,彼此过招,强弱自见分晓。 初始,季玄陵铁心教训公羊燕,长矛招式刁钻,迅猛,逼得公羊燕眼眸赤红,嘴角带血,浑身香汗淋漓,失去黑纱遮掩布满细密的汗珠。 时不时甩动柔荑,缓解痛处。 此时,公羊燕除满腔愤怒外,更被季玄陵的武艺深深震撼,这狗贼不及弱冠之年,精湛的武艺直逼父帅,难怪数次御驾亲征,为秦国开疆辟土? (本章完) 第13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惊惧中,不敢恋战。 不然,要么沦为俘虏,要么香消玉损。 眼眸瞥向四方,准备率领陇西铁骑撤离时,赫然发现铁骑尽数身陷秦军中。 荒野中,散落的残肢,断臂,头颅,兵刃。 苦苦坚持的铁骑,让秦军困在几处狭小之地。 “这挨千刀的狗贼” 偷鸡不成,蚀把米! 公羊燕很是受伤,明明奇袭已经得逞,却遭季玄陵纠缠,致使铁骑战死沙场。 愤恨,憋屈! 一个莫名的焰火腾腾升起,转首再看季玄陵,对方提矛端坐马背,俊朗的面孔中,仍旧噙着浓浓的笑意,嘴角蠕动,低不可闻的说着什么。 像在讽刺她武艺不济,又如在在说她愚不可及,带陇西铁骑自寻死路。 堂堂公羊家小姐,在陇西横行一方,怎容他人辱没。 欲提剑再战时,却听季玄陵道:“本王不杀女流,回去告诉城内守将,若开门迎接王师,他日攻陷黄岩城,必屠尽公孙家男丁,所有女眷买入烟花场所。” 屠尽男丁,女眷为奴。 闻声,公羊燕花容滚烫,控制不住满腔怒火,纵然势弱,却没有遁走逃离,持剑高喝:“狗贼,我杀你了!” 不杀此贼,怎对得起战场沙场的陇西儿郎。 不杀此贼,公羊家恐遭灭族之祸。 “不知死活的东西!” 季玄陵有意饶恕公羊燕,让她做个传话的信使,怎奈此女冥顽不灵。 低吟一声,挥舞长矛,锵一声,挑飞公羊燕的双股剑,在她面容巨惊时,猿臂一伸,提肩抓起公羊燕扔在自己马背。 啊! 发觉自己身体失控,公羊燕急声惊呼,落在颠簸的马背时,欲近身搏击。 稍有反抗时,“啪!”一声脆响,结结实实打在她臀部。 疼的公羊燕呲牙咧嘴,羞愤之色如晚霞漫过脖颈,染在秀美的面容上,仰首望向季玄陵,银牙紧咬,蔓延愤恨,怒不可遏的道:“狗贼,你敢轻薄于我?” 啪,啪 一连串脆声,打断公羊燕的语声。 季玄陵俯视着怀中女将,发现对方身材凹凸有致,颇有风韵,不禁讥讽道:“小娘子生的如此风情万种,令夫当真有福了,莫非夜夜笙歌,沦为银枪蜡头,连战场征战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你你混蛋!” 公羊燕闻声,气的面红耳赤,银牙猛地咬在季玄陵臂弯。 仿佛在发泄怒火似得,如恶狼遇到猎物,恨不得撕掉季玄陵臂弯的肉。 季玄陵一声深呼,欲抽回臂弯时,公羊越打蛇上棍,反而变本加厉,气的季玄陵阔掌重击之余,猛地扯掉她身上的披风,喝道:“再不松口,信不信本王扒光你的衣服,扔进乱军中。” 怎奈一个打得越狠,一个咬的越紧,气的季玄陵抓住她的红披风,将她身体卷的严严实实,作出袭胸之势,公羊燕惊得急忙松口,却被季玄陵扔给旁边的骁龙军。 怒喝道:“严加看管这泼妇!” 说罢,提起长矛策马冲进铁骑中,肆意杀伐,宣泄怒气。 公羊燕来回挣扎中,瞥见战场内的情形,银牙嘎吱作响,越发的愤怒。 这狗贼斩敌如砍瓜,毫不留情。 可恶,该千刀万剐! 几乎不到半个时辰,三万多精骑以雷霆之势,铁血杀伐,除个别铁骑溜之大吉外,基本被砍杀殆尽。 不过,大军清扫战场时,看押公羊燕的精骑疾呼道:“抓住她,抓住她,切莫让那女将军跑了。” 闻声,季玄陵仰头望去,那公羊燕不知何时挣脱披风的束缚,一拐一瘸冲上旁边无主的战马,神色狼狈的遁走。 不远处,武元魁率领精骑穷追猛打,仍让公羊燕逃之夭夭。 一身血衣归来,神情尴尬的道:“王上,让拿可恶的女将跑了。” 瞥了眼公羊燕远去的背影,季玄陵快速拿起马背的拓木弓,搭上利箭准备射击,却苦笑一声,收回长弓。 看着武元魁的浑身伤势,拍了拍他肩膀,轻笑道:“一个女将,不足为虑,吩咐安排斥候,在黄岩城附附近详细侦查,免得再遭偷袭,另外,收割铁骑首级,本王自有妙用。” “喏!” 今日伏击来的突然,纵使全歼陇西铁骑,然白白伤亡千余名精骑。 况且,他先前听公羊燕的语气,附近似乎仍有陷马坑等。 大军即将抵达黄岩城,切不可轻敌大意。 残阳如血,笼罩荒野。 黄昏,季玄陵率军抵达黄岩城十里外,大军安营扎寨,斥候仍在四方侦查。 军务安排妥善,季玄陵阔步走进帅帐,黄浩然,严正方,已在帐内等待。 “王上,白日遇袭,绝非偶然黄岩城内,必有所准备!”黄浩然抱拳道。 “不过困兽之斗而已!”季玄陵坐在王位,轻蔑的道:“延石城呢,邬纪灵是否传回消息。” “延石城已经易主,曹将军在城内安排妥当,申屠将军抵达黄岩城外,随时等待军令攻城!”黄浩然回答:“此时,黄岩城犹如一块肥肉,秦军随时可以吃掉。” “甚好!” 季玄陵满意的点头。 这时,严正方迈步出列,面孔愁云满面:“王上,斥候汇报,林乌郡各城守军,陆续抵达黄岩城,还有不少军队正在赶来的路上,似乎准备在黄岩城形成铜墙铁壁,攻城之事,宜早不宜迟啊。” “哼!” 季玄陵轻哼一声,林乌郡内的散兵游勇,还不足为虑,他只在乎公羊越率领的七万铁骑。 这支铁骑规模庞大,又是百战骁勇,若提前甩掉赵少卿返回阴州,可能摧毁公孙昂带领的十万秦军。 “公羊越率军在何处,是否踏上阴州的领土?” 严正方窃笑道:“如王上所料,赵少卿得知秦军猛攻陇西,从武威城出发,亲自率军阻击公羊越,此时,公羊越与铁骑仍在肃州境内!” 赵少卿? 此人真乃大秦的恩人,不惜帮他秦国牵制公羊越,如此,他便可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季玄陵郎笑道:“传令三军,加强戒备,等消息!” “等?” 黄浩然,严正方神情皆是一愣,不知季玄陵何意。 (本章完) 第133章 一石二鸟 “等?” 严正方,黄浩然面生惊色,不解圣意。 秦军长途跋涉,深入陇西腹地,可谓是一支孤军。 该趁着公羊越率军在外,雷霆之势攻破城池啊,王上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了。 季玄陵神秘兮兮的一笑,低声问道:“黄爱卿,严爱卿,你们可知公孙家为何将林乌郡内的兵勇,全部集结在黄岩城?” “自然是固守待援了!” 严正方随口说,发觉季玄陵面孔笑意更浓,不禁好奇的询问:“王上,莫非您看出其他端倪?” 黄浩然,严正方皆为聪慧之人,抓住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便抓住事情的核心。 此时,听闻季玄陵言语,黄浩然俨然恍然大悟,轻笑道:“黄岩城处在陇西核心,像颗钉子死死钉在林乌郡,各城精兵集结在此,首先阻挡秦军的锋芒。 尘给守将主要目的,仍是固守待援,等待公羊越率军驰援。” 说着,黄浩然躬身向季玄陵道:“若臣猜测的没错,王上欲趁着公羊越仍困守肃州,将计就计,等待林乌郡内守军集结在黄岩城,领兵一举破城!” “如此做,黄岩城易主,林乌郡同样会归秦,此乃一石二鸟之计啊!” 严正方闻讯,瞬间猜出季玄陵的计划,眼眸满是钦佩之色。 季玄陵微微颔首,唇角上扬:“徐闻达,郭济康不再黄岩城,城内守将不过一介莽夫” 说着,示意严,黄二人靠近,低声道出自己的杀敌策略。 黄岩城。 南门,军旗飘飘,鼓声隆隆。 带甲精锐驻守城头,一个个长剑强弓,战意浓浓。 公孙洵,公孙贺,带着几名幕僚,将领,巡查城防之余,等待公羊燕率军凯旋。 半个时辰前,信使从前线送回捷报,小妹率军成功伏击秦军前锋。 闻讯,满城将领欢喜,小姐首战告捷,大大激发军威。 凭小妹率军便可伏击秦军,岂不是说,声震陇地,夺取陇东二州的秦军徒有虚名么? 秦军兵临城下时,陇西男儿可出城大杀四方,挫其锋芒。 公羊洵,公羊贺,亦欢喜万分。 捷报传回,城内守军气势大振。 若小妹羁押俘虏凯旋,越发激起陇西军气势。 林乌郡各城精兵齐聚,陇西军以逸待劳,来日定可杀得秦军人仰马翻,落荒而逃。 欢喜时,南门前的茫茫荒野中,忽然冲出一匹快马,奔雷疾行,朝着黄岩城而来。 瞬间,南门之上众将愈发欣喜,自是信使从前线送回捷报。 公羊洵轻吐口浊气,温润的面孔中洋溢着笑容,阔掌拍在墙垛上,激动的说:“太好了,一定是小妹率军歼灭秦军前锋了。”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小姐巾帼不让须眉,首战告捷,重挫秦军锋芒,来日两位公子率军征战,必然杀得秦军落花流水!”一名幕僚抱拳附和。 随着那匹快马靠近城池,公羊洵,公羊贺,面孔中的笑容渐渐凝结,荒原上快速赶来的人,举动不像寻常信使,倒像一名女子的身影。 顷刻间,他们暗暗喘口气,内心隐隐感觉不安。 旁边的将军,幕僚,收敛笑意,耷拉着面孔,心思难测。 战马逼进,众人渐渐看清楚来人身份,不是公羊燕又是何人。 此时,公羊燕披风已经丢失,头盔消失不见,披头散发,像个逃荒的妇人。 策马入城后,公羊洵快步冲下城头询问道:“燕儿,怎么回事,随你征战的五千铁骑呢?” 公羊贺带领一众将领匆匆上来,目睹公羊燕狼狈的神情,与期待中相差太远了。 众目睽睽中,公羊燕秀面尴尬,窘迫,垂首低语道:“兄长,燕儿大意了,灭秦军前锋,遭其后军扑杀,铁骑损失殆尽,兄长治罪吧!” “什么?” 公羊洵大吃一惊,温润的面孔中布满惊惧之色。 小妹的计划滴水不漏,所率领的铁骑,却遭秦军扑杀了。 不远处,公羊贺同样惊慌失色,城头守将,幕僚,则变得越发心惊胆战,像霜打的茄子,眼眸内泛起道道惊色。 他们中,不少人计谋武艺尚且不如公羊燕,眼见公羊燕战败,若秦军杀来,又如何阻挡。 “洵公子,既然秦军击败小姐率领的铁骑,肯定发现我们的图谋,前行中必然谨慎小心,估计黄昏时将兵临成下。”一名守将胆战心惊的说。 闻声,众将哗然。 又有铁骑战死,岂不是说,秦军再次得到不少铠甲么? 今日小姐率军奇袭秦军前锋,所有铁骑遭扑杀,不久,黄岩城内守军怕也要承受秦军的滔天怒意。 眼瞧着军心不稳,公羊洵瞪了眼那名守将,抽出佩剑一剑斩杀,喝道:“乱我军心者,杀无赦。” “没错,前来黄岩城的秦军不过三四万,反观城内集结林乌郡内所有精骑,足有十万之众,莫非还不能死守城池吗?”公羊贺疙瘩脸上怒气横秋,阔掌搭在剑柄,虎目低垂,怒视在场将领。 众将幕僚闻声,危机感稍稍减缓。 这时,公羊洵高声道:“众将听令,率军严防死守,阻挡秦军锋芒,坚守到父帅领兵归来,将领赏金百两,兵勇赏钱石贯。” “喏!” 众将得令,除公羊洵,公羊贺的亲信外,剩余将领纷纷返回城头。 向府衙前行时,公羊洵瞥了眼无精打采的公羊燕,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燕儿你不必纠结。只是为兄好奇,秦军内,何人率军击溃小妹?” 自家小妹的武艺,战术,他是清楚的,秦军内,普通将领挡不住她的双股剑。 顿时,公羊燕花容羞红,怒火中烧,隆起的胸脯起伏,感觉臀部火辣辣的疼痛,走路时一拐一瘸,牙齿咯吱作响:“除季玄陵那狗贼,还能有谁?” 季玄陵? 公羊洵,公羊贺皆是一惊,小妹在战场与季玄陵交锋了。 公羊贺眼神来回打量着公羊燕,疾呼道:“燕儿,秦王小儿武艺如何,是否以多胜少,仗秦军规模庞大,故意欺负你?” (本章完) 第134章 放箭,放火箭 欺负? 听闻欺负二字,公羊燕秀美的花容中,突然升起几分羞愤,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她何止被欺负,简直被凌辱,差点名节不保。 芳心砰砰跳动,花容更是霞飞双颊,宛若红霞。 公羊洵,公羊贺,注意到妹妹神情的变化,可两个糙老爷们以为她征战归来,沿途劳累,不曾放在心上。 却听公羊燕厉声道:“秦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配不上陇地劲旅的称号,然而,季玄陵的武艺却是名副其实,黄岩城内,唯有父帅与之一战。” 父帅? 公羊贺浑身一震,惊呼道:“林将军,陆将军且不能敌吗?” “没有可能!”公羊燕斩钉截铁的说。 闻声,公羊贺,公羊洵面面相觑,季玄陵小小年纪,武艺真的如此凶悍吗? 随行的几名将领同样形神具惊,传闻秦王不足弱冠之年,武艺已经如此精良,那么,秦军内的悍将呢? 顷刻间,众将惶恐。 公羊洵余光注意到身旁诸将的神态变化,不敢再追问,生怕再影响军心,有意提高嗓门高声道:“此战,小妹顺利歼灭秦军先锋,已经难能可贵,挫败秦军锋芒不说,证明小妹的计划仍然有效,纵然战败,却瑕不掩瑜。” 众将惊诧时,公羊燕请缨道:“兄长,秦军战力精进,可惜接连苦战,长途跋涉而来,乃疲惫之师,小妹建议,秦军立足未稳时,今夜率军袭营,尽早实施第二步计划。” “兄长,臣弟愿率军出城奔袭秦军大营。”公羊贺抱拳请战,城池被围,铁骑战死,黄岩城内守军气势低落,急需一场大捷来来扭转气势。 “大公子,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得知秦军战力不强,又是疲惫之师,公羊贺等将领战意浓浓。 这时,公羊燕瞥了眼公羊洵欲言又止。 “二弟,奇袭之事,你先去安排,入夜再召集众将详谈!”公羊洵吩咐道。 “喏!” 公羊贺带领一众将领离去,公羊洵目送对方离去,低声询问道:“燕儿,你是否有话说?” “兄长,一支数量过万的秦军铁骑,在黄岩城附近销声匿迹了!”公羊燕迈步靠近,低声汇报。 铁骑尽没,已经让城内守将诚惶诚恐,若她冒然道出一支秦军铁骑潜伏在黄岩城附近,且踪迹不明,诸将还不被吓破胆。 “燕儿,你确定吗?”公羊洵闻声,浑身直冒冷汗,思绪惊悚的询问。 一明一暗两支秦军出现在黄岩城附近,却不知藏在暗处的秦军身在何处,令黄岩城的处境越发被动。 “目前尚且不知,不过,小妹已经派遣斥候详查,应该很快会有消息!”公羊燕低声道。 “呼!” 公羊洵拍着胸口,长呼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必须尽快找到这支藏匿的秦军铁骑,不然,他们的诸多计划恐难实施。 徐徐前行中,公羊洵偶然注意到公羊燕步伐踉跄,芳容上泛起痛苦,吃惊的询问:“燕儿,你怎么了,为何步伐看起来有点怪异。” 公羊燕一惊,战场私事实在难以启齿,忙掩饰道:“作战时,退步不小心受伤了。” 说着约上战马,向府邸而去。 然而越是着急,臀部越痛,颠簸前行中,银牙紧咬骂道:“季玄陵,今日之辱本小姐必报。” 得知小妹受伤,公羊洵拳头紧握,喝道:“这狗贼,敢伤害燕儿,活的腻歪了吗?” 肃州。 紧邻阴州的边境。 一支劲旅藏匿在边境的密林中,所有兵勇猫着腰,抓着兵戈,冷眸凝视前方。 大军前锋,公羊越猿臂支撑在一棵树干上,阴损的目光狠狠的望向密林外。 自从得知秦军杀进阴州,前往丰阳郡,他便决定尽快撤出肃州,迎击闯进陇西的秦军。 奈何撤离中遇到好几股西凉铁骑追杀,对方好像鬼魅一样,仗着熟悉地形,在四面神出鬼没,接二连三发动奇袭。 使得陇西铁骑战损极多。 最关键,通往阴州的道路中,布满陷马坑,绊马索,铁蒺藜,与刀山火海无异,简直寸步难行。 此时,公羊越领军遭遇三路西凉铁骑追杀,且对方规模更庞大,分明要把他除之而后快。 惊慌中,陆博彦冒着身体快速靠近,低声道:“主公,森林外传来火油味。” 他们已经被困在密林里足有两日,几次突围全部失败,西凉铁骑冲杀进密林内,又遭反扑斩杀。 两军像两头猛兽,在密林内外对峙。 闻声,公羊越竖起鼻子嗅了嗅,林间果真弥漫着火油的味道,顿时眉头紧锁,猜出林外的西凉铁骑准备干什么。 这片密林不大,若突然起火,陇西铁骑极可能全军覆灭。 公羊越铁拳砸在树干上,声音低沉的喝道:“赵少卿这贼子,欲把我们赶尽杀绝。” 陇西战火四起,返回陇西的道路险象环生。 此时,赵少卿准备采取火攻。 他妈的太毒了! 陆博彦,郭济康同样神情气愤,紧张。 贾问道,火攻的建议,必然出自贾问道。 再不设法撤离,六万多陇西铁骑肯定葬身此处。 “主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强行突围吧,兴许还能带领部分铁骑杀出去。”思索少时,郭济康匆忙的建议。 林间火油味越来越浓,若西凉铁骑在林外点火,他们继续必死无疑。 公羊越暗暗轻叹,老子英雄一世,怎能暴尸荒野,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转身冷眸扫了眼警惕的兵勇,低声喝道:“陆博彦,你率领两万前锋,再次尝试向南方突围,吸引西凉铁骑注意力,本将与郭先生带领主力,趁机向密林东方杀出去,若侥幸生还,大家在阴州边境内汇合。” “喏!” 陆博彦自知公羊越准备牺牲他,把他当做诱饵,却仍斩钉截铁的领命。 快步离去后,公羊越,陆博彦快速整顿军马,准备伺机突围。 这时密林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喝:“放箭,放火箭!” 顷刻间,箭鸣嗡嗡,一场大战再次爆发。 第135章 两军对垒 黄昏,晚霞弥漫。 黄岩城,十里外。 秦军抵达此处,安营扎寨。 遵照季玄陵的军令,在军营内外布防,挖陷马坑,埋绊马索,铁蒺藜。 斥候摸向黄岩城附近,监视城内守军动向,搜索敌军在黄岩城各处挖掘的陷马坑,绊马索。 帅帐内,季玄陵,严正方,黄浩然,商议攻城策略。 傍晚时,斥候来报,邬纪灵率军从延石城追来。 得知消息,季玄陵出帐相迎,安排征战事宜。 清晨,杂草上的露珠尚未散去。 一匹快马冲进辕门内。 “报!” “急报!” 马背上斥候的急喝声,打破军营内的宁静。 各处军帐内的兵勇,抓着兵器迅速冲出来,眼眸警惕四方。 斥候疾步冲进帅帐内,向正在更衣的季玄陵道:“王上,黄岩城南门,大股步骑出城,向我军方向而来。” 闻声,季玄陵转身,任丫鬟帮他系上铠甲,处变不惊不说,冷峻的面孔中反而浮现出笑意。 秦军尚且没有向黄岩城发起攻势,城内守将竟然率军杀来。 这不是找死么? 高声询问道:“敌军数量几何?” “禀王上,旌旗遮天蔽日,扬尘滚滚,小人估计足有六七万步骑!”斥候汇报。 六七万? 公羊家的人,真够舍得下血本啊! 季玄陵微微蹙眉,不知黄岩城内的将领,为何突然转守为攻了? 据斥候汇报,林乌郡各城步骑集结在黄岩城内,共计十万之众吧。 此次六七万步骑出城前来挑战,分明是有备而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这时,黄浩然,严正方,邬纪灵,武元魁陆续前来帅帐内,听闻斥候的汇报,恭恭敬敬站在旁边。 “何人率军?”季玄陵追问。 “公羊家二公子,公羊贺!” 公羊贺? 季玄陵面孔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吩咐道:“再探再报,再者快速给申屠秀,曹建安传令,准备战斗,随时夺城。” “喏!” 斥候得令,折身离去。 “王上,公羊家的子嗣,与公羊越一样,徒有匹夫之勇,罕有谋略,此时是否迎敌?”边上,严正方询问。 按照王上初始的计划,该再等一日,林乌郡内守军,全集结在黄岩城时,再发起攻击。 不过,昨夜他们促膝长谈,针对目前的形势,提出三套方案。 不变应万变! 季玄陵穿好铠甲,饮茶润喉,叮咛道:“执行第二套计划,迎战!” “喏” 得令,众人折身走出军帐,快速安排。 黄岩城,南门。 瓮城,箭楼内,相较往日数倍的甲士林立,箭锋森寒,兵戈冷肃。 众将士举目冷视前方,眺望着秦军大营。 城墙里的中央正街内,一万精骑策马而立,抓着长槊,长剑,背背箭篓,强弓挂在马背,枕戈待旦,时刻准备出发。 今日公羊洵穿甲戴盔,握着柄长枪,冷眸凝视秦军营盘。 他旁边,公羊燕换了新装,系着披风,柔荑抓着剑柄,斗志昂扬,一副复仇心切的样子。 得知黄岩城外,有一路秦军秘密潜伏,他们奇袭秦军大营的计划落空。 公羊家三兄妹,与诸将幕僚彻夜长谈后,仗黄岩城守军数量庞大,多数兵勇战力超过秦军,接纳了一名幕僚的建议。 出动出击! 没错,就是出城作战。 秦军数量区区五万,军营守军不足四万,黄岩城内驻军十万,派遣六万步骑出城猛攻秦军大营,一方面迫使季玄陵出城迎战,一方面暗中搜寻秦军铁骑的踪迹,再不济,可将秦军铁骑逼出来。 公羊洵挺身站在瓮城前端,居高临下,注意到秦军大营内冲出一支秦军,在滚滚扬尘中,快速向公羊贺所处的方向而去。 温润的面孔渐渐舒展,爬上浓浓的笑意。 纵然不知这支秦军数量几何,可纵使全军齐出,与六万陇西步骑作战,仍然在找死! 含笑中,公羊洵坐在边上特意准备的太师椅上,端起香茶轻饮,低声向公羊燕吩咐:“燕儿,若你伤势无碍,两军拼的你死我活时,领一万精骑,趁秦军注意力在战场时,快速占领秦军营盘。” “喏!” 公羊燕柔荑紧攥,颔首领命。 昨日羞辱历历在目,入夜沐浴时,臀尖紫青,疼痛难忍。 此等血仇,若生擒季玄陵,非让他与猪狗同处一舍。 恼怒时,十余里外战场中,响起隆隆军鼓声。 荒野内,两支劲旅俨然两头角斗的猛兽,势不可挡的冲锋,爆发出震耳发聩的杀声。 眨眼间,两支劲旅冲撞在一起,杀声弥漫,血气滔天。 秦军大营内。 黄浩然抓着两份文书,形色匆匆走进军帐内,靠近季玄陵身旁贴耳道:“王上,万事俱备,曹将军,申屠将军,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里应外合夺城了。” 这时,严正方小步快跑进来,气喘吁吁道:“王上,前线战事已经发生,该迅速行动起来,不然,邬将军领兵坚持的不了多久。” 按照他们的计划,此战,邬纪灵前去迎敌,仅率领五千骁龙军。 阻挡十倍之多陇西步骑,几乎是以卵击石。 闻声,季玄陵微微颔首叮咛道:“黄卿,你暗中率领三千精骑,奔赴东方的乱石陂安排,严卿,你率领一万精骑快速青峰峡。武将军,整顿兵马,你率领万人,按计划留守军营,剩余兵勇追随本王前去解救邬将军。 另外传令斥候,一旦诱使黄岩城外的陇西步骑离去,令申屠秀,曹建安即刻攻城,今夜本王要入主黄岩城。” 此战,季玄陵不准备御驾亲征攻陷黄岩城,反而,把视线集中在公羊贺率领的六万敌军身上。 诱使公羊贺前往乱石陂,青峰峡,他有把握重创对方。 若陇西精锐步骑尽没,申屠秀,曹建安夺取黄岩城,陇西政权会名存实亡,若不幸战败,秦军可能要退出林乌郡了。 “喏!” 黄浩然,严正方,武元魁深知战事紧急,刻不容缓,躬身退出帅帐,迅速调兵遣将,前往季玄陵指定的位置。 第136章 踏平秦军大营 前线战场。 邬纪灵统帅五千骁龙军,处境凶险万分。 骁龙军抵达战场,邬纪灵率军便陷入包围中。 陇西军前方,公羊贺迅速派遣前锋两万步骑,浩浩荡荡冲杀过来。 尖利的冲杀声过后,两支劲旅像巨兽撞击在一起,顷刻间,前锋兵勇人仰马翻,杀声再起。 一开始,两军直接进入厮杀状态,鲜血飞溅,肌肉横飞,残肢,断臂,滚落的头颅,落在葱葱碧草中。 瞬间碧草失色,豆大的血滴从草叶上滚落,血腥弥漫,殷红的地面泥泞。 如晚霞笼罩,战场处在血染的颜色中,犹如炼狱地府。 公羊贺抓着马缰,端坐在马背,举目注视战场情形。 瞧着龟缩在战场中央,苦苦坚持的秦军,嘴角上扬轻蔑的冷笑道:“传闻秦王用兵如神,兵锋所指,所向披靡,而今来看,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五千对六万? 亏他敢如此指挥。 觉得秦军死的不够快吗? “贺公子,秦军尽数被团团包围,半刻内,将尽灭对方!”一名裨将注视着秦军悲惨的处境,面容笑意盎然。 “嗯!” “擂鼓,助威!” 首战即将大捷,公羊贺非常满意,喝令道:“传令三军,割下敌将首级者,赏黄金百两。” 裨将得令,扬鞭策马冲出大军。 大军中,鼓手抓着鼓锤,来回击鼓,隆隆的鼓声,与丰厚的赏赐,大大激发前锋步骑的战斗力。 一时,邬纪灵率领的秦军,处境越发恶化。 首战大捷,几乎是铁板钉钉了。 公羊贺等陇西将领,正处在兴奋中时,先前的裨将突然扬剑惊呼惊呼:“公子,快看,东方有秦军赶来。” 闻声,公羊贺举目眺望。 东方,一支约莫万人的精骑穿过扬尘,犹似一道奔腾的洪流,向战场冲杀而来。 秦军前方,一名年青的将领,穿铠戴盔,系着披风,提起长矛,一马当先。 “季玄陵?” “是季玄陵么?” 公羊贺嘀咕中,瞥见那迎风猎猎招展的军旗,军旗上,一个斗大“季”字清晰可见。 得知季玄陵率军前来,公羊贺傲意满布,仰头狂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此时,前锋秦军岌岌可危,季玄陵仅率万名精骑来搭救,这白痴是故意前来自投罗网么。 猛地扬起寒光森森的大刀,高喝:“众将士听令,生擒季玄陵者,赏金千两,连升三级,冲啊。” “冲啊!” “冲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统帅一马当先,亲自向秦军冲出。 顷刻间,枕戈待旦的中军,后军,仿佛闻到肉味的狼群,前赴后继杀向秦军。 在洪流般的步骑对方,季玄陵提着长矛冲进乱军中,视线注意到地面的残肢断臂,顿时怒气横生,一路连刺带杀,像一条猛虎持矛深入,直奔邬纪灵所处位置。 追随的秦军,气势高涨,一个个举剑冲杀,沿途所向披靡,生生在乱军中砍出一条通道。 此时,邬纪灵的铠甲尽数被鲜血染红,狂杀中双眸怒睁,魁梧的身躯在乱军横冲直撞,仿佛一头被激怒的蛮熊。 察觉季玄陵率军靠近,惊呼一声:“王上!” “邬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撤!”季玄陵高声吩咐,不做半点留恋。 他亲自率军前来,便是为营造秦军不敌,在数万陇西步骑前处境凶险,争取诱使的公羊贺率军追杀,成功调虎离山。 闻声,邬纪灵挥刀高喝:“兄弟们,撤,快撤!” 得令,战场中央坚守的秦军,快速向邬纪灵身旁集结,追随季玄陵,邬纪灵折道离去。 “想跑?” “痴心妄想!” “将士们,全军扑上去,生擒季玄陵!” 察觉季玄陵的意图,公羊贺怒哼一声,扬起长刀示意三军追逐。 “生擒季玄陵!” “生擒季玄陵!” 须臾间,气势高涨的陇西步骑,眼瞧着秦军仿佛丧家之犬逃亡,一个个杀声暴涨,扬鞭策马追杀。 秦军折返,沿着来时的通道,快速后撤。 一路狂奔疾行,甩掉后方陇西步骑,雷霆之势向乱石陂而去。 公羊贺率军疾驰,追逐至乱石陂前时,一名裨将疾呼:“公子,乱石陂地形陡峭,不利行军,秦军可能提前设伏!” 公羊贺瞥了眼正在爬坡的秦军,发现对方速度缓慢,一个个气喘吁吁,冷眸瞥了眼四方,怒哼道:“怕什么,区区不足两万丧家之犬,能有什么战斗力。” 扬刀喝道:“全军冲杀!” “杀!” “杀!” 黄岩城。 公羊洵坐在太师椅上,目睹战场局势骤变,秦军侥幸突围后,竟向乱石陂方向逃离。 端起茶杯郎笑道:“燕儿,昨日你太轻敌大意了,才让季玄陵反戈一击,从目前的战事来看,小小季玄陵,根本不足为虑。” 公羊燕芳容疑惑,秦军战力虽然不如陇西铁骑,却不能这么快溃败啊! 况且,传闻季玄陵连袁赐都能算计,为何眼前指挥秦军在黄岩城前寸步难行,还狼狈逃穿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急切的说:“兄长,季玄陵很是狡诈,不可能这么快败北,此时,二哥率军追击,若隐匿在城外的秦军铁骑,突然发动奇袭,城内守军面临的压力不小。” “燕儿,你切莫忘了,城内驻守四万守军,即便你率军奇袭秦军大营,城内仍留守三万守军,区区一万秦军铁骑,如何能攻破铜墙铁壁的黄岩城?” 首战大捷,秦军狼狈逃窜,一切朝着计划的方向发展,公羊洵神情自信,压根没有把秦军放在眼里。 转身瞥了眼城外溃逃的秦军,低声道:“燕儿,时不我待,是时候率军奔袭秦军大营了。” 公羊燕迟疑少时,仍然领命:“兄长放心,小妹定然砍杀所有秦军,夺取他们的粮草。” 不管季玄陵有何阴谋诡计,若痛失大营,丧失粮草,秦军沦为丧家之犬,又如何威胁黄岩城。 抓着双股剑,迅速走下城头,跃上战马,向城门处集结的兵勇吩咐:“随我出征,踏平秦军大营!” “踏平秦军大营!” “踏平秦军大营!” 第137章 中计了,快撤 陡峭的山坡上。 季玄陵,邬纪灵,领万余名秦军,如丧家之犬,丢盔弃甲,在荒坡上逃窜。 公羊贺率军紧追不舍,发觉秦军阵型混乱,步伐缓慢,举止狼狈。 满脸疙瘩的面孔不禁浮现出笑意,使整个面孔越发狰狞,丑陋,冷笑道:“堂堂秦王,似无胆匹夫,秦军劲旅,与土鸡瓦狗有何区别。” 爬上乱石岗,前路更崎岖,陡峭,看他季玄陵逃往何处。 抓获秦王,必是奇功一件。 不但击退来势汹汹的秦军,保住黄岩城。关键生擒季玄,秦国必然内乱。 今后,将再没有机会威胁陇西了。 建立汗马功劳,在争夺陇西继承人时,对他同样有极大的帮助。 一石三鸟。 怎能让对方率军从他眼皮底下溜之大吉。 扬刀催促三军,加快追击速度。 领兵爬上山坡,与黄浩然汇合后,瞥了眼正在快速攀爬的陇西步骑,季玄陵吩咐道:“全军反击!” “杀!” “杀!” 黄浩然指挥提前埋伏在此的秦军,突然从半坡杀出。 犹似土拔鼠从岩石后面冲出的秦军,数人联合猛推提前安排好的巨石。 一时,陡峭的山坡上,传出沉闷的声音,像恶魔将要冲破底壳,从地府里冲出来。 一波一波的秦军推动巨石后,迅速向坡顶转移,上方的秦军故技重施,周而复始,眨眼间,数千块巨石滚落,每块石头足有半人高,甚至更高。 正策马爬坡的陇西步骑,突闻坡上传来的轰隆声,眼瞧着巨石滚滚而来,一个个大吃一惊,面生惊色,匆匆退后,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数千颗巨石,好像兽潮从山坡蔓延而归,滚落中撞击在逃跑的步骑身上,更有甚者,不少从他们身上碾压过去。 瞬间,公羊贺率领的前锋兵勇混乱成一团,大军伤亡惨重。 那些追随季玄陵逃亡的兵勇,在坡顶快速列阵,抓起强弓,急不可耐的向山下射击。 恨意有多深,报复便有多重。 滚落的巨石,已经给陇西铁骑前锋造成没顶之灾,山坡飞落的箭雨,更加重了敌军的伤亡。 公羊贺目睹前锋兵勇受袭,死伤惨重,面孔中笑意渐渐散去。 取而代之,怒意横生,扬刀指向坡顶,咬牙启齿的喝道:“季玄陵,你以为凭借一座土坡,能阻挡陇西大军的步伐,简直痴心妄想?” “杀!” “全军冲上山坡,诛杀季玄陵者,赏金万两,公爵连胜六级!” 加重赏赐后,浑身怒意的公羊贺,一马当先向山坡冲去。 观之,季玄陵吟吟轻笑,低声道:“黄卿,鱼儿上钩了,全军撤离。” “撤,快撤,不可恋战!” 黄浩然扬剑吩咐,带领秦军作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继续向东方逃离。 此战,消弱挫败陇西兵勇的的锋芒。 也算报了战场被围杀之仇,青峰峡,将是陇西步骑的坟墓。 公羊贺率军愤怒的追上乱石陂,怎奈秦军已经向不远处的山谷而去,他不禁加快行军速度。 这时,一名裨将快速追上来,提醒道:“公子,前方乃青峰峡,地形更加陡峭,崎岖,常言道逢林莫过,逢谷莫入,青峰峡两侧峰高山陡,怪石嶙峋,恐有埋伏!” “是啊,公子,眼前这支秦军不像兵败溃逃,更像在诱敌深入啊!”另一名裨将附和,道出自己的猜测。 闻声,公羊贺突然止步,高喝道:“拿行军地图来!” 为了荣耀,他恨得把季玄陵千刀万剐。 不过,已经在乱石陂遭秦军伏击,眨眼间,损伤数千步骑。 一旦两名裨将一语中的,秦军在青峰峡设伏,继续率军追杀,必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名裨将快速掏出地图,在马背上展开,公羊贺反复浏览后道:“青峰峡中央广阔,东部狭窄,与死路没有什么区别,两侧山峰尽是岩石,不易仓军,他季玄陵率军逃亡青峰峡,有时间穿过东部的山谷吗?” 他了解青峰峡内的地形,此时秦军慌不择路逃进去,简直在自寻死路。 两名裨将彼此对视一眼,仍有人惊慌的询问:“公子,小心驶得万年船,要不要派遣斥候前往侦查?” “侦查?” “浪费时间不说,还会让秦军穿过峡谷,逃之夭夭。” 说罢,令三军加快行军步伐,继续向山谷内追击。 不久,抵达峡谷山口,公羊贺注意到秦军散兵正快速闯进山谷内,向头猛兽领兵一头追进去。 带领沿峡谷内道路前行,一路警惕四方,倒是安然无恙。未曾遭遇秦军伏击。 快抵达山谷中央时,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乱军的声音,公羊贺不禁鄙夷的骂道:“季玄陵这个白痴,青峰峡里面,与死胡同没有什么区别,他竟然敢继续深入。” 高兴归高兴。公羊贺仍不敢掉以轻心,催促三军疾行。 转过一处大湾,随着前方道路越来越宽阔,公羊贺越发高兴,秦军残部近在眼前,这次休想在逃跑了。 不久,他清晰的看到,在陇西步骑前方约莫两里外,秦军像被囚禁在圈内的羊群,来回推搡着,争相向东方转移。 “哈哈哈” “季玄陵,看你往哪里逃?” 公羊贺仰头大笑,扬刀吩咐道:“全军冲杀,杀光山谷内所有秦军!” “杀!” “杀!” “杀!” 陇西步骑也注意的前方秦军悲惨的境遇,扬剑加快步伐,准备建功立业。 乱中有序的秦军内,季玄陵隐藏在中央,注意着公羊贺带领的军队,嘴角笑意越浓,仿佛偷到蜂蜜的狗熊,得意极了。 低声向旁边的兵勇喝道:“迎战!” “迎战!” 一声狂喝,从乱军中传出,顷刻间,乱糟糟的秦军中冲出一支劲旅,他们手持高盾列阵而立,后方冲出的精骑拉弓射击。 “杀!” “杀!” “杀!” 山谷两侧光秃秃的岩石上,突然战马拉弓的秦军,一个个锐利的箭锋射向穿梭在山谷中的兵勇。 须臾间,浓密的箭雨像倾盆大雨落下,齐刷刷射击过来。 “中计了!” “撤!” “快撤!” 一波雷霆之势的箭雨射击而来,身旁的兵勇纷纷中箭身亡,公羊贺举目怒视前方,再看两侧山峰中的秦军,转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忙调转马头撤离。 卑鄙,季玄陵太卑鄙了。 竟然选择在狭窄的山谷内,伏击他率领的陇西精兵。 大军匆匆调转马头,可惜山间小道崎岖,数万兵勇集聚山谷内,彼此行动缓慢,仓皇中不少兵勇遭遇箭雨射杀。 两侧山峰变成铜墙铁壁,公羊贺率领的精兵沦为瓮中之鳖,任由秦军杀戮。 第138章 反了,全他妈反了 黄岩城。 公羊燕率军前去奇袭秦军大营后。 一名斥候从南面策马抵达瓮城外,抱拳向城头惬意的公羊洵高呼道:“禀公子,二公子率军追杀秦王前往乱石陂,黄昏时,将全歼秦军!” 闻声,公羊洵抓着长枪长呼口气,整个人轻松许多。 旁边一名裨将却躬身走上来,低声道:“公子,乱石陂地形负责,距离黄岩城极远,若出意外” 公羊贺在前线势如破竹,裨将也拿不定主意,故意没有道明,不过,相信公羊洵明白他在说什么。 此时,公羊洵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乱石陂地形复杂又如何,公羊贺率领五万多精兵,追杀狼狈逃亡的秦军,难道还会失败吗? 微微摆手,示意裨将退后,公羊洵起身向外面的斥候叮咛:“再探再报,密切监视前线动向!” “喏!” 斥候得令,转身离去。 “噗嗤” 他调转马头没有冲出三五步,突然空中飞来一支冷箭,猛地刺穿斥候的铠甲。 扑通一声,斥候坠马而亡。 亲眼目睹斥候斥身亡,公羊洵忙趴在墙垛处,惊呼道:“敌袭,有敌袭。” 这时,那名裨将猫腰靠近,焦急的道:“公子,大事不好了,秦军,大股秦军而来。” 说着一柄长剑指向南方,杂草丛生的荒野内,四面八方冲来的铁骑,像从地狱逃出的魔鬼,扬鞭策马向黄岩城集聚。 “擂鼓!” “示警!” 公羊洵弯身退到守军中央,有盾阵的保护才稍稍缓口气,抓着长枪急声高呼。 他着实没有料到,秦军如丧家之犬四处逃亡,这支秘密潜伏的铁骑,还敢率军攻城。 把城内守军视为废物吗? 南门整个城头,集结的守军快速打起精神,东奔西逃,向各自位置而去。 眨眼间,在南门处组成滴水不漏的防御。 瓮城,箭楼,南门,吊桥的铁链旁,皆有守军把守。 这时,公羊洵阔步走出盾阵,居高临下俯视城外集结的秦军,鼻孔中轻哼一声,喝令道:“全军打起精神来,务必射杀攻城的秦军。” 兵法云:倍则围之,数倍则歼之。 黄岩城内驻守三万精锐,又有铜墙铁壁的城池防御,外战的大军捷报频传。 天时,地利,人和。 反观秦军,不过一群困兽之斗的哀兵,没有强大攻城军械,拿什么来战? 纵然秦军孤注一掷猛攻,公羊燕,公羊贺击溃秦军,横扫秦军大营,领军凯旋时,必将从外面包围这支秦军。 他们又能坚守多久呢? 与其说在攻城,不如说在自寻死路。 城外,申屠秀率军从四方集结在瓮城外,撇了眼吊桥附近的守军,扬起长斧高喝道:“全军,出击!” 这支秦军本来就训练有素,现在又身披铁甲,得令快速跃下战马,组成盾阵,箭阵,在护城河外形成防御,拉弓向瓮城射击。 前锋几番尝试,却没有法子渡过宽畅的护城河。 瓮城上所有守军,借助长弓迅速反击。 一名裨将摸进公羊洵身旁,指向城外的秦军,笑语道:“公子,这支秦军,一没有云梯,二没有撞车,在城外叫嚣,分明是装腔作势!” 公羊洵鄙夷一笑,叮嘱道:“令三军加强防御,任他们在城外叫嚣吧,二弟,小妹率军归来,再里应外合全歼他们。” “喏!” “走水了!” “城内走水了!” 公羊洵正在沉浸在喜悦中,一名兵勇快步从台阶跑上来,满头大汗的说:“大公子,您的府邸,二公子府邸,官署,兵营,忽然莫名遭遇一股铁骑猛攻,在城内纵火,有意制造混乱,目前又不知所踪了!” “什么?” “铁骑哗变了吗?” 公羊洵大吃一惊,冷眸警惕的扫过四方。 秦军攻城,城内有人故意纵火,攻打他的府邸,这绝非恰好。 难道秦军混进城内了。 仰头向城内望去,黄岩城中央好几处地方冒着浓烟滚滚,在城墙上清晰可见。 可恶! 一声怒骂,公羊洵健步冲上去,抓住兵勇的甲衣,厉声道:“赶紧带人去灭火,掘地三尺也要把那群杂碎找出来。” 城外的战役连连大捷,他率军驻守城内,若发生意外,可真颜面尽失。 今后,父帅怕也会疏远他。 “啪!” 那兵勇来不及回答,城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转瞬间扬尘滚滚,公羊洵闻声暴怒的喝问:“又发生何事?” “公子,有人放下吊桥了!”一名裨将望了眼城外,察觉吊桥落在地面,骤然间,额头冒出密集的冷寒,慌慌张张的汇报。 公羊洵疾步冲上去瞥了眼,发现瓮城外的吊桥已然落地,徘徊在护城河外的秦军,正在策马冲向吊桥。 一时惶恐,怒骂道“:混蛋,定是有秦军混入城内!” 冷凝的眼眸怒视向吊桥铁链旁边的守军,一名拉弓搭箭的兵勇突然转身,箭矢猛地射过来。 公羊洵持枪挑飞箭矢,迈步钻进盾阵内。 “保护公子!” “保护公子!” 旁边的裨将惊魂未定,高呼着,派遣兵勇保护公羊洵从瓮城向南门撤离! “破城了!” “秦军破城了!” 正转移时,城下有兵勇齐声高呼。 混蛋,秦军控制瓮城的大门吗? 公羊洵怒声大吗,不敢在瓮城上久留,高呼道:“快,快退守南门,死守南门,争取把秦军阻挡在瓮城外!” 只要扼守住南门,秦军闯进瓮城内又如何,还不照样被箭雨射杀! 沿着城墙撤离时,公羊洵清楚看到,瓮城通往南门的木门正在快速打开,守在门口的兵勇,一个个好像迎接王师似得。 “杀啊!” “生擒公羊洵!” 在他撤离中,南门上,一名裨将突然巨大哗变,带着身旁的守军高喝,百余人向瓮城方向杀来! 南门处,众多守军哗变,持剑斩杀南门附近少许兵勇,迅速打开了城门。 “反了!” “他妈全反了!” 听闻杀声,再看敞开的南门,一支守城的兵将竟然向他大开杀戒,公羊洵气的暴跳如雷,怒声骂道。 ??第一更,还有两更。 ? ???? (本章完) 第139章 逆战大捷 “杀啊!” “踏平黄岩城!” “生擒公羊洵!” 冲进瓮城的秦军铁骑前方,一名穿着铁甲的将领,挥舞长斧,领着气势汹汹的秦军,一路势如破竹向南门杀去。 “踏平黄岩城!” “生擒公羊洵!!” 骁勇善战的秦军,好像滚滚的铁流,策马扬剑争先恐后涌进瓮城内,冲进南门。 眼瞧着大量秦军突然涌进城内,南门已经保不住了。 公羊洵面孔中的笑意彻底消息,取而代之,哭丧着脸喝道:“全军听令,死守南门,死守南门,等待二公子,三小姐率军凯旋救援!” 秦军在城外已经大败,连军营都可能易主了。 这支秦军铁骑突然杀来,给黄岩城带来危险,不过想占领黄岩城,要问一问城内的三万守军是否同意。 他率军坚持到公羊贺,公羊燕率军赶来时,不管多少秦军入城,都能把他们碎尸万段。 可惜,战局的变化,与他的预料相差甚远。 秦军入城,城墙上好几处守军发生暴动,响应着秦军,整个城墙上固若金汤的防御,顷刻间生出好几道缺口。 守军内战,滴水不漏的防御,正在逐渐崩溃瓦解! 纵然哗变的守军面对数倍的敌人,处境异常危险,当申屠秀率军冲上城墙时,局势已然发生了逆转。 与曹建安在南门上汇合,申屠秀持长斧高喝:“曹将军,尽快夺城,迎接王师!” 王上率军在军营,乱石陂,青峰峡分别设下圈套,出城作战的陇西步骑,休想再返回黄岩城。 此时,城内守军虽多,可又怎样呢,难道能阻挡秦军锋芒吗? “将军尽管率军杀进城内,末将前去生擒公羊洵!” 曹建安瞥了眼被困在瓮城城墙上的公羊洵,挥舞兵戈示意秦军集结,仰头郎笑:“哈哈哈,兄弟们,随本将生擒公羊洵,速战速决!” “生擒公羊洵!” 得令,不少冲上城墙的秦军铁骑,高声狂喝中,追随曹建安向狭小的瓮城城墙杀去。 瓮城上守军不过千余人,城头大量守军被申屠秀阻挡在南门上。 仿佛一柄利剑,把瓮城与南门斩断,公羊洵领兵处在孤立无援之地。 目睹大股秦军杀来,公羊洵心惊胆战,惶惶不安。 舞枪杀敌,连声吩咐:“挡住他们,快挡住他们!” 瞧着眼前冲过来的秦军将领,他是彻底明白了,在季玄陵率领秦军主力抵达黄岩城之前,已经有支秦军秘密混入城内。 此前,故意率军逃离,诱使公羊贺追击,分明是调虎离山。 突然,想到公羊燕向秦军大营杀去,高呼道:“不好,中计了,彻底中计了!” 发白的面孔上布满怒气,持枪冲向曹建安,喝道:“狗贼,本公子宰了你了。” 先前正是这狗贼放下吊桥的铁链,又拉长弓欲射杀他。 不杀此人,他内心怒意难消。 “哈哈哈,来的好!” 曹建安抓着兵戈,逆势而上,似猛虎归山,蛟龙入海,直扑公羊洵。 早些生擒这厮,越早结束战斗! 锵一声,兵戈撞击,转而发出巨响。 公羊洵面容一怔,陷入惊讶时,曹建安的长刀宛若蒲扇再次临空而落。喝道:“还不臣服么?” 眼瞧着一道森寒的刀芒划过,公羊洵忙持枪阻挡,兵戈再次接触时,他感觉一道山岳般的巨力落在长枪上,迫使他的枪锋跌落,被死死按在地面。 正警惕时,曹建安猛地跃起,仿佛灵活的猴子,脚掌接连踹在公羊洵胸前! 巨力之下,公羊洵连退数步,尚未稳住身形时,那锐利的刀锋,已经落在他面前。 “丢人现眼的玩意,给老子绑了!” 黄岩城上,秦军大捷。 秦军大营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公羊燕率军气势汹汹的杀来时,靠近秦军大营,便遭到军营外的陷马坑,绊马索伏击,令大军锋芒受阻。 不过,眼见大营内守军匮乏,尽是老弱残兵,公羊燕暗暗笃定,秦军精锐齐出,营盘空虚。 率军冲进大营内,准备掠夺军营内的粮食时,空旷的大营,却突然杀出一支秦军。 从四面把入侵者团团围住,一波一波的箭雨,仿佛倾盆暴雨降临。 自知遭秦军伏击,心高气傲的公羊燕,却没有退去的念头,仗着自身武艺不俗,冷酷的眼眸在军营内搜索秦军将领的踪迹。 欲杀之,扭转落败的战局。 少时,冷眸锁定在持刀冲杀的武元魁身上, 此刻,武元魁嗜血的双目也注意到公羊燕,刀锋一起,喝道:“贼婆娘,你还敢前来。” 遭遇伏杀,公羊燕已经足够恼火了,发觉是武元魁率军伏击她,浑身怒意滚滚,琼鼻怒哼,娇喝道:“败军之将,还敢言勇,狗贼,今日姑奶奶非宰了你。” “杀!” 公羊燕似被惹恼的火狐,双腿驾马,挥舞着双股剑,气息凌厉的冲过来。 武元魁自知不敌,若欲苦战,必然战死。 冷面一笑,扬刀指向黄岩城,喝道:“贼婆娘,你竖耳听听!” 闻声,公羊燕勒马停止,竖耳聆听。 北方,黄岩城方向隐隐传来杀声。 忙转首望去,发觉黄岩城上空浓烟滚滚,似有大战。 顷刻间秀面阴冷,舞剑指向武元魁,咬牙启齿的说:“黄岩城固若金汤,秦军休想得逞,姑奶奶先宰了你。” 不做分毫逗留,公羊燕快速冲来。 “疯婆子!” 武元魁怒骂一声,迅速调转马头后撤。 “狗贼,纳命来!” 公羊燕杀心浓烈,逼进武元魁时,扬剑欲杀之。 这时,突然一张巨大黑网从地面迎面飞来,猝不提防中,公羊燕忙舞剑劈砍,仍被巨网罩在中央,一道巨力将她拉下战马,拽进附近的军帐内。 正保护公羊燕的兵勇,眼瞧着自家小姐突然失踪,惊慌中策马冲向军帐内。 一个个急声高喝道:“快,快救小姐。” 奈何此处乃秦军大营,岂容他们撒野,武元魁扬刀喝令:“兄弟们,全军出击,速战速决。” “杀!” “杀!” 须臾间,各处军帐内冲出的秦军,与陇西精骑纠缠在一起。 ??感谢书友1299176471投了1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140章 入主黄岩城 青峰峡。 血染山谷,尸横遍野! 厚厚的尸体,掩盖了地面的岩石。 公羊贺身上两处受伤,慌不择路的率残部向山谷外冲去。 轻敌了! 他太轻敌了! 季玄陵这狗贼,故意势弱,诱使他率军入坑。 此时,他顾及自身安危,更担忧黄岩城的处境。 那狗贼调虎离山,必然趁黄岩城防御空虚时,密令铁骑攻城。 惶恐不安中,不敢恋战。 秦军前锋,季玄陵浑身染满鲜血,披风上凝固的血液结痂,黝黑的铠甲散发出暗淡的赤芒,任血滴从额头滚落。 整个人,犹如从血池内躺过来,踩踏着地面横七竖八的残肢,断臂,持矛追杀。 眼见惨败的陇西兵勇,正一股脑涌向峡谷外,扬起长矛喝令道:“全军追杀,不可放走漏网之鱼。” 此战,秦军已经确定绝对优势,三四万敌军沦为秦军的箭下亡魂,侥幸活着的兵勇,如惊弓之鸟,丧失进取之心,一个个斗志涣散,恨不得早点逃离这处炼狱。 杀红了眼的秦军,策马穷追猛打,丝毫没有让公羊贺逃走的念头。 不久,两支劲旅仿佛两支利箭,先后冲出峡谷内,宛若两头嗜血的猛兽在荒野内角逐。 公羊贺率军不敢恋战,急不可耐的向黄岩城而去。 秦军追击中,要么抓捕散兵游勇,要么斩杀顽固抵抗的兵勇。 像一条逶迤前行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前方逃离的猎物。 一路上,公羊贺率领的兵勇数量越来越少,斗志越来越差。 约莫一个多时辰,残部即将抵达黄岩城时,前方荒野冲来一名斥候,抵达公羊贺身旁,汗流浃背的道:“公子,不好了,秦军铁骑杀进黄岩城,大公子被俘虏,大半座城池落入秦军手里。 小姐率军前去袭营,惨遭秦军伏击,也沦为俘虏。” “什么,这怎么可能?” 公羊贺大吃一惊,他有想过自己中了秦军调虎离山之计,那支潜伏的铁骑可能趁机攻城,却不料,战事比他预想的更糟糕。 不禁惊诧的询问:“城内尚且驻守三万精锐,兄长率军仍守不住吗?” “公子,不知何时,大量秦军潜伏进城内,他们里应外合,杀得大公子猝不提防,导致瓮城,南门,顷刻间易主。”斥候汇报。 这怎么可能? 公羊贺不相信黄岩城内的处境。 仰头望去,南门战事已经尘埃落定,城内却杀声隆隆。 正犹豫时,后方传来的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亮,前有恶狼,后有猛虎,处境险象环生。 斥候声音洪亮,所汇报的战况在场的残兵败将,听的清清楚楚。 一名裨将抱拳说:“公子,城池易主,入不得啊!”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另一名裨将愤怒的说:“若我等与主公汇合,兴许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黄岩城战事如火如荼,大公子,三小姐双双被俘虏,若后面没有秦军穷追猛打,他们率军闯进城内,必然杀得城内的铁骑片甲不留,轻松收复黄岩城。 奈何后方秦军虎视眈眈,他们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能孤军深入解救黄岩城呢? 悲愤交加,公羊贺转身狠狠瞪了眼后面的秦军,又怒视着季玄陵,仿佛要把他的面容刻在脑海中。 “撤,全军向肃州方向撤离。” 军令一出,提心吊胆的兵勇,瞬间调转马首,向北方逃亡。 季玄陵率军追来时,公羊贺带兵早已逃之夭夭。 “可恶!” 长矛刺进地面,季玄陵骂道。 旁边,邬纪灵策马便要率军追击。 “王上,此战大捷,何故生怒?”严正方笑问:“目前,该率军杀进黄岩城,尽快平息城内战乱!” “入城!” 季玄陵拔出长矛指向黄岩城,高喝道。 数万劲旅入城,像浩浩荡荡的海水灌进城内,冲刷着城内所有余孽。 黄昏时,残阳笼罩大地。 与血染的城池交相呼应,季玄陵率军正走进公羊越的府邸内。 申屠秀,曹建安,邬纪灵追随左右,面孔中洋溢着收敛不住的笑容 “王上,此战杀得痛快,夺取黄岩城,更歼灭林乌郡内的守军,可喜可贺啊!”申屠秀道。 “是啊!”邬纪灵颔首,溜须拍马道:“王上部署妥当,我等自当杀的酣畅淋漓。” 一行人边走边说,各个精神抖擞。 走进厅堂内,季玄陵仰头打量。 这接人待物的厅堂内,堪比咸阳宫,金碧辉煌,气势恢宏。 瞥了眼中央的虎皮椅子,迈步徐徐走上去。 阔掌来回抚摸,含笑坐在上面。 此地曾经公羊越发号施令,商议军机政务之处,今后,沦为秦国治地。 思量少时,朗声吩咐道:“秦军大捷,然战损不少,曹建安。安排医官救治受伤的兵卒,焚烧尸体,把兵勇的骨灰带回秦国。” “喏!” “邬纪灵,将城内储藏的酒水全拿出来,今夜在城内犒赏三军,不能赴宴的守军,奖励铜钱十贯。”季玄陵吩咐。 “喏!” “申屠秀,协助黄卿,严卿统计秦军伤亡,与缴获的物资!” “喏!” 三将饮茶解渴后,折身匆匆离去。 不久,武元魁阔步走进厅堂内,躬身行礼后,欣喜的说:“禀王上,末将不负王上厚望,生擒公羊燕,基本全歼所统率的精兵!” “好!” 季玄陵朗声叫好,询问道:“那公羊燕身在何处?” 武元魁一转身,向外喝道:“把人带进来!” 客厅外,两名骁武军羁押着公羊燕走进来。 此时,公羊燕早已经没有往日的飒爽英姿,活脱脱像个大粽子,被手指粗的绳索绑的结结实实。 鸠占鹊巢。 在自家厅堂内,看到作战父帅位置的季玄陵,顿时,公羊燕花容冷凝娇喝道:“季玄陵,我杀了你。” 愤怒中,像青蛙似得朝着季玄陵跳过来。 清晨时,她还在厅堂发号施令,调兵遣将,谁曾想黄昏时已经沦为阶下囚。 季玄陵。 这一切都是季玄陵搞的鬼。 季玄陵轻哼一声,扬起阔掌,瞥了眼公羊燕不屑的道:“看来姑娘是皮糙肉厚,昨日还没吃够苦头吗?” ??三更结束,明天继续,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求月票。 ? ???? (本章完) 第141章 斯文败类 公羊燕注意到季玄陵的举动,花容上泛起了红晕,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垂首羞怒,渐渐面红耳赤。 “下流,无耻” 咬牙暗骂中,昨日羞耻的遭遇,恍惚中又浮现在脑海。 花容羞赤,气的身躯颤抖。 扬手怒叱时,却遭绳索束缚。 一脸苦恼,银牙咯吱撕咬,怒声喝道:“季玄陵,你夺我城池,杀我兵勇,他日,我父帅绝不会饶你。” 黄岩城易主,连林乌郡内的精兵猛将也基本让秦军歼灭。 好在父帅领兵征战在外,相较在外征战的铁骑,林乌郡内的守军尽是些土鸡瓦狗罢了。 父帅带兵从肃州杀回来,任他季玄陵已经占领黄岩城,照样被驱逐出黄岩城,赶出林乌郡,收复故土。 “公羊越么,呵呵,他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季玄陵耸耸肩,未把对方的警告放在心上,哼笑一声,走向公羊燕身旁,阔掌搭在她肩膀,冷笑道:“姑娘怕还不知道吧,令尊率军征讨赵少卿。差点杀进武威城,殃及赵少卿性命。 此时,陇西早秦军入城,姑娘觉得赵少卿会让令尊轻易率军逃走么?” 闻声,公羊燕像怀揣了一只兔子,眼眸划过一抹惊色。 是啊! 按道理,秦军入侵黄岩城,父帅该星夜兼程返回。 今非但没有踏进陇西,更没有兵临黄岩城。 昨日信使汇报,父帅领兵仍然徘徊在肃州境内? 岂不是如眼前这狗贼所言,父帅在肃州境内,遭遇赵少卿领兵牵制么? 今黄岩城易主,林乌郡迟早沦为秦国的疆域。 纵然父帅侥幸摆脱赵少卿,仓皇逃回陇西,没有足够的粮草,使得军心涣散,照样力量对抗季玄陵了。 想到陇西的前途,想到自己的处境。 公羊燕内心七上八下,跳跃着转身,准备迅速逃走,免得贞洁不保。 奈何季玄陵抓住捆绑她绳索,猛然一拽,公羊燕身躯失控,慌神中倒在季玄陵怀里。 “怎么,怕了么?” 季玄陵揽着她盈盈一握的楚腰,眼眸直视,冷语询问。 彼此近在咫尺,季玄陵面孔清晰的落入她眼眸中,公羊燕又羞又惊又慌。 挣扎中,喝道:“季玄陵,你若敢胡作非为,我做鬼也不饶你。” “呵呵” 季玄陵干笑两声,指尖从公羊燕脖颈划过:“本王不缺女人,对姑娘这样的大象腿,水桶腰,矮胖墩没兴趣。” “你你这斯文败类!” 突闻季玄陵对她的描述,公羊燕气的眼眸喷火,若非惨遭绳索捆绑,她非狠狠扇他一记耳光。 怒归怒,恨归恨。 公羊燕仍收敛怒气,道:“你如此不待见我,早点放了我离去!” “当然!” “当真?” 听闻季玄陵有意放她离去,公羊燕大吃一惊。 转念一想,喜气快速散去。 这狗贼费尽心思生擒她,怎会轻易让她离去。 此时,没有对她作出不轨之举,必有所求,急问道:“季玄陵,你究竟是何意图?” “哈哈哈” “很简单,若姑娘游说公羊越率军降秦,本王不禁厚待公羊家,勉为其难取你为妃,再不济,给你自由,让你一家团聚。” 秦国疆域快速扩大,急需猛将镇守。 目前,秦将尚且能保住秦地,若继续阔掌呢? 他必须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准备。 林间律,陆博彦皆为陇西悍将,作战经验丰富,又能独当一面。 若招致麾下,对他,对秦国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闻声,公羊燕冷笑一声,神情鄙夷的剜了眼季玄陵,昂首挺胸娇喝道:“你痴心妄想,本姑娘做不做苟且之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姑奶鸟绝不皱眉头。” “当真?” “哼,你早死了这条心吧!”公羊燕斩钉截铁的说。 “不识好歹!” 季玄陵嘀咕一声,吩咐道:“派人将她押回咸阳城,若有买家,高价出售。” 若有买家,高价出售? 瞬间,公羊燕得知季玄陵意图,这狗贼好生恶毒啊,准备把她卖去红粉之地吗? 一想到自己将来的处境,公羊燕满腔怒火,却又不敢反驳。 她自诩还算了解季玄陵,这贼子言出必行。 若落入红粉地,她的名声何存,公羊家颜面何在? 眼瞧着桀骜不驯的公羊燕默然不语,季玄陵内心舒坦许多,上前连连拍在公羊燕香肩上,警告道:“姑娘最好安分点,不然么” 公羊燕身体一震,浑身紧张,生怕季玄陵行禽兽之举时。 岂料,对方的话没有说完,便示意骁武军羁押她离去。 一时疾呼:“季玄陵,你若让我前往烟花之地,我化作厉鬼,也时时刻刻缠着你。” “押下去,好生看管!”懒得搭理公羊燕,季玄陵长长伸了伸懒腰,向武元魁道:“走,去军营瞧瞧!” “混蛋!” “狗贼!” 惨遭戏弄,走出厅堂时,公羊燕跺脚怒骂。 军营内。 取得大捷的兵勇,不少人清洗后,面容中非但没有饱受战争的悲痛,反而个个洋溢着笑容,正前往校尉军帐领赏。 他们在前线杀得凶猛,王上在后方大肆封赏。 正如征兵时布告所言,欲飞黄腾达者,只需在战场建功立业。 季玄陵抵达军营时,看到三军精气神欣慰的点了点头。 兵勇观之,纷纷行礼叩拜:“拜见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军营内的兵勇,像排山倒海的江水,齐刷刷跪地行礼。 季玄陵兴致高涨,示意全军起身,高声道:“今夜在军中设宴,杀猪宰羊,美酒佳肴,犒赏三军,大家人人有份!” “谢王上!” 每逢大捷,军中常被酒宴,犒赏三军。 不过,王上前来军营赴宴,实属首次。 众将士欣喜,齐声高呼。 示意三军散去,在军营内溜达时,黄浩然从一处军帐内走出来,大老远兴匆匆走上来,躬身汇报:“禀王上,战损清点完毕,此战我军战死四千余人,重伤者近两千,各处杀敌共计两万多,俘虏五万多。” 从怀里掏出分文书呈上来,高兴的说:“这是大军缴获,粮食近百万担,良驹两万匹,所获财富数不胜数,尚未清点完毕。” ??感谢6猫了个咪的9打赏1000起点币,还有两更。 ? ???? (本章完) 第142章 为荣耀而战 此战秦军斩获丰厚,仅比庐陵城所得相差几分。 几乎得到公羊越积攒数年的钱粮,财富,马匹,关键得到不少铠甲。 季玄陵阅览文书后,面容一惊,颇为感叹的说:“这公羊越够肥啊,难怪能供养十万铁骑!” “自古来,肃州,阴州,安州,常以精兵而闻名,浑州,槟州地处陇江两岸,皆为富饶之地,占领两地,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常常能割据一方。 所以,大康分崩时,公羊越,袁赐先后成为最强大的势力!”武元魁附和。 \这一点倒是没错。 季玄陵攥紧拳头,目光睥睨,冷笑两声道:“哈哈,今槟州,安州乃大秦之地,阴州,浑州遭秦军征伐,随时易主,今后谁也休想阻挡秦国崛起!” “王上言之有理!” 黄浩然颔首,又呈上来一份文书,低声道:“王上,这是打造铁甲的匠人名单!” 闻声,季玄陵谨慎望了眼的四方,示意黄浩然,武元魁走到一处阴暗处,轻声询问:“是否已经控制。” “全部扣留!”黄浩然默默颔首。 细说起来,大康的铁甲全名叫做铜盔金漆铁甲,起初专门向步兵提供,后来稍作改良,也训练出大量铁骑。 不管虎贲军中的铁骑,还是陇西铁骑,西凉铁骑,及大康其他势力的铁甲,皆为铜盔金漆铁甲。 这类铁甲以皮条与甲钉将诸多铁片缀在一起而成,除喉咙与面孔外,极少暴露身体致命之处。几乎可护全身,作战中真正是刀枪不入。 可惜过于笨重,不利大军长途奔袭。 与之对应,则是称霸中原的大乾明光铠。 明光铠由胸背甲,腿甲与头盔组成,防护力不如铜盔金漆铁甲,却胜在轻巧,铁骑可长途奔袭。 不管齐楚燕韩赵魏秦,还是南方割据的诸国,铠甲全都受明光铠,铜盔金漆铁甲的影响。 从前,秦军内罕有铁甲,最精锐的铁鹰锐士,所穿戴的铠甲,也难与两类铁甲媲美。 今日,得到大量打造铁甲的工匠,对秦国而言,简直是意外之喜。 “武元魁,明日,率领两千骁龙军,护送这批工匠去咸阳城!”季玄陵低声吩咐,不等武元魁作答,低声道:“带五千骁龙军吧,记住,绝不发生任何差池!” “喏!” 武元魁颔首,自知这批铁匠对秦国有多重要。 负手走出阴暗处时,季玄陵面孔挂着收敛不住的笑意。 有了这批铁匠,秦国很快会产出大量的铁甲,秦军军械势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巡查军营后,一行人走进帅帐时,申屠秀来报:“王上,宴席准备妥当!” 此时,军营内篝火烈烈,兵勇席地而坐,面前尽是大块的熟肉,清澈的美酒,与两三碟寻常小菜,别无二样,包括季玄陵的膳食。 季玄陵走向垫子时,三军将士欲起身行礼,遭他挥手否决。 掀起战袍,跪坐在软垫上。 虎目扫了眼在场将士,季玄陵端起酒杯,高呼道:“今日,秦军大捷,全仰仗秦国儿郎,在战场浴血奋战。本王提议,这杯酒敬给战死沙场的袍泽!” 又从软垫起身,倾斜着酒杯徐徐倒在地面上。 “敬袍泽!” 众将士闻声,纷纷起身,举杯敬天,雨露般的美酒落入地面。 旁边跪坐的丫鬟,斟酒时。 季玄陵仍挺身而立,转首盯向右侧的严正方,高呼道:“严卿,大秦儿郎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不可让他们埋骨他乡。明日给咸阳令荀雍传令,令其在咸阳城内,选一处风水宝地,修建一座九层英魂殿。 专门供奉战死沙场的袍泽,秦国不灭,英魂殿永存。” “喏!” 严正方清楚王上何意。 此举,王上恰好收买人心,令三军将士死心塌地的效忠。 “今日起,留下两成征战时缴获的钱粮物资,不入国库,不入府衙,令鲁建元亲自负责,全部用作抚恤死者家人,及重伤的兵勇,必须保证所有军属,十年内生活无忧!”季玄陵朗声吩咐。 “这” 严正方心生犹豫,仍然颔首答应了。 季玄陵意图很明确,朝廷保证前线征战的兵勇,活着享受爵位荣耀,战死沙场也不必担心家属,使得所有秦军在战场,为军功,为荣耀,以命相搏。 令秦军成为一头强大战争巨兽。 这时,武元魁起身,端着酒杯转身,向正大快朵颐的兵勇道:“兄弟们,某提议,我等替战死的兄弟,答谢王上厚爱,敬王上!” “敬王上!” 闻声,三军将士快速起身,高举酒杯敬给季玄陵。 所有兵勇都清楚,从前征战,军械,良驹,皆需自己筹备,先前王上免除参军者三年富庶,又向大家提供军械,马驹。 今晚,特意设立英魂殿供奉死者,又留下足够的钱粮,抚恤战死的兵勇家属。 此等待遇,前所未有。 此等恩仇,闻所未闻。 语声刚落,一名兵勇站出来,举杯高喝道:“为王上,为荣耀而战!” 声音传出,气氛高涨的三军将士,浑身热血被点燃,举杯齐呼:“为王上,为荣耀而战!” 为荣耀而战! 没错,是该为荣耀而战。 季玄陵微微颔首,示意三军安静,端起酒杯道:“常言道,苟富贵,勿相忘,本王贵为天子,在场立誓,绝不做卸磨杀驴之事,绝不委屈战场杀敌的袍泽。 这杯酒,敬你们!” 王上向大家敬酒? 众将士闻声,皆面露惊色,一个个受宠若惊,忙俯身在地,却被示意坐回去。 王上亲自前来军营犒劳三军,已经超出众人预料。 此时,竟然向大家敬酒。 一名兵勇走出来,高声道:“王上,此等厚爱,小人承受不起!” 闻声,季玄陵起身,走向那名兵勇身旁与之碰杯,仰头一饮而尽。 拍着对方宽阔的肩膀郎笑:“葛林,原虎贲军兵勇,今骁龙军精骑,今日作战,斩首六人,不错。” 语落,葛林一惊。 在场兵勇同样错愕! 这葛林区区一小卒,何德何能,让王上记住他的名字与事迹。 葛林仰头相望,惊呼道:“王上记得小人?” ??第二更,还有一更。 ? ???? (本章完) 第143章 不负大丈夫之志 葛林隐约记得,咸阳城练兵时,他曾经有幸向王上汇报过军务。 纵然在军营内朝夕相处,毕竟骁龙军足足五万精锐啊。 何况,时间已经过去半年之久了。 他从来不敢奢望王上会记得自己,岂料,宴席中王上仍记得他。 篝火照耀下,众将士仰头望着季玄陵。 他们同样期待,期待王上给出答案。 季玄陵眼眸一一扫过全场,不曾回答葛林的问题,反而随即指向几处不同地方的兵勇,一一叫出名字,说出过往事迹。 一时间,在场将士呆若木鸡。 他们信了,相信王上记得大家的名字。 这时,季玄陵才转身盯着葛林道:“三军将士,与本王浴血奋战,生死与共,便是本王的手足,本王岂能不记得。不管秦地老兵,还是归秦降兵,但凡效忠大秦,本王一视同仁!” “谢王上,小人定当战死沙场,以报厚恩!”葛林感激涕零,跪地答谢。 “我等定然马革裹尸,效忠王上!” 那些被叫出名字的兵勇,个个感恩戴德,跪地叩谢。 被人记住名字事小,被日理万机的王上记住名字,记住他们过往的事迹。 这绝非小事。 至少表面王上牵挂他们,在乎他们。 纵然战场九死,也死的其所了。 怎奈季玄陵面容一沉,上前一一搀扶起众人,语气加重怒斥道:“说什么浑话,本王厚待三军,为鼓励三军英勇作战,绝非鼓励尔等战死沙场。 若非苦战,本王不希望你们任何战死。 今日,大家借月华饮酒,本王希望,将来四海升平时,我等仍然能在军营内饮酒叙旧。 记住了,秦军将士,没有一个是多余的!” 秦军将士,没有一个是多余的? 众将士闻声,顿时热血沸腾。 好像沙滩中一粒沙子,突然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喏!” 葛林重重的颔首,仰头满饮而尽,振臂高呼:“杀敌,建功,效忠王上!” 众将士痛饮,纷纷高呼:“杀敌,建功,效忠王上!” “杀敌,建功,效忠王上!” 此时,所有兵勇亢奋激昂,若有敌军来犯,怕是顷刻间被这群杀气横生的虎师,杀得屁滚尿流。 季玄陵转身,端起第三杯酒。 “自本王亲政,颁布新政,为国除害,率军征讨四方,今设宴庆功,一杯敬死亡,一杯敬明天,为将来征战四方,日后天下太平,大家共享荣华,干一杯。” 说罢抓起酒壶斟酒,连饮三杯。 众将士观之,纷纷举杯痛饮。 欢庆后,季玄陵落座,高喝道:“今夜没有君臣,只有袍泽,酒肉管饱,敞开肚皮吃吧!” 季玄陵带头朵颐畅饮,所有将士渐渐变得无拘无束,彼此勾肩搭背碰杯,大快朵颐。 一时,军营内气氛高涨,热闹非凡。 “王上高啊,今夜言行,令将士死心塌地追随王上开疆辟土!”畅饮中,黄浩然端着酒杯前来敬酒,低声道。 彼此一饮而尽后,季玄陵低声道:“本王尽是肺腑之言。” 黄浩然一愣,神情谨慎的询问:“臣斗胆询问,王上当真记得所有将士的姓名?” 此前,他怀疑王上秘密安排兵勇,故意上演这场好戏。 然王上的言行举动,又是情真意切,不像作假。 “黄卿,本王不屑做下作之事。”季玄陵拍拍黄浩然的肩膀说。 与三军将士朝夕相处半年多,他叫不出所有人姓名,却仍记不住大多数名字。 竟然真的记得? 黄浩然神情呆滞,感觉自己仍然小瞧了季玄陵。 踌躇中,季玄陵拉着他,催促道:“黄卿,吃酒,吃酒,今日不谈政务,大家一醉方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临近午夜,军营内气氛极度高涨。 黄浩然借着酒意又摸上来,醉醺醺说:“王上,臣听闻王上闲暇时,常与王妃吟诗作赋,何不趁此机会,赋诗一首。” “吟诗一首?” 众将接连敬酒,季玄陵醉意朦胧,闻声,趴在黄浩然身上,道:“好,吟诗一首!” 黄浩然踉踉跄跄的起身,举着酒杯,高喝道:“兄弟们,静一静,静一静,聆听王上吟诗。” 乱糟糟的军营内,除少数已经醉酒,倒在地面呼呼大睡的兵勇。 渐渐的,众将士变得安静,目光齐刷刷转移在季玄陵身上。 丫鬟搀扶着季玄陵起身,他端着酒杯,沉默中似乎在酝酿。 此间,军营内,篝火旺盛,明月当空,月华照耀中,黄岩城好像镶嵌在地面的明珠。 再看三军将士,个个意气风发,一众将领,好不威风。 季玄陵抓起长矛支撑在地面,猛地叫道:“本王持此长矛,破公孙昂,重击袁赐,今占领黄岩城,纵横天下,不负大丈夫之志,此等良辰美景,我作歌,你们跟着和。 接着,他一步一步前行,吟唱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绕树三匝,无树可依,山不厌高,水不厌深,文帝吐哺,天下归心。“ 静默中,三军吟唱,军营内响起靡靡之音。 旁边,心思细腻的黄浩然,严正方,纵然微醉,也从诗意中猜出王上的苦恼。 身处乱世,生灵涂炭,目睹百姓颠沛流离,渴望建功立业,而四方豪强并存,郁郁而不得志。 秦国地处西陲,贤才极少,求才而不得,王上苦闷之情,作为近臣他们感同身受。 纵然酒宴上,王上慷慨激昂,心里仍疑惑繁杂。 “好!” 严正方一声叫好,与黄浩然快步出列,搀扶季玄陵回到座位,低声道:“王上,莫非欲求助贤良?” “自古来,得天下者,中兴明君,哪个不是得到贤德能人,与他一起治理国家呢,严卿,该帮本王发掘那些埋没的人才,若有才能,全部举荐出来,使本王能得到而任用他们。”季玄陵斜躺在软垫上,似醉微醉的说。 王上的苦闷,如他所料。 严正方品酒思索,道:“臣有一计,颁布求贤令,在诸侯列国招募贤才!” “该在安州,槟州,浑州,阴州,落实举荐制,召集贤良。”黄浩然提议。 “妥!” 季玄陵颔首! ??第三更结束,明天继续。 ? ???? (本章完) 第144章 突生变故 犒赏三军后,秦军气势越发高涨,季玄陵贤明传遍三军与黄岩城! 清晨时,邬纪灵,曹建安率军出城,讨伐林乌郡各地。 武元魁秘密领兵,押送打造盔甲的铁匠,秘密返回咸阳城,一道带着修建英魂殿的消息。 黄浩然,严正方,在晌午时,颁布求贤令,举荐令。 夺取黄岩城,同样在治理黄岩城。 此间,林乌郡内的守军,多半在黄岩城覆灭。 各城池兵力空虚,雄赳赳,气昂昂的秦军,好似利剑出鞘。一路所向披靡。 沿途如探囊取物,不费出灰之力,轻取各城池。 甚至有城主端着大印,带领城内百官,将领,打开城门,主动向秦军乞降。 半月不到,秦军捷报频传,很快冲出林乌郡,深入四方各郡。 作战顺利,一切向季玄陵,黄浩然,严正方预料的方向进展。 不过,斥候却从东南带来不好的消息。 “王上,林间律在庐陵城,率军临阵倒戈,降楚了!” “林间律,降楚了?” 得知消息,季玄陵大吃一惊。 按计划,秦军夺取陇西,再转战南征,铲除袁赐,收复庐陵。 他又欣赏林间律的帅才,欲在夺取庐陵后,趁势招降对方。 谁知这没骨气的东西,在前线倒戈了。 “这个混蛋,祸害本王计划!” 嘭一声,阔掌猛击在案台,季玄陵怒声大骂。 斥候惊得浑身一震,惶惶不安。 这时,黄浩然出列询问:“虎贲军呢,虎贲军是何态度?” “禀丞相,楚军驻进庐陵城,虎贲军与之交恶决裂,猛攻庐陵。”斥候汇报道。 “哈哈哈,妙,妙啊!” 黄浩然仰头郎笑,非常高兴。 季玄陵甚是疑惑,板着面孔道:“黄卿,很好笑吗?” 呃? 黄浩然收敛笑意,抱拳道:“王上恕罪,臣失礼了。” “说说吧,你在笑什么?”折身走向地图旁,季玄陵俯身浏览。 “王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秦军征讨陇西,陇东突发变卦,臣建议,派遣钟康率军南征,与虎贲军南北夹击,不能景鸿炀,韩道畅轻松占领庐陵!”黄浩然道。 “没错,王上意在夺取陇地,既然不能收复庐陵,臣建议,令钟康将军率军靠近庐陵,暂不攻城,却让景鸿炀,韩道畅,不敢轻易南征!”严正方提议。 季玄陵托腮沉思,少时道:“楚国背信弃义,夺取庐陵,虎贲军与之决裂,让他们狗咬狗彼此消耗吧。我等步步蚕食陇西再说。若时机成熟,再设法夺取庐陵!” “王上,不可!”黄浩然急声否决。 “为何?” “陇地风云聚变,秦军不可两线作战。臣提议,提前与公羊将军汇合,大军杀进肃州,抢夺赵少卿的钱粮。”黄浩然说。 “严卿,你有何高见?”季玄陵询问。 “剑指肃州!”严正方道出四字。 剑指肃州? 秦军尚未彻底占领浑州,阴州,剑指肃州,是不是有点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留意到季玄陵面孔满是疑虑,严正方道:“王上,肃州出精兵,产良驹。若夺赵少卿的惊天财富,秦军大肆扩军,将没有后顾之忧。况且各路诸侯杀进西凉,名为勤王,实则窥视赵少卿的财富。” “没错,两线作战,战损太大,不利秦国壮大,况且占领肃州,有充沛的兵力来源,又有数不胜数的财富,纵然战略上不如庐陵重要,短期内,却能促进秦国快速壮大。”黄浩然说。 惊天财富? 天然养马场? 精兵来源地? 这么说来,肃州的确是处风水宝地啊! 得赵少卿的钱粮者,来日必然雄霸一方。 “传令曹建安,邬纪灵,公孙昂,尽快占领浑州,阴州各地。吩咐申屠秀,尝试在俘虏内募兵,争取扩军。”作出决定后,季玄陵朗声吩咐。 “喏!” 阴州,边境。 一支残兵瘦马的骑兵,沿官道正在向南飞奔。 这支散兵游勇,正是公羊越率领的铁骑。 在密林内逃出后,陆博彦所率兵勇,几乎死伤殆尽,公羊越逃亡时,同样损兵折将。 七万铁骑,足足超过两万损耗。 此时,军心涣散,人心惶惶。 关键铁骑冲出密林时,为减轻负重,押运的军粮惨被遗失,目前,军中余粮不足。 再得不到粮食,大军坚持不了几日。 公羊越心急如焚,恨不得策马飞回黄岩城,补充给养。 黄昏时,大军穿过边境,抵达浑州境内。 再次踏上故土,公羊越悬着的心放松许多。 催促三军,星夜兼程,争取早日抵达黄岩城。 当斜阳彻底落山,四周昏暗时,前方官道两旁,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公羊越竖起兵戈,一声高喝:“全军戒备,前方有动静!” 得令,疾行的三军,陆续拉住马缰,大军停驻步伐。 一个个抓着长槊,铁骑,拉起长弓,眼眸犀利的警惕着四方。 此时,包括公羊越在内,所有人都心生郁闷。 秦军? 难道秦军一路势如破竹,已经杀到浑州边境了。 警惕中,不远处的草丛内,忽然冒出一人,陆博彦长刀一指,暴喝道:“何人,还不快速速现身?” 那人拾起身来,大叫道:“陆将军,末将耶律虎啊!” “耶律虎?” 陆博彦定睛望去,前方将领自己果然熟识,不禁喝问道:“耶律虎,你不在黄岩城与公子守城,为何在此逗留。” 声音一落,耶律虎向旁边的草丛内喝道:“公子,公子,是主公!” 顷刻间,草丛内仿佛翻起,地面异动。 一个个惊慌失措的陇西步骑,神情狼狈的从草丛内钻出来。 这些人神态恐慌,铠甲褴褛,个个面黄肌瘦,处境比陇西铁骑还糟糕。 少时,漫山遍野内,尽是落魄的兵勇,看样子足有两万多。 公羊越举目相望时,一名年轻的将领策马冲出,哀声叫道:“父帅” 公羊越转首望去,那个铠甲破烂,乌发凌乱,灰头土脸的将领,不是公羊贺又是何人。 “贺儿?” 父子相见,悲从心来。 第145章 龙兴之地 回不去的故都 好一阵寒暄诉苦。 郭济康注视着公羊贺,扫过正在集结的兵勇。 神态焦急的询问:“贺公子,你和洵公子,小姐,驻守黄岩城,抵抗秦军,怎么突然前来此处了?” 此时,公羊越缓过神来,冷酷的眼眸直视公羊贺,等待他给出答案。 “唉” 公羊贺一声惆怅悲愤的长叹,不敢隐瞒,把黄岩城之事全盘道出。 “父帅,黄岩城易主,林乌郡沦陷,孩儿率军撤离时,沿途遭遇秦军追击,浑州各地陆续让秦军占领,回不去了,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回不去了? 此言像一柄尖锐的匕首,深深刺在公羊越胸口。 坐在马背面孔苍白如纸,浑身气的发抖。 “季玄陵这狗贼,夺我黄岩城,使我儿郎无立锥之地,夺我林乌郡,使我兵勇没有粮草,本将与他势不两立!” “主公,我军归来,仍有七八万兵勇,末将领兵杀向黄岩城,吩咐林将军从庐陵城杀来,东西夹击秦军!”陆博彦提着大刀亢奋的说。 黄岩城易主,林乌郡沦陷。 他们的妻儿老小还在那里呢,若落入秦军手里,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陆将军,没有机会了,某在撤离时,偶然得知林间律在庐陵城,久战不利,率军起义,降楚了。”公羊贺面容没落,似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 “林间律降楚了?” 公羊越又是一惊,身子打着趔趄,没有意识的向后退去。 失去领土,失去粮草。 有雄兵虎将在,陇西仍有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机会。 追随他将近十年的虎将,率军降楚了。 陇西三十万步骑,今竟然不足十万。 没有粮食,没有地盘,没有虎将追随,放眼天下,何处是他立足啊! “主公,林将军乃忠义之人,追随主公几番出生入死。降楚,绝不像表面这么简单,兴许林将军有什么难言之隐!”旁边郭济康解释道。 他与林间律相交多年,彼此知根知底,不信林间律轻易降楚。 “先生,你糊涂啊,林间律献出庐陵城,带领数万铁骑降楚,必然得楚王厚待,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公羊贺暴跳如雷的说:“反观我们,战场失利,粮草不足,军心涣散,何处是立足之地啊?” 岂料,公羊越没有纠缠林间律降楚,虎目扫过疲惫的三军,询问道:“济康,博彦,你们且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故都,回不去了。 幸好仍有近十万精兵,若寻得粮草,有容身之处,东山再起,未尝不可啊。 陆博彦,郭济康彼此对视一眼,各自托腮沉思。 少时,陆博彦悲愤的说:“主公,黄岩城回不去了,留守在浑州,阴州边境,季玄陵又如何会安心。末将建议另寻他处,整顿军马,再做打算。” “前往何处?”公羊越追问。 大康各地诸侯混战,没有多余之地,留给他安身啊。 何况,在黄岩城经营多年,前往其他地方,没有半点威望,他如何号令百姓,重新募兵。 陆博彦斩钉截铁的说:“袁赐失去北方二州,派遣将领尝试夺取皇甫雄,张唐,孔晟的地盘,此间,张唐三将尚且率军在北方,那里防御空虚,又遭遇袁赐虎贲军猛攻,若率军前往,兴许能趁机浑水摸鱼,占领一处雄关要塞。” “陆将军,西凉战役结束,中原肯定沦为四战之地,纵然主公夺取一两州,他日,必遭各路诸侯群起而攻之。”郭济康反驳道。 “济康,你有何良策?”公羊越询问。 郭济康尚未言语,公羊贺却是明白了,父帅准备放弃陇西了。 “父帅,我们仍有八万精兵,难道不收复陇西了吗?”公羊贺暴怒的询问,气愤的说:“军中儿郎,皆来自陇地,未必愿意前往他处。” “闭嘴!” 公羊越怒斥。 秦军占领阴州大部,夺取浑州二郡,兵锋正盛,他率领一群哀兵讨伐,没有军粮时,如何与之对抗。 在他后方,赵少卿已经率军闯进阴州,趁火打劫不说,还铁心除掉他。 率军收复陇西,季玄陵,赵少卿,怎会给他机会呢? 怒视了眼公羊贺,公羊越催促道:“济康,你继续说。” 郭济康抱拳向公羊贺行礼,从怀里掏出行军地图,指给公羊越道:“主公,西凉混战,吕伯宁挟天子之威,又兵多将广,不可与之争锋。 张唐,孔晟,皇甫雄皆处中原,纵然所辖之地富庶,奈何中原大地迟早沦为四战之地,非久留之地。 孙逊割据江南,已历二世,国险而兵强,贤能虎将效忠,已不可图谋。 反观南方的襄州,高唐州,北通中原,南拒蛮族,东联江南,西通建州,容州,川州,泽州。 皆为用武之地,而赵拓昏庸,穆翼,穆恒残暴。 此乃天赐主公之地,今怎能让他人。 襄州富庶,建州遍地沃野,容州,川州,尽是西南蛮兵,若夺取一州,善待百姓,募集贤良,定可立足西南,东山恢复生机,东山再起。” “襄州,建州?”公羊越呢喃嘀咕。 郭济康说的不错,襄州的赵拓年迈昏庸,早没有进取之心,穆家兄弟自诩西南王,行事残暴,搜刮民脂民膏,杀害皇族成员,早不得人心。 率军前往,取其三五城,到非什么难事。 斟酌时,郭济康,陆博彦,仰头盯着公羊越,大军前往何处,还需尽快抉择。 少时,公羊越指头猛然点在建州的位置,朗声道:“此时,只能对不起穆翼,穆恒了,夺取建州,向东可图襄州三州九郡,向西征讨,容州,川州,泽州。” 建州不如襄州富庶,但穆家兄弟控制南方四郡,做尽坏事,早不得人心,最易取之! 穆翼,穆恒又正在率军对付郭渐离,欲夺取对方地盘,豪夺飞熊军。 建州空虚,领兵夺取,如探囊取物。 在建州休养生息,不但能避免中原大战,而且能招募南方贤良俊才,此乃龙兴之地啊。 好生经营,不必陇地差多少。 第146章 名不正而言不顺 龙兴之地! 公羊越反复呢喃着这句话。 怎奈公羊贺愁云满面的说:“父帅,建州之地固然好,然我军多来自西北,冒然前去西南,单单气候所有兵勇便不能适应。关键地形复杂,河流,山川众多,固然建州守备薄弱,我军长途跋涉前往,未尝能占领容身之处。” “公子,主公决断英明,建州乃沟通南方东西两地的要塞。穆翼,穆恒,在建州等地作恶多端,与百姓离心离德,若主公率军前往,高举仁义之旗,很快能占领易一二城,再减轻赋税,废除残酷刑法,必然在建州站住脚。 趁机休养生息,缓过气来,一年半载后,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不是没有机会!”郭济康低声道。 水土问题,的确值得重视,不过,相较寻得容身之处,这都不是问题。 “建州,向东与襄州接壤,向西与高唐州接壤,关键北面与庸王的封地,及京师紧邻,穆翼,穆恒,向来对庸王不恭。若主公占领建州,再向庸王是好,游说庸王出兵,兴许还能产出穆家兄弟,夺取西南三郡。”陆博彦说。 公羊贺不傻,不蠢,怎能不清楚这些道理。 怎奈遭季玄陵率军打蒙了,满腔仇恨,尽是复仇的念头。 愤恨的瞪了眼郭济康,陆博彦,高声道:“父帅,那么兄长与三妹怎么办,战死沙场的铁骑,不报仇了吗?” 黄岩城之辱,历历在目。 公羊贺恨不得马上领兵杀回去。 奈何公羊越斩钉截铁的说:“顾不了那么多,先找到容身之处!” 不管局势再恶略,有容身之处。 来日方长,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公羊越跨上战马,抓起长枪道:“出发,杀向建州!” “杀!” “杀!” “杀!” 黄岩城。 秦军占领林乌郡后,好像恶鬼向外扩张。 浑州各郡,陆陆续续归秦。 期间,公孙昂在阴州捷报频传,大军已经逼进阴州边境,快抵达肃州。 不过,季玄陵较为疑惑,每日都派遣斥候出去侦查,竟然在浑,阴两地,没有搜索到公羊越的踪迹。 他带领铁骑,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 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仿佛魔鬼渐渐爬上他心头。 愁眉不展时,一名侍卫疾步走进来,行礼道:“王上,徐先生请王上过府一叙。” “徐闻达?” 季玄陵闻声,诧异的询问。 “是!” 徐闻达? 这头倔驴,怎么突然邀请他,莫非临时改变主意了。 自领兵征战,他始终把徐闻达带在身旁。 战场大捷,他常把战报寄给徐闻达。 驻进黄岩城后,他特意把徐闻达安排在公羊贺府中,好生照顾。 这徐问道才华横溢。 若能招降,对他,对秦国,再好不过了。 更换了衣衫,季玄陵乘坐马车前往徐闻达住处。 走进客厅时,徐闻达正坐在中央。 案台上茶香袅袅,香气弥漫,徐闻达抓着竹简,拿着小刀,低头专心雕刻,似乎根本没有把自己视作俘虏。 呵呵! 季玄陵郎笑着,阔步走进厅堂内。 “先生好雅兴啊,突然求见,不知所谓何事,莫非住在不舒坦,吃的不习惯?” 岂料,徐闻达啪一声,突然把小刀放在案台,甩动衣袖怒斥道:“季玄陵,你与主公结盟,却突然撕毁盟约,占领黄岩城,今在黄岩城,募兵纳粮,却视百姓如草芥,亏你自居明君!” 季玄陵一愣,颇为错愕。 瞧着这语气,这气势,俨然反客为主,把他视作囚徒恶棍了。 “呵,这徐闻达还真够难缠的!” 暗暗一声,季玄陵暗自生怒。 他身旁谋臣不少,招降严正方,黄浩然,公孙昂时,也遇到不少问题。 还没有人向徐闻达,专门把他召集过来怒斥。 不悦的说:“明君?如公羊越吗?” “哼,公羊越一介臣子,岂能称王,你乃异国君王,非法入侵大康领地,兵锋直指中原,迟早引起各地诸侯反攻!”徐闻达怒斥。 闻声,季玄陵大失所望。 都说徐闻达乃贤臣,胸怀谋略,今日,怎么问起如此愚蠢的来了兴趣的问题了。 生逢乱世,谁的拳头够硬,谁才有话语权,徐闻达不懂这个道理吗? 冷语讽刺道:“常言道,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秦军非法入侵大康,袁赐,公羊越,何尝没有率军雄踞一方。” “哼!” 徐闻达再次怒哼,厉声道:“他们皆为大康臣子,正设法搭救皇上,你贵为秦君,占大康疆域,名不正而言不顺,自然没法与他们相提并论!” 名不正,而言不顺。 此事,季玄陵早有考虑过。 “呵呵,徐先生莫非忘了,本王与安乐公主成亲,说起来,本王乃大康驸马,没有资格代表进入大康吗,相比公羊越,袁赐等臣子身份,本王与大康皇族不亲近么? 本王伐贼,名正而言顺。” 大康驸马? 徐闻达穆然惊讶。 是啊! 季玄陵早与安乐公主成亲,名副其实的大康皇族! 率军讨贼,他人没有资格言语。 嘴角泛起浓浓的笑意,昂首挺胸怒叱道:“既然王上自诩大康驸马,为何不率军征讨西凉,救皇上于水火,如此,有何资格称为大康皇族。” 呵呵! 这老贼够狡猾的,说了那么多,故意引他入圈套。 “先生身陷囚笼,怎知本王没有征讨西凉的念头,你如此牵挂皇族,莫非是保皇一党?” “某是否保皇,与王上有关系么?”徐闻达面容古井无波反问道。 这家伙简直是茅坑变得石头,又臭又硬! 不过,季玄陵仍然颇有耐心地劝说道:“西凉,本王势在必得,必须在铲除公羊越之前!先生才华横溢,富有谋略,本王敬佩,公羊越销声匿迹,先生何不降秦呢?” 降秦? 徐闻达一愣,客厅气氛瞬时凝固。 这时,严正方快步走进来,躬身抱拳道:“王上,徐先生!” 旋即,侧身站在旁边,眼眸来回打量在徐闻达身上。 “严卿,但说无妨!” (本章完) 第147章 莫与本王打哑谜 严正方神态谨慎。 疾步靠近季玄陵,低声道:“王上,西凉形势突变,穆翼,穆恒,突然放弃牵制郭渐离,率军回援直奔建州,斥候汇报,公羊越率残部杀向建州,欲夺取穆家兄弟的地盘!” “当真?” 季玄陵面容一抽,侧首询问。 此事蹊跷啊,陇西距离建州相隔甚远,公羊越竟然放弃经营多年的陇西,前往建州? 思来想去,他隐隐觉得有猫腻。 “千真万确,没有穆翼,穆恒牵制郭渐离,高渐离,吕伯宁率军汇合,他们犹如两头猛虎,正领兵逐一击破,赵睿,孔晟,张唐他们!”严正方神态凝重的说。 林间律降楚,迫使秦军改变计划。 此间,公羊越率军杀向建州,西凉局势骤变,又影响进军肃州的计划。 季玄陵一时生怒,骂道:“这公羊越还真狡猾,竟然跑到建州去了!” 难怪斥候在陇地找不到陇西铁骑踪迹,令他赶尽杀绝的计划破产。 “王上,公羊越狡猾,更恶毒啊,舍弃在陇地的家底,带兵前往建州,自己跳出战场外,令秦军面临危机!”严正方气愤的说:“当务之急,王上该尽快率军前往阴州,与公孙将军汇合,早日抵达肃州,抢夺赵少卿的钱粮!” 闻声,季玄陵重重点头:“没错,的确该率军前往肃州了!” 这个西凉一片混乱,联军处境逐渐恶化,反倒是西凉铁骑转守为攻,强大起来。 起初,他准备浑水摸鱼,现在希望非常渺茫了! 任吕伯宁三人做大,反威逼秦国在陇地的统治。 不过,他还没有慌神,转身向徐闻达道:“先生,你对此有何看法?” 岂料,徐闻达衣袖一甩,抱臂而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冷语道:“某一介贱民,阶下之囚,有何资格谈论军机政务?” 这匹夫,真以为他惜才,便能飞扬跋扈么? 对徐闻达一副超然脱俗,欲置身事外的态度,季玄陵很是不爽。 忍住怒火,和言语色道:“先生但说无妨。” 怎奈徐闻达仍抱臂挺身而立,仿佛置若罔闻。 观之,季玄陵火冒三丈,这迂腐的家伙,莫非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正愤怒时,严正方快步上前,瞥了眼徐闻达,低声道:“王上,你糊涂啊,闻达,这是向王上要官呢?” 要官? 季玄陵瞥了眼徐闻达,仍茫然不解。 徐闻达刚刚还对他冷嘲热讽,怎么会突然索要官职呢? 少时,再看徐闻达,对方似笔直的大树挺身而立,仍不为所动。 猛然间,他恍然大悟,一时怒气全消,连续轻拍着额头惭愧的说:“本王真是糊涂了,糊涂了!” 托腮度步说:“闻达,你久居陇地,而闻名天下,今秦国特设求贤院,先生暂任院首之职,为本王招贤纳士,培养亲信。” 朝廷九卿官职已满,涵盖处理政务的左右丞相,处理政务的太尉,郎中令,负责钱粮,马政的治粟内史,太仆,及执掌律令的谏议大夫,廷尉。 唯独缺少选拔贤良的官职。 此时,安排徐闻达担任求贤院的院首,所处职位与后世的吏部尚书类似,选拔,考课官员。 何况徐闻达腹有经纶,若悬之高阁,便太可惜了。 院首? 徐闻达,严正方皆是一惊。 院首之职官衔不低啊,若再负责朝廷人事调动,会成为权倾朝野的重臣。 超过徐闻达在陇西担任谋臣,仅出谋划策,而没有资格处理政务。 顷刻间,徐闻达对季玄陵刮目相看,难怪严正方,黄浩然,荀雍等贤才,狄钟康,狄钟泰,申屠秀等悍将,死心塌地效忠,秦军在战场拼死搏杀。 这一切,皆因他知人善任,赏罚有度。 “臣谢过王上!”徐闻达抱拳行礼,仰头道:“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臣任院首,愿向王上效力,今特意向王上赠送三件大礼。” “哦?”季玄陵折身走向软垫坐在上面,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臣任求贤院院首,自然该向王上举荐贤臣,今恰有两名悍将,等王上招揽。”徐闻达道。 “何人?” 季玄陵身体前倾,面容划过一抹急色。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啊? 秦国,急需猛将,虎将,悍将。 徐闻达引荐将领,恰好缓解秦国燃眉之急。 徐闻达长袖一甩,笑眯眯道:“陇西悍将林间律,楚国名将韩道畅!” 林间律,韩道畅? 此言一出,季玄陵,严正方双双转首看向徐闻达。 林间律,韩道畅确实为良将,特别是韩道畅,领兵从秦军眼皮底下逃之夭夭,令他刮目相看,垂涎已久啊。 不过良臣择主而事,林间律,韩道畅,已投奔楚国,岂会轻易降秦。 “先生莫开玩笑,他们正在庐陵城,效忠楚王,又兵多将广,借助庐陵高厚的城墙,莫说招降他们了,单单收复庐陵城都不容易啊!”季玄陵吃惊的说。 “呵呵,王上不相信臣?”徐闻达干笑两声。 “莫非闻达兄又良策?”在季玄陵生气前,严正方询问。 徐闻达微微颔首,捋着稀疏的胡须,一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 发觉对方胸有成竹,季玄陵焦急的说:“闻达,你切莫再与本王打哑谜了,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王上,你当真认为林间律领兵降楚吗?”徐闻达询问。 “莫非另有隐情?”季玄陵疑惑,严正方亦满目惊色。 “哈哈哈,当有另有隐情!” 徐闻达仰头郎笑,折身坐在高台右下方说:“林间律年幼时,家道中落,是公羊越搭救了他,带他参军。多年来,林间律从小卒变成一名镇守四方虎将,与公羊越的信任与栽培密不可分。 况且,林间律生性憨厚,为人忠义,怎能轻易背叛公羊越,轻易降楚。 若臣猜测没错,林间律降楚,多半是庐陵城局势险恶,公羊越率军远征,自知不敌,故而率军投靠景鸿炀,韩道畅,让出庐陵城,令景鸿炀与陆林轩反目,他避免全军覆灭,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感谢书友1086946751投了1张月票 ?书友1299176471投了1张月票 ?还有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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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48章 好一份大礼 “林间律降楚而判楚,最终仍不会降秦。” 听徐闻达阐述,严正方隐隐猜出对方所图。 “没错。公羊越去向未知时,林将军故意委身在庐陵城,得知公羊越去向,必然领军在城中哗变,重创楚军,奔袭追随。 若有支秦军提前隐藏在庐陵城外,肯定出其不意重创楚军,及叛逃的林间律,巧取庐陵,还可擒获韩道畅,景鸿炀。”徐闻达道。 得知计划,季玄陵,严正方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 若当真如此,收复庐陵,生擒韩道畅,林间律,景鸿炀,很是轻而易举。 不过,季玄陵面孔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反而严肃的询问:“先生呢,先生为何降秦,莫非也是权宜之计,准良机,金蚕脱壳?” “哈哈哈,王上圣明,先前臣的确有此念头。”徐闻达豁达的郎笑,半点也不隐瞒。 “为何改变主意呢?”季玄陵追问。 徐闻达起身,拿起案台刻好的竹简呈给季玄陵:“自然是因为这个。” 接过竹简,季玄陵快速浏览,竹简内容不正是他当晚吟出的短歌行么。 “好一句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文帝吐哺,天下归心!”徐闻达连连称赞,又说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王上惜才,爱才,今有左丞黄浩然算无遗漏,右丞严正方神机军师,若王上贤明传播四方,他日众多怀有神机妙算之能,鬼神难测之术的臣子,必然争相投奔秦国。 王上年少而志大,骁勇而善战,他日风云起,王上必能登上九天。 臣既知王上贤能,与其落井下石,何不雪中送炭,博得一世功名呢?” “你倒是个实在人!” 闻声,季玄陵内心疑虑渐渐消除,不过没有采取徐闻达的建议,颇为失落的说:“闻达,兴许你说的没错,林间律降楚,仅是权宜之计。他迟早率军离去,但对秦国而言,没有实力两线作战,占领陇地,再图肃州,才是秦国正道。” 若林间律如徐闻达所言,降楚仅是权宜之计。 此人就实在太狡诈了。 此举保证陇西铁骑安然无恙,还成功里间了陇东与楚国。 他日率军离去,楚军,虎贲军,必然为争夺庐陵城大大出手。 惋惜时,严正方挺身而出,神情诡异的笑道:“王上,不能派军收复庐陵,不过臣觉得,该帮陆林轩一次,顺势加深他与袁赐的矛盾。” “泄密?”。 严正方默默颔首。 “好!” 岂料,徐闻达同样惋惜的说:“王上不采取臣的建议,当真令人抱歉,不过徐某任院首,自然尽快助王上寻得其他贤良,猛将。” “嗯!” 季玄陵点了点头,炯炯有神的双眸直勾勾看向徐闻达。 “徐卿,说说另外两份大礼吧!” 徐闻达没有直言回答,反而带笑询问:“王上,第二份大礼,臣已经奉上了?” 奉上了? 季玄陵神情一变,反复思索,回味彼此之间的交谈。 严正方不知详情,冷面在旁。 这徐闻达为展示自己的谋略,才华,故弄玄虚,故意吊着王上胃口。 可恶,着实可恶。 思量片刻,季玄陵隐隐滤清头绪道:“徐卿,你莫不是说秦军伐陇,道义问题?” “王上圣明!”徐闻达默默点头。 此事,季玄陵反而更疑惑了。 他乃秦君,大康驸马,讨伐逆贼,名正而言顺。 这算什么厚礼? 此间徐闻达没有再故弄玄虚,低声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秦军伐陇,得槟州,安州,阴州,浑州,然在众人眼里,仅是粗暴的扩张罢了,谓之利! 假以时日,秦军锋芒更胜,各方感到威胁时,必然群起而攻之。 此事,秦国如何应对? 兵多乎,将广乎?” 发觉季玄陵竖耳聆听,神情渐冷。 徐闻达话锋一转,继续说:“臣闻秦国招募各方百姓入秦,若王上发布檄文,号召各路英豪勤王,谓之义。” 季玄陵正听得津津有味时,严正方突然躬身行礼,惭愧的说:“王上,臣糊涂啊,差点害的秦国遭没顶之灾。” “正方兄清楚其中利害,想必王上同样清楚吧!”徐闻达说。 端起茶杯轻饮,润喉! “王上,大康分崩,诸侯崛起,然皇上,忠臣在,大康百姓仍念及皇族恩情,特别是经历惠帝时代的老人,在他们心里,流落西凉的皇上,仍是他们的皇上,各路给他们庇护的诸侯,与董昶一样,是真真正正的乱臣贼子。 若王上发布一纸檄文,以驸马身份勤王救驾,肯定是各路英才来投,百姓蜂拥入秦。 此战结束,王上麾下必然猛将如林,贤臣如云,秦国百姓摩肩接踵。” 说罢,徐闻达挺身端坐,细饮品茶。 此时季玄陵惊目结舌,欣喜万分,盯着徐闻达比遇到世间最出彩的美人,还兴奋,欢喜。 这徐闻达 真有神鬼难测之术啊!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送给秦国百万百姓,数不胜数的贤臣,良将啊。 之前,他没有想到这一点,擅长军务,算无遗策的严正方,黄浩然,同样没有想到这一点。 足见此人的计谋之深,眼界之广,格局之大。 不禁高呼道:“好一份大礼,妙哉,妙哉!” 旁边,严正方同样惊呆来。 说起来,从前他与徐闻达各为其主,彼此明争暗斗,在计谋上多次交锋。 互有胜败! 今听闻徐闻达的建议,才发觉对此人仍然了解太浅了。 不过,严正方也提出自己的疑虑:“闻达兄,如此妙计,为何不献给公羊越?” “从前,你建议袁赐率军奔袭峄城,直逼咸阳为何反叛降秦?”徐闻达反问。 严正方郁闷,怒斥道:“袁赐匹夫,胆薄而庸碌!” “公羊越武夫,目光短浅而欲壑难填,岂容二主并存!”徐闻达道:“故而某降秦,侍奉明主!” 早在公羊越执掌陇西四州时,他便建议对方率军勤王,驱逐董昶,独揽大权,再徐徐图之。 可惜,建议终究是建议。 第149章 暴风雨来临 “此计可行!” 严正方,徐闻达争执时,季玄陵翘起眼皮,瞥了眼他们点头说。 若能减少秦军征战的阻力,强化秦国。发布一纸檄文,承认大康驸马身份又有何难处。 “王上圣明!” 严正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徐闻达却异常欣喜,抱拳行礼。 投奔秦国,王上采纳他的建议,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徐卿,说说你的第三份大礼!” 前两份礼物够大,秦国受益匪浅。 此时,季玄陵急不可耐想听听徐闻达的第三条建议。 “王上,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秦军奋勇,接连攻城拔寨,然后放不稳,占领疆域越多,反而越危险,如水上浮萍,一个小浪花都会带来灭顶之灾。 臣愿为王上招降陇地官吏,选拔贤能任用,效忠秦国。争取弱化战争给陇地带来的伤害。” 徐闻达侃侃而谈,道出自己的建议。 乱世纷争,局势不稳,大多地方官吏全是捧高踩低之徒。 攀龙附凤,依附豪强生存,也很难死心塌地的效忠。 一旦豪强覆灭,便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此时,若有一名德高望重的贤人,凭自身威望,代表他们的利益,可把他们团结在身旁。 如陇东二州,其杰出人物,黄浩然,严正方,申屠秀,狄钟康,狄钟泰,他积极投身军政中,使得安州,槟州长治久安。 “妥!” 季玄陵饮茶时,满意的说。 此事不如前两件事儿来的重要,但秦国缺少官吏,招降陇地旧臣,的确能够做到稳中有序。 徐闻达名震陇地,可很好的帮他治理陇西,亦不可小觑。 若陇西安然归秦,也得偿所愿了! 一杯香茶入腹,季玄陵起身吩咐道:“严卿,向陆林轩泄密之事,你来负责,记住务必重创林间律与景鸿炀。徐卿拉拢招降陇地官吏,你来负责尽快行事。 另外,传令黄浩然发布檄文,亲去武威城拜访赵辰。” “喏!” 数日内,黄岩城内,传出几件震惊大康的事儿。 秦君招降徐闻达,设求贤院,招募天下英才。 新任院首徐闻达,发出告示,陇西各地归秦,仍录用各地能臣干吏,各州免除各类繁杂的赋税,释放奴隶。 右丞相撰写檄文,秦君以大康驸马的名义,先痛斥董昶,再怒斥吕伯宁,郭渐离,赵少卿,王昭等人。 高举救驾勤王的大旗,欲平息陇西后,剑指武威城。 三件大事传出,震惊大康。 特别是秦王欲率军杀向西凉,救皇上于水火。 消息一出,效忠朝廷的官吏,念及大康恩惠的百姓,纷纷弹冠相庆。 数日内,当真有陇地的世家子弟前来投军。 季玄陵痛快了,其他人非但不痛快,反而暴跳如雷钱。 庐陵城外。 虎贲军大营。 从林间律降楚后,陆林轩,陆抗,几番率军攻城,却连连失利。 面对城内的精卒,悍骑,他一筹莫展。 此间,北方却传来秦王号召大康兵勇,精诚团结,杀向西凉勤王。 “秦王身旁能人异士不少啊,为攻城略地,给他树立威望,竟然无所不用其极!”陆林轩刀削的面孔不悦。 “兄长,季玄陵率军挥师西进,很可能迫使吕伯宁交出皇上,怕是要变天了。”陆抗谨慎的说。 尽管秦军西进,为夺取大康的财富,及西凉三州,但搭救皇上回京都,必将改写大康时局。 要变天了? 陆林轩不知变天后是晴空万里,还是疾风骤雨。 不过,他隐隐感觉,若秦王救驾成功,护送皇上入京都,大康各路诸侯将处在火炉之上。 此间,他必须设法收复庐陵城,帮袁赐开疆扩土,免得来日没有足够的兵力对抗秦军锋芒。 正与陆抗,诸将低声商议时,两名虎贲军羁押一名农夫打扮的青年,急匆匆走进军帐,行礼道:“将军,小人在军营外抓到一名秦军奸细。” 秦军奸细? 陆林轩,陆抗皆是一惊。 季玄陵号召各方诸侯,前往西凉救驾,庐陵城附近,怎会突然出现秦国间隙。 莫非他又有什么诡异的计策,欲派遣安州驻军狄钟康,狄钟泰浑水摸鱼吗? “审问出来什么没有?”陆抗询问。 “将军,此人冥顽不灵,非与大将军见面才说!”侍卫气氛的说。 “哦?”陆林轩疑惑的呢喃。 这时,那名秦军扎挣的说:“将军,小人非奸细,遵王上密令,来庐陵送给将军一份大礼。” “秦王?” 陆林轩愈发疑惑。 月前,他曾经遭遇沈正南,刘宗涛诬陷,说他与秦王暗中来往。 此事不了了之,却在袁赐内心留下芥蒂。 今日,季玄陵派人给他送来一份大礼,多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边上,陆抗冷面愤怒,呵斥道:“贼子,你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本将砍了你!” 那秦军非常委屈:“将军,王上知道将军攻打庐陵城,遇到困难,特意派遣小人带来一封书信,正放在小人鞋底。” 这季玄陵身在黄岩城,却心系庐陵城战事,必然不怀好意。 生气时,示意陆抗上前,拔下秦军的鞋子,在他鞋帮内找到一个非常小的竹筒,竹筒里面正着极细的纸轴。 陆抗不敢犹豫,迅速寄给陆林轩。 接过纸轴,陆林轩一眼扫过,发现仅有简单几个字:身在楚军心在陇西。 一时,陆林轩面容变得疑惑,季玄陵派人跋山涉水送来这封信,究竟欲以何为,不禁托腮沉思。 “兄长,怎么回事?”注意到兄长的神态,陆抗好奇的询问。 陆林轩把书信寄给陆抗,陆抗浏览后,同样满脸疑惑,转身怒斥秦军。 “混账东西,季玄陵在打什么哑谜!” 那秦军异常委屈,转身瞥了眼旁边侍卫,欲言又止,陆抗见状,屏退侍卫。 秦军道:“徐院首降秦,声称林间律降楚仅是权宜之计,若得知公羊越的去向,必然率军猛攻楚军,前去投奔,王上提醒将军,早做准备啊!” “徐院首,何人?”陆林轩询问! (本章完) 第150章 大康皇帝 “徐闻达!” “徐闻达?” 得知秦军汇报,陆林轩疾奔向行军地图,在旁俯身浏览。 边上,陆抗与几名裨将快步追上去。 少时,陆林轩急问:“可知公羊越率军前往何处?” “将军,斥候送回消息,公羊越率军杀向建州!”一名裨将抱拳道。 “消息传回几日?”陆林轩紧急追问。 “约有三四日!” 闻声,陆林轩面容一紧,呼啦一声转身,连忙命令:“快,快传令,撤回所有攻城的虎贲军,全军休整,派斥候监视庐陵举动。陆抗,你领兵前往西南官道设伏,准备打击林间律。” 得令,帐内众将,惊讶,生疑。 单凭徐闻达的猜测,怎可轻易作出决定呢? “兄长,季玄陵圆滑,权诈,莫相信他的鬼话。”陆抗高声说。 他曾经在战场与之作战,深知季玄陵战术多变,兵锋刁钻,身旁有善谋善断的臣子。 何况率军声东击西,攻陷庐陵,主公都轻易被蒙蔽了。 怎会诚心诚意,助他们一臂之力。 纵然季玄陵诚心诚意,他日主公得知消息,他们兄弟处境凶险,又得浪费口舌辩解? “将军,秦王卑鄙,此举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名裨将劝说。 陆林轩捋着长须,郎笑道:“哈哈哈,本将何尝不知秦王诡狡,虚伪,然庐陵城头的守军皆为楚军,林间律率军却以伤亡惨重正在休整推却,你们且说说,难道没有猫腻吗?” 良机千载难逢,稍纵即逝,不可错过。 即便袁赐怀疑,来日拱手奉上庐陵,自然打消对方的疑惑,化解他的怀疑。 “兄长,这不能说明什么啊?”陆抗仍然坚持:“若林间律追随公羊越,他早得到消息,该率军重创楚军离去啊。” “将军,虎贲军,楚军夹击,的确给陇西铁骑造成伤害,全军休整合乎情理。”裨将附和。 这些道理,陆林轩心知肚明。 正因太懂了,才率军猛攻庐陵城,使林间律没有机会离去。 “林间律倒想离去,他有机会吗?别忘了,虎贲军可没有停止攻城!” 闻声,陆抗,裨将彼此对视,须臾间恍然大悟,陆抗躬身道:“臣弟这就去传令。” 草上孤城白,沙翻大漠黄。 西凉。 武威城! 与帝京繁花似锦不同,此地凄凉萧瑟,多了几分粗犷豪迈,雄浑壮阔的神韵。 城内,一处巍峨耸立的华府内。 一名不到而立之年男子,身穿靓丽的华服,头戴王冠,端坐凉亭内。 三月初,晚风中仍带着几丝寒冷。 男子捧着本古书,眼睛盯在上面,却是纹丝不动,好似木偶。 神情古井无波,令人猜不透他在思考什么? 边上,一名佝偻着腰的老太监,恭敬的待在旁边,默不出声。 一阵冷风吹来,那男子浑身一颤,手中书本滑落地面,他才回过神来。 那老太监迈步追上去,捡起书本寄给中年男子。 岂料,那男子起身向花园走去。 老太监徐徐跟在。 走进林内青石小径,四面无人时,男子突然转身,低声询问:“赵安,季玄陵命人来寄上名帖,汇报与安乐的婚事,欲竖起驸马的大旗,救驾勤王,你说说,他有何图谋?” 这名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颠沛流离的大康皇上——-赵辰。 久居武威城,远离帝都。 身旁除了老太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更不要说亲信了。 不久前,秦王派遣左丞相黄浩然带厚礼,前来武威城拜访,黄浩然一言一行对他恭恭敬敬。 道明秦王率军伐贼,救驾秦王的计划。 此时,赵辰沉寂已经的心,死灰复燃,竟然带着几分期待。 赵安躬身道:“皇上,安乐公主依仗之人,相信不会太差,小人听说,秦王年纪轻轻,铲除国贼,率军征战所向披靡,陇西境内,驻扎十余万精锐,收复公羊越残部后,兵力近二十万。若率军西进,兴许能重挫西凉铁骑,攻陷武威城。” 闻声,赵辰眼皮一挑,如吃掉黄连,龙颜苦涩,失落。 是啊! 当初,季玄陵处境,与他何其相似。 却铁血除贼,执掌大权。 与之相比,他太懦弱了。 受董贼欺辱,穆家兄弟杀向京师,导致不少皇族女眷蒙难。 他的能力,反不如一名郡国王侯。 若秦王率军破武威城,他重返帝京,兴许 发觉皇上仍居高临下,直视自己。赵安神态谨慎道:“各路诸侯心怀鬼胎,名义上西征勤王,实则争相扩张,早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秦王西征,也许别有图谋。”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有谁还记得朕这个皇上啊!” 赵辰垂首有感而发,面孔落寞而无神。 “皇上,莫杞人忧天,按黄浩然的说辞,秦王率领十数万精锐,若快速杀进西凉,凭强大的兵锋,可能迫使吕伯宁,王昭把皇上送回帝都。”赵安发觉皇上神情剧变,忙劝说道。 “王昭,这老贼”赵辰突然发飙,紧攥拳头,衣袖一甩,咬牙喝骂道。 月前,董昶被诛杀。 王昭,吕伯宁夺权主政。 他庆幸时来运转,将返回帝京,谁知王昭,吕伯宁沆瀣一气。 一文一武,制霸朝廷。 对他的监视,比董昶更严密。 又秘密杀害效忠他的忠臣,把他视作傀儡。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悲凉的说:“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想到,朕要依赖这小小秦王。” 时至今日,身边近臣陆续被杀,他没有倚重之人,仍然没有丁点脱身办法,既不能摆脱吕伯宁,王昭的控制,又不能设法铲除两人。 “皇上,有安乐公主在,秦王领兵杀来,小人相信,皇上肯定虎口脱身。”赵安进言。 “安乐?” “唯有借助她了。” 赵辰语声有气无力,呢喃的说。 身为兄长,他了解安乐公主的性格。 朝廷危矣,她一介女流,不辞劳苦游说四方,欲救大康于危难之中。 今与秦王成亲,说服对方率军讨贼,也许能拨开愁云见明月。 (本章完) 第151章 公主驸马 武威城外。 联军前线大营。 帅帐内,庸王赵睿正抓着一封书信,满脸怒气正撕成粉末。 从西凉各地退守此处的将领,如张唐,孔晟,皇甫雄等人,一个个面色冷酷,好似误食了苍蝇。 九黎山会盟,已经过去月余。 起初,联军有备而来,一路浩浩荡荡,所向披靡。 怎奈联军松散,各路诸侯心怀鬼胎,为利益各自为战。 先是袁赐的虎贲军,猛攻张唐,孔晟,皇甫雄的地盘,导致三人不得不派军前去救援。 好不容易稳住大局,公羊越在陇西又遭遇秦军围攻,使得公羊越不得不率军退出陇西战场。 此时,西凉北方,赵少卿率军转守为攻,联军处境恶化。 领兵奋起反击时,公羊越却率军跑到建州去了,使得穆家兄弟回师。 今联军与吕伯宁作战,锋芒受阻不说,还面临吕伯宁,郭渐离,赵少卿三路夹击。 大军处在水深火热,随时有被全歼的可能。 导致诸将惶惶不安,皆有撤军的念头。 不久前,安乐公主派人送来书信,季玄陵借着大康驸马的旗号,号召四方英才,领兵杀进西凉,勤王救驾。 安乐公主,秦王,率军前来救驾。 军帐内,诸将皆惊。 季玄陵垂涎大康的疆域,明为救驾,实为攻城略地。 赵睿把书信撕成渣渣,抛出去,拳头砸在案台,愤怒的说:“这季玄陵狡诈卑鄙,为扩张疆域无所不用其极,连安乐也被他蒙蔽了!” 季玄陵以驸马的名义,率军前来,分明故意挑衅他的威严。 张唐,孔晟,陶策,孙逊,皇甫雄,各有谋划。 有人窥视西凉铁骑,有人觊觎赵少卿代管的钱粮。 不管谁,任联军盟主,能给他们带来利益,他们都承认。 唯独季玄陵,让他们处境的尴尬。 此子年少,贵为秦王,若率军前来,代表秦国,还是代表大康呢? “王爷,该尽快想出办法来,季玄陵派遣亲信前往武威城探望皇上,他正在赶来武威城的路上,决不可让对方担任盟主。”来自江南的诸侯孙逊,捋着胡须,厉声说。 这时,张唐站出来,笑语道:“孙将军,秦王率军前来,也不尽是坏事,他与安乐公主成亲,自然是大康的驸马,关键他兵多将广,在陇地连连大捷,若率军前来,兴许能打压吕伯宁他们。 助联军化险为夷,救皇上于水火。” “嗯!” 赵睿面容一沉,瞬间冷酷。 他知道,张唐,孔晟,皇甫雄,全效忠皇上。 欲救驾勤王,护送皇上回京。 不过么,皇上身处西凉,若不幸遇害,他将继承皇位。 季玄陵尚未领兵赶来,张唐已忤逆他的意思,若季玄陵率军赶来,诚心诚意解救皇上,必然受到张唐等人的支持。 他继承皇位的梦想,将化为泡影。 张唐面容古井无波,抱拳道:“王爷,且听某说完!” 赵睿怒视张唐,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样子。 张唐也不客气;“秦军夺陇地四州,疆域暴增一倍有余,此间兵锋正盛,季玄陵率军前来,与西凉余孽死战,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闻声,赵睿有些话难以启齿,看向陶策,孙逊,孔晟等人询问道:“几位将军,你们有何看法?” “王爷,我等率军割据一方,乃十恶不赦之罪,保持现状最好!”孙逊高声说,半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某附和!”陶策道。 赵睿默默点头,怒目直视孔晟,皇甫雄! “王爷,秦王兵强马壮。又派人向皇上寄上了名帖,目前皇上已经赞同,秦王高举勤王救驾之大旗,占着道义,若我们拒之,反而变成乱臣贼子,遭天下人嗤笑!”皇甫雄说。 他与孔晟,张唐,支持赵睿,希望搭救皇上。 即便有点私心,也希望占着道义,不到万不得已,不做背信弃义之事。 “是啊,人尽皆知,皇上承认秦王身份,若我等反对,将来如何面对皇上!”孔晟附和。 得知众人想法,赵睿瞥了眼帐内众人,内心越发惆怅。 难道迎接季玄陵不成? 托腮沉默中,一名侍卫不宣而来,匆匆道:“王爷,诸位将军,秦王率军出现在辕门外。” 好快啊! 赵睿一声叹息。 从软榻起身,朝众将道:“秦王前来,是否救驾,本王尚不得知,却必染指大康疆域,诸将小心为妙。” 众将面面相觑时,赵睿已经阔步走出帅帐外。 一行人走出军帐时,举目远望,军营南方,一支黑甲劲旅宛如山岳般耸立,气势昂扬,如惊涛骇浪淹的人喘不过气来。 后方,一支虎骑冲扬尘内冲出,仿佛地狱冲出的魔鬼,正在快速集结。 秦军? 这支秦王好强大。 赵睿,陶策,孙逊观之,皆暗自惊讶。 抵达辕门时,此处守军拔剑拉弓,戒备森严,一个个面孔中泛起惊色。 辕门外,一名约莫十六七的少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怀揽着安乐公主,坐在一匹枣红色良驹上。 他一袭盔戎裹着孔武的身姿,虎目炯炯有神,俊朗的面孔中泛起淡淡笑意。 安乐公主轻盈的身躯,靠在他怀中,朱唇含笑,嘴角上扬,说不出的安逸。 好个郎才女貌啊! 几名抓着兵戈的虎将,个个凶神恶煞,面含杀气,转目望向季玄陵时,眸中却带着几分敬畏,众星拱月似得保护在旁边。 后方,一支约莫千余人的劲旅,所有虎骑身穿铁甲,持长槊,挎铁剑,背长弓,杀气腾腾。 放眼望去,更远的地方,约莫十余万虎骑悍勇集结,好似吞噬天地的狂魔。 赵睿,陶策,孙逊,孔晟,张唐,皇甫雄,陷入惊讶。 “咳咳!” 静默中,申屠秀轻咳两声,扬起锋利的长斧,怒喝一声:“尔等好生大胆,见到秦王,秦王妃,还不行礼。” 闻声,陶策,孙逊,孔晟,张唐,皇甫雄等人,回归神来。 转首望向赵睿,又仰头看向端坐马背的季玄陵,再看那泛着赤红的巨斧。 一时,心不甘,情不愿,抱拳道:“见过公主,驸马!” (本章完) 第152章 同床异梦 孙逊,陶策,孔晟,张唐郁闷啊! 曾经,他们全是大康重臣,现今,怎么贵为一方王侯。 季玄陵,何德何能,让他们行此大礼。 一个个皮笑肉不笑,眼里喷出烈烈怒焰。 旁边,赵睿自持皇亲国戚,王爷身份,似枯木老树纹丝不动。 挺身而立,似笑非笑。 精明而阴鹜的眼眸,不时打量着季玄陵,等待他行礼。 岂料,申屠秀突然扬起战斧,一道劲风划过,长斧指向赵睿,虎啸道:“贼子,见到吾王,尔敢不行礼么?” 赵睿直觉的面容一冷,惊出一身冷汗,仓皇退后时,两鬓乌发徐徐落地。 那染满鲜血的长斧,散发出噬魂的寒芒,似条毒蛇悬在赵睿眼前。 乌发落在秀丽的蟒袍上,赵睿脖颈一缩,长呼口气:“呼!” 眼眸布满惧意,不愿向季玄陵屈服,又忌惮锋利的长斧,不甘心的抱拳,口是心非的说:“安乐,驸马,你们率军而来,乃皇上之福,社稷之福。” 季玄陵敷衍了事回礼,扬起矛锋,冷语吩咐道:“邬纪灵,公孙昂,率军入营,安营扎寨,冀连凯,杨经略,率军监视武威城。” “喏!” 诸将领命,策马而去。 顿时,秦军雷霆而动,快速行军。 季玄陵揽着赵浣溪,抓着她柔荑,在铁鹰锐士保护中,随意的向军营内走去。 辕门处,赵睿,陶策,孙逊,张唐,一个个面面相觑,看着季玄陵趾高气扬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 这贼子,太狂妄自大了。 轻视他们,威胁庸王,简直目中无人。 怎奈申屠秀,邬纪灵,公孙昂,曹建安等将军领兵行动,令他们敢怒不敢言。 心怀怒意,神态阴鹜的折返。 帅帐内,众将齐聚,赵睿向帅位走去时,季玄陵径直走上高台,提前坐在帅位。 一时,赵睿面孔尴尬又愤怒。 怒哼一声,不得不坐在高台左下方的软垫上。 季玄陵端起茶杯轻饮润喉,冷酷的眼眸扫过众将,高声说:“赵王兄号召诸将九黎山会盟,欲搭救皇上,堪称诸王楷模。诸位将军领兵浴血奋战,劳苦功高。” 听闻季玄陵肯定他们的功劳,赵睿,张唐,陶策,有人欣然接受,有人仍冷面相对。 静默时,季玄陵语声加重:“诸位集聚重兵,攻打西凉三州,所取得的战果,着实令人汗颜!” 闻声,赵睿,陶策,孙逊,孔晟,张唐等人,突然举目相望,似怒目金刚,浑身怒气。 这贼子,对他们不恭不敬,还讥讽,指责他们战绩。 莫不是把他自己视为大康皇帝了? 纵然他在陇地大捷,也没有资格指责他们。 彼此窃窃私语,语声含怒。 少时,陶策愤然而起,怒叱道:“驸马,吕伯宁乃大康悍将,罕有将领与之匹敌。何况,若非驸马夺取陇西,令公羊越领兵回援,迫不得已时逃亡建州,导致武威城两翼暴露,我等早攻陷武威城,救驾勤王了。” 说起来战局骤变,归根结底,他季玄陵脱不了干洗。 “怪本王咯?”季玄陵轻蔑的反问。 这讥笑讽刺的语气,气的陶策面红耳赤,暗自紧攥拳头。 可惜,这个世道谁拳头大,拳头硬,便有话语权,不然任何争辩都是浪费口舌。 季玄陵带来的兵勇皆为精锐,数量有不少,他不敢公然与之交恶。 “驸马,我们率领的军队,除陇西铁骑,江南精卒骁勇外,剩余兵勇多为疲惫之师,压根挡不住西凉铁骑锋芒!”张唐道,态度还算温和:“今公羊将军,穆家兄弟在建州作战,没有足够兵力牵制高渐离,赵少卿,他们已经在赶来武威城的路上,既然驸马率军前来,我等该尽快商量出破敌之策。” “没错,秦军骁勇,多为精骑,可与西凉铁骑一战!”孙逊附和。 季玄陵坐在帅位,面容无波。 安乐公主挺身而立,娇声向赵睿等人说:“皇兄,诸位将军,今夫君率秦军前来,已经提前向吕伯宁,王昭送去书信,令他们交出皇上,如若对方拒之,必须兴兵伐之。 当次之际,本宫希望大家精诚团结,设法搭救皇上。” 她知道,帅帐内众人,包括季玄陵在内,全有异心。 不过,皇上赵辰尚且在西凉余孽手里,不管众人有何邪念,必须率先搭救皇上。 况且,纵使季玄陵欲率军兼并西凉三州,却也诚心搭救皇上。 眼眸望了眼季玄陵,提高语调,向赵睿等人道:“本宫不管你们有图谋,谁敢坏本宫好事,使得错失搭救皇上的良机,便是与本宫,与大康皇族,与秦国作对。” 众将闻声,纷纷仰头望向赵浣溪,神色颇为惊讶。 有秦王做做依仗,与从前相比,公主的态度变得越发强硬。 赵睿亦尴尬,窘迫。 深知小妹与兄长乃一母同胞,皇上受辱后,为搭救对方奔走四方。 此时,赵浣溪所言,既在警告诸将,也在警告他。 “公主巾帼不让须眉,所言有理,我等精兵猛将近五十万,远远超出西凉三州的兵力,大家精诚团结,讨伐吕伯宁,王昭,必然能搭救皇上!”张唐支持赵浣溪的说法。 当初,赵浣溪前往游说,他与孔晟,皇甫雄率军征讨西凉。 近来,赵睿率军,却心怀鬼胎,为达目的,又纵容各路诸侯。 看似兵多将广,实则心思各异,如一捧散沙。 公主诚心救驾,又带来秦军,兴许能救皇上脱困。 “末将附议,皇上决不能沦为西凉余孽傀儡,某建议,趁赵少卿,高渐离尚未领兵抵达前来,尽快救皇上于水火。”皇甫雄附和,同样支持赵浣溪。 岂料,赵睿与陶策,孙逊对视一眼,托大的说:“安乐,你与驸马率军长途跋涉而来,大军急需休整,如何解救皇兄,改日再商量!” 语落,赵睿衣袖一甩,向帅帐外走去。 “皇兄!” 赵浣溪观之,又急又气,娇声喝道。 奈何赵睿置若罔闻,阔步离去,陶策,孙逊躬身行礼,追随而行。 (本章完) 第153章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赵睿带头离去,顿时,帅帐内气氛异常尴尬。 赵浣溪站在高台前,气的银牙紧咬朱唇,花容苍白,连连跺脚。 季玄陵托腮微动宛如石雕,眼眸内升起杀气,语声不高,却颇具威严。 “没有安乐允诺,谁敢踏出帅帐?” 此言一出,帅帐外冲进来不少铁鹰锐士,高举长槊,挡住赵睿,陶策,孙逊的去路。 顿时,赵睿止步。 背对季玄陵,怒喝道:“季玄陵,你敢杀本王不成?” “你且试试?”季玄陵起身,攥住赵浣溪柔荑,冷语道:“谁敢轻视安乐,便在轻视本王,本王不答应,秦军虎将亦不答应。” 哐哧,哐哧! 军帐内,申屠秀,阮星河,曹建安,纷纷上前拔出兵戈,怒目相向。 顷刻间,帐内一副刀兵相向的态势。 赵睿,陶策,孙逊,驻足而立,提前没有料到季玄陵如此强势,如此偏袒赵浣溪。 余光注视着秦军森寒的剑芒,刀锋,嚣张的气焰骤然间减弱几分。 张唐,孔晟,皇甫雄同样吃惊,却又欣喜,秦王支持公主,便是支持救驾勤王,有他支持,皇上定会否极泰来。 这时,孔晟站出来道:“公主,驸马,大敌当前,我等切不可内讧啊,驸马率军来援,老夫相信定能成功救驾!” “公主,末将的兵马,任凭公主调遣!”张唐附和。 旁边,皇甫雄瞥了眼赵睿三人,高声道:“庸王,陶将军,孙将军,不管你们有何图谋,当前都必须先解救皇上。” 大康衰落,仍有忠臣良将在。 至少,张唐,孔晟,皇甫雄,他们始终效忠大康,效忠赵辰。 眼瞧着张唐三将反水,赵睿气愤的说:“西凉铁骑,自古来便是大康的精锐,今倒戈相向,在场诸位,谁不想救皇上,谁又能救皇上呢?” 西凉铁骑名震天下,大康境内,唯有拱卫京师的虎贲军,与抵抗异族的陇西铁骑能与之争锋。 奈何虎贲军归降袁赐,公羊越率陇西铁骑前往建州。 他们所统帅的杂牌精骑,精锐悍卒,根本不能消减西凉铁骑的锋芒。 “哼!”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季玄陵怒哼讽刺,喝道:“赵辰,本王会救,西凉铁骑,秦军迟早收拾他们。” 收拾西凉铁骑? 赵睿,陶策,孙逊内心冷笑。 西凉铁骑驰骋天下,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今由吕伯宁统帅,简直是如虎添翼,谁人敢与之争锋。 季玄陵口出狂言,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张唐,孔晟,皇甫雄却是另一番心境。 秦军不堪一击吗? 奈何季玄陵率领秦军,先败虎贲军,再败陇西铁骑。 这支劲旅,皆遭秦军重挫。 此时,他说收拾西凉铁骑,不像在无的放矢。 “驸马用兵如神,先后率军击败大康两支劲旅,本将相信驸马率领秦军,一定能击败西凉铁骑,救驾勤王。”张唐如实说,颇有拍马屁的味道。 “是啊,救驾勤王,还需依仗驸马。”孔晟附和。 季玄陵乃虎将,麾下悍将不少,秦军训练有素,有资格与西凉铁骑一战。 张唐,孔晟倒戈相向,令赵睿如鲠在喉,怒斥道:“哼,走着瞧!” 愤恨的拨开秦军长槊,怒气而去。 陶策,孙逊追追而行,仓皇离去。 张唐,孔晟,皇甫雄闻声,陆续行礼,以整顿兵马为由,行礼躬身离去。 帅帐中,仅剩秦国将领时,季玄陵朗声吩咐道:“曹建安,率军密切留意各军动向,哗变者,杀无赦。” “喏!” 众将退去。 帅帐内静默,赵浣溪徐徐转身,星眸带笑,欠身行礼道:“奴家多谢夫君。” 今日,幸有季玄陵为她撑腰,若不然,赵睿不带理她,孙逊,陶策,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我何必见外。”季玄陵斜靠在帅位上。 从诸将对赵浣溪的态度,恰好摸清楚他们的想法。 确定何人该留,何人该杀? 赵浣溪莞尔一笑,如一朵莲花绽放。 可惜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声若黄莺道:“庸王,陶策,孙逊野心勃勃,骨子里见不得皇兄脱困,必然暗中使坏,夫君有何法子?” 季玄陵猿臂一伸,把佳人揽进怀里,坐在帅位中笑语道:“一石三鸟的典故,你该清楚过?”说着,俯身贴耳向赵浣溪道出自己的想法。 瞬间,赵浣溪秀眸白了眼他,粉拳打在他胸前,娇嗔道:“夫君呀,你满肚子坏水。” 说起来,赵浣溪年长季玄陵几岁,正处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彼此视为知己,在季玄陵面前,她倒没有多少顾忌。 季玄陵仰头郎笑,勾起佳人下颚,低头在哪诱人的朱唇蜻蜓点水一吻。 凝视着眼前玉人国色花容,坏笑道:“若本王不坏,岂不白白便宜袁家人了!” “哼!” 赵浣溪轻哼一声。 “夫君,你让奴家怎么说好呢?” 她与季玄陵相遇,说起来算的上否极泰来。 当初,在庐陵城时,处境比寄人篱下还糟糕。 偶遇季玄陵,纵然他数次轻薄自己,似乎垂涎她的美色,却又理解她的苦衷。 即便她堂堂大国公主,嫁给季玄陵为侧妃有份。 奈何彼此成亲至今,尚未入洞房,她便可随意前往陇西各地寻找皇族女眷。 今日,季玄陵率军前来西凉,尽管更多是为夺取西凉的领土,同样也保证皇上安危。 其他人是否解救皇上,她尚且不知道,但季玄陵却是真心实意的。 季玄陵攥住佳人柔荑,徐徐轻抚,欲再次一亲芳泽时,一名模样俊俏的“少年”突然掀起帅帐帘子走进来。 很是随意的叫道:“姐姐,季玄陵何在,为何惹恼皇兄?” 突兀的声音,打破季玄陵的美好愿望。 赵浣溪芳容泛红,快速从帅位起来,看着眼前的“少年”,冷喝道:“浣容,此乃军帐,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这“少年”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眸瞥向季玄陵时,面容瞬间多了一分羞怯。 不过,仍挺了挺身体,平胸微微隆起,故作老成说:“什么嘛,此乃军帐,而非内宫,是你们太不计较。” ??感谢6猫了个咪的9打赏1000起点币 ?明天四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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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54章 快活快活 闻声,季玄陵微微蹙眉,仰头瞥向赵浣容,又转身看向赵浣溪。 眼前的“青年”乌发束着金色带,清爽俊朗的面容,与赵浣溪有几分神似。 浅白色的劲装,映衬着高挑挺拔的身躯,与白皙剔透的肌肤,颇有风流才子的神韵。 不过,季玄陵仍然一眼看穿了,眼前“青年”身穿男装,却是个女儿身。 称赵浣溪姐姐,叫赵睿皇兄,多半是大康的公主或郡主。 此时,赵浣溪花容尴尬,略带几分愠怒。 赵浣容太放肆了。 招惹季玄陵,简直在惹火上身。 板着面孔,斥责道:“浣容,还不快向王上行礼。” 赵浣容公主身份尊贵,可惜大康分离,皇族散落四方,她们需仰仗季玄陵。 再怎么说,季玄陵也是赵浣容的姐夫。 赵浣容轻哼一声,大大咧咧走上帅位,翘起眼皮瞥了眼季玄陵,嘴角扬起道:“姐姐,他欺负你,我才不像他行礼呢。” 季玄陵面孔如平湖之水,没有半点涟漪。 徐徐起身,猿臂搭在赵浣容肩膀,一副兄弟亲密的样子。 嘴角噙着坏笑:“王爷,何时前来军中?” 彼此身体一经接触,赵浣容仿佛被蝎子尾巴刺中,身躯一抖,浑身不自在,欲甩掉那厌恶的阔掌。 那搭在她肩膀阔掌,却好像铁爪死死扣在她肩头。 非但没有收回去,彼此反而靠近几分,淡淡处子清香扑鼻而来。 季玄陵居高临下,虎目直视。 看的赵浣容窘迫尴尬,一抹羞红从耳根爬出来,目光闪烁,不敢与之直视。 却是没料到季玄陵如此放肆。 羞愤中,猛一弯身,身躯从季玄陵怀里逃离,疾步走向赵浣溪身旁寻求保护,花容尴尬又气愤。 “姐姐,他欺负我!” 闻声,季玄陵耸耸肩,故作委屈的说:“王爷冤枉啊!” “你向我赔礼道歉!”赵浣容玉臂叉腰,挺了挺身体,趾高气昂的说。 小丫头片子? 季玄陵轻哼,上前一步,抓住赵浣容柔荑,向帅帐外走去,说道:“本王瞧王爷还是童子之身,传闻武威城内有处红粉之地,里面尽是美人,他日秦军攻陷武威城,本王带你去快活快活!” 快活快活? 押妓? 初始,赵浣容还没有回归神来,稍作思考得知季玄陵话中意思。 顷刻间,面容犹如煮熟的大虾,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答。 少时,眼眸狠狠瞪了眼季玄陵,垂首骂道:“你个流氓!” 生气时,螓首埋在胸前,匆匆跑出军帐。 “哈哈哈!” 观之,季玄陵仰头郎笑,跟他斗,小丫头片子还嫩了点。 “夫君啊!” 赵浣溪徐徐走上来,粉拳轻捶在他肩膀,轻嗔道:“六妹是女儿身,你也太不计较了。” “公主啊,夫君还以为是皇子呢?”季玄陵掩口惊呼。 “装,你还装!” 赵浣溪柔荑拧在他腰上,道出赵浣容的身份。 原来,这赵浣容被西凉铁骑羁押前往武威城后,赵浣容在老太监协助下,悄无声息逃离武威城。 一路东进,欲前往庐陵城寻找赵浣溪,岂料在途中迷路,幸得一农户家搭救,生活半年之久,差点被当做童养媳。 她派人在陇地找寻落在陇西的皇族女眷时,偶然间找到她。 得知对方身份,季玄陵暗暗轻笑。 有这丫头片子在,今后怕少不了与他作对。 军营内,另一处大帐内。 赵睿,陶策,孙逊,负气归来后,正在军帐内低声商议对策。 秦军浩浩荡荡而来,季玄陵仗着军威正盛,敢趾高气昂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堂堂皇族,皇帝之弟,向来受人尊敬。 今日,却在军帐内,颜面尽失。 若他救驾成功,仗着军功,又名满天下,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何况皇上复出,非危及他的性命。 “陶将军,孙将军,季玄陵盛气凌人,仗着秦军,太目中无人了。我等该想方设法,在他搭救出皇上之前,尽快铲除对方,再不济,也要压制他的嚣张气焰。” 闻声,陶策,孙逊大吃一惊。 此时,赵睿终于道出自己的狼子野心。 为窃取皇位,竟不顾皇上安危,不顾大康江山社稷。 不过,赵睿的想法,与他们几乎同出一辙。 被囚禁的皇上,才是好皇上。 “王爷,秦军兵强马壮,秦王少年英才,我等不可能威胁对方!”良久,陶策神态忧虑,道出自己内心顾虑。 “是啊,十余万秦军步骑,全经过战火洗礼,个个骁勇善战,反观我等统帅的兵勇,军机松弛,武备不兴,不足以与之抗衡。”孙逊颇有疑虑的说。 各路诸侯中,最精锐的莫过陇西铁骑,虎贲精锐,及江南精卒,现今两支劲旅退出战场,单凭江南的儿郎,怎能挡住秦军。 赵睿思量少时,狡诈诡异的说:“陶将军,孙将军,我等不能奈何季玄陵,难道吕伯宁不能奈何他吗?” 吕伯宁? 闻声,陶策,孙逊异口同声询问:“王爷的意思是?” 吕伯宁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他们同样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 彼此不死不休,怎能依仗吕伯宁呢? 赵睿示意两人靠近,一点也不隐瞒,低声道出自己的主意。 陶策,孙逊,转首齐刷刷望向赵睿,彼此惊目结舌。 “撤军,临阵脱逃,岂不让天下人嗤笑!”陶策有点埋怨的询问。 “皇上,掌握传国玉玺,若季玄陵趁机夺取,后果不堪设想啊!”孙逊谨慎的说。 得传国玉玺者。制霸朝廷,号令群雄。 决不可轻视啊! 若传国玉玺失窃,大康国祚结束,各路诸侯任其驱使。 赵睿窃笑,狡诈的说:“我等首战,若能压制秦军气势,再率军退避三舍,等秦军占领优势时,大家再率军杀回来,趁机窃取战果!” “窃取战果?” 陶策,孙逊异口同声的说。 此举实在卑鄙,若能占领武威城,招降西凉铁骑,重创秦军,此举简直一石三鸟。 彼此对视一眼,相识诡异一笑,赞同赵睿的提议。 第155章 西凉虎将 翌日。 朝阳初升,露珠晶莹。 营盘内,篝火冒着袅袅青烟。 帅帐外,黄浩然快步赶来,在外面焦急说:“王上,西凉铁骑出城挑战,庸王邀请王上前去商议对策!” 帅帐内,季玄陵大梦初醒。 闻声,猛地从软榻坐起,轻叹道:“吕伯宁还着急啊。” 秦军前来,休整一夜。 吕伯宁派军前来挑衅,太目中无人了。 洗漱结束,丫鬟服饰更衣。 快步走出军帐,黄浩然躬身在旁边等待。 这时,军营右侧,突然马蹄声隆隆,一队队步骑向辕门外而去。 “怎么回事?” 瞥了眼远去的步骑,季玄陵神情谨慎的询问。 吕伯宁派遣何人率军,竟然让赵睿等人,如此大动干戈。 “王上,西凉铁骑来犯,逼进军营!”武元魁牵着战马,抓着长矛,把军械寄给季玄陵道:“申屠将军,正在集结兵勇。” 抓过长矛,跨上战马,季玄陵高声道:“去前线瞧瞧。” “王上,吕伯宁派人出城挑衅,必有所图。” 秦军集结,黄浩然慎言提醒。 “申屠秀,邬纪灵,冀连凯,随本王赶往前线,公孙昂,曹建安,你等率军留守军营,提防有人袭营。”季玄陵思索少时吩咐。 他不惧吕伯宁率军袭营,仅怀疑郭渐离,赵少卿率军悄无声息的前来。 打的联军措手不及。 “喏!” 率军抵达前线时,赵睿,陶策,孙逊,张唐,孔晟,皇甫雄,已经提前领兵赶来,与半里外的西凉铁骑对峙。 敌军前方,一名身躯魁梧,提着长刀,抓着马缰的将领,正在叫阵。 “张将军,来者何人?”季玄陵向张唐询问。 张唐侧身,神情阴鹜的说:“驸马,你率军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贼子名叫盖文广,作战骁勇,此前老夫深受其害。” 盖文广身长七尺,虎背熊腰,豹头猿臂,乃西凉本地人。 赵睿率军抵达武威城时,盖文广曾经率军偷袭,连斩张唐所部好几名虎将。 乃吕伯宁麾下三名悍将之一。 季玄陵微微颔首,侧首看向赵睿,陶策,孙逊,发现他们正趾高气昂的盯着自己。 观之,令他生怒, 强敌之前,赵睿还在勾心斗角,难怪联军毫无建树。 不过,令他吃惊的是,在赵睿身旁,赵浣容竟身穿铠甲,系着披风,出现在军中。 昨日,赵睿与陶策,孔晟商议,准备在激战时,打压秦军锋芒。 得知盖文广率军出征,他们仍有几分惧意。 这个盖文广非善类,被吕伯宁视为亲信者,绝非善茬啊。 此时,摸不出对方武艺,他们不敢易派遣将领征战,免得白白损失。 何况季玄陵尚且在观望,他们凭什么做出头鸟。 “驸马,传闻秦军兵精将勇,盖文广率军叫阵,驸马何不派人挫其锋芒?”孙逊抱拳向季玄陵行礼,怂恿道。 闻声,申屠秀提起长斧,欲策马冲出。 季玄陵阻挠后,回了句:“秦军疲惫,尚未恢复元气,不宜出征。” 这狡猾的狐狸! 孙逊暗骂,来不及回话,盖文广扬起长刀,策马冲向阵中央,刀锋指向赵睿,陶策,孙逊等将领,高喝道:“赵睿,张唐,孙逊,尔等全是缩头乌龟吗,有没有将领前来迎战?” 赵睿面色冷酷,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汤凤凰不如鸡。 盖文广嚣张跋扈,当众怒斥他们,不挫其锋芒,他们颜面何在? “庸王,孙将军,盖文广怒斥,尔等能忍下这口恶气吗!”季玄陵钱高声询问,趁机火上浇油。 赵睿,陶策,孙逊,欲打压秦军锋芒,突闻季玄陵讽刺,赵睿向身旁将领喝道:“何人迎战?”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岂能让季玄陵,盖文广轻视! “王爷,末将取他首级!” 一名虎将持长枪,策马旋风般从军中冲出,策马疾奔向盖文广杀去。 这时,赵睿挺了挺身躯,高傲的说:“本王有虎将雷越,定取盖文广首级。” “没错,兄长麾下猛将如云,定彰显大康军威,不像某些人,愿做缩头乌龟!”旁边,赵浣容抓着佩剑,高声附和,星眸上扬,狠狠瞪了眼季玄陵。 昨日,那昏君敢轻薄她,不出口恶气,此事没完。 奈何季玄陵挺身端坐,没有到搭理她,目光盯在战场上。 雷越策马飞奔冲来,长枪一挑,刺向盖文广,喝道:“贼子,纳命来!” 那盖文广似老僧入定,坐在马背神情冷酷,哼笑一声,俨然没有把雷越放在眼里。 在雷越的枪锋靠近时,突然他像暴怒的雄狮,长刀一斜,一道劲风带着一道森寒刀芒划过。 “啊!” 一声哀嚎,雷越长枪脱落,整个人从马背跌落,神情痛苦在地面向联军爬行。 盖文广策马上前,又一刀,血溅三尺。 雷越尸首分离,首级稳稳落在刀面上。 “呼!” 联军中,诸将观之,纷纷吸口冷气,惊得汗流浃背。 这盖文广武艺果然不烦,雷越出战,不到一个回合竟然被斩于马下。 难怪张唐率军遭他偷袭,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洋洋得意的赵睿,面容更是尴尬,愤怒。 雷越乃他的亲信将领之一,竟在眨眼被杀。 那血淋淋的首级,似乎在向众人说,他麾下兵将尽是草包。 反观盖文广,把雷越的首级抛向联军,策马矗在战场中央,冷喝道:“如此土鸡瓦狗,也敢上战场,赵睿,陶策,张唐,尔等速速下马,跪地投降,本将高兴了,饶你们不死。” “盖文广休狂,杨鸿来也!” 陶策后面冲出一名虎将,抓着两柄西瓜般大的铁锤,铁塔般的身躯孔武有力,咆哮中向盖文广杀去。 这时,陶策面生喜色,好似生怕众人不知杨鸿身份,高声道:“杨鸿乃老夫虎贲大将军也!” “杨将军素有军功,可与盖文广一战!”赵睿附和,希望杨鸿斩杀盖文广,从而挽回颜面。 “没错,杨将军定斩盖文广首级祭旗!”孙逊道。 陶策听闻甚是得意,转首洋洋得意的向季玄陵询问:“驸马,你觉得老夫的虎贲大将军武艺如何?” 第156章 匹夫狂妄 “虎贲大将军?” 季玄陵面容一愣,哼笑一声,旋即语气淡淡的询问:“是头生病的老虎吗,本王猜他不能活着回来了!” 生病的老虎? 秦军将领,谋士闻声,郎笑,窃笑。 陶策遭辱,甚是恼火。 冷眸瞪向季玄陵,气的吹胡子瞪眼。 哼! 且让这狗贼狂妄,嚣张,待杨鸿斩杀盖文广,定挫其锋芒。 怒气冲冲转首,看向战场中央。 可惜,那杨鸿高举双锤,策马冲杀到阵中央时,盖文广长刀刺进地面,抓起悬挂在马背的强弓,从箭篓内抽出三支利箭,快速搭在长弓上,三箭齐发。 直射向杨鸿! “某的虎贲大将军!” 深知危机将领,杨鸿怕命不久矣,陶策捶胸顿足怒喝。 万幸孙逊施以援手,向亲信将领吩咐道:“百里奇,速速前去助杨将军一臂之力。” “朱吉,杀过去!”陶策回过神来,也快速调兵遣将。 盖文广凶悍,他不能折损一员虎将。 孙逊已经派遣将领前去驰援,他怎能袖手旁观呢。 何况,决不可让季玄陵那乳臭未干的小儿轻视了。 朱吉,百里奇两名虎将策马杀出时,阵中央传来一声惨叫,杨鸿遭利箭射杀坠落战马,被盖文广挥刀斩首。 冷眸瞥了眼前方左右而来的百里奇,朱吉,盖文广持刀逆势冲杀,虎狼之威,山岳之势,气焰嚣张,鄙夷的眸光没有把百里奇,朱吉放在眼里。 “高将军,郭渐离率领飞熊军抵达何处?” 武威城城楼上,一名身形魁梧,相貌英俊,头戴麒麟盔,体挂红锦战甲,系着披风的将领,眼眸直视战场,向身旁裨将询问。 高姓将领神情谦卑而恭顺,抱拳道:“侯爷,该快抵达武威城了!” 首位之将领,正是大康顶级悍将吕伯宁,回答者,是与盖文广,段孟臧齐名的高昌洵。 闻声,吕伯宁点了点头,俊逸的面容中升起淡淡的微笑,凌厉的眼眸瞥向联军。 “季玄陵何在?” “侯爷,在大军左侧!”高昌洵回答。 “传令段孟臧,战事起,先灭秦军!”吕伯宁吩咐。 “喏!” 联军将领,吕伯宁了如指掌,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不足为虑。 倒是屡战屡胜的西秦精锐,让他颇有兴趣。 “杨鸿被杀!” 惊呆了陶策,转首愤恨的盯向季玄陵,仿佛对方杀了杨鸿似得。 可惜季玄陵稳如山岳,抓长矛静观其变。 战场内,百里奇,朱吉,以一敌二,仍然不能奈何盖文广,更不能取其首级。 十余招后,二将处境反而陷入被动。 陶策,孙逊观之,暗自慌神。 百里奇,朱吉骁勇,在盖文广面前仍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继续鏖战,必死无疑。 接二连三战败,必然影响军心。 陶策不禁高声喝问道:“朱吉,切勿恋战,快快回来!” 闻声,孙逊瞪了眼陶策,他好心派将领协助,陶策却准备釜底抽薪,若朱吉撤回,百里奇岂能坚持。 “百里奇,速撤!”孙逊怒喝。 可惜盖文广像狂暴巨猿,挥刀狂杀,穷追猛打,百里奇,朱吉,不能全身而退。 不久,百里奇让盖文广一刀击杀,朱吉策马前去搭救时,惨被反身一刀,斩于马下。 连斩四将,盖文广横刀策马,趾高气昂的待在战场中央。 目光睥睨,战刀怒指。 顷刻间,联军众将,呆若木鸡。 一盏茶不到,盖文广连斩四名将领。 赵睿气的双目无神,陶策,孙逊浑身发抖,张唐,孔晟,皇甫雄神情没落。 不少联军将士,眼眸中露出怯意。 这时,军营内有斥候策马冲来,低声向季玄陵汇报:“王上,斥候传信,高渐离率军从南方杀来,率军潜伏在武威城东南,公孙将军等人,在军营内布防。” 闻声,季玄陵面容古井无波,仰头瞥了眼盖文广。 难怪清晨盖文广率军挑衅,单骑杀伐,原来在故意拖延时间。 此时盖文广气势大胜,若雷霆之势向联军发动袭击,必然是势如破竹,一路所向披靡。 “王上,该扳回一局,振兴士气!”黄浩然建议。 “我等需派一支精兵,秘密奇袭郭渐离!”严正方说。 唯独徐闻达神情谨慎,低声道:“盖文广连斩四将,西凉铁骑气势如虹,若秦军悄无声息撤去,恐造成联军恐慌,军心大乱,臣建议,该尽快铲除盖文广。” “王上,末将去宰了他!”申屠秀抓起长斧,欲策马杀出。 “不,邬将军,你去教训盖文广。”季玄陵阻挠申屠秀出征,向邬纪灵吩咐道。 申屠秀乃秦军虎将,武艺卓卓,甚至远超过他。 策马出征,数个回合,必然击毙盖文广。 然而未与吕伯宁交锋前,他不想轻易暴露申屠秀的武艺。 何况,邬纪灵,公孙昂,曹建安,狄氏兄弟,皆为一流的虎将,对付盖文广,不说搓搓有余,至少不受伤害。 “喏!” “赵睿,陶策,孙逊,尔等且瞧瞧秦军虎将!”季玄陵故意挑衅。 赵睿三人转首相望时,邬纪灵提着一杆长枪,身挂铠甲,策马杀出,虎啸道:“盖文广,本将来会会你。” 盖文广闻声仰头相望,发现邬纪灵出自秦军,染满鲜血的面容升起鄙夷之色,轻哼喝道:“来者何人,本将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哈哈哈,杀了你,本将自会名扬天下!” 邬纪灵不曾道出名字,舞枪横杀过去。 “匹夫狂妄!” 盖文广怒哼,持刀冲杀。 小小秦国,何来悍将,纵有小胜,侵占陇地,也休想在西凉撒野。 一介籍籍无名之徒,也敢前来挑衅,活腻了吗? 不过,双方逼进时,盖文广赫然发现,来人闪烁着森寒幽光的长枪携着雷霆之势,仿佛条毒蛇刺出,枪锋仍在突刺时,那尖锐森寒的枪锋上,咄咄逼人的气势。 顷刻间,盖文广有种死神降临的感觉。 “不好,此贼不简单!” 盖文广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发现轻视来将,不由得打起精神来,抓长刀聚精会神凝视,生怕稍有大意,变成对方枪下亡魂。 (本章完) 第157章 一流虎将 “锵!” 刀枪撞击,星火飞溅,发出震耳发聩的声响。 盖文广面孔一惊,眉头紧锁,不可思议的怒视着邬纪灵。 这籍籍无名的将领,绝非寻常之辈,单单狂暴的气劲似乎就不输于他。 不禁谨慎起来,虎目注意着邬纪灵的举动。 “杀!” 惊悚时,邬纪灵掉头回冲,再策马冲杀。 长枪似毒蛇乱舞,扎,刺,点,扑,招式千变万化,凌厉而刁钻。 银蛇飞舞似得,刺杀盖文广要害之处,逼得对方节节败退,处境日渐被动。 “此人姓甚名谁?” 兵戈飞杀,扬尘滚滚,撞击声不绝于耳。 赵睿发现邬纪灵没有战死沙场,反而隐隐压制盖文广,在战场占领上风。 想到部将轻易被杀,顿时神情愠怒,倍感羞辱,怒语向旁边裨将喝问。 奈何秦地处在边塞,除袁赐,公孙昂的治地与之接壤,了解秦军将领外,大康剩余的诸侯,罕有人了解秦军。 此时,裨将神态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赵睿气焰更胜,转首瞥向孙逊,陶策,两人默默摇头,分明也不知邬纪灵身份。 “庸王,这邬纪灵乃秦军内,众多虎将之一,素有军功。”静默中,张唐低声说。 袁赐遭秦军击溃,狼狈逃穿后,他派遣斥候秘密调查过秦军,粗略知道秦军将领身份。 令他惊悚的是,秦军内虎将猛将极多,这邬纪灵算是一流的将领,却非顶级悍将。 盖文广斩杀联军四名大将,却遭遇邬纪灵打压,若申屠秀杀出,岂不轻取盖文广首级么? “邬纪灵?” 赵睿,陶策,孙逊纷纷惊诧。 秦军中,随意杀出的将领,便与盖文广武艺不相伯仲,令他们汗颜啊! 武威城上,吕伯宁俊逸的面孔无波,深邃的眼眸俯视战场。 发觉盖文广处境渐危,低声询问:“来者何人,竟有如此武艺?” 在他眼里,秦国弹丸之地,罕有虎将。 纵然秦王率领十数万精骑劲卒兵临城下,不过一群土鸡瓦狗罢了。 西凉铁骑雷霆杀出,必然杀得秦军片甲不留,慌不择路的逃亡。 为何忽然间,有将领死死压制住盖文广。 高昌洵茫然无解,神情颇为郁闷,他不知,不知秦军内,为何突然有此虎将? “有点意思!” 虎将在野,吕伯宁嘴角上扬,勾起几许傲慢的笑意。 “高昌洵,你来守城,本将去去瞧瞧!” 语声落,战意腾腾的吕伯宁,猛地抓起竖起的长槊,仰头郎笑,气势汹汹向城外而去。 疾行中,劲风阵阵,似虎啸龙吟。 轰隆一声,浮桥落下,嘎吱声中,城门徐徐打开。 吕伯宁骑着枣红骏马,带数百起,似旋风呼啸,雷霆之势越过浮桥。 汹汹气势,顷刻间,仍成功吸引了联军将领的注意力。 纵使百骑,但蹄声如雷,良驹疾风骤雨般蜂拥而来,气势之盛,好似千军万马杀来。 百骑横行,众星拱月似得围拢在吕伯宁两翼,好像雄鹰遮天的双翼。 “吕伯宁?” “吕伯宁带黑狼骑杀来了!” 各路联军警惕,慌神,战马嘶鸣,似受到惊吓。 “吕伯宁骁勇,善战,他率黑狼骑出城,绝非好事!”赵睿面容拧巴,喃喃嘀咕。 陶策,孙逊,张唐等将领,抓紧兵刃,抓着马缰悄无声息向后退缩 一个盖文广已经够棘手了,吕伯宁率黑狼骑策马杀来,令时局越发恶化。 目光不时投向季玄陵! 季玄陵何尝没有注意到吕伯宁,彼此未曾谋面,对方大名却如雷贯耳。 人似虎,马如龙! 人既矫健,马亦俊雄,堪称人杰! 不过,吕伯宁身旁追随的百骑,更令他惊诧。 这百骑,人人骑跨着高头骏马,马儿通体黝黑,疾驰时,犹似一道劲风。 每一名骑兵,身穿铁甲,系着披风,佩战剑,带面罩,头戴盔戎,仅露双眸。 背挂长弓,每人抓着一杆马槊,仿佛吕伯宁的双翼,令人不寒而栗。 “这绝不是一支寻常的军队!” 季玄陵嘀咕时,注意到赵睿等人的眼神,哼笑一声,戏虐的说:“尔等遇到吕伯宁,似小鸡遇雄鹰,羊羔逢恶狼,被吓破胆了,没人敢应战吗?” 此言如火上浇油,使得赵睿等人怒焰越发旺盛。 秦王小儿,不知天地广阔,不知大康猛将如云,大难临头,还恶语讽刺他们。 若他们能对抗吕伯宁,何须缩在此处。 一个个嘴上不说,心里全在咒骂季玄陵。 气氛尴尬时,赵浣容突然策马冲出来,娇喝道:“季玄陵,你有能耐,前去挑战吕伯宁啊,何须在这里说风凉话。” 闻声,赵睿,孔晟,陶策暗暗附和,公主所言,言之有理。 对付盖文广,他们折损不少将领,还遭季玄陵埋汰。 “小丫头片子,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屁股,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季玄陵鄙夷的调笑,没把赵浣容放在眼里。 此言一出,引得大秦三军俱欢颜。 又遭戏弄轻薄,赵浣容气的银牙紧咬,恨不得招呼吕伯宁把季玄陵剁成八瓣。 申屠秀朗笑中,抓着长斧请缨:“王上,末将去杀杀吕伯宁的锋芒?” 传闻吕伯骁勇,善战无前,为当世豪杰,又有人说,他武艺与吕伯宁不相伯仲。 今朝他想瞧瞧,吕伯宁是否像传言中,骁勇善战,战场所向披靡。 “切莫大意!” 季玄陵叮咛,侧首向冀连凯吩咐:“密切注意吕伯宁身旁的黑骑,提防他们偷袭。” 申屠秀得令,策马扬鞭,抓起长斧气势汹汹冲杀出去。 联军诸将观之,纷纷惊呼,举目眺望,齐刷刷望向申屠秀。 吕伯宁饮马杀来,众将唯恐避之不及,秦军中,竟有将领逆势而上,在找死么? 阵中,吕伯宁欲驰援盖文广时,偶然注意到,秦军内一名将领策马杀来,狂傲的面孔上微微蹙眉,甚是疑惑。 沙场作战,诸将遇他如遇杀神,纷纷避退保命,此时现在竟然有将领不知好歹,前来挑衅他。 不禁扑哧一笑,呼一声,扬起长槊指向申屠秀,虎啸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本章完) 第158章 棋逢对手 “申屠秀!” 申屠秀持斧高喝,鹰眼中布满涛涛杀气。 “鼠辈不值一提!” 吕伯宁自持武艺骁勇彪悍,把大康虎将,悍将,尚且没有放在心上,更不要说籍籍无名的申屠秀了。 “匹夫,休狂,今日你会记住的!” 申屠秀狂喝,骑跨着黑鬃良驹,长斧一斜,掀起呼啸的风声,犹似铁幕降临,气势滚滚,向吕伯宁杀去。 顷刻间,吕伯宁感受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气势,从眼前的将领方向横冲直撞而来,内心莫名一震。 “吆喝!” “武艺不赖么,可惜太弱了!” 瞬间的震惊后,吕伯宁满目鄙夷,怒哼冷笑,趾高气扬的样子,不把申屠秀放在眼里。 他一槊击毙的将领,达上百人。 区区秦将,何足挂齿! 冷笑声中,长槊化作一道流光,快如惊鸿,势若惊鸿,携带气压山岳之威,刺向申屠秀脖颈。 槊锋来犯,狂斧杀出。 战! 申屠秀稳中有序,持斧逆势强行。 锵一声。 兵戈传出的巨响,似惊雷轰打在地面,掀起震耳发聩的声鸣。 吕伯宁的一击,似绵绵水流,表面平淡祥和,底部暗流涌动,蕴藏着滔天巨力。 不过,申屠秀的狂斧,半点也不弱,以刚克刚,以暴制暴,狂斧蕴含万钧狂力,足以击毙任何雄狮猛虎。 兵戈相撞,战马插肩而过。 调转马首时,吕伯宁发觉申屠秀端坐在马背,虎目内隐隐发出惊异之色。 这小子,没有被一刀斩于马下吗? 申屠秀怒目相视,抓着长斧纹丝不动,强忍着臂弯传来的酥麻。 “吕伯宁不亏为当世悍将,他七分气劲,差点挡不住对方锋芒!” 震撼中,申屠秀深呼口气,催马持斧再战。 不远处,联军将领眼瞧着申屠秀与吕伯宁酣战,非但没有被吕伯宁斩首,反而越战越勇。 邬纪灵压制盖文广,申屠秀挑战吕伯宁,秦军中,还有公孙昂,狄钟康,狄钟泰,阮星河,冀连凯等将领,难怪季玄陵有恃无恐,率军征讨陇地取得大捷。 再望向季玄陵时,面孔中,不禁升起忌惮之色。 自古秦人耐苦战,秦军内又猛将如云,这季玄陵决不能久留。 战场内,吕伯宁,申屠秀酣战十余回合,犹似虎狼械斗,越战越勇,越勇越狂。 扬尘滚滚,良驹嘶鸣。 迟迟没有斩杀申屠秀,吕伯宁俊逸的面孔上傲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升起几许焦躁。 眼前不出名的将领,见招采招,化解他的连环猛攻。 若寻常将领,早被长槊刺穿身体,坠落战马了。 申屠秀强行压制翻滚的气血,沉稳有度的迎战。 紧张之外,惊诧有余。 吕伯宁不愧为吕伯宁,与之相比,他的武艺仍然平平无奇。 单枪匹马,恐难取胜。 良驹纵横,兵戈穿梭。 六七十回合后,申屠秀渐渐露出破绽,身上出现几处轻伤,对吕伯宁宛若滔滔江水的猛攻,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纵使如此,赵睿,陶策,孙逊,张唐等将领,早惊得目瞪口呆。 吕伯宁骁勇,彪悍,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这申屠秀不弱啊,竟与之酣战数十回合。 阵中另一次,邬纪灵在狂虐盖文广,尖锐的枪锋已在盖文广身上刺出几个血窟窿。 此战,令他们大开眼界啊! 长槊挑飞申屠秀的狂斧,吕伯宁瞥了眼申屠秀,转首盯向盖文广,怒意横生。 一声虎啸,虎目怒视,持槊冲杀:“够了,够了,贼子,纳命来!”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乃人生快事。 奈何盖文广处境凶险,他怎能逞强斗勇,轻视亲信的安危。 刺穿申屠秀,再杀邬纪灵,救盖文广于危境中。 长槊似出水蛟龙,凤飞九天,直刺申屠秀。 申屠秀狂战中,已经尽显疲态,这一狂暴的长槊刺来非死即伤。 “吕伯宁,休狂!” 秦军前方,季玄陵抓起拓木弓,搭箭射击,陆续三箭射出,拍马冲杀,提长矛而战。 长槊刺出,逼进申屠秀时,蜂鸣似得箭鸣声来袭,吕伯宁匆匆转身,舞长槊击飞三箭。 再看申屠秀,那狂野的长斧,好像蒲扇呼呼而来,凌厉的斧子,斩向他脖颈而来。 “狗贼,尔怎敢偷袭?” 局势逆转,自身处境凶险,吕伯宁气的暴跳如雷。 长槊回旋,仿佛雄鹰展翅,迎击长斧。 锵一声,临时迎战,他的长槊被弹飞,半个身体向后倾斜,长斧从他的头盔划过,斩断上方的顶戴花翎,处境说不出的狼狈。 说时迟,那时快,申屠秀抓住良机,拼劲气劲狂杀六七汇合。 “好!” “申屠将军威武!” 秦军中,冀连凯欣喜的高喝。 “申屠将军武威!” “申屠将军威武!” 秦军兵勇举戈高呼,气势如虹。 反观赵睿,陶策等人,面容憋屈,苦涩,说不出的尴尬。 阵中激战正酣时,季玄陵单骑持矛杀来,似闪电流云而来,矛锋刺向吕伯宁。 “贼子,看招!” 哒哒蹄声中,长矛似灵蛇飞出,刁钻而迅猛。 他武艺不济申屠秀,更不如吕伯宁,不过武艺却也不差。 单枪匹马非吕伯宁敌手,然双雄喋血狂战,孰胜孰负,尚难预料。 冷森的矛锋,彻底激怒吕伯宁。 先前的冷箭,让错失铲除申屠秀,搭救盖文广的良机,更让申屠秀逼得狼狈后退,阵中颜面丧失。 今罪魁祸首策马杀来,岂能再让季玄陵嚣张。 咆哮道:“季玄陵,老虎不发威,你把吕某当病猫么?” 士可杀,不可辱。 何况吕伯宁这等盖世英雄。 一杆长槊,呼啸而出,似蛇信子直刺季玄陵。 季玄陵深知吕伯宁武艺强悍,自然不敢轻敌大意。 集全身气劲在长矛上,逆势迎战。 铿一声。 长矛,长槊,迎头相撞,似两头猛虎扑杀,发出震耳发聩的呼啸声。 兵戈撞击,季玄陵胯下战马连退两三步,只感觉双臂痛麻,犹如一道电流从全身划过。 猿臂隐隐颤抖,浑身惊出冷汗。 吕伯宁果然不凡,这凶悍的招式,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凶险。 ??感谢书友11投了1张月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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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59章 以一敌三 激愤难消 持槊侧身而来,吕伯宁虎目怒睁,似怒目金刚。 发觉季玄陵持长矛仍端坐马背,虎目升起奇异之色。 盛怒之时,他的长槊集聚七八分力道。 足够击破巨石,斩杀数名寻常将领,季玄陵怎能仍坐在马背呢。 申屠秀与他纠缠,已经够震撼了。 季玄陵不及弱冠之年,尚能承受住他的猛攻,若正值盛年,岂不是要挑战他的军威么? 诸侯争锋,强者为尊。 善谋者为雄,善战者为霸。 传闻季玄陵善谋略,武艺精,将来必成大器。 此子不能留,后患无穷。 杀心起,长槊如龙,凌空狂舞,让眼花缭乱。 凌厉的槊锋仿佛雷电,所向披靡,招招狠辣,杀向季玄陵要害。 “吕伯宁武艺果然强大!” 季玄陵见招拆招,沉着对抗,几次槊锋与他近在咫尺,仍感受到丝丝危机。 “狗贼,吃某一斧!” 吕伯宁,季玄陵鏖战时,申屠秀杀来,气势凛冽,狂斧挥舞,如湛蓝色巨浪,带着狂暴之力。 四面空气仿佛凝结,禁锢住吕伯宁。 不远处,邬纪灵一枪挑飞盖文广,不论死活,舞枪杀来,喝道:“贼子,纳命来!” 顷刻间,吕伯宁似块肥美的鲜肉,惨遭三头恶狼啃食。 “王上威武!” “邬将军威武!” “申屠将军威武!” 三将稳占上风,秦军齐呼呐喊,擂鼓助威。 赵睿,陶策,孙逊等将领,眼瞧着季玄陵君臣,围杀吕伯宁。 秦军气势高涨,既有欣喜,又担忧。 吕伯宁都不能奈何季玄陵的话,大康境内,谁能与其争锋。 担忧中 战场南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把众将带回现实中。 “杀!” “杀!” “杀!” 阵阵咆哮声,响彻大地。 仿佛隐藏在地下的恶魔,突然穿破束缚狂奔出来。 闻声,诸将转首眺望。 军营南端,突然杀出一支劲旅,犹似恶魔扑向防御空虚的大营。 一时,赵睿,陶策,张唐等将领,面生惊色,好不恐慌。 军营南方杀来精骑,莫非郭渐离率飞熊军杀来了? 阵中,吕伯宁化险为夷,持槊而立,虎目扫过季玄陵三人,仰头郎笑:“季玄陵,申屠秀,尔等所部飞熊军扑杀,今日休想活着离去。” 闻声,季玄陵面不改色。 不远处,赵睿等将领,得知郭渐离率领飞熊军杀来,个个惊慌。 飞熊军! 果然是郭渐离率领飞熊军来了。 想到军营内防御松懈,守卫稀少,赵睿,陶策,孙逊,张唐,孔晟,皇甫雄惶惶不安,欲率军回应,临阵防御。 飞熊军乃西凉铁骑内,最精锐的骑兵,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若不御敌,后果堪忧啊! “可恶!”赵睿挥剑怒骂,灰头土脸的样子,说不出的憋屈。 陶策,孙逊,张唐等将领,一个个面容惊悚,苦闷。 若大营被袭击,粮草尽失,他们将沦为无根的浮萍,没有资本在西凉立足了。 欲匆匆率军回援时,季玄陵扬起长矛,指向吕伯宁,哼笑道:“吕伯宁,早知你来者不善,秦军特意在军营设伏,郭渐离率飞熊军来犯,信不信,今日,秦军把军营变成飞熊军的坟茔,让他们葬身此处。” 语声落,懒得搭理吕伯宁,季玄陵策马转身向联军将领高喝:“张将军,孔将军,皇甫将军,军营自有公孙昂带秦军迎战,飞熊军休想破营而入,尔等还不快速率军猛攻武威城救驾,得传国玉玺者,本王尊为大康皇帝。” 得传国玉玺者,尊为大康皇帝? 闻声,张唐,孔晟,皇甫雄暗生闷气。 传国玉玺代表皇权,季玄陵怎可如此胡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唐,孔晟,皇甫雄效忠皇上,怎奈陶策,孙逊,吕伯宁野心勃勃。 闻声,眼眸内露出贪婪的精光。 得传国玉玺者,号令群雄,唯我独尊。 试问天下何人不想得传国玉玺。 三人蠢蠢欲动时,赵睿阴冷的眸子,瞪了眼季玄陵,持剑高呼道:“大家切莫听信季玄陵谗言,为抢夺传国玉玺破坏联盟。” 此时,赵睿尚未猜出季玄陵有何图谋。 有件事儿,他却心知肚明,传国玉玺决不能沦落在其他人手里。 奈何传国玉玺,人人得而称王。 纵使他为王,也改变不了孙逊,陶策,吕伯宁的贪婪。 “杀!” “救驾勤王!”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孙逊率先回神,又竖起救驾的旗帜。 扬起阔剑,振臂高呼。 军营粮草至关重要,相较传国玉玺,却不值一提。 况且,十余万秦军精锐驻守军营,季玄陵尚未不怕,他有何忌惮呢? 夺传国玉玺更重要! “兄弟们,追随孙将军救驾勤王!” 陶策举戈高呼,领兵冲杀,向吕伯宁而去,杀向武威城。 赵睿,张唐,孔晟,皇甫雄面容震怒,为保护传国玉玺不失,迫不得已时也率军杀向武威城。 “哈哈哈!” “贪婪害死人!” 季玄陵持长矛冷笑。 他深知自己率军初来乍到,影响力远不及赵睿,根本没有威望指挥联军作战。 没有威望,不代表没有办法。 早先与黄浩然,严正方,徐闻达商议时,三人均提到传国玉玺。 纵观联军的举动,表明传国玉玺影响深远啊! 六路联军浩浩荡荡杀向武威城,吕伯宁自知回城无望,派人迅速搭救盖文广。 暴怒的冷眸怒视着事件的始作俑者,扬起长槊,咬牙启齿的喝道:“季玄陵,你再找死。” “兄弟们,迎战,斩杀季玄陵者,官升三级,赏金千两。” 数日前,他与郭渐离,赵少卿书信来往,决定他率军叫阵时,郭渐离,赵少卿领兵在南北两侧奇袭联军大营。 谁知季玄陵率领秦军抢先一步前来,赵少卿领兵未至,郭渐离挥军杀出。 计划有变,不过,他率军与飞熊军南北夹击,照样重创联军。 谁知季玄陵提前发现郭渐离率军前来,秘密暗中提防,使攻陷联军营盘的计划,变得扑朔迷离。 何况六路联军来犯,连他都陷入危机中。 不杀此贼,激愤难消。 第160章 姐夫救我 吕伯宁杀心起,决定率领黑狼骑,城外数万西凉铁骑,把季玄陵大卸八块。 扬鞭策马,率领精骑冲锋,好像一支利箭刺进联军内。 一路持槊冲杀,直逼秦军。 孙逊率军与吕伯宁狭路相逢,自知不敌,领兵散去,迂回前往武威城。 他绝不会领兵与西凉铁骑死战到底,为季玄陵做嫁衣。 纵使如此,吕伯宁领黑狼骑冲杀时,仍像剁肉的砍刀,一路所向披靡,残肢断臂齐飞,血液喷射,长槊之内,罕有活口。 目睹黑狼骑的锋芒,季玄陵暗暗惊呼。 若说吕伯宁骁勇,这百人黑狼骑则残酷,持长槊冲杀,手法赶紧利落。 吕伯宁居中,他们像两道利刃,保护吕伯宁之余,简直逢山开路遇水填桥,所向披靡。 “好强的一支精骑!” 季玄陵轻叹,相较铁鹰锐士,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申屠秀,邬纪灵,同样注意到吕伯宁率领的黑狼骑,西凉铁骑,持兵戈保护在季玄陵身旁。 不远处,冀连凯扬起战刀,指挥三军前行:“兄弟们,保护王上!” 黑狼骑乃精骑劲旅,铁鹰锐士也不是吃素的。 秦军内,有不少铁骑呢? 个个热血沸腾,斗志昂扬,欲与黑狼骑,西凉铁骑争锋。 “保护王上!” “保护王上!” 铁鹰锐士,秦军铁骑疾驰行军,抓长弓,搭箭,快速在季玄陵附近组成防御。 吕伯宁率军冲过孙逊的步骑,除铁骑伤亡外,黑狼骑阵型未乱,没有折损一人,追随吕伯宁,杀气腾腾而来。 此举让季玄陵尤为吃惊,羡慕之余,决定彻底歼灭黑狼骑! “射击!” 在吕伯宁率军冲出的瞬间,冀连凯扬刀狂喝。 箭雨嗡鸣,寒光漫漫! “杀!” 箭矢未落,季玄陵持长矛冲锋。 “杀!” “杀!” “杀!” 申屠秀,邬纪灵,冀连凯,齐声高呼,领兵冲锋。 顷刻间! 秦军,西凉军。 两支骁勇善战的劲旅,首次在战场狭路相逢,首次兵戈相向。 箭矢如梭,倾盆大雨般,哗哗啦啦飞落。 利箭刺中铠甲,传出叮叮当当声响,冲锋中,吕伯宁身旁时有兵勇坠落战马。 不过,浓密的箭矢,挡不住吕伯宁征战的步伐。 挥舞长槊,击飞接踵而至的箭矢,率黑狼骑,领西凉铁骑,扑向季玄陵三人,欲除之而后快。 再挥师北上,一个回马枪铲除攻城的联军。 铁鹰锐士,秦军铁骑,追随季玄陵步伐,眨眼间,与杀伐而来的黑狼骑,西凉铁骑,怦然撞击。 如江海中,两道滔天巨浪在狭长的水域相遇,掀起惊涛骇浪。 “杀!” 季玄陵暴喝一声,策马持矛冲杀向吕伯宁。 此贼善战,割据一方,控雄兵十余万,留之祸害一方。 若得西凉铁骑,再得大康财富。 精兵在手,试问天下英豪,谁敢不从? 为秦国崛起,为帝王霸业,吕伯宁不降,纵使盖世英雄,也必须沦为他争锋路上的垫脚石。 申屠秀,冀连凯,邬纪灵,率军钻进西凉铁骑中。 狂兵戈狂杀,策良驹向季玄陵靠拢,如剃头的利刀,一波一波砍杀西凉铁骑。 渐渐的,四人围困吕伯宁再战,长矛,长枪,长斧,长刀,招式百出,雷霆出击,从四面八方攻击。 纵使吕伯宁骁勇,身旁有黑狼骑保护,遭遇四名武艺不俗的秦军将领围攻,处境同样不妙。 当黑狼骑被铁鹰锐士围杀,与吕伯宁分离时,挥舞长槊,挑飞长矛,长枪,尚未喘息,长斧,长刀,又扑面杀来。 苦战数十回合,吕伯宁竟然体力不支,双拳难敌四手,从未有过如此狼狈。 一种前所未有愤怒,深深的羞辱笼罩心头,俊逸的面孔,早已经变为酱紫色,怒焰高涨,长槊欲饮血逞强。 久战不利。 吕伯宁萌生退意,余光却偶然在战场内,发现赵浣容落单的踪迹。 嘴角勾起阴森的冷笑,策马冲杀过去。 欲借赵浣容为饵,伏杀季玄陵,申屠秀,邬纪灵,冀连凯。 残肢断臂乱飞,鲜血高涨喷射。 与赵睿走散后,赵浣容单枪匹马尝试逃离战场。 奈何,这处战场内,西凉军,黑狼骑,皆为精锐悍勇,杀人如麻。 她一介女流,插翅难飞。 惊慌中,策马穿梭在乱军中保命。 此时,瞧着吕伯宁气势汹汹而来,顿时心生慌意。 吕伯宁有多厉害,她心似明镜。 联军诸将尚且不能奈何对方,她的花拳绣腿,又如何与之抗衡。 堂堂公主,纵使流离失所,饱受苦楚,何尝经历这等炼狱般的战场。 战不能战,逃不能逃! 举目四望,何来心腹? 生死攸关之际,惊慌的眸子注意到策马杀敌季玄陵,惊呼道:“姐夫,快救我!” 她自知早讥讽对方,季玄陵未必策马救援,奈何残酷的战场内,除季玄陵外,没有谁会搭理她。 迫不得已中,唯有拉下颜面求救。 季玄陵注意到吕伯宁动向,又闻赵浣容呼救声。 暗生怒意,喝骂道:“这个蠢女人!” 他不想救援,怎奈距离赵浣容极近,见死不救,来日如何面对赵浣溪。 挥舞长矛,接连挑飞身前的黑狼骑,铁骑,甩向吕伯宁身旁,催促战马向赵浣容狂奔而去。 不远处,申屠秀,冀连凯,邬纪灵,瞧着季玄陵动向,深知其意。 要么搭箭设计,要么策马从两翼冲杀。 与此,铁鹰锐士,黑狼骑两军劲旅,从四面蜂拥杀来。 清洁间,以赵浣容为核心,战场杀伐愈发惨烈。 血染长空,尸堆如山! 血雨飞落,染红佳人花容! 赵浣容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趴在马背掩面哭泣。 吕伯宁持槊而来,挑飞黑狼骑,西凉军的尸体,又遭遇利箭阻挡,速度稍稍延缓,仍提前季玄陵杀来。 正伸出阔掌抓住赵浣容时,感觉几道冷光流云般飞来,忙收回手臂时,却有快剑从他臂弯划过,战袍被刺破,造成皮肉之伤。 持槊怒视,暴跳如雷。 季玄陵挥舞长矛,接连挑飞地面的长槊,长戟,利剑。 如一道惊鸿,猛地飞奔过来,阔掌抓起赵浣容铠甲,丢在自己马背上! 第161章 季玄陵,又是你 双雄夺娇,吕伯宁落败。 发觉季玄陵捣鬼,让自己计划落空。 虎目怒视,扬起长槊怒指,恶语相向:“季玄陵,又是你!” 自投身行伍,大小上百战,鲜有将领伤他。 今日季玄陵冷箭射杀,又挑兵戈刺杀。 一日内,两次面临生死攸关。 吕伯宁双眸充血,浑身杀气迸射,像争夺领地的雄狮,恨不得张开血盘大口,把季玄陵撕咬成肉末泄恨。 疾驰冲锋时,寒森森的槊锋,刺向季玄陵心口。 “锵!” 一声巨响,策马飞奔而来的邬纪灵,申屠秀,疾速伸出长枪,长斧阻挡,犹似铜墙铁壁,护在季玄陵前方。 后面冀连凯策马而来,快速投入战斗中,再次把吕伯宁团团围困在中央。 四面铁鹰锐士,秦军铁骑,黑狼骑,西凉铁骑冲来,舞戈狂杀。 狭小地域内,沦为残酷的修罗场。 鲜血飞溅,残肢乱飞,哀嚎声渗骨渗人。 赵浣容目视战场惨景,花容惨白,惊慌哀鸣,在马背挣扎。 季玄陵观之,怒由心生。 若非赵浣溪,他绝不冒险搭救赵浣容。 阔掌猛击在赵浣容酥臀,冷语怒喝道:“找死啊!” 闻声,赵浣容身躯一震,眼泪汪汪仰首望向季玄陵。 发觉对方面容冷酷,冷血滴落。 到达喉咙的话语,又生生咽回去。 季玄陵冷眸瞥了眼战场,发觉吕伯宁身陷危机,怒语狂喝:“全军齐上,诛杀吕伯宁。” 不做耽搁,疾驰杀向吕伯宁。 战马狂奔,来回颠簸,惊慌中,赵浣容不得不紧紧保住他。 身体贴在他腿上,令他难以施展。 抓起赵浣容,甩向身后,季玄陵撩起披风,裹在两人身上,免得赵浣容影响自己。 持长矛,利箭般冲向吕伯宁。 武威城。 精兵满布,段孟臧率军迎战。 城头箭雨横飞,滚木巨石而落。 率军御敌时,他思绪迷茫。 按计划,郭渐离率领飞熊军杀来,赵睿,陶策,孙逊该慌不择路的领军回援。 他带兵杀出城,与武侯汇聚一处,扑向联军营盘。 一战定乾坤! 奈何,未等他领兵出城,六路联军宛如六支铁剑,气势汹汹前来攻城。 此时,联军借助云梯已经越过护城河,不少云梯搭在城墙,持盾抓剑的兵勇,前赴后继冲向城墙。 联军围城,武侯在外,段孟臧颇为郁闷。 不过,段孟臧追随吕伯宁征战四方,作战经验丰富。 深知不管局势如何瞬息万变,他领军死守武威城。 城池在,以不变应万变。 城外,陶策,孙逊狼子野心暴露后,便不再顾及。 他们好像两头猛虎,率军勇往直前,丝毫不顾城头射来的箭雨。 盾兵在前,步兵居中,弓箭手在后压阵,仿佛狂浪漫过护城河,沿云梯爬行。 南门城墙外,竖起的云梯,爬行的兵勇,早遮住巍峨的城墙。 赵睿,张唐,孔晟,皇甫雄不愿传国玉玺易主,同样领兵狂杀。 可惜,守城的西凉精锐,骁勇善战不说,更斗志昂扬,作战经验丰富。 即使联军规模庞大,作战勇敢,在城头滚落的巨石,滚木轰杀中,云梯上的兵勇如下锅的饺子,纷纷落地。 武威城外,残肢断臂堆积如山,鲜血染红护城河。 灰蒙蒙的城墙,犹似红漆刷过。 鏖战中,大司空王昭,突然带领少数兵勇出现在城头。 站在瓮城上,举目四望,发觉武威城外,战火延绵数里,各路兵将狂战,颇有黑云压城的感觉。 掩口惊呼道:“我的天呐,难道所有联军杀来吗?” 他随皇上辗转来到武威城,经历过多次战争,可规模远远没有现在这般宏大。 再看城外猛攻的虎狼精兵,浑身不由得渗出冷汗。 纵横四方,罕有败绩的西凉铁骑守城,仍掩盖不住他内心惊慌。 疾步冲向段孟臧身旁,急问道:“段将军,武侯何在?” “大司空,侯爷被秦军纠缠,尚在城外!”段孟臧扬刀指向吕伯宁征战的方向。 王昭转身眺望,战场一角,吕伯宁所处之地,仿佛一块巨大磨盘,两军乌压压一片,吕伯宁率领黑狼骑,正在处在战场中央。 黑狼骑冲锋突围,却处处碰壁。 联军来势汹汹,吕伯宁征战在外,王昭越发惶恐,忙询问道:“赵将军何时率军前来?” “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斥候汇报,晌午时,方能抵达!”段孟臧回答。 闻声,王昭踉跄退后,差点跪在地面。 东南方,郭渐离所处之地,战火狼烟,斩且不清楚对方处境如何。 吕伯宁,城内守军,均险象环生,怕是坚持不到晌午。 王昭心惊,惶惶不安。 诛杀董昶,与吕伯宁监国,控制皇上后,他早犯下十恶不赦之罪。 吕伯宁兵败,他怎能苟活。 此间,两人已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焦急中,向亲兵命令道:“快,快去把皇上带上城头,必须阻止这场战争。” 他不知联军为何不顾军营安危,反而前赴后继猛攻城池。 却心似明镜,不设法阻止征战,城池沦陷,他必死无疑。 段孟臧不解其意,喝问道:“王司空,你是何意?” 大战正酣,胜负未分。 领皇上前来,莫非王昭老儿,准备临时哗变。 “段将军,武侯处境凶险,城池即将沦陷,老夫带皇上而来平息战争!”王昭盯着段孟臧,沧桑面容中,有几分惧意。 “司空,侯爷自有安排,没有侯爷军令,此战决不能结束!”段孟臧愤怒的说。 王昭为首的文臣,全是贪生怕死之徒,谁强追随谁。 此前谋杀董昶,控制超纲,今又欲倒戈,谋杀武侯吗? 王昭不掌兵,奈何担任司空,吕伯宁不在城内,他的官职远远超过段孟臧。 纵然忌惮段孟臧,却更想苟延残喘。 段孟臧欲反驳时,城外联军攻势越发凶悍,使他不敢把多余时间,花费在王昭身上,只能任由王昭行事。 约莫半刻,百名禁军神情谨慎,前呼后拥保护赵辰,出现在城头。 ??感谢香蕉酸奶打赏《附身做皇帝》181阅点! ?感谢书友1086946751投了2张月票 ?书友11投了1张月票 ?第一更,还有两更,已经写完,正在修改。 ? ???? (本章完) 第162章 弑君犯上 赵辰。 大康皇帝。 常年处在深宫中,遭董昶超控后,彻底丧失兵权。 近年来,在董昶囚禁中,不能与兵勇接触。 登上城墙,走道内尸体横七竖八,残肢断臂散落满地。 赵辰暗暗惊慌,龙颜苍白。 举目眺望城外,武威城南方数十里内,战事不休,仿佛整个大地被点燃。 欣喜,兴奋,激动。 从前,赵睿号召各路诸侯率军救驾勤王,众人却打着救驾的旗帜,征战四方,扩张领地。 季玄陵带领秦军杀来,竟有能耐调集各路联军,发起如此规模浩大的攻势。 难道欲一举破城,铲除吕伯宁吗? 若能诛杀大康孽障,便太大快人心了。 暗自欣喜时,又眉头紧锁,心生好奇。 王昭老狗,欲壑难平,为制霸朝堂控制他,此刻,突然派人带他前来城墙,绝没有什么好事! 转喜为怒时,王昭躬身道:“禀皇上,秦军杀来,若城池沦陷,秦军必将带皇上前往咸阳。” 他深知黄浩然前来武威城,表面上向皇上汇报安乐公主的婚事,暗中肯定向皇上提及秦军攻打武威城之事。 向赵辰建议,对方肯定不会答应。 不过为保住性命,由得赵辰了。 他他设法阻止战争,保自己周全。 赵辰神情苦闷,保持着几分帝王威严,怒叱道:“前往咸阳又如何,秦王至少尊朕为皇上,你呢?” 闻声,王昭苍老面容越发阴鹜,哼笑两声。 瞥了眼赵辰,转身朝段孟臧喝道:“段将军,皇上口谕,设法结束战斗。” “王司空,突然结束战斗,郭将军率领的飞熊军,必然遭遇联军穷追猛打,如此,郭将军恐怕身陷危机!”段孟臧反驳。 飞熊军来犯,纵使联军有所防备,最差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已。 若休战,飞熊军沦为众矢之的,免不了受重挫。 王昭为保全性命,厚颜无耻的说:“段将军,你莫忘了,此时休战,勉强能保武威城周全,保武侯安危,若死战到底,未等赵少卿率军前来,武威城沦陷,武侯丧失容身之处,沦为丧家之犬,此等罪责,将军承担的起吗?” 段孟臧自知王昭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不过,对方所言不是没有道理。 武威城沦陷,武侯逃亡,后果不堪设想。 思量中,瞥了眼城外联军,转身向守军高喝:“盾阵,保护皇上!” 得令,有征战的兵勇持盾集结,形成防御,段孟臧不顾赵辰安危,把他拉进盾阵内。 持盾向城外高喝:“赵睿,陶策,孙逊,皇上在此,尔等还不赶紧停止攻城,若伤及皇上,尔等担得起罪责吗?” 盾阵内,赵辰面色阴晴不定,倍感屈辱,他堂堂帝王,国祚崩塌,被裨将视为护身的挡箭牌。 想来,世间没有他这等窝囊的皇上吧。 恨不得飞身一跃,跳出城墙。 激战中,赵睿,陶策,孙逊等将领,率军猛攻时,注意到出现在盾阵内的赵辰。 众将微微踌躇,心思各异,有人欢喜有人愁。 少时,孙逊突然扬刀喝道:“儿郎们,加快攻城,城内贼将,与借皇上之威以假乱真。” 怒喝时,孙逊竟然拉起长弓,欲射杀赵辰。 “这混蛋,比董昶还阴狠!” 段孟臧观之,怒声大骂,忙持盾把赵辰保护在中央。 董昶,吕伯宁主政,尚且保皇上安危,孙逊狗贼,打着救驾的幌子,欲射杀皇上。 此等道貌岸然之徒,卑鄙透顶。 利箭扑空,杀红眼的孙逊,转身向陶策说:“陶将军,西凉狗贼,锋芒减退,欲借助假皇上在蒙蔽我等,你我该加快攻势,搭救皇上于险境。” 他们孙家久居江南,占领南方三州,与大乾接壤,得罪皇上,领兵返回江南,谁能奈何他。 何况,皇上赢弱呢! 陶策,孙逊,一丘之貉。 闻声,猜出孙逊深意,诡异一笑,舞剑狂喝:“杀上武威城,救驾!” “杀上武威城,救驾!” “杀上武威城,救驾!” 皇上不过众将扩张的幌子,哪有的传国玉玺来的重要。 阵阵叫嚣声中,陶策率军冲杀。 城头,赵辰愤怒至极,这群乱臣贼子,视他性命如草芥,该千刀万剐。 不过,国灭时,总有忠臣义士。 张唐留意到赵辰现身城头,即刻命所部停止攻击,免得误伤皇上。 孔晟,皇甫雄同样先后停止休战,顷刻间,联军对武威城的攻势消弱不少。 张唐正欲劝说孙逊时,发觉对方搭箭射击,欲除皇上而后快。 已然怒火中烧。 突闻孙逊蛊惑陶策,诛杀皇上时,张唐愈发恼怒。 天子威严不可侵犯! 且不论城头皇上的身份真假,孙逊此举,已在忤逆,该杀。 持剑咆哮:“孙逊,陶策,皇上尚在城头,尔等不顾及皇上安危么?” 谁知,孙逊,陶策率军指战,置若罔闻。 张唐造纸孙逊,陶策,心生异志,欲取代大康,建立新朝。 却不曾料到,各路联军前,他们如此有恃无恐。 情急之中,张唐策马靠近赵睿,急声道:“王爷,皇上尚在城头,不管王爷是否诚心搭救皇上,若皇上遇害,传国玉玺易主,大康灭亡,王爷将处境凶险。” “没错,不管将来谁得到传国玉玺,绝不允许大康皇族存在,王爷必然处在风口浪尖!”孔晟附和。 赵睿平庸,不代表愚钝! 他不想搭救赵辰,同样不想传国玉玺易主。 若大康灭亡,他王爷名号,变得徒有虚名。 今日,孙逊,陶策,敢弑君犯上,来日岂会把他放在眼里。 一时,心生铲除孙逊,陶策的念头。 不禁高喝道:“陶策,孙逊,停止进攻,免得伤及皇上!” 怎奈陶策,孙逊誓夺传国玉玺,领兵早已杀红了眼,两人仅转身瞥了眼他,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在他们眼里,一个落魄的王爷,扩张时,赵睿,赵辰,仅是他们的棋子,若触及自己的利益,杀之又何妨。 赵睿发觉自己被无视,越发坚信张唐,孔晟所言不假,猛地拉起长弓,搭箭,喝道:“谁敢再率军攻城,休怪本王不念同僚之情。” ??感谢书友1299176471投了2张月票 ?还有一更。 ? ???? (本章完) 第163章 临阵生变 大康余威尚存,他贵为王爷。 孙逊,陶策,已经胆敢在三军前,无视他的存在。 来日大康灭国,他王爷身份徒有虚名。 有谁,还会把尊重他? “王爷,吕伯宁惨被季玄陵牵制,武威城内守军不多,杀了这个假皇上,我等杀入城内,便可救驾勤王,届时!”陶策提着血淋淋的战刀,愤怒的说。 赵睿,庸碌之辈。 何敢拉弓威胁他! 述说中,扬起战刀,欲指挥所部再战。 这时,赵睿猛地射箭,噗嗤一声,刺进陶策肩膀。 “谁敢再战,以谋反处置!” “犯君威者,杀无赦!” 张唐持刀高呼,争取维持着赵辰的威严。 顷刻间,赵睿,张唐,孔晟,皇甫雄所部,纷纷拉起长弓,搭箭,瞄向孙逊,陶策。 “王爷!” 胜利在望,赵睿临阵倒戈。 孙逊气的骂娘,持刀疾呼一声。 岂料,赵睿面容坚定,扬了扬长弓,喝道:“孙逊,带兵退去,否则,休让本王射杀你。” “孙将军,谁敢伤及皇上,休怪张某不念袍泽之情!”张唐附和,领兵前行半步。 孔晟,皇甫雄不甘示弱,领兵声援。 孙逊,陶策,不惧赵睿,却不得不重视张唐,孔晟,皇甫雄。 张唐三将,素有军功,不顾袁赐率军侵犯治地,坚持领兵救驾,堪称大康最后的支柱。 赵睿不敢杀他们,张唐,孔晟,皇甫雄,三名铁血战将,必在武威城外,与他们死战到底。 非他不善战,只怪天不灭大康啊! 孙逊狠狠瞪了眼赵睿,持刀向三军高喝:“全军折返,杀回军营!” “杀回军营!”陶策拔掉利箭甩在地面,捂着伤口,瞪向赵睿愤恨的说:“庸王,今日之辱,陶某铭记在心了。” 赵睿泰然处之,毫不畏惧。 陶策率军离去,张唐折身怒视城头,喝道:“王昭,本将斩且留你性命,若你敢伤及皇上,本将非灭你九族,掘你祖坟。” “王爷,赶紧率军回营,先歼灭飞熊军,再设法搭救皇上!”张唐留下狠话,带兵离去后,孔晟向赵睿建议。 “没错,决不可让陶策,孙逊占了先机!”皇甫雄附和。 赵睿瞪了眼城头,领兵快速撤离,向军营杀去。 今日,他被迫射伤陶策,已经得罪陶策,孙逊,若让他们击溃飞熊军,顺利扩军,后患无穷。 武威城上,赵辰眼瞧联军退去,即愤怒又欣慰。 张唐,孔晟,皇甫雄仍效忠大康,效忠他,若有脱身时,他还有东山再起之日。 嗨。 段孟臧翘望着联军大营,长叹一声,祈祷郭渐离自求多福了。 不过,王昭由衷高兴,忙道:“段将军,鸣金收兵,接武侯回城。” 张唐,孔晟,皇甫雄为搭救皇上,不惜得罪孙逊,陶策。 若来日破城,皇上容不得他,张唐三将,同样容不得他,必须与吕伯宁商量,从长计议。 闻声,段孟臧回过神来。 牺牲飞熊军,侯爷再不能出差错,喝道:“鸣金收兵,快鸣金收兵,接侯爷回城!” 战场内。 尸体铺满原野,残肢断臂似伐倒的树木,浓浓的鲜血汇聚成泽。 昔日,骁勇彪悍的吕伯宁,遭季玄陵四人,舞兵戈穷追猛打,处境险象环生,铠甲之上,已经被刺破好几处。 浑身挥汗如雨,气喘吁吁。 若非铁甲庇护,此战他恐丧命于此。 虎目怒睁,环视季玄陵四将,杀心凛冽。 征战十余载,大小数百战。 从来都是驰骋纵横,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亦轻而易举。 从来没有像今日的狼狈,被死死压制不说,破绽百出,几番差点犯下致命的错误。 黑狼骑都不能在侧翼保护他,反而遭季玄陵,申屠秀,与铁鹰锐士斩杀不少。 愤怒,抓狂,前所未有的耻辱。 不远处,季玄陵,申屠秀,邬纪灵,冀连凯,同样已精辟尽力,浑身伤痕累累。 一个个怒视吕伯宁,气喘吁吁。 吕伯宁之强,世间悍将。 不过,他们坚信,再有十余回合,必然诛杀闻名天下的吕伯宁。 隐忍,坚持,欲伺机而动,直取吕伯宁首级。 嘭,嘭,嘭! 杀伐正酣时,战争形势巨变。 攻城的联军,突然莫名其妙调转方向,齐齐向军营而去。 惊诧时,武威城上方传来清脆的鸣金声。 四方黑狼骑,西凉铁骑,如闻狼王呼啸,马不停蹄从南方涌来,欲搭救吕伯宁撤离。 杀伐中,吕伯宁听闻鸣金声,怒哼一声,咬牙启齿说:“季玄陵,爷不陪你了,他日必破咸阳,取你首级!” 调转马头,长槊挑飞邬纪灵的长枪,策马冲出包围,在黑狼骑保护中,向武威城撤离。 “可恶!” 季玄陵不知武威城外发生何事,不过,眼瞧着吕伯宁领兵死里逃生,仍怒火中烧。 不顾凶险,吩咐道:“全军追击,绝不可让吕伯宁逃离。” 一马当先冲出,申屠秀,邬纪灵,冀连凯带领铁鹰锐士,秦军铁骑疯狂追击。 马蹄隆隆,杀气腾腾。 撤离中,吕伯宁得知秦军追杀不休,气的面色涨红,恨不得转身再战。 从前,都是他率军追杀别人,还没有被人率军追杀过。 今日,季玄陵领兵,竟想把他赶尽杀绝。 怎奈秦军锋芒正盛,他筋疲力尽,再不趁联军退去率军回城,西凉铁骑会损失殆尽。 一时,隐忍不发,率军慌不择路的狂奔。 秦军追至武威城外,被段孟臧率军射击,不能前行才止步。 季玄陵策马驻足,瞥了眼正在升起的吊桥,仰头望向城头,扬起矛锋喝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尔等想苟延残喘,不然,秦军破城之日,必让武威城血流成河。” “射!” 吕伯宁神情狼狈的登上城头,发现季玄陵率军在外叫阵,狂喝吩咐守军射击。 秦军! 季玄陵! 今日之事,他记住了。 三军休整,赵少卿率军来援,他定要让西凉变成秦军的坟茔。 “无胆鼠辈!” 躲过箭雨,季玄陵向吕伯宁骂了句,转身吩咐:“冀连凯,率军抓捕散落各地的铁骑,申屠秀,邬纪灵,随本王回营,伺机驰援公孙将军。” ??第三更,明天再战。 ? ???? (本章完) 第164章 姐姐,姐夫欺负我 此战,近乎消耗光季玄陵的气劲。 申屠秀,邬纪灵,冀连凯,精气神同样糟糕,不宜再战。 若不然,再杀出一名盖文广,秦军必有折损。 冀连凯领兵抓捕俘虏,季玄陵带军徐徐向军营转移,谋定而后动。 战马颠簸,季玄陵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嘤咛。 他才想起赵浣容仍待在自己背后。 赵浣容双臂像八爪鱼,紧紧抱着自己。 隆起的胸脯,挤压在他背上,传来异样的感觉。 越颠簸,气息越粗,嘤咛声越重。 季玄陵深感束缚,撤掉染满鲜血的披风,阔掌抓起赵浣容,坐在自己怀里。 怀中女子似大梦初醒,惊慌的花容中,划过一抹羞意,芳容爬上丝丝红晕,眼眸升起几分春意。 仰首相望,恰好与季玄陵四面相对,瞬间耳垂翻红,脖颈,香肩红晕弥漫。 惶惶垂首,靠在季玄陵怀里,好像迟迟没有绽放的花朵,羞怯的藏在绿叶后面不敢路面。 怯雨羞云,娇媚而妖娆。 观之,季玄陵攥住她的柔荑,拽着马缰,疾行狂奔。 肌肤触碰,赵浣容身躯一软,靠在他怀里,朱唇蠕动,呼道:“姐夫” 这一声娇媚的轻呼,抵过最美妙的琴音,季玄陵策马疾行中,差点跌落马背。 不过军营将至,这小丫头片子飞扬跋扈,他冷面没有搭理对方。 大军抵达军营外,一处高地时。 季玄陵策马驻足,举目望去。 军营南方,广袤原野中,犹如杀人的修罗场,各路精兵狂奔,穿梭,郭渐离带领飞熊军,早淹没在联军的惊涛骇浪中。 观察少时,才发现在战场南侧,发现且战且退,被各路联军穷追猛打的飞熊军。 “王上,是否率军杀过去?”申屠秀询问。 沙场中,飞熊军在联军追杀中,做着困兽之斗,逃离时,大军井然有序,联军一时半会怕不能消灭对方。 好在公孙昂率军像兵屠刀,拼命挥砍向飞熊军,形成碾压之势。 若有一支劲旅杀去,必然直捣黄龙,快速重创飞熊军。 “申屠将军,吕伯宁回城,随时可能派遣精兵杀出。”邬纪灵提醒,毕竟吕伯宁所部伤亡不大。 没错! 季玄陵顾虑吕伯宁去而复返,领兵偷袭。 此外,赵少卿率军迟迟没有出现,鬼知道猫在什么地方? “领兵回营,全军戒备!”季玄陵吩咐。 他不能追求战场大捷,忽视潜在的风险,把秦军置于险境。 秦军大营处。 经历战火洗礼,辕门被毁,防马栅横七竖八,留守的兵勇,正在清理附近的残肢断臂。 辕门内,赵浣溪亭亭玉立,在秦军保护中,焦急等待季玄陵归来。 得知季玄陵在沙场与吕伯宁酣战,她便提心吊胆,晃晃不安。 吕伯宁闻名天下,一杆长槊所向披靡,罕有将领与之匹敌。 又控精骑,劲旅,异常强大。 季玄陵么? 在眼里,仍尚未成熟,与吕伯宁对战,颇有螳臂当车的味道。 纠结中,丫鬟汇报,赵浣容随军前往战场。 使得她越发忧心,刀剑无眼,赵睿赢弱,若遇不测,没有人能保护赵浣容。 度步徘徊中,斥候汇报王上凯旋,赵浣溪花容忧愁消除,快步迎上去。 抵达辕门时,发觉对方载着赵浣容归来,暗呼口气,如释重负。 率军回营,季玄陵落地前,把赵浣容丢下战马,赵浣溪前去搀扶时,发现赵浣容秀眸含春,玉容生俏,气息沉重,双腿隐隐颤栗,不知对方身上发生何事。 搀扶赵浣容,侧身打量季玄陵,询问道:“夫君征战,是否受伤?” 她大概晓得季玄陵武艺不俗,今日对方率军与吕伯宁征战,却取得大捷,令她刮目相看。 怎奈对方盔戎血水滴落,分不清楚是否受伤。 “吕伯宁很强,秦军将领也不弱!”季玄陵没有独揽军功。 闻声,赵浣溪这才转身向赵浣容询问:“浣容,你怎么样?” 赵浣容翘起眼皮,瞥了眼季玄陵,咬着朱唇,微微摇头。 却突然扑进赵浣溪怀里哇哇大哭,指责道:“姐姐,姐夫欺负我。” 赵浣溪了解季玄陵,同样了解自己的妹妹。 作为君王,季玄陵不会率军征战时,轻薄女子,毕竟,他最在乎秦军生死。 不过妹妹提及,赵浣溪仍询问道:“你说说,夫君如何起伏你?” “他打我屁股!”赵浣容指责,说着玉面越发嫣红。 赵浣溪错愕! 季玄陵冷酷的说:“管好她,不然死在场,赵睿也不会落泪,再随意行事,派人把她送回帝都。” 怒斥后,季玄陵阔步前行,向申屠秀,邬纪灵吩咐:“派遣斥候,监视武威城,若有敌军杀出,申屠将军,你率军迎战,另外,邬将军,派遣斥候北上,搜寻赵少卿的踪迹,安排大军死守军营,提防强敌来犯。” “喏!” 申屠秀,邬纪灵得令离去。 抵达军帐,季玄陵端起茶杯解渴。 这时,黄浩然,严正方,徐闻达匆匆抵达。 “王上,怎么忽然率军归来?”战事起,黄浩然三人,在兵勇保护中提前退出战场,此时得知战场情况,黄浩然诧异的询问。 照斥候汇报,此役秦军,联军联合,可重创西凉铁骑,破武威城。 此间六路联军杀向郭渐离,武威城外战事偃旗息鼓。 白白错失良机。 深知王上精明,不会犯下如此致命的错误。 黄浩然,严正方,徐闻达迷茫了。 季玄陵斜躺在软榻休息,神色同样迷茫。 不知武威城外发生什么变故,导致联军停止攻城。 “此事蹊跷,本王尚且屡不清头绪!” 闻言,黄浩然,严正方,徐闻达越发诧异,战场发生如此大变故,连王上尚且不知发生什么。 幸好王上率军安全归来,若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惊惑中,季玄陵冷语吩咐道:“此事必须详查。” “王上,此事估计需等战事结束,询问张唐等人!”黄浩然说。 “查,详查!”季玄陵吩咐。 此役,他冒着生命危险,率军差点全歼吕伯宁所部,联军也能攻陷武威城,却突生变故。 ??感谢李超打赏《附身做皇帝》100书币! ?感谢书友1086946751投了1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165章 一世荣华 武威城。 武侯府。 吕伯宁负气归来,召集军医简单疗伤。 冷酷面容中,怒意仍没有散去。 抓起酒壶饮酒泄恨,无视身旁的王昭,向躬身站在旁边的段孟臧询问:“段将军,城外战事如何?” 按计划,该与郭渐离,赵少卿,南北夹击重创联军。 奈何半路杀出一支秦军来! 今遭季玄陵逆袭,他率军龟缩城内,反把郭渐离推进火坑内。 遭遇秦军,六路联军扑杀,郭渐离率领的飞熊军凶多吉少。 若飞熊军全军覆灭,他与赵少卿怕不能击退联军。 若郭渐离率军侥幸死里逃生,来武威城兴师问罪,他没法向对方交代。 何况失信郭渐离,赵少卿岂会信赖他。 此时,吕伯宁欲趁秦军撤离,联军苦战时,率军反杀,救飞熊军于危难中。 “侯爷,秦王领军回营,秦军与联军仍在围杀飞熊军,战事不容乐观!”段孟臧抱拳回答,神情谨慎的说:“高将军汇报,北门外,至今不见赵将军踪迹。” 秦军? 阻挡他的兵锋。 竟然还阻挡了飞熊军的锋芒? 此事越发坚定吕伯宁搭救飞熊军的决心,高呼道:“段孟臧,快速带领两万铁骑,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把郭将军救回来。另外,吩咐高昌洵率军从北门转向南门。死守城池。” “喏!” 段孟臧得令,快速离去。 今日之战,吕伯宁耗空他浑身气力。 却没有斩杀季玄陵,申屠秀,邬纪灵,冀连凯一人。 骁勇善战,向来无往不利的黑狼骑,折损过半,所率领的西凉铁骑,损失更多。 秦军,与联军不同。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战力快速增长的精骑。 单凭他,兴许率军能击败秦军,也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彻底铲除秦军,还需团结董昶旧部,彼此摒弃前嫌,共同伐秦,把隐患抹除在萌芽状态。 思索破敌之策时,坐在边上的王昭,忽然开口道:“武侯,今日,秦王以驸马身份,拉拢联军救驾勤王,此役武侯骁勇,击溃秦军。然而,老夫猜出,秦王,庸王,肯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把皇上留在武威城,已变成烫手山芋。” 王昭贪婪权力,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 他同样狡诈,懂隐忍,知进退。 既然不能从皇上手里得到传国玉玺,孙逊,陶策,庸王等将领,时时刻刻惦记传国玉玺。秦王,张唐等人率军救驾。 西凉,俨然沦为四战之地。 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抗衡,控制皇上,只会惹祸上身。 何况,他不敢忘记张唐临走前的警告。 他官职虽高,奈何区区文臣,既没有撼动山岳的武艺,又没有所向披靡的劲旅。 生逢乱世,靠谋略左右逢源,迟早露出破绽,客死他乡。 闻声,吕伯宁翘起眼皮,轻蔑的瞥了眼王昭。 王昭假借皇上诏令,诱使联军离去,解武威城兵祸,他该感谢对方。 可他深知王昭诡计多端,心狠手辣,为制霸朝堂,他们才联合铲除董昶。 暗地里,仍貌合神离。 王昭在董昶眼皮底下,尚且能反戈一击。 难道不能为保住权力,与他人联合,再出卖自己么。 哼笑询问:“大司空,你准备释放皇上么?” “老夫正有此意,联军,秦军来犯,控制皇上,讨不到半点好处!”王昭捋着花白胡须,低声道:“得传国玉玺,必然引起各路诸侯争锋,谁控制皇上,亦会掀起腥风血雨。 老夫又一策略,可报秦军撤离,联军分裂,侯爷称王。” 称王? 闻声,吕伯宁来了兴趣。 端坐起来,和颜悦色的询问:“大司空,不妨说说。” 他出身贫寒,依靠军功才有今日之地位,再向前一步,称王雄踞一方,乃梦寐以求之事。 若王昭助他梦想成真,倒可留起性命。 王昭起身,抵达吕伯宁身旁,轻声嘀咕,道出自己的建议。 “当真么?”吕伯宁欣喜的询问。 “老夫岂会欺骗武侯!” “好,若本候将来称王,必报王家一世荣华!”吕伯宁道。 王昭正等待这句话。 皇上容不得他,大康忠臣义士,同样容不得,此间,他唯有暂时依附吕伯宁,再做图谋。 武威城外。 段孟臧率军出城,前往联军大营南部,搭救郭渐离,及其率领的飞熊军时。 秘密潜伏在城外的秦军斥候得到消息,即刻狂奔回营,向申屠秀汇报。 几乎是段孟臧率军杀进战场时,申屠秀便领军追来,封堵住段孟臧冲破的缺口。 战场内,段孟臧,郭渐离率军汇聚一处,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在孙逊部所处方向,杀出一条血路,领军逃之夭夭。 晌午时。 烈阳高照,延绵数里的战场内,除少数地方仍有残兵负隅抵抗外,西凉铁骑,飞熊军主力,已经全部撤离。 荒野上,铺满残肢断臂,血流成沼泽,各处散落着无助的战马。 浓浓的血腥味,吸引来的凶兽猛禽,在荒野与空中嚎叫,盘旋。 申屠秀,公孙昂,阮星河,杨经略,正领兵打扫战场,与联军抢夺俘虏。 此一役,秦军早做提防,与飞熊军正面作战,杀敌俘虏的兵勇最多。 不过遇精锐,伤亡极大,基本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若非联军突然陆续赶来,秦军,飞熊军死战到底,最终可能两败俱伤。 联军杀来,使飞熊军兵锋受阻,秦军大捷,俘虏数万。 抓捕俘虏时,公孙昂瞥了眼远处的联军,语气霸道的吩咐:“阮星河,率军抢夺俘虏,决不可让联军把俘虏抓走。” 戎马半生,公孙昂深知西凉铁骑多骁勇善战。 何况,飞熊军乃西凉铁骑内,精锐中的翘楚。 这是一支碾压虎贲军,比陇西铁骑,西凉铁骑更骁勇善战的劲旅。多抓捕千名俘虏,作战时,都是支非常骁勇的雄狮。 秦军对外扩张,急需这类精骑填充军队,提升战斗力。 血拼而来的战果,岂能容忍他人窃取。 阮星河得令,不顾伤势,率军前去抢夺俘虏。 ??第二更,今天没了。 ? ???? (本章完) 第166章 老狗,本将宰了你 武威城。 侯府。 段孟臧,带领郭渐离进城,直奔侯府。 郭渐离面容冷酷,仍有鲜血滴落。 狰狞之态,杀伐之势,似暴跳如雷的雄狮。 今朝,他率八万飞熊军赴约而来,不幸遇秦军正面对抗。 起初,飞熊军尚能坚持,久战。 怎奈军营联军反杀而来,追随秦军征战,外加六路陆续反扑过来。 飞熊军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一时,精骑劲旅伤亡极多,兵勇气势锐减。 纵然段孟臧领兵驰援,救飞熊军于水火,大军冲出各路大军包围,仍折损过半。 目前,已不足三万人。 飞熊军乃西凉军中精英与能人异士组成,装备精良,战力彪悍。 追随他南征北战,近乎所向披靡,罕有败绩。 今日一役,飞熊军折损过半,气势锐减。 使他麾下精兵消弱,沦为西凉三将垫底之人。 思前想后,若非吕伯宁食言,飞熊军岂能如此惨败。 涛涛怒焰,似江海中的巨浪。 杀气腾腾抵达侯府,郭渐离提着滴血的长刀,冲进厅堂内,长刀一横,向闭门养神的吕伯宁喝道:“吕伯宁,你为何按兵不动,不派大军出城夹击?” 此举引来段孟臧,高昌洵的愤怒,彼此抽出佩剑,指向郭渐离,保护在吕伯宁身旁。 吕伯宁徐徐睁开双眸,缓缓起身,剥去郭渐离的长刀,喜怒难测的说:“郭将军,计划临时生变,超出某预料之外。为何生变,需询问王司空。” 此时,郭渐离似被激怒的疯狗,闻声长刀一横,指向王昭。 “王司空,你且给某个说法!” 刀锋寒光森森,王昭观之,沧桑的面容露出怯意。 董昶麾下猛将极多,最善战者非吕伯宁莫属,郭渐离紧随其后。 相较不善谋略的吕伯宁,郭渐离性格诡谲,善谋冷酷,颇有董昶年轻时的风格。 视生命如草芥。 此时,他不给郭渐离合理的解释,怕有性命之忧。 吕伯宁不愿得罪郭渐离,把问题全退给他。 分明置他于危境。 不敢迟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道出来,心惊胆战望向吕伯宁。 得知为何兵败,郭渐离怒由心生,杀气凛冽,高喝道:“老狗,本将宰了你!” 说罢,挥刀劈砍向王昭。 此贼拉拢吕伯宁杀害董昶,导致西凉铁骑分裂,此等大仇尚未得报。 这老狗又害他损兵折将,差点战死沙场。 新仇旧恨,该把王昭大卸八块。 “郭兄,稍安勿躁!” 吕伯宁不顾伤势,抓住刀柄,挺身挡在王昭之前。 若在半日前,郭渐离欲杀王昭,他绝不搭救,杀了便杀了,一了百了。 晌午时,王昭欲助他称王。 即使该杀,即使该千刀万剐,没有助他称王之前,王昭都不能死。 何况,王昭所作所为,间接救了他,尽管他不想承认。 “武侯,你什么意思?”高渐离神情冷酷,刀锋上力道加重几分。 吕伯宁道:“郭将军,王司空乃文臣领袖,杀掉王司空,武威城内,甚至西凉三州内的文官,如何看待你我?” “一群欺世盗名腐儒罢了,何足惧哉!”郭渐离反驳,语气却减弱几分。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奈何背后站着各大家族,名士谋臣不少,纵横西凉三州,开疆辟土,仍需谋臣辅佐,况且对方会提供不少粮草,兵勇。 “郭将军,老夫所为,令飞熊军损兵折将,的确该千刀万剐。”察觉郭渐离面孔怒意渐渐消除,王昭请罪道:“不过,老夫有计策帮将军弥补损失。” “哼,你能有什么好主意!”郭渐离收回血刀,怒哼一声,坐在旁边软垫上,端起茶杯牛饮。 王昭诡诈,弯身恭顺的说:“将军信与不信,不重要,待赵将军率军前来,西凉铁骑大破联军,将军自会原谅老夫。” 郭渐离欲杀王昭泄恨,岂料吕伯宁保护对方。 没有搭理王昭,转首瞥向吕伯宁,这才注意到吕伯宁身上有好几处伤势,微微蹙眉,惊诧的询问:“武侯,你怎么受伤了?” 他与吕伯宁同朝为官多年,彼此同在董昶帐下效命,深知吕伯宁武艺。 放眼大康,罕有将领能伤到吕伯宁。 今日,吕伯宁竟然受伤了。 闻声,吕伯宁面容尴尬,轻描淡写的说起战场遭遇。 惆怅的说:“此一役,飞熊军损耗不少,本候领兵亦折损不小,在秦军几名将领车轮战中,处境狼狈啊。照目前形势,若各路联军仍与秦军驻守城外,欲击溃对方不容易啊,即使赵将军领兵前来,没有良策,胜算甚微。” 郭渐离面孔一愣,越发惊讶。 吕伯宁性格好强,是个骄傲,不服输的人,从来不允许别人揭穿他的伤疤。 此时,竟然道出自己的困境,岂不说秦军的确给他造成不小的伤害。 一时,想到与飞熊军征战的秦军,情不自禁重视起对方来。 思量少时,询问:“接下来,武侯有何打算?” “西凉铁骑骁悍,我等锋芒暂时受挫,若赵将军率军前来,仍能保证军威”吕伯宁道出自己想法,嘴角轻笑道:“按王司空的建议,本候准备把皇上送出武威城。” 让出皇上? 郭渐离惊呼。 赵辰,名为君王,实为傀儡。 不过控制赵辰,仍可号令群雄,还能以对方要挟各路诸侯。 让出赵辰,绝非好主意。 得知建议出自王昭,郭渐离翘起眼皮瞪了眼对方,没有多说。 这老狗非善类,从来没有什么好主意,此举分明在坑害吕伯宁,瞧吕伯宁欣喜的样子,分明没有猜出王昭的诡计。 淡淡询问:“武侯欲把皇上让给谁?” “季玄陵!” “非他莫属!” “赵辰是块烫手山芋,谁控制他,都被联军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季玄陵以驸马身份前来救驾,本候满足他!” 吕伯宁端起茶杯轻饮,高声说。 联军,秦军相争,他恰好作壁上观。 两倍俱伤时,他坐收渔翁之利,挥军杀出,夺取陇地四州,如探囊取物。 称王雄踞一方,谁敢阻挠? (本章完) 第167章 赔礼道歉 王昭! 听闻吕伯宁,郭渐离商议皇上归属问题。 深邃而精明的眼眸,不时瞥向郭渐离,生怕对方看穿他的图谋。 导致自己没有用武之地,被吕伯宁除之而后快。 正提心吊胆时,郭渐离询问道:“武侯,试问你有没有想过,若秦王把皇上让给张唐,护送皇上回帝都呢?” 有时候,赵辰是块烫手山芋。 控制对方,即便有诸多不利,然同样有诸多好处,利大于弊。 若张唐,孔晟,皇甫雄,及秦王护送皇上回帝都,皇上重整朝纲,纵然不能恢复大康鼎盛时期的国力,却仍保证大康延续。 届时,各地诸侯沦为叛军,人人得而诛之。 闻声,吕伯宁眉头紧锁。 他没想考虑过,季玄陵护送赵辰回帝都。 一经郭渐离提及,细细斟酌,事情似乎愿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武侯,皇上回帝都,大康忠臣义士依附。”郭渐离神情严肃的说:“我等皆为董昶残部,大康分裂的罪魁祸首,莫非武侯单纯的以为,释放皇上,能领皇上摒弃前嫌么?” 此一问,吕伯宁思绪一惊,越发觉得不能释放赵辰。 眼瞧着计划暴露,王昭快步上前,急促的说:“武侯,郭将军,皇上回帝都又如何,若西凉诸将精诚团结,朝廷照样不能威胁西凉。” “司空言之有理!”吕伯宁附和。 王昭一喜,继续道:“释放皇上,使联军与秦军兵锋相对,若武侯,郭将军占领陇地四州呢。何况释放皇上前,可令皇上封赏侯爷,郭将军,赵将军为王,令朝廷割地。” “没错,既占西凉,又得陇地,莫说称王了,割据自立,颠覆大康也易如反掌!”吕伯宁道。 眼瞧着吕伯宁接连附和王昭的提议,郭渐离几乎猜出来了。 吕伯宁欲称王啊! 摆了摆手道:“郭某累了,先去休息,此事需等贾太师前来,再做商议。” 说罢,起身离去。 厅堂内,仅剩吕伯宁所部与王昭时。 王昭躬身靠近吕伯宁,神情阴鸷的说:“武侯,谈及称王,郭将军托词等贾太师前来,老夫害怕” “害怕什么,司空不妨直言!”吕伯宁询问。 “侯爷莫非忘了,你本是西凉边将,授命监视董昶在西凉动向,后被董昶拉拢才反叛朝廷。”王昭道。 “没错!” “郭渐离呢,董昶嫡系,赵少卿,董昶的女婿,他们来往密切,今日,郭渐离不赞同武侯称王,也许会蛊惑赵少卿,不得不防啊!”王昭说。 端起茶杯轻饮,密切留意着吕伯宁的神态变化,少时,诚恳说:“老夫一介文臣,不懂武将的兄弟情,兴许,郭将军尊敬武侯呢?” “哼!” 吕伯宁哼了声。 这老狗,难怪郭渐离欲杀之而后快。 分明故意挑拨,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不过,王昭说的没错,他本为边将,与赵少卿,郭渐离不是一路人。 杀董昶后,两人即刻骑兵攻打他。 若非联军来犯,此间大家仍在战场拼死搏杀呢? “孟臧,派人秘密监视郭渐离。”吕伯宁传令,催促道:“司空,你尽快设法出城,与季玄陵取得联系,纵使不能破坏联军,本候也必须控制西凉三州。” “喏!” 秦军大营。 帅帐内。 季玄陵凯旋,在军帐内沐浴清洗,更换衣衫。 托腮假寐时,赵浣容不宣而来。 一身宫装,垂首前行。 一改先前蛮横的姿态,提着裙摆欠身行礼,碎步走向季玄陵,坐在他身边也不吱声。 这时,赵浣溪步伐款款,从帅帐外走进来,丫鬟们端着菜肴,酒水紧随其后。 丫鬟把菜肴,美酒摆放在案台,赵浣溪挥手示意退去。 赵浣溪跪坐在软垫上,柔荑捏着季玄陵肩膀,声若黄莺的说:“夫君率军苦战,想来早已经饥肠辘辘,奴家特意命人做了夫君爱吃的小菜。” 通过赵浣容之口,她粗略得知与吕伯宁酣战,有多凶险。 危机关头,不搭救赵浣容是本分,搭救对方则厚恩。 小妹能活着回来,证明季玄陵心中有她。 享受着佳人服侍,季玄陵抓起竹筷吃起来。 旁边,赵浣容端起酒壶,怯生生给他斟酒,慌神的道:“姐夫,这杯酒,浣容感谢你救命之恩。” 说起来,她害怕季玄陵。 沙场内,这名不比她年长几岁的君王,视生命如草芥,杀人如麻。 不论西凉铁骑如何骁勇,照样率军大杀四方。 此时,对方俊逸的面孔上,没有半点杀气,反带着几分儒雅。 却掩盖不住他浑身杀气。 何况,在马背挥掌猛击,她臀部仍有痛感。 不过对方战场舍命相救,强势霸道的性格,却让她心生好感。 来之前,赵浣溪训斥她之余,道明季玄陵的喜好,令她颇为敬畏。 季玄陵面不改色,视赵浣容为无物,不曾端起酒杯。 几次示好没有得到回应,赵浣容尴尬生气,又不敢发作。 无可奈何中,赵浣容身躯靠近,挽着季玄陵臂弯,软糯糯说:“姐夫,你盖世英雄,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好么?” 闻声,季玄陵转首,冷眸瞪了眼对方,抽回臂弯。 眼瞧着季玄陵态度强硬,泪水在赵浣容眼眶中打转,赵浣溪板起面孔,厉声道:“浣容,今日之事,你做的过分了,若是我,同样不会原谅你。” 她知季玄陵性格,若不原谅赵浣容,对方怕不能待在军营了。 如她所料,季玄陵瞪了眼赵浣容,把赵浣溪揽进怀里:“前线战事危机,此处非久留之地,早日送他回去。” 赵浣溪微微蹙眉,道:“夫君,皇兄尚在武威城,送浣容前往咸阳城,她举目无亲,怕日子不过好。” “对,对,对!”赵浣容连连颔首。 不管怎样,她不想离去。 这时,黄浩然从帅帐外走进来,望了眼赵浣容,赵浣溪,躬身微微行礼,旋即向季玄陵道:“王上,申屠将军,公孙将军率军归来。” “伤亡,斩获多少。” 季玄陵把竹筷放在案台上,急问道。 第168章 不战而屈人之策 “对,对,对!” 赵浣容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她不想回帝都,守着断壁残垣,体验世间苍凉。 尚未答复,黄浩然,严正方,徐闻达,从帅帐外走进来。 神情恭敬,抱拳向季玄陵行礼,向赵浣容,赵浣溪躬身行礼。 “王上,申屠将军,公孙将军率军凯旋。”黄浩然落座,侧身汇报。 凯旋? 秦军大捷么? 啪一声,季玄陵把竹筷放在案台,急声询问。 “斩获多少?” 飞熊军乃劲旅,郭渐离骁勇。 纵然秦军乃百炼精锐,秦军初次与之交锋,他心底没有多大胜算。 赵浣溪,赵浣容转首相望,惊诧之余,满目期待。 秦军越强,越早搭救皇兄。 “此战公孙将军抓捕俘虏数万,良驹数不胜数。” “当真?” 一声惊呼,季玄陵猛然站起来,笑容满满走向高台前询问。 他率军与吕伯宁作战,斩获过万。 公孙昂领军征战,竟抓捕数万俘虏。 “王上,秦军大捷,多亏孙逊,陶策妙明奇妙率军杀向飞熊军,不然,公孙将军领兵作战,处境将异常危险。”黄浩然答。 联军? 也对,十余万联军蜂拥而上,的确会打的飞熊军措手不及。 俊朗的面孔噙着笑意询问:“是否查清楚,联军为何攻打飞熊军?” 此事令他异常疑惑,差点害了他,害了秦军精锐。 季玄陵不敢轻敌大意。 “启禀王上,微臣秘密得知,武威城凶险时,王昭把皇上带上城头,张唐,孔晟,皇甫雄生怕孙逊,陶策伤及皇上,故而,倒逼孙逊,陶策陈军,庸王更搭箭射伤陶策,彼此反目。”严正方道。 原来如此。 季玄陵轻呼口气,道:“赵睿总算办了件人事!” 此言一出,赵浣溪微微蹙眉,赵浣容轻哼一声,神色不满。 她前来赔礼道歉,不代表允许季玄陵任意讽刺兄长。 奈何帅帐内,没有人搭理她! 严正方侧身低声道:“王上,孙逊,陶策与庸王反目,今夜要么率军撤离,要么率军攻打庸王的军队。” 陶策,孙逊与赵睿联合,乃利益所致。 没有共同利益,陶策,孙逊,面临生死危机,岂容赵睿撒野。 “右丞相,还有种可能,孙逊,陶策,秘密与吕伯宁来往,临阵倒戈。”徐闻达道。 闻声,季玄陵点了点头:“不是没有可能!” 托腮思索,少时,冷笑道:“赵睿,陶策反目,兵戈相向。赵睿这蠢货,定不能未卜先知,有所防备,秦军可坐收渔翁之利。” “王上,如此来,秦军独自对抗西凉铁骑,恐有所压力!”严正方说。 “不还有张唐,孔晟,皇甫雄么?”季玄陵说。 折身坐在软榻,端起茶杯轻饮,笑语说:“黄卿,严卿,徐卿,你们有主意消弱孙逊,陶策,随即执行。” “喏!” 三人抱拳领命。 这时季玄陵突然询问:“爱卿,武威城内储存多少粮草,西凉铁骑大概能坚持多少时日。” 粮草? 严正方,黄浩然,徐闻达神情呆懵,不知王上为何突然问起武威城内的粮草。 短暂惊讶后,即猜出王上何意? 严正方汇报道:“王上,董昶所储存的钱粮,大多被赵少卿控制。不过,武威城终究是董昶根基所在,城内存粮不少。臣在俘虏口中得知,即使外面不向城内运送粮草,吕伯宁的军队,也能坚持两三个月!” “郭渐离,赵少卿率领军队入城后呢!”季玄陵追问。 郭渐离,赵少卿率军入城? 此事严正方没有考虑,知道郭渐离,赵少卿率领的兵勇数量,却能推测出城内存粮大概能坚持多久。 “约莫月余!” 两军合计十万之众,即使携带粮草,大军日日消耗,没有粮草驰援,恐难以为继。 “好!” “很好!” 季玄陵连连点头。 瞧着王上满面喜色,严正方试问:“王上,莫非准备围而不攻,拖延消耗武威城内的粮草。” 季玄陵默默颔首。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足以证明,粮草对大军作战的重要性。 何况处在乱世,投军,杀敌,不过为混口饭吃而已。 吕伯宁骁勇,郭渐离,赵少卿善战又如何,食不果腹时,西凉铁骑怎能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 “秦军虎粮也,西凉铁骑乃熊罴财狼。两军皆为劲旅,战场残杀,太暴殄天物啊!” 季玄陵叹息一声,起身走到行军地图前,低头观察。 喃喃的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 “王上英明!” 季玄陵继续道:“西凉铁骑,飞熊军善战彪悍,与之作战,必然两败俱伤,此战必粗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战而屈人之兵? 徐闻达,黄浩然,严正方轻声呢喃。 此乃兵法最高策略。 “王上有何良策?” “严卿,给冀连凯传令,命他秘密监视武威城,赵少卿入城,令阮星河,杨经略,领兵奔赴四方,斩断西凉铁骑的粮道,能抢则抢,不能抢,全部焚之!” “喏!” 季玄陵侧身盯着地图,憧憬的说:“若张唐,孔晟,皇甫雄,能配合秦军,时机成熟,派遣将领先占领郭渐离,赵少卿所控之地,在伺机攻陷武威城!” “王上,秦军劳师动众远征,所耗费钱粮不少,久战不利啊!”严正方提醒。 “是啊,若西凉精锐被围困,城内缺粮时,绝不会坐以待毙!”徐闻达说。 毕竟,他们远征,西凉铁骑可以守为攻,借助城池对峙。 “呵!” 季玄陵扑哧一笑,道:“令鲁建元,坐镇黄岩城,负责粮草!迎敌之事,本王自由良策!”季玄陵信心满满的说。 “喏!” 三人得令,欲转身离去时。 “爱卿留步!” 季玄陵叫住三人道:“此战众将抓捕大量西凉铁骑,黄卿,告知申屠秀,邬纪灵,公孙昂,在飞熊军,西凉铁骑内,挑选精兵虎将,编入铁鹰锐士,骁龙军,骁武军内,另外” “王上,不可”黄浩然打断季玄陵的话语,急促的说。 (本章完) 第169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西凉铁骑! 尤其是飞熊军,绝对是百战劲旅。 八万飞熊军遭遇伏击时,面对十多万联军,及后来的六路联军,仍率军退去。 岂非寻常兵勇比拟。 黄浩然不支持打乱飞熊军。 “黄卿,你有何策略?”季玄陵询问。 “王上,飞熊军善战,臣建议独自建军!”黄浩然说:“若有一猛将,率军飞熊军,必然成为秦军的利剑。” 闻声,季玄陵想到吕伯宁所带领的黑狼骑。 不过,飞熊军追随郭渐离多年,不分散编入各军,很难控制。 “黄卿,你推举何人为帅?” “申屠将军!”黄浩然说。 “好,令申屠秀去办,邬纪灵任骁武军统帅,记住彻底控制飞熊军,把西凉铁骑,编入骁龙军,骁武军呢?”季玄陵吩咐。 “喏!” 这时,季玄陵继续道:“令曹建安,率军在大营外,三百步距离外,千步距离内,大肆修建陷马坑!令冀连凯,每日在武威城杀猪宰羊,烹饪美食!” 吕伯宁不率军杀出城还好,若率军出城,休想全身而退。 三人领命离去。 帅帐内。 赵浣溪垂首,像在思索什么。 赵浣容坐在软榻旁,神情诧异,错愕。 武艺上,季玄陵敢与吕伯宁争锋,没想到,他还足智多谋。 难怪姐姐委身于他。 帐内静默时,赵浣溪徐徐上前,走向地图旁,低声询问:“夫君,铁心占领西凉三州,对奴家的许诺,可否还算数?” 眼前的男人,野心勃勃,欲将大康取而代之。 季玄陵哼笑,阔掌轻拍在赵浣溪酥臀,从背后环抱着她,在她耳畔道:“本王绝不终结大康,他日,大康覆灭,本王定然善待大康皇族!” 语落,轻吻在佳人耳垂。 赵浣溪身躯一震,花容滚烫,转身白了眼季玄陵,示意赵浣容还在帐内。 季玄陵也不尴尬,一个公主抱抱起怀中伊人,阔步走向软榻。 瞥了眼赵浣容,冷酷说:“赵睿面临生死危机,安平公主留在此处,欲眼睁睁瞧着他被杀么?” 赵浣容不爽季玄陵,赵浣溪荒唐,白日里,作出如此轻浮之事。 哼了声:“兄长兵少将寡,如何破敌,你告诉我。” “啰嗦!”季玄陵冷语道。 眼瞧着季玄陵面含愠怒,赵浣容不敢久留,起身嘟囔着离去。 赵浣溪欲追上去,季玄陵阔掌一拽,拉进怀里,吻在她秀发上。 赵浣溪花容羞涩,似含苞待放的花蕊,轻嗔道:“夫君,不要胡闹!” 她知眼前的男人,对她垂涎已久,若非征战在外,早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了。 此时,坐在他怀中,芳容上几抹红晕。 佳人羞怯的风姿,似火上加油,点燃季玄陵内心欲火。 “由不得你了。” 闻声,赵浣溪掩口惊呼,羞意似江水淹没全身,从耳根到面颊通红似火,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紧张而窘迫。 她,她尚未做好准备。 羞怯的轻嗔:“夫君莫要胡来,不然奴家不理你了。” 她印象中,洞房花烛夜,该是红绸明灯,秀床高枕,而非在荒野军营。 “哈哈哈!”季玄陵低头在她丹唇蜻蜓点水一吻,阔掌落在华丽的宫装上,不安分起来。 赵浣溪猜到夫君不怀好意,秀容羞意越浓,故意抓着衣角不放,遮掩着窈窕身姿。 “夫君,别闹了,痒,痒。奴家真的生气了。”赵浣溪软语求饶,身姿如水蛇在季玄陵怀中扭动。 人逢喜事精神爽。 战场大捷,情场得意,娇妻在怀,欲海生波,浪涛岂会轻易平复。 阔掌一用力,撤去伊人的宫装,春光隐约泄露。 顷刻间,赵浣溪感觉浑身火热,芳心碰碰狂跳,柔荑仿佛天马流星拳,雨点般落在眼前的坏小子身上,嗔怒道:“让你使坏,让你使坏。” 欲语还羞,欲拒还迎。 此时,季玄陵似寒冬中饥肠辘辘的野兽,偶然找到猎物,猛地扑到怀中伊人,撤去护身的宫装,在软榻恣意妄为,惹得佳人连连嗔怒。 黄昏。 晚霞散去,阴云满布。 一场夜雨似乎将要降临。 冀连凯前来汇报,赵少卿率军驻进武威城,陶策,孙逊退出联军,领兵向南方而去。 赵睿带精兵,秘密尾随。 秦军方面,杨经略,阮星河已经率军奔赴南北,找寻郭渐离,赵少卿的粮队。 帅帐外,赵浣溪更换了宫装,倚在季玄陵怀里。 此时,她面容红晕未散,仍挂着几分羞意。 后半晌,她与季玄陵窝在军帐内,琴瑟和谐,鸾凤和鸣,被眼前坏小子肆意欺负。 好在坏小子善解人意,顾及她的感受,没有强迫她作出格之事。 侧首仰望,揪心的说:“夫君,兄长不善战,独自率军离去,怕” “怕什么?”季玄陵垂首凝视着怀中伊人,嘴角扬起笑容。 转身向赵浣容询问:“赵睿是否给吕伯宁传信?” “当然,兄长才不傻!”赵浣容挺起胸脯,高声说,似乎依旧记得季玄陵讽刺赵睿。 呃? 赵浣溪花容错愕,望向眼前的坏人,转首盯着赵浣容,神色迷茫,隐隐感觉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毕竟,后半晌,季玄陵心思全在她身上,害得她身躯酥软,差点情不自禁。 哪有时间写信。 不禁质问道:“安平,你们何时谋面的?” 赵浣容明媚的眸子,瞥了眼季玄陵说:“徐院首写的书信!” 她浏览过信件,知道信中说什么。 季玄陵是个坏痞子,坏透了。欺负姐姐,算计兄长。 有意铲除陶策,孙逊,却不愿自己派军征战,通过勾心斗角的策略,使得兄长与郭渐离,吕伯宁,没有拒绝斩杀陶策,孙逊的理由。 陶策,孙逊,可能活不过今夜。 季玄陵却不费一兵一卒,铲除两个劲敌,再不济,也消弱江南两大实力。 赵浣容嫌弃之余,又刮目相看。 得知季玄陵早有安排,赵浣溪星眸内满满全是谢意。 她对赵睿没有好感,奈何对方毕竟是她兄长。 不顾赵浣容在旁,踮起脚吻在季玄陵面孔,软语细声说:“!” 第170章 反目成仇 夜幕降临,夜色漆漆。 淅淅沥沥小雨,润物无声。 武威城,通往江南的官道上。 陶策,孙逊,率领七八万精卒前行。 此时,他们面容阴鸷,冷寒,瞧着神态沮丧的兵勇,怒焰渐浓。 “孙将军,你我意气风发前来西凉,苦战月余出力不讨好,你甘心吗? 齐头并进时,陶策森寒的面孔浮现出杀气,低声询问。 从前,追随赵睿南征北战,战损多,斩获少。 今日有机会率军攻克武威城,抢到皇上与传国玉玺,结果遇赵睿强势逼迫。 错失夺城良机,他更被赵睿射伤。 辅助秦军击溃飞熊军,抓捕俘虏时,斩获全让秦军抢夺。 杀伐一日,所部精锐折损数千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传国玉玺仍在武威城,带军空手而归,未免太窝囊了。 闻声,孙逊侧首相望,沧桑面容泛起诧异之色。 憋屈啊! 他不想窝囊的离去。 奈何西凉铁骑,秦军联军,自称两派,容不得他们啊! 加之江南距离西凉路途遥远,粮草消耗太快,又很难运送过来。 无法获取丰厚的利益,他不能把所部兵勇投放在西凉。 听闻陶策所言,对方似有良策问道:“陶将军,莫非你有什么计策?” “孙将军,西凉铁骑乃劲旅,若得之,必能助你我扩张势力。你我可联合赵睿,扩张领土,为何不能联合吕伯宁呢?”陶策语气提高几分,冷酷的说:“你我率军悄无声息抵达武威城,游说吕伯宁率军攻打秦军,联军,可坐收渔翁之利。” 与吕伯宁沆瀣一气? 孙逊神情大惊,谨慎的说:“陶将军,西凉诸将乃虎狼熊罴,阴险狡诈,与之联合,会让他们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余。” 吕伯宁,郭渐离,赵少卿,有人善战,有人善谋,绝非傻子。 又有贾问道在,怎能让他们计划得逞。 从董昶治国起,各路诸侯讨董,与西凉诸将战场杀伐,早在彼此之间埋下深仇大恨。 “孙将军,你所虑不假,然吕伯宁欲铲除秦军,联军,你我同样欲铲除对方。大家目标一致,相信吕伯宁,贾问道,懂得良机稍纵即逝的道理?”陶策说。 翘起眼皮,瞥了眼孙逊,厉声说:“若孙将军有所顾忌,请率军南归,陶某领兵前往武威城。” 陶策,孙逊同是来自江南的诸侯,不过,孙家在江南经营两代,根深蒂固,陶策的地盘,势力,相对弱上许多。 孙逊心似明镜,他们率军讨董,利益一致,然迟早有一战。 此时,患得患失。 既想快速领兵回江南,抢夺陶策的地盘,又害怕陶策的计划成功,得到大量精骑,将来威胁自己。 何况劳师远征,他不想空手而归。 若令秦军,西凉铁骑残杀,他从中渔利,必然满载而归。 犹豫少时,扑哧一笑:“陶将军,你我皆来自江南,利益一致,既然陶将军愿在西凉征战,孙某岂能弃将军而不顾呢?” 彼此利益一致,志同道合,陶策满意的点点头:“某尽快派遣斥候,传信吕伯宁,你我先率军靠近武威城,再设法挑起战争。” “好!” 奸笑声未落,一名斥候策马冲出去,向武威城而去。 黑夜漫漫,淅淅沥沥的小雨越来越大。 侯府。 厅堂内,吕伯宁,郭渐离,赵少卿,贾问道,王昭等齐聚,正研究赵睿送来的书信。 黄昏时,赵睿派遣斥候前来,一支利箭射在城头。 吕伯宁得到书信,快速浏览。 书信内容简单,寥寥几行字,陶策,孙逊投诚,欲杀侯爷,夺武威城。 思索半晌,吕伯宁有点疑惑,猜不出赵睿何意。 纵然陶策,孙逊欲率军攻打武威城,作为死敌,赵睿非但不该他传信,反而支持陶策,孙逊啊。 百思不得其解,他不得不召集众人前来商议。 未得到结果时,高昌洵阔步走进厅堂,躬身向行礼,吕伯宁道:“侯爷,不久前,陶策遣斥候前来,送来书信,声称愿摒弃前嫌,与侯爷,郭将军,赵将军联合,反攻联军与秦军。” “哦?” 吕伯宁神色一惊。 郭渐离,赵少卿,贾问道,王昭,顿生疑惑。 赵睿,陶策,在做什么? 为何突然之间,争相向吕伯宁示好, 吕伯宁接过书信浏览,微微蹙眉,把书信寄给郭渐离。 众将全浏览书信后,吕伯宁面孔严肃的询问:“赵睿,陶策,突然向本候示好,大家有何看法?” 按他们的推测,若赵睿没有说谎,故意示好,多半希望释放皇上,以此表达诚意。 陶策果然领兵前来。 不过,陶策书信中,却声称愿与西凉诸将摒弃前嫌,反杀秦军,联军。 吕伯宁疑惑,不知该相信赵睿,还是相信陶策。 晌午时,陶策,孙逊领兵猛攻武威城,率军离去,又重创飞熊军。 野心勃勃,绝对是他们的死敌。 此间领兵前来投靠,肯定来者不善。 “高将军,陶策,孙逊,身在何处?”郭渐离面色铁青的询问。 正愁没有办法报仇雪恨呢,陶策,孙逊还敢自投罗网。 “禀将军,他们躲过联军监视,迂回十余里,正在武威城东南三十里处!”高昌洵回答。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两个狗贼,敢率军前来,老子前去宰了他们!”郭渐离浑身杀气,青筋暴涨,杀气腾腾说。 不做犹豫,转身向厅堂外走去。 飞熊军遭秦军重创,陶策,孙逊乃罪魁祸首之一。 此时落单,恰好报仇雪恨。 “郭将军,稍安勿躁,陶策,孙逊可能真心投靠!”王昭阻止郭渐离。 “王司空,怎么说?”郭渐离止步,不悦的询问。 “将军有所不知,晌午时,赵睿在城外时,持弓差点射杀陶策,孙逊,他们反目,在预料之内。”王昭说。 “嗯,本候听孟臧说起过,兴许他们的确反目了,欲借助我等铲除对方!”吕伯宁附和。 郭渐离不相信吕伯宁,王昭,抱拳向贾问道行礼,急促的询问:“太师,你有何看法呢?” (本章完) 第171章 互相算计 贾问道。 董昶心腹谋臣。 算无遗策,经达权变。 董昶率军入帝都,上书建议其行仁政,严令西凉军在城内哄抢,淫掠,拉拢帝都世家。 徐徐图之,取大康而代之。 怎奈董昶入京,自恃兵锋强大,不把帝都世家,地州州牧放在眼里。 拒绝了他的建议。 退守西凉时,他上书建议杀掉所有官吏,独带赵辰前往,自然又被拒之。 董昶被诛杀,忌惮王昭报复,仓皇中,与赵少卿保护董昶遗孀,遗孤,退出武威城。 今日,重新返回武威城,西凉形势早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听闻郭渐离询问,捋着胡须,托腮思量少时。 “据某所知,陶策,孙逊,谋略,兵锋,远在赵睿之上,他们野心勃勃,对传国玉玺虎视眈眈。不管他们暗中与秦军联合,欲攻城略地,还是诚心摒弃前嫌,将军都不可轻敌大意。 老夫建议,做两手安排,一方面派斥候前往,单独召陶策,孙逊入城,若他们愿率领少数精兵入城,证明他们兴许真心言和。 若他们拒之,必心怀鬼胎,没有与秦军勾结,也对武威城垂涎已久。 是故,该派遣一支精兵秘密出城,监视陶策,孙逊两部,他们拒绝时,倾巢杀出,袭杀对方。” “不错,问道建议较稳妥!”赵少卿附和。 闻声,郭渐离铿锵有力的说:“不必派遣其他人,本将亲率飞熊军前往,城内之事,武侯负责。” 不能找秦军报仇雪耻,若陶策,孙逊心生邪念,恰好正中下怀,率军袭杀。 血债血偿! “郭将军尽管离去,若遇意外,本候亲率黑狼骑援救。”吕伯宁点了点头。 长长缓口气,向高昌洵吩咐:“高将军,派精明的斥候前往通报,传令段孟臧,率军在南门布放,提防秦军来袭。” 旁边,赵少卿叮咛亲信,配合段孟臧守城。 前往武威城的官道中。 漆漆夜色下,一匹快马沿着泥泞的官道疾行。 与陶策,孙逊谋面后,向他们道明吕伯宁的吩咐。 独自入城? 陶策,孙逊闻声,即刻胯下脸来。 吕伯宁在提防他们。 他们生怕率军入城,遭吕伯宁杀害。 孙逊萌生退意,纠结的说:“陶将军,吕伯宁不放心你我啊,独自冒然入城,若他心生歹念,凶多吉少啊。” 陶策同样有此忌惮,捋着胡须思索少时,噗嗤一笑。 “秦军,孙将军莫忘秦军。” “此话怎讲?”孙逊蹙眉,疑惑的询问。 前往武威城,事关个人安危,更关乎四万多江南精卒啊。 没有十足把握,他宁可退守江南,也不愿铤而走险,搭上三军性命。 “孙将军,张唐,赵睿,孔晟,皇甫雄统帅十余万精锐,秦军规模庞大,西凉铁骑独自能对付吗? 某相信,你我坦诚相告,吕伯宁绝不加害你我岂。” “郭渐离呢,半日前,你我率军配合秦军,重创他的飞熊军,此人睚眦必报,轻易绝不善罢甘休。”孙逊询问:“何况你我入城,两军没有统帅,若季玄陵得知,突然派军袭杀,如何是好?” 孙逊前怕狼,后怕虎,畏畏缩缩,陶策异常鄙视。 心中暗叹,从前自己怎会向对方马首是瞻呢? 孙逊老了,早丧失进取之心。 不过,仍掩饰内心鄙夷,仰头郎笑:“孙将军,你我领兵靠近武威城,秦军吃了雄心豹子胆么,不顾忌你我,也不顾忌吕伯宁,郭渐离,赵少卿所部吗? 若与吕伯宁谈拢,相信郭渐离不敢城内轻举妄动。” 孙逊沉默,良久仰头道:“好,且试一试吧!” 不做犹豫,领兵向武威城靠拢。 距离城池十里时,陶策,孙逊叮咛亲信将领率军提防,各自领少数精兵前往城外。 武威城西南。 一处茂密的林中,赵睿冒着淅淅沥沥的春雨,隐藏在树林内。 陶策治地,与他的封地隔江而望。 令其领兵南归,将来必成隐患。 今夜,他派遣斥候秘密监视对方行迹,得知两人率军北上,前往武威城,便率军隐藏此处。 等待陶策,孙逊兵临武威城。 他不相信季玄陵,然不能不相信徐闻达。 何况,陶策,孙逊如徐闻达所料,欲联合吕伯宁。 今夜若铲除孙逊,陶策,江南必将大乱,他可浑水摸鱼,扩张势力。 季玄陵,吕伯宁,袁赐各方势力,必将沦为他登基的垫脚石。 沉浸在憧憬时,一名斥候快马闯进林间,抱拳道:“王爷,陶策,孙逊率领百骑,前往武威城。” 闻声,赵睿面容笑意越弄,抓起阔剑,跃上战马,声音低沉的吩咐:“全军出击,秘密前行,前往武威城。” “全军出击!”身旁裨将传令。 顷刻间,约五万步骑冲出树林,踏着积水,在黑暗中秘密前行。 武威城。 斥候汇报后,吕伯宁,赵少卿,贾问道,王昭,转移在城楼上。 城头,插满火把,亮如白昼。 一行注意着城外举动,得知陶策,孙逊所部,驻扎在十里外,两人率领百骑前来。 吕伯宁俊逸的面孔中,流露出难得的笑意。 此人敢率百骑前来,表明他们诚心言和,共抗赵睿,季玄陵。 “赵睿这蠢货” 吕伯宁甚是得意,有陶策,孙逊相助,来日,他必败秦军,击杀季玄陵。 称王之路,进了一步。 陶策,孙逊抵达城外,陶策仰头望向城头,向守军高喝:“快给武侯传信,陶某,与孙将军前来赴约。” “陶将军,孙将军,别来无恙啊,吕某在此恭候多时了!”吕伯宁高呼。 边向城门走去,边喝道:“放吊桥,打开城门,迎陶将军,孙将军入城。” “放吊桥!” “开城门!” 段孟臧得令高呼。 走向城头时,赵少卿突然止步,抓住向吕伯宁低声道:“武侯,西南方向有伏兵。” 吕伯宁闻声,转首相望,城池西南方,传来暗淡的火光。 漆漆夜色内,忽然,传来排山倒海的杀声。 “杀!” “杀啊!” “杀进城内,生擒吕伯宁!” 第172章 挑拨离间 敌袭? 敌袭吗? 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吕伯宁,赵少卿,被突如其来的杀声戳破梦幻。 吕伯宁铁拳猛地砸在墙垛上,夺过旁边黑狼骑的强弓,搭上利箭,面色铁青,青筋暴涨,指向陶策。 “陶策狗贼,你竟敢算计本候!” 城头上,黑狼骑拉弓警惕,段孟臧,高昌洵领兵戒备。 守军如临大敌,弓箭手的箭锋瞄向陶策,孙逊。 突闻杀声,陶策,孙逊,浑身一惊,惊出冷汗。 好端端的,武威城西南为何冲出兵勇,如雨夜内的狼群嚎叫着杀过来。 陶策暗中警戒,仰头辩解道:“武侯,你切勿被来人蒙蔽,这绝非老夫的军队。” “杀啊,斩杀吕伯宁!” 语声落,远方杀声越浓,越高涨。 “哼!” 吕伯宁冷面怒哼,高喝道:“狗贼,赵睿早写信通报本候,尔等假装联盟,却欲攻城,幸好本候早有准备,不然,让你们老狗蒙蔽了。” 先前他还在犹豫,是否接纳陶策,孙逊。 雨夜内,敌军来犯,使他决心铲除对方。 “射!” “射击!” “一个不留!” 吕伯宁怒喝,释放利箭。 “侯爷,不可。” 贾问道惊呼,怎奈快箭离弦,飞向陶策,孙逊。 浓密的箭矢,似夜空淅淅沥沥的小雨飞落。 陶策,孙逊观之,惊慌中,策马而逃。 可惜吕伯宁箭术精湛,百步穿杨,陶策调转马头,来不及离去,一支利箭刺穿护心镜,钻进他心口。 战马颠簸时,陶策坠落战马。 “救救我” 孙逊瞥了眼将死未死的陶策,在铺天盖地箭雨而来前,纵马仓皇奔命。 饶是如此,脊背,大腿处,让惨遭利箭刺中。 随行的百骑,仅寥寥数人死里逃生。 狂奔出两箭之地,孙逊调转马头,发觉陶策身上刺满利箭,为自己的野心付出了代价。 扬起刀锋指向城头,怒喝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吕伯宁,你个蠢货,终有一日,步陶策后尘。” 讥讽后,领残兵急速南行。 吕伯宁,季玄陵。 此两人,前者徒有匹夫之勇,一时扬名,终会战死沙场。后者能文善武,暗藏锋芒,必成大患。 西南杀来的兵勇,不管隶属赵睿,还是季玄陵,必然受季玄陵怂恿。 赵睿还没有如此谋略。 “杀!” “杀啊!” 疾行中,武威城东南,再次传来杀声,震耳发聩的杀声,响彻大地。 这 闻声,孙逊沧桑的面孔惊得煞白,声音传来之地,正是他与陶策所部驻守之地啊! “混蛋!” 孙逊破口怒骂,误以为,遭秦军袭杀。 慌神中,策马扬鞭,加快行军速度。 “杀!” “杀啊!” 武威城西南处,快速靠近的敌军,突然折身改道,直扑东方。 孙逊观之,越发惊寒。 谁? 是谁在算计他与陶策? 城头,吕伯宁,赵少卿,贾问道发现靠近城池的敌军,莫名其妙的改变行军路线,向东方杀去,顷刻间面露惊色。 “侯爷,这支军队?” 高昌洵询问,想起贾问道阻止吕伯宁射杀陶策。 这支敌军,不是前来攻打武威城吗?怎么杀向孙逊,陶策的军队了? 回忆着方才发生之事,隐隐感觉中计了。 闻声,吕伯宁俊逸的面容抽搐,疑惑,诧异,喃喃自语说:“莫非他们不是陶策,孙逊所部。” 瞥了眼城外陶策的尸体,吕伯宁猛然高呼:“快,快派斥候前去侦查。” 若这支军队非陶策,孙逊所部,将误会大了。 兴许陶策,孙逊诚心结盟? 那时,他将中了赵睿的计谋,坏了自己大事。 斥候得令离去,吕伯宁浑身杀气,厉声道:“段孟臧,快速整军,准备出城作战。” “喏!” 约莫半刻,斥候归来,惶惶不安的说:“侯爷,西南方的兵勇,乃赵睿所部,非陶策,孙逊的军队。” “什么?” 吕伯宁惊呼,暴跳如雷。 发狂的喝道:“赵睿,这挨千刀的,敢算计本侯。” 千算万算,他竟然轻信赵睿。 若让陶策,孙逊率军入城,彼此和谈,大军结盟,以后对抗秦军,联军会容易许多。 谁知,赵睿半路杀出,害得他误会两人。 良机千载难逢,却生生被他毁掉。 越想越恼怒,喝令:“段孟臧,你率军出城,全歼赵睿所部,把他的首级带回来。” 段孟臧得令,转身向城下走去。 “段将军,且慢!” 这时,贾问道忽然前行,阻挠段孟臧的去路。 抱拳向吕伯宁说:“武侯,赵睿昏庸,愚笨,今夜之事,绝非他所谋划。” “太师有何想法?”吕伯宁怒气未消,急声询问。 “武侯,飞熊军,南江精卒,帝都禁军,三支劲旅全卷进战火中。张唐,孔晟,皇甫雄所部尚未杀出。 关键秦王领军,仍在坐山观虎斗。 若某猜测没错,赵睿不过是秦王的棋子,借着他与陶策,孙逊的矛盾,怂恿蛊惑赵睿追杀陶策,孙逊。 秦军,张唐三部,一定另有规划。 若段将军领兵冒然杀去,遭秦军或张唐三部从四面八方包围。 最终,大家所有努力,将为秦军做嫁衣。”贾问道说。 他由衷佩服季玄陵,佩服他的谋臣。 才经历生死酣畅,又快速布局,陆陆续续把各方牵扯进来,秦军却置身事外。 此时,他最害怕季玄陵仗着驸马身份,说服张唐,孔晟,皇甫雄,领军驰援赵睿。或者秦军杀出团灭飞熊军,陶策,孙逊派遣军队,攻打武威城。 那时,城外军队必遭团灭,武威城凶多吉少。 “贾太师所言有理,武侯不可轻视季玄陵!”王昭附和。 郁闷! 郁闷啊! 他才准备支持吕伯宁称王,保住家族荣华富贵,来不及实施,局势竟然瞬间恶化了。 吕伯宁握拳嘎吱作响,气的面色苍白,追问道:“太师,司空,难道让本候眼睁睁看着郭将军深陷危机吗?” 晌午时,他食言没有率军搭救郭渐离,让郭渐离损兵折将,现今再不救他,必然彻底得罪对方了。 让郭渐离不信任他,赵少卿心存芥蒂。 ??感谢香蕉酸奶打赏《附身做皇帝》198阅点! ?感谢香蕉酸奶打赏《附身做皇帝》1阅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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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73章 情窦初开 对抗秦军。 西凉各军,需精诚团结。 贾问道知吕伯宁的顾虑,当即道:“鸣金收兵吧,祈祷郭将军莫让仇恨蒙蔽。” “太师,鸣金收兵,难道让本候忍下这口恶气吗?” 气愤,吕伯宁气啊。 晌午兵败,夜里让季玄陵当猴耍。 奇耻大辱,让他忍气吞声,龟缩在城内,比杀了他还难受。 贾问道思量少时,低声说:“若武侯敢冒险,率一支铁骑,偷袭秦军大营,兴许能成功。不过,现在秦军该有所提防。” “侯爷,张唐,孔晟,皇甫雄效忠皇上,以皇上勒索要挟,相信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老夫愿前往说服。”王昭建议。 张唐,孔晟,皇甫雄拒绝协助秦军,再率军袭杀秦军,会事半功倍。 “好!” 吕伯宁点头,命令道:“段孟臧,率领两万铁骑杀出去,协助郭将军杀敌。 高昌洵,领军向秦军大营靠拢,等待本候军令。 季玄陵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招惹本候,窥视西凉三州,惦记西凉铁骑,今夜,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喏!” 王昭,段孟臧,高昌洵躬身离去。 这时,赵少卿领军配合吕伯宁,在城头快速布防。 他不想陷入被动,奈何局势快速恶化。 再不快速作出弥补,飞熊军全军覆灭,武威城都要易主了。 细雨绵绵,倒春寒。 夜黑风高时,正是杀人夜。 原野内,各军奋力厮杀,拼死你死我活,丝毫没有影响秦军。 大营中,篝火黯淡,除少数兵勇冒雨钱巡逻,营内冷清,寂静。 不过,各个军帐内,三军兵将没有休息,反而精神抖擞。 黄昏,军中杀猪宰羊,犒劳大军。 此时,军中伙夫驾车载着盛放肉汤的大缸,装着烧饼布袋,向三军发放食物。 甚至,遵照军令破例向大军提供少许烈酒御寒,提神。 饱食一餐,将投入战斗中。 帅帐中,烛光昏暗,气氛低沉。 两名歌姬抱着琵琶轻弹,一名舞姬轻盈起舞。 食案上盛放着清亮的汤料,薄如蝉翼的鹿肉,肥羊,肥牛,配套少许时令蔬菜与酒水。 香气袅袅,炉火呼呼。 季玄陵,赵浣溪席地而坐,围拢在旁,情浓义长。 气氛融洽,俨然没有受到大营外战事影响。 琵琶声中,赵浣容提着裙摆,花容失色,惶惶不安闯进来。 入夜,军营外杀生如鬼哭狼嚎,渗人而蚀骨。 阵阵杀声中,让赵浣容辗转难眠,晌午时沙场凄象不时浮现在脑海。 惊惧不安时,厚着脸皮寻求季玄陵保护。 来时,她还担心对方忙着调兵遣将,不打理自己。 入帐,发觉帐内歌舞升平,季玄陵,带着姐姐在用膳,似乎对军营外杀声置若罔闻。 一时,暗生醋意。 盘膝而坐,靠在软榻上打盹。 奈何汤料香气宜人,对方两人大快朵颐,令她困意全无,暗吞口水。 眼眸半闭,注视着眼前情形。 季玄陵温润儒雅,宴席中,对姐姐无微不至。 再看赵浣溪,情郎在旁,喜形于色。 反观自己,同为公主,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好不容易安慰,又寄人篱下。 越想越郁闷,越不甘心。 自己不必赵浣溪差,为何命运如此不公平。 渐渐的,眼眸转向季玄陵身上,嘴角升起笑意。 厚着脸皮贴身坐在季玄陵身旁,眼望着美味佳肴,却不知如何下口。 柔荑把季玄陵臂弯抱进怀里,可怜巴巴说:“姐夫,我也要吃。” “笨!” 季玄陵嘀咕了句,抽回臂弯。 幸好赵浣溪,留意到她苦闷的眼神,教授她如何用膳。 美味入喉,让赵浣容物我皆忘,心神俱醉,狼吞虎咽之态,那还有半点窈窕淑女的样子。 饱食一餐,眼见旁边两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忒煞情多,赵浣容便像打翻了醋坛子,噘嘴嘟囔道:“这类食物,与宫廷食材相比,太粗糙了。” “安平,军中食材有限,若在秦王宫,王上烹制的膳食,秀色可餐,五味俱全,应了那句,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赵浣溪说。 闻声,赵浣容挪身靠近,又抱住季玄陵猿臂。 一时翘起眼皮,瞥向季玄陵。 常言道,君子远庖厨。 堂堂铁血君王,战场杀伐之余,还精通烹制美食,不禁刮目相看。 关键,他愿意为后宫女眷烹制美食。 难怪心比天高的姐姐,愿嫁给比她年轻好几岁的季玄陵,在他面前极尽温柔,做个小女人。 惊讶中,萌生心意,端起酒杯笑语道:“嘻嘻,姐夫,安平敬你,若姐夫凯旋,带安平前往咸阳好不好?” “时机成熟,早日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季玄陵拒绝了他。 “你” 赵浣容暗怒,扬起柔荑。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轻视她,太可恶了。 生气时,玉容扑哧一笑,侧身靠在季玄陵臂膀,点头道:“好啊,若姐夫能找到像你这样,既玉树临风,又有逸群之才,既骁勇善战,又懂得怜香惜玉的英雄盖世,安平乐意嫁给他。” 说罢花容嫣然,眼眸侧望。 季玄陵神色懵逼,世间岂有如此相似之人。 不久恍然大悟,尴尬的看向赵浣溪。 赵浣溪却是读懂妹妹心思,故意笑而不语。 彼此相逢不过半日,此间,她不知小妹一时心情,还是遇到季玄陵情窦初开。 既没有怒斥,也不支持钱。 气氛尴尬时,申屠秀,徐闻达,严正方,黄浩然,公孙昂,邬纪灵,冀连凯,一众文臣武将走进帅帐。 丫鬟急忙掌灯,帐内亮如白昼。 众人欲行礼时,季玄陵开门见山直问:“冀连凯,时机成熟么?” “王上英明,斥候汇报,赵睿率军佯攻时,吕伯宁中计,射杀陶策,孙逊受伤。此时提前率军出城的郭渐离,与赵睿率军东西夹击孙逊,此战孙逊所部凶多吉少。” “这在预料之内,吕伯宁呢!”季玄陵追问。 “半刻前,两支西凉铁骑秘密出城,一支杀向战场,一支向我军大营而来。曹将军按计划在军营布放。不过,斥候汇报,两支军队数量不多,该是吕伯宁所部,赵少卿所部,仍留守武威城。”冀连凯汇报。 (本章完) 第174章 突围,突围 “好!” 季玄陵朗声叫好。 按计划,秦军对武威城围而不攻,进行持久战,迫使龟缩在城内的西凉铁骑出城。 今夜,秦军顶多击毙一支杀出城的西凉铁骑。 谁知郭渐离,吕伯宁两部,陆续奔袭城池凑热闹。 把秦军劲旅,视作空气吗? 这会儿,他改变主意了。 送到嘴边的鸭子,岂有拒之不受的道理。 他准备一举吃掉郭渐离,吕伯宁,陶策,孙逊的四支精兵,尽可能多抓捕飞熊军,西凉铁骑。 “闻达,你即刻前往张唐,孔晟,皇甫雄军帐,尝试游说他们,挥师杀向武威城,牵制城内守军。”季玄陵吩咐。 徐闻达眉头紧缩,颇为为难:“王上,张唐,孔晟,皇甫雄死忠大康,赵辰尚在武威城,他们怕轻易不会攻城,还需王妃出面游说。” 张唐,孔晟,皇甫雄,为保证赵辰安危,临阵与孙逊,陶策撕破脸皮,严令所部攻城。 现今,突然率军猛攻武威城,危及赵辰安危,他们怕按兵不动。 他甚至怀疑,即使王妃亲自劝说,若不能保证赵辰安危,也不能改变三人的决定。 季玄陵冷语轻笑:“告诉张唐,本王夺地,绝不伤害赵辰,若他们拒绝配合,秦军攻城,绝不顾赵辰安危。” “喏!” 徐闻达颔首。 “安乐,若你前去说服张唐三将,困死武威城内的守军,秦军在城外极大消弱对方,兴许会提前搭救皇上。”季玄陵说。 “这么一来,岂不置皇兄安危于不顾吗?”赵浣容惊呼,眼眸白了眼季玄陵。 触及秦国利益,他简直不择手段。 “公主,皇上在,张唐,孔晟,皇甫雄有所顾忌。若皇上驾崩,张唐,孔晟,皇甫雄必然高举复仇大旗,杀向武威城。吕伯宁,贾问道清楚利弊。 况且,此战王上准备消灭飞熊军,西凉铁骑,而非攻打武威城。” “当真?”赵浣容追问。 “爱信不信!”季玄陵冷酷的说,随即追说:“若你协助安乐游说张唐三将出兵,本王带你前往咸阳。” 前往咸阳? 赵浣容玉容泛起笑意,欠身行礼道:“姐夫放心,安平愿助你一臂之力。” 赵浣溪默默颔首,与徐闻达,赵浣容退出帅帐。 季玄陵徐徐走向行军地图前,俯身凝视,叮咛道:“公孙昂,邬纪灵,听令!” “末将在!” 公孙昂,邬纪灵挺身而立,抱拳高声道。 “你们率领骁武军,兵分两路,公孙昂带军六万,伏杀飞熊军,在飞熊军,江南精卒两败俱伤时,倾巢而出。 邬纪灵,领军四万,在公孙将军杀出时,从西线杀出,吃掉段孟臧的西凉铁骑。 此战后,本王要飞熊军归属秦国。” “喏!” 得令,公孙昂,邬纪灵躬身退出军帐。 “冀连凯,派斥候秘密监视高昌洵的伏兵,曹建安,率三万骁龙军,随时准备作战。”季玄陵再次传令。 今夜,不仅要让飞熊军易主,还要让吕伯宁的西凉铁骑伤筋动骨。 “喏!” 曹建安,冀连凯领命而去。 军帐内,仅剩申屠秀一名将领,与黄浩然,严正方两名谋臣。 申屠秀左顾右盼,抱拳询问:“王上,末将呢?” “将军勿急,若张唐,孔晟,皇甫雄拒绝从旁协助秦军,将军与本王统兵前往武威城,佯装攻城。”季玄陵铿锵有力的说。 “喏!” 排兵布阵后,季玄陵折身斜躺在软榻饮茶。 严正方,黄浩然坐在两旁。 饮茶时,严正方面容诡异的说:“王上,臣闻吕伯宁妻妾极多,全是如花似玉的绝色。” “噗嗤!” 闻声,季玄陵满足香茶喷出,郎笑道:“正方,你欲纳妾,垂涎吕伯宁的妻妾么?” “王上,各路兵锋未解,正方会轻言纳妾!”黄浩然在旁打趣的说,侧首望向季玄陵时,神情渐渐严肃道:“若臣没有猜错,正方提及吕伯宁姬妾,欲设法逼出吕伯宁出城。” “没错,吕伯宁骁勇,然六七成精兵在外,盖文广受伤,若设法诱吕伯宁出城,将其擒之,单凭赵少卿所率领的铁骑,坚持不了多久。”严正方进言。 “赵少卿治地在北方,杨将军带兵北上,若吕伯宁遭生擒,自身治地遇袭,赵少卿,贾问道,岂敢坚守。”黄浩然说。 季玄陵来了兴趣,伏在案台,道:“正方,说说你的策略。” 临近午夜,小雨骤停。 荒野内战役,反越战越烈,越战越勇。 洪亮的喊杀声,凄惨的哀嚎声,响彻四方。 满地鲜血,混在雨水中染红大地。 从郭渐离指挥飞熊军冲进江南精卒内,荒野内布满血的味道。 铁骑滚滚,扬剑冲杀,荒野仿佛在颤抖,山崩,地裂,时空破碎。 猝不提防中,江南精卒鲜活的生命,在飞熊军尖锐的箭矢,锋利的战剑中战死沙场。 短兵相接之处,滚落的首级,血淋淋的残肢,支离破碎的身躯,散落在原野各处。 飞熊军,好像恶魔吞噬着江南精卒。 怒! 愤怒! 郭渐离把晌午时,秦军惹起的怒火,全转移在孙逊,陶策的军队上。 在狂暴悍勇飞熊军冲击中,孙逊,陶策率领的步兵,毫无招架之力。 尤其陶策惨遭吕伯宁射杀,所率领的兵勇群龙无首,前方飞熊军横杀,后方赵睿统帅的禁军扑杀,几乎沦为待宰的羔羊。 三家混战,郭渐离,赵睿有着相同的目标。 砍杀沙场中央的步兵。 此时,孙逊强忍伤痛,处变不惊,沉稳有度指挥大军。 相较赵睿所率领的四五万禁军,郭渐离统帅的飞熊军,数量较少,却突然而至。 三万铁骑,好像浩浩荡荡的洪流,横冲直撞,闯进他的步兵,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 孙逊满腔怒火,暗骂吕伯宁愚蠢,诅咒赵睿断子绝孙。 恨不得把阻挡他们南归的飞熊军,斩杀殆尽。 策马强攻,逆势迎战飞熊军,孙逊扬刀高喝:“反击,全军加速反击,斩杀飞熊军,向东方突围,突围。” (本章完) 第175章 天助我也 孙逊,陶策两军,共计七八万人。 与飞熊军,禁军数量旗鼓相当,若非他们奔袭杀来,孙逊丝毫不惧。 今郭渐离率军阻挡他们南归之路,他垂涎飞熊铁骑,也要把飞熊军全部击杀。 此时,孙逊恨死了赵睿。 这狗贼率军秘密监视他们,害得他们与吕伯宁结盟计划付之东流。 两支步兵丧失容身之处,还面临全军覆灭的危机。 若非飞熊军难缠,孙逊欲领兵前去砍了赵睿。 似惊弓之鸟的大军得令,追随孙逊冲杀,不顾凶险,与飞熊军死战。 荒野内残肢断臂漫步,血流成泽。 郭渐离挥刀越战越勇,一路冲杀,在战场内找寻孙逊踪迹,遭步兵疯狂反扑。 顷刻间,怒焰爆发,一把抹去面孔血水,扬刀狂喝:“杀,杀,杀,斩杀孙逊者,封虎贲将军。” “杀!” “杀孙逊!” 阵阵狂喝声震耳发聩,飞熊军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尸体渐渐增多。 即使吕伯宁派遣的斥候前来传信,郭渐离照样没有停止作战。 赵睿帮他牵制孙逊的后军,飞熊军犹似蛇吞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不久,将消灭孙逊所部。 何况,他与孙逊不死不休,即使孙逊与吕伯宁结盟,他迟早也会率军报仇。 不过,得知赵睿破坏孙逊,陶策的计划,郭渐离暗生惊慌。 今夜鏖战,绝非他,赵睿,孙逊,陶策之战,张唐,孔晟,皇甫雄兴许率军杀来,甚至秦军也扑过来。 此战该速战速决,尽早撤离战场。 不然秦军来范,又遭重创。 一时,战刀喝令:“通报全军,斩首一人,赏半两金,斩杀孙逊者,赏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骁勇善战的飞熊军,杀伐越发狂野。 逼得孙逊所部狂奔退后,溃不成军。 杀戮正盛,即将分出胜负时,段孟臧率军抵达,冲进战场,一路持枪狂杀,抵达郭渐离身旁疾呼:“郭将军,侯爷有令,必须撤离。” 郭渐离杀意正浓,冷眸瞪了眼段孟臧。 两军酣战数个时辰,吕伯宁才派军前来,分明有意故意消耗飞熊军。 冷语怒喝:“段将军,本将即将率军剪灭孙逊所部,你若前来帮助本将,即刻率军征战,若非前来相助,率军闪到一边去。” 今夜,段孟臧率军前来,欲击杀赵睿,取他首级。 怎奈所率铁骑仅两万,为减少三军丧亡,的确故意拖延时间。 听闻郭渐离狂喝声,抱拳道:“郭将军小心,段某率军前去斩杀赵睿。” 两万西凉铁骑,在战斗陷入胶着状态时,浩浩荡荡冲锋掠阵。 此时,除赵睿外,郭渐离,孙逊暗生惊慌。 又一路铁骑杀来,季玄陵怕不再坐山观虎斗了,秦军倾巢杀出,很容易把他们一锅端了。 奈何身陷战争泥潭,不可能抽身离去。 彼此都想速战速决。 沙场西部,赵睿领军猛攻陶策所部,主帅阵亡,这支步兵群龙无首,斗志涣散。 危机中,追随孙逊所部逃亡,像块沙包任由赵睿率军厮杀。 率军东征西讨多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痛快,酣畅淋漓。 擒获陶策所部,令他统帅的禁军数量激增不少,还能提升禁军战力。 杀戮中,一支精骑狂杀而来,风卷残云似得冲进正在抓捕俘虏的禁军内,让赵睿猝不提防。 谁知这支精骑来势汹汹,雷霆之势冲杀。 “王爷,吕伯宁派援军而来。”一名裨将惊呼。 “西凉铁骑?”闻声,赵睿大惊。 这吕伯宁,不怕季玄陵,张唐,率军杀来吗? 稍作迟疑,赵睿打起精神来。 今夜,他对陶策所部势在必得,谁也休想阻挡他。 低声命令道:“派遣斥候通报秦王,让他赶紧派军驰援。” 禁军数量不少,气势旺盛,怎奈西凉铁骑骁勇啊,坚持不了多久。 裨将离去,赵睿扬刀高喝:“全军听令,迎战西凉铁骑,一只耳赏一两金。” 西凉铁骑祸国殃民,支持董昶助纣为虐,让大康四分五裂,现今吕伯宁控制皇上。 大康皇族的死敌! 赵睿不惧,持刀催马,气势汹汹向段孟臧冲杀,身旁步骑,飓风般追随,迎战西凉铁骑。 顷刻间,两支大军犹如角斗猛兽,疯狂死战。 禁军被阻挠,陶策所部兵将如释重负,喘息中,疾行追随孙逊,冲杀飞熊军。 欲快速逃离此处,渡江南归。 鲜血横飞,残肢乱舞的荒野内,渐渐泾渭分明,形成两处战场。 赵睿率领禁军迎战段孟臧,郭渐离带领飞熊军扑杀孙逊。 渐渐的,随着陶策所部靠拢,孙逊所统帅的兵勇越来越多,好像山洪暴发,咆哮冲杀,直逼飞熊军。 飞熊军善战,可惜数量远远不及江南兵将,兵锋渐弱,转攻为守,处境凶险。 杀戮中,郭渐离敏锐的察觉战场变化,持刀翘望,发觉西线大股步兵冲杀而来,怒骂段孟臧白痴。 飞熊军骁勇,有赵睿统帅的禁军在后方辅助,彼此心照不宣的冲杀孙逊所部,他领兵在正面快速消灭江南精卒,甚至将来还能重创赵睿的禁军。 如今,段孟臧率军冲杀赵睿的禁军,导致没有人牵制西线的江南精卒,所有军威,全转移在飞熊军身上。 愤恨! 大怒! 却素手无策。 另一方,孙逊征战中,也察觉陶策所部快速靠拢,战场形势逆转,嘴角泛起笑意,扬刀喝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所有江南子弟,追随本将军冲杀,为陶将军报仇雪恨。” “报仇!” “报仇!” 冲杀中,两部兵勇狂声咆哮,斗志昂扬,气势如虹。 孙逊率军冲杀,满怀期待。 今夜。陶策身死。 他率领江南子弟南归,不但能快速吸纳陶策所部,还能迅雷不及掩耳霸占陶策的地盘。 大康东南郡州,全让孙家控制。 他! 孙逊! 名副其实的东南王。 经略东南,时机成熟时,挥师北上,谁敢阻挡他逐鹿中原,问鼎天下。 面孔笑语盎然,浑身杀气凌冽。 即使眼前阻挡他们步伐的劲旅,是闻名天下的飞熊军,孙逊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本章完) 第176章 孙逊之死 孙逊狂杀,追随他征战的两部兵勇越发龙精虎猛。 利箭离弦,扬剑狂杀。 狂杀四方的飞熊军,竟不能阻挡。 顷刻间,荒野变成绞肉机,飞熊军,江南精卒彼此锐减。 荒野内,横七竖八的残肢,尸体,流淌的鲜血染红雨水。 孙逊率军复出近万人的代价,冲破飞熊军的防线。 在漆黑荒野上狂奔,扬刀狂喝:“撤,快撤离!” “逃?” “白日做梦!” 漆黑夜色下,一杆长枪像草丛飞出的毒蛇,猛地刺进孙逊前胸,强劲的冲击力,把孙逊推下战马。 “主公,保护主公!” 孙逊坠马,身旁裨将惊呼,跃下马背提枪向孙逊冲出。 前锋兵将持兵戈打戒备,把孙逊保护在中央。 黑幕之下,一匹快马冲出,马背将领提着长刀。 在他后方,密集的铁骑,精骑,仿佛从地府冲出来,紧拉强弓。 “射击!” “射击!” 公孙昂刀锋一扬,指向前方慌神的步兵。 顷刻,嗡嗡箭鸣声,似密集的蜂群飞舞而来。 嘭,嘭,嘭 噗嗤,噗嗤,噗嗤 尖锐箭矢,有的刺中盾牌,有的越过盾牌,刺进后方兵勇身体上。 “保护主公,保护主公。” 大量精锐悍勇持盾,在孙逊附近形成防御,保护着孙逊,与护在他身旁的将军们。 此时,一杆长枪竖在孙逊身上,伤口处鲜血蜂拥溢出,孙逊躺在地面,气息奄奄,再也没有先前大杀四方的样子。 一名裨将把孙逊报怀中,持锤向旁边将领喝道:“全军冲杀,保护主公回江南。” 前有恶狼,后有猛虎,主公重伤,此地不宜久留。 “承弼!”孙逊阔掌猛抓住对方臂弯,自知长枪伤及要害,命不久矣,更不能跟随大军安全返回江南,不得不提前安排后事。示意对方安静,侧身望了眼旁边将领,气息微弱的道:“承弼,经武,替某照顾好家眷,好生辅佐大公子。” 欲再说什么时,嘴里连连喷血,不能再言语。 “主公,主公” 杨承弼,林经武,疾呼帮孙逊止血,可惜对方头颅一歪,气息全无。 “杀,帮助郭将军南精卒!” 江南兵将沉浸在悲痛时,公孙昂扬刀喝令。 黑夜中,东方出没的铁骑,精骑,似利箭急速杀向孙逊所部,浩浩荡荡,席卷大地。 这时,杨承弼抱起孙逊尸体,跨上战马,猛地撤下衬衣的白布,绑在额头,扬起长枪,眼眸含泪道:“兄弟们,为主公报仇,与他们拼了。” 旁边江南步骑,如法炮制,头戴白绫,持刀冲杀。 “杀啊,割下所有西凉铁骑头颅祭旗!”林经武高呼。 杨承弼,林经武,不知来人身份,误把秦军当做吕伯宁的西凉铁骑。 箭雨交织,兵戈撞击。 短兵相接时,杨承弼发觉眼前铁骑身穿黑甲,头戴铁盔,分明是秦军。 挥枪肆意冲杀,向林经武高喝:“林将军,秦军,是秦军,快领兵撤离,撤离!” 武威城附近,秦军一家独大。 他们统帅的精卒,与飞熊军死战半夜,已经筋疲力尽。 与规模庞大,训练有素的秦军死战,似以卵击石。 “撤离,快撤离!”林经武高呼。 率军折道,向南方遁走。 战场内,郭渐离突闻东方杀声轰隆,大军将至,听闻对方高呼助郭将军,误把秦军当做西凉铁骑,长出口气扬刀喝道:“兄弟们,杀起来,南精卒。” 顷刻,孙逊率军在中央狂杀。 与此,战场西部也突然传来杀声:“兄弟们,协助庸王斩杀西凉铁骑。” “杀!” “杀!” 邬纪灵持枪冲锋,率军与赵睿的禁军汇合,大军汇聚一处,向段孟臧统帅的西凉铁骑发起猛攻。 秦军? 秦军来了! 混乱中,段孟臧注意到西线狂杀过来的秦军,对方仿佛利箭刺进西凉铁骑内,一路势如破竹,狂杀四方。 所过之处,残肢脱落,头颅乱飞,鲜血飞扬。 短暂慌神,快速回过神来,向身旁铁骑疾呼:“快,快返回武威城,向侯爷汇报城外战况。” 举起兵戈,指向逆势蜂拥而来的秦军,咆哮道:“杀,与秦军死战。” 夜色幽幽,万籁寂静。 武威城外的荒野中,却变成修罗战场,沦为飞熊军,西凉铁骑,江南精卒的坟茔。 武威城外,张唐,孔晟,皇甫雄率领三路大军兵临城下,猛攻武威城。 深夜时,徐闻达,安乐公主,安平公主,前往他们营帐,建议他们出兵攻打吕伯宁。 三将惶恐,生怕危及皇帝危险。 徐闻达拍着胸脯向他们保证,不到万不得已,吕伯宁不敢伤及皇上,安乐公主更代表季玄陵,声称他们派军攻城,来日搭救皇上,秦王愿保皇上安危。 不过,张唐,孔晟,皇甫雄狡诈,勒索钱粮,声称讨伐赵少卿,季玄陵需将三成钱粮归还大康皇族。 大康啊! 仅剩帝国的驱壳,没有帝国的灵魂与实力,身为臣子,他们该保证大康利益。 此事,徐闻达,赵浣溪不敢做主,令赵浣容向季玄陵汇报。 季玄陵答应后,他们才率领三路倾巢而出。 此时,荒野内杀戮渐狂,武威城外战事爆发,三路大军盾兵前退,弓箭手掠阵,步兵肩扛云梯冲锋,攻城。 吕伯宁,赵少卿,迫不得已时,率军迎战。 愤怒! 错愕! 贾问道百感交集,季玄陵,他竟然说服张唐三将,率军袭杀武威城。 此时,城外战役扑朔迷离,城池又遭张唐三部猛攻,局势急速恶化,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吕伯宁指挥西凉铁骑反击时,一名侍卫急速走,高声说:“侯爷,段将军排斥从战场传回消息,秦军,秦军出现在战场了。” 秦军? 正在率军作战的吕伯宁,气的面孔涨红,渐而发青,脖颈涨得象快爆炸了,满头汗珠,持槊戳在城墙上。 季玄陵。 这个千刀万剐的畜生,今夜所有策划,全出自他之手。 简直把他逼向绝路啊! 气愤的说:“传令高昌洵,率军奔袭秦军大营,吩咐段孟臧,郭渐离,赶紧率领退出战场。” (本章完) 第177章 想逃,没那么容易! 黄昏,战役爆发,至今死战数个时辰。 各军前赴后继死战,伤亡极多,早沦为疲惫之师。 秦军雷霆出击,奔杀进战场内,分明准备坐收渔翁之利。 郭渐离,段孟臧征战在外,苦战不休,他们凶多吉少啊,稍之不慎,所率的精兵,可能全葬身在城外。 “武侯,稍安勿躁,秦军奔袭而来,表明季玄陵静观其变,早有全歼各路大军的计划。此时秦军大营肯定防守森严,派遣郭将军奔袭杀出,必然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贾问道阻止吕伯宁,神色冷酷的说:“赶紧传令郭将军,段将军,高将军率军回城,不然,秦军从四面杀来,郭将军他们在城外逗留时间越长,西凉各军伤亡越多。” 闻声,吕伯宁气的直翻白眼,恨得牙根直发麻,指骨节发痒,暴跳如雷的质问:“难道,难道任秦军驰骋嚣张吗,也太欺人太甚了。” 按他的想法,秦军精锐杀出时,高昌洵率军袭营,他领军出城冲杀进战场,反杀秦军。 今贾问道,竟然不建议高昌洵奔袭秦军大营。 张唐,孔晟,皇甫雄指挥联军攻城,他不能率军杀出城。 形势骤变。 关键,西凉各军在战场复出惨重的代价,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无所获。 从军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这样倒霉过。 憋屈! 羞愤啊! “武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意气用事会让城外大军尽没,武威城不保。”贾问道苦苦相劝,吕伯宁冒险,会把赵少卿的虎狼骑也搭进去。 此时,进一步万劫不复,退一步海阔天空。 若吕伯宁孤注一掷,西凉铁骑尽没,大军兵锋锐减,不仅不能对抗秦军,连张唐,孔晟,皇甫雄都能率军威胁武威城。 “嗨!” 吕伯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眸闪着食人的怒焰,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阔掌拍在大腿上,苦涩的说:“传令,快速传令,召郭渐离,段孟臧,高昌洵率军回城,全军死守城池。” 侍卫得令,匆忙折身而去。 秦军大营。 季玄陵端着酒杯,肆意品饮,嘴角微微扬起,散发出傲慢的笑意。 公孙昂,邬纪灵领军杀出,前线捷报频传。 孙逊被诛杀,残部慌不择路的逃亡,郭渐离,段孟臧所部,遭十万秦军,三四万禁军包围,拖着疲惫之躯苦苦拼杀。 飞熊军,西凉铁骑,已然沦为案板上的鱼肉,任秦军斩杀。 不过,他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多半秦军杀出,留守的秦军在军营备战,诸将,谋臣一宿未眠,歼灭两部得不偿失。 他在等。 等军帐外潜伏的高昌洵,率军来袭,好一鼓作气歼灭对方。 谁知已经后半夜了,高昌洵仍耐心潜伏,纹丝不动。 此举让季玄陵渐渐丧失耐心,准备率军主动攻击。 等待中,申屠秀身挂盔戎快步走进来,抱拳说:“王上,冀将军派遣斥候传来消息,高昌洵率军秘密撤退。郭渐离,段孟臧正在鸣金收兵!” 闻声,季玄陵面容垮了下来。 想逃? 没那么容易! “王上,郭渐离等人撤军,定是贾问道发觉我等的图谋,决不能令郭渐离,段孟臧,高昌洵全身而退。”黄浩然抱拳说。 徐闻达,严正方也点头附和。 “申屠将军,说说战场情况,曹建安,是否率军追击?”季玄陵挺身询问。 吕伯宁这懦夫,竟不敢率军与秦军酣畅淋漓一战。 申屠秀面容舒展,含笑道;“王上,前线西凉军伤亡极多,此战,公孙将军,邬将军,必然率军全歼飞熊军,及段孟臧所部。” 顿了顿,继续道:“高昌洵撤退,曹将军,冀将军,已经领兵扑上去,不过,彼此相距甚远,恐不能彻底全歼对方。” “啪!” 季玄陵不悦,阔掌猛击在案台,惊醒靠在休息的赵浣溪,赵浣容。 “可恶,今夜本王要得到飞熊军,西凉铁骑,传令邬纪灵,公孙昂,不必搭理孙逊残部,带军重创郭渐离,段孟臧。” 杀气弥漫时,阔步向帐外走去:“申屠秀,调集两万骁龙军,及铁鹰锐士,与本王追杀高昌洵,既然来了,决不能他们轻松回城。” “喏!” 申屠秀颔首,侧身而出。 这时,赵浣溪徐徐拾起身来,抓住季玄陵阔张,柔声道:“夫君,小心。” 赵浣容干脆起身,铿锵有力的说:“姐夫,安平随你上战场!” 季玄陵抱着赵浣溪螓首,亲吻在佳人额头,才瞥了眼赵浣容,冷酷的说:“安分点,再任性,改日送你去帝都!” 今夜,赵浣容帮她游说皇甫雄,也算有功,季玄陵向来恩怨分明,此时,没有冷落她。 闻声,赵浣容也不生气,反身抓住季玄陵另一只阔掌抱在胸前,笑语嫣然道:“姐夫放心,安平听你的话,不给添麻烦。” 夜色弥漫。 秦军大营内,季玄陵,申屠秀率领两万铁骑,与铁鹰锐士冲出辕门,策马北上。 雨后的荒野中,本该散发着泥土的芬芳,此时却被浓浓的血腥味掩盖。 一路追杀北上,一路血腥味渐浓。 渐渐的,在荒野中遇到零散的尸体,及少数慌不择路的西凉铁骑。 派军擒获,继续北上,少时杀声高涨。 前方,高昌洵领军狂奔,疾行中斥候匆匆前来汇报:“将军,曹建安,冀连凯率领的秦军咬伤后军,秦王带军冲出军营,正向我方追来。” “季玄陵,这个难缠的家伙,太狂妄了,他都率军撤退了,还敢追上来!”高昌洵怒骂,苦等半夜,却得到武侯撤军的消息。 撤离途中,遭曹建安反扑,季玄陵又敢率军追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恨不得率军折返,与秦军死战到底。 奈何军令如山,高昌洵不敢违背,隐忍高喝:“加快前行速度,甩掉后方秦军,从西门入城。” “撤!” “快撤!” 裨将扬刀传令,大军口口相传,不与秦军恋战,策马扬鞭,加快行程,希冀尽早入城。 ??感谢香蕉酸奶打赏《附身做皇帝》86阅点! ?还有一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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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78章 激将骂阵 苍穹之下。 季玄陵率军狂追十余里,偶遇冀连凯,他正在率军击杀高昌洵所部的后军。 曹建安,率大军继续狂追高昌洵部。 怎奈直至季玄陵领军兵临城下,与曹建安部汇聚一处,仍没有追上高昌洵的步伐。 眼睁睁瞧着高昌洵的身影出现在武威城西门城头。 季玄陵没有放弃,领军辗转南门。 此时,南门处战役如火如荼,张唐,孔晟,皇甫雄率领的联军,与城头的西凉军死战不休。 护城河内,联军尸体似水上浮萍,漂浮在水面。 亮如白昼的火光中,可清楚的注意到城墙像被红漆染刷,猩红满布。 竖起的云梯上,联军持刀,持盾,前赴后继冲杀。 走道内的西凉军,持盾,拉弓,死守反攻,不敢松懈。 提长矛抵达联军前方,张唐焦急的说:“秦王,西凉铁骑,虎狼骑骁勇,张某三人率军苦战半宿,寸步未进。” “将军勿忧,继续派军苦战,秦军所得的江南俘虏,尽数送给你们。”季玄陵道。 张唐三将率军久战不利,早预料之内。 若武威城轻而易举沦陷,吕伯宁,赵少卿,与所有西凉铁骑,虎狼骑,都该找个地方自杀谢罪。 嘀咕中,吕伯宁怒目瞧见季玄陵,抓起强弓射击,可惜鞭长莫及,利箭扑空。 仇恨,像巨兽吞噬着他的心,持槊咆哮道:“季玄陵,你个阴险小人,今日之辱,来日本将非割下你的首级当夜壶。” 高昌洵率军仓皇归来,迟迟不见郭渐离,段孟臧两部,吕伯宁怕啊。 谁知,却等来今夜战事的始作俑者,他怒,恨不得持槊跃墙冲出去。 “哈哈哈,吕伯宁,你这个缩头乌龟,有时间在城内大呼小叫,何不领军出城,你我在战场杀个痛快?”季玄陵扬起长矛,嘴角一扬,冷喝道:“本王听闻,吕夫人姿色不错,尤物般的存在,吕伯宁,若你不行,本王愿意笑纳,替你照顾吕夫人。” 他不行? 替他照顾吕夫人? 吕伯宁闻声,面色骤变,反怒如涨满河道的狂浪,顷刻间冲开堤坝,咆哮声中,布满全身。 持槊怒指,结巴道:“你你个王八蛋,老子宰了你!” 提起长槊,阔步折身,欲出城泄恨。 季玄陵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底线,老虎不发威,把他当做病猫吗? “武侯!”赵少卿疾呼,抓捕吕伯宁猿臂,低声警告道:“季玄陵故意激怒你,若你率军出城,恰好中了他的诡计。” “武侯,小不忍则乱大谋!”贾问道提醒。 城外,季玄陵端坐马背,持槊吕伯宁郎笑道:“对了,听闻你的小妾,女儿,姿色也不错,若你战死沙场,本王与秦军儿郎,愿意替你照顾她们。” “哈哈哈!” “吕伯宁,本将军很愿意帮助你照顾啊!”申屠秀附和。 “哈哈哈,吕伯宁,我等愿帮助你照顾。” 铁鹰锐士,秦军铁骑,齐声高喝。 阵阵嘲笑声中,吕伯宁愤怒的面孔扭曲,俊逸的面孔,燃起熊熊火焰,似优雅的猫忽然尖叫,露出尖利的爪牙:“季玄陵,老子活劈了你!” 从来都是他率军征战,抢夺别人的妻女。 今日,季玄陵竟然敢当众辱没他,连秦军小兵也敢轻视他。 若不率军杀出去,他颜面何存?自家兵将颜面何存? 赵少卿焦急,环腰保住吕伯宁,贾问道在旁边厉声说:“武侯,城外近乎二十万大军呢,你怒气冲冲出城,将军战死沙场,妻妾子女会真的沦为秦王的玩物了。” 吕伯宁闻声,来回挣扎。 怒啊! 浑身怒焰,根本遮掩不住。 “武侯,若你冥顽不灵,赵某率军退出武威候,你自己作战吧!”赵少卿愤怒的说。 闻声,吕伯宁浑身一冷,忍着怒气,渐渐安静,持槊站在城墙。 “这可恶的贾问道,赵少卿!” 目睹城头景象,季玄陵生气的暗骂。 这两个混蛋坏他好事啊! “申屠秀,带军给本王骂!”季玄陵怒喝。 一时,申屠秀示意身旁大军大骂,问候吕伯宁十八代祖宗,偶尔捎带赵少卿,贾问道。 怎奈赵少卿,贾问道苦苦相劝,吕伯宁挺身而立,压根没有出城的迹象。 秦军骂阵,激将法压根行不通。 季玄陵不爽,持长矛怒骂:“吕伯宁,既然愿意做缩头乌龟,今夜,本王消灭飞熊军,西凉铁骑,来日方长,总有一日,本王会替你照顾妻妾。” 说罢,挥矛示意大军离去,向战场扑过去。 转身向张唐道:“张将军,你们率军牵制吕伯宁,本王领秦军征战飞熊军,届时俘虏分给你们一半。” “秦王放心,今夜,西凉铁骑休想出城。”张唐抱拳斩钉截铁说。 “拜托了!” 季玄陵抱拳回应,策马冲出去。 “这个杂碎!” 吕伯宁气的浑身发怒,怒不可遏地咆哮着,声音像滚滚阵雷,传遍城池内外。 震怒中,转身向贾问道询问:“太师,季玄陵狂妄,此时,本候不率军出城杀他,郭渐离,段孟臧处境会异常危险。” 贾问道面容阴沉,此时,他同样没有什么好办法。 冒然杀出,大军死战,绝非良策啊! “武侯,顾不了许多了,秦军规模庞大,城外张唐,孔晟,皇甫雄,仍在率军攻城呢,太意气用事,武威城必将沦陷!”贾问道苦苦相劝。 呼! 吕伯宁长出口气,瞥了眼城外联军,暴跳如雷的高喝:“射击,快射击,消灭张唐,孔晟,皇甫雄所有的军队。” “虎狼骑的儿郎们,全军反扑,斩杀一名联军,赏半两金!”赵少卿挥刀高呼。 顷刻,武威城内外,杀声隆隆,鲜血滚滚。 荒野中,杨承弼,林经武领残部,冲出战场后,匆匆向南方逃亡。 郭渐离,段孟臧,遭秦军两线猛攻,大军渐渐合拢一处,互为犄角,怎奈秦军来势汹汹,不禁气势高涨,杀气腾腾,更骁勇善战,好似厉鬼索命,从四面八方杀过来。 碾压之势,对飞熊军,西凉铁骑冲杀。 (本章完) 第179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血腥味迷漫的战场中,在季玄陵领军冲进来后,郭渐离的飞熊军,段孟臧的西凉铁骑,处境愈发凶险。 秦军好像巨蟒入林,一路长驱直入,挥戈射箭狂杀四方。 残肢,断臂,首级,鲜血飞扬。 飞熊军,西凉铁骑久战不利,又遇劲敌,似苟延残喘的猎物,几乎没有抵抗之力。 东方既白,朝霞升起。 荒野沦为沼泽,鲜血染红大地,泥泞的草丛犹似巨兽吞噬着残肢断臂。 战事尘埃落定。 季玄陵抓着长矛,挑飞身旁的尸体,仰首远望,朝阳与血泽融为一体。 面目狰狞,身披血衣的秦军,正在抢救伤员,抓捕俘虏。 呵呵! 闻名天下,声震大康的飞熊军,西凉铁骑,不过如此。 季玄陵提着长矛,穿梭在堆满尸体的战场内,语声沙哑的吩咐。 “武元魁,传本王旨意,令曹建安领军回营驻守,申屠秀,邬纪灵,公孙昂,带军打扫战场,抓捕俘虏,顺便提防吕伯宁,大军凯旋,皆有酒肉。” “喏!” 不做逗留,季玄陵带铁鹰锐士回营。 武威城南门。 联军在秦军大捷时,张唐,孔晟,皇甫雄,领兵相继撤离,退回军营内。 城池内外,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巍峨的城墙。 吕伯宁,赵少卿浑身污血,眼眸困倦。 此时,眼睁睁瞧着秦军全歼飞熊军,西凉铁骑,在城外肆意抓捕俘虏。 郭渐离,段孟臧,都没有逃出来。 怒啊! 吕伯宁,赵少卿心里说不出的憋屈,窝火。 他们与郭渐离并称西凉三雄,掌控西凉三州。 突然之间,郭渐离沦为秦军俘虏,丧失飞熊军,武威城的兵锋锐减,气势骤降,西凉铁骑,虎狼骑处境险象环生。 若郭渐离的治地全面沦陷,他们的处境会每况愈下。 与贾问道,高昌洵抵达厅堂,来不及落座,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 躬身行礼,气喘吁吁的说:“禀侯爷,前线斥候传来消息,秦军将领,阮星河,杨经略,分别率军前往武威城两地,在百里外截杀飞熊军,虎狼骑的粮草。 现今领兵继续南下北上,似乎准备趁赵将军,郭将军身在武威城,夺取他们的地盘。” “什么?” 闻讯吕伯宁,赵少卿齐声惊呼。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昨夜,武威城兵败,还没喘息过来,秦军又截杀他们运粮军队。 尽管武威城内粮草充足,不缺少粮食,不过,秦军突然截杀粮队,向南北二州杀去,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尤其是郭渐离被秦军擒获,他的治地群龙无首,阮星河带领大军杀过去,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啊。 若赵少卿长久待在武威城,不领军北上组建防御,他的地盘,钱粮,将落入秦军之手。 “季玄陵,太咄咄逼人了!” 吕伯宁阔掌猛拍在案台,俊逸的面孔布满杀气,暴涨的青筋似藤蔓爬上脖颈。 这狗贼,明目张胆瓦解他与赵少卿,欲率军逐一击破。 他竟然没有办法对抗。 赵少卿神情晃晃,暗暗吸口冷气,侧身向贾问道询问:“太师,现在该怎么办?” 局势变化远比预料中更快,更复杂,季玄陵分明欲速战速决,提早结束在西凉的战事。 他不做防备,肃州,甚至提前武威城易主。 贾问道打着哈气,余光瞥了眼吕伯宁,满脸疲倦的说:“一夜未眠,老夫累得慌,必须休息了。” 闻声,赵少卿默然不语,追着对方走出厅堂。 “老东西!”目送贾问道离去,吕伯宁气的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侯爷,文广受伤,孟臧遭擒,昨夜一战,铁骑折损不少,长久来,赵少卿,贾问道,与侯爷貌合神离,从贾问道举动来看,他肯定建议赵少卿领军出城,现在该怎么办?”高昌洵询问。 害怕贾问道,赵少卿出卖吕伯宁。 贾问道? 赵少卿? 吕伯宁暗暗蹙眉,神色困顿。 郭渐离遭秦军俘虏,若赵少卿率军离去,武威城的确处境凶险。 不过昨日至今,联军两次猛攻仍没有破城,吕伯宁斩钉截铁的说:“秦军规模庞大,野战西凉铁骑不讨好,不过,有武威城在,秦攻破城池。” 曾经武威城乃董昶的治所,多次召集长工,俘虏修建城池,城高墙厚,敌军休想从外面攻破。 昨日两次酣战,已经证明武威城的坚固。 “侯爷,秦军截杀粮队,必有所图。若末将猜测没错,秦王不会再派军攻打城池了,他肯定准备把我们困死在城内!”高昌洵谨慎的说。 阮星河,杨经略,率军南下北上,其意明显。 高昌洵暗生惶恐,若秦军围而不攻,采取持久战,武威城危矣。 “他敢!”吕伯宁暴跳如雷,似发怒的雄狮狂喝。 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秦军围而不攻的话,明知对方诡计,他照样没有办法破解。 渐渐的,很快神情没落,焦急,愤恨的说:“当前唯有依靠王昭了,若他能说服赵睿,张唐等人,本候交出赵辰,城外仅剩秦军时,本候何惧之有?” 长长喘口气,向高昌洵道:“你领军死守南门,监视秦军动向,另外派遣斥候,秘密监视虎狼骑,若赵少卿有所异动,即刻汇报。” “喏!”高昌洵颔首。 走出侯府,赵少卿仰头瞥向四方,低声询问:“太师,你有何良策,赶紧说说?” 他没有吕伯宁骁勇,没有郭渐离的飞熊军。 能在肃州立足,全靠董昶驸马的身份,与继承董昶的财富。 肃州易主,丧失钱粮,虎狼骑弃他而去。 不能东山再起,还面临生死危机。 现在,他只能依靠贾问道了。 “少卿,从秦军兵锋来看,秦王对西凉三州势在必得,武威城绝非久留之地,若你率军坚守武威城,北方的地盘,很快落入季玄陵之手。” “某知晓!”赵少卿连连点头。 这时,贾问道神秘兮兮的说:“老夫有三策,助你化险为夷。” “太师,快说说吧,你要急死本将吗?”赵少卿欣喜又焦急的催促。 (本章完) 第180章 新的野望 “秦军来势汹汹,一日内,连败吕伯宁,郭渐离,飞熊军尽没。张唐,孔晟,皇甫雄,为搭救皇上,与秦王沆瀣一气。 各路精兵悍将兵临武威城,城池迟早沦陷。 将军要自保,该率军退出武威城,返回肃州后,借助钱粮拉拢塞外游牧部落,轻松阻挡秦军,此为上策。 若不能设法退出武威城,唯有生擒吕伯宁,把他与城池献给前往,秦王得武威城,必然善待将军,保将军一世荣华,此为中策。 将军顾及同僚之情,率军留守武威城,与吕伯宁共进退,此乃下策,破城之日,便是将军身亡之时。”贾问道侃侃而谈,负手前行。 一时,赵少卿眉头紧锁,暗暗思量。 与吕伯宁共进退,他才不是傻子呢? 郭渐离结局历历在目,飞熊军两次遭秦军兵锋,吕伯宁都选择坐山观虎斗。 他相信吕伯宁,有朝一日必然遭对方出卖。 不过,在武威城内,设法擒获吕伯宁绝非易事。 毕竟,在吕伯宁的地盘。 稍之不慎,消息泄露,还可能遭对方反戈一击,偷鸡不成蚀把米。 投降秦军,几乎没有可能。 思前想后,赵少卿决定设法率军返回肃州,拉拢北方游牧部落,与他抗衡秦军。 决定率军撤离,赵少卿神秘兮兮道:“吕伯宁,秦王不可信赖,某决定领兵退守肃州。” “将军英明!”贾问道抱拳提醒:“此事越快越好,免得吕伯宁发觉,严禁将军率军离去。” 晌午! 秦军大营。 大军打扫战场,羁押俘虏凯旋。 酒肉管饱,犒赏三军。 此时,一众文臣武将集结在帅帐,陆续向季玄陵汇报战况。 昨夜秦军歼灭飞熊军,西凉铁骑,两军除征战伤亡外,铲除的兵勇尽数被秦军抓捕,包括统帅郭渐离,段孟臧。 约有三万多人。 另外,公孙昂,邬纪灵领军抓捕大量江南精卒,近乎四万人。 战场中,所得到马匹,军械,更是数不胜数。 秦军伤亡极少,俘虏的精骑悍卒,足够弥补秦军伤亡。 闻讯,季玄陵高兴之余,也有一抹失落。 昨夜,没能全歼高昌洵部,没有诱使吕伯宁率军出城,即使砍掉吕伯宁的左膀右臂,狠狠教训了对方。 斩获与期待相比,仍相差甚远。 季玄陵并不满足。 “恭喜王上,此战大捷,包括昨日斩获,目前共计四万多飞熊军,三万多西凉铁骑!”诸将汇报斩获后,黄浩然抱拳恭贺。 接连两场酣战,秦军全歼高渐离所部,抓获大量飞熊军,西凉铁骑。 战前目标基本实现! “此战小胜,不可骄傲大意,尚未攻克武威城,夺取西凉三州,秦军仍需努力!”季玄陵神态严肃,冷声吩咐。 眼眸扫了眼诸将,叮咛道:“申屠秀,全面接管飞熊军,离开武威城前,必须悉数招降,再从西凉铁骑内挑选精锐,组建五万人的劲旅。公孙昂,邬纪灵,瓜分西凉铁骑,弥补骁武军,骁龙军的战耗,尽快令俘虏融入秦军中。” “喏!” 申屠秀三将得令,抱拳颔首。 秦军,虎狼之师也。 不过,仍需吸纳各方精锐,保证秦军越来越强大。 季玄陵的目标,是把秦军训练成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劲旅,似飞熊军所遇苦战,攻坚战,仍旧能拼死搏杀。 这时,黄浩然继续道“王上,一昼夜,两场大战,西凉军折损极多,武威城内守军早变成困兽。杨将军,阮将军,从前线传回消息,昨夜截杀了郭渐离,段孟臧的粮队。 想来吕伯宁,赵少卿已得到消息,微臣相信赵少卿所部,不会在武威城内待多久,王上该早做部署。” “没错,赵少卿继承的钱粮,全储藏在肃州,赵少卿绝不会配合吕伯宁死守武威城。”严正方说。 “哈哈哈,若赵少卿领军退出,秦军恰好逐一击破!”申屠秀仰头郎笑,信心满满的说。 季玄陵从王座徐徐起身,挺身站在高台前,面色阴沉,有力的说:“经历两场大战,秦军疲惫,又伤亡不少。武威城乃西陲雄关要塞,易守难攻,夺取武威城前,该设法想出万全之策,减少大军伤亡。” 几路联军,连续两次猛攻,损兵折将,却寸土未取。 即使秦军战力强过联军,强行攻城,照样会折损不少。 没有夺取西凉三州前,秦军决不能折损在武威城外。 “王上,巧取武威城,绝非没有可能,有一人,能助王上一臂之力。”严正方捋着胡须,面带诡异的笑容。 闻声,季玄陵俊朗的面容一怔,惊诧的询问:“何人?” “王昭!”严正方斩钉截铁的说。 “王昭?” “这老家伙能做什么?”申屠秀询问。 “是啊,王昭背信弃义,绝非可靠之人!”公孙昂附和。 季玄陵面容上也挂着几分怀疑,不信任王昭。 谁知,严正方仰头郎笑:“王上,切莫轻视王昭,夺取武威城,他至关重要。” “正方,说说,你有何良策?”季玄陵来了兴趣,他不信王昭,却相信严正方。 严正方道出自己的主意:“若说服王昭,夺取武威城易如反掌。” “王昭何在?”季玄陵追问。 “遭张唐扣押。” 闻声,季玄陵阔步向帅帐外走去,命令道:“申屠将军,邬将军,严卿,随本王去张唐军帐瞧瞧。” 联军大营。 张唐,孔晟,皇甫雄,正在瓜分俘虏。 昨夜,他们率军攻打武威城,帮秦军牵制吕伯宁,战损不少。 清晨时,公孙昂送来三万俘虏,弥补他们昨夜的损失。 沉浸在喜悦中时,赵睿派遣将领前来,邀请三人前往王帐议事。 赵睿有请? 张唐,孔晟,皇甫雄面面相觑,暗生惊讶。 昨夜,赵睿领军追杀陶策,孙逊时,请求他们协助,惨遭拒之,彼此心存间隙,现今赵睿设宴邀请,其意何在? 不过,赵睿毕竟是王爷,与他们一起救驾勤王。 没有搭救出皇上前,张唐三将,不愿与赵睿撕破脸皮。 不做犹豫,三将前往赵睿的王帐。 第181章 夺城计划 王帐内,赵睿设宴,招来舞姬,歌姬,弹奏起舞。 坐在软榻,怀揽爱妾,好不得意。 昨夜之战,中途遇段孟臧领军偷袭,给禁军造成不小的伤害。邬纪灵率军秦军浩浩荡荡杀来时,强势击溃段孟臧的军队。 尘埃落定,他领军俘获三万多俘虏。 九黎山会盟后,他领军与西凉军多次交锋,从来没有像昨夜这般大获全胜。 兴奋之余,得知王昭前来军中,径直前去寻找张唐,还被张唐扣留,赵睿暗生不悦。 此刻,设宴邀请张唐三将前来,他准备索要王昭。 一来询问皇上在武威城的近况,二来秦王勤王救驾,必须由他来主导。 张唐,孔晟,皇甫雄入帐,赵睿示意三人落座,派舞姬伺候。 水米未进,来不及提到王昭,帐外传来声音:“秦王驾到。” 闻声,赵睿暗暗嘀咕。 季玄陵前来何意? 张唐,孔晟,皇甫雄起身,快步向王帐外走去。 清晨,秦王送来三万俘虏,弥补了他们的损失,使得他们的军队数量有所增加。 三将由衷的感谢对方。 赵睿怀揽爱妾,眉头紧锁。 贵为王爷,他不愿放下身份前去迎接季玄陵。 怎奈白日,夜里,秦军两场酣战大获全胜,全歼飞熊军,重创西凉铁骑。 昨夜,邬纪灵领秦军冲杀,救他于危难中。 没有秦军,他非死即伤,更不能领军大捷。 何况,两场大捷,使秦军成为武威城附近,最强大的存在,连吕伯宁,赵少卿都心生忌惮。 现在,季玄陵已经能够左右大康的形势,兴许将来对方还能帮助他。 念及于此,起身领着爱妾,向王帐外走去,迎接季玄陵。 王帐外,季玄陵,张唐,孔晟,皇甫雄低声攀谈。 赵睿面露笑容,抱拳道:“驸马,大驾光临,令军中蓬荜生辉,本王荣幸之至!” 余光注意到旁边的邬纪灵,高兴的说:“邬将军,昨夜一战,尽显秦军雄风,不亏秦军虎将。” “请,里面请!” 上前亲切的抓住季玄陵臂弯,向王帐走去。 季玄陵面容错愕,让赵睿亲切的举动搞蒙了,从前赵睿不待见他,怀疑他抢夺自己的军功。 此时,为何突然变得如此热情。 走进王帐内,一众歌姬,舞姬,欠身向季玄陵行礼。 赵睿安排季玄陵落座,叮咛仆从为季玄陵一行添酒备菜,示意领舞的舞姬,前去伺候季玄陵。 一众将领落座,赵睿端起酒杯,向众人敬酒,兴高采烈的说:“昨夜,我等精诚团结,重挫孙逊,陶策,吕伯宁,郭渐离的精兵猛将,各军皆有斩获,这杯酒,本王敬给大家!” 谁知,张唐,孔晟,皇甫雄并不领情,冷面端坐,纹丝不动。 “王爷,叛贼未除,皇上仍然处在水深火热中,烦劳王爷道明,邀请大家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孔晟询问。 赵睿好意被拒绝,负气独饮烈酒。 哐一声,酒杯放在食案上,冷酷的说:“张将军,王昭与吕伯宁沆瀣一气,你把他扣留军中,意欲何为?” 一时,张唐,赵睿,争吵起来。 季玄陵挺身端坐,在身旁舞姬伺候中,品酒慢饮,静观其变。 嘭! 张唐甩掉酒杯,起身喝道:“庸王,皇上尚在,你若敢窃取皇位,本将第一个不赞同。” 面容铁骑,气呼呼向王帐外走去。 这时,季玄陵把酒杯放在食案上,轻笑道:“张将军,稍安勿躁,本王前来正找大家商议如何搭救皇上。” 闻声,张唐止步。 冷眸瞪了眼赵睿,怒斥道:“哼,若非秦王挽留,张某绝不在此多待一刻。” 赵睿没有搭理张唐,收敛面孔中的怒气,笑语道:“驸马,我等领军陆续苦战,你准备解救皇兄,莫非有好主意?” 勤王救驾! 发自内心而言,赵睿不愿搭救赵辰,怎奈张唐,孔晟,皇甫雄忠心耿耿。 季玄陵在赵浣溪劝说中,也有搭救皇上的念头。 他独木难支啊! 季玄陵饮酒噙笑,反问道:“王爷,张将军,孔将军,皇甫将军,昨夜至今,各路大军陆续全歼飞熊军,重创吕伯宁的西凉铁骑,不知大家对今后的形势有何看法?” 赵睿,张唐,孔晟,皇甫雄神情郁闷。 说起来,昨日苦战,全是秦军担任主力,他们从旁辅助而已。 张唐沧桑面孔中,露出几分苦涩,抱拳道:“秦王,西凉铁骑骁勇,武威城城高墙厚,强攻夺城,怕伤亡不小。目前,张某觉得除围而不攻,消耗城内粮草外,似乎没有更好的方法。” “没错,目前唯独秦军有能力与西凉军一战,不过,西凉军依仗城高墙厚,占据有利地形,龟缩不出,大家有心杀敌,奈何攻不破城池啊。”孔晟附和。 他也着急啊! 吕伯宁处境越恶化,皇上处境越危险。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尽早搭救皇上。 “驸马,凉州乃董昶的老巢,武威城被他视作藏身之地,兵多将广,粮食充足,强攻城池,各部怕全折损在城外。”赵睿平静的说,示意季玄陵身旁的舞姬斟酒,笑语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驸马前来,必有良策吧!” 得知赵睿,张唐,孔晟,皇甫雄,没有破敌良策,季玄陵向严正方示意。 这时,低头品酒的严正方,抱拳道:“王爷,诸位将军,严某与王上商议过,有一策可轻松攻陷武威城,救皇上,夺城池,驱逐贼寇,不过,计策实施,需大家配合王上。” 闻声,赵睿四人大惊! 果然? 季玄陵果然有破敌良策。 赵睿急忙催促:“严先生,你有何计划,不妨直说?” 他不愿搭救赵辰,不过,若能保证大康国本,快速搭救赵辰,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严正方没有犹豫,道出自己计划。 果然是好计策! 赵睿,张唐,孔晟,皇甫雄,面露喜色。 一时,赵睿神情激动的说:“严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此计的确能轻松夺取武威城。” 欢喜中,示意一名歌姬前去伺候严正方。 第182章 将功赎罪 “是啊,若如严先生所言,秦军截杀西凉军粮队,赵少卿肯定不敢在城内久留,若吕伯宁兵败,赵少卿也坚持不了多久。”皇甫雄说。 他们没有料到,季玄陵带来如此好的消息。 “既然大家赞同正方的提议,当务之急,该说服王昭。”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举杯一饮而尽。 游说王昭! 赵睿胸有成竹。 “驸马,游说王昭不难,然攻陷武威城,吕伯宁的西凉铁骑,赵少卿的虎狼骑,与他继承钱粮如何瓜分?”赵睿询问。 秦军尽得飞熊军,抓捕数万西凉铁骑,斩获颇丰。 重挫吕伯宁,攻陷武威城,城中精兵猛将,钱粮军械不少,他们不能再为秦军做嫁衣了。 张唐,孔晟,皇甫雄,也翘首期盼,等待季玄陵作答。 季玄陵从软垫起身,迈步走向帐中央,眼眸示意旁边歌姬安静,高声道:“大战前,本王答应将来夺取赵少卿钱粮,其中两成分给张将军他们。 若大家精诚团结,重创西凉军,夺取赵少卿的钱粮。 本王可让出鄯州,只占领凉州,肃州,再分出三成钱粮送你们,不过,西凉铁骑,虎狼骑,尽数归秦。” 此四人,张唐三将忠于大康。 尽管他在吕伯宁,郭渐离,赵少卿手里夺取西凉之地,但名义上西凉仍隶属大康。 为打消张唐四人反驳,他做出最大的让步。 闻声,赵睿四人沉没了。 让出鄯州,再分出三成钱粮。 他们能够接受,毕竟,若单凭他们领军征战,绝不可能击溃西凉军,更不能夺取赵少卿的钱粮。 对赵睿四人而言,鄯州,凉州,肃州本就为大康疆域,季玄陵在大康微弱时,仗着兵多将广,强行占领两地,太咄咄逼人了。 奈何不配季玄陵,搭救皇上遥遥无期。 思量少时,张唐斩钉截铁的说:“秦王,你既是秦王君王,又是大康驸马,彼此不能兼顾,张某理解。夺取武威城,击溃赵少卿,吕伯宁,秦王必须派军保护皇上回帝都,助皇上铲除佞臣。” “不,还不够,大康四分五裂,各地诸侯雄起,皇上掌权,仍旧危机四伏,若大康遭遇袭击,秦王必须派军保护。”皇甫雄说。 保护赵辰? 保护大康? 季玄陵从来没有想过。 不过,保护赵辰,保护大康,秦军浪费兵力,却能借助大康皇族名义东征西讨,铲除各路诸侯。 对秦国,对他而言,未尝不是好事。 “好,本王答应!”季玄陵点头爽快的答应。 这时,赵睿道:“驸马,你搭救皇兄,本王该感谢你,不过,西凉,陇地,乃大康的马场,若你占领凉州,肃州,该让出本王三万匹战马?” 张唐,孔晟,皇甫雄,为朝廷,为赵辰考虑,赵睿不得不为自己考虑。 他野心渐露,若皇上掌权,怕容不得他。 在此之前,他必须想方设法扩军,巩固自身军力。 北方之地,素来出产良驹,遭董昶,公羊越割据后,他与张唐,孔晟,皇甫雄都没有骑兵。 作战中,常常处在弱势。 “王爷要求,不过分。”季玄陵爽快的说。 赵睿,张唐,孔晟,皇甫雄的条件,一一得到满足,张唐低声身旁将领叮咛,示意羁押王昭前来。 一支决定讨贼,王帐气氛欢快起来,众人品酒等待,赵睿示意舞女歌姬奏乐起舞。 坐在季玄陵身旁的女子,举杯送向他唇边,服侍他饮酒。 季玄陵瞥了眼身旁女子,猿臂一揽,女子柔如无骨的身躯,顺势倒进她怀中。 不禁颇有兴趣的逗弄! 兴趣正浓时,王昭被带进王帐。 掀起帘子,走进王帐时,王昭目睹帐内情况,发觉赵睿,张唐,孔晟,皇甫雄俱在,左上侧还坐着名青年,心思活套的他,即刻猜出对方身份。 心中惊惧,不知召他前来何意。 惶恐中,赵睿拍案而起,暴跳如雷的怒喝:“王昭匹夫,你可知罪?” 闻声,王昭面孔一冷。 赵睿昏庸而无能,却冷酷弑杀。 他背叛大康,今落在对方手中,若不出意外,怕不能活着走出王帐。 一时感慨万分,遥想当年,他在朝廷时,张唐,孔晟,皇甫雄,皆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赵睿被贬嫡在外,连入京的资格都没有。 今日,他却沦为阶下囚。 躬身向赵睿行礼,辩解道:“王爷,老夫陪皇上身陷囹圄,受董昶,吕伯宁威逼,迫不得已啊!” 赵睿欲发作时,季玄陵冷语询问:“王司空,两军酣战,吕伯宁派遣夜访张将军大营,意图何在?” 他才不管王昭是否协助吕伯宁,只想早点游说王昭,尽快夺取武威城。 王昭思绪苦闷啊! 昨夜,他冒险前来,向张唐道明来意,没有等到对方抉择,却被扣押在军营内。 再见面时,已经出现在赵睿军帐内。 计划没有得逞,还面临生死危机。 不敢隐瞒,慌忙道出来意,神情憋屈的说:“秦王,老夫有苦难言啊,若非为保家人苟延残喘,怎能助纣为虐,背叛皇上,建议吕伯宁称王。” “王昭狗贼,本王杀了你!”赵睿闻声,怒气冲冲,拔出屏风上挂着佩剑,冲向王昭。 “庸王,切莫意气用事,坏大家好事!”孔晟快步冲出,阻挠赵睿,焦急的说。 赵睿怒焰未消,刀锋指向王昭,咄咄逼人的说:“王昭狗贼,秦军全歼飞熊军,重创吕伯宁的西凉铁骑,今已派军杀向鄯州,肃州,赵少卿迟早撤军,来日,各路杀进武威城,本王灭你们王家九族。” “庸王!”季玄陵怒喝。 这混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间,他欲拉拢王昭为他所用,赵睿咄咄逼人,冷语威胁,分明有意破坏他的计划。 赵睿怒气冲冲的回到王座,季玄陵转身盯向王昭,冷语道:“王司空,本王深知你处境凶险,所作所为迫不得已,目前,本王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若你愿意,本王保你们王家安然无忧,若你不愿意,后果自负。” (本章完) 第183章 连环计。 游说王昭 季玄陵的做法刚柔并济。 拉拢王昭,顺势拉拢他背后的世家贵族。 王昭闻声,沧桑的面容中,像平湖之水突然涟漪荡漾。 一年前,莫说季玄陵了,叱咤西陲的老秦王,他都不放在眼里。 这一年来,季玄陵凭超强的权术,铲除朝廷佞臣,死死掌控大秦。 带领秦军征战,败袁赐,灭公羊越,一路杀进大康腹地,勇战吕伯宁,全歼飞熊军。 所作所为强势而疯狂,纵观大康北疆地区,罕有诸侯能在威胁他了。 托腮思索良久,王昭抱拳说:“秦王,老夫脑无深思之智,手无缚鸡之力,肩无扛柴之骨,不知如何协助?” “呵呵!” “王昭,你欲拒绝本王么?” 季玄陵哼笑两声,阴森的气势,含杀的眼眸,不怒自威。 旁边,申屠秀,邬纪灵,面生杀气,欲起身而来。 王昭心里越发惊惧,此人智勇兼备,杀伐果断。 帐下悍将全是杀人如麻之辈,他拒绝,怕即刻横死当场。 忙躬身道:“秦王,老夫绝不愿与吕伯宁沆瀣一气,若王上有良策,老夫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季玄陵讪讪轻笑,道出自己计划,低声说:“王司空,德高望重,凭司空在武威城的威望,本王相信你会成功。” 出卖吕伯宁? 王昭浑身惊悚,额头冒出冷汗,浑身不舒服。 出卖吕伯宁,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处理不慎,若被察觉,必死无疑。 怎奈身在敌营,虎狼之将环视,他敢说半个不字,也会血溅三尺,人头落地。 挥袖抹去额头冷汗,迈步上前两三步,谨慎的询问:“秦王,你真能保证王家安危?” 京都王家,家大业大,子嗣众多。 遭董昶强行迁来武威城,尽管他与吕伯宁掌控皇上,但此举如在刀尖行走,迟早自寻死路。 若降秦,家族迁往咸阳,从大康险象环生的危局中抽身,不失为保命良策。 “王司空,本王向来说一不二!”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 “秦军,联军,兵锋所向,武威城能坚持多久,若司空不降,他日赵少卿率军离去,秦军,联军,夺武威城如探囊取物。不过么,到时没有人会搭救王家了! 庸王,张将军,孔将军,皇甫将军,皇上,谁会放过你?” “这” 王昭言语结巴,仰头瞥向赵睿,张唐等人,对方怒目相视,面含杀机。 一时作出决定,道:“王上,老夫愿助你破城,怎奈吕伯宁身旁将领不少,让其信服,还需张将军他们率军后撤,打消吕伯宁的怀疑。” “王司空,城内之事,你来部署,城外之事,张某会与秦王解决。”张唐朗声说。 闻声,王昭长长缓口气:“如此,秦王放心,若吕伯宁信服,五日内,老夫肯定迎接大家入城。” “好!” “送客!” 得到王昭的答复,赵睿一副眼不见为净钱的样子催促道。 惨遭驱逐,王昭神色尴尬,止步望向张唐,孔晟,皇甫雄,犹豫踌躇的说:“望张将军,孔将军,皇甫将军,联名写封书信,盖上印信,老夫带回去,更有把握让吕伯宁信服!” “好!” 张唐痛快的答应了。 若五日内救出皇上,莫说写封书信了,要他性命,他也不犹豫。 裨将端来笔墨纸砚,张唐奋笔疾书,写好书信,盖上印章。 孔晟,皇甫雄陆续盖上印章,皇甫雄把书信寄给王昭,冷声警告:“王司空,皇上安危,不可大意,你心生歹念之前,最好先考虑考虑,王家上百族人的安危。” 这匹夫狡诈,不得不防。 王昭恭敬的接过书信,抱拳道:“将军放心!” 折身向季玄陵,赵睿,张唐,孔晟躬身行礼,缓缓退出王帐。 顷刻间,赵睿举杯询问:“驸马,王昭诛杀董昶,又背叛大康,绝非善类,不可久留。” “王昭助大家一臂之力,秦王有何计划诱使吕伯宁出城。”孔晟附和。 “贾问道,高昌洵,盖文广,绝非有勇无谋之辈,寻常计划休想瞒山过海。”张唐说。 计划中,他该率军退避三舍,打消吕伯宁的怀疑。 可没缘由的撤军,伎俩太拙劣了。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阔掌拍在怀中舞女柔荑上,冷酷的说:“演戏嘛,大家何不把戏演的真一些。” 那舞女花容报羞,忙端起酒壶为他斟酒。 赵睿,张唐四人,神情困顿,不知何意。 “驸马,本王愚笨,你有何良策,直言道出?”赵睿焦急的催促。 季玄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朗声道:“王昭入城,但凡斥候探析赵少卿率军出城。张将军,孔将军,皇甫将军,即刻率军抢夺秦军俘虏,战争中,故意让数十名俘虏逃离。 是夜,三位将军率军向转移,响应王昭的计划,期间秦军主力随三位将军转移。 翌日,王爷领军奇袭秦军,放火烧掉秦军大营,届时,秦军佯装惨败,向南方转移,本王不相信,此时吕伯宁还能忍得住。” “这” 闻讯,赵睿,张唐,孔晟,皇甫雄大吃一惊,没有料到季玄陵为夺取武威城,竟不择手段,不顾秦军大营。 不过,他们不得不承认,季玄陵的苦肉计,的确能以假乱真,蛊惑吕伯宁率军出城。 若秦军蜂拥杀进武威城,所有损失会很快弥补回来。 赵睿举杯,揽着爱妾,兴致浓浓:“驸马高明,此战本王领军全力支持!不过,吕伯宁怎么办,武威城沦陷,他必领军找寻新的安身之所?此人决不能久留,否则很容易让他东山再起。” “没错,世人皆知吕伯宁骁勇善战,若让他死里逃生,后患无穷。”张唐附和,他在吕伯宁兵锋前吃过不少苦头,恨不得持刀手刃对方。 “此事,本王自有安排。”季玄陵胸有成竹的说。 “如此甚好!” 赵睿,孔晟,如释重负的点头。 若铲除吕伯宁,赵少卿,他们将免除来自西北的兵锋。 一时纷纷举杯敬酒,欢声痛饮。 (本章完) 第184章 老奸巨猾 众人畅饮,大家商议细节。 酒足饭饱时,季玄陵抱拳道:“诸位,时辰不早了,告辞了。” 从软垫起身,阔步向王帐外走去。 这时,赵睿瞥了眼伺候季玄陵的女眷,向怀中爱妾点了点头,那爱妾娇声道:“秦王,请留步!” 季玄陵转身微微蹙眉,看着赵睿爱妾询问:“王姬,有事儿?” 那女子笑语嫣然:“秦王英雄盖世,率军征战,身旁怎可没有女眷伺候。” 笑语中,妖媚的杏眸看向伺候季玄陵的舞女,叮咛道:“素音,今日起,你们便是秦王的人了,好生伺候。” “喏!”名叫素音的女子欠身行礼,在场六七名歌姬,舞姬行礼,向季玄陵走去。 “奴家拜见秦王!”林素音一行,欠身行礼。 季玄陵亦不客气,拽过林素音揽进怀里,笑语道:“告辞!” 揽着林素音隐隐楚腰,快步向王帐外走去。 来时君臣四人,回去时,莺莺燕燕环绕。 一行人走出赵睿军营,严正方望了眼林素音,与身后七八名歌姬,舞姬。 神情谨慎的说:“王上,秦军征战,却赠送钱粮给张唐他们,大军在西凉的斩获锐减啊,臣愚钝,不懂王上为何把鄯州送给张唐,还赠送赵睿战马?” 秦国,缺马啊! 若非占领陇东,陇西,大军作战都没有充足战马。 “是啊,赵睿野心勃勃,留着是个隐患!”邬纪灵附和。 季玄陵嘴角噙笑,看了眼林素音,林素音识趣的从他怀里离去,远离避嫌。 徐徐前行中,冷笑道:“赵辰主政,武有有张唐,孔晟,皇甫雄等将领辅佐,抵达京都,必然有忠臣义士投靠,短期内,身边肯定聚集不少的文臣武将。 秦国绝不攻打赵辰,不过么,其他人可为大秦铲除赵辰,包括野心勃勃的赵睿。他越强大,赵辰越不安,彼此之间早有一战。” 闻声,严正方,邬纪灵,申屠秀默然颔首。 “鄯州么,与羌人接壤,烽烟四起,战火不断。目前,秦国急需对外扩张,不可能派精兵驻守,犹似鸡肋,食之无味,不如卖个人情送给赵辰。” 闻声,严正方仍然惋惜的说:“可惜,太可惜了。” 不过,他也清楚秦国目前的状况,季玄陵所言不假,秦国四面环敌,决不能在边疆驻守大量精兵。 这时,季玄陵余光瞥了眼身后的林素音,低声向严正方叮咛:“查清楚她们的底细,若赵睿安插奸细,秘密除之,若是清白之人,除林素音外,赏给诸将。” “喏!” 严正方点头。 武威城。 王昭神情晃晃回城,更换衣衫后,驾车前往吕伯宁府邸。 这一路,赵睿王帐内发生的事儿,仍萦绕在他心头,不知是否该相信季玄陵。 不过,回城后得知,秦军的确全歼飞熊军,重创西凉铁骑,郭渐离,段孟臧沦为秦军俘虏。 此时,两名秦将率军奔向鄯州,肃州。 得知消息,他心似明镜,肃州危险,赵少卿必然率军离去。 届时,吕伯宁领军独木难支,纵然武威城城高墙厚,防御森严,在秦军,联军的兵锋前,照样不能支撑多久。 不听从季玄陵的建议,来日秦军破城,他与家族休想在秦军的利刃下活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抵达侯府前,他痛定思痛,决定倒戈。 王昭向侍卫通报,在厅堂外等待。 此时,吕伯宁在在探望盖文广。 段孟臧遭秦军俘虏,盖文广负伤,身旁仅有高昌洵辅佐,让他显得势单力薄。 得知王昭归来,策马匆匆回府。 抵达厅堂时,吕伯宁关闭木门,低声焦急的询问:“王司空,此行是否顺利?” 毕竟,他与联军势如水火,王昭只身前往,很可能被张唐,孔晟,皇甫雄视作泄恨的对象。 王昭放下茶杯,暗呼口气,嘴角露出笑意,默默颔首道:“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 吕伯宁闻声,暗自欣喜:“这么说,张唐,孔晟,皇甫雄答应撤军了。” 张唐三部,兵勇不少。 领军离去,武威城外兵锋锐减,对他而言,绝对是好事儿。 “武侯控制赵辰,他们不得不撤军!”王昭阿谀奉承的说,从怀里掏出书信寄给吕伯宁:“武侯,张唐三将,对皇上忠心耿耿,不敢冒然率军攻打武威城,生怕皇上遭遇危险。 老夫回城前,他们特意写信言和,希望武侯早日释放皇上。” 吕伯宁接过书信,详细浏览,少时长出口气:“尽管张唐三将准备率军离去,但是没有击败秦军前,决不能释放赵辰。” 他有自己的计划。 张唐,孔晟,皇甫雄,听信王昭所言,率军退避三舍。 不过,他控制赵辰,便时刻掌握谈判的主动性,暂时麻痹三将,等待击溃秦军,再整顿军马,好生收拾他们。 铲除三将,大康西北没有谁敢威胁他,割据称王,指日可待。 “侯爷明鉴!” 王昭恭贺,靠近吕伯宁,神秘兮兮的说:“武侯,离开联军大营前,老夫在张唐口中得知,秦军来的匆忙粮草不多,兴许陆续会撤离。” “真的吗?”吕伯宁疾呼询问。 昨日,高昌洵得知秦军攻打鄯州,肃州,怀疑季玄陵准备围而不攻,故意消耗武威城内的粮食。 谁知,秦军缺粮。 若当真如此,连老天都在帮助他。 “武侯,张唐如此说,老夫来不及了解,不知真假!”王昭撒谎,把问题退给吕伯宁。 一时,吕伯宁沉默了,嘀咕道:“粮食问题,必须查清楚。” 王昭心中有鬼,没有附和,转移话题询问道:“老夫听闻,一支秦军杀向肃州,不知赵将军有何打算?” “赵少卿?” 说起赵少卿,吕伯宁顿时来气,铁拳砸在案台,愤怒的说:“按斥候汇报,种种迹象表明,赵少卿,贾问道,正在整顿军马,准备率军离去。” 怒归怒,很快吕伯宁怒意横生的面孔中,升起淡淡笑容,铿锵有力的说:“若张唐他们率军退避三舍,赵少卿离去又如何,本候照样有能力击败秦军。” (本章完) 第185章 墙头草两面倒 以前,吕伯宁害怕赵少卿率军北上,秦军,联军声势浩大,他带领西凉铁骑没有绝对的把握对付。 现在,得知张唐三部,随时领军退避三舍,若秦军缺粮,形势对他一片大好啊。 面孔含笑,颇为得意向王昭说:“司空辛苦了,待本候查清楚秦军存粮,你我再做商议。” “告辞!” 王昭不做逗留,躬身退出厅堂。 既然决定降秦,准备置吕伯宁于死地,他仍有许多事情要做。 王昭离去时,高昌洵快步入府。 在吕伯宁口中得知联军,秦军动向,高昌洵不曾有疑。 皇上乃张唐,孔晟,皇甫雄的命门所在,控制皇上,张唐三部岂敢撒野。 秦军么,征战陇西,长途跋涉而来,缺粮在预料之内。 不过,神情谨慎的向吕伯宁建议:“侯爷,段将军被擒,盖将军受伤,若没有赵将军协助,城内铁骑,没有绝对把握全歼秦军。” 吕伯宁神色冷酷,握拳说:“没错,带领铁骑,本候没有绝对把握取胜。拉拢赵少卿呢,能重创秦军。但高将军切莫忘了,赵少卿有钱粮,若再得精兵。 一山不容二虎,西凉岂能容下我们吗?” 董昶乃赵少卿岳父,对贾问道有知遇之恩。 他诛杀董昶,与赵少卿,贾问道,结下私仇。 若非联军奔袭西凉三州,威胁他们共同的利益,赵少卿,贾问道,怎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今联军退去,肃州岌岌可危。 赵少卿,贾问道,不但不帮他,反而会落井下石吧? “可是,若西凉铁骑与秦军两败俱伤,最终白白便宜赵将军。”高昌洵急切的说。 照他的计策,先不惜一切代价拉拢赵少卿,与之铲除秦军,再设法铲除赵少卿,此举极为稳妥。 赵少卿? 吕伯宁嘀咕,犹豫良久,看向高昌洵质询道:“高将军,你觉得赵少卿值得拉拢?” “侯爷,秦军仍旧为侯爷宿敌,侯爷可尝试拉拢赵少卿,若赵将军愿意协助,自然皆大欢喜,若他执意离去,侯爷领军征战也能坚守!”高昌洵道。 “好,你负责游说赵少卿。”吕伯宁叮咛道。 “喏!” 高昌洵匆匆退出侯府,策马径直前往虎狼骑军营。 攘外必先安内! 不管西凉军内部有多少矛盾,面对秦军,联军,西凉诸将必须众志成城,共御外敌。 没有飞熊军协助,更不能失去虎狼骑协助。 匆匆抵达虎狼骑军营中,却被守卫告知,赵少卿偶然风寒,卧床不起。 身体抱恙? 高昌洵心生疑虑,执意前往帅帐时,途中遭遇贾问道阻挠。 迫不得已,退出军营。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相信身强体健的赵少卿,偶然风寒,严重到卧床不起。 帅帐内,赵少卿端坐品茶。 这时,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人,抱拳向赵少卿说:“赵将军,武侯制霸朝堂,把皇上视作傀儡,已经惹得张唐,孔晟,皇甫雄震怒,秦军更准备借势诛杀武侯,占领凉州之地。 不过,老夫从城外归来,与张唐达成协议,又得知秦军缺少粮草,若将军协助武侯,将来武侯率军横扫秦军,联军,制霸西凉,趁机称王,绝不会忘记将军大恩。” “王昭,你与吕伯宁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说,你们有何图谋。”贾问道从外面走来,衣袖一甩,冷语怒叱。 王昭? 正在劝说赵少卿的人,正是王昭。 王昭深知,赵少卿,贾问道不领军退出城池,季玄陵,张唐,赵睿等人的计划,不能成功实施。 处在武威城内,他随时面临生死危机。 赵少卿,贾问道颇具谋略,任何阴谋诡计都可能被识破,他干脆实话实说。 凭赵少卿,贾问道对他的态度,必然怀疑他的所作所为,反而越早计划率军离去。 此时,赵,贾面面相觑,暗生惊惧。 早知吕伯宁野心勃勃,有雄霸西凉三州的念头,却没料到吕伯宁竟然准备称王。 西凉偏安一隅,容不下两大势力。 吕伯宁心生称王的念头,最终,更容不下他们。 “赵将军,太师,时局动荡,老夫别无他念,只盼苟延残喘活着。”王昭面容无波。 “王昭,你少装疯卖傻!”赵少卿拍案而起,怒喝道:“你与吕伯宁杀害岳父之事,本将军还没与你们计较呢?绝不与吕伯宁狼狈为奸。” “送客!” 赵少卿向帐外怒喝。 两名守卫阔步进帐,带王昭离去。 “这老匹夫。”帐内,赵少卿紧握拳头怒骂。 西凉军败落,王昭脱不了干系。 这时,贾问道捋着花白的胡须,谨慎的说:“赵将军,若王昭所言不假,吕伯宁与张唐,孔晟等人秘密达成协议,秦军缺少粮草,此事,对将军而言,非福即祸啊!” “撤军,必须撤军,吕伯宁欲称王,某必须提前有所防备。”赵少卿愤怒的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吕伯宁击溃秦军欲称王,急需钱粮扩军,他继承大量钱粮,必然被吕伯宁视为香饽饽,欲除之而后快。 他该早做打算。 军营辕门处,王昭被两名守卫推出大营。 愤愤不平整理着衣衫,骂道:“阳关大道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找死!” “王司空!” 牵着战马前行时,突然,身后传来声音。 闻声,王昭徐徐转首,发觉高昌洵仍逗留在虎狼骑军营外,含笑抱拳道:“高将军,别来无恙啊!” “呵呵,难怪赵少卿抱病推辞,原来在接待王司空啊!”高昌洵言语不善的说,尽管吕伯宁与王昭主持武威城大局,但他从来不相信王昭。 王昭不做隐瞒,冷笑道:“赵少卿抱病拒绝接待将军,皆因准备率军离去,老夫深知虎狼骑对武侯的作用,前来苦苦相劝,惨被驱逐出军营。 若老朽猜测没错,一两日内,赵少卿必将率军离去!” 高昌洵目睹王昭被驱逐,听闻对方言语,半信半疑,冷声道:“赵少卿是否率军撤离,本将自会查清楚,希望司空最好不要做墙头草,不然,你亲自向侯爷解释吧!” (本章完) 第186章 心机女子 秦军营盘。 决定智取武威城,季玄陵,赵睿,张唐等人,像等候猎物出现的猎人,隐藏在暗处翘首期盼。 等待赵少卿率军离去! 一日内,斥候传回消息,武威城内西凉军在加强防御,虎狼骑没有半点变化,赵少卿似乎没有因为阮星河率军前往肃州,而选择率军离去。 等待中。 众将如热锅上的蚂蚁,生怕王昭泄密。 赵睿,张唐,孔晟,皇甫雄,陆陆续续前来拜访,询问赵少卿动向。 不过,季玄陵对严正方的计策非常有信心。 第三日,黄昏。 仍没有迟迟没有消息,季玄陵坐不住了。 傍晚,已经决定召集群臣商议时,斥候匆匆入帐汇报,赵少卿动了,带军从武威城北门冲出,奔驰北上。 “哈哈哈!” “鱼儿终于上钩了!” 得知消息,季玄陵猛地从软垫跃起,仰头放荡的郎笑。 笑声未散,向王帐外喝道:“武元魁,听令。” 武元魁身挂铠甲,头戴盔戎,从帐外走进来。 “派人通报张唐三部,赵少卿率军出城了,令其午夜率军秘密撤离!”季玄陵走向地图前,俯首凝视:“通报公孙昂,带领骁武军及所有俘虏撤离,通报杨经略领军北上,与阮星河牵制赵少卿。” “喏!”得令,武元魁躬身离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赵睿一把火焚烧秦军大营,该是夺取武威城的时候了。 “哼!” “任你吕伯宁骁勇善战,也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担忧散去,季玄陵如释重负,斜躺在软榻,心情极好。 这时,林素音步履款款,端来香茶寄给季玄陵,跪坐在旁边,柔荑帮他捏肩捶背。 赵睿把所有歌姬,舞姬视作礼品送给季玄陵,她们连续两日被囚禁在军帐内。 昨日,恢复自由身时,别的歌姬,舞姬被季玄陵赏赐给秦军诸将,谋臣。 唯独她被留在王帐内,林素音不知对方何意,不敢吱声询问。 不过,林素音在经历地位发生巨大变化后,机缘巧合来到季玄陵身份,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季玄陵? 家族衰落前,她从没有听过对方的名字。 自从随庸王姬前来武威城,季玄陵三字,简直如雷贯耳。 不足弱冠之年,领军东征西讨,半年多时间,占领陇地四州。 数日前,带军与名震四方的吕伯宁一战,竟然杀得吕伯宁与西凉军狼狈逃亡。 初次相遇的酒宴上,不管大康老将张唐,孔晟,皇甫雄,还是皇族出身的赵睿,在他面前都露出忌惮之色。 凭一己之力,轻松掌控武威城内局势。 此等少年英杰,让林素音心生攀附的念头。 若能博得对方欢喜,受到对方宠幸,即使不能被纳为王妃,做秦王姬,将来她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季玄陵品茶时,瞥了眼林素音:“你的族人,全在武威城内?” 闻声,林素音花容一愣,划过一抹惊色。 惊惧中,季玄陵淡淡的说:“本王派人查过你们的底细,若非良家清白女子,活不到今日。” “呼!” 林素音暗暗喘口气,声若蚊蝇,带着几分悲凉之意:“奴婢家族,在董昶领军入京前,伯父,家父,叔父,皆在朝廷为官,董昶扣押皇上离京时,伯父,父亲与之随行,叔父领大家逃亡中,恰逢穆家兄弟率军入京,奴婢与族人走散,不幸沦落街头,后被庸王妃收为奴婢。” 说着,突然提高语调:“王上少年英雄,足智多谋,奴婢相信王上很快会攻陷武威城,救出奴婢家人。” “哦?” 季玄陵微微蹙眉,虎目凝视,察觉林素英不简单,猿臂把她拽进怀里。 林素音有意依附,借势恢复从前衣食无忧的生活,身躯顺势倒进季玄陵怀里,玉臂勾在他脖颈,似含苞待放的花蕊,花容妩媚妖娆。 佳人在怀,淳淳芳香扑鼻,季玄陵眼眸凝视在林素音面孔。 目光所至,林素音妖娆的花容,好像抹了朱砂,霞飞双颊,垂首轻语,软糯糯的道:“王上” 这一叫,让季玄陵怦然心动,不禁抓住她的柔荑。 “王上!” 林素音花容尴尬,身躯微微倾斜,靠近季玄陵怀里。 气吐如兰,声若黄莺道:“王上,时辰不早了,奴婢伺候王上休息。” 焦急,激动时,胸脯起伏,低眉含羞,紧张而喜悦。 从前饱受磨难,若得秦王宠幸,身份水涨船高,今后谁敢再轻视她。 征战在外,除赵浣溪外,身旁鲜有女眷,却聚少离多。 此时,听闻林素音诱人的语声,季玄陵浑身欲念,好像荒野中的野火,越发燃烧起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冷厉的眼眸,怎能猜不出林素音心中所想。 垂首靠近怀中伊人时,王帐外传来不悦的呵斥声:“皇兄,真是个混蛋,不钻研如何指挥打仗,竟送给姐夫女眷,太过分了。” 赵浣容轻嗔,气的在军帐外跺脚。 闻声,林素音如抓住蝎子尾巴,从季玄陵怀里起身,忙转首向帐外望去,不知何时,赵浣容倩影站在帐外。 在她后面,赵浣溪高挑的身姿穿着华丽宫装,提着食盒,星眸内暗含不悦之色。 赵浣容秀面含怒,冷眸怒视,怀有敌意正瞪着她。 林素音又惊又气,良机稍纵即逝。 今晚错失良机,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与季玄陵独处呢? 怎奈她现在身份卑微,怎敢得罪赵浣溪,赵浣容,嫣红花容中,升起几分窘态。 伏身在地,叩首行礼道:“奴婢见过王妃,见过公主!” 好事被破坏,季玄陵注意到赵浣容身姿时,嘀咕道:“这臭丫头,两次三番有意无意坏他好事,故意与他作对么?” 不过,待赵浣容走进军帐,留意到赵浣溪身姿时,季玄陵面容怒意骤然消除,笑语询问:“安乐,你怎么来了。” 赵浣溪提着食盒,走向王座前,逐一摆放食物时,星眸瞥了眼伏身在地的林素音,轻嗔道:“若夫君怪罪奴家,坏了你的好事,奴家这便离去了?” 第187章 战前温存 摆好膳食,赵浣溪欲折身离去时。 季玄陵抓住她柔荑,猿臂一拽,赵浣溪踉跄倒进他怀中。 伊人在怀,冷艳的花容中,带着几许嗔怒。 季玄陵看在眼里,勾起佳人光洁的下颚,啧啧轻笑说:“想跑,想得美?” 得意中,垂首在赵浣溪晶莹如玉的朱唇上轻轻一吻。 赵浣溪含羞带怯的眼眸,白了眼季玄陵,玉颜粉红,粉拳捶打在季玄陵胸前,轻嗔道:“哼,没羞没臊的坏蛋。”不愿在季玄陵怀中久留。 啪! 季玄陵扬起阔掌,拍在赵浣溪酥臀。 声音不大,却传遍帐内。 赵浣溪尴尬,窘迫,赵浣容,林素音还在旁边呢? 这坏人如此欺负她,也不给留半点颜面。 这一幕,赵浣容尽收眼底,心头砰砰直跳,仿佛有小鹿冲撞出心房,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面容火辣辣的,低眉垂首轻声道:“姐夫,安平累了,不打扰姐夫休了了。 语声未落,似惊弓之鸟,慌神不安的逃走了。 林素音伏身在地,没有目睹发生什么,然从清脆的声音,隐隐推测出发生什么。 嫣红的面容中,升起几分羞色。 眼见赵浣容仓皇逃离,林素音耳根泛红,赵浣溪越发尴尬,螓首埋在季玄陵胸前,又气又羞的道:“奴家好意前来探望夫君,夫君如此欺负奴家,以后奴家再也不照顾你了,饿死你。” “嘿嘿!” 季玄陵端起伊人螓首,虎目凝视,扑哧一笑,侵袭一吻,坏笑道:“爱妃的好,为夫怎会忘记了?” 赵浣溪理了理宫装,撩起额前乌发,唇角含笑,斜了眼坏人,冷艳孤傲的花容中,尽是妩媚与柔情。 盛好肉汤,端给眼前的坏人,嗔笑道:“夫君就会骗奴家,奴家才不信呢!” 季玄陵端起汤碗轻饮,赵浣溪靠在他怀里,添菜,备酒,望了眼伏身在地林素音,低声道:“夫君,林姑娘出身京都大户人家,既然皇兄把她送给夫君,若夫君不讨厌她,便给她名分吧,免得坏了人家姑娘清白,又冷落对方。” 季玄陵颔首不语。 赵浣溪心领神会,冲林素音道:“起来说话吧!” 闻声,林素音如蒙大赦,不过,她不知赵浣溪,与季玄陵窃窃私语在说什么。 害怕赵浣溪记恨自己,转身跪在赵浣溪面前,惶恐的说:“王妃饶命,奴婢不该鬼迷心窍,勾引王上,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既然王上喜欢你,一家人,何必见外!”赵浣溪自知季玄陵在维护她的身份,言尽于此,没有再多说,端坐在旁边,姿态端庄贤淑的用膳。 “起来吧,自己盛汤用膳!”季玄陵把汤碗放在案台,拿起竹筷吃菜时,叮咛道。 林素音一惊,旋即暗暗欣喜,王上所言,分明把她视作自己的女人了。 今后,若得王上宠幸,她仍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徐徐起身,收敛野心,跪坐在食案旁用膳。 季玄陵余光瞥了眼举止谨慎的林素音,这个女子眉宇之间惊人的素颜,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清澈而精明的眼睛,弯弯的柳叶眉,白皙如玉的冰肌玉骨透出淡淡红粉,薄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令人不禁一亲芳泽。 不过,她同样精明而颇具城府。 短短数次谋面,便打他的注意。 用膳中,季玄陵突然语声冷酷道:“在秦宫生活,收起你的小心思,别自己葬送了前途。” 别自己葬送了前途? 林素音闻声,如遭惊雷,眼前年轻的君王,竟然轻而易举窥探出他的心思。 忙跪地道:“王上,饶命,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素音起来吧,夫君体贴入微,还不错。”赵浣溪起身搀扶起林素音,冲季玄陵温情一笑。 “谢谢姐姐!”林素音欠身答谢。 这时,季玄陵抓住赵浣溪柔荑拥进怀里,林素音躬身跪坐旁边,躬身道:“王上,时辰不早了,奴婢告退了。” “嗯!” 季玄陵颔首,叮咛道:“近两日,必有大战,切记注意安危。” 闻声,林素音玉容生笑,小鸡啄米似得点头,一个健步冲向季玄陵,低头轻吻在他脸颊,抱头羞怯欢快的跑出军帐。 站在军帐外,听到帐内传出的欢笑声,林素音柔荑捂着滚烫的面容,嘴角上扬,淡淡轻笑。 王上接纳她,嘻嘻,总有一日,她会让王上宠幸。 王帐内,季玄陵,赵浣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室内烛光摇曳。 照耀在怀中伊人身上,冷艳的花容愈发妖娆。 一时,季玄陵邪念萌生。 环抱起佳人柔如无骨的身躯,阔步向帅帐里面走去。 “夫君,你干嘛?” 察觉季玄陵举动,赵浣溪掩口惊呼,猜出坏人意欲何为,急声询问。 季玄陵唇角掠过一抹坏笑:“良辰美景,为夫自然做该做的事,安乐不明白么?” “夫君,征战在即,不许乱来,破城后,安乐好生服侍夫君”赵浣溪玉臂勾在季玄陵脖颈,挂在他身上羞答答的说。 发觉季玄陵没有止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软语道:“夫君,安乐求你了!” 怀中娇妻故意撒娇,季玄陵食指从她琼鼻掠过,嘿嘿笑道:“嘿嘿,如上次一样吧!” 闻声,赵浣溪面容顷刻间泛起嫣红,螓首埋在季玄陵,粉拳如雨点般捶打,轻嗔道:“流氓你流氓坏人!” 前两日,眼前坏人在军帐内,欺负她整个下午,不似肌肤之亲,胜似肌肤之亲。 害得她浑身酥软,任其欺凌。 此时眼前的坏人,分明欲故技重施。 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轻嗔,埋怨无果,玉臂抱着对方,干脆默然不语。 毕竟,每次肌肤之亲,那欲仙欲死,香蜜沉沉入云霄的感觉,也让她食指入髓,流连忘返,若非处在军营内,她很愿意服侍对方。 发觉怀中伊人细微的变化,季玄陵快步冲进军帐里间,化身午夜恶狼。 霎时,烛光照耀的军中,人影晃动,衣衫飘飘,传出银铃般的欢笑声,嗔怒声。 第188章 鱼儿上钩 一晌贪欢。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东方既白时,赵浣溪幽幽苏醒,服侍欺负她半宿坏人沐浴更衣。 晨露未退时,季玄陵牵着她柔荑走出军帐。 申屠秀,邬纪灵,曹建安,徐闻达,黄浩然,严正方,左右而列,恭候等待。 行礼后,黄浩然掩盖不住眸中欢喜道:“王上,一切妥当,公羊将军领军,带领俘虏离去,冀将军统兵潜伏在武威城南门外。” “好!” 季玄陵满意的点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晌午时,赵睿放火袭营,也许将诱使吕伯宁率军杀出城。 “申屠秀,邬纪灵,领军潜伏在辕门内,多挖陷马坑,多部署绊马索。曹建安,率军与赵睿演戏,记住越真是越好。若吕伯宁敢领军来犯,让他有来无回。” “喏!” 三将得令,躬身离去。 “黄卿,你们前往公孙昂处,令其领军迂回,从东西两侧向武威城靠近,入城后,与冀连凯守城,控制城内钱粮,肃清俘虏。”季玄陵叮咛。 “喏!” 黄浩然颔首,一行离去。 此战胜败,关乎武威城归属,他们不敢大意。 望着军营内备战的秦军,季玄陵侧身看向赵浣溪,食指挠了挠她的掌心。 赵浣溪松口气,像泄气的皮球,斜身相倚。 揽着怀中伊人,季玄陵胸有成竹的说:“若诸事顺利,黄昏时,秦军入城,便与大舅哥汇合了!” 闻声,赵浣溪哼了声,柔荑拧在季玄陵臂弯,轻嗔道:“皇兄得救,若你在再欺负安乐,安乐回京都,向皇兄汇报道你不是。”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朗发笑,低头在伊人温润的朱唇蜻蜓点水一吻,紧握她柔荑收敛笑意严肃的说:“晌午必有酣战,你与黄浩然同行,入城后,谨慎行事。” “嗯!” 赵浣溪听话的点头,踮起脚,藕臂勾在季玄陵脖颈,举目凝视,贴着他耳畔道:“玄陵,与你相遇,是安乐一生的幸运,有你相伴,是安乐最快乐的时光,刀枪无眼,莫意气用事,安乐等你凯旋!” 语落,与季玄陵深深一吻,赵浣溪掩面羞涩逃离。 侯府! 厅堂内,吕伯宁头戴麒麟盔,身挂黝黑铠甲,焦急徘徊度步。 清晨时,斥候突然送回消息,张唐,孔晟,皇甫雄如约退避三舍。 此时,仅剩秦军,禁军,纵然西凉铁骑没有把握全歼对付,若出其不意,掩其不备,领军倾巢杀出,却能重创之。 他有点急,有点心动。 欲寻找良机,领军出城作战,报血仇,泄怒火。 厅堂两旁,高昌洵,盖文广,王昭面容上,也升起难得的喜色。 没有张唐三将,率领联军从旁协助,铁骑面临的压力减轻一半,作战良机似乎正在降临。 “司空,昌洵,文广,本候决定今夜领军奔袭秦军大营,你们觉得呢?”考虑良久,吕伯宁道出自己的决定。 听闻王昭所言,他派遣斥候秘密查探,秦军压根不缺少粮草,三军兵勇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畅快。 再坚持,西凉军反而缺少粮草。 最关键,若不尽早释放赵辰,皇甫雄三将,迟早率军杀回来。 “侯爷,的确该狠狠教训秦军,末将愿为前锋。”盖文广语声含怒,暴跳如雷的说。 近日来,他连日卧床养伤,仍不能披挂征战,心里对对秦军的恨意日渐加深。 恨不得,持刀冲进秦军大营,活劈邬纪灵,报仇雪恨。 “侯爷,盖将军所言不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王昭道,心里却暗暗惊叹,张唐行动好生迅速,谨慎的提醒:“不过,秦军骁勇,仍聚集十万之众,不得大意。” 他知道,与赵少卿谋面,高昌洵向吕伯宁汇报后,对方已经怀疑他了。 必须促使吕伯宁尽早率军出城,又不能暴露自己,唯有反其道而行之。 吕伯宁来不及做决定时,一名斥候狂奔进来,气吁吁道:“侯侯爷” “说,发生何事?”吕伯宁发觉斥候面色惊慌,冷面喝问。 “秦军,秦军大营着火了!”斥候结结巴巴的说。 “什么?”吕伯宁惊呼。 秦军大营起火,这怎么可能呢,何人为之? 抓住斥候铠甲询问:“看清楚了么?” “侯爷,小人不敢撒谎!”斥候盯着吕伯宁狂热的眸子,心生惊惧。 “呵!” “天不负我啊!” 吕伯宁缓口气,仰头长啸,提起长槊喝道:“去城头瞧瞧。” 秦军做事严谨,军营防御森严,不可能内部起火。 城外,除秦军外,还有赵睿率领的禁军,难道赵睿派人秘密防火。 一行策马狂奔,赶往南门时,南方隐隐约约传来杀声。 吕伯宁扬鞭策马,加快行程,一行抵达城头时,秦军大营浓烟滚滚,烈火燃烧,南方不少步兵咆哮着正冲进大营内,使整个军营变得越发混乱。 “这是?秦军在攻打禁军么?”吕伯宁呢喃的询问,他有点懵了。 “侯爷,禁军营在南,秦军营在北,火势从南向北漫延,兵勇从南向北冲杀,看样子,好像是赵睿率军冲杀秦军!”高昌洵疑惑的说。 秦军骁勇,规模不少,赵睿脑子进水吗,光天化日之下领军攻打秦军,他不怕死吗? “这赵睿疯了吗,秦军聚合十万之众,此举简直以卵击石!”王昭惊呼,内心暗中高兴,有意无意的道:“不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有支精骑杀来,必然全歼秦军与禁军。” “司空所言不假,赵睿的确疯了,不过疯的好,本候喜欢!”吕伯宁笑容满面,转身调兵遣将:“高昌洵,调集西凉铁骑,全军扑杀秦军大营。” “喏!” “武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兴许是赵睿与季玄陵的苦肉计!”王昭欲擒故纵,急声阻挠。 谁知,高昌洵果然上当了,狠狠瞪了眼王昭,怒叱道:“王司空,你是老眼昏花,还是暗中勾结季玄陵,此时秦军大营南部全被烈火焚烧,大量禁军冲杀过去,世间岂有如此高明的苦肉计!” 第189章 天罗地网 听闻高昌洵怀疑自己,王昭翘起眼皮,望向吕伯宁,躬身焦急的说:“侯爷,老朽冤枉,侯爷帮老朽做主啊!” 吕伯宁哈哈轻笑,拍着王昭肩膀:“司空,本候和高将军领军杀出城,城内安危还需司空,盖将军处理,切莫在意高将军的所言。” 持槊示意高昌洵调兵遣将,吕伯宁阔步离去。 一时,瓮城,南门近半西凉军被带走,城防稀稀拉拉,显得非常薄弱。 王昭精明而深邃的眼眸瞥了眼城头,长长松口气。 沧桑的面孔带着笑意,向盖文广道:“盖将军,城防松懈薄弱,要不老朽把家丁,及各家豢养的死士调来守城,免得发生意外。” “妥!” 盖文广不曾有疑。 王昭转身,向随从道:“还不赶紧按盖将军的吩咐,把各家家丁与皇宫守卫全调集城头来,助盖将军一臂之力!” “喏!” 城外,秦军大营内,绵绵的火焰像条火龙在空中盘旋,滚滚的浓烟遮天蔽日。 远望,营内狼藉一片。 冲杀声四起,兵戈哐哧碰撞,箭雨乱飞,疾行的骏马穿梭,马蹄音隆隆。 突然遇袭的秦军,慌不择路,狼狈逃窜。 然而,若在近处观望,便发现除烈火漫延外,械斗狂杀的秦军,禁军压根没有受伤,穿梭的箭矢没有箭头。 秦军,禁军,狂舞兵戈,有意咆哮。 吕伯宁,高昌洵抓住良机,引军狂杀而来,一路狂奔疾驰,西凉铁骑像尖锐的匕首刺进秦军大营北方。 在赵睿领军偷袭秦军时,欲速战速决先击溃北营秦军,再一鼓作气势如虎,狂杀南征,击杀剩余的秦军,禁军。 气势高涨的西凉铁骑,闯进营内,除遇到少数南逃或在救火的兵勇,一路如入无人之境。 狂冲深入,狂野而彪悍。 此时,军营南方,军鼓声,似惊雷乍起,响彻四方。 季玄陵抓着长矛,阔步跨上战马,举目北望,发觉狼骑狂杀而来,嘴角上扬,笑意浓浓。 虎目与赵睿对视,率军苦战,默默领军更换箭矢,打起精神,向北营转移。 “杀啊!” “铲除秦军,生擒季玄陵!” 领军深入,势如破竹,吕伯宁越发欢喜,扬槊疾呼,沿途狂杀。 数日前,秦军兵临城下,高呼破城生擒他的家眷,此时领军杀得秦军猝不提防,恰好发泄前日的怒火。 “铲除秦军钱,生擒季玄陵!” 西凉铁骑狂奔咆哮,似狼群横冲直撞而入。 意气风发中,前锋冲杀的铁骑,突生变故,不少铁骑落进深坑内,鲜血飞溅,哀嚎声四起。 怎么回事? 吕伯宁掠马冲过,长槊点在地面,侥幸死里逃生。 注意铁骑处境,惊呼询问。 “杀啊!” “杀啊!” 安静的军营中,杀声大作,海水似得秦军,持长弓,策马射击,鬼魅般冲杀出来。 浓密而激烈的箭雨,似倾盆暴雨从空而落,射杀冲杀的铁骑。 吕伯宁举目眺望,铁骑两翼全是秦军骑兵,杀气腾腾而来。 “中计了?” “中计了吗?” 吕伯宁疾呼,面露惊色。 “侯爷,中计了,秦军正在从南方冲来!”高昌洵持刀指向南方,滚滚浓烟中,刀兵相向的秦军,禁军,一窝蜂冲来。 可恶! 吕伯宁仰首怒视,发觉再次遭遇秦军,禁军算计,骂道:“季玄陵,这个挨千刀的!” 发觉前锋受阻,秦军从两翼合围。 吕伯宁惊呼:“撤,快撤!” 鬼晓得,此刻,他有多愤怒,多憋屈。 季玄陵,赵睿,为诱使他领军杀出城,竟然不择手段。 卑鄙,太卑鄙了。 领军撤退中,辕门旁的高橹上,突然飞出一道利箭,猝不提防刺进吕伯宁大腿处。 一名秦军虎将持长斧挺身而起,高呼道:“吕伯宁,本将在此恭候你多时了,既然来了,休想再离去!” 语声一落,辕门两旁冲出不少秦军,借马防栅,鹿角,组成西凉铁骑的退路。 看到辕门蜂拥来秦军,吕伯宁惊呼:“天啊,这挨千刀,为击毙他,究竟编制了多大的暗网?” 怒极中,扬长槊怒指,喝道:“申屠秀,凭你,也想阻挡本候?” “哈哈哈,吕伯宁,邬纪灵来也!”另一出高橹上,邬纪灵持枪怒斥。 “杀啊!” “杀啊!!” 邬纪灵,申屠秀不做犹豫,指挥提前潜伏弓箭手射杀。 “冲,全军冲出去!” 西凉铁骑被秦军,禁军包了饺子,若久战,怕生死无数。 吕伯宁不敢恋战,挥槊冲杀,向武威城而行。 “杀啊!” “杀啊!” “生擒吕伯宁!” 拼杀中,军营南方传来震耳欲聋的杀声,季玄陵,赵睿,曹建安,领军快速虎扑上来。 “卑鄙,好生卑鄙!” 吕伯宁奋起狂杀,怒声恶骂。 满脸鲜血,似雨水滴落地面,疯狂而彪悍,申屠秀,邬纪灵领军竟不能阻挡。 偷鸡不成蚀把米。 领西凉铁骑,反身陷危机,铁骑似被伐木工砍伐的树木,横七竖八倒在地面。 高昌洵惊惧。不安。 他们临时决定率军偷袭,岂料秦军,禁军早做准备,故意诱使他们自投罗网。 前方秦军牵制,后方,两翼,秦军扑杀来,西凉铁骑几乎没有退路。 吕伯宁持槊狂杀时,高昌洵疾呼:“侯爷,切勿恋战,撤,快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吕伯宁,高昌洵,尔等休逃!”语声未落,一杆长矛挥舞刺杀过来,季玄陵策马冲锋,一路狂杀。 “杀!” 曹建安,赵睿,怒声咆哮,冲杀驰援。 吕伯宁舞长槊挑飞矛锋,大刀,狠狠瞪了眼季玄陵,气呼呼怒骂:“季玄陵,山不转水转,来日方长,本候不杀你,誓不为人。” 撂下一句话,挥长槊冲杀,一马当先,急速撤离。 苦战半晌,西凉铁骑折损过半,吕伯宁领残部冲出秦军大营,似亡命之徒向武威城奔驰。 “全军追击,决不可让吕伯宁逃跑!”季玄陵狂喝,抓捕后方的俘虏时,示意三军追击。 “追杀吕伯宁!”赵睿在旁附和。 第190章 狼窝虎穴 亡命逃亡。 吕伯宁领残部抵达武威城外时,西凉铁骑数量仍在减少。 仰望巍峨耸立的城池,城头列阵的兵勇,吕伯宁长呼口气。 幸好城池在,率军入城,季玄陵又能奈何他。 持槊仰头高喝:“王司空,快放吊桥,打开城门!” “射!” “射箭!” 王昭面孔阴鸷,嘴角冷笑,在他身旁的守军,突然拉弓射击。 一波一波箭矢,似疾风骤雨。 猝不提防中,西凉铁骑损耗不少。 “吕伯宁,老朽早投靠秦王,冀将军率军入城,你还不速速投降!”瞥了眼身旁秦军,王昭底气十足的狂喝。 投靠秦王,秦军入城! 顿时,吕伯宁恍然大悟,难怪张唐率军退避三舍,难怪赵睿率军奇袭秦军大营,难怪赵少卿领军离去。 这一切,王昭早知道了。 有意无意,诱使他入圈套。 吕伯宁眼眸赤红,气的浑身发抖,持槊指向城头,脖颈青筋暴涨,爆喝:“王昭,匹夫,本候杀了你!” 城池易主,秦军追杀,他的妻妾仍在城内,怕沦为秦军俘虏了。 吕伯宁怒啊! “蠢货,你瞧瞧两翼吧,秦王圣明,早部署好圈套,今日武威城外,便是你的坟茔。”王昭仰手指向城池两旁,得意的大叫。 闻声,吕伯宁转首望去,城池两翼烟尘滚滚,似沙尘飞来。 秦军。 城池两翼竟还潜伏秦军? “杀啊!” “杀啊!” 滚滚烟尘中,军旗猎猎招展,两支黑甲秦军,好似惊涛骇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冲过来。 再翘望后方,穷追猛打而来的秦军,正在步步逼近。 逃出狼窝,又入虎口。 吕伯宁气的连连咳嗽,手心处已有血迹。 “侯爷,城池易主,此地不宜久留!”高昌洵瞪了眼王昭,气的想骂娘,早知王昭靠不住,他就该亲自守城。 今秦军锋芒正盛,从四面八方杀来。 西凉铁骑一路逃亡,损兵折将,气势低沉,若再逗留,苦战中非死即伤。 若全军尽没,休想东山再起。 “娘的,这群泼皮阿咂!”吕伯宁咬牙怒骂,仰头咆哮:“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啊!” 领军转移时,季玄陵杀气腾腾追上来,得意洋洋喝道:“诛杀吕伯宁者,封侯爵,官升三级。” “全军听令,割吕伯宁一两肉,赏金百两!”追随而来的赵睿更狠,不惜花费重金诛杀。 吕伯宁骁勇,彪悍,让他死里逃生的话,对方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时,那简直是他们的噩梦。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何况,季玄陵,赵睿,先后宣布重赏。 征战的兵勇,听闻射伤伤吕伯宁,得封赏,顷刻间,从前不敢仰头直视的吕伯宁,变成他们的眼里的香饽饽。 陆陆续续赶来的前锋步骑,争先恐后拉弓搭箭,向吕伯宁射击。 嗡嗡的箭鸣声,似蜂群过境,从空而落,奋力掩护吕伯宁的黑狼骑,结阵时死伤无数。 一波一波箭矢飞落,昔日战必胜,攻必克的黑狼骑,生生沦为箭靶子。 若非彼此相距甚远,黑狼骑舍命掩护,吕伯宁早一命呜呼了。 胆大而热血的兵勇,持剑,持槊,借盾牌掩护,逼进吕伯宁,欲割其肉换取封赏。 吕伯宁挥舞长槊冲杀,逃亡中,接连遭冷箭射伤,浑身伤痕累累,斗志渐弱。 遭到一群亡命徒围杀,处境险象环生。 不远处,高昌洵注意到吕伯宁惨象,持刀率军冲来,化解危机后,疾呼:“保护侯爷,撤,快撤!” 黑狼骑持盾掩护,且战且退。 可惜季玄陵,申屠秀,邬纪灵,曹建安,公孙昂强势冲杀,压缩西凉铁骑的生存空间。 吕伯宁满身箭伤,眼见东方秦军防御松懈,不顾身旁铁骑,持槊策马狂奔,急不可耐向东突围。 他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他日,必领军除秦军,杀季玄陵,报仇雪恨,洗刷耻辱。 强忍着箭伤,冲进秦军中。 挥槊酣战,生生在秦军严密的防线中,撕出一道小口子,策马冲出去。 一时,铁骑沿破碎的裂口冲出,侥幸死里逃生。 狂奔数里,拉下不少铁骑,逃出来的铁骑竟不足万人。 后方,季玄陵,赵睿,带领气势汹汹的秦军,禁军,穷追猛打,紧追不舍。 吕伯宁惊惧气急:“快,快向北撤离。” 武威城易主,南方尽是秦军,唯有前往肃州,寻找赵少卿庇护了。 谁知,高昌洵急声道:“侯爷,已有秦军攻打肃州,率军前往,怕不能抵,况且,侯爷诛杀董昶,赵少卿早对侯爷恨之入骨,此去必死无疑啊。今西凉之地,早没有我们容身之处了!” “混蛋!” 吕伯宁挥槊喝骂,转首望向身旁的兵勇,暗暗神伤。 他领六万铁骑,意气风发的出城,却遭歹人设计陷害,接连苦战,身边兵勇不及万人,丧失对抗秦军的能力了。 亦没有能对付赵少卿的虎狼骑。 一时心生无奈,吕伯宁长叹道:“迂回前往南方,前往中原袁赐的地盘避祸,再做打算!” 憋屈! 憋屈啊! 他堂堂武侯,一身武艺罕有匹敌,却沦落至此。 丢人呐! 闻声,高昌洵瞥了眼三军,喝道:“快速东进,迂回南下!” 后方,季玄陵,赵睿,领兵狂追数十里,沿途击溃抓捕不少铁骑,却眼睁睁瞧吕伯宁策马远去。 季玄陵暗暗不悦,长矛刺进泥土中,仰头高呼:“谢武侯让出城池,让出娇妻美妾。” 语声落,示意秦军呐喊。 一时,空旷的荒野,乌压压秦军齐声高呼。 “谢武侯让出城池,让出娇妻美妾!” “谢武侯让出城池,让出娇妻美妾!” 声音滚滚,洪亮如惊雷,钻进吕伯宁耳中,气的他面色铁青,浑身颤抖,嘴里突然传来腥味,涌出一口鲜血。 狂奔中,从马背坠落。 士可杀,不可辱! 率军惨败,遇敌军羞辱,吕伯宁气啊! “侯爷!” “侯爷!” 旁边,高昌洵等将领,留意吕伯宁坠马,急声惊呼,快速跃下战马,向其冲去。 第191章 王上万岁 季玄陵,赵睿,领军折返。 沿途大肆抓捕俘虏,黄昏,晚霞满天,鸟雀归巢,大军凯旋。 晚霞照耀,余晖洒落地面,一道霞光穿过门洞,狭长的光芒,好似铺在地面的毯子。 迎接季玄陵,赵睿入城。 南门处,赵浣溪,公孙昂,冀连凯,王昭领军恭候,城内世家豪绅,富农百姓,纷纷自发前来。 城外延伸至城内,摩肩接踵,人山人海。 董昶崛起,已占武威城十余载。 此贼生性凶残,仗着掌控雄兵,在城内搜刮民脂民膏,使百姓民不聊生,犯下诸多罪行。 吕伯宁,王昭诛杀董贼,所有饱受苦楚的人,以为王师降临,城内恢复平静。 谁知王昭,吕伯宁,与董昶一样,推行重税,铲除异己。 百姓噤若寒蝉,处在血色恐怖中。 今日,秦军攻城时,百姓闭门不出,压根没有协助西凉铁骑。 此时,武威城易主。 尽管遭秦军控制,但相较董昶,吕伯宁主政时,至少入城秋毫无犯。 加之城内不少豪绅知道秦军推行的法令,祈祷着秦王接管城池。 领军凯旋,赵睿留意到城门处的景象,有意疾行冲在季玄陵前方,等待众人俯首叩拜,享受帝王之威。 策马徐徐走进城内时,赵浣溪,公孙昂,冀连凯,王昭等兵将,及旁边的豪绅,百姓,单膝跪地行礼。 呼! 赵睿暗暗喘口气,面孔浮现出淡淡笑意。 “拜见秦王,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沉浸在憧憬中,四方文臣武将,豪绅百姓齐呼。 闻声,赵睿面色骤变,举目四望,所有人,向季玄陵所处方向行礼。 眼里只有秦王,秦军,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瞧着眼前景象,赵睿满面愤怒。 反了! 全反了! 大康子民,却向秦王行礼? 还有没有王法了? 此时,他像跳梁小丑,矗在城门外,没有人在乎。 季玄陵端坐马背,面生喜色,跃下战马,朗声道:“诸卿平身!” 徐徐走向赵浣溪身旁,含笑道:“何故如此大张旗鼓,赵辰尚且在行宫内,让他颜面何存,这不是故意给为夫拉仇恨么?” 他领军攻城略地,征战四方,还从来没有遇到百姓自发前来迎接,归降秦国的场景。 “嘻嘻!” 赵浣溪盈盈轻笑,疾行两步扑进季玄陵怀中,温笑说:“安乐说过,亲迎夫君凯旋,顾不了许多了。” 闻声,季玄陵抱起怀中佳人,跨上战马,向走道两旁的百姓高呼:“秦军纪律森严,大军入城绝不鸣狗盗之事。本王与群臣商议后,三日内,废除西凉各地的酷刑,重税。” “谢王上!” 一众豪绅,百姓跪拜答谢。 他们早听说秦王在秦地推行轻徭薄赋的措施,却没有料到秦王入城,即刻尝试废除董昶,吕伯宁遗留的酷刑,重税。 一时,感恩戴德。 季玄陵怀揽佳人,长矛一指,呼道:“全军入城!” “大军入城!”申屠秀高呼。 众将士追随季玄陵身后,大军浩浩荡荡入城。 一路所过,街道两旁的岂百姓,纷纷叩拜行礼,齐声高呼,甚至有妇人带来食物,塞给秦军。 眼前景象,让赵浣溪感慨,曾几何时,此情此景也出现在京都街道内。 可惜皇室衰落,诸侯作乱,害的民不聊生,已经很少有人记得大康皇帝待在城内的行宫中。 身躯靠在季玄陵宽阔的怀里,轻声道:“夫君除奸贼,行仁政,尽得人心,有明君风范,望夫君莫辜负了安乐。” 此战,皇兄摆脱佞臣控制,然兵不多,将不广,京都被焚毁。 各地异军突起,大康王朝怕延续不了多久。 兴许有朝一日,皇族子嗣还需仰仗季玄陵,甚至逃往秦国避难。 季玄陵。 唯独他,愿意保护大康皇族后裔。 攥紧佳人柔荑,季玄陵脑袋贴在赵浣溪耳畔,低声坏笑:“嘿嘿,入夜,洗白白,让为夫好生宠爱你!” 闻声,赵浣溪花容含羞含俏,没想到眼前的坏人,在街道内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星眸偷瞟向四方,胳膊肘怼在他腹部,柔荑拧在坏人臂弯。 季玄陵笑而不语,领军前行。 入城,诸将率军驻守各处要地,季玄陵带兵入了侯府。 府门外,林素音盛装等候。 今日,她提前随军入城。助赵浣溪控制吕伯宁家眷,身在侯府,府中丫鬟俨然把她视作侯府的新主人。 这让林素音暗生欢喜。 不过,她清楚,自己身份水涨船高,全仰仗自家男人。 是故不敢怠慢,瞧季玄陵,赵浣溪牵手走来,忙欠身行礼:“奴婢见过王上,恭喜王上凯旋。” 季玄陵走向侯府时,猿臂将她揽进怀里,吻在她晶莹的朱唇上,左拥右抱,洋洋得意。 “你是王姬,不是丫鬟,莫自己作践自己!” 公然遭吻,林素音花容惊羞窘迫,突闻对方承她王姬,惊羞之色散去,取而代之笑面如嫣,向季玄陵猿臂内挤了挤。 “谢夫君,臣妾懂了!” 入府,赵浣溪,林素音伺候季玄陵沐浴更衣,晚膳时,严正方,黄浩然,徐闻达前来汇报军务。 抵达厅堂,眼瞧王上用膳。 黄浩然三人忙躬身退出。 季玄陵不禁道:“黄卿,徐卿,严卿,还没有用膳吧?” “大战结束,诸事繁杂,我等在伙房吃了肉饼!” 闻声,季玄陵叮咛旁边伺候的丫鬟,给三人准备晚膳,有黄浩然他们助他处理军中事务,大大减少了他肩上的压力。 他不想怠慢自己的左膀右臂,笑语询问:“此战,斩获如何?” 黄浩然,严正方,徐闻达,分别坐在厅堂两侧的软垫上,黄浩然从怀里文书,呈给旁边的太监,朗声道:“王上,臣已统计过,城内粮食足够大军维持半月,此外缴获不少军械,马匹,金银珠宝!” “王上,今日征战,杀敌近两万,俘虏约三万人,外加城内守军,四万有余!”严正方汇报。 “王上,臣按照王上吩咐,前去探望皇上,派军保护其安危!”徐闻达说。 呼! 季玄陵长呼口气。 此战杀敌夺城,斩获超出预料啊。 第192章 末路英雄 “好!” 阅览过文书,季玄陵高呼。 起身在高台徘徊,少时猛然止步。 “严卿,叮咛申屠秀,邬纪灵,公孙昂,所有俘虏,能招降则善待,若拒之不降,押回咸阳,贬为奴隶,开荒屯田。” “喏!”严正方点了点头。 旋即询问:“王上,郭渐离,盖文广,段孟臧如何处置?” 郭渐离三人? 季玄陵面容突变,瞬时严肃起来,竟然忘记三人。 此三人,既骁勇,又善战。 然追随董昶,为虎作伥,行不义之事。 特别是高渐离,死忠董昶,心狠手辣,又野心勃勃。 留不得啊! “爱卿,你们有何想法?”季玄陵没有感情用事,相反思绪渐渐冷静。 若设法让三将死心塌地效忠秦国,他喜得悍将,秦军越发强大。 若他们存有二心,降秦,反埋下隐患。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严正方道:“怎奈郭渐离,段孟臧,盖文广,全是西凉亡命徒,臣建议,格杀勿论。” 杀? 季玄陵点了点头。 “王上,若臣猜测没错,郭渐离绝不归降,盖文广态度强势,是否愿意降秦不好说,唯独段孟臧,若诚心游说,兴许能降秦!”黄浩然道。 饮茶时,发觉季玄陵神色疑惑,黄浩然放下茶杯说:“郭渐离,在西凉地位仅次董昶,不久前领军占领鄯州,绝不把王上放在眼里。段孟臧,盖文广皆为战将,却兵败秦军,估计咽不下这口气。” 闻声,不等徐闻达进言,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把高渐离吊在南门,任城内百姓处置,邬纪灵重创盖文广,生擒段孟臧,令其前往游说,不降者杀。” 秦军缺少战将,然绝不能招降心怀鬼胎之人。 “喏!”严正方点头。 端起酒杯满饮,季玄陵说道:“招降俘虏重要,恢复城内秩序,收揽人心更重要,徐卿,黄卿,尽快恢复城内秩序,废除西凉的酷刑,繁重的赋税,统统按秦国律令推行!” “喏!” 这时,黄浩然询问:“王上,曾经效忠董昶,吕伯宁的官吏,如何处置,统统杀掉么?” “降秦者,择优录用,拒降者,收缴私产,贬为庶民!” “王昭呢?”黄浩然再问。 王昭? 季玄陵困顿了。 此人奸诈,却颇有城府,秦军破城,他功不可没。 不过,王昭见风使舵,绝非忠臣义士。 秦国强,他效忠秦国,若秦国突生变故,王昭则变成隐患。 思量片刻,季玄陵冷酷的说:“王昭,目前有用,稳定城内秩序,拉拢世家豪绅后,回咸阳前,善待王家,让王昭无声的消失吧!” 杀! 黄浩然懂了。 王昭,吕伯宁乱国,若王上想收揽大康百姓人心,除掉王昭,利大于弊。 丫鬟准备好膳食,汇报后,季玄陵笑语道:“传令三军休整,近来军中多派酒肉,论功行赏后,挥师灭赵少卿!” “喏!” 傍晚,侯府内。 仅剩季玄陵,赵浣溪,林素音时。 赵浣溪面含喜色,跪坐在季玄陵身旁,替他捏肩捶背时,笑语道:“诛杀郭渐离,铲除王昭,简直大快人心,可惜让吕伯宁跑了。” 她不知王上的决定,是否考虑过她的感觉。 不过,她喜欢这样的结果。 “郭渐离有勇有谋,王昭擅长处理政务,若非他们野心勃勃,为夫不忍杀之!”季玄陵惋惜的说。 秦军崛起,必须招揽各地英才。 郭渐离,王昭,皆有才华。 化作一堆白骨,葬身黄土中,非他所愿,却又不得不杀。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郭渐离,王昭之流,比流氓更甚之。 闻声,赵浣溪面容无波。 朱唇轻启,气吐如兰道:“安乐先前拜访过皇兄,皇兄盼望尽快与夫君谋面。” 赵辰要与自己谋面? 季玄陵一转身,把赵浣溪揽进怀里,凝视着佳人花容,抓住她柔荑。 “良宵苦短,此事不急!” 赵浣溪惊呼一声,玉容上泛起红霞。 她早知,眼前的坏人不安好心,林素音尚在旁边时,竟然如此轻浮。 眼见王上兴致浓浓,林素音颇为识趣,躬身退出厅堂,掩上房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赵浣溪身躯斜靠在季玄陵怀中,星眸含羞含春,素手颜面,声若蚊蝇的轻嗔:“坏蛋,抱臣妾去寝室吧。” 季玄陵仿佛就等怀中伊人这句话,闻声,一个婴儿抱抱起赵浣溪,阔步走出厅堂内。 武威城南。 百里之外,一处凸起的高地上。 吕伯宁持槊而立,眺望北方,俊逸而苍白的面孔中,怒意如云。 漆漆夜色下,潇潇寒风中。 像末路英雄,徒有盖世武艺,骁勇铁骑,却落得兵败逃亡。 良久,悲凉而苦涩的询问:“我们还有多少军马?” “禀侯爷,不足,不足五千骑。”高昌洵抱拳说,满嘴的苦涩。 闻声,吕伯宁神色复杂,凄凉而狰狞,愤怒而无奈,穆然仰头苦苦哼笑:“半日前,本候率数万铁骑出城,仅仅半日,损兵折将,不到五千人。” 旁边,高昌洵与其他裨将,深深体会到吕伯宁的苦楚与愤怒,一个个面容苍凉,气势低沉。 “唉!” “老天呐,我吕伯宁做了什么,这等辜负我!” 一声叹息,道不尽的惆怅与苦闷,吕伯宁抓起长槊,咆哮道:“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啊!” 气急中,噗嗤一声,口中喷出鲜血。 抓着长槊,浑身踉踉跄跄。 “侯爷!” “侯爷!” 诸将观之,快步冲去,扶住吕伯宁。 “侯爷,你要撑住啊,夫人,世子,小姐落入秦军之手,还等着侯爷搭救呢?”高昌洵疾呼,生怕吕伯宁钻牛角尖,吐血而亡。 闻声,吕伯宁抓着长槊,推走旁边裨将,东倒西歪勉强站起来。 溢出杀气眸子,眺望北疆。 想到自己的妻妾,蹒跚学步的女儿,尚在襁褓的儿子,斗志渐渐浓烈。 季玄陵! 这个挨千刀的贼子,若敢辱他妻妾,杀他一双儿女。 来日东山再起,他定领军踏平咸阳,焚烧宫阙,十倍,百倍还之。 挥袖擦掉嘴角的血渍,跨上战马道:“全军南下,投奔穆翼,穆恒。” 第193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入夜,徐徐夜风吹拂,府内宫灯来回摇摆。 狭长弯曲的走廊内,一道黑影穿梭,快步向内院疾行。 这黑影正是从厅堂出来,怀抱伊人的季玄陵。 抵达内院,经赵浣溪指引,进入一处富丽堂皇的寝室内。 入室,赵浣溪似灵活美人鱼,柔软的身子从他怀里离去,碎步小跑进寝室里间。 观之,季玄陵心痒难耐,欲追上去时,门外丫鬟疾呼道:“王上,斥候传回吕伯宁踪迹。” 闻声,季玄陵挥拳暗骂道:“可恶” 苦短,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琐事上。 “呼!” 长呼口气,他仍走出寝室。 赵浣溪在候自己,他却不敢为儿女私情,贪欢取乐,轻视军国政务。 抵达厅堂,冀连凯汇报,吕伯宁领军向南遁走,似欲前往京都。 大康京都? 季玄陵猜不出吕伯宁何意,与申屠秀,邬纪灵,公孙昂等将领商议后,派遣信使前往安州,给狄钟康,狄钟泰传令。 令其加强防御,提防吕伯宁领军闯进秦地复仇。 议事结束,时至午夜。 诸将离去,季玄陵急不可耐返回内院。 与赵浣溪大婚已久,可惜聚少离多,始终没有机会亲热。 今驱逐吕伯宁,夺取武威城,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夜将美梦成真。 推开房门,一道淡淡幽香扑鼻而来,泌人心脾,心旷神怡,季玄陵耸了耸鼻子,轻呼好香。 室内,红蜡闪烁,紫纱飘摇,烛光纱幔交错中。 赵浣溪身系华服,乌发似瀑布飞落披在肩上,秀面画了淡妆,端在软榻边缘。 烛光映照,文书铺在塌上,托腮凝视,若有所思。 花容燃起艳丽的红晕,一呼一吸间,似乎异常激动。 沐浴后,赵浣溪独守空房,等待半晌,久不见季玄陵踪迹。 百无聊赖时,不禁陷入沉思。 她出身皇家,到了及笄之年,母妃叮咛宫内老宫女,把男女之事,洞房之乐,婉转的告诉她。 甚至送她小人书,让她浏览学习。 少时时,那景象,令她面红耳赤,芳心恍惚,初见时,数夜久不能寐。 勉强熟睡,春景入梦,醒来时,睡裤泥泞。 那宫女却叮咛她,男女之事,阴阳调和,人生总要经历。 耐心而露骨的向她解释小人书内的景象,称度过初始的痛苦后,将似仙人入云霄,遨游九天。 故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说法。 “只羡鸳鸯不羡仙,那究竟怎样的景象?” 低语呢喃中,凝眸从小人书上划过。 简单瞄了一眼,她的面孔就像锅里滚烫的沸水,滚烫炙热,又羞得像煮熟了的龙虾,通红通红。 羞答答,怯生生,垂首痴痴发笑,似一朵出水芙蓉,沐雨桃花。 “咳咳!” 这时,寝室内没有来的响起咳嗽声。 闻声,羞怯的人儿猛地仰头望去,目光所至,季玄陵伟岸的身躯站在紫纱旁,含笑相视。 观之,赵浣溪芳容越红,似春雨滋润后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瓣,忙抓起榻上的小人书,望向四方,一时不知藏在何处。 羞涩矜持中,尴尬的眩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快速离开此地。 余光察觉纱帐旁的坏人走来,抓着小人书,因窘迫而结巴的询问:“夫夫君,你你何时前来?” “嘿嘿,好东西,你我该分享才对,爱妃有此爱好,该与为夫分享,探讨啊!”季玄陵没有回答,调笑着说。 闻声,赵浣溪紧张的芳心,愈发慌神,平日里素有主见的人儿,此时芳心大乱,六神无主。 一颗羞怯的心好似打鼓,砰砰作响,那坏人身体越近,心声越响亮,呼吸也渐渐急促。 不由得轻嗔:“坏蛋,你才有此爱好呢?” 语声落,季玄陵郎笑道:“知我者,安乐也!” 红烛光芒笼罩,月华照进房内,使寝室气氛颇为旖旎。 早期待已久的季玄陵,似午夜恶狼,一个健步冲上去,夺过伊人攥着掌心的小人书,挺身而立,眼眸详观。 观之,赵浣溪芳心恍惚,秀眸白了眼对方,羞愤的柔荑掩面,螓首埋在胸前。 “哈哈哈,有趣,有趣!” 季玄陵捧着书籍,欢笑中,落坐伊人身旁,淡淡花香扑鼻而来,使他如饮佳酿。 酒不醉人,人自醉。 猿臂揽住装鸵鸟的伊人,赵浣溪顺势倒进他怀里,粉拳如沙包捶打,轻嗔薄怒:“坏蛋,让你欺负安乐,让你欺负安乐。” 伊人嗔怒,娇美的花容愈发艳丽。 近来早与赵浣溪已有肌肤之亲,佳人嗔怒之态尽收眼底,仍令季玄陵难以自持。 攥紧怀中佳人柔荑,捧着小人书,温声道:“此书内容晦涩难懂,还需爱妃与为夫钻研,深究。” “呸,坏家伙,安乐才不让你称心如意!” 赵浣溪晶莹的贝齿紧咬朱唇,唇角爬上浅浅羞笑,柔荑推开故意撩拨戏弄她的坏人,拉扯着锦被钻进去护住全身,连同满头乌发也遮掩住。 可惜放在外面的柔荑,却像猎物被季玄陵扑捉到。 一瞬间,欲抽离甩掉。 不过,记起从前彼此亲密,又知自己乃秦王妃,早嫁为人妇。 长呼口气,柔荑掀起锦被,半个螓首从锦被露出,含羞眸子盯向季玄陵,柔声道:“安乐伺候夫君就寝,望夫君怜惜。” 此时,季玄陵早已欲焰燃烧,闻声那还愿意与欲拒还迎的妙人儿讨论小人书,掀起被子,似蛟龙入海钻进锦被内。 赵浣溪紧张,惶恐,藕臂紧抱住身旁坏人。 季玄陵撩起她额前散乱的刘海,俯身亲吻在温润的朱唇上,淡香入喉,轻声道:“溪儿,今后你将是我季玄陵的女人了,为夫会好生疼爱你。” 闻声,赵浣溪放心触动,藏在锦被的柔荑抓住季玄陵阔掌,羞语道:“嗯,安乐相信你。” “呵!” 季玄陵不再犹豫,嘴角噙笑,很快解除怀中伊人宫装。 翩翩飞舞的衣衫,掀起一道劲风,吹灭室内烛光。 月华洒落,夜风微凉,窗外树木随风而动,沙沙声响,与室内温言软语相映衬。 只听伊人羞语声讨:“坏人,你又欺负人家。” 第194章 帝王死,社稷灭 城内,行宫。 夜深人静时,隐约传来哭声。 入宫,前厅烛光照耀,亮如白昼。 哭声正是从前厅传出,张唐,孔晟,皇甫雄挥袖抹泪,呜咽啼哭。 帝国分裂,皇权崩塌,天子蒙难。 时隔一年,再次见到饱受苦难的皇上,作为臣子张唐,孔晟,皇甫雄深深斥责自己。 张唐悲喜交集,老泪纵横,抱拳说:“皇上,末将无能,使得皇上落入贼子手中,在西陲酷寒之地饱受凌辱。” “皇上,臣有罪,罪不可赦,让皇上受苦,枉为人臣。”孔晟抹去眼角泪水,欣喜的说:“幸好否极泰来,董贼惨死,吕伯宁遁走,皇上恢复自由。” “皇上,明日末将与秦王会面,商议护送皇上回帝都!”皇甫雄说。 国君死,社稷亡,主辱臣死。 这等大义,没有忠君之心,报国之念。 寻常人,不能体会张唐,孔晟,皇甫雄的悲苦与喜悦。 软榻上,赵辰眼角含泪,感慨万分。 不过君在上,臣在下,在张唐,孔晟,皇甫雄前仍保持帝王威严,挺身端坐,掩盖逃脱囚牢的喜悦。 他旁边的两名妃嫔,服侍他日常起居的赵安,前来与他相汇的赵浣容,一个个全是眼泪汪汪。 国破家亡,帝王死,社稷灭。 董贼入京,皇权旁落,他们这些人饱受苦楚,历经磨难。 特别是晌午时,听赵浣溪说穆家兄弟入京,大量皇亲国戚家的男丁被杀,女眷为奴为婢,要么沦为敌军中被凌辱,要么沦落到卖笑为生。 王朝未灭,帝王尚存,一众叛臣已不把皇上眼里,肆意杀害凌辱皇亲国戚。 若王朝覆灭,帝王驾崩,一众皇亲国戚处境更惨吧! 众人眼角含泪,唯独赵睿面孔古井不波,神情低落,甚至内心还有几分恨意。 赵辰聪慧而机敏,仁义而怜爱,可惜性格懦弱,优柔寡断。 不然,当年董昶领军入京,在京都率军反扑,大康不至于沦落到如此惨景。 今诸将救驾,赵辰重掌皇权,他夺嫡称帝的计划,又遥遥无期了。 挺身而出,抱拳道:“皇兄,董贼撤去,穆翼,穆恒领军入京都,抢夺百姓,焚烧城池,京都内的妃嫔,皇族,男丁被诛杀,女眷遭凌辱。皇宫付之一炬,官署破坏严重。 今袁赐,公羊越,赵拓,穆翼,穆恒,江南孙家,陶家,在南方,中原,北方割据,各州战火四起。 张将军三将为搭救皇兄,所处郡州惨遭袁赐率军屠戮。 目前,帝国四分五裂,京都不能回,又无其他容身之地,臣弟建议,皇兄移驾臣弟封地,从长计议。” 他兵不多,将不广,不能对抗张唐三将,及各郡州的叛臣,若让赵辰移驾自己封地,也能挟天子令诸侯。 羽翼丰满时,废赵辰自立。 “皇上,不可,庸王封地地处江北,与南方叛将领地接壤,皇上前往,处境险象环生,末将建议,前往孔将军所控的治地!”张唐否决了赵睿的建议,他知赵睿野心勃勃,包藏祸心。 “皇上,孔将军所控的郡州,向南与庸王封地接壤,向北与袁赐治地相连,若遇危机,向秦军求援,最是容易。”皇甫雄附和,也不支持皇上前往赵睿封地。 赵睿长期被囚禁,不能接触军政,处理国政,可他不傻,相反非常精明。 早通过赵浣溪,赵安等,了解大康局势。 虎目瞥了眼赵睿,其所作所为,他早了如指掌,已知赵睿在他身处武威城时,所作所为。 面不改色,不疾不徐的说:“如何处置眼前的局势,朕自有主张。” 闻声,赵睿面孔阴鸷,藏在袖袍内的阔掌紧握,怨恨张唐,皇甫雄,也憎恶赵辰。 张唐,孔晟,皇甫雄却暗暗欢喜,皇上身陷囹圄,仍关心大康局势,如此再好不过了。 轻咳两声,赵辰起身,姿态森严,语声冷酷,传达自己的旨意:“张唐,传朕旨意,号令大康群雄,即日起,但凡斩杀穆恒,穆翼者,所占之地,朝堂不予追究,随即封王。” 立威。 重掌皇权,他要立威。 树天子威严,显皇家之态。 穆翼,穆恒,焚烧京都与皇宫,祸害皇族,凌辱妃嫔,必须诛杀。 再者,南方诸侯林立,彼此混战,诛杀穆翼,穆恒着封王,最容易挑起他们之间的战争,消弱他们的实力。 “喏!”张唐领命,面生欢喜。 没想到皇上重获自由,即刻设计反扑,简直大快人心。 “孔晟,派信使给袁赐传令,令其休兵,若其拒之,告诉他,来日大康联合秦国,挥师征讨,灭他袁家一门!”赵辰吩咐、 “喏!” 闻声,赵辰,张唐,孔晟,皇甫雄,瞬间猜出来,皇上此举分明不愿再回京都了。 如此一来,大康偏安一隅,暂时还能苟延残喘。 众将欢喜中,赵辰继续道:“皇甫雄,传朕旨意,笼络各地旧臣,与天下英豪,厚待愿意效忠大康者,皆委以重任。再者,尽快筹措钱粮,招兵买马,训练新军!” “喏!” 皇甫雄道。 听闻赵辰旨意,孔晟,赵睿,皇甫雄,暗暗高兴,皇上贤明啊,若快速平息京都地区的战火,若掌握精兵,趁南方混乱时,收复南方各地。 一旦大康局势稳固,将来还有机会恢复大康的鼎盛国力。 不过,旁边的赵睿,却是面色冷酷,赵辰如此做,分明准备快速抓住皇权,带领大康复兴。 若赵辰皇位得到巩固,他野心暴露,必死无疑。 不禁抱拳道:“皇兄,臣弟愿意做先锋,领军返回封地,征讨穆翼,穆恒!” “好!”赵辰颔首。 不管赵睿有何想法,他的封地在南方,不久前,又与季玄陵合谋诛杀孙逊。 目前,他不收拾对方,江南孙家也对他恨之入骨。 若他心怀鬼胎,敢轻举妄动,休怪他不念兄弟之情。 杀人立威! 赵睿离去,张唐三将继续向赵辰汇报军务。 当夜,赵辰在皇宫内设宴,招待张唐,孔晟,皇甫雄,及不少大康旧臣,顺便讨论天下形势,讨论针对之策。 第195章 论功行赏 一夜贪欢。 说不尽的郎情妾意,道不尽的春景旖旎。 沉浸在欲浪春涛中的两人,任欲焰燃烧,倾诉衷肠。 清晨,红烛熄灭,寝室昏暗。 彼此幽幽苏醒时,四目相对,赵浣溪发觉欺负她半夜的坏人,唇角浮起坏笑,贪婪的眼眸在她乍泄的春光上游走。 泛起白眼轻嗔薄怒,剜了眼对方,羞愧的垂首藏在季玄陵怀中。 扑捉到怀中伊人矜持腼腆神态,季玄陵荡荡轻笑,彼此温存少时,怀抱伊人前去沐浴,梳洗。 诸事繁杂,他不能沉迷儿女私情。 论军功,赏三军。 与赵辰谋面,秦军北伐讨贼。 一桩桩事务,该在数日内解决。 吃过早膳,叮咛林素音好生照顾赵浣溪,欲前往军中时。 严正方入府,与他商议行赏事宜。 “严卿,本王正欲解决此事!”跨上战马,前往军营途中,季玄陵郎笑说。 闻声,严正方欣喜,昨夜,他听闻申屠秀,邬纪灵说不少俘虏拒降,为此愁眉不展:“王上英明,很多俘虏拒降,越早封赏,越有利招降俘虏!” “呵呵,拒降,是他们不了解秦军!”季玄陵哼笑两声,侧首对武元魁叮咛几句:“记住,不得有误。” “喏!” “王上,这么做,是不是太高调了?”严正方得知王上计划,惊诧的询问。 “有吗?”季玄陵反声质问,冷笑道:“本王要告诉他们,降秦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拒降者,吃屎去吧!” 兵出咸阳,直入浑州。 秦军兵将,东征西讨,占陇地,西凉,斩获颇丰。 诸将战功彪炳,数月来,仅赏赐钱粮,个别将领赏赐美人。 在官衔上,多数将军没有太大变迁。 为君者,他心似明镜,做臣子的给君王卖命卖力,君王用高官厚禄买臣子出力卖命,君臣之间非父子之情,而是充满铜臭味的利益关系。 一句话: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遥想当年,霸王巨鼎,分封诸侯,所过之处无不残灭,可惜舍不得封赏诸将。 落得众叛亲离,乌江自刎的悲惨结局。 今之秦国,欲让诸将死心塌地效忠,拼死卖命,便该大肆封赏,同富贵,共命运,造出一批战功赫赫的勋贵来。 策马入辕门,申屠秀领兵羁押郭渐离正准备赶往南门。 彼此相遇,郭渐离奋起挣扎,冲季玄陵破口大骂:“秦狗,你阴险狡诈,终不得好死,老子死,也休想让飞熊军降秦。” “呵呵,飞熊军会降秦!” 季玄陵哼哧一声,向申屠秀说:“把郭渐离吊在南门,半个时辰,不论死活带回军营,此贼不论死活,都是招降飞熊军的重要棋子。” “季玄陵,老子杀了你,做鬼也不放。”郭渐离得知对方仍准备利用他,咒骂声越发洪亮。 谁知,申屠秀一记重拳,砸在他面孔,喝道:“带走。” 与严正方走进军帐,邬纪灵,公孙昂等将领,正在商议北伐事宜。 见季玄陵前来,众将躬身行礼。 “邬将军,公孙将军,俘虏之事,处理的怎样了?”季玄陵俯身详观两人的北伐路线,负手询问。 在西凉,秦军前前后后抓获近十万俘虏。 飞熊军,西凉铁骑,更是闻名天下,更胜虎贲军,陇西铁骑的精锐军团。 他稀罕的紧啊,期盼统统招降,为秦国征战效命。 届时,占陇地,西凉,秦国将有源源不断的精兵来源,这支精兵降秦,还能提升秦军战力。 邬纪灵面色苦楚,惭愧的说:“末将辜负王上信任,未能招降段孟臧,盖文广。不过,飞熊军,西凉铁骑,摄于吕伯宁被秦军驱逐,郭渐离即将被杀,陆陆续续有人降秦。 目前,申屠将军已招降三万多飞熊军,骁龙军,骁武军,招降两万多铁骑,末将相信再有几日,还能招降更多俘虏。” “还不错,有人降秦!”季玄陵微微点头,笑语说:“公孙将军,差人擂鼓聚兵,聚集军中兵将,俘虏,论功行赏,相信本王,今日后,飞熊军,西凉铁骑会追随秦军,死心塌地为秦军卖命。” “喏!” 公孙昂一喜,折身离去。 不久,军营内,隆隆军鼓声响起,斥候跑马前往各营传令,王上欲论功行赏。 消息一出,正在休整的秦军,顿时来了精神,一个个像打了鸡血,快步集结向演武场而去。 征战中,王上偶有封赏,众人得到不少碎银,却还没有如此大张旗鼓封赏。 不过,许多老兵记得年前南征时,大军凯旋,王上在咸阳赏赐,大家得到不少赏赐。 征陇西,伐西凉,战事更凶,杀戮更胜,斩获更多,想来王上封赏更重吧。 与此,军中俘虏突闻军鼓声,眼见秦军集结,一个个神情恍惚,提心吊胆,害怕秦王在军营屠杀俘虏。 他们中有消息灵通者,已得知清晨郭渐离被带走,秦王欲除之而后快。 一时,不知道秦王召集军队,究竟意欲何为,是否欲屠杀俘虏。 心生逃离之心,奈何四面秦军集结,哪来的逃离机会啊。 集结时,一名飞熊军俘虏,向身旁老秦军询问:“兄弟,王上聚兵,可知何事?” 闻声,那老秦兵像打量异类,盯着俘虏道:“咋的,你不知道吗,王上要论功行赏。” “论功行赏?当真么!”那飞熊军吃惊的询问,身旁同伴纷纷围上来。 那老秦兵不屑的说:“这还能有假么,王上言必行,行必果,你才投奔秦军么?” “是啊,我从前是飞熊军!”那俘虏惊慌的说。 说飞熊军善战,彪悍,杀人如麻,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秦军,在战场比他们更凶悍,更弑杀。 剑不饮血,不入鞘! “哦,俘虏啊,难怪了,我以前是陇西铁骑,被俘虏时,也怕王上瞧不起我们陇西军。”那老秦军说。 “是吗?”另一名西凉铁骑俘虏闻声,疾步上前,从怀里掏出碎银塞进老兵手里询问:“大哥,现在呢?” 第196章 视觉震撼 “现在?” 那老秦军顿了顿,推掉俘虏寄来的碎银子,掏出酒壶抿了口酒,露出一口大黄牙。 “忙啊!谁有闲心在乎你出身,沙场建功,就有机会分良田,宅子,娶一房婆姨,运气好,还能加官进爵。” “嘿嘿,秦军伙食不错,投靠秦军半月后,我吃的肉比前面二十年还多!”另一名老秦军靠上来附和。 瞪了眼身旁的俘虏,面色不悦,语气不爽的说:“你们啊,太没种了。没事干嘛投降呢?你们一颗头颅,换好几亩良田呢,两颗头颅就换取一座大宅院,兄弟们惦记着你们的头颅,准备发家致富呢。” “嘶!” 一众飞熊军,西凉铁骑,听闻此人所言,纷纷倒吸口冷气。 不少人悄悄后退,与之拉开距离。 西凉军善战啊,秦军却压根没有把他们当人看,他们是行走的银子,是几亩良田,是一处宅子,甚至是个漂亮的婆姨。 与其作战,如何取胜啊! 惊慌中,那贪吃的老秦军说:“此战每每出征,凯旋,王上会赏赐酒肉,酒水。几次杀戮,我斩了八颗头颅,想来得不少赏钱,我想好了,这次凯旋,给我家婆姨传信,让她号召乡里的壮丁参军!” 说着,摘下腰间的口袋打开,展示给旁边俘虏看。 袋子内放的不是他物,全是一只耳。 惊魂未定的俘虏纷纷避退,余光瞥向其他秦军,所有人腰间都挂着布袋。 一个圆鼓鼓的,布袋越大,说明杀敌越多。 众多俘虏全懵逼了! 秦军? 秦军如此弑杀! 不过,看老秦军骄傲的样子,似乎秦王对他们不薄。 这时,那名喝酒的秦军把酒壶扔给一名俘虏道:“兄弟,若没有死仇,降秦吧,王上仁义,厚待三军,尝尝吧,秦国的烈酒,你会爱上它的。” 一群俘虏听老兵言语时,一名百人将策马冲来,喝道:“何老三,你个泼皮阿咂,赶紧入伍,不要封赏了吗?” “嘿嘿!”何老三干笑两声。 瞪了眼百人将,朝身旁一众俘虏低声道:“瞧,那瘪犊子,以前是陇东虎贲军,降秦后,几次大战斩杀十余人,被军司马提拔了,此次与王上西征,一路从咸阳城杀来,杀敌是二十余人,凭军功,将被提拔军司马了。” 说完,何老三等秦军快速入伍,疾行向演武场集结。 边上一众俘虏,彼此窃窃私语中,也快速追上去。 凭军功被提拔,若何老三没吹嘘,也他们降秦。 三军,俘虏,在演武场内集结。 申屠秀,公孙昂,邬纪灵等将领,严正方,黄浩然,徐闻达等谋臣,众星拱月般围在季玄陵身旁,陆陆续续走上演武台。 顿时,众将士静可罗雀,气氛凝肃。 “参见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兵将齐刷刷单膝跪地,手握兵戈行礼。 季玄陵身穿铠甲,俯视眼前雄兵猛将,内心甚是得意,高呼道:“众将士,平身!” 转身,向严正方点头示意。 严正方阔步而出,手捧圣旨,高声道:“王上仁义,牵挂三军兵将,众将士沙场征战,抛头颅,洒热血,大秦才有今日局面,故论军功,行封赏! 按秦军旧规,但凡将领,夺一城,赐宅院一座,赏银千两,官升一级,夺一郡,赏银五千两,官升两级,封侯赐爵,夺一州,赏银万两,官升三级,食五百户。 杀敌一万,赐宅院,赏金千两,灭敌两万,赏金两千两,封千户侯,灭十万者,封万户侯,任骠骑大将军。 所有兵勇,杀敌一人,赏银五两,杀两人者,赏银十两,杀十人者,赏银五十两,任百人将,所有伍长,什长,百人将,军司马以此类推。” “王上圣明!”众将士闻声,齐声高呼。 语声落,季玄陵走向演武台前,站在一处抹布掩盖的凸起物前,喝道:“沙场作战,全是生死博弈,本王绝不怠慢任何大秦儿郎!” 猛地一拽凸起物上的麻布,哗啦一声,一道银光闪烁,顷刻间,演武台上银光闪烁,在眼光照耀下颇为刺眼。 “银子?” “银子垒成的墙壁?” 观之,全军哗然,须臾间热闹起来。 演武台长十丈有余,银子垒成墙便有四丈有余,约莫半人高,宽度不知。 莫说三军兵勇错愕,惊讶,演武台上,申屠秀,邬纪灵,公孙昂,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 王上怕是让人把武威城内一两成的银两全搬运而来吧? 最关键,这些银两王上将赏赐给三军诸将。 惊目结舌中,季玄陵示意三军安静,朗声高喝:“夺陇地,取西凉,与秦国儿郎的军功相比,这些银钱,不够,远远不够。” “不够,远远不够?” 众兵将错愕,难道王上准备把城内半数钱粮赏赐给大家吗? 演武台上,黄浩然,严正方,徐闻达,一个个笑而不语。 王上重赏,这是欲补充秦军入浑州作战以来的赏赐啊! 把俘虏召集而来,分明欲借助封赏三军,冲击拒之不降的俘虏内心防线。 难怪不久前,王上胸有成竹的说,今日后,飞熊军,西凉铁骑会尽数降秦。 “抬出来!” 所有兵将,惊目结舌望着堆起的银墙时,季玄陵一声喝,武元魁带领铁鹰锐士,抬着众多木箱从演武台后面出来。 抵达演武场前方,把木箱内的铜钱全倒在地面,沉甸甸的铜钱落地,叮叮当当作响。 上千铁鹰锐士穿梭,木箱内铜钱如流水倾泻而出。 不久,演武台前堆满铜板,像小山似得,竟然遮掩住演武台上的银墙。 望着眼前像山堆的铜钱,所有兵勇惊呆了。 震撼! 前所未有的震撼! 在不少兵勇将领心中,十万两,百万两白银,仅是朦胧模糊的概念。 毕竟,按秦国物价,十两银子足够五口之家人,舒舒服服的生活了,百两银子,在他们心里已经是一笔不菲的巨资了。 眼前摆放的银钱,数不胜数,不管数量几何,却给所有兵勇从未有过的视觉冲击。 第197章 好小子,有种 秦军欢呼,呐喊! 俘虏眼馋,羡慕! 段孟臧,盖文广,与西凉铁骑,飞熊军内,不少校尉,中郎将,裨将,眼生羡慕,布满贪婪之念。 西凉军骁勇,征战四方时,常掠夺为主。 每每破城,似蝗虫过境,哄抢城内豪绅,世家钱粮,凌辱年轻女子。 铁骑强悍,军纪却似流寇,山匪。 不管董昶,吕伯宁,还是郭渐离,全把他们视作凶残的狼群,在大军抢夺后,从未像样的封赏三军。 此时,身处秦军大营。 他们深切感受到秦军纪律森严,功则赏,过则罚,使所有征战兵勇,参军后有晋升的机会。 此等骁骑,难怪在战场杀得西凉军片甲不留! 惊愕时。 季玄陵底气十足,挺身高呼:“申屠秀,邬纪灵,曹建安,公孙昂听封领赏。” 闻声,三军兵勇神情亢奋,激动。 一个个屏住呼吸,齐刷刷望向四将,眼神羡慕,嫉妒。 他们深知,四将战功赫赫。 不过,除曹建安为老秦人外,申屠秀,邬纪灵,公孙昂,从前绝非王上嫡系。 公孙昂更是袁赐部将,为王上俘虏后归降。 然独领一军,夺取阴州,近来领军全歼飞熊军残部,生擒郭渐离。 今率先被王上点名,分明已被王上视作嫡系将领。 四将身挂铠甲,头戴铁盔,昂首挺胸,步履稳健,魁梧的身躯似铁塔移动。 在演武台下一字并列,抱拳语声铿锵的说:“末将在!” 季玄陵虎目横扫,甚是欢喜。 有此四将协助,他才能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一路攻城略地,如入无人之境。 清了清嗓子,高声赞扬:“四位卿家,乃国之栋梁,秦军骁将。领军作战,功不可没。今封邬纪灵为征东将军,申屠秀任征南将军,曹建安任征西将军,公孙昂任征北将军,赐宅院两座,赏金千两。 邬纪灵封三江候,申屠秀封庐陵侯,曹建安封武威候,公孙昂封关内侯,各食邑五百户,子嗣皆任子爵,后代世袭。 本王期待诸卿再建奇功,封王拜相!” 四将闻声,受宠若惊,单膝跪地行礼:“王上厚爱,臣等愧不敢当。” 按秦军制度,军中一品,为大将军,二品,包括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此后便是抚军、中军,上军,镇军,镇国,南中大将军等。 其后便是四征将军,四镇将军了,为从二品官衔。 秦军中,鲜有将领任二品官衔。 况且,从前四将中官衔最高的公孙昂,在袁赐麾下不过任镇北将军而已。 建功立业,罕有封赏。 不曾封侯,何来资格食邑五百户。 今王上重赏,封侯,子嗣蒙荫,出乎他们预料。 演武场,三军观之,个个惊讶而羡慕,热血而好战。 王上赏赐不菲,他们愿在沙场建功,凭军功得赏赐,封侯赐爵。 四将起身,季玄陵前行两三步,语重心长的道:“四位卿家,能征善战,皆有镇守一方之雄才,有资格胜任抚军,镇军,镇国大将军,怎奈军中悍将极少,支撑不起完整的建制,唯有委屈众卿家了!” “能随王上征战,乃末将的福气,赏赐多寡,末将不在乎!”公孙昂抱拳说,他是纯粹的武人,对兵法韬略颇有研究,最希望在战场检验对自己的兵法。 “没错,士为知己者死,能得王上信任,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含糊。”申屠秀抱拳说。 “哈哈哈,秦军强,则秦国强,秦国强,则诸将飞黄腾达。”季玄陵俯视三军兵勇,声如洪钟道:“今日封赏四将,本王希望将来有更多人被封王。” “万岁!” “万岁!” 邬纪灵振臂一呼。 “万岁,万岁” 军中兵勇附和,齐齐振臂高呼。 按王上所言,若秦军建制完整,申屠秀,公孙昂等四将,有资格胜任镇国大将军,那简直不敢想象。 不过,军中不少精明的兵勇,看到了晋升的希望。 若沙场建功,会得到王上提拔封赏。 感慨时,申屠秀,邬纪灵四将把获得银两留够日常花销,全赏赐三军兵勇。 大军齐呼,俯身感谢。 这时,季玄陵封赏领军在外的狄钟康,狄钟泰,杨经略,阮星河为四镇将军,封侯赏赐。 提拔冀连凯为虎贲将军,以从二品官衔。 赏黄浩然,严正方,徐闻达宅院,赐歌姬,分金银,封侯。 好一阵赏赐,眼见即将封赏三军兵勇。 众兵将齐声欢呼,异常高兴。 毕竟,演武场内,巨额的金银铜钱尚在,王上会让大家瓜分了。 期待,焦急,激动。 季玄陵在演武台度步,止步站在台前,目视三军高声质询:“韩楚河,赵破虏,金宗元,何在?” 台上诸将,台下兵勇,个个神情迷茫,皆不知道韩楚河,赵破虏,金宗元是谁,身处何方! 三军好奇时,三名年轻小兵出列长跑而来,在演武台下,躬身行礼道:“禀王上,末将韩楚河,末将赵破虏,末将金宗元,拜见王上!” “走上来台来!”季玄陵打量三人。 三人上前,季玄陵冷面质问:“韩楚河,你的军功是否有假?” 严正方寄上来的文书记载,这韩楚河随军征战,一路从咸阳杀进陇地,再到西凉,经历大小战役,共斩首七十八人。 这个数据,远超过秦军中一般的都尉,校尉,中郎将,甚至比不少将领还多。 赵破虏,金宗元杀敌数量不少,也皆在六十人以上。 关键,三人非铁鹰锐士啊! 由衷而言,他有所怀疑。 “禀王上,小人不敢撒谎!”韩楚河道。 语声未落,韩楚河猛地扯开铠甲,把衣衫绑在腰间,露出浑身结实的肌肉。 他上半身子,布满横七竖八箭伤,枪伤,好像道道沟壑。 醒目而渗人。 赵破虏,司马朔也解开铠甲,浑身仍然布满伤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观之台上一众将领,台下三军兵勇惊愕。 这三人分明在与死神博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季玄陵暗呼口气,拍着韩楚河肩膀,赞许道:“好小子,有种,不愧为秦军精锐。” 第198章 恩威并施 季玄陵神情喜悦,转身向曹建安叮咛:“给他们一人一副上等铁甲,全招进铁鹰锐士,任中郎将。” “喏!” 曹建安颔首。 谁知韩楚河躬身道:“王上,小人愿继续待在骁龙军内效命,积攒够军功,独领一军杀戮。” 季玄陵愕然,加入铁鹰锐士,被不少秦军视为至高荣耀。 各军精锐争相投奔,谁知韩楚河婉言拒绝了。 侧首瞥向赵破虏,金宗元,季玄陵询问:“你们呢?” “王上,加入铁鹰锐士,小人荣幸之至,然王上雄才大略,他日必征战四方,小人愿继续在军中历练,将来领兵杀伐!”赵破虏说。 “末将附议!”金宗元在在旁。 “好,好,好!” 季玄陵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越发高兴。 秦军缺少战将,韩楚河三将,愿凭借战功领军,让他异常满意。 郎笑道:“今日本王破例提拔你们为三品将军,与武元魁任平东将军,韩楚河任平南,赵破虏任平西,金宗元任平北将军,希望你们言必行,行必果,本王等你们传回捷报。” “王上放心,末将绝不辜负王上厚爱!” 韩楚河三将,与听到封赏的武元魁,单膝跪地行礼。 四将领赏后,季玄陵阔声向邬纪灵四名征战将军道:“好生指点,莫浪费他们的才华与资质。” “喏!” 此言一出,本就亢奋的秦军,顷刻间如锅中的沸水,全沸腾起来。 武元魁四将,从前皆为军中小兵,除武元魁早前被王上提拔外,韩楚河三将,仅仅是战场建功,全在突然间被王上从小兵提拔为将领。 他们,也想飞黄腾达,也想独领一军。 杀敌,战场杀敌! 有朝一日,他们也有机会与韩楚河,赵破虏,金宗元并肩。 瞧着眼前兵勇气势高涨,季玄陵满意的点头,阔声道:“沙场建功者,皆有封赏,严卿,与众将军向三军兵勇行赏。” “喏!” 严正方,邬纪灵,曹建安,公孙昂等将领阔步离去。 向各自统帅的骁龙军,骁武军行赏。 须臾间,兵勇欢呼,拥抱相庆,气氛沸腾。 不少百人将晋升为军司马,军司马晋升为都尉,都尉晋升校尉,校尉晋升中郎将,中郎将变成将军。 军衔提高,又得不菲的赏钱,三军兵勇俱欢颜。 这时,那何老三咧嘴向旁边的俘虏道:“小子,降秦吧,老子请你喝酒。” 不远处,列队的飞熊军,西凉铁骑,眼巴巴瞧着秦军领赏,首封,眼馋啊! 似遇到鱼干的猫儿,看到吃不到。 抓狂,憋屈,无处泻火。 此言一出,更是点燃俘虏们的之火。 一个个蠢蠢欲动,似欲降秦。 演武台,季玄陵俯视着俘虏躁动的处境,笑语叮咛:“申屠秀,差人把郭渐离带来,是时候招降俘虏了。” “对,对,对!”申屠秀得令,连声附和,差点因封赏之事,忘记郭渐离的存在了。 不做逗留,转身离去。 约莫半盏茶,诸将封赏三军结束,申屠秀带人抬着郭渐离归来。 演武台上,军鼓声乍起。 三军列阵,战意浓浓。 季玄陵从演武台走进演武场内,置身俘虏中,虎目扫视,语声洪亮而威严道:“秦国,西陲小邦,今占领陇地四州,西凉武威城,一半功劳属于老秦人,一半功劳属于陇地俘虏。 本王做事,从来赏罚分明。降秦者,昔日恩怨绝不追究,他日建功,必有封赏。 拒降者,想一想,尔等昔日所作所为,西凉之地,陇西之地,何处容得下你们。” 好言相劝时,季玄陵默默向申屠秀点头,很快有兵勇在演武台上支起高架,郭渐离尸体被吊在上面。 瞬间,段孟臧,盖文广为首的俘虏观之,惊声哗然。 支架上,郭渐离被吊起的尸体,像被千虫百蚁撕咬过,骨骼散架,血肉模糊,鲜血滴落在演武台,面目狰狞,死的不能再死了。 从他的结局来看,生前肯定饱受苦楚,生生折磨致死。 “咳咳!” 季玄陵重返演武台,不顾晦气,站在郭渐离尸体旁,语声渐渐森严:“西凉军,随董昶,吕伯宁,郭渐离,赵少卿为虎作伥,今兵败如山倒,秦军把郭渐离吊在南门,清晨至今,便让百姓拿石块砸了个稀巴烂,尔等若不降秦,这便是你们西凉军的下场。 本王给你们一日时间考虑,愿降秦者,你们便是秦国飞熊军,不愿降秦者,郭渐离的下场,就是你们的结局。” 语声落,他没有再啰嗦,径直走下演武台。 给飞熊军,西凉铁骑机会了,若他们不在乎,便怪不得自己。 “我降秦!” 抵达演武台一角时,三军尚未解散,俘虏中,有兵勇振臂高呼。 闻声,季玄陵嘴角勾起笑意。 “我也降秦!”第二人出声附和。 “我们愿意降秦!” 一时间,不少俘虏起身高呼。 渐渐的,俘虏内愿意降秦的人越来越多。 今日,亲眼目睹秦王封赏三军,秦军兵将纷纷被提拔,得赏钱,又见郭渐离悲惨处境。 如何抉择,早在秦王封赏三军时,他们内心已有主意。 此时,秦王给他们台阶下,良机稍纵即逝,岂敢不抓住机会。 “段将军,你有何想法?”俘虏纷纷降秦,全面倒戈,军中一角,盖文广低声向段孟臧询问。 昨夜,邬纪灵亲自前往俘虏营相劝,遭他们慷慨冷语怒斥,发誓宁死不降秦。 然而,眼瞧着秦军兵将依仗军功被提拔,秦王赏罚分明,知人善任。 三军将士满腔热血。 回想自己过往,从吕伯宁追随董昶,他们率军烧杀抢掠外,早忘记当年的雄心壮志了。 满腔抱负,淹没在肆意杀戮,任意作恶的浪涛中。 “嗨,昨夜你我厉声拒绝邬纪灵招降,还发出毒誓,再厚着脸皮前往,颜面何处?”段孟臧长长叹口气,神情尴尬又焦急。 唉! 盖文广同样叹息,抿了抿嘴唇试问:“要不,入夜秘密前往,拜见秦王?” “妥!”段孟臧点头,穿梭在俘虏中默默离去。 第199章 齐王田渊.一更 清晨,季玄陵全待在军营内,处理军务。 临近晌午时,才带领侍卫离去。 一行人出现在街道内时,街上百姓纷纷齐呼万岁,许多青年上前询问征兵事宜。 从前郭渐离在武威城为非作歹,百姓有苦难言,清晨,王上把郭渐离吊在南门,任由百姓处理。 又闻王上在军中封赏大军,每人赏赐不少银两,提拔不少兵将。 城内青壮年羡慕,愿投奔秦军效力。 现在城内不少人心里,把季玄陵视作明君,贤君。 为此,季玄陵一笑了之。 在武威城收揽人心,将来在西凉征兵容易许多。 徐徐入府,才进内院,听闻丫鬟通报的赵浣容,疾步从厅堂冲出来。 秀面带怒,星眸冷酷,冷视季玄陵怒叱:“坏蛋,你对姐姐做什么,害得她半日来竟步履蹒跚?” 正出门相迎的赵浣溪,突闻妹妹冒失言语,骤然止步,羞愧的无地自容。 没想到,小妹不做思考公然询问闺房之事。 含羞带怯的凝眸,偷偷瞥向季玄陵,生怕他胡言乱语。 季玄陵面孔含笑,白了眼赵浣容,与她擦肩而过,快步走上台阶。 “夫君回来了!” 赵浣溪相迎,欠身行礼。 季玄陵兴致昂扬,猿臂托起佳人柔荑,搀住她低声道:“身体不适,莫要逞强了。” 昨夜,他们有点疯,有点狂,追云逐雨直至后半夜才偃旗息鼓。 此时见到经过雨露滋润的娇妻出门相迎,季玄陵面部笑意,甚至宠溺。 赵浣溪白了眼他,唇角勾起浅浅笑意,身躯倚在季玄陵怀里,低声道:“今日,夫君可在武威城内出名了。” 她在侯府听丫鬟说,王上在军中垒出白银墙,铜钱堆积成山,全赏给征战的儿郎。 把郭渐离吊在南门,任百姓随意处置。 举措深得人心,震惊全城,更传城内了。 听闻耳畔绵绵细语,季玄陵攥着佳人柔荑,目光落在她秀美的面容上。 正欲向内厅时,院落里传来孩童啼哭的声音。 他面孔微微一怔,好奇的询问:“怎么回事?” “哼,某人沙场屠戮,驱逐强敌,强占人妻,欲侯府藏娇,故作不知吗?”赵浣容冷语冰人的说,似乎故意恶心季玄陵,报复他故意忽略自己。 这时,赵浣溪剜了眼小妹,挽起季玄陵臂弯,笑盈盈说:“夫君忘了吗?咱们住在侯府,内院仍有吕伯宁的家眷呢?” “哦!” 季玄陵应了声,方才想起吕伯宁家眷仍住在侯府。 忙于军政,未来得及处理。 没攻陷武威城前,他曾经声称攻陷城池,占吕伯宁妻妾,以此来羞辱对方。 当初,随口说说而言,早把此事忘在脑后了。 此时想起来,却不知如何处置对方。 赵浣容一再被轻视,走上来愤恨的说:“吕伯宁为虎作伥,害的兄长西迁。又在武威城内作恶多端,今领军战败,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像处理郭渐离那样,处理吕伯宁的妻妾,子女,免得后患无穷。” 皇上西迁,她是众多受害者之一,最见不得董昶余孽,恨不得手刃董昶余孽。 “小丫头片子,如此心狠手辣,谁敢容你。”季玄陵撇了撇嘴,满目嫌弃。 谁知,赵浣容反驳说:“奴家仅仅建议,姐夫却付诸行动了,究竟谁心狠手辣?” “呃!” 正面被呛,季玄陵抬手欲惩治赵浣容时,发觉赵浣溪在旁含笑,顿了顿收回阔掌。 “听闻吕伯宁一妻两妾,一儿一女,全在侯府吗?” “是啊!”赵浣溪颔首,随即说:“不过,吕伯宁在侯府外,养了不少姬妾,夫君询问,难道对吕伯宁的姬妾感兴趣?” “浑说!” 季玄陵怒叱,叮咛道:“好生照顾她们,将来她们兴许有用!” “真的么,臣妾怎么不信呢?”赵浣溪俏皮的说。 季玄陵没有回答她,反而在她酥臀拍了下,一个婴儿抱起,向内堂走去,笑说:“你在身旁,为夫何须拈花惹草,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做秦王妃的?” 尽管知道季玄陵在恭维自己,不过,听对方的甜言蜜语,赵浣溪仍然暗暗欢喜。 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赵浣容面容苍白,暗暗跺脚生气。 她对季玄陵有好感,连姐姐都知道了,她不相信季玄陵没有察觉。 这么说,分明在指桑骂槐。 气呼呼上前,抓住季玄陵轻拍赵浣溪,语声冷酷的说:“你欺负姐姐,我建议皇兄带姐姐回帝都。” 闻声,赵浣溪忙怒斥赵浣容:“浣容,休要胡说!” “谁要回帝都啊?” 这时,内厅外,传来一声颇具威严的娇喝声,一道倩影带着阵阵香风走进来。 赵浣容正在气头上,转身反驳道:“要你管啊,你是何人?” 季玄陵,赵浣溪徐徐转首望去,发现一名妙龄女子,似亭亭玉立的荷花,站在厅门处,正是秦王贤妃冀韶华。 在她身后,追随一众带甲精锐。 典客袁立焕,从冀韶华背后走出来,在厅外行礼道:“臣拜见王上,淑妃娘娘!” 闻声,赵浣溪欠身迎接冀韶华。 她刚过双十年华,比冀韶华年长。 不过,按寝宫制度,冀韶华为贤妃,她为淑妃,地位在她之上。 赵浣容目睹姐姐举动,暗暗惊诧,却被赵浣溪拉着行礼。 贤妃突现,季玄陵面生惊讶,快步冲上去,抱起冀韶华柔如无骨的身躯,兴奋又好奇的询问:“韶华,袁典客,你们怎么来前来?” 冀韶华咯咯轻笑,笑语盎然的道:“夫君领军在外,臣妾思夫心切啊!” 揽着冀韶华坐在软榻,袁立焕坐在厅堂左下侧道:“王上,半月前,齐王田渊传诏,召集六国君王前往齐国,在泰山会盟?” 齐王田渊? 泰山会盟? 闻声,季玄陵错愕不解,急问道:“为何,东方六国有何变故?” 他主政后,把军事重心放在大康,懒得搭理东方六国,欲待秦军兼并大康时,再一举横扫东方六国,挑战大乾兵锋,此乃秦国长期战略。 第200章 战意正酣.2更 是故,极少关注东方事宜。 今齐王传诏,令他猝不提防,心生忧虑。 袁立焕面色严肃,道:“齐国将领孙荣,领军击溃魏军,齐王迎接天子前往泰山,欲借会盟称霸,取代魏王!” 称霸? 季玄陵森然冷笑。 他知道春秋五霸的故事。 齐桓公尊王攘夷,北击山戎,南伐楚国,成为中原霸主。 晋文公,联秦齐伐曹攻卫,救宋服郑,平定周室子带之乱,受到周天子赏赐,开创晋国长达百年的霸业。 楚庄王灭萧国,连伐宋国,迫使宋国求和,率军饮马黄河,问鼎中原,实现霸业。 等等。 然,这时代可没有记忆中那些厉害的人物。 起初,大周,大康,大乾,三国鼎立。 大周遭异族侵略,皇权旁落,诸侯渐起,尽管名义上仍遵从周天子为皇上,不过,周天子早对诸侯没有控制权了。 在此之前,魏国凭借地处中原,任用贤臣名将,富国强兵,抑制赵国,灭掉中山,连败秦,齐,楚诸国,开拓疆土,开创长达百年的中原霸主。 今魏国兵败,霸主易位。 季玄陵不禁轻笑:“魏王,楚王,赵王,燕王,韩王,全去齐国吗?” 袁立焕来不及回答,赵浣容插嘴道:“姐夫,田渊重创魏国称霸,你在西部用兵连连大捷,何不在西陲称霸?” “安平,休得胡说!”闻声,赵浣溪怒斥。 军机要务,连她都没有资格参见,赵浣容胡言乱语,还不招惹来的罪过。 岂料,袁立焕竟然附和道:“王上,今秦国疆域,不逊于魏韩,兵锋不弱于齐赵巍。臣来之前,太尉建议,王上在西陲称霸,与齐王争雄。” “呵呵!” 季玄陵干笑两声。 秦军兵锋强,斗志昂扬,即使数量不及楚军,赵军,齐军,所控制的疆域不及楚国。 招降飞熊军,西凉铁骑,秦军规模将与赵国旗鼓相当。 关键,秦国精兵骁勇善战,齐王称霸七国,太狂妄了。 不过,他有自知之明,秦国称霸,为时尚早。 袁立焕发觉王上兴趣恹恹,抱拳道:“目前已知楚王前往恭贺。” 闻声,季玄陵思量少时,向厅堂外喝道:“武元魁,召诸将,丞相,徐院首入府。” “喏!” 武元魁出现在门外朗声道。 这时,季玄陵侧身向冀韶华道:“安乐,带贤妃前去内院休息,入夜,再聚。” “嗯!”赵浣溪点头。 冀韶华善解人意的说:“夫君安心处理政务,臣妾告退了。” 一行人走出内厅,赵浣容侧身靠近赵浣溪,轻声询问:“姐姐,她也是秦王妃么,咸阳宫内,竟然有如此气质脱俗的女子。” “贤妃,虎贲将军的姐姐,王上宠妃之一。”赵浣溪低声回应:“你莫动歪心思,惹恼王上,谁也报不了你。” “哦!”赵浣容垂首道。 旋即,嘻嘻一笑,小步追上冀韶华,笑面如嫣道:“贤妃姐姐,先前安平言语冒失,冲撞了姐姐,若姐姐不介意,安平带姐姐出府游玩。” “好啊,奴家正想四处逛逛呢!”冀韶华欣然点头。 内厅内,季玄陵端坐饮茶。 袁立焕静坐,眼眸凝视,神态恭敬。 入城时,他听闻王上在军中行封赏,已准备对赵少卿用兵。 此番征战,王上领军占领陇西,占领武威城,若再占领凉州,肃州,秦国在西陲称霸,与齐王针锋相对。 将来秦军挥师东进,横扫东方六国,还能击溃齐军,把齐王拉下马。 静默时,申屠秀,公孙昂,邬纪灵,曹建安,冀连凯等将领,陆陆续续抵达。 不久前,王上封赏三军,他们得到提拔赏赐。 此时,杀气腾腾,战意正酣。 王令一出,随时领军征讨赵少卿。 突闻武元魁传诏,来时众将疑惑,不知王上意欲何为。 与袁立焕寒暄时,黄浩然,徐闻达,严正方也快步赶来。 众将幕僚落座,季玄陵吩咐袁立焕向他们道明情况。 泰山会盟? 齐王称霸? 闻声,申屠秀一众将领面孔阴鸷,怒焰高涨。 秦军征战西凉,正扩展疆域,齐军击溃魏军,齐王竟然欲称霸了。 太轻视秦国的存在了。 季玄陵把茶杯放在案台,起身向诸将说:“凉州西凉铁骑残部未灭,肃州尚未攻克,来不及夺取赵少卿钱粮。田渊邀请本王前去齐国,将打断对赵少卿的用兵。 诸卿有何看法?” “王上,赵少卿龟缩肃州,不过强弩之末,末将领军前往,便能踏平肃州,生擒赵少卿!”公孙昂阔声道,抱拳请缨:“末将愿率军征讨赵少卿。” “大军气势如虹,灭赵少卿易如反掌,若齐王放肆,臣愿领军远征,扑杀齐国,把齐王生擒到咸阳城。”申屠秀义愤填膺的说。 曹建安,邬纪灵,冀连凯纷纷表态,杀气腾腾,叫板攻打齐国。 诸将请缨,季玄陵甚是满意,冷语说:“田渊的确没有资格称霸,不过,他在东方称霸,对秦国未尝不是件好事。” “王上英明!”严正方挺身而起,高声说。 一时,好战请缨的诸将,眼神纷纷转移在严正方身上。 “右丞相,你是何意,不支持王上在西陲称霸么?”邬纪灵酷语询问,眼中带着几分冷意。 严正方神态一惊,幸好日常与邬纪灵相处,不然,真被这厮怒声恐吓了。 再看旁边诸将,一个个冷酷端坐,凝眸相视,似狼群抓捕猎物。 严正方顿了顿说:“纪灵,建安,尔等稍安勿躁,你们沙场建功,某高兴还来不及呢,岂能阻挡。” 说罢,严正方神情突然冷酷起来说:“此番,从咸阳出征,各军共计十五万,今抛去战损,算上降秦的七万陇西铁骑,秦军共计十九万。若涵盖钟康,钟泰将军率领的八万南军,留守咸阳与函谷关的军队,秦军仍不足四十万。 况且,大家莫忘了,秦地四面环敌,还需对赵少卿用兵呢?” “正方,若飞熊军,西凉铁骑全降秦呢?”申屠秀询问。 第201章 有何贵干.3更 “没错,飞熊军,西凉铁骑降秦,秦军数量可不少!”公孙昂附和。 遭厅堂内桀骜不驯的战将言语围攻,严正方甚是无奈。 他们啊,也唯独王上能驯服。 严正方仰头望了眼季玄陵,道:“王上,若飞熊军,西凉铁骑统统降秦,凉州境内,骁龙军,骁武军,飞熊军,数量达二十六万,臣建议,在西凉招募四万精兵,大军共计三十万。 公孙将军,曹建军,率部讨伐赵少卿,申屠将军,邬将军领兵东进,以防不测。” 闻声,季玄陵起身快步走到行军地图前,凝眸详观,少时,朗声道:“公孙将军,从骁武军内分出两万精锐,让给邬将军,把韩楚河一并调去。 曹建安,从骁龙军内,分出一万精锐,让给邬将军。 邬将军,冀连凯,你们即日起,组建骁骑军,在西凉,陇地,再招募五万精兵。 申屠秀,尽快招降飞熊军,西凉铁骑,数量不及八万,在西凉境内招募。 狄钟康,狄钟泰统帅的南军,更名为骁勇军。 今后,五军征战,各凭军功领赏。” “喏!” 众将闻声,纷纷抱拳领命,却不知王上创建骁骑军意欲何在。 这时,季玄陵道:“严卿,你继续说。” 严正方折身回到座位,饮茶润喉道:“王上,齐楚燕赵魏韩,地处东方,与秦国相距甚远,臣建议王上支持齐王称霸。 毕竟,齐军重创魏军,对秦国而言,使秦国东方没有强敌,再者,若秦,齐,一东一西遥相呼应, 此后,中央五国,谁敢侵犯两国,两国东西夹击,可快速消弱各国实力!” “结盟?” 季玄陵嘀咕询问。 “对!” 严正方深深的点头。 若齐秦东方结盟,似两尊巨兽蹲在北方,的确能够震慑楚燕韩赵魏各国。 不过,秦齐结盟,估计困难重重。 毕竟,齐楚已经结盟,数年前,领军差点灭掉秦国。 季玄陵思索无果,询问道:“黄卿,徐卿,你们有何建议?” 黄浩然,徐问道,彼此对视一眼。 黄浩然首先说:“王上,大康诸侯分裂不久,彼此争锋,扩张,对其必须强军碾压。东方六国,延续数百年,且有不少强国,关键数百年来,七国不管谁崛起,强大,都引起其他诸侯国联合,讨伐。 所以,臣建议,对待东方六国,必须采取合纵连横的策略,正方的建议是极好的!” “合纵连横?” 季玄陵呢喃。 黄浩然的建议,附和齐楚燕韩赵魏秦的做法。 秦国强大时,遭齐楚联军讨伐。 魏王霸主易位,又是齐楚赵三家联军讨伐。 没有绝对把握消灭对方前,称霸,终究没有好下场。 “王上,秦楚接壤,秦魏接壤。目前,秦国在东方大敌,非魏国,楚国莫属。当初,齐军,楚军,魏军杀进函谷关,差点兵临咸阳城,是故,臣也建议,王上去齐国赴约,与齐王谋面,商议结盟之事。” 大概了解幕僚的想法,季玄陵没有犹豫,道出自己的忧虑:“齐楚已经结盟,如何拆散他们,令田渊与秦国结盟。” “魏王!” 黄浩然,徐闻达,严正方异口同声的说。 魏王? 季玄陵面生疑惑,询问:“有何说法?” “王上,魏王霸主易位,自然不服气齐王,若能说服他,支持楚王称霸,齐楚暗生间隙,秦国还有机会。”徐闻达贱兮兮的说。 “闻达言之有理!”黄浩然附和,严正方亦默默点头。 “如何说服魏王,若计划暴露,本王还会惹上一身骚。”季玄陵道。 “臣愿亲赴魏国。”黄浩然说。 “好!”季玄陵点头说:“有劳黄卿了。” 语落,季玄陵猛地起身,斩钉截铁道:“公孙昂,曹建安,听命!” “末将在!” “你二人在城内休整两日,统领骁武军,骁龙军,清除凉州残部,占领凉州,北伐攻打赵少卿,徐卿,你随军同行,协助公孙将军攻打肃州,另外快速招募西凉各地贤才。” “喏!” “邬纪灵,冀连凯,你们骁骑军坐镇黄岩城,募兵练军。” “喏!” 众将领命,季玄陵向申屠秀询问道:“今日,有多少俘虏降秦。” 闻声,申屠秀面含喜色,前来侯府时,他正统计降兵数量。 今王上封赏,使秦军斗志昂扬,飞熊军,西凉铁骑俘虏,异常羡慕,嫉妒,从前不愿归降的俘虏,在封赏大典结束后,纷纷投奔秦军。 数量之多,一时半会竟不能统计出来。 兴奋的说:“王上圣明,此时所有俘虏应该全降秦了。” “好!” 季玄陵应了声:“你尽快在武威城内,招募够八万精兵,领兵向函谷关转移,与杨老将军驻守函谷关,以防有变。” “喏!” 他不敢大意,不敢在前往齐国赴约时,轻视大康各诸侯,轻视东方魏楚两国。 目前,令各领兵驻守各地,齐国会盟结束,他还会深耕大康,争取率先歼灭大康各势力。 正部署时,一名侍卫快步跑进来,惊慌道:“王上,段孟臧,盖文广身挂铠甲,持兵戈现身侯府外,欲强冲进来。” 盖文广,段孟臧? 申屠秀猛然从软垫起身,抱拳喝道:“他娘的,这两个贼子,不降秦也就罢了,还敢持兵戈私闯侯府,王上,末将去宰了他们。” “申屠将军,稍安勿躁!”喝住申屠秀,季玄陵侧身向邬纪灵说:“邬将军,你去瞧瞧,看看怎么回事?” “喏!” 邬纪灵起身,阔步离去。 此时,季玄陵不信段孟臧,盖文广,斗胆在秦军占领武威城,还气势汹汹前来侯府叫板。 若他猜测没错,两人前来侯府,多半是被演武场封赏震撼了,前来侯府降秦。 为防止万一,他仍小心谨慎,免得发生意外。 邬纪灵出府,发现段孟臧,盖文广身处府门外,侯府兵勇如临大敌,持槊,持刀警惕。不禁仰头朗声大笑,询问道:“段将军,盖将军,王上在府内与诸将议事,不知两位前来,有何贵干?” 第202章 收复勇将.4更 盖文广,段孟臧,持兵戈而立,遭侍卫阻挡,异常烦怒。 昔日,他们出入侯府如进家门。 今武威城易主,他们似丧家之犬,竟然入不得侯府。 恼火中,突闻邬纪灵询问,仰头望去,对方挺身站在府门处。 顷刻,盖文广,段孟臧,怒意未消的面孔上,浮现出尴尬,窘迫之色。 早前邬纪灵亲身游说,他们拒之不降。 本计划入夜降秦,奈何飞熊军,西凉铁骑,不到半个时辰内,几乎全部降秦。 偌大的俘虏营内,他们处境异常尴尬。 是故,决定提前降秦。 谁知与邬纪灵狭路相逢。 盖文广抓着长刀,挺身而立,气呼呼的说:“某说前来投奔秦王,将军信吗?” “哈哈,盖将军降秦,邬某自然信,追随王上,才不会辜负将军一身的本领。”邬纪灵挥手示意旁边秦军收起兵戈,笑呵呵邀请两人入府。 闻声,盖文广没有反驳。 目睹演武场封赏,秦军兵勇纷纷被提拔,似邬纪灵所言,降秦,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段孟臧神态同样憋屈,他发自内心而言不愿降秦。 不过,昔日追随董昶,吕伯宁作恶太多,郭渐离结局历历在目。 何况,他恐有一身本领,也想实现自己的抱负。 所有飞熊军,西凉铁骑,统统降秦,他不降秦,必死无疑。 没有一展抱负,便死于非命,他不甘心啊! 厅堂内,季玄陵高声道:“徐卿,曹将军,申屠将军,你们在西凉作战,谨记,切勿贾问道,这老贼不简单呐!” 语声落,邬纪灵领段孟臧,盖文广走厅堂。 此时,仰首望去,秦军诸将齐聚,个个面孔冷酷,似怒目金刚,冷眸瞪着他们。 盖文广,段孟臧不敢含糊,单膝跪地道:“罪臣,盖文广(段孟臧)前来向王上请罪。” “盖将军,段将军,请起!”季玄陵从王座起身,几个健步冲来,托扶其盖文广,段孟臧。 “王上,盖将军,段将军,愿弃暗投明,入秦效命。”旁边,邬纪灵抱拳汇报。 闻声,季玄陵惊呼:“当真?” “王上,罪臣盖文广愿降秦效命,为王上征战。”盖文广斩钉截铁的说。 “罪臣段孟臧,也愿降秦!”段孟臧躬身说。 季玄陵满意的点头,扶起二将询问:“段将军,盖将军,你们降秦,有何建议,尽管提出来。” 他知二将骁勇,若非迫不得已,轻易绝不降秦。 让他们死心塌地降秦,向他效忠,不给他们些许好处,他日对方降而复判。 “王上,段某降秦,愿王上善待武侯家眷女子。”段孟臧躬身,神情期盼。 “望王上答应!”盖文广随身请命。 吕伯宁的家眷,季玄陵闻声暗自庆幸,幸亏他没有招惹吕伯宁的家眷,不然痛失二将。 转身走向高台,笑语道:“武侯乃盖世英雄,如此小事,何须两位卿家牵挂,本王早让淑妃安排妥当,若两位卿家空闲,随时前去探望。” 此时,段孟臧,盖文广彼此对视,抱拳不约而同的说:“王上贤明,末将愿为王上牵马坠蹬,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哈哈哈,两位卿家入秦,秦军如虎添翼,即日起,段孟臧与邬将军,冀将军纸张骁骑军,顺便在黄岩城内养伤,段将军与申屠将军,执掌飞熊军,与军征战。” “喏!”盖文广,段孟臧领命。 彼此暗暗惊讶,季玄陵竟然不问缘由,直接任命他们领军,甚至段孟臧执掌飞熊军,不怕他怂恿飞熊军作乱么? 难道秦王,真向传闻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么? 段孟臧,盖文广惊讶时,季玄陵斩钉截铁说:“时间紧迫,诸位卿家快速行动起来,来日,本王与赵辰谋面后,即刻前往齐国会盟。” “喏!”众将闻声,快速散去。 季玄陵暗呼口气,向侯府内院走去。 此时,他有点后怕。 幸亏是齐王在东方称霸,若是齐王号召东方六国伐秦。 此时,他率领主力在西陲,会给秦国造成灭顶之灾的。 思绪惆怅走进内院,长呼口气走进内堂内。 冀韶华逛街归来,赵浣溪正在设宴招待冀韶华,林素音在旁伺候着,赵浣容已经不见了踪迹。 瞧着季玄陵入府,冀韶华三人起身行礼,冀韶华轻声道:“夫君军务如此繁忙,早知如此,臣妾不来打扰夫君了。” 她着实没有想到,季玄陵率军已经打得这么远了,起初,与袁立焕前行,以为仅仅两三日路程,没想到生生差不多走了近十日。 现在看到季玄陵,不禁颇有敬佩之色。 季玄陵轻笑道:“西凉的战事,为夫已经有了安排,近来,回咸阳,前往齐国时,倒能在沿途好生陪你。” 冀韶华面露喜色,拉着季玄陵落座,倒是赵浣溪面容中露出异色。 齐王称霸,号召各诸侯国君王前来齐国会盟。 此事,她在冀韶华口中已经得知了,若王上起身前往齐国,大康与王兄之事如何处理? 毕竟,皇兄才恢复自由,诸多事宜还需依靠秦国。 星眸望向季玄陵,低眉垂首,欲言又止。 季玄陵知她心思,攥着她柔荑,轻语道:“大康事宜,一切无忧。” “嗯!” 赵浣溪闻声,花容舒展,眉开眼笑。 既然王上早有打算,便无后顾之忧 旁边林素音望向季玄陵,低声道:“王上,臣妾也能前往咸阳么?” 从前与赵浣溪相处时,她忌惮对方的身份,冀韶华前来后,她发现对方不管容貌气质,照样远远胜于他,甚至连赵浣溪都自愧不如。 不禁有点自行惭愧。 谁知,季玄陵闻声,抱着她在她耳畔低声嘀咕几句。 林素音满面彤红,发觉赵浣溪,冀韶华眼眸白向季玄陵,神情中,不禁越发羞愧,不知如何是好,低声道:“王上,臣妾才不是呢?” 观之,季玄陵哈哈大笑。 低声道:“素音,段孟臧,盖文广降秦了,差人把吕伯宁家眷,送回咸阳,好生照顾着,来日为夫有妙用。” “嗯!”林素音颔首。 第203章 皇上了不起啊 烈阳高照,雄鹰盘旋。 通往肃州的官道中,一支规模庞大的精锐虎师,在毒辣的阳光照耀中疾行军。 荒野上,马蹄声隆隆,掀起滚滚扬尘。 为首将领公孙昂,曹建安,领骁武军,骁龙军虎目横斜,杀气腾腾。 他们遵照王命,大军在城内整顿两日,似利剑出鞘,雷霆之势出击,北伐赵少卿。 斗志昂扬的精骑悍卒,好战而弑杀,恨不得插上双翼,降临在肃州,诛杀赵少卿统帅的虎狼骑,夺钱粮,占肃州。 城内,邬纪灵,冀连凯,盖文广,领骁骑军,辗转前往黄岩城驻守,征兵。 申屠秀,段孟臧,整肃飞熊军,征兵,扩军。 黄浩然前往魏国,徐闻达随军北伐,严正方留守城内。 诸事顺利进行! 侯府中,季玄陵在申屠秀扩军时,陪伴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 佳人作伴,少不了鸳鸯戏水,行鱼水之欢。 某日,晌午。 张唐入侯府,拜见季玄陵。 声称遵赵辰皇命,来邀请他前往行宫赴宴,商议赵辰南归事宜。 近日来,赵辰仗帝王身份,仍顾及尊严,不愿前往侯府拜访季玄陵,反而在对方前来行宫。 岂知,季玄陵宁愿把心思放在妃嫔身上,也没有前来行宫。 渐渐的,赵辰懂了。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秦军所向披靡,季玄陵声势正盛。 他呢,落魄,丧权,贵为帝王,却没有帝王军威。 季玄陵搭救他,却照样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恼怒,气愤。 董昶欺他,吕伯宁辱他,季玄陵小小郡王,也在他面前飞扬跋扈。 震怒,却苦涩。 皇室衰落,各路诸侯崛起。 雄踞一方,拥兵自立。 张唐,孔晟,皇甫雄死心塌地效忠,所统帅的精兵,却仅十余万而已。 既不能征伐割据的赵拓,袁赐,穆翼,穆恒,与其他小诸侯,又不能震慑渐露头角的季玄陵。 日前,秦军北伐,皇甫雄领军追随,他能调配的兵勇越来越少。 欲前往孔晟的治所,在那里安身立足,袁赐执掌的郡州乃必经之路。 从袁赐勤王救驾时的表现看,袁赐眼里已经没有他这个皇上了。 他前往中原时,袁赐多半会派军在半路伏击。 关键,袁赐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还在派军攻打张唐,孔晟,皇甫雄的地盘。 他在武威城逗留越久,局势越险恶。 尽管赵辰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需借助秦军兵锋。 得知消息,季玄陵抱拳向张唐说:“张将军请回,本王随后带安乐前往行宫。” “告辞!” 张唐躬身离去。 季玄陵轻笑,折身走进内厅,安顿好冀韶华,更换盛装,带赵浣溪,乘坐马车前往赵辰居住的行宫。 赵辰。 大康皇帝。 所居住的行宫,没有在武威城繁华地带,相反地处偏僻,在城东一角。 若非赵辰居住,他甚至不会来此地。 抵达行宫时,赵安代替赵辰在行宫外迎接。 季玄陵带赵浣溪走下马车时,赵安忙迎上去,躬身道:“小人拜见秦王,拜见公主,皇上正在里面设宴等候。” 赵安? 瞧见赵安来迎接,季玄陵心生不悦。 赵辰有求于他,却派遣太监迎接他,仍做出一副大爷的样子。 皇上了不起啊! 痛失皇权,丧失兵权的皇上,有何资格在他面前扬威逞能? 气归气,怒归怒。 季玄陵仍态度和善,语气谦卑的说:“有劳公公前面带路了。” 他生气,却给赵浣溪面子。 此此前来行宫议事,带赵浣溪同行,也算回家省亲。 没有与赵辰发生利益冲突前,他不会让赵浣溪难堪,处境尴尬。 赵安躬身在前方带路,余光暗暗瞥向季玄陵。 都说秦王杀伐果断,用兵狠辣。 今日一见,秦王却温文儒雅,谦卑恭顺,丝毫没有半点为将者,为君者的强势。 也许近日来,皇上多虑了。 徐徐穿梭在走廊内,季玄陵眼眸留意四面。 此地,与其说是行宫,不如说是一处较大的宅院。 外墙破落,爬满藤蔓,庭院荒凉,残破败落。 去年秋季的枯叶,仍铺在地面,参杂在浓密的杂草内。 帝王至尊,久居皇都深宫,城池高耸,宫殿巍峨,今赵辰屈居这等贫瘠的小院内,可见处境多落魄。 季玄陵触景生情,去年,他遭被贼子囚禁,所处境遇与赵辰何其相似。 不禁啧啧轻叹。 幸好他奋起反击,处死郭天禄,若不然,至今沦为傀儡。 穿过走廊,抵达厅堂,一名身穿龙袍,约莫而立之年的男子,负手挺立,仰头凝视悬挂在厅堂前方的江山社稷图。 龙颜阴鸷,气愤。 国破,山河沦陷,作为皇上,他愧对历代先祖,愧对大康百姓。 眼瞧大康格局追随大周的步伐,即将陷入诸侯纷争中。 赵辰紧攥拳头,暗暗起誓,大康决不能步大周后尘,他也不能像周天子,被诸侯架空权力。 他要反击。 要重整山河,复兴大康。 这时,赵安躬身缓步上前,温声说:“皇上,秦王,安乐公主来了。” 闻声,赵辰收敛龙颜的怒焰,徐徐转身,龙庭饱满的面孔略显沧桑,面容苍白,不过驻足而立,仍显帝王威严。 温和的眸子,不禁转移在季玄陵身上。 季玄陵挽着赵浣溪藕臂,正在站在厅堂内,嘴角上扬,勾起浅钱的微笑,也正打量着赵辰。 季玄陵? 眼前桀骜不驯的年轻,是季玄陵? 这一年来,他率军败袁赐,挫公羊越,伐吕伯宁,与楚军疆场血拼。 使秦国疆域疾速扩张,精兵猛将迅速激增。 此等豪杰,竟这般年轻。 赵辰惊呼! 却又暗生怒气。 是他,又是他,霸占自己皇妹,侵占大康疆域,所作所为,大康如日中天时,该抄家诛其九族。 “玄陵,见过皇上!” 季玄陵弯身,抱拳行礼。 无论怎样,赵辰仍未皇帝。 即使落魄了,也仍旧有旧部效忠,仍有控制的地盘。 今日前来,他既代表秦国,也代表赵浣溪的夫家,不想失了礼数。 赵辰闻声,纵然对季玄陵不爽,却暗暗满意。 第204章 莫大的讽刺 受人尊敬,赵辰感慨万分。 让董昶囚禁后,已很少有将领前来拜访他了。 前来之人,似董昶,吕伯宁,郭渐离之流,常对他大呼小叫。 早忘记君臣尊卑。 没有人对他这等恭敬,特别是雄踞一方,掌握兵权的将领。 何况季玄陵乃西秦君王,军功赫赫,声望如日中天。 健步疾行,搀扶起季玄陵,赵辰笑语道:“秦王,快请起,自家人,不必见外。” 季玄陵起身,安乐公主向赵辰欠身行礼,温笑道:“今日,皇兄气色好了许多啊。” “哈哈哈,人逢喜事精神爽,秦王前来,朕自然高兴了。”赵辰仰头郎笑,龙颜大悦。 一副见季玄陵,如见亲人的样子。 抓住季玄陵阔掌落座,捋着胡须说:“玄陵前来,朕心甚慰。” 说着示意赵安传菜上酒,不久,丫鬟,太监,陆陆续续端上来菜肴,酒水。 这时,赵辰高声说:“今日,你,我,安乐,大家把酒言欢,畅所欲言。” 季玄陵挺身端坐在软垫,压根没有拘谨,余光始终暗暗留意赵辰举动。 秦军占领大康疆域,他纳娶赵浣溪为妃。 赵辰没有生气,恼怒,反对他颇为亲热。 从赵辰的举止来看,他要么愚蠢,活该让董昶,吕伯宁祸国囚禁,要么伪善虚伪,故意示好,却笑里藏刀。 赵辰,分明属于后者! 不想与赵辰虚与委蛇,开门见山说:“皇上,本王已安排将领强征肃州,赵少卿,贾问道,领军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不过局势突变,想来皇上已知齐王田渊在东方称霸,请诸国君王前来泰山会盟。 目前,本王恐怕在西凉逗留不了多久,皇上有何顾虑,尽管说来。” 闻声,赵辰怒焰渐生、 季玄陵区区郡王,语气竟然如此狂妄。 若在昔日,谁敢捋他龙须,不住格杀才怪。 强忍满腔怒火,赵辰故作惊讶,一副不可思议的说:“玄陵,你领军征战,半年来,占领四五州,秦国疆域快速扩张,兵锋越发锋锐,田渊称霸,他询问过秦军骁勇么,询问过玄陵你么?” 呃? 季玄陵愕然,赵辰的恭维也太明显了吧。 想在秦齐两国之间挑起战端吗? “呵呵!” 季玄陵干笑两声说:“皇上久居深宫,怕不了解七国事宜,齐楚嫣燕韩赵魏秦,七国关系错综复杂,远比大康更难处理。任何一家诸侯国兵将,辗转前来大康境内,都能重创各地诸侯。 今齐军兵多将广,兵强马壮,田渊称霸,各国君王莫敢不从。 秦军赢弱,兵不多,将不广,怎敢挑衅齐军!” 季玄陵狠狠恶心赵辰,说罢,端起酒杯品饮。 赵辰面不改色,饮酒询问:“大乾呢,不管么?” “大康祸端起,大乾不也没有询问么?”季玄陵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说:“齐国强盛,新任霸主,秦国欲自保,着实不容易。化解大康的诸侯威胁不说,还要警惕东方六国,本王不敢不从。” 别人哭穷,季玄陵哭弱,赵辰像偶然间吃掉苍蝇,被深深恶心了。 不愿再啰嗦,提高语调说:“听安乐说,玄陵,你曾经说将派遣大军护送朕回京,你前往齐国会盟,此事还算数么?” 赵辰憎恶季玄陵,知道自己所言非常钱下作,毫无帝王尊严。 不过,他更清楚,大康兵少将弱,该依靠秦国时,还得依靠秦国。 帝王尊严,荣辱,在生死面前算得了什么。 若他日,大康东山再起,他率军卷土重来,从前辱他,轻视他的人,他十倍报复。 闻声,季玄陵顿了顿,端酒满饮而尽,笑语询问:“皇上,秦军占领陇地,西凉。” 他言语中没有直接挑明,不过,语意已经非常明确了。 护送赵辰回帝都,赵辰就该承认秦军占领的大康疆域。 毕竟,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再说了,与赵辰对话来看,对方分明把当做二愣子,欲借他,借秦军,保存大康精兵。 其意深远,心怀叵测! 公然承认陇地,西凉归秦军。 赵辰翘起眼眸,瞥了眼季玄陵,面容仍勾着微笑,内心暴怒愤恨。 此举分明欲割裂大康疆域,关键,将来大康强大时也不能收复。 恨啊! 赵辰恨自己没有强兵,让区区郡王欺辱。 恼怒中,赵辰思绪渐渐平复,他也清楚,大康弱时,休想收复失地,大康强时,便可撕破脸皮,不承认与秦国的约定。 纸上约定,终究不敌强势兵锋。 思量少时,赵辰默然点头:“秦军败袁赐,逐公羊越,夺取两片沃野,战损不少,陇地,西凉,必然归属秦国,此事将昭告天下。” “皇上,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季玄陵吃菜淡淡的说。 赵辰不解的询问:“玄陵何意?” “哈哈哈,很简单,护送皇上回京,皇上该赠送秦军安顿费。”季玄陵说。 秦军。 是他的秦军,秦国人的秦军。 不是他赵辰的私军,任他驱使调遣。 安顿费? 赵辰身躯微微轻颤,气的差点从软垫上抱起,放在案台下的拳头,攥的似铁拳。 欺人太甚! 季玄陵欺人太甚了。 他分明在故意敲诈自己。 这时,坐在旁边的赵浣溪,盯向赵辰,又望向季玄陵,一边是兄长,一边是夫君,赵浣溪夹在中央,处境非常尴尬。低声道:“夫君,皇兄何来的钱粮啊!” 她不想两人公然撕破脸皮。 谁知,赵辰起身,冷语质问道:“敢问玄陵,派遣何人护送朕,索要多少费用。” “不多,八万白银!”季玄陵轻笑,旋即也站起来,神情渐变冷酷:“若王上送来八万两白银,镇南将军狄钟康坐镇安州,本王向他修书一封,再派使者出使庐陵城,大军从袁赐的领地借道,护送皇上回京。” 从袁赐领地借道? 赵辰闻声,顿时感到莫大的讽刺。 他的臣子,大康的疆域,今他准备南下,还要花费银两打点秦军。 他这皇上,对袁赐,竟不如季玄陵管用。 愈发作,又有所求,含怒点头道:“好,朕答应!” (本章完) 第205章 山间被伏击 赵辰。 发自肺腑不愿忍辱答应! 可惜皇甫雄领军北伐后,他身旁兵锋锐减。 他害怕拒绝季玄陵的要求,袁赐仗着兵锋强势拒绝接借道,反派军虎贲军加快攻打张唐,孔晟,皇甫雄的治所。 若他似困兽困在武威城,中原疆域全沦陷,威胁自己安危不说。 从此,将沦为丧家之犬。 今忍辱负重,获得季玄陵保证,至少安全南行,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端起酒杯向季玄陵敬酒道:“玄陵年少得志,不亏为秦地英豪,今后大康诸多事宜,仍需仰仗玄陵,这杯酒,朕敬你。” “谢皇上!” 季玄陵端酒草草作揖,一饮而尽,高声说:“皇上,会盟之事,玄陵不敢耽搁,告辞了!” “送客!”赵辰向伺候在旁边的赵安高喝。 “秦王请!” 季玄陵走出厅堂,张唐,孔晟快步从后厅出来。 张唐神情阴鸷,紧攥拳头怒语说:“皇上,季玄陵太张狂了,语声轻浮,咄咄逼人,分明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今皇上忍辱答应他的要求,他日,季玄陵还会得寸进尺。” “没错,季玄陵素有大志,绝不轻易从大康撤军,甚至,他还颠覆大康王朝,若臣猜测没错,想来他从齐国会盟后,将深耕大康,夺取南方领地。”孔晟愤恨的说:“臣建议,趁季玄陵前往齐国会盟时,派遣剑客沿途设伏,秘密行刺。” 行刺季玄陵? 赵辰由衷想铲除对方,一劳永逸。 可惜秦军势大,在北方称雄,铲除季玄陵后,北方愈发动荡,袁赐很快会收复陇地。 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长长叹口气,苦涩的说:“大康弱,仍需仰仗秦国,季玄陵还不能死。” 闻声,张唐,孔晟,面生哀怨之色。 “皇上,臣无能,让皇上跟着受辱了,臣罪该万死!”张唐自责,天子蒙羞,臣子该杀。 “皇上,今日之辱,他日,臣十倍,百倍,为皇上讨回来。”孔晟恼火的说。 赵辰神情严肃,看着眼前两名忠心耿耿的老臣,语重心长的说:“卿家莫自责,朕相信,我等君臣一心,有朝一日,大康迟早东山再起。今大康必须有强大的外援,秦国是其一” “莫非皇上还有良策?”张唐急声询问。 这时,赵辰语声冷酷的说:“事情很简单,拉拢楚国,借楚国兵锋牵制大康南部诸侯与袁赐,为我等快速一统大康中原做准备。” 他心似明镜,大康欲再多崛起,此间需像游鱼穿梭在各路势力间,借力打力。 张唐,孔晟,彼此对视,抱拳道:“皇上圣明!” 侯府! 季玄陵回府,休整一日。 次日,安排好诸事,领铁鹰锐士直奔齐国。 中途派斥候传令,调集卫康前往函谷关接替申屠秀,与段孟臧,率军镇守函谷关。 在函谷关时,季玄陵,严正方,武元魁一行,与申屠秀汇合。 叮咛卫康,段孟臧,杨老将军,密切注意魏国动向,领铁鹰锐士东进。 大军出函谷关,即刻遭遇驻守在河东的魏军阻挠。 好在齐王号召六国君王入齐,魏军新败,得知缘由不敢阻挠。 不过,入了魏国,季玄陵即刻吩咐武数百铁鹰锐士,秘密分散前往魏国各地,在魏国境内打探消息。 他与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领剩余铁鹰锐士,扮做向东逃难的世家大族,秘密行军。 近一年来,秦军兵锋常在大康,对东方六国知之甚少。 今难得光明正大踏进魏齐两国疆域,不查清楚沿途各国的兵力部署,了解各国人情风俗,岂不是白跑一趟么? 这一路上,季玄陵不断派遣铁鹰锐士,前往各地秘密侦查,侦查魏军布放。 约莫七八日路程,一行入齐,即将抵达齐国边境城池博陵。 博陵。 齐国边境城池,通往魏国的前沿城池。 夜黑如墨。 博陵官道,官道两旁,芳草萋萋,树叶哗哗作响。 季玄陵踏着夜色,领军穿梭在林间官道内。 官道旁,一处凸起的密林内,数百人猫着身子,像捕食的猛兽藏在浓密的枯草中。 一名身穿麻衣,国字脸,抓着双锏的大汉,趴在地面上,虎目凝视前方的林间官道。 “老邢,你说熊威是不是发现我们的意图了?”旁边,一名稍微偏瘦的汉子,同样凝视林间官道,望着空空如也,连个鬼影也看不到的官道,满脸狐疑。 名叫邢步英的青年,攥了攥双锏,阴鸷的面孔上浮现出冷笑,咬牙切齿的说:“熊威狗贼,前往泰山会盟,博陵官道乃必经之路,近来没有汇报,想必他还没有抵达。” 说话间,邢步英的抓着双锏,面孔狰狞,脖颈青筋暴起,浑身泛起浓浓的杀意。 “希望吧,若能斩杀熊威,也能给王上报仇了。”旁边名叫王骁的人附和。 他们不是别人,全是越国子明,自从越国被楚国消灭后,王族后裔多数逃亡南方,也有不少人逃亡北方,流落在齐国境内。 邢步英,王骁,便是一支越国贵族后裔,逃亡齐国后,为避免楚王,齐王合谋,追杀越国后裔。 他们落草为寇,隐姓埋名藏在深山中,等待时日复仇。 近来,齐王邀请诸王会盟,邢步英,王骁深感良机千载难逢。 特意制定详细的路线后,在博陵管道外伏杀熊威,为越往报仇后,逃亡魏国。 “越国灭了,越人还在,决不能让王上白白惨死。”邢步英说,抓着双锏,面孔怒气越发浓烈。 当年越国强大时,南方灭了吴国,西方打压楚国,北伐中原,何等威武。 谁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王朝覆灭,王上惨死。 楚国占领越国疆域,一月成为与魏齐旗鼓相当的王国。 现在魏国衰落,齐楚称雄。 他怎能让熊威作威作福。 等待许久,官道远方,突然传来微微的火光,一行队伍在快速靠近。 王骁观之,侧身靠近邢步英,道:“来了,熊威来了。” (本章完) 第206章 路遇虎将 魏国衰落,齐楚称雄。 怎能容忍熊威作威作福? 苦等许久,夜渐深,官道远处,突然照来微微亮光,休憩的孤鸟惊叫。 一支千余人的精骑,雷霆之势疾行。 林间官道内,渐渐响起轰隆的马蹄声。 王骁观之,匍匐靠近邢步英,低声道:“来了,熊威来了。” 那邢步英岿然不动,似经验老道的猎人藏在草丛内。 凝眸翘望,昏暗火光中,骑兵正前锋,一名铠甲朴素,众兵将众星拱月护在中央的青年。 “这狗贼,定然是熊威!” 邢步英轻声嘀咕,凝眸充血,浑身杀气腾腾。 在官道中精骑靠近时,突然抓起双锏,跨上战马高喝:“兄弟们,为王上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杀!” “杀啊!” 邢步英策马纵横,像猛虎从林间狂冲出去。 “杀啊!” “为王上报仇!” 顷刻,林间隐藏的数百兵勇,在王骁带领中,钱追随邢步英脚步,好似决堤的河提内,倾泻出来的滔滔河水。 拥簇而出,争相奔流。 闻声,正警戒四方,疾行的铁骑,忽然勒马驻足。 申屠秀冷色疾呼:“敌袭,敌袭,保护王上!” 语声未落,申屠秀策马持斧前冲,护在季玄陵身前。 四方的铁鹰锐士,纵马穿梭,疾行结阵,临时形成铁板一块,护着季玄陵与王妃。 外围的铁鹰锐士,持槊,搭箭射击。 激战顷刻间爆发,杀生似烈焰越发高涨。 此时,铁鹰锐士中央,季玄陵提着长矛,端坐在马背。 凝眸冷酷,面容含杀,怒视前方突然杀出的兵勇。 眼前兵勇,悉数全是山匪装扮,可军械统一,阵型整体,分明来自正规军。 谁? 谁如此狂妄,嚣张,领军在齐国地界伏击他? 不怕死么? 冷眸斜视来犯的贼将,他面孔浮现出冷酷之色。 敌将来犯,季玄陵岿然不动,似古佛端坐。 那邢步英杀气腾腾逼进,挥舞双锏,眼眸斜视季玄陵,暴喝道:“狗贼,纳命来。” “众将士听令,不留活口。”季玄陵临危不惧,处变不惊。 三步! 两步! 一步! 邢步英扬双锏,似虎狼杀来,冲向季玄陵。 “铿!” 危机时,申屠秀持斧掠阵,阻挠邢步英去路。 双锏大开大合,左右扑杀而来时,申屠秀挥舞长斧,似流星电光闪过。 道道星火迸射,震耳发聩的巨响。 “贼子,尔等何人,胆敢冲撞吾王?”彼此错马擦肩而过,申屠秀扬斧怒指,冷声爆喝。 岂料邢步英浑身杀气滚滚,双锏似两条游龙,怒焰涛涛爆喝:“本将特来取尔等首级祭旗,为我家王上复仇!” 带怒含杀的凝眸,瞥向阵中的季玄陵,跃马冲杀时,又让申屠秀持长斧阻挡。 须臾间,双将酣战,颇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 不远处,王骁领兵扑杀而来,冲向铁鹰锐士内,急速向季玄陵扑杀。 一群残兵败将,盔戎奇缺的兵勇,遇到装备精良,杀人如麻的铁遇秦军锐士,分明是以卵击石。 纵马冲上去,没有伤铁鹰锐士分毫,反让武元魁指挥的精兵,杀得七零八落,似被砍伐的木桩横七竖八倒在林间。 千余精骑,一个冲锋,即杀得对方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很快来势汹汹的残兵,仅剩不足十余名精兵。 瞧着眼前杀人如麻的精骑,王骁沧桑的面孔中浮现出苦楚之色。 楚国? 楚国何时训练出这么多彪悍的精骑了? 在他记忆中,楚国地处南方,最缺少战马啊! 莫说善战的精骑了,连像样的骑兵都没有。 他带领的残兵,盔戎残破,奇缺,然曾经保护越王撤离,皆为精锐步卒。 遭遇铁骑,竟溃不成军。 那些铁骑刀锋所过,片甲不留。 残肢断臂落地,鲜血迷漫四方,处境险象环生。 犹豫时,武元魁策马继续冲杀。 欲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这时,季玄陵高声叮咛道:“元魁,留活口!” 他倒要瞧瞧,何人如此狂妄,明目张胆伏击秦王君王的车队。 闻声,武元魁领军冲上去,包围王骁,邢步英,很快俘虏王骁。 阵中央,邢步英却仍持双锏与申屠秀搏杀。 此时,邢步英内心暗自焦急,他带来精兵须臾间被诛杀,自己被大军死死包围在中央。 关键眼前敌将,武艺凶悍,数十回合,他的双锏没有伤及对方分毫,反被对方长斧稳稳压制。 颇有自投罗网的味道。 激战正酣时,季玄陵提长矛策马冲出来,向邢步英喝道:“匹夫休狂,说,何人派你前来,夜袭本王车驾?” 邢步英躲过申屠秀猛攻,纵马后撤数步,冷眸剜了眼季玄陵,语声冷酷的喝道:“熊威,今日老子不能杀你,越人仍不会放过你!” “熊威?” 闻声,季玄陵神色诧异。 熊威? 难道眼前这蠢货,把他当做楚王熊威么? 不禁仰头郎笑:“熊威,本王之死敌,若尔等杀了他,本王高兴还来不及,不过,你们伏击本王,意欲何在?” 此处乃齐国边境,秦国在西陲快速扩张,崛起,谁敢保证东方六国内,没有人心怀歹念呢? 除掉他,嫁祸齐国。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能捕千秋蝉! 故而,他不相邢步英的所言。 邢步英闻声,眼眸满是惊讶。 眼前之人称熊威为死敌,难道不是熊威吗? 走这条道前往齐国的,除熊威外,压根没有其他人。 魏王么,不可能舍近求远,韩王,早率领使团抵达王都了。 收回双锏,来回打量季玄陵,喝问:“你是何人?” “本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秦王季玄陵!” 季玄陵? 邢步英闻声,瞬间收起双锏,像孤狼遇到猎人,不敢吱声。 呆呆思量片刻,又扬起双锏喝道:“你胡说,秦王远在大康征战,如何抽的出时间前来齐国赴约?” 秦王季玄陵的名讳,邢步英久居深山,不敢说如雷贯耳,也陆陆续续听闻过好几次。 此人是诸侯国内,近年来最耀眼璀璨的明星。 (本章完) 第207章 越国后裔 以雷霆之势摆脱权臣控制,挽救帝国于将倾。 主政后,陆续颁布各类新政,号召百姓入秦,搜罗名臣良将。 两次御驾亲征,领军在西线显威。 大康虎贲,陇西铁骑,西凉铁骑,大康精兵猛将,接连败在秦军锐利的兵锋前。 楚国王爷景鸿炀,名将韩道畅,被其领军驱逐出秦地。 近来,秦国疆域急速扩张,兵锋愈发强盛。 西陲弱秦,在他治理中,渐渐脱胎换骨。 商贾交易频繁,秦国兵强马壮。 传言,大康皇帝赵辰都依仗他。 秦国,早非弱秦。 秦军虎狼之师的恶名,已经飞跃函谷关,传遍东方六国。 六国内,甚至有不少传言:秦军带领秦国,很可能取代魏国,与齐楚两国争锋。 他苦心策划,欲率军伏击熊威,不料阴差阳错竟伏击秦王。 不过,邢步英没有见过熊威,却深知熊威狡诈,质问道:“秦王,哼哼,老子还齐王呢,你有何凭证,证明自己身份?” 国仇未报,他不想招惹季玄陵,同样,也不想放过过熊威。 此言一出,申屠秀,武元魁,秦军锐士,各个面生寒意,眼角露出杀气。 此贼狂妄,嚣张,身处重围中,秦军利箭随时射杀他。 还敢对王上不敬。 对王上不敬,便是对他们不敬。 申屠秀持斧靠近,欲怒杀邢步英泄恨时。 季玄陵冷眸瞥了眼邢步英,叮咛道:“申屠将军给他瞧瞧。” 得令,申屠秀从怀里掏出令牌,扔给邢步英,喝道:“小子,睁开你的狗眼瞧好了。” 邢步英接过令牌,垂首凝视。 令牌上,赫然写着“大秦征南将军”几个字。 秦军将领? 眼前将领竟然是秦军征南将军。 他伏杀的车架,竟然秦国王上的车队。 一时,邢步英尴尬,窘迫,还有几分寒意。 收起双锏,抱拳满脸歉意的说:“秦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王上,不过,秦军斩杀我数百儿郎,大家恩怨一笔勾销。” “告辞!” 邢步英不敢久留,调转马头疾行。 传闻秦王麾下兵多将广,虎将极多,关键秦王武艺不错,与大康虎将吕伯宁死战,仍能全身而退。 尽管秦王在东方六国还不出名,不过早已经在大康,西陲扬名。 继续留在此处,怕不能全身而退。 “小贼,你策马离去,不怕本王杀了你的袍泽么?” 瞥了眼被擒获的王骁等人,又望向邢步英,季玄陵不悦的高喝。 闻声,邢步英勒马止步。 转身盯向王骁与几名被擒获的袍泽,怒视季玄陵质问:“秦王,你想做什么?” 他不想得罪季玄陵,然也不怕得罪季玄陵。 若对方咄咄逼人,死战到底又如何? “很简单,要么死,要么降秦!”季玄陵语声冷酷。 眼前这将领,与申屠秀酣战数十汇合不败,可见武艺不俗,领军在此伏击,证明有几分谋略。 这等虎将,不投奔秦国,多半投奔齐国,或其他诸侯国。 来日战场相逢,必然给秦军造成威胁。 所以不降秦,便留不得。 要么死,要么降秦? “呵呵,秦王,你太狂妄了!” 邢步英扬起双锏,轻蔑的冷笑道:“我邢步英想走,还没有人能留得住!” “哈哈哈,够狂!” 邢步英狂傲的言语,惹恼了秦军诸将。 申屠秀持斧冷声请缨:“王上,这贼子好生不识好歹,让末将一斧子活劈了他!” 若战场上,有将领敢如此放肆,季玄陵早持长矛戳死他,给他给痛快。 这邢步英却不一样,武艺卓卓,与楚王熊威有生死之仇,很有希望拉拢其归降。 若归附秦国,秦军又添虎将,也是极好的。 “邢步英,说说你为何在此伏杀熊威?”季玄陵好奇的询问。 这邢步英武艺精湛,又精通兵法策略,绝非泛泛之人。 邢步英怒哼了声,喝道:“某乃越国镇北将军,越国覆灭,王上被杀,某领军抵抗楚军时兵败,领残部逃亡此处,苟延残喘,欲杀熊威复仇。” “越国旧将?”季玄陵嘀咕。 说起来,若非先王突然暴毙,王权易主,秦国遭齐楚联军攻伐,国力一落千丈,使得楚国在西线没有后顾之忧。 熊威不敢倾举国之力东征,一举灭掉东方宿敌。 “将军处境,本王深感抱歉。”季玄陵道,再次抛出橄榄枝,邀约道:“楚国是将军的仇敌,也是秦国的死敌,将军何不归秦,他日秦国强大时,挥师东进,举兵伐楚。” 闻声,邢步英心思动摇了。 熊威! 楚国君王,寻常人,根本不可能靠近。 寻常国度,在战场上不可能击败楚军。 他要报仇,难度极大。 何况,身旁袍泽,今夜被秦军诛杀。 他沦为孤家寡人,已没有帮手了。 反观眼前的秦王,领秦军快速崛起,在西线击溃景鸿炀,迫使韩道畅领军遁走。 秦国崛起,迟早在战场与楚军一战。 若投靠秦国,掌兵权,将来仍有希望,报国仇家恨。 思量少时,邢步英道:“秦王相邀,某该答应,然秦军杀我袍泽,恕邢某不能与王上为伍。” “呵呵!” 季玄陵冷笑, 低声喝道:“邢步英,你想走,击败申屠将军,本王任你离去,若你败北,不降秦,必须死!” 申屠秀? 闻声,邢步英仰头凝视眼前将领。 传闻申屠秀武艺与吕伯宁不相伯仲,难怪武艺精湛,任秦国征南将军。 凝眸战意浓浓,邢步英喝问道:“秦王,你说话算数?” “君无戏言!”季玄陵点头说。 此时,他从邢步英神情中已猜出来了,对方心思已经动摇,只需找个台阶下而已。 邢步英眼皮瞪了眼季玄陵,又瞥了眼神情玩味,好奇的盯着他的申屠秀。 攥了攥双锏,邢步英一声爆喝,策马快速冲上去,武威的身躯,似铁塔在马背快速移动,双锏上带着烈烈阵风,奔赴申屠秀。 十步。 五步。 两三步! 邢步英突然从马背跃起,好像雄鹰张开双翼,借着强大冲击力,锋利的双锏劈向申屠秀。 (本章完) 第208章 喜得良将 这双锏犹似踏浪蛟龙,劲风呼啸,气势夺人。 周遭的铁鹰锐士,眼瞧邢步英狂暴凶横的双锏,纷纷替申屠秀捏了把冷寒。 毕竟,邢步英,申屠秀已酣战数十回合,彼此武艺旗鼓相当,不相伯仲。 今邢步英猿臂青筋暴涨,杀伐果断而来,申屠将军再不还击,怕为时已晚了。 “呵,班门弄斧!” 危险至极时,申屠秀如猛虎暴起,猛然狂喝,魁梧身躯似白杨婆娑。 长斧似出海怒龙,雷霆之势从地面扬起,斧刃狂飙,电光火星之间,游走在双锏中。 嘭 嘭 尖锐刺耳的兵戈撞击声,在林间此起彼伏。 兵戈交织,似惊涛怒浪迎头碰撞,轻松解除来自邢步英的危机。 众目睽睽中,邢步英魏巍铁塔般的身躯,伴随胯下战马倒退三五步,抓双锏,怒视申屠秀。 “好强!” 一声轻叹,邢步英稳住身姿,催马持锏再度逆势狂飙杀来。 若投奔秦国,需施展武艺证明自己,不然,岂不让秦王,秦将,秦军轻视么? “小子,还不赖么!”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皆为人生幸事,与邢步英械斗,申屠秀浑身战意渐渐被激起,再度化解邢步英的强攻,高喝道:“痛快,再来!” 昏暗的林间,火把照出微微亮光。 申屠秀,邢步英,持兵戈在林间战的痛快。 季玄陵端坐马背,凝眸观望,他倒想瞧瞧,这邢步英究竟多厉害。 不久,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倩影钻出车厢,在外观战。 约莫近百回合时,邢步英攻防中渐露破绽。 气喘吁吁,挥汗如雨! 已显溃败之态。 这时,后方一名铁鹰锐士奔马而来,抱拳汇报:“王上,楚王车架出现在十余里外。” 楚王? 熊威果然选择走这条官道,季玄陵惊叹道。 若非他领军侦查魏国,齐国各地布放,令随行锐士更换甲衣,收拢王旗,择小道而行,这邢步英竟会成功伏击楚王熊威。 不禁对邢步英刮目相看! 提着长矛纵马冲上去,矛锋飞舞,化解邢步英的招式,冷喝道:“邢将军,熊威即将领军前来,若将军不想暴露身份,尽快随军撤离。” 他不惧熊威,带兵在齐国地界杀戮,免不了带来麻烦。 闻声,邢步英收回双锏,冷眸翘望官道西方,长叹口气。 嗨! 痛心疾首! 太痛心疾首了! 若非秦王领军误闯进伏击圈,坏他的安排,今夜将伏击熊威,为殉国的王上报仇。 “邢将军,楚国乃大国,齐楚联盟,气势正盛,纵然将军夜里除掉熊威,能解决问题吗?常言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欲报血仇,必须把楚国连根铲除!”从邢步英眼眸里察觉出懊恼之色,季玄陵好声相劝。 邢步英狰狞的面孔挂着几分落寞。 独战,他不能奈何申屠秀。 尽管申屠秀也不能奈何他,怎奈彼此械斗时间越久,他处境越不利。 此时,身旁袍泽几乎尽没。 熊威车架前来,秦王策马前来阻挡,分明在有意保护他。 何况,秦王所言不假。 熊威率领楚军灭越国,单单杀了熊威,岂能解恨。 不灭楚国,又如何为殉国的王上复仇。 季玄陵急啊! 急着等邢步英投奔。 眼瞧着对方犹豫不决,示意武元魁释放王骁,上前向邢步英说:“君子不强人所难,将军执意不愿投奔秦国,你走吧!” “谢秦王!” 邢步英抱拳,招呼王骁与几名幸存的兵勇离去。 申屠秀,武元魁欲上前阻挡,却被季玄陵阻挡。 邢步英领兵前行几步,突然,折身返回来,单膝跪地道:“望秦王收留,末将愿随秦王征战。” 闻声,季玄陵猛地跃下战马,搀扶起邢步英,语声激动的说:“邢将军,本王正等将军这句话。” 此时,邢步英望向季玄陵,眼眸内已没有先前的怒意了。 他欲报仇。 他崇尚强者。 诸侯国内,唯有秦齐有潜力与楚国争锋。 齐国趁火打劫,抢占越国北地,齐王追杀越国残部。 诸国内,唯独秦王能让他报仇,雪恨。 收起铁锏,单膝行礼道:“末将邢步英,愿为王上牵马坠蹬,血染疆场。” 这一拜。 标志着邢步英心悦诚服归降秦国。 “小人愿为王上牵马坠蹬,血染疆场!”王骁等残兵,也纷纷行礼。 喜得虎将,季玄陵嘴角流出蜜汁般的微笑,再度搀扶起邢步英,高声道:“将军快气请起,入秦,不必在乎虚礼。” 旋即,转身向武元魁高喝道:“快打扫战场,迅速撤离。” 武元魁得令,忙叮咛身边锐士,清扫战场,淹埋尸体。 这时,严正方策马上前,捋着胡须郎笑:“恭喜王上,喜得良将。” 看的出来,邢步英武艺稍逊申屠秀,不过,已经非常强悍了。 “哈哈哈,常言道,乱世出英雄,东方六国人才济济,此行若能招募更多贤良,也不虚此行了。”季玄陵仰头郎笑,显然不满足。 沉浸在喜悦中时,身旁突然传来爆喝声:“来人,拿下王骁这厮!” 声音一出,追随邢步英的几名残兵,即刻有人上前左右缉拿王骁。 一时,季玄陵心生好奇,侧首询问道:“邢将军,怎么回事?” 半刻前,邢步英,王骁,还同气连枝,领军伏杀楚王熊威。 为何突然之间,邢步英对王骁态度巨变。 不过,这王骁武艺平平,绝非良将。 死了便死了,他也不在乎。 王骁眼见季玄陵注意到自己,忙高呼道:“王上,救命啊,救命啊” “救你,说说吧,你有何才干?”季玄陵高声询问。 闻声,王骁实在尴尬,他脑无深思之智,手无缚鸡之力,肩无扛柴之骨,实在说不出自己有何才干。 然,他深知邢步英杀心已起,却秦王不愿保全他,今夜必死在林间。 思量少时,推开旁边两名残兵,快步跑到季玄陵战马前,急声说:“王上,小人家父曾经为越国外戚,熟识诸侯国权贵,小人能帮王上笼络诸侯国贤良。” 第209章 送给齐王一份大礼 “王骁,你再欺君罔上,老子活劈了你!” 邢步英提着双锏冲上来,怒目充血,杀气暴涨,铁锏指向王骁狂喝。 躬身向季玄陵道:“王上,此贼其父乃越国权臣,魅惑越王,使王上轻信他的谗言,导致越国兵败,王上殉国,越国灭亡。” 他与王骁流亡齐国,藏在深山密林内苟且偷生,先前没有杀王骁,全因彼此是越国人。 刺杀楚王,报国仇,需笼络越国残部。 今投奔秦国,即将领残部归秦,有了落脚处,该为越王报仇,该铲除所有越国奸臣了。 “来人,斩了这欺君罔上的贼子!”严正方吩咐。 任何祸国殃民的奸臣,休想在大秦朝堂走动。 郭天禄危害大秦,使大秦国力锐减,领土沦丧,秦国决不允许佞臣祸害朝纲。 “王上,饶命,饶命啊!”杀机逼进,生死攸关时,王骁向季玄陵疾呼。 季玄陵面孔噙笑,微微摆手,示意两旁锐士退去。 王骁连爬带滚冲上来,跪在地面辩解:“王上,家父勾结熊威,里通外国,然楚军占领王城时,家父不幸被楚军杀害,小人对熊威恨之入骨。” 季玄陵转身盯向邢步英,质问道:“此事是否属实?”邢步英默默点了点。 “哈哈哈!”闻声突然仰头大笑,神情冷酷的说:“王骁,本王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保你高官厚禄,位极人臣,你是否愿意?” 位极人臣? 申屠秀,严正方彼此对视一眼,严正方急声说:“王上,亲贤臣,远小人,秦国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秦国倾颓也。” “王上,莫忘大康皇帝赵辰啊!”申屠秀在旁提醒,他想提起郭天禄祸国,又怕触犯王上逆鳞。 “王上,此贼只会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留之恐成大患!”邢步英急声说,他太了解王骁了,这货像极了其父,若飞黄腾达,必陷害忠良,卖国求荣。 谁知,季玄陵阔掌拍在王骁肩膀,朗声说:“众卿无忧,本王特意送齐王一份厚礼!” 申屠秀,严正方,邢步英疑惑时,王骁仰头相望,不知所措,低声道:“王上,小人愿为大秦效力!” “好!” 季玄陵点了点头,转首向严正方说:“严卿,设法让王骁进入齐国朝堂!” 让王骁进入齐国朝堂! 申屠秀,邢步英仍心生疑虑时,严正方已猜出王上深意。 王骁仍不解,急声道:“小人愿效忠王上,齐国乃越国死敌,小人宁死绝不效忠齐王。” “王骁,为秦国效忠的途径非常多,本王留你在齐国,绝非让你效忠齐王,相反拿出你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本事来,好好伺候齐王。” 此时,王骁懂了! 秦王要让他做个佞臣,祸国奸臣。 既窃喜,又恐慌。 “为王上效力,臣万死不辞,然臣能耐有限,怕不能”猜出秦王让他所做之事,王骁忧心匆匆的说。 “放心,本王让你入齐,今后你且听徐丞相安排,他会给你黄金白银,让你拉拢齐国官吏,够你供养客卿。你只需想法设法里间齐国将领。”季玄陵重重拍在王骁肩膀,叮咛道:“你就是本王留在齐国的钉子,不管田渊与百官多君臣一心,你都必须给本王在他们君臣之间,撕出到裂口来。 将来秦国灭齐,本王忘不了你的功劳。” “谢王上厚爱,别的不行,阿谀奉承之事,小人最在行了!”王骁面孔满满的笑意。 若有秦王暗中支持,他有把握不到五年,定然把齐国朝堂搅的鸡犬不宁。 “好,好,好!”季玄陵满意的点头,跨上战马。 申屠秀,严正方,邢步英坐上战马,申屠秀揽着王骁的肩膀,冷若冰霜的说:“王上信任你,若你敢辜负王上厚爱,老子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是,是,是!”望向申屠秀森寒的面孔,王骁连连点头。 一行人没有在官道久留,收拾战场后,策马疾行。 前往邢步英藏身之地,安排好他所保护族人,休整一日。 次日,车架抵达博陵城,季玄陵密令武元魁,聚集散布在各处的铁鹰锐士。 秦军更换铠甲,升起王旗,浩浩荡荡向临淄出发。 临淄! 齐国王都,北方七国内最繁华,最富饶的都城之一。 也是北方七国中,至关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军事上,齐国新败魏国,兵多将广,齐军气势如虹,齐王接周天子前来七国,强势称霸。 经济上,齐国经历一系列改革,渔盐发达,商贾极多,几乎是七国内,最富庶,最繁华地方。 文化上,齐王在临淄城内修建稷下学宫,吸引西方六国,与大乾的人才入齐,使的齐国名臣不断,名将辈出。 如此,使齐王能尽快取代魏王,成为新的霸主。 大量贤良入齐,使齐国崛起后,延续两代而不衰。 近日来,各诸侯国,大大小小君王前来临淄,欲前往泰山会盟,临淄城愈发热闹。 城内游侠出没,商贾穿梭,张灯结彩,人头耸动。 来自各国的杂耍,商品,货物,吸引不少大家族子弟出没,不时能遇到带着各地口音,身穿盛装的俊男美女。 有人希冀借齐王称霸时,诸王入临淄,拜访贤良君王,有人期盼被君王高看,纳为妃嫔。 今燕王,赵王,宋王,魏王,韩王,及小国诸王,如宋王,鲁王,中山王等,陆陆续续抵达。 连在季玄陵后面楚王熊威,也在他前往邢步英驻地休息时,提前半日入城。 为彰显齐国国威与好客,齐王特别派遣诸位王子,与几名重臣,在城门处迎接。 清晨时,楚王车架入城,在东门受到几名王子热情接待,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看热闹,评头论足,指点议论,推测诸王势力。 齐国强大,百姓富庶。 齐王称霸,齐国百姓兴致高涨,表现的极为自信,期许有朝一日,王上称霸再夺取城池。 将来取代周天子,一统西方六国。 建万世基业! 第210章 恭迎秦王入城 季玄陵领军驰骋,抵达临淄城外。 奔驰中,远远翘望巍峨耸立,好像宝石镶嵌在地面的城池。 不禁感慨:“齐国,果然富庶啊,这临淄城城墙,规模,已经远超秦国的咸阳城了。” 今日来临淄会盟,来日,在入临淄时,必是铁骑踏破城池之日。 此时,铁鹰锐士抵达时,好似天空惊雷炸裂。 一支支铁骑穿梭,犹如一条条黑蛇游走,闪电般从地面划过。 城门前,空旷的地面,扬尘滚滚,如风暴从西方而来。 强劲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支铁骑出现,即刻引起城头守军注意,同样吸引城内外百姓。 “全军戒备!”守城将领持剑吩咐。 近来,他在城头目睹诸国君王领兵入城,也目睹诸国禁军气势。 还没有那支精锐,像现在让他感到压抑。 好像军中将领一声令下,这支虎师会毫不犹豫夺城似得。 南门处,几位迎接的王子,官吏,瞧眼前似黑云逼进的劲旅,也暗自紧张,浑身生出冷汗来。 “公,公子,这是秦军乎?”一名身穿绫罗的文官,盯着像黑豹般矫健的劲旅,对方越近,他越恐慌,结结巴巴询问。 “是秦军没错!”站在中央的青年,身穿蟒袍,头戴镶金发簪,目视眼前精锐,长呼口气说:“秦军尚黑,眼前铁骑身挂铁甲,头戴铁盔,腰佩阔剑,手持长槊,系着长长的披风,背背拓木弓,若本公子猜测没错,他们多半是保护秦王的铁鹰锐士!” 此人名叫田寮,又称公子僚,乃秦国三公子,被齐王田渊视作继承人培养。 “没错,是铁鹰锐士,潜伏在秦国的密探提起过这支精锐,他们装备精良,行动敏捷,配备最精良的战马,最坚固的盔甲,你们再瞧瞧,那些战马要害处全配有精铁护具。 据说,他们步战时,能阻挡诸国最精良的魏武卒,马战则能与赵国的“胡刀骑士”,齐国的“技击骑士”争锋。 秦王执政,传令三军,战场杀伐越多,赏赐越多,俘获越多,赏赐越多,攻城时,首先登上城头者,破城者,兵败能殿后抗敌者,皆有重赏。 故而,秦军气势暴涨,每每作战,便以命相搏。 唯独这支精锐,战场杀戮,从不留活口,斩敌军首级,割一只耳领赏。”一名身挂铠甲,器宇轩昂的公子说,众人中,唯独他处变不惊,还款款道出铁鹰锐士事迹。 “呼!” 旁边诸位公子与官吏,听闻公子昂的解释,一个个暗暗喘口气。 这时,一名身穿华服的少女,玉指指向铁鹰锐士,气吐如兰说:“大兄,二兄,这么说,车架前方那小子,便是父王常说起的秦地小霸王,季玄陵?” 闻声,公子僚点了点头:“除他之外,诸侯国内,同辈之人,没有他这么飞扬跋扈的。” “小妹,父王令你前来,在诸侯王中择婿,你连楚王都不放在眼里,觉得秦王如何?”公子昂玩味的说。 公主闻声,眼眸白了眼公子昂,不屑的说:“秦王年纪轻轻,似乎比大兄还年轻,真能在西线打的大康各路诸侯落花流水,我看啊,全是以讹传讹,这秦王倒像个粉面郎君!” 闻声,公子僚面孔一沉,低声斥责道:“小妹,切莫胡说!” 秦王是年少,不过终究是秦王。 他能暂时搁置西征,领军跋山涉水前来临淄,已经够难能可贵了。 若在入城时得罪他,对齐国没有什么好处! 季玄陵率军靠近城门时,公子僚,公子昂,带几名兄弟与朝臣上前。 公子僚抱拳行礼,道:“前方可是秦王车架?” 严正方从衣袖内掏出文书,举在头顶高声道:“秦王如约前来会盟!” 说着,把文书寄给身旁锐士,那锐士接过文书,跃马而下,快步呈给公子僚。 公子僚手捧文书,阅览少时,理了理蟒袍,恭顺敬佩的说:“僚,拜见秦王,恭迎秦王入城!” “拜见秦王!” 诸公子与百官躬身行礼。 马背上,季玄陵微微抱拳回礼:“早听闻齐国好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劳殿下在前方带路了!” “迎秦王,带秦王前往驿站休憩!”公子僚稍稍提高语调。 “喏!” 诸位公子,百官上马,在前方带路。 “刀入鞘,收起长槊,大军入城!”锐士前方,申屠秀持战斧,虎目横扫全军传令。 “入城!”武元魁高举秦国龙骑,一马当先走在最前方。 军旗猎猎,迎风招展! 铁鹰锐士,杀气弥漫! 一众精兵,严密保护季玄陵,似过江之鲫争相涌入城池内。 须臾间,战马嘶鸣,蹄声隆隆,锐士雄赳赳,气昂昂,列阵狂奔。 引导季玄陵领军入城,前方一名臣子策马靠近公子僚,低声道:“公子,秦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诸国君王车架不过数百人,楚王车架也不过五百人,秦王倒好,把秦国最精锐的劲旅带来临淄,这那像会盟,分明要试齐国虚实。” “没错,秦国在西陲强势崛起,气势如虹,一举灭掉越国的楚军,也在秦军兵锋前吃蔫,被秦王领军强势逐出秦地,这秦王前来,怕与王上争锋!”旁边,另一名臣子谨慎的汇报。 毕竟,大康虎贲军,陇西铁骑,西凉铁骑,北方最精锐的三支骑兵劲旅,全败在秦军兵锋前,齐国的技击骑士未必是秦军对手啊。 若不提前警惕,一旦秦王在临淄城内有所动作,必然给城内带来极大危险。 “呵呵,秦王若与父王争锋,在咸阳城称霸,邀请诸国君王前往即可,何须风餐露宿,长途跋涉前来临淄呢!”公子僚嘴角含笑,自信满满的说:“何况,秦国崛起不过近半年之事,国力不强,根基不稳,除非秦王鼠目寸光,为蝇头小利才与父王争锋。” “管他秦王何意!”公子昂侧首瞥了眼季玄陵,冷语说:“齐楚联盟尚在,若秦王不识好歹,大不了齐楚在派军西征秦国,打他个落花流水!” 第211章 稷下学宫 领军进城,大军前往驿站休憩。 季玄陵叮咛申屠秀,邢步英领兵好生警惕,派严正方散出消息。凡愿入秦国者,秦国厚待之。 顺便派遣武元魁在军中挑选精干之人,前去打探何人入齐,何人支持齐王称霸。 齐国,诸侯国之首,他不得不警惕。 是夜,在驿馆休息一宿。 清晨,和煦的朝阳,透过窗户,光芒洒在地面。 秀床上,季玄陵怀抱着冀韶华酣睡。 连日来大军疾行,风餐露宿,舟车劳顿。 一夜休息,倦意退去不少。 季玄陵醒来时,俯视了眼怀中伊人,起身时,冀韶华幽幽醒来,花容慵懒带笑,猫儿似得挤进季玄陵怀里,藕臂勾在他脖颈,凝眸带笑,气吐如兰:“夫君,醒了。” 垂首轻吻在伊人温润的朱唇上,阔掌攥着她柔荑抚摸,斜躺在秀床上:“为夫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知诸王何意,岂敢贪睡。贺宽,临淄城内人才济济,既然来了,怎可不去稷下学宫,招揽几名贤士入秦。” 冀韶华螓首点了点,慵懒而欢愉:“韶华陪夫君同行。” 含香的身躯从锦被内出来,坐在旁边伺候季玄陵更衣,有意道:“齐国建邦来,经过数代人治理,通商工之业,便渔盐之利,使齐国从地薄民寡的小国,一跃成为经济富庶,人口泱泱的大国。 齐王称霸,必将视夫君为劲敌!” 没错! 齐国处在极东之地,秦国处在极西之地。 齐国历代君王,励精图治,使齐国变成泱泱大国。 当今齐王,政务上,任人唯贤,不私于亲,诛不避贵,赏不避贱。经济上,赋敛权有无,均贫富,耕者十取一,减轻百姓负担。发展渔盐,发挥齐国地利优势。 又招募骁将,勇将,悍将,使齐国兵锋渐渐强大。 近十年来,联楚伐秦,齐军伐燕,西征魏国,一系列军事上的大捷,让齐王声望如日中天。 秦国,他主政后,在朝堂推行不少新政,轻徭薄赋,鼓励工商,号召各国流民入秦。 可惜经济问题,不像军事掠杀来的痛快,常年累月积累,方见成效。 是故,秦国图强,需取长补短。 梳洗,用膳后,严正方汇报,黄浩然已经设计说服魏王,会盟时推举楚王为霸主。 此时,黄浩然回咸阳城主持政务。 魏王? 呵呵,有魏王从中作梗,齐王称霸,休想顺利。 季玄陵甚是满意,起身说:“本王欲前往稷下学宫,身临其境体会体会齐国治学风气。” “诸国贤良,入临淄城,多聚集在学宫,时常谈论国政,军事,不乏真才实学之人。近来诸王入齐,各地贤良齐聚,纷纷学宫内阐述自己的治国策略,王上前往,也是极好的。”严正方笑语道。 稷下学宫? 秦国新修的聚贤院,从规模与声势来看,全不及齐国的学宫。 “正方,通知申屠秀,邢步英,更换劲装,与本王前往学宫瞧瞧!” “喏!” 严正方躬身离去,季玄陵走向正用膳的赵浣溪,冀韶华,林素音,温笑道:“难得出行,快去换了男装,随为夫同行。” “谢夫君!” 三女起身,笑面如嫣,快步离去。 稷下学宫,又称稷下之学。 是齐国官办的高等学府,地处临淄稷门附近,故称为稷下学宫。 学宫分为论战堂,聚贤阁,国子学宫。 论战堂,诸侯各国学子阐述策略,谈论治国方针的地方,常常有贤才,舌战群雄。 关键稷下学宫,论战堂,不论出身贵贱,只注重才华,颇有英雄不问出身的意思。 聚贤阁,凡愿被朝堂录用,又愿意在齐国为官者,多半聚集在此,朝堂因材安排,同时,不少官僚的客卿,常常出自聚贤阁。 国子学宫,齐国王族,贵族的公子,小姐学习的地方,包括齐国王子,公主。 各家贵公子自幼与王子相处,学习,成年后,通常成为新王的臣子。 从而保证齐国朝廷,能人志士辈出。 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换了男装,个个英气逼人,策马前往学宫。 稷下学宫治学氛围浓厚,影响遍布各诸侯国,文人志士谈古论今,对国政各抒己见。 潜移默化中,城内百姓对政务,军事,列国形势,也颇为感兴趣。 策马穿梭在热闹繁华的街道内,除川熙熙攘攘的商贾外,酒楼内,茶馆中,常有高谈阔论,侃侃而谈的人。 一壶老酒,几碟小菜,若再有几个听众,他们常常口若悬河,东拉西扯讲上一下午。 尽管言谈中缺少真知灼见,甚至偶尔会无的放矢,不过,语惊四座时,仍引来听众鼓掌喝彩。 前行中,季玄陵特意驻足,领佳人前去聆听,那场面颇像后世讲评书的景象,引听众一乐。 抵达学宫时,府门外,门庭若市,学子进出如流,游侠似过江之鲫。 跃下战马,欲进入学宫时,两名小厮抬着一名醉汉扔出学宫,一人碎口道:“呸,一个酒鬼,还敢口出狂言。” “没错,魏国学子的颜面,全让你丢尽了。”另一名小厮附和。 季玄陵示意申屠秀前去搀扶那醉汉,上前一步,向一名小厮询问:“世人常说学宫海纳百川,你们怎么把人扔出来了?” 小厮望向季玄陵,见其身穿劲装,带有随从,不敢有所怠慢。 毕竟,前来的学宫的人,要么饱读诗书,有经世济国之才,若得王上垂青,有机会位列朝堂,要么是搜寻客卿的贵族,或附庸风雅的公子,一个个权势通天。 躬身向季玄陵行礼道:“公子有所不知,非学宫逐客,实乃那厮混迹学宫内,张口纵横之术,闭口王霸之道,侃侃而谈,故意骗酒喝。近半年来,骗了不少人。” “哦?” 季玄陵听着好奇。 合纵连横? 此乃战国时代纵横家张仪,苏秦所宣扬推行的外交与军事政策。 前来临淄前,黄浩然,严正方,徐闻达,也建议他对东方列国采取合纵连横之术。 霸道,王道之术,商鞅与秦孝公为此促膝长谈,秦孝公行霸道之术,奠定秦国根基。 眼前这落魄的酒鬼,也懂得纵横之术,王霸之道? (本章完) 第212章 秦王来了 来不及深究,那醉汉挣扎着,嚎叫道:“汝等鼠辈,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不足与谋!我张懿封侯拜相之时,必领军灭了齐国。” 有志气? 季玄陵闻声,不禁对醉汉刮目相看。 不对? 谁? 张仪? 季玄陵猛地转身,一个健步冲上去,抓住醉汉臂弯,质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我叫张懿,你听不懂吗?”醉汉欲斥挣脱阔掌,可惜气劲太弱,反被抓的生疼,极为不快的说。 张仪? 这家伙叫张仪“” 得知对方姓名,季玄陵面布惊色,暗呼口气。 见状,冀韶华上前,低声询问道:“夫君,身体不适么?” 谁知季玄陵没有理会,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威问张懿:“苏秦,你可否认识?” “苏秦,何人?”张懿理了理乱发,仰头反问。 呼! 此张懿非彼张仪! 季玄陵吐口浊气,初闻其名,他误以为对方是秦相张仪呢? 既非张仪,眼前醉汉也懂得合纵之术,王霸之道,绝非等闲之辈。 不禁萌生拉拢之意,正色说:“某对你的合纵之策,王霸之道极富兴趣,不知先生是否愿意促膝长谈?” “呵!” 张懿一挥手,轻蔑的喝了声,甩袖向远处走去:“我张懿再不济,也非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结交!” “可恶!” 瞧张懿飞扬跋扈,自命清高的样子,申屠秀挥拳欲追上去痛扁对方,却让季玄陵阻挠。 “派人密切监视他!”季玄陵吩咐,迈步向学宫内走去。 这小插曲并没有影响他对学宫的兴趣,诸侯国学子慕名而来,想来定有真才实学之人。 学宫内,三三两两的学子,在走廊内,在密林间,低声细语攀谈,论政气氛浓厚。 “唉,与学宫相比,秦国聚贤院的治学氛围太清淡了!”穿梭在弯曲的走廊内,身旁学子汇聚如流,听其言,观其行,季玄陵羡慕不已,不禁发出长叹。 旁边,严正方捋着胡须点头,低声道:“齐国富庶,学风自由,诸学子若胸怀良策,常常能在朝堂谋得美差。不过,王上不必妄自菲薄,齐国人才济济,却未能全录用,纵观齐国朝堂,历来为相国者多齐人,来自诸国的臣子常被排斥在核心决策圈外。 若秦国崛起,重视人才,臣相信在齐国,在楚燕韩赵魏,甚至大康,大乾郁郁不得志的贤良,将驱车入函谷,前往咸阳一展才华。” 似乎唯有这样了。 毕竟,治学不比军事,不可能一撮而就。 季玄陵正郁闷时,赵浣溪嫣然轻语道:“夫君,严相所言不假,不过,这学宫既是论政,各抒己见的场所,也是诸侯国间谍搜取情报的乐土啊!” 走论战堂,这厅堂内里极为宽敞,整体成圆形,似缩小般足球城,中心有处约有方圆两丈,半人高的论战台,四面以论战台为核心,环形的台阶从内向外,由低到高扩散。 摆放案台,赠有酒水,糕点,一人一案,诸位学子正襟落座,聆听论战台的人各抒己见。 台阶延伸到尽头,则是二楼雅间,置身其中,论战台商的景象尽收眼底,专门提供给列国王侯,齐国君王,贵公子。 近来,楚国灭越,秦国崛起,齐军败魏,天子入齐,齐王称霸。 几件惊世骇俗的大事,在一两年内陆陆续续发生,加之各路诸侯王入临淄,使学宫内论战越来激烈。 各国勋贵,学子,间谍,纷纷慕名前来, 一时,学宫内鱼龙混杂。 来不及找寻地方落座,厅堂内,已然响起阵阵欢呼声,分明论战台上,有学子的高谈阔论赢得众人附和。 堂内伺候的小厮,见季玄陵几人进来,躬身迎上去,谦逊的说:“各位公子,在厅堂就坐,还是前往雅间听政?” “雅间,听政!”严正方道。 小厮不敢大意,沿着台阶,躬身领几人向雅间走去。 二楼,一处富丽堂皇而淡雅幽香的雅间内,一名少女眼眸直视沿着楼梯前行的季玄陵,侧身靠近身旁的男子,忿忿的说:“兄长,秦王来了!” 闻声,公子僚转首向雅间外望去,楼梯处,季玄陵带申屠秀,邢步英,严正方,冀韶华等人,向二楼走来。 “秦王还真不含糊,初来乍到,不忘前来学宫听政,笼络人才!”公子僚神情严谨的说。 “殿下,你说秦王来了,是季玄陵么?”雅间内,坐在公子僚右侧的少年,好奇的询问,他对面,另一名少女早翘首相望。 公子僚扬手指向台阶处,笑问道:“怎么,贤弟也对秦王感兴趣,欲报三江城之仇么?” 眼前这少男少女,分别为楚国的公子魁,梦箩公主。 随楚王前来临淄,今日,公子僚,卿月公主,特意以东道主的身份,邀约两人同城游玩,加深齐楚之好。 “战场死仇,不能不报,然身处临淄,岂能给兄长添麻烦!”公子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狠狠的瞪了眼季玄陵。 这时,旁边的梦箩公主,盈盈轻笑说:“传闻秦王邪物俯身,助他破除幽禁,一路征战所向披靡,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尸首堆积成山。又有人说,他身长六臂,肩扛三头,狰狞而可怕,今日一见,不过翩翩少年公子,看不出有何过人之处啊。” “此人年少轻狂,嚣张跋扈,兄长,要不要找学子让他出丑?”公主卿月对秦军入城时,季玄陵飞扬跋扈的样子铭记在心,早瞧他不顺眼。 相隔一日,又在学宫谋面,身处临淄,他不禁想好生教训对方。 “呵呵,切莫轻视秦王,他身旁随从,左侧壮汉为秦国征南将军申屠秀,西陲之地,罕有匹敌者,右侧壮汉为越国原北营主帅邢步英,武艺卓卓,颇富谋略,不知为何,竟然投奔秦国。中央三名玉面公子,却为秦王妃嫔,最靠近秦王者为大康公主。” “哦,是吗?”公子僚面容一惊,既惊叹申屠秀,邢步英的身份,又惊叹公子魁对季玄陵一行了如指掌,分明暗地里派斥候打探过诸王行踪不禁低声叮咛道:“卿月,列国公子尽在学宫内,切莫出丑,让父王为难,先静观其变吧!” (本章完) 第213章 学子论道 登上二楼,入了雅间。 申屠秀,邢步英退出,持兵戈挺身守在雅间外。 季玄陵,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落座,两名丫鬟送来茶水,糕点,整齐摆放在案台。 伺候妥当,一名丫鬟低声询问:“几名公子是否饮酒?学宫内,有齐国酒,楚国酒,魏国酒,等等?” “秦国酒吧,切几盘上好鹿肉。”季玄陵说。 “公子稍等!”丫鬟退出。 在楼梯拐角处,向厅堂内管事汇报:“东临阁内公子,索要秦国酒,鹿肉,从饮食习惯来看,该是秦人。” “恩,我会记录在案!”管事道。 安排妥当,严正方抱拳低声道:“王上,臣前往内堂,先搞清楚诸侯王所图。” “嗯!” 季玄陵点头默许。 这时,冀韶华仰首瞥了眼论战台,挪身靠近声若蚊蝇的问道:“夫君,学宫内,有秦国密探?” “诸侯国密探时常解除各类身份混迹咸阳城,刺探情报。秦国密探同样混迹各诸侯国,刺探军情,政务!”季玄陵哼笑着说:“若为夫猜出没错,学宫内,所有侍者,丫鬟,皆为齐国密探,丫鬟了解我们的饮食,那些密探很快会推测出我等来自何方,半日内,查出大家的身份!” 谍战? 又被称作暗战,通过派遣或收买来从事刺探机密,情报或进行破坏活动。 七国乱战,谍战从来没有停止过。 丫鬟端来酒肉,摆放在案台,退出后,赵浣溪道:“各国争锋,明战攻城,暗战祸国,该双管齐下。” 季玄陵欲作答时,突然,厅堂内传来欢呼声,声音落定,论战台上有人学子滔滔不绝说:“各位,齐军大捷,列国君王前来临淄,霸主地位即将易主。 今大齐东临沧海,南接楚国,被邻燕地,西拒赵魏韩。经济上,大齐富庶,藏富于民,军中近百万带甲雄狮,又有稷下学宫,广招四方英才。 依某所见,若王上趁兵锋正盛,南吞宋国,北战燕地,虎师雄踞东方,来日,唯独南楚与东齐争锋。 一统江山,非齐即楚!” 论战台上,那名约莫而立之年的儒衣男子,挺身而立,侃侃而谈,道出自己的见解。 今日,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除秦王未派人来听政外,齐楚燕韩赵魏六国,皆派遣公子,达官前来。 若所述言语独领风骚,得某位公子欣赏,有幸拜为客卿,可不枉他们风餐露宿,来临淄求功名。 “说的好,一统江山,非齐即楚!”雅间之内,有公子高喝:“赠他上等齐酒一壶!” “谢公子!”那儒衣男子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鞠躬行礼。 谁知,这时环形高台上,突然有人起身,一边沿着台阶向论战台走去,一边说:“呵呵,先生所言,未免太轻视大燕国了,燕地苦寒,贫瘠,与胡人相林,仍旧延续数百载,岂是齐国说兼并便兼并的。 今燕地北修长城,提防提防胡人骚扰,西通赵魏,彼此同气连枝,齐军伐燕,赵魏岂会置之不理。 何况,齐燕王族通婚,秦太后仍然健在,若齐军犯燕,燕王修书一封,秦军铁骑顷刻将至,齐军远征,怕费力不讨好。” 齐王称霸,齐国不足以定社稷,统江山。 目前,魏国衰落,然西陲秦国崛起,南方楚国地域辽阔,中原赵国尚武,强敌环伺,单凭齐军,啧啧,有何资本对抗。” “没错!”高台内,有人高呼,起身附和道:“楚军精锐,遭秦王率偏师击溃,秦军兼并大康虎贲军,陇西铁骑,西凉铁骑,从前雄踞西陲,剑指六国的秦国虎狼,已经回来了! 一统江山,非齐即楚,尔等置秦国于何处?” 雅间内,季玄陵闲情逸致品酒,聆听学子高谈阔论,若他记得没错,齐国衰落始于伐宋,使各诸侯国王,忌惮齐国强大,彼此组建强军,一举击溃齐国。 这时代,与记忆里战国有所出入,然齐国伐宋,疆域扩大一州,势力延伸进中原,必然触及赵魏韩利益。 三国岂会作壁上观,任由齐军攻城略地。 此刻,竟然有学子公然建议齐国伐宋。 这家伙也是没谁了? 正思量时,高台又有学子出声道:“赵魏韩地处中原,从前魏国称霸,问鼎中原。今齐国称霸,然仍有大韩强弩,赵国胡骑。齐楚两国,欲吞八荒,并,先问赵魏韩三国答不答应?” 连续遭遇三名学子反驳,论战台上,那儒衣中年神情颇为尴尬。 若不能据理力争,驳斥对方,他只能灰溜溜离去。 轻咳两声,干笑道:“哈哈哈,赵魏韩三国,魏国衰落,仍没有东山再起的迹象,韩国乃四战之地,兵家必争之地。赵国地处北方,纵然胡骑闻名天下,可惜国力赢弱。 今齐楚结盟,联军西征,北伐,振臂一呼,试问天下谁敢不从。 小小赵魏韩,焉能阻挡齐楚兵锋。” “好!” “好,好,好!” 此言一出,高台落座的学子,不少人鼓掌欢呼。 三名责问的学子,其中两人神情没落,纷纷退出论战,就坐高台上。 唯独那质问置秦国于何地的学子,仍然身如松柏,挺身而立,站在案台后方,道:“好一句振臂一呼,试问天下谁敢不从,先生,你莫忘了,楚国景鸿炀,韩道畅所统帅的楚军精锐,在陇东遭遇秦王率军击溃,在庐陵城,统帅的楚军,再次遭秦王算计,秦王假借袁赐的兵锋,公羊越的残部,不费吹灰之力,重创楚军精锐,使庐陵城变成楚军坟墓,景鸿炀,韩道畅,领不足万名残部狼狈逃亡。 先生扪心自问,楚军惧不惧秦王,楚王号令,秦王是否会遵从?” “说的好,熊威,匹夫尔,何足惧哉?”雅阁内,季玄陵不禁高声道:“先生豪气,美酒佳酿,岂能聊表秦人心意,若先生愿入秦,某愿资助先生百两纹银做路费,相信秦王自然厚待。” “谢公子厚爱,元驹正有此意!”陆元驹颔首答谢。 (本章完) 第214章 口出狂言 此言出,诸学子震惊。 临淄驾车前往咸阳,沿途耗费不过十两纹银。 此人资助百两纹银做路费? 豪气啊! 与此,论战台上,那儒衣中年神情苦恼,暗生闷气。 他在台上舌战群儒,仅换来区区一壶糟酒,陆元驹为秦国辩驳,却得百两纹银。 “难道齐楚两国勋贵,全死光了么,咽下这口恶气?” 二楼,林苑阁内,公子魁,梦箩公主,却已面孔阴鸷,怒气横生。 好你个季玄陵? 在学宫近两百名学子前,公然直呼父王名讳不说,还敢讥讽父王。 士可杀,不可辱! 若不反制,楚国颜面尽失。 公子魁隐忍怒气,高声道:“元驹先生,若愿南下入楚,某愿资助五十两金做路费,若阳曜先生愿前往楚国,某资助百两金。” 林阳耀谢过公子魁,转身陆元驹高声说:“陆贤弟,你切莫被此人蒙蔽。秦国地处西陲,北临匈奴,西接大康,南邻楚国,东有赵魏韩,所处之地,极其恶略。 秦王此人,徒有匹夫之勇,却无治国之才。 只顾攻城略地,而不善治理。 疆域越大,危机越多。 今秦王觊觎大康疆域,若大康皇族缓过气来,必兴兵伐秦,其结局何其悲惨。 何况,秦王蠢笨,号召各国流民入秦,此举分明在作茧自缚。 仅此三点,秦国如何复兴,如何崛起?” “林兄,大康皇族没落,各州群雄并起,早掀不起浪涛。今秦王领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大康各路豪强,占四五州之地。今日之秦国,早抹杀大康皇族崛起之路。”陆元驹道。 “没错,今之秦国,虎狼精骑规模庞大,单论七国,齐楚敢兴兵伐秦?”又有人支持秦国。 “这”林阳耀语声结巴。 他本研习齐国称霸事宜,不慎了解秦国政务。 今话题从齐王称霸,转为齐楚秦争锋,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见状,冀韶华笑盈盈斟酒,寄给季玄陵,调侃道:“夫君久居西秦,谁知在临淄城也有盛名,假使秦军东征,临淄城内,怕全是夫君的事迹了。” “虚名而已!” 季玄陵谦虚的说,内心非常高兴。 嘴角笑意尚未散去,林阳耀高声道:“陆贤弟,你如若不信,他日,你入秦,某入齐,十年之后,再把酒言欢,商谈争王称霸,并,吞八荒之事?” “林兄,沧海桑田,我自横流。某为秦王说话,非执意前往秦王,相较西陲秦国,某更愿前往赵国效命,施展才华,领六国之兵西征伐秦。”陆元驹道。 “如此甚好,祝贤弟在赵国实现抱负!”林阳耀抱拳道。 “哈哈哈,痛快,痛快!” 林苑阁,传出公子僚的声音,旁边,公子魁亦满脸笑意, 彼此举杯,把酒言欢! 他们还以为陆元驹愿前往秦国施展才华,秦王甚至重金资助,谁知陆元驹所言,全在提防秦国。 今在秦王面前,提及领六国精锐伐秦,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他们高兴呢? 东临阁内,赵浣溪,冀韶华,林素音纷纷转首相望。 名叫陆元驹的家伙,实在可恶。 分明故意戏弄学宫内,所有心向秦国的学子。 况且,秦王就坐东临阁,此举分明让秦王蒙羞! 谁知目光所至,季玄陵仍闲情逸致的饮酒,似乎没把陆元驹所言记在心上。 “夫君,你不生气么?”林素音询问。 季玄陵品饮杯中酒,来回握着酒杯,扑哧一笑道:“生气,为何要生气?陆元驹入赵,皆因猜出秦国必然崛起,为夫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陆元驹,既不钟意齐楚,又不愿入秦,偏偏前往赵国。 赵国,秦灭六国时,长平之战坑杀赵国精锐,此后四次东征赵国,仍不能灭赵。 灭韩后,采取反间计,才取得大捷。 可见赵国根基之深,兵勇之强,间接证明陆元驹颇具谋略,目光长远。 越发萌生收复陆元驹的念头。 不禁挺身而起,走出东临阁,屹立在高台,凝眸横扫陆元驹,林阳耀,笑语询问道:“两位先生皆有才华,不过,某要说尔等,秦地据崤函之固,坐拥七八州,已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势。 今贤臣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行通商之便,外扩疆域,募精兵,招良将。 不出五载,秦军卷土重来,东入河东,南征楚国,秦军所过,魏王臣服,楚王跪地,王妃,公主,入秦宫为姬,尔等信与不信?” 此言出,学子震惊。 秦军所过,魏王臣服,楚王跪地。 此等豪情霸气,连正如日中天的齐王,也不敢妄言。 这学子,年纪轻轻,怎敢口出狂言? “兄长,这秦王,好生狂妄,敢叫板楚国?”梦箩公主气恼的说,敢打楚王妃,楚国公主的主意。 梦箩公主生气,公子魁同样生气,他作为楚国未来的继承人,谨记季玄陵所言。 秦国控七八州之地又如何,其疆域仍不及楚国。 聚数十万精骑悍卒又如何,能抵挡巍巍楚军的锋芒么? 这贼子觊觎楚国,需尽快在秦国崛起,联络六国之精锐提前灭秦。 旁边,公子僚俊逸的脸颊挂着笑容,轻扫公子魁,拱手向梦箩公主说:“秦王,与我等年纪相仿,却治国有方,颇有军功,某倒想瞧瞧,秦王有何良策,秦军,是否有资格像他所言,入河东,进南楚,所过之处,诸王臣服,妃嫔入秦国为姬?” “殿下,你的话过分了!”公子魁咬牙说。 秦王欲伐楚,公子僚喜闻乐见,也敢心生邪念么? 公子僚品酒端坐,笑而不语! 论战堂内,除林苑阁内几人,全不知季玄陵身份,听闻他所言,林阳耀哼笑两声,不屑说:“小公子狂妄了吧?看的出来,近年来,秦王效仿东方六国,有意消弱酷刑,减少刑罚。 正在消弱法家在秦国的影响力,今秦国废除坚持数十载的法家治国,倒向转向儒家治国。 此举,使秦国法令混乱,军功赏赐五度,届时,秦国将像被剪除爪牙的老虎,所有兵勇斗志涣散。 秦军颓废,西秦何谈崛起?” (本章完) 第215章 外儒内法 林阳曜所言,说出论战堂内大本分学子的疑虑。 从前,秦国借强势变法,使秦国从西陲弱国,渐渐跻身西陲霸主。 此后历代君王延续法令,靠法家权威,在秦国统治,建军功制,立严酷法令,使秦国全民好战。 纵然大家治国理念不同,时常不承认法家的效果,却全都承认法家改变了秦国,改变了诸侯国格局。 今秦王一改秦国推行数代的法令,消弱法家在秦地的地位,转而采取更仁义的儒家治国理念。 这无疑是自掘坟墓啊。 论战堂内,不论众学子,又或诸侯国公子,目光纷纷集聚在东临阁,焦急等待季玄陵反驳。 特别是知道季玄陵身份的公子僚,公子魁,卿月公主,梦箩公主四人。 在林苑阁内,焦急就坐,欲等季玄陵论道。 季玄陵提着酒壶从东临阁内走出来,身如松柏,狂笑道:“林阳曜,谁说秦国消弱法家,转投儒家呢?” 没有吗? 林阳曜错愕,暗自不解。 “小先生,既然秦地没有转投儒家,你且说说,为何消弱法家?”林阳曜道。 “对啊,说啊,若没有见地,别随口咧咧!” “就是,林先生所思,有自己的根据,你所言,何来依据呢?” 林阳曜怒声质问后,许多心向齐国的学子,纷纷出生附和,一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想善罢甘休的事态。 “哼,这便是狂妄的下场!”卿月公主怒哼,轻蔑的叱责。 公子僚,公子魁,梦箩公主笑而不语,一副等待好戏上演的样子。 季玄陵提壶饮酒,仰头郎朗发笑:“哈哈哈,儒家崇尚仁,礼,讲究人与人有仁爱之心,促进国家和畅,君王取信于民,施仁政,体恤百姓,从而令国家安定,百姓安康。 法家主张以法为本,犯事受法令约束,法不阿贵,向来推行严刑酷法来保持秩序,从而令国家富强。 其目的相通! 似林先生所言,秦国攻城略地而不加治理,废酷刑而召流民入境,秦地迟早分裂,此言,愚钝,愚不可及。 似儒家所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对待百姓,俘虏,秦地坚持仁义为本。然无规矩不成方圆,如何妥善安抚流民,俘虏,又需法令来保证。 所言,秦军何须废除法令,自断一臂呢? 林先生,没有听说过外儒内法的策略吗? 秦法好似刮骨钢刀,刚猛,锋利,剔除伤口所有污秽,采取儒家仁义之术,似一味良药,温顺,通和,最终愈合伤口。 一句话,儒法结合,儒法互济。 故而,秦国兼并之地,既没有豪强起义,又没有暴民作乱。 法令推行时间越长,向心秦国者越多,何来秦地越强,越早崩溃一说?” 外儒内法? 林阳曜的确没有听说过,闻讯大吃一惊。 “好!” “说的好!” 陆元驹鼓掌叫好:“列国争霸,王侯建功,百姓遭殃,若秦王推行的策略,似小先生所言,让陆某刮目相看啊。” “说的没错,难怪近来河东之地,西渡浊河,入秦的百姓越来越多!”有学子高声附和。 一时间,论战堂内,众学子议论纷纷。 这时,二楼的流光阁内,走出一名身穿华服,约双十年华的公子,站在高台处,理了理华服,躬身抱拳向季玄陵行礼道:“小先生所言,令人某茅塞顿开,若小先生不弃,随某入燕,封侯拜相,共谋大业!” 此人乃燕国王子姬延,又称公子延,前来论战堂听道,既衷情陆元驹,也衷情林阳曜。 可惜两人一人入赵,一人入齐。 当前,季玄陵所言,震耳发聩,故急切招揽入燕。 毕竟,似林阳曜所言,齐王称霸后,很可能挥师北伐,他不得不早做准备啊! “这姬延,真急不可耐啊,邀秦王入燕,领秦国虎狼精骑而去吗?”公子僚啧啧轻笑,面生鄙夷。 边上,公子魁附和道:“齐王称霸,可采取林阳曜提议,吞宋灭燕,姬延焉能不急。” 话虽如此说,他们视线让聚集在季玄陵身上! 外儒内法? 好一个外儒内法! 秦王所图甚深啊! “延王子,此贼随口咧咧,口无遮拦!”林阳曜似乎想起什么,出声污蔑季玄陵,冷语道:“小先生,你说秦王推行外儒内法,举法令,渡仁义,为何秦军作战,所过之处,浮尸满地,鸡犬不宁,这也是仁义么?” “对啊,这分明是假仁假义,欺世盗名!”有学子附和。 “秦军杀戮极深,以首级换取军功,小先生谈及仁义,不害臊么?”另一人学子反驳。 “哈哈哈,某在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么?”季玄陵提着酒壶,延台阶而下,登上论战台,白了眼林阳曜,笑语道:“先生说,秦军杀戮极深,对敌军不该杀么,先生不懂得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么。 乱世,有乱世的生存法则,魏国向齐国讲仁义,齐王能停止伐魏么,越国向楚国讲仁义,楚王不御驾亲征么?齐王称霸,楚王灭越,最终仍需要勇兵骁将!” “说的好,诸侯争锋,何来的仁义!” “没错,齐王,楚王,领军作战,不讲仁义,为何偏偏让秦国将仁义?” “林阳曜,下去吧!” “下去吧!” “快滚下去!” 一众魏国学子,包括燕国,韩国等小国学子,纷纷支持季玄陵,呵斥林阳曜。 林阳曜面生尴尬,窘迫。 从来没有像现在被反驳的无言以对,遭列国学子起哄。 待在论战台上,面孔火辣辣的,结结巴巴道:“那也那也不能滥杀无辜啊!” “就是,小先生对秦国政令如此了解,谁敢说不是秦国派来学宫的说客呢?” “没错,秦王设聚贤院,欲招揽四方英豪入秦,小先生所言,事事偏袒秦国,究竟是何居心?” 多数楚国,魏国的学子不淡定了,纷纷怒声斥责,故意无的放矢,毁坏季玄陵与秦国的名声,欲打压其嚣张气焰。 (本章完) 第216章 挑拨离间 顷刻,论战堂内,众学子分成两派。 魏韩燕赵等列国学子,支持季玄陵所言,以林阳曜为首的齐楚学子,则聚众驳斥季玄陵的观点。 了解论战堂内局势,季玄陵笑语盎然:“既然堂内学子对秦军好杀戮,愤愤不平,某便详细秦军为何好杀戮? 治国安民,秦地推行外儒内法。扩张疆域,秦地推行内王外霸。 外霸,对待敌人,即不服从者,强势征讨,肆意杀戮,唯独把敌人打趴下,让他们害怕,敬畏,臣服秦国。 其目的之一,扩张疆域,促使秦国强大。 秦军强,则秦国强,如此,才能让秦地百姓舒适,有尊严,即为内王。 尔等是否认可秦国的策略,有谁会在乎呢,秦人认可便好。 总强国,韩国,燕国等诸侯国,对内残暴,榨取民脂民膏,让百姓活的像奴隶,对外割地献媚好得多。 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民多则国大,兵勇则国强,一个人口众多,百姓富庶,兵强马壮的大国,何愁不崛起?” 外霸内王? 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林阳曜等人闻声,顷刻间鸦雀无声。 秦军对外强悍,对内柔弱,灭敌军而善待百姓,难怪秦王在西线有恃无恐。 林阳曜面冷,凝眸沉思,胸无良策,尴尬的抱拳说:“小公子大才,兴许你说的没错,秦王的治国方针适合秦国,某保留自己的态度,十年后,是东风起,还是西风吹,咱们再做定论。” 林阳曜是个骄傲的人,始终坚信凭自己的治国方针,十载后,齐国更加强大,有一统六国的锋芒。 季玄陵微微躬身行礼,嘴角噙笑道:“今东风压过西风,某相信,不出五载,强劲的西风,会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东方敌国。” 五年? 又是五年! 厅堂内学子纷纷静默,仰头眺望季玄陵,不少学子,公子在思考的他的话。 各诸侯彼此不相容,诸王争霸,穷兵黩武,少有考虑内政,独独齐国采取富国强民之策。 今秦国重视百姓,鼓励农商。 林阳曜欲花费十年,吞宋灭燕,为齐国奠定吞八荒,并的基础。 眼前小先生,谋略伎俩似更胜一筹,接连声称五年后,秦国崛起,横扫东方六国。 想来,列国局势将发生巨变,东方霸齐,中原雄楚,西陲强秦,成三家鼎立的局面。 诸位学子沉思,欲谋取前途时,季玄陵提着酒壶,徐徐向论战台外走去。 这时,二楼流光阁内,燕国王子姬延,快步冲出雅阁,抱拳说:“小公子略不世出,腹中甲兵,某好奇询问,小公子以为,七国内,最终何人将取代周天子,一统六国?” 公子延心似明镜,齐国崛起,燕国处境微妙,欲窥探先机,为燕国驱祸避害。 此言出,顷刻间,勾起二楼雅阁内,所有诸侯国王子,公子的兴趣。 尽管季玄陵所言,未必准确推断,但他们仍心生好奇。 闻声,季玄陵仰起头,这时,一名王子催促道:“小先生,说说吧!” “说说?”季玄陵凝眸扫过众人反问。 “说说吧!” 不少王子催促。 季玄陵微微点头,示意丫鬟拿来水酒,笑语道:“七国争锋,谁主沉浮?诸位王子,不妨从七国的地理,经济,军事,人口方面好生考虑!” “熊魁,拜见公子!”林苑阁内,熊魁隐忍不住,欲与季玄陵唇枪舌战,言语争锋,出雅阁,躬身行礼,没有点破季玄陵身份,笑语道:“公子先前所言,人多则国大,如此楚齐为大国,兵勇则国强,齐楚赵秦为强国。 岂不是说,齐楚皆有定乾坤的资格了?” 此言出自秦王之口,他要瞧瞧秦王如何反驳。 闻声,季玄陵转首望去,注视着公子魁,与此,也发现公子僚与卿月公主,隐隐猜出公子魁的身份。 须臾间,便有人验证了他猜想:“哈哈哈,公子魁,似小先生所言,齐国谁主沉浮,还需从地理,经济,军事,人口方面考虑,韩国富庶,地处中原,如此说,也能一统六国了?” “没错,我魏国地处中原,商业,手工业繁荣,粮食充裕,魏武卒闻名天下,端起受挫,他日必然东山再起!”一处雅阁内,另一名公子说。 “公子随,公子让,你们?”公子魁暗怒,欲反驳时,眼神转向季玄陵,郎笑道:“小先生有何见解,不放直言相告。” “韩国,没错,韩国地处中原,经济富庶,霸各类雄关要塞,可见汗王治国之能。可惜,正因地处中原,地域过于狭隘,缩在秦魏楚之间,乃四战之地。鼎盛时,要么遭魏军攻伐,要么让楚军侵略。 一统六国为时尚早,该率先设法保全,北拒魏国,南挡楚国,再徐徐图之。” 季玄陵语气温和的说,他可不准备给列国开出治国良方,反而欲挑拨离间,为秦国争取机会。 “小先生所言极是,韩国的确该首先整顿内政,设法保存实力!”韩国公子随,心怀不满,却不得不承认季玄陵所言,一语点破韩国的处境。 魏国公子让闻声,急忙询问魏国前途:“小先生,魏国呢!” “魏国,地处列国中心,历代先王鼓励农商,商贾众多,钱粮充足,魏武卒独步天下,从前风光无限,可惜与太多诸侯国接壤,且魏国境内无险可守,领军争锋,常常受制于人。 好在历代王上甚至深知此事,故而与赵韩联合,魏军前线征战,赵韩军队保护后方,使赵韩成为魏国的四方屏障,所以,魏国成就霸业。 可惜,魏国称霸,东征齐国,西伐秦国,南讨楚韩,北侵赵国,破坏联盟,攻打赵韩。 此举引来诸国声讨,攻赵时,齐军围魏救赵,攻韩时,齐军围魏救韩。 故而霸主易位,今日惨象非齐国兵锋强大,皆因魏国破坏联盟,内政发生转变。 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魏王与赵王,韩王摒弃前嫌,三家在此结盟,凭魏武卒,赵国胡骑,韩国强弩,三家聚兵南征伐楚,可夺回失地,聚兵伐齐,未尝不能夺回霸主地位。” (本章完) 第217章 季玄陵,你在找死 赵魏韩结盟,伐楚抗齐? 魏公子让,闻声似乎得到梦寐以求的答案。 没错! 赵魏韩同气连枝时,魏国称霸,赵魏韩争锋时,魏国衰落。 微微躬身,拱手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生所言,令某茅塞顿开!” 语声落,示意随从端上金子,邀请道:“某愿赠送先生百两金,请先生前往魏国,与某清除朝廷弊端,整顿军马。” “谢公子美意!”季玄陵笑语道:“可惜某志向不在魏国,而在秦国!” 公子让面生惋惜,仍没有放弃道:“不知秦王许诺先生何等官职,若先生入魏国,某愿拜先生为相,总领朝政!” “呵呵,心之所向,不在乎官职高低!”季玄陵再度拒绝。 他堂堂秦君何须前来魏国,况且,魏国贤良能臣极多,若能善用,连他都会忌惮三分。 公子让不知招揽魏国贤良,反邀请他入魏国,可见尚未明白魏国的优势所在。 “可惜,不能邀请先生入魏国,太可惜了!”公子让痛心疾首的说。 季玄陵拒绝公子让好意时,林苑阁内,楚公子魁,齐公子僚,卿月公主,梦箩公主,全面色冷酷,怒目而视。 这贼子好生卑鄙,分明有意挑拨离间,欲挑起赵魏韩,与齐楚的矛盾。 却遭魏公子让,韩公子随相邀。 卑鄙! 太卑鄙了! 此人不除,他日必成大患。 震怒,生气,雅阁内越来越多诸侯国王子,却对季玄陵的言语兴趣。 欲在他口中得知各国利弊所在,如何化解来自他国的兵锋。 赵公子迁,徐徐而出,在雅阁外躬身行礼。 “小先生,某乃赵国公子迁,敢问小先生,赵国呢,先生如何看待赵国?” 闻声,季玄陵仰头望去,神情渐渐严肃。 “赵国,军事强国也! 三家分晋后,赵国日渐强盛,东拒秦国,南抗魏国,西征齐国,在北方把匈奴杀得片甲不留,某佩服之至,可惜赵地处北方,财力远不如韩,魏,所控之地,罕有雄关要塞。 万幸赵地产马,有闻名天下的胡骑。 单单军事上,足够与齐楚争锋! 若没有楚,魏牵制,赵国胡骑,向东可横扫齐军,向西绕道北方草原,远征秦国,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听闻所言,赵公子迁颔首赞同,不少王子也点头认可。 赵国不富裕,怎奈赵军凶悍,特别是北方,打的匈奴落花流水,不敢南下牧马。 季玄陵轻咳两声,盯向公子迁,提高语调道:“赵国弊端再遇宗亲干政,导致赵王所作所为,多需仰仗其族人。 使赵国为储君之位多次发生内战,导致人才外流,严重破坏国力。 赵国欲崛起,对外拉拢韩魏,对内清除宗亲,铲除小人,君臣精诚团结,相信未来争锋路上,必有一席之地?” 此言公子迁如雷贯耳,眼前年轻人所说,正是赵国弊端所在。 连他父王继承王位,也是经过血雨腥风的杀戮,才继承了王位。 今赵国诸王子,对君王之位虎视眈眈,向来父王驾崩时,又有战祸降临。 铲除佞臣容易,消灭宗亲太困难了。 一时,公子迁神情颇为尴尬,目光转移在季玄陵身上。 暗暗轻叹道:若有机会,必须拉拢他前往邯郸城。 这时,梦箩公主款款走出,挺身屹立高台,美眸凝望季玄陵,朱唇轻启道:“似公子所言,燕韩赵魏四国,没有资格一统江山,那么,是不是说,一统江山者,非楚秦齐三国了?” 听她吐语如珠,声似黄莺,悦耳而清脆。 季玄陵转首徐徐望去,一女子独站高台,身穿蓝色宫装,柔情绰态,美艳不可方物,似画中走。 详观凝望,他发觉对方眉宇中蕴含着几分挑衅之色,绝非善类。 季玄陵哼笑道:“呵呵,楚国么,兵多将广,疆域辽阔,灭越国,兵锋正盛,令人忌惮啊,反正,秦军不敢招惹楚军!” “你” 梦箩公主闻声,面部怒气,柔荑指向季玄陵。 这混蛋故意阴阳怪气。 秦军明明重创楚军,竟然说不敢招惹楚军,在故意恶心她么? 暗暗咬牙,皮笑肉不笑,点破季玄陵身份道:“秦王,你如此嚣张跋扈,真觉得楚军怕你不成?” 秦王? 论战堂内众学子闻声,目光惊诧,齐刷刷转首盯向季玄陵。 眼前侃侃而谈的小先生,竟是领军在西陲征战,所向披靡的秦王。 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他们很快又释怀了,秦王早抵达临淄,前来稷下学宫也不意外。 唯有他,对列国形势了如指掌。 不久前,与季玄陵唇枪舌战的陆元驹,林阳曜暗暗尴尬,邀请他前往诸国的燕公子,赵公子,同样窘迫。 秦王! 太令人害怕了。 季玄陵没有例会四面学子,嘴角上扬,面生傲色,语声冷酷的说:“哈哈哈,楚军怕不怕本王,你当本王在乎么,有秦军在,楚军休想染指大康。 若不服气,信不信本王先灭了楚国,扒光公主衣服,让公主夜夜侍寝!” “流氓,腌臜痞子!” 在众学子面前被轻薄,梦箩公主容颜怒意更甚,紧牙紧咬怒骂道。 “季玄陵,你再找死?” 楚公子魁冲出来,似怒目金刚,狰狞而暴戾。 灭楚国? 楚人何足惧哉? “熊魁,吾王名讳,岂是你大呼小叫的!” 东临阁,申屠秀向邢步英点了点头,邢步英阔步前冲,抓起环形高台上的食案,似炮弹抛向公子魁。 见状,公子魁急忙闪躲! 嘭一声,他前脚离地,食案紧跟砸在他所处位置,狠狠撞在公子魁身上。 “小子,是你在找死!” 季玄陵瞪了眼公子魁,咔嚓一声,掌心的酒壶生生被他捏碎,残留酒糟溅满地面! 论战堂内,一众学子观之,暗生惊色。 传闻秦王性格乖张,跋扈,不把列国英豪放在眼里。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魁趴在地面,小腿处渗出鲜血。 此时,邢步英虎躯疾行,冲上来,公子魁欲反抗时,遭铁拳重创,尚未倒地时,邢步英铁拳又雨点般轮上来。 一时,鼻青脸肿,有性命之忧! ??感谢书友1299176471投了1张月票 ?书友121775418投了2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218章 谁主沉浮 眼见再不阻拦,将闹出人命! 公子僚快步冲出雅阁,喝道:“秦王,你在临淄闹事,怕不妥吧?” “哈哈哈!”季玄陵仰头郎笑,语声放荡,狂妄,喝道:“步英,留他狗命,改日战场,让你杀个痛快!” 闻声,邢步英狂力把公子魁摔在地面,从他身上踏过,前往东临阁。 这时,梦箩公主快步上前,搀扶起公子魁,急忙询问:“兄长,你没事吧!” “还死不了!” 公子魁鼻青脸肿,那还有先前的翩翩公子风度,剜了眼季玄陵,咬牙启齿的说。 “小子,在学宫,本王给三王子面子,不然,非把你脑袋拧下来!”季玄陵皮笑肉不笑道,抬脚狠狠踩在地面破碎的酒壶上,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声音。 不怒而自威! 论战堂内,列国王子,众多学子,注视着季玄陵身形,有忌惮,有羡慕,还有臣服者。 拍了拍浑身灰尘,理了理劲装,季玄陵径直向论战台外走去。 公子僚安抚公子魁坐在林苑阁内休息,转身道:“秦王,敢问你觉得齐秦两国,将来谁主沉浮?” 此前,他压根没把季玄陵放在眼里,秦军强,齐军也不弱。 直到对方教训公子魁,他才意识到了,季玄陵飞扬跋扈,有自己的道理。 大齐正在快速崛起,若不与之交好,便是百年宿敌。 凭季玄陵的能耐,齐秦之战,必然两败俱伤,让渔翁得利。 季玄陵止步,询问道:“你愿意听?” “当然!”公子僚点了点头,谦逊的说:“秦王深谋远虑,颇具谋略,某愿洗耳恭听!” “哈哈哈,你愿意听,本王却不愿意说了!”季玄陵狂声郎笑。 “你” 当众被戏弄,公子僚被气的不轻,欲发作,又忌惮其王上身份。 眼见兄长出来受辱,卿月公主出来为公子僚打抱不平道:“秦王,你飞扬跋扈,不怕诸国再组建联军伐秦么?” “怕?” “本王好怕啊!” 季玄陵阴阳怪气的说,迈步向林苑阁方向走来。 观之,卿月公主内心咯噔一跳,生怕季玄陵靠近报复她。 边上,公子僚同样惶恐,公子魁的遭遇历历在目,难道秦王敢在临淄城教训他不成? 眼见对方快步逼进,卿月公主越发惶惶不安,在彼此仅剩三五步之遥时,娇喝道:“秦王,这是临淄城,非咸阳城,你休要张狂!” 谁知,季玄陵压根没有搭理她,靠近公子僚时,猿臂搭在他肩膀,强拉硬拽走出雅阁,在公子僚紧张时,低声道:“告诉齐王,秦国意在大康,若秦齐结盟,秦国取代大康,齐国取代大周,两国共享天下!” 道出来意后,季玄陵拍了拍向公子僚肩膀,笑道:“公子身板太弱啊,今后东方必是遍地狼烟,这幅体格可不行啊!” “僚,谨遵王上教诲!”公子僚木纳的行礼。 此时,他震惊,兴奋,神态喜怒无常。 秦国取代大康,齐国取代大周,共享天下。 此言太惊世骇俗了,搁在从来根本不敢想象,今日,季玄陵说出来,梦想非遥不可及啊! 他绝非绝非蠢货,相反,被选拔齐国储君全靠能力出众。 顷刻间,意识到齐秦结盟的好处,若联军夹击楚国,除掉楚国这个隐患,齐军横扫燕赵魏韩四国,似探囊取物。 想到齐秦结盟,两国受益匪浅,不由得对季玄陵刮目相看! 在他思量时,季玄陵已经开始为秦国招揽人才,昂首挺胸,凝眸横扫论战堂内所有学子,高声道:“今秦军占陇地四州,西凉二州,各地急需贤臣良将治国,若有人愿前往秦国求得功名,前往驿站登记,即有银两资助!” 诸位学子中,在得知季玄陵身份后,不少人已经决定前往秦国谋取功名。 这会儿,季玄陵亲自招揽,让更多学子蠢蠢欲动。 在他们权衡利弊时,季玄陵向申屠秀,邢步英点点头,二将请出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向学宫外走去。 “秦王留步!” 快抵达门口时,燕公子延快步追上去,行礼道:“王上,某是否能随王上前往军营,一度秦军风采?” 他非常钟意季玄陵的能力,怎料想对方乃秦君,没法拉拢前往对方入燕。 不过,若设法使得秦燕交好,他很愿意向对方讨教治国策略,练兵方法,借秦国庇护,保燕国不受齐国侵犯。 “今日,恐不方便。”季玄陵温声说:“来日,本王亲自前往拜访燕王!” “好,某在军营设宴,喜迎王上前来!”公子延点了点头,与季玄陵有说有笑的离去。 秦王离去,论战堂内的学子,也陆陆续续离去。 若秦王所言不假,未来必是大世之争,他们也该各奔前程,前往各国施展才华了。 林苑阁内,公子魁强忍伤痛,抱拳向公子僚道:“兄长,秦王跋扈,故意挑拨离间,你切莫轻信秦王谗言,楚国,愿与齐国世代交好!” 说罢,侧首看向卿月公主道:“改日,某让父王向齐王送去聘礼,尽早迎娶卿月!” “呃?” “此事恐有难处!”公子僚神情踌躇。 齐楚结亲,他迎娶梦箩公主,公子魁迎娶卿月公主,这早在会盟之前,两国已有约定了。 怎奈季玄陵所言,仍萦绕在他心头。 公子僚擅作主张,准备反悔了。 “兄长有何难处?”公子魁愕然不解。 公子僚转身望了眼卿月公主,苦笑道:“近来诸国王子来临淄,朝堂内,在诸国王子内为卿月择婿,贤弟欲迎娶卿月,尚需好好表现啊!” 闻声,公子魁面容笑意凝结,点了点头:“会的,谢兄长款待,告辞!” “不送!” 公子魁,梦箩公主离去,雅阁内仅剩公子僚,卿月公主兄妹时,卿月公主好奇的询问:“兄长,你为何期盼熊魁,他似乎对你所言,非常不满。 传闻熊魁非善类,今后怕有麻烦!” “哈哈哈,秦王说的没错,楚国,不可信,楚王熊威,世子熊魁,亦不可信!”公子僚严肃的道:“快回宫,为兄有要事向父王汇报。” (本章完) 第219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学宫外。 公子魁,梦箩公主,乘车而行。 车厢内,梦箩公主胸脯起伏,忿忿不平的说:“迎娶卿月之事,早在会盟之前,齐王已经默许了,公子僚为何变卦?” “那是以前,楚国尚未消灭越国,秦国在西陲没有崛起,齐王拉拢安抚楚国,故提议永结同好。 今楚国灭越国,秦国在西陲称雄,纵然国力不济楚国,却占领陇地,西凉大片沃土,兵锋正盛,足够牵制楚国。 齐王欲称霸,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公子僚岂会不懂,不变卦才怪呢?” 公子魁搓着面孔化解伤痛,咧嘴愤怒的说。 诸国君王心似明镜,若楚国消灭越国,在齐国重创魏国之前,此次会盟之地,将非齐国临淄,而在楚国寿春。 今没有越国,齐国南部与楚国接壤,彼此兵锋正盛,国富民强。 两国君王均想快速扩张,必生战端。 故而,楚国欲迎娶卿月公主,嫁梦箩公主,游说齐国北伐燕地,而非南征宋国。 楚军在大康取得大捷,国力兴隆,兵锋气势如虹时,挥师北上,与齐军争锋。 谁曾料到,公子僚有所提防了。 季玄陵! 又是这个季玄陵! 在论战堂内出言不逊,侮辱她,兄长遭秦将暴揍,在诸国王公前颜面尽失。 今公子僚突然改变主意,定然受他蛊惑。 “这个混蛋!” “兄长,公子僚改变主意,若他游说齐王与秦王结盟,把卿月公主远嫁秦国,齐楚永结同好,事情岂非对楚国不利么?”气愤中,梦箩公主面生恶寒,提心吊胆的说。 “哼,齐楚结盟,他休想!”公子僚铁拳砸在案台,冷酷的说:“此番让齐王与楚国结盟,彼此联军杀过函谷关,抢占秦国在大康之地。” 闻声,“兄长胸怀良策?”梦箩公主询问。 “当然了!”公子魁紧攥铁拳,斩钉截铁的说。 车架徐徐前行,会盟前,暗斗再起! 热闹繁华的街道内。 与赵公子迁分道扬镳后,季玄陵携三美同游临淄。 难得出行,彼此兴致高涨,在学宫内严肃的神情,早烟消云散。 临近黄昏,一行人归来。 入军帐,三美在里间洗漱时。 严正方兴致勃勃走进军帐来报:“王上,元魁汇报,半日来,竟有十余名学子前来投靠秦国。” 起初,他不知何故,细问之下,才得知诸学子深受季玄陵所言感染,对其心生崇拜,故投奔秦国效命。 “是吗?”季玄陵反问:“林阳曜,陆元驹,是否投奔?” “名册内,不见两人姓名,投奔之人,没有经国治世之才,然治理一城一郡,搓搓有余!”严正方回答。 “唉!” 季玄陵叹口气。 心有不甘啊! 不过,秦军占领陇地四州,将来占西凉二州,共计数十郡,大小上百城池,急需贤臣前往治理,抚慰人心,恢复经济。 “罢了,罢了!” 季玄陵摆摆手,陆元驹志在赵国,林阳曜志在齐国,对方不投奔秦国,也在预料之内,是他太执着了。 没有陆元驹,林阳曜,他还有严正方,黄浩然,徐闻达不是吗? 向严正方交代几句,尽其所能在临淄笼络贤良。又询问道:“张懿呢,他身在何处?” “禀王上,半日内,张懿陆续前去楚王,汗王行辕,均被逐出军营了,想来迟早前来秦军营!”严正方汇报,微微摇头感慨的说:“楚国,齐国太强,岂会愿听合纵之术,王霸之道,可惜啊!” 楚王不懂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道理,张懿再不济,也能提出不同的治国策略。 “不可轻视,若张懿来军营,务必善待,若让其他君王拜为客卿,也要设法把他绑回秦国。”季玄陵叮咛。 “喏!” “列国事宜,打探的如何了!”饮茶润喉,季玄陵问。 “如王上所料,齐王,楚王彼此提防,各有所图,倒是韩王,欲与齐结盟,与之伐楚。”严正方汇报。 “呵呵!” 季玄陵冷笑两声,轻蔑的道:“跳梁小丑,随他去吧,当务之急,该设法让齐王与秦国结盟!” 秦齐结盟,他来临淄的目标之一。 若说服齐王,今后,秦军西征大康,在无后顾之忧了。 “王上,成功游说齐王极难!”严正方严肃的道:“毕竟,与秦结盟,齐国将不得不改变长期坚守的联楚抗秦伐魏的策略。” “不急,严卿去休息吧!” “喏!”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季玄陵坐在软榻,嘀咕着,若公子僚把他的话带个齐王,相信齐王会感兴趣。 相较代周而取天下,齐军南征宋国,北伐燕国,不过蝇头小利而已。 若齐王鼠目寸光,为小利而忘大义,他大不了退而求其次,联赵燕打压齐国,合赵魏牵制楚国。 秦国照样能作壁上观,行渔翁之利。 “哈哈” “哈哈哈” 季玄陵忍俊郎笑时,林素音款款而出,柔荑端着玉盘,徐徐走来。 落座在季玄陵身旁,盈盈一笑,玉指拿起玉盘内切好的桃子,喂给季玄陵道:“夫君尝尝吧,临淄出产的桃子,味道异常鲜美。” 伊人在前,季玄陵揽住她柔软楚腰,坐在自己怀里,嘴角勾起坏笑:“临淄的桃子,可没有爱妃鲜美,为夫早想吃掉爱妃。” “夫君!” 林素音轻嗔娇语,玉面含羞,螓首贴近,低声耳语:“两位姐姐尚在帐内,夫君莫要胡来。” 怎奈发觉季玄陵眼眸直视,不禁黛眉微敛,似羞答答的花朵,羞怯而矜持。 “嘿嘿!” 季玄陵荡荡坏笑,偶然捕捉到怀中妙人似醉似媚的风情,他不禁升起强烈的冲动,那含情带媚的眸子,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让他不禁来了兴致,垂首逼进,深吻而去。 伊人朱唇红润而柔软,轻轻一吻,香气如兰。 此时,含情带怯的眸子,羞意更浓,媚意更甚,让他欲罢不能。 遭遇偷吻,林素音惊得呆若木鸡,身姿顺势倒进季玄陵怀里,藕臂情不自禁勾在他脖颈。 欲任君采劼,芳心又悸动而紧张。 回过神来时,檀口“呜呜”回应。 ??感谢书友1817498投了1张月票 ?书友1817498投了1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220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齐王宫。 也许是诸侯国内,最雄武壮阔,富丽堂皇的宫殿了。 落座临淄城东南,组成巨大的宫殿群。 古色古香的色调,令王宫庄重而威严。 飞檐上盘踞的金龙,在阳光下金鳞金甲,栩栩如生,似欲腾空而去。 宫内,城墙绿瓦,古树成荫,池水环绕,浮萍满地。 晌午,齐王田渊,送走韩王时,公子僚,卿月公主恰好回宫。 此时,齐王兴致高涨,笑盈盈询问:“怎么样,今日在学宫有何收获,学子中是否有大放异彩之人?” “父王,哪有什么好事啊,有也让秦王搅和了!”卿月公主嘟着嘴,秀眉紧蹙,不悦的说。 “哦?”齐王面容无波,笑道:“秦王也前往学宫了?” 在他眼里,秦王善战,善谋,然带三名王妃前来临淄,必然是淫-荡之徒。 入城后,流连在城内各处烟花场所才对,竟然收心与王妃前往学宫,让他不由得刮目相看。 “父王,秦王何止前往学宫,还故意提挑拨离间,建议赵魏韩结盟,抗齐,伐楚,还出言不逊,声称齐楚联盟迟早瓦解,两国必有一战。更厚颜无耻欲与齐国结盟。”卿月公主越说越气愤。 闻声,齐王神态凝重起来,略微惊讶询问:“僚儿,秦王真这么说了?” 公子僚微微颔首,把学宫内发生之事,如实汇报给齐王。 齐王嘴角勾起笑容,徐徐前行中,呢喃道:“秦王年纪轻轻,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他说的没错,齐楚必有一战。不过么,他想怂恿赵魏韩结盟抗齐,也想的太简单,韩王已经愿意与齐国结盟,赵魏韩三国联盟,从此不会存在。” “父王,兄长同样认为齐楚必有一战!”卿月公主附和。 齐王转首瞥了眼公子僚,公子僚躬身道:“父王,儿臣回来前,秦王特意叮咛儿臣,秦国意在大康,若秦齐结盟,秦国代大康而立,齐国代大周,两国共享天下。” 秦国取代大康,齐国取代大周? 齐王微微蹙眉,沧桑的面孔越发凝重。 轻敌了! 他太轻视秦王了。 此子年少,谋略城府,目光格局,同辈之内,罕有匹敌者,甚至在他之上。 齐秦分别处在七国东西两端,彼此结盟,的确能铲除楚燕韩赵魏,与各小诸侯国, 届时,齐国西进,秦国南征,彼此成就霸业。 从前他竟然没有考虑到。 “父王,儿臣觉得秦王的建议极好,故而借机搁置了卿月与公子魁的婚约,欲与秦王结盟!”目睹父亲的神情,公子僚在旁边说,他由衷支持支持与秦国联盟。 毕竟,齐楚争锋,秦楚争锋,必不可免,若拉拢秦国伐楚,消弱威胁齐国霸业的敌人,没有什么秦国更值得拉拢了。 走进宫殿内,齐王端起茶杯品饮,踌躇少时,谨慎的说:“僚儿,搁置与公子魁的婚事,你做的没错。不过,若放弃与楚国的联盟,转而与秦国结盟,势必影响齐国的安排!” “父王,秦王极其聪明,尝试与齐国结盟时,还在拉拢其他国家。燕国公子延,赵国公子迁,对秦王颇有好感,儿臣担心,若父王拒绝与秦国结盟,秦王肯定团结赵国,燕国。 届时,秦国可能独占大康,赵燕二分大周!” 噹一声,齐王把茶杯放在案台,神态生怒,若似公子僚所言,秦王分明故意逼迫齐国作出决断。 察觉父王神情变化,公子僚躬身道:“若父王坚持与楚国结盟,我等便该早日出兵,趁秦军分布在西陲时,奇袭函谷!” 奇袭函谷? 齐王轻笑,据韩王说,秦王来临淄前,把招降的西凉铁骑,全安排函谷关,明显在提防东方六国。 这小子年少,做事却滴水不漏。 收敛面孔的怒气,看向卿月公主询问:“卿月,你觉得秦王如何?” “跋扈,嚣张,却能文能武,将来必然是劲敌!”卿月公主娇声说。 谁知,齐王笑语道:“父王所言,是问你他作为夫君如何?” 闻声,卿月公主秀面生升起几分羞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在她眼里,季玄陵携王妃前来临淄,必是贪淫好色,风流成性,纵使善谋善战,却非做夫君的合适人选。 不过,她心似明镜,利益所致,彼此结盟的话,她仍要远嫁秦国。 “父王,秦王来临淄,带三名王妃,必是好色之徒,绝非良人!” 齐王得知女儿的想法,点了点头,叮咛道:“僚儿,入夜,邀秦王前来王宫一叙,若他说服父王改变主意,秦楚结盟,先灭楚国!” “喏!” 黄昏。 楚军大营。 公子魁,梦箩公主回营,不敢面见楚王,生怕遭父王责骂。 谁知,晚膳时,仍遇楚王相遇。 眼前公子魁鼻青脸肿,有好几处包扎的伤口,楚王问清缘由,气的暴跳如雷,喝骂道:“好个你季玄陵,太妄自尊大,不把我大楚放在眼里!” 楚王正值不惑之年,性格强势,护犊子。 从没有把诸侯国王放在眼里,即使前来临淄会盟,也是为消灭齐国做准备。 今自己的儿子,却让秦将暴揍。 季玄陵分明故意挑衅,给楚国下马威。 “父王,孩儿伤势事小,秦王挑拨离间,破坏齐楚联盟是大,若被他破坏盟约,齐王与之交好,局势对楚国大大不利啊!”公子魁气愤的说。 “秦齐结盟,本王怕他们不成!” 楚王爆喝,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意气用事,补充道:“秦齐结盟,对楚国百害而无一利,必须阻止。” 秦军已经把楚军逐出陇地,若让秦齐结盟,后果不堪设想。 “父王有何法子?”公子魁谨慎的询问。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挑起两国争端了,奈何齐秦两国相距甚远,彼此没有战端,挑起战争,不容易啊!”楚王长叹口气。 这时,公子魁靠近,低声道:“父王,儿臣在留守在齐王宫的密探口中获悉,今夜,齐王设宴宴请秦王,儿臣建议,如此,既能挑起秦齐矛盾,又能给楚国争取机会。” (本章完) 第221章 激将法 利用卿月公主,挑起事端,破坏联盟? 楚王侧身瞥了眼公子魁,低声询问:“你不迎娶卿月了?” 利用卿月公主,若部署的滴水不漏还好,若计划败露,反促使齐秦结盟,举兵伐楚。 作为楚君,他不得不慎重考虑。 不过,熊魁年纪轻轻,已有此谋略,令他欣慰。 “父王,大丈夫何患无妻!” 公子魁紧握拳头,斩钉截铁的说。 作为楚国储君,他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何况与卿月公主的婚约,本就是政治联姻,彼此没有半点情义可言。 牺牲卿月公主,换来楚国千秋大业,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哈!”闻声,楚王仰头郎笑,拍着公子魁肩膀,夸赞道:“好小子,有为父的气魄,灭齐伐秦,何愁没有妻妾。” 思索少时,叮咛道:“既然你愿意牺牲卿月,剩余事宜为父自有安排,去吧!” “喏!”公子魁点头。 楚王坐回软榻,向帐外喝令:“子恺将军!” 军帐外,一名身穿蓝铠的将领,抓佩剑快步进来,躬身道:“末将在?” 楚王以不啰嗦,快言快语道出自己的安排说:“谨记,必须做的滴水不漏。” “喏!”黄子恺得令离去。 夜风徐徐。 入夜,临淄城内,仍热闹非凡。 季玄陵,申屠秀,领八名精锐,策马穿过街道,徐徐抵达王宫。 黄昏时,他正抱林素音郎情妾意,锐士来报,齐王派宦官前来,邀他入宫赴宴。 与严正方商议后,他即跨马出发。 此时,宫墙中火把闪烁,公子僚在宫门外度步,焦急等待。 从季玄陵告诉他,齐秦结盟,齐取大周而代之,他心似猫爪,恨不得即刻与大秦签订盟约。 今父王称霸,夯实国力。 若有生之年,派军重创楚军。 他继承王位,领军横扫其他四国,灭周而代之,一统江山,成就千秋霸业。 故而,他内心早作出抉择。 月华散落,昏暗而朦胧。 公子僚瞧见季玄陵车架出现,疾步迎上去。躬身道:“僚,拜见秦王!” “殿下,快快请起!” 季玄陵跃马而下,搀扶起公子僚。 昨日,领军入城时,公子僚在城外迎接诸王,今晚,特意在宫门外迎接他。 季玄陵隐隐猜出,公子僚在齐国诸王子中的特殊地位。 不禁与公子僚多寒暄几句。 车架没有在王宫外逗留,径直前往王宫内,季玄陵暗生好奇:“今晚,齐王单独宴请本王吗?” “父王对王上的提议极富兴趣,故而宴请王上详谈!”公子僚低声说。 “哦!”季玄陵应了句。 他来临淄,便欲与齐国结盟,既然齐王对他的提议感兴趣,游说齐王将简单许多。 秦齐结盟,他也不虚此行了。 穿过狭长的走道,踏过几处宫门,车架抵达灵台宫。 宫殿内,齐王与一名近身宦官,低声嘀咕什么。 公子僚阔步走进来,拱手道:“父王,秦王来了!” 齐王田渊仰头望去,只见宫门旁屹立一人,那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那人俊美绝伦,神情似放荡不拘,眼眸内,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他不敢小觑。 秦王? 季玄陵么? 齐王稳步徐徐上前,面孔笑意浓烈,抱拳说:“百闻不如一见啊,秦王果然是英雄少年。” “齐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同样令人刮目相看啊!”季玄陵抱拳回礼。 这齐王眼如丹凤,眉似卧蚕,约不惑之年,仍器宇轩昂,步伐烈烈,形似虎狼。 闻声,仰头郎笑,示意道:“秦王快坐!” 季玄陵,申屠秀盘膝坐在旁边软垫,齐王叮咛身旁伺候的宦官,道:“王艾,准备宴席!” “喏!” 宦官退去。 不久,一个个宫女,端着托盘,把佳肴,美酒,放在食案,留在案台旁伺候。 季玄陵连饮几杯酒,齐王突然道:“玄陵,本王听闻,你有意与我大齐结盟?” “有此想法!”季玄陵颔首,反问道:“王上呢,有何打算?” 齐王没有直接回答,轻笑而语:“秦国,吃的掉大康吗?玄陵切莫不知深浅!” “哈哈哈,初生牛犊不怕虎,玄陵正值少年,纵然不知深浅,也愿以身试探。”季玄陵郎笑,故意挤兑道:“倒是老哥,既知深浅,若不迈出脚,有何意义呢?” “哈哈哈,你这家伙啊!”齐王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爽朗的笑起来,询问道:“齐楚结盟,兵不多吗,将不广吗,双雄喋血,可横扫各国,为何与秦国结盟呢?” 这老家伙? 故意刁难自己! 季玄陵白了眼齐王,笑语道:“老哥,今日的齐国,玄陵羡慕嫉妒啊!历代君王推行改革,行军政合一,兵民合一制度,使齐国强盛。不过,玄陵还不把齐国放在眼里。” “秦王,你过分啊,我大齐带甲之士四十多万,敌国入侵时,可征兵百万。国家存储的钱粮,足够延续数载,秦国犯齐,必是有来无回。”公子僚不悦的说,他欲与秦国结盟,也不能忍受季玄陵轻视。 此言一出,齐王嘴角含笑,举杯轻饮,尽显得意之色。 “齐国足够强,有用吗?”季玄陵回了句,低头吃菜,默不出声。 这时,齐王,公子僚两人却愣了,秦王承认齐国强大,却道出此番言论,意欲何为? 公子僚不快的说:“王上,齐国足够强,自然有用了,难道王上有其他想法么?” “齐国富,齐军强,所处地理绝佳,进可攻,退可守,然老哥眼光短浅啊!”季玄陵撇撇嘴,埋汰齐王。 齐王笑意盎然,哼了声道:“玄陵,有事儿说事儿,激将法对本王没有!” 咳咳! 季玄陵抱拳轻咳两声,尴尬的笑了笑,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厉声道:“老哥,玄陵说你鼠目寸光,绝非故意激将,齐国强盛,楚国很弱吗? 今齐军取代魏国称霸,赵魏同气连枝,没有韩国照样会精诚团结。 届时,齐国向南扩张,遇楚军抵抗,向西扩张,遭遇赵魏,未来数年,齐军最多向燕地用兵。” 第222章 齐楚结盟 顿了顿,季玄陵渐渐提高语调,道:“唇亡齿寒,赵魏岂能不懂。燕国覆灭,赵魏必遭横祸,他们绝不作壁上观。 若齐国搁置伐燕,强行南征,西进,必将损耗国力,彼此拼个鱼死网破罢了,到头来,白白荒废大好根基。” “王上,你忘吗,楚国乃齐国盟友!”公子僚闻声,出言反驳。 他承认季玄陵的部分说辞,符合齐国处境,不过齐国是泥捏的吗? “哈哈哈!” 季玄陵面目鄙夷,郎笑道:“齐楚伐秦,齐军伐魏,欲快速巩固国力。然而楚王亲政,东灭越国,西进大康。齐国在扩张,楚国同样在扩张。 要命的是,没有越国隔离,今两国接壤,目前,齐楚共进共退。 可惜,若各方狙击齐国,疆域不能扩张,齐国盛极必衰。 楚国呢,疆域辽阔,兵多将广,有长江天险,在南方高枕无忧,若扩张,西进伐秦,北上对付赵魏韩,假以时日,兵锋超越齐国,王子想想,,你觉得,依楚王的个性,能允许北方存在大国么? 秦国! 唯独秦国,能助齐国破局? 今秦军征讨大康诸侯,不参与东方六国事宜,若秦齐联盟,齐国西进赵魏,南征楚国,有秦军协助,彼此东西夹击,既能破诸侯联盟,又能逐个击破。 最关键,秦齐两国东西相望,既没有利益之争,又没有领土接壤,结盟,再合适不过了?” 此言出,宫殿内,顷刻间鸦雀无声。 齐王,公子僚,全在思索季玄陵说的话。 公子僚知道,季玄陵心有破敌良策,尽管话语带刺,但符合齐国国情。 齐王凝眸相望,来回打量季玄陵。 一时,发现竟然看不透对方了。 他岂不知楚王的野心,他能称霸,多亏齐军提前击溃魏武卒,加之,楚国西陲精锐在秦地尽没,消弱了楚国气势。 不然,他将前寿春恭贺楚王称霸了。 季玄陵说的没错,楚王不可信。 齐秦结盟,彼此东西夹击,既能破诸侯联盟,又能逐个击破。 楚国,赵魏,皆非两国敌手。 举杯狂饮后,故作严肃的道:“玄陵,齐楚彼此通婚,永结同好,又怎会发生战事呢?” “老哥,你不厚道了,故意戏弄玄陵不成吗?诸侯列国,通婚者少吗?其结果不照样是今年娶亲,明年开战么。”季玄陵道。 齐王老谋深算,闻言已知结盟的利弊。 深知季玄陵放荡不羁的外表下,有着比他更宏大的雄心壮志。 反问道:“玄陵,你既知齐国利弊,何不也说说秦国呢?” “秦国?” 季玄陵一愣,意识到鱼儿上钩了,不温不火的说:“秦国地处西陲,据崤函之固,拥沃野之地,君臣固守。今内立法度,务耕织,外修守战之具,而斗诸侯。 有函谷天堑,秦军不出,六国精锐休想入秦。 若王上拒绝玄陵的建议,此后六国之争,秦国绝不蹚浑水,何须为了蝇头小利,争得头破血流。 是故,取大周而代之,全然交给六国君王吧!” 闻声,齐王收敛面孔的笑意,神情越发严肃:“呵呵,玄陵,你有句话没说吧,若秦取大康而代之,绝不放过东方宿敌吧?” “齐王多虑了!”季玄陵淡淡的说。 此时,齐王,公子僚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越发谨慎。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道理,他们岂会不懂。 从前秦国地处西陲,西南与大康接壤,大康强大时,秦国不敢南征,不得不与东方六国争锋。 今大康分裂,秦国崛起,对秦王而言,若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花费数年时间,取代大康皇族,秦国将与大乾争锋,何须把东方六国放在眼里。 他们父子,心里不由得羡慕秦国。 思量少时,齐王起身道:“玄陵,本王答应结盟,不过,齐国伐楚时,秦军要在西线牵制,所得之地尽数归秦。” “好!” 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 尽管花费口舌,但说服齐王这老家伙,也值得了。 若东征西讨,首先铲除楚国,任齐军在征战中消耗,对秦国大有裨益啊! “玄陵,这杯酒,本王敬你!”齐王端起酒杯高兴的说。 彼此达成盟约,季玄陵欣喜欢快,与齐王,公子僚,推杯换盏,开怀畅饮。 眼见夜深人静,醉意朦胧,季玄陵踉踉跄跄起身,抱拳道:‘谢谢王上款待,时辰不早了,玄陵告退了!” 既已结盟,秦国,齐国,在战略上将要快速做出调整,他不想耽搁。 齐王微微点头,向殿外喝道:“郭颂,护送秦王回营。” 谁知,旁边的伺候的道:“王上,夜已深,秦王远来是客,既已结盟,何不安排秦王在宫内住一宿呢?” “哦?” 齐王点了点头,看向季玄陵道:“玄陵,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时,季玄陵半醒半醉,也不愿折腾,摆摆手道:“也罢,王上盛情款待,玄陵岂能不识好歹。” “郭颂!领秦王去琳琅宫休息。”齐王吩咐。 “喏!” “王上,王子,告辞!” 申屠秀替季玄陵向两人行礼后,惨扶季玄陵,跟随郭颂脚步走出宫殿。 穿过九曲回环的走廊,抵达内宫深处一处偏宫外,郭颂向申屠秀道:“将军,今夜与秦王在此留宿!” “谢将军!” 申屠秀点点头,抱拳道。 郭颂离去,申屠秀搀扶季玄陵走进宫内,香气扑鼻而来,季玄陵斜躺在外间软榻,闭目养神。 申屠秀持兵戈在寝宫内巡查时,发现两名丫鬟守在寝室里间,秀床上锦被微微隆起,一名露出香肩的女子侧身而眠。 “怎么回事?”询问 一名丫鬟俯身在地,紧张的说:“将军,王上特意安排女眷前来伺候秦王!” 听闻是齐王之意,申屠秀没有深究,走出外间时,季玄陵醉意朦胧的道:“今夜,游说齐王,实在不容易啊,去休息吧!” “喏!” 申屠秀得令,带领两名丫鬟离去,紧紧关闭寝宫房门。 季玄陵在软榻休息少时,倦意弥漫,踉踉跄跄向软榻走去,靠近秀床时,发现一人侧身躺着,嘀咕:“齐王这老家伙,挺懂情调啊!”醉笑走上去。 第223章 深夜宫变 烛光弥漫,洒落室内。 夜风徐徐,红绸纱帐浮动。 秀床内,卿月公主侧身斜躺,思绪清明,芳心紧张。 听闻室内传来熟悉的声音,既知何人前来。 黄昏时,用过晚膳,回宫休息时,莫名其妙让打晕。 苏醒时,浑身瘫软如泥,提不起半点劲来,欲挣扎呼喊时,却被旁边伺候的丫鬟拿棉布堵住檀口,发不半点声音。 从所遇危险来看,她隐隐猜出有人欲害他。 听闻季玄陵声音,瞬间断定对方欲对他图谋不轨。 今寝宫内,孤男寡女。 沉重的脚步声,似觅食的野兽正在靠近。 卿月公主芳心砰砰直跳,似有活物冲出来。 惊慌! 害怕! 羞愤! 可惜没有法子逃离。 不久,季玄陵半醉半醒走进来,踉踉跄跄的身体,跌倒在秀床内。 惊得卿月公主气吐如兰,呜呜呼叫。 猛然间,健硕而孔武的身躯靠近,猿臂搭在她光洁如玉的身躯上,猛地猛地一拽,把卿月公主拉进怀里。 顷刻间,彼此面孔近在咫尺,季玄陵的气息喷在佳人秀面。 不安分的阔掌,似千虫百蚁在她身上爬来爬去。 “这混蛋!” 卿月公主惶惶不安,紧张的浑身僵硬,羞愤而不甘。 楚营。 王帐内。 楚王端坐,黄子恺躬身汇报。 少时,楚王温润而俊逸的面孔上,似静湖之水泛起涟漪,冷笑询问:“既然秦王提前入宫,一切安排的如何了?” 他欲徐徐图之,提前安排,等待过两日,齐王相邀诸王入宫赴宴,陷害季玄陵。 在诸王面前揭发对方,公然破坏齐楚联盟。 没想到,齐王急不可耐,提前邀秦王独自入宫。 也好,越好陷害秦王,越早打消齐王的小心思。 “禀王上,末将密令留在齐王宫的谍者,实施王上的安排。夜已深,秦王未曾出宫,必然在王宫留宿,王上安排,一切顺利!”黄子恺汇报。 “哼!” 楚王轻哼了声,踌躇满志,神情冷凝,叮嘱道:“切记,决不可留任何马脚!” “王上,宫内谍者,收买在王宫当差的越国人,执行计划后,谍者会出掉他,事情将死无对证!”黄子恺徐徐道来,郎笑道:“齐王得知卿月公主失踪,必然搜索王宫,秦王必然蒙羞!” “好!” 楚王微微颔首,紧攥铁拳道:“哼,本王倒要瞧瞧,他秦王如何脱身?” 碧瑶宫。 卿月公主寝宫,一名趴在床沿,伺候公主的丫鬟幽幽苏醒。 须臾间,她面容苍白,疾步在寝宫内搜寻,不曾找到卿月公主踪迹,忙冲出寝宫,急声娇道:“有刺客,有刺客,公主被劫走了。” 黄昏,她伺候公主用膳,伺候公主休息。 猝不提防时,遭人偷袭,昏死过去。 此时,宫内不见公主踪迹,分明被歹人掳走了。 殿外留守的兵勇,听闻丫鬟呼叫,匆匆搜寻,将领带丫鬟前去内宫向齐王汇报。 夜深人静,凌云阁内,仍旧灯火通明。 齐王,公子僚促膝长谈,在对齐国边防作出调整。 与秦国结盟,伐燕,将变化为伐楚。 边境守军,必须在楚王返还寿春前,调往齐楚边境,时不我待,不能有半点耽搁。 何况,齐王,公子僚,不绝对相信季玄陵。 若秦国将来取大康而代之,季玄陵野心勃勃,不挥师东进伐齐才怪。 是故,齐国必须在函谷关以东,尽早取得兵锋上的绝对优势。 将军不宣而来,在宫门外汇报,道:“王上,王宫内潜入刺客,卿月公主失踪。” 闻声,齐王,公子僚大惊。 好端端的,王宫闯进刺客,公主在王宫内失踪。 不管什么人私闯王宫,都狠狠打了王宫守将的脸面。 关键,秦王尚在王宫,若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啊! 两人匆匆走出宫殿,丫鬟向齐王说明原委,公子僚惊诧的说:“父王,卿月失踪时,恰好是王宫换防时,儿臣正在宫门外迎接秦王。” “你怀疑,宫内混入奸细,欲嫁祸秦王?”齐王快速询问。 齐秦结盟,彻底改变齐楚燕赵魏韩秦的格局,某些牛鬼神蛇必然作祟。 公子僚默默点头,侧首盯向王宫守将。 那守将道:“王上,三王子,秦王带领的锐士,会谈时,寸步不离守在殿外,此时,全在琳琅宫保护秦王,另外,末将已经加派兵勇,保护秦王。” 齐王向琳琅宫走去,面色冷凝,喝道:“可恶,不管谁,若在王宫内刺杀秦王,陷齐国欲不义,若被本王查出,非把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语声未落,一名兵勇快步而来,火急火燎说:“禀王上,禁军在琳琅宫外,发现郭校尉与两名伺候公主日常的丫鬟尸体?” “什么?” 齐王叫道,公子僚暗生恶寒。 卿月妙明奇妙失踪,秦王下榻的宫殿外,发现伺候公主的丫鬟尸体,与给秦王引路的禁军尸体。 有歹人欲对秦王图谋不轨,还是秦王掳走卿月。 公子僚紧张的说:“父王,今夜,秦王被安排在琳琅内。” “秦王?” 齐王呢喃嘀咕。 公主失踪,禁军,丫鬟死在琳琅宫外,难道? 齐王不敢多想,急声喝道:“古将军,调集禁军,包围琳琅宫。” “喏!” 琳琅宫。 室内红烛滋滋作响,秀床上气喘吁吁。 金风玉露,相逢,胜却、人间无数。 一场旖旎春景,尘埃落定。 此时,季玄陵醉意清醒,虎目盯着怀中瘫软如泥的玉人,伊人闭目熟睡,乌发似瀑布洒落在他猿臂上。 睫毛闪闪,秀面赤红。 “唉!”季玄陵叹口气,略显惆怅,低声道:“公主,既然醒了,何必装睡!” 闻声,卿月公主似遭蝎尾偷袭,张牙舞爪扑向季玄陵,咬牙切齿道:“混蛋,王八蛋,本公主跟你拼了!” 她早醒来了。 起初,想过找来匕首,刺死季玄陵,又想更衣揭发他。 然而回想彼此初见时,季玄陵半醒半醉,分明意识朦胧。 何况,季玄陵前来王宫结盟,给他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齐王宫内侵犯她。 加之,她让歹人掳来,被丫鬟除去外衣,才让对方占了便宜。 (本章完) 第224章 本宫才不要负责 事情非季玄陵所愿! 被冤枉? 被陷害? 那又怎样? 若说初始他醉意朦胧。 后来呢? 这混蛋已经酒醒,却故意装醉。 有意引导她,令她意乱情迷,魂颠梦倒。 要了她三次,才渐渐偃旗息鼓。 回想起,先前如痴如醉的丑态,此时,恨不得生生撕了季玄陵。 岂料身躯乍起,春光乍泄不说,身上传来撕痛感,疼得她吸口气,趴落在季玄陵怀里。 “呃?” 肌肤相接,冰肌玉骨落在眼前,季玄陵沉寂的欲焰冉冉升起。 须臾间,卿月公主便感觉季玄陵的邪念,惹得她尚未平复的春意然然。 来不及闪躲,季玄陵托起她下颚,突然冷酷的质问:“何人绑公主前来?” 先前欲念掩盖理智,让他来不及思考。 此时,回过神来,总觉的事情有蹊跷。 齐王再怎么大方,也不会首次相遇,让卿月公主前来侍寝吧! “混蛋你弄疼我了!” 卿月公主花容吃痛,柔荑打掉季玄陵阔掌。愤怒的说:“若本宫知何人绑架,何须与你啰嗦!” 季玄陵准备刨根问底儿时,琳琅宫外,传来申屠秀的声音:“王上,王宫内,似乎有刺客。” 穿上单衣,季玄陵快步走出宫殿,发现王宫内灯火通明,内宫深处传来乱糟糟的声音。 长吁口气,回头瞥了眼寝宫,叮咛道:“谨慎行事,切勿大意!” “喏!” 王宫内发现刺客,想来齐王很快会发现卿月公主始终,必须早些把对方送回去。 至少,不能留在他的寝宫内。 关闭房门,折身回到寝室里间,卿月公主已经穿上儒衣,正在套上宫装。 瞥了眼佳人曼妙的身躯,季玄陵坐在秀床旁的胡凳上,不疾不徐说:“今夜之事,本王不与公主计较,希望没有下次。” “你你个混蛋!” 卿月公主凝眸含怒,焰火高涨,死死盯向季玄陵。 这混蛋坏她身子,吃饱了抹嘴走人不说,还故意倒打一耙,怪罪起她来了。 穿戴整齐,欲盘起乌发,教训季玄陵时,却始终不能隆起乌发,狼狈,尴尬,又窘迫。 剜了眼对方,愤恨的道:“你还不快过来帮本宫,想让父王发现么?” “呵呵!” 季玄陵哼笑两声,既不愿意被卿月公主呼来唤去,想到自己毕竟占了人家便宜,阔步上去,为卿月公主盘好乌发。 穿戴整齐,收拾停当。 卿月公主仍站在旁边,压根没有离去的迹象。 “怎么,等本王宴请你吃夜宵么?”季玄陵询问。 卿月公主气的面红耳赤,又矜持羞涩,银牙咯吱作响,低声骂道:“混蛋,你干的好事,若本宫内走,巴不得离去。” 瞥了眼神态窘迫的卿月公主,季玄陵扑哧一笑,玩味的说:“公主这是食髓知味,间接邀请本王前往寝宫,再续情缘么?” “哼,今夜本宫权当被狗咬了!”卿月公主气愤的说。 “是么,那本王就再咬你一次!”季玄陵也不生气,抓住卿月公主柔荑,强劲而有力的揽进怀里,俯首吻下去。 “呜呜,混蛋” 寝宫内,旖旎的气愤突然升温时,宫门外传来公子僚的声音:“申屠将军,刺客入宫,秦王是否安康?” 此时,齐王,公子僚,带领百余名禁军,禁军高举火把,团团围住琳琅宫。 来时他们越想越奇怪,平日里,王宫守备森严,为何独独秦王入宫,王宫内出现刺客,发生命案,卿月公主莫名失踪。 种种谜团,全聚焦在琳琅宫,似与秦王脱不了干系。 宫门外,申屠秀持斧而立,站在高台前,神情警惕道:“齐王,王子,王上早已休息,一切无碍。” 身处齐王宫,事情扑朔迷离,鬼知道,王宫内是不是闯进刺客。 “申屠将军,宫内禁军,丫鬟死在琳琅宫外,本王特意前来探望,免得秦王在宫内发生意外。”齐王说,阔步向琳琅宫内走去。 这时,申屠秀挺身挡在齐王面前,提高语调道:“齐王,王上已经休息,望王上切勿打扰。” “申屠将军!”齐王面容严肃,语声低沉而威严。 身在齐王宫,他的地盘内,还有他不能前往的地方么? 怒意渐渐弥漫时,“嘎吱”一声,琳琅宫大门打开,季玄陵披着单衣,打着哈气,神态慵懒的走出来,瞥了眼齐王,公子僚,故作好奇的询问:“齐王,深夜来访,莫非心生悔意,拒绝结盟了?” 齐王不曾言语,领着禁军入宫,眼眸环顾四面,未见卿月公主踪迹,折身走出来,郎笑道:“哈哈哈,让玄陵见笑了,宫内闯进刺客,本王着实放心不下啊!” “哦!”季玄陵懒洋洋的点了点头:“本王乏得很,不与王上说了。” “玄陵,你好生休息,告辞!”齐王道,向公子僚点了点头,带人离去。 折身回到寝宫,关闭房门后,季玄陵拍着胸脯,长长喘口气。 “吓死本王了!” 仰头望向房梁,卿月公主似猫儿缩在房梁上,大气不敢喘。 此时,卿月公主吓得面色苍白,若被父王得知,自己让人陷害,白白便宜季玄陵,还不暴跳如雷。 关键,众目睽睽之下,在秦王寝宫内找到她,风言风语,怕很快传遍临淄城。 季玄陵跃上房梁,揽住卿月公主柔弱的香躯,轻拍在她酥臀,坏笑道:“公主蛮听话啊,孺子可教也!” “你还不送本宫回去!” 卿月公主眼眸横斜,狠狠剜了眼季玄陵,气愤的说。 今夜之事,让她蒙羞。 唯有眼不见为净,远离这混蛋。 谁知季玄陵无动于衷,却突然抬手抽出她的发簪:“这簪子本王留作纪念了,择日本王向齐王求亲,迎娶你回咸阳。” “本宫才不要负责!”卿月公主坚定的说:“本宫说了,今夜权当被狗咬了,你我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话虽如此说,若季玄陵能明媒正娶她,至少保全她的名声。 即使将来东窗事发,她也没有半点顾忌。 然而,季玄陵郎笑:“哈哈哈,公主够爽快,其实本王也是这么想的!” (本章完) 第225章 雷霆报复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 季玄陵已过两日,两日来,每每回想起季玄陵所言,卿月公主都气的牙齿咯吱咯吱响。 记起后来发生的事儿,她更怒焰暴涨,恨不得找宫中好手,持刀阉了对方。 那夜,送她回碧瑶宫的路上,季玄陵竟打晕她,把她扔在凉亭内。 后来禁军在凉亭找到她,父王,兄长匆匆赶来,她撒谎被刺客绑架,禁军警戒时,刺客打晕她遁走。 父兄没有深究,叮咛丫鬟送她回宫。 侥幸蒙混过关。 自己受害,面对父兄的责问,还要包庇季玄陵。 “这个懦夫,都不配做男人!” 两日来,禁军统领古芎,派军加强王宫皆备,暗地密查。 她在丫鬟口中得知,古芎在宫内揪出不少谍者,全秘密格杀。 至此,苟且之事,渐渐尘埃落定。 她也在尝试忘记那夜颠鸾倒凤之事。 怎奈季玄陵好像魔鬼,当她独处时,那恶贼的音容笑貌诡异的浮现在心头,总让她情不自禁想起那夜羞人的事儿。 彼此肌肤之亲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檀口叫出的靡靡之音,萦绕在耳畔。 折磨的她心神不宁,浑身似遭虫蚁撕咬。 拐弯抹角在公子僚口中询问季玄陵行踪,得知对方拜访临淄城贤良之余,携三名妃嫔出入城内酒肆,歌楼,快速似神仙。 啪! 卿月公主把青花茶杯摔在地面,气恼的道:“好烦人啊!” “公主?”丫鬟在旁边叫道, 那夜,她在碧瑶宫内找寻,压根没有搜索到公主踪迹,结果禁军在宫内凉亭搜寻到公主。 两日来,公主像变了个人。 寡言少语,偶尔,发呆时,粉面秀红,星眸似波,含媚带俏,她也摸不着头脑。 “秀儿,去秦营,以本宫名义邀请秦王妃!”卿月公主叮嘱。 秀儿闻声,低声询问:“前来王宫么?” “算了,本宫亲自去邀请!”卿月公主催促道:“快去备车!” “喏!” “阿嚏!” 秦军王帐。 季玄陵打了个喷嚏。 那日,他早早向齐王辞行。 即使齐王挽留,为夜里讨饶他,设宴赔不是,他仍然执意离宫。 毕竟,祸害了人家宝贝女儿,即使他被人陷害。 两日来,他授予严正方,暗中彻查。 人在临淄,与齐国结盟,有人陷害他,若不查出罪魁祸首,对方怕会变本加厉。 这时,严正方疾步走进王帐内,汇报道:“王上,张懿前来求见。” 张懿? 这酒鬼还是来了。 季玄陵起身笑了笑,想到张懿称他阿猫阿狗,有意冷落之,问道:“严卿,事情查的怎样了?” 严正方从怀里掏出份文书呈上去,含笑道:“王上怀疑楚王指使,臣顺着王上描述,查清楚郭颂的身份,顺藤摸瓜,还真查出点东西来,这是楚国潜伏在临淄的主要谍者名单。 其中陷害王上的人,乃齐王楚妃熊沉鱼!” 熊沉鱼? 季玄陵还真听说过此人大名。 楚王熊威的小妹。 三年前,魏王仍为霸主时,魏国已故王子公子胜,迎娶王姬时,魏王相中赵国公主,洞房夜霸占赵璇玑。 公子胜怀恨在心,发动政变失败,魏王平叛后说:“赵国璇玑,楚国沉鱼,皆为天人,得一人,仍为人生憾事!” 事后,诸侯国内,有好事者,弄了个七国红颜榜,熊沉鱼赫然在列。 两年前,齐楚结盟时,熊沉鱼嫁给齐王。 没想到,熊沉鱼身为齐王妃,暗中还在为楚国做事。 关键还敢陷害他。 找死么? “确定吗?” 季玄陵拳头砸在案台,面容变得阴鸷,不悦的询问。 “不会有错,王上入宫前,楚妃贴身丫鬟出宫,前去楚营。另外,齐王宫换防时,一名谍者声称回家探亲,昨日,禁军统帅古芎在临淄城内抓到他,严刑拷打后,此人道出当晚与郭颂喝酒时,郭颂酒后吐真言,声称楚妃赏他十两金,让他陷害王上。 这些事儿,通过秦国潜伏在临淄的谍者,花钱都能买到消息。”严正方徐徐汇报。 “可恶!” 季玄陵低声怒骂了句,双臂撑在案台,气呼呼的说:“这个臭婆娘,差点坏了本王好事,该扒光她的衣服,吊在临淄城西门,供过往行人观赏。” “咳咳!” 严正方闻之尴尬,抱拳轻咳两声:“王上,楚妃正受恩宠,此时奈何不了她,意气用事,必然得罪齐王!” “哼!” 季玄陵怒哼了声,攥着文书拍在案台,厉声道:“告知邢步英,带领锐士,铲除楚国在临淄,除熊沉鱼外的所有谍者,把他们的尸体送给熊威!” “啊!” 严正方闻之,惊呼一声。 快步靠近案台,低声道:“王上,在临淄城内搞出这么大动静,若齐王察觉,恐?” “呵,在临淄城又如何,事已至此,古芎肯定向齐王汇报事情的来龙去脉,齐王已知何人所为,不杀熊沉鱼,本王已经够给齐王面子了,若齐王追究,本王与他交涉!”季玄陵把名单推给严正方,戾气暴涨,神情坚定而威严。 严正方自知不能拒绝,拿起名单,抱拳道:“臣尽快安排!” 毕竟,秦国君王被人算计,身为人臣,他内心也窝火。 不给对方血的教训,他们离开临淄前,还不知出什么幺蛾子呢? “嗯!”季玄陵折身端坐,端起茶杯叮咛道:“带张懿进来!” “喏!” 严正方躬身退出王帐。 王帐外! 张懿负手度步,思绪凝重。 几日来,他陆陆续续拜访燕王,韩王,赵王等。 遭人白眼,受尽委屈。 清晨时,前往齐王宫拜访齐王,苦等一个多时辰,喝下两壶温茶,最终被禁军告知,齐王正召集将军们商议军务,建议他改日前来。 他唯有把希望寄托在秦王身上。 一来,秦国始终号召诸侯国贤良入秦效命,二来,数日来,秦王在稷下学宫内的言论,在学子内流传甚广,他的诸多想法,与秦王不谋而合。 他相信,秦王肯定会接纳自己的言论主张。 最终,在咸阳城施展抱负。 (本章完) 第226章 秦王,鼠辈尔 此时,严正方前往王帐汇报,已过半柱香有余。 不见其踪迹,他又被冷落了。 不禁拍案而起,甩袖怒喝道:“秦王,龌蹉之徒,非人之流,乌合之首,鼠辈尔。” 气呼呼向外帐外走去,欲离去。 “哈哈哈!” 严正方入帐时,恰巧闻之,仰头郎笑怒怼:“张懿,小人言龌龊,安知旷士怀,故与猪狗为伍,世所不容,贼人也!欲成大事者,必有海纳百川的气度,百折不挠的勇气,钢铁般的毅力,你就这么点气度么?” 张懿观之,面生尴尬,抱拳负气道:“严相,若秦王拒见张某,某告辞便是了!” 他生气啊! 前日,与赵王相谈甚欢,赵王欣然招揽他入邯郸,谁知陆元驹前往后,赵王再闭口不谈前往邯郸之事。 前去韩军营盘,公子随欣赏他的才华,似乎受秦王言论影响,欲在韩国推行王霸之道。结果,韩王现身怒斥公子随,不问缘由把驱逐出军营。 独独燕王,燕公子延,对他以礼相待,对他的主张言论极为推崇。 可惜,燕国弱小,地处酷寒之地,不能实现他的主张。 他气啊! 那种被人轻视,似利刀戳在他的脊梁骨。 今秦王拒之,退而求其次,大不了转投燕国而已,隐忍十载,他比领燕国精锐,横扫所有轻视他的人。 “张懿,处理完政务,王上已在帐内设宴,随我来!”严正方道。 闻声,张懿怒气未消,甩袖追随严正方而去。 走进王帐,张懿仰目向王座望去,发现一名年轻人,正在伏身批阅政务。 两盘案台果然已拜访好酒水,菜肴。 一时,浑身怒焰,渐渐散去。 “王上,张懿来了!” 严正方在旁汇报,季玄陵收起折子,放在案台。 张懿观之,猛地一惊,呼道:“是你?” 前两日,他在学宫外,好像见过对方。 季玄陵毫不在意,起身示意,郎笑道:“张先生,别来无恙啊!” “你是秦王?” 张懿错愕,吃惊,有点怀疑的询问。 若他记得没错,前两日,半醒半醉时,在学宫外骂对方阿猫阿狗来着。 季玄陵笑而不语,示意旁边伺候的丫鬟,给张懿斟酒,也坐在软垫道:“如假包换,正是本王?” 张懿呆懵了。 转首望向四方,看到门外持剑的锐士,确定自己身在秦军大营内。 思绪愈发诧异,坐在软垫上如坐针毡。 近来,秦王在稷下学宫所言,他也略有耳闻,惊叹对方的睿智。 却没有料到,彼此早有谋面。 张懿跪坐,却没有慌神,抱拳道:“谢秦王款待!” “哈哈哈,朋友来了有好酒,财狼来了有刀枪!”季玄陵说:“得知先生陆续拜访诸王,本王提醒吊胆好几日,生怕先生投奔他国,秦国错失一名贤良。” 奈何张懿不领情,起身躬身行礼:“张懿谢秦王厚爱,告辞。” 他有眼不识金镶玉,把秦王招揽的机会拒之门外。 此时,再低声下气向秦王阐述主张,谋得一官半职,非他张懿的作风。 “呃?” “张先生这是为何?” 轮到季玄陵惊讶了,不知张懿为何离去。 不过,张懿既然来了,便不可能让他轻易走掉,毕竟,这家伙非善茬。 张懿没有回答,径直走向王帐门前时,遭锐士拔剑阻挡。 气氛又不解其意,折身质问:“秦王,这是何意?” 季玄陵瞪了眼张懿,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偏执,得知他身份,竟然不做逗留准备离去。 难道投奔秦国,一展抱负,比他的面子还重要么? 从软榻站起来,挺身站在高台前,语声中,带着几分怒意:“张懿,不怕告诉你,本王早派人打探了你在学宫的言论主张,深知你是个人才,也早安排严相派人监视你。 叮咛他,若你投奔秦国,必然厚待,若你投奔其他诸侯国,绑也要把你绑回咸阳城。” 闻声,张懿浑身一震,既生气又感动。 陆续拜访诸侯国君王,他们高高在上,很多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秦王年少轻狂,却视他如明珠。 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有人欣赏他的才华,为之赴死也没有怨言。 季玄陵瞧见张懿迟疑,走到王帐门口,抓着张懿阔掌,把他拉回帐中央,高声道:“张先生,本王知贤良,近来本王遇到问题,始终不能解决,还望先生帮本王解惑。” 张懿站在帐中央,听闻季玄陵的话,知他在给自己台阶下。 若他再不识趣,便有点辜负秦王的用意了。 退离之意,渐渐消散。 转身坐回软垫,盯向严正方:“王上,张某早听闻严相是王上的左膀右臂,既然王上有疑惑,自然该找严相解惑,何故埋汰张某!” “呵!”严正方一笑,举杯道:“某非圣贤,不可能涉猎所有事!” “嗯!” “严卿的确足智多谋,不过,偏听则暗,兼听则明,本王也听听先生的意见,何况,此事发生在临淄,先生对临淄城内形势非常了解,本王相信,能在先生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季玄陵笑语说。 秦王,严相,全在给他台阶,张懿深感动容,也不啰嗦:“王上有何疑虑,不妨直言,若张某知其一,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呼! 季玄陵暗暗呼口气,总算留下这家伙了。 “很简单,先生应该听过齐王宫闯进刺客之事,恰好本王在齐王宫,又恰好遇到刺客,先生不妨说说,何人敢派遣刺客,闯进齐王宫,行刺本王!” 他隐瞒与卿月公主之事,反而夸大刺客之事。 谁知,张懿酒杯狂饮,忽然扑哧一笑:“王上,这不是显而易见么,王上为何还有询问张某呢?” “是吗?先生有答案了?”季玄陵追问。 张懿没有点破,反问道:“王上亦有答案吧?” 顿了顿,张懿把酒杯放在旁边,理了理凌乱的乌发,打起精神低声道:“若张某猜的没错,王上该已经与齐国结盟,齐王准备倒戈,调兵遣将,挥师南征伐楚了?” ??感谢书友1086946751投了2张月票 ?战苍穹投了1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227章 拜为上卿 这张懿啊,果然是妙人! 轻而易举点破他所行之事! 季玄陵面孔噙笑,波澜不惊。 边上,严正方眼角掠过一抹惊色,很快收敛起来。 秦齐结盟,仅寥寥四五人得知。 齐王调兵遣将,也是打着灭宋的幌子,不料,这张懿竟然轻松猜出来。 难怪王上对此人势在必得! 季玄陵端酒杯徐徐饮之,苦笑着说:“世人皆知,齐楚结盟,这次诸国君王前来临淄赴约,齐楚更欲迎娶两国公主,永结同好,本王有心离间,却苦无良策啊!” “哈哈!” “哈哈哈!” 张懿闻之,仰头郎笑,语声饱含轻蔑之意:“苦无良策,呵呵” 这家伙? 季玄陵暗自嘀咕,古井不波,叹了口气:“本王日盼夜盼,欲游说齐王,改变他连楚伐秦的念头,前夜入宫,有了点眉目,可惜啊,至今没有成功! 此事,先生千万不可声张!” “哼!” 张懿痛饮闷酒,面容不悦,长叹道:“可悲啊,张某诚心投奔秦国,原本希望君臣一心,使得秦国大治,没想到王上根本不相信张某!” 这张懿,不知不可说与说不得的道理么? 非逼得他说明白么? 自知不能再隐瞒,季玄陵凝眸直视张懿,微微摇头道:“张懿啊张懿,你让本王怎么说你呢,说说吧,你怎么猜出来的?” “齐秦果然结盟了!”张懿长出口气,轻叹了句。 竖起三根指头,傲然恣意的说:“很简单,无非三条!” “说说,本王洗耳恭听!”季玄陵催促。 “其一,在学宫时,王上大说楚燕赵魏韩利弊,独独没有说秦齐,此举只为刺激齐王吧?”张懿道。 “嗯!”季玄陵点了点头。 张懿继续道:“其二,某不知王上在学宫向公子僚说了什么,不过,是夜齐王单独邀请王上入宫赴宴,想来在学宫时,王上某些主张符合齐国利益,打动了齐王。” “没错,在学宫时,本王的确悄悄向公子僚传递信息!”季玄陵颔首。 陆续猜出季玄陵的计划,张懿越发自信,坚定说:“其三,也是最重要的,齐王搁置北伐燕国,转而南征宋国,小小宋国,弹丸之地,强弩之末。 岂料。清晨某前往齐王宫时,得知齐国名将,陆匡,阮钟衡,侯景奚,赖师虞四将从前线回宫。 杀鸡焉用宰牛刀啊,除非齐王有深谋远虑。 是故,某笃定,秦楚已经结盟!” 闻之,季玄陵拍掌相庆,朗声称赞道:“先生眼光毒辣,事情如先生所料。” 张懿微微颔首,品酒吃菜,顿了顿,低声说:“断然财路似杀人父母,齐楚结盟,乃楚国崛起的关键。今王上游说齐王改弦易辙,秦楚又为世仇宿敌。 故而,楚王奋起一搏。 若在王宫,神不知,鬼不觉除掉王上,破坏齐秦联盟不说,还引起秦齐两军死战,楚国雄踞南方,坐山观虎斗。 等两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时,楚军东灭齐国,西灭秦国,一统江山,指日可待。” “说的好,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季玄陵点头赞同,轻语询问:“依先生所见,当前秦国如何解决。” “一,与齐国结盟外,争取交好东方其他诸侯国,孤立楚国。二,继续深耕大康,未崛起前,若非灭国之祸,不染指东方六国事宜!”张懿侃侃而谈,总结道:“王上制定的策略,已经非常明晰,即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张懿啊张懿! 幸亏你没前往燕国,若不然,他日秦国西进,必将遭遇阻挠。 季玄陵心叹道,他欣赏张懿的眼光,能力,却仍考验张懿,托腮询问:“为何?” 张懿亦不隐瞒,笑语道:“楚王越上蹿下跳,越表明不愿意齐秦结盟,而王上只需维护结盟,便立于不败之地。” 隔岸观火。 收渔翁之利! 季玄陵,严正方,也是这么打算的。 张懿区区草民,远离咸阳,仍有如此远见,当真难能可贵。 季玄陵徐徐起身,抵达张懿案台前,抱拳道:“秦国地处西陲,远离列国核心,急需先生这样的贤良,不知先生是否愿意西入咸阳,在秦国施展才华?” 张懿闻之,暗生惭愧! 他钻研合纵之术,王霸之道,却陆陆续续被各国君王拒绝。 想到秦国处境,秦王所行策略,与他的主张不谋而合,前来碰碰运气。 可经历学宫之后,秦王的施政纲领,早传遍天下,比他的王道,合纵之术,更深邃,更富可行性。 此时,既有点心动,又有点汗颜。 踌躇少时,尴尬的说:“王上,你已精通王霸之道,合纵之术,为何还要拉拢张某呢?”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本王说过,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别人不欣赏先生,本王却爱慕至极!”季玄陵道。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张懿嘀咕,从软垫爬起,躬身道:“承蒙王上不弃,张懿愿为王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闻声,季玄陵抓起酒壶,分别给张懿与他斟酒,端起酒杯寄给张懿道:“先生入秦,本王荣幸之至,这杯酒,敬给先生!” 张懿受宠若惊,忙道:“谢王上厚爱,臣敬王上!” 这时,严正方端酒杯走上来,含笑道:“恭喜王上,又得一贤臣!” 三人举杯共饮,各自落座,季玄陵欢快的说:“一人岂能足矣?” 神情严肃,突然道:“张懿,听令!” 张懿闻声,跪坐软垫上,侧身抱拳相望:“臣在!” “今日起,本王拜你为上卿,尽快在临淄为秦国网罗贤良,悍将!”季玄陵吩咐。 上卿,诸侯国内高级官吏,通常授予劳苦功高的官吏与贵族,地位等同于丞相。 今秦国有左右丞相,左右谏议大夫,太尉,设聚贤院,季玄陵身旁聚拢不少贤良,拜张懿为上卿,既表示对张懿的重视,也向临淄的学子表明。 凡有才干者,秦国厚待之。 上卿? 张懿稍作犹豫,伏身在地,感激涕零的道:“王上厚爱,臣铭记在心,绝不辜负王上!” ??感谢书友1086946751投了1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228章 王子问计 才用膳结束,严正方前去安排诛杀楚国谍者的事宜。 张懿洗漱更衣,陪季玄陵在军中树荫下散步,谈列国形势,论治国之道。 越深入交谈,季玄陵越佩服张懿,这厮眼光毒辣,深谙治国之道。 他的左膀右臂中,严正方精通兵家之道,擅长律令,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乃治军治国良臣。 徐闻达算无遗策,临阵常有奇计,更能剥茧抽丝,搜索事实本真,亦文武兼备。 黄浩然苦修兵法,胸中自有雄兵百万,纵使不能提剑沙场屠戮,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一人足以抵挡千军万马。 张懿? 从言谈中,他深知张懿乃镇国家,抚百姓的治世能臣。 可任丞相,统百官,领超纲。 张懿同样浑身巨惊,王上眼界之深远,野心之辽阔,皆非常人所能比。 临近午膳时,一名锐士匆匆走来,拱手道:“王上,齐公子僚,燕公子延,前来拜访!” “哦!” 季玄陵回神,向不远处望去,两名翩翩公子挺身而立,器宇轩昂,均为人杰翘楚。 “张卿,走,去瞧瞧!” 他知公子延来意,多为拜访他,讨教治军治国的问题。 公子僚意欲何为,他却不知,隐隐怀疑与卿月公主之事露馅了。 折身走上去,季玄陵含笑拱手:“僚王子,延王子,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闻声,燕公子延俯身行礼:“延,拜见秦王。” 公子僚行礼时,余光留意到边上的张懿,神情暗暗吃惊,失礼询问:“王上,张先生怎么突然现身军中?” 早起时,张懿前去王宫拜访过父王,不过,父王与将军们商讨调兵遣将之事,未接见张懿。 何况,张懿臭名远扬,酒徒之名传遍临淄,他压根没有把对方放在心上。 眼见张懿现身秦军营内,一改之前邋遢形象,身穿儒衣,佩戴宝剑,追随秦王左右,令他吃惊啊。 闻声,燕公子延视线也转移在张懿身上,暗自错愕。 张懿恣意盎然,前行三五步躬身行礼道:“张懿见过两位殿下,不久前,某投奔秦国,唯秦王马首是瞻。” 张懿入秦了? 公子僚大吃一惊,公子延也暗自惊愕,昨日,他还与张懿相谈甚欢,执意拉拢对方入燕效力。 一转身,张懿投奔秦国了。 愕然询问道:“王上,此事当真?” “没错,本王已经拜张懿为上卿!”季玄陵点了点头,欣喜道:“商人常言,人弃我取,人取我予。张卿乃贤良,治世能臣,方入军营,即助本王捋清齐王宫遇刺的前因后果? 为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吗?”公子僚吃惊又不屑的说。 刺客闯宫,卿月公主失踪事宜,他们耗费极大精力,才捋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张懿? 酒徒之流,方才投奔秦国,即助秦王搞清楚事情真相。 这可能么? “呵呵!” 公子僚仗着朝堂名臣宿将极多,果然轻视了张懿,就他身上的这股子傲慢,难怪张懿入宫处处碰壁。 轻咳两声,信心满满的道:“楚王,唯楚王敢坑本王!” “楚王?” 公子僚暗自嘀咕,却没有深究,抱拳道:“秦王勿忧,王上身在临淄,齐国定保王上安危。”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笑容渐渐阴鸷,冷语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楚王既已亮剑,本王何足惧哉!” “这” 秦王欲在临淄动兵戈,怕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公子僚有点为难,踌躇时,季玄陵询问道:“王子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闻声,公子僚回神,轻咳两声:“距离前往泰山祭天,仍有数日,父王特意让僚来通知王上,两日后,邀各国君王前往皇家园林狩猎,举行比赛,免得大家苦闷,无趣!” “哦?” 季玄陵敷衍的应了句,靠近公子僚声若蚊蝇的说:“秦齐结盟,对外秘而不宣,齐王在有意拖延时间,为齐军调兵遣将做准备吧!” 这秦王,够鸡贼啊! 公子僚没有同意,也没有否认。 “王上切勿多心,昨日,父王特意邀燕王入王宫,谈及联军伐宋,故而” “嗯?”季玄陵皮笑肉不笑。 眼见秦王再追问,必然露馅了,公子僚忙道:“僚仍有政务在身,需前往邀请楚王,魏王,先告辞了!” “告辞!” 公子僚离去,公子延瞥了眼张懿,快步靠上来,语声不满说:“王上,昨日齐王邀请家父前去王宫,提议商议联军伐宋。目前,齐王好似放弃伐燕计划。 某愚钝,猜不出齐王何意,特意前来拜访王上,寻求答案!” 在学宫,偶然听闻季玄陵所言,回军营后,他特意派人搜集所有能找到,有关秦王的资料。 通宵反复阅览,发觉短短一年半载,秦王身上发生了巨变。 领秦军破除禁锢,强势崛起。 苦思冥想,猜不出在秦王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秦王善谋善战,身旁聚拢贤良,他日必重出函谷关,与六国争锋。 秦燕世代交好,他希冀修复与秦国的矛盾,彼此结盟,借虎狼秦军,牵制齐国。 季玄陵面露苦笑。 公子延投石问路,似乎找错人家了吧! 若在从前,他愿意助燕国一臂之力,借燕赵之力监视齐国,可惜齐秦结盟,他暂时不能给齐王使绊子啊! 不过么,也不可让齐国崛起的太快,危及秦国。 若借助燕国的兵锋,暗中削弱齐国,百利而无一害。 笑了笑,季玄陵阔掌拍在公子延肩膀,质问道:“王子,相信齐王么,信任齐国吗?” “当然不信了,齐王野心勃勃,早有吞燕并宋的野望,伐宋之后,岂容燕国独存。奈何齐国兵强马壮,若燕国拒之,惹恼齐王,齐军伐燕,燕军无力阻挡啊。”公子延惆怅的说。 他欣赏季玄陵的才华,也信任对方,希冀在他身上得到回报。 “燕国弱小,非一朝一夕可改变,王子该建议燕王,与赵魏结盟,再随齐军伐宋。与此,燕地也不能白白耗费国力,齐燕附近存有不少小国,该建议燕王趁机索要,甚至让齐国割让北方城池!”季玄陵低声有意无意的提到。 (本章完) 第229章 公主来访 东联赵魏,南抗齐国。 公子延追随季玄陵身后,走到树荫下,彼此坐在石阶上。诧异的询问:“可以么,逼得齐王恼羞成怒如何处置?” “魏王霸主易位,他做梦都想夺回霸主地位。”季玄陵笑呵呵说:“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赵王岂会拒之。” 闻声,公子延道出来意:“王上,某更愿意与秦结盟,前日已向父王提及,王上允诺,愿把小妹嫁给王上!” 嫁公主? 莫非他来临淄又桃花劫不成? “呵呵,本王妃嫔不少!”季玄陵婉言拒之。 卿月公主的问题尚未解决,他不愿再惹情灾,自寻烦恼。 公子延不悦,更不解,起身质问:“王上嫌弃燕国微弱么?” 他仰慕秦王,却也不允许对方轻视燕国。 “王子误会了,会盟结束,秦国将深耕大康,三年五载内,秦军绝不出函谷关,征讨齐燕赵魏韩,最多在楚军染指大康时,挥师东进。故而,没法顾及燕国。若与燕国结盟,怕害了燕国啊。 将来取大康而代之,秦国将休养生息,兵锋止步函谷关,故不能助燕国。”季玄陵道出自己的想法,欲借公子延之口,传遍六国。 取代大康前,争取稳住六国。 公子延闻声,惊呆了。 说起来,他比季玄陵还年长几岁,却没有没有他的魄力,更没有他的野心。 不能与秦国结盟,将来燕地必将处在水深火热中。 瞧着公子延失落的样子,季玄陵不愿彻底得罪对方,毕竟,他还需燕国稳住齐国。 “延兄,秦燕不结盟,不过,今后你我可兄弟相称,若兄长信得过愚弟,派精锐秘密入秦,随秦军征战,不出一年,愚弟给兄长训练一支百战虎师!” 身为秦君,季玄陵把他姿态放的很低,给足了公子延面子。 此时,公子延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堂堂秦君,西秦小霸王,愿与他称兄道弟,援助燕国训练虎师。 感觉自己简直在做梦,不由得反抽自己一记耳光! “疼啊嘶!” 疼痛让公子延苦不堪言,他英俊的面孔,却泛起浓烈的微笑。惊呼道:“王上所言,可否当真?” “红口白牙,绝不食言,兄长怀疑愚弟么?”季玄陵含笑反问。 眼见对方真诚的样子,公子延难掩喜悦,抱拳道:“贤弟恩情,我公子延没齿难忘,有我在,燕军绝不与秦军反目。某听从贤弟建议,即刻回营,调兵遣将,筹集军中骨干,他日秘密送往秦国。顺道建议父王前去拜会赵王,魏王。 告辞了!” “愚弟送兄长!”季玄陵追上去,当真送公子延抵达辕门。 回营路上,张懿微微蹙眉,不解说:“王上,你乃秦王,与燕国世子称兄道弟,有失君王身份啊!” 有份? 季玄陵微微摇头轻笑。 尊贵的身份,是拳头打出来的,不是别人给他的。 何况,对秦国有利之事,即使真的有份,又何妨呢? “爱卿,本王谦称愚弟,不掉一根汗毛,不耗一金一银,不非一兵一卒,却让公子延死心塌地向着秦国,在齐国旁边死死安插一颗钉子,世间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呢?” 似乎是这个道理! 张懿闻之,惊呼对方狡诈。 不费出灰之力,在齐国身旁安插个搅屎棍,将来势必威胁秦国。 一时兴奋,君臣轻声低语,向军营深处走去。 辕门外。 卿月公主的车架,已经徘徊好一会儿了。 目送公子僚离去,再送公子延离去。 此时,卿月公主芳心碰碰狂跳,既盼望入营,又怕与季玄陵相遇。 柔荑抓着的汗巾,掌心香汗淋漓。 丫鬟秀儿暗自留意自家公主,发现马车在辕门外徘徊已有半个多时辰了,声若蚊蝇的询问:“公主,快到用膳时了,还去秦军大营么?” “去!” 卿月公主抓着汗巾,果断的说。 弯身钻出马车,昂首挺胸辕门走去。 抵达辕门处,亮明身份,在锐士引领下,径直向王帐而去。 一路上,卿月公主东张西望,心不在焉。 锐士察觉,好奇的询问:“公主在找什么?” 卿月公主未曾搭话,抓起汗巾抹去额头香汗,掩饰面目的尴尬。 王帐内,赵浣溪,冀韶华,林素音,分坐三处,正在用膳。 卿月公主走进王帐时,眼见来了不速之客,三美猝不提防。 她们与卿月公主没有交集,对方对自家夫君又无好感,一时不知卿月公主来意。 居中而坐的冀韶华,把竹筷放在食案上,抓起锦帕轻轻擦去嘴角油渍,笑语询问:“公主前来,找夫君么?” 卿月公主入帐后东张西望,未见季玄陵踪迹,欠身行礼,花容平静,轻嗔而语:“我才不是找他呢?” 不找自家夫君? 难道卿月公主前来找她们? 冀韶华微微蹙眉,凝眸打量卿月公主,询问道:“公主要用膳么?” 来者是客! 又身在临淄城,她们知道王上欲与齐国结盟,不想失了礼数,怠慢卿月公主。 卿月公主瞥了眼食案,发现冀韶华面前摆放小火炉,一架她不认识的容器内清汤沸腾,浓香四溢,旁边玉盘内,放着各类生肉,菜肴,与不少稀奇古怪食物,她压根没有见过,更不知如何用膳。 侧身望向赵浣溪,林素音,发现两人把眼前的食物,放进清汤里烫了烫,又面前的碟子内蘸了蘸,优雅的吃起来。 闻着浓郁的香味,卿月公主尴尬的吞了口口水,低声试问:“可以么?” 冀韶华点头,示意公主落座,叮咛旁边伺候的丫鬟,为卿月公主备膳。 这时,赵浣溪抬起螓首,星眸而视,给人拒人千里之外的生疏感,不客气的询问:“公主前来,所谓何事?” “嗯?” 卿月公主闻声,不知如何回答。 她本意前来找季玄陵,奈何不见对方踪迹,此时已经改变了主意,仰首欢笑道:“三位姐姐初来乍到,想来不熟悉临淄城,若闲暇聊赖,妹妹愿带姐姐们,前往百草堂,那里的胭脂水粉,香料香膏,全是极好的,姐姐们肯定喜欢!” (本章完) 第230章 好奇宝宝 卿月公主热情洋溢的做法,出乎赵浣溪预料之外。 邀请她们去百草堂? 彼此这么熟悉了吗?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不过,卿月公主人畜无害的样子,让她放下戒心。 转首望向居中而坐的冀韶华,等她作出抉择。 “公主热情相邀,自然不能拒之?” 冀韶华点了点头,语声温和:“一会儿,让丫鬟向王上道明,即可前往!” 闻之,卿月公主凝眸注意四方,笃定自己身处王帐内,窃喜而紧张的询问:“姐姐,秦王一起前往吗?” “王上军务繁忙,自然不会同行的!”冀韶华说。 混蛋! 还敢故意躲着自己! 卿月公主花容划过一抹落寞,蹙眉生气的说。 这时,丫鬟端来食盒,里面盛放琳琅满目的食物,逐一摆放在食案。 卿月公主已饥肠辘辘,没有追问,仰头望向冀韶华三人,有样学样,烫了鹿肉,把煮熟豆腐,优雅的吃进嘴里。 突然,她眼眸放光,异常惊喜的询问:“这是何物,好嫩,如此鲜美?” 冀韶华花容带笑,声若黄莺解释道:“豆腐,豆子做得!” “豆腐?” 卿月公主闻所未闻,好奇的追问:“秦国特产么?” “不!” 冀韶华摇头否决,花容略带几分自傲:“王上做出来的,秦国宫廷独有!” 豆腐! 相传乃汉高祖刘邦之孙,淮南王刘安所发明。 这个时代,没有豆腐! 季玄陵为改善秦宫膳食种类,自己做出来后,把技艺传给宫廷庖厨。 秦王? 那流氓还会烹制美食? 卿月公主错愕了,一个沙场征战的盖世英雄,围着炉灶烹制食物。 那景象,画面太美,让她情不自禁痴痴发笑。 低头望向食案的食物,除各类生肉与蔬菜外,参杂不少陌生的食材。 她柔荑指向玉盘内的食物,不解的询问:“这些为何物?” 旁边伺候的丫鬟,一一道明,有腐竹,豆腐皮,豆干等。 全是那流氓捣鼓出来的! 他庖厨转世么? 卿月公主暗暗嘀咕,对季玄陵产生几分兴趣。 端起青花杯子,盯向杯中犹似的液体询问:“这饮品也是秦王拿豆子做得么?” “嗯,这叫豆汁!”丫鬟回答。 豆汁? 卿月公主嘀咕,又端起旁边的杯子,望向里面绿色的液体,尝了尝道:“这个呢,好像有桃子的味道。” 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闻之窃笑,林素音掩口轻笑道:“临淄的蜜桃,榨取果汁,添了蜂蜜,冰块,配上膳食,味道绝佳!” 还有这样的吃法? 卿月公主发现自己堂堂公主,生在帝王家,眼前诸多食材没见过,更没有吃过。 不禁大快朵颐一阵,抓着汗巾抹去唇角油渍,意犹未尽的说:“姐姐,王帐内,还有其他美食么?” 呃? 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闻之惊奇,花枝乱颤,咯咯轻笑。 “公主,准备吃垮秦国么?”冀韶华柔荑掩口轻笑,却向丫鬟叮咛:“为公主烹炒四样小菜,尝尝鲜!” “喏!” 丫鬟躬身离去,卿月公主想着自己季玄陵,而后仍在凉亭内,害的她自圆其说差点露馅。 近日来,每日惶惶不安,昂首挺胸,气呼呼的说:“秦王欠我的,我就要吃垮他。” 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彼此对视,隐约猜出卿月公主来意。 邀请她们前去百草堂,仅是个幌子吧,找寻自家夫君才是来意吧! 冀韶华语声玩味的说:“王上欠公主什么了,公主欲吃垮秦国,单凭这一顿,怕讨不会来损失啊,听闻公主与楚公子魁有婚约,莫非公主准备改变主意,嫁往咸阳?” 嫁往咸阳? 须臾间,卿月公主霞飞双颊,端起杯子轻饮,缓解尴尬,故作镇定的争辩道:“临淄青年才俊多如牛毛,我才不嫁给公子魁呢,也不去咸阳!” “临淄青年才俊是不少,可惜,文韬武略不及王上,名声威望不及王上,权势地位更不及王上,非公主良配哟!”冀韶华打趣的说。 左侧赵浣溪附和:“江山多娇人多情,自古美女配英雄!传闻七国有个红颜榜,赵国璇玑嫁昔日霸主魏王,楚国沉鱼嫁给霸主齐王,公主也榜上有名么,难道觉得我家夫君非公主良配?” 闻声,卿月公主满目尴尬。 那流氓给眼前两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两人竟然给他拉红线。 窘迫的说:“两位姐姐莫要埋汰小妹了,近来父王会在临淄举行招亲大会,为小妹择婿的,若秦王有意,还需多多努力。” 此行前来,她便要提前告知季玄陵此事。 毕竟,她堂堂公主,身份尊贵荣华,不能不珍惜自己的名声啊! 不然东窗事发,她蒙羞不说,王室跟着蒙羞。 父王霸主的颜面,往那搁啊? 季玄陵在招亲大会上胜出,她嫁往咸阳,虽说白白便宜那流氓,其结果却不一样了。 谁知赵浣溪说:“王上感兴趣的事儿,会不择手段争取,不感兴趣的话,绝不耗费一分一毫气力,近来,没有听他提及公主,想必要让公主失望了!” 此言出,几乎摧毁了卿月公主单纯的幻想。 收回柔荑,藏在食案下,粉拳紧握,秀眉紧蹙,怒焰渐生。 不过,来不及临场发作,丫鬟端上来四盘食物,扑鼻的香味,悦目的色泽,瞬间吸引卿月公主的注意力。 似乎看起来非常好吃的样子,急不可耐的询问:“这又什么?” 毕竟,她在宫内,烹饪的菜肴,仍以蒸煮为主,即使食材丰富,也没有眼前的花哨。 丫鬟跪坐在旁边,解释道:“这叫红烧肉,精选的猪肉烹炒而成,这叫麻婆豆腐,便是公主先前所吃的豆腐爆炒,这两个红烧鱼与油焖大虾,全是前两日王上带王妃游玩,特意猎来的食物。” 烹炒? 卿月公主甚至都没有听过“炒”这个字,星眸迷茫,却不啰嗦,抓起竹筷夹起晶莹赤红的烧肉塞进嘴里,细细品尝。 少时,突然惊奇的叫道:“这是猪肉?怎么可能呢?也是秦王率先烹制么?” 第231章 遭人威胁 眼前四样美食,给她带来太多的惊喜。 宫廷膳食,非蒸即煮,偶尔带着烧烤,可眼前四样美食,分明不是这么做的。 “公主所言不错,宴席上所有食物,皆为夫君传给庖厨的技艺,若公主欲知详情,可前去询问!”林素音说。 季玄陵这混蛋! 卿月公主低声暗骂。 她承认。 此时,她发现自己有点羡慕林素音三人了。 恨不得起身找到季玄陵,与他理论。 生闷气时,善于察言观色的赵浣溪,注意到卿月公主的苦闷神情,安抚道:“公主喜欢,秦军在临淄时,随时来军营!” “嗯,嗯,嗯,我一定前来!” 闻声,卿月公主小鸡啄米似得点头,兴致极好,大块朵颐。 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用膳结束,在旁等待卿月公主。 少时,对方打着饱嗝,喝下桃汁后,起身笑道:“嘻嘻,让姐姐见笑了。不过,这顿午膳真的太好吃了,妙不可言啊!” 休息时,冀韶华本欲令丫鬟前去军营,向季玄陵汇报。 卿月公主却用餐太饱,需走动为由,提议随丫鬟前往军营深处。 卿月公主来意莫名其妙,又举止古怪。 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特别是赵浣溪,经历过太多的勾心斗角,顷刻间,对卿月公主产生怀疑。 莫非她前来军营刺探情报? 奈何秦军身处临淄,对齐军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啊! 洗漱时,令丫鬟带卿月公主前往军营。 军营深处,季玄陵正在练兵。 改日齐王安排诸王狩猎,相信少不了明争暗斗,他不敢轻敌。 当丫鬟领着卿月公主出现在练兵场时,他余光偶然注意到卿月公主倩影,内心咯噔一跳。 她来作甚? 那夜,不是说,止于唇齿,掩于岁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么? 她怎么又来了? 欲让自己负责不成? 丫鬟行礼,道明来意。 季玄陵打发丫鬟离去,拽着卿月公主柔荑,把她拉倒树荫处,低声质问:“你来作甚?” 卿月公主昂首挺胸,语气不善的说:“来日狩猎,父王安排选亲,赵公子迁,楚公子魁,皆为人杰!” “哦!” 季玄陵应了声,道:“与本王何干?” “本宫兴许会嫁往一国。”卿月公主道,眼眸偷偷观望。 季玄陵抱拳道:“恭喜公主了!” 谁知,卿月公主闻声,突然厉声道:“季玄陵,你个混蛋,你毁了本宫,你知道吗?将来不管本宫嫁给谁,本宫都会宣传你对我所做之事,怂恿他们的文臣,武将,鼓动他们的百姓,伐秦。 本宫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哦!” 季玄陵古井不波的说:“好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发觉对方毫不在乎自己,卿月公主气的咬牙切齿,顿了顿,低声喝道:“好,很好,今晚本宫去熊魁,明夜去找公子迁,将来生了孩子,本宫向外宣布是秦王之子。 它日,不管嫁往何处,都要做个祸国妖女,让你季玄陵名声遗臭万年。” 我去! 千算万算,季玄陵没有料到卿月公主威胁自己。 此举,分明准备先给他带绿帽,再让他喜当爹啊! 俯身怒视卿月公主,眼眸冰冷如霜,卿月公主观之慌神时。 季玄陵噗嗤一笑,把卿月公主推向大树旁,勾起她下颚,坏笑道:“公主对玄陵有意,叫声夫君呗,为夫即刻入宫向齐王提亲!” “无耻,下作,本宫何尝对你有意!” 卿月公主闻之,凝眸含羞,狠狠剜了眼季玄陵,柔荑猛地推开他,从他怀里遁走,疾步而行,匆匆离去。 “唉!” “女人心,海底针,说翻脸,就翻脸啊!” 季玄陵轻叹了声,折身走向军中,叮咛申屠秀领十名锐士随行保护。 卿月公主跋扈,却不像楚妃熊沉鱼阴险,狡诈。 迎娶。 就迎娶呗。 黄昏。 红霞焚烧西山祥云,大地一片赤红。 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外出归来,谁知卿月公主随行跟来。 在帐内与季玄陵相遇,自是没有给他好颜色,在帐内用了晚膳,临走时,带走不少食物,才欣喜的告辞。 次日,用早膳时,卿月公主踏饭点而来,又在军营用膳。 白日里,与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相处融洽,其乐融融,对季玄陵冷言冷语,爱理不理。 偶尔搭话,也是针尖对麦芒。 此后两日,卿月公主俨然沦为混吃混喝的主儿,饭点时,准时抵达。 冀韶华三女不解其意,误以为卿月公主对军营膳食感兴趣。 季玄陵却心似明镜,这丫头日日前往,在故意恶心他。 不过,狩猎之日将近,将前去泰山会盟,季玄陵对此也不阻挠。 只希望越早会盟,越早离去,免得卿月公主突发神经,把他们苟且之事密告齐王,破坏齐楚。 第三日,狩猎日。 卿月公主如期而至,依旧前来混饭。 用膳时,邢步英阔步而入,向众人行礼后,低声道:“王上,临淄城内,六十七名楚国谍者,全部清理干净。当晚陷害王上与公主之人,除除非熊沉鱼外,全部伏诛。” “好,很好!” 狠狠出了口恶气,季玄陵连日憋屈渐渐消去。 瞪了眼卿月公主,向邢步英道:“邢将军,你与申屠将军,挑选骁勇锐士,准备狩猎,今日,不管收获如何,都给本王狠狠压制楚军锋芒。” “喏!” 邢步英躬身离去。 军帐,赵浣溪,冀韶华,林素音,不约而同转首望向季玄陵,又好奇的看向卿月公主,隐隐约约中,猜出来为何近来卿月公主日日前来秦军大营了。 一时,气氛尴尬又暧昧。 卿月公主坐卧不宁,惶惶不安的起身,临走时,不忘带走眼前的炊饼。 尴尬中,季玄陵轻咳两声,有点郁闷,长叹口气道:“嗨,也不瞒你们,数日前,为夫在齐王宫遭人陷害,偶然中坏了卿月公主身子,近来被她苦苦纠缠。” “哦!” 闻声,三女反应平淡,花容古井无波,似乎早已猜出,少时掩口发笑,合不拢嘴。 第232章 楚营风波 楚营。 王帐。 楚王熊威伸着双臂,在丫鬟服侍中,正换上蟒袍。 公子魁在旁,语声恭敬的汇报。 近日来,楚王兴致不高,甚至窝火。 齐王解除卿月公主与公子魁的婚约,为此,他借助卿月公主陷害季玄陵。 大费周折,却收效甚微。 反而是齐王,以伐宋的名义,陆续调兵遣将,大量屯驻在齐燕边境的技击骑士,辗转前往齐宋边境。 原定齐楚联军伐燕的计划被搁置,此举让他隐隐不安,心生戒备。 派人前往齐宫询问小妹熊沉鱼,却被告知齐军调遣隶属正常换防。 正常换防? 鬼才相信呢! 楚王已经怀疑,怀疑借卿月公主陷害季玄陵的计划,已经暴露了,至少,齐王已查出何人为始作俑者。 也许齐秦已结盟,对秘而不宣罢了,伐宋后,欲南征楚国。 “哼,田渊不仁,休怪本王不义。” 楚王轻哼了声,秦齐结盟又何妨,他早有戒备,也在秘密拉拢魏王。 欲择日,在齐王宣布为卿月公主择婿时,宣布为梦箩择婿,以此向齐王示威,顺道拉拢其他诸侯王。 三家结盟,抗衡齐秦。 此时,一股无名之火在内心漫延,比火炉内的火焰还炙热,还旺盛。 “父王,数日前,没能借齐王之手,除掉秦王。孩儿建议,今日狩猎安排谍者,在狩猎场内刺杀秦王。”公子魁低声说。 当初搭上卿月公主,若害惨秦王,离间秦齐,使齐王彻底倒向楚国,牺牲卿月公主也值得了。 卿月公主非完璧之身时,没有资格做他王妃,做个姬妾,供他取乐泻火,他还能接受。 毕竟,卿月公主与姑姑,小妹一样,全是红颜榜上赫赫有名的佳人。 后来呢,秦王安然离宫。 数日来,他派出监视卿月公主的斥候汇报,对方日日前往秦军营,鬼知道,在营内与秦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本该属于他的女人,却向秦王投怀送抱。 这口恶气,他不能忍。 更换了蟒袍,楚王瞥了眼公子魁,知其郁闷,气愤。 鬼知道,季玄陵在齐王宫内,怎样金蝉脱壳,安然置身事外。 不过,季玄陵讽刺梦箩公主,暴打公子僚,离间齐楚,破坏他的安排。 一桩桩事情,不让他复出代价,他胸中怒焰难消。 “此事你来安排,安排精悍谍者,务必一击必杀。”楚王叮咛。狩猎场地处偏僻,又在深山老林内,适合谍者隐藏,若长弓射杀,胜算极高。 顿了顿,提醒道:“记住,必须神不知,鬼不觉,不可留下任何把柄!” “呼!” 公子魁来不及接令,一道劲风吹来,王帐帘子被掀起。 一名侍卫气喘吁吁,不宣而入。 “嗯?” 楚王面容一沉,冷眸相视,皱眉不悦,喝道:“何事慌张?” 侍卫不寒而栗,忙道:“王上,廖中郎,在湘妃娘娘营帐,搜出不少断臂,军营外,堆积有不少尸体。” 断臂? 尸体? 还在他的宠妃营帐内? 楚王冷眸闪过一抹阴寒,阴冷逼人,折身阔步走出王帐,公子魁忙追随而行。 此时,紧邻王帐的营帐外,一名妇人浑身发抖,梨花带雨,正抱头痛哭。 军帐外,兵勇拔剑而围,如临大敌。 在他们面前,横七竖八摆放数十条断臂。 伤口,齐刷刷的,分明被利器强行砍断。 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楚王赶来,目睹眼前情形,搀扶湘妃揽在怀里,低声安抚几句,语声冷冽而暴怒,向边上将领喝问:“怎么回事?” 那廖中郎扑通一声跪地,战战兢兢道:“王王上,湘妃,湘妃娘娘梳洗时,在秀床,在秀床下发现断臂。” 昨夜,他带兵巡逻军营,不知何人何时私闯军营。 入临淄来,王上会轮流在湘妃,庄妃营帐内过夜。昨夜,按理王上该前往湘妃营帐的,后来与公子魁,黄子恺,桑弘亮商议军务太晚,便在王帐内休息了。 谁知,发生此事。 王上无碍,然湘妃受惊。 关键,不管来人何意,他们分明熟知王上生活起居规律,了解军营防御漏洞。 他脱不了干洗啊! “啊!” 楚王来不及惩治廖中郎,一声尖锐的声音,从西侧营帐内传出,梦箩公主似惊弓之鸟,面容苍白如纸,晃晃冲出营帐。 惊呼道:“尸体,榻下有尸体!” 闻声,楚王怀揽湘妃,快步疾行,公子魁,廖中郎紧追疾行。 数百步距离,顷刻而至。 梦箩公主正待在庄妃身旁,香躯瑟瑟发抖,花容失色,泪水如线。 发觉楚王前来,梦箩公主疾步扑来,哭哭啼啼说:“父父王,塌下藏尸。” 不等楚王发令,公子魁,廖中郎带兵持刀而入,果然在营帐外间的塌下发现大量断臂。 差兵勇搬运出来后,公子魁气得脸颊肌肉抽动,鼓起一道道怒气,汇报道:“父王,有人欲行不轨,威胁父王。” 闻声,楚王内心怒焰,像囚禁在铁笼的猛兽冲破禁锢,在体内来回狂泵,气的暴跳如雷,喝道:“来人,把廖本贤拖出去,砍了!” 宠妃,爱女营帐内。 皆有贼人出没,留有断臂。 这还包括自己日常留宿过夜的地方。 今爱妃,爱女受惊! 若昨夜留宿湘妃帐内,可能被杀! 军营防御这么薄弱吗? 任由贼人来去自如,而他们竟没有半点察觉。 那守将闻声,疾呼饶命,可惜楚王生怒之极,置若罔闻,好生安抚湘妃,与梦箩公主,折身向辕门外走去。 辕门外,黄子恺,与另一名叫桑弘亮的战将,领兵包围尸体,蹙眉气恼,正在检查尸体。 十几具尸体,被人全被人斩去右臂,在辕门两百步,拼成一个字巨大的“死”字。 挑衅? 这他-妈分明有意故意挑衅。 不管是谁,敢来楚营叫板,太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了吧? 来日查出,不把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王上与楚军颜面何存? 楚王负气而来,黄子恺,桑弘亮匆匆上前,抱拳恍惚不安,又惭愧尴尬的说:“王上,来者不善,有人故意挑衅!” 第233章 挑衅楚王 挑衅? 瞥了眼地面残尸,楚王面如酱色,面孔阴鸷狰狞。 他怒了。 气的牙根发怒,拳头骨节作响,眼眸喷射出阴森森寒芒。 让人欺负到家门口了,这他-妈不是挑衅是什么? “黄子恺,可查清楚他们是何人?”楚王暴跳如雷质问。 黄子恺尴尬。 两鬓生出冷汗,沿着两颊滚落。 这些尸体来的蹊跷,身份更扑朔迷离,他与桑弘亮详细检查,压根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深呼口气,战战兢兢汇报道:“王上,尸体来的突然,末将尚未查清楚。不过,看他们装束像是临淄本地人。” 此时,黄子恺尚未意识到,这些人乃楚国在临淄城的谍者。 一则,身为楚军战将,军中严禁与谍者来往,二则,陷害秦王,他全面部署,也仅遵照楚王意思,与潜伏在临淄的谍者头目取得联系。 今尸体中,未曾发现对方。 三则,若潜伏在临淄城内谍者遇袭,必然前来军营向王上汇报,至今缺没有收到消息。 不知尸体身份? 更不知何人所为? 楚王眼眸射出两束像利箭似得寒光,忍不住想破口大骂。 谁知,外围传来怒斥声:“此处乃楚军营地,生人勿近!” 楚王,公子僚,黄子恺,桑弘亮侧身相望,在守卫外,十余名农夫打扮的人,推着八辆板车徐徐靠近,嚷嚷着要面见楚王。 “何人喧哗?”楚王正处在盛怒时,满腔怒火没处发泄,不禁爆喝质问。 黄子恺快步走上前来,欲询问缘由时,突然,惊呼道:“保护王上,王子!” 说罢,抽出腰间佩剑,护在楚王身前,锐利剑锋指向十余名农夫。 旁边桑弘亮带兵,把板车旁的农夫团团围住,所有楚军如临大敌。 此时,草垛掩盖的板车上,鲜血沿着缝隙不停滴落在地面,眼前农夫打扮的人,分明来者不善。 楚王眼眸顺刀锋而望,注意到板车外的血迹,揽着湘妃退后两步,喝道:“尔等何人,敢在楚军辕门外撒野?” 被人夜闯军营,尚未查出端倪。 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前来军营挑衅。 还把他堂堂楚王放在眼里没有? 百余名楚军持明晃晃短剑,似毒蛇的信子指向十余名农夫。 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夫,何尝见过眼前的阵势啊,不少人心神晃晃,站在板车旁,大气不敢喘。 其中一名较为年长农夫,忙跪地道:“禀楚王,小人等,本是临淄城外的耕农,半刻前,在地里劳作时,有人前来唤聚集,给了我们一人一两银子,叮嘱小人等把板车推到楚军,说楚王会给小人赏钱。” 闻声,楚王凝眸详观,发现眼前这些人,面色沧桑,肌肤黝黑,满脸皱纹,一个个老实巴交的。 不是寻常耕农,又是什么呢? 喝道:“搬掉草垛,让本王瞧瞧车上究竟放着什么?” 农夫们不敢马虎,起身快速搬走车上的草垛,突然,一人惊呼道:“尸尸体。”吓得倒在板车旁,连爬带滚退避。 尸体? 又是尸体? 楚王紧攥拳头,气的火冒三丈。 与公子魁,黄子恺,桑弘亮快步上前,眼前板车内,横七竖八堆着尸体。 每个尸体上,右臂皆被斩去,血淋淋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 “腌臜泼才,敢做不敢露头!” 黄子恺怒骂,传令守卫搬走其他板车上的草垛,后面七辆板车内,无一例外全堆放着尸体,约莫五十余人,所有人全被斩去右臂。 黄子恺,公子魁,与旁边兵勇全惊呆了。 何人如此残暴,杀掉这些人。 一个个恍惚不解,错愕惊诧,气愤又恼怒。 公子魁转向楚王,百思不得其解的询问:“父王,这?” 楚王未出声时,黄子恺在一辆板车前止步,失声道:“殿下,这些人怕是楚国潜伏在临淄的谍者。” 汇报时,让旁边兵勇从板车内脱出一人,黄子恺躬身向楚王道:“王上,昨日,末将遵王上吩咐,与他取得联系,欲在狩猎时,行刺楚王,没想到,一夜之间,他们全让杀了!” “什么,一夜之间!” 公子魁不淡定了,临淄城内,何人如此嚣张,也有此实力。 难道楚国谍者,全是吃素的么? 快步上前检查,竟然发现尸体中,有好人自己认识,其中一名女眷还是楚妃熊沉鱼身边的丫鬟。 “父王,连姑姑身旁的丫鬟,也被杀了!” 此时,楚王面容无波,平静的可怕。像失去孩儿的母狮,恨不得把仇人撕成碎末,燃起的复仇之火,几乎达到了顶点。 盯向公子魁时,微微摆了摆手,简单叮咛道:“好生厚葬!” 说罢,转身盯向那年长的农夫,询问道:“何人把板车交给你们,可知他们身份?”说着,示意黄子恺给他们一人一锭银子。 拿过银子,老者面露喜色:“禀楚王,小人不知,只知对方身穿游侠衣衫,口音非临淄人。” “是啊,小人生活在村落中,也不了解他乡情况!”另一名耕农附和。 “去吧!” 楚王没有再追究,这些耕农常年居住在村落中,一辈子甚至不可能离开,即使了解对方口音,也不可能知道对方来自何处。 为了银子,把楚国谍者尸体送来,已经不容易了。 怒视着十余名农夫远去,公子魁不甘心的说:“父王,何不抓住他们,严刑拷问呢?” “此乃临淄啊!你以为在寿春呢?”楚王似雄狮发飙,喝道:“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觉得齐王会不知道吗?拷问临淄百姓,你想引起齐王报复吗?” 一通发泄,楚王面容扭曲,冷冽的狂笑道:“哈哈哈,季玄陵啊季玄陵,本王竟然小瞧你了,没想到,你的报复这么快,这么狠!” 纵观临淄城,如此赶紧利落的杀戮,除齐军外,便属秦军了。 齐王欲称霸,需楚国支持,即使知他利用卿月公主,目前,也不会得罪楚国。 如此,除被他陷害的秦王外,还有何人敢诛杀楚国谍者,挑衅他的君威呢? 第234章 猎场遇楚王 秦王? 公子魁,黄子恺,桑弘亮惊得呆若木鸡。 不知王上为何提及秦王,不过,王上向来英明,绝不无的放矢。 此前陷害秦王,秦王报复,在预料之内。 不过,秦王的抱负,速度之快,规模之大,手段之狠,出乎他们预料之外。 一夜之间,诛杀楚国在临淄城内的所有谍者,迫使他们狩猎刺杀的计划,尚未付诸行动,便付之东流。 这秦王,像魔鬼一般可怕。 心惊胆战时,黄子恺躬身惶恐询问道:“王上,是否继续收拾前往猎场?” “去,为何不去!”楚王折身走向军营,语气坚定的说:“若不去,岂不被秦王小儿轻视么?” 边走边向黄子恺,桑弘亮叮咛,叮嘱二人,挑选军中精干的骁勇之士,所有打起精神,精神抖擞前往猎场。 齐国皇家园林,地处临淄城东南,一片茂密的森林与草场。 从齐王准备在此狩猎,招待诸王时。 朝堂官吏,已经带人提前在此搭建营帐,修建露营之地,另外,提前派遣兵勇搜索猎场四周,做好防御。 早膳后,诸王车架与随从陆续抵达,狩猎场休息处,惹恼非凡。 此次狩猎,不仅列国年轻的王子来了,各国君王,带着妃嫔,公主也来了。 齐王聚众,欲称霸。 他们携家眷而来,欲趁此机会,化解彼此之间的间隙,为年轻的王子,公子择偶择婿,顺势加强与各国的关系。 最先抵达者,非东道主齐王,楚妃熊沉鱼,大王子公子昂,三王子公子僚,卿月公主一行了。 不久,巴结齐国的韩王宽,公子让,与韩国女眷的车架赶来。 在猎场外恭迎诸王的公子昂,公子僚,卿月公主,差兵勇丫鬟带人韩王一行进入。 少时,赵王,魏王,燕王,车架随从陆陆续抵达。 季玄陵携带三名王妃,严正方,张懿,申屠秀,邢步英,与五百锐士抵达时,公子僚,公子昂,正与列国王子交谈,几名公主也围在卿月公主身旁。 大家各自表面一团和气,暗地里,却勾心斗角,各有心思。 车架抵达,尚未入狩猎场时,燕公子延阔步而来,抱拳欣喜而来,亲热的说:“贤弟可让哥哥好等啊!” 前日,听从季玄陵建议,燕王陆续拜访赵王,魏王,彼此暗中已经交换利益,共同抗齐。 关键,秦王答应助燕国训练虎狼精骑,此事燕王已差将领回蓟,选拔精干骁勇,准备秘密入秦了。 这两件事儿,给燕国带来极大的好处,燕王已令他搭理好与秦王的关系。 这会儿,燕公子延准备抽空答谢季玄陵。 闻声,季玄陵跃下战马,示意邢步英领兵入猎场,令申屠秀尾随保护,笑语道:“惭愧,惭愧啊,让兄长久等了。” 叮咛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向燕公子延行礼。 这一幕,旁边迎接诸王的公子僚,公子昂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旁边攀谈的赵公子迁,魏公子随,韩公子让,也是惊目结舌。 堂堂秦王,与燕公子延称兄道弟,秦王妃向燕公子延行礼,也太荒诞了吧。 若非亲眼目睹,他们打死都不相信。 不过,极为聪慧的公子僚,踌躇少时,隐约猜出季玄陵何意。 阔步上前,笑语道:“僚,恭迎秦王,秦王妃入猎场。” “有劳王子了!”季玄陵道。 这时,仰目季玄陵才华的赵公子迁,也匆匆走上来行礼寒暄,倒是秦国宿敌魏公子随,韩公子让,对他爱理不理。 卿月公主有意无意,已经混进冀韶华三人中,前两日她们朝夕相处,又被三人热情款待,相较列国公主,她对冀韶华三人更熟悉。 一众年轻贵族,在猎场外低声轻语交谈时。 不远处,传来隆隆马蹄声。 众人转首望去,西方尘土飞扬,军旗猎猎,一支精骑似凶兽狂奔而来。 “呼!” “楚王,这是楚王的车架。”魏公子随惊呼口气道。 “是啊,楚国不愧为南方大国,兵强马壮,雄赳赳,气昂昂,真令人羡慕!”韩公子让羡慕的说。 岂料,赵公子迁不屑的说:“论战马精骑,非赵国的“胡刀骑士”与齐国的“技击骑士”,及秦军虎狼最雄壮,楚军精骑,还排不上名号呢?” 魏公子随,韩公子让没有反驳,毕竟,论战马数量,诸国内,非秦即赵,连齐国都望尘莫及,处在南方的楚国,更没有资格相提并论了。 季玄陵微微摇头,笑而不语。 公子僚,公子昂,卿月公主快步迎上去,接待楚王一行。 此时,楚王已经面容平和,早没有先前暴戾之气,与公子昂,公子僚,谈笑风生,向狩猎场内走去。 可惜,年轻气盛的公子魁,可没有楚王隐忍的气度,在人群中注意到众星拱月般存在的季玄陵,顷刻间火冒三丈,拍马冲上前来,扬起马鞭,怒视高喝:“秦王,你个卑鄙小人,害我儿郎,本公子绝不饶你!” 在旁谈笑风生的诸位王子,公主,不知公子魁为何暴怒,为何恶骂。 纷纷转首而望,眼眸直视季玄陵。 “放肆!” 申屠秀持斧,锋刃指向公子魁,一副杀戮之势。 季玄陵从人群中走出来,拍了拍申屠秀肩膀,向公子魁耸耸肩,笑道:“清晨,王子肝火这么旺盛,莫非昨夜在爱妾身上闪了老腰,这可不能怪本王啊!” “哈哈哈!” 诸王子闻声,纷纷仰头郎笑,旁边公主个个娇羞。 公子魁坐在马背,气的浑身发抖。 这时,楚王策马徐徐上前,怒视了眼季玄陵,忍着满腔怒火问道:“秦王,昨夜之事,算是秦国对楚国开战了么?” “昨夜?” “昨夜发生何事?楚王莫要含血喷人哟!”季玄陵一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转身向诸位王子,公主询问:“瞧瞧,大家瞧瞧,楚王多霸气,在临淄就已经欺负到秦国头上了,若回寿春,还能放过秦国么?能放过各小国么? 大家评评理,说说,楚王,楚军,该不该被教训?” 第235章 夺魁者,娶公主 季玄陵近乎无赖的举止,把楚王形容成以大欺小的恶霸。 旁边,诸位王子,公主,多数人对楚国所作所为,敢怒不敢言。 听闻季玄陵所言,面不改色,既不支持,也不反驳,不过,心里却对楚王异常警惕。 另外,他们隐隐约约明白了。 公子魁绝非无端向秦王发火,楚王也非故意挑衅,而是秦楚之间,发生了不为人知的矛盾。 楚王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 发觉诸位王子,个个警戒,气的浑身暴戾。 季玄陵这小王八蛋,杀他谍者,恐吓他的爱妃,爱女,却装成受害人的样子。 可恶! 太可恶了。 这时,公子僚徐徐上前,唇角勾起笑意,向众人抱拳道:“秦王,楚王,各国君王全到齐了,父王在帐内恭候多时了。” “哼!” 楚王甩着衣袖,怒不可遏,向公子魁,梦箩公主等人喝道:“我们走。” “楚王请!” 旁边魏公子随,韩公子让快步追上去。 季玄陵旁边,赵公子迁,燕公子延,彼此围在他旁边。 赵公子迁佩服的说:“该杀杀楚王的锐气了,今日与楚王叫板,真乃吾辈楷模啊!” “是啊,诸侯列国,也唯有贤弟敢公然挑衅楚王!”燕公子延附和,心生羡慕,若有朝一日,他敢如此抗衡齐王,燕国将不惧齐国了。 季玄陵笑了笑,揽着冀韶华,低声道:“兄长,迁王子,秦赵燕,分别地处七国西部,中部,东部,若三国交好,可保平安。” 闻声,燕公子延面露喜色,赵公子迁微微踌躇,没有答话。 不过,季玄陵也没有再提及,一行人向王帐走去。 王帐内,齐王正招待提前抵达韩王,燕王,魏王,赵王,不管从前大家有多少矛盾,此时却是谈笑风生,笑语不断。 少时,禁军统领古芎快步进帐,站在齐王旁边,扫过诸王,欲言又止。 “说!”在诸王面前,齐王似乎没有避嫌的意思。 古芎顿了顿,斩钉截铁道:“禀王上,秦将邢步英带锐士,诛杀楚国在临淄城内六十七名谍者,把尸体公然送给楚王。” “什么?” 魏王率先炸毛了,深邃透亮的眸子,望向古芎,显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秦王太跋扈了,此乃临淄,非他咸阳城,如此做,置齐国王室于何处!”韩王宽惊悚又为齐王打抱不平。 燕王笑而不语,赵王也有点惊讶附和道:“这秦王嚣张,不过,压压楚王的锐士,也是极好的!” 齐王仰头瞥了眼辕门处,正向楚王耍赖的季玄陵,顷刻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秦王手段如此雷厉风行,公然挑衅楚王,怕与那夜的事儿有关吧,难怪卿月整日找借口前往秦军大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不过,齐国丑闻,齐王自然不会宣扬,捋着胡须郎笑,向诸王道:“这秦王,与常人不同啊,既有重创大康诸侯,驱逐楚军的大手笔,偶尔也能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为捍卫利益,不择手段啊!” “捍卫利益,不择手段,老夫觉得没错,总好过被欺凌,没有资格复仇!”燕王鸿道。 齐王闻之轻笑,古芎在旁躬身询问:“王上,要不要。” 他有意教训秦军,给秦王下马威,毕竟,这是临淄城。 “算了!” 齐王摆摆手,示意古芎退去。 楚王设计陷害卿月公主,挑拨齐秦联盟,此二事,齐国都该教训楚国,今秦王出手,也算帮他出了口恶气。 不久,诸王入帐,百官来贺。 齐王居中而坐,气势威严,兵将单膝跪地行礼,诸王拱手行礼。 瞧着眼前盛景,齐王面孔大悦。 今日,他隐隐成为东方霸主,可驾驭六国君王。 此等前所未有的盛事,他做到了。 今日驾驭六国君王,他日,伐楚灭赵征服魏国,必让诸王跪地臣服,任他驱使。 挥起蟒袍,高声道:“众卿平生。” “大王万岁万万岁。”帐内文臣武将,帐外三军兵勇,齐声高呼。 齐王气势如虹,得意至极,高呼道:“今日狩猎,诸王争锋,百官随行。” “喏!” 齐王举动,有人支持,有人羡慕,还有人心怀鬼胎。 魏王烈抱拳出列,捋着胡须,语声中略带挑衅道:“齐王,单单狩猎多没意思啊,何不带点彩头呢?” 眼前之盛况,从前全都发生在魏国安邑,被行礼朝拜的对象是他。 魏武卒败于齐国技击骑士,他来赴盟,然心口恶气难消。 “没错,在临淄这几日,苦闷很,该找点彩头取乐了!”赵王附和。 “我楚国愿拿出两座城池,狩猎不管何人拔得头筹,即刻把城池交给对方,若彼此疆域相隔甚远,每座城池可兑换五万两白银!”楚王高声说,侧身瞪了眼季玄陵道:“秦王,你呢?” 季玄陵听之微微摇头,他早料到狩猎不简单,果不其然出了幺蛾子。 楚王见他摇头,哼笑道:“怎么,秦王也有怕的时候!” “呵呵,敢问楚王,一举夺魁,得所有城池么?”季玄陵轻蔑的询问。 这时,齐王表现出霸主的气势,从中调度道:“今日狩猎,齐楚燕韩赵魏秦为首,夹杂各小国,为避免以大欺小的嫌疑,齐楚燕韩赵魏秦各出两城,七国十四城,拔得头筹者,得八城,次之,得四城,再次之,得二城,诸王以为如何?” “好!” 楚王痛快的允诺了。 楚军才灭越国,又擅长林间作战,夺魁者,非楚国莫属,再不济,得四城也值得了。 “嗯!”季玄陵也点了点头。 魏王,赵王,燕王,韩王,纷纷答应,那些不少小邦小国的君王,没有献出城池,反而还有可能夺取城池,自然痛快的答应了。 诸王摩拳擦掌时,齐王起身,招手示意卿月公主上前,看眼卿月公主,高声道:“小女卿月已到了出嫁年龄,今日狩猎,拔得头筹,顺便迎娶卿月。” 迎娶卿月公主? 相较城池,年少轻狂的王子,显然对名动四方的卿月公主更有兴趣。 ??感谢书友121775418投了1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236章 针尖对麦芒 诸王子议论时,卿月公主眼眸瞥向季玄陵。 可惜,季玄陵坐在软垫,闭目养神,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这个混球! 卿月公主花容冷若冰霜,低声暗骂。 与此,公子魁扑捉到卿月公主的眸光,发现她有意无意瞥向季玄陵。 一时生怒,骂道:“贱人。” “诸位,诸位” 喧闹中,楚王起身,挑了眼齐王,招呼诸位王子。 诸君王,诸王子,诸公主,眸子转向楚王,很好奇他欲宣布何事。 楚王清了清嗓子,请出梦箩公主,高声道:“江山多娇人多情,自古美女配英雄。在王子要么有万夫难敌之勇,要么有千丈凌云之志。今日本王欲效仿齐王,在诸王子中为梦箩择婿。” “呼!” 此言出,引起诸王子议论。 卿月公主择婿已经够让意外,惊喜了。 楚王,楚王竟然为梦箩公主择婿,喜上加喜啊! “妙哉,妙哉!” 季玄陵从软垫起来,拍手鼓掌,含笑而视,注意着梦箩公主,吟唱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似梦箩公主这般佳人,让人魂牵梦绕,辗转反侧啊。” 闻声,梦箩公主眼眸狠狠剜了眼季玄陵,不知对方何故献媚,却没有忘记学宫受辱,营帐藏尸之事。 “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赵公子迁靠上来,躬身道:“秦王,佳人难得,此次狩猎,迁自当全力以赴,届时若超过王上,望王上海涵。” “好啊,狩猎么,大家各凭本事喽!”季玄陵郎笑着点头。 “贤弟,卿月公主,梦箩公主,为七国红颜榜上翘楚,为兄也不示弱了。”燕公子延出列道。 “兄长亮出真本事来。” 陆陆续续中,魏公子随,韩公子让纷纷上前来示威,全把季玄陵视作劲敌。 瞧列国王子,全凑向梦箩公主身旁,卿月公主毫不在乎。 不过,季玄陵吟诗献媚,所作所为,让她极度不满。 与此,被冷落的齐王也暗生怒火。 他为卿月公主择婿,楚王借机为梦箩公主择婿。 楚王,欲与他针锋相对么? 冷眸瞪了眼楚王,眼神示意公子僚上前。 公子僚心领神会,一身劲装徐徐靠近沉浸在兴奋中的诸王子,高声道:“各位王兄,王弟,早前,某与梦箩公主有婚约,尽管解除婚约,但不管将来何人迎娶梦箩公主,都该善待。” “公子僚,你” 听闻众人恭维,梦箩公主正值得意时,突闻公子僚言语,顿时暗生怒火。 他表面好意叮咛,实则有意暗讽自己,分明在告诉诸王子,她是被齐王子拒绝的弃妇。 公子僚笑而不语,也不辩驳。 诸王子一哄而散,各怀心思离去。 季玄陵准备离去时,公子魁追上来,冷语警告:“秦王,你趁早打消迎娶梦箩的念头,本王子绝不让你胜出,纵然你侥幸胜出,楚国也不把梦箩嫁往咸阳。” 秦楚争锋,乃铁板钉钉之事。 他决不允许妹妹前往咸阳,任季玄陵欺凌。 何况,他与卿月公主已经解除婚约,再把妹妹嫁给季玄陵,他颜面何存? 岂料,季玄陵神色傲慢,仰头冷笑说:“诸王约定,你一介世子,有何资格插嘴,莫非楚王已传位给你么?” “你!” 公子魁气的浑身发抖,又不知如何反驳。 “哼!” 楚王冷哼着上前:“秦王,楚国社稷,迟早传给熊魁,他可代表楚国!” “哦,这么所来,楚王要言而无信了!”季玄陵反问。 楚王气的咧嘴,愤恨的说:“本王不与你打嘴仗,咱们猎场分胜负!” 为了城池? 为了佳人? 诸王,诸王子没有再啰嗦,各自带百名精兵,领少许女眷,陆陆续续离去,回营更换铠甲,准备狩猎。 季玄陵折身回营时,卿月公主的丫鬟秀儿前来,邀请他前往公主营帐。 却遭季玄陵狩猎为重,冷语拒之。 叮咛严正方,张懿领兵留守,叮咛申屠秀,邢步英,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与百名锐士整顿。 扬鞭策马,气势如虹,冲进林间。 林间,树木高耸,枝叶茂盛,光线略显昏暗。 公子魁收弓靠近,低声道:“父王,儿臣提前探查过,这狩猎场辽阔,丛林茂密,何不在林间射杀秦王,一劳永逸。” 临淄城内所有谍者被杀。 秦王又与卿月公主眉来眼去。 不久前,在在诸王面前讽刺他们父子。 若不除之,积怨难消啊 “切勿鲁莽!”楚王否决了公子魁的建议,语声咧咧似寒霜:“我等身在临淄,若出意外,焉能全身而退,” 为父迟早铲除楚王,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在狩猎中拔得头筹,夺取八城池再说!”楚王坚定的说。若不在狩猎中拔得头筹夺取城池,前来临淄,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田渊老狗,分明已与季玄陵结盟,欲暗中对抗楚国。 来临淄前的图谋,已经落空了。 楚王边防尚未作出调整前,他不愿与齐王撕破脸皮,令楚国处在不立之地。 闻声,公子魁心有不甘,却不得不考虑大局,负气的点了点头。 别无二法,唯有带卫队,深入密林,寻找猎物。 进入密林,季玄陵勒马徐徐前行,向申屠秀,邢步英叮咛道:“打草搂兔子,山鸡,狍子,野兔之类的,遇之,避之。全打野猪,老虎,熊,麋鹿,羚羊等大型猎物,若拔得头筹,每人赏十两纹银。” “喏!” 申屠秀,邢步英得令而去。 他对卿月公主没有多少兴趣,不过么,若拔得头筹,得八城,兑换成金银,也是笔不小的收获了。 搜索猎物时,前方已然传来动静,季玄陵正在搭箭拉弓。 齐王,公子僚,公子昂,卿月公主领兵而至。 瞧着秦军慢吞吞的样子,齐王笑呵呵道:“秦王,你若磨磨蹭蹭,可不像话啊!” 此言一出,前方有麋鹿狂奔而出,季玄陵拉起拓木弓,箭锋犀利,强势射击。 在丛林内跳跃的麋鹿,遭箭矢射穿脖颈,倒在地面乱颤。 “好!” 旁边锐士齐呼,前锋驱赶猎物的锐士,抬着麋鹿走回来。 (本章完) 第237章 林间猎虎 “不错,不错!” “秦王果然少年英雄,箭术百步穿杨!” 齐王鼓掌相庆,冷声向公子昂,公子僚嘱咐道:“尔等时常该与秦王多亲近亲近,取长补短。” “狼!” “有狼!” 林间锐士发出警告声。 这时,公子昂抽出背上的长枪,猛地甩向逃窜的孤狼,手法干脆,利落,似一道劲风。 “嗷!” 一声哀嚎,狂奔的孤狼,腹部遭长枪刺穿,钉在旁边大树上。 我去! 这么猛! 纵然身旁有申屠秀,邢步英两名骁勇将领,公子昂的手段,仍让季玄陵惊讶。 转首相望,公子昂气息沉稳,端坐马背,左臂抓着另一杆长枪,目视前方,傲如松柏。 “王子,好手段!” 常言道,月刀,年棍,一辈子枪,公孙昂的兵器为双枪。 一枪刺穿孤狼腹部,必有超出常人的气劲,与娴熟的武艺。 来临淄城已有数日,诸多事宜均为三王子公子僚抛头露面,大王子并没有多少存在感。 不料竟是个狠角色。 若他猜测没错,公子昂多半执掌军务吧。 思量时,齐王谦虚的说:“见笑了,见笑了,犬子武艺平平,与秦王相比还嫩得很。” 尼玛! 这老匹夫,明明得意神气,嘴角划过一抹一抹的微笑,却还恭维自己。 装-逼,很容易遭雷劈的! 白了眼齐王,季玄陵道:“齐王先行,玄陵随后追来!” “告辞!” 齐王仰头郎笑,扬鞭策马而去。 公子昂与他擦肩而过,抓起兵勇送回来的长枪。 瞥了眼申屠秀,言语挑衅。 “申屠将军,传闻你武艺不俗,被誉为大秦第一猛将,甚至在秦王之上,闲暇时,切磋切磋?” “好啊,不过,在此之前王子最好穿上铁甲。”申屠秀眼眸半闭,不温不火的说。 闻声,公孙昂一愣,轻蔑的冷笑道:“怎么,将军以为能伤了本王子?” “不,不,不!” 申屠秀摇头否决,猛地出手夺取公孙昂的长枪,拿在手里颠了颠,玩味的说:“长斧锋利,取王子首级,可没法向齐王交代。” “你!” 徒手夺取他的长枪? 公孙昂惊讶而气愤,错愕的盯向申屠秀。 把长枪扔给公子昂,申屠秀冷笑道:“镔铁打造,还不错,可惜太轻了。” “狂妄!” 卿月公主替兄长骂了句。 欲与季玄陵搭话时,前方传来公子僚的声音,星眸瞪了眼季玄陵,迫不得已,与公子昂愤愤离去。 “王上,那公子昂不简单,短枪重量与邢将军的铁锏旗鼓相当。”申屠秀汇报。 季玄陵眺望昂子昂远去的背影,轻叹道:“虎父无犬子,公子昂,公子僚,一文一武,将来必是劲敌。” 旋即,扬起长矛,喝道:“入林,狩猎!” 越深入密林,各国兵勇的呼喊声越响亮。 渐渐的,季玄陵浑身斗志昂扬,领锐士鱼肠贯入。 身在林间,危机四伏。 所有锐士好像身临战场,热血而弑杀。 侦查,诱敌,围杀,大获全胜。 一次一次捕杀伏击林间的猎物。 午阳悬空,全军休整,补充体力。 休憩的战马背上挂满猎物,羚羊,麋鹿,野狼,狍子,甚至还有只被囚困的熊瞎子,斩获颇丰。 不过,七路精锐狩猎,早已打草惊蛇,下午时,林间出没的猎物越来越少。 兜兜转转两个多时辰,眼见西山晚霞升起,秦军仅仅猎杀两只落单的麋鹿。 欲率军凯旋时,突然,林间传来一声虎啸。 啸声嘹亮,震耳,惊得黄昏归巢飞鸟,煽动翅膀惊慌飞离。 “王上,附近大虫!” 申屠秀领兵持长斧护在赵浣溪,冀韶华,林素音前方,转首谨慎的汇报。 所有锐士,再次斗志昂扬。 晌午时,猎杀熊瞎子,引起锐士战斗狂潮,策马追杀数里,大获全胜。 此时,附近有大虫出没,焉能让其安然离去。 “来的好!” “所有人,狩猎了!” 季玄陵挥起拓木弓,气势强劲的向锐士高喝。 百余名锐士,除半数人留守保护女眷,看护猎物外,剩余锐士,有人似狐猴快速攀登上树,拉网布阵,持弓待战,有人就地潜伏,隐藏大树后方,抓长枪而立。 季玄陵,申屠秀,邢步英跳下战马,各持兵戈挺身站在林间,竖耳聆听。 “嗷!” 又一声虎啸,声音渐近。 与此,密林深处,传来隆隆马蹄声,与紧促的疾呼声。 等! 所有锐士,屏住呼吸,凝眸翘望,静观四方。 “射击!” 稍远处,传来爆喝声。 阵阵骚乱声中,凄惨的虎啸声传出来。 一头受伤的大虫,慌不择路的闯进锐士伏击圈内,向邢步英所处方向疾速逼进。 “收网!” 邢步英爆喝一声,右臂扬起铁锏,冷眸凝视奔袭而来的大虫,忽然甩出铁锏,镔铁打造的铁锏疾速而行,斩断冒头的碧草,嘭一声,狠狠砸在靠近的大虫身上。 那大虫猝不提防中,遭遇铁锏袭击,虎躯翻滚数步,竟然拾起身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向邢步英咆哮。 “找死么!” 邢步英轻哼了声,藏在大树上的锐士,拉着巨网飞扑而下,盖在狂奔的大虫身上。 不过,那大虫暴戾狂躁,被覆盖在巨网下,猛地挣扎起来,四名锐士竟没能控制住,被它拖倒在地面,沿草丛爬行。 “射,快射击!” “刺死它!” 季玄陵,申屠秀持兵戈左右警惕,催促藏在树上的锐士,与大树旁的锐士,拉弓射击,持枪刺杀。 顷刻间,锐利的箭矢,似疾风骤雨而落,砰砰砰,发出阵阵闷声,刺进蹒跚而行的虎躯上。 四面狂奔而来的锐士,持长枪刺进虎躯中。 少时,威震林间的大虫,气息奄奄,爬在地面,将死未死,发出微弱的呼啸声。 “恭喜王上,诛杀了这大虫,王上定然夺魁。”策马靠近,申屠秀抱拳恭贺。 谁知,大虫逃窜而来的方向,猝不提防间,涌出众多精骑,蹄声隆隆急速靠近。 为首一人,气势夺人的喝道:“秦王,这是何意,为何猎杀本王追逐的猎物?” (本章完) 第238章 何人夺魁 闻声,锐士持兵戈警戒。 季玄陵仰头徐徐望去,来人,正是老冤家楚王。 冤家路窄么? 又或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这老贼,为何向鬼魅似得阴魂不散呢。 楚王身旁,公子魁,梦箩公主,瞧见秦军已捕杀大虫,面露惊色。 与此,赵王,赵公子迁,领精锐紧随而至,待在旁边。 “怎么?” “楚王,赵王,欲在林中抢劫?” 季玄陵挺身而立,理了理铠甲,端正头盔,持长矛询问。 申屠秀,邢步英,与锐士持械而立,浑身腾腾杀气溢出,战意浓浓。 那些藏匿在树杆上,来不及退下的锐士,挺身站在古树偏枝,拉起了强弓,尖锐的箭矢,瞄向赵王,楚王。 观之,赵军,楚军雷霆行动,持剑拉弓,护在赵王,楚王身边。 楚王,赵王,眸光观望四方,注意锐士阵型。 发现已落入秦军伏击内,再望地面惨死的大虫,暗暗苦恼。 这是狩猎吗? 秦军分明把狩猎视作一场大会战。 赵王眼眸愤恨的瞥了眼身旁的楚王,眸光冷冽,抱拳道:“秦王切莫误会,此大虫乃赵军首先发觉,谁知遭楚王领兵截杀失败,故追逐至此。 既然秦军已猎杀大虫,自当归秦王所有。” 他怨恨秦王坐收渔翁之利,更憎恨楚王从中作梗。 归根结底,是楚王跳出来,坏了他的好事儿。 楚王同样郁闷,为猎杀大虫,他抢夺赵王的猎物,倒头来,却给秦王做了嫁衣。 赵王示弱,他自知不能夺回猎物,却甘心吃亏,神情气愤说:“秦王,楚军围猎近半个时辰,大虫归你,你是不是该给楚军补充?” 近来,接连在季玄陵面前吃亏,若不雁过拔毛,讨点好处,他怒焰难消。 “呵呵!” 季玄陵冷笑,示意锐士把大虫抬上战马,冷语说:“此大虫乃赵王发现,本王猎杀,与你何干,莫非大虫身上刻着你的名字么?” “你” 大虫已被锐士斩杀,若刻着自己名字,岂不是说,秦锐士杀他么? 楚王气的面红耳赤,连连喘息,若非赵王在场,他恨不得领兵抢夺。 谁知,生气时,赵王已然领兵离去,季玄陵也没有搭理他,带着猎物,领着锐士西进凯旋。 楚王气愤,连连破口大骂。 不得已,领兵凯旋。 黄昏时,斜阳爬上西山,倦鸟归巢。 猎场外搭建的行辕处,渐渐热闹起来。 此行诸王皆有斩获,兵勇升起篝火,宰杀猎物,清洗干净,架在篝火上。 与此,各自马背上,载着麋鹿,羚羊,山鸡,兔子的尸体,也有大点的猎物,似野猪,野狼,熊瞎子等等。 赵王领兵现身,已提前抵达的魏王,笑语道:“赵王满面欢喜,想来斩获不少啊!” “哈哈哈!” 赵王仰头郎笑,转首瞥了眼后方,叹息一声道:“老了,不复当年啊,大半日,就猎杀了两头熊瞎子,几头野猪,一会儿给大家打打牙祭。” “赵王谦虚了,在燕地,有句话道一猪二熊三老虎,有此斩获,令人羡慕啊!”旁边燕王赞许道。 赵王银发彬彬,仍猎杀凶邪之物,他不得不服啊! “谁说不是呢,赵王老当益壮,犹似当年,看样子还能征战几年!”魏王夸赞道。 这时,楚王,齐王风尘仆仆归来。 齐王跨步疾行,郎笑道:“谁说不是呢,当年,赵王兄声震塞外,匈奴胡骑亦畏之如杀神。”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啊!”赵王谈了句,瞥了眼楚王挤兑道:“人老如日沉,昔阳留不住,后辈们早不把咱放在眼里了。” 齐王,燕王,魏王,纷纷吃惊,转首好奇的望向楚王。 赵王老迈,威名犹存。 老一辈中,赵王,魏王,与已故的秦王,数十年前,被誉为北地三杰,声名远扬,大康,大乾都有不少人听过他们的威名。 今老秦王已故,魏王霸主地位易主,唯独赵王领赵国精骑,仍驰骋塞外疆场。 此时,对楚王有意见,莫非 楚王闻声,又注意到诸王眼神,抱拳向赵王道:“赵王,猎场之事,误会一场,若赵王愿意,某补给赵王几头猎物。” “哼!” “赵国是弱,缺还不轮不到楚国怜悯的份上!”赵王捋着胡须,怒哼了声。 这时,远处传来隆隆马蹄声,秦锐士踏斜阳而来。 诸王转身,遥遥相望。 少时,季玄陵领军浩浩荡荡而来,所有锐士,良驹被上挂满猎物。 “秦王姗姗来迟,却斩获不杀啊!”齐王道。 他深邃而精明的眸光扫过秦锐士,发现所有人皆有斩获,还有好几头大家伙。 季玄陵跃下战马,怀揽冀韶华,郎笑道:“爱妃贪嘴,归途偶遇一窝山猪,费了点功夫,一道猎杀了。” 诸王闻之,笑而不语。 爱妃贪嘴? 鬼才相信,分明欲夺魁得城,抱得美人归。 “秦王回来了,诸位落座吧!”身为东道主,齐王邀请诸王入行辕。 七国君王入行辕,席地而坐。 季玄陵令人宰杀野猪,剥洗野兔,山鸡,烧烤食物。 与诸王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中,好不热闹。 不过,自他归来,卿月公主似谍者,一双眸子始终注意,监视着,落在他身上久久不曾离去。 直到各家侍卫把猎物,摆放在地面,齐王派人来清点时,她才狠狠瞪了眼季玄陵,转而默数各家猎物。 此时,各家斩获的猎物,逐一摆在地面时,数量再明显不过了。 燕王抱拳恭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秦王果敢骁勇,不愧是少年英雄啊!” 纵然齐王尚未宣布,可地面上秦王猎杀的猎物数量,分明远远超过各家。 楚王不负,心不由不满,冲燕王嘀咕了句:溜须拍马之徒,终究难成大器。 阴鸷的眸子,狠狠瞪了眼季玄陵,侧身向居中而坐的齐王说:“齐王,还是宣布各家斩获吧!” 秦王斩获多,可绝大数为山鸡,狍子之类的,楚军斩获的大型猎物却不少。 他偏偏不信,秦王领军斩获会超出楚军! ??感谢书友11投了1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239章 不要脸的东西 公子僚徐徐起身。 浏览过官吏寄来的名册,反复过目,俊朗的面孔升起惊色。 顿了顿,高声道:“秦王,猎杀大虫一头,熊瞎子一头,野狼十三头,山猪两窝,麋鹿,羚羊各有二十余只,狍子,山鸡,野兔锐士人人皆有!” 呼! 诸王,诸王子,各家女眷,闻之纷纷转首望,深呼吸。 狩猎,凭运气。 更具有技巧,比试骑术,箭技,与团结意识。 他们参与狩猎,自知猎场狩猎多不容易。 纵使各家皆有斩获,与秦军相比,却望尘莫及。 各家惊讶时,公子僚望了眼楚王,宣读道:“楚王,野狼十八头,山猪一窝,羚羊九只,野鹿四只,山鸡野兔各十余只。” “可恶!” 楚王攥着铁拳,连饮闷酒。 那大虫乃赵王发现,他领兵追赶,却让秦王伏杀。 说起来,冤枉的很呐。 哐一声,把酒杯重重放在食案,不服气的喝问:“齐王呢,赵王呢,各斩杀多少猎物!” 魏王老迈,韩王兵弱,燕王所获,不及他一半。 是故,楚王傲慢的态度,压根没把三王视作对手。 魏王,韩王,燕王,闻之,恶目相视,鄙视楚王的狂傲。 “赵王杀熊瞎子两头,十头狼,四窝山猪,羚羊,野鹿各九只。”公子僚道。 赵王老当益壮,已有当年的傲气,狩猎时,他提前下令,叮嘱公子迁与随行兵勇,专门猎杀大家伙。 若非下午时,花费大量时间追逐大虫,却被秦王摘了桃子,此次夺魁,非他莫属。 今说起此事,他就来气。 赵军入林,颇有气运,前半晌,斩获颇丰,后半晌,他欲猎杀猛虎扬威,在密林搜索许久,有意放走不少猎物,难得找到大虫,即将围杀时,楚王领兵闯入,坏了他的计划。 不然,猎杀一头大虫,两头熊瞎子,四窝山猪,必然拔得头筹,得八城。 此时,怒视楚王,满腔怒火。 此言出,赵王举动,再次引来阵阵恭贺。 同时,有赵王在,诸王也不敢打赵国的主意。 贺声渐落,公子僚继续宣读道:“父王领军,猎杀大虫一头,熊瞎子一头,野狼十四头,山猪一窝,麋鹿,羚羊各二十余只,狍子,山鸡,野兔,各十余只,几乎与秦王旗鼓相当。” 齐王善战,公子昂骁勇,又有悍将随行,加之,时常在猎场狩猎,晓得何处有猎物出没,是故,一路畅通。 “姜还是老的辣啊,恭贺齐王!”韩王抱拳道贺。 “没错,齐王之威,我等自愧不如啊!”燕王违心的奉承。 魏王郁闷,坐饮苦酒,赵王悔恨,连连叹息,楚王草草抱拳道贺,却口服心不服。 季玄陵饮酒端坐,坐等公子僚宣布结果。 怎料,齐王举杯,谦逊的说:“秦王猎杀羚羊,麋鹿,山猪的数量,分明比本王更胜一筹,夺魁者,非秦王莫属了。” 他坚信,自己身为东道主,又为七国共主,齐秦结盟,季玄陵定不与他相争。 笑眯眯盯着季玄陵时,季玄陵徐徐起身,抱拳说:“谢秦王夸奖,这么说来,秦国将得八城喽?” “我” 齐王话道嘴边,却不得不收回去。 暗骂道:果然是西秦蛮子,阿咂泼皮,不知礼数为何物。 八城啊! 让季玄陵一句话夺走了。 怎奈在诸王面前,不好爆发出来,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赞誉道:“秦王夺魁,得八城,齐得四城,赵得二城。” “谢了!”季玄陵抱拳说。 闻之,赵王勉强露出笑意,毕竟,得二城,勉强维护了赵国威严。 楚王,燕王,魏王,韩王,则面容尴尬,苦恼。 耗费半日,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不说,还需献出两座城池。 一时,他们甚至怀疑齐王故意设套,等他们跳进来后,兵不血刃夺城。 气氛尴尬时,季玄陵阔步出列,含笑走向楚王身旁。躬身行礼,极度谦逊的询问:“楚王,若玄陵记得没错,王上可是说了,夺魁者,迎娶梦箩公主?” 语声才落,他不顾礼数的坐在梦箩公主身旁,在楚王面前,揽着梦箩公主盈盈一握的腰肢。 “秦王,你好生放肆!” 猝不提防的亲近,让梦箩公主惊似林间的麋鹿,几欲抽身而去,与眼前男子保持距离。 怎奈季玄陵猿臂似铁钳,死死牵制,非但没有松开她,还得寸进尺的攥住她的柔荑,轻轻抚摸着。 爱女造辱,楚王猛地挺身,阔掌拍在食案,暴跳如雷的喝道:“秦王,你莫欺人太甚。” 此言出,季玄陵果然松开梦箩公主,移身靠近楚王,猿臂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指向正在作壁上观的诸王,郎笑道:“楚王,你若不承认小婿身份,难道楚王先前向诸王的允诺,全是打哈哈吗,还是说,楚王从来都言而无信,过河拆桥?” 楚王勃然大怒。 当初,他欲恶心齐王。 也提前声明,梦箩公主绝不嫁秦国。 关键他相信楚军的能力,谁知,季玄陵捡了便宜夺魁。 察觉诸王眼眸齐刷刷盯向自己,楚王猛地甩掉季玄陵搭在他肩头的猿臂,气愤说:“本王向来言而有信,既然秦王拔得头筹,梦箩自然嫁给秦王了。 不过,梦箩乃本王掌上明珠,楚国嫁女,秦王该献出彩礼吧?” “对,对,对!” 季玄陵连连点头,似乎突然开窍,望向梦箩公主,再度抓住她的柔荑,一副心向神往的样子,爱慕的说:“本王还是王子时,已对梦箩公主仰慕已久,公主嫁往咸阳,彩礼自然不能少。” 怀揽伊人,季玄陵顿了顿,爽快的说:“此番狩猎夺魁,楚国献出一城吧。不过,楚王嫁女,王上自称公主乃掌上明珠,总该要有些许陪嫁吧。 所以,单单一城,怕不够吧?” 说罢,季玄陵侧身而望,向居中而坐的齐王询问:“王上,若卿月公主嫁往咸阳,也该陪嫁两城吧。奈何秦齐相距甚远,兑换成金银即可?” 季玄陵! 这货简直像条狗,为秦国利益,逮住谁都要撕块肉。 不要脸的东西。 (本章完) 第240章 军事铁拳 一时谦逊,八城易主。 齐王怒焰未消,早警惕季玄陵。 这混蛋,才坑楚王,又来坑自己。 把他视作白痴么? 犹豫时,公子僚点了点头,很爽快的说:“秦王放心,若卿月愿意嫁往咸阳,自然陪嫁两城。” 闻声,齐王错愕了,却见公子僚向他微微摇头,便没有否定。 秦王! 公子僚! 两个混蛋,公然做局,故意挖坑,诱使他向坑里跳么。 在临淄,楚王处处掣肘,不代表他没有眼界,魄力。 奈何野心勃勃,欲获得诸王支持称霸,是故珍惜自己的名望。 眼前,他顾虑诸王齐聚。 若拒绝把梦箩公主嫁往咸阳,公然食盐,与魏王的相约,难免造成隔阂。 何况,若把梦箩嫁往咸阳,不给季玄陵半点好处,按秦楚两国的矛盾,季玄陵必然故意怠慢公主。 思索再三,楚王忍痛割爱,肉疼的说:“本王疼爱梦箩,自然陪嫁两座城池,改日,本王让人把城池给你!” “不,秦楚接壤,楚王献出金银吧!”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 楚国地处南方,水域辽阔,水师凶悍,反观秦国,地处西陲,步骑为主。 入主楚国,没有精良的水师,夺取城池,也守不住城池。 “如此甚好!”楚王咬牙启齿,却不得不保持笑意。 “好!” 季玄陵起身,揽着梦箩公主,道:“楚王放心,小婿自然多疼爱公主。” 楚王端酒杯饮酒,懒得再搭理他。 季玄陵也没有自找没趣,抓住梦箩公主柔荑,笑语道:“公主,走吧!” 闻声,梦箩公主用劲欲甩掉季玄陵的爪子,无果后,星眸怒视,愤恨的说:“季玄陵,本宫绝不嫁你!” “哦!” “公主欲挑起秦楚的战争么?”季玄陵也不急,松开梦箩公主柔荑,转身径直离去。 这时,公子魁扑上来,抓住梦箩公主柔荑,坐在楚王身旁,低声道:“父王,秦王狗贼,欺人太甚,儿臣愿领兵伐秦,决不能把梦箩嫁往咸阳。” 梦箩公主点了点头,急促说:“父王,除秦王外,阿萝嫁给谁都可以。” 楚王踌躇,瞥了眼饮酒的齐王,轻声道:“那老匹夫已背弃楚国,秘密与秦王结盟,今齐国诸将打着伐宋的幌子,正向楚东转移,半年内,两国必有酣战。 今尚未游说成功魏王,所以,必须设法稳住秦军,他日楚军灭齐,方可横扫秦国,所以” 楚王没有言明,意思却非常明显了。 梦箩公主花容苍白,朱唇轻颤,转首向公子僚求救。 谁知,公子魁思索再三,低声劝说:“阿萝,入秦吧,若你得秦王独宠,似姑姑在临淄,可帮楚国图谋。” “兄长”梦箩公主惊呼。 “阿箩,去吧!”楚王点了点头,催促道:“莫让诸王轻视了楚国。” “嗯!” 梦箩公主点了点头,在诸王郎笑声中,徐徐而行,向季玄陵所处位置而去。 此时,季玄陵正抓着匕首,给冀韶华在烤熟的乳猪身上剔肉,割成小块,放在食案的碟子中。 梦箩公主前来,欠身行礼,却遭冷落,被晾在一旁。 尴尬之余,独坐在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身旁。 眼见季玄陵剔好熟肉,寄给身旁女子,梦箩公主道:“王上,奴家愿意入秦,伺候王上。” “公主切莫勉强!” “奴家心甘情愿入秦!”梦箩公主道。 “吃吧!” 季玄陵把自己的碟子退给梦箩公主。 他对梦箩公主,没有半点情义可言,当然,梦箩公主对他亦如此。 此时,把梦箩公主拉来身旁,完全是为恶心楚王。 楚王不痛快,他就痛快了。 “谢王上!” 梦箩公主近身端坐,暗暗松口气。 倒是坐在齐王下首的卿月公主,自始至终监视季玄陵,从他与梦箩公主亲近,花容渐渐冷寒,愁眉不展。 这混蛋,宁愿招惹梦箩公主,却不愿搭理她。 向父王口口声声说迎娶自己,却压根没有向父王表态,分明为勒索楚王,取得城池而已。 眼瞧季玄陵把烤熟的肉,分给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又在照顾梦箩公主,她越发不爽快。 正气愤时,齐王举杯,声如洪钟,高声说:“自皇室衰落,诸侯纷争数百年,各路诸侯被灭,在北方形成七大国。近年来,各国战事频繁,百姓疾苦,本王感同身受,欲体恤百姓,谋和平。” 既已为霸主,齐王欲发号施令,为齐国争利,一道试探各国君王的态度。 “齐王圣明,十余年来,列国伐秦,伐魏,灭越,的确不易再战。”韩王最先附和,俨然沦为齐王的走狗。 可惜,楚王,赵王,魏王,燕王治国,在频繁战乱中仍屹立不倒,一个个绝非善类。 体恤百姓,谋和平。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鬼才相信呢? 诸国争锋,生死存亡,全靠军事铁拳,没有强军,其他全是个屁。 不然,齐国为何纠集各国,伐秦,为何伐魏,楚国为何灭越国。 还不是靠军事铁拳吗? 魏王轻蔑而不屑的说:“齐王,欲发号施令么,有何良策,本王洗耳恭听。” “哈哈哈!” “魏王面前,本王岂敢献丑!”齐王郎笑,心则暗骂,果然是老而不死是为贼,魏王老狗,处处与自己的作对,分明不服气。 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眼眸一一扫过诸王,高声道:“诸国征战频繁,百姓遭殃。本王建议,为保证百姓休养生息。大家划分势力范围,即使攻伐,也该有限的势力范围内,决不可纠集他国,联军伐之。” 毕竟,西陲强秦,遇东方六国伐之,国力一落千丈。中原魏国,苦战齐楚赵失败,霸主易位。东方大越国,遭齐楚夹击,国破家亡。 今齐国取代魏国称霸,魏王不服,楚王虎视眈眈,赵王,燕王扑朔迷离。 齐国即将兴兵伐楚,是故,齐王欲凭借军事铁拳,提前制定规则,提防楚国游说其他诸侯,将来攻抗齐国。 那时,即使秦国协助,也够齐国喝一壶了。 (本章完) 第241章 入秦国疆域者,死 齐王在试探。 诸王心怀鬼胎。 季玄陵仰头瞥了眼诸王,视线转移在齐王身上。 “齐王,本王早声明,秦国放弃函谷关以东。故而,不论王上有何良策,提前把秦国排除在外!” 他边把清洗干净的山鸡,拿树叶包裹起来,边铿锵有声的说:“本王再次声明,会盟后,秦国将全心经营所控之地,兵不出函谷关。若诸王守约,大家相安无事,若有人打的秦国主意。来一个,本王灭一国,来两个,本王灭两国。” 语声落,他不再搭理诸王,心思全放在准备烹制的山鸡身上,抽出佩戴的短剑,在地面刨坑,盖上柴火,专心制作美食。 赵王,燕王,楚王,齐王,所有人,早听闻秦王改变方针,秦王把精力放在大康,无意再与六国争锋了。 此时,再次听闻季玄陵郑重其事的声明,与秦国接壤的魏国,楚国,即从前时常与秦国爆发冲突赵国,处境瞬间改变。 可惜,诸王各有志向,反应不尽相同。 魏王兴高采烈,举杯敬酒,爽快的道:“秦王放心,秦军不踏入河东,魏军绝不冒犯秦国。” 毕竟,与齐楚赵一战,魏国元气大伤。 即使已经与赵国重修于好,但魏武卒仍在南方提防楚国,在东方警惕齐国。 若秦国虎狼,趁魏国元气大伤,魏武卒衰弱时,兵锋闯进河东,魏国处境必然雪上加霜。 今秦王无意东扩,他怎会自找没趣,招惹秦国呢。 不过,楚王却异常烦躁,苦闷。 楚军东扩灭越国,继续北上,将侵犯魏韩齐。 魏国衰落,帝国底蕴犹在,韩国势弱,倒可征讨,怎样齐王称霸,把韩国视为禁脔,不容楚国染指。 唯独西方,大康皇室衰落,群雄并起,却又没有七国的底蕴。 楚国,恰好可趁火打劫,西进扩张。 谁知与秦国两场战役,驻守在西线的楚军近乎全没。 秦王跋扈,把大康看做秦国的禁脔,纵然没有声明严禁楚国入侵,却已经封锁了楚国前往大康的官道。 思量中,楚王觉得很有必要与季玄陵好好谈谈,否则,楚军再次西进扩张,还会在大康境内,与秦军发生冲突。 “秦王,秦楚既已永结同好,楚军前往大康,秦军不能再阻挡了吧!” “是吗,楚国通往大康的官道,尽落秦军之手,楚王欲西进扩张,准备伐秦么?”季玄陵瞥了眼身旁默然不语的梦箩公主,不悦的反问。 语声刚落,公子魁骤然而起,嘭一声,铁拳砸在食案,青筋暴涨,高喝道:“秦王,你莫要欺人太甚了,大康非秦国的大康,秦国没有资格独占,但凡七国兵锋强盛,每个人都有资格挥师入大康。” 他与楚王一忍再忍,秦王却越发咄咄逼人,如今楚国把公主都嫁往秦国了,还不能讨到半点好处。 若继续容忍季玄陵,他飞扬跋扈的态度,肯定愈发得寸进尺。 以函谷关东方六国的名义声讨,他不相信季玄陵还敢寸步不让。 此言出,加之公子魁粗暴的举动,顿时引起行辕附近所有人的注意。 大康衰落,各地群雄并起,莫说楚国了,即使韩国与大康接壤,也能浑水摸鱼,快速扩张地盘。 诸王人人羡慕秦国,可惜除秦楚外,各国与大康相隔千山万水。 明知西南处,有块香饽饽,他们却可望而不可即。 今秦王声明秦军收缩在函谷关以西,不涉及东方六国。反观楚国,既没有任何声明,军事上还表现的咄咄逼人。 赵王捋着银白色胡须,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示意公子魁落座,笑呵呵道:“楚王,秦王已经声明,不与东方六国争利,是故,楚军决不能侵犯大康,不然,秦王废除声明,楚王岂不给东方六国惹来麻烦么? 不过呢,若楚王也声明,西进扩张,不再涉及东方之事,本王绝对支持你。” 秦楚乃大国,若能鹬蚌相争,各国坐收渔翁之利。 赵国借机灭韩,势力扩张,也会容易许多。 “嗯,本王也觉得不错!除非楚王发出声明,若不然,入侵大康,招惹秦国,楚国想变成齐燕赵魏韩的公敌吗?”魏王附和,魏国旁边两大国在大康争锋,对魏国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韩国势弱,韩王没有出声,燕王还靠秦国训练虎师,燕王朗声道:“楚王,赵王,魏王,大家莫忘了,秦王乃大康驸马,有义务铲除大康境内所有乱臣贼子,敢问,楚王是大康驸马么?” 一群老狗。 本王让你将来不得善终。 楚王闻声暗骂,赵王,魏王,燕王,个个针对楚国。 一个个把他当做傻子么,若他声明不涉及东方战役,敢入侵大康,秦军不与楚军拼个你死我活才怪。 到头来,白白便宜魏国,更可能被齐国兼并。 “燕王说的不错,大康非秦国的大康,不过么,本王乃大康驸马,安乐公主尚在身旁,自然有义务保护大康不受外敌侵犯,铲除所有背叛大康皇族的乱臣贼子!”季玄陵朗声说。 赵浣溪夫唱妇随,仰起头,语声铿锵有力的说:“大康皇族尚存,秦军护送皇兄回中原,已在收拢各方势力,重整山河,楚王欲兼并大康,当真觉得大康好欺负么?” 闻声,楚王面冷。 季玄陵推安乐公主出来,这不是耍流氓吗? 谈及七国事宜,他说秦国经营大康,谈及大康,却以驸马自居,把秦军视作大康的守护者。 说来说去,就是不让楚军西进扩张,征服大康。 “秦王,你太霸道了!”楚王愤恨的说,后悔当年踏进函谷关时,没有领兵杀进咸阳城,把年幼的季玄陵碎尸万段了。 季玄陵转身,把正在进食的梦箩揽进怀里,哼笑道:“楚王,看在公主的面子上,本王不与你争锋。不过,你若怀疑本王所言,可让韩道畅,景鸿炀,继续入侵大康啊! 别忘了,从楚国西进,可是秦国疆域!本王重申一次,他国兵勇,踏进秦国疆域者,死!” ??感谢落樱似雨两次打赏《附身做皇帝》100书币! ?三章一起更新了。 ? ???? (本章完) 第242章 强权即真理 季玄陵声音不高,却态度鲜明。 诸王默然不语,静观楚王如何反击。 秦楚交恶,诸侯受益。 楚王面如酱色,阔掌拍在食案,阔声道:“哼,楚王转道,先在江南扩张,你奈我何?” 江南? 在西凉诛杀孙逊,陶策,使大康江南的叛臣势力受损,局势乱成一团。 唯独皇族的赵拓,镇守一方,独善其身。 今秦国势力,尚未延伸到江南,此举,季玄陵有点吃蔫。 “好啊,楚军入江南!” 季玄陵点了点头,楚王闻之,暗自松口气。 秦王? 哼! 不管他态度多强硬,不还是屈服了吗? 奈何季玄陵突然从软垫起身,玩味道:“楚军侵犯大康江南,但凡大康皇帝领军出征,秦军绝不作壁上观。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男儿,十万军。 秦军守护之地,寸土不让。 对了,本王已为楚国驸马,若楚王,王子不幸战场殒命,本王照样愿意带秦军,守护楚国山河!” “哈哈哈。” 申屠秀,邢步英,一众秦军兵勇,闻之仰头郎笑。 可恶。 楚王气的灰头土脸。 秦国,似东方朝阳,旭日东升,日渐壮大。 大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蕴犹存,均不好对付。 楚王准备再说点什么,齐王高呼:“秦王,楚王,今日着重商议七国事宜,既然秦军退出东方,便商议六国事宜,至于你们两家的矛盾,私底下解决吧!” 秦楚争锋,俨然遮掩了他的威严与锋芒。 “没错,先解决六国的问题吧!” 魏王附和,尽管他对齐王不满,然秦军不出函谷关,对魏国而言,也是极好的。 若让楚王继续纠缠,惹恼秦王,领兵东出函谷关,魏国首先遭殃。 “没错,六国事宜更重要!”赵王点了点头,既然令秦楚关系越发恶化,何须抽丝剥茧搞清楚呢,做成一笔糊涂账,更容易引起秦楚两军的杀戮。 顿了顿,赵王若有兴趣的询问:“齐王,依你先前所言,划分势力范围,老夫好奇,究竟怎么划个分法?” 齐王成为诸王的核心,面含笑意,侃侃而谈,道出自己的想法。 季玄陵表面心不在焉,却暗中详细聆听。 齐王的做法很简单,帝国接壤着,可互相作战,彼此不接壤者,他国决不能参战。 若参战,诸国伐之。 譬如秦国,与赵魏楚接壤,若秦楚发生矛盾,最多夺赵魏楚三国伐秦,齐燕两国不能出兵。 同样,若齐楚发生矛盾,楚军若攻打齐国,仅有与之接壤的燕赵楚三国出兵,秦魏韩不可出兵。 此时,季玄陵隐约猜出齐王的意图,这老家伙狡诈啊,所做之事,尽可能多减少诸国攻伐某一国。 譬如齐国。 即使齐楚爆发战争,楚国纠集燕赵两国伐齐。 若齐国重金拉拢一方,彼此势力旗鼓相当,既能保证楚国伐秦没有多少响应者,也能保证齐国不遭受灭顶之灾。 由衷而言,他想不出齐王这样的计划。 不过,却也有利有弊,若齐国伐楚,齐王最多纠集秦魏韩。 魏王对齐国早怀恨在心,自然不会响应齐王,韩国势弱,几乎是可有可无,唯独秦国,可辅助齐王。 如此,最糟糕的仍莫过魏楚两国了。 魏国地处中原,与秦楚韩赵四国接壤,若遇战事,即使秦国不出兵,也遭遇楚韩赵四国讨伐。 凭魏国目前的国力,没有办法承受四国兵锋。 楚国,与齐秦韩接壤,齐秦已秘密结盟,齐王与韩王眉来眼去,将来伐楚,三家齐头并进,绝对够楚国喝一壶了。 这老家伙。 齐国壮大了,竟然开始制定规则了。 果然是强权即是真理啊! 一时,在场君王,起初还和颜悦色,不久吹胡子瞪眼争执起来。 季玄陵轻笑着摇了摇头,抓着短剑扫去地面的柴火,抛出埋在火堆下的山鸡,拨开树叶,顿时香气扑鼻,诸王中有人停止争吵,转首相望。 季玄陵专心致志,把烤鸡撕成条,寄给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及怀里的梦箩公主,抓着鸡翅大快朵颐。 诸王见自讨没趣,各自咽了口水,语声更高的谈论起来。 一个个向斗技场的公鸡,似乎不挣出胜负,不善罢甘休。 “幸好夫君提前声明,不然,秦国会沦为众矢之的,”赵浣溪浅浅一笑。 “魏国的粮食,韩国的弓弩,赵国的胡骑,楚国的疆域唉,六国是块肥肉啊,可惜秦国还吃不了。”季玄陵叹了口气。 此言出,怀中佳人错愕,梦箩公主猛然仰头,花容惊悚的定向季玄陵,气愤的说:“你果然志不在大康?” “哈哈哈,公主入秦,不也欲效仿熊沉鱼,在秦国刺探情报么。”季玄陵冷笑两声:“诸国君王不傻,彼此心知肚明,可惜鞭长莫及,何必点破呢。” 梦箩公主欲反驳时,行辕中,魏王声音尖锐,嗓门极大道:“齐王,你所提的提建议,分明把魏国当傻子戏弄,魏国地处中原,邻国极多,你欲灭魏国,公然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呢?” “魏王,不满意么?”齐王询问。 “老夫不满意的很,若说称霸,你齐王有资格称霸,楚王伐秦,伐魏,灭越,赫赫战功远在你之上,说起来,更有资格称霸!”魏王道出自己憋在心里已久的想法。 反正,近来他已在与楚王接触,又与赵王结盟。 齐国,终究是魏国大敌,不怕得罪岂齐王。 齐王欲制定规则立威,魏王铁心汗王魏国利益。 彼此针尖对麦芒,引起诸王震惊。 他们中,不少人赞同魏王的做法,可惜前来临淄,多多少少已屈服齐王的军威,个个敢怒不敢言。 旁边,楚王倒是欣喜,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想称霸,愿意称霸,可惜没有诸王支持,此时魏王道出他的心声,让他看到称霸的希望。 不过,楚王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献媚说道:“魏王,休要胡言乱语,齐王乃周天子钦点之人,本王岂敢染指。” (本章完) 第243章 齐王受辱 周天子钦定? 楚王所言,语意显而易见。 他遵照周天子的号令,而非尊敬齐王。 齐王欲立威,却遭楚王,魏王明里暗里挑衅。 狠狠瞪了眼魏王,摆摆手道:“也罢,本王好意为诸侯国考虑,既然魏王不同意,那么,魏国被排出在外,不受规则保护了。将来若有人伐魏,他国响应,本王绝不反驳,若魏王扩张,不管何人受袭,齐军自当营救。” 齐魏新旧霸主之争,齐王欲把魏王逼上绝路。 魏王语声轻蔑的哼了声,满目的不屑。 若楚魏赵组成联盟,何惧齐国。 齐王也懒得搭理魏王,决定伐楚后,挥师北上灭魏国,面容冰冷维持着霸主威严,向诸王询问:“各位有何意见?” 燕王,韩王敢怒不敢言,赵王又不愿出头。 眼见勉强立威,齐王顿了顿了说:“既然诸王没有意见,大家说说宋,中山,卫,滕,邹等邦国归属!” 划分势力,诸王闻声,眉头阴云一扫而空,顷刻间来了兴趣。 大国不能攻打,不过小国么? 嘿嘿嘿。 赵王捋着胡须道:“中山国归赵,诸王没有意见吧?” 中山国,本在秦地。 受秦国压迫,东迁赵国附近,长久来,所部骁勇善战,常赵国发生争端,几次兴兵讨伐没有成功,然赵王宏愿尚在。 “本王没有意见。”为获得赵王支持,齐王率先点头。 燕王,楚王,魏王,韩王点头赞同,毕竟中山国与赵国,齐国相近,他们不可能劳师动众远征。 见诸王没有异议,齐王道:“中山属赵,宋国属齐,剩余诸国,临近瓜分,诸王可有异议?” 临近瓜分。 诸王自然没有异议。 不过,宋国归属,楚王不同意。 瞥了眼坐在行辕边缘的宋王,反驳道:“齐王,齐宋接壤,楚宋同样接壤。” 尽管齐军长期庇护宋国,但是,领土疆域之争,楚王寸步不让。 霸主威严再度被楚王挑衅,齐王越发不悦,咬牙冷语道:“那么,齐国把宋国让给楚国如何?” “楚国地处南方,怎敢奢望独吞宋国,楚国愿意与齐国平分!”楚王据理力争。 平分? 齐王玩味的哼笑,转身看向坐在下方的宋王:“宋王,你可否同意?” 此时,宋王与旁边一众小诸侯王,早怒火中烧了。 眼前的大国君王,口口声声说体恤百姓,谋和平,却公然在他们面前商议瓜分小国之事。 分明是些道貌岸然,欺世盗名之辈。 怎奈国力微弱,话语权有限,不得不忍辱负重。 听闻齐王询问,宋国踌躇犹豫,良久,斩钉截铁的说:“齐王,宋楚两国交好,某愿请求楚军入宋驻守。” 据他所知,齐军正在调兵遣将,大规模向宋国边境靠近,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决不可引狼入室,自掘坟墓。 反观楚王,也有并宋的念头,至少没有行动起来。 何况,相邀楚军入宋,也可阻挡齐军南征。 “好,很好!” 齐王也不生气,点了点头。 先前魏王挑衅他,不把他这个霸主放在眼里,楚王接连挑衅他,现今连小小的宋王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既然不服气,留之何用! 瞥了眼宋王,笑道:“既然宋王愿与寻求楚国庇护,齐国自不会插手。” “谢齐王。”宋王抱拳。 这时,齐王顿了顿,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散了吧,明日移驾泰山,会见周天子,举行祭天仪式。” “喏!” 诸王躬身,推杯换盏,陆续告辞。 “起风喽!” “起风喽!” 季玄陵起身时,扫了眼诸王远去背影,轻声道:“好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身旁伊人,闻之心似明镜,知其何意。 收拾行囊,欲回营帐时,秀儿来访,声称齐王相邀,请他前往卿月公主入宫一叙。 季玄陵安排申屠秀,邢步英保护赵浣溪四人回营,他带十余名锐士,前往王宫。 此时,他怀疑齐王已知自己与卿月公主之事,又琢磨着齐王邀他入宫,欲商议对付魏楚两国。 思绪有些扑所迷离! 一路驰骋,快马入宫。 抵达碧瑶宫,未见齐王踪迹。 红烛纱帐,卿月公主独坐软榻。 打量四方,仍不见齐王行踪,季玄陵低声询问:“齐王何在?” 卿月公主未做回答,从软榻起身,宛若清风,徐徐来之,咫尺距离时,卿月公主冷语询问:“你欲何时向父王提亲?” 今晚宴会上,眼见季玄陵戏弄梦箩公主,她早满腔怒火了。 离别时,把梦箩公主带回军营,眼里何尝有过她。 若不寻个明白,让其溜之大吉。 她清誉被毁,找谁说理去。 “哦!” “此事啊,本王自有主张!”季玄陵淡淡的说。 卿月公主娇哼一声,跺了跺脚,轻嗔道:“鬼才信你!” 烛光一闪,倩影盈动,身躯扑进季玄陵怀里,嗔怒道:“那夜,非本宫所愿,受了莫大的委屈,今夜,你需补偿回来。” 气氛旖旎,尴尬时,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公子僚跨步而入,恰好目睹眼前景象。 发觉妹妹待在季玄陵怀里,彼此神情暧昧。 “咳咳” 公子僚抱拳轻咳。 闻声,卿月公主似踩了蝎子尾巴,柔荑快速推开季玄陵,折身逃进寝宫里间。 此时,季玄陵同样尴尬,一度怀疑公子僚,卿月公主做局,诱他上钩。 轻咳道:“时辰不早了,告辞。” “秦王留步!”公子僚叫道。 季玄陵止步,未曾转身道:“何事?直说!” “父王邀王上前往书房一叙!”公子僚转身直言,旋即,低声道:“月儿,父王让你一并前往。” 季玄陵自知走不了了,转身干笑道:“哈哈哈,好说,好说。” “僚在书房恭候王上!”公子僚躬身行礼,退出寝室。 呼! 里间传来一道呼声,卿月公主似冲破绿叶的花朵,羞羞答答走出来。 靠近时,眸子狠狠剜了眼季玄陵,柔荑拧在她的臂腕,梨花带雨:“都怪你,都怪你,让父王兄长低看月儿。” (本章完) 第244章 齐国伐宋 怪我喽? 季玄陵怀揽伊人,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他同为受害者。 不幸遭楚王算计。 抓起卿月公主柔荑,帮她擦掉眼角泪珠。 俯首凝眸打量着,扑哧一笑:“公主此举,若让外人观之,不知者,会误以为本王移情别恋,抛弃公主了?” 彼此四目相视,卿月公主羞怯,含泪的眸子剜了眼他,粉拳雨点似得落在他身上,羞愤的说:“谁让你做了恶事?” “呼!” 季玄陵呼口气,俯视眼前梨花带雨的女子,猿臂紧紧揽着伊人。 严肃而富有诚意的说:“本王红颜知己不少,非公主良配。若公主后悔,还来的及。” 卿月公主仰首相望,哼了声:“临淄城的王宫贵族,谁没有几名红颜知己了。” 由衷而言,会盟前,她始终准备着嫁给公子魁,前往寿春的。 可惜列国局势巨变,齐楚交恶,秦齐结盟。 她的人生轨迹,随时发生改变。 生在帝王家,她没得选择,梦箩公主亦没得选择,名震诸侯国的熊沉鱼,赵璇玑,亦如此。 顿了顿,藕臂攀在季玄陵脖颈。 彼此近在咫尺,气息扑面,卿月公主声若蚊蝇的说:“王上文治武功,雄才大略,远比公子魁优秀。何况,本宫已摸清楚了,你善待后宫妃嫔,嫁给你,本宫不吃亏。” 近来,季玄陵的武艺,谋略,她皆有所知,在临淄城所行之事,也略有耳闻。 诸国学子纷纷因他入秦,父王,兄长,对他刮目相看,欲设法拉拢秦国。 据她所知,两国已秘密达成盟约。 纵观列国君王,多有意与他结亲。 燕公子延,赵公子迁,对他推崇备至。 他年纪轻轻,所行事宜,各诸侯王望尘莫及。 她不顾身份,前往秦国行辕,又在赵浣溪,冀韶华,林素音口中,探明对方为人。 “所以公主赖上本王了?”季玄陵猿臂伊人,笑语而问。 闻之,卿月公主秀面滚烫,却仰首直视,颇为坚定的说:“赖上你,诸国王子任本宫挑选,本宫如此肤浅吗?若非顾及声誉,才不会便宜你呢?” 毕竟,凭齐王室的声威,列国优秀的王侯,任她挑选。 “这么说,本王需感谢公主垂青喽!” 季玄陵理着卿月公主额前秀发,她螓首越发低垂,埋在他胸前。 忽然,卿月公主感觉身体倾斜,盈盈而动,向寝宫内靠近。 报羞时,芳心大乱,疾呼道:“你做什么?” “公主一片冰心,为夫焉能辜负。”季玄陵坏笑着说:“连日亏欠,今夜为夫一并补充。” “你敢!” 卿月公主收起矜持,秀眸怒视,冷语警告。 先前她心中有气,鼓起莫大的勇气,却被兄长破坏了。 此时,她没有半点准备,何况父兄在书房内等待。 若在寝宫贪欢,颜面何存。 发觉季玄陵阔步而入,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卿月公主急声说:“父兄在书房呢,你敢欺负本宫,父兄绝不饶你!” 秀床旁,季玄陵俯身凝视,勾起佳人玉颚,催促道:“叫夫君。” “可恶!” “本宫绝不让你得逞。”卿月公主咬牙切齿的说。 “是吗?” 季玄陵装腔作势,欲宽衣解带,一时,惊得卿月公主花容失色。 欲言语时,秀儿走进来,不敢直视两人,低声道:“公主,秦王,王上派人来催了。” “嗯!” 季玄陵起身,理了理铠甲,挺胸径直向外走去。 卿月公主如释重负,长呼口气。 观之,从软榻而起,疾步追逐。 发觉季玄陵对他冷若冰霜,藕臂挽住他臂弯,挺胸傲娇的说:“君子不强人所难,你莫觉得,父兄为国之利益,有求于你,便对本宫爱理不理。”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走廊响起。 “你” 卿月公主感觉酥臀吃痛,刚扬起玉指,怒目相视时。轻盈的身躯情不自禁退后两步,靠在石柱上,朱唇沦陷。 “呜呜” 伊人轻吟,被撩拨的芳心大乱。 得了便宜,季玄陵哼了声:“齐王,本王何足惧之。” “你你” 卿月公主注意到丫鬟,太监伏地,季玄陵扬长而去,气的张牙舞爪扑上去。 王宫,书房。 夜深人静,仍灯火通明。 齐国名将陆匡,阮钟衡,才躬身退出。 侯景奚,赖师虞仍在书房内,聆听齐王安排。 卿月公主追逐季玄陵抵达时,侯景奚,赖师虞恰好退出书房。 向他们行礼,折身离宫。 卿月公主气喘吁吁,气愤的白了眼季玄陵。 此时,书房内,传来一声冷语:“辱人者,人亦辱之。” “宋国,必灭之!” 夜宴事宜,历历在目。 区区宋国,小小宋王,仗楚王挑衅,公然背弃齐国,使他颜面扫地。 找死么? 季玄陵微微摇头轻笑,牵起卿月公主柔荑,然而,即将面见父兄,卿月公主怎敢与他亲近,几欲挣扎欲甩掉。 可惜,怎能逃出季玄陵阔掌。 走进书房,季玄陵发觉齐王,公子昂,公子僚俱在。 抱拳向齐王作揖,笑语道:“王上商议军务,本王暂时避险!”说罢欲退出书房。 “秦王留步!” 齐王叫住他,旁边公子昂上来,关闭房门,守在门口处。 季玄陵找了处地方落座,卿月公主为避嫌疑,趁机离去,坐在他对面。 齐王居中而坐,开门见山道:“今夜,本王派将领南征,争取半月内灭宋!” “近年来,齐军兵锋正盛,兵多将广,若粮草准备充足,小小宋国,不够齐军塞牙缝。”季玄陵点头。 齐国伐宋,预料之内。 毕竟,宋国太小了。 处在齐楚中央,焉能苟且。 “哈哈哈,果然英雄所见略同。”齐王仰头郎笑。 季玄陵顿了顿,一语点破道:“不过么,来时,本王恰好与候将军,赖将军相遇,素闻他们军功赫赫,灭宋,杀鸡焉用宰牛刀,齐王意在楚国吧?” 闻之,齐王,公子僚,公子昂彼此对视,面生惊色。 秦王果然不简单,单凭所遇将领,即猜出齐国图谋,与他结盟,不知是福是祸啊! (本章完) 第245章 秦王哭穷 “秦王说的不错,灭宋,仅是开胃菜,伐楚才是正餐,陆匡陆将军,阮钟衡阮将军,他们将率军南征,专门打击楚东越国之地。”齐王毫不隐瞒,道出安排。 楚国灭越,派遣王族熊坤领军驻守。 此战,照他的意思,侯景奚,赖师虞领军灭宋,吸引熊坤兵锋,一旦调虎离山,陆匡,阮钟衡趁虚而入,雷霆之势,夺取楚东数州,逼向楚国腹地。 若熊坤回师驰援,侯景奚,赖师虞领军直插楚国腹地。 两路大军,即使有将领成功,必将给楚国造成重创。 “秦王曾说,楚王分封太多,大小诸侯参杂,僚已派人携带重金,秘密入楚,争取拉拢游说,分解楚国!”公子僚抱拳说。 嗯! 攻伐,瓦解。 双管齐下,齐王,公子僚,不简单啊! 季玄陵点了点头,佩服对方的手段。 不过,齐王,公子僚,不做保留把他们所行之事道出来。 意欲何在? “如此,齐王邀约本王前来,何意?” 齐王端起茶杯,徐徐轻饮,居高临下,虎目扫了眼卿月公主,语声冷森道:“秦王,没有什么话,准备说给本王么?” “说什么?” 季玄陵眼神越发迷茫,猜不出齐王何意。 齐王拍案而起,质问道:“秦王还欲隐瞒吗?” 卿月公主? 这老家伙得知他与公主之事了? 此时,卿月公主满面通红,如坐针毡。 季玄陵徐徐起身,走向公主,坐在她身旁,攥住她柔荑,回了句:“既然王上知晓,该知此事乃楚王设计,本王已除掉楚国谍者,倒是王上的楚妃,仍有点棘手。” 他隐隐感觉,齐王欲借此勒索。 果不其然,齐王质问道:“如此而已?” 季玄陵暗自不爽:“迎娶公主,本王免了嫁妆。” “这么简单?”齐王再问。 这老贼果然准备勒索。 季玄陵怒焰炙热,拍案而起,面孔阴鸷的问:“齐王,你有何要求,说出来吧,何必拐弯抹角呢?” “月儿名誉受辱,牵连王室,秦王不做赔偿吗?”齐王道。 眼瞧父王与季玄陵争吵,彼此语声生怒,卿月公主面色为难。 恨不得快速离去,眼不见为净。 “呵呵!” 季玄陵哼笑,揽着卿月公主。 高声道:“若在从前,齐王把公主当做政治筹码,嫁给公子魁,拉拢楚国,那是齐楚内政。不过,公主已是本王的女人。 本王恰恰不喜欢拿自己的女人,作为谈判筹码。 明人不说暗话,田渊,有何要求爽快说出来。借公主名誉,为齐国谋过利益,本王瞧不起你啊!” “季玄陵!” 听闻季玄陵怒斥父王,卿月公主疾呼,不料季玄陵呵斥:“闭嘴!” “秦王,此乃临淄,非咸阳城!”公子昂在旁气愤的提醒,这混蛋直呼父王大名,简直目中无人。 “在临淄城,哈哈哈威胁本王吗?”季玄陵起身,拽着卿月公主柔荑,欲向书房外走去。 这混球。 齐王捋着胡须骂道,隐忍怒气,询问道:“秦王对月儿有意。” 季玄陵止步,盯着卿月公主:“公主不丑,颇有情趣,本王自然钟意了。” 闻声,卿月公主含羞,柔荑狠狠拧在季玄陵臂腕,瞪了她一眼。 齐王点了点头,转向正题道:“齐楚爆发征战,必然是旷日持久,若魏国趁火打劫,必然对齐国不利。” “所以呢?”季玄陵气愤的询问。 公子僚望向齐王,拱手道:“父王之意,希望王上尽快回咸阳,在秦楚屯兵,牵制楚军。” “哦!” 季玄陵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观之,齐王,公子僚诧异。 哦! 究竟同意还是拒绝? “秦王,这是何意?”齐王越发生气,秦齐结盟,危难之际,该互相扶持才对。 此时,季玄陵的态度,分明没把齐国当回事。 季玄陵不傻,齐王何意,他自然知晓。 齐国兵强马壮,楚国亦不弱。 何况,魏国早盼着有机会落井下石,报仇雪恨呢? 若齐军不能速战速决,楚王派遣将领迎敌,这一仗,不知猴年马月才结束。 一旦齐国腹地空虚,魏国落井下石,够齐国喝一壶了。 然而,若秦军在西线大举进攻楚国,牵制楚国兵锋,齐国则能速战速决。 不过,将破坏他的声望。 “人无信不立,国无信则衰。 今晚,本王才在诸王面前声明,秦国兵不出函谷关,这就返回咸阳对楚国用兵,是不是有点言而无信了。 今后,让东方六国如何相信秦国。岂不把秦国置于危险境地吗?” 他坚信,齐楚争锋,秦国静观其变,可坐收渔翁之利。 何况,当年齐楚联军,兵入函谷,导致老王上郁郁而终。 此事,他没有忘,秦国臣子百姓也没有忘。 既然秦国强大了,自然该复仇了。 闻声,齐王气恼。 他早知季玄陵无利不起早,若对秦国有利,声誉又算什么。 分明欲敲诈齐国,趁火打劫。 “秦王,秦军东进,既能牵制楚军,又能雷霆之势,占领楚国西部。此举,对秦国,对齐国,皆有好处。” 季玄陵扬手挠着脑袋,一副本王有难处的样子,结结巴巴说:“这个,这个,秦军驻守安州,震慑大康各路诸侯,若冒险东扩,对方怕趁机反攻,秦军自顾不暇啊!” 这小子。 不见兔子不撒鹰! 此时推脱,分明欲谋取更大的利益。 齐王紧攥拳头询问:“秦王,你也别卖关子了,有何要求,尽管说?” “秦国穷,穷的快要吃草了。不像齐国,渔盐发达,商贾极多。常言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钱粮,何来的粮草,没有粮草,秦军怎敢轻举妄动?”季玄陵哭穷。 呃? 齐王,公子僚,公子昂,惊呆了。 世间怎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秦军败袁赐,夺取庐陵城财富,败公羊越,夺取黄岩城的财富,败西凉三杰,夺取郭渐离,吕伯宁积攒的钱粮。 今十余万秦军虎狼,在凶猛围攻肃州,欲重创赵少卿,夺取他所控制的大康财富。 秦国穷,鬼才信呢。 (本章完) 第246章 齐王诡计 竖子不足与谋! 齐王面孔阴鸷,浑身怒焰滚滚。 公子僚,公子昂,也忍无可忍,被季玄陵所言惹恼了。 敲诈! 齐国非楚国,不接受半点勒索。 若彼此撕破脸皮,囚禁他在临淄,与楚国冰释前嫌,再度兴兵伐秦。 公子僚疾步逼进,气势夺人,怒语质问:“秦王,齐秦结盟,你公然勒索,意欲何在?” “没错,齐秦既能结盟,也能解除盟约。”公子昂高声道。 “呵呵!” 季玄陵干笑两声,严肃的说:“若非盟国,本王焉能为蝇头小利,坏秦国名声!” 笑了笑,俯首凝眸望着怀中伊人,挺胸向齐王道:“公主入秦,谈银子伤感情,本王希望秦国商人来临淄,承蒙王上与王子善待。” 他故意提及索要银子,除针对齐王先前欲敲诈他,也在试探齐国的底线。 既然不能勒索钱粮,干脆退而求其次。 若秦国商人前来临淄通商,出售秦国的纸张,食盐,茶叶,也能赚取钱粮。 东方的临淄城,中原的大梁城,富甲天下,比咸阳城繁华。 即使临淄偏安东郡,仍借渔盐工商,浓郁的经商氛围,吸引来诸国的商贾。 秦人来临淄经商,分得一杯美羹,远比敲诈齐王收益更多。 关键,楚国,齐国作战,彼此消耗,大大有利于秦。 得知其意,齐王怒焰散去,痛快的说:“小小要求,何须提及,既然齐秦结盟,秦人来自临淄经商,皆可减免税赋。” “谢王上!” 季玄陵躬身答谢。 齐王满意,龙颜大悦,催促道:“如此,秦王连夜离去!” 连夜? 在逃难吗? 楚王等人,尚未履行诺言,把狩猎赌注给他呢? 这是笔不小的钱粮! “别啊,难的来临淄,本王欲带王妃前往泰山游玩?” 他不急,齐王急啊! 霸主易位。 由魏转齐,怎奈诸国宵小之辈,不自量力频频挑衅。 立威。 齐国需雷霆之势立威。 不然,楚国咄咄逼人,魏国随行效仿,赵国岂自甘平庸呢。 那时,齐国颜面落地,霸主地位不稳。 “秦王,兵贵神速,耽搁不得!”公子僚上前赔不是后,婉声道:“他日重创楚国,僚邀王上入临淄,陪王上游泰山。” “也罢!” 季玄陵点了点头,总有机会向楚王等人讨要钱粮:“教训教训楚国也好,免得楚王张牙舞爪。” “告辞!” “好生照顾月儿,若她在咸阳受委屈,本王必将率军踏平咸阳!”临走时,齐王起身冷语警告。 “哈哈哈!” 季玄陵放荡的郎笑,牵起公主柔荑向外走去。 此时,卿月公主花容犯难,踌躇犹豫。 她欲保全声誉,嫁往咸阳,可突然辞行,太猝不提防了。 一时,犹豫不决。 “去吧!” 齐王点头催促。 卿月公主疾步走向齐王,跪在他面前道:“父王,孩儿不孝!” 起身,向公子昂,公子僚行礼,含泪走出书房。 从前,她欲嫁往寿春,今夜,前往咸阳。 换了个地方而已。 她心似明镜,在父王眼里,相较她自己,王室利益至上。 书房外,夜风徐徐。 季玄陵似松柏而立,卿月公主上前,跺了跺脚,轻嗔道:“都是你害的,若不然,本宫” “若公主心生悔意,本王不勉强,大不了,每年常来临淄小住几日。”季玄陵说,他不喜欢卿月公主把他与公子魁相提并论。 “哼!” 卿月公主哼了声,柔荑拧在他臂腕,嗔道:“本宫岂会信你。”说着,形单影只,向宫外走去。 季玄陵耸耸肩,朝着秀儿示意。 一行人离宫,季玄陵快步上前,牵起公主柔荑,抱起她跨上战马,攥着缰绳揽在怀里。 这时,卿月公主怒意似乎渐渐消去,低声询问:“你先前所说,不把本宫视作筹码,是否发自内心?” “有吗?本王何时说过?”季玄陵神态迷茫。 “你骗本宫!” 卿月公主怒焰再升,转首怒叱,却遭亲吻。 呜呜 顷刻间,她又气又急,挣扎少时,反似仙子落凡尘,跌落进季玄陵怀中。 一阵深吻,季玄陵松开卿月公主,意犹未尽的说:“公主甘之如饴,让为夫爱不释手!” “骗子” 卿月公主轻嗔,顿了顿,转首相望,低声耳语:“本宫叫沁月,不许再叫公主。” 书房内。 齐王,公子僚,公子昂仍没有散去。 “父王,秦王狡诈,更甚楚王。”公子僚浏览诸国地图,神态谨慎的道:“大康衰落,群雄并起,然各路诸侯犹似草包,恐不能抗衡秦之虎狼,任凭秦国独大,总有一日养虎为患。” “没错,有楚国在,尚能牵制秦国,若齐国灭楚,两败俱伤不说,秦王没有束缚,必然横行四方,以秦王之谋,取大康而代之,必然东征伐齐。”公子昂忧心匆匆的说。 “哈哈哈,秦王想坐山观虎斗,独占大康,焉能让他得逞。”齐王郎笑。 秦王,为夺利益不拘小节。 近来,在临淄屡次声明,秦军兵不出函谷关,故意麻痹东方诸侯王而已。 若诸王信他诡辩之语,他日必然灭国。 为此,他早有计划。 公子僚抱拳而问:“父王有何良策?” “大康,根基深厚,是块肥肉,齐国决不可作壁上观!”齐王捋着胡须,语声低沉而严肃:“今灭宋立威,再伐楚国,占楚东两三州,即休兵言和。” “楚国丧地,楚王必不言和。”公子昂说。 “呵!” “若本王拉拢楚王挥师西进,在大康攻城略地呢?”齐王从王座起身,铿锵有力的说。 “这” 公子僚,公子昂始料未及。 楚王对大康之地,虎视眈眈,垂涎已久。 可惜,长期来,缺少西征的机会。 近年来,大康分崩离析,楚国择机而动,却遭秦军阻挠,计划落空。 若秦齐摒弃前嫌,以两国兵锋,焉能不横扫大康。 霸占大康,齐楚以地换地,交换领土,他日,不借助秦国,齐国照样能取大周而代之。 “父王英明!”公子昂,公子僚抱拳说。 (本章完) 第247章 各怀鬼胎 书房内,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公子僚,公子昂回味着齐王的言语。 面带喜色,踌躇满志。 少时,公子僚面孔笑容似寒冰凝结,望了眼齐王,谨慎的询问:“父王,秦王有言在先,犯大康者,秦军伐之。” 秦之虎狼。 如过境蝗虫肆虐大康,欲独吞大康。 秦王回咸阳,深耕大康,齐楚争锋尘埃落定时,秦之虎狼怕横扫大康半壁江山。 那时,秦国国富民强,兵强马壮,与之争锋,似以卵击石。 “三弟,怕什么,单凭齐军,足以抗衡秦之虎狼。”公子昂紧握铁拳,气势如虹道:“若如父王所言,楚王识时务,大康之地,必将易主。” “没错!” “决不可再让秦国壮大!”齐王指头弹在龙案上:“魏王匹夫,时常与本王作对,莫怪本王不仁义了。” “父王欲借魏国打压秦国,把秦国拖进战争中。”公子僚回过神来,吃惊的询问。 魏国衰落,底蕴犹存。 秦魏为争河东,河西,多年来,时常爆发战事。 若秦王再战,彻底消弱魏国,再打压秦国锋芒,此乃一石二鸟啊。 “哈哈哈。”齐王仰头郎笑,向公子僚,公子魁道出计划,谨慎的说:“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本王亲自部署。” “喏!” 一路嬉闹,季玄陵回营。 叮咛守军,通报申屠秀,邢步英整军,准备拔营启程。 王帐内,烛光闪烁,亮如白昼。 赵浣溪,冀韶华,林素音,梦箩公主入夜尚未休息。 季玄陵牵着卿月公主柔荑,徐徐进帐时,发觉几人俱在,卿月公主含羞垂首,紧随其后。 已多次前来王帐,不过,此次意义非凡。 深夜领公主回来,又见对方羞怯矜持的姿态,赵浣溪,冀韶华几人,已隐隐猜出缘由了。 “夫君夜入王宫,原来私会佳人啊!还拐个公主回来。”欠身行礼后,冀韶华笑盈盈的说。 “难怪公主隔三差五前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让人伤心啊!”赵浣溪笑语埋汰。 林素音亦打趣的说:“早知公主心有所属,谁知芳心让夫君俘获。” 闻之,卿月公主满面尴尬,霞飞双颊。 从季玄陵背后走出,窘迫而羞愧的说:“姐姐,你们莫埋汰月儿了!” 一转身,柔荑指向季玄陵:“怪他,全怪他,常常欺负月儿。” 对冀韶华,赵浣溪,林素音面前,卿月公主友善许多。 “呵!” “夫君如何欺负公主了?”赵浣溪询问。 顷刻,卿月公主不知如何回答,转首望向季玄陵求助。 季玄陵攥住她柔荑,叮咛道:“公主之事,路上再说,收拾收拾,连夜回咸阳。” 连夜回咸阳? 众女中,皆是一惊。 齐王即将封禅称霸,怎么好端端突然回咸阳。 赵浣溪政治嗅觉最为敏锐,秀面严肃询问:“夫君,莫非前线征战的大军,发生了意外。” 冀韶华,林素音,梦箩公主,也紧张而好奇的相望。 “的确,秦军在前线出了点问题。”季玄陵顺水推舟,没有道出实情,毕竟,梦箩公主尚在,没有离开临淄前,不得不防啊。 一时,赵浣溪等人,神情严肃,没有多言。 季玄陵眼眸转向梦箩公主身上,此时,梦箩公主古井无波,与赵浣溪等人格格不入。 “公主,狩猎夺魁,不过诸王一句戏言。想必公主清楚,若没有例外,秦楚必为死敌。此时,公主离去,本王绝不阻挠,公主留下,本王带你回咸阳。” 梦箩公主闻声,从软榻起身,欠身行礼,道:“谢王上。” 说起来,她由衷忌惮季玄陵。 对方暴打兄长,挑衅父王,最关键,清晨帐内发生的一幕,让她惧意未退。 若入咸阳,不知遭遇何等苦楚呢? 不做犹豫,碎步向王帐外走去,谁知卿月公主猛然抓住她的臂弯,哼笑道:“阿萝,你休想离去,你害的本宫差点名誉丧地,今夜必须随大家前往咸阳。” “你” “父兄行事,与本宫何干!”梦箩公主道。 卿月公主冷笑:“呵,楚王把你嫁给秦王,此乃人尽皆知,若你深夜离去,被外人得知,不知如何看待你,看待楚王。” 闻声,梦箩公主止步,静默少时,转身向季玄陵道:“王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奴家去咸阳。” “好!” 季玄陵点头:“大家收拾收拾,本王前去安排,半个时辰后,出发。” 夜色迷茫,月华如霜。 秦军出临淄城,车架徐徐前行。 季玄陵派遣斥候疾行,前往安州,通报狄钟泰领兵,从三江城向楚国靠近。 令邢步英带他手谕,前去函谷关,接替杨老将军,坐镇函谷,警戒东方六国。 齐国,楚国,昔日伐秦。 兵临函谷关,今针锋相对,兵戈相向,每每想起,他都气息通常。 一路驰骋,出齐国,入魏国,严正方策马赶来,在外汇报道:“王上,谍者来报,侯景奚,赖师虞领兵入宋,一路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已经兵临宋国王都商丘。” 商丘? 季玄陵闻声,从车厢内钻出来,向身旁锐士示意,锐士掏出地图铺在地面。 虎目横扫,食指点在地图上,冷语说:“商丘地处宋国西部,靠近魏楚,侯景奚,赖师虞兵临城下,分明欲精准打击。” “宋国疆域,仅此韩国,强行灭宋,即使齐国仍颇为吃力,灭宋先灭商丘,势必打击宋军气势,夺取商丘,齐军会像钉子死死扎在魏宋楚三国间!”严正方点了点头。 “没错,夺商丘,占宋国钱粮,也减少齐国钱粮花销。”张懿道。 季玄陵点了点头,笑道:“大梁距商丘极近,诸王会盟结束,局势加紧,先静观其变,再顺势而为!” “喏!” 他惊叹齐王的决心,更惊叹侯景奚,赖师虞的行军速度。 车架没有逗留,翌日,进大梁休整。 安排张懿,在大梁募集良臣,名将,叮咛严正方拜访魏国王族,与朝堂重臣,刺探情报,了解魏国兵力,大梁城防。 他带冀韶华,赵浣溪几名女眷,在大梁内游玩。 在大梁城逗留三日,车架启程。 不过,没有直接西进回咸阳,却折道背上,前往赵国王城邯郸。 第248章 游历赵魏 赵国? 此处北疆。 在季玄陵记忆里,前世赵国乃秦国宿敌。 长平之战,秦将屠戮数十万赵军,赵国元气大伤。 怎奈秦灭赵时,仍遭赵军兵锋重挫,采取离间之计,杀赵国将领,才占领赵国。 今赵王强势,兵多将广,不得不重视啊! 难得出行,军政事务已有安排,该趁闲暇之余,摸清赵国兵锋。 车架折道北上,车内伊人多有疑惑。 入大梁时,王上闲情逸致带她们游山玩水。 那时,赵浣溪已心生疑虑,不是说,秦军在前线遇险吗?王上为何如淡定? 她知王上足智多谋,所行之事必有所图。 故而,未做深究。 然得知车架折道,欲进赵国,前去邯郸时,心思缜密,而慎重的梦箩公主,却越发迷离,疑惑。 香车宝马,伊人环绕。 宽敞车厢内,赵浣溪,冀韶华,林素音,卿月公主正坐在软榻玩围棋,彼此兴致高涨。 不时,传来争吵声。 季玄陵独坐,提笔勾画地图。 入临淄,途径魏国,去邯郸,亦途径魏国。 锐士陆续送来魏国各地地形,军事要塞,严正方整理。 闲来无事,季玄陵欲趁机画出魏国地图,未雨绸缪,有备无患,也许伐魏时仍用的上。 地图上,山川河流,城郭要塞,犬牙交错,各地兵锋,一目了然。 梦箩公主沏了壶香茶,斟茶寄给季玄陵,声若蚊蝇道:“王上,休息休息吧!” 离别临淄至今,季玄陵未做卑鄙之事,也未有怠慢她。 一行人,入大梁城,对方皆在卿月公主闺房留宿,未勉强她前去侍寝。 游山玩水,车架赶路时,王上未有亏欠她,对大家一视同仁。 令她的忌惮思绪消减不少。 季玄陵把狼毫放在砚台上,端过茶杯轻饮。 梦箩公主跪坐旁边,从怀里掏出锦帕,为他拂去额头与两鬓的汗珠,低声询问:“秦军兵锋受挫,王上前往邯郸,不顾军务吗?” 她有意斜眼偷窥过地图,尽管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仍隐约知晓此乃魏国地形图,与西凉之地没有半点联系。 “诸国争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季玄陵饮茶润了润,温声道:“东方诸侯,魏国衰落,韩国弱小,燕国贫瘠。赵楚齐乃秦国劲敌,不可小觑。” 未得到答案,梦箩公主思索少时,低声说:“父王计划,在东方拉拢齐国,在西方拉拢秦国,与齐国瓜分东方五国,与秦国瓜分大康,三家结盟南征大乾国。” “是吗?” 季玄陵首次得知楚王的宏大目标,很显然,楚王比齐王更具谋略,更有野心。 说起来,与他有点英雄所见略同。 可惜,楚王构想中,以楚国为首,秦国,齐国为此鞍前马后。 此举他不敢苟同。 梦箩公主点了点头,望了眼季玄陵又说:“自王上领兵在大康崛起,父王常拿王兄与王上做比较,说起过,若王兄有王上的谋略,才华,在他有生之年,楚国必然建立千秋霸业。” “所以,楚王把公主嫁给本王了,仍欲拉拢秦国,构建他的宏远计划了?”季玄陵反问。 闻声,梦箩公主霞飞双颊,羞答答微笑,似出水芙蓉,沐雨桃花,低眉垂首道:“兴许是英雄惜英雄吧!” “可惜了!” 季玄陵啧啧轻笑,说:“楚国疆域太大,楚军精兵太多,楚王素有壮志,难免被人视为威胁,此间,齐王正在打碎楚王的美梦。” 说罢,他把茶杯寄给梦箩公主,询问道:“公主谈吐不凡,知诸国事宜,自幼受楚王培养吧?” 梦箩公主在思考季玄陵的话,齐王正在打碎父王的美梦,难道说齐王对楚国用兵了。 来不及深究,又闻季玄陵所言,忙点头道:“奴家自幼聪慧,故而父王有意引导,培养,本欲入齐的。” 懂了! 季玄陵恍然大悟。 熊沉鱼为齐王楚妃,若梦箩公主嫁给公子僚,单单她们姑侄二人,便能把持齐国朝堂。 楚王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早年秦楚联姻,有楚女贵为太后,挽救秦国于危难。熊沉鱼为楚妃,不为齐国考虑,反危机齐国。公主乃难得的美人,令人垂涎,不过,本王知轻重,明是非,不像齐王垂涎美色,而妇人之仁,如何选择,公主好生斟酌,斟酌。” 敲山震虎? 秦王有意敲山震虎么? 梦箩公主闻言花容失色,忙道:“奴家知晓该怎么做。” 对方把尸体放在楚军营帐内,若她私通楚国,作损害秦国利益之事。 绝不是被打入冷宫,更可能随时被杀。 季玄陵点了点头,继续提笔完善地图,梦箩公主跪坐旁边研墨。 车架入邯郸,恰逢赵王会盟归来,设宴宴请他们一行,彼此短暂谋面。 在邯郸时,公子迁时常相伴,得知季玄陵喜欢游山玩水,故而带他前往邯郸附近各地的名山大川。 逗留七日,季玄陵入宫告辞,在赵国各地周游半月有余,侦查不少地形,招揽好几名武将,才再次踏上魏地,入上郡,欲借道回秦。 入上郡,魏公子随早在府衙等待,派人邀约小酌。 在上郡府衙逗留一日,车架启程,欲返回河东,巡查军务,抵达咸阳。 申屠秀前来汇报道:“王上,斥候在后面发现大量山匪。” 闻声,季玄陵起身,好奇的询问道:“你确定吗?” 遇到山匪? 这次,他从赵国归来,一路锐士开道,旌旗飘飘,不久前,公子随还特意从大梁城赶来,与他促膝长谈。 谁敢挑衅秦国君王的车架。 赵魏之行,收获满满,除侦查两国地形,了解两国兵力部署外,还招募几名战将。 一路上,季玄陵兴致极高。 偶尔让冀韶华抚琴,他与赵浣溪唱曲,兴致浓郁时,卿月公主,梦箩公主,也吟唱江南小调。 可惜,车厢范围有限,若不然林素音闻曲起舞,气氛会更热闹。 车架快抵达浊河时,申屠秀策马而来,在外面汇报道:“王上,斥候汇报,车队后方,有山匪出没,约有两千余人。” (本章完) 第249章 跳梁小丑 山匪尾随? 闻之,众女色变。 琴音落,歌声止。 秀眸相视,聚集在季玄陵身上? 季玄陵松开林素音柔荑,起身钻出车厢,坐在车梁上,疑惑的询问:“申屠将军,你确定是山匪,而非从魏国回秦的商队?” 说起山匪? 他有点怀疑。 为避免车架遭袭击,离别邯郸后,一路锐士开道,旌旗飘飘。 何况,昨日与公子随分道扬镳。 宵小之徒,谁敢在上郡,挑衅秦君车架。 “王上,是山匪没错,末将派斥候多次侦查。”申屠秀语声坚定的说。 “呵!” 真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挑战他的军威。 上郡处在北方,地形复杂多变,若山匪尾随,怕来者不善。 季玄陵仰头瞥了眼西斜的日头,面容阴沉的说:“距离日落有段时间,大军行军速度不变,暗中警惕即可,黄昏前,寻一处平坦之地,杀了他们。” 此处距离秦地河东已非常近了,约半日路程有余。 怎奈地处北方,既有魏国人,也有塞外异族人。 不知山匪来意,他不敢轻敌。 躬身钻进车内,扫了眼神态谨慎的伊人,季玄陵胜券在握的说:“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惧!” 可惜,除赵浣溪处变不惊外,剩余四女,花容中全泛起惧意。 季玄陵不得不好言安慰! 距离他们后方,约莫五六里的地方。 一群身穿麻衣,装束凌乱的山匪,追随而行,似嗅到肉味的狼群。 他们步伐稳健,兵戈统一,斗志昂扬,详观,分明不是山匪,更像驻守在上郡内的魏军。 追逐中,一名头领向坐在良驹上,持刀的中年男子道:“将军,秦军常派斥候监视,似乎发现我等踪迹了。” 那名持刀的将军,刀锋一挥,朗声道:“发现又如何,继续监视,若他们黄昏前渡河,必须全歼。” 这一行人,乃上郡西南一城的魏军,素来提防北方异族。 纵然没有魏武卒装备精良,也非训练有素,但常年驻扎在上郡,多与塞外异族作战,战力不弱。 前方领兵的人,便是城内校尉韩莫风。 数日前,有商人携重金抵达军中,告知他们秦王车架途径他们的防区,若他们半路截杀秦王,重创铁鹰锐士,将有重金答谢。 起初,韩莫风忌惮秦王声威,更怕招惹秦王,给魏国惹来祸端。 奈何对方出价极高,袭杀秦王,给他们五万酬劳,未等韩莫风作出决定时,对方运来两万纹银。 他们不过是边军。 不管装备,待遇,与魏武卒都相差甚远。 两万纹银,对他们而言乃天文数字,戎马一生,也不可能得到这么多银子。 何况袭杀秦王,或全歼秦王卫队,对方还追击三万纹银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得到银子,韩莫风等人恶向胆边生。 深知秦王不好惹,也知铁鹰锐士骁勇,招惹秦王,会给魏国带来麻烦。 可是,上郡地处北方,山高皇帝远,此地紧邻塞外,他们扮作山匪,隐藏身份,若截杀秦军,即使将来秦军追究起来,推脱给塞外异族,秦王,魏王如何奈何他们。 决定袭杀秦王,又保证自身周全,韩莫风调集他所控制的边军,又特意收买附近的山匪半边天,拉拢塞外异族将领阿古。 不管袭杀秦王成功与否,将来追究起来,他可把责任推给半边天与阿古。 为此组成约五千人的步骑精锐,兵分两路。 一路监视,一路伏击,他坚信,各方精诚团结,必然让秦军全部葬身上郡。 偏将闻声,惧意渐渐消除,信心满满的点了点头。 韩莫风举目远望,望着夕阳下秦军远去的影子,托腮沉思少时,转身向偏将道:“派人给阿古将军与半边天传信,告诉他们秦王车架,正向他们藏兵方向靠近,一旦秦军落入陷阱,迅速出击,速战速决,绝不可让秦军活着走出上郡。” “喏!” 偏将策马离去。 一路谨慎前行,季玄陵多次叮咛申屠秀变道,却没有甩掉后方追踪的山匪 几次变道后,他没有再选择走官道,遵照季玄陵吩咐,把大军带向地形宽广的地方。 眼见日落西山,倦鸟归巢。 季玄陵传令三军,就地安营寨扎。 趁锐士布防时,召集将领商议,布置。 数里外,韩莫风领兵追逐至一处山梁上,居高临下,秦军踪迹仍尽收眼底。 目睹秦军安营寨扎,那偏将神情谨慎,低声道:“将军,秦军数次改变行军道路,不知不觉中,已远离半边天,与阿古将军伏击的地方,现今,单凭我等不可能消灭铁鹰锐士。” 韩莫风自然听说过铁鹰锐士的威名,魏国最精锐的魏武卒,在战场也不能奈何秦军锐士。 他怎敢带领两千边军,袭杀千余人规模的铁鹰锐士呢。 不过,秦军仍处在上郡内,已就地安营扎寨,此举简直自寻死路。 若召集半边天与阿古将军带领而来,三家合力,照样轻松袭杀秦王与秦军。 捋着山羊胡子,哼笑道:“变道又如何,秦军正在安营扎寨,似乎在此地过夜,即刻传令,召集阿古将军,与半边天带领前来,午夜,围杀秦军。” “喏!” 偏将躬身离去。 这时,韩莫风跳下战马,解下马背的酒壶,仰头狂饮一阵,嘴角扬起浓浓的笑意。 今夜过后,他将得到数万两白银。 届时告老还乡,带家眷前往他国,彻底告别北方酷寒之地,不必再过刀口舔血的生活了。 “哈哈哈!” 越想韩莫风越高兴,不禁仰头郎笑起来。 临时搭建起的王帐内。 季玄陵与众将商议对策后,除派斥候秘密监视外,还在军营外围留下暗哨,持强弓伏杀靠近军营的敌军探子。 申屠秀,武元魁,及在赵魏招募的武将,正指挥锐士在军营内修建工事。 夜幕降临,敌暗我明,来犯者数量扑朔迷离。 季玄陵没有把尾随的宵小之徒放在眼里,却也不愿锐士无端伤亡。 黑夜笼罩荒野,四面伸手不见五指,申屠秀持斧进帐,汇报道:“王上,陷阱已设好,只等猎物前来。” (本章完) 第250章 军中杀阵 王帐内。 季玄陵饮酒作乐。 俨然没有把军营外,出没的山匪放在眼里。 少时,赵浣溪等人,陆陆续续从王帐里间出来。 围在他旁边,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如饮佳酿。 赵浣溪秀面祥和,低声说:“夫君,在此路遇山匪,对方定是来者不善。” 车队仍在魏国。 上郡内,山梁沟壑四纵八横,适于藏兵。 她听闻后方两千多山匪尾随,如此数量的兵勇,怎会是寻常山匪呢? 多半为驻守上郡的魏军所为,此举没有魏王授意,形同谋反。 若有魏王授意,袭杀秦王,等同挑衅秦国。 “魏国人,好生嚣张。”坐在右首的卿月公主,攥着粉拳,张牙舞爪:“若贼子来犯,干脆把他们杀个精光。”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阔掌轻拍公主酥臀,称赞道:“爱妃,勇气可嘉!” 秀眸剜了眼对方,柔荑打掉他使坏的五指。 近来周游赵魏,朝夕相处,季玄陵所作所为,她有所留意,对方非古板之人,平素相处随和。 对季玄陵不轨之举,早见怪不怪了。挺胸豪爽的说:“本王才不做缩头乌龟呢。” “王上,上郡地形复杂,秦军途经此处,不了解地形,贼人追逐半日有余,分明有恃无恐,奴家怀疑附近藏有伏兵!”梦箩公主谨慎的说,不经意时,眼眸内划一抹惧意。 受她影响,平素不参加军务的冀韶华,身姿靠上来,若有所思的说:“如安乐与阿萝所言,尾随的贼子,可能授魏王安排,有意针对夫君。 “若魏王别有用心,必须以牙还牙!”林素音点头附和。 “呵呵!” “魏王是否授意,尚不可知。” 季玄陵伸了伸双臂,舒服的斜躺在软榻,枕在卿月公主怀里,叮咛道:“阿萝,素音,再温些酒来,何人作祟,午夜自会知晓。” “王上,不再准备准备吗?”梦箩公主追问。 她知铁鹰锐士骁勇,赵魏之行,王上在沿途又招募好几名善战者,可毕竟地处魏国,贼人数量扑朔迷离。 “阿萝,你不相信为夫么!”季玄陵仰头笑问。 为解决山匪,他特意花费时间,与申屠秀,严正方,张懿商议半个多时辰。 申屠秀,武元魁等将领,已早军营内布好杀阵,莫说区区山匪了,魏武卒前来,也让他们有来无回。 “不过!” 梦箩公主仍有怀疑。 “去吧,赶紧温酒来,午夜会有好戏上演的。” 梦箩公主不再争辩,小鸡啄米似得点头,与林素音折身而去。 不久,帐内琴音袅袅,歌声温婉,蜂飞蝶舞,浓浓酒香令人陶醉。 时间飞速流逝。 午夜时,两队人马从外远处驰骋而来。 登上山梁,一名刀疤脸的壮汉,提着一柄阔剑策马而来,与韩莫风汇合后,高声询问:“韩将军,怎么样了?” 韩为将,他为匪。 平素嫌隙颇多,不过,打劫过往的商旅时,彼此偶尔也会配合,瓜分钱粮。 此次袭杀秦王车架,乃掉脑袋的买卖,他本拒绝参与,后来得知林胡人参与,故而为了银子甘愿冒险。 韩莫风转身瞥了眼半边天,捋着胡须郎笑:“一切尽在计划中,这不,探子汇报,王帐内琴声袅袅,秦王怕醉在温柔乡里。” “这秦王真会享受。”旁边满脸络腮胡须的壮汉,提着狼牙棒羡慕嫉妒的说。 “哈哈哈!” “阿古将军,秦王前去临淄,身旁带有好几名王妃,在临淄迎娶齐楚两国公主,车队内女眷不少。”韩莫风知晓阿古好色,有意说道。 闻声,阿古两眼放光,颠了颠狼牙棒高声道:“那还在犹豫什么,恰好掠夺一名王妃做妾!” “是啊,韩将军,若能让王妃侍寝,死也值了。”半边天兴奋的说。 韩莫风徐徐起身,跨上战马,抓着长刀,甚是谨慎的说:“半边天,阿古将军,秦军已知晓我等踪迹,想来必有所提防,此役从辕门而入,直捣王帐,诛杀秦王。 若成功,瓜分钱粮,美人,若失败,大家各自而散,决不可恋战。” “哼,我林胡骑兵,也不是吃素的!”阿古趾高气昂的说,扬起狼牙棒,高喝道:“儿郎们,全军出击。” “杀!” “杀!” 一声声咆哮,似林间猛兽苏醒,山脊上的山匪,如浩浩荡荡的洪流,从山梁上滚滚而下。 爆喝声,打破夜空的宁静。 王帐内,倒在季玄陵怀里睡着的卿月公主,赵浣溪,被外面震耳发聩的声音惊醒。 赵浣溪仰头,发觉季玄陵仍在饮酒,急声说:“夫君,贼人来了。” 季玄陵轻拍着她的柔荑,面不改色端酒杯轻饮。 旁边,冀韶华抚琴,梦箩公主唱着南方小调,林素英起舞,帐内醉生梦死的场景,没有半点强敌来临的样子。 “坏人,山匪来了!” 卿月公主眸光惊惧,香躯向季玄陵怀里挤了挤,语声轻颤。 上郡贫瘠,民风彪悍,贼人夜袭。 从前,她没有过如此遭遇。 唱曲的梦箩公主,也曲调结结巴巴,似雨滴从房檐坠落,断断续续。 她与卿月公主相似,平素生活在王宫深处,何尝遇到如此危险的情景。 临危不惧,处惊不变,她一弱女子,做不到。 “嘘!” 季玄陵食指放在唇边,竖起耳朵道:“听!” 观之,冀韶华柔荑停止抚琴,梦箩公主也没有唱曲。 “啊!” “有埋伏!” 静默中,距离王帐极远的地方,传来阵阵凄惨的哀嚎声。 闻声,冀韶华尚不能气定神闲,抱琴回到季玄陵身旁,梦箩公主越发惶惶不安,花容苍白如纸,碎步小跑到季玄陵身旁,惊慌说:“王上,外面杀人了。” 季玄陵扬手攥着梦箩公主柔荑,不料对方浑身微微轻抖,分明受惊过度。 缩在他怀里的卿月公主,眼眸注意到梦箩公主狼狈的神情,柔荑拽着她臂弯,轻嗔道:“你分明怕的要死,在夫君面前,何须故意镇静呢。”用来一拽,把梦箩公主拉进季玄陵怀里。 ??感谢香蕉酸奶打赏《附身做皇帝》419阅点! ?感谢书友121775418投了1张月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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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251章 杀戮场,温柔乡 身姿似花瓣飘落。 斜躺躺在季玄陵怀里,彼此面孔近在咫尺。 梦箩公主浑身轻颤,羞愧而矜持,渐渐霞飞双颊,似黄昏晚霞。 毕竟,往日里,她不敢与对方亲近。 众人嬉闹,她时常避开。 今贼子在外,心中惶惶。 没有什么地方,比季玄陵怀里更安全了。 顾不得矜持,紧靠在季玄陵怀里,藕臂环抱着他。 “元魁,挑起帘子!” 季玄陵端坐,放声向外高喝。 他倒要瞧瞧,何人狂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语声落,王帐帘子被挑起,须臾间,外面的景象尽收眼底。 辕门外,篝火燃烧,照的军营亮如白昼。 疾驰而行的贼人,驰骋疾行,闯进辕门时,突然辕门外,方圆数步内全部塌陷,战马身体倾斜,坠落陷阱内,阵阵嘶鸣声,贼人哀嚎声。 后方猝不提防的骑兵,除少数骑术精湛的人,悬崖勒马外,剩余兵勇连人带马落入陷阱内。 半人高的深坑内,插满尖锐的木棍,鲜血似晚霞飞扬,哀声如惊鸟鸣叫。 “啊!” 留意到外面残忍的景象,梦箩公主一声惊呼,螓首埋在季玄陵怀里,不敢仰首凝视。 季玄陵抱起佳人,揽进怀里,目不斜视,仍密切注意辕门处景象。 阿古带林胡精骑杀来,眼见袍泽误入陷马坑,气愤的挥舞狼牙棒,欲杀人泄恨。 策马在军营外观察,发觉军营空空如也。 唯独王帐内,有一青年左拥右抱,饮酒坐镇。 顷刻中,怒焰更盛,杀气凛然。 前锋贼子陆续坠马,尸体填满外面的深坑。 韩莫风,半边天领兵而至时,阿古集结军马,重整旗鼓。 看见林胡骑兵伤亡,韩莫风,半边天,纷纷吸口冷气。 未见秦军踪迹,竟有如此伤亡。 半边天舔了舔嘴角道:“阿古将军,秦军已有防备,冒然杀进去,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啊。” 秦军? 秦军锐士? 威名震天,这一年半载来,剑锋所指,所向披靡。 他们全是些散兵游勇,挑衅秦军与以卵击石有何区别。 “半边天,我们足有五千兵勇,还怕秦军不成。”韩莫风自信的说:“若你惧怕,可领兵退出,到时,一个子也别想得到。” 秦王近在咫尺,不杀之,太可惜了。 韩莫风扬刀,指向烛光透亮的王帐,一名俊美少年,怀抱几名美人饮酒作乐,喝道:“古将军,那小子定是秦王了。” 千余人的军营。 辕门距离王帐四五百步有余,顺着韩莫风的刀锋,阿古侧身望去,已然注意到军营内饮酒作乐的季玄陵,与他身旁的美姬。 凝神注视着帐内美姬,阿古似雪夜搜索到猎物的野兽,泛起阵阵贪欲的光芒。 扬起狼牙棒,向所部袍泽喝道:“兄弟们,杀过去,诛杀秦王,瓜分美人。” “阿古将军,辕门空虚,秦王享乐,营内必然有诈!”半边天再度谨慎的提醒。 “懦夫!” 阿古骂了句,挥舞狼牙棒冲上去。 “诛杀秦王,抢夺王妃!” “杀啊!” 韩莫风不甘示弱,率军出击。 “这两个白痴!” 半边天暗骂,踌躇少时,贪念横生,叹口气,率军尾随冲杀。 刹那间,数千步骑,似决堤的洪流,浩浩荡荡冲进辕门内,直奔王帐而去。 王帐内,季玄陵嘴角上扬,噙着微笑,眼见贼人前来,仍岿然不动。 不过,帐内伊人,听闻轰隆马蹄声,与贼子咆哮声,越发惊慌。 若被杀,免遭受辱。 若遭生擒,惨遭凌辱。 必死更可怕! 连素来临危不惧的赵浣溪,冀韶华,也靠拢在他身旁,卿月公主,梦箩公主更吓得瘫软在他怀里,林素音心神晃晃,柔荑中抓着柄匕首。 听闻马蹄声,与外面嚣张的咆哮声,梦箩公主仰头相望时,季玄陵抬起手,遮挡在她眼前,叮咛道:“害怕,就闭上眼睛。” “秦王,你太嚣张了。” 距离王帐不足两百步时,帐内景象尽收眼底。 发现秦王仍岿然不动,仍稳如泰山,似沉醉在温柔乡内,阿古,韩莫风,半边天,心生嫉妒,杀气越发浓烈。 “冲进去,诛杀秦王。” 阿古眼见帐内王妃,惊为天人,持狼牙棒高喝。 喝令声未落,惊声再起。 “啊” 大军前锋再度传来惊呼声。 那些疾行的前锋,持刀策马冲击时,战马嘶鸣,浑身晃动,不少兵勇从马背坠落。 落入地面时,鲜血淋漓,哀嚎声一片。 阿古心生惊诧,向地面望去,发现低矮的草丛内,藏匿着道道紧绷的绊马索,在绊马索后方,不少削的尖锐得木棍刺进地面倒刺。 他所带领的精骑,被绊马索绊倒后,坠马的兵勇似滚刀肉,顷刻间被斩杀。 浑身被刺穿,森森白骨外露。 一个个死相狰狞。 “啊!” 帐内女眷,除赵浣溪勉强保持平静外,冀韶华攥着酒杯,饮酒壮胆,林素音柔荑紧抓匕首,卿月公主,梦箩公主,死死抱住季玄陵不松手,早已惶惶不安,目睹残忍杀戮,更吓得面黄土色。 惊慌中,卿月公主仰头相望,急声道:“夫君,快想想法子,贼人要冲帐内了。” 谁知,她语声未落,王帐后面,一声爆喝犹似惊雷,武元魁挺身而立,扬剑怒指狂喝道:“射击,射击,全歼来犯的贼子。” 须臾间,嗡嗡的箭鸣声,好似在耳畔响起。 “犯强秦者,死!” “杀啊!” “杀啊!” 阵阵震耳发聩的咆哮声中,以王帐为中心,两翼出现数百持盾,持槊的精骑,似双翼像中央汇聚。 一波一波箭矢坠地,阿古所领的胡骑,首先沦为锐士的活靶子。 在阵阵哀嚎声,惨叫声坠马。 一个个慌神,惊惧,折道而返。 两翼锐士狂奔杀出,雄赳赳,气昂昂,似群狼肆虐,持槊肆意挥砍遭遇箭雨屠戮的胡骑,马蹄踩踏在贼人尸体上,穷追猛打。 锐士所过,尸体成堆,血流成泽。 “阿古将军快撤,秦之虎狼,非你我可抗衡。”眼见秦军弑杀,半边天心神惊惧,在后方疾呼。 (本章完) 第252章 喋血杀伐 数百秦军,破他胡骑。 阿古好色,自大,却知生死。 闻之,怎敢恋战,折身欲撤离军营。 不过,季玄陵,申屠秀的计划中,可没有给贼人逃跑的机会。 才一折身,辕门附近的军帐内,传出一声咆哮:“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吧!” 申屠秀持斧从军帐内冲出,在他旁边早拉弓搭箭的锐士,持弓强势射杀。齐声喝道:“把命留下。” 两波箭雨射出,这些沙场雄兵,似乎觉得射杀不痛快,强弓挂在马背,抓着阔剑,长槊,追逐申屠秀冲杀。 往日,大康虎贲,陇西铁骑,西凉铁骑,个个威震天下,他们照旧杀人割耳,建赫赫军功。 眼前喽啰,岂入得他们法眼。 铁骑穿梭,披风烈烈。 一个个犹似破地而出,杀出地狱的恶魔,浑身杀气凛冽,暴戾之气漫延。 闻之丧胆,观之色变。 冲进半边天统领的山匪内,似战车碾压,尸体残破,血流成泽,强势斩断贼人退路。 退路被堵截,半边天领兵溃不成军,阿古折身而来,惊慌的道:“韩莫风,你个狗-日-的,害死老子了。” 这些秦军,哪像人啊,分明是吃人不投骨头的恶魔。 他常年在边塞打草谷,所遇的赵军已让他们丧魂落魄,今晚所遇的秦军,比赵军更可怕,更擅长杀戮,俨然是人形兵器,战争巨兽。 韩莫风领兵身处中央,战损极小,可眼见前锋溃败,后军遭碾压。 自知险象环生,战前轻敌,扬刀高喝:“半边天,阿古将军,事已至此,既不能逃,何不血战到底,也许还能诛杀秦王,若得美姬,全然让给二位。” “狗-日-的!” 阿古抓着狼牙棒,怒骂了句,喝道:“拼了,兄弟们,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半边天在后方高呼,响应阿古。 “自寻死路!” 申屠秀,武元魁观之暗骂,率军加强攻势。 一时,杀戮越烈。 王帐内,季玄陵观战时,混战战意渐渐燃起,活动着筋骨,抓起梦箩公主,卿月公主柔荑,欲起身时,奈何两人惊慌过度,藕臂犹似藤蔓环抱着她。 不得以时,拍在梦箩公主臀尖,笑问道:“阿萝,月儿,你们如此贪恋为夫,入夜欲双双侍寝么?” “本宫才没有怕呢!”卿月公主仰首,故作镇静的说。 梦箩公主仰首凝望,发觉自身姿态不雅,羞赧轻语道:“王上污言秽语,奴家不理才没有呢。” 说归说,却与卿月公主藕臂环抱,各占一边,仍不愿离去。 季玄陵垂首,在怀中伊人朱唇各自蜻蜓点水一吻,抱起两人放在榻上,叮咛道:“安乐,替为夫照顾阿萝,月儿!”说着跨步走出王帐。 “王上,是否全军出击?” 帐外,两名巨汉把守,他们体型比军中最精锐的锐士,还高出一个头来。 一人牵马,一人持兵戈。 季玄陵跨步蹬上战马,接过长矛,遥指前方杀戮场喝道:“宗离,苍驰,随本王征战,让本王瞧瞧你们的手段。” “喏!” 左侧名叫高宗离的巨汉,铠甲上背着两柄巨斧,右首名叫牧苍驰的汉子,腰间挎着两柄长刀,单单刀锋足有五尺长。 得令,跨上战马。 高宗离抽出双斧,转身一喝道:“兄弟们,全军出击!” 穆然间,王帐旁,几处军帐的阴暗处,冲出百名锐士,持槊随行。 此时,遭锐士包围的贼子,似海洋里遭鲸群攻击的游鱼,数量多,战力弱,在锐士暴戾疯狂的杀戮中,慌不择路,惊慌逃窜。 季玄陵策马杀出,似杀神临时,挥舞兵戈,接连挑飞逆势来犯的胡骑。 矛锋入腹,一击毙命。 锐士所过,不留活物。 “一群腌臜弱鸡,敢在秦军前作祟,今夜本王送你们上路!” 战马如虹,长矛如梭。 乌发飘飘,血染劲装! 季玄陵面孔似怒目紧张,神态狰狞可憎,挥长矛如雷霆判官,惩罚着眼前贼子。 阿古狂战时,余光察觉季玄陵单骑狂杀,见他年纪轻轻,持狼牙棒折身而来,欲擒王扭转颓废局势。 “小子,吃我一棒!” “找死!” 季玄陵一声喝,声若龙吟,仿佛已给阿古判了死罪,冲锋,挥兵戈,一气呵成,长矛挑飞阿古迎头砸来的狼牙棒,锐利的矛锋刺进阿古脖颈。 顿时,阿古领脖颈血流如注,阔掌捂着脖颈,坠落战马。 “杀!” 挑起阿古尸体,季玄陵扬起长矛,振臂高呼。 “杀!” “杀!” 高宗离,牧苍驰持兵戈在旁响应,两人沙发不弱,在军中如移动的铁塔,勇不可挡,所过之处,尸体被战斧,利刃劈成两半,溅落在面孔的鲜血,似雨滴滑落。 遭遇两人的胡骑,魏军,山匪,时常连人带马被劈砍,残肢断臂,分不清是人是马。 领军与武元魁所领的锐士汇聚一处时,秦军似狼群捕猎,越战越勇,越杀越狂,韩莫风,半边天所带匪兵被杀的片甲不留。 溃不成军时,丢盔弃甲逃窜。 一时,仅少数人侥幸与死神擦肩而过,向辕门处逃离。 “韩莫风,老子日-你祖宗!”贼首相遇,处境危在旦夕,半边天冲韩莫风破口大骂。 辕门处,不知秦军何人把守,武艺之强,他所领山匪根本不能近身,如此也罢,还有逃亡的机会。 可秦军凶残,领兵穷追狂杀,杀戮起兴时,降者照杀。 他悔恨莫及,不该轻信韩莫风,见财起意,自寻死路,今连投降的资格都没有了。 剑锋,槊尖,时刻而至,韩莫风怎敢做逗留,领残兵直奔辕门,欲逃之夭夭,却不知恰好钻进申屠秀怀里,处境不必先前,甚至更糟糕,更恐惧。 季玄陵追杀至辕门时,申屠秀率军已结束战斗。 一手领着半边天首级,一手提着遭重创的韩莫风,老鹰抓小鸡似得,把韩莫风仍在地面,旁边锐士持兵戈冲上来,长槊,长剑,直在韩莫风腿上,肩膀上刺了几个血洞。 季玄陵懒得搭理韩莫风,叮咛道:“申屠将军,救治伤员,清扫战场,审讯贼首,受何人指使,不交代话,一刀一刀活剐了。” “喏!” 说罢,策马折身向王帐而去。 (本章完) 第253章 自寻死路 王帐外。 高宗离,牧苍驰死守, 季玄陵入帐,脱去沾满鲜血的劲装,儒衣,甩向在军帐角落。 仅穿遮羞衣物,阔步走向案台。 抓起酒壶,狂饮解渴。 “夫君神勇!” 林素音打来温水,季玄陵清洗浑身污血。 冀韶华,赵浣溪从里间拿来劲装,为他更衣。 这时,申屠秀,严正方,张懿阔步进帐。 申屠秀汇报道:“王上,贼首招了。” “招了!” “这么快?” 季玄陵错愕的转身,贼首领兵来势汹汹,敢与他争锋。 以为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不料征战被擒,他尚未更换好着装,竟没有骨气的招了。 “不入流的货色而已!” 申屠秀语声轻蔑,顿了顿,仰首相望谨慎的说:“禀王上,贼首名叫韩莫风,乃魏国上郡一城中守将,数日前,被人重金收买,联合林胡小将,与附近山匪,欲袭杀秦军致富。” “可知被何人收买?”季玄陵追问。 “来人行事谨慎,未暴露身份,更没留把柄,韩莫风也不知!”申屠秀苦闷的回答。 这时,正为季玄陵更衣的赵浣溪,忽然询问:“申屠将军,可有证据指向魏王,贼首受魏王指使?” “禀王妃,魏王老狗,若敢派军袭杀王上,末将率军兵出函谷,踏平魏国。”申屠秀暴躁。 赵浣溪嘀咕:这么说,魏王不知此事,今夜遭遇,皆为韩莫风贪财起意,勾结山匪,林胡人? 林胡? 魏国? 季玄陵哼了句,不管魏王是否知晓,是否参与,都该好好敲打敲打魏王了。 “严卿,给河西将领传信,令其领兵前来接应。张懿,通告元魁割下所有山贼,胡骑一只耳,押着韩莫风,前往大梁城,向魏王讨个说法。” “喏!” 严正方,张懿躬身领命。 “申屠将军,给公孙昂传令,击溃赵少卿,令其挥师东进,灭了林胡。”季玄陵风轻云淡的说:“所有魏军,押往函谷,将来向魏王讨要赔偿。” 区区林胡,塞外弱族,常遭燕赵驱逐而迁徙,今敢勾结魏将,袭杀他的车架,贪恋王妃美色。 该杀! “王上,林胡人,受匈奴保护,灭林胡,怕引来兵祸,秦国仍在深耕大康,兼顾东方六国,不宜开辟新战场!”严正方挺身出列,提醒道:“林胡乃小部落,随水草迁徙,所处之地,远离秦国,从西凉出兵,必是劳师远征。” 顿了顿,继续道:“臣知阿古作祟,窥视王妃,罪该万死,欲灭林胡,借赵国之力便是了。” “赵国?” 季玄陵托腮沉思。 “王上,近年来,赵国常与匈奴作战,林胡乃通往匈奴的必经之路,又时常与匈奴眉来眼去,臣愿入赵,说服赵王出兵。”张懿说。 “没错,赵国灭林胡,如探囊取物。”严正方神情严肃,道:“无外力影响,大秦国策,不可轻易更改。若将来伐燕,赵国北伐林胡,可避免燕赵结盟。” 季玄陵思索少时,点了点头:“也罢,张卿先去大梁,再去邯郸。” “喏!” 张懿领命。 三人未做逗留,躬身而去。 这时,季玄陵外面喝道:“宗离,苍驰,听令。” 二将守在帐外,听闻王上召唤,阔步而入,抱拳行礼。 “河西秦军抵达,苍驰,你领军前去韩莫风屯兵之地,把他收受的银子带回来,运往河西府。宗离,你带河西步骑,前去贼匪巢穴,杀光所有贼人,把他们抢夺的钱粮,运回来,赏给河西步骑!” “喏!” 二将听闻有仗打,个个高兴,躬身徐徐退出。 换好衣衫,季玄陵转身走向软榻,发觉卿月公主,梦箩公主,全神色惊惧的望向他。 一个健步冲上去,吻在卿月公主温软的朱唇上,佳人回过神来,柔荑拍打在他身上,秀面微红,娇嗔道:“哼,整日只知欺负人,没个正行!” 旁边,梦箩公主也被吓得不轻,想到之前自己贪恋对方怀抱,久久不愿离去,矜持,尴尬,转身端来温茶,掩饰浑身窘迫之态,眼眸相望道:“王上,把山贼首级带去大梁城,会不会惹恼魏王?” 此时,季玄陵兴致极好,端过茶杯却放在案台,反抓住卿月公主柔荑,拉进怀里。 也不顾卿月公主,林素音等人在身旁,俯身直接吻上梦箩公主丹唇。 “呜呜” 战前遭偷吻,是猝不提防,此时,又猝不提防落入季玄陵怀里,心知帐内还有外人在,梦箩公主秀面滚烫,嫣红似炉中烧红的烙铁。 一双惊惧的眸子,仅仅闭上,而不敢相望。 起初,季玄陵意欲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发觉怀中伊人惊惧,便循序渐进,温柔以待,欲打消怀中伊人的惧意。 约半柱香后,季玄陵意犹未尽的结束了。 梦箩公主紧闭的眸子,似花瓣徐徐盛开,发觉季玄陵低头俯视自己,边上女眷掩口嗤笑。 急声道:“王上,你你” “叫夫君!”季玄陵勾起她的下颚。 梦箩公主内心晃晃,忙垂首转移话题:“王上,还没有回答阿萝的问题呢?” “笨蛋,若你落入贼匪之手,遭人欺凌,还会这么想吗?”卿月公主轻叱,有意激将道:“莫非阿萝你喜欢贼首,而厌恶王上。” 梦箩公主知道对方故意挤兑自己,昂首挺胸,螓首枕在季玄陵胸前,仰头轻语道:“阿萝自然喜欢郎君了,有郎君在,他会保护阿萝安危!” 所遇之人中,没有谁比季玄陵更弑杀了。 贼匪来犯时,对方却护她周全,患难见真情。 近来,卿月公主仗着自己身份,处处与她作对,若不讨回来,今后她在咸阳宫何来立足之地。 没有再理会卿月公主,愁眉不解嘀咕道:“郎君,父王曾说过,魏国衰落,急需休养生息,为何突然招惹王上呢,若秦军伐之,岂不自寻死路么?” “呵呵,” 魏国为何招惹秦国? 季玄陵也百思不得其解。 这次,魏国惹到他了。 不给出合理交代,休怪秦军兵出函谷关,直逼大梁了。 第254章 风云聚变 休整半宿。 清晨,朝露洒满草丛时,河西守将率军而来。 高宗离,牧苍驰,遵命带军出征。 半日后,踏入秦国。 黄昏,回咸阳宫。 安排好卿月,梦箩,两位公主。 沐浴梳洗,换上蟒袍,陪张丽华,阮倾城,袁沐歌用过晚膳。 太尉殷鸿匆匆入宫汇报,泰山称霸结束,宋王折返回宋时,半路遇袭,重伤逃回商丘时,商丘沦陷。 宋王流亡楚国了。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齐王行事雷厉风行,不给对手留半点喘息的机会。 不过,宋国未灭,宋王流亡,必然遥控宋军,全力反抗。 楚王回寿春,宋王必去游说,楚军入宋国,驰援宋军,势在必行。 齐楚争锋,好戏上演。 然而,殷鸿汇报,此事已过七八日。 近来未有密探送回消息,宋国战事有何变化,尚不可知。 “太尉,发生何事?” 季玄陵伏案,急声询问。 没有探子传回的消息,不能随时四方局势,如瞎了眼眸。 “臣安排人查过,探子入魏国,便销声匿迹。”殷鸿汇报。 魏国。 又是魏国。 袭杀他的车架,尚未给秦国答复,大量探子又在魏国失踪,魏王老狗,有意与他作对么? “太尉,是否查出眉目?” 殷鸿面容惭愧,默默摇头。 不得已,季玄陵示意殷鸿退去。 宋国已沦为杀戮场,齐军,楚军,为争夺宋国疆域,死战不休。 若不能快速了解东方战事,秦国君臣很难作出自保之策。 此次前往临淄,深知魏王伪善,楚王狡诈,赵王老当益壮。 诸国争锋,没有强大的国力,军力,即使称霸,仍没有王侯敬畏霸主。 齐王的处境,便是如此。 不得已,派人前往三江城,叮咛狄钟泰在楚国打探消息。 次日。 季玄陵召集九卿,与咸阳令荀雍,禁军统领卫康入朝,商议军政纪要。 春节后,御驾亲征至今,已有数月之久。 难得回宫,早该处理朝廷积压的事务了。 九卿入殿,躬身行礼君臣大礼,各自席地而坐。 治粟内史贾泰初汇报钱粮事宜后,季玄陵点了点头,询问道:“说说大康吧,黄卿,公孙将军,在西线如何,大康形势有何变化?” 闻声,负责军务的太尉侧身道:“王上,昨夜,左丞相派快马传回消息,公孙将军指挥骁武军重创赵少卿所统帅的虎狼骑,杨将军生擒贾问道,阮将军控制赵少卿的钱粮。 赵少卿已经领兵投降,三五日内,领兵凯旋。” “好!” 季玄陵称赞。 他前往临淄,周游赵魏,已有月余,公孙昂,黄浩然率军征战,一路大捷,说起来在预料内。 夺取董昶遗留的财富,尽数运回咸阳,仍让他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赵少卿所控金银,是大康各州缴纳的税赋,皇室积攒的钱粮,与帝都世家豪门,商贾富户的私产。 数量之多,极难统计。 全运回咸阳,秦国财力暴增,国力,军力紧随着暴涨。 “不过”殷鸿神态踌躇,很是犹豫。 季玄陵起身,站在龙案旁,追问:“不过什么?” 殷鸿道:“大康西凉渐渐安定,然江南,西南,中原,特别是江南与西南,乱成一锅粥了。” “哦!” 季玄陵好奇:“爱卿细细道来。” “公羊越,吕伯宁在陇地,西凉兵败,陆续领兵逃亡江南,已然站稳脚跟。公羊越向穆家兄弟发起进攻,已夺取两郡,吕伯宁霸占赵拓一城,正招兵买马,西南狼烟四起。 江南地区,孙逊长子,在诸将辅佐中,快速稳定江南局势,正与赵拓抢夺陶策的地盘。从前繁华的江南,遍地战火。 中原,大康皇帝赵辰,向大乾借兵,又招兵买马,附近许多小势力,大康旧臣遗老,纷纷投靠,势力快速扩张,已与袁赐争锋。” “这么说!大康遍地狼烟,战火四起了。” 大康局势变化,比他预料中更糟糕,特别是赵辰向大乾借兵,的确不好对付。 不是说,秦军忌惮大乾精锐。 沙场重创对方,必然引来大乾记恨。 今大乾一家独大,国力如日中天,无端招惹对方,分明自找没趣。 欲消灭大乾的精兵,需借助其他势力,至少,在秦国没有资格与大乾抗衡前,决不能招惹对方。 殷鸿点了点头:“狼多肉少,各路诸侯,均想快速扩张,稳固根基。若秦军杀进去,袁赐所部首当其冲,若消灭袁赐,会改变大康局势。” 微微缓口气,殷鸿说:“相较劳师远征,击溃各地分散的小势力,臣主张休养生息,坐山观虎斗,大康局势明朗时,集结重兵,大规模作战,铲除各大势力。” 季玄陵没有否决殷鸿的提议,满意的点头:“嗯,这个是个好策略,本王会考虑!” 殷鸿端坐,端起茶杯饮茶。 这时,徐闻达突然询问:“王上,臣愚钝,不知王上在临淄做了什么,为何令钟泰将军带军西进,王上欲攻打楚国么?” 秦国已有国策,先深耕大康,再图东方六国,最终,与大乾争锋。 此举,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更改。 王上认可,九卿同样坚守。 季玄陵笑了笑,朗声说:“此去临淄,促成秦齐结盟,今齐王伐宋,消弱楚国,秦军自然在旁响应,伐宋,为之尚早了。” 秦齐结盟? 徐闻达恍然大悟,面露兴奋的喜色,殷鸿,卫康,袁立焕,贾泰初的人面孔,也掩饰不住泛出笑意。 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东齐,西秦,强强联合。 这么一来,秦国不必再担心齐楚伐号召东方六国,合兵伐秦了。 没有后顾之忧时,秦国可集中全力深耕大康了。 将来,一旦时机成熟,秦军兵出函谷,必将横扫东方诸国。 王上东进,不虚此行啊! 群臣兴奋时,一名守卫宫廷的兵勇,快步走进来,抵达典客袁立焕身旁,跪地嘀咕几句,把一封书信交给他。 袁立焕突然转身,急声道:“王上,大事不好了,张懿派人从魏国送回快马急报,一队秦国商人,在大梁城外被抢劫,二十余人,尽数被杀害了。” 第255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秦国商队在大梁城外遇害? 闻声,所有官吏齐齐转头,盯向袁立焕。 魏人杀害秦国商人,把秦军当做拔牙的老虎吗? 季玄陵暗怒,质问道:“说清楚,怎么回事?” 上郡遇袭,探子失踪。 他已派张懿,武元魁出使大梁,责问魏王缘由了。 秦国商人,又在魏国王都外被杀害。 若没有魏王示意,谁敢如此嚣张。 袁立焕不知情,转首向侍卫道:“快向王上说清楚。” 侍卫亦不了解详情,躬身道:“王上。上卿未曾说明。” 啪! 季玄陵阔掌重击在龙案上,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魏国一而再,再三挑衅秦国,试探他的底线么? 不禁怒喝道:“魏王,真觉得秦军兵不出函谷关,就敢肆意妄为了。” 话茬刚落,太尉殷鸿从软垫起身,抱拳说:“王上,魏将袭杀王上,秘密暗杀秦国探子,今公然杀害秦国商人,臣建议,调兵遣将伐魏。” 殷鸿出任太尉前,常年统帅秦军驻守河西,多在抵抗魏军。 对魏王,魏国百姓,没有多少好感。 近一年来,王上在陇地招兵募将,秦地出身的将领,反而很少有出头之人。 他希冀秦军东出伐魏,让老秦人建功立业。 “王上,末将愿领兵伐魏,杀向大梁城。”咸阳城禁军统帅卫康请缨。 “王上,臣附议!”治粟内史贾泰初附和。 一时,殿内不少官吏附和,支持对魏国用兵。 季玄陵点了点头,示意群臣安静:“魏国欺人太甚,该敲打敲打了。” 秦国坚守自己的策略,却也不容函谷以东各国肆意欺凌。 短短数日内,魏国接连挑衅秦国。 再隐忍,东方六国还不全欺负到秦国头上来。 “王上,稍安勿躁!”严正方侧身相望,朗声道:“臣私以为,魏国之事,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王驾在上郡遇袭,探子在魏地失踪,商人又在大梁城外被杀害。 数日内,事情集中在魏国爆发。 若他没有随王驾前往临淄,知晓魏王铁心抗衡齐国,欲休养生息,必然支持伐魏。 从与魏王数次谋面,与魏公子随对王上友好的态度。 怎会作出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尤其把魏王推在风口浪尖呢。 此举,与魏王主张的理念,截然相反啊! “哦?” 季玄陵神情诧异,好奇的询问:“正方,你说说,为何不简单?” “王上,三件事儿,除全发生在魏国外,仍没有证据证明受魏王指使。”严正方态度谨慎,道出自己的猜测:“臣怀疑,心术不正者,有意陷害魏王,故意挑衅秦魏,若征战爆发,好坐收渔翁之利。” “嗯,大康局势混乱,适合秦军浑水摸鱼,若秦军突然挥师东进,怕将改变秦国长期推行的国策,影响王上计划!”徐闻达附和。 百官态度泾渭分明,有建议伐魏者,有坚持深耕大康者。 各抒己见,争执不休。 少时,殷鸿出列,瞥了眼殿内同僚,作揖道:“王上,大秦威严,不可不顾。深耕大康,不可偏废。若魏王不给出合理的交代,臣建议,集结优势精兵,趁魏国虚弱,全歼魏武卒,而后派遣邢将军坐镇函谷,出兵徐徐图之。 如此,既彰显大秦君威,消弱魏国,又开疆辟土,震慑东方,东线没有压力,再西进深耕大康。” 此言一出,所有官员全安静。 秦国君威,不可废。 若连袭杀王上,此等颠覆大秦的深仇,也忍辱负重,它日东方各国必然变本加厉。 那时,大秦永无宁日。 “王上,太尉所言,字字珠玑,句句在理,臣建议,不管魏王是否给出交代,皆可兴兵伐魏。”咸阳令荀雍改变自己的主意,竖起指头道:“若伐魏,还有两大好处。” “爱卿,有何见地,但说无妨。” 季玄陵考虑殷鸿的建议时,听闻荀雍所言,顿时兴致盎然。 徐闻达,严正方,贾泰初等官员,也个个好奇,纷纷转首相望。 荀雍起身,清了清嗓子,高声道:“王上,伐魏可速战速决,一来,秦魏乃宿敌,魏强则秦弱,秦强则魏弱。从前,魏国依仗霸主地位,陆续伐秦,一度占领河西之地。 何况,魏王拉拢齐楚伐秦,打断大秦争霸的步伐,导致先王郁郁而终。 今秦军在大康攻城略地,却尚未给先王报仇,秦地百姓隐藏的怒焰未消,故而,若秦军伐魏,举国支撑王上,相信秦军斗志必然高昂。 二来,近来发生之事扑朔迷离,尚未查找出始作俑者。若乃魏王授意,伐魏,可报仇雪恨,敲打魏王。若非魏王所为,伐魏,彰显大秦兵锋,也可震慑某些别有用心者。” 报仇? 雪耻? 此事,季玄陵从不敢忘。 怎奈他意在大康,未有东进的念头,故而搁浅。 荀雍提及,令他产生复仇的念头。 再者,魏国地处中原,商业发达,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兵出函谷扩张,能强化大秦国力。 折身坐回王座,托腮思量少时,季玄陵朗声道:“太尉,咸阳令,所言不无道理,伐魏,该提上议程了。” 伐魏? 王上欲伐魏国? 徐闻达,严正方坚持深耕魏国,徐闻达急声道:“王上,若伐魏,怕引来东方诸国声讨。” “没错,若秦国坚持的策略发生改变,再扭转过来,极为困难。”严正方建议。 伐魏,他不怕。 他害怕伐魏引来东方六国联军,这么一来,大秦刚刚积攒的家底,又会被打光了。 季玄陵没有追问,大概已经有了抉择,神情坚定而冷酷,凝视殿内百官,高声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既然伐魏,不管前方是荆棘丛林,还是刀山火海,本王必定坚持走下去。”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严正方,徐闻达,包括殷鸿,袁立焕,贾泰初,卫康等官员大惊。 他们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却清楚的意识到王上的决心。 伐魏,箭在弦上。 如此,该考虑伐魏时,怎样减少秦国损失。 ??感谢18528打赏《附身做皇帝》100书币! ?感谢书友122940840498投了1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256章 伐魏 殿内,静可罗雀。 少时,严正方侧身而坐,拱手说:“王上,既然伐魏,臣建议,发布讨贼檄文,叙述魏王罪行,秦军必须师出有名。” 伐魏,提前保证赵,楚,齐,不反攻秦国。 “嗯!” 季玄陵微微颔首,严正方支持,有他从旁协助,伐魏,将简单许多。 冷智的眸子盯在宗正羊修文身上:“羊爱卿,你来撰写檄文,记住,点明魏王累累罪行,说清大秦态度。” “喏!” 羊修文领命。 “王上,既然伐魏,臣支持太尉的建议,以雷霆之势,夺取上郡,河东郡,兵临大梁城。”徐闻达建议。 季玄陵起身,走向龙案左侧,屏风上挂的地图旁,详观凝视,道:“太尉,给邢步英发令,令其派人前往大梁城,把受害的商人尸体运回来,令张懿快速启程前去赵国,游说赵王讨伐林胡。 卫康,整顿咸阳城内禁军,此战,你来统帅。” “喏!” 殷鸿得令。 卫康听闻他来统兵伐魏,喜形于色,抱拳道:“末将定不辜负王上期待。” 伐魏。 季玄陵的计划中,不愿调遣多少精兵,毕竟,大康之地,并不安静。 谁知,荀雍抱拳道:“王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战,王上不该轻敌,若战,至少,申屠将军统领的飞熊军必须参战。此举,更有胜算。” “骄兵必败,哀兵必胜,王上不可轻敌。”徐闻达附和。 季玄陵徐徐起身,阔掌拍在龙案,高声道:“也罢,本王亲征,恰好瞧瞧魏武卒的能耐。” 群臣闻声,未做反驳。 首战伐魏,没有什么比王上亲征,更具声势,更有胜算了。 “太尉,给申屠秀传令,令驻扎在函关谷的飞熊军,按兵不动。”季玄陵叮嘱。 秦军伐魏。 魏王要么陪钱,要么割地,不然,他灭了魏国。 殷鸿得令,徐闻达顿了顿,抱拳询问道:“王上,英魂殿已经落成,王上是否前往。” 英魂殿,乃安放秦军英灵的地方,象征着大秦军威。 季玄陵点了点头,语声慷锵有力,道:“去,本王自然去,公孙昂,杨经略,阮星河,率领凯旋之日,朝堂三公九卿皆前往吊唁。” “喏!” 徐闻达颔首,隐约猜出王上所谋。 魏国,大梁城。 昔日,祥和的城池内,近来有意加强了巡逻。 街道内,魏武卒巡街,个个神情谨慎,眼眸留意四方。 城池中央,王宫内。 魏王沧桑的面孔上愁云惨淡,冷酷而气愤。 他从临淄归来不久,得知齐军伐宋,欲配合楚王的号召,派魏武卒东进,驰援宋军,与楚国联合抗齐。 朝廷内,已安排将领,集结魏武卒,前往宋国了。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公子随才送秦王抵达上郡,从北方回王宫,秦国使者,竟然带着卫队,押着上郡内一名守将前来。 秦王归秦时,车架在上郡遇袭。 行凶者,竟为魏国边将。 此举,无异等于捅了马蜂窝。 他处心积虑,欲与秦王搭理好关系,至少,在消弱齐国前,魏国西线不能掀起兵祸。 千算万算,他没有料想到,秦王在上郡内,遭魏国边军为首的贼首奇袭。 若非张懿,武元魁押送贼首韩莫风前来,又带来众多贼匪的耳朵,他甚至怀疑秦王故意为之,为伐魏找借口。 岂料铁证如山,他丝毫没有办法反驳。 今秦王震怒,若魏国不给他交代,秦王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正派公子随,与廷尉官吏审讯韩莫风,欲查找罪魁祸首时,大梁府尹张松,又慌慌张张入宫汇报,一行数十人的秦国商人,在大梁城外被杀害。 此事传回,让魏王处境雪上加霜。 何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在魏国王都外,杀害秦国商队,这分明故意给魏国招惹麻烦啊! 派遣张松彻查,只知秦国商人被杀,不知何人行凶。 令朝堂将领抓捕大梁城外所有山匪,流寇,张松派衙役在城内地痞恶霸中询问,有人汇报,瞧见游侠打扮的人,在大梁城外行凶,却再无所获。 现如今,有人向魏国扣屎盆子,他们却不知何人所为。 魏王震怒,焦急! 两件事儿,莫名其妙发生在魏国境内。 处处故意针对秦国,纵然他知晓有人故意陷害魏国,挑拨秦魏关系。 可不给秦王交代,到头来,仍是魏国遭。 殿内,魏国几名重要官吏,注视着魏王神情,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若秦国仍像受伤的老虎苟延残喘,何足惧哉? 怎奈秦国快速崛起,坐拥数十万精骑劲卒,反而魏国,霸主易位,军备松弛,国力江河日下。 今无端得罪秦国,招来无妄之灾,将面临生死危机。 “父王,张懿仍留在大梁城,不过,传闻数日后,会启程前去赵国邯郸,与赵王商议讨伐林胡。此事,若再不给张懿个说法,不久后,秦王可能派虎狼之师,兵出函谷,杀进魏国。” 气氛静默时,公子随紧张的说。 毕竟,两件事,全发生在魏国,其中,韩莫风还领兵夜袭秦王的车队,此乃大罪啊! 莫说秦王了,他在异国时,有人敢奇袭他的车架,魏国同样会发兵讨伐。 若不给出合理解释,会被视作魏国故意挑衅秦王。 纵然魏军不惧秦国,该休养生息时,冒然被牵扯进大规模的战争中,这对魏国而言,绝非什么好事儿。 闻声,魏王眉头越发紧锁,怒火中烧的说:“有贼子故意挑拨离间,欲引起秦魏之争,查,彻查。” “王上,赵魏修好,齐楚争锋,秦王早有声明,兵不出函谷关,谁敢陷害魏国,故意挑起秦魏之争。”朝廷丞相询问。 没有半点线索,有心彻查,也是老虎吃天,没法下爪啊! 一时,厅堂内静可罗雀。 唯独廷尉挺身而出,坚定的说:“王上,暂时不能查出何人陷害,可事情也绝非魏国所为,只需了解秦魏作战,何人受益,自然能推测出幕后真凶了!” (本章完) 第257章 未雨绸缪 抽丝剥茧,推测出罪魁祸首? 魏王,公子随,与张松等人,突闻廷尉所言,大吃一惊。 推测出幕后真凶又如何,抓不到幕后主使者,如何向秦王交代? 没有实锤的证据,指征他人,反引起秦王怀疑,有泼脏水,挑拨离间的嫌疑。 公子随忧心匆匆,转头瞥向廷尉:“葛大人,随意指征,恐没法说服秦王。” 近来常与秦王接触,他不敢说对秦王知根知底,也大概了解对方的行事作风。 强势,狂妄,大秦利益的坚定守护者。 魏国内,接连发生针对秦国的恶事,绝非口舌之辩可改变的。 廷尉葛林,花甲之年的老者,捋着银白色胡须:“殿下,推断出真凶,远比一筹莫展更好。莫忘了,秦王欲深耕大康,岂会轻易更改国策?” “没错,秦王年少而深谋,从他之前的策略来看,非意气用事之人。”太尉徐尚武,老态龙钟,仍精神抖擞,坚定的说。 闻声,公子随微微点头。 廷尉,太尉,年纪稍长,见证了帝国兴衰,眼界远比他广阔,眼光更毒辣。 从他们所言来看,事端似乎没有到非兵戈相向的地步。 公子随深深吸口气,态度稍之缓和:“父王,若秦魏鏖战,兵戈相向,秦军挥师东进,大康各路势力,免遭秦军涂炭,所有人皆受益匪浅。 不过,近期他们彼此混战,秦军在西凉作战,他怕不敢招惹秦王。 反观函谷关以东,若魏国再度衰落,丧失中原大国地位,对赵,齐,楚,皆有好处,推测何人行凶,似乎不容易。” “殿下言之有理。”廷尉葛林附和,不过,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几丝精明,声若洪钟道:“我大魏欲派军东进,驰援楚军,楚王焉能陷害魏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不然,任齐国强大,楚国随之遭殃。 赵王向来持重,注重军事,不喜欢阴谋诡计,加之,赵魏重归于好,魏国已把公主嫁往赵国,两国共御齐国。 故而,东方诸侯,唯齐国受益。” “齐王称霸,轻视王上,伐宋之际,不能奈何魏国,若挑起秦魏争锋,既能教训魏国,消弱魏国,也可牵制秦国图强,一举两得。”太尉徐尚武附和。 “爱卿所言,不是没有道理!”魏王赞同。 如此说来,便能解释为何秦王遇袭,秦国商人受害了。 奈何,公子随有自己的想法,诧异的询问:“徐大人,葛大人,秦齐交好,齐王把卿月公主嫁给秦王,岂会破坏盟约。况且,此举被秦王得知,秦王不怕引起秦齐冲突吗?” 东齐,西秦! 彼此在东西两端称霸,对两国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既能避免冲突爆发,又可消弱各路诸侯,齐王何须自找没趣呢。 太尉徐尚武朗声轻笑:“殿下,齐王似毒蛇,向来阴险狡诈,纵然不清楚他何意,可必有所图,还有后招。” 齐王! 联楚魏伐秦,打断秦国称霸之路,连楚伐魏,导致魏国霸主易主。 今伐宋攻楚,齐军所向披靡,独独齐国越发强大。 “齐王?” “齐王,这匹夫!” 魏王紧攥铁拳,轻声嘀咕,满目愤恨。 少时,焦虑的说:“爱卿,既知齐王所为,怎奈抓不住主使者,如何游说秦王,此事不给秦王完美的解释,战争,怕避免不了。” 此时,他恨不得割下齐王首级。 作为国君,他不能意气用事,既要保证魏国安危,又不能与秦国开战。 怎奈若无良策,若不能抓捕主使者。 秦魏之战,已箭在弦上了。 魏国,该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沉没片刻,魏王从王座起身,眸子越发冷酷,挺身屹立在龙案旁,高声道:“葛爱卿,你继续派人追查,争取尽可能抓住主谋,给秦王交代。” “喏!” 廷尉点头。 魏王继续道:“常言道,国虽大,忘战必危,好战必亡。徐爱卿,为避免意外发生,叮咛各军按兵不动。给河东守军传令,加强警戒,提防秦王派军偷袭。” 魏国地处中原,乃四战之地,伐魏,对秦国而言,意义非凡。 “喏!” 太尉徐尚武点头。 “公子随,近来争取稳住张懿。”魏王叮咛。 “喏!” 魏王折身回到王座,挥手示意百官退去。 独坐在王位,暗自神伤。 屋漏偏风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目前,魏国处境越来越糟糕了。 今朝能否否极泰来,他没有绝对把握。 此后,秦国,魏国,风平浪静,再无事端发生。 不过平静海面下,暗流涌动,秦军,魏军,纷纷调兵遣将,秘密备战。 纵然表面没有什么大规模行动,不过,各处雄关要塞,秦魏两军数量渐渐增多。 阴云笼罩,气氛日渐严肃。 彼此心知肚明,战争即将到来,稍之不慎,陷入战争泥潭内。 东方,齐国。 临淄城! 近来,在宋国作战的将领,陆续派遣信使传回捷报。 临淄城内,多数人,沉浸在前线大捷的喜悦中。 此时,王宫内。 也气氛欢喜,热闹。 按陆匡,赖师虞等将领传回战报,赖师虞统帅的大军,已攻陷宋国王都商丘,占领宋国西部。 领军驻守在楚东的熊魁,如预料中,领军北上,杀向宋国境内,驰援苟延残喘的宋军。 可惜,齐军行军神速,熊魁领兵驰援,仍难改变宋国各地沦陷的步伐。 除非熊魁统兵收复商丘城,再度夺回宋国王都,依托有利地形,驱逐齐军。 不过,齐王早做了两手准备,熊魁领兵北上,在齐国边境屯兵的陆匡,已领兵挥师南征,杀进楚国东部了。 楚军防御松懈,一路几乎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 齐王阅览过军报,心情大好。 前线战事,如他所料,顺利进行。 若速战速决,占领楚东千里沃野,灭宋国,南征的目标就基本实现了。 对他,对齐国,无疑喜上加喜。 兴致昂扬,饮茶时,公子僚气势凛冽,面含喜色,快步走进书房内,似有好消息汇报! ??感谢书友1621601投了1张月票 ? ???? (本章完) 第258章 罪魁祸首 躬身行礼后,公子昂高声道:“父王,西边传来好消息。秦军,魏军,正在积极备战,也许,半月内,两国将爆发战争。” 秦魏争锋? 简直不敢想象。 他实施计划时,一度怀疑不能引秦王上钩。 谁知,秦王比他预料中,更没有耐心。 闻声,齐王捋着胡须,面孔笑意越浓,凝眸盯向公子僚,非常满意,夸赞道:“此事,你做得很好,稳中有序,又不露声色,挑起秦魏之争,既能消弱魏国,打击魏王嚣张气焰,还能牵制秦军在大康的步伐,为齐国争取机会。” 他早年定公子僚为齐国继承人,多年来悉心教导,如今,他做事越来越有自己当年的魄力。 当初,他挑拨秦魏之事交给公子僚,他还担心对方手腕太嫩,不能引秦王上钩。 岂料,事情如此顺利。 自诩聪明的秦王,竟然轻而易举上钩了。 公子僚闻声,收敛面孔笑容,反焦虑的说:“父王,事情似乎没有计划中的简单,秦国将领公孙昂在西凉取得大捷,击溃赵少卿的虎狼骑,夺取了大康皇室多数的钱粮。 已领兵凯旋。 儿臣害怕,秦军凯旋,获得巨额金银,秦国国库储藏的金银,甚至比齐国还要多。 足够秦王轰轰烈烈打一仗了。 再者,秦国上卿张懿已经出使赵国,欲游说赵王打击林胡,单凭魏国,怕不能阻挡秦之虎狼。 最关键,秦国朝堂传出伐魏的消息,秦国百姓战意浓浓,纷纷支持秦王伐魏。 目前,不但函谷守将邢步英备战,驻守在咸阳的禁军也在备战。 而秦王密令申屠秀领飞熊军向河西进发,飞熊军威名在外,魏武卒怕不能阻其锋芒。 若领军凯旋的公孙昂,再率领骁武军参战,将不是复仇了,秦王可能一举灭了魏国。 一旦魏武卒在前线发生大溃败,中原没有强大诸侯阻挡秦军步伐,韩处境凶险,甚至,齐国都可能面临兵祸。” 秦王善战,秦军骁悍。 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最害怕,秦王复仇之心太盛,挥师灭了魏国。 如此,局势将超出他的控制了。 “是吗?” 齐王温笑,似乎毫不在乎。 瞧着公子僚紧张的神情,轻叹道:对方像没有经历狂风暴雨的雏鹰,还是太嫩了。 遇事,做不到临危不惧,处变不惊。 按计划,只需挑起秦魏两国争锋,拖延秦军南征的步伐。 今秦王若欲集结优势精锐,速战速决,毕其功于一役,雷霆之势消灭魏国。 对齐国,的确非什么好事。 特别是秦国势力渗透到中原,将像根钉子,对赵齐楚皆构成威胁。 齐王顿了顿,笑语道:“僚儿,遇事无需紧张,先考虑是不是,再考虑为什么。” 公子僚满目迷茫,疑惑的说:“儿臣愚钝,不知父王何意?” “你来说说,秦王是否决定一举灭魏?”齐王询问。 公子僚一怔,犹豫少时,摇了摇头道:“尚未有确切消息证明,秦王欲彻底灭魏国,不过,儿臣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免得事情发生后,自己猝不提防。” “嗯!” 齐王非常满意,追问道:“你且说说,有何打算?” “联赵韩伐秦!”公子僚斩钉截铁的说,却也有焦虑:“张懿入邯郸,儿臣害怕赵王改弦易辙,亲秦国,远魏国,从而使计划落空。” “哈哈哈,无需惧怕,秦魏之战越激烈,耗时越长,对齐国越有利。”齐王说,冷笑道:“赵王,比你更聪明,他最懂得审时度势,左右逢源,绝不倒戈秦国,除非他想让赵国灭亡。” 赵王,魏王,全是当世人杰,皆有非凡的雄心,岂会甘愿寄人篱下,人人驱使。 公子僚垂首思索少时,似乎清楚了父亲的深意,询问道:“父王,接下来,该怎么做?” 此次全盘计划关乎齐国未来数载的强弱,更关乎齐国将来能否建立千秋霸业,任何地方都不能出现披露。 不然,稍之不慎,齐国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他没有太好的计划,唯有把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 齐王端起茶杯,轻允一口,朗声道:“东线,催促诸将加快攻势,尽快夺取宋国,占领楚国东部。在秦国挫败魏军前,提前结束战斗,再度与楚国重归于好,联合伐秦。 西线,坐山观虎斗,借助各方力量,平衡秦魏两国势力,收渔翁之利。” 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目前所有局势,全在他掌控中,根本不需忌惮秦国。 反观秦国,兵锋越锋芒毕露,越容易让他采取平衡策略。 公子僚微微颔首,抱拳道:“儿臣懂了,即刻派人秘密监视秦魏两军动向,若开战时,魏军处理不利,即刻派人设法怂恿赵韩参战,协同魏国组成联盟,讨伐秦国。 如父王所言,西线战役,把秦国拖进战争中时间越长,消耗秦军数量越多,对齐国越有利。 借助赵魏韩在中原形成屏障,既能保证齐国不受战争涂炭,还能让他互相消耗,最终,形成齐国独大的局面。”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齐王仰头郎笑,对公子僚非常满意。 没错! 魏国不敌,再度设法让赵魏韩抵抗秦国,在中原形成巨大屏障,对齐国而言,还是非常有利的。 秦国! 咸阳城! 公孙昂,杨经略带领,阮星河,带领精兵,押送俘虏,押运钱粮,从西凉归来。 朝廷得知消息,季玄陵带领群臣,百姓,早早在咸阳城西门迎接。 此战,公孙昂打的漂亮,迫使赵少卿投降,如此,不仅减少秦军伤亡,还彰显了军威,大量俘虏,钱粮运回咸阳,将大大增强秦国国力。 此时,咸阳城西门,人山人海,热闹异常。 公孙昂,杨经略,等人,带领精兵出现在西门外时,公孙昂注意到城门的热闹景象,发现王上身穿黑色蟒袍,带领百官在城门迎接。 顷刻间,颇为感动。 毕竟,即使他在西凉大捷,相较从前几场战斗,除多运回来钱粮外,规模不远不及从前的战斗。 (本章完) 第259章 西凉败将 公孙昂,杨经略,领军抵达咸阳西门外。 眼见西门军旗飘飘,王上领同僚迎接,百姓夹道欢迎,感慨万分。 跃下战马,公孙昂,杨经略快步走上前,抱拳齐声道:“末将拜见王上!” “拜见王上!” 公孙昂,杨经略行礼,随他征战的骁武军,似海水持兵戈单膝跪地行礼。 声若洪钟,斗志昂扬。 季玄陵满目笑意,上前搀扶起公孙昂,抓着他阔掌,轻拍道:“此战,将军辛苦了!” 占肃州,夺钱粮。 公孙昂,杨经略功不可没。 “王上部署妥当,曹将军,阮将军领骁龙军协助,末将不敢争功!”公孙昂谦逊的说。 闻声,季玄陵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道:“不管怎样,夺取西凉,迫使赵少卿,贾问道归降,将军功不可没。” 从前,公孙昂独自统帅骁武军,占领阴州,今与曹建安征战,占领肃州,堪称秦国骁将。 语声一落,他转身看向杨经略,阔掌拍在对方壮实的肩膀,郎笑道:“不错,不错,再随公孙将军征战几年,定能独自统帅一军了。” 杨经略,冀连凯,阮星河,与他年级相仿,约十七八岁。 今杨经略随公孙昂征战,冀连凯随邬纪灵坐镇黄岩城,阮星河追随曹建安作战,王师凯旋,他们仍坐镇武威城。 再过两三年,作战经验丰富后,必将成为秦国骁将。 “谢王上栽培!”杨经略抱拳道。 他也没有料到,自己追随王上诛杀佞臣,一年多来,大秦发生巨变,他也从军中校尉,晋升为将军了。 季玄陵笑语盎然,侧身靠近,低声道:“此番回王都,多前往王宫,探望王妃,他常提起你!” “喏!” 杨经略乃张丽华表兄,在张氏没有男丁时,全靠杨家声威,他不想让张丽华在王宫内,显得势单力薄。 这时,公孙昂转身,高声喝道:“来人,把赵少卿,贾问道请上来。” 赵少卿,贾问道兵败投降,故而,公孙昂还算善待他们。 没有像从前抓捕俘虏,绳索捆绑,棍棒暴打,相反为两人备了马车,一路来,倒也没有折磨两人。 不久,四名骁武军,带赵少卿,贾问道上前,与此,黄浩然跟随在两人身旁。 抵达城门处,赵少卿,贾问道,抱拳行礼:“罪臣见过秦王!” 贾问道神情风轻云淡,纵为俘虏,面孔中仍有几分文人的傲色。 赵少卿作为武将,神情晃晃,额头滚落出汗珠。 怕! 他怕季玄陵啊! 赵浣溪贵为大康公主,又是秦王妃,昔日,他追随董昶作恶,祸害大康皇族,此乃深仇大恨! 从前,统帅飞熊军的郭渐离,已然遭秦王问斩,吕伯宁精锐尽丧,似丧家之犬流亡。 他为董昶余部,董昶的女婿,所犯罪行馨竹难书。 若非黄浩然劝说,保他性命,他绝不投降,绝不交出钱粮,让出虎狼骑兵权,领家眷前来咸阳城。 此时,秦王在前,他生怕对方新生报复。 季玄陵面不改色,依旧含笑,朗声说:“赵将军,贾太尉,弃暗投明,本王甚为欢喜。” 且不说赵少卿善战,单单贾问道,让董昶从西凉边将,一跃成为挟天子以令天下的权臣,足以证明他的才华了。 董昶祸国么,导致群起而攻之,这非贾问道所能掌控。 谁知,赵少卿非但没有放松警惕,反越发紧张起来,噗通一声跪地,疾呼道:“王上,饶命,某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王上宽恕。愿把虎狼骑交个王上,与家眷做个庶民!” 他深知季玄陵手段,怕对方笑里藏刀。 又惶恐赵浣溪暗中报复,取他性命是小,再害他家眷,与董昶遗孤。 从衣袖内掏出兵符,呈给季玄陵。 “庶民?” “如此岂不白白浪费将军的才华么?” 季玄陵思索少时,有点惋惜的嘀咕。 对赵少卿,他又爱又忌惮! 据他所知,赵少卿还是非常有军事才干的,若不然,怎能被董昶欣赏,怎能让董昶把女儿嫁个他,怎能阻挡吕伯宁,与公羊越的兵锋。 况且,赵少卿正值而立之年,带领虎狼骑归降,善待对方,可树立榜样,将来秦军征战,兴许有更多将领归降。 可惜赵少卿追随董昶,作恶太多了。 莫说赵浣溪不容他,秦国朝堂内,不少忠臣直臣怕也容不得他。 令其继续掌兵,有养虎为患的嫌疑。 正犹豫时,赵少卿神态坚定的说:“王上,罪臣意已决,今后不再涉及政务!” 得知赵少卿欲明哲保身,季玄陵没有再勉强,连连摇头叹息道:“可惜了,太可惜了,既然将军意已决,今后做个逍遥侯爷吧。” “谢王上!” 赵少卿闻声,暗暗缓口气如释重负。 不能招降赵少卿,偶得四万虎狼骑,稍稍弥补了季玄陵的遗憾。 攥着兵符,季玄陵转身高喝:“卫康,传本王令,即日起,把两万虎狼骑编入禁军内,剩余的虎狼骑,调往函谷关,与邢将军驻守函谷,若建立军功,皆有封赏。” “喏!” 卫康抱拳,结果兵符,转身离去。 顿了顿,季玄陵转身,凝眸望向贾问道,热情洋溢的说:“本王早听闻太尉智谋双全,今有幸见到太尉,实乃幸事。” 大秦已有黄浩然,徐闻达,严正方,张懿,荀雍等名士,不过,他对贤臣宿将仍求贤若渴。 他早听说贾问道的能力,很希望把对方拉拢过来。 何况,贾问道前来咸阳城,隐约透露出归秦的迹象。 贾问道神色谦虚,望了眼黄浩然,公孙昂,拱手说:“王上,公孙将军,左丞相,才干谋略皆在某之上,贾某怎敢在他们前班门弄斧。” 话虽如此,贾问道也是争强好胜之人。 在肃州,与黄浩然斗智斗勇。 最终落败,非他谋略笨拙,皆因赵少卿瞻前顾后,军中将领执行力太差。 秦军中,曹建安,公孙昂善战,骁龙军,骁武军共计十余万,对赵少卿统帅的虎狼骑,成碾压之势,令他毫无还手之力。 (本章完) 第260章 赳赳老秦 边上,黄浩然笑意盎然,打趣道:“问道,莫需自谦,王上不知你的才干,某也不知吗?” 他与贾问道算是不打不相识,作战时,少许谋面,可从战场局势变化,能猜出对方所图。 贾问道归降后,途中,他们促膝长谈,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毕竟,他与贾问道,全擅长兵事,彼此畅谈,似酒逢知己千杯少。 “王上,臣归来时,获悉王上欲伐魏国,与问道商议过,已几分计策。” “是吗?” 季玄陵吃惊,转首望向贾问道,贾问道抱拳说:“几条不入流的提议,难入王上眼界。” 不入流的建议? 季玄陵不相信,诚恳的说:“问道,本王诚心相邀,请你入秦为官!” 贾问道了解季玄陵的能力,更清楚他的雄心。 顿了顿,躬身说:“承蒙王上不弃,问道愿入秦。” “好,好,好!” 季玄陵接连拍着贾问道阔掌,连连叫道:“如此,爱卿暂任尚书丞,执掌宫中文书发启,来日,本王再谋高位。” “谢王上!”贾问道领命。 得虎狼骑,得贾问道,季玄陵兴致高昂,疾行两三步,虎目扫过浑身杀气凛冽的骁武军,振臂高呼:“此战,骁武军,人人有功,把袍泽英灵请往英魂殿祭拜,在军营论功行赏。” “谢王上!” 三将将士俱欢颜,跪地行礼。 不知何人高呼一声万岁,顷刻间,三军兵将似滚烫的废水,高举兵戈齐呼,城门外围观的百姓深受感染,纷纷高呼万岁。 闻声,季玄陵嘴角噙笑,意气风发,跨上战马,示意三军前行,官吏紧追而行,前往咸阳城东南的英魂殿。 当初,提议修建英魂殿,他希冀提升秦国凝聚力,加强所有征战兵勇,对秦国的归属感。 从保证秦军,始终保持旺盛的战斗力。 君臣前往英魂殿,附近围观的百姓,也紧跟随前往。 修建英魂殿时,咸阳城人尽皆知。 不少世家商贾,特意捐献钱粮,或派遣家仆前去协助。 前行中,已有百姓议论。 “王上派徐院首修建英魂殿,安放战死沙场的英灵,今后,若有募兵,从军者,将如过江之鲫!” “谁说不是呢,传言,随军征战,建功立业,好几代内可蒙荫呢!” “关键王上圣明,四方贤良投奔,秦军必胜!” “没错,今王上亲去英魂殿,足以表明对军务的重视了。” 一众人,议论中,追随季玄陵,抵达英魂殿。 季玄陵端坐马背,扬头相望。 英魂殿,分为上下两层,按秦王宫风格修建,向外延伸千步有余,灰墙黑瓦,似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央红漆大门敞开,门上黑色匾额上书书写着英魂殿三个烫金大字。 气势雄伟,范围广大。 殿外精兵把守,所有人身上披麻戴孝,气氛森严。 带领秦军抵达,季玄陵跃马而下,神情严肃,阔步走向殿外的台阶前,转身蟒袍衣袖一挥,高声道:“秦王强,精兵悍勇必不可少。军中健儿,沙场征战,伤亡不可避免。 为减少前线征战兵勇的后顾之忧,为减少所有军属的痛苦,朝廷特建英魂殿,供奉沙场英魂。 即日起,咸阳城内所有人,皆可前来殿内祭拜。” 语声一落,掌宗庙祭祀礼仪的奉常陆世铭站出来,宣读吊文后,高声道:“奏乐,起灵!” 顷刻间,殿内传来沉重的哀乐声,使气氛越发压抑。 季玄陵阔步走向大军前方,从一名骁武军手里接过包裹,折身向英魂殿内走去。 随即,黄浩然,严正方,徐闻达,殷鸿等三公九卿,与其他官吏,除主持仪式的陆世铭外,秦国君臣,全捧着盛放骨灰的包裹,一个个神态凝重,步伐沉重,向英魂殿内走去。 眼前景象,令四面骁武军,禁军,与围观的百姓动容,声泪俱下。 从前所有战死沙场,除少数人收到遗物外,大多人,仅收到衙役送来的书信,及少许抚恤金。 今王上修建英魂殿,带回买骨他乡的兵勇骨灰,供后人祭拜。 此举,使征战的兵勇热血澎湃,再不济,王上,朝廷百官没有忘记他们。 沉闷而庄严的气氛中,受阵阵哀伤的乐曲感染,所有百姓被眼前景象震动了。 有人深受感动,冲出人群,走向骁武军内,接过盛放骨灰的包裹,追随的百官,徐徐向殿内走去。 殿内,灵位林立,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季玄陵把包裹交给祭祀的官吏,对方从包裹内取出骨灰,放进早已备好瓷罐内,每个瓷罐后都立有灵牌,每个灵位上,全写着他们的名字。 如此,即使战死沙场,照样让铭记于心,受后人祭拜,敬仰。 灵位安放仪式,从清晨起持续近乎两时辰,所有骨灰安防完毕,已过晌午了。 季玄陵再度站在殿外台阶上,振臂一挥高声道:“今,魏国杀害秦之商人,袭击本王车架,本王欲领兵伐之,报国仇,报家恨,为从前战死沙场的兵勇报仇!” “报仇!” “报仇!” 听闻季玄陵声音,三军兵将,百姓,个个热血沸腾,振臂高呼,似欲与魏军血战到底。 从前,秦国兴盛时,遭魏军打击,导致精锐尽丧,先王郁郁而终。 此等血海深仇,他们铭记于心。 今秦国强大,有机会报仇,雪恨,他们愿支持王上征战。 季玄陵满意的点头,再度喝道:“国有难,所有人,该同仇敌忾,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此言一出,更引起不少附和。 高呼声,越发响亮,似乎勾起所有人埋藏在骨子里的战意。 好一阵宣泄后,季玄陵示意众人安定,上前焚香,祭拜,群臣尾随而行。 祭奠仪式结束,他才朗声道:“今公孙将军率军凯旋,该犒赏三军。今日所有人在军营内领赏。” “谢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孙昂闻声,即刻行礼。 随即,三军将士,齐齐跪地行礼。 完成祭奠,又在军营内犒赏三军。 (本章完) 第261章 东征北伐 东征,伐魏。 季玄陵已经铁了心。 祭拜仪式后,秦国境内,特别咸阳城内,百姓伐魏报仇的火焰,全被点燃了。 数日内,魏国非但没有给秦国半点说法,相反,探子汇报,魏军河东将领公输琅,在秘密调兵遣将,部署备战。 种种迹象表明,魏国在提防秦国,甚至欲与秦国开战了。 季玄陵不想再耽搁了,免得错失良机。 召集百官入朝,促膝长谈后,令公孙昂接替卫康,统帅骁武军拱卫咸阳城,顺势整顿三军。 当日,晌午,季玄陵带卫康,统领六万禁军,两万虎狼骑,向函谷关出发。 黄浩然,徐闻达,贾问道,随军作战。 领军出征,抵达东门时。 提前得到消息的百姓,在街道,东门相送。 复仇,凯旋之声,此起彼伏。 此战,季玄陵的策略很简单,申屠秀率军抵达河西,从秦北之地进攻上郡,分化魏武卒。 他领兵抵达函谷关,派遣禁军,函谷关守军,攻打魏国腹地。 北方为辅,中原为主,两军齐头并进,强势打击魏国,狠狠教训魏王。 毕竟,与百官商议后,众臣一致认为,魏国坐拥中原多年,魏武卒骁勇善战,锋芒之利甚至在大康虎贲军之上。 齐魏争霸后,魏武卒精锐受到打击,骨干将领非死即伤,丧失不少。 此时,三军士气骤降。 秦军东征,雷霆之势重挫魏武卒,必然使魏武卒气势雪上加霜。 再徐徐图之,势必容易许多。 东征,季玄陵不在乎夺地多少,消弱魏国为主。 魏国! 大梁城。 一匹快马从西门冲进城,扬鞭策马向王宫冲去。 一路疾行,信使抓着军报高呼:“急报,急报,上郡急报。” 街道内,百姓听闻信使所言,个个神情严肃。 秦军,秦国终于出兵了。 近年来,秦魏边境除偶有摩擦外,基本处在休战状态,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争。 上郡急报,北方快要遍地狼烟了。 晌午时,又有信使入城,一路高呼:“闪开,闪开,河东急报!” 上郡,河东郡。 秦军突然派军攻打魏国,城内不知情的百姓,已然升起惶恐。 这一年多来,秦国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活在王都中人略有耳闻。 特别是,月前,秦国飞熊军转移函谷关,在王都内引起轩然大波,后来飞熊军撤离,消息方才渐渐平复。 今日,上郡,河东郡传回急报。 魏国是否能化险为夷,谁也没有把握。 去年魏国新败,大量魏武卒精锐在东线战死,魏国霸主易位,尚未缓过神来。 秦军伐魏,魏国将面临一场浩劫。 河东信使,扬鞭策马,抵达王宫内时,恰好偶遇太尉徐尚武,向太尉汇报前线处境,把战报呈给对方。 接过战报,徐尚武忧心忡忡,好似老树枯皮的面孔,汗水嘀嗒嘀嗒滚落。 折身再度前往王宫。 半个时辰前,王上召他入宫,商讨上郡军务。 不光他,连魏王都觉得秦军仅出兵上郡,对魏国略施惩罚。 谁知,秦王统兵,前往函谷。 局势变化远比预料中更危险,关键从秦王率军出征以来,他罕有败绩,俨然是名常胜将军。 魏国,能对抗秦国吗? 徐尚武急匆匆抵达王宫,向魏王汇报此事。 闻讯,魏王也大吃一惊。 秦王伐魏,此事非比寻常啊! 派遣宦官出行,召集群臣入宫商议。 齐魏争锋,齐王派遣陆匡统兵。 秦魏争锋,秦王御驾亲征。 此时,魏王不由得想起当年,老秦王御驾亲征,征战齐楚燕赵魏韩兵锋的景象。 秦王东征,申屠秀北伐,这已不是教训魏国了。 复仇? 不知何故,魏王突然想到这个词。 秦魏不说百年宿敌,彼此为河东,河西两郡,苦战多年。 多少秦魏健儿,埋骨两地。 关键,老秦王死在河西战场。 从前秦国隐忍,为做复仇之事。今遭人陷害,引起秦魏矛盾。 一时,魏王越想越惶恐,没想到,小小祸端,给魏国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现今,魏国像身宽体胖的病人,几乎没有足够兵锋御秦,上郡,河东沦陷是小,搞不好,会面临一场灭国浩劫。 嗨! 魏王长长叹口气,似垂暮的雄狮遭遇狼群,有点素手无策。 半刻内,朝廷百官匆匆赶来。 魏王向诸臣道明目前的情况,故作镇静的说:“魏东之地,遭遇战火涂炭,正值百废待兴之际,秦王发布檄文,御驾亲征。秦之虎狼,来者不善。 若秦王率军抵达函谷关,派遣快速东征,河东之地必先遭涂炭。 再者,消息中称,申屠秀领八万飞熊军北上,很显然,秦王欲借骑兵优势,夺取上郡,彻底占领浊河以西之地。” 闻声,百官如遭惊雷。 秦军! 秦军来了。 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幸亏王上英明,提前未雨绸缪,叮咛公输琅,公叔央提前在河东郡,上郡部署。 不然,秦军奔袭而来,两地守军猝不提防,后果不堪设想啊! 即使如此,朝堂百官仍不乐观。 齐魏之战,魏武卒内多数优秀将领,要么战死,要么受伤,大军气势颓废。 魏国各地招募新兵刚刚结束,尚未训练出精锐虎师来。 他们不知秦军是否算好了时机,但不可否认,目前,魏国能征善战的将领,相较从前少了一半。 反观秦军,在大康屡战屡胜,战力暴涨,斗志昂扬,此消彼长,此战对魏国来说,是非常大的挑战。 “父王,河东郡内,尚有公输琅。多年来,公输琅领军坐镇河东,麾下魏武卒报仇强盛的战斗力。秦王亲征,在河东未尝能占到便宜。倒是上郡,多年来防御松懈,守军薄弱,申屠秀率领的飞熊军,若闯进上郡,上郡既有可能易主。”公子随出声汇报,首先打破殿内的宁静。 从前赵魏韩结盟,魏国南方有韩国,北方有赵国,魏国依托两国为防御,仅派少时魏武卒布防。 多数精兵,驻河东郡,提防西秦,守东郡,警惕齐国。 (本章完) 第262章 割地避战 可惜魏王野心勃勃,南征韩国,北伐赵国,破坏赵魏韩三家盟约。 今赵魏再度修好,赵秦之间也暧昧亲密。 关键,赵国撤回上党郡东北的守军,使魏国北方门户大开。 已经遭遇林胡人骚扰了。 此番申屠秀领军入上郡,赵国利益未受损害时,怎会派精锐驰援。 上郡危机,更甚河东啊! 飞熊军很可能轻而易举洗劫上郡,强占此地。 “上郡的确面临非常大的问题,公叔央坐镇,既要提防林胡人,又要抵抗飞熊军,怕分身乏力啊! 不过,河东郡近况同样不妙,公输琅所统帅的魏武卒,不过十万。 反观秦王,所率禁军已超过六万,又统帅四万虎狼骑,加之,常年驻守函谷的六万老兵,规模远超河东魏军了。 函谷守将邢步英,曾为越国镇北将军,不管武艺,指战能力,不输公输将军啊!”太尉徐尚武纠结,他越清楚彼此实力,越不支持魏国迎战。 秦王咄咄逼人,秦军来势汹汹,他不能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没错,河东郡乃魏国西方门户,若让秦军占领河东郡,魏国西线门户被打开,那时,魏国将像被扒光衣服的女子,任秦军欺凌了。”丞相韩拓提醒。 仰头望了眼魏王,低声道:“王上,纵观局势,对魏国不利啊,臣建议,何不割地避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割地避战? 闻声,徐尚武猛然转身望去:疾呼道:“丞相,你怎说出如此丧志之语!” 丞相乃百官之魁,太尉乃百将之首。 不管局势多恶化,他人说得丧志言语,独独他们说不得。 此举,如何凝聚百官,攻抗强敌啊! “割地避战?” 魏王森寒的眸子,似一把利箭望向韩拓。 阔掌猛击在龙案,语声低沉说:“秦王亲征,是要夺地吗?他要复仇,为老秦王复仇,尔等不懂吗?” 割地避战! 亏韩拓敢说出口。 不知秦王所图吗? 今日割一城,来日割两城,久而久之,魏国早崩溃了。 他惧怕秦军,不过害怕魏武卒经历苦战,尚未恢复元气,抗秦没有必胜把握。 危难之际,焉能瞻前顾后。 沉默少时,魏王长呼口气,高声喝道:“潘雄将军何在?” 闻声,一名中年将领,从软垫起身,阔步走向殿中央,抱拳道:“末将在。” 魏王朗声吩咐道:“潘雄,你再领五万魏武卒,前往河东驰援公输将军,是否有把握?” 魏国内,善战的将领不多了,潘雄是其中之一。 “王上,近来,臣已经在研究秦军状况,得知邢步英抵达函谷关,因来自越国,没有军功,函谷老将对他颇有言辞,可见秦军内非铁板一块,臣有把握把秦军困在函谷关内!” 潘雄点头,高声汇报。 秦军骁勇,魏武卒也是不是吃素的。 以前,魏武卒追杀秦王,犹似狼群狩猎,让秦军没有还手之力。 现今,两军没有分出胜负前,轻言秦强魏弱,分明在轻视魏国将领,轻视魏武卒。 “好!” “我大魏儿郎,当时如此!” 魏王满意的颔首,负手在高台前来回度步。 思索中,神情越来越凝重,少时,猛然止步道:“公子随,你前往探望你牧将军,若他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令其前往河东,亲自坐镇,得公输将军,潘将军辅佐,相信能阻挡秦王的步伐。” “喏!” 公子随得令,齐有名将陆匡,魏国有名将牧华力。 若非年迈,若非受伤,焉能惧怕他秦王。 魏王没有啰嗦,继续道:“林募将军,上郡战事,全靠你了。你领八万魏武卒北上,争取在上郡内,拖住申屠秀的飞熊军。记住,你们在上郡,无需歼灭秦军,只需借助上郡沟壑满布的地形,拖延申屠秀的飞熊军。 给牧将军,公输将军,潘将军,争取足够时间。 若河东战事进入相持阶段,秦王讨不到半点好处,再与秦王谈判,相信他知难而退!” 魏王对魏国现状了如指掌,他自知尚未恢复元气的魏武卒,对抗秦之虎狼没有必胜把握。 是故,思前想后,欲采取拖字诀。 前线战事拖延越久,对魏国越有利。 期间,若魏国游说赵韩派军驰援,将越发阻挡秦军东征的步伐,兴许能避退秦军,甚至联合赵韩两军,反攻秦国。 林募领命,太尉侧身而望,谨慎的说:“王上,采取拖延战术,怕消耗大量财力,钱粮,魏国国力会每况愈下。” “是啊,父王,齐魏之战,已过度消耗国力,百姓生活非常糟糕了,再与秦军僵持,魏国怕内部崩溃!”公子随附和。 拖延战! 绝非破敌良策,反会让尚未恢复元气的魏国,处境雪上加霜。 何况,公子随深知,公孙昂领军凯旋,从西凉运回来大量钱钱。 与秦军僵持,非长久之计。 “国难当头,大家众志成城,共渡难关吧!”魏王无可奈何的说。 拖延秦军步伐,总归强过割地避战。 “喏!” 公子随领命,无言以对。 静默中,丞相韩拓拱手道:“王上选择迎战,臣诚惶诚恐。为使秦国早日退兵,臣建议,派遣出使大康,游说被秦王击溃的各部,游说他们伐秦。 若他们愿意配合魏国,秦军被迫回师,也大大改善魏国处境。 再者,该尽快派遣使臣前往赵韩,令赵王,汗王出兵,毕竟,三国同气连枝,若魏国兵败,赵韩焉能独善其身。” 魏国什么情况,作为丞相,韩拓心似明镜。 与齐国之战后,魏国勉强保住疆域,可精锐魏武卒损失太多。 今秦军东征,他没有没有半点把握,不信残存的魏武卒,能阻挡气势如虹的秦军。 所以,魏国需借助外力啊! “没错,的确该拉拢四方了!” 魏王闻声,深以为然,叮咛道:“丞相,你前往寿春,争取说服楚王出兵,再不济,让楚王唆使大康各家势力伐秦,公子随,你亲去赵韩,游说赵王,韩王,事急从权,赶快行动起来!” (本章完) 第263章 将帅不和 秦之函谷。 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长河。 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天开函谷壮关中,万谷惊尘向北空之称。 为秦国东部门户。 函谷有失,危及咸阳。 是故,多年来,军中最骁勇善战的精锐,驻守雄关内。 两日急行军,季玄陵,卫康,统领禁军,虎狼骑抵达西关外。 关内统帅邢步英,早早领少数精锐,列阵而立,恭候迎接。 禁军,虎狼骑入关,安营扎寨,季玄陵直奔东关城楼。 函谷地处河东郡南部,若战,需渡河作战。 也因如此,保证函谷关不易受魏军侵犯。 抵达城楼,举目远望,北方魏国秀丽山河尽收眼底。 季玄陵阔掌拍在墙垛上,询问道:“邢将军,河东局势如何?”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此时源源不断粮草,从咸阳送来函谷关,了解魏军布放后,即可出兵伐魏了。 邢步英迈步靠近,低声汇报道:“斥候汇报,近来河东郡守将公输琅,得知秦军伐魏,已在河东郡排兵布阵,浊河北岸,藏有伏兵。末将带少许家臣乔装打扮,秘密渡河侦查,可惜人数太少,尚未摸清楚公输琅的布置。 不过,从渡河奇袭关卡的魏武卒表现来看,他们不弱。” “不弱?” “比秦军更强吗?”季玄陵追问。 齐楚燕韩赵魏秦数百年征战,彼此早形成系统的练兵体系,常年累月训练出的兵勇,战力远超大康各势力临时组建的军队。 他从来不敢轻视东方各国兵勇。 身处关楼内,迫切像知道魏武卒的战力。 邢步英顿了顿,惭愧的说:“从末将的观察来来看,魏武卒比西征大康的秦军骁勇,比末将统领的家臣强大,却似乎弱于关内守将。” “你带领的家将?” 闻声,季玄陵暗生好奇:“将军坐镇函谷,魏武卒来袭,不该指挥秦军作战么,怎么不知其强弱?” 为抵抗齐楚燕赵魏韩的兵锋,秦国常常把最精锐的兵勇,部署在函谷。 数量不多,战力却非比寻常。 即使素有军功的骁武军,骁龙军,作战能力,未尝超过关内老兵。 此时听邢步英语气,他似乎不能调遣关内的守军。 秦国治军森严,军令严酷。 若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不听从统帅调遣,这还了得啊。 边上,卫康,黄浩然,徐闻达,贾问道神情忧郁,好似猜出问题所在。 “邢将军,究竟怎么回事?”季玄陵询问。 “王上!” 瞥了眼城头守军,惭愧的说:“王上,末将资历太浅,不能服众。” 关内秦军,时常与魏军,甚至六国精锐作战,各个杀人不眨眼。 军功在身,多数将领似脱缰野马,桀骜不驯。 以前,尽管杨老将军年迈,但作战函谷多年,随军征战,与兵勇共甘共苦,所有兵将,倒也服气杨老将军。 他突然前来函谷,取代杨老将军。 这已让不少崇拜强者的兵勇不服气,后来他欲加强特训,改变杨老将军的练兵方式,再度引起秦军反抗。 这期间,不知何人得知,他非秦人,是来自越国的败将。 消息传出,愈发引起关内守将不满。 导致他的兵权被架空,处在无兵可调的地步。 “他-妈的!” 季玄陵闻讯,不禁爆了句粗口,喝道:“卫康,把杨经武,林君宸带上来。” 函谷关乃秦国东方的门户,若函谷关有失,魏军长驱直入,一路冲杀,必然兵临咸阳城。 关内兵将仗着昔日军功,不服从邢步英调遣,秦魏大战之际,绝非什么好事儿。 特别是杨经武乃杨经略的兄长,王妃的表兄长。 林君宸,与卫康一样,自幼与他玩耍的同伴,如此抗命,考虑过钱恶略的影响吗? “王上,末将资历太浅,未建立军功,与杨将军,林将军没有太大关系!”邢步英诚恳的说。 毕竟,秦军崇尚军功,强者为尊,他临危受命前来函谷,尚未建立半点军功。 季玄陵没有多言,负手徐徐前行,检查城头的防御。 少时,卫康上前,躬身低声道:“王上,杨将军,林将军来了。” 杨经武,林君宸,已在卫康口中得知,王上知晓他们反抗邢步英之事。 两人躬身而立,面孔泛起几分惊色。 他们知道自己所作所为,违背了秦军军规,触及了王上的底线。 季玄陵转身扬起马鞭,猛地抽打在杨经武,林君宸身上,怒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聚众违抗军令,准备谋反不成?” 扑通一声,杨经武,林君宸双双跪地。 杨经武抱拳道:“王上,末将万万不敢,更没有谋反的念头!” “不敢?” 季玄陵怒哼道:“不敢,还是不服?” “函谷雄关,对秦国多重要,你们不晓得吗?本王把函谷关交给你们,如此纪要军务,尔等竟然玩忽职守,违抗军令,莫非觉得建立军功,便没有人能指挥你们了?” 闻声,杨经武,林君宸诚惶诚恐,林君宸道:“王上,末将没有玩忽职守,不放心把函谷安危,交给一个败军之将手里。” “哼!” 季玄陵冷语质问:“你在怀疑本王用人能力?” 他钦点邢步英前来函谷,自然有他道理。 谁知,半月来邢步英在函谷关处境并不舒服。 关键,还是秦国老兵,处处针对邢步英。 若非东征伐魏,他领兵前来,此事究竟要瞒他多久啊! 魏军没有攻打函谷关还好,若魏军攻打函谷关呢,将帅不和,函谷岂不是沦陷了。 亏他对杨经武,林君宸深信不疑。 “末将不敢。”林君宸惶恐。 “你敢唆使秦国老兵,公然违抗军令,有什么不敢的!”季玄陵怒斥林君宸,挥舞马鞭再度抽打在林君宸肩膀,所幸铠甲护身,不然,林君宸不知会被打成什么样? 凝眸瞪向杨经武喝道:“经略,已随公孙将军凯旋,要不要,给他传信,让他前来函谷守关,瞧瞧他昔日敬佩他的兄长,在函谷做了什么龌蹉事儿?” (本章完) 第264章 风云再起 “末将末将” 杨经武满目尴尬,窘迫。 从前,他的军职超过杨经略,论军功,远在对方之上。 一年多功夫,杨经略已是副统帅了,不论军功,职位,远远超过他。 他们杨氏一门,三代从戎,为国征战。 假若,他在函谷所做之事传出,家族颜面何存。 正郁闷时,季玄陵冷若冰霜的说:“交出兵符,即日起,你们被逐出秦军,永不录用。” 逐出秦军,永不录用! “王上,大敌当前,临阵驱逐战将,此举不妥啊!” 邢步英快步冲上来,急声为杨经武,林君宸求情。 按军规,违抗军令者,罪不可赦。 林君宸,杨经武,在函谷屯兵多年,战功赫赫,把他们逐出秦军,太可惜了。 他作为统帅,深信所有兵将,宁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愿被逐出军营。 这关乎军人的尊严与荣耀。 何况,伐魏之际,临时换将,波及太广。 “王上,杨将军,候将军,常年镇守函谷,抵抗魏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把他们赶出秦军,会动摇军心!”卫康在旁急声劝说。 林君宸,杨经武所犯罪行,触及王上恪守的底线了。 王上性格,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会狠狠教训两人,却没有料到王上把他们赶出军营。 “王上,末将自幼从军,把末将赶出军营,王上干脆杀了末将吧!”林君宸昂首挺胸,一副赴死之态。 “王上,你杀了末将吧,不然,宁死绝不卸甲归田!”杨经武铿锵有力的说。 瞧见他们的神态,季玄陵愈发恼怒,喝道:“高宗离,牧苍驰,扒了他们的戎装,把他们扔出函谷关。浩然,发布文书,通告三军,凡抗命之人,统统赶出秦军。” 高宗离,牧苍驰得令,阔步而来。 危机时,黄浩然暗暗挥手,示意高宗离,牧苍驰退后。 靠近季玄陵,躬身道:“王上,家有家法,均有军规,按军规,杨经武,林君宸所犯之事,类似哗变,形同谋反,按律当诛。把他们赶出函谷,太便宜他们了。 臣建议,擂鼓聚兵,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丞相你” 擂鼓聚兵,斩首示众。 杨经武闻之,气得不轻,黄浩然不为他陈情,还落井下石,怂恿王上诛杀他们。 林君宸亦暗自气愤,狠狠剜了眼黄浩然。 季玄陵瞪了眼黄浩然,猜出对方何意,一时怒意渐消,却仍冷声道:“诛杀他们,岂不白白便宜了!” 黄浩然打蛇上棍,喋喋不休的说:“王上,把杨经武,林君宸赶出军营,臣微微更白白便宜他们了。既然王上不愿便宜他们,何不让他们戴罪立功呢?” “王上,当务之急,不是该惩罚杨将军,林将军,该探查清楚魏军防御,早做布防。”徐闻达附和,已然知晓黄浩然何意。 季玄陵本没有诛杀杨经武,林君宸的念头,旁边幕僚相劝,狠狠瞪向杨经武,林君宸,冷语道:“既然丞相,徐院首为你们求情,本王暂留你们性命。 即日起,俸禄减半,官降三级。” “谢王上,末将定听从邢将军调遣。”杨经武,林君宸抱拳齐声说。 季玄陵顿了顿,喝道:“邢步英,给你半日时间,领兵铲除浊河南岸所有魏武卒,杨经武,林君宸,派遣斥候渡河,一昼夜内,必须摸清楚魏武卒部署,再有插翅,本王绝不轻饶!” “喏!” 杨经武,林君宸抱拳。 这时,卫康走向邢步英,从怀里掏出兵符寄给对方,轻声叮咛道:“邢将军,王上从咸阳带来两万虎狼骑,从此全部编入秦军内,这支精骑,全权由将军指挥。” 邢步英闻声,一时踌躇,仰头望向季玄陵,季玄陵点了点头,道:“秦军桀骜不驯,将军该早立战功,让关内守将信服。” “嗯!” 河东郡! 魏军大营。 为彰显抗敌的决心,为早些了解秦军动向,公输琅把帅帐,从河东郡中央地区,特意迁移到浊河北岸。 傍晚,残阳尽没。 一缕缕红光,仍在西山苟延残喘。 帅帐内,公输琅伏身趴在作战地图前,正在构思布放,排兵布阵。 作为河东郡守将,提防秦国。 长久来,公输琅时常派遣斥候,秘密监视秦国,关注秦国局势变化。 自从秦国在大康崛起,兵锋日渐强大,他在改变魏军的部署。 秦军征战大康,连连大捷,攫取广袤的疆域时,也斩获不少良驹,骑兵规模越来越庞大。 经历苦战,在血与火的磨炼中,训练出不少骁勇善战的铁骑。 魏国地处中原,除上郡产马外,常常向赵国购买战马,是故军中骑兵罕见。 随着秦魏两国拱守异形,他陆续调整防御策略。 为此,已准备半年之久。 派魏武卒,招募百姓,在河东郡各处能防守之地,修建不少坚固堡垒,秦军伐魏时,欲节节阻击。 近来,领兵在平原处,挖掘不少壕沟。 在浊河北岸,布置大量陷阱。 若秦军伐魏,踏进魏国疆域,必然让秦军寸步难行。 在河东之地,与秦军长久对峙,消耗秦国国力。 毕竟,步骑争锋,魏武卒在秦之虎狼精骑前,本就处在劣势上。 思索时,一名偏将匆匆入帐,神态惊惧的说:“将军,快来看看!” 公输琅闻之,不知何故,折身匆匆走出军帐。 斜阳落后,浊河南方,火光冲天,像火烧云落地,遮掩天地。 “潜入浊河南方的魏武卒,遭遇秦军袭击了?”公输琅怒声道,尽管不能确认,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秦王还真急不可耐啊,清晨刚刚抵达函谷,黄昏,秦军就向魏武卒发起进攻了!” “从火势来看,潜入南岸的两千魏武卒,处境堪忧,大帅,是否派兵驰援?”偏将询问道。 毕竟,南岸的魏武卒,全是探路的,有诱敌深入的作用! 闻声,公输琅摆摆手,郁闷的说:“秦王派遣攻打,兴许还有后招,若派军前往,很可能在南岸藏有精骑!” (本章完) 第265章 主动出击 “喏!” 名叫公孙荆的偏将,沧桑的面孔,冷酷森寒,拳头嘎吱作响。 魏武卒气势低落,还被秦军抢了先机,大大影响三军气势。 公输琅摇头冷笑,秦王发难了,他焉能退缩。 来而不往非礼也。 秦军雷霆之势,铲除浊河南岸的魏军,作为统帅,该好生反击了。 转身向公孙荆问道:“浊河北岸,何人在上游驻防?” “陆昭霆,陆将军!”公孙荆汇报。 “嗯!” 公输琅点了点头,向帅帐走去。 “秦王派精锐诛杀浊河南岸的魏军,多半欲派兵勇,在此抢滩登陆。给陆昭霆传令,午夜,派两千魏武卒在上游渡河,悄无声息摸过去,诛杀秦军,全胜,不必恋战,悉数退回。” 公孙荆知晓公输琅作战时,常常瑕疵必报,愿为战死疆场的兵勇报仇,所以大家效忠他。 没有思量,问了句:“将军,若秦军退去呢?” 毕竟,秦军防御重点在函谷关,魏军没法耗费兵力,在浊河南岸的河滩布防。 “说的没错!”公输琅拍了拍公孙荆肩膀,叮咛道:“如是如此,告诉陆昭霆,魏军悉数潜伏在南岸,等待时机,伺机而动。” “喏!” 公孙荆点了点头,折身离去。 邢步英领军全歼浊河南岸魏军,清扫战场,全军凯旋。 一支约两千人的魏军,在后半夜从浊河上游渡河,悄无声息摸向战场。 战后遗留战火未灭,木材上仍冒着徐徐青烟,魏军尸体横七竖八留在地面,却不见秦军踪迹。 “这群混蛋,本帅小瞧秦王了!” 清晨,魏军帅帐内,公输琅得知魏军扑空,当场大发雷霆。 秦军见好就收,没有再前行半步,很显然,秦王作战非常谨慎。 他高估了自己,轻视了季玄陵,以为局势全在他掌控中,对方却不陪他玩了。 眼眸扫了眼身旁几名悍将,冷声道:“既然秦王作战谨慎,我们也步步为营,诱敌深入,再逐个击破!” “大帅,秦军如此做,莫非不准备渡河了?” 公孙荆询问,他满腹疑惑。 秦王占领南岸浅滩,该像颗钉子死死钉在那里才对,为将来渡河登陆做准备。 毕竟,秦王领兵气势汹汹而来,不可能止步南岸啊。 此举非秦王强势的作风,不然秦军声势浩大,大动干戈,岂不费力不讨好。 公输琅也踌躇不解,帅帐外传来喝声道:“函谷关内,秦军将帅不和,秦王为整顿秦军,故而延迟进攻时间!” 闻声,公输琅,公孙荆,与其他将领转身向帐外望去,一名白发苍苍,身穿铠甲的老将军,正昂首挺胸向王帐内走来,在他旁边,一中年将领开口说道。 “牧大帅,潘将军!”瞧见来人,公输琅快步迎上去。 “末将公孙荆(侯钧泰,陆昭霆,徐荣兴)拜见大帅,潘将军!”公孙荆一众裨将躬身行礼,满目敬佩。 他们追随公输琅南征北战,驻守河东郡,尊公输琅为帅。 公输琅年轻时,却追随牧华力征战。 他所统帅的魏武卒内,培养出包括公输琅,潘雄,驻守魏东的裴武牧,全镇守一方。 赫赫军功,魏军诸将望尘莫及。 前年齐魏之战,魏军连败,独独牧华力领兵,在魏东拖住齐军步伐,力挽狂澜,使魏国免受灭顶之灾。 牧华力步伐稳健,走进帅帐内,询问道:“公输将军,河东郡局势如何?” 来河东途中,他已经听说,秦王领军抵达函谷关。 不久前,再度得知秦军全歼了浊河南岸的魏军,已经率先向魏军发难了。 公输琅把河东局势,与郡内布防,全盘道给老将军。 牧华力同意他的做法,走向行军地图前,双臂伏案,凝眸观察。 少时,捋着银白色胡须,语声严肃说:“各位将军,想来清楚王上对河东战事有多重视,所以,御秦之战,大家不能轻敌,还要打的漂漂亮亮,为魏国,为王上争口气。” 御秦兵败,河东沦陷,魏国会沦为鲜美的肥肉,血腥味,引来潜伏在各处的豺狼虎豹。若魏军前线大捷,重创秦军,魏国恢复昔日声威,各方虎视眈眈的强敌,再侵犯大魏,该掂量掂量了。 牧华力对局势,对秦魏争锋导致后果,心似明镜,清清楚楚。 “大帅放心,驱逐秦狗,保卫大魏,我等义不容辞!”公输琅铿锵有力的说。 “驱逐秦狗,保卫大魏!” “驱逐秦狗,保卫大魏!” 诸将热血澎湃,振臂高呼,一个个气势如虹。 牧华力抬手示意诸将安静,凝眸观望,托腮沉思,满意的说:“昨日,秦军铲除浊河南岸的魏军,很显然,秦王整顿了秦军,正在部署战事。 若老夫猜测没错,两三日内,秦军必然渡河作战。 纵观公输将军的三道大防线,数道小防线,河东郡,几乎处处陷阱,布满沟壑,全在针对秦军精骑,做得很不错!” 公输琅面容无波,语声坚定:“大帅,河东郡防御,足够拖延秦军步伐,加之浊河天险,秦军不渡河还好,若敢渡河作战,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行军地图,只见行军地图上,清楚标注秦魏两军攻防态势。 谦卑的说:“末将准备,把浊河沿岸的防线,再向前推十里,压缩秦军渡河后的生存空间。” “妥!”牧华力点头。 这时,潘雄建议道:“公输将军的部署非常紧密,步步为营,环环相扣。不过,末将担心,若魏军在北岸防御太过强势,秦军不渡河北上,反派军东进呢? 需知,魏国腹地兵力非常空虚。” 腹地空虚? 闻声,公输琅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忙询问道:“潘将军的意思是?” “主动出击,诱敌渡河作战!” 潘雄斩钉截铁的说:“来时,某与大帅商议过,魏军处在守势没错,可该出击时,还需主动出击,此战,我军处在弱势,照样必须牢牢抓住战场的主动性。” 公输琅仰头望向牧华力,对方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266章 避其锋芒 “没错,该出动出击!” 函谷关,秦军王帐,徐闻达指向作战地图,斩钉截铁的说。 半日来,杨经武,林君宸,派斥候陆续从北岸传回魏军在部署。 季玄陵召集诸将,幕僚,商讨作战事宜。 伐魏,不单单是秦魏之争,关乎七国格局。 秦军该抓住齐楚争锋,无暇顾及西线时,雷霆之势,横扫魏东,兵临大梁城外。 季玄陵双臂抱胸,如松柏挺立,站在地图前,凝眸观察地图。 此时,贾问道早在魏军驻守之地做了清晰的标记,浊河北岸,魏军防守,一目了然。 “河东之地,依托浊河,公输琅做了严密部署,从杨经武,林君宸送回的消息看,河东南部,至少有两道严密防线。秦军渡河作战,必然困难重重。”季玄陵审视着地图,道:“从地图中标记来看,浊河北岸,密密麻麻全是魏军防御,渡河作战,需避其锋芒,更该找寻浅滩登陆!” 魏军在浊河北岸的部署,层层叠加,环环相扣,让他找不到半点破绽。 伐魏,欲先渡河,才可借秦军精骑,快刀斩乱麻,改变时局。 “王上,搜索浊河北岸的浅滩,不难!”邢步英靠近地图说。 季玄陵打量着询问:“将军有良策?” “王上,根据末将从前的作战经验,若是浅滩之地,敌军必然重兵把守,组建防御。若非浅滩之地,敌军肯定防御松懈!”邢步英躬身趴在地图上,指头指向浊河北岸魏军防线:“王上仔细观察,会发现魏军非延河防线,选择重点布放。所以,末将坚信,魏军防御的地方,全是浅滩,而防御松懈地方,全为水流湍急之处。” “王上,是这个道理,水流湍急之地,被视作天然防御!”黄浩然附和。 季玄陵负手在行军地图旁度步,抓起地图观察,邢步英钱所言,似乎不无道理。 关键,邢步英从前在江南作战,所遇水域不少,这方面的经验,超过所有秦军将领。 “卫康,密令杨经武,林君宸,派斥候验证邢将军的猜测,若如他所料,让他们领军先行,强势渡河!” 卫康领命,黄浩然急声叫了句:“王上!” “爱卿有何顾虑?”季玄陵端起茶杯后,好奇的询问。 黄浩然捡起地图,道:“邢将军所言,自然没错,秦军渡河,也该照此方法。不过,大范围渡河,势必引起魏军注意,公输琅岂会作壁上观。 臣建议,派军在魏军部署松懈之地,佯装渡河,引起他们注意。一旦魏军临时防御,将打乱他们的部署。 此时,派先遣军化整为零,寻找极易渡河地点,快速向北岸转移,即使公输琅有所防御,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也很难防御,从而稳稳在北岸站住脚。” “没错,该避其锋芒,击其惰归。”徐闻达附和。 “妥!” 季玄陵支持黄浩然的建议,吩咐道:“邢将军,你来领关内渡河,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浊河北岸。卫将军,你在南岸故布疑阵,麻痹魏军,给邢将军争取渡河时间。” “喏!” 邢步英,卫康领命。 当日,两支秦军,在卫康,邢步英指挥中,出函谷雄关,向浊河靠近。 一切按计划行事。 魏军方面,陆昭霆,候钧泰,徐荣兴,在浊河北岸屯兵的将领,陆续派信使把消息送回帅帐内。 如黄浩然所料,公输琅为阻截秦军渡河,果不其然改变部署。 是夜,邢步英指挥,杨经武,林君宸做先锋,摸黑悄无声息渡河。 一夜时间,两支先遣军,约莫两万人,多半抵达浊河北岸。 不过,魏军反应过来后,反击速度非常快,陆昭霆,候钧泰,徐荣兴,率军从各处杀来,立足未稳的秦军前锋伤亡不小。 魏军帅帐。 公输琅,潘雄,围在地图旁,神色吃惊。 秦军! 秦军如何看穿他们的部署,如何准确找到浅滩。 “公输将军,秦军针锋相对,帐内怕隐藏秦军奸细,将你的通盘计划,提前泄露给秦王了!”思前想后,潘雄始终不明白,秦军如何准确避开魏军布放。 尽管说,秦军仍在在渡河,抢滩先锋军被魏军阻挡,然秦军渡过浊河,总归是不好的迹象。 “哈哈哈!” 牧华力捋着胡须仰头郎笑,狂放的笑容中,似乎压根没有把秦军放在眼里。 “潘将军,你忘了吗,邢步英乃越国将领,他清楚水流变化,秦军内,黄浩然,徐闻达,贾问道,全精通兵法。故而,与军帐内是否隐匿秦军探子,没有多少关系。” 这\ 潘雄哑口无言。 牧华力当即继续说:“秦军速度迅速,我等尚未发动攻击,秦王已经派军渡河,不过,也好!” “大帅有何想法?” 潘雄询问,公输琅竖耳聆听。 秦军渡河,战场延伸进魏国境内,魏军更处在守势,他们想不到有何好处。 “公输将军,潘将军,秦军渡河,即刻遭遇魏军反击,此间信使汇报,秦军伤亡颇多。另外浊河南岸还有两千魏军呢,即刻给他们传令,等待秦军全部渡河,焚烧浊河两岸的所有船只,斩断秦军退路与粮道。 公输将军,你赶往前往前线,指挥魏军作战,先消灭一波秦军前锋,再退后防线内。 若浊河南岸起火,当即倾巢而出,趁秦军立足未稳,扑杀秦军。 秦军退路与粮道被斩断,气势受到打击,若再遇魏军强攻,战损增多,他们处境自然愈发困难,把能把秦军困在浊河北岸,让他们寸步难行,当他们粮草不及,气势每况愈下,还不任由将军拿捏。” 公输琅思量少时,点了点头,冷语道:“谢大帅点拨,是该如此!” 牧华力顺势道:“潘将军,你即刻退守第二道防线,若公输将军大捷,自当老夫多虑。若公输将军落败,届时,你再领兵防御,以车轮战术,阻挡秦军,消耗他们有生力量!” “大帅,你呢!”潘雄询问! (本章完) 第267章 魏军防线 魏军延河构建防线,似道道巨蟒雄踞。 潘雄欣赏公输琅的部署,若他坐镇河东郡,兴许不能组建连环防线。 若他们三将,分别坐镇一方,必然阻挡秦军锋芒。 牧华力捋着胡须,神态凝肃道:“王上派老夫前来河东,老夫自然与大军共存亡。此间,与公输将军留守前线,若能抵御秦军,自是极好的,若不能阻挡秦军,届时与公输将军,退守第三道防线,休整再战!” “喏!” 潘震高声而语,自信满满而去。 秦军! 哼! 公输琅在河东郡部署,形成森罗密布的防线。 今他们分别把守三道防线,莫说秦军装备有限,即使是钢铁巨兽,彻底占据河东郡,不死也要扒层皮。 帅帐内,公输琅态度虔诚,移步牧华力身旁,低声询问:“大帅,末将部署有何问题,为何大帅担心兵败?” 他自信所做安排,能阻挡秦军。 不敢妄言说,反攻秦军,全歼秦军,至少,拖延秦军步伐,完成王上的交代。 “风陵渡,莫忽视风陵渡!”牧华力声若洪钟。 公输琅内心咯噔一惊,赶紧转身,抓起行军地图详细浏览。 浊河北岸的防线中,风陵渡至关重要,堪称要塞。 不过,风陵渡距离函谷雄关,足足两百里地,相隔甚远,他派遣麾下最骁勇善战的将领,领万精锐驻守。 秦军转战风陵渡,吃力不讨好。 思索中,牧华力起身,叮咛道:“风陵渡乃浊河要津,兵家必争之地,陈昌琦善战,仍不能轻敌大意,续再派精锐驻守,防患于未然。” “大帅,如此,恐兵力吃惊!”公输琅苦涩的说,神情颇为无奈。 河东守军不足十万,朝廷派遣援军五万,分批驻扎在三道防线,已经捉襟见肘了。 再分兵的话,秦军强行渡河时,怕不能阻挡。 “无需啰嗦,你需知道,秦军渡河,兵锋受阻,必然转战风陵渡。”牧华力语声冷酷,颇为强势。 折身回到案台处,抓起茶杯狂饮,喝道:“兵力不足,王上自会派遣,风陵渡有失,浊河沿岸防线形同虚设。” “喏!” 公输琅颔首,快步离去。 从秦军渡河起,浊河南岸的精锐,除少数兵勇留守函谷外,大军陆陆续续登上北岸浅滩。 纵然渡河登陆时,遭魏军拼死抵抗,秦军先遣军损耗不少。 所幸总算登陆了。 “呼!” 季玄陵身披风衣,挂着铠甲,头戴盔戎,持长矛跃下战船,长呼口气。 杨经武,林君宸领先遣军苦战,大军渡河时,北岸杀声未曾停过,此时,浊河上还漂着秦魏两军浮尸呢。 仰头举目眺望北方,依旧是狼烟滚滚,青烟袅袅。 猛地把长矛刺进浅滩的沙土内,季玄陵意气风发的说:“秦军渡河,公输琅休想再阻挡秦军锋芒了!” 身旁,陆续跃下战船的徐闻达,黄浩然,贾问道,面容中,也洋溢着笑意。 十数年来,秦军未有踏上魏国疆土了。 今朝,秦军入魏,对秦国有着非凡的意义。 “王上,林将军,杨将军,带军接连作战,一夜未做休整了,需派遣将领替换。”未做歇息,黄浩然连声建议。 未做答复时,林君宸提剑而来,铠甲残破,一身污血,满目的疲倦,抱拳汇报:“王上,浊河沿岸的魏军已撤离,在大军十里外的扎营。” “林将军,辛苦了!” 季玄陵拍了拍对方肩膀,向身旁随从说:“宗离,派大夫为林将军治疗,送他两坛佳酿!” “谢王上!” 林君宸抱拳说:“王上,此战魏军早有部署,在北岸进行了严密的布防,三步一陷阱,五步一绊马索,先遣军打的非常艰难,不少百夫长所统领的兵勇,已经不足过半,有少许百夫长,麾下仅剩余十余人!” 自从被季玄陵惩处,林君宸,杨经武,始终领兵处在最前线,一路为秦军开路。 从前,林君宸常与魏军交锋,了解魏武卒虚实。 偶尔遇到酣战,秦军折身不少,却不像此战打的艰难,几乎是百步内必有伏兵偷袭,简直防不胜防。 “林将军,秦军伤亡几何,可有具体数量?”黄浩然询问。 战前,他便担心渡河作战,伤亡极大,却没有料到连素来善战的林君宸,也向王上叫苦。 “杨将军在打扫战场,尚未作出统计!”林君宸道:“不过,魏军部署非常严密,甚至,连寻常小路上都藏有陷阱,或者,设计危险的机关,大军时不时遭遇陷阱。 另外,魏军在平原处,挖掘沟壑,覆盖青草,里面布满倒刺,又在草地内部署绊马索,常常给大军造成致命伤害!” “呵!” “岂能让公输琅得逞!” 季玄陵冷笑一声,吩咐道:“苍驰,你领两万禁军,接替林将军,杨将军,一路谨慎行军,追杀退去的魏军,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宗离,安排大夫,救治所有受伤兵勇。” “喏!” 二将领命,阔步离去。 季玄陵度步穿梭军中,巡视三军。 他深知魏军强大,早有提防,不料秦军渡河,竟伤亡万人。 若没有邢步英提前指点,选择在水流湍急之处渡河,此战,秦军伤亡怕更多。 一番检查后,季玄陵向负责军粮的徐闻达吩咐:“徐院首,督促转送粮草的兵卒,马不停蹄向北岸转运粮食,不容有失!” “喏!” 瞥了眼徐闻达远去的背影,黄浩然靠近道:“王上,魏武卒不敌秦军铁骑,然而,防御森严,先遣军首战受挫,气势低落,绝非儿戏啊。” 秦军,魏武卒,乃不死不休的宿敌,彼此知根知底。 说起来,非常容易对付,却也容易针对彼此软肋,作出有效防御。 “魏军强,秦军也不弱,大军已经渡河,先遣军击溃防守在此的魏军,魏军气势照样低沉。何况,河东郡内大量开阔地,适合骑兵作战,该秦军驰骋了。” 季玄陵语气强人,咄咄逼人,痛惜先遣军的战损,却照旧没把魏军放在眼里。 (本章完) 第268章 兵锋受挫 先锋受挫而已。 全军仍斗志昂扬,焉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季玄陵从容果断,叮咛道:“传令三军,就地休整,领命伙房,炖肉犒赏先锋。” “喏!” 秦军饱餐一顿,除少数兵勇,帮转运粮食外,多数兵勇全在休整。 入夜,晚膳照旧异常丰盛,全军养精蓄锐,欲择日再战,重振雄风。 此间,季玄陵召集诸将,商讨作战计划之余,严令各军警惕。 “失火了!” “失火了!” 夜半,寂静的军营内,突然传来惊雷般的吼声。 紧跟着,营内响起隆隆的军鼓声。 鼓声沉闷,震耳发聩。 已经熟睡的兵勇,全被急促的军鼓声惊醒,衣衫不整的冲出军帐。 顷刻间,整座军营乱糟糟。 季玄陵跑出王帐时,浊河南岸火光通天,刺眼的亮光照的河面亮如白昼。 “坏了!” “停靠在河岸南面的船只失火了。” 来不及深究时,徐闻达神色惊慌跑来,惊慌失措的汇报:“王上,探子汇报,大军停靠在南岸的运量船只,让隐藏在南岸的魏军焚烧了。” 果然如此! 季玄陵阴着面孔,拳头嘎吱作响。 公输琅够狠,够狡诈。 牧苍驰率军强攻,不给魏武卒休整时间,他竟派军在浊河南岸搞事情。 分明欲断秦军退路啊! “北岸还有多少船只?” “约莫三成!”徐闻达急促的回答。 “混蛋!” 季玄陵气急怒骂。 三成。 秦军如何运送粮草,军械,没有粮草,军械,如何作战! 公输琅欲断秦军退路呐! 此时,他面冷似寒冰,近乎暴跳如雷的询问:“军中粮草还剩多少?” “已运送来的粮食,勉强能支撑五日!”徐闻达谨慎的回答。 大意了! 他太大意了。 河岸上运量的船队,近日来马不停蹄的运粮,没有做半点休息。 今夜船队才休息,船只就在悄无声息中被魏军焚烧了。 这支魏军,何时渡河浊河,已没有时间追究了,不过其意明显,分明欲把他们困在浊河北岸! 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啊! 五日? 季玄陵低声嘀咕,平静的让人害怕。 所剩船只,每日马不停蹄转粮食,仅仅能勉强保证秦军的粮草供给。 “杀!” “杀啊!” 思索中,北方杀喊声似惊雷响起,军营内,不少惊慌兵勇,转身向北方望去。 很明显,驻守在北方的魏军,再度向秦军发起攻击。 卫康一路狂奔而来,气喘吁吁,道:“王上,末将巡查过军营,一切安好。魏军叫嚣,末将率军驰援牧将军。”说着,转身欲领兵作战。 战船被焚毁,他知道问题有多严重,若不能在战场大捷,后果会异常严重。 “回来!”季玄陵一声喝。 “王上,不能让魏军撒野!”卫康转身,不甘心的说。 此时,季玄陵何尝不气愤,然再生气也必须忍着,朗声道:“给邢步英,高宗离传令,让他们各领万名虎狼骑支援,若魏军反攻禁军,助牧苍驰阻挡他们,若魏军欲夜袭军营,即刻带领禁军撤回来。 你带军在军营布放,以防不测。” “王上,末将愿亲自征战!”卫康仍不甘心。 “执行命令,违者军法处置!”季玄陵高喝,怒气冲冲走进王帐内。 此时,黄浩然,徐闻达,贾问道,杨经武,林君宸一行,陆续抵达帐内,徐问道气愤的说:“王上,公输琅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没错,焚毁船只,斩断秦军退路,此举狠狠打击秦军气势。不过,没有稳定的粮草供给更可怕,公输琅欲再次全歼秦军。”黄浩然附和。 南岸起火后,他思前想后考虑很多,后路被斩断,先遣军受挫,已动摇军心。 若军中缺粮的消息传出,大军必然人心惶惶,处境雪上加霜啊! 那时,秦国声势浩大的伐魏举动,肯定偃旗息鼓。 沦为诸侯国笑柄不说,还让诸侯国把秦国视为身宽体胖的草包,而非强大巨人。 “全歼秦军,公输琅还不够格!” 季玄陵铁拳狠狠砸在案台,咬牙启齿的说。 战局变化,魏军表现,全超出他预料之外,不过,局势没有恶化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度步思索少时,厉声道:“徐爱卿,封锁军中缺粮的消息。” “喏!” 徐闻达离去。 季玄陵没有犹豫,派林君宸,杨经武,助卫康在军营内布放。 他与黄浩然,贾问道商议军情。 这一夜,季玄陵基本没有休息,东方既白,空中漂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邢步英领兵归来,秦军斗志昂扬,可惜大军伤亡极多。 入帐,邢步英满目惭愧。 “邢将军,此战如何?”季玄陵急问。 邢步英尴尬道:“末将辜负了王上。” “邢将军,快说前线战况!” 边上,黄浩然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声催促道。 他注意到,与邢步英一起归来的高渐离,牧苍驰,个个浑身血淋淋的,像从血池抓出来的。 此时,却不知前线发生什么。 “王上,丞相,魏军防御森严,末将领兵全歼冲出防线的魏军,防线向北推进十里。可惜魏军主力依高坡布放,纵然大军气势高涨,奈何地形不利,在魏军轮番进攻中寸步难行,仍没有攻克魏军防线。” “是啊,鏖战之时,秦魏伤亡基本一对一。”牧苍驰道,魁梧的身躯上,留下几道剑伤。 “这么多!” 林君宸惊呼。 从前,在函谷关时,魏军来犯,秦军不敢说,以一敌十,却至少凭借雄关,做到以一敌三。 谁知,此战丧亡达到一对一,甚至伤亡更多。 魏军占据有地形,难怪有恃无恐。 季玄陵抱拳咳嗽了声,徐徐走出王帐。 帐外飘落着小雨,沙场归来的兵勇,穿梭在淅淅沥沥小雨中,一个个铠甲零乱,浑身血淋淋的,处境微妙啊! 苦战! 破防线! 绝非良策! 季玄陵仰头,任雨滴落在面孔,默默思索。 黄浩然折身走进帐内,拿来蓑衣,披在季玄陵肩上,低声道:“王上,此战秦魏两军打了平局,欲扭转局势,不是没有办法。” (本章完) 第269章 风陵渡 黄浩然没有说明,不过,语意已非常明显了。 秦军处境堪忧,不快速改变局势,全军必然彻底丧失斗志。 一群斗志涣散,犹如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战场遇到魏军,一触即溃啊。 不过,秦军尚未到倾吐陌路之际。 季玄陵阔步走进王帐,前所未有的严肃。 来回度步徘徊,似在思索。 这一年多来,他屡次御驾亲征,一路所向披靡。 东征伐魏,未与魏军主力触碰,秦军定然处处碰钉子,使得大军气势低沉。 “呵呵!” “一时失利,不代表秦军什么,即使魏军处境天时,地利,人和,本王照样送他们上路。” 黄浩然,贾问道,卫康,林君宸,杨经武等,齐刷刷转首望过去。 没错,未到山穷水尽时,谁说不能柳暗花明呢! 卫康建议道:“王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末将愿领精兵出征!” “不,不能重赏全军!” 贾问道走上来,否决了卫康的建议:“此战,该挑选该死精锐,组建敢死队,再在军中树立榜样。若赏,也该赏赐林将军,杨将军统领的先遣军。” 顿了顿,贾问道继续说:“此战,大军粮道,后路被断,引起全军信心低落,欲恢复全军气势,要么尽快恢复粮道,要么找到魏军藏匿粮食的地方,秦军粮草充足,大军自然渐渐恢复气势。” “王上,贾大人所言有利,不过,臣详观魏军防御,发现对方连续两道防御,全是以河修建攻势!”黄浩然指向地图道:“第一道防御以浊河为依托,第二道以湅水河为屏障,若臣猜测没错,魏军第三道防线,在汾水河流域。 三道防线,从西向东,大军从南向北征战,几乎处处碰钉子。所以臣建议,改变作战策略!” “没错!” “此战,非秦军兵不利,将不勇,问题全在魏军防御。”季玄陵详观地图,指头猛地点在地图上:“此处,乃魏军命脉所在,夺取此地,魏军必败。” 幕僚,将军,快步追上来,望向季玄陵所指地方,异口同声的说:“风陵渡?” “没错,正是风陵渡!” 季玄陵点了点头,自信满满。 “风陵渡,自古为河东,河南,关中咽喉要塞,向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若秦军占领风陵渡,一路向东征战,简单许多,关键封陵城,阳晋城内,囤积不少粮食,占领此地,几乎便抓住魏军要害,让魏军进退不得,若改变防线,渡河的秦军,将狠狠打击对方!”黄浩然一点即通,道出风陵渡的重要性。 闻声,帐内所有人议论纷纷,他们不是傻瓜,季玄陵指出魏军防线的要害,他们围绕风陵渡讨论。 一时,各有良策。 “蛇打七寸,擒贼擒王,抓住魏军咽喉,公输琅休想再掀起风浪。”少时,季玄陵铁拳砸在案台。 仰头眼眸扫过诸将,喝问:“卫康,魏军何人驻守风陵渡?” “禀王上,是魏军骁将陈昌琦!”卫康回答。 陈昌琦? 没有听说过! 季玄陵也不啰嗦,立即点将:“风陵渡,一水分南北,中原气自来,东联魏国,西通秦国。卫康,你领四万禁军渡河西进,两日内,占领风陵渡。” “喏!” 卫康早求战心切,听闻军令,满目喜色,向帐外走去。 “将军留步!”贾问道叫住卫康。 卫康询问:“中书令何意?” “风陵渡乃浊河北岸,魏军防线的命脉所在,公输琅,既然派骁将驻守,自然晓得风陵渡的重要性,必然派重兵把守,所以,将军前往,佯攻封陵城,主攻风陵渡。”贾问道说。 “谢中书令点拨!”卫康躬身行礼。 季玄陵眼眸再度扫过地图,询问道:“浊河北岸,魏军还在何处储藏粮草?” 既然找到魏军软肋,该打的他们抱头乱串。 “禀王上,一处在石门山,一处在河东郡治地,安邑!”杨经武汇报。 季玄陵浏览地图,石门山,在浊河防线北面,安邑城,在湅水河与汾水河两道防线之间。 指头弹在案台,斩钉截铁的说:“先打石门山!” 闻声,诸将神态诧异,林君宸道:“王上,先遣军,虎狼骑两次征战,大军兵锋受挫,再战,是不是?” 毕竟,秦军气势低落啊! “是啊,王上!”杨经武附和。 季玄陵轻笑:“卫康在风陵渡传回消息,全军征战!” “喏!” 风陵渡。 地处浊河大拐弯处,夺取风陵渡,东进北伐,一路皆畅通。 魏军守将陈昌琦,领军驻守此地,已有半月有余。 近来,得知秦王御驾亲征,已抵达函谷关,昨日,领秦军成功渡河。 公输琅率军在浊河北岸,组建严密防御,打退秦军两次进攻。 反观风陵渡,大战前,公输琅三令五申,多次提及风陵渡的重要性,秦军伐魏,却忽视了风陵渡的存在。 半月来,莫说遭遇秦军袭扰了,秦军斥候,也未遇到过。 这让好战的陈昌琦,有种独守空房,百无聊赖的感觉。 陆续浏览浊河沿岸战报,心中痒痒,蠢蠢欲动。 大战之日,他置身事外,颇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迹象。 书房内,陈昌琦正俯身研究地形,欲设法摸过浊河,一路东进,偷袭函谷关内的秦军。 在东线打个漂亮仗! 浊河上游水域,卫康领地抵达此处,没有直接登陆,更没有领兵杀向风陵渡。 仅派少数斥候,摸向河岸侦查。 在他眼里,魏军在浊河北岸的防线,宛若巨龙盘踞,这风陵渡便是魏军在浊河北岸防线的龙头。 夺取风陵渡,魏军首道防线要害易主,再领兵一路向东进发,将像鹰吃蛇,一处一处全歼魏军。 半日后,斥候传回消息,卫康得知风陵渡防守森严,陈昌琦陆续派斥候渡河侦查,隐约猜出陈昌琦的主意。 不禁轻叹:中书令果然老谋深算,料事如神啊! 朗声向偏将吩咐道:“先打封陵城,诱敌出城,再打风陵渡!” “喏!” “安排信使,快速把消息传给王上!” “喏!” (本章完) 第270章 秦军必胜 浊河北岸! 季玄陵收到斥候送回的消息,举着火把焚烧了王帐,令牧苍驰,高宗离,击沉所有运量船只。 此时,林君宸,杨经武,正抬着箩筐,堆满铜钱。 在两人前,约有两千规模的精锐,整体列队。 这些人,是临世在秦军内,招募的敢死队,作为先锋军为大军开道。 林君宸,杨经武,向每人赏十两银子,按王上所言,若活着回来,每人再赏十两银子。 气氛有点凝重,路过的秦军纷纷围上来,羡慕而敬佩。 赠送完赏银,林君宸向旁边的牧苍驰,高宗离行礼道:“牧将军,高将军,此战全靠你们了。” “林将军,烦劳告诉王上,我等不胜不归!”牧苍驰道。 “不胜不归!” “不胜不归!” 敢死队精锐齐声高呼,声若洪钟。 这时,不知何人突然高声道:“兄弟们,这些钱,老子用不着了,你们拿去买酒喝吧!” 说着,扬起猿臂,把铜钱抛洒在空中。 “爱谁谁要,老子上场杀敌去了!” 一声喝,又有兵勇抛洒铜钱。 顷刻间,全军兵勇把刚刚接过来的铜钱,纷纷抛洒在空中,沉甸甸的铜板,好像瓢泼大雨从空而落。 一众兵勇,视死如归,跨上战马,向北而去。 燃烧的军帐旁,诸将领兵齐聚,气势森然而冷酷。 一双双嗜血好战的眸子,凝视着季玄陵。 王上已经说的很明确了,战船被沉,营帐被烧,三军将士每人仅有两日的干粮。 若想补给,除非平推浊河北岸的防线,杀向石门山,杀向安邑城。 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静默中,季玄陵高声道:“卫将军领兵,已夺取风陵渡,四万秦王,正从西向东冲杀。今日,大家面临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若胜,粮食,军械,将在石门山,安邑城,得到补充,若败,所有战死浊河北岸。” “秦军必胜!” “秦军必胜!” 邢步英振臂高呼。 三将兵将举戈咆哮。 王于兴师,破釜沉舟,此战,许胜不许败。 “出发!” 季玄陵长矛一指,高声喝道。 “所有禁军,出发!”杨经武持剑高呼,跃马前行。 此战,他仍为秦王先锋,率领三万多禁军,目标魏军左翼。 “所有虎狼骑,出发!”林君宸高喝,他配合杨经武,率领三万多虎狼骑,攻打魏军右翼。 邢步英转身抱拳,向季玄陵道:“王上,此战,末将不破魏军防线,绝不归来!” “本王静等将军率军凯旋!”季玄陵高声说。 “颔首守军,随本王出发!”邢步英抓着双锏,高声喝,领军三万,目标魏军中军帅帐。 诸将领兵离去,季玄陵提着长矛,道:“浩然,领剩余大军,随本王奔赴东方高地观战。” “喏!” 魏军营盘。 依托高地而安营,军营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守森严。 公输琅详细研究秦魏两军态势,神情颇为苦恼的说:“奇怪了,秦军在大康所向披靡。按理说也是骁勇善战,怎么遭遇魏军两次阻击,全军突然停止进攻了!” 魏军地处有利地位,防守严密。 不过,公输琅不信,秦军惧怕魏军。 何况,秦军粮道被斩断,没有半点退路,也急不可耐的反攻才对啊! 两日来,秦军按兵不动,静的可怕,他隐隐不安,总感觉秦王有什么后招。 “将军,秦军两次北上受挫,运粮船只多半焚烧,已两日过去了,他们的粮食消耗很快,此时,该没有精力考虑怎样攻打魏军,更多想着自保!”陆昭霆说,对局势非常自信。 “没错,魏军在浊河北岸防线,几乎是环环相扣,秦军找不到命门,休想攻破防线!”徐荣兴乐观的说。 公输琅却没有他们这么自信,摆摆手说:“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不然,秦王如何在大康攻城略地。公孙荆,风陵渡有没有传回消息?” “一切平安,陈昌琦在信中汇报,他在风陵渡憋坏了,请求领兵出征,寻找战机!”公孙荆汇报。 闻声,公输琅阔掌拍在案台,喝道:“让他憋着,敢冒然出兵,老子刮了他!” 风陵渡,对魏军防线有多重要,他再清楚不过了,若风陵渡发生意外,魏军处境非常严重。 “不对!” 坐在帅位,正在饮茶的牧华力突然说。 公输琅好奇,询问:“大帅,有什么不对?” “快派人前去风陵渡,老夫怀疑秦王派军攻打风陵渡!”牧华力急促的说。 两日来,秦军太安静了。 这不符合秦王一贯的强势态度啊! “公孙荆,派人斥候前往,告诉陈昌琦,若他敢轻举妄动,本将取他狗命。”公输琅厉声吩咐,他同样害怕风陵渡有失。 公孙荆向外面走去,一名守军冒冒失失跑进来,甚至撞在公孙荆肩膀,急声道:“大帅,将军,秦军疯了,突然疯了似得,向魏军发起进攻。” “什么?” 牧华力惊呼,面色苍白的说:“坏了,风陵渡危险了。” 秦军沉寂两日,今日突然猛然攻击。 两日时间,若秦军延河逆势而上,前往风陵渡,时间非常充足。 公输琅内心咯噔一跳,有点怀疑的说:“大帅,风陵渡防御严密,秦军不可能轻松夺城。” “你忘了吗,封陵城乃粮仓,守军稀少,防御薄弱,陈昌琦蠢蠢欲动,若秦军佯攻封陵城,他焉能不出城。”牧华力苦涩说,宁愿自己的猜测有误。 “混蛋!” 公输琅气的暴跳如雷,点将道:“徐荣兴,你领兵赶往风陵渡驰援,若风陵渡失守,必须死守封陵城,若两座城池失守,就地防御,决不能让秦王东进!” 他的部署安排,优势,劣势,他最清楚,风陵渡沦陷,秦王很容易扭转颓废的态势。 “喏!” 徐荣兴离去,公输琅抓起战刀,喝道:“所有将领,随本将征战,必须阻挡秦军防御。” 一行人,冲出军帐。 只见前方狼烟滚滚,杀声四起。 魏军防线处,大量秦军源源不断冲上来。 (本章完) 第271章 破釜沉舟 公输琅,徐昭霆,公孙荆,带兵抵达战场。 在前线驻防的候钧泰,步履匆匆而来,扬剑指向南方。 那里火光四起,浓烟滚滚,成遮天蔽日之势,秦军营盘好像被火龙横扫。 “将军,秦军营帐,击沉战船,三军气势高亢,似欲拼死苦战。” 破釜沉舟? 置之死地而后生么? 公输琅仰头眺望,滚滚浓烟入云端,天地昏暗。 浑身一惊,心生压迫感,秦军如此做,全秦军疯了吗? “将军,秦军欲不死不休啊!”徐昭霆疾呼。 秦军自断后路,欲背水一战,打破魏军防线! “哼!” “怕什么!” 公输琅气势凌冽,提长刀岿然不动。 魏军防线,固若金汤,前有浊河,后有高山,占尽地势。 秦军伐魏,魏军死守,保家卫国,又连挫秦军锋芒,气势正盛,又有人和。 不管秦王意欲何为,魏军死守防线,秦军迟早缺粮而崩溃。 “将军,快看!” 候钧泰扬剑怒指,语声冷酷而急促的高呼,剑锋所指方向,一支秦军铁骑狂奔而来。 大军前方,两名身挂铁甲的巨汉,坚定而冷肃,眼眸弑杀冷森,身后约莫两千秦军骑跨快马。 这支铁骑,前锋抓着高盾,后军持弓,后军持剑,所有人马背挂着瓷罐。 一路狂奔,披风猎猎招展,好似洪水逆袭而来,狂暴而澎湃。 疾行时,偶遇魏军布置的陷阱,前锋受阻,后军照样策马冲锋,没有半点退却的念头。 公输琅仰头怒视时,留意着秦军敢死队,凝眸更注意到后方,不少秦军尾随而来。 距离远,规模却庞大,像涛涛巨浪,席卷而来。 秦军? 这才是秦军! “徐昭霆,公孙荆,尔等前往两翼驻守,候钧泰,派弓箭手布阵,阻挡秦军,决不可让他们靠近。” 公输琅隐约清楚,前锋这支小规模的秦军,分明在给主力探路。 若冲上高坡,似利箭直指魏军核心。 不可谓不歹毒! 候钧泰踏步穿梭在战壕内,跑向半坡处,向潜藏此地兵勇高呼:“弓箭手射击,全速射击,射杀所有来犯之敌。” “射击!” “射击!” 一声令下,半坡中冒出不少弓箭手,他们抓着强弓,搭上利箭,眼眸深邃,冷凝,气势如虹箭矢似飞蛇冲出。 近身搏杀,魏武卒挡不住秦军铁骑。 远距离作战,特别是依托地形构筑防御战,魏武卒自诩不输给秦军。 箭声嗡鸣,似蝗虫过境,铺天盖地从空坠落。 扑向高渐离,牧苍驰带领的敢死军。 箭锋所过,威力无穷。 铁骑驰骋时,纵使前锋盾牌掩护,全军身挂铁甲,头戴盔戎,锋利的箭矢,叮叮当当刺进盾牌。 从盾牌缝隙穿过的利箭,仍刺劈铁甲,箭锋刺进铁军身体,许多兵勇坠马。 更多秦军临危不惧,策马冲锋。 “前锋阻挡!” “中军射击!” “后军隐藏!” “继续冲锋!” 危机时,高渐离,牧苍驰,你一言,我一语,竭斯底里的咆哮。 魏军一波一波箭雨落地,秦军锋芒未减,反越战越烈。 阵阵箭雨,从远处射击向山坡,时有魏军伤亡。 疯了,秦军全疯了! 候钧泰率军御敌,瞧秦军前赴后继,无所畏惧,神情露出急色。 坡顶,公输琅仍处变不惊,调兵遣将,派精兵驰援候钧泰,免得秦军一鼓作气,强势杀上来。 “将军,秦军猛攻东部防线,数量超过守军,徐将军请将军派遣援兵!”一名信使跑过,焦急的说。 “将军,西线大量秦军出没,公孙将军求援!” 闻声,公输琅平静的面孔,似石子落进湖中,泛起道道涟漪。 谨慎,而惊惧。 这才多久,两翼竟然先后前来求援。 秦军,难道秦军倾巢而出吗。 秦王也太轻视魏军了,欲一战冲垮魏军防线。 瞥了眼中军处境,公输琅喝令道:“告诉陆昭霆,公孙荆,领兵坚守,不惜一切代价,阻挡秦军锋芒!” 中军尚未与秦军近身激战,两翼前来求援,若把多余守军派遣出去,中军如何御敌。 没有半点犹豫,公输琅再派兵杀向半坡,驰援候钧泰。 “杀啊!” “杀啊!” 魏军高举兵戈,朗声高喝,像阵阵洪流,从高坡上冲下来,一路狂奔,强弓射击不断,分明欲秦军。 高宗离,牧苍驰领敢死队艰难前行,两翼兵勇快速越少,不过,冲锋速度未减。 “杀!” “冲上高坡!” 眼瞧魏军冲杀而来,牧苍驰双枪咆哮,靠近的魏军,在他眼里俨然沦为猎物。 “杀啊!” “射击,射击,掩护高将军,牧将军!” 山底,邢步英领兵而来,仰望半坡靠近的魏军,抓起长弓射击。 随行的秦军,持弓射箭,箭矢规模更大,箭雨更密集。 半坡上,露头的魏军,多半遭箭雨射杀。 攻势骤然减缓,高宗离,牧苍驰,带兵加快速度。 魏军处在高地,易守难攻。 秦军强攻,登山爬坡时,速度大大减缓,若不一鼓作气,打掉半坡的魏军,之前的努力,会前功尽弃。 邢步英疾行中,传令敢死队兵勇,搭箭射击,一波一波,似索命的厉鬼。 一波一波箭雨射杀,,牧苍驰,高宗离面临的危机减轻不少。 他们率领敢死军,距离半坡的魏军越来越近。 高宗离抓住时机,一马当先,持斧喝道:“再冲刺一波,按计划行事。” 敢死军复出不小的代价,抵达半坡,与魏军短兵相接时,牧苍驰抓起跨在马背陶罐,抛向魏军喝道:“火油,把所有火油全部甩上去。” “杀!” “杀!” 阵阵咆哮声中,铺盖天地陶罐,被甩向山坡上。 魏军不知何物,持剑劈砍,陶罐破裂时,粘稠火油落似雨滴洒落,落在地面。 不知何人,抓起火折子,扔向火油内。 噗哧一声。 半坡中,火苗像火蛇绵延,向四面扩散,半个山坡全燃烧起来。 处在火焰中的魏军,似落进火海的猎物,全身裹满火焰,口中发出刺耳尖叫声,哀嚎声,在地面上打滚。 (本章完) 第272章 故布疑阵 可惜,四面一片火海,其他人已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没有人帮他们扑灭身上的火焰。 坡底,前赴后继冲上来的秦军,纷纷把陶罐扔上去。 火油溅出,火势愈发猛烈,随着风势,向山坡上漫延。 侥幸躲在火焰外的魏军,步履仓皇向山坡上跑去。 多数魏军,陷入火海。 半坡的火势,让出兵不惊的公输琅,也不淡定了。 候钧泰面孔冷若冰霜,气的捶胸顿足。 他的兵。 陷入火海的魏军,全是他的兵。 顷刻间,竟然折损上千人。 公输琅望向左右两翼时,发现两旁也冒起滚滚浓烟。 魏军漫长的防线,好像遭遇天雷轰打,火势到处蔓延。 “布放,就地布放!” 公输琅凝眸观望四方,发现火势猛烈,阻挡魏军进攻,秦军趁机快速勾结防御,似欲等待火焰微弱时再战。 不由得暗叹秦军卑鄙。 若让秦军抓住时机,魏军处境更险象环生。 此时,东方高坡上。 季玄陵居高临下,注视着战场景象,神情仍旧严肃。 延绵数里的火焰,好似高墙,阻挡了魏军攻势,半坡中,秦军在快速集结。 蓄势待发,即将发起攻势。 “信使,告诉邢步英,领兵强攻,中军必须率先打开局面!” 旁边待命的信使,得令,跨上战马。 “且慢!” 徐闻达挺身挡在战马前,快步走向季玄陵身旁,指向魏军防线道:“王上且看,大多魏军,全部驻守高坡上,若能迂回到魏军后方,不仅能背后偷袭,还能重创魏军军营。 此战,秦军必胜!” 闻声,季玄陵注意到魏军防线,问道:“从此地迂回过去,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魏军防线延绵浊河北岸,不过,精兵集中在函谷关北岸,若臣猜测没错,领兵向北三十里,必有空挡,可摸到魏军后方,一个时辰内,扑杀向魏军后方。”徐闻达道。 一个时辰! 季玄陵嘴角笑意渐浓,抓起长矛笑道:“好,很好,浩然,问道,你们留下来督战,闻达,随本王带兵前往!” “王上,冒然前往,危险至极,臣愿领兵前去!”黄浩然说。 季玄陵摆了摆手:“若正面进攻的秦军,给魏军造成非常大的压力,本王此行将非常安全,何况,黄卿武艺不精,本王怎能让你以身犯险。” 长矛一指,跨上战马,领兵悄无声息向东方而去。 黄浩然瞥了眼战场,紧攥拳头叮咛道:“擂鼓,擂鼓助威!” 嘭嘭嘭! 震耳发聩的鼓声响起,似惊雷向四方漫延。 前方征战的秦军,听闻后方传来军鼓声,气势越发旺盛。 各路大军前赴后继,死死纠缠着魏军。 一时,秦军,魏军陷入胶着状态,秦军缓缓前行,每前行百步,就遭遇复出不小的代价,好在秦军仍不敢怠慢。 “疯了,秦军全疯了!” 长久苦战,公输琅指挥大军非但没有击退秦军,还让秦军不断靠近,两军距离越来越近,甚至少数秦军已经冲上山坡。 此时,他像热过上的蚂蚁,变得焦急暴躁。 难道自己苦心经营的防御,这么轻松被秦军攻破吗? 这么一来,岂不要领兵退守到汾水河流域吗? 他不甘心。 一点也不甘心。 冷眸瞥了眼四面,公输琅不服输。 秦军还没有全冲上来,魏军仍有机会。 挥舞长刀,急不可耐的道:“巨石,把山上储备的巨石,全推下去!” 秦军主力将至,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得令,兵勇快速行动,石块似洪峰从高坡上滚落。 滚滚巨石,的确有效阻挡了秦军步伐,不少秦军被砸死。 瞧见阻挡秦军锋芒,公输琅不敢松懈,传令魏军加快攻势。 弓箭手集结,抓起强弓射击,锐利的箭锋阻挡秦军,使秦军处境突然间变得非常糟糕,甚至出现溃退现象。 欲加强攻势,一名信使狂奔而来,低声道:“将军,风陵渡沦陷了!” 风陵渡沦陷了? 闻声,公输琅内心咯噔一跳。 忽然感觉好像跌落进寒潭内,浑身冷若冰霜。 陈昌琦这蠢货,在风陵渡做了什么? 领两万精锐,竟把风陵渡丢了。 如此,即使此战魏军大获全胜,秦军从风陵渡杀来时,公孙荆领兵在西线如何防守。 他布置的防线,如何阻挡秦军。 此时,魏军防线,已经暴露在秦军眼皮底下了。 临时改变防线,已经来不及了。 公输琅长呼口气,争取保持镇静,急声询问:“徐荣兴呢,他身在何处?” 一个多时辰前,徐荣兴领兵离去,必然赶不到风朗读,若他得知风陵渡,自然有所防备,若不知消息,率军前往岂不恰好扑进秦军怀里吗? “将军,徐副将已得知消息,加快行军赶往风陵渡!”信使汇报。 呼! 公输琅长叹,冷眸瞥了眼四面,靠近信使冷语说:“此事影响深远,谁敢泄露消息,斩立决!” “喏!” 信使离去时,他抓住对方铠甲,吩咐道:“告诉候钧泰,领军死死顶住,决不可让秦军上来。” 风陵渡沦陷,他该快速前往军营,与牧华力商议。 争取尽快作出改变,不然,风陵渡方向的秦军杀来,浊河北岸的魏军,必然全面崩溃。 折身离去时,东方有快马而来,一名信使落地,气喘吁吁道:“将军,东北方出现秦军,正向军营!” “什么!” 公输琅止步惊呼道。 风陵渡的问题,尚未解决,东北方又杀来秦军,搞什么啊! “秦军几何,抵达何处?” “约莫两万,在军营数里外!”信使回答。 两万人? 秦军不是已经倾巢而出,疯狂杀向魏军防线吗,怎么还有多余军队。 公输琅满目疑惑,追问道:“何人领兵?” “秦王!” 秦王? 公输琅浑身一震,踉跄退后两三步,勉强稳住脚步。 竟是秦王领兵。 他不是在南方高坡上观战吗? 一时,神态越发冷酷,额头滴滴冷寒滚落,转首望向南方鼓声传来的地方,疾呼道:“不好,秦王故布疑阵。” (本章完) 第273章 防线崩溃 卑鄙。 秦王太卑鄙了。 故意派遣秦军正面强攻,诱使魏军注意力。 而他,领军迂回魏军大后方,奇袭魏军大营。 这么久来,魏军将领,包含他在内,竟然没有猜出,正面强攻的秦军,全在为秦王打掩护。 风陵渡沦陷,令魏军防线面临崩溃。 若军营惨遭偷袭,营内粮食,军械易主,魏军如何再战。 何况,秦军气势凛冽,自北方强势杀来,与正面进攻的秦军,对魏军形成夹击之势。 魏军背面,潘雄在湅水河设防,秦军杀来时,鞭长莫及啊! 公输琅面容苍白,气的浑身发抖,抓着长刀猿臂来回抖动,不敢想象,魏军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呼! 长呼口气,长刀刺进地面,似行尸走肉岿然不动。 少时,苦楚的喝道:“快把消息传给大帅,建议大帅领兵先行。” “喏!” 信使离去,公输琅折身回到前线,前正征战的候钧泰高呼:“候钧泰,快集结大军,且战且退,向军营方向撤离!” 候钧泰正指挥大军作战,与秦军杀得正酣。 不解公输琅军令,挥袖抹去面孔血迹,提长剑跑来,急声道:“将军,秦军攻势正盛,即将杀上山坡,为何现在撤军?” 秦魏两军近在咫尺,漫长的防线中,不少地方,已经出现秦军身影,与魏军近身搏杀。 此时撤离,魏军死守的防线,会顷刻间瓦解。 先前所有拼杀前功尽弃,魏军恐难逃脱秦军的追杀。 “风陵渡沦陷,秦王率军出现在军营东方,死守此地,没有任何意义了!”公输琅道出实情,厉声说:“快给徐昭霆,公孙荆传令,让他们向中军靠近阻挡秦军。” 风陵渡沦陷了? 秦王领军出现在军营东方? 天呐! 魏军作战时,秦军究竟做了什么? 候钧泰不敢相信,可怕,太可怕了。 得知魏军处境,候钧泰郁闷的说:“将军,此时撤离,魏军甩不掉秦军精骑!” 骑兵乃步兵的克星,他不明白,将军为何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休要啰嗦,赶快通知徐昭霆,公孙荆,领军回援,保护军营!”公输琅态度不容置疑。 战场局势,他了然于胸,焉能不知其中利害。 没错! 魏军撤离,会让秦军猛扑上来,使战死的魏军枉死。 他同样明白,若不撤离,秦王领军焚毁军营,南北夹击,魏军面临全军覆灭的危险。 孰轻孰重,他心似明镜。 候钧泰欲争辩时,公输琅冷语道:“魏军撤离,在汾水河沿岸布防,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喏!” 候钧泰不敢抗命,瞥了眼前方冲杀的秦军,心中苦楚无处倾诉。 叮咛信使,向徐昭霆,公孙荆传令,他则悄无声息聚兵,为撤离做准备。 徐昭霆,公孙荆,领兵从两翼杀来时,候钧泰高举长剑,朝着身旁苦战的魏军高喝:“撤离,全军撤离!” 撤离? 全军撤离? 杀戮正盛的魏军,不知缘由,好几名校尉前来询问。 候钧泰没有时间一一解释,举剑爆喝:“撤,随将军回营。” 得令,魏军迷茫而诧异。 军令如山,仍追随候钧泰离去,渐渐弃守坚守的阵地。 追随公输琅,一路向北。 半坡中,尸体累累,尽是残肢断臂,尚带余温的鲜血,在山坡流淌。 此地,已不能被称为修罗场,更像秦魏两军的坟墓。 奋勇厮杀,率军艰难向前推进时,身处三地的邢步英,高宗离,牧苍驰,不约而同的发现,眼前拼死苦战的魏军,竟然突然撤离了。 纵使两翼魏军狂奔而来,秦军前方,仍露出长长的缺口。 持兵戈而立,许多秦军望着缺口,有点不知所措。 前一刻,魏军还与他们搏命! 后一刻,毫无前兆的撤离了! 是福? 还是祸? 稍之踌躇,牧苍驰率先扬起双枪,喝道:“兄弟们,追杀魏军。” 他不知发生何事,可魏军举措,分明给秦军机会。 平四苦战,也没有攻陷魏军防线,此时,突然出现缺口,不管是福是祸,敢死军都该为大军探路。 闻声,高宗离也缓过神来,抓起长斧喝道:“兄弟们,冲上去,全歼魏军。” “冲啊!” “冲啊!” “全歼魏军。” 此时,敢死队兵勇约剩四五百人,却仍斗志昂扬。 闻讯,全像嗷嗷叫的虎豹熊罴,策马举剑,狂冲上山坡。 发现魏军弃守防线,急匆匆撤离,敢死队兵勇像饥肠辘辘的狼群,一个个穷凶极恶,一鼓作气追上去。 邢步英领秦军主力,发觉敢死军安然无恙,不敢延误战机,持双锏催促全军,像洪水席卷大地,直扑魏军。 顷刻间,中央战场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中军退出战场,两翼,徐昭霆,公孙荆带领的魏军,面临的压力骤然倍增。 防不住高宗离,牧苍驰,邢步英指挥的中军,从两翼辗转而来,还时时面临林君宸,杨经武带军追杀。 已没有先前气势,防线几乎崩溃。 徐昭霆,公孙荆,自知风陵渡沦陷,秦王偷袭军营,迫不得已中,且战且退,抵抗两翼的秦军。 北方。 魏军营地七八里的地方。 季玄陵策马狂奔,披风猎猎招展,深邃而冷酷眼眸,带着冷冽的寒气。 随行的两万秦军,一路狂奔,像觅食野兽在林间发现猎物,一个个气势汹汹,张牙舞爪。 此时,魏军军营,落入他们眼底。 瞧着守备空虚,防御松懈的军营,包括季玄陵在内,这支精骑所有人,面孔升起浓浓的笑意。 魏军! 凭借地形布阵的魏军。 终于暴露在他们眼皮下了。 现在,该秦军大显神威,痛击魏军了。 距离军营三四里地时,季玄陵猛地扬起矛锋,冷语喝道:“传令三军,所有人拉弓搭箭,若遇魏军,杀无赦!” “杀!” “杀!” 军中,爆发出震天动地喝声。 多数魏军正在前线征战,营内守军稀少,秦军以雷霆之势,冲进魏军大营内,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铲除所遇的魏军,此战必胜。 第274章 破魏军 阵阵高喝声中,秦军前锋拉弓搭箭,后军提剑冲锋。 魏军大营内,巡逻的魏军,事先已经有人隐约听闻马蹄声。 不过,军营距离前线太近,他们压根没有当回事,毕竟,魏军防线固若金汤。 前线溃败,也有信使传信。 此时,突闻杀声,有魏军转首眺望东方。 发现东方铁流滚滚,一支规模庞大的秦军,不知何时,摸向大营附近。 “秦军,秦军来了!” 一人惊呼,其他人,也高呼起来。 “秦军!” “秦军杀来了!” 此时,牧华力正在帅帐内钻研军情。 突闻外面呼声,疾步冲出帅帐,仰头眺望。 一支雄赳赳,气昂昂,令人惊惧的精骑,好像猎鹰从东方扑来。 强烈的威压感,令人喘不过气来。 牧华力也惊慌,不过,没有到不知所措的地步。 他不知,秦军从什么地方而来。 在前线征战的公输琅,也未传回魏军溃败的消息,至少说明魏军防线仍固若金汤,魏军正在作战。 牧华力稍作思考,即派人擂鼓聚兵,欲借助军营内留守的兵勇,在军营东线组建防御,迎战秦军。 大军集结时,军营南方杀生渐起,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 闻声,牧华力内心咯噔一跳。 一支秦军来犯,浊河沿岸防线不破,魏军仍有扭转时局的机会。 若魏军防线被破,次战必败。 来不及派探子前去侦查,公输琅派遣的探子已经赶来,得知,公输琅已领兵后撤,向军营而来。 牧华力面色骤变,拳头狠狠砸在拴马桩上。 嗨! 这个懦夫。 公输琅率军后撤,固若金汤的防线崩溃,任由秦军从南方杀过来,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现今,南方秦军扑向军营,东方精骑狂奔而来。 两线作战,魏军却自乱阵脚,分明把魏军推进火坑内。 顿了顿,牧华力仍然决定聚兵死守。 前线防线崩溃,若公输琅不能快速撤离,若让秦军包围,魏军休想再突围。 在汾水河流域布防,更沦为泡影。 跨上战马,扬刀高喝:“集结,全军向东方集结,阻挡来犯之敌。” 全军备战时,牧华力向探子叮咛道:“告诉公输琅,让他领兵向北方撤离,免得所有魏军被秦军包围!” 时不我待。 时不我待啊! “喏!” 探子离去,牧华力不顾年迈,长刀拍马,向军营东方而去。 季玄陵领秦军转战数十里,就没有放过魏军的念头。 牧华力尚未抵达军营东方,冷眸已经瞧见东面扬尘滚滚,乌压压的秦军,好像滔天巨浪从东方扑来。 嗡嗡! 嗡嗡! 快抵达军营东方,空中传来嗡嗡蜂鸣声,牧华力仰头相望,密密麻麻的箭矢,犹似饥饿的蝗虫过境,煽动双翼飞行,向军营而来。 “秦王,好狠!” 策马强冲时,急声向前方集结的兵勇高喝。 “散开!” “快散开!” 箭矢! 空中乌压压,全是锋利的箭矢。 若空中而落,所造成的杀伤力,牧华力不敢相信。 可惜,已经迟了。 魏军尚未作出防御时,铺天盖地箭雨,已经落下来。 地面的魏军,尚未了解情况,不少人已经惨死在秦军兵锋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密密麻麻的箭雨,再度落地! 正从四面八方集结的魏军,俨然沦为秦军活靶子,三五波箭雨过后,魏军已经彻底乱了阵脚。 季玄陵领兵冲上来时,在军中没有找到公输琅踪迹,目光集中在牧华力身上,长矛一指,喝道:“全军出击,击杀所有魏军!” 他一马当先,向牧华力冲过去! “杀啊!” “杀啊!” 后方秦军闻声,扬起长剑,追着季玄陵的步伐,快速冲过去。 直接越过魏军的防御,冲进军营内。 这支秦军,清一色的骑兵,冲进魏军营盘内,好像兽潮冲过来,当即挥剑冲杀。 魏军根本没有办法阻挡,在逃亡中,直接被秦军斩杀。 季玄陵策马冲向牧华力身旁,也不啰嗦,直接挥矛刺杀。 今日,他已经毁掉秦军粮草,战船,所有秦军没有退路,要想继续征战,最好抢夺魏军的粮食。 此时,不光他明白,所有秦军都心似明镜。 这是场生死之战,不是秦军坚持的最后,便是魏军取得大捷。 不过,眼瞧着魏军落荒而逃的样子,已经没有退路的秦军,渐渐恢复斗志,大军越战越勇,越战越狂! 季玄陵与牧华力激战几个回合,发现对方纵然年迈,却没有半点畏惧的样子,冷声一声道:“老家伙,本王不杀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呵!” “牧华力!” 此时,牧华力也有点惊讶,他早听说秦王善战,没想到对方领兵冲破魏军道道防御,杀来军营不说,彼此过招,秦王攻势似乎非常勇猛,他竟然不能奈何对方! 不过,他没有半点犹豫,也不恋战,抓起长刀:“全军且战且退!” 步兵对抗骑兵,在骑兵没有靠近之前,也许还能阻挡对方,当两军混战时,步兵没有强大防御,根本不可能阻挡骑兵。 想撤离? 可惜,季玄陵不给他时间,持矛纠缠牧华力不说,秦军更没有放弃念头。 一时,魏军根本不可能抽身出来,军营内丧亡徒增。 不能快速抽身离去,让牧华力异常焦急。 他战死沙场,何足惧哉! 但他必须把魏军带走啊,不然,公输琅麾下没有多少军队,即使将来在汾水河流域布阵,也很难阻挡秦军的步伐。 可惜,担心什么,来什么! “牧华力,本王想起来,你是魏军统帅,声震秦魏啊!” 季玄陵策马瞪向牧华力,神情越发冷酷,当年魏军伐秦,牧华力亲领魏军,难怪他听着牧华力的名字觉得耳熟呢。 猛地扬起矛锋,指向牧华力,冷语道:“今日,新仇旧恨一起算,本王非取你首级祭旗。” 让小辈轻视,牧华力冷酷的面容越发冷冽,喝道:“季玄陵,你休要大言不惭,当年,本帅能够击溃击败你父王,今日,照样能领兵宰了你!” 第275章 一路狂杀 牧华力。 魏国名将。 从前,亲率魏军,与齐国名将陆匡,终结了雄踞西方的秦国。 老秦王退后咸阳,郁郁而终。使秦国王权旁落,沉寂七八载。 季玄陵挑衅,牧华力自视甚高,没把他这个后辈放在眼里。 今魏国势微,魏武卒却仍骁勇,最终,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此时,秦王持矛独战,沙场袭之,趁机杀之,魏军,魏国,面临的问题,全迎刃而解了。 牧华力沧桑的面孔,勾起阴鸷,诡异的微笑,令人感觉惊悚。 扬起猿臂,长刀一挑,冷眸似流光,瞥过军营内逃窜的魏军。 声若洪钟,高喝道:“全军听令,袭杀秦王,取其首级者,赏金百两,官升三级。” 没错! 牧华力欲纠集斗志涣散,化作鸟兽散的魏军,袭杀季玄陵。 军营遇袭,魏军溃不成军,丢盔弃甲,仓皇四逃。 今重赏全军,既能笼络人心,若聚兵除掉秦王,也有意外之喜。 “诛杀秦王!” “取其首级!” 重赏中,自有勇者现身。 何况,黄金百两,官升三级,多少人日思夜盼啊。 听闻魏军附和,牧华力凝眸瞥了眼持矛独处的季玄陵,面孔笑容更甚。 掂了掂刀柄,双腿踢打在马夫,舞刀冲刺,气势如虹。 像年迈的狮王,即使风烛残年,气势仍然不弱。 聚集而来的魏军,犹似受狮王号召的兽群,明知敌人强大,仍前赴后继冲来。 百两黄金! 够他们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官升三级! 足够他们光宗耀祖了。 此时,季玄陵在他们眼里,像金山银山,是他们享受荣华富贵,受人敬仰的垫脚石。 “杀啊!” “杀啊!” 热血中,有魏军情不自禁扬剑咆哮,好似军功唾手可得。 魏武卒聚集而战,秦军临战反应更快,近处的铁骑,扬剑策马冲杀上来,剑锋森寒,肆意诛杀。 稍远处,秦军拉弓搭箭,锋利的箭矢,射向聚集的魏武卒,杀伤力更强悍。 一时,又是场血雨腥风。 欲得军功的魏武卒,持兵戈疾行中,犹似森林中被砍伐的树木。 鲜血飞溅,轰然倒塌。 “老匹夫!” 季玄陵碎口怒骂,俊逸的面容冷若冰霜。 他背负血海深仇。 为老秦王报仇。 为昔年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秦军报仇。 他说过,绝不放过,当初欺凌大秦的敌人。 此战,正是报仇,雪耻,秦军扬名,秦国恢复声望的良机。 婆娑的睫毛下,冷冽的眸子凝视持刀冲杀来的牧华力。 十步! 五步! 三步! “老狗,纳命来!” 一步之遥时,季玄陵矛锋乍起,似矫健猛虎,拍马冲刺。 寒森森矛锋,辞行刀锋,吱一声,矛锋划过刀锋,似吐着信子的毒蛇,飞扑向牧华力脖颈。 牧华力来势汹汹,突遇杀招,似快落进陷阱的猎物,惊慌中,快速闪躲。 勒马侧身躲开,牧华力感觉面孔带有余温的血滴滚落,抬起阔掌摸了摸,指尖鲜血满布。 深邃,阴鸷的眸子,骤然间,越发让人害怕。 一眼瞥过四方,发觉响应他擒王的魏武卒,大多数已躺在血泊内,尸体任由穿梭兵勇与战马踩踏,少数奋力靠近者,遭铁骑阻挡。 竟不能在秦军中,淌出一条血路来。 嘶! 牧华力长吸口气,深知处境不妙。 未能击毙擒王,再逗留,魏武卒伤亡更大。 连他也面临危险。 欲遁走时,季玄陵的矛锋,再次刺上来。 好似难缠的毒蛇,纠缠牧华力不放。 顷刻间,兵戈作响,战马嘶鸣。 刀枪撞击,星火四溅。 苦战少时,彼此仍未分出胜负。 不过,牧华力终究年迈,越战喘息声越急。 危机时,公输琅策马持刀而来,闯进战场内,解救牧华力于危难。 瞧大帅气喘吁吁,汗珠滚滚,公输琅急声询问:“大帅,没事吧?” 老了,大帅终究老了。 尽管仍老当益壮,骁勇善战,但年迈气短,抗齐时,旧伤未愈。 秦王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 若非如此,大帅焉能势微。 “死不了!” 牧华力冷冷回了句,杀红眼的眸子,瞥向公输琅质问:“为何退出战场?” 浊河防线,军营粮草,孰轻孰重,他自问公输琅应该清楚。 如此,为何还弃守浊河防线。 公输琅尴尬而苦闷,满目憋屈,英雄气短的说:“大帅,风陵渡丢了,末将不得不撤离啊!” 风陵渡丢了? 牧华力惊目结舌,急声询问:“当真?” “末将怎敢拿风陵渡开玩笑!” “可恶!” 风陵渡沦陷,浊河防线形同虚设。 秦军沿西河北上,湅水河,汾水河防线,都难以自保。 牧华力心有不甘的瞥了眼季玄陵,扬刀喝道:“撤离,全军退出战场!” 从前,公输琅弃守浊河防线,他误以为对方不知深浅,领军驰援军营,还大骂对方愚蠢。 此时,得知风陵渡易主,浊河防线已么有死守的意义了。 毕竟,风陵渡处的秦军东进,会步步蚕食魏武卒防线,坚守时间越长,魏武卒处境越弱。 若不甩掉秦军,魏武卒面临大祸。 “撤!” “候钧泰,领军撤离!” 处境不利,久战不利,公输琅不敢纠缠。 奈何候钧泰不甘心,拍马而来,满脸血水询问:“将军,不顾公孙将军,徐昭将军了吗,不顾军中粮草了吗?” 这支突然奇袭的秦军,打乱了魏军安排。 可就此撤离,魏军损害太大了。 憋屈! 他不甘心呐! 公输琅没有解释,厉声喝道:“顾不了了,赶紧撤!” “活捉公输琅!” “生擒候钧泰!” “活捉公输琅!” “生擒候钧泰!” 军营内,四散的魏武卒尚未集结,后方再度传来震耳发聩的杀声。 一名魏军尸体被抛向空中,未落地时,邢步英持双锏,策马杀气腾腾冲来。 披风猎猎招展,盔戎上污血流淌,面容似抹了红泥,不知是血,还是汗! 嘭! 嘭! 阵阵沉闷声响中,高宗离抓双斧冲来,好像巨熊闯进羊圈内,一路狂杀,沿途魏武卒竟不能阻挡。 第276章 穷追猛打 两人狂杀中,牧苍驰领秦军主力,从后面杀上来。 似疾风骤雨,狂风肆虐,不给候钧泰,公输琅抽身离去的机会。 与季玄陵统帅的秦军两方遥相呼应,好似巨蟒藤蔓死死纠缠着魏武卒。 把公输琅,牧华力统领的魏军,团团包围在中央。 两支秦军,从两路冲杀,不全歼魏军誓不罢休的样子,谁都没有放弃的念头。 “杀!” “杀!” “诛杀牧华力者,赏金五十,诛杀公输琅者,赏金三十!” 南面,邢步英,高宗离,牧苍驰,领军击溃魏军防线,全出现在魏军军营内,季玄陵战意越发浓烈。 扬起矛锋,一路冲杀咆哮。 先前牧华力如何对他,此时,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全报复给对方。 何况,秦军破魏军防线,已处在优势地位,该痛痛快快杀敌了。 “诛杀牧华力!” “诛杀公输琅!” “诛杀牧华力!” “诛杀公输琅!” 秦军精骑,听闻王上重赏,嗜血而好战,咆哮着,呐喊着,挥舞战剑来回杀伐。 雷霆之势,从军营东方向西方碾压过去,所过之处,魏军节节败退,临时组建的防线,好似残垣断壁,一触即溃。 军营内,几乎正在上演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鲜血滚滚! 尸体成堆! 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彼此混杂! 没有半点防御的魏武卒,已挡不住秦军锋芒,丧失与秦军作战的资格! 急速退出军营,季玄陵,邢步英,高宗离,牧苍驰率军仍好像虎狼,踏平魏军军营,不顾营内粮食,一路向北追杀。 狼狈逃亡中,候钧泰抱着受伤的左臂,慌不择路的追上公输琅,牧华力,神情惊慌的说:“大帅,将军,秦军越战越勇,一路穷追猛打,似欲把魏武卒赶尽杀绝。” 毕竟,他们且战且退,已撤出军营十余里,沿路向湅水河流域逃亡。 大获全胜的秦军,却没有停止追击,还追杀不断。 没有战马的魏武卒,跑不过秦军的战马! 没有坚固工事防御的魏武卒,阻挡不了锋芒毕露的秦军。 若不该改变魏武卒处处被动的处境,此战,莫说甩掉了秦军了,能否全身而退,尚不可知。 牧华力,公输琅,何尝不惊惧。 秦军! 如今的秦军,与从前作战的秦军似乎有点区别。 遇阻时,不知退! 大胜时,不知退! 只顾建功,不顾生死! 公输琅有点明白了,为何大康各方势力,惧怕秦军了! 眼见魏军数量锐减,再不改变,即使将来甩掉秦军,也恐难在汾水河流域,组建第三道防御。 最关键,他们沿途向北逃亡,秦军马不停蹄追击,若潘雄没有得到消息,秦军一鼓作气破湅水河防线,后果不堪设想啊! 情急中,公输琅高喝道:“传令三军,就近隐藏进堡垒中,其他人,继续向北撤离!” 先前,为阻挡秦军,他派遣魏军在河东郡各处修建不少地堡,里面储藏着粮食,军械! 每个地堡,约莫能容纳百余名魏军,粮食够所有坚持两月! 原本,他计划浊河防线,溧水和防线崩溃后,在汾水河流域死守时,派魏武卒潜伏,骚扰秦军,长期与之对抗。 奈何浊河防线太崩溃,秦军又紧追不舍,不得不提前暴露地堡位置了。 闻声,候钧泰急喝道:“所有兵勇,扣扣相处,就地寻找地堡藏身!” 生死攸关时,候钧泰所言,犹如救命的福音,让魏武卒在绝望中,看到希望! 季玄陵领兵冲杀中,邢步英快步追上来道:“王上,公输琅领兵遁走,要不要停止追杀!” 毕竟,他们后方还有两支魏军呢。 即使不追杀魏军,秦军折返,照样能够重创魏军。 “全军追击!” 季玄陵态度坚定。 被魏军困守好几日,难得魏军处境糟糕,秦军一路追杀,恰好消灭魏军。 转首望了眼左右的高宗离,牧苍驰,朗声喝道:“高宗离,牧苍驰,全军追杀魏军,直扑湅水河。” 此时,数万魏军,好像草原狂奔兔子,秦军犹如虎豹,在季玄陵眼里,魏军已经没有资格威胁秦军了。 二将离去,季玄陵高声道:“邢步英,你领兵直接向湅水河行军,记住,谨慎小心!” “喏!” 眼前魏军数量庞大,可惜,十有全是步兵,惶惶不安中,两万多秦军追杀他们,犹如割韭菜。 倒是湅水河流域,若仍然驻守魏军,秦军再向先前步步为营强攻,这非季玄陵所愿。 何况,他坚信,若邢步英带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达湅水河,不管哪里是否驻守魏军,对秦军而言,都非常有利。 若驻守魏军,邢步英率军而去,也能狠狠打击对方。 邢步英率军一路冲杀,从狂奔四逃的魏军中闯过,大军直奔北方。 候钧泰,公输琅,眼瞧秦军举动,暗暗惊慌起来,“大帅,秦军突然越国我们,直奔北方,究竟何意,莫非知道我军在湅水河布防。” “不管秦军是否知道潘雄将军在湅水河流域驻兵,他们前往湅水河,都不是什么好迹象!”牧华力说。 若秦军前往涟水河流域,可能偷袭魏军,不过,此地距离石门山更近,秦军可能领兵前去奇袭石门山,夺取粮食。 事已至此,魏军都面临着非常严重的危机。 顿了顿,牧华力嘀咕道:“公输将军,领兵向东方撤离!” 荒原上,魏军根本没有藏身地方,继续逃亡,只会让秦军白白斩杀。 东方有处丛林,若魏军能够抵达,兴许还能苟且偷生。 公输琅抓起战刀,高喝道:“全军向东北方撤离!” 一时间,三人带领魏军,快速撤离,向东方前行。 一路北上,魏军数量越来越少,从先前三四万,变成这会顶多两万人。 最让公输琅担心的是,公孙荆,徐昭霆领兵还在南方呢。 这会儿,压根没有收到两人传回的消息,也不知对方处境如何了。 约莫一个多时辰,公输琅带着万余人,跑进森林内。 第277章 大获全胜 魏军处境江河日下,沦为土鸡瓦狗。 季玄陵气势更甚,矛锋一挑,高喝道:“大军北上,直扑石门山!” 魏军溃不成军,快速占领魏军粮草营,可得到大量粮食,缓解秦军危险的境地。 稍作休整,扑向安邑城。 若夺取安邑城,掌控魏军粮草,河东郡内的魏军,将蹦哒不了几天了。 “杀!” “直扑石门山!” 高宗离扬长斧高喝,催促秦军前行。 石门山。 与封陵城,安邑城并列,乃魏军在河东郡三处粮草大营之一。 粮草,军械充沛,与所有粮草营一样,守军稀少。 黄昏时,秦军抵达,几乎没有耗费时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了石门山军营。 斩杀千余人,俘虏数千人,取代魏军,接管此地。 傍晚时,林君宸,杨经武领秦军抵达。 大军借助军营内帐篷,陆陆续续支起营帐,搬出魏军储藏的粮食,草料,生起篝火,埋锅造饭,喂养战马。 支撑起来的帐篷内,首先安置受伤的兵勇,军医穿梭各军帐内紧急救治。 季玄陵沐浴清洗后,披甲袋盔,精神抖擞,在营内巡查。 此时,他兴致高涨,一身轻松。 石门山落入秦军之手,风陵渡易主,封陵城朝不保夕,独独河东郡治地,安邑城仍被魏军控制。 白日时,破魏军浊河防线,追敌百里,秦军不知杀了多少魏军,俘虏多少魏军。 重创魏军,扬眉吐气。 巡营时,他发现秦军恢复战前的气势,甚至更高昂。 粮草,军械,得到有效的补充,三军作战心切。 才返回王帐时,徐问道疾步而来:“王上,这是微臣统计秦军战耗与魏军伤亡。”说罢,把折子呈给季玄陵。 季玄陵浏览后,眉头紧蹙。 秦军伤亡两万,斩获三万,俘虏一万多。 “嗯,俘虏是不是少了点!” 魏军在浊河沿岸的防线彻底崩塌,又逃不出秦军精骑的追击,仅抓捕一万多俘虏,事情有点反常啊。 “禀王上,魏军在河东郡内,修建大量地堡,逃亡中,许多魏军躲进地堡内!”徐闻达汇报。 地堡? “这公输琅,防不胜防啊!” 季玄陵惊讶的说,修建浊河防线,修筑地堡,公输琅精通防御啊! 秦军气势如虹而来,公输琅能阻挡秦军锋芒,拖延秦军步伐,超出他战前预料。 “传令三军,来日作战,生擒公输琅!”季玄陵叮咛。 此人善战,精通防御,若招降之,兴许会成为秦国名将。 “喏!” 走进王帐内,季玄陵坐在王座,追问道:“可知魏军地堡数量,分部在何处,隐藏多少魏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能让藏在地堡内魏军,袭扰秦军,拖延秦军北伐的步子。 徐闻达抓起地图,走向案台前,把地图铺在案台上,指给季玄陵道:“根据俘虏汇报,浊河通往汾水河,这片地区内,存在大量地堡,数量不明。 不过,每个地堡内能藏匿百名魏军,储藏的粮食,能坚持两月有余!” “嘶!” 季玄陵倒吸口冷气。 莫非公输琅,早料到浊河防线,甚至河东郡守不住,有意与秦军打持久战。 不知魏军地堡所处位置,秦军处境很是被动啊! “能查出来吗?” 季玄陵端着茶杯,低声询问。 “很难!” 徐闻达斩钉截铁的说。 思量少时,又改变主意:“不绝对,其一,地堡内粮食消耗殆尽,魏军自然会跑出来,其二,若魏军遭秦军穷追猛打,各处布放空虚,公输琅,牧华力,会召集魏军出来。其三,秦军东进,讨伐大梁城,逼迫魏军现身。” “嗯!” 季玄陵点了点头,从王座起身,道:“派斥候秘密侦查,另外,散布秦军东征的消息,若有魏军现身,即刻领兵全歼。” 公输琅啊! 给他出了道难题,不过,也太小瞧秦军,小瞧秦军将领了。 他自有方法,逼迫魏军现身。 “喏!” 徐闻达颔首。 公输琅之狡猾,超出他的预料。 幸好秦军占领石门山,得到粮食,得到军械,有安身之地,不然,冒然闯进浊河北岸,后果很可怕啊! “浩然,问道,他们身在何处?”品茶时,季玄陵突然询问。 傍晚,林君宸,杨经武领兵回营,却迟迟不见黄浩然,贾问道,他们的踪迹。 从浊河抵达石门山有段距离,这里藏有魏军地堡,若遇魏军围攻,怕凶多吉少。 “王上冲锋现正速度太快了,浩然他们被远远甩在后面,探子汇报,约半个时辰回来!”徐闻达回答。 “呼!” 季玄陵长出口气,神情严肃的说:“派高宗离领兵前去迎接,另外,给卫康传令,让他在风陵渡谨慎行事,免得风陵渡得而复失。” “风陵渡,的确不容小觑,据俘虏汇报,秦军攻打浊河防线前,公输琅派将领徐荣兴,领两万精锐前往。可惜风陵渡已经易主,不过,臣怀疑,徐荣兴肯定领兵阻挡秦军,已经提前派遣信使通报了。”徐闻达说。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季玄陵说,公输琅各方在皆有安排,分明准备在河东郡,与秦军打持久战。 奈何事与愿违,风陵渡沦陷,石门山沦陷,公输琅的部署,已经渐露瑕疵。 秦军只需扼守风陵渡,再夺取封陵城,占据石门山,便能掌握战场的主动性。 “再派信使,给卫康传令,告诉他,即使不能全歼这股魏军,也要保住风陵渡,封陵城。”季玄陵语声冷酷的说。 有风陵渡,封陵城在,来日,秦军沿着西河背上,仍大大威胁,魏军后面的战线。 使魏军所有行动,全变得投鼠忌器,缩手缩脚。 “喏!” 徐闻达得令,起身离去。 夜深人静! 河东郡东部,一处密林内。 惨败逃亡的魏军,大多龟缩此处。 没有粮食,没有军械。 林外,秦军斥候出没。 黑夜中,魏军气势低沉,似丧家之犬。 公输琅,牧华力也情绪低落,无精打采。 万幸,公孙荆,徐昭霆,领残兵而来,勉强保住不少魏军。 (本章完) 第278章 穷途末路 此时,公孙荆,徐昭霆,候钧泰,似霜打的茄子,又像惊弓之鸟。 秦军之凶悍,让他们始料未及。 精骑追杀百里,也在他们预料之外。 此战,溃败速度之快,更大大超出他们的计划。 浊河沿岸,八万魏军,几乎伤亡过半。 黄昏前,若非信使引路,前来此地藏身,估计处境更危险。 所有哀兵,龟缩在林间,前途迷茫啊! 良久,徐昭霆突然出声询问:“大帅,将军,今日之败,出乎预料,此处非久留之地,赶紧想想办法,尽早转移啊。” “没错,秦军夺取石门山,大军得到补给,很可能继续北伐,潘将军的处境,异常危险!”公孙荆附和! 死守浊河防线时,他与徐昭霆领兵,借助地理优势,还能阻挡秦军锋芒。 候钧泰统帅的中军,奉命撤离后,两翼补充中军,他们遭秦军猛攻,魏军几乎乱了章法。 一战再没有还手之力,像过街老鼠,被秦军追杀百里。 一路残肢断臂,一路血泽尸堆。 夜里,残兵藏身此地,若不快速补充给养,快速补充军械,气势一落千丈,如何再与秦军作战。 牧华力,公输琅闻声,彼此对视一眼。 他们何尝不知林间非久留之地,奈何白日里急行军,半日内,马不停蹄行军作战,三军兵将早筋疲力尽。 不休整,若何行军。 掏出水袋抿了口,公输琅向候钧泰询问:“目前,剩余多少人?” “禀将军,林内尚有三万,便不知各处地堡,还隐藏多少逃兵!”候钧泰回答。 他清点过战损,不可谓不大。 本部军马,更折损严重,十之存三。 好在公孙荆,徐昭霆带残兵,三军合计数量不少。 “三万!” 公输琅惊呼,若非亲耳所闻,简直不敢相信! 战前,不包括风陵渡内的守军,他率军十万,除派徐荣兴率两万离去外,全安排在浊河防线。 八万人,与秦军一战,折损过半。 如此数量,即使领兵安全抵达汾水河,凭三万哀兵,也不能在汾水河组建防线。 何况,林外秦军斥候侦查,若走出树林,秦军是否去而复返,很难预料。 最终,多少兵勇抵达汾水河,目前,难以预料。 不过,几乎肯定的是,此地不宜久留! 没有犹豫,公输琅叮咛道:“公孙荆,即刻安排信使,快速返回王城,把消息传给王上,建议王上派精兵驰援!” 八万守军,尚且阻挡不住秦军步伐! 三军哀兵,如何御敌。 没有朝廷驰援,前途扑朔迷离啊! 公输琅着实没有料到,他精心部署,仍落的眼前糟糕处境。 “喏!” 公孙荆抱拳! 长长缓口气,公输琅转身向牧华力道:“大帅,末将欲领兵出林,即使不能前往汾水河流域,也该尽快前往湅水河,与潘将军守关,免得再生意外!” “风陵渡沦陷,封陵城处境扑朔迷离。我军三道防线,全暴露在秦军眼皮下。不过,如此也不能让秦军驰骋河东郡,是该尽快领兵前往湅水河了!”牧华力点了点头。 与季玄陵作战,又领兵后撤数十里,让他刚刚痊愈伤势,此时,又有点隐隐作痛。 与浑身伤势相比,他更在乎魏军的前途,河东郡的安危。 河东郡危机,上郡孤悬魏国之外,处境会更糟糕。 一旦,秦军占领河东郡,马不停蹄继续东征,连王都都面临危机。 那时,辜负王上信任不说,魏国也有灭国危机。 轻咳两声,牧华力冷声吩咐:“公输琅,赶紧派人传信,召集隐藏在各处的魏军,向湅水河流域集结!” “什么?” 公输琅大吃一惊。 急声反驳道:“大帅,各处地堡隐秘,若魏军隐藏,等待秦军攻打汾水河时,能够在后方骚扰对方,拖延他们的时间!” 若魏军撤出地堡,河东郡南方不少地堡,岂不白白修建了! 他当初的计划,也几乎失败了。 此时,魏军处境危险,却不能暴露地堡内,魏军的踪迹啊。 若魏军能卷土重来,这支伏兵,将会出其不意奇袭秦军,如当初潜伏在浊河南岸的两千伏兵。 “顾不了太多了,三万守军,可不能在汾水河流域,组建的防御,能够阻挡秦军锋芒吗,何况,若风陵渡附近的秦军,沿着西河北上,及时,我等在汾水河布防,也不可能阻挡秦军。”牧华力说。 三万秦军太少,朝廷内,什么情况,他还了解,估计派遣不了多少军队了。 现在,他们还需自身努力。 闻声,公输琅暗暗叹口气,语气仍然非常坚定:“大帅,末将不同意!” “也罢,照你所言!”牧华力没有争辩,毕竟,地堡内魏军,也不是百无一用。 得到牧华力赞同,公输琅急声吩咐:“公孙荆,传令三军,补充食物,稍作休息,后半夜,全军出发,向湅水河转移!” “喏!” 是夜,牧华力,公输琅等将领,带领惨败的魏军,艰难的向北撤离。 清晨,秦军发现时,魏军早消失匿迹。 石门山! 是夜,黄浩然,贾问道领兵归来。 大军休整一宿! 清晨,季玄陵即刻召集,徐闻达,黄浩然,贾问道,及诸将入帐商议军情! 毕竟,兵贵神速,决不能再让魏军延河组建防御了。 幕僚,将领们入帐。 季玄陵神态高涨,道:“本王准备领兵继续追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湅水河。” “王上英明,是该快速前往,配合邢将军作战了!”林君宸说! “王上,末将愿为先锋,领兵奔袭!”杨经武抱拳。 瞧见诸将请命,季玄陵兴致高涨,朗声道:“嗯,如此,大家整顿整军,尽快出发。” “王上,臣以为,不该继续领兵北上!”贾问道说。 闻声,季玄陵好奇的询问:“先生有何良策。” 这时,贾问道上前,走向地图旁,道:“王上,臣与丞相商议,早怀疑魏军沿河东郡内,各处河流布放,目前来看,魏军也是这么做的,继续北上,大军将遭遇节节阻击,与此如此,何不直接挥师东进,杀向魏国王都呢!” (本章完) 第279章 伐魏,灭魏 挥师东征。 征伐大梁城? 季玄陵没有想过,至少,现在没有想过。 他令斥候散布秦军声称东征,也是为逼迫隐匿在地堡内的魏军。 毕竟,东征大梁城,说起来容易,执行时,将异常困难。 这无疑是灭国之战,魏王会以举国之力抵秦。 届时,秦军大捷,也难抽身离去。 再说了,河东郡内的秦军,分布四方,临时集结,也不足以灭魏。 再召集精锐前来,将成为灭国之战。 目前,魏国仍有存在的价值。 他也不想让秦国太锋芒毕露,招来祸端。 “王上,魏军精锐,多数集结在魏东,抵抗齐国。魏西之地,除上郡,河东郡,驻守精兵外,西线大部分地区,布防松懈。 数日前,潘雄领援军前来,此时,河东郡通往大梁城的地方,已没有多少魏武卒。” 贾问道严肃说,毕竟,在魏王眼里齐国仍为魏国宿敌。 黄浩然点头附和,补充道:“从各处传回的消息中,臣得知魏人,已经坚信王上率军北伐,注意力集中在上郡,河东郡。河东郡内的魏军将领,也照此部署。 此时,若有支奇兵,神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杀向大梁城,魏军猝不提防,秦军势必占领战场主动性。” 季玄陵俯身详观地图,斟酌着贾问道,黄浩然的建议。 潘震统帅的魏军,公输琅带领的残兵,要么抵达湅水河布防,要么正在向湅水河转移,肯定在那里布防。 秦军北伐,必遭阻挡。 这么一来,若遭遇固若金汤的防线,秦军会面临不小的压力。 东征! 秦军牵着魏军鼻子走,若提前派军部署,无需抵达湅水河,照样消灭魏军。 “东征,的确该东征,不过,范围该限制在河东郡内,再向东,也该上党南部,不能太偏东了!”季玄陵指头敲着案台,厉声说。 限制在上党郡南部。 不剑指魏国王都大梁城? 徐闻达,黄浩然,贾问道三名幕僚疑惑,林君宸,杨经武,高宗离,牧苍驰,几名武将也疑惑。 一鼓作气灭魏,秦军复仇,也能震慑齐楚燕韩赵,何乐而不为呢? “王上有何顾虑?”杨经武询问。 此时,秦军气势正盛,求战,好战,可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林君宸,高宗离,牧苍驰,也转首询问。 “伐魏,不等同灭魏。”季玄陵神态严肃的说:“秦国没有足够强时,若锋芒毕露,招来齐楚燕韩赵魏夹击,目前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此言出,杨经武四名将领,黄浩然三名幕僚,顿时明白了。 克制! 的确该克制! 他们深知,王上比他们更想复仇,更想灭魏国。 奈何时机不成熟,强行灭魏,后患无穷啊! 注意到诸将幕僚的神态变化,季玄陵朗声道:“按本王之意,此番夺取上郡,河东郡,点到为止!” 不做犹豫,直接点将:“林君宸,杨经武,秘密率军向湅水河靠近,在途中找寻高地,秘密设伏,派信使通报邢步英,挥师东进,佯装东进伐魏。 若湅水河流域的魏军追击,比落入秦军圈套内。石门山内的秦军东进,必然诱出隐藏在堡垒内的魏军,也好领兵逐个击破! 如此,既打击魏军,又威胁大梁城,让魏军不做所措。” 徐闻达点了点头:“此法若成,河东沦陷,魏国衰弱!” “没错,既能达到目的,也可轻松抽身退出!”黄浩然附和。 “众卿赞同,时不我待,即刻行动起来!”季玄陵催促,此战,他绝不给魏军喘息,休整的机会。 “喏!” 众臣抱拳。 这时,季玄陵盯向黄浩然道:“黄卿,大军东征,本王建议,秦军无需在驻守风陵渡!” 投入大量秦军,速战速决,这是他本意目的。 “王上,驻军风陵渡,对秦军百利而无一害!”黄浩然高声道,不支持撤军计划。 “没错,占领风陵渡,进可攻,退可守!”贾问道提醒。 “好吧!” 季玄陵没有多言,安排黄浩然随林君宸,杨经武同行,即叮咛诸将快速行动。 经过半宿行军。 次日晌午,牧华力,公输琅等将领,率军抵达安邑城。 入城,所有饱经风霜,心神恍惚的魏军,才如释重负,缓过神来。 除公输琅派信使前往湅水河,向通报秦军北伐潘雄外,所有魏军全在城内休整。 可惜,黄昏时,潘雄送来的消息,令他们不得不再度警惕。 抵达湅水河的秦军,悄无声息撤离了,向东南方而去! 得到消息,牧华力,公输琅,急速研究秦军可能的行军路线。 派斥候南下,侦查秦军去向。 秦军北伐,仅危及河东郡,上郡,秦军东征,却可能危及魏国,事态发展远比预料中更糟糕! 半日后,斥候传回消息,秦王率军向东方而去。 得到消息,牧华力,公输琅彻底懵了,怒了! “秦王好生狡诈,分明欲调虎离山!”牧华力怒火中烧,他隐隐感觉,秦王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怎奈魏军处境,处处被动,束缚他的手脚,令他不能阻挡秦军。 “大帅,湅水河流域的秦军撤离,兴许秦军全力东进!”徐昭霆说。 “你懂什么,这支军队肯定在半路潜伏,截杀东进的魏军!”公输琅暴跳如雷的说。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可秦王裸的阳谋,却让他们同样很难防备。 若秦军铁心东征,他当初所有的计划,秦军目前所有的部署,在顷刻间变得没有半点用处了。 最关键,一路向东,没有多少防御。 秦军东征,猝不提防,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 “赶紧把消息传给王上,免得生变!”牧华力说! 顿了顿,冷语道:“不管秦王有何图谋,给潜伏在南方的魏军传信,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阻挠秦军的步伐,另外,我们该快速行动起来,追杀秦军,争取把秦军控制在河东郡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魏国目前什么情况,牧华力,公输琅,心似明镜! 第280章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王都附近,罕有驻军。 秦军如入无人之境,王都面临灭顶之灾。 王都沦陷,魏国名存实亡! 会像其他小诸侯国,消亡在历史的风沙中。 那时,秦王是否见好就好,领军退回西秦,尚不可知。 赵韩落井下石,派军伐魏,侵占魏国疆域,却是不争的事实。 “大帅,生死之际,末将愿领军追杀秦军!”公孙荆抱拳请缨,语声坚定。 “是啊,末将随行!”候钧泰附和。 时不我待,不能再等待了。 “追杀秦军,不是秦军在伏击魏军吗?”公输琅语声犀利的询问。 目前,仅知秦军东征,意图何在,尚不清楚,若秦军故布疑阵呢? 危险猝不提防,焉能不谨慎行事。 度步思索少时,公输琅语声冷冽说:“公孙荆,你率军搜索秦军踪迹,记住谨慎行事,千万不能冒进,陷落进秦军圈套内。候钧泰,派遣百名斥候,扩大搜索范围,尽快查找出河东郡东部,所有能藏兵的地方,从而来验证秦王究竟在故弄玄虚,还是贴心东征!” “喏!” 公孙荆,候钧泰领命。 公输琅点了点头,仍没有放弃,叮嘱道:“徐昭霆,传本将军令,在安邑城内招募精兵,世家,富户的私兵,护院,全征集从军,违令者,杀无赦。 另外,颁布军令,若世家子弟内,有人愿从军,即担任都尉,校尉。” 三万魏武卒,如何阻挡秦军锋芒。 何况,秦军气势正盛,即使查清楚秦王所图,没有足够精兵,也没有办法消灭对方。 万幸安邑城足够大,世家富户足够多,城内既有守军,也有游侠,与世家大族豢养的私兵。 若临时全征集军内,既能缩短训练时间,短期内,也能征集一两万兵勇。 尽管对魏军而言,仍是杯水车薪,可有总比没有强。 若再让潘雄派两万援军驰援,七八万魏军,数量仍不及秦军规模,但妥善安排,遭遇秦军时,至少能与他们死战。 “如此做,极为妥善。徐将军,再勒令城内百姓,把所有余粮全隐藏起来,我等不得不防,秦王故意声东击西,麻痹魏军,其实,仍所图湅水河。” 牧华力半眯双眸提醒! 浊河防线一战,魏武卒溃败,折损过半,魏军似惊弓之鸟,气势低落,不少人失去与秦军作战的勇气。 这次作战,魏军仍旧该谨慎行事,步步为营,小心行军。 不然,再度落败,魏军惨败,那时,魏军拿什么与秦军作战。 即使侥幸保证河东郡安危,王都沦陷,他们有何颜面回王都,向王上求情,忏悔呢! 退一步说,若秦王图谋河东郡,让他占据湅水河,魏军在汾水河流域部署,也阻挡不住秦军了。 “喏!” 徐昭霆颔首,不敢有半点大意。 这时,公输琅侧身道:“大帅,南方尚存魏军残部,末将愿只身前往南方,秘密调度,领军收复石门山。” 秦军不能再前行了,不管东征,还是北伐。 经过详细核算,目前南方各地仍有万余名魏武卒,若调动起来,也是股不小的力量。 “不可,你乃三军统帅,怎能孤身犯险,不知军中无将,群龙无首的道理吗?”牧华力怒声呵斥,否决了公输琅的提议。 眼眸直指候钧泰,道:“候将军,此事改由你代劳了,切记分散作战,断不可聚兵一处,让秦军抓住机会!” “喏!” 候钧泰抱拳领命。 诸将没有犹豫,各自领兵,奔赴四方。 一时,河东郡内,再度热闹起来。 此时,大梁城内,河东郡内陆续有消息传回来,城内百姓得知前行战况,惶惶不安。 牧华力,公输琅率魏武卒惨败,秦王大捷,率军东进,剑指大梁城。 前线噩耗,太出乎预料了。 牧华力乃魏国肱股之臣,魏军老帅,戎马一生,胜多败少。 公输琅,河东郡统帅,领兵驻守河东经营多年,防线固若金汤。 秦军伐魏的消息,才几日啊! 秦王竟然统兵,在河东郡大捷,重创魏武卒。 现今,魏军败了,败得猝不提防,出乎预料! 他们痛心疾首,对秦王,秦军恨之入骨,又没有良策,改变前线糟糕处境,唯有等待王上决策。 王宫内! 魏王,公子随,正在商议向河东派遣援军事宜。 突然,得到秦王东征的消息,依旧大惊失色。 东征,秦王说东征就东征。 不给魏军半点喘息机会。 秦军不再北伐,一路向东,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分明欲兼并河东郡,损失灭魏国。 秦王,野心勃勃啊! “父王,魏武卒,多半驻守在魏东,提防齐军西进,魏西没有多少精兵,今秦王挥师东进,该怎么办!”公子随询问。 齐王有意挑起秦魏矛盾,谁知秦军兵锋如此犀利。 坐视不理,自然行不通。 若派军驰援,朝廷临时不能集结大量军队。 匆匆征兵,调遣军队,也耗费不少时间。 可不积极防御,任凭秦军抵达上党郡南方,必剑指大梁城,威胁魏国根基。 将直接威胁王城。 现在他根本不能猜测,秦王究竟是调虎离山,还是铁心伐魏,这两件事,不管哪一件猜测错误,对魏国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王座上,魏王愁眉苦脸,思绪前所未有的凝重,焦虑的询问:“张懿抵达邯郸,是否查探清楚,他究竟与赵王商议什么,为何没有回秦国!” 魏王忌惮赵国,不低于赵国,生怕秦赵合谋,分刮魏国。 毕竟,依他所见,伐魏与灭魏截然不同。 伐魏,秦军东征,不触及齐楚燕赵韩的利益,灭魏,则改变诸侯国格局,齐楚燕赵韩焉能置身事外,任由秦王得逞。 是故,抵抗秦军前,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 公子随神情阴鸷,气愤又恼怒,不甘心的说:“此事仍没有查清楚,不过,赵王没有派军征讨林胡,此事仍有嫌隙,赵王向来卑鄙,若秦军重创魏国,孩儿相信赵王不会静观其变,错失鱼肉魏国的良机。” 第281章 主战vs主和 齐楚燕韩赵魏秦。 全好像蛰伏在丛林内的猛兽,恨不得在对手虚弱时,狠狠咬死你。 赵魏相邻,军力旗鼓相当。 今勉强抗衡赵国,魏武卒折损太多,无力扼守边疆,赵王焉能任凭良机流失。 不知秦赵有何所谋,魏王面容苦涩,长叹口气。 紧握的拳头咯吱作响,猛击在书案。 “派去楚国的使臣,有没有回信?大康各方势力,是否表态?” 魏军单独抵抗秦军,魏王没有多少信心。 关键不希望倾举国之力,抵抗秦军,最终,令魏国沦为各方势力撕咬的对象。 若借助外力对付秦军,化解魏国燃眉之急,也减少魏军伤亡。 一举两得。 公子随微微摇头,尴尬的说:“暂时没有任何消息,不过,斥候汇报,楚王向楚东增兵,向宋地增兵,与齐军争锋正酣,儿臣估计,楚王无暇估顾及魏国。 何况,去年齐王伐魏,楚王派军随行,齐楚乃一丘之貉。 恨不得魏国早日衰落,好趁机瓜分魏国。 今秦魏大战,他们不落井下石,已经难能可贵了,怎敢奢望楚王出兵驰援呢!” 公子随的话,打消了魏王求助外援的念头,局势越发扑朔迷离。 唯有查清秦王所图,针锋相对了。 不得已时,魏王召集重臣,几名王子入宫商议。 六名老臣,三名王子抵达,魏王道明前线形势,询问解决之策。 “父王,秦王跋扈,欲灭魏国显威,若诸国按兵不动,儿臣建议,趁齐国南征,调集东线的魏武卒西进,与秦军决战。”二王子,公子律语声阵阵,气愤的说。 之前,他接替牧华力,一年多来,坐镇魏东抗齐。 数日前,回王都复命。 今突闻西线处境,得知魏国处在生死存亡时,顿时怒不可遏,欲统帅魏武卒西征。 “王上,二王子言之有理,秦军东征,魏国危在旦夕,大魏决不能服软!”太尉徐尚武朗声支持。 经历过大魏最鼎盛时达,在他心里仍相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魏衰落,余威犹存,怎可向秦军屈服。 朝廷两名大臣主战,未被魏王采纳。 这时,公子随抓住机会,抱拳说:“父王,秦魏之战,为齐王挑拨。孩儿建议,派遣使者前往魏西,与秦王和谈。和谈,顶多把上郡,河东郡,割让给秦国。 若战,魏国耗空国力,到头来,仍惨败而归,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闻声,魏王神情冷酷:“大魏怎能与秦王和谈,若向秦军势弱,秦王还不变本加厉,彻底消灭魏国!” 魏王有自己的考量,也有自己的顾虑。 他不愿倾举国之力死战到底,却同样害怕言和,让秦军得寸进尺。 那时,魏国照样需拼死苦战。 “父王,秦王早说过,秦国欲深耕大康,是齐王嫁祸魏国,故意挑起矛盾。何况种种迹象表明,若魏国衰落,齐楚在宋国休兵,齐王焉能不趁机西进,消灭魏国呢! 孰轻孰重,无需孩儿明说,父王也清楚其中道理!”公子随游说,欲改变魏王的态度。 “你说的没错,可把上郡,河东郡划过秦国,魏国疆域缩小,更没有资格对抗秦国了!”魏王道出自己的顾虑。 “父王,儿臣始终认为,该恢复从前的策略,联合赵韩,与之结盟,保证魏国安危。如此,南方楚国,东方齐国,西方秦国,要想征讨赵魏韩,都必须掂量掂量!”公子随说。 当初,是魏王改变数代先王坚持的国策,派军伐赵,引来齐楚燕赵韩之军。 导致魏国霸主易位,魏武卒损兵折将,内部积贫积弱,外部强敌环伺,处境前所未有的糟糕。 发现魏王没有否决,公子随铁心言和,继续说:“魏国地处中原,四通八达,若有稳固的外部环境,良好的施政策略,相信很快恢复繁荣的商业,又有沃野千里,农田复耕,百姓安居乐业。 蛰伏几年,必将再次东山再起,届时,魏国再度扩张,远比现在消弱国力要强得多!” 他被魏王视为继承人,不愿等他继位时,魏国积贫积弱,国力衰退,甚至丧失东山再起的机会。 那时,他继承王位后,可能沦为亡国之君。 “你说的没错!”魏王思量少时,点头附和道:“是该尝试与秦王和谈了!” “大王,臣不主张和谈!”有大臣出列,神情冷酷,态度不容置疑的说:“秦国乃虎狼之国,秦王野心勃勃,得寸进尺,其胃口怎能满足。 秦魏争锋,魏军落败,今日割两地。 他日,齐魏争锋,楚魏争锋,难道还要割地吗? 这么一来,魏国陆续各地,将不战而亡,先王留下的基业,岂不毁于一旦。” 此言一出,得到不少官吏赞同。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得一夕安寝。 环顾四境,秦军,楚军,齐军,赵军,虎视眈眈,若送走财狼,又来熊罴。 魏国之地有限,诸国贪念无厌,将来魏国如何处置。 “没错,不论再秦军强大,魏军也该死战到底,向各诸侯国表明,谁敢侵犯魏国,魏军拼死苦战,保家卫国!”另一名臣子附和。 他们两人,对公子随言和的做法异常不满。 两年前,魏国还是中原霸主,被齐楚赵韩燕联军击败,勉强说的过去。 今遭遇秦军,若独独被秦军击败,向其示弱,向其投降,魏国颜面何在。 猛虎无爪,必遭百兽窥视。 魏国如何在狼烟四起的列国中,苟延残喘,立足一方。 “左右谏议大夫,秦魏作战,非你们一句话。敢问,作战精兵何来,粮草何来? 难道两位大人,欲变卖私产,带族中男丁上战场吗? 若两位大人,包括魏国人,没有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休再主张死战,魏国覆灭,尔等沦为亡国之臣,对尔等有何好处。”公子随对两人建议非常不满,厉声怒叱。 他们不顾局势,俨然把魏国带向绝境。 对待他们该严惩不贷,逐出朝堂,免得影响君王的判断,把魏国带上歧路。 (本章完) 第282章 一展雄风 公子随态度坚定,坚持言和。 对朝廷内,只顾意气之争,不顾大局的臣子,异常恼怒。 这些官吏仍把魏国视作泱泱大国,中原霸主,不知东齐西秦,南楚北赵,全在蓬勃壮大。 国难来临,不懂变通,不知进退,沉浸在虚无的幻想中。 目光之短见,思想之顽固,令人匪夷所思。 “兄长,是战是和,非你所能主导,你愿言和,秦王焉能给你面子。”公子律不服气。 “没错,秦王素有野心,对魏国窥觊已久,怎可轻易休兵?”太尉附和。 咳咳! 公子随轻咳两声,眼眸越发冷酷。幸好他早寻觅能臣,拜访贤良,身边聚拢不少年轻而富有进取心的能臣干吏。若他继位,满朝朽木顽石,魏国前途何在啊! 语声铿锵而雄浑,犀利而森寒的眸子,扫视公子律与太尉,厉声道:“秦王是否言和,不去试试,如何得知,全靠尔等癔想吗?” “没错,是战是和,一试便知!”有中年将领支持公子随的建议。 “秦国,魏国,各有所谋。与魏地相比,大康地域辽阔,百姓众多,物产丰富,对秦王而言,广阔天地,大有可为。若大魏愿示弱,隐忍,秦王焉能见效而忘大利,死盯大魏不放呢!”一名年轻官吏说,分明也支持公子随。 朝堂内,陆陆续续又有几名年轻,而掌握实权的官员挺身而出,支持西去和谈。 一时,两名谏议大夫,公子律与太尉,纵然不满,却见魏王不吱声,隐约猜出魏王的抉择,不好再说什么了。 如他们所料,朝廷内沉默时,魏王徐徐起身,度步抵达玉阶前,叮咛道:“公子随,你此去河东郡,与秦王会面和谈,争取提早结束上郡,河东郡内的战事。 安排官员,早日稳定秩序,积极进行战后重建,力争提早恢复魏西经济!” “喏!” 公子随点点头,魏王所言,与他所思不谋而合。 上郡,河东郡,上党郡,皆为沃土,往日繁华富庶之地。 魏国欲东山再起,各郡需首先东山再起,作为魏国根基,此行,他首先该确保河东郡,上党郡无碍。 托腮思索少时,公子随低声询问:“父王,秦魏和谈,朝廷底线是什么,是否割让上郡,河东郡吗?” “最大程度保证魏国利益,能陪钱,就不要割地。能保住河东郡,就该争取上郡!”魏王说。 不过,他了解季玄陵性格,对方吃进嘴里的食物,怕不轻易吐出来。 此行,公子随能否保护大魏疆域,全靠他从中周旋了。 公子随颔首,默然不语。 魏王知西进和谈艰难,似虎口夺食,秦王轻易不退让的。 没有给公子随施加压力,点将道:“段浩林,世子前往河东郡时,你在大梁城附近募兵,一月内,招募八万兵勇,重建魏武卒。太尉,你前往韩当,拜访赵王,争取与赵王商议赵魏联合之事。” “喏!” 段浩林,太尉得令。 群臣告退,走出大殿,太尉徐尚武瞥了眼公子随,欲言又止,甩袖离去。 倒是名叫段浩林的将军,与几名中年将领,全围在公子随身旁,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这些将领,曾经多为公子随食客,其挑选有勇有谋之辈,在秦军伐魏,魏军将领稀缺时,推举给魏王。 “公子,此行凶险,多带劲旅精卒!”一名幕僚提醒。 公子随笑了笑,摆手道:“十余万秦军在河东郡,除非领数量相当的魏武卒,可惜魏国早非昔年,已没有足够多的精锐!”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啊,秦国还是头蛮牛。 诸将,幕僚,神态略微苦闷,公子随叮咛道:“太尉,谏议大夫等老臣支持公子律。此次,父王在某前往河东郡时,派遣太尉前往邯郸,多为平衡朝堂,消弱公子律在朝廷的势力。 段将军,你尽快招募新军,彻底控制这支劲旅。列为将军,尔等也需尽可能多掌控魏武卒,提升他们作战能力。 苏先生,随某前往河东郡,与秦王商议休兵事宜。 待某继承王位时,将是你们一展雄风时!” “喏!” 段浩林等将领,幕僚纷纷颔首,等待公子随传回捷报。 齐国。 数日来,临淄城似沉浸在喜悦中的少女。 前线捷报频传,齐国疆域频频扩张。 南方的战事,比预料中更顺利。 王宫内。 齐王正在低头研究魏国河东郡的战事。 楚东之地,四名齐将统兵作战,他没有丁点顾虑,魏国,河东郡,却让他焦虑。 秦王,魏军的对手乃声震大康的秦王,不可小觑。 此时,从斥候送来的战报来看,齐王不由得感叹,魏国衰落,余威犹存啊! 单单公输琅在河东郡部署的防线,若齐军东征,必然复出惨重代价,今秦军惨遭困守,令他吃惊啊! 可惜,公子僚匆匆入宫了。 秦军东征,欲灭魏国。 此乃惊天之事,超出公子僚预料,也超出齐王的部署。 若秦王依仗秦军铁骑,精锐,一路厮杀,血洗魏国,占领中原要地,齐魏接壤,连齐国也面临灾祸了。 抵达王宫书房,齐王见公子僚慌慌张张,教训道:“何事如此惊慌?没了王子气度。” “父王,斥候汇报,秦王率军重创魏武卒,已经占风陵渡,使魏军在河东郡防线崩塌。今秦王没有趁胜追击,挥师北上,反领军东进,欲灭魏国!”公子僚慌张的解释。 秦军大破魏武卒? 齐王闻声,猛地仰起头,满目惊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他还是小瞧了秦王,对方在如此短时间内,击溃魏军防线,一路东进伐魏。 吃惊的询问:“此事是否当真?” 秦王不照套路出牌,打乱他的计划! “儿臣再三确认,此事千真万确,魏王已派遣公子随去前线了!”公子僚回答。 秦魏局势风云莫测,已经不受他掌控了。 今齐楚宋三国征战,齐军多在南方,若秦王铁心东征,怕牵连齐国。 第283章 假做真时真亦假 齐军多驻扎在南疆,东部守军稀少。 秦王伐魏,只盼魏军坚守,至少坚守到齐军灭宋,占领楚东。 任由秦军东进,兴许抵达齐国边境。 齐王来回度步,思绪凝重,少时,止步询问:“秦王领军几何?” “禀父王,尚未查清。不过,秦王伐魏,在上郡,河东郡共投入二十余万精锐,单单河东内就驻扎十余万,约有四万多飞熊军。 伐魏,尚有存余。灭魏,恐兵力不及。 然秦国内,各地驻军休整,若秦王号令,半月内,各路秦军会抵达魏国。 那时,灭魏在弹指一挥间!” 公子僚抱拳说,道明魏地战况。 秦国精锐,特别是浑身武装的飞熊军,齐国轻骑,实难阻挡。 现在公子僚最担心,若秦王抓住齐东空虚的机会,派精锐东征,使齐国被迫回师。 宋地,楚地所获,付之东流。 齐王垂首,目前,齐国不适合向东部增兵,也不可停止向宋国作战。 思索时,齐王捋清楚季玄陵所图,眉头紧锁的面孔,渐渐泛起笑意,折身坐回王座。 秦王举兵灭魏,若不向魏国增兵,多半在虚张声势。 若秦王铁心灭魏,必然向前线增兵。 要知秦王是否灭魏,只需用心观察,注意他是否向魏地调集精锐。 若函谷关以西的秦军东进,表明秦王灭魏,齐军要提前做准备,防患于未然。 若函谷关内的秦军按兵不动,所谓灭魏不过虚张声势,齐军只需以不变应万变,继续深耕宋国,消灭宋国,在楚军兵锋前,占领楚国东部。 “僚儿,派斥候前往函谷关,密切监视秦军动向,关注秦王是否向魏地增兵!” 秦王是否增兵。 公子僚稍作思考,恍然大悟。 没错,秦王是否增兵,即秦国是否灭魏的直接证据,先前他竟没有想到。 抱拳说:“儿臣马上去办!” “且慢!”齐王喝道。 公子僚诧异的询问:“父王还有何吩咐?” 齐王抓起案台上,公输琅在河东郡的部署,与秦王率军的作战图,寄给公子僚道:“派人把这份作战图,送到西部前线,告诉西线的将军,详细研究,不管秦王是否灭魏,皆不可轻敌大意,赶紧加固防御!”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秦王素来狡诈,诡计多端,若没有增兵,借所统帅的精锐灭了魏国,绝非没有可能。 这样的异类,什么事儿都可能在他身上发生。 不得不防啊! 公子僚接过地图,卷起来后,转身退出书房。 河东郡。 季玄陵统兵行军,摧枯拉朽之势向上党郡南部推进。 所过之地,魏军兵败如山倒。 偶尔冒出散兵游勇袭击秦军,奈何数量稀少,没有将领组织,袭杀秦军,犹似飞蛾扑火,几乎是露出踪迹,就被秦军追杀。 秦军追逐他们逃亡的路线,常常搜寻出魏军藏身的堡垒,借火油,浓烟,逼出藏身地堡的魏军,要么焚烧,要么格杀。 数日内,魏军没有法子阻挡秦军东征的步伐。 不过,安邑城,湅水河的魏军,却没有上钩,季玄陵带兵抵达上党南部时,斥候传信邢步英指挥秦军攻打上党中部,湅水河的潘雄,安邑城的公输琅,没有领兵追击。 此举让他颇为郁闷,怀疑是不是牧华力,公输琅,潘雄等将领,猜出秦军所图,选择静观其变。 如此一来,诱使魏军东归,求援大梁城的计划落空,林君宸,杨经武领军潜伏,也白白浪费时间。 郁闷之余,季玄陵仍坚持己见,不但领军攻打上党南部,而且加快作战速度。 秦军处在攻势,魏军处在守势,时刻牵着魏军鼻子走。 纵然牧华力,公输琅,潘雄猜出他所图,那又如何,不怕他假作真时真亦假,挥师破了魏国王都吗? 毕竟,斥候侦查汇报,上党郡内魏军寥寥无几,若牧华力,公输琅,潘雄不派魏军纠缠秦军,秦军轻松穿越上党,兵临魏国王城附近。 那时,灭魏不再是随口说说。 攻陷大梁城,踏破魏王宫,仅在举手之间。 数日行军,秦军在上党郡内,推进速度奇快,如入无人之境,抵达上党郡东部边境,靠近大梁城的地方。 这时,林君宸,杨经武,从北方传来消息,魏军动了。 一支精锐魏军离开安邑城,追踪邢步英大军步伐时,不幸落入秦军圈套内,惨遭重创。 魏军狼狈逃回,龟缩在洛邑城内,不敢冒险出城了。 得知消息,季玄陵高兴之余,仍有点失望,重创一支两三万人的魏军,却没有全歼湅水河附近的魏军,证明牧华力,公输琅,潘雄已经猜出他的图谋。 这支出城遭秦军伏击的魏军,多半在给魏军主力探路。 林君宸,杨经武,领兵歼之,行踪暴露,牧华力,公输琅,必然越发谨慎行事。 即使领兵前往上党救援,魏军怕也步步为营,欲全歼他们,难度倍增。 在季玄陵犯愁时,黄浩然给他带来好消息,走进王帐内,嘴角噙着浓浓笑意,深深行礼,把书信呈给季玄陵:“王上,公子随前来上党了,派人传来书信,欲与王上会面,商议议和之事!” “议和?” 季玄陵错愕,吃惊。 秦军尚未杀出上党郡,公子随急不可耐前来上党议和,这魏国究竟虚弱到什么程度了。 拆开书信阅览,书信中,公子随姿态低调,态度诚恳,道明上郡遇袭,秦国商人在大梁城外遇害,全受齐国挑衅。 信中没有铁证,不过,公子随分析事情原委,道明自己推测,说清楚秦魏作战对两国的弊端,对其他诸侯国的好处。 季玄陵浏览过书信,仰头郎笑,公子随不惜冒险前来上党郡,向他解释误会,魏国多没有一战之力了。 “王上,公子随前来上党郡时,魏王派将领在大梁城募兵,派丞相前往楚国游说,派太尉前去赵国,臣猜测魏王在做两手准备!”黄浩然说。 从他了解的情况来看,魏王正在做秦军拒绝言和的准备,若秦军不休兵,魏军必与秦军拼个鱼死网破。 第284章 公子随的坚持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魏国没落了,地主仍有余粮。 多年宦海沉浮的官吏,仍有远见。 强吞魏国,有点人心不足蛇吞象,处置不慎,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上,臣提议,派将领向大梁城附近推进,军事上要挟魏王,在议和占据优势地位。” 黄浩然建议,魏王在王都受秦军兵锋威压,公子随在上党郡,自然强硬不起来。 进军大梁城? 好计策! 季玄陵点了点头,肯定的说:“浩然,给各路将领传令,快速行动起来,能全歼,就不要让对方逃亡。” 不光上党郡的秦军,上郡,河东郡的秦军,也该剑出鞘,箭离弦,杀向魏军。 敲诈魏国,多多益善。 何况,公子随前来和谈,秦军处境优越。 “喏!” 公子随车架抵达上党郡,未做久留,马不停蹄前往河东郡,抵达安邑城,与牧华力,公输琅汇合。 与秦王媾和前,必须了解秦军动向,与上郡,河东郡内的形势。 免得在谈判中,秦王狮子大张嘴,敲诈勒索。 安邑城内,经公输琅重新部署,已经滴水不漏,在世家,豪强,富户中募兵,军中增添大量新鲜血液,为提防秦军偷袭,派斥候侦查。 整座城池的军事防御,比从前更森严,更稳固。 公子随抵达安邑城,没有去府衙,反首先视察城内布防,询问秦军动向,了解河东郡内事态。 得知公孙荆领兵探路时,不幸遭秦军伏击,魏军损兵折将,他深感遗憾。 问及诸将对局势有何看法,如何破解秦军兵锋时,却没有得到妥善的答案,此举令他倍感失望。 领军作战,秦军占领雄关要塞,破魏军防线,魏军将领却没有御敌策略,没有方法改变魏军被动局面。 如此,他与秦王议和,岂不处处掣肘,处处被动么? 他旁边,牧华力拖在受伤的身子,公输琅在城头东张西望,得知公子随前来安邑城,未带来援军协助,众将大吃一惊。 前线战局颓废,秦军出没,险象环生。 公子随不带援军前来,若秦王得知公子随行踪,派军强攻安邑城,公子随有危险,他们处境也愈发危险。 浊河兵败,秦军追杀百里地,魏军损兵折将,兵锋遭秦军碾压,王子前来不带援军,让他们如何改变局势,驱逐秦军,收复失地啊! 一路隐忍,抵达官署时,牧华力不吐不快,好奇的询问:“王子,秦军凶残,刀枪无眼,前线处境危险,你不该前来啊!” 他支持骁勇善战,颇具谋略的公子律继承王位,既然公子随来了,作为臣子,他仍然表现的恭恭敬敬。 “是啊,河东郡,上党郡,秦军星罗密布,横冲乱杀,危险万分,王子不该以身犯险。”公输琅附和。 公子随瞥了眼牧华力,公输琅,晓得他们支持公子律继位,特别是公子律前往魏东,几乎与魏军内所有将领建立深厚联系。 公输琅,公子律,师出同门,全在牧华力麾下效力过。 他前来河东郡,与秦王商谈议和事宜,还欲收回河东郡将领的兵权,再不济,也要安插亲信。 公子随道明来意,语声冷冽说:“父王嘱咐,让某尽快与秦王和谈,结束西线的战事,使魏国早日恢复安静,壮大经济。” 议和? 此言出,牧华力,公输琅大吃一惊,旁边的公孙,陆昭霆,徐荣兴也颇为意外。 他们率军在河东郡浴血奋战,尽管接连落败,魏军处境糟糕,但尚未走到穷途末路,焉能轻易议和。 魏国示弱,不被秦王狠狠敲诈才怪。 届时,马革裹尸的兵勇,岂不白白惨死。 若秦王强行勒索,上郡,河东郡,甚至上党郡部分地区,可能被割让出去。 疆域缩小,人口减少,魏国处境每况愈下,如何东山再起,如何恢复霸业。 斟酌后,牧华力,公输琅渐渐明白了。 王上选择议和,多半对他们在前线的表现不满,若魏军接连败北,若任秦军杀进上党郡,朝堂怕丧失议和的机会。 距离亡国不远了。 沉默少时,牧华力抗争道:“王子,此事是不是再商议,议和,事关重大,影响深远。” 临战时,公子随登门拜访,请他统兵出征,支持河东郡战事。 此时,他提出异议,公子随该给他三分薄面吧。 “牧帅,你乃魏国老将,功勋卓著。应该清楚父王所做决定,某没法更改,若牧帅有何怨言,某建议向父王上书细说!”公子随态度温和,却不退让。 牧华力尚未作出反驳,公子随语气已经加重,一眼扫过堂内诸将:“不管诸卿是否赞同议和。有件事儿某心似明镜,若诸卿在前线处在优势地位,魏军作战占据上风,与秦王议和,某将轻松许多,更容易保全魏国利益。” 这句话,公子随绝非威胁诸将,全是发自内心而言。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反过来,战争反哺政治。 若牧华力,公输琅在河东郡大捷,何须他舟车劳顿赶来前线,委曲求全与秦王议和,作出丧权辱国的事儿。 此时,厅堂内诸将占精竭虑,听出公子随的不满。 牧华力默不出声,公输琅躬身道:“王子勿忧,末将尽快布防,决不让魏军再出现溃败,为王子议和做准备。” 唯有军事上的强硬,才能赢得谈判桌上的强硬。 魏军再溃败,公子随提出议和,秦王未必答应啊! 公子随点了点头,叮咛道:“一切谨慎,切勿大意!” “臣,斗胆询问,王子何时与秦王谋面?”牧华力询问。 “某在上党郡时,已派信使向秦王送信,此时正等秦王回信。不过,秦王素来狡诈,议和前,多半采取军事行动,争取更大的利益。”公子随说。 顷刻间,牧华力,公输琅神情越发冷肃。 公子随所言不假,既然议和,秦王肯定采取军事行动,现在,他该早点侦查出秦王向何处用兵,提早未雨绸缪,免得再惨遭秦军偷袭,令魏军损兵折将。 (本章完) 第285章 湅水河北方的燕军 厅堂,气氛冷若寒冰,噤若寒蝉。 良久,牧华力徐徐抬头,仍旧愁眉不展,叮咛道:“公输将军,派信使给路将军传令,令其时刻处在警戒状态,多派密探侦查,了解秦军动向,以防遭袭!” “喏!” 公输琅,公孙荆,徐昭霆,徐荣兴抱拳颔首。 公子随转身走向厅堂门口,抬头仰望,不知在思量什么,还是在看什么,语声虚弱的说:“某不怕河东郡,上郡出问题,更担心秦军出现在上党郡,秦王继续挥师东征,在上党郡内肆虐,威胁王都。” 此事,绝非儿戏。 秦王剑指上党,未尝不像对魏国一剑封喉。 霸占大魏三川之地,把秦地扩张进中原。 呃! 牧华力,公输琅,公孙荆等将领,惊得惊目结舌。 上党守军稀少,斥候汇报,郡内魏军处境糟糕。 秦军攻城略地,兵临大梁城外,绝非没有可能啊! “王子,秦王灭魏,不能吧!”公输琅结巴的说,心生疑虑道:“他不怕秦军锋芒太盛,引起楚齐忌惮,再度西征吗?” “没错,秦王飞扬跋扈,把东方六国英雄为草莽吗?”公孙荆义愤填膺。 遥想当年,联军破函谷,杀得秦军人仰马翻,气的老秦王,何等意气风发。 季玄陵再飞扬跋扈,一路东扩,促使六国联盟,联军照样杀得秦军片甲不留,血洗浊河之辱。 “哼!” “齐楚两军,为宋国争得头破血流,何来时间伐秦!” 公子随冷语说,无情的打破了公孙荆与诸将的幻想:“何况,秦魏之战,乃齐人一手炮制,焉能轻易让秦魏休兵罢战!” 齐王挑起秦魏子之战。 顷刻,厅内所有将领鸦雀无声。 难怪秦王伐魏,甚至灭魏,他早料到魏国没有退路了。 难怪王上选择议和,派公子随来前线。 知晓魏国处境凶险,徐昭霆道:“王子,末将建议,为避免秦军东征,派潘雄将军领军渡过西河,杀进秦国腹地,以此改变目前被动的事态!” “潘雄离去,湅水河流域安全吗,忽视风陵渡的秦军,魏军将丧失议和的资格?”公子随猛地转身,冷若冰霜的询问。 此番前来,他身负重任,不敢让局势越来越糟糕,搞砸父王的交代。 何况,据他所知,潘雄领军所把守湅水河,为魏军在河东郡内第二道防线。湅水河发生问题,魏军在河东郡内的防线全面崩溃。 安邑城内的魏军,也受到不小的波及,甚至没有退守汾水河流域的机会。 徐昭霆噤若寒蝉,气愤的恶骂季玄陵。 牧华力,公输琅,神态的变得无精打采,既要保证魏国领土,又要保证公子随在议和时,处在有利地位,他们压力不小! “某前来河东郡,绝不轻易割让河东,议和,也竭尽所能减少损失,军事作战,拜托诸位将军了。”公子随说,恳切的向诸将说。 “喏!” 公输琅领命。 公子随点头离去,公输琅快步靠近牧华力,低声询问:“大帅,公子随前来,此举何意,难道王上铁心选择与秦王和谈吗,末将听说公子律已经回到王都了,王上该派遣公子律来河东主持军务啊。” 作为将领,公输琅等河东守将,期盼擅长军事的王子继承王位,怎奈朝堂政治,非他能改变。 “公子律回王都,王上仍派公子随前来河东,证明公子律在朝廷争斗已经失败了。甚至太尉也没法改变王上的决定。 所以,公子随前来,自然铁心与秦王议和。 我等作为臣子,既不能改变公子随的决定,又不能改变王上的策略,能做的,唯独保证湅水河与安邑城稳固,免得露出披露,被公子随参上一本!”牧华力半眯眼眸,捋着胡须,淡淡的说。 公输琅,徐荣兴,公孙荆,徐昭霆,一个个苦闷憋屈。 他们在河东郡经营多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秦军的威胁,朝廷的不信任,局势糟糕程度,始料未及啊! 气氛沉闷时,牧华力叹口气,感慨的说:“唉,提早议和也好,保全河东这支精锐,公子律抓住兵权,即使公子随继承王位,没有办法调动大军,照样任由公子律掌控。” “大帅英明!”公输琅回了句,五味陈杂。 夜色迷茫! 湅水河北方。 一支两万人的步骑,从北向南行军,大军恰逢,正是留在邯郸许久未归的张懿,武元魁。 他统领的精兵骁骑非赵国步骑,皆为自燕国的悍勇。 当初,在临淄城时,季玄陵与燕公子延交好,秦燕秘密来往,答应助公子延训练数万虎骑。 这支步骑,正是公子延派遣的燕军前锋。 张懿逗留邯郸城,既有劝说赵王之意,又在秘密执行季玄陵的叮咛,等待这支燕军抵达。 把他们秘密带回秦国,快速投入战场内。 十余日昼伏夜出行军,这支大军沿北方草原与赵国的缓冲地带,秘密抵达魏国境内,欲与率军征战的季玄陵汇合。 此间,大军抵达湅水河北方,黑夜中,南方星罗密布的军帐,清晰可见。 若派遣精干骁骑偷袭,魏军猝不提防时,必受重创。 奈何燕军统帅耿宗,副帅乐田,却迟迟没有出兵的念头。 张懿两次提议借兵伐魏,全被他们果断拒之。 耿宗,乐田率军前往秦国,希望遵照公子延的建议,在秦国协助中,帮燕国训练出善战精锐。 长途跋涉而来,绝非助秦军征战。 再者,据他们了解,湅水河的魏军,全是潘雄从上党郡调集而来,这支军队常年与赵军作战,骁勇善战,没有妥善的安排,他们没有必胜把握。 不愿白白牺牲燕军。 大军前锋,武元魁却像热锅上的蚂蚁,有些急不可耐了。 形势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啊! 魏军大营就在他们眼皮底下,若他有支五千人的精骑,神不知,鬼不觉冲杀而去,有七八分把握重创魏军。 耿宗,乐田,却榆木脑袋,顽固不化,在他眼里像两个无胆鼠辈。 他不知道,燕王为何派遣这两个货色领兵前往秦国。 (本章完) 第286章 游说燕将 冷眸剜了眼旁边的耿宗,乐田,武元魁低声向张懿说:“上卿,劳烦你再游说耿宗,乐田,让他们借给末将五千精骑。末将率军偷袭湅水河流域的魏军。 大不了所得俘虏,全送给燕军。” 据他所知,王上,申屠将军,邢将军,统帅大军在上郡,河东郡冲锋陷阵,杀得魏军片甲不留。 这段时间,若他追随王上,必然在攻城略地,偏偏陪同张懿前去大梁城,辗转前往韩当,月余内,已没有战场杀伐,酣畅淋漓的感觉。 今偶遇魏军营盘,良机稍纵即逝,他不愿错失良机。 毕竟,照他的理解,铲除湅水河的魏军,消弱魏军在河东郡的兵锋。 “耿宗,乐田,目光短浅,分明两头倔驴不听劝!” 张懿也不高兴,他焉能看不出战机。 偶遇魏军营盘时,已叮咛武元魁派斥候前去侦查了,欲铲除湅水河的魏军。 可惜,两次上前游说耿宗,乐田,却没能改变他们的主意。 满腔怒焰,无处发泄。 不过,为消灭眼前这支魏军,他宁愿再前往一试。 抓着马缰,调转马首抵达耿宗,乐田身旁,张懿抱拳:“耿将军,乐将军!” “上卿!” 耿宗,乐田抱拳回礼。 他们知晓张懿为何前来,是故,乐田提前说:“上卿,若欲借兵,休要再提,免得伤了秦燕两国和气。” “是啊,公子随派五万燕人入秦,两年后,某需带回五万精锐。”耿宗附和。 张懿轻笑,先前耿宗,乐田已经这么对他说了。 还欲凭三言两语,把他打发走吗? 没那么容易了。 “耿将军,乐将军。魏军近在咫尺,某相信,你们该清楚,若趁魏军尚未察觉,万余精骑出没,必然消灭这支魏军。 此番,某向你们五千精锐,入咸阳,张某赔将军万名俘虏,若借某万余燕军,冲破魏军大营,杀退魏军,所获俘虏全归两位。” 张懿极富耐心,所提条件作出巨大让步。 “此事不好办啊。” 耿宗神情犯难,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样子,拒绝了张懿的提议。 这两个蠢货。 张懿内心怒骂,他行走列国,没遇到这么顽固不化的将领。 简直是死脑筋啊! 他却不知,公子随派将领入秦,为保大军两年后回燕国,为保将军的忠诚,特意在军中挑选忠义者。 耿宗,乐田,作为燕军前锋,临行前,公子延特意叮咛,入秦,对军中叛燕国者,格杀勿论。 发觉耿宗,乐田再度拒绝自己,张懿咬牙说:“如此,作战所得钱粮,军械也归燕军!” 秦将领兵作战,所得俘虏,钱粮,军械,全赠予燕军,消灭魏军即可。 这是张懿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了。 然而,他小瞧了耿宗,乐田。 耿宗,乐田面不改色,对他给出的条件,不为所动。 “上卿,莫让耿某难做!”耿宗苦涩的说。 张懿三次前来借兵,他们拒之,怕已得罪张懿了,怎奈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此时,张懿面孔冷凝,似寒霜,似冰雕,他的确生气了。 月余内,陆续前去大梁城,邯郸,魏王,赵王,对他客气,没有刁难他。 耿宗,乐田,燕军裨将,向其借兵,却费尽口舌。 张懿恼火,没有遮掩面孔的怒意,轻哼了声,语气森严的说:“耿将军,乐将军,秦燕秘密结盟。秦国遇袭,燕军该驰援,燕国遇袭,秦军也当驰援。 今吾王统帅秦军伐魏,一路势如破竹,占领魏地。 此时,偶遇魏军,尔等有机会率军奇袭魏军,却选择坐视不理,欲破坏秦燕关系么。 还是说,秦燕结盟,燕王,公子延,仅随口说说。 你们率军前往秦国,欲借助秦国强大,却对秦国的要求置之不理。 不怕吾王得知,拒绝助燕国练兵吗?” 张懿怒了,语气生冷。 耿宗,乐田不少好歹,他何须给对方留面子。 没有逗留,调转马头离去。 闻声,耿宗,乐田面孔冷酷,被张懿突来的话语,说的有些不知所措。 没错。 此行他们领兵前往秦国,欲随秦王征战,在激战中,训练燕军作战能力。若得罪张懿,得罪武元魁,他们向秦王上书,势必破坏秦燕关系。 练兵事宜,怕也要搁浅了。 犯难时,彼此对视,耿宗长呼口气,道:“早知偶遇此事,某绝不请缨前来秦国。” 张懿,他得罪不起。 破坏秦燕结盟的罪责,他也担当不起。 沉默少时,耿宗道:“借吧,借给武元魁燕军!” 闻声,乐田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耿宗有何想法,抱拳说:“将军,你改变主意了?” 他们悄无声息闯进魏国,若被魏军察觉,势必破坏魏燕关系,好在尚未暴露身份。 借兵给武元魁,突袭魏军,很容易暴露燕军身份。 消息传回大梁城,魏王向燕国问罪,王上不知解释,王上问罪,他们如何向解释。 乐田生性谨慎,短时间内,已思考许多,考虑到最严重的后果。 临行前,公子延叮咛过,入秦乃隐秘之事,决不可暴露身份,免得给燕国带来灾祸。 今尚未踏入秦国,若燕军行军暴露,他日,返回燕国,他们可能遭遇军法处置。 耿宗顿了顿,瞥了眼张懿,苦闷的说:“此事,远没有想象的简单,若不协助秦军,你我率军前往秦国,被秦王怠慢,记恨,冷落,练兵事宜被搁浅,你我岂不辜负王子的信任吗?” 毕竟,燕国仰仗秦国。 燕国随时遭遇齐国北伐,届时,需借助大秦兵锋化解,不能得罪秦国啊。 乐田晓得耿宗的顾虑,他也有自己的顾虑,低声说:“你我不知湅水河魏军数量,冒然领军偷袭,非常危险,稍之不慎,甚至面临全军覆灭!” 毕竟,湅水河流域的魏军,远在他们预料之外。 事先没有考虑过,此地有魏军驻守,若不然,怎会选择此处的官道行军。 “了解魏军数量,还不简单吗?派斥候侦查,便可根据对魏军军帐规模,大概推断出来,甚至,我们现在就能推断出来!”耿宗自信的说。 (本章完) 第287章 敌袭,敌袭 乐田咽了口口水,艰难的说:“将军,如此,卖给张懿个人情吧,不过,决不可借给他们太多精锐。” 他们不能得罪张懿,不能得罪秦王。 何况,作战斩获,张懿全赠予燕军,改变燕军穷困潦倒的处境。 耿宗点了点头,两人折身回到大军前。 这时,武元魁已经赶来过来,见到两人靠近,武元魁询问道:“耿将军,乐将军,能不能借兵?” 战机稍纵即逝,武元魁急不可耐啊! 耿宗笑呵呵道:“将军要求,某怎会拒绝!不知给将军三千军队如何?” 三千! 武元魁大惊。 耿宗,乐田在戏弄他吗? 三千怎能够呢。 从他观察来看,南方魏军大营内,至少有两三万军队,即使夜袭,三千精锐也太少了! “五千,某需要五千人!” 武元魁竖起指头,尝试说服耿宗,乐田,道:“折损兵勇,某会从俘虏内补充将军,所得粮草军械,全部给你们,将军还有什么犹豫吗?” 耿宗,乐田也知道,各武元魁三千兵勇,有点少。 犹豫少时,耿宗道:“武将军,你带领三千精兵作为前锋,某带大军为你殿后,此番,某所带带领的两万燕军,全部出城。” 他们带领大军前往秦国,本就为训练军队,若遇到魏军怯懦,还不如直接龟缩在燕北酷寒之地。 闻声,武元魁道:“耿将军,你确定全军出击?” 从耿宗,乐田的表现来看,对方很不愿意出兵,他有点不相信对方。 耿宗深深点头道:“将军放心,某绝不退缩。” 武元魁犹豫少时,点了点头,道:“摆脱将军了!” 这时,张懿拽着武元魁,低声道:“武将军,魏军向南防御,营盘全在北方,你领兵冲锋时,闯进军营内,先领兵焚烧了魏军大量,夜色漫漫,魏军突然遭遇夜袭,不知数量几何,定然会自乱阵脚,届时,再领兵狂杀,速战速决!” “某正有此意!” 武元魁点头,他是从低层小兵做起,不像秦军其他将领,懂得兵法,更善战,他领兵作战时,只靠一个狠字,即使处在刀山火海中,只要没有消灭敌人,他也会死战到底。 没有犹豫,从军中带领三千兵勇秘密南下。 前行中,武元魁低声向旁边一名校尉道:“告诉三军,杀魏军一人,本将赏他一两银子。” “将军,当真如此?”校尉询问。 杀一人,赏一两银子。 这怎么可能。 燕军中,大军作战很少有赏赐的,偶尔有赏赐,也会被将军吞没,分到他们手里的钱,直接可以忽略不计。 今日,追随秦军将领作战,竟然能得到如此多的赏赐。 武元魁提着长剑道:“本将军向来言而有信,若不能兑现承诺,你们可向吾王,或者燕王上书。” “喏!” 那校尉不敢犹豫,快速把消息传出去,燕军内口口相传,大军气势渐渐高涨。 这时,旁边的校尉询问道:“将军,偷袭魏军营盘,是否派遣斥候前去侦查。” “无需侦查,前方已经有秦军斥候!” 武元魁拒绝了对方的提问,早在斥遇到魏军大营时,他已经派遣身旁的秦军,快速南下前去侦查。 相信对方已经大概侦查清楚魏军营盘的状况了, 现在,只需领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以雷霆之势,消灭对方。 闻声,燕军校尉没有多言,带领大军秘密前行。 距离魏军大营还有七八里路时,果然有秦军斥候返回,向武元魁汇报魏军营盘内状况。 得知,魏军已经入睡,军营内,防御并不严密,武元魁嘴角露出浓浓的笑意。 转身向身旁校尉道:“抵达魏军营盘,将军带领大军,快速焚烧魏军营盘,其他人,全被拉弓搭箭,射杀遇到所有魏军。” 若是提前准备,有足够多的火油,火料,可凭借火箭远离焚烧魏军大营,持剑冲进去,斩杀惊慌失措的魏军,可惜他们临时行军,根本没有想到会在途中遇到魏军。 此时,没有火油,火料,更不要说射出火箭了。 武元魁安排妥当后,带领三千大军,快速摸向魏军营盘。 魏军大营内,多数兵勇已经消息。 连日来,他们警戒可能来自风陵渡的秦军,一个个殚精竭虑,可惜始终没有遇到秦军踪迹。 却在半日前收到信使传来的军令,公子随前来河东郡,准备与秦王议和。 现阶段,他们必须保证湅水河防线万无一失,所以,潘雄向前线增强了兵力,连军营内守军,也比往日多了不少。 军营内,除少许巡逻兵在巡逻外,整座军营静悄悄的。 武元魁领军抵达军营两里外时,借军营内篝火,远观翘望隐约能注意到军帐内魏军。 他舔了舔嘴角,扬起阔剑,声若洪钟,高喝:“拔剑,出击!” “杀啊!!” 剑柄拍打在马臀上,持剑风风火火冲出去,浑身杀气腾腾,似开始捕猎的猛兽。 “杀!” “杀!” 在他身旁跟随的秦军,一个个紧随其后,抓着马缰快速冲锋,气势丝毫不输给武元魁。 百余铁骑,好似百鬼夜行,一窝蜂似得冲向南方。 紧随的燕军,亲眼目睹武元魁与秦军百骑的气势,既惊讶,又惊惧。 领兵校尉拔剑喝道:“兄弟们,为了银子,跟随武将军冲锋!” “冲啊!” “冲啊!” 提及银子,心存惧意的燕军,顷刻间,气势高涨,拔出森寒的战剑,摇晃着,高呼着,追随武元魁与秦军狂冲。 静谧夜空下,魏军大营,在所言燕军眼里,好像是处聚宝盆,里面的金银任由他们收割。 军营内,巡逻的魏军,突闻北方传来杀声,似黑夜响起惊雷,一时,转身向北眺望,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压根不知发生什么。 不过,北方马蹄声隆隆,分明有骑兵靠近。 一名百夫长快步跑上瞭望台,抓起鼓锤击鼓,火急火燎的高呼道:“敌袭,敌袭!” 震耳发聩的军鼓声,顷刻间,打破军营内的静谧,吵醒熟睡的魏军! (本章完) 第288章 兵败如山倒 惊诧。 太惊诧了。 睡意朦胧的魏军,六神无主的冲出军帐,眼见军营起火,大股精骑似鬼魅神不知,鬼不觉杀来。 一个个呆若木鸡,恍惚,惊惧,夹杂几分迷茫。 南方,湅水河抵抗秦军,今固若金汤的防线未破,北方来犯的敌军从何而来。 难不成,秦军已占领上郡,长途奔袭杀来了吗? 惊呼,惨叫,哀嚎声中,魏军似没有苍蝇找不到北。 帅帐内,潘雄慌慌张张冲出,浑身铠甲凌乱,提柄长刀。 发觉军营北方火光冲天,身旁魏军迷茫,呆滞,北面有魏军仓皇逃跑。 抓住一名北方逃来的校尉,喝问道:“怎么回事?” 近来,他没有收到秦军靠近湅水河流域的消息,各路斥候外出侦查,也没有湅水河附近,发现秦军的踪迹。 河东郡的战事,全在南方,要么辗转上党郡,他所处的湅水河风平浪静。 好端端,为何突然杀出敌军呢? 错愕! 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风陵渡的秦军,从其他地方迂回至湅水河水域? 又或者说,上郡沦陷了? 睡意惊醒,潘雄却没有明白。 那提枪校尉,也神情迷茫,不知敌军从何而来,只知敌军来的突然,闯进军营内,投掷火把,持弓射杀,欲把魏军赶尽杀绝似得。 呆滞的说:“大将军,小人不知敌军来自何方,北方军营已陷入火海内。” 他-妈的。 潘雄气呼呼的甩掉校尉,满腔怒焰的喝骂。 冷若冰霜的凝眸,寒森森扫过四方惶恐,害怕,不知所措的魏军,气的浑身发抖。 何处宵小之徒作祟,吃了雄心豹子胆,偷袭他布防之地。 扬刀欲高喝聚兵,组织反攻时。 北方熊熊烈火中,突然传来爆喝声。 “杀!” “杀啊!” 火影内,不少精骑冲出,好似火海内杀出火人,爆喝声震耳发聩。 策马狂奔,火把似流星雨,从马背飞向四方,遇火的军帐,呼呼燃烧。 几乎是燕军抵达何处,火焰漫延何处,不多时,半个军营陷入烈火内,残兵哀嚎,战马嘶鸣,烈火呼啸。 军营犹似炼狱,来不及逃出军帐的魏军,仿佛炼狱内惩处的小鬼,竭斯底里惨叫着,在地面打滚。 其他魏军,仓皇逃出军帐,要么御敌,要么逃亡。 局势成乱麻。 这些腌臜杂碎。 两军尚未接触,魏军已损兵折将,军营沦为火海。 敌军分明有备而来。 潘雄咬牙启齿恶骂,却不敢轻敌,迟疑,扬刀狂喝:“阻敌,快速阻挡。” 决不可让来犯之敌,冲杀过军营。 一旦他们抵达南方,必然破坏魏军延湅水河修筑的工事,魏军处境怕雪上加霜。 这一声喝,让惊慌,狼狈的魏军,寻到主心骨。 持剑,持槊,拉弓,恍惚中,从他处狂奔,集结,欲临时在潘雄身旁组建钢铁防御。 一波一波魏军抵达,潘雄左近兵勇数量越多越多。 冷眸怒视北方敌军,一声嗡鸣,潘雄厉声爆喝道:“迎战,全歼来犯之敌。” “杀!” “杀!” “杀!” 陆续集结的魏军持兵戈高喝,不知在震慑来犯之敌,或是在给自己助威。 列阵疾行,气势汹汹扑向北方。 武元魁率军冲锋,一路心情如弓弦紧绷。 他麾下燕军数量太少了,偷袭魏军尚可,没法子全歼魏军。 一路密切注意魏军,欲找寻良机,重挫魏军,尽多诛杀魏军有生力量。 此时,瞧魏军集结,武元魁冷酷的面孔,划过一抹冷冽的笑意。 正愁没有不能扩大战果呢,魏军竟敢集结。 一马当先冲上去,陆续砍杀几名魏军,愤然高喝。 “射箭!” “全速射击!” 这支燕军,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不如秦军骁勇善战,也非常厉害。 杀进魏营前,所有校尉与兵勇,心中尚存几分顾虑,害怕偷鸡不成蚀把米,打草惊蛇时,让魏军全歼。 追随武元魁一路冲杀,轻松入营,焚烧军帐,射杀魏军,铲除逃亡的残兵。 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 不由得暗叹:声震七国的魏武卒,不过如此啊。 突闻将令,搭箭的燕军,已向正前方集结的魏军射击,持剑冲杀的燕军,也抓起长弓搭箭,拉弓射击。 嗡嗡箭鸣,乍然而起。 似倾盆大雨落地,集结魏军,顷刻间,沦为活靶子。 打乱了魏军阵脚,更狠狠挫了魏军的锐气。 潘雄临时布防时,遭遇箭雨强袭,未组建成功的防线,全面崩溃。 未等他再集结魏军,闪烁耀眼的烈焰前方,燕军箭雨循环不断,强势碾压着魏军。 一支支箭矢,宛如毒蛇,铺天盖地飞过来。 大量仓皇逃离的魏军,猝不提防中,遭箭雨袭杀,顷刻间,死伤大片。 反观燕军,越战气势越强,一路狂冲过来,收弓持剑,持槊,奋勇狂杀。 嚣张! 跋扈! 目中无人。 早不惧声震列国的魏武卒。 魏军为保命,慌不择路撤退。 一时,潘雄沦为孤家寡人,除几名亲信在旁保护外,身旁罕有魏军。 魏军。 魏军败得如此之快! 目睹眼前情景,潘雄气的浑身发抖,持刀喝道:“聚兵,聚兵,集结军队。” 士可杀,不可辱。 冲进来的敌军,太飞扬跋扈了,敢不把魏军放在眼里,今夜,必让他们复出代价。 怎奈燕军杀得兴起,持兵戈横冲直撞,不给魏军集结的机会,长弓射击,扬剑冲杀,一路所向披靡,冲散集结的魏军后,大军在进行一场屠杀。 惊惧! 惶恐! 魏军兵败如山倒。 一名魏军偏将,惊慌而气愤的靠近潘雄,持剑指向北方而来的燕军:“将将军,此乃燕军。” 燕军? 潘雄闻声,定神观望,这支在军营内肆意横行敌军,全身穿蓝山黑甲,与秦军传统的黑衣黑甲颇有差距。 可不正是燕军吗? 得知燕军来犯,把魏军打的落花流水,潘雄气的捶胸顿足,面目的尴尬。 这群燕地宵小,敢招惹魏军,真的觉得魏武卒战斗力每况日下吗? 复仇前,潘雄心生迷茫。 第289章 可杀不可辱 燕军? 远在东北酷寒之地的燕军,怎么出现河东郡中部。 他们何时抵达河东郡,前来河东郡目的何在?难道欲趁火打劫,窃取大魏疆域吗? 没有人能回答潘雄的问题。 气愤恼怒时,潘雄挥刀砍杀一名逃亡的魏武卒,面目杀气喝道:“燕军,来犯者皆乃燕军,谁敢临阵脱逃,格杀勿论!” 若是秦军,他还怀疑上郡沦陷,或者风陵渡的秦军,悄无声息冲过来。 魏军溃败,湅水河沦陷,他心服口服。 现在呢,竟然全是燕军。 难道说,魏武卒连弱成炸的燕军也惧怕么? 开什么玩笑呢。 潘雄冷酷的面孔,带着几分阴鸷。 既然燕军来了,那么,痛痛快快杀一场吧! 随着潘雄持刀怒杀几名溃逃的魏武卒,狠狠震慑斗志涣散的魏军,方才渐渐力挽狂澜,让魏武卒不敢再逃亡。 勉强稳住局势,重新组建防线。 此时,溃逃的魏武卒,在得知夜袭者为燕军时,多数人也是满腔怒焰,倍感羞辱。 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内,各军皆有排名,综合作战能力最强者,非秦国锐士莫属,骑兵最强者,赵国胡骑,齐国骑兵。规模最大,战力最强的步兵,魏武卒被尊为翘楚。 燕军,算什么东西,那来的资格与魏武卒叫板。 既然他们前来找死,干脆把他们葬在河东郡,滋养魏国大地吧。 恢复斗志的魏武卒,好像江河中的游鱼,持兵戈,从四面八方向潘雄所处之地集结。 在燕军强势狂杀中,仍在潘雄身旁组成小规模的防线。 冲锋作战的燕军,遭魏武卒强势反击,渐渐发生不小的伤亡。 这魏武卒果然厉害,燕骑竟不能彻底摧毁他们,还能在艰难作战中,组建防线。 武元魁暗暗惊呼,不敢轻视潘雄,更不敢轻视魏武卒。 眼瞧着燕军伤亡增多,斗志消弱,喝道:“全军听令,此时起,斩杀魏军统帅,赏金百两!” 潘雄欲组建反击,唯有先除掉潘雄了。 杀魏军统帅,赏金百两。 许多冲杀的燕军,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举目望向武元魁时,只听对方再度高喝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诛杀魏军统率者,赏金百两,连升三级。” 赏金百两。 此消息传出,燕军顷刻间恢复斗志,似饮酒,喝了鸡血。 趁魏军刚刚集结,追随武元魁,连射带砍,一路横冲直撞杀过去。 好似一股决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冲刷着摇摇欲塌的残壁断横,在燕军手起刀落之间,魏军像被砍伐树木,又开始接二连三倒地,临时形成的防线,在顷刻间崩塌了。 “杀!” “射杀魏军将领。” 武元魁持剑冲杀,看见在军中主持大局的潘雄,猛然向旁边的校尉高喝。 他带领三千燕军,闯进魏军大营内,能否彻底消灭对方,他们根本没有多少把握。 耿宗,乐田是否派遣援军前来,他更没有把握! 不过,有一点他心似明镜,他领兵在打的越顺利,杀得魏军数量越多,耿宗,乐田,越容易派遣援军前来。 那时,他才可能带领大军全歼魏军,从而彻底破魏军在湅水河流域的防线,为王上伐魏争取机会。 眼见刚刚组建的防线再度劈裂,潘雄抓住长刀高喝道:“不许退,不许退,快阻挡他们!” 一群燕军而已,难道魏军还不能阻挡他们吗? 可惜,就是这样一群燕军,却是杀得魏军狼狈逃跑,即使亲自指挥,也没有办法改变目前溃败的局面。 噗嗤! 正持刀阻挡时,一支箭矢飞来,在潘雄没有半点防御时,直接射击在潘雄左肩。 呃。 一声惨叫,潘雄快速持刀阻挡,紧随其后飞来箭矢,旁边的兵勇,也快速抓起盾牌,在他前面形成保护,把潘雄好生保护在盾阵中央。 嘭嘭嘭! 一波箭雨落下,前锋保护潘雄的兵勇,有不少人被箭矢射击,当场惨死。 渐渐的,保护潘雄的盾阵出现裂痕。 不过,也正是这个时候,四面的魏军快速集结而来,尽管行动中仍有伤亡,不过,大军再度保护好潘雄。 随着兵勇数量增加,渐渐在潘雄身旁,再度形成防线,抵抗快速靠近的燕军。 “杀!” 眼瞧着魏军集结,潘雄忍着浑身伤痛,抓起长刀,猛地高喝一声,自己一马当先冲出去。 “杀!” “杀!” 四面的兵勇,紧随潘雄行动,大军逆势而上。 凭借庞大数量,渐渐彻底阻挡住武元魁的带领的燕军。 使得燕军不能继续南下,最关键,四面八方前来的魏军,更渐渐对燕军形成包围之势。 他们领兵作战,非但没有冲破魏军的防线,自身反而处在危险中。 武元魁意识到自身处境的危险,急忙询问道:“耿将军带领的援军抵达何方!” “末将不知!”一名校尉回答。 闻声,武元魁冷喝一声,道:“这混蛋,果然不靠谱!” 急声道:“全军继续冲杀,决不能退后!” 此时,他怀疑被耿乐,乐田欺骗了。 不过,北方传来的声音,瞬间打消了他的顾虑。 大军焦虑中,从四面冲来魏军,却在快速倒地,连潘雄身旁的魏军,也在快速退后。 这时,后方传来一道声音:“武将军,顶住了!” 闻声,武元魁转身向北方望去,耿宗,乐田带领大军,浩浩荡荡从北方冲来,这支燕军南下时,全部持弓搭箭,快速射击。 一波一波的箭雨,落在集结的魏军身上,他们甚至来不及靠近,就死在箭雨中。 燕军连续冲锋,射击,魏军伤亡越来越大,为躲避箭雨,尚未形成包围圈,快速散开。 魏军再度像惊弓之鸟,向其他地方逃亡而去。 潘雄眼前魏军伤亡剧增,大军快速撤离,自己根本挡不住魏军了。 最关键,突然之间,北方出现数量不小的燕军,对方分明有备而来,此时,足以能够消灭魏军了。 潘雄气的面孔涨红,恨啊! 这群混蛋燕军,究竟从什么地方而来,究竟为何突然帮助秦军呢。 第290章 王子强势 湅水河战役第二日。 晌午,潘雄领残兵抵达安邑城。 昨夜,他战败了,败得一塌涂地。 两万燕军冲进军营内狂杀,仓皇无错的魏军,根本没有办法阻挡。 最终,勉强率军冲出包围,三万魏武卒,折损过半,军营内的粮草军械,全是葬送。 厅堂内,公子随,牧华力,公输琅等将领已经晓得潘雄战败,丢失湅水河防线。 此时,包括公子随在内,全铁青着脸,震怒,气愤。 与秦王议和前夕,湅水河防线崩溃,河东郡中路防线易主,这么做,如何再和谈,魏国如何再争取利益。 公子随怒火中烧,暴跳如雷的喝道:“潘雄,你可知罪,来人啊,拉出去斩了。” 此战,魏军精锐折损,中路防线几乎崩溃,安邑城沦为孤城,与秦王议和时,处在弱势。 潘雄,罪不可恕。 闻声,潘雄猛地仰起头,不可思议的盯向公子随,急声说:“王子,末将罪不可赦,甘愿受到惩罚。” 湅水河对魏军多重要,特别是在秦魏和谈前,有多重要,潘雄心似明镜,可他偏偏丢失湅水河。 “王子,潘将军不能杀啊!”牧华力挺身而出,急声阻挡。 魏军兵少将稀,若再斩杀潘雄这样经验丰富的将领,对魏军,对魏国都是损失。 公输琅也匆匆求情道:“王子,潘将军战功赫赫,斩杀潘将军,对大魏不利。” 旁边公孙荆,徐荣兴,徐昭霆,纷纷挺身而出,为潘雄求情。 怎奈公子随正在气头上,猛地甩动衣袖,喝道:“诸将无需求情,家有家规,军有军规,潘雄轻敌大意,导致大军战败,该受惩处。” 亲军上前,抓住潘雄,向厅外走去。 “且慢!” 公输琅高呼,单膝跪地,抱拳说:“王子,河东郡的秦军,全在南方,北方怎么会有秦军呢?是不是该详查清楚?” 得知潘雄兵败,公子随即派人把他五花大绑,带进厅堂内,尚未询问兵败缘由。 听闻公输琅所言,公子随微微蹙眉,转首盯向厅堂门口的潘雄,喝问:“潘雄,你且说说,究竟怎么回事,那里来的秦军?” 方才他被气糊涂,没有深思熟虑,仔细想想,不由得担心上郡沦陷,申屠秀率军杀进河东。 若如他所料,秦王怕不再议和了。 潘雄转身,躬身说:“王子,领兵者,乃秦将武元魁,进攻者,皆为燕军” 他把自己所知全盘道出,神情苦闷的说:“是末将掉以轻心,没有警戒张懿,武元魁。” 燕军? 燕军伐魏! 公子随,牧华力,公输琅,厅堂内所有将军,顷刻间,全变得不知所措。 燕军为何伐魏,不怕魏军远征报复吗? 公子随思索少时,冷语说:“潘雄,你确定是燕军夜袭吗?” “王子,耿宗,乐田率军,自然是燕军。”潘雄说。 耿宗,乐田。 公子随,公输琅,听说过他们的威名,皆为燕军内较为出名的将领。 他们竟领军抵达河东郡,为秦王征战。 “王子,怎么回事,燕军为何私闯魏国,夜袭魏军?”牧华力询问。 燕军! 他不放在眼里,燕国的态度,却让人不得不重视啊。 公子随低头思索,他也奇怪,好端端,燕军为何伐魏? 与秦王暗结珠胎,助秦王伐魏,还是燕王有意伐魏,张懿,武元魁偶然与之相遇,彼此在对付魏军时,一拍即合,齐心协力伐魏。 考虑良久,公子随仍没有推测出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他猛然想起,在邯郸时,燕公子延与秦王交好,彼此关系亲密。 此战,多半公子延派军助秦王伐魏、 一时紧攥拳头,冷喝:“好个公子延,吃了熊心豹子胆,与秦王沆瀣一气。” 牧华力不明白公子随的怒火来自何方,靠近一步询问:“王子,到底怎么回事,末将愚钝?” 公子随瞪了眼潘雄,暴跳如雷的说:“若某猜测没错,在邯郸时,秦燕已经秘密结盟,潘雄遇袭,多半燕王指使。” 秦燕结盟。 简单四字,却像惊雷落地,让牧华力,公输琅,潘雄,大惊失色。 秦国强悍,与燕国结盟,在对付谁,在提防谁,一目了然了。 公输琅长长缓口气,道:“王子,秦燕结盟的话,该把消息送给齐王,借齐军伐秦。” 一个秦国,已给魏国带来灭国危机,燕国伐魏,助手为虐,魏军焉能阻挡啊! 齐国,唯有把消息传给齐王,借齐军伐秦,魏国方能度过劫难。 “给潘雄松绑!” 公子随示意,没有搭理公输琅。 转身走向软榻,靠在上面,愁容满面。 良久,徐徐抬起头,凝眸扫过厅堂内的将领:“秦燕是否结盟,某没有确凿的证据,齐魏乃死敌,秦王伐魏,本就齐王挑起,休要齐王伐秦,救魏国。 此事,没有确凿证据前,休要在提。” “王子,不借助齐军,任由秦军在河东郡驰骋吗?”公输琅不满的询问。 “是啊,王子,此事该早些传回王都,由王上做决定!”牧华力建议。 他主张联齐伐秦,届时,推举公子律率军征战,若公子律在前线大捷,重挫秦军,凯旋时,有资格与公子随争夺王位。 闻声,公子随猛地从软榻站起来,怒视牧华力,质问道:“牧帅,你何意,父王让某全权负责议和,此时,你在怀疑本王子的能力,还是怀疑父王的决定?” 秦军打到家门口了,牧华力仍想着朝堂之争,王位之争,何时考虑过魏国的利益。 “王子,臣建议,尽快与秦王会面,商议休兵事宜!”与公子随同来前线的客卿苏越,躬身向公子随建议。 朝廷内,支持公子律的将领太多了,不能再战,令其扩大。 不然尾大难除,公子随继承王位,也面临处处限制,很难大展拳脚,施展抱负。 公子随点了点头,仰头盯向公输琅道:“公输将军,父王令你全权负责河东郡战事,将军迅速派人给秦王传信,邀请秦王前来安邑城,商讨休兵议和事宜!” 公输琅仰头,瞥向牧华力,有点犹豫。 (本章完) 第291章 驱逐夺权 公子随高高在上,亲眼目睹公输琅的举动,心中升起无名的怒火。 他堂堂魏国王子,魏王钦点的继承人,在前线,所言竟不如一名老帅。 紧攥的铁拳,砸在案台,双眸赤红,喝问:“有没有问题,若将军不行,本王子领情高就。” 突如其来的暴怒声,惊得公输琅浑身冷汗。 不等牧华力表态,忙抱拳说:“公孙荆,你亲去上党郡前线,向秦王传达王子的建议。” “喏!” 公孙荆颔首,快步离去。 目送公孙荆离去,公输琅靠近公子随,低声道:“王子,安邑城不安全,臣将加强防御,望王子近来警惕。” 公子随抓起案台茶杯,大口大口喝光,直视牧华力道:“牧帅,湅水河兵败,魏军龟缩在安逸城内,河东郡防线已全面崩溃,大帅与潘将军早日回王都吧,父王急需了解前线战况!” 回王都? 顷刻间,牧华力猜出了公子随的意思。 他支持公子律,与王上政见不和,早被闲赋在王都。 若非秦王伐魏,他不能被派往河东郡来,现今,河东郡战事全线失败,若他返回王都,怕要向王上请罪啊! 一旦再度闲赋,除非公子律继承王位,不然,很难出山重掌兵权了。 公子随此举,分明有意卸磨杀驴。 一时杵在原地,没有离去的念头。 公输琅挺身而出道:“王子,秦魏议和在即,牧帅留在前线,可助王子一臂之力。” “呵呵!” “牧帅善战军务,对政治却是门外汉,某有苏先生协助,无需他人!”公子随坚定的说。 牧华力对魏国有功,对他来说,却是个绊脚石,留在河东郡,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何况,河东郡兵败,魏国被迫议和,牧华力辜负王上信任,公输琅,潘雄,何尝没有辜负王上信任。 公子随欲借前线战事,陆续除去公子律在军中的亲信,安插自己的人。 绊倒牧华力,对公子律打击最大。 此贼又与自己作对,唯有拿他先开刀了。 发觉公子随下达逐客令,更把他与苏越相比,牧华力怒哼,也不搭理公子随,负气转身离去。 “苏先生,送送牧帅!”公子随冷笑着吩咐。 “喏!” 苏越颔首追上去。 “王子,末将前去送送大帅!”公输琅请求,公子随派遣苏越相送,分明在驱逐大帅,令其即可离去。 “公输将军,与秦王议和前,本王有诸多事情安排,将军暂时怕不能离去!”公子随朗声说。 公输琅,牧华力,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彼此离别相送,必商议暗中对付他,他怎能让对方得逞。 公输琅止步,负气的说:“父王令将军负责河东郡军务,今魏军陆续在前线大败,既没有阻挡秦军兵锋,又没有保护大魏将军。导致河东半壁江山沦陷,是故,与秦王议和前,河东不能在丢失半点领土。 既然潘雄在湅水河被燕军击败,将军独自带领两万魏武卒,尽快赶往湅水河,争取收复失地。” “王子,末将前往湅水河,安邑城内军务如何处置?”公输琅询问。 他知道,公子随对他不满,此举分明在消弱他的兵权。 不过,他支持公子律,更在乎河东战事,若没有主持军务,安邑城处境凶险啊! “安逸城军务,某来负责,将军领兵前往湅水河,免得风陵渡的秦军北上,占领湅水河,一路北伐,夺取汾水河,西行与申屠秀汇合,横扫上郡!”公子随信心满满,没有半点顾虑。 前年魏军兵败,国力衰退,为复兴魏国,他招募不少客卿,既有擅长政务的贤臣,也有精通军务的将领。 此行前来河东郡,他的护卫内,有好几名精通兵法的年轻护卫。 公输琅离去,他的幕僚,将领,会给他出谋划策,助他整顿军务,保证安邑城无忧。 发觉公子随态度坚定,自己不能改变对方态度,公输琅无可奈何的领命。 转身离去时,公子随走下高台,拍了拍公输琅的肩膀:“将军在河东郡经营多年,对魏国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此番,若将军率军能收复和湅水河,某亲自向父王上书,为将军请功。” “谢王子!”公输琅点头,快步走出厅堂。 堂内,剩余徐荣兴,徐昭霆时,公子随回到软榻上,托腮沉默少时,低声道:“荣兴将军,给候钧泰传信,令其集结浊河北岸的魏军,全被撤出战场,快速返回安邑城!” 调候钧泰北上,难道要放弃南方的领土吗? 徐荣兴急切的询问道:“王子,大军撤出南方,怕没有机会收复了!” “南方的魏军,兵败后,尚未来的及休整,全军气势低落,不适合作战!”公子随朗声说,旋即,冷冽的眸光转向徐昭霆身上,冷酷的说:“昭霆,荣兴,某得消息,前往上党郡内的秦军数量不多,你率领三万精兵南下,直接前往上党郡,不管花费什么代价,在某与秦王议和时,决不能让秦王统帅的秦军,再向东一步!” “喏!” 徐昭霆痛快的答应,能阻挡秦军扩张的步伐,不管何人指挥作战,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时间,公子随把河东郡内老将,全部调出安邑城,此时,安邑城内的军务,全在控制中。 厅堂内,剩余公子随的几名亲信时,公子随扫了眼几人,向其中一人道:“马岳,你亲自统帅安邑城军务,小心谨慎布防,决不能发生半点插翅!” 他正在逐渐掌握河东的军权,若能秦王议和,又能最大程度保护魏国利益,此番前来河东郡,目的也算达到了。 将来返回王都,既能向父王交差,又能与公子律抗衡,一举两得。 是故,他必须把事情做得漂亮,免得得罪牧华力,公输琅,反而把事情搞砸了,让自己处境愈发被动。 马岳闻声,抱拳说:“王子放心,近来末将详细观察安邑城内的布防,绝不出现意外,绝不辜负王子的信任!” (本章完) 第292章 喜从何来 狂风卷沙,野草飞扬。 上党郡。 南部。 通往大梁城的官道处,秦军安营扎寨。 近日来,邢步英率军东扩,前军兵锋快兵临大梁城了。 营内,季玄陵正巡查三军。 黄浩然手里握着书信,胡须飘扬,兴致浓浓小跑前来。 “浩然,有何喜事,如此高兴?”季玄陵前行中询问。 秦军在前线捷报频传,也不见黄浩然如此高兴。 他有点不知黄浩然喜从何来? 莫非公子随顶不住压力,前来拜访军营了。 旁边随他巡查三军的徐闻达,高宗离,牧苍驰也满目疑惑,猜不出喜从何来。 黄浩然抱拳痛快的说:“王上,张懿派信使从湅水河传来消息,武将军,与燕将耿宗,乐田,领燕军偷袭湅水河的魏军,此战大获全胜。” “张懿?” “大获全胜?” 闻讯,季玄陵简直不敢相信,此事太出乎预料了。 燕军,武元魁领燕军大破魏军,没有在他计划内。 不过议和前夕,重创魏军,对秦军非常有利。 消弱魏军,强化秦军,此消彼长,公子随怕度日如年吧。 燕军来的太及时了。 徐闻达,高宗离,牧苍驰,大吃一惊。 特别是徐闻达,深知湅水河左近的魏军受创,给河东郡带来怎样的变化。 今秦军收敛兵锋,照样处在不败之地了。 “此事值得庆贺!” 季玄陵点了点头,收起面孔笑意,转首询问:“张懿呢,他们是否率军撤离?” 燕公子延派遣的燕军,前来秦国受训,既然助秦军征战,便该保护对方安危,免得魏军反扑,损兵折将。 “信中汇报,张懿建议率军前往风陵渡!”黄浩然汇报:“已在行军,也许书信传来时,早抵达风陵渡了。” “好,好,好!” 季玄陵笑意浓浓,说不出的欢喜。 重挫魏军,辗转风陵渡,魏军反扑,也不能危及燕军了。 走进王帐,端起茶杯轻饮。 季玄陵思索着湅水河之战,将给河东郡,乃至上郡,上党郡的战役,带来怎样的后果。 他敢断言,一两日内,公子随肯定派信使前来,催促议和。 现今,魏军比秦军更焦急。 “王上,湅水河之战,的确为秦军带来莫大的好处。不过,斥候汇报,河东郡内的魏军正在换防。”黄浩然说。 张懿在信中说,燕军没有全歼魏军,黄浩然深感惋惜,若派秦军偷袭,早全歼湅水河的魏军了。 纵然魏军调兵遣将,照样不会威胁秦军。 奈何魏军精锐尚存,密集的调兵遣将,必有所图谋。 季玄陵胸有成竹,摆摆手说:“无需焦虑,给邢将军传令,令其领军继续东征,早日抵达大梁城,给林君宸,杨经武传信,告诉他们随时警戒!” 魏军接连败北,大军斗志锐减,今所有精锐集结在安邑城,若敢轻举妄动,恰好聚兵歼之。 何况,局势对秦国有利,他相信公子随是聪明人,清楚再度伐秦的利害。 魏军换防,纯属正常军事调遣。 除非公子随,孤注一掷,不顾魏国前途与国运,与秦军撕破脸皮。 “喏!” 黄浩然颔首。 这时,季玄陵借机与黄浩然,徐闻达,商议起议和,魏军赔偿的问题。 晌午时,恰如季玄陵所料,公孙荆风尘仆仆抵达军营内。 进帐拜访季玄陵,道明来意,邀请他前往安邑城议和。 季玄陵语声冷酷的拒绝,没有接纳公孙荆的提议。 秦军大捷,魏军乞和。 为何是他跋山涉水前往安邑城,而非公子随风餐露宿前来秦军大营呢。 既然议和,公子随该有败军之将的姿态。 若没有失败者的觉悟,他干脆率军踏平魏国,告诉他什么叫王者姿态。 公孙荆抑郁离去,返回安邑城,向公子随汇报。 得知季玄陵要求,公子随愤慨之余,不得不为之,为自己,为魏国,他早学会隐忍。 翌日,公子随带幕僚,护卫,从安邑城出发,一路疾行,黄昏时抵达秦军大营。 军营内,秦军精神抖擞,气势昂扬,列阵而立,浑身散发浓浓的杀之气。 公子随前往军营时,辕门怒目而视,像吃人的妖怪,对他前来没有半点善意。 好在旁边黄浩然迎接,秦军没有轻举妄动。 前行中,公子随凝眸暗暗留意四方秦军的军械,装备。 临淄城时,七王汇聚,他亲眼目睹秦王统帅的铁鹰锐士,深深为之折服。 铁鹰锐士骁勇,彪悍,美中不足人数稀少。 此时,眼前秦军规模庞大,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全是普通的征战兵勇,有此气势,让他大吃一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今日之秦军,早非从前的老弱残兵。 气势,装备,军械,远远超过魏国,不输给楚军,齐军,关键军中骑兵数量庞大,难怪秦王伐魏,有恃无恐,一路所过,把魏军打的落花流水。 难怪齐秦结盟,齐王仍想法设法消弱秦军。 秦之虎狼,强悍而弑杀,不加限制,他日必成东方六国的隐患。 徐徐抵达王帐,秦军将领,谋臣,端坐右侧。 季玄陵似怒目金刚,端坐王座,闲情逸致的品茶,公子随不知秦王在震慑他,还是为表现出足够的和谈诚意。 公子随躬身行礼,抱拳作揖道:“魏公子随,拜见秦王,秦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季玄陵郎笑说,示意公子随落座,差人为公子随与幕僚看茶,对他们还算恭敬。 公子随入左侧而坐,端茶润润嗓子,转身而视,望向季玄陵,道出齐王挑拨离间,引起秦魏之战,从中渔利的猜测。 发觉季玄陵耐心聆听,越发滔滔不绝:“秦王,临淄会盟时,父王已表态,魏国愿与秦国世代交好,促使两国边境安和。此前王上车架在上郡遇袭,秦国百姓在大梁城外被害,全是齐王指使人所为。 此事,某尽快调查清楚,给王上满意的答复。 望王上为两国百姓考虑,从魏国境内撤军,免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彼此落入齐王的圈套内。” 第293章 割地赔款 湅水河战役,魏军败得突然,败得莫名其妙。 使得魏国在秦魏和谈时,没有半点优势可言,公子随精明透顶,唯有以诚相待。 希冀说服季玄陵,对方为两国百姓考虑,尽早撤军。 魏国,正在休养生息,不可持久战,也没有资格与兵强马壮,国力充沛的秦国持久战。 也许把问题全推给齐王,转移秦王的满腔怒焰。 齐王? 上郡奇袭,大梁城杀人。 季玄陵始终没有怀疑过齐王,突闻公子随所言,浑身怒气横生。 秦齐结盟,若有证据指证齐王,那他有必要好生报复齐王了。 “闻达,你来查证,务必差个水落石出!” “喏!” 徐闻达颔首。 齐王有意挑唆秦魏之战的话,那么,秦齐结盟便是貌合神离,今后,秦国作出决定时,该时时提防齐国了。 公子随听闻季玄陵派臣子查证,暗暗呼口气。 他没能查出证据,若徐闻达查出蛛丝马迹,照旧可洗脱魏国的嫌疑,有利两国局势缓和。 仰头望向季玄陵,诚恳的建议:“王上,某建议,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前,两军提前休兵,先议和,再取证。” 魏国欲休养生息,秦国欲深耕大康,彼此皆不合适对峙。 “呵呵!” 季玄陵笑了笑,铿锵有力的说:“王子,不管齐王作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本王车架在魏地遇袭,大秦百姓在大梁城外丧命,与魏国脱不了干洗。 敢问本王伐魏,有错吗?” 闻声,公子随抑郁,不悦,秦王果然不好糊弄。 深知秦王有意敲诈魏国,也不啰嗦,抱拳询问:“秦王,你有何要求,不防说出来,若秦军撤离,若魏国能满足,某绝不推辞。” 秦人贪婪,狡猾,伐魏,名为复仇,实为扩张。 今秦军兵锋快抵达大梁城,他不能再等,也等不起了。 议和拖延时间越长,对他,对魏国越不利。 坐在他黄浩然,忽然出声道:“王子,秦国撤军,轻而易举。不过,秦军浩浩荡荡而来,若空手而归说不过去。 王上的撤军要求很简单,其一,魏国割让上郡,河东郡。其二,魏国赔偿秦军军费,一万两金,赔偿秦军安抚费,五千两金。其三,浊河战役,魏军焚烧秦王粮草,军械,故再赔偿秦国十万担新粮!” 这三个条件,是季玄陵,黄浩然,徐闻达,昨日经过深思熟虑的,既不彻底惹恼魏国,把公子随,魏王逼上绝路,也能满足秦国需求。 公子随闻声,却是吃惊,早闻秦人贪婪,今他们果不其然狮子大开口。 三个条件,分明在故意敲诈。 割让上郡,河东郡,赔偿黄金,奉上粮草。 莫说他不答应,父王前来照样不会答应,何况,齐楚赵韩燕伐魏,早被魏国洗劫一空,此时,魏国拿不出黄金,也没有多少粮草。 若他被迫接纳,他回归大梁城,百姓定把视为国贼,众怒难平时,魏王可能废黜继承人的资格,甚至连魏国群臣也容不得他。 公子随面如土色,长长叹口气,愤怒的说:“秦王,秦国的要求太过分了,割地,赔款,归还粮草,魏国全不能接受。” “是吗?” 季玄陵不咸不淡的说:“王子愿付出什么代价,不防说出来来,若本王能接纳,照样领军撤出魏国。” 发觉黄浩然所提条件咄咄逼人,秦王却和言语色,公子随顿了顿,抬头说:“魏国决不割地,不过,愿赔偿秦国五千金,五万担新粮。” 为保证他在魏国的地位,为保证魏国的利益,此时,公子随不敢退让,不然,他承担不起后果。 此言出,军帐内秦军将领,全都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秦军却五千两金,秦国却河东郡,上郡。 若不然,他们何须大费周折,王上亲自率军伐魏呢。 邢步英郎笑道:“王子,你在与王上开玩笑嘛,赔偿秦国五千金,如此,你何不建议,让秦军直接撤出魏国呢!” “没错,前年,魏国向齐国,楚国,赔偿的钱粮,王子心中没有数吗,还是说,王子瞧不起秦军,觉得秦军不如齐军,楚军,若是如此,秦军可继续东征了!”林君宸说! 公子随所作所为,分明把秦国当做打发叫化子呢! 既然他不服气,干脆率军直接把他打负气,派军占领大梁城。 这时,黄浩然道:“王子,邢将军,林将军所言不假,你给的太少了,另外,这不是赔偿多少金子的问题,而是秦国希望占领上郡,河东郡。” “目前上郡,河东郡内战况,相信王子肯定清楚,若秦军执意占领两地,相信王子也没有办法阻挡吧!”徐闻达附和。 公子随闻声,眼前帐内秦国的文臣武将,全不同意他的建议,态度还非常强硬,若是彼此谈不拢,或者魏国不能满足秦国的要求,战事怕轻易不会结束。 此事拖得时间越长,对魏国越没有什么好处。 端起茶杯饮茶,思量少时,公子随说:“王上,魏国退出上郡,秦军全部退出河东郡,魏国不像秦国赔偿金银。” 这已经是他作出的最大让步了。 毕竟,上郡富庶,却在西河之西,距离秦国太近了,若秦王执意占领上郡,依照魏国的国力,恐怕不能保全。 河东郡在西河之东,对魏国非常重要,决不能易主。 闻声,季玄陵道:“王子,依本王之见,不如按照两国占领的地盘,直接划分,魏国赔偿秦国两万金,本王即刻率军休战。” 目前秦军占领上郡,河东郡,上党郡南部,虽然疆域不辽阔,不过,若魏国赔偿他两万黄金,他也能够接受。 传令各处的秦军休战。 毕竟,占领三处地后,特别是占领上党郡南部,今后,前往魏国王都太容易。 毫不客气的说,大梁城简直在秦军兵锋前,只要将来秦国愿意,随时派军东进,都能够占领大梁城。 魏国沦为案板的游鱼,随时任凭秦军宰割。 “不行!” 第294章 盛气凌人 公子随高呼一声,直接否决了季玄陵的建议。 割让三地,其中利害他在清楚不过了,若是中了秦王的奸计,魏国必死无疑。 他回到大梁城,还不被父王活寡了,朝廷内的老臣,恐怕也不给他东山在起的机会。 “呵呵,若魏国不能满足秦国利益,何须休战!” 静默时,王座上,季玄陵发出冷笑声。 态度坚定,鲜明,不容置疑。 谈判中,不能得到的利益,唯有进行军事掠夺了。 今魏军在河东郡,上党郡内,已没有资格与秦军叫板了。 顿了顿,季玄陵猛地从王座起身,道:“公子延,本王欲提前结束在魏国的战事,若公子怀疑本王的决心,你我无需再浪费时间了,让秦国的骁武军告诉你秦国的态度吧!” 骁武军? 闻声,公子随大吃一惊,浑身气势渐渐软化了。 他粗略知道秦军几个军,目前,最善战的,除秦王嫡系骁龙军外,便是骁武军了。 这支军队在秦军西征时,为秦国打下不少疆域,更消灭大康骁勇善战的虎狼骑,把郭渐离抓回秦国。 其将领公孙昂骁勇善战,为秦国立下赫赫战功。 一旦秦王把骁武军调集魏国,大梁城随时沦陷,魏国灭国在朝夕之间。 惊慌中,苏越抱拳道:“秦王,秦国的条件,王子不能做主,望王上宽敞两日,我等通报王上后,在给您答复!” “好!” 季玄陵痛快的答应。 公子随,苏越长长松口气。 谁知,季玄陵突然道:“黄浩然,派信使传令,告诉公孙昂,在咸阳城休整够了,两日内,必须抵达上党郡,接替邢步英东征!” 他的时间很宝贵,怎能把时间全部浪费在魏国身上。 “秦王,你如此咄咄逼人,没有半点和谈的诚意!”公子随气愤的说,调集骁武军前来上党郡,秦王分明故意逼迫。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王子所给条件,不也没有半点诚意,轻视我大秦么?” 顷刻,公子随无言以对。 微微抱拳,直接起身离去。 苏越与几名护卫,紧随而行。 “苍驰,安排公子随住宿!”季玄陵吩咐。 帐内剩余秦国文臣武将时,林君宸愤愤不平的说:“王上,魏国高高在上,不把秦国放在眼里,何不领军踏平魏国。” “对,秦魏乃宿敌,早年彼此为争夺上郡,河东郡,持续作战,魏国强大,对秦国步步紧逼,今我大秦强大,何不直接灭了魏国?”杨经武询问。 他们长期驻守函谷关,抵抗魏军,对魏国满腹牢骚。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 黄浩然颇具耐心,向两人道明秦国所图,转身询问道:“王上,既然不消灭魏国,为何调集公孙将军前来上党郡?” “魏国自持大国,无视秦国兵锋,该敲打敲打,也能逼迫公子随早日接受秦国的条件!”季玄陵说。 若非大康的存在,他毫不客气率军踏平魏国。 公子随返回军帐,满腔怒焰。 拳头砸在案台,在帐内来回度步,冉冉升起的怒焰,没有地方发泄。 秦王! 欺人太甚了。 割地? 赔款? 这要把魏国逼向绝路啊! 郁闷中,苏越靠上来,低声道:“王子,秦王贪得无厌,若不能满足秦王的要求,公孙昂率军抵达上党郡时,魏国面临灭顶之灾,王上震怒,必然惩罚王子办事不利,对王子地位构成严重的威胁。” “某满足秦王要求,回大梁城,父王照样怒斥,公子律抓住把柄,拉拢军中将领反扑,某的地位照样受到威胁!”公子随不客气的说。 早知与秦王谈判事情如此艰辛,当初,他就不该前来河东郡,现在,他好像处在火炉上,进退不得,左右为难。 苏越瞥了眼门口的守卫,欲言又止。 公子随见状,挥手示意护卫离去,转身询问道:“苏越,你有什么话,别藏着掖着!” “王子,既然公子律是个大麻烦,何不把公子律送往秦国做人质呢?”苏越说。 公子律执掌不少魏军,魏军中,不少将领支持公子律继承王位,若把公子律送往咸阳做人质,既能轻松铲除公子律带来的威胁,又能早日拉拢军中将领。 对巩固公子随的地位,百利而无一害。 额! 公子随满目惊诧,渐渐的,嘴角露出微笑,拍了拍苏越的肩膀。 没错把公子律送去咸阳做人质,相信能消弱秦国对魏国警戒,也好游说改变主意。 对他而言,受益匪浅啊! 顿了顿,公子随道:“派人备马,某连夜返回王都,向父王汇报!” 议和中,诸多事宜,他不敢拿主意,何况,需尽快返回王都,说服魏王送公子律前往咸阳做人质。 届时,秦魏休兵,公子律入咸阳,魏国内,没有谁再能威胁他继承王位,将来也好大展拳脚。 “喏!” 东方既白。 公子随的车架抵达王都,叩开城门,匆匆入城直奔王宫。 守城的将领,得知公子随深夜回王都,猛地意识到前线状况有多危险,不由得叮咛守军,加强城头的防御。 王宫内! 魏王起身,尚未梳洗。 有宦官徐徐推开宫门,蹑手蹑脚走向魏王身旁,躬身道:“王上,公子随连夜从上党郡返回,正在宫外等待!” 公子随回来了? 魏王欣喜的询问:“议和结果怎样了?” 公子随安全返回,他相信议和的问题,应该解决的差不多了。 一旦秦军撤军,魏国再度休养生息,也能渐渐恢复国力了。 宦官微微摇头,道:“似乎并不顺利!” “带公子随进来!”魏王面孔笑意散去,气愤的说。 议和不顺利,多半是秦王勒索,趁火打劫,魏王气恼的坐在软榻。 公子随走进寝宫时,躬身向魏王行礼道:“孩儿见过父王,不该此时前来,扰了父王美梦,奈何议和事宜进展不顺,诸多事宜儿臣不能做主,不得不返回王宫,请父王做主,决断,尽早与秦王达成协议。” 第295章 忍辱负重 “秦王有何条件,你且说来!” 魏王气呼呼的说,与秦王议和,果然没有预料中的容易。 不知秦王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让公子随连夜长途跋涉,返回王都。 公子随满脸疲惫,也不做犹豫,把秦王所提条件,与送公子律前往咸阳做质子,全部说出来:“父王,儿臣回来前,秦王调集公孙昂领骁武军前去上党郡,若魏国不答应秦王所提条件,公孙昂怕会攻陷王都。” 闻声,魏王大怒,抓起茶杯直接摔在地面,旁边为他更衣的宫女,太监,全俯身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秦王狗贼,欺人太甚,割让上郡,河东郡,他何不直接索要魏国呢!”魏王破口大骂。 若割让两郡,魏国西部没有半点纵深,今后,秦军随时威胁魏国。 纵然魏国选择休养生息,也时刻遭遇秦军打击,这秦王年纪轻轻,手段远比齐王,楚王狠太多了。 “父王,秦王派遣公孙昂领兵取代邢步英,正是要灭魏国!”公子随低声说:“公孙昂在大康为秦国打下半壁江山,功勋卓著,骁勇善战,所统领的骁武军,更勇猛彪悍,若他们兵临大梁城外,王都时刻沦陷!” 魏王长呼口气,坐在软榻上,久久不语。 少时,询问道:“秦王,指定公子律前往咸阳做质子吗?” “嗯!” 公子随面不改色的点头:“魏国诸位王子内,唯独公子律善战,秦王钦点,儿臣建议送其他王子前去咸阳,全遭秦王否决!” “季玄陵,这混蛋!” 魏国怒气横生,再度大骂。 魏国诸王子,最出色的人,莫过公子随,公子律了,一文一武,可治国安邦。 按他的构想,将来公子随继承王位,推行施政纲领,带魏国复兴,公子律训练军马,带领魏军征战,两人刚柔并济,保护魏国周全。 谁知,秦王欲让公子律前往咸阳做质子。 这不是故意消弱魏国吗,其心歹毒,其人可诛。 思量少时,魏王询问道:“你与秦王商议时,有没有道出魏国的态度!” “儿臣早已言明,怎奈秦王态度坚定,不容儿臣反驳!”公子随苦涩的说。 “说说你的想法!”魏王询问,前线战事,他了若指掌。 秦军咄咄逼人,步步紧逼,魏军节节败退,已没有实力阻挡,除非把魏东的军队,全部调往西线,与秦国拼死苦战。 那时,魏国将赌上国家命运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魏王不愿与秦王死战到底,葬送魏国前途。 “儿臣建议,赔偿秦国钱粮,割让上郡,保护河东郡,送公子律前往咸阳,不管复出怎样的代价,都要保住河东郡,免得魏国西线门户大开,时时遭遇秦军威胁!”公子随道出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样,必须把公子律送去咸阳,免得在大梁城威胁自己。 “你有把握?”魏王询问。 若能保住河东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要魏国根基尚存,好生休养生息,他日强大时,还能夺回上郡。 何况,楚魏结盟,将来还可能派军西征,报血海深仇。 “若父王答应赔款,奉上粮食,送公子律前往咸阳做人质,儿臣至少有七成把握!”公子随自信的说。 秦王迫不及待向返回大康,对征讨魏国不感兴趣,若在魏国身上讨到好处,双方很容易达成协议。 若魏国作出让步,秦王仍然咄咄逼人,欲消灭魏国,面对秦国霸道的态度,相信其他诸侯国,绝不会坐视不管。 秦王是聪明人,懂得其中利害。 魏王点了点头,道:“去吧,答应秦王的要求!” 公子随大惊又大喜,仰头望着魏王,询问道:“父王,割地,陪钱,送公子律前往咸阳,全部是大事,特别是送公子律前往咸阳,怕引起朝廷诸位将军不满,不与朝臣商议吗?” “商议,商议什么,军中诸将拒绝送公子律前往咸阳,任由秦军东征,攻陷大梁城吗?”魏王愤恨的说,似乎对军中将领不满。 “喏!” “儿臣即刻返回上党郡,向秦王说清楚,阻挡公孙昂的骁武军!”公子随点头,低声道:“望父王安排公子律,在两日内,押送钱粮前往上党郡,免得拖延时间太久,引起其他变故!” “去吧,朝廷会准备!”魏王说。 从前,魏军被齐楚燕韩赵各军击败,魏国已经被羞辱一次。这次再度被秦国羞辱,纵然他有诸多不满,可又能怎样呢。 魏国不强,没有话语权,休想在诸侯国内立足。 他前半生为中原霸主,后半生,他照样懂得忍辱偷生,带魏国走向复兴。 今日,诸侯国给魏国羞辱,他日,魏国复兴时,十倍,百倍偿还。 “喏!” 公子随点头,走出了宫殿。 殿外,苏越发觉公子随走出来,快步冲上去,询问道:“王子,是否成功?” 公子随没有回答,仅仅点了点头。 苏越也没有多言,不过,面孔中生出浓浓的笑意,借秦国之怒,除去公子律这个威胁,今后,公子随在魏国没有什么威胁,将能够按照自己的计划,治理魏国。 相信有诸多贤臣,武将辅佐,公子随定然能再度带领魏国走向复兴! 可惜,公子随面孔始终没有太多笑意。 秦魏之战乃外事,他与公子律之争乃魏国内事,今公子律前往咸阳做质子,到头来还是魏国的损失。 前行中,公子随低声道:“公子律前往咸阳做质子,乃魏国的耻辱,苏越,你继续在列国内,招募有志之士,争取给魏国储备大量贤才,将领,五年,最多五年,某会御驾亲征,征讨秦国,血洗耻辱!” “喏!” 苏越点头! 他知道公子随非等闲之辈,也有宏图大略,可惜,在魏国内被魏王遮掩锋芒,在诸侯国年轻一辈中,又被秦王抢了风头。 不过,是金子总有发光的时候,给公子随足够的时间,他会带魏国强大,夺回霸主之位,重新征讨秦国,让秦王跪地臣服! 第296章 不互相让 得到魏王允诺,把公子律送往咸阳做人质,公子随似吃了蜜糖。 倍感轻松,又欣喜若狂。 没有公子律威胁,朝廷将领需改换门庭,纵有牧华力主持大局又如何,还不照样归顺他。 不做逗留,公子随离京,长途跋涉前去上党郡秦军营。 他迫切希冀议和,越早把公子律送往咸阳做质子,他的地位越稳固。 大梁城。 有关公子律被送往咸阳做质子的消息,很快满城人尽皆知。 没有人知晓发生什么,为何王上突然决定派公子律前往咸阳做质子。 诸多效忠公子律的将军,陆续前去拜访牧华力,奈何牧华力在前线归来,除入宫向魏王汇报前线军务外,再没有被魏王召见,不知王宫内发生何事? 这一日,包括公子律在内,不少文臣武将入宫面圣,询问缘由。 起初,魏王还接见文臣武将,怎奈太多人不支持公子律入咸阳,公子律本人也对前往咸阳做质子心生抗拒,魏王干脆拒不接见群臣。 派宦官通传前线战况,勒令公子律筹措金银,粮食,运往咸阳。 是夜,公子律再度入宫,欲劝说魏王改变主意,费尽口舌仍没有游说魏王改变决定,反遭魏王教训,怒斥他不顾大局。 走出王宫时,公子律晓得,他完了,他的政治前途结束了。 入秦做质子,即使如魏王所言忍耐十载,魏国东山再起时,再召他回国,他也完了。 公子律继承王位,焉能召他回国。 入秦十载回国,他多年的经营,也早付之东流了。 除非,在他入秦后,公子随在位时暴毙,也许他还有返回魏国的机会。 希望太渺小了,渺小到他不敢奢望! 公子随抵达上党郡,在秦军营休息一宿。 苏越送来信使密报,公孙昂领骁武军,从咸阳出发,已过函谷关,抵达河东郡内,大军急速行军,直扑大梁城。 初闻军报,公子随如遭惊雷轰打。 除暴跳如雷外,满腹惊讶与错愕。 咸阳距离上党郡较远,寻常行军需三四日路程,公孙昂领军在两日抵达,如此快的行军速度,除非秦军尽为精骑,昼夜不停行军。 此等行军速度,魏武卒都望尘莫及。 公孙昂带骁武军抵达上党郡,相信很快挥师攻打大梁城,目前,除再度与秦王谈判外,魏国已没有良策阻挡秦军。 军情十万火急,公子随不得不派苏越会见黄浩然,向黄浩然提及议和事宜,越早与秦王谋面越好。 唯独和秦王达成共识,阻挡公孙昂领军东征,魏国才能死里逃生。 当日,黄昏。 秦魏两国臣子,再度聚集王帐内。 帐内,烛光闪闪,美酒佳肴,气氛祥和,不像在军事议和,更像在举行盛宴。 公子随饮酒如饮泔水,吃肉犹似嚼蜡,心情苦闷,食之无味啊! 因已有抉择,几杯水酒后,公子随转身望向季玄陵,开门见山说:“秦王,某前日连夜驱车回王都,向父王汇报王上所提条件。父王愿赔偿秦国粮食,安抚秦军,不过,同时割让上郡,河东郡,绝不可以。 今魏国衰弱,骨气尚存,若秦王仗着秦军强势,咄咄逼人,执意索要上郡,河东郡,我大魏儿郎,宁愿全军战死,埋骨他乡,血染苍穹,也绝不接纳秦国给的羞辱。 父王建议,割让上郡,把公子律送往咸阳做质子,魏国十年内绝不骚扰秦国,绝不参与任何诸侯国东征秦国的计划。 不知,秦王意下如何?” 魏国作出的让步,他已全道出来,也表达魏国的态度,若秦王贪得无厌,把魏国逼向绝路,那时,唯有倾举国之力,与秦国死战到底。 嚯。 季玄陵饮酒轻叹。 魏王倒是果断,爽快,接纳秦国不少条件,为说服自己,不惜把善战军务的公子律送往咸阳做质子,让他好生意外。 得上郡,退出河东郡。 品酒思量,几杯入喉,季玄陵郎笑道:“魏王爽快,本王顺水推舟,能接受魏王的提议!” “谢秦王!”公子随闻声,端起酒杯。 “呵,公子随,本王尚未说完,秦军可以退出河东郡,不过呢,风陵渡也须割让给秦国!” 风陵渡,要塞之地! 占风陵渡,浊河北岸驻有秦军,不管将来魏军在河东郡如何部署,均南逃秦军监视。 若魏军报复秦国,秦军能未卜先知,若秦军伐魏,横渡浊河,入风陵渡,一路东进,北上,畅通而顺利,也减少秦军伤亡。 听闻公子随给出的条件,得知季玄陵所提要求,黄浩然哭声道:“秦军退出河东郡,上党郡,停止攻打大梁城,魏国的确该割让风陵渡!” 公子随面容苦涩,踌躇,饮酒暗骂季玄陵,黄浩然卑鄙狡诈! 风陵渡疆域不大,他能做主。 不过,军事地位异常重要,扼守风陵渡,等同占领河东郡,让出风陵渡,将来秦军随时能攻打河东郡。 不然,为何秦王不索要其他地方,偏偏索要风陵渡呢。 满足秦王要求,必损害魏国利益。 “秦王,魏国让出上郡,便绝不再割让河东郡半寸土地!”公子随语声冷酷而坚定,不容置疑的说。 此番前来议和,他抱有最大的诚意,同时,也做好与秦王撕破脸皮的决定。 魏国已作出极大让步,若再退让,还不秦王视为软如无能,若秦王步步紧逼,魏国必将葬送更大的利益。 今铲除公子律的威胁,他焉能自掘坟墓,在继位前,让魏国沦为秦国附庸。 “呵呵,得不到风陵渡,本王愿意撤军,秦军诸将怕照旧不能轻易撤军!”季玄陵品酒淡淡的说,眼眸瞥向帐内的秦军将领,语声中饱含浓浓的威胁之意,公然勒索公子随。 一时,帐内气氛冷酷,沉默。 眼见彼此话不投机时,苏越侧身抱拳说:“秦王,魏国衰弱,可地处中原,能缓和秦齐两国的兵锋。若秦王执意灭魏,届时,秦国北方与赵国接壤,南方与楚国接壤,东方与齐国接壤,西面有狼烟四起的大康。” 第297章 魏国认怂 “秦国丧失缓冲地带,必沦为四战之地,遭诸侯国与大康诸侯攻伐,灭魏对秦国百害而无一利。” 苏越非寻常之辈,被公子随倚重,已证明自己的才华。 他详细推演过秦魏两国战局变化,带来怎样的后果。 秦国国富民强,兵强马壮,执意灭魏,魏国很难阻挡秦军锋芒。可惜,秦王偏偏没有选择雷霆出击,灭魏永绝后患,反对魏国上郡,河东郡势在必得。 从前,苏越百思不得其解。 始终不明白,素来狡诈的秦王,为何选择这么做。 苦思冥想后,他才方知秦王欲深耕大康,在没彻底解决大康前,大秦在东线需缓冲地带。 魏国,则是秦国与东方各国最好的缓冲地带。 秦王执意灭魏,对秦国没有任何好处。 这完全能够变成谈判时,魏国的依仗,以此拉勒索秦国。 闻声,季玄陵,黄浩然,徐闻达彼此对视,神情有点吃惊,没想到公子随身旁也有高人,竟然能够猜出秦国的软肋所在。 尽管有点迟了,但仍然让他们刮目相看。 不过,季玄陵从接受别人的勒索,更不会接受苏越的勒索,轻笑道:“先生说的不错,秦国的确需要魏国作为缓冲地带,来消减秦国与赵国,楚国,齐国的兵锋! 秦国不能消灭魏国,难道不能消弱魏国,一个半死不活的魏国,既不能威胁秦国,又能作为秦国的缓冲地带,所以,继续攻打大梁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秦王如此做,不怕赵楚齐三国,联军伐秦呢,秦王是聪明人,想必知道会来带怎样的后果!”苏越继续说,仍旧想威胁季玄陵。 谁知,季玄陵态度异常强硬,挥手道:“狗屁,少拿楚国,赵国,齐国勒索本王,秦国与三国井水不犯河水,三国为何形成联军伐秦,何况,即使他们害怕秦国强大,威胁他们的根基,联合起来伐秦,今日的秦国,还是当年的任你们欺凌的秦国吗? 若先生怀疑秦国的兵锋,不妨游说楚国,赵国,齐国,组成联军伐秦,本王倒要瞧瞧,他们是否敢无端对抗秦国。” 威胁! 谁不会啊! 楚国,赵国,齐国联军,秦国的确不能对付,不过,齐楚两国在宋国,及楚东地区打的热火朝天,短时间内,肯定不可能停止,想借助他们的兵锋讨伐秦国! 痴心妄想吗? 何况,目前诸侯国的形势,已经发生不小的变化,秦齐表面结盟,秦燕秘密结盟,秦赵修好。 唯独与楚国暂时不对付,不过,让楚国征讨大康,相信楚王才不愿与秦国血战到底,所以,魏国休想向从前召集各诸侯国,组建联军伐秦。 不给苏越喘息的机会,季玄陵掷地有声的说:“公子随,若你答应割让风陵渡,议和事宜,还能商议,若你拒绝割让风陵渡,咱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发觉季玄陵对谈判表现出极大厌恶,公子随,苏越彼此对视,他们深知,此类景象不能再延续,若秦王拒绝和谈,对魏国来说是场灾难。 顿了顿,公子随道:“秦王,魏国可割让风陵渡,不过,秦国必须释放在作战时,抓获的魏国俘虏,另外,十年内,不能再侵犯为魏国。” “好!” 季玄陵痛快答应,先占领上郡,消除魏国在浊河西线的领土,又在风陵渡立足,释放魏国俘虏又如何,难道魏国还能凭借数万俘虏,再度强大不成! “公子随,魏国的赔款,钱粮何时抵达?”季玄陵询问! “三日,最多五日内,公子律将前往魏国做人质,他会携带钱粮而来!”公子随回答。 季玄陵点了点头,连声叫好。 既然彼此谈判结束,公子随向季玄陵抱拳行礼,道:“告辞!” “呵呵,王子请留步!”季玄陵郎笑着阻挠。 闻声,公子随仰头凝视,有点气愤的询问:“秦王,难道你准备反悔食言吗?” “哈哈哈,君子一诺,本王岂会言而无信!”季玄陵说:“既然秦魏两国已经言和,那么,何不谈谈商业的问题呢?” 商业? 公子随不解,堂堂秦王,何时堆经商感兴趣了。 纵然他很迷茫,仍旧富有耐心的询问:“秦王有何建议,直说,若秦魏能够互通有无,对两国,两国百姓,也有莫大的好处!” “没错,魏国粮食丰富,物产发达,又处在中原地区,商业发达,本王建议,今后秦魏两国商人,前往两国经商,可直接免除赋税,加强两国经济来往!”季玄陵说。 公子随好奇,不解季玄陵何意,此时,对百废待兴的魏国而言,将会带来极大的好处,尽管对秦国也有好处,但好处远远不及魏国。 他不清楚,秦王为何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不过,他很清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秦王的建议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 不禁道:“秦王,通商事宜,乃朝廷官吏的职责,若秦王诚心与魏国经商,可派遣官吏前往魏国,与之商议!” 说罢,公子随起身,直接抱拳离去。 帐内,邢步英迟疑的说:“王上,就这么答应魏国的条件,时不时白白便宜的魏国了,如此,无需调集公孙将军前往上党郡了?” 的确,秦国大费周章,耗费不少时间,到头来,仅仅得到上郡,还把占领过半领土的河东郡,归还给魏国,此举根本说不过去啊! 近年来,秦国对外作战中,此次伐魏收获最小。 “哈哈哈,能狠狠教训魏国,伐魏目的已经达到了!”季玄陵说。 伐魏,打击魏国,震慑其他的诸侯国。 目前,魏国已经割地赔款,奉上粮食了,秦国没有必要继续东征了。 何况,根据公子随所说,齐王有意挑衅秦魏的关系,若是秦国坚持作战,岂不恰好中了齐王的诡计么,到头来,对秦国没有半点好处。 不如见好就收,趁东方狼烟四起时,好生深耕大康。 将来时机成熟时,在东征,消灭东方六国。 第298章 暴走的王子 王帐中,静可罗雀。 季玄陵从榻起来,度步道:“林君宸,你快马加鞭前往上郡,告诉申屠秀接管上郡,送魏军渡河!” “喏!” 林君宸抱拳说。 “魏军撤离,你担任郡守,执掌军政。择日朝堂会安排文官抵达。记住,好生守护上郡,若再发生将帅不和,内讧,本王绝不轻饶!” “喏!” 林君宸深深点头,起身离去。 季玄陵度步,抵达邢步英座位前:“步英,你领军驻守函谷,杨经武,你率军前往风陵渡代替卫康,叮咛卫康率军回咸阳,拱守京师。 改日,公子律押送金银,粮草前来,秦军撤军凯旋,退出河东郡,上党郡。” “喏!” 邢步英,杨经武领命。 此后数日,各路秦军陆续集结,随时准备凯旋。 第三日时,公子律带领千余魏武卒,押送粮食,金银抵达军营。 黄浩然,徐闻达,带兵勇清点钱粮,确保没有瑕疵,才释放魏军俘虏。 晌午时,秦军整顿,拔寨启程,向西方转移。 翌日,季玄陵率军抵达风陵渡,大军在风陵渡休整,论功行赏,犒赏三军。 休整两日,秦军西渡浊河。 公子随,苏越,带护卫领俘虏前往安邑城。 入城,公子随领俘虏归营,通传驻守在河东郡各地的将领,向安邑城集结。 割让上郡,保全河东郡,魏国遭受奇耻大辱,此仇他铭记在心,来日十倍偿还秦国。 不过,河东郡经历战火,良田被毁,百姓流离失所,百废待兴。 此时,不仅要整顿武备,还要积极恢复生产。 在此前,公子随欲招募拉拢河东郡将领,在公子律前去咸阳做质子时,全权接管军务,取代公子律。 一日内,公输琅,公孙荆,陆昭霆,徐荣兴,候钧泰,率军纷纷抵达安邑城。 是夜,公子随召集诸将,与安邑城官吏入府,商议河东郡事宜。 堂内,烛光闪烁,烛火滋滋作响,得知朝廷把上郡割让出去,赔偿秦国金银,钱粮。 所有武将似落败的公鸡,几名文臣面含几分哀伤。 耻辱! 这是魏国的耻辱! 也是他们这些臣子的耻辱啊! 在座的几名将领,面孔火辣辣的,尴尬,愤怒。 秦军伐魏,在魏国作威作福,到头来,魏国割地赔款,奉上粮食,孙子似得恭送秦军。 魏国。 魏军,全被秦军狠狠羞辱了。 静默中,公子随徐徐起身,眼眸瞥向堂内文臣武将:“魏国满足秦王的条件,秦军有序退出上党郡,河东郡,目前仅有风陵渡留有少许秦军。 议和时,某与秦王达成协议,秦魏两国,十载内绝不发生战役。 稳定的外部环境难得,魏国需抓住机会,积极恢复生产,既要壮大经济,更要强化军事。 十年! 给某十年,本王子还给大家一个强大的魏国。 那时,魏军西征,必要前耻,秦王夺取上郡,本王子让他十倍还回来。” 公子随所言,震耳发聩,振奋人心。 十年! 值得期许! 不过,军中仍有将领激愤难平,对割地赔款耿耿于怀。 徐荣兴怒气冲冲从软垫起身,走向堂中央,抱拳说:“王子,秦军霸占上郡,为何还割让风陵渡,王子不知风陵渡对河东郡多重要吗? 末将建议,何不趁秦王率军撤离,河东郡,上党郡,王都危机解除。领军夺回风陵渡,再谈治理河东郡,上党郡的问题。” 此言出,公子随阔掌猛地拍在案台,发出轰隆的巨响,惊得徐荣兴身体轻颤,堂内百官也大吃一惊。 公子随挺身站在案台前,阔掌啪啪啪拍打在自己脸颊,愤怒的喝道:“本王子不知风陵渡多重要吗?” 像头发怒的雄狮,一个健步冲到徐荣兴前,凝眸怒视,咆哮道:“为议和,为保证魏国周全,父王把公子律送去咸阳做人质,父王不知公子律对魏国多重要吗? 为筹措钱粮,满足秦王霸道的要求,朝廷不得不向百姓征收赋税,百官不知百姓对魏国有多重要吗? 与秦王议和,某忍辱负重,至今脸还火辣辣的疼,某乃魏国王子,代表魏国的尊严,某不知自己的尊严,对魏国多重要吗? 行军作战,攻城略地,是军营的职责,军事作战失败,什么能比忍辱负重的活着更重要。 徐荣兴,你率军夺取风陵渡,难道秦军不能去而复返吗? 魏国食言,秦国还会再给魏国机会吗? 那时,谁去乞和,你徐将军能游说秦王吗?” 公子随的话,不可谓不重! 也在宣泄内心怒焰。 厅堂内,百官默不吭声,公子随震怒,令他们始料未及。 这时,苏越示意徐荣兴退回去,免得再挑起公子随的怒焰,让他大发雷霆。 徐荣兴躬身回座位,苦不堪言。 向秦国赔偿钱粮,伤了魏国尊严,可让他去乞和,他没有把握说服秦王。 一时,厅堂静的可怕。 群臣垂首,大气不敢喘,公子随越愤怒,越证明河东郡内将领无能,他们怎敢触霉头。 公子随长长呼口气,拳头拍着胸口,怒意未散说:“作为魏国王子,某公然受秦王讥讽,威胁,为达成协议,却时时要在秦王面前表现的恭恭敬敬,没有半点怨气。 某不要尊严吗?魏国不要尊严吗? 此番议和,某明白一个道理,你在乎的,呵护的尊严,绝非随口说说。要维护尊严,要靠实力,没有实力,你的尊严,在别人眼里屁都不是。 今日起,不管谁坐镇河东郡,全速募集新兵,训练军队,没有朝廷军令,绝不能向风陵渡发起进攻。 谁敢攻打风陵渡,给魏国造成祸端,莫怪某诛他九族。” 秦魏争锋,魏军不堪一击。 此时起,该奋发图强,知耻而后勇。 意气用事,不懂隐忍,坏魏国大事,留之何用。 “王子,河东郡兵败,导致朝廷让出上郡,赔偿钱粮,送公子律入咸阳做质子。末将隐忍,三军咽不下这口恶气啊!”公输琅不甘心的说,仍希冀设法夺回风陵渡。 第299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厅堂内,在座的武将,官吏,没有谁比公输琅更清楚风陵渡,对河东郡的重要性了。 与秦王议和时,偏偏把风陵渡割给秦国。 今后,河东郡彻底在秦军兵锋前,若秦军愿意,随时派军攻取河东郡,上党郡。 大梁城,照样岌岌可危。 公子随剜了眼公输琅,语声冷酷:“不管谁,有何怨气,全憋着。军事失败,政治上休想讨到任何好处。” 端起茶杯喝了口,润了润嗓子,公子随继续道:“公输将军,你经营河东郡多年,战功赫赫,对秦军了如指掌。某回王都,会向父王上书,召将军入京,训练精兵。 希望将军不负众望,五年内,为朝廷重新训练魏武卒,若有可能,某会向秦国购买战马,届时,魏国会有自己的骑兵,铁骑。” 纵观河东战役,公输琅部署的防线,给秦军造成很大的难处,若非秦军偷袭风陵渡,拼死强攻,很难突破浊河防线。 秦王率军东扩,也是为避开湅水河,汾水河防线,可见公输琅有过人之处。 今秦魏议和,短期内河东郡没有战事,把公输琅调往朝廷更合适。 最重要的,公子律前往咸阳做质子,不能再威胁他,善用公输琅对他,对魏国百利而无一害。 “谢王子厚爱!”公输琅抱拳答谢! 公子随点了点头,冷眸瞥向厅堂诸将:“陆昭霆,公孙荆,你们好生安抚全军,今后,河东郡可能要交给两位将军了,某不希望,魏国没有崛起前,与秦国发生军事摩擦,打断朝廷的所有部署。” “喏!” 公孙荆,徐昭霆纷纷点头。 “李郡守,河东沃野不少,商业发达,某希望你尽快恢复河东郡秩序,重新恢复农耕,积极推动河东经济,魏国要崛起,要供养军队,必须有强大的经济做后盾,你作为郡守,不能含糊。”公子随向河东郡守李彦说。 “王子放心,臣绝不辜负王子期许!”李彦抱拳,诚惶诚恐的说。 此时,王子陆续道出自己的计划,分明与秦王议和前,已有自己的计划了。 何况,李彦从前为公子律的亲信,今公子律沦为质子,他急需投奔新的势力,公子随是最好的选择了。 “嗯!” 公子随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说:“某向在座的将军保证,三年内,魏武卒数量,将恢复到三年前的数量,五年内,魏武卒战斗力,恢复到巅峰状态。 十年,弹指一瞬。 秦国,齐国,楚国,给魏国的屈辱,某将逐一讨回来。” “王子圣明!”厅堂百官抱拳恭贺。 这时,苏越轻咳两声,向公子随道:“王子,近年来,魏国连续征战,人口锐减,臣建议,在魏国推行秦国的政策,农时为农,战时为兵,尽可能强化魏军。如此,也能积极恢复生产!” “好!返回王都,某向父王建议,让东线的魏军屯田,积极恢复生产,河东郡兵勇,也这般做吧!”公子随点头! “喏!” 向河东郡内的文臣武将交代完后,公子随在安邑城逗留两日,驱车返回王都! 没有公子律,这个威胁,他必须快速拉拢军中将领,积极恢复经济,免得秦国休兵,齐国西征。 临淄城! 陆匡派遣信使从前线传回书信,大军正在楚东作战,兵锋受阻,已经很难向前推进。 作战消耗的军械数量太快,前线继续箭矢,强弓,陆匡希望朝廷调拨。 此时,公子律带着书信,向王宫内而去。 与此,朝廷太尉也拿着书信,匆匆进宫,半路中恰好与公子僚相遇。 看见太尉,公子律询问道:“太尉,前线又有军报传回来吗?” “西线密探传回的消息!”太尉说,摇了摇头道:“秦魏言和,秦军撤出上党郡,河东郡了。” “消息属实?”公子魁诧异的询问。 若他记得没错,秦王可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已经占领上党郡,河东郡,不少地区,为何突然撤军,难道如父王所料,秦王不想消灭魏国。 “属实!” 太尉说:“此事蹊跷,必须快速向王上汇报!” 魏国为议和,不惜把擅长军务的公子律送去咸阳,而秦王在占领极大优势时,甚至把骁武军调集上党郡,却偏偏没有消灭魏国,反而率军退出魏国。 太尉擅长军务,老谋深算,隐隐猜出秦王的计划。 不过,他也知晓齐王的计划,准备夺取楚国东部后,拉拢诸侯国进入大康呢,今齐楚战役尚未结束,秦国提前休兵了,想必秦王肯定准备深耕大康了。 计划有变,他们的计划,是不是要随之发生变化。 两人匆匆抵达王宫内,齐王刚刚从楚妃寝宫出来,近来,楚王对齐王非常不满,特别是陆匡领兵想要夺取越国故地,占领楚国东部。 楚王为在大康扩张,有意把精兵调集在西线,今全被齐王祸害了。 传信给楚妃,打探齐王态度,顺便希望楚妃劝说齐王,两国提早休兵。 不过,齐王知晓齐军在前线占领优势,已经夺取宋国大片疆域,也控制了楚东不少城池。 此时,根本没有休兵的念头。 公子僚,太尉入殿后,公子僚向齐王汇报陆匡的请求后,齐王毫不在乎的说:“满足陆匡的所有要求,此次,齐国必须灭了宋国,占领楚国东部!” 这时,太尉望向齐王,低声道:“王上,西线的密探传回消息,秦魏两国言和,秦王得到魏国上郡后,已经领兵退出魏国了,目前,在魏国境内的战事,已经提前结束了,齐国在楚东,宋国的部署,是不是也要做出改变。” 按照太尉的想法,既然陆匡在前线受阻,何不趁机与楚国休兵,纠集各国前往大康,与秦国争利呢! “秦军占领上郡,退出魏国了?”齐王有点吃惊,又有点怀疑。 他与公子僚的想法,几乎如出一辙,秦王素来野心勃勃,御驾亲征,仅仅夺取一郡,就领军凯旋,也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第300章 联秦伐楚 太尉深深点头:“没错,魏公子随,已回大梁城!” 闻声,齐王颇为吃惊。 沧桑面孔中,升起几分焦虑。 “这么说来,大康形势巨变,秦王领军凯旋,迫不及待向大康行军?” “目前,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太尉回答,却没有否决,建议道:“不排除大康局势,向有利秦国的方向发展。臣建议,提早休战,号召各诸侯国,率军奔袭大康。” 大康强,对秦国构成威胁。 大康弱,对秦王而言,像送到嘴边的肥肉。 秦国占领大康郡州,疆域激增,人口暴涨,国力蒸蒸日上。 不遏制秦国锋芒,三年五载后,秦取大康而代之,对东方各国构成威胁,除大钱外,没有谁能阻挡秦军锋芒了。 是故,该不择手段,趁秦国弱小时,倾尽全力限制对方,消弱对方。 公子僚的态度,与太尉截然相反,坚持主张伐楚。 靠近齐王,铿锵有力的道:“太尉,临淄城,诸王会盟,父王称霸,各诸侯国王皆有不满。某听闻,燕国派军前往魏国,协助秦王征战。若不重创楚军,父王号召诸侯王派军前往大康,燕王首先不支持。 齐军伐楚,占领楚国六七城池,楚王早对齐国恨之入骨,怕同样不服。 魏国新败,没有强大的庇护,焉能再得罪秦王,自寻死路。再说了,魏王对父王,齐国满怀仇恨,岂会响应父王的号召。 韩国,赵国,与大康相隔甚远,即使勉强接纳父王的号召,两国兵勇如何通过楚国,秦国抵达大康?” 秦国出了个季玄陵,这个异类已搅浑东方六国。 齐国不像魏国称霸多年,根深蒂固,具备强大号召力。 临淄会盟时,各诸侯王对齐国称霸颇有微词。齐军伐宋,令诸国敢怒不敢言。 今齐楚两军死战,诸侯王作壁上观,巴不得两国继续耗下去。 若齐国不能重创楚军,不能通过军事征服,彰显齐军的强大,如何震慑各诸侯国。 那时,齐国发号施令,有谁会响应呢。 公子僚态度坚定,必须继续伐楚,直到占领楚东,或楚王向齐国臣服。 不然,焉能轻易结束战争。 免得齐国称霸,首次对外作战,就功亏一篑。 诸侯国王如何看待齐国,谁敢在乎齐国? “那也不能死战!”太尉焦急的说:“若让秦国独战大康,齐楚燕赵魏韩再组建联军,为时晚矣。” 秦王善战,善于抓住良机,齐楚在楚东地区处在对峙状态。 恰好给秦王机会,让他在大康放手一搏。 公子僚轻咳两声,欲反驳时,齐王捋着胡须,气愤的说:“大家小瞧了秦王,他有野心,知进退,非鲁莽之徒。燕王助秦伐魏,让本王始料未及啊。 没错,齐国的确该占领楚东立威,不过,也不可白白便宜秦王。” 闻声,太尉略微失望,公子僚却满目兴奋,急声询问:“父王,有何良策?” 齐王折身走上王座,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神情愈发严肃,拳头砸在案台。 “秦国崛起,齐国没有办法阻挡。若不能号召诸侯国伐秦,齐国未有保持与秦国相同的崛起的速度,甚至比秦国更快,更强大,才能在秦国占领大康后,有强悍的兵锋对抗秦国!” 公子僚仔细品味齐王所言,却猜不透对方何意,转首望向太尉,对方也疑惑重重,似乎同样没有明白。 “父王,儿臣愚钝,不解其意,望父王明示!”公子随道。 齐王坐在王座,信心满满的说:“很简单,秦国在大康扩张,齐国即攻打四方列国。今楚王为对抗齐国,把西线提防秦国的楚军,陆续调往楚东。 故而陆匡在楚东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若想方设法,让秦军伐楚,楚国遭东西夹击,必然调集军队回援防御,东线楚军减少,齐军必胜。” 公子僚,太尉,大概明白齐王的想法了。 太尉急声道:“王上,游说秦王伐楚,此事困难重重。一来,秦王迎娶梦箩公主,二来,早在临淄时,秦王声称不攻打东方六国,此次伐魏,也是齐国炮制事端,令秦王上当。 今没有妥善的策略,若再度炮制各类事端,引起秦王误会,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让秦楚结盟,攻打齐国。” “是啊,王上,传闻魏公子随已查出蛛丝马迹,与秦王谋面时,必然汇报告诉秦王。”公子僚道。 奈何齐王笑容满面,颇为自信的说:“大康,距离秦国,楚国太近了。大康很大,却不容不下秦国,楚国。你们觉得,秦王会允许楚国强大,让楚国抢夺属于秦国的利益吗? 公子僚,你前往咸阳,游说秦王!本王相信,你能改变秦王的态度。” “喏!” 公子僚心生犹豫,不过,仍愿前往咸阳,不尝试,怎知不会成功。 “太尉,给陆匡传信,催促他加紧攻势,不要给楚军喘息的机会!”齐王吩咐。 “喏!” 公子僚,太尉离退出大殿。 齐王猛地把茶杯摔在地面,在殿内度步,考虑着诸侯国局势变化。 若秦王拒绝,齐国不得不与楚国死战到底。 咸阳。 季玄陵率军凯旋。 没有即刻安排秦军南征,也没有召集将领商议军情,却叮咛诸将领军归营,全军休整。 与此,朝廷内,陆续向飞熊军,骁武军,禁军,送去铠甲,军械,更换装备。 季玄陵仅派遣大量信使,前往各地,叮咛各处将领,倾尽全力收集大康各处情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秦国,从他掌权,连续征战两年。 每次征战斩获颇丰,秦国财力,军力暴涨,然连年征战,国库钱粮耗费很快,秦军疲惫,该养精蓄锐了。 再者,大康四分五裂,大小势力分布各地,秦军与其逐个击破,不如好生经营秦国各地,强化自身实力,等待大康各地诸侯分出胜负时,再挥师南征。 届时,秦军钱简单重创几个大势力,便轻而易举占领大康。 他把自己的想法,称为养猪计划。 第301章 香饽饽 休兵止战。 季玄陵照旧没有闲赋。 连续数日,处理积攒数月的政务。 钦点了春税,前往咸阳附近郡县,视察春耕事宜。 秦宫,花园内。 此地鸟语花香,绿树成荫。 季玄陵回宫时,前往王后寝宫时,与梦箩公主在花园相逢。 数月生活,梦箩公主基本适应了秦宫的气氛。 依旧身穿朱红色宫装,乌发飘扬,似乎画了淡妆,清雅靓丽,风采怡人。 欠身行礼后,梦箩公主在怀里掏出封书信,呈给季玄陵。 彼此数月未曾谋面,此时,梦箩公主略显拘谨,孤男寡女独处,仍旧颇为矜持。 他们尚未同房,梦箩公主记得对方的警告,若她向楚王泄露秦国机密,后果自负。 为楚国,她却不得不代替使者,向季玄陵送信。 季玄陵接过书信,书信早已拆封,他坐在花园内的石凳上,面容似平湖之水,没有半点涟漪,凝眸打量着梦箩公主。 不知季玄陵何意,在他注视中,梦箩公主不自在。 搓着柔荑,垂首低声道:“半月前,父王派信使送来书信,夫君征战在外,阿萝斗胆提前阅览书信,父王信中建议,夫君率军灭魏,剑指齐国。” 灭魏? 剑指齐国? 季玄陵哼笑,猜出楚王何意。 灭魏,剑指齐国,助楚国牵制齐军兵锋? 楚王送来书信,基本说明在宋国,在楚东,楚军处境不妙。 他理解楚王的处境,毕竟,齐军秘而不宣,突然伐宋,采取调虎离山计,驻扎在楚东的精兵,北上替宋国解围时,部署妥当的齐王,一举攻陷楚东不少城池。 据他所知,宋国已名存实亡,楚东六七城沦陷,近乎折损七八万楚军。 截至目前,齐王的计划,非常成功。 “哦!” 季玄陵应了声,不咸不淡的说:“秦军凯旋,楚王所求,怕落空了!” 梦箩公主点了点头,又掏出一封书信,神情怯懦的寄给季玄陵:“昨日,又有使者前来,父王派其送来书信。” “楚王有何要求?”季玄陵冷笑。 楚王倒了解他的行踪,竟知他凯旋了。 梦箩公主微微摇头,低声道:“阿萝尚未拆信,不知父王何意?” 季玄陵接过书信,拆封通读,看向梦箩公主询问:“使者呢?” 书信中,楚王派使者送来梦箩公主的嫁妆,割让楚国西部三座城池,奉上百万钱粮。 不过,楚王也要求,希望齐楚争锋时,秦国切莫攻打楚国。 季玄陵晓得楚王在害怕什么? 楚军陆续派遣楚东,秦楚接壤之地空虚,秦军南征,必夺取楚国西陲几座城池。 若秦军有东扩的念头,楚国不得不调集重兵防御。 那时,楚军遭秦齐两个大国东西夹击,处境越发堪忧。 可惜楚王不知道,他暂时没有出兵作战的念头。 即使领军作战,也是深耕大康这块肥肉,而非选择楚国这块没有多少肥肉的硬骨头。 再说了,齐王公然派人奇袭他的车架,杀害秦国商人。秦齐相距甚远,秦军伐齐鞭长莫及。 他早对齐王的做法不满意,怎能在齐楚两军打的热火朝天时,派军攻打楚国,便宜齐国呢。 起身牵着梦箩公主柔荑,道:“走走吧!” 彼此肢体接触,梦箩公主似受惊的小鹿,柔荑缩了缩。转首望向季玄陵,最终没有甩掉他的阔掌。 追随在季玄陵身边,在花园内青石板铺成小径上散步。 此时,梦箩公主迫不及待想知道,季玄陵是否派军伐楚,是否支援齐国。 可惜,季玄陵默不出声。 梦箩公主心生好奇,既不知信中写了什么,也不晓得季玄陵作何态度。 仰头询问道:“夫君,父王信中说什么?” “嫁妆!”季玄陵简单说出两个字。 梦箩公主闻声,面色嫣红,带着几分诧异,季玄陵也不解释,把书信寄给她。 浏览过书信,梦箩公主询问道:“父王是否派遣协助齐国?” 季玄陵没有回答,继续向走,梦箩公主不知何意,思量少时,仍猜不出季玄陵究竟作何打算。 却又不能穷追猛打,免得季玄陵对她心生厌恶。 走到凉亭内,季玄陵坐在长椅上,梦箩公主站在他身旁,有点踌躇。 季玄陵把她揽进怀里道:“过两日,本王准备去南方,公主是否愿意同行?” “夫君亲征楚国吗?”梦箩公主惊慌的询问。 季玄陵攥着她的柔荑,轻笑:“在你心里,为夫是战争狂魔吗,才结束魏国的战争,又快速伐楚吗?” 闻声,梦箩公主长长松口气,道:“齐国伐楚,父王将兵力全部调集东线,若夫君伐楚,时机绝佳!不过,若夫君没有伐楚的计划,梦箩自然愿意随夫君前往南方了。” “楚王赠送秦国三座城池,送来百万钱粮,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会派狄将军,向楚国送去五千匹良驹,资助楚国抵抗齐国!”季玄陵道。 楚国,齐国,两国死战到底才好呢。 彼此国力消弱,对秦国,百利而无一害。 资助战马? 梦箩公主闻声,大吃一惊。 五千匹战马不少啊! 楚军中,水师善战,步兵骁勇,可惜身在南方,缺少战马。 若秦国资助战马,骑兵更换战马,战力激增,对抗齐军时,更容易些。 不过,她疑惑的是,秦楚乃宿敌,季玄陵为何突然资助楚国战马,难道仅仅因为父王割让三座城池,作为嫁妆吗? 忙道:“梦箩代父王谢过夫君!” 这时,张丽华走上来,见两人亲密,欠身行礼道:“夫君,齐公子僚前来咸阳了,卿月正到处寻找夫君呢?” “哼!” “齐王,果然打上秦国的主意了!”季玄陵轻笑。 旁边,梦箩公主大吃一惊,齐国派遣公子僚前来咸阳,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很显然准备游说秦王伐楚。 此时,她恍然大悟,才明白为何父王接连派遣使者前来咸阳,甚至不惜割让三座城池送给秦国,也希望与秦国达成协议。 一时间,不由得仰头望向季玄陵,生怕他临时更改主意,支持齐国伐楚! 第302章 其心可诛 公子僚抵达咸阳,派人寄上名帖,却遭冷落。 三日内,仍没有机会拜访季玄陵。 第四日,王宫医官传出消息,季玄陵旧伤复发,身体抱恙,卧病在床。 朝廷事务,全权交给左丞相黄浩然,右丞相严正方处理。 初闻消息,公子僚满腹疑虑。 季玄陵武艺不俗,行军作战罕有败绩,从未听说他负伤。 不知消息真假,他非常怀疑季玄陵有意装病。 半月前,季玄陵率军在魏国攻城略地,领军凯旋,也没有消息说他旧伤复发。 为何他寄上名帖,季玄陵突然抱恙,严重到卧床不起,无法处理政务。 深思熟虑中,公子僚暗中欢喜。 秦国崛起,全仰仗季玄陵治国,今他旧伤复发,严重到不能处理政务,那么,秦国经营大康必然搁置。 此举对齐国而言,乃喜讯啊! 陆匡领军在东线作战,慢慢占领楚东,此战彰显大齐威风。 楚国臣服时,再向诸侯王发号施令,相信他们莫敢不从,联军杀向大康,必然助父王实现宏愿。 “秦王狡诈,兴许有诈!” 公子僚思前想后,感觉事情绝不简单。 除非他亲眼目睹季玄陵卧床不起,不然,他绝不相信。 一旦季玄陵故意装病,有意拒绝推诿,暗中另有所图,他岂不轻敌大意了。 派亲信寄上名帖,希冀入宫探望。 王宫传出消息,王后有令,王上病入膏肓,拒绝接见任何人,严令任何人打扰秦王。 病入膏肓? 公子僚嘀咕,越发疑惑。 旧伤复发,引起如此严重的后果,他记得秦王没有子嗣,秦王暴毙,秦国必然分崩。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公子僚前去秦王宫,寄上名帖,打着进宫探望卿月公主的名义入宫。 兄妹久别重逢,互道安好,公子僚焦急的询问:“卿月,突闻秦王病情严重,是否属实?” 若秦王病入膏肓,他要赶快消息送回临淄。 卿月公主面容苦涩,低声道:“近来,王后在照顾王上,其他人,王上恕不接见。” 难道秦王真的生病了? 公子僚离开秦王宫,仍满腹疑惑。 不得已时,他派遣亲信,带重金前去王宫的医官家中打探,得到确切消息,秦王的确生病,病的很严重。 “哈哈哈” 公子僚仰头郎笑,天助齐国啊! 秦王贤明,善战,若英年早逝,秦国分裂,齐国少了个强敌。 今后,齐国征战燕国,赵国,楚国,谁敢阻挠。 高兴之余,公子僚却心生郁闷。 秦王病入膏肓固然是好事,他长途跋涉前来咸阳,遵照王命要游说秦国伐楚,减少齐军在楚东的压力。 此事,尚未落实。 公子僚叮咛车夫,驱车前去拜访秦国太尉殷鸿,欲游说殷鸿派军伐楚。 入府,殷鸿接见,却被告知,王上抱恙,把闲赋在家,朝廷政务全由黄浩然,严正方处理。 殷鸿执掌大军,却没有调兵权力。 公子僚倍感惋惜,不得不起身告辞。却在殷鸿话语中得知,诸将支持伐楚。 此时,公子僚迫切希望成功劝说黄浩然。 何况,诸将支持伐楚,黄浩然全权处理政务,理应采纳将军们的建议。 公子僚匆匆前往黄浩然府邸,黄浩然亲切接见,道明来意后,黄浩然面色犯难,告诉公子僚,行军作战,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抉择,必须王上抉择。 他总领朝政,处理政务,没有王上命令,照样没有资格安排大军作战。 不能协助齐军作战,黄浩然深感抱歉,也为秦国错失攻打楚国的良机,深深感到遗憾。 公子僚在咸阳城逗留十日有余,却没有半点收获。 时时关注季玄陵的病情,王宫传出消息,秦王病情时时不见好,反而有加重的迹象。 朝廷内发出告示,在秦国内召集名医,入宫为秦王诊病。 这一日,亲信前来,向公子僚寄上一封书信,通篇阅览后,公子僚通篇阅览后,急声询问:“此事当真?” 在他前来咸阳时,楚国西线内,竟然出现大量良驹。 诸侯国中,赵国,秦国,燕国,皆有大量良驹,然楚国西部出现良驹,他不得不怀疑秦国暗中向楚国出售战马,甚至赠送楚国战马。 信中汇报,楚国让出西陲三座城池,目前,秦军已经控制。 公子僚怀疑秦楚两国暗结珠胎,故意针对齐国。 亲信点了点头,道:“王子,千真万确,在王子前来咸阳城前,已有两波楚使前来。” “可恶!” 公子僚面色铁青,怒骂:“秦王狗贼,故意托病!” 什么旧伤复发,什么身体抱恙,分明秦王拒绝见他,故意托病推辞。 他猜的没错的话,秦王欲作壁上观,趁齐楚两国鹬蚌相争时,渔翁得利。 秦国向楚国资助战马,事关重大,他必须把消息送回临淄。 公子僚没有在咸阳逗留,驾车东行,返回临淄。 咸阳东门。 城楼内。 季玄陵身穿劲装,披着披风,精神抖擞,没有半点生病的迹象,更不要说病入膏肓了。 他举着酒杯,闲情逸致的饮酒。 黄浩然,严正方躬身站在旁边。 透过城楼墙垛的间隙,目送公子僚车架东去。 黄浩然抱拳说:“王上,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公子僚前来咸阳,果然欲建议大秦伐楚。齐楚作战,楚国西线空虚,臣愚钝,不知王上为何拒不出兵。” 季玄陵仰头饮酒,冷笑着从怀里掏出折子,寄给黄浩然道:“这是闻达彻查上郡遇刺,与大梁城外大秦百姓被杀的结果,你且瞧瞧。” 黄浩然接过折子,快速浏览,不可思议的望向季玄陵,拳头砸在墙垛,气愤的说:“齐王欺人太甚,既把公主嫁给王上,为何暗中挑拨秦魏关系,其心可诛!” “秦齐结盟,为争利,彼此自然明争暗斗,然王上前脚告辞,齐王随即派人刺杀王上,此人不可信。”严正方浏览书信,谨慎的说:“幸好王上没有接见公子僚,若与之谋面,秦军伐楚,不知齐王又怎样坑害秦国呢?” 第303章 大康局势 季玄陵把酒杯放在石桌上,面容怒意没有散去。 上党郡时,通过公子随,他已知齐王派人刺杀,不过,拿到书信时,仍异常震怒。 杀人诛心啊。 几杯烈酒入喉,公子僚车架远去。 季玄陵捏碎了酒杯,起身道:“正方,在咸阳城内,秘密网罗百名游侠,化装成楚军,在秦魏边境,生擒公子僚。” “生擒公子僚?” 严正方惊呼,愁眉不解。 齐王依仗公子僚,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 公子僚在秦魏边境消失,很容易引起争端。 “王上,此事牵扯极广,是否再考虑考虑?”严正方谨慎的询问。 当务之急,秦国该把注意力转移在大康,无需招惹齐国。 “来而不往非礼也!”季玄陵掷地有声的说:“齐王派人刺杀本王,今没有以牙还牙,够给齐王面子了。无需顾虑,抓住公子僚,狠狠教训他,他日齐军求援时,放了他。” 临淄距离咸阳太远,不能前去报仇雪恨,不过,狠狠教训公子僚,非常容易。 不然,他颜面何存。 “喏,臣亲自安排!”严正方抱拳说。 这时,黄浩然道:“王上,是时候前往南方了。” “说说南方的情况!”季玄陵催促道。 近来,他在宫内装病,从南方各处传来的消息,却像雪花似得飞回咸阳。 秦国朝堂,正在全面掌握大康局势。 黄浩然从怀里掏出行军地图,铺在石桌上。 季玄陵,严正方快速靠上来,黄浩然指头点在地图上,道:“据斥候汇报,大康境内,仍有三处,发生规模较大战争,臣在地图中标注出来。” 季玄陵俯身观望,地图中,大康江南,有处战场,西南,有处战场,中原还有处战场。 “浩然,大康江南爆发战争,是孙逊的子嗣,与赵拓争夺陶策的地盘吧!”季玄陵询问,却有点疑惑说:“西南呢,中原呢,为何全是赵辰派军作战?” 孙逊惨死,其子整合其部,领军快速扩张,孙家非但没有没落,在扩张中,还变得越来越强了,兼并陶策所部不少城池。 此子,让他刮目相看。 “没错,大康南部爆发的战争,乃孙逊长子孙铭领军作战。”黄浩然点头,继续道:“孙铭彪悍,擅长治军,更擅长作战。不过,江南孙家的地盘,终究没有在荆襄地区经营多年赵拓地域辽阔。 赵拓家大业大,平常像头生病的狮子,可狮子终究是狮子,捕猎时,宵小之徒,焉能与之争锋。 目前,赵拓已兼并陶策所部大部分城池,与孙铭作战时,处在绝对优势,半月,不超过月余,孙铭必败。” “嗯,从布防图来看,孙铭必败!”严正方详观地图,赞同黄浩然的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赵拓照样没有办法全歼江南孙家,夺取他们的地盘。” “说说大康西南与中原吧!”季玄陵催促。 伐魏前,公羊越率军抢夺西南穆家的地盘,吕伯宁率残部逃亡西南,也在穆家身上割了块肥肉,作为自己安身立命之地。 他领军伐魏,不过两月时间,大康西南,中原,局势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他很想了解,赵辰恢复自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让公羊越,吕伯宁,西南穆家,及中原的袁赐,全部不顾君臣尊卑,派军讨伐。 黄浩然笑了笑,汇报道:“赵辰恢复自由,在西凉得到不少钱粮,经过孔晟,皇甫雄等将领护送,抵达孔晟的治地,附近许多城主纷纷投靠,向赵辰效忠。 一度,赵辰收复不少城池。 然而,赵辰执掌兵权后,欲彻底收复大康各州,陆续招兵买马,招募贤臣,战将,军队规模激增,很大达到三十余万。 为给死在穆翼,穆恒手里的皇亲国戚报仇,派军攻打。 另外,赵辰派遣孔晟前往南方,劝说公羊越,吕伯宁投靠朝廷,向他们许诺高官厚禄,却被公羊越,吕伯宁拒之。 得到消息,赵辰暴跳如雷,不顾孔晟,皇甫雄等文臣武将劝说,派将领猛攻对方。 是故,大康中原,西南,皆爆发规模不小的战争。 袁赐么,纯属趁火打劫。” “这么说来,赵辰扩张速度很快,军队够强,已能三面作战了?”季玄陵诧异的询问。 黄浩然颔首默认,赵辰的确很强。 不过,严正方轻笑道:“大康未灭,赵辰仍未皇帝,向他效忠的名臣宿将不少,王上该尽早前往南方了!” “也罢,浩然,你来安排,择日出发!”季玄陵欣然答应。 数日后,秦王宫内传出消息。 秦王身体逐渐恢复,前往南方养病。 当日,申屠秀率军,亲自保护季玄陵,前往南方。 安州! 狄钟康,狄钟泰兄弟长期坚守此地。 向东提防楚国的韩道畅,不过,齐楚争霸后,韩道畅领兵前往东方战场,目前,仅有景鸿炀率领少数兵勇驻扎此地。 近来,楚国赠送三座城池,作为梦箩公主的嫁妆,希望与秦国交好,狄钟康根据季玄陵的要求,特别回赠楚国五千匹良驹。 今狄氏兄弟的注意力,全放在南方的袁赐身上。 秦军在西凉救出大康皇帝后,对方率军回了南方。 起初,附近诸侯,还估计大康威严,没有人对赵辰用兵,可随着赵辰不断招兵买马,不断招募贤才,所控制的地盘不断增加。 身在南方的吕伯宁率军向庸王赵恒发起进攻,渐渐的,公羊越也派军攻打,远在西南穆翼,穆恒,同样派遣军队。 袁赐眼瞧着各方诸侯早不顾及大康声威,更没有把赵辰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眼睁睁瞧瞧各方势力争夺大康的地盘,他干脆也派出军队。 一时间,狄钟康,狄钟泰,两人在安州的防御轻松许多。 除平日练兵外,两人把更多时间,全部投入到治理安州,短短半年时间,经过战火涂炭的安州,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康各州,饱受战争折磨的百姓,不少人纷纷举家迁移,前来安州。 第304章 辗转南方 槟州,安州,百姓激增。 随之而来,商业快速发展,特别在朝廷采取轻徭薄赋的政策,对安州,槟州免税两年,许多大康各地的商人慕名而来。 经济恢复,槟州,安州,许多城池,再度恢复繁荣。 近来,狄钟康,狄钟泰,收到朝廷传来的消息,王上不日前来安州休养。 他们身在安州,听闻王上旧伤复发,兵强严重,按诏令专门在安州,槟州,搜罗名医,送往咸阳。 不过军务在身,他们坐镇安州,槟州,警惕四方,难以脱身,前往咸阳探望。 季玄陵前往安州,狄钟康,狄钟泰非常高兴。 一来,安州处在南方,气候宜人,适合休养。二来,大康各地狼烟四起,他们早盼着领军出征。 开春时,朝廷派军征伐西凉,陆续夺取凉州,肃州。数月前,王上领军伐魏,魏国割让上郡。 他们坐镇安州,槟州,一年有余。 偶尔领军铲除举兵犯境的毛贼外,很难率军征战。 季玄陵前去安州养病,狄钟康,狄钟泰,盼着游说季玄陵,整顿军马,前往南方作战,铲除袁赐,赵辰,孙铭,赵拓等。 把大秦疆域,扩张进大康腹地。 “行辕是否收拾妥当,安保做得如何了?”巡查城池归来,狄钟康朗声询问。 经过沙场磨练,狄钟康,狄钟泰,性格沉稳许多,处事风格也变得老辣。 狄钟泰拍着胸脯,胸有成竹的说:“大哥,绝对妥当!” 时隔一年,季玄陵再度踏进槟州地界。 与从前领军征战,匆匆而过不同,此番他领军光明正大而来,前往槟州各郡县视察。 沿途所过郡县,焦土便为沃野,残垣断壁上修筑新房,狼烟四起之地,在秦军保护中安详和睦。 沃野,良田内,种满庄家,茶树,农田内,常出现辛勤劳作的农夫身影。 百姓得知他前往安州,许多人,忙里偷闲特意在官道两旁迎接。 甚至有人为他祈福,乞求神灵保他平安。 沿途所过,视察各地,季玄陵对槟州的秩序,经济,深感欣慰。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槟州之地,曾经为大康边塞,时常爆发战事。纳入秦国,狼烟消散,战火平息,百姓安居,沿途欢迎他的车架,说明朝堂政令得到百姓支持,槟州渐渐融进秦国内。 拿槟州作为参考,他相信陇西的浑州,阴州,西凉的凉州,肃州,必然融入秦国内。 大秦根基越稳固,对外扩展越顺畅。 宽敞,豪华车厢内,季玄陵伏案批阅奏章,核对槟州各郡县赋税,人口。 软榻上,张丽华,阮倾城,梦箩公主假寐休憩。 此行,前往安州。 名为养病,实为扩张。 王宫内,仍寥寥数人知晓他龙体安康。 朝堂百官,除执掌军政的黄浩然,严正方,殷鸿,罕有有官吏知晓他为何前往安州。 他对外宣称身体抱恙,为此,有人特别在意他的身体安危。 这一路,申屠秀派出的斥候,已陆续击杀十余名齐魏两国的密探。 越靠近南方,斥候所遇密探越来越多,申屠秀除掉几名来自南方的密探。 为演好戏,为让楚王,齐王拼死作战。为让大康诸侯放松警惕,他仍需继续装病。 在槟州各郡县视察时,好几次露面,他全表现虚弱,憔悴,气息奄奄的样子,有意迷惑某些别有用心者。 处理完军务,饮茶润喉,季玄陵挑起车帘,向外面望了望,飞熊军徐徐前行,海浪般护在车架旁边。 “申屠秀,大军抵达何处?” “回王上,出了槟州地界,进入安州了。”申屠秀回答。 “嗯!” “派出斥候,继续铲除各方密探,告知狄钟康,开始侦查袁赐所部动向!”季玄陵低声叮咛。 难得来趟南方,不夺取两三州,何须兴师动众。 近期他会视察安州各郡县,趁此机会,让狄钟康,狄钟泰侦查安排,待他抵达前线时,雷霆出击。 “喏!” 申屠秀得令。 此时,张丽华,阮倾城,梦箩公主从睡梦中苏醒,阮倾城柔弱的身姿,挤进季玄陵怀里,柔荑揉了揉双眸,姿态慵懒,娇声道:“夫君,南方地界,景色宜人,与咸阳气质截然不同。” 阮倾城气质妩媚,在王宫内,是非常另类的存在。 “十里不同风,何况,安州距离咸阳甚远,纳入秦国前罕有秦人踏入!”张丽华附和笑语说。 大康强盛时,槟州,安州为大康边塞,秦人踏入,常遭驱逐。 从槟州而来,眼见槟州变化,令人欣慰,想来安州不太差。 季玄陵猿臂把张丽华揽进怀里,感慨的说:“南方,风景秀丽,江山如画,却狼烟四起,让人惋惜。” “大康所处之地,北方延绵沃野,南方万里良田,比楚国所处地理,有过之而无不及。”梦箩公主附和:“郎君南征,必有所获,若秦取而代之,必然让大康重生。” 年幼时,她随楚王去过大康皇城,楚王携带厚礼向大康觐见。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短短数载,强盛的大康帝国分崩,四面强敌环视,人人皆欲瓜分大康。 目前,秦国已抢得先机,秦军在大康境内站稳脚跟。 “哈哈哈!” “管他风景秀丽,江山如画,阿萝说的不错,三年内,为夫入主大康。”季玄陵声音掷地有声,看着眼前绝色伊人,低头吻在阮倾城朱唇,兴致高涨的说:“走,出去策马驰骋。” 张丽华嘴角含笑,欣然颔首。 阮倾城挽上季玄陵臂弯,仰头扑在他怀里道:“倾城,希望与夫君同乘战马。” 梦箩公主浅钱轻笑,姿态清纯,欣喜的点头。 嫁给秦王,从临淄到大梁,从大梁到邯郸,从邯郸回咸阳,所游玩的地方,比她从前十余年还多。 今前来安州,比想象中独处深宫景象,给她带来不少惊喜。 一行走出马车,季玄陵叮咛申屠秀派人牵来良驹,大家纷纷上马。 一路兴致高涨,沿途纵马驰骋。 飞熊军铁骑滚滚,似洪流涌向南方。 (本章完) 第305章 悲催的王子 临淄。 公子僚狼狈回城,浑身遍体鳞伤。 面孔淤青,披头散发,衣衫褴褛, 不像王子,更像东方逃难而来的流民。 此去咸阳,未能游说秦王出兵伐楚。 归来时,途中惨遭横祸。 离开咸阳,公子僚一路向东,出函谷关,抵达秦魏边境。 官道两旁,杀出百余名杀手,纵然亮明身份,杀手没有露出半点忌惮之色,分明有备而来。 公子僚带领护卫拼死苦战,竟不能抵抗对方,率领的护卫,除两人逃出去报信外,全被神秘来客诛杀。 惨遭杀手生擒,三日内,公子僚陆续遭对方折磨,左臂被打折,右腿上刀伤血淋淋的。 被吊在房梁上,水米未进。 奄奄一息时,逃离的护卫带着秦军找到他,冲杀所有刺客。 公子僚不敢想象,若秦军来晚一步,他能不能活着回临淄,都不敢预料。 寝宫,床榻上! 公子僚躺在榻上,浑身深可见骨的伤疤,医官救治后,他浑身包裹的像个大粽子。 此时,齐王,楚妃,公子昂,几名王子闻讯而来,纷纷探望。 医官躬身待在旁边,不敢离去。 目睹公子僚伤势,得知他的遭遇,在场众人具惊,何人如此嚣张,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袭杀齐国王子。 折磨他! 羞辱他! “僚儿,你可知何人袭击你的车架,是不是秦军?” 齐王眼眸冷酷,掌心抚摸着公子僚伤口,沧桑的面孔冰冷铁青,带着浓浓的怒焰。 除秦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报复齐国外,齐王猜不出,还有谁如此嚣张跋扈,拿公子僚开刀,教训齐国。 公子僚躺在软榻,翻身间浑身疼痛难忍,虚弱的说:“父王,儿臣不知。不过,从他们口音来看,包括秦人,有魏人,也有楚人,赵人,鱼龙混杂,很难确认,像游侠,又像山匪。” 惨遭生擒时,公子僚也怀疑秦王报仇,被虐待时,听到鱼龙混杂的口音,又感觉事情不简单。 他在秦魏边界被伏击,距离韩国不远,若楚王派人提前部署,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排除秦王报复,不过,也不能排除楚国,魏国,折磨他,羞辱齐国。 “王上,王兄绝不采取如此卑劣手段,牵连公子僚。”楚妃为楚王辩解。 若楚王所为,她该收到消息的。 齐王狠狠瞪了眼熊沉鱼,气的暴跳如雷。 齐国王子,未来继承人,遭人袭击,差点命丧黄泉,现今竟不知何人行凶。 说出去,齐国颜面何存? 齐王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启齿的说:“公子昂,你来彻查此事,把袭击公子僚的歹徒,全抓回临淄审讯。” “喏!” 示意其他离去,寝室内,仅齐王父子三人时,他向公子僚询问:“僚儿,你前往秦国,是否与秦王达成协议,传闻秦王伐魏后,旧伤复发,身体抱恙,可有此事?” “父王,秦王是否旧疾复发,儿臣不知,不过,秦王秘密向楚国资助不少战马?”公子僚汇报,气愤的攥着拳头,却牵引浑身伤势,疼的他额头冒汗。 牙齿吱吱作响,暴怒的说:“最可恨的是,儿臣前往咸阳城前,楚国已派遣使者抵达,把西陲三座城池割让给秦国。儿臣寄上名帖,希望与秦王谋面时,秦王却突然旧伤复发,病入膏肓,儿臣怀疑秦王故意装病,拒绝接见儿臣。” “难怪楚王有恃无恐,接连向楚东增兵,竟然成功解决与秦国的争端。”齐王嘀咕,面孔布满怒色。 他欲速战速决,雷霆之势占领楚东。 别人不敢拆齐国后台,偏偏名义上与齐国结盟的秦王,暗中资助楚国。 今齐军陷入楚东,与楚军处在对峙状态。 信使汇报,楚国几名善战将领,已有半数出现在楚东战场。 楚国不断投入兵力,可见楚王不愿便宜齐国,让齐军占领楚东之地,反与齐国一争高低。 小规模战争,已演变为齐楚两国大战,没有分出胜负之前,两国内,谁首先撤军,谁低人一头。 他称霸不久,更不能撤军了,否则如何服众? “季玄陵这个人渣,坏本王好事。”齐王气呼呼坐在旁边胡登上,怒不可遏的说。 敌人的敌人,多半是朋友。 秦齐两国,本该精诚团结,消灭楚国,今秦王支持楚国,这混蛋,为了利益毫不顾颜面。 秦国态度发生变化,迫使他的部署,也必须作出改变。 “父王,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儿臣回邯郸时,密探汇报,申屠秀带领飞熊军,护送秦王前往安州,对外声称养病,不过,儿臣怀疑,秦王多半欲对大康用兵。”公子僚继续说。 “大康!” “哼,秦王如此急不可耐?” 齐王怒哼了,语声略显轻蔑,哼笑道:“听闻大康皇帝赵辰,向大乾借精兵,又训练不少精锐,目前正在陆续收复失地,秦王前往大康,想夺取城池,痴心妄想。” “父王,秦王咄咄逼人,欲取大康而代之,何不向大乾皇帝上书,汇报秦王所作所为,让大乾派军镇压秦国!”气氛静默中,公子昂冷酷的说。 谁都能预料到秦国强大,会带来怎样的严重后果。 若秦国取大康而代之,国力,军力,财力,绝非东方六国可相提并论。 那时,六国必然有灭顶之灾。秦王贪得无厌的话,会派军对付大乾的。 公子昂希冀借助大乾的军队,镇压秦军,再不济,把秦王困在大乾皇城内。 没有秦王,秦国何谈崛起。 “胡闹!” 闻声,齐王厉声斥责,警告道:“大乾自文宗皇帝起,采取休养生息的策略,很少对外用兵,不再插手北方七国事务。若不然,近年来,诸侯国怎敢伐秦,怎敢伐魏。 何况七国事务,把大乾引进来,请神容易送神难,你知道吗?” 大乾似强龙盘踞中原,大康衰落后,各诸侯都没有资格挑战,把大乾拉进七国战争中,北方诸侯怕在顷刻间覆灭。 公子昂垂首不语,公子僚斩钉截铁道:“父王,楚王坚持作战,齐国唯有迎战了,坚持到底,齐国未必会输。” “该当如此!”齐王点了点头。 (本章完) 第306章 袁赐的心结 楚国,寿春。 楚王通过在咸阳的密探,也知晓申屠秀领飞熊军,护送季玄陵前往安州。 他听闻季玄陵旧伤复发,龙体抱恙,却不知严重到什么程度。 季玄陵前往安州养病,楚王异常警惕,派出大量密探,监视季玄陵。 不过,楚军陆续前往楚东抵抗齐国,季玄陵得知消息,没有落井下石,派秦军趁虚而入。 派遣狄钟康赠送楚国良驹,此举让楚王对季玄陵突生好感。 毕竟,楚国西陲空虚,秦王伐楚的话,楚国面临东西夹击的境遇,焉能阻挡强秦与强齐的兵锋。 今季玄陵前往安州,不管意欲何为,不危及楚国就好。 此时,楚王调兵遣将,积极备战,发誓不让齐国侵占楚国半寸地。 季玄陵抵达安州治所时,半日后,袁赐即收到消息。 陇地奉州与秦国接壤,此前,秦军已经夺他北方两州。 花费数月,季玄陵解决陇西公羊越,西凉三郡的吕伯宁,赵少卿,郭渐离,大康西北尽数归秦。 秦国得千里沃野,占辽阔养马场,陇西,西凉,素以骁悍兵勇名闻。 据他所知,秦军诸将接纳了飞熊军,虎狼骑,西凉铁骑,在西凉,陇西,大肆征兵,短短半年,秦军飞速扩张,战力越发骁勇彪悍。 在公羊越,吕伯宁,穆氏兄弟领军征讨皇室时,他在北方浑水摸鱼,派遣陆林轩,俞常雄,鞠彦章,挥师南征。 近来小有成效,占麟州两郡,虎贲军快独吞张唐的地盘了。 正欲独占麟州时,季玄陵前往安州修养,闻名天下的飞熊军驻守安州。 包括安州守将狄钟康,狄钟泰统帅的精锐,小小安州,驻扎十六万秦军。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此今,虎贲军集中南方,北方地区空虚。 养病! 鬼才信季玄陵养病。 柳林城,帅府内。 气氛冷凝,带着几份不甘。 袁赐负手在书房内度步,气的面色涨红,破口恶骂:“季玄陵,小人也,虎贲军前线大捷,他闻到血腥味,又来坏某好事。” 沈正南,刘宗涛闻声,神情跟着严肃起来。 虎贲军入侵麟州,陆林轩,俞常雄,鞠彦章,领军各有斩获。 袁赐一心扑在南方战事上,近来心绪极好,听闻秦王行踪,似吃了苍蝇恶心。 秦王,像食腐的秃鹫,盘旋在陇东上空,专门祸害他们的好事。 从前,袁赐派军入侵张唐,孔晟,皇甫雄时,秦王趁火打劫,夺取陇东北方。 今袁赐派军攻打赵辰,秦王抵达安州养病,分明有意与袁赐作对。 沈正南,刘宗涛思绪不像从前的悲观。 秦王抵达安州,传闻他旧伤复发,奄奄一息,估摸着不能率军入侵陇地,顶多兵锋威胁,助赵辰一臂之力。 “主公,坊间传闻秦王龙体抱恙,臣听闻狄钟康,狄钟泰,甚至派人前来陇地寻访名医,可见秦王身体极度糟糕,想来没法率军征战!”沈正南嘴角含笑,捋着胡须,抱拳进言。 “主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付秦王,不可小觑。秦王麾下兵多将广,狄钟康,狄钟泰,申屠秀全非善类。臣建议,沿庐陵城在北方布防,防患于未然。”刘宗涛面容严肃,瞥了眼沈正南,抱拳进言。 从北方的安州,槟州沦陷,庐陵城丧失纵深防御,暴露在秦军,楚军兵锋前。 纵然仍是陇地比较大的城池,但袁赐把治所迁移在隆州登封郡的柳林城。 柳林城不大,胜在地处南方,远离秦国,远离楚国。距离南方各势力,却非常近,袁赐轻松经营南方。 袁赐端起茶杯饮茶,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说:“不管秦王龙体是否安康,都不能轻敌。宗涛,给陆林轩去信,令其领军前往庐陵,你们齐心协力布防,以防不测。” “喏!” 刘宗涛接令,却仍严肃的说:“主公,秦军招降飞熊军,虎狼骑,陇西铁骑,西凉铁骑,兵锋越发强大,臣建议,若秦王派军侵略奉州,主公夺取麟州,趁机蚕食赵辰地盘的计划,必须停止。” 陇东两州之地,蚕食赵辰,抵抗秦军,目前,没有两线作战的实力。 “某清楚的很!”袁赐说,不然他为何暴跳如雷,怒骂秦军破坏他计划。 “主公,秦军没有南征迹象,若调集陆将军前往庐陵城,提防秦军,会不会打草惊蛇?”沈正南询问。 “未雨绸缪,有备无患!”袁赐冷酷的说:“隆州,奉州肥沃,人口众多,秦王焉有不取之理,无需多言。” 从前,他小觑秦王,轻视秦军,导致虎贲军溃败,庐陵城被洗劫一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大股秦军抵达安州,袁赐怎敢在狂妄,轻视对方。 毕竟,秦国已经是陇东北方的大患了。 一路行军,季玄陵率军抵达安州治所。 飞熊军驻扎,他住进狄钟康早安排东林山庄。 山庄三面环湖,一面环山,景色宜人,入秋时节,山庄内,仍郁郁葱葱。 张丽华,阮倾城,梦箩公主在山庄内休息时,季玄陵已忙碌起来。 兵贵神速,耽搁不得。 山庄厅堂内,狄钟康,狄钟泰抵达,见季玄陵龙体安然,彼此神情大惊,先前入城时,王上还精神萎靡,病怏怏的样子。进入山庄,顷刻间恢复。 狄钟康面含笑意,高兴的说:“山庄果然是宝地啊,王上才住进来,龙体竟然恢复的差不多了。” 旁边,狄钟泰也诧异,兴奋,山庄有此神效,不枉他们花费经历准备一番。 “哈哈哈,两位将军有心了!”季玄陵仰头郎笑,对狄钟康,狄钟泰的准备非常满意。 厅堂内,其他几名将领,申屠秀,盖文广,高宗离,牧苍驰,全在掩口窃笑。 狄钟康,狄钟泰,思绪愈发迷茫,不知几位将军为何发笑,狄钟泰召集的说:“申屠兄,究竟怎么回事?” “钟康,钟泰,王上龙精虎猛,龙体安康,未曾生病。”申屠秀如实说。 闻声,狄钟康,狄钟泰眼眸齐刷刷望向季玄陵,不相信申屠秀所言。 (本章完) 第307章 一肚子坏水 秦王病入膏肓,急招各地名医入咸阳。 狄钟康,狄钟泰浏览过朝廷派信使送来的诏令,也尽心竭力在安州,槟州,甚至大康境内搜罗名医。 今申屠秀告诉他们,王上龙体安康。 季玄陵点了点头,笑道:“本王龙体好得很,对外声称奄奄一息,情非得已啊!钟康,钟泰,你们在安州,槟州,筹备的如何了?” 他来安州,哪有闲情逸致养病。 嚯! 狄钟康阔掌拍在额头,恍然大悟。 糊涂啊! 若王上龙体抱恙,朝廷何须接连派信使传令,叮咛筹备军事。 狄钟康朗声说:“禀王上,南方的消息,臣派信使陆续送回朝廷。不过,王上前来安州时,袁赐在隆州调兵遣将,陆续向庐陵城增兵,似乎在在做部署,提防秦国。” “王上龙体安康,领军征战,臣请求率军南征,夺庐陵!”狄钟泰请缨。 既然王上早有南征的念头,何须多言。 再说了,秦国早该占领庐陵城,若非秦军远征西凉,他们怎能把庐陵城让给陆林轩。 一切妥当,狄钟泰心中痒痒,盼着领军征战,开疆辟土。 “袁赐!” 季玄陵冷冷发笑,俊逸的面孔中,泛起几道阴鸷,询问道:“庐陵,何人驻守,守军几何?” 袁赐让秦军打怕了,变得谨慎小心。 这又如何,秦国早有自己的安排,专门针对袁赐。 “陆林轩为帅,刘宗涛为谋士,率军六万!”狄钟泰回答。 陆林轩? 季玄陵不敢相信,袁赐派陆林轩守庐陵城,他面孔阴鸷的思绪散去,取而代之露出浓浓微笑。 袁赐找死吗? 陆林轩! 作为将军善战,多谋,乃不可多得贤才。 对这块瑰宝,季玄陵垂涎已久。 去年,征战陇东时,他已派人散播谣言,挑拨陆林轩与袁赐的关系。 林间律率军从庐陵城逃亡时,他派人提前向陆林轩透露消息,送对方人情。 今日,袁赐竟还派陆林轩坐镇庐陵,是送给他悍将啊。 得陆林轩,对他南征袁赐,对秦国,带来弥足长远的好处。 “王上,陆林轩善战,却非常胜将军!”狄钟泰欣喜,再度请战:“臣请求领兵夺庐陵,擒拿陆林轩。” “钟泰勿急,本王前来安州,便要灭袁赐。”季玄陵没有否决狄钟泰的请求,掷地有声的说:“单单夺取庐陵,生擒陆林轩,本王何须劳师动众,亲自前来安州。 此战,秦军需一举消灭袁赐,把秦国疆域扩展进大康腹地,南方与赵辰控制的地盘接壤,东南接壤孙铭,赵拓的地盘,西南紧邻公羊越,吕伯宁,穆氏兄弟的地盘,让秦国变成大康重要的军事力量。” 他心念袁赐的奉州,隆州,若不然,何须装病? 闻声,狄钟康,狄钟泰倍感欣喜,王上选择在南方扩张,岂不是说,有打不完的仗么? 狄钟康掩盖不住内心喜悦,请缨道:“王上欲夺隆州,奉州,臣愿为先锋。” 季玄陵顿了顿,铿锵有力的说:“钟康,钟泰将军,你们率军攻打庐陵城。钟泰将军,你还记得本王先前散布陆林轩勾结秦国的消息吗,派人继续散布谣言。 毕竟,本王去信给陆林轩,告诉他怎样夺取庐陵城,相信会里间他与袁赐。” “喏!”狄钟康,狄钟泰颔首。 “申屠秀,盖文广,你们率军扑向南方,杀向奉州,灭袁赐。”季玄陵叮咛。 灭袁赐? 申屠秀,盖文广彼此对视,两人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秦军变强,袁赐的虎贲军同样变强。 他在安州时,就听闻陆林轩,俞常雄,鞠彦章善战,目前,袁赐仍有二十余万虎贲军,多半在麟州征战,也是骁勇善战。 派遣他们两支军队灭袁赐,申屠秀,盖文广觉得季玄陵轻敌大意了。 申屠秀忙道:“王上,单凭凭南方八万精锐,与八万飞熊军,很难消灭袁赐?” “哈哈哈,本王早已给邬将军,段将军去信,他已带兵从黄岩城出发了,相信他们率领骁骑军,快抵达奉州边境了,届时由不得袁赐。”季玄陵仰头郎笑,很明显申屠秀,盖文广的担忧,根本不是问题。 离开咸阳前,他与黄浩然,严正方商议过,随行又带着徐闻达,贾问道,如何消灭袁赐,他早有准备。 三处战场! 狄钟康,狄钟泰,率军攻打庐陵城,吸引袁赐的军队,等待对方大部分虎贲军,靠近庐陵城,申屠秀,邬纪灵率军攻打袁赐的地盘,事情将变得简单许多! “喏!” 听闻季玄陵早有准备,申屠秀,盖文广内心忧虑消除。 邬纪灵,段孟臧善战,花费半年多,在各军的基础上组建骁骑军,相信不会太弱。 二十余万秦军,若不能一战全歼虎贲军,生擒袁赐,他们就该卸甲归田,让王上另请高明。 季玄陵部署妥当,贾问道突然站出来,笑呵呵道:“王上,里间袁赐,陆林轩,单单散布谣言,收效甚微,不然,从前王上已经成功了!臣建议,王上亲自向陆林轩修书一封,尽情赞扬陆林轩在南方的功绩,大肆赏赐。” 修书一封? 闻声,季玄陵仰头郎笑。 贾问道,这家伙果然一肚子坏水啊! 如此做,不禁狠狠恶心了袁赐,还里间他与陆林轩,必然事半功倍! 陆林轩抵达庐陵城! 望着眼前巍峨而残破的城池,他内心暗自郁闷,先前他率领军队收复庐陵城,不久被袁赐调回柳林城。 今再次前来,庐陵城城墙依然残破,城池没有修缮,也没有募集新军,城内的太守,将军,俨然把庐陵城放弃了,有种得过且过的迹象。 “将军,城内蛀虫已经全部清理,末将正在派遣兵勇,召集城内的百姓,加紧时间修建城墙,希望季玄陵不要派遣大军前来。”一名偏将钱说。 “秦王领兵才抵达安州,不可能马上进攻,你赶紧派人修建城池。”陆林轩说,他杀了庐陵城内几名官吏,除对方懈怠外,最关键还是震慑全军! (本章完) 第308章 小人难防 陆林轩理解庐陵太守的难处。 秦军攻破庐陵城时,在城内大肆抢劫,城内财富被洗劫一空。 袁赐在陇东经营多年,积攒的钱粮,军械,近乎全落入秦王之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庐陵太守修缮城墙,没有银两,修葺城墙就是句空话。 今庐陵城墙破损严重,城内钱粮稀缺,处境远比预料的更糟糕。 “秦军攻陷过庐陵城,对城防软肋了若指掌,通传全军,时刻警惕,不可掉以轻心。”陆林轩蹙眉,额头的皱纹拧成线,厉声警告。 这时,陆抗快步在庭院走进厅堂,额头布满汗珠,阴鸷的面容中,道道怒意似湖面掀起的涟漪。 眼眸扫过厅内的陆林轩,刘宗涛,与其他偏将,气呼呼的说:“叔父,秦王卑鄙,才抵达安州,即诬陷叔父。” “呵呵!” “雕虫小技!” 陆林轩捋着长须郎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相信,自己的行的端,做得正,谣言不能打垮他。 “叔父,你小瞧秦王了,他派人散布叔父勾结秦国的消息。这不,还派信使送来一封书信。”陆抗道,对季玄陵做法恨之入骨。 每每陆林轩领兵征战,对抗秦军时,陆林轩勾结秦国的谣言,便随风而起。 目前,袁赐信任陆林轩,怎奈三人成虎,谣言四起时,谁敢说,袁赐的坚持不动摇。 何况袁赐本人生性多疑,危机时刻爆发。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班不怕鬼敲门,我等的职责是坚守庐陵城,秦王散布谣言,无非想攻陷庐陵城。”陆林轩正色说,他相信自己做好分内之事,所有谣言不攻自破。 从前,刘宗涛,沈正南拿秦王散布的谣言诋毁他,袁赐不也没有相信吗? 当务之急,快速修葺城墙,免得秦军来犯,虎贲军全暴露在秦军兵锋前。 “叔父啊,你小瞧秦王了。”陆抗愤恨的说,从怀里掏出书信寄给陆林轩。 陆林轩拆信通读,不禁冷冷发笑:“秦王为祸害某,无所不用其极!”说着,把书信寄给刘宗涛,欲打消对方疑虑,向袁赐上书参他一本。 书信中,季玄陵盛赞陆林轩,对他在南方所取得战功,不吝其言大肆赞赏。 语气温和,不像君臣之礼,更像君子之交。 封陆林轩为平南大将军,赏黄金百两,子嗣蒙荫。 阅览过书信,刘宗涛皮笑肉不笑,眼眸打量陆林轩,挥着书信玩味的说:“秦王欣赏将军才华,特意不吝夸赞将军,派信使送来百两金。信中说,从前将军收复庐陵城,幸有秦军泄密,看来将军与秦王来往很密切嘛。” 坊间传言陆林轩私通秦国,刘宗涛,沈正南欲扳倒陆林轩为首的武将,却苦苦没有铁证。 今秦王送来书信,送来赏金,铁证如山。 不容陆林轩狡辩! 闻声,陆林轩拳头嘎吱嘎吱作响,沧桑的面容冷峻而森寒,含杀的眸子凝视刘宗涛。 这白痴,不知秦王故意用计吗? 却还拿书信威胁他。 这么做,对庐陵城,对袁赐,有何好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刘宗涛不晓得吗? “刘宗涛,秦王故意挑拨离间,若你陷害本将,恰好中了秦王诡计。”陆林轩厉声说:“庐陵城沦陷,奉州处在秦军兵锋前,对你有好处?” “将军知晓庐陵的重要性,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刘宗涛折叠好书信,揣进怀里,语声严肃说:“某会派人把书信呈给主公,由主公裁决。” “刘宗涛,你敢?” 气氛微妙中,陆抗拔剑怒指,高声喝道! 刘宗涛卑鄙,有意借助秦王的书信,诬陷,打压叔父。 黄浩然,严正方等良臣降秦,在咸阳身居高位,为秦王的左膀右臂。袁赐身旁的刘宗涛,沈正南,全是卑鄙的货色。 刘宗涛敢诬陷叔父,他不介意公然除贼。 “陆抗,休得放肆!”眼见厅堂气氛森严,陆抗公然威胁刘宗涛,陆林轩急声呵斥。 刘宗涛打蛇上棍,向厅堂几名偏将道:“诸位将军,为某作证,陆抗公然威胁某,阻止某把书信呈给主公,所行之事,罪加一等。” “你” 陆抗气急,没想到刘宗涛倒打一耙。 气愤中,持剑上前,劈向刘宗涛,喝道:“你个小人,老子非宰了你。” “陆抗,不可!”陆林轩高呼,拔剑阻挡。 旁边一名偏将快步冲上去,抱住陆抗阻止他行凶。 另一名裨将冲刘宗涛说:“大人,强敌当前,大人所作所为,是否考虑过率陵城安危。” 几名裨将偏向陆林轩,陆抗,刘宗涛暗自慌神,这些将领追随陆林轩出生入死,彼此乃过命之交,他向袁赐上书,汇报陆林轩勾结秦王,已然犯了众怒。 “将将军,城外突然出现大股秦军,兵临城下了。”正愁没有办法脱身时,一名守城校尉跑进厅堂,气喘吁吁向陆林轩汇报。 “秦军兵临城下?” 陆林轩闻之大惊,在他预料中,秦王领军抵达安州,秦军仍需休整,攻打庐陵城,需要过些时日啊。 谁知,今兵临城下。 城墙上,虎贲军,长工在修缮城墙,防守空虚。 秦军杀来,一鼓作气势如虎,轻松破城啊! 刘宗涛,陆抗,帐内其他裨将,也晃晃不安,神情冷凝。 城墙残破,虎贲军内发生内讧,秦军竟然来了,欲夺取庐陵吗? 陆林轩抓着佩剑,冷眸狠狠剜了眼刘宗涛,没有搭理他,向裨将道:“诸将听令,随本将前往城头,陆抗,快去去擂鼓聚兵,召集城内驻军,死守四门。”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不管秦军是否攻城,陆林轩都计划加强庐陵四门,与城墙的布防,与庐陵城共存亡。 不敢耽搁,一众将领齐步赶往城头。 刘宗涛走出厅堂,把书信交给身旁随从,令其快马加鞭返回柳林城,把书信呈给袁赐。 迟则生变! 免得陆林轩与秦军沆瀣一气,秦军兵临城下时,不做半点防御,打开城门迎接秦军入城。 第309章 意欲何为 庐陵城,北门。 晌午时,虎贲军,长工,在城墙走道内,抢班加点修缮残破的城墙。 走道内,堆放着半人高的巨石,和好的泥浆。 大家忙碌中,不知谁突然喊了声,秦军来了。 一时间,忙碌虎贲军,长弓,纷纷停止手中的活,挺身仰头向北方望去。 北方,湛蓝的天空下,扬尘滚滚,草飞马奔,似卷起了风暴。 身穿黑甲的秦军,仿佛黑压压的乌云,雷霆之速,霹雳之势,席卷而来。 顷刻间,走道内的虎贲军,长工,吓得六神无主,特别是没有半点作战经验的长工,惊慌中狼狈逃离。 “秦军!” “秦军来了!” “回城!” “快回城!” 秦军来的突然,虎贲军猝不提防啊,守将挥剑高呼。 眼前秦军,好似兽潮中的猛兽,气势汹汹而来,似把庐陵城夷为平地。 长弓闻风而逃,向城内撤离,虎贲军依城布防,弓箭手,盾兵,乱中有序结阵。 这些虎贲军追随陆林轩南征北战,军纪森严,骁勇彪悍,能做到临危不惧。 秦军抵达城池前,虎贲军借城墙掩护,组建成密不透风的防御。 盾牌缝隙中,露出锋利的箭矢,秦军再敢靠近,利箭离弦,必将狠狠杀之。 狄钟泰领军而来,远远就注意到城头逃亡的虎贲军与百姓,嘴角泛起浓浓笑意。 兵临城下时,发觉庐陵城残破,大量虎贲军在修缮城池,这倒超出他预料之外。 不过,城池破损,对秦军绝非什么坏事。 “将军,庐陵城墙残破,裂痕满布,何不率军杀进去?” 走道内,虎贲军临时布防,看似牢不可破,在几名秦军偏将眼里,却不堪一击。 狄钟泰身旁的裨将,仰望着走道内逃跑的百姓,与临时布防的虎贲军,求战心切,欲领军冲杀。 一鼓作气,攻陷庐陵。 “哈哈哈!” “尔等求战心切,本将更急不可耐啊!”狄钟泰抓着兵戈,转首瞥了眼几名裨将,低声道:“王上叮咛,此战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夺取庐陵城,不但攻陷城池,而且让陆林轩,虎贲军,全部降秦。 你们瞧瞧走道内的虎贲军,多好的骁骑悍勇啊,战死城头太可惜了。” “收弓!” “收弓!” “传令三军,严禁攻城!” 狄钟泰挥舞兵戈,示意三军稍安勿躁。 “收弓,收弓!” 几名裨将传令,连连摇头,暗道可惜。 良机千载南方,眼前时机正好,若秦军强势冲杀,必然斩杀不少虎贲军,强行攻陷城池。 军令如山,不得违抗。 庐陵城像块肥美的鲜肉,看得吃不得。 陆林轩,陆抗,刘宗涛急匆匆登上北门,眼见虎贲军已组建防御,陆林轩倍感欣慰。 登上破损的城楼,俯身凝视着兵临城下的秦军,他们面孔全露出难以言说的惊态。 秦军。 眼前的秦军队列整齐,斗志昂扬,来的好快啊! “陆将军,好久不见啊,不知将军对王上的封赏是否满意?”陆林轩身影出现在城楼时,狄钟泰仰头高喝道:“王上正在东林山庄内养病,若将军闲暇,随时前去探望,近来王上常常说起将军啊!” 闻声,陆抗瞥了眼刘宗涛,发现刘宗涛眼眸不怀好意的正监视着陆林轩,紧紧攥着剑柄,靠近陆林轩低声说:“叔父,狄钟泰当众诬陷,有意败坏叔父名声,末将愿率军出城,斩杀狄钟泰。” “是啊,将军,狄钟泰故意诬陷将军,容易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做文章!”一名裨将建议。 狄钟泰此举,分明像老友久别重逢,若非他们清楚陆林轩的为人,甚至让对方的言语迷惑。 何况,刘宗涛像秃鹰似得,待在旁边树杆上,等待陆林轩露出马脚,好大做文章,向袁赐献媚邀功。 陆林轩气的吹胡子瞪眼,仍扬手阻挠,长呼口气,争取让自己保持平静。 “狄钟泰,你休要妖言惑众,本将对主公忠心耿耿,主公贤明,焉能轻信尔等谗言,被尔等所言迷惑。” 他从来没有见过,似秦王,狄钟泰如此卑鄙之人。 兵临城下,不攻城,反故意诬陷他。 袁赐生性多疑,已猜忌他陆家人。 今日事宜,若传到袁赐耳中,袁赐肯定怀疑他。 柳林城内,诸将征战在外,没有人为他陈情,沈正南不会为他辩驳,为扳倒他,多半会添油加醋。 此时,陆林轩不得不自己为自己的洗刷嫌疑。 他不被袁赐信任的话,将要交出兵权,没有虎贲军护身,他与陆抗,身在柳林城的陆家人,难逃一劫。 “哈哈哈,陆将军,王上有令,叮咛将军好生守住庐陵城,切莫让袁赐得了便宜!”狄钟泰仰头高喝:“今日,某率军南征奉州,隆州,就不在庐陵城逗留,免得延误战机,告辞。” 告辞? 陆林轩大惊,不知狄钟泰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率军跋山涉水而来,庐陵城防松懈,若他派军强攻,城内虎贲精锐未必能坚守。 狄钟泰却准备领兵离去,这可能吗? 陆林轩凝眸盯着城外的秦军,狄钟泰扬起兵戈,转身向旁边秦军喝道:“全军越过庐陵城,继续向南深入。” 顷刻间,列阵的秦军快速撤离,向南方而去。 狄钟泰究竟在做什么? 陆林轩迷惑了,百思不得其解。 为诬陷他,难道狄钟泰愿意白白错失攻城的机会吗? “叔父,这狄钟泰何意?” 望着秦军渐渐远去的背影,陆抗高声疾呼。 秦军突然前来庐陵城,明明城池残破时,秦军很容易攻陷城池,却偏偏撤离。 眼眸瞥向刘宗涛时,对方窃笑,仿佛找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若他向袁赐高密,他们如何解释? “陆将军,某相信将军效忠主公,不过,将军还是做好向主公解释的尊卑吧!”未等陆林轩回答,刘宗涛抢先说。 “此事,某会向主公解释,今秦军深入奉州,必须把消息快速传给主公,另外,陆抗带人切断狄钟康的退路!”陆林轩说。 狄钟泰故意诬陷他,怎能让他们安然南征。 第310章 危在旦夕 柳林城。 黄昏,夕阳笼罩大地,覆盖城池。 帅府,书房内,袁赐阅览奉州信使传回的书信,整个人坐卧不宁。 秦军。 两路秦军,从北方扑向奉州。 袁赐暗生惊慌,书房内,长子袁章,季子袁涛,幕僚沈正南,与几名偏将,大气不敢喘。 信使汇报,邬纪灵,段孟臧领骁骑军,从黄岩城长途跋涉,抵达奉州西北部。 袁家父子,幕僚将领,全知晓骁骑军的来历。 秦王率军灭陇西,西凉,在各军抽调精兵,在两地征集兵勇,组建骁骑军。 八万骁骑精锐,逼进奉州西北,来者不善啊! 袁赐等人,正计划调兵遣将,赶往奉州西北,抵抗骁骑军。 怎奈船迟又遇打头风,尚未议出结果时,奉州正北守将传回消息,申屠秀,盖文广统帅飞熊军南征。 飞熊军! 董昶最精锐的铁骑,郭渐离被秦军追杀,飞熊军降秦,由最骁勇善战的申屠秀率领,而盖文广为吕伯宁麾下悍将。 飞熊军扑向南方,所带来的危险比邬纪灵的骁骑军更甚。 袁赐熟悉飞熊军,熟悉盖文广,深知其害。 度步中,袁赐眉宇凝结,划过一抹狠色,恨不得把季玄陵碎尸万段。 “竖子嚣张,季玄陵前来安州,所图昭然若揭。” 袁赐厉声冷喝,猛地甩掉茶杯。 季玄陵这个狗东西,专坏他好事。 前往安州,名为养病,实为夺地,专程前来给他上眼药。 两路秦军,气焰嚣张而来,打的他措手不及啊! “主公,秦军有备而来,时不我待,臣建议赶紧把俞将军,鞠将军调回北方!” 不管俞常雄,鞠彦章在麟州占领多少城池,不管得到多少钱粮,秦军南征,南方急需止戈。 如若奉州沦陷,隆州,坚持不了多久。 沈正南躬身建议,祈祷袁赐作出决定,毕竟,他们已经定了计划。 秦王抵达安州,公然派两路秦军入侵陇东,局势向最危险的方向发展,迫使他们不得不做出改变。 闻声,袁赐面容怒意未消,点头说:“是该这么做了。” “父帅,从麟州撤军前来,该先稳住赵辰。”二公子袁涛建议。 袁涛曾经让秦军擒获,饱受耻辱。 返回柳林城后,他特意与军中将领学习,搭理好与陆林轩,俞常雄,鞠彦章等将领的关系。 此前,大公子袁章,刘宗涛,沈正南提议趁南方大乱,秦军伐魏时,进军麟州夺取地盘。 为此袁涛特意建议袁赐,大军该休养生息,趁各方乱战时整顿军马,巩固自身军力。 派军入侵麟州,得罪赵辰,消耗虎贲军,对陇东没有半点好处。 奈何胳膊扭不过大腿,袁章,沈正南,刘宗涛时常伴随袁赐左右,更受对方倚重,诸将空有兵权,却不得袁赐信任。 今秦王提前结束伐魏大计,领军抵达安州,他当初的担忧变成现实。 此时,从南方撤军,赵辰是否答应,孔晟是否派军追击,与秦军南北夹击,消灭陇东,不能保证前,轻易撤军,怕早赵辰,孔晟报复啊! 袁赐半眯双眸,似乎在思考袁涛的建议。 这时,有守卫在书房外汇报道:“主公,祭酒大人,从庐陵城送回书信。” 刘宗涛送回书信? 书房内,众人隐约猜出什么,多半秦军兵临庐陵城外了。 沈正南折身走向门口接过书信,守卫寄上来书信。 两封信? 沈正南接过书信,发觉一封书信已经打开,顿时面色冷酷,那守卫惊慌道:“大人,小人接到书信时,已经开封。” “去吧!” 沈正南挥手示意探守卫离去,掏出书信浏览。 渐渐的,他平静的面容变得阴寒,气愤,有种说不出的愤怒。 又快速开启另一封书信,详细阅览,面孔怒意越发浓烈,把书信呈给袁赐道:“主公,这是刘大人派人从庐陵城传回消息,其中一封信,是秦王写给陆林轩。” 秦王写给陆林轩书信? 袁赐神情阴鸷,搞不清楚发生什么? 暗暗嘀咕:陆林轩想干什么,季玄陵想干什么? 他们书信往来? 陆林轩想背叛他不成? 袁章,袁涛,与其他几名将军也诧异,陆林轩与秦王书信往来。 有人相信,有人怀疑。 所有人眼眸集中在袁赐身上,等待袁赐阅览书信,做出决定。 袁赐浏览书信,面如猪肝色,嘭一声,拳头砸在案台。 秦王给陆林轩去信,大肆褒奖陆林轩在南方的功绩,赠送赏钱。 气的面孔涨红,浑身发抖。 平南大将军? 季玄陵让陆林轩平叛谁? “父帅,发生何事?”二公子袁涛询问。 秦王在书信说了什么,竟把父帅气的浑身发抖。 袁赐把书信甩给袁涛,知晓袁涛与陆林轩,俞常雄,鞠彦章等将领交往过密,气愤的说:“你自己瞧瞧。” 若秦王给陆林轩去信,还不能证明陆林轩勾结秦国,那么,狄钟泰领秦军抵达庐陵城,却没有率军进攻,反而继续南征,作何解释啊? 若说陆林轩与秦国没有猫腻,袁赐绝不相信。 何况,刘宗涛传回的书信中,写的清清楚楚,刘宗涛提议把书信送回柳林城时,陆抗拔剑威胁刘宗涛,这岂不是说,陆林轩背着他,暗中与秦王书信往来吗? 袁赐恨自己有眼无珠,轻信陆林轩。 袁涛拿过书信,快速通读,他在信中没有发现陆林轩背叛陇东的迹象,一封是秦王故意诬陷陆林轩,一封书信是刘宗涛诬陷陆林轩。 两份书信内容,没有证据证明陆林轩勾结秦国。 “主公,陆将军是否勾结秦国,目前没有铁证。不过,陆将军率领好几万虎贲军,驻守在庐陵城,庐陵乃奉州北方门户。若臣猜测没错,陆将军与秦王书信来往,多半叮咛陆将军率军南征,攻打奉州。 当前,形势对主公非常不利,奉州危在旦夕。 臣建议,尽快改派庐陵城守将,代替陆将军,免得发生意外!”书房内静默时,沈正南抱拳建议。 邬纪灵,段孟臧率领骁骑军,申屠秀,盖文广带领的飞熊军,全在攻打奉州。 (本章完) 第311章 小人常戚戚 他们来不及派遣军队抵抗,陆林轩在庐陵城倒戈,或庐陵城易主,奉州北部全面沦陷,陇东如何东山再起啊! 为防止万一,必须尽快派人取代陆林轩,对北方战事作出调整,免得发生意外,使得庐陵城易主。 “没错,是该派人取代陆林轩,正南,你觉得派何人前往更为合适?”袁赐询问。 此时,袁赐没有半点头绪,奉州遭遇三支秦军进攻,单凭北方寥寥无几的城内守备军,挡不住训练有素的骁骑军,飞熊军。 决庐陵城危机时,也要解决北方另外两处的危机。 秦军来的突然,俞常雄,鞠彦章领军在麟州作战,柳林城内,没有合适将领,一时,让袁赐为难。 若调集俞常雄,鞠彦章领军回师,岂不白白放弃麟州二郡,虎贲军数月征战所得,付之东流。 袁赐恨啊,恨季玄陵坏他好事。 “主公,为今之计,唯有调集俞将军,鞠将军,从南方回来了!”沈正南建议。 善战的将领全率军在外,柳林城内,大公子袁章曾经率军遭秦军重创,领兵狼狈讨回来,二公子袁涛与军中将领亲近,却没有作战经验。 其他裨将,谋略,武艺,胆识,皆不如陆林轩。 迫不得已调集俞常雄,鞠彦章回援,取代陆林轩,俞,鞠二将,肯定对袁赐颇有微词。 袁赐不满沈正南的建议,不由得想念黄浩然,严正方,若他们还在陇东,此时,肯定能帮他出谋划策,解决问题。 一时,袁赐含杀的眸子转移在袁章,袁涛,及其他裨将身上,渴求众人帮他排忧解难。 “父帅,不可冒进!”袁涛抱拳,剜了眼沈正南。 沈正南,刘宗涛在严正方,黄浩然投奔秦国后,为保住在陇东的地位,为避免袁赐怀疑,他们像搅屎棍似得,专门与诸将争利,有意挑拨诸将与袁赐的关系。 陆林轩是否勾结秦国,袁涛尚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是,刘宗涛派信使送回来的书信中,全在诬陷陆林轩,陆抗。 沈正南没有证据,公然诋毁陆林轩,挑拨离间,其罪当诛。 袁涛仰头朗声说:“父帅,陆将军勾结秦王的消息,从陆抗追随公孙昂征战传出来的。公孙昂已经降秦,为秦国夺取大片疆域。然而,陆林轩,陆抗被诋毁勾结秦国,他们却仍在前线率军征战。 若陆家勾结秦王,祸害父帅,早在去年陆将军就率军倒戈了,何须等到现在呢。 今秦王写给陆将军的书信,分明在故意诬陷陆将军,刘宗涛是非不分,常与陆将军针锋相对。 若父王不加分辨,轻信刘宗涛所言,怀疑陆将军,岂不恰好中了秦王诡计。 那么做,亲者痛,仇者快,令三军将士心寒。” 袁涛常常与军中将领来往,非常清楚他们的诉求,陆林轩,俞常雄,鞠彦章,与柳林城内的将军,全希望领军在外,独自做主征战,而非受到来自沈正南,刘宗涛的限制。 他们远离战场,不知兵,不知前线战况,全凭自己喜好作出判断,对前线战事指指点点。 袁赐闻声,点了点头,没有赞同,却也没有否决。 袁涛心急如焚,把话题转到南方的战事上,急声说:“父帅,陇东对赵辰发起进攻,若俞将军,鞠将军领军从南方撤离,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赵辰,孔晟,必然派大军追击,若他们得知秦王派军南征,势必越发加强攻势。届时,陇东遭遇两线夹击,会变得更糟糕。 是故,孩儿不建议临阵换将。” 袁涛还算明白,他曾经让秦军俘虏,深知落到秦军手里,处境有多糟糕。 目前,陆林轩是否效忠袁赐,他不敢保证,不过,陆林轩所建功勋,却不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三言两语能够抹除。 没有铁证,临阵换将,乃军中大忌。 何况,若虎贲军处在两面夹击的状态,对他们非常不利。 袁赐闻声,盯着袁涛,似乎作出了决定,有点犹豫说:“如此,袁涛,你亲自前往庐陵城,收回陆林轩的兵权,指挥全军作战。” 袁赐了解陇东的处境,袁涛所言基本说道他心坎上,不过,陆林轩是否效忠陇东,是否勾结秦王,尚无定论,袁赐不放心把庐陵城托付给对方。 袁涛不懂军务,却明辨是非,由他取代陆林轩,代替陆林轩领军作战,袁赐很放心。 得知让自己前往陇东,代替陆林轩,袁涛暗暗叹口气,他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到头来,父亲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父帅,陆将军乃陇东最出色的将领,有他坐镇庐陵城,秦军很难攻克城池,若让孩儿收回陆将军的兵权,指挥大家作战,孩儿远没有陆将军做得好!”袁涛拒绝了袁赐的提议,希望袁赐改变主意。 “父帅,孩儿愿前往庐陵城!”袁涛否决时,大公子袁章阅览书信后,聆听着袁涛所言,抱拳请缨,愿代替陆林轩。 闻声,袁赐大喜点了点头:“好,章儿,你即可前往庐陵城,全权负责。” “父帅,没有人比陆将军更适合领兵!”袁涛高声疾呼,希望袁赐改变主意。 袁赐瞪了眼袁涛,喝道:“此事,无需多言,章儿前往南方,尽快收回陆林轩的兵权,若掌握陆林轩勾结秦国证据,可在庐陵城内,铲除他。” 闻声,袁涛半闭双眸,神情非常冷酷,显得颇为无奈。 父亲听信刘宗涛,沈正南的建议,这么做,必将威胁陇东的根基,使得他们的处境会变得异常危险。 危急时刻,袁涛丝毫没有顾忌袁赐生气,急声道:“父帅,既然怀疑陆将军,何不把陆将军调往麟州,让俞将军或者鞠将军前往庐陵城。” 谁知,沈正南直接道:“主公,我等先前计划,若秦军南征,必须快速结束南方的战事,今狄钟泰率军南下,必须让俞将军,鞠将军率军回来!” “撤!” 袁赐斩钉截铁的说,没有半点犹豫。 (本章完) 第312章 离心离德 兵贵神速,特别在秦军雷霆行军时。 袁赐,袁章,沈正南,坚持把麟在州作战的俞常雄,鞠彦章调往北方抗敌。 袁涛据理力争,可惜独木难支。 陆林轩,俞常雄,鞠彦章领军在前线征战,袁涛在柳林城内,没有位高权重人响应,所提建议没法动摇袁赐的决定。 当日,信使快马加鞭前往麟州,分别通知俞常雄,鞠彦章收缩攻势,北伐抗秦。 俞常雄,鞠彦章,分别处在两处不同的地方,收到消息时,得知是沈正南,袁章的建议,两人不约而同大骂袁章,沈正南白痴。 他们心似明镜,秦王派军南征,虎贲军事先没有布防,已错失战机。 放弃在麟州所占之地,又延误战机,赶往前往奉州,麟州止戈,奉州北方可能已经沦陷了。 一旦虎贲军尽数撤出麟州,夺取的北方两郡,没有充足的虎贲军把守,孔晟率军征战,两地迟早失而复得。 麟州,奉州,虎贲军皆没有半点斩获。 最让俞常雄,鞠彦章不满意的是,他们在信使口中得知,袁赐怀疑陆林轩勾结秦国,派大公子袁章前往庐陵城,收回陆林轩兵权,坐镇庐陵城。 得知袁赐做法,鞠彦章,俞常雄对袁赐颇为失望。 他们在前线拼死征战,袁赐罕有赏赐,如此,还时常怀疑陆林轩,分明不相信他们这些在外征战的将领。 奈何军令如山,俞常雄不得不遵从,迫不得已集结军队,赶往北方,准备抵抗申屠秀,盖文广统帅的飞熊军。 不过,鞠彦章却没有遵从袁赐军令,带军赶往奉州西北,抵抗邬纪灵,段孟臧统帅的骁骑军,所率虎贲军就地防御,按兵不动。 鞠彦章对袁赐做法非常不满意,得知袁章取代陆林轩,隐约产生背离之心。 作为将军,鞠彦章对目前的局势非常清楚,陇东处在朝廷与秦国南北夹击中,面对来自南北方的大军,陇东的虎贲军数量远不及两方。 朝廷内,袁赐怀疑作战的将领,使得陇地处境越发恶略。 此时,陇地危在旦夕,启程北伐,他率军必然遭遇孔晟的军队追杀,赶往奉州北方,可能迎头遭邬纪灵,段孟臧率领的骁骑军重创。 袁赐靠不住,若他掌握虎贲军,危机时,尚可另谋生路。 庐陵城。 次日清晨,袁章准时抵达。 与公与私,袁章准备在庐陵城雪耻。 若在庐陵城重创秦军,他一雪前耻,化解来自秦国的威胁,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也随之而提升。 在袁章抵达庐陵城时,狄钟康率领四万秦军兵临城下,使庐陵城在顷刻间变得非常危险。 狄钟泰率秦军杀向南方,陆林轩抓住时机,两日内,派虎贲军与城内的百姓,夜以继日修缮城墙。 奈何去年时,陇西铁骑,楚军,陇东虎贲军,三方在庐陵城大战,昔日繁华的城池破坏严重,城内尽是残壁断横,大片城墙倒塌。 修缮城墙,非三五日能完成。 加之城内没有足够的钱粮,修缮城墙进展很缓慢。 秦军抵达,随时发起进攻,虎贲军不能再修建城墙。 迫不得已时,陆林轩派虎贲军加强防御,在城头部署重兵,欲借助虎贲军形成防御。 袁章抵达城内,利用袁赐赐给他的虎符,采取霹雳手段收回陆林轩的兵权,除留给陆林轩,陆抗少数亲军外,严令他们叔侄与虎贲军接触,严禁他们参与庐陵城军务。 陆林轩痛失兵权,此举在庐陵城引起极大的非议。 军中许多裨将,中郎将,校尉,都尉,全不满袁章的做法。 这些兵将,追随陆林轩征战,全是他的嫡系,非常清楚陆林轩的为人与能耐。 秦军兵临城下,大战时刻爆发,没有谁比陆林轩更善战了,严令陆林轩掌兵,与自掘坟墓有何区别。 不光军中将领不满,城内许多世家大族族人也不满意。 大敌当前,袁章不团结所有人抵抗秦军,反而禁止军中最善战的将领接触虎贲军,简直在作茧自缚。 一日内,好几名大家族族长,城内有声望的商人,陆续前来拜访袁章,希望他改变主意,可惜全让袁章搪塞离去。 送走最后一名商人,跟随在袁章身旁的刘宗涛,仿佛有了依仗,向袁章建议:“大公子,诸将与城内众人为陆林轩请愿,说明陆林轩在军中,城内威望非常高。 此人不除,迟早是个祸害。” 袁章怀疑陆林轩勾结秦国,却非傻子,瞥了眼刘宗涛,低声道:“众人请愿时,让某杀害陆林轩,你让某处在何地,军中钱粮还需借助城内世家大族呢。” 为与二公子袁涛争夺陇东继承权,袁章,袁涛,分别选择了不同的势力。 此时,袁章还没有除掉陆林轩的念头。 刘宗涛所言吃蔫,却没有丧失斗志,靠近袁章神秘兮兮的说:“大公子,陆丽轩守城时,狄钟泰率军兵临城下,又快速离去。大公子守城时,狄钟康率军抵达城外,已过半日,迟迟没有离去。 这还不显然吗?陆林轩勾结秦军,为防止夜长梦多,某仍然建议铲除陆林轩,若公子碍于情面,某愿代替公子除贼。” 刘宗涛,沈正南,与袁章关系匪浅,不过,袁章没有兵权,若铲除陆林轩,陆抗,消除陆家在军中的亲信,掌握陆林轩所控制的这支军队,对袁章非常有利。 况且,他肩负使命,有自己的盘算。 “胡闹!” 袁章闻声,怒声呵斥:“狄钟康没有率秦军退去前,或没有重创秦军前,休要再提杀害陆林轩。” “喏!” 刘宗涛心生不满,仍点了点头。 袁章有自己的顾虑,秦军内善战将领不少,他不能阻挡,是故,秦军攻城时,他仍需借助陆林轩,陆抗。 杀陆林轩,愚蠢至极。 再说了,陆林轩是否勾结秦国,目前尚未查清楚,公然杀害对方,等同得罪军中所有将领,今后,还有谁为他效忠。 袁章盼着,借父亲的名义打压陆林轩,陆抗,却以自己的名义,礼贤下士,拉拢陆林轩,陆抗,说服对方效忠他! (本章完) 第313章 垂钓者 安州。 东林山庄。 此处山清水秀,环境宜人。 季玄陵身处山庄内,张丽华,阮倾城,梦箩公主三美作伴,日子过得逍遥快活。 若非秦王身份,季玄陵宁愿做个逍遥翁,久居山庄,与美为乐。 山庄湖畔,季玄陵待在树荫处,斜躺在凉椅上,攥着鱼竿垂钓,整个人气定神闲。 旁边,张丽华,阮倾城,梦箩公主眼眸盯着清澈见底的湖面,鱼钩旁,围着不少鱼儿,三美面容含喜,带着几分激动。 一个个目不转睛,盼着鱼儿上钩。 垂钓中,有宫女远处焦急徘徊,似乎有要事汇报。 梦箩公主偶然察觉,蹑手蹑脚离去。 宫女欠身行礼,低声嘀咕了几句。 梦箩公主仰头望去,不远处凉亭内,徐闻达,贾问道,不知何时抵达。 “夫君!” 梦箩公主在低声轻呼。 季玄陵转首相望,梦箩公主柔荑指向凉亭内,看见贾问道,徐闻达,季玄陵把鱼竿寄给阮倾城,起身向凉亭内走去。 梦箩公主紧随,低声道:“夫君,徐院首,贾大人前来,必有喜讯。”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他在垂钓,贾问道,徐闻达,分别关注奉州与庐陵城战况,同样在垂钓。 凉亭内,贾问道,徐闻达低声攀谈,时有笑语传出。 抵达凉亭内,两人躬身行礼,徐闻达面含笑容道:“王上,好消息!” 季玄陵示意两人落座,端起茶杯轻饮:“说说,有何好消息,钟康夺取庐陵城,还是陆林轩率领虎贲军降秦了?” 对庐陵城,对陆林轩,与他率领的虎贲军,季玄陵势在必得。 不然,狄钟泰领前锋抵达庐陵城时,早强攻庐陵,何须狄钟康率军征战。 徐闻达微微摇头,笑语道:“尚未夺城,不过差一步之遥了。” “昨日,袁赐派长子袁章抵达庐陵城,取代陆林轩,执掌城内军务。王上安排基本成功,只需再火上浇油,逼迫陆林轩反击。”徐闻达笑语道。 “陆家效忠袁赐,让陆林轩反抗,恐怕很难!”梦箩公主坐在季玄陵身旁,秀眸望了眼他,低声道。 秦国女子不得参政,她作为楚国公主,身份特殊,敏感,不过,梦箩公主仍冒险道出心中好奇。“再说了,陆家人,全随袁赐迁徙柳林城,若袁赐控制陆家人,陆林轩必然有所顾忌。” 季玄陵瞥了眼梦箩公主,未曾怒斥对方,闲情逸致的品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中的样子。 “娘娘放心,臣早有安排,王上前来东山庄时,元魁将军已经秘密前往柳林城,早在诬陷陆林轩前,元魁将军已经劫走陆家人。昨日,元魁将军回信,他带着陆林轩的家人,离开隆州了,相信很快与钟泰将军率领的前锋汇合。”徐闻达说。 此事,他全权负责,劫走陆家人的建议,也是他提出来的,目前,一切顺利。 闻声,梦箩公主眼眸望向季玄陵,略微惊讶。 难怪他稳坐钓鱼台,原来诸事早安排妥当了。 “好!” 季玄陵把茶杯放在石桌上,高声叫好,吩咐道:“闻达,派人散播消息,袁赐杀害陆家人!” “臣已安排人,前往庐陵城,相信城内很快会谣言四起!”徐闻达点头说。 “是吗?” 闻之,季玄陵非常满意,有徐闻达,贾问道,黄浩然,严正方,这些谋主名臣协助他,许多事情变得简单许多。 “嘿嘿,王上,单凭谣言,恐不能逼迫陆林轩就范,微臣建议,王上再给陆林轩修书一封,告诉他,鞠彦章在南方已投靠秦国,令其赶紧率军铲除袁章,相信书信落在袁章手里,袁章必然先下手为强,陆林轩不得不奋起反抗!” 贾问道在旁阴笑,满脸笑容让人很厌恶,常常却行之有效。 他的建议很简单,斩断陆林轩的退路,让陆林轩不得不起兵反抗,届时,秦军坐享其成,将其揽之麾下。 “问道啊,你的建议,让本王如何说呢?”季玄陵郎笑,点了点头道:“此事你全权负责,必须办的漂亮!” 贾问道颔首,欣喜的说:“王上,好消息不止于此,否则,臣轻易不敢提起鞠彦章在南方叛乱。” 鞠彦章在南方叛乱了? 祸起萧墙啊! “此事当真?”季玄陵询问,此事在预料预料之外,却对秦军极好。 “浩然曾经说过,袁赐多疑,善猜忌,特别是对率军征战的将领,尤其不放心,今怀疑陆林轩,又相信刘宗涛,沈正南的建议,不顾麟州战事,让领兵在外的将领颇为失望,鞠彦章没有按照袁赐的军令行事,可见对方产生异心了,若臣怀疑没错,鞠彦章最终会背叛袁赐!”贾问道说。 目前,袁赐处境非常糟糕,这一点,有点常识的人,全都能看出来。 鞠彦章长期率军外,比袁赐更清楚陇东的处境,若他背叛袁赐,没有抵抗北方的秦军,奉州很快会沦陷的。 届时,若能招降陆林轩,奉州,隆州境内,袁赐没有足够的精锐,如何抵抗秦军。 陇东南部的两州,顷刻间落入袁赐的手里。 “此事甚好,不过,本王最担心赵辰停止追击袁赐的虎贲军,让袁赐与我们死战到底。”季玄陵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赵辰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何况,赵辰在中原地区,正遭遇吕伯宁,公羊越,穆家兄弟的征伐,多数兵力全部投放在南方,停止北方事务不是没有可能。 “王上放心,孔晟已经率军追击了!”贾问道笑着说,从怀里掏出书信,呈给季玄陵道:“这是赵辰送来的书信,他对大康叛将非常不满意,已经陆续铲除袁赐,穆家,公羊家的人,甚至把穆家在皇都的祖先,拉出来鞭尸,挫骨扬灰。” “呃!” 季玄陵惊讶的说,赵辰好歹大康皇帝呢,纵然对臣子不满,可把对方祖先拉出来鞭尸,挫骨扬灰,的确让他不齿。 不过,恰好证明赵辰的手段,及对各地叛将有多厌恶。 此事对秦国百利而无一害。 (本章完) 第314章 莫须有的罪名 信中内容清晰明了,赵辰在信中大谈彼此情义,建议大康,大秦联军消灭袁赐。 所占之地,彼此瓜分。 季玄陵龙颜欢喜,赞同赵辰的提议。 赵辰派孔晟诛杀麟州的虎贲军,欲收复北方失地。 虎口夺食么? 秦军南征,怎能给孔晟机会。 奉州,隆州之地,必须归秦国。 季玄陵笑语昂扬,叮咛道:“赵辰在书信提议瓜分隆州,奉州,闻达,问道,给申屠秀,邬纪灵传信,让他们速战速决,必须在孔晟收复麟州前,秦军占领隆州,奉州。” “喏!” 贾问道,徐闻达得令,躬身退去。 凉亭内。 梦箩公主秀眸望向季玄陵,欣喜的说:“恭喜郎君,诸事顺利。” 其实梦箩公主内心颇为郁闷,若楚国不被齐国牵制,此时,楚军同样驰骋在大康境内。 兴许奉州,隆州之地,归属楚国呢? 诸事顺利,季玄陵兴致高涨,抓起梦箩公主柔荑,把佳人揽进怀里,拍在她酥臀。 猝不提防的落进季玄陵怀中,梦箩公主花容嫣红,似含苞待放的花蕊,羞怯中,带着几分窘迫。 察觉对方精明深邃的眼眸,目不转睛的打量自己,一时越发矜持,娇羞。 “阿萝,楚国的安绕城,与隆州的柳林城接壤,穿梭安绕城,即抵达襄州吗?”佳人在怀,季玄陵询问。 不久前,楚王赠送三座城池,三座城池从南向北一字排开,安饶城处在最南端。 梦箩公主点了点头,芳容惊诧,不知季玄陵为何突然问题此事。 稍作思量,她恍然大悟,急问道:“郎君欲图荆襄地区吗?” “荆襄两地富饶,肥沃,赵拓没有资格占领。”轻抚着佳人柔荑,季玄陵狂妄的说。 据他所知,荆襄两地乃大康粮仓,每年向朝廷上缴许多钱粮,赋税。赵拓富可敌国,却胸无大志,没有资格霸占荆襄宝地。 “阿萝,若楚国重创齐军,楚王愿征伐孙逊,陶策遗留的地方,本王乐意与楚王合作。” 从目前形势来看,袁赐所占领的陇东,旦夕间灰飞烟灭。 秦军随时兵临荆襄,不过,孙逊,陶策皆惨死在秦军围杀中,特别是孙逊,长子孙铭继承孙家在江南的势力。 他日,秦军踏进荆襄两地,赵拓不足为虑,孙铭为报复仇,与赵拓化干戈为玉帛,联军抗秦,势必阻挠秦军兵锋。 楚军入侵江南,牵制孙铭,秦军所遇阻碍骤然减少。 “郎君,为何突然愿意让楚国,入侵大康?”梦箩公主询问。 她知晓季玄陵对父兄不满,父兄同样对季玄陵颇为微词。 凭秦军强悍的兵锋,虽不能同时征战孙铭,赵拓,但陆续蚕食,或者陆林轩率领虎贲军降秦,便能占领荆襄与江南。 既然季玄陵已有征讨荆襄地区,为何把富庶的江南让给出国呢? 疑惑中,季玄陵勾起梦箩公主下颚,郎笑道:“楚王把阿萝你这个大美人送给本王,本王自然要投桃报李了。” “郎君,莫取笑阿萝!” 梦箩公主不相信季玄陵所言,注视着对方炙热的眼神,仍像含羞草似得垂首。 季玄陵仰头郎朗发笑,俯身吻在梦箩公主朱唇。 顿时,梦箩公主秀眸睁大,不可思议的盯向对方,浑身紧绷,僵硬的好像木桩。 思绪一片空白时,季玄陵不安分的阔掌,在她身上游走。 紧张,矜持,丝丝愉悦。 好一会,梦箩公主似乎想起什么,檀口中传出呜呜娇声。 季玄陵如品佳酿,欲罢不能。 湖畔处,传来欢笑声时,他才适可而止。 “你欺负人!” 坐凉亭内,梦箩公主柔荑捶打着季玄陵,慌忙而羞怯的整理着胸前衣襟,娇嗔的说。 偶然与季玄陵火辣辣的眼眸对视,梦箩公主好似芙蓉花,螓首低垂,藏在对方胸前。 “哈哈哈!” 佳人忸怩姿态尽收眼底,季玄陵甚是得意:“来日,抵达柳林城,本王好生疼爱你。” 听闻“疼爱”二字,梦箩公主自知其意,愈发羞赧。 秀眸白了眼季玄陵,起身欲逃离时,季玄陵已经抱起她,向湖畔而去。 翌日,庐陵城。 游荡在城外的斥候,偶然截获秦军秘密送给陆林轩的书信。 衙内,袁章通读书信后,气的暴跳如雷。 鞠彦章在南方抗命不尊,秦王密令陆林轩起义。 “好你个陆林轩,敢背叛陇东,私通秦国。”袁章面色涨红,气的把书信捏成团,狠狠的扔在地面。 近日来,袁章勉强相信陆林轩,这书信却彻底摧毁了袁章的所有念想。 “大公子,某说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刘宗涛抱拳附和,前两日,他建议袁章铲除陆林轩,陆抗。怎奈袁章瞻前顾后,顾虑太多。 此时,秦王传来书信,密令陆林轩起义。 铁证如山,容不得陆林轩反驳。 袁章点头,气恼的说:“怪某妇人之仁,高估陆林轩了。先生,你前去监视陆林轩,某前往军营调兵。” 此时,袁章不知陆林轩是否已收到消息,若陆林轩提前得知,可能有所准备。 不过,陆林轩丧失兵权,单靠亲军,休想自保。 不做犹豫,袁章,刘宗涛雷霆出击,快速行动起来。 庐陵城中央,一处普通的庭院内。 设祭台,灵堂,陆林轩,陆抗,与几名亲信将领,披麻戴孝正在祭拜。 祭台上,灵堂摆放的灵牌内,赫然刻写陆林轩家人的名字。 半日前,陆抗在城内得知,袁赐杀害柳林城内的陆家人。 这时,一名中郎将快步跑进来厅堂内,躬身行礼后,气喘吁吁说:“大将军,大事不妙了,大公子前往军营调兵,正向将军居所而来。” “可知何事?” 陆林轩转身询问。 陆家人被冤杀,陆林轩,陆抗,准备在城内祭拜后,设法离开庐陵城,投奔明君。 袁章竟然先发制人,调集虎贲军杀来,妄图消灭他们。 “末将听说,大公子截获将军勾结秦王的书信,刘宗涛建议,铲除将军!”中郎将急促的说。 闻声,陆林轩喝骂道:“袁赐,袁章,全有眼无珠吗?本将何时勾结秦王?” (本章完) 第315章 誓死追随将军 凭借莫须有的罪名,袁赐冤杀他陆家族人。 袁章不分青红皂白,欲杀他而后快。 袁家父子,准备斩草除根,不给他们逃生机会的吗? “叔父,族人冤死,他们是无辜的。此刻,袁章栽赃,诬陷,穷凶极恶杀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反戈一击。”陆抗建议。 他们叔侄对袁赐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证。 袁赐却仍不相信他们,冤杀陆家族人。 陆家非大族,却也有数十口人,却死的不明不白。 再不自保,他们叔侄可能惨死在袁章的刀剑下。 “袁赐杀我族人,不仁不义,然某不能不忠啊!”陆林轩气愤,却没有报仇的念头。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反抗袁赐,落得不忠的名声。 “叔父,想想公孙昂吧,他没有叔父的能耐,却在大秦受到重用,叔父恐有才华,却落得身死命陨的下场。”陆抗怒喝,不满陆林轩的决定。 “将军,反抗吧,大不了投靠秦国!” 一名裨将附和,支持陆抗的建议,攥着剑柄道:“若将军不愿前往咸阳,末将追随将军前往皇都,效忠皇上。” 闻声,陆林轩冷若冰霜的眸子,盯着报信的中郎将,厉声询问:“袁章,刘宗涛在何处?” “禀将军,袁章已在赶来的路上,刘宗涛正在府外监视!”中郎将回答。 陆林轩死死攥着拳头,砸在灵台上,愤恨的说:“来不及了,我等没有办法抵达军营,单凭亲军,恐不能阻挡袁章。” “叔父,庐陵城内虎贲军,全是追随叔父征战多年的老兵,他们效忠叔父,若叔父劝说,必能将袁章一军。”陆抗说。 “没错,谁敢杀害大将军,先杀了我!” “誓死追随大将军!” “誓死追随大将军!” 厅堂内,几名亲信将领高喝。 这时,一名守卫冲进来道:“将军,大公子带兵冲进府中了,正一路杀进来。” “可恶!” “将军,不能再等了!” 中郎将气愤的说! 陆抗点点头,道:“叔父,事已至此,我们反驳,还有机会,若束手就擒,袁章绝不放过大家。” 闻声,陆林轩抓起兵器架上的大刀,直接冲出厅堂道:“陆抗,你赶紧从后面离去,前往北门城头,让秦军攻城,杨鸿,随本将冲出去。” 族人被杀,自己又被冤枉,袁赐,袁章,不给他半点活路,休怪他不客气了。 此时,袁章冲进府衙内,抓捕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不知情,而持剑反抗者。 闯进庭院时,袁章道:“全部冲进厅堂,抓住陆林轩,若其反抗,当场格杀。” 一边高喝,一边领兵冲进厅堂内。 这时,陆林轩持刀冲出厅堂,望着眼前的虎贲军,挥舞大刀,高喝道:“谁敢造次?” 这一声高喝,惊得冲杀的虎贲军,全停止冲锋,激战。 毕竟,陆林轩的军威,所有虎贲军全清楚,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 袁章眼见身旁的虎贲军,全部愣在原地,再看持刀站在高台上的陆林轩,高喝道:“陆林轩,你勾结秦王,妄图破城,本公子遵照父帅命令,送你回柳林城!” “回柳林城,袁赐杀害陆家人,还想杀害本将吗?”陆林轩冷语道:“本将对袁赐忠心耿耿,他却杀害我陆家人,今日,你不知在何处听信消息,又来诬陷本将,当真觉得本将不敢反抗吗?” 说罢,陆林轩扬起刀锋,指向追随袁章而来的将领道:“李重山,袁赐有功不赏,对军中将领疑神疑鬼,今袁章欲杀害本将,你准备为虎作伥吗?” “将军!”名叫李重山的将军,听闻陆林轩所言,面孔中泛起不少难色。 李重山十几岁时,就追随陆林轩南征北战,是陆林轩非常信任的战将,听闻陆林轩言语,直接收起刀锋。 “李将军,陆林轩勾结秦王,铁证如山,本公子让你杀了他!”袁章发觉李重山的举动,顿时神情震怒,他堂堂少主,难道还不能指挥虎贲军吗。 从怀里掏出书信,高喝道:“这是秦王写给陆林轩亲笔书信,让他在庐陵城起义,秦王乃陇东的死敌,任何勾结秦王的人,都该杀无赦。” “公子,大将军,战功赫赫,怎能勾结秦王呢?”李重山说。 “李重山,你敢反抗,难道不怕回到柳林城,遭到父帅怒斥嘛?”袁章高喝道。 “李将军,从前大将军绝对没有背叛袁赐,本将前来通风报信时,大将军已经做好以死明志的决定,不过,袁赐杀了他族人!若你相信袁章,他日返回柳林城,袁赐照样怀疑你,你觉得,你的军功比大将军还多么?”杨鸿高喝,怒斥道:“今陆公子已经前往北门,求情秦军攻城,你杀了大将军,秦军也不会放过你,何不追随将军,投靠大秦呢?” “李重山,想象公孙昂,他归降秦国,早已经身居高位,领大军征战在外,秦王丝毫没有怀疑!”陆林轩说:“想想陇东的处境,你再想想秦国的气势,今日,你杀害本将,无需数日,秦军不但破庐陵城,还能占领奉州,隆州,追随袁赐有何前途!” “陆林轩,你果真背叛了父帅!”袁章闻声,冷语怒斥,他悔不当初啊,早该听刘宗涛的建议,提前杀了陆林轩,免得落得今日祸患,听闻陆林轩蛊惑三军,袁章道:“所有人听令,生擒陆林轩者,连胜三级,赏银百两!” “哈哈哈,袁章,你与袁赐果然全是小人,本王在你眼里,仅仅价值百两白银吗,当初,秦王拉拢本将,特意赏赐百两金,公孙昂追随秦王正征战,三军兵勇所得赏赐,简直堆积成山!” 陆林轩仰头郎笑,扫了眼庭院内的虎贲军,道:“全军听令,生擒袁章者,秦王皆有重赏。” “杀!” 陆林轩语声刚落,杨鸿抓着长剑,直接冲过去。 这时,李重山高喝道:“兄弟们,生擒袁章,追随大将军!” “生擒袁章,追随大将军!” “生擒袁章,追随大将军!” 庭院内虎贲军纷纷高喝,没有冲向陆林轩,兵戈反而纷纷指向袁章。 杨鸿,李重山快步冲上去,生擒袁章。 (本章完) 第316章 悔之晚矣 虎贲军临时倒戈。 袁章不幸沦为阶下囚。 庭院内,陆林轩,袁章身份发生巨变。 猝不提防的变故,让袁章叫苦连连。 一路叫骂,奈何陆林轩,陆抗,与虎贲军的将领,没有人愿意搭理他。 惨遭杨鸿,李重山五花大绑,被四名虎贲军借长棍抬起,好像猎人带着捕获的猎物。 陆林轩率军快靠近北门时,陆抗已经叮咛北门守军,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迎接狄钟康率军入城。 虎贲军,秦军在城内相遇,望着街道内气势汹汹,军械精良的秦军,陆林轩羡慕而惊讶。 此时,他神情尴尬。 他领军到处抵抗秦军,危急时刻,仍要借助秦军保护自身安危。 狄钟康持兵戈,坐在马背入城,察觉陆林轩领数百兵勇出现在街道内,高举兵戈,勒马停止前行。 跃下战马,疾步向陆林轩走去。 “陆某见过将军,今日发生之事,让将军见笑了。”陆林轩抵达时,率先作揖道。 狄钟康健步上前,搀扶起陆林轩:“使不得,使不得,将军名震陇地,某怎敢让将军行礼。”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陆林轩无精打采的说。 狄钟康捋着长须,郎笑道:“哈哈哈,将军没有败,是袁赐,袁章败了,今将军弃暗投明,若王上得知消息,必然龙颜大悦。” 派遣信使散布消息,送信入城时,他还在担心王上送来的书信,很难挑拨袁章,陆林轩。 岂料,袁章比他预料中沉不住气。 “陆林轩,陆抗,你们叔侄勾结秦军,坏我江山,不得好死。” 听闻陆林轩,狄钟康寒暄,自己却沦为俘虏,袁章怒声高喝,极力挣扎。 领军铲除陆林轩,却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反被陆林轩擒获,此时把他当做投名状献给秦军。 袁章愤恨,悔不当初。 又怕落在秦军手里,不得善终。 听闻袁章的恶骂声,所有人眼眸转移在他身上。 锵一声。 陆抗猛地拔出佩剑,指向袁章,愤怒的高喝:“来人,杀了袁章,为陆家人报仇!” 若非袁章咄咄逼人,他们焉能落的如此处境。 若非袁赐轻信谗言,族人怎会冤死。 暂时不能擒获袁赐,拿他的鲜血祭奠族人,擒获袁章,该割下他首级,祭奠冤死的陆家人。 陆林轩面不改色,没有反驳,既然已经背叛袁赐,杀掉袁章祭奠族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陆抗,你背叛父帅,还想杀本公子灭口吗?”盯着寒森森的剑锋,袁章惶惶害怕,喝道:“你杀害本公子,陇东的虎贲军,绝不饶恕你。” “狗贼,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陆抗气氛,剑锋向袁章刺去,欲斩其首级。 铛! 狄钟康的长刀,猛然出现在剑锋前,阻挡陆抗行凶。 “狄将军,你是何意?”陆抗怒视狄钟康,陆林轩,杨鸿,李重山,几名将领也仰头相望。 狄钟康刀锋拨开陆抗的剑锋,轻笑:“小将军,陆家家眷,王上早已提前派人送到安州了,杀掉袁章没有半点意义,不如送回安州囚禁。” 陆家人身在安州? 陆林轩,陆抗,与旁边李重山,杨鸿的人,面孔中,露出惊讶之色。 这究竟怎么回事? 袁赐没有杀大将军的族人,秦军把陆家人接到安州了? 他们中,有人疑惑,有人恍然大悟。 秦王。 这些全是秦王搞的鬼。 为迫使陆林轩就范,竟然不择手段。 可惜,他们不知道,季玄陵不仅要招降陆林轩,更要招降他率领的虎贲军。 若不然,何须大费周章。 “狄将军,此话当真?”陆林轩惊喜的询问。 已生擒袁章,已迎秦军入城,反悔来不及了。 若族人还活着,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安然无恙!”狄钟康点了点头。 与陆林轩寒暄时,狄钟康示意进城的秦军,分兵占领城中各处要塞。 持兵戈抱拳说:“陆将军,军务紧急,将军降秦,若愿意南征,反攻袁赐,某代王上谢过将军,若将军准备休整,可暂时留在庐陵城内。” 庐陵城问题已经解决,狄钟泰,申屠秀,邬纪灵,领三路秦军杀向南方。 据他所知,鞠彦章抗命不尊,仍领兵待在在南方,是故,三路秦军中,除申屠秀,盖文广带领的飞熊军会遇到虎贲军抵抗外,狄钟泰,邬纪灵,所统帅的两支大军,南征时,不会遇到多少强大阻碍。 秦军占领隆州,已是铁板钉钉。 若说服陆林轩领军随他南征,一路杀向柳林城,一个月,甚至更短时间,隆州也属于秦国。 可惜,陆林轩却犹豫:“某刚刚归降,还是前往安州拜见秦王更好。” 说起来,陆林轩心中有气,柳林城,庐陵城变故,全出自秦王的设计,他感觉自己被人当做棋子。 这种任人摆布的感觉,陆林轩非常不高兴。 “妥!” 狄钟康没有强人所难,笑呵呵说:“将军前往东林山庄拜访王上也好,毕竟,王上对将军仰慕已久,早封将军为平南大将军了。” 一行人,没有在街道内久留。 狄钟康派秦军取代虎贲军,驻守庐陵城各处要塞,欲恢复修建城池。 此时,他取代袁章,住进府衙内,坐镇庐陵城。 陆林轩,陆抗等将领,传令虎贲军回营,免得与入城的秦军发生摩擦,造成不愉快。 返回居所内时,陆林轩与身旁亲信全面色沉重。 先前迫不得已降秦,把秦军迎接城内,与狄钟康攀谈,得知秦王所为。 陆林轩暗生懊悔,陆抗同样有点后悔。 毕竟,秦王密谋策划所有事情,是秦王故意挑拨他们与袁赐的矛盾,袁章没有清楚的分辨能力,反而中计。 他们效忠袁赐多年,突然领军降秦,诸将非常不适应。 “叔父,秦王卑鄙,迫使我们降秦,把秦军请进城内,仔细想想,领军秦国非良策。”陆抗紧攥拳头,砸在桌案上,咬牙启齿的说。 他追随公孙昂作战时,已对秦国颇有微词,对秦王非常不满。今秦王故意挑拨离间,他们不幸中计,生擒袁章,归降秦国。 第317章 穷途末路 北伐兵败,落荒而逃时,陆抗发誓,将来血债血偿,领军重创秦军,杀进咸阳城。 今却被迫不得已降秦,违背初衷。 秦王阴险,卑鄙,不值得他为其效忠。 “将军,狄钟康领军入城,纵然数量不多,却占领城内各处要害,若临时倒戈,在城内铲除对方,对虎贲军危害非常大!”杨鸿支持陆抗的建议,也道出自身的担忧。 秦国,虎狼之邦。 秦王,豺狼匹夫,不值信赖。 有人反驳,自然有人支持,李重山态度鲜明,抱拳说:“将军,降秦,已影响将军声誉,短短一日,若将军降秦再叛,领军投靠他国,更影响将军声誉。 即使勉强有人接纳,对方同样会暗中怀疑将军。” 眼眸扫过诸将,李重山发现没有人反驳他的说法,继续说:“秦王手段卑鄙,采取宵小手段,逼迫将军起义。不过,两国作战,本来就计谋百出,袁赐,袁章所作所为,反而证明秦王非等闲之辈,末将建议,既已降秦,干脆效忠秦王!” “将军,公孙将军降秦,深的秦王信任,早率军征战,相信将军会见秦王后,肯定能够被秦王重用,末将建议,无需有太多顾虑。”另一名将领附和。 陆林轩听闻诸将所言,始终没有表态。 几名亲信七嘴八舌道出自己想法,支持降秦居多。 陆林轩微微点头,称赞道:“秦王,的确是难得明君,不过,让本将率军攻打袁赐,本将仍然心生抗拒。” 陆家不像袁家家大业大,不过,陆林轩仍然自幼与袁赐认识,后来也是袁赐引荐他参军。 多年来,袁赐待他不薄。 说起来,对他有知遇之恩。 即使领军投降秦王,陆林轩也不愿做同室操戈的事儿,手刃袁赐。 坐在榻上,思量少时,陆林轩扫某扫过在场将领道:“既已降秦,本将绝不背叛,大家领军驻守庐陵,本将前往安州拜访秦王,本将没有回来前,切记按兵不动。” 他怨恨季玄陵拿他做棋子,近年来,季玄陵的所作所为,他全看在眼里。 不管季玄陵对待敌人多残暴,多冷酷,至少,他没有怠慢军中将领,没有穷兵黩武,让秦地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中。 单凭他对三军的态度,带领虎贲军降秦,就是不错的选择。 “喏。” 既有抉择,纵然陆抗不同意,也没法改变陆林轩的态度。 众将纷纷点头,抱拳领命。 庐陵城易主,陆林轩倒戈,虎贲军降秦,袁章被抓。 北方的变故,像布谷鸟的叫声,很快传回柳林城。 得知庐陵城处境,袁赐气的吐血,当场晕厥。 医官急救,半个时辰后,袁赐才度过危机。 不过,接二连三的打击,令袁赐身体变得非常虚弱。 南方,鞠彦章抗命不尊,领军静观其变,北方,陆林轩率军投降秦国,导致庐陵城易主。 今早,他收到消息,三路秦军中,狄钟泰,邬纪灵率领的秦军,好像脱缰的野马,一路横冲直撞,杀向隆州而来,他却没有足够兵力阻挡。 信使汇报,狄钟泰领军已占领奉州东北,今狄钟康正率军前来。 邬纪灵,段孟臧,兵锋更胜,攻城掠地速度更快,强势霸占奉州西北,浩浩荡荡向奉州,隆州边境杀来,不出数日,这支秦军回闯进隆州内。 此时,柳林城内没有足够的兵力,对来势汹汹的秦军,袁赐素手无策。 “主公,陆林轩率军降秦,影响非常恶略,不仅庐陵城归秦,让奉州大片领地全部暴露在秦军兵锋前,而且给军中将领作出非常不好的表率,此时,微臣最担心,俞常雄处在弱势时,消防陆林轩,公孙昂,投奔秦国了。”沈正南建议。 闻声,袁赐没有多言,此时,他后悔万分,早知落得今日处境,当初就该听从袁涛的建议,让陆林轩坐镇庐陵城。 再度听闻沈正南的建议,袁赐面色冷酷,恨不得宰了对方。 全是他与袁章的馊主意,才让陇东落得目前的悲惨境遇。 此时,袁赐尚未意识到,他身上也有问题,反而把诸多问题,全推在袁章,沈正南,刘宗涛身上。 不仅转身望向袁涛,询问道:“涛儿,你有何建议?” 袁涛半眯双眸,神色哀伤。 连忠心耿耿的陆林轩都降秦了,他还能什么主意。 哀莫大于心死。 袁涛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坚持到底,若不然,岂能落得众叛亲离的境遇。 沉没良久,袁涛道:“父帅,事已至此,为减少陇地伤亡,不如尽早降秦,或者,早些谋取退路,不然,我们连生还的希望都没有。” 闻声,袁赐慢慢闭上眼睛。 的确,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不过,他得罪秦国,有得罪皇上,与南方的公羊越,吕伯宁皆有矛盾,能逃向什么地方。 荆襄地区,还是江南地区。 这些地方,全没有给他留半点退路。 袁赐没有注意,询问道:“涛儿,除此之外,难道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他绝不愿把隆州,奉州,拱手让给秦军,即使陇地处境危险,他也要与秦军死战到底。 “除此之外,父帅干脆投奔大乾,也许能安享晚年。”袁涛说。 目前,柳林城左近,没有多少军队,全部集中起来,也不过三万多,根本不能阻挡秦军。 “主公,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秦王斩杀孙逊,其子孙铭在江南逐渐壮大,背负着血海深仇,若微臣猜测没错,秦王派军占领奉州,隆州,相信很快南征荆襄与江南,此时,主公可向孙铭,赵拓求助。”沈正南说,他知道袁赐怨恨自己,但是,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想法。 袁赐闻声道:“孙铭,赵拓,正在争夺陶策的地盘,目前,孙铭处境并不好,赵拓畏手畏脚,临危之际,未必会派遣援军。” “主公,臣愿前往南方游说!”沈正南道。 袁赐顿了顿,目光转移在袁涛身上,道:“涛儿,你前往荆襄与江南,尽快借来援军。” “喏!”袁涛点头。 第318章 一丘之貉 袁赐在柳林城内,等候南方的援兵时,陆林轩抵达安州,前去东林山庄拜访。 领军在奉州征战的东路将领狄钟泰,西路将军邬纪灵,段孟臧,带军在奉州,隆州交界处汇合。 两支秦军没有北上驰援申屠秀,盖文广,稍作休息,马不停蹄杀向隆州境内。 闯进隆州,两支劲旅好似两柄阔刀,逢山开路,遇水填桥,一路畅通。 偶尔遇到阻碍,临时东拼西凑的乌合之众,没法抵抗气势汹汹秦军锋芒。 除白白送人头外,几乎没有什么意义。 约莫七八日,两支精锐横扫隆州中北地区,杀向袁赐所在柳林城。 奉州中部。 此处遍地沃野,秋收将近,田野中,全是等待收割的作物。 申屠秀,盖文广领飞熊军抵达此地,遭遇北上的俞常雄阻挡。 飞熊军,虎贲军,在此数次交锋,互有胜负。 目前,申屠秀,盖文广率领的飞熊军,打掉俞常雄在两翼的兵锋,却尚未重创虎贲军主力。 导致飞熊军,向前推进的速度极度缓慢,甚至寸步难行。 与此,俞常雄借助与飞熊军数量旗鼓相当,作战彪悍骁勇的虎贲军,顽强打退飞熊军进攻。 然而,俞常雄却忧心忡忡,深知虎贲军处境糟糕。 他在奉州中部作战,却有两支秦军占领奉州两翼,杀向隆州,斩断他的退路。 虎贲军匆匆忙忙从麟州北上,所携带粮草数量非常有限。 目前,军中粮草尚且能坚守数日,可狄钟泰,邬纪灵,领军斩断他的粮草,军中粮草消耗殆尽,没有补充时,他所带领的虎贲军,必然人心涣散。 不过,最让他惶恐的是,飞熊军接连散布陆林轩降秦的消息。 导致他所统领的虎贲军军心动荡,气势低沉。 俞常雄得知信使的汇报,了解了庐陵的变故,得知袁章逼迫,陆林轩被迫领军倒戈。 擒获袁章,前往安州,拜访秦王。 作为同生共死的袍泽,俞常雄深知陆林轩在虎贲军的影响力。 得知陆林轩降秦,他统帅的虎贲军迟迟不能击溃秦军,目前,军中已有人散布谣言了。 俞常雄作战经验老道,治军严谨,生怕所有问题突然同时爆发,虎贲军会像失控的洪流。 思量解决良策时,一名裨将快步走进帅帐,行礼道:“将军,陆大帅来了?” “谁?” 闻声,俞常雄仰头询问。 “陆林轩,陆大帅!”裨将再度汇报。 他还敢来? 俞常雄咬牙启齿,气的面孔青筋暴涨。 他了解陆林轩为人,却没有料到陆林轩会生擒大公子,降秦。 哼哧中,抓起兵器架上的长枪,俞常雄阔步冲出帅帐,向辕门而去。 陆林轩降秦,却前来军中,他非铲除陆林轩,稳定军心。 若不然,陆林轩蛊惑他统领的虎贲军,可能引起全军哗变,大军追随陆林轩降秦。 辕门处,陆林轩约带百名随从,耐心等待。 先前去东林山庄,与季玄陵谋面,彼此相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陆林轩打消了内心顾虑不说,还让季玄陵的诚意而打动,自告奋勇前来前线游说俞常雄。 毕竟,他与公孙昂,俞常雄,鞠彦章,多次出生入死,有过命之交。 关键时,他不愿兄弟相残。 俞常雄提着长枪,气势汹汹冲出来,身旁不知情的将领,兵勇纷纷追出来。 抵达辕门时,俞常雄见陆林轩度步等待,二话不说,提起长枪也不质问,舞枪冲上去。 猝不提防的进攻,让陆林轩大吃一惊,不敢含糊,忙持刀迎战。 一时,辕门处,兵戈叮当作响,喝声四起,长枪长刀你来我往,打的难解难分。 百余回合,俞常雄渐渐精疲力尽,长枪刺进地面,喘着粗气,怒视陆林轩高喝:“贼子,你既已降秦,有何颜面前来军营?” 秦王非常善类,简直像叮蛋的苍蝇,嗅到利益的味道,便不顾一起夺取。 如此贪得无厌,欲壑难平的君王,绝非雄主明君。 陆林轩声名在外,投降任何君王,全能得知重用,为何偏偏选择投靠秦王。 “进帐说话!” 陆林轩瞥了眼四方虎贲军,低声向俞常雄说。 此地人多眼杂,不得不防啊! 俞常雄怒哼了,没有搭理陆林轩,提枪折身走进帅帐内。 陆林轩与两名将军走进帅帐,俞常雄正抱着茶壶咕嘟咕嘟的喝水,却没有搭理几人,更没派人给陆林轩等人备茶。 为此,陆林轩毫不在意,低声询问:“俞将军,听闻鞠将军远在南方未归,不知可有此事?” “呵,鞠彦章,与你陆林轩乃一丘之貉,全是见风使舵的混球,你率军降秦,他竟领兵抗旨不遵,一个是贪得无厌的白眼狼,一个是忘恩负义的豺狼。”俞常雄怒声大骂,不给陆林轩留情面。 “鞠将军选择静观其变,也许另有所图,某却不得不降秦,若不然,还不被袁赐,袁章冤枉,含恨而死。”陆林轩冷酷的说,对俞常雄的讽刺略显的不悦。 哐一声。 俞常雄把茶杯放在案台,虎目瞪着陆林轩,喝问:“袁章欲除你而后快,你迫不得已反抗在情理之中,然而,诸侯君王,明君雄主不少,将军为何偏偏投靠秦王。 季玄陵贪得无厌,绝非雄主,不值得将军拼死效忠。” “呵呵,秦王非雄主,纵观各诸侯国,何人敢称雄主?”陆林轩朗声质问。 “没有吗?” 俞常雄负气的说:“孙铭在南方继承父志,率军陆续收复失地,可称雄主,皇上收拢军队,抵抗四方强敌,正在收复大康各州,难道不该称为明君吗? 北方的楚王,齐王,各占领数州之地,两国快速崛起,难道非雄主吗?” 陆林轩闻声,微微摇头,却没有争辩。 见状,俞常雄继续说:“既然将军投降秦国,为何前来军营,莫非将军有难言之隐,趁机背叛秦王?如此,若奉州沦陷,你我率军前往南方,不如投靠朝廷。 再不济,楚王,也值得信赖。” 第319章 围而歼之 “哈哈,某决定效忠秦王,此番前来,决定游说将军,随某一起效忠秦王。”陆林轩道明来意。 “你在开玩笑么,某说过,宁愿效忠楚王,也不远效忠秦王。”俞常雄说。 闻声,陆林轩道:“楚王有勇有谋,的确值得投奔,不过,相较秦王,还略逊一筹。” “陆兄,若你来叙旧情,某欢迎你,不与你计较,若你前来劝降,还提早打消这个念头。”俞常雄说:“若不能阻挡申屠秀,若主公不派遣援军前来,若不能脱困,某宁愿死战。” “哈哈哈,俞将军,本王在将军心里,形象如此糟糕吗?”这时,人群中,一名青年说,不是季玄陵又是何人呢? 本王? 俞常雄闻声,盯着季玄陵询问:“你是谁?”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王正是将军所说的秦王!”季玄陵豪气的说。 “季玄陵?” “你还敢前来虎贲军军营,不怕我杀了你吗?”得知季玄陵身份,俞常雄猛地扬起长枪,愤怒指向他。 “哈哈哈,为拉拢将军这样的贤良,本王冒险前来军营又何妨?”季玄陵临危不惧,高声说。 申屠秀,盖文广领兵抵达奉州中部已经十余日,却迟迟没有击败俞常雄,说明对方不俗。 纵然季玄陵清楚,一场战争,耗时费力,续花费不少时间,不过,目前情况紧急,若不能尽快击败俞常雄,狄钟泰,邬纪灵率领的秦军,处境反而危险。 是故,他不得不冒险前来。 俞常雄听闻季玄陵所言,有点钦佩对方的胆识,却仍大声喝道:“袁赐非明主,本将照样誓死捍卫陇东疆域。不管你如何妖言惑众,本将绝不降秦。” “哈哈哈,俞将军清楚陇东形势,既然已经为自己谋取退路,想来晓得虎贲军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季玄陵笑着说。坐在旁边软榻:“本王不知将军为何对本王抱有成见,若本王像将军所得一文不追,为何公孙将军,陆将军,全愿意向本王效忠,将军莫忘了,秦军中,归降的将领,不单单公孙将军,陆将军,还有更将领,精锐。” “这” 闻声,俞常雄顿时哑口无言。 据他所知,黄浩然,严正方,全在秦国受到重用,吕伯宁的裨将,盖文广,段孟臧,也在秦军中身居高位。 “俞将军,秦王值得信赖,若将军率军降秦,各路秦军占领奉州,隆州,届时,若能再快速占领南方地区,将奠定秦王在大康称霸的基础,将军功不可没!”陆林轩劝说道。 俞常雄闻声,面色犹豫。 “俞将军,若不相信本王,干脆擒获本王交给袁赐。”季玄陵说。 生擒季玄陵,俞常雄不是没有想过,不过,若他生擒对方,如何率军脱身啊! 思量中,俞常雄仰头盯向季玄陵,询问道:“你前来军营,当真为招降某?” “哈哈哈,将军以为呢!”季玄陵说:“若非念及将军的能力,将军当真觉得秦军不能大获全胜吗?” “好!我愿意降秦!”俞常雄说。 次日,季玄陵,狄钟康,陆林轩,申屠秀,盖文广,及经过陆林轩游说的俞常雄,领兵扑向南方。 几乎与狄钟泰,邬纪灵,段孟臧同时抵达柳林城外。 三路秦军,加上两路归降的虎贲军。 柳林城外,顷刻间,好像海水汇聚似得,集结三十万精锐。 袁赐所在的城内,除三万守军外,袁涛前往江南借兵,尚未归来。 在秦军包围中,柳林城被围得滴水不漏,任何人休想从城内逃出去。 袁赐得知季玄陵领军前来,好几次前往北门观望,惊得面如土色。 他已经知晓,陆林轩降秦,劝说俞常雄领军降秦。 他花费钱粮,苦苦训练的虎贲军,全为秦国做了嫁衣,大军全落入季玄陵手里。 糟糕的处境,及抑郁的想法,令袁赐身体每况愈下。 病情非但没有复原,相反越来越严重。 此时,秦军兵临城下,已经没有死里逃生的机会,不仅袁赐感到焦急,城内的守将,守军,同样没有半点信心。 加之,陆林轩,俞常雄两名将军降秦,柳林城内的虎贲军,也产生降秦的念头。 城内,沈正南前来向袁赐汇报情况,道:“主公,秦王派人送来书信,若主公率军出城投降,秦王念在与主公结亲的份上,愿善待主公,若主公拒绝投降,定要给主公好看。” “混蛋!” “咳咳!” 袁赐震怒,非常生气。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季玄陵算什么东西,竟然想劝说他投降。 沈正南神情为难,低声道:“主公,秦王说了,若半个时辰内,主公不率军出城投降,秦军将发起进攻。” “扶我起来!”袁赐气愤的说。 攻城! 秦王太嚣张了。 据他所知,袁涛前往荆襄,江南借兵,赵拓,孙铭已经全部答应,数万援军正快速向柳林城前来。 若他在柳林城坚守两三日,等待袁涛率领援军前来,兴许还能驱逐秦军。 沈正南快速靠近,低声道:“主公,身体要紧,此时,主公不宜轻举妄动。” 袁赐目前的身体状况,莫说领兵征战了,能抵达北门都非常勉强。 半个时辰,城内的守军根本没有办法准备,何况,不少虎贲军,也产生降秦的念头。 根本没有抗秦的决心。 “扶我起来!”袁赐高喝。 秦军工程,若他不出现在城头,军心动摇,可能一触即溃。 柳林城根本守不住的! 沈正南面色为难,不敢抗拒袁赐的命令,不得不搀扶起他,派人给袁赐更坏铠甲,随袁赐前往北门。 北门上,军心动荡的虎贲军,目睹袁赐前来,所有人面色露出惊色。 这时,城头守将靠近袁赐,指着城外的秦军,低声道:“主公,城外的秦军已经在准备攻城军械,是否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向秦军投降。” 三万对三十万。 守将根本没有半点把握。 关键,城外的秦军中,还有不少归降的虎贲军,特别是陆林轩,俞常雄两名将领降秦,让城内守军人心涣散,没有半点坚持的念头。 “谁说要投降了?”袁赐转首瞪了眼守将,面容冷酷的询问。 第320章 众叛亲离 临阵投降? 袁赐宁愿血染疆场,也不愿做掉身份的事儿。 怒目瞪向裨将,抓着剑柄,声若洪钟的警告:“大敌当前,谁敢言败,临阵投降,格杀勿论。” 几名裨将闻声,面面相觑,露出惊惧之色,不敢轻举妄动。 转身向走道内兵勇叮咛,传达袁赐号令,免得三军哗变,激怒袁赐。 可惜,诸多秦军在外,破城在即,走道内的守军,对袁赐的军令置若罔闻,很少有人收敛。 袁赐冷若冰霜的眸子,狠狠扫过走道内喧哗的守军,眼眸转移在城外秦军身上。 此时,心急如焚。 秦军规模庞大,在做攻城准备。 在秦军中,袁赐注意到不少身穿虎贲军戎装的兵勇,在崇尚墨黑的秦军中,红衣虎贲军尤为显眼。 怒视着倒戈的虎贲军,袁赐面孔火辣辣的。 他苦心经营的军队,全临阵倒戈,追随秦王前来讨伐柳林城。 可悲! 可悲啊! 若秦军准备就绪,挥戈强攻时,袁赐不晓得城内虎贲军,能否阻挡秦军的锋芒。 “袁赐匹夫,时间将至,你还速速投降,领军出城,向王上投降。” 气氛静默中,秦军内,一名将领策马冲出,扬起长斧指向袁赐,仰头狂声高喝。 申屠秀满目杀气,求战心切。 柳林城近在眼前,城防普通,兵少将寡,他不想啰嗦,延误战机。 若非王上给袁赐投降时间,申屠秀恨不得即刻挥师攻城。 早早生擒袁赐,提前结束战斗,免得在袁赐身上白白浪费时间。 “袁赐,你个缩头乌龟,莫非觉得龟缩在城内,就能逃过秦军讨伐吗?”邬纪灵持枪呼啸冲出,冷凝的眼眸瞪向袁赐。 “袁赐软骨头” 狄钟康,狄钟泰,盖文广,段孟臧,陆陆续续冲出,挥舞兵戈叫阵,全是怒骂袁赐的语声。 听到秦将的污言秽语,袁赐苍白的面容渐渐铁青。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秦军太嚣张了,在三军面前公然侮辱他。 他袁赐率军雄踞一方,何时受到如此羞辱。 若不杀两三名秦将,如何泄恨,如何挽回颜面。 猛地把持腰间佩剑,森寒的剑锋指向城外秦将,袁赐挥舞剑锋,向走道内几名裨将高喝。 “射击!” “给本将射杀城外秦军。” 龙游浅滩遭虾戏,落汤凤凰不如鸡。 是龙,他必将遨游九天,是凤,他必让百鸟朝凤。 今朝处境落寞,谁敢践踏他的威严,必须复出生命的代价。 走道内,斗志涣散的虎贲军,听闻袁赐军令,察觉他暴跳如雷,几名裨将不敢触霉头。 有裨将持剑号令三军,不少虎贲军快速移动,沿城墙一字排开,抓着长弓,搭上箭矢,奋勇的向城外射击。 一波一波箭雨,似夏日的瓢泼大雨。 阵阵嗡鸣声中,从城头飞射向城外。 可惜秦军尚未攻城,申屠秀,邬纪灵,狄钟康等将领相距城头甚远,浓密的箭雨落在城外,伤不到几人,反而白白浪费箭矢。 几波箭雨后,申屠秀,邬纪灵,狄钟康等将领,早策马返回军中,虎贲军所有努力落空,渐渐停止射击。 这时,陆林轩提着长刀,披风猎猎招展,抓着马缰从秦军内冲出。 距离柳林城有一箭之地时,陆林轩勒马止步,扬起了头。 陆大帅? 城头走道内,所有虎贲军目睹陆林轩身影,越发吃惊了。 陆大帅降秦? 一时,军心涣散的虎贲军,越发迷茫,换乱,不知何处。 “城内的虎贲兄弟们,快打开城门,秦王御驾亲征,尔等阻挡不住秦军,与其白白送死,不如投降秦国。”陆林轩声若洪钟,铿锵有力的说。 此言出,城头虎贲军顿时喧闹起来,他们中,早有人听说陆林轩降秦,被秦王委以重任。 亲眼目睹陆林轩在秦军走出,对方有特意来劝降,不少兵勇相信陆林轩所言。 “兄弟们,袁赐胁迫尔等,怀疑虎贲军的忠诚,目前,鞠将军率军在南方倒戈。北方的虎贲军,全归降秦国。袁赐轻信小人谗言,派遣袁章,刘宗涛,妄图加害陆大帅。 如此心胸狭隘之人,不值得大家为他效忠,速速打开城门,迎接秦王入城,大家追随秦王。” 气氛静默,尴尬,而微妙时,俞常雄提枪策马从秦军内冲出,与陆林轩并肩而立,朗声劝降。 俞将军? 在秦军内,目睹陆林轩踪迹,已让虎贲军军心动摇,此时,目睹俞常雄降秦,城内所有虎贲军越发惊讶。 目前,包括公孙将军在内,陇东虎将中,已有三人降秦。 鞠将军领军在南方背叛袁赐,岂不是说,袁赐身旁没有可用之人,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么? 再说了,黄浩然,严正方两位幕僚,全降秦了。 袁赐众叛亲离,落得孤家寡人的地步。 走道内的裨将,兵勇,心思各异,抗敌的决心越发薄弱。 “陆林轩,俞常雄,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叛贼,某时常待你们不薄,为何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惨遭秦将奚落,怒骂,袁赐已气得抓狂,暴怒。 今注视到陆林轩,俞常雄,两名曾经为他鞍前马后,在他麾下效命的将领,竟然出现在秦军前方,亲自前来劝降,袁赐气的发慌。 抓着剑柄,盼袁涛早点带领援军赶来,好带虎贲军杀出城,重创秦军,宣泄心头之恨。 陆林轩忠义,不愿与袁赐争辩,没有反驳袁赐的叱责。 不过,俞常雄乃性情中人,快言快语,早对袁赐心存不满,降秦后,没有了顾忌,长枪怒指袁赐,仰头郎笑道:“哈哈哈,袁赐你心胸狭窄,小肚鸡肠,没有半点容人之心。 我俞常雄追随你多年,除得到两处府邸外,你可赏赐某什么金银珠宝? 陆大帅战功赫赫,你自诩赏赐非凡,然而,你是否晓得公孙将军在秦国所得?” 语声落音,俞常雄似乎骂的不痛快,喝道:“公孙将军降秦,被秦王委以重任,统帅十余万秦军东征西讨,你呢,每每诸将作战,常派遣文臣监军,扪心自问,你是否相信军中将领?” 俞常雄诉说袁赐的问题。 城头内,好几名裨将不约而同的相望。 眼眸中升起怨恨,似乎赞同俞常雄所言。 “贼子,你辜负主公信任,还敢在此大言不惭,你良心何在?” 发现袁赐气的浑身发抖,没有气力反驳,沈正南猛然跳起,怒指俞常雄而驳斥。 陆林轩,俞常雄从秦军中现身,深深影响城头虎贲军的斗志。 任凭俞常雄指控挑拨,全军丧失斗志,焉能阻挡秦军兵锋。 “哈哈哈!” 俞常雄仰头郎笑,没有把沈正南放在眼里,高喝道:“袁赐,你亲小人,远贤臣,黄先生,严先生,全离你而去,瞧瞧你身旁的沈正南,与莫名其妙消失的刘宗涛。 他们除伶牙俐齿,挑拨离间外,有何德何能。而你偏偏相信他们的谗言。 今日众叛亲离,难道与他们没有关系吗?” 从前,陆林轩,俞常雄,常常受刘宗涛,沈正南打压,特别是在公孙昂降秦后,刘宗涛,沈正南打压他们,更网罗各类莫须有的罪名陷害他们。 此时,兵临柳林城外,俞常雄欲借助袁赐之手,诛杀沈正南。 闻声,在气头上的袁赐,转首愤恨的盯向沈正南。 纵观秦国,幕僚黄浩然,严正方,武将公孙昂,陆林轩,俞常雄,全来自陇东。 若说他吝啬,很少赏赐全军,他也承认。 可落得目前处境,与轻信沈正南,刘宗涛的建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悔不当初啊! 为何没有留住黄浩然,严正方! 为何不相信两人的建议。 落得眼前悲惨的境遇。 “主公,臣誓死效忠,主公莫轻信俞常雄谗言。” 袁赐浑身冷冽的寒气,含杀而冷酷的眼眸,吓得沈正南六神无主,噗通一声跪在走道求饶。 他太了解袁赐的性格了,对方没有容人之心,却睚眦必报。 俞常雄把陇东落败的责任,全推在他身上,沈正南害怕袁赐轻信对方诬陷,把心中怒气宣泄在他身上。 那时,秦军尚未破城,他可能提前遭遇袁赐报复,死在城头。 “哼!” 袁赐怒哼了声,没有功夫搭理沈正南:“此事,解决秦军后,某再与你清算。” “谢主公,谢主公!” 沈正南闻声如蒙大赦,连连叩首答谢,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城外的秦军已经部署妥当,大军在快速集结,袁赐不敢精力花费在沈正南身上。 沈正南起身后,发觉秦军异动,分明准备攻城,面孔中,露出浓浓的惧意。 回想起袁赐秋后算账的说法,渐渐产生趁乱逃离的念头,免得袁赐泄恨,拿他的首级来稳定军心。 “兄弟们,袁赐不可信,快开城门,莫再为袁赐卖命!”陆林轩在秦军进攻前高喝。 虎贲军犹豫不决时,季玄陵提着长矛,策马徐徐而出,抵达城外时,仰头瞥了眼城头的虎贲军,郎笑道:“城内的虎贲军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若尔等临阵倒戈,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归降秦军,本王一视同仁,绝不为难众兄弟。 若你们冥顽不灵,甘愿为袁赐卖命,秦军破城时,本王绝不轻饶。 本王已经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思考时间了,该怎么做,你们自己抉择,莫受袁赐蛊惑!” 语声一落,季玄陵挥舞长矛,指向柳林城,高喝道:“杀!” “杀啊!” “杀啊!” “杀啊!” 没有等城头的虎贲军作出决定时,秦军方阵内,盖文广率飞熊军为中军,段孟臧率骁骑军为右军,狄钟泰领安州守军为左军,三支秦军爆发杀喊声。 前锋精锐扛着云梯跑步前行,持盾的精锐,抓着盾牌掩护前锋兵勇,掩护后方持弓搭箭的弓箭手,浩浩荡荡的向柳林城而去。 秦军气势如虹的样子,好像海面卷起的万丈巨浪,沿着海面疯狂的扑向柳林城。 人心动荡的虎贲军,目睹秦军飞扬跋扈的样子,有人正在思量季玄陵所得话,有人面孔中露出惊惧之色。 嘭! 突然,悬浮在城门上吊桥,莫名其妙的落地。 发出巨大的声响,吊起掀起浓浓的扬尘,却铺平了秦军通往北门的道路。 整个城头,在秦军靠近时,非但没有保持严密的防御,反而变得乱糟糟的,许多虎贲军争相逃离。 袁赐目睹吊桥落地,秦军将通过吊桥直接靠近城门,他的面色变得越发冷酷,高喝道:“何人斩断绳索?” 妄图在走道内,寻找砍断绳索的兵勇,奈何走道内混乱不堪,城头的防线已经全面崩溃了。 此时,根本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主公,快撤离吧!”沈正南提醒。 城头混乱,谁敢保证,虎贲军不伤害袁赐呢? 何况,就目前城头的情况来看,秦军无需花费多少时间,就能轻而易举攻陷城池了。 再不撤离的话,秦军入城,他们很容易被秦军生擒。 袁赐没有选择临时逃离,相反高声向旁边守将喝道:“防御,快速防御。” 柳林城早被秦军包围,即使他从北门撤离,也很难出城。 此时,唯有死守北门,阻挡秦军入城,他们还有生还的希望。 城头的几名将领,急忙召集城头的兵勇,可惜大量虎贲军逃往城内,根本没有人愿意留下来守城。 三万虎贲军,顶多有万余人在坚守。 面对城外海量的秦军,城头守军的举动,简直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秦军扛着云梯,搭在城头,前赴后继攀爬,也有不少兵勇,正推着撞车,向城门而去。 密密麻麻的秦军,好像海水涌上城头,根本不敢守军半点机会。 袁赐目睹眼前景象,面容惊惧之色越发浓烈。 照着秦军凶猛的攻势,他们很快悔通过云梯,登上城头来。 那时,走道内散兵游勇,怕没有办法阻挡秦军了。 一时,袁赐有点害怕,向旁边的沈正南示意,欲快速撤出走道内。 沈正南早不愿在城头久留,注意到袁赐的举动,快惨扶着袁赐,穿梭在乱军中,向城头而去,希望尽快撤离这处是非之地。 第321章 投名状 秦军前赴后继的猛攻,城头箭矢横飞。 突然间,异常危险。 沈正南搀扶着袁赐撤退,生怕遭箭矢射伤。 “快,快走!” 几波箭雨落在走道内,甚至飞落在通往街道的台阶上,袁赐冷声催促沈正南。 仓皇逃下城墙时,沈正南看见许多虎贲军持兵戈待在街道内。 一个个神情惶惶,没有迎战的迹象。 甚至,城门处,有虎贲军正在打开城门,分明欲引秦军入城。 他与袁赐走进街道内,不少兵勇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从虎贲军的眼神中,沈正南深感不妙,感觉三军兵勇把他和袁赐视作猎物。 呼! 沈正南长出口气,隐隐知晓虎贲军的念头。 没错! 虎贲军把他们当做猎物,确切的说,把袁赐当做猎物,欲擒获袁赐,献给秦王。 沈正南深知留在袁赐身旁,他自己非常危险,稍之不慎,会让袁赐牵连。 袁赐从城头逃出来,累的气喘吁吁,靠在城门的石柱旁,也留意到虎贲军的眼神。 陆林轩,俞常雄降秦,蛊惑三军放弃抵抗。 这些虎贲军,没有选择在城头布防,抵抗秦军,却待在街道内,显然准备响应陆林轩,俞常雄,随时临阵倒戈。 袁赐感觉他像落进陷阱内猎物,虎贲军随时扑上来撕碎他。 阔掌扶在石柱上,袁赐深呼口气,低声道:“正南,快,快离开此处。” 说着,阔掌抓向沈正南臂弯,谁知,却抓了个空。 转首相望时,沈正南待在他数步之外,袁赐不由得生怒,提高语调道:“正南,快带我离开此处。” “袁赐,破城在即,城内兄弟全需建功,向秦王缴纳投名状,你还不明白吗?”沈正南低声说。 袁赐先前说过,对他过往事迹秋后算账。 沈正南害怕,保护袁赐死里逃生,对方脱险后,伺机报复他。 他手无缚鸡之力,没法铲除袁赐,把危机扼杀在萌芽状态,不得不借助虎贲军了。 “你,你个小人!” 袁赐闻声,扬起长剑,颤颤巍巍指向沈正南。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危险之际,沈正南竟然选择离他而去。 沈正南不顾袁赐恶骂,快步走进街道内,只想借助袁赐吸引虎贲军,为他司机逃离造成机会。 扬起臂弯,指向袁赐,猛地向街道内虎贲军高喝:“兄弟们,秦王破城,欲擒获袁赐,若有人生擒袁赐,交给秦王,必得秦王重赏。” 沈正南边说,边穿梭在虎贲军内,快步向城内而去,欲收拾金银细软,带家人隐藏起来。 等待秦军占领城池,柳林城秩序恢复时,悄悄带家人逃命。 街道内彷徨的虎贲军,早对袁赐虎视眈眈,却没有敢生擒袁赐。 突闻沈正南挑唆,不少惶恐的虎贲军,目光转移在袁赐身上。 没错。 他们降秦,若生擒袁赐献给秦王,秦王肯定善待他们,重赏他们。 顷刻间,虎贲军盯着袁赐,仿佛在饥饿中遇到香饽饽。 有人起身,便有第二人,第三人起身,他们抽出长剑,一步一步,从四面八方靠近袁赐。 袁赐发觉沈正南出卖自己,气的浑身发抖。 可惜沈正南趁乱逃之夭夭,他没法抓获沈正南泄恨。 欲向街道内而去,却有虎贲军前来,把他当做猎物,挡住他的去路。 袁赐震怒,浑身生出冷汗。 目前,他身体抱恙,治疗未愈。 面对骁勇善战的虎贲军,没有办法抵抗对方,不得已折身向城头撤离。 城头走道内尚有守军抵抗,兴许能保护他的安危。 这时,街道内,有人挥舞兵戈高喝:“生擒袁赐,向秦王请功。” “生擒袁赐,向秦王请功!” “生擒袁赐,向秦王请功。” 众多虎贲军响应,抓着兵戈向袁赐方向而来,把袁赐视作献给秦王的厚礼。 亲军倒戈,袁赐又气又怒。 他苦心经营多年,花费钱粮却养了群白眼狼,到头来,全都背叛他,把他当做建功立业资本。 提剑慌忙向城头退去,可惜身体虚弱,沿台阶前行时,不幸摔倒在地面。 尚未起身,就让快步追上的虎贲军擒获。 “你们,你们,快放了本将。”袁赐气愤高呼。 甚至说出献出府内钱粮,让虎贲军护送他出城,却仍旧没有赢得虎贲军的同意。 虎贲军没有给袁赐机会,秦军同样没有给他机会。 很快,城门处传来秦军杀喊声。 城内虎贲军打开城门,迎接秦军入城。 秦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闯进城内。 狄钟泰,盖文广,段孟臧,挥舞兵戈冲锋,率军入城,没有搭理归降的虎贲军,一众将领杀向城头,平息城头守军。 数万秦军入城,申屠秀领飞熊军紧随而至,杀进城内,生擒俘虏,派军占领城内各处要塞。 约一个时辰后,城内战事尘埃落定。 城头顽固抵抗的虎贲军,要么被秦军诛杀,要么摄于秦军威压,迫不得已缴械投降。 城内府衙,粮仓,军械库,四门,各处据点统统被秦军控制。 季玄陵在牧苍驰,高宗离保护中,与狄钟康,邬纪灵,陆林轩,俞常雄领军进城。 一行人,有将领前往军械库,有将领前往粮仓,也有将领前往储存金银的钱庄,季玄陵径直前往袁赐的府衙休整。 黄昏时。 秦军入城,对百姓秋毫无犯,城内混乱的秩序初步恢复安静。 贾问道抵达府衙内,季玄陵汇报秦王伤亡与斩获。 秦军南征,经过严密部署,陇东诸将陆续不战而降,从安州杀向柳林城,秦军伤亡非常小,攻打柳林城,仅伤亡千余人,却俘虏两万多虎贲军。 涵盖陆林轩,俞常雄所统帅的十余万虎贲军,南征至今,秦军共计得到十四万虎贲精锐。 贾问道汇报结束,饮茶润喉,惆怅的说:“王上,秦军南征大捷,一路罕有阻挡。不过,方才斥候汇报,袁涛前往南方,领南方而来的援军,踏进隆州境内,在得知柳林城沦陷,袁赐被生擒后,南方而来的将领,快速领军退出隆州。” 第322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秦国与南方的荆襄,江南相距甚远,从来井水不犯河水。 纵然秦军杀害孙逊,也是孙逊虎口夺食,冒犯秦国利益,说起来,罪有应得。 赵拓,孙铭,分别派荆襄地区的守军,与江南的守军,北上驰援袁赐,贾问道感到了危险与挑衅的味道。 季玄陵端着茶杯饮茶,闻声,面容略微吃惊。 “南方来的援军,何人借兵给袁涛?” 袁赐早已众叛亲离,麾下将领纷纷降秦。 现今,有人胆敢借兵给袁赐,令其抵抗秦军南征,这分明与秦国为敌。 山中无老虎,猴子也想称霸王吗? “江南孙铭,荆襄赵拓,皆向袁赐借兵,斥候汇报,约莫十万精卒。”贾问道汇报,语声气愤。 顿了顿,继续说:“秦灭袁赐,接连占领奉州,隆州,隆州南部与荆襄接壤,唇亡齿寒的道理,赵拓,孙铭心似明镜,况且,孙铭为父报仇,把王上视为死敌,是故,不可能见死不救,可惜来迟一步。” “赵拓,孙铭?” 季玄陵把玩着茶杯,不屑的蔑笑。 赵拓徒有虚名,却没有大志。 坐拥荆襄四州,富可敌国,养兵数十万,近来来,大康各地狼烟四起,他既没有派军征战,也没有趁机扩张。 沉浸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内玩泥巴。 据他所知,赵拓没有雄心壮志,所统帅的将领中,却有不少宿将,从赵拓抢夺陶策的地盘来看,素有江南的小霸王之称的孙铭,也非赵拓部将的对手。 孙铭年轻气盛,与他一样争强好胜,称之为一方枭雄。 不过,孙逊似得突然,使得南方局势骤变,纵然孙铭挥师西征,占领不少陶策的旧地,却在征战仍折损不少精锐。 目前,他没有对赵拓,孙铭用兵,这两人却主动招惹他。 特别是赵拓,荆襄地区,与秦国相距甚远,他们派军北上,找死吗? “问道,两支援军退守何处,派军追杀能否追的上?”季玄陵询问,赵拓,孙铭的军队前来挑衅,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将来对方会得寸进尺。 再说了,邬纪灵,段孟臧在黄岩城练兵,此番征战骁骑军没有经历多少大战,恰好派遣邬纪灵,段孟臧领骁骑军追击。 小试牛刀! “禀王上,援军已退出隆州,柳林城距离东南的安绕城较远,行军需大半日路程。派军追杀恐鞭长莫及。”贾问道叹口气,惋惜的说。 “可惜了,可惜了!” 季玄陵同样倍感惋惜,连连唉声叹息。 “王上为何叹息?”厅堂外,传来徐闻达的声音。 随他而来的武元魁,带领秦军抓住一名大儒打扮的中年,正走进厅堂内。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季玄陵挥手爽快的说,发觉徐闻达神态怪异,似乎有什么顾虑,不由得询问:“闻达,你面色凝重,为何事发愁,快说来听听。” 徐闻达,武元魁躬身行礼后,徐闻达语声惆怅的说:“禀王上,斥候汇报,在秦军占领柳林城前,鞠彦章率领五万多虎贲军,在麟州向孔晟投降了。 此刻,孔晟领军光复麟州,派遣驻扎在麟州边境。若秦军继续南征,必然与孔晟的军队相遇,局势会异常棘手。” “哦!” “预料之内!” 季玄陵点了点头,对此不觉得惊讶。 若鞠彦章愿意降秦,早在俞常雄领兵降秦时,率军北上归附秦国。 他却选择按兵不动,秦军南征,又没有驰援柳林城,分明另有所图。 “鞠彦章领军向孔晟投降,的确让秦军南下变得非常困难,不过,目前本王率军攻打赵辰的计划,也没有与赵辰交恶的念头。”季玄陵说。 赵辰向大乾借兵,对赵辰动武,不管怎样安排,必然与大乾的军队正面碰撞。 若秦军消灭大乾的援军,势必得罪大乾,可能引来对方加倍的报复,若是兵败,秦军目前占领的地方,可能被赵辰收复。 是故,在秦军没有强大前,至少在没有对大乾军队形成优势前,季玄陵不愿意与大乾军队发生摩擦,免得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徐闻达闻声,没有反驳。 转身瞥了眼武元魁羁押的大儒,道:“王上,这是袁赐身旁的谋臣沈正南,秦军能够快速入城,虎贲军主动生擒袁赐,沈大人,功不可没啊!” 沈正南听闻徐闻达把话题转移在自己身上,忙向季玄陵道:“王上,袁赐非明君,某早想弃暗投明,归降秦国了,可惜家眷被袁赐挟持,根本没有机会离开。 此时,王上领兵入城,小人愿向王上效忠。” “沈正南啊!” 季玄陵玩味的说。 早前在黄浩然,严正方口中,他大概了解袁赐身旁的谋臣,将领,黄浩然,严正方,双双曾经同时都提起过沈正南,把对方视为阴险小人。 此时,听闻徐闻达的说法,分明是沈正南出卖了袁赐。 这厮现在竟然厚颜无耻向秦国投降。 在自己身边留下个阴险小人,对方会像毒蛇似得,还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扑上来咬他一口呢。 对这种人,季玄陵决不轻饶,冷笑道:“元奎,把他带去交给陆将军,俞将军,任凭两位将军处置。” “王上!” “王上饶命!” 沈正南闻声疾呼,他晓得自己的落在陆林轩,俞常雄手里,会有怎样的后果。 可惜,季玄陵压根没有搭理他! 武元魁带着沈正南离去。 季玄陵道:“秦军占领奉州,隆州,必须快速恢复两地经济,秩序,闻达,你给浩然去信,令其从咸阳调拨官员前来两地,另外,你在两地选拔合适的官吏,继续任用。” “喏!” 徐闻达颔首。 这时,贾问道询问道:“王上,尽管袁涛向南方借来的援军,已经退出隆州,王上仍然该谨慎,提防对方偷袭,另外,孔晟收复麟州,鞠彦章率军归降,赵辰没有后顾之忧,既然王上没有讨伐赵辰的心思,臣建议,向赵辰去信,继续保持双方友好,趁赵辰领兵讨伐,西南穆家,公羊越,吕伯宁时,尽快对赵拓,孙铭用兵!” 第323章 南征计划 贾问道神态严肃,谨慎的说:“王上,袁涛引来的援军,纵然退出隆州,却盘踞在隆州东南,他们等待机会,伺机而动,不得不防。” “问道言之有理,既然援军没有散去,多半仍会冒犯秦军,该提防他们偷袭。 另外,孔晟在南方收复麟州,鞠彦章领军投诚,赵辰没有后顾之忧,既然王上没有讨伐赵辰的念头。臣提议向赵辰去信,继续保持彼此友好。 在赵辰抵抗穆翼,穆恒,公羊越,吕伯宁时,尽早向赵拓,孙铭用兵。” 徐闻达,贾问道的态度非常鲜明,袁涛引来的援军信不得。 援军背后的赵拓,孙铭,留不得。 季玄陵咨询过贾问道,得知没法追杀援军。 听闻徐闻达的提议,他面孔露出难色,郁闷说:“赵拓,孙铭,同时派遣大军,分明有意联合抗秦,欲消灭对方,难度不小。” 从前,赵拓,孙铭,为争夺陶策旧地,不惜刀兵相见,拼死苦战,秦军抵达隆州时,他们没有休战,却仍不约而同派出援军支持袁赐,课件赵拓,孙铭对秦军多怨恨,多惧怕。 对两地用兵,赵拓,孙铭组建联军,秦军不能重创对方。 此事,需从长计议。 目前,若欲兼并两地,季玄陵思前想后,觉的该分而治之。 拉拢一方,打压一方。 不管雄踞四州的赵拓也好,盘踞江南的孙铭也罢,他们独自作战,没有资格抵抗秦军。 若采取分而治之的策略,季玄陵坚信,秦军南征一路畅通。 扬起眼皮,瞥了眼徐闻达,贾问道,季玄陵冷酷的说:“本王欲拉拢孙铭,讨伐赵括,爱卿以为如何?” “王上,该拉拢赵拓,讨伐孙铭才对。孙铭远比赵拓更狡猾,更富有野心。况且,孙铭为报父仇,对王上怀恨在心。若讨伐赵拓,孙铭兴许会派遣精锐秘密协助赵拓。 届时,秦军面临两路精锐,首尾难顾啊!”贾问道脱口而出,他怀疑王上是否说错了。 孙铭? 季玄陵没把他视作对手。 秦军南征,自有人帮秦军牵制孙铭。 此间,孙铭所控的军队,与赵拓争雄时,让赵拓派出的精锐打的落花流水。 陶策所留的故地,多半落入赵拓手里。 孙铭凭两州之地,尚且不能挑战赵拓,难道还能挑战比江南大数倍的楚国吗? 南征,势在必行。 季玄陵却不愿把秦军架在火炉上。 “问道,某觉得王上提议不错,南征,没有想象中的简单,却也不复杂。”徐闻达捋着胡须,信心满满的说。 快步走到行军地图前,把地图铺在案台,说:“王上,臣建议讨伐赵拓,原因有三。” “嗯,爱卿请说。” 季玄陵颔首,洗耳恭听徐闻达的提议。 他很想听听贾问道,徐闻达的说法,再联系自己的构想,争取完善南征部署。 徐闻达伏身拍在地图前,指在地图上,直言不讳的说:“从赵辰邀请大乾的将领入大康,助他平息四方战乱,臣就坚信,函谷东方六国,长城外的草原部落,大康境内各诸侯,皆非秦国崛起的死敌。 大乾,独独大乾,能阻挡秦国崛起,目前,能在弹指间灭秦。是故,秦军扩张,理应先防备大乾,与大乾征战的军队。” “爱卿言之有理,大乾,的确是秦国崛起的劲敌。”季玄陵非常赞同徐闻达的说法。 若说大康诸侯,东方六国,全是秦国崛起的绊脚石,那么,大乾就是横在秦国前面的高山。 当前,秦国没有资格挑战,也不敢挑战。 他的诸多安排,全在暗中提防大康。 徐闻达清了清嗓子,厉声说:“从前,大乾军队驻扎各地,很少参与诸侯事宜。今赵辰邀请大乾军队在大康内作战,助他平息各方祸端,很显然,大乾朝堂,乃至大乾皇帝非常认可大康的存在。一个虚弱而仰仗大乾的大康,对大乾而言没有半点威胁。 近来,秦国崛起,秦军四处扩张,占领大康十余州,危及大康根基,将来可能危及大乾。 臣相信,大乾为维护大康的存在,绝对不允许秦国顺利崛起。当前,尚且能保持大国姿态,不派军侵扰秦国,若秦军继续征战,继续扩张,触及大乾利益时,大乾在大康境内的精锐,必然掉头对付秦军。 所以,秦国必须不择手段,趁着大乾精锐被穆恒,穆翼,吕伯宁,公羊越,牵制在南方时,快速扩张。” 打铁还需自身硬。 秦国,想不被大乾欺负,仍需巩固自己实力。 “嗯,爱卿字字珠玑,全是肺腑之言,说到本王心坎了。” 季玄陵点了点头,感觉徐闻达所言,全是他心中所想,不少地方,比他更有远见。 常言道,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大乾的骑兵助赵辰征战,的确在维护大康的根基,好在赵辰的注意力仍放在南方。 秦军勉强能抓住良机,还有机会扩张。 有朝一日,秦国在大乾平叛穆翼,穆恒等人前崛起,大乾伐秦,就要掂量掂量自身实力了。 得到季玄陵赞赏,徐闻达越发高兴,滔滔不绝说:“秦军占领柳林城,占领隆州,疆域与荆襄接壤。此时,赵拓派援军前来,分明挑衅王上的威严,秦军南征明正而言顺。 反观孙铭所处的江南,与秦国相距甚远,讨伐孙铭,必然借道荆襄,南征行军很容易让赵拓控制路径,令南征的军队陷入危机中。” “爱卿说的没错!”季玄陵附和。 “另外,王上是否考虑过,不管讨伐董昶勤王,还是九黎山会盟,征讨西凉三部,赵拓全没有参与,而今,为何在攻打孙铭后,突然派军驰援袁赐?”徐闻达询问。 季玄陵笑了笑,道:“与孙铭作战,赵拓所控的精锐,取得空前大捷,此时,他有点目中无人了。” “王上英明!”徐闻达笑着说:“骄兵必败!” 说起来,赵拓龟缩多年,若快速解决孙铭,彻底占据南方七州,秦军南征,面临不少压力。 可惜,赵拓没有这么做。 徐闻达滔滔不绝,阐述自己所想。 诸多提议得到季玄陵支持,然而,边上聆听的贾问道,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冷不丁打断徐闻达的话语,说:“王上,闻达,相较孙铭,赵拓在荆襄地区经营多难,兵强马壮,钱粮充足。当前,秦军对荆襄之地,一知半解,冒然南征,必遇诸多问题。 何况,据某所知,赵拓兵强马壮,步兵三十万,水师十万,控四州之地, 征讨赵拓,孙铭派军驰援,秦军面临七州之地的精兵抵抗,没有半点必胜把握。 相反,赵拓没有进取之心,若稳住赵拓,借道荆襄,孙铭所统帅的十余万精锐,焉能阻挡秦军锋芒。 臣始终坚持,先灭孙铭,再包围赵拓。” “问道,赵拓的军队,除步兵外,皆为水师,步兵对战骑兵,没有丝毫优势可言,他如何阻挡秦国铁骑,纵然赵拓兵多将广,难道能阻挡秦军锋芒吗?”徐闻达坚持自己的想法。 说起来,他有点轻视赵拓。 毕竟,赵拓在荆襄四州龟缩多年,若有野心,欲派军对外扩张,早在他正值盛年时,已派军征战了,何须等到垂垂老矣时,突然野心勃勃呢。 一句话,赵拓在害怕! 害怕秦之虎狼,闯进他的一亩三分地内,破坏他目前滋润的生活。 既然赵拓未战先怯,秦军顾忌什么。 贾问道长长吸口气,语声不容置疑的说:“没错,赵拓的步兵不足为虑。水师呢,闻达,你有没有考虑赵拓的水师。秦军骁勇善战,可惜目前尚未训练水师,没有精锐的水师配合作战,铁骑南征,未必顺利。” 荆襄地区的地形,被陇地,西凉,截然不同。 那里湖泊河流众多,没有水师协助,秦军征战中,若遭遇赵拓的水师阻挡,如何化解危机。 水师问题不解决,秦军南征,犹似建设空中楼阁。 不管秦军多骁勇善战,大军征战中多顺畅,遭遇水师,秦军便可能面临战败。 水师? 秦国没有半点水师,而荆襄地区却是河流众多,赵拓麾下水师骁勇善战,若听闻秦国南征,借助水道防御,秦军如何处置。 闻声,季玄陵面容中露出难色。 贾问道说的不错,赵拓的水师的确不好对付,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闻达,问道,先不说秦军水师的问题,闻达,你说说你第三个原因!”季玄陵说。 徐闻达没有犹豫道:“其三,很简单,赵拓好色,身边宠幸好几名女眷,对她们言听计从,已经引起军中许多将领不满,臣觉得,征讨赵拓前,可从他的女人,与将领身上做文章,若能让赵拓麾下将领不战而发生内乱,最好不好了,若不能让他们发生内乱,背叛赵拓,也可在赵拓几名王妃身上大做文章,让他们给赵拓吹吹枕边风。相信,会对秦国南征有利!” 说罢,徐闻达没有在多言,反而仰起头,盯着季玄陵,等待他作出决定。 “你说的没错,既然赵拓有软肋,我们可从她们身上做文章!”季玄陵赞同徐闻达的说法。 这时,向贾问道说:“问道,你所担心的水师问,其实根本不是问题,若能向楚国借兵,这个问题将迎刃而解。” 楚国! 近来楚国,秦国,关系稍稍恢复,可贾问道不相信楚国会借给秦国水师作战。 何况,齐楚两国在东方大战尚未结束,即使楚王有心借给秦国水师,也必须顾及东方战场。 “王上,楚王未必会借水师给我们,再者,邢将军对楚国抱有成见,未必愿意指挥楚国的水师。”贾问道说。 季玄陵闻声,仰头哈哈大笑道:“问道,本王无需向楚国借水师,只需请求楚国的水师南渡,随秦军征战赵拓,你难道不知道吗,韩道畅率军抵达东方战场,目前楚国西线,景鸿炀率领水师在提防秦军,若能拉拢对方随秦军征战,景鸿炀根本无需戒备秦军,相反,若随秦军征战,两国还能瓜分赵拓,孙铭所控之地。 对秦国而言,让出南方两三州,得到四五州,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计划,没有秦国独战大康南方的念头,目前,秦军也没有这个实力,不过,在大乾军队被牵制在西线时,秦军若能占领南方各地,届时,也不怕大乾了。 所以,季玄陵准备采取与楚国双赢的计划。 闻声,贾问道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若按照王上的计划,相信楚国很愿意派遣水师随秦军征战,届时,即使孙铭派遣军队驰援,秦军也有楚军帮助,局势全在秦军掌握中!” 这事,季玄陵道:“能不能劝说楚王出兵,关乎秦军南征,问道,你与牧苍驰亲自前往寿春,尝试游说楚王,若成功,万事大吉,若不能成功,我们再另想他法。 闻达,既然你了解赵拓,了解他的妃嫔,派人秘密南下,赠送她们金银,能拉拢则拉拢,能收买则收买,尽快了解赵拓所想,了解赵拓的部署!” “喏!” 徐闻达,贾问道颔首! 事情紧急,两人不敢耽搁,快速行动了起来。 季玄陵起身,向内院走去,准备让梦箩公主给楚王去信,帮他劝说楚王。 甚至,他愿意亲自前往寿春,与楚王谋面。 走出厅堂内,贾问道转身望向徐闻达,不解的询问:“闻达,秦军南征,有多危险,你是否考虑过,为何仍然坚持支持王上的作战,你是否想过,若秦军冒进,在南方突然兵败,不但遭遇赵拓,孙铭率军反攻,还可能遭遇赵辰的军队。 再说了,若赵辰借助大乾的军队,提前消灭南方的穆翼,穆恒,吕伯宁,公羊越,再秦军南征时,赵辰突然带领军队,联合大乾精锐,向秦军发难,又该如何解决!” 贾问道态度非常严肃,他对秦军南征持着怀疑态度,始终坚信,秦国应该自己训练水师,与赵拓,孙铭作战! 第324章 楚王的难处 贾问道语气执拗,对秦军南征仍耿耿于怀。 徐闻达微微摇头,没有直接回答。 捋着胡须轻笑,狡猾的说:“问道,人人皆夸你有远见,为何在南征事宜上犯错呢?某与王上的想法很简单,秦军没有水师,你前往寿春,若劝说楚王出兵,王上计划,何愁不成功。 剿灭赵拓,占领荆襄四州,招降赵拓残部,秦军不就有水师了吗?” 一句话,秦国的水师在南方,赵拓的水师,就秦国的水师。 闻声,贾问道恍然大悟,狠狠瞪了眼徐闻达:“你个老家伙,比我更狡猾。” “哈哈哈,某才过而立之年,将辅佐王上扩张,登基做皇帝,狡猾却不老。”徐闻达严肃的说。 “哈哈哈” 贾问道仰头郎笑,徐问道随之郎笑起来。 彼此告辞,各行其是。 寿春。 楚国王都,相较咸阳城的庄重,森严,寿春城内,一派江南风光,多了几分浪漫。 秋季,寿春城不像咸阳,已枯叶飘落,遍地枯黄,不过,城内仍有丝丝寒意。 楚王宫,楚王在秋意中感觉到寒冬快来临了。 楚东战场,楚军,齐军,两国投入三十多万精兵悍将,接连作战四个月有余。 目前,齐楚两军仍旧处在对峙状态,陆陆续续苦战,照旧没有分出胜负。 楚国派遣三四名善战将领,掀起好几场大战,依然没能把陆匡率领的齐军,逐出楚东,撵出宋国。 冬日渐渐逼进,两军持续对峙,将要给楚东作战的军队,提供大量过冬的军需。 又是一笔不菲的花销。 以前,楚王对前线作战的军队绝不吝啬,常常大肆赏赐凯旋的将领。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入秋后,楚国南方不少州县接连发生水患,使得即将收获的粮食全烂在田头,导致秋粮减产。 朝廷钱粮赋税减少,还需派官吏前往南方各地赈灾,从府库调拨出不少钱粮。 冬日给楚东作战的兵勇提供粮草,物资,朝廷府库将空空如也。 若不能征收到粮食,或购买到粮食,来年楚国面临一场饥荒。 秦王领军南征,威胁楚西边境。 韩道畅率军前往东方战场,抵抗齐军时,楚国不得不在西陲驻扎大量水师,每日军中消耗极多。 坐镇西线的景鸿炀,早已上书求情朝廷派送粮草。 楚国,面临不少困境。 楚王已调集韩道畅回寿春,欲等韩道畅汇报军务后,令其返回西线,把水师调集会寿春。 一方面楚东运送军需,一方面在寿春附近驻兵屯田,开源节流,减少钱粮消耗。 王宫,书房内。 楚王静心聆听韩道畅的汇报。 书房内,公子魁,太尉沮春,丞相桑明松,王族静候景鸿昶坐在两旁。 此时,楚王,公子魁,太尉,丞相,静候,楚国最有权势的几人,面孔中全泛起难色。 听闻韩道畅汇报,思绪愈发犯难。 韩道畅坐在书房右侧末端,朗声汇报着前线战况,越说神情越严肃:“王上,齐国经过齐王多年筹划,有计划的训练出一支骁勇善战的精锐,陆抗等将领全善用兵。 再者,齐国谋划已久,齐军先发制人,占领许多雄关要塞,楚军迫不得已迎战,镇东将军遭陆匡算计,使楚军在东方战场处在不利位置。 末将率军与陆抗作战,发起几次猛攻,仍不能重创对方。 故而,从目前局势来看,两军要分出胜负,差不多在来年来春了。” 来年开春? 楚王,公子魁,太尉,丞相,静候,面孔中无不露出惊色。 秦王御驾亲征,年初起,西征陇西,西凉,东征魏国,南征陇东,秦军大肆对外扩张,疆域暴增,人口激增。 特别近期在陇东作战,月余时间,秦军没有发动几场战争,轻松夺取奉州,隆州,招降了陇东两名悍将,十余万精锐虎贲。 今秦国扩张至十余州,疆域比楚国更辽阔,精兵数量远远超过楚军。 为何楚军抵抗齐军,花费数月时间,仍没有半点进展,将延续到来年春天。 “韩将军,东线作战,究竟怎么回事?继续耗下去,秦王将对楚国动兵了?”太尉沮春震怒的询问。 楚军兵不利,将不广,军械不如人,粮草不济吗? 沮春担任太尉,他很清楚楚军没有面临这些问题。 为何迟迟没有大捷呢? 耗到来年开春,可能面临空荡荡的府库。 齐国拖得起,楚军耗不起啊! 楚王,公子魁,丞相桑松明,静候景鸿昶,深知楚国处境,不约而同望向韩道畅,等待他解答。 韩道畅随口的猜测,却引起楚王等人震惊。 察觉楚王等人,眼眸全集中在自己身上,韩道畅无可奈何的说:“王上,秦王领军占领陇东的安州,槟州,军力已远远超过陇东,陇西,西凉,及被联军重创的魏国。 秦王麾下聚拢众多悍将,有将领擅长长途奔袭,有将领擅长苦战,还有将领擅长持久战。 楚国与齐国实力旗鼓相当,楚军,齐军却相差甚远。 楚军多为水师,步兵,齐军多为精骑,轻骑,两军作战楚军必然处在弱势。 若王上浏览过楚东行军地图,肯定发现楚东多为辽阔的平原,非常适合骑兵作战,使齐军越发处在优势地位。 何况齐军突然作战,楚军猝不提防,加之,楚军在东方战场中计,使得战场局势恶化,故而处境微弱。” “悍将所言不假,若楚军训练出五万类似秦军的铁骑,早横扫楚东战场,把陆匡率领的精骑驱逐出去!”景鸿昶附和,非常支持韩道畅的说法。 与秦军相比,非楚军怯战,惧战,实乃楚军处在不利地位。 闻声,楚王点了点头,他能理解韩道畅等将领,在猝不提防中领军迎战,面临怎样的苦楚。 故没有再追问,叮咛道:“韩将军,东线事务,本王会让静候亲自督战,西陲所有防御,全交给你与景鸿炀了。近来秦王领军扩张,占领奉州,隆州,对楚国构成严重的威胁,你此去西线,一定要谨慎小心。” 秦楚乃宿敌。 秦国强,楚国弱,反之亦然。 今秦国,楚国,各雄踞一方,全有对外扩张,消灭对方的念头。 秦军灭袁赐,若不敢对赵辰用兵,没有训练出水师前,可能向东扩张,对楚国西陲构成威胁。 这也是楚王把韩道畅从东方战场调回来的主要原因。 “韩将军,秦王消灭袁赐,秦军锋芒更胜,依照秦王跋扈嚣张的性格,相信他很快会继续用兵,针对对象,既有南方的赵辰,赵拓,孙铭,也可能是楚国。 目前,楚军不能前往大康作战,将军坐镇西陲,该保护楚国疆域。”景鸿昶说。 他是景鸿炀的兄长,也是楚国最善战的将军,没有之一,被尊称为静候。 “喏。”韩道畅颔首,深知西行肩上面临多大的压力。 君臣商议军务时,书房外,有太监走进来。 御前太监悄悄走出书房,小太监俯身向对方行礼,低声汇报几句,从怀里掏出书信寄给御前太监。 御前太监折身走进书房,等丞相桑松明阐述自己的建议,低声向楚王道:“王上,信使传来的消息,梦箩公主派人送来书信。另外,秦国使臣贾问道已抵达寿春,在秦国驿馆内休息,等待王上召见。” “阿萝送来的书信?” 楚王转首相望,轻声嘀咕。 临淄一别,梦箩公主极少送回书信。 除不久前,派遣使臣前往咸阳时,梦箩公主让使臣捎回书信,就没有再传回书信了。 据斥候汇报,季玄陵前往安州养病时,梦箩公主随之前往安州,目前,待在东林山庄内。 突然送回书信,难道在东林山庄内受了委屈,还是说,秦军占领陇东,季玄陵欲征讨出国,梦箩公主提前送回书信。 一时,楚王神情焦急,拿过书信,快速拆封,详细阅览,渐渐的,他面孔神色变得怪异。 书房内,公子魁,太尉,丞相,静候,几名楚国重臣,同样心生好奇,秦楚向来针锋相对,特别是在临淄会盟时,两国君王矛盾已经公开化。 纵然楚国为减少西陲的危机,后来向秦国割让三地,秦国送来五千匹良驹,却也没有改变彼此对峙的关系。 双方仅仅是表面上维持和睦,若有嫌隙,随时引起大战。 此刻,书房内诸将,目睹楚王神情,面容越发疑惑了,公主送回书信,秦王派遣使者前来寿春,难道,秦国准备趁机敲诈。 多数楚军在楚东作战,若秦王派遣使臣前来敲诈,楚国的处境会愈发艰难。 “王上,公子突然送回书信,在书信说些什么?”丞相桑明松询问。 楚王把书信寄给御前太监,面孔中紧张的神情渐渐散去。朗声道:“秦军占领柳林城,赵拓,孙铭,皆派遣兵支持袁赐,此举引起秦王震怒,秦王欲挥师南征,可惜面对南方的水域,秦国没有水师,梦箩写信,请求楚国出兵协助秦国,想来贾问道来寿春,也是为此事。” 秦王欲南征,却没有水师,有意向楚国借兵,若秦王能够满足楚国的要求,楚王觉得能够向秦王借兵。 一来在齐楚作战难解难分时,缓和与秦国恶略的关系,二来,秦王邀请楚军前往大康境内,从此楚军能在大康境内立足,将来可更好的扩张。 此事对出国百利而无一害。 “父王,秦王不可信,韩将军坐镇西线时,多次领军抵达大康,最终仍被秦王设计逼出大康,为此楚军复出不小的代价。”公子魁听闻楚王所言,当即不自持派军协同秦军作战。 “没错,不能相信秦王,若楚军帮助秦军征战,到时,秦王过河拆桥,楚军岂不是白白为他人做嫁衣吗?”太尉沮春也不知与秦军协同作战。 楚王笑道:“阿萝在信中说,若楚军派遣十万水师征战,若将来消灭南方之地,秦王愿把孙铭在江南的地方,让给楚国。” 孙铭所处的江南,与楚国接壤,所处之地,有多富庶,繁华,楚王,及在场的臣子全都清清楚楚,若楚国能得到孙铭所控制的地盘,必然大大增加楚国的实力。 “秦王果然卑鄙,孙铭,赵拓,包括陶策之地,南方共七州之地,秦王请求楚军协同作战,却仅仅给楚国两州之地,也太瞧不起楚国了。”太尉沮春道。 “父王,此番,秦王有求于楚国,想想楚国在临淄的密探,不能支持秦王,不然,秦王占领南方五州,秦国疆域更大,对楚国的威胁更多。”公子魁态度冷森,坚决反驳与秦王沆瀣一气。 楚王闻声,清楚两人的态度后,望向丞相桑松明,景鸿昶,韩道畅,询问道:“丞相,静候,韩将军,你们怎么看?” “王上,秦王狡诈,善用兵,的确该谨慎小心,提防对方,不过,若能与秦军联合,在大康扩张,特别是占领江南两州,末将支持与秦王协同作战!” 韩道畅发现丞相,静候,没有言语,思量少时,挺身而出,道出自己的想法。 “王上,根据东方战场的将领汇报,骑兵作战骁勇,若与秦军协同作战,可向秦王索要或购买更多战马。”静候景鸿昶说:“另外,秦齐结盟,若楚国拒绝秦王提议,秦军没有办法南征,很有可能派军协助齐军作战,若楚军与秦军协同作战,反而而会拉拢秦国,臣听说,秦王南征时,没有带卿月公主,相反带领梦箩公主,说明秦王对齐王某些做法非常不满,此时,恰好修复秦楚关系。” 景鸿昶没有直接说明,不过,态度却已经非常鲜明,只要对楚国有利,他是支持的。 “王上,孙家在江南经营多年,若能占领江南,将孙家的钱粮据为己有,将大大改善楚国目前的困境,另外,赵拓控制的四州之地,比江南更富庶,更繁荣,也能给楚国带来不好处,臣支持派军协助秦军作战。”丞相桑松明表达自己的态度。 第325章 游说楚王 桑松明,沮春, 丞相,静候,及韩道畅,楚国内,三名重臣支持派军随秦军征战。 楚王得知朝臣态度,面色没有任何变化。 起身走向屏风前挂着的地图旁,俯身观望少时,捋着山羊胡须,点了点头:“即刻召集贾问道入宫。” 秦楚两国乃宿敌,不少儿郎血染疆场,惨死在对方的长槊,利箭中。 不过,两国未尝不能合作。 特别在楚军当前在东线遭遇齐军打压,若与秦国组建联军,讨伐孙铭,赵拓,秦军在前线取得大捷的话,给楚国也带来不少好处。 最关键,楚国不必在西线驻扎大量的军队,提防秦军。 与贾问道谋面,若秦国能满足楚国的条件,派出十万水师协助秦王作战又何妨。 御前太监得令,躬身徐徐退出,前去传达楚王命令。 公子魁仍然态度坚定,不服气的说:“父王,与秦王合作,等同与虎谋皮,秦军一路南征,铲除赵拓,孙铭,若得到南方的水师,秦军将轻松在南方横行,届时,楚军如何阻挡?” 临淄之行,公子魁见过季玄陵的手段,对季玄陵杀害楚国密探,带梦箩公主回咸阳,破坏齐楚联盟,等等,但凡针对楚国的事情,全耿耿于怀。 至今,仍然对季玄陵怀恨在心,对秦国抱有非常大的敌意。 “呵呵,楚国水师不是窝囊废。”楚王厉声说。 公子魁所言,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秦军得到赵拓,孙铭的水师又如何,楚军不能抵抗两支水师吗? 何况,他的计划中,对孙铭,赵拓的军队,疆域,钱粮,有自己的想法。 怎会派楚军协助秦军征战,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呢? “公子魁,你怨恨秦王,父王非常理解,不过,秦楚结盟,征战南方,关乎楚国兴衰,你切莫意气用事,坏了楚国前途。”楚王的语气不重,话中意思却非常明白。 贾问道入宫时,公子魁断然不能为小利而忘大义。 “王子,与贾问道和谈中,若能提前与他分割利益,保证楚国派军,能得到利益,目前形势下,与秦王联合,不失为好主意。”静候景鸿昶劝说。 消灭赵拓,孙铭,楚国来自南方的威胁基本消除。可得到不少钱粮,军队,疆域,有助楚国壮大。 公子魁闻声,仰头望向楚王微微颔首。 意气之争,国家利益? 孰轻孰重,公子魁心似明镜。 贾问道前来寿春,诚心实意邀请楚国出兵,若楚国能得到利益,疆域能扩张,他愿意搁置争议。 游说公子魁后,书房内,楚王君臣商议如何划分利益。 在贾问道入宫前,他们临时达成几项共识,维护楚国利益。 贾问道在驿站内小憩,从驿站密探口中了解楚国局势。 接到楚王召见时,他更换服侍,驾车前往。 入楚宫,楚王在书房内接到贾问道。 行使者礼节后,贾问道落座,眼眸扫过楚王君臣,抱拳向楚王道:“问道遵照王上要求,从西方前线赶来寿春,相信您已阅览过王妃送来的书信,不知您有何计划?” 楚国欲向秦国提出什么条件,才愿派军随秦军南征,贾问道目前尚不清楚。 有一点,他却隐约猜出来。 楚王召他入宫,分明对秦国提出的要求感兴趣。 既然楚王有兴趣,彼此有机会谈判,游说楚王出兵,事情兴许会简单不少。 抵达寿春时,他隐隐想明白徐闻达所言,秦国没有一家独大前,为保存秦军实力,必要时,借助他方力量,也是必不可少的。 楚王已有决定,故而,没有客气。 “贾大人,秦王提议,本王非常感兴趣,也很愿意派水师协助秦军作战。”楚王表明自己的态度,面含微笑的说:“不过,孙铭,赵拓,远在南方,楚军劳师动众,耗费钱粮,秦王如何补偿?” “楚王有何想法?” 贾问道没有回答楚王提问,反而把问题退给楚王。 秦国向楚国借兵,处在弱势地位。可惜,楚国目前处境同样糟糕,若楚王拒绝秦国的提议,南征的秦军很可能西进,相信楚王清楚这个道理。 一旦楚国遭遇秦军,齐军进攻,处境每况愈下,不能阻挡两国兵锋时,楚国很可能被秦齐两国瓜分。 楚王顿了顿了,郎笑道:“楚国的提议很简单。其一,孙铭,赵拓,占领七州之地,秦王需答应让给楚国三州。其二,征战中,楚军所得钱粮,俘虏,尽数归楚国所有。其三,既然秦王邀请楚军出战,是故,征战中,楚军所花费的钱粮,全由秦国提供。其四,秦国再赠送楚国万匹良驹。” 楚王君臣商议过,若贾问道能满足楚国四点要求,楚国自然愿意出兵。 闻声,贾问道从软垫起身,抱拳向楚王行礼道:“楚王,告辞!” 告辞? 贾问道言行,让楚王,公子魁,丞相桑松明,太尉沮春,静候景鸿昶,与将军韩道畅猝不提防。 楚国提出自己要求,贾问道没有半点和谈意愿,起身却要告辞。 纵使楚国所提要求过分,贾问道也该道出秦国的条件啊! “贾大人,你是何意?” 楚王生气的询问,对贾问道的举动,非常不满。 他堂堂楚君,却被秦国使者轻视,贾问道也太嚣张了。 贾问道止步,仰头盯着坐在王座,面含怒意的楚王,冷笑:“楚王,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您所提要求,恕某不敢答应,也不能答应。” “贾大人请坐,不妨说说秦王能给楚国什么?”楚王没有搭理贾问道,丞相桑松明示意贾问道落座,语气和蔼的说。 楚国所提条件是否过分,与秦王开出的条件做对比,彼此可更好的作出决定。 贾问道落座,端起茶杯轻饮道:“楚国向秦国割让三城,秦国为表达自己的善意,赠送楚国五千匹良驹,有意修复两国关系。今楚王趁秦国兵锋受阻,故意敲诈勒索,相信吾王绝不答应。 据某所知,楚军在东方与齐军作战,处境非常糟糕,短时间内,没有取胜的希望。 某相信,楚王与诸位大人全都清楚,秦齐两国早已经结盟,秦军南征前,齐国公子僚前往咸阳,与吾王谋面。 若楚王没有诚意与秦国组建联军,秦军兵锋停止,相信秦军中肯定有将领提议东扩。 特别是秦军中,不少将军清楚的记得,当初,楚齐联军破函谷关,差点兵临咸阳城,这个耻辱,秦军中有血腥的将领,铭记于心!” 贾问道滔滔不绝,仍旧没有说出秦国的条件,不过,他的言语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 一句话,楚国不派军协助秦军南征,闲赋的秦军生事,很可能东征楚国。 闻讯。 楚王耷拉着脑袋,面容中布满怒气。 公子魁,太尉沮春,丞相桑松明,静候景鸿昶,韩道畅面色同样生怒。 贾问道太嚣张了,他前来寿春,有求于楚国,身在楚王宫内,竟然敢出言不逊,公然威胁楚国君臣。 他当真觉得,楚国会惧怕秦国的威胁吗? “贾问道,你太嚣张了,这里是寿春,而非咸阳城,不容你放肆!”韩道畅厉声怒斥。 身为将军,他从贾问道的话语中,感受到深深的侮辱。 “没错,若秦王敢派军攻打楚国,信不信楚国把秦王欲南征赵拓,孙铭的消息散布出去,届时,无需楚国出兵,孙铭,赵拓,也会派军牵制秦军,秦王的美梦迟早沦为幻影!”太尉沮春怒声斥责。 贾问道仰头郎笑:“哈哈哈,楚国目前处境怎样,相信韩将军,沮丞相,比某更清楚。秦军没有水师,不能南征孙铭,赵拓,难道凭借强大精骑,不能在隆州阻挡他们吗? 倒是楚国,大量精兵在楚东作战,据某所知,秦楚边境根本没有驻扎多少军队,大量要塞防御空虚,若气势正盛的秦军东征,必然一路势如破竹,年关时,在寿春城内庆贺,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时,贾问道的话,对楚王而言简直是大不敬,对公子魁,沮春等人而言,更是非常严重的侮辱。 在寿春城内庆贺。 难道秦军还想灭了楚国不成。 一时,楚王面色铁青,冷眸瞪着贾问道充满了杀气。 他了解秦王的性格,南征受挫,派军东征楚国不是没有可能,关键如贾问道所言,楚国西陲空虚,临时调集军队,东方战场将面临不小的压力。 满腔怒意即将爆发时,贾问道却轻笑道:“某来之前,王上特意叮嘱某从寿春带些王妃平日爱吃的食物,说起来,王上非常宠爱楚妃,是故,若楚国楚军协助秦军作战,秦国愿把孙铭所控制的疆域,钱粮,军队,全部让给楚国。” 孙铭之地。 两州之地。 闻声,楚王托腮思量,公子魁,景鸿昶等人面孔露出不满。 秦王太贪了,既然楚国派军作战,为何仅仅给楚国两州之地,秦国独占五州之地。 “贾大人,这是秦王让楚国给出的条件吗?”公子魁隐忍着内心怒火,向贾问道询问。 若秦王想凭借两州之地,让楚国十万水师出征,不管朝堂内其他是否同意,父王是否同意,他绝不答应秦国。 “没错!” 贾问道点了点头,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如此,楚国绝不派遣军队!”公子魁斩钉截铁的说,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谁知贾问道根本不理会,转身望向楚王,询问道:“楚王,公子魁的态度,也是楚王的态度吗?若楚国不愿借兵,某便告辞了,好尽早返回隆州向王上复命。” 楚王起身,在龙案前徘徊。 南方七州,楚国得两州,的确有点太少了。 楚王止步后,道:“贾大人,秦王的提议,本王答应,不过,秦王需向楚国提供万匹良驹。” 毕竟,楚国目前不能与秦国为敌,若不然,处境将雪上加霜。 随秦军征战,化解边境危机不说,还能有所斩获。 最关键,南征的主力军为秦军,楚国派遣水师作战,仅仅从旁协助,若楚国能提供万匹良驹,他愿意接受秦王的提议。 “父王,不能答应秦王的要求,不然,楚国损失太多了!”公子魁反驳楚王的决定。 参考他们先前的决定,若楚国接受秦王的决定,将损失太多了,即使秦王向楚国提供良驹。 何况,依照他对季玄陵的了解,对方未必接受楚国所提条件,无偿向楚国提供战马。 “此事本王自有决定,你无需多言!”楚王打断了公子魁的话,返回王座盯着贾问道:“不知先生能否决定,若先生需向秦王汇报,本王有耐心的等待,若先生能够独自做决定,愿意支持出国战马,楚国即刻整顿军马,随时配合秦王作战!” 贾问道面含笑意,竖起指头:“秦地盛产战马,然近年来军队快速扩张,军中需要大量战马,若楚王想得到万匹良驹,恐怕需向秦国支付万两金。” 秦国出产战马,却不会白白赠送给其他人。 再说了,秦楚合作时间非常短暂,一旦消灭赵拓,孙铭,将来秦楚两国照样会反目成仇。 是故,楚国壮大,等同在消弱秦国。 秦国焉能养虎为患,为自己埋下祸根。 听闻贾问道索要万两金,公子魁直接怒了,不顾楚王驳斥,抱拳道:“父王,孩儿早说过,秦王没有点诚意,完全把楚国当做冤大头,今尚且不能从秦国得到战马,他日如何相信楚王会履行诺言,把孙铭控制的地方,交还给楚国呢?” “哈哈哈,王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吾王向来言而有信,若王子怀疑秦国的诚意,某向王上上书,提前向楚国提供万匹良驹,等待将来占领南方,楚国再偿还秦国金银。”为争取楚王,贾问道改变强硬的态度,稍稍作出让步。 “王上,贾大人所言,臣觉得没有问题!”静候景鸿昶说。 东方战场急需战马,越早从秦国得到战马,对东方战事越有利。 闻声,楚王微微颔首道:“贾大人,你返回柳林城,告诉秦王,整顿军马,楚王随时协助秦军征战!” 第326章 剑走偏锋 楚王同意贾问道的建议,彼此详谈诸多细节。 贾问道辞行,公子魁满目抑郁,询问道:“父王,派十万水师助秦军作战,却仅得二州,儿臣愚钝,不知父王为何答应?” “唉!” 楚王长叹口气,对公子魁颇感失望。 他常教导公子魁,莫做鼠目寸光之人,处理楚国事务,该从诸侯国形势出发。 今日,公子魁言行举止,已让仇恨蒙蔽心智。 顾着复仇,报复秦王,忽视了楚国利益。 “你啊,太意气用事了!”楚王微微摇头。 这时,凌厉的眼眸转移在景鸿昶身上,叮咛道:“静候,楚军协助秦王作战,占领荆襄,江南七州,绝非朝夕之事,此行你前去楚东,不管花费多大代价,都要坚守到南方大捷。朝廷会尽快在秦国购买战马,送往东方战场。” “喏!” 景鸿昶点了点头,抱拳铿锵有力的说。 西线掀起战役,他清楚前往东方,自己肩上责任有多大。 “嗯!” 楚王应道,接着说:“韩将军,朝廷集结水师,全权由你与景将军指挥,你们在西线全权听从秦王调遣,切莫因两国旧仇,破坏目前的联盟。 当然,若秦王有私心,图谋不轨,你即刻上书汇报。” “喏!” 韩道畅接令。 他与景鸿炀率军,与秦王在战场正面接触过,知晓秦王多善战,秦军多骁勇。 目前,秦军,楚军南征,秦军为主,楚军为辅,他只需率军帮秦军铲除各路水师。 秦楚两军联合,从眼前局势来看,夺取荆襄,占领江南,如探囊取物。 “丞相,太尉,楚军即将两线作战,钱粮,军需,需爱卿好生调配,即使府库缺少粮食,也需坚定不移的支持前线两军!”楚王叮咛。 南方能否大捷,关乎东方战场的局势,大意不得。 若南方大捷,得到钱粮,城池,他有机会御驾亲征,前往东方督战,驱逐齐军,收复失地。 “喏!” 丞相桑松明,太尉沮春领命。 成功游说楚王出兵,贾问道没有在寿春久留,马不停蹄返回柳林城。 楚国既已答应协助秦军,他该把消息送回柳林城,好让秦军提前部署,尽早备战。 利箭出鞘时,所向披靡。 荆襄沃野,江南水乡,落入秦国,楚国。 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贾问道尚未回到柳林城,楚国答应派遣水师驰援秦军的密信,已呈放在齐王龙案。 长期来,齐王始终希望陆抗在楚东战场速战速决。 再派遣使臣,与楚国修复关系。 号召各诸侯国组建联军,借道楚国,杀向大康,攻城略地,遏制秦国扩张。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秦王前往安州养病,秦军几乎兵不血刃占领隆州,奉州,在柳林城生擒袁赐,出乎预料的提前结束袁赐在陇东统治。 秦地疆域疾速扩张,秦王没有适可而止,令秦军休养生息,却派遣使者入楚,游说楚王派军入大康作战。 阅览书信,齐王气的浑身发抖。 有种被人当面掌掴的感觉,羞辱,恼怒,浑身恶气没处发泄。 当初在临淄,与秦国秘密结盟,目的之一,让秦国牵制楚国。 齐国独霸东方,秦王在西线扩张。 必要时,秦齐组建联军遏制出楚国阔掌,甚至消灭楚国。 齐军南征,占领宋国,占领楚东北部,大军快速扩张,怎奈楚国不断向前线增兵,派将兵悍将,齐军势如破竹的兵锋被阻挡。 目前,楚东战场楚军越来越多,齐军陷进楚东战场。 占领宋国,宋王仍在楚国境内号召宋人抵抗,宋国内起义越来越多,牵制大量齐军。 陆抗率军在楚东战场,扩张速度减缓。 西线,一连串挑拨秦魏的计划,引起秦军伐魏,秦国获利及时抽身而去。 齐国计划暴露,反引起秦王震怒。 今秦王邀请楚军进大康,等同变相与楚国结盟,齐国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处境越发的尴尬,危险。 托腮思索时,齐王派遣宦官单独召集公子僚进宫。 秦楚交好,北方七国格局骤变,若不能针锋相对,齐国危矣。 公子僚很快入宫,阅览书信后,得知秦楚组建联军,面色苍白,暗暗气愤,却无可奈何。 从他遇袭,除派人详查外,养病时,全在研读兵书,推演七国格局。 不料,秦国扩张速度,远远超出他预料。 “父王,秦楚亲近,齐国危矣。 难怪秦王前往南方休养,带着梦箩公主,却把卿月留在咸阳宫。若儿臣猜测没错,秦王怕已知晓齐国挑拨秦魏。此次选择与楚国亲近,故意恶心齐国。”公子僚面色严肃的说。 “你说的没错!”齐王赞同。 公子僚坐在软榻,浑身伤势仍然未痊愈,继续说:“秦王选择楚军,关键是秦军中没有水师,若继续南征,遭遇荆襄,江南的水师,会让秦军处境非常被动,是故,秦王有意让利给楚国,来实现自己的抱负。” 秦楚征讨大康,对齐国影响不大。 甚至,楚国水师南渡,会减少楚东战场的楚军。 公子僚害怕,害怕秦楚结盟,将来两军在荆襄,江南取得大捷时,楚王邀请秦王率军东征。 那时,齐军在楚东战场处境会非常糟糕。 据他所知,秦王为争夺利益,不惜采取任何手段,他的猜测绝非没有根据。 齐王端起茶杯轻饮,长叹道:“齐国灭宋,占领楚东,号召诸侯国进军大康,随着秦楚结盟,怕提前落空了。反观秦国,轻松占领奉州,隆州,得到袁赐所统帅的虎贲精锐,国力暴涨,军力大增。 照眼前趋势发展,他日秦军占领荆襄地区,纵使齐国号召北方各国,率军伐之,都没有绝对把握战胜秦军了。” “父王之意,与楚国言和,重归于好,号召楚军进攻大康吗?”公子僚好奇的询问。 秦军锋芒太盛,很难阻挡。 除非破坏秦楚关系,齐国与楚国修好,彼此组建联军抵抗秦国外,公子僚想不出有何方法改变被动的形势。 第327章 铤而走险 齐王面孔无波,深邃而幽深的眸子中,让人猜不出他有何计划。 公子僚疑惑中,齐王信心满满的说:“嗯,你说的是个办法。可惜,楚王绝不会与齐国重归于好。不过,没有到山穷水尽疑无路的地步,仍有其他办法弥补。” 齐国灭宋,入侵楚国,早得罪楚王。 与楚国修好,无疑是白日做梦。 然而,齐楚燕赵魏韩秦七国中,不光有楚国,还有其他诸侯国。 任凭秦楚强大,特别是任凭秦国强大,其他诸侯国不忌惮吗? 才被秦军教训的魏国,坐拥强大精骑的赵国,处在中原,四战之地的韩国,他们不怕吗? 一个强大而极富侵略性的秦国,对齐楚燕赵魏韩全是威胁。 齐国容不得秦国,其他诸侯国同样容不得秦国。 发觉齐王胸有成竹,公子僚急声询问:“父王有何良策?” “哈哈哈,很简单,公然向秦王发难,若秦军继续在大康征战,必须允许诸侯国进入大康,共同征战,瓜分大康,不能让秦国独占大康!”既齐王捋着胡须说。 他之所以单独召集公子僚前来,就是为商议此事。 若诸侯国逼迫,不管秦军多骁勇善战,秦王在没有绝对把握取胜前,就该斟酌斟酌齐燕赵魏韩的态度了。 秦王舍不得让利的话,齐国唯有号召诸侯国伐秦,把威胁抹杀在萌芽状态。 不能抹杀的话,也要拖延秦国崛起的速度。 “父王,秦国越来越强大,从前,秦王连楚王尚且不放在眼里,如何逼迫秦王就范。再者,秦王的性格,父王理应清楚,威逼秦王让利,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掀起诸侯国大战。”公子僚忧心忡忡,道出自己的焦虑。 魏国的遭遇,历历在目。 公然向秦国发难,得罪秦王,必然引来无尽报复。 “哈哈哈!” “秦王嚣张跋扈,不把诸侯国王放在眼里,难道没有人震慑他吗?”齐王态度坚定,似乎早考虑公子僚的担忧。 从王座起身,挺身站在龙案旁,齐王说:“若能快速号召诸侯国王,邀请他们前往大康,各国向秦王去信,秦王会考虑各诸侯王的要求。 再说了,七国外,还有强大的大乾存在呢。 秦王一意孤行,欲独占大康,本王号召诸王向大乾皇帝上书。 一旦大乾插手,即使诸侯国得不到任何好处,秦王征战的念头,也将迫不得已停止,甚至可能被大乾皇帝要求前往帝都做质子。” 齐王的举动非常卑鄙,有点宁可玉碎,绝不瓦全。 齐国不能在大康得利,秦国休想在大康得利。 “父王,万万使不得,北方诸侯事宜,切莫让大乾插手,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给北方诸侯国带来威胁!”公子僚闻声,满目震惊。 他支持联合诸侯王向秦王去信的计划,却不建议向大乾皇帝上书,威胁秦王。 此举,犹似玩火,稍之不慎,齐国也面临困境。 从前兄长提前过类似的建议,早被父王否定了,今日,父王竟然提起类似的建议。 公子僚能够感觉到,对秦国的快速扩张,父亲已经没有更好的法子阻挡了。 为保护齐国利益,不惜铤而走险。 “哈哈哈,不到万不得已,本王自然不会向大乾上书,不过,目前秦王距离赵辰控制的地盘非常近,却没有征讨赵辰,想来秦王忌惮赵辰麾下的大乾援军。”齐王郎笑。 他晓得自己的计划有点疯狂,有点不顾一切,怎奈不阻挡秦国崛起,很快齐国将面临非常严重的威胁,甚至有灭国之祸。 是故,若能保护齐国利益,即使他的做法有点极端,有点孤注一掷,他也必须尝试。 免得将来秦国强大到没法遏制时,自己眼睁睁瞧着秦军闯进临淄城。 公子僚思量少时,询问道:“秦王南征,若诸侯前往大康,难道攻占赵辰的军队吗?” 亲王尚且不敢得罪大乾,若诸侯国的军队进入大康,在战场与大乾的军队相遇,甚至歼灭大乾的军队,会给诸侯国带来非常严重的危害。 “哈哈,此事本王早考虑过,大乾的军队全在南方,若联军借道能进入大康,自然从北方进攻了,即使将来不能占领地盘,只要能够抢到大量的钱粮,对诸侯国来回,也是非常有好处的!”齐王仰头郎笑,道出自己的想法。 公子僚闻声,点头道:“儿臣尽快安排,亲自前往各国游说!” “你暂且养病,本王会派遣太尉,丞相,与其他官吏同时出使赵国,燕国,韩国,魏国。”齐王说。 “喏!” 公子僚颔首。 南方,荆州。 长川城。 赵拓王府内。 寝宫内,一名王妃带着丫鬟,正在摆弄眼前的珠宝。 不时从箱子内拿出珠宝带在头上,在铜镜面前摆弄。 不久前,秦王派遣送来大量珠宝,还特别写信,让给向赵拓美言。 这王妃根本不知发生何事,一来,她与秦王不熟,没有半点交情,二来,传闻秦王领兵消灭了袁赐,王爷派遣援军北上。 不过,秦国使者送来的金银珠宝,远比赵拓赏赐给她的多。 其中不少是世间绝品,这让王妃非常高兴。 不管怎样,至少秦王对她足够敬重。 摆弄时,赵拓走进来,望见眼前堆积的金银珠宝,面容不禁一沉。 王妃笑盈盈的向赵拓行礼,望着眼前的珠宝道:“秦王,真是有心了,特意派遣使者送来的。” 秦王? 又是秦王? 赵拓面色冷酷,很是不爽。 不久前,他前往其他妃嫔寝宫,也见到不少秦王派人送来的珠宝。 信使汇报,秦王已经占领柳林城,把袁赐押回咸阳。 现在二十余万秦军,十余万虎贲军,大部分集结在柳林城外,善战的飞熊军,驻扎隆州边境,秦王分明打算对荆襄地区用兵了。 派遣使者向他的王妃送来大量金鹰珠宝,其意不言而喻了。 “胡闹,大量秦军驻扎在北方,对荆襄地区虎视眈眈,你不知道吗?”赵拓生气的说。 第328章 赵拓的爱好 秦军横扫北地,欲谋取荆襄。 来之前,赵拓特意聚将,商议如何北方边境面临的问题。 从派军北伐,支持袁赐抗秦,赵拓决定抗秦,免得秦国势力渗透进荆襄。 目前,长川城内的将军,幕僚们,全支持抗秦。 唇亡齿寒。 袁赐掌控的陇地四州陆续易主,落进秦国手里。 此间,荆襄四五州,没有袁赐的掩护,全暴露在秦国眼前。 据他所知,秦王率军蠢蠢欲动,可能择日挥师南征。 该众志成城,团结一致,抵抗秦国时,王宫内,竟首先让秦王攻克了。 他的妃嫔,竟全部收受秦王送来的珠宝,丝绸。 此举与私通秦国,有何区别? 消息传出,必然影响军心。 柳香君,身为王宫正妃,乃以身作则,谁知,仍抑制不了心中贪念。 “王爷!” 柳香君腻声叫道,步履盈盈,靠近赵拓,面容嫣嫣笑意满布。 “王爷,奴家听闻,秦国远在北方边塞,军中没有水师。 荆襄四州地处南方,喝道密布,湖泊众多,纵使秦军骁悍,秦王野心勃勃,得不到水师协助,秦军侵略,必然在荆襄之地节节败退,何来威胁王爷。” “你呀!” 赵拓闻声,富态的面孔上布满笑意,伸手揽向柳香君。 柳香君盈盈之躯,顺势靠近赵拓怀里,面如桃花,朱唇轻启说:“听父兄所言,王爷执掌的水师,能遮盖湘江河,一眼望去战船满布。 若秦王敢挥师南征,占领隆州,把袁赐押往咸阳后,该调兵遣将,向南方行军了。今秦王按兵不动,却派使者送来珠宝。 不管外界如何夸赞秦王,在奴家眼里,秦王不过小小蚍蜉,如何撼动王爷的军威?” “哈哈哈!” “爱妃小嘴真甜,净说些本王爱听的话。” 赵拓闻声仰头郎笑,如饮佳酿,浑身酣畅淋漓。 没错。 他在荆襄四州经营十数载,笼络各州世家豪强,招贤纳士,训练军队。 今荆襄四州犹似镔铁般坚硬,凭借丰厚的财力,荆襄四州有水师二十万,精卒三十万。 军中猛将如云,幕僚谋臣似夜空星斗。 纵观大康各诸侯,谁人有资格与他争锋。 “王爷,奴家才没有阿谀奉承呢,全是人家肺腑之言,若王爷不信,可让奴家伤心了。”柳香君扭动身姿,宛如水蛇待在赵拓怀里。 那忸怩,娇羞的姿态,似精通音律的琴师,一下一下撩拨着赵拓。 一时,赵拓让柳香君迷得神魂颠倒。 赵拓笑容满面,轻抚着怀中佳人的柔荑,一双精明的眸子,打量着眼前年轻的妃子,捋着胡须,暗自思索。 秦军占领隆州,消灭北方的袁赐,已有些日子,据密探传回来的消息,北方的确风平浪静,秦军没有南征的迹象。 贪婪的秦王,为何没有进攻? 莫非如柳香君所言,忌惮他的军威,不敢南下招惹他。 柳香君妩媚的秀眸,来回打量着赵拓,发觉赵拓心思沉重,玉臂似树藤徐徐勾在赵拓脖颈,浑身散发的香气,弥漫在赵拓四方。 “王爷,据父帅说,荆州北面的精锐,全在提防秦国,然而,王爷似乎忽视了楚国。东方的孙铭,在王爷的军威前,不堪一击。若王爷消灭孙铭,北方的楚国,才是王爷最大的敌人。 奴家乃一介女流,不懂军事政务,也清楚孰轻孰重。 王爷忘记了么,楚国西南边界,诸多地方与荆州接壤呢?” 赵拓端起茶杯喝了口,面容凝重,点头道:“爱妃所言极是,不过,楚军集结在东方作战,被齐军牵制,没有精力顾及南方。” 秦国崛起速度太快了,坐拥四州,继承北方精锐的袁赐,雄踞边塞,早声名鹊起的公羊越,悍将吕伯宁,统帅帝国精锐的郭渐离,继承帝国财富的赵少卿。 大康北方的枭雄,善战者,善谋者,富可敌国者,陆陆续续败给秦王。 有人逃亡他乡,苟延残喘,有人被俘获,沦为阶下囚,还有人身死命陨。 秦军在隆州大捷,飞熊军大兵压境,逼进荆州,他不得不未雨绸缪。 赵拓已接纳军中将领的建议,把荆州的北部,警戒楚国的水师,精锐步兵,陆陆续续调往与秦国接壤的地方,免得秦军偷袭。 此时,他坚信楚军没有精力经营南方。 再说了,他派遣使臣前往江南,伺机与孙铭和谈,彼此提早休兵言和,共同提防楚国。 孙铭率领江南水师协助,他何惧之有? 柳香君瞥了眼赵拓肥胖的身躯,从他怀里离开,折身走向案台旁,抓起一封书信呈给赵拓:“王爷,不久前,秦王派人送来的书信。” 清晨时,秦国密探送来书信。 一封呈给柳香君,一封呈给赵拓。 在给柳香君的书信中,季玄陵态度非常诚恳,奉上珠宝翡翠,在信中不吝夸赞柳香君,什么贤良淑德,什么国色天香,在信中特意叮咛,若柳香君内游说赵拓,把注意力转向楚国,来日,奉上双倍的珠宝,丝绸。 对季玄陵大名,柳香君早有耳闻,坊间传言,秦王玉树临风,才华横溢,乃年轻一辈中的无双国士。 大康,北方七国中,不少待字闺中的少女,有意愿嫁给秦王。 突然被秦王夸赞,送来大量珠宝,翡翠,丝绸,秦国特产的胭脂水粉,柳香君受宠若惊。 再看身材肥胖,老迈的赵拓,若非为游说赵拓,她才不会风情万种,与赵拓亲近呢! 一双水灵的眸子,注视着赵拓,等他作出决定。 嗯? 赵拓微微诧异,神情不解。 秦王派人送来书信,没有把书信呈给他,偏偏把书信送给柳香君,意欲何在。 柳香君的家族,乃荆襄四州内的大世家,其父兄执掌荆襄最精锐的水师,家族不少人,在军中谋职。 秦王与王妃书信来往,赵拓不由得怀疑,秦王是否与柳家来往。 会不会向对付袁赐似得,提前釜底抽薪,拉拢他的水师。 那时,后果不堪设想啊! 瞪了眼柳香君,略显怀疑的浏览书信。 季玄陵送来的书信中,写的非常清楚了,希望借助荆襄地区的水师,向东征讨楚国,向南消灭孙铭。 浏览书信,赵拓猛地把书信拍在案台,气呼呼的说:“这个季玄陵,真够阴险的,想借助荆襄地区的水师,对付楚国,他把老夫当做三岁孩童吗?” 由衷的说,赵拓对信中内容非常吃惊。 自从得知袁赐被消灭后,他始终怀疑秦王会领兵南征,侵犯荆襄,谁知,秦王竟然有意拉拢他,对付楚国,孙铭。 赵拓没有进取之心,却不代表他昏庸。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焉能不懂,若他联合秦王,消灭楚国,打击孙铭,等到协助秦王铲除各路诸侯后,秦王岂能荣得了他。 王妃闻声,沉默不语。 静默少时,仰头望向赵拓道:“既然王爷欲抵抗秦军,奴家即刻派人把金银珠宝,还给秦王。” “不必了,这些全是难得的上品,其中不少还是大康皇宫收藏的,既然你喜欢,就收下吧!”赵拓道。 端起茶杯,轻饮后,盯着王妃道:“你在王宫内,筹备的诗画大会,安排的如何了?” “一切妥当。”王妃说。 赵拓每年都会举行诗画大会,其一,选择贤能,其二,挑选妃嫔。 目前,长川城内,不少达官贵人,全是通过诗画大会,被赵拓选拔,而王宫内,赵拓每年都会挑选一名王妃。 他在长川城内的生活,远比赵辰在京都更滋润。 闻声,赵拓点了点头,道:“本王去找宜王妃,你随后前来。” “喏!” 王妃点头。 长川城,街道内。 季玄陵,申屠秀,武元魁,及女扮男装的阮倾城,穿梭在街道内。 为提前了解荆襄地区的情况,季玄陵提前深入。 此时,申屠秀正向季玄陵汇报道:“王上,景鸿炀传来消息,楚国十万水师,已经准备妥当,正向荆州地区靠近,约莫两日,会沿着湘江河,抵达荆州北方。” “嗯!” 季玄陵点了点头道:“韩道畅,亲自率军吗?” “是的,韩道畅率军!”申屠秀点头。 闻声,季玄陵非常满意,他还算了解韩道畅,对方非常精通兵法,是楚军内较为善战的将领,楚王派遣他领军作战,秦楚两军南征,胜算更大。 “散布在各处的信使,是否有所收获,是否查探清楚荆州地区的水师布防,是否了解赵拓近来的动向?”季玄陵询问。 赵拓势力不小,比鼎盛时期的袁赐还要强大,荆襄地区,又河流众多,此战,季玄陵不敢轻敌大意。 “目前,荆州水师,步兵,全部集结在靠近秦国的地方,倒是楚国边境,非常空虚,很显然,赵拓在提防秦国,而忽视了楚国,如此一来,倒是个韩道畅机会。”武元魁汇报。 “呵呵,赵拓啊,老糊涂了吗?”季玄陵轻笑着,语声中,对赵拓充满鄙夷。 这时,武元魁继续汇报道:“长川城内的斥候汇报,近来,赵拓在城内诗画大会。” “诗画大会?” 季玄陵怀里自己听错了,敌军将大兵压境了,赵拓还有闲情逸致在长川城内举行诗画大会。 “没错,是诗画大会,赵拓出身皇家,被称为丹青高手,不过,他举行诗画大会,一方面选拔人才,一方面,选拔妃嫔。”武元魁道:“自从赵拓在荆襄地区十余载,他每年都会如期举行,挑选不少贤良,不过,王宫内妃嫔更多。” “有点意思!”季玄陵点头道。 “王上有意前往?”阮倾城询问。 季玄陵轻笑道:“嗯,本王的确有点好奇。” 转身向武元魁道:“能不能弄到请帖。” “王上愿意前往,末将定当尽心竭力。”武元魁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是花费大价钱购买。 “嗯!” 季玄陵点了点头。 一行人向赵拓府邸而去。 穿梭在街道内,突然,街道中央,一辆马车失控,牵车的快马在街道内狂奔,车厢内,传来女子的惊叫声。 在马车后方,许多手持兵戈兵勇,在后方焦急的追逐。 街道内的行人,目睹眼前景象,惊慌失措的快速避让,饶是如此,仍有不少人被马车撞飞,狠狠的摔在地面上。 季玄陵,申屠秀,一行前行中,突然目睹眼前莫名其妙出现的马车,申屠秀,武元魁,面生警惕,快速护驾。 他们冒险前来的长川城,目前,季玄陵的身份尚未泄露。 不过,若赵拓已经探明季玄陵的身份,故意安排这场好戏,有意刺杀。 没有太多秦军保护的状态下,申屠秀,武元魁,也不敢保证安全护送季玄陵离开。 眼见马车快速靠近,后方的兵勇急速追上来,申屠秀,武元魁保护季玄陵,阮倾城,退在人群中。 彼此暗暗抓住剑柄,混迹在人群的护卫,也在快速靠近。 此时,季玄陵面不改色,对眼前突然发生的景象,并不感到好奇。 在他眼里,一辆失控的马车而已,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混迹在人群中,密切注意着靠近在马车,当马车近在咫尺时,季玄陵发现马车内,除了一名惊慌失措的女子外,似乎没有什么危险存在。 一个健步冲出去,在马车从他身前穿过时,猛地跳上马车,抓起马缰,控制马车。 渐渐的,随着他勒紧马缰,暴躁的马儿速速逐渐减缓。 冲出数十步后,马车缓慢的停在街道中央。 车厢内女子惊魂未定,身体缩在车厢内,一双惊慌的眸子,不可思议的望向季玄陵。 这时,后面快速追上来的步兵,一个个同样神态惊慌,纷纷跪在地面上、 一名中郎将戎装的中年人,跪在车厢前,惊慌说:“娘娘,末将罪该万死,让娘娘受惊了” 车厢内女子惊魂未定,身体缩在车厢内,一双惊慌的眸子,不可思议的望向季玄陵。 这时,后面快速追上来的步兵,一个个同样神态惊慌,纷纷跪在地面上、 一名中郎将戎装的中年人,跪在车厢前,惊慌说:“娘娘,末将罪该万死,让娘娘受惊了” (本章完) 第329章 镇南王赵拓 季玄陵阔步走进人群中,与阮倾城,申屠秀,武元魁离去时。 车厢内的女子撩起帘子,向跪在地面的中郎将叮咛。 中郎将得令快速起身,走进人群内,神色谦卑,极度客气,向季玄陵说:“公子留步,婉妃娘娘有请。” “找我?” 季玄陵止步,食指指向自己。 彼此萍水相逢,他临时挺身而出搭救,举手之劳而已。 “公子请。”中郎将点头,躬身伸手做出邀请的姿态。 季玄陵盛情难却,向申屠秀点点头,随中郎将走上去。 这时,牧婉钰已经从车厢内走出来,力争保持平静,不过娇美面容中,仍带有几分惊色。 季玄陵走上来,抱拳行礼说:“张唐,见过娘娘。” “张唐?” 牧婉钰朱唇轻启,低声呢喃,伸出柔荑欲搀扶起季玄陵时,好似想起什么,站在季玄陵前方:“公子快快免礼。” 男女授受不亲,她是王妃,又在街道内。 与陌生的男子之间表现的太亲密,兴许引起赵拓的怀疑。 牧婉钰秀眸盯向季玄陵,又看向人群中的阮倾城,申屠秀,武元魁,好奇的询问:“听公子口音,似乎非荆州人?” “没错!” 季玄陵侧身指向阮倾城说:“我家公子前来荆州游玩,某随行保护公子。” 阮倾城顺水推舟,徐徐上前,握着折扇道:“阮玉,见过娘娘。” 此时,阮倾城女扮男装,一身浅色劲装,白玉发冠盘起乌发,玉簪固定发冠。季玄陵一袭墨黑劲装,银制发冠,发簪,固定乌发。 纵然季玄陵面容俊逸,身形孔武有力,常年征战一身古铜色肌肤,远没有阮倾城温润儒雅的气质。 特别是女儿家的软玉似得肌肤,让阮倾城比季玄陵更清俊雅致,玉树临风。 “谢过阮公子!” 牧婉钰不曾有疑,向阮倾城答谢后,秀眸再度盯向季玄陵:“公子及时出手,救奴家于危难,若不介意,不妨前往王宫,王爷必然好生答谢公子。” “呵呵!” “我等听闻王宫举行诗画大会,正欲前往!” 季玄陵点头轻笑,若借助眼前女子的身份,混进王宫内,势必减少许多麻烦。 “是吗,太好了。”牧婉钰唇角带笑,欣喜的说,向中郎将道:“郭将军,给张公子他们备马?” “喏!” 姓郭的中郎将,生怕牧婉钰斥责,闻声,忙转身前来几匹战马。 向牧婉钰答谢后,季玄陵几人跃上战马,随牧婉钰前行。 街道内,阮倾城眸光谨慎,悄无声息靠近季玄陵,轻嗔道:“夫君,你把奴家推在前面,若发生意外,如何处置?” 毕竟,她没有多少经验,再说了,大家身在荆州呢! “一切无碍!” 季玄陵胸有成竹。 向申屠秀叮咛,令其派人购买作画的染料。 欲取荆襄四州,他很想会会赵拓,瞧瞧对方有何能耐。 车架抵达王宫时,有牧婉钰引进,季玄陵几人轻松入宫。 注意着王宫四面的景象,季玄陵不由得轻叹道:“这王宫,似乎比秦王宫更大啊!” “秦王宫?” 牧婉钰语声诧异,秀面生笑,掩口轻语道:“公子所言不假,镇南王宫是王爷按皇都的未央宫为模板修建的,自然比秦王宫更大了。” 好个镇南王宫。 庞大的建筑群,富丽堂皇的装饰,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难怪赵拓没有半点扩张的念头。 在荆襄四州,赵拓就是皇帝啊! 季玄陵来了兴趣,构思着如何兵不血刃,巧取长川城,尽可能不毁坏镇南王宫,将来把朝政迁移此地。 随牧婉钰抵达深宫时,赵拓平素召集群臣处理政务的大殿内,上百年轻的公子席地而坐,吟诗作画,气氛异常热闹。 大殿王座中,一名年迈而肥胖的男子,品着香茶,阅览公子们陆续呈上来的诗画。 王座旁,六七名容貌不俗的女子,围在赵拓身旁,俯视着案台的诗画低声嘀咕,好似在品论。 牧婉钰走进来时,吟诗作画的公子们,全起身行礼。 赵拓闻声,放下画卷,面色带笑,肥胖的身躯从王座起身,兴高采烈走上来,明显对牧婉钰特别在乎。 赵拓? 镇南王。 秦国即将的对手。 瞧着赵拓的样子,季玄陵暗暗嘀咕。 再瞧瞧平常处理政务的宫殿,沦为赵拓吟诗作画的地方,不禁有点微微失望。 在他眼里,能固守四州之地十余载,让荆襄四地国泰民安,歌舞升平,不受战火涂炭,赵拓必然有过人之处。 谁知,赵拓神情样貌,所行之事,与想象中相差甚远啊! “见过王爷,奴家来迟一步,望王爷宽恕!”牧婉钰欠身向赵拓行礼。 “爱妃,快快请起!” 赵拓笑眯眯搀扶起牧婉钰,眼眸打量着季玄陵几人,少时,朝着殿内太监吩咐:“几位公子气度不凡,必有过人之处,来人,快给他们看座上茶。” “王爷” 牧婉钰向赵拓诉说街道内所遇危机,再度答谢季玄陵。 “是吗!” 赵拓惊讶的询问,看向季玄陵说:“谢公子搭救本王的爱妃,赵粤派人拿百两黄金,送给张公子。” 这赵拓? 眼光好生毒辣,初见他们一行,竟猜出他们有过人之处。 与袁赐相比,他似乎出手非常大方。 短暂接触,季玄陵不由得对赵拓刮目相看。 拱手笑道:“王爷有意,某就不拒绝了。” 白来的金子,他没有必要推却。 殿内行走的太监端来金子,季玄陵转首把金子给阮倾城,阮倾城又转手将把金子分给申屠秀,武元魁。 这时,牧婉钰眼眸瞥向季玄陵,轻语道:“王爷,张公子一行,全来自北方,在长川城内,听闻王宫内举行诗画大会,特意前来参加。” “哦!” 赵拓眼眸突然亮了起来,询问道:“公子,来自秦国?” “对!”季玄陵颔首。 一时,赵拓来了兴趣,问道:“公子觉得与秦国相比,荆州如何?”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所过郡县繁花似锦。”季玄陵夸赞道,若秦国的官吏把所管辖的郡县治理的如此繁荣,他必要重用,重赏。 第330章 作诗作画 “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说得好。” 赵拓捋着花白的胡须,面孔带笑,对季玄陵的说法非常满意。 “听闻秦王在柳林城,秦军精锐南下,随时入侵荆襄,不知可有此事?”赵拓询问道。 闻声,季玄陵内心咯噔一跳,此时,他身份平常,赵拓询问此事有何意图。 顿了顿,道:“王爷,秦王消灭袁赐,因袁赐从前接连侵犯秦国,既然秦国强大了,自然要消除潜在的威胁。秦国与王爷之间,似乎除王爷派援军协助袁赐,现今陆续调集大军驻扎在两地边境外,彼此没有针锋相对的矛盾。某未出入朝堂,不了解政务,不知秦王是否南征,更不知王爷在怕什么?” “哈哈哈!” 赵拓仰头放声郎笑,深邃的眸子扫过殿内作画的公子们,气愤的说:“秦王小儿,所作所为咄咄逼人,本王不协助袁赐,不在边境屯兵,来日,秦王必然领军前来。不过,我荆襄地区的豪杰也不是好惹的,大家说是不是?” “誓死保卫荆襄!” 殿内,有人猛然抬头高呼。 “与秦军血战到底!”又有人高呼。 陆陆续续中,大殿内,诸多学子高呼,全是保家卫国,驱逐秦军的语声。 听闻四面语声,季玄陵一度怀疑自己身份泄露了,不然,赵拓何故给他下马威。 疑惑中,赵拓道:“张公子,你回到秦国时,把殿内的场景告诉秦王,若他敢领军杀来,休想安然离去。” “王爷,诗画会上,说些这些作甚,先吟诗作画,再说政务。”王座旁,一名妃嫔迈步走来,打量着季玄陵道:“张公子乃婉妃的救命恩人,王爷如此做,岂不显得王爷咄咄逼人了!” 说话的女子,不是柳香君又是何人呢。 语声落,又有王妃姿态婀娜的走来,挽着赵拓臂弯,娇笑道:“张公子乃婉妃的恩人不假,然奴家觉得,王爷让张公子带话也没错,荆襄豪杰效忠王爷,秦王御驾亲征,恰好将其生擒,侍奉王爷左右。” “哈哈哈,宜妃言之有理!”赵拓郎笑,没有理会季玄陵,反倒盯向阮倾城询问:“阮公子,也喜欢诗画?” “禀王爷,不太钟爱,倒是张唐,对诗画颇有研究。”阮倾城一副贵公子的样子,面色无波的回答。 她心似明镜,自己的身份,在为季玄陵打掩护,是故把问题推给季玄陵。 得知季玄陵喜欢吟诗作画,赵拓不禁来了兴趣:“公子喜欢诗画,不知是否愿一展才华?” 从牧婉钰口中得知,季玄陵武艺不俗,若他精通诗画,可招揽麾下,为他效忠。 季玄陵瞥了眼宜妃赵宜人,记住了对方。 这女人敢让他侍奉赵拓,他日秦军入长川城,定当好生教训对方。 此时,他没有搭理赵宜人,简单向武元魁招手,对方提着木箱走来,放在案台旁边。 季玄陵落座,徐徐打开木箱,顷刻间香气扑鼻,淡淡芳香弥漫在殿内,吸引不少作画者。 有人转首相望,发现季玄陵把女子化妆用的胭脂水粉,染坊用的各类燃料,陆陆续续放在案台。 “哈哈哈。” 不少作画的学子仰头郎笑,甚至有人嘀咕,语声中对季玄陵充满鄙夷。 王座上赵拓,牧婉钰,柳香君,赵宜人等妃嫔,有人惊讶,有人鄙夷,还有人好奇。 季玄陵也是堂堂大好男儿,为何喜欢这类物件呢,再看他与阮倾城亲密的样子,有人怀疑他有断袖之癖。 “婉钰,你说他精通武艺,莫不是在糊弄王爷?”柳香君询问,神情轻蔑,心中安生鄙夷。 “是哟,堂堂七尺男儿,为何喜欢胭脂水粉?”赵宜人说。 季玄陵闻声毫不在乎,有条不紊的把染料摆放在案台,仰头向赵拓说:“王爷,某与婉妃娘娘颇为有缘,若王爷不介意,某愿为王妃作画。” 赵拓颇有兴趣,瞥了眼牧婉钰:“婉妃是否介意?” “公子不妨一试!”牧婉钰点头轻笑,似乎不介意。 闻声,赵拓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厉色,对牧婉钰暗生不满。 季玄陵把宣纸铺在案台,配置染料,思索中,拿起毛笔,一点一点画起来。 大殿内,陆陆续续有学子作画结束,把画卷呈给赵拓,令其评鉴。 阅览中,赵拓偶尔大骂,有时兴高采烈,大肆封赏,短短半刻内,几名诗画出众的学子,全被赵拓提拔为官吏。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闲暇的学子,眸光渐渐转移在季玄陵身上,他们惊愕的发现,季玄陵所作的画,不像他们单纯的水墨画,他所做的画中,颜色亮丽,王妃容貌炯炯有神,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配上鲜艳的色彩,不仅形似,更是神似。 关键,季玄陵的画中,多采用胭脂水粉,画面飘出淡淡香气,令人赏心悦目,更沉醉其中。 一副女子身穿宫装,头戴凤冠,母仪天下的画面,渐渐浮现在宣纸上。 “神了,这幅画栩栩如生,气势磅礴。” “的确不错,画中人犹似真人。” “这类风格,让人大开眼界啊!” “” 季玄陵思索时,不少学子在旁附和。他提笔画中作诗,这才把画卷交给旁边的侍卫,由他呈给赵拓。 他前来赵拓举行的诗画大会,一来,想见赵拓,了解对手,二来,初来乍到,实在无趣,诗画好坏,是否得到赵拓欣赏,他毫不在意。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搅的赵拓心中痒痒。 接过画卷,牧婉钰全貌图出现在宣纸上,犹似仙女入凡尘。 “好,好,好!” 赵拓欣喜,连声叫好! 余光留意到画面的四句诗时,不禁轻声嘀咕: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好个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公子大才!” 君王啊! 他被朝廷封为镇南王,然牧婉钰在画中,分明是母仪天下的姿态。 此时,诗中把他视作君王,赵拓面孔中露出掩盖不住的喜悦。 第331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听闻赵拓的高度评价,牧婉钰,柳香君,赵宜人几名妃嫔纷纷凑上来。 牧婉钰对执掌后宫,母仪天下,没有多少兴趣,阅览诗画时面庞仍升起优雅的笑意。 向季玄陵点头,报以微笑。 柳香君,赵宜人等妃嫔,却暗生不满,对季玄陵所作所为心怀不满。 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分明故意恭维牧婉钰,而轻视她们。 此时,王爷欣喜,若独宠牧婉钰,将来岂不怠慢她们。 她们了解赵拓,赵拓高兴时,对待幕僚,将军与后宫女眷,恨不得掏心掏肺,与幕僚将领同榻而眠,不是没有发生过。赵拓愤怒时,纵使诸位王子的母妃,战功赫赫的将军,智谋百出的幕僚,也格杀勿论,不念及半点旧情。 后宫斗争是残酷的,每年赵拓都选拔女眷入宫,同样,每年都有女眷死在赵拓手里。 对她们每个人来说,失宠意味着孤独终老,面临死亡。 其他妃嫔彼此对视,赵宜人仗着赵拓的宠幸,秀眸狠狠剜了眼季玄陵,娇声娇气说:“王爷,若奴家能得到如此美妙画卷,愿挂在王爷书房内。” “王爷,奴家也喜欢。”另一名妃嫔说 “” 一时,除柳香君嗤之以鼻外,其他女眷全在乞求讨要。 殿内学子,听闻众女所言,纷纷转首望向季玄陵,一个个心生羡慕。 得到诸王妃垂青,眼前叫张唐的青年,若受到王爷垂爱,很快飞黄腾达。 赵拓安抚妃嫔后,端茶杯道:“张公子,能否再做几幅画?” 短暂接触,赵拓认为季玄陵聪明机灵,在诗画中故意奉承他,奉承牧婉钰。 既精通武艺,又能吟诗作画,满足他的王妃,是个难得人才。 此间,他提出要求,季玄陵肯定满心欢喜的答应,搏个好前程。 “抱歉,某有规定,每日仅作两幅画,是故”季玄陵瞥了眼赵宜人,柳香君等妃嫔,故意挑拨。 遭遇拒绝,赵拓大吃一惊,转首望了眼赵宜人,柳香君几人,依旧含笑询问:“公子,能否为本王破例?” “恕难从命!”季玄陵坚定。 赵拓没有放弃,徐徐诱导:“若公子愿意,本王提拔你做中郎将,在朝堂走动。” “规矩就是规矩,焉能轻易改变?”季玄陵不为所动。 此时,赵拓愈发吃惊。 初见时,季玄陵收受黄金,作画作诗奉承,他打心眼里瞧不起对方,这厮太急功近利,没有自己的底线。 接连遭季玄陵拒绝,反而对他刮目相看。 “王爷,奴家真的喜欢!”赵宜人靠在赵拓身旁,娇声说。 另一名妃嫔道:“一个小小护卫,神气什么?” “王爷,奴家挺喜欢。”柳香君颇有兴趣的说。 赵拓轻拍在柳香君柔荑上,略显生气的追问:“张公子,不能为本王破例吗?” 他堂堂镇南王,富甲天下,索要之物,人人争相满足,眼前青年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拒之,太不识时务了。 “再做一幅画!”季玄陵说。 混蛋! 赵拓失了面子,低声暗骂道。 瞥了眼身旁的赵宜人,又盯向柳香君等其他妃嫔,众人恰好举目相望,眼眸布满期许之色。 赵拓思索少时,钦点道:“也罢,公子为香妃作画吧。” 赵宜人父亲在朝堂担任户部官吏,柳香君的父兄执掌水师,其他妃嫔纵然出身名门大户,却不如柳家地位显赫。 大量秦军驻扎在北方边境,随时挥师南下,他需借助柳家抗敌。 “谢王爷!”柳香君欠身行礼,仰头瞥过赵宜人等女眷,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受到挑衅,赵宜人心里骂了句贱婢,奈何赵拓在旁,不敢节外生枝。 季玄陵点了点头,重新拿来宣纸铺在案台,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水彩画,拿起炭笔,在宣纸上勾勒。 素描。 他给柳香君做一副素描。 一时,不少学子围上来,目光集中在宣纸上,一个个既有欣赏的念头,也有学习的想法。 相较水彩画,素描要简单许多。 柳香君栩栩如生的模样,浮现在宣纸上时,季玄陵思量少时,特别改了李延年的诗,提笔写在宣纸上,晾干后把画寄给旁边侍卫。 赵拓接过画卷,柳香君伸着脖子凑上来,轻声念着画中诗句:“南国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扑通一声,跪在地面,道:“王爷,奴家绝没有祸国的念头。” 什么叫对守城的兵将瞧一眼,将士弃械,墙垣失守。 什么叫君临天下的皇帝瞧一眼,皇帝倾心,国家败亡。 这哪是夸赞,分明在诋毁她。 若赵拓信以为真,她可能马上被打入冷宫,甚至面临性命之忧。 柳香君诚惶诚恐,余光瞪向季玄陵,对他恨之入骨。 贱-人,自找苦头。 瞧着柳香君的样子,赵宜人暗暗高兴,低声暗骂。 旁边的学子,有人为季玄陵捏了把汗,有人为他得罪柳香君幸灾乐祸。 赵拓面不改色,搀扶起柳香君,满意说:“公子大才,香妃确有倾城倾国之貌,却没有祸国殃民之心。” 闻声,柳香君惧意消除,秀眸剜了眼季玄陵,仍没有轻饶他的念头,盈盈娇笑道:“公子大才,王爷该赏赐公子官职。” “没错,该赏,该赏”赵拓道:“公子初来乍到,何不暂住王宫内,本王对公子的画非常感兴趣,闲暇时,前去向公子讨教。” 他自诩丹青高手,作画的水准超出不少人,目睹季玄陵作画,发现对方的方法,与传统画法截然不同。 希望向其学习方法,提高自己的造诣。 “王爷,这不好吧!” 季玄陵望了眼阮倾城等人,毕竟,赵拓的王宫,与皇宫差不多,女眷众多,除王侯外,严禁其他男丁入住。 “公子勿忧,本王真诚向公子请教,望公子赐教。”赵拓不介意的说。 “恭敬不如从命。”季玄陵抱拳道。 照他的想法,近水楼台先得月,留在镇南王宫一两日,也许获得意外的情报。 第332章 身份暴露 入住镇安王宫,季玄陵依旧好奇。 不是说赵拓在诗画大会中,一面选拔人才,一面选拔王妃么? 他目睹赵拓选拔贤良,却没有见到赵拓如何选拔王妃。 犹豫中,有太监前来,呈上花名册,俯身在赵拓耳畔嘀咕。 少时,赵拓面庞露出微笑,朗声道:“女子院那边,也有了结果,今日盛会非常圆满,诸卿该尽心竭力,随本王一起抵抗秦国。” 女子院? 诸多学子效忠时,季玄陵暗暗嘀咕,所有疑虑全解除了。 赵拓这老家伙,竟然同时举行两场盛会。 鄙夷中,赵拓向旁边太监叮咛:“赵粤,带张公子一行前去芙蓉园休息。” 前行中,赵拓向季玄陵点点头,急不可耐的离去。 “张公子,请”赵粤上前,行礼邀请。 季玄陵向牧婉钰辞行后,随赵粤离去,前往芙蓉园。 一切安排妥当,赵粤派人安排晚膳。 饭点时,牧婉钰派丫鬟送来礼物,来不及送走对方,柳香君的丫鬟,也带着礼物前来。 颐和宫。 镇南王三大宫殿之一。 微微闪烁的烛光中,赵宜人秀丽的面庞浮现着闷气。 今日之前,她始终相信赵拓对她情义深重。 可惜诗画会中,赵拓公然轻视她,分明没有把他当回事。 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赵拓每年都纳妃,生活在王宫内,若她不幸失宠,处处危机。 此时,赵宜人思考着如何扳回一局。 “柳香君,牧婉钰,这两个狐狸精,有意勾引王爷,故意让本宫当众出丑。”赵宜人秀面含怒,面色涨红,气呼呼的恶骂,向丫鬟询问道:“牧婉钰出城,是不是前去祭拜白书生?” “好像没有!”丫鬟道。 牧婉钰入宫前,本有心仪之人,后来让赵拓相中,强抢入宫,她的心上人,被赵拓秘密害死。 入宫两年,牧婉钰倒也安分,然各宫勾心斗角,各类黑幕全被挖出来。 丫鬟顿了顿,神色犹豫的说:“娘娘,方才香妃,婉妃,分别派丫鬟带礼物,去芙蓉园拜访张公子,娘娘是否前往?” 赵宜人暗暗心动,又面生不屑:“一个家奴,何须本宫亲自前往。” “娘娘,王上亲睐张公子,若他为娘娘向王爷美言,兴许”多嘴的丫鬟说。 闻声,赵宜人恍然大悟:“你去安排晚膳,本宫去邀请张公子。” “喏!” 赵宜人孤身前往芙蓉园时。 芙蓉园,寝室内,武元魁正向季玄陵汇报。 “王上,诗画会上,末将注意到好几名神色诡异的青年,不像寻常书生,似乎来者不善。” 窗外,赵宜人巨惊,眼眸大睁,踮起脚,透过窗户望向宫殿内,没有发现赵拓的踪迹,嘀咕道:“王上?此人是谁?” 一时,情不自禁趴在窗外,侧耳聆听。 “夫君,秦军将至,奴家建议,速回北方,好主持军务,挥师南征。”阮倾城道。 北方的君王? 赵宜人愈发吃惊,阮公子竟是女眷,他们竟然在图谋荆州。 “既然来了,不掌握赵拓在荆州布防,岂不白跑一趟。”季玄陵说:“行军作战,需知己知彼,如此秦军方能百战不殆。” 秦王? 这名叫张唐的青年,竟是秦国君王。 赵宜人掩口惊呼,面色苍白如纸。 赵拓不知秦王身份,把秦王请进王宫来,若秦军杀来,荆州,岂不遭灭顶之灾。 必须把此事汇报给赵拓。 嘭! 准备离去时,赵宜人胳膊肘撞在窗户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谁?” 房间内发出一声喝。 不慎打草惊蛇,赵宜人心神巨惊,忙转身逃离。 季玄陵,申屠秀,武元魁,阮倾城冲出宫殿,发现人影已逃进花园内,快速向内宫而去。 “夫君,似乎是宜妃娘娘!”阮倾城闻到空气内残留的芳香。 “呵!” 季玄陵冷笑,叮咛道:“申屠秀,武元魁,你们留在宫外保护王妃,没有异样,不可轻举妄动。” “喏!” 季玄陵抓着匕首,快步追上去。 他才来镇南王宫,身份泄露的话,恐难安然离去。 不管怎样,必须抓获赵宜人。 赵宜人久居深宫,深知自己偷听到不该知道的秘密,会有怎样的下场。 若不能快速摆脱对方,必有性命之忧。 一路疾行,不时回望。 欲穿过花园捷径,前去赵拓书房汇报。 只身穿过花园的树林,走进假山群时,突然,一道黑影好似鬼魅浮现出来,阔掌捂在她朱唇上,矫健有力的猿臂把她抓紧假山中,朝着黑暗的山洞内而去。 追逐时,季玄陵误入此地,发现山洞内足足数百步十步深,两端互通,中央处,似乎还有通往更深处的甬道。 抓着赵宜人深入百步,把赵宜人按在岩壁上,冷声询问:“娘娘,你跑什么?” 此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与季玄陵独处,赵宜人身躯轻抖,牙齿打颤,焦急深呼:“没,没什么,奴家设宴,款待王王上,不,款待公子。” “设宴?” “款待?” “娘娘,不是建议赵拓生擒本王,侍奉他么?”季玄陵轻抚着赵宜人面庞,皮笑肉不笑的说。 与陌生男子肌肤接触,感觉到季玄陵轻薄的举动,赵宜人浑身一颤,气愤的怒叱:“秦王,你好生放肆,此乃镇南王宫,你敢轻薄镇南王妃,不怕被杀头吗?” “镇南王妃?” “呵呵!” “赵拓恐不这么觉得!” 季玄陵手掌转移在赵宜人柳腰,贴近赵宜人耳畔,似笑非笑说:“娘娘,你知道的,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任何人都不例外。” “啊?” 赵宜人惊呼。 死人? 秦王准备杀了她么。 顾不得身躯上游荡的手掌,瘫软的身躯靠在岩壁,颤颤巍巍的说:“王王上,你不能杀奴家,你杀了奴家,王爷会怀疑在你身上的。” 季玄陵抓着匕首,挑起赵宜人下颚,陶醉扑面而来的香味中,笑道:“娘娘风华绝代,若香消玉损,惨死在这乌漆嘛黑的地方,尸体受虫蚁叮咬,啧啧,太暴殄天物了,思前想后,本王觉得唯独娘娘成为本王的人,才能不泄露本王的身份。” 第333章 惊天秘闻 自己人? 赵宜人闻之色变,焉能不知季玄陵语中何意。 这处甬道通往地底,里面修建密室,赵拓在荆襄四州搜刮的财富,全储藏在里面。 从前有妃嫔涉罪,赵拓将其秘密处置,故意藏尸在山洞内,后来假山附近接连发生几起诡异事件。 赵拓对外声称此地闹鬼,故意划为禁地,平常人迹罕见。 若非赵拓曾经带她来过,她时常根本不敢靠近。 夜已深,越发没有人敢来。 一旦季玄陵心生歹意,在此施暴,没人救得了她。 赵宜人秀面苍白,满目惊恐,急声说:“秦秦王,赵赵拓收藏的财富,藏在山洞深处,求王上饶恕奴家,奴家愿领王上前往。” “是吗?” 季玄陵猿臂伸在赵宜人身后,挽着她盈盈楚腰,猛地揽进怀里,那柔弱无骨的身躯扑进他怀里。 淡淡芳香扑鼻而来,赵宜人紧促的呼吸,环绕在耳畔,不禁令他心动。 赵宜人惊惧慌神,贴在季玄陵身上,面如桃花嫣红通透,身躯僵硬不自在,生怕季玄陵对她作出不轨举动。 不敢仰头对视,低声道:“奴家不敢欺瞒!” “带路!” 季玄陵揽着赵宜人,掏出火折子照亮。 彼此碎步徐徐前行,走到甬道中央时,果然遇到通往地底的台阶。 深入百步,前面出现微弱光亮,靠近时,甬道尽头被石门封锁,石门两旁的狮子嘴里含着两颗蛋黄大的夜明珠。 赵宜人止步,碎声道:“王上,互换狮子口中的夜明珠,便能打开石门。” “若藏有珠宝,今夜事宜,权当没发生。” 季玄陵松开赵宜人,撂下一句话,俯身打量着石狮子,发觉四面没有异样,掏出两颗夜明珠。 顿时,甬道内越发昏暗。 后方,赵宜人后背贴在岩壁,徐徐退后,相隔七八步时,边跑边向外面呼喊救命。 互换两颗夜明珠,石门轰隆打开,季玄陵来不及进入,忽闻赵宜人的求救声,暗骂了句,疾步追上去。 纵然他们身处密境内,若声音传出去,岂不招来祸端,比身份泄露更危险。 幸好赵宜人没有走远,追逐十余步,季玄陵在台阶处抓住赵宜人,把她抱起扛在肩上。 阔掌击在赵宜人臀部,冷声说:“娘娘不乖哦,你死,也要牵连本王么?” “呜呜” “呜呜” 赵宜人巨痛,呜咽低吟,似喜似悲,语调怪异,被扛进密室内。 一入密室,季玄陵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密室足有两百平,里面堆满金灿灿的黄金,各式各样的珠宝。 纵使秦国富强,诸将征战四方,抢夺大量金银珠宝,对他而言,也仅是奏折中罗列的数字,首次见到如此的金银珠宝。 把赵宜人扔进一堆珠宝内,他急忙关闭石门,这才详细打量起密室。 密室四面镶刻夜明珠,把里面照的透亮,外围满是堆放的珠宝,黄金,越深入,珠宝数量越多,墙壁挂着少许赵拓收藏的珠宝。 闯过罗列堆放的黄金,珠宝,季玄陵在密室尽头,发现一架黄金打造龙椅,龙椅宽敞,椅背雕刻着双龙戏珠的花纹,上面铺着洁白的毛毡,似乎是白色虎皮。 赵拓效仿未央宫修建镇南王宫,暗中储藏黄金,打造龙椅,果然有不臣之心。 可惜,被他发现了。 来日,攻陷长川城,这黄金,这龙椅,全归他所有。 折身过来时,赵宜人窈窕身影抱膝坐在珠宝旁,轻咬朱唇,梨花带雨,依旧惊惧。 “娘娘,此处不宜久留,早点离开为妙!”季玄陵前去打开石门,低声叮咛道。 季玄陵年仅十七岁,可身份尊贵,浑身自带帝王威严,赵宜人仰头询问:“王上不杀奴家了?” “你我前来此地,娘娘泄密,照样必死!” 赵宜人心存疑虑,半忧半喜,徐徐起身,一拐一瘸行走。 走出密室,关闭石门,季玄陵特意带走两颗夜明珠。 沿台阶上行时,突然上方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季玄陵猛地转身,抱住行走不便的赵宜人,身体贴切墙壁止步,警惕四周情况。 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季玄陵抽出匕首攥在手里,脚步声却在附近停止,似乎恰好在台阶上方右侧处。 少许静默,上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钱大人,一切安排妥当,今夜洪艳侍寝,届时,有机会刺杀赵拓!” “古将军辛苦了!”钱大人满意的说。 “赵拓惨死,荆襄生变,少帅在浮城,统领江南水师挥师东进,占领荆襄四州,如探囊取物。”钱大人语声得意:“留在泾河郡临漳要塞的援军,临时奇袭要塞内的荆州军,破长川城布防,他日可直取长川城。” 闻声,季玄陵满目惊讶。 孙铭! 竟然也在图谋赵拓地方。 难怪晚上时,武元魁汇报,诗画会上有举止诡异人,原来全是孙铭安排的。 赵宜人越发惊惧,震撼,宫中禁军将领竟然勾结孙铭,欲杀害王爷。 “钱大人,若赵拓死,荆襄生变,大人需按照约定,让末将带走冷宫的妃嫔。”古将军要求。 “呵呵,赵拓身亡,长川城易主,莫说冷宫弃妃了,赵拓其他妃嫔任将军挑选!”钱大人说。 “不,林妃让她们所有人死,特别是赵宜人,牧婉钰。”古将军气愤的说:“末将早已安排,洪艳刺杀赵拓时,会有刺客行刺其他妃嫔,减轻詹将军的压力。” “好,好,好,今夜鲜血染红镇南王宫,将军功不可没。”钱大人低声发笑。 两人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短暂图谋后,匆匆离去。 甬道内安静时,赵宜人芳心砰砰跳动,眉似春山,眸含秋水,她落在季玄陵怀里,酥物贴在对方身上。 慌神中,轻声道:“秦王,救我,奴家不想死。” 宫中将军心有异志,协助歹人混进王宫内,欲在王宫杀人,特别指名点姓除掉她,让她难免不安。 “古将军,詹将军是谁,林妃又是谁?”季玄陵严肃的询问。 他深知夜里的宫变,将改变荆襄,江南与秦国的格局,甚至威胁他的安危。 第334章 深夜宫变 赵宜人不敢隐瞒。 “古将军,名叫古连声,镇南王宫禁军副统帅,詹将军,名叫詹宏良,王爷的近身护卫之一。” 闻声,季玄陵暗暗惊讶:“这么说来,赵拓必死无疑了。” 王宫副统帅! 赵拓近身护卫之一。 他们倒戈,向孙铭效忠,赵拓猝不提防时,很容易丧命。 阔掌在赵宜人身躯游荡,追问道:“林妃呢,为何要杀你与牧婉钰?” “去年,奴家三人同时入宫,不久,便传出林妃与宫内禁军有染,故被王爷冷落。此时来看,当初被处置的禁军多半枉死,古连声与有染才对。”赵宜人强忍着季玄陵的撩拨,语声艰难的说。 季玄陵眉毛微微一挑,冷笑道:“深宫寂寞啊!” “王上,今夜宫中血流成河,求王上陪奴家待在密室内,救奴家一命!”赵宜人乞求道。 詹宏良叛乱,古连声派人刺杀她,若回颐和宫,她怕见不到明日的朝阳。 即使侥幸逃过一劫,若赵拓死了,她在镇南王宫的处境,照样岌岌可危,素来与她针锋相对的柳香君,仗着父兄兵权也不放过她。 江南水师,秦军虎骑,皆虎视眈眈,特别是江南水师,若攻陷长川城,她处境凶险,家族也危在旦夕。 赵宜人发现季玄陵不语,鼓起勇气,臂弯攀在他脖颈,声若蚊蝇的说:“若王上,王上救奴家脱险,奴家,奴家愿伺候王上。”仰起头,吻向季玄陵。 “娘娘,你把自己置于险境啊!”季玄陵玩味的说。 “王上,不喜欢吗?”赵宜人柔荑解除着衣衫,仰头询问。 啪! 甬道内传出脆声,赵宜人失声娇呼。 “去芙蓉园,先处理正事。”若非宫中即将生变,事情重大,季玄陵非把赵宜人拖进密室内,在龙椅上把她征伐了。 “哦!” 不必牺牲色相苟且,赵宜人暗暗松了口气。 回到芙蓉园时,申屠秀迎上来,发觉赵宜人跟随,忙躬身行礼。 走进宫内,申屠秀望了眼赵宜人,欲言又止。 “自己人。”季玄陵坐在软榻,端起茶杯饮茶。 自己人? 申屠秀一愣,武元魁也是诧异,独独阮倾城笑而不语。 “王上,末将感觉镇南王宫内有古怪!”申屠秀道。 “孙铭欲刺杀赵拓,刺客已闯进宫内。”季玄陵说:“他们可能前来芙蓉园,密切注意。” “喏!” 镇南王宫。 晚膳后,赵拓沐浴清洗,满怀欣喜前往寝宫。 今日,他纳了妃子。 黄昏时,初见对方赵拓惊为天人,特意叮咛入夜侍寝。 此时,喜服与蟒袍铺满地面,秀床上,传来嘎吱嘎吱声响。 透过床帘,赵拓好似大灰狼在欺负小白兔,女子扬起的柔荑上,多了柄匕首。 啊! 气氛旖旎的寝宫内,传出凄惨的叫声。 赵拓身旁的身躯滚下秀床,背部有深可见骨的伤痕,左眼鲜血淋漓,血染单衣,惨叫着向外面狂奔:“刺客,有刺客!” 外面留守的禁军,听到宫殿内的声音,嘭一声踹开宫门,一名护卫持刀闯进来,迎头与赵拓相遇,一刀劈在赵拓肩部,却让赵拓踹了出去。 一时,四面八方的禁军,仓皇赶来,有人护在赵拓四面,有人闯进宫内,搜查刺客。 可惜,刺客跳窗而逃。 几名禁军沿着窗户而出,快步寻找,顺势高喝道:“刺客,抓刺客。” 几乎同时,镇南王宫内,好几处地方传来杀声。 整个王宫,乱成一团。 芙蓉园内。 “夫君,刺客行动了。”阮倾城闻声疾呼。 语声落音,门外传来一声惨叫,鲜血好似泼墨,染红房门的纱纸。 一名刺客的尸体,倒在面上,徐徐推开房门,半截身体躺在屋内。 “啊!” 阮倾城吓得惊叫,赵宜人花容苍白,掩口惊呼。 十余名持刀刺客,出现在院落内,与申屠秀,武元魁打斗,有两人从院落强势冲进来。 阮倾城,赵宜人,快步起身,待在季玄陵身后,藏在软榻中。 此时,季玄陵仍在饮茶,刺客靠近时,他似猛虎扑食,从软榻跳起,攥着森寒的匕首,一人刚刚靠近,他弯曲的膝盖顶在在刺客脖颈处,匕首刺进另一人胸膛内,徒手夺过夺剑,一剑封喉,击杀两人。 季玄陵欲冲出去时,武元魁已杀回来,单凭申屠秀一人,几乎解决了来犯的刺客。 “王上,你没事吧?”武元魁提着血剑,焦虑的询问。 “无碍!” 武元魁点了点头,抓起两名尸体的腿拖了出去,地面长长的血痕! 季玄陵提剑走上来时,赵宜人缩在软榻中浑身发抖。 没有季玄陵几人保护的话,她怕已被行刺了。 轻拍在赵宜人背上,季玄陵道:“娘娘,与本王去瞧瞧赵拓。” “王王上,奴家不想死。”赵宜人战战兢兢的说,芙蓉园内刺杀被杀,其他地方的刺客是否被清除,还很难说。 季玄陵抱起赵宜人,端起她的下颚,说:“娘娘,不信本王?” “奴家奴家” 赵宜人语声结巴,她乃镇南王妃,眼前男子为秦国君王,彼此敌对,让她如何相信。 季玄陵向阮倾城叮咛几句,传令申屠秀,武元魁保护,不等赵宜人做出决定,扛起赵宜人公然走出芙蓉园。 此时,赵宜人心神巨惊,甬道内内四下无人,她怕,却不被人察觉,现今在王宫内,可能遇到禁军,若被赵拓得知,她如何解释。 焦急中,带着哭腔道:“王上,快放了奴家,奴家带你去,带你去。” “这就对么!”季玄陵郎笑着,放了赵宜人。 赵宜人秀眸瞥向四面,发现四下无人,急忙整理宫装与乌发,收拾整齐,狠狠瞪了眼季玄陵:“秦王,奴家仍是王妃呢,给奴家留点威严吧!” “哦!”季玄陵迈步靠近,贴耳询问:“秦王妃么?” “才不是呢!”赵宜人冷目轻嗔,快步疾行,又不敢远离季玄陵,生怕遭遇刺客。 一路上,却是便宜了季玄陵,四处无人时,不时戏弄赵宜人,抵达赵拓住处时方才收敛,恭敬的保护着赵宜人。 第335章 赵拓遇刺 临福宫外! 外面重兵把守,仍有禁军在收拢尸体。 赵拓三子,长子赵昌,季子赵盛,幼子赵兴俱在。 柳香君等妃嫔陆续抵达,却不见牧婉钰的踪迹。 赵宜人望着眼前景象,内心咯噔一跳,难道牧婉钰遇害了。 深呼口气,向大公子赵昌询问:“王子,王爷如何?” 此时,临福宫灯火通明,宫门紧闭,里面传出阵阵哀嚎声,听起来非常凄惨,令人头皮发麻。 赵昌回礼道:“医官已在救治,父王应该安然无恙!” “那就好,那就好!”赵宜人拍着胸脯,一副庆幸的样子。 不能啊! 赵拓没有死? 季玄陵闻声,暗自嘀咕。 一名侍寝的女刺客,宫外留有背叛的将军,赵拓却没有死,他属猫的吗,难道有九条命。 嘀咕中,一名禁军将领前来,向赵昌汇报:“大王子,行刺王爷的刺客,洪艳,詹宏良被诛,古连声不知去向。” “去冷宫找?”赵昌气愤的吼道。 “找过了,林妃三人,不知去向!”将军苦涩的说。 “封锁城池,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赵昌吼道。 镇南王宫中,闯进数十名刺客,禁军中,也有将领被收买,此乃王宫之辱啊! “喏!” 禁军将领离去。 揪心等待中,宫里陆续有医官走出来,又带着草药进去,忙忙碌碌一个多时辰。 赵粤从宫内出来,宣布道:“三位王子,王爷召见。” 赵昌,赵盛,赵兴走进临福宫,季玄陵越发疑惑,行刺的刺客部署严密,却没有杀掉赵拓,一群猪吗? “宜妃,王爷如何了!”远处传来声音,牧婉钰带丫鬟慌神而来,臂腕处明显有血痕。 牧婉钰没死? 赵宜人心生诧异,却仍面带微笑:“王上,无碍!” 这时,柳香君走上来,瞥了眼赵宜人,又盯向季玄陵,不怀好意的询问:“宜妃,王爷遇刺,你不再寝宫,为何与张公子在一起。” 闻声,赵宜人暗暗害怕,以为柳香君察觉什么,却仍不服输的道:“本宫设宴,邀请张公子,自然与张公子在一起了。” “是这样吗,张公子?”柳香君询问。 季玄陵盯着赵宜人,拇指划过嘴唇,郎笑道:“娘娘好客,某盛情难却。” “是吗?”柳香君不相信,道:“宫中生变,宜妃,你最好安分守己,若被我发现端倪,绝不饶你!” “柳香君,不要以为你父兄执掌水师,就觉得本宫会怕你。”赵宜人气愤的说,有意靠近季玄陵,似乎把她当做依仗。 季玄陵见状,帮腔道:“香妃娘娘,做人留一线,来后好相见,娘娘公然诬陷,让某很难做啊!” “你你威胁我?”柳香君气愤的说。 得到季玄陵支持,赵宜人似乎有了底气:“张公子威胁你又如何,你会后悔的!” 争吵中,一名医官走出来,牧婉钰疾步上去询问:“韩大人,王爷身体如何?” “禀娘娘,一切无碍。”医官道。 牧婉钰长呼口气,柳香君面不改色,赵宜人默然不语。 三人似乎对赵拓生死非常在乎,又好像非常不在乎。 一切无碍! 季玄陵不相信,临福宫内,赵拓杀猪般的哀嚎声不断,几名医官救治一个多时辰。 若说伤势严重,他相信。 医官称安然无恙,分明有意撒谎,故意隐瞒。 似他对外宣称旧伤复发,却悄悄潜入安州,赵拓故意对外报喜,是为稳定军心吧! 如此,他倒要瞧瞧赵拓葫芦里装着什么药。 等待中,柳香君不时针锋相对,赵宜人毫不示弱,彼此发生争吵。 将近午夜时,赵粤再次走临福宫,向外面的妃嫔行礼道:“香妃娘娘,婉妃娘娘,宜妃娘娘,王爷叫你们入宫,其他人,全回去吧!” “喏!” 众妃嫔躬身行礼,姗姗离去。 牧婉钰,柳香君快步入宫,赵宜人欲进去,又转首望向季玄陵,心生忌惮。 季玄陵暗笑,轻声叮咛道:“娘娘聪慧过人,孰轻孰重,知道该怎么做,告辞。” “等等!” 赵宜人叫住季玄陵,徐徐上前,秀面殷红,低声说:“劳烦王上久等了。” 临福宫内,赵拓赤身躺在秀床上,上身被纱布包裹的严实,一只眼睛处打着绷带,神情憔悴,面色苍白,分明受到重伤。 赵昌,赵盛,赵兴恭敬的站在秀床旁,面色气愤,狰狞。 柳香君,牧婉钰,赵宜人进宫,纷纷行礼,赵拓斜眼扫过,声音虚弱的说:“夜里,王宫变故,严禁散播,乱嚼舌根者,格杀勿论。” “喏!” 三名王妃,纷纷颔首。 “王爷,你身体虚弱,该安心养病。”牧婉钰说。 “是啊,王爷!”赵宜人附和,从前赵拓对她颇为照顾,今不幸重伤,她时刻面临秦王的威胁,作出对不起赵拓的事儿。 内心凄凄,颇为伤感。 赵拓仰头望了眼赵昌,赵盛,赵兴,又看向牧婉钰三人,道:“大敌当前,本王身体抱恙,王宫内,必须团结一致,军政事务,你们三兄弟,多与朝堂忠臣商议。王宫事务,香妃全权负责,切不可节外生枝。” 赵拓的身体似乎非常虚弱,说话时,好似垂垂老矣的长者,气喘吁吁,不时歇息,停顿,缓口气,才继续组织语言。 “喏!”柳香君点头,仰头剜了眼赵宜人。 顿时,赵宜人浑身一阵恶寒。 王爷把镇南王宫内的诸多事务,此时,在王爷面前,柳香君已挑衅她,若离开临福宫,没有赵拓撑腰,她往后在宫内的生活怕不好过。 急声道:“王爷,香妃” 赵宜人没有说完,即刻被赵拓打断话语,赵拓似乎趁着自己还有精神,向三位王子安排军务。 北方津固要塞,临漳要塞,驻守精锐,需有人坐镇提防秦军,西方战场,需有将军坐镇,提防浮城的江南水师。 最终,赵拓叮咛大王子留守长川城,彻查行刺者身份。 近半个时辰过去,赵拓示意众人退出时,赵宜人摇了摇朱唇,神情非常犹豫,道:“王爷,奴家知晓行刺者身份。” 第336章 幕后黑手 不管赵拓作何安排,至少从前待她不薄。 赵宜人不敢泄露季玄陵身份,却准备把孙铭所图告诉赵拓,权当报恩。 赵拓父子,柳香君,牧婉钰闻声,目光全转移在赵宜人身上。 赵宜人如何知晓行刺的主谋? “宜妃,你为何知晓何人收买詹宏良,古连声,你与他们勾结吗?”柳香君故意污蔑,似有所指的说。 “香妃,你休要血口喷人。”赵宜人怒叱,向赵拓解释道:“王爷,奴家设宴,宴请张公子,路过花园时,偶然听闻古连声与钱姓男子的对话,孙铭,是孙铭收买詹宏良,古连声。 另外,孙铭支持袁赐,暂留临漳要塞内的江南兵勇择日起义,反杀要塞内的荆州军,剑指长川城。” 孙铭? 不是秦王吗? 赵昌,赵盛,赵兴三兄弟震惊,愤怒。 孙铭是白痴吗? 秦军陈列荆州边境,随时挥师南征,与荆州交恶,对他有什么好处。 赵拓闻声,气得连声咳嗽,左眼处的纱布渗出血液。 “赵,赵盛,快去,快去临漳要塞,通知,通知许苍羽,令其警惕,你坐镇北方。”赵拓焦急,结结巴巴的说。 “喏!”赵盛领命,躬身离去。 “赵兴,赵兴,你赶往泉城,与黄森虎,死守,死守泉城,决不能让孙铭领军侵犯。”赵拓叮嘱。 “喏!” 赵兴离去,赵昌瞪了眼她道:“父王,宜妃所言,未必当真!” “宜妃,你们先退下。”大王子赵昌喝了声,示意三女退出去。 赵宜人不甘心,急声辩驳道:“王爷,奴家不敢撒谎。” “够了,出去。”赵拓猛地喝道。 “喏!” 不管赵宜人所言是否属实,秦军即将前来,他们都该谨慎提防。 赵宜人神情委屈离开临福宫,柳香君盛气凌人追上来,娇喝道:“赵宜人,交出凤印。” 从前赵宜人代管凤印,执掌六宫时,柳香君早对她不爽了,今赵拓让柳香君执掌六宫,她不禁心生报复的念头。 “柳香君你你欺人太甚。”赵宜人气愤,何曾受到如此羞辱。 柳香君气焰嚣张,轻蔑的说:“怎么,让本宫亲自去拿吗?” “你会后悔的!”赵宜人撂下一句话,气恼的离去。 颐和宫。 深夜宫变,留在宫内的丫鬟,不幸被杀害。 院内已打扫干净,清水洗地冲去鲜血,若非地面还有水渍,好似没有发生过行刺。 赵宜人回到宫内,把凤印交给柳香君。 接过凤印,柳香君瞥了眼四面,啧啧道:“呵,王爷重伤,生死未卜,你最好祈祷王爷安然无恙,不然,本宫会让临福宫变成新的冷宫。” “你滚”赵宜人娇喝。 柳香君狗仗人势,欺人太甚。 “呵呵!” 柳香君冷笑着离去。 “贱-人!” “死贱-人!” 赵宜人咬牙启齿恶骂。 关了宫门,准备休息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啧啧,娘娘好像失宠了。” 赵宜人转身,凝视季玄陵低声询问:“你好大胆子,来此作甚?” 季玄陵环抱住赵宜人,彼此近在咫尺,看着怀中佳人生气的样子笑道:“自然来履行诺言,免得长夜漫漫,娘娘孤独寂寞。” 赵宜人秀眸剜了眼季玄陵,愈发生气,在甬道内时,她被欺负的差点把持不住,现在,季玄陵又来了。 挣扎着想抽身离去,却遭季玄陵抱起坐在软榻中。 赵宜人逃不了,惶惶不安的说:“秦王,你饶了奴家吧,奴家没有泄露你的身份。” “赵拓伤势如何?”季玄陵轻抚着赵宜人柔荑。 泄密者,杀无赦! 赵宜人谨记赵拓的警告,不敢泄露。 奈何季玄陵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吓得赵宜人不敢不说:“王爷背部,肩部,皆留有深深刀伤。啊”发觉身上游走的阔掌,越发不安分时,赵宜人惊呼了声,按住季玄陵的阔掌,面带乞色说:“王爷似乎没有致命,左眼被刺,伤情非常严重,恐保不住性命,莫逼奴家做对不起王爷的事儿。” “其他呢?”季玄陵眸光扫过赵宜人面容,叹息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白白便宜赵拓了。” “啊!” “啊什么,赵拓如何安排军务?”季玄陵询问。 赵宜人闻声,不敢吱声。 泄露军机要务,将加快荆州兵败,罪不可赦啊! 季玄陵不急,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儿,渐渐的,赵宜人秀面娇红,身姿扭动,要挣脱,又好像舍不得离去,轻咬朱唇,不时轻嗔,两眼水汪汪的,瞪向季玄陵,样子妩媚至极。 一阵凉风吹来,赵宜人打了个冷颤,发现宫装离身,季玄陵不怀好意盯着她抹胸下的酥物,忙捡起宫装护住全身。 此时,她美眸迷离,娇羞姿态像迎风的水仙花,垂首低语道:“王上派三王子赵兴,连夜前往泉城前线,指挥前线横扫江南,二王子赵盛前往临漳要塞,似要提防秦军。奴家为王上着想,特意提醒临漳要塞内即将发生兵变,可王上不相信,大王子赵昌留在长川城内主持军务。” 说完,赵宜人挪身靠近季玄陵耳畔,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询:“孙铭破长川城,王上会救奴家吗?” 季玄陵顺势贴近赵宜人耳畔,轻笑道“娘娘怕了?” “嗯!” 陶策死在凉州,他的治地被荆州军攻陷,家族男丁被杀,多数女眷被赏赐给有功的将军,少数人被虏进镇南王宫,沦为赵拓的妾侍,处境极度悲惨。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她不想重蹈覆辙。 “临漳要塞的江南兵勇起义,必然重创荆州军,恰好在荆州军的防线上撕开道口子,四十万秦军虎师,十万楚国水师,孙铭自保还来不及呢,如何敢抢本王的女人。”季玄陵语声冷冽的说。 “楚国?” 赵宜人大惊,秀眸盯向季玄陵:“奴家斗胆请求,秦军杀进长川城时,望王上护奴家族人周全。” “这要看娘娘的表现喽!”季玄陵打量着眼前佳人玩味的说。 第337章 第336生死荣辱 作何选择? 关乎个人荣辱,家族生死。 赵宜人迫不得已故意装傻,眼皮翘起,偷瞥向季玄陵。 “王上回北方后,长川城内的军机政务,奴家写信通报。” 她秀眸始终留意着,生怕对方作出不轨的举动。 “娘娘何故装傻充愣,本王所指,娘娘心似明镜。”季玄陵俊逸的面庞冷凝,不怒自威,眼眸生起几分冷酷。 伸手抓着赵宜人拉进怀里,眼眸来回打量:“娘娘,不明白么?” 抹胸遮不住赵宜人的冰肌玉骨,落进季玄陵怀中,赵宜人疾呼道:“不,不行的” 堂堂王妃,伺候敌国君王,她尊严何存。 若消息泄露,赵拓颜面受辱。 她遭杖毙事小,家族受到牵连,她岂不成家族的罪人? 惨遭拒之,季玄陵暗自不悦,抱拳作揖:“罢了,娘娘保重!”转身欲离去。 秦军陈列北方,不日南征,别说赵宜人了,长川城,镇南王宫,荆襄四州,迟早全是他的。 “你要走?” 赵宜人惊诧,不知对方何意。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招来是非。”季玄陵说,退下软榻。 赵宜人见状,柔荑抓住季玄陵劲装,突然在后面抱住他,螓首枕在她肩膀声若蚊蝇道:“别别走。” 季玄陵面不改色,欲拨开赵宜人柔荑:“强扭的瓜不甜,娘娘莫违心。” “奴家愿伺候王上。”赵宜人抱得更紧了,急声说。 她心似明镜,季玄陵离去,意味着秦军虎师杀来,临漳要塞易主,打通了秦军南征的道路。 不管秦军,江南水师,随时破长川城,她的处境都不好过。 赵拓受伤,生死难料。 家族弱小,自身难保。 为苟且偷生,需早谋退路。 秦王,唯独秦王,她接触的男子,没有谁比他更有权势了。 黄昏至今,发生的肌肤之亲,与伺候对方有何两样。 从她的处境来说,与赵拓相比,不管权势,还是年龄,季玄陵比赵拓更合适,为她消除深闺寂寞。 赵宜人示好,螓首枕在季玄陵肩膀,察觉对方不为所动,不顾尊严的说:“求王上善待。” 季玄陵徐徐转身,俯视怀中佳人,轻抚她螓首:“娘娘,不后悔?” “若王上不如赵拓,奴家悔恨莫及。”赵宜人扑进季玄陵怀里,藕臂攀上他脖颈,似有所指的说。 “呵呵,且看本王手段!” 拿赵拓与他相比,季玄陵不悦,抱起赵宜人,吻在她朱唇,阔步寝室内里走去。 一路前行,衣衫如蝶,翩翩飞舞。 嘭嘭 ,蓄势待发时,传来叩门声。 闻声,季玄陵止步,不由得警惕,赵宜人顿时像紧绷的弓弦,紧抱季玄陵,仰头相望。 “谁?” 赵宜人轻呼。 “小人申屠秀。” 申屠秀! 赵宜人长呼口气,幸好不是外人。 “本王瞧瞧去!” 镇南王宫深夜宫变,各处守备森严,申屠秀冒险前来,必有要事汇报。 季玄陵麻利的穿上宫装,打开宫门,引申屠秀走进来。 “王上,赵拓病危,深宫警戒。”申屠秀道。 “赵拓受伤,病危合乎情理。”这老家伙好死不死,此时坏他好事,死了才好呢,季玄陵抑郁的说。 申屠秀点了点头道:“末将前来时,听闻赵拓得知公羊越,吕伯宁在宁川郡生变,领军在西线行动,气的赵拓眼疾加重,晕厥过去。” 公羊越,吕伯宁? 被他驱逐到荆襄的两个丧家之犬,竟也图谋不轨。 季玄陵急问:“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申屠秀点头。 季玄陵面庞冷凝,示意申屠秀退去。 公羊越,吕伯宁。 当初没能斩草除根,使得他们在南方立足。 此间他们麾下统领不少精锐,有不少猛将,与孙铭联合瓜分荆襄,来日,秦军南征所遇危险不小。 坐在软榻思索,少时折身走到寝宫时,赵宜人已套上宫装,尽管略显凌乱,紧张而羞涩的在秀床前度步。 看见季玄陵身影,羞赧而矜持,紧咬朱唇,默不出声。 健步上前,季玄陵攥住赵宜人柔荑:“宜人,情况有变,本王该提前回柳林城,愿带你一道离去。” 被直呼名字,赵宜人碎步靠上来,听闻季玄陵欲带她离去,秀面欣喜,若对方戏弄她,而翻脸不认账,她伺候对方,也是自讨没趣。 季玄陵愿带她离去,至少说明对方没有把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仰头问道:“当真?” “不愿离开么?”季玄陵询问。 赵宜人抓着衣角,面色踌躇,垂首道:“随王上离去,奴家自然愿意。怎奈秦军尚在北方,奴家随王上离去,岂不置家族于险境,王上也落得拐走王妃的恶名。妾身愿等王上。”说着踮起脚献吻。 品尝佳人芳香,季玄陵满足的告辞。 赵拓久居南方。 坐拥荆襄,高唐,江州,北通隆州,南拒蛮族,东联江南,西通建州。 荆州在北,从西南向东北,依次分为宁川,泾河,湘江三郡。 临战要塞,津固要塞,全坐落在泾河郡内。 在长川城北方,形成犄角之态,拱卫长川城,警戒隆州的袁赐。 两处要塞,即使通往长川城的屏障,又是前往长川城的门户,要塞有失,仅剩驻扎在灌口城的水师,长川城处境岌岌可危。 是夜。 临漳要塞。 图谋已久的江南精卒,午夜时,在要塞内起义。 数万精锐,出其不意奇袭要塞内的荆州军。 许苍羽屯兵驻守,所有心思全在警惕边境的秦军,没有在意江南水师。 江南精锐突然哗变,猝不提防中,他统帅的荆州军伤亡惨重。 多次欲领坚守,保护临漳要塞周全,却接连遭重创,不得不弃关逃离。 赵盛星夜兼程,从长川城赶来时,临战要塞内已然易主。 要塞外,全是逃向津固要塞的荆州军,一个个似丧家之犬,慌不择路。 唉! 一步错,步步错。 临漳要塞易主,长川城面临危机。 赵盛仰天长叹,不由得悲从心来。 前往津固要塞途中,与收拢残兵的许苍羽偶遇。 第338章 有所图,有所谋 东方既白。 朝阳惨淡,逃出临漳要塞的残兵,丢盔弃甲,斗志全无。 统帅许苍羽满面鲜血,虎目赤红,铠甲上好几处剑痕。 来到赵盛面前,垂首落魄的说:“殿下,末将无能,被江南精卒偷袭,使得要塞沦陷。” 赵盛面色狰狞,甚至有点扭曲,临漳要塞易主,津固要塞独木难支,许苍羽轻敌大意,该杀。 奈何父帅身在王宫,有禁军贴身保护,仍遭遇刺杀,差点命丧黄泉。 孙铭提前安排,不怪许苍羽轻敌。 毕竟,若非听闻赵宜人汇报,他也不知要塞面临的危机。 他披星戴月赶来,仍然迟了一步。 “孙铭早有所图,此事不怪将军。” 许苍羽默默缓口气,思绪紧张的说:“殿下,要塞被破,北方防御减弱,赶紧给灌口城内的水师传令,令其警惕,若江南步兵南征,将威胁长川城!” 互为犄角的要塞被攻破,津固要塞像折腿的瘸子,独木难支,连灌口城都沦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某已经派人前去灌口城,通知柳将军了。”赵盛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当初,就不该听信孙铭的建议,减缓南方的进攻而派骏驰袁赐。 非但没有搭救袁赐,还给了孙铭喘息的机会。 且不论南方战场局势如何,单单北方战场,处境很危险啊,赵盛面色谨慎,紧握剑柄向许苍羽询问:“秦军呢,北方秦军如何?” 相较临漳要塞内的江南步兵,陈列在边境的数十万秦军,才是荆州的劲敌。 孙铭目光短浅,不知死活偷袭荆州军,导致泾河郡内两处要塞分裂,若秦军抓住机会,挥师南征兴许轻松破关,威胁长川城。 “秦军仍旧按兵不动。”许苍羽汇报。 “还好,还好!”赵盛长呼口气,倍感庆幸,叮咛道:“将军赶紧收拢残兵,前往津固要塞。” 津固要塞。 守将李宗英,得知临漳要塞内生变,匆匆领军驰援,可惜迟了一步。 赵盛,许苍羽领残兵入城,李宗英才如释重负,长长松口气。 李宗英询问临漳要塞变故后,这才打量赵盛询问:“殿下,你连夜从王都赶来,莫非王上提前知晓?” 闻声,许苍羽也盯向赵盛。 对啊。 赵盛怎么连夜赶来了,方才他在收拢残部没有深究,此时听闻李宗英询问,也倍感诧异。 赵盛道明来意,紧着拳头,砸在案台气恼的说:“夜里,孙铭收买王宫禁军,大量刺客潜伏城内,在王宫行刺,所幸已经平息。” 收买禁军,入宫行刺? “孙铭这杂碎,太嚣张了,黄将军该率军踏平江南。”李宗英咬牙启齿的说。 “没错,该给孙铭血的教训,免得他得寸进尺。”许苍羽说。 “李将军,许将军,高唐州军务,父王已派三弟前往,协助黄将军全权处理,当务之急,我等该收复临漳要塞,重新构建防御,消灭江南步兵之余,警戒秦军!”赵盛说。 高唐州的战役,孙铭领军没有半点优势,陶策故地乾州西部,已尽落荆州军手里。 孙铭敢在乾州,高唐州作祟,赵兴,黄森虎焉能轻饶。 此间,赵盛更在乎荆州战事,说起来,有自己的私心。 赵拓育有三子,今尚未确立继承人。 夜里遇刺,身体抱恙,派他们三兄弟分别前往不同的地方主持军务,在赵盛眼里,此举分明在历练他们三兄弟。 泾河郡形势险象环生,若他能抽丝剥茧,消灭江南步兵,收复临漳要塞,把秦军抵抗在边境外,必定在三兄弟中脱颖而出。 得到父王的垂青,有机会继承王位。 “殿下言之有理,是该收复临漳要塞。”李宗英附和。 近来,秦军按兵不动,没有挥师南征,却也没有撤离! 像觅食的老虎,正虎视眈眈雄踞北方,若有机会必然杀来。 “殿下,临漳要塞内粮食充足,军械众多,从外面强攻难度极大,末将建议,必须在他们修复要塞破损的城墙前发起攻势!”许苍羽说。 他领军驻守临漳要塞多年,深知要塞有多坚固。 南面环山,剩余三面全是巨石修筑的高墙,城墙十余丈高,从前袁赐派军数次进攻,皆没有任何攻破,堪称铜墙铁壁。 除非内部攻破,不然任何军队强攻,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没错!” 赵盛点头,盯着许苍羽道:“许将军熟悉要塞城防,做战事宜将军全权负责,兵力不足,可从津固要塞内抽调,不管花费多大代价,也要收复。” “喏!” “李将军,传令两处要塞北方县城的兵勇,全部向津固要塞集结,警惕秦军,以防不测。”赵盛厉声叮咛。 “喏!” 李宗英领命。 乾州。 浮城! 江南水寨。 帅帐内,气氛祥和,洋溢着喜悦。 软榻上,素有江南小霸王之称的孙铭,手持长川城传来的捷报,俊朗的面孔中浮现喜悦的神色。 流转的笑容中,有说不出的兴奋。 帐内两旁列队的将军,韩勋,陈绍,岳泰等人,与郭颂,陈湘两名幕僚,有人捋着胡须,有人交头接耳,全笑意盎然。 赵拓,重伤。 捷报中,如是写道。 守备严密的镇南王宫里,赵拓照样被轻松被袭杀。 纵然没有达到孙铭击毙的要,然重伤二字,足以说明赵拓时日无多了。 几乎同时,前往北方驰援袁赐的精兵,是夜,在临漳要塞内突然向荆州军发起进攻。 临时其一,同样大捷。 乾州内,从浮城水寨杀出的水师,连夜偷袭黄森虎统帅的步兵,水师,也小有收获。 毫不客气的说,孙铭等人周密的部署,皆有所斩获。 吕伯宁,公羊越,停止向赵辰用兵,全领兵向赵拓的江州行军,一切安排顺利推行。 需知,起初孙铭得知秦军占领柳林城时,不愿采取郭颂的提议,联合公羊越,吕伯宁,行刺赵拓,瓜分荆襄四州。 得知秦军止步柳林城,没有水师协助,寸步难行时,而黄森虎率军在乾州对他加强进攻,似乎趁秦军赶来前,重创江南水师。 孙铭不得不铤而走险! 第339章 小国寡民 乾州战事,孙铭深知他的势力,还不能打败荆州军。 没有秦军胁迫时,赵拓必然强吞乾州,剑指江南。 那时,他面临不小的危机。 秦军占领隆州,已半月有余,仍岿然不动。 他知晓季玄陵在顾忌什么,恰好趁秦王有所顾忌,实施自己的计划。 “主公,三处战场接连大捷,荆襄四州必然生变,末将提议加快攻势,对赵拓作战,狠狠教训赵拓匹夫。” 王帐静默中,将军陈绍出列,抱拳建议。 “陈将军,敌不动,我不动,秦王在北方不安分,兴许随时进攻,仍需静观其变,若铤而走险,岂不给他人做嫁衣,让秦王捡了便宜!”另一名将军岳泰谨慎的说。 孙铭哼了声,起身抵达众将中央,轻蔑的说:“秦王自是了得,秦军骁勇善战,可惜在江面作战,秦军没有任何优势。没有强大的水师,秦王休想南征。” 语声中,带着几分傲慢。 既有对江南水师的自信,又有对秦军骁骑的不屑。 江南步兵精锐追随孙逊征战时,多半葬送在西凉战场,导致他们在乾州时,与赵拓的荆州军作战节节败退。 然江南水师,战舰庞大,水师骁勇,赵拓的水师也忌惮他们三分。 “主公,切不可轻敌,传闻秦王麾下有名越国名将,目前驻守在浊河流域,可能在秘密训练水师。”别人轻视季玄陵,作为幕僚,韩湘却不敢轻敌。 孙逊,陶策在西凉,双双遭秦王算计,领军尽没,战死武威城外。 轻视秦王,将付出血的代价。 孙铭怒哼了声,却没有驳斥韩湘的说法。 他对季玄陵满怀仇恨,却不敢轻敌,免得步父亲的后尘。 “韩湘,通报公羊越,吕伯宁,令其警戒秦王!” 江南兵勇陆战太弱,公羊越率领陇西铁骑,吕伯宁的西凉铁骑,全是陆战好手。他们欲侵犯荆襄四州,却没有水师协助。 三家矛盾横生,却有季玄陵这个死敌。 当初提议夹击赵拓,共御秦军,一拍即合。 若他们瓜分荆襄四州,抵抗秦军时,更有取胜的把握。 “喏!”韩湘点头。 这时,有将领身挂铠甲,抓着剑柄匆匆入帐,径直向孙铭行礼,急声说:“主公,大事不好了。” 此言一出,冲淡了帐内的喜悦,沉浸在欢喜中的幕僚,将领,顿时谨慎起来。 “白将军,怎么回事?”韩湘急声询问。 一切尽在掌握中,能有什么坏消息。 白羽非道:“斥候汇报,楚国水师南下了,已抵达湘江郡的安城。” “楚国水师?” 韩湘面色一怔,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楚军在楚东与齐军死战,楚王怎么派遣水师前来了? 孙铭同样错愕,惊讶,神色怀疑的询问:“白将军,消息是否有误?” 楚军前来,意欲何在? 独自作战,又或响应秦王? “主公,斥候汇报,秦国使臣贾问道,秘密前往寿春,游说楚王,派韩道畅率军南征。”白羽非斩钉截铁的说。 啪! 孙铭拳头砸在案台,面容苍白冷森。 极度气愤,暴跳如雷的恶骂:“季玄陵这混蛋,坏某好事!” 楚国协助,秦军所面临的问题迎刃而解。 一旦秦军南征,临漳要塞内的江南兵勇,落入秦军包围中,五万精锐恐难安然归来。 希冀他们南征灌口城,剑指长川城的计划,也将提前落空。 几名将军窃窃私语,韩湘面庞愁云惨淡。 计划不如变化快啊! 贾问道游说楚王,竟让楚王摒弃前嫌,助秦王一臂之力。 “哈哈哈” “妙哉,妙哉” 帐内许久没有出声的郭颂,阔掌放在衣袖内,莫名的仰头郎笑。 这笑声,有点突兀,有点刺耳,似乎孙铭所遇危机,在他眼里是场机遇。 诸将诧异,韩湘也不解。 秦楚结盟,挥师南征,将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泾河郡,湘江郡,大敌当前,有何好笑的。 “郭颂,你在笑什么,快告诉某,你想到了什么?” 闻声孙铭没有生气,相反语声焦急,非常重视郭颂的态度。 郭颂从衣袖中抽出阔掌,躬身行礼:“主公,楚军多集结在楚东抗齐,韩道畅能统帅多少水师,某猜测,不超过十万,与赵拓作战,必然消耗不少。 某建议,与其火中取栗,不如隔岸观火,等待楚军,荆襄军两败俱伤,再度派军西进。 届时,秦军没有庞大的水师助战,如何在荆襄四州取得优势。” “郭先生,楚军水师不弱,韩道畅善战啊!”白羽非提醒。 楚王敢派军协助秦王,必然有所依仗,怎可轻视楚军。 “小国寡民,能有多强,焉能对抗大康水师!”郭颂信心满满的说。 孙逊,陶策,赵拓,执掌大康水师,董昶祸国,皇权崩塌后,三人瓜分了大康水师。 经过多年深耕,三人不断扩军,水师庞大,善战。 楚国水师骁勇,为何先前不敢南征,偏偏需借助秦军声势呢? “对,可作壁上观,静观其变!”韩湘赞同郭颂的建议。 荆襄四州混战时,他们选择保存实力,等各地乱成一锅粥时,再浑水摸鱼。 “韩大人,郭大人,我等休兵,公羊越,吕伯宁未必休兵!”将军陈绍说。 邀请公羊越,吕伯宁作战,若江南水师休兵,会让两人生疑,怀疑孙铭的用心。 再说了,公羊越,吕伯宁麾下的铁骑善战,假若他们横扫荆襄四州西部,此举无异是引狼入室,给自己树立敌人。 “哈哈哈” “陈将军,不管主公是否休兵,公羊越,吕伯宁都不停止进攻,特别是昔日宿敌秦王南征,他们岂容秦王率军扩张,一旦他们抵抗秦军,必然消弱秦军锋芒,对主公而言没有任何坏处!”郭颂郎笑,胸有成竹的说。 陈绍欲抗争时,孙铭点了点头,吩咐道:“韩湘,即刻向乾州,临漳要塞内的大军传令,全部收缩兵力。” “喏!”韩湘抱拳。 孙铭态度冷酷,铁拳砸在案台,俊美的面孔恨意渐浓,咬牙切齿道:“季玄陵,纵使你有三头六臂,有朝一日,本将也要让你知晓我孙铭的厉害。” 第340章 挥师南征 一晃十余日过去。 季玄陵,申屠秀,武元魁,阮倾城,早从长川城归来。 各路秦军,楚军,枕戈待旦,却不得不按兵不动。 季玄陵气冲牛斗,火冒三丈。 连骂齐王匹夫。 十余日前,季玄陵从长川城归来,欲挥师南征时,黄浩然派人快马加鞭,从咸阳传来密信。 信中写道,齐国使者带领赵国,韩国,魏国,燕国使臣,齐齐抵达咸阳城,公然要求借道秦国,允许五国大军前往大康作战。 长期来,季玄陵把大康视为自己的盘中餐,步步蚕食,独占大康。 若非没有水师协助,南征作战处境不利,他甚至不邀请楚军。 谁知,齐王竟然在后方搅局。 如今,秦国不惧齐国,若齐王敢张狂,季玄陵不介意派军好生教训齐王。 奈何南方形势大好。 赵拓遇刺,孙铭,公羊越,吕伯宁,虎视眈眈,领军在各处作战,正是秦军一鼓作气,夺取南方的好时机。 齐国在北方牵制,破坏他的计划。 三日前,五国使者前来柳林城,再度提出要求。 季玄陵欲驱逐五国使者时,贾问道建议,同意五国联军进大康。不过从秦地过道,必须奉上金银,若在秦地为非作歹,杀无赦。 另外,联军入大康,不得染指荆襄,江南,不得骚扰秦军。 深思熟虑后,季玄陵采纳了贾问道的建议。 此举,将齐燕韩赵魏联军逼向对抗赵辰,对他而言,消弱消弱赵辰,可给秦军争取机会。 为提防联军在秦地生事,季玄陵派公孙昂坐镇函谷关,把邢步英从函谷调往柳林城,派邬纪灵,段孟臧,领军回师,拱守咸阳。 耽搁不少时间了,再耽搁,恐错失良机。 孙铭的军队,重创临漳要塞的荆州军,在长川城北方的防线中撕开道口子,这无疑在助秦军征战。 诸将齐聚时,季玄陵瞥了眼景鸿炀,道:“王爷,秦军出征,烦劳王爷给韩将军传令,令韩将军带领水师先行,攻打安城,吸引赵拓水师的注意力。 秦军好抓住时机,猛攻灌口城。” 灌口城乃通往长川城的门户,夺取灌口城,攻陷长川城指日可待。 何况,赵拓的领地多在南方,精锐多在乾州,治所却在长川城,犹似孤悬。 一旦攻陷长川城,赵拓根基不稳,很容步步蚕食。 闻声,景鸿炀出列,作揖道:“秦王,韩将军率领水师,已经在湘江河面游荡好几日,在等待您的命令。不过,钱粮问题?” “放心,夺取长川城,城内两成钱粮送给楚国,若韩将军领军重创赵拓的水师,本王给你们三成。”季玄陵大方的说。 “谢王上,某即刻前去传令!”景鸿炀离去。 “王上,景鸿炀混蛋,故意临时敲诈!”申屠秀震怒的说。 贾问道前去寿春,与楚王和谈时,楚王单单索取孙铭的地盘与钱粮,今景鸿昶竟然有意染指荆襄四州的钱粮。 狼子野心,贪得无厌啊! “哈哈哈,将军休怒,秦军还需借助楚国水师,暂时交给把钱粮交给他们保管,来日,秦军随时收回来!”季玄陵轻笑着说,眼眸横扫诸将道:“各位将军,快速备战,若灌口城内水师离去,即刻挥师南征,先夺取临漳要塞,津固要塞。” “喏!” 诸将齐声高喝。 两日后! 景鸿炀来报,韩道畅率军沿着湘江河,出现在荆州东北部,吸引荆州军的注意力。 坐镇津固要塞的赵盛,在匆匆收拾残部后,迫不得已,派驻扎在灌口城的柳牧岳,带领八万水师前去迎战,在湘江河的安城一带布防。 泾河郡内,除津固要塞内荆州军外,秦军前方已没有多少敌人了。 不过,攻陷两处要塞内的荆州军,与江南精锐,仍非常困难。 季玄陵南下时,秘密前往两处要塞。 当初,赵拓为提防袁赐的虎贲军,把泾河郡内两处依山而建的城池,修建成两处要塞,分别为津固要塞与临漳要塞。 两处要塞相邻极近,好像两头猛虎横在长川城北方。 平日里,各自镇守一方,临战时,彼此为犄角,互相防御,互相杀敌。 目前临漳要塞易主,津固要塞仍是挡在秦军前方的猛虎。 要杀进去,必经历恶战。 为保证秦军初战胜利,秦军南征时,季玄陵派陆林轩,陆抗为左军,猛攻津固要塞,申屠秀,盖文广派为右军,前去围杀临漳要塞的江南精锐。 他与狄钟康,狄钟泰,俞常雄率领大军,找寻机会从两处要塞之间平原入山,前往灌口城。 趁灌口城守将柳牧岳,率军前往湘江郡的安城,抵抗楚军时,夺取灌口城。 如此,秦军轻松逼进长川城。 晌午时,三军开拔。 黄昏时,大军抵达泾河郡。 次日,靠近两处要塞。 这时,探子来报,在秦军赶来前,临漳要塞内的江南精锐全部逃亡,顺道破坏临漳要塞。 闻声,季玄陵大喜。 贾问道,徐闻达却满面愁云,颇为忧心。 “王上,临漳要塞内江南精锐撤离,若臣猜测没错,孙铭欲坐山观虎斗,借赵拓,公羊越,吕伯宁的军队消弱秦军,再伺机而动,歼灭秦军。”徐闻达道出心中的顾虑。 秦国与孙铭有杀父之仇,孙铭筹划许久,不惜让出荆襄四州部分领地,与公羊越,吕伯宁合谋,可见孙铭内心对秦国有多大的仇恨。 “王上在明处,孙铭在暗处,的确该提防。”贾问道说,生怕孙铭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计划,在关键时刻偷袭秦军,破坏秦军征战的步伐。 季玄陵没有驳斥贾问道,徐闻达的猜测。 秦军远征,荆襄四州靠近江南,秦军没有水师时,是有许多掣肘的地方。 “闻达,问道,不论孙铭有何图谋,秦军没有夺取灌口城前,相信他不会轻举妄动!” 他能设计在武威城外铲除孙逊,自有计划重创孙铭。 现在,临漳要塞被毁,他临时改变军令,令申屠秀,盖文广随他南征,一路东征西讨,占领灌口城附近的县城,集中优势精锐渡河,攻打灌口城。 第341章 荆州危机 津固要塞内。 赵盛得知秦军兵临城外时,即刻前往城头遥望。 要塞外,旌旗蔽日,精骑遍野。 秦军来势汹汹,列阵备战。 在密集军旗中,赵盛看见招展的帅旗上,龙飞凤舞绣着“陆”字。 “李将军,许将军,秦军内,陆姓将领是谁?”赵盛急声询问。 从秦军阵势来看,这支秦军规模庞大,数量不少,大军训练有素。 “殿下,秦军内,除降秦的陆林轩,陆抗叔侄外,没有陆姓将领独当一面。”许苍羽汇报。 陆林轩? 陆抗? 赵盛面色有点不自在。 若是陆抗领军前来,借要塞地势,与要塞内的荆州军,他毫不畏惧。陆林轩领兵的话,此战必须谨慎小心。 “殿下,要塞外,秦军数量庞大,秦王统帅虎骑从两处要塞中央的山脉穿过,长驱直入杀向灌口城,末将没有猜错的话,多半是陆林轩领兵坐镇。”李宗英语气谨慎的汇报。 秦军像滔滔江水,从两处要塞漫过,直扑南方。 很显然,临漳要塞被江南步兵焚烧后,秦王再不把要塞内驻军放在眼里了。 秦王,秦军的目标是灌口城,甚至是长川城。 陆林轩! 赵盛嘀咕了句,拳头砸在墙垛,面容狰狞的说:“季玄陵太狂妄自大,竟然不把某放在眼里,难道把要塞内驻军视作空气吗?” 要塞未破,季玄陵挥师南征,赵盛倍感羞辱,被人轻视的感觉,极为愤怒。 “殿下,从前陆林轩指挥虎贲军攻打要塞,领兵无功而返,今要塞内驻扎数万精锐,依托有利地形,陆林轩照旧寸步难行。”李宗英说:“灌口城,秦王志在灌口城。” “没错,柳将军带领水师前往安城,秦王分明有意调虎离山,灌口城防御空虚,很容易被秦王抓住机会。”许苍羽焦急的说。 赵盛闻声,阔掌拍在墙垛上,嘴角露出笑意:“李将军,许将军,你们多虑了,秦军骁勇,陆战所向披靡,奈何没有战船,他们如何横渡灌口江。 季玄陵领军南下又如何,还不照样被阻挡在江北。 若柳将军在安城附近重创楚军,定当瓦解秦王的诡计,再不济,挡住楚军,荆州军的处境也非常稳固!” “殿下,轻率不得!”李宗英提醒。 包含楚军在内,秦王统帅近四十万精锐。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分明欲消灭荆州啊,若没能把秦军挡在灌口江北岸,长川城也处在秦军兵锋前。 何况,秦军来的比预料中更快,楚军故意诱使灌口城的水师北上。 此时,他们没法顾灌口城,灌口城守军极少,除借助灌口江外,没有阻挡秦军。 假使秦军找到办法渡江,灌口城会像块肥肉,任由秦军大快朵颐。 赵盛没有多少作战经验,却知李宗英,许苍羽作战经验丰富。 不敢狂妄自大,忽视两名骁将的建议,朗声道:“许将军,你领军守城,某即刻写信,向王兄汇报前线战况,请求派遣水师,支持灌口城。” “殿下英明。”李宗英高兴的说,许苍羽暗暗松口气,指挥要塞各处守军备战。 半日后,长川城。 赵昌身在长川城,代替父亲主持军政,他思绪非常郁闷。 心中有股莫名的怒焰,没法发泄。 一日内,北方送回急报,楚军南征,抵达安州。西方,公羊越,吕伯宁,分别派军猛攻江州。东方,孙铭收缩兵力,在浮城虎视眈眈。 各地噩耗频传,纵有名臣宿将辅佐,他仍旧忙的焦头烂额。 首次接管军政,却遇到如此危机,赵昌深知,没法妥善处理,将被父亲轻视,长川城也将遇到危机。 临时收到赵盛传回的求助信时,赵昌气的在书房内骂娘。 孙铭小儿,派军毁他要塞,使季玄陵率军一路畅通无阻,兵临灌口江北岸。 长川城危矣! 火速召集城内将军,幕僚,商议军情,众将幕僚一致决定,速速派军支持灌口城。 为防万一,赵昌入宫,拜访赵拓。 十余日过去,赵拓仍不能下床活动,不过,相较受伤时,却康复不少。 赵昌抵达临福宫时,牧婉钰正在照顾赵拓。 向赵拓,牧婉钰行礼,赵昌询问道:“婉妃娘娘,父王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王爷刚刚醒来,用过午膳,此时精神极好。”牧婉钰道。 赵昌点了点头,靠近赵拓,低声说:“父王,二弟在津固要塞的内传来消息,楚军抵达安城,柳牧岳将军率军前去御敌。与此,秦王抓住机会,率军穿越临漳要塞与津固要塞间的山脉,抵达灌口江北岸,随时进攻灌口城。 二弟写信求助,儿臣与诸位大人商议,决定派高懿将军前往,不知父王意下如何?” 赵拓闻声,似乎要起身,牧婉钰见状,忙示意旁边伺候的太监搀扶。 两名太监上前,搀扶起赵拓,令其靠在锦被上。 赵拓长长缓口气:“楚军数量几何?何人统帅?” “名将韩道畅,统帅十万水师!”赵昌不敢隐瞒。 赵拓点了点头,沉默片刻:“柳牧岳熟悉地形,训练的水师不弱,能够拖延楚军。” “高懿呢,父王觉得高懿是否合适?”赵昌急问,生怕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 高懿常年驻守襄州,统领的水师骁勇善战,不时与穆氏兄弟作战,罕有败绩。 秦军没有合适的战船,若遇高懿带领水师阻挡,很容易被重创,挫挫秦王的锐气。 “高懿,高懿驻守襄州,距离泾河郡,较远较远,领军前往,花费不少时间,让秦王抓住机会,将非常不利,目前,宁川郡内的王沔,距离灌口城最近,领军北上,一日即可抵达。”赵拓结巴的说,说话时,面庞抽搐,似乎牵引伤口。 “父王,王沔的能力,远不及高懿!”赵昌道。 与诸将商议时,有幕僚提议让王沔领军前往灌口城,可惜被不少将军否决了,赵昌也不看好王沔。 发自内心的说,王沔除距离灌口城较近外,几乎没有半点优势可言。 “先守住,再歼敌!”赵拓语声坚定。 第342章 止步江北 先守住,再歼敌? 赵昌闻声,默默点头。 赵拓受伤,思绪仍非常清晰。 灌口城驻军薄弱,暴露在秦军兵锋前,这么做,秦王找到渡河的方法时,等同把灌口城拱手相让。 赵昌起身辞行时,赵拓询问:“秦王,秦王如何抵达,如何穿越两处要塞?许许苍羽,李李宗英呢?” 依托南方的山脉,花费数年心血,耗费大量财力,修建临漳,津固两处要塞。 长久来,赵拓把两处要塞,与灌口江视作不能逾越的鸿沟。 却没有防住秦王,让其兵临灌口江北岸。 赵昌面色踌躇,犹豫不决。 临漳要塞易主,他始终没有汇报给父亲。 毕竟,与孙铭联军支持袁赐,是否父亲拿的主意,为后面的祸端埋下隐患。 一旦告诉他,引起父亲震怒,若使得他震怒,加重伤势,绝非好事啊。 顿了顿,赵昌故意岔开话题:“父王,孩儿得到消息,秦王允许北方诸侯国精锐进入大康征战,大康形势巨变,可能牵连荆襄四州,儿臣建议,父王提前前往襄州养伤。” “说两处要塞的问题。” 赵拓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了解临漳,津固两地面临的问题誓不罢休。 身体受伤,卧病在床,不代表他脑子生锈了。 齐楚燕韩赵魏秦,除楚军外,齐燕韩赵魏秦军中罕有水师,入侵大康,焉能奈何荆襄四州。 陆路上,守住临漳,津固两地,水路把持安州,灌口城,不论北方前来多少军队,休想威胁荆襄四州。 再说了,长川城乃荆襄四州的核心,他乃荆襄四州主宰,若畏惧北方前来步骑,而转移向南方,岂不影响三军气势。 何况,秦军杀来,不也没取得大捷吗? 荆襄军占据天时地利人和,这场战斗孰胜孰败,没有结果前,他绝不轻易离开。 没法拒绝赵拓的问题,赵昌苦涩的说:“二弟前往北方时,是夜,临漳要塞内的江南步兵临时哗变,重创许将军,占领要塞。不久前,秦王挥师南征,临漳要塞内的江南步兵焚毁要塞,弃守而逃。 目前,二弟与许将军,李将军,被陆林轩率军围困在津固要塞内。” “什么?” 赵拓喝了声,面色突然间涨红。 咳咳! 抱着拳头咳嗽起来,嘴里流出鲜血。 “父王” 灌口江北岸。 季玄陵,申屠秀,俞常雄领军来此将近四日,陆林轩,陆抗叔侄,指挥虎贲军已对津固要塞发起好几波攻击。 面对灌口江的滔滔江水,季玄陵他们却只能望洋兴叹。 秦军抵达前,灌口城驻守破坏了江面的浮桥,许多水师驾驶战船在江面游荡。 王沔率领援军抵达,越发加强江面上的巡逻。 秦军起了个大早,干了个晚集。 滚滚江水好似天堑,阻挡秦军的去路。 望着江对面的灌口城,求战心切的秦军,像老虎吃天没法下抓,悲哀又恼人。 若不然,秦军虎骑渡过灌口江,早横扫灌口城内守军。 几日来,季玄陵不得不派遣狄钟康,领兵修缮灌口江上面的浮桥,浮桥能连同对岸时,秦军照样能杀过去。 可惜王沔领兵破坏,秦军进展速度很慢,远远达不到季玄陵的要求。 河岸高地,季玄陵举目眺望,心似猫爪。 这时,高宗离匆匆前来,汇报道:“王上,邢将军从函谷关来了。” 闻声,季玄陵大喜,秦军将领中,唯独邢步英善战水战,此番邢步英前来,兴许有好主意。 邢步英上前,躬身行礼。 季玄陵望着眼前滚滚的江水,抓着邢步英臂弯,略显焦急的说:“邢将军,秦军止步江北已有数日,将军有没有破敌良策?” 邢步英问道:“听闻王上已经征集灌口江北岸的所有战船,欲派秦军强行渡江?” “没错,有这个打算。”季玄陵说,语声气恼,道:“秦军没有水战经验,晕船现象非常严重!” 邢步英点了点头,非常赞同的说:“王上顾虑没错,若让秦军强行渡江,很容易变成荆州水军的活靶子,若渡江,仍需修建浮桥。” 浮桥? 季玄陵略显失望,狄钟康领兵抢班加点修建,奈何荆州水师破坏严重,扬手指向江面道:“将军请看,荆州水师巡逻,狄将军深受其害。” 邢步英拍着大腿,急声说:“王上,附近江面有水师巡逻,何不双管齐下,在其他修建浮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么? “步英,你的意思是让钟康将军麻痹江面的水师,选择在远离灌口城的地方修桥?”季玄陵隐隐明白,焦急的询问。 “没错!”邢步英颔首。 “宗离,擂鼓聚将。”季玄陵恍然大悟,没有在浪费时间。 王帐内,贾问道,徐闻达,申屠秀,盖文广,俞常雄,高宗离,牧苍驰等将领齐聚。 听闻季玄陵道出邢步英的提议,他们目瞪口呆。 徐闻达,贾问道,之前有过类似的想法,奈何荆州水师在江面巡逻,不管在灌口江何处修建浮桥,都很容易被对方察觉。 到头来,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王上,灌口江不像湘江河辽阔,在江面搭建浮桥也非易事,若欲修建浮桥,如何避开江面荆州水师的战船巡逻?”徐闻达说,不支持修桥的建议。 渡河对秦军来说至关重要,他们不能在江面折损太多精锐。 “即使邢将军找到适合搭建浮桥地方,侥幸避开荆州军的耳目,也需花费时日!”贾问道说。 季玄陵面容严肃,询问:“邢将军,搭建十车宽的浮桥,该等待多久?” “十日。” 邢步英信心满满的说! “十日,太久了。”超出季玄陵的预料。 “没错,十日的确太长了,容易延误战机!”邢步英道:“末将建议,搭建五车宽的浮桥,三五日内,即刻成功。” “好,本王给五日,必须搭建好浮桥。”季玄陵叮咛。 说罢,侧身盯向狄钟康道:“钟康,停止搭箭浮桥,与俞将军选择处隐秘之地,借助征集的战船训练水师,申屠秀,你带领飞熊军,在北岸摸鱼抓虾。” 第343章 飞渡浮桥 “训练水师?” “摸鱼抓虾?” 狄钟康,申屠秀,俞常雄闻讯,剑眉紧蹙,错愕吃惊。 大战在即,训练水师,为时晚矣。 摸鱼抓虾,延误战机,轻敌大意。 “王上,临时练兵,会不会”申屠秀面色犹豫。 训练骁骑悍勇,自当不在话下。训练水师,他一窍不通啊。 “王上,摸鱼抓虾,延误战机啊。”俞常雄附和。 王上素来圣明,今日为何做出这等草率的安排? “哈哈哈” “其中深意,三位将军不明白吗?” 贾问道捋着胡须,仰头郎笑,一副看清楚事情本质的样子。 “嗯!” “王上安排自有道理,某觉得训练水水,摸鱼抓虾不错。”徐闻达附和,也猜出季玄陵的用心。 申屠秀,俞常雄,狄钟康满面迷茫,打量贾问道仍不解其意,狄钟康焦急的说:“贾大人,徐大人,若你们晓得王上深意,莫要再打哑谜了,快说说,王上有何安排?” 哈哈哈。 徐闻达郎笑,若他猜测没错,不管临时训练水师,还是在北岸摸鱼抓虾,全在为邢步英修建浮桥做掩护。 向申屠秀,俞常雄,狄钟康道出季玄陵的计划,徐闻达说:“浮桥建成时,便是大破灌口城之日。” 声东击西啊! 申屠秀,俞常雄,狄钟康恍然大悟。 “妙啊,妙啊!” 三将深知肩上担子多重,阵阵郎笑声中,阔步离去。 当日,邢步英,狄钟泰,秘密领万名秦军,沿着灌口江搜索,欲搜寻浅滩,水流平缓之地搭建浮桥。 邢步英敢提出建议,自然胸有成竹。 这关乎秦军生死,也关乎他的声名与威望,大意不得。 黄昏时,他们在灌口江下游,找到一处水流平缓,远离灌口城的浅滩。 狄钟泰率军按邢步英的要求,冒着生命危险,在滚滚水流的江面搭建浮桥。 同时,狄钟康停止搭建浮桥,率军大军,带着战船,在灌口江上游,一处深水湾内,热火朝天的修建军营,构筑水寨。 一座座营寨拔地而起,跌宕起伏的江面上,秦军驾驶战船练兵。 北岸,申屠秀,俞常雄,带飞熊军,虎贲军,在灌口江里摸鱼抓虾,气氛轻松,仿佛停止南征。 不过,几日来,但凡邢步英,狄钟泰提出要求,季玄陵全爽快的答应。 目前,搭箭浮桥乃重中之重。 灌口江南岸。 灌口城水寨。 江面战船满布,水兵精神抖擞。 王沔率军前来,加强水寨防御,每日晌午,按时前往城楼巡视。 这一日,王沔登上城楼巡视时,隔江相望,注意到北岸江面秦军满布,他们像抓鱼的渔夫似得,全在江水里闹玩,甚至隐隐约约听见秦军的欢呼声。 没有半点挥师南征迹象。 “秦军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停止搭建浮桥,像渔夫似得在江里打鱼?” 身旁副将,鄙夷的轻笑道:“将军,秦军在江面搭建浮桥,皆被我水师破坏,昨日起,他停止搭建浮桥,开始在江北摸鱼抓虾。起初,末将以为秦军止步江北,放弃南征。 派斥候渡江巡查,偶然发现有支秦军,秘密前往灌口江上游的芦苇荡里练兵。 若末将猜测没错,秦王故意作出休整的样子,在暗暗训练水师,等水师大成之日,奇袭灌口城。” “哼!” “训练水师,没有一年半载,休想成功。” 王沔轻蔑的哼了声,面容鄙夷,暗骂季玄陵白痴。 “加强警戒,暗中监视,大家在灌口城坚守两日,高懿将军率军前来,渡江奇袭秦军水寨,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王沔厉声叮咛。 秦王征集江北的船只,秘密训练水师,必然耗时耗力,未来一年半载内,灌口城没有战事。 一举焚毁水寨内的战船,秦军打造战船,花费时日更长,将来柳牧岳在安州击溃楚国水师,他们好合力对付秦军。 到那时,秦王挥师南征,没有水师支援,将是镜中花,井中月。 芦苇荡内,狄钟康仍在领兵修建水寨,每日内,芦苇内传来震耳发聩的操练声。 明知水寨外,荆州斥候在江面游荡,秘密监视,他们也毫不在意。 申屠秀,俞常雄率军摸鱼抓虾,为狄钟泰,邢步英打掩护,却按照季玄陵密令,每日消减精锐备战。 时间流逝,江面巡逻的荆州军,仍在秘密监视狄钟康,却没有察觉邢步英,狄钟泰的所作所为。 第四日。 黄昏。 秋风萧瑟,倦鸟归巢。 狄钟泰策马回营,传来好消息。 浮桥建成。 简单四字,让久等的将领们,如饮佳酿,兴致高涨。 浮桥连同江南江北,夺取灌口城,似探囊取物。 申屠秀,俞常雄,贾问道,徐闻达,对季玄陵愈发钦佩。 季玄陵俊逸的面容中,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苦等数日,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财力,总算没有白费。 不过,没有渡江,还不是庆功的时候。 传令狄钟康领兵留守江北,入夜,领兵渡江。 季玄陵亲领飞熊军,虎贲军,快速前往灌口江下游。 此时,邢步英集结军队,在浮桥旁等待。 率军赶来,举目望去,数十条锁链好像横渡灌口江的飞龙,密集的锁链上铺满厚厚的木板,好似巨龙横卧江面,贯通灌口江南北两岸。 首度见到如此宏伟的浮桥,除搭建浮桥的精兵外,申屠秀,俞常雄统领的飞熊军,虎贲军,震撼而忌惮。 许多兵勇靠近浮桥,却不敢穿越。 浮桥宽敞,横渡天堑。 奈何江面波涛滚滚,轰隆轰隆的水流声,好似惊雷乍起,让人暗生忌惮。 晚风中,浮桥似树梢的柳枝摇晃,起伏。 集结在河岸的秦军,面生惧意,不敢冒然踏上去,生怕从摇晃的浮桥中,跌落进滚滚江水中,被凶猛的浪涛吞没。 季玄陵抓着长矛,策马站在浮桥前,眸子横扫面色惊惧的秦军,扬起长矛高喝:“将士们,我等南征袁赐,西征公羊越,吕伯宁,一路所向披靡。 今日,焉能畏惧眼前小小的浮桥,与本王前行,夺取灌口城,杀向长川城。” 第344章 散开,有伏兵 作为君王,担任统帅。 秦军畏惧时,季玄陵挺身而出,临危不惧。 他像引路的灯塔,给秦军指明方向。 掷地有声的语声未落,他抓起长矛拍打战马,昂首挺胸登上浮桥。 心生畏惧的兵将,看见年轻的王上,无所畏惧登上浮桥行进,申屠秀,俞常雄,邢步英,面生愧色,暗自汗颜。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 危机时,作为臣子,他们该身先士卒,该为人先,而非让君王冒险。 邢步英策马而出,扬起双锏高呼:“兄弟们,大家搭建的浮桥,有何畏惧,追随王上冲过去。” “冲过去!” “冲过去!” “” 三军高呼,列队前行。 俞常雄,申屠秀,邢步英策马上桥。 良驹徐徐前行,浮桥摇摆不定,却没能阻挡三将气势。 季玄陵打头,策马扬鞭,似利箭飞驰,他们也策马扬鞭,紧随而上。 “冲过去!” “生擒赵拓!” “冲过去!” “生擒赵拓!” 阵阵高呼中,在北岸苦等数日的秦军,纵然心生忌惮,仍高呼着登上浮桥,阔步疾行。 仿佛阵阵咆哮声,能驱赶内心的恐惧。 飞渡浮桥,踏上南岸。 季玄陵气势高涨,叮咛邢步英率军把守浮桥,等待狄钟康,狄钟泰,入夜领秦军主力渡江。 他带领申屠秀,俞常雄,盖文广,领部分飞熊军,虎贲军八万虎骑,剑指剑指灌口城。 入夜。 灌口城,一如既往的平静。 水寨内,巡逻兵严密巡逻,换防后的巡逻兵,一头钻进军营内。 城墙上,自从得知秦军在北岸训练水师,短期内,没法向灌口城发起进攻,王沔消减城头守军,集结水师,秘密筹划,对北岸的秦军发起进攻。 争取重创秦军,破坏他们的战船,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此时,王沔特意描述灌口城的处境,叮咛信使把信件传回长川城。 水寨外,噗哧一声。 伴随着冲天火光,从灌口城外水寨传出。 俞常雄指挥两万虎贲军,向水师战船集结的水寨发起进攻。 作为降将,担任前锋,俞常雄深知肩上重任。 王上相信他,给他建功立业的机会。 一旦带兵偷袭水寨,重创灌口城的荆州水师,他在秦军中将站稳脚跟。 水寨旁,冒起的烈焰,把昏暗的夜空照的亮如白昼。 火光中,不知情的荆州水师,有人茫然四顾,有人急速灭火,有人积极备战。 俞常雄坐在马背,抓起长枪,指向水寨喝道:“冲上去,占领水寨。” 蓄势待发的虎贲军,早盼望建功立业。 闻讯,抓着长弓,利箭,从半人高的草丛中冲出,阵阵咆哮中前赴后继冲上去。 在他们眼里,荆州军水寨像块鲜美的肥肉,等待他们前去大快朵颐,享受晚宴。 领军冲杀中,俞常雄咆哮道:“记住了,不许破坏老子的战船,对付荆州水师能生擒则生擒。” 秦国没有水师,渡江作战处处掣肘,他欲俘虏荆州水师,缴获战船,献给王上,报答知遇之恩。 秦军犹似伏地的恶魔冲进水寨,一时,水寨内响起惊惧的吼声:“敌袭,敌袭。” 灌口城,北门外。 前往水寨的道路旁,申屠秀剑眉紧促,仰头焦急的打量灌口城。 水寨内遇袭,城内守军也该冲出来救援了。 已挖掘好陷阱,此时,只等猎物前来觅食。 灌口城内,昏暗街道中,守军乱糟糟的,快步从四面八方集结,王沔面容阴沉,迈步疾行。 城外窜天的火光,把城内照的赤红如血,似残阳的余晖落地,焚烧着大地,王沔浑身冷汗滚滚,暗自焦急。 外面杀声起伏,火光漫天,若他猜的没错,秦军多半秘密渡江了。 秦军如何渡江? 何人率军前来? 多少精锐进攻水寨? 王沔心中没底,也没有时间深究。 他奉命守城,若水寨遭秦军偷袭,水师,战船易主,如何向王爷交代啊! 匆匆登上城楼,举目眺望水寨时,一名斥候跨步跑来,神情惊慌,气喘吁吁汇报:“将军,秦军在灌口江下游搭建浮桥,先遣军已抵达南岸,主力正在渡江。” “混蛋。” 王沔狠狠的骂了句。 感觉浑身好像被抽空了,有点深深的无力感。 千算万算,他仍被秦王蒙骗了。 秦军主力渡江,灌口江焉能保住。 忙向身旁副将叮咛:“白副将,你赶快率军,前去毁了浮桥,切莫让秦军登陆,本将率军前往水寨,驱逐秦军。” 秦军搭建浮桥,先遣军渡江,偷袭荆州军水寨,说明秦王忌惮荆州军水师。 若趁秦军主力尚在北岸时,快速破坏浮桥,斩断秦军南征的通道,南岸的先遣军没有后续秦军支援,会像牢笼内的野兽被困死在南岸。 兵贵神速,王沔不敢耽搁。 昏暗夜色中,北门徐徐打开,刺眼的光芒好似月华洒落地面。 王沔与白副将率军急速冲出,兵分两路,分别前往浮桥处,与城外就近的水寨。 “呵呵!” “果然如王上所料,王沔领兵出城了。” 茂密的芦苇内,申屠秀徐徐冒出头,凝视靠近的敌军,抓紧斧柄,凌冽冷眸,杀意渐渐浓烈。 近了,越来越近了。 王沔领军闯进秦军包围时,申屠秀知道,是时候进攻了。 徐徐转首,向盖文广道:“搭箭,射击!” 能否重创王沔,领军杀进城门,在此一举。 精锐的步兵,像巨蟒从门洞内出来,一个个斗志昂扬。 王沔注意水寨的景象,紧抓剑柄哼道:“秦军前锋过江,不寻找地方猫着寻求自保,竟敢攻打水寨,找死么?” “杀!” 王沔抓长剑高呼,欲狠狠教训秦军,扬荆州水军军威。 “射击,全军射击。” 王沔指挥作战的声音未落,耳畔不远处,传来更为洪亮的杀声。 突然间,前往水寨的道路两侧,冲出不少坐在马背的精骑,他们身穿黑甲,手持长弓,好像鬼魅突然从草丛内站起来。 一时间,王沔不知眼前秦军几何。 听着空中传来的嗡鸣声,却非常清楚密集的箭雨,正从空中靠近,顿时,面色骤变,急声高呼道:“快散开,有伏兵。” 第345章 匹夫,留下首级 锵! 一声脆响。 一支箭矢,射中王沔铠甲的护心镜,发出清脆的声响。 王沔仓皇落地,侥幸逃过一劫。 列阵冲锋的步兵,就没有王沔的好运气了。 铺天盖地飞来的箭矢,好似魔鬼的索命弯镰,嗖嗖落地时,争先恐后收割荆州军的性命。 整齐的阵型,骤然间慌乱,受伤倒地的步兵,躺在血泊里呻吟。 王沔从地面仓促爬起时,顾不得检查伤势,发觉周身袍泽死伤大片,凄惨的呻吟声,让他头皮发麻。 藏在战马后方打量四方,发现近在咫尺,伏杀他们的秦军,王沔气怒横生。 这些混蛋,竟然借着茫茫夜色掩护,悄无声息潜伏到距离城池如此近的地方。 怒骂了声,王沔迅速集结军队。 慌神害怕的荆州军抓起盾牌布阵,阻挡飞来的箭矢。 “哼!” “就地布防吗?” 申屠秀哼了声,满目轻蔑。 借盾阵阻挡铁骑,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盖文广,你领兵破了荆州军盾阵,杀向城门。” “谢将军。” 攻陷灌口城,乃南征首战,盖文广兴奋的说。 提着长刀,刀柄拍在马背,向四方虎骑高呼:“兄弟们,随某冲杀,破了锦州军盾阵。” “杀!” “杀!” “杀!” 草丛内的飞熊军铁骑急速爬起,宛若冲破地狱的鬼魅,咆哮中冲锋。 前面的芦苇,枯草,好似俯首陈臣的败将,战马冲锋而过,全扑倒在地面。 冲锋的精骑,前锋紧抓长槊,像猎杀猛兽的猎人,一个个面容坚定而从容,中军,后军,全提短剑,欲在前锋破阵后,雷霆杀戮,痛痛快快收割荆州军性命。 在家门口遭遇铁骑伏击,让秦军打的落花流水,王沔气的浑身发抖。 铁骑疾驰逼进时,王沔率军没有固守,反指挥盾兵逆势而上,稳中有序的军阵迎战秦军。 盾阵后方,持弓的步兵掠阵,冷森的眼眸打量秦军。 眼见秦军杀来,进入长弓射程内,盾阵内密集的箭雨,好似捕食的飞鸟在空中穿梭,须臾间,俯冲进秦军铁骑内。 浩浩荡荡的铁骑有所伤亡,死神盘踞却没有打垮他们的斗志。 躲开箭矢的铁骑,仍目光从容而坚定,抓长槊冲锋。 与前方盾兵接触时,长槊似利箭刺进盾牌上,良驹狂奔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使得盾阵好似樯橹顷刻间灰飞烟灭。 盾阵崩塌,盖文广率军长驱直入。 中军,后军,持剑肆意冲杀。 破镜不能重圆,崩溃的盾阵,在秦军疯狂打击中,再也不能集结起来。 荆州军斗志涣散,勉强抵抗。 后方,申屠秀静观战场进展,嘴角浮现起浓浓笑意。 荆州步兵被纠缠,是时候夺取城池了。 抓起长斧,似战神从地面站起,声若洪钟喝道:“兄弟们,从两翼迂回过去,助盖将军夺城。” 潜伏在芦苇内,浑身战意浓浓的铁骑,扬剑高呼,快若惊鸿杀出去,奔赴荆州军两翼。 王沔察觉铁骑杀来,得知两翼暴露,心生惊惧,忙仓促结阵,欲掩护两翼。 骁勇善战的秦军铁骑杀来,好像恶魔,提剑乱杀,在外围轮番作战,如剔骨的肉刀,从两翼向中央逼进,收割荆州步兵。 一时,盖文广所遇阻挡骤然减少,仰头望了眼敞开的城门,持刀狂杀,领兵浩浩荡荡冲向城内。 刀锋挥舞,两侧敌军飞扬,血雾弥漫,遍地尽是残肢断臂。 发狂野兽般,闯进灌口城内。 秦军入城,似海水倒灌。 盖文广指挥大军,趁乱浑水摸鱼,各处城内各处要塞。 王沔领军征战中,荆州军节节败退,处境险象环生,没法抵抗秦军的锋芒。 此时,他不知自己高估了荆州步兵,还是低估秦军铁骑。 满目惊色,进退两难。 “将军,盖文广率军杀进城内了!”死战中,一名中郎将疾步而来,瑟瑟发抖的高喝。 王沔转首相望,城门处,尽是秦军身影,城头上杀声起伏,时有守军从城头栽落。 可恶。 王沔气的咬牙切齿,城池沦陷,守军落败,灌口城守不住了。 挥剑高喝:“撤,全军撤离。” “逃?” “留下首级再说。” 申屠秀挥斧狂杀,在王沔逃离时,拍马而上,挥舞长斧喝道:“匹夫,留下首级。” 王沔转首回来时,寒森森的斧刃临空而来。 啊! 王沔一声惨叫,下意识举剑阻挡。 哐哧。 脆声中,长剑应声断裂,斧刃从他脖颈划过,血淋淋的首级落地。 轻松收割王沔性命,秦军气势大增,越战越勇,迅雷之势铲除附近残兵,一窝蜂似得冲进灌口城内。 不久,水寨处也传来捷报,俞常雄带兵攻陷水寨,夺取战船,抓获大量水师。 占领灌口城,仅在须臾间。 夜色漫漫,月华无光。 通往长川城的道路中,一行黑甲铁骑疾驰狂奔。 急匆匆赶往长川城,欲夺取城池。 季玄陵面色冷酷,紧抓长矛,似黑夜中勾魂的无常。 夺取赵拓的大本营,秦军就在灌口江南岸彻底站稳脚跟了。 不过,随他行军的武元魁,高宗离,牧苍驰,却满面愁云,似有不愿。 大股精锐仍在江北,飞渡灌口江的飞熊军,虎贲军,多数潜伏在灌口城外作战。 领两万飞熊铁骑,摸着夜色,杀向精兵死守,城池坚固的长川城,太冒险了。 稍之不慎,容易在长川城外落败。 高宗离,牧苍驰,武元魁,肩负保护季玄陵安危的职责,生怕前途凶险。 “王上,黎明时,大军抵达长川城,是不是停下来等待钟康,钟泰将军,领主力前来?”武元魁策马冲来,谨慎的说。 他在尸堆里摸爬滚打,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奈何王上肩负振兴秦国的众人,不能以身犯险。 季玄陵微微蹙眉,不在乎的说:“等,为何要等?” “末将生怕灌口城战事发生变故,长川城守将提前得到消息,加强布防,王上身旁守军太少,继续前往,容易陷在两座城池间。”武元魁抓着长发,略微担心的说。 第346章 何故惊慌 “生变?” “小小灌口城,本王派遣三名虎将,若非为完好无损的夺取荆州的战船,水师,何须花费如此大功夫。元魁,你不相信申屠秀,还是不相信盖文广,俞常雄?” 季玄陵目光睥睨,冷峻中,带着几分自信。 “末将自然相信三位将军。”武元魁说。 三将中,除俞常雄初降,尚未建功立业外,申屠秀,盖文广全有赫赫战功的将领。 在军中,地位非常崇高。 季玄陵裹了裹披风,秋夜渐冷,他的战意却像烈焰熊熊燃烧。 “苍驰,钟康,钟泰将军,率军是否飞渡灌口江,此时抵达何处?” 按他的计划,申屠秀三将扫清后方残兵,狄氏兄弟随他攻打长川城。 “禀王上,钟泰将军领兵穿过灌口城,钟康将军距离浮桥较远,正在渡江!”牧苍驰汇报。 “好!” 季玄陵朗声称赞,面容笑意愈发浓烈:“这么说来,俞将军夺取水寨了?” “目前没有传来捷报,不过,料想该差不多了,若不然,钟康,钟泰将军,焉能轻松渡江。”牧苍驰道出猜测。 “嗯!” “传令下去,三军补充食物,南下夺城,犒赏三军。”季玄陵叮咛,欲领两万飞熊军,前去捋捋赵拓的虎须。 “喏!” 牧苍驰领命。 薄薄晨雾,巍巍城池。 清晨。 长川城。 镇南王宫,花园内。 赵宜人带着丫鬟,在照顾赵拓。 入秋,难得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接连半月猫在福林宫的赵拓,特意要求前来花园散心。 赵拓得知临漳要塞易主,晕厥喷血后,眼疾渐渐加重,导致身体渐渐虚弱。 早膳时,斥候送来消息。 秦王屯兵江北,苦练水师,灌口城外无战事。 得知消息,赵拓眉间阴郁消除,整个人精神许多。 苦练水师。 训练一支翻江越海的水师,岂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没有一年半载,秦王休想成功。 王沔信中汇报,高懿率领水师抵达时,渡江捣毁秦军水寨,迫使秦王打消训练水师的念头。 连日来,潜在的危机解除,赵拓也觉得轻松许多。 此时,赵宜人秀眸偷瞟向花园内的假山,脑海不由得浮现起,那夜与季玄陵在甬道内发生的亲密举动。 俏面泛起一抹嫣红,芳心砰砰跳动。 季玄陵拿走密室外的夜明珠,使得密室被锁死,她又暗生惧意,生怕赵拓突然前往密室,得知变故。 “宜妃!” 正沉浸在惊慌时,耳畔传来赵拓的声音。 赵宜人娇躯一震,如遭惊雷,深呼口气,快步走上去。 从前,赵宜人会设法讨赵拓欢心,现在对赵拓却没有多少兴趣,毕竟,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王爷有何吩咐,要回寝宫吗?” 赵宜人欠身行礼,坐在赵拓身旁询问。 赵拓扭头盯着赵宜人,叹息道:“自本王受伤,爱妃首次前来探望吧,难道对本王让香妃主持内宫,而耿耿于怀?” “王爷,莫要多虑,那夜臣妾偶感风寒,至今未愈,不敢前往临福宫,生怕传给王爷。”赵宜人说。 她是生病了,而且病了有段时间了。 从柳香君主持内宫起,她生活在镇南王宫内,处境异常糟糕。 颐和宫内,没有再被派遣丫鬟伺候不说,一日三餐,规格降低不少。 柳牧岳率军抵抗楚军,似乎挡住楚军的锋芒,柳香君气焰越发嚣张,时不时前往颐和宫恶心赵宜人。 近来,没有听说秦军渡江的消息,让赵宜人越发恐慌,生怕赵拓知晓密室两颗夜明珠被盗。 生活落魄,提心吊胆,久抑成疾。 “是吗?” 赵拓问了句。 稍微提高语声:“听香妃说,张唐在长川城时,爱妃特意出宫,陪同张唐游玩?” 赵拓似在叙述,更像在询问。 闻声,赵宜人慌神。 当初,季玄陵强拉硬拽带她出宫,她鬼迷心窍,半推半就答应了。 没想到,事情竟然传到赵拓耳中。 柳香君。 这贱-人故意在赵拓面前诬陷她。 赵宜人故作平静,不疾不徐的说:“奴家随张公子出宫,也是盼望张公子为奴家作画。” “哼!” “你知道本王的性格!”赵拓哼了声。 赵宜人闻声惊慌,扑通一声跪地,急声说:“王爷,奴家冤枉,奴家与张公子清清白白。” “王爷,发生何事?”花园内,传来柳香君的声音,含笑上前,柳香君瞥了眼赵宜人道:“宜妃,王爷伤势未愈,为何又惹王爷生气,你故影响王爷恢复吗?” “你”赵宜人盛怒,却不敢在赵拓面前发作。 “香妃,何故前来?”赵拓询问。 “兄长传来书信,楚军止步安城,寸步难行,已有退去的迹象。”柳香君从怀里掏出封书信,故意瞪了眼赵宜人,呈给赵拓。 赵拓阅览书信,低头道:“宜妃,你与张公子之间,本王会让内务宦官调查清楚!” 赵宜人默不作声,不管何人调查,柳香君都将从中作梗,泼她一身污水。 柳牧岳在安州大街,赵拓自然偏向柳家。 此时,悔不当初,随季玄陵离去,何须受柳香君威胁。 这时,赵粤步伐匆匆,晃晃而来,向赵拓行礼惊叫:“王爷,大事不好了!” “何故惊慌?” 赵拓不在意的询问,除秦王外,孙铭,公羊越,吕伯宁,他还没有放在眼里,对方休想威胁荆襄四州。 赵粤抹去额头汗珠,战战兢兢道:“王爷,灌江口传来噩耗,秦军飞渡灌口江,奇袭灌口城,夺取水寨战船,生擒水寨兵勇,秦王领两万铁骑,即将抵达长川城。” 此言似惊天霹雳,惊得赵拓色变,握拳连连咳嗽。 柳香君匆忙上前,寄上锦帕,急声询问:“赵粤,怎么回事,秦军没有水师,如何渡河?王沔呢,他为何不率军阻挠?” 灌口城有失,她的兄长柳牧岳在安州,等同被斩断退路,没有粮草驰援,后果不堪设想。 赵宜人面不改色,却照样震惊。 没有水师,秦王率军成功渡江,杀得灌口城守军落花流水,果然是少年英雄。 一阵咳嗽,赵拓面色涨红,催促道:“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第347章 灭秦军,擒秦王。 浮桥? 赵拓浑身巨震,好像在抽搐,苍白的面孔骤然赤红。 鲜血涌出,呛得的他连声咳嗽。 左眼伤口处的纱布渗出血液,嘴里喷出血水。 一时,气的几乎快要窒息。 “王爷!” “王爷!” 赵粤,赵宜人,柳香君异口同声疾呼,快步扑上去。 丫鬟抓着锦帕,擦抹掉赵拓嘴角的血迹。 柳香君急声说:“王爷抱恙,该回宫召医官检查。” 赵拓阔掌扶在软榻,打起精神询问:“何人御敌,何人御敌?” 灌口江上本修建浮桥,作为江岸南北的通道,却不适合行军作战。 秦军。 秦军竟然不惧涛涛江水,在江面修建行军的浮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夜袭灌口城,兵临长川城外,此时,若没有悍将抵抗,长川城危矣。 “禀王爷,大王子坐镇北门,林苍穹,郭慕裕,两名将军率军驻守城外两侧,形成滴水不漏的防御。”赵粤回答。 “传本王军令,让董奇钟坐镇,陶纪奚守城。”赵拓厉声说,赵昌有几斤几两,季玄陵有何能耐,他了如指掌。 赵昌守城,胜算极少。 转首瞪了眼赵宜人,冷语道:“你与张唐的事儿,今后再找你算账。” 说罢,叮咛道:“赵粤,搀扶本王去城头。” “王上,你的身体”赵粤顾忌的说。 啪! 赵拓阔掌狠狠拍在软榻,厉声喝道:“休要啰嗦,要等秦军杀进城吗?” “喏!”赵粤惊愕,应声而答。 转眼间,花园内仅剩赵宜人,柳香君。 柳香君不怀好意的眸子,瞪了眼赵宜人,哼笑道:“宜妃,若我查出你与张唐作出对不起王爷的事儿,一定赐你三尺白绫。” “哼,灌口城沦陷,你兄长孤身在安城,处境凶多吉少,谁先死,未可知。” 赵宜人毫不示弱,厉声驳斥,甩袖离去。 “你,贱-人。”柳香君气的恶骂。 清晨。 朝阳刺破薄雾,笼罩在地面。 长川城北方。 扬尘滚滚,遮天蔽日。 轰隆马蹄声,似军鼓雷动,震耳发聩的声音,宛如地裂山崩。 茫茫荒野,季玄陵率军驰骋。 飞渡浮桥,抵达南岸时,季玄陵严令飞熊军,雷霆出击,朝着长川城挺进。 据斥候汇报,长川城乃赵拓的治所,镇南王宫所在之地,城内约有八万骁悍精锐。 此时,飞熊军雷霆疾行,靠近长川城。 季玄陵思索着如何诱敌出城。 在宽敞荒野中作战,能把铁骑的冲击力,机动性等优势,淋漓尽致发挥出来。 赵拓敢派军出城迎战,所有荆州军恰好沦为飞熊军盘中餐,轻松歼灭。 一旦赵拓提前得到消息,派悍将死守城池,秦军夺城,付出的代价更大。 策马狂奔,铁骑横行。 距离长川城六七里时,牧苍驰跃马飞奔而来:“王上,斥候汇报,赵昌在城外坚壁清野,率军沿城墙布防,派林苍穹,郭慕裕领军驻守城池两旁。” 赵昌竟然提前防备了! 季玄陵暗自吃惊,不过,赵昌提防又如何? 荆州步兵,能阻挡秦军虎骑吗? 一路驰骋,登上一处高坡。 季玄陵举目远望,长川城尽收眼底。 城头旌旗飘飘,带甲精锐布防,盾兵,弓箭手,刀斧兵,斗志昂扬。 城池东西两端,数万精兵列阵,虎视眈眈,气势如虹。 “呵呵!” “看起来,赵拓在荆州也没有闲着,训练出不少精锐啊!” 季玄陵冷笑两声,挺身端坐,冷酷叮咛道:“武元魁,牧苍驰,你们领兵监视两翼,提防林苍穹,郭慕裕。高宗离,随本王攻打长川城。” 攻打长川城? 武元魁,牧苍驰,高宗离闻声,吓得思绪紧绷。 据他们了解,长川城内,集结赵拓的八万精兵。 秦军区区两万铁骑,没有太多攻城军械,若他们独自领兵征战,自是没有半点惧意。 然王上领军征战,强势攻打长川城,他们就不得不谨慎小心了。 纵然狄钟泰,狄钟康,申屠秀,盖文广,俞常雄,率军飞速赶来,奈何没有汇聚前,强行攻城凶险万分。 “王上,是不是再等等?” 武元魁询问,仅仅狄钟泰率领麾下精骑前来,攻打长川城也稳妥许多。 “是啊,王上,我等的职责,保护王上安危,若王上领兵攻城发生意外,末将简直罪该万死!”牧苍驰说出自己的顾虑。 “哈哈哈,怕什么!” 季玄陵仰头郎笑,自信的样子,压根没有把长川城守将放在眼里。 “末将自然不怕,然王上安危不容忽视。”牧苍驰道。 “尔等随本王作战,必然吸引郭慕裕,林苍穹的荆州军袭杀,狄钟泰领兵前来时,恰好包围对方,一举歼灭,长川城内,守军锐减时,本王倒要瞧瞧赵拓父子,如何死守城池!”季玄陵道出自己的计划。 闻声,武元魁,高宗离,牧苍驰彼此对视。 牧苍驰态度坚定的说:“如此,王上照样不能冒险,让末将三人领兵征战。” “小事一桩。” “苍驰无需多言!” 季玄陵扬起长矛,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冷喝道:“斥候,即刻给狄钟泰传信,令其率军快马加鞭赶来时,扑向林苍穹,郭慕裕的军队。” “喏!” 斥候得令离去。 武元魁,牧苍驰,高宗离闻讯,仍没有放弃游说季玄陵,可惜没有说服对方,不得不铤而走险。 顷刻间,铁骑备战。 长川城城头,旌旗飘飘,守兵密布。 赵昌浑身铠甲,冷眸凝视城外铁骑。 秦王率孤军前来,找死么? “殿下,秦军来势汹汹,林将军,郭将军临时布阵,怕不能阻挡。”有将领说。 总感觉季玄陵带领两万铁骑前来,背后有不可告人秘密。 赵昌没有多言,城外守军仅是阻挡。 东西两座城门处,仍有不少精锐呢。 长期来,外人始终觉得长川城内仅有八万守军,实际上,城内守军远远超出这个数字。 此时,他选择静观其变,等待秦军与城外两支军队,杀得人仰马翻时,留守的精锐倾巢而出。 歼灭秦军,生擒秦王。 第348章 折戟之地 静观其变时。 陶纪奚,董奇钟,两名将军带领精锐,抬着赵拓登上城楼。 赵拓狠狠瞪了眼赵粤,靠近时嘀咕道:“城头凶险万分,怎把父王带上来了?” 此战,他没有告诉赵拓。 害怕父亲得知秦军杀来,病情加重。 “安排的如何了?” 赵拓坐在榻上,虎目横扫四方,有意提高语调。 秦军来犯,长川城险象环生,赵昌有意隐瞒,欲毁他的基业吗? 他坐镇城头,鼓舞三军将士。 赵昌不敢啰嗦,把城防安排道给赵拓,猿臂指向城外说:“父王,秦军铁骑杀来,若敢派军攻城,林苍穹,郭慕裕,领军从两翼杀上去,将斩断秦军退路,届时,城内精锐杀出,秦王不死也要留下半条命。” “嗯!” “你的安排很不错!” 赵拓点点头,好似非常满意。 仰头轻笑道:“董将军,陶将军,你怎么看?” “秦王骁勇,敢率少数铁骑杀来,可见其英雄本色。不过,秦王并非鲁莽之人,末将怀疑,他把自己做鱼饵,诱使大军出城,其实秦军精锐在后方。”董奇钟徐徐轻语。 “没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王自比秋蝉,欲让王子做螳螂,后方的秦军才黄雀,影响整个战局。”陶纪奚说。 两名将军,你一言,我一语,很快说清楚季玄陵所谋。 闻声,赵昌倍感不屑。 董奇钟,陶纪奚,他们早被父亲闲赋在家,寻常时,很少参与军政,即使荆州军东征,也是黄森虎率军,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此时,他们不了解灌口江南北局势,声称秦王后方仍有精骑、 他们大放厥词,仅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父王,秦王不顾后方兵勇被阻挡在灌口江,领兵孤军深入,此时,正是全歼秦军,生擒秦王的好时机。”赵昌不服气的说:“何况,儿臣在东西城门内藏有精兵,秦王有援军赶来的话,恰好全歼对方。” “王爷,殿下安排没有错,不过,对付秦王该谨慎小心。”陶纪奚提醒。 赵拓点了点头。 他做事向来低调,在城内秘密藏有大量精兵不说,还供养不少悍将。 平常时,隐藏的兵将不参与军务,敌军来犯时,这些悍将会挺身而出,成为捍卫荆襄四州的肱股之臣。 一句话,赵拓所拥有的势力,远远超出表面暴露出来的。 若非身体抱恙,没法领兵征战,赵拓早率军杀出来了,厉声道:“大敌当前,你身为王子,龟缩在城内,让三军将士征战,你的所作所为,谁会效忠你!” 赵拓气愤的说,他是文人,但凡敌军来犯,若率军亲征,始终处在最前线。 赵昌闻声,神色汗颜,没法反驳父亲的教诲,向旁边将军道:“三叔,你与陶将军,董将军,照顾父王,某领兵前往东门助林将军征战。” “不,你该在北门迎战!”赵拓否定赵昌的提议,严肃的说:“生死之战,你该出现在大军前锋,随时让三军知道你在征战。” “喏!” 赵昌领命 集结军队,冲杀出北门。 与此,城楼鼓声隆隆,兵勇气势高涨。 杀,杀,杀。 阵阵咆哮,似为赵昌助威。 季玄陵目睹城内冲出大量步兵,大军前方军旗飘扬,尘埃滚滚中,赵字旗颇为显眼。 “呵!” “赵家总算出了个有骨气的人!”季玄陵哼笑了句。 扬起长矛,高喝道:“高宗离,牧苍驰,武元魁,全军迎敌,决战。” “喏!” 三将挥舞兵戈,各自领兵驰骋。 三支铁骑,好像三道利箭,从高坡滚滚而下,冲向长川城。 季玄陵领兵,处在大军最前方。 渐渐的,透过漫天的扬尘,在荆州军内找到赵昌踪迹。 兵贵神速,刻不容缓。 此时,季玄陵像狂龙,欲横扫眼前的一切。 赵昌发觉秦军雷动,急速驰骋,面容中,露出阴辣之色。 竖子猖狂。 领兵来犯,觉得荆州没有人能阻挡他么? “杀!” 赵昌仗着武艺不俗,长枪拍马杀来。 两军约有百丈时,赵昌清晰的看见盔甲下,季玄陵的容貌,面色猛地一震,长枪怒指:“是你?” 月前,诗画大会上,他没有参与,父亲受伤时,他在临福宫前见过季玄陵。 不正叫张唐的张公子吗? “哈哈哈,赵昌,好久不见,秦军杀来,还不速速投降!”季玄陵仰头郎笑,勒马止步。 城楼上,赵拓也注意到季玄陵面容,猛地站起来,惊叫道:“是他!” 一时气的面容涨红,嘴里喷出口鲜血,趴在墙垛喘息。 秦王混进长川城,还出现在诗画会中,而他竟然一无所知。 最关键,他还邀请对方住在镇南王宫内。 难怪季玄陵对荆州事务非常了解,想来在长川城时,早摸清楚荆州的状况。 顿时,赵拓有种被人玩弄鼓掌的感觉。 想到季玄陵给牧婉钰,柳香君作画,赵宜人随季玄陵出宫,赵拓越发生气,渐渐的,感觉头晕目眩,又喷出鲜血,浑身颤抖中晕厥过去。 “快,快保护王上回宫,寻找医官救治!”赵拓的三弟赵森,眼见赵拓旧疾复发,急声招呼侍卫送赵拓回宫。 赵拓被兵勇抬下去,赵森眼眸冷酷,怒声道:“陶将军,董将军,你们指挥荆州军,此战,必须生擒秦王。” 城外,赵昌不知父亲已气晕过去。 有件事儿,他却非常清楚,此战定要斩杀季玄陵,消灭眼前铁骑。 瞥了眼身旁将领,赵拓高呼:“何人前往,代本王子斩杀秦王?” 声音刚落,军中有将领单骑冲出,抓着大刀,喝道:“殿下,末将去也。” 赵昌瞥了眼对方,甚至满意,低声向身旁斥候叮咛:“给林苍穹,郭慕裕传令,让他们秘密行军,准备全歼眼前秦军。” 季玄陵嚣张,领两万铁骑前来,敢攻打长川城,太目中无人了。 今日,他要把长川城外,变成秦军的坟茔,变成季玄陵折戟的地方。 用刀与剑告诉季玄陵,什么叫做荆州军的军威。 第349章 骁悍虎将 杀出军阵的将领,身高体壮,满脸络腮胡须,抓着宽刃长刀,看起来非常凶残。 一路拖刀疾驰,浑身肌肉抖动。 策马冲进阵中,眼眸横扫秦军军阵前的将领,猛地扬起刀锋,高声叫道:“秦狗,老子钱锋,何人前来迎战。” 呵 哈哈哈。 高宗离轻呼口气,轻蔑的瞥了眼嚣张跋扈的钱锋,提着两柄铁枪,抱拳道:“王上,末将去宰了他。” 他请缨迎战,故意拖延作战时间。 等各路秦军集结,将更好的保护季玄陵。 抓着铁枪,气势如虹,似利箭拍马冲出去,抵达阵中。 “小子,爷爷来会会你。” “秦狗,休得撒野!” 钱锋眼见前方将军身体魁梧,比他更健硕,面孔不由得划过一抹惧意。 奈何高宗离跋扈嚣张的样子,令他激愤难平,狂哮着,抓长刀狂飙上去。 “找死!” 高宗离翘起眼皮,瞪了眼钱锋,拍马冲锋。 驰骋时,左臂突然甩出一柄铁枪,朝着钱锋胸口而去。 混 钱锋突感危机靠近,厉声怒骂,可惜“混蛋”二字尚未出口,铁枪已然飞来。 猝不提防时,只听噗嗤一声,铁枪刺穿钱锋胸前的护心镜,刺进钱锋的身体内。 张牙舞爪冲来的钱锋,顷刻间,好似被猎杀的猛兽,伤口处喷出鲜血,一头栽落战马。 高宗离气势汹汹上前,拔出带血的铁枪,割下钱锋的首级,挑在枪锋前,朝着赵昌等荆州将领高喝道:“来啊,谁来迎战?” 茫茫原野,晨风吹拂。 赵昌头盔下的乌发发扬,目睹钱锋在眨眼间身首异处,他的面容有点难看。 钱锋的实力,他很清楚。 纵然不是什么一流战将,在荆州军内提得起名号。 此时,秦军内随意冲出的不知名将领,竟然没有近身就把钱锋斩杀马下了。 余光瞥向身后的荆州军,钱锋之死,在荆州军内造成不小的骚动。 所有兵勇,分明有点忌惮眼前的秦将。 赵昌又气又恼,感觉颜面无存。 “殿下,末将前去迎战。” 未等赵昌点将,军中一名将军提枪杀出来。 “韩将军,某助你一臂之力。”有人将领追随。 刹那间,茫茫原野内,两名将军左右驰骋,好似两头猛虎扑向高宗离。 高宗离丝毫不惧,面孔露出浓浓笑意,紧攥铁枪,策马而立,稳如山岳。 秦军前方,有斥候飞奔而来,坐在马背汇报:“王上,狄将军率军抵达三里外,等候进攻。” 季玄陵瞥了眼两翼列阵,蠢蠢欲动的荆州军,面孔升起冷笑:“杀声响起,让狄钟泰领兵前来。” “喏!” 顿了顿,季玄陵继续询问道:“狄钟康,申屠秀,俞常雄抵达何处?” “尚未的消息,不过信使汇报,钟泰将军领兵从灌口城而过时,申屠将军已率军启程,相信距离长川城不远。”斥候汇报。 “嗯!” 季玄陵应了声,仰头望向战阵时,高宗离几乎没有移动,却结束了战斗,荆州军杀出的两名将军身首异处,栽落在距离高宗离不远的地方。 哈哈哈。 高宗离果然骁悍! 季玄陵仰头郎笑,对高宗离所取得的战果非常满意。 此时,他渐渐攥紧长矛,准备出征了。 刹那间,折损三名将领。 高宗离骁悍的武艺,荆州军内,许多将士面孔流露出惧色。 赵昌面色气的发青,有种自取其辱的羞辱感。 有将领冲出叫战时,赵昌猛地扬剑高呼:“全军听令,休在独自作战,随某杀上去,生擒季玄陵。” “杀啊!” 赵昌扬剑高呼,拍马冲出去。 “杀啊!” “杀啊!” “杀啊!” 枕戈待旦的荆州军,爆发出高喝声。 中军出击,两翼精锐紧随而至。 三支荆州军,好似在地面快速流淌的三道洪流,欲淹没秦军所在的高地。 赵昌,林苍穹,郭慕裕,统帅六万悍卒。 气势凶悍,步伐紧促,阵型有序。 季玄陵闻讯,眼眸半眯,审视着眼前三支步兵。 呵。 三只步兵像三头猎食的巨蟒冲上去,像把他带领的秦军撕成粉碎。 季玄陵轻呼了声,带着几分自信与轻蔑,长矛似飞蛇扬起,矛锋怒指荆州军。 “杀!” 季玄陵领两万铁骑,逆势而上,浩浩荡荡冲去。 铁骑滚滚,如钢铁洪流,扬尘弥漫,草枝飞扬。 此时,季玄陵犹似地狱杀出的恶魔,带着飞扬跋扈的魔兵征战。 “杀啊!” “杀啊!” 牧苍驰,武元魁,领兵高喝,追随季玄陵,扑向赵昌。 “这些铁骑好生凶悍!” 城楼中,陶纪奚居高临下,俯视地面疾行的铁骑,感觉所有铁骑似块铁板在地面移动。 所过之处,山岳像被夷为平地。 “陶将军,你太高估秦军了,区区两人,有何威胁?”赵森捋着胡须,颇为自信的说。 在他眼里,秦军就像江面的涟漪,与赵昌所率领的荆州军相遇时,顷刻间被滔天巨浪吞没。 “不可低估秦王,他敢以身犯险,必有依仗。”董奇钟谨慎的说,小心驶得万年船,特别是王爷受伤时,大战落败,大大影响军心。 “哈哈哈!” “你们瞧瞧殿下的气势,何尝把秦王放在眼里。”赵森盛气凌人,猿臂指向城外。 荆州军前锋,赵昌瞧见眼前的秦军逆势而上,坐在马背仰头朗笑。 也许秦军骁勇善战,也许季玄陵善谋善断,可单凭区区两万秦军,敢对抗六万步兵,简直痴心妄想。 阵阵轰隆马蹄声中。 两支精锐急速逼进,靠近的瞬间,好似荒野内,两群猛兽狠狠撞击。 突然间,掀起滔天巨浪,冲锋的步兵,被钢铁洪流撞飞。 落地时,遭马蹄踩踏。 也有不少铁骑,遭遇荆州军的箭矢射击,载落在地面。 两军越来越深入,仿佛两道颜色各异的染料混合。 铁骑前锋,高宗离一马当先,双枪似秋风扫落叶,几名持剑杀来的荆州军,眨眼间被他斩杀。 漫漫血雾中,伴随着惨烈叫声。 季玄陵披风猎猎招展,持矛冲杀,无所畏惧,挥舞的长矛犹似巨型蒲扇,靠近的荆州军,全被他收割性命,尸体飞向两旁。 第350章 环环相扣 残肢断臂乱飞的战场内。 季玄陵像冲进羊群的恶狼,肆无忌惮的冲杀。 随行而来的铁骑,扬剑策马,大开杀戒,草地上,首级滚滚,鲜血流淌。 此战,所有秦军只为诱使长川城附近的所有荆州军,等待他们迅速集结,出现在战场内。 赵昌本意全歼秦军,生擒季玄陵,察觉对方杀戮中毫无惧意,像楔子似得冲进来。 顾不得四面兵勇折损,指挥大军诱使秦军深入,在外围快速包围秦军。 只要包围秦军,生擒季玄陵,简直是手到擒来。 两军统帅各有所谋,赵昌率军计划非常顺利,好像巨型车轮包围秦军。 鱼儿上钩,赵昌倍感得意。 损失些许兵勇,生擒季玄陵,将弥补荆州军的战损。 在几名虎将保护中,赵昌提剑冲到季玄陵附近,剑锋所指高喝道;“贼子,秦军尽数被包围,你还不速速投降。”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挥舞长矛冲杀。 “董将军,陶将军,传闻秦王善战,所向披靡,今日呢,却被大王子率军包围,你们且说说,秦王如何取胜。” 城外的局势,令赵森欣喜若狂。 落入陷阱的猎物,休想在猎人的长弓下逃生。 董奇钟,陶纪奚,静观其变。 大王子包围秦军,会给秦军造成致命的打击。 可是,是不是太容易了。 秦王久经战阵,知晓其中利害,没有率军避免,反而率军深入。 事出反常必有妖。 董奇钟仰头眺望四方,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长川城正北方。 骑兵? 远处地平线上,扬尘蔽日,似有风暴靠近。 冷眸凝视,随着沙尘漫延,董奇钟不由得惊叫:“骑兵,北方精骑杀来。” “什么?” 赵森惊呼,仰首北望。 滚滚沙尘前方,大股骑兵沿地平线靠近。 顿时,赵森面容的傲色消失,取而代之,满目惊惧。 从沙尘飞扬的高度来看,北方杀来的骑兵,数量远远超过城外征战的秦军。 若他们尽数杀来,会像饥饿的狼群,顷刻间,吞食城外作战的荆州军。 此时,陶纪奚同样注意到靠近的精骑,疾呼:“董将军,快鸣金收兵,迟则生变啊!” 董奇钟回过神来,疾步奔向城头的军鼓处,抓起鼓锤欲传令时,赵森紧随而至,喝道:“董将军且慢,将军忘了吗,东西两处城门内,仍藏有规模庞大的伏兵。 北方精骑杀来,大王子牵制住他们时,董将军,陶将军领军杀出,重创秦军。” “若败了呢?”董奇钟询问。 “呵呵,若胜了呢?”赵森反问。 秦王甘愿做诱饵诱敌,隐藏的秦军虎骑杀来,城内的荆州军倾巢而出,纵然不能大获全胜,也能出其不意,狠狠教训对方。 何况,有大获全胜的希望。 “不行!” 董奇钟坚定的反驳:“城内守军,乃长川城最后的屏障,怎可轻易出城作战。” “没错,传闻数十万秦军南征,北方而来的精骑,分明不超过五万,谁敢保证后面没有援军呢?”陶纪奚支持董奇钟的建议。 一旦秦王设下连环套,荆州军倾巢而出,很容易遭遇毁灭性打击。 “董奇钟,陶纪奚,你们要抗命不尊吗?”赵森愤怒的说。 良机稍纵即逝,董奇钟,陶纪奚,却甘愿做缩头乌龟。 “三王爷,王爷吩咐,城头军务,某与陶将军全权负责,此事,某恕难从命!”董奇钟冷酷而决绝的说,没有屈服赵森的权势。 “哼!” “你们错失良机,本王会告知王兄。”赵森怒不可遏的说,看着北方杀来的精骑,而不能出城歼灭,顿时倍感惋惜。 嘭! 嘭! 嘭! 轰隆军鼓声中,城楼上,响起清脆的鸣金声。 董奇钟,陶纪奚,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他们宁可少杀秦军,也要保护荆州军安危。 城外,疯狂杀戮中,季玄陵瞥了眼北方,发现漫天尘埃,知晓狄钟泰已经领兵杀来。 持矛折身杀向赵昌,欲夺其首级祭旗。 先前赵昌惨遭轻视,已气的面色铁青,怒杀秦军泄恨。 此时,发觉季玄陵所图,越发恼怒,向身旁将领喝道:“生擒季玄陵者,封侯。” 得令,护在赵昌身旁的几名将军,提着兵戈冲上去。 欲擒获季玄陵时,赵昌突闻城楼传来的鸣金声,转首仰望城头,喝道:“董奇钟,陶纪奚在做什么,即将围杀秦军,生擒秦王,为何突然鸣金收兵。” 几名仰头环顾四方,突然,有人叫道:“殿下,北方出现大量秦军,杀过来了。” “怎么可能?”赵昌惊呼。 秦军要么正在渡江,要么正在攻打灌口城,除季玄陵统帅的秦军,怎么还有秦军杀来。 正北方,狄钟泰率军前来,好像淋在纸面的墨汁,领精骑浩浩荡荡冲杀过来。 一路前行,所遇之物,全被铁骑踩踏。 使得北方战场内,荆州军全被斩杀,浓密的血雾,像把天际染成红色。 赵昌注意到北方杀来的秦军,面色骤变。 急忙调转马头,欲快速退出战场。 毕竟,北方杀来的秦军,快刀斩乱麻,破坏了他的计划。 可惜,狄钟泰率领大军,犹如贪婪巨蟒,快速吞食着荆州军。 “杀!” 惊愕中,战场左侧,又有精骑杀来。 规模同样不少。 赵昌转首望去,发现靠近的军旗上,绣着申屠二字。 顿时,浑身生出滚滚冷汗! 申屠? 申屠秀! 飞熊军。 左侧杀来的秦军,是骁悍的飞熊军。 申屠秀,盖文广领兵占领灌口城,得知季玄陵率军杀向长川城,深知王上处境凶险,把城池交给俞常雄后,两人率军连夜赶路,深知没有补充食物,一路追杀而来。 听闻战场杀声渐起,申屠秀,盖文广,领兵迂回到战场左侧,浩浩荡荡杀来。 申屠秀,狄钟泰,统帅的两支秦军,一纵一横,冲进战场内,气势更胜,且数量更多。 这种十字形的冲锋,好似绞肉的滚刀。 莫说步兵,即使骁悍的精骑,遭遇突袭时,也没有法子阻挡。 第351章 杀他个天昏地暗 兵败似山崩。 顷刻间,荆州军陆续遭遇秦军铁骑袭杀。 已经不可扭转眼前局势。 血淋淋,雾蒙蒙的战场内,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赵昌坐镇指挥,闻声吓得面如土色。 所率领的荆州军,在两支前来的秦军铁骑前,似待宰的羔羊,惨死在疾风骤雨的箭雨中。 侥幸逃生的散兵游勇,慌不择路的逃离,欲远离战场。 至此,赵昌悔不当初。 他滴水不漏的部署,眨眼间,让突然杀来的两支秦军重创。 “杀啊!” “杀啊!” 惊愕,愤怒。 满腔怒焰喷涌而出时,北方再度传来震耳的杀声。 一支秦军虎骑,仿佛海水漫延而来。 浩浩荡荡杀进战场内,好似锋利的匕首,从背后刺来。 猝不提防的打击,使荆州军处境每况愈下。 骤然间,伤亡剧增! “季玄陵狗贼,到底在城外,藏了多少精锐?” 城楼上,赵森满腔怒意,早从陶纪奚,董奇钟身上,转移在季玄陵身上。 对警告恐吓董奇钟,陶纪奚,倍感惭愧。 俯视着城外仿佛巨浪的秦军,瞧见他们荒野内形成巨大的漩涡,快速吞没着荆州军,赵森暗自庆幸。 幸好陶纪奚,董奇钟坚持己见,拒绝率军出城。 否则,包括城内守军,全陷入秦军包围内,被像恶魔似得秦军,狼吞虎咽吃掉。 狄钟康率军而至,袭杀进战场时,他在思考如何扭转乾坤,申屠秀杀来,他已倍感庆幸了。 今狄钟康兵临成外,惊得赵森浑身冷汗津津,有种死里逃生的快感。 “董将军,陶将军,赶紧鸣金收兵,搭救殿下回城。”赵森火急火燎的说。 生怕稍晚一步,赵昌死在秦军兵锋中。 “某率军出城搭救,不然殿下怕没法冲破秦军的攻势,”董奇钟斩钉截铁的说,紧抓长枪折身而去。 “董将军安心出城,某决不让秦军杀进城。”陶纪奚抓着刀柄,神情凝重。 朗声爆喝,令守军在城头排兵布阵。 搭救赵昌,抵抗秦军,此举难度极大。 陶纪奚不敢松懈与大意,不然,秦军铁骑入城,长川城在顷刻间易主。 城外,赵昌身陷危机。 举目四望,发觉随行的荆州军外围,被秦军围得水泄不通。 秦军的防御好似铁桶般坚固,荆州军竟没法攻破。 一时间,他的思绪越发惊慌。 这才深深意识到自己轻敌了。 季玄陵,到底在北方藏了多少秦军。 一个清晨,十余万秦军,像海水似得,倾泻进长川城外。 打得他措手不及。 赵昌整个人似惊弓之鸟,发出阵阵哀鸣。 “殿下,大军全线崩溃,不能阻挡秦军了,末将保护殿下,速速撤回城内!” 林苍穹浑身鲜血,胳膊处还带着箭伤,持兵戈保护在赵昌身旁,神情极度警惕,注视着四方。 领军初战,他与牧苍驰狭路相逢,多次领军冲锋,非但没有斩杀牧苍驰。 近战时,还遭牧苍驰铁斧重创。 这支秦军到底有多厉害,他深有体会。 何况外围杀来三支秦军虎骑,穿梭在战场内,强势铲除荆州军的有生力量。 再不撤离,被压缩在小范围内时,更没有办法撤离了。 荆州军像被砍伐的木桩倒地,伤亡越来越多,秦军杀戮越来越盛,赵昌自知不能抵抗。 纵然心有不甘,奈何处在惊慌中的荆州军,已没组建有效防御。 惊慌中,赵昌不得不在林苍穹保护中,徐徐向长川城逃去。 与此,城头再度响起清脆的鸣金声。 溃不成军的荆州军,似听到救命的福音,蜂拥向城门处。 郭慕裕临战收敛残兵,追随赵昌,林苍穹撤退。 可惜,狄钟泰,申屠秀,狄钟康领军在外面形成防御,好像四道坚不可破的高墙。 赵昌,林苍穹每前行一步,身旁就有荆州军倒在血泊内。 回城路漫漫。 每一步,都面临着危机,随时复出生命的代价。 季玄陵领军作战,越战越勇,得知狄钟泰,申屠秀,盖文广,狄钟康,陆续领兵前来。 特别是狄钟泰,申屠秀在战场十字形穿梭,给荆州军造成致命的打击。 他的斗志越发高涨。 高举长矛,似狼王咆哮:“此战必胜。” “秦军必胜!” 杀戮场内,许多秦军冲杀时,高声附和。 秦军必胜,简单四字漫延在战场上空,鼓舞着秦军气势,却摧残着荆州军有限的斗志。 大喜过望时,季玄陵仰头张望,在乱军搜索赵昌的踪迹。 欲擒拿赵昌,提前结束战斗。 他注意到,赵昌的军旗倒地,大股荆州军慌慌而逃,向长川城靠近时,他便意识到,赵昌欲逃之夭夭。 “逃跑?” “某正好杀进城内。” 季玄陵冷哼,瞥了眼前方争相逃命的猎物,招呼高宗离,率领百名精骑,随他径直朝着赵昌所处之地杀去。 铁骑所过,如虎狼横行。 兵锋所指,仓皇而来的荆州军溃不成军。 一路疾追,如百鬼夜行,浮尸满地,杀向战场边缘。 在乱军中找到赵昌的身影时,季玄陵挥舞长矛狂杀,厉声喝道:“赵昌小儿,哪里逃?” 赵昌统帅残部,暴露在季玄陵眼皮底下,彼此距离越来越近。 闻声,赵昌浑身巨震,转首遥望后方,发觉季玄陵领军穷追猛打,彼此仅相隔数百步距离。 一时,思绪慌慌。 所幸,郭慕裕率军靠近,与林苍穹对视一眼,彼此快速拉弓射击,且战且退。 紧闭的城门徐徐打开,吊桥缓缓落地。 董奇钟领军从城内飞奔而出,好似双臂把赵昌抱紧怀里,出城的精锐临时布防。 城楼上,陶纪奚,赵森,指挥沿着城墙布防的精锐,拉弓射击,为赵昌形成保护网。 秦军势如破竹,直到被箭雨阻挡去路。 季玄陵瞪了眼匆匆入城的赵昌,冷哼道:“今日,且留你狗命!” 没有恋战,他领兵急速退后。 坐在马背,望着战场! 此时,战场内,已经血流成河,尸体成山。 赵昌率领的六万精锐,几乎是折损过半,不少人惊慌逃离。 第352章 咄咄逼人 时至正午,烈阳高涨。 这场杀戮才结束。 金色阳光洒落地面,在阳光照耀中,茫茫原野,犹如炼狱。 血雾未散,血腥刺鼻。 战场打扫完毕,狄钟泰等将领齐聚高坡。 “王上,此战凶险,若末将沿途被阻挡,王上处境堪忧!”狄钟泰说,既担心,又抱怨。 若他领兵来迟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哈哈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季玄陵退去染血的披风,扔在地面,仰头信心满满的说。 闻声,狄钟泰想起领兵杀来时,荆州军集结在外围,好似盘中餐,任凭他们饱餐。 抱拳笑道:“王上所言极是,不过,今后杀敌,末将愿为前锋。” “歼敌四万,俘虏一万,基本全歼荆州军。”申屠秀兴奋的说。 季玄陵举目望着远方巍峨的长川城,朗声道:“申屠将军,写信告诉赵拓,令其让出长川城,否则,秦军继续进攻。” “王上,写信逼迫赵拓让出城池,这不现实,末将相信做不到!”申屠秀说。 毕竟,赵拓在长川城,经营多年,岂能轻易让出城池。 “没错,是做不到!” 季玄陵点头,他也没有指望赵拓轻易让出城池:“盖将军,集结飞熊军继续攻城,等待秦军休整,再做全面攻城,决不能让城内守军休息。” “喏!” 申屠秀,盖文广点头。 疲敌而战。 最终消灭城内守军。 长川城。 临福宫外。 赵昌血衣未干,在宫外徘徊度步。 神情焦急,却不敢前往临福宫。 父帅晕厥,旧疾复发。 若得知城外惨败,势必加重伤势。 国不可一日无君,荆襄四州,必须有赵拓坐镇。 不然,面对季玄陵这样狡诈的对手,赵昌没有把握取胜。 犹豫时,宫门突然打开,柳香君,赵宜人从临福宫内走出来。 瞧见赵昌度步在外,柳香君盈盈上前:“殿下,王爷已经苏醒,若把长川城大捷的消息告诉王爷,相信有助于王爷康复。” 可惜赵昌却不领情,猛地拔出腰际的佩剑,血淋淋的剑锋指向柳香君,赵宜人,怒语质问:“张唐,既是秦王,你们皆与秦王来往,若敢勾结秦王,休怪某杀无赦。” 眼前两名王妃,皆与秦王有来往。 她们背后的家族,在长川城内根深蒂固。 与秦王里通外合,城池必然易主。 纵使两人是王妃,为保护家族利益,他照杀不误。 张唐即是秦王? 柳香君满目惊讶,不敢相信,望向赵宜人时,发觉对方也满目惊色。 一时,不知赵宜人,是否知晓秦王身份。 暗自嘀咕道:秦王有求于她,派人送来金银珠宝,难怪在诗画大会,故意阿谀奉承自己。 猜测中,赵昌厉色说:“清晨时,秦王领军重创荆州军,目前城内守军气势低沉,怕挡不住秦军锋芒。一半日内,某将派人秘密把父王送往襄州,你们收拾收拾,随父王同行。” 荆州军惨败。 长川城危在旦夕。 柳香君,赵宜人掩口惊呼。 一昼夜,秦军渡过灌口江,攻陷灌口城,在长川城外重创荆州军。 若非见过季玄陵,柳香君,赵宜人,甚至怀疑季玄陵长了三头六臂。 赵昌没有逗留,阔步前往临福宫。 赵宜人默然不语,向颐和宫而去。 谁知,柳香君快步追来,语气生硬的说:“你早知秦王身份,对吗?” “你在说什么,你且不知,我如何得知?”赵宜人不友好的反驳。 季玄陵重创荆州军,把赵盛困在津固要塞,柳牧岳统帅的水师被困在安城,灌口城易主,赵拓辛苦多年训练的水师,偏偏给秦王做了嫁衣。 她敢表现出知晓季玄陵身份,柳香君必然趁机落井下石陷害她。 “你不承认?本宫让你承认!”柳香君似乎认定赵宜人知晓季玄陵的身份,态度咄咄逼人。 赵宜人秀面含笑,冷酷的说:“灌口城易主,柳将军被困安城,你最好安分点,若柳家覆灭,你的结局更惨。” “你威胁本宫!”闻声,柳香君俏面划过一抹惧意,咬牙启齿的说。 “懒得理你!” 赵宜人加快步伐,试图摆脱柳香君:“我要收拾行囊,前往襄州避难!” 柳香君蜜蜂似得追逐在赵宜人身旁,喋喋不休。 一路抵达颐和宫。 突然大股禁军闯进来,抓住柳香君,不等发号施令,已被兵勇拖进颐和宫内。 为首的将领道:“王上有令,秦军没有退去前,两位娘娘不能离开颐和宫。” 所有禁军退出颐和宫,关闭宫门守在外面。 “呵呵!” 赵宜人折身坐在软榻,不由得轻笑两声。 此时,柳香君倍感气愤,好端端的,赵拓连她都怀疑。 她兄长在安城抗敌,父亲在乾州前线,柳家效忠赵拓,他却囚禁自己。 注意到赵宜人面孔中讽刺的笑容,柳香君质问道:“你在笑什么?” 赵宜人没有回答,托腮思索,考虑自己的前途。 闻声,柳香君恍然大悟,赵昌在怀疑她们。 赵昌离开临福宫,林苍穹焦急的在外等待。 快步上前,呈上书信:“殿下,秦王派人岂从城外射进城内的书信,要求王爷让出长川城。” 赵昌抓过书信,懒得浏览,咆哮着把书信撕成粉碎:“季玄陵狗贼,欺人太甚!” 方才重创他数万精锐,此时逼迫父王让出城池,当赵家好欺负吗? “殿下,盖文广率军攻城,秦王对长川城势在必得,该让王爷早做打算。”林苍穹低声说。 大军败给秦军,守军气势低沉。 此时,盖文广指挥飞熊军攻城,城头不少兵将表现出惧意。 若北门发生意外,长川城兴许也将易主。 “哼,让出长川城,父帅经营半生的基业将毁于一旦。二弟身在江北,没有来自长川城的支持,很可能与柳牧岳率领的水师,不能安然离去,北方疆域沦陷,让某如何抗敌。”赵昌暴怒的说。 城池不能让,绝对不能让。 不管复出多大代价,也要坚守长川城。 赵昌摆摆手,叮咛道:“林将军征战半日,必定疲乏,先回去休息,黄昏,再入府商议!” “喏!” 林苍穹没有多言,躬行礼后,折身离去。 第353章 权衡利弊 赵昌率军惨败,仓皇逃回城内的消息,飓风似得很快传遍长川城。 城内,长久安逸的百姓。 突闻荆州精锐溃败,赵昌狼狈逃回城内。 骤然间,城内笼罩厚厚的阴云。 暴风雨,即将来临。 各大家族在权衡利弊,为家族前途做打算。 大街小巷内,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乱传,令人猜不透秦军所图。 街道内陆续出现巡逻兵,稳定局势,城墙走道内,荆州军布防越来越严密。 紧张,森严的气氛,城内生活的人,已然知道长川城处境有多危险。 城外野兽咆哮般的杀声,让他们发自骨子里的胆颤。 清楚的知道,秦军杀来了,而且,还在攻城。 整座城池,好像被饿鬼包围的炼狱。 许多世家大族正在秘密收拾金银细软,形势有变,他们随时逃离长川城,免得秦军破城,家族遭殃,沦为秦国的奴隶。 此时,城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赵昌府邸。 王爷受伤,城中军政,全权交给赵昌处理。 希望在赵昌身上。 黄昏时。 军中将领陆陆续续,前往赵昌府邸时。 府门外聚集着不少人,董奇钟,郭慕裕等将军抵达时,百姓蜂拥而上,把他们围在中央。 在护卫保护,董奇钟,郭慕裕等人,才从人群中脱身。 书房内,气氛沉闷,有人面带怒意,有人中,全带着浓浓的怒焰。 今日之战,乃荆襄之殇。 六万荆襄儿郎战死城外,血染荆襄大地。 三军气势低沉,百姓人心不安。 清晨至今,秦军连续攻城,把长川城视作历练秦军的磨刀石。 董奇钟,陶纪奚,林苍穹,郭慕裕等将领,经历过各种风浪,见过各种世面。 秦军这等羞辱,让他们倍感气愤。 晌午起,秦军对长川城接连发起进攻,这会儿,诸将,幕僚坐在软垫上,如坐针毡。 城池被困,王爷昏迷前不醒。 城内必须有人拿个主意,定好计策。 赵昌冷酷的眼眸,横扫书房诸将,幕僚,愤慨的说:“晌午时,盖文广向城内射进书信,欲让父王交出长川城,被某厉声拒绝了!” “殿下做得没错,秦王狗贼,咄咄逼人,他何德何能,敢让王兄交出长川城!”赵森阔掌拍在案台,暴跳如雷的说。 皇室衰弱,群雄并起。 他们训练强兵,好不容易守住一处富庶之地,岂料虎狼环视。 近来,秦军挥师南征,在荆州攻城略地。 所作所为,太飞扬跋扈了。 “殿下,城内尚有守军,决不能退缩!”郭慕裕眼神坚定,冷声说:“纵然清晨败北,被秦军杀得丢盔弃甲,但继续坚守,依托城池做防御,照样能阻挡秦军的步伐,把他们阻挡在长川城北方。” “不能退,不然,秦王像嗅到腥味的猫儿,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王爷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岂不让他轻松摘取!”林苍穹支持死战到底。 闻声,赵昌微微点头,非常满意。 大敌当前,大家众志成城,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不过,陶纪奚却是不赞同林苍穹,郭慕裕的建议,低声说:“今日战败,可见秦王部署有多严密,秦军长途跋涉,远道而来,仍重创荆州军,。 一旦秦军在城外休养生息,精气神恢复,强势攻城,我等根本没法抵抗。 何况,此战损失惨重,王爷伤势越发严重。 与其留在城内坐以待毙,不如迅速转移,前往襄州的普陵城,养精蓄锐,等待王爷康复! 再重整旗鼓,驱逐秦军。” “是的,王爷的军队,多半在南方,保护王爷前往南方,深入荆襄腹地,提前布防,借着南方的江河,城池,形成连环防御,必当拖延秦军的步伐。 秦王率军长途跋涉,在南方迟迟没有大捷,必将影响军心。”董奇钟说。 书房内,四名将领提出两种不同的建议,是守,是撤,态度泾渭分明。 赵昌闻声,面色踌躇,犹豫不决。 赵盛,柳牧岳仍然领兵在江北,接纳陶纪奚,董奇钟的建议,岂不把两人,与数万水师,精锐的步兵,搁置在灌口江北方吗? 若两支精锐葬身江北,对荆襄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打击。 清晨前,赵昌不会重视董奇钟,陶纪奚的提议。 请战作战,陶纪奚,董奇钟搭救他,挽救城池,提前猜到秦军故意把自己做诱饵,后面藏着精锐。 幸亏他们坚持己见,城内守军没有倾巢而出,不然,长川城怕已易主。 赵昌长呼口气,道出自己的顾虑:“董将军,陶将军,弃守长川城,二弟与柳将军作何处置,难道把他们留在江北,眼睁睁瞧着他们被秦军,楚军全歼吗?” 当初,父帅派他们三兄弟,分别前往不同的地方,目的之一,训练他们三兄弟。 更害怕赵氏三兄弟,全留在长川城,秦军破城时,他们父子惨被秦军生擒。 赵家苦心经营的基业,毁在旦夕之间。 “殿下,秦王为夺取城池,打击荆州军气势,率军长驱直入。却没有派遣多少精锐在江北作战。若游说孙铭,两支军队可沿着湘江河,进入孙铭所控之地,最终,回到乾州。”董奇钟说。 即使没有赵盛,柳牧岳,江北的精锐也需撤回来。 这些训练有素的精兵,将来还要在战场抵抗秦军呢。 “若孙铭据不答应,大不了强渡明水河,进入乾州。”陶纪奚支持董奇钟的建议,他的态度更强势。 “陶将军,董将军,弃守长川城,大大影响三军气势,很有可能造成大范围内的溃败!”林苍穹说。 长川城好似荆襄四州筑起的堤坝,若长川城毁了,秦军是否给他们机会呢。 “即使弃守长川城,也该提前在南方做好部署,一切妥当,再做撤离,否则,某不同意!”郭慕裕道出自己的想法。 郭慕裕的态度,基本代表了书房内,大多数人的态度。 要撤离,也该提前深耕襄州。 不然,不能撤离。 闻声,赵昌点了点头,眸光盯在厅堂内,一名中年男子身上道:“戴大人,你有何看法?” 第354章 撤,尽快撤 戴大人? 顷刻间,书房内,所有人眼神转移在戴大人身上。 戴阳朔,赵拓的座上宾。 平素不参与军政,然在荆州地位非常高。 此时,赵昌希望咨询戴阳朔,再做抉择。 “撤,尽快撤!”戴阳朔眼眸扫过书房内,所有人斩钉截铁的说。 敌强我弱,群龙无首。 与秦军久战,到头来,将葬送赵拓半生的基业。 何况,戴阳朔非常了解赵昌,他没有赵拓的能力,更没有赵拓识人的眼光。 反观他的对手,秦王非平平之辈,反而是同龄中的翘楚。 袁赐,公羊越,吕伯宁,接连败给他,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欲扭转局面,必须赵拓来主持军政。 这些话,戴阳朔不敢明说,免得得罪赵昌,给自己造成无妄之灾。 撤离。 尽快撤离! 连戴阳朔都支持撤离,书房内,不少人已经有了主意。 赵森挺身而出,询问道:“戴大人,撤,你该给大家合适的理由!” 单凭一句话,大军轻松离去,造成的后果谁来负责。 “轻而易举撤离,必然影响军心!”郭慕裕附和,他也想知道戴阳朔撤离的理由。 赵昌听闻两人所言,盯着戴阳朔的道:“戴大人,难道非常不可吗?” 撤出长川城,牵一发而动全身。 戴阳朔点了点头:“各路秦军集结在城外,目前差不多有二十万精锐,城内共计没有六万兵勇,秦军大捷,气势旺盛,我军新败,气势低沉,守城,守不住,到头来,城池易主,城内守军还要陪葬。 若再度战败,挽回三军气势,怕时难上加难。 一支没有斗志的乌合之众,焉能战胜骁勇善战,斗志昂扬的秦军!” “高懿将军正领军前来!”林苍穹说。 相较城池外面的秦军,城内的守军数量的确太少了。 即使依托城池,也没有多少优势。 不过,城外有援军赶来,若他们能坚守,随着援军源源不断前来,兴许能阻挡秦军。 “没错,高懿是领兵前来,不过,全是水师,守城作战,远不敌秦军!”戴阳朔道。 眼眸扫过诸将,戴阳朔目光最后定格在赵昌身上道:“不撤也可以,就必须派人前往襄州布防,免得将来长川城易主,荆州境内没有半点防御,被秦军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 没错,荆州必须防御。 赵昌沉思良久,决定才难戴阳朔的建议,道:“三叔,你与董将军,陶将军前往荆州布放,某留在长川城,另外给二弟去信,令其放弃津固要塞,领兵向安州靠拢,随柳牧乘船前往乾州,所有军队在南方备战!” 闻声,赵森道:“若你决定撤离,老夫留在长川城,你保护王兄前往普陵城。” 毕竟,他无儿无女,了无牵挂。 赵昌还年轻,他代表着荆襄四州,断然不能发生意外。 “三叔!”赵昌道。 “此事无需多言!”赵森厉声拒绝,道:“事急从权,赶紧准备吧!” 城外。 秦军大营内。 中军帐内,季玄陵给诸将下达作战任务,计划加强对长川城的攻击。 闻声,申屠秀,俞常雄等人将领,此时,战意浓浓。 申屠秀朗声道:“王上,末将建议,提前加强对长川城进攻。” “没错,是该加强对长川城进攻了!”贾问道说,顿了顿,道:“王上,赵拓在荆襄四州经营多年,想来肯定积攒不少财富,为避免赵拓提前转移,夺取城池,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错,我等必须加强攻势!”徐闻达说。不管怎样,秦军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免得发生意外。 季玄陵点了点头,道:“盖文广正在领兵作战,还不能威胁长川城,申屠秀,你领兵前往,给赵拓,赵昌父子,些许会提前撤退。” 喏! 申屠秀点了点头,抓着长斧钱兴匆匆的离去。 清晨时,他带领的军队征战,还没有杀痛快,现在时候加强攻城了。 季玄陵顿了顿,继续道:“钟泰将军,你去西门,围而不攻,钟康将军,你领兵潜伏在南门外,若荆州军出城,争取狠狠重创。” “喏!” 狄氏兄弟抱拳。 接下来两日,秦军接连进攻。 赵氏父子,也在快速准备。 远在津固要塞的赵盛,得知长川城处境,尽管不想率军撤离,奈何局势凶险,他不得不放弃要塞,趁着夜色,躲避陆林轩,陆抗的监视,秘密领军撤离。 冒险前往安城,希望尽早与柳牧岳汇合,乘船逃出秦军,楚军的追击,提前借道江南,返回乾州。 是夜。 赵昌派遣人前往假山的密室,运送里面储藏的金银,取得知密室外的机关被破坏,两颗夜明珠消失不见。 赵昌甚是郁闷,不得不把事情汇报给赵拓。 除引起赵拓震怒外,没有任何效果。 破不已时,赵拓吩咐赵昌领兵出城,准备从城内撤离。 与此,赵森,林苍穹,郭慕裕,率领残兵留在城内,为避免秦军破城,赵森特意传令三军,用巨石封锁东门,西门,北门,即使秦军攻破城门,也休想闯进城内。 仅仅留下大军撤离的南门,为提防秦军从南门杀进来,赵森特意在南门部署重兵。 夜色漆漆。 赵昌,董奇钟,陶纪奚带领荆州军,保护赵拓,好像夜里出洞的土拔鼠,快速行动起来。 此时,荆州军徐徐前行,董奇钟,陶纪奚,一路非常小心晋升,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毕竟,此行关乎赵拓,赵昌安危,以及数万精锐的安危,不管怎样断然不能发生意外。 何况,秦王狡诈凶残,董奇钟,陶纪奚,极度怀疑季玄陵在前往襄州的道路上安插伏兵。 翌日,清晨! 盖文广匆匆前往军帐,神情焦急向季玄陵道:“王上,赵拓,赵昌父子跑了!” 跑了? 他们倒是溜得挺快啊。 季玄陵哼笑,不过,他早在长川城南门外,安插大量的秦军,赵拓,赵昌父子,休想安然离去。 不过,既然赵拓,赵昌率军离去。 接下来,该进攻长川城。 第355章 围三缺一 晨雾未散,秦军已经像捕食的猛兽,陆续集结在长川城外。 军阵整齐,气势高昂。 尖锐的兵锋,好似野兽的爪牙,欲把眼前的猎物生吞活剥。 此战,对秦军而言,绝对是场恶战。 从前攻取其他城池,秦军或提前入城,或收买城中守将,总能里应外合。 可惜,赵拓,赵昌统帅的荆州军精诚团结,很难从内部分化。 季玄陵对长川城势在必得,纵使前面刀山火海,他也要带领秦军征战。 昨夜,赵昌带领城内精锐,保护赵拓等人离去。 清晨,长川城内精锐锐减,正是夺取城池的良机。 城头上。 赵森,郭慕裕,林苍穹,身穿铠甲,神色严酷。 望着城外列阵,枕戈待旦的秦军,他们面孔中露出浓浓惧意。 北门外,四万秦军虎师成品字形,对长川城造成非常大的威慑。 牵制不少荆州军,东西两处城门外,照旧存在骁悍的秦军,长川城被围,危在旦夕。 午夜时,王爷,世子,领军出城。 步兵连夜行军,尚未进入襄州,为给王爷,世子,争取时间,他们该死守长川城。 不能把秦军阻挡在长川城北方,一旦秦军破城,虎骑长驱直入,浩浩荡荡南行,精骑很容易追上先行的荆州军。 赵森神情严肃,紧攥着剑柄,似乎唯有锋利的宝剑,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转首低声向郭慕裕,林苍穹说:“郭将军,林将军,秦军列阵,虎视眈眈,你我该快速行动,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也该挡住秦军锋芒,保证城池安危,给王爷,世子,争取时间。” 决定弃守长川城时,赵森已经知晓城池守不住了。 不过,有他坐镇,秦军休想轻松入城, 即使没法抵抗秦军,最终守住城池,也要让秦军付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代价。 林苍穹,郭慕裕思绪凝重,问僧微微点头。 昨日,与秦军征战,他们晓得秦军战力多强悍。 寻常荆州军,在秦军面前没有丁点威慑力。 秦军兵力城下,若轻敌大意,顷刻间,防线土崩瓦解,城池被秦军攻陷。 南行的荆州军,必然遭遇秦军追击。 林苍穹紧抓剑柄,朗声吩咐:“所有人,打起精神来。” 闻声,城楼上,全部守军愈发谨慎,弓箭手沿着墙垛列阵,拉弓搭箭,森森箭锋,瞄向城外。 秦军敢靠近一步,即刻射杀来犯之敌。 郭慕裕带领兵勇,在走道内堆放大量巨石,滚木,沸水,以备不时之需。 昨日商议时,赵昌要求他们拼死坚守,再不济坚守五日,最差坚守两日,给南下的荆州军争取时间。 城外,秦军前方,季玄陵端坐马背,冷眸盯着城头守军,神情同样严肃。 荆州军有备而战,夺取城池,困难不小。 不过,从清晨起,季玄陵却没有传令三军发起进攻,相反,在闲情逸致的等待。 他要夺取长川城,还要重创赵昌统帅的荆州军,打通秦军南征的道路。 南方传来消息时,将是秦军进攻时。 “季玄陵在干什么?”眼见艳阳高照,午时将至,北门外,列阵的秦军却岿然不动,赵森疑惑茫然,气愤的说:“他派军包围城池,却不指挥大军进攻,意欲何为?” 郭慕裕,林苍穹同样迷茫,越等待,越惊慌。 城头守军,已经渐渐不耐烦了。 “这支秦军好像在等什么?”郭慕裕狐疑的说,没有什么根据。 林苍穹闻声,忽然惊叫道:“难道季玄陵派遣秦军,去追杀王爷与世子了?” 昨日的计划滴水不漏,外人无从知晓,午夜时,大军悄无声息离去。 若消息走漏,秦军精骑追杀,世子兴许会遇到麻烦。 “林将军,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赵森低声说。 毕竟,强敌在外。 晌午时,有斥候策马前来,向季玄陵汇报。 狄钟康率领精骑,追上赵昌,赵拓的荆州军,与陶纪奚断后的荆州军作战。 闻声,季玄陵面孔泛起浓浓的笑意,举起长矛高喝道:“擂鼓,攻城。” 既然赵拓,赵昌父子已被纠缠住,他指挥大军夺取长川城,必然狠狠打击荆州军的气焰。 嘭,嘭,嘭 轰轰隆隆的军鼓声,好似巨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从远处奔跑而来。 赵森,林苍穹,郭慕裕,顿时打了精神。 “杀!” 秦军前锋,盖文广举起长刀,猛然喝了声。 北门外,苦等半日的秦军,好似嗅到血腥味的豺狼熊罴,挥舞兵戈,在狂啸的呐喊声中,齐步前行。 前锋精锐,扛起云梯,朝着护城河狂奔,欲在护城河上搭桥,为后方海水似得涌来的秦军做好准备。 中军,后军,借盾牌掩护,控长弓射击,掩护前方步兵。 北门杀声轰隆响起,少顷,长川城东门,西门,也传来阵阵咆哮声。 震耳发聩的呐喊声,让人毛骨悚然。 赵森神态严肃,厉声说:“林将军,郭将军,秦军三面而攻,不可小觑申屠秀,狄钟泰,某来坐镇北门,两位将军速速赶往东西两座城门,指挥守军作战,免得突然生变,被秦军抢得先机,猝不提防杀进来。” “喏!” 林苍穹,郭慕裕应声离去。 为死守城池,他们提前派兵勇封堵门洞,在城头安排大量精兵悍将,可惜王爷,世子率军离去,城内守军数量锐减。 秦军不弱,三面进攻,分明有意消弱北门的兵力,花费最小的代价夺取城池。 敌军狡诈,不得不防。 赵森独守北门,眼眸凝视着城外狂奔靠近的秦军,他没有即刻让守军发动反击,反而在等。 等待秦军靠近护城河,箭雨射杀,等待秦军攻城时,把走道内提前备好的巨石,滚木,沸水从城头抛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减缓秦军的锋芒。 不让秦军爬上云梯,登上北门。 “杀!” 进攻的秦军发出爆喝声,仿佛雄狮怒喝,声音洪亮。 前锋精锐把云梯铺在护城河时,斗志昂扬的秦军,似过江之鲫,疯狂涌向护城河对岸。 第356章 死战不休 后面盾阵内,掩护前锋的弓箭手,抓紧搭箭射击。 消弱荆州军的气焰,为前锋争取机会。 赵森拔剑击飞好几支箭矢,面色涨红,挥剑示意走道内的守军射击。 希望按计划,凭借密集而犀利的箭雨压制,在秦军渡过护城河前给予重创。侥幸抵达搭起云梯攻城时,再进行凶猛的反击,狠狠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秦军。 争取最大可能消耗秦军的有生力量。 尽可能多的坚守,给赵拓,赵昌父子争取南行的机会。 枕戈达旦的荆州军,早想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听闻赵森命令,依托城池布防,躲避秦军的箭雨,拉弓搭箭迅速射击。 一波一波箭矢,好似倾盆大雨落地。穿过秦军盾阵的缝隙,大肆射杀着攻城的秦军。 狂涌而来的秦军,许多人躲避不及,遭遇箭矢夺命,倒在护城河两岸,从浮桥跌落进护城河内。 清澈的河水,渐渐染上一抹嫣红,变成赤色血河。 “哈哈哈” 瞧见秦军处境,赵森不禁得意的仰头郎笑。 在荆州军铁桶般的防御中,秦军妄图攻进城内,占领长川城,分明在自寻死路。 今日,他将指挥荆州军,血战秦军,给数日前战死在城外的兵勇雪恨。 全盘筹划,积极反攻时,一名斥候登上城头,抵达赵森身旁低声道:“王爷,信使在南门外射进来的书信。”说着在怀里掏出书信呈给赵森。 书信? 赵森微微迟疑,拿过书信拆开阅览。 书信内容简单,单单六字,秦军紧追而至,落款赵昌。 秦军追上南行的军队了? 难怪季玄陵在城外等候半晌没有攻城,原来他另有所图。 狄钟康。 定是没有出现在城外的狄钟康,率军追击。 一时,赵森不由得暗自惊慌,越发死守长川城的重要性。 不敢迟疑,更不敢骄傲,催促守军加速向秦军射击。 无论城外有多少秦军进攻,他都要把长川城,化作秦军的坟茔。 成群结队的秦军,仿佛稳中有序的行军蚁,前赴后继的渡河,扛着云梯疾行。 冒死穿越密集的箭雨,付出惨重的代价,秦军抵达城池外,前锋攻城的兵勇,正在把云梯搭在城墙上,为杀进城内做准备。 呼! 赵森长长喘口气,暗自惊讶。 铺天盖地的箭雨中,地面铺满秦军的尸体,他们竟然没有退缩。 瞧着正爬上云梯,试图冲上城墙的秦军,赵森眼眸森寒,冷冷阴笑,喝道:“投掷滚木,礌石,抛洒沸水,决不能让秦军入城。” 荆州军依托城池防御,不过,赵昌领主力后撤,城内守军锐减,对付数倍的敌人,必须争取消灭秦军有生力量。 一旦被秦军登上城头,凭强大战斗力,超过荆州军的兵力,即使他们布防再严密,也给城内守军造成致命的打击。 再想死守城池,难度非常大。 走道内的守军,眼见秦军伤亡巨大,大量兵勇被箭雨射杀在护城河两岸,渐渐的越战越勇,响应赵森的号召,向云梯上爬行的秦军投掷滚木,礌石,瓢泼大雨似得沸水,从城头落下来。 顷刻间,云梯上在爬行的秦军,遭遇不小的打击。 滚木,礌石,砸在他们所持的盾牌上,发出嘭嘭的声响,强大的冲击力把秦军从云梯上撞落在地面。 滚烫的沸淋在秦军身上,痛的秦军发出悲惨的叫声。 强势的进攻,稍稍受阻。 不过,秦军对长川城志在必得,攻城的兵勇遭遇各类打击,却没有消弱他们的斗志,前锋兵勇战死,受伤,后方兵勇疯狂的补上来。 大军后方,季玄陵目睹秦军处境,面容极度冷酷。 他领军南征北战,极少遇到如此酣战,给秦军造成不小的伤亡。 冷哼中,传令盖文广,叮咛秦军扩大盾阵掩护,形成有效防御,增加弓箭手数量。 争取凭借长弓射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箭雨射杀城头的荆州军,消弱荆州军的反攻,大大减少荆州军的有生力量。 眼见袍泽陆续倒在血泊中,后方准备的秦军满腔怒焰。 扩张的盾阵形成,好似在秦军前方修筑高墙,潜藏在盾阵里的弓箭手,形成前后两波箭阵,他们拉弓搭箭,循环向城头射击,密不透风的箭雨,使得荆州军始终处在箭雨中。 顷刻间,荆州军伤亡渐渐增大,攻势消弱。 好几次,城外不同的地方,已经有少量秦军冒死爬上城头,与荆州军近身搏击,可惜数量太少,很快被荆州军歼灭。 这时,武元魁策马靠近,气愤的说:“王上,赵森太嚣张,末将带领兵勇去攻城。” “嗯!” 季玄陵点了点头。 目前,秦军被荆州军死死打压,若长期不能攻上城墙,将大大降低秦军的气势,一旦秦军产生退缩的念头,再想夺取城池,难度恐怕倍增。 武元魁乃秦军中的敢死队出城,作战异常勇敢,有他带领大军,将大大增加秦军的气势。 “宗离,苍驰,你们率军选择在不同的地方攻城,争取与元魁互相配合!”季玄陵朗声说。 今日,他对长川城势在必得,即使荆州军在城头形成铜墙铁壁似得防御,他也要逢山开路遇水填桥,在荆州军的防御中,撕开一道口子。 “喏!” 三将得令,快速策马而去。 抵达前锋,他们各自率领兵勇,抓着盾牌,兵戈,好似灵活的猿猴在云梯上攀登,争取快速杀进城。 不久,城墙外的云梯上,其中有三处地方攻势非常凶猛,云梯上的秦军,陆陆续续爬上城墙。 开始走道内作战,尽管数量同样稀少,但是,武元魁,高宗离,牧苍驰,作战勇敢,使得附近的荆州军不能靠近,也给他们身后的秦军争取了机会。 赵森见状,急忙派遣兵勇靠近,试图快速消灭这支登上城头的秦军,减轻城头守军的压力。 若不然,随着走道内的秦军数量越来越多,他根本没有可能阻挡秦军。 嘭嘭嘭! 这时,城外传来轰隆的军鼓声。 第357章 北门沦陷 盖文广挺身站在战车前,抓起鼓锤奋勇捶鼓。 洪亮,高亢的鼓声,为征战的秦军助威。 季玄陵半眯眼眸,凝视着前方城池,徐徐策马前行,高举长矛喝道:“三军听令,加速攻城,镇南王宫内,藏有海量金银,若能破城,全军论功行赏。” 武元魁,高宗离,牧苍驰,领军征战,冲杀向城池时,已经极大鼓励三军气势。 此时,盖文广擂鼓助威,王上临阵赏赐,大大鼓励秦军的斗志,大军气势越发旺盛。 军中许多兵勇知晓王上暗中在长川城逗留过,带走了打开镇南王宫密室内的两颗夜明珠。 听闻论功行赏,想到长川城内海量的金银。 突然间,秦军好像嚎叫的豺狼,跨步越过护城河的浮桥,爬上云梯匆匆朝着城头狂冲。 纵然荆州军依托城池反攻,力度仍旧骁勇,顽强,奈何秦军进攻的速度更快,更疯狂,面对危机,却没有惧战畏战。 眼瞧牧苍驰,高宗离,武元魁,率军杀上城头,走道内,荆州军的防线被冲散,少顷,攻势被消弱不少。 趁此机会,越来越多秦军杀上城头,秦军渐占上风,夺取城池渐渐越来越有把握。 季玄陵大喜,策马前行,扬起长矛,高喝:“全军杀上城头。” 赵森率军渐生颓废,趁你病,要你命,该狠狠重创对方了。 “杀!” “杀!” “” 闻声,盾阵内的秦军,化整为零,持盾抓着铁剑,铺天盖地踏过浮桥,踏着云梯向城头冲杀。 这些精锐,好像海面突然升起的惊涛骇浪,卷起万丈巨浪,顷刻间,吞没长川城。 后面的弓箭手,边急速行军,边拉弓射击,为前面攻城的袍泽作掩护。 走道内,荆州军折损数量越来越多,防线渐渐出现数道口子,有点溃不成军。 与此,海量的秦军蜂拥上来,杀得荆州军人仰马翻,在走道内慌不择路逃跑。 眼见荆州军似决堤的堤坝,秦军从防线上撕裂的口子冲上来,赵森面容越发凝肃,甚至凄惨。 半日。 短短半日。 秦军凭借视死如归的精神,不顾死活的进攻,强行登上城头。 最关键,他指挥荆州军,占领优势时,让秦军打的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不在他们计划内,也超出赵森预料。 毕竟,按他们的计划,坚守五日,至少坚守两日。 这已经是最糟糕的结局了。 现在,秦军杀上城头,没有法子阻挡。 城池易主,在旦夕之间。 何况,城外的秦军,好像突然间全部暴动,疯狂涌上来。 扬起剑锋,赵森效仿季玄陵,向溃逃的荆州军喝道:“王宫内,储藏大量金银珠宝,所有人与秦军死战到底,大获全胜时,本王开启密室,将储藏的所有金银珠宝,赏给三军将士。” 赵森不敢相信,秦军全冲上城池时,他们将遭遇怎样的结局。 他不晓得季玄陵拿王宫宝藏鼓舞三军,不过,他知道王宫内储藏的珠宝,没法转移出去,不光赵森知晓,军中兵将同样知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心惊胆战的荆州军,逃跑时,听闻赵森所言,顷刻间,好似打了鸡血,精神饱满,斗志昂扬,抓起兵戈快速杀回来。 毕竟,王宫内储藏的珠宝金银不少,甚至数量庞大,若赵森把王爷储藏在金银赏给他们,许多人,将一夜暴富。 “杀!” “杀!” “杀!” 一名精锐持剑斩杀身旁的兵勇,咆哮着,呐喊着,不顾彼此实力的差距,不畏生死向牧苍驰冲去。 他好像一头被激怒的恶狼,只想猎杀猎物。 祈祷斩杀牧苍驰,消弱秦军气势。 牧苍驰率军在走道内杀得正酣,所过之处,血雾弥漫,残肢断臂横飞,为后方的秦军开辟新的道路。 突然发现眼前好几名荆州军持军械杀来,所处目标正是自己,不由得怒哼了声。 眼里包含轻蔑与不屑,抓起铁斧快步奔走,冲上去喝道:“一群土鸡瓦狗,也敢前来找死。” 挥舞铁斧,力战狂杀。 眼前几名荆州军,惨死在他战斧下。 牧苍驰冷酷狰狞的眸光,穿过血雾弥漫的走道,凝视着正在调兵遣将的赵森。 心头杀意越发浓烈,赵森必须死。 喝道:“高宗离,武元魁,随某杀上去,宰杀赵森,宰割他的首级祭旗。” “所有人,杀上去。” 不远处,高宗离喝了声。 距离他不远地方,武元魁领军本就向赵森靠近,听到牧苍驰的叮咛,冲锋力度越发迅速。 疯狂杀戮的大军内,牧苍驰挥舞双斧,疾驰杀戮,像头蛮熊横冲直撞,逼进赵森。 一时,跟随在牧苍驰身旁的秦军,数量越来越多,好像惊涛骇狂涌向赵森。 赵森正在指挥大军作战,瞧见牧苍驰,高宗离,武元魁领军,好像雄狮猛虎从四面八方杀来。 荆州军燃起的斗志,尚未燃烧旺盛,又被秦军杀的熄灭了,自己处境越来越危险。 跨步退在大军后面,惊呼道:“挡住他们,挡住他们。” 处境凶险万分,他不得不设法自保。 此时,还不能阻挡秦军,就该设法逃离了。 “苍驰,你去斩杀赵森,某与元魁诛杀荆州军,速战速决,迎接王上入城。”疾行中,高宗离厉声高喝。 “速战速决,迎接王上入城。”稍远处,武元魁杀伐果断,高声附和。 有两名袍泽在后方掩护,牧苍驰不再与走道内的荆州军纠缠,恶虎似得狂奔向赵森。 一双虎目凝视着躲藏在荆州军后面的赵森,仿佛已经给赵森判了死刑,猛地甩出铁斧,咆哮道:“匹夫,受死吧。” 他的步伐没有停止,持单斧杀戮。 铁斧飞驰,越来越近,赵森试图借铁剑阻挡,铿锵一声,铁剑应声断裂,噗嗤一声,斧刃刺进赵森脖颈。 浓浓血雾中,赵拓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塌。 牧苍驰飞速冲上去,割了赵森首级,高举在半空,横扫四面荆州军,喝道:“赵森已死,谁敢撒野,格杀勿论。” 第358章 第356城池易主 赵森已死。 谁敢撒野,格杀勿论。 单单几字,好似春雷落地,惊得顽固抵抗的荆州军呆若木鸡。 赵森死了。 城内守军群龙无首,顿时,所有死战不休的荆州军,好似落入陷阱的猎物,又像惊弓之鸟。 哪敢再恋战,慌不择路逃离。 “追上去。” “绝不放过任何人。” 荆州军溃败,牧苍驰没有放过他们的念头。 难得取得压倒性优势,焉能让荆州军逃之夭夭。 把赵森首级丢在地面,捡起铁斧快步追上去。 “全歼荆州军。” “杀进城内去。” 高宗离,武元魁闻声,纷纷高喝着,领兵穷追猛打,紧追不舍。 一时,北门的守军,犹似天空的阴云渐渐散去。 城外,季玄陵,盖文广静观其变,目睹北门状况,荆州军战败,即可杀进城内。 他们面孔中,升起欣喜之色。 伤亡再多,夺取城池,也值得了。 季玄陵转首喝令:“盖将军,城内守军兵败,迅速给牧将军,武将军传达消息,令其打开城门,你我率军进城,尽快占领长川城。” 长川城东西两处城门,尚有郭慕裕,林苍穹统领的守军,一旦秦军全部进城,将配合攻打东西两座城门的狄钟泰,申屠秀里应外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歼灭两处城门的守军,狠狠打击荆州军的嚣张气焰,把城内守军全逐出城池。 占领长川城。 “喏!” 盖文广猜出季玄陵意图,即可派信使前去报信,一道命令信使前往长川城东西两处城门,给狄钟泰,申屠秀传令,告知两人,北门沦陷,提醒他们在城外加快攻击。 随着大量荆州军逃亡,城墙上战事渐渐平息。 可是,季玄陵,盖文广却发现北门迟迟没有打开。 城内形势扑朔迷离,季玄陵,盖文广暗自诧异。 为保证万无一失,季玄陵再派精锐登上城楼,支持牧苍驰等人。 约莫半柱香后,吊桥落地,城门缓缓打开。 季玄陵攥着长矛,矛锋指向长川城,敕令三军入城,杀进镇南王宫内,抢夺财富,顺势斩断赵森的退路。 据他所知,赵拓,赵昌父子,带走城内大量钱粮,官吏,朝着襄州迁移,独独镇宫内储藏在珠宝,仍在原封不动。 北门沦陷,东西两处城门兵祸四起,季玄陵率军顷刻而至,欲把宫内财富据为己有。 何况,镇南王宫修建的宏伟壮阔,他要速战速决,不破坏王宫时,占领王宫。 一路行军,杀向镇南王宫。 此时,王宫守备松懈。 秦军杀伐而至,遇到少量阻挡,一路疾行入宫。 遇到秦军,宫内丫鬟,太监,争相逃命,可惜很快被盖文广率军抓捕,稳住王宫内局面。 季玄陵入主镇南王宫,一面派精锐前往花园内死守,一面派精锐杀去东西两座城门,支持狄钟泰,申屠秀作战。 令信使给两人带去命令,郭慕裕,林苍穹弃城而逃时,率军追击,直至与狄钟康领兵汇合。 免得临阵逃亡的荆州军,误打误撞遇到狄钟康率领的秦军,趁机偷袭,给狄钟康造成威胁。 北门易主,东西两处城门,战斗仍异常激烈。 因提前防御,准备充分,郭慕裕,林苍穹欲以死明志,率军死守,不给秦军丁点机会。 纵然狄钟泰,申屠秀骁勇善战,多次派遣大军猛攻,甚至,两人亲自领军作战,也没有改变秦军处在弱势的地位。 这让两人暴跳如雷,好似暴走的雄狮。 信使传来消息,得知北门沦陷,秦军入城,赵森惨死时。 申屠秀,狄钟泰,再度恢复斗志,亲率精锐进攻,攻势愈发凶猛。 既然北门沦陷,赵森惨死。 秦军必然杀进城内,快速在城内协助他们作战。 狄钟泰,申屠秀希冀牵制荆州军,牧苍驰,高宗离,武元魁领军杀来,好里应外合,攻陷城门,重创荆州军。 走道内,郭慕裕,林苍穹分处在东西城门,却同样倍感煎熬。 他们勉强守住城门,奈何北门传来消息,赵森战死,秦军杀进城内。 没有赵森协助,他们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 彼此惶惶不安,欲率军撤离,却不愿放弃重创秦军好机会,继续率军坚守,又害怕秦军杀来,里应外合,被对方重创。 对此,两人坐卧不宁。 牧苍驰率军率先杀到西门时,领兵死守西门的郭慕裕,不得不放弃西门并撤离,另外派遣兵勇通知林苍穹,尽快率军撤离,争取早些离开长川城,免得被秦军困死在城内,麾下率领的军队遭到秦军全歼。 不过,申屠秀,狄钟泰退钱收到季玄陵传来的军令,若是荆州军弃城而逃,必须领兵追杀,直到与狄钟康汇合。 下午时,城外的战斗基本结束。 盖文广率军领兵打扫战场时,季玄陵带着武元魁,率军前往密室内。 打开密室时,武元魁望着眼前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欣喜的说,没想到赵拓在城内积攒如此多的钱粮,受点伤,攻取城池,也是值得的。 季玄陵轻笑,吩咐武元魁带人把金银全部搬出密室内,另外把赵拓藏匿的龙椅搬到大殿内。 既然赵拓不敢用,那就好生留给他自己吧。 清点金银后,数量价值不菲,季玄陵道:“拿出两成金银,全部慰劳战死在斥的兵勇家属,拿出两成金银,届时赏赐各三军,剩余金银留在城内,适当时,派人运回咸阳城!” 武元魁闻声,低声道:“王上,答应赠送给楚军的两成钱粮,是否如约送给他们?” “赵拓,赵昌逃亡时,带走城内钱粮,城内有多余的钱粮吗?”季玄陵询问。 闻声,武元魁盯着眼前的金银珠宝,神色异常诧异,暗暗嘀咕道:“城内没有钱粮吗?”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 没错,城内没有钱粮,若不然,岂不是要分配给楚军吗? 微微颔首道:“王上说的没错,城内没有半点钱粮。” 季玄陵点了点头,传令三军守城,切勿大意,免得城内世家豪强,趁着秦军防守空虚,趁机派遣军队袭击。 “喏!” 第359章 犒赏三军 黄昏。 霞光遮天,鸟雀回巢。 盖文广匆匆抵达镇南王宫,面色愁云满布,前往书房向季玄陵汇报作战伤亡。 秦军攻克长川城,奈何战损不少。 战死九千余人,受伤者过万。 还不包括狄钟康统领的精兵,及申屠秀,狄钟泰追杀时,所付出的代价。 单单长川城一役,秦军至少损耗两万多人。 盖文广降秦,经历大小不少战役。 秦军从没有如此损伤。 “嗯!” “大军气势如何?” 季玄陵纠结,苦闷,心疼战死沙场的兵勇。 不过,他知道,秦国开疆辟土,免不了伤亡。 他能做的,尽可能减少战损,保证秦军斗志昂扬。 “三军气势高涨。”盖文广汇报。 “好!” “文广,近日大军在长川城休整,好生犒劳三军。”季玄陵叮咛,顷刻,询问道:“俘虏多少?” “此战凶残,北门处,荆州军战死城头,东西两处城门,荆州军追随郭慕裕,林苍穹逃亡,俘虏甚少。”盖文广说。 季玄陵点了点头,示意盖文广离去。 秦国扩张,攻城略地乃家常便饭。 类似长川城的攻坚战,绝非首次,也非最后一次。 秦国要扩张,然该尽可能减少伤亡。 季玄陵不得不传令高宗离,令其召集徐闻达,贾问道入宫,叮咛两人在安州,隆州,选拔能工巧匠,打造各类攻城军械。 争取减少攻城作战时,秦军的伤亡。 大军休整一宿。 翌日,晌午。 斥候传来捷报,狄钟康,狄钟泰,申屠秀,领军凯旋。 得知消息,季玄陵倍感欣慰。 三名虎将追杀赵拓,赵昌父子,若生擒赵氏父子,缴获其所携带的钱粮,必将令荆襄四州,割据骤变。 率军亲往南门,迎接大军凯旋。 前行中,贾问道在旁汇报,狄钟康率军追杀赵氏父子,重创陶纪奚率领的荆州军,抓获不少随行的官吏,抢夺不少粮食。 折返北上时,与郭慕裕,林苍穹狭路相逢,狄钟康率军迎头痛击。 最终斩杀林苍穹,重伤郭慕裕,抓获大量俘虏。 此战,使长川城大捷,越发对秦军南征具有重要意义了。 抵达南门时,南方扬尘滚滚。 遮天蔽日尘土中,一行精骑徐徐而来。 大军前方,狄钟康,狄钟泰,申屠秀斗志昂扬,面含喜色。 季玄陵笑盈盈走上去,牵着狄钟康战马,朗声道:“钟康,钟泰,申屠,你们辛苦了,本王已派人在军营内准备酒水,犒赏三军。” 君王牵马,杯酒设宴。 狄钟康,狄钟泰,申屠秀受宠若惊。 连日接连征战,所造成的疲惫,顷刻间散去。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有此君王,纵然闯刀山,过火海,他们照样万死不辞。 “谢王上厚厚!”狄钟康,狄钟泰,申屠秀抱拳齐声说。 这时,狄钟康上前,道:“王上,末将在作战时,抓获赵拓的妃嫔!” 说着,派人带上来,不正是柳香君与赵宜人么? 望了眼两人,季玄陵道:“把她们送回镇南王宫,好生安排。大军随本王进城,今日,不醉不归。” “谢王上厚爱!”狄钟康行礼道。 “大军入营,王上早摆好酒宴。”旁边,盖文广高声道。 早饥肠辘辘的将士闻讯,齐声高呼,连声答谢季玄陵,南门处响起排山倒海的音浪,众将士高呼万岁。 四面安静时,狄钟康面带惭愧,低声道:“王上,末将领军追击,与陶纪奚酣战,重创之,生擒荆州军,截获不少钱粮,俘虏赵拓,赵昌的幕僚。可惜早董奇钟拼死阻挡,让赵氏父子逃之夭夭。” “将军已经做得很好了。” 狄钟康斩获微微低于季玄陵的预期,不过,季玄陵没有追责,相反照样非常满意。 一来董奇钟,陶纪奚所率领的精锐,数量远远超出狄钟康的精骑,二来狄钟康已有斩获,特别是重创陶纪奚,打击荆州军气焰。 今后,两军战场狭路相逢,相信荆州军定然忌惮秦军。 狄钟康点了点头,转身指向南方。 在精骑后方,诸多俘虏被擒获,正被困在臂弯,被拴在马尾上。 季玄陵仰头翘望,发现狄钟康此行俘获不少,已超过长川城之战的收获。 “王上,追击时,有兵勇发现落在后面的赵拓妃嫔,末将将其带回来了。”狄钟康示意兵勇前往后方,带来所俘虏的女眷。 狄钟泰,申屠秀率军徐徐入城,前往军营赴宴。 季玄陵,狄钟康,盖文广缓缓登上城楼,少时,几名兵勇押着两名女眷走来。 来者两人,季玄陵在镇南王宫时,恰好见过。 正是香妃柳香君,和与他较为亲密的赵宜人。 此时,她们早没有往日的雍容华贵的神情,反之,臂弯被被绑,灰头土脸,一头无法散落,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兴许随秦军北上,沿路长途跋涉,她们面色疲惫,精神萎靡,好似霜打的茄子。 季玄陵面容含笑,眼眸打量两人,抱拳道:“两位娘娘,好久不见啊!” 柳香君,赵宜人神色疲倦,朱唇干裂,盯着季玄陵五味陈杂。 月前,季玄陵化名出入镇南王宫,对她们恭恭敬敬。 眨眼间,却沦为他的俘虏。 柳香君悔不当初,她收受秦军奉上的珠宝,金银,特意在赵拓面前给秦王美言,不料害人害己。 若早知季玄陵的身份,当初,决不让对方好生离开镇南王宫。 “秦王,你好生卑鄙!”柳香君越想越气,气的面红耳赤,银牙紧咬。 “放肆!” 闻声,狄钟康向柳香君爆喝。 呵呵! 季玄陵干笑两声,示意狄钟康,盖文广先行前往军营。 瞥了眼柳香君,冷笑道:“成王败寇,娘娘不懂吗?” “秦王,你若识趣,赶紧放了本宫,若不然,本宫父兄绝不饶恕你。”柳香君仿佛忘记自己的处境,飞扬跋扈的说。 “赵拓仓皇而逃,早顾不得娘娘安危,娘娘不识趣,本王给你找个好人家。”季玄陵玩味的说,指着柳香君,朝武元魁招呼道:“这女人,赏给你了。” 柳香君不知季玄陵何意,秀眸怒视武元魁,听闻季玄陵所言,急喝道:“你敢?” “谢王上!” 武元魁瞥了眼柳香君,令其浑身毛骨悚然。 “王上,寻常女子,末将绝不推辞,然柳氏在荆襄四州颇有威望,执掌荆襄水师,招降柳家有利王上争霸。”武元魁拒绝了季玄陵的建议。 呼! 柳香君长长松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急声道:“秦王,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得罪柳家,秦军将在荆襄水域寸步难行。” “王上!” “为拉拢柳家,王上何不把香妃纳入宫内?”武元魁瞪了眼柳香君建议道。 季玄陵眼眸在柳香君身上游走,他懂得武元魁的意思。 若纳娶柳香君,必然引起赵拓,赵昌父子对柳家的怀疑,明里暗里能挑拨离间,兴许借助柳香君,他能得到荆襄水域内的水师。 “好主意!” 季玄陵点了点头,道:“把两位娘娘送去颐和宫,待本王犒赏三军,再与两位娘娘夜谈。” “匹夫,你好生放肆!” 察觉对方觊觎自己,柳香君娇声喝道。 “哈哈哈!” 闻声,季玄陵仰头郎笑,向军营而去。 他提前已经安排精兵,在军营内备好伙食,准备在犒赏三军。 刚刚经历苦战,所有人参加宴会,三军气势高涨,彼此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饮酒时,季玄陵吩咐贾问道,徐闻达,把拿出的珠宝,金银,全部赏赐给三军。 长川城之战,秦军伤亡不少,季玄陵厚待战死的兵勇,更不愿亏欠有功之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季玄陵吩咐诸将,在长川城内休整,顺便静观四面战况。 特别是邢步英,俞常雄在南方,若能招降灌口城内,将再好不过了。 镇南王宫! 颐和宫内。 占地广阔,宫殿装饰的非常精美。 赵宜人,柳香君,被侍卫困在颐和宫内。 此时,两人全部有点惊慌,特别柳香君,不了解季玄陵性格,却亲眼目睹杀伐果断的秦军,生怕自己遭遇季玄陵杀害。 赵宜人也暗暗担忧,生怕季玄陵轻视她。 两人心惊胆战时,外面传来低微的声音,顿时,她们知道季玄陵来了。 不由得打起精神,望着眼前的房门处。 咯吱一声,房门被推开,季玄陵阔步走进来,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 关闭房门时,季玄陵恰好发现眼前两人正在盯着自己,不由得暗暗轻笑了声,向两女所处的软榻走去。 两人目睹季玄陵靠近,急忙从软榻离开。 季玄陵坐在软榻上,冲着赵宜人道:“宜妃娘娘,见到本王还要如此见外吗?近来,本王对娘娘可是想念甚深啊!” 闻声,赵宜人瞥了眼柳香君,冲着季玄陵道:“王上,休要胡说。” “呵呵,娘娘不念往日旧情,本王却是念及旧情,绝不亏待娘娘!”季玄陵道,说着在赵宜人身上打量起来。 一时间,赵宜人神情惭愧,秀眸狠狠瞪了眼季玄陵。 不过,想到两人从前的亲密举止,秀面不由得通红起来。 急声道:“我与你清清白白,你休要辱我名声。” 季玄陵道:“呵呵。” 这时,柳香君盯着杨钺,又瞥向赵宜人,听到两人的对话,暗暗嘀咕道:“赵宜人果然与秦王有奸情,当初就该揭穿她。” 再看季玄陵的样子,压根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不由得急声道:“秦王,我父兄尚在南方领兵,你最好放了我,若不然,有朝一日,你会后悔的。” “呵呵,本王与娘娘无冤无仇,自然会放娘娘离去。”季玄陵道。 “当真?” 柳香君询问。 她必须快速离开长川城,不然,时间久了,容易被赵拓怀疑。 “君无戏言!”季玄陵郎笑道:“不过,娘娘在回去之前,烦劳你给赵拓带份礼物。” 说罢,季玄陵拍着手,武元魁端着木盒走进来。 柳香君不知何意,急声询问道:“本宫再也不相信了,绝不收你的金银珠宝。” “哈哈哈!” “既然已经夺取长川城,本王也没有太多金银珠宝送给娘娘!”季玄陵道:“今日,烦劳娘娘把赵森的首级带回去,告诉赵拓,本王既要夺取长川城,还有占领南方各州,谁敢与本王作对,赵森的结局,就是他的下场。” 说着,示意武元魁打开木盒,赵森的首级正好放在里面。 “啊!” 柳香君惊呼一声,柔荑遮住双眼,不敢直视。 赵宜人也是面露惊色,暗自惶恐。 赵森在长川城地位非常高的,又颇具武艺,竟然轻而易举被秦军斩杀了! 短暂惊慌后,柳香君回归神来,急忙道:“奴家马上带着赵森首级,送给赵拓。” 季玄陵轻笑着,示意武元魁盖好盒子,道:“准备些酒菜!”起身走向柳香君,与赵宜人,笑着道:“连日赶路,娘娘怕是水米未进,先留在王宫内,改日本王亲自送娘娘离去。” “本宫不饿,宁愿马上离去。”柳香君道。 岂料,季玄陵道:“如此也好,本王与宜妃娘娘就餐了。” 说着季玄陵抓着赵宜人向软榻走去,此时,赵宜人保持着王妃威严,道:“秦王,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王上收敛。” 赵宜人尖声怒骂,扭动着小胳膊挣扎起来。 啪一声,季玄陵怕打在赵宜人酥臀,道:“早在数月前,娘娘不是愿意前往咸阳么,现在怎么突然拒绝了。” 说着,瞪了眼柳香君道:“你们已经是俘虏,该清楚俘虏的下场。” 闻声,赵宜人剜了眼季玄陵道:“秦王,奴家族人被狄将军生擒回来,还望王上善待。” “哦,本王早答应过,不伤害娘娘的族人!”季玄陵道。 闻声,赵宜人长长呼口气,仍有点不知所措。 “给本王斟茶!”季玄陵道。 赵宜人闻声,神情郁闷,不过,想到季玄陵答应善待族人,便没有再计较。 转身沏茶,给季玄陵端上来。 第360章 嗟来之食 伺候季玄陵,给他斟茶端水,令赵宜人倍感惭愧。 她好歹出身贵族,贵为王妃,怎能在秦君面前低声下气呢? 可惜正因出身贵族,贵为王妃,赵宜人见多识广,眼界长远。 鉴证了荆襄四州的辉煌,也知晓赵拓,赵昌父子,与贵族间的龌蹉。 季玄陵有句话说得好,成者为王,败者寇。 她亲眼见过陶策的女眷,被俘虏进镇南王宫,落得怎样悲惨的下场。 她也听说过,大康皇帝被掳掠前往西凉,皇都内来不及撤离的王宫贵族,在穆家兄弟率军杀进王都,皇族,王族女眷的境遇。 从前,赵拓坐拥精兵,占领长川城时,季玄陵对其有所忌惮,不敢对她怎样。现在,秦军占领长川城,赵拓落荒而逃,她不幸沦为俘虏。 若不奉承,伺候季玄陵,下场与陶策的女眷,皇族的女眷,有何区别。 不幸被秦军俘虏的族人,也难逃一劫,男丁被发配充军,甚至被斩杀,女眷被卖去风月场所,甚至发配军中,白日伺候秦军,夜里任其发泄。 想到事情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不由得不寒而栗。 好在他们彼此早结识,季玄陵对她颇有好感,顺势而为,兴许改变悲惨的境遇。 赵宜人碎步徐徐走向软榻,坐在季玄陵旁,低声道:“秦王,奴家愿意伺候王上,请王上善待,善待家父。” 说罢,赵宜人芳心砰砰直跳,莫名的羞耻感涌上心头。 为苟且偷生,尊严一文不值。 季玄陵品着香茶,俊逸的面孔含笑,来不及说话时。 柳香君国色天香的花容上,秀眉紧蹙,满面恶寒,气愤的娇喝道:“赵宜人,你吃里扒外,竟然敢背叛王爷。” 当初,赵拓对赵宜人的宠爱,让她颇为嫉妒。 岂料赵宜人没有半点底线,不顾尊严,不顾身份,如此快臣服,势弱。 赵宜人翘起眼皮,望向季玄陵,神情尴尬。 却不愿让柳香君轻视,反驳道:“香妃,非本宫薄情寡义,秦军来犯,赵拓仓皇逃离。你我被战马冲散时,他何尝搜寻过你我。家父区区文臣,不值一提,你们柳家执掌兵马,父兄率军在前线征战,赵拓不也没有把放在眼里?” 呃! 柳香君闻声错愕,赵宜人说的不错。 她们被落在后方时,赵拓似惊弓之鸟,仓皇逃离,那顾得她们。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说的一点也没错。 在柳香君迟疑时,赵宜人抓住机会继续辩驳说:“秦王年少有为,短短数载,率军攻城略地,使得秦国不断壮大。反观赵拓,坐拥荆襄四州,坐享其成,不思进取。 你觉得赵拓,赵昌父子,能阻挡秦军锋芒吗? 乱世中,强者为尊。你我身为女流,能改变时局吗? 常言道,宁做太平犬,莫作乱离人,与赵拓相比,秦王不值得托付?” “你你好生无耻。” 听闻赵宜人夸赞季玄陵,柳香君秀面越发冷酷,气的火冒三丈,扬起柔荑指向赵宜人。 “你不顾尊严,苟且偷生,莫把本宫拉下水。”柳香君娇喝。 纵然赵宜人所言,颇有几分道理,她却绝不与其沆瀣一气。 “哼。” “香妃,同为俘虏,你少自命清高。” “就在镇南王宫,秦王没有入宫前,你与牧婉钰厌恶赵拓,当本宫不知吗?”赵宜人揭穿柳香君的伪装。 靠近季玄陵,继续道:“大康分裂,诸侯争霸,本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帝王之位,能者居之。今秦军横扫北方,夺取大康半壁江山,本宫伺候秦王,所作所为,在为自己,为家族考虑。” 季玄陵能否灭大康各路诸侯,赵宜人不知,怎奈不久后大康半壁江山归为秦国。 纵观四方,罕有诸侯能威胁秦国了。 季玄陵钟意她,若纳她为妃,将来家族跟着授意。 何况,赵拓怀疑她,她与季玄陵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 侥幸逃回襄州,赵拓照样处死她。 与其反抗给家族带来麻烦,不如顺水推舟,伺候对方,兴许能博得好处。 “哈哈哈” “识时务者为俊杰。” 季玄陵仰头郎笑中,抓着赵宜人拽向怀里,对方身子顺势靠上来,倒在季玄陵怀里。 仰首相望,柔声说:“王上,宜人已是丧家之犬,愿留在王上身旁,终日相伴,服侍左右。” 说吧,柔弱无骨的身躯,朝着季玄陵怀里挤了挤,像慵懒的金丝猫,缩在柔软的摊子里。 “月前,娘娘来不及服侍本王,今夜留下来侍寝吧!” 佳人在怀,含情妩媚,季玄陵浑身欲焰像泥土中的种子,渐渐复苏,萌芽。 赵宜人闻声,暗生拒意,却没有拒绝,娇声道:“奴家任由王上安排。” 眼前景象,气的柳香君瞪白眼。 气的浑身轻抖,剜了眼赵宜人,娇斥道:“赵宜人,季玄陵,你们狼狈为奸,来日荆襄精锐北伐,你们绝对没有好下场。” “北伐?” “哈哈哈!” “赵拓不来还好,若敢前来,本王让他死亡葬身之地。” 季玄陵揽着佳人,仰头郎笑,丝毫没有把柳香君所言放在眼里。 秦军精锐斗志昂扬,若非连日作战,恨不得直扑襄州,生擒赵拓,夺取高唐州。 赵拓挥师北上,讨伐秦军,简直在自寻死路。 “季玄陵,你休要狂妄自大。”似赵宜人所言,柳香君仿佛有所依仗,神情嚣张,语气飞扬跋扈。 这时,丫鬟端着晚膳走进来,整齐摆放在食案。 顿时,扑鼻的香气,渐渐在王宫内散开,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饥肠辘辘的赵宜人,柳香君,眼眸情不自禁盯向食案上的晚膳上。 观之,季玄陵暗自冷笑,不管柳香君如何自命清高,他都有办法让对方臣服。 向丫鬟叮咛道:“带宜妃前去寝室的温泉沐浴,好生照顾。” 丫鬟闻声,微微颔首。 季玄陵阔掌轻抚赵宜人乱糟糟的乌发,道:“本王等娘娘前来。” 赵宜人羞愧起身,满面绯红,向寝室内走去。 少时,外间仅剩季玄陵,柳香君。 气氛凝肃,静默。 季玄陵斜靠软榻,闭目养神。 柳香君观之,暗骂季玄陵。 转身望向宫门处,欲抓住机会逃走。 奈何宫门外精兵把守,她手无缚鸡之力,焉能逃离。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赵宜人所作所为,分明选择依附秦王。 为自己,为家族谋福利。 她不能,绝对不能再这么做。 父亲,兄长,全在南方,若她选择依附季玄陵,使得赵拓怀疑父兄两人,他们在南方的处境将渐渐危险,有生命之忧。 然而,与她一同被押回城内的俘虏中,也有许多族人。 若招惹季玄陵,族人处境照样凶险。 柳香君低头沉思,却没有妥善的解决方法。 渐渐的,她的眼眸转移在食案中美食上,经不住美食的诱惑,腹中咕咕作响,饥饿感骤然而生。 盯着眼前山珍海味,情不自禁吞口口水。 前日,秦军突然而至,临时仓皇撤离。 逃亡起,柳香君就没有按时进餐,一路南行奔波,更没有时间用膳了,后来让秦军生擒,狄钟康把她们当做俘虏,更是水米未进。 此时,她早饥饿疲惫。 盯着眼前美食,柳香君仿佛觅食时,遇到猎物的恶狼。 柳香君眼眸瞥向季玄陵,发现他没有留意自己,情不自禁迈步,向软榻上食案走去。 不管怎样,先填饱肚子。 蹑手蹑脚靠近案台时,季玄陵像警惕的猎人,突然睁开双眼。 柳香君猛然一惊,浑身惊出冷寒,忙退后两三步。 人人说秦王杀人如麻,是当世暴君,昏君。 此时,落在他手里,后果难料。 忙摘下臂弯的镯子,道:“秦王,本宫愿意送上钱粮,换取食物。” “呵呵,本王不缺金银珠宝。”季玄陵道。 闻声,柳香君气愤,她堂堂王妃,竟然被季玄陵小瞧。 一时,气的准备离去。 谁知季玄陵突然起身,把拉进怀里,快步向寝宫内走去。 彼此亲密接触,柳香君暗自惶惶不安,急声惊呼,却被季玄陵吻上去,一路疾行,抵达寝宫内,柳香君顿时安分起来。 且不说,柳香君生的国色天香,且颇有风情,作为男人,季玄陵自然不会放过她。 再说了,秦军要深耕南方,必须有强大的水师,利用柳香君,兴许能得到柳宸,柳牧岳父子率领的水师。 不过,季玄陵可不喜欢柳香君趾高气扬的样子。 在此之前,必须让柳香君收敛,懂得顺从。 否则,即使自己欲借助柳家,也不搭理柳香君。 此时,柳香君浑身火热,被推在秀床时,猛地从怀里掏出匕首,搭在脖子上,道:“你若再敢欺负我,我当场死给你看。” 观之,季玄陵顿时感觉无趣,松开柳香君,冷笑道:“好,很好。” 说罢,走出寝室,对外喝道:“来人!” 闻声,武元魁从外面走进来,季玄陵道:“给柳宸,柳牧岳写信,让他领兵归降,三日内,若对方冥顽不灵,把柳家男丁全发配充军,女眷全赏给军中有功之臣。” “喏!” 武元魁高声道。 闻声,柳香君惊呼,没想到季玄陵如此对她。 三日内,父亲与兄长未必能收到书信,季玄陵分明在故意逼迫她。 此时,若她不答应季玄陵的要求,数日内,柳家数十口人,可能全要遭遇危机。 一时间,柳香君左右为难。 盯着季玄陵,犹豫少时,急声道:“你如此做,我父兄绝不饶你,赵拓,赵昌绝不饶你,三日内,他们定然派遣追兵。” “是吗?” “娘娘敢不敢与本王打赌?”季玄陵道:“若赵拓,赵昌派遣搭救娘娘,本王放娘娘离去。” “哼,若赵拓,赵昌,不派遣军救我,本宫任你处置。”柳香君道。 闻声,季玄陵轻拍在柳香君酥臀,道:“一言为定。” “元魁,密切监视各方动向!”季玄陵吩咐。 “喏!” 武元魁离去,少时,赵宜人走进来。 香气扑鼻,欠身向季玄陵行礼道:“奴家陪王上用膳。” 此时,她饥肠辘辘,顾不得太多了。 何况,她也想清楚了,若季玄陵善待她,伺候对方,未必不如服侍赵拓。 季玄陵点了点头,赵宜人坐在案台旁,拿起酒壶给两人斟酒后,抓起竹筷后大快朵颐。 长久没有进餐,她吃的狼吞虎咽,早没有王妃的端庄与贤淑。 不远处,柳香君盯着赵宜人大快朵颐的样子,连连吞口水,感觉越发饥饿。 瞧着季玄陵吃定她的样子,又抹不开面子,硬气的站在旁边。 赵宜人快速进餐,饥饿感渐渐消失,转首望了眼柳香君,发觉对方的窘迫,仰头盯向季玄陵道:“王上,香妃两日内,已经没有好生用餐了,望王上高抬贵手,饶恕她。” 不管从前她们如何名震暗斗,但现在双方全部沦为俘虏,瞧着柳香君的样子,赵宜人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特别是,她知道季玄陵故意在杀杀柳香君的锐气,将来两人可能同时留在镇南王宫,伺候对方。 是故,不愿痛打落水狗。 闻声,柳香君仰头望了眼季玄陵,却坚定的道:“本宫绝不吃嗟来之食!” 话虽这么说,柳香君仍然希望季玄陵改变态度。 谁知季玄陵仰头郎笑道:“哈哈哈,有骨气,娘娘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一时,柳香君面容凄苦,颇为气恼。 季玄陵区别对待她与赵宜人,分明在故意针对她。 冷语道:“本宫就算饿死,也决不向屈服。” “好!” “很好!” “距离你我的赌约,尚有三日时间,希望娘娘能坚守三日,届时若赵拓派遣精锐前来,希望娘娘还没有被饿死!”季玄陵高声道。 闻声,柳香君怒哼了声,好像忘了记及先前所言,气呼呼走上来,道:“你不让我吃,本宫偏吃给你看,气死你!” 闻声,柳香君怒哼了声,好像忘了记及先前所言,气呼呼走上来,道:“你不让我吃,本宫偏吃给你看,气死你!” 第361章 服软 柳香君举动趾高气昂,提着破碎的裙摆,快步走向食案。 她太饿了。 急需补充食物,恢复精气神。 秀眸余光瞥向季玄陵,发现他没有阻挠,坐在软榻边缘,抓起食物大快朵颐。 狼吞虎咽的样子,如街角被施舍食物的乞丐。 旁边,赵宜人举止优雅,勉强维持着高贵气质与王妃的尊严。 季玄陵斜眼瞥了眼柳香君,食指弹在食案,地主老爷似得向外喝道:“来人,把香妃囚禁在别院,等待赵拓前来营救。” “秦王,你你不能这么对本宫。” 柳香君闻声,俏面满布惊色,抓起酒壶饮酒解渴,急声说道。 饥肠辘辘数日,再不用膳,她支撑不了多久。 此时,仿佛地狱逃出来的饿死鬼,不顾尊严与气质,趴在食案,柔荑抓起盘中糕点塞进嘴里。 高宗离,牧苍驰阔步而来,赵宜人冲着柳香君低声说:“香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你坚持对抗秦王,长时间没法进食,纵然赵拓率军北伐,你怕已变成冷冰冰的死尸了。” 柳香君秀眸怒睁,俏面苍白,浑身轻颤,仿佛想起什么惊悚的景象。 来不及作决定,高宗离,牧苍驰,架起她臂弯向外而去。 柳香君不想死,也不能死。 她才双十年华,香消玉损,化为一捧黄土,她不敢甘心。 惶惶不安中,单膝跪地,乞求说:“秦王,饶命啊,求你饶命,奴家愿意伺候你。” “高将军,牧将军,派信使监视吕伯宁,公羊越,与南方孙铭。”季玄陵低声吩咐,没有理会柳香君。 呼! 柳香君长呼口气。 眼眸谨慎,偷瞥向季玄陵再度回到软榻时,坐在软榻旁,仿佛已经人命。 季玄陵面容冷酷,讥讽说:“娘娘,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你忘了么?” “哼!” 柳香君俏面娇哼,没有搭理他。 抓起食物,暴饮暴食,不时饮酒,饥饿感渐渐消失。 此时,她有种凤凰涅槃重生的感觉。 赵宜人把季玄陵视为新的依仗,心悦诚服归顺。 颇为识趣,不时举杯敬酒。 “王上,臣妾两人,沦为弃妇,将来需王上照顾,臣妾敬王上一杯。” 季玄陵举杯,赵宜人挪身靠近,倚在他身旁。 柳香君观之,千般不愿,万般不甘,她不愿像丧家之犬,摇尾乞怜,为讨口饭吃,又不得不强装笑意,举杯敬酒。 挪动身躯,坐在季玄陵身旁,让她像赵宜人低三下四,她做不到。 杯中酒烈入腹,季玄陵猿臂左拥右抱,好不畅快。 挥师南征,占领赵拓的地盘,夺取赵拓的女人,让他热血澎湃。 赵宜人顺势入怀,不时敬酒,任由对方占便宜。柳香君暗生厌恶,奈何越抗拒,越发吸引对方注意力。 没法抗拒时,柳香君假借敬酒,尝试甩掉搭在香肩的狼爪。 一壶烈酒见底,赵宜人,柳香君不胜酒力,俏面升起红润的酒晕,似朝阳爬上来。 含苞待放,风情万种。 好似没有尽兴,赵宜人叮咛丫鬟上酒,仍在举杯畅饮,仿佛自暴自弃,唯独宿醉,才能减缓内心羞涩。 柳香君借酒消愁,欲化解内心怒焰。 酒过三巡,食案酒壶散落,赵宜人醉醺醺的,螓首枕在季玄陵肩膀,柔荑把柳香君推进他怀里,好似铁心把她拉下水。 柳香君秀眸半睁半咪,身躯倾斜,倚在季玄陵怀里,仰头冲他一笑,小野猫似得很不安分。 犒赏三军时,将军们陆续敬酒,此时多饮几杯,季玄陵思绪半醉半醒。 抓住柳香君柔荑,醉笑说:“娘娘,酒足饭饱,该履行诺言了。” 彼此肌肤之亲,柳香君俏面生忧,羞意浮现。 欲抽回柔荑时,记起先前的承诺。 犹豫中,耳畔传来声音:“如此国色天香的女子,竟被赵拓遗弃,暴殄天物啊。” 听闻季玄陵所言,回忆起赵拓所做作为,过往情景好似画轴徐徐展开,浮现在眼前。 思绪游离时,柳香君柔荑,被肆意轻抚。 一时扬起螓首,抿了抿朱唇,醉笑道:“小坏蛋,本宫才不信呢,你方才还欺负本宫呢?” “哼!” 眼见柳香君妩媚的样子,赵宜人俏面羞意更浓,轻哼了声。 先前装的像纯情少女,此时,照样暴露本性。 “王上。” 柳香君似游走的水蛇,猿臂抱着季玄陵,低声呼喊。 慵懒的声音,似索命无常的铁链,让季玄陵热血沸腾,魂儿被勾勒了。 不禁低头,吻在湿润朱唇。 呜呜。 柳香君双眼迷离,哼哼唧唧中,情不自禁迎合。 很快破烂宫装落地,一阵清风吹来,柳香君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思绪快速清醒过来。 酥物沦陷,传来异样的感觉。 啊! 一声惊呼。 柳香君惊慌失措,猛地推走季玄陵。 秀面赤红,思绪清醒许多。 默然垂首,静默不语。 纵然被赵拓遗弃,纵然沦为俘虏,她仍为赵拓的王妃。 怎能不顾羞耻,作出不顾名声的事儿。 特别是昔日宿敌赵宜人,正在旁边,怎能被她小瞧呢。 柳香君羞耻难当,俏面尴尬。 螓首藏在酥物中,大口大口喘气,难掩面容惊羞之态。 季玄陵眼眸落在李香君身躯,早已食指大动,似凶残的恶狼,恨不得把眼前猎物生吞活剥。 旁边,赵宜人瞧见两人神情,知晓柳香君难逃一劫,自己不易久留。 徐徐起身,欲离开软榻,退出寝宫:“王上,时辰不早了,香妃留宿,臣妾告退了。” “想逃,你走的了吗?”季玄陵拽住赵宜人,来进怀里。 “王上!” 赵宜人轻呼,瞥了眼柳香君,惊讶道:“难道他这怎么可以。” 怀抱佳人,季玄陵阔步向寝室的温泉走去:“那夜,好事被赵拓惊扰,没来得及品尝娘娘这朵雪莲,今夜不能再错过了。” 闻之,赵宜人秀面越发红润,螓首埋在怀里,似乎做好准备。 柳香君思绪稍稍清醒,听其言,观其行,隐约猜出对方所谋,一时,踌躇两难,徘徊踱步。 “娘娘,在犹豫什么,让本王八抬大轿接你吗?”季玄陵冷酷的说。 柳香君闻声,狠狠一咬牙,走进温泉内。 第362章 冷酷无情 赵拓雄踞一方,三宫六院。 平素没有战事时,他生活极度奢侈。 耗费巨资修建镇南王宫,引后山温泉水入宫,在诸多寝室里修建温泉,供他享乐。 穿过寝室里间,越过暗门。 地面铺满青石,青石中镶嵌宝石。 泉水荡漾,热气袅袅。 赵宜人,柳香君对视一眼,站在季玄陵旁边,颇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何须如此麻烦!” 季玄陵朗声道,猿臂一挥,似捕猎的恶狼扑向她们,拥揽佳人跃进池水内。 温水溅起,宫装漂浮。 娇嗔声,惊叫声响起,池内靓丽春景,似满月爬上山头。 夜色迷茫。 暗月无华。 通往襄州的官道两旁,树枝摇曳,哗啦啦作响,仿佛千军万马。 官道内疾行的逃兵,冲出茂密的林间,抵达一处空旷地带时,才减缓速度。 临行惨遭秦军伏击,莫名损兵折将。 荆州军气势低沉,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个无精打采。 拖着军旗,拉着兵戈,像被抽去灵魂的傀儡。 重兵保护的马车内,牧婉钰掀开帘子,赵拓望了眼外面,虚弱的询问:“戴先生,大军抵达何处?” 这一路,赵拓思绪浑浑噩噩,时而醒来,时而晕厥。 此时,牧婉钰说大军勉强甩掉秦军追杀,赵拓心似明镜,甩掉秦军不代表远离危机。 相较精骑星夜兼程的行军速度,步兵行军速度慢如龟速。 昨日,季玄陵提前安排精兵伏击,谁敢保证,他不派遣精骑穷追猛打呢? 发现赵拓清醒过来,戴阳朔,赵昌,董奇钟,陶纪奚等将领,幕僚,快速策马围上来。 赵拓面容苍白,伤口处仍有血迹,他们忧心忡忡,暗自担心。 赵拓旧伤未愈,身体虚弱,大军慌不择路行军,舟车劳顿,不利于他恢复伤势,还可能加重伤势。 戴阳朔扬鞭策马,靠近马车:“禀王爷,大军已进入襄州境内,早甩掉秦军。” “进入襄州?” 赵拓缓缓松口气,打起精神询问:“没有追兵吗,长川城是否安然?” 长川城? 提及长川城,戴阳朔面色踌躇,转首瞥了眼后方伤痕累累的郭慕裕,不知该如何回答。 据郭慕裕所言,秦军轻松占领长川城,申屠秀,狄钟泰领军穷追猛打,接应狄钟康后,班师回长川城。 目前,长川城早沦陷了。 短短两日,北方天堑变通途。 荆州军在襄州一线,来不及修建防御,抵达襄州照样危险四伏。 “王爷,长川城易主,三王爷,林将军陆续战死,秦王率军在长川城内休整。”戴阳朔沉默少许,没法向赵拓隐瞒,干脆直接回答。 长川城沦陷。 得知消息,赵拓面色骤变,骤然咳嗽。 “王爷,稍安勿躁,注意身体。” 车厢内,牧婉钰忙寄上锦帕,轻拍在赵拓身上,生怕赵拓气血而亡。 昨日,荆州军弃城逃离,秦军迅雷出击,雷霆斩将。 神不知,鬼不觉安排伏兵,重创南行的荆州军。 也太可怕了。 牧婉钰不敢想象,那日,她偶然遇到的少年,竟然如此善战,凶残。 称之为暴君,毫不为过。 赵拓休息少时,精神稍许恢复,不过,面色极度苍白,仿佛出水的嫩豆腐,气息微弱的询问:“随行多少人?” 长川城易主,荆州危在旦夕。 北方三郡,随时沦陷。 此时,身旁需有精兵猛将保护,方能度过安危。 “禀王爷,尚有四万精锐!”不远处,董奇钟汇报。 顿了顿,董奇钟好似在安慰赵拓,朗声道:“王爷,秦王善战,夺取长川城,荆州大地处境危险,好在高懿将军已率领水师在清水河布防,必然延缓秦军行军速度,为大军在襄州布防,争取充足时间。” “父王,秦军骁悍,然据郭将军汇报,秦王指挥大军攻城时,三王叔领军在北门击毙不少秦军,狠狠打击了他们的气势。”赵昌汇报。 “唉!” 赵拓长长叹口气。 北方,长川城。 他花费心思,耗费巨资修建的都城沦陷了。 不管高懿带领水师布防也好,赵森领军重创秦军也罢,都不能改变长川城沦陷的悲惨结局。 季玄陵狗贼。 咄咄逼人,对他赶尽杀绝,窃取他江山。 将来,他伤势恢复,一定挥师北伐,夺回城池,洗刷耻辱。 气愤中,赵昌面色惭愧,垂首低声说:“父王,大军撤离中,香妃娘娘,宜妃娘娘,与大军走散了,至今没有传来消息,兴许被秦军虏回北方。” 赵宜人,柳香君,全是赵拓的宠妃,临战走散,赵昌占精竭虑,惶恐不安,生怕招来责罚。 “香妃?宜妃?” 咳咳。 赵拓沉默中,连声咳嗽,面容苍白如纸。 他能想象到,爱妃被虏回长川城,被季玄陵羞辱的情景。 浑身气的轻颤,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 “宜妃,宜妃勾结秦王,死不足惜。”赵拓冷酷生硬的说,不顾往日情义:“香妃身份尊贵,柳家执掌水师,不容有失,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救回来。” 秦军追杀中,他勉强保住自己,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赵宜人,柳香君,包括他身旁的牧婉钰,他没有办法照顾。 若单单赵宜人被秦军俘虏,或者赵宜人,牧婉钰被秦军俘虏,他毫不在乎。 旧人不去,新人不来。 奈何柳香君身份特殊,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来日,柳宸,柳牧岳得知消息,派人询问时,或者暗中向秦王靠拢,所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父王,香妃,宜妃,落入秦王之手,怕”有些话,赵昌不敢说出来,生怕惹得赵拓生气,加重他的病情。 咳咳 赵拓气喘吁吁,静默少时,酷声道:“无需浪费时间搭救香妃了,对外宣称,宜妃,香妃死于乱军,将来在南方为她们建衣冠冢,号召三军,为她们报仇。” “这” 赵拓前后态度巨变,令赵昌猝不提防,面生犹豫,有所踌躇。 这么做,柳家必然怀疑。 若得知他们见死不救,怕与王族离心离德。 第363章 心悦诚服 柳家家大业大,执掌水师劲旅,在荆襄四州颇具声威。 有朝一日,得知赵拓见死不救,任由秦王掳走香妃,置她于险境,必暗生嫌隙,与王族离心离德。 水师倒戈,会给荆襄四州造成灭顶之祸。 “王爷,如此难向柳家解释。”戴阳朔思考少时,谨慎的说,希望赵拓改变主意。 秦军随时前来,时不我待,然赵拓对待妃子的态度,也太冷酷无情了。 假使他们这些臣子,在战场被秦军俘虏,难道赵拓也不搭救吗? 他对待妃嫔的态度,容易令诸多将领产生顾虑。 “先生,多虑了,秦军掳走香妃,把矛盾转嫁在秦王身上,柳家满腔怒火,也将发泄在秦军身上。”赵拓略有所思,苍白的面孔露出些许自信。 戴阳朔,赵昌没有再辩解。 昏暗车厢内,牧婉钰秀面苍白,秀眸余光始终留意着赵拓,听其所言,内心惊颤。 从前,赵拓颇为宠爱柳香君,赵宜人,今生死关头,置她们于险境而不顾。 对待她们的态度,何尝不是对自己态度。 她不幸被秦军俘虏,赵拓同样不在乎她吧。 昨日,幸好轮到她照顾赵拓,与赵拓同车随行,侥幸死里逃生。 不然,此时被俘虏进长川城的人必定有她。 “赵昌,董将军,切莫犹豫,稍作休整,即刻行军,前往普陵城设防。”顷刻间,赵拓仿佛已忘记赵宜人,柳香君的处境,只顾自己安危,低声叮咛。 兵贵神速。 秦军似狼虫虎豹横行,不容耽搁。 “喏!” 诸将领命,快速休整。 东方既白,朝阳初升。 坐落在荆州大地的长川城内,好似镶嵌在地面的明珠。 在朝阳照耀中,越发圣洁,雄伟。 错落有致的镇南王宫一角。 颐和宫里。 室内纱幔摇曳,床幔漂浮,满地遗落的宫装,响起轻微的鼾声。 香闺秀床,昨夜行乐,面容娇弱的赵宜人,似春草幽幽苏醒。 疲倦而慵懒,俏面带着淡淡霞红。 此时,她螓首枕在季玄陵臂弯,狸猫般缩在他怀里。 饱含羞意的眸子,打量着眼前比她小几岁的男人,身形孔武,面孔俊朗,柔荑松开昨夜行凶的矛锋,粉拳在男人面前挥舞。 昨夜,他把自己折腾够惨。 丹唇翘起,嘴角勾起浅浅微笑,仿佛回忆起什么美好的景象,托腮凝视着季玄陵。 轻叹道:“终究迈出这一步,希望重情重义,莫怠慢自己。” 腹中饥渴时,她轻轻起身,穿戴宫装。 轻微的举动中,季玄陵幽幽醒来,瞧见赵宜人慵懒娇媚的穿戴宫装,似乎疲倦困乏。 抱住柳香君盈盈楚腰,笑道:“娘娘,早啊。” 闻声,赵宜人秀面嫣红,抬起柔荑拍打在季玄陵阔掌,秀眸剜了眼他,轻嗔道:“王上,快松开臣妾。” 她早在给自己,给家族谋福利。 已发生肌肤之亲,她的心态发生不小的改变,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 暂时不习惯,却也没有拒绝。 “昨夜,娘娘可不是这么说。”季玄陵握着赵宜人柔荑。 赵宜人秀眉紧蹙,粉拳捶打在他肩膀,颇为埋怨的说:“坏蛋,你欺负人,臣妾不顾尊严,冒生命危险服侍你,却仍被你轻视,人家都后悔了。” 说起来,赵拓年迈,常年沉迷温柔乡,早没有昔日雄风。 伺候赵拓,常常是浅尝辄止,像穷人家的孩子,始终处在半饱或饥饿状态。 昨夜,服侍季玄陵,她才体会到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 疯狂,而酣畅淋漓。 犹如穿越茫茫沙漠的行者,在饥渴难耐时,遇到滚滚清泉。 窗外,昏暗微亮。 太监陆陆续续点亮宫灯,光亮从窗户照进来。 季玄陵欲再度征伐,赵宜人语声凄凄,人见犹怜的说:“不要啦,王上一点也不怜惜臣妾。” “嘿嘿,谁让娘娘精通此道呢。”季玄陵似有所指的说。 “哼,王上作践臣妾。”赵宜人轻嗔了声,钻进季玄陵怀里。 起初,矜持羞涩,半推半就,很快就像尝到血腥味的幼狮,食指入髓,忘乎所以。 一响贪欢。 赵宜人服侍季玄陵更衣,端来糕点,温了水酒,摆放在软榻的案台。 慵懒的身姿,依在季玄陵怀中,任由他占便宜。 季玄陵饮酒作乐,吃着糕点,虎目凝望怀中佳人,颇为满意:“近来,娘娘暂居王宫,凯旋时,随本王回咸阳。” “王上,你仍叫臣妾娘娘,令臣妾颜面何存?”得知有机会前往咸阳,赵宜人秀面欣喜,仰头相望道:“奴家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望王上宠幸,只盼做了昭仪,昭容,伺候在王上身旁。王上想起奴家时,好照顾王上起居。” 季玄陵没有过河拆桥,没有把她视作泄欲的玩物,赵宜人觉得付出再也值得了。 怀揽佳人,轻抚着她柔荑,季玄陵说:“即日起,你便是本王的妃子了,静妃,随倾城她们一样。” “当真?”赵宜人惊呼。 “若你怀疑,留在王宫,替为夫护好家业。”季玄陵坏笑着说。 赵宜人欣喜若狂,季玄陵对她的照顾,出乎她的预料,急声道:“宜人愿意,自然愿意了。” 为家族的兴盛,为她的荣耀。 不顾尊严,抛弃身份,换来季玄陵的宠爱,赵宜人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近来,本王闲暇,在王宫多留数日,爱妃好生补充本王。”季玄陵道。 “才不要呢!” 赵宜人面红耳赤,秀眸翻起嗔道。 想到被遗弃在温泉内的柳香君,哀怨的说:“臣妾经不起王上折腾,需香妃前来。” “哈哈!” 季玄陵拍打在赵宜人酥臀,笑道:“昨夜,本王该谢谢你。” 没有久留,抱起赵宜人,再度进入温泉内。 温泉软榻上,柳香君早已醒来,却抓着锦被盖在身上,故意装睡。 昨夜,季玄陵率先拿她开刀,让她云里雾里,神魂颠倒。 此时,浑身松软,提不起半点力气。 发现季玄陵阔步走进来,柳香君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耳畔却传来季玄陵的声音:“香妃娘娘,昨夜上演贵妃醉酒,该起床了。” 第364章 独木难支 贵妃醉酒。 简单四字,好似戳到柳香君的痛点。 乍然而起,像发怒的狮子,张牙舞爪,冲向温泉内。 银牙咯吱作响,低喝道:“混蛋,本宫跟你拼了。” 不料脚底一滑,跌落进池水内,恰好落进季玄陵怀里。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怀揽佳人,颇为得意。 一波鸳鸯戏水,鱼水之乐后,在赵宜人服侍中沐浴更衣,季玄陵扬长离去。 清洗沐浴,冲掉浑身污渍,却洗不掉昨夜疯狂的残留。 换上宫装时,丫鬟已端来早膳,摆放在食案。 赵宜人挺身端坐,秀眸打量着柳香君,冷冷发笑道:“柳香君,你常常装作纯情少女,殊不知,夜里犹如风尘女子。” 闻声,柳香君欲怒声斥责,却没法辩驳。 昨夜余味尤存,事实胜于雄辩。 被赵宜人点破,柳香君颜面无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仰起头怒视赵宜人:“本宫迫不得已,不像你如此轻贱自己。” “呵呵!” 赵宜人俏面浮笑,坐近柳香君身旁,仰头打量着宫殿四方,意味深长的说:“赵拓花费巨资修建王宫,搜集荆襄四州国色,享受齐人之福。 一年来,就在这座王宫里,你我明争暗斗,争风吃醋,到头来却便宜牧婉钰。 现在,纵使秦王任你离去,赵拓还会接纳你吗?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与赵拓相比,秦王孔武,善战,更具谋略,若你我为他生儿育女,在秦宫内,也能享受荣华富贵,为家族谋福利,若秦王评定四方,登基做皇帝,你我荣升皇妃,家族跟着受益。” “哼,毛头小儿,本宫绝不依仗他。” 柳香君气势夺人,毫不退让,怒斥道:“你是你,我是我,我绝不像你,为苟延残喘,不顾尊严。” 赵宜人嫣然冷笑,继续劝说:“秦王护我族人,封我为妃,我服侍他,至少家族受益。倒是你,口口声声拒绝,身体却很诚实,夜里几度称秦王为郎君,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才不稀罕呢!”柳香君气势锐减,有点苦涩。 赵宜人满不在乎,好似道出自己想法:“你我同出镇南王宫,不管从前有何间隙,我希望你不计前嫌,今后,我不与你争,与你斗。我会把所有心思放在秦王身上,照顾他起居,建议父亲协助秦王征服南方。” 照顾秦王。 辅佐秦王。 柳香君闻声,惊讶的仰起头,盯着赵宜人,沉默少时,询问道:“你为何如此相信他?” “呵呵,瞧瞧他麾下的降将,你还不明白吗?”赵宜人认真的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各路诸侯提拔悍将,统统愿意归降秦王,为他攻城略地,难道秦王没有过人之处吗? 不管你信不信,秦王征战荆襄四州,假以时日,四州悍将,全倒戈归降,为秦王鞍前马后,征战四方,包括你的父兄。” 柳香君默然不语,没有反驳。 昨夜,她们发生肌肤之亲。 回不去了。 她彻底回不去了。 季玄陵没有让他离开的念头。 记起夜里的疯狂,她俏面情不自禁泛起嫣红。抓起酒壶饮酒,有意驱散脑海中羞耻的画面。 乾州。 浮城。 江南水寨。 孙铭领军驻守在此,已有数日。 似潜伏在丛林中的猛虎,静观荆襄四州的战事。 欲谋定而后动,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军帐内,一改往日的轻松氛围,里面静可罗雀,沉闷而冷森。 将军韩勋,陈绍,岳泰,幕僚郭颂,陈湘,面容冷酷,失神,不知说什么。 半刻前,斥候快马加鞭传回消息。 长川城。 沦陷! 赵森,林苍穹。 战死沙场。 赵拓,赵昌父子南渡。 惨遭伏击。 简简单单十余字,好似尖锐的匕首,刺进孙铭与他的将军,幕僚心坎上。 “季玄陵到底何方神圣,竟然轻松夺取长川城,斩杀赵森,追杀赵拓。” 往常信心满满的孙铭,此时神色冷酷,像发怒的雄狮,令人胆寒。 为给父帅报仇,他详细了解过季玄陵的过往事迹。 对方与他年纪相仿,在数年前,被秦国的中车府令控制,懦弱而无能,没有表现出半点治军,治国才能。 近年来,季玄陵却凭借雷霆手段,铲除大秦隐患,挥师征战四方。 现在,赵拓都被他打的落花流水。 甚至,他派人刺杀赵拓,派军夺取临漳要塞,全在间接协助秦军,消弱赵拓的锋芒。 趾高气昂的孙铭,有种被人玩弄鼓掌的感觉。 静默中,谋臣郭颂挺身而出,捋着胡须,颇为尴尬的说:“主公,秦军兵锋犀利,此间不能再与赵拓做对了,唇亡齿寒啊。” 他们轻视了秦军,低估了秦王。 当初,安排人刺杀赵拓,等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岂料,荆襄四州,没有赵拓的执掌,宛若残垣断壁,从前骁勇善战的荆州军,借荆州要塞,水道,竟不能阻挡秦军兵锋。 他们的所作所为,分明为秦王做嫁衣。 幕僚陈湘附和,面色谨慎而严肃:“主公,自古秦军耐久,秦王挥师征战,陆续招募陇地精骑,西凉铁骑,这支秦军精锐,堪比大康当年的精锐。 此间海浪秦军如潮水涌进荆州,荆襄步卒御敌犹似螳臂挡车。 楚军从旁协助,两支精锐驰骋南方大地,单靠赵拓的军队恐没有办法阻挡。” 辅车相依,唇亡齿寒。 江南不能再为自己的利益,选择与荆襄四州为敌了。 不然,荆襄四州沦陷时,江南独木难支,也休想阻挡秦军锋芒。 “某低估了秦王,的确不可再为难赵拓了。当此之际,大家该精诚团结,抵抗秦军。”孙铭点头,为先前所谋颇为懊悔。 孙铭决定协助赵拓,共抗秦军,局势瞬间明朗许多。 韩勋顿了顿,好像突然间记起什么,抱拳询问道:“主公,秦将陆林轩追杀赵盛,楚军追杀柳牧岳,他们率领的军队被阻挡在北方,是不是给他们借道,令其率军逃离?” 第365章 合纵抗秦 “秦军夺取灌口城,得到城内水师,连通南北,不能再让秦军得到柳牧岳的水师,给前线将领写信,协助赵盛,柳牧岳南渡。”孙铭厉声叮咛。 每每想起秦军所取得的战果,他满腔怒焰就压不住。 与幕僚花费心思安排部署,到头来,所有努力付之东流,被秦军捡了便宜。 目前,秦军还有软肋。 没有骁悍的水师,南征受阻,各方勉强牵制秦军。 秦军拥有骁悍的水师,必将配合精骑驰骋南方。 孙铭面孔冷酷,铁拳砸在案台。 惊得诸将仰头相望,大气不敢喘。 孙铭咬牙说:“郭颂,给吕伯宁,公羊越写信,建议他们暂停进攻赵拓,领军抵抗秦军。告诉他们,若秦军占领荆襄四州,我等分处各地,首尾不能相顾,将被秦军逐一击破。” 吕伯宁,公羊越,曾经雄踞一方。 有逐鹿中原,争王夺嫡的潜力,却遭秦王征讨,沦为丧家之犬。 此等血仇,相信吕伯宁,公羊越没有忘记。 “喏!” 郭颂领命。 这时将领岳泰上前,躬身行礼,捋着长须道:“主公,秦军止步清水河,在长川城休整,是否派军偷袭?” “将军可有良策?”孙铭追问。 不管能否偷袭秦军,单单骚扰秦军,牵制秦军锋芒,也是极好的。 何况,若偷袭成功,重创秦军,消弱秦军气焰,发泄他的怒火。 岳泰走向行军地图,指着敌我交错的地图,道出自己的想法。 “荆州水师退去,灌口江巡逻松懈,我军可秘密前往灌口城,奇袭,如能占领灌口城,将斩断秦军退路,不能夺取城池,也让秦军腹背受敌。另外,若悄无声息抵达襄州境内,协助高懿在清水河布防,来日也将重创秦军。” 孙铭低头凝视地图,少时,仰首盯向岳泰:“此战将军全权指挥。” 岳泰乃父亲留给他的旧部,素有军功,与荆襄军在乾州作战时,表现的非常骁勇善战。 他来负责,孙铭很放心。 点了点头,继续道:“韩湘,你前往襄州,与赵拓谋面,不管我等有何矛盾,在秦军退出荆州前,彼此该搁置争议,率先对抗秦军。” “喏!” 敌强我弱。 秦军精骑行军速度神速,孙铭不敢任由秦军独大。 不然,江南地区终将沦为秦军盘中餐。 一晃数日过去。 荆州秋意渐浓,气候渐冷。 不过,相较秦地的苦寒,荆州气候仍然宜人。 季玄陵长居长川城,总领军政,密切注意大康境内局势。 秦军死战长川城时,齐国为首的五国联军,借道秦地,穿越安州,槟州,抵达大康境内。 赵国将领栾忠松为首的步骑,驻扎在隆州南方,在赵辰派军收拾西南的穆氏兄弟时,栾忠松已经派军攻打赵辰,尝试快速扩张。 得知消息,季玄陵满不在乎。 赵辰向大乾借兵,雷霆之势铲除叛逆,收复失地。 秦国强大,与大乾相比,仍旧弱小。 没有窃取大康半壁江山前,他不愿得罪大乾。 暂时韬光养晦,快步扩张。 如此,赵辰有恢复的机会,借助大乾军快速收复各地,凝聚实力,有朝一日,必然找秦军秋后算账。 现今五国联军征战,借道秦国,在秦地驻兵,皆要向秦国奉上钱粮。 对抗赵辰,消弱其锋芒。 联军在秦地,不损害秦国利益时,消弱赵辰的兵锋,对秦国而言,似乎非常有利。 此时,季玄陵自然不搭理齐国为首的联军。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赵辰与联军彼此消耗,时机成熟时,秦军挥师征讨,窃取他们的胜利果实。 居住长川城,他的注意力仍放在赵拓,孙铭身上,确切的说是放在赵拓身上。 斥候汇报,孙铭让开通道,允许赵盛,柳牧岳率军渡河,前往乾州。陆林轩,陆抗领军穷追猛打,可惜仍没有彻底歼灭两军,望着渡江的荆州军兴叹。 近来陆林轩率军搭载楚国的战船,抵达灌口江南岸,领军前来长川城。 俞常雄,邢步英,仍率军驻守在灌口城,整顿俘虏,争取招降灌口城内的水师,为秦国效力。 荆州北方,湘江郡渐渐平息,在秦军控制中,正在恢复秩序。 此间,季玄陵派人把梦箩公主,阮倾城从东林山庄接到长川城内。 准备全心全意经营南方。 徐闻达带来消息,赵拓兵败,逃往南方,在普陵城驻守,取代长川城,整顿军马。 派遣高懿率军,在清水河沿岸布防,阻挡秦军南征,为赵拓在襄州恢复,争取时间。 与此赵拓召集高唐州的精锐北上,与孙铭言和后,把诸侯在乾州的不少精锐,也撤了回来,全面对抗秦军。 兵锋森森中,秦军仍有捷报送回来,据徐闻达汇报,孙铭派军奇袭灌口城,遭遇俞常雄,邢步英领军挫败,大军沿江退后浮城水寨。 在南方,孙铭与赵拓搁置争议,面临秦军带来的威胁,彼此互相扶持,孙铭派遣前往清水河,协助高懿在清水河沿岸布防。 与孙铭合谋,欲瓜分荆襄四州的吕伯宁,公羊越,目前,停止攻打赵拓。 紧随孙铭的步伐,两人领军快速向长川城靠近,其意显而易见。 得知消息,季玄陵轻叹,秦军来犯,令南方局势发生巨变,孙铭,吕伯宁,公羊越,赵拓,形成联盟,投入到对付秦军的战斗中。 各方协助赵拓征战,说起来,形势对秦军很不利。 “呵呵,一群败军之将,岂能阻挡秦军。” 季玄陵信心满满,把吕伯宁,公羊越,视作土鸡瓦狗。 当初,吕伯宁,公羊越被秦军重创,流亡南方时,麾下精兵猛将不多,在南方时日尚浅,根基不稳,近来接连攻城略地,训练的步兵消耗不少。 早没有在西凉,在陇地的气势。 雷声大,雨点小。 不足为虑。 不过,征战多年,季玄陵清楚骄兵必败的道理。 为鼓励三军,为明确将领责任,他特意聚将,在镇南王宫内,封赏将军,提拔诸将。 第366章 雪上加霜 依据诸将军功,营盘所处的位置。 季玄陵点将,封狄钟泰,狄钟康为征南将军,所统帅的精锐,对方逃亡襄州的赵拓父子。俞常雄,邢步英为征东将军,等待他们彻底招降灌口城内的水师,将率领大军东征孙铭的江南水师。 任命申屠秀,盖文广为征西将军,率军监视吕伯宁,公羊越,他日,敌军来犯时,迎敌作战。 吕伯宁武艺不俗,与公羊越率领的精骑,作战能力远远超过赵拓,孙铭训练的步兵。 目前,秦军诸将,独独申屠秀,有与吕伯宁,公羊越作战的经验。 陆林轩,陆抗为中军大将军,与他坐镇长川城,密切留意四方战况,随时支援其他三军。 等待景鸿炀,韩道畅率领楚军抵达,与秦军汇合,即挥师南征。 破清水河,踏平襄州。 不过,南征之前,季玄陵需彻底解决内宫琐事。 拿着贾问道呈上来的书信,前往颐和宫。 凉风徐徐,枯枝摇曳。 秋末寒冷,气候仍然非常舒适。 颐和宫内,赵宜人,柳香君正在花园凉亭对弈。 凉亭内,不时传来低微的争吵声。 她们被安排在颐和宫,已有四五日,赵宜人早已习惯目前的生活。 她贵为静妃,被赏赐大量的丫鬟,所得赏赐提高,近来没有勾心斗角,生活安逸不少。 最令她惊喜和意外,某日,季玄陵处理完政务,特意在花园内设宴,亲自烹制美食。 这等待遇,她从来没有享受过。 便是信誓旦旦,称赵拓派军搭救的柳香君,在三日之期已过时,没有等来求援的荆州军,也仿佛认命了。 对弈时,她们不约而同发现季玄陵身影。 赵宜人俏面嫣然,笑盈盈迎上来,躬身行礼后,挽着季玄陵臂弯,答谢道:“谢王上,提拔家父。” 昨日,他父亲赵文昌进宫,告诉她秦王提拔他担任长川城府尹,协助贾问道,徐闻达,处理长川城事务。 赵宜人知晓父亲的能力,从前被赵拓委任搭理长川城的钱粮。 在她眼里,有点大材小用了。 今提拔为府尹,却让她吃惊。 毕竟,她父亲是俘虏。 “本王任人唯贤,若赵大人没有才干,也就做个逍遥散官。”季玄陵边走边说:“与赵大人秉烛夜谈,本王发现他颇具才干,治理一郡一州,都有点大材小用了。” “谢王上盛赞,若父亲得知王上如此高的评价,自然感激涕零。”赵宜人翘起眼皮,欣喜的说。 坐在凉亭内,季玄陵打量着赵宜人:“这样的话,爱妃如何答谢?” 赵宜人晓得对方故意戏弄她,俏面羞红,埋怨道:“王上不怀好意,我才不说呢?” 说着赵宜人斟茶,端给季玄陵,坐向他身旁,却被拽进怀里轻吻。 旁边,柳香君瞧见季玄陵,赵宜人轻浮的举动,很鄙夷,不情愿,却不得不行礼。 近来,她与赵宜人时常留守侍寝,赵宜人荣升王妃,家族受益。 她不屑,却为自己叫屈。 “起来吧!” 季玄陵怀揽佳人,眼眸撇在柳香君身上。 矗在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中,柳香君浑身不自在,好似虫蚁爬过,注意到对方嘴角勾起的坏笑,她俏面渐渐泛红,仿佛熟透的苹果。 倔强的坚持自己的底线,尽管她的底线变得虚无缥缈。 “三日已过,娘娘,愿赌服输吗?”季玄陵品茶询问。 闻声,柳香君猛地扬起螓首,记起彼此的赌约。 面孔煞白,倍感无助。 三日。 漫长的三日。 从普陵城到长川城,足够一个来回了。 赵拓龟缩在城内,却未派人搭救她。 输了。 她输的很彻底。 想到信誓旦旦的坚持,想到丧失的尊严。 柳香君不愿示弱,故作震惊的说:“王爷有情有义,必是政务繁忙,暂时没有时间,他绝对没有忘记本宫。” “瞧瞧吧!” 季玄陵从怀里掏出书信,丢在案台上。 准备一举摧毁柳香君残存的尊严,冷笑道:“瞧瞧吧,让娘娘失望了,斥候送回书信,赵拓派遣赵昌在普陵城北方,为娘娘与宜人构建衣冠冢,对外宣称你们遇害,把罪责嫁祸在本王身上。” “你胡说!” “王爷不可能这么做。” 柳香君气急败坏的反驳,赵拓不救她也就罢了,怎能给她建衣冠冢呢。 定是季玄陵没安好心,故意骗她。 拿过书信,快速撕开,信封内说是书信,实为一份告示。 上面画着柳香君与赵宜人的画像,字字珠玑,写的清清楚楚。 落款处,盖着赵拓的王印。 浏览过告示,柳香君俏面煞白,身躯巨震,失神退后两步,喃喃的说:“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忍辱负重,艰难的维持着尊严,最终,却是自作多情了。 赵拓冷酷,不顾她的存在,难道忘记为他征战的柳家子弟吗? 一时,眼眶中不由得流下泪水。 “信也罢,不信也罢,秦军杀进普陵城,即可知晓。”季玄陵冷笑,隐约猜出赵拓的想法。 这时,赵宜人起身,捡起告示阅览也满目惊愕。 不过,她很快释然了。 她们未死,赵拓却先建衣冠冢。 很显然,她们被俘虏后,在赵拓心里,她们已经是死人了。 如今,她心向季玄陵,赵拓是何态度,与她何干呢? 望了眼柳香君,询问道:“此事当真?” “这份告示,来自普陵城,不会有假。”季玄陵说。 赵宜人矗在原地,默然不语,不知作何感想。 柳香君闻声,越发悲伤,眼眸几度望向季玄陵,心思五味陈杂。 季玄陵把茶杯放在案台,上前揽着两人,抹去柳香君眼角的泪水:“哭,能解决问题吗,本王不如赵拓吗?” “你,你前来,故意奚落我吗?” 柳香君毫不领情,摇摆香肩,挣扎着欲推开季玄陵,却被铁爪似得阔掌紧紧揽着。 几番挣扎,季玄陵忽然松开她。 柳香君向来盛气凌人,季玄陵欲借助她背后的柳家势力。略显讽刺的说:“也罢,过两日,本王安排人,送娘娘回到赵拓身旁。” 第367章 愿赌服输 过两日。 柳香君明白,季玄陵所说的过两日,暗指什么。 必是强迫她侍寝,再任她离去。 柳香君气急败坏,凝眸横对,喝道:“你好生卑鄙,本宫绝不久留。” 转身即向凉亭外走去,欲远离伤心地。 “柳香君,赵拓为拉拢柳家,才娶你为妃。给你修建衣冠冢,照样为利用柳家,其意你不清楚吗?”赵宜人怒斥。 闻声,柳香君呆若木鸡。 她何尝不清楚赵拓娶她的意图,为此她暗生不满,与赵拓若即若离。 她迫不得已侍寝,让她如何回去。 回去了。 赵拓必然暗杀她,挽回颜面。 这时,赵宜人继续道:“没错,王上在贪图你,贪图柳家,可如今,留在镇南王宫,你贵为王妃,柳家飞黄腾达,前往普陵城,你必死无疑,柳家处境微妙。 要么血流成河,要么飞黄腾达,在你一念之间,你最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家族安危系在自己身上。 一时间,柳香君愣在原地,进退不得。 少时,瞪着季玄陵咬牙切齿说:“回不去,本王也不苟延残喘,最差莫过悬三尺白绫自尽。” “自尽?” “你太单纯了,你死在镇南王宫,恰好让赵拓有北伐的借口,柳家与秦王拼死决战,到头来,柳家人战死沙场,却白白便宜了赵拓。”赵宜人步步紧逼,把后果说的清清楚楚。 “我” 柳香君气急,惊目结舌,四顾迷茫。 季玄陵起身,健步疾行,等柳香君回过神来时,身体已贴在季玄陵胸前,阔掌揽住她的楚腰。 仰首惊呼时,那张冷酷而俊逸的面孔,已近在咫尺。极富侵略的眸光,肆意在她俏面划过。 彼此四目相对,让柳香君惊惧而羞怯,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过往疯狂的景象。 稍之微楞,柳香君俏面红晕渐浓,莫名的羞意涌上来,急惶惶推动季玄陵。 此时,季玄陵犹如坚固的堡垒,非她能撼动。 居高临下,俯视柳香君眼眸:“愿赌服输,你输了,命都是本王的,死,没有本王允许,你死不了。” 有一点,赵宜人说的没错,柳香君死在镇南王宫,柳家必将把怒焰转移在他身上,届时,秦军南征遭遇的阻力剧增,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若借柳香君说服柳家,对他,对秦国,皆有好处。 “你” 柳香君气恼,她早知对方霸道,却没有料到他如此蛮不讲理。 可惜,来不及反驳,季玄陵低头吻在她朱唇,抱起她向寝宫而去。 起初,柳香君心生抗拒,却生怕自己跌落,藕臂情不自禁攀上季玄陵肩膀。 如此更让季玄陵得逞。 半推半就迎合中,柳香君很快迷离,好像被囚困的恶魔冲破封印,渐渐沉迷其中,偶尔尝试主动索取。 走进寝室,一吻结束,柳香君靠在房门处,发现自己再度沦陷了,满面羞意,垂首不语。 这人简直是恶魔,让她的底线荡然无存。 季玄陵托起柳香君螓首,低头轻吻道:“留在王,宜人为静妃,你做安妃。” “本宫绝不做你的妃嫔!”柳香君无力反驳。 “叫郎君,也不错!”季玄陵轻拍在佳人酥臀说。 柳香君满面羞涩,秀眸怒视:“绝不可能。” “呵!” 柳香君的坚持,使得季玄陵暗生怒火,松开她折身斜躺在软榻,冷声说:“本王给你选择,一,任你离去,绝不阻挠,他日,沙场征战,柳家水师死绝。二,留在王宫,帮本王劝降柳家,他日,本王善待柳家。 若你执意悬梁自尽,本王赐你三尺白绫。” 闻声,柳香君毫不犹豫转身,打开宫门时,残阳照射进来。 望着外面。 她犹豫了。 踌躇原地,进退两难。 这时,赵宜人从外面走来:“成王,做寇,你好生考虑。” 柳香君浑身巨震,俏面苍白。 成王败寇。 若她拒绝了,柳家死战到底,最终怕连做俘虏的机会都没有。 她沉默了,犹豫了。 任由晚风拂面,乌发飘零。 只盼随风而去,免得陷入两难境地。 踌躇中,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她,转身发觉对方俯视相望。 顷刻间,目光闪烁不定,越发不知所措。 靠在季玄陵怀里,沉默许久,声若蚊蝇的道;“我输了,甘心为妃。” “嗯!” 季玄陵道了声。 不过,柳香君有自己的条件,仰头说:“我劝说父兄,你要善待我,善待柳家。” “娘娘,决定了?”事到如今,季玄陵胜券在握。 柳香君抿了抿丹唇,幽怨的说:“你毁了我,该负责到底。”说罢,俏面红彤彤的,神情窘迫尴尬。 “哈哈哈,这么快,就舍不得本王了。”把柳香君揽进怀里,季玄陵颇得满意。 柳香君沉默不语,为家族,为自己,她不得不依附对方。 瞧着怀中佳人矜持的模样,季玄陵揽着她:“即日起,你移居熙和宫,入夜,本王自然前往。” “随你。” 柳香君语声冷酷,却俏面含羞,似冷艳的牡丹。 这样的景象,让季玄陵浴火渐起,抱起柳香君向寝室走去,可惜好事被扰,外面传来赵宜人的声音:“王上,阮妃设宴,邀请王上前往。” 柳香君藕臂环抱季玄陵肩膀,突闻声响,芳心嘭嘭跳动,急声道:“快放开我,你你不许做坏事。” 季玄陵颇为郁闷,松开柳香君,整理衣衫,叹息道:“也罢,是时候带你们去渐渐倾城,梦箩了。” 这时,柳香君快步前往梳妆台,换了宫装,整理乌发,化了淡妆,款款而出。 季玄陵左拥右抱,带着两人,前往阮倾城的居所锦仪宫。 斑斓宫殿,四美相聚。 柳香君,赵宜人见到阮倾城,梦箩公主,行礼后暗自惊诧。 她们被称为美人,在眼前两女面前却自行惭愧。 秦王。 她们现在的郎君,到底在王宫内藏了多少美人。 早先阮倾城见过她们,亲热的抓着她们柔荑,笑道:“早先见到两位姐姐,就知道夫君打两位姐姐的主意,今晚,夫君带两位姐姐前来,想来已是自己人了。” 第368章 土鸡瓦狗 柳香君,赵宜人秀面含俏,齐齐瞪向季玄陵。 瞧着她们窘迫的样子,梦箩公主道:“郎君,难得好事成双,今夜家宴,恰好迎接两位姐姐。” 佳人落座,环绕身旁。 丫鬟斟酒伺候,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尚未酒醉饭饱,牧苍驰现身宫门外,高声道:“王上,西门传来消息,吕伯宁,公羊越兵临成外,正安营寨扎。” “败军之将,也敢张狂!”季玄陵嘀咕声,端起酒杯满饮。 闻声,佳人转首相望,眸子集中在他身上。 季玄陵起身,扫了眼赵宜人,柳香君,眸光盯向阮倾城,叮嘱道:“倾城,敌军犯境,本王军务缠身,替为夫好生照顾静妃,安妃。” “嗯!” 未等四人行礼,季玄陵已转身离去。 黄昏。 四面暗淡。 长川城西门,守军警戒。 季玄陵临时前来,申屠秀,盖文广在走道内部署。 “王上,吕伯宁,公羊越,兵临城下,正在安营扎寨,却没有攻城,末将乃吕伯宁旧部,为避免嫌疑,愿交出兵权。”盖文广抱拳说。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轻笑,扫了眼城外道:“文广,你随本王征战有段时日了,该清楚本王的性格,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付吕伯宁,还需你辅佐。” 闻声,盖文广面生愧色,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上信赖,无以为报,唯有杀敌建功,帮王上排忧解难了。 侧身望向城外,高声道:“王上,斥候汇报,吕伯宁,公羊越为前锋,高懿率军死守清水河,赵拓派郭慕裕领军北伐,另外,孙铭的部将韩勋,也正率军赶来。 秦军离开长川城前,必有场恶战。” “宵小之徒,不足为虑。” 季玄陵居高临下,眺望着西面的军营,昏暗光线中,军营星星点点,漫延数里,他隐约判断出联军的数量。 “既然吕伯宁,公羊越领军挑衅,恰好灭之,消弱南征的阻力。” 没有在西门久留,他快速回宫聚将,商议军情。 一年前,吕伯宁,公羊越落败,先后领军仓皇逃亡南方。 依仗少数精锐,在西南苟延残喘,添血疗伤。 可惜西南战事频发,他们元气尚未恢复。 季玄陵深谙用兵之道,在战略上藐视两人,具体行军作战,却没有轻敌大意。 诸将,幕僚,陆续到达延庆殿,分坐两旁。 申屠秀朗声向诸将,幕僚,道明城外的情况后道:“某曾经追随王上,西征吕伯宁,公羊越,吕伯宁异常骁勇善战,公羊越狡诈阴险,我等不可小觑。” 闻声,诸将面色骤然严肃。 三路精锐,来势汹汹啊。 特别是吕伯宁的存在,令战局变得扑朔迷离。 此战,若欲大捷。 要么出奇制胜,风卷残云之势,横扫千军,要么稳扎稳打,步步蚕食,消耗联军的有生力量,瓦解他们的斗志。 诸将思索中,狄钟泰侧身抱拳,信心十足的说:“王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三支军队来势汹汹,可惜分布三处,末将建议集结优势兵力,逐一击破。” 未等众人深思,狄钟康率先否定了弟弟的提议:“不可,吕伯宁,公羊越,郭慕裕,韩勋皆为沙场老将,所率精锐既有铁骑,也有步兵,还包括不少水师。 今分出三地,逐一击破的话,秦军不得不来回奔波,严重浪费时间,消耗精力。 面对水师,秦军精锐不占任何优势。” 转身望向季玄陵,铿锵有力的说:“王上,此战歼灭三路精锐,却不能造成太多伤亡,末将建议必须智取。” “没错,这些土鸡瓦狗,一触即溃,不值得秦军复出太多的钱代价。”申屠秀胸有成竹的说。 一路征战,罕有精兵猛将与秦军匹敌,纵然吕伯宁,公羊越,也别想威胁他们。 “申屠将军,骄兵必败,不可轻敌!”陆林轩好心提醒,随即向季玄陵道:“王上,长川城城高墙厚,是歼灭三支大军的绝妙之地。可惜距离清水河较远,不能把高懿的水师吸引过来。末将建议,战场南移,设法歼敌。” 说着,陆林轩起身走向地图前,俯身详细观察片刻,坚定的说:“若有可能,把战场放在佗城。” 佗城? 季玄陵微微蹙眉,暗自嘀咕。 诸将,幕僚,也颇为吃惊。 纷纷起身上前,详细观察。 佗城。 清水河北岸,一处不起眼的小县城,城内生活两万来人。 既没有坚固的城墙,也没有宽敞的纵深,若单单为诱使高懿北上,可能把秦军置于非常危险的地方。 一时间,狄钟康,狄钟泰,申屠秀,徐闻达,贾问道,纷纷提出自己的疑惑。 季玄陵也好奇,催促道:“陆将军,说说你的策略。” 陆林轩闻声,谨慎的说:“王上,佗城极小,不易坚守。不过,佗城的优势在城池小,纵深浅,若能把数万人的精锐诱骗进城内,一把火,将把城池烧了干干净净。 若设法把吕伯宁等人的军队,全诱使进城内,将轻而易举消灭他们,大军作战时,楚国水师趁机强渡清水河,斩断敌军所有退路。 此战后,秦军横扫清水河北岸的劲敌,还一举扑向清水河南方,杀进襄州地界。” 此法虽好,众将仍有疑虑,盖文广观察地图,询问道:“陆将军,若联军中,有人先发制人抢占佗城,固守待援,我等如何处置。” 夺取长川城时,秦军伤亡够多了,不能再复出太多代价。 “很简单,佗城城墙矮小,易守易攻。若城内起火,联军首尾不能相顾,难道不能夺取城池吗?”陆林轩信心满满。 盖文广思量少时,点了点头,兴奋的说:“这么说来,只需设法把联军诱使进城内了?” “此事,非常简单。”徐问道说,毫不犹豫向诸将道出想法。 闻声,贾问道说:“此战,若能实现陆将军的计划,必须留有军队,随楚军过江,迅雷不及闯进襄州。” 这时,季玄陵仰头郎笑道:“哈哈哈,陆将军所言,本王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第369章 开辟战场 闻声,诸将,幕僚,转首相望,不知季玄陵想起什么。 陆林轩聚而歼之的提议不错,有机会全歼赵拓,孙铭,公羊越,吕伯宁的四方联军。 不过,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计划不如变化快啊。 何况赵拓等四方精锐,分别待在三处不同的地方,聚而歼之,很难成功。 季玄陵凝视着地图,点头说:“本王赞同陆将军在佗城开辟新战场的建议。但是,决不能忽视长川城本王提议,本王提议,开辟两处战场,也许在大战前,提前全歼吕伯宁,公羊越。” 两处战场。 众将不解,陆林轩凝视地图,思量少时仍没有理解,询问道:“王上何意?” “哈哈哈,公羊越,吕伯宁早年结仇,乃不死不休的劲敌。为苟延残喘而摒弃前嫌,选择联军伐秦,可见他们的结盟不牢靠。”季玄陵仰头郎笑,仿佛摸透了两人的想法,信心满满的说:“若有足够大的利益,他们的联军顷刻间瓦解。若故意散出消息,让吕伯宁,公羊越知晓秦军在佗城储备钱粮,军械,闻达,问道,你们觉得,公羊越,吕伯宁,还精诚团结吗?” 徐闻达,贾问道,曾经分别效忠公羊越,吕伯宁,太了解他们的软肋了。 “妙啊!” 贾问道捋着胡须,面色带着几分喜色:“吕伯宁短视,为利益不择手段,若得知佗城储藏钱粮,他肯定不顾公羊越安危,领军前往夺之,公羊越的侧翼,将暴露在秦军眼皮下。” “公羊越苟延残喘,本不信任吕伯宁,若得知佗城藏有钱粮,也许先发制人,便让吕伯宁处在险境。且不论他们何人率军前往佗城,分化两支精锐,在佗城,按陆将军的建议火攻,在长川城,趁他们暴露软肋,出其不意袭杀。 届时,公羊越,吕伯宁统帅的精锐,将葬身两座城池内外。”徐闻达道。 “长川城外的战役,仅仅是小菜,佗城,佗城才是盛宴。”季玄陵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不管何人前往佗城,烈焰焚城,重兵包围,等他们救援时,围点打援,步步吃掉赵拓,孙铭的精锐。” 放长线,钓大鱼。 前往佗城的敌军,既是猎物,又钓鱼的诱饵。 “王上,这么做,该时刻监视两军,派遣大量斥候侦查。”陆林轩说。 季玄陵的建议,比他的更稳妥,更完善。 既是赵拓,孙铭拒绝搭救,彻底消除清水河北岸的残余,秦军南渡,将没有后顾之忧。 “元魁,你来负责,了解敌军方方面面,随时汇报。”季玄陵叮咛。 “喏!” 这时,他继续点将道:“钟康,你带三千人,清除佗城百姓,把军需运向佗城,给联军在佗城修筑豪华的坟墓。” “喏!” “钟泰,你提前率军前往佗城,猎物夺城,即刻纵火包围。申屠将军,盖将军,长川城外的敌军留给你们了,希望你们打个漂亮的歼灭战。”季玄陵吩咐。 “喏!” 三将领命。 “王上,末将前往何处?”陆林轩询问,他提出灭敌之策,王上却没有给他安排军务。 临漳要塞外,赵盛逃之夭夭,他没有建功却被提拔,重赏,深感受之有愧。 急着建功立业。 “闻达,景鸿炀,韩道畅率领水师,抵达何处了,两日内,能否前往清水河?”季玄陵询问。 “禀王上,他们在湘江河斩获颇丰,正在前来的路上,不过进入清水河时,遭遇孙铭的水师阻挠,若重创对方,两日内可以赶来,若受挫,仍需时间。”徐闻达汇报。 “可恶,别人家的军队,指挥起来就是不顺手。”季玄陵盛怒,景鸿炀,韩道畅,分明有自己的小算盘,借着水道南征,却故意拖延秦军征战的步伐。 顿了顿,询问道:“俞将军,邢将军,在灌口城招降多少水师了?” “两万俘虏,归降者三千有余。”徐闻达回答。 发现季玄陵面色阴鸷,他特别能理解,毕竟,两名悍将,五万精锐驻守城内,却没能彻底招降水师,该以失职论处。 “三千?” 季玄陵简直不敢相信,拳头砸在案台,气恼的说:“给俞常雄,邢步英传令,凡降秦者,赏银十两,将来率军成功渡过清水河者,赏银百两。” “王上,此举固然能招降不少人,然太耗费钱粮了。”徐闻达说,顿了顿捋着长须说:“王上,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荆州水师,乃柳家嫡系,若王上劝说安妃,招降柳宸,柳牧岳,灌口城俘虏,自当归降。”徐闻达说。 “嗯!” 季玄陵点了点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没有在此事上拖延时间。 转身盯向陆林轩道:“陆将军,你率军坚守城池,待佗城战役爆发,随本王南征,若景鸿炀领军前来,恰好渡江。” “喏!” 诸将得令,陆续散去。 季玄陵独坐,托腮思量少时,决定找柳香君好好谈谈。 荆州河道不多,没有水师,秦军勉强能作战,渡过清水河,襄州境内河道密布,湖泊极多,没有水师,秦军几乎寸步难行。 强行作战,在拿秦军性命填坑。 绝非良策。 熙和宫。 一处崭新的宫殿。 装饰的富丽堂皇,甚至有点奢侈。 此时,宫内烛光微亮,佳人倩影映在窗户上。 晚宴结束,阮倾城,梦箩公主送给她不少金银首饰,四人秉烛夜谈,才归来不久。 知晓季玄陵夜里前来,她提前沐浴,正在铜镜前梳妆。 偶然瞥向铜镜时,季玄陵身影出现在铜镜内,柳香君忙转首望去,季玄陵不知何时站在她后方。 芳心慌神,起身行礼时,季玄陵阔掌按在她香肩,首度孤男寡女独处,越发紧张了。 “王上,何意?”柳香君询问。 此时,柳香君身穿单衣,乌发飘飘,俏面微红。 季玄陵轻抚着她香肩,看着铜镜内的娇美容颜道:“今夜,好好谈谈!” “嗯!” 柳香君微微颔首,不知对方何意,不过,最糟糕的事儿已发生了,还有什么更糟糕的呢。 再说了,她也想了解季玄陵。 第370章 打草惊蛇 长夜漫漫。 夜色撩人。 季玄陵,柳香君,饮酒夜谈时,长川城东。 联军大营内。 吕伯宁,公羊越领军前来。为保证军营被偷袭时,两军能够互相配合,他们摒弃前嫌,把军营建在相同的地方。 在生死面前,个人荣辱算什么。 何况,季玄陵乃他们死敌,各方汇聚抗秦,良机千载难逢,焉能轻易错过。 从前的地盘,军队,全让季玄陵抢夺,他们的女眷,也被囚禁在秦宫内。 必须报仇雪恨。 夜色朦胧,军营建成。 吕伯宁,高昌洵率领卫队,巡查军营后,前往公羊越所处帅帐。 他们恨不得把季玄陵碎尸万段,却不得不承认,季玄陵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狡诈,狠辣。 像恶狼似得,吃人不吐骨头。 与之作战,该徐徐图之,谨慎行事。 何况,联军共计十万,秦军规模超出联军数倍之多。 若草率行事,防守时,易遭秦军偷袭,出击时,可能给联军造成灭顶之灾。 帅帐内,公羊越,与幕僚郭济康,战将林间律,陆彦章商议军务,争取尽早秦军作战。 吕伯宁走进来时,朗声道:“公羊将军,斥候汇报,秦军发现联军踪迹,已加强布防,长川城固若金汤,将军有何良策?” 公羊越回神,与郭济康对视,捋着胡须道:“韩勋尚在乾州,高懿仍未渡河,单凭联军没法对付秦军。该按计划行事,等待韩勋,高懿领军前来,从长计议。” 吕伯宁前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此番,必是探他口风。 “将军,赵拓重伤,难以依靠,若秦军不强渡清水河,高懿自然不率军北伐。你我何须听信孙铭,他黄口小儿,何德何能。”吕伯宁说,有意拉拢公羊越。 这时,公羊贺阔步走进帅帐,瞧见吕伯宁,草率的行礼,靠近公羊越低声道:“父帅,斥候侦查时发现,少数秦军押运粮草,物资,前往南方的佗城。” “佗城?” 闻声,公羊越快速趴在地图上观察。 找到佗城的位置,他神情疑惑,佗城乃清水河北岸的小县城,秦军占领长川城,向佗城转移军需物资,其意何在。 吕伯宁快步上来,面色冷森,气愤的说:“公羊将军,联军不足十万,秦军向佗城转运物资,怕是不把你我放在眼里,在为渡河作战做准备。” 呵呵。 公羊越干笑。 季玄陵瞧不起他们就好了,可出其不意袭击对方。 可惜,他了解季玄陵,此人非善类,派军转移粮草,必有不可告人的密谋。 一旦轻敌大意,他们现有的精兵猛将,也将遭遇不测。 甚至面临全军覆灭的危机。 顿了顿,公羊越询问道:“可知道多少秦军向佗城转移,是否有伏兵掩护?” 此时,搞不清楚季玄陵的意图,公羊越却产生多宝杀人道的念头。 消灭这支秦军,夺取他们押送粮草军需。 “他们昼伏夜出,数量不明,为避免打草惊蛇,斥候不敢靠近。”公羊贺惭愧的说:“目前,不知是否有伏兵掩护,不过南方传来消息,秦军已清除佗城内的百姓,在佗城布防备战。” “主公,秦王行事诡异,某猜测,他多半故意在调虎离山。”郭济康眉头紧蹙,道出自己的猜测。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佗城绝非储备军需物资的绝佳地方,楚军尚未出现在清水河,秦军把大量军需运往佗城。 “济康,你什么意思?”公羊越焦急的询问,害怕季玄陵针对他。 郭济康转首,盯着竖耳聆听的吕伯宁,好似专门向他说:“主公与武侯组建联军,兵力达十万之众,纵然秦军骁悍,联军死战到底,秦军照样损兵折将。 但是,秦军向佗城转移军需物资,不管主公,还是武侯,若窥觊佗城内的军需物资,率军前往佗城。 这么一来,长川城外兵锋消弱,赶往佗城的军队数量不多,很容易被秦军逐个击破。” “此举尤其糟糕,更糟糕的是,秦军对陷入佗城的军队,围而不攻,故意针对援军,后果更可怕。”将领林间律道出自己的顾虑。 呼! 公羊越长出口气。 秦军简单的运送粮草,竟然牵一发而动全身。 吕伯宁面孔冷凝,沉思片刻:“公羊将军,既已知晓秦王诡计,你我更该精诚团结。” 这正是公羊越想说的话,非常赞同继续团结:“武侯说的没错,大敌当前,两军该相互扶持,不然,惨遭秦军算计,你我恐葬身南方。” 他还在担心吕伯宁见利忘义,破坏联军呢。 今对方率先表态,打消了他的顾虑。 公羊越满意的点了点头:“某尽快派信使督促孙铭,韩勋,令其尽快前来长川城,将来大家夺城,平分物资。” “好!” 吕伯宁高声说,非常满意公羊越的提议。 彼此对目前局势交换意见后,吕伯宁起身告辞。 帅帐内。 仅剩公羊越等人时,郭济康快步靠近,低声道:“主公,不可相信吕伯宁,他背叛董昶,贪图赵少卿的钱粮,郭渐离的飞熊军,导致西凉军被秦军俘虏。 与他亲近,等同与虎谋皮,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某建议,若斥候探查清楚,证明佗城内储存海量的军需物资,该提前派军夺取,得到这笔钱粮,作为主公东山再起的资本。” “郭先生有此想法,吕伯宁怕也有此念头。”林间律附和,联军太脆弱了,稍之挑拨,即土崩瓦解。 此时,唯独团结赵拓,孙铭了。 “说的没错。” 公羊越说,神色冷凝道:“贺儿,你继续坚守佗城的秦军,另外监视吕伯宁,有问题,即刻汇报。” “喏!” 公羊贺领命。 “林将军,陆将军,你们在靠近西凉军的地方,构筑防线,免得吕伯宁领军离去,我等侧翼暴露。”公羊越叮咛。 大康境内局势非常复杂,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此战没法东山再起,将来更没有崛起的机会了,季玄陵容不得他,赵辰同样容不得他。 公羊家没有立锥之地,面临生死危机。 第371章 愿者上钩 夜色漆漆。 伸手不见五指。 长川城南门,插进墙垛的火把,滋滋作响,照亮城池内外。 南门甬道内,一队约莫千人的精锐,数人合力推着板车,板车上,堆放不少麻袋。 一辆辆板车,借着光亮出城,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距离城池三百步开外地方,吕伯宁,高昌洵,从公羊越的帅帐离去,领数名亲信摸到此处。 将近两个时辰内,他们陆续目睹秦军向外运送粮草,军需。 几辆板车先行出城,后续的秦军继续推着板车出城,吕伯宁攥着长槊,低声询问道:“高将军,第几趟了?” “第三趟了,侯爷,秦军很匆忙啊!”高昌洵说。 趁着夜色,接连向佗城转移物资,秦王准备强渡清水河吗? “这么说来,运出城的物资不少啊!”吕伯宁凝视南门,有趁夜打劫的念头。 这时,南门处,一架载着军需的板车,在南门外突然翻车,车上的物资突然落地地面,不少金银珠宝洒落。 瞬间,有将领策马上前,高声喝道:“还不赶紧收拾,若被吕伯宁,公羊越派出的斥候察觉,泄露了王上的计划,你承担的罪责吗?” “喏!” 兵勇唯唯诺诺的点头,弯身收拾好珠宝,金银,推车启程。 “高将军,你们看清楚没有,是不是金银?” 草丛内,吕伯宁面孔生起惊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军。 秦军向佗城运送的物资中,竟然藏着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 幸好亲自前来,不然要被季玄陵蒙骗了。 “侯爷说的没错,是真金白银。”高昌洵颔首。 秦军运送的物资中,藏有金银珠宝,若他推测没错,秦王要强渡清水河,把战线推向南方。 必须尽快把消息传递给赵拓,孙铭,好让他们提前有所准备。 “这么说来,要么公羊贺有意向本候隐瞒,要么他也不清楚秦军运送的军物中,里面储藏着金银珠宝。”吕伯宁捋着短胡子,窃笑着说。 领军南逃时,来不及带走钱粮,武威城内的物资,基本落入秦军之手。 这一年来,他苟延残喘,在各势力夹缝中生存。 现在知晓这笔财富,若占为己有,必然化解燃眉之急。 吕伯宁决定了,先发制人,夺取秦军的物资,斩钉截铁的说:“高将军,本候要占领佗城,得到这笔财富。” 闻声,高昌洵猛然一愣,不明白吕伯宁为何突然有杀人夺宝的念头。 急忙道:“侯爷,郭济康说的没错,若杀人夺宝,会把西凉军,陇西军,置于险境中。” 此举损人不利己,秦军提前有所准备的话,后果非常危险。 吕伯宁好像已经铁心行事,坚定的道:“莫管公羊越,若他得知,也许已经在备战了。何况他的治地,与本候的地方接壤,两军必有一战,不如借季玄陵除掉他。” “侯爷,唇亡齿寒啊!”高昌洵焦急的说。 他了解吕伯宁,骁勇善战,却非值得托付的盟友。 关键杀人夺宝,害人害己。 “哈哈哈,高将军,南方尚有赵拓,孙铭,何须在乎公羊越?”吕伯宁踌躇满志的说。 公羊越,季玄陵,赵拓,孙铭,包括他,多方会战。 这场战争,终结者必须是他。 荆襄四州,南方水域,秦国南疆,必须统统归他所有。 “侯爷,图谋南疆,也该首先铲除秦军,不然亲者痛,仇者快!”高昌洵没有改变吕伯宁的决定,却仍想尝试游说他。 吕伯宁意已决,没有接纳高昌洵的建议,吩咐道:“速速回营,连夜率军直扑佗城,天亮时,佗城将归本候所有。” “喏!” 高昌洵悻悻的答应,深知吕伯宁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城楼上,在吕伯宁离去时,武元魁同时离去。 他早知城外藏有人,故意导演了这场戏。 可惜,他不知吕伯宁,高昌洵前来,不然会后悔没有率军杀出城。 黎明时。 熙和宫内,烛光闪烁。 季玄陵斜靠在软榻,鼻孔传出轻微的鼾声,柳香君枕在他臂弯,乌发散乱,也许深夜微寒,她身躯缩在季玄陵怀里。 嘭嘭嘭 急促的叩门声,从外面传来。 季玄陵,柳香君陆续被吵醒,武元魁在外高声道:“王上,斥候汇报,吕伯宁领军前往佗城了。” “哈哈哈,鱼儿上钩了。” 闻声,季玄陵仰头郎笑,抽出不知何时伸进柳香君单衣,握着她酥物的阔掌:“给钟康,钟泰将军传信,叮咛他们照计划行事,传令牧将军,高将军,陆将军,集结精锐,随本王连夜前往佗城。” “喏!”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离去时,柳香君俏面含羞,秀眸剜了眼季玄陵,似乎在埋怨他睡觉都不老实。 战况紧急,季玄陵速速起身。 柳香君跟随而来,帮他穿戴盔戎,像所有贤良的妻子,为他整理着衣衫。 季玄陵转身离去时,柳香君忽然拽着他铠甲,面红耳赤的站在他面前,朱唇轻启,欲言又止。 “怎么了?”季玄陵打量着眼前佳人,好奇的询问。 沉默中,柳香君俏面越发红润,仰起头轻声道:“战场凶险,注意安危,臣妾等你回来。” “无碍!” 季玄陵捧起佳人螓首,在她红唇蜻蜓点水一吻,坏坏的道:“夜里没有宠幸爱妃,征战归来,为夫好生疼你。” “嗯!” 房门关闭时,柳香君微微点头,奈何季玄陵已经离去,俨然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转身回到软榻,柳香君披上宫装,捡起遗落在地面的画卷,望着画卷中自己衣衫半露的样子,轻嗔道:“色痞子,什么时候都本性难移。” 入夜,季玄陵前来时。 她已做好被迫侍寝的准备,谁知他没有提及风月事宜,没有谈论军务,单纯与她饮酒谈心。 起初,不知其意,她仍有所顾虑。 偶然说起自己精通剑术,负气的说,愿与季玄陵比拼剑术时,对方出乎预料的满足她。 长夜漫漫,熙和宫内,响起清脆的剑鸣声。 第372章 瓮中捉鳖 赵拓出身皇族,镇南王宫内规矩森严。 从柳香君嫁进王宫,时时照规矩办事,生怕触犯规矩,招来祸端。 一年多来,她秉性收敛许多。 昨夜与季玄陵独处,纵然他趁自己衣衫单薄,常常故意轻薄她,惹得她埋怨轻嗔。 每每与此,季玄陵总传授她剑法补偿。 这样温馨的相处,给她带来许久没有的快乐。 后半夜时,浑身香汗淋漓,她们前往温泉沐浴。 她兴致高涨,向季玄陵讨教作画,对方欣然答应。 抱着她,手把手传授,倦意渐浓时,她不知何时缩在对方怀里睡着了。 此时,柳香君望着画卷中的自己,回想起夜里相处的景象。 感觉她像待字闺中的女子,偶然遇到自己心仪的人。 季玄陵没有想象中那么坏,赵拓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小心的收起画卷,轻叹道,季玄陵故意示好,是有求于她。 纵使没有挑明,她也晓得对方希望借助她,招降柳家水师。 为此,在没有了解季玄陵时,她仍要静观其变。 是夜。 踏着漆漆夜色,季玄陵领军扑向佗城。 对付公羊越,文有徐闻达,贾问道,武有申屠秀,盖文广,收拾他搓搓有余。 他只需把注意力,放在主动钻进陷阱内的吕伯宁身上。 重创吕伯宁,把他困死在佗城,等他向高懿,韩勋求救时,恰好围点打援。 最终,一举消灭三方。 长川城外,联军大营。 天色朦胧,公羊越尚未起身时,公羊贺急匆匆前来。 经过侍卫汇报,公羊越召长子入帐。 草率行礼后,公羊贺急声道:“父帅,昨夜吕伯宁率军离去了?” “昨夜?” 公羊越饮茶漱口,闻声猛地喷出口中茶水,错愕的询问:“吕伯宁昨夜离去,为何现在才汇报?” 昨夜吕伯宁口口声声称,坚持精诚团结,攻抗秦军。 一宿未过,他却领军离去,出尔反尔,说话犹如放屁。 现在陇西军侧翼暴露,骤然间,处境变得非常危险。 公羊贺惭愧的汇报道:“西凉军军帐仍在,巡逻兵仍在巡逻,孩儿被蒙蔽了,不久前,才刚刚发现。” “林将军,陆将军呢,是否领军防守?”公羊越异常焦急,未等公羊贺回答,继续询问:“秦军呢,他们有何动静?” “黎明时,秦王领军南行,似乎扑向佗城。此时,申屠秀,盖文广驻守城内,林将军,陆将军,已率军提放防守了。”公羊贺回答。 公羊越面孔冷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吕伯宁不听劝阻,选择火中取栗,终究害人害己。 从秦王领军扑向佗城来看,秦军向佗城转移军需物资,分明故意在佗城设置圈套,诱使他们钻进去。 吕伯宁陷害别人,却遭秦王算计。 “通告他们,加强防御,时刻监视秦军,若为父猜的没错,申屠秀,盖文广,很快派军奇袭,不得大意。”公羊越厉声说。 他和吕伯宁像瘸腿的乞丐,彼此扶持才能生存,现在吕伯宁跑了,他们两个瘸子,没法苟延残喘。 “喏!” “孩儿亲自去安排。” 公羊贺点了点,快步离去。 佗城外。 晨雾蒙蒙,低矮的城池,若隐若现。 吕伯宁,高昌洵领军前来,派斥候侦查佗城布防,得知城内守军甚少,吕伯宁大喜过望。 一面派信使前往南方,向高懿道明西凉军的到来,一面派西凉军攻城。如他所料,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如他所料,西凉铁骑出击,秦军一触即溃,狼狈逃出城内。 高昌洵领军直扑粮仓,欲占领秦军储藏在城内的物资。 吕伯宁兴高采烈,直奔府邸。 攻陷佗城,夺取秦军的物资,战事如他所料,出奇的顺利。 此时,只需耐心等待高懿,韩勋领军前来,在佗城布阵迎战秦军。 若能陆续击败季玄陵,他将东山再起。 可惜,吕伯宁尚未抵达府邸,高昌洵扬鞭策马,狂奔而来。靠近时,仓皇跳下战马,惊慌的说:“侯爷,大事不好了,城内没有多少物资,全是储备的干柴,火油。” 临战前,高昌洵已经提前劝说吕伯宁,告诉他佗城有可能是秦王的设好的陷阱。 今从佗城内境况来看,的确是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陷阱。 他们像经不起鱼饵诱惑的小鱼,狠狠咬上鱼钩了。 “什么?” 闻声,吕伯宁面孔笑意顷刻间烟消云散,不相信高昌洵所言。 他亲眼目睹秦军运送物资,城内怎能没有金银珠宝呢。 如果城内布满干柴,火油,事情将大条了。 高昌洵神情严肃,抱拳道:“侯爷,末将派人详细检查过,的确没有多少物资。另外,许多兵勇在城内其他地方,也发现干柴,火油,末将怀疑秦王准备焚烧佗城。” 毕竟,秦军提前遣散城内百姓,又安放干柴,火油,其意再明显不过了。 吕伯宁作战经验丰富,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抓着长槊喝道:“不好,中计了,撤离,迅速快撤!” 一时贪心,招来祸端。 他倒不怕城外的秦军,可城内堆放大量干柴,火油,一旦城池起火,西凉军难逃一劫。 转身跨上战马,朝着城外撤军时。 有兵勇狂奔而来,急声说:“侯爷,北门外,出现秦军踪迹。” “什么?” 吕伯宁气的怒吼。 秦军不是狼狈而逃吗,怎么还敢前来。 “侯爷,此地不宜久留,先去城头观望,探清楚秦军数量再做定夺。”高昌洵提醒。 吕伯宁身旁没有像样的幕僚,他有勇无谋的形象越发暴露出来,听闻高昌洵建议,气急败坏奔向北门而去。 登上城楼,翘首北望,秦军队形遮天蔽日,少说有十余万,前锋对佗城虎视眈眈,两翼快速向东西两座城门转移,很显然欲把西凉军困死在城内。 “王八蛋。” 吕伯宁怒骂。 瓮中捉鳖。 秦军要瓮中捉鳖啊。 城内储藏干柴,城外布满秦军,他既不能退,又不能守。 一时,处境非常为难。 如此境况,必有血战上演,稍之不慎,西凉军全军覆灭,连他也折戟在此。 第373章 谁是鱼,谁是饵 佗城外,铁骑滚滚,扬尘四起。 季玄陵戴盔穿甲,系着墨色披风。 挺身端坐马背,仰首翘望城头,瞧着吕伯宁着急忙慌的样子,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次请君入瓮,狄氏兄弟做得漂亮。 几乎没有折损多少秦军,轻松把吕伯宁引入佗城,把他与西凉军困死城内。 今吕伯宁任何努力,尽是困兽之斗。 此时设好诱饵,只需等高懿,韩勋得知消息时,斩敌杀将了。 尖锐的矛锋指向城头,季玄陵喝道:“吕伯宁,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你依旧如此愚蠢。” 他和陆林轩的计谋并不高明,仅是几乎三岁稚童都懂得套路,却偏偏针对吕伯宁,公羊越的贪婪。 到头来,吕伯宁仍被贪欲蒙蔽理智。 吕伯宁正愤怒时,听闻城外的讽刺声,俯身向外望去。 旁边,高昌洵刀锋指向城外,急声说:“侯爷,秦王,是秦王。” 秦王领军兵临城外,让高昌洵背部发凉。 在西凉时,他们占尽天时地利,仍惨败给秦军,丢失城池,仓皇而逃。 这会儿,被困在小小佗城内,险象环生,处境越发糟糕。 “季玄陵,你个杂碎,还敢率军前来。你夺本候治地,抢本候精兵,今日卑鄙的暗算本候,若不杀你,本候誓不为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吕伯宁想起在南方悲惨的遭遇,满腔怒焰转移在季玄陵身上,声若洪钟怒喝。 语声刚落,城内飘来怪异的味道。 吕伯宁深吸两口,急声询问:“烟味,何处起火了?” 转身望去,城内东西南三方,全冒起滚滚浓烟,烟尘弥漫在天空。 后路被抄,烈焰弥漫,吕伯宁气的满面苍白,没有半点血丝。 这时,有兵勇快步跑上城头,惊慌的说:“侯爷,秦军尚未全撤出城池,许多藏匿的秦军,趁着局势不妙,在城内点火,快速逃出去。现在城内许多地方被大火覆盖,火焰沿着风势向北烧来,此处极度危险。” “天杀的秦狗。” 吕伯宁恶声怒骂,季玄陵要把西凉军变成烤全羊啊,没想他这般恶毒,阴损。 再不撤离,后果难料。 “侯爷,佗城紧邻清水河,常年有风,城内起火,必须领军速速离去。”高昌洵冷森的说,如他所料,秦王有意全歼他们。 佗城不大,四万西凉军集聚在狭小地方内,随着烈焰蔓延,朝着北门靠近,立足之地不断被压缩。 不能尽快撤离,西凉铁骑将被大火吞没。 “撤,速速撤出去。” 吕伯宁焦急的狂喝。 他家底不厚,死守佗城,很容易让秦军耗空精锐。 莫说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甚至面临生命危险,葬身小小佗城内。 “全军出城,随本候迎战!” 吕伯宁扬起长槊,折身向外城墙下走去。 他戎马半生,盛名在外,怎能葬身佗城,一生蒙羞呢。 在高昌洵指挥中,惊慌的西凉铁骑,快速在城内集结,视图冲出北门,杀向秦军。 城外,秦军气势汹汹,列阵而立,猎猎军旗迎风招展。 季玄陵半米眼眸,注意到城头动静,向身旁诸将道:“钟康,钟泰,林轩,此战,吕伯宁乃诱饵,清水河南岸的高懿,韩勋才是我等目标。吕伯宁欲率军杀出,钟泰将军,你来指挥前锋精锐,借助箭阵把西凉军逼回城内。 韩勋,高懿,没有领军抵达北岸前,决不可让吕伯宁领军杀出城。 苍驰,传达王令,召集三门外的精锐,向北门靠近,时刻备战,等待高懿,韩勋。 元魁,派斥候严密监视清水城,清水河的动向。若两军抵达北岸,陆将军,速速领军扑上去,先斩断他们的退路。” “喏!” 众将得令。 狄钟泰策马抵达前锋,号令三军准备作战。 枕戈待旦的前锋精锐,得令备好弓箭,搭上箭矢,少许兵勇持盾在前方组建盾壁,为弓箭手形成掩护。 一个个精神抖擞,目视前方,死死凝望北门。 狄钟泰扬起对方,遥指北门,高喝道:“诛杀吕伯宁。” “诛杀吕伯宁!” “诛杀吕伯宁!” 众将士咆哮高喝,气势如虹,洪亮的咆哮声,令人胆战心惊。 扑通。 一声沉闷响声传来,护城河的浮桥落地,滚滚扬尘飞向秦军。 紧接着,地面厚实的城门快速打开,一支西凉军持盾前赴后继冲出来。 好像凶猛的洪水,从城门洞子涌出来。 可惜他们遇到了秦军。 瞧见火速冲出城的西凉军,狄钟泰挥刀怒指,示意弓箭手射击。 秦军箭锋直指城门洞子,西凉军冲出来时,他们拉弓射击。 阵阵箭雨,仿佛过境的蝗虫,席卷大地,气势如虹飞向北门处。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中,冲出城的西凉铁骑,顷刻间遭遇迎头痛击,沦为移动的活靶子。 纵然浑身铁甲掩护,减轻许多伤害,奈何秦军箭雨密布,好似吸血的蚂蟥,快速见缝插针,刺进铁骑防护薄弱的地方。 几波密不透风的箭雨中,多数铁骑丧命城门处。 高昌洵率军冲锋,才出城门望见满地的躺尸,惊讶之余,带头冲锋喝道:“冲,继续冲,扑向秦军。” 此时,他还不知季玄陵的熬鹰战术。 欲借城内的火势,扼守北门外,把吕伯宁统帅的西凉铁骑,堵死在城内。 一来,迫使西凉铁骑投降,二来,佗城距离清水河南岸,仅一江之隔。 吕伯宁领军攻城前,想来高懿已提前知晓,秦军在此地围点打援,等待高懿率军渡河驰援。 若韩勋领军协同而来,恰好把他们一锅端了。 打通荆州前往襄州的道路,为夺取襄州做好充分的准备。 凝视北门战况,季玄陵暗暗点头,高声道:“告诉狄钟泰,抓住机会,决不能让西凉军出城,必须把他们死死困在城内。” 顿了顿,他继续叮咛道:“陆将军,陆抗,派斥候打探楚军踪迹,若楚军战船抵达清水河,随时准备渡河。” “喏!” 陆林轩,陆抗叔侄抱拳领命。 第374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临战前,武元魁已侦查出吕伯宁的情况。 据他汇报,为独吞佗城物资,吕伯宁轻装上阵,领军前来时没携带多少粮草。 此时,被困在佗城,没有多余粮草,城内燃起熊熊烈焰,令他处境雪上加霜,被困在城内,粮草必然难以为继。 把他困在佗城两三日,纵使吕伯宁拒绝投降,没有口粮时,他所率的西凉铁骑难道还不投降吗? 此战,季玄陵踌躇满志。 吕伯宁已沦为瓮中之鳖,任由秦军宰杀。 不过,秦军的目光更长远,等候高泓,韩勋领军前来呢。 清水河南岸。 清水城。 水寨。 清晨,高懿收到吕伯宁派遣信使传来的消息。 得知秦军在佗城内储藏军需物资,得知吕伯宁领军前来。 高懿与郭慕裕商议,即刻擂鼓聚兵,集结水师。 欲挥师渡江,驰援吕伯宁。 荆州军驻守清水城,随时面临来自北方的兵锋,而佗城则是秦王南征的前哨。 若协助吕伯宁占领佗城,襄州水师,西凉铁骑,在城内协同布防,定能阻挡秦军的兵锋。 再者,韩勋领军前来,距离清水城极近了。 届时,渡河北上,三军汇合一处,便令秦军处境更危险。 一旦三军在佗城站稳脚跟,借吕伯宁的西凉铁骑,公羊越的陇西铁骑,收复长川城指日可待。 最终把秦王驱逐到灌口江北岸,绝非没有可能。 高懿踌躇满志,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 水师集结,河面战船摇曳。 一眼望去,乌压压一大片。 高懿披甲持剑抵达城楼,挺身站在水寨高楼处,举目北望,观察河北佗城的状况。 北岸浓烟滚滚,咆哮声,杀喊声,此起彼伏。 高懿发现北岸的情况,似乎不像吕伯宁所说的那么简单。 烟雾来自佗城,秦军来自城外。 他猜的没错的话,吕伯宁被秦军里应外合了。 此时,甚至被秦军困死在佗城内。 高懿剑眉紧蹙,面色凝重,向身旁叮咛:“快派斥候前往北岸,侦探北岸境况。传令集结的水师待命,没有本将军令,任何战船都不能渡河上岸,抗命者,杀无赦。” “喏!”裨将领命而去。 同样登上高楼的郭慕裕,却有不同的想法,询问道:“高将军,你在惧怕什么,何不趁秦军注意力集中在吕伯宁身上时,水师渡河,偷袭秦军呢?” 清水河距离佗城一河之隔,眨眼而至。 吕伯宁占领佗城,他们领军渡江,助吕伯宁在佗城站稳脚跟,很方便阻挡秦军,甚至,还能得到佗城内军需物资。 高懿神情严肃,没有改变主意,冷酷的说:“郭将军,你乃荆州老将,领军在长川城和秦军作战,还不清楚吗,北方传来的声音,分明是秦军的声音。” 发觉郭慕裕不服气,高懿语声加重:“假若佗城内储藏军需物资,秦军何须纵火焚城。末将猜出没错的话,佗城内的军需物资,仅是秦王故意设好的圈套。” 荆州各郡陆续沦陷,骁悍的兵锋直指襄州。 高懿屯兵驻守清水城,此地乃深入南方的必经之路,作为赵拓钦点的将领,高懿轻敌大意。 在没有绝对把握时,他绝不以身犯险。 把自己置于险境,把襄州置于险境。 毕竟,北岸除秦军外,仍有楚军在乾州的江面摇曳,保不齐某个时候领军偷袭。 一旦清水城易主,襄州处境堪忧。 王爷抵达普陵城,来不及休整,该继续仓皇逃离。 郭慕裕闻声,顿了顿,竖耳聆听,道:“嗯,像秦军的声音,但你我静观其变,吕伯宁来日必然追责。再者,任由吕伯宁的西凉铁骑被秦军消弱,他日与秦军作战,水师面临的压力更大。” 想到长川城外,与秦军作战,他所领兵面临的危险,郭慕裕就有点心神晃晃。 不过,郭慕裕欲借吕伯宁的西凉铁骑抗衡秦军,所以,仍然希望领军渡河驰援。 此举冒着巨大危险,若能死守住佗城,同样收益颇丰。 “郭将军,末将建议,等信使传回消息,再做决定。”高懿态度软化,毕竟,郭慕裕军职在他之上,未彻底了解北岸战况时,他不愿得知郭慕裕。 “好!” 郭慕裕点了点头,叮咛道:“高将军,派人把北岸战况通报给韩勋,免得他毫不知情,领军杀向佗城,恰好钻进秦军的陷阱内。” “喏!”高懿领命,派遣信使前去。 薄雾蒙蒙。 朝阳被限制在晨雾中。 长川城。 申屠秀,盖文广,趁着晨雾掩护,已领军秘密出城,潜伏在陇西大营外。 此时,陇西军帅帐内。 公羊越面色铁青,暴跳如雷。 吕伯宁离去,秦军果然杀来。 得知在军营外徘徊,派将领布防,抵抗秦军。 郁闷中,公羊贺快速进帐,焦急的说:“父帅,如你所料,吕伯宁夺取佗城,即被被秦军包围,此时城内起火,秦军借助箭阵锋芒,压制西凉军军威,没有驰援,吕伯宁必死无疑。” “大公子,此乃预料之内,吕伯宁贪得无厌,不中计才怪呢?”郭济康捋着胡须说。 吕伯宁处境危险,他们处境何尝不危险呢。 申屠秀,盖文广领军前来,焉能顾及吕伯宁。 公羊越面色冷酷,一反常态冷声说:“强敌当前,我等该力求自保,不过,决不能任由吕伯宁被秦军消灭,该搭救时,还要设法搭救。” 没有吕伯宁,他领陇西铁骑很难在强秦兵锋前独自苟活,没有陇西铁骑,吕伯宁领西凉铁骑照样难以苟活。 他们利益相关,一损俱损。 搭救吕伯宁,便是搭救自己。 不过,当务之急,该率先抵抗秦军。 “主公,末将已准备妥当,若申屠秀敢偷袭军营,纵然战死沙场,末将拼死也要阻挡。”林间律抱拳铿锵有力的说。 敌众我寡,秦军占据有利地形,要化解危机,近乎痴心妄想。 没法化解危机,他们将把命留在此地。 “宁死不屈!”陆彦章斩钉截铁的说,表达自己死战到底的态度。 第375章 战吕伯宁 唇亡齿寒。 公羊越从小小边疆小吏,成为一方枭雄,很有自己的主见。 犹豫良久,厉声说:“大雾弥漫,视线受阻,无需搭理秦军,快速整军向佗城转移,先设法搭救吕伯宁,再从长计议。” 单凭陇西铁骑对付秦军,犹似以卵击石。 一旦秦军发起进攻,四万铁骑如何阻挡数倍的秦军。 何况申屠秀,盖文广统领的飞熊军,乃郭渐离的飞熊军为主,作战骁悍,声名在外。 领军撤退,搭救吕伯宁? 郭济康,林间律,陆彦章,包括公羊贺,听闻此言,大吃一惊。 且不论,能否在秦军眼前逃之夭夭。 单单佗城附近的秦军,纵然与吕伯宁汇聚,也未尝能击溃对方。 “父帅,这么做,不妥。”公羊贺不赞同父亲的做法。 他宁愿领军逃离,也不愿搭救吕伯宁。 “主公,吕伯宁和西凉铁骑被困在佗城内,已是强弩之末,领军前去搭救,将越陷越深。”郭济康说,他同样不支持搭救吕伯宁。 与吕伯宁为伍,犹似与虎谋皮。 林间律,陆彦章没有反驳,却没有支持。 “不搭救吕伯宁,设法与之汇合,尔等有把握击溃秦军吗?”公羊越询问,他不怀疑三军气势,在绝对实力面前,又有多少胜算呢。 搭救吕伯宁,与高懿,韩勋汇聚,陇西军才能站稳脚跟。 公羊贺,郭济康沉默不语。 的确,他们没有更好的抗敌策略。 “快速行动,必须在晨雾散去前,悄无声息撤离。”公羊越厉声叮咛。 “喏!” 清水城。 前往北岸的斥候归来,向高懿汇报佗城状况。 如高懿所料,秦军围而不攻,分明在等候他们领军渡河,好趁机对付援军。 一战定乾坤,彻底平息清水河两岸的战事。 高懿剑眉紧蹙,抓着剑柄冷声说:“郭将军,季玄陵狡诈的很,他选择围而不攻,分明故意把吕伯宁当做诱饵,等待我们上钩,想来将军清楚水师渡江,造成怎样境况。” 郭慕裕神情冷森,不寒而栗。 他知晓秦王善战,却没有料到对方又设好陷阱,有意诱使他们钻进去。 若非高懿阻挠,他率军早已渡河,此时,怕面临生死危机。 点了点头,心有余悸的说:“高将军,幸亏有你在,不然,本将可能犯错误了,的确不能驰援吕伯宁。” “嗯!” 高懿点了点头,冷酷的说:“这次对不住吕伯宁了,希望他能领兵战胜秦王,冲出重重包围。” 已知秦军所图,怎能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郭慕裕,高懿,随即传令三军归营,偃旗息鼓,监视北岸情况,监视清水河附近的情况。 静观其变,从长计议。 佗城上空。 滚滚浓烟弥漫,好似夏日暴风雨来临前夕,乌云满布。 短短半个早上,熊熊漫延的烈火,烧毁半座城池,几乎把西凉铁骑困死在北门附近。 城南,城东,城西,已然化作焦土。 龟缩在城内的西凉铁骑,被滚滚浓烟呛得头晕目眩,连连咳嗽。 救援迟迟没有前来,铁骑处境越来越危险,渐渐没有立足之地。 高昌洵迫不得已,领军强势突围好几次,却全被秦军密不透风的箭雨逼回城内。 西凉铁骑气势低沉,处境非常危险。 所有兵勇眸光凝望吕伯宁,等他快速拿主意。 此时,吕伯宁面色焦急,神情异常暴躁。 他计划等待援军前来搭救,数个时辰过去,援军没有传来半点音讯。 派遣敢死军突围,全被逼进城内,冒险出城者多被射杀。 他很清楚,随着西凉军气势越来越低沉,突围将越来越困难。 城内没有过多的粮草,无法支持他们死守城池。 最关键,南面的烈焰逼进,再不快速出城,马上要全军覆灭。 吕伯宁数次登上城头翘望,发现秦军没有离去的念头,许多人,竟在马背补充食物,显然准备困死他们。 此举,使得吕伯宁越发震怒。 与其被烈火烧死,饿死,不如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留的骁勇善战的英明, 怒视着秦军,吕伯宁抓着长槊,怒喝道:“高昌洵,擂鼓聚兵,不惜一切代价杀出去。” “喏!” 高昌洵点头,知晓贸然杀出城,会造成怎样的代价。 不过,烈焰正从南方漫延过来,再不撤离,没有被困死在城内,倒可能被活活烧死。 拼死杀出条血路,是唯一的选择。 高昌洵举锤擂鼓,提醒三军。 无精打采,气势低沉的西凉铁骑,渐渐从四方集结过来。 陆陆续续集结在北门时,吕伯宁提着长槊,跨上战马,从三军前走过,盯着城外箭阵林立的秦军,高喝道:“兄弟们,秦军欲把我们赶尽杀绝,全军随本候出去。” “杀!” 高昌洵高喝道。 “杀!” “杀!” “杀!” 洪亮的杀喊声,打破城外的宁静。 百无聊赖的秦军,听闻鼓声,杀声,骤然间,热血沸腾,仰头凝望城门,抓着长弓,搭上利箭做好战斗准备。 三军前方,狄钟康,狄钟泰,陆林轩听闻传来的军鼓声,也纷纷打起精神。 “王上,城内鼓声洪亮,吕伯宁怕是铤而走险,要率军杀出来了!”狄钟康神情凝重。 大半清晨过去,高懿,韩勋没有率军渡河,围点打援的计划,似乎被对方识破了,这让狄钟康异常着急。 先前斥候汇报,清水河南岸准备渡河的水师,突然全部偃旗息鼓,回到军营内,很显然,已经没有渡河驰援的迹象。 此时,吕伯宁欲领军杀出,该率先铲除吕伯宁。 “王上,高懿,韩勋,没有渡河驰援,末将觉得无需再犹豫,先铲除吕伯宁,吃掉西凉军!”陆林轩建议。 三军气势正盛,纵然高懿,韩勋识破他们的圈套,也该消灭西凉铁骑,好让大军发泄,大显神威。 生擒西凉军,填补战损。 季玄陵半眯眼眸,仰望佗城北门,发现不见吕伯宁踪迹,冷笑道:“他吕伯宁自诩英勇神武,既然敢领军杀出城,今日,就让他瞧瞧秦军的军威。准备战斗!” 既然高懿,韩勋按兵不动,没法毕其功于一役。 也要打草搂兔子,除掉吕伯宁。 此贼骁勇,可惜唯利是图,不可信。 否则,让他离去,可能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喏!” 狄钟康,狄钟泰,陆林轩抱拳领命。 狄钟泰更是策马赶往前方,指挥前锋弓箭手作战。 季玄陵没有犹豫,扫了眼左右二将,叮咛道:“苍驰,宗离,吕伯宁骁悍,他杀出城时,必须死死困住他。” “喏!” 二将抱拳。 “传令三军,斩杀吕伯宁者封侯,生擒高昌洵者封侯。”季玄陵叮咛,说罢,虎目死死凝视城门洞子。 狄钟泰抵达军前,向前锋传达王令。 除掉吕伯宁。 此战,必须除掉吕伯宁。 “诛杀吕伯宁,生擒高昌洵!” “诛杀吕伯宁,生擒高昌洵!” “诛杀吕伯宁,生擒高昌洵!” 前锋弓箭手,阵阵狼啸中,拉起长弓,瞄向城门洞子。 不管多少西凉铁骑杀出来,箭阵定要狠狠消灭他们。 佗城北门,吕伯宁先发制人,奔驰杀出。 浑身披风猎猎招展,好似利箭飞速冲出,直扑秦军。 在他后方,高昌洵率军紧随而至,好似利刀要把秦军方阵劈砍成两半。 狄钟泰注意到西凉铁骑杀出,嘴角浮现起阵阵冷笑,扬起长刀喝道:“射击,迅速射击!” 军令一出,利箭离弦,嗡嗡的箭鸣声响起,好似蜂群飞舞,铺天盖地的箭矢射向吕伯宁,与他的西凉铁骑。 吕伯宁骁勇善战,武艺强悍,挥舞长槊,阻挡箭锋,叮叮当当声响中,不少箭矢被他击飞,散落在地面上。 浓密的箭雨,压根没有阻挡他的前行速度。 可惜追随他杀出的西凉铁骑,遭遇浓密的箭雨打击,不少人躲避不及,纷纷倒地。 为杀出北门,为冲破秦军的封锁,高昌洵领军马不停蹄前行。 即使面临死亡,西凉铁骑也没有半点忌惮与退缩。 付出不小的代价后,西凉铁骑基本冲出佗城。 吕伯宁冲锋中,目光锁定季玄陵的位置,仗着武艺强悍,杀向季玄陵,喝道:“秦狗,纳命来。” 此贼,公然号令三军与杀他而后快,焉能让他得逞。 新仇旧恨,一并与他算清楚。 闻声,季玄陵面孔升起冷笑,抓着长矛冲出去。 在他旁边,高宗离,牧苍驰,狄钟康,狄钟泰,紧随而行,保护在他两旁,直扑吕伯宁。 西凉铁骑乃劲旅,他势在必得。 “投降者不杀,顽固抵抗者,杀无赦!”季玄陵挥舞长矛高喝。 顷刻间,几名虎将扑向吕伯宁。 吕伯宁翘起眼皮扫了眼,在诸将中没有发现申屠秀的踪迹,冷笑道:“一群土鸡瓦狗,简直前来送死。” 据他所知,秦将中骁勇酣战者不少,不过,能够给他造成威胁的人,唯有申屠秀较为难缠,其他将领,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可惜,季玄陵同样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领兵冲上来,直接向他扑来。 后方陆林轩率军出击,喝道:“陆抗,你来率军迎敌,我去迎战高昌洵。” 闻声,陆抗没有犹豫,快速领兵扑上去。 此战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决不能西凉军逃之夭夭了。 两支军队,好像两头猛兽,轰然撞击在一起,从四面八方杀来。 吕伯宁策马直扑季玄陵,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此战,他准备率先斩杀季玄陵,好提前结束战斗。 一双虎目直勾勾盯着季玄陵,面孔升起浓浓的杀意,直扑季玄陵。 此时,高宗离,牧苍驰,始终在严密监视着吕伯宁的动向,发现他的意图后,两人左右行动,挥舞兵戈,率先向吕伯宁而去。 噹。 一声清脆的兵戈声响起,高宗离的铁锏,砸在吕伯宁的长槊上,震的吕伯宁手臂发麻,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来不及反击,一道锋利的斧刃,从侧面劈砍过来,强大的劲风,迎面而来,吕伯宁不敢犹豫,忙挥舞长槊阻挡。 噹。 又是一声,斧刃落下,击打在长槊上,震的吕伯宁仓皇退后。 稍稍退路,他摔着手臂,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两人,不敢相信眼前两人有如此武艺。 不知何时,季玄陵身旁,竟然有如此骁勇善战的将领。 可惜,季玄陵不给他半点机会,长矛指向吕伯宁道:“贼子,若不放弃抵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着,他的长矛直接刺向吕伯宁,在他身旁,狄钟康,狄钟泰,挥舞兵戈杀来。 瞧着三人扑上来,吕伯宁抓着长槊,无视狄钟康,狄钟泰的存在,直接迎战季玄陵。 此时,他仍然想斩杀季玄陵。 率先斩杀季玄陵,即使不能击溃秦军,斩杀季玄陵也能消除他心中的怒火。 铿。 长槊与长矛划过,季玄陵巧妙躲过兵锋,冲着吕伯宁淡淡一笑,道:“想杀我,你不行。” 经过一年多的征战,他的武艺提高不少。 最关键,身旁多了好几名悍将,绝非吕伯宁能相提并论。 季玄陵策马冲上去,狄钟康,狄钟泰已经杀上来,一柄长枪,一柄长刀,快如飓风。 吕伯宁眼疾手快,快速闪躲,长槊阻挡了狄钟康的长枪,侥幸躲过狄钟泰的长刀,策马前行好几步,越发惊讶。 季玄陵的武艺,自是不必说了,先前两名将领,已经给他带来非常严重的威胁,但后面来的两名将领,武艺同样不俗。 最关键,他来不及休息,牧苍驰,高宗离,再度杀上来,简单的车轮战术,根本不给他丝毫的喘息。 一时间,彼此交战十余汇合,季玄陵等人仍然没有伤到吕伯宁,不过,吕伯宁仍然没有伤害到他,最关键,双拳难敌手,此时,吕伯宁,气喘吁吁,浑身汗水。 盯着季玄陵等人,他眼中露出惊慌之色。 季玄陵比从前更强大了,他身边的将领,也比从前更厉害。 此时,莫说对付季玄陵了,能否从他的包围中逃离,吕伯宁都没有多少把握。 第376章 名将陨落 秋风萧瑟,沙尘涌起。 杀声凛冽的战场上,秦军,西凉军,殊死搏斗。 卷起的沙尘中,鲜血飞溅。 赤色的血泽,与正午的烈阳呼应。 天地变色,血色锋芒。 季玄陵持矛端坐马背,打量着气喘吁吁的吕伯宁,错愕中暗暗冷笑。 眼前贼子骁悍,善战。 他与高宗离,牧苍驰,狄钟康,狄钟泰,如此超强的组合,苦战十余汇合,却没能重创对方。 此等悍将,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好在车轮战术,已经初见成效。若继续鏖战,相信很快将取吕伯宁首级祭旗。 趁热打铁,痛击落水狗。 季玄陵矛锋一挑,挑起地面遗落的铁剑,刺向吕伯宁,喝道:“苍驰,宗离,贼子气劲渐弱,大家齐心协力加快进攻,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 此战,高宗离,牧苍驰,狄钟康,狄钟泰,棋逢对手,斗的酣畅淋漓。 对吕伯宁这样的强者,与之过招,大大提升他们的武艺。 可惜彼此乃劲敌,纵使吕伯宁被称作盖世英雄,今日照样必须死。 “杀!” “杀!” “杀!” 高宗离,牧苍驰,狄钟泰,仿佛地狱闯出的魔将,咆哮声中,再度持兵戈杀上去。 好似猛虎。 犹如狂龙。 张牙舞爪扑向吕伯宁,仿佛准备在顷刻间把吕伯宁撕碎。 季玄陵,狄钟康提矛,提枪,在旁策马虎视眈眈,趁着高宗离三将纠缠吕伯宁时,纵马从两翼杀上去。 眼见自己再度被包围,吕伯宁面无惧意,冷眸瞥了眼四面。 发现领出城的西凉铁骑,已被秦军团团围住,在数倍秦军围杀中,处境惨不忍睹。 众多铁骑被杀,尸体落满地面。 刺鼻的血腥味,激发起他浑身战意,好似被猎人激怒的豹子,挥舞长槊,扬鞭策马向诸将冲去,咬牙启齿的喝道:“你们在找死!” 虎落平阳被犬欺。 落汤凤凰不如鸡。 这些杂碎仗着人多势众,进行车轮战术。 试图消耗他的体力,再伺机诛杀他。 他再不大杀四方,除掉眼前的几只臭虫,他日如何纵横四方。 今日非要狠狠教训他们,告诉他们什么叫强者威严不可侵犯。 “杀!” 吕伯宁扬起长槊,似猛虎咆哮。 十余汇合酣战,已然摸清楚几名秦将的武艺。 此时,吕伯宁把目光转移在武艺较弱的狄钟泰身上,欲首先取其首级,消弱秦将,再斩杀其他人,从而彻底化解危机。 马蹄轰隆,卷起尘埃,吕伯宁喝道:“死!” 顷刻间,长槊化作蛟龙,好似从波涛汹涌的海面冲出,张牙舞爪扑向狄钟泰。 狄钟泰行事谨慎,察觉到来自吕伯宁的寒意与杀气。 没有半点退缩,仍抓紧刀柄逆行迎战。 吕伯宁已是强弩之末,翻不起什么惊涛骇浪,纵使重创他,也休得在其他将领追杀中死里逃生。 铿。 兵戈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强大的气劲令狄钟泰虎口迸裂,猿臂疼痛,顿时感觉猿臂无力,提不起长刀。 错愕中,忙勒马后退。 吕伯宁之勇,非他能够力战。 稍之不慎,命丧黄泉。 何况,他已吸引了吕伯宁的注意力,接下来,能否抓住时机,能否重创吕伯宁,全在寄托在高宗离,牧苍驰身上了。 瞧见狄钟泰悲惨的处境,吕伯宁仰头郎笑:“宵小之徒,也敢称雄。” 趁你病,要你命。 吕伯宁持槊疾行,欲快速补刀结果狄钟泰,减轻自身压力。 “贼子,休狂!” 冲锋中,高宗离,牧苍驰迎面杀来。 他们魁梧的身躯,仿佛两座铁塔在地面移动,凛冽的气势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牧苍驰虎目盯着吕伯宁,挥舞锋利的铁斧劈向他。 “混蛋!” 吕伯宁注意力全在狄钟泰身上,被牧苍驰猝不提防扑上来,斩断了他斩杀狄钟泰的念想。 深知来者武艺不俗,吕伯宁挥槊阻挡。 这时高宗离策马接踵而至,双铁锏似瀑布轰隆而来。 铿! 吕伯宁才化解牧苍驰的杀招,再挥槊阻挡高宗离时,双铁锏仿佛横冲直撞的狂浪,嘭嘭两声抽打在吕伯宁胸前。 重击中,吕伯宁被铁锏抽飞坠马。 噗通一声落地。 持槊起身时,噗嗤一声,嘴里喷出口鲜血,鲜红地面。 顾不得抹去嘴角的血渍,吕伯宁快速起身。 此时,季玄陵,狄钟康持矛,持枪,似专门猎杀受伤猎物的鹰隼,从两侧纵马夹击而来,丝毫不给吕伯宁喘息的机会。 狄钟康强攻,出神入化的长枪刺向吕伯宁,惊惧之际,吕伯宁猿臂灌满气劲,竭尽全力挑飞枪锋。 “贼子,纳命来!” 季玄陵狂喝中,长矛出击,趁吕伯宁尚未回神,雷霆之势挑飞他的长槊,尖锐的矛锋刺进吕伯宁肩膀。 铠甲破碎,矛锋入体,吕伯宁单手抓着矛杆,伤口处流出的鲜血,染红铠甲。 季玄陵猛地收回长矛,带领众将好像猛虎,在吕伯宁身旁游荡,随时扑上去,彻底斩杀他。 “吕伯宁,你已是强弩之末,若缴械投降,本王饶你不死,若你顽固抵抗,休怪本王不容你。” 说起来,吕伯宁武艺太骁悍,绝对为当之无愧的悍将。 季玄陵不忍杀掉吕伯宁,仍希望招降吕伯宁,令其为秦国效力。 招降吕伯宁,更容易招降高昌洵,与他统帅的西凉铁骑。 “哈哈哈,本候戎马半生,岂容西芹蛮子撒野!”吕伯宁高声道,抓长槊直扑过来,打破季玄陵梦幻。 他堂堂武侯,从前跺跺脚就能把秦国从地图划掉,季玄陵没有资格让他降秦。 可惜,他刚刚移动,高宗离,牧苍驰早策马杀上去。 未等吕伯宁作出靠近,二将持斧,持锏,凶悍的攻击招呼在他身上。 噗嗤! 吕伯宁再度喷出鲜血,长槊离手,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 高宗离弯身捡起长槊,策马回来,把长槊寄给季玄陵道:“王上,吕伯宁身亡,此神兵利器,只配王上所有。” 把长矛插在马背,季玄陵接过长槊颠了颠,斤两恰到好处,用起来也很趁手,高举长槊,厉声道:“吕伯宁已死,速战速决,尽快结束战斗。” 第377章 震惊四方 北岸战场。 狼烟滚滚,杀声凛冽。 吕伯宁身死命陨,高昌洵仍率军征战。 季玄陵,狄钟康,狄钟泰,高宗离,牧苍驰陆续折返杀回战场。 西凉铁骑中,陆陆续续有兵勇得知吕伯宁的死讯。 骤然间,西凉军气势锐减。 此时,陆林轩凭着出众的武艺,稳稳压制高昌洵。 若如没有王令,他早斩下高昌洵首级祭旗。 听闻四面传来吕伯宁的死讯,陆林轩刀锋搭在地面,入地三寸,怒视着高昌洵道:“高昌洵,你乃西凉虎将,武艺不俗,颇具谋略,王上对将军极为仰望,今吕伯宁战死,盖将军,段将军,与众多西凉军已然降秦。 识时务者为俊杰,将军放弃抵抗降秦吧,相信王上会善待将军的。” 高昌洵浑身伤痕累累,铠甲好几处地方留守刀伤,头盔倾斜,乌发散落,处境狼狈。 早在武威城时,他已知季玄陵的厉害,也晓得他招贤纳士,招揽四方豪杰。 不过,他没有降秦的念头,特别是吕伯宁战死后。 持刀盯着陆林轩,狰狞的面孔中生气几分戾气,猛地扬起刀锋指向陆林轩,喝道:“高某知晓将军厉害,只想痛痛快快与将军一战,宁死绝不降秦。” 陆林轩正欲继续劝说时,牧苍驰一路横冲直撞杀来,高喝道:“陆将军,王上有令,速战速决,将军先擒获他,再劝他降秦。” 闻声。 陆林轩猛地想起长川城外,公羊越的陇西铁骑。 没错。 不能在高昌洵身上花费太多时间,免得延误战机,让长川城处境危险。 “杀!” 陆林轩一声喝,刀锋扬起,策马冲杀上去。 主帅惨死,高昌洵在陆林轩打压中,处境非常悲惨。 四面征战的西凉铁骑,被陆抗率军打压,处在穷途末路之际。 随着季玄陵率军扑上去,以摧枯拉朽之势,率军纵横驰骋,秋风扫落叶之态,摧毁西凉铁骑所有防线。 一时间,西凉铁骑首尾不能相顾,再没法组成行之有效的防线。 任由秦军在战场纵横,抓捕俘虏。 少时,陆林轩抓着高昌洵而来,战场战斗基本结束。 瞥了眼四面,遍地烽火,浮尸满地,好在多是西凉铁骑的尸体,季玄陵颇感欣慰。 “钟泰,宗离,陆抗,你们留在此地打扫战场。林轩,钟康,你们快速领兵直扑长川城,争取配合申屠秀,盖文广,全歼公羊越的陇西铁骑,决不可令其逃之夭夭。” “喏!” 众将得令,快速行动。 起初,他本意陆林轩留在佗城安营寨扎,等待景鸿炀,韩道畅领军前来,乘船渡河,扑向清水河。 奈何佗城之战,已打草惊蛇。 楚国水师迟迟不见踪迹不说,清水城内守军,也肯定有所防备。 再强渡清水河,强攻清水城,没有多大意义了。 先消灭公羊越,再谋定而后动。 长川城。 萧瑟秋风,吹散清晨的大雾。 此刻,晴空万里。 公羊越领军南行时,申屠秀,盖文广,即刻领兵扑上去。 计划中的偷袭战,骤然间变成追击歼敌战。 申屠秀,盖文广趁陇西铁骑匆匆行军,一路穷追猛打。 他们提前出击,在被包围佗城时,已结束对公羊越的战斗了。 此战,生擒公羊贺,郭济康,林间律,重伤公羊越,对方在陆彦章保护中,领百余名百残兵逃离。 若非顾及长川城安危,没有死追不舍,申屠秀绝不允许公羊越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大战结束,申屠秀,盖文广快速领兵回城,驻守城防,免得发生不测。 晌午时。 韩勋领军抵达清水城,不久,北岸战报传回来。 得知吕伯宁被杀,西凉铁骑被俘虏,郭慕裕,高懿,韩勋,如遭五雷轰顶。 当年,吕伯宁何等神勇,助董昶挟天子以令诸侯,单枪匹马重挫联军将领,各方诸侯扬起鼻息。 他跺跺脚,大康各地都要抖三抖。 今日,竟然在战场被秦王率军诛杀。 名将陨落,秦军气势更胜。 最关键,他率领的西凉铁骑,要么被诛杀,要么被俘虏。 北岸战况惨不忍睹。 郭慕裕,高懿暗暗庆幸,幸好没有率军渡河,驰援吕伯宁,否则现在他们早变成冰冷的尸体了。 “秦王统领的秦军,很强大啊!”韩勋叹口气说。 当初,得知孙逊在武威城外被杀时,了解战况后,江南许多将军都觉得季玄陵浑水摸鱼,才取得不俗的战果。 秦军远没有西凉铁骑骁勇,秦王在吕伯宁面前,也只能采取偷鸡摸狗的手段。 佗城之战,吕伯宁,西凉铁骑的结局,令韩勋惊愕,慌神。 “韩将军,秦军何止强大,大康诸侯麾下悍将陆续降秦后,现在秦王身旁聚拢不少能征善战的名将,单单陆林轩,俞常雄,公孙昂三将,荆襄四州,江南地区,罕有与之齐名的将领。何况,还有申屠秀,狄氏兄弟,与秦国其他将领,对付秦王,抵抗秦军,我等必须随时打起精神。”郭慕裕谨慎的说。 此时,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是的,时不我待,王爷该尽快在襄州布防。”高懿叹口气,若非河道阻挡秦军,襄州怕已遍地狼烟了。 商议中,有将领来报,战战兢兢向郭慕裕说:“将军,长川城内的密探传来消息,申屠秀,盖文广领军重创陇西铁骑,俘虏郭济康,林间律,与公羊贺,陆彦章领百余名残兵,保护受伤的公羊越西逃。” “什么,公羊越败了?”郭慕裕惊诧的询问。 连陇西铁骑都被击败了,这么一来,清水河北岸的援军,基本被秦军斩杀。 今后,秦军南征,清水城首当其冲遭遇危机。 “郭将军,必须把北岸的战况,快速汇报给王爷,建议王爷赶快派遣援军,不然楚军前来,秦军南征,你我恐怕没法阻挡。”高懿焦急的说。 时不我待,时不我待啊! 郭慕裕神情谨慎,点头道:“本将自当尽快向王爷汇报。” “嗯,我也向少主禀明,建议他派遣援军。”韩勋附和。 公羊越,吕伯宁,一个是盖世英雄,一个是枭雄,却双双败给秦军了。 若大意轻敌,肯定步公羊越,吕伯宁的后尘。 第378章 回心转意 斩杀吕伯宁,俘虏西凉铁骑。 季玄陵领军凯旋,却暗生不满。 驱逐佗城百姓,毁掉县城,斩杀吕伯宁,清除公羊越,代价太大了。 好在剪灭两军,抓捕不少俘虏,稍稍消弱他内心的郁气。 外围危机解除,大军回营。 前往镇安王宫时,阮倾城,梦箩公主,赵宜人,柳香君,带丫鬟在宫门处等待。 季玄陵上前时,阮倾城嫣嫣含笑道:“得知夫君凯旋,倾城已在宫里设宴,为夫君庆功。” 说话间,梦箩公主上前,摘掉他身上带血的披风,寄给旁边的丫鬟。 此间,赵宜人,柳香君,除惊讶外,还是惊讶。 特别是柳香君,黎明时,季玄陵收到消息,从她寝宫离去。 黄昏而至,领军来回行军上百里,斩杀吕伯宁,俘虏不少西凉铁骑。 这等行军速度,犹似风驰电掣。 吃惊时,她旁边赵宜人,翘起眼皮相望,略显拘谨的询问:“此行,王上斩杀吕伯宁了吗?”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揽着赵宜人柳腰:“吕伯宁尸首,挂在南门城头,爱妃,要去探望吗?” “才不要呢!” 赵宜人轻嗔,倚在季玄陵怀里,恭维道:“传闻吕伯宁骁勇善战,却折戟在郎君的兵锋前,可见郎君比他更骁勇。” “呵!” 季玄陵瞥向赵宜人,阔掌拍在她楚腰,感慨道:“论武艺,秦将中,没有人能独战吕伯宁,论谋略,行军作战,军中不少将领超过他。” “如此,也是郎君慧眼识英雄。”赵宜人奉承道。 季玄陵龙颜大悦,畅笑道:“爱妃所言,为夫喜欢听。” 向王宫走去时,季玄陵朗声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治军率先治将,唯有良将才能带出骁悍的精锐。可惜秦国没有水师,不然,此战已杀过清水河,攻打清水城了。” 柳香君听其所言,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一行入宫,佳人作陪,晚宴好不热闹。 入夜,季玄陵召集徐闻达,贾问道,赵文昌入宫,商议重建佗城,抚慰百姓的事宜。 同时,他接纳了赵文昌提议在荆州募兵,组建水师的提议。 没有水师,处处掣肘,秦军好像困在牢笼内的猛虎,空有虎威,却没法大展拳脚。 午夜,政务结束。 季玄陵伸着懒腰,欲前往颐和宫找赵宜人。 这时,一名在宫外徘徊许久的丫鬟,见他出来忙行礼作揖:“王上,安妃在熙和宫备好酒菜,邀请王上前往。” “安妃?” 季玄陵嘀咕,哑然轻笑。 近来柳香君对他很不待见,除出征前彻夜长谈,始终不像赵宜人对他热情洋溢。 午夜,为何突然邀请他前往熙和宫,难道转性了。 “嗯!” 丫鬟点了点头:“娘娘叮咛,王上务必前往。” “好!” 丫鬟带路,太监打着宫灯照亮。 抵达熙和宫时,季玄陵感觉宫内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大红灯笼,高高悬挂。 走廊处,点亮不少蜡烛,熙和宫里传出红扑扑的亮光,好似比从前明亮不少。 此时,柳香君身穿盛装,面画淡妆,独身在宫门等候。 发现季玄陵身影时,笑盈盈行礼:“臣妾,拜见王上。” 搀扶起佳人,季玄陵握着她柔荑,仰头打量四方,渐渐的眸光盯在柳香君身上,坏坏的笑问道:“爱妃盛装相迎,这么快就思念为夫了?” “才没有呢!” 柳香君剜了眼他轻嗔,却没有拒绝他的怀抱。 走进颐和宫,柳香君屏退两旁伺候的丫鬟,服侍季玄陵沐浴,更衣。 丫鬟端来酒菜时,在旁斟酒作陪,语声幽幽感叹道:“静妃说的没错,王上果然非比寻常。” 眼前佳人一系列莫名举动,让季玄陵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抓着她柔荑揽进怀里,低头询问道:“宜人说什么了?” “王上,莫问静妃说些什么,总之,王上让臣妾刮目相看。”柳香君仰头相望,倚在季玄陵怀里,咬了咬牙,好像正在做什么决定。 从前,她知晓季玄陵神勇,秦军善战。 奈何大康境内,名将,虎将不少,不少将领盛名远远超过他。 今日,季玄陵几乎在旦夕之间,斩杀吕伯宁,重创公羊越,俘虏数万精锐。 扫清荆州境内所有威胁,荆州三郡彻底归秦。 秦军如此强大,非赵拓能阻挡。 若非父兄仍执迷不悟,将来秦军南征,必有性命之忧。 她大费周折,在等待季玄陵一个答案。 季玄陵端起酒杯饮酒,发觉怀里佳人心事重重,阔掌拍在她酥臀,笑问道:“长夜漫漫,爱妃邀请本王前来,难道就为说些奉承话?” 柳香君仰头白了眼季玄陵,端起身子,藕臂勾在他脖颈,声若蚊蝇的说:“娶我!” 噗嗤! 季玄陵闻声,口中得酒喷在地面,满脸错愕。 抓着柳香君香肩,凝神打量眼前的女人。 柳香君俏面羞红,目光闪烁,长呼口气:“怎么了,王上觉得臣妾的要求,很可笑吗?” “为何突然有此想法?”季玄陵同样打量着眼前佳人,好奇的询问。 “你娶我,我做的你女人,你不娶我,我做你的妃嫔。”柳香君道出自己态度。 季玄陵清楚柳香君所言代表什么。 打量着佳人,点了点头:“柳将军降秦,本王在王宫内举行婚礼!” 岂料,柳香君的要求,与他所想丝毫没有联系,轻声说:“不必等待父亲归降,不必举行盛大的婚礼,你只需娶我。” 闻声,季玄陵越发疑惑了,搞不清楚眼前女子葫芦里买什么药:“为何,说清楚?” “为我,为家族,也为你!”柳香君说,她不求盛装出嫁,只求心安理得。 为自己,为家族,季玄陵能够理解,可为他,柳香君为何这么做。 疑惑中,柳香君仰起头,低声道:“抱我。” “爱妃所行之事,究竟意欲何为?”季玄陵抱起佳人,揽着她坐在自己怀里。 可惜,柳香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粉面含羞追问道:“王上,我美吗?” 第379章 诱人的要求 呃! 季玄陵神情错愕。 眼前女子,如他诗中描述。 倾城,倾国。 与秦王妃嫔争艳,丝毫不落下风。 何况,柳香君自幼习武,性格洒脱,英姿飒爽,带着与众不同的风情。 “王宫妃嫔,皆国色佳人,爱妃自然艳如桃李,翩若惊鸿。”季玄陵含笑凝视佳人:“不然,本王何须在爱妃身上花心思。” 闻声,柳香君秀眸白了眼季玄陵。 不由得想起之前,季玄陵如何霸道的临幸她,渐渐俏面嫣红,面若桃花。轻嗔道:“王上果然没安好心。” 柳香君深呼口气,面庞矜持的羞涩渐渐退去,正色道:“王上,柳家在荆襄四州,威望超出赵家,若王上娶我,今后,王上乃柳家的女婿,香君给父兄写信,向他们道明情况,相信父兄会作出明智的抉择。 若父兄领军降秦,荆襄两州的水道,湖泊,全归秦军所有,可助王上征战。 朝廷善待柳家,香君心悦诚服伺候王上。” 水师乃季玄陵的心结,秦军的软肋。 这一点,柳香君心似明镜。 训练善战的水师,需花费大量时间,另外还要打造战船,耗时耗力,拖延秦国征战的步伐。 纵然得到水师,拥有战船,仍需熟悉水战的将领。 据她所知,秦军内除邢步英外,罕有善战水战的悍将。 父兄率军降秦,即解除秦军燃眉之急。 届时,也给家族带来荣耀! 季玄陵面色平静,静如平湖之水,端起柳香君下巴,眼眸凝视似欲看透佳人心思,问道:“为何突然回心转意?” 半夜长谈,让柳香君改变想法,他有如此强的说服力吗? “王上雄图壮志,知行合一,绝非凡人。向你认输,王上是赢家,香君也没有输。” 柳香君坚定的说,冲着季玄陵颜颜一笑,藕臂勾上他脖颈,轻声说:“若王上拒绝,来日会后悔的。” 赵拓沉迷女色,诗画,坐拥四州之地,却没有进去开拓的念头。 与之相比,季玄陵同样精通诗画,音律,怀有经世济国之才,文可治国安邦,武能开疆辟土。 驱逐赵拓,霸占荆州。 季玄陵军事上取得的巨大胜利,令她佩服。 身为女子,身为出身大家族的女子,她仰慕强者,也依靠强者。 何况,昨夜季玄陵善待她。 若她赢得对方的宠爱,远比留在赵拓身旁强得多。 柳香君所言,犹似把家族带自己打包送给季玄陵,季玄陵自然没有理由拒绝,抱起佳人郎笑道:“哈哈哈,既有倾城美人,又有善战水师,本王为何拒之?” 小鸡啄米似得,轻吻在佳人朱唇。 唰。 柳香君面庞好似浮现出现涟漪,红晕漫延到耳根处,藕臂抱着对方,姿态慵懒的靠在对方怀里。 “秦宫妃嫔不少,与赵拓,赵辰,诸国君王相比,却也不多。”季玄陵轻抚着佳人面庞,打量着她道:“对待秦宫女眷,本王向来不偏不倚,既入秦宫,自当善待爱妃与静妃。” 怀中佳人,早在等他承诺,闻声面生喜色,仰首相望,沉默少时,起身端来两杯美酒,寄给季玄陵,端起酒杯,抿了抿嘴唇道:“郎君,香君敬你。” 彼此碰杯满饮,季玄陵再度缩进季玄陵怀里,藕臂环抱他熊腰,俏面羞红道:“今夜郎君留在熙和宫,唯独你我。” 说罢,俯身趴在季玄陵怀里,装起鸵鸟来。 轻抚佳人丝滑的乌发,季玄陵摘掉束缚乌发的发簪,瞬间满头乌发好似瀑布倾落。 柳香君仰头理了理乌发,抿着朱唇,仰首相望,姿态甚是诱人。 此等姿态,季玄陵静如平湖的心,顷刻间掀起惊涛骇浪,猿臂猛地把女子拽进怀里,撩起她的乌发,捧起佳人螓首,贪婪的盯着她秀面:“安妃,你故意诱惑本王?” “才没有!”柳香君面带春色,眸含秋水,嗔道:“分明郎君存有邪念,故意欺负臣妾。” 季玄陵俯身抱起佳人,柳香君好似猜出他的意图,顺势倒进他怀里,藤蔓似得缠绕在他身上。 走进寝宫,把佳人放在秀床,快速褪去华丽的宫装,吻在她朱唇。 “郎君!” 气息吁吁时,柳香君紧抱着季玄陵,矜持的迎合。 渐渐的,柳香君好似干柴被点燃,顾不得满面羞意,仰首回应,秀眉紧蹙,檀口如泣如诉。 “郎君” 柳香君深知季玄陵的强大,生怕对方像从前把视作玩物,不顾她的感受,想说点什么,可惜朱唇被封锁,压根说不出来。 好一阵吻,季玄陵抱起佳人,靠近她耳畔道:“今夜,本王给你美好的回忆。” 闻声,柳香君秀面越发赤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越发羞意难当。 “郎君,你欺负臣妾。”柳香君娇嗔,秀眸剜了眼他。 此举风情万种,激起季玄陵满腹欲焰,似受到召唤,再难自持。 好似威武的雄狮,征伐着猎物。 怀中佳人,时而入云端,时而坠深海,如仙如醉。 帝王,佳人,缠绵悱恻。 一个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一个万种风情,安然承欢。 这一夜,似季玄陵所言,给柳香君带来美好的回忆。 一个是精通音律,诗画,征战沙场的帝王,一个是柔情似水,颇具武艺的俏佳人。 疯狂时,既有直冲九霄的酣畅,也有堕入地狱的惊悚,似山崩,如地裂。 温柔时,如高山流水遇知音,琴箫齐鸣,彩云追月的知己,云月齐动。 时至四更,彼此沐浴戏水,方才偃旗息鼓,相拥而眠。 翌日,季玄陵醒来时,朝阳铺满地面。 乌发零乱的佳人,仍在依偎在他怀中,俏面含羞,容光焕发,托腮打量着他。 夜里的经历,仿佛给柳香君打开通往新世界的大门,秀面霞飞双颊,添了几许风韵。 发觉季玄陵醒来时,柳香君莞尔轻笑,挤进他怀里。 昨夜的春景,让她回味无穷。 眼前佳人似佳酿,有意投怀送抱,使季玄陵雄风再起,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身体中。 第380章 战云密布 “郎君!” 柳香君柔声轻呼。 昨夜旖旎的残留尚存,她的冰肌玉骨上绣满花瓣。 投进季玄陵怀里,发觉他有所图。 昨夜的酣畅淋漓,再度涌上心头,柳香君好似沙漠中的行者,偶遇一汪清泉。 紧紧抱着季玄陵,欲迎还羞,欲拒还迎。 剜了眼对方,羞怨道:“郎君,好似饿狼,都不顾臣妾。” “爱妃不喜欢吗?”季玄陵询问。 柳香君俏面微红,却好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螓首埋在季玄陵胸前,声若蚊蝇的道:“喜欢,想要。” “为夫这便满足你!”季玄陵好强万丈,欲大杀四方。 岂料,柳香君柔荑抓住他猿臂,阻止了他行凶:“时辰不早了,若在秦宫,早该上朝了。现今郎君仍逗留在臣妾寝宫,若被外人知晓,有损郎君英明。” 她不想拒绝,却不得不拒绝。 她不想被季玄陵视作欲求不满的女子,更不想被军中将领视作红颜祸水。 何况,决定依附对方,势必来日方长。 可惜,季玄陵拒绝了她好意,坏笑:“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什么军务,什么政务,在本王眼里可没有爱妃诱人。” “郎” 柳香君朱唇蠕动,语声未落,已被季玄陵霸占。 轻吻怀里佳人,季玄陵很快不安分起来。 深知佳人常年习武,耐力极好,韧性绝佳,昨夜敞开心扉,才方品尝到佳人的韵味,自然舍不得怀里眸含春景的佳人。 少时,寝室嘤嘤鸣声,打破室内的宁静。 一响贪欢。 道不尽的郎情妾意。 晌午,季玄陵在熙和宫内吃过午膳,快速投入到政务中。 柳香君写信,阐述长川城的境况,向父兄诉说季玄陵的野望,派人把书信送给族人,令其秘密前往南方,尝试游说父兄。 家族降秦,弃暗投明。 降秦对家族而言,乃明智的选择,她期盼父兄莫做糊涂事。 黄昏时,景鸿炀,韩道畅,带领水师抵达清水河,在清水河北岸安营扎寨。 此时,他们没有马不停蹄领军渡河,向清水城发起进攻。反之,景鸿炀长途跋涉前往长川城。 一路南渡,景鸿炀始终密切注意秦军动向,据他所知,秦军势如破竹,陆续大捷。 霸占长川城,斩杀吕伯宁,重创公羊越。 短短数日,秦王与秦军的威名,传遍南方大地。 是时候向秦王讨要事先允诺的钱粮了。 是夜,彼此在镇南王宫谋面,景鸿炀索要钱粮,却遭季玄陵厉声拒绝。 一来,从前季玄陵承诺,楚军助秦军夺取长川城,把城内钱粮分给楚军,奈何秦军独自夺取城池,没有理由给楚军钱粮。 二来,按战前约定,景鸿炀,韩道畅,领军辅助秦军,先灭赵拓,夺取荆襄四州,再徐徐图之,铲除孙铭。 楚军征战,却欲独自铲除孙铭,白白延误战机,秦军几度南征的计划全被拖延。 说起来,季玄陵对景鸿炀,韩道畅的做法非常不满。 何况,秦军占领长川城前,赵拓提前派人转移钱粮物资,长川城内的财富多数转运到普陵城。 不过,为拉拢景鸿炀,表达秦军的诚意,季玄陵接纳徐闻达的建议,破例向景鸿炀赠送万两白银,犒赏楚军。 景鸿炀暗中不满,却没有深究。 楚军从湘江河一路杀来,纵然沿途遭遇不少危机,好在楚军连续攻城略地,占领好几座城池,得到不少钱粮物资,抓捕大量的俘虏。 这等收获,超出战前的预料。 今楚军抵达清水河北岸,即将挥师南征。 清水城内驻扎不少守军,单凭楚军可强兴夺取城池,却将造成严重的伤亡。 假使援军源源不断从襄州各地赶来,楚军侥幸闯进襄州,也是步步危机,寸步难行。 他希望,楚军,秦军精诚团结,对付清水河南岸的敌军。 季玄陵对景鸿炀,韩道畅,有诸多不满意。 一度怀疑他们是否诚心诚意合作,听闻景鸿炀的提议,他几乎没有便答应了。 目前,秦军要渡河作战,仍需依靠楚军水师。 秦国没有强大的水师前,决不能与景鸿炀针锋相对。 彼此达成共识,确定渡河作战时间,景鸿炀甚至没有在长川城留宿,是夜,马不停蹄返回前线。 普陵城。 赵拓,赵昌父子领军前来,已数日有余。 此地远离秦军,北面河流湖泊密布,大量精兵猛将分布在襄州各郡,把守各处要道。 他们临时摆脱危险,争取到喘息的机会。 同时,赵盛,柳牧岳长途跋涉抵达普陵城,赵兴领乾州精锐退守襄州,加强在北面的防御。 单单普陵城北方,除清水城的布防外,还有两道坚固的防御,普陵城的危险骤减好几份。 近来,赵拓没有受到较大的刺激,伤势在渐渐恢复,气色好了许多。 城内将领,在赵昌,戴阳朔安排中,快速前往襄州,高唐州各地布防。 趁秦军没有渡过清水河前,在各地组建强大的防线。 毕竟,长川城之战,他们清楚的领略到秦军的强大,没有强大的防线,没法对付秦军。 这时,一封书信从北方传来。 戴阳朔拿着书信快速进宫,向赵拓汇报。 花园内,牧婉钰推着赵拓,戴阳朔在旁边嘀咕。 少时,赵拓微微蹙眉,道:“吕伯宁被杀,公羊越率残兵逃亡,说明秦军的确强大。” 赵拓没有把两人折戟放在心上,从前,他们可是协助孙铭,掠夺荆襄四州的疆域,给荆襄地区带来不小的麻烦,现在两人被秦军重创,只能说孙铭的计划有问题,联合吕伯宁,公羊越,侵吞荆襄四州的计划落空了。 荆襄四州没有了其他危机,反而能够全心全意对付秦军了。 “王爷,事情没有这等简单,佗城之战,秦军基本占领荆州,楚军水师抵达清水河,接下来,他们很快南渡,郭将军,高将军,率军待在清水城,即使有韩勋的军队协助,面对数倍的秦楚两军,仍没有多大的胜算,目前,郭将军已经写信求援。”戴阳朔谨慎的说。 第381章 赵拓的取舍 闻讯,赵拓沧桑的面孔,爬上不少厉色,怒声询问道:“孙铭没有派兵在沿途阻敌吗?” 单论秦军已狗难缠了。 幸好秦军被襄州的大江大河,湖泊阻挡。 没有战船转送,秦军空有南征的念头,却不得不望洋兴叹。 现在楚军抵达清水河,帮助转送秦军渡河,顷刻间,秦军的弱势荡然无存。 秦军,楚军商议好出兵时间,先后渡过清水河,夺取清水城,襄州地界将遍地狼烟,不得安宁。 戴阳朔面容苦涩,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气恼的说:“韩道畅乃楚国名将,善战长途奔袭,景鸿炀出身楚国贵族,亦骁勇善战。孙铭深谋远虑,可惜到底年轻气盛,不如韩道畅,景鸿炀深谋远虑。 是故,排兵布阵却没能阻挡楚军。 另外,秦王挥师南征,秦军气势汹汹,使孙铭迫不得已提防,楚军抓住时机快速行军,抵达清水河。” 呼! 赵拓面色苍白,长呼口气,神情很是无奈。 战事变化之快,局势之糟糕,超出他预料之外。 该不屑一切代价,提前沿着襄州境内的雄关要塞布防,若秦军,楚军,抢得先机,占据有利地形,他龟缩在普陵城,照样险象环生,面临生死危机。 何况他伤势未愈,没有精神全权处理军务,诸多事宜常常被忽视,很容易被秦军抓住把柄。 顿了顿,赵拓稍稍提高语调,叮咛道:“阳朔,不管北面发生什么,必须在襄州境内组建固若金汤的防御。” “喏!” 戴阳朔抱拳领命。 这时,他抿了抿嘴,盯向赵拓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重要汇报,却不敢说出口。 “阳朔,你我之间,有话直说。”赵拓注意到戴阳朔的神情询问道。 戴阳朔踌躇少时,仰头相望,抱拳道:“王爷,从宜妃,香妃被狄钟康俘虏,王爷即对外宣称两位娘娘在逃亡时,不幸被秦军诛杀。不过,北方传来消息,秦王贪恋娘娘美貌,非但没有杀害娘娘,相反纳娶两位娘娘。 目前,柳宸,柳牧岳父子离开普陵城,前往宣阳河,梁河布防。若他们得知香妃娘娘尚在人世,必然对王爷遗弃香妃而不满。 或者,秦王诱骗娘娘向柳宸,柳牧岳写信,故意诬陷王爷,拉拢两人,将可能引起柳氏父子率军哗变。 水师乃荆襄军阻挡秦军南征的利器,柳宸在荆襄水师中德高望重,柳牧岳乃水师虎将,若领军哗变,将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 某建议,先下手为强,提前解除柳氏父子的兵权,把他们召回普陵城,提前囚禁,免得发生意外。” 提前柳香君,赵宜人,赵拓面色突然苍白,冷酷。 近来,他已经收到潜伏在长川城的密探,传回来的消息。 知晓赵宜人为家族,心甘情愿委身季玄陵,赵家受到秦王厚待,其父被秦王重用。 柳香君尚未屈服,却遭秦王召她入宫侍寝。 数日来,秦王接连召柳香君,赵宜人侍寝。 每每想到自己的王妃,在秦王胯下承欢,赵拓情不自禁升起莫名的怒焰。 感觉浑身不自在。 士可杀,不可辱。 季玄陵诛杀他的精锐,夺取他的地盘,仍得寸进尺霸占他的王妃。 这是对他最大的讽刺。 赵拓握拳轻咳两声,气色非常糟糕,长喘口气,拳头砸在案台,牵引伤口造成巨痛,使他越发气恼。 在他眼里,柳香君,赵宜人,遭秦军俘虏后,就该设法自裁。 她们死了,比活着更好。 两人选择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带来许多额外的麻烦。 戴阳朔说的没错,若秦王诱使柳香君向柳宸,柳牧岳写信,在信中挑拨离间,故意拉拢两人,若柳氏父子得知柳香君还活着,怕对他怀恨在心。 一旦柳氏父子临阵倒戈,领军投靠秦国,势必破坏荆襄军的防御。 尽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仍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免得事情突然发生,荆襄军猝不提防中遇袭。 彻底铲除柳宸,柳牧岳,赵拓仍有许多顾虑。 且不说柳氏父子乃水师中的悍将,在荆襄两地经营多年。 单单军中悍将突然莫名其妙被囚禁,自是引起军中其他的怀疑。 秦军屯兵清水河北岸,当前各方该精诚团结,引起人心不稳,反而不利于提防秦军、 何况,据他了解,柳香君被迫前往侍寝,却没有向秦王臣服,焉能帮助秦王。 荆襄军陆续战败,气势跌落谷底,再发生内讧,气势必然再度降低。 秦王虎视眈眈,得知荆襄军军心不稳,肯定联合楚军渡河作战,那时,荆襄军怕化作鸟兽仓皇逃离。 “阳朔,你晓得柳家的地位,更该清楚柳宸,柳牧岳在水师中的影响力,没有其他更好的主意吗?”赵拓沉默少时,有点犹豫的询问。 暂时勉强还利用柳宸,柳牧岳,何须亲手把他们推给秦王呢? 闻声,戴阳朔已经清楚赵拓的想法,仍然坚定的摇了摇头,铿锵有力的说:“王爷,防微杜渐啊!目前,要么静观其变,任由柳宸,柳牧岳执掌水师,其后果,柳氏父子可能毫无前兆的倒戈。 假使他们率领水师降秦,各路将军花费心思在襄州的部署,顷刻间土崩瓦解。 要么提前铲除柳氏父子,收回他们的兵权,把隐患抹杀在萌芽状态,兴许在军中引起阵痛,王爷却没有后顾之忧。” 危机四伏时,戴阳朔坚持杀人解除危机,免得心慈手软,带来不可估量的危机。 杀人解除危机? 赵拓沉默了。 思量许久,他接纳了戴阳朔的建议。 为保护自己的利益,莫说柳宸,柳牧岳了,若赵昌,赵兴,赵盛三子威胁,他照样不顾情义。 “阳朔,派遣将领前往宣阳河,梁河,代替柳宸,柳牧岳,令他们迅速返回普陵城,北方所有水师,全交给赵盛,等柳宸,柳牧岳回城时,再设法铲除两人,尽可能把影响降到最低。” “喏!” 戴阳朔领命。 水师中没有了蛀虫,没有临时哗变,临阵倒戈的可能,今后,借助清水河,可长期与秦军对峙。 第382章 渐生疑心 襄州。 梁河流域。 赵盛,柳牧岳领军抵达普陵城,最终抵达梁河,在此安营扎寨。 梁河是襄州境内,仅次于宣阳河的大河。 对抵抗渡过清水河,攻陷清水城,杀向普陵城的秦军,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赵盛,柳牧岳领军在此构筑固若金汤的防线,准备一雪前耻。 黄昏时,赵盛前往宣阳河视察,与柳宸商议军务。 此时,柳牧岳独自待在梁河大营内。 从得知秦军杀进长川城,占领镇南王宫,狄钟康追杀赵拓时,杀害了自己妹妹,柳牧岳便对秦军恨之入骨。 欲寻找良机,与秦军死战。 为妹妹复仇。 为族人复仇。 据他了解,秦军已肃清荆州境内所有荆州军,斩杀吕伯宁,重创公羊越,随时渡船杀进襄州。 现在,高懿,郭慕裕领军驻守在清水河,在他北方组建防线,他的南方,父亲柳宸率领军队布防,三道严密的防线,即使不能快速铲除秦军,也能逐步蚕食,拖延秦军的行军步伐。 俯身详观地图时,一名亲信阔步走进来,在旁低声道:“将军,柳生来了。” “谁?” 闻声,柳牧岳猛地仰起头,不可思议的询问。 柳生乃他们柳家的护院统领。 据他所知,秦军杀进长川城时,柳生随王爷撤退,后来不幸被狄钟康率军俘虏,目前被秦王囚禁在长川城。 好端端,怎么突然前来梁河附近了。 亲信再次回答后,柳牧岳仍然生疑,示意亲信把柳生带进军帐内。 此时,他特别想知道,柳生如何而来,为何而来? 少时亲信领着柳生走进来,自己退守在军帐外。 柳生见到柳牧岳,眼眶红润抱拳行礼道:“少爷,见到你太好了。” 长川城沦陷,柳家发生巨变,他还以为再也没法见到柳牧岳,柳宸了,为此柳家一蹶不振呢。 柳牧岳搀扶起柳生,好奇而警惕的询问:“柳生,长川城沦陷,城池被秦军封锁,你是如何在秦军封锁中,逃出来的?” 既有族人逃出来,肯定清楚长川城的布防,秦军数量。 柳牧岳既想知道族人是否安危,也想知道长川城内的布防,秦王何时率军南征,好针锋相对,作出妥善的部署。 “少爷,小人并未逃出来啊,是小姐派人送小人出城的!”柳生如实回答。 小姐派人送他出城,难道小妹还活着? 柳牧岳如遭如雷轰顶,不信心柳生所言。 赵拓在普陵城北方,依山修建衣冠冢,对外宣称狄钟康领军杀害了小妹? 他领军抵达普陵城时,特意前往祭拜。 “小妹还活着吗?” 柳生神情错愕,自己小姐待在镇安王宫内,被秦王封为安妃,难道自己少爷不清楚吗? 忙点了点头道:“小姐安然无恙,近来住在镇南王宫内,被秦王封为安妃,并没有什么异样。” 小妹竟然还活着,还被封为安妃。 越想柳牧岳越气愤,一定是秦王逼迫小妹,她迫不得已入宫为妃。 季玄陵狗贼,卑鄙无耻。 厉声询问:“柳生,你见过香君?” 目前战事扑朔迷离,季玄陵阴险狡诈,兴许故意麻痹他。 越是危机时刻,越该保持清醒。 “小人没有见到小姐,不过,大管家见过,小姐让大管家善待族人,保护好家族,等待老爷与少爷回归!”柳生道。 “小妹什么意思?”柳牧岳询问。 这时,柳生从怀里掏出封书信,寄给柳牧岳,道:“少爷,这时小姐派小人送来的书信。” 接过书信,柳牧岳快速浏览,渐渐的,他的面孔中泛起浓浓的怪异之色。 书信中,小妹非但没有向他揭露秦王,反而劝说他与父亲降秦,这怎么可能? 柳牧岳不相信书信的内容,更不相信柳香君还活着。 语声冷酷的询问:“香君当真活着?” “少爷,小人岂敢撒谎,若非秦王告诉小姐,赵拓知晓小姐活着,还被封为安妃,很快会设法杀害少爷与老爷,小姐暂时不会向少爷写信,免得使得少爷处在危险中!”柳生回答。 柳牧岳行事谨慎,特别是书信来自已经沦陷的长川城,令他越发怀疑。 犹豫少时,向柳生道:“你去好生休息,某将派人查清此事。” 然而,柳生没有离去,反而从怀里掏出个玉镯寄给柳牧岳道:“少爷,小姐知晓你不相信,特意叮嘱小人把这个玉镯带来。” 柳牧岳接过玉镯,微微打量少时,仍然没有做出决定,仅仅打发柳生离去。 这时,亲信快速从外面走进来,低声道:“将军,老爷派人前来。” “何事?”柳牧岳心情烦躁,厉声询问。 “王爷邀请老爷,少爷前往普陵城,商议军务,希望少爷与老爷尽快前往。”亲信回答道。 闻声,柳牧岳猛地想起柳生所言,赵拓知晓小妹活着,将设法杀害他们父子。 一时间,柳牧岳急声询问道:“父亲呢,是否已经动身前往普陵城?” “老爷仍在后方,尚未动身前往普陵城,不过,王爷催得紧,想必老爷很快动身前往普陵城。”亲信回答。 此时,柳牧岳思绪复杂,他不相信柳生,不相信柳香君的书信内容,却又害怕赵拓似柳香君书信中所说,对他们父子痛下杀手。 顿了顿,柳牧岳向亲信道:“快速派人告诉父亲,令他暂时不要前往普陵城,赶快前来梁河,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与他商议。” 柳香君的书信,让他感受到赵拓在欺骗自己,可秦王向来狡诈,不值得信任。 此事,他拿不定主意,必须找父亲商议。 可惜,赵拓似乎没有给他机会,亲信刚刚离去,有人将军走进来,手持兵符道:“柳将军,王爷令你前往普陵城商议军务,军中事务全权交给我负责,请将军交出兵权,赶快前往普陵城。” 先前柳牧岳还怀疑妹妹的书信,可现在赵拓派遣急不可耐夺取他的兵权,令其前往普陵城,这难免让柳牧岳心生嫌疑,怀疑赵拓的用心。 第383章 不仁不义 得知将军来意。 柳牧岳顿时打起精神。 赵拓召集他们父子前往普陵城,莫非正如妹妹信中所说,赵拓害怕他们勾结秦王,欲把他们除之而后快。 越是这样,越不能让出兵权,独身离开军营。 若单枪匹马前往普陵城,岂不羊入虎穴,恰好被赵拓杀害。 不过,尚未确定赵拓的心思前,柳牧岳仍不愿背叛赵拓。 眼眸盯着来人,和声道:“钱将军,家父是否已动身前往普陵,听闻秦军正欲渡河,朝着襄州进发,郭将军,高将军,在清水城面临兵祸,现在某赶往普陵城,王爷是不是太大意了?” 若来将催促他,抛出好处诱惑他,必不怀好意。 钱尚武不知柳牧岳已收到柳香君的书信,捋着长须轻笑道:“柳将军,王爷体谅柳老将军年事已高,在某来之前已派遣车马接走柳老将军,将军速速启程,莫让王上久等。” 父亲被接走了。 分明强行劫走吧? 父亲前往普陵城,钱尚武在此催促他。 柳牧岳的怀疑得到验证,顿时暗生怒意,有种不好的预感。 柳家乃荆襄大族,在赵拓前往荆襄之前,柳家已延续百年了。 多年来,柳家对赵拓忠心耿耿,他父亲柳宸率领水师开疆辟土,保护边疆。 为打理好与赵拓的关系,不顾赵拓年迈,家族把双十年华的妹妹嫁给赵拓。 赵拓呢。 生死危机时,弃妹妹于不顾。 修建衣冠冢,蒙蔽柳家人。 现在卸磨杀驴,欲杀害柳家人。 凝眸瞪了眼钱尚武,抱拳告辞。 跨步走出军帐,柳牧岳没有离去,向军营兵勇喝道:“来人,抓了钱尚武,将其扣在军营内,所有亲军集结,与本将快速前往普陵城。” 父亲前往普陵城,赵拓肯定囚禁他,甚至痛下杀手。 一定要在父亲抵达普陵前,告知他赵拓的意图,避免自投罗网。 听闻将军号令,帅帐外巡逻兵勇,持军械跑步上前,随柳牧岳冲进帅帐内。 大康帝国尚在时,柳家就执掌荆襄水师,赵拓执掌荆襄四州后,为消弱柳家的兵权,特意扩大水师规模,降低柳家在水师内影响力。 柳宸,柳牧岳率领的水师,至今仍效忠柳家,除柳宸,柳牧岳外,其他人妄想调动。 钱尚武才落座,来不及缓口气。 数十名荆襄军闯进帐内,如狼似虎抓住他,把他按在案台上。 钱尚武面孔贴在案台,斜眼盯着柳牧岳,挣扎中气愤的喝道:“柳牧岳,你干什么,要造反吗?” 按赵拓的王令,他前来梁河军营,在柳牧岳抵达普陵被抓后,取代柳牧岳执掌柳家水师。 现在对方突然羁押他,难道知道他的来意了? 铲除柳家父子,收缴他们的兵权,普陵城内仅有寥寥六七人知晓,柳牧岳不可能提前得到消息。 惊讶中,柳牧岳刀削的面庞骤然冷凝,浑身生出阵阵杀气,靠近钱尚武,抬脚踹在对方胯部,怒声道:“赵拓派你前来,特意让你来抓我吧,哼,待本将救回父亲,再找你算账。” “牧辰,你来执掌军务,为兄率军前去救父亲,记住,谁敢夺你兵权,杀无赦!”柳牧岳向弟弟叮咛,快步冲出军帐。 此时,五百亲军集结在军帐外,柳牧岳出来时,一名亲信牵来战马,他跨步坐在马背。 “兄长,父亲遭遇什么,为何突然扣押王爷派来的特使?”柳牧辰追出军帐,急声询问。 柳牧岳来不解释,简单道:“小妹还活着,赵拓得知,诱骗父亲前往普陵城,欲杀之!”说着,他把书信丢给柳牧辰,转身率军而去。 一路疾行,追至庐陵城十余里外,却没有遇到父亲的踪迹。 柳牧岳颇为失望,更牵肠挂肚。 一旦父亲抵达普陵城,被赵拓囚禁,将使得他投鼠忌器,很难搭救父亲。 迫不得已时,将为虎作伥。 最关键,赵拓为防止柳家哗变,可能杀害他父亲。 欲搭救父亲,他要抓住赵拓的软肋,令赵拓有所顾忌,才能保证父亲安危。 徐徐前行中,柳牧岳向随行的将领询问:“赵盛身在何处?” 既然赵拓不仁,休怪他不义。 抓捕赵盛,不信赵拓没有顾忌。 偏将闻声,道:“将军,赵盛前往宣阳河军营视察,现在仍在老将军的大营内。” “哼!” “他在找死!” 柳牧岳怒哼了声,喝道:“前往宣阳河,抓捕赵盛。” 抓住赵盛。 偏将满目惊愕,他不知柳牧岳为何突然追逐柳宸。 却很清楚,赵盛乃世子,抓捕赵盛形同谋反。 “将军,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偏将踌躇的询问。 岂料,柳牧岳面色冷酷,好似被激怒的豹子,喝道:“据可靠消息,赵拓欲杀柳家嫡系,夺取宣阳河,梁河的水师。他派遣钱尚武抵达梁河军营,正是要取代你我。” 偏将非柳家族人,却为柳家嫡系,追随柳宸征战多年。 与柳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得知赵拓欲杀他们,夺取水师控制权,已然明白柳牧岳为何扣押钱尚武,为何追至普陵城,欲搭救老将了。 不过,赵盛前往宣阳河军营,老将军被骗往普陵城,赵盛恐怕已经知晓赵拓的阴谋。 领军前往宣阳河军营,无疑是自投罗网啊! 偏将靠近柳牧岳,低声道:“将军,赵盛在宣阳河军营内,恐怕提前知晓赵拓的阴谋,抓捕他很不容易。” “你怕了?” 柳牧岳轻蔑的询问。 怒声道:“本将前往自家嫡系军营,还需忌惮赵盛吗?” 赵盛在临漳要塞内带回来的精锐,目前,全驻守在普陵城,襄州各地的水师,多为柳家嫡系。 何须惧怕! 纵然赵盛提前得知赵拓的计谋又如何,难道柳家的精锐,临阵倒戈生擒他向赵盛邀功吗? 偏将顿了顿,神情谨慎说:“将军,时局不稳,小心驶得万年船!若将军执意前往宣阳河军营,末将舍命陪君子,绝不畏惧!” “如此,快速前往宣阳河,生擒赵盛!”柳牧岳叮咛。 他纵横荆襄各地多年,何须惧怕乳臭未干的赵盛。 第384章 投鼠忌器 翌日。 长川城。 与景鸿炀,韩道畅,商议出兵事宜后,秦军诸将秘密备战。 季玄陵难得清闲,身旁佳人环绕,他特意在花园内垂钓,思索将来如何夺取襄州。 凉亭内,阮倾城,梦箩公主,赵宜人,柳香君,带丫鬟在备宴。 自从季玄陵在花园内设宴,宴请她们几人。 阮倾城,赵宜人四女,便喜欢上席地而坐,在花园举办烧烤。 四女兴致高涨,不时靠近季玄陵身旁观望。 快晌午时,季玄陵收获满满,宰杀清洗,放在铁架上烤制。 地面铺着红毯,上面摆放各类食物,许多是来自荆襄地区的特色,阮倾城四人围在季玄陵身旁,嗅到烤鱼飘来的香味,食欲大增。 喧闹中,武元魁身影出现在花园内,躬身向众人行礼,跪坐在地面。 “王上,斥候汇报,昨日柳宸被赵拓诓骗前往普陵城,才入城即被囚禁。为搭救柳宸,柳牧岳在宣阳河军营抓捕赵盛,勒索赵拓,目前他们处在对峙中。” 闻声,季玄陵面色划过一抹惊色。 他才计划拉拢柳宸,柳牧岳,赵拓却抢先囚禁柳宸。 这老匹夫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不过,他也怀疑自己的计划,提前走漏风声,故而赵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欲杀柳宸,柳牧岳。 红毯上,柳香君,赵宜人,阮倾城,梦箩公主闻讯,秀眸纷纷转移在季玄陵身上。 特别是柳香君,已把季玄陵视作她的主心骨。 她没有料到,给兄长去信,造成如此后果。 此时,她希冀季玄陵帮她,尽快搭救父亲。 灵动的秀眸中,带着几分期盼与焦急。 “元魁,怎么回事,安妃给柳牧岳去信,提前走漏消息吗?”季玄陵抓起烤鱼,寄给柳香君,轻抚着她柔荑安危。 若消息在长川城泄露,必须严查到底,掘地三尺也要把泄密者找出来。 武元魁微微摇头:“据斥候汇报,是赵拓身旁的谋臣戴阳朔提前建议,此事戴阳朔全权处理,派遣将领前往宣阳河,梁河,诓骗柳宸,柳牧岳前去普陵城。 柳宸不知是计,只身前往,柳牧岳提前收到安妃娘娘送去的书信,猜出了戴阳朔的阴谋,提前布防,侥幸逃过一劫。” “郎君,戴阳朔从前不掌权,不控兵,却有过人之处,被赵拓视作座上宾!”柳香君道,希望季玄陵重视戴阳朔。 “嗯,家父说过,戴阳朔比赵拓身旁的幕僚厉害许多,是个狠毒家伙!”赵宜人在旁附和。 她庆幸家族提前降秦,没有后顾之忧。 若不然,赵拓忍痛铲除柳家,焉能不会铲除赵家呢? 季玄陵微微点头。 戴阳朔,他隐约听狄钟康提起过。 不料,竟是个厉害的角色。 赵拓怀疑柳家,与柳牧岳暗生嫌隙,目前,襄州防线崩溃,大大有利秦军。 是时候出征了。 季玄陵清了清嗓子,询问道:“景鸿炀,韩道畅的水师准备的如何了,是否可杀向南方?给邢步英,俞常雄传令,让他们率领灌口城内的精锐,快速向清水河转移,借楚军战船渡河。” “景鸿炀,韩道畅,已经安排妥当。”武元魁汇报。 楚军在清水河,与郭慕裕,高懿,韩勋对峙,逗留时间越长越危险,不如尽快杀向河对岸,把危险转嫁在荆襄军身上。 所以,他们不敢耽搁。 “好,好,好!” 季玄陵连声夸赞,吃饱喝足,该杀伐活动,活动筋骨了。 “通知诸将,快速整军,陆林轩,陆抗,即刻与楚军渡河作战,剩余将军,领兵向清水河靠近,两日内,荆州的秦军,必须全部转移进襄州!”季玄陵厉声道。 既有柳牧岳哗变,夺取襄州,该速战速决。 季玄陵拿起两块烤鱼,寄给武元魁。 “谢王上!” 武元魁收起,兴高采烈的行礼,转身匆匆离去。 花园内。 肉香弥漫。 柳香君牵挂父亲的安危,已经没有多少食欲,挪身靠近季玄陵,纠结的询问:“郎君,赵拓心狠手辣,若得知兄长生擒赵盛,必杀父亲,求你设法搭救父亲。” 尽管她得知父亲被囚禁,与自己没有关系,却仍然牵挂父亲的安危。 她后悔没有早点听从季玄陵的建议,早些建议父兄率军降秦,不然,父亲也不会身陷囹圄,生死难料。 季玄陵伸着猿臂,把佳人揽进怀里,握着她柔滑的柔荑,询问道:“爱妃,不相信为夫吗?” “相信,臣妾自然相信了!” 除眼前的男人外,柳香君没有太多依靠。 何况,留在镇南王宫的日子,在阮倾城,梦箩公主口中,她陆陆续续知晓这个男人的过往事迹。 对他越了解,越刮目相看。 “你且安心,柳将军擒获赵盛,相信赵拓会投鼠忌器,他杀柳老将军前,该考虑考虑赵盛的安危。”季玄陵把烤鱼分给赵宜人,阮倾城,梦箩公主后,胸有成竹的说:“两日内,秦军,楚军,好似滚滚江水,蜂拥进襄州大地,单凭郭慕裕,高懿,韩勋的军队,难道能阻挡两军锋芒吗? 大水漫灌,赵拓在普陵城,坚持不了多久。 破城之日,将是搭救柳老将之时。” 投鼠忌器! 柳香君翘起朱唇,不满季玄陵把她父亲喻为鼠辈,却深知季玄陵说的没错。 倚在他怀里,仰首相望,乞求道:“郎君,来日征战,渡河前往南方,臣妾希望随夫君同行,服侍夫君之余,争取早些与父兄相会!” “呵呵!” “本王可舍不得爱妃留在长川城!”季玄陵低头吻在佳人朱唇,抱着她道:“近来,还需爱妃给柳香将军去信,建议他与秦军南北夹击,越早夺取清水河,柳老将军越安全。” “嗯!” 柳香君微微颔首。 这时,季玄陵向其他人道:“你们也收拾收拾,随军前往南方,听说襄州内,名山大川不少,等待消灭赵拓,闲暇之余,带大家去冬游!” 赵宜人,阮倾城,梦箩公主三人面含微笑,欣喜的点了点头。 第385章 雪上加霜 普陵城。 柳宸入城,即被城内的兵勇生擒,强行囚禁在死牢内。 为消弱事件的影响,为合理诛杀柳宸。 赵拓颁布王令,对外宣布柳宸,柳牧岳勾结秦军,谋取荆襄。 此举稍微缓解诸将的惶恐,不过,单凭赵拓的言辞,许多将领仍暗生警戒。 安静的普陵城,暗潮汹涌,颇有风声鹤唳的气氛。 清晨,白雾蒙蒙。 一匹快马自北门入城,风驰电掣的速度,前往大公子赵昌府邸,向其汇报宣阳河,梁河的状况。 “什么?” “柳牧岳率军哗变!” 静默的书房内,响起赵昌的吼声。 他阔掌按在案台,支撑着身体,凝眸怒视书房中战战兢兢的信使。 柳牧岳竟然在宣阳河军营内,生擒了赵盛,把宣阳河防线的水师,全调往梁河。 此举,破坏荆襄军防御,可能进军清水城。 赵昌是知晓戴阳朔建议诛杀柳宸,柳牧岳的建议,却没料到赵盛反被生擒。 柳牧岳有了依仗,开始向父亲叫板。 清水河北岸,虎视眈眈的秦军,楚军,随时渡河南征。 襄州内,荆襄军发生内讧。 赵昌深感危机,前往戴阳朔府邸,商议如何化解危机。 柳牧岳没有在预定时间内入城,戴阳朔已有不好的预感。 得知赵盛被擒,柳牧岳擅自调兵,破坏襄州防线,事情发展出乎预料。 形势巨变,危险四伏。 戴阳朔,赵昌,驱车入宫,把变故道给赵拓。 柳牧岳哗变,破坏防线,普陵城尚未处在秦军兵锋前。 戴阳朔害怕,害怕柳牧岳领军降秦,扑向清水城,协助秦军渡河,再挥师南征。 那时,普陵城险象环生,襄州也遍地狼烟。 任由秦军驰骋,征伐。 临时行宫内,气氛有点压抑。 向赵拓汇报后,戴阳朔垂首不语,在思索计划何处出现端倪,竟被柳牧岳提前得知。 目前,他有弥补过错,快速解除危机的办法,却生怕消息再度泄露。 “啪!” 静默中,赵拓阔掌拍在案台,打破厅堂内的宁静。 才生擒柳宸,尚未诛杀,幼子却被柳牧岳生擒。 关键柳牧岳擅自更改荆襄军布防,公然拿赵盛威胁他,显然已背叛他。 “柳牧岳,他要造反吗?” 赵拓沧桑的面庞冷若冰霜,咬牙启齿的怒喝,喘息时,胡须飘飘。 柳牧岳拿赵盛来要挟他。 若他屈服,如何服众? 长川城遇刺,城池沦陷,大量将领族人沦为俘虏。 相较以往,他在荆襄军的威望,大大降低。 若不妥善处理此事,将来如何震慑各方战将? 尚未商议出结果时,董奇钟身披战甲,走进厅堂内。 目睹,赵昌,戴阳朔的踪迹,董奇钟感觉厅堂内气氛异常冷肃。 不过,军情紧急,顾不了许多了。 董奇钟躬身向赵拓,赵昌行礼,向戴阳朔点了点头,急声道:“王爷,郭将军派信使快马加鞭送回书信,清晨时,秦军,楚军,陆续集结清水河北岸,已在渡河了。” “什么?” “秦军,楚军开始渡河了?”赵昌惊呼,满面愁云。 柳牧岳的问题,尚未妥善处理,秦军,楚军却快速集结,普陵城处境雪上加霜啊! “嗯,秦军,楚军,来势汹汹!”董奇钟汇报。 瞧见赵拓,赵昌,戴阳朔阴郁的面容,他隐约猜出三人在害怕什么。 秦军,楚军渡河作战,在戴阳朔预料之中。 不解的是,秦王,景鸿炀得知柳牧岳哗变,故而派遣快速渡河。还是渡河作战时间,恰好定在今日。 若是前者,柳牧岳怕已降秦,秦军,楚军渡河时,他肯定派军在南方袭扰。 若秦王,景鸿炀不知南方变故,派军渡河南征,肯定也有周全的计划。 两件事儿,恰巧发生在相同时间段,使事端越发棘手。 得知消息,赵拓如遭当头棒喝。 秦军咄咄逼人,夺取长川城,还不满足。 不做长期休整,人心不足蛇吞象,又派军攻打渡河,欲攻打清水河。 季玄陵如此急不可耐,把他视作软柿子吗? 霸占他的女人,还想霸占他的疆域。 世间焉有如此便宜的事儿。 愤怒中,赵拓的眼光好似出鞘的利剑,直勾勾盯向戴阳朔:“阳朔,你可有良策?” 柳家哗变,因戴阳朔而起。 若非他执意建议抓捕柳宸,柳牧岳,欲把隐患抹杀在萌芽状态,秦军南征时,荆襄军将在普陵城北方,构建三道固若金汤的防线。 今柳牧岳倒戈,宣阳河,梁河防线荡然无存。 单单清水城的防线,还面临被秦军,楚军,与柳牧岳南北夹击的处境。 柳家危机没有解决,反造成更大的隐患。 偷鸡不成蚀把米。 戴阳朔没有妥善的处理方法,他便实施自己的计划。 唯有牺牲戴阳朔,暂时换取柳家的信任。 戴阳朔没有料到事情发展到目前的情况。 令自己处境,越发艰难。 此时,他没有什么妥善的方法。 不过,事情总要解决。 沉默少时,戴阳朔抱拳道:“王爷,秦军,楚军来势汹汹。好在清水城内的郭将军,高将军,也非等闲之辈,提前领军在城内构筑防线。 即使秦王,楚军,侥幸渡河,也将止步清水河。 何况,韩勋率军协助,他们勉强能拖延秦军数日。 化解柳牧岳带来的危机,某建议,趁秦军,楚军止步清水城时,一方面游说柳牧岳,争取拉拢对方,另一方面,派遣精干的刺客前往梁河,争取秘密除掉柳牧岳。 柳牧岳归心,可快速复原宣阳河,梁河的防线,若柳牧岳冥顽不灵,除掉他,三公子执掌两地水师,也能解决危机。” 刺杀柳牧岳? 事情远没有戴阳朔说的那么简单。 “戴大人,你是否考虑过,宣阳河,梁河的水师,全为柳家嫡系,他们敢囚禁三弟,若得知柳牧岳被杀,焉能不给他报仇,届时,彻底把柳家水师退给秦军!”赵昌满面疑惑的说。 尽管戴阳朔的建议,能够快速解决问题,但带来的后果更严重。 戴阳朔轻笑,胸有成竹的说:“公子,你多虑了,除掉柳牧岳,三公子执掌兵权,快刀斩乱麻,出掉柳家嫡系将领,反而能彻底掌握这支军队。” 危急时刻,不剑走偏锋,很难解决问题。 “这” 赵昌欲争辩时,赵拓点了点头,赞同戴阳朔的建议。 万不得已时,刺杀柳牧岳,是不错的选择。 像柳牧岳这类水师悍将,他宁可玉碎,绝不瓦全,白白便宜季玄陵。 赵拓起身,语声冷酷道:“阳朔,你来安排,不能再出意外!” “喏!” 戴阳朔领命。 眼眸转向董奇钟,向赵拓询问道:“王爷,北方防线乱做一团,没有铲除柳牧岳前,是不是派将领领军提前赶往清水城,驰援郭将军,高将军,免得发生意外。” “不必了,尽快解决柳牧岳的问题!”赵拓拒绝了戴阳朔的建议,他有自己的顾虑。 清水河。 河面上,战船遮天蔽日。 大量战船,浩浩荡荡扑向南方。 此战,景鸿炀,韩道畅,兵分两路,韩道畅率军吸引敌军,在河面与敌军作战,景鸿炀率军,驾驶战船,载着陆林轩,陆抗统帅的秦军,快速渡江。 毕竟,敌人不弱,景鸿炀,不敢直接载着秦军渡河,若不然,战船被击沉,楚军遭殃,秦军同样遭殃。 清水城内,郭慕裕,高懿,韩勋,早已经收到楚军强行渡河的消息。 近日来,他们在为阻挡秦军,楚军,作准备。 收到斥候传来的消息,高懿即刻率领水师前往清水河御敌。 清水河乃阻挡秦军的重要屏障,若是让楚军载着秦军轻松渡河,届时,单凭清水城,恐不能阻挡秦军啊! 高懿挺身站在船头,盯着前方河面,瞧着楚军的动向,他很快猜出楚军的意图。 他没有派遣军队,追逐韩道畅率领水师,反而派遣少数战船,前去阻截对方,自己带领军队,迎战景鸿炀的军队。 据他所知,大量秦军待在水师战船内,若能击沉对方,将狠狠打击对方。 可惜,他很快发现自己小瞧了景鸿炀,对方虽然带领兵勇转移,可两翼仍然有不少军队,在他率军靠近时,两翼的军队,好像飞龙快速杀来。 另外,韩道畅发现自己的计划没有成功,快速指挥大军扑上来,强势冲破前去阻挡的荆襄水师,向着自己的方向杀来。 目睹眼前情况,高懿发现自己失策了。 楚军数量太多,非他能够阻挡,瞧见河面上战船不断沉进河水呢,大量的荆襄水师,好像饺子落进河里,很快被滚滚的河水吞没,高懿面生恶寒。 他轻视了楚军。 对方数量不少,更骁勇善战。 目前,必须快速求援,若不然,他必败无疑。 此时,北岸。 季玄陵坐在马背,望着河面上的战况,面孔中生出浓浓的笑意。 荆襄军如此不堪一击,令他失望。 不过,对他们的致命一击还在后面呢。 季玄陵高声喝道:“邢步英何在?” “末将在!”邢步英从后方走上来,抱拳说。 季玄陵点了点头,目光盯向南岸的清水城,朗盛道:“通知三军,何人率先杀进清水城,封侯,水师占领长川城,城内所有财富,全部赏给三军!” “喏!” 邢步英领命,快速而去。 不久前,徐闻达建议,向楚军借船,令邢步英指挥水师,带领精兵渡江,趁着荆襄军注意力,全集中在楚军身上时,领军悄无声息渡河,直扑清水城。 夺取清水城,等于斩断清水河上面水师的退路,他们要么率军而逃,要么缴械归降。 目前,邢步英在灌口城,已经招降两万水师,尽管他们尚未全部诚心降秦,但是,战事紧张,季玄陵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把清水城内的财富,赏赐给渡河作战的水师,相信,这些水师,为得到赏赐,肯定会拼死作战。 战火四起的河面上,一支水师从下游快速渡河,浩浩荡荡,向着南岸而去。 正在率军作战的高懿,目睹河流下游的情况,面孔中露出惊骇之色。 急声向身旁兵勇道:“快,快给郭将军传消息,令其警惕。” 楚军已经倾巢而出,没想到,河流下游,还隐藏着水师,瞧着战船上的旗帜,分明是秦国的军队。 秦国何时有水师了。 难道灌口城招降的水师来了。 高懿沉思中,战船猛地颠簸起来,他急忙仰头望去,却是景鸿炀指挥战船,撞击在他的战船上。 大量楚军正在持弓射箭,射杀荆襄军。 高懿不敢犹豫,急声道:“快,快阻挡楚军!” 援军未至,楚军浩浩荡荡而来,若在河面上被楚军击败,水师全部葬送不说,连清水城也面临危机,他还有何颜面前往普陵城,有何颜面见到赵拓。 顾不得下游的水师,高懿匆匆率军作战。 此时,清水城城楼上,郭慕裕,韩勋,始终留意着河面的战况,注意到河面的情况。 起初,他们还坚信高懿率军,能够在江面轻松阻挡楚军,可随着战况发展,特别是高懿派遣斥候前来求援,这让郭慕裕,韩勋大吃一惊。 才派遣援军离去,又有斥候汇报,河流下游还有秦军,正在快速渡河,闻声,郭慕裕,韩勋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始终把注意力放在河对岸,下游的防御非常薄弱。 现在有秦军从下游而来,分明趁着楚军吸引高懿的注意力,准备悄无声息前来。 “郭将军,某率军前去下游御敌,绝对不能让秦军登陆!”韩勋自告奋勇的说。 若能抢在秦军登陆前,提前把她们消灭在清水河里,大大减轻清水城的危机。 “好,有劳韩将军了!”郭慕裕点了点头。 各处皆有敌军,危险中,他必须快速准备,死守清水城。 此战,不能败。 不然,柳牧岳率军哗变后,普陵城北方已经没有其他防御了。 若清水城被秦军占领,柳牧岳不率军阻挡的话,秦军,楚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达普陵城。 失去荆州,再失去襄州,赵拓将彻底没法东山再起了! \ 第386章 生擒敌酋 危机遍布四方! 形势险象环生! 郭慕裕紧张之余,捋着乌黑长须,却胜券在握。 秦军踏上南岸,面临着荆襄军设好的陷阱。 敢来攻城,休想安然而去。 目送韩勋领军出城,郭慕裕攥着佩剑,在城头巡逻。 “所有人,打起精神,架上弓箭,若秦军来犯,马上射箭袭杀。” 一路巡查,一路叮咛。 走道内,荆襄军一步一岗,搭箭拉弓,注意城外战事。 经历长川城苦战,郭慕裕已然了解秦军。 强大,且顽强。 作战骁勇,风气彪悍。 不顾死活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 他宁可死守城池,也不愿短兵相接。 清水河面。 随时间推移,城内的援军陆续抵达,上万精锐投入战斗中,迅速改变高懿窘迫的处境。 滚滚河水中,战船沉进水里,卷起的漩涡,仿佛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把漂浮在水面的秦军,楚军,荆襄军,快速吞进腹中。 跌落水面的伤员,尸体,顺流而下,在浪涛中时隐时现,朝着下游而去。 邢步英,俞常雄乘船渡河,留意到河面漂浮的尸体,已然知晓上游战事多惨烈。 数十驾战船转移秦军,几个往返,上万精骑登上南岸。 清水河下游,地形开阔,一望无际。 仰头翘望,巍巍清水城尽收眼底。 俞常雄领军登陆,没有扑向清水城。 一面选择有利地形,就地布防,一面派遣斥候前往四方侦查。 免得自身离去,后续的秦军上岸,突然遭遇奇袭。 韩勋出城不久,在斥候口中得知,大量秦军已在清水河下游登陆,正在快速布防。 他登上一处高地,举目远望,隐约能瞧见清水河附近,涌动的人头。 秦军行军速度,比他预想的更快。 “秦军果然不弱!” 韩勋轻叹,微微蹙眉,突然间,浑身压力倍增。 欲袭杀秦军,该先发制人,在秦军阵型不稳时,抢占先机。 “通传三军,品字形急速而行,扑向秦军。”回到军中时,韩勋语声冷酷吩咐,喝道:“作战中,斩杀秦军,所得战马,军械,盔戎,全归隔个人所有。” 以步克骑,罕有胜算。 何况,此处地势平坦,适合精骑冲锋。 欲征战取胜,大肆封赏,三军将保持旺盛的斗志,提高大军作战积极性。 江南军闻讯,快速变阵。 前锋持盾,形成掩护。 这些盾牌比寻常盾牌更大,近一人高,全是细木制成,再锋利的箭矢,也没有办法阻挡。 在盾阵后方,则是抓着长槊的步兵,每杆长槊足有近丈长,与前方的盾兵配合,进可攻,退可守。 同时大量持短剑的精兵,混迹在长槊兵内,平常时,他们藏在盾阵后方,除非盾牌被冲破,精骑闯进来,或者,前方的盾兵故意放精骑进来,他们协助长槊兵杀敌,顺道保护没法近身作战的长槊兵。 最后方,才是身背长弓,箭筒的弓箭手。 作战时先发制人,射杀来犯之敌,消减前方盾兵面临的危险,为大军争取胜利。 三支劲旅,皆照此列阵。 形成品字形,彼此互为犄角,互相依托。 在韩勋带领中,距离秦军越来越近。 俞常雄凭着少数秦军,也在南岸临时组建简单的防御。 如何他所料,很快斥候传回消息,清水城方向有敌军杀来。 大量秦军尚未登陆,临时组建的防御根基不稳。 俞常雄快步跃上旁边的大石,举目相望,前方旌旗飘飘,一支阵型整齐的步兵,浩浩荡荡而来。 “将军,看见旗帜,像是孙家的军队。”裨将在旁汇报。 孙家? 孙铭小儿,继承父志,参合进秦军征讨荆襄四州的战役中,活的不耐烦了吗? “瞧阵型,这支精卒有备而来,不可大意。”俞常雄轻视眼前来犯之敌,却没有骄傲自负,目空一切。 孙家的精卒骁悍,善战,他率领的虎贲军也不是吃素的。 目前,虎贲军已经结阵,借助盾牌勉强形成保护,为后方渡河的袍泽争取时间。 既然孙家精卒敢来,便该承受虎贲军的怒焰。 派遣信使通知邢步英,催促其加快转运精骑,俞常雄亲率劲旅,跨上战马,挺身处在大军前方。 此战能否取胜,关乎秦军能否在清水河南岸站稳脚跟。 若战,速战速战。 在猝不提防中,全歼眼前来犯之敌。 河面上,邢步英得知敌军来犯,深知俞常雄领军在南岸面临的压力,挥锏催促水师加速转移精骑。 河面作战水师称雄,地面作战,铁骑才霸主。 此刻,多向南岸转送一名骑兵,秦军就多一分胜算。 两支劲旅,争分夺秒备战。 都想一击必杀,不费吹灰之力,歼灭对方。 渐渐的,踏上南岸的秦军越来越多,稳中有序在岸边结阵,形成坚固的防御。 俞常雄坐在马背,举目翘望,随着敌军靠近,越发感受到对方狂暴的气势。 这支精卒,行军中气势如虹,弥漫着凌冽杀气,分明是支沙场雄狮,百战劲旅。 “前锋结阵,敌军靠近,箭雨射杀,所有虎贲军上岸时,再冲杀出去。”俞常雄语声低沉,通告三军。 距离秦军两三里时,韩勋同样注意到雄踞在南岸的秦军。 从前,他仅听过秦军威名,却从来没有接触秦军。是故,一路前来谨慎小心。 此时,瞧见秦军在河岸结阵,临时组建布防。 不由得惊叹,秦军果然是百战雄狮,临阵应变之快,仿佛早在南岸布防。 不过,他同样注意到,在秦军后方,仍然不少秦军正在仓促登陆。 “哼!” “秦军骁悍又怎样,今日,本将要打破秦军不败的神话!”韩勋怒哼了声,浑身战意浓浓。 欲趁其不备,在秦军后方不稳时,主动出击。 韩勋猛地扬起长剑,高声道:“兄弟们,盾兵掩护,拉弓射箭,快速出击,把秦军赶回清水河内!” 秦军精骑数量庞大,最关键战斗力不弱,若让秦军抢占先机,即使他带领步兵提前防御,恐怕也没有办法消灭对方。 所有军队闻声,快速拉弓搭箭,前赴后继射击。 借助箭阵的威力,快速向前推移。 俞常雄率军结阵,为后方登陆的秦军保驾护航,却没有料到前来的这支军队,竟然先发制人,很显然准备速战速决,消灭他们。 这让俞常雄非常恼火。 他在灌口城招降水师,已经错过了长川城之战。 此番带领军队,准备夺取普陵城。 眼前的军队,既然先发制人,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俞常雄扬起长刀,高喝道:“前锋精骑,全部冲上去,打破对方的阵型,中军继续等待后方的军队登陆。” 闻声,结阵精骑,抓着盾牌,提着长剑。 浩浩荡荡向冲上去。 精骑前行中,同样拉弓搭箭,采取以牙还牙的技术。 顷刻间,空中箭雨好像蝗虫过境,南北飞驰,快速索命。 冲锋的秦军,疾行的江南军,地面渐渐落满两军的尸体。 不过,两支军队,谁也没有停止进攻。 很快,随着秦军凶猛的杀来,地面扬尘滚滚,不过,在江南军密集的箭雨中,秦军伤亡不少。 不过,所有秦军全没有放弃。 能否全歼这支军队,首先必须率先冲垮江南军的阵型。 届时,失去阵型保护,所有步兵混乱,将任由他们斩杀。 嘭! 不久。 一声巨响猛然响起。 秦军冲进江南军中,精骑巨大的冲击力,撞飞江南军,阵型内兵勇,好似狂风卷起的树叶,飞在空中。 “结阵,结阵!” 韩勋注意到阵型中崩溃,急忙举剑高喝。 以步兵克制骑兵,常常败多胜少。 他要想打破败绩,就必须结阵,快速斩杀冲进闯进阵内的精骑,快速斩杀。 再快速结阵,构成坚固的防御。 所有兵勇闻声,快速杀敌。 不过,事情比韩勋预料中糟糕。 秦军前锋刚刚冲过来,后方的中军,没有半点犹豫,也快速冲过来。 使得韩勋率领的军队,骤然间,压力倍增。 若他们不能快速阻挡眼前这支靠近的秦军,尚未恢复的阵型,顷刻间,又会被秦军重创。 那时,秦军不仅杀进他们的阵型中,还将疯狂斩杀江南军,即使他们数量不少,再想阻挡秦军,已经没有可能。 韩勋面色冷酷,秦军果然厉害啊。 他不敢有半点犹豫,急声道:“射击,射击!” 此时,他唯有借助后方还没有与秦军接触的精锐,快速拉弓射击,借助密不透风的箭雨,斩杀靠近的秦军。 若能大量消灭秦军,此战,还有扭转乾坤的希望。 顷刻间,后方浓密的建议,好似瓢泼大雨,从四面八方而来,嗡嗡的箭鸣声刺耳,大军快速疾行。 一波箭雨未落,后面另一波箭雨再度飞起,朝着秦军而去。 后面疾行的秦军,目睹前方的状况,大军没有停止冲锋,相反,前方所有人,快速举起铁盾,在面前形成防御,阻挡空中飞来的箭矢。 因为有前方的秦军牵制,这波箭雨力度非常弱。 几乎没有伤害多少秦军,疯狂冲锋的秦军,已经杀进步兵内。 扬剑狂杀,四面冲锋。 即使韩勋提前有所防备,楚军照样堪忧。 最关键,随着战斗白热化,邢步英把虎贲军全部转移到南岸时,没有转运其他的秦军,相反带着水师前去驰援景鸿炀,韩道畅。 有了邢步英带领的秦军杀来,清水河面的局势,顷刻间,发生巨大的变化。 高懿指挥水师,再也没有办法阻敌。 迫不得已领军后撤。 不过,景鸿炀,韩道畅,邢步英,指挥军队紧追不舍,根本没有让他领兵撤离的念头。 处境越来越糟糕,高懿领军前往上游,快速弃船而逃。 在他们后方,部署着大量机关陷阱,他不敢率领残兵前往,免得大军慌不择路时,闯进各类机关中,没有斩杀秦军,自己反而受到威胁。 发现高懿率军登陆,向普陵城方向转移,景鸿炀,韩道畅,率军登陆,继续追击。 邢步英领兵,没有再继续追击,折返而回,前去协助俞常雄。 他们的目标是夺取普陵城,所有必须重创城外的敌军。 一旦韩勋率领的军队失败,秦军兵临普陵城。夺取城池将轻而易举。 下游地区,随着大量秦军投入战场,韩勋的处境越发艰难。 此时,韩勋有点后悔。 秦军如此强大,当初,他就不该向郭慕裕请缨,领兵杀出普陵城。 现在,没有斩杀秦军,反而让自己身陷危机。 犹豫时,有将领匆匆而来,道:“将军,秦军水师,在河面击溃高懿的军队,目前,高懿领兵撤向普陵城,我等孤军待在此地,处境非常危险。” 韩勋闻声,暗骂高懿。 这厮领兵撤离,竟然不提前通知他。 此时,他被秦军牵制,再不撤离,怕全部折损在这里。 可要想撤离,那会那么容易呢。 眼见战场形势越来越糟糕,副将在旁盯着他,韩勋道:“撤离,全军撤离。” 没有依托,步兵优势没发全部发挥出来。 何况,等高懿率军回城,单单他率领的军队,逗留在城外,面对数倍的秦军。 江南军没有半点取胜的把握。 “全军撤离!” 副将领命,急声高呼。 可是,在秦军的追击中,想要领军全身而退,谈何容易啊! 征战中,俞常雄目睹正在作战的江南军,突然间,快速收缩兵力。 他作战经验丰富,很快猜出江南军意欲何为。 撤离! 怎么可能。 当初招惹虎贲军时,就该想到可能面临的危机。 俞常雄扬起长刀,拍马冲锋,喝道:“全军快速扑上去,决不能让敌军逃走,何人斩杀敌酋,本将赏赐百两纹银!” 闻声,斗志正盛的虎贲军,战意越发浓烈。 “杀!” “生擒敌酋!” “生擒敌酋!” 虎贲军策马狂奔,高声咆哮,巨大的声响震耳发聩。 好像滚滚江水,朝着江南军所处的方向涌去,欲在顷刻间,彻底消灭韩勋带领的精卒,生擒韩勋,抢夺这份功勋,争取自己荣誉。 第387章 战机稍纵即逝 韩勋 江南悍将。 遭遇秦军凶残的进攻,没能重创秦军。 在虎贲精骑恶魔似得闯进军阵后,江南军的连环布防,没有给秦军造成致命危机。 伤亡惨重的江南军,斗志涣散,好似惊弓之鸟,慌不择路逃窜。 迫不得已中,韩勋率军后撤,仓皇逃进清水城。 南岸。 浮尸遍野,鲜血成泽,染红清澈的河水。 俞常雄派少数兵勇打扫战场,挥师趁胜追击,杀向清水城。 河道中游,景鸿炀,韩道畅,邢步英,陆陆续续结束战斗,渡船马不停蹄转移北岸的秦军。 晌午时,北岸驻守的秦军,基本渡过清水河,抵达南岸,气势汹汹南行。 秦军,楚军。 首战告捷,气势正盛。 趁着高懿,韩勋领残兵败将逃进清水城,城内荆襄军气势锐减时,诸将皆有快速夺城的念头。 正午时,季玄陵乘船,与申屠秀,狄氏兄弟,贾问道,徐闻达等将领,全转移到河岸南方。 注意到被鲜血染红的河水里,漂浮的秦军尸体,他深感战争的残酷。 所幸秦军没有白白伤亡,大军登陆,是时候找荆襄军报仇雪恨了。 聚集众将,点将出征。 狄钟泰领军为前锋,带领两万精骑在前面探路,狄钟康为中军,统帅主力,为进攻夺城做准备。申屠秀,盖文广领飞熊军殿后。 武元魁派遣斥候,密切坚守清水河附近的情况。 季玄陵计划趁热打铁,不做歇息,快速抢占先机,摧枯拉朽之势进攻,夺取清水城。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狄钟泰领军探路时,没有遭遇荆襄军阻挠,却在前往清水城的道路中遭遇大量陷阱,机关,枯草丛内散落着铁蒺藜。 常常稍不留神,骑兵跌落进陷阱内,被竖起的倒刺刺穿身体。 偶尔,战马踩在铁蒺藜上,引起阵阵嘶鸣声。 预料之外的状况,迫使秦军减速前行。 狄钟泰不得不派遣兵勇,小心谨慎侦查,消除沿途的障碍。 此举,使得季玄陵尽早夺取清水城的计划落空。 不得不在清水城外,选了出空旷之地,安营扎寨,等待狄钟泰排除危险,再伺机而动,夺取城池。 秦军,楚军,安营扎寨。 清水城的守军,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高懿,韩勋领残兵回城,简单疗伤后,向郭慕裕道明城外的状况。 此时,郭慕裕神色冷酷,不由得记起长川城之战。 一旦秦军休整,进军攻城时,长川城外惨烈的战斗即将再度上演。 高懿,郭慕裕征战惨败,消耗大量精锐,面对数倍的秦军,他没有把握死守城池。 “高将军,韩将军,柳牧岳在后方倒戈,秦军,楚军登陆南岸,守军数量锐减,气势低沉,该尽快向王爷求援。”郭慕裕谨慎的说。 长川城之战,他侥幸死里逃生。 此战,没有援军协助,清水城必然沦陷,他休想再侥幸脱困。 高懿,韩勋,没有经历长川城之战,不知战事多惨烈。 有一点,却心似明镜。 赵拓耗费大量钱粮,召集数万匠人,花费好几年时间,把长川城打造的固若金汤。 在秦军前赴后继,视死如归的进攻中,仍然没有坚持多久。 清水城,繁华富饶。 乃各地商人收售物资的集散地,城防却远远不如长川城。 长川城之战,荆襄悍将皆聚集城内,仍没有阻挡秦军的锋芒,清水河内,仅他们三人,处境更微弱。 高懿点了点头:“没错,必须求援。” “某给少主写信,令其再派援军,给战死清水河南岸袍泽复仇。”韩勋更是气愤,紧紧的拳头嘎吱作响,厉声道。 “高将军,韩将军,你们前去城头巡查,加固城防,提前消灭所有隐患。”郭慕裕叮咛。 “喏!” 欲等援军前来,必须保证城池不失。 高懿,韩勋,再度投进军务中,领兵在城头巡逻。 先前发生的两场战争,狠狠教训了荆襄军,江南军,让他们心有余悸。 巡查中,高懿,韩勋,发现走道内守军气势低沉,斗志涣散。 察觉三军处境,高懿,韩勋意识到,必须设法提高三军斗志。 一旦秦军杀来,若没有恢复三军斗志,临战时,守军可能弃城而逃。 何况,与秦军作战,了解他们的战斗力,高懿,韩勋,深知从前的防御,没有办法阻挡秦军,楚军。 不加强防御,他日,秦军肯定轻松破城。 巡逻中,斥候匆匆来报,秦军渡河后,没有快速进攻清水城,反被南岸的陷阱,机关,阻挡在城外。 正派遣大量精锐,排除城外的机关陷阱。 秦军未至,他们勉强逃过一劫。 趁此机会,韩勋,高懿,前往军中设宴,犒赏三军,鼓励三军,提高大军斗志。 黄昏时,董奇钟率领援军而至,入城后,前往各地布防。 一时间,城防加强许多,三军斗志渐渐恢复。 等待秦军,与之一战。 城外。 季玄陵得知清水城外,布满陷阱,深坑,洒满铁蒺藜,大军寸步难行。 安营扎寨后,却也没有着急。 荆襄军布防越严密,越证明害怕秦军。 排除陷阱,机关,铁蒺藜后,将是清水河内守军的死期了。 不过,黄昏时,武元魁汇报,董奇钟率领数万援军前来,加固城防,骤然间,引起季玄陵震怒。 战机稍纵即逝啊! 晌午时趁胜追击,清水城多半已经易主。 董奇钟带领援军前来,使得夺取清水城难度凭空增加好几分。 同时,他担心柳牧岳的处境。 赵拓派董奇钟率军驰援清水城,必是想法设法对付柳牧岳,可惜昨夜柳香君的书信送走了,迟迟没有收到回信。 郁闷中,季玄陵叮咛武元魁派斥候前往南方侦查,同时,前往柳香君军帐打探消息。 据他所知,柳宸,柳牧岳,统帅的水师骁勇善战,关键数量不少,近乎十万,数百战船。 得之,可解燃眉之急。 对待这支百战精锐,他势在必得。 是故,决不能让赵拓破坏他的计划,错失这支百战劲旅。 第388章 恩断义绝 烛台燃烧。 红光弥漫,散落军帐各处。 军帐内,柳香君沐浴后,正欲休息。 季玄陵走进军帐内,瞧见佳人神情,欲一亲芳泽。 奈何军务紧急,他不敢忽视。 与此,柳香君秀眸注意到季玄陵身影,俏面生笑,泛起微微红晕。 欠身行礼,款款走来。 “爱妃,柳将军没有回信吗?”坐在软榻时,攥着佳人柔荑,季玄陵询问。 按计划速战速决,夺取清水城,招降柳牧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普陵城,生擒赵拓,赵昌。 荆襄大地,将陆续沦陷。 今形势有变,不得不先安抚柳牧岳,再夺取清水城,图谋普陵城。 闻声,柳香君微微蹙眉,摇了摇头:“尚未收到兄长传来的书信,不过,若兄长知晓清水城的状况,相信很快回信。” 此时,她同样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父亲被囚禁,兄长万万不能发生意外。 没有收到回信,她心里悬着块大石,总是不安生。 越是到了收信的时间,她的牵挂越沉重。 季玄陵面孔生笑,揽着佳人入怀,叹口气道:“也罢,秦军正在休整,夺取清水城,再前往梁河探望柳将军,现在为夫先好生疼爱你。” “不要呜呜” 佳人轻嗔时,季玄陵低头吻在她朱唇,抱起她轻盈的身躯向秀床而去。 梁河。 柳家军营内。 此时,军营内巡逻兵比往日多了好几倍,一个个神情警惕,紧握兵戈。 军帅帐内,灯火通明。 侍卫抬着两具尸体,从里面走出来。 帅帐内一片狼藉,案台倾倒,酒杯散落,地面撒着血迹。 柳牧岳坐在帅位,面庞冷酷,抱着的右臂仍在流着鲜血。 黄昏时,他擂鼓聚将,在帐内商议军情。 谁知,两名中郎将悄无声息靠近他,突然抱起,抓着匕首行刺。 万幸他没有大碍,仅右臂受伤。 两名行刺的中将领被生擒,经过拷问得知,戴阳朔向他们许诺好处,授意他们在帐内行刺。 裨将招来军营,为柳牧岳诊治后,柳牧岳面孔青筋暴涨,冷酷说:“赵拓卑鄙,囚禁家父,收买柳家军行刺本将,欲把柳家赶紧杀绝啊!” 他生擒赵盛,却没有杀害对方,希望用赵盛换回自己父亲。 赵拓为夺取柳家兵权,却不择手段。 虎目扫过帐内将领,柳牧岳徐徐起身,魁梧的身躯站在台阶前:“据斥候汇报,今日清晨,秦军,楚军,已渡过清水河,秦军重创韩勋,楚军重创高懿,两支精锐在清水河南岸安营扎寨。 赵拓生擒家父,派刺客行刺本将,彼此彻底恩断义绝,本将欲率领水师,投奔秦军。” 说罢,不等诸位将领反驳,柳牧岳继续道:“降秦乃本将的想法,若有人不愿意,前往府库领取钱粮,随时可以离去,若愿意追随本将降秦,大家收拾收拾,尽快出发。” 接连两日内,赵拓都对他痛下死手。 起初,他不愿意降秦,可族人还在长川城内,派遣亲信打探,得知妹妹的确留在秦王身旁。 纵然四方豪强,秦王势力不小,秦国扩张速度很快。 最关键,秦军没有多少水师。 他率领水师归降,将是雪中送炭,大大消弱秦军的软肋,相信秦王肯定厚待他。 军中将领闻声,并没有离去。 反倒是有人挺身而出,高声道:“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闻声,帐内将领高喝。 他们追随柳家多年,荣辱与共。 何况,秦军已经杀来南岸,此时脱离水师,前去投靠赵拓,绝非什么明智的选择。 “兄长,我们率军降秦,会不会激怒赵拓,使得父亲处境越发糟糕?”柳牧辰询问。 谁知,柳牧岳斩钉截铁的道:“若赵拓敢伤害父亲,我定把赵盛的人头,送给赵拓。” 一时,帐内没有多言。 柳牧岳起身,催促道:“快速拔寨,争取尽早抵达清水河外。” “喏!” 普陵城! 赵拓正在阅览前线传回的战报。 董奇钟率军尚未抵达清水城,秦军竟然重创两支军队,成功踏上南岸。 目前,秦军,楚军待在清水城外,随时可能发起进攻。 最关键,他得到消息。 刺客刺杀柳牧岳失败,反而被诛杀。 此举逼迫柳牧岳率军渡河,前往清水城,准备投降秦军。 导致梁河,宣阳河的两道防线,顷刻间,土崩瓦解。 局势恶化程度,与他预料背道而驰。 赵拓越想越气愤,欲杀柳宸泄恨。 这时,旁边的牧婉钰道:“王爷,囚禁赵拓,迫使柳牧岳降秦,已经引起军中诸多将领不满,大家纷纷担心王爷,对他们痛下下手。 戴阳朔非常厉害,近来给王爷提出的建议,分明在故意帮助秦军啊,若再杀害柳宸,必然激怒军中不少将领,使得他们与王爷离心离德。” 赵拓闻声,望了眼牧婉钰。 从前,牧婉钰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近来,却全心全意照顾他。 此时,听到牧婉钰的说法,赵拓微微思考,好像他说的似乎不是没有道理。 特别是戴阳朔建议柳牧岳,柳宸,在梁河,宣阳河布防,在两地形成固若金汤的防线后,戴阳朔执意杀害两人,导致两地防线彻底崩溃。 刺杀柳牧岳,迫使柳牧岳,带领将近十万精锐水师,上百艘战船,前去投靠秦王。 仔细想想,他沦落到目前的处境,与戴阳朔脱不了干系。 赵拓思量半晌,盯着牧婉钰道:“爱妃,你怀疑戴阳朔,暗中与秦王来往吗?” “戴大人是否与秦王来往,臣妾并不知晓,不过,王爷不能在全听从戴大人的建议,最关键,不能把所有兵权全交给戴大人了,免得发生不测。”牧婉钰说。 赵拓没有多言,不过,思绪越发凝重。 近来,他身体抱恙,把军政全交给戴阳朔,多依靠对方。 一旦戴阳朔产生叛逆之心,后果不堪设想啊。 犹豫少时,赵拓点了点头,道:“爱妃说的没错,是本王太相信戴阳朔了,才酿成今日之祸。” 第389章 雪中送炭 赵拓耳根子不软。 听闻牧婉钰的建议,回忆戴阳朔近来的做法,对戴阳朔渐生怀疑。 叮咛太监召集赵盛,戴阳朔,陶纪奚,李宗英,许苍羽等将领入宫,商议军务。 收缴戴阳朔兵权,移交给陶纪奚,令其在普陵城设防,以防不测。 收回政务,转交给赵盛,令赵盛总领政务。 令戴阳朔执掌钱粮,为大军筹备钱粮,招募兵勇,稳固军心。 戴阳朔老谋深算,军政权被收回,迅速意识到赵拓的顾虑。 却没有争执,更没有反驳。 铲除柳城,柳牧岳的计划,功败垂成。 刺杀柳牧岳,适得其反。 赵拓对他寄予厚望,最终,却让赵拓失望了。 处理戴阳朔后,赵拓接纳了赵昌的建议,为打消军中将领的疑惑。 在行宫内设宴,赵拓拖着受伤的身体,邀请军中将领。 特意释放柳宸,宴席中提拔柳宸为水师大都督,总领普陵城北岸的水师。 另外,赵拓拿出真金白银,赏赐给守城的兵勇。 提前宣布,即日起,不管荆襄军在何处作战,斩杀一名秦军,赏纹银五两,所得军械,战马,归个人所有。 同时,派遣李宗英,许苍羽,连日率军前往宣阳河,梁河,在柳宸,柳牧岳布防的地方,重新布防。 一系列举措,大大提高诸将斗志。 然而,许多精明的将领,在得知秦军抵达清水河南岸,柳牧岳领军降秦,隐约猜出赵拓提拔柳宸为水师大都督,重赏三军,仅为权宜之计。 一来稳定军心,二来借柳宸招柳牧岳,免得他领军降秦。 纵使如此,王令传出。 特别是城内守军,得到许多赏钱,听闻斩杀秦军者重伤,顿时,杀伐之念浓烈。 低沉的气势,好似喷发的岩浆,气势澎湃,战意腾腾。 急切寻找秦军作战,挣得这份军功。 酒宴结束。 李宗英,许苍羽挥师北上。 赵拓出城送行归来,秘密召见次子赵兴,令其领军悄悄向南方转移,在高唐州内布防。 提防秦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清水城,李宗英,许苍羽尚未在宣阳河,梁河形成行之有效的布防。 秦军虎骑一路横行,兵临普陵城外,斩断他的退路。 重新部署后,赵拓才徐徐缓口气。 朝阳初升。 金灿灿的朝阳,洒满大地。 枯叶上的露珠,似晶莹的珠宝,在草叶上闪闪发光。 一阵晨风吹来,草叶摇曳,露珠落地。 早起。 季玄陵正与柳香君温存时,帐外将领传来喜讯。 柳牧岳来了。 带领规模庞大的水师舰队降秦了。 闻讯,季玄陵抱着怀中佳人,热情洋溢的深吻。 柳牧岳领军降秦,这是柳香君给他带来大礼物啊。 彼此沐浴清洗,更换盛装。 季玄陵叮咛牧苍驰擂鼓聚将,带诸将,幕僚,柳香君,赵宜人,声势浩大,前往河岸迎接。 昨日,没有收到柳牧岳的消息,谁知对方竟然率军投秦。 此举,太出乎预料了。 在秦军急需水师时,柳牧岳降秦,解了秦军燃眉之急。 一行人抵达河岸,波光粼粼的河面战船密布,锦旗飘飘,每艘战船的甲板站满精悍的兵勇。 这支水师舰队,仿佛巨龙盘踞河面。 申屠秀,盖文广,俞常雄,狄钟康,陆林轩,邢步英等将领,目睹河面的水师战队,一个个面生惊色,暗自高兴。 彼此窃窃私语,言语中,不乏赞美之语。 “这才是真正的水师啊!”邢步英凝眸打量河面的战船,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在越国时,带领水师精锐纵横一方的盛况,不由地感慨的说。 秦军南征,他在残兵败将中,陆陆续续招募不少水师。 可惜,在眼前的骁悍的水师前,是小巫见大巫,没有半点可比性。 申屠秀暗暗点点头,河面水师数量庞大,更气势夺人。 唯有经历血与火历练的百战精锐,才有如此摄人心扉的气势。 此间,降秦。 秦军将如虎添翼啊! 战将中央,季玄陵笔直的身躯,犹似长剑挺拔,虎目打量着眼前战队。 紧紧攥着拳头,仍难掩内心喜悦。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柳牧岳降秦,给他送来庞大的水师,就是雪中送炭。 目光转移,顺着柳香君柔荑所指,在河面打头的战船上,搜索到站在甲板的柳牧岳。 此时,柳牧岳身披铠甲,披风猎猎招展,越发器宇轩昂。 甲板中,柳牧岳凝眸同样注意到岸边迎接他的战将,注意到众星拱月般,挺身站在诸将,揽着小妹的季玄陵。 眼前的青年,就是声震四方的秦王。 一众将领,便是让四方将领胆寒的秦国战将吗? 打量中,裨将前来汇报:“将军,秦王带领麾下将领,在南岸迎接将军。” “嗯!” 柳牧岳点了点头,面孔浮现出浓浓笑意。 如他所料,赵拓欲除他而后快,秦王却视他如至宝。 “靠岸,停船!” 柳牧岳厉声吩咐。 踏上南岸,柳牧岳在众将拥簇中,阔步走来。 越靠近,他越震撼。 早闻季玄陵大名,却没有料到如此年轻。 他而立之年,才拥有赫赫军功,名震一方,季玄陵怕没有双十之年吧。 前行中,柳牧岳收敛面孔中的惊色,靠上来时,躬身抱拳道:“柳牧岳拜见秦王,率军降秦,望秦王接纳。” 季玄陵跨步上前,双臂搀扶起柳牧岳,面孔布满笑容,朗声道:“柳将军率军前来,本王太高兴了,得将军率军相助,秦军夺取普陵城,生擒赵拓,易如反掌。” “拜见秦王!” 柳牧辰与水师其他将领,躬身行礼。 柳牧岳望了眼柳香君,语声铿锵浑厚道:“末将定然助王上一臂之力。” 这时,柳香君快速上前道:“兄长,你能领兵前来,实在太好了,父亲在普陵城如何了。” 自从长川城被攻陷,还是首次见到家族的人。 闻声,柳牧岳上前道:“放心,有赵盛在手,赵拓不敢对父亲怎样。” “没错,赵拓的确不敢对柳老将军怎样。”季玄陵道:“本王会协助将军,尽早搭救柳老将军。” “谢王上!”柳牧岳道。 季玄陵转身向邢步英道:“邢将军,秦军在清水城不会逗留太久,把水寨让出来,让柳将军驻兵。” 得知这支水师,秦军简直如虎添翼。 今后,再对付荆襄军,不必处处掣肘了。 闻声,柳牧岳也没有客气,安排兵勇前往水寨驻扎,毕竟,邢步英招降的水师中,其中不少人,也是柳家嫡系啊。 毫不客气的说,目前清水河南岸,秦军中的水师,全是柳家的嫡系。 季玄陵一行,没有再河岸逗留,带着柳牧岳前往军帐,在军帐内设宴款待柳牧岳,及他的亲信。 与此,季玄陵询问柳牧岳对夺取襄州及南方其他人的看法,彼此深刻的交换了意见。 柳牧岳带领水师前来,秦军受益,景鸿炀,韩道畅却微微不满。 秦军拥有大量水师,超出他们的预料之外。 可能破坏彼此之前的约定,甚至,他们怀疑季玄陵会舍弃楚军,独自指挥秦军作战,独自占领荆襄四州,乾州,及江南的地方,而不给楚军让出半点利益。 酒宴后,景鸿炀特意前往书房寻找季玄陵,道出自己的担忧。 季玄陵闻声,暗自轻笑。 景鸿炀当真少见多怪。 尽管柳牧岳率领军队降秦,使得秦军摆脱长期没有水师的烦恼,但是,强敌尚未解决,有援军自然是好事。 除非楚军在战争中做得太过火,不然,他轻易不会驱逐楚军。 闻声,景鸿炀不太相信,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已经决定,秦军侵吞楚军利益时,绝不轻饶秦军。 大军休整一日,狄钟泰率领清除城外的陷阱,机关后,季玄陵领兵直接向清水城发起进攻。 既然已经准备妥当,就没有必要再耽搁了,把时间与精力浪费在清水城。 临战前,季玄陵依旧选择狄钟泰为前锋,不过,俞常雄领兵取代狄钟康,陆林轩领兵取代申屠秀,盖文广。 派遣狄钟康,申屠秀,盖文广领兵向梁河流域进发。 此时,赵拓欲重新组建防御,却是不能赵拓得逞,免得秦军锋芒受阻。 清水城外,很快聚集十余万精锐,大军列阵,好像张开血盆大口的雄狮,要把清水城吞下去。 城头上,鼓声隆隆。 轰隆的鼓声,引起城内不少兵勇,快速从四面八方集结过来。 郭慕裕,董奇钟,高懿,韩勋快速出现在城头上。 “董将军,秦军兵临成外,这是要进攻啊!”郭慕裕冷眸盯着城外整齐列阵的秦军,心有余悸的说。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秦军已经清除城外的机关陷阱,显然准备把怒火发泄在城内的守军身上。 “郭将军,城内守卫森严,大不了与秦军拼了!”未等董奇钟说话,韩勋抢先道。 昨日之战,他带领的军队,损兵折将严重,今日,恰好借助城墙的防御,为战死沙场的袍泽报仇。 闻声,董奇钟微微摇头,面色非常冷酷,道:“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简单,秦军内虎将极多,兵多将广,现在仅仅有十余万精锐留在城外,其他人,去哪了,诸位将军有没有考虑过。” 闻声,郭慕裕,韩勋,高懿,面孔中全露出惊慌之色。 没错,瞧城外秦军的旗帜,却不见狄钟泰,申屠秀的踪迹。 他们两人,带领的军队骁勇善战,突然消失,难道还有其他后招吗? 众将疑惑中,董奇钟道:“斥候汇报,柳牧岳率军降秦,军营就在清水城流域,现在柳氏父子从前率军驻守的地方,被李宗英,许苍羽领兵取代,若某猜的没错,多半是秦王趁着他们立足未稳,派遣狄钟康,申屠秀前往,好提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说罢,董奇钟顿了顿,冷笑道:“宣阳河,梁河,距离清水城较远,城外又有强敌,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阻挡,所以,我等目前的职责是阻挡秦军,至于后方,还有王爷统筹。” “董将军说的没错!”郭慕裕点头附和,冷声道:“高将军,韩将军,安排城头弓箭手,快速拉弓搭箭,若秦军提前进攻,必须狠狠教训他们,决不能让秦军登上城头!” 长川城之战,历历在目,郭慕裕深知秦军登上城头,会发生怎样的后果。 “喏!” 韩勋,高懿点头。 “不能单凭箭矢阻敌,还需床弩提前射杀,争取不要让秦军靠近城墙!”董奇钟说。 “喏!” 城外。 狄钟泰仰头盯着斥清水城,暗暗轻笑。 不管城防,还是城墙,清水城远远没有长川城坚固,强大,当初,秦军能重创长川城内的荆襄军,夺取城池,今日,照样重创清水城内的守军,夺取城池。 狄钟泰仰头瞥了眼天空,日上三竿,是时候进攻了。 他猛地举起长刀,喝道:“攻城兵出击,盾兵结阵,弓箭手掩护,开始攻城。” “杀!” “杀!” “杀!” 秦军气势高昂,举着战刀高喝。 顷刻间,前锋的精锐,扛着云梯快速冲锋,好像滚滚海水涌向清水城,在他们后方,盾兵持盾前行,在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结阵,盾阵内,隐藏的弓箭手,已经快速拉开长弓,搭上箭矢,向城头射击。 欲先发制人,把荆襄军死死压制在走道内。 此时,董奇钟,郭慕裕等将领,在城头上注意到秦军进攻,顿时打了精神。 董奇钟紧紧抓着剑柄,高声道:“反击,全军反击,决不能让秦军靠近城头。” 闻讯,走道内,守在床弩旁的守军,快速抓起长枪,安放在床弩中,用力抓住弓弦,瞄准城外逼进的秦军,疯狂的射击。 顷刻间,床弩中飞出的长枪,好似嚣张的游龙,临空而下,直扑靠上来的秦军。 噗嗤一声,长枪穿过秦军的身体,却没有停止,噗嗤,噗嗤声音骤然而起。 一个,两个,三个 每一支长枪,射穿三四名秦军的身体,带着浓浓的鲜血,才徐徐落在地面上。 第390章 一群鼠辈 血腥的杀戮,没有消弱秦军的斗志。 乱飞的长枪,没有阻挡秦军冲锋的步伐。 狄钟泰横刀立马,虎目睥睨,凝视着巍巍城池。 长刀拔地而起,刀锋指向城池,似猛虎咆哮:“冲上去,杀光所有人。” 攻城作战,秦军常常遭遇骁悍的敌人。 这次也没有例外。 可惜,至今没有谁能阻挡秦军的步伐。 所有不知死活的拦路虎,被斩于马下,葬身沙场。 在狄钟泰眼里,董奇钟,郭慕裕,高懿,韩勋,很快成为他刀下亡魂。 冲锋的秦兵,视死如归穿梭在好似毒蛇飞梭的枪林中。 纵使枪锋刺穿铠甲,刺破身体。 纵使身旁袍泽陆续倒地,血染沙场。 肩扛云梯的攻城兵,后方结阵掩护的盾兵,建弓箭手,仍没有停止步伐。 越来越多鲜活的生命之花,在长枪穿梭中凋零,鲜血染红苍茫大地。 秦军有序的进攻,渐渐露出破绽。 城楼上。 清风吹拂,军旗招展。 走道内,守城的荆襄军稳中有序的进攻,秦军进攻越快,他们射杀力度越猛。 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欲把秦军阻挡在一箭之地外。 董奇钟凝眸注视着秦军处境,捋着胡须仍旧不敢松懈。 荆襄军占据有利地位,依城墙为掩体,借床弩的威力,居高临下进攻,仅仅伤及秦军皮毛而已。 既没有打退对方,也没有重创对方。 秦军越战越勇,越战越猛,好像嗜血的恶狼,被地面流淌的鲜血,激起身体内的兽性,杀戮之念。 冒着枪林箭雨,无所畏惧冲上来。 早在长川城时,董奇钟已经接触过秦军,既知其害,也知其勇。 不过,秦军的冲锋阵型,在床弩射击中出现破绽,让董奇钟见识到眼前杀敌利器的强大。 旁边,郭慕裕,高懿,韩勋,凝眸静观其变。 有人从秦军冲锋气势中,感受到丝丝的惊惧,有人瞧着秦军遭长枪刺杀,而发自肺腑的高兴。 静默中,董奇钟侧身突然道:“郭将军,高将军,韩将军,床弩杀伤力强大,却没有遏制秦军冲锋的步伐,传令三军,密切注意秦军动向,若有人靠近城墙,试图爬上来,格杀勿论。” “喏!” 郭慕裕,韩勋,高懿点了点头。 每消灭一名秦军,荆襄军的危险就少几分。 何况,韩勋,高懿,从秦军疯狂的进攻中,感受到森冷的杀气。 深知强弩,照样没法逼迫秦军后撤。 三将转身而去,在走道内视察,郭慕裕高声道:“弓箭手搭箭,秦军靠近时,全速射击,决不可让他们靠进城墙。” 此时,守军目睹秦军接连倒在血泊中,昔日声势浩大的秦军,照样惨死在他们面前。 一个个斗志昂扬,热血澎湃。 “杀!” “杀!” “杀!” 闻讯,征战的兵勇高喝。 阵阵洪亮的声音中,守在床弩旁边的兵勇加快进攻,列队的弓箭手拉弓搭箭,剑锋瞄向城外冲锋靠近的秦军。 顷刻中,秦军遭遇枪雨压制,越来越多兵勇倒在血泊中。 不过,他们对清水城势在必得。 前方悍卒倒地,后面精锐快速补充上来。 冒着生命危险,躲过枪林箭雨,抵达城墙根时。 一排排云梯快速搭在城墙上,狄钟泰持刀高声:“箭阵,箭阵,死死压制荆襄军,给攻城兵勇争取时间。” 董奇钟,郭慕裕,高懿,韩勋太嚣张了。 单凭床弩就想阻挡秦军的锋芒? 可笑! 可笑之极! 军令一出,藏在盾牌后方的弓箭手齐步前行,从箭篓抓起利箭搭在弓弦上,猛然射击。 盾阵内,飞出的箭矢,好似蝗虫飞起,又像倾盆大雨落下。 一波未落,一波又起。 连环箭雨,密不透风,乃秦军杀敌制胜的利器之一。 叮叮当当中,箭雨落地。 突然间,城头传来凄惨的哀嚎声,先前占尽地理优势的荆襄军,首度遇到危险。 走道内,有被箭矢刺成刺猬的守军,尸体躺在青石板上,任由鲜血流淌,也有箭矢没有伤及要害,龟缩在走道内哀嚎的伤员,可惜来不及救治,便被接踵而至的箭矢取走了性命。 哼! 好戏还在后面呢! 狄钟泰怒哼,领着后方的精锐,抓着盾牌快速冲锋,他身先士卒,沿着云梯向城头而去。 箭阵难得消弱荆襄军的进攻,势必趁着他们被压制,抓住短暂机会,急速冲上城头。 “兄弟们,冲上去,生擒敌酋者赏!” “杀!” “杀!” 此时的秦军,已然被荆襄军惹恼,抓着盾牌,咬着铁剑,沿云梯爬行,恨不得飞上城头,与荆襄军近战,为死去的袍泽报仇。 城内,城外,杀声轰隆。 云梯上的秦军,好似爬坡的蚂蚁,在荆襄军反击时,从云梯跌落地面,又迅速起身爬上去。 前赴后继,争先恐后。 数十架云梯上,密密麻麻满是秦军的身影。 走道内,高懿臂膀被箭雨射伤,忍痛仍在指挥。 董奇钟,郭慕裕,韩勋,已投入战斗中。 眼见秦军沿着云梯爬上来,即将对走道内的城防构成威胁,董奇钟挥剑喝令道:“快,快阻敌!” “决不可让他们冲上来。” 他不想长川城的悲惨经历,再度在清水城上演。 不想弃城而逃,沦为败军之将,苟延残喘。 “投掷滚木,巨石。” “射杀云梯上所有敌军。” “快阻敌,把他撵下去。” 走道内,董奇钟,郭慕裕,韩勋,高懿,几名将领咆哮声此起彼伏。 死神即将降临。 他们仿佛笼中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再艰难,也不能放弃。 狄钟泰身先士卒,尽管遭遇严重的威胁,最终仍带领少数秦军杀上城头,快速与守城的兵勇纠缠在一起。 走道生变,荆襄军的反击骤然消弱。 大军后方,俞常雄指挥中军,全军出击,蜂拥向城墙处,沿云梯入城,也有兵勇推着撞车,试图借助攻城车强大的威力,快速撞开城门,尽早杀进城内。 此时,秦军攻城声势浩大,仿佛清水河面卷起的惊涛骇浪,欲淹没巍峨的城池。 后军中。 季玄陵提着长槊,凝眸打量城头战况。 少时,面孔升起轻蔑之色,微微摇了摇头。 清水城终究非长川城,不管部署多严密,仍然不值得秦军花费大量时间,留守大量精锐。 收回眼神,转向陆林轩身上道:“狄将军,俞将军领军,清水城即将沦陷。若城池被迫,你即刻率军直扑普陵城,死死包围城池,决不能让赵拓跑了,若有把握夺城,提前夺取普陵城,生擒赵拓,赵昌。” “喏!” 陆林轩颔首。 此战结束,季玄陵不光要清水城,他还要宣阳河,梁河流域的城池,也要占领普陵城。 整个襄州大地,将是他囊中之物。 从此归秦国所有。 越来越多秦军蜂拥上城头,荆襄军不得不近身搏杀,所有防线顷刻间瓦解。 董奇钟,郭慕裕,高懿,韩勋不得不率军迎敌,欲把秦军驱逐出去,重新构筑防线。 四将苦闷,气恼。 先前,秦军被阻挡在外面,留下遍地尸体,这才多久,秦军已冲上城头。 再不把秦军驱逐出城,越来越多秦军爬上来,清水城随时有沦陷的可能。 董奇钟持剑杀戮,沿途高喝:“反击,全军反击,驱逐秦军。” “驱逐秦军!” “驱逐秦军!” “驱逐秦军!” 高懿,郭慕裕,韩勋,在走道不同地方作战,响应董奇钟的口号,欲鼓舞三军,死战到底。 奈何走道内秦军数量越来越多,大肆杀戮,荆襄军没法抵抗,竟然有点溃不成军。 走道内,战斗越来越激烈,横七竖八的尸体,令作战兵勇没有立足之地,冰冷的鲜血在青石板上流淌。 城门处,秦军推着撞车,花费不少时间。 一阵轰隆声中,厚实的城门轰然倒塌,掀起滚滚尘埃。 季玄陵领军而动,好像离弦之箭,风驰电掣冲进城内。 城门被破。 防线崩溃。 顷刻间,北门的荆襄军处境越发糟糕。 余光留意到季玄陵提槊入城,郭慕裕提刀冲杀,跑到董奇钟身旁,焦急的道:“董将军,城门被破,秦王领军入城,你我没有阻挡秦军,切莫再战,赶紧撤离,免得被秦军困死在清水城内。” “此时,焉能撤离?”董奇钟怒斥。 纵然战死,也要与秦军死战到底。 这时,高懿拖着腿,一拐一瘸而来道:“董将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近来荆襄军接连战败,损兵折将极多,必须给王爷尽可能多保存有生力量。” “是啊,秦军入城,荆襄军狼狈逃窜,小小清水城,没法再拖延秦军的步伐了。”韩勋在旁附和。 兵败如山倒。 北门被破,秦军主力进城,已没有坚守清水城的必要了。 董奇钟闻声,仰首翘望四方,眼界中荆襄军仓皇逃离,秦军疯狂追杀。 扭转战局,回天乏术。 咬了咬牙,扬起长剑厉声道:“撤,速速撤离,从南门转移。” 高懿说的没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狄钟康,申屠秀,盖文广领秦军前往梁河,宣阳河,若斩断他们的退路,待在清水城内,犹如被困在孤岛内。 若他提前带领城内守军全身而退,给王爷保住有生力量。 来日,可再战。 “撤离,快撤离!” 郭慕裕挥舞兵戈,厉声高喝。 穿梭在乱军中,快速向南方而去。 高懿,韩勋领军没法死守,也匆匆撤离。 一时,荆襄军好像退潮的海水,从城头,各处要塞快速撤离,跟随董奇钟,高懿一行,沿着中央主街慌慌张张向南而去。 “一群鼠辈!” 季玄陵,狄钟泰,俞常雄君臣汇聚,瞧着快速退去的荆襄军,季玄陵鄙夷的骂了句。叮咛道:“狄将军,俞将军,即刻率军追杀,绝不可让董奇钟领军逃离。” 城内守军中,包括大量精锐的水师。 特别是战将高懿,擅长水师作战,目前,柳牧岳领水师降秦,秦军仍旧急需水师将领,若能擒获他,招降,有利秦军。 闻声,狄钟泰,俞常雄双双抱拳,不做半点逗留,率军沿着中央主街快速追杀。 城外,陆林轩瞧着俞常雄领兵进城,扬起长刀,转首喝道:“所有虎贲锐士,听从本将令,即刻杀向普陵城。” “杀!” “杀!” “杀!” 虎贲军齐声高喝,声音震天动地。 大军调转马头,向城池东南而去,快速扑向普陵城。 黄昏时。 一匹快马闯进普陵城内,马背的斥候,直接前往王宫。 很快赵拓得知前线的消息,气的浑身发抖。 急忙召集注浆商议。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内,足足四波信使前往王宫,向他汇报情况。 清水城沦陷。 秦将狄钟康,申屠秀,盖文广,率军扑向梁河,宣阳河。 陆林轩率领秦军出现在普陵城外。 极短时间内,听到这些消息,赵拓猛地喷出鲜血,顷刻间,精气神差到极点。 清水城沦陷也就罢了。 秦军尚未夺取梁河,宣阳河一线的城池,陆林轩竟然直接率军杀到普陵城外,在外面排兵布阵,包围了城池。 季玄陵想在没有夺取北方的城池前,夺取普陵城吗? “父帅,事情紧急,现在该怎么处理?”赵昌询问。 秦军兵临成外,远远超出他预料之外。 即使城内有陶纪奚率军防御,可惜没有把握死守城池。 书房内,诸将眼神全部盯在赵拓身上,等待他给出答案。 闻声,赵拓冷笑道:“季玄陵咄咄逼人,当真觉得没有人能制服他吗?” “父帅何意?”赵昌询问。 赵拓道:“大康皇帝即将六十大寿,向各路诸侯送来请帖,邀请诸王前往王都贺喜,同时,各诸侯之间,暂时停止战争。” 闻声,赵昌大喜,询问道:“父帅,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大康文帝出面,事情将变得容易许多。 若季玄陵还敢领军夺取普陵城,不光得罪他们,还得罪大康。 目前,赵辰的军队中,有不少大康的精锐。 不容他季玄陵不小心谨慎。 第391章 打狗还需看主人 清水城。 秦军攻陷城池,打扫战场,狄钟泰,俞常雄领军接管城池。 派精兵把守城内各处要塞,修缮遭战火破的墙体。 贾问道,徐闻达,带领官吏前往粮仓,府库,清点积蓄的钱粮,物资,军械。 论功行赏,救治受伤的兵勇。 与此,维护秩序,安抚百姓。 黄昏时,百姓仍惶惶不安,街道秩序已恢复不少。 季玄陵愉快的住进府衙内,召集诸将入府,商议南征计划。 这时,却有不速之客前来。 大乾。 从帝都龙城出发,前来秦国的使者沈耘。 沈耘一身绫罗绸缎,领着其他使臣出现在府内时,让季玄陵惊诧,错愕。 两旁端坐的贾问道,徐闻达,俞常雄,狄钟泰,包括柳牧岳,也是大吃一惊。 秦国,地处西陲。 与身居中原腹地的大乾帝国相距甚远,彼此既没有使节接壤,也没有爆发战争,冲突。 沈耘带使臣声势浩大前来,使季玄陵暗生敌意。 目前,距离秦国最最近的大乾精锐,莫过身处大康,协助赵辰征战的军队了。 季玄陵隐隐害怕秦军四处征讨,陆续攻城略地,对外扩张,引起大乾的注意,从而派使者前来威胁。 大康帝国分崩离析,大乾雄踞中原独大,有做诸侯国共主的念头。 长期来,借助强盛的军事,始终维持各方平衡。 暗中提防诸侯国突然崛起,危及大乾帝国的利益。 秦国。 夺取陇地七八州,西凉二州,威逼荆襄四州,放眼望去,四面已没有强敌。 可惜在大乾强盛的国力,军事面前,照样没有资格挑战大乾。 冒然行事,犹如拔龙须,摸老虎屁股,皆是作死的行为。 然而,秦军四处征战,独吞荆襄四州,占领江南三州,整合七州经济,军事,巩固实力。 纵然仍没法与大乾并驾齐驱,至少敢与大乾针锋相对。 特别是训练有素,经历战火的秦军,未必比大乾龙骑弱。 假若沈耘来访,有意遏制秦军征战的步伐,别怪他撕破脸皮了。 厅堂内,沈耘躬身行礼。 仰起头,半眯眼眸,暗自打量季玄陵。 文帝登基,推行轻徭薄赋,休养生息的国策,大乾收缩兵力,减少干预诸侯国政务。 却没有闭关锁国,放弃收集诸侯国的信息。 在龙城时,斥候定期把诸侯国的变化送回去。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大康的衰落,与西秦的崛起。 秦国事务,沈耘有所耳闻,未曾深究。 直到皇上派他出访齐楚燕韩赵魏秦,建议诸国在文帝大寿前后两月内休战,顺道相邀诸国君王前往龙城,为文帝贺寿。 临行前,沈耘特意查阅七国君王的资料,了解七国事务。 才得知,秦国在新君治理下,虎师横扫四方,强势崛起。 此时见到季玄陵本人,未曾料想到他如此年轻,不由得暗暗震惊。 暗叹道:难怪朝堂有同僚上书,建议皇上重视秦国,伺机打压,消其锋芒。 深呼口气,沈耘示意随行的使者,把请柬呈给季玄陵,朗声道:“秦王,吾皇即将大寿,派遣使者前往四方,邀请诸王前往龙城,当前,秦军四处征战,望秦王暂停军务,一起前往龙城。” 文帝大寿。 预览请柬,得知沈耘来意。 王座上,季玄陵暗呼口气,浑身轻松许多。 大乾没有把秦国视为对手,他仍有训练精兵,挥师扩张的机会。 不过,文帝大寿前后,严禁诸国征战,却让他异常不满。 陆林轩剑指普陵城,狄钟康,申屠秀驰骋宣阳河,梁河流域。 各路秦军,似离弦之箭,扑向襄州腹地。 全军出击的话,十日内,定然夺取宣阳河,梁河一线的城池,攻陷普陵城,生擒甚至斩杀赵拓。 襄州沃野,归秦所有。 突然止戈,分明在破坏秦军的计划。 秦军白白多余消耗钱粮不少,更白白延误战机。 一旦赵拓在文帝大寿时,抓住时机在普陵城,宣阳河,梁河各地,重新构筑防线,对秦国而言,煮熟的鸭子可就飞了。 “呵呵!” 季玄陵郎笑,令人不解其意:“沈大人,文帝何时过寿?” 闻声,沈耘回道道:“腊月三日。” 腊月。 寒冬时节。 现在距离腊月,仅一月有余,这么说来,六七天后,到了大乾规定的时间内,诸国将不能再征战。 休战前,不夺取普陵城,后患无穷。 季玄陵沉默少时,盯向沈耘郎笑道:“沈大人,秦国远离大乾,前往龙城山高路远,怕为时已晚。再者近来本王身体抱恙,拖着病体征战,恐不能长途跋涉前往大乾。 若诸侯国休战,照医官建议的建议,本王必须回咸阳城修养,望沈大人海涵。 不过,本王派使者奉送厚礼,前往龙城给文帝贺寿。” 普陵城。 他势在必得。 襄州,乃他囊中之物。 绝不因文帝贺寿而耽搁秦军扩张。 闻声,沈耘猛地仰起头,凝眸定向季玄陵,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一路前来,齐国,楚国,赵国等等,各国君王全答应,在文帝大寿时休兵,安排军政,前往龙城给文帝贺寿。 独独季玄陵,明明龙精虎猛,却托病推测,拒绝前往龙城。 此举,令沈耘深感不满,有种被轻视的感觉。 小小秦国,偏安一隅,也敢轻视大乾帝国。 不怕招来无妄之灾吗? 沈耘面不改色,皮笑肉不笑:“既然秦王抱恙,大乾自然不强人所难。不过,望王上信守承诺,在吾皇规定的时间内,切莫动兵戈,给自己带来麻烦。” 呵! 季玄陵哼笑。 小小使者,在秦国内公然威胁他,可恶,甚是可恶。 若非大乾强盛,若非秦国在养精蓄锐,今日沈耘休想活着走出府衙。 果然打狗还想看主人。 眸光中,划过一抹厉色,不温不火的叮咛道:“闻达,替本王送送沈大人。” “告辞!” 身为大乾重臣,公然遭人驱逐,沈耘倍感侮辱,一时面色涨红,满腔怒焰升起,抱拳草草行礼,甩袖阔步离去。 第392章 嫁祸栽赃 厅堂内,气氛短暂的沉闷。 少时,狄钟泰从软垫而起,挺身而出躬身站在厅堂中央,满面怒意说:“王上,大乾使者飞扬跋扈,太嚣张了。” 一个小小的使者,竟敢公然轻视一国君王。 仗着大乾强大,就敢目中无人吗? “狄将军,王上拒绝前往龙城,给文帝贺寿,才让沈耘恼羞成怒!”贾问道解释,他有点不明白,王上为何拒绝前往龙城。 与大乾搞好关系,给秦国争取更多喘息时间,有利秦国崛起啊! 贾问道侧身而坐,转首望向王座,道出疑惑。 “王上,若诸国君王前往龙城给文帝贺寿,独独王上没有前往,势必引起文帝震怒。目前,大康境内仍驻守大乾的精骑,若他们挑衅秦军,会给秦军来许多麻烦。” 秦国没有资格挑衅大乾时,给学会示弱,隐藏锋芒,前往龙城给文帝贺寿,不激起大乾对秦国的怀疑。 毕竟,秦军崛起,扩张时,断然不能被外面的强大势力破坏。 “呵呵!” 季玄陵轻笑,从王座起身,拳头砸在案台,冷酷的说:“文帝大寿,严令诸侯国交战,坏本王的好事,使赵拓有喘息的机会,秦国利益被破坏,让本王前去龙城给他贺寿,文帝是不是太霸道了?” 大乾在大康境内驻守军队没错,也帮赵辰征战,快速收复失地,也没错。 不过,据他长期观察,这支号称大乾精锐的劲旅,战斗力并没有超过秦军多少。 秦军没有入侵大乾,很难威胁对方。 但秦军休养生息时,大乾敢派军侵扰,秦军以守为攻,未必不能阻挡大乾军的锋芒。 气愤中,徐闻达从外面走进来,急声道:“王上,您太意气用事了,怎能拒绝前往龙城给文帝贺寿呢?” 在他眼里,即使不能与大乾交好,也至少不能与之为敌啊。 可现在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谁说本王不前往龙城了。” 呃! 众将,幕僚闻声,皆满面诧异。 先前王上不是公然拒绝沈耘吗,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了。 惊讶中,季玄陵道:“距离文帝规定的时间不远了,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为保证秦国夺取襄州,而不被文帝怪罪,本王有自己的计划。 问道,给狄钟康,陆林轩,盖文广传令,叮咛他们快速作战,在文帝大寿前占领襄州,另外,俞常雄前往梁河,代替申屠秀。 闻达,给黄浩然,严正方传令,令其给文帝备礼。” “喏!” 俞常雄,贾问道,徐闻达领命。 呼! 众将,幕僚,长长出口气。 王上前往龙城给文帝贺寿,大乾将没有理由威胁秦国。 此举,可能秦军争取到不少喘息时间。 季玄陵走下台阶,突然提高语调:“大乾越飞扬跋扈,本王越要消灭大乾,有朝一日,必让大乾归秦。” 在大乾面前,秦国好像侏儒对抗巨汉,没有选择的余地,季玄陵感到非常无奈。 可惜短时间内,没法提升国力,没法大规模扩军。 他还不能随心所欲。 “王上英明!”徐闻达,贾问道抱拳道。 “王上,前往龙城,是否邀请王妃南下,随王上前往。”徐问道询问。 帝王出行,帝后随行,在龙城兴许能拉拢其他诸侯国女眷。 “不必了!” 季玄陵摆了摆手。 阮倾城,赵浣溪执掌内宫,冀韶华有孕在身,临冬时,从咸阳长途跋涉而来,未必受得了风寒,他身旁有阮倾城,梦箩公主,赵宜人,柳香君,无需来回折腾。 思索少时,吩咐道:“闻达,本王前往龙城时,你全权处理前线军务,狄钟康任荆襄行军大总管,总领军务,陆林轩任大将军,辅助狄钟康处理军务,待秦军提前夺取襄州,便按兵不动,抓紧时间在荆襄两地招募水师,在凉州,陇地,招募精骑,快速练军。 再者,让荀雍前来荆襄,担任荆襄牧,安抚百姓,恢复经济,尽快消除战火带来的危害,给张懿传令,与问道随本王前往龙城。” “喏!” 徐闻达,贾问道点头领命。 众将幕僚离去时,季玄陵留下武元魁,牧苍驰。 扫了眼帐外,语声低沉冷酷的说:“据本王所知,沈耘从清水城离去,将前往普陵城,与出使大康使者汇合,元魁,苍驰,你们秘密前往乾州,必须在沈耘离开乾州前,除掉他和率领的使团。” “呃?” 闻声,武元魁,牧苍驰,满目错愕,简直不敢相信。 前往龙城贺寿前,秘密杀害大乾使者,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王上,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牧苍驰近乎结巴的说。 武元魁微微点头,持有类似的想法,好奇的询问:“诛杀沈耘,王上有何深意?” 此事目标直指大乾使者,稍之不慎露出破绽,将带来严重的兵灾。 “呵呵!” “留给秦国的时间不多了,本王前往龙城前,未必能夺取荆襄各地,所以,唯有诛杀沈耘,打着挽回大乾声誉的旗号,夺取襄州了。”季玄陵冷笑中道出自己的想法。 他对荆州势在必得,谁也休想阻秦国扩张。 起身前往龙城前,若能夺取普陵城,擒拿赵拓,荆襄四州群龙无首,南方仅剩孙铭,战事将简单许多。 所以,值得铤而走险。 武元魁,牧苍驰闻声,顷刻间恍然大悟。 尽管他们仍然有点不同意,但没有拒绝,武元魁道:“王上,若杀沈耘,末将恰好知晓一地,可袭杀大乾使团,把事件嫁祸给赵拓,洗脱秦国的嫌疑。” “如此,说来听听。”闻声,季玄陵非常感兴趣。 武元魁长期负责秦军情报,既然知晓适合袭杀沈耘的地方,对他计划来说再好不过了。 聆听武元魁的汇报后,季玄陵谨慎安排,详细部署,提前抹除任何可能暴露秦军身份的问题,才再三叮咛,令武元魁,牧苍驰快速行动起来。 与此,他没有在厅堂逗留,前去找寻阮倾城,梦箩公主,准备告诉她们前往龙城,好让她们提前有所准备。 第393章 巧妙之计 普陵城。 城墙防守森严,为抵抗陆林轩,陆抗的进攻,陶纪奚把城内半数精锐安排在城墙。 昼夜巡逻,时刻警惕。 赵拓接见了前来的大乾使者,得知,赵辰,穆翼,穆恒,已停止征战,大康恢复了难得的和平。 为此,赵拓异常高兴。 陆林轩,陆抗,领军没有退去,让他度日如年。 赵辰为贺寿,尚已休兵止戈。 小小秦王,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在大乾规定的时间内,坚持对普陵城作战吗? 他恨不得大乾规定的休战时间,即刻降临,赢得喘息的机会。 送走使者,赵拓叮咛赵昌筹备寿宴礼物。 一来,希望赵昌前往龙城祝寿,巩固与大乾的关系,警告秦王莫太嚣张。 二来,在借道襄州的沈耘口中得知,秦王抱病推辞,拒绝前往龙城给文帝贺寿,此举必然激怒大乾官吏。 若趁机奉上金银珠宝,拉拢大乾官吏,使其向文帝美言,派军征讨秦国。 复出些许代价,襄州迎来平静,也是值得的。 可惜,赵拓高估了大乾对秦国的威慑力。 董奇钟,郭慕裕,高懿,韩勋,领兵从清水城狼狈而归,来不及休养生息,陆林轩,陆抗领军发起进攻。 他们在普陵城外安营扎寨,日夜不停派小股精锐骚扰。 震天的锣鼓声,好似闷雷隔三差五响起,城内守军殚精竭虑,始终处在紧张状态,没法好生休息。 此举,三军勉强能克服。 昨日,秦王领军前来,秦军没有停止骚扰,小股精锐袭城,反而愈发频繁。 然而,大股精骑龟缩在军营,令人不知秦军意图何在。 不击溃这支秦军,犹似一柄利剑时刻悬在他们头顶,让他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好在距离大乾规定的时间,仅有六日,艰难熬过去,将否极泰来。 秦军大营内。 季玄陵带着四名王妃,与贾问道,申屠秀,高宗离领军前来。 没有雷霆之势,发起进攻。 他在等,等待武元魁,牧苍驰传回好消息。 介于长川城,清水城之战,秦军死战到底,折兵不少。 亲率斥候在普陵城外围侦查后,季玄陵不愿再采取强攻的策略,免得秦军白白战死。 侦查归来,季玄陵入军帐,坐在王座饮茶解渴。 一眼扫过申屠秀,陆林轩,贾问道,陆抗,朗声询问:“赵拓派人提前在普陵城布防,现在襄州大股精锐集结在城内,强行夺城,必然再次上演血流成泽,浮尸遍地的景象。 问道,陆将军,申屠将军,你们好生考虑考虑有何巧取城池的良策,在大乾规定的时间到来前,必须夺取普陵城,生擒赵拓。” 季玄陵态度坚定,不容置疑。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耽搁不得。 贾问道,申屠秀,昨日随军前来,尚不清楚普陵城状况。 闻声,沉思不语。 倒是陆林轩,面容浮现几份自信的笑容。 “王上,末将近来陆续派小股精锐袭城,基本探清楚普陵城城防,加之清水城的守军逃进普陵城。王上说的没错,强攻夺城肯定再度损兵折将,不过巧取城池,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其言,观其行,季玄陵凝眸直视,陆林轩好像胸怀良策。 “陆将军,听你所言,仿佛已有夺城良策!”季玄陵语声喜悦,面庞升起浓浓的笑容。 陆林轩点了点头,抱拳道:“末将的确有个不成熟的破城计策,若实施的当,兴许巧取普陵城。” 不成熟的破城计策。 有,总归远比没有强。 一时,申屠秀,贾问道,纷纷转首相望,也想听听陆林轩的计策。 “陆将军,有何计划,快快说来。”季玄陵来了兴趣,急声催促。 陆林轩起身,走向帐中央挂着屏风前,指着普陵城城防,徐徐道出自己的建议。 “妙啊,妙啊!” 少时,申屠秀率先高声赞许。 “嗯,是个妙计。”贾问道点头称赞。 季玄陵面庞掠过一抹喜色,起身拍着阔掌,赞道:“陆将军果然不负名将之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是大手笔。不错,不错,此计本王喜欢。” 巧取。 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在敌军猝不提防中夺取城池。 陆林轩的计划,可做到四两拨千斤。 季玄陵当机立断,作出决定,凝眸盯向陆抗:“陆抗,五日内,你完成陆将军的安排,本王封你普陵候。” 五日。 距离大乾规定的时间,仅相隔一日。 计划成功时,一日时间,秦军照样轻取普陵城。 “谢王上,末将绝不辜负王上。”陆抗抱拳,面色严肃的说。 季玄陵点了点头,攥着铁拳道:“申屠将军,陆将军,这次烦劳你们给陆抗打掩护,保证他实施计划。” “喏!” 申屠秀,陆林轩当仁不让。 君臣商议结束,即刻按计划行事。 这一日,秦营内,轰隆的鼓声突然停止,没有向往常派小股精锐袭城。 普陵城内,长时间思绪紧绷的守军,长长缓口气,抓紧时间休息。 夜幕降临。 黑色笼罩大地,四野静悄悄时。 秦营内,再度响起荆襄军深恶痛绝的轰隆鼓声。 一支秦军精锐,高举火把,好似黑夜中的幽灵,快速向普陵城北门靠近。 申屠秀抓着长斧,带万名精锐,浩浩荡荡抵达北门外时,申屠秀仰头瞥了眼耸立在面前的城池,高举起长斧喝道:“兄弟们,按计划行事。” 军令一出,这群精骑列阵行动。 前锋精骑持盾列阵,组成成排的护墙,隐藏在盾阵后面的弓箭手,抓起长弓搭箭,猿臂青筋暴涨,快速向城头守军射击。 军中剩余精锐,敲锣打鼓,齐声呐喊,好似觅食的恶狼发现食物,嚎叫着召唤同伴,作出强行夺城的样子。 危机不期降临,城头的荆襄军,不得不打起精神,召集其他休息的袍泽,在城头列阵,布防。 可惜,这支秦军敲锣打鼓,咆哮呐喊,却雷声大,雨点小,长弓射出的稀稀拉拉箭雨,很难奈何守军。 却没有兵勇策马向前,改变进攻方向,更没有兵勇肩扛云梯,疾驰攻城。 第394章 万事俱备 秦军气势汹汹前来,仿佛只为戏弄荆襄军。 陶纪奚,高懿出现在城头时,详观秦军举止,发现秦军既不强攻,也没有领军而去,故意骚扰时,气的跺脚怒骂。 “陶将军,秦军何意,消弱我军斗志,再强势夺城吗?”高懿气恼的询问。 这支秦军,与清水城外面的秦军截然不同,远没有他们果断干脆,竟止步城外。 夜色掩护,视线受阻,没法侦查秦军数量。 陶纪奚没有直接回答高懿的问题,登上城楼俯视凝望。 发现荆襄军松懈时,秦军发起进攻,荆襄军备战时,秦军却止戈休整。 一个时辰内,反复如此。 渐渐的,陶纪奚怒由心生。 高懿猜测的没错,这群杂碎,故意消耗荆襄军的斗志。 震怒之余,暗自松口气。 叮咛高懿领军守城,时刻打起精神。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啊。 秦军反复如此,一旦荆襄军疲惫,防守松懈时,秦军突然发起进攻呢。 迫不得已,陶纪奚传令,营内兵卒抓紧休息,城头守军严防死守,彼此轮番守城,免得被秦军拖累,以疲惫之躯迎敌。 与此。 茫茫夜色内,陆抗率领六百精锐,在黑夜与鼓声掩护中,悄无声息抵达距离普陵城东北角数百步开外,一处小土坡后面。 借着土坡的掩护,全军停驻,卸下身上的武器。 这些武器却非攻城作战的长弓,铁剑,盾牌,矛槊,反而是耕农常用的铁锹,铁镐,转送泥土的背篓。 陆抗在附近转了转,仰头瞥了眼灯火通明的普陵城。 持剑在地面连续画了十几个圈,低声道:“兄弟们,就是这里了,挖,挖到城墙根处。” 挖通道。 这便是陆林轩提出的计划。 数日内,陆林轩不断派小股精锐袭城,基本摸清楚普陵城的城防部署,询问过附近的百姓,得知普陵城附近土质松软,非常适合挖掘。 恰好城池四角防御最为松懈,所以,陆林轩提议挖通东北,西北两处城墙。 待到攻城时,给赵拓个大大的惊喜。 闻声,六百精锐快速行动。 接下来数日,秦军昼夜擂鼓,白日奇袭,夜里兵临成外,搅的荆襄军不得安生。 一转眼,五日过去。 距离大乾规定的休战仅剩一日。 武元魁,牧苍驰领数十精锐,从乾州归来。 得知沈耘所在的使团全军覆灭,季玄陵喜上眉梢,得意的说:“现在,夺普陵城,杀赵拓,名正言顺了。” 晌午时,陆抗归来,计划完成。 万事俱备。 季玄陵不再犹豫,传令诸将整顿军,出兵作战。 这一日,赵拓在普陵城内,仍旧没有松懈。 距离大乾规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秦军没有攻城,却也没有退去,赵拓思绪凝重。 召集诸将商议军情。 赵昌风风火火前来,面含喜色道:“父王,孩儿已备好贺寿礼物,明日率领使团前往龙城。临行前,秦军始终在城外虎视眈眈,父王处境威胁,儿臣害怕前往大乾时,秦军仍然疯狂作战,对父亲不利啊。” “没错,秦王拒绝前往大乾,很可能不顾一切。”陶纪奚说。 荆襄军接连兵败,秦军迟迟不退军。 若不在大乾规定的时间,他们祈祷借大乾威望,迫使秦军休战的计划,将可能提前落空。 这么一来,普陵城处境,可能越发糟糕。 “王爷,陶将军,据斥候汇报,今日咸阳内的官吏,押送来不少金银珠宝,秦王,秦王兴许会前往龙城贺寿。”董奇钟说。 秦王前去龙城贺寿。 闻声,赵拓阔掌拍在案台,既然秦王前往龙城贺寿,为何还不领军离去,喝道:“季玄陵欺人太甚,难道他不把文帝放在眼里吗?” 一时,殿内,顷刻间安静。 没错。 秦王所做作为,的确没有把大乾放在眼里。 现在他们甚至怀疑,秦王故意挑衅大乾,挑衅文帝。 “父王,若秦王前往龙城贺寿,孩儿必向大乾皇帝参他一本。”赵昌气愤。 季玄陵咄咄逼人,有意把他们赶紧杀绝啊。 再不设法反戈一击,襄州沦陷,剩余二州,也没法自保啊! 此时,赵拓来不及叮咛,一名斥候匆匆跑进来,面色煞白,气喘吁吁:“王爷,大事不好了,大乾使者沈耘,从乾州回大乾时,遭遇刺客行刺,一队人全被人杀害了。” “什么?” 赵拓好似坐在烙铁上的猴子,猛然从软榻窜起,惊呼道:“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王爷,东坞山的悍匪,杀害了沈耘。” 斥候结结巴巴的回答,他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毕竟,他仅仅传递书信。 东坞山。 赵拓闻声,好似被抽干了精气神,浑身无力瘫坐在软榻,面孔苍白,仿佛失魂似得。 沈耘被杀。 他还计划依靠大乾呢,如今大乾使者竟然死在他的地盘内。 不快速抓住凶手,如何向大乾解释啊。 搞不好,前往龙城贺寿,变成自寻死路。 殿内,赵昌,陶纪奚,戴阳朔,董奇钟等将领,幕僚,同样暗自慌神,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东坞山的悍匪,乃陶策惨死后,麾下散兵游勇,占山为王。 近年来,赵拓与孙铭征战,来不及派遣军队前去剿灭这支悍匪。 却没有料到,大乾使臣途径此处,惨死乾州。 使他可能被大乾君臣视作幕后真凶,被大乾精锐征讨。 “王爷” 戴阳朔刚刚开口,准备询问赵拓,如何解决时,一名校尉狂奔进来。单膝跪地道:“王爷,秦军倾巢而出,打着为大乾使者沈耘复仇,为捍卫大乾威严的旗号,正在城外集结。” “秦军集结?” “为大乾使者报仇?” 屋漏偏风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赵拓闻声,差点一口气晕过去。 秦军竟然也知道沈耘死在东坞山了,顷刻间,拱守异形啊。 捍卫大乾的荣耀,竟然变成秦军出兵的口号。 若不赶快找到杀害沈耘的幕后凶兽,即使他们把贺礼送到龙城,即使秦王挥师占领襄州,大乾人怕不帮助他,还助秦军一臂之力呢。 第395章 空中楼阁 秦军兵临成外,列阵部署,作出强行攻城的态势。 殿内低沉的气氛雪上加霜,特别是秦军打着给大乾使者报仇,维护大乾尊严的旗号。 一时,诸将,幕僚,思绪陷阱无尽的恐怖深渊内。 惊惧时,戴阳朔首先恢复过来,深呼口气,侧身抱拳道:“王爷,近来申屠秀,陆林轩夜夜率军前来骚扰,白日里锣鼓齐鸣,使荆襄军没有时间休息。 反观秦军,养精蓄锐,恢复生机,此时,秦王领军攻城,很显然要趁着荆襄军疲惫时,速战速决,雷霆之势夺取城池。” 众人闻讯,深感焦虑。 戴阳朔所言,绝非没有可能。 关键秦王打着维护大乾尊严的旗号,使得他们在道义上处在下风。 今日,即使侥幸抵抗秦军,大康境内的大乾龙骑,可能快速前来,给沈耘复仇。 “陶将军,目前城内有多少守军,到底能坚持多久。”赵拓何尝不清楚自身处境的危险。 唯一能做的,便是率军抵抗,拖延到大乾规定的时间内。 另一方面,派赵昌携带贺礼,快速启程前往龙城,向大乾君臣解释清楚东坞山发生之事。 尽可能,在最短时间内,查出杀害沈耘的凶手,洗清自己的冤屈。 陶纪奚捋着胡须,回道:“禀王爷,城内集结数万精锐,若包括董将军率领回来的残兵,已有十余万精锐。凭借普陵城坚固的城防,末将估计至少坚守到大乾规定的日子。 再说了,皇上,穆翼,穆恒,齐国,楚国,等均已止戈停战,越接近大乾规定时间,秦王越要考虑大乾的想法,末将认为,即使秦军打着维护大乾尊严的旗号,也不敢在休战时,强行攻打普陵城。” 呼! 赵拓长长喘口气,希望如陶纪奚所言。 他徐徐起身,眸光冷酷,叮咛道:“赵昌,高懿,你们马上带着贺礼,赶快前往龙城,向大乾君臣解释清楚。” 前往龙城? 赵昌惊目望着赵拓,不敢相信。 沈耘惨死在东坞山,必是惹恼大乾,他带贺礼前往龙城,分明自投罗网啊。 “父王,现在前往龙城”赵昌面带犹豫,结巴的说,有点不情愿前往龙城,免得自己刚入龙城,即被抓捕下狱,最终客死他乡。 何况,赵盛被秦军囚禁,赵兴率军在南方。 普陵城守军长期坚守还好,若在他前往龙城时,城池沦陷,父王被抓,荆襄四州兵权将全落在赵兴手里。 侥幸从龙城安然归来,荆襄四州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你在顾忌什么?”赵拓语声冷酷的询问。 赵昌杵在原地,大义凛然的说:“普陵城危在旦夕,父王身体抱恙,危急时刻,孩儿怎能弃父王而去,若前往龙城,也该在击退秦军后。” “哼!” 赵拓哼了声,没有再催促赵昌,冷眸横扫殿内诸将,高喝道:“秦军咄咄逼人,所有将领随本王前往城头,本王倒要瞧瞧,季玄陵有何能耐夺城。” 有了长川城,清水城的前车之鉴,普陵城城防固若鸡汤,部署大量的床弩,可远程打击秦军。 秦军未曾攻城,便面临生命危险,城内防守没有半点危险。 若说有危险,也仅仅是城内守军疲倦而已,不过,城内守军占据有利位置,能够阻挡秦军一日。 “喏!” 诸将得令,追随赵拓而去。 烈日当空。 扬尘弥漫。 秦军精骑,悍勇,穿梭在普陵城外,列阵,集结。 季玄陵领精兵猛将,驻足北门外,怀揽赵宜人,仰头打量眼前巍峨的城池,城头严密的防御,眼眸露出轻蔑之色。 秦军列阵,步骑方阵分处三地。 一个个气势汹汹,好似嗷嗷叫的饿狼。 美味就在眼前,等待他们大快朵颐。 季玄陵提戟指向普陵城,面色威严,对身旁将领道:“距离大乾规定的时间,仅相差一日,此战必须大捷。” “王上,甬道筑成,眼前城墙已是空中楼阁。”陆林轩提刀汇报。 “好!” “很好!” 季玄陵满意的点了点头,厉声吩咐:“陆将军,申屠将军,你们带领步兵分别前往两翼,等待本王军令,准备攻城。” “喏!” 霎时,陆林轩,申屠秀,各带陆抗,武元魁策马离去。 季玄陵怀揽赵宜人,抓着长戟,轻抚佳人柔荑,气定神闲的等待。 不过,他怀里佳人,旁边马背的柳香君,阮倾城,梦箩公主,持械护卫的高宗离,牧苍驰,或知道,或不知道秦军所图。 面孔中,全升起焦急之色。 三军集结,气势盎然,处在攻城状态。 突然奇袭,肯定打的荆襄军落花流水,此时,三军按兵不动,让牧苍驰,高宗离疑惑不解。 赵宜人,阮倾城四女,即紧张又兴奋。 早先季玄陵叮咛,令她们收拾行囊,夺取普陵城,生擒赵拓,将带她们渡船前往龙城。 这让四女极度兴奋,特别是赵宜人,柳香君。 恨不得秦王即刻夺取城池,泛舟前往龙城。 “郎君,陆将军汇报,城墙已是空中楼阁,郎君为何不挥师攻城,莫非等待精锐潜入城内,里应外合。”赵宜人转首询问,面庞带着迷茫。 “哈哈哈,为夫自有主张。”季玄陵瞥了眼普陵城,仰头郎笑,靠近赵宜人,在她耳畔轻声嘀咕几句。 赵宜人默然点头,却是翻起眼眸白了眼他。 与此,赵拓坐在轮椅上,在诸将拥簇中抵达城头。 登上城楼,居高临下向外望去,城外密密麻麻全是列阵的秦军。 一一横扫秦军,最终,赵拓的目光定格在秦军中央。 怒视季玄陵,布满恨意的眼眸,来回盯着赵宜人,柳香君。 他的王妃,竟追随季玄陵前来征讨他。 赵宜人更肆无忌惮待在季玄陵怀里,面孔浮现着微微笑意。 顷刻间,赵拓满面怒意,剧烈咳嗽起来,一种被人羞辱的感觉油然而生。 季玄陵霸占他的王妃,还敢公然招摇过市。 从前的耻辱,瞬间好似历历在目。 赵拓紧攥拳头,咬牙切齿向旁边将领喝道:“陶将军,快,快安排弓箭手,射杀季玄陵,与两个贱妇。” 第396章 山崩地裂 射杀秦王,王妃? 陶纪奚得令,喜上眉梢。 战前斩将,打击秦军嚣张气焰不说,还让秦军群龙无首。 莫说拖延一两日,出城杀敌,全歼秦军也未必不可能。 传达军令,安排弓箭手列阵。 百名箭法娴熟的荆襄军,沿着城墙一字排开,抽出箭矢搭在长弓上射击。 密集的箭雨临空飞出,可惜秦军距离城池较远,锋利的箭矢纷纷落在地面,难以伤及季玄陵,赵宜人,柳香君分毫。 饶是如此,从未经历过战争的赵宜人,面庞上仍生出惊慌之色,身躯情不自禁向季玄陵怀里靠了靠。 季玄陵紧攥着佳人柔荑,仰首打量城池,嘴角噙着浓浓的笑容。 眼瞧长弓利箭没法奈何季玄陵,赵宜人,对方举止越发亲密,赵拓气的浑身轻抖,被羞辱的怒焰裹满全身。 旁边,陶纪奚详观秦军阵型,少时靠近赵拓,扬手指向城外,惊诧的说:“王爷,秦军列阵怪异,不像攻城的样子。” 闻声,赵拓举目翘望,秦军步骑列阵,没有向从前全集结在北门外,反而分处在三个不同地方,北门外,东北角,西北角两处,的确和长川城之战时的战争截然不同。 “王爷,秦军如此做,是不是有其他打算。”董奇钟接连经历长川城之战,清水河之战,也察觉到秦军阵型的诡异之处。 哼。 赵拓轻蔑的哼了声,冷笑道:“普陵城城墙铜墙铁壁,布防固若金汤,季玄陵欲杀进城内,除非他有移山填海的神力,搬走坚固的城墙,否则,休想杀进城内。” 走道内安防百架床弩,秦军敢轻举妄动,床弩即刻射出长枪,教他们做人。 若秦军没法攻破正门,如何攻陷东北,西北两处。 赵拓正欲叮咛兵勇借床弩射击时,董奇钟忽然遥指东北方,神情错愕的说:“王爷,你快瞧瞧秦军两翼。他们前来作战,步兵在前,骑兵在后,所有骑兵该面向城池,为何全部背对城池?” 这么一说,赵拓,赵昌,陶纪奚,高懿与其他将领,也注意到秦军内诡异的情况。 大军后方,所有战马全背对城池。 战马身上带着绳索,仿佛驾车的良驹。 嘶! 赵拓深呼口气。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季玄陵与他幕僚,将领,向来卑鄙狡诈,为夺取城池常常不择手段,这一次,难道采取什么不可告人的卑鄙手段。 赵拓暗生恐慌,沿着绳索翘望,发现绳索通过步兵脚底,最终延伸到城池底端,仿佛钻进泥土中蚯蚓。 “这” 赵拓满目惊惧,眨眼间,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却没法肯定。 陶纪奚,董奇钟,高懿,赵昌,郭慕裕,韩勋,面孔惊惧之色越发浓烈。 秦军借助战马,转移城池吗? 这怎么可能,秦军也太疯狂了。 危急时刻,赵拓起身站在墙垛旁,冷眸瞪向城外喝道:“季玄陵,大乾规定的时间马上到来,你领军兵临城下,若强行攻城,不怕得罪大乾吗?” 赵拓试图借助大乾的声威,震慑季玄陵,避退他带领的秦军。 可惜了,季玄陵没把放在眼里,怀揽赵宜人,轻抚着她光洁的柔荑,哼笑道:“赵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本王得到消息,出使秦国的大乾使者沈耘,惨死在你的领地内。 你这老匹夫,公然杀害大乾使者,选择与大乾为敌,还敢仗着大乾的声威恐吓,今日,本王要替大乾除了你这个祸害。” 当初,害怕在大乾规定的时间内,没法攻陷普陵城,擒获赵拓,故派人秘密杀害沈耘。 此刻恰好当做借口,强吞普陵城。 赵拓注视着季玄陵,赵宜人亲密的举止,暗骂他们贱人,听到季玄陵血口喷人,气急败坏的说:“季玄陵,你个畜生,你故意诬陷本王!” 沈耘惨死在乾州,他的确脱不了干洗,可他没有杀害对方。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 季玄陵反驳了句,抓着赵宜人柔荑,低头吻着她柔荑,向高宗离道:“擂鼓,出击,夺取普陵城。” 万事俱备,季玄陵不想在赵拓身上浪费时间了。 高宗离得令,挥舞长斧,指向巍峨的城池。 “擂鼓,出击!” “擂鼓,出击!” 洪亮的声音传向四方。 顷刻间,他背后列阵的大军内,嘭,嘭,嘭,响起轰轰隆隆的军鼓声。 震耳发聩的鼓声,好似惊雷响起,带着恐惧。 赵拓听闻军鼓声,眼眸怒视季玄陵。 他倒要瞧瞧,季玄陵如何指挥秦军攻破他铜墙铁壁的防御。 在赵拓利箭似得眼眸中凝视中,季玄陵统帅的秦军纹丝不动,好像没有听到冲锋的号令。 “父王,这怎么回事?”赵昌惊惧的询问,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赵拓同样不解其意,不知北门外的秦军为何没有冲锋,攻城。 “不要管秦军,陶纪奚,董奇钟,即刻派人架起床弩,射杀季玄陵,秦军来范,取其性命。”赵拓铁拳砸在墙垛,愤怒的说。 语声才落,二将来不及准备,突然之间,地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顷刻间,赵拓等人,全部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先前他们注意到的绳索,猛地紧绷起来,东西两翼骑在马背的秦军,扬鞭催促战马。 阵阵嘶鸣声中,战马狂奔。 搞不清状况时,赵拓等人突然听到地下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断裂。 紧接着,东西两翼的城池微微晃动,赵拓,赵昌,陶纪奚等人,不知所措趴在城墙东张西望。 轰! 这时一阵闷声响起,城池东北角突然崩塌,卷起滚滚浓烟。 东北角的守军,仓皇向城楼处逃离。 “这” 固若金汤的城池,竟然有部分地区塌陷了。 此举,远远超出众人预料之外。 轰隆。 一声沉闷的声响,把众人拉回现实。 所有人举目望去,北门东西两侧的城墙,快速倒塌,好似死亡的巨龙,瘫软在地面,扬起的滚滚灰尘,仿佛云雾笼罩在城池上空。 第397章 天堑变通途 突然之间,巍峨耸立的城墙下沉。 城头持械把守的荆襄军,猝不提防中,吓得满目惊慌,拔腿撤离。 可惜,下沉的城墙,仿佛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蟒,游窜时,吞噬着城墙上的逃兵,强大而坚固的军械。 一时间,城头固若金汤的防守,犹似滔滔江水付之东流。 东南,东北两角,露出巨大豁口。 堆积满财富的普陵城,好似鲜美的猎物,暴露在秦军眼前。 赵拓惊呆了。 赵昌,董奇钟,陶纪奚,郭慕裕,高勋,韩勋等将领慌神了。 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苦心经营半月的防线,竟然在秦军眼前这么崩塌了。 城外,赵宜人柔荑掩口,急声惊呼,秀眸盯着扬起滚滚浓烟的城池,结结巴巴不知说些什么。 柳香君,阮倾城,梦箩公主,也花容失色,大吃一惊。 蓄势待发的秦军,也被突如其来的巨变,吓得惊目结舌。 城内,城外,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眼前巍峨高大,守卫森严的城墙,顷刻间土崩瓦解了,大量守城的精锐,在他们眼皮底下被埋在废墟中。 此时,滚滚烟尘中,漫延坍塌的城墙,好似贪吃的巨蛇,疯狂吞食可口的猎物。 目光所至,普陵城东西两侧城墙,几乎坍塌一半,仅仅留下孤零零的城门,与少量摇摇欲坠,坚强屹立的城墙。 “郎郎君,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一会儿,赵宜人回过神来,转首相望,错愕不解的询问。 城墙突然塌陷,犹似移山填海的神力。 不能不让惊叹啊! 季玄陵垂首吻在她朱唇,笑呵呵道:“此乃陆抗将军的功劳” 近日来,陆抗率军昼伏夜出,在普陵城北门东西两角挖掘通道。 为掩人耳目,避免荆襄军提前发觉,白日里,秦营内锣鼓喧天,杂音不断,入夜,陆林轩,申屠秀,隔三差五率军前来骚扰,荆襄军被骚扰的精疲力尽。 所有精力集中在北门外的秦军身上,根本没有察觉到在城外有支秦军在行动。 陆抗领军挖通通道,为避免通道没法承受城墙的重压,也为避免夜里秦军骚扰,战马冲锋震塌甬道,借木板,木桩顶起甬道顶端。 今日决定攻城时,陆抗派人提前把绳索绑在木桩上,另一端套在战马背上。 收到攻城的命令,即刻催促战马狂奔,借战马强大的冲击力,尽快取掉木桩。 失去了木桩支撑,雄伟的城墙自然坍塌。 闻声,赵宜人,柳香君,阮倾城,梦箩公主越发惊目结舌。 季玄陵竟然采取如此鬼斧神工的夺城计划。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 随着城池坍塌扬起尘埃落定,破碎的巨石稳在地面,季玄陵猛地从马背站起来,扬起长戟指向破损的城池,喝道:“左右出击,杀进城内。” “杀!” “杀!” 申屠秀,陆林轩,眼见城墙坍塌,荆襄军暴露在他们眼底,早已按耐不住浑身杀意。 听闻中军内传来隆隆的军鼓声,即率领两翼提前安排好的步兵,持剑强势冲锋。 军鼓震耳,长号长鸣,冲锋的精锐中传出阵阵咆哮声:“夺取普陵城,生擒赵拓。” “夺取普陵城,生擒赵拓。” 固若金汤的城池变成残壁断横,养精蓄锐的荆襄军沦为惊弓之鸟,赵拓,赵昌父子,好似受伤的猎物龟缩在城头。 所有秦军心怀信念,冲进城,擒赵拓。 顷刻间,好似滔天洪水从冲向塌陷的城墙,向城内冲进去。 此时,赵拓,赵昌父子,与旁边其他将领惊魂未定,眼见外面秦军的举动,听闻秦军震耳的杀声,顿时,所有越发惊慌,一个个的吓得面黄土色,不知所措。 若非他们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恐怖景象。 未战兵勇先死,城墙坍塌的同时,侥幸生还的荆襄军气势跟着落入谷底。 依托地形死守城池,阻挡外面锋芒毕露的秦军已经来不及了。 董奇钟临危保持平静,高声道:“陶将军,郭将军,你们快保护王爷,世子,赶紧撤离,本将领兵前来守城。” 秦军来范。 时不我待啊! 大量秦军靠近城墙,正沿着裂口冲进来,再犹豫的话,被秦军冲进城内,斩断他们的退路,彻底陷入秦军包围,他们谁也休想全身而退。 闻声,陶纪奚没有反驳,转身急声道:“王爷,快走,末将保护你撤离!” 此时,赵拓被吓得浑身瘫软,惊慌失措,趴在墙垛上有点失神。 突闻陶纪奚所言,这才惊慌的反应过来,急声道:“撤,快向南门撤离。” 他不知道城墙为何倒塌了,可很清楚,不快速撤离,一旦让秦军抓获,他的好日子也将到头了。 季玄陵肯定割下他的首级,送往大乾邀功。 “保护王爷,世子,向南撤离。”不远处,郭慕裕扬剑高喝,集结附近惊慌的荆襄军。 赵昌惨扶着赵拓,带领数千精兵,跑下城池,快速跃上战马,沿街道向南门而去。 为保住性命,他们顾不得城内的军队,顾不得城内钱粮,女眷,更顾不得城内的百姓,只盼早点逃离这处险象环生之地。 留在城头的董奇钟,高懿,韩勋与其他将领,目送赵拓,赵昌父子离去,他们快速领兵退出摇摇欲坠的城头,尽量在街道内布防阻敌,希望打一场巷战。 拖延秦军的步伐,为赵拓,赵昌撤离,争取时间。 城外,季玄陵目睹城墙上的变化,转首道:“苍驰,宗离,你们领精骑从东西两侧迂回杀过去,截杀所有逃亡的荆襄军,生擒赵拓,赵昌父子。” “喏!” 牧苍驰,高宗离得令,持械抱拳,策马转身引兵离去、 “元魁,带人攻破北门,杀进城内,直奔赵拓府邸,尽快占领城内粮仓,金库,军械库。”季玄陵再度调兵。 此战,他攻陷城池,生擒赵拓,霸占他在城内积蓄的钱粮,军械物资,包括留在城内的牧婉钰。 “喏!” 武元魁得令,转首举剑,高喝道:“兄弟们,随本将杀进城!” 第398章 小小裨将,欺人太甚 城墙坍塌,城池化作残垣断壁。 两翼杀进城的秦军,迅速贡献城门,打开城门,迎接城外的袍泽进城。 此时,其他城门的荆襄军,尚不清楚北门发生什么? 不过,董奇钟,高懿领残兵退后城内,号召各路精锐向城池中央转移。 试图借城内街道,房屋布防,拖延攻城的步伐。 为赵拓,赵昌等人,争取撤离的时间。 三路胜券在握的秦军,浩浩荡荡杀伐行军,仿佛发狂的狮群。 一窝蜂似得,蜂拥进城内。 接连养精蓄锐,秦军精神饱满,斗志昂扬,浑身用不完的气劲,恨不得全发泄在荆襄军身上。 一路狂飙,提刀持槊,拉弓搭箭闯进城,与荆襄军短兵相接,击杀慌神逃离的残兵,寻找荆襄军主力。 顿时,北门处落满残肢断臂,好似溪流的血液涓涓流淌。 与倒塌残垣断壁相映衬,简直惨不忍睹。 申屠秀,陆林轩强势杀戮,所过之处,秦军肃清残敌,丝毫不逗留,继续突飞猛进。 董奇钟,高懿领军撤退,指挥各处驰援而来的精锐,沿街在两旁的小巷,酒楼,房屋内布防。 他们撤退速度奇快,秦军穷追猛打的速度更快,仿佛癞皮狗紧紧尾随。 险象环生时,荆襄军始终被秦军纠缠,没有时间布防。 武元魁带领精骑杀进城,这些酣战的精骑,更嗜血善战。 一个个像发狂的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恨不得把搜索到的荆襄军撕成渣渣。 “董将军,秦军行军奇快,你我怕没法布阵阻敌啊!” 仓皇撤进城内,秦军紧随而至,挥舞兵戈毫不留情的大杀四方。 眼见处境越来越危险,高懿提醒吊胆的说。 秦军训练有素,铠甲坚固,绝非他们这些惊弓之鸟能抵抗。 董奇钟没有回答,挡不住又如何。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 赵拓身处险境,纵使搭上性命,也要阻挠秦军,保证他全身而退。 “高将军,无需顾虑,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有何惧之。”董奇钟冷眸凝视着街道内,横冲直撞,快速杀来的秦军,铿锵有力的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喏!” 高懿领命。 瞧着仿佛强盗,在各处搜索杀戮的秦军,他怒由心生,指挥残兵抗秦。 申屠秀,陆林轩,武元魁领军杀来,正愁搜索不到荆襄军主力,发觉高懿指挥的大军后,三军俱欢颜,齐刷刷杀过去。 杀戮骤然而起。 这一次,他们再没有给荆襄军机会。 赵拓,赵昌父子,在陶纪奚,郭慕裕,带千兵马残兵保护中,似脱缰野马,狂奔在前往南门的街道中。 疾驰前行时,他们听闻后方传来的杀戮声,隐约知晓秦军已杀进城内。 此起彼伏的厮杀声隐患不散,笼罩在普陵城上空,令赵拓愈发惊慌。 生怕晚一步撤出城,便沦为秦军的俘虏。 幸好身旁有得力干将保护,出城的道路还算顺利,始终未遇到秦军,赵拓,赵昌等将领侥幸出城。 一行人如释重负,仍不敢逗留停歇,快速朝着南方转移。 这时,赵拓感觉自己好像风中的落叶,偌大的荆襄四州,他竟不知前往何处躲藏。 迫不得已中,一股脑逃向南方,先甩掉秦军,摆脱威胁,再从长计议。 远离城池两三里,后方兵勇快速追上来,面带惊慌的说:“王爷,世子,秦军从两翼迂回过来,正快速追来。” 闻讯,赵拓面色惊诧,秦军竟这么快追上来了,难道季玄陵提前安排吗? 一时,赵拓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憋屈感陶纪奚扭头,紧握兵戈,急声道:“王爷,你与世子快撤,末将领军前去阻挡。” 方才撤出城池时,赵拓尚且不顾妃嫔,百姓,现在为苟延残喘,折损几名将领又如何。 此时别无他法,迫不得已点了点头,叮咛道:“秦军凶残,将军小心!” 陶纪奚,郭慕裕策马转身,在原地止步,就地布阵。 城池方向,秦军好似天边乌黑的云彩。 马不停蹄从东西两方,向他们所处的方向赶来,像两支飞驰的利箭。 强劲的气势,犹如狂魔破土而出。 铁骑滚滚,战马雷动,好像要凭强大的气势碾压他们。 秦军足有上万之多,吓得陶纪奚,郭慕裕额头冷汗滚滚,浑身瑟瑟发抖。 秦军。 这支秦军竟然提前埋伏,瞧他们嚣张的气焰,分明有备而来。 关键精骑数量太多,就地布放阻挡,犹似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陶纪奚额头冷汗津津,气愤的骂道:“这群天杀的贼子。” 既然秦军不给他们留生路,那么,哪怕战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陶纪奚高举长刀,喝道:“全军听令,除保护王爷,保护世子外,其他人随本将冲上去斩杀秦军。” 旁边,郭慕裕闻声,面色突然凝重。 主动出击,以步克骑,这与自杀式阻敌有何区别。 惊惧中,他冷眸凝视前方嚣张跋扈的秦军,内心深处也升起莫名的火焰。 战! 必须死战。 若不然,飞速而来的秦军,必然将他们赶尽杀绝。 与此同时,牧苍驰,高宗离,扬鞭策马飞奔而来,瞧见眼前惊慌失措的荆襄军,他们面孔中不由得浮现笑意,仰头哈哈大笑。 这支军队已是强弩之末,赵拓,赵昌,早已是惊弓之鸟。 单凭他们身边千余名护卫,休想阻挡气势腾腾的秦军,更休想在秦军追击中死里逃生,逃往南方。 “哈哈哈,赵拓小儿,哪里逃,还不速速投降,若不然老子将你大卸八块,拉出去喂狼。”眼见赵拓仓皇而逃,牧苍驰声若洪钟,爆喝道。 赵拓正坐在车内狂奔,突闻后方传来叫嚣的声音,顿时,气得浑身瑟瑟发抖,连续咳嗽好几声,口中喷出鲜血。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这群王八蛋欺人太甚。 他堂堂王爷,尊贵无比,何时受过如此屈辱,竟被一介武夫辱骂。 若非身体有伤,不能持械迎战,若非城池沦陷,大军仓皇逃离。 他绝不允许,被小小裨将公然辱骂。 第399章 生擒赵拓 士可杀,不可辱。 秦将公然轻视他,他在三军面前颜面何存。 赵拓心生杀人泄恨的念头,可惜身体旧伤未愈,没法付诸行动。 逃跑。 逃跑。 秦军来袭,赵拓脑海里浮现出这两个字。 沦为俘虏,他的好日子将到头了。 高宗离,牧苍驰紧追不舍。睥睨目光凝视前方就地布放的荆襄军,彼此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分兵领路。 高宗离带数百精骑,像长剑出鞘追向赵拓,赵昌父子,牧苍驰统帅所有精骑,似狂潮扑向陶纪奚,郭慕裕带领的荆襄军。 “杀!” 秦军内,传来一声狂喝。 牧苍驰领军冲锋,仿佛狼群扑上去,不给陶纪奚,郭慕裕机会。 “射箭!” “射箭!” 陶纪奚持枪挺身站在原地,战神临世般,面对数倍的强敌临危不惧。 挥枪高喝,示意荆襄军拉弓射击。 普陵城新败,荆襄军弃城仓皇而逃,临时构建的防线破绽百出,大军气势低沉,战力薄弱。 没法阻挡眼前虎视眈眈的秦军。 两军一接触,荆襄军即刻向花瓶破碎,残兵败将临阵脱逃。 顷刻间,任由冲锋的秦军挥剑砍杀,沦为剑下亡魂。 赵拓,赵昌听闻背后狂暴的杀戮声,吓得甚至不敢回头观战。 哒哒的马蹄声,如厉鬼催命的音符。 赵拓待在车厢内,既没有办法冲出车厢,又没法独自策马离去,眼见车厢窗户外有秦军精骑的身影飞过,越发惊慌。 车厢外,没有得力干将保护,危急时刻,赵拓艰难的移动身体,掀起车帘。 前方,赵昌正在少数兵勇保护中,似受惊的野兽狂奔。 急声道:“昌儿,快来救我,快来救我。” 赵昌扬鞭策马,对父亲的呼救声置之不理。 “世子,王爷落在后面了。”有校尉提醒。 “休要多管闲事,赶紧撤离。”赵昌扬鞭搭在战马臀部,怒声喝道。 秦军喋血杀戮,一路所过,所有的荆襄军好似纸糊的,死伤惨重。 此刻,危在旦夕,他尚且不能护自己周全,又如何顾及父亲呢。 高宗离挥舞铁斧,指挥随行的精骑肃清马车外的残兵,策马与马车并驾齐驱,神态轻蔑的瞥了眼赵昌,转首郎笑道:“赵拓匹夫,赵昌小儿弃你而去,省省力气吧。” 闻声,赵拓羞得面红耳赤。 陶纪奚,郭慕裕遭秦军纠缠,没法前来搭救他。 马车外,大股秦军游荡在外面,包围了赵拓逃生的道路,赵昌顾不得他,逃之夭夭。 此时,所有秦军目光全集中在赵拓身上,而没有搭理赵昌。 好像猎食的蝗虫,盘旋在赵拓头顶,望着四面的情况,赵拓顷刻间好似被抽干气劲的干尸,瘫坐在车厢内,仰天高呼:“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哈哈哈!” “你还有自知之明。” 高宗离不费吹灰之力,生擒赵拓,一路驰骋追杀赵昌,在茫茫荒野中,却没有找到赵昌的踪迹。 领军折身回来,投入战斗中,快速斩杀陶纪奚,郭慕裕统帅的残兵。 没有耗费多长时间,秦军提前结束了这场战斗。 郭慕裕被诛杀,陶纪奚重伤逃离,赵拓沦为俘虏。 他们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押送俘虏凯旋。 黄昏。 夕阳西照,晚风习习。 残阳笼罩普陵城,滚滚狼烟在晚风内散去。 季玄陵率军驻进城内,迅速接管城防,派将领维护城内秩序。 申屠秀,陆林轩,武元魁,经过疯狂的杀戮后,带领兵勇在城内抓俘虏,肃清暗中隐藏的残兵败将。 搜索到赵拓留在城内的财富,粮食与军械库,即刻封锁后,贾问道带着同僚前去清点。 此时,季玄陵抵达赵拓的临时行宫内。 行宫已被秦军控制,所有赵拓的嫡系全被清除,取而代之,秦军接管行宫,生擒赵拓,赵昌的妃嫔,独独不见牧婉钰踪迹。 不得已,季玄陵派兵勇在行宫内搜索。 与此,柳香君始终伴随在身旁,几度轻启朱唇,眼见季玄陵思绪放在牧婉钰身上,牵挂父亲柳宸的安危,不禁生起闷气。 眼见时辰渐晚,丫鬟点起宫灯。 柳香君焦急的道:“郎君,婉妃聪慧,也许在城池沦陷前,提前逃出行宫了,家父仍被囚禁在死牢内,郎君是否派人搭救家父。” “哈哈哈,爱妃勿忧。” 季玄陵仰头郎笑,满不在乎的说。 闻声,柳香君暗生闷气,她的父亲身陷囹圄,生死未卜,怎能不牵肠挂肚呢。 翘起秀眸,剜了眼对方,表达自己不满。 季玄陵走上前去,猿臂揽住暗生闷气的妃子,笑道:“姐姐所虑,本王焉能不知,元魁领军进城,即派兵勇前往牢房解救国丈,迟迟没有带姐姐前往,皆因国丈在牢房内旧疾复发,医官正在救治。” 听闻姐姐两字,得知父亲死里逃生,柳香君暗自松口气。 是自己多虑了,不了解情况时,误解了对方。 不由得剜了眼季玄陵,轻嗔道:“郎君,你搭救父亲,都不告诉臣妾,急死臣妾了。” 望着怀中妃子,季玄陵抱起她,佳人顺势倒在他怀里,藕臂勾在他脖颈,走向旁边的软榻,季玄陵道:“晚膳后,本王陪你前去探望国丈。” “王上” 才落座,高宗离风风火火走进来,瞧见宫内景象,急忙退出去。 “都怪你” 瞬间,柳香君面红耳赤的埋怨,欲起身退去时,季玄陵抱住她,轻抚着她瀑布般的乌发,道:“宗离,进来说话。” 高宗离阔步走进来,躬身行礼:“王上,末将与牧将军领兵,生擒赵拓,斩杀郭慕裕,却让赵昌,陶纪奚死里逃生。牧将军正押着赵拓待在宫外。” “赵拓?” “你们生擒赵拓了?” 纵然知晓此战生擒赵拓乃轻而易举之事,但得知赵拓被抓,季玄陵仍然非常吃惊。 生擒赵拓,荆襄四州群龙无首。 若让赵昌,赵兴兄弟为争夺权力反目成仇,寿宴归来,攻陷高唐州等地,将如探囊取物。吩咐道:“把赵拓带进来。” 第400章 无胆鼠辈 赵拓。 当年雄踞荆襄四州,坐拥精兵数十万。 残破的帝国内,他最具逐鹿中原,问鼎皇位的资格。 可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帝国分裂,外敌入侵。 强秦之军,纵横四方。 现在赵拓沦为俘虏,身体被绳索捆绑,两名秦军按在他肩膀,赵拓病怏怏跪在冷冰冰的地面。 受此屈辱,赵拓满腔怒焰,熊熊燃烧。 季玄陵,这贼子畜生不如。 贵为王族,没有容人之心,更没有王者气度。 这么对待他,若他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定把所有屈辱加倍还给他。 “赵拓,起来,王上召见你。” 愤怒中,牧苍驰抓起捆绑赵拓的绳索,拽起他喝道。 秦王? 这个挨千刀的。 赵拓破声怒骂,浑身左右摇摆,来回奋力挣扎。 沦为俘虏,他已视死如归。 宁可站着生,绝不跪着死。 推推搡搡中,赵拓踉踉跄跄走进室内。 带怒眼眸扫过室内,发觉除擒获他的将领外,季玄陵闲情逸致坐在他从前休息的软榻,怀揽一名绝色美人,正是他昔日的王妃。 “季玄陵,柳香君,你们你们这对”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何况季玄陵霸占他的女人,一时,赵拓怒焰越发高涨,张口大骂。 “跪下!” 牧苍驰一声怒喝,踹在赵拓腿弯。 遭此重击,扑通一声,赵拓跪在地面,为维护尊严,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被牧苍驰阔掌死死按在肩膀,强迫他跪在地面。 赵拓王冠遗失,披头散发,华丽蟒袍破破烂烂,面孔布满污渍,嘴角留着未干的血渍,活脱脱像个乞讨的糟老头子。 季玄陵瞥了眼赵拓,叹息道:这就是不思进取的下场。 赵拓的例子,值得反思。 柳香君目睹赵拓悲惨斥的处境,神情颇为尴尬,面容火辣辣的。 数月前,赵拓何等意气风发。 占领四州之地,派军对外扩张。 皇上派使臣前来求援,赵拓照样公然拒之,毫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在荆襄四州,赵拓不是皇帝,胜似皇帝。 将军,幕僚,对他忠心耿耿,所有人任他驱使。 后宫里,尽是四州绝色,任他享受,无人敢忤逆他。 俨然是四州霸主。 今短短数月,北方州县沦陷,不少精锐战死沙场,诸多将领要么战死,要么被俘虏,四州精锐折损过半。 从前花费四州之钱粮,耗费巨资打造的城池,王宫,陆续沦陷。 王宫妃嫔沦为俘虏,要么委身秦王,要么赏赐给秦军诸将。 此时,赵拓旧伤未愈,气息奄奄,早没有从前的王者气势了。 初见时,念在昔日情义上,柳香君欲给赵拓求情,可赵拓把她父亲囚禁在牢房内,导致父亲旧疾复发。 彼此情义,早在父亲入狱时,断的干干净净了。 长期处在赵拓的恐怖威压中,柳香君注意到赵拓凶狠的眼神时,仍心有余悸,惶惶不安。 慌神中,季玄陵攥住她的柔荑,把她紧紧揽进怀里:“赵拓,本王既是秦王,也是大康驸马,念你大康皇族的身份,本王不杀你。” 南方尚未平定,赵拓仍旧有利用的价值。 何况,赵兴在南方布防,赵昌逃亡南方,借助赵拓的身份,可挑起他们兄弟的矛盾。 “哼!” “本王堂堂皇族,岂容边陲贱民怜悯,要杀赶快动手,本王绝不皱眉头。” 赵拓闻声,似乎吃定季玄陵忌惮他皇族的身份,怒声狂骂,试图强行站起来,却遭牧苍驰暴击。 顿时,气的连连咳嗽,说不出的愤怒。 “呵呵!” 季玄陵干笑两声,龙颜生出冷酷的气息。 赵拓素无大志,贪图享乐,沦为俘虏还敢在他面前逞强,今日不打压他的嚣张气焰,赵拓怕不知道谁才是普陵城的主人。 突然间,神情冷酷,喝道:“来人,把赵拓拖出去,斩了。” 斩了? 赵拓身体一哆嗦,像落败的公鸡,强硬的气势瞬间弱化。 这狗贼,态度阴晴不定,令他难以捉摸。 竟然说翻脸就翻脸。 高宗离,牧苍驰领命,架起赵拓向外拖去。 顷刻间,赵拓吓得双腿瘫软,肥胖的身体瘫倒在地,急声道:“秦王,你说不杀本王,你说不杀本王的。” “哈哈哈,赵拓,本王试试你的胆气,你这软蛋。” 被甩在地面,赵拓瘫坐在地面,听到季玄陵所言倍感羞辱。 这天杀的狗贼,在故意戏弄他。 可惜已经失态,没法再挽回尊严了。 “无胆鼠辈。” 季玄陵仰首郎笑时,柳香君碎声骂道。 从前赵拓掌控他人生死,所有人唯他是从,现在被人掌控生死,却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与赵拓他相比,季玄陵才是盖世英雄。 柳香君倚在季玄陵怀里,瞪了眼赵拓,仰首盯向季玄陵道:“郎君,赵拓作为皇族,不匡扶社稷于危难,反而在荆襄四州搜刮民脂民膏,打造供他享乐的王宫。 郎君杀害赵拓,怕得知大康皇族,不如把赵拓交给城内百姓处置。” “哈哈哈。” 季玄陵朗声大笑,没有采纳柳香君的建议。 赵拓死不足惜,他要借助赵拓夺取南方二州呢。 听闻柳香君的建议,赵拓气的浑身发抖。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以前他掌控四州,柳家向他臣服,为保证柳家荣耀,柳宸把爱女送进镇南王宫。 柳香君名为王妃,实为他泄欲的玩物。 现在,竟然建议杀了他。 早知如此,当初该把柳家株连九族,赶尽杀绝。 奈何彼此身份转换,柳香君伺候秦王,仍贵为王妃,他却沦为俘虏。 纵然恨之入骨,也没法报复柳香君。 赵拓慌神的举动,季玄陵尽收眼底,突然喝道:“赵拓,婉妃何在?” 秦军搜遍行宫,没有搜出牧婉钰。 季玄陵把希望寄托在赵拓身上,希冀从他口中得知牧婉钰的消息。 婉妃? 牧婉钰? 闻声,赵拓如梦初醒,这才想起临时仓促撤离,牧婉钰仍然留在行宫。 瞪了眼倚在季玄陵怀里的柳香君,他恍然大悟,即猜出季玄陵的所图,把死里逃生的希望,寄托在牧婉钰身上。 第401章 断指明志 秦王骁勇,善战。 胸怀经世济国之才,堪称当世枭雄。 可惜,人无完人,皆有弱点。 秦王同样好色,经受不起女色的诱惑。 挥师攻城拔寨,抢夺州县,城池,同时掳掠各路绝色,填充后宫。 剑指南方时,抢占荆襄二州,掳掠他的王妃。 抓住季玄陵的软肋,赵拓欲把牧婉钰献给他,换来自身安危。 晌午时,他临时仓皇撤兵,时至现在,不知牧婉钰身在何处,是生是死。 厚颜无耻抱拳道:“秦王,您率军杀来,城墙莫名塌陷,罪臣临时撤离,来不及带走婉妃,不知她藏身何处。” 语落,赵拓眼眸余光暗暗打量软榻上的季玄陵,生怕他觉得自己没有价值,怒起杀之。 向前爬了几步,献媚的说:“王上少年英果,英姿雄发,婉妃温婉贤淑,秀外慧中,常言道,宝马赠英雄,才子配佳人,老夫愿把婉妃献给王上。” 听闻此言,季玄陵甚为满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 赵拓还算有几分眼力劲。 “赵拓!” 突然,柳香君猛然站起,厉声娇喝,直呼赵拓姓名。 从季玄陵怀里起身,迈步走向赵拓身旁,秀眸怒视她质问道:“当初,我与宜人遭秦军俘虏,你是不是也做好牺牲我们,换取荣华富贵的准备?” 她知道赵拓弑杀,把宫里女眷视作玩物,听闻赵拓为苟延残喘,献出牧婉钰。 不由得回想起,赵拓为她与赵宜人建衣冠冢,蒙蔽世人的举措。 往事历历在目,她顿感赵拓卑鄙,阴狠。 试图从赵拓口中得到答案。 “哼!” 赵拓轻哼了声,扭头没有回答,轻蔑的态度,分明没有把柳香君放在眼里。 质问他,柳香君还不够格。 “宗离,苍驰,带赵拓出去,把他囚禁在长川城,莫让他自杀了。” 赵拓嚣张的气焰,使得季玄陵异常不满,轻视柳香君,便在轻视他,既然暂时没有利用价值,干脆眼不见为净。 龙城归来时,再拿赵拓开刀。 “喏!” 二将得令,架起赵拓双臂退出室内。 “郎君,何不杀了赵拓,一了百了。” 厅堂内,仅剩孤男寡女时,柳香君气呼呼的询问。 “哈哈哈。” 季玄陵郎笑着勾了勾手。 柳香君气负气走上前来,秀眸相望,生气的说:“他差点杀了家父,处处与郎君作对,留不得。” “嗯!” “还有呢?” 季玄陵把佳人抓进怀里,一个公主抱抱起她,轻抚着她的乌发,向走廊走去道:“赵拓,仍有利用价值,还杀不得。” “奴家生怕郎君被他蛊惑。”柳香君男人胸前,藕臂勾在他脖颈,顿了顿,气恼的说:“奴家不想再见到他。” 女人心,海底针,没法捉摸。 此时,季玄陵却猜出怀中伊人的心思,道:“去用膳,再去探望国丈。” 佳人怀绕,丰盛的晚膳后,季玄陵乘车,陪柳香君前去将军府探望柳宸。 近来柳家历经磨难,父女相见,少不了互报平安。 与此,柳香君把柳牧岳,柳牧辰统帅柳家军降秦,自己入秦宫侍奉秦王的事儿,统统道给柳宸。 事已至此,柳宸别无选择。 爱女入秦宫,犬子入秦营,柳家的前途与秦国绑在一起。 秦国崛起,柳家复兴。 秦国堕落,柳家遭殃。 听闻柳香君阐述季玄陵过往功勋,心中的宏图大志,柳宸选择降秦。 在得知季玄陵即将前往龙城,给大乾皇帝贺寿,柳宸独自召见随他们而来的柳牧辰,父子密谈,外人不知说了什么。 时间渐晚,季玄陵准备辞行时。 柳宸邀请他与柳香君前往书房。 炯炯有神的眼眸,来回打量着季玄陵,严肃的说:“秦王,柳家在荆州延续数百年,家训之一,历代子嗣,当忠君报国,做官从军者,若男丁中有人背叛君王而被撤职,女眷红杏出墙者,在世时,全被驱逐出家族,死后,皆不的葬入祖坟,灵牌不得进入祠堂供奉。 今柳家族人,不得不违背祖训,理当自杀谢罪。 好在事出有因,无需追究,今晚老夫向秦王宣誓,今后,若柳家族人背叛秦国,四方豪强,人人得而诛之。” 说着柳宸拔出腰际的匕首,剁掉自己小拇指,神情痛苦道:“今日,老夫削指明志,若违背誓言,遭天雷轰顶。” “国丈!” “父亲!” 削指明志。 季玄陵没有料到柳宸如此刚烈,快步上前搀扶起柳宸,唏嘘道:“国丈何必如此?本王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敢招降柳家水师,自然不怀疑柳将军。” “父亲,郎君相信柳家的。”柳香君焦急的说,心疼柳宸的举动。 柳宸喘着粗气,坐在软榻,吃力的道:“香君,秦王钟爱你,你莫在做让家族蒙羞的事儿。” 柳香君闻声,自然清楚父亲在说什么。 转首剜了眼季玄陵,若他故意欺负自己,强行召她夜夜侍寝,她焉能违背家训。 好在因祸得福,解救家族于危难,对方懂得疼惜自己,挽起季玄陵臂弯道:“父亲,孩儿谨记家训,绝不做违背家训之事。” 柳宸满意的点了点头,陆续向柳香君交待不少。 良久,向季玄陵道:“王上,柳家把香君托付给王上了,望王上莫辜负她,让她受苦,如此,柳家誓死效忠秦国,为王上训练水师。” “国丈放心。” 柳宸代表柳家效忠,简直是意外的收获。 此举,与柳牧岳,柳牧辰,被迫率军降秦截然不同,特意给柳宸安排军务,封为荆襄水师大都督,总领秦国水师。 柳家在荆州,襄州根基深厚,颇具名望,柳宸助他训练水师,将加快秦国崛起。 深夜人静时,季玄陵起身告辞。 一路上,柳香君始终默然不语,好久,转首望向季玄陵:“郎君,父亲把奴家托付给你,郎君,从来没有嫌弃奴家吗?” 从赵拓被押下去,这句话就憋在她心里,令她惶恐不安。 啪! 季玄陵抬手重重打在柳香君酥臀,面孔阴沉道:“不识好歹。” 柳香君吃痛,旋即明白季玄陵为何生气,挪动身体默默枕在他胸前。 第402章 枯井美人 一夜无言。 清晨,朝阳洒落,给大地铺上金色的毯子。 季玄陵从秀床爬起,佳人陪伴沐浴更衣,前去用膳。 这时,高宗离匆匆冲进走廊内,抱拳道:“王上,行宫护卫在花园的枯井内,发现婉妃与赵昌妃嫔的踪迹。” 花园枯井? 季玄陵大吃一惊。 亏牧婉钰等人想的出来,藏在枯井内,难怪秦军搜索行宫,始终没有找到她的行踪。 笑语询问:“婉妃,是否安好?” “一切安好。”高宗离回答。 “走,去瞧瞧!” 季玄陵带着赵宜人,穿梭在走廊内,向花园赶去。 花园内,牧苍驰带领数名秦军围在枯井旁,正在设法把藏在枯井内的几人打捞上来。 季玄陵前来,围着枯井转了圈,爬在井边向里面望了望,的确有人影闪动,询问道:“牧将军,有法子把她们拉上来吗?” 柳香君,赵宜人,已是他的妃嫔,自然不会错过牧婉钰。 牧苍驰抱拳道:“王上放心,末将已派人去拿绳梯。” 片刻后,有兵勇拿来绳梯,投放进枯井内,沿着绳梯入井,救出牧婉钰与赵昌的妃嫔。 牧婉钰被救上来时,面容苍白,哀伤,乌发散落,宫装邋遢,目睹四面秦军,浑身瑟瑟发抖,仿佛逃难中的女子。 不知受到惊吓,还是其他原因,眼眸异常警惕。 季玄陵观之,示意丫鬟带其他离去,众将退去,来回打量牧婉钰,笑道:“娘娘,秦军破城,你何须如此惶恐,难道本王吃人吗?” 牧婉钰神情恍惚不安,没有例会他,似乎懒得搭理他。 此时不知城内情况,却知晓行宫被秦军占领。 昨日秦军破城时,赵拓安排在行宫的太监,带人把她们丢进枯井内。 现在落到季玄陵手里,她担心处境更危险。 惊慌中,赵宜人徐徐走上去,攥着牧婉钰的柔荑,笑盈盈说:“婉姐姐,不必害怕,郎君不会难为你的。” 郎君? 闻声,牧婉钰微微蹙眉,惊诧的望向赵宜人。 她知道长川城沦陷,赵宜人,柳香君沦为俘虏,为苟延残喘,被迫臣服秦王。 现在,赵宜人竟称秦王郎君。 也太不顾自尊了。 赵宜人察觉牧婉钰的神情,却毫不在乎,依然面带微笑,望了眼季玄陵道:“婉姐姐,昨日,赵拓已被秦军擒获,赵昌弃城而逃,秦军占领普陵城。 荆襄各地,即将全部沦陷。 若非郎君前往龙城,秦军锋芒正盛,将直接杀向高唐州。不过,军事问题不是你我能够管的。 昨日,婉姐姐受惊了,近来好生休息恢复。 过两日,郎君前往龙城,若姐姐愿意,大家一同前往。 据说沿途风景如画,龙城繁花似锦,可让姐姐消除心中不快。” 赵拓被擒,死不足惜。 一起前往龙城,牧婉钰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落到目前的处境,她没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不管是否愿意接受,都没法改变自己沦为俘虏的结局。 仰头望了眼季玄陵,看着赵宜人轻声说:“能给我一杯热茶吗?” 冬冷寒天,她们被抛进枯井内。 寒气入侵,一夜水米未进,牧婉钰又冷又饿。 此时,她只想填饱肚子。 “婉姐姐,宫中已备好早膳。” 赵宜人牵制牧婉钰柔荑,牧婉钰默默向前走去,好似认命,又像有其他想法。 见状,季玄陵没有强人所难,更没有有落井下石。 经历柳香君,赵宜人之事,他清楚的意识到,与其霸王硬上弓,不如好生安抚,令其心悦诚服的归心。 何况,长川城初见时,他就惊为天人,诗画会中,对她有所好感。 不想做出卑鄙的举止,被牧婉钰视作暴君。 一行人抵达赵宜人寝宫,牧婉钰来不及洗漱,突然注意到柳香君慵懒的倩影,从寝室里间走出来。 她俏面红润,眼角妩媚,分明刚刚经历雨露滋润。 没想到,柳香君服软了,侍寝服侍秦王。 在镇南王宫时,她们矛盾极多,彼此明争暗斗,结下不少梁子。 此时彼此相见,特别全沦为俘虏,再次相见,一时,牧婉钰有说不出的苦楚。 柳香君注意到牧婉钰的倩影,也是大吃一惊。 昨夜归来时,她惹恼季玄陵,遭其生拉硬拽带来赵宜人寝宫,一夜折腾,她感觉浑身像散架了。 才洗漱打扮,谁知恰好被牧婉钰撞见。 翘起眸子,瞪了眼不远处的季玄陵,似乎在控诉他昨夜的粗鲁与疯狂。 没有再针对牧婉钰,俏面含笑,款款走上去,抓住牧婉钰柔荑,询问道:“婉钰,你遭遇什么,为何沦落如此境遇。 即使秦军入城,然你早与郎君相见,何须惊慌。 郎君常年行军作战,却懂得怜香惜玉,你安心住下来,好生修养。” 牧婉钰不知赵拓已把她献给季玄陵,柳香君却目睹赵拓的卑鄙嘴脸。 昨夜,季玄陵生气故意欺负她,却让她更清楚对方对她的态度。 “你们” 牧婉钰面容惊讶,先前赵宜人劝导她,柳香君竟然也劝导她。 不知季玄陵给她们施了什么妖法,使她们鬼迷心窍,心悦诚服替对方说话。 丝毫没有镇南王宫内,针锋相对,恨不得把对方置于死地的举措。 她惊讶时,季玄陵幽幽道:“香君,宜人,大家好生收拾收拾,明日前往龙城。本王早闻沿途气候宜人,风景秀丽,趁着休战,本王带大家游山玩水,弥补近来对你们的亏欠。” 赵宜人,柳香君早对大乾龙城心生向往,闻声面生喜色,不约而道:“谢过郎君。” “嗯!” 季玄陵颔首,叮咛道:“你们先行用膳,本王前往军营处理军务,好生照顾娘娘。” 赵宜人,柳香君欢送季玄陵离去,折身回到寝宫内。 三女彼此相望,瞬时,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尴尬。 静默中,赵宜人率先打破了眼前的尴尬,拉着牧婉钰柔荑,坐在案台旁道:“婉姐姐,昨夜至今,你水米未进,先用膳填饱肚子,再去沐浴更衣,早点养神休息。” 第403章 佳人心思 牧婉钰饥渴难耐,没有矜持拒绝。 拿起竹筷,端起碗内的饮品,闲情逸致的用膳。 吃完热粥,赵宜人给她再盛了碗,寄到牧婉钰面前,牧婉钰眼眸凝视,越发诧异。 在镇南王宫时,她与赵宜人隔阂极深,几乎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赵宜人没有趁她处境没落,趁机落井下石,好像改变了性格,对她倍加照顾。 填饱肚子,牧婉钰放好碗筷,好奇的询问:“听说秦宫规矩繁杂,秦法严酷森严,秦王弑杀好战,你们忌惮秦王,对吗?” 忌惮秦王? “呵呵!” 赵宜人俏面微惊,突然掩口轻笑:“婉姐姐,你错了,据我所知,秦王主政秦国,推行内王外霸的国策,对内实施王道,保护秦人,使他们生活安居乐业,过的安逸,过的有尊严。 对外实施霸道,借骁悍的秦军,对外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把所有敌人打趴下,令其臣服秦国,害怕秦国,敬畏秦国。 秦军征战,积极攻城略地,为秦人争取生存之地。 外人觉得秦王弑杀好战,秦法严酷森严,秦宫规矩繁杂,秦人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们拥护秦王,投军效命,为秦国征战。” 说着,赵宜人感慨的说:“婉姐姐,你相信吗,秦王擅长琴棋书画,精通烹饪技艺,多次替宫内女眷烹制美食。秦王尊重妹妹与香君,善待我们,妹妹自然投桃报李。 我观察,秦宫内,女眷和睦相处,绝非镇南王宫中,彼此纷争不断。” “我不知秦王是否弑杀,月余来,随他东征西讨,除行军作战杀伐外,秦王既没有残杀百姓,也没有搜刮民脂民膏,他治下的秦军没有欺男霸女。 秦王敢作敢当,怀宏图大志,堪称当世人杰。”柳香君附和,道出自己感触。 不过,很快俏面红润,眼眸含羞:“人无完人,秦王年轻气盛,行事乖张”后面几句话,她没有说出来,牧婉钰焉能不知呢。 听闻两女所言,牧婉钰微微蹙眉,瞧赵宜人同样霞飞双颊,顷刻间心领神会。 纵使如此,牧婉钰仍暗自惊讶。 从前,眼前两人为争权夺利而不择手段。 沦为俘虏,入秦王宫侍奉秦王,竟收敛戾气,没有从前的跋扈,好胜。 像待字闺中的女子,寻觅到自己的幸福,说起秦王,多是赞美之词。 她与季玄陵初遇,对方挺身而出,救她于危难。 诗画会中,秦王提笔作画,出口成章,颇具文采,牧婉钰对季玄陵初始印象不错。 得知对方秦王身份,获悉赵宜人,柳香君入宫不久,即被迫侍寝,她不由得暗暗警惕。 此时,沦为俘虏,处境尴尬。 势弱降秦,太过功利。拒绝降秦,秦王没有把她当做外人,柳香君,赵宜人照样没有把她当作外人。 若秦王召她侍寝,如何处置。 一时,牧婉钰思绪陷入沉默。 良久,仰起头,神情坚定,好似在维护残存的尊严,看着眼前两女:“你们是你们,我是我。我绝不为荣华富贵,为苟延残喘,作出卑贱的事儿,前去服侍秦王。” 她不想沦为季玄陵的玩物。 “呵呵呵!” 赵宜人再度掩口轻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丝毫没有把牧婉钰的誓言放在心上。 迈步缓缓走到她身边,坐在旁边的软榻,转首瞥向柳香君,轻蔑的说:“婉姐姐,城池未破,郎君已在城外叮咛妹妹,入城后,赶紧搜索姐姐的踪迹,把姐姐安排在行宫,好生照顾。 郎君对姐姐势在必得,既然姐姐已被找到,怕没法全身而退了。 对了,婉姐姐该了解香君的性格,初入秦宫时,香君拒绝归降,态度比姐姐更坚定,可惜胳膊扭不过大腿,被郎君强行召唤夜夜侍寝,后来送给柳家些许好处,香君早舍不得离去。 不过,妹妹很是好奇,为何郎君对姐姐颇为尊敬,倍加照顾,难道因为你们从前见过吗?” “你休要胡说,难道你独善其身吗?一个战四方豪强,灭各路枭雄,精通才艺,还算懂得怜香惜玉的君王,难道不值得托付终身吗?在秦宫内很自在,宜人,你不喜欢郎君吗?”柳香君秀眸瞪了眼赵宜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初,她沦为俘虏,被迫前往侍寝,的确对季玄陵恨之入骨。 却因祸得福。 此时,对牧婉钰处境也是颇为感触。 季玄陵对她,对赵宜人,与对牧婉钰的态度截然不同,似乎更温和,更具有耐心。 沉默中,柳香君突然说:“昨夜,我见到赵拓了。” 见到赵拓。 赵宜人,牧婉钰大吃一惊,特别是赵宜人,惊诧询问:“你疯了吗,私会赵拓” “私会赵拓,我对他恨之入骨,昨夜赵拓沦为俘虏,被郎君召见时,为苟且偷生,已把婉钰献给郎君了。”柳香君咬牙切齿说:“他对大家的态度,从来没有改变过。” 把牧婉钰献给郎君。 牧婉钰并不怀疑柳香君,毕竟,昨日秦军破城时,她在赵拓亲信口中得知,柳香君,赵宜人入秦宫,赵拓为防止她被俘虏也入寝宫,提前暗中叮咛亲信,秦军入城,杀掉所有女眷。 万幸被扔进枯井内,不然,她早香消玉损。 危难之际,赵拓苟且偷生,把她献给秦王,在预料之中。 牧婉钰气愤沉默中,赵宜人安排旁边伺候的丫鬟,带着她前去沐浴更衣。叮咛道:“婉姐姐,好生休息,前往龙城,山高路远,郎君不忘记婉姐姐的。” 军营内。 陆林轩集结军队,按王令封赏三军,设宴犒劳。 领到赏钱的秦军,正在沉浸在喜悦中。 季玄陵策马飞奔抵达军营,辕门处,两名兵勇正在清点得到的银两,瞧见季玄陵身影,急忙躬身行礼。 “拜见王上。” 季玄陵跃下战马,把缰绳交给旁边守卫,走向辕门守卫,询问道:“此战,领到多少赏钱?” 那小兵高兴的说:“禀王上,小人领到十几两银子。” “噢,这么多?” 季玄陵面色惊讶:“这么说,你杀了不少荆襄军?” 第404章 前往龙城 秦军内,尊卑有序,赏罚分明。 欲获封赏,爵位,唯有杀敌建功。 守卫欣喜的说:“小人,没有杀多少荆襄军,不过,在城内抓到一名荆襄军的中郎将。” “不错,不错。” 季玄陵点头赞赏道。向旁边守军询问道:“你呢,得到多少赏银?” “小人斩杀六名荆襄军,得到近七八两纹银。”守卫汇报。 “好,好,好。” 季玄陵拍着对方肩膀赞许,询问道:“听你们口音,非陇地人。” 陆林轩的虎贲军来自陇地,三军善战。 “禀王上,小人乃襄州人,在临漳要塞降秦,听闻秦军赏罚分明,便追随陆将军作战。”守卫说。 “对,此战所得赏钱,比从前一年还多。”另一名守卫道。 “嗯,不错,不错。” 眼见秦军斗志昂扬,季玄陵非常满意,若秦国训练出骁勇善战的水师,纵横四方,将没有人能阻挡他的兵锋了:“若你们擅长水战,可前往柳将军,邢将军水师大营报道,秦国需要水师。” 守卫闻声,询问道:“王上,前往水师,建功立业,能否得到丰厚的赏赐?” “所有秦军,本王一视同仁,自然论功行赏。” “谢王上,小人愿意加入水师。”守卫高兴的说:“小人即刻通知其他人,前去水师大营报道。” “去吧!” 季玄陵没有再啰嗦,向武元魁道:“传本王军令,去军营内,召集诸将在帅帐集结,商议军务。” “喏!” 季玄陵抵达帅帐时,诸将集结,列队。 昨日一战,简单而顺利,秦军杀得酣畅淋漓。 付出很小的代价,轻而易举夺取城池,抓捕大量俘虏。 赵昌逃离,赵拓却被擒获。 高唐州,江州,所有残兵群龙无首,接连战败,已斗志涣散。 秦军挥师南下,必然轻取二州。 可惜,时不我待。 大乾皇帝寿宴在即,各方前去贺寿。 按大乾规定,在此期间各方不得动兵戈。 纵使良机千载难逢,奈何顾及大乾的规定,秦军不得不止步休战。 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诸将瞧见季玄陵走进帅帐,纷纷聚拢上来。 一个个面色喜悦,躬身抱拳高呼:“参见王上,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季玄陵挥手,示意诸将免礼平身,坐在两侧的软垫。 他眼眸横扫诸将,幕僚,朗声道:“近来,秦军征战,占领荆襄,昨日攻克普陵城,生擒赵拓,了解本王一桩心愿。前往龙城贺寿,也没有后顾之忧。 不过,秦国崛起,各方豪强虎视眈眈,对秦地垂涎已久。 休战期间,诸卿断然不可轻敌大意,莫因休战而忘记警惕,使得四方豪强有可趁之机,对秦国发起进攻。” 骄兵必败,大意失荆州的道理,他铭记在心。 四方虎狼,对荆襄富庶之地,早垂涎已久。 一旦轻敌,二州可能得而复失,破坏他的计划。 “王上安心前往龙城,末将领军,决不让四方豪强,侵占秦国半寸之地。”陆林轩侧身,抱拳斩钉截铁的说。 季玄陵颔首,得此虎将,镇守四方,四方宵小之徒,焉敢叫嚣。 龙颜大悦道:“陆将军,你随闻达镇守南疆,待本王龙城归来,再挥师南下,一举夺取南方,剑指江南富庶之地。” “喏。” 陆林轩抱拳领命。 顿了顿,季玄陵凝眸转移在其他将领身上,铿锵有力说:“申屠将军,元奎,宗离,苍驰,牧辰,你等早做准备,随本王动身前往龙城。” “喏!” 诸将抱拳领命。 “记住,在军中挑选五百骁勇善战之士随行。此去龙城,名为贺寿,实则暗流涌动,不得不防。” 龙城距离咸阳太远,基本是字面上存在。 秦人知晓龙城的存在,却不了解龙城,更不了大乾朝臣。 若他猜测的没错,此行前往龙城,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少不了兵戎相见,针锋相对,不可轻率。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秦军东征西讨,开疆扩土,占领城池州县,秦国疆域暴涨,国力暴增,俨然成为西陲强国。 前往龙城,会遇到怎样的危险,很难预料。 申屠秀点了点头,面色严肃说:“末将正有此意,欲在军中挑选精锐随行,另外贾大人建议,派密探提前前往龙城潜伏,若发生意外,可保王上全身而退。” “好,很好。”季玄陵满意,的确该趁着前往龙城贺寿,快速摸清楚龙城及大乾各处的状况,为将来征战大乾做准备。 “时间紧迫,诸卿快速行动起来。” “喏!” 诸将领命,纷纷退去。 回宫途中,季玄陵始终低头沉思,抵达宫门时向贾问道吩咐道:“问道,此去龙城,来回需数月时间,必须保证大秦国内稳定。你来拟诏,本王宣布三件事。” “王上明示,臣尽快拟诏。”贾问道说。 “嗯,其一,太尉殷鸿总领军务,诸将镇守四方,没有本王诏令,不得轻举妄动。 其二,丞相黄浩然,严正方总领政务,积极恢复生产,恢复新占之地的秩序,农商生产,经营。 其三,四方之将,镇守一方,养精蓄锐之余,积极练兵。 水师,训练水师乃重中之重。 近期秦军缴获颇丰,给闻达传令,四城钱粮交给柳宸,柳牧岳,邢步英,令其他们在荆襄招兵买马,打造战船,龙城归来时,本王希望秦国有二十万水师。”季玄陵叮咛。 说起来,他仍然最在乎水师训练。 没有水师,处处掣肘。 “喏!” 贾问道领命。 犹豫少许,好奇的询问:“王上,秦军初占安州,荆襄,要不要把邬将军调来南方坐镇?” 目前,南方乃四战之地,既有赵拓的残余,又有孙铭的精锐,还有大康虎骑,大乾龙骑,齐楚燕韩赵魏六国精锐,势力盘根错节,全对荆襄虎视眈眈。 贾问道害怕,四方趁着贺寿时备战,将来进攻秦军。 “不必了,南方虎将云集,难道治不了几个宵小之徒吗?北方乃王都所在,秦国根基所在,照样马虎不得。”季玄陵挥手否决。 第405章 天外有天 休整一夜。 翌日,季玄陵领军北上,前往清水河。 清水城,柳牧岳已安排好水师,十艘巨船停靠在清水河河岸。 似聚拢盘踞,气势威武。 柳牧对季玄陵前往龙城贺寿,非常的重视。 一来,秦军夺取普陵城,生擒赵拓,危难中解救他父亲。 对柳家的大恩,他没齿难忘。 二来,他领军降秦,统领水师,必须保障王上安全前往龙城。 与柳牧岳见面,得知柳牧辰率柳家军同行,保护他的安危,季玄陵非常放心。 毕竟,秦国没有强大的水师,不可能长途跋涉,前往千里之外的龙城。 “王上,为首的巨船,为柳将军征集襄州最大的商船改造,剩余战船,为水师内最强大的战船,每艘战船驻守两百水师,与申屠将军带领五百骁骑。” 抵达河岸时,携带贺礼等待张懿,扬手指着三层高的巨船说。 季玄陵仰头打量,为首的巨船,足有三层高,船头挂着秦国黑旗,船板精兵列队,对此他特别满意。 交代柳牧岳加紧训练水师,一行人全速登船。 舰队启程,前方三艘战船开道,两艘战船保护在两翼,剩余战船殿后。 十艘战船,气势浩荡,顺流而下,前往龙城。 说起来,距离寿宴仍有一段时间。 季玄陵提前启程,前往龙城,除想了解沿途州县的人情风俗外,更想派密探侦查各地的地形,布防。 目前,秦国的目标仍是深耕大康,但他的终极目的,既不是全歼齐楚燕韩赵魏,也非霸占大康帝国。 若不出意外,数年内,秦国轻松取代大康。 一旦占领大康,秦国疆域扩张,国力暴增,消灭齐楚燕韩赵魏,似探囊取物。 然而,秦国称雄,仍需重创大乾,唯有重创大乾,令其俯首称臣,秦国才做到真正的复兴,才实现他的雄心壮志。 此去龙城,相隔千里,花费近月余。 该未雨绸缪,提前安排。 一路向东,战船沿河流顺流而行。 出乾州,入江南,孙铭军队提前布防,对秦军特别警惕。 船只入境时,江南的将领试图上船检查,免得秦军在船舱里藏有私兵,途经此地时,悄无声息把军队投放在江南,将来突然对发起进攻,夺取南江南富庶之地。 柳牧辰态度强势,公然拒绝孙铭部将的要求,要求他们放行。 此行,前去给大乾皇帝贺寿,纵然孙铭的部将有千百个不愿,也不敢阻挠秦军挥师南下。 他们不把秦国放在眼里,却不敢不把大乾放在眼里。 不然,所带来的后果,他们没法承受。 没法检查秦国战船,江南水师仍没有轻敌大意。 一路派遣战船尾随,目送秦军离开江南,才驾船离去。 船只穿过江南水域,进入大乾地界。 奉送通关文牒,一路非常顺利。 除偶尔大乾将军例行检查外,再未遇到其他麻烦。 清风徐徐,水波潺潺。 船只穿梭在高耸的峡谷内,颇有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 季玄陵一身墨色劲装,系着披风,挺身站在船头,举目翘望远方。 英姿勃发,气势如虹。 人人都说江南好风光,可惜江南风光,远不如大乾。 初入大乾,所过之处,州城繁华富庶,百姓安居乐业。 江面上商船来来往往,城内商人熙熙攘攘。 秦国与大乾相比,简直望尘莫及。 即使大乾边缘之地,也好像富饶的天堂。 斥候详观,侦查,送回确切的消息。 季玄陵深深意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大乾帝国之富庶,早超出他预料之外。 秦国与之相比,好似侏儒对抗巨人。 目前,经济,军事没有半点战胜大乾的可能,若冒险强行入侵大乾,最终玉碎瓦不全,鱼死网不破。 “唉!” “路漫漫其修远兮,本王仍需隐忍啊!” 季玄陵仰天长叹,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实现所有理想,他仍需尽心竭力。 这时,赵宜人步伐款款,欣喜而来,迎着江风,乌发飘飘,站在季玄陵身旁,注意到他面孔中惆怅之色,轻声问道:“郎君,为何事忧心忡忡?” 在江南时,有江南水师监视,他们很少靠岸登陆,没有时间游玩。 进入大乾,沿途遇到城池,他们时常靠岸登陆,购买物资,前往名山大川游玩。 这一路,赵宜人,阮倾城等人大开眼界。 赵宜人猜不出,季玄陵有何烦心事。 少时,回头望了眼船舱,掩口轻笑:“郎君,仍然对婉妃牵肠挂肚吗?难道婉妃婉拒,而暗自神伤。” “呵呵!” 季玄陵尴尬的笑了两声,牧婉钰冷冰冰的态度的确让他惆怅。 不过,没法改变他的斗志。 摇头说:“大丈夫志在四方,本王岂会如此目光短浅,在温柔乡醉生梦死。婉妃姿色出众,令人垂涎,恨不得抱在怀里疼爱。 奈何本王乃秦国君王,所思所虑的问题很多,纵然有心做个逍遥自在的王侯,四方豪强枭雄也不允许啊。 怎敢为儿女私情,忘记自己的职责,有你们在,焉能独念婉妃。” 闻声,赵宜人粗略的明白。 季玄陵所想所念,非儿女私情,而是军国大事,甚至是帝国征战。 她一介女流,不了解国大事,不擅长军事行动,没法帮他出谋划策,更不能给他提出好的建议。 一时,也有点神伤。 “郎君英勇神武,身旁名将,贤臣云集,要解决南方的战事,花费心思,奴家相信肯定能够成功,假以时日,郎君所想,所念,所思,一定逐一实现。 甚至大乾帝国的皇帝,有朝一日沦为郎君的俘虏。”柳香君挽着季玄陵,仰首说。 “哈哈哈!” 季玄陵朗声大笑,猿臂把佳人揽进怀里,靠在船舷上说:“爱妃的小嘴,像抹了蜜似得,让本王好生尝尝。”说罢,低头吻在赵宜人朱唇。 赵宜人俏面含羞,霞飞双颊,注意到其他战船上的守军,矜持忸怩道:“郎君,奴家不要。” 可惜,闪躲不及,朱唇被吻。 第406章 首善之都 伊人在怀,朱唇甘甜。 季玄陵欲肆意妄为,可惜底层甲板上秦军巡逻。 怀抱伊人,待在船舷处,郎情妾意。 举目眺望远处,说道:“大乾地处南方,气候宜人,听说距离此处不远之地有处温泉,当地人称作延寿泉。近来连续赶路,舟车劳顿,趁机前往歇歇脚。” 延寿泉。 赵宜人闻声面露喜色,仰首相望:“郎君如何知晓,能延年益寿的话,前去休息自然极好的。” “什么极好的?” 语声落音,船舱里传来好奇的询问声。 阮倾城,柳香君穿着华丽宫装,步伐徐徐走来。 阮倾城秀眸打量两人,掩口窃笑:“郎君,与静妃说些什么悄悄话?” 季玄陵,赵宜人转身,赵宜人俏面带笑,欣喜的道出即将前往延寿泉。 “是吗?太好了。” 阮倾城同样惊喜,面庞流露出浓浓的笑容。 近期,大家常常待在巨船上,很少登陆游玩。 即使两岸景色宜人,即使君王相伴,长时间生活在船上,仍让她们心生厌烦。 若上岸游玩,拜访名山大川,可缓解倦意。 阮倾城面庞像绽开的花瓣,笑意浮现在面庞,溢出愉悦的笑容,笑盈盈说:“嗯,我去告诉梦萝,让她提前准备准备。” 这时,柳香君却突然拽住阮倾城柔荑,秀眸白了眼季玄陵,轻嗔道:“什么延寿泉,什么歇歇脚,郎君分明想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奴家才不去呢。” 恶趣味? 瞬间,赵宜人,阮倾城,脑海里浮现出羞人的画面。 这一路,季玄陵时常在梦箩公主,阮倾城寝室留宿,没做出过分的事儿。 然而,从前在镇南王宫时,季玄陵时常召她们共浴,起兴时,少不了鸳鸯戏水,他还美其名曰雨露均沾。 此间季玄陵提议前往延寿泉,被柳香君点破,赵宜人,阮倾城顿感自家郎君不怀好意。 “哈哈哈!” 季玄陵侧过脸,郎笑出声。 “坏人!” 阮倾城粉拳捶在季玄陵肩膀,满面娇羞,似绿叶内点缀的红花。 差点上当,做自家夫君帮凶。 季玄陵攥住阮倾城光洁白嫩的柔荑,低头蜻蜓点水轻吻,矫健的猿臂把她抱紧在怀里:“收拾,收拾,改日前往。” “嗯!” 阮倾城默默点头,忽然,俏面噗哧发笑,唇角清扬,似石子落入池水,荡漾起波纹。 眼眸幽幽,剜了眼季玄陵:“夫君少年得志,自是意气风发,年少轻狂,奴家再陪夫君胡闹些许日子,待夫君行弱冠之礼,奴家便不随夫君闹腾了。” “也对!” 赵宜人在旁边附和。 据她所知,诸侯列国,番邦帝国内,既有镇守一方的少年英雄,也有名扬四方的少年郎,却没有人像季玄陵,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挽救帝国于危难。 励精图治,征战四方。 短短数载,一扫秦国颓废之气。 带有几分霸道与傲气,也在所难免。 两年,再有两年,该行弱冠之礼,届时,若夺取高唐州,江州,江南等地,可登基称帝,怀揽佳人,季玄陵萌生此念头。 是故,两年内他仍需处理许多棘手的问题。 眼前娇妻美娟环绕,他早把军政纪要抛掷脑后,得意的说:“自古英雄爱美人,人不风流枉少年,难得闲暇时光,伊人相伴,本王当要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图个逍遥快活。” “郎君越说越离谱了。”柳香君轻嗔埋怨,却掩口窃笑:“郎君,此行是否带婉妃前往?” 前往龙城,携婉妃同行。 数日来,牧婉钰闭门不出,常常独自待在寝室内。 除三餐用膳外,几乎不露面。 好似故意疏远季玄陵,有意避而远之。 闻声,季玄凌剑眉英挺,度步前行,叹口气说:“若婉妃前往,一同随行,若拒绝前往,无需勉强。” 顿了顿,他突然止步:“算了,本王前去邀请。” “郎君前去邀请?自是极好的。”赵宜人说,碎步追上来嘀咕道:“赵拓害死婉妃青梅竹马的同乡好友,她对赵拓恨之入骨。” “是吗?还有这回事儿,为何从前没有听说过?” 赵宜人毫不隐瞒,徐徐道来,把赵拓强占牧婉钰,杀害她心上人的旧事,全盘道出来。 “好!” 季玄陵似有妙计,吻在怀中佳人朱唇,得意的说:“就让本王来解开她的心结。” 稍远处,阮倾城,柳香君窃窃私语,掩口轻笑。 阮倾城叮咛道:“祝郎君旗开得胜,争取游说婉妃,免得她留在船舱里,自哀自怜,哀怨凄凉。” “宜人,香君,心悦诚服入宫,自然有良策让婉妃就范。”季玄陵胸有成竹的说。 顿时,柳香君面庞涨起红晕,秀眸眨了眨,翘起眼眸剜了眼季玄陵,嗔道:“哼,你还说,都怪你故意刁难奴家。” “哈哈哈” 阵阵洪亮的郎笑声,盘旋在巨船上空。 季玄陵健步如飞,钻进船舱内。 一个人,一座城。 一座城池的历史,代表一个国家的历史。 龙城,大乾的首善之都。 以世代传承的神武之姿,成为诸侯国中,最强大,最富庶的城池。 龙城在其崛起后,始终充当诸侯国中心的地位,吸引四方商人,使节前来。 向诸侯国展现出强大,自信,包容的精神状态,为大乾子民所尊敬,为世人所向往。 随着临近皇帝寿宴的日子,龙城广邀四方宾朋,热闹非凡。 城内张灯结彩,喜迎寿宴。 精致装扮的龙城,焕发新的生机。 四方商人载着货物,长途跋涉前来,希望大赚一笔。 大乾百姓不辞辛劳,自发前来龙城,向年迈的皇帝贺寿。 四面八方的诸侯,君王,带领卫队,运载贺礼,陆陆续续前来。 不管何人,初次抵达龙城,无不被龙城富饶,广袤的气势震撼。 他们中,有人初次前来,有人已经来了好多次,不过仍旧被龙城的繁华富庶所震撼。 此情,此景,颇有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气势。 在诸国君王,王侯中,赵昌提前抵达龙城。 第407章 岭南王 普陵城惨败,赵昌领残兵争相奔命。 慌不择路逃进高唐州,却遭三弟赵兴领军所拒,禁止他踏进高唐州,不允许他前往江州。 北方强敌来犯,秦军虎视眈眈,南方保命之地,赵昌有家不能回。 似丧家之犬,诺大的疆域内,竟没有他半寸立锥之地。 形势紧迫,耽搁不得。 赵昌采纳戴阳朔的建议,携带贺礼前来龙城。 一来,赵拓惨遭生擒,仍苟延残喘,他乃赵拓的长子,子承父业,代表荆襄四州前来贺寿。二来,向大乾求救,希望危难之际,大乾施以援手,助他夺回兵权,驱逐贼寇,收复失地。 长途跋涉抵达龙城,在驿站内安顿后,赵昌来不及休息,没有心思游离龙城。 携带珠宝金银,马不停蹄前往大乾三皇子,岭南王李逸的府邸拜访。 据他所知,大乾朝廷至今册立太子。 诸位皇子内,常年领军驻守南疆的三皇子李逸,骁勇善战,得到许多将领支持,将来可能继承大乾的皇位。 关键岭南王多次公然上书,建议朝廷改变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的策略。 积极扩军,整顿武备,趁大康衰落,诸国弱小时,积极对外扩张,铲除任何对大乾构成威胁的诸侯国。 纵然赵昌目前的身份,或许没有资格面见岭南王。 奈何形势所迫,赵昌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前来拜访,也许岭南王所想与他不谋而合,愿意游说朝堂,助他夺回兵权,重新控制高唐州,江州,向秦国用兵呢。 大乾当朝皇帝李尧,一生育有九子七女。 长子九江王,三子岭南王,九子海陵王,皆出类拔萃,英果神武。 岭南王勇武彪悍,弓马娴熟,封地广袤,被朝廷允许他执掌两万龙骑,是诸王中,唯一掌兵的皇子。 九江王雄才大略,精通治国之道,时常被父亲从封地召回龙城,私下问政,考量,惹得诸位皇子羡慕。 海陵王未及弱冠之年,却满腹经纶,名扬四海,赢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美名,深的父亲喜爱,封地在东海之滨,富饶,繁华,却独独被父亲允许常年在龙城生活。 其他皇子,纵然资质平庸,但生于皇室,照样荣祥富贵。 平日里留在封地,镇守一方,不能前来龙城。 近期皇上大寿,他们被允许前来龙城贺寿。 赵昌抵达岭南王府,向护卫寄上名帖,被引进厅堂就坐,官家前去汇报。 李逸从封地前来龙城,尚未进宫探望父皇,母妃,正在书房幕僚商议,如何贺寿,在寿宴上拔得头筹。 东宫储君未定,岭南王对东宫垂涎已久。 管家前来汇报,得知赵昌前来拜访,李逸面色错愕。 大乾,大康,皇族之间世代通婚。 凡嫁往大康的大乾公主,若非贵为皇后,便是仅此皇后的贵妃,反之亦然。 目前,大乾的贵妃,她的母妃,便来自大康皇室。上一代大康皇后,同样来自大乾。 说起来,他与大康皇帝赵辰乃骨肉相亲的表兄弟。 不过,大乾宗正寺严格规定,严令皇子与大康皇室来往,同样禁止与大康的将领往来。 李逸素来主张积极向外扩张,把危险了解大康目前的处境,迫于森严的规矩,不敢与大康皇族来往。 赵昌突然来访,他不知赵昌何意。 度步徘徊中,李逸仰起头,向几名幕僚询问:“入城前,本王偶然得知,赵拓,赵昌父子与秦王作战,是否与此有关?” 龙城距离荆襄之地相隔千里之遥。 即使最敬业的信使,昼夜兼程,马不停蹄把消息送回龙城,也仅汇报半月前发生的事儿。 李逸的封地在岭南,相距大康更远。 尚未抵达龙城前,李逸仅知秦国兵锋闯进大康,在西方向赵拓用兵,胜败结局仍不知情。 不由得怀疑起来。 “殿下,赵昌前来,十有与荆襄战事有关。某在龙城得知,数月来,秦王陆续向南方用兵,夺取袁赐的地盘,垂涎赵拓执掌的四州。 据西方前来龙城的商人转述,秦军正包围赵拓所处的普林城。 七八万精骑兵临成外,赵昌前来多是求援。” 七八万精骑? 闻之,李逸刀削的面孔,猛然浮现出惊诧之色。疾呼道:“这么多精骑,为何以前从来没有听说。” 在李逸影响中,秦国乃西陲邦国,历代秦王励精图治,可惜常常被齐楚燕韩赵魏的精兵群殴。 数年前,秦国被重创。 老秦王抑郁而终,新君年幼,宦官主政。 小小邦国,早不足为据。 现今,秦王攻打小小的普陵城,聚集七八万精骑。 那么,秦国南征,投入军队数量,肯定超出他的预料。 “殿下常年驻守岭南,监视南方诸国,不知北方战况。秦国崛起,似春笋破土而出,陆续占领大康半壁江山,绝不容小觑。”幕僚谨慎的说:“丹阳府太守,曾经秘密送来书信,叙述大康现状,提及到秦国。秦国扩张,兵锋越来越强大,渐渐超越齐楚燕韩赵魏。 大康诸侯,在秦军锐利的兵锋前,照旧没法奈何他们。 据某所知,大康陇地,西凉的诸侯,譬如袁赐,公羊越,吕伯宁等枭雄,战将。在久经战阵的秦军征伐中,要么陨落,要么沦为俘虏,所控之地归为秦国,西凉铁骑,陇西铁骑,虎贲军皆降秦,死忠秦王。” “是啊,秦王挥师征战,所占的陇地,西凉,既有肥沃之地,也有大康募兵之地。若秦军夺取赵拓的地盘,占领江南富饶的沃野,励精图治几年,积攒大量的钱粮,财富,将是大乾潜在的威胁。 目前,朝廷采取休养生息的策略,坚持不干涉诸侯国政务,坚持不对外出兵扩张。 秦国没人掣肘,导致秦王跋扈,嚣张,欲独战大康,取而代之,若秦王独吞大康,随时酿成大祸。”其他幕僚义愤填膺的提醒,对朝廷的策略非常无奈。 李逸面孔划过一抹厉色,玩味的说:“这么说来,本王必须接见赵昌了,该早点了解了解季玄陵了。” 第408章 幕后元凶 袁赐。 公羊越。 吕伯宁。 李逸对他们的大名早有耳闻。 袁赐出身官宦世家,家族内能臣辈出,辅佐朝廷。 单论袁赐,大康分裂时,他坐拥数州,执掌数量庞大的虎贲军。 公羊越,大康北地悍将,从刀笔小吏逐步成为北地悍将,驻军阴州,抵抗塞外部落。 早是战功赫赫,名扬四海。 吕伯宁,更骁勇善战,追随董昶,执掌朝堂。 诛杀董昶后,他凭强悍的武艺,独战西凉铁骑,各地诸侯罕有匹敌者。 此等骁将,悍将,世家大族子弟,皆败给乳臭未干的秦国君王。 得知季玄陵过往的事迹,李逸对他刮目相看。 很想尽早会见季玄陵,瞧瞧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不过,他的幕僚们,注意力没有放在季玄陵身上,更在乎赵昌。 大乾使者沈耘惨死在赵拓的领地,至今事情尚未查清楚。 冒然接见赵昌,容易引起朝廷的怀疑。 在东宫之主未定时,他们建议李逸谨慎行事,免得被其他皇子抓住把柄,暗地里故意在皇上面前陷害李逸。 几番劝说,一名幕僚焦急的说:“殿下,赵昌见不得,若被查证赵拓,赵昌父子杀害沈耘,皇上寿宴结束,朝廷必将挥师讨伐,冒然与赵昌接触,怕对殿下不利。” “哈哈哈!” 李逸仰头郎笑,刀刻般俊美的面庞,布满自信的笑容:“既然沈耘之死,尚未查清楚,反而有理由会见赵昌,若他人问起,声称查证沈耘死因。” 不等幕僚反驳,李逸吩咐道:“几位大人,暂时前往屏风后面避一避,本王邀请赵昌前来,询问荆襄局势,了解秦王是否像诸位大人所说的,骁勇善战,飞扬跋扈。” “喏。” 几名幕僚了解李逸的性格,对方的决定,外人很难改变,点了点头,知趣的退到屏风后方。 这时,李逸召唤门外侍卫,叮咛道:“带赵昌进来。” 客厅内,赵昌苦苦等待,始终不见岭南王召见,不免有点儿着急。 生怕岭南王拒绝见他,自己所有的盘算全落空。 苦闷时,有侍卫走进厅堂,躬身行礼道:“世子,殿下有请。” 闻声,赵昌面露喜色,长呼口气,起身整理衣衫,客气的说:“有劳了,请带路。” 一路穿梭在九曲回环的走廊,走过守备森严的庭院,侍卫带着赵昌抵达一处气势宏伟的宫殿前。 侍卫止步,持剑站在旁边,伸手示意赵昌进去。 赵昌步伐缓慢,思绪谨慎走进宫殿。 他余光留意四面,发现殿内没有其他人。 在殿中央,一名身穿紫金蟒袍的青年,正坐在软榻闲情逸致的品茶。 青年天庭饱满,面如玉冠,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雍容华贵的气息,饶是赵昌同样出身皇室,也没有他的气质。 观之,赵昌躬身抱拳作揖道:“赵昌见过岭南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皆为皇族子嗣,李逸却为大乾嫡系皇子,赵昌仅为大康王侯,特别在大康分崩离析,狼烟四起时,彼此身份差距越发悬殊。 以前,赵昌敢不把李逸放在眼里,现在,他有求于人,不得不表现的恭恭敬敬。 李逸把茶杯放在案台,从软榻起身,走向殿中央,双臂搀扶赵昌,谦卑的道:“赵王兄,快快起身,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 这 赵昌留意着李逸的举止,暗自惊讶。 危难之际,他血浓于水的弟弟,对他如仇人相见,眼前与他素未蒙面的岭南王,如此厚待他。 顿时,赵昌对李逸倍生好感。 感觉自己没有找错人。 赵昌落座,李逸叮咛丫鬟奉上香茶,侧身而坐,深邃而精明的眸子,打量着赵昌笑问:“赵王兄前来龙城,一路舟车劳顿,不在驿站内好生休息,突然前往本王府邸,不知有何贵干?” 赵昌毫不隐瞒,道明来意,神情焦虑的说:“殿下,大康,大乾世代交好,彼此结亲。今大康皇权旁落,群雄并起,家父身为皇族,驻守荆襄四州,为朝廷镇守江山。 怎奈北方秦国虎视眈眈,对荆襄沃野垂涎已久。 数月前,秦王挥师南征,霸占袁赐的封地而贪得无厌,一路南征,侵犯荆襄四州,占我城池,擒我家父。 今秦王强占荆州,襄州,屯兵数十万,兵锋直指高唐州,江州。 他日,皇上寿宴结束,秦军肯定踏上征途,夺取高唐州,江州,乾州,威逼江南。 早先家父在普陵城内,挑选金银珠宝,欲给皇上贺寿,却遭秦王领军破城,强行据为己有。 迫不得已,某匆匆前来龙城,一方面给皇上贺寿,另一方面,希望大乾出兵西征,助我一臂之力,扫除北方贼子,还我河山。 今已带来珠宝献给殿下,望殿多多向皇上美言,派军助某伐秦。” 赵昌语声哀怨,似泼妇骂街,添油加醋诉说季玄陵的罪责。 听闻秦王领军攻陷普陵城,夺取荆州,襄州,李逸眼角微微弯了弯,似在发笑,却震撼万分。 秦军。 秦军作战速度远比他知晓的更快。 难怪赵昌刚来龙城,就急不可耐向他求救。 李逸却没有追问,忽然间,他有棱有角的面庞,浮现出几分寒意,质问道:“赵王兄,前不久,大乾使者沈耘在乾州遇害,目前仍然尚未抓获真凶,赵王兄是否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 沈耘? 赵昌面容苦恼,额头生出细密的冷汗。 大乾使者残死乾州,死的蹊跷离奇,截至目前,他尚未收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至少,据他了解,乾州东坞山所有山匪,被神秘人杀得干干净净。 查找杀害沈耘的元凶,无疑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 他端起茶杯轻允,掩饰心中的尴尬。 怎奈李逸居高临下,鹰眼似得眸子,目不转睛盯着他,分明在等待他的答案。 一旦他不给李逸满意而合理的交代,即使他带来金银珠宝,怕照旧没法说服李逸,令其劝说皇上,出兵伐秦,助他一臂之力。 第409章 蛇鼠一窝 赵昌顿了顿,面容苍白,似被暴风雨摧残的草木,精神萎靡。 沉默中,抿了抿嘴唇,苦涩的说:“殿下,在普陵城时,家父已经备好贺礼,派某前来龙城贺寿,怎敢杀害大乾使者呢? 沈耘之死,是某考虑不周。 然乾州地处江南与高唐州之间,陶策惨死武威城外,乾州战事频繁,山匪众多。 名义上归家父所控,实则各州县大大小小豪强并立。 沈耘之死,家父得到消息时,来不及查清事情真相,便遭秦王打着维护大乾尊严的旗号,发起了进攻。 某怀疑,沈耘之死,既可能是秦王故意浑水摸鱼,也可能是江南的孙铭,故意嫁祸我家父。 我等知晓大乾的强大,怎敢挑衅大乾威严。” 秦王打着维护大乾威严的旗号? 李逸闻之,唇角噙笑,好生好奇。 这秦王颇有意思,不管此举何意,的确名义上维护了大乾的威严。 “赵王兄,常言道,名正才能言顺。”李逸严肃的说:“大乾伐秦,需伐秦的借口,今秦王维护大乾国威,若某向朝廷进言挥师伐秦,反而落得好战的恶名。 所以,赵王兄该清楚,伐秦需要理由。” 理由? 赵昌猛地踌躇,面孔拧巴。 季玄陵。 他竟然轻视了季玄陵。 打着大乾旗号夺普陵城,竟有如此好处。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点点头,艰难的说:“殿下顾虑没错,伐秦的确需要理由。” “沈耘之死,本王会派人密查!”李逸说。 他不管何人杀害沈耘,最终嫁祸秦王,将有理由游说父皇,建议朝廷西进伐秦。 李逸起身,从玉阶阔步走向殿中央,似出鞘宝剑站在赵昌面前,询问道:“赵王兄,听说近来,秦王整顿军备,招贤纳士,效仿大乾在秦地推行轻徭薄赋的国策。 使秦国商业发达,农业鼎盛,每年征收的赋税,足以支持秦军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不知可有此事?” 季玄陵? 赵昌仅知对方好战,继承王位以来,频繁对外作战,没有研究秦国内政策略。 听李逸询问,突然如梦苏醒。 的确。 秦军向外扩张,规模越来越大,军械越来越强,需花费不菲的钱粮,季玄陵何处得到如此多钱粮,支撑秦军南征北战呢。 回忆过往所知,渐渐明白秦军的钱粮来源。 赵昌道:“殿下,据某所知,秦王在所占之地,采取休养生息的策略,对外扩张时,推行以战养战的策略,所耗费的钱粮大大减少。凭丰厚的赏赐,招降战场所获的俘虏。 是故,极短时间内,秦王获得大量精锐。 今秦王在齐王临淄称霸时,与之暗中结盟。 同时,笼络楚燕韩赵魏,迎娶楚国公主,经过他一系列的努力,来自函谷关东部的威胁荡然无存。 目前,秦王集中精力深耕大康,重创公羊越,斩杀吕伯宁,俘虏袁赐,强占七八州。 在他故意把齐楚燕韩赵魏的精锐放进大康后,吾皇被他穆家兄弟牵制,又遭六国精锐骚扰,已经罕有势力威胁秦国。 若任其壮大,终将酿成大祸。” 赵昌所述,与李逸的幕僚说法不谋而合。 得知秦国现状,李逸惊得目瞪口呆。 秦王。 这个不被各方重视的青年,却有如此能耐。 目前来看,大乾来自西方威胁,更胜于男方,必须向朝廷上书。 早日铲除祸端,免得养虎为患。 托腮思量少时,李逸诡异的笑道:“世人皆有软肋,这秦王如此出众,难道没有软肋吗?” 伐秦。 需从秦王软肋入手。 “软肋?” “对,软肋?” 赵昌嘀咕道,秦军来范时,他们为何没有想到秦王的软肋。 “殿下,据某所知,秦王跋扈,剑走偏锋,贪色。”赵昌呢喃的说,他没有了解过对方,具体并不清楚:“某没法确定,仍需殿下详查。” “好!” 李逸痛快的答应。 “赵王兄,西河王封地紧邻江南,距离荆襄较近,本王将与西河王商议。 另外,若建议大乾伐秦,仍需大康皇帝向父皇上书,道明大康处境,说清秦国的罪行。 此事有劳赵王兄来安排,一旦大康皇帝上书,本王好聚拢朝臣上书游说父皇。将来也好名正言顺率军西征。 不然,单凭赵王兄寥寥数句,本王冒然建议伐秦名不正,言不顺,容易处在不义之地,你该清楚本王的意思?” 赵昌也是极为聪明的人,闻声,岂能不明白李逸的顾虑,起身抱拳说:“殿下,某亲去游说皇上,届时还望殿下多多美言,若驱逐秦军,收复失地。某愿世代效忠殿下。” “好!” 李逸高声道,赵昌没有逗留,躬身告辞。 这时,幕僚陆续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一人神情凝重,冷酷的说:“殿下,似赵昌所言,来自秦国的威胁,已让大康处境凶险万分,到国破家亡的地步,必须阻止秦国继续征伐。 不然,任由秦国取代大康,大乾将被迫承受来自秦国的威胁。 皇上垂垂老矣,将来不管谁继承大乾的皇位,秦国都将挑战大乾,彼此将有旷日持久的战争。 与其任由秦国强大,不如在其萌芽状态,提前抹杀,免得酿成祸端。” “没错,秦王不足弱冠之年,有如此能耐。若不消弱他的锋芒,令其肆意妄为的扩张,假以时日必然是尾大难除。”其他幕僚附和。 李逸面色严肃,紧攥铁拳询问:“这么说来,诸位大人建议本王向父皇提议出征讨伐秦国?” “殿下,国之大,好战必亡,忘战必危。” 从皇上继位来,朝廷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很少对外扩张,目前国内歌舞升平,各处繁华似景,然而繁华的景象,掩盖不住衰落的迹象。 今朝廷重文轻武,军中善战者锐减。各州府兵勇缺乏训练,军备不精。 且不论,秦国是否威胁大乾,单单大乾内,若发生灾害,引起暴民起义,将领哗变,朝廷都面临不小的威胁。”第三名幕僚,道出自己的想法。 闻讯,李逸铁拳猛地砸在案台,厉声说:“本王将向父皇建议,加强军队训练,更改朝廷休养生息的策略,把秦国视作大乾练兵的磨刀石。” 第410章 突发状况 赵昌,李逸密谋筹划,有意算计季玄陵。 秦国的战船,仍在江面摇曳。 季玄陵不知道,他人尚未抵达龙城,已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途中佳人环绕,生活恣意。 游说牧婉钰参加宴会,牧婉钰半推半就中,随他前往延寿泉。 窈窕佳人,袅袅热气。 袅袅热气内,窈窕佳人围绕,在延寿泉休憩两日,大家继续赶路。 这一日,季玄陵在船舱休息时,突闻袅袅琴声。 一时,暗生好奇,寻音而去。 穿梭在走廊内,在一处包间前止步。 琴音婉转连绵,悠悠扬扬。 多日相处,季玄陵知晓,这是牧婉钰的寝室。 此时,不知冒然进去,是否唐突,冒失。 度步徘徊在走廊,渐渐的,为委婉的琴音所陶醉。 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流芳百世的长诗。 此时,牧婉钰心情抑郁,惆怅。 前几日,船上举行晚宴,她赴约而去,晚宴时放歌起舞,颇为愉快。 一行人前往延寿泉,季玄陵沿途始终越雷池一步。 归来前,却突发意外。 是夜,赵宜人提议在林间烧烤。 推杯换盏中,她不免贪杯,半醒半醉时,被赵宜人带回寝室。 她清晰的记得,季玄陵踉跄走进她寝室。 对方似乎毫不知情,酒劲未消时,误把她当做赵宜人。 不等她拒绝,季玄陵俯身吻在她红润的朱唇。 。 一切再没法挽回。 等她醒来时,缩在季玄陵怀里。 早膳时,她强忍浑身酸软感,出现在众人面前时。 赵宜人秀眸透着坏笑迎上来,好似知晓她昨夜的遭遇:“婉姐姐,面色容光焕发,昨夜肯定休息的很好?” 听其音,观其行。 牧婉钰便知作昨夜赵宜人故意为之,与她更换房间,连季玄陵也被蒙在鼓里。 她气愤却不好意思挑明,狠狠瞪了眼赵宜人,负气说:“拜你所赐,我很好,将来定当加倍偿还。” 话虽如此,芳心却填满羞意。 夜里荒唐景象,时常在心湖回荡。 归来途中,阮倾城察觉她面容怪异,误以为她身体抱恙,牧婉钰顺水推舟,迫不得已称病。 这几日,大船行驶,她始终称病不出。 季玄陵数次前来探望,皆被她拒之门外。 此时,忽闻走道里的脚步声,牧婉钰顿时警惕起来,抓起防身的匕首侧耳聆听,发觉脚步声徘徊不前,逗留在包间外,久久没有离去。 她生怕有歹人前来,谨慎的靠近房门处。 抵达房门处,外面出来嘀咕声似在吟诗,又像作赋。 攥着匕首,静静聆听。 牧婉钰出身贫寒,不像赵宜人饱读诗书,也不像柳香君精通君子六艺,不过勉强识文断字。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诗中所述,正好道出她的处境。 闻其声。 牧婉钰既知走廊的人身份。 季玄陵? 竟然是季玄陵。 诗中内容,让牧婉钰像高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 顿感季玄陵在琴音里,听到她抑郁惆怅的处境。 徐徐打开房门,季玄陵正站在走廊。 再度相见,牧婉钰脑海不由得浮现起数日前彼此亲密的情景,秀面霞飞双颊,尴尬中,悄悄收起匕首。 季玄陵余光注意到牧婉钰紧握的匕首,面庞划过几分尴尬。 旋即,面孔扬起和煦的笑容,好似淡淡的,浅浅的清泉:“本王被琴音吸引过来。” 闻声,牧婉钰双眸似水,带着谈谈的冰冷,秀眉紧蹙,欠身行礼。 “奴家见过王上。” 杵在房内处,却没有邀请季玄陵前往包间的念头。 “战船已出峡谷,前方是水天一色的湖泊,此处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始终待在包间里,很容易闷出病来,随本王出去散散心吧。” 那夜艳遇,出乎他的预料。 他心似明镜,牧婉钰性格淡然,想得到她强求不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掌控荆襄,牧婉钰是他的俘虏,仍由他处置。 甚至若他愿意,可招牧婉钰夜夜侍寝。 不过,他不想这么做。 尽管没有朝夕相处,照样粗略清楚牧婉钰的性格,所以不想强人所难。 牧婉钰杵在旁边,仍旧秀眸紧蹙。 少顷微微点点头,说道:“王上先请。” 季玄陵侧身而行,牧婉钰深呼口气,紧随其后。 抵达甲板,居高临下,望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江面,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徐徐前行中,牧婉钰眸光发现甲板处,饮茶的柳香君,赵宜人,阮倾城。 她注意到三人,三女也注意到了她。 瞬间,牧婉钰转身,欲回到船舱内。 在她转身瞬间,季玄陵伸出阔掌,抓住她的柔荑。 猛然间,牧婉钰浑身轻颤,好似电流从身体划过,急忙欲抽回柔荑,却适得其反,季玄陵似乎猜出她的念头,把她的柔荑攥的更紧了。 “王上,快松开。”牧婉钰低声说,生怕赵宜人她们赶过来。 季玄陵面孔和煦的笑容没有散去,凝眸直视,道:“害怕什么?躲避解决不了问题。” 闻声,牧婉钰余光瞥向甲板一角,察觉赵宜人她们窃窃私语,没有向她所处的地方走过来,顿时感到些许轻松。 她拒绝与众人面前相处,特别是季玄陵在的时候。 迈步走向船舷处,欣赏波光粼粼的江面,牧婉钰淡淡说:“仙鹤湖风景秀丽,穿过仙鹤湖,便抵达河阳府,那里人和政通,繁华似锦,商业发达,距离龙城已经非常近了。” 河阳府? 闻声,季玄陵面色惊讶。 “你如何知晓前面便是河阳府,莫非从前来过此地?” 牧婉钰没有解释,举目眺望,陷入沉默中。 等丫鬟端来糕点,铺好地摊,把糕点,香茶布置妥当,季玄陵邀请牧婉钰前往,彼此席地而坐。 这时牧婉钰幽幽的说道:“我本河阳府人,阴差阳错前往长川城。” 她没有细说,季玄陵也没有追问,不过大概明白。 他曾经听赵宜人说过,牧婉钰有位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可惜被赵拓害死。 也许,与此有关。 第411章 冠冕堂皇 顿了顿。 季玄陵不禁询问:“你家中是否还有其他人?既然途经河阳府,顺路前往拜访。” “奴家出身贫寒,父亲编织草席为生,家中仅剩老母亲与小妹。几年来未曾谋面,不知他们是否安好。”牧婉钰悠悠的说,端起香茶轻饮,忧郁的说:“奴家被迫流落荆州,多年已经过去,怕是物是人非。” “婉姐姐,想找寻家人,还不简单吗?”不知何时,稍远处的赵宜人悄无声息走上来:“前往龙城,郎君向大乾提议,保证姐姐与家人相见。” 闻声,牧婉钰浑身一震,转首望去,赵宜人,柳香君,阮倾城已在身旁。 三人席地而坐,围在她旁边。 顿时,牧婉钰秀面彤红,似红扑扑的苹果。 剜了眼赵宜人,欲起身离去。 赵宜人害得她处境尴尬,窘迫,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留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 谁知牧婉钰起身时,坐在旁边柳香君臂弯有意无意触碰在她身上,使得她步伐踉跄不稳,倒进季玄陵怀里。 来不及起身,阮倾城俏面凝肃的说:“婉姐姐,静妃移花接木之术,的确有点过分,使姐姐处境尴尬。” 旁边,赵宜人端起茶壶斟茶,寄给牧婉钰说:“婉姐姐,那夜的事儿,我的做法过分了,这杯茶敬婉姐姐,向你赔礼道歉?” 牧婉钰似受惊小鹿仓皇起身,气呼呼离去时,听闻阮倾城,赵宜人所言。 踌躇止步,颇为难做。 赵宜人抓住机会,起身走到牧婉钰面前,举起茶杯道:“婉姐姐,妹妹所作所为,纵然唐突,过分,却在为姐姐考虑,难道姐姐不满意郎君么?” 不满意么? 赵宜人说话时,有意提高语声,分明似有所指。 牧婉钰芳心嘭嘭直跳,眼眸余光剜了眼赵宜人,发觉季玄陵噙笑而视,顿时秀面似三月桃花,粉面含羞。 那夜的景象,好像冲破枷锁的恶魔,猛然占据她的脑海。 季玄陵时而温柔,时而狂野,激情征伐,令她相依相偎,甘心跟随,沉迷在如痴如醉的快乐中。 燃烧的激情,爆炸的欲念,似饕餮巨兽吞没她的理智。 她的情义从心房深处迸发而出,仿佛山火肆无忌惮的漫延。 此时回想起,芳心涟漪仍轻轻荡漾,灼热的感觉在浑身燃烧起来。 “婉姐姐” “啊!” 沉浸在布满羞意的记忆里,牧婉钰突闻耳畔呼唤声,不由得浑身一惊,秀面越发红润。 闻言惊呼,玉首低垂,紧抵挺拔的酥物,俏面赤霞满天飞。 见状,季玄陵猿臂揽着牧婉钰,初始,牧婉钰矜持羞怯,浑身很不自在。 这时,赵宜人再度端来茶杯,笑盈盈道:“婉姐姐,尝尝秦国的香茶,这些香茶全是郎君亲自炒制,把技艺传给秦国的匠人。 尽管流通四方,但仅供皇族,王族,诸侯,寻常人家很少能品尝到。纵使镇南王宫里,也因商路没有通达,仅有极少的茶叶流入。” 为缓解尴尬的处境,牧婉钰端过茶杯轻饮。 说起来,在龙船中她早尝香茶,知晓香茶味道甘甜浓厚,却没有料到,竟由季玄陵炒制出来。 她已知对方擅长武艺,知晓诗词,精通舞曲,更不要说他的治国才能了。 得知对方精通炒茶技艺,想到品尝对方烹制的美食,微微惊讶后,便不觉得奇怪了。 仰起头,低声说:“若非王上出身帝王家,想来照样能施展自己才艺。” “哈哈哈。” 季玄陵嘴角露出不羁的微笑,好似面庞浮现起一道涟漪,转瞬间消散在眼角深处。 猿臂抱紧牧婉钰:“若非出身帝王家,本王志向做个逍遥候,觅一处世外桃源,娶几房娇妻美妾,养养花,溜溜鸟,过怡然自得的生活。 奈何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不得不操劳国务,挥师征讨。 不过,既然没法实现逍遥生活,本王自然要满足其他的愿望。” “王上有何愿望?” 首度听到季玄亮吐露心声,牧婉钰好似的询问。 据他所知,秦国历代君王励精图治,发愤图强,不断向外扩张。 季玄陵却想做个逍遥侯爷。 得知他有其他想法,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便倍感好奇。 咯咯,咯咯 谁知,阮倾城,赵宜人,柳香君花枝招展,掩口轻笑。 牧婉钰越发迷茫,眼眸疑惑的望向几人。 三女俏面笑语越发浓,似甘甜的纯酿,令她愈发踌躇,不由得向赵宜人问道:“难道我说错话了吗?” “婉姐姐,还不知吗,郎君被政务拖累,不能做个逍遥侯,是故,欲把四方美人,纳娶进秦王宫。”赵宜人说。 “啊!” 牧婉钰面色羞愧,惊慌的逃离。 可惜,季玄陵猿臂似藤蔓环绕在她周身,才欲起身,对方猿臂把她缠绕的越发紧密。 眼睛狠狠剜了眼季玄陵,柔荑拧在他臂腕。 如此一来,牧婉钰顿时明白,为何季玄陵把赵宜人,柳香君纳入秦王宫,对她垂涎已久。 “婉钰,郎君不会辜负你的!”柳香君在旁说。 这时,季玄陵得意的说:“人啊,没有梦想,与咸鱼有何区别?” “冠冕堂皇,不可理喻。” 牧婉钰面容冷酷,不高兴的说。 凝眸瞪着赵宜人,柳香君,气愤的说说:“赵拓前车之鉴,仍然历历在目,你们忘了吗?若王上玩物丧志,沉迷女色,大秦终将骤然崩塌。” 多日相处,牧婉钰渐渐了解季玄陵的性格。 纵然他偶尔表现的放荡不羁,颇像流氓痞子。 却精通政务,擅长军事,对军机要务丝毫马虎,对后宫女眷照顾有加,没有把她当做外人。 赵宜人,柳香君,阮倾城日常相伴其身旁,常常嬉笑打闹,笑声洋溢,丝毫没有与君王相处时那种严肃,森严,而不得不谨小慎微,恭恭敬敬的景象。 此时,得知季玄陵的理想深感别扭。 在她眼里,既然季玄陵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就该立志做个有为君王,早日平息四方战争,结束百姓流离失所的惨景。 第412章 来者不善 赵拓? 牧婉钰常拿季玄陵与赵拓相比。 此举,引起季玄陵不悦,难道他不如手下败将吗? 赵宜人,柳香君闻之,彼此似碧波般清澈的眼眸里,洋溢起温馨的笑容。 拿季玄陵与赵拓相比,说明牧婉钰太不了解季玄陵了。 “婉钰,郎君乃国君,你忘了吗?”柳香君善意的提醒。 初闻季玄陵的想法时,她同样嗤之以鼻。 不过,她很明白,了解他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该看他做什么。 通过数月来的朝夕相处,她很清楚季玄陵与赵拓不同。 至少,季玄陵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国君? 牧婉钰顿时清楚,柳香君在提醒她什么。 没错,季玄陵乃国君,纵使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若他守护江山社稷,所治理的国度国富民强,谁会在乎他私生活呢? 踌躇中,耳旁传来阮倾城的笑语声。“婉钰,既然你有异议,何不留下监督呢?” 监督? 牧婉钰连忙摇头:“才不要呢?” “这么说,你支持郎君,纳娶王妃?”柳香君随即询问。 支持? 她何尝支持了。 牧婉钰发现自己被阮倾城,柳香君绕进去,进退不得。 眼眸翘起,瞪了眼两人,生气的说:“你们,不理你们了?” 突然间,季玄陵靠近牧婉钰螓首,贴在她耳低声说:“你说的没错,本王何尝不知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史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的道理呢。” 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打在牧婉钰脸颊,令她浑身不自在。 不禁转首相望,与季玄陵四面相对。 彼此面庞近在咫尺,闪烁的睫毛,一根一根清晰可见,顿时,牧婉钰垂首闪躲,不敢直视。 奈何季玄陵食指勾起她光洁的下颚,凝眸目不转睛盯着她,略显霸道的说:“留下,本王绝不怠慢你。” 闻声,牧婉钰心如鹿撞,心跳加快,心里七上八下,似激荡的湖水,脑海里混沌混乱。 不知如何抉择 “王上,柳将军求见!”牧婉钰紧张的不能自持时,有丫鬟走上来汇报。 季玄陵轻抚牧婉钰瀑布般的乌发,笑声叮咛道:“本王有耐心,等你作出决定。” “带柳将军进来。”季玄陵向丫鬟叮咛,低头轻吻在他牧婉钰面庞才松开她。顿时,牧婉钰如释重负,急忙起身坐在旁边,没好气的剜了眼季玄陵。 少时,丫鬟带领柳牧辰前来,柳牧辰躬身行礼道:“王上,后方战船传来消息,大康皇帝赵辰追上来,请求登船与皇上相见。” 赵辰? 季玄陵猛地打起精神,竟然在河阳府遇到他。 “停船,让赵辰登船。”季玄陵冷酷的说,转首向阮倾城叮咛:“差人备茶,迎接赵辰。” “喏!” 武威城一别。 这几年来,季玄陵,赵辰素未蒙面,甚至暗中较劲。 前往龙城途中,赵辰突然前来拜访,不知何意。 一年来,大康局势发生天翻地覆的巨变。 赵辰收拢四方残兵,依仗大乾龙骑对抗西南穆家兄弟,不断强化自己的权力。 毫不客气的说,赵辰试图凭借自身之力,力挽狂澜,逐步解决大康境内面临的危机,恢复帝国的荣耀。 可惜秦国要崛起,必须对外扩张。 季玄陵把扩张的目标,首先盯在大康,重创公羊越,斩杀吕伯宁。 秦军南征,灭袁赐,重创赵拓,强占大康领土,所作所为有意无意在挑战赵辰的威严。 季玄陵把大康视作秦国崛起,取代大康的垫脚石,赵辰把秦国视作威胁他恢复帝国荣耀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管他们表现的多亲密,核心利益却截然相反。 除非有一方妥协,战败,不然,终究没有达成一致。 这一点,季玄陵心似明镜。 龙城停止。 赵辰所乘的龙船追上来,停靠在旁边。 借助两船间的浮桥,赵辰带着两名女眷,包括自己的妹妹赵浣容,谨慎登上船。 季玄陵带领妃嫔在甲板等候,赵辰风度翩翩,快步走上前,面孔洋溢着和煦的微笑:“秦王,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一切安好。”季玄陵点头。 彼此寒暄几句,阮倾城,梦箩公主等人,欠身向赵辰行礼,旁边赵辰的妃子欠身还礼。 一行人攀谈,前往船舱时,赵浣容跋扈嚣张,上前挽住季玄陵臂弯,举目打量四方,疑惑的询问:“姐夫,姐姐何在,为何不见她的身影?” 此番前来,赵浣容期待见到赵浣溪,谁知没见到姐姐踪迹不少,季玄陵身旁反而多了几名陌生的女子。 盯着阮倾城,赵宜人,牧婉钰,柳香君等人,赵浣容语气不善的询问:“姐夫,难道你见异思迁,故意冷落姐姐?” 见异思迁? 季玄陵哼了声,没有理会赵浣容。 他清楚赵浣容的性格,飞扬跋扈,仗着大康公主的身份眼高于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倒是赵辰身旁的女眷,若他记得没错,应该是赵辰的皇后,示意赵浣容安分,赵浣容这才没有再纠缠。 走进船舱,丫鬟备好茶水,端来糕点,彼此席地而坐。 赵辰饮茶,笑语道:“秦王挥师南征,一路攻城略地,所向披靡,朕听闻秦军收获颇丰啊。” 此次赵辰前来拜访,颇有兴师问罪的迹象。 季玄陵挥师大康境攻城略地,侵占大康领地,大康将来想收复失地,面临诸多困难。另外,季玄陵故意借道,把齐楚燕韩赵魏的军队,引进大康,六国精锐蚕食他的领地,使得他对付穆家兄弟之余,不得不分兵对抗六国精锐,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即便大乾龙骑从旁协助,照样双拳难敌四手,令北方少许城池沦陷。 在武威城时,季玄龄迎娶自己妹妹,与他达成互不侵犯的协议。 彼此该遵照协议和睦相处,现在季玄陵违背协议,所作所为,分明要置他于死地。 再不前来说清楚,任由秦军扩张,秦国可能联合齐楚燕韩赵魏,像豺狼虎豹似得闯进来瓜分大康。 复兴帝国荣耀的梦想,化作泡影。 第413章 龙之逆鳞 “哈哈哈” 季玄陵劲装乌发,缥缈起伏,刀削的面庞似湖面荡漾起涟漪,露出淡淡的笑意。 瞥了眼前来兴师问罪的赵辰,面容冷酷,自哀自怜的说:“秦国地处边陲,为延续苟且活命,袁赐霸占沃野,依仗兵强马壮对秦国虎视眈眈。 秦国迫不得已还击,谁知袁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轻而易举被秦军消灭。 本王无异南扩,奈何秦军来不及回师,赵拓却暗中派精锐协助袁赐,欲夺取秦军胜利果实,把秦国置于死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赶尽杀绝。 目前,秦军所作所为,皆为自保,自保,那有什么收获啊!” 季玄陵故意示之以弱,弱化秦军征战带来的威胁。 赵辰语意很明显,故意兴师问罪罢了。 然而,秦军没有夺取江南之前,他绝对不轻易止戈休兵。 赵辰前来兴师问罪,那又如何? 被迫反击。 突然间,赵辰面色骤变,像落日晚霞,满腔怒焰,像即将离弦的利箭。 无耻。 太无耻了。 秦军公然侵略,夺取数州之地,季玄陵却轻巧的说,为求自保。 到底谁在寻求自保。 最终,赵成隐忍怒气,没有追究。 目前,他尚未恢复帝国的荣耀,与秦国相比,钱粮不济,兵锋不利,没法强行驱逐秦军。 若恼羞成怒,斥责秦军离境,必然适得其反,引起季玄陵不满。 身处乱世,诸侯称雄,没有骁悍的强军做依仗,他的话,压根没有半点分量。 他不顾身份登船,一来警告季玄陵莫得寸进尺,争取稳住季玄陵。 若再保持数年和平,他有把握集聚精兵悍将,驱逐秦军,重新统一大康。 二来商议齐楚燕韩赵魏的事宜,欲把消解来自六国的威胁。 饮茶缓解满腔的气愤,深呼呼口气,很勉强的说:“袁赐,赵拓,侵占大康疆域,欲称王争霸,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近年来,尚且不把朕放在眼里,入侵秦国在预料之内。 秦王挥师伐之,替朕解除危机,说起来,朕还要感谢秦王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季玄陵顺水推舟,领了赵辰的好意。 呼! 船舱内,传来深呼吸声。 阮倾城,赵宜人,赵浣容几名女眷,惊诧的打量着季玄陵,替他捏了把冷寒。 赵辰给他台阶,谁知他跋扈嚣张。 怕是惹恼赵辰了。 果不其然,赵辰眼里生出怒焰,比炉火中的火焰更旺盛。 儒雅的面孔透露出杀气,泛起怪异的笑容,勉强而敷衍,显然生气的厉害。 一声哼笑后,他厉声说:“秦王,你我前往龙城向大乾皇帝贺寿,朕提议该向大乾皇帝建议,令齐楚燕韩赵魏的精锐,尽数撤出大康。 你清楚的,六国君王野心勃勃,任由他们的势力在大康渗透,扩张。假以时日,肯定威胁你我的利益。” 闻声,季玄陵深邃而冷冽的眼眸内,突然生出冷冰冰的光芒。 好个赵辰。 竟然指桑骂槐。 建议齐楚燕韩赵魏精锐撤出,难道不是强行借大乾之力,一道把秦国驱逐出去吗? 他竟然没有发现,赵辰如此深的城府。 皮笑肉不笑的说:“皇上,此事乃大康内政,本王上书建议有干涉大康内政之嫌疑。” 未等赵辰作出反应,季玄陵诉苦道:“你清楚的,秦国地处边陲,多年来遭东方诸国威胁。秦国未触及六国利益,他们已派精锐西征,扼杀秦国。 若本王向大乾皇帝上书,令齐楚燕韩赵魏撤出大康,必然触及他们的利益,届时,六国君王怕要把本王生吞活剥了。 反观大康地处西南,远离齐楚燕韩赵魏,皇上大乾上书驱逐六国,纵使六国君王有所不满,难道还敢公然无视大乾的存在。 本王怕啊,为秦国,不得不拒绝皇上的提议。” 怕? 鬼才相信你季玄陵害怕。 赵辰暗骂季玄陵阴险,侵占大康疆域,把问题全退给齐楚燕韩赵魏。 几名女眷,却态度各异。 赵宜人,牧婉钰等被逗笑,掩口窃笑,赵辰的皇后嗤之以鼻,面色轻蔑。 赵辰受挫,越发气愤,咬牙启齿道:“朕会向大乾上书的。” 为此,季玄陵毫不在意。 赵辰有自己的想法,他焉能没有自己的计划。 抱拳向赵辰行礼,诚恳的说:“皇上,六国精锐撤出大康,符合大康的利益,若皇上征讨西南穆家兄弟,本王愿在夺取江南后挥师西征,助皇上作战。” “不必了。” 话刚落音,赵辰粗暴而严肃的回答,好似季玄陵的话语,触及了赵辰的龙之逆鳞。 他活像被激怒的雄狮,恨不得扑上去,撕碎季玄陵。 一边品茶,一边打量季全良。 暗暗嘀咕,此贼贪得无厌,必生取代大康的念头。 霸占陇地,强占荆襄,剑指江南,今试图把魔爪伸进西南。 若他接纳秦军的帮助,大康境内岂不遍地秦军? 将来即使诛杀穆家兄弟,收复西南失地,面对秦军,如何将其驱逐。 请神容易,送神难。 何况是季玄陵这种饕餮之徒。 冷语回敬道:“秦王,大乾龙骑骁勇善战,已助朕重创穆家兄弟,无需秦王费心了。” 没能诓骗赵辰,季玄凌面色微微失望。 好在来日方长,未取江南前,不易操之过急。 既然赵辰产生驱逐齐楚燕赵魏韩的想法,该设法把消息透露给六国君王。 令他们鹬蚌相争,秦国渔翁得利。 免得将来赵辰借助大乾龙骑,提前诛灭穆家兄弟,回过神来把注意力放在秦国身上。 届时,秦国未取江南,面临东西夹击的景象。 赵辰把秦国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是故,他休想轻松平息四方,恢复帝国荣耀。 后果不堪设想! 彼此唇枪舌剑,气氛冷酷而严肃。 眼见他们不欢而散,赵浣容从中调解道:“皇兄,姐夫,难得相见,莫在谈及军务了。” 说罢,赵浣容仰首,冲季玄陵嘻笑道:“姐夫,秦国膳食让人神往,你该设宴款待我与皇兄哦!” 第414章 咄咄逼人 武威城一别,近一年多。 此次前来,赵浣容纯属为满足口腹之欲。 “哈哈哈!” 季玄陵轮廓分明的面庞,露出浓浓的微笑。 不论他与赵辰有何嫌隙,替赵浣溪照顾妹妹,自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冲着阮倾城点点头,示意对方前去安排。 这时,赵浣容提起裙摆,兴冲冲走向季玄陵,随意的坐在他旁边,藕臂挽起他猿臂,欣喜说:“姐夫,前往龙城途中,我能不能与你随行啊!” “好啊,赵王兄同意,你想留多久,便留多久。” 季玄陵瞥向赵辰,似有所指的说。 “嘻嘻,皇兄不会拒绝的!”赵浣容面容好似兰花绽放,露出满意的笑容。 寒暄中,阮倾城带丫鬟,端着膳食回到船舱内。 简单的家常菜,有序的摆放在众人前方的案台,配上秦国的烈酒。 顷刻间,赵浣容等女眷,心思纷纷转移在眼前的美食上,赵浣容回到座位时,饶有兴趣的向赵辰,皇后,逐一介绍美食。 皇后被餐碟内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吸引,赵辰却心不在焉。 屡次试探季玄陵,没能让对方屈服,反遭对方逼迫,他满腔怒焰未消。 用膳中,赵辰突然扬起头,痛饮几杯,朗声道:“秦王,大康,大乾世代通婚,前往龙城,朕欲向大乾提亲,争取迎娶大乾公主,巩固两国关系。” 此言一出,正在用膳的众人,猛然全仰起头,不约而同望向赵辰。 提亲? 迎娶大乾公主。 赵辰欲釜底抽薪啊! 这狗贼。 季玄陵面容突然似寒冰凝结,语声冷酷的暗骂。 这赵辰前来,分明故意恶心他。 什么驱逐齐楚燕韩赵魏的军队,什么迎娶大乾的公主,全是在警告他,警告秦国。 若赵辰迎娶大乾公主,得到大乾的支持,大康复国有望。 秦国所有的谋划,可能前功尽弃,付之东流。 他强忍着怒焰,举杯道:“皇上迎娶大乾公主,自是极好的,将来皇上大婚时,本王送给皇上城池作为贺礼。” 赵辰不仁,休怪他不义。 若说从前他对赵辰保持几分尊敬,看在赵浣溪的份上,不威胁赵辰的性命。现在赵辰公然与他作对,仗着与大乾亲近故意威胁他。 再不给赵辰点颜色瞧瞧,对方怕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秦国兵锋有多强。 发现季玄陵面容吃蔫,赵辰露出得意的微笑,傲慢的说:“如此,朕提前谢过秦王了。” “皇上,常言道,宝马赠英雄,红粉配佳人。”静默中,阮倾城突然唐突的出声,秀眸凝视赵辰,冷酷的说:“从前大乾与大康结亲,皆因大康强大,历代皇上贤明。可惜皇上继承皇位,大乾始终没有提出结亲事宜,在大乾眼里,大康早是不入流的角色、 皇上前往龙城,提议迎娶大乾公主,我等前往龙城,郎君也能迎娶大乾公主啊,最终谁能抱得美人归,尚且难以预料吧。” 阮倾城突然插话,非常不合时宜,特别是帝王宴席中。 不过,她的话却狠狠打击了赵辰的嚣张气焰。 赵辰压根没有料到,阮倾城敢公然反驳他,顷刻间,面孔傲慢之色消散,怒哼道:“咱们走着瞧。” 这一餐,气氛很不友好。 宴会结束,赵辰负气离去,强行带走了决定留下来的赵浣容。 甲板上,季玄陵目送赵辰离去,突然怒喝道:“赵辰这王八蛋,当初,老子救他于水火,他在老子面前恭恭敬敬,屁都不敢放一声,现在掌握几支劲旅,竟敢前来威胁老子。 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怕把老子当病猫了。” 旁边,阮倾城,赵宜人,梦箩公主等女眷,目睹季玄陵暴跳如雷,她们纷纷震惊。 与季玄陵朝夕相伴,她们从来没有见过过季玄陵如此动怒。 此时,分明被赵辰的言论所激怒。 惊讶中,阮倾城快步走来,轻声安慰道:“夫君,切莫生怒,军国要务,奴家没法帮助你,不过,赵辰想迎娶大乾公主也非易事。大乾皇帝年迈,随时可能册封太子,改变大乾目前固有的策略,届时,大乾龙骑前往大康征战,赵辰可能引狼入室。” “是的,赵辰来者不善,故意激怒郎君,分明想扰乱郎君心智。”赵宜人在旁附和,惨扶着季玄陵走向王座,笑道:“大不了,如贵妃娘娘所言,郎君先下手为强,迎娶大乾公主。” 季玄陵坐在王座,赵宜人在旁服侍,他连饮数杯烈酒。 随着烈酒入腹,带来的灼热感,他的满腔怒焰渐渐平复,打量身旁伊人,面孔生笑说道:“俗话说,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唯独靠自己,方可屹立不倒。 赵辰欲迎娶大乾公主,本王偏要他在龙城名声扫地,狼狈而归。” 赵辰嚣张,跋扈,目前的成就,全依靠大乾龙骑协助,若大乾龙骑撤出大康,来自的四方危机,便够他赵辰喝一壶了。 见季玄陵恢复平静,阮倾城几人皆松了口气。 特别是赵宜人,柳香君轻松许多。 季玄陵善谋善断,非等闲之辈,终究少年气盛,不如赵辰老奸巨猾。 几人席地而坐,围在王座旁,柳香君仰首询问:“郎君,准备迎娶大乾公主吗?” 季玄陵伸出猿臂抱起柳香君,轻抚在他柔荑,冷酷的说:“呵,迎娶大乾公主?此乃下下策。” “郎君何意?”柳香君询问。 梦箩公主,阮倾城,赵宜人,牧婉钰皆面容疑惑,若赵辰迎娶大乾公主,还有什么比抢在他之前迎娶大乾公主,更好的策略吗? 望着身旁佳人,季玄陵道出自己的计划,阴笑道:“管他什么大康皇帝,这一次,本王要让他在龙城变成世人皆知的登徒子。” “你好卑鄙!” 得知季玄陵的策略,牧婉钰情不自禁的说,旁边几人,俏面冷凝,略生寒意。 “卑鄙!” “哈哈哈” 季玄陵放声大笑,毫不在乎牧婉钰的评价。 他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为秦国的利益,将把所有威胁抹杀在萌芽状态。 第415章 大乾龙城 赵辰负气离去。 赵浣容同样心生不满,说好的让她留在秦国龙船上,赵辰却带她强行离去。 登上大康龙船,赵浣容不满意的说:“皇兄,姐夫在龙城搭救你,允许姐姐挽救流落各地的大康皇族,今日,你的言行太伤人了。” 赵浣容批判赵辰,除对他拿大乾威胁季玄陵而不满意外,还有自己的顾虑。 按照大乾,大康的规定,若赵辰迎娶大乾公主,便意味着大康的公主,也该嫁给大乾皇子。 赵辰的子嗣年幼,皇族内,独独她到了适婚年龄。 届时,她将可能嫁往大乾。 至始至终,她没有嫁给大乾皇子的念头。 所以,对赵辰欲迎娶大乾皇子的举动,发自内心的不满。 “哼,恩情归恩情,利益归利益!” 赵辰面庞冷酷,似结冰的湖面,冷酷的说:“秦王侵占帝国领土,攫取帝国财富,便是朕的死敌。” “可是,没必要迎娶大乾公主,过多依靠大乾龙骑,你不怕尾大难除,造成类似董昶的祸端吗?”赵浣容怒声说,有意提醒赵辰,切莫过多依赖大乾。 闻声,赵辰点了点头,接纳了赵浣容的建议,却警告道:“今后,少与秦王来往。朝廷事务,朕自有计划。”说罢,赵辰健步离去。 此后数日,大秦龙船穿过湖面,离开河阳府,继续向东行驶数百里,抵达龙城地界。 一踏上龙城地界,季玄陵明显感觉到龙城附近守备森严。 马车行驶在官道内,时常遇到巡逻的龙骑,维护秩序的衙役。 不过,龙城地界同样热闹非凡,四方而来的商旅在此汇聚,诸国君王,王侯,陆续集结。 雄武的城池似巨龙雄踞,方砖石块砌垒的城墙,一眼望不到头。 处黄龙河,黑龙河之间,居天下之中。 既具中原腹地的磅礴浩瀚之势,也涵盖江南水乡柔美之姿。 咸阳的厚重,长川城的富庶,与龙城相比,仍是小巫见大巫。 说起来,季玄陵等人见过世面,经历过风浪,仍被龙城的气势震撼。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这龙城夺天地造化之美,领万物人神羡之,被称之为第一都城不为过。”仰望眼前巍巍城池,季玄陵情不自禁称赞。 “王上说的没错,龙城被山带河,天人合一。北据阳山,南望黄龙河,东西雄关拱卫,四方群山环绕,官道如龙,通往四方,世人称之为东镇海滨,西慑大康,北通大周,南联大梁,素有九州腹地之说。 大乾王朝在此建都前,龙城乃群雄逐鹿,皇者争霸的必争之地。今乃大乾最重要政治,经济,文化中心。”牧婉钰附和,好似在讲给季玄陵听。 “唉!” 季玄陵闻之,一声叹,道不尽的惆怅与没落。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幸好他没有坐井观天,若不然,怎知山外有山,天外有天。 诸国君王轻蔑的称大秦为西陲蛮夷,绝非没有道理啊! 争锋之路,扩张之道,长路漫漫啊。 携带妃嫔,率领护卫,徐徐行之,尽情观赏。 抵达龙城西门时,龙骑把守,贾问道寄上请帖,得到通关文牒,大乾官吏引路,带他们踏进龙城。 进入龙城内,里面别有洞天。 清风拂面,穿梭在大乾百姓中,季玄陵深切体会到龙城的繁华与喧嚣。 街道两边布满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空地处,遍布张开大伞的小商贩。 川流不息的正街中,有挑着货物匆匆进城的,有驱车运货的,王宫贵族身穿华服,骑着高头大马,穿梭中央。 打量着眼前美景,季玄陵轻叹道:“龙城,不愧为诸侯国的中央,世人眼中最富庶繁华的地方。若将来城池毁于战火,将是最大的遗憾。” 欣赏着街道内的景色,很快抵达大乾朝廷在南城安排的住所。 沿着通往中央主街的地方,大乾特意圈起来一段住所,专供诸王,侯爷休整。 一排排望去,好似后世一座座独栋的别墅。 在迎接他们的官吏口中得知,每处别苑大小,规格不一,却装饰的别致,颇具大乾风格。 按君王,侯爷,世子等,不同的身份,安排不同的别苑。 帝王级别的待遇,仅有大康皇帝赵辰,居住在最靠近皇宫的别苑,君王级别的待遇,涵盖极多,包括齐楚燕韩赵魏秦,与南方诸侯王,紧邻赵辰的别苑,距离皇宫稍微较远。王侯,世子数量更多,所处之地,距离皇宫更远。 马车抵达第三家别苑前,官吏下马,快步抵达季玄陵的马车前,高声道:“秦王上,此处乃王上的别苑,朝廷已安排妥当,若王上有其他需求,随时向别苑的管家提出,朝廷尽量满足王上的要求。” 大乾的接待,安排,季玄陵非常满意,挑起车帘,躬身钻出车厢,抱拳谦逊的说:“有劳大人了。” 这时,贾问道上前,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寄给官吏道:“王上初来乍到,今后还要多多劳烦大人。” 那官员望了眼四面,发觉其他人没有注意,悄悄收下金子,躬身回礼道:“谢秦王,某还需招呼其他人,不便久留,告辞了。” “告辞!”季玄陵道。 官员离去,申屠秀快速领兵,接管别苑,前往里面检查,布防。 不过,季玄陵却没有直接进入别苑,负手度步,伸着脖颈四处打量。 从别苑安排的顺序来看,最前方乃赵辰居所,随之乃齐王的居所,秦国再次之,紧接与他相邻的便是楚王的居所。 此时,赵辰,齐楚燕韩魏君王的别苑外,已有侍卫把守,很显然他们已经提前赶来,唯独路途较远的赵燕别苑外空荡荡的,似乎正在赶来的路上。 与齐楚相邻,居两国中央,排在楚国前方。 “哈哈,有意思,有点意思!” “郎君笑什么?” 众美环绕,发觉季玄陵在别苑徘徊,翘望四方面孔升起笑意,诸佳人暗自好奇。 “进去吧!” 怀揽着梦箩公主,季玄陵不在意的示意众妃前往别苑。 第416章 圣君李尧 诸王别苑排名,意义深远。 季玄陵面含冷笑,他猜测没错的话,别苑的排名,便是诸国在大乾眼里的国力排名。 秦国弱于大康,齐国,强过其他诸侯国。 为此,季玄陵还算满意。 幸好大乾没有把秦国排在大康,齐国之前。不然,秦国将没有机会韬光养晦,休养生息。 在别苑落脚,季玄陵没有像往常,急不可耐派斥候前往城内侦查,仅吩咐张懿前去四处转转,了解大乾的风俗。 秦军初来乍到,对龙城的情况,朝堂势力,两眼抹黑,毫不知情。 似老虎吃天,没法下爪。 冒然派斥候在城内打探消息,容易打草惊蛇,引起大乾的怀疑。 他要在大乾诡异的局势中,找寻大乾朝廷有利秦国的官吏。 季玄陵选择低调,可惜实力不允许。 在别苑短暂休整,大乾皇宫派宦官前来。 “秦王接旨!” 常在皇宫行走的御前大总管牧芫,带领龙骑前来秦王别苑。 季玄陵得知牧芫前来,满腹的疑惑。 他才抵达龙城,屁股还没坐稳,牧芫拿着大乾皇帝圣旨前来,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行礼接旨,牧芫宣读圣旨。 在圣旨内容中,季玄陵得知大乾皇帝在皇宫设宴,邀他前往赴宴。 才来龙城,大乾皇帝竟然得知消息,设宴相邀。 猜的没错的话,大乾朝廷对他行踪了若指掌。 越是如此,他越好奇。 是接风洗尘的盛宴,还是潜藏杀机的鸿门宴,他心里没底? 顿了顿,季玄陵谦卑的询问:“牧大人,圣上是否还邀约其他人?” 圣上? 牧芫闻声,白皙干净的面孔,露出些许错愕,少时,回归神来,拈花指颜面笑道:“秦王上,可非什么人都有机会,得到皇上设宴宴请的,此番,皇上为答谢秦王上消灭赵拓,给沈耘报仇,维护大乾威严,单独邀请王上。” 单独宴请自己? 季玄陵暗自纳闷,他何德何能,初来龙城,大乾皇帝设宴款待他。 事情恐怕没有牧芫说的那么简单,单单为答谢铲除赵拓。 好奇归好奇,季玄陵仍然爽快答应了,抱拳道:“牧大人稍等,待玄陵前去更换衣衫。” 初来龙城,有幸直接前往皇宫面见大乾皇帝,不管是否有潜藏的危机,至少能从皇上身上了解大乾对秦国最真实的态度。 更换衣衫,稍作打扮,季玄陵单枪匹马前往皇宫。 大乾皇宫因历代君王多修建宫殿,亭台,楼阁,宫殿错落有致,风景如画,故又被称作锦绣城。 不过,李尧继承皇位,励精图治,大肆兴修水利,采取休养生息的策略,使大乾进入最强盛富庶的时代。 百姓富裕,天下小康。 然而,李尧生活朴素,严禁诸王群臣贡献奇珍异宝,严令禁止朝廷消防历代君王修建宫殿,继位至今,一项注重简朴,在百姓中威望非常高。 一路驱车,抵达皇宫。 锦绣城规模庞大,汇集大乾各地的宫殿胜景,融入四方诸国的宫殿,宫殿内,不光涵盖金碧辉煌的宫殿,还有玲玲剔透的楼阁,亭台,有象征热闹街市的的街道,也有代表田园风光的村落,更仿照古代诗人,画家,修建诗情画意建筑,整体布置疏朗开朗,疏密得当。 穿梭在九曲回环的走廊,越过深严的宫廷庭院,抵达皇宫深处。 此时,将近李尧六十大寿,皇宫被重新布置,按照李尧的要求,装扮的非常低调。 注意到四方朴素的布置,季玄陵对李尧刮目相看。 常言道,人过六十古来稀。 大乾国力鼎盛,远远超出诸国,布置装饰皇宫耗费的钱粮并不多,李尧仍然以身作则,坚持节俭朴素。与诸侯国内大肆修建皇宫,生活奢侈的君王相比,他被世人称作圣君的确没有错。 纵然他自己,也没法做到像李尧如此勤俭。 入深宫,走进一处花园内,一名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的老者,正在花园内练功。 牧芫止步,不敢前往打扰,领季玄陵前往旁边凉亭内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尧收功,步伐稳健,气质儒雅走上前来,笑面道:“让秦王久等了。” 闻声,季玄陵躬身行礼,朗声道:“玄陵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尧年近六十,身穿暗红的龙袍,挺身站在前方,自带一股不可冒犯的气势,睥睨天下,俯视万生。 纵使季玄陵南征北战,杀人如麻,视诸国君王为草芥。 现在,在他眼里李尧身居高位,似君临天下,让他不可触碰。 不。 李尧本就乃执掌亿万生灵的君王,和煦的样子,仍让他从心底生出敬畏。 好似伏地的侏儒,遇到擎天的巨人。 不得不膜拜敬仰。 李尧面孔自带和煦的笑容,深邃而精明眼眸,打量着季玄陵,问道:“秦王,朕叫你玄陵,你不介意吧?” 季玄陵也不见外,从丫鬟端着的托盘内拿起湿巾寄给李尧,谦卑的说:“皇上乃长辈,玄陵敬重的贤者,玄陵怎会介意?” 李尧抓过湿巾,抹去面孔的汗珠。 语声淡淡,好似在叙事:“朕听闻杀害大乾使者,玄陵,你自发领兵征讨,捍卫大乾的荣耀,不知可有此事?” “嗯!” 季玄陵微微点头,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如实道:“皇上,秦军本就要攻打赵拓,得知赵拓杀害大乾使者,玄陵斗胆高举大乾的旗号攻城略地,冒犯大乾,若冒犯大乾,玄陵甘愿受罚。” “嗯。” 李尧捋着龙须,笑呵呵的说:“你很诚实,出乎朕的预料。” 季玄陵暗自汗颜,他敢不诚实吗? 也许赵拓不知他高举大乾旗号的意图,李尧怎能不知他的意图呢? 与其谨慎隐瞒,不如明言相告。 何况,从李尧的话语来看,他明显已经猜出自己所图。 此刻,他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向李尧隐瞒,不然,怕给李尧造成极坏的印象。 “皇上英明神武,玄陵不敢隐瞒,也没有隐瞒的念头!”季玄陵谨慎的说。 第417章 投石问路 李尧面不改色,点了点头,负手向前走去,笑语说:“随朕走走。” 走走? 季玄陵闻之心生差异,牧芫传诏召他入皇宫用膳,怎么突然? 惊讶归惊讶。 季玄陵终究没有拒绝,紧随李尧身后。 彼此悠闲的穿梭在花园内,一路默然不语,走出花园抵达皇宫前的广场。 台阶两旁兵甲列队,一个个身穿蓝衣黑甲,持长槊而立,装扮森严,神情威武。 李尧登上台阶,挺身站在广场最高处,俯视下方的守卫,转首和煦的向季玄陵询问:“玄陵,听说你能文善武,擅长治病治国,你且瞧瞧,大乾龙骑是否入你法眼?” 季玄陵神态诚惶诚恐,他早就知道前来皇宫没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李尧询问他龙骑的情况,分明在试探他。 若他谦虚,李尧多半怀疑他有所隐瞒,若他质疑龙骑,李尧必然知晓他有不可告人的野心。 大乾龙骑,他早有所耳闻。 近来龙骑在大康与穆翼,穆恒作战,助赵辰震慑四方。 然而,说起龙骑的作战能力,从他们在大康境内的表现来看,并非非常出众。 秦军已夺取赵拓的荆襄之地,龙骑仅仅压制穆家兄弟的锋芒,未彻底重创对方,更没有全歼对方,助赵辰收复西南数州。 在他眼里,这支龙骑徒有虚名。 不过,这支龙骑来自大乾西部,绝非大乾最善战的劲旅,不好评判。 挺身站在李尧身旁,季玄陵打量着龙骑,语声圆滑的说:“百姓乃国之根本,军队乃国之利器,大乾龙骑名震四方,玄陵不好评判。不过,龙骑在大康境内东征西讨,助赵辰平叛,近来收获颇丰,战功赫赫,想来是非常骁勇善战。” 此言一出,未等季玄陵缓口气,李尧面不改色追问。 “与秦国铁骑相比呢?” 秦国铁骑? 季玄凌心里咯噔一跳,暗生冷汗。 李尧终于把话题引向秦国,看来宴请他仅是个幌子,试探他,试探秦国,才是李尧的目的。 季玄陵不卑不亢,神情谦逊的说:“皇上,听闻龙骑乃高祖所建立,所有兵勇皆选自军中精锐,而严加训练,身披厚甲重铠,持长槊,铁剑,是大乾帝国最强的防线。 经过百年血与火的历练,犹似经千锤百炼的精钢,坚不可摧,锐不可当。 反观秦军,除秦地老兵,多来自征战所获俘虏,全是些虾兵蟹将,纵然战场初露锋芒,与龙骑相比却仍相差甚远。” “哦!” 李尧随意的应了声,徐徐转首相望,好似对他话很意外,追问:“玄陵,你且说说,秦国铁骑与龙骑相比,什么地方相差甚远?” 没完没了吗? 此举使得季玄陵愈发为难,敢怒不敢言。 再深究,很可能暴露秦国的兵锋。 关键他摸不透李尧的心思。 毕竟,大乾龙骑骁悍,大秦铁骑也非等闲之辈。 彼此战场刀兵相见,孰胜孰败,尚不可知。 此时,季玄陵自然不能称赞自家铁骑,免得引起李尧注意,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使李尧产生消弱秦国的念头。 缓步走下台阶,抵达龙骑身旁,季玄陵详观对方。 皇宫的龙骑,身披厚甲重铠,腰佩阔剑,头戴铁盔,一个个身形魁梧,气势高昂,浑身杀气弥漫。 精锐。 这绝对是精锐。 少时,季玄陵转身,站在台阶处,抱拳向李尧说:“皇上,大乾龙骑体型健硕,已然超过秦军,与铁骑相比,龙骑在装备上远远超过铁骑。 秦地苦寒,使得铁骑装备不齐,所有铠甲,军械,多来自俘虏,很少更换,不如装备精良的龙骑。 另外,龙骑待遇非常高,反观秦军,除少数军饷外,所有收益全来自于沙场作战,杀敌所获的赏赐。 不过,与龙骑相比,铁骑陆续对外作战,战力渐渐提升,全军斗志昂扬。” 说罢,季玄陵余光留意李尧,神情恭敬,似等待皇上的圣旨,等待他评判。 李尧顿了顿,似有所虑,龙颜含笑,问道:“若你让指挥龙骑,你有多大把握平息穆翼穆恒的叛乱?” 指挥龙骑? 季玄陵如遭天雷轰顶,浑身顿时不自然起来。 李尧此意,令人捉摸不透。 好像他要染指大乾龙骑,对大乾构成挑战似得。 忙躬身站在李尧面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怯懦的说:“皇上,龙骑骁悍,自该良将统帅,玄陵那有资格指挥龙骑呢!” 李尧没有出声,迈步向宫殿内走去。 观之,季玄陵以为李尧不再追问他,岂料才跨进宫殿,李尧淡淡说:“玄陵,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呢?”很显然对季玄陵的回答不满意。 呃! 季玄陵满面郁闷。 李尧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非让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抬头抹去鬓角的汗珠,暗呼口气,正欲开口时,李尧朗声道:“自朕继位以来,大乾刀兵入库,马放南山,很少对外征战,更没有参与四方诸侯作战。 近年来,四方征战不多,有帝国衰落,也有帝国崛起,朝廷内,许多干吏常上书建议,龙骑没有经过训练,已经渐渐没有战斗力,与诸侯国精锐相比,若沙场作战,龙骑未必能够取胜,不知你如何看待此事?” 闻声,季玄陵暗自郁闷。 这哪是请客吃饭啊,这分明是试探他。 大乾军务,与他和干。 李尧不简单啊。 若他说龙骑缺乏训练,缺乏血与火的经历,早没有当年的气势,等同支持大乾朝堂干吏的建议。 若他说龙骑仍骁勇善战,等同在拍马屁,何况,既然李尧询问他,说明已知龙骑的处境,趋炎附势,很容易引起李尧的怀疑,使得大乾可能改变朝廷的固有策略。选择对外扩张。 思索少时,季玄陵道:“大乾被诸侯国敬仰,非龙骑强大,非帝国富庶,皆因皇上继位,施仁政,采取中立策略,对外互不侵犯,故而赢得诸侯国的尊敬。 不过,玄陵曾说国虽大好战必危,忘战必亡,大乾不该穷兵黩武,也不该忘记危机。” 第418章 恶语相向 “哈哈哈” 李尧闻之仰头郎笑,斜眸瞥了眼季玄陵。 捋着胡须淡淡的说:“嗯,你说的没错。国虽大,好战必亡。不过呢,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今诸侯国中已经有君王蠢蠢欲动,表面对大乾恭恭敬敬,实则欲挑战大乾国威。若你处在朕的位置,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呵! 季玄陵内心干笑。 他不知李尧所说的某些君王,是否专指自己。 今李尧在他面前说出来,分明有指桑骂槐的意思。 若李尧没有指桑骂槐,反而有意针对秦国,今后秦国的处境,将异常危险。 不做半点犹豫,季玄陵躬身抱拳,铿锵有力的说:“皇上,不管何人,若胆敢威胁大乾,玄陵愿带兵征讨,誓死维护大乾。”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目前,他看不到大乾半点衰落的迹象。 既不敢在李尧面前造次,更不敢大动干戈,掀起兵锋。 向李尧道明自己捍卫大乾的态度,也仅为给秦国争取韬光养晦的时间。 三年。 最多五年。 秦国没有取代大康代之前,大乾龙骑杀进大康,摧残秦国,将使秦国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在大乾龙骑进攻中,面临灭国之祸。 若能说服李尧,给秦国争取三五年时间,秦国成功取代。 纵使大乾朝堂干吏,察觉到秦国即将威胁大乾,他也毫不畏惧,不像现在在李尧面前表现的诚惶诚恐。 没有成功取代大康,即使大乾,大康达成联合,若他游说齐楚燕韩赵魏,秦国仍有一战之力。 是故,该示弱时,他绝对不逞强,暴露秦国的强大。 “你有心了。” 李尧满意的点点头,颇为赞赏。 秦国。 近来崛起速度极快。 朝廷内,执掌军务的太尉,西部几名将军,陆续寄上折子,禀明大康的处境,秦国的动向。 为提防秦国,大乾打破不对外用兵的国策,派龙骑前往大康征战。 一来,赵辰邀请大乾出兵,答应驱逐穆家兄弟,消灭大康各地势力,重整山河后,把大康江南富庶之地,划给大乾作为回报。 二来,军中将领接连上书,汇报秦国的近况,他派龙骑前去征战,也有试探秦国的意思。 此时,与季玄陵交谈,听闻他的话语,了解他的态度,初步对季玄陵,对秦国有所了解。 秦王很狡猾,许多问题,他都没有正面回答。 越是这样,越证明他心里有鬼。 发觉李尧面容变化,季玄陵不知其意,暗叹自古伴君如伴虎啊。 静默中,宫殿拐角处,突然传来女子的笑声。 季玄陵闻声望去,赫然发现一名身穿华服的少女,在几名宫女拥簇中,欢声笑语走来。 走廊内的少女,身形苗条,乌发披肩,一袭浅白色留仙裙,似鲜花一映粲然生光。 靠近时,才见她容貌,秀雅绝俗,自带仙灵之气,芳龄十七八岁,肌肤胜雪,神态悠闲。 从她的装饰,气质来看,若非李尧的妃嫔,便是锦绣城内高贵的公主。 恍惚中,他临时记起一件事儿。 赵辰! 前来龙城途中,赵辰告诉他,将迎娶大乾公主。 若眼前女子乃锦绣城内的公主,若赵辰铁心迎娶大乾公主,巩固两国关系,眼前的少女将来极有可能嫁给赵辰。 此刻,他必须把事情搞清楚,最好直接询问李尧。 少女走进宫殿时,李尧注意到她,森严的面孔中,顿时浮现出淡淡的微笑。 从他的神情来看,很显然非常疼爱眼前的少女。 少女兴高采烈的走上前来,提着裙摆向李尧行礼道:“扶摇,见过父皇。”无视了季玄陵。 公主! 眼前少女竟是大乾公主,闻声,季玄陵面孔中划过一抹惊色,不由得好奇的打量着他。 李尧微微挥手,示意扶摇公主起身,公主起身,留意到季玄陵的存在,也扬起头打量着他,好似争艳的花蕊。 一眼瞥过,再没有搭理季玄陵,继续向李尧道:“父皇,母妃派丫鬟装饰皇宫,邀您前往过目。” 李尧闻声,凝眸瞥向季玄陵道:“玄陵,这是朕的小女,扶摇公主。” “见过公主。”季玄陵行礼道。 若眼前的公主嫁给赵辰,必将是他的大敌。 思量中,李尧继续向扶摇公主道:“扶摇,眼前少年郎,便是你们姐妹常提起的秦王,还不快向秦王行礼。” 扶摇公主得知季玄陵身份,突然秀眉紧蹙,嘟囔道:“死变态,杀人狂!” 呃! 初闻李尧所言,季玄陵还暗自惊讶,没有料到大乾公主身处深宫大院内,竟也知晓他的存在。 不成想与扶摇公主初见,对方恶语相向,可想而知,他在大乾诸位公主眼里风评有多差。 然而,他很快就猜出为何扶摇公主对他充满恶意。 大乾,大康皇族时代通婚,纵然大康帝国衰落,往日荣耀不复存在,大乾皇宫内,却仍有大康皇族女眷为妃,自然对他没有好感。 他不知赵辰前来龙城,将迎娶大乾那名公主。 从扶摇公主对他的态度来看,不管将来大乾何人嫁给赵辰,秦国处境都非常危险。 何况,从李尧对扶摇公主的态度来看,很显然非常宠溺她。 若赵辰迎娶扶摇公众,届时,必然加深大乾,大康的关系,对秦国构成前所未有的威胁。 季玄陵情不自禁的暗呼口气,深感惆怅。 “扶摇,不得无礼,快给秦王道歉。”李尧沉着面孔怒斥。 扶摇公主嘟囔声很小,季玄陵听到了,李尧同样听到了,顿时对扶摇公主的言语不满。 毕竟,季玄陵是他请来的客人,何况是秦国君王呢。 公然得罪他,对大乾有何好处。 “父皇!” 扶摇公主很是不满,跺脚生气的说。 锦绣城内,时常流传秦王的恶名,说他杀人如麻,在大康强抢民女,采取屠城策略,简直是边陲来的屠夫。 纵然眼前的秦王,与传言中仗着三头六臂,凶神恶煞的样子不同,扶摇公主仍对他没有多少好感。 可惜李尧面不改色,甚至有点冷酷,扶摇公主生怕父亲生气,极不情愿的道:“扶摇口出恶语,望秦王海涵。” 第419章 露出马脚 扶摇公主的举动,仍未惹恼季玄陵,不会与她斤斤计较。 李尧代替扶摇公主向他赔礼道歉,他更不会追究公主的过失了。 不过么,假若锦绣城内的公主,有人远嫁大康,从她们目前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将来定然针对自己。 冷眸瞥了眼扶摇公主,季玄陵淡然的说:“皇上,常言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公主对玄陵抱有成见,多半被歹人蒙蔽。” “你才被歹人蒙蔽呢?” 扶摇公主闻声,突然间张牙舞爪指向季玄陵,气呼呼的说。 这混蛋,故意讽刺她好坏不分么? 此时,季玄陵没有搭理扶摇公主,侧身抱拳向李尧行礼,徐徐询问道:“皇上,玄陵前来大乾途中,在大乾偶遇赵辰,宴席中,赵辰信心满满的说,此行前来龙城,迎娶大乾公主,不知是否迎娶扶摇公主。 若迎娶扶摇公主,玄陵好提前给他们准备贺礼?” 此事折磨他许久,最担心赵辰迎娶大乾公主,两国亲上加亲,大乾龙骑闯进大康,使秦军在大康境内寸步难行。 强行征战,也是处处掣肘。 今询问李尧,太过唐突,奈何机会难得。 如不向李尧询问,很难直接得到答案,他将没有行之有效的对策。 赵辰迎娶扶摇公主。 闻之,李尧龙颜微沉,剑眉紧蹙,神色疑惑,好似从本没有考虑过此事。 扶摇公主同样吃惊,俏面娇羞,浮现起薄薄的怒意。 扬起玉臂,柔荑指向季玄陵,怒叱道:“你胡说什么,谁要嫁给赵辰了?” 她身处锦绣城,从未有远嫁大康的念头。 呼! 季玄陵暗呼口气,扶摇公主不愿嫁给赵辰,了了他的担忧。 不过,李尧未曾开口,仍不能大意。 李尧思绪复发,已经猜出季玄陵何意。 对方害怕。 害怕大乾,大康联姻。 可见季玄陵有不可告人的图谋,他猜测没错的话,对方欲取大康而代之。 眼前的小子野心勃勃啊! 发觉季玄陵始终恭敬的注意着自己,李尧猜测越发强烈。 捋着银白色长须,面如止水的说:“联姻?朕未听过说,然而,若赵辰上书求亲,皇城内有公主愿意嫁给他,朕不会反对。” “哦!” 季玄陵默默点头。 他不相信李尧的话。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两国联姻能给大乾带来巨大的利益,相信李尧不会拒绝。 今李尧声称,若公主不反对。 所以,为破坏大乾,大康联姻,在军事上围堵秦国,必须提前毁掉赵辰的名声。 使他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成为所有公主眼里的小人。 沉默中,李尧突然询问道:“玄陵,朕听说你迎娶大康公主,在武威城解救赵辰,你对他有何看法?” 赵辰? 这小子奸诈,卑鄙,忘恩负义。 在李尧面前,季玄陵自然不会怒斥赵辰,贬低他而抬高自己。 “皇上,赵辰年少继位,遭权臣把持国政,他仍能隐忍不发,待掌握军政,清除朝堂逆臣,提拔贤良,欲收复四方之地,恢复帝国荣耀,乃有志君王。 目前,大康诸侯林立,险象环生,若赵辰借大乾龙骑,收复四方疆域,必将乃中兴之主。 不过,大康战争频繁,各地诸侯快速扩张,赵辰能否做中兴之主,仍不好说。” “有龙骑协助,为何不好说,难道有人敢挑衅大乾龙骑?”李尧饶有兴趣的询问。 季玄陵毫不客气的说:“一山不容二虎,大康衰落,减少对大乾的威胁,若大乾扶持赵辰东山再起,凭赵辰的野心,必然向大乾用兵。大乾在经营大康,稍之不慎,将偷鸡不成蚀把米。 近来,前往龙城途中,赵辰前往秦国战船拜访,已经借大乾的威望来彰显自己的野心了,不得不防。” “是吗?”李尧追问。 “父皇,他胡说。” 来不及回答,扶摇公主怒叱,语声冷森森的说:“皇宫传言,秦军在大康四处杀伐,攻城略地,占领大康不少地区,秦王才是朝廷的威胁。” 臭丫头。 想害死他吗? 闻声,季玄陵暗怒。 这丫头片子,故意在李尧面前败坏他的名声,还嫌他的处境不够危险吗? “哈哈哈!” 此次李尧没有斥责扶摇公主,仰头郎笑道:“不说了,不说了,玄陵,扶摇,随朕前去用膳。” 闻声,季玄陵长呼口气,如释重负。 宴席中,季玄陵始终谨言慎行,过得战战兢兢,生怕多说一句,让李尧察觉自己的野心。 宴席结束,他没有再多余寒暄,匆匆起身告辞。 生怕继续逗留,李尧与他促膝长谈,还有其他想法,故意为难他。 “父皇,秦王坏的很。”宫殿内,扶摇公主不悦的说。 “他怎么坏了?”李尧询问。 “宫中传言,秦王陆续在大康屠城,把城内佳丽强抢进宫,供自己享乐,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扶摇公主攥紧粉拳气呼呼的说,满面的厌恶与怒焰。 “牧芫,你怎么看?” 此时,李尧尚未说清楚季玄陵的名字,牧芫仍然清楚李尧在询问什么。 牧芫半弯腰身,平静的说:“皇上,小人不敢说。” 大乾规定,宦官不得干政,女眷不得干政。 纵使他们主仆亲切,牧芫也不敢贸然违规,生怕触犯皇宫禁忌。 “但说无妨。”李尧说。 牧芫躬身紧随李尧身后,谦逊的说:“秦王奸诈,谦逊,有胆识,与众不同。” “奸诈,谦逊?”李尧淡淡说,语气不温不火,却让感觉非常怪异:“为何如此说起?” 牧芫把他在别苑内所遇到的事情,汇报告诉李尧:“秦王故意拍马屁,故意在皇上面前示弱,越是如此,越有不可告人的图谋。” 圣上? 李尧暗暗嘀咕,闻之轻笑,没有再答话。 反而陷入沉思中,牧芫的感觉没有错,季玄陵少年得志,扬名四方。 先前短暂相处,他没有半点年少轻狂,飞扬跋扈,相反处处谨慎,故意示好,对大乾恭恭敬敬。 若非早知秦军的扩张速度,怕已被秦王唯唯诺诺的样子蒙蔽了。 第420章 非奸即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秦王故意示弱,示好,分明欲掩盖秦国的实力,隐藏自己的狼子野心。 他年纪不大,却老谋深算,野心勃勃。 如朝廷官吏,军中将领上书所述,秦国小而强,扩张速度奇快,秦王对大康虎视眈眈。 若取大康而代之,将来可能把进攻方向转移在大乾身上。 不尽早除之,迟早成为大乾的威胁。 奈何寿宴在即,诸国君王,侯爷齐聚龙城,贸然在龙城铲除秦王,必然带来不利的影响。 引起四方诸王警惕的话,可能使得他们彼此暗地联合,团结一致对抗大乾。 此时没法快刀斩乱麻,消弱秦国的势力,禁锢秦王的野心,也该设法消弱秦王。 免得养虎为患,尾大难除。 “嗯!” “你说的没错?秦王初来乍到,不带护卫,单枪匹马前来皇宫,的确颇有胆识,朕小瞧他了。”李尧起身,向宫殿外走去,淡淡的说:“派人密切监视秦王,留意他在龙城的举动。” 季玄陵入宫,故意示好,分明提前猜出即将面临什么? 仍旧敢独身前来锦绣城,说明他相信自己能安然离去,可见对方有多自信。 向他示弱,又坚信能全身而退,颇有轻视大乾,轻视他自己的味道。 李尧。 记住了季玄陵。 “喏!”牧芫躬身领命。 季玄陵离开锦绣城,发现自己浑身冷汗。 他不怕战场杀伐,就怕李尧这种扔人摸不透的老家伙。 明里暗里试探他,他却仅能揣摩对方的意图。 今日,李尧所言,分明已经对他有所警惕,兴许没有把秦国视作宿敌,但此后有关秦国的消息,一定常常出现在李尧的龙案上。 即使李尧不对他秦国采取强硬的措施,将来新君继位,照样改变大乾的国策,针对秦国。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一路驱车,匆匆返回别苑。 此时,别苑内。 贾问道,张懿,申屠秀,牧苍驰,高宗离等人,全在别苑内焦急等候。 王上单枪匹马前往锦绣城,时间早已过了宴席时间,却仍没有归来。 此间,他们初来龙城,没有渠道在锦绣城探查消息,几人忐忑不安,焦急难耐。 生怕季玄陵深入皇宫,临时遭遇不测。 季玄陵归来,身影出现在别苑时,众人快步围绕上来。 贾问道眼眸上下打量,急声询问:“王上,此行前往锦绣城,是否安全?” 回想起锦绣城内的遭遇,季玄陵面露苦笑:“本王人身安全没有受到半点威胁,然而,与李尧谋面,从他的态度来看,似乎已经开始针对秦国。 另外,赵辰迎娶大乾公主,李尧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全凭诸位公主做主。 据本王所知,锦绣城内的公主们,对本王,对秦国并不友好。今后,秦国走的路更艰难,危险更多,稍之不慎,身死命陨。 若任由大乾,大康联姻,本王将面临壮志未酬身先死的处境,秦国复兴将提前夭折。” 呼! 闻讯,众人纷纷倒吸口冷气。 大概猜出季玄陵在锦绣宫里所遇什么。 此时,神情严肃警告大家。 如此以来,他们在龙城内要更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以免遭遇危难。 从长远来看,情况更加危急,若大乾,大康联姻,大乾派遣龙骑前往大康,故意针对秦军,秦国实力不够强大的情况下,不得不与大乾,大康作战。 秦国以卵击石,必死无疑。 更可怕的是,偌大乾铁定心思针对秦国。 在绝对强大的兵锋前,任何策略都非法化解。 “王上,军务紧急,该从长计议!”贾问道徐徐的说,欲化解危机,该有行之有效的策略。不过,他仍旧提醒道:“王上,军务问题棘手,却没有到无解之时,王上更该注意自己安危。 目前,诸国王侯前来龙城贺寿,城内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今后,王上出行莫在独行,以免发生意外。” “是的,末将的指责乃保护王上安危,不论王上前往何处,望王上提前吩咐,末将好派精兵悍将,保护王上周全。”申屠秀严肃的说。 此行前来龙城,他肩负保护季玄陵安危的重任。 一旦季玄陵在龙城遭遇危险,甚至发生不测,如何向朝廷交代,有何颜面再回秦国。 季玄陵微微点头,道:“今日事宜,发生的突然,怪本王,今后,本王会注意。” 走进客厅,季玄陵坐在主位,沉默片刻,突然仰起头,眼眸中迸发出好似刀剑的森寒光芒,冷声道:“问道,除派少数精干的探子侦查外,其他人,全留在别苑内,切莫在龙城搞出太大动静。 既然秦军在大康的举动,已经打草惊蛇,引起大乾君臣的注意,我等更该夹着尾巴行事,直到取代大康。” “喏!”贾问道领命。 “王上,大乾君臣已有所警惕,末将建议尽快传消息回秦国,传令各地诸将备战,以免大乾龙骑入大康,突然猝不及防的对秦军发起进攻,秦军没有半点准备时,遭遇灭顶之灾。”申屠秀建议。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不能避免来自大乾的威胁,何不从容面对,即使到头来战死,也总强过屈辱而死。 “申屠将军,局势尚未没有到穷途末路,秦国不可改变深耕大康的策略。”张懿出声,否决申屠秀的策略。 “没错,秦国是要提前备战,却不在大康。”季玄陵否定了申屠秀的计划,却也不赞同张懿的建议。 归来时,季玄陵好生深思熟虑。 要摆脱来自大乾的威胁,唯有改变深耕大康的策略。 若大乾朝堂把注意力,从秦国转移到其他的地方,仍旧能给秦国争取不少喘息时间。 届时,既免除来自大乾的兵祸,秦国面临的危机,也勉强迎刃而解。 是故为求自保,不得不牺牲齐楚燕韩赵魏了。 一旦六国精锐大量涌进大康内,在各地东征西讨,打破赵辰恢复帝国荣耀的愿望,还帮秦国牵制大乾龙骑。 秦军腾出手来,可在六国之地作战。 第421章 寻求自保 事有轻重缓急。 若滤清头绪,该循序渐进。 目前,秦国所要做的事情,绝非把六国精锐放进大康,令其牵制大乾龙骑。 也非迅速传诏,令秦军在各地布防,专门对付大乾的龙骑。 此时,该首先阻止赵辰迎娶大乾公主,免得大乾,大康亲上加亲,精诚团结对付秦国。 贾问道,张懿,申屠秀听闻该提前备战,却非针对大康,他们满头雾水,猜不出王上何意? 难道卑躬屈膝,向大乾臣服不成。 “王上,你有何建议?”张懿蒙圈的询问。 “末将糊涂,猜不出王上所图,望王上相告。”申屠秀抱拳说。 贾问道,高宗离,牧苍驰,柳牧辰,满面疑惑,纷纷转首相望。 “呵呵,龙城内,将暗流涌动,大家该明哲保身,切莫做出头鸟。”季玄陵冷酷的警告,淡淡说:“近来本王将陆续入宫,刺探大乾君臣的态度。若肯定大乾派遣龙骑前往大康,届时,本王亲自前去游说齐楚燕韩赵魏的君王,邀约六国精锐入大康,与大乾争锋,把大康搅个天翻地覆。” 邀约六国劲旅入大康? 贾问道,张懿,申屠秀等人,面孔内露出惊诧的神色。 这么做,秦国深耕大康的计划,可能被迫改变,取代大康,与大乾争锋的计划,肯定暂时搁浅。 今后,秦国要么蛰伏,休养生息,要么兵锋东进,征战齐楚燕韩赵魏。 那时秦国各地布防,发生极大的变动,至少半年内,没法对外扩张。 “王上,此事”贾问道欲反驳,他始终支持深耕大康,取而代之的策略。 这时季玄陵挥手,打断贾问道的话,仰首起身,徐徐走向厅堂中央,突然提高语声,厉声道:“当前大乾朝堂的的威胁还不严重,首要任务乃阻止赵辰迎娶大乾公主。” 单单赵辰执掌的大康,奈何不了秦国。 这一点,贾问道,张懿,申屠秀等文臣武将,有这份自信。 大乾被诸侯国视作共主,非常珍惜自己的声望,没有合适的借口,龙骑侵略四方邦国,必引起各方震动。 一旦两国结亲,大乾打着维护大康,保护公主,驸马的旗帜派龙骑西征,将名正言顺,在大康境内横行驰骋。 阻止两国结亲,纵使大乾朝臣怂恿皇上派军远征,没有适当的借口,李尧绝不轻举妄动。 这些道理,贾问道,张懿,申屠秀,牧苍驰等文臣武将,仍然心似明镜。 静默中,张懿抱拳询问:“王上,你有何打算?在龙城的毁掉赵辰的声誉绝非难事,不留声息的毁掉赵辰的声誉却极度困难。此事该从长计议,谨慎部署,免得羊肉没吃到,惹得一身骚。” “嗯!说的没错。”季玄陵点了点头,身在龙城,该万事小心,不然偷鸡不成蚀把米,后果将异常凄惨。 顿了顿,季玄陵叮咛道:“大家初来乍到,不了解龙城的情况,诸事不宜操之过急,先静观其变,寻找合适机会。” 目前,他们面临的处境险象环生,越是这时候,越不能焦急暴躁, 否则,一步错,步步错,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喏!”众人领命。 此后数日,季玄陵除晌午时,带着膳食前往锦绣城,向李尧示好外,其他时间始终留在别苑内。 拒绝诸国王侯的宴请,也不接受其他王侯的拜访。 各处势力前来龙城给李尧贺寿,摄于大乾的威压,在龙城内,诸王不敢轻举妄动。 所有君王多收敛锋芒,不敢太跋扈嚣张。 即便赵辰,齐王,楚王,也似秋蝉般安静,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诸王耳闻大乾朝臣上书,建议朝廷改变休养生息的策略,主张推行对外扩张的国策。 今诸王不知大乾朝廷的态度,不少人把注意力转向秦王身上。 一来,近年来,秦王挥师对外扩张速度奇快,若大乾改变国策,对外征战,多半该先针对秦国。 二来,众人初来乍到,大乾皇帝首先邀请秦王入宫赴宴,纵使诸王不知他们在宴席中谈论什么,仍把季玄陵视作关注的对象。 今季玄灵突然安静,所有熟知他的人,全匪夷所思,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毕竟,他们多了解季玄陵的过往事迹,知晓他的性格。 季玄陵表现的越安静,他们越惶恐。 不过,阮倾城,梦箩公主,赵宜人,柳香君,包括牧婉钰,近来却极度高兴。 这种喜悦,高兴,非来自季玄陵朝夕相伴,而是自家郎君花费时间,在别苑内捣鼓出几种新奇的胭脂水粉与香料。 沐浴后,把香粉涂抹在身上,泌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阮倾城,梦箩公主,赵宜人,来自不同的地方,皆在王宫内生活过,平日所用胭脂水粉,多是市面流通的精品。 眼前自家郎君花费时间,从各类花瓣植物内捣鼓出来的胭脂水粉,款式多,清香宜人。 除了惊讶外,她们更多是欢喜。 捣鼓出胭脂水粉,季玄陵把少许送给阮倾城,赵宜人等人,把剩余之物令梦萝公主赠予齐楚燕韩赵魏的王妃,公主。 阮倾城,梦箩公主,赵宜人心生不舍,却知晓季玄陵的深意,何况季玄陵在其他方面弥补她们。 短短数日,几种胭脂,水粉,已在六国女眷内流行开来。 龙城内,突然出现一家名为秦坊的香粉店,推出名为“花露”的香水,名为“檀心”的胭脂,与名为“白霜”水粉,对外宣称所售之物,皆为秦宫妃嫔日常所用之物。 得知消息,齐楚燕韩赵魏的王妃,公主,蜂拥而至,纷纷前来购买。 可香料坊规定,每日出售三份,概不多卖,使得诸多妃嫔,公主,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越是购买不到,这处香料坊的名声越大,在龙城内越出名。 短期内,不光齐楚燕韩赵魏的王妃,公主,每日派人提前排队购买,南方诸侯国的王妃,公主也渐渐知晓。 龙城内,王宫贵族,世家豪绅,官宦人家的女眷,同样陆陆续续前来。 一时间,这家名为秦坊的香粉店,在龙城内风头无两。 第422章 扶摇公主 秦坊? 突然间,在龙城内,使用秦坊的香水,胭脂,水粉,变成身份的象征。 不购买秦坊的胭脂水粉,便低人一等。 奈何秦坊规矩森严,每日出售三份胭脂水粉,香水,购买不到心仪之物,不少王妃,公主凭自身的权力,开始派人暗中打探秦坊背后的主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秦坊掌柜来自秦国,追随秦王前来龙城。 秦坊内,所售的胭脂水粉,香水,全出自秦国别苑。 几日里,有王妃,公主前往秦国别苑拜访,欲从秦宫别苑购买,阮倾城,赵宜人却免费赠送她们少许。 这时诸侯妃嫔才得知,所有胭脂水粉,并非来自秦国,而是秦国君王所制造出来。 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即使秦坊出售的胭脂水粉,也是秦国年轻的君王捣鼓出来。 欲购买胭脂香水,与其前往秦坊,不如前去秦宫别苑,寻找秦王。 消息传出,诸国妃嫔,公主为此疯狂。 然而,诸国君王,各国王侯,却嗤之以鼻。 堂堂秦王,征战时,何等意气风发。 前来龙城,竟然制作香料,为诸国女眷服务。 此举,让人笑出大牙来。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龙城里所有的君王,王侯,皆知秦王变成制作胭脂香水的匠人,沦为诸王的笑柄。 秦宫别苑内,季玄陵听闻外面的风言风语,对此既不愤怒,更不生气,仍叮咛阮倾城,梦箩公主热情接待诸国的王妃,把胭脂香水重金卖给她们。 同时,他每日雷打不动,带着烹制的美食,前往锦绣城,伺候李尧用膳。 各国君王陆陆续续得知消息,没有人猜出季玄陵的用意,照旧把他视作笑柄。 贾问道,张懿,申屠秀等臣子,却渐渐清楚王上为何突然示弱,烹制膳食,伺候李尧,制作胭脂,出售给诸侯国女眷。 王上在转移视线,有意被诸侯王轻视,从而掩藏自己的锋芒,尽可能消减来自大乾的怀疑。 季玄陵所作所为,自有深意。 他秘密观察大乾皇宫女眷,禁止秦坊向她们出售胭脂香水。 却叮咛阮倾城入宫,有意向李尧宠爱的妃嫔,赠送胭脂香水。希冀来改变她们对自己,对秦国态度。 必要时,在李尧面前,替自己美言。 他在化解危机,大乾的皇子们却在制造危机,坚持给李尧上书,汇报秦国在大康的战事。 建议大乾朝廷,加强军事训练,尽早向大康境内派遣龙骑,削弱秦国的锋芒。 岭南王更是上书,提议恢复大乾,大康的联姻,巩固两国关系。 得知消息时,季玄陵面色无波。 他早料到,大乾诸王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大乾幌子为争夺东宫储君,一个个像盘旋在天空的鹰鹫,把秦国视作肥肉 都想挥师征战,建功立业,把消灭秦国,作为争夺东宫储君的资本。 越这样,秦国处境越凶险。 惊讶归惊讶,季玄陵仍然没有放弃。 坚持不懈前往锦绣城,伺候李尧。 今恰逢李尧六十大寿,即使大乾有意征战全国,至少不会是现在。 何况,大乾诸位皇子中,有人提议征战秦国,同样,也有皇子支持李尧休养生息的策略,不支持征战秦国。 目前,大乾朝堂内形成两派势力。 一股以军中将领为主的主战派,坚持支持征战秦国,积极对外扩张。一股以朝廷文官为主的主和派,坚决不支持征战秦国,免得破坏大乾的稳定。 季玄陵密切注意大乾朝堂变化,谋定而后动。 这一日,季玄陵带着膳食入宫。 车架抵达宫门时,恰逢出宫归来的扶摇公主。 彼此偶遇,季玄陵不得不止步行礼。 然而,扶摇公主对他的态度,仍旧非常不友好。 察觉季玄陵提着食盒,即知他前往皇宫内,伺候父皇用膳。 观之,扶摇公主冷冷哼笑道:“秦王,不管你如何向父皇献殷勤,也改变不了你的处境,已有好几位皇兄,联络军中将领向父皇上书,建议在父皇寿宴后,与大康联姻,积极对秦国用兵。” “呵呵” 闻之,季玄陵冷冷轻笑,阔步向皇宫内走去,压根没把扶摇公主放在眼里。 最糟糕莫过拼死苦战,怕什么。 眼见季玄陵阔步离去,扶摇公主深感羞辱。 她堂堂大乾公主,被父兄视作掌上明珠,却遭边陲王侯轻视。 季玄陵太放肆了。 狠狠的跺着脚,娇喝道:“你站住?” 季玄陵徐徐转身,仰首盯着扶摇公主,冷酷的道:“公主,本王敬重皇上,故愿意与皇上亲近,若公主觉得本王在向皇上献殷勤,可大错特错了。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本王诚心相待。” “哼!” “你还是害怕!” 被季玄陵故意针对,扶摇公主怒声说。 近期来,龙城内的流言蜚语,她也有所耳闻。 堂堂君王,自甘堕落。 故意讨好大乾皇妃,有意拉拢诸国妃嫔,此举,绝非英雄豪杰所为。 “哈哈哈,害怕,试问谁知本王害怕?”季玄陵仰头放声郎笑,阔步向皇宫走去。 扶摇公主气呼呼的追上来,歪头怒视着他,咬牙启齿的道:“你在害怕父皇,害怕诸位皇兄,害怕朝廷与大康结亲,害怕大乾龙骑西征秦国?” “是吗?” 季玄陵冷森森的发笑,故意挑拨离间:“本王是否害怕皇上,绝非公主说了算,倒是公主自己,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若赵辰向大乾提议,迎娶大乾公主,公主很可能被嫁往大康。 届时,本王定给公主备份厚礼,赠予公主大量的胭脂香水,恭贺公主大婚。” 闻声,扶摇公主面庞露出微微怒意,好似在担心什么,又好似突然间想到什么。 扬起柔荑,指向季玄陵,厉声道:“哼,本宫才不稀罕你的东西呢,另外,父皇绝不会把本宫嫁给赵辰。” 说起来,季玄陵派王妃入宫,向诸多皇妃,公主献礼,唯独忽视了她。 若非季玄陵提议,她都忘记此事。 “是吗,本王听闻,岭南王钟意赵辰的皇妹,已经上书建议两国结亲,大乾是否把公主嫁往大康,咱们拭目以待!”季玄陵说! 第423章 阿谀奉承 扶摇公主深受皇宫内,流传的风言风语影响,彼此尚未谋面时,便对季玄陵印象非常糟糕。 近期龙城内,把季玄陵形容为贪生怕死之徒,她对季玄陵得印象越发恶劣。 堂堂秦王,乃恃强凌弱之徒。 今彼此偶遇,季玄陵有意埋汰讽刺她,使得扶摇公主越发气愤。 特别是季玄陵屡次提起,父皇将把他她嫁给赵辰,拉拢大康。 自己被视作政治筹码,此举让扶摇公主怒由心生。 这混蛋,有意恶心她。 扶摇公主羞面苍白,气得浑身瑟瑟发抖。 恨不得扑上去,在皇宫暴打季玄陵。 不过,她选择隐忍,怒斥季玄陵,把在皇宫内听到有关他的事迹,全道出来。 一时间,她的语声从低而高,渐渐娇喝起来,俏面微红,渐渐涨红,转而冷酷,白皙的脖颈青筋暴涨,漂浮的刘海处滚落着汗珠子。 在她眼里,季玄陵俨然欺男霸女,乱杀无辜,十恶不赦的败类。 沉默! 季玄陵一言不发,沉默前行,把扶摇公主唇枪舌剑的怒斥,视作耳旁风。 像烦人苍蝇嗡嗡鸣叫。 一阵数落,怒斥,未得到半句回应。 气的扶摇公主好像被惹恼的母狮子,愤怒,像怪兽霸占她的心扉,眼眸里迸射出恼怒的火苗。 “你等着!” 撂下一句话,扶摇公主加快步伐,向深宫而去。 欲提前抵达深宫,向李尧告状。 届时,不论季玄陵有何能耐,不管他是三头六臂,还是怒目金刚,都该乖乖认罪,向她赔礼道歉。 “哈哈哈哈哈哈” 眼见扶摇公主负气前行,倩影渐渐远去,季玄陵突然仰头郎笑,放肆的笑声,打破周遭的宁静。 公主毕竟是公主,一介女流,不得参与朝政,目前没法影响他的计划。 前方广场内,扶摇公主突闻后面传来跋扈的笑声,气的额头冒出热气,琼鼻上点缀着几粒亮晶晶的汗珠,英挺的剑眉怒而上翘,朱唇抽搐,心有千言万语诅咒季玄陵。 腌臜泼才。 这个腌臜泼才,敢招惹她,今后在龙城便休想安生。 季玄陵提着食盒,一路抵达皇宫深处。 近期他常来拜访,早已是熟门熟路,靠近李尧处理政务的书房时,从外面望去,扶摇公主正站在李尧身旁,俏面冷酷,喋喋不休,好似正在向李尧诉说他的罪过。 跨过门槛,向前几步,季玄陵躬身行礼:“玄陵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状,李尧面含喜色,挥手道:“玄陵,快快起身,今日,又给朕带来什么美食?” 季玄陵徐徐起身,理了理蟒袍,不疾不徐走向龙案前,把食盒放在龙案中,打开食盒,逐一把食物摆放在龙案。 李尧见状,龙颜喜色越发浓烈。 近日来,季玄陵每日晌午,携带膳食前来皇宫拜访。 起初,他心有疑虑,谨慎小心,害怕季玄陵怀有歹意,在膳食内投毒害他,接连数日用膳,未发生什么异常状况。 反倒是季玄陵,每日携带不同的膳食,让他大开眼界,满足口腹之欲。 说起来,他身处帝王家,各类山珍海味早已司空见惯,吃腻了。 然而,季玄陵带来的膳食,与皇宫里的膳食截然不同。 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开,每日牵挂。 此时季玄陵打开食盒,浓郁的香味从食盒散发出来,香气环绕,弥漫在大殿内。 “什么东西,好香啊!” 旁边前来告状的扶摇公主,闻到大殿内弥漫的香气,深呼口气,好似忘记自己的来意,情不自禁的询问。 早在之前,她已听说秦王每日入宫,给皇上送来烹制的膳食。 当初,她始终没有在意。 锦绣城内,各类山珍海味齐全,不缺季玄陵送来的膳食,权当对方故意示好,故意阿谀奉承。 此时,浓浓的香气弥漫,扶摇公主忍不住咽口口水。 季玄陵面不改色,抱拳回答道:“皇上,玄陵带来的膳食,左边的称作福寿全,中间的称作万福肉,右边的称作脆皮烤鸭,另外,听闻皇上不善饮酒,玄陵特意带来少许自酿的果酒。” 旁边,牧芫上前银针试毒,保证无误,季玄陵向李尧介绍吃法。 闻讯,牧芫在旁服侍,给李尧斟酒,夹菜,李尧端起酒杯轻饮,顷刻间,面孔中露出惊喜之色。一杯入喉,一杯落肚。 夸赞道:“好酒,好酒,玄陵,此酒乃何物所制?” “皇上,秦地苦寒,常饮烈酒,玄陵考虑皇上不喜欢烈酒,故在龙城内购买各类鲜果,发酵酝酿所制,此酒仅为其一,味道甘甜,略带酒香。非常适合皇上与皇宫娘娘,公主品尝。每日小酌几杯,既不会宿醉,也可解馋。”季玄陵耐心的解释。 “好,好,好,玄陵有心。”李尧称赞。 季玄陵送来的膳食,令他满足口腹之欲,今亲自酿酒给他,可谓忠心。 谁知,旁边的扶摇公主面露怀疑之色,带着几分轻蔑,娇喝道:“秦王,你好大的胆子,敢欺骗父皇。本宫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用鲜果酿酒?你为讨好父皇,要做欺上瞒下之事吗?” “呵呵” 季玄陵干笑两声,抓起酒壶斟酒,把酒杯退给扶摇公主:“公主且常常,若仍有顾虑,随玄陵前往秦宫别苑,前去检查酿酒所剩的酒糟。一探究竟,便知真伪。” 扶摇公主举止大大咧咧,满腹疑虑的接过酒杯,举杯轻饮,酒水入口,甘甜香醇,味道极好。 顷刻间,她仿佛踏进从未探索过的世界,秀眸睁大,面露惊色,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季玄陵。 此时,季玄陵注意到扶摇公主的神情,朗声询问:“不知公主是否在酒里品尝出鲜果的味道,若公主仍旧怀疑,待皇上用膳后,前往秦宫别苑,一探究竟。” 闻之,扶摇公主哑口无言,没法反驳。 季玄陵送上来的果酒,与皇宫御酒截然不同。 不过,瞧着季玄陵洋洋得意的样子,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何况之前对方公然嘲讽她,焉能轻易放过他。 第424章 狗仗人势 扶摇公主突然面生厉色,怒声询问:“秦王,既然你同时酿出好几类果酒,为何不全部送进皇宫让父皇品尝,是不是准备私藏,独自享受?” 季玄陵大概猜出扶摇公主的想法,无视她的存在,转身抱拳向李尧道:“玄陵不知皇上爱好,故而把味道最好的果酒送来,若皇上喜欢,玄陵即刻差人前去取来。” 李尧开始用膳时,闻声瞪了眼扶摇公主。 季玄陵送来膳食,有意献媚讨好,他焉能不知。 几日相处,季玄陵尽心竭力照顾他,丝毫不提军事,政务,发自内心把他当做长者对待,此举让他由衷的欣赏。 纵使他的诸多皇子,也没法像这样有耐心。 五指弯曲,示意扶摇公主落座,斥责道:“扶摇,秦王远来是客,莫故意为难秦王,今日恰逢秦王前来,你有口福啦,随父皇一起尝尝秦王的手艺。” 惨被轻视,又被父皇批评。 扶摇公主面孔挤出不情愿的笑意,眉宇中怒焰未消,翘起眼皮狠狠瞪了眼季玄陵,似在警告他,秋后算账。 观之,季玄陵毫不在意,挺身端坐旁边,静候李尧用膳。 龙案旁,李尧吃的很慢,享受美食带来的乐趣。 扶摇公主嘴上厌恶季玄陵,面对色香味俱的美食,却没有表现出丁点厌恶,抓起竹筷,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不顾公主淑女形象。 为此,李尧特意提醒,扶摇公主仍旧没有改变。 一餐结束,李尧满意的说:“玄陵,能吃到你烹制的膳食,朕口福不浅啊,你能长期留在龙城,再好不过了。” 闻声,季玄陵不知李尧在试探,还是在感叹,匆匆从软垫起身,躬身走向书房中央,抱拳说:“皇上喜欢,玄陵倍感荣幸,愿待在龙城,时刻陪伴皇上。” 李尧龙颜中划过一抹笑意,微微挥手,叹息道:“你乃秦国君王,日理万机,肩负苍生,朕怎能为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毁了秦国百年基业。” “皇上,若寿宴后,玄陵离去,也定把庖厨之术,传给锦绣城的御厨,保证皇上随时吃掉美味的佳肴。”季玄陵说:“若皇上想念玄陵,玄陵随时前来龙城探望皇上。” 自岭南王等皇子,向李尧上书,建议寿宴结束挥师北伐,张懿便告知他,留意李尧的态度,免得被李尧借故扣留在龙城。 今李尧任由他离去,消除他的心结。 “好,好,好。” 李尧捋着胡须,满意的点头。侧首向扶摇公主说:“扶摇,秦王初来乍到,你带他在宫中多走动走动,空闲时,与秦王多亲近亲近。” 带秦王走动? 与他亲近? 扶摇公主很不满意,俏面生起不悦之色,好似大地蒙上白霜。 不过,勉为其难答应了李尧。 季玄陵起身告辞时,李尧突然向旁边的牧芫叮咛:“传朕旨意,今后秦王可随意出入皇宫,在龙城,享受诸皇子的待遇。” “谢皇上。” 季玄陵面容含笑,抱拳答谢。 徐徐退出大殿,谁知扶摇公主紧随其后,疾步追上来,趾高气扬的询问:“秦王,先前膳食美酒,皆是你自己所烹汁酿造吗?” 季玄陵昂首挺胸前行,没有搭理她的念头,快步向宫外走去。 扶摇公主稍稍改变对季玄陵的态度,不料,仍旧遭轻视,她生气的面庞冷冰冰的,娇美的容颜燃起火焰,好像优雅的猫儿,突然尖叫起来,露出尖利的爪牙,疾步冲向季玄陵面前,展开双臂娇喝道:“你站住!” 刹那间的安静,好像空气突然定格。 这混蛋太嚣张了,一而再,再而三,不把她放在眼里。 季玄陵面不改色,侧身向右闪躲,扶摇公主紧随季玄陵向左边移动,当季玄陵向左移动时,扶摇公主便向右移动,好似高跷晃悠在季玄陵面前,故意阻挡他的去路。 瞬时,季玄陵俊逸的面孔中,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喝道:“你过分了,不要觉得自己是公主,本王便不敢奈何你。” 扶摇公主扬起头,似高傲的天鹅,傲慢的打量着季玄陵,冷笑道:“此处乃锦绣城,我乃大乾公主,你敢对我怎样?” “狗仗人势!” 季玄陵撂下一句话,没有搭理扶摇公主,跨步冲过她的阻碍,急速向宫门外走去。 此时,他笃定心思,若背后的公主,仍咄咄逼人,离开锦绣城,必要寻找机会,狠狠教训她。 狗仗人势。 堂堂公主,大乾人人尊敬的公主,遭人恶骂。 扶摇公主没法隐忍,快步小跑追上来,张牙舞爪的说:“季玄陵,本公主绝不饶你。” 一声娇喝,可惜季玄陵仍然没有理会她,步伐越发紧促。 扶摇公主紧随其后,一路怒斥,没有得到半句回应,眼见出了皇宫,季玄陵即将乘车离去,傲娇的说:“秦王,你若想让本公主原谅你,最好好生款待本公主。若把本公主伺候满意了,本公主便不追究你的罪过。” “呵呵。”季玄陵面孔带着几分冷意,讽刺的说:“既然公主乞食,何不直接说出来。” 乞食? 扶摇公主不可思议的盯着秦王。 乞食? 她堂堂公主还需要乞食吗? 欲反驳时,季玄陵已经登上马车,钻进车厢内。 “你站住!” 扶摇公主满面怒意,气呼呼的紧随其后,快步登上马车,钻进车厢里。 挥舞粉拳,凶巴巴的警告:“若你识趣,最好好生款待本公主,不然,今后在龙城寸步难行。” 马车徐徐前行,突然,季玄陵面庞浮现出阴森森的冷笑,猛地抓起扶摇公主藕臂,把她推倒在宽敞的车厢,居高临下厉声道:“公主,没有皇族做依仗,屁都不是,本王后宫,尽是诸国公主,你再敢威胁本王,信不信本王把你就地正法。” 突然间肌肤相亲,季玄陵猛然像凶残的豺狼,吓得扶摇公主芳心大乱。 她没有料到,在自己父皇面前,恭恭敬敬,谨小慎微,像绵羊似得秦王,忽然暴戾,跋扈,对自己毛手毛脚。 第425章 聪慧机灵 扶摇公主从未遭遇如此状况。 像拉满的弓弦,浑身紧绷,龟缩在车厢角落。 俏面苍白如纸,娇躯瑟瑟轻抖,气愤的娇斥道:“你快离开本公主,若不然,本公主向父皇告密,你别想活着逃出龙城。”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放肆大笑,面孔不带半点情绪,俯首盯着身旁的公主,冷语说:“公主,钻进本王车架内,若消息泄露,公主觉得世人如何看待? 是本王故意欺负公主,还是公主不守妇道,有意钻进车架内诱惑本王? 若公主把事情汇报给皇上,皇上为挽救皇室颜面,把公主嫁给本王,到时可有意思了?” 说着,他扬手拍在扶摇公主酥臀,勾起她光洁如玉的下颚,冷森森道:“若迎娶公主,反倒解除秦国的危机了。” 惨遭警告威胁,又遭肌肤轻薄。 扶摇公主何尝受过如此屈辱,惊羞的俏面霞飞双颊,气呼呼的眼眸里燃起蚀骨的怒焰。 恨不得把季玄陵撕碎,扔进斗兽场里,狠狠教训他。 怎奈身处车厢,她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只盼找寻机会,逃身离去,再伺机报复。 打量着扶摇公主秀美的娇颜,季玄陵猜出她欲做何事? 起身坐在扶摇公主对面,淡淡的说:“本王向来以礼待人,绝不无端伤害公主,前往秦宫别苑,本王会好生款待公主。不过,公主最好莫要仗势欺人,对本王呼来唤去,戏弄本王。 若不然,休怪本王不客气。” 每日入宫探望李尧,他已是隐忍负重。 为秦国延续,减少外部危机,他甘愿如此做。 不过,大乾皇子,公主,若敢在他面前飞扬跋扈,该杀则杀,他绝不留情。 扶摇公主起身,理了理宫装,仍面如桃花,带着几分羞怯。 想到季玄陵故意欺凌自己,芳心怒焰仍未消散。 扬起螓首,怒目而视,银牙紧咬,贝齿咯吱咯吱作响,冷冰冰询问:“哼,你故意向父皇示好,有意示弱,对不对?其实你有自己的打算,欲取代大康而代之,以大康为根基,进而侵犯大乾,对不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季玄陵屡次进宫,故意献媚讨好。 如此拙劣的演技,瞒不过她,更瞒不过自己的父皇。 “呵呵!” 季玄陵冷酷的笑了笑,眼眸划过一抹惊色。 扶摇公主一语点破他的所图,使秦国长期推行的国策,好似裸露在婴孩,微弱而苍白。 尬笑中,季玄陵语声坚定,斩钉截铁的说:“大秦与大乾,疆域相隔千里之遥,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本王为何劳师远征?何况,大乾强大而富饶,秦国弱小而贫穷,入侵大乾,以卵击石,费力不讨好? 公主所言,陷本王于不义,使秦国处在灭国的边缘,你的想法非常危险。” “哼!” 扶摇公主琼鼻冷哼,咄咄逼人的说:“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大皇兄,三皇兄,九皇兄前来龙城贺寿,屡次提及秦国兵锋,远在边陲的西河王,入龙城,同样数次提及大秦铁骑。 你欲蒙蔽父皇,瞒天过海,可惜诸位皇兄,早已猜透你的所图,他们绝不让秦国强大。” “呼!” 闻声,季玄陵长呼口气。 大乾果然人杰地灵,卧虎藏龙。 竟然对西陲边境的秦国,所图之事,仍了如指掌。 这九江王,岭南王,海陵王,全非等闲之辈啊。 季玄陵耸了耸肩,仍旧死不承认,神情谦逊的说:“本王仰慕而尊敬皇上,所作所为全发自内心。反观大乾,诸多皇子将领,陆续向皇上寄上折子,诬陷秦国,欲挥师伐秦。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欲与大乾和睦相处,反被大乾威胁,可悲,可叹啊!” 前半句,季玄陵发自内心,后半句,他话未说完。 若来自大乾的兵锋避无可避,定让大乾龙骑粉身碎骨,葬身大康。 “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狼子野心,放纵秦军在大康胡作非为,对大乾虎视眈眈,是故皇兄们才视你如贼。你已料到前来龙城,凶险万分,恐难全身而退,又怕大乾,大康联姻,使秦国独木难支,故而常来向父皇献殷勤。”扶摇公主不留情面的说。 语声未落,她便察觉季玄陵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眼眸在她身躯游走。 顿时,扶摇公主暗生警惕,眼角余光留意四方,生怕她揭穿季玄陵的阴谋,使他狗急跳墙,加害于她。 季玄陵俯身凝视着扶摇公主,托腮轻笑:“公主不愧出身帝王家,聪明,狡黠,本王辩不过公主。” 起身走向扶摇公主身边,坐在她旁边,讽刺的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照公主所言,本王有意献媚,皆为秦国躲避战祸。试问,公主是否深思熟虑过,赵辰可向皇上上书提亲,巩固两国关心,本王为何不能与大乾联姻? 若本王向皇上求亲,娶不到公主你,还娶不到其他公主吗?若两国结亲,秦国面临的问题,岂不迎刃而解?” 扶摇公主闻讯,思量少时,发现季玄陵所言无懈可击。 他似乎说的没错,若他迎娶大乾公主,必将缓和两国的矛盾。 不过,季玄陵懒散的坐在她身旁,眸光始终逗留在她身躯上,令她面容寒意渐浓,警惕性越发高涨。 侧首怒斥:“你痴心妄想,本公主绝不嫁给你。” 岂料,季玄陵毫不留情的驳斥:“哈哈哈,公主莫在自作多情,大康皇族,东方六国女眷内,比公主贤淑,娇美,妖娆者更多,任本王取之。本王为何自寻烦恼,迎娶大乾刁蛮的公主?” 她不贤淑? 她不娇美? 她不妖娆? 她刁蛮? 惨被讥讽,轻视,扶摇公主好似风中颤抖的花蕊,俏面苍白而冷酷,仍不愿低下高贵的头颅。 狠狠的咬着贝齿,好像猛兽咬碎猎物的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使人不寒而栗。攥紧粉拳似带千斤力,重重的砸在面前的案台,发泄满腔怒焰。 季玄陵! 惹恼了她,该承受来自大乾的怒火。 第426章 游说公主 车厢内。 紧张的气氛,如同紧绷的弓弦,随时断裂。犹似漫延的山火,焚烧山野生灵。 极度的安静,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突然,季玄陵仰起头。 拎起茶壶,倒出壶内的茶叶,询问道:“公主,喜欢喝花茶吗?” “随便?” 扶摇公主不友好的答了句。 冷酷的星眸,怒视正在泡茶的季玄陵。 得意的哼了声,现在向她赔礼道歉,故意示好,晚了。 得罪她,便要承担后果。 滚烫的热水,与精选的茶叶接触,淡淡的茶香由茶壶内漫延出来,遍布整个车厢里。 洗茶,冲泡后,季玄陵分杯斟茶,寄给扶摇公主。 饮茶润喉,询问道:“听闻,锦绣城内的玉贵妃娘娘,乃是大康公主,不知是否当真?锦绣城所有本王的流言蜚语,是否首先从玉贵妃娘娘的宫殿传出来?” 扶摇公主闻茶轻允,淡淡茶香流淌在唇齿之间,令她满腔怒焰消解许多,翘起眼眸,瞪了眼季玄陵,敷衍的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呵呵!” “若谣言来自玉贵妃娘娘宫殿,便证实了本王的猜测。”季玄陵淡淡的说? 此时,扶摇公主兴趣已然被勾起,琼鼻轻哼了声:“你想说什么?” “传闻,公主与九江王乃一母同胞,可惜天妒红颜,粱皇后早逝,今玉贵妃执掌锦绣城三宫六院,而她,恰好岭南王,南越王的母妃。 当今大乾,储君未立,东宫之主未定,诸皇子觊觎东宫,形成大皇子九江王,三皇子岭南王,九皇子海陵王三足鼎立之势。 其中九江王势力在朝廷,岭南王势力在军中,海陵王势力在封地,皆有入主东宫,继承帝位的机会。 目前,岭南王秘密怂恿西河王上书,建议皇上北征伐秦,欲建功立业。 公主聪慧,理当清楚,岭南王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入主东宫。 若岭南王,海陵王夺取储君之位,公主不妨考虑考虑大皇子的处境,斟酌斟酌自己的处境,以及你们娘舅家的结局。 本王初来龙城,不知公主为何执迷不悟,助玉贵妃陷害本王。 公主不清楚吗? 大乾,大康结亲,岭南王李逸,赵辰暗通曲款,大皇子是否有希望继承皇位? 若大乾与秦国结盟,本王愿意助大皇子夺取储君。” 扶摇公主聪慧,机灵,听闻季玄陵所言,她半信半疑,没有彻底相信他。 提壶斟茶,傲慢的说:“大皇兄不掌兵,然而,本公主的舅舅,赵国公梁玄晟,出自大乾有名的军候世家,被父皇拜为大将军,大司马,执掌大乾半数精锐。 几位表兄,年少起,陆续从戎,已有功勋在身,有他们辅佐皇兄,可保皇兄无忧。 大乾事务,轮不到你来插手!” 大康鼎盛时期,梁家还需忌惮三分。 今大康四分五裂,国内狼烟四起,早已自顾不暇,怎能与执掌大乾半数精锐,声望鼎盛的梁家相比。 扶摇公主坚信,凭玉贵妃,没法影响储君之争。 被拒绝,季玄陵没有放弃。 他不想参与大乾事务,更不想搅合进大乾储君之争。 不过,欲借扶摇公主之手,结交九江王,从而结交他背后的军部势力。 举杯饮茶,不疾不徐的说:“公主所言,颇有道理。可惜,赵国公不照样没法阻止大乾朝廷,派遣龙骑前往大康,助赵辰平息战祸吗?据本王所知,在大康征战的将领赵建德,随玉贵妃陪嫁大乾,死忠玉贵妃。 若赵建德扫清大康四方诸侯,协助赵辰复国,梁家怕再没法打压玉贵妃了。” 近期,他待在秦宫别苑,两耳不闻窗外事,张懿却始终没有闲着,基本帮他摸清楚龙城纷繁复杂的势力,与门阀世家之间的利益之争。 大乾国富民强,表面风平浪静,在争夺东宫储君时,却是各处势力纠缠,若处理不慎,将可能爆发战争。 扶摇公主清楚赵建德身份,也清楚赵辰复国,会带来怎样的局势变化。 托腮凝思,默然不语。 不时翘起眼皮,瞟向季玄陵,好似对他的话仍半信半疑,好一阵,才低声询问道:“你当真支持大皇兄继承皇位?” “哈哈哈” 季玄陵郎笑着点了点头:“素问大皇子贤名,可惜相隔甚远,没有机会拜访。何况历朝历代,东宫之位传长不不传幼,今其他皇子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 特别与岭南王,海陵王,更把大皇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若皇上不早日立储君,大乾随时可能爆发战争,杀兄弑父,未尝没有可能。若公主相信本王,可将本王的话带给大皇子。却断然不能传给皇上,若不然,冒然评价大乾政务,本王必将吃不了兜着走。” “哼,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扶摇公主掩口冷笑,有意讥讽。 不过,满腔怒意消散许多,俏面严肃说:“若你支持大皇兄继承皇位,本公主可向你引荐,并且,不把你轻薄本公主之事,告知父皇与大皇兄。” 这时,季玄陵起身,抱拳行礼道:“谢公主,本王唐突,绝无冒犯公主的念头,为表达歉意,本王设宴宴请补偿公主,另外赠送公主胭脂香水。” 闻声,扶摇公主仰起头,秀眸盯着季玄陵:“若你诚意满满,本公主不与你追究,改日即可向你引荐皇兄。” 季玄陵恶贯满盈,却能征善战。 特别在大乾诸多将领没有丰富的作战经验时,若能拉拢季玄陵,令其始终敲打大康,将更好保证大皇子继承皇位。 “好!” 季玄陵爽快的答应。 若与大皇子打上关系,他在龙城的处境将安稳许多,近来他所有的努力,也会得到少许的回报。 尽管大乾最终是否派遣龙骑前往大康,是否与大康结成姻亲,最终的决定权仍在李尧手里。 一旦大皇子与他背后的势力,从旁协助,大乾征战大乾的计划,将可能随时搁浅。 不过看见扶摇公主,他突然心生一计。也许利用扶摇公主,可使得秦国摆脱危机。 第427章 绝非池中之物 季玄陵背靠软榻,闭目养神。 彼此短暂接触,他感触颇深。 扶摇公主与赵浣溪非常相似,自幼生活在大国皇族,狡黠,聪慧,富有家国情怀。 与诸侯国的王族女眷相比,她们身上有种说不清的睿智。 车架徐徐行驶,车厢里突然莫名安静,扶摇公主拂袖饮茶,回忆着先前的话语。 季玄陵轻薄她的举动,猛然浮现在脑海里。 顿时,感觉臀部火辣辣的,芳心生不出的感觉,似鼓锤捶打鼓面,嘭嘭直跳。 俏面似三月桃花,红霞从耳根升起,布满她娇美的容颜。 不由得侧首,余光偷瞟起季玄陵。 季玄陵眯眼假寐,沉默不语。 俊朗的面庞似刀削,精雕细刻,玉树临风,神采奕奕。 淫贼,暴君,不可深交。 扶摇公主暗生轻骂,没有再搭话。 一路行驶,车架抵达秦宫别苑。 入别苑,护卫相迎。 王上前往锦绣城,却带陌生贵人前来,一个个纷纷生出异色。 贾问道,张懿等人留守,见扶摇公主前来别苑,顿生惊色。 季玄陵未做解释,径直领着扶摇公主,前去别苑深处。 一路上,扶摇公主仰首四望,注意四面的环境。 未至庭院,里面传来袅袅琴箫之音,似高山流水,珠落玉盘。 琴箫声中,参杂着黄莺般悦耳的声音。 阮倾城,梦箩公主,赵宜人,柳香君,牧婉钰,在庭院里抚琴起舞,作乐解闷。 侧耳聆听,令人心旷神怡。 穿过弯曲狭长的走进,跨过拱门,抵达庭院里。 碧色如春的院落里,赵宜人,柳香君,抚琴弄箫,梦箩公主怀抱琵琶奏乐,阮倾城,牧婉钰挥袖起舞。 似灵动,高贵的仙子,宫装飘飘,起舞弄清影,热闹非凡。 季玄陵,梦箩公主未打扰她们,止步停留在旁边,托腮欣赏。 少时,阮倾城眸光一瞥,偶见旁边静观的两人,收起衣袖,舞步停止,俏面浮笑走上来。 注意到扶摇公主时,也面生惊色。 季玄陵前往锦绣城,给大乾皇帝带去美食,竟领回靓丽少女,莫非是李尧的赏赐吗? 旁边,牧婉钰,赵宜人等人,收琴止曲,纷纷起身相迎,躬身行礼。 她们尚未开口,季玄陵攥住阮倾城的柔荑,轻抚着说:“扶摇公主,前来府内游玩,安排庖厨备膳。” 扶摇公主? 得知扶摇公主身份,阮倾城冲她点点头,转身前往后厨。 梦箩公主,赵宜人,牧婉钰,柳香君,美眸打量着扶摇公主,几人面庞生起错愕之色。 数日前,季玄陵向她们诉苦,害怕锦绣城内的公主,在李尧面前散布诋毁他的谣言,谈论中,特意提到扶摇公主。 这才几日,竟然扶摇公主带回秦宫别苑。 惊讶归惊讶,她们仍行礼欢迎。 此时,扶摇公主满目惊异,俏面泛起几分疑惑。 锦绣城里,关乎秦王的流言蜚语不少,说他善战,好战,攻城略地,强抢民女,满足自己的私欲。 遭他霸占,凌辱的诸国女眷,数不胜数。 今终于见到秦宫女眷,瞧她们的神情样貌,丝毫没有饱受苦楚,惨遭欺凌的样子。 尊敬秦王,与秦王情谊深厚。 再瞧瞧她们的容貌,一个个皆身穿华服,闭月羞花,全是面容姣好,身材窈窕的绝色女子。 与锦绣城内的皇妃,昭仪相比,毫不逊色。 暗暗嘀咕道:流言蜚语,害死人啊。 嘀咕中,梦箩公主上前,挽着她藕臂,向厅堂内走去。 梦箩公主才靠近,扶摇公主即刻被她浑身散发的淡淡香味所吸引。 猛地仰首,记起季玄陵制作,且风靡龙城的胭脂,香水。 转首寻找季玄陵踪迹,欲向他暗示索要时,赫然发现对方正挽着两名王妃,彼此窃窃私语,俨然没有搭理她的迹象。 观之,扶摇公主暗暗跺脚,咒骂,不好意思向梦箩公主提及。 好在走进厅堂,丫鬟已端来糕点,茶水,摆在案台。 “公主,先尝尝秦国的糕点。”梦箩公主恬静的说。 季玄陵从锦绣城归来,即刻叮咛阮倾城安排庖厨备餐,她隐约猜出扶摇公主的来意。 扶摇公主面露喜色,仰首道:“此类点心,锦绣城内品类繁多,本公主再等等。” 先前品尝过季玄陵送进皇宫的膳食,令她食欲大开,残留在余香,依然回味无穷。 前来秦宫别苑,欲大快朵颐。 闻声,梦箩公主面露苦笑。 “公主,你先尝尝吧,秦国美食极多,即使公主吃上三天三夜,也未尝能全都品尝。郎君在龙城逗留月余,若公主喜欢,随时前来秦宫别苑。奴家好生照顾公主。”赵宜人饮茶润喉,淡淡的说。 “这么多!”扶摇公主掩口惊呼。 她还以为季玄陵故意献媚,临时拼凑,糊弄呢? “郎君喜欢美食,时常钻研,所以擅长烹制各类美食。”梦箩公主转首,美眸望向季玄陵,钦佩而崇拜的说。 “他?” 扶摇公主抬起螓首,扬着藕臂,玉指指向季玄陵,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手持屠刀的君王,擅长烹制膳食?” 她有点儿不相信,季玄陵擅长烹制美食。不过,近来季玄陵准时前往锦绣城,今日在皇宫亲口声称自己烹制美食,想必不敢在父皇面前撒谎。 梦箩公主掩口轻笑,牧婉钰,柳香君俏面带喜,包括赵宜人,全情不自禁转首盯着季玄陵。 “公主,郎君,非草莽,更非人屠,他与大乾优秀的皇子,没有什么区别,精通军政,爱好众多,与公主道听途说所知,截然不同。”梦箩公主辩解。 扶摇公主没有反驳,淡淡的颔首:“也许吧,反正秦王的声誉,在龙城非常糟糕。” 秦王绝非池中物,不管他如何隐瞒,掩饰,都没法隐藏他的野心。 若风云际会,他定龙游九天。 以强势,霸道的气势,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她见多识广,纵使没有火眼金睛,也绝不会被季玄陵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更不会因他阿谀奉承,而放松警惕,伤及大乾的利益。 第428章 少与本王套近乎 秦王奸诈。 故意接近自己的大皇兄,绝非为助大皇兄夺取储君。 煞费苦心讨好自己的父皇,接近大皇兄,全为减少大乾对秦国的压力。 在大乾皇子夺取储君时,故意挑起事端。 令本该平静过渡的储君之争乌烟瘴气,甚至掀起腥风血雨。 好趁机浑水摸鱼,抓住大乾内乱,无暇顾及四方时,扩充军备,积极对外扩张,巩固秦国的实力。 这一点,扶摇公主心似明镜。 不过,扶摇公主同样清除,若非到穷途末路,像秦王这等狡诈,奸滑的人,绝对不轻易掺和大乾的储君之争。 若大乾掀起兵锋,他没法全身而退。 甚至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自身也牵连其中。大乾兵峰所指,秦国必有灭顶之灾。 此刻,季玄陵不知扶摇公主考虑了很多问题,一度比他想得更长远。 今他欲通过扶摇公主,接近大皇子,争取使得大皇子把精力放在大乾,而非远征秦国。 寒暄中,阮倾城带丫鬟端着食盘,盛着美酒佳肴,陆续放在扶摇公主前方的食案上。 顷刻间,扶摇公主对季玄陵失去兴趣,注意力被眼前色香味俱全美食吸引。 没有丝毫的做作,抓起竹筷大快朵颐。 满足口腹之欲,扶摇公主不做逗留,起身辞行。 季玄陵紧随其后,送她走出别苑。 “本公主尽快向皇兄引荐你。”登上车架前,扶摇公主傲娇的说。 “谢公主。”季玄陵期待与九江王早点会面。 扶摇公主钻进车厢内,放下帘子前,忽然面生冷笑道:“若将来朝廷远征秦国,即使秦国灭亡,本公主照样保你平安,招你入宫做庖厨,好生伺候本公主。” 说罢,拉下车帘,乘坐马车徐徐远去。 “这个臭丫头,还在威胁他,怕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他的能耐。”季玄陵面色生怒。 若将来秦国强大,杀进龙城,破锦绣城,必让扶摇公主侍寝。 震怒时,尚未回到别苑内。 旁边,齐国别苑内,公子僚从里面走出来。 近来公子僚随齐王前来龙城,即派密探侦查,已知诸王齐聚龙城,城内气氛微妙。 目前,大乾内部似乎已到改变策略时候,与四方诸侯矛盾渐渐加深。 特别是大乾储君未定,以岭南王,南越王,西河王,为首主战皇子,渐渐崭露头角,让大乾的国策越发扑朔迷离。 齐国没法独自抗衡,秦国同样没有抗衡,其他诸侯国,更不敢以卵击石。 公子僚照着齐王的叮咛,陆续拜访各地的诸侯王,基本已对大乾附近诸王的处境了如指掌。 偶然间,更了解到许多提不上台面的龌蹉举动。 为保证,将来岭南王,南越王,海陵王,西河王等好战的皇子继承皇位,采取对外扩张的策略时,齐国仍能屹立东方。 与齐王,幕僚商议后,公子僚时常暗中监视季玄陵的举动。 据密探汇报,他大概清楚季玄陵近来的所作所为。 快步追上季玄陵,抱拳躬身行礼,谦卑的说:“僚,拜见秦王。” 闻声,季玄陵转身相望,发现公子僚莫名其妙出现,面孔尚未散去怒意加剧,越发森寒,深沉。 说起来,齐秦两国乃正式的盟约之国。 遭遇危险时,彼此该同仇敌忾,互相扶持,共度难关。 然而,从齐王怂恿魏人刺杀自己,不久前,拉拢燕韩赵魏,迫使他同意五国精锐借道秦国,前往大康境内作战,他便清楚齐王老谋深算,不可深交。 纵使两国乃盟约之国,秦国遭遇危险时,齐国也非所托之人。 不落井下石,浑水摸鱼,他已感恩戴德,怎敢期待齐王助他渡过难关。 此番前来龙城,齐秦楚三国别苑相邻,他带梦箩公主前往楚国别苑,探望过楚王,却始终没有前往齐国别苑。 与齐王相遇,也是冷面而行。 此时,公子僚来拜访。 季玄陵没有给他好脸色,不打算理会他。 负手前行,阔步向别苑走去。 公子僚紧随其后,疾步追上来。 急声询问道:“秦王,某有得罪你的地方吗?为何如此轻视某?” 齐国派人刺杀秦王,然他出使秦国归来,也遭刺客行刺,后来秘密探查,尽管没有铁证,但所有的证据,全指向秦国。 此事齐国没有挑明,够给秦国面子了。 季玄陵面容冷酷,虎目瞪了眼公子僚,冷声说:“齐国所作所为,公子不知吗,少跟本王套近乎。” 闻声,公子僚已知季玄陵为何生气。 想来与魏地遇刺有关吧。 扬手挠着头,尴尬的笑了笑:“秦王所指事宜,某皆不知情,也许父王所为,也许臣子所为,若有得罪之处,某给秦王赔罪了。” 齐国公主嫁给季玄陵,且齐秦两国盟约之国。 今两国皆在大康内征战,而大康有意把大乾拉拢其中。 目前,大康局势不明,若大乾派龙骑前往大康作战,与大乾为敌,后果不堪设想。 越是这时候,齐国越该与秦国交好。 季玄陵面容冷若冰霜,厉声喝道:“少在本王面前假惺惺,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发觉自己不受待见,秦王对他的态度异常恶劣,公子僚面容不悦,极度气愤,却没有表现出来。 强忍满腔怒焰,面孔中挤出笑意,低声道:“近来,秦王常在锦绣宫走动,与大乾皇帝关系匪浅,想来收获不少。不知秦王对大乾目前的局势如何看待?” “躺着看,坐着看,难道要跪着看吗?”季玄陵没好气的说。 想从他口里套话,简直痴心妄想。 公子僚微微摇头,苦笑道:“秦王所言如此敷衍,太没有诚意了!” 诚意? “你欲空手套白狼,从本王这里得到消息,而本王得不到半点好处,为何要有诚意?”秦王冷漠的说,不给公子僚好脸色。 “王上,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不如前往秦王宫详谈。”公子僚仰首打量四方,低声道。 从季玄陵的语气来看,他非常笃定,对方多半已经掌握不少有关大乾的秘事。 第429章 意外收获 公子僚有意讨好季玄陵,希望在他嘴里套出有价值的消息。 可惜热脸贴上冷屁股,季玄陵没有给他好脸色。 站在别苑门前,淡漠的说:“王子有何想法,不妨说出来。” 公子僚费力不讨好,惨遭人嫌,让他颜面无存。 不过,他选择了隐忍。 与了解大乾皇室的态度相比,这点屈辱不算什么。 齐国志在锦绣江山,若能得到有利齐国的消息,季玄陵当众怒斥他,他照样笑脸相迎。 公子僚俊逸的面孔,挂着淡然的微笑,好像丝毫没有在意季玄陵的态度。 迈步上前,再度仰头注视四方,确定周围别无他人,公子僚轻声说:“秦王,某听闻,大乾南方诸国遍地狼烟,多年征战,南唐渐渐独大,一超多强,隐隐有扫,吞八荒,统一南方的趋势。 大乾朝廷,安排善战好斗的岭南王,南越王坐镇南方,便为震慑南塘诸国。 现今,大乾朝堂,不顾南唐崛起,却把把注意力投向大康,除玉贵妃从中作梗外,关键南唐向大乾称臣,每年向大乾纳贡,南方君主李茂源特意拜玉贵妃为干娘,支持大康复国,从而转移大乾的注意力。” 称臣,纳贡,拜干娘? 还有如此操作? 季玄陵觉得自己已经够能隐忍了,谁知南唐李茂源,比他更厚颜无耻。 彼此素未蒙面,可他觉得李茂源不简单,绝对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顿了顿,冷声道:“公子带来的消息,的确非常有价值。” “秦王,这仅是冰山一角,李茂源的治地,南越王封地相邻,为拉拢南越王,他与南越王结拜异性兄弟,暗地里,送给南越王不少金银珠宝,派人搜罗美女,赠送给南越王享乐。 通过南越王,在岭南王身旁安插不少亲信,秘密收买大钱朝堂的官吏,对大乾朝堂的动向,可谓了如指掌。 若某猜测没错,李茂源所作所为,希望大乾把精力转向大康,为他统一南方争取机会。”公子僚神秘兮兮的说。 季玄陵竖耳聆听,快速分析。 为免被大乾当做靶子,秦人抵达龙城,全向潜伏的秋蝉,没有广泛的打探消息。 张懿陆续出行拜访,全在侦查大乾的情况,从来没有把大乾南方的诸侯国放在眼里。 今日偶遇公子僚,意外收到消息,好像被囚禁在小黑屋里,窗户外传进来丝丝亮光。 破局! 似乎触手可及。 季玄陵托腮徘徊,剑眉紧促,良久,突然出声,好奇的询问:“公子所言,令本王疑惑,既然公子已知李茂源的所谋,为何大乾君臣,诸位皇子没有得到消息呢? 大乾人,不全是傻蛋吧!” “嗯!” “秦王英明!” 公子僚阿谀奉承,迈步靠上来,与季玄陵近在咫尺,道:“这便是李茂源的高明的地方,每过半年,他都千里迢迢前来龙城,一来他的家眷全在龙城,二来接近李尧,讨好他,常在龙城逗留月余。 如此做法,近十载来雷打不动,从前李尧还怀疑他,接纳朝臣的建议,暗中提防李茂源,现今已然相信李茂源。” “这么无耻?” 季玄陵错愕的惊呼。 李茂源的手段高明啊。 把家眷留在龙城,每年前来龙城小住,俨然把自己都被筹码。 狠人! 是个狠人! 这一点,他做不到。 齐楚燕韩赵魏诸国君王,也没有人能做到。 不禁让他想起,后世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 “秦王,李茂源老奸巨猾,同样阴险毒辣啊!”公子僚谨慎的说。 神情谨慎的说:“王上是否考虑过,李茂源为一统南方,建议大乾扶持大康。目前,大乾似乎准备这么做,将来齐楚燕韩赵魏秦等国,必然退出大康。 若赵辰复国,秦国首当其冲遭遇,这些年来,秦王没少占领大康的疆域。” “秦国处境的确糟糕!”季玄陵点了点头:“赵辰前来龙城,欲向大乾皇室提亲,迎娶大乾公主,巩固两国关系。” “有这回事?” 闻声,轮到公子僚惊讶了。 他面孔吓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齐国怂恿诸国入大康,在大康境内攻城略地。 让赵辰迎娶大乾公主,加之玉贵妃在大乾的影响力,必然派遣龙骑前往大康。 齐楚燕韩赵魏秦诸国,在大乾强势的兵锋前,唯有俯首陈臣。 一旦让赵辰复国,收复失地,大康恢复到鼎盛时期,即使齐国距离大康较远,也将遭灭顶之灾。 不由得暗叹,难怪近来秦王时常前往锦绣城。 先前,他盘算着与季玄陵交换消息,今该共进退了。 深呼口气,急声道:“秦王,齐楚燕韩赵魏秦皆为大周子民,论说诸国乃是同气连枝。若大乾,大康结亲,龙骑杀进大康,七国精锐必然受到威胁。 而南唐在南方趁势崛起,一统南方,届时,三足鼎立。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将没有立足之地。 某建议,大家摒弃前嫌,精诚团结,集中对抗大康,把大乾龙骑驱逐出大康。 另外,让大乾皇帝意识到,南唐崛起,对大乾的威胁,及李茂源的狼子野心,令大乾龙骑前往南方征战?为我等争取喘息的机会。 若有机会,大家瓜分大康。” 公子僚的话,令季玄陵大吃一惊。 这家伙,危险之际,仍欲瓜分大康,野心勃勃啊! 不过,南唐崛起,似乎是个机会。 不由得询问道:“公子,所言是否属实?从何处得到消息?” 诸国形势,错综复杂,超过他预料之外。 龙城更是险象环生,危险异常,一步错,可能步步错,沦为众矢之的。 他不敢轻易相信公子僚的话,若没有确凿的证据,很容易被公子僚利用。 若公子僚所言属实,那么,秦国面临的威胁将简单许多。 届时,他无须殚精竭虑。 不必把秦国视作弱者,视作受害者。 若通盘全局,妥善部署,甚至可向大乾提出要求,以此威胁大乾,瓜分大康,将是轻而易举。 公子僚城府极深,怀有大志。 闻声,面庞浮起微笑,略带几分傲色:“王上,齐国与大乾早有商业往来,借海上商路,齐国能把商品销售到更难的地方,了解南方的局势,根本不意外。 何况抵达龙城,某陆续拜访南方诸王,也得到不少消息。 若皇上有所怀疑,某可向王上引荐南方诸王。” 季玄陵没有深究,公子僚所言是否属实,他会派人验证。 抱拳道谢后,不做逗留,径直向秦公别苑走去。 此时,公子僚疾步而行,叫道:“王上留步,你尚未告诉某,大乾皇帝是否派龙骑前往大康呢?” 季玄陵面色冷若冰霜,冷蔑轻笑:“公子,既知南方情况,侦查不到大乾皇帝的态度吗?” 语声未落,他阔步走进别苑。 惨遭戏弄。 公子僚怒火中烧,恶目怒视季玄陵远去的背影,喝道:“阿咂泼皮,不值得深交。” 不管他多么失落,也没有人搭理他。 “杂碎!” 公子僚恶骂了句,折身向齐宫别苑走去。 赵辰前来龙城,欲迎娶大乾公主,所造成后果非常严重。 他必须快速回府,把消息汇报给父王。 赶紧采取针对之策,免得赵辰抱得美人归,齐国面临灭国之祸。 季玄陵回到别苑,即刻派人召集将军,幕僚。 从公子僚口中得到的消息,太重要,太出乎预料了。 必须派人前往打探,证实公子僚所言。 假若事情属实,大乾,秦国,攻守之道,随时转变。 届时,伺机前往九江王王府,与之谋面,他的处境会缓和许多。 拉拢大乾,对付赵辰易如反掌,取大康而代之,似探囊取物。 一杯温茶未尽,贾问道,张懿,申屠秀,柳牧辰等人,陆陆续续抵达客厅。 季玄陵把南方局势全盘道出,眼眸打量着厅堂内将领,幕僚。询问道:“大乾南方形势,是否紧张,南唐是否崛起,暂且不得而知,仍需尽快探查。 本王择日前往九江王府,与之谋面,在此之前,必须全面了解大乾南方的局势。” 闻声,贾问道,张懿暗呼口气,面孔露出笑容,申屠秀,柳牧辰的将领,也微微松了口气。 近来为隐藏锋芒,他们好似缩头乌龟,不得不逗留在府内。 尽量不前往各处打探消息,尽量不暴露锋芒,却也错失许多好消息。 若非公子僚提及,他们仍不知大乾南方的局势。 目光短浅,没能统筹全局。 好在没有错失良机,不然后果难以设想。 张懿即刻抱拳,厉声道:“王上放心,臣即刻前往各处打探消息,争取尽早验证公子僚的消息。” 一旦事情如公子僚所言,南唐在南方崛起,李茂源拉拢南越王,向大乾朝廷渗透自己的势力,秦国危机将迎刃而解。 甚是,反戈一击。 挑起大乾与南唐的战争,趁机浑水摸鱼,取大康而代之。 称雄一方。 申屠秀抱拳说:“王上,既然大乾南方的势力已经威胁到大乾。我等便无需再卑躬屈膝,顾及大乾的兵锋,是不是可以表现的强硬些?” 近来他们的所作所为,太过小心谨慎。申屠秀倍感压抑。 闻声,季玄陵微微摇头说道:“此事不可高兴太早,我等仍然谨慎行事,毕竟身处龙城,凶险万分,自当是步步为营,谨慎行事,申屠将军,你来注意赵辰的动向,不管南唐是否威胁到大乾?我们对大康的注意,断然不能放松警惕,绝对不能让赵辰迎娶大康公主。” 闻声,申屠秀微微点头道:“王上,说到这,末将突然想起来,近来赵辰与岭南王南越王,西河王等来往密切,经常出入山王福地,想来正在为他因此大乾公主造势。同时,赵晨陆续拜访大前几名重臣的府邸,末将猜测造成对,因此大康公主势在必得。 势在必得,哈哈哈。 嗯,计算零仰头冷笑,冷酷的说道,势在必得本王看,还是事在人为,不管它造成如何拉拢打钱的事例,本王也绝不让他,因此大乾公主。 犹豫中,他仰头询问道,进来大乾朝堂内,除了几名皇子外,谁与赵辰来往最为密切? 太尉是大乾,朝堂的太尉。 末将听说玉贵妃友谊让岭南王迎娶太尉家的小姐。默默将猜测没错,玉贵妃此举,有意帮助岭南王,拉拢军中将领。巩固岭南王的实力,为她争夺储君之位提前探路。 是吗?这个玉贵妃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如此,便拿太尉家的小姐开刀。 闻讯张一甲问道,申通就面露惊色,不知秦王何意,甲问道急忙说,王胜,我等身在龙城,时刻处在龙城密探的监视中,若要陷害太尉家的小姐,此事还牵连赵晨,事情怕非常困难。 不知皇上有何良策。 此时秦网没有妥善的部署,不过既然大钱的特别干预他做主,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何况此事若成既能让岭南王玉造成反目成仇,又能破坏岭南王与太尉的关系。最关键使得太尉记恨赵晨不再支持大康。 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顿了顿,纪璇玲冷酷的说,此事,本网站没有好主意,不过我等无需着急。申屠将军将秘密监视大乾太尉与赵辰,若有合适时即可行动。 是申屠苏抱拳领命。 这时甲问道,笑呵呵的说,皇上有此法宝前去与九江王楼面,竟然能够游说九江王,令其改变主意。 没错。秦王信心满满的说。 不过在此之前,他仍然不敢马虎大意,以免自己算计旁人时,却被别人算计。 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顿了顿,纪璇玲冷酷的说,此事,本网站没有好主意,不过我等无需着急。申屠将军将秘密监视大乾太尉与赵辰,若有合适时即可行动。 是申屠苏抱拳领命。 这时甲问道,笑呵呵的说,皇上有此法宝前去与九江王楼面,竟然能够游说九江王,令其改变主意。 没错。秦王信心满满的说。 不过在此之前,他仍然不敢马虎大意,以免自己算计旁人时,却被别人算计。 第430章 两个老狐狸 朝霞穿过云层,晨光铺洒地面。 季玄陵更衣梳洗,从梦箩公主寝室出来。 一名守卫小跑而来,行礼汇报道:“王上,扶摇公主入府,正在前往厅堂。” 扶摇公主? 季玄陵与梦萝公主彼此对视,略微的好奇。 晨霜未消,朝阳初升。 锦绣城宫门才打开吧。 大清早突然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何况,张懿尚未传来消息,证实公子僚所提供的消息。 扶摇公主引荐他前往九江王府,事情将有点棘手。 挽着梦箩公主藕臂,季玄陵前往客厅。 客厅内,扶摇公主独坐软垫,芊芊柔荑拨弄香茶,一身赤红华服,凸显出苗条的身躯,姿态静怡,顾盼神飞。 丫鬟正伺候着,在她面前的案上,摆好精美的糕点。 季玄陵挽着佳人,跨进门槛,注意到扶摇公主的神情,不禁被惊艳到了。 微微抱拳行礼,语声不悦询问:“清晨,公主前来,所谓何事?” 扶摇公主哐当一声,把茶杯放在案上,俏面不改颜色,朱唇轻启说道:“昨日,品尝你府中美食,令本公主心情愉悦,今早不愿在锦绣城内用膳,所以,秦王你懂得” 懂你妹啊! 季玄陵皮笑肉不笑,低声嘀咕道。 他非庖厨,也非店老板,扶摇公主清晨前来,很容易造成恶劣的影响。 此时,扶摇公主秀眸察觉到季玄陵面孔不满的神色,询问道:“秦王面容不悦,不欢迎本公主吗?还是,王妃所言在故意敷衍本公主。” “公主前来,本王欢迎之至。然而,公主清晨前来,难免殃及公主声誉。”季玄陵谦逊的说。 龙城集结三教九流,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据他了解,已在暗中针锋相对。 若有歹人,拿他与扶摇公主造谣,不免把他推向风口浪尖。 旁边,梦箩公主气质淡雅,柔柔的说:“公主前来,使王府蓬荜生辉,岂有把公主拒之门外的道理?” 扶摇公主扬起柔荑,大大咧咧的说:“谁敢造谣,本公主绝不饶他。” 闻之,梦箩公主向旁边丫鬟叮咛,令其安排早膳。 等待中,赵宜人,阮倾城,柳香君,牧婉钰的倩影,陆陆续续出现在厅堂内。 稍作寒暄,一行人转向膳房。 才落座,扶摇公主扬起头,好似高傲的天鹅,得意洋洋向季玄陵说:“昨日,本公主离去,即刻前往大皇兄王府,向皇兄道明你的请求,已征得皇兄同意。 所以,本公主决定,近期全镇秦宫别苑用膳。” 闻声,秦王出声。 越早与九江王会面,对他来说,提前了解九江王对秦国的态度。 款待扶摇公主,也无所谓。 膳食未准备妥当时,季玄陵思量少时,询问道:“公主,城内传闻,玉贵妃有意撮合岭南王,与太尉之女,不知是否当真?” “嗯!” 扶摇公主微微点点头。 抿了抿朱唇,淡淡说:“大康衰落,玉贵妃在大乾没有多少依仗,徐朝恩还是将军时,玉贵妃便向父皇建议,令三皇兄追随徐朝恩学习军务,私下里,三皇兄称徐朝恩师傅。” 玉贵妃与徐朝恩。 岭南王与徐朝恩。 彼此之间,竟然还有这层关系。 若非扶摇公主说起,旁人很难打探出来。 太出乎预料了。 发觉季玄陵面容惊诧,错愕,扶摇公主继续说:“大皇兄与三皇兄之争,也是大乾世家与大康世家之争。储君之位,牵扯甚广。” 季玄陵有意再打探时,丫鬟端上来早膳,扶摇公主便不再搭理他。 彼此用膳后,季玄陵没有急不可耐前去九江王府,反而待在别苑内。 扶摇知晓秦国的处境,也基本了解岭南王的意图,今她不解其意。 按理而言,秦王知晓自己的处境,该急不可耐拜访九江王,此时竟然不着急了。 她有点不明白,秦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晌午时,季玄陵雷打不动,携带美味佳肴前往锦绣城。 李尧用膳时,他挺身而坐,丝毫没有提起李茂源与徐朝恩的龌龊事。 身处龙城,面临各方密切监视。 要破局,季玄陵决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赶紧利落,一击致命。 绝不拖泥带水,暴露自己的图谋,防止造成其他问题。 何况,不管李茂源,还是徐朝恩,又或玉贵妃,全仰李尧鼻息。 欲铲除三人,拨开愁云见明月,借李尧之手,最为稳妥。 他要寻找合适的机会,让李尧知晓李茂源的野心,了解玉贵妃与徐朝恩的卑鄙策略。 不过,距离李尧的寿宴时间越来越近,仅剩寥寥数日,留给他的时间不很多了。 不能在寿宴前破局,寿宴结束,诸王陆续踏上归途,事情将棘手许多。 李尧用膳结束,季玄陵离开锦绣城时,恰好偶遇携带礼物进宫的李茂源。 昨日,听闻公子僚所说。 季玄陵始终觉得李茂源已过不惑之年,与李茂源相遇,他赫然发现,李茂源约莫而立之年。 身形健硕,气势凛冽。 刀削的面孔,结实的肌肉,一身古铜色肌肤,佩戴盔戎,分明是常年征战的骁将。 记起李茂源之前的种种事迹,他越发警惕李茂源。 一个才过而立之年的君王,从青年时,便懂得忍辱负重,隐藏自己的锋芒,在大乾君臣眼皮下,渐渐实现抱负。 此人城府之深,谋略之奇,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从前,秦国竟然没有了解大乾南方的局势,不知有李茂源这样的狠辣角色。 大意。 太大意了。 季玄陵叹息中,没有在大殿内逗留,躬身徐徐退出。 李茂源城府颇深,处心积虑,勾心斗角,他勉强能猜透对方所谋。 然而,李尧更让他不放心。 近来,他定时定点前来锦绣城,李尧对他赞不绝口,却未谈及军政,令他始终没法摸清楚对方的态度。 此人,外愚内智,锋芒不露,更令人害怕。 两个狡猾的老狐狸相见,若他留在锦绣宫,李尧一时兴起,把他与李茂源做比较。 在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精明深邃的眼眸监视中,他的所图很容易被揭穿。 第431章 少年枭雄 李茂源踏进门框,步入大殿时,与季玄陵擦肩而过。 不过,他目不斜视,眼眸恭敬的注视李尧,眼里根本没有季玄陵。 走进大殿内,李茂源躬身向李尧行礼,语声铿锵:“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似晨钟,即使季玄陵远去,仍听到李茂源的叩拜声。 龙椅上,李尧捋着龙须:“爱卿快平身。” 因玉贵妃把李茂源认作干儿子,说起来李尧算李茂源的干爹。 近年来,每逢南越王回龙城,时常在李尧身旁提及李茂源。 爱屋及乌,因此,每每李茂源前来龙城小住,李尧都对李茂源特别照顾。 不过,情谊归情谊,国事归国事,李尧分的非常明确。 特意叮咛礼部,每年通告李茂源前来龙城,以此检验李茂源的忠心。 李茂源徐徐起身,理了理盔戎,朝着牧芫道:“牧公公,近来某偶得几分财富,特意送来龙城,献给皇上,有劳公公派人清点。” 李尧龙颜大悦,起身走下玉阶,向大殿外面走去。 站在广场前方,看着季玄陵逐渐远去的背影,询问道:“李卿,你是否了解秦王,对他有何看法?” 秦王? 李茂源猛然转身,望向季玄陵背影。 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抱拳询问道:“皇上,先前离去的青年,莫非便是声震西陲的秦国君王?” 李茂源与季玄陵素未谋面。 然而,李茂源长居龙城,对大乾皇族子嗣音容笑貌了如指掌。 前来龙城贺寿,特意派密探侦查齐楚燕赵魏韩秦七国君王。 先前与季玄陵擦肩而过时,他眼眸余光瞥了眼,瞧见身穿蟒袍的季玄陵,基本猜出他的身份。 毕竟,如此年轻的青年,身穿蟒袍,且随意出入皇宫,很显然非富即贵。 龙城,诸国君王中,唯独秦王附和。 李尧轻轻点头,道:“是秦王,爱卿对他有何看法?” 寿宴之际,李尧尚未出锦绣城,却对城里发生的事务,如数家珍。 诸王抵达龙城,前去拜访何人。 携带什么礼物?密谋什么,他了如指掌。 李茂源在龙城的所作所为,也是清清楚楚。 秦王? 李茂源没有特意了解过对方。 与齐王谋面时,齐王多次提到秦王。 秦国崛起,秦王霸道跋扈,已成西陲的祸害了。 李茂源面容平静,似深井之水,没有半点涟漪。 “皇上,臣在南方,秦王在西北,今日前与秦王素未蒙面,说起来不了解秦王。 不过,尽管臣远在南方,秦王铲除内患,挥师挥师攻入大康,秦国版图快速扩张,秦王威名远扬,传遍南方,乃少年英雄。 微臣对秦王佩服至致,若有秦王的能耐,南唐也不至于处境岌岌可危。” 少年英雄。 李尧闻之笑而不语。 侧身瞥了眼李茂源,和煦神情中,参杂几分诡异的冷笑。 “朕听闻,爱卿目光如炬,有识人之明。这一次,爱卿却走眼了,秦王非少年英雄,乃少年枭雄。在西陲所作所为,令本王刮目相看。 爱卿与秦王素未蒙面,所行之事,与秦王的策略,有异曲同工之妙。 知己难得啊,爱卿闲暇时,与秦王多走动走动,朕相信你们志同道合。” 李茂源躬身聆听,突然间,扑通一声跪地,叩首道:“皇上,微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效仿,也不敢秦王,侵犯大乾。” 若他不知季玄陵在西陲所作所为,必是猜不出李尧话中含义。 可他偏偏了解季玄陵。 所以,李尧的话,分明是指桑骂槐,敲山震虎。 很有可能,李尧看透他的伪装。 “起来吧,朕相信你!”李尧示意牧芫搀扶起李茂源,叮咛道:“秦王年少志大,狼子野心,将来大乾新皇继位,还需爱卿辅佐呢?” 闻声,李茂源暗呼口气。 躬身抱拳道:“皇上万寿无疆,微臣誓死效忠皇上,效忠大乾,不管何人,敢侵犯大乾威严,臣与他不死不休。” “好,好,好!”李尧阔掌拍在李茂源宽阔的肩膀,眼角含笑,叮咛道:“你难得入宫,去探望探望玉贵妃吧,她时常在朕面前提起你。” “喏!”李茂源得令,躬身行礼,徐徐远去。 李尧转身回到大殿时,面孔的微笑突然散去,向牧芫叮咛道:“多派遣精明干练的密探,秘密监视季玄陵,李茂源。” “喏!”牧芫颔首。 “寿宴上的行动,安排的如何了?”李尧冷酷的询问。 牧芫不敢马虎,如实汇报道:“一切顺利,寿宴随时行动。” “诸王对大乾虎视眈眈,留不得!”李尧语声冷森森的说,面孔似深潭寒冰,令人不寒而栗。 季玄陵返回秦宫别苑时,张懿已经归来。 这一日,张懿派遣出秦宫大量密探,前往龙城各处探查消息。 他亲自携带金银珠宝,前去拜访李茂源的宿敌,南晋国主宋远征。 聆听宋远征诉苦后,从他口里得知不少关于李茂源的事迹,证实了公子僚所言。 张懿汇报后,神情严肃,低声说:“王上,公子僚所言基本属实。不过,前日齐王前去拜访李茂源,彼此密谈许久,目前没有人知晓他们谈了什么,最终,他们不欢而散。” 齐王拜访李茂源? 这老家伙何时与李茂源来往了。 昨日,公子僚故意向他泄露李茂源的秘密。 季玄陵眉头紧蹙,在书房内度步徘徊。 一番深思熟虑,仍没有猜出齐王,李茂源在密谋什么。 不过,他也明白许多。 一定是齐王与李茂元密探时,彼此为利益发生纷争,故而尚未达成共识。 公子僚怀恨在心,故意向他泄露李茂源的秘密,欲借秦国之手消灭李茂源,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若如他所料,他可将计就计,借齐王之手,铲除李茂源。 秦王没有犹豫,向张懿吩咐:“既然已确定李茂源的野心,传本王令,近期所有密探,无需前往各处,留在在府中不得轻举妄动,以免被大乾抓住把柄。” “喏!”张懿颔首。 第432章 互相试探 这一日。 季玄陵陆续前去拜访楚王,赵王,燕王。 密谈时,故意泄漏齐国的所图,顺便探问齐王,李茂源与大乾的消息。 越敌我不分,越明争暗斗时,获得消息越多,才越了解局势变化。 得知楚国,赵国,燕国的策略,季玄陵趁势安排部署。 毕竟,综合各路消息,大乾,李茂源的计划,已经非常明晰了。 秦国欲破危局,该设法把来自大乾的威压,转移向南唐。 事情多多少少,因李茂源而起。 也该让李茂源这个幕后黑手,尝尝他先前处境所面临的危机。 最好是李茂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翌日。 扶摇公主前来秦宫别苑,用膳后,季玄陵欲前往九江王府。 已经了解龙城的局势,清楚各方的阴谋,与面临的危险,他信心满满,有把握游说九江王,让他向李尧进言,重视起李茂源与南唐。 车架抵达九江王府,扶摇公主没有下车。 正身端坐在车厢侧位,仰首道:“本公主已经向皇兄道明,王上独自入府吧,本公主仍有事情处理。” “有劳公主了。” 季玄陵神态谦逊,抱拳说。 扶摇公主冷傲的态度,他强忍许久,非常不爽,奈何处在龙城,许多事务仍需借助对方。 在大乾,在龙城,得罪当朝公主,都将吃不了兜着走。 目送扶摇公主离去,季玄陵仰头打量了眼九江王府。 没有丁点儿犹豫,阔步进府。 有扶摇公主引荐,进入府邸,侍卫询问他身份,即刻前去汇报。 在厅堂与管家谋面,官家带他前往九江王书房。 来之前,季玄陵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大概知晓九江王的性格与能力。 此人年纪轻轻,却足智多谋,尽管没有掌控多少军队,很少拉拢军中将领,但他的舅舅,大将军,大司马梁玄晟,帮他在军中拉拢不少将领。 九江王凭借超强的能力与手腕,笼络一群文官,势力遍布朝堂,延伸进大乾各地州县。 被李尧视作左膀右臂,协助他处理军政事务。 在大乾诸位皇子中,作为长子的九江王,地位非常特殊。 未被定为储君,入主东宫,却行使储君的权力,享受太子的待遇。 此时,九江王正在书房处理政务,几名幕僚刚刚退出去。 走进书房里,季玄陵正好注意到端坐的九江王,躬身行礼道:“玄陵,见过王爷。” 九江王身为大乾嫡长子,已过而立之年,正处在盛年。 乌发垂直,剑眉英挺,细长的眼眸蕴藏着几分锐利,面孔轮廓棱角分明。 身躯修长魁梧却不粗犷,提拔处理政务时,显得温润儒雅,冷傲孤清而不盛气凌人。 九江王闻声,把毛笔放在旁边砚台上,从王座起身走下玉阶,猿臂搀扶起季玄陵,面孔划过的喜色,顷刻间便消散不见,不苟言笑的说:“秦王前来,本王该去门口迎接的,失礼了,本王失礼了。” 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与扶摇公主带回来的信息,九江王基本了解季玄陵,知道他的图谋。 他不管秦国是否在大康征战,秦王是否与赵辰为敌。 他只在乎,秦王不支持岭南王,南越王争夺储君之位。 在储君未定前,岭南王,南越王拉拢赵辰。 假若季玄陵向扶摇公主所说,支持他争夺储君,至少在大康境内牵制赵辰的精锐,使赵辰没法支持岭南王。 对他而言,绝非坏事。 九江王几乎没有犹豫,开门见山询问:“秦王前来,必是知晓龙城内的情况。” 季玄陵微微颔首,冷酷的说:“的确知晓不少,龙城内的局势,对王爷非常不利,不知王爷有如何计划。” 九江王缓步走向玉阶,坐在王座。 安排丫鬟备茶,示意季玄陵落座,饮茶润喉后,淡淡说:“诸王前来龙城给父皇贺寿,城内鱼龙混杂,各势力明争暗斗。 归结起来非常简单,仅是本王与岭南王,海陵王争夺储君之位罢了,不伤及来龙城的诸王。 不过对你来说,却面临不小的危险。 赵辰已前往皇宫,向父皇控诉秦军在大康的暴行,暗中秘密拉拢大乾将领,欲借兵征讨秦国。 岭南王,南越王已经表明态度,支持赵辰,支持大康。若岭南王继承皇位,肯定协助赵辰收复领地,恢复大康往日荣耀。 据本王所知,秦军在大康作战,抢占大康北部,西部疆域。 纵然你在武威城搭救赵辰,但争霸秦王,抢占大康疆域,仍是侵略者。 若赵辰崛起,焉能饶恕你,饶恕秦国。 与本王处境相比,秦国面临的危险更多,你说是不是?” 闻声,季玄陵没有辩驳,毕竟九江王的说法基本符合实际情况。 此时,他深深觉得自己轻视了大乾。 皇帝李尧深谋远虑,所思所虑,让他琢磨不透。 扶摇公主,一介女流多次猜透他的计划。 岭南王,九江王,海陵王等皇子,也非庸碌之辈。 与九江王接触,对方开门见山道出秦国的处境,简直对秦国了如指掌。 说他没有关注秦国,鬼才相信。 季玄陵冷酷的笑了笑,神情仍旧强势。 厉声反驳道:“王爷目光深邃,玄陵佩服。不过,若岭南王继承皇位,协助赵辰振兴大康,秦国面临的危险加重。可惜,据本王所知,大乾也非铁板一块,表面枝繁叶茂,树杆却遭蛀虫侵害,若不赶紧处理,随时遭遇灭国之祸。” 秦国。 季玄陵没有办法让九江王说服李尧,更没法禁止岭南王协助赵辰。 好在他有底牌,便是南唐君主李茂源。 不管九江王是否愿意支持秦国,九江王都该维护大乾吧。 据他了解,李茂源秘密向大乾渗透,目前,已经拉拢好几名朝堂的重臣。 凭借珠宝佳人诱惑南越王,使本该监视南唐的南越王,与李茂源称兄道弟,非但没有向朝廷汇报南唐的状况,反而在给李茂源辩护。 大乾朝廷,很少收到南唐扩张的消息。 几乎是被蒙在鼓里,没有做任何的准备。 第433章 这个狡猾的家伙 互相试探 偶尔,前线少许不利南唐的消息送回朝廷内。 玉贵妃,太尉徐朝恩,常常帮助李茂源开脱,伺机报复送信者。 久而久之,大乾朝堂很少有官吏提议南征南唐。 敢提议南征者,随时遭到玉贵妃与徐朝恩所代表的势力扑杀。 大乾表面平静,暗里已被李茂源渗透的非常深,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一场风暴,便能动摇大乾的根基,改变诸侯国格局。 季玄陵的说法很模糊,未曾明确指出何人威胁大乾。 九江王闻声,面容吃惊。 他有意震慑季玄陵,不料被对方恐吓。 一双冷眸饱含杀气,怒目而视询问道:“秦王,你有何想法,不放说出来。是谁,谁能给大乾构成危险。” “哈哈哈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淡淡的询问:“事到如今,王爷难道没有察觉吗?不知大乾已经被其他势力渗透,诸王夺嫡,明争暗斗,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大康,其实中了别人的诡计。 若没法提前解除隐患,不管将来何人继承皇位,都将面临非常严峻的形势。 对方借助渗透进大乾的势力,采取里应外合的策略,大乾将面临内部分裂,外部遭遇入侵的危机。 大乾动荡,其他诸侯抓住机会落井下石,大乾绝对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更没法恢复今日的荣耀。” 此时,季玄陵半真半假,有意添油加醋,夸大其词。 他把问题倒出来,推给九江王,欲了解九江王的态度,试探他是否知情。 九江王面色渐渐冷酷,何人如此嚣张,跋扈,敢密谋大乾。 吃了雄心豹子胆吗? 端起茶杯饮茶深思,突然间,他扬起头不疾不徐的询问:“秦王所指,是南唐李茂源吧?” “既然王爷已知李茂源的野心,清楚他他在大乾的动作,自当知晓,南唐崛起对大乾构成怎样的威胁。本王说句不当听的话,南唐崛起,给大乾带来的危害,远远超过秦国崛起,给大康造成的危害。 特别是李茂源收买大乾官员,采取里应外合的策略。” 九江王点破,季玄陵便有故弄玄虚,趁机说出李茂源的危害,试图让九江王重视起来。 未等九江王说话,季玄陵火上加油说道:“此次本王前来龙城,数日详察,大乾朝堂,尚未有人对李茂源引起重视,反而被李茂源借助玉贵妃操控,把所精力转向大康与秦国。 大钱朝廷一致觉得秦国崛起,对大乾构成最严峻的威胁,却不懂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 李茂源? 九江王轻声嘀咕。 凝眸死死盯着季玄陵,倍感意外。 前日,扶摇公主告诉他,秦王欲前来向他寻求帮助,他的精力全在刚刚前来龙城,被皇上赏赐的海陵王身上。 一直没有重视季玄陵,不相信对方可助他夺取东宫。 今季玄陵所言,丝毫没有求助的迹象,更像前来教训他。 九江王暗自动怒,却没有发作。 他轻视季玄陵,对方比预料中更聪明。 “秦王眼光毒辣,李茂源的确在大乾频繁活动,安插亲信。在南方挥师征战,快速崛起,麾下兵强马壮,积攒海量的财富,向大乾隐瞒自己的意图,狼子野心不浅。 不过,你太高估李茂源了,大乾焉能任由他崛起,若李茂源威胁龙城,必死无疑。” 九江王的语气非常强硬,态度异常鲜明,仿佛提前知晓李茂源的野心,大乾内部早暗中针对。 秦王微微蹙眉,神态怪异。 面对来自李茂源的威胁,九江王仍旧信心满满。 是他低估南唐崛起,对大乾构成的威胁? 还是说,大乾朝堂在秘密部署,任由李茂源嚣张,等他表露出野心时,趁机歼灭李茂源。 从而,向诸侯国表明大乾的实力,若是如此,大乾就太可怕了。 大乾能针对李茂源,难道不能暗中针对他吗? 一时,季玄陵冷汗津津,浑身不自在。 急声询问道:“王爷,据某所知,大乾龙骑十年未曾征战,军备松懈,军队颓废,反观南唐,南方征战频繁,兵强马壮,敢问王爷为何如此自信,大乾能轻松铲除李茂源?” 此时,他欲通过九江王,旁敲侧击,探问出大乾朝堂的安排,提前做好准备。 免得不知不觉中,遭大乾暗害。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秦国,南唐陆续崛起,大乾焉能没有准备。本王说过,李茂源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大,大乾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虚弱。 不过,若岭南王继承皇位,将改变大乾实施的国策,把精力投放秦国。 对秦国造成危机,也任由南唐崛起。 若你支持本王,本王则向父皇建议,允许秦国征伐大康。 你我合作,换取自身利益。 至于,将来本王继位,是否对秦国用兵,这是后话,不知秦王意下如何。” 闻声,季玄陵微微不悦。 九江王。 这个狡诈的家伙。 他非但没有刺探出大乾有何准备,还将被对方利用。 这九江王仅想利用他来牵制赵辰,消弱岭南王,为争取储君做准备。 他敢保证。 九江王登基,消灭李茂源的南唐,必然挥师西征,讨伐秦国,届时,秦国仍旧面临严重的危机。 不过,危险来自数年后。 不联合九江王,任由岭南王登基,对方扶持赵辰,派龙骑前往大康,秦国即刻面临危机。 今九江王便在利用秦国,面临危机时间的轻重缓急,有意要挟他。 如此,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季玄陵暗怒,却有气没出发泄,不得不强忍怒气。 “王爷,玄陵支持王爷争夺储君,若王爷帮助秦国化解危机,将来王爷登基,不管秦国是否占领大康,玄陵保证秦国绝不侵犯大乾,秦国的目标仍然是北方,消齐楚燕韩赵魏。 若不合作,双方皆面临非常严重的压力?” 九江王闻声,爽快的答应:“本王尝试向父皇建议,撤出驻扎在大康境内的精锐。争取不向大康派遣精锐。父皇是否同意?本王不敢保证。 但是既然你我合作,本王会据理力争,游说父皇。” 第434章 九江王 事已至此,九江王仍在打小算盘。 顿时,季玄陵彻底不再信任他。 怂恿自己做马前卒,却不保证秦国的利益。 与之合作,分明是与虎谋皮。 不信任,不代表不再合作。 秦国破局,仍需依赖九江王。 季玄陵寄出苦涩的微笑,皮笑肉不笑,询问道:“王爷,玄陵听闻赵辰欲迎娶大乾公主,近期他常在龙城里走动,陆续拜访大乾几名重臣,未迎娶公主造势。 若任由赵辰迎娶大乾公主,对秦国将极度不利。 同时,岭南王欲迎娶徐朝恩之女,他们订婚的话,岭南王,大康,南唐,联系将越发紧密,彼此狼狈为奸,王爷处境岌岌可危。 夺取储君之位,希望非常渺茫,不知王爷有何想法。” 九江王没法劝说李尧,也要帮助他阻止赵辰迎娶大乾公主。 不管怎样,必须协助秦国。 “嗯!” 九江王似有似无的应了声。 赵辰之意。 玉贵妃的考虑。 九江王心似明镜,奈何皇上已经赞同岭南王迎娶徐朝恩之女。 “赵辰的确有意迎娶皇室公主,玉贵妃正在积极撮合,另外,玉贵妃预定把赵浣容嫁给岭南王,让彼此亲上加亲。本王尚且没发阻挡,不知你有何良策?”九江王苦闷的说。 他能左右朝堂政务,却没法改变皇室的决定。 他的母妃已经仙逝,玉贵妃执掌内宫,何况是岭南王的婚约呢? 再者玉贵妃乃赵辰的姑母,自然心向赵辰。 他想破坏岭南王,赵辰的婚约,没有借助外力帮助,很容易被玉贵妃,岭南王抓住把柄。 “王爷,婚约乃大乾皇族私事,玄陵从没有想过掺合,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不过,绝对不能让赵辰迎娶大乾公主,被岭南王迎娶徐朝恩之女,若他们形成利益联盟,王爷在龙城的处境,与玄陵在咸阳的处境,都将凶险万分。 解决此事,还需王爷安排,外人不好插手。” 季玄陵态度非常端正,他早有破坏赵辰,岭南王婚约的计划。 此时故意留了一手。 一来不愿搅进大乾的内政,防止被李尧查出蛛丝马迹,彻底得罪双方,自己没法全身而退。 二来九江王有意利用他,欲稳坐钓鱼台,享受成果,却不积极给秦国争取利益。 狡兔三窟,他怎能不给自己留退路呢? 他向九江王道明赵辰迎娶大乾公主,九江王迎娶太尉之女,所造成的严重后果,逼迫九江王助他一臂之力。 九江王知晓赵辰迎娶大乾公主,岭南王迎娶徐家之女,将造成怎样的后果。 毕竟,他们尚未结盟,岭南王在龙城已对他穷追猛打,迅速蚕食他在朝廷与军中的势力,有意把逼向穷途末路。 迫使他狗急跳墙,作出丧失理智的事儿。 赵辰前来龙城,凭借自身影响,公然支持岭南王。 季玄陵直言不讳把他面临的问题说出来,分明对他的处境了如指掌。 九江王心似明镜,他与季玄陵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没有理由拒绝季玄陵的合作,同样,季玄陵没法拒绝他的提议。 这时候,九江王没有再耍小心思。 冷眸直视季玄陵,开诚布公的说:“秦王,你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帮你铲除赵辰,你帮本王刺杀徐朝恩。” 岭南王最大的依仗,来自玉贵妃拉拢的徐朝恩,及徐朝恩背后的军中力量。 刺杀徐朝恩,玉贵妃身居高位,执掌后宫又怎样,岭南王没有军中将领支持,终将没法对他构成威胁。 储君之争,将减少一名强而有力的劲敌。 刺杀徐朝恩? 季玄陵的计划中,涵盖徐朝恩,却未想过刺杀对方。 得知九江王的建议,他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在龙城刺杀大乾太尉,无疑是在刀尖行走,拿着自身性命做赌注啊。 一番深思熟虑,季玄陵仍然爽快的接受了九江王的要求。 借助徐超恩,消弱赵辰是他计划之一。 现在对秦国构成威胁的人,涵盖岭南王,赵辰,李茂源,徐朝恩。 对秦国构成直接威胁的,则是赵辰。 大乾针对秦国的起因,所有阴谋诡计来源于李茂源。 刺杀徐朝恩,等同消弱赵辰,李茂源。 九江王见季玄陵爽快答应,欣喜的说:“秦王你尽行动,本王替你游说父皇,对了,切记不要牵连本王。” 置身事外吗? 季玄陵暗骂九江王卑鄙,有意把他当枪使。 若刺杀成功,九江王坐收渔翁之利,若刺杀败露,九江王不受牵连,反观他,将处在暴风雨中。 哼! 季玄陵暗暗哼笑,眼眸划过一抹狡黠之色。 九江王欲全身而退,他绝不给对方机会。 唯有把九江王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才能迫使九江王帮他,游说李尧,改变大乾对秦国的态度。 此时,季玄陵已有决定。 刺杀。 他绝不刺杀徐朝恩。 “王爷刺杀徐朝恩绝非难事,奈何玄陵与徐朝恩宿不相识,没法接近对方,扳倒徐朝恩,好像老虎吃天无法下爪,仍需王爷创造机会。” 这边,九江王拍手,兴高采烈的说:“哈哈哈,两日后,在父皇寿宴前夕,本王将代表大乾皇室,在府内宴请诸王,诸王妃。届时,朝廷重臣及家眷一起参与。 不知是不是好机会? 不过,不可在本王府邸刺杀徐朝恩,以免本王牵连其中。 本王建议,宴席结束时,你安排刺客在路上刺杀徐朝恩。” 这九江王,分明已经有所安排,故意挖坑让他往里面跳啊! 卑鄙,太卑鄙了。 季玄陵明知是陷阱,仍然痛快答应。 “王爷放心,玄陵保证,岭南王将与徐朝恩分道扬镳,今后不再威胁到王爷。” 还是那句话,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九江王有自己的盘算,他同样有自己的计划,绝不会顾此失彼,更不会厚此薄彼。 “有劳秦王了,若刺杀成功,本王一定重谢。”九江王对此寄予厚望。 季玄陵不相信九江王的鬼话? 重谢? 届时,不针故意对他,都算九江王有情有义了。 第435章 笑里藏刀 此人不可信! 绝不可信! 与九江王稍许寒暄,季玄陵找借口告辞。 九江王此人,非常像他的父亲李尧。 表面上平易近人,给人非常谦逊的感觉,实则他们暗地里全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图谋。 笑里藏刀,令人防不胜防。 今日与九江王接触,知晓他的意图,等同于获悉大乾朝堂的决策。 以后秦国行事,简单许多。 书房内,九江王派管家送走季玄陵,不停的度步徘徊。 捋着胡须,面孔冷森森的,几乎是猪肝色。 试图迫使季玄陵帮助他,对方却比他想象的更奸诈。 一门心思维护秦国利益,偏偏不肯付出太多代价。 若非利益相同,他绝不与对方牵扯太多。 季玄陵就像隐藏在草丛内的毒蛇,猝不及防时,突然扑出来狠狠咬他一口。 他可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管家回来,九江王厉声吩咐:“安排车架,本王要前往皇宫面见父皇。” 不管秦国,南唐,还是齐楚燕赵魏韩,南晋等诸侯国有何图谋,有何计划,大乾都有自己的计划和部署。 秦国,南唐,大康相争,大乾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 等待他们两败俱伤时,好坐收渔翁之利。 对他自己而言,季玄陵协助他设法铲除徐朝恩,他已经置身事外,该静心与岭南王,海陵王争夺储君了。 一旦几日后,徐朝恩被刺杀,曝尸街头,便该他行动了。 这几年来,他秘密收集不少南越王,岭南王,与李茂源的龌龊事。 若徐朝恩惨死,把岭南王,南越王勾结李茂源,危害大乾的所作所为公布于众,可迫使岭南王放弃争夺储君。 朝廷得知南唐崛起,得知李茂源的狼子野心,必将派军前去镇压。 那时,对他威胁最大的岭南王,将彻底丧失争取储君的资格。 至于海陵王,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 海陵王的势力全在封地,他的势力遍布朝廷,州县。 若岭南王退出储君之争,大乾四方安定,难道海陵王敢举兵谋反吗? 假使海陵王有半点不臣之心,他将有铲除海陵王的机会,朝廷也容不得海陵王。 所以,季玄陵助他刺杀徐超恩,对他夺取储君至关重要。 季玄陵不知九江王的诡计,更不知九江王的长远打算。 他回到秦宫别苑,即刻召集臣子,幕僚,商议徐朝恩的计划。 若岭南王力量被消弱,他将不得不被迫针对九江王。 大乾诸王争锋,必然无暇顾及秦国,秦国争取到短暂的喘息机会。 他日,回秦。 举重兵南征大康,集中优势精锐,迅雷不及掩耳,占领大康半壁江山。 等秦国积攒足够多的力量,若大乾从中作梗,他就有资格公然对抗了。 若趁机拉拢其他诸侯国,从四面针对大乾,秦国将彻底挣脱大乾的限制,可任意放飞自我,快速扩张领地了。 纵使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也要告诉大乾,兔子急了还咬人,泥人尚有三分火。 所以,消弱岭南王,点燃大乾皇族储君之争的火焰,越来越好。 张懿,贾问道,申屠秀,柳牧辰得到消息,一路疾行前往书房。 与九江王会面,能否得到对方的支持? 关乎秦国未来的局势与处境。 他们急不可耐,迫切想知晓结果。 书房内,季玄陵把与九江王会面时,所得到的消息,与九江王狡诈的性格,全盘道出来。 他面色铁青,怒焰未消,冷酷说:“九江王李忱,像水塘内的泥鳅,狡猾,狡诈,欲借助本王刺杀徐朝恩,替他清除朝堂的政敌,好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巩固自己在朝堂的力量。 此人,不可深信。 不过,在龙城内,秦国没法依赖其他人。惟有暂时与九江王沆瀣一气。 本王绝对不会刺杀徐朝恩,为他清除障碍。依然按既定计划行事,只需破坏徐朝恩,赵辰,与岭南王,三者之间的关系。” “照王上所言,九江王的确锋芒不露,包藏祸心。”贾问道说。 九江王生在帝王家,特别是嫡长子,在诸王窥视储君时,九江王仍旧屹立不倒,有自己的势力,必是有过人之处。 这一点,贾问道毫不意外。仍旧焦急的说:“王上,分化赵辰,徐朝恩,岭南王,目前没有合适时机啊!” “哈哈哈,两日后,九江王将在府邸内设宴,款待诸国君王,此乃陷害赵辰的好机会。”季玄陵仰头郎笑,先前是没有合适机会,九江王却帮他制造机会。 “这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贾问道满面欣喜。 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捋着胡须道:“现今,只需确定徐朝恩是否带家眷出席,他的女儿是否出现,若不出席宴会,事情仍然非常棘手。” “九江王宴请诸王,诸王妃自然参与,大乾重臣多半携带女眷出席,本王相信你有好主意。”季玄陵笑着说。 此时,他已经有好主意。 想了解贾问道是否有更好的主意。 贾问道捋着胡须,思索少时,面孔划过诡异的笑容,抱拳说:“王上,微臣知晓,扶摇公主等大乾皇室女眷,与世家女眷关系非常密切,若能借助扶摇公主,请徐朝恩的幼女前往九江王府,便可达成目标。” 皇室宗亲? 季玄陵微微蹙眉,顷刻间,面孔中露出淡淡的笑容。 若是大乾皇室宗亲参与,赵辰欺凌徐家女子,还发生在九江王府内,九江王想不到,徐朝恩同样想不到,他可完全置身事外。 即使大乾朝堂深入追查,他也可把事情推的干干净净。 反倒是九江王,陷入危机中。 他还成功分化,徐朝恩,赵辰,岭南王的关系。 一石二鸟,他稳坐钓鱼台。 季玄陵满意的点了点头,肯定说:“问道,你的建议不错,是个好主意。本王将通过扶摇公主,向外散播消息,携带胭脂香水赠送给出席的女眷,相信没有多人能经得起诱惑。” “王上英明!”贾问道奉承道。 季玄陵自信满满:“离开龙城前,本王要把龙城搅的鸡犬不宁,无暇顾及秦国。” 第436章 抱得美人归 离开龙城前,把局势搅的鸡犬不宁。 张懿,贾问道,申屠秀,柳牧辰面色大惊。 季玄陵的计划,他们基本清楚,瓦解岭南王,徐朝恩与赵辰。 纵使计划顺利实施,给秦国争夺间隙的喘息,也没法把大乾朝堂牵扯进来。 他们正疑惑,揣摩自家王上的计划时。 季玄陵突然开口,虎目凝视申屠秀,神秘兮兮的说:“申屠将军,本王交给你件事儿,不论成功与否,必须遗留证据” 他没有公然说出来,反而招呼申屠秀走上前去,俯身贴耳低声告诉他。 慕然间,申屠秀猛然仰首,眼眸不可思议的盯向自家王上。 此时,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奈何自家王上神情坚定,不容置疑。 申屠秀抱起拳,语声铿锵:“喏,末将绝不辜负王上的信赖。” “本王期待传来捷报。” 季玄陵阔掌拍在申屠秀结实的肩膀,神色信心满满。 若申屠秀不留把柄的帮他实施计划,大乾将狼烟四起,没有精力顾及秦国了。 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管他大乾有何密谋,他先前挑起战端,把战火引到大乾身上。 秦国坐山观虎斗,钻心耕耘大康。 贾问道,张懿,柳牧辰,皆不知自家王上,派遣申屠秀前去做何事? 仅从季玄陵,申屠秀的表情,隐隐猜出些许端倪。 事情越神秘,造成的影响必然越大。 “张懿,秘密监视齐楚燕韩赵魏六国君王,瞧瞧他们的安排部署。”季玄陵叮咛道。 “喏!”张懿点头。 此后,扶摇公主前来秦宫别苑用餐时,季玄陵有意无意把前往九江王府,免费向大乾皇室,世家女眷赠送胭脂香水的消息透露给她。 简单交谈时,季玄陵以估量赠送人数为由,建议扶摇公主提前统计,有意提到徐朝恩的女儿徐琼英。 为保险起见,他特意叮咛梦萝公主前往楚宫别苑,把消息吐露给楚王的女眷,再度把消息散布出去,保证龙城内世家女眷,特别是徐琼英能够知晓。 若徐琼英前往,他的计划将成功一半。 酒宴上,把赵辰引入圈套,一旦徐琼英声称赵辰欺辱他,便秘密散布诬陷赵辰的消息。 纵然,赵辰与玉贵妃,岭南王乃血亲关系,铁证如山时,赵辰照样百口莫辩。 何况玉贵妃有意撮合岭南王与徐琼英的婚事,借助徐朝恩在军中的势力,支持岭南王争夺储君。 赵辰酒后凌辱徐琼英,破坏玉贵妃的计划。 与赵辰相比,岭南王夺嫡更重要。 届时,赵辰可能彻底丧失玉贵妃,与岭南王的帮助。 最关键,此事伤及大乾皇室的颜面,引起李尧震怒的话,赵辰前来龙城,莫说迎娶大乾公主,争取大乾的帮助,还可能彻底得罪大乾。 那时,秦国的机会便来了。 翌日。 九江王派人送来请帖。 季玄陵即刻安排张懿前去刺探徐朝恩家族的安排,试图提前得知,徐琼英是否参加宴会。 可惜秦国在龙城内没有安插密探,张懿没法了解徐府内的情况。 倒是扶摇公主前来用膳时,季玄陵旁敲侧击,知晓徐琼英将去出席宴会。 季玄陵暗暗松了口气。 当日黄昏,季玄陵前往内院。 欲陷害赵辰,尚需女眷协助,帮他安排徐琼英与赵辰会面。 微微烛光,跳跃闪烁,照亮内厅。 阮倾城,梦箩公主,赵宜人,柳香君,牧婉钰恰好齐聚。 季玄陵与几人寒暄几句,阮倾城秀眸打量着他,柔荑掩口轻笑道:“夫君前来,有事儿吧?” 噗哧! 季玄陵大笑,徒步走向旁边,抓起案台的茶杯轻饮几口,面色严肃的说:“近来,为夫在安排筹划,如何让秦国摆脱大乾的威胁,目前,已经有了眉目。 现今,急需你们的协助。 秦国能否死里逃生?在此一举。” 阮倾城,梦箩公主,赵宜人,隐隐约约知晓自家郎君近期的举动? 却不知详细计划。 突然向她们寻求帮助,几人有点猝不及防。 她们印象的里,不管军事扩张,还是朝廷政务,季玄陵处理的井井有条。 偶尔遇到难题,诸多幕僚向他献言献策,助他排忧解难,化解危机。 秦宫的女眷,除赵浣溪外,很少涉及政务。 其他人,很少能助他一臂之力。 “郎君,有何困难,竟前来内宫求助,不是故意戏弄大家吧?”柳香君眸中含笑,靠近时好奇的询问。 “呵呵!” 季玄陵尬笑。 拦腰抱住柳香君揽进怀里,俯首在佳人晶莹的朱唇浅浅一吻,把玩着佳人柔荑:“事有轻重缓急,为夫焉能不知轻重。” 顿时,柳香君,阮倾城,赵宜人,梦箩公主等人,俏面全严肃凝重起来。 梦箩公主落落大方走上前来,坐在旁边,道:“郎君遇到什么困难?若能助郎君排忧解难,臣妾义不容辞。” 季玄陵道出自己的难处,打量着身旁佳人的神情,特意提醒道:“此事非常危险,稍之不慎可能留下把柄,引来杀身之祸,若你们顾及自身安危,可以拒绝的。” 若非在大乾没有安插密探,没有人能混进九江王内院里,他决不让自己的女人冒风险。 闻声,阮倾城走来,藕臂抱住季玄陵,当机立断的说:“夫君的安排,潜藏的危险不少,但帮助夫君,乃臣妾分内之事?何况事情关乎大秦安危,臣妾身为大秦王妃,怎能因惧怕危险,而不顾秦国的利益。” 闻之,季玄陵拍着阮倾城柔荑。 不愧是助他铲除秦国朝堂奸佞的女人。 但凡他求助,从不拒绝。 阮倾城表态,梦萝公主,赵宜人,柳香君等纷纷表态。 特别是赵宜人,即刻提出了简单计划。 一双妩媚的杏眸盯着季玄陵,掩口说:“郎君,此事臣妾的确能帮助你,女人间的争斗,没有谁比臣妾更擅长了。” 当初,在镇王宫时,她独掌后宫,压得柳香君,牧婉钰,与其他人喘不过气来。 “好,此事若成,返回咸阳,为夫给你盖一座王宫!”季玄陵兴奋的说。 赵宜人是他抢来的女人,危机时,竟然可能给他帮了大忙。 “帮助郎君,臣妾不求赏赐。”赵宜人婉言拒绝。 她试图证明自己,告诉季玄陵,她不是让人赏心悦目的花瓶,必要时,还能帮助他。 此时内堂里,独独牧婉钰杵在旁边,面色尴尬,像房柱子似得默不出声。 她的处境非常尴尬。 既非秦王妃,也非秦王女眷。 追随秦王前来龙城,时时住在秦宫别苑,享受王妃待遇。 已有许多不知情的人,误把她视作秦王妃。 至少扶摇公主促刺拜访秦宫别苑时,便把她视作秦王的妃嫔。 如今陷害赵辰,如此机密之事,季玄陵却没有避嫌,反而直接告诉她。 牧婉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犹豫尴尬中,眼眸余光发现季玄陵正注意着她,好像在等待她作出抉择。 一时,牧婉钰愈发焦急。 她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若不表明态度,秦王离开龙城前,可能把她囚禁起来。 若秦王心狠手辣,甚至派人暗中杀害他。 正为难时,柳香君从季玄陵怀里起身,步伐款款走向牧婉钰身旁,抓起她的柔荑,和煦的说:“郎君带你不薄,把如此机密的要务告诉你,分明没有把你当做外人。 一直以来,郎君对你恭敬有加,纵使发生延寿泉的误会,照样没有做出出格之举,更没有强人所难。 此时,若你仍在犹豫,岂不辜负郎君的真心。” “是啊,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秦国危难之际,若你选择置身事外,静观其变,是不是太冷酷了。”赵宜人询问。 她了解季玄陵的性格。 对牧婉钰相敬如宾,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 可惜,牧婉钰迟迟不决。 闻声,牧婉钰面容忧郁,柔荑抓着衣角,来回搓动。 此行前来龙城,秦王的确对她照顾有加。 也许所有精力放在政务上,倒没有纠缠她,更没做出出格之举。 牧婉钰心似明镜,现在拒绝季玄陵的要求,将来他的计划成功,秦国侥幸化险为夷,季玄陵照样不会放过她。 若她答应帮助对方,等同于承认自己是秦王妃,将来秦国化解危机,她可能受到厚待。 事情有利有弊。 不过,她目前处境,季玄陵绝对不让她离去。 除觊觎她外,更害怕她泄密。 牧婉钰微微踌躇,突然扬起螓首,星眸狠狠剜了眼季玄陵。 俏面泛红,星眸如波,柔荑紧攥衣角,声若蚊蝇的说:“奴家已无家可归,今后仍需王上照顾,愿留在秦宫内,好生服侍王上,只盼王上善待奴家。” 声音非常微弱,厅堂内,所有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得知牧婉钰吐露心声,季玄陵快速起身走上去,略显粗略的抓住牧婉钰的柔荑,猿臂猛地把佳人苗条的身体揽进怀里。 俯身直视,神情激动的询问:“你当真愿意留下来?” 猝不提防中,被季玄陵抱住,牧婉钰感觉他的猿臂,好像结实的藤蔓,死死禁锢着自己,恨不得把她融进身体内。 顿时,俏面霞飞双颊,耳根都红透了。 轻盈的身躯,微微颤抖。 听闻耳畔传来的声音,季玄陵嘴角的气息扑鼻而来,她内心越发紧张,慌神,仿佛藏在心房的小鹿,试图逃离自己的身躯。 微微仰首望去,却发现季玄陵眼眸依然凝视着她,像在等待她的回答。 慌乱中,忙垂首闪躲,不敢与之直视。 季玄陵却是霸道捧起她的下颚,眼眸凝视着她,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语声冷酷而强势的询问:“回答本王的问题?” 牧婉钰被吓到了。 她从来不知道季玄陵如此霸道,蛮横。 秀面羞红渐渐退去,取而代之,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矜持而紧张。 “郎君,莫惊吓了婉姐姐!”梦箩公主柔声提醒。 不光是她,厅堂内阮倾城,柳香君,赵宜人,都觉得季玄陵过于激动了。 闻声,季玄陵仍没有松开牧婉钰,面庞浮笑,尴尬而窘迫的说:“本王唐突了,姐姐不介意吧?” 牧婉钰面容无奈,秀眸剜了眼季玄陵,似乎负气的说:“奴家被王上俘虏,与王上朝夕相处。在延寿泉时,王上故意欺负奴家,今奴家已经无路可去,被迫留下来,王上可该满意了?”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笑声非常放肆,得意洋洋的说:“满意,非常满意。” 今晚,他前来向几名阮倾城等人寻求帮助,却没有料到牧婉钰竟然答应留下来。 在他的计划中,争取先帮助秦国危机化解, 等待一切结束,他们离开龙城,返回咸阳时,再花费心思得到美人芳心。 今佳人归心,出乎他的预料。 而且赵宜人等人,可助他一臂之力,简直是双喜临门。 季玄陵一时兴起,抱着佳人,俯身贴耳,靠近牧婉钰,在她耳旁轻声说:“入夜,本王前去姐姐寝宫。” “啊!” 牧婉钰眼眸睁大,紧张的回望,抿着朱唇,微微摇了摇头。 在延寿泉时,皆因赵宜人故意使坏。 当时,她毫不知情,半醒半醉。季玄陵酒后思绪朦胧,她们才有了肌肤之亲。 今季玄陵公然告诉她,让她夜里侍寝,她尚未做好准备。 满面羞红,矜持而羞涩,低声道:“王上,不要逼迫奴家,求你了?” 未等季玄陵回应,阮倾城,梦萝公主,赵宜人,柳香君瞧见她们窃窃私语,却不知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 赵宜人打趣的说:“郎君喜新厌旧,有了新人,忘旧人,现在与婉姐姐窃窃私语,都不在搭理我们了。” 闻讯,牧婉钰面容越发滚烫,急忙反驳道:“宜人。你不要胡说,王上才没有喜新厌旧。” 赵宜人就站在牧婉钰身旁,季玄陵伸出长臂,把她揽进怀里,左拥右抱:“近来为夫心思,全部花费在政务上。没有好生疼爱你。是不是让为夫好生疼爱你。” 赵伊人却在季玄陵怀里,微微轻嗔道:“奴家知道孰轻孰重,在郎君没有彻底解决问题之前,奴家不会烦扰郎君。” 第437章 诸王夺嫡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赵宜人,柳香君早已明白,她们入秦宫为妃,族人在大秦朝廷为官。 彼此利益荣辱与共。 秦国强盛,国泰民安,她们在秦宫处境越安稳。 若季玄陵逐步达成目标,取大康而代之,鲸吞大乾,横扫四方诸侯。 她们地位也将水涨船高。 军政纪要与儿女私情孰轻孰重,她们明明白白。 季玄陵左拥右抱,猿臂揽着怀里的两名伊人走上软榻。 轻抚着牧婉钰柔荑,叮咛道:“构陷赵辰,牵扯极广,难度超出想象,你们谨慎行事,若成功皆大欢喜,若临时遭遇变故,宁可不再实施计划,也要保证全身而退。 江山易得,美人难求。 与锦绣江山,壮丽山河相比,你们对为夫更重要。即使退而求其次,为夫仍有其他计划对付赵辰。” 噗哧。 赵宜人掩口轻笑,仰首相望:“郎君严重了,说的好像生离死别似得。” “嗯!”仍旧思绪紧张的牧婉钰,神情僵硬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梦萝公主表现出自己超强的智慧,步履款款走来,朱唇轻启说:“郎君放心,前往九江王府,郎君只需安排人把赵辰诱进内院,臣妾伺机支开徐琼英,安排她独行,制造赵辰轻薄徐琼英的假象。” 具体细节,随时变化,季玄陵没法掌控。 梦箩公主的建议,仍他感到稳妥许多。 仍旧颇为纠结的说:“近来你身体不适,让安妃协助你,毕竟她精通武艺。” “嗯,臣妾会好生照顾梦箩。”柳香君点头。 龙城局势,暗流涌动。 季玄陵在安排部署,九江王,岭南王,海陵王,包括南唐君王李茂源,齐楚燕韩赵魏等君王,也在秘密安排。 几名皇子间,更是刀光剑影纵横。 拉拢,铲除对方的幕僚,亲信,近来龙城内,常有人曝尸街头。 几番争锋,九江王有意瓦解岭南王的军中势力,全被徐朝恩轻松化解。 现今,九江王已经安排季玄陵设法刺杀徐朝恩,他却心存顾虑。 徐朝恩是他争夺储君路上最大的障碍之一。 彻底铲除徐朝恩,拔除岭南王在军中,在龙城的势力,对岭南王来说无疑是釜底抽薪。 届时,岭南王可能痛失争储的实力。 精明透顶的岭南王,也嗅到龙城内弥漫的杀机。 近期,龙城南北大营内效忠他的将领,陆陆续续倒戈九江王,有些死忠他的将领,莫名其妙被抓住罪证下狱,更有甚者遭遇离奇古怪的危险,随时有性命之忧。 岭南王察觉到龙城内的动荡,感觉几股强大的势力,正在暗中针对他。 若他徐朝恩替他压阵,目前,不利他的奏折,可能已经向小山一样,出现在锦绣城的龙案上。 各方消息汇聚,岭南王清楚的意识到,九江王在故意针对他,海陵王也在故意针对他。 季玄陵在针对赵辰时,有意无意牵连到他。 三方夹击,使他的处境越发危险。 在争夺储君中,已经渐落下风, 幸好局势尚未发展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在龙城内,仍有强大的依仗。 在母妃,太尉的支持下,仍有夺取储君的机会。 何况,赵辰,李茂源,背地里支持他夺嫡。 岭南王深知没有继承皇位前,至少没有被册封为太子前,他不得轻敌大意,以免被九江王,海陵王抓住把柄,狠狠反戈一击,令他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迫使他退出储君之争。 今九江王代表皇室,宴请四方宾朋。 岭南王特意邀请赵晨,徐朝恩,岭南王,李茂源前往自己府邸商议策略。 九江王,他夺嫡的最大障碍,从不放过任何消弱他的机会。 何况,九江王设宴宴请诸王。若在酒宴上陷害他,他在不经意间得罪某国君王,后果将非常严重。 岭南王说出的自己顾虑,视线即刻转移在赵辰,南越王,徐朝恩,李茂源身上。 几人中,赵辰最了解情况,侧身盯向岭南王,开门见山说:“王爷,九江王,海陵王值得重视,秦王也不可小觑,尽管他前来龙城没有什么举动,甚至卑躬屈膝故意讨好皇上。 不过,依照某对秦王的了解,他最阴险狡诈,像冬眠的毒蛇,苏醒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可能彻底搅乱局面。” 赵辰对岭南王夺嫡,抱有非常大的期待。 岭南王夺嫡,玉贵妃荣升太后,他将迎来前所未有的机遇。 借大乾龙骑杀进大康,助他驱逐诸国精锐。 他将提前解决国内的危机,有机会收复沦陷的失地,重新恢复帝国荣耀。 他必然是大乾历史上的中兴之君,甚至挥师扩张。 秦王? 季玄陵? 岭南王记得他。 冷峻的面孔突然饱含杀气,阴森森的说:“不错,秦王绝非善类。据本王所知,秦王已经前往九江王府邸,他们暗中密探,目前,没有人知晓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过,九江王处处针对本王,与秦王谋面,肯定没有什么好主意。 也许秦王为秦国的利益,私下支持九江王,对你对我皆没有好处。 奈何本王不知他们密谋什么,有何阴谋诡计,很难针锋相对。今父皇让九江王代表皇室宴请诸王,宴会安排在九江王府。 此去必是刀山火海,稍之不慎,可能中了他们的圈套。”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能捕千秋蝉。 敌人尚存,内外夹击,岭南王异常谨慎。 然而,太尉徐朝恩却异常傲慢,嚣张的说:“王爷,你高估秦王了,不管他在大康做了什么,前来龙城,必须按照龙城的规矩办事,是龙他必须盘着,是虎他必须卧着。 若敢在龙城里做出不轨之举,不怕自己难逃一劫吗?” 徐朝恩特意了解过季玄陵的过往事迹,晓得他能征善战,处理军政的能力极强。 前来龙城,季玄陵丧失自己的势力,要在龙城里大干一场,必然束缚极多,几乎没有多少可能。 近期秦王全在讨好皇上,制作些胭脂水粉,拉拢皇室女眷,全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第438章 施展抱负 事有轻重缓急。 徐朝恩想告诉岭南王,他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夺嫡。 才是他们目前的终极目标。 今九江王依仗大将军,大司马,梁玄晟的支持,以及他在朝堂的势力,采取咄咄逼人的举措,暗中拔除岭南王在军中的亲信、 已经是岭南王争储道路上,最麻烦的障碍。 不搬到九江王,即便他鼎力支持,岭南王也很难夺取储君之位。 近期,他去拜访过海陵王,试图拉拢对方支持岭南王夺嫡。 可惜海陵王态度坚定,坚决不支持岭南王。 长久以来,海陵王对储君虎视眈眈。 在封地内,具有非常强的力量,是个棘手的人。 同样,九江王也在尝试拉拢海陵王,若他们狼狈为奸,九江王势力暴涨,遍布朝野,岭南王夺储的机会将越发渺茫。 “皇兄,太尉言之有理,臣弟观察过秦王,未见他在龙城里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相反,不时故意向父皇与扶摇献媚,可见是个卑鄙小人。 何况,诸王夺嫡,乃大乾内政,他敢插手大乾内政,父皇绝不饶恕他。 当务之急,仍是扳倒大皇兄。 传闻,他正在派人秘密搜集你我的把柄,好像在准备反击了。”南越王面容非常严肃。 诸位皇子中,他的封地绝非最富饶,也非最辽阔。 偏偏南唐君王李茂源,每年向他供奉不少钱粮,加之,南方其他诸侯拉拢,献媚,使得南越王坐拥海量的财富。 他生活奢侈,私生活糜烂,朝廷内,不少言官上书参过他,他也被皇上警告过。 此时,南越王害怕九江王查出蛛丝马迹,抓住他暗中收敛财富的证据。 闻声岭南王面孔神色越发严肃,托腮冷酷的说:“不可轻视九江王,也不能小觑秦王,未夺嫡前不可轻敌。何况他们意图不明,正如赵王兄所言,若轻敌大意,大家可能没有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 本王志在储君之位,绝不能被任何人破坏。 此次,九江王在府内设宴,本王将启动安插他府里的所有密探,来打探九江王的意图。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岭南王有能力,也有野心。 他想继承皇位,施展抱负。 深呼口气,冷眸凝视南越王,警告道:“擦清你的屁股,不要让大皇兄抓住把柄,牵连到本王。” “臣弟绝不牵连皇兄,何况,大皇兄抓不到臣弟的把柄。”南越王说。 南越王心似明镜,他与岭南王,李茂源,徐朝恩,玉贵妃之间,牵一发而动全身。 即使九江王侥幸找到蛛丝马迹,他被削去爵位,甚至被关进监狱,只要岭南王继承皇位,他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毕竟,他收取的金银珠宝,除自己享乐外,也分给岭南王许多,供他训练军队。 说起来,他有功朝廷的。 岭南王没有再追究,冷声道:“大皇兄有意把本王逼向绝路,本王绝不给他机会,太尉,你的安排如何了?” “基本妥当,剩余依靠九江王府的密探了。”徐朝恩信心满满的说。 书房内,赵辰,南越王,李茂源,瞧着他们两人打哑谜,全有点摸不着头脑。 南越王是毫不在乎,他死心塌地支持岭南王,对方该告诉他时,肯定会告诉他。 李茂源始终默不出声,静静聆听他们的对话。 听到岭南王,徐朝恩打哑谜,已然猜出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仅仅微微蹙眉,仍旧在静观其变。 不过,赵辰却暗暗焦急,抱拳道:“王爷,某的婚事,王爷是否已向皇上说清楚?皇上是否赞同?” 他支持岭南王夺嫡,始终却没有参与其中。 此番前来龙城,他的意图很明确,迎娶大乾公主,巩固两国关系。 若岭南王能继承皇位,大乾皇子杀的头破血流,尸体如山,也与他无关。 数日来,他向大乾不少臣子献上重金,欲借助对方游说李尧,也前往锦绣城拜访李尧,提起迎娶大前公主。 可惜李瑶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仅仅告诉他,若有公主愿意,即可同意他们的婚约。 大康四分五裂,国内狼烟四起,大片大片疆域沦陷,而他不依靠大乾的力量很难收复失地,大乾皇室的公主,知晓他的处境后,竟然没有人愿意嫁往大康。 截至目前,他通过玉贵妃之口得知,皇族内仍没有公主愿意嫁往大康。 赢取大乾公主,向大乾借兵,平息国内战乱的计划,仍然仅是构想。 距离李尧的寿宴越来越近,若他不能迎娶大乾公主,一旦寿宴结束,诸王离去,他的目标将越来越渺茫,此番前来龙城,可能白跑一趟。 现在,唯独岭南王能注他一臂之力,帮他实现目标。 若成功,也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迎娶大乾公主? 岭南王微微冷笑,眼眸划过一抹讥讽之色。 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汤凤凰不如鸡。 大康强大时,大乾为笼络对方,自然愿意把公主嫁过去。 今赵辰借助大乾龙骑协助,才能苟延残喘,他所控制的疆域,在四方诸侯强攻中,也是朝不保夕。 欲迎娶大乾公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为稳住赵辰,岭南王未曾冷言冷语讽刺他。 “父皇寿宴前,本王将入宫向父皇商议与琼英订婚的事儿。届时,恰好再度向父皇提起赵王兄的想法。不能迎娶父皇疼爱的几位皇姐皇妹,皇宫内还有其他公主,相信父皇会赞同的。 若赵王兄迎娶大乾公主,本王入主东宫,届时,你再向大乾请求借兵,朝廷内,有本王与太尉的支持,后宫内,有母妃的支持。相信没有人能够反驳。” 岭南王好生安抚赵辰,向他承诺借兵事宜,以免赵辰有所怀疑。 未等赵辰说话,岭南王继续说道:“何况本王有意迎娶大康公主,届时两国亲上加亲,难道还不会帮助赵王兄吗?” 岭南王野心勃勃,他的志向不单单是继承皇位,更是放眼天下。 第439章 四方雷动 岭南王与赵辰来往,仅为借助他牵制秦国。 一旦岭南王继承皇位,即刻改变大乾朝堂采取的保守策略,派遣龙骑积极向外扩张。 一个虚弱的分裂的大康,他喜闻乐见。 借驻扎在大康的龙骑,若重创大康,可巩固他的皇位,彰显他的能耐。 若能兼并大康,陆续歼灭大康境内的诸侯势力,他将把大乾把带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声望,名誉超过自己的父皇。 这也是为何徐朝恩知晓他,即将迎娶徐琼英时,同时迎娶赵浣容,非但没有拒绝他,而且非常支持他的原因。 此时赵辰不知岭南王的意图。 获悉对方依然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他面孔渐渐绽放出喜色。 “若某能迎娶公主,成功向大乾借兵,平息国内战乱,王爷大恩大德,某绝不敢忘。” 厅堂内几人,全有自己的盘算。 都像狡诈的狐狸,有意利用对方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不过,他们又不得不隐瞒自己的野心,特别是赵辰。 赵辰不知岭南王的图谋,仍把他当做救世救难的恩人,厅堂内默不出声的李茂源,却在岭南王与徐朝恩的神情中,察觉到丝丝异样。 岭南王故意敷衍赵辰,分明在把赵辰当猴耍,来谋求自己的利益。 据他对岭南王的了解,此人绝非大乾诸位皇子中,最聪明的人,最有谋略的人,却是最有野心的人。 多次公然在他面前,表露自己的野心。 表现出对大康,北方诸国,南方诸国的占有欲。 今他仍需亲近玉贵妃,借玉贵妃,岭南王与徐朝恩的势力,稳住大乾朝廷,怂恿蛊惑他们,使得大乾把精力全放在大康与秦国身上。 从而减轻南唐的压力,为他的崛起争取时间。 他压根儿没有提及岭南王的意图,更没有点破他的想法,来帮助赵辰化解危机。 岭南王余光扫过厅堂时,留意到李茂源的神情。 他邀请李茂源前来,商议化解危机的方法,对方始终默不出声,像个闷油瓶似得。 不过,他知道李茂源向来少言寡语,喜欢少说多做,是他非常忠实与可靠的助手,所以压根儿没有把李茂源的举动放在心上。 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来自九江王的压力。 若能嫁祸他人而打击九江王,从而消弱对方,夺取储君之位时,他的处境会改善许多。 与众人商议起策略来。 李茂源返回府邸,也采取了诸多措施。 传令随他前来龙城的亲信,全部潜伏下来,同时密令信使,快马加鞭返回南唐,令南唐的军队按兵不动,静观龙城的变化。 今日听闻岭南王,南越王,徐朝恩的计划,他感觉在李尧寿宴前后,龙城内必有大事发生。 可能犹如惊雷,从此掀起龙城诸位皇子血雨腥风的争斗。 一旦大乾内部生变,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将没法关注周围其他国家。 将是他一统南方,积蓄力量的大好时机。 从此,他不必再忍辱负重,不必大乾面前卑躬屈膝,这么多年来的隐忍,终将换来丰厚的回报。 他要把从前所有瞧不起他,讽刺他,侮辱他的人,全部踩在脚下。 所以,目前绝不出现半点披露,让大乾朝廷,特别是正在严查南越王的九江王,找出蛛丝马迹。 九江王广邀四方宾朋,代表大乾皇室,在府邸内宴请各地王侯。 这是他首次代行皇权,主导如此大盛宴。 从皇宫内传出消息,李尧似乎在有意锻炼他,即将指定他为继承人。 九江王深知,此事对他的重要性。 绝对。 绝对不能发生变故。 当前龙城内鱼龙混杂,正值多事之秋。 他也不敢保证,没有别有用心之人,借助宴会对他进行打击报复。 倘若有王侯在宴会上遭遇不测,他的处境将非常尴尬,辜负父亲的信赖不说,还影响大乾与他国的关系。 届时岭南王一派,必是抓住机会落井下石,逼迫她承担责任。 从而影响储君之争。 为保证宴请的王侯与后妃人身安全,九江王被允许调动皇宫卫队,在王府外进行布防,以防不测。 同时,他还秘密派遣府内的精干侍卫,加强府内巡逻,力争把所有危险,全抹杀在萌芽状态。 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能做的,便是尽心竭力代表皇室宴请诸王,保证诸王在宴席上的人身安危。 清晨时。 九江王外带甲精锐在巡逻,王府所处的街道被清街,严令商贾小贩经商。 在街道几处容易隐匿的刺客的地方,九江王更是安排重兵巡逻,王府外冷森森。 王府内,却热闹非凡。 为好生款待诸王,九江王重金聘请龙城各处酒楼内的庖厨。 安排府内,宫内的宫女,在宴席上好生服侍诸王。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日上三竿时,大将军,大司马,赵国公梁玄晟,携带府内女眷率先前来,身旁还跟着好几名庖厨。 舅甥两人稍作寒暄,梁玄晟靠近九江王,低声说:“皇上可能出现在宴席上。” “父皇?” “可能?” 九江王蹙眉,满面的疑惑。 这是什么消息,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没能确定。 “是可能,没人敢在皇上身边安插亲信。”梁玄晟低声说:“来之前,我被临时招进宫内,汇报宴会的情况,皇上的语气,似乎有意出宫,也好像让我提前给你透露风声。” 余光瞥向旁边几名庖厨,谨慎的说:“他们,全是秦王的庖厨,临时被借调过来,殿下该清楚,皇上对秦王献上的美食,可是赞不绝口。令秦王的庖厨前来,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谢谢舅舅提醒。”九江王点点头,基本已经肯定他父皇会来。 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 他敢保证,父皇肯定前来。 不过,梁玄晟却面色犹豫道:“殿下,秦王的庖厨?” 如此大的宴席,容不得半点差错,所用之人,事先都严加排查过,知根知底,独独秦王的庖厨,他们也不了解啊! 秦王心生歹意的话,将让人防不胜防。 第440章 兄弟交锋 “舅舅放心,秦王值得信赖。” 九江王面生笑意,转身叮咛身旁的官家前去安排。 目前,他与秦王利益相同,相信秦王不敢暗中使坏,何况如此的宴席,若他敢心存不轨,必将罪责难逃。 “赵国公,好久不见啊,提早前来,还不放心大皇兄吗?”府门外,传来洪亮的声音,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寒意。 岭南王,南越王,西河王,海陵王,太尉徐朝恩,带领女眷走进府邸内,说话之人,正是岭南王。 他们代表皇室,协助九江王招待四方君王。 “三皇子拖拖拉拉,迟迟不来,微臣焉能违抗皇命,宴请诸王代表大乾皇室的威严,臣怎敢不尽心竭力。”赵国公梁玄晟躬身向诸皇子,诸位王妃行礼,有意针锋相对。 “你” 岭南王吃蔫,被辩驳的哑口无言。 他们兄弟暗地里争斗,可触及大乾利益,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特别是父皇安排的事情,更不敢大意。 谁敢在外人面前丢了大乾皇室的面子,必是吃不了兜着走。 相反,帮皇室赢得利益,必然得到不菲的奖励。 此时,正是他们表现的机会。 岭南王在梁玄晟面前碰了钉子,转而向九江王说:“皇兄是否已经准备妥当,今日宴会代表皇室,若有棘手的地方,臣弟愿代行皇兄处理。” 他的话语中,有越俎代庖,取代九江王,负责宴会事宜的意思。 “父皇把如此重要的事儿,交给大皇兄全权负责,臣弟相信大皇兄肯定已经安排妥当。”海陵王在旁附和,好似在替九江王说话。 闻声,九江王不苟言笑的面孔上,露出些许笑容,淡淡说:“为兄早已部署妥当,在府内安排大量精锐,若有歹人不识好歹,敢在本王府上作乱,给本王难堪,本王绝不饶他。 奈何府里人手不足,府外许多祸事频发的地方,仍然缺少精干的护卫,保证诸王安全。 三弟常年领兵,骁勇善战,若不介意,便带护卫前去巡逻。” 九江王所言没有指名道姓,意思已经很明显,有警告诸位王爷的意思,同时故意给岭南王下马威,把他打发到府外,做些下人的事儿。 巡逻? 旁边,梁玄晟闻之窃笑,徐朝恩,南越王,西河王满目惊愕。 岭南王更是气愤,他堂堂皇子,令他前去巡逻,分明在故意侮辱他。 未等他反驳,海陵王笑里藏刀的说:“大皇兄主事,谁敢不给他面子,三哥,你说是不是?”说着他侧身转身望向岭南,往南越,西河王,好像是有所指。 “本王” 惨被人针对,岭南王气的面容涨红,若他拒绝,得罪九江王不说,还被冠上违抗皇命的罪名。 “大皇兄,三哥带来护卫,远不如臣弟的骁悍,臣弟带三哥去巡逻。”尴尬至极时,南越王挺身而出,请缨前去巡逻,抓着佩剑阔步离去。 岭南王暗呼口气,心里嘀咕道,九江王咄咄逼人,海陵王更不识好歹。 先前他令太尉有意拉拢对方,遭其公然拒绝。 今海陵王竟然当着诸位皇子,大臣和后妃的面,与九江王一唱一和,故意给他难堪。 尽管他没有选择效忠九江王,一言一行却在助九江王打击他。 海陵王的母妃李贤妃出身贫贱,在皇宫内没有世家支持,也没有军中将领拥护,背后站着皇上。 此时与他针锋相对,贤妃娘娘在皇宫,也有意针对他的母妃。 即使海陵王将来不争取储君之位,也绝对不会支持他。可能投靠九江王,全力支持对方争夺皇位。 若是如此,该尽早消弱海陵王的权力,免的将来给他带来严重的阻碍。 这时九江王突然说道:“诸侯国王侯,即将前来,所有女眷前往内院,接待各国后妃。大家前往府门外去迎接,大乾首次接待诸国王侯与后妃,不得出现任何披露。” 这次岭南王,海陵王,西河王没有反驳,反而前去叮咛后妃。 他们兄弟几人才走出府邸,南唐君主李茂源带着礼物,领着女眷前来。 见到几人,躬身行礼谦逊的说:“臣,拜见九江王,岭南王,海陵王,西河王。” 几名皇子眼见李茂源前来,有人高兴有人不悦。 不过他们代表皇族宴请诸王,即使与李茂源有杀父之仇,此时也不会表现出来。 九江王健步冲上去,搀扶起李茂源,抱拳回礼说:“唐王前来,令寒舍蓬荜生辉,本王欢迎之至。”说话间,他的面容仍然冷若冰霜。 李茂源此人,像擅长伪装的变色龙。 若非他近日来派遣人搜罗南越王的罪证,很难发现李茂源与南越王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勾当,已经严重影响大乾的利益。 因此,派人去南方了解李茂源的举动,带回来的消息更令他震撼。 李茂源秘密在积蓄钱粮,训练军队。 已经成为南方最大的霸主,若他的军事力量突然爆发,将在短期内横扫诸国,轻而易举统一南方,成为大乾在南方最大的敌人。 这一切,因为南越王与岭南王为其掩护,后宫立玉贵妃常常帮他说情,整个龙城朝廷竟然很少有人注意到李茂源在南方的举动,更不知道他已经积攒了非常强大的力量。 由于岭南王一派故意隐瞒,朝廷里仍旧把秦国,视作大乾最大的敌人,而始终没有察觉到,在南方一个强大的帝国即将崛起。 最关键,李茂源把他的妻儿家眷留在龙城作为人质,每年准时前来探望,顺便在龙城内小住。 可密探带来回来的消息中,李茂源竟然在南唐也藏有不少家眷子嗣。 若他猜测没错,假使战争爆发,李茂源甚至会牺牲龙城内的妻儿,从而挣脱大乾的束缚。 此时,他只盼皇上察觉李茂源的举动,朝廷在暗中部署,设法铲除李茂源。 不然,以李茂源对大乾的渗透,及朝廷内许多甘愿做李茂源走狗的臣子,若朝廷采取对付李茂源的措施,很容易打草惊蛇。 李茂源在南方起兵,对大乾而言不亚于面临一场天灾。 第441章 三朵金花 九江王生性沉稳,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儿。 知晓李茂源两面三刀,自然不打草惊蛇,使对方有所察觉。 李茂源性格寡言少语,表面对大乾恭恭敬敬,做事却锦里藏针,心肠非常歹毒。 他早知晓九江王对他非常警惕,每逢他前来龙城,九江王常派人暗中监视他。 此时,表现的和颜悦色,也仅是虚以伪蛇,故意搪塞。 他早洞若观火,深知自己与大乾,与大乾诸位皇子,必然兵戎相见,彼此非死即伤。 可惜还没到彼此撕破脸皮的时候。 李茂源神态谦逊的说:“大皇子代行皇权,设宴款待四方王侯,臣肯定要前来助兴。” 语声一落,李茂源躬身作揖,恭恭敬敬向岭南王,海陵王,西河王行礼。 随他而来的女眷,也欠身向几名皇子行礼,举止从容有度。 寒暄几句,九江王便令管家带领李茂源前往府邸内。 自有赵国公梁玄晟,与太尉徐朝恩接待,这也是朝廷的安排。 九江王也不甚清楚,他乃王府的主人,父皇为何安排他在门外迎客? 晌午时。 冬阳悬空,把地面照的暖洋洋的。 各国君王,侯爷,带领家眷,乘坐车架陆陆续续前来,为九江王造势的皇亲国戚,与朝廷官吏纷纷而来。 不多时,王府里已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 不管来人从前有何矛盾,有何仇恨,却已搁置矛盾,谈笑风生中,不时发出朗朗的笑声。 毕竟,身处龙城,在他国皇子府邸内,没人敢自取其辱。 快接近举行宴会时,扶摇公主与几名皇宫的公主,在车架内嬉笑打闹,也出现在王府外。 诸王汇聚,群贤毕至。 皇室安排她们前来,有让她们挑选驸马的意思。 为此,扶摇公主几人,来的途中,对诸国王侯,年轻的世子议论纷纷。 你一言,我一语。 说道季玄陵时,有公主提到扶摇公主经常出入秦宫别苑,还打趣的询问扶摇公主是否钟情季玄陵。 扶摇公主含羞否决后,引来其他公主哄堂大笑。 此时兄妹相遇,顷刻间,王府外门庭若市,异常的热闹。 平日里,除九江王外,其他皇子全留在封地戍边,他们兄妹相聚。 众皇子回到龙城,却在明争暗斗,人在龙城,他们兄妹也没法见面。 恰逢此时没有其他君王前来,九江王,岭南王,海陵王,扶摇公主等人,难得的和平相处。 好一阵后,扶摇公主碎步靠近海陵王,低声询问:“九弟,秦王与秦王妃来了没有,是否携带胭脂香水。” 此言一出,几名公主纷纷掩口轻笑,银铃般的笑声绕梁。 一名身穿浅色宫装的公主,打趣的说:“来的路上,你皇姐对秦王赞不绝口,什么雄州雾列、俊采星驰,诸多英豪,在秦王面前也是自叹不如,九弟快告诉她,免得让她牵肠挂肚。” “皇姐,你对秦王芳心暗许吗?”海陵王目瞪口呆的询问。 海陵王乃李尧的幼子,扶摇公主乃李尧的幼女,彼此年龄相近。 当朝皇后诞下扶摇公主后,因病身亡,扶摇公主被海陵王的母妃抚养长大,两人关系非常密切。 海陵王向九江王示好,而拒绝岭南王的拉拢,与扶摇公主密不可分。 闻声,诸位皇子,公主,不约而同盯向扶摇公主。 众目睽睽中,扶摇公主面若彩霞,嫣红似火,急忙说:“才没有呢,小小边陲君王,还不值得我喜欢,不过,他制作的胭脂香水,非常诱人,倒也让人刮目相看。” “对嘛,我就说嘛,他秦王出类拔萃又如何,目前,还配不上皇姐,除非他取代赵辰,入主大康,才有资格得到皇姐的垂青。”海陵王长呼口气,心有余悸的说。 “对,本王的妹妹,岂非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迎娶的。”九江王打量着眼前三名皇妹,自告奋勇的说:“今后你们出嫁,皇兄替你们把关。” 此时,岭南王非常尴尬,九江王分明在指桑骂槐,故意埋汰他为拉拢赵辰,而牺牲不被父皇待见的如意公主。 “大皇兄,你还没有回答,秦王,秦王妃,是否来了呢?”边上有公主询问。 秦坊出售的胭脂香水,在龙城内非常紧俏,她们乃皇族女,派丫鬟前去购买也未必成功。 数日前,扶摇公主在秦王别苑带回不少胭脂,香水,与其他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全分给她们,可惜狼多肉少,平摊下来却也没有多少。 秦王妃携带胭脂香水,出席宴会的消息,早传遍龙城的贵族圈,扶摇公主是拍着胸脯向她们打了保票。 若秦王携带胭脂香水前来,定然为她们索要部分。 九江王瞧着几名公主满怀期待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面孔难得露出浓浓的笑意,说道:“秦王尚未前来,不过,改日皇兄可劝秦王在龙城内多留几日,专门给你们制作。” “是的,一名整日捣鼓胭脂香水,沉迷女色的君王能有什么宏图大志?大皇子英明神武,应该建议秦王多多留在龙城。” 九江王,扶摇公主等兄妹相谈正欢时,一声唐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赵辰带领后妃与赵浣容出现在王府门口,他刚下马车,便听闻九江王的话。 尽管知道九江王在随口一语,却仍然希望季玄陵被扣留在龙城。 此次前来九江王府,他早早就出行了,却没有直接前来九江王府,反而把车架停靠在皇宫通往九江王府的路上。 几名公主的车架路过后,他才叮咛车夫紧随其后。 诸位公主久居皇宫,难得有碰面的机会。 这次赵辰故意给自己制造与公主碰面的机会,试图得到某位公主的垂青,迎娶大乾公主将水到渠成。 赵辰一路走来,留意到几名公主的倩影,他快速搜寻,最终眼眸集中在如玉公主身上。 仿佛冬季穿梭在茫茫雪原里觅食的孤狼,终于搜索到猎物,眼睛里散发出贪婪的彩光,只恨不能迅速把猎物据为己有。 第442章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扶摇公主。 如意公主。 与旁边的舞阳公主,全都继承大乾皇室的优点。 正值舞象之年,一个个明媚皓齿,身姿亭亭玉立,带着蕙心兰质的气质。 纵使如意公主不受皇上喜爱,待在扶摇公主与舞阳公主身旁,不论容貌,还是气质,仍不落下风。 三名公主,好似三朵金花,让人渴望而不可及。 赵辰越看越心动,对如意公主非常满意。 此时,如意公主眼角余光留意到赵辰的举动,微微挪动身躯,朝着海陵王背后移动。 对赵辰的目光非常讨厌。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赵辰前来龙城,皇宫内,已有赵辰向皇上提亲的流言蜚语。 岭南王,玉贵妃更是从旁游说,试图劝说父皇把她嫁给赵辰,巩固两国的关系。 现今赵辰表现出来的样子,她深深的感觉,眼前的男人心存歹念。 九江王,岭南王,海陵王,扶摇公主等人转首望去,注意到赵辰的神情,发现赵辰目不转睛打量着如意公主,眼里尽是贪婪。 咳咳 岭南王抱拳咳嗽,有意提醒赵辰。 “赵辰!” 海陵王护在如意公主面前,突然面孔多了几分冷意,厉声喝道。 九江王,西河王,扶摇公主,舞阳公主也是面色冷冽,对赵辰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呼。 赵辰闻声,猛然回过神来。 察觉旁边所有人全盯着自己,如意公主更是表现出厌恶之色,顿时便知自己太兴奋,而不慎失态了。 咳咳。 赵辰轻咳,掩饰自己的尴尬。 急忙辩解道:“朕突然想到其他事情,不慎走神,冲撞了公主,望公主谅解。” 哼。 这借口也太卑劣了。 如意公主暗暗嘀咕,懒得搭理赵辰。 倒是九江王,海陵王,西河王,表现得非常谦逊,纷纷向赵辰行礼。 即使平常在府内,不把赵辰放在眼里的岭南王,也向躬身向赵辰行礼。 不管大康的局势如何,赵辰终究是大康的皇帝,即使做做样子,也要让外人知晓大乾是礼仪之邦。 赵辰挺身而立,双眸盯着眼前行礼的诸位皇子,暗叹道,这才是大乾皇子对他该有的礼仪,而非对他呼来唤去,把他视作奴仆。 为了这一天早日到来,他更该迎娶如意公主,尽可能早日把把大乾皇族踩在脚下。 此时赵辰面容仍旧非常儒雅,回礼后,有意把话题转向季玄陵身上,挑拨离间道:“秦王别苑,与朕的府邸相邻,朕出行前,秦宫别苑里仍没有什么动静。 这秦王好像故意姗姗来迟,给诸位皇子下马威。” 奈何他话音刚落,背后传来诅咒的声音:“赵辰,你公然栽赃诬陷本王,不怕脚底生疮,头顶流脓,嘴巴起泡吗?” 说话的人正是徐徐赶来的秦王季玄陵,大庭广众之下,一点也不给赵辰留面子。 “你” 赵辰循声望去,发现季玄陵带着好几名妃嫔出现。 他没有料到对方来的如此快,更没有料到,对方在众人面前不给他留面子,诅咒他,恶心他。 气的吹胡子瞪眼,面孔抽搐。 没法反驳时,看到季玄陵带着两名凶神恶煞的悍将。 不像前来出席宴会,更像前来挑衅。 怒斥道:“秦王,你好生无礼,九江王设宴,你带来将领前来,想图谋不轨吗?” “白痴!” 季玄陵嘴里吐出两字,径直与赵辰擦肩而过。 向九江王,岭南王,扶摇公主等人行礼后,侧身向赵辰的后妃与赵浣容行礼,独独没有搭理赵辰。 九江王,岭南王,海陵王等人,视线也注意到季玄陵身旁的高宗离,牧苍驰。 二将不光体型彪悍,更面色凶恶,所幸腰间没有佩戴兵刃。 如此,九江王依然不悦。 为防止宴会时发生意外,他在王府内外安插大量亲信,各国君王,侯爷带来的护卫,全被隔离在距离王府较远的地方,就是提防某些人心生歹念。 这秦王竟然不顾他的安排,带着两名护卫前来。难道仗着两人利益共存,便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被季玄陵针对,冷落的赵辰,越发察觉出丝丝异样,突然,像被惹恼的雄狮,高喝道:“秦王,九江王在府内设宴,给你带护卫前来到底何意。 为彰显秦国的军威,你不顾九江王的颜面,难道大乾皇室你也不放在眼里吗?” 刁难季玄陵,令其颜面尽失,岭南王喜闻乐见,咄咄逼人的说:“秦王,你这么做,若不给王兄个交代,别怪本王向父皇参你一本。” 呵! 季玄陵眼眸瞟了眼赵辰,轻蔑的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始终没有搭理岭南王,向九江王说:“王爷代表皇室设宴,宴请诸国君王,本王怎敢对王爷不恭,带领护卫前来皆因携带的胭脂香水,数量过多,普通女眷根本没法挪动。 今他们的兵刃已经留在外面,转送完胭脂香水即刻离去,王爷不会怪罪本王吧?” 九江王有意利用季玄陵打压赵辰,消弱岭南王,何况,他们密谋刺杀徐朝恩,焉能为小事撕破脸皮。 不过,他来不及表态,扶摇公主在人群中说:“大皇兄,秦王一片赤诚,既然携带胭脂香水前来,怎么挑衅皇兄呢?” 说着,快步冲到季玄陵面前,仰头询问道:“秦王,你究竟带来多少胭脂香水,竟然让二名彪悍的将军搬动,快让本公主瞧瞧。” 她话刚落音,便向如意公主与舞阳公主招手,示意两人上前来。 挥舞着粉拳,略显跋扈的说:“秦王,不管你携带多少胭脂,香水,必须先让两名皇姐挑选,本公主向她们保证过得。” 难得提前王府外遇到季玄陵,可先于他人一步,向其索取胭脂香水。 如意公主,舞阳公主快速围了上来。稍远处,赵浣容也快速走上来,而赵辰的女眷则是翘首相望,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尽管她们心有所期,但在来的途中,赵辰严厉警告不让她们接近季玄陵,更不允许她们讨要胭脂香水。 秦王带来的胭脂水粉近在咫尺,对她们而言却是渴望而不可及。 第443章 给公主化妆《上》 季玄陵被几名公主围在中央,处子香扑鼻而来,舒畅的感觉弥漫全身,令他心神荡漾。 咳咳。 攥着拳头咳嗽两声,掩饰面孔的尴尬。 他没有派人打开箱子,把胭脂水粉送给几名公主。 欣赏着眼前气质各异的佳人,谦和的说:“即将有贵宾到来,我等聚集在王府外,很容易影响九江王迎接各方贵客。玄陵提议前往王宫内,寻找一处僻静的地方,由几名夫人分给大家。” “好,快入府。” 扶摇公主喜上眉梢,娇声催促道。 “且慢!” 一行人迈步入府时,岭南王突然出声。 健步走向高宗离,牧苍驰身旁,来回打量着放在地面的木箱。 一副挑衅的样子,向高宗离说:“打开箱子。” 高宗离昂首挺胸,对岭南王的话充耳不闻,木柱似得静静站着。 顿时,岭南王面色乖张。 季玄陵在大庭广众下无视他的存在,公然对他不恭,挑衅他的威严。 此时,秦军裨将竟然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他的面孔渐渐变色,剑眉拧在一起,双眼内迸射出道道刀刃似得利光,大声呵斥高宗离:“打开。” 高宗离扬起头颅哼了声,仍是没有搭理岭南王。 “大胆贼子。” 岭南王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像惊雷似得,简直震耳发聩。 一个转身,向九江王说:“皇兄,臣弟怀疑秦王包藏祸心,木箱内藏有杀人利器。” “岭南王,你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诬陷他国君王,你知道什么罪责吗?”季玄陵像被激怒的过江龙,突然兴风作浪,有意大做文章。 未等岭南王反驳,季玄陵神情委屈的向九江王,海陵王,与旁边的公主说:“箱内是否藏有杀人利器,还望大家给玄陵做主。” 微微向高宗离,牧苍驰点头,示意打开木箱。 木箱打开的瞬间,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芬芳的气味不待嗅而自入鼻中,令人浑身舒畅,不禁多呼吸几口。 扶摇公主,如意公主,舞阳公主,赵浣容满面惊喜,情不自禁凑上来。 一双双好似宝石的眼珠子,顷刻间,被箱内整齐摆放的物件所吸引。 仅仅瞥了眼,便爱上了它们。 季玄陵凛若冰霜的向岭南王说:“王爷过来瞧瞧,查查是否有杀人利器?” 木箱里铺着昂贵的丝绸,金丝镶边,里面整齐摆放着白玉雕刻成的玉盒,晶莹剔透的瓶子里,装着颜色各异的液体,还有些许金箔包裹的薄纸,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 岭南王自知理亏,却不甘心,抓起金箔打开,里面满是张张犹如人脸的薄纸,散发的桂花的香味。 顿时如获至宝,怒声喝道:“没有吗,这是何物?” 九江王,海陵王,西河王循声望去,看到岭南王手里抓着的,好似人皮面具的薄纸,面孔顿生惊色。 稍远处的扶摇公主,如意公主,舞阳公主,赵浣容,全吓得面色惨白,舞阳公主甚至发出惊叫声。 所有眼眸警惕的打量着季玄陵。 “秦王,怎么回事?”九江王不苟言笑的面容,越发的冷森,垮着脸喝问道。 闻声,旁边巡逻的兵勇,快步持械而来,在外围围住秦王,尖锐的矛锋指向他,一个个如临大敌。 季玄陵抓过岭南王拿着的薄纸,摸着下巴打量着眼前如意公主说:“此物被称作面膜,敷在面庞能保持肌肤柔滑,娇嫩,青春永驻。比皇宫内调制的香膏更好,姐姐是否愿意尝试?” 保持肌肤柔滑,水润,青春永驻。 如意公主闻声,满面的惊讶。发现季玄陵正打量着她,怯生生的,羞答答,安静的站着,好似出水芙蓉,沐雨桃花。 银牙轻咬着丹唇,神色矜持的点点头。 “王爷,烦劳你让人打盆温水,端来胡凳?”季玄陵向九江王说。 九江王向旁边的护卫吩咐,他也想瞧瞧季玄陵作何解释? 岭南王则瞪着眼眸,死死盯着季玄陵。 护卫端来清水,拿来胡凳,放在地面上。 季玄陵搀扶着如意公主,让她坐在胡登上,温柔的说:“姐姐闭上眼睛,玄陵定然把姐姐打扮的漂漂亮亮。” 打扮? 如意公主星眸茫然四顾,有点不知所措。 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陌生的打扮,她的面庞像煮熟的螃蟹,通红通红。 “秦王,你最好不要戏弄皇姐,不然,本公主绝不放过你。”扶摇公主冲上来,狠狠的警告。 “呵!” 季玄陵面生浅笑,没有回话。 从怀里掏出锦帕,放进温水里,锦帕湿透后,他快速捞出来,拧干水渍。 抓着锦帕,像呵护婴儿,又像捧着精雕细琢的宝物,轻轻抹去如意公主面孔的妆容,生怕不注意弄疼她。 如意公主正襟端坐,感觉丝绸般润滑的东西,从她面庞划过,很温柔,很舒服。 突然与陌生的男子如此亲近,她好似暴露在老鹰眼前的雏鸡,紧张的额头生出细汗,恨不得起身逃离。 悄悄睁开星眸相望,季玄陵五官分明的面庞,与她近在咫尺,俯身擦点她面庞的彩妆,专注而认真,竟没有生出半点邪念。 顷刻间,如意公主竟然再也不怕,紧张与矜持莫名散去,唇角噙笑,仰首相望,注意着季玄陵的一举一动。 清洗干净如意公主面孔的彩妆,季玄陵转身走到木箱前,从金箔里拿出新的面膜,快步折身回来,轻手轻脚的涂在如意公主面庞。 很快如意公主感觉面庞传来道道凉意,正要说话时,发现旁边的扶摇公主,舞阳公主,赵浣容,与其他女眷全掩口轻笑。 顿时,如意公主芳心紧张,产生不好的预感,误以为季玄陵有意戏弄她,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不由得扬起手,试图抚摸面庞时,季玄陵抓住她的臂腕,温和的说:“姐姐,相信玄陵,一刻钟后,玄陵会帮你取下来。” 闻声,如意公主收回柔荑,星眸仍旧望向季玄陵,抿着嘴唇微微点点头,鬼使神差的选择相信眼前初次谋面的男子。 第444章 给公主化妆《中》 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抵达九江王府前的君王越来越多。 得知秦王在帮助如意公主化妆,所有君王,王侯全嗤之以鼻,冷眼相视。 堂堂秦国君王,千里迢迢前来龙城,不趁机拉拢人才,专做些女儿家的事儿,秦国的颜面都被他丢尽了。 不过,随行而来的女眷异常兴奋,纷纷踮起脚翘望。 她们要么出身尊贵,要么身份尊贵,却还从来没有见过男子给女子化妆,更没有享受过自家郎君给他们化妆。 季玄陵的威名,早已经像花絮传遍列国,被称作人中龙,林中虎,她们好奇对方沾满鲜血的双手,如何给如意公主化妆。 如意公主静静等候时,季玄陵也没有闲着,在旁准备化妆的物品。 叮咛阮倾城帮他端着托盘,里面盛放着胭脂,水粉,金箔,香水。 他掌心托着玉盒,调制着唇彩。 “这是何物?”如意公主询问。 季玄陵闻声说道:“玄陵知晓钟爱牡丹,叮咛府内丫鬟,采集牡丹花瓣,混合蜂蜜,蛋清,经过复杂的工艺,制作成浅粉色唇膏。 借姐姐之名,取名为如意稿,特意给姐姐制作的,放眼天下,独此一份,本计划由夫人转送给姐姐的。” “哦!” 如意公主轻声回应,唇角浮现浓浓的笑容,心里更是满满的感动。 她在皇宫内,不受父亲疼爱,除了几名同龄的公主与她交好外,很少有人在乎她的存在,知晓她的喜好。 自己的父皇,兄长,都不知她喜欢什么,厌恶什么。 秦王。 眼前初次谋面的青年,不光知晓她的喜好,还特意给她备了礼物。 即使因惧怕皇室而故意献媚,也算他有心了。 这时,季玄陵猛然起身,挺拔的身躯好似出鞘的宝剑,冲着岭南王冷漠的说:“王爷,你且来瞧瞧,本王带来东西,是不是杀人利器?” 岭南王很不情愿的走上来,未等他开口反驳,季玄陵取掉如意公主面孔的面膜。 呼! 观之,岭南王长呼口气,不知是惊讶,还是愤怒。 旁边围观的众人,也是面生惊色,有人掩口惊呼,有人惊目结舌。 “如意,你的脸?” 舞阳公主健步冲上前来,秀眸睁大,掩口不可思议的说。 眼见身旁其他人满目错愕,一个个的眼神好像不认识她似得,如意公主急声询问道:“皇姐,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舞阳公主转身向丫鬟索要铜镜时,阮倾城上前来,寄给如意公主一面镜子。 与昏暗的铜镜相比,眼前的镜子亮如清澈的湖水,如意公主的芳容照在镜子内。 面孔的肌肤,似羊脂白玉,冰肌玉肤,滑腻似绸。 一时间,如意公主唇边莫名升起笑意。 “好一个肌肤胜雪,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好似润玉美娇娘!”舞阳公主弯身凑在如意公主面前,望着镜子内的女子,羡慕的称赞:“谁娶了我家皇妹,乃三生有幸。” “皇姐你我才不嫁人呢。”如意公主闻声,琼鼻内传出娇哼声。 她徐徐起身,像水塘旁亭亭玉立的莲花,翘起眼皮望向季玄陵,语声矜持的说:“全是秦王的功劳。” 款款走上前来,欠身行礼说:“有劳秦王了,改日如意在宫内煮茶,望秦王赏脸前来。” “姐姐也精通茶道?”季玄陵询问。 听声如意公主回过神来,传闻在诸国流传的香茶,便是眼前的青年炒制出来的,她煮茶待客似乎有点班门弄斧了。 情不自禁的对季玄陵刮目相看,更对他产生浓浓的兴趣。 “略知皮毛,届时,望秦王不吝赐教。”如意公主羞怯的说。与季玄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此行赵辰前来,专为迎娶大乾公主。 幸得玉贵妃,岭南王协助,有意成全他的好事,给她引荐如意公主。 此刻,瞧着季玄陵与如意公主相谈甚欢,他内心暗自神伤,气的好像充满空气的气球即将爆炸。 他处心积虑,靠近如意公主。 非但没有得到如意公主的青睐,方才还在如意公主面前出丑,给对方留下非常糟糕的印象。 季玄陵携带胭脂水粉前来,践踏大乾礼仪,公然替如意公主化妆,不但惹得如意公主喜欢,更被其他公主众星捧月般的围在中央。 人比人简直气死人。 不少铲除季玄陵,他的好事恐被祸害。 同时,岭南王也怒不可遏。 他欲陷害秦王,却没有抓住把柄,对方反问赢得妹妹的青睐。 咬牙启齿的发誓,这该千刀万剐的贼子,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龙城。 不过,府门处,正在发生的一幕,更气的岭南王肝肠寸断,差点儿快要吐血。 越了解季玄陵,如意公主对他越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好像已经忘记他们在府门外,迎接四方来客。 这时,赵浣容碎步靠近,透亮的眼眸盯着季玄陵,面容羞涩,举止矜持,仰望着他说:“姐夫,你帮如意姐姐,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我也喜欢你带来的胭脂,水粉,能不能分我一些?” 季玄陵一个抹头杀,揉着赵浣容宛如瀑布的乌发,宠溺的说:“姐夫,可以不给其他人,怎能忘记你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姐夫看着也高兴。 最好的物件儿,全部留在秦宫内,宴席结束,让王妃领你前去取回来。” 赵浣容闻声,不顾兄长与其他大乾皇子在旁,欢喜雀跃的扑进秦王怀里,静静的站在他面前,面容有些滚烫,芳心有点动荡,怯生生的说:“姐夫喜欢的话,离开龙城后,浣容随姐夫前往咸阳,顺便一道探望姐姐。” “甚好,甚好。” 季玄陵捏着赵浣容吹弹可破的脸蛋,故意与对方表现的非常亲昵。 先前故意接近如意公主,全是故意恶心赵辰。 现在对赵浣容举止亲密,全在故意恶心岭南王。 他早知岭南王有意迎娶赵浣容,巩固与赵辰的关系。 此时,与赵浣容表现得亲密无间,一副宠溺她的样子,全做给岭南王看。 借机告诉岭南王,与他作对,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也别想得到。 第445章 给公主化妆《下》 岭南王精通兵法,擅长军事。 在修身养性方面,远不如九江王沉得住气。 九江王不苟言笑,让人很难揣测他的想法,岭南王神态太过脸谱化,很容易表现出自己的喜怒哀乐。 此时,岭南王果然中计。 目睹季玄陵与赵浣容亲昵的样子,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 龙城内,人尽皆知,他即将与赵浣容,徐琼英订婚。 长久来,他却从未和赵浣容相处过,派人前去拜访,或派人召唤她前来岭南王府,设宴款待对方,加深彼此了解,全被赵浣容以身体不适而拒绝。 今赵浣容前来参加宴会,众目睽睽前,与秦王举止亲密无间。 声称离开龙城,将前往咸阳。 此举,分明在给他难堪。 岭南王瞧着旁边谈笑风生的众人,感觉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 杀! 岭南王怒发冲冠,心生手刃季玄陵的念头。 这边,季玄陵的注意始终没有留在岭南王身上,故意惹恼岭南王后,他松开赵浣容,举止温文尔雅走向如意公主。 好似老友相遇,浅笑着说:“姐姐,彩妆尚未结束。” “啊!” 如意公主掩口轻呼,举止踌躇,绯红的俏面,四处乱瞟的星眸,分明有点不知所措。 先前季玄陵帮她敷面膜,已让她面红耳熟,紧张的透不过气来。 搽脂抹粉乃闺房秘事,她憧憬过嫁的如意郎君,给她描眉画眼。今秦王有意给她化妆,惹来流言蜚语怎么办? 如意公主紧绷绷的杵着,季玄陵已经拿来调制好的唇彩,配置好的胭脂。 “如意,你不坐,姐姐可坐下了。”边上,舞阳公主的调侃的说。 季玄陵之名,舞阳公主有所耳闻。 流言蜚语中,把季玄陵描述成三头六臂,獐头鼠目,以孩童美人为餐,以血做酒狂饮之,视诸侯国王侯为草芥,是个暴虐无道暴君,人人得而诛之。 今日谋面,谣言不攻自破。 这秦王不但非三头六臂,獐头鼠目,反而是昂藏七尺,相貌堂堂。 举手投足间,既没有表现的浪蝶游蜂,也没有丁点的飞扬跋扈,更像温温如玉的谦谦公子。 提前知晓如意公主的喜好,可见他非常心思缜密。 能当众放下身份,为如意公主化妆,尽是怜香惜玉。 如此良人,让人为之心动。 此时,如意公主闻之,语气略显焦急的说:“才不要呢。”迈步坐在胡凳,已是霞飞双颊。 翘起星眸仰望,偷偷打量着季玄陵的面庞,心里鬼使神差的泛起阵阵窃喜,彼此眼眸对视的瞬间,她忙低眉垂首,唇角噙着浅笑。 这是心动的感觉。 眼前的青年好像林间的麋鹿,就这样闯进她平静的心湖,湖面荡起圈圈涟漪,追逐着,游荡着,向四面散去。 季玄陵伟岸的身躯,站在如意公主面前,却没有半点举动,淡淡说:“男女授受不亲,玄陵不敢冲撞姐姐,为避免肌肤接触,需夫人协助,望姐姐见谅。” 如意公主待字闺中,若发生肌肤接触,便显得他轻佻了。 这个时代,尊卑有别,男女界限划分得非常清楚。 如意公主没有拒绝,季玄陵招呼牧婉钰上前。 季玄陵,牧婉钰配合默契,敷粉,施朱,眉妆,画眼,点唇,面饰,斜红。大多时候,多是季玄陵独自进行,除非要发生肌肤接触,季玄陵便在旁指导,牧婉钰来实施。 一刻钟后,季玄陵长呼口气,掏出锦帕抹去牧婉钰额头的汗珠,把镜子寄给如意公主,询问道:“姐姐且瞧瞧,若是觉得有瑕疵,玄陵帮你更改。” 如意公主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扬手抚摸着面庞,她感觉自己好像换了个人。 捧着镜子情不自禁的愣住了,好似沉醉自己的容貌中。 “好美,皇姐好似画中走出的仙子。”扶摇公主神情激动的说。 舞阳公主也赞不绝口的说:“明媚皓齿,清扬婉兮,如意,你的样子太让人惊艳了,龙城的男儿全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扶摇,皇姐,你们他们” 如意公主闻声,眼眸偷偷瞥向旁边,发现围观的男子,全是神情呆呆的,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自己,顿时矜持羞怯,急忙扬手遮面。 “咳咳!” 季玄陵抱拳咳嗽两声,似在提醒旁边其他人。 双手作揖,躬身深深向如意公主行礼,附和道:“姐姐本就天生丽质,稍加点缀,自然是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 “说得好,秦王技艺高超,皇妹倾国倾城。”九江王朗声说。 赵辰回过神来,也迈步走上前来,恭维道:“芙蓉不及美人妆,公主才是宴会的主角。” 如意公主的彩妆惊艳四方,比他后宫的妃嫔更出彩,想到大乾皇室可能把对方嫁给他,赵辰面容浮现着掩饰不去的笑容。 如意公主对赵辰先前放浪形骸的举动记忆犹新,闻声秀面冷若冰霜,干脆起身离去。 靠近季玄陵时,冷冰冰的面庞忽然似三月和风,扬起柔荑中的镜子,询问道:“秦王,能把此物也送给奴家吗?” “不能!” 季玄陵厉声拒绝,夺过如意公主柔荑中镜子。 “啊?” 如意公主不知对方为何变脸,尚未询问缘由,高宗离,牧苍驰,再度从车架里抬过来木箱子。 牧苍驰掀起箱盖,里面摆放着大小不一,样式各异的镜子,林林总总约有十几个。季玄陵说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些镜子,全是玄陵派遣匠人给姐姐量身打造的,每面镜子上全镶刻着玉如意,非常符合姐姐优雅高贵的气质。” “给奴家?” 闻声,如意公主受宠若惊,痴痴的望向季玄陵。 先前已经花费心思,制作专属她的胭脂香水,现在送来为她量身制作的镜子。 这种被人在乎,被人惦记的事儿,从前根本没有幸运的降临在她身上。 “是的,送给姐姐。”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此物乃玻璃制作,乃秦国皇室独有,尚未在市面流通,送给姐姐的镜子,更是独一无二。” 第446章 静观其变 独一无二? 如意公主闻之,近乎感激涕零。 这天下,终于有她独有的东西了。 这份礼物,太厚重了。 欠身行礼道:“谢秦王惦记,改日奴家前往秦宫答谢。” 如意公主不知道,她越对季玄陵有好感,便越恶心赵辰,更能惹恼他。 此举乃季玄陵计划之一。 这时,不光赵辰对季玄陵羡慕嫉妒恨,满腔怒焰没处发泄。 扶摇公主,舞阳公主,赵浣容及其他诸王的女眷,却对如意公主心生羡慕嫉妒。 特别是扶摇公主,她与季玄陵接触最频繁,提醒对方携带各类物品前来宴会,如意公主却成为众人的主角。 何况,方才秦王告诉召赵浣容,把最好的胭脂水粉留在秦公别苑内,专门送给赵浣容。 此举分明没把她放在眼里,一时间扶摇公主面容有些淡淡的吃味。 若季玄陵暗地里做了也罢,可他偏偏当众说出来,当众给如意公主化妆,扶摇公主深感被轻视,被鄙夷。 眼眸瞪着季玄陵,健步冲到他面前,银牙紧咬询问:“秦王,你如此照顾皇姐,就不在乎其他人吗?” “对的。” 舞阳公主在旁附和,羡慕如意公主得到关照,问道:“秦王,你眼里就放如意吗,不在乎姐姐的感受吗?” 呃? 扶摇公主的话,还不算出格,舞阳公主的话,则像被冷落的怨妇。 季玄陵呼口气,打量着两人说:“玄陵怎敢厚此薄彼,轻视两位殿下,当然带礼物给两位殿下,宴席中,还给三位殿下准备了小惊喜。” 闻声,扶摇公主如波斯猫般慵懒而高贵,徐徐扬起高傲的星眸,瞥了眼季玄陵,嘴角勾起浓浓的笑意:“这还差不多。” “小惊喜,姐姐很期待哟。”舞阳公主甩起飘逸的乌发,有意有意在季玄陵额前划过,淡淡芳香扑鼻而来。嘴角带笑,朱唇犹似盛开的樱花气吐如兰,勾魂夺魄的小眼神,让季玄陵思绪恍惚。 这一瞬间,季玄陵好似被电流电击中,连忙摇了摇头,驱赶走脑海里萌生的邪念。 这待字闺中的四公主,像极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急忙转身而去,感叹道,幸好没有出丑,若不然,所有的努力将前功尽弃了。 离去时,背后隐约传来舞阳公主银铃般的笑声,与如意公主轻嗔埋怨舞阳公主的语声。 返回人群,季玄陵布满戾气的眼睛,找到岭南王的踪迹,一副秋后算账的样子说:“岭南王,你故意诬陷本王,诋毁本王,是不是该给本王给说法?” “你想怎样?” 诸王陆续前来围在旁边,岭南王自然不愿示弱。 “道歉!”季玄陵厉声说。 岭南王没有搭理他,怒气冲天的甩袖离去。 “秦王,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必与岭南王怄气,本王已经在府内备好茶水糕点,移步府内说话,宴会结束,本王替你做主。”九江王走来,安抚季玄陵。 扶摇公主,赵辰,季玄陵,他们一行人在门口逗留时间太长了,不远处已有其他君王的车驾,不可冷落了对方。 “谢王爷!”季玄陵温和的说。 暂时任由岭南王嚣张,宴席结束,所有事端全部爆发,够他岭南王喝一壶了。 带领阮倾城,梦落公主等女眷,令牧苍驰,高宗离抬着箱子走进九江王府。 这时,扶摇公主,舞阳公主,如意公主的注意力,全转移在阮倾城,赵宜人等女眷身上,舞阳公主眨着眼向季玄陵说:“好弟弟,不介意姐姐帮你照顾几位可人儿吧?” 季玄陵生怕热情的舞阳公主,坏了他的计划。 奈何不能拒绝,谦逊的说:“有劳姐姐了,改日玄陵设宴专程答谢姐姐。” “别敷衍哟,姐姐可当真了。”舞阳公主回眸婉笑,剜了眼心存顾虑的季玄陵,好似猜出他的难处。 妖精。 舞阳公主绝对是个磨死人的妖精。 季玄陵不敢与她眼神对视,更不敢再搭话,加快步伐向王府内走去。 一行人走进王府内,特别是抵达王宫迎客的厅堂内,里面热闹非凡。 季玄陵走进来时,许多君王对他嗤之以鼻,特别在得知他大庭广众前,给如意公主描眉画眼,阿谀奉承,既卑鄙又懦弱。 与之相反,女眷得知季玄陵前来,很多人没有前往内院,反而在厅堂等待。 季玄陵出现时,纷纷闻讯而来,围在他的旁边。 秦王向阮倾城,梦萝公主,赵宜人等人点了点头,提醒她们诸事小心。 几人自然明白季玄陵的意思,默默含数,随着扶摇公主等人前往内院。 临行前,季玄陵始终心存顾虑,害怕阮倾城等人,在九江王府内为他做事,会给自身带来危险。 谁知喜事从天而降,李尧竟然让他派庖厨前来九江王府为众人备膳。 这简直是给他给量身打造的,使得他的计划更完美。 现在,他早在王府内安排了内线,不像先前那么担心几名女眷的安危。 女眷离去,季玄陵与赵辰彼此对视了眼,谁都没有搭理对方,各自在客厅里溜达。 瞧着客厅内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君王,季玄陵随意的穿梭在人群中,密切留意四方动向,不久,碰巧在人群中发现了接待诸王的徐朝恩。 以前,季玄陵从来没有见过徐朝恩,不过为了解龙城内的情况,他特地吩咐画匠把龙城内,有头有脸的君王,及大乾朝堂的重臣样貌全部画出来。 所以一眼认出了徐朝恩的容貌。 不过,季玄陵急于没有靠近,表露出太多的兴奋,相反置身之外,与正好赶来的燕国公子延寒暄起来。 毕竟,若他长期谋划的计划进行顺利。 赵辰宿醉轻薄徐琼英,自毁长城,顺带毁掉岭南王的好事儿。 今日起,大乾朝堂的派系势力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秦国面临的问题迎刃而解。 申屠秀在暗中秘密行刺,若也成功的话,大乾将被卷进暴风雨中,再没有精力经营秦国,处在大乾的龙骑,也将被调集回来平叛。 因此,他只需静观其变,耐心等待,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第447章 把酒言欢 燕公子延,由衷的仰慕季玄陵。 临淄相遇时,秦国已恢复国内秩序,推行富国强军,对外扩张的策略。 季玄陵年纪轻轻,却带领秦国崛起。 凭借高超的手段,轻而易举化解来自东方六国的兵锋。 挥师在大康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两年时间内,夺取大康北方疆域,秦国晋升为七国之首。 纵使齐王在泰山会盟,被七国推举为霸主,试图左右六国政务,加强齐国的影响力。 不过,在公子延眼里,齐国沐猴而冠,秦国才是货真价实的七国霸主。 对外铁血征战,抢占大片沃野,获得大量的百姓与财富,振兴秦国国力。对内休养生息,加大商业贸易,秦国旧地浴火重生。 因战乱而毁坏的良田,村落,得到积极的修复,人口数量快速增加。 他们乃同龄人,季玄陵所取得的成绩,令他望尘莫及。 同样,远远超过其他国家的君王,更胜过诸国皇子,王子。 秦燕结盟,燕军在大康征战。 尽管被安排在边缘地区把守,但据领兵征战的将军汇报,燕军经过战火洗礼,作战能力大大提升。 前来龙城后,秦王更加成熟,收敛锋芒,蛰伏起来。 制作的胭脂香水,遭到诸国君王的嘲笑,甚至觉得他故意讨好大乾公主,世家女眷,有辱君王身份。 奈何秦王获得的不少尊敬,通过笼络龙城的女眷,让自己在龙城内,没有遇到半点危险。 最关键,制作的胭脂香水与其他物件,在龙城里取得很好的效果,将来在秦国推行,从而销售到其他诸侯王国,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大量财富会像西进的百姓涌进秦国,为秦国对外征战积攒丰厚的钱粮。 现在燕秦结盟,齐军不敢欺凌燕国。 近年来,燕国效仿秦国,对内采取休养生息的策略,国内经济得到快速发展,先前被齐国毁坏的城池,也得到快速的修复。对外尝试向北方胡人作战,已经取得不少胜利。 这些全是季玄陵带来的好处。 彼此寒暄中,公子延把季玄陵引荐给他的父亲燕王姬曜。 坐而论道,商议诸侯国形势,燕王姬曜谦逊的向季玄陵讨教治国的理念。 季玄陵有意安抚燕王,使燕国像一颗钉子,死死钉在齐国的边缘,助秦国牵制齐国。 对燕王的询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非常耐心的解答。 直到诸王齐聚,九江王,岭南王,海林王等人回到客厅。 九江王器宇轩昂的挺身站在,高声说道:“本王有幸代表皇室宴请诸君,实在荣幸之至。今已在后院内安排宴席,诸王随本王前往,在宴席上把酒言欢。” 一时,不少君王随九江往前往庭院,季玄陵起身搀扶起燕王,伸出手客气的说:“燕王,先请。” 短暂的交谈,燕王对季玄陵印象颇好。 年纪轻轻却战功赫赫,不嚣张,不跋扈,更没有半点矫揉造作,言谈举止中对他毕恭毕敬。 捋着胡须,笑意盎然的说:“秦王,先请。” “燕王乃长辈,玄凌先行岂不乱了礼节。”季玄陵谦和的说。 燕王非常满意,只恨季玄陵不是他的子嗣,抓这季玄陵的手说:“我等一同前行。” 彼此并肩穿梭在人流中,诸王观之,便知秦国,燕国的关系。 一行人来到后院,走廊内张灯结彩,地面铺着红毯,中央两处高台围成圆形的座位,每个座位处都标明诸王的名字。 高台中央乃九江王的位置,在九江王两侧,便是岭南王,海陵王与其他皇子的位置。 在高台下方,全部安排诸国君王与王侯。 按照尊卑赵辰依旧坐在左上首,齐王坐在右上首。 在赵辰下方则是南唐君王李茂源,齐王下方则是季玄陵,季玄陵一侧后面则安排楚王,赵王,魏王,燕王,韩王等人。 李茂源身后的几名南方君王,季玄陵在画像中见过他们,不过没有任何交集,并不熟悉几人。 诸王落座,太监,丫鬟端来酒水,糕点,摆放在食案。 每名君王身旁,都有安排容貌出众的丫鬟服侍。 丫鬟给九江王斟酒后,九江王端着酒杯,居高临下俯视诸王,高声道:“本王代表皇室宴请诸位,不谈军事,不谈政务,只谈风月,大家高举酒杯提前祝贺父皇六十大寿。祝父王万寿无疆,祝大乾国运昌隆。” “祝皇上万寿无疆,祝大乾国运昌隆。”诸王闻声,举杯相庆。 一语落音,纷纷举杯满饮。 酒水入喉,酒宴中,传来阵阵咳嗽声。 烈酒,不少君王显然没有适应杯中的烈酒。 这时九江王笑呵呵的说:“此酒产自秦国,犹如西北边陲的老秦人,醇香而,初次饮酒,可能不是适应。不过,这香醇的酒液,从舌尖滑过,润过咽喉,暖在腹中,浓郁的酒香在鼻息内回荡。 好像融进血液,点燃激情,让人热血澎湃。” 九江王转首打量着季玄陵,询问道:“秦王,你觉得本王说的如何?”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秦地苦寒,唯有烈酒,能帮助百姓们驱寒,王爷说的不错。“季玄陵附和。 “本王非常喜欢秦酒,秦王回咸阳后,可派人多运些酒前来龙城。”九江王表达出对秦酒的喜爱,继续举杯说:“诸王远道而来,为父王贺寿。这杯酒本王静给大家。” 闻声,诸王举杯回敬:“敬王爷。” 尚未开始用膳,几杯烈酒入腹。 一些君王已经晕晕乎乎,更多的君王却是越发热情高涨,好似被浓郁醇厚的酒香点燃激情,不免让人贪杯。 突然,赵辰端着酒杯,起身走向高台前,眼眸扫过把酒言欢的王侯,朗声道:“我等前来龙城,受到九江王,岭南王与海陵王的款待,朕提议,这杯酒敬给三位王爷。” 赵辰表面这么说,却在故意讨好岭南王。 此时,所有君王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九江王的身上,岭南王待在一角,坐冷者板凳,没有人搭理他。 第448章 请君入瓮 闻声,诸王目光纷纷转移在岭南王,海陵王身上。 岭南王正在饮闷酒,得知举目诸王相望,一扫面孔的阴霾,举杯说:“康王乃大康皇帝,本该受到更高的礼节,这杯酒本王敬给康王。” 他与赵辰同是天涯沦落人。 此时非常感谢赵辰,不至于让他呆在角落而被诸王轻视。 岭南王,赵辰彼此敬酒,其他王上纷纷向岭南王,海陵王敬酒,一时,他们的风头盖过九江王。 九江王似乎没有在意,饶有兴趣的打量诸王。 一圈敬酒结束,一群容貌姣好,身段袅娜的舞姬走进来起舞,旁边的歌妓,怀抱琵琶,长琴弹曲。 府内丫鬟,太监端着菜肴送上来。 诸王欣赏舞曲,品尝美食,饮酒作乐好不畅快。 酒过三巡。 季玄陵举起酒杯,向左上方的赵辰说:“岭南王说的没错,康王乃大康皇帝,本该提高规格待遇,与我等同坐饮酒,乃是我等的荣幸。玄陵提议,在场的王上,侯爷,向康王敬酒。” 赵辰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此时,季玄陵有意把赵晨灌醉,给阮倾城,梦萝公主等人制造机会。 此言一出,诸王不知他何意。 秦军在大康攻城略地,早已不把赵辰放在眼里。 他们还听说,宴会前,秦王给赵辰欲迎娶的公主化妆,与赵辰针锋相对。 为何突然提议向赵辰敬酒,难道突然转性了吗? 诸王正疑惑时,燕王突然起身,举杯道:“秦王说的没错,康王乃大国皇帝,与我等同坐饮酒,乃我等的荣幸,理当向康王敬酒。” 这贼子? 拉拢燕王向他敬酒,到底何意? 方才府门外相遇时,季玄陵飞扬跋扈,咄咄逼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恶语诅咒。 这会儿举止谦逊,提议诸王向他敬酒,赵辰有点摸不着头脑。 奈何季玄陵,燕王举杯向敬酒,他不好推脱。 丫鬟斟酒后,赵辰举起酒杯:“谢秦王,谢燕王。” 一杯烈酒入腹,本已饮了许多酒的赵辰,顿时感觉腹腔内火辣辣的。 不过,瞧着燕王恭恭敬敬的样子,他感觉也值了。 “敬康王!” 阎王落座,齐王随即而起,举起酒杯,向赵辰敬酒。 齐王似乎摸透了季玄陵的意思,宴席上给赵辰面子,等宴席结束,各自回国,他们在大康境内的军队,将变本加厉打击赵辰,抢占大康的领土。 赵辰不得已,再度举杯回敬。 一时,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君王,皆向赵辰敬酒。 南方的诸王见状,也不敢落后举杯敬酒。 大大小小的王侯,约有十余人,一圈下来,赵辰满腹的酒水,感觉像在翻江倒海。 代表大乾皇室的九江王,岭南王,海玲王,西河王等皇子,及前来作陪的朝廷重臣,为彰显大乾的礼节,也向赵辰敬酒。 此时,赵辰满腹烈酒,面孔布满酒红,半晕半醉。 不想在诸王面前失态,又没法拒绝大乾诸位皇子的好意。 瞧着诸王争先恐后向他敬酒,醉醺醺中,赵辰感觉好像帝国荣耀恢复,重新带领大康进入强盛时代,而诸王被迫在他面前俯首称臣,故意讨好。 对诸王敬酒,没有半点推脱,反而不停举杯回敬。 季玄陵举杯品酒,密切注意着赵辰的举动,发现赵辰醉意朦胧。转身向九江王说:“王爷,玄陵饮酒过多,急需入厕小解,暂时别过。” “哈哈哈,秦王乃我辈中的翘楚,竟如此不胜酒力,难怪喜欢胭脂香水。”九江王闻声,玩味的说。 顿时,引起在场诸王哄堂大笑。 醉意朦胧的赵辰,微红眼眸盯着季玄陵,得意的说:“秦王,没想到你也有不如朕的地方。” 咯。 季玄陵打着酒嗝,手掌抓在旁边的亲信臂弯,摇摇晃晃离去。 九江王见状,忙安排护卫在前面带路。 季玄陵提前已知晓九江王在院内设宴,安排庖厨前来王府时,特意在里面安插了名机灵的亲信,作为打杂的小厮。 帮助传递消息,在赵辰食物内做些小动作。 若有机会,直接帮助他陷害赵辰。 他只需前去确定亲信是否传来消息,内院的事情是否进行顺利,阮倾城几人是否安全? 前往茅厕,那名亲信正在茅厕内等待,汇报内宫里的情况,事情按计划进行,一切顺利。 呼。 季玄陵长呼口气,转身回到宴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前去入厕的君王越来越多,起初,九江王非常谨慎,派遣丫鬟给诸王带路。 当越来越多诸王入厕,丫鬟有点应接不暇。 九江王干脆放任不顾,任由他们独自离去。 毕竟,大量兵勇在王府内巡逻,戒备非常森严。 陆陆续续君王前去入厕,不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吗? 不久,赵辰也起身向诸王告辞,独自前去入厕。 呵呵! 季玄陵观之,面孔露出浓浓的笑意。 这贼子,总算上钩。 赵辰入厕后,步伐踉跄,摇摇晃晃返回。 这时,一名府内的兵勇前来,像赵辰行礼说:“皇上,王爷担心皇上迷路,特意派小人前来带路。” 赵辰瞧了眼对方,发现来人身穿九江王府侍卫的铠甲,没有太在意,醉醺醺的说:“前面带路。” 那名兵勇也不犹豫,搀扶赵辰前行。 途中,他们偶遇一名丫鬟,彼此擦肩而过时,丫鬟向兵勇点了点头,指向不远处的宫殿。 兵勇生面诡笑,带领赵辰直接向内宫走去。 穿梭在隐秘的花园内,赵辰似乎感觉丝丝异样,突然警惕的询问:“你要带朕前往何处?” “皇上,岭南王特意给皇上制造的机会,将安排如玉公主前来,望皇上不要错失良机。”兵勇指着前方的宫殿,小心谨慎的说。 岭南王? 赵辰的理智被醉意掩盖,并没有深思熟虑,相信岭南王不会陷害他:“嘿嘿,本王懂得!” 护送赵辰进入宫殿,兵勇快步离去。 赵辰思绪朦朦胧胧,躺在软榻上休息,等待着如意公主前来。 若能与如意公主谋面,博取对方的好感,也不枉此行。 第449章 登徒浪子 宫殿内。 徐琼英正在里面更衣。 秦王妃入宫,带来大量胭脂水粉,免费赠送给诸国王妃。 她也得到不少。 宴席上,秦宫丫鬟特意向舞阳公主,扶摇公主,如意公主,各自奉上三件美轮美奂的宫装。 三名公主更换后,在宴席上大放异彩,艳压群芳。 诸多女眷羡慕时,秦王妃赵宜人提议,三名公主各自拿出件宫装,仍诸多女眷试穿,好量体裁衣,将来秦国免费帮助大家裁制新衣。 尽管舞阳公主三姐妹恋恋不舍,仍然忍痛割爱,分别选出宫装让大家试穿,逐一展示出来。 诸王妃分别试穿,内院里热闹非凡,好似在进行衣展。 徐琼英褪去身上的华服,单薄的襦衣遮体,柔荑抚摸着薄如蝉翼的宫装,好似捧着至宝,爱不释手,恨不得据为己有。 这宫装风格迥异,层层薄如蝉翼的丝织品制成,丝滑轻盈。 不由得照着铜镜,在镜子面前比划。 赵辰斜躺在软榻上,突闻宫殿内里面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急忙起身迎上去。 方才已在如意公主面前失态,断然不可在重蹈覆辙。 他打起了精神,半醒半醉的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穿过外间,向里间走去时,赵辰赫然发现屏风后面有人影晃动,藕臂不时从屏风顶端伸出来,好似在向他招手。 倩影映在屏风上摇曳,赵辰已知里面发生什么后。 咕叽。 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徐琼英正在更衣,始终不知外面发生什么。 不过,赵辰移动脚步时,她听到屏风外传来的轻微脚步声。 轻声呼喊着丫鬟,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顿时,徐琼英心生好奇,螓首从屏风旁伸出来,查看宫殿内的情况。 一名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与她屏风相隔地方,正死死盯向她。 啊! 徐琼英衣衫不整,仅穿单薄的褥衣,捂着酥物时,檀口内发出惊慌的尖叫声。 赵辰发现屏风后面的女子,并非如意公主,正欲离去时,听闻对方的惊叫声,急忙快步冲上去,试图阻止对方。 宫殿距离内院举办宴会的地方不远,外面还有丫鬟伺候。 突闻宫殿内传出的惊叫声,外面丫鬟冲进来,内院里的诸国皇妃,公主,大乾世家的女子,也全夺门而入。 眼前发生的一幕,吓得各家女眷大惊失色。 徐琼英临时穿着单衣,一名陌生的男子,正把她揽在怀里,手掌捂在她朱唇上,彼此拉拉扯扯待在一起。 取得一线生机,徐琼英猛地推开赵辰,慌慌张张跑上来,俏面苍白如纸,浑身瑟瑟发抖,向九江王妃告状道:“王妃,此人举止轻浮,欲图谋不轨。” “大胆贼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在王宫内调戏九江王的客人。”九江王妃不知赵辰身份,气的面容震怒,厉声质问。 九江王宴请列国君王,所有女眷全待在内院里。 现在徐琼英被歹人轻薄,若列国王妃受辱,九江王如何对外交代,连她又要被牵连。 九江王妃不知赵辰身份,却有人知晓赵辰身份。 阮倾城,梦箩公主,赵宜人等人默不出声,扶摇公主不给赵辰面子,怒语质问:“康王,此地乃九江王府,不是大康皇宫,你不在前院待着,竟敢前来内院调戏皇兄的客人,不怕得罪皇兄吗?” 康王。 所有人知晓赵辰的身份,纷纷嘀咕起来。 她们已有所耳闻,入府时,赵辰亵渎如意公主。 此时,竟然死性不改,偷偷摸进内院里,轻薄徐琼英。 不久前,陆陆续续入宫更换衣衫的女眷,一个个俏面冷若冰霜,怒目瞪着赵辰。 天晓得,赵辰何时前来? 是否在暗中偷窥她们? 这时,赵辰的皇后,健步冲了出来,搀扶着赵辰询问道:“皇上,你怎么突然出现在此地?” 赵辰一脸懵逼,他被人带到宫殿里,听到屏风里面传来女子更换衣的声音,来不及离去,女子便露出时身形。 他刚要解释,女子便像母老虎似的扑上来,与他厮打在一起,不给他丁点解释的机会。 听到皇后的询问,赵辰打着酒嗝,烂醉如泥的说:“此处难道不是岭南王,安排朕与如意公主见面的地方吗?” 岭南王? 如意公主? 此言一出,越发让人大惊失色。 感情是岭南王,安排大康皇帝调戏如意公主。 现在事情发生了点意外,赵辰没有遇到如意公主,反而把自己即将订婚的徐琼英搭进去。 “赵辰,你好生无耻?”如意公主娇喝,眼眸射出森森寒光。 幸好是徐琼英,若不然,她名誉扫地不说,怕被对方借着酒劲糟蹋了。 舞阳公主,扶摇公主也是怒不可遏,气的连连跺脚。 岭南王为争取利益,胳膊肘向外拐,丧尽天良的坑害自己的妹妹。 今日能岭南王舍弃如意公主,保不齐,他日舍弃她们。 涉及他国君王,舞阳公主不敢擅自做主,向旁边的丫鬟道:“把赶紧把事情汇报给大皇兄,让他来定夺。” 此事牵扯极多,关乎如意公主,徐琼英的声望,更涉及到岭南王,大康皇帝。 她没法处理,九江王甚至都没法妥善处理,稍之不慎后果非常严重。 前院内,李尧兴致勃勃出现在宴席上,九江王与其他君王,伏在地面向李尧迎接。 众人尚未起身,丫鬟从王宫内跑出来,看见李尧时眼睛却不断瞥向九江王。 九江王注意到丫鬟的神情,来不及询问,李尧朗声问道:“你慌慌张张而来,府内发生何事?” 丫鬟忙行礼,不敢有所隐瞒,急声说出来道:“皇上,康王闯进王宫,借着酒劲公然轻薄太尉之女,被王妃当场抓获,王妃正要邀请王爷前去处理。” 什么? 闻声,九江王惊得猛然起身。 发现李尧仍站在前方,吓得面露惊色,继续跪在地面。 赵辰借着酒意撒泼,在他的府内公然调戏徐琼英,在自寻死路吗? 他代表皇室宴请诸王,现在宴会上出现了问题,父皇已经知晓,不斥责他才怪。 第450章 引起众怒 李尧面色铁青,深知问题严重。 异国君王在龙城犯事,不妥善处理的话,大乾威严何在? 温文尔雅的面庞,燃起熊熊怒焰,狠狠瞪向九江王,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办的好事!” 挥手示意诸王起身,朝着九江王喝道:“前面带路!” 九江王诚惶诚恐,满目怨恨之色。 他焉能料到,赵辰不顾帝王威严,前往内宫做龌蹉事儿。 恨不得架上油锅,把赵辰抛进去,再千刀万剐,宣泄他的怒意。 不远处,太尉徐朝恩也愤怒到极点,眼珠子被气得好像快掉下来。 这个赵辰,屡次前往太尉府拜访他。 低三下四请求他游说皇上,派遣龙骑前往大康作战,帮他驱逐秦军。 谁能料到,赵辰在九江王府,公然调戏他的女儿。 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幸好他没有帮助赵辰,助他恢复帝王权力,若不然,来日赵辰还不恩将仇报。 同时,岭南王怒焰在胸中燃烧,翻腾,好似地壳内沸腾的岩浆。 刀削的面庞,散发出死死寒气。 若是其他女人,岭南王还能饶恕赵辰。 徐琼英。 他的女人,赵辰各也敢调戏。 其父徐朝恩乃支持他夺嫡的中流砥柱,赵辰轻薄徐琼英,分明在故意坏他好事儿。 杀,杀,杀 岭南王杀念油然而生。 人群中,季玄陵知晓计划得逞,他面不改色,像游鱼混迹在诸王中随波逐流,内心却是异常高兴。 鱼儿终于上钩了。 这一次,他要打碎赵辰的梦想,把赵辰彻底踩在脚底,打碎赵辰东山再起的念头。 一路上,季玄陵眼眸不时瞟向九江王,岭南王,徐朝恩,密切留意三人的神情。 不出所料,三人像吃了苍蝇似得恶心,一个个凛若冰霜。 若非身处九江王府,他毫不犹豫放声大笑。 一行人抵达内院,各国妃嫔纷纷向李尧行礼。 徐琼英像受惊的猫儿,梨花带雨缩在九江王妃怀里。 尽管徐琼英已经更换衣裳,但凌乱的乌发,苍白的面容,哭红的眼睛,无不证明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目睹众人前来,徐琼英哭哭啼啼的跑向徐超恩,人见犹怜的说:“父亲,你要给女儿做主,不然,我不活了,不活了。” 眼见自己的掌上明珠受到如此大的委屈,徐朝恩气的满面涨红,像屋檐处挂的大红灯笼。 若非列国君王俱在,若非皇上突然来访。 大康皇帝又怎样? 他照样会给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 安抚徐琼英后,徐朝恩单膝跪地,向李尧道:“皇上,给微臣做主啊!” “起来吧!” 九江王差人拿来胡凳,放在李尧面前,李尧落座后瞪眼赵辰,不温不火的说。 此时,赵辰没有料到,大乾皇帝忽然降临。 顷刻间,酒意全醒。 单膝跪地向李尧说:“皇上,听我解释,事情绝不像女子所说的那样?” 李尧质问道:“琼英说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赵辰不敢撒谎,把自己入厕后的遭遇如实说出。 唯独注意到岭南王现身,有意隐瞒了岭南王建议他前来内宫的事儿。 毕竟,他尚需依靠岭南王,若把岭南王牵连进来,他将没有半点退路。 “琼英,康王所言是否属实?”李尧询问。 徐琼英抹去眼角的泪水,欠身行礼:“回皇上,奴家不知康王所言是否属实,不过康王亲自说前来此处寻找如意公主。” 如意公主? 闻声,李尧猛然起身,四处张望,寻找如意公主的踪迹。 此事竟然牵扯到皇室。 尽管因如意公主的母妃,他不喜欢如意公主。但如意公主终究是他的女儿。 赵辰有意轻薄如意公主,也太胆大包天了。 “父皇,皇姐没事!”不远处,扶摇公主走出来轻声说。在她旁边如意公主正低着头,面庞滚烫,似乎无端被牵连进来,不敢直视众人。 李尧快步走上来,在如意公主面前打量一番,察觉如意公主换了宫装,容貌比越发惊艳,和煦询问:“没受伤吧?” “谢父皇牵挂,儿臣无碍!”如意公主紧张的说,发自内心有点惧怕李尧。 未等李尧回到座位,九江王妃厉声道:“父皇,康王撒谎。先前康王说他按照岭南王的叮咛,特意来府邸寻找如意公主。” 语声落地,一片哗然。 诸王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岭南王身上。 岭南王满脸懵逼,吓得面容苍白。 他何时叮咛过赵辰了,让他前来寻找如意公主。 箭步飞速冲出来九江王妃前,焦急的说:“皇嫂,你血口喷人,如意乃皇妹,臣弟怎能怂恿赵辰轻薄如意,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时,九江王也焦急的走上来,狠狠瞪了眼自己的妃子,严厉的说:“华荣,你切莫冤枉三弟。” 家丑不可外扬。 事情涉及如意公主,已够让皇室难堪了。 牵扯到岭南王,还是岭南王叮咛赵辰前来,皇室颜面何存啊! 尽管九江王打压岭南王,但仍然觉自己爱妃唐突了。 处理岭南王,也该在皇族内部啊! 九江王妃面不改色,低声道:“父皇,奴家不敢撒谎,舞阳,扶摇,如意,与在场所有女眷,全听闻康王所言,是康王亲口说受三弟叮咛,前来王宫里。” 李尧侧身望向舞阳,扶摇公主,两人默默的点了点头。 观之,李尧突然狰狞起来,岭南王吓得面容失色。 扑通一声,跪在地面:“父皇,儿臣绝对没有怂恿康王,更不敢伤害如意,望父王明察。” 他百口莫辩,有苦难言。 皇族内,人尽皆知,是他撮合如意公主嫁给赵辰,常常给赵辰牵线搭桥。 今赵辰所作所为,所言所行,把他拖了进来,他有理说不清,没法洗清自己的嫌疑。 不妥善处理的话,莫说争储夺嫡了,岭南王的爵位,也恐难自保。 呵呵! 听闻赵辰把岭南王牵扯进来,季玄陵暗暗冷笑。 歪打正着,越来越有意思了。 度步徐徐站出来,躬身说:“皇上,此事怪玄凌,都是玄凌送上了烈酒,导致康王酒后失态,若非玄陵向公主赠送胭脂水粉,现在什么都不会发生。 玄陵相信,岭南王是清白的,康王故意诬陷他。” 第451章 酒后犯浑 起初,季玄陵计划分化赵辰与岭南王,徐朝恩。 消弱秦国来自大乾的威胁。 不料事情发展超出控制,比他计划的还严重。 把如意公主牵连进来,经过各方指正,岭南王也难独善其身,沦为幕后主使。 意外之喜! 绝对是意外之喜。 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 此时,帮岭南王洗脱嫌疑,他有意博得李尧的好感。 李尧虎目怒睁,龙颜震怒。 大乾皇子,公主,皆牵扯进来,他试图挽回皇室的颜面,免得在诸王面前出丑。 淡淡说:“不关你的事儿,有些人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没有你送来的烈酒,照样做出龌龊之事。”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赵辰,岭南王闻声,愈发惶惶不安,李尧所言分明在指桑骂骂槐。 他们害怕极了,大气不敢喘,生怕厄运降临。 “父皇,赵辰诬陷儿臣。” 岭南王面孔冷汗滚滚,任由汗珠嘀嗒嘀嗒落地,跪地发誓道:“若儿臣伤害如意,陷害琼英,愿遭天打雷劈。” “皇上,岭南王素来贤明,发出毒誓,臣相信他肯定被冤枉了!”诸王没有作壁上观,齐王迈步而出,瞥了眼赵辰,冷笑着给岭南王求情,把问题全推在赵辰身上。 齐王的想法非常简单,陷害赵辰,使大乾放弃赵辰,撤出在大康境内的龙骑。 好加快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征战,瓜分大康。 何况,大庭广众之下,发生如此的事儿,他相信李尧必然不想把皇室牵扯进去。 诸王全是人精,很快有人心领神会。 楚王紧随其后,为岭南王求情:“皇上,听闻康王在府门处亵渎如意公主,此次必是死性不改,事情败露后,故意栽赃陷害岭南王。” “没错,虎父无犬子,皇上英明果敢,岭南王焉能自甘堕落。”赵王捋着花白的胡须说。 他们帮岭南王洗脱嫌疑,将来岭南王肯定投桃报李,给他们好处。 一时,别的君王,纷纷给岭南王开罪。 李尧始终没有说话,却非常满意,为避免岭南王越陷越深,狠狠瞪了他喝道:“来人,把这个不屑子带下去,关在府内面壁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他踏出府邸半步。” 关进府内,面壁思过? 岭南王吓得掌心淌汗,头皮发麻,浑身瘫软。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至今,他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奈何事情大大影响大乾与皇室的颜面。 父皇的抉择,已然把他视作幕后凶手。 若被囚禁在府内,再想争储夺嫡,希望渺茫啊。 岭南王狗急跳墙,血口喷人的喝道:“父皇,大皇兄,肯定是大皇兄,借机陷害儿臣,你要为儿臣做主啊。” 李尧不是笨蛋,早知事情蹊跷。 他尽量减少事情的影响范围,挽回皇室的颜面,岭南王却当众把九江王拉进来。 “把他带走?” 李尧的怒吼声,似滚滚天雷,震耳发聩,示意旁边护卫把岭南王带走。 岭南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知道把越来越多皇室子嗣牵扯进来,将没法挽回大乾的尊严吗? 他越想越生气,不带半点人情味,向赵辰说:“康王,朕会查清楚,不仅给你个交代,更要给太尉交代。” 赵辰注意着李尧愠怒的面容,双膝发软,浑身汗流浃背,蟒袍早已湿透。 诸王明里暗里把问题推给他,为岭南王洗脱嫌疑。 他回过神来,回忆事情的前因后果。 尽管酒醉意识不清,恍惚中仍记得不少。 急声汇报,尝试证明自己的清白:“皇上,某入厕后,在走廊内遇到宫内侍卫,被他带到此地,途中遇到府内的丫鬟。” “赵辰,你个腌臜泼才,敢嫁祸本王?” 九江王好似被攻击的雄狮,扬手指向赵辰破口怒骂。 岭南王的处境历历在目,赵辰转而诬陷他,还想把他拖下水吗? “闭嘴!” 李尧怒斥九江王,不友好的询问:“康王,你可记得丫鬟与侍卫的样貌?” 赵辰抓着脑袋,回想着两人相貌,奈何脑海内模模糊糊,犹豫的说:“某酒醉,记忆零散,不记得丫鬟的相貌,不过记得护卫的样子,他满脸络腮胡须,嘴角处长着痦子,烦请皇上派人追查,找到他,事情便真相大白。” 此事关乎他的名誉,关乎岭南王的前途。 没有岭南王的支持,他再难迎娶如意公主,特别是名誉扫地后。 此番前来龙城,不但没有实现目标,而且彻底葬送自己的前途与声誉。 九江王满目的怒焰,好似篝火中张牙舞爪跳跃的火苗。 赵辰把矛头指向他,他该自证清白,免得步岭南王的后尘:“父皇,宴会结束,儿臣派人测查,定然给父皇满意的交代。” “不必了!”李尧拒绝了九江王的提议,高声道:“既然诸王皆在,快速查明情况,谁忠谁奸自有定论,老九,你去查清楚!” “喏!” 海陵王点头领命,快步而去。 找出问题的结症非常简单,抓到府内满脸络腮胡须,嘴角长着痦子的侍卫,便能让事情真相大白。 若没有此人,便是赵辰在故意撒谎,诬陷九江王。 若有此人,所有矛头指向岭南王,问题照样简单许多。 争取查清真相,维护大乾皇族的颜面。 李尧叮咛诸王前往前院,饮酒等待。 岭南王陷害自己的妹妹,事情还发生在九江王府内,诸王非常有兴趣观看一场好戏。 约莫半刻,海陵王回来,身边带着九江王府的统领,向李尧汇报道:“父皇,儿臣询问郭将军,皇兄府内并没有满脸络腮胡须,嘴角长着痦子的侍卫。 另外,所有在此地巡逻兵勇,全登记在册,儿臣逐一排查,的确没有康王所说之人。” “确定吗?”李尧询问。 “儿臣不敢撒谎!”海陵王斩钉截铁的说。 没有? 怎么可能呢? 赵辰眼睛大睁,面容大惊。 没人带他前来内院,他偏偏闯进内院,在宫殿内轻薄徐琼英? 这么一来,不等同在说他酒后犯浑吗? 第452章 做贼心虚 赵辰满目恐慌。 好像惹恼巨龙的鱼虾,在李尧的龙威前,他被逼得乱了方才。 扬起长袖抹去额头的汗珠,急不可待的说:“皇上,某绝不敢撒谎,的确是护卫把某带来内院,引进宫殿内。” 李尧面孔愁云满布,似暴风雨来临前夕。 事情已经牵扯到如意公主,岭南王,还把九江王牵扯进来。 继续追查,也许牵扯更多。 事情陷入扑朔迷离时,季玄陵挺身而出,提出自己的建议。 “皇上,既然康王始终声称被人陷害,为避免诸王怀疑海陵王包庇九江王,为帮助九江王洗脱嫌疑,玄陵建议,郭将军把王宫内所有侍卫全召集而来,让康王亲自指证。 若康王找出陷害他的人,便是海陵王监守自盗,该严厉处置。 若康王仍然没有找出陷害他的人,便是康王信口雌黄,诬陷九江王,海陵王,甚至为脱罪,冤枉岭南王。 轻薄太尉之女,冤枉当朝皇子,罪不可赦,照样该严肃处理。” 季玄陵察觉李尧踌躇两难,故而冒险建议。 李尧点了点头,到底是不是岭南王指使,已经不重要了。 先让赵辰自证清白,挽回大乾的颜面。 如何处置岭南王,乃大乾内部的事儿,不必把大乾的丑事暴露在诸王前。 倘若的确没有赵辰所说的人,如季玄陵所说,既能证明九江王的清白,还可减少岭南王的嫌疑。 谁知,赵辰气急败坏的斥责道:“秦王,你是何意,怀疑朕的人品吗?” 他身处暴风的中心,不能自证清白的话,必然造成连锁反应,把大康置于险境中,倒是秦王作壁上观,尽收渔翁之利。 季玄陵仰起头,在赵辰身旁转了圈,玩味的说:“康王的人品,相信诸王心似明镜,何况,你有理,你怕什么,做贼心虚吗?” 什么? 做贼心虚? 赵辰面孔气的扭曲,到了暴走的边缘。 秦王,贼子! 向大乾阿谀奉承,故意重提他的丑事,向诸王暗示,他在强词夺理。 “没错,康王,你有理,你怕什么?”楚王在旁边附和。 杂碎! 一群杂碎! 赵辰内心咆哮,怒骂。 什么叫他有利,他怕什么,他本来就被人带来的,说的好想他做贼心虚。 “康王,秦王所言没错,岭南王是否指使你,没有确凿证据前,还不能定论。然你轻薄徐琼英,乃铁证如山。若再为洗脱嫌疑,而诬陷九江王,岭南王,抹黑大乾皇室,你该知道承担怎样的后果。”李尧说。 事情出现转机,他对赵辰的态度强硬许多。 语声刚落,李尧即派遣将领前去召集九江王府的护卫。 宴席恢复安静,诸王选择隔岸观火,静观其变。 这时,李茂源突然起身,走到赵辰身旁,声音不大的说:“康王,听闻你在府门处亵渎如意公主,今轻薄徐太尉之女。还把问题推得干干净净,难道要等真相大白后,所有罪证全指向你,再狗急跳墙吗? 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么浅显的道理,康王不懂吗?” 李茂源的意图非常明显,怂恿赵辰认罪,而给岭南王洗脱嫌疑。毕竟,他在南方尚未准备妥当,许多事儿,仍需借助玉贵妃,岭南王在大乾朝堂里的势力。 此时,两人的力量不能被消弱。 赵辰,一个落魄的帝王。 除能助他凸显秦国的锋芒,把秦国推在风口浪尖,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利用价值。 赵辰不知李茂源的阴谋诡计,误以为李茂源在暗示他,先承认错误,将来再借岭南王的势力,为他谋取利益。 欲张口承认时,突然想到,若自己承担罪责,岂不名声扫地。 何况,徐琼英乃太尉之女,是岭南王即将订婚的王妃? 他承认错误,岂不得罪死徐朝恩,岭南王。 赵辰冷眸斜视,铿锵有力的说:“唐王,朕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 李茂源气恼,折身离去时,嘀咕道:“恩将仇报的东西,找死,别拖累他人!” 他冒着被李尧抓住把柄的风险,冒险游说赵辰,谁知他狗肉不上席面,把他的好心视作驴肝肺。” 闻之,赵辰浑身一震。 他身处龙城,事件发生在九江王府内,海陵王兄弟情深包庇九江王,郭将军乃九江王的嫡系,更可能隐瞒事实。 在九江王府内,得到公正的结果,无疑是难于上天。 赵辰越想越觉得自己大意了,向李尧说:“皇上,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与岭南王无关,更与九江王没有关系,某酒醉误闯内院,偶遇徐姑娘见色起意。 不管皇上如何处置,某甘愿接受惩罚。” 有一点,赵辰非常清楚。 他乃大康皇帝,莫说没有轻薄徐琼英,即便轻薄徐琼英,李尧顾及影响不敢杀他。 “当真?”李尧询问。 赵辰面色惭愧,连连点头说:“皇上,某不敢撒谎,某误闯内宫。” 闻声,始终没有出声的徐朝恩,怒声高喝:“康王,你个畜生。” 赵辰轻薄徐琼英,令她在诸王面前颜面扫地,与岭南王的婚约也将落空。 这一切,全拜赵辰所赐。 徐朝恩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恨不得手刃赵辰。 李尧阻止徐朝恩的粗鲁,再度询问:“康王,你该清楚冤枉大乾皇子,轻薄太尉之女,该当何罪。” “皇上,某知道!”赵辰面容露出几分怯懦。 “好,很好!” 李尧呢喃的说,他正在等赵辰独自承担罪责呢。 突然所有的忍耐瞬间爆发,冲着旁边护卫喝道:“来人,把康王带出去,逐出大乾。” 赵辰乃大康皇帝,触犯大乾律令,李尧没法治他死罪。但李尧态度鲜明,把赵辰驱逐出大乾,眼不见为净。 此举,等同斩断赵辰与大乾的所有联系,勉强挽回大乾的颜面。 驱逐大康。 从此与大乾没有半点瓜葛,迎娶如意公主,向大乾借兵化作泡影。 赵辰惊目结舌,不料处罚如此严厉。 他临时变卦,出尔反尔的说:“皇上,你听某解释,岭南王,是岭南王指使我。” 第453章 再无瓜葛 岭南王? 还拿岭南王来给自己脱罪。 李尧面不改色,依旧冷不可触,怒斥道:“赵辰,你你堂堂君王,说话反复无常,方才在众人面前承认酒后失德,轻薄王宫贵客。顷刻间,你推翻自己的话,把朕与其他君王视作傻瓜?” 未等赵辰辩解,李尧叮咛道:“太尉,即刻召回大康境内的龙骑,以后大康的死活与大乾再无瓜葛。朝廷里,谁敢再建议向大康派遣龙骑,格杀勿论。” “喏!” 徐朝恩领命,示意兵勇把赵辰拖出去。 长久来,徐朝恩附和玉贵妃,支持向大乾借兵,现今,他的女儿被赵辰轻薄,再支持赵辰如何对得起女儿。 况且,皇上被赵辰惹恼,下达死命令,徐朝恩不敢冒犯。 诸王内,不光赵辰懵逼,南唐君王李茂源也大吃一惊。 他建议赵辰揽下所有罪责,却没有料到李尧的惩处如此沉重。 大乾龙骑全撤出大康,届时,白白便宜秦国不说,大乾还可能把精力转向南唐。 这会儿,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奈何木已成舟,他没有办法。 这时候,李尧揉着太阳穴,淡淡向九江王说:“朕累了,先回宫了,你继续宴请诸王。” 乘兴而来,雅兴全被赵辰破坏。 李尧没有久留,沉着面孔离去。 发生赵辰酒后失德的事儿,诸王没有人再久留,纷纷辞行。 赴宴地目的已经达到,季玄陵也没有久留,向九江王告辞。 九江王非常感谢季玄陵帮他说情,彼此寒暄少时,九江王故意暗示,提醒刺杀徐朝恩。 季玄陵敷衍过去,前往内院向扶摇公主三人告别。 相遇时向扶摇公主说:“今日雅兴全让赵辰打扰,若公主偶得空闲。随时带两位姐姐前来秦宫别苑。若玄陵仍尚未离开龙城,一定好生款待大家。” 扶摇公主仰起头,秀眸白了眼他,傲娇的说:“父皇寿宴在即,锦绣城内非常忙碌,本公多半没有时间前往秦宫别苑。不过,若闲暇时,一定前往,免得你这个家伙回到咸阳,本公主再没有机会。” “呵呵,若喜欢,玄陵在咸阳,等候公主大驾光临。”季玄陵谦逊的说。 “咸阳?” 扶摇公主轻声呢喃,高傲的说:“路途遥远,本公主才不去呢?” 舞阳公主姗姗靠近,唇角噙笑,秀眸盯着季玄陵,妩媚的说:“扶摇不去,姐姐,可能前往,你可要做好准备哟!” 唉! 这要命的女人。 季玄陵不敢与舞阳公主对视,生怕眼眸露出邪念,爽快的说:“玄陵静候佳音。” 语声刚落,季玄陵忙前往如意公主身旁,略显惭愧的说:“今日差点让姐姐蒙羞,改日,玄陵设宴招待姐姐,任由姐姐在别苑内,挑选一名钟意的庖厨,服侍姐姐身旁。” 如意公主两腮彤红,神情腼腆,欠身行礼道钱:“王上送的东西,如意非常喜欢,若得空闲,肯定前往别苑拜访,王上,也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会的!” 季玄陵颔首,折身离去。 内院中,风轻云净,静可罗雀。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目送季玄陵远行。 扶摇公主余光收回时,注意到她们的举动,似有所指的说:“皇姐,秦王已经离去,你们的魂儿也被勾走了吗?” 回过神来,舞阳公主毫不掩饰对季玄陵的欣赏。 秀眸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称赞道:“是个有趣的男人,让人情不自禁的着迷。” 龙城内,勋贵豪门里的公子哥不少,有人精通书画音律,有人博古通今,满腹谋略,也有人从戎投军,志在沙场建功。 与之相比,秦王年纪轻轻,已是列国君王的翘楚。 对内国富民强,对外运筹帷幄。 若是如此,仅是个贤君,圣君。可他身为君王,爱好广泛,精通各类技艺,便让人刮目相看。 焉能不让人为之着迷。 如意公主闻之默不出声,然面色红润,神情矜持羞怯。 发现扶摇公主仍注视着她,有意岔开话题说:“时辰不早了,快点回宫吧,小心被父皇斥责。”说着,趁着扶摇公主不注意时,余光偷偷瞥向舞阳公主,面容生出说不清楚的情绪。 季玄陵大庭广众之下,为她描眉画眼,每每想起都让她方寸大乱。 对方花费心思,特意制作专属她的物品,连扶摇公主,舞阳公主也没有如此殊荣。 这等刻骨铭心的记忆,她怎能忘记。 “秦王绝非善类,你们啊,不了解他,别让他蒙骗了。”扶摇公主特意警告。 她最早接触季玄陵,与其论道畅谈,知晓对方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总觉对方所做作为,不怀好意,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然而,不管吟诗作赋,处理政务,行军打仗,季玄陵样样出类拔萃。 若非对方贵为秦君,她定然不惜一切代价拉拢对方,令其为大乾效忠,大乾定能越发强大,进入更强盛的时期。 “非善类,是吗?那他也是个有趣的坏男人!”舞阳公主笑吟吟的说。 扶摇公主轻嗔,埋怨道:“难怪宴会时,皇姐亲近秦王妃,拐弯抹角询问秦王的事迹,已是芳心暗许吗?” “单单是我吗,你们不也询问了?”舞阳公主反驳。 她对季玄陵感兴趣,却还没到芳心暗许的地步,仅觉得对方特别有意思而已。 眼见舞阳公主蛮不讲理,扶摇公主气呼呼的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他怀疑他,我才懒得提起他呢?” “哟” “倒是皇姐错了?”舞阳公主唇角带坏笑,怪声怪气的说,让人摸不着头脑。 走向如意公主身旁,询问道:“如意,从秦王前来龙城,锦绣城内某个公主,从此再不搭理我们,整日出宫前往秦宫别苑,可有此事?” “秦王温文儒雅,懂得讨人欢心,与他相处如沐春风,令人心情舒畅,扶摇时常前往秦宫别苑,也不意外。”如意公主柔声说,等同承认舞阳公主的话。 扶摇公主没法辩驳,一时秀面涨红,不知生气,还是羞涩,柔荑指向如意公主两人,气呼呼的说:“你们你们联合欺负我,不理你们了。” 第454章 洋洋得意 “哈哈哈哈哈哈” 宽阔的街道内,一架正在前行的马车里,传出阵阵郎笑声。 季玄陵肆意的坐在车厢里,像刚饮了清醇的佳酿,嘴角露出浓浓的笑容。 赵辰名誉扫地,岭南王牵连其中,与徐朝恩暗生嫌隙。 计划意外的顺利,超出他预料外。 危机解除,娇妻美妾环绕,快乐似神仙。 “今日事成,你们功不可没,赏!” 季玄陵大爷似得,豪爽的说。 带赵辰前去内院的护卫,乃混在庖厨的秦人。 与护卫接头的宫女,乃阮倾城身旁的贴身丫鬟。 徐琼英在宫殿更衣,赵辰误闯宫殿,全是梦箩公主算计好的。 其中细微之处,赵宜人出力不少。 正是她们众志成城,计划才轻松实施。 闻声,赵宜人眼眸含笑,媚意荡漾,朱唇微扬,转首望向季玄陵,掩口轻笑道:“郎君,欲赏赐何物?” 赵宜人是个骨子里散发媚意的女子,一举一动,好像随时都在引诱着男人,令人魂牵梦绕。 那温润的红唇,让人不禁心生向往,欲一亲芳泽。 瞧着她带俏含妖的样子,季玄陵临时改变了主意。 唇角挂着浓浓的笑容,示意佳人靠近。 赵宜人欲领赏赐,起身靠近。 这时,季玄陵突然伸出长臂,揽住佳人婀娜多姿的身躯,把他抱紧怀里,俯首吻在在她红润的唇上。 呜呜 猝不及防的亲密,惹得赵宜人满目羞涩,支支吾吾中连声埋怨。 很快她像尝到糖果,食髓知味,倚在季玄陵臂弯里。 直到耳畔传来牧婉钰的轻咳声,她才推开季玄陵,柳眉倒竖,娇嗔道:“郎君,你坏死了,故意让臣妾出丑。” “哈哈哈” 季玄陵大笑,心情极度愉悦。 赵辰已废,申屠秀再传来捷报,便可高枕无忧了。 兴趣高涨的打量着阮倾城,梦箩公主,柳香君,牧婉钰,唇角扬起坏笑着询问:“爱妃,你们谁先来?” 闻之,几名女子个个面红耳赤,扭头相望,碍于情面,没有人起身。 梦箩公主说道:“郎君,在九江王府时彬彬有礼,宴席上各国王妃,皆称赞郎君乃翩翩公子。若她们知晓。郎君私下欺负臣妾等人,怕是惊目结舌,把郎君归为赵辰之流,视作道貌岸然之徒。” “阿萝,你敢埋汰为夫,该罚!” 季玄陵说着,健步冲到梦萝公主身旁,抱起佳人,注视着她碧波般清澈的眼眸,勾起佳人螓首说:“赵辰阴险龌龊,焉能与为夫相提并论。” 梦萝公主仰首白了眼季玄陵,轻语道:“郎君使坏陷害赵辰,若是郎君前往宫殿,偶遇徐琼英更衣,还不知造成怎样的后果呢。” 旁边,阮倾城,牧婉钰几人,羞怯矜持,害怕季玄陵戏弄她们,纷纷选择默然不语。 怀抱佳人,季玄陵直言不讳的说:“本王前往,自是设法把拐回秦国,据为己有。” “阿萝早知郎君不怀好” 语声未落,梦箩公主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孔武有力的怀中,未落的语声,淹没在布满情意的吻中。 突如其来的亲密,像海面卷起的风暴让梦箩公主措手不及。 私下里,他们如胶似漆,亲密无间,然而,从没有在众人前与季玄陵这等亲密过。 此刻,知晓身旁内仍有其他人,顿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季玄陵了解梦箩公主的性格,如沾蜜般浅浅一吻,少了几分滴血杀戮,多了几分柔情。 梦箩公主扬起粉拳,砸在季玄陵结实的胸前,假装生气的说:“郎君欺负阿萝,不理你了。” 季玄陵轻抚着佳人,柔荑嘿嘿一笑:“若非爱妃近来身体抱恙,今夜定然好生疼惜你。” “才不要呢?”梦萝公主撇过头,白皙的面庞升起几分红晕。 季玄陵洋洋得意起身,坐在阮倾城,柳香君中间,长臂左拥右抱,不少打量着两人。最终仰起头,目光打量着坐在他正前方的牧婉钰。 “你们,做好决定没有?” 几乎是相同时间内,阮清城,柳香君不约而同扬起柔荑,芊芊玉指指向坐在对面的牧婉钰。 “你们” 牧婉钰大吃一惊,底气不足的说。 欲驳斥时,秀眸注意到季玄陵面孔带着坏笑,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 知晓在劫难逃,牧婉钰垂首不语。 奈何耳畔传来阮倾城,柳香君含羞的埋怨声。 牧婉钰越发紧张,俏面红扑扑的,芳心似重锤敲鼓嘭嘭跳动。 突然,她感觉身体悬空而起,忙仰头相望,已经被季玄陵抱起,正走向车厢里面。 牧婉钰不像阮倾城,梦箩公主,与季玄陵两情相悦。也不像赵宜人,柳香君,熟知季玄陵的性格,喜好。 季玄陵对她相敬如宾,她亦如此。 忽然,落入季玄陵怀里,俏面像火炉内烧红的烙铁,红彤彤的发烫。 几欲挣扎无果,急声说:“王上,注意你的德行。” “哈哈哈!” 季玄陵打量怀里受惊的佳人,不由得笑起来:“德行,该赵辰之流说才对,为夫懂得洁身自好,从来都是正直的人。” 此言一出,几名女子皆掩口轻笑,投去嫌弃的目光。 哪有人自己夸自己的? 她们了解季玄陵,对方在她们面前,绝非正直的人。 牧婉钰面庞越发滚烫,回眸相望,急声说:“王上,不许做坏事!” 此时,牧婉钰雅致的面孔似抹了朱砂,清秀的容颜散出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让人情不自禁多看几眼。 季玄陵不依不饶,紧攥佳人柔荑,仿佛在欣赏传世的名画,称赞道:“爱妃回眸一笑百媚生,怎能不让人心动。” 抬起牧婉钰红扑扑的面孔,季玄陵俯首,慢慢的,慢慢的靠近,吻在佳人朱唇。 牧婉钰身躯轻颤,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吓得如同石化了。 少时,她四面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时,牧婉钰回过神来,发现季玄陵俊逸的面庞,与她近在咫尺,正托腮打量她,身旁阮倾城几人,笑得花枝招展。 又气又急的说:“王上如此欺负臣妾,早知如此,便不该留在秦宫。” 第455章 路遇刺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不管大乾,大康,南北列国,有朝一日,必然归秦国所有,爱妃欲前往何处?” 季玄陵豪情万丈,吐露自己的野心。 这时,赵宜人挪着身躯靠近,眼眸带笑道:“婉姐姐,你该知道的,宴席中,如意公主姐妹,旁敲侧击询问郎君的事迹。显然是情窦初开,对郎君有意。 姐姐,与郎君朝夕相处,没有芳心暗动吗?” 季玄陵已扬名天下,被称之为有为明君。 且不论世人如何评价,至少她由衷的敬佩爱慕对方,不然,何须不顾名誉留在秦王宫。 不过,牧婉钰仍剜了眼赵宜人,矜持的说:“才没有?” “大乾公主,金枝玉叶又怎样?申屠将军计划成功后,大乾边关必然狼烟四起。他日,有机会占领大乾,住进锦绣城内。大乾公主么?嘿嘿,焉能不挑选几人进宫。” 歼灭大乾? 入主锦绣城? 牧婉钰不知季玄陵的计划,却敢断定绝非什么好事,直白的说:“王上,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哈哈哈” “江山美人,江山美人,先有江山,后有美人,不过,为夫少少风流惯,不爱江山爱美人。”季玄陵肆意郎笑。 “哼!” 牧婉钰轻嗔,秀眸直视,语声坚定的说:“臣妾说不过你,不过,若王上勤政为民,不忘开拓之志。臣妾便好生伺候王上,若王上沉迷女色,玩物丧志,导致秦国颓废,遍地狼烟,臣妾宁愿悬三尺白绫自尽,也不愿落的妖妃的恶名。” 一语落声,她的凝眸冷冷相望。 唉! 季玄陵轻叹。 他志存高远,绝不沉浸在温柔乡,而忘记自己肩负的责任。 何况乱世人命贱如狗,他发愤图强,来日,秦国衰落,敌国崛起,他怕是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爱妃贤良淑德,为夫怎能毁了你贤名?” “王上知晓自己的责任,臣妾为王上高兴,期待王上大展拳脚,施展抱负。”牧婉钰朱唇轻启,欣喜的说。 季玄陵面不改色,思量少时说:“算算时间,申屠将军该行动了,必须快速返回秦宫。” 龙城另一端。 从九江王府离去,李茂源带着妃子,乘车前往府邸。 他每年都来龙城小住,碍于他的身份,王宫建造在靠近锦绣城的地方。 与前来龙城贺寿诸王别苑,相隔甚远。 此时,李茂源正在考虑后事。 赵辰之事,对他而言,有喜有悲。 不过,悲伤超过喜悦。 目前,岭南王被囚禁在府内,龙骑即将撤出大康,彻底打乱了他先前的部署。 九江王一派,在大乾朝堂占领上风,可能重提经营南方之事。 毕竟,九江王已经派人彻查南越王,随时抓到他的把柄。 大乾朝堂必然把注意力转向南方,届时,南唐在南方的地位凸显出来,他隐藏的势力将大白于天下。 大乾知道他在南方的举措,知道他的狼子野心,怎能继续养虎为患呢? 当前,他不知何人诬陷赵辰,可总感觉对方针对他。 最关键,密谋者知晓他的图谋,轻而易举破坏了的计划。 好像有意把他推出来,使他处在风口浪尖。 苦思冥想,李茂源仍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挽回当前岌岌可危的局势。 迫不得已时,他计划尽快前往锦绣城,拜访玉贵妃,力争游说玉贵妃,建议她向李尧进言,助岭南王消除祸端,他也好重新构建起在龙城的势力。 砰! 一声闷声,突然从车厢外面传来。 紧接着,传来凄惨的叫声。 李茂源的思绪被拽回来,急忙起身掀起车帘,正欲询问发生什么事情时,随行的护卫中,传来紧促的声音。 “有刺客,保护王上,快保护王上。” 此时,李茂源才留意到,驾车的车夫脖颈处被冷箭射穿,血流如注,尸体躺在地面上。 外面的护卫,尖叫着,保护在马车旁边,持刀举目四望,个个如临大敌。 为首的统领,提着战刀,阔不上来,谨慎的说:“王上,有刺客,你千万不要现身。” 刺客? 李茂源眼眸像捕猎的雄鹰般警惕,打量着四周。 街道内,人声鼎沸,川流不息,没有刺客的踪迹。 然而,车夫却死了。 铁证如山,不容他不相信。 李茂源快速回到车厢内,厉声叮咛道:“韩将军,切莫逗留,赶紧驾车离开此地。” 此处乃龙城,天子脚下。 竟然有刺客敢在街道内行刺,最关键,从九江王府归来,只有他走这条道。 来人意图再明显不过,分明在针对他。 李茂源不知自己在龙城里得罪何人,对方不顾危险,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前来刺杀他。 韩姓将军跨步跃上马车,抓起缰绳,扬起马鞭,催促马驹前行。 同时,叮咛四周的护卫,向车厢附近靠拢,以防不测。 龙城向来安全,很少发生人命关天之事,更没有发生刺杀官吏或豪绅的事儿。 今大乾皇帝寿宴在即,朝廷更是加强了防御。 现在,有人当众在街道内行刺,还是刺杀南唐皇帝。 如此看来,分明是有备而来。 “让开!” “让开!” “快让开!” 战马狂奔,行驶在街道内。 韩姓将军边喝令街道内的百姓让道,边向身旁护卫高喝:“快速告诉附近巡逻的龙骑,令他们前来保护王上。” 车厢内,李茂源临危不惧。他随行的妃子却花容失色,藕臂紧紧抱着李茂源。 咕噜咕噜的车轮声中,突然传来震耳发聩的高喝声:“贼子休走。” 李茂源闻声,抓起车窗的帘子循声望去。 这时候,他赫然发现,在街道旁边的酒楼上,正站着一名身穿蓑衣,戴着斗篷的男子,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楚容貌。 男子抓着两柄铜锤,森寒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刺客? 一定是刺客。 顿时,李茂源变得紧张起来,没有料到刺客距离他这么近。 车厢外面。驾车的将军高喝道。保护网上保护皇上,会去捉拿贼子。 第456章 打草惊蛇 车架疾行时,酒楼内的刺客,猛然抓起木盆大的铜锤甩向地面。 两柄铜锤俯冲而下,似流星砸落下来。 刺客在护卫冲来时,不做任何逗留,翻身跃出酒楼,钻进旁边小巷内,很快销声匿迹。 韩姓将军驾车沿街道撤离,瞧见两柄铜锤飞速而来,顿时吓得面如白纸。 两柄铜锤不小,假若击中车厢,车厢内的人非死即伤。 他试图前去阻挡,保护李茂源与王妃,奈何车速飞快,没法脱身而去。 车架旁边的护卫,有人跃身而起试图阻挡。可惜为时已晚。 嘭! 嘭! 两声巨响先后响起,铜锤猛砸在车体上、 富丽堂皇的车厢,犹似平静的湖面,落进两块巨石,掀起惊涛骇浪。 眨眼间,车体破碎四散,里面传出悲惨的尖叫声。 外面驾车的韩姓将军,直接被破碎的车体震飞,重重地摔落在地面。 他顾不得自己安危,从地面爬起,相望破碎不堪的车体,找寻李茂源的踪迹。 李茂源满脸血迹,从地面上爬起来。 旁边王妃正躺在血泊里,腹部流淌着鲜血,伤势似乎非常严重。 韩姓将军健步冲上去,搀扶着李茂源,叮咛附近的护卫前来护驾,这才询问道:“王上,你没事吧?” 李茂源神色凝重,任由鲜血从额头流出,怒目圆睁,睫毛竖起,嘴里喝出刺耳的声音:“搜,派人前去搜索,以防他们还有余孽,掘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把刺客找出来。” 龙城。 靠近锦绣城的中央街道,竟然有贼子敢在此处行刺。 太不目无王法了。 余光注意到伤势严重的王妃,叮咛道:“快派人前去找医官,给王妃疗伤。” 韩姓将军不敢犹豫,迅速传达王令。 少数护卫持械直奔酒楼,搜查刺客余孽,多数护卫,持械钻进小巷里,搜索刺客的踪迹,将军带人警惕的保护在李茂源身旁,注意四面的动向。 酒楼里的护卫很快归来,一个个无精打采,分明是毫无所获。 为首的校尉抱拳向李茂源汇报:“王上,刺客狡诈,已经遁走。” “无能!” 李茂源竭斯底里的怒喝。 他被刺杀,还让刺客逃之夭夭。 校尉躬身垂首,示意旁边的护卫上前。 那护卫抓着一柄长弓,呈给李茂源,校尉急忙说:“王上,刺客遁走,却在酒楼里留下长弓,也许顺藤摸瓜,能查出蛛丝马迹。” 长弓? 韩姓将军快步上前抓过长弓,详细打量起来。 既然刺客留下物件,或许可详查出来。 观察时,他注意到长弓上的雕刻,快步靠近李茂源,神情谨慎惶恐,低声说:“王上,这长弓乃锦绣城的龙骑特有的军械。” “羽林卫?” 李茂源抓过长弓,仔细观察,铁胎弓,刻羽毛样式的花纹,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确定吗?” 韩将军斩钉截铁的点头:“末将不敢撒谎,的确是羽林卫的军械。” 一时间,李茂源阴沉的面容,陡然灰暗,像行将就木。 整个人愣在原地,呆若木鸡。 羽林卫! 长弓来自羽林卫,必然与大乾密不可分。 他不知有人借刀杀人,嫁祸大乾,还是 骤然间,他心情忐忑,嘀咕说:“大乾,难道大乾欲除他而后快?” 可惜空口无凭,他没有半点证据。 深呼口气,叮咛道:“带上王妃,快速回府!”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若大乾朝廷针对他,龙城内,便不再安全。 快速返回南唐,有重兵保护,方可自保。 “喏!” 韩将军领兵,安排护卫行动。 九江王府。 宴席结束,宾朋散去,王府再度恢复往日安宁。 九江王没有派人追查赵辰之事,反而与赵国公梁玄晟在书房内等待消息。 岭南王因赵辰而被牵连,导致他惨遭囚禁府内,还得罪了许朝恩。 失去徐朝恩的支持,单凭玉贵妃周旋,岭南王好似被斩去羽翼的雄鹰,短期内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此时,九江王,赵国公在等,等待季玄陵传来捷报。 季玄陵安排人刺杀了徐朝恩,他在大乾朝堂里的两个劲敌,将全被他搬到,大乾能与他争夺储君的人,便仅剩海陵王。 小小九皇子,还不足以给他构成威胁。 为确保事情成功,为保证自己洗清嫌疑。 九江王安排龙城内的巡逻兵,以保护太尉的名义,严密监视徐朝恩的车架。 另外,他派遣王宫嫡系在沿途设伏,一旦刺客行刺徐朝恩,雷霆之势将其抓获。 届时,把所有罪责推到季玄陵身上,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亲信迟迟没有传来消息,九江王有些不耐烦,生怕意外发生。 太师椅上,梁玄晟闭目养神,不急不躁,稳如山岳。 九江王不耐烦的起身,在玉阶负手度步。 余光察觉梁玄晟的神情时,急躁的说:“舅父,秦王会不会戏耍本王?” 梁玄晟轻笑,转身端起茶杯润喉,淡淡的说:“岭南王失宠后,秦王是否刺杀徐朝恩,对殿下而言,已经无关紧要。目前,殿下应该注意玉贵妃的动向才对。” 玉贵妃? 九江王哼了声,轻蔑的说:“赵辰轻薄徐家女,三弟惨遭牵连,皇室颜面受损,玉贵妃有何颜面前去向父皇求情。” 母凭子贵。 岭南王处境堪忧,玉贵妃不掌兵,很难构成威胁,九江王未把她放在眼里。 徐朝恩不同,大乾当朝太尉。 入朝为官前,有十余载的行伍生涯,亲信将领遍布全军。 纵然岭南王失事,徐朝恩与他作对的话,仍是根难缠的钉子。 必须除之而后快。 梁玄晟来不及劝说九江王,一名校尉快步走进来。 气喘吁吁,面色紧张。 九江王见状,急不可耐的冲上去询问:“如何,是否抓获刺客?” “殿下,太尉已经安然回宫,未见秦王派遣刺客行刺。不过,南唐皇帝在回府途中,遭遇刺客行刺,伤势严重,目前正在救治。”校尉急声汇报。 闻声,九江王不淡定起来,惊呼道:“李茂源遇刺,这怎么可能?” 第457章 狗急跳墙 近期来,九江王正派人详查南越王。 据他了解,南越王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全指向李茂源。 李茂源收买拉拢大乾皇子不说,还在龙城形成盘根错节的势力网,暗中蚕食大乾。 岭南王有意稳住李茂源,欲找到铁证,擒获李茂源,把他在龙城的势力连根拔起。 今李茂源在龙城遇刺,很容易打草惊蛇。 校尉面不改色,坚定的说:“殿下,唐王的确遇刺,目前,龙城巡逻的龙骑封锁了现场,正在城内抓捕刺客。” 可恶。 九江王怒声咆哮,铁拳砸在案台。 没有传来捷报,反而等来噩耗。 此举,肯定有歹人与他针锋相对。 大乾朝堂尚未有南征的迹象,若逼得李茂源狗急跳墙,秘密逃回南唐,在南方起兵,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殿下,稍安勿躁!” 梁玄晟起身,面孔中早没有先前的从容,安慰九江王后,朝着校尉询问道:“秦王呢?他身处何地?” 等候佳音,却传来噩耗。 联想到宴席上的变故,事情离奇的可怕。 再不怀疑有人针对他们,他数十载的宦海沉浮,简直白混了。 赵辰惨遭驱逐,李茂源被刺杀。 最终受益者,全指向秦王。 “回大将军,秦王已经回府。”校尉汇报。 已经回府? 难道不是他? 梁玄晟暗暗嘀咕,神情非常疑惑。 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侧身向九江王建议:“殿下,唐王遇刺,殿下赶紧前往,免得打草惊蛇,让唐王溜之大吉。” “对,对,对” 九江王恍然大悟,不敢有丁点的耽搁,叮咛道:“快带本王前去现场。” 他必须亲自查探,而且该快速把事情汇报给李尧,尽早做打算,免得南方的战事猝不提防中爆发。 校尉带路,九江王,梁玄晟,骑快马赶往案发现场。 抵达时,李茂源已经离去。 大批巡逻的龙骑,封锁了现场,包围了酒楼,正在排查街道内的路人。 为首统领注意到九江王,梁玄晟前来,暗暗松了口气,疾步上前,向他们汇报。 九江王跃下战马,冷眸扫过四方,厉声询问:“唐王身处何地,是否抓住刺客?” “殿下,唐王遇刺,唐王妃伤势严重,唐王带王妃匆匆回府救治。”统领汇报。 带领九江王,梁玄晟抵达案发现场,指着地面的铜锤,与马夫的尸体道:“刺客利用长弓射杀车夫,在马车急速行驶中,被铜锤击中。” 语声落音,他把射杀马夫箭矢寄给九江王,小心谨慎的说:“殿下,刺客狡诈,没有留下多少蛛丝马迹,仅有这支射杀马夫的箭矢,末将详细打量,箭矢来自羽林卫。” 羽林卫? 九江王不相信,接过箭矢详细观察,箭矢上刻着细微的羽毛图案。 把箭矢寄给梁玄晟,询问道:“舅父,你怎么看?” 梁玄晟半眯眼眸,来回抚摸,打量着箭矢,默默的点了点头说:“是羽林卫的箭矢!” “舅父,羽林卫拱卫皇宫,怎么可能行刺呢?”九江王满腹疑惑的说。 朝廷在各军中挑选最精锐,最忠臣的兵勇,编进羽林卫内。 长久来,羽林卫成员对朝廷忠心耿耿,被称之护呢。 梁玄晟没有回答,拽着九江王到僻静处,提醒道:“殿下,也许有人嫁祸大乾,也许皇上派人刺杀,还有可能是李茂源的苦肉计,目前形势扑朔迷离,最好派人以保护李茂源的名义,保护唐王府,免得李茂源逃离。” 也许,李茂源已经嗅到阴谋的味道。 断然不能让李茂源离去,至少目前不能离开龙城。 “舅父说的没错!” 九江王点头,转身叮咛统领道:“即刻召集龙骑包围唐王府,严加防御。没有本王的允许,何人不得前去探望,任何人也不得离府。” 李茂源狡诈多疑,绝不能让他混出龙城。 “喏!” 统领领命! “舅父,我们去酒楼瞧瞧,若不能找到端倪,就该尽快向父皇汇报!”九江王说。 一日内,接连发生两件大事儿。 涉及到诸王安危,若不快速破案,诸王如何出席寿宴。 何况,九江王想知道,究竟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朗朗乾坤下,在龙城内行刺。 秦宫别苑。 车架抵达府门处,贾问道已在提前迎接。 季玄陵弯身钻出车厢时,贾问道默默向他点了点头。 阮倾城,梦箩公主,牧婉钰等人落地后,季玄陵叮咛道:“你们先回府,为夫与贾大人有事情商量!” 季玄陵示意贾问道,向别苑附近的竹林走去。 四下无人时,贾问道迈步走来,低声嘀咕。 渐渐的,季玄陵面孔露出出浓浓的笑意,双手合一,询问道:“申屠将军,安然归来了吗?” 贾问道默然颔首。 “好!” 季玄陵满意的说。 刺杀李茂源,嫁祸大乾。 这步棋走对了,今后,静观其变即可。 “问道,传令申屠将军领兵暗中戒备,以防万一,另外吩咐庖厨,尽快备膳,本王进宫一趟。” 他相信,若李尧得知李茂源遇刺,锦绣城内肯定乱成一锅粥。 冒险入宫,兴许能得到最新的消息,也好洗清自己的嫌疑。 “喏!” 九江王,梁玄晟,在案发现场检查后,收获微乎其微。 梁玄晟率领巡逻兵,前往龙城府衙,欲在城内搜捕刺客,尽快平息祸端,免得事情扩散,再度给大乾皇室蒙羞。 九江王策马前往锦绣城,准备面见李尧,汇报此事。 抵达锦绣城时,九江王,季玄陵在宫门处不期而遇。 九江王冷冽的眸子,瞟向季玄陵,注意到他手里的食盒,即可清楚对方的来意。 不过,季玄陵答应他刺杀徐朝恩,却偏偏没有付诸行动,放虎归山留后患啊。 加之正在气头上,怒声质问道:“秦王,你什么意思?” “啊!” 季玄陵闻之惊叫,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提起食盒,谦逊的说:“宴席上,皇上的雅兴不慎被赵辰打扰,尚未品尝到秦国美食,本王回府后,特意烹制膳食,备了佳酿,准备前往皇宫,献给皇上。” 第458章 我说了算 季玄陵顾左右而言他,有意避而不谈,顿时惹恼九江王。 九江王怒发冲冠,眼眸瞪得老大,狰狞的面孔像被挤压的面团,面目可憎而涨红,气的扬起臂弯,厉声喝道:“本王何意,你不懂吗?” “玄陵愚钝,不知王爷何意!”季玄陵满脸无辜,一副委屈的样子。 赵辰被驱入大乾,岭南王被囚禁府内,徐朝恩被离间,李茂源遇刺。 大乾朝廷乱成一锅粥,急需解决诸多问题。 龙城内局势,对他极为有利,不必再忌惮九江王。 九江王注意着季玄陵的神情,气急败坏的迈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厉声道:“本王你刺杀太尉,你却装疯买傻,在戏弄本王吗?” “呵呵!” 季玄陵冷笑,抓住九江王拳头,把他生生掰开,闲情逸致的整理劲装。 语声淡淡的说:“康王被人陷害,岭南王,徐太尉被离间,殿下手段高超啊,何须再冒险行刺。” “哼!” “本王没有陷害岭南王!” 九江王面庞青筋暴涨,剑眉拧成疙瘩,怒不可遏的说。 既想咆哮发泄满腔的怒火,顾及宫门附近的羽林卫,又不得不忍辱负重,扬起铁拳警告:“本王不想与你纠缠此事,咱们秋收算账。” 他着急进宫,汇报李茂源遇刺之事。 季玄陵不依不饶,一副认定九江王嫁祸岭南王,陷害赵辰的模样:“王爷放心,若皇上责备王爷,玄陵定然给王爷作证。” “少废话,你不知唐王遇刺吗?”九江王怒不可遏的咆哮。 这贼子。 拒绝履行承诺,还有意把赵辰之事转嫁在他身上。 仿佛认定他陷害岭南王。 不设法反戈一击,给对方致命一击,难消他的怒气。 疾步前行时,季玄陵在台阶处追上九江王,惊目结舌的问道:“何人,王爷说何人被刺杀了?” “唐王,唐王遇刺,你不知道吗?”九江王不耐烦的说,加快前进的步伐,好似眼不见为净,不愿搭理季玄陵。 提着食盒,加快步伐,季玄陵追上九江王,侧身向他说:“玄灵回府,便前往内厨,亲自做了几样小菜送来皇宫,没想到唐王遇刺了,王爷授意亲信所为吧!” “滚!” “滚!” 九江王挥袖爆喝,气的牙根发麻,手指骨节痒,恨不得转身暴打对方。 这贼子。 与他作对,把祸水东引,视他为幕后凶手。 愤怒,像滚滚波涛。 九江王紧攥拳头,强忍愤怒,向宫殿而去。 没有把事情告知李尧前,若皇宫内流传他派人刺杀李茂源的事儿,他如何也洗不清嫌疑。 御书房内。 李尧安排官吏,有意彻查赵辰之事,他总感觉事情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此刻,召集舞阳,扶摇,如意,三名公主,询问宴席发生之事。 毋庸置疑,宴席间,季玄陵出尽了风头,按理而言,该他倒霉才对,事实上,偏偏赵辰惹祸上身。 李尧听着扶摇公主三人的汇报,正在思考所有可能性。 九江王,季玄陵抵达书房,彼此向李尧行礼,顺便问候扶摇公主三人。 未等李尧询问他们来意,九江王已抱拳汇报道:“父皇,唐王回府时,在正街内遭遇刺客,听说伤势不轻。” 唐王遇刺? 李尧闻之,凝眸死盯向九江王。 赵辰之事,尚未没有眉目,李茂源便遭遇刺杀。 太蹊跷了。 “是否抓到刺客?” “禀父皇,尚未生擒刺客,巡逻的龙骑,在案发现场没有找到丁点蛛丝马迹。唐王已经回府,令医官医治唐王妃。”九江王说。 李尧微微颔首,眸中余光注意的季玄陵,随即询问:“玄陵,你也为此事而来吗?” “回皇上,在九江王府时,皇上雅兴被打扰,玄陵回宫,亲自做了几样小菜,特意送进皇宫里,在宫门处,与殿下偶遇,才知唐王遇刺。”季玄陵面不改色的说。 此时,瞧着他谦逊的样子,没有谁回怀疑他派人刺杀李茂源。 李尧瞥了眼季玄陵,留意他提着的食盒,和颜悦色的说:“玄陵,你辛苦了,今日朕实在没有雅兴,唐王遇刺,朕继续即刻处理。” 说罢,向扶摇公主叮咛道:“扶摇,替朕招呼玄陵。” “嗯!” 扶摇公主点了点头。 转身盯着季玄陵,努了努嘴,示意他退出书房。 观之,季玄陵面带惋惜之色,退出书房。 他计划通过李尧,随时了解局势的变化,却被对方请出书房。 这样也好,他恰好置身事外,静观其变,从而顺势而为。 退出宫殿,穿过走廊,继续向前走时,突然,背后传来声音:“站住!” 闻声,季玄陵留步,转身循声望去,扶摇公主伸着柔荑,盯着他提着的食盒说:“把食物留下。” 呵呵! 季玄陵最烦扶摇公主嚣张跋扈的举动。 仗着大乾强盛,像奴才似得对他吆五喝六,呼来唤去。 瞥了眼扶摇公主,季玄陵迈步走上去,与他擦肩而过,站在如意公主面前,笑意盎然的说:“姐姐尝尝玄陵的手艺,绝不御厨差。” 把食盒寄给如意公主,他径直向宫外走去。 这时候,如意公主疾步追上来,关切的说:“秦王,唐王遇刺,龙城鱼龙混杂,你独自离去,凶险万分,让皇宫护卫送你回府吧!” 季玄陵高声道:“龙城乱不乱,我说了算。” 近来龙城祸事不断,全是他暗中密谋,若不然龙城安宁许多。 扶摇公主被轻视,表面上仍满不在乎,实则怒意横生,心生教训季玄陵的念头。 一句龙城乱不乱,我说了算,即可让他抓住把柄,娇喝道:“秦王,你说什么,你想越俎代庖,反客为主吗?” 季玄陵扬起沙包大的拳头,似笑非笑的说:“公主不相信玄陵的武力吗?前来刺杀玄陵,非把他打成猪头不可。” “你” 扶摇公主气急,柔荑怒指,却无言以对。 世人皆知秦王善战,大康最强的吕伯宁,也不能奈何他。 前去行刺的小毛贼,如何伤的到他? 第459章 养虎为患 季玄陵神情嚣张。 扶摇公主在他面前吃蔫。 欲怒斥对方时,如玉公主轻轻浅笑,柔声似水说:“王上,谨慎能捕千秋蝉,龙城内危机四伏,还是谨慎些好,免的出现差错。” “对的,谨慎为妙,免得让人担心。”舞阳公主仰首相望,叮咛说。 “谢公主好意!告辞!”答谢后,季玄陵转身离去。 瞧着季玄陵走下台阶,渐渐远去的背影,扶摇公主朱唇翘起,俏面生怒愤恨的说:“他太嚣张了,竟不把大乾放在眼里。若他不效忠父皇,该提前铲除他,免得夜长梦多。” 咯咯 咯咯 舞阳公主掩口窃笑,妩媚的说:“不就是人家秦王钟情如意,轻视了你吗?这便吃醋了,好端端的嫁祸人家。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秦王出类拔萃,很容易让人心生爱慕之情。” “爱慕之情?” 扶摇公主轻声呢喃,秀面泛起红晕,却坚定的说:“皇姐,你不懂,他比你想象的更阴险。” “唉!” “父皇寿宴后,秦王回咸阳,阴险又如何?”舞阳公主叹口气,惆怅的神情中尽是失落,徐徐向内宫走去。 这时,如意公主扬起食盒,朝着扶摇公主晃了晃说:“军政国务,自有父皇与兄长处理,一起去尝尝秦王送来的小菜吧?” “不了!” “皇姐,我还其他的事儿,先出宫了。”扶摇公主微微摇头,折身快步离去。 宫殿内。 九江王恭恭敬敬向李尧汇报,道明唐王遇刺的事儿。 此时,殿内气氛压抑。 九江王神情异常严肃,思量片刻,他决定把李茂源,拉拢南越王,岭南王,向玉贵妃献媚,在龙城秘密收买官吏的事情全盘说出来,提醒李尧早做准备。 “父皇,唐王绝非善类,他面善心狠,据儿臣所知,唐王收买南越王,暗中向南越王赠送钱粮,美女,利用南越王隐瞒南方的状况。同时,与玉贵妃,徐朝恩暗地里往来,在龙城里安插亲信。 行径非常卑劣。 不管朝廷作出什么抉择,颁布怎样的施政纲领,朝廷内皆有官吏向他通风报信。 最关键,唐王把家眷留在龙城做人质,却在南唐娶妻生子,未做半点汇报,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可不防啊! 儿臣建议,朝廷早做准备,免得父皇寿宴后,唐王返回南方举兵起事,将对朝廷非常不利。” 李尧没有深究,反询问道:“刺杀之事,怎么回事?何人敢在龙城行刺,是否查出蛛丝马迹?” 李茂源的所作所为,他早知端倪。 早已着手处理,派遣亲信在准备中。 故意放纵李茂源,令其渐渐打消顾虑,加快图谋,将来大乾好一网打尽。 今刺客在龙城内刺杀李茂源,多半引起李茂源的警觉,影响他的安排。 不查出刺客身份,他内心不安,毕竟,没有人知晓下一步,刺客做什么,是否针对其他诸王? “父皇,据儿臣所知,刺客所用的弓箭来自羽林卫,也许刺客来自大乾内部?”九江王汇报,呈上箭矢。 羽林卫? 李尧错愕,甚至震怒。 怒睁双眸,鬓角青筋随着呼呼一鼓一张。 刺客来自大乾? 这怎么可能呢? 扬起手,揉着鬓角,厉声说:“单凭弓箭没法确认吧,也许有人嫁祸大乾呢?刺客熟知唐王的行车路线,沿途提前等待,你不觉得意外吗?” 案发现场,出现羽林卫的长弓,的确让人诧异。 九江王面容苦楚说:“父皇,知道唐王行车路线的人不少,逐一排查非常困难。从羽林卫内部排查了解,若知晓弓箭何时流出去,便能顺藤摸瓜,查出幕后的凶手。 另外案发现场,出现两柄铜锤,乃重创唐王车架的利器。” 李尧点了点头,赞同九江王的提议:“主意不错,此事你全权负责。另外,秦王怎么回事?他如何知晓唐王被刺杀。” 提到季玄陵,九江王便怒由心生。 不悦的说:“父皇,秦王是个马屁精,知晓父皇在儿臣府邸雅兴被打扰,回府后,特意烹制膳送进皇宫,在宫门处与儿臣相遇,儿臣便告诉他唐王遇刺的消息。 此人年纪轻轻,但城府极深。 在大康时,他锋芒毕露,一路攻城略地。前来龙城,始终谨小慎微,讨好父皇,分明在隐藏锋芒。 儿臣深思熟虑过。 朝廷使者残死乾州,赵辰在儿臣府内受辱,唐王遇刺,所有的事儿,尽管没有证据指向秦王,却唯独秦国受益。 儿臣建议彻查秦王,兴许有出人预料的发现。 若没有证据证明秦王参与所有的事情,也该将他留在龙城,甚至秘密铲除,免得养虎为患,尾大难除。” 他没有法子对付季玄陵,欲借朝廷的力量,狠狠教训对方。 一来,打压对方嚣张气焰,报复他擅自食言。二来,季玄陵锋芒太盛,野心同样不小。 “唐王遇刺,与秦王有关?”李尧询问。 “嗯!” “秦王的裨将内,有名将领的兵戈,便是铁锤。”九江王汇报,尽管他知道没有证据时,冤枉季玄陵有点牵强附会,却让对方没法独善其身,置身之外。 李尧面露轻笑,微微摇了摇头。 处理秦王非常棘手,近来他派人监视秦王,始终收效甚微。 此时,单凭秦将中有人的兵戈类似,便诬陷对方,便有点诬陷好人的迹象。 列国君王尚在龙城,这么做的话,大乾必将威严扫地。 托腮思量许久,李尧明确的说:“没有铁证,不要把秦王牵扯进来。不过秦王留在龙城,是个不错的选择,你有何良策?” 季玄陵继承王位后,所采取的施政纲领,王宫生活的喜好,大乾的密探已搜集齐全,寄上来的折子在龙案上堆积如山。 此人绝非善类,狡诈如狐,凶猛如虎。 年纪轻轻,所取得成绩不小。 单单两年内,对外扩张所占领的疆域,早超过秦国的疆域。 若任其肆意发展,不出数载,秦国鲸吞大康,可能乘胜剑指大乾。 第460章 囚笼计划 秦王正值盛年,气焰如日中天。 他已步入暮年,垂垂老矣,似日落西山。 李尧心似明镜,他在大乾尚能震慑秦国。 若他驾崩,新君继位,秦王像挣脱锁链的猛虎,大乾没人能震慑他。 秦王鲸吞大康,横扫齐楚燕韩赵魏,兵临大乾边境。 所以他还主政时,竭尽全力消弱秦国的势力,剪除秦王的羽翼。 将来他老去,大乾照样能压制秦国的锋芒,也没有后顾之忧。 九江王有意报复季玄陵,自己的建议被采纳后,他面含喜色,迈步走向龙案附近,仰首说:“父皇,龙城内住着不少列国世子,在大乾做质子。秦国内皇族多被权臣杀害,仅剩秦王独苗。 强行把秦王扣留在龙城,势必引起非议,秦国没有君王主政,也将乱做一锅粥,使列国侯王心生警惕。 儿臣不建议直插手秦国内政,在秦国扶持新君。 不过,若皇室招秦王为驸马,便能以驸马的身份把他困在龙城。 况且皇族公主嫁给他国王子,世子,人不在少数,他们基本全留在龙城。 终其一生,直至老死。 若朝廷招秦王为驸马,既能把他困在龙城,还能遥控秦国局势,对朝廷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将来不管何人继承皇位,都能歼灭秦国。” 招驸马? 娶公主! 招与娶,一字之差,结果截然不同。 当初若赵辰迎娶大乾公主,可抱得美人归,安然离去。 现今季玄陵被大乾招为驸马,等同入赘大乾,休想再全身而退。 九江王紧攥拳头,暗暗发誓,若把季玄陵困在龙城,他决不再给对方东山再起的机会。 招为驸马? 李尧银白色剑眉紧蹙,面容凝肃的思索。 他已有计划,专门针对列国君王。 九江王提议把季玄陵招为驸马,倒也不是不可以,总归强过他设法杀害诸王的计划更稳妥。 凭着季玄陵的才干,若死心塌地效忠大乾,可助大乾解决不少麻烦。 奈何季玄陵乃秦王,带领秦国走上征途,假日时日,秦国肯定在边陲称雄。 前途无量,大有可为。 入主中原,称王称霸,亦非没有机会。 季玄陵焉能放弃沙场征战,开疆辟土的机会,迎娶大乾公主,委曲求全留在龙城。 更不要说,死心塌地效忠大乾了。 没有诱人的鱼饵,鱼儿很难上钩,总不能把皇位让给对方吧? 李尧越深思熟虑,面容越发凝重,指头敲在龙案,目光投向九江王:“你的计划很好,然秦王宫女眷不少,不管把谁嫁给秦王,都影响大乾的威严。 何况,以秦王的聪慧,怎能不知迎娶大乾公主,带来怎样的后果,他岂会心甘情愿答应。 你若让他安心留在龙城,效忠大乾,倒也是件妙事。” 九江王信心满满,昂首挺胸说:“父皇,不管秦王是否愿意,儿臣自有良策,让他迎娶皇妹留在龙城。不知父皇准备把谁嫁给秦王?” “说说你的策略?”李尧询问。 九江王登上玉阶,躬身站在李尧身旁,俯身贴耳道出自己的计划。 似乎害怕李尧生气,他特意补充说:“父皇,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望父皇体谅。” “囚住秦王,肯定得付出代价。” 诸国皇室内,发生的龌龊事儿多了,李尧不觉得九江王的计划有什么意外。 他不在乎过程,只重视结果。 饮茶润润嗓子,起身走向玉阶处,仰头望着屏风处挂着的江山社稷图,询问:“你觉得,谁适合?” “父皇,舞阳已到出嫁年龄,拉拢秦王的话,让她招秦王做驸马最为合适。不过,秦王来龙城后,扶摇与他来往密切,似乎对秦王有好感,父皇疼爱扶摇,若把她嫁给秦王,能显示父皇对秦王的重视。 然而,宴席前秦王替如意画眼描眉,好像挺钟意如意,儿臣实难抉择。 毕竟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室更该注重礼节,长幼有序,若父皇没有意见,便撮合舞阳招秦王做驸马。”九江王回答。 他与扶摇公主乃一母同胞,消弱秦国,把季玄陵留在龙城,他还不想牺牲自己妹妹的幸福。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与他同父异母,牺牲两人,他不敢说心安理得,却没有太多心里负担。 李尧长呼口气,手心手背全是肉,让他快速作出决定实属难事。 与大乾的利益相比,他选择忍痛割爱。 若仍不能拉拢季玄陵,痛下杀手,除之而后快,他毫不犹豫。 “你的建议,朕会考虑!抓紧时间查清楚唐王的罪证,记住了,若秦王是头猛虎,唐王便是条毒蛇,他咬起人来更恶毒,不可忽视。” “是!” 九江王领命,徐徐退出皇宫。 当日,锦绣宫里,便流传出,朝廷招秦王为驸马的消息。 尽管消息非常突然,也显得突兀,但皇宫内却没有人出来辟谣。 这让事情忽然有意思起来。 大乾刚刚驱逐赵辰,不再与大康来往。 半晌前,唐王回府时,在街道内遭遇刺客行刺。 尚未查出刺客,今传出皇室招秦王为驸马的消息。 如此一来,难道大乾有意向与秦国结盟吗? 此消息传出,最先惊动的人,非齐楚燕韩赵魏的君王,也非南方列国君王。反而是刚刚被变相囚禁,欲设法逃出龙城,却没有机会踏出府邸的唐王李茂源。 此时,他被以保护的名义囚禁在王府。 李茂源已经非常警惕。 不久前,他在龙城里遇刺,除发现来出自羽林卫的长弓外,再也没有找到半点证据。 九江王全权负责抓捕刺客,刺客犹如销声匿迹,从龙城消失一样,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李茂源怀疑大乾暗中派人行刺,奈何没有证据。 今锦绣城里传出大乾皇室有意招秦王做驸马的消息,李茂源越发笃定,大乾拉拢秦王对付南唐。? 他计划金蚕脱壳逃离龙城时,府内的幕僚建议,若他在李尧寿宴前冒然离去,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的嫌疑,更容易引起大乾的怀疑。 第461章 峰回路转 没法离去,李茂源打消逃离龙城的念头。 选择静心待在王府养伤,顺势静观其变,继续隐忍蛰伏。 过些时日,李尧寿宴结束,设法马不停蹄南归。 再举兵起事,北伐大乾。 今他犹似困兽,被囚禁在牢笼内,生死全掌控在他人手里。 既不能了解时局,也没机会入宫面圣,像热锅里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生死安危,遭人掌控,绝非他所愿。 迫不得已,李茂源叮咛幕僚花费重金,收买府邸外的大乾中郎将,替他来传递消息。 从中郎将口中得知,得知秦王留在大乾做驸马,南方几名君王,弹冠相庆,设宴相庆。 似乎笃定安抚秦国后,大乾便派精锐南征,剪除南唐。 甚至南晋君王宋远征,暗中前往九江王府,告发他在南方的所作所为。 借机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恨不得分裂南唐,抢占他的地盘。 此举,气的李茂源两眼发白,恨不能把南方君王大卸八块。 怒不可遏时,幕僚告诉李茂源,诸王所作所为,全建立在大乾招秦王做驸马的基础上。 南唐欲自保,仍需秦国牵制大乾。 李茂源心知肚明,他与季玄陵处境非常类似。 绝不能! 绝不能让大乾招秦王做驸马,令大乾没有后顾之忧。 欲进宫拜访玉贵妃,奈何遭府门外的中郎将阻挡,以保护他安全的名义禁止他出府。 李茂源气急败坏,却无计可施。 齐宫别苑。 齐王应该是诸王内,最早知晓大乾招秦王做驸马的人。 书房内,齐王,公子僚与几名幕僚正在商量。 大乾招秦王做驸马,消息尚未得到确认,不过消息从锦绣城内传出来,仍有几分真实性。 齐王,公子僚暗暗惶恐。 秦王迎娶梦箩公主后,冷落齐国公主,选择与楚王眉来眼去,早把齐秦结盟,齐秦联姻抛之脑后。 大乾再招秦王做驸马,大乾,秦国强强结盟,北方将没有齐国立足之地。 征战大康的精锐,也将被迫撤出来。 与楚国作战,秦国必是从中作梗,破坏齐国的好事。 大乾衰落前,齐国随时受到秦国的针对。 齐王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当初,他计划快速在大康攻城略地,站稳脚跟,再联合齐楚燕韩赵魏等国,东西夹击秦国。 奈何局势骤变,使齐国处境异常尴尬。 对付秦国的话,不光遭遇秦国的报复,还面临大乾的兵锋。 齐国对抗大乾,犹似蚍蜉撼大树。 齐王父子两人一筹莫展时,一名幕僚急匆匆走进来,面含喜色汇报道:“王上,殿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闻声,公子僚急声询问:“陆大人,什么好消息,秦王做大乾的驸马是谣传吗?” “殿下,微臣前去打探过,李尧与九江王钦定,欲招秦王做驸马。”陆远抹去额头的汗珠,气喘吁吁的回答。 “呼!” 齐王长呼口气,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如遭雷击,气愤的说:“这么说,消息是真的,不知秦王给大乾皇帝灌了什么汤,与大乾结亲。” “王上,事情绝非如此。秦王处境堪忧若他知晓,必然暴跳如雷,匆匆逃离龙城。”陆远将其所知,尽数说出来。 “为何这么说?”齐王眉开眼笑,好奇的询问。 陆远回道:“大乾招驸马,而非嫁公主。臣打探过,大乾招驸马,按规矩该与公主生活在龙城内,不管身份如何,也不论地位高低。 今大乾偏偏传出招驸马,非嫁公主,可见大乾有意把秦王留在龙城。 这么一来,秦国没有君王,将被大乾控制,对齐国而言,乃大大好事儿。今后齐国将统帅大康境内的精锐,任意攻城略地。” “当真?”公子僚询问。 “千真万确。”陆远斩钉截铁的说。 “哈哈哈哈哈哈” 厅堂内,齐王突然仰头郎笑。 亏他谨慎小心,忧心匆匆,原来自己吓自己多虑了。 他收敛笑容,攥着铁拳,兴奋的说:“天助我也,天助我也,陆远,派人监视秦王,防止他逃出龙城。” “父皇说的没错,若大乾针对秦王,该助大乾把秦王留在龙城,让他安心做驸马。齐国领各国精锐在大康攻城略地,尽快建立自己的势力,另外,在国内强军,振兴经济,为将来歼灭秦国做准备。” 事情峰回路转,突然有利齐国,公子僚感觉喜从天降啊! 他不知大乾为何囚禁秦王,却心知肚明。 大乾如此做,肯定对秦王在大康的所作所为引起警惕,故意限制秦王的能力,免的他锋芒太露,崛起太快,威胁到大乾的根基。 所以,该支持大乾,把秦王留在龙城,免得威胁齐国。 “僚儿,你带份贺礼,送给秦王,恶心,恶心他!”终于能出口恶气,齐王阴损的说。 “喏!” 黄昏时,列国君王陆陆续续知晓秦王即将被大乾招为驸马。 有人惋惜,有人欢喜,彼此暗中来往,商议策略。 秦王别苑内,出现一名不速之客。 燕王。 秦国的盟友燕王。 目前,季玄陵仍不知锦绣城内传出的消息。 接待燕王后,他笑呵呵说:“王上黄昏拜访,不知前来所谓何事?” 此时,季玄陵留意到燕王沧桑的面孔中,露出凝重之色,隐约中好似有大事发生。 燕王面生疑惑,吃惊的询问:“玄陵,你不知道吗?” 季玄陵抓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燕王所说何?” 燕王面露苦笑说道:“也对,今日你留在府内,很少外出,不知道也不奇怪。” 迈步靠近季玄陵,低声说道:“锦绣城内传出消息,大乾皇帝有意招你做驸马,不知你有何想法?” 招我为驸马。 季玄陵嘀咕时,露出惊讶之色。 这是哪门子事情?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何况他没有迎娶大乾公主的念头。 拽着燕王走向僻静处,谨慎的询问:“王上,是否属实?” 此事绝非儿戏,将可能改变诸侯的格局。 他尚且不知,做大乾的驸马,必须留在龙城内。 第462章 是福是祸 燕王重重的颔首,谨慎的说:“事情尚未得到证实,奈何龙城内流传广泛,传言李尧与九江王做的决定。没有告知你,多半正在征得几名公主的同意。 若有公主对你钟情,肯定快派人前来告知你,或召你前去锦绣城内商量。” 联姻? 结亲? 有利秦国。 可惜燕王面色愁眉不展,没有半点喜色。 季玄陵惊讶,面容不解的询问:“王上,两国联姻,好事啊,你为何郁郁寡欢?” “玄陵,你糊涂啊!”燕王斥责。 事到如今,还没有发现问题所在吗? “王上,到底怎么回事?”季玄陵焦急的追问,从燕王的神情来看,事情似乎不简单。 燕王深呼口气,毫不隐瞒,低声说:“大乾招驸马,而非嫁公主。据说大乾驸马,需陪公主生活在龙城内,你啊,若被困龙城做驸马,如何回咸阳,秦国没有君王如何崛起。 秦国衰落,燕国朝不保夕,你做驸马,对你,对本王绝非好事。 玄陵,三思而行啊。” 呼! 季玄陵顿生冷汗,打了个冷颤,突然间压力倍增。 大乾驸马留在龙城生活,为何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若被困龙城,不能返回咸阳,的确非常棘手。 燕王没有撒谎的话,要么是大乾对他起了疑心,有意刁难他,把他困在龙城,要么是九江王心存报复,在暗中捣鬼针对他。 目前,他没法确认自己的猜测。 瞥了眼心思凝重的燕王,安慰道:“王上放心,秦燕结盟,玄陵绝不忽视燕国的利益。如若没法脱身,迎娶大乾公主,也照顾燕国的利益。” “谢谢了!” 燕王没有在意,叮咛道:“你自己小心,本王前来时,你的府邸外已有齐国密探,与大乾的密探,暗中监视你,想必怕你逃回咸阳,本王不便久留,先告辞了。” “好,玄陵送王上!” 季玄陵随着燕王出府,燕王离去时,语重心长的说:“形势不妙,玄陵不便远送,来日方长,若有机会亲自招待王上。” 燕王攥着他的阔掌,轻轻拍了拍,转身登上马车离去。 季玄陵转身回府时,突然耳畔传来声音。 “恭喜秦王,贺喜秦王!” 季玄陵回首相望,公子僚提着水酒,面孔噙着浓浓的微笑,徐徐昏暗的竹林内走出来。 杂碎。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故意前来恶心自己吗? 季玄陵冷眸瞪着公子僚,满腔怒焰似火上加油,越发旺盛。 冷冰冰的说:“时日不早了,本王不再迎客。” “别啊,传闻王上可能迎娶大乾公主,僚怎能不提前给王上庆贺。”公子僚笑眯眯的说。 你不是意气风发吗? 你不是飞扬跋扈吗? 没想到落得如此衰样吧。 公子僚瞧着季玄陵吃蔫的样子,越发的高兴。 季玄陵健步冲向公子僚身旁,阔掌抓起他劲装,贴身警告道:“你个杂碎,别以为本王不知你们的父子图谋,若再嚣张,信不信,本王迎娶大乾公主后,先灭了齐国。” 闻声,公子僚眼眸怒睁,吓得不轻。 秦王建议大乾伐齐,的确非常难缠。 一时,狠狠瞪向季玄陵,警告道:“秦王,你最好不要做鱼死网破的事儿,不然,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滚!” 季玄陵怒喝,抓起公子僚甩出去,径直转身回府。 公子僚前来看他笑话,赵王,魏王,韩王,可能连楚王都落井下石。 该尽快找出破局之策,争取安然离去。 折身回到厅堂,季玄陵即可派人召集贾问道,张懿,申屠秀前来商议。 事情来得突然,他没有半点计划。 倘若大乾铁定心思留他做驸马,绝不让他轻松离去,抱得美人,对他,对秦国,仍非好事。 何况齐王从中作梗,故意针对他。 事情拖延越久,对他越不利, 彻底打乱他的计划不说,秦国将沦为大乾的附庸,错失崛起的机会。 贾问道,张懿,申屠秀抵达厅堂。 季玄陵快言快语把他所知告诉三人,郁郁寡欢的询问:“大乾欲把本王留在龙城做驸马,事情绝不简单,你们如何看,可否有解? “什么,大乾招王上做驸马,谁提到的鬼主意?” 申屠秀惊愕失色,没想到祸端降临在自家王上身上。 特别还发生在李尧寿宴的前两日。 猝不提防! 太猝不提防了! 他们算计赵辰,算计岭南王,算计李茂源,最终反被人算计。 厅堂内,静可罗雀。 片刻后,贾问道起身,紧张的说:“王上,事出反常必有妖,事情发生的离奇,偌大乾招王上做驸马,秦国将面临灭顶之灾,必须设法赶紧离开龙城,免得将来被监视,没发全身而退。” “呵呵!” 季玄陵尴尬的苦笑,贾问道所担心的事儿,已经发生了。 这场计划的始作俑者,比他预料中更谨慎,更狡猾,有意把他逼上绝路。 “问道,燕王来访,已告知本王,府外隐藏大量齐国,大乾的密探,我等已难以脱身。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大乾是非把本王招为驸马,这么一来,所产生的后果,你们可非常清楚。”季玄陵惆怅的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本王不在秦国主持政务,秦国迟早纷争四起,不久甚至四分五裂,沦为他人的肥肉。” “王上,切不可这样说,微臣相信,自有方法安然离去。何况即使没有办法离开龙城,军中将领,朝堂诸臣,也设法护好秦国,等待王上归来。”贾问道说。 “是的,有末将在,绝对不让秦国陷入混乱。”申屠秀附和。 季玄陵还想交待问题时,一名侍卫疾步走进来,行礼道:“王上,锦绣城派牧公公前来,召王上入宫。” “李尧真急不可耐啊!” 张懿在旁边说,正准备起身前去拒绝时,季玄陵摇了摇头,阻止张懿的举动,叮咛道:“你们留在厅堂里商议策略,本王独自前去。不管发生何事,等本王前往锦绣城内,定然能得到确切消息,届时我们再从长计议。” “喏!” 贾问道抱拳说。 第463章 强人所难 季玄陵走出厅堂,抵达前院时,牧芫早在院内等待。 他依旧保持谦逊,恭敬的说:“公公前来,玄陵该亲去迎接,不知黄昏前来所为何事?” 牧芫面色平静,似平湖之水:“皇上有请,小人不敢过问?” “嗯!公公前来带路!”季玄陵面不改色。 是福是祸,前往锦绣城,便知分晓。 夜幕降临,大地黯然。 抵达锦绣城,季玄陵穿梭在点满宫灯的走廊内,向内宫而去。 抵达书房时,他大老远瞥见九江王从书房内退出来。 恰好与在宫外等待的扶摇公主三人相遇,彼此窃窃私语,不知说些什么。 季玄陵走上来,九江王余光转移在他身上,笑着说:“秦王,恭喜你了!” 闻声,瞧着九江王的样子,季玄陵总觉得他的面容中带着几分奸诈。 何况,他们父子正筹划如何坑害自己,顿时越发厌恶九江王。 冷漠的说:“殿下,喜从何来?” “哈哈哈” 九江王肆意郎笑,未做答复,反而向扶摇公主叮咛道:“父皇在书房里,别让父皇久等。” 混蛋。 季玄陵低声怒骂,他便知道自己没有刺杀徐朝恩,九江王为此怀恨在心。 懒得搭理九江王,快步御书房内走去。 舞阳,扶摇,如意,三名公主紧随其后。 此时季玄陵根本不敢注意三名公主,生怕被她们问责。 若有可能,他不迎娶三名公主。 旁边,三名公主神情各异,心思各异。 扶摇公主向来刁蛮,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季玄陵呼来唤去。 近来彼此暗生嫌隙,满腹牢骚没处发泄,对季玄陵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奈何婚姻大事,关乎自己终身幸福,关乎大乾前途,她不敢怠慢。 舞阳公主英姿飒爽,容貌妩媚,彼此初见已对季玄陵心生好感,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喜好。 此时步伐极快,距离季玄陵最近,好像有意追上对方,奈何季玄陵步伐更快,仿佛在故意躲她。 舞阳公主面色渐冷,很不甘心。 如意公主性格拘谨,腼腆矜持,对季玄陵印象不错,可惜清楚扶摇公主,舞阳公主,对季玄陵的态度,所以始终没有道明自己的态度。 不过,她的言行举止,早已出卖了她。 抵达书房内,四人躬身向李尧行礼。 李尧龙颜大悦,示意四人平身。 观其神情,季玄陵暗中嘀咕。 昨日李尧雅兴被打扰,不久唐王遇刺。 这两件事儿,对大乾影响不小,今李尧非但没有苦恼,还难得露出喜悦之色。 目前,尚未抓住刺客,更没有涉及到申屠秀。 回忆起九江王所说的话,季玄陵隐隐不安,难道李尧决定把某位公主嫁给他,把他龙仔龙城吗? 龙椅上,李尧精明而深邃的眸子,转向三名公主身上,少时,转回季玄陵身上,捋着银白色胡须,朗声说:“玄陵,朕非常喜欢,有意与你结亲,不知你意下如何?” 结亲? 锦绣城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季玄陵深呼口气,故作惊讶,侧身望向扶摇公主三人,急声说:“皇上,玄陵仍没有子嗣,即使将来诞生龙子,也与三名公主年纪相差甚远,怕辜负皇上好心。” “季玄陵,谁要嫁给你儿子了?”扶摇公主娇喝道。 这时,季玄陵装作委屈的的说:“公主,如此你便为难玄陵!” “你” 扶摇公主气的扬起柔荑,狠狠指向他。 “哈哈哈。好了,好了,扶摇,不知者不罪!”李尧郎笑阻止了扶摇公主,向季玄陵道明态度:“玄陵,朕与你结亲,欲在皇室的公主内,挑选一人嫁给你,不知你是否有钟意之人?” “啊!” 季玄陵惊叫,举止有点失态。 此番入宫,若不能给李尧满意的答复,他恐难离去。 余光瞥向三名公主,她们各自神情忸怩,好似早已知晓婚约。 季玄陵急忙单膝跪地,抱拳说:“承蒙皇上厚爱,愿把公主嫁给玄陵,奈何玄陵出身卑微,颇具匪气,再者秦国乃边塞小邦,反观几位公主,出身金贵,全是金枝玉叶,玄陵岂敢奢望。 望皇上收回成命,莫折煞玄陵。” 此时,他贬低自己,贬低秦国,希冀李尧高抬贵手,切莫在他身上耗费精力。 不然被留在龙城内,他的雄心壮志,他的宏图大略,全灰飞烟灭,付之一炬了。 “哼!” “算你有自知之明!”扶摇公主在旁跺脚轻哼。 闻声,季玄陵面不改色,始终暗自留意李尧的神情变化,怎奈对方笑而不语,眼眸凝视着他。 一时踌躇两难,急声辩解道:“皇上有所不知,玄龄已好几名妃嫔,再迎娶大乾公主,岂不轻贱她们么。”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大乾公主嫁入秦王宫,自然按照秦宫规矩行事,是妃子,还是妾室?由你来决定。”李尧说。 语声刚落,李尧目光投向舞阳公主,扶摇公主,如意公主,和颜悦色的询问:“秦王,当世之英杰,年轻一辈的翘楚。父皇有意将秦王招为驸马,留在龙城效命,不知你们中是否有人钟意秦王。 若彼此情投意合,自然再好不过,朕寿宴时,恰好宣布你们的婚约。” 三名公主满面娇羞,突然间矜持羞怯起来。 一个个神色各异,眼眸纷纷望向季玄陵,谁也没有表态。 毕竟,季玄陵已再三拒绝。 若她们表露心迹,岂不自找没趣么? 少时,舞阳公主瞥了眼季玄陵,柔声说:“婚姻大事,孩儿全凭父皇做主。” 李尧笑着说:“这么说来,若把你嫁给玄陵,你不拒绝喽?” 舞阳公主面色微红,点了点头说:“秦王英姿雄发,文治武功,更是谦谦君子,舞阳自然不拒绝。” “好!” 李尧颔首,凌厉的目光转移扶摇公主与如意公主身上,问道:“你们呢,如何抉择?” 扶摇公主眼眸剜向季玄陵,略显生气说:“父皇,男婚女嫁,需两情相悦。未知秦王心思,扶摇没法回答。” 她的态度鲜明,季玄陵不表露心思,她绝不吐露心声。 如意公主搓着柔荑,似乎非常紧张说:“孩儿全凭父皇做主。” 第464章 血溅朝堂 我 听闻三名公主的心声,季玄陵满头汗珠。 他何德何能,被大乾公主青睐。 非但没有半点喜悦,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感觉自己落进深坑,危在旦夕。 设法脱身时,李尧追问:“玄陵,皇室嫁女,从未任人挑选,朕已给你破例了,舞阳,扶摇,如意,你钟意何人,说说你的看法?” 李尧的语气,不怒自威。 似在警告季玄陵,若再拒绝,后果非常严重。 与此,舞阳公主三人,似繁星闪烁的眸光,依旧聚集在季玄陵身上。 一个个矜持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期许。 越是如此,季玄陵越备受煎熬,苦不堪言。 “皇上,三名公主皆为人中龙凤,若玄龄有幸迎娶,必是昭告天下,与之相敬如宾,好生呵护疼爱。奈何秦国国务繁杂,复兴秦国任重而道远,玄陵不敢逗留龙城。 尚未有娶妻纳妾的计划,皇上寿宴结束,玄陵将赶回咸阳,处理国内政务。 故而,恐怕让皇上失望了,也辜负公主的情义。 不过,若公主愿嫁往咸阳,玄陵愿迎娶。” 他的态度鲜明,若让他回咸阳,他愿迎娶大乾公主。强迫他留在龙城,他绝不迎娶大乾公主。 啪! 李尧阔掌重重拍在龙案,面容略显狰狞,语声加重几分,喝道:“季玄陵,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听闻你在数月前还纳娶妃嫔,大乾公主不如赵拓的妻妾吗? 你该清楚,这非婚约,而是政治,此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你坚持拒绝,别怪朕留不得你了。” 杀气! 一股浓浓的杀气,从李尧身上漫延出来,笼罩在书房内。 顷刻间,季玄陵恍然大悟。 这那是迎娶公主啊? 李尧多半在怀疑他,害怕他将来威胁,故假借招驸马的名义,把他留在龙城,提前剪除他的威胁。 他几乎敢肯定,再拒绝李尧,别说迎娶大乾公主了,性命要留在龙城了。 也许是李尧。 也是是九江王。 全在故意恶心他,把他视作隐患。 从秦宫别苑外潜伏的密探来看,李尧没有与他开玩笑,更没有计划让他离去。 拒绝。 意味着面临杀戮。 性命攸关啊! 顿了顿,季玄陵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念头,仰首高声说:“皇上,玄陵愿意迎娶公主,不过有条件。” “说!” 李尧不快的说。 迎娶皇室公主,还敢提出附加条件,也太嚣张了,他季玄陵是第一人。 纵然季玄陵是虎,也是虎落平阳,纵使是龙,也是龙游浅滩。 今身处锦绣城,杀死他如似踩死蚂蚁,李尧想瞧瞧,对方敢提出什么条件。 季玄陵不做犹豫,竖起三根指头:“其一,秦国政务仍需玄陵负责,其二,迎娶公主,不得伤害玄陵的妃嫔。” “嗯!” 闻声,李尧满意的点点头,这两个条件并无过分之处,追问道:“说说第三个条件?” 眼眸来回打量舞阳公主三人,季玄陵迈步走向舞阳公主身旁,笑意盎然的说。“若有可能,玄陵希望同时迎娶三名公主!” 大乾为难他。 总要付出些代价。 何况,李尧不会同意,恰好打消他的念头。 “啪!” 李尧拍案而起,似被激怒的狂龙,暴跳如雷的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威胁朕,信不信朕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 季玄陵耸耸肩,放声狂笑,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生亦何欢,死亦何惧,人生自古谁无死。皇上杀了玄陵,解一时之气,诸国君王如何看待,他们为求自保,焉能不群起而攻之吗? 一旦玄陵的死讯传回秦国,秦国虎师,焉能不给玄陵报仇。 大乾能阻挡秦军的锋芒,试问,加上李茂源的南唐呢。 若大乾强势,歼灭南唐与秦国还好,若大乾势弱,试问,北方六国不落井下石消弱大乾吗?” 没法全身而退,留在龙城,纵使佳人作伴,照样比杀了他还难受。 与其窝囊的活着,不如放手一搏。 若侥幸逃生,也算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季玄陵,你找死吗?敢顶撞父皇!”扶摇公主闻声怒斥。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也大吃一惊。 在她们印象中,季玄陵温文儒雅,总是谦谦君子的样子,令人如沐春风。 没想到发起怒来,气势汹汹,敢目空一切,连她们的父皇也敢怒斥。 季玄陵犹似一道旋风,猛然转身,扬起长臂直指扶摇公主,厉声喝道:“你闭嘴,整日依仗公主身份,狐假虎威,对本王呼来唤去。哼,君不见,大康衰落,国内四分五裂,多少公主沦为权臣,豪强的玩物。多少公主流落红粉之地卖笑。 今日本王大不了血溅朝堂,他日尔等处境更惨。” “你你放肆。” 扶摇公主气急,欲怒骂季玄陵,却不知说什么。 国破必然家亡。 古来有之。 亘古不变! 却没有料到,平常对她恭恭敬敬的季玄陵,敢公然指责她。 说话间,季玄陵余光瞥了眼李尧,发现李尧气的面色涨红,呼吸急促,却没有阻挠他。 一时,季玄陵变本加厉,语气越发强势,指桑骂槐,怒斥扶摇公主:“哼,你觉得本王在恐吓你吗?你不知道吗,大乾朝堂明争暗夺,派系众多,李茂源收买南越王,岭南王,导致大乾南疆武备松懈,军纪败坏。 若派军南征,大乾南疆守军一触即溃! 多年来,他假借玉贵妃之手,在龙城安插亲信,像跗骨之疽,深入大乾朝廷。 北方诸国,齐王,公子僚野心勃勃,前来龙城后,与李茂源频繁往来,鬼知道他们达成怎样的协议,是否密谋大乾,还是针对秦国? 今日本王死,他日大乾覆灭!” 此间他故意把问题推在李茂源身上,还把齐王,公子僚牵扯进来,一方面故意夸大其词,震慑李尧,一方面报复公子僚对他落井下石,前去奚落他。 李尧听得进去的话,他反而死里逃生安全了。 语声一落,季玄陵昂首挺胸,伸开长臂,转动身体喝道:“来吧,杀了本王!” 第465章 巧言善变 此时,扶摇公主被季玄陵的气势震慑。 从未考虑过,对方敢公然斥责自己,竟然诅咒大乾灭国,诅咒自己沦为玩物。 她秀眸迸射出寒光,气急败坏的说:“季玄陵,本公主杀了你!” 转身疾步冲出宫殿,夺过侍卫的长剑,提剑冲进来,欲活劈了季玄陵。 “够了!” 李尧猛地从龙椅站起来,怒声咆哮。 扶摇公主被吓得不轻,持剑怔怔站在原。 牧芫匆匆上来,叮咛侍卫夺回摇公主抓着的铁剑。 顿时书房内,气氛非常凝重。 李尧似出鞘利剑站在玉阶前,冷冰冰的说:“秦王,这是你本来的面目吧,前来龙城忍辱负重,当真委屈你了。” “为秦国大业,这点委屈算什么。” 季玄陵迎面相望,挺了挺身,闭上眼眸,大义凌然的说:“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要杀便杀,本王绝不皱眉头。” “秦王!” “莫在顶撞父皇,快给他道歉,兴许父皇会饶你不死!”气氛僵持,暗含几分刀光剑影,如意公主急切的上前来,抓着季玄陵臂弯,希望他服软。 与此,舞阳公主也走上来,眼神中饱含关切,轻声道:“你聪颖过人,不知与父皇作对,对你没有好处吗?” “呵!” “本王服软,不少照样被杀么。本王血溅朝堂,他日秦军聚四方豪杰,席卷大地而来,必然搅动四方风云,大乾休想独善其身,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复何恨。 将来本王名留青史,你李尧诛杀他国君王,功过是非,自有后人评判。” 季玄陵甩掉如意公主的柔荑,双目瞪向李尧,面不改色,一副执意求死的样子。 “哼!” 李尧面色变化多端,似夏日的气候,一阵晴来一阵阴。 居高临下,俯视季玄陵,气的嘴角抽搐,喝道:“你倒是条汉子,杀了你,成全你的美名,坏朕的名声,朕偏偏不让你如愿以偿。” 闻声,季玄陵没有如蒙大赦的轻松感,仍旧思绪紧绷,生怕李尧采取其他手段,譬如囚禁,宫刑等卑鄙手段。 紧张的等待中,犹似度日如年,察觉书房外没有护卫冲进来抓走自己,暗暗喘口气。 随即露出一副无赖的样子,深深躬身鞠躬,笑意盎然的说:“皇上贤明,果然名不虚传。” 他不再忍辱负重,迈步坐在旁边的软垫,示意牧芫给他斟茶,饮茶解渴后说:“皇上不杀玄陵,反而愿把公主嫁给玄陵,大概已知晓南唐与齐国的阴谋。 在此玄陵斗胆建议,大乾与秦国结盟,瓜分天下诸侯。 秦国取大康之地,南方数国,北方数国,皆归大乾势力范围。彼此相互扶持,荣辱与共,犹似大乾与大康的关系。” “哼!” “秦国盟友不少,你诚心对待又有几人?”李尧哼了声,不相信季玄陵。 前一刻,他还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转眼间嬉皮笑脸,性情变化之快,让人出乎预料。 秦王善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从他宁愿赴死,也拒绝迎娶公主来看。 狠人。 他是个狠人。 不过,李尧赞同季玄陵的说法。 大乾表面繁荣祥和,实际如似参天大树,枯枝烂叶太多,已影响到大乾的根基,必须花费大力气,剪除所有的枯枝烂叶,方可焕发生机,迎来第二春。 双拳难敌四手,猛虎难敌群狼。 说起来,大乾的确需要强有力的盟友。 赵辰治理的大康,从近年来的举动来看,已是烂泥扶不上墙,破坏大乾不入侵他国的规矩,白白浪费钱粮。 若非季玄陵难以让人信赖,秦国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季玄陵密切注意李尧的神情,发现他没有彻底拒绝自己,起身走向书房中央,站在三名公主旁,铿锵有力的说:“皇上,玄陵迎娶三名公主,大乾在秦国函谷关,驻守十万精锐。 若秦国背弃盟约,龙骑可打开函谷关,引领东方诸国精锐,杀进秦国。 若皇上依然不相信,可在咸阳外驻扎五万精锐。” 秦国没法抗衡大乾,不向李尧服软,他很难全身而退,离去后,还要让李尧对自己没有戒备。 驻兵! 把秦国的命脉交给李尧,迎娶三名公主,暂时换取和平。 来日时机成熟时,再与大乾争锋。 李尧面色轻蔑,不屑的说:“朕为何要答应你的条件,纵使李茂源野心勃勃,在南方图谋不轨,对大乾构成威胁,今他身处龙城内,朕要杀他易如反掌。” “呵!” 季玄陵报之以笑,冷蔑相对,略显嘲讽的说:“世人皆称皇上为圣君,对皇上赞不绝口。如今在玄凌看来,皇上仍然轻敌大意了。李茂源,此人深藏不露,据玄陵所知,他最擅长笼络人才,身旁聚集着大量死忠的将领。 若皇上没有提前安排,暗中针对李茂源,今日在龙城杀了他,非但不能解大乾燃眉之急,还将引起诸国君王人人自危,大乾名声彻底扫地不说。 必然迫使四方小国的君王彼此联合,以结盟的形式寻求自保。 再说了,杀了李茂源,的确如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不过皇上是否考虑过,如何处置南唐的将领,依照玄龄所想,皇上肯定拉拢分化他们,然而谁能保证,南唐没有几个李茂源的铁杆死忠将领。若他们挥师北上,为李茂源复仇,相信照样能给大乾带来战祸。 何况大乾东宫之位悬之未决,九江王,岭南王,海陵王对此虎视眈眈,谁敢保证他们不会为东宫之位而掀起战乱。 玄陵相信,诸侯国君王中,肯定有人在暗中注意大乾的局势变化,等待大乾发生内忧外患,好趁机渔利。 皇上为大乾付出一生的心血,也不想大乾遍地狼烟,百姓生灵涂炭,皇族易主吧!” “你好大的胆子!” 李尧闻声,非但没有生气,面孔噙着淡淡的笑意,斥责道:“你少危言耸听,诸国君王内,除你与个别人,谁敢吃了雄心豹子胆,试图染指大乾?” 第466章 逢凶化吉 此时,李尧几乎快被说服了。 在函谷关驻兵,在咸阳驻兵,抓住秦国的命脉。 将来秦国敢轻举妄动,这两支精锐出征,必然迫使秦国服软。 何况,大乾也需要时间,处理自身的隐患。 “哈哈哈” “皇上太高估玄陵了,秦国征战大康。已经是蛇吞象,倾举国之力作战,尚且不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兼并大康,反而深陷大康的战争泥潭内。 岂能不自量力,对付比大康强大十倍,百倍的大乾呢? 不怕皇上见笑,玄陵远没有皇上想的那么志存高远,玄陵的梦想很单纯,占一处肥沃之地,护好秦国百姓,迎娶些的娇妻美妾,安度余生。 对外扩张么,玄陵打好基础后,便是子孙后代的事儿了! 况且,皇上该深有体会,守护江山社稷,远比开疆辟土更艰难。” 季玄陵不卑不亢,继续游说李尧。 能否成功,尚且不知,然而,他绝对不会放弃。 哪怕争取到半丝残喘的机会也好。 “你可想好了,免得说朕欺负你,强行在咸阳城,在函谷关驻兵?”李尧说,他对在秦国驻兵的提议,非常感兴趣。 “若皇上忍痛割爱,把三位公主嫁给玄陵,玄陵怎能不相信皇上呢。今在此起誓,大乾不侵犯秦国,秦国绝不对付大乾,若大乾有难,秦国随时支援。”季玄陵眼眸来回打量舞阳公主三人,边向李尧说:“何况若迎娶三位公主,与她们诞下龙子,从此大乾便是秦国帝王的娘舅家,外甥焉能对付自己舅舅,怎敢犯上作乱?” “秦王,你胡说,谁要嫁给你了?”扶摇公主俏面生艳,峰峦起伏,矜持而气愤的说。 婚约之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却提到诞下龙子,简直胡说八道,若非身在御书房内,扶摇公主恨不得上去撕烂季玄陵的嘴巴。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个个娇羞,容颜似三月桃花,如芙蓉出水,羞涩中,越发显得姿态怡人。 瞥了眼扶摇公主,季玄陵窃笑道:“玄陵相信皇上会答应!” 此时,李尧颇为郁闷。 先前他处在优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对付季玄陵。 片刻后,攻守之势异也。 季玄陵轻松化解他自身危机,还把问题推给大乾,仿佛不答应结盟,大乾处境比秦国更糟糕。 越想越气愤,自己堂堂帝王,竟被边塞小邦的国君威胁。 若接纳他的建议,威严何在? 李尧挥手淡淡的说:“你先退下,寿宴前,朕再招你入宫商议。” “喏!” 季玄陵躬身行礼,退出御书房。 徐徐离去时,隐约听到李尧向三名公主叮咛:你们与秦王多亲近亲近,若定下婚约,寿宴后,在龙城举行大婚,去吧。 走出御书房,冷冷的夜风吹来,季玄陵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时,他才发现浑身贴身衣衫,几乎湿透了,黏糊糊的贴在身上,清风徐来,凉意渐增。 今夜是他两年来,遭遇的最大危机了。 生死一线,如在刀尖行走。 差点害了自己,也害了秦国。 目前勉强化险为夷,说服李尧改变原先的计划,然而,李尧是否接纳他的建议,是否愿意与秦国结盟,还没有定论,绝不可掉以轻心。 不过,通过方才的辩驳,他成功把南唐,齐国推在前面。 相信李尧会记住南唐,记住齐国,将来改变对外策略时,多半率先针对南唐与齐国。 此举也算报了李茂源诬陷秦国,公子僚落井下石,羞辱他的仇恨。 正思索将来的应对之策时,突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紧接着一道倩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季玄陵仰头望去,扶摇公主正伸着藕臂,直直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在御书房时,他迫不得已怒斥扶摇公主。 对方对半怀恨在心,不知如何报复自己呢,季玄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折身向旁边走去。 岂料扶摇公主随即挪动步伐,仍然伸着藕臂阻挡在他面前,昂首挺胸,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季玄陵满头疙瘩,苦闷的说:“公主何意,玄陵还有其他事情急需处理。” “其他事儿,还有什么事情比你迎娶大乾公主更重要呢?难道在你眼里我们三姐妹还不如其他琐事嘛?”扶摇公主气呼呼的说,似在故意刁难。 季玄陵面色惭愧,望向舞阳公主,如意公主,两人如影随形,站在扶摇公主身旁,也苦大仇深的瞪着他。 “公主,本王为先前的事情向你道歉,也许话说得太重,不过所作所为也为提醒皇上与公主,大乾形势绝非像表面的那么简单,急需解决的问题刻不容缓!” “你在挑拨离间,骗得了父皇,却骗不了本公主!”扶摇公主厉声斥责,质问道:“你说,你欲迎娶何人?” 扶摇公主咄咄逼人,季玄陵淡淡说:“本王被公主厌恶,怎敢染指公主,对公主没有半点觊觎之念。当然,若公主嫁往咸阳,美人谁会拒绝呢。” “哼,把你留在龙城,乃大皇兄的建议,你该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的道理,在大皇兄眼里你便是这头虎。”扶摇公主说。 她态度鲜明,同意把季玄陵留在龙城,免得放虎归山。 九江王? 这厮果然非善类,小肚鸡肠,瑕疵必报。 这一次,给他造成这么大的危机,差点葬身龙城。 来日,不好生教训对方,难消他的怒气。 在三名公主面前,他未表露出半点心迹:“谢大皇子抬爱,如此高看本王。” “呵!” “你先前的傲慢与嚣张去哪里了?这不是你的性格。”见季玄陵吃蔫,扶摇公主追问。 “扶摇,不要再勉强秦王,他有他的志向。我们也不过是父皇与大皇兄,巩固皇权的工具,说起来与秦王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旁边,如意公主替季玄陵解围。 闻声,季玄陵报之以微笑,走上前去,毫无顾忌的抱住如意公主,冷语向扶摇公主说:“果然如意公主最善解人意,与本王心有灵犀,公主该多向公主学习学习。” 第467章 白日做梦 猝不提防中,落进季玄陵抱进怀里,听闻他的赞美之词。 如意公主俏面犹似晚霞,红彤彤的。 急忙转身,欲拒绝对方时,不料恰好四目相对。 迅速低下了头,柔荑推在季玄陵宽阔的胸前,声若蚊蝇的说:“秦王,快松手。” 她首次被男子抱紧怀里,纵使对身前的人充满好感,仍然心跳莫名加快,好似心房藏着一面小鼓,一直咚咚咚的敲打。 佳人在怀,温香软玉。 阵阵淡淡的芳香,犹花瓣散发出的味道,从如意公主身上扑面而来。 季玄陵额头贴近她宛如瀑布的乌发,半眯着双眸深呼口气,一副陶醉之色。 如意公主眼角余光注意到他的神情,内心小鹿乱撞,粉色的俏面越发通红,仿佛秋日里挂在树梢红彤彤的柿子。 扬起粉拳捶打在季玄陵胸前,低声说:“秦王,你快松开我,不然我生气了。” 奈何季玄陵攥住她的柔荑,垂首吻在她手掌,称赞道:“真是个迷人的女子。” “你” 如意公主心如鹿撞,似激荡的湖面波涛汹涌,秀面红的像快滴出血来。 痞子! 无赖! 流氓! 稍远处,扶摇公主注意到季玄陵轻佻的举动。 面生怒气,银牙紧咬,冷声怒斥。 疾步冲上去,试图把紧张的,不能自持的如意公主带回身旁。 季玄陵懒得搭理扶摇公主,揽住如意公主的婆娑柳腰,急速转身挡在她前方,俯视怀中娇羞的佳人问道:“公主,是否愿意嫁往咸阳?” “我我不知道” 此时,如意公主双眸迷茫,方寸大乱,不知所措的连连摇头。 嫁与不嫁。 她没法做主。 扶摇公主扑空,追逐起季玄陵。 一时,压抑的走廊内,渐渐热闹起来。 “秦王,莫在为难如意了。” 舞阳公主水汪汪的眼眸,斜睨向季玄陵,不让他欺负如意公主。 季玄陵不情愿的松开如意公主,负手站在走廊处。 舞阳公主走上去,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背对着他淡淡的说:“诸国内能人异士不少,在舞阳眼里,你最为出色,大乾皇宫规矩森严,长幼有序,若你拒绝这门婚事,便是给舞阳难堪,届时你休想离开龙城。” 她既在吐露心声,也在威胁季玄陵。 “没错,皇姐的外公,乃当朝丞相,你在龙城,最好安分守己,若不然哼本公主很愿意前往死牢探望你!”扶摇公主坐在舞阳公主身旁,故意添油加醋,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 季玄陵知道,三名公主皆对他心怀好感。奈何同时迎娶她们,比登上九天,窃取瑶池酒宴上的蟠桃还难。 深呼口气,斗胆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们如此咄咄逼人,莫非全想嫁给本王吗?” 舞阳公主性格独立而内敛,妩媚而动人,如意公主温婉贤淑,楚楚动人,扶摇公主刁蛮任性,却独得李尧疼爱,迎娶她最能巩固两国的关系。 取其一,舍弃其他,非他所愿。 “你你白日做梦!” 烛光之下,扶摇公主面露羞涩,扬起柔荑结结巴巴的说。 竟想迎娶她们三姐妹,太贪心不足蛇吞象了。 舞阳公主侧身,柔荑拧在季玄陵腰间,眸中含俏,似笑非笑的说:“好啊,若你说服父皇,我们姐妹全嫁给你。” 如意公主后退两步,望向舞阳公主,语声幽幽的说:“论资排辈,你该迎娶皇姐。” 唉! 如他所料! 季玄陵转身,斜靠在长椅上,托腮思索。 迎娶大乾公主,促成结盟,分疆域而治,方可安然离去。 不然,他彻底得罪李尧,假使执意伐秦,秦国将面临灭顶之灾。 也许他尚未逃回咸阳,秦国已经灭国。 毕竟,在绝对的实力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哼,你这个坏人,又在盘算什么?” 静默中,扶摇公主倩影站在季玄陵前,眼眸打量着他凝重的神情。 “嘿嘿嘿” 季玄陵仰头坏笑,揽住扶摇公主楚腰,把她拉在长椅旁,坐进自己怀里。 扶摇公主如遭针扎,急于起身时,赫然发现季玄陵阔掌似铁钳扶着她的腰肢,压根没法离去。 正欲发作时,季玄陵语声铿锵而坚定的说:“书房内,本王已向皇上提起迎娶三位公主,这便是本王的态度,若你们同意,征得皇上允许,他日,在龙城大婚,陪公主在龙城住上一年半载,我等再回咸阳,也未尝不可。 若皇上拒绝本王的意见,执意强行把本王留在龙城,本王断言不出半年,龙城必然发生内乱,南北诸侯君王,必是虎视眈眈,趁机落井下石。 公主是个聪明人,该清楚大乾强大,仍需盟友支持。” 三人中,扶摇公主最为聪慧。 自然知晓,今之秦国,犹似当年的大康。 取大康而代之,与大乾强强结盟,既能号令群雄,还可维护王朝的繁荣。 此时,扶摇公主心不在政务上。 季玄陵与她身体相邻,面庞近在咫尺。 走廊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季玄陵甚至能看到扶摇公主俏面细致的绒毛,她浑身幽香更是扑鼻而来。 扶摇公主欲怒斥,奈何心房换乱,呼吸灼热。 察觉季玄陵侵略的目光始终注视她,不由得垂首。 佳人在怀,姿态怡人,焉能错失良机。 季玄陵伸出指头,挑起扶摇公主的面庞,俯身吻上去。 突如其来的热吻,恍若疾风暴雨,令扶摇公主措手不及,来不及拒绝,香津似海面起伏的波涛,拍打着舌尖。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萦绕在她心头。 几乎瞬时扶摇公主回过神来,如招蝎子尾巴刺中,柔荑猛推季玄陵,却不料对方对她充满了贪婪。 如狼似虎,不依不饶。 顿时,扶摇公主被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秀眸凝视着那张靠得很近的脸,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淡淡气息,她好似雕像瞬间石化在原地,任由季玄陵品尝她的甘甜。 旁边,未经人事的舞阳公主,如意公主,看见眼前的景象,吓得面红耳赤,急忙转身有意避而不见。 第468章 他欺负我 啊! 一阵哀嚎,打破走廊内的宁静。 季玄陵面容吃痛,缩在长椅上。 扶摇公主柔荑,趁机猛得推开他,扬起粉拳似欲教训他。 谁知季玄陵突然仰头,抓住她的臂弯,依然紧紧把扶摇公主圈在怀里。 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公主属狗的吗?会咬人了!” “你才属狗的!”扶摇公主的面色,似抹了朱砂,赤红赤红,气的酥胸起伏,恶语相向。 发现季玄陵默不出声,眸子打量着自己的酥物,回手护在胸前,怒叱道:“流氓,色狼!” “呵呵,皇上说过,若公主嫁往秦宫,按秦宫规矩行事,公主再敢对本王不敬,将来入了秦宫,本王让你做小妾。”季玄陵威胁道。 “你敢!” 才被轻薄,接着被威胁,扶摇公主快要气炸了。 啪! 季玄陵扬起阔掌,拍打在公主翘起的臀部,轻薄的说:“要不要趁本王尚在龙城,先教教公主如何服侍郎君?” “你放肆,我杀了你!” 扶摇公主秀面羞愧,咬牙切齿的骂道。 这混蛋当众轻薄她,太嚣张了,若有把短刀,她非砍了对方不可。 挣扎着,好似被惹恼的小狸猫,张牙舞爪奋力扑向季玄陵,一副拼命的架势。 啪啪! 顷刻间,传来两道脆声。 季玄陵手起手落,不给扶摇公主机会:“哼,若公主再不乖,别怪本王拉手摧花。” “你你你” 受此大辱,何况在锦绣城内。 一瞬间,扶摇公主气的梨花带雨,贝齿猛地咬死在季玄陵肩膀,仿佛恶狼寻觅的食物,恨不得大快朵颐。 趁季玄陵吃痛时,快步起身跑向舞阳公主,如意公主身旁,哭哭啼啼的说:“皇姐,他欺负我,他欺负我。” 季玄陵理了理劲装,昂首挺胸。 毫不在意扶摇公主的控诉,起身直言不讳,向舞阳公主与如意公主:“玄陵知晓两位姐姐对我的心意,然玄陵肩负复兴秦国的重任,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许先前欺骗了你们。 今日便如实告诉,玄陵对大康志在必得,征战中,凡遇钟意的女子绝不错过。 若两位姐姐仍然觉得玄陵值得托付,改日与皇上相见时,玄陵向皇上提起迎娶两位姐姐。若觉得所托非人,辜负你们的情义,拒绝嫁往咸阳,玄凌也不会强人所难。” 说话间,他眼眸瞥向哀怨的扶摇公主,抱拳说:“先前对公主不敬,若改日空闲,本王邀请公主同苦泛舟,赔礼道歉。” “混蛋,我绝不放过你!” 扶摇公主冷眸相视,气急败坏的娇喝。 哈哈哈 哈哈哈 季玄陵放声郎笑,扬长而去。 静默中,扶摇公主转身发现舞阳公主,与如意公主全打量着她。 回忆起方才景象,狠狠的跺了跺脚,骂道:“那混蛋太放肆,你们喜欢,便嫁给他,我将向父皇说明,绝不嫁给他。” 舞阳公主面色惆怅,长长叹了口气。 她不知父亲是否答应,让秦王同时迎娶她们三姐妹。 不过,招秦王做驸马,全出自于政治形势考虑。 不论平日里父亲如何疼爱他们,涉及大乾利益时,若秦王提议得到了朝廷重臣的赞同,把她们同时嫁往秦国,绝非没有可能。 安慰着扶摇公主,玉指点在她额头,宠溺的说:“你啊,该收敛收敛自己的性子,之前,秦王忍辱负重,不与你计较。方才他道出大乾形势的危机,父皇也许要拉拢他。 你继续对他呼来唤去,秦王颜面何存,惹得秦王点名让你嫁往咸阳,那时候,依秦王的性子,怕是有你好受的。” “哼,他敢!” 扶摇公主怒哼,奈何方才发生的事情,又让她底气不足。 “书房内,他尚且敢威胁父皇,何况将来前往咸阳,如何会怕你?”如意公主也劝说。 扶摇公主欲辩驳时,牧芫从御书房内徐徐而来。 见状,扶摇公主忙整理宫装,询问道:“公公,父皇意下如何?是否已作出决定?” 牧芫分别向她们行礼,作为御前太监,他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却不敢泄露机密。 仅告知扶摇公主,李尧尚未抉择,令他派遣宦召集九江王,海陵王,丞相,太尉。大将军,连夜入宫商议。 建议扶摇公主,若想提前知晓结果,可去拜访九江王。 “为何?”扶摇公主追问。 父皇没法决定的事儿,难道兄长有资格决定吗? 牧芫知晓九江王建议把季玄陵留在龙城,不料,季玄陵对大乾的处境形势知根知底,在书房内如数家珍,反将皇上一军。 此时,他也不隐瞒,爽快的告知扶摇公主。 事情竟然因大皇兄而起,扶摇公主三人面面相觑,异常惊讶。 幸好嫁给季玄陵,若嫁给其他人,大皇兄岂不把她们视作为大乾牟利的工具么。 亏得她们平日里对其恭恭敬敬,大皇兄竟不念半点兄妹情义。 牧芫离去,舞阳公主满面愁云的说:“你听听,秦王所言绝非危言耸听,已引起父皇的重视。若追查深究,三弟,六弟狗急跳墙,你们该知道,龙城内会发生什么情况。 何况父皇若对付南唐,还需借助军中力量,怕是没法彻底铲除玉贵妃。” 她不担心嫁往咸阳,在担心大乾的局势。 季玄陵有句话说的没错,大乾太大,龙城生变,州县很容易闻风而动。 若边疆与朝廷内,有人图谋不轨,在储君之位未定时,大乾内很容易爆发混乱。 最终受伤的,便是皇宫内的女眷。 “他竟然一语中的,难怪敢嚣张起来!”扶摇公主不愿提起季玄陵的名字。 不过,凭她的聪明,也意识到大乾内部的问题。 仰首望向舞阳公主,如意公主,声若蚊蝇的询问:“皇姐,真要白白便宜他么?” 舞阳公主犹豫不决,如意公主说:“父皇如何抉择?明日便知分晓。时间不早,我等先休息吧。” 是否嫁往秦国,绝非她们能决定。若大乾需要秦国帮忙,朝廷肯定同意秦王的要求。 “对!静观其变吧!”舞阳公主点了点头。 第469章 龙颜大怒 是夜。 月色朦胧。 借着月华,踏着月霜。 九江王,海陵王,大将军梁玄晟,太尉徐朝恩,丞相柳君正,陆陆续续抵达御书房。 昨日,九江王建议招秦王做驸马,成功被李尧采纳。 回府后,他特意设宴,饮酒作乐。 季玄陵被禁足龙城,将来的强大的劲敌,可能提前陨落。 九江王意气风发,酒不醉人人自醉。 与梁玄晟追查刺杀李茂源的刺客时,仍在加快追查南越王,岭南王的罪证。 刺客的踪迹,没有半点眉目。 却查到大量南越王,岭南王,勾结李茂源的铁证。 岭南王被治罪,他距离储君将更进一步。 抵达御书房。 九江王面生窃笑。 父皇深夜召朝廷重臣前来,多半已有决定。 岭南王不能东山再起,若把秦王囚禁在龙城,将来继承皇位,再铲除李茂源,没有谁再能威胁他,威胁大乾了。 诸臣落座,气氛宁静。 九江王面含喜色,开门见山说:“父皇,深夜召儿臣等人前来,是否决定招秦王做驸马,迫使他留在龙城?” 龙椅上,李尧半眯眼眸,双手揉着鬓角。 听闻九江王的询问,叹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与季玄陵交锋,他遭其反将一军。 威严尽失,惨被轻视。 独自逗留在御书房时,李尧越想越气愤,一番深思熟虑才恍然大悟。 季玄陵敢威胁他,全仗着自身对大乾知根知底。 反观他,作为大乾皇帝,日夜朝劳处理全国政务,诸多机密要务,却一无所知。 国内的隐患,国外的威胁,被外人指手画脚。 李尧没有搭理九江王,冷眸横扫诸臣,询问道:“众卿已知唐王遇刺,不知如何看待?如何评价唐王?” 唐王? 李茂源? 不是该商议处理秦王吗,好端端的,为何提到李茂源了。 九江王神色惊讶,百思不得其解。 近两日,他在城里大肆搜索,追查刺客,奈何收获微乎其微。 刺客仿佛会遁地术,突然间在龙城内销声匿迹,宛如凭空蒸发。 至今,没有找到丁点儿的蛛丝马迹。 今夜前往皇宫,他觉得父亲与他商议秦王婚约。 谁知朝堂几名重臣全被连夜招来,提及唐王遇刺之事。 难道父皇对他追查刺客的进度不满? 还是说,不接受自己的建议,重视唐王,而轻视秦王? 书房两侧,除海陵王外,太尉徐朝恩,丞相柳君正,大将军梁玄晟,全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臣。 精通谋略,富有才干。 早已知晓唐王遇刺,也清楚此举意味着什么? 不过,九江王全权负责,他们没法插手,也不愿插手。 对李茂源遇刺略知皮毛,不知事情进展到哪一步。 然而,李茂源此人,与他皆有往来,对其略知一二。 静默中,大将军梁玄晟,仰首瞪了眼坐在他对面的徐朝恩,面带诡笑,徐徐起身,走向书房中央。 今岭南王失势,将丧失争夺储君的资格。 再扳倒掌握兵权的徐朝恩,九江王入主东宫,继承皇位,将没有多少绊脚石。 梁玄晟声若洪钟的说:“皇上,唐王遇刺,说起来让人惊讶,不过在预料之内。” 预料之内? 海陵王,丞相柳君正,太尉徐朝恩,包括李尧纷纷相望。 按梁玄晟的说法,他提前知晓唐王遇刺吗? “哦,玄晟,你为何如此说?”李尧诧异,饮茶时,淡淡的询问。 梁玄晟不做犹豫,滔滔不绝的说:“皇上,微臣按照大皇子的吩咐,秘密详查唐王,得到大量唐王的消息,据汇聚的消息表明,唐王在南唐养兵六十万,豢养上万死士,组成非常强大而严密的情报网。 目前,南唐凭借强大的军事力量,对南方其他诸侯国构成碾压之势,所以必然被其他诸侯王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欲处之而后快。 是故,臣才说唐王在龙城遇刺,在预料之内。” 六十万精锐? 李尧闻声,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海陵王,太尉徐朝恩,丞相柳君正,闻之大惊失色,徐朝恩更是乱了方寸,把茶水溅在案台上。 南唐如此精锐,大乾毫不知情,太匪夷所思了。 这个刺眼的数字,也让李尧隐隐不安,气息平稳后,急声询问:“徐爱卿,唐王汇报中,南唐精锐几何?” “禀皇上,水师五万,步兵九万,轻骑一万,合计十五万!”徐朝恩汇报。 十五万? 六十万! 四倍的差距。 李尧紧攥着铁拳,喃喃嘀咕。 “玄晟,消息是否属实?” 梁玄晟不急不慢,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子呈上去,牧芫快速靠近,接过折子转交给李尧。 “皇上,消息来源途径不同,臣汇总过,的确是六十万。其中正规军十五万,剩余精锐,唐王将他们伪装成山匪,分布在南唐与南方各地。平常山匪在其他诸侯国作乱,抢夺粮食,攻占城池。 作战时,临时征集。 从前,大乾仅知南方诸国山匪横行,唐王等人自顾不暇,没有机会对外扩张。谁知大乾始终被唐王蒙在鼓里。”梁玄晟汇报。 李尧翻阅着奏折,详细核对里面的数字,渐渐的,越发苍白的面孔中,生起浓浓的杀气。 拳头咯吱咯吱作响,冷笑道:“很好,很好,敦厚待人的唐王,竟给朕这么大的惊喜。” 大乾疆域辽阔,乃诸国翘楚。 除州县守军外,龙城四大军营内,诸王封地九处小军营,全军数量始终维持在百万。 小小南唐,弹丸之地。 疆域不足大乾三成,人口不足大乾两成,却供养六十万精锐。 “李茂源想干什么?” 奏折内,有关李茂源的屯兵地点,驻军数量,所指的地方,标点的清清楚楚。 好几处驻兵地点,全在针对大乾。 彻底阅览奏折,李尧气急败坏的抓起奏折,狠狠摔在地面,好似被激怒的狂龙爆喝道。 顷刻间,御书房内,气氛肃杀,诸臣静若寒蝉,不敢大声语。 李尧性格和善,纵使作为皇上,也与人为善,很少滥杀无辜。 平日里,几乎不常动怒。 此时,发泄雷霆之怒,分明被李茂源惹恼了。 第470章 乱臣贼子 “父皇息怒,莫伤了龙体!” 九江王疾步起身,在书房中央说。 龙椅旁,牧芫斟好温茶,寄给李尧,也叮咛道:“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李茂源把妻妾子嗣留在龙城,瞒着朝廷在南唐娶妻生子,有意隐瞒不报,已经罪不可赦。竟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向朝廷隐藏军队数量,儿臣建议,尽快设法除之。”九江王进言。 提前铲除李茂源,将来他继承皇位,四处没有威胁,可做个逍遥皇帝,何乐而不为呢? “皇上,军事上的威胁不足为患,至少,大乾有能力,有实力消灭南唐。”梁玄晟建言。 几乎没有停歇,他继续说:“当前,朝廷内最该警惕的,是唐王将来返回南唐,在南方举兵起事,南越王,岭南王封地内的守军,军备松弛,军纪涣散,没法阻挡唐军。 加之,龙城内,朝廷内,不少人被唐王收买,秘密效忠唐王。 若唐王聚兵起事,他们里应外合,这才是最可怕的。 事情已到了不铲除唐王,没法解决问题的地步。 说起来,若唐王在龙城被自杀,朝廷名誉受到损失,对大乾却带来实质的好处。” 梁玄晟的建议,与季玄陵所言几乎如出一辙。 他们全非常警惕李茂源,而且知晓大乾南疆的龙骑不堪一击。 混蛋。 突然间,李尧怒骂,记起了季玄陵。 季玄陵曾经告诉他,大乾面临内忧外患,朝廷内,许多臣子被李茂源拉拢。 不管将来大乾内部爆发战争,还是遭遇外部入侵,皆有可能动摇大乾的根基。 铲除李茂源,刻不容缓。 李尧平易近人的面孔,狰狞扭曲,饱含杀气的质问:“事情严重到如此地步,为何以前从来没有人上书提议告知朕?” 他堂堂皇帝,理应知晓天下事。 李茂源生生在他眼皮底下,把军队扩充到六十万。 难道朝廷安插在南方诸侯的密探,全是废物吗? 闻声,梁玄晟利箭似得目光,射向许朝恩。 “皇上,也许太尉比末将更清楚。” “大将军,你” 什么叫他更清楚,梁玄晟分明故意嫁祸他,徐朝恩面容生怒,直指梁玄晟。 从岭南王遭囚禁府内,面壁思过,徐朝恩就知晓,九江王胜出,他的处境将不好过。 这几日,深居浅出,除处理政务外,几乎拒绝接见任何人。 熟料,九江王,梁玄晟,仍然咄咄逼人,没有放过他的念头。 在御书房内,处理政务时,仍然不放弃中伤他机会。 梁玄晟嘴角噙笑,察觉徐朝恩吃蔫,得意洋洋的捋着银白色长须。 “太尉不敢说,末将来说。” “皇上,朝廷密探忠心耿耿,按时从南方送回消息,汇报唐王在南方的所作所为。 奈何南越王贪图美色,肆意敛财,与唐王沆瀣一气,甚至自甘堕落,做唐王的走狗。从南方送来的奏折,不是被南越王扣留,便是送入龙城,被太尉掌管的军报私自扣留。 因此。几乎没有南唐的消息,出现在皇上的龙案上。 太尉呢,依附玉贵妃,为获得玉贵妃支持,始终密切留意大康局势,多把秦国的折子寄给皇上。 一时间,在朝堂内形成秦国强,南唐弱的气氛,没有人把南唐视为威胁,反把秦国视作豺狼虎豹。 当然,秦王为代表的秦国,的确表现出锋芒毕露的气势。 不过,秦国目前的精力仍集中在大康,秦军数量不及南唐,更不像唐王拉拢大乾皇子,在龙城内安插亲信,试图秘密左右大乾局势。” 此言一出,犹如冬日抛出惊雷,震耳发聩,仿佛平湖落进巨石,波涛汹涌。 几乎瞬间,南唐的问题,全转嫁在徐朝恩身上。 若没法化解危机,徐朝恩将沦为万夫所指的罪人。 此时身为武将的徐朝恩,心里把梁玄晟十八代祖宗全问候了遍。 这狗贼,要置他于死地啊! 李尧面露凶光,怒视徐朝恩,喝道:“太尉,给朕个说法。” 黄昏时,他还觉得季玄陵危言耸听,夸大其词恐吓他,给自己争取脱身的机会。 没想到事情竟然是真的。 李茂源在大乾境内安插亲信,拉拢皇子,连太尉也参与其中。 可见,李茂源对大乾渗透之深。 偌大的朝堂内,不知多少臣子被腐蚀。 难怪秦王敢大言不惭的说,大乾内忧外患,四方诸侯,虎视眈眈,寻找消灭大乾的机会。 亏他被称作明君,贤君,满足大乾的现状。 若非季玄陵告知,他丝毫不知南唐的情况,暗地里针对南唐的策略,可能因轻视对方而复出惨重的代价。 越想越气愤,李尧有种被人玩弄鼓掌之中的感觉。 今日徐朝恩不给他满意的答复,必须杀鸡儆猴,是时候铲除李茂源安插在大乾亲信了。 感受到来自皇上的怒意,徐朝恩恨不得活剐梁玄晟。 这贼子,与他在朝堂名震暗斗多年,事到如今,还在陷害他。 顾不得搭理梁玄晟,徐朝恩忙起身,走向书房中央,战战兢兢的说:“皇上,事情绝非像大将军所说,所有来自南方的折子,全在军部内,臣不敢隐瞒不报,之所以没有南唐的消息,皆因密探通过南越王的封地时,要么被南越王提前私自扣留,要么被李茂源派遣的刺客杀害,根本传不回龙城。” 徐朝恩清楚,若不给皇上满意的答复,他将人头落地。 顾不得其他,把问题全推在南越王身上。 凌厉的眼眸,狠狠瞪了眼梁玄晟。 不假思索,辩解道:“皇上,大将军诬陷臣依附玉贵妃,使皇上注意力转向秦国,此举乃无稽之谈。 秦王登基来,短短两年时间,招募强将,训练强兵,秦军在大康作战,已夺取州,兵锋越战越勇,好似洪流席卷大地,任由扩张,必将成大乾的劲敌。 何况秦王善变,诡计多端,野心勃勃,拉拢不少野心家为他出谋划策,等他们羽翼丰满时,兵锋必然指向大乾,臣的所作所为,皆在为国分忧,希望皇上把提前铲除秦国,扼杀秦国的锋芒。” 第471章 集思广益 李尧若有所思,托腮聆听。 这两年来,秦国像猴群里年富力强的猴子,意在挑战侯王地位。 招兵聚将,聚贤纳才。 东征魏国,南侵大康。 一路所过,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昔日不少英雄豪杰,惨死在秦军锐利的兵锋前。 西陲之地,其他诸侯望其项背,狭路相逢,无不闻风而逃。 此间,秦军风头正声。 他同样在暗中警惕,派人收集秦国的情报,且破例派龙骑前往大康,试图消减秦国锋芒。 徐朝恩的辩解,绝非无稽之谈,朝廷的氛围,怪不得他。 李尧浑身怒意烟消云散,仍板着面孔严厉的警告:“太尉,你是否参与其中,朕会让刑部官员查清楚,若如你所言,倒也无妨,若你勾结唐王,私扣奏折,自己去刑部,念在昔日的君臣之情,朕留你全尸。” “皇上,臣不敢出卖大乾利益,希望皇上派人详查,还臣清白,免得别有用心的人,故意诬陷臣。” 徐朝恩诚惶诚恐的叩首,冷汗打湿浑身的衣衫。 不经意间,他在鬼门关前转了圈。 多亏他知孰轻孰重,深知岭南王没有继承皇位前,大乾何人做主,没有背叛李尧。 是故,没有采纳岭南王的建议,与他,与南越王狼狈为奸,合伙蒙蔽皇上。 不然,他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皇上派刑部官员追查,南越王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肯定没法独善其身,岭南王遭其牵连,深陷泥潭内。 加之,岭南王怂恿赵辰轻薄自己女儿,已被囚禁府邸内。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从前效忠他的人,纷纷倒戈九江王,海陵王,为博得新主子的好感,道出许多岭南王不为人知的罪行。 他日,朝廷治罪,岭南王将丧失争夺储君的资格。 罪行太重,更可能被剥夺爵位,收回封地。 若不尽快弃暗投明,斩断与岭南王,玉贵妃的关系,死心塌地效忠皇上,他随时被牵连进去。 形势紧张,李尧急需集思广益,倾听各方的建议,没有在徐朝恩身上浪费时间。 目光投降向海陵王,丞相柳君正,问道:“你们呢?你们对唐王怎么看?” 海陵王欲避而不谈,眼见柳君正稳如泰山,海陵王避无可避侧身说:“父皇,大将军已查出唐王在南方的举动,得知他对大乾图谋不轨,儿臣建议设法铲除唐王,提防养虎为患,尾大难处。” “海陵王说的不错!”柳君正附和。 咳咳! 李尧闻声,情不自禁咳嗽两声。 海陵王的建议并不出彩,柳君正的回答更没有什么干货。 李尧心生不满,仍点了点头追问海陵王:“你说的没错,然案发现场,留有羽林卫的军械,刺客似乎有意嫁祸给大乾。” “父皇,据大将军所说,唐王在南方独大,目前唯独大乾能震慑唐王,南方诸侯国王刺杀唐王,不想被唐王有所察觉,打着了大乾的旗号,将最为稳妥。 不过,儿臣所言没有任何根据,兴许刺杀唐王非南方的诸侯国王所为。 目前,不能排除任何人,可怀疑是秦王派人刺杀,也可怀疑是齐王派人刺杀,赵王,韩王,楚王等人,皆有嫌疑。 要抓住幕后凶手,还需查出蛛丝马迹,顺藤摸瓜。” 冠冕堂皇! 冠冕堂皇! 李尧暗暗嘀咕。 长期来,他有意培养海陵王,岭南王,两人乃诸多皇子中,被允许在封地练兵,塑钱的人。 岭南王已废,海陵王藏拙。 他想听到海陵王富有成效的建议,海陵王却废话连篇,太让他失望了。 “皇上,唐王留不得。” 丞相柳君正捋着胡须说,仿佛猜出李尧的心思,疾声厉色的道:“诸王尚在龙城,杀害唐王,影响大乾声誉。臣建议,提前在通往南唐的官道沿途设伏,皇上寿宴结束,诸王返回南疆时,半路诛杀唐王,把危害将至最低。 至于追查刺杀唐王的凶手,无需过多花费时间,与其查找凶手,不如尽快铲除唐王安插在龙城与朝廷的逆臣。” 这才是可取之策。 有价值的建议。 李尧频频点头,非常满意,冷眸不由得再次瞪了眼海陵王,好似警告他。 即刻向九江王叮咛:“此事关乎大乾声望,朕相信你能在不伤害大乾声誉时,妥善处理。” 九江王善于揣摩圣意,闻声稍作思索,便领会圣意。 他猜测没错的话,父皇接纳了丞相的建议,有意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朝廷集中精力,转向诛杀敌国奸细。 “父皇放心,儿臣清楚该怎样做,一定给父皇,给诸王满意的答复。” “好!” 李尧称赞。 不做犹豫,语声强势询问:“梁将军,徐太尉,你们统领大乾精锐,负责大乾军务,给朕说说,南唐,齐国同时南北夹击大乾,朝廷能坚持多久?” 南唐,齐国,南北夹击大乾? 唐王,齐王,活腻了吗? 梁玄晟,徐朝恩面露惊色,略带几分轻蔑。 同时,他们心生疑惑,好端端的,皇上为何突然询问。 难道南唐,齐国密谋,攻打大乾么? 他们也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啊! 未等其他人汇报,九江王信心满满的说:“父皇,区区南唐,北邦齐国,要么为弹丸之地,要么是偏安一隅,若敢侵犯大乾,孩儿愿请缨出征,兼并两国,把两国君王挫骨扬灰。” 九江王勇气可嘉,奈何没有得到李尧的信赖。 他精通政务,却不善战。 一番豪言壮语,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呵!” 李尧轻笑,挥手示意九江王落座:“朕询问大乾是否有把握对抗南唐与齐国,而非听你说的豪言壮语,能不能给朕一个具体的回答。” 九江王吃蔫,悻悻的坐在软榻,满面苦涩。 他不善军务,身为皇子,被禁止插手军务。 大乾能否快速化解南唐,齐国的兵锋,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没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郁闷中,把目光情不自禁投向梁玄晟,期待对方能给出稳妥的建议,挽回自己颜面。 免得海陵王,徐朝恩给父皇出谋划策,把他踩在脚下。 第472章 不容乐观 御书房内。 气氛森严。 大将军梁玄晟,太尉徐朝恩,彼此冷眸相对。 他们早结下梁子,方才矛盾加深。 此时,徐朝恩既想将功补过,挽回皇上对他的好感,也不愿被梁玄晟抢了风头。 急速起身,走向书房中央,汇报道:“皇上,梁将军汇报南唐的精锐数量,若没有作假,南唐北伐大乾,至少,牵制大乾半数精锐,加之,南疆的军营已被唐王渗透,必须派遣更多的精锐。 北方,齐国精锐约有四十万,步骑数量旗鼓相当,加之少量水师。前年,齐军灭越国,去年,齐军重创北方霸主魏国的魏武卒,现在与楚军作战仍不落下风,可见其兵锋的强大。 在北方,齐王被尊为霸主。 若齐国南征侵略大乾,朝廷驻扎在北疆的精锐,几乎将全投入战场,必是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幸好海陵王治军有方,封地内驻守的龙骑战力彪悍,若海陵王统帅北疆精锐,与齐军作战,末将坚信仍有一战之力。 不过,倘若南唐,齐国同时进攻大乾,大乾南疆,北疆将战火漫延,生灵涂炭,多年的治理毁于战争。 然而,照样能铲除齐国。 一年,最多两年,将可彻底歼灭两国,将其并入大乾的版图。” 徐朝恩抢了风头,梁玄晟不甘落后。 与徐朝恩并肩而立,高声说:“皇上,太尉所言基本属实,除非大乾自乱阵脚,不然任何来犯之敌,强行进攻,简直在自寻死路。” 海陵王不做犹豫,起身请缨:“父皇,齐国南进,儿臣愿领兵抗敌。” 大乾国富民强,龙骑善战,被诸侯国视作共主,绝非没有原因。 两线作战,仍绰绰有余,何况单挑齐国。 嘶! 李尧剑眉紧蹙,深呼口气。 非但没有感觉轻松,还感觉到浓浓压力。 南唐,齐国,精锐数量共计百万,竟然强悍如斯,若选择共进退,便能威胁大乾。 顿时,李尧想起季玄陵,记起了他的威胁。 面容越发森寒,冰冷,急迫的道:“秦国,若秦国拉拢其他诸侯国,譬如说楚国,燕国,组建大军侵犯大乾,是否仍然能歼灭他们?” 嘶。 秦国! 秦国也卷进来的话,问题将愈发严重。 闻讯,书房内所有人全吸口冷气。 秦国参战。 还拉拢其他诸侯国。 今日,皇上怎么了? 接连莫名其妙询问起军事来,还把其他诸侯国包括在内。 要改变大乾休养生息的国策,推行积极对外扩张的计划吗? 顷刻间,御书房内静可罗雀,没有敢出声回答, 毕竟,他们没有考虑过,其他诸侯国结盟,前来对付大乾。 自然没有妥善的计划。 “父皇,你多虑了,诸侯国内,除个别宵小之徒,谁敢造次,便在自寻死路。”九江王强势的说。 哼! 李尧怒哼。 诸臣沉默不语,他已感觉问题不简单。 九江王协助他处理国政,竟然敢掉以轻心,太让他失望了。 “唐王遇刺,必然打草惊蛇,安全南归,必是举兵起事。且他在龙城内,与齐王眉来眼去,接触频繁,谁敢保证他们没有二心,今朝廷,有意招秦王做驸马,若逼得秦王狗急跳墙,你们还相信诸侯国,不敢侵犯大乾吗?”李尧拍着龙案,提高语声质问。 这 顷刻间,所有人无言以对,所有想说的话,全咽进腹中。 唐王惨死,秦王被囚,诸侯王人人自危,不精诚团结才怪呢? 一旦所有诸侯国结盟,的确能给大乾造成重创。 安静到极点时,海陵王挺身而出说:“父皇,儿臣封地与齐国南疆接壤,了解齐国与北方诸国的情况,且不论远在西陲的秦国,单单楚国的水师,与齐国的精骑,赵国的胡骑,皆为劲旅。 这几年来,他们磨兵砺马,军事力量飞速提升,都在暗中较劲。 若北方齐国,赵国,楚国,燕国等,同时向大乾发难,欲化解危机,绝非易事。 大乾付出血的代价不说,甚至整个北疆纷纷沦陷。 若南疆再遭南唐骚扰,西陲的秦国蠢蠢欲动,大乾分布在各处的龙骑,很容易遭到他们个个击破。 尤其是远在西陲的秦国,秦王执政后,快速扩军,提拔悍将,踏上扩张之路。 魏国的魏武卒,袁赐的虎贲军,吕伯宁的西凉铁骑,公羊越的陇西铁骑,个个全是声震一方的劲旅,奈何全兵败秦军。 这几支精锐沦为俘虏后,几乎全被秦王吸纳,融进秦军呢? 若秦王在西陲作乱,轻而易举占领西河王的封地,还将一路东进剑指龙城。 儿臣不知何人提出强迫秦王留在龙城,此举绝非良策。 当前,秦国快速扩张,已有取代大康之事,何不舍弃大康,选择与秦国结盟呢?” 与秦国结盟? 突然间,李尧面色吃惊。 海陵王的建议,与秦王的想法不谋而合。 李尧饶有兴趣的询问:“说说的建议。” “父皇,大乾强大,奈何周边劲旅不少。况且,大乾地处中原,乃四战之地,多年来,集聚大量财富,被诸侯国视作香饽饽,单凭大乾,能阻挡两三处劲敌,却没法兼并所有诸侯。 多年来,大乾与北方诸侯国相安无事,全依靠大康兵锋震慑,今大康衰落,北方群雄并起,才使得大乾处境掣肘。 与秦国结盟,秦国将代大康震慑北方诸邦,大乾再解决南方的危机,将是轻而易举,也可保证大乾继续延续。”海陵王滔滔不绝的建议。 “皇上,情况虽不像海陵王说的那么严重,不过,若北方诸邦同时对抗大乾,问题的确棘手。臣觉得,海陵王的建议,最为稳妥。”徐朝恩附和,两度向海陵王献媚。 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徐朝恩继续说:“多年来,朝廷没有进行大规模对外作战,龙骑战力退化,其他诸侯国,特别是北邦的劲旅,多年来,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在血与火中磨练。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 若强行作战,龙骑自是损失惨重。” 第473章 时不我待 屡屡受挫,被徐朝恩抢得先机。 梁玄晟异常气愤,越发决定该尽快绊倒徐朝恩,免得他处处针对自己。 此时,不愿附和海陵王,徐朝恩的建议,奈何事实如此,容不得他胡搅蛮缠。 狠狠瞪了眼徐朝恩,抱拳说:“皇上,末将按照皇上吩咐,在加强训练军队,然训练归训练,与沙场嗜血杀戮相比,仍相差甚远。 臣斗胆询问,皇上为何突然提起四方诸侯,难道皇上欲改变朝廷固有的策略,采取对外扩张的国策吗? 若如此,给末将两年时间,末将定然把大乾龙骑训练成骁勇善战,百战百胜的精锐。 届时,自然能帮皇上分忧解难,铲除四方宵小之辈。” 唉! 李尧叹口气。 若如梁玄晟所言,给他两年时间解决问题,他何须忧心忡忡。 唐王,秦王,齐王等人,已不安分起来,怎能给大乾时间。 此时,李尧不再隐瞒。 “朕有意招擒王做驸马,将其困在龙城,却遭他拒绝。 秦王提出迎娶大乾三名公主,与大乾结盟,划界而治,大乾可在函谷关与咸阳城,分别驻守十万与五万龙骑,今夜朕招诸卿前来,便为此事。” 闻声,九江王怒气冲冲,暴躁的说:“父皇,秦王不可信,怎能与他结盟,他区区边塞君王,有何资格迎娶三位皇妹?照儿臣来看,他现居呆龙城内,若不拒绝留在龙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其除之而后快。” “呵!” “杀戮,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李尧警告:“若像你所说的那么简单,朕何须召集诸卿前来商议。” 梁玄晟,徐朝恩,柳君正,海陵王,基本已清楚李尧的忧虑。 先前他已提到,杀害唐王,囚禁秦王,将带来怎样的后果。 刚才大家讨论,也证明不能在龙城内杀害唐王,囚禁秦王,免得把他们逼得狗急跳墙。 李尧捋着长须,生气的说:“你们啊,全宦海沉浮多年,眼睛毒辣,竟然轻视了秦王,他比你们想象中更厉害。 杀了他,大乾能占领秦国呢,他麾下将领能善罢甘休吗? 秦王如此,唐王亦如此。” 此时,九江王等人恍然大悟。 难怪皇上深夜召集他们前来,竟然遇到没法抉择的问题。 若按皇上的说法,秦王的确不能杀。 南疆问题愈演愈烈,随时爆发出来,当务之急,该设法解决南唐的问题。 不然两败俱伤,被其他诸侯国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 可把三名公主全嫁给秦王,也不可取。 大乾内忧外患,却尚未爆发出来,至少,目前大乾仍是诸侯国的翘楚。把三名公主嫁给秦王,抹了大乾的面子不说,其他诸侯国王怎么看? 当初,九江王提出强留秦王。 今事情变化背道而驰,九江王怒焰裹满全身,气愤的说:“父皇,孩儿不支持结盟,若结盟,该坚持与大康结盟,扶持赵辰。北方诸邦是能给大乾构成威胁,然深陷大康的话,焉能威胁大乾。 朝廷处理完南唐,腾出来,再教训北方诸邦。” “皇兄,朝廷已在支持赵辰,大康照样节节败退,赵辰精通谋略,却不懂军务,靠不住的。”海陵王说,颇有指桑骂槐的味道。 “你!” 九江王负气,扬手怒指。 这时候,始终没有说太多的柳君正,说道:“皇上,事有轻重缓急,朝廷该先处理南唐的问题,臣赞同秦王的提议,先稳住秦国,与秦国划界而治。 然而,臣不同意把公主全嫁给秦王,九江王说的没错,区区秦王,何德何能,还没有资格迎娶大乾三名公主。” “的确,咸阳乃秦国帝都,函谷关乃秦国的咽喉,在两地驻兵,虽没法彻底控制秦国,但能震慑秦国,保证朝廷先解决南唐的问题:”徐朝恩说。 “父皇,儿臣支持秦王的意见。若秦王能取代赵辰,成为西方霸主。与大乾结盟,对大乾也有好处。”海陵王瞪了眼九江王,还抱拳说:“儿臣愿率领精锐,远赴秦国,驻兵在咸阳与函谷关。” 朝廷内,三名重臣支持划界而治,而拒绝把三名公主嫁过去。 九江王,大将军梁玄晟,在争锋中渐落下风。 必定按他们的计划,特别是九江王的计划。 把秦王困死龙城,方可永绝后患。 今诸臣皆支持和亲,结盟,换取在秦国驻兵的机会,抓住良机解决南唐。 此举,与九江王的计划截然不同。 察觉海陵王,徐朝恩针对自己九江王不甘示弱,坚定的说:“父皇,秦王的建议,全是权宜之计,为蒙蔽父皇,给他,给秦国争取机会。 若父皇派军驻守咸阳,函谷关,与秦国分界而治。 将来,秦国取大康而代之,秦王再把注意力转向大乾,朝廷仍面临危机。 儿臣坚信,把秦王困在龙城,才是最好的选择。 假若父皇顾忌南唐,何不把唐王囚禁在龙城,采取针对性策略,消弱唐王的势力,采取个个击破,步步蚕食策略,根本不必借助其他诸侯国。” “皇上,大皇子的建议最为稳妥,臣建议把秦王困在龙城。与北邦诸侯结盟,也应该选择齐楚,而非秦国。”大将军梁玄晟说。 谁知,徐朝恩铿锵而强势的辩驳:“梁将军,你不知道吗?去年,齐王在泰山会盟,取代魏王而称霸。齐国劲旅比秦国更多。 齐国强吞越国,继续向南与楚国作战。此举心怀叵测,齐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任由他占领楚国,与大乾接壤,梁将军敢保证齐王没有异心吗?” “你我”梁玄晟被辩驳的无言以对,直挺挺站在旁边,满面涨红。 这时,李尧起身,走下玉阶,略显生气的说:“说来说去,仍旧没有比结盟更好的策略,对吗?” 闻声,九江王,梁玄晟纷纷低头。 李尧冷眸扫眼诸臣,独断纲常说:“朕决定把舞阳嫁给秦王,与秦国结盟,划界而治,你们觉得,派遣何人前往秦国驻兵最为稳妥?” 第474章 兔死狗烹 此举已然表明,李尧拒绝九江王,梁玄晟的建议,选择海陵王,徐朝恩的计划。 和亲。 结盟。 驻兵。 以强势而合理的方法,处理大乾面临的问题。 “父皇,儿臣愿前往秦国,”海陵王撇了眼九江王,阔步而出再度请缨。 储君之争,九江王已遥遥领先,所拉拢的势力遍布朝野,最有机会继承皇位。 他了解九江王的性格,斤斤计较,瑕疵必报,没有多少容人之量。 若继承皇位,翻起旧账来,岂能不处处针对他。 何况新君继位,急需杀鸡儆猴,建立威信。 除掉他,是最好的选择。 领兵前往秦国,驻兵咸阳,既能帮助朝廷震慑秦国,还能躲避危机,保证自身安危。 李尧负手低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语重心长的说:“你不能前往咸阳,大乾需要你。” 几名皇子中,善战者不多。 岭南往算一个,海陵王也算一个。 大乾南征,该由皇子代行军政,挥师作战。 岭南王已辜负他的栽培,贪小利而王大义,与李茂源沆瀣一气,不值得信赖。 朝廷内,独独海陵王适合领兵,怎能让他远赴秦国。 海陵王封地与齐国南疆相邻。 不派他前往南疆征战,令其驻守封地,也可很好的震慑齐国,维护大乾北疆的秩序。 李尧挺身而立,神情凝重的说:“派往秦国的将领,既要忠心耿耿,死心塌地效忠大乾,免得经受不起秦国的诱惑,步南越王的后尘。还要善谋善断,能征善战,秦国有风吹草动,即能出兵剑指咸阳,震慑秦国。” “皇上执意结亲,结盟,驻兵,划界而治,臣建议派遣虎贲将军郭淮带兵北上,由他坐镇咸阳,驻守函谷关。”大将军梁玄晟建议。 一来郭淮乃他亲信,支持九江王继承皇位,二来郭淮年富力强,好战善战,满足皇上的两个条件。 将来九江王登基,派龙骑与郭淮里应外合,轻松谋取秦国。 “梁将军,郭淮嗜酒如命,你不怕他坏事吗?” 徐朝恩点破郭淮的缺陷,向李尧说:“皇上,臣推举犬子徐翰林,领兵前往咸阳,为皇上分忧解难。” “太尉,你举荐翰林,不怕被人说任人唯亲吗?”梁玄晟针对。 徐朝恩昂首挺胸,毫不示弱的辩驳道:“梁将军,你不懂举贤不避亲的道理,徐家世代效忠大乾,徐翰林乃将门子弟,同辈之人中,不管谋略,武艺,军功,郭淮能相提并论吗?” 李尧没有采纳梁玄晟的建议,也没有接受徐朝恩的举荐。 在秦国驻兵,关乎大乾未来数载,数十载的安危,选拔将领需慎之又慎。 一步错,步步错。 妥善处理秦国的问题,今后很长时间内,大乾的注意力都转向南唐,齐国,派军前往秦国,还不能打破两地的防御。 “你们建议,朕会好生考虑,若安排将领,派人提前通知你们,是时候该谈谈如何南唐了。 海陵王,梁将军,即日起,你们整顿兵马,开始备战,朕的寿宴结束,派军拔掉南唐针对大乾南疆的几处军营。 太尉,安排人捣毁南唐在大乾的情报系统,丞相,你与刑部官吏配合,把南唐安插的龙城逆臣全丢出来。 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不可姑息,不可轻饶。” 此番必须快刀斩乱麻,拨乱反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剪除大乾的隐患。 “喏!” 诸臣颔首领命。 李尧留下丞相柳君正,示意其他人退下去。 几名臣子走出御书房,徐朝恩冷言冷语向向梁玄晟询问:“梁将军,今日你咄咄逼人,欲把老夫置于死地。你以为,老夫没有手段对付你吗?不知你与大皇子的龌龊事儿吗? 若你再得寸进尺,纵然鱼死网破,老夫绝不让大皇子入主东宫。” 先前命悬一线,幸好他死里逃生。 今化险为夷,若九江王继承皇位,他照样面临生死危机,何不放手一搏。 “哈哈哈本将怕你不成。” 梁玄晟暗骂徐朝恩,针对他,还欲祸害九江王,真该派人除掉他。 九江王面色冷厉,似腊月的寒风,刀削般吹在人面龙,令人不寒而栗。 秦王没有履行承诺,铲除徐朝恩,留下了这个祸害。 他报复秦王,对方从容化解,出人预料的成为大乾的盟友,使他的计划付之东流。 突闻徐朝恩的警告,越发觉得要重启刺杀徐朝恩的计划,免得他破坏自己夺取储君之位的计划。 御书房内。 相比之前冷森森的气氛,已缓和许多。 李尧,柳君正饮茶畅谈。 “柳卿,近来龙城怪事连连,岭南王被蛊惑等等,全与储君之争脱不了干系,你乃朝廷老臣,觉得何人有资格入主东宫?”李尧饮茶润喉,低声询问。 柳君正乃李尧最信赖的臣子,凡遇大事必与之商量,有了妥善的处理方法,才召见群臣集思广益。 寻常问题,柳君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柳君正选择沉默。 当年,他何等意气奋发,与不少志同道合的同僚,支持李尧入主东宫。 多年过去,朝堂旧臣仅剩寥寥数人。 他深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 今储君之争,愈演愈烈。 他既不支撑九江王,也不支持岭南王,海陵王,坚持中立。 皇家之事,他不好参与。 他已经做好准备,等新君确立,便向李尧告老还乡。 奈何李尧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柳君正,似在等他给出建议。 “皇上,对诸位皇子考察多年,心中必有合适的人选。”柳君正谦逊的说。 李尧满面愁容,悻悻的说:“诸多皇子内可堪大任者不多,九江王善于权谋,工于心计,虽然狡猾了些,不过,有大将军,大司马支持,做个守成之君,也还绰绰有余。 奈何四方局势惊变,今后将是大世之争,必然狼烟四起,纷争不断,大乾不需要守成之君,而需要一个懂得军务,能征善战,且懂得处理政务的开拓之君。” 第475章 舞阳公主 李尧因材施教,试图培养出贤君。 他在位期间,推行复耕行商,轻徭薄赋的策略。 多年来,大乾减少朝廷财政开支,贸易带来大量的财政收入。 大乾内人口滋盛,所有仓库,无不盈积。 南疆驻扎的龙骑自甘堕落,其他州县仍有善战的劲旅。 已经给未来的新君,打好丰厚的基础。 若新君继承皇位,改变大乾推行的休养生息策略,采取积极对外扩张的策略。 凭丰厚的家底,龙骑出征必然气吞山河,铲除各地诸侯。 柳君正挺身端坐,竖耳聆听。 从李尧的话中,他隐隐约约猜出将来何人继承皇位。 “起初,朕看重岭南王,欲好生培养他,他竟然不知轻重,与南越王沆瀣一气,协助李茂源在大乾内安插亲信,为非作歹,导致大乾南疆三军颓废。 若他继承皇位,还不把大乾拱手让于别人。 海陵王倒是能征善战,且精通军务,多年来在封地内兢兢业业,为国戍边,据说他的封地内兵强马壮,通过贸易,源源不断赚取钱粮,当地百姓安居乐业。 他入主东宫,将来继承皇位,兴许能保证大乾对外作战。 奈何海陵王太圆滑,平常沉默寡言,遇事常常静观其变,朕在他身上看到了李茂源的影子。”李尧说。 “皇上,唐王行事诡异,却识时务,知进退,在大乾眼皮底下壮大,可见其谋略之深,海陵王有唐王谋略与心智,对大乾非但不坏,还是大大的好事。”柳君正说。 毕竟,海陵王在封地内的表现,足够证明他的智慧与才干。 “是啊!” 李尧捋着长须,叮咛说:“当前朝廷派系纷争,海陵王在朝廷根基尚浅,独木难支,你多提携提携他身边的人,若海陵王南征能够取得不俗的战绩。 把大乾江山托付给他,也未尝不可。” 柳君正效忠李尧多年,对他的做事风格,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 此时心如明镜,皇上安排海陵王,大将军负责南方军务,借机培养海灵王在军中的威信。 与此尝试收回大将军的军权,若海陵王能通过考验,储君非他莫属。 “诺!” 是夜,秦王回到别苑。 贾问道,张懿,申屠秀,柳牧辰等将领,幕僚,仍在前厅内等待。 黄昏时,季玄陵匆匆进宫,生死攸关,处境扑朔迷离。 季玄陵归来,申屠秀阔步上前,急声询问:“王上,李尧没有伤害你吧?” “前往书房说话!”季玄陵道。 把锦绣城内的遭遇道给众人,希望听取他们的建议与策略。 事情牵扯太广,他不敢掉以轻心。 广泛听取众臣的建议,集思广益,得到更好的策略。 何况,他在锦绣城内,临时决定,迫不得已提出如此下策。 在咸阳,函谷关驻兵,对秦国而言绝非好事儿。 毕竟,秦国将在许多时候被处处制肘。 得知季玄陵在锦绣城遭遇生死危机,众人替他捏了把汗,幸好全身而退,不然,今夜将是秦国最大的灾难。 今决定和亲,结盟,驻兵。 贾问道半眯眼眸,神情踌躇,心有余悸的说:“王上的决定对秦国不利,奈何形势所迫,以退为进不失为可取之策,既能保王上全身而退,将来龙骑从大康撤出,秦国不费吹灰之力攻陷大康。” “好归好,驻军数量是不是过多了?”张懿神情焦虑,仰首相望,淡淡说:“大乾朝堂内能臣宿将奇多,很可能制止王上的计划,若李尧采纳王上的建议,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秦国暂时解除危机,若他拒绝,仍需周旋。” 大乾诸王夺嫡,派系盘根错节,利益分配盘根错节,有人支持,必有人反驳。 若李尧摇摆不定,待在龙城内,仍如坐针毡。 闻声,季玄陵淡定的说:“李尧作出抉择,改日肯定招本王前往锦绣城,本王在此提前说明。允许大乾驻兵,前提该保证分界而治。” “诺!” 季玄陵恪守自己的底线,秦国选择让利,大乾贪得无厌的话,就不能任其壮大。 翌日。 大乾欲把舞阳公主嫁往咸阳的消息,传遍锦绣城,像疾风在龙城内传播。 形势骤变,许多等待奚落季玄陵的人,顷刻间紧张起来,特别是齐楚燕韩赵魏几国家。 他们与秦国仇怨极深,派军前往大康征战,便为牵制秦国。 大乾,秦国结盟,强强连横,届时秦国取大康而代之,向六国发难。 将犹似灾难降临。 六国灭国,仅是时间的问题。 没有人知晓,李尧,季玄陵在锦绣城内谈了什么,大乾为何突然改变计划。 一个个犹惊弓之鸟,坐卧不宁,不得不等待锦绣城内传出新的消息,再从长计议。 唐王府。 次日,清晨。 李茂源才梳洗结束,尚未用早膳,大乾刑部官吏突然前来府内。 彼此谋面,短暂寒暄,刑部官吏告知李茂源,已抓捕刺客,打进死牢内。 李茂源询问刺客身份,追问自己遇刺理由,仅得知刺客的确出自羽林卫,因岭南王被囚禁,为给岭南王报仇,误把他的车架当做赵辰的车架,他绝非刺客刺杀的对象。 闻讯,李茂源根本不相信。 奈何对方带着铁证,刺客已签字画押,承认自己的罪行。 李尧追问时,来人向他保证,皇上寿宴前,龙城能绝不再发生此类之事,却没有回答李茂源的问题。 送走大乾刑部官吏,唐王府的龙骑撤去,李茂源恢复人身自由。 折身尚未回到厅堂,有幕僚焦急而来,汇报锦绣城内发生的事情。 李尧,季玄陵和亲,结盟,驻兵,闻声李茂源阔掌拍在走廊内的石柱上,狠狠的骂道:“贼子,卑鄙。” 没有人他在骂季玄陵,还是在骂李尧。 不过李茂源面如土色,气的连续咳嗽,冷冷的说:“本王绝不坐以待毙。” 长久来,大乾始终把秦国视作劲敌,有意消弱秦国的锋芒。 今大乾临时改变策略,可能把南唐视作劲敌。 正常情况时,他该马不停蹄回南唐,尽快调兵遣将,早做安排。 奈何李尧寿宴尚未结束,他始终没法离去。 大乾改变策略,他却无计可施。 好似案板上的鱼,任由他人宰割。 李茂源感觉浑身好似被绑的结结实实,让他大气度喘不过来。 幕僚留意到李茂源紧张而苍白的神情,快步靠上去,贴在李茂源耳畔低声进言,好像胸怀良策。 闻声,李茂源突然睁大眼眸,侧首盯向身旁的幕僚。 渐渐的,他好像吃了蜜糖,满面愁云散去,眼角升起淡淡的微笑,盯着幕僚询问:“你且试试,最好成功,不成功,回南唐再说。” “喏!”幕僚领命。 朝阳初升时,东方爬满的朝霞,染红大地。 锦绣城内,已派出宦官宣召季玄陵前往,商议结盟的具体细节。 再有一日,将是李尧的寿宴,大乾希望早点谈妥,寿宴结束后,便挥师南征,针对南唐。 季玄陵得到消息,稍作梳洗更换劲装,带幕僚,将军前往锦绣城。 他没料到,李尧比他好焦急。 这么一来,许多问题迎刃而解,很可能谈判成功。 一行人抵达锦绣城,季玄陵留意到在前往大殿的台阶尽头,舞阳公主好似亭亭玉立的荷花,沐浴着朝霞。 登上台阶,贾问道,张懿,申屠秀,向舞阳公主行礼,季玄陵示意他们先前往大殿。 来时,季玄陵询问过召集他们前往的太监,粗略知晓大乾的决定。 季玄陵嘴角噙笑,侧首打量,舞阳公主一袭浅色宫装,显出绝伦的身形,鬓珠作衬,双眸如星,唇角带笑,似有妖意,未见媚态,仍显得风情万种。 察觉季玄陵来回打量着她,抿了抿朱唇,俏面浮现出羞涩,嗔道:“好看吗?” “好看!” 季玄陵不做作的说:“公主,用心打扮,突然前来,不知为何事儿?” 此时,他隐约猜出舞阳公主的来意。 舞阳公主似复星的眼眸,羞涩中白了眼他,略显生气的问道:“你不知吗?” “什么?” 季玄陵笑容满面,扬起手,抓着脑袋,装作疑惑的样子询问。 这坏家伙! 明知故问! 舞阳公主靠近,冰肌玉骨的身躯几乎是贴在季玄陵胸前,仰首声若蚊蝇的说:“昨夜,父皇与几名大臣商议,似乎赞同你的提议。” “哦!” 季玄陵点点头,面不改色的说:“谢公主通报!” “谢我,你不懂吗?”舞阳公主伸出柔荑,拧在季玄陵腰间的软肉,含怒道:“父皇把我嫁往咸阳,你不知道吗?” “知道啊!” 季玄陵凝眸注视着眼前佳人。 长臂犹似藤蔓,禁锢住舞阳公主婆娑柳腰,把她拽进怀里。 猝不及防落入季玄陵怀里,刹那间,舞阳公主紧张起来,苗条的身子来回挣扎,俏面霞飞双颊,乌溜溜的眼眸里,浮现起浓浓的惊羞。 她见过季玄陵强吻扶摇公主,也目睹过对方怀抱如意公主,清楚季玄陵的性格。 彼此贴身相处,尚属首次。 季玄陵俯首打量怀中伊人,徐徐清风中,佳人乌发飞扬,一双美眸流盼妩媚,玉腮淡淡泛红,娇艳欲滴的朱唇蠕动,尽显迷人之态。 食指抬起佳人螓首,戏说道:“姐姐不吐露心声,玄陵焉知姐姐心思。” “你” 舞阳公主闻声,扬起柔荑捶打起来,奈何对季玄陵而言,犹似挠痒痒。 发觉季玄陵眼眸始终盯着她,轻嗔道:“昨夜,我彻夜未眠,黎明时,便派丫鬟询问,若对你没有情义,何须如此作践自己。” 佳人芳心暗许,季玄陵自然不拒绝。 小鸡啄米似得点头,蜻蜓点水般快速轻吻在舞阳公主红润的朱唇上。 仰头得意洋洋的说:“太好了,太好了!” 舞阳公主不像扶摇公主那般精通政务,却也聪慧机敏,见季玄陵面生喜色,不由得问道:“你如此高兴,是盼我嫁往咸阳,还是秦国的危机迎刃而解?” 季玄陵轻吐口浊气,坦诚的说:“姐姐嫁往咸阳,秦国危机解除,玄陵恨不得即刻迎娶姐姐,抱得美人归。” “哼!” “早知你情非所愿!” 突然,舞阳公主面容寒霜,柔荑欲推开季玄陵。 可惜季玄陵力大如牛,好似树藤的长臂环抱住她,不给她负气离去的机会,贴面轻声说:“若非所愿,玄陵便不像皇上提起。” 舞阳公主怔怔站着,俏面冷凝的寒气不曾退去,冷声说:“你说过,若迎娶大乾公主,会留在龙城小住一年半载,不知此话是否当真。” “君无戏言!”季玄陵眼眸划过一丝犹豫,仍斩钉截铁的说。 “你不愿意,就不要勉强。” 很显然舞阳公主捕捉到季玄陵的迟疑,不高兴的说。 黎明时,她知晓自己被嫁给季玄陵,特意令丫鬟给她好生化妆,精挑细选凸显她气质的宫装,害怕错过季玄陵,来不及用膳,就早早前来等待。 谁知季玄陵先故意戏弄他,再犹犹豫豫,所作所为,令她大为失望。 季玄陵轻抚着舞阳公主秀眸,整理着她散落的乌发,彼此四目相对,诚意满满说:“玄陵背负国仇家恨,至今尚未报仇,怎敢逗留龙城,相信公主理解玄陵的苦衷。 玄陵发誓,他日迎娶公主,绝不辜负公主。” “真的吗?”舞阳公主仰首询问:“是你的心里话吗?” “公主可见过玄陵是否辜负其他的王妃?”季玄陵说。 舞阳公主默然不语,倚在季玄陵怀里,面孔的寒意渐渐退去,少时,呢喃道:“你我相处时间甚少,然而,我选择相信你,你能精心给如意画眼描眉,眼中不含杂念,便值得托付。” “公主慧眼如珠,不愧是本王的女人。”季玄陵越发抱紧怀中佳人,迎面吻上去。 舞阳公主生怕被来往臣子,与台阶附近的龙骑注意道,急速推开季玄陵,惶惶不安的说:“你你,谁是你的女人了?” 此时,她秀面彤红螓首藏进季玄陵怀里,安静极了。 第476章 得寸进尺 静! 安静! 高台处,仿佛时间静止。 良久,舞阳公主仰起头,抿了抿唇角,眼眸顾盼,问道:“如意,扶摇,你怎么安排?” 相比她,如意公主,扶摇公主,对季玄陵同样情深意切。 她单独嫁给季玄陵,多半害的两人伤心。 “哈哈哈” 季玄陵放声郎笑,长臂抱紧舞阳公主。 仰起头,仿佛在宣誓似得,高声说:“与皇上谋面,玄陵必然积极力争,若皇上拒之,便先迎娶公主,再告知天下,如意公主与扶摇公主皆为本王的女人,谁敢染指她们,对她们产生不轨之心,或吃了雄心豹子胆迎娶,统统格杀勿论。” 迎娶大乾公主,他绝非一时兴起,而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难得大乾需要秦国震慑北方诸侯,若不趁火打劫,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再想迎娶大乾公主,怕比登天还难。 “你你敢威胁父皇” 舞阳公主芊芊玉指,锥子似得戳在季玄陵胸前,撇嘴嘟囔道。 黎明至今,她始终为此犯难,不知如何妥善处置,季玄陵竟然早有计划。 尽管计划简单粗暴。 晨风中,季玄陵乌发飞扬,深邃眼眸内饱含坚定之色,扬起的嘴角勾着几分坏笑。 浑身笼罩着跋扈与霸气,浅笑的面孔藏着让人揣摩不透的气质,不可侵犯的的气息从他浑身散开。 “本王钟意的女子,绝不拱手相让,本王抢占的城池,绝不势在必得。”他紧攥舞阳公主光滑的柔荑,坚定说:“若皇上把如意,扶摇嫁给玄陵,独独把公主留在龙城,玄陵照样如此做。” “小骗子,我才不信!” 闻声,舞阳公主的面孔腾地红起来,粉嘟嘟,犹似树梢熟透的仙桃,垂首娇羞的说。 若他有此念头,也不枉自己情义。 季玄陵剑眉泛起涟漪,好似始终都噙着笑意,弯弯的犹似夜空皎洁的弦月,挽着舞阳公主,低头轻吻在她柔荑,叮咛道:“公主先去小憩,玄陵与皇上谈妥当,再带公主前去秦王宫,好生款待公主,介绍公主给其他王妃,熟悉熟悉。” 啊! 介绍给其他王妃? 舞阳公主宛如樱桃的小嘴轻呼。 带她前去秦王宫,与其他王妃相见,是不是太快了。“我才不去,你先娶我!” “嘿嘿!” 闻声,季玄陵掌心按在她柳腰上,她们身体贴在一起,似笑非笑的说:“公主不去,郎君便先抱公主回宫,再与皇上商讨。” “你敢!” 舞阳公主轻嗔,藕臂紧勾季玄陵,秀面含笑含俏,似眉似妖,误以为他在说笑。 季玄陵不顾台阶旁的龙骑,弯身抱起舞阳公主娇躯,呼的转身,大步流星向皇宫外走去。 见状,舞阳公主翘起眼皮,瞧他面不改色的样子,余光再瞥向台阶两旁的龙骑,顿时惊羞的无地自容,连声说:“别闹,你别闹,我随你去,我随你去。” 他们私自相会,举止亲昵,若被龙骑传出去,她颜面何存。 若某些别有用心人,添油加醋,散步谣言,对她,对季玄陵皆没有好处。 “当真?” 季玄陵止步,含笑询问。 舞阳公主面红耳热,粉拳似得雨点落在季玄陵肩膀,螓首靠在他胸前,娇嗔道:“小坏蛋,你故意欺负我,让我难堪。” “欺负你,?” 季玄陵把舞阳公主放在地面,快速闪电俯首侵占佳人朱唇,浅钱轻吻道:“洞房花烛夜,郎君再好生疼爱你,现在么,渴望而不可及。” “不要脸!”舞阳公主碎口轻骂。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天长笑,踏步而去。 舞阳公主怔在原地,柔荑轻抚朱唇,唇边残留着季玄陵的味道,秀眸凝视着他渐渐远离的背影,呢喃道:“便宜你这坏蛋了。” 锦绣城,殿内。 季玄陵抵达时,除李尧外,大乾朝堂重臣已经提前抵达。 贾问道,张懿,申屠秀,与徐朝恩,梁玄晟,海陵王,九江王窃窃私语。 气氛和睦,竟没有剑拔弩张。 季玄陵跨步进去,端起茶杯解渴,尚未与其他人搭话时,大殿侧首传来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闻声,季玄陵忙把茶杯放在案台,随诸臣单膝跪地向李尧行礼。 李尧精神抖擞,气势森严,在丫鬟,太监拥簇中,踏步而来,坐在龙椅时示意群臣起身。 众人谢恩后,分别坐在左右两侧。 李尧饮茶润喉后,眸子直视季玄陵,开门见山的说:“秦王,你的建议,昨夜朕与诸位大臣商议过,除些许细微之处进行改动外,朕同意你的建议,与你结亲,与秦国分界而治,彼此强强结盟。” 呼! 大殿右侧,季玄陵长长呼口气。 李尧接纳他的建议,事情将简单许多。 季玄陵微微颔首,侧身抱拳询问:“皇上所说的细微调整,具体所指何处?” “大乾把舞阳嫁给你,而非你提出的三名公主,其次,驻守咸阳城的龙骑,数量增加到十万精锐。若你没有什么异议,明日,朕寿宴中向其他诸侯国公布你与舞阳的婚约。 改日,你们在龙城内举行大婚。” 增兵? 独嫁舞阳公主? 顿时,季玄陵垮着脸,不高兴起来。 世上哪有如此便宜的事儿,把秦国推向危险境地,大乾坐收渔翁之利,大乾君臣把他视作白痴吗? “皇上赞同玄陵的提议,玄陵非常高兴,说明皇上基本清楚大乾内外的处境。”季玄陵高声说,有意提醒李尧等人大乾目前的处境。 合则两利,斗则两败。 冷酷的说:“大乾在咸阳与函谷关驻兵,秦国做出巨大的退让,付出惨重的代价,皇上拒绝把三名公主嫁给玄陵,继续向咸阳增兵,恕玄陵不能从命。 若大乾单嫁舞阳公主,必须把函谷关的驻军消减到五万,把咸阳的守军消减到两万。” 消减驻军? 不能奈何秦国,震慑秦王,何须再浪费口舌。 啪! 九江王拍案而起,怒声咆哮:“秦王,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要觉得大乾非要与秦国结盟,便感趁机敲诈,信不信本王先废了你。” 第477章 匹夫,尔敢 “匹夫,尔敢?” 申屠秀狂喝,健步如飞,冲向季玄陵身前。 好似怒目金刚,浑身裹满杀伐之气,狠狠瞪向九江王。 似在告诉九江王,敢轻举妄动的话,便在宫殿内拧下他的头颅。 九江王书生意气,怎能抗衡杀伐果断的沙场宿将,气势上渐落下风,快速退了回去。 顷刻间,殿内气氛剑拔弩张。 众人如履薄冰,一个个默不出声。 昨日相约,也有功亏一篑的迹象。 此时,李尧的面孔仿佛纸张,平静而苍白,眼眸里迸射出浓浓的杀意。 消减驻兵? 秦王够精明哈,寸步不让。 季玄陵临危不惧,示意申屠秀退去,哼了声向九江王说:“呈匹夫之勇,绝非解决问题的方法,本王敢拒绝留在龙城,便把生死置之度外,殿下,与其浪费时间威胁本王,不如快速解决李茂源。 何况如此沉不住气,绝非贤君明主所为,本王建议你该皇上学习学习,否则,皇上把大乾锦绣江山交给你,怕是所托非人。” “什么?” “你个混蛋!” “你说什么?” 闻声,九江王面色骤然大变,涨红的好似落日的晚霞,浑身气的来回抖动,胸前好似波浪起伏。 眼里腾腾升起不能遏止的怒火,仿佛赌馆内输的干干净净的赌徒。 说起皇位,季玄陵敢大言不惭指责他德不配位,语言间,不光不支持他继承皇位,还向殿内其他人暗示。 如此处处针对他,初见时,就不该他好脸色。 今岭南王被囚禁,季玄陵声称他德不配位,难道支持海陵王入主东宫吗? 海陵王已掌控龙骑,太尉隐隐约约倒戈支持海陵王,他单凭大将军怕没法与之争储。 越想越生气,暴起怒指,呵斥道:“南唐事宜,乃大乾内政,你一个小小的邦国君王,有何资格对大乾内政指手画脚,还是说你对大乾蓄谋已久。” 诬陷? 此等卑劣的手段,也敢当众诬陷。 季玄陵轻蔑的冷笑,没有再搭理九江王,视他如无物,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白痴身上,转首盯向李尧试探的询问:“皇上,九江王蛮不讲理,陷害秦国,陷害玄陵,丝毫没有结盟的诚意,不知代表自己的态度,还是代表大乾的态度?” 他在等。 等李尧给出答案。 李尧赞同九江王的说法,他绝不逗留,即刻起身离去。李尧不支持九江王,便与李尧谈判,不必再搭理九江王。 在大乾重臣前,戏弄九江王。 李尧捋着银须,眼眸里杀气未退,闻声默然不语,好似在深思熟虑。 季玄陵饮茶,余光不时瞥向李尧。 先前李尧赞同结盟,等他提议消减驻兵,九江王激烈争辩,李尧犹豫不决。 呵呵! 季玄陵内心冷笑,大乾没安好心。 南唐覆灭,秦国随之遭殃啊! 留给他,留给秦国的时间不多了。 静默到极致时,李尧眼眸中杀机散去,和颜悦色说:“九江王不能代表大乾,既然大乾与秦国结盟,朕怎能怀疑你。不过九江王说的不错,大乾仅把舞阳嫁给你。” 李尧的态度,与九江王如出一辙。 表面不支持九江王,却计划在咸阳,函谷关大量驻兵。 季玄陵笑而不语,端起茶杯品茶。 一时,众人不知他何意,目不转睛打量着他。 “好茶!” “谢皇上款待!” 剩余半杯茶时,季玄陵把茶杯放在案台,起身行礼道:“皇上,话不投机半句多,玄陵告辞。” 呃! 九江王,海陵王,梁玄晟,徐朝恩闻之,纷纷惊愕。 季玄陵好大的胆子,胆敢公然轻视皇上。 不怕没法脱身吗? 贾问道,张懿,申屠秀,也面容惊诧,摸不透季玄陵的心思。 纵使大家意见产生分歧,不能起身告辞啊。 此举怕触及大乾的逆鳞,处境李尧的逆鳞。 敌强我弱时,得罪大乾非但没有好处,还将带来不小的危险。 贾问道疾步追向季玄陵时,暗暗留意李尧的神情,生怕对方震怒,惩罚季玄陵。 李尧面孔渐渐变色,剑眉拧在一起,眼眸里迸发出道道刀剑般锋利的眸光。 季玄陵太目中无人了。 轻视诸王也罢,竟然连他都不放在眼里。 猛地起身,声若洪钟喝道:“秦王,你过分了。”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长笑,语声越发放肆,转身高声说:“皇上,大乾在秦国驻兵,玄陵迎娶大乾公主合乎情理,既然皇上拒绝,还不允许玄陵维护秦国的利益吗? 若说过分,大乾才过分呢,仗着国力恃强凌弱,针对秦国罢了。” 还敢顶撞皇上? 宫殿内,所有替季玄陵捏了把汗,照这样发展,和亲,结盟,划界而治的宏愿将化为梦幻,彼此剑拔弩张,随时掀起战争。 同样,他们心知肚明,季玄陵所言暗指大乾被南唐处处掣肘。借助秦国震慑其他诸侯,却处处针对秦国。 “皇上,秦王,稍安勿躁,目前两方合则两利,斗则两败,该搁置争议,争取结盟!”危急时刻,丞相柳君正挺身而出,尝试缓和针尖对麦芒的气氛。 一时,宫殿气氛渐渐平息。 季玄陵转身坐在软垫,端起茶杯饮茶。 大乾不退让,绝不结盟。 李尧沉着面孔,龙颜冷峻,瞪向季玄陵询问道:“你非要大乾三名公主吗?没有其他要求?或换做其他条件?” “大乾处境微妙,能借给秦国龙骑征战大康吗?”季玄陵询问,自问自答的说:“若南唐勾结齐国,大乾自顾不暇,必然没法借兵给秦国,故而玄陵执意迎娶三名公主。 今日,玄陵丑话说在前头,若玄陵不能迎娶大乾公主,不管其他诸侯王,还是大乾世家子弟,谁都别想迎娶。 谁敢向大乾朝廷提出婚约,谁敢觊觎,染指,本王让他曝尸街头。” “秦王,你太嚣张了,再威胁大乾,信不信,本王挥师灭了秦国。”海陵王闻声,忍无可忍,侧身怒语警告。 一而再,再而三,顶撞大乾皇帝,不把大乾放在眼里,海陵王没法忍。 第478章 划界而治 呸! 季玄陵吐出茶籽。 “殿下,既然秦国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不该捞些好处吗?殿下贤明,该设身处地考虑本王的处境。若不迎娶大乾公主,若没法借到龙骑,大乾是否能免费资助秦国十万黄金。 若大乾同意,玄陵愿单单迎娶舞阳公主。” 不管怎样,他都要让大乾付出代价。 十万黄金? 秦王狮子大张嘴吗? 这那是和谈,分明在敲诈勒索。 十万黄金。 等同百万白银。 大乾富庶,也相当十余州一年的富庶,对朝廷而言,也是笔不菲的花销。 何况,大乾即将南征,在整顿军马,所需钱粮不少。 最关键,若资助秦国十万黄金,秦国突然暴富,再暗中招兵募将,修建城防,凭借如此多的钱粮,将很快晋升为北方边塞最强大的国家。 甚至不必兼并大康,便能威胁大乾。 到时候,大乾尚未处理南方的威胁,还在西陲给自己竖起一名强大的劲敌。 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更是养虎为患。 不能答应。 绝不能答应。 海陵王厉声拒之。 九江王,柳君正,徐朝恩,梁玄晟,纷纷拒之。 没有南唐骚扰,大乾铲除秦国,犹似踩死蚂蚁,不费吹灰之力。 今内忧外患不少,秦王抓住大乾的软肋,接连敲诈勒索。 这个仇,来日必加倍偿还。 静默中,李尧酷声说:“把三名公主全嫁给你,也非没有可能,不过,你必须替大乾做三件事儿。” 此时,大乾已经着手处理南方的问题,李尧不想被秦国羁绊。 纵使不舍,为维护大乾利益,他能忍痛割爱。 李尧作出让步,季玄陵没有再咄咄逼人,毕竟,李尧不是没有退路,彻底惹恼他,他得不到半点好处。 尽管不知道李尧有何要求,仍然震惊自如的询问:“皇上有何要求不妨直说,若玄陵能做到必然肝脑涂地,绝不推辞。” “很简单!” 李尧坐在龙椅后,阔声说:“其一,大婚后,你在龙城生活半年,其二,秦国向大乾称臣,纳贡。其三,大乾南征时,秦国派遣精锐,牵制北方诸国的军队,特别是齐国的精骑。” 这么简单吗? 季玄陵,贾问道,张懿彼此对视了一眼。 一众人面孔上全浮现出喜色,贾问道,张懿默默点头。 季玄陵面露笑意,痛快的答应。 一来,若没有人身安危,留在龙城还能了解龙城的局势,对他,对秦国绝无坏处。二来,摄于大乾的强大,长久来,秦国早向大乾称臣,纳贡。 三来,齐楚燕韩赵魏乃秦国宿敌,秦国兼并大康,随时对付他们。 季玄陵几乎没有犹豫,抱拳说:“皇上放心,你所提的条件,玄陵能做到,秦国也能做到。改日迎娶大乾公主,若他国侵犯大乾,秦国力所能及时,绝不退缩半分。 当然,玄陵希望大乾能重视秦国的利益,两国荣辱与共,共创辉煌。” “父皇,焉能如此白白便宜秦国!”九江王眼眸里燃烧起怒焰,露出的白牙好像野兽的獠牙,恨不得生食季玄陵。 这么做,分明在让利给秦国。 大乾出嫁三名公主,换不来多少好处。 “皇上,这么做,太便宜秦王了!”徐朝恩拒之,难得与九江王不谋而合。 海陵王蠢蠢欲动,欲提出反对建议时,李尧挥手示意他安静,面孔升起冷笑,狡诈的说:“秦王,你先别急着答应,朕尚未说完。” 留有后手? 季玄陵闻声,甚是气恼,李尧接连改变主见,在故意戏耍他么。 敷衍道:“皇上,有何条件,愿闻其详!” “一,你留在龙城,协助大乾铲除南唐安插的佞臣。二,每年秦国向大乾进贡的数额该加倍,三,保证大乾南征时,齐国不落井下石。”李尧道出自己的条件。 “好!” 季玄陵几乎不做犹豫,斩钉截铁的答应。 除向大乾进贡的数额加倍外,李尧的条件伤及不到秦国李尧,况且他不想再纠缠,先保证自己在龙城的安危,将来再设法对抗大乾。 “秦王,某提议,彼此结盟,不能外泄,该是秘而不宣!”柳君正建议。 季玄陵点了点头,若秘而不宣,外人不知大乾,秦国的协议,短期内,两国在暗中秘密部署,必然出其不意消弱其他诸侯。 彼此结盟,细化许多问题,更签订书面协议。 包含大乾撤出大康境内的龙骑,分别驻守咸阳,函谷关,彼此划界而治,秦国深耕大康,大乾统治南北两地。 大乾,秦国互不侵犯。 遇险时,两国共进退,若违背协议,受害者可聚兵征讨。 签订协议后,李尧叮咛牧芫设宴,在锦绣城内宴请季玄陵等人。 用餐时,气氛还算融洽。 尽管九江王心怀叵测,时不时从中作梗,但没法改变已经决定的约定,气的九江王连饮闷酒,借酒消愁。 宴席结束,已接近晌午,季玄陵一行人辞行。 返回秦宫别苑,闭门谢客后,申屠秀躬身恭贺道:“恭喜王上,贺喜王上,与大乾结盟,支持秦国征战,短期内,秦国将没有后顾之忧,便可加速征战大康。” 趁大乾解决内忧外患时,秦国能取代大康的话,便不惧四方诸侯,同样不惧大乾。 季玄陵面孔冷森,神情严肃,好似如临大敌。 拳头砸在案台,厉声说:“受九江王挑拨,李尧差点让本王丧命,好在事情迎刃而解。然而,大乾,秦国到底能够结盟多久?还不得而知。当务之急,该继续整顿兵马,趁机作战,早些取代大康,秦国才可松口气。” “王上,臣建议,继续维护与楚国,燕国的关系,加快修复与齐国的关系。不管大乾花费多久平息南方,秦国都不能抛弃北方,必要时联合北方军队抵抗大乾。”贾问道建议。 秦国,大乾,像落水的豺狼虎豹,为自救短期内达成协议,彼此上岸后,必然容不得对方。 所以秦国仍然该经营拉拢自己的盟友,以备不时之需。 第479章 没安好心 稳住楚国,燕国,乃至齐国。 季玄陵同意贾问道的建议,秦国固有的盟友不能乱。 即刻叮咛道:“张懿,你与武元魁携带诏书,星夜兼程回咸阳,向太尉,丞相传达本王令,将秦国各处要塞驻守的铁骑,精锐,统统进军大康。 若有攻城略地的良策,无需等待本王返回,即领兵作战,不惜一切代价兼并大康。” “喏!” 张懿领命。 季玄陵点了点头,侧身向申屠秀吩咐:“申屠将军,你安排人严密监视齐楚燕韩赵魏六国君王的动向,瞧瞧他们是否有结盟的迹象?” 与大乾结盟后,他害怕齐楚燕韩赵魏结盟,趁秦国尚未崛起之际,专门对抗秦国。 那时,大乾身陷南方的战事,不能驰援秦国时,秦国处境仍然糟糕透顶。 所以,必须分化六国,使他们彼此为敌,给秦国争取生存的时间。 不过,六国采取结盟的策略,他照样有良策瓦解。 “喏!” 申屠秀点了点头。 带着张懿抵达书房,草拟诏书,张懿拿着诏书离去,季玄陵如释重负,长长喘了口气。 这两日,他始终像行走在刀尖之上,处境险象环生,任何的轻敌大意,都能带来灭顶之灾。 今问题基本解决,容他喘息。 奈何秦国,大乾密切来往,搅的龙城局势骤变,好似深潭内涌动的暗流。 各方势力奔走,寻求生存图强的策略。 锦绣城里。 唐王李茂源,携带厚礼前往内里拜访玉贵妃。 锦绣城内,大乾皇室的意图,龙城里,大乾朝廷的做法,他已略有耳闻。 料到大乾可能与秦国正在结盟,意在针对南唐。 岭南王被囚禁,徐朝恩拒绝接见他。 他在龙城多年的经营,受到重创。 若不快速恢复在龙城内的根基,特别是恢复岭南王的自由,从前耗费的金银珠宝付之东流不说,大乾朝廷内,征战南唐的话语提升时,一场恶战将不可避免。 目前,他人在龙城,南唐遭遇入侵,猝不提防时,必然兵败如山。 他能否安然离去,也是未知数。 思来想去,还能依仗的人,唯独玉贵妃。 若说服玉贵妃,助他扳倒九江王,岭南王恢复自由,挑起与秦国的战争,他再按计划拉拢齐国,短期内,大乾自顾不暇,照旧不敢兵犯南唐。 即使龙骑南征,若齐国助他牵制,大乾顾此失彼,行军减缓,他好扳回一局。 玉贵妃。 李尧最宠幸的妃子之一,年过三十,仍风韵犹存。 因来自大康皇室,身份异常尊贵,外加李瑶的恩宠,皇后过逝后,她在锦绣城内说一不二。 何况母凭子贵,在岭南王被囚禁前来,始终有争储的资格,没人能撼动她在皇宫内的地位。 自大康衰落,各地诸侯林立,纷争不断,玉贵妃便设法挽救大康,时常怂恿李尧派龙骑前往大康,协助赵辰作战。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李尧寿宴尚未开始,岭南王被囚禁,赵辰声誉扫地,被驱逐出大乾,导致玉贵妃的计划功亏一篑。 最令她担忧的是,李尧有意冷落起她。 皇宫里,各类小道消息流传。 从前每日前来向她请安的妃子,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不再踏进她的宫殿半步。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玉贵妃深知,有人借机落井下石,有意扳倒她,取代她上位。 不过,玉贵妃心知肚明,母凭子贵。 岭南王恢复自权势,若能夺取帝位,她在锦绣城内的地位,将异常的稳固。 为洗清岭南王的嫌疑,早日复出,她派亲信安插,可惜没有找到陷害岭南王的幕后凶手。 托腮假寐时,丫鬟进来道:“娘娘,唐王来访!” 唐王? 李茂源? 玉贵妃秀面划过一抹喜色,转瞬间,又烟消云散。 摄于李尧的猜忌,她不敢接见李茂源。 免得触及李尧的逆鳞,使得自身的处境越发糟糕。 沉默中,丫鬟询问道:“娘娘,是否请唐王进来?” 深呼口气,玉贵妃点头说:“带他进来。” 多年来,李茂源始终支持她,暗中支持大康。 今她的处境危险,大康遍地狼烟,岭南王更是在府内面壁思过,唯独李茂源能为她出谋划策。 纵使触及李尧的逆鳞,她也不得不放手一搏。 少时,李茂源进宫,举止谦逊向玉贵妃行礼,察觉殿内冷清,玉贵妃面容不悦,询问道:“干娘,可是为岭南王被囚禁而苦闷?” 闻之,玉贵妃长吁短叹,满面愁云,询问道:“你呢,处境还好吗?” 此前,她听闻李茂源遇刺,被以保护的名义囚禁在府内。 派丫鬟前去探望过,却被龙骑禁止入内。 “长久来,儿臣深受干娘与岭南王的庇护,在龙城内处境还好,自岭南王被囚禁,不少宵小之徒,趁势为难儿臣!”李茂源面孔苦涩,好似受了委屈似得。 不等玉贵妃说话,李茂源神伤的说:“他们,那是在针对儿臣啊,分明在针对干娘与岭南王,儿臣为干娘与岭南王担忧啊!” “唉!” 玉贵妃长叹了声,怨恨的说:“可惜没有找到陷害岭南王的凶手,若不然,岂容他们撒野,委屈你了。” “谢干娘牵挂!” 李茂源躬身行礼,表面恭恭敬敬,面孔却噙着浓浓的微笑。 起身徐徐走向玉贵妃身旁,一副好心肠的样子,低声说:“干娘,岭南王被人陷害,康王惨遭驱逐,事情发生的异常离奇。何况,朝廷始终没有严查。 若儿臣猜测没错,多半与九江王,秦王脱不了干系。” “你怀疑九江王,秦王,陷害辰儿。”玉贵妃惊讶的询问。 她怀疑过九江王,苦于没有铁证,没法劝说皇上释放岭南王。 秦王。 她知道秦王,岭南王,彼此针锋相对,然而,秦王前来龙城始终安分守己,没有刻意针对岭南王。 前两日,她曾听说,秦王,九江王不和。 此事,怎能涉及到秦王呢? 顿时,玉贵妃暗生警惕,回想起李尧的警告。 李茂源前来,怕是没安好心。 第480章 绝不饶你 突然间,玉贵妃想到搭救岭南王的法子。 满面愁云消散,秀面浮现出淡淡的微笑,追问道:“唐王,你怀疑什么,具体说说。” 李茂源不知玉贵妃心思,神情谨慎,轻声说:“干娘,没有证据指证九江王,秦王。不过,干娘好好想想,岭南王被囚禁谁最受益? 大乾朝廷内,若岭南王长期被囚禁,将失去争夺的资格,九江王少了个强劲的对手。 从诸侯国形势来看,九江王被囚禁,康王被驱逐,大乾欲与秦国结盟,所以,可能是秦王陷害岭南王,消弱大乾朝廷协助大康的势力。” 九江王陷害岭南王,玉贵妃勉强能理解。 说秦王陷害岭南王,似乎有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玉贵妃有所怀疑,却没有反驳。 “干娘,季玄陵面善而心狠,听说他为秦国利益,在朝堂上公然威胁皇上。他为维护秦国利益,陷害岭南王,绝非没有可能。” 李茂源发现玉贵妃神情诡异,好像相信他的说法,便故意诬陷。 急声进言道:“纵使秦王非幕后凶手,铲除他,也可缓和大康的危险处境。孩儿建议,干娘该设法铲除九江王,秦王。若不然,九江王继承皇位,干娘将没有容身之处。 若秦王兼并大康,干娘在锦绣城的地位,将一落千丈。” 铲除九江王? 铲除秦王? 玉贵妃暗暗惊讶,花容变色。 如她所料,李茂源前来,果然没安好心。 在龙城伤害大乾皇子,伤害他国君王,必然四方震惊。 若被朝廷揪出来,必死无疑。 顷刻间,玉贵妃回想起九江王府内发生的事儿,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瞧李茂源阴险的样子,她不禁怀疑起对方。 不由得询问:“唐王,你有何良策?” 李茂源面不改色靠上去,低声在旁边嘀咕,道出自己的计划。 闻之,玉贵妃震惊万分。 李茂源竟然早有计划,他的计划中,竟然涵盖自己。 难怪皇上警告她,李茂源在利用她,利用岭南王,南越王。 玉贵妃没有直接答应,相反思绪凝重,度步来回思索。 少时,盯向李茂源,慎重的询问:“你有多大把握?若你能扳倒九江王,恢复岭南王的权势,我来安排刺杀秦王。” 玉贵妃内心砰砰直跳,紧张到了极点。 她知道,与李茂源合作,相当与虎谋皮。 “干娘,儿臣已安排妥当,你安心看好戏吧。若事情进展顺利,今夜便有结果。”李茂源神情坚定,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能不能扳倒九江王,关乎南唐的安危。 自幕僚向他建议,昨夜他彻夜未眠,召集幕僚商议,妥善安排,准备反戈一击。 计划绝不能失败。 “嗯!” “若你扳倒九江王,皇上寿宴后,我必将设法铲除秦王!”玉贵妃说。 闻声,李茂源满意的点点头,抱拳说:“干娘好生休息,儿臣告退了!” 玉贵妃派丫鬟送走李茂源,更换衣衫后,随即叮咛道:“随本宫前去探望皇上。” 她要告密。 把李茂源的所作所为告知李尧,趁机把九江王府之事,嫁祸给李茂源,好洗清岭南王的嫌疑。 毕竟,九江王府的事件,仍然扑朔迷离。 既没有铁证指向岭南王,也没有证据助岭南王开罪。 若把罪行嫁祸在李茂源身上,不光扳倒九江王,还救出岭南王,也斩断她与李茂源的联系,赢得皇上的好感。 秦王宫里。 季玄陵不知玉贵妃,李茂源的密谋。 从锦绣城归来,他便睡了个回笼觉,恢复精神。 迷迷糊糊中,他被内厅里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吵醒。 沐浴,更衣,他径直前往内厅,尚未抵达厅堂,里面飘出浓郁的香气,里面的笑语声起伏。 好像宫内女眷设宴,聚会。 他满怀好奇的走进厅堂内,一眼扫过,赫然发现不光阮倾城,梦箩公主,赵宜人等人在,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也不知何时出现。 众人席地而坐,正在兴致勃勃进餐。 舞阳公主三姐妹,竟然前来秦王宫。 阮倾城等人,全没有告诉他。 若非被笑声吵醒,他怕还被蒙在鼓里。 不过,三名公主前来,季玄陵欢迎之至。 他尚未前去探望,告知她们李尧的决定,今她们前来,必是已经知道会谈的结果了。 阮倾城,梦箩公主,牧婉钰等人,及舞阳公主三姐妹,也纷纷注意到季玄陵突然闯进厅堂里。 顿时,笑声散去。 阮倾城徐徐起身,提着裙摆从高台处快步走过来,挽着季玄陵臂弯,娇笑道:“夫君前来,莫非猜测出公主她们前来?” 季玄陵站在厅堂内,侧首来回相望。 他仅怂恿舞阳公主前来,不料,三名公主齐聚秦王宫。 “本王在睡梦中,闻到淡淡芳香,便知佳人前来。”季玄陵说。 此刻,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全没有想到季玄陵突然现身。 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来回打量着她们。 尽管签订书面协议时,彼此特意选择秘而不宣,免得消息提前泄露,不过,扶摇公主,舞阳公主身份特殊,仍然打探出来结果。 起初,她们在锦绣城内等候季玄陵,奈何时至正午,仍不见季玄陵的身影,她们便借故出宫,特意前来秦宫别苑。 这会儿,三人面生矜持,浮现出淡淡的羞涩,扶摇公主瞪了眼季玄陵,辩解道:“我等出宫游玩,陪皇姐特意前来,你千万不要多想。” 她的话,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若说大乾单单把舞阳公主嫁给季玄陵,她说的话,还能瞒过众人,现在至少季玄陵不相信她的话。 季玄陵毫不在意,面带喜色,大大咧咧走上去,就地坐在扶摇宫主身旁,盯着她含羞的眸子说:“若公主不知皇宫里的事情,本王可先告知公主,不知公主是否愿意听。” “哼!” “我才不听呢!” 扶摇公主轻哼,攥着粉拳警告道:“父皇已把皇姐嫁给你,今日,我等前来先熟悉熟悉秦王宫,今后若你敢欺负皇姐,本公主绝不饶你。” 第481章 王的女人 大乾把舞阳公主嫁给季玄陵? 阮倾城,牧婉钰,赵宜人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前来龙城半月有余,季玄陵,舞阳公主,仅有数次谋面。 竟然竟然有了婚约。 季玄陵如饮醇酒,佳酿,嘴角露出浓浓的笑意。 众目睽睽中,靠近扶摇公主,矫健而有力的长臂,忽然抱起扶摇公主轻盈而纯香的身子。 猝不提防时,扶摇公主还未反应过来,已落进季玄陵怀里。 她好似落进陷阱的猎物,顿时紧张起来,掉不过头,彼此四目相对,撇头无视,其他人正好奇的打量她,她急不可耐想逃离出去。 偏偏季玄陵仿佛铁钳的阔掌,死死禁锢住她的杨柳细腰,令她很难挣扎。 瞬间,扶摇公主的俏面,烫的好像火球似的炙人,红晕越发鲜艳,渐渐漫延到身后颈间。 佳人局促的神情,季玄陵尽收眼底,端起酒杯满饮而尽,好似吃了蜜喜滋滋的说:“公主可能不知,清晨时,皇上已把公主许配给本王,今后,公主便是本王的女人。” “哼,父皇才不把本公主嫁给你,你敢欺负本公主,信不信我向父皇告状。”扶摇公主紧张万分,底气不足的说。 其实,她在清晨时,已提前知道消息,才陪伴舞阳公主前来。 季玄陵欺负她,才故意与之置气。 厅堂内,阮倾城,梦萝公主,赵宜人等人,瞧见季玄陵突然怀抱公主,彼此举止亲昵。 一个个神情越发差异,越发疑惑,不解。 在龙城冒犯大乾公主,带来怎样的影响,她们非常清楚。 阮倾城正欲提醒季玄陵时,舞阳公主出声道:“王上,莫在戏弄扶摇,昨夜她知晓父皇的决定,在寝宫里哭泣半宿,这会儿眼睛还彤红呢。” “姐姐,我才没有呢。龙城里出类拔萃的世子多如牛毛,愿意娶我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扶摇公主急声辩解,不想示弱。 季玄陵打量怀中伊人,发现她画着淡妆,的确眼眶通红。 攥紧扶摇公主细滑的柔荑,贴近她晶莹的耳畔,低声说:“龙城内,谁敢染指公主,本王让他曝尸街头,你,必须嫁给本王。” 闻声,扶摇公主越发气愤,羞赧,秀面似红彤彤的朝霞。 这人太野蛮了。 凭什么啊! 朱唇轻启,正欲怒斥时,季玄陵在她耳旁说:“若公主仍在生本王的气,若觉得亏欠,但凡提出要求,本王会好生弥补。”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扶摇公主浑身很不自在,芳心砰砰直跳。 垂首询问:“你说的?” “对!” 季玄陵回答的非常坚决。 闻声,扶摇公主猛地扬起螓首,滚烫的面色好似炉火,矜持的说:“你说陪我游湖泛舟,是否当真,若无他事,今日你我便去游玩。” “好!” 季玄陵颔首。 却没有忽视身旁其他人:“公主,也不能让本王冷落舞阳公主与如意公主,毕竟,皇上把你们全许配给本王,在秦宫内,本王向来不厚此薄彼,更不独宠一人。” 不等扶摇公主反驳,季玄陵昂首挺胸,表现出家主的气势,朗声向阮倾城,梦萝公主叮咛道:“今日,皇上将三名公主许配给本王,不久,将在龙城内举行大婚。 今后,她们全是本王的女人。” 啊。 阮倾城秀面浮现出惊色,掩口惊呼:“这怎么可能?皇上怎能把公主全许配给夫君?” “对啊,婚嫁之事,影响深远,郎君切不可妄语。”梦萝公主在旁附和,暗暗怀疑。 大乾把三名公主全嫁往秦国,背后必然参杂许多利益,若她猜测没错,两国多半已经结盟。 牧婉钰,赵宜人,柳香君,同样惊诧,疑惑。 才来龙城,她们的郎君,便迎娶三名女子,简直不敢想,将来秦宫有多少女眷。 扶摇公主,舞阳公主,如意公主闻声,纷纷垂首不语。 事情发展太快,超出她们的预料,今季玄陵公然宣告,使得事情大白。 舞阳公主暗呼口气,仰起头,望向阮倾城说:“秦王没有撒谎,确有此事,父皇寿宴后,我等将在龙城大婚,将来随大家回咸阳。” “嗯,今后我等可能常来秦王宫,希望姐姐不要嫌弃!”如意公主神态矜持,声音非常轻,非常空灵。 扶摇公主没有表态,待在季玄陵怀里默默点头。 “郎君啊,你也太” 梦箩公主似乎有话说,却没有道明。 “太怎样,太有魅力吗?” 季玄陵耸了耸肩,得意的说:“江山如此多娇,为夫难免折腰。毕竟,谁让为夫富有魅力,公主钟意,皇上欣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嘻嘻” 一众佳人嬉笑,秀眸纷纷剜着季玄陵。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面容抱羞,这人也太没脸没皮了,竟然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这时,扶摇公主撅着嘴,柔荑拧在季玄陵腿上,轻嗔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等问题呢?” “哈哈,小老婆的要求,郎君自然答应。”季玄陵说。 小老婆? 郎君? 她们尚未大婚啊。 闻之,扶摇公主羞愧得面如朱砂,急声说:“本公主尚未嫁给你,才不是你的小老婆。你走开。不要打扰我用膳。” 岂料,季玄陵长臂突然抱起扶摇公主,阔步走向厅堂中央,向阮倾城叮咛:“尽管尚未迎娶几名公主,然而木已成舟,在龙城府中事宜,你多与舞阳公主,如意公主商议。” 低头瞟了眼怀中羞愧矜持,面容滚烫,红彤彤的佳人,季玄陵向舞阳公主,如意公主道:“公主,玄陵带扶摇前去游湖泛舟,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前往。若愿意可一同随行,若不愿意便留下来,今后你们随意出行府里,秦宫丫鬟,必好生服侍你们。 它日,玄陵空闲,定好生陪伴公主。” 三名公主里,舞阳公主最豁达,大度,如意公主最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扶摇公主最聪慧,富有主见,却也刁蛮,任性。 季玄陵有意先安抚扶摇公主,再照顾舞阳公主,如意公主。 第482章 蛇鼠一窝 晌午,舞阳公主前来,有私会季玄陵的念头。 奈何,季玄陵出现后,始终逗留在扶摇公主身旁,她便打消了念头。 来日方长,她们总有花前月下的时候。 仰首轻笑:“你们游湖泛舟,郎情妾意。我才不去做第三者呢。何况。我出宫在为父皇筹备寿宴,你带如意前往吧,她是极少出宫的。” 闻声,季玄陵眸光投向如意公主,如意公主深眸犹豫不决:“皇姐,秦王保驾护航,没人敢骚扰你!” 这时,季玄陵伸出手,做着邀请之态样子,道:“公主难得出宫,今日玄陵带公主游遍龙城。” 如意公主面露喜色点了点头,柔荑搭在季玄陵掌心,矜持的站在季玄陵身旁,柔柔的说:“有劳秦王了。”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长笑,长臂左拥右抱,带两名向王宫外走去。 穿过走廊,快抵达宫门时,扶摇公主突然止步说:“此处乃诸王的居所,人多眼杂,快松开我们,若走出秦王宫,让他人察觉,你再想保密,怕难上加难。 我和皇姐颜面何存,大婚前便不在来找你了。” 这扶摇公主果然聪慧,慧眼如珠,季玄陵闻之暗暗轻叹,竟然知晓结盟后,彼此选择秘而不宣。 瞧着扶摇公主神情认真的样子,季玄陵故意逗笑道:“好啊,本王恰好陪同如意公主。” “你” 扶摇公主感觉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扬起粉拳打在季玄陵的肩膀,生气的说:“你还气我,特意欺负我。” “扶摇,秦王宫,众妃皆称赞秦王,秦王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劲。”如意公主在旁,给季玄陵说情。 “皇姐,他故意使坏,故意欺负我。”扶摇公主不甘心。 季玄陵打量着扶摇公主,瞧她噘着嘴,俯身小鸡啄米似的轻吻在公主朱唇:“公主聪慧机灵,刁蛮可爱,本王怎忍心欺负你?” 扶摇公主羞赧的瞪了眼季玄陵:“我不甘平庸,若你愿意,我可助你一臂之力,给你排忧解难,就像高祖的皇后,助高祖打下万世基业。” 传闻大乾高祖皇帝的皇后,非常聪明,贤惠,高祖征战时,她始终相伴高祖身旁,悉心照顾他,为他出谋划策。 高皇后,在大乾地位非常崇高。 “好!” 季玄陵赞同。 抵达别苑府门时,秦王叮咛护卫备车。 关切的向如意公主询问:“公主可有钟意之物,不妨说出来,玄陵定然送给公主。” 如意公主笑盈盈的摇了摇头说:“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何况,你都送给我许多东西了。” 迈步靠近季玄陵,垂首站在他前方,低声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王上善待如意,如意便心满意足了。” 闻声,季玄陵轻抚着如意公主飞扬的乌发,长臂把她抱在怀里,俯视她的双眸:“公主在皇宫里受苦了,今后,玄陵决不让公主再受苦,不管将来前往何处,都会把公主带在身旁。” 近期,他粗略的知晓如意公主在锦绣城内的境遇,很是心疼她! 再度待在季玄陵怀里,彼此近在咫尺,如意公主仍然非常矜持,羞涩,浑身瑟瑟轻抖,仿佛非常紧张。 不过,想到她们即将成亲,如意公主没有拒绝,仰起头,唇角带笑:“嗯,我相信你!” 依照她在皇宫的处境,假若没有遇到季玄陵,将可能被嫁给赵辰,即便赵辰不前往龙城求亲,她照样被当做维护大乾利益的筹码,嫁给其他人。 不可能像其他的公主,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心仪之人。 不久前,她有幸遇到季玄陵,在她的记忆里,对方是第一个知晓她喜好,悉心照顾她的男子。 在九江王府时,给她画眼描眉,送她诸多珍贵的礼物,使她在宴席上大放异彩。 这些,她始终铭记在心。 此时不顾扶摇公主在旁,螓首轻轻的靠在季玄陵肩膀,双臂环抱着他。 三人静静站在府门前,扶摇公主侧首瞥向季玄陵,面孔中仍然挂着淡淡的羞意,发现季玄陵对如意公主关怀备至,仿佛呵护至宝似的,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 一时,她暗暗生气,有些吃味。 毕竟,他们相处时,季玄陵时常故意欺负她,惹得她忍不住生气。 在如意公主面前,仿佛变了个人,始终保持谦谦君子的形象。 护卫牵来马车时,季玄陵抱起如意公主,大步流星钻进车厢里。扶摇公主见状,发现自己被无视和冷落,气的跺了跺脚。 哼! 她低声轻哼,正准备迈步冲进去时。 季玄陵折身走出车厢,恰好瞧见扶摇公主生气的样子,忍俊不已,放肆的郎笑。 走上前来,手指刮在扶摇公主的琼鼻上,笑问道:“公主又生气了吗?” 扶摇公主很不情愿的撇头,吃味的说:“我才不与姐姐争风吃醋。” 季玄陵捧起佳人螓首,亲吻在她朱唇:“今日的主角可是公主。为夫没有忘记。” “当真?” 扶摇公主询问。 “君无戏言!” 闻声,扶摇公主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仰起头傲娇的说:“这还差不多。”说着她双眸望了眼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 仿佛轻盈的蝴蝶,张开双臂,扑进季玄陵怀里,低声说:“抱我上车,不许使坏。” 马车徐徐前行,扶摇公主待在季玄陵怀里,羞愧的闭上眼眸,少时发现季玄陵没有歹意,睁开眼眸仰望过去,发现对方正半眯双眸小憩。 如意公主静静地坐在旁边,神色矜持,星眸集中在季玄陵身上。 扶摇公主深呼口气,起身时,不料刚刚一动,季玄陵便抱紧了她。 没法离去,扶摇公主干脆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斜靠在季玄陵怀里,螓首枕在他胸前。 柔荑轻轻拽了拽季玄陵的衣角,未等他睁开眼睛时,低声说:“晌午时,我与皇姐出宫前,恰好听宫里的丫鬟汇报,唐王悄悄前去拜访玉贵妃,他们狼狈为奸,蛇鼠一窝,在锦绣城见面,肯定有所密谋。” 第483章 一场好戏 李茂源前去拜访玉贵妃? 闻之,季玄陵哑然冷笑。 李尧已知唐王借助玉贵妃,尝试干扰大乾的内政。 数日来,玉贵妃处境尴尬,岭南王被囚禁,她被李尧冷落,多半已被李尧警告,处在李尧的监视中。 今唐王冒险去锦绣宫拜访玉贵妃,说明他在龙城内走投无路了,不得不铤而走险,借玉贵妃来改变自己的处境。 可惜未免太轻视李尧了。 此番他们商议,谋划什么,季玄陵隐约能猜出几分。 李茂源,玉贵妃沦落到目前的境遇,与他,与九江王密不可分。 他秘密行事,尚且能置身之外。 九江王没法独善其身,李茂源,玉贵妃肯定对他恨之入骨,一定想方设法针对。 所以么,他不必太担心,照顾好眼前的佳人即可。 九江王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否侥幸躲过一劫,与他何干? 季玄陵睁开眼眸,神情玩味的说:“李茂源前去拜访玉贵妃,尽是吃力不讨好,对付九江玩而已,若本王猜测没错,皇上是不会把皇位传给九江王的,他扳倒九江王,照样不伤及大乾的根基。” 不把皇位传给九江王。 扶摇公主,如意公主,皆面生惊色,坐卧不宁。 诸王内,九江王势力最大,最受皇上信任,在岭南王被囚禁后,谁还有资格与他争锋。 奈何季玄陵神情严谨,不容置疑,扶摇公主仰首相望,紧张的询问:“你如何知晓?有何凭证?” 九江王乃她的一母同胞,且擅长治国,绝对能守护好大乾的锦绣江山。 于情于理,她都希望九江王继承皇位。 “呵呵!” 季玄陵干笑两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九江王建议李尧把他扣留在龙城,其结果适得其反,暴露出大乾的危机,李尧非但没法把他留在龙城,迫不得已借助秦国,把公主许配他。 像九江王这类心术不正,且目光短浅的人,焉能承担得起壮大大乾的重任。 何况,乱世即将到来,大乾没法置身之外。 九江王擅长政务,不擅长军事,绝非储君的合适人选。 “不许这么说大皇兄。” 扶摇公主猛然起身,昂首挺胸瞪着季玄陵警告。 除军事外,九江王在其他方面,丝毫不弱于大乾其他皇子,至少仍最有资格继承皇位。 季玄陵耸耸肩,不想在九江王身上浪费时间。 难得与扶摇公主,如意公主游玩,自然该尽心竭力照顾她们,大家玩的尽兴才对。 马车穿梭在繁华的街道内,如意公主挪身靠近,翘起眼皮建议道:“听说玄武湖乃龙城里极为繁华的湖泊,夜景非常漂亮,要不大家去玄武湖?” 季玄陵没有说话,转首盯向扶摇公主,今天,她们前往何处,自己便带人她们前往。 “嗯,玄武湖久负盛名。”扶摇公主点头说。 这时,季玄陵掀起车帘,告诉车夫前往玄武湖,顺势叮咛四面的护卫在沿途警惕,免得发生不测。 不多时,她们抵达玄武湖。 护卫前去租船,季玄陵三人待在湖岸旁的凉亭里。 晌午时,暖暖的光芒洒在玄武湖上,整个湖面犹如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地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微风拂过,湖面水波粼粼,波光艳丽,湖心里,凸起的小岛犹似浮出水面的龟背,尤为显眼。 湖面上,游荡的小船,好似鲜活的鱼儿在跳跃,嬉戏。 玄武湖乃龙城的世子,吟诗撰对,文人花前月下,官员商议军政的地方。 非常热闹,也非常奢侈。 时常,湖面会游荡不少花船,吸引起来此处的世子,文人。 然而,玄武湖最繁华的地方,却是湖心的龟背岛,旧名称作逍遥岛,也被称作温柔乡,销金窟。 少时护卫租来船,带领季玄陵,扶摇公主,如意公主,走上一艘四层高,装饰的富丽堂皇的船上。 几人走上去,挺身待在甲板处,居高临下,玄武湖内所有美景尽收眼底,连逍遥岛上的景象也看的清清楚楚。 徐徐清风中,如意公主乌发飞扬,她如碧波伴清澈的眸子,洋溢着温馨的笑容,欣喜的说:“我早上来此处,奈何身份特殊,始终未能如愿。” 向季玄陵道谢后,坐在船头处,欣赏着湖面的惊色。 扶摇公主笑面如花,啧啧称赞道:“此地风景如画,是个不错的地方。”转身游荡在船上,心情大好。 一个下午,季玄陵陪着扶摇公主,如意公主,除未踏入逍遥岛外,游遍玄武湖。 日落西山倦鸟。 日落西山,倦鸟归林。 夕阳映照的湖面,好似财神把黄金洒向湖中。 玄武湖面,陆陆续续多了许多装饰精致,烛光闪烁的花船,船头有女子卖弄风骚,招呼着湖岸来来往往的行人,许多衣衫光鲜的世子,文人,好似过江之鲫纷纷登船。 一时,安静的湖面,突然热闹起来。 也有人乘船,三三两两前往湖心岛。 目睹眼前的景象,如意公主好奇的询问:“这是些什么船?为什么这么多人一起前往?” 扶摇公主也面生好奇,仰首望向季玄陵,谨慎的询问:“近来龙城不太平,难道他们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哈哈哈” 季玄陵忍不住朗声大笑,他知道如意公主心思单纯,不知发生何事,谁知向来聪慧的扶摇公主,竟然也不知发生什么。 这时,扶摇公主盯着他道:“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对吗?” 季玄陵侧身靠近扶摇公主,俯身在她耳畔轻声低语。 渐渐的,扶摇公主的面孔好似天边的晚霞,越来越彤红,娇羞,少时星眸瞪向季玄陵,轻声骂道:“无耻,流氓。” 如意公主不知发生何事,在旁低声询问。 当她得知真相时,顿时秀面嫣红,面容羞涩的说:“天色渐晚,大家该早点回去,免得让人误会。” “没错,赶紧离开此地!”扶摇公主催促,朝着季玄陵说:“免得你心中痒痒,做坏事。” 半日的相处,越发了解季玄陵,晓得对方不像表面那般谦谦君子,反而颇具痞子习气。 坏! 很坏! 时不时撩拨她们两姐妹。 季玄陵举目远望,撇了眼远处的逍遥岛。 转首打量着夕阳下,身旁两名亭亭玉立的佳人。 长臂左拥右抱,不怀好意的说:“佳人在怀,本王岂能心猿意马,若心中痒痒,便找公主作陪。” “你你?” 闻声,惹的扶摇公主羞恼,柔荑拧在季玄陵长臂上,不快的说:“你把我当做什么?” 这混蛋,竟然把她与花船上的女子相提并论,太可恶了。 季玄陵吃痛中,抱起扶摇公主,食指勾着她下颚,目光直视道:“自然是当做本王的秦王妃了,难道公主还没有准备好吗?” 秦王妃? 闻之,扶摇公主恍然大悟,面孔含羞带怯。 季玄陵准备抱着怀中佳人,向船舱走去时,旁边,如意公主柔荑轻轻扯着他的衣角,扬起玉指指向不远处的船只,轻声道:“皇兄,好像是大皇兄。” “什么?” 季玄陵,扶摇公主异口同声的询问。 “你们瞧,那艘船的人,是不是大皇兄?”如意公主说。 季玄陵,扶摇公主循声望去,在如意公主所指的地方,的确有一青年与九江王非常相似,躬身钻进旁边的船舱内,向湖心岛而去。 九江王? 他来此作甚? 寻欢作乐吗? 季玄陵暗暗嘀咕,举目眺望四方,发现湖岸上有人鬼鬼祟祟跟着九江王登船。 顿时,他猛地回忆起,晌午时,扶摇公主告诉他,唐王前往锦绣城拜访玉贵妃,也许在密谋什么? 不可能吧! 难道他们这么快针对九江王。 季玄陵招呼甲板上的护卫前来,指向九江王所处的船只,叮咛道:“带人去岛上探探路,瞧瞧是不是九江王?” “喏!” 护卫领命,快步而去。 季玄陵站在甲板上,目不转睛注视着前方的船只,直到那艘船抵达湖心岛,所有人上岸,朝着身旁两名公主道:“时日不早,我派船把送上岸,或回秦王宫或回锦绣城,我前往湖心岛瞧瞧。” 谁知,扶摇公主柔荑抓住季玄陵的臂弯,严肃的说:“你不能单独去,若去的话,该带上我与姐姐,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在里面做坏事。” “对!”如意公主点头赞同。 说起来,季玄陵从来没有去过这类地方。 的确有点心生好奇,欲前往一探究竟。 若带上公主,许多事儿,处理起来非常掣肘。 “你们啊,难道不知我将前往何处吗?”季玄陵询问,带领公主前往寻花问柳之地,若把李尧知晓,还不骂死他。 “知道啊!” 扶摇公主抓着季玄陵臂弯放进怀里,警惕的说:“正因知晓,我才选择与姐姐陪你前往,监督你。” “扶摇,秦王才不会像他们那样,不懂得洁身自好。”如意公主辩解。仰首星眸注视着季玄陵,话锋一转说:“不过,湖心岛内莺莺燕燕极多,没有人能坐怀不乱。” 呃! 季玄陵错愕,冲着如意公主说:“公主,你学坏了!” “才没有!”如意公主莞尔一笑,矜持的说。 季玄陵顿了顿,点头同意:“去之前,你们该稍作打扮,免得被人发现。” “这还差不多!” 扶摇公主面露喜色,似乎想到什么,神情忸怩的说:“你先前说过,不管前往何处,都会带着皇姐,今后不管前往何处,你也要带上我。不然你休想在纳妃。” 季玄陵没有辩驳,此时,他的心思已经转向湖心岛,欲早点知道九江王来此作甚。 一行人上岸,他们径直前往附近的裁缝店,给扶摇公主,如意公主购买男装。 这时候,两名公主基本清楚季玄陵的意思。 女扮男装,掩盖身份。 各自选好劲装,拿着衣服走进房间。季玄陵紧随其后走进去。 见状,扶摇公主警惕的询问:“你来做什么?”旁边,如意公主好奇的打量他。 季玄陵面不改色,义正言辞的说:“此处乃购买男装的地方,你们在此更换衣衫,来来往往的行人比较多,本王担心有不轨之徒出现。” “哼!” 扶摇公主烟视媚行,剜了眼他,轻嗔道:“除了你,谁敢欺负我,你才是那个不轨之徒吧。” 如意公主抓着劲装,护在身前,踮起脚,轻吻在季玄陵脸颊,柔荑推在他,报羞的说:“你先出去,不然我们如何更衣?” 佳人赠吻,季玄陵自然不好再占便宜,退出房间,守在门口。 他斜靠在外面的柱子旁,托腮暗暗嘀咕。 若李茂源有意除掉九江王,或者陷害九江王,为何选择在湖心岛。 此处人多眼杂,很容易暴露身份。 若行刺或陷害成功,也很难全身而退。 依照李茂源的精明,不可能犯这么愚蠢的错误。 除非他假借别人之手,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玉贵妃? 季玄陵突然想到此人。 若李茂源选择嫁祸玉贵妃,到时铁证如山,玉贵妃将彻底没法辩驳。 牺牲玉贵妃,李茂源将可能搅乱大乾的局势,趁机浑水摸鱼。 若是如此,接下来,将有好戏看了。 沉思中,耳畔传来咯吱声,房门徐徐打开,扶摇公主露出半个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眸张望四周。 发现季玄陵托腮沉思,她理了理衣衫,快步走了出来,不久,如意公主紧随而至。 身边佳人容貌骤变,季玄陵打量着她们,面孔露出惊喜之色,仿佛在打量什么稀世珍宝似的,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 一时,如意公主浑身不自在,柔荑搓着衣角,羞涩的询问:“秦王,我们脸上有花吗?为何如此看着我们?” “对啊!”扶摇公主左顾右盼。 季玄陵度步,围着两人转了圈,称赞道:“你们果然是美人坯子,即使换上男装。依然光彩夺人,本王是何其幸运能够迎娶两位公主。” “所以啊,你更应该善待我和姐姐。”扶摇公主说。 “自然如此!”季玄陵点了点头,催促道:“我们赶快前往湖心岛,免得错过了一场好戏。” 第484章 销金窟 换好劲装后,两名公主风姿各异。 扶摇公主飘逸的乌发,佩戴着黄金雕刻的发冠,玉质的发簪从发冠穿过。 一身浅色劲装,腰际束着金黄的腰带,系着块羊脂白玉,外面罩着软烟轻纱。 面孔俊逸而秀美,温和的眼眸,秀挺的琼鼻,白里透红的肌肤,一副英姿勃发的模样。 俨然一副贵公子的形象。 她唇角噙笑,持着折扇,颇有几分风流公子的样貌。 在她旁边,如意公主英气的面孔,带着几分惊羞,银白色的劲装裹身,她仿佛化身温玉。 面孔中,有女子的精致,也有男子的英气,挺直的琼鼻,似笑非笑的朱唇,散发出别样的魅力。 一路疾行,季玄陵不由得多看她们几眼。 起初,扶摇公主,如意公主神情中略显拘谨,常常仰首打量四方。 好像觉得外人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渐渐的如释重负,模仿季玄陵的样子,悠然自得。 登上船,前往湖心岛时,附近花船所处的地方,传来莺莺燕燕,此起彼伏的娇笑声,媚到骨子里的声音,让人浑身都酥了。 闻其声,如意公主星眸暗生警惕,快步追上季玄陵说:“此处风评不好,要不别去了。” 她知晓玄武湖非常有名,却不知入夜后,湖面花船来来往往,前来寻花问柳的人络绎不绝。 若提前知晓,绝不建议季玄陵前来。 然而,扶摇公主轻摇着折扇,却满面兴奋,仰首打量着花船的情况。 “姐姐勿忧,秦王武艺出众,护卫在暗中保护,没人敢骚扰你。” 季玄陵举目眺望四方,密切注视附近的情况,抓紧如意公主的芊芊素手,安慰道:“不管里面发生什么,公主安心待在玄陵身旁。” 他隐隐约约感觉,今夜湖心岛上,必有大事发生。 可能来自李茂源对大乾的绝地反攻。 船只穿过让人眼花缭乱的花船中,快速在湖心岛靠近。 一踏入湖心岛,附近安静许多,没有莺莺燕燕揽客的声音,道上行人风度翩翩,怀中女子个个青春靓丽。 空气中,弥漫着胭脂水粉的味道。 季玄陵首次前来,竟然也有点不适应,望着岛上成排耸立的楼阁,一时,不知前往何处。 幸好提前上岛的护卫,迅速前来接应。 抱拳汇报道:“王上,的确是九江王,尾随的人来自南唐,已尽数被清除!” 果然与李茂源有关。 季玄陵面容冷森,仰首瞥了眼四方,叮咛道:“前面带路。” 既然李茂源向九江王发难,他想知道对方有何高招,九江王能否见招拆招。 护卫带路,警惕四方。 扶摇公主面生忧色,贴身靠近季玄陵,忧虑的说:“唐王针对大皇兄,该提前通知大皇兄,免得他身陷危机。” 不管怎样,她不希望九江王遇到危险。 一行人随护卫抵达一处阁楼前来,眼前的阁楼绝非湖心岛最高,从外面的装饰来看,却是最奢侈,精致。 红毯铺路,白玉做柱,镶嵌着黄金制作的浮雕,呈现出女子飞天的画面,门口正中央的宝顶上,悬挂好几颗悬拳头大的明月珠,朦胧的光亮,照亮通往阁楼的道路。 如此穷工极丽。 如此富丽堂皇。 甚至超过锦绣城的宫殿,更不必说镇南王宫,秦王宫了。 一时间,季玄陵不由得好奇阁楼主人的身份。 究竟什么身份,竟如此奢侈。 “公子,前来听曲,还是寻芳?” 打量阁楼时,里面款款走出一名女子,一身绫罗制成的华服,欠身朝着季玄陵三人行礼,随之询问。 眼前女子落落大方,容貌极佳,举手投足之间,花船上的女子,与她有天壤之别。 “听曲!” “寻芳!” 季玄陵与两名公主不约而同的说。 不过,季玄陵选择寻芳,扶摇公主,如意公主抹不开面子,则选择入阁楼听曲。 闻声,扶摇公主,如意公主,顿生羞怒之色,纷纷撇首相望。 扶摇公主柔荑拧在季玄陵腰际,侧身在他耳畔嘟囔道:“我与姐姐在,你还不心满意足吗?若被外人发现我们的身份,不光我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也将被父皇重责。” 季玄陵兴致缺缺,向旁边女子说:“将阁楼里花魁带上来。” “公子初来乍到,可能不了解阁内的花销,请花魁露面待客,需黄金千两,若她抚琴唱曲,则需加价。”女子直接了当的说。 “什么,千两黄金,你们怎么不去抢劫呢?” 纵使自幼生活在锦绣城内,享受世间最奢侈待遇,对金银没有多少概念的扶摇公主,也觉得消费太贵了。 耗费千两黄金,才仅能与她谋面,莫非她是九天仙女不成。 今夜我们这里的花魁,尚未待客。 季玄陵同样大吃一惊,千两黄金在咸阳城,便是巨贾富商了,前来湖心岛,竟然仅仅能博美人露面。 湖心岛不愧被称作销金窟。 “爷有钱!” 季玄陵示意旁边的护卫,对方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箔寄给对方。 此物类似后世流通的银票,在大乾境内,特别是龙城里非常流通,不同质地的金箔上,刻着不同的数字,前往钱庄兑换,便能取出相应的钱粮。 女子接过金箔,面孔生出淡淡的笑容:“公子随我来!” 走进阁楼内,季玄陵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外面的阁楼仅是门面,里面装饰的富丽堂皇,更像园林,开门见山,曲径蜿蜒,穿洞而过,幽雅而精致。 一路前行中,在走廊里,有妙人与世子对弈,也有佳人陪儒生吟诗作赋,他竟然还听到女子侃侃而谈,给官吏打扮的人分析龙城局势。 越深入,越了解,季玄陵越惊讶。 这个没有匾额,不知名的地方,竟然藏着如此多能人异士。 他不由得越发好奇雅阁主人,是谁坐拥富可敌国的钱粮,花费时间培养出如此多才女。 此地不简单,背后的主人,身份肯定更不简单。 穿过走廊,花园,连绵的假山,抵达内厅时,季玄陵询问道:“花魁能出来吗?” “公子放心,悠悠姑娘未曾待客。”女子笑盈盈的说。 第485章 猪队友 未曾待客? 季玄陵闻之暗暗好奇。 九江王已经前来,花魁仍然在。 莫非九江王并非前来寻花问柳? 情不自禁试探道:“把你们最好的包间给腾出来,爷不缺钱。” “公子抱歉,天字阁已有人入住,奴婢推荐公主入主相邻的地字阁,里面也舒适。”女子面生愧色,赔笑着说。 皇上寿宴在即,四方诸王前来贺寿。 许多人慕名而来,来此的客人超过从前数倍之多,一掷千金者多如牛毛。 奈何花魁仅有一人,天字阁仅一间,出钱未必选得到。 九江王来了。 选了最好的包间,却没有选花魁。 此举,使得季玄陵越发好奇。 难道九江王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思索中,委婉的询问带路的女子。 “公子有所不知,天字阁内客人,来之前,已有好友赠送佳人,故而没有点悠悠姑娘。”女子解释。 闻声,季玄陵恍然大悟。 多半是有人巴结九江王,故意讨好他,在暗中秘密安排的。 “胡说!” 突然,扶摇公主面孔冷若冰霜,厉声斥责说。 带路的女子,眸光打量着扶摇公主,轻语询问:“公子何意,奴婢说错了什么?” 呃! 扶摇公主默然不语。 此时,她断然不能提九江王,免得影响对方的声誉,暴露自己的身份。 眼见扶摇公主处境尴尬,季玄陵厉声呵斥:“啰嗦,赶紧带路,把花魁送上来。” 那女子摄于季玄陵的威严,不敢再多嘴,赔礼道歉后,急忙在前面带路。 少时,带着几人抵达一处包间里,安排妥当后,女子快步离去。 季玄陵在附近打量一圈,觉得没有危险,便命令护卫守在包间外, 走进包间内,扶摇公主则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查探隔壁包间的方法。 如意公主柔荑轻拍在胸脯,长呼口气,生气的说:“礼部官员,刑部官员家的公子,平常风度翩翩,谁知是道貌岸然之徒,也前来此处。” 季玄陵抓起茶杯饮茶,坏笑着:“常言道,家花哪有野花香,此处本就是寻欢作乐之地,怎能没有人趋之若鹜?” 单凭沿途所见,若这里的女子,全出身世家大族,即使出身贫农之家,上门提亲的人,肯定能踏破门槛。 可惜单单会见花魁,便花费千两黄金,可想而知,若迎娶里面的女子,将花费多少金银。 “难怪你想来。”如意公主瞪了他,吃味的说。 哈哈哈 瞧见如意公主的神情,季玄陵情不自禁郎笑,攥紧她的柔荑:“这里的庸脂俗粉,怎能与你相提并论?若我贪图享乐,与其前来此处寻花问柳,何不留在府中陪王妃或前往宫里,与公主花前月下,郎情妾意呢?” 闻声,如意公主面露喜色,翘起眼皮,羞涩的询问:“你当真如此这么想。” 季玄陵重重的点了点头,俯首蜻蜓点水似得,轻吻在如意公主朱唇:“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有你在,我何须心猿意马。” 如意公主满面羞愧,便不再追问,坐在季玄陵身旁说:“一路前来,我特意留心,发现此地处处透露着古怪。” 即使世家大族,也没有如此多才貌双全的女眷。 这里的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几分精明,若她猜测没错,多半是有人精心训练过。 “没错,的确有古怪!”季玄陵非常赞同。 一杯温茶尚未见底,正在房间里转悠的扶摇公主,疾步走上前来,催促道:“你们随我来,大皇兄的确在隔壁包间里。” 九江王在隔壁的包间里,季玄陵不觉得意外。 他非常好奇,九江王前来此处有何目的? 如意公主带领他们走到包间的窗户前,从怀里掏出季玄陵送给她的镜子,放在窗户上。 透过镜子的反射,他们恰好清清楚楚注意到相邻包间,寝室里的景象。 寝室内,九江王面孔焦虑,却掺杂几分喜悦,在秀床前来来回踱步,好似非常煎熬。 秀床上,躺着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正睁着眼眸,朱唇蠕动,却没法发出声响,斜眼注视着秀床边缘的九江王,花容失色,浮现出道道惊慌之色。 分明与九江王不熟,更像被九江王掠夺而来。 观之,季玄陵倍感意外。 没想到,九江王有这样的喜好,难怪没有点花魁前来。 一时间,不由得轻笑,九江王处处针对他,差点害的他被困在龙城。 今日,若他抓住九江王的把柄,若对方再敢嚣张,把此事公布于众,必然让九江王名声扫地。 此时,扶摇公主,如意公主,也注意到隔壁寝室内情况,她们面孔彤红,仿佛能滴出鲜血来。 九江王! 她们的大皇兄,平日里,接人待物处处遵从皇族的规矩,为皇族作出表率,背地里,却作出这等下作事。 扶摇公主胳膊肘撞在季玄陵臂弯,转身生气的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喜新厌旧?” 呃! 这关他什么事儿啊! 季玄陵神情郁闷,干笑两声。 “扶摇,你瞧那女子,是不是有点面熟,且身穿齐王宫的宫装?”突然,如意公主询问。 季玄陵,扶摇公主闻声望去。 详细打量后,季玄陵确定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女子。 扶摇公主却突然色变,气的浑身颤抖,猛然退后两步,倒在季玄陵怀里,掩口轻呼:“是是公子僚的王妃。” 她在九江王的宴会上见过对方,且对方试穿过阮倾城带去的华服。 此时,竟然出现在湖心岛。 最关键,竟然有人把她赠送给大皇兄,若他不知女子身份,将酿成大祸。 公子僚的王妃? 季玄陵闻声,如遭惊雷。 大乾正为齐国的问题伤透脑筋,九江王竟然有意染指公子僚的王妃。 当真是个猪队友,难道还嫌大乾的处境不够糟糕吗? 此事传出去,九江王身败名裂,彻底失去争储的资格,还将挑起齐国与大乾的战争。 遭遇南唐与齐国两面进攻,大乾处境岌岌可危啊! 第486章 不归路 “怎么办?” 察觉到隔壁寝室的状况,扶摇公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焦急的向季玄陵询问。 “要不,赶紧通报皇兄,令他速速离去?” 如意公主瞟了眼隔壁寝室,声若蚊蝇的询问。 九江王终究是她皇兄,绝不能眼睁睁瞧着他被人陷害,走上不归路。 此时,季玄陵面孔犹豫踌躇。 打心眼里不想帮九江王,甚至有意把九江王拖下水,好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 奈何扶摇公主,如意公主已知问题多复杂。 有意拒绝,陷害九江王,将影响他的声誉,被她们轻视自己。 托腮思量时,外面突然传来叩门声。 季玄陵走上去打开房门,护卫正领着一名面带紫色纱罩,身姿婀娜的女子,边上丫鬟抱着长琴,静静站在走廊内。 “悠悠见过公子。” 女子柔荑合一,欠身行礼,悦耳的声音,好似树梢的黄莺鸣叫。 来之前,季玄陵计划着招悠悠姑娘抚琴,听曲,奈何九江王的事儿,即将东窗事发,两名公主等他解决问题,令他兴致全无。 不过,他仍然非常客气的说:“久闻姑娘名声,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姑娘里面请。” 悠悠姑娘带着丫鬟走进包间,摆好长琴,便示意丫鬟推出去。 语声轻盈的说:“公子,喜欢清唱,还是喜欢舞曲?” 季玄陵才转身,正欲闭上房门时,一名护卫快步走来,躬身弯腰在他耳畔轻声汇报。 公子僚来了? 竟然来寻找妃子! 果然。 秀床内的女子,是公子僚的妃嫔。 这家伙来的好快! 若他猜的没错,十有,有人暗中通知公子僚,有意将他引来此地。 其目的,即是借机挑起大乾与齐国的争端。 稍加思索,他已经滤清头绪。 唐王。 抢夺公子僚的妃嫔,欲陷害九江王的人,必是唐王李茂源。 若他搭救九江王,对方勉强能全身而退。 季玄陵情不自禁仰起头,瞥了眼窗户旁的扶摇公主,如玉公主,有心相告知她们,助九江王脱险。 奈何,他非常清楚。 九江王莫名其妙出现在湖心岛,公子僚带着护卫前来寻妃。 既然事情与李茂源密不可分,他将计就计,保证李茂源的计划顺利实施。九江王在包间内被公子僚抓个现行,齐国与大乾勉强维持的关系必然恶化。 一旦南唐,齐国秘密结盟,挥师讨伐大乾,秦国恰好置身事外。 搭救九江王,仅能施恩九江王,拿住他的把柄。 不过,所产生的效果,远远没有挑起两国争端更直截了当。 念及于此,季玄陵选择隐瞒公子僚前来的消息,故意高声向护卫叮咛:“多带好酒,好菜前来。” 旋即,他关闭房门,折身走进包间内,眼眸打量名叫悠悠的女子,见她坐在长琴旁,仍带面纱,不禁道:“本公子花费千两黄金,欲一睹姑娘芳容。今姑娘紫纱遮面,不适合吧?” 这会儿,他计划着拖延时间,等待公子僚抓住九江王,再露面从中调和,而非直接前往助九江王逃离。 奈何扶摇公主噘着嘴,气呼呼走上来,懒得搭理悠悠姑娘,一门心思全在九江王身上。 火急火燎冲上来,柔荑拧在季玄陵腰际,生气的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寻花问柳,赶紧想想办法,若不然,兄长要遭殃了。” 毕竟,轻薄齐国妃子,甚至凌辱对方,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 扶摇公主不知九江王为何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不顾自己的声誉,不顾大乾的前途。 她欲帮助九江王安然离去,远离是非之地,再伺机追问。 季玄陵吃了秤砣铁了心,决定不帮助九江王。 没有理会扶摇公主,仍向旁边的悠悠姑娘说:“久闻姑娘擅长唱曲,抚琴,既然来了,有劳姑娘尽兴表演吧!” 扶摇公主惨遭轻视,一时间越发气恼,掷地有声的询问:“你故意的,对吗?拒绝助兄长脱险。” “大家已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愚蠢负责。”季玄陵淡淡的说,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悠悠姑娘闻之仰首相望,季玄陵微微颔首,她的柔荑转轴拨弦。 “噹!” 一声空灵美妙的轻声,好似欢快的精灵,从指间跳跃而出。 伴随着悠扬的琴声,季玄陵闭上眼眸,享受着琴音带来的快乐。琴声时而好似流淌的小溪,哗啦啦,时而好似展翅欲飞的蝴蝶,悠悠扬扬 这悠悠姑娘的确名不虚传。 可惜扶摇公主没有闲情逸致聆听,察觉季玄陵表现出其乐无穷的样子,顿时怒不可遏。 她一定要搭救九江王。 急声说:“若你搭救兄长,维护家族荣誉,相信兄长得知,肯定报答你。若你还不满意,我向父亲提议,赠你钱粮。何况两家联姻,你该记得自己的许诺吧。 若任由兄长在你眼皮底下遇害,父亲作何感想,今后岂能再相信你。” 旁边,如意公主翘起眼皮,瞟了眼抚琴的悠悠姑娘,略显警惕的附和:“兄长绝对不能出问题,不然家族颜面尽失,北面的邻居,也将趁机挑事。” 她们不想暴露身份,所以,话语说的非常隐晦。 季玄陵闻声,心志渐渐动摇。 特别是扶摇公主说的话,的确颇具警告的意味。 若他见死不救,引起李尧的不满,不再相信他的许诺,撕毁签订的协议,他所有努力将前功尽弃。 尽管拒绝搭救九江王,能挑起大乾边境战争,秦国处境反而越安全,但他被困在龙城,没法全身而退啊。 瞪了扶摇公主,如意公主一眼,借助琴音的掩护说:“护卫通报,公子僚已经带人来了。若你们露面,被皇上知道前来此地,必受责罚。 何况,公子僚直接而来,证明有人提前告诉他王妃所处的位置。你们想想,若连你们都深陷此事中,布局的人将得到意外之喜。” 公子僚来了? 闻之,扶摇公主,如意公主花容失色。 陷害,必是有人陷害九江王。 事已至此,怕没有扭转的余地了。 第487章 拿贼拿赃 失望。 焦急。 愤怒! 两名公主五味陈杂,对九江王恨铁不成钢。 皇族内,竟然出现这种道貌岸然的败类,把皇族的声誉视作儿戏。 “其实,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季玄陵睁开眼眸,打量着不远处的悠悠姑娘。 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事情突然峰回路转,扶摇公主,如意公主面露喜色,不约而同的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搭救九江王,便在挽回大乾皇族的荣誉,她们不敢忽视。 季玄陵面孔狡黠,示意两名公主靠近,俯首帖耳告诉她们自己的计划。 顿时,如意公主,扶摇公主,眸子纷纷转移在抚琴的悠悠姑娘身上。 “能行吗?”如意公主担心的说。 毕竟在别人的地盘,采取偷梁换柱的策略,若计划败露,她们也将牵扯其中。 “我相信你!” 突然间,扶摇公主显得格外的平静,冲着季玄陵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不得不放手一搏。 “你们准备准备,按计划行事。”季玄陵低声叮咛,起身向悠悠姑娘走过去,鼓掌夸赞道:“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悠悠姑娘技艺无双,让人刮目相看。” “谢公子夸啊!” 悠悠姑娘仰首答谢时,季玄陵的手刀突然震在她脖颈,话语未落,便径直晕厥过去。 隔壁寝室内。 九江王仍在度步,手里端着酒杯,参杂着贪念的眼眸,时不时瞥向秀床内女子。 唉! 他长长叹了口气,饮酒走出寝室,坐在外间的软榻上。 今夜的事儿,发生的蹊跷。 大将军邀请他而来,非但不见他的踪迹,公子僚的妃嫔,却出现在他的包间里。 近来龙城不太平,又处在争储的关键时刻,他绝不能犯错。 不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身处是非地,不宜久留。 整理衣衫后,九江王恋恋不舍的瞥了眼秀床内的女子,准备离去。 地字阁里。 琴声依旧,悠扬缠绵。 季玄陵,如意公主,坐在踏上聆听天籁之音,不过,扶摇公主已不见踪迹。 一曲未落,走廊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听其音,来人目标明确,直奔天字阁。 闻声,季玄陵,如意公主翻身而起,疾步向窗户边,借镜子来观察隔壁的情况。 天字阁内,秀床内,仍有佳人在沉睡,九江王迈步向包间外走去。 嘭! 一声清脆的声响,包间房门被人从外面狠狠的踹开,公子僚好似生怒的狂龙,带领不少护卫疾步冲进来。 此时,九江王正欲离去,猝不提防中,被踹门声及鱼肠贯入的护卫吓得不轻。 他微略慌神的面孔中,一阵阵怒意好像湖面扩散的涟漪,渐渐爬满整个面孔。 何人如此猖狂,吃了雄心豹子胆,擅自闯他的包间里。 抬头仰望过去,发现公子僚带人闯进来,一个个持着利剑,顿时,火冒三丈喝道:“公子僚,你是何意,擅闯本王包间,欲图谋不轨吗?” 公子僚正在气头上,未曾回答九江王。 眼眸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可惜,在包间外间搜索一圈,没有找到妃子的踪迹,不禁迈步向包间里间走去。 “啪!” 九江王怒焰横生,阔掌猛地拍在桌面,喝道:“公子僚,你擅闯本王包间,不问缘由在本王的包间里搜索,到底是何意?今日,你再敢前往里间,惊扰了佳人,休怪本王不留情面。” “殿下,某的王妃被人掳走!”公子僚冷声说。 此时,公子僚面容震惊,疑惑,气愤。 晌午时分,他的爱妃带丫鬟离开府邸,前往秦坊购买胭脂香水。 下午时,丫鬟独自归来,惊慌失措的告诉他,王妃在街道内被人掳走,不知去向。 起初,公子僚怀疑丫鬟撒谎。 从唐王被人行刺后,龙城内,不光加强巡逻,还安插不少便衣维护城内的秩序,保护诸王与各家王妃的安全。 何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掳走他的王妃。 可惜丫鬟道明,他的爱妃的确被人掳走。 公子僚气的暴跳如雷,带领府内的护卫,一方面通报官府,一方面独自在龙城里搜寻。 他的爱妃被掳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方分明故意针对他。 带领护卫搜索半日,眼见黄昏将至,却仍旧没有找到蛛丝马迹。黄昏时,一名护卫匆匆来报,告诉他有人送来书信,信中描述王妃被劫至湖心岛,且清楚的标记出具体位置。 前来龙城贺寿时,公子僚多次前来湖心岛,宴请诸国君王,借机拉拢他们。 他知晓湖心岛是何地方,若爱妃被掳劫至此,必须尽快找到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在得知消息后,赶紧召集护卫,通过官府,未等官府衙役前来,他便带人提前赶来湖心岛。 今没有搜索出王妃的踪迹,反而冲撞了正在饮酒的九江王。 他不由得暗自怀疑,难道有人故意指引他来此,借机陷害他,挑起他与九江王的冲突。 眼见九江王神情冷凝,面孔布满怒气,公子僚抱拳说:“殿下,某的王妃,被人龙城掳走,至今不知去向。某收到消息,得知王妃在此,特意带人前来。 万万不知殿下在此,更没有冲撞殿下之意。望殿下明察秋毫,让某前往里间一探究竟。” “僚公子,你怀疑本王,掳走你的王妃吗?”九江王抓起酒壶,咕叽咕叽狂饮好几口,目光狰狞的询问。 今日,朝堂之上,他被季玄陵气得哑口无言,回府途中,有人前来告诉他,大将军在湖心岛内订了包间,邀请他前去解闷儿。 他非湖心岛的常客,每年偶尔也来个两三次。 得知大将军宴请,自然没有怀疑。 驱车,渡船前来此地,在丫鬟带领中来到天字阁,未与大将军谋面,秀床内却莫名其妙出现一名姿色绝佳的陌生女子。 他承认,起初的确对女子产生了不轨之心,然而,在察觉事情非常离奇后,便彻底打消把对方据为己有念头。 第488章 偷梁换柱 最终,九江王理智战胜。 不管他多垂涎秀床内躺着的美人,仍不敢沉迷女色,而自毁前程。 才欲离去时,公子僚竟然踹门而出,粗鲁的闯进来。 没有被抓个正着,九江王仍旧心有余悸。 唯有气势咄咄逼人掩盖内心的惊慌。 何况公子僚没有找到王妃,却打搅他的雅兴,神情中颇有忌惮。 不过在公子僚离去前,必须询问出何人告知齐王妃在此,何人诬陷他。 不然,不铲除幕后主使,敌在暗,他在明,将来再度设计陷害他,将防不胜防。 公子僚可能是唯一知晓对方身份的人,怎能不刨根问底追查。 包房内,气氛异常紧张,仿佛冬季的溪流,渐渐冻结,静止。 附近包间内的客人,闻讯陆陆续续冲出来,一个个面色好奇的望向此处,对九江王,公子僚指指点点。 楼阁内的管事,招待客人的丫鬟,龙城府尹,带着衙役也赶来了。 不大功夫,包间内外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公子僚面孔神色凝重,冰冷的好像镔铁。 迷茫而疑惑。 深呼口气,瞥了眼旁边的府尹,向咄咄逼人的九江王说:“殿下,来之前,某已通报府尹,置于何人向某告密,护卫不知其身份,来不及细问,告密者便消失在街道的人流中。” 他何尝不想知道何人告密,可惜与告密者失之交臂。 惊慌之余,公子僚仍东张西望,仿佛非常不甘心。 很快护卫上前,轻声汇报。 闻之,公子僚的脖颈好似被蝎子尾巴刺中,猛地转身寝室所在的地方。 垮着脸,怒意渐涨,反问道:“某已回答殿下的问题,是不是可前往寝室,一探究竟?” “你敢?” 九江王似受惊的猫儿,惊声尖叫。 龙城府尹参合进来,黎明早朝时,对方的奏折对半寄到龙案上。 他肯定声誉受辱,难辞其咎。 况且,四面围观的人不少,不乏龙城世家勋贵家的公子,若被他们觉得自己掳走齐王妃,将来如何得到对方的支持。 他浑身冷若冰霜,冷酷的声音仿佛从寒潭深处传来:“僚公子,你该清楚怀疑本王造成怎样的后果,你承担的起责任吗?” 公子僚默不出声,眼珠子来回闪动,诬陷大乾幌子,消息泄露出去,可能影响对方的仕途。 处置不慎,致使两国掀起兵祸。 若证明九江王掳走他的王妃,铁证如山时,危机迎刃而解,还能反戈一击,让大乾皇族名声扫地。 公子僚不顾九江王身份,朝着府尹道:“大人,某的爱妃在龙城失踪,大人身为龙城的父母官,该给僚做主。若能证明九江王清白,自然再好不过了,除非殿下心怀鬼胎,不敢让某搜查。” “放肆!” 九江王似被激怒的猛虎,甩袖怒喝。 边上,府尹神情尴尬,处境为难。 公子僚,他得罪不起。 九江王,他更得罪不起。 提前知道事情涉及九江王,他宁死也不愿前来。 公子僚冷眸始终注视着府尹,九江王,察觉府尹犹豫不决,九江王目光闪烁不定。 不禁怀疑府尹包庇九江王。 府尹未做答复,公子僚一个健步冲出去,掀起随风摇曳的纱幔闯进寝室。 被粉色床幔遮掩的秀床内,正躺着一人,她面容绝佳,衣衫整齐,乌发倾泻,好似睡美人。 观之,令人为之心动。 奈何非他的爱妃。 轰一声,公子僚如遭天雷轰顶,脑海中嗡嗡作响,顷刻间怔在秀床边。 沉睡的美人,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乃此处的花魁,悠悠姑娘。 公子僚不安,疑惑,据他所知,悠悠姑娘向来卖艺不卖身。 平素极少露面,即使客人重金求之,也抚琴弹曲,从不与男子有染,更不能侍寝。 他亦清楚,若九江王独占悠悠姑娘,龙城内其他人的确不敢染指。 哼! 堂堂大乾皇子,私养歌姬。 公子僚不由得长呼口气,不敢久留,满面的歉意:“既然悠悠姑娘伺候,改日某亲自登门,负荆请罪。” 悠悠姑娘在天字阁内? 消息传出,多数人厌厌退去,原来时常闹剧啊,浪费时间。 “这不可能!” 包间内,有管事说。 他安排悠悠姑娘前往地字阁,悠悠姑娘不可能来天字阁。 可惜不能他搞清楚,九江王昂首挺胸,面生杀气的质问:“谁来伺候本王,你们没有资格质疑吧?公子僚,你给本王个解释。” 公子僚浑身冷汗津津,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 他冒然打扰九江王雅兴,公然诬陷对方,还把他的身份公布于众。 后果非常严重,他不能妥善处理。 唯独父皇前往锦绣城,向大乾皇帝赔礼道歉。 面孔露出几分怯色,忙躬身说:“殿下,某唐突了。” “哼!” “唐突!” “公子僚,你与齐王,最好给本王满意的交代。” 九江王跋扈,暴躁,害得他名声扫地,一句唐突就打发他了。 此时,公子僚恨不得抓住告密者,把他大卸八块。 没有确凿的证据,竟然害得他得罪九江王,得罪大乾,分明想置他死地。 朝着护卫挥手,喝道:“撤!” 今晚尚未找到自己爱妃,还得罪九江王。 他极度怀疑有人别有用心,故意设局陷害他,他怀疑秦王,楚王,唐王,思前想后,却没法确定何人。 “公子,留步!” 公子僚才迈出包间,管事疾步追出来,恭敬的说:“公子,悠悠姑娘本该前往地字阁伺候,不知何故突然出现在此处,此乃我们安排不周,与里面的客人无关。” 此言一出,没有知道管事的话,在帮九江王解围,还是在给他拆台,揭穿他的谎言。 “什么?” “你说什么,悠悠姑娘前往地字阁?” 闻之,公子僚猛然大惊,好似抓住救命稻草。 悠悠姑娘前往地字阁,最终出现在天字阁内,事出反常必有妖,兴许九江王鱼目混珠呢 “公子,悠悠姑娘的确前往地字阁。”管事留意到九江王杀人的目光,仍然斩钉截铁的说。 第489章 化险为夷 地字阁内。 琴音袅袅,酒香环绕。 季玄陵怀抱佳人,饮酒作乐。 偶尔,兴致高昂时,朗声吟诗作赋。 房间里,气氛高涨,轻松。 嘭! 一声巨响,打破房间内和谐的气氛。 外面的两名护卫被人打倒在地,撞开房门重重的摔在地面。 一群持械的护卫,仿佛游鱼气势汹汹冲进来。 此时,公子僚抓着柄长剑,面孔涛涛怒意,好似随时涌出来。 他前来时,道明自己的身份,外面的护卫仍旧执意阻挠,让他越发确信爱妃被掳进地字阁内。 一双含怒弑杀的眼眸,在包间内四处打量。 包房内,除软榻边弹琴的美人外,软榻中央,一名身穿劲装的青年,正怀揽佳人激吻。 对面两人面孔近在咫尺,他不能确认对方身份。 猛地扬起铁剑,劈砍身边的木桌上,喝道:“够了!” 若眼前狂徒敢轻薄他的爱妃,纵然人在龙城,他也要把对方碎尸万段。 季玄陵怀抱佳人,令她背对公子僚,徐徐整理长发,抓起案台的酒杯轻饮。 “大胆”居高临下,双眼怒视公子僚,阔掌拍在案台。 “是你!” 借着烛台散发的微弱光芒,公子僚注意到季玄陵的面孔,猛地退后两步,惊慌的叫道。 他到底做了什么孽? 先是在天字阁内,得罪九江王。 现在前来地字阁,又冲撞秦王。 他们全来寻欢作乐,今晚的遭遇太离奇,太令人吃惊。 “怎么,你还认得本王啊?” 季玄陵抓起酒壶斟酒,端起来喂给怀中的佳人,冷若冰霜的眼眸,狠狠的瞪向公子僚,恶语相向道:“昨夜,你奚落本王被本王教训,今夜,带人前来惊扰本王的雅兴,是狗改不了吃屎,还是前来复仇?” 闻声,公子僚面色涨红。 昨夜,他被季玄陵扔进竹林内,颜面尽失。 此时,季玄陵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奚落讽刺他。 公子僚胸腔内的怒气,好似火炉内燃烧的火焰越来越旺盛,越来越灼热,随时爆发出来。 可惜摄于季玄陵的身份,超强的武艺,霸道的性格,他不敢得罪对方,加深彼此的矛盾。 不得不弯身行礼,赔罪道歉:“僚不知秦王在此,若不然,绝不敢前来打扰!” 通过观察,他察觉季玄陵怀里坐着一名美人,似乎有意没人背对自己,根本不能看清她的容貌。边上抚琴的女子面带紫纱,低头弹琴,同样没法确认容貌。 从她们的举止来看,绝非自己的爱妃,不然,她们中肯定有人呼叫,求救。 公子僚知道,自己无缘无故冲撞了季玄陵。 不由得转身狠狠瞪了眼旁边的管事,恨不得杀了他。 他欲离去时,这货怂恿他前来。 “王上,还听不听听曲了,他们好烦人啊!”抚琴的美人,突然出声,略带埋怨之意。 “听,当然听!” 季玄陵面带笑意,轻抚着美人柔荑,好生安慰。 旋即,挎着面孔,似怒目金刚瞪向公子僚,喝道:“怎么,等本王请客吃饭啊!” “呵呵,秦王好雅兴。” 公子僚气的咬牙启齿,浑身忍不住轻颤。 这王八蛋。 今日,大乾皇帝把三名公主许配给他。 一日不到,他竟然前来湖心岛寻欢作乐,太卑鄙无耻了。 “秦王来此,不怕大乾的公主知道吗?”公子僚询问,似欲故意恶心季玄陵:“若大乾得知你的行径,秦王不怕名声扫地吗?” 呵! 季玄陵哼笑,暗骂公子僚白痴。 大乾公主正待在他怀里,伺候他饮酒,坐在旁边为他抚琴,他何须害怕。 “公子僚,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季玄陵骂了句,不再搭理公子僚:“再不滚蛋,信不信,本王让你爬出去。” 嘶! 公子僚疾步退后,冷呼口气。 季玄陵武艺精湛,他带来的护卫,未必能降服对方。 关键季玄陵驰骋战场,杀人如麻,若在此大开杀戒,他的确没法安然离去。 对方的话,绝非在威胁他。 不过,已经得罪季玄陵,他不想没有半点收获,转身指向管事询问:“秦王,听闻你请悠悠姑娘前来,为何对方出现在天字阁内。” 悠悠姑娘? 季玄陵剑眉一挑,猛然起身,负手而立质问道:“本王做事,要向你交代吗?宗离,苍驰,送客。” 咯吱一声。 地字阁对面的包间房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两名巨汉,持铁斧,抓铁锏,凶神恶煞瞪着公子僚。 呼! 顷刻间,包括公子僚在内,所有人感觉仿佛阴风刮来,顿时毛骨悚然。 牧苍驰! 高宗离! 季玄陵身旁两名最凶悍的将领,他们的凶名公子僚如雷贯耳。 不敢再逗留,忙说道:“秦王,告辞,改日,某登门拜访,向你赔礼道歉。” 说罢,公子僚急不可耐想要离去。 此地不宜久留,逗留时间越长,他越危险。 何况,他接连得罪九江王,秦王,即使找到爱妃,也得不偿失。 “等等!” 季玄陵在后面喝道。 公子僚闻声,止步转身,谦逊而害怕的说:“秦王,还有何吩咐!” 他生怕季玄陵反悔,令裨将教训他。 “你打伤本王的护卫,记住陪钱,每人百两黄金。”季玄陵警告道。 百两金。 百两金足够买下两名护卫的命了。 尽管发生冲突,那两名护卫也是皮肉伤而已。 “你你在敲诈勒索?”公子僚扬起手,怒指季玄陵,怒不可遏的说。 季玄陵耸耸肩,说道:“你真聪明,本王就是在勒索。” “宗离,苍驰,带公子僚出去,若他不陪钱,打断他的腿!”季玄陵吩咐。 “喏!” 牧苍驰,高宗离抱拳领命,左右架起公子僚离去。 所有人全部离去,护卫关闭房门后,季玄陵向抚琴的扶摇公主说:“我们也该走了,我会派人去九江王府收取金银珠宝。” 闻声,扶摇公主快速收琴,褪去身上的女装,起身走了上来,拍着胸脯说:“好险,好险,差点被他们识破。” 如意公主面露羞涩,秀眸狠狠的剜了眼秦王,似乎在埋怨他先前的轻薄举动。 第490章 美人坊 “哈哈哈” 季玄陵怀揽佳人,放荡不羁的长笑。 准备离去时,房间的门却被人推开,九江王左顾右盼走进来。 他面孔苍白如云,额头汗珠未干,嘴里散发出酒气,仍旧心有余悸。 看见季玄陵左拥右抱,笑意盎然,顿时来气。 走向软榻坐上去,拳头砸在案台上:“秦王,你带扶摇,如意前来此处,是不是该给本王个说法?” 说法? 搞笑了吧? 季玄陵打着哈气,神情慵懒,懒得搭理九江王。 这货果不其然是个忘恩负义,道貌岸然的人。 “殿下,少装大尾巴狼,本王做事儿,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季玄陵背对九江王,走向房门处。 混蛋。 九江王面孔怒意犹似潮水涌动,心中恶狠狠骂了句。 扬起手,招呼道:“且慢!” 健步如飞冲上来,时常冷森的面孔带着几分谢意,参杂着少许忧色:“今夜多亏秦王,改日本王定当报答。” “免了吧!” 季玄陵摆了摆手,衣袖划过一道清风:“按时把黄金送往秦王宫里便可。” 他呢! 不想与九江王有太多瓜葛。 九江王未曾生气,低声询问:“寝室内的女子,如何怎么处理?” 毕竟是公子僚的王妃。 纵使艳压群芳,貌美如花,他却无福享受啊。 处理不慎,给带来灭顶之灾。 “对啊,那人的确是个隐患!”扶摇公主花容生起忧色,分明还在担心九江王的安危,冷酷的说:“除杀人灭口,似乎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灭口?” 季玄陵眼皮一跳,瞟了眼扶摇公主,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殿下,既然有人月夜赠美人,何不笑纳呢,杀人灭口,是不是太不怜香惜玉了?” 笑纳? 九江王默不出声。 为一倾城佳人,搭上自己的前途,他才不像公子僚那般愚蠢。 大乾,齐国相距甚远,奈何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若被人得知他掳走公子僚的王妃,私藏享乐,后果不堪设想。 眼眸中划过一抹狡黠,盯向季玄陵:“秦王怜香惜玉,何不笑纳?” 呵呵。 季玄陵干笑两声,面孔渐渐冷冽瞥:“本王好心助你脱身,你却来害我,是何用意?信不信本王召回公子僚,你们好生说道说道。” 没错,他钟情倾城美人。 何人该惹,何人不该惹,他还懂得分寸。 九江王这货,不到黄河心不死。 事到如今,还不安生,借故来陷害他。 “皇兄,自己惹的祸自己处理,你若牵连秦王,我定然报给父皇。”如意公主面色不满,身形婀娜多姿,秀面冰冷如霜,不咸不淡的警告。 季玄陵助九江王虎口脱险,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若把齐王妃带回秦宫,岂非惹火上身吗? 谁敢保证,九江王不反咬一口呢? “嗯!如意说的不错!”季玄陵拉长声音,重重点了点头,冷眸飘向九江王“殿下,若你连这等小事情也处理不好,干脆别再争储了,做个闲散王爷,勉强还能保命。” 一刻也不愿在包间内逗留,揽着扶摇公主,如意公主盈盈楚腰,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咯吱一声,房门打开,季玄陵卖出脚,却像想起什么,突然止步,转身询问:“殿下,可知此处的老板是谁?” 这处风月之地,建筑奢侈大气,富丽堂皇,堪比皇宫别苑。 里面迎来送往的美人,不像烟花巷内做着皮肉生意的人,更像自幼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 此地处处透露着诡异,绝非简单的销金窟,温柔乡。 “此处本无名,因群芳争艳,卓尔不群,外人称作美人坊!”九江王说,惊惧退散的面孔中,隐隐浮现几分相望。 “咳咳!”季玄陵抱拳轻咳。 九江王回过神来,愣了愣,摇头说:“此处颇具神秘,老板是谁,本王不知,仅知坊内美人多来自南方邦国,近期,少数人来自大康的人。” “哦!” 季玄陵似乎明白了。 公子僚爱妃被掳,九江王差点遭陷害。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种种迹象表明,幕后主使者多半是唐王,李茂源、 美人坊的窈窕佳人,多来自南方邦国,不知是否与李茂源有关系。 一时搞不清楚,季玄陵带两名公主离去,送她们回宫。 九江王为避免露出蛛丝马迹,横祸发生,差人带公子僚的王宫回府,从长计议。 美人坊。 一处偏僻的房间里,烛光摇曳,闪烁,从外面望去,好似仙女在窗户上挥袖起舞。 不过,房间内静可罗雀。 里面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良久,茶杯落地粉碎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宁静。 一名白脸无须的中年,突然站起来,烛光将他魁梧的身形拉的斜长,语声阴柔而冷森:“秦王前来,为何不提前通报,在此杀了他,主人将省去许多麻烦。” 边上,一名身材火辣,样貌并不出众的女子,始终默然垂首,似乎惧怕眼前不男不女的中年。 不过,她的腰际却缠绕着一柄束腰剑,剑锋没入宫装内,剑柄处挂着羊脂白玉制成的玉佩,若不详观,外人很难发现。 闻声,女子仰起头,神情愧疚:“公公,秦王来的蹊跷,突然,招待他的人,一时尚未认出他来。” “罢了,罢了!” 中年男子无可奈何的说。 良机千载难逢,良机稍纵即逝。 没能刺杀秦王,不得不从长计议了。 顿了顿,中年男子叮咛道:“我去向主人汇报,你安排人,设法搭救公子僚的王妃,此事决不能前功尽弃。” “喏!” 女子颔首。 龙城,唐王府。 傍晚时,晚风轻浮,悠悠夜风中,参杂几道轻微的琴声。 内堂里,歌声袅袅,美人起舞。 李茂源悠然自得的斜躺在软榻中,榻上跪坐几名银丝薄纱的女子,正在给他按摩。 起舞清影,琴声悠扬。 李茂源举杯畅饮,肆意放纵。 他在等。 等一个他密谋许多,足够改变诸侯国格局的捷报。 每每想到大乾将狼烟四起,南唐有机会剑指大乾,他便气如长虹,神情昂扬。 第491章 他的头,值一百万两纹银 黄昏,公子僚带人登上湖心岛, 事情的发展,仍在李茂源的掌控中。 九江王,公子僚入套,他的计划将成,李尧的寿宴,将沦为闹剧。 此前,齐王拒绝结盟,怕该改变主意,前来求和了。 越想越兴奋,李茂源抱起怀中女子,便欲在踏上行乐。 才褪去蟒袍,厅堂内,琴声停止,舞女退去。 “王上,龙城非景阳城,若被大乾密探知晓,汇报给李尧,得知王上如此奢侈,放荡,必然引起李尧的警觉。” 客厅门口,一灵秀的女子,正在踏步走进来,挥手示意厅内的歌姬,舞姬退去,徐徐向李茂源走去。 来人芳龄不过双十年华,桃花眼里却处处透露着精明。 若扶摇公主,阮倾城等人在场,必然认识对方。 她便是李茂源留在龙城,做人质的王妃陆青岚。 瞧见来人,李茂源推开怀里的歌姬,整理着蟒袍:“成功了?” 陆青岚欠身行礼,抿着朱唇,轻轻摇头。 歌姬退去,陆青岚走向软榻,坐在李茂源身旁,自斟自饮一杯酒:“九江王,全身而退,且带走公子僚的王妃。” “怎么可能,本王的计划,绝无瑕疵。”李茂源闻之,神情诧异。 为陷害九江王,挑拨齐国与大乾的关系,他和幕僚制定计划后,反复推敲,保证没有披露,才推行计划的。 竟然功败垂成,让九江王安然离去。 “秦王!” “秦王突然抵达美人坊!”陆青岚说。 “秦王?” “他去美人坊作甚?”李茂源面色涨红,略显愤怒的询问。 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季玄陵这个变数。 陆青岚自斟自饮,轻薄的朱唇气吐如兰:“下面的人汇报,秦王带两名陌生的青年前往,无意间破坏王上的计划。” 无意。 这个无意可真是无意啊。 李茂源夺过陆青岚柔荑中的酒壶,仰首畅饮。 世间怎能有如此巧合的事儿,他设计陷害九江王,秦王好似如约而至,破坏他的计划。 大康之事! 岭南王之事。 今日之事。 秦王处处与他作对,若说无意,鬼才相信。 “王上密探汇报,今日大乾三位公主前往秦王宫,按理说,秦王不该出现在湖心岛。据下人汇报,公子僚前往时,随同秦王前往的两名青年销声匿迹,他的房间里却出现两名倾国美人。事情离奇,突兀。” 陆青岚说,顿了顿,声若蚊蝇的说:“奴家怀疑,秦王带大乾公主前往美人坊!” “不可能!” 李茂源摇了摇头。 他了解大乾公主,更了解季玄陵。 思索中,突然眼眸睁大,欲抓住陆青岚柔荑时,却被对方巧妙的移走,急声询问:“既然认出秦王,是否刺杀他?” “时间上来不及。” 陆青岚起身,藕臂抱胸,斜靠在不远处的柱子旁。 唉! 李茂源长叹一声,悔之晚矣:“可惜了!” “还好!” 陆青岚不咸不淡的说,似乎不觉的惋惜。 翘起眼皮,瞪了眼李茂源:“秦王在美人坊内,令九江王安然离去,必是有过人的手段,王上依赖玉贵妃刺杀他,怕已经不可行了,那个蠢女人,搞不好会把王上牵扯进去。” 呼! 李茂源长出口气,神情突然凝重。 陆青岚是他在龙城最大的依仗,对方依靠他的资助,修建的美人坊,表面是龙城内最大的红粉地,暗地里,却是龙城,乃至大乾境内最大刺客集团,情报中心。 这陆青岚名义上乃他的王妃,实际不受他控制,他们彼此互相利用罢了。 他费尽心机试图令其效忠对方,可惜徒劳无果。 此时,陆青岚提到玉贵妃,建议他警惕对方,必然是掌握到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想说什么?”李茂源询问。 陆青岚莞尔一笑,千娇百媚,语声轻若云烟:“也许,玉贵妃向李尧告密了,不过没法确认。” “什么?” 也许玉贵妃向李尧告密了? 李茂源闻之,“腾”一下,浑身布满冷汗。 若李尧得知他陷害九江王,即将行刺秦王,他留在龙城,简直像躺在火炉边缘,随时玩火。 顿时,冷眸瞪向陆青岚,厉声询问:“能确定吗?” 若他计划暴露,就该设法连夜离开龙城。 “也许没有吧!不然,王上焉能躺在温柔乡里享乐,多半被投入死牢内了!”陆青岚说。 “你” 李茂源感觉自己被陆青岚戏弄了,抓起酒壶想扔过去,愣了愣,最终把酒壶重重放在案台上。 “玉贵妃,不可信,你安排人杀了秦王。”李茂源走下玉阶,向陆青岚说。 秦王一而再,再而三破坏他的计划,使他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今夜更是岌岌可危。 若不尽早除去此人,谁知道后面还出什么幺蛾子。 以前他不像暴露美人坊,计划将来挥师北伐时,借助这股势力,搞乱龙城,甚至刺杀李尧。 可季玄陵太咄咄逼人,不杀之,他怒焰难消。 “你给我钱,我负责杀人!”陆青岚说,不再厅内逗留,向外面走去,仰首柔荑道:“他的头,值一百万两纹银!” 齐王府里,公子僚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正向齐王回报今日发生的事情。得罪九江王,不说还得罪了秦王。一时间,齐国处在了秦国与大乾的对立面。 一旦宴会结束。谁敢保证两国不像齐国发难。 此时齐王面色沉重。狠狠的瞪了眼宫资料怒斥道。你想来做事成为何这次,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冒失,得罪九江王也罢,竟然得罪了秦王。 齐王的想法非常明确,尽管秦国与齐国之间矛盾很深,但是有大家支持牵挂,特别是大乾龙汽车出大行之后惊呼,秦国将深耕大炕,而齐国的军队也在大行这里,齐国要想占领,大空分一杯羹,还需通过秦国。 所以不管齐国与秦国之间矛盾多么深。在没有分解大行之前至少有秦国表面上维持关系。 何况吃过若能通过秦国大胜大前撤销限,将来兼并四方,术后管,也将减少了许多压力。没想到公司竟然同时得罪了周成王兴旺,使得他的计划突然变得困难起来。 第492章 负荆请罪 借道秦国,瓦解大康。 将夺取丰厚的钱粮,将来东征西讨时,齐国也有雄厚的资本。 公子僚为爱妃得罪秦王,打乱他的计划。 向大康增兵,提出借道秦国西进,秦王多半拒绝。 “父皇,你怕什么?”公子僚质问,大乾,秦国处处刁难的话,大不了鱼死网破:“据儿臣所知,唐王已在南方整顿兵马,他日返回南唐,必然挥师北伐,剑指大乾。日前,唐王拉拢父王,建议父王在北方配合南唐进攻大乾?何不答应唐王的要求?” 大乾,秦国,处境远没有表面那么和谐。 公子僚有意浑水摸鱼。 “愚蠢!” 齐王哼了声,声似惊雷怒斥,顺势道出齐国的处境。 唐王机具城府,老谋深算,且不说唐王的计划中,有意把齐国视作炮灰,单单齐国正在南方与楚国作战,尚未没有分出胜负,再参合进大乾的战争,齐国没有两线作战的资格? 何况,齐国在大康驻有精锐,向大乾发难,秦国斩断齐军的退路,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一旦大乾铲除南唐,腾出手来,绝不饶恕齐国。 说起来,仍需稳住秦国。 公子僚苦着脸,扬手抹去鬓角的汗珠,他知道得罪九江王,秦王,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却没有料到配合南唐作战,齐国仍讨不到便宜。 长呼口气询问:“父王,怎么办?总不能让儿臣向秦王赔礼道歉吧。” “赔礼道歉!自然要赔礼道歉!”齐王说,暗骂公子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冷声说:“不光你负荆请罪前往,本王顺道前去秦王宫,争取稳住秦王。” 不在书房内逗留,齐王带着公子僚出行。 这时,公子僚突然询问:“父王,美人坊的老板究竟是谁?是不是九江王?” 他仍然不相信自己被骗,深深怀疑九江王勾结美人坊内的人,私藏且转移他的爱妃。 “此事说来话长了!”齐王捋着胡须惆怅的说。 来龙城前,他已知湖心岛的美人坊,派人密查过美人坊的情况,可惜收获甚少,去的人不是被杀,便是莫名其妙失踪。 美人坊绝非寻常的烟花之地,里面肯定隐藏其他的秘密。 既然对方不想让外人窥视,他花再多的代价,怕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临行前,特意警告:“不许再去美人坊,免得惹祸上身。” 想到美人坊内倾城的财富,倾国的美人,公子僚眼眸划过一抹难色,仍点了点头。 夜深,人静。 虫鸣,鸟叫。 秦王宫内,季玄陵送公主回宫,梳洗结束准备入睡。 护卫前来汇报,齐王与公子僚前来,公子僚赤身背着荆棘,跪在王宫外。 闻声,季玄陵暗自诧异。 公子僚向来心高气傲,仗着齐国强大,不把楚燕韩赵魏秦君王放在眼里。 今夜竟然负荆请罪。 他恰好有拉拢齐王的念头,对方主动登门谢罪,免了他前去拜访。 府门外,宫灯的亮光洒落地面。 冬日的龙城,不向咸阳那般冷冽,夜风徐来,仍让人不由得打颤。 公子僚牙齿打颤,跪在台阶前,赤身背着荆棘,荆棘上不少长刺刺进他皮肉中,嫣红的鲜血流出来。 他身形纹丝不动,面孔却不时的抽搐,被荆棘折磨的苦不堪言。 “哈哈哈,齐王深夜前来,当真是稀客。”人未到,声先至,还在院落内时,季玄陵朗声大笑,快步走上去抱拳说。 齐王皮笑肉不笑,转头瞥向公子僚,赔礼道:“今夜,犬子冲撞王上,本王特意带他来给你赔礼道歉。” 一挥手,示意随行的护卫,把黄金寄给府门处的守卫。 季玄陵上前搀扶起公子僚,和颜悦色说:“本王一句戏言,公子怎么当真了,冬冷寒天,这么作践自己,本王好生不忍!” 快速招呼旁边的护卫,拿下公子僚背上的荆棘,带领他们前往前厅饮茶。 虚伪。 卑鄙! 公子僚非但不领情,还内心大骂。 在美人坊时,季玄陵厉声警告她,若不赔偿黄金,便打断他双腿。现在却在自己父王面前装起好人。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此人决不可深信。 “呵呵,欠人的,终归要还。” 齐王坐在软垫上,端起丫鬟送来的茶水。 “也罢,君子不强人所难,本王便不拒绝了!”季玄陵心安理得的收好黄金,深邃的眸子打量着齐王询问:“王上日理万机,操劳国事,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说话间,他打着哈气,一副困倦的样子。 意在令齐王主动开口。 齐王把茶杯放在案台,侧身抱拳说:“恭喜秦国与大乾结亲,得到大乾的支持,今后秦国必能纵横四方,王上迟早飞黄腾达,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 今夜本王来访,一来,代替公子僚向王上赔礼道歉,二来,希望王上继续允许齐军前往大康。” “哦,此事啊!” 季玄陵似乎不意外,手指挠着耳朵,轻描淡写的说:“本王记得,秦国似乎没有拒绝齐军国境啊!” 闻声,齐王有些不懂秦王的话意,秦国是没有阻止齐军过境,勉强维持着彼此表面的关系。 然而,齐楚大战,秦国与楚国结盟,派兵在大康作战,前来龙城与大乾结亲,种种迹象表明,秦国随时对付齐国。 今季玄陵这么说,似乎没有刻意对付齐国。 齐王不知道是自己杞人忧天,还是季玄陵别有用心? 顿了顿,齐王道明来意:“秦王,本王深夜来访,是希望巩固两国关系。趁大乾即将南征南唐,我等快速瓦解大康。” “也对!” 季玄陵点了点头。 “可惜,大康境内的齐军数量太少,随着秦军与其他诸国的军队进攻,齐军分不到多少肥肉。” “你的意思是?” 齐王愕然,急声询问,季玄陵的语气中好像透露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旁边,公子僚好似被刺激猛然扬起头,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季玄陵。 “呵呵!” 季玄陵也不隐瞒,朗声说:“若本王说,建议齐国增兵,王上相信吗?” 第493章 奸同鬼蜮 建议齐国增兵? 齐王,公子僚大吃一惊。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惊喜来的太意外了。 “此话当真?” 齐王尚且能掩饰激动,保持平静的询问。 公子僚已像饥肠辘辘的狗熊,穷途末路时,遇到巨大的蜂巢,尽管面临被蜂群刺伤的可能,但蜂巢内储藏的蜂蜜,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当前,齐楚燕韩赵魏秦皆犹似饥肠辘辘的狗熊,大康好像那储藏着蜂蜜的蜂巢。 今秦国让利齐国,此乃实打实的利益。 大康境内的齐军,仅仅七万有余,齐楚燕韩赵魏联军也才二十余万,长期来,齐王始终有意向大康增兵,奈何与秦国的关系非常冷淡,他难以启齿始终。 今秦王竟然主动示好,建议齐军增兵。 这不符合秦王奸诈的性格,也不符合秦国利益至上的国策。 一时半会儿,齐王,公子僚总感觉对方塞给他们一颗带毒的糖果。 季玄陵揉着鬓角,谦逊的说:“遥想当年,王上曾说过,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皆是大周旧部,不管平日里如何针对,如何征战,彼此有多少深仇大恨,面临外邦入侵时,仍然该精诚团结,抵抗外辱。 若王上洞察局势,必然也感觉到大乾的威胁吧?” 大乾进军南方,铲除南唐,甚至兼并南方,乃铁板钉钉之事。 李尧退位,不管精通军务,擅长治国的海陵王继位,还是精通政务,提倡对外征战的九江王继位,南方的威胁消除后,大乾必然关注秦国,所以,季玄陵有意稳住楚齐两国,在北方组建盟国。 何况,在世人眼里,大乾乃不可撼动的霸主,没落的大康次之,南方诸邦,北方诸国再次之。 欲与大乾争锋,必先消灭大康,从探花变成榜眼,才有挑战大乾的资格。 目前,秦国,齐国,楚国,与南唐,皆有资格晋升榜眼,有机会与大乾争锋。 不过李茂源所作所为,彻底暴露自己的野心,大乾南征时,南唐将彻底丧失晋升榜眼的资格,可以说,李茂源自己玩火,害死了南唐。 北方齐楚秦三国,各展雄风,发展势头良好,皆有机会,也有资格,取代大康,挑战大乾。 奈何防微杜渐,未雨绸缪,作为秦君,该提前计划,时机成熟消弱齐楚。 今齐国在大康投入的精锐越多,能越早瓦解大康。 秦国兵强马壮时,封锁齐军退回东方的咽喉要塞,坑杀齐国的精锐,必能把齐国踢出争夺榜眼的序列中。 齐王迷惑,怀疑季玄陵。 大乾与秦国结亲,季玄陵背地里警惕大乾,果然是奸同鬼蜮,行若狐鼠。 回想季玄陵多年来的所作所为,齐王,公子僚,越发警觉。 攻打袁赐时,与公羊越结盟。 重创袁赐,远征西凉时,顺道霸占公羊越的领地。 秦国奠定雄厚的国力,挥师南征前,与齐国结盟,却冷落敲诈齐国。 与楚王交恶,却拉拢楚军征战大康。 行事手段,说好听点是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说难听点是出尔反尔,反复无常。 从前诸国君王,私底下称他阴险狡诈,笑里藏刀,与季玄陵比起来,他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望其项背。 不过,向大康增兵,对齐王诱惑太大了。 纵使怀疑季玄陵的建议绵里藏针,齐王仍旧非常心动。 一杯茶后,试探的询问:“秦国与大乾结盟,你却警惕大乾,不怕引起大乾的误会吗?” 啪! 季玄陵拍案而起,惊得齐王,公子僚闻声相望。 “今日秦国的处境,脖颈处悬着一柄屠刀,任人拿捏,本王尚不能掌控生死,秦国国将不国,何惧大乾误会。” 头悬利刀? 这怎么可能? 近日来,他季玄陵在龙城内,风头正劲,何来的危险? 齐王捋着银须,唇角噙笑,反复思考着秦国可能面临的危机,思前想后,仍百思不得其解,不知秦国面临什么危险。 当即说道:“秦国遇险,齐国绝不袖手旁观,愿助秦国渡过难关,有何危险,不放说出来。” “不好说,不能说!” 季玄陵挥挥手,黯然伤神:“过些时日,王上便知秦国的处境。北方诸邦乃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故才极力建议,齐国向大康境内增兵,赶快消灭大康。 七国的国力增长,面临来自他国的威胁时,也可联合起来,共进退,共渡难关。” 此时,齐王不知秦国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通过季玄陵的话,他隐隐猜出秦国的危险多半来自大乾,毕竟,除大乾能对付齐楚燕韩赵魏秦外,其他诸侯国很难让秦国,齐国犯难。 “本王与朝臣商议后,会考虑向大康增兵,期待他日两国精锐并肩作战。”齐王适可而止,没有过多的纠缠,顿了顿叮咛道:“秦王,卿月远嫁咸阳,望你善待她。” 不管齐秦两国如何针锋相对,作为父亲,齐王仍然希望卿月公主得到幸福。 可惜,季玄陵针对齐国时,有意冷落卿月公主。 今彼此关系修复,齐王特意提醒他。 “嗯!” 季玄陵点了点头。 齐王没有再逗留,起身辞行。 走出秦王宫,公子僚扭头瞥了眼秦宫,快步靠近齐王,低声说:“父王,秦王何意,他的意图,儿臣实在琢磨不透。” “很正常,他太善于蓄势,造势,运势,平衡各方势力了,常常未雨绸缪,料敌预先,做到出奇制胜。”齐王说,连他时常都没法揣测季玄陵的计划,何况公子僚了。 不过,他大致了解季玄陵的性格,对内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轻松驾驭部下,令其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对外,秦国处在强势时,季玄陵常采取雷霆铁血之手段,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之。若遇强敌,秦国暂时没法除之,季玄陵便换了副模样,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唯命是从,采取利益均沾才的策略,不一切代价稳住对方。 秦国强大时,又加倍报复。 今选择与齐国合作,便是韬光养晦,借力打力,齐王不敢轻敌大意。 第494章 鸿门宴 岁岁华诞,今又华诞。 今年李尧的华诞,相较往年截然不同。 恰逢他花甲寿诞,早在半年前,大乾礼部与宗正寺,已在筹备。 数月前,大乾派遣使者,前往诸国番邦,广邀四方宾朋,君王,相聚龙城,共同贺寿。 诸国王侯欣然赴约,富商豪绅自发而往。 盛京龙城,骄阳似火暖热心。 清晨起,城内就好像铁锅内被柴薪煮沸的沸水。 热闹,喧哗。 这是场属于大乾皇族的盛宴,也是诸国商贾小贩的盛会。 从前两日起,各地前来的曲艺杂耍齐聚,陆续搭建戏台,犹似日月争辉,带来无限的欢乐,令城内百姓大开眼界。 秦王宫内,季玄陵抱佳人入梦,也被街道内传来的欢呼声,锣鼓声惊醒。 洗漱,装扮,精气神十足。 他领着妃嫔,携带贺礼,驱车前往锦绣城。 一路上,所见所闻,令人赏心悦目,颇有几分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迹象。 昨夜美人坊的事儿,未有人提起,各家好似心照不宣,皆没有追究,宣传。 季玄陵心情大好,知晓时日尚早,便携带美人在街道游玩。 日上三竿时,街道内,陆续出现装饰的富丽堂皇的马车。 诸王,侯爷身着盛装,挽着佳人,带着厚礼,喜气洋洋前往锦绣城。 今日寿宴,对大乾至关重要,对各邦国君王也同等重要。 有人在等待李尧在寿宴上宣布储君的人选,有人祈祷得知大乾未来的国策,也有人欲了解大乾与秦国的关系,是否像传言中,已然秘密结盟。 此番诸王,军候,携带妃嫔去锦绣城。 相比数日前,九江王在府内宴请四方来客时,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气氛,锦绣城内的气氛祥和而有序。 诸王彼此矛盾再深,也维持着表面的和睦,恭恭敬敬,笑面问候,偶尔还并驾齐驱,寒暄几句。 他们不想在寿宴上丢了面子,也不敢在李尧寿宴尚作祟,对大乾不恭。 此时的锦绣城,经过数月的装扮,布置,犹似换上戎装的沙场骁将。 灰褐色巨石筑成的城墙,像盘踞在大地的雄狮,宏伟慑人,走道内精锐的龙骑把守。 白玉石栏,金碧辉煌的宫门处,镶金的红毯穿梭在宫墙间,漫过长长的台阶,从外面延伸向正殿,似巨龙伏地,又像红霞漂浮,两侧排列有序的禁军把守,气氛仗马寒蝉,森严赫赫。 走进锦绣城,屋檐四角的延伸出的金龙,几乎临空而出,颇有君临天下,谁与争锋之势。 广场处玉柱上龙飞凤舞,栩栩如生,盘踞上空,傲视苍生。 四方来贺,百官齐聚。 时辰将至时,季玄陵带妃嫔穿梭在人流中,耳畔不时传来啧啧称赞之音。 “龙城被称作盛京,锦绣城被誉为圣城,果然大气磅礴,气势夺人。”入宫时,梦箩公主由衷的赞赏。 她生在东海之滨的齐王宫,嫁往西陲边塞的秦王宫,在江南秀美之地的镇南王宫留宿。 也是颇有见识,仍被雕梁画栋,气吞山河的锦绣城的震慑。 阮倾城,牧婉钰,赵宜人,柳香君,亦为锦绣城的奢侈,豪华而震惊。 天外天,山外山。 锦绣城绝对是列国皇城内最令人向往的宫殿。 季玄陵多次往返锦绣城,每每前来都大开眼界,叹息道:“人人尽说江南好,焉知龙城赛江南,千年帝都,底蕴犹存啊。” 与锦绣城媲美的皇宫,唯有大康的霓虹宫,可惜皇城惊变,被穆家兄弟付之一炬,沦为残垣断壁。 可惜。 可叹。 入了锦绣城,钟鼓轰鸣,百乐齐响。 “齐王到” “唐王到” “琅琊王到” “楚王到” “秦王到” “” 宾朋陆续而至,大殿外的宦官兴奋的报道。 负责迎接客人的九江王,海陵王面容满布,与来人寒暄。 季玄陵抵达时,九江王热情接待,好像早忘记美人坊事件,寒暄几句,便招待其他的诸王。 不久,李尧带领后宫妃嫔,公主现身。 领诸王,群臣,前往祭台祭祀。 尽管祭祀过程异常繁琐,时不时对李尧三拜九叩,各君王却不敢有怨言。 不过,祭祀后,李尧免了许多其他仪式,直接回到正宫太和殿。 此举诸王好生疑惑,今日的龙城,今日的锦绣城,今日李尧的寿宴,处处彰显大乾繁荣,李尧该趁机宣扬国威啊。 太和殿内,宾客入席,分列东西而坐,席间食器整齐放置,案台上鱼肉瓜果,甘甜纯酿,应有尽有。 诸王百官跪地祝寿,献上寿礼。 或诚心祝寿,或笑里藏刀。 李尧时常寡言少语,不苟言笑,献礼时,龙颜上难得的露出浓浓的笑容。 献礼结束,李尧挥挥手示意诸王,百官落座。 伺候的丫鬟斟酒后,李尧端起酒杯,瞥了眼坐在身旁的几名皇妃,转首盯着下方的诸王:“诸王爱卿,长途跋涉而来,朕代表大乾,欢迎你们。” “作为臣子,皇上寿宴,我等理应前来。”一名南方的君王,举杯向李尧敬酒,略带讨好之意:“祝皇上万寿无疆。” 大乾对南方的态度,特别是对南唐的态度,基本已经明了。 寿宴结束,必是大兵压境。 南方诸邦多受南唐欺压,欢迎大乾龙骑南征。 一扫南方奸佞,还诸邦朗朗乾坤。 李尧饮酒,捋着长须,淡淡的说:“往年,朕过寿时,多在锦绣城内设宴小聚。今年特意设宴,广邀四方宾朋,除庆贺花甲寿诞外,还是商议军政。” 商议军政? 难道不是为贺寿吗? 太和殿内,大乾群臣,列国王侯,全微微蹙眉,不解其意。 仅商议军务,何须如此劳师动众。 李尧没有例会殿内其他人的态度,继续饮酒,朗声说:“大乾朝政,乃大乾内务,却也牵连诸侯邦国,今邀请大家前来。除诸王小聚外,将宣布几件事情。 毕竟,与朕的寿宴相比,大乾的前途更更重要。” 关乎诸侯国。 诸王闻之色变,尽管面孔仍然洋溢着笑容,内心已各自盘算起来。 有猫腻。 李尧的态度,令人玩味。 说起来,李尧继承皇位后,刀柄入库,马放南山,大乾内政对诸侯国的影响微乎其微。 今李尧提到大乾内政影响四方诸国,殿内已有人猜测到,大乾可能要改变长期推行休兵止戈的国策。 毕竟,唯有对外扩张,大乾内政才影响诸侯国。 太和殿内,静可罗雀。 诸王纷纷揣测李尧的态度。 此时,唐王面色最难看,害怕李尧指桑骂槐,借南唐来敲山震虎。 他默不出声,端起酒杯饮酒,掩盖内心的慌乱,眸光不时瞥向李尧,注意着他的神情。 季玄陵稳坐钓鱼台,静观风浪起。 轻抚着阮倾城的柔荑,眼角的余光瞟了眼列国君王,他们如殇考妣,已有人垂首丧气。 不禁叹道:“这哪是寿宴啊,分明是杀机四伏的鸿门宴。” 他也好奇李尧在寿宴上宣布什么事儿。 不过,昨日两国秘而不宣达成盟约,他不怕李尧做出格的事情? 选择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皇上,欲宣布何事?”楚王询问。 楚国东南部一角,与大乾北疆相邻,正值齐楚作战,秦楚联军强征大康,楚地南疆防御松懈。 楚王生怕大乾龙骑剑指北方。 “大乾储君,选定何人,不光大乾群臣,百姓翘首期盼,诸卿,也暗中关注吧?”李尧说,瞥了眼九江王,海陵王,严肃的说:“选定储君刻不容缓,不能再拖延了。朕计划,在两年内退位。” 退位? 这怎么可能? 此言犹似飞速而落的陨石,砸进荡着涟漪的湖泊内,顷刻间,掀起惊涛骇浪。 诸王皆惊。 群臣慌神。 退位。 多指权臣胁迫,帝王皇权丧失。或皇子夺嫡,强迫皇帝禅让。 大乾立国百年来,尚未有过皇上退位。 李尧非大乾最出色的国君,特别在对外扩张,开疆辟土上,相比大乾先祖的确逊色许多。 然而,李尧年少继位,始终励精图治,采取轻徭薄赋的政策,在他治理中让大乾经济得到快速的发展。 大乾的国力,特别是经济,几乎是大乾立国以来最稳定,最富庶的时代。 纵然已过花甲之年,但仍旧精神抖擞,身强体健,在大乾的声望如日中天。 莫说退位了,他再主政十年,似乎都绰绰有余。 今毫无前兆宣布两年内退位,把皇权交给新君,没有人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上,是不是太仓促了?” 太尉徐朝恩被惊得浑身冷汗,忙喝酒压惊,急声询问。 太突然了。 以前李尧没有表现出半点的迹象。 若非寿宴的气氛还算祥和,若非龙城的禁军,南北大营仍各尽其责,他甚至都怀疑某为幌子兵变,暗中威胁皇上。 “皇上,此事关乎国本,不可草率!”大将军,大司马梁玄晟仓促的说。 殿内,几名皇子,诸臣百官也纷纷建言,不支持李尧退位。 李尧要退位! 季玄陵轻笑了声,初闻的确出乎意料,细细斟酌又顺理成章。 李尧老成持重,被称作贤君丝毫不为过,诸侯国仍风平浪静的话,他继续主政,大乾将越来越繁荣。 奈何南唐谋国,似蠕动的蚕虫暗地里快速蚕食大乾。 北方的秦国,齐国,楚国,日渐兵强马壮,有机会威胁大乾。 李尧守土之方,开拓不足。 若选定储君,助他巩固皇权,再急流勇退,既保证自己的贤明,更维护大乾的利益,乃最明智的选择。 大乾邻邦君王,怕是寝食难安喽! 李茂源抓着软垫,指尖刺破软垫,发泄满腔怒意。 他处心积虑布局,处处讨好李尧,试图搅乱大乾内政,李尧一句话,令他所有的努力几乎付之东流。 一时抓起酒杯,狂饮闷酒泄恨。 “哈哈哈” 李尧仰头郎笑,面色如平湖之水:“大乾太富裕了,富裕到军中将士醉生梦死,大乾太仁慈了,仁慈到四方邦国,公然敢在大乾眼皮底下,试图颠覆大乾。 今大乾军械松弛,武备不兴,四面虎狼环视,非岌岌可危,却不能任其发展。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大乾不能再纸醉金迷了,所以选定新君,破旧立新,才能改变大乾的处境。 何况,自古英雄出少年,善战如秦王之流,善谋如唐王之辈,皆临危受命,仍创出自己的天地。 大乾儿郎,甘愿自甘堕落吗?没有能文善武的英才吗?” 李尧的话,包含的意思太多了。 寿宴变成鸿门宴,李尧似乎不顾诸王前来贺寿,直接针对众人。 唉! 李尧仍不相信他。 闻声,季玄陵长长喘口气。 李尧记仇啊,公然点名,把他与李茂源相提并论,显然没有忘记前两日他的警告。 太和殿,诸王,群臣越发的震惊。 特别是大乾接壤的邦国君王,早已是不寒而栗。 李尧在指桑骂槐啊! 提到秦王,唐王,全在敲山震虎,颇具警告的味道。 今选择急流勇退,怕是已决定改变大乾固有刀柄入库,马放南山的国策,推行以武立国,对外扩张的国策。 很快,大乾将发起灭国战争吧。 佳酿入喉,有君王感觉口中苦涩,美味入腹,有君王感觉如吃糟糠。 太和殿内,祥和安定的气氛中,隐藏着浓浓的惊惧与杀意。 大乾整顿兵马,为扩张做准备,与之相邻的邦国,随时面临灭顶之灾。 齐王心神晃晃,终于明白了,为何昨夜季玄陵爽快的答应他的提议,原来对方已经提前知道李尧的态度,从而未雨绸缪。 此时,他暗自庆幸,幸亏昨夜前往秦王宫,与季玄陵达成的协议,缓和了关系。若不然将来大乾龙骑剑指北疆,齐国将首当其冲。 楚王面色长白,瞥了眼季玄陵。 事情变化的速度超出预料,他该寻找合适的机会与秦王齐王,好生商议? 唐王李茂源也望向了秦王,不过他的面色非常的冷酷,狠狠的瞪了眼秦王,好似怀疑事情与季玄陵有关系。 阴狠的眼眸中隐藏着浓浓的杀意。 第495章 选定储君 李尧退位。 册封太子。 已是刻不容缓。 百官没法劝阻李尧,便揣测几名皇子,何人有资格继承皇位。 皇子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岭南王出局后,九江王,海陵王双雄夺嫡,正如火如荼。 种种迹象表明,李尧更倾向沙场雄帅,精通兵法的海陵王。 海陵王已被安排整顿龙骑,试图在龙骑内树立威望,的确有入主东宫的迹象。 何况,海陵王,岭南王颇具武帝风采,推崇武力扩疆,军事掠夺。 治国理念,符合李尧的期待。 九江王,海陵王诧异,惊喜,而期待。 大乾立国后,过早的册封太子,其中两人结党营私,挑战皇权被废黜,一人被其他皇子起兵诛杀。 皇族子嗣残杀,内讧消耗大乾的力量。 李尧继位,诸位皇子成年得到封地,开府建牙,树立旗帜,处理自己封地的军政事务。 长久来,始终没有册封太子。 今日,李尧毫无前兆的宣布册封太子,他们翘首期盼,等待李尧公布储君人选。 龙椅上,李尧甩袖起身,挺身站在玉阶旁,语声洪亮:“大乾北接齐楚,南邻唐晋,雄州雾列,人杰地灵。几名皇子能文善武,多才多艺,皆有治世安邦之才。 不过,大乾疆域辽阔,州县星罗密布,百姓极多,必需由精通军务,擅长军政的皇子来担起维护帝国的重任。” 此言出,语意明显。 诸王百官来不及思考,李尧侧首向御前太监牧芫的点了点头。 牧芫弯身走上来,从长袖内掏出一份圣旨,尖声道:“海陵王听旨。” 海陵王疾速起身,阔步走向太和殿中央,双膝跪地,叩首道:“臣在。” 牧芫侧首望了眼李尧,徐徐展开金黄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年少登基,已过数十春秋,怎奈年事渐高,有心无力。为防驾鹤之际,国之无主,故而建立储嗣,崇严国本。 今七子海陵王李昭,器质冲远,俊秀笃学,职兼内外,朝野具瞻。可立为皇太子。所司具礼,以时册命。 另封皇长子李彦为一字并肩王,兼太子少师,封岭南王为梁王,兼太子少保,精诚辅佐太子。 钦此。” 海陵王入主东宫。 圣旨宣读完毕,太和殿内,风静,云停。 静! 极度的安静,好像时间突然静止。 喜从天降,海陵王猝不提防。 呆呆的跪在殿内,神情不知所措。 这时,牧芫轻声催促:“殿下,快接旨。” “哦!” 海陵王回过神来,叩首道:“儿臣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语声落,拾起身来,借过圣旨。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群臣尚未回神时,殿内,一名百官快速出列,跪在殿门口处,先发制人向海陵王行礼祝贺。 闻声,太尉徐朝恩疾步出列,行礼叩拜海陵王。 一时间,大乾臣子上前行礼,四方诸王前去恭贺。 海陵王被人众星捧月般的围在中央,俨然成为寿宴的主角。 海陵王? 九江王眼眸怒睁,不敢相信圣旨出自皇上的安排。 多年来,他始终待在龙城,兢兢业业协助李尧处理政务,未曾发生过错,支撑他入主东宫的官吏遍布朝堂。 谁料,皇上独断纲常,不与百官商议,册封海陵王为太子。 他! 沦为一字并肩王。 狗屁一字并肩王,他要的不是封地内的王座,而是锦绣城里的龙椅。 愤恨中,不由得仰起眼皮,瞥向海陵王。 他恨! 恨皇上无视他的功劳与能力,恨海陵王抢夺他的皇位。 此时,海陵王受到百官恭贺,仍旧面色平静。 说起来,他也异常吃惊。 父皇竟然放弃擅长政务,受百官拥戴的大皇兄,令他为太子。 前几日,朝廷让他执掌龙骑,整顿军备,训练精锐,他始终觉得朝廷让他南征,为九江王继位扫清障碍。 仰头望向九江王,发现对方正徐徐走上来。 “拜见太子。” 九江王满腹怨恨,仍强忍怒气,恭贺海陵王。 他恨,不甘心。 然而,争储夺嫡乃大乾内政,在李尧寿宴时,诸王前,他不想挑起矛盾,把大乾内部的裂痕暴露出来。 海陵王托臂搀扶九江王,谦逊的说:“今后,朝堂政务,臣弟还要向皇兄讨教,望皇兄不吝赐教。” “会的!”九江王不做拒绝。 瞧着大乾两名皇子,彼此和睦相处。 太和殿内,除丞相柳君正外,群臣犹似吃了苍蝇般恶心。 他们中,要么支持九江王,要么支持岭南王,罕有人支持海陵王。 今皇上定海陵王为太子。 他们从前的努力,全前功尽弃,甚至许多官吏还得罪过海陵王。 害怕对方入主东宫,秋后算账。 此时,许多朝臣已经打定主意,寿宴结束,即可携带重礼前往海陵王府登门拜访,效忠对方。 殿内,诸国君王耳闻海陵王被定为储君,恨不得即刻起身,马不停蹄回国,赶紧整顿兵马,以防不测。 大乾的几名皇子,他们了如指掌。 海陵王异常骁勇,擅长谋略,精通治国。 最关键,他推崇以武扩疆的治国理念。 大乾经过李尧多年的治理,粮仓内的粮食堆积如山,国库内金银珠宝琳琅满目,海陵王继承皇位,若制定对外扩张的国策,有丰厚的资本支持他。 各家番邦小国,对抗大乾龙骑,犹似螳臂当车,将生生被碾压。 灭国之战,一触即发! “父皇,怎么办?” 大乾局势变化超出预料,公子僚饮着苦酒,额头生出汗珠,焦急的询问。 海陵王的封地,与齐国相邻。 统兵驻守北疆,便在提防齐国,楚国。 他们父子了解海陵王,了解大乾,海陵王何尝不了解他们父子与齐国呢? 今海陵王入主东宫,保不齐继位初,拿齐国开刀,杀鸡儆猴,震慑四方邦国。 齐王面色从容,气定神闲,似乎早料到海陵王继承皇位。 瞥了眼相邻座位饮酒的季玄陵,发现他稳如泰山,轻笑着摇摇头,抓起酒杯向海陵王走过去。 第496章 同生共死 该来的,终究回来。 躲不过的。 如此,何不从容面对。 “恭贺殿下,入主东宫。” 齐王靠近,举杯恭贺,诚意满满。 “谢王上!”海陵王招呼宫女端来酒杯,回敬。 齐王! 北方齐国的霸主,雄才伟略。 伐秦,战魏,灭越。 与楚军龙战于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前来龙城,与唐王李茂源眉来眼去,谋取大乾。 将来他继承皇位,与齐国必有一战。 齐王察觉海陵王态度冷淡,斟酒后,阿谀奉承的说:“殿下文治武功,被册封为储君,乃众望所归,齐国愿追随殿下。” 他的询问有点冒失,奈何,他们彼此太了解对方,不这么说,齐王不知说什么。 “齐王说的没错,殿下能文善武,在你治理下,大乾国力肯定更上一层楼!”楚王不约而至,举杯恭贺。 李尧选择海陵王,以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楚王惶恐。 既害怕大乾针对楚国,令楚军彻底大康,又害怕海陵王与齐王沆瀣一气,大乾龙骑掺和进齐楚之战中。 纵使他不支持海陵王继承皇位,却不得不违心的道贺。 顷刻间,赵王,魏王,韩王,燕王,南方的晋王,滕王,宋王等等,纷纷前往道贺。 诸王内,唐王稳如山岳,饮酒静观其变。季玄陵大快朵颐,胡吃海喝,好像海陵王被封为储君,与他没有关系似得。 “夫君,这海陵王,将是你的劲敌!” 宴席一角,瞧见处在百官中央的海陵王,阮倾城声若蚊蝇的说。 有关海陵王的传言,她略有耳闻。 从李尧的语气中,大概清楚对海陵王寄予厚望。 一个文韬武略的皇子继承皇位,对秦国绝非好事儿。 “对啊,诸王陆续前去恭贺,郎君也该有所表示吧!”梦箩公主悠悠地说,暗暗担心楚国的处境。 不知父王与兄长,返回郢城时,是否有破解之策。 此时,海陵王,九江王,齐王,唐王等人,眼角余光多次瞥过来,眸光意味深长。 季玄陵笑而不语,轻轻拍着佳人柔荑,抓起酒壶斟了杯酒,快速起身,阔步向海陵王走去。 他唇角噙着笑意,早料到储君的人选。 穿过人群,靠近海陵王,季玄陵端起酒杯:“恭贺殿下,入主东宫,这杯酒,本王代表秦国敬你。” 秦王? 海陵王转首,面带春风。 招呼宫女端来酒杯,回敬道:“本王代表大乾,敬你。” 他在北疆封地时,通过齐国传回的消息,大概知晓季玄陵的事迹。 不过冷冷一笑,未把番邦小国君王。 昨日,太和殿一役。 他出席盟会,与秦国君臣商议结盟事宜,彻底对季玄陵刮目相看。 此人不简单,有朝一日,必是大乾的劲敌。 “本王等殿下一鸣惊人时!”季玄陵负手而立,淡淡的说。 海陵王哼笑,昂首道:“你很快会见到!” “本王很期待!”撂下一句话,季玄陵转身回到座位处。 此时,唐王李茂源仍然不动,仿佛没有祝贺海陵王的想法。 岭南王,南越王烂泥扶不上墙。 已经没有争夺储君的资格,他的计划,他付出的钱粮,全打了水漂。 今海陵王入主东宫,执掌龙骑,半月内,必然剑指南唐。 他们沙场相遇,便是死敌。 既然即将撕破脸皮,他何须再费力前去讨好对方。 龙椅中,李尧饮酒,时不时与旁边妃嫔攀谈,仿佛毫不介意海陵王抢了他的风头。 他精明深邃的眼眸,却留意着殿内的情况。 何人阿谀奉承,何人诚心祝贺。 何人心怀鬼胎,何人问心无愧。 他清澈透亮的眸子,看到清清楚楚,记得牢牢地。 他日风云际会,总归要拿某些人祭刀。 “咳咳...” 阵阵恭贺声中,李尧突然抱拳轻咳。 牧芫扬起拂尘,尖声道:“诸王,百官落座。” 闻声,海陵王伸手邀请诸王,百官,少时,太和殿内再度恢复安静,有几分寿宴的样子。 不过邦国诸王,早已是五味陈杂。 即将国破家亡,那还有心思给仇人贺寿啊。 已有好几名君王,暗暗下定决心,来日回国,必要联合强国寻求自保,甚至先发制人,抢夺先机。 趁着海陵王尚未继位时,搅动大乾局势。 “秦王何在?”寂静的太和殿内,李尧声若洪钟的询问。 季玄陵闻声,不疾不徐的起身,走向殿中央:“皇上,玄陵在!” 这时,李尧同样起身,从玉阶走下来,来到季玄陵身旁。 眼眸扫了眼殿内诸王,抓起季玄陵臂弯,将他带到玉阶上,与自己同坐在龙椅上。 呼! 观之,殿内同时传出好几声深呼声。 龙椅。 天子的象征。 秦王何德何能,敢与大乾皇帝同坐。 “皇上,此举不合礼法!” 一名大乾的官吏挺身而出,鹰眼似得眸子,瞪了眼季玄陵高声说,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气愤。 “皇上....” 还有官吏正欲反驳时,李尧挥了挥手制止对方。 转身盯着季玄陵,望了眼稍远处的三名公主:“秦王善战,带领秦国日渐强大。目前,朕与秦王签订盟约,大乾三名公主远嫁咸阳,同时,大乾龙骑前往秦国,驻兵咸阳与函谷关。 今后,两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他国侵犯秦国,大乾龙骑必然挥师征讨。朕相信,若他国敢对大乾图谋不轨,秦王必然派铁骑驰援。” “没错!” 季玄陵挺身,年轻的身影站在李尧身旁,朗声说秦王:“大乾,秦国,结秦晋之好,世代结盟,同生共死。” 结盟! 世代结盟! 同生共死! 大乾,秦国,究竟要闹哪样。 两国结盟,早已传遍龙城。 尽管诸王没法确定,仍非常的警惕。 然而,李尧,季玄陵同时宣布后,邦国诸王仍旧五内巨惊,惶恐不安。 特别是大乾龙骑驻守函谷关,咸阳城,却把三名公主全嫁给秦王。 此举,表明李尧非常信任秦王,秦国也支持大乾的抉择。 李尧似有意让秦国取代大康,与大乾形成双雄的格局,威慑天下。 第497章 喜宴,丧宴 太和殿。 不少君王暗骂李尧,秦王。 齐楚燕韩赵魏几国君王,更对李尧,秦王不爽。 大乾,秦国结盟。 公主嫁往咸阳,他们勉强能接受。 今龙骑驻扎咸阳城,函谷关,有监视秦国的意思。 奈何函谷关乃东方通往秦国的门户,咸阳城乃秦国的王都。龙骑屯兵,等同替秦国守关。 齐楚燕韩赵魏的精锐,再联军伐秦,首先面临龙骑的阻挠。 除非大乾衰落,不然挑战龙骑犹如自寻死路。 龙骑坐镇秦国,监视秦国之余,秦军没有后顾之忧,全力以赴深耕大康。 魏王饱经沧桑的面孔,冷的像块寒冰。 年前之战,魏军惨败,没法西进。 今他害怕龙骑驻守函谷,反而骚扰魏国,毕竟,海陵王入主东宫,大乾的国策更变,这支龙骑未必是简单的监视秦国。 齐王捋着长须,面如酱色,亦怒气冲天。 大乾此举,分明在怀疑齐国,抹杀齐国将来伐秦的念头。 此时,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不管大乾如何做,秦王始终是个变数。 昨夜,他与秦王密谈,知晓秦王的苦衷,也明白为秦王对他和颜悦色,为何秦王有柄利剑悬在秦国头上。 事情不简单。 毕竟,秦国不能破局,驱逐龙骑,将来占领大康,也时刻遭受大乾的兵锋威胁。 齐王了解季玄陵,晓得他不喜欢被人掣肘。 秦国,大乾,有朝一日,仍旧爆发冲突。 楚王面色如波,令人没法猜测他作何想法。 秦楚联军南征,秦军虎师攻城拔寨,如入无人之境。 一年来,秦国疆域飞速扩张。 军力,人口,国力,已超过楚国。 他配合秦王南征,却不希望秦国快速壮大。 纠结大乾龙骑之余,仍暗暗支持龙骑驻守咸阳,与函谷关,监视秦国。 赵王,韩王,燕王饮酒解闷,纵然对大乾龙骑进入北方不满,却面不改色,没有表露自己的态度。 不过,太和殿内,有一人莫名的高兴。 此人恰好是先前对季玄陵恨之入骨的唐王李茂源。 他高兴。 与龙骑驻守咸阳城,函谷关有联系。 秦王是什么性格,他有所耳闻,自命不凡,飞扬跋扈。 今大乾嫁公主,却屯兵秦国王都,要塞,等同掐住秦国的脖子。 这口气,秦王怎能咽下去。 今大乾整顿兵马,欲南征扩张铲除南唐。 若他趁着秦王不满,快速拉拢秦王,与南唐声讨大乾,秦国将替南唐分忧。 此举绝非没有可能。 李茂源长长缓了口气,眼角余光瞥了眼龙椅前往的季玄陵,暗叹道时候该去拜访对方了。 大乾,秦国结盟,强者恒强。 诸王心思各异。 此时,李尧丝毫不顾诸王的或怒,或生气的态度,举杯说:“今日,朕花甲寿宴,大家举杯畅饮。” 畅饮? 除非是傻子,不然谁还有心情畅饮。 奈何李尧邀请,诸王不得不举杯同庆,勉强的挤出高兴的样子。 一个个打心里满腹牢骚,恨不得诅咒李尧。 这绝不是寿宴,更像瓜分诸侯国的饕餮盛宴,他们中,有人便是案台的佳肴。 强者恒强,弱者更弱。 他们没有办法改变,只能眼睁睁瞧着李尧与季玄陵飞扬跋扈。 留意着诸王吃蔫的神情,李尧非常满意。 今日,仅是开始。 不理会众王的苦涩的态度,朗声道:“月内,秦王将与舞阳,扶摇,如意,在龙城内完婚,希望众爱卿留下来喝杯喜酒。” 语声落,李尧示意牧芫宣读圣旨,封秦王为秦国公,可参与大乾朝堂政务。 诸王闻声,嗤之以鼻。 大乾已在秣兵历马,准备作战,他们焉能留在龙城,放任大乾准备。 诸王皆沉默不语,任由李尧表演。 这本该是场布满欢声笑语的寿宴,喜宴,如今诸王哭丧着脸,好似在参加丧宴。 一个个暗暗诅咒李尧,恨不得他暴毙龙庭。 声势浩大的寿宴,几乎是草草结束。 龙城内,仍旧热闹非凡,诸王内心却凉透了。 寿宴结束,季玄陵与妃嫔才走出太和殿。 齐王,公子僚,几乎是小跑着追上来。 齐王装作老好人的样子,神态焦急的说:“秦王,龙骑前往咸阳城,函谷关,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告诉本王呢? 秦国处境凶险,齐国焉能袖手旁观。” 齐王所言,带有几分揣测季玄陵态度的意思。 与此也在告诉季玄陵,北方七国荣辱与共,至少齐国愿与秦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大乾龙骑将来危及秦国,不管齐国,秦国先前有多大的矛盾,他都号召诸国联合,同仇敌忾,对抗龙骑。 季玄陵不相信齐王的鬼话。 什么荣辱与共,什么荣啊,损啊的! 秦国遇险,齐国不落井下石,他就感恩戴德了。 笑了笑说:“事情的确很糟糕,不过没有到穷途末路,所以没有告诉王上。” 齐王点点头,抓住季玄陵的手,突然态度非常亲切,低声说:“唇亡齿寒啊,秦王不可大意。” 唇亡齿寒? 怕是兔死狐悲吧! 季玄陵没有挑明,附和说:“会的。” “嗯!” 齐王询问:“海陵王被册封为太子,你有何看法?” “预料之内,不过,比预料中提前了不少,今后诸国处境不好过。”季玄陵严肃的说。 此言绝非负敷衍齐王,反而是发自内心。 他与海陵王有过几次短暂的接触,发现此人非常难缠,不必九江王与岭南王好对付。 今后,海陵王入主东宫。 得到皇帝与朝臣的支持,羽翼渐渐丰满,必然大展拳脚,施展抱负。 大战! 恶战! 酣战! 绝不会少! “的确”齐王附和。 此后,大乾怕想方设法掺和诸国事务,不择手段的寻求作战的机会。 南唐! 已被大乾视作威胁,未来肯定被抹杀。 南唐之后呢? 秦国,楚国,还是齐国? 齐王抱拳说:“局势险恶,就此别过,黄昏本王将回临淄,不能出席你的婚礼了,贺礼,本王会派人送往咸阳。” 回临淄? 这么着急吗? 季玄陵微微蹙眉,看样子齐王被大乾的改变吓坏了, “谢王上,王上一路顺风!”季玄陵说。 第498章 给脸不要脸 季玄陵理解齐王的处境。 此时,不光齐王急不可耐返回国度。 其他诸王恐怕同样一刻都不愿在龙城内逗留。 毕竟,海陵王入主东宫,对诸王而言太出乎预料了,必将打破大乾与诸国长久来维持的平静。 “海陵王,掀起的风浪不小啊!”阮倾城在旁低声说。 诸王在太和殿的神情,从欢庆,恭贺,到惊惧,静若寒蝉,便知海陵王的威胁有多大。 “是啊!比预料中快了许多。”季玄陵颔首说。 海陵王比较难缠,不过呢,如他所言绝非到穷途末路。 李尧册封太子。 顺势提高九江王,岭南王的地位。 一个一字并肩,一个梁王,大大扩大了他们的权力。 他揣摩不透李尧为何如此安排。 海陵王入主东宫! 九江王,岭南王肯定心怀不满。 一旦他们仗着地位提升,借助朝廷的鹰犬,势力,坚持与海陵王针锋相对。 将来甚至发生宫变,鹿死谁手,仍不可知。 如此的话,李尧册封海陵王为太子,非但没有解决大乾内部矛盾,还火上加油,让诸王纷争白热火。 大乾内讧,掀起纷争,其他诸侯国还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现今就看李尧是否能压制九江王,岭南王,大乾皇位对两位皇子有多大吸引力了。 他很期待,大乾诸王爆发冲突,上演好戏。 走出锦绣城,才登上马车。 远处传来急声呼喊:“秦王请留步!” 这时,高宗离在外面低声汇报道:“王上,唐王前来。” 闻声,季玄陵掀开车帘,仰头望去,李茂源大腹便便疾步而来。 观知,季玄陵面孔熊处露出些许差异。 他与李茂源素无交集,暗中多次交锋,甚至派遣申屠秀刺杀对方,这会儿,有点揣摩不透李茂源为何而来。 他仍然钻出车厢,挺身待在马车旁,作揖行礼:“唐王,何事如此焦急?” 国破家亡! 生死攸关! 不容李茂源不焦急。 李茂源神色警惕的望了眼四周,跨步靠上来低声说:“秦王,此处非说话之地,若你有空闲,不如前往唐王府小聚。” 小聚! 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们既非良师,亦非益友。 有何小聚的! 季玄陵对唐王的性格知根知底,晓得他狡诈如狐。 太擅长借助别人,来给自己牟取利益,与他接触等同与狼共舞,与虎谋皮,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 季玄陵语声冷漠,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唐王,本王仍有诸多政务处理,况且即将大婚,该筹备聘礼送往锦绣城,不知唐王有何要务,何不在此言明?” 李茂源剑眉横竖,异常不满。 早闻秦王嚣张,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然而,他有意拉拢季玄陵,谋求合作,对抗大乾。 隐忍着怒气,和颜悦色邀请季玄陵走到旁边,找了处四下无人之地,轻声说:“得知大乾龙骑诸侯秦国王都,与要塞函谷关,本王实在为秦国捏了把汗,更替你惋惜啊。 大乾欺人太甚,仗国力强盛,随意欺负番邦小国。 今李尧在朝堂上宣布,海陵王入主东宫,若本王猜的不错,不久后,大乾将更改国策,推崇对外扩张的策略。 南唐,秦国,皆有威胁大乾的机会,海陵王迟早把你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在咸阳城,函谷关驻兵,谁敢保证大乾不会故意为难秦国。 秦王素有大志,难道委曲求全,忍下这口恶气吗?” 呵。 季玄陵冷笑。 这李茂源果然没安好心,前来挑拨离间。 不过,李茂源说的没错。 他自己还就委曲求全,忍下了这口恶气。 没有揭穿李茂源的离间,季玄陵不温不火的说:“大乾在秦国驻兵,绝非像你说的那么糟糕。至少本王被大乾封为秦国公,却迎娶大乾的三名公主不是吗,这是其他诸侯王公从来没有过的待遇,怎能算委曲求全呢?” 啊! 李茂源没有料到季玄陵如此说,好像非常满意大乾的做法。 不由得垮着脸,严肃的询问道:“秦王,你是认真的吗?” 季玄陵毫不客气,耸了耸肩反问道:“难道唐王觉得,本王不是认真的吗?” 呃! 这混蛋! 一时间,李茂源被反问的无言以对。 难道说,季玄陵心甘情愿让大乾在咸阳城与函谷关驻兵。 这不可能啊! 不符合季玄陵跋扈嚣张的性格啊! 长叹了口气,严肃的说:“秦王,不瞒你说,本王前来找你,有意与秦国结盟,你我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大乾。 若你同意的话,将来灭了大乾,你我平分大乾,且大康的疆域全部归秦国所有。” 季玄陵闻声惊叹,,李茂源果然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竟然对大乾,大康皆有野心。 不过他也非常清楚,大乾即将挥师南征南唐,李茂源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选择与秦国结盟,分明是他的计划败露后有意拉拢秦国蹚浑水。 除非他是傻子,才会答应李茂源的要求。 “唐王,明人不说暗话,你借助玉贵妃,岭南王支持大康,试图陷害秦国,自己静观其变,南方密谋,等待时机,以摧枯拉朽之势灭了大乾。 你很聪明,但本王也不是傻子。道不同不相为谋,本王倒是愿意配合大乾,率先灭了南唐。向大乾表示秦国的诚意,”季玄陵毫不隐瞒自己内心的想法,打破了李茂源结盟梦幻。 你。 唐王面露凶意,狠不得当场杀了季玄陵 这混蛋王八蛋非但不配合他的建议,反而有意向大乾献媚,欲灭了南唐,简直太可恶了。 他忍着怒气,咬牙切齿的询问:“秦王,你当真要这么做吗?” 季玄陵毫不犹豫的说道:“你好生经营南唐,本王好生经营秦国,大乾井水不犯河水,若将来战场相遇,彼此各凭手段,但是你若暗中陷害秦国,输过本王,割下你的头颅祭旗。“” “好,很好。”李茂源咬牙切齿说:“你会问今日的决定后悔的。”说完直接甩袖离去。 这秦王不是好的,给脸不要脸,竟然选择与他作对,那么休怪他手下无情。 第499章 四方雷动 风雨如晦! 山雨欲来! 大乾朝廷的举措,引起不少君主,王侯的警觉。 诸国内,不乏深谋远虑,眼光老辣的人。 前往秦王宫,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门槛都快被他们踏平了。 季玄陵不堪其扰,选择闭门谢客。 太和殿内,李尧的一番话,几乎在告知诸侯王,大乾与秦国结亲,支持秦国取代大康。 眨眼间,秦国被诸王视作大国,有人欲与秦国结盟,避免来自大乾的兵锋。 季玄陵对李尧不算了如指掌,也大概清楚李尧的态度。 对方选择与大乾化干戈为玉帛,仅为缓和内外矛盾,迫不得已而为之。 倘若他接见诸王,护其安全,保不齐引起李尧的怀疑。 是夜! 三更时分,万籁俱寂。 季玄陵,梦箩公主,夜半秘密前往楚王宫。 与齐国不同,秦楚结盟利大于弊,两国雄狮在大康征战。 彼此利益相关。 黄昏时分,楚王来过秦王府,未被接待悻悻离去。 季玄陵如鬼魅夜行,避开李尧的耳目。 睡梦中,楚王被管家叫醒,得知季玄陵,梦箩公主夜访。 短暂失神后,楚王让官家带他们前往书房,他赶紧披着狐裘前往。 秦楚接壤,利益相关。 面临来自大乾的兵锋,唇亡齿寒,巢毁卵破。 今秦国亲近大乾,他迫不及待欲获悉季玄陵的内心想法。 若利益发生纷争,秦楚分道扬镳后,将沙场相见。 若利益一致,秦楚该加深合作,荣辱与共。 书房内,季玄陵,楚王简单寒暄后,季玄陵开门见山道出来意。 建议秦楚继续合作,仍在大康作战,争取在大乾南征结束前来,大康的战事圆满结束。 为消弱来自大乾的威胁,两国情报共享,撤去边境的守军。 季玄陵示好,楚王痛快的赞同。 秦楚乃宿敌,时常刀兵相向。 奈何外敌随时来犯,不可再作战,消耗两国实力。 何况,他们已经合作,楚军在大康的收益不如秦军,却尝到了甜头。 一番商议结束,楚王提议向大康增兵,派步兵前往战场,练兵之余,尽快诛杀赵辰。 楚国派遣能工巧匠前往咸阳,为秦国打造战船,强化秦军水师作战能力。与此,秦国向楚国出售战马,扩大楚国的骑兵数量。 利益交换。 精诚团结面对即将来临的危机。 季玄陵同意楚王的建议。 秦军的水师,乃秦军最大的软肋,与赵拓作战时,问题已经暴露出来。 一来数量少,拖延秦军作战步伐,二来战船奇缺,令他掣肘,不能扩大水师。 楚国派匠人入秦,给秦军打造战船,可解秦军燃眉之急。 战马一说。 秦国的陇地,西凉与北方,届时著名的战马产地,几个郡州内富户人家皆有养马。 早在主政初期,他在朝廷推行马政,今秦国良驹充沛。 卖给楚国,倒也无妨,换取的金银恰好用做打造战船。 秦楚从针尖对麦芒,到简单的合作,此时起,进入难得蜜月期。 军机要务基本谈妥,楚王顿了顿询问:“秦王,龙骑驻扎咸阳,函谷关,你如何解决?” 十余万龙骑足以搅动北方风云。 楚王既支持龙骑入秦,震慑秦国。又害怕龙骑像根毒刺,刺进秦国,将来毒发后,危及整个北方。 “呵呵” 为换取楚王的彻底信任,季玄陵草草道出自己计划。 听闻外面鸡鸣,瞥了眼窗外,便起身告辞。 他不相信楚王,楚王何尝相信他。 深夜密探,仅是利益相符,楚王没有道明楚国的长远计划,他不傻,怎能泄露秦国的要务。 翌日。 楚王入宫,向李尧辞行,晌午时,携妃嫔离去。 此后数日,诸王陆续进宫辞行。 此前,广邀四方宾朋,热闹非凡的龙城,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 甚至,海陵王掌兵,连续调兵遣将,挥师南下,龙城内还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被囚禁许久的岭南王,在海陵王,大将军领兵前往南方后,也被李尧释放出来。 此前的惩罚全部消除,封赏梁王爵位后,朝政时,朝廷收回他的封地,把他留在龙城内。 李尧丢给他十余万军备松懈,缺乏训练的龙骑,任他镇北将军,强化这支龙骑的作战能力,以备不时之需。 南越王比较惨,被削去王爵,收回封地,贬为侯爷,限制的府邸内。 太子南征! 两名有资格争储的皇子留在龙城。 彼此的矛盾相较之前似乎消弱许多,全在尽心竭力辅助李尧,解决大乾的内忧外患。 不过,狡诈的官吏全清楚,诸位皇子间的矛盾没有消除。 九江王,岭南王仍然没有放弃争储。 争夺,从表面转向私下。 所有竞争,全放在南唐上,通过向皇上出谋划策,献计出力,展现自己的才华,获得李尧的好感。 若有争储的机会,他们仍然全力以赴。 寿宴结束第三日。 唐王李茂源进宫进向李尧辞行前,乔装打扮后前来湖心岛。 拜访陆青岚,一番寒暄后。 李茂源凝眸严肃,寄上两张金箔,冷森的说:“我给你两百万两纹银,杀了秦王,决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大乾。” 此人心高气傲,不识好歹。 既然已经揭穿他的计划,却拒绝与他合作,留之必成威胁。 陆青岚结果金箔,放在案台上,长袖掩口轻笑:“唐王放心,你出钱,我出力,不给你留隐患。” “好!” 李茂源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有多次合作,陆青岚的美人坊办事,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这时,李茂源再次掏出三张金箔,寄给路秦岚:“从龙城到南唐,一路危机四伏,本王希望,你说到做到,安全护送本王回国。” 他早想回南唐。 可惜南方传来消息,大乾南疆在密谋调兵,刺客横行,似欲截杀他。 把他的命留在大乾。 李茂源在暗中筹备多少,奈何身处大乾,他仍不放心。 何况,大乾在快速捣毁他组建的情报系统,南方传来的消息,已不像从前那般密集。 回南唐,需仰仗美人坊。 当日,李茂源出城。 入夜,陆青岚派人接应他。 李茂源金蝉脱壳,与南唐的车队分道扬镳。 为提防大乾在沿途设伏,刺杀李茂源,美人坊安排的护卫,护送李茂源时没有选择官道。 带来农人朴素的衣装,给李茂源易容。 一行人乔装为前往南方小贩,昼伏夜出,走乡间小路,前往南唐。 锦绣城。 一处凸起的高坡上。 李尧背手而立,冷风中,披风飘扬,龙袍起伏。 他清明而透彻的眼眸,遥望南方。 李茂源南归,已经有些日子了。 南方的行动是时候结束了,也该传回消息了。 能否兵不血刃,铲除南方诸侯,便在此一举。 李尧没有对派出的杀手寄予厚望,心里仍然有几分期待? 何况为铲除李茂源,大乾动用了龙骑。 这也是他为何特意把把季玄陵婚事,安排在半月后,而没有在寿宴结束进行的大婚原因。 刺杀李茂源,南唐群龙无首,国能动荡。 海陵王,大将军挥师南征,必然摧枯拉朽之势荡平南唐。 隐患消除,大乾将不必把三名公主嫁往咸阳。 南方传回的消息不小,可惜多是噩耗,而没有捷报。 李尧龙颜冷厉,饱含不少怒气,阔步向前皇宫而去。 “牧芫,消息有可能提前泄露吗?”李尧向随行的太监询问。 他的计划近乎滴水不漏,可惜没有伤及李茂源分毫。 不得不让他怀疑,龙城里仍有对方安插的亲信,向李茂源泄密。 牧芫向来不敢参与国家大事,更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政治才能,毕竟伴君如伴虎,害怕被皇上怀疑。 躬身说道:“朝廷里是否有内奸,小人不知道。不过,根据几名大人的汇报。似乎有大量的刺客,杀手,在暗中协助唐王南归,朝廷派出的军队,将领在军营被斩首,刺客被灭队,铲除唐王似乎不容易。” “唉!”李尧深呼了口气。 是他小瞧了南唐的李茂源,也许对方还不知道他的密谋,只是南归的途中变得小心谨慎许多。 在大乾境内截杀唐王,似乎仍然不容易。 必要时,还需派遣龙骑作战,杀进南唐腹地。 李尧没有在山坡上久留,转身向皇宫里走去,吩咐道:“加强人数,尽快铲除唐王。给海陵王与大将军传令,令他们赶紧整顿军马。” 时不我待。 李尧不想李茂源返回南方,举兵北伐。 “喏!”牧沅点头。 数日后,从南方传来的消息像雪花一样飞进龙城,不过,常常让李尧失望。 半月后,丞相柳君正匆匆入宫,神情焦虑,向李尧汇报道:“皇上,探子飞鸽传书来报,唐王已经安全离开大乾。” 什么? 李尧闻之,既生气又吃惊,他密谋多时,安排许久,仍然让李茂源逃亡离大乾。 刺杀! 已经不能解决问题,是时候开战了。 不由得询问道:“军中事务准备的如何?” 柳君正抱拳说道:“还算顺利,太子殿下,与大将军已经齐齐赶往南方。在边境处屯兵,不过南方的军队终究是军备松懈,战力不佳,太子殿下与大将军选择了先整军后出兵。” “好!” 李尧淡淡的说。 唐王已经秘密在南方准备多年,而大乾军队很少经过苦战。 采取谨慎的策略,还是比较稳妥的。 顿了顿,李尧说:“择良辰吉日,给秦王与三名公主准备婚事吧。” 先前他还对自己的安排充满了信心,可惜传回的消息,一再令他失望。 何况秦王早已经把聘礼送进锦绣城内,在龙城里等待半月,若再不大婚,对方很可能会怀疑。 据他所了解的消息,不光南方的情况没有解决,北方诸侯国也在蠢蠢欲动,齐楚燕赵魏韩等国,在返回北方途中,悉数前往齐国的王都临淄,秘密进行了一场会盟,已经摒弃前嫌。 特别是赵王齐出建议,各国各自出五万军队,组建成一支联军,驻扎在周天子的领地内,若大乾北方,挥师北伐。六国联军即刻南下迎敌,与此同时,各国在增兵五万,组建六十万的联军。 这些军队没有南下,却已经在暗中防备大乾,若是唐王派人与之勾结,大乾的处境将雪上加霜。 与此同时,大康皇帝赵晨被驱逐出大乾后,快速返回大康,向大康诸侯后发布翟玲,不再追究彼此的罪行,大康竖起了驱逐外敌的旗号。 尽管很少得到诸侯国相应。不过,在大康争锋的诸侯国,目前各自休战。 除秦队,开始蠢蠢欲动外,向来饱受战火涂炭的大康,现在竟然没有发生战争。 目前大乾精力全部放在南方,没有时间顾及北方与大康的情况。要解决这些问题还需依赖秦国。 柳君正闻声,点了点头说道:“皇上,礼部已经在准备。只要皇上下令,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 李尧点了点头说:“也罢,就三日后吧。” 柳君正点了点头,退出皇宫里。 这半个月来,秦王在龙城里都是过得非常的舒适。 随着诸王陆续离开龙城,前来拜访的人,渐渐的减少,他倒也落得清闲。 派遣贾问道携带金银珠宝,像大乾送上聘礼,除等迎娶大乾的公主外,他几乎在龙城里没有什么异动。 一方面陪同几名爱妃,其中还传来了好消息。阮倾城与梦萝公主双双怀孕。 不过为了自身的安全更放至大潜江,尚未诞生的皇子作为质子。希望特意令人隐藏了这个消息。 闲暇时他还前往皇宫里。找扶摇公主,如意公主,舞阳公主,四处游玩。 一方面与贾问道研究大乾的政治,有意效仿大乾,搬着大前的政治体系。同时密切的注意着大乾以及四方诸侯的情况,以免发生不测。 各方面的情况都是非常的安静,不过大乾迟迟没有举行婚礼的迹象,这让他感觉到非常的意外。 特别是申投诉传回消息得知大乾派遣军队此刻在半路截杀唐王。此举令他感到,社区的一位以及不安。 兔死狐悲,他生怕,大乾皇帝还有其他的阴谋诡计。 第500章 屠龙计划 秦国不掺和大乾伐唐之战,也不危及齐楚燕韩赵魏。 两地的变故,对秦国影响甚微。 季玄陵恼火的是,大康的局势变化。 赵辰振臂高呼,打出驱逐外敌,定国安邦的旗号,试图笼络大康的诸侯,枭雄。 建立松散的联盟,大康不及大乾团结,赵辰的权势不如李尧。 然而,一个松散的联盟所形成的势力,仍旧比大康诸侯各自为战更难对付。 秦国鲸吞大康,所付出的代价更大。 李尧迟迟不宣布婚约,季玄陵都怀疑李尧与他合作的诚意。 焦急中,大乾礼部官吏,携带圣旨前来秦王宫,宣布婚约时日。 三日? 得知三日后举行婚礼,季玄陵暗生不满。 三日! 太仓促了些吧。 婚配嫁娶,乃人生大事。 况且,他迎娶大乾三名公主。 再着急,也不能草草了之,至少该举动隆重的婚礼,体面的把公主迎娶过门。 可惜礼部官员告诉他,此乃皇上圣意,自己没法改变,劝说季玄陵早做准备,莫要计较。 季玄陵暗生郁闷,奈何胳膊扭不过大腿。 不过,他同意尽早进行大婚,越早大婚,他便越早离开龙城。 免得局势骤变,对秦国越来越不利。 何况李尧急不可耐的嫁公主,多半大乾南疆形势有变,朝堂的精力放在了南方。 季玄陵把此事告知身边妃嫔,阮倾城,梦箩公主张罗布置秦王宫,采办大婚所需的物品。叮咛贾问道,申屠秀准备大婚事宜。 皇室嫁女。 消息一出,犹似春雨传遍龙城。 此前皇室嫁女,常派礼部官吏在世家子弟中精挑细选,物色好人选呈给皇上过目,遵照严格的礼仪制度进行婚礼。 从来没有过,如此突兀,把三名公主嫁给一名男子的先例。 百姓中,不少人听说过秦王的名讳与事迹,知其骁勇,擅长治国。 更多的人,对秦王知之甚少,不知他何德何能,有资格同时迎娶皇家三名公主。 一时间,季玄陵与皇室公主的婚事,成了龙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茶馆酒楼内的说书人,甚至把季玄陵的事迹,编成故事讲出来,换取碎银糊口。 美人坊。 仍是宾朋满座,客人络绎不绝。 年少多金的世家公子,风尘仆仆的商贾老板,宦海沉浮的权贵重臣,享受着美人坊的服务。 每人身旁都带着名姿色出众的佳丽,饮酒作乐,恣意寻欢。 几场风花雪月,几回柔情似水,却没法改变美人坊,杀人越货的凶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陆青岚安排派杀手刺客,把唐王李茂源护送到南唐,收取数百万佣金。 随即马不停蹄安排刺杀季玄陵的任务。 杀人。 对美人坊而言,不过赚钱糊口的营生。 杀何人,在何处杀人,她们从来不关心。 十恶不赦的恶人也好,百姓称颂的善人也罢,穿梭在乡间的贩夫走卒,初入朝堂的帝王将相。 雇主出钱,他们杀人。 至于后果,她们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月华笼罩,洒落地面。 与绚丽多彩,灯火阑珊的美人坊相呼应。 楼阁三层的走道内,陆青岚身穿红装,肩披狐裘,面孔画着淡妆,妩媚至极,撩人至极 若唐王李茂源前来,怕也不识眼前乔装后的倾城美人。 陆青岚旁边,一名银装女子,伏身趴在围栏处,望着楼底来来往往的客人,向陆青岚汇报南行事宜。 她乌黑的长发盘起,几缕碎发在额前飘拂,与坊内别的姑娘不同。 略施粉黛,神情冷漠。 少时,仰起头说:“大姐,听说你接了刺杀秦王的任务,那秦王武艺超强,裨将申屠秀,高宗离,牧苍驰,全是狠辣的角色,秦王宫内外,隐藏着千余人的铁骑,皆是沙场浴血而归的劲卒,取秦王头颅,赚百万纹银怕是赔了。” “赔了?” 陆青岚俏面浮笑,尽显妩媚妖娆。 若楼底的来客留意到,怕是惊为天人,蜂拥而至。 “对,赔了!” 银装女子得知刺杀秦王,点点头,面孔已然冷漠如霜:“刺杀秦王,比护送唐王南归困难,至少” “冥,你害怕了?” 稍远处,一名红装女子走来,与红装的陆青岚相映衬,倒像两朵绽放玫瑰花,羊脂白玉似得柔荑中抓着一份文书,寄给陆青岚。 银装女子乃美人坊内大名鼎鼎的冥雪姑娘,杀手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冥,她游刃有余的行走在两种身份之间。 怕? 这个字辱没了她。 “若是我的任务,我自会前去。”冥雪冷冷的说。 陆青岚通读文书后,扬起柔荑,阻挡两人争吵:“东方,消息属实吗?” 红衣女子微微颔首:“消息来自宫中,小妹去接触秦王,他已在采购大婚时的物品。”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何况刺杀本就出其不意,一击致命。 不了解敌人,刺杀时非但不能成功,还可能搭上性命,暴露自己身份。 名叫东方的女子知道,刺杀秦王的任务,可能落在她身上,所以提前亲自查过。 已知季玄陵身旁有虎将猛士护卫。 杀他,犹如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一样困难。 这对一般刺客组织来说,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美人坊的而言,小试牛刀而已。 若有人出得起价,刺杀大乾皇帝,她们照样毫不犹豫。 陆青岚也收到消息,季玄陵回秦时,大乾将派遣龙骑与之同行,顺道驻扎在咸阳与函谷关。 刺杀。 必须放在龙城内,一来在自己的地盘,容易速战速决,减少麻烦,二来,仅派遣少许人便能完成任务。 她特意制定了屠龙计划。 “秦王大婚时,人多眼杂,恰好执行任务。”陆青岚说。 “这” 冥雪面带苦涩,浮现出几分犹豫。 她才护送李茂源回南唐,一路上领教大乾的手段,多次命悬一线,若非运气,肯定回不来了。 显然,大乾已注意到她们。 秦王大婚,在婚宴上刺杀他,本非难事。 然而,秦王大婚,大乾君臣出席的话,守备森严不说,在大乾皇帝眼皮下行刺,无疑是挑战大乾的威严。 第501章 冷清的婚礼 美人坊地处湖心岛,与锦绣城相连。 在大乾皇帝眼皮底下作恶,惹恼对方的话,朝堂详查起来,美人坊可能暴露。 到时候,将面临朝廷的追杀。 “怎么,害怕了?” 陆青岚笑着询问,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觉得自己的建议没有什么不妥。 冥雪抿着嘴唇摇摇头,谨慎的说:“刺杀秦王不难,可带来的后果,大姐是否考虑过?” “护送唐王南归,便与朝廷作对,何须忌惮朝廷。身份不暴露,就是刺杀了大乾皇帝,也没人知道是美人坊所为。”东方挑衅的说。 “好了,无需争吵!” 陆青岚沉着面孔,顿时,东方,冥雪垂首不语,神情恭恭敬敬。 “计划不变,东方,先派人在大婚时行刺,试探秦王的能耐,若不能刺伤他,返回秦国途中,再安排几波刺客。”陆青岚说。 “嗯!” 东方领命,扬起螓首,嘴角噙笑,准备离去。 谁知陆青岚突然出声询问:“她还在秦王身边吧?” “她?” 东方,冥雪,两名姑娘短暂迷茫后,或妖或媚的眼眸清明起来,清楚陆青岚所知何人。 “在!” 东方翘起眼皮,谨慎的望向陆青岚,似乎想起了些陈年往事:“让她刺杀秦王,恐难说服!” “试试吧,不试试又如何知道。”陆青岚说:“告诉她,若杀了秦王,我不再追究她从前的过错。” “大姐,若她毁了,恐难在秦王身旁安插密探。”冥雪说。 秦国日渐崛起,搅动天下风云。 有关秦国的情报,常常会卖出个好价钱。 美人坊内人,误打误撞留在季玄陵身旁。若为刺杀他,暴露自己的人,可能得不偿失。 “秦王死了,秦国的情报还有价值吗?”陆青岚询问。 “这” 似乎是这个理儿,冥雪没法回答。 没有再啰嗦,与东方快步离去。 陆青岚非常清楚,不能刺杀死季玄陵,单凭他的性格,照样很容易把密探安插在他身旁。 何况,若美人坊仅是李茂源耗资支持,他也不敢冒然行事,得罪大乾啊! 这两日内,季玄陵为筹备婚礼,忙的焦头烂额。 婚事紧急,他仍不想怠慢三名公主。 几日里,带着几名女眷,购买各色礼物,布置王宫,贾问道写好请柬寄出去,申屠秀在王宫内安排婚宴时的防御。 诸王已离开龙城,他在龙城内没有知己好友,也没有死敌仇家。 却仍不敢大意,免得有人别有用心。 一晃两日过去。 大婚当日。 龙城里非常的热闹。 皇室嫁女,普天同庆。 李尧特意大赦天下,释放囚牢内囚徒,彰显对公主婚事的重视。 气氛喜庆的秦王宫,却冷冷清清。 除王宫内的人外,仅有几名商人带着贺礼前来。 季玄陵知道,皇族嫁女,大乾朝廷官吏,皇族,必将前去锦绣城,与皇上同庆。 他的情况,则比较复杂。 如此,他依然开门迎客,面孔中保持着喜色。 临近迎亲的车队出发时,仍没有人再前来。 龙城内官吏,世家,豪门,好像商量过有意冷落他,拒不前来。 大乾官吏,世家,豪门,的确受人蛊惑,令他们冷落季玄陵,让季玄陵在大婚时出丑。 海陵王南征后,朝廷仍然遍布九江王,岭南王的亲信。 九江王本就不支持婚约,那些善于察言观色的官吏,焉能再前来自找没趣。 岭南王。 始终对季玄陵不友好,得知龙城近情,一度怀疑季玄陵陷害他,借他之手驱逐赵辰,谋取利益。 若非才闭门思过,不敢嚣张跋扈,他甚至想登门问罪。 效忠他官吏,也拒绝前来。 世家,勋贵的子弟,多多少少受家族影响。 不过,他们拒绝前来,却因其他缘由。 季玄陵在太和殿说过,若皇室不把三名公主全嫁给他,龙城世家子弟谁敢迎娶大乾公主,便让他曝尸街头。 同为世家子弟,他们怕是全天下最有身份,有地位的世家子弟了。 大乾其他地界的世家子弟不能比,咸阳城,临淄城,大梁城里的世家子弟都没有他们有权势。 这些人中,不乏几名公主的追求者。 往日里,也就敬畏皇族几名皇子。 现在公然遭人威胁,特别是龙城内被威胁,哪有人还愿意给季玄陵好脸色。 昨日贾问道寄出去不少请帖,比如丞相柳君正家,太尉徐朝恩家,大将军梁玄晟家,及大乾朝廷六部官员家。 尽管他们可能前往锦绣城里祝贺,但秦国的礼仪还是做到了。 礼尚往来,对方该来的。 贾问道和申屠秀坐在正厅内,面色很不好看。 按照龙城世家贵族的婚礼,在新郎迎亲前两个时辰,贵客该提前来祝贺的,如今迎亲的队伍马上要出发了,偌大的秦王宫仅坐着寥寥数人。 贾问道挥过衣袖,气呼呼的说:“大乾的世家勋贵,太目中无人了。” 季玄陵面色噙笑,依然不改,颇有耐心的端着茶杯品茶。 行伍出身的申屠秀,脾气向来火爆,皱了皱眉头,阔掌拍在案台上喝道:“我去门口瞧瞧,这群杂碎,信不信我撕碎他们。” “该来的总会来,不来的,绑也绑不来。”季玄陵放下茶杯,示意申屠秀稍安勿躁:“做好自己的事儿,时辰到了,按时迎亲。” 秦宫外,一年到头难得换上劲装的高宗离,牧苍驰,穿着大红的喜服,站在门口处迎客。 早上至今,也就几名商人前来。 高宗离抹去额头的汗珠,眼眸翘望街道内,眼见仍旧空荡荡,仍没有人前来,焦急的说:“老牧,你说是不是你我面目太狰狞,吓走了王上的客人?” “你丑,你最丑!”高宗离笑着说。 他们两人性子直,做事不拐弯抹角,却不是傻子,自然清楚自家王上大婚时被冷落的缘由。 “可惜了贾大人送出去的贺礼,啧啧,不少金子呢。”高宗离也没生气,面容尽是惋惜之色,嘟囔道:“龙城里的世家,真他娘的不地道,该杀。” 此时,龙城的世家族人,官吏,豪绅,全在锦绣城里。 第502章 秦王与狗 与秦王宫冷清落寞的气氛不同,太和殿里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宾朋满座。 朝堂的官吏,城内的世家,行商的商贾,携礼物登门祝贺。 丝竹管弦,一觞一咏,其乐融融。 大乾对公主嫁给季玄陵寄予厚望。 几名皇子在殿门处笑迎宾客,李尧的帝王威严减少几分,和颜悦色接受百官与豪绅的恭贺。 不少颇具眼光的官员,也觉得若非季玄陵一日迎娶大乾三名公主,让大乾被动外。 季玄陵绝对乃公主的良配! 他的经世之才,治国之谋,大乾朝野有目共睹。 诛杀权臣郭天禄而亲政,内修政务,外攘强敌,强化秦国经济,军事。 照此发展速度,秦国鲸吞大康,一跃跻身为西陲强国,仅是时间问题。 那时候,秦国雄踞一方。 与大乾平起平坐,大乾也不得不重视秦王。 秦国,大乾利益共存的话,必将世代交好。 也有官吏觉得秦王锋芒太盛,若不尽早除之,必将养虎为患。 今秦王尚弱,秦国未曾崛起,大乾铲除秦王犹如踩死蚂蚁,灭秦国如探囊取物。 可惜大乾时运不济,有依赖秦国之处。 李尧透彻的余光,注视着满朝文武,与送来贺礼的世家豪门族长,面色非常满意。 不过,也带点小牢骚。 向牧沅叮咛道:“朝堂百官,龙城权贵,齐聚锦绣城,秦王宫必是冷落凄凉,若公主嫁过去,情况很尴尬啊。” 牧芫服侍李尧多年,深谙帝王心思。 当即清楚李尧的话中之意,微微仰头瞟了眼殿内百官,豪绅,弯身说:“皇室喜宴,诸位大人多想沾沾喜气,皇上挂念公主,是否想移驾秦王宫?” “也不能让秦王宫抢了锦绣城的风头。”李尧说。 他是主张在锦绣城内举行大婚,宴请四方宾朋,可惜季玄陵执意在秦王宫进行。 秦王心里有何小九九,他清楚的很,不过是想通过婚宴告诉世人,他迎娶大乾公主,而非入赘大乾做驸马? 说起来,他不由得来气。 没好气的说:“让各家小子去秦王宫,热闹,热闹,朕安排一人,前去主持婚礼。”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牧芫附和,也不逗留,徐徐向人群中走去,找到丞相柳君正,俯身滴咕几句。 柳君正在太和殿内,找到李尧的踪迹。 发现皇上正与一名王爷交谈,他知晓那王爷在大乾的身份与地位,快速向身旁的徐朝恩,与其他几名官吏传达李尧的心声。 不管支持岭南王夺嫡,还是投靠海陵王,徐朝恩与两名皇子,皆有伐秦的念头。 今日,秦王宫冷清,宾客寥寥,与他授意不无关系。 瞧见正与李尧攀谈的王爷时,徐朝恩猛然一惊,快速人群中找到家族长孙,叮咛道:“带些礼物前去秦王宫贺喜,切莫惹事。” 有些人,他能得罪。 有些人,他死也决不能得罪。 大乾的九王爷,是他禁地之一。 秦王宫。 季玄陵与几名幕僚将军,望着眼前冷淡的景象,心情颇为不爽。 若在秦国,君王大婚,必然是热闹非凡,满城狂欢。 今呆在龙城,如寄人篱下,处处受人脸色,被人轻视。 “王上,让您受辱了。” 申屠秀鼓起腮帮,怒气横生。 自家王上在西陲时,何等的意气风发。 一路所过,声望如日中天,谁敢让王上受气? “没关系!”季玄陵唇角噙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忽然,宫门处传来高宗离,牧苍驰洪亮的迎客声:“丞相之子,柳无双,送玉镯一对。” “太尉之子,徐鸣笙,送麻布一匹。” “大将军之子,梁弘基,送骡子一匹。” “户部尚书之子,李铭瑞,送老母鸡一只。” “” 几乎瞬间,一道道恭贺声传来,一个个年轻的世子走进来。 “他娘的,这些崽子,名为贺喜,却在侮辱王上!” 听到外面的报喜声,申屠秀气的面色铁青,起身便要前去收拾他们。 寻常人家结婚,送些简单的贺礼,倒也无上大碍,还能拉近彼此的关系呢。 现在秦王大婚,他们送上这类贺礼,分明在挖苦季玄陵。 季玄陵抓住申屠秀矫健的长臂,示意他坐下:“今日来者是客。” 他与龙城的官宦世家子弟素无往来,倒是是与他们的父辈针锋相对,不知为何他们为何纷纷前来。 即便他们的举动轻佻,今日不与他们计较。 这时候,贾问道起身说:“多半是皇上的意思吧,不过这些不足为虑的世家子,怕是误会了皇上的意思!” 季玄陵点了点头,依旧笑如春风,起身迎了上去。 不管世家子如何表现,今日能前来他的婚宴上祝贺,化解秦王宫的冷落,总归化解了他的尴尬。 “秦王,恭喜啊!”一名年轻的公子,草草行礼,漫不经心的说。 其他十余人,态度依旧如此,甚至更恶劣。 有名后来者,身穿锦绣华服,牵着一条恶犬,奉上草鱼一条,转着圈圈打量着季玄陵,趾高气昂的说:“啧啧啧,世人称颂的西秦小霸王,也不过如此么?” 这等轻跳的语气,嘲讽的眼神,侮辱一名君王。 申屠秀眼眸喷火,院内的兵勇紧握拳头,贾问道垮着脸不高兴。 杀意。 庭院内,许多人杀意如浪潮滚滚。 季玄陵面不改色,抱拳赔笑说:“什么西秦小霸王,唬人的名号而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唬人的名号? “哈哈哈,我好害怕哟!”那世家子拍着胸脯,露出怯懦之色,嘲讽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旁边的世家子,一个个笑得前俯后仰。 “老梁,还记得我这条恶犬吗?它叫西街小霸王,咱们那一道道,还没有那家的恶犬比它厉害,你说说,我家的西城小霸王厉害,还是西秦小霸王厉害。”一阵嘲笑声过后,那名世家子指着随从牵着的恶犬,嚣张跋扈的说。 梁姓青年自然是大将军,大司马之子梁弘基,闻声,哈哈大笑道:“我不知啊,让你的西街小霸王,与咱们的西秦小霸王互相撕咬,便能测出谁厉害。” 第503章 一个狠人 “你们再找死!”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申屠秀健步冲上前,猿臂如飞梭,五指如铁爪,抓起梁弘基与那叫嚣的世家子的脖颈,把他们从地面提起来。 顿时,梁弘基两人面色生变,苍白如纸,身体剧烈挣扎着,挥舞抓长臂试图自救。 院内陆陆续续聚集的二十余名世家子见状,其中一人向众人使了个眼色,叫道:“一起上。” 没错! 他们全是来找茬的。 有意杀杀季玄陵的锐气,告诉他,龙城内谁说了算。 可惜他们还未迈出步子,院内杀气腾腾的兵勇已围上来,虎目杀意荡漾,剑锋出鞘过半。 “谁敢跨出一步,剁成肉泥。” 季玄陵语声柔和,撂下一句话,转身向厅堂走去。 大喜之日,他不杀人。 不过,若谁欺负到他头上,纵使大乾的皇子,照旧杀无赦。 “你敢?” 往日里,被人阿谀奉承的世家子中,却偏偏有人不相信他的话。 一声爆喝,便抬脚跨步。 一道刺眼的寒光。 一声高亢的剑鸣声。 顷刻间,那嚣张的世家子,口中发出凄惨的哀嚎声。 他大腿处,浮现出深可见骨的剑伤,鲜血好似沸腾的岩浆,从伤口处流淌出来。 呛! 呛! 呛! 数道急速拔剑声传来,一道道剑芒划过,眼见前来同伴必死无疑,其他的世家子,吓得呆若木鸡。 原来,秦王的警告,不是说说而已啊! “住手!” 危急时,院门处传来声若洪钟的喝声,一名古稀老人莫名出现。 随他而来的护卫,持长槊阔步疾行,叮叮当当陆续挑飞秦军的剑锋,那名世家子侥幸死里逃生 “拜见九爷!” 来人精神抖擞,健步如飞,向厅堂内走去,院内的世家子纷纷跪拜。 一名护卫走进厅堂内,抓来太师椅放在地面,九爷坐上去,怒斥道:“一群不成器的东西,大乾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 季玄陵示意申屠秀松开梁弘基两人,先前叫嚣的世家子连爬带滚来的九爷前,趴在他的脚下,气喘吁吁的说:“九爷爷,你要给孙儿做主啊,这些混蛋要杀孙儿。” “你也配姓李!”九爷抬脚踹在那人身上,扬手指向他们送来的贺礼:“你们这些王八羔子,自己不要脸,你们的父辈也不要脸吗?” 他带着护卫,早来秦王宫了,没有进来而已。 本该他也希望龙城的世家子弟杀杀季玄陵的锐气,可惜没能如愿,还要他出手搭救。 这些废物,都不能称之为龙城的公子哥。 遥想当年 季玄陵仍不知来人身份,仅从众人话语中知晓,他出身大乾皇室。 快步上前,躬身作揖道:“玄陵,见过九爷!” 回忆被打断,九爷瞟了眼季玄陵厉声说:“当年,季魁仅是本王的前锋,没想到他的孙子,竟然成了秦王,还迎娶我族皇家女,倒是出人预料。” 呃! 季魁? 季玄陵仍然有点疑惑,贾问道却知晓来人身份,面色划过一抹惧色,疾步上前道:“小人拜见少帅,王上照顾不周,望少帅多海涵,移步厅堂。” 少帅? 在大乾,有资格被作少帅的人,仅有一人。 神策军少帅,李骁骑。 尼玛! 他竟然还活着? 季玄陵向来遇事处变不惊,此时也有点惶恐。 李骁骑的名号很多。 屠夫! 安西王! 太子少保! 天策军少帅! 骠骑大将军! 大乾第一纨绔! 此人绝对是个神人。 他不是李尧的九弟,而是李尧的九叔,上一任皇帝最小的皇弟。 一个狠人。 一个杀人如麻的屠夫。 他在阅览诸侯国王侯传记时,读到过李骁骑的事迹。 少年时,仗剑走天涯。 到处招花惹草,各诸侯国内红颜知己不少。 尚未成年,便投身行伍。 十八岁时,组建天策军,自称天策军少帅,首次出战,灭一国。 二十岁时,诸王夺嫡时,龙城勋贵暴乱,李骁骑带领天策军杀进城,几乎杀绝了龙城内的世家,亲手搀扶着老皇帝坐上龙椅。 此后数载,他领天策军东征,血战南疆,平定西陲叛乱,他率领的天策军,所过之地,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至今,大乾不少地方,仍有当年作战留下的万人坑。 每每雨水冲刷,常常暴露累累白骨。 二十三岁时,老皇帝英年早逝,他推举李尧继位,有掌兵的皇子与军中将领趁他领兵在外作战,在皇宫内发生政变,囚禁年幼的李尧。 李骁骑领千骑回龙城,叛军闻风丧胆,尽数临阵倒戈,跪在城门迎他入城。 那场叛乱中,李骁骑把反叛的将领,官吏,杀得全部绝户。 龙城内血气冲天,三日不散。 带头夺嫡皇子,至今被囚禁在府邸内。 那一站,与他进城的天策军将领,有担任天策军校尉,如今的当朝太尉徐朝恩,天策军都尉,军门世家,当朝大将军,大司马的梁玄晟,也包括季玄陵的祖父,秦国上大夫季魁,回国后,继承皇位的楚国的先皇熊岳。 是他! 是他! 又是他,牵着李尧稚嫩的小手,把李尧抱上龙椅。 坐镇龙城,给李尧保驾护航。 三年后,李尧年满十八。 他们叔侄二人,在锦绣城的后山上畅谈一夜。 次日,李骁骑交出兵符,解散天策军,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此后,大乾刀兵入库,马放南山。 李骁骑在龙城外修建一处大宅子,纳娶天下佳人。 传闻,数十年前大乾的佳丽,美人,全聚集李骁骑的府邸内。 此后多年,世人再也没有听说过李骁骑的消息,各诸侯国皆以为他已经驾鹤西去。 今日,他竟然出现在秦王宫里。 通过传记内容,季玄陵清楚的知道,李骁骑是大乾皇室忠实的拥护者,捍卫者。 回想起自己在龙城内的所作所为,在太和殿内公然威胁李尧。 季玄陵心有余悸,额头布满了冷汗。 假若李骁骑选择把他留在龙城内,他插翅也南逃。 躬身行大礼,谨慎的说:“小子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九爷前来,给九爷赔罪了。” 第504章 老不正经 老不正经 李骁骑满头如雪的白发,似雄狮的鬃毛。 岁月没有在他面孔留下多少痕迹,依旧保持盛年时英气,身材魁梧奇伟。 饱经沧桑的眼眸,却潜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邃。 彼此距离近在咫尺。 季玄陵能感觉到来自李骁骑的杀气,平淡无奇却不可侵犯。 “季魁呢?死了没有?” 李骁骑饮茶询问,语气粗暴而直接,像在责问家丁,不像富有涵养的王爷,丝毫不遵从皇族礼仪。 仰起头,侧首朝后面的护卫询问:“老狼,神策军解散时,那货说过回来给老子做护院吧?” 名叫老狼护卫,约莫天命之年,面孔棱角分明,流露出几分冷俊,乌黑的眼眸,留着迷人的络腮胡须,像个乡野粗人,却自带几分贵气。恭恭敬敬说:“魁哥食言了,害怕大哥惩罚吧!” “是啊,南江的老孙,塞北的二狗,全承诺回来的。” 持长槊搭救世家子的护卫,年龄稍长,却气势狂野:“也就三炮还念兄弟情。” 季玄陵不知道护卫所说的江南的老孙,特指曾经雄踞江东,叫板的大康朝廷,结果被他坑死在武威城外孙逊。更不清楚塞北的狗哥,指的是北地匈奴的可汗。 所谓特指头脑简单,做事欠缺考虑,莽打莽撞的燕国君王姬曜。 燕王前来龙城给李尧贺寿,也去探望当年带头大哥,天策军少帅李骁骑。 几人忆往昔峥嵘岁月。 季玄陵跪在青石板上,听着李骁骑回忆往昔,不由得暗暗叫苦。 他还跪着呢? 憋屈中,李骁骑抬起脚踹在他身上,喝问道:“唉,聋了吗?老子问你话呢?” “死了,早化作白骨了!”季玄陵没好气的说。 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李骁骑! 与杀戮成性天策军。 也许影响了一个时代的格局。 可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李骁骑老了,天策军散了,岂能再搅动天下风云。 “九爷,请尊重我家王上。”申屠秀瞧着李骁骑的举动,在旁厉声警告。 小子的问题尚未解决,老子又来撒野。 大乾杀神,天策军少帅又如何,还真把秦国当做忍气吞声的受气包了吗? “哈哈哈” “哈哈哈” 闻声,李骁骑,老狼与另一名护卫,纷纷仰起头,双眼不可思议的望向申屠秀,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李骁骑仰首长笑,豪迈的笑声中参杂几分轻蔑。 老狼两人,阔掌捂着嘴巴,憋着笑意。 噗嗤一声。 老狼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阵儿,持槊的护卫走上去,矫健的猿臂搭在申屠秀宽阔的肩膀,坏笑着说:“小朋友,跟叔叔走,外面有好东西给你。” “松开!” 申屠秀爆喝,试图甩掉搭在肩膀的长臂,然而那双长臂好像长在他肩膀上,任由他如何用劲始终甩不掉。 他是何人? 与大康第一悍将吕伯宁大战近百回合,轻松全身而退。 此时面孔青筋暴涨,长臂肌肉鼓起,仍没法甩掉那名看起来异常普通的护卫。 任由申屠秀挣扎,好像双无形的大手,拽着他向外走去。 “刀子,活动活动筋骨就行,莫打死了!” 申屠秀两人快走出庭院时,李骁骑神色严肃的叮咛,严肃的样子不容置疑,好似他不警告,申屠秀必死无疑一样。 “大哥,我去瞧瞧,免得打死了。”老狼撂下一句话,疾步追上去。 听李骁骑的对话,季玄陵觉得自己不像在接待出身皇族的王爷,倒像偶遇纵横山野的绿林好汉,或后世拉帮结派,持械斗殴的社会人。 他时常与申屠秀拳脚切磋,晓得对方武艺如何。 不担心申屠秀受到伤害,反而害怕他失手打死名叫刀子与老狼的护院。 “起来吧!” 正思量时,李骁骑起身搀扶起季玄陵。 突然拳头连续砸在季玄陵的胸前,见他迈步退后,撇撇嘴说:“弱,太弱了,我那三名可怜孙女,要守活寡喽。” 语气玩味,不把季玄陵放在眼里。 守活寡? 这句话前,季玄陵还决定李尧给他派了名能镇场子的人。 听到这句话,他顿时觉得李骁骑像个不正经的老嫖客。 季玄陵抱拳作揖,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气势:“小子还年轻,会越来越强。九爷呢,岁月不饶人,怕越来越弱,风流不再,雄风难起。” 呃! 此言一出,跪在地面的世家子弟,纷纷扬起相望,一个个面色错愕,目露惊色,惧意漫延。 九王爷是谁? 大乾最后一名杀神。 列国君王! 家族父辈! 大乾君王! 也不敢与九王爷公然说笑,还是讽刺九王爷的话。 季玄陵活腻了吗?公然轻视他们也罢,还敢讽刺九王爷。 不怕被打死吗? 李骁骑也不生气,耸了耸肩:“百万军中,杀几名猛将,摘取上将首级,应该如探囊取物。” “你” 季玄陵正欲辩驳,“行吗”二字来不及脱口而出,老狼,刀子,申屠秀,外加门外迎客的高宗离,牧苍驰全走进来。 前两人谈笑依旧,后三人灰头土脸,鼻青脸肿,英勇神武的形象荡然无存。 分明在府门外切磋时,申屠秀,高宗离,牧苍驰吃了大亏。 他没有在开玩笑! 季玄陵暗呼口气,不由得警觉起来。 顷刻间,猜到李骁骑为何前来秦王宫了。 杀鸡儆猴! 敲山震虎! 借教训申屠秀,来警告他。 大意了。 是他大意了。 庭院内气氛渐渐尴尬,贾问道急忙上来说:“九爷,王上在府内备好酒宴,大家里面请,免得错过吉时。” 季玄陵在旁附和,邀请李骁骑入内。 大乾终究是大乾。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何况经济富饶,正值帝国巅峰时代,李骁骑这个杀神坐镇,谁都休想染指。 此时,季玄陵甚至怀疑,李骁骑解散天策军后,是否保留子承父业,世代从军的规定。 如若这样的话,大乾百万龙骑之外,还会有支数量不明的秘密军队。 随时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得叫板大乾的诸侯国片甲不留。 第505章 迎亲路上的危机 迎亲路上的危机 在龙城大婚,季玄陵照常极度重视。 婚宴所用食材,酒水,经过他精挑细选。 几人落座,把酒言欢,不过席位仍空荡荡的。 李骁骑瞟了眼仍旧跪在地面,既不走,又不敢留的世家子弟。 “还不滚进来陪老子吃酒,让老子派人抬你们进来吗?” 在大乾杀人如麻的第一公子面前,梁弘基,徐鸣笙等世家子弟屁都不失。 纵然李骁骑不问朝政。 纵使他们各自的父辈权倾朝野,家族在龙城颇具威望。 李骁骑连续两次,把龙城世家大族杀得绝户的事迹,仍是龙城各大家族的噩梦。 闻声,连爬带滚跑进厅堂。 一个个惊惧惶恐,大气不敢喘。 季玄陵,贾问道陪同李骁骑吃酒,吉时将至时,季玄陵起身向众人告辞,叮咛贾问道好生照顾客人。 走出秦王宫,申屠秀谨慎的说:“王上,刀子步战异常凶悍” “不说这些,先娶亲。”季玄陵瞟了眼后来追来的世家子弟,打断申屠秀的话。 此时,秦王身穿红袍,韶光流转,冷峻的面孔光彩焕发,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一名铁骑前来良驹,季玄陵阔步登上战马,瞥了眼门前五百铁骑,喝道:“出发!” “出发!” “出发!” 秦军铁骑高喝,纷纷上马。 秦王宫通往锦绣城的街道内,一行铁骑徐徐而行,从街头排到街尾,军队井然有序。 为隆重的迎娶新娘,后面跟着三辆六乘的车架,秦军铁骑象过年过节,也收拾的干净,干练。 迎亲的乐队,奏起欢快的曲子。 道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龙骑。 前来看热闹的百姓络绎不绝,彼此比肩接踵,伸头探脑欣赏这难得的婚礼。 一路上,还算顺利。 抵达正街时,差不多是唐王李茂源遇刺的地方。 忽然,街旁相同的酒楼内,闪出一道刺眼的寒光。 一道飞箭如旋风般飞来,紧接着,传出一声娇喝:“秦狗,留下狗头。” 倾刻间,百余名黑衣人从街道两旁的楼阁里跳窗而出,好像天女散花似的,直接扑向迎娶队伍前方的季玄陵。 此时,包括季玄陵在内,迎亲队伍清一色喜服,因为前往锦绣城的缘由,除秦军铁骑外,季玄陵,申屠秀,高宗离,牧苍驰全部没有携带兵器。 刺客突现,来者不善。 街道旁围观的百姓,面对突如其来的刺客,惊慌尖叫着四散逃离。 注意到一只冷箭飞向骑在马背的新郎时,纷纷替他捏了把汗。 附近的龙骑疾步集结时,也注意到飞箭。 那支嗡嗡作响飞箭,好像毒蝎的尾巴,即将刺进新郎的脖颈,迎亲的新郎可能在旦夕之间身死命陨。 人群中,有人情不自禁掩口惊呼,有人吓得晕厥过去。 刺客来的突然,季玄陵猝不提防。 不过,沙场作战形成的危机感,令他快速察觉冷箭飞速而来。 在冷箭快抵达他胸前时,猛地伸出手,徒手抓住飞箭,冷眸一斜,把飞箭扔向旁边一名扑来的刺客。 噗嗤一声闷响,飞箭入身,那名刺客惨叫中从空中跌落。 与此同时,百余名刺客纷纷落地。 无视街道两旁维持秩序的龙骑,好似一道强大的龙卷风,抓着森森兵刃,狂冲而来。 他们来意很简单。 杀秦王,取其首级,仅此而已。 “保护王上,保护王上。” 此时,申屠秀,高宗离,牧苍驰等人也反应过来。 申屠秀徒手夺过街道内龙骑的长槊,抛给孤立无援待在街道中央的季玄陵,高声喝道:“王上,接槊。” 季玄陵侧身躲过为首刺客的长刀,刀锋从他胯下战马的脖径划过,随着刀锋划过,伤口处鲜血如喷泉喷出来,全部溅落在季玄陵的喜服上。 赤色艳红的喜服,在鲜血侵染下劲装越发的艳丽,滴滴血珠犹如雨滴从喜服落下。 季玄陵飞身抓过长槊,稳稳落地,重伤的马驹轰然倒塌,四蹄抽搐着。 长槊一划,槊锋指向刺客,冷森而弑杀的眼眸,盯着眼前的刺客喝问:“你们是谁?” 在大婚之日,前来截杀他。 活腻了吗? “有人买你狗命,拿命来!”持刀的刺客没有回答,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抓起街道地摊的货架直接扔了过来。 散落的货物犹如漫天飞雪,巨大的货架似一道陨石砸过来。 刺客中,一名身体健硕,体型魁梧的壮汉,抓着一柄铁棍,好像蛮牛狂奔而来,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即使前方群狼与猛虎阻挡,也能打飞它们。 危机时,来不及搞清楚来人身份。 季玄陵抓起长槊,气势雄浑,锋利的槊锋打飞迎面飞来的货架。 货架散落,危机方才解除。 不过,那迎面而来的刀客,犀利的刀锋,斜劈季玄陵的脖胫。 角度刁钻,狠辣。 似欲一刀致命,速战速决,取秦王首级而凯旋。 “找死!” 季玄陵扬起长槊,身形快如游龙,气势强如猛虎,飞速挡下长刀。 咯吱作响的铁拳出击,犹如重锤击鼓砸向刀客的胸前。 拳头落身时,却突然触及一团柔软。 女人? 季玄陵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 那刺客身穿一袭劲装,胸如平川,初始他还把对方当做男子。 现在看来,对方多半是裹胸后,有意隐藏身份。 那女子长刀被挡,惨遭重创,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不过巧被后方冲来的刺客接住,免遭落地的皮肉之苦。 这边季玄陵才化解危机,新的危险再度而来。 巨汉气势如虹,抓着铁棍劈头盖脸砸下来,恍惚间,季玄陵几乎是避无可避,即将遭遇重创。 “贼子,休伤我王。” 危在旦夕之际,一声洪亮暴喝声犹如惊雷从后方传来,是牧苍驰抓着小腿粗的木桩而来,好似是先前落地货车的车杆。 从地面拔地而起,“嘭”一声巨响,挡住那飞速而来的铁棍。 结实车杆顷刻间断裂,巨汉抓着铁棍也猛退三五步,来不及打量牧苍驰时,申屠秀抓着一柄长槊已经快速而来,战马驰骋,长槊如龙,火箭猛的刺进大汉的脖颈中。 槊锋一转,割下巨汉的头颅。 抓起未落地的铁棍,扔给了徒手迎敌的高宗离。 第506章 血腥杀戮, 几乎是短暂的瞬间。 季玄陵,牧苍驰,申屠秀三人,巧妙的化解了一波连环危机。 此时,季玄陵森森眼眸,如鬼火闪烁。 四面杀戮尽收眼底,与他而来的铁骑,街道内维持秩序的龙骑,已全部投入作战中,正面阻挡街道里冲杀而来的刺客。 “一个也不要放过。” 季玄陵怒声咆哮,手中的长槊脱手而出,犹如飞蛇刺进旁边一名飞身而来的刺客。 阔掌抓起槊柄,长臂用劲挑起重伤未死的刺客,猛地把他扔向街道中央。 “砰!” 一声轰隆,刺客脑浆飞溅,尸体滚落,地面映出大片的红白之物。 不知刺客身份。 更不知何人派刺客前来刺杀他。 但是这群刺客敢在他大婚之日,在沿途截杀他,便是自寻死路。 不管何人派他们而来,今日在龙城他便要杀鸡儆猴,告诉所有人,威胁他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季玄陵晓勇,申屠秀善战,高宗离,牧苍驰更是冲锋陷阵的猛士,秦军铁蹄持械配合,突如其来的刺杀,季玄陵带领秦军仍然逆势而上,一朵朵生命之花在街道内凋零。 连杀五六人,取其首级。 季玄陵杀红了眼,无暇顾及四方。 先前被她铁拳打飞的女刺客,长刀挑飞一名龙骑,尸体滚落在季玄陵脚下。 女刺客配合旁边一名刺客,双刀如剪,前方阻挡的龙骑,铁骑尸体如枯树的落叶纷纷落下,带血的双刃直扑而来。 带血的刀锋。 含杀的眼眸。 狂飙的速度。 无不显示出两名刺客欲手刃季玄陵。 “别以为本王不杀女人!” 季玄陵眼眸斜睨靠近的刺客,狂喝着警告。 他的确从来不杀女人。 作战时,敌人女眷中姿色出众的女子,他要么纳入秦宫,要么赏赐给随军作战的将领。 姿色平平的女子,或赏给三军,或贬低为奴隶。 今日这名女刺客,或者叫女刀客,坏他兴致,彻底惹恼了他。 胳膊肌肉结实,青筋虬露,槊锋小鸡啄米似得连续挑起落地的尸体,快速砸向飞速而来的两人。 鬼步游行,快如劲风。 槊锋挑飞刺来的刀锋,朔风犹如龙头横冲直撞,趁着他们阻挡飞来的尸体时,槊锋重重地打在两人的头颅上。 几乎瞬间,两名暴跳而起的刺客当场被打晕,身体狠狠的摔落在地面上。 季玄陵深知两人中,有一人可能是刺客首领,快步狂奔上去,连续两脚踹在她们身上,晕厥的刺客滚落进铁骑方阵中。 顿时,便有杀红眼的铁骑持剑上前,割下她们的头颅。 “留活口!” 季玄陵赶紧阻挡,他还要顺藤摸瓜,抓住两人背后的幕后主使呢。 闻声,几名铁骑悻悻收剑,抓起两名刺客。 街道旁,一处酒楼内。 靠近街道的窗户半掩,透过窗户的缝隙,有三人正注视着街道内发生的情况。 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满目惊色向旁边同样伪装的女子说:“大姐,我们似乎轻视了秦王与他部将的实力,再这么下去,怕要全军覆没了。” 这三人,为首的人正是陆青岚,不过她的面容却与从前截然不同,一副肥嘟嘟的富商模样,除非亲眼见过他乔装打扮,不然没有人会知道他的身份。 随行的两人是冥雪与东方,说话的女子正是做事谨慎的冥雪。 说话间,冥雪的目光望向街道的尽头,一支龙骑正飞奔而来。 路秦岚面容紧蹙,紧紧攥着柔荑,玉指死死抓住窗框,显然异常生气。 她本以为自己亲自前来,能目睹一场屠龙的杀戮,结果屠龙不成反遭反噬。 派出的刺客,近半被斩首。 近半还在反扑,可惜已是强弩之末,几乎没有刺杀秦王的可能了。 “是小瞧了他,不过事情还没有结束。” 陆青岚不愿承认,奈何身亡的刺客让她无言反驳,嘴角升起玩味的笑容,咬牙启齿的说:“这事儿没完!” “大姐,要不我带人再冲杀一波。”东方心有不甘。 她们安排的滴水不漏,晓得季玄陵身旁有悍将保护,特意派遣百余名精锐行刺,竟然才开始就失败了。 “不必了!”陆青岚挥手阻挡,既然摸清楚季玄陵的武艺,清楚对手的强大,下次,她绝不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了。“撤吧,免得造成无辜的伤亡。” “是!”东方点头,折身走出酒楼。 不久。酒楼不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 闻声,正在杀戮的季玄陵,不由得抓紧了长槊,生怕还有刺客前来增员。 刺客来的突然,他不想耗光带来龙城的铁骑。 街道内,正在反扑的刺客,听闻哨声,好像受到某种指令,全部停止了杀戮,捡起地面的尸体飞速而逃。 其中两人,向秦军方阵而去,似乎准备带走被季玄陵打晕的两名刺客。 察觉两名刺客的意图,季玄陵好像狂龙长啸,爆喝道:“宗离,留下他们。” 闻讯,高宗离抓起铁棍,像伟岸的铁塔踏步迎上去。 几乎眨眼间,季玄陵飞速转身,冷色的眼眸,瞥了眼街道内正遁走的刺客,喝令道:“围杀他们,一个也不能放过?” 此时,若有长弓,箭阵射杀,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取刺客性命。 可惜迎亲的铁骑,为省去前往锦绣城时遇到额外的麻烦,未曾携带长弓。 不过,随行的铁骑乃铁鹰锐士,全是秦军中最精锐的精锐。 得令,长街跃马,持剑杀戮,倒也让刺客难全身而退。 飞起的刺客,被扔出长槊刺穿身体,暴走的刺客遭长剑斩断双脚,还有些许人争相逃命,被蜂拥而来的秦军剁成肉泥。 杀戮仍在上演。 生命之花快速凋零。 街道里,血雾飞溅,血流成河,阵阵惨叫声,犹如地狱受刑的厉鬼,让人毛骨悚然。 被割下的仍然戴着面罩,却被挂在了秦军的腰间。 滴滴鲜血犹如血液,从首级上滴落。 没有抢到首级的秦军,好像饥饿的狼群,在街道你追杀着刺客。 一经接触,剑剑带血,招招削肉。 逃亡的刺客承受着非人的惩罚,一个个被吓破了胆。 第507章 秦王之威 “大姐,他们?” 街道内,秦军铁骑剑起剑落间,刺客殒命。 冥雪娇美的花容上惊色愈发浓烈,轻盈的身躯轻轻抖动。 她们杀人。 刺杀时,经历过血雨腥风,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现今,她害怕了。 发自骨子里的害怕了。 屠杀! 秦军在进行惨绝人寰的屠杀。 太人性人。 甚至都不是人。 陆青岚俏面苍白,白如晨霜,鬓角处生出滴滴细汗。 疯狂。 太疯狂! 唐王弑杀,手段阴损,是他见过最残暴的人。 与眼前征战的秦军,护驾的将领,杀戮的秦王相比,唐王简直是乐善好施的善人。 “大姐,先回吧,从长计议!”东方姑娘建议。 此前,她始终没有把季玄陵放在眼里,觉得刺杀他犹似踩死蚂蚁,不费吹灰之力,季玄陵却轻松生擒她派的姐妹。 这会儿,她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不,去秦王府。” 陆青岚冷酷的面色,渐渐恢复平静。 街道内的杀戮渐渐偃旗息鼓,百余名刺客,仅有四人沦为俘虏,苟延残喘。 其余姐妹,兄弟,尽数被秦军斩首。 她与季玄陵的战争,非但没有结束,而是才刚刚开始。 “大姐,经此一役,秦王府必然有所警惕!”明雪姑娘谨慎的说。 陆青岚轻笑道:“喝杯喜酒而已。” 冥雪姑娘没有再劝说,追随陆青岚离开酒楼。 街道内的刺客基本被秦军肃清,除四名活口外,剩余之人全被斩首,首级挂于秦军腰间。 街道内场面血腥,犹似修罗地狱。 迎亲队伍内的龙城世家子弟,亲眼目睹了这场杀戮。 季玄陵血衣裹身,手持一柄长槊,好像杀神杵在街道正中央,旺盛的杀戮之念仍未消散,看上去好像地狱修罗。 常年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杀戮场面? 瞧着地面被斩首,残肢断臂的尸体,秦军铁蹄腰间血淋淋的首级,一个个面露惊色,许多人趴在街道内呕吐。 狠人。 秦王是个狠人。 他们对李骁骑的事迹如雷贯耳,却亲眼目睹季玄陵杀戮,更惧季玄陵几分。 一时间,非但不敢再轻视季玄陵,还表现出忌惮的神色。 生怕季玄陵尚未收回杀戮之念,提长槊转身对他们痛下杀手。 害怕什么,来什么? 季玄陵提槊转身而来,横眉冷对。 正呕吐的世家子弟,瞧见他跨步而来,面孔中忌惮之色越发浓烈,不少人隐隐退后。 可惜,季玄陵上前压根儿没有搭理他们,倒是抓起那名女刺客,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颊,清脆的声音传遍四方。 坏他雅兴。 欲取他首级。 季玄陵急不可耐的想知道,她受何人指使? 那女刺客吃痛中醒来,正好瞧见凶神恶煞的季玄陵,惶恐中挣扎着想要逃离,奈何先前遭遇两次重创,浑身犹如散架,痛不可言。 发现除季玄陵站在他前面外,四周的秦军身上,全挂着血淋淋的头颅。 转首望去,随他而来的刺客,仅有身旁聊聊三人苟活,剩余之人皆被斩首街中。 暮然间,女刺客眼眸露出惊惧。 恍惚间,她轻盈的身躯渐渐离地,呼吸越发困难。 季玄陵抓着刺客的脖径,将她从地面起来,语声犹如寒霜问道:“何人派你而来?” 女刺客口中呜呜,感觉死神正在带走她。 生死在旦夕间,她仍目光决绝,一副舍身赴死的样子。 眼前的狗贼,把她带来的刺客几乎全部斩首。 可见手段之狠辣,若为苟且偷生而泄露秘密,对方怕是照样不会饶恕她。 季玄陵心中惶恐,不知刺客来之何处? 一度怀疑大乾皇帝假借婚嫁之事,派人刺杀她,可惜苦无证据。 思索再三,又觉得形势所迫,李尧不会铤而走险,做如此目光短浅之事。 若非李尧指使,刺客来自何处,受雇何人,全是谜团。 随手撤去女刺客的面纱,竟是一名年轻且面容姣好的女子。 他杀意正浓,不顾女子面色已经苍白,嘴角已经发紫,呼吸艰难,欲再问出受何人指使时? 背后传来一声暴喝声:“末将祁南风救驾来迟,望秦王恕罪。” 一名大乾龙骑的将军,率着千余龙骑快速赶来,为首的将军单膝跪地。 祁南风惶恐,发自内心的惶恐。 他奉命维持龙城秩序,保证迎亲队伍安全入宫,迎娶公主。 谁知贼子突现,公然在街道内行刺秦王。 渎职之罪,恐被朝廷惩罚。 不过,他的惊慌与害怕,更多来自地面无首断肢的尸体。 好说歹说,他总归是名中郎将,尽管没有上过战场杀敌,但知晓战场凶险。 眼前的景象,不是战场,更胜战场。 余光瞥向秦军。 这到底是一支怎样的军队?遭遇危险时竟然能绝地反击,近乎全歼突如其来的刺客。 刺客出师未捷身先死,秦军气势如虹,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若战场相逢,他所带领的龙骑,怕是没法全身而退。 闻声,季玄陵阔掌松开手中的女刺客,那刺客如蒙大赦,身如烂泥瘫软在地面上,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冷眸瞥了眼刺客,浑身浓烈的杀意减退,轻蔑的说:“一群宵小之徒,自寻死路罢了,焉能伤及本王。” 祁南风暗暗松口气,秦王无碍,便万事大吉。 急忙说:“王上,吉时已过,末将领王上前去沐浴更衣,赶紧进宫,免得让皇上久等了,这些土鸡瓦狗末将来处理。” “不必了!” 季玄陵拒绝了祈南风的建议,撕去身上被鲜血湿透的喜服,冷酷的眸子游荡在龙城诸位世家子之间。 突然,扬起槊锋指向一名身穿银色劲装的青年。 “秦王,他们与刺客没有关系!”祁南风见状,急忙声明,生怕龙城的世家子受到伤害。 如此罪责,他照样承担不起。 季玄陵没有多言,喝道:“将你的衣服拿给本王。” “啊!” 那青年浑身轻抖,面带惧色,不知其意。 他? 为何选择他? “嘭”一声,季玄陵把长槊刺进了地面里,反声询问:“怎么?有问题吗?” 第508章 满朝震惊 青年摄于季玄陵雄浑的威压,面中惶恐不安,浑身汗流如注。 他好歹堂堂户部尚书之子,也是有面子,有身份的人。 可在眼前这个同龄的君王面前,他简直犹如猫见了老鼠,兔子遇到了雄鹰,大气不敢喘,更不敢有半点的反驳。 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此时,必须没有问题。 不做犹豫,麻利的褪下身上劲装,长靴,战战兢兢穿过地面横七竖八,血流成河的尸体间,恭恭敬敬把衣靴双手奉上。 季玄陵拿过劲装,长靴,当街换装。向那青年说:“多谢你的衣服,秦王宫之事,本王不与你个人追究。” “不敢,不敢。” 那青年拨浪鼓似得连连摇头,着急说道。 后面的世家子,却吓得面如土色。 季玄陵。 竟如此记仇。 他们都被九王爷惩罚过了,还要追究他们的过错吗? 季玄陵没有与青年纠缠,换好衣服,跨步登上战马,回首眺望四方秦军,高喝道:“留下一半人,带上四名刺客,护送伤员回府,剩余之人,随本王前往锦绣城娶亲。” “娶亲!” 经过杀戮洗礼的铁骑,气势更胜,三军挥戈高喝。 发自灵魂岂深处的呐喊声,浑厚而嘹亮,既摄人心魄,又震慑四方。 季玄陵策马赶路时,祁南风快步走上来,挡在他的战马前,急声说:“王上前往锦绣城娶亲,携带血淋淋的首级,恐不吉利,还是把首级交给末将来处理吧。” 不少秦军腰间挂着滴血的头颅,加之劲装遭鲜血侵染。 这支队伍不像前去锦绣城娶亲,更像刚破城杀进城的敌军。 祁南风不敢让他们这般模样前往锦绣城。 锦绣城内设宴,大乾君臣,豪绅勋贵齐聚,带着滴血的头颅前往迎亲。 惊了众人不说,还可能引来诸多误会。 闻声,季玄陵打量着秦军铁骑,此情此景前去迎亲的确不合时宜,挥手高喝:“卸下首级,转交给祁将军。” “喏!” 秦军铁骑行动迅速,快速把一颗颗头颅扔在地面,随季玄陵而去。 锦绣城内。 女眷欢声笑语,君臣触光交错。 大殿里洋溢着欢乐与喜庆。 眼见吉时已到,迎亲的队伍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欢声笑语中,参杂许多埋怨声。 不少本就对季玄陵不满的朝臣,勋贵,更集结发挥,向李尧进言,诬陷季玄陵故意磨叽,轻视大乾,轻视皇室。 此时,李尧心生疑惑,面容焦急。 季玄陵性格沉稳,做事稳妥,迎娶公主如此大的事儿,他该懂得分寸。 一度怀疑派往秦王宫的世家子弟,故意刁难季玄陵。 这时候,一名带刀将领匆匆入殿,向大殿门口附近一名兵部官员低声汇报。 渐渐的,那兵部官吏神情凝肃,眼眸努睁。疾步走向大殿中央,向李尧汇报:“皇上,古将军汇报,秦王在迎亲的路上,遭遇百余名刺客截杀。” 什么? 秦王来时遭截杀。 欢声笑语起伏的太和殿内,顷刻间静可落雀。 公主出嫁,乃皇室幸事。 竟然有刺客埋伏,半路截杀当朝驸马。 纵使不少朝臣,拒绝把公主嫁往咸阳,此时听闻驸马在迎亲途中遭遇劫杀,也是气的怒不可遏。 何人如此嚣张跋扈,敢在皇室大喜之日行刺驸马? 不顾龙城禁军的存在,挑战防城司,辱没皇室威严。 若不追查,如何维护皇室威严,负责安防的官吏,将军,必然受到牵连。 李尧面容渐变森寒,责问道:“秦王是否安然,巡街龙骑何在?” 说起来,他恨不得自己手刃季玄陵,把秦国抹杀在萌芽状态,偏偏秦王却不能死。 至少龙骑灭掉南唐前,季玄陵绝对不能死。 为杀杀季玄陵的气焰,今日他特意搬出九皇叔,建议他去敲打敲打对方。 谁知有人欲坏他计划,给他下马威。 “禀皇上,祁将军已经带龙骑前往救驾。”那名古姓将军被招进来,单膝跪地汇报道。 如此说来,秦王生死未卜。 顿时,太和殿里气氛凝重,仿佛寒冬腊月天,北方刺骨的冷风吹进了大殿里。 百官震惊之余,斜眸望向李尧。 李尧面如寒铁,浑身释放的杀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素来温和,少有脾气,在百官眼里像名睿智的长者。 可如今,从诸王前来龙城贺寿,到皇室嫁女,仅月余时间里,龙城连续发生两起刺杀君王事件。 这一次,还是刺杀大乾的当朝驸马。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皇上,末将领兵前去查看。”一名将军挺身而出,抱拳请缨。 李尧点点头,近乎暴走的说:“留一名活口,剩余之人尽数诛杀。保护秦王安全入城。” “喏!”那名禁军将领得令飞速离去。 太和殿里仿佛死寂的森林,百官面孔洋溢的喜色早已散去,一个个默不出声,陪着李尧等待消息。 “赵辛恒,婚约结束,三日内,找出所有刺客,若不然,你辞官谢罪吧!”李尧厉声向刑部尚书说。 “喏!” 赵辛恒内心,早把行刺的刺客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一遍。 唐王遇刺,刺客销声匿迹,至今仍是悬案,已引起皇上的不满。 今秦王遇刺,若再变成悬案,他的乌纱帽怕保不住了。 “傅阎君,朝堂向南唐用兵前,彻底捣毁南唐在大乾,特别是龙城内的情报系统,若朕还听到南唐的小鬼在龙城作祟的消息,你也辞官吧!”李尧冲着大乾情报司的首领说。 大乾册封太子,国策作出调整后,令许多诸侯国王心生忌惮,惧怕大乾对外扩张伤及他们的利益。 特别是大乾与秦国结盟,强而有力的强化大乾的力量,保证龙骑南征时,大乾在许多地方没有后顾之忧。 李尧心里已有怀疑的对象,不过,他最怀疑李茂源安排刺客刺杀季玄陵。 也唯独李茂源作案的嫌疑最大,斩杀季玄陵带来的收获最大。 “喏!” 傅阎君点头领命。 等待中,季玄陵遇刺的消息犹如冬日飘雪,很快落满了锦绣城,传遍皇宫中。 第509章 等待是种煎熬 锦绣城。 一处寝宫内。 皇室大婚,奢侈,豪华,却也不能免俗。 窗户粘红喜字,贴写着祝福语的对联,红光映辉,气氛喜气盈盈。 寝室里,舞阳公主,扶摇公主,如意公主,画眼描眉,盛装打扮,全身穿凤袍,头戴凤冠。 室内满目嫣红,三名公主端坐在绣床前,几名丫鬟围绕在他们身旁,说着祝福的话语。 三名公主将远嫁咸阳,好在出生大乾皇族,嫁往咸阳也是大秦国母,身份尊贵,地位崇高。 红纱帐摇曳的秀床边缘,舞阳公主三人秀面从容,唇角噙着喜色,齐齐而坐。 梳妆台处的镜子,映衬出佳人的倩影,红唇皓齿,霞飞双颊,面含几分羞涩。 大乾皇室里,罕有两名公主同嫁一夫的先例。 今日,她们三姐妹全嫁给秦王。 尽管不合常理,不合情理,但她们仍然非常的期待。 性格活泼的扶摇公主,穿着恰到好处的嫁衣,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躯,漫步而行,裙摆随风而行,偷偷打量着镜子浮现的倩影。 “皇姐,今日我漂亮吗?” 扶摇公主好似欢快的蝴蝶,旋转倩影,襦裙随风而起,兴高采烈的询问。 “漂亮,你最漂亮!”舞阳公主盈盈含笑,如意公主也欣然点头。 边上的丫鬟也纷纷称赞,眼睛中露出羡慕之色。 这时候,一名小太监不宣而入,闯进寝室内,急声在外间汇报:“殿下,大事不好了,秦王迎亲的队伍,在途中遭遇百名刺客截杀。” 遭刺客截杀? 三名公主应声而起,面孔内浮现出团团震惊之色。 舞阳公主焦急的问道:“你听谁说的?” 大喜之日,传来噩耗。 若非属实,眼前的小太监,按律当斩。 如意公主,扶摇公主疾步上前,一人冷声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小太监不敢犹豫,尤其扶摇公主发问,急声说:“禀公主,古将军入宫汇报,莫统领前去驰援,皇上与诸位大人正在太和殿内等待。” 具体情况小太监也不清楚,不得不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 “混蛋!”扶摇公主娇声喝骂。 有人敢在她的婚礼上行刺驸马,不怕得罪皇室,遭皇室雷霆万钧之势的惩罚吗?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太监跪地,连声求饶。 “既父皇知晓,便是确定无疑。” 没有理会小太监,如意公主焦急的说,略施淡妆的俏面苍白如霜,语声刚落,便向扶摇公主与舞阳公主说:“我想去太和殿内等待。” 按照如意公主以往的性子,她是万万不敢违背皇宫的礼仪规矩,不过事出突然,何况是她心仪之人,此时顾不得其他。 倒是舞阳公主处变不惊,仍然沉稳有度,上前抓住如意公主的臂弯,微微摇了摇头:“吉人自有天相,没有人能伤到他。” 大喜之日,按皇宫规矩,她们不宜抛头露面。 “可是我担心”如意公主不安的说。 难得有人对她关怀备至,时常惹得她开怀大笑,令她牵肠挂肚,芳心暗许,若迎亲途中发生意外,她不知自己如何面对。 “急不得!” 舞阳公主非常焦急,害怕意外发生。 此时芳心嘭嘭直跳,犹如重锤猛击鼓,心房好似要被震的塌陷,却仍然勉强保持着镇静与沉稳。 一边安慰如意公主,一边吩咐小太监前去打探,随时汇报。 等待是最漫长的煎熬。 良辰吉时已过,仍不见秦王伟岸的身影。 太和殿内,帝王君臣,后妃郡主,纷纷翘首企盼,生怕传来噩耗。 尽管季玄陵逆境反杀,花费半个时辰有余,但锦绣城内,得知他遇刺,等待中,所有人感觉度日如年。 相隔半盏茶时间,便有禁军匆匆进宫,汇报迎亲队伍的情况。 遇刺? 逆势反杀? 屠杀刺客? 消息源源不断传进宫里,令锦绣城内的人心情跌宕起伏。 从开始的焦虑不安,到渐渐的长呼口气,浑身放松,最后,全被季玄陵杀戮的手段震惊。 百余名刺客。 季玄陵猝不提防中,临危不惧,领兵反杀。到头来,把刺客全被斩首,这需要多强的武艺与气魄啊? “秦王抵达何处?” 李尧得知季玄陵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情渐渐放松,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没想到季玄陵强悍如斯。 “禀皇上,秦王已入宫,正前来太和殿。”那名古统领汇报。 闻声,李尧面孔中的忧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挂着温和的微笑。 大殿内,百官王侯观之,也如释重负,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李尧高声说:“奏乐,奏乐,迎秦王入宫。” 得令,宫廷里的歌者,乐师快速奏乐。 宫殿内琴箫齐鸣,钟鼓轰隆,号声悠扬。 内宫里,牵肠挂肚,来回度步的舞阳公主三人,得知季玄陵虎口逃生,安然入宫,也全松了口气。 还好。 他没有受伤。 带着迎亲队伍安全抵达。 通往太和殿的台阶中,季玄陵带领申屠秀,高宗离,牧苍驰,与两百多秦军正阔步而行。 一步,一步向太和殿而去。 所过之处,台阶上常常滴落鲜血,被踩踏后似花瓣落地,落在台阶上。 台阶两侧把守的龙骑,已知迎亲队伍突遇刺杀。 然而,目睹迎亲队伍中,除秦王面前干净外,剩余的人仿佛全从血池内出来,血衣裹身,面孔带血,森森气焰,令人胆颤,惶恐。 “秦王到!” 一声响亮的宣传声响起,太和殿内百官王侯,王妃,妇人,纷纷闻声而动,转首朝着殿外望去。 季玄陵带着迎亲队伍,尽数登上台阶,所有秦军留守在轿子旁,季玄陵,申屠秀,高宗离,牧苍驰阔步而来。 不少人感觉到季玄陵与他身边的三名将领,浑身还弥漫着未曾退去的杀气。 尽管季玄陵临时更换喜服,穿着浅色劲装,但他衣衫仍然带着不少血迹,至于身后的三名将领,浑身鲜血淋漓,衣服被鲜血染红,打湿。 数十年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大乾群臣,目睹眼前情况,吓得面色骤变,浑身惊惧。 第510章 大喜之日 太和殿内,所有人没有亲临刺杀现场。 从申屠秀三将的装作上,仍然能想象到遇刺时,他们经历过怎样的杀戮。 龙椅上,李尧的眼睛,从季玄陵走进殿内,便始终目不转睛打量着他。 龙城内不是没有杀人如麻的将军,大将军,大司马梁玄晟,当年追随九王爷征战时,便有“疯狗”的称号,沙场作战杀人不眨眼。太尉徐朝恩被称作“刀斧手”,率军冲锋陷阵几乎无往不利。 可惜,多年的宦海沉浮早消去他们浑身杀气,不像季玄陵那般旺盛。 李尧顿了顿,关切的询问:“玄陵,是否安好?” 不管季玄陵以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将来能给大乾带来怎样的威胁? 迎亲之日,在龙城里遭遇危险,终究是朝廷的防御出了问题。 何况,他们即将变成翁婿,季玄陵将是大乾的驸马。 季玄陵面不改色,摇了摇头。 这时候,一名礼部得官员快速上前,低声行礼:“皇上,良辰吉日已过,臣建议尽快带出公主行大礼,好在秦宫举行婚礼。” “也罢!” 李尧心中拒绝,勉强的说:“也好,早些拜堂成亲,免得再生意外。” 龙城正值多事之秋,城内守卫松懈,断然不能再发生什么意外了。 “谢皇上!” 季玄陵躬身行礼。 丫鬟在前方带路,令他前往内宫里。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通过小太监汇报,已知季玄陵安全入宫。 她们悬着的心,也渐渐落地。 听闻季玄陵正在赶来,三人面孔中顿时浮现出淡淡的羞涩,犹如春日绽放的桃花。 定婚后,皇室特意安排皇妃,老宫女,告知她们不少事儿。 正紧张时,外面传来喧闹的声音,丫鬟们纷纷翘首张望,不时汇报外面的情况,三人越发的紧张。羞涩。 “嘎吱!” 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寝宫房门被徐徐推开。 按理来说,三名公主该盖着红色的盖头,由丫鬟牵着交给季玄陵。不过,舞阳公主三人牵挂季玄陵安危,听到房门被推开时,纷纷掀起盖头举目相望。 季玄陵阔步而来,气势犹如凌风走进寝宫。 如意公主秀眸望着他打量一番,发现劲装上血迹斑斑,焦急询问:“听说路上遭遇刺客,没受伤吧?” 边上,舞阳公主,扶摇公主围在他身边,面孔中升起焦虑之色。 季玄陵耸了耸肩,来回打量三人。 攥着如意公主柔荑,把她揽进怀里,轻蔑的说:“一群土鸡瓦狗不足为虑,倒是错过了良辰吉时,让公主久等了。” “你若安好,等待再久也值得。”舞阳公主频频点头,见到他,彻底放松下来。 “嗯!”如意公主螓首靠在季玄陵怀里,轻声回应。 唯独扶摇公主神色冷酷,厉声说:“若被我知道何人刺杀你,定把他碎尸万段。” “哈哈哈,让我死的人多如牛毛,不过他们还没有资格。”季玄陵声音冷酷。 他说的没错。 从秦国,大乾结盟后,南北方诸王中,许多人把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大乾的走狗。 手刃他。 化解来自秦国的兵锋。 不过,在他大婚之日刺杀他,已触及他的逆鳞。 尘埃落定后,他绝不饶恕对方。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蛛丝马迹,加倍报复对方。 此时,三名公主全穿着喜服,打扮的花枝招展,犹如娇艳的花朵。 季玄陵观之,笑呵呵冲着三人:“莫在让皇上久等,是时候前往太和殿,拜见皇上了。” “嗯!” 三名公主齐齐颔首,神情羞涩矜持,娇艳欲滴,季玄陵恨不得抱起她们直奔秦王宫。 皇室礼节异常繁杂,礼部,宗正主持下,所有程序全部走一遍后,已有一个时辰有余。 季玄陵向来不是个喜欢繁琐的人,通常时候面对枷锁一般的规矩,他能废除便废除,不能废除也尽可能减少。 大乾皇族偏偏尊重礼仪,身处大乾,迎娶大乾公主,诸多事宜他没法决定,不得不入乡随俗。 三拜九叩向李尧行礼后,三两六乘的豪华车架载着三名公主,数百铁骑在旁保护,季玄陵安全离开锦绣城。 沿途所过,街道内围观路人人声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翘首期盼。 娶亲队伍所过之处,丫鬟抛洒出鲜艳的花瓣,花炮噼里啪啦作响。 一路上,时常传来祝福语。 抵达秦宫,九王爷李骁骑给他们主持婚礼,行诸多大礼,祭拜大地。 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等等。 又是阵阵三拜九叩,三名公主才被送进内院准备新房内。 季玄陵在前院,招待前来祝贺的客人,接受他们的祝福。 人逢集时心神爽,纵然迎亲途中遭遇刺客。此时季玄陵仍旧非常高兴。 本就擅饮,大喜之日,便与诸君开怀畅饮。 天色渐晚,客人渐渐离去,诸将前去巡查府内的情况,经历白天的事情,他们不敢大意,以免贼人来犯。 此时,三处新房内。三名公主等待已久。 起初三人还非常兴奋。然而,独坐许久。便显得乏味起来。特别是性格活泼的扶摇公主,听到外面热闹的喧嚣声渐渐散去,他有点着急,也有点紧张,说起来还有点期待。 他们三人同时嫁给秦王。不知洞房花烛夜。对方会率先前往谁的寝宫中。 前两日。他们在皇宫时。空中的老公已经将洞房花烛夜的事情。含蓄的告诉了他们。 当时三人听得心中惶惶。侧面红潮起伏。老宫女却笑着安慰他们。但凡出嫁之时。必然经历此事。 初始或许有点痛苦。不过后面便会否极泰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却胜人间无数。 扶摇公主心中胡思乱想。 面孔红润而滚烫。暗叹自己女儿家。如何想到,这等羞人的事情。 顿时如一撮着面孔。深呼口气。生怕外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此时如意公主有同样的心思。他盼望秦王前来他的寝室,却又惶恐不安。 舞阳公主寝室里,此时。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秦王。 第512章 刺客来犯 洞房花烛。 郎有情,妾有意。 气氛旖旎,其乐融融。 舞阳公主转过头来,羊脂白玉似得玉指,挡在季玄陵嘴唇前。 含羞的面孔露出几分拘束,秀眸剜了眼他,轻嗔道:“瞧你猴急的,都没喝过交杯酒呢。” 季玄陵欲海生波,不在乎繁文缛节。 然而,瞧舞阳公主矜持,拘束的样子,弯身抱起公主轻盈的身子,迈步向寝室外的餐桌走去。 舞阳公主藕臂勾在季玄陵脖颈,螓首埋在他怀里,默不出声。 几名伺候的丫鬟,紧跟着走出来。 斟好两杯美酒,分别寄给她们,道:“恭喜公主,驸马,喜结连理,早生贵子。” “好,好,好!” 季玄陵兴致正浓,连声称赞,挥挥手说:“此处不用你们伺候了,去找王妃领赏钱吧!” 丫鬟徐徐退出寝室,紧闭房门。 季玄陵端着酒杯,眼眸打量着舞阳公主,彼此交臂饮酒。 烛光照耀,房间气氛暧昧。 季玄陵攥紧公主的柔荑,柔声说:“公主,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快如劲风走上去,又抱起舞阳公主向秀床走去。 舞阳公主毫不拒绝,螓首埋在季玄陵怀里,回忆起昨夜老宫女给她看过的春宫图,顿时心跳加速,好像有东西要从她心里冲出来。问道:“郎君,是否前去过如意与扶摇寝室内。” 大婚之日,发自内心的说,她希望季玄陵留在她寝宫里,呵护备至的照顾她。 但是,她自幼与如意公主,扶摇公主和睦相处,姐妹情深。 今日,季玄陵还迎娶两人。 洞房花烛夜,对新婚女子多重要,她感同身受,不希望季玄陵怠慢如意公主,扶摇公主。 闻声,季玄陵轻咳两声,面容渐渐尴尬。 黄昏时,陆续送走贺喜的客人,他醉意醺醺,径直前来舞阳公主寝室。 尚未前去探望如意公主,扶摇公主。 不过,为安抚两名公主,他已提前安排阮倾城前往如意公主寝室,梦萝公主前去扶摇公主寝室,照顾两人。 他不想轻视,怠慢三名公主,可惜分身乏术啊。 抓着脑袋,窘迫的说:“今夜,玄陵在公主寝宫留宿。” “啊!” 舞阳公主惊呼道。 她知道洞房花烛夜,没法避免周公之礼。 有意安排季玄陵前往如意公主,或扶摇公主寝宫,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季玄陵非但没有起身离去,还决定留下来。 一时四目相对,舞阳公主芳心狂跳。 一张俏面似晚霞,如朝阳,赤色如火,高耸的酥胸因紧张的呼吸而起伏,楚楚可怜的样子人见犹怜。 季玄陵犹似饥饿的豺狼,在茫茫冰雪天找到猎物,急不可耐低头蜻蜓点水的吻在公主朱唇。 摇曳的烛光中,倩影相依。 “今日起,公主将是玄陵的妻子,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相守是最温暖的承诺,玄陵绝不辜负公主。”蜻蜓点水一吻,季玄陵目不转睛望向舞阳公主,浓情蜜语的说。 “嗯!”舞阳公主轻轻颔首,螓首靠近在他怀里。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相守是最温暖的承诺。 季玄陵简单的话语,令舞阳公主非常感动,她却仍然没有忘记如意公主与扶摇公主,低声说:“如意,扶摇也是郎君的妻子,郎君不该厚此薄彼。” “会的!” 季玄陵轻声承诺,他何尝不想去陪伴如意公主,扶摇公主,可惜有心无力,不得不暂时委屈她们了。 指尖勾起舞阳公主光洁的下巴,季玄陵道:“我会善待她们,今夜,自当先好生疼爱公主。” 此时,舞阳公主紧张的不能自持,知晓没法避开周公之礼,鱼水之欢,一双含妖含俏的眼眸,弥漫着无尽的羞意,声若蚊蝇的说:“奴家初经人事,望郎君怜惜。” 这一声娇滴滴,软糯糯的祈求,挑的季玄陵欲波泛滥,似海浪乍起,唇角扬起淡淡的坏笑,不经意间给两人宽衣解带。 顿时,公主的冰肌玉骨,犹似山间美景尽收眼底。 舞阳公主晶莹的贝齿轻咬朱唇,红透了的面孔犹似走廊内悬挂的红灯笼,抑制不住自己的羞涩。 好像鸵鸟似的,一头钻进锦被里,试图掩盖自己惊羞。 静悄悄的寝室内,舞阳公主清晰的听到季玄陵急促的呼吸声,猜测对方的想法。 一刹那,舞阳公主感觉自己好似被架在火炉上,浑身越来越滚烫,冰肌玉骨渐渐泛红。 紧张中,她突然意识到,洞房花烛夜,自己竟不知周公之礼如何进行,眼见季玄陵在身旁,却有点呆懵了。 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她也没有问过任何人,可是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却不知怎么办,一时间她也有些懵了。 注视着舞阳公主羞怯的样子,季玄陵虎扑上去,钻进锦被中。 郎情妾意,一切恰到好处。 “呜呜” 锦被中,传出舞阳公主低吟声。 “抓刺客,抓刺客” 季玄陵的欲焰被彻底撩起时,寝室外,传来突兀的声音。 掀起锦被,外面的呼喊声越发响亮,顿时,他所有的欲念全部散去。 有刺客前来,舞阳公主眨着眼眸,抬头望向窗外,神色焦急的提醒道。 竟然有刺客在他们洞房花烛夜,闯进秦王宫里,不管来意如何?五羊公主都情不自禁的想到白日,迎亲队伍在龙城的街道内遭遇的情况。 惊惶之余。藕臂紧紧抱住,季玄凌的肩膀。 此时秦王的面孔中散发着浓浓的怒火。好像一只其他野兽入侵到自己的领地内,恨不得起身前去杀了所有的刺客。 在他大婚之日,一而再再而三的前来行刺他。对方也太飞扬跋扈,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今夜若不能将其按根铲除。他的颜面何在? 低头亲吻着舞阳公主的朱唇上,秦王冷声说道,公主且在福中休息,我前去查看究竟。 士可杀,不可辱。 这群刺客,彻底激怒了他。 季玄陵没有逗留,披着单衣起身,快步向寝宫外走去。 满腔的怒焰,好似燃烧起的熊熊烈火。 第513章 夜袭秦王宫 季玄陵快步走进庭院时,灯火通明的院落内,不见刺客的踪迹。 前院与柴房处,却燃起熊熊烈火,火光把秦王宫照的亮如白昼。 王宫中,响起的抓刺客声音,便从这两处地方传来。 刺客。 真有刺客闯进王宫里! 季玄陵仰头翘望冲天的火光,内心暗暗呢喃。 不对! 他突然失声惊呼。 调虎离山。 刺客肯定采取调虎离山之计,不然为何院落内不见秦军踪迹。 “杀!” 未等他高呼救驾,庭院外响起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有刺客高呼道:“取秦王首级者,赏金百两。” 嘭一声。 一名秦军受伤被揣进院落内,来不及起身,陆陆续续数十名黑衣刺客持剑冲了进来。 为首之人,挥剑斩杀秦军。 眸中狠辣的目光,恰好盯向季玄陵。 赏金百两。 呵呵。 季玄陵没有想到他自己的头颅如此廉价,仅值区区百两黄金。 余光留意四面,欲快步上前捡起守卫遗落的兵器时,刺客却不给他机会,持剑将包围起来。 “诛杀秦王,速战速决!” 季玄陵赤手空拳时,院落间的大树上,又有七八名刺客,仿佛夜鹰俯冲直下,持剑直扑而来。 森森剑锋散发出丝丝冷气,闪烁的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她们中,包括东方与冥雪两人。 此前,东方,冥雪两人提前带领数十名刺客精锐,悄无声息摸进秦王宫内。 她们却没有立刻行刺,派人摸清楚季玄陵洞房花烛夜在何人寝室留宿,才密令其他进入秦王宫的刺客,快速防火,声东击西,引诱院落内的巡逻兵勇纷纷离去。 此时,内院里守备几乎被调离,留下来的人,也遭她们尽数诛杀。 季玄陵独自一人,已沦为案板上的鱼肉,任由他们宰杀。 “秦狗,晌午时你诛杀我百余袍泽,今夜,我等血洗秦王宫,血债血偿。”一名刺客剑锋怒指,冷声高呼。 茫茫夜色中,季玄陵能够感受到大量黑夜穿梭在秦王宫的屋檐上。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些刺客,分明就是在龙城街道内行刺他的人。 常言说,祸不及家人。 夜袭秦王宫的刺客,竟然试图血洗秦王宫。 “你们敢!” 季玄陵一声爆喝,浑身杀气如滚滚浪潮般汹涌澎湃。 围绕他的刺客,不惧他的警告,步伐如梭,剑锋寒芒闪烁,从四面八方前来。 可惜季玄陵身边没有秦军保护,手里还没有兵器,面临的危机,比晌午时更凶险,几乎是没有化险为夷的可能。 季玄陵正思量如何保命时,耳畔传来一声娇喝:“狗贼,纳命来。” 又是晌午刺杀他人? 季玄陵紧攥拳头,眼眸警惕四方,若让他死里逃生,定要对晌午生擒的刺客严刑拷打,追问出刺客的身份。 顺藤摸瓜,带领铁骑诛杀他们。 啊! 刺客急速靠近时,院外传来女子凄惨的叫声,不知何人受伤,却是逼急了季玄陵。 撕掉披在肩上的劲装,暴喝一声,似洪流强势冲上去。 秦王宫内,除保护他的铁骑外,剩余的女子便是他女眷与伺候的丫鬟。 今夜,刺客敢牵连他身旁的女眷,他岂能忍下折扣恶气。 “上!” 一名刺客娇喝中飞速而来。 顿时,附近的刺客齐齐而来,剑锋如雨,密不透风,仿佛铁定了心,尽快诛杀他。 季玄陵临危不惧,逆势而上,与女刺客近身搏杀,试图徒手夺剑,好有护身的武器。 奈何来人剑锋旋转,剑芒奇快,招招致命,季玄陵非但没能诛杀对方,夺取兵器,反被对方逼得节节退后。 他不由得暗暗惊叹,今夜前来的刺客,武艺比上晌午的刺客强了不少。 有备而来不说,对他的头颅势在必得。 犹豫的间隙,又有两名刺客持剑而来,犹似毒蛇的信子,闪烁不定,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一柄剑锋刺向他的胸膛,一柄剑锋刺向他的脖胫,剑锋招式刁钻,不给他留活路。 危险之际,季玄陵不敢再徒手应对。 他没有再逆势而上,恃强斗狠,正面阻挡两人,眼眸死死盯着两人,接连退后。 可惜他仍旧轻视了来人的武艺,夜袭的刺客,即使是小喽啰,武艺也比晌午时刺杀他的刺客厉害。 何况敌众我寡,他退后十余步,后方便有刺客冲上来,从旁协助其他刺客,逼得他退无可退,不得不强势而上。 呼! 季玄陵长出口气,身处险境中,要逢凶化吉,仍需有柄趁手的武器。 继续耗下去,秦军没有赶来驰援,他多半先受伤,甚至有性命之忧啊! 与刺客周旋中,季玄陵注意到一名落单的刺客。 嘴角冷冷轻笑,急不可耐冲上去,尝试夺剑。 “退后!” 有刺客高呼一声,季玄陵正靠近的刺客,突然好像矫健的羚羊跃起,轻盈的身姿飞落在后方。 三名气势汹汹的刺客迎面而来,不经意间,季玄陵落入刺客的包围中。 “好狡猾的刺客,竟然故意露出破绽!” 季玄陵眼眸留意着身旁的三名刺客,浑身不由得生出冷汗。 眼前的刺客武艺高超,训练有素,还懂得伏击战术,可见绝非寻常的刺客。 三名刺客围困住季玄陵,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三柄锐利的剑锋,好是毒蝎的尾巴直接刺了过去,几乎不给季玄陵逃生的机会。 “贼子!” 季玄陵弹跳而起,不敢逗留,身形左臂右闪,不断挑飞刺客的剑锋,饶是如此,臂弯处仍遭剑锋划伤。 鲜血染红他的单衣,伤口裸露在外。 才勉强死里逃生,未做半点歇息,后方两名刺客娇喝中,剑锋刺杀而来。稍远处的几名刺客,追随她们全扑了过来。 “一群杂碎。” 危急之时,季玄陵避无可避,顺势抓起院落内的长椅,似倒拔垂柳,抱着长椅向靠近的两名刺客砸过去。 此时,季玄陵面色涨红,神情焦急。 秦国未兴。 霸业未成。 他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更不想死在这群籍籍无名的刺客剑锋下,死的冤枉。 第514章 险象环生 “嘭!” 一声噼里啪啦的巨响中,长椅与刺客的剑锋碰撞。 两名削铁如泥的宝剑,顷刻间把长椅散架,强大的冲击波逼得两名刺客接连退后。 季玄陵勉强化险为夷。 此二人,正是东方与冥雪,发觉自己被季玄陵逼退,她们情不自禁对视,眼中杀意更浓。 不过,四面虎视眈眈的刺客,察觉季玄陵受伤,紧抓着两柄木头做武器,仍对他不依不饶,一个个持剑杀来,似数道劲风,气势雄浑。 多次近战,季玄陵基本了解刺客的武艺,不敢再正面迎敌,免得再以身犯险。 余光瞥向附近,注意到旁边的大树,飞身一跃而起,冲进旁边的大树中。 没有趁手的兵器,对来势汹汹的刺客,他没法做到以少胜多。 再勉强苦苦挣扎,可能很快再度受伤,面临生死危机。 几名扑来刺客,瞧见季玄陵跃上大树,快速分散紧追而上,犹似追打落水狗,穷追不舍。 呼! 季玄陵长吸口气,没有藏匿在树杆中。 好似夜里狩猎的夜鹰,眼眸注意着刺客的情况。 发现一名刺客步伐稍稍落后,与其他几名刺客拉开距离。 顿时,季玄陵仿佛绝望中孤狼,在濒临死亡时遇到了猎物。 他飞速避开其他的所有刺客,仿佛灵活的狐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大树上跳下去,鬼魅般的身影窜向落单的刺客。 那名刺客追逐中,没有猜测季玄陵去而复返。 一道黑影正面扑来时,他情不自禁扬起铁剑,直愣愣向黑影刺过去。 季玄陵手里结实的木棍,挑飞刺客的冷森铁剑,伸出猿臂抓住刺客的脖子,咔嚓一声直接把刺客脖子拧断。 抬脚踹飞惨死的刺客,捡起他遗落的长剑。紧紧的握在手里,稳稳落地,顿时感觉底气十足。 一双冷森森的,充满怒焰的眼眸,怒视四面的刺客。 一副宝剑在手,谁与争锋的气势,喝道:“不管何人陪你们而来?今夜你们必须死。” 冥雪与东方缓过神来,发现季玄陵诛杀一名刺客,得到一柄铁剑。 对方挺身而立,浑身弥漫的杀意,宛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此时,她们才体会征战沙场,几度安然而归的将领,浑身带着的杀戮气息,绝非她们这些刺客能相提并论。 听闻季玄陵冷酷的威胁声,东方,冥雪暗生惧意。 今夜,还不能诛杀秦王,取其首级,等他喘过气来,一定十倍,百倍的报复。 冥雪悄无声息的移动步伐,好似狩猎的猎犬,在寻找最佳的刺杀时机。 东方持剑,气势如虹,扬起散发冷光的剑锋,向四面的刺客娇喝:“何人斩杀秦王,我再赏他百两黄金。” 她们敢夜里前来秦王宫行刺,便有十足的把握取其首级。 今季玄陵仅是得到兵刃,斩杀一名刺客,却仍然形单影只,在数十名训练有素的刺客包围中,还不能诛杀他吗? 东方姑娘语声未落,独自持剑而上。 冷冰冰的剑锋,在走廊的宫灯散发的光芒照射下越发的冷冽。犹如一头嗜血的魔兽,恨不得顷刻间将秦王撕碎,吞进腹脏内。 女人。 又是女人。 季玄陵暗暗嘀咕,不敢有丝毫的放松,阔掌紧紧抓着剑柄,死死地盯着持剑而来刺向自己的东方。 一时间,他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东方不知季玄陵何意,奈何她杀气正盛,气势如虹。 诛杀季玄陵,取其首级,她能获得大量财富,还在刺客界声名鹊起,能跻身到一流的刺客中。 剑锋似毒蛇飞速而驰,彼此相距两三剑之遥时。 东方察觉面前的杀气越来越浓烈,挺身不动的季玄陵,不像待宰的羔羊,更像伺机而动的虎狼。 经历过风浪的她,竟然有点惶恐了。 不过,剑锋势不可挡,她觉得有把握刺杀季玄陵。 何况事已至此,她没有收剑了。 一双秀眸,目不转睛留意着季玄陵,生怕他突然反击。 如她所料,彼此近在咫尺时,季玄陵猛地扬起长剑,似沙漠中风暴靠近,一声震耳发聩的巨响中,东方感觉自己的宝剑好似遭巨石重创。 剑锋被挑飞,季玄陵稳稳站在她面前,强劲的反弹力震的她糊口当初迸裂,藕臂发麻。 倩影飞速退后时,一道黑影从地面拔地而起,季玄陵的膝盖顶在她的胸脯处。 咚一声闷响,巨痛漫延全身,东方感觉自己浑身骨架全部散列。 身体重重的落在地面时,噗嗤一声喷出鲜血。 未起身时,东方感觉冷森森的杀气扑面而来,嘭一声,季玄陵脚掌踹在她背上,东方姑娘感觉自己五内聚散,嘴角溢出大量的鲜血。 季玄陵把东方踩在脚下,冷酷的眼眸横扫地面的刺客,喝道:“今夜,你们若落在本王手里,非叫你们发配军中做军妓,任由秦军将士泄愤。” “无耻!” 一声娇喝,冥雪挥剑示意身旁的刺客,冷声说:“我们人多势众,他双拳难敌四脚,必然有破绽,大家蜂拥而上,一定能诛杀他。” 她自幼与东方长大,很清楚东方的武艺,东方单打独斗,竟然惨遭重创,冥雪不敢独自前往。 试图借着人多势众的优势,诛杀季玄陵,搭救冥雪,助她脱险。 四面的刺客闻声,好似嗅到花香的蜂群,纷纷持剑飞速涌上来。 战斗异常的激烈,焦灼,秦王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才斩杀了三名刺客,自己大腿处也受到了创伤。 好,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伤寒声,高中的提着铁锤,对着秦军卫队,从外面杀了进来。铁锤震飞一名刺客后,高喝道,保护王上,诛杀所有贼子 纹身秦王长出口气,来不及松懈,谁知两名刺客似乎意识到,请君前来,再次杀他难度非常大,竟然犹如飞蛾扑火般直接向他冲了过来。 其中一人正是刺客中的首领东方。 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们甚至可能暴露身份,谁知仍然没能够成功刺杀秦王,这令她们非常恼火。 此时大股秦军前来,若再不能诛杀对方,今后,想刺杀秦王几乎是难于登天。 第515章 持剑自刎 让刺杀的对象活着,对美人坊的刺客来说,是奇耻大辱。 东方姑娘似乎感觉到,她遭季玄陵重创,浑身伤痕累累,秦军杀来时,她未必能全身而退。 故殊死一搏。 侥幸刺杀季玄陵,当然是极好的。 不能诛杀对方,连续两次行刺,必然引起季玄陵的警惕,今后再刺杀对方,几乎是难于登天。 此时,东方柔荑攥着剑柄,轻盈的身躯跃起,犹似塌云而行,奇快的剑锋寒光森森,剑锋所过仿佛天女散花,令人眼花缭乱。 旁边的刺客,抱着必死之心,横冲直撞杀过来。 似有意给东方姑娘打掩护,替她争取更多的时间,好刺杀季玄陵。 那刺客的剑锋,犹似地面飞起的毒蛇,剑锋咬向季玄陵的颈部,速度之快,不给季玄陵半点反抗的机会。 他私以为,季玄陵持剑阻挡他,被他所牵制,必然遭后面杀上来的东方所伤,甚至惨死。季玄陵不顾及他,而迎战东方姑娘,将非死在他的剑下。 生与死,仅在旦夕。 季玄陵杀戮之念正盛,加之高宗离带领秦军驰援,他已没有后顾之忧。 危机来临时,他非但没有恐慌,战意越来越强盛,持剑逆势而上,朝着前方的刺客而去。 正面迎击。 面临两名刺客的进攻,季玄陵的确没有多少胜算。 不过,绝非到了穷途末路。 季玄陵的剑锋骗过刺客,趁他躲避时,抬脚撩阴腿踹在刺客裤裆处。 啊! 刺客几乎是杀猪般的惨叫声中,季玄陵重拳打飞吃痛的刺客。 东方姑娘气焰嚣张赶来,尖锐的剑锋快刺向季玄陵,发觉前方的同伴竟被季玄陵打飞回来,身体朝着她的剑尖而来。 几乎是瞬间,东方姑娘急速收剑,免得剑锋伤及同伴。 可惜,为时已晚。 噗嗤一声,刺客猝不提防中,为季玄陵挡住了东方的剑锋。 “可恶!” 未能伤及季玄陵,反重伤同伴,东方气呼呼的娇喝。 幸好季玄陵的身影,巧妙的暴露在她面前。 是诛杀他的绝佳机会。 东方姑娘抓着剑柄,猛地一拽,柔荑中多了柄软剑,快如闪电向季玄陵刺去。 成功,近在眼前。 呃! 剑锋逼进,几乎抵达季玄陵胸口处时,突然,东方姑娘嘴里传出惨叫声。 眼睛中,充满不甘与悲愤,犹似蝴蝶般轻盈的身躯,骤然落地。 稍远处,高宗离抓着长弓,正在搭箭,射杀着附近的刺客。 对季玄陵人身安全威胁最大的东方姑娘,便是他的目标之一。 趁此良机,季玄陵持剑飞身跃出刺客的包围,疾步向秦军方向靠拢。 眼前的刺客不足为虑,但他也受伤了,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 这时候,院落里赶来的秦军发现季玄陵处境安全,一个个抓起强弓,搭上利箭,仿佛黑白无常,射杀院落内的刺客,收割他们的性命。 刺客单打独斗武艺高强,秦军没法威胁他们的性命。当秦军持弓组建箭阵,蜂群式的箭矢包围了刺客,善战的刺客顿时沦为活靶子。 叮叮当当的兵戈撞击声中,刺客试图凭铁剑打飞箭矢,杀出条血路,再度刺杀季玄陵。 秦军数量不少,围在四面,组建成强大的箭网,笼罩在刺客的上空,仿佛吸血的恶鬼,吸食他们的生命。 形势逆转,竟然又让季玄陵死里逃生。 东方,冥雪的眼眸,不约而同的望向季玄陵所处的地方,彼此神情冷酷,满面的杀气尚未散去,似乎不想放弃。 目光所至,发现季玄陵已处在秦军保护中,破秦军箭阵,斩杀秦军,诛杀季玄陵,希望变得渺茫。 强行冲击的话,必然付出她们没法承受的代价。 何况,秦军箭雨锋利,已有少数刺客倒在血泊里,不少人受伤。 刺客终究是刺客,不能与成群的百战老兵死耗。 冥雪臂弯搀扶着东方,冲着箭雨中的刺客娇喝:“撤离,快撤离!” 闻讯,处境凶险的刺客不敢久留,多逗留须臾,便有性命之忧,没人敢轻视。 “想走?” 季玄陵瞧着四散跃起,欲逃之夭夭的刺客,刀削的面庞中升起冷森寒笑。 顾不得浑身的伤,喝道:“高将军,带人抓捕他们,不可让他们离去。” 他独自提剑向东方,冥雪追去,有意擒获两人,言行逼供,追查出幕后黑手。 此时冥雪保护东方,强行冲破秦军的见证,跃向旁边的大树,欲冲出秦王宫。 冥雪眼眸中的余光,留意到季玄陵提剑杀来,集聚浑身气劲,一边保护着茗雪,一边警惕季玄陵,加速向远处冲去。 东方面孔中渐渐升起惧意,单臂持剑,暗暗警戒。 晌午时,她们全目睹季玄陵带领秦军疯狂杀戮的景象。 一旦落在季玄陵手里,不被斩首示众,也被发配军中,受秦军凌辱。 东方已经决定,若季玄陵穷追不舍,纵使拼死一搏,她也绝不苟活,免得被其折磨,生不如死。 季玄陵步伐奇快,奈何彼此相距甚远,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冥雪,眼见冥雪带着东方即将跃上大树,即将冲出庭院。 他手里的铁剑,猛地甩出去,剑锋刺向冥雪,尝试留下一人。 与此,踢飞地面遗落的铁剑,追击两人。 两柄铁剑好似两条飞龙,在漫漫夜色中,急速追击冥雪,东方。 长剑飞梭,威胁冥雪的安危,她迫不得已转身迎击,便顾及不得东方的安危。 “冥雪!” 锵一声,冥雪击飞逼进的铁剑,可惜东方的身子从她怀里滑落,再想追击时,秦军长弓射出的箭矢,犹如捕猎的毒蛇飞来。 一时间,危机重重。 冥雪没有精力在顾及东方,挥剑左臂右闪,杀出条逃生之路,几个跳跃冲进大树,快步越出庭院。 东方伤势严重,没有冥雪的照顾,阻挡第二柄长剑时,伤势越发严重,被狠狠摔在地面上。 拾起身来想逃离时,秦军蜂拥而来,剑锋纷纷指向她,把她包围在中央。 眼见身旁的同伴,要么被箭矢射杀,要么被生擒,冥雪扬剑,搭在脖颈处,欲持剑自刎。 第516章 王妃受伤 嘭! 剑锋靠近脖颈时,东方感觉脖颈吃痛,恍惚中没了意识。 想死? 季玄陵冷眼瞥了向瘫软在地面的东方,冷声嘀咕了句。 已有刺客首领逃之夭夭,怎可让这名刺客首领自杀谢罪呢。 擒获她,顺藤摸瓜,找出刺客老巢,揪出她背后的指使者,将其赶尽杀绝,方才能泄恨,安心。 “绑了,绝不能让她自杀。” 季玄陵厉声向身旁的秦军命令,冷酷的眼睛瞥了眼四方,提剑冲进逃离的刺客中,快刀斩乱麻大杀四方。 一时,他似魔神临时,剑锋所过,鲜血飞溅,刺客受伤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 在他带领中,秦军加快杀戮,生擒许多受伤的刺客。 院内犹似远古战场,血腥而残酷。 这时,有秦军保护一名内宫的丫鬟走来,丫鬟神色惨白,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急声呼喊道:“王上,内宫里,有娘娘受伤了!” 女眷受伤? 杀戮中,季玄陵闻声,急忙跃出来,向丫鬟急声询问:“何人受伤?” 洞房花烛夜,大批刺客闯进府内行刺,搅黄他的好事儿。威胁他的安危。 今内院里竟有王妃受伤。 丫鬟战战兢兢的说:“赵妃与柳妃娘娘。” 赵宜人? 柳香君? 入夜时,他叮咛阮倾城,梦箩公主前去安慰如意公主,扶摇公主,赵宜人,柳香君,牧婉钰待在一起。 那里距离舞阳公主的婚房稍远,竟然也有刺客闯过去。 这么说来,今夜前来的刺客,准备血洗秦王宫内,不留活口啊。 季玄陵不敢久留,转身向高宗离喝道:“高将军,你领兵抓捕所有刺客,绝不能让他们逃脱。” “喏!” 高宗离回应。 季玄陵随着丫鬟,几名秦军跟随保护,快速前往赵宜人,柳香君所处的庭院内。 若他记得没错,那里该是柳牧辰领兵负责保护。 一路前行,秦王宫里不少地方,仍传来响亮的兵戈撞击声,夜闯秦王宫的刺客,似乎远比见到的更多。 走廊内,庭院里,花园中,零零散散遗落着不少刺客的尸体。 许多地方,护院的秦军正与刺客交手,杀喊声,兵戈撞击声此起彼伏。 季玄陵赶路时,与维护顺道还斩杀几名前来行刺的刺客。 此时,他彻底被刺客的行径惹恼了。 这些混蛋,把秦王宫视作战场吗?派出如此多的刺客。 当他抵达赵宜人,柳香君,牧婉钰所处的庭院时,透亮的灯光下,数十名秦军正在阻击闯进来刺客。 地面尸体不少,受伤的人更多,包括秦军与刺客。 柳香君躺在血泊里,柳牧辰带着几名秦军,护在她身旁正,阻挡尝试冲击而来的刺客。 稍远处,十余名秦军保护着赵宜人,也在阻挡刺客。 幸好赵宜人被护在中央,尽管吓得大呼小叫,但伤势似乎不像柳香君那般严重。 季玄陵见状,忙与几名秦军冲上去,与柳牧辰等人配合,强势全歼试图伤害柳香君的刺客。 一个健步靠上去,把柳香君揽进怀中。 此时,柳香君伤势严重,胸前遭受剑锋重创,血淋淋的,鲜血快速流出来。 观之,季玄陵下意识捂在柳香君的伤口处,急声向柳牧辰喝道:“医官,快去找医官来。” “王上,末将已派人前去找医官。”柳牧辰回应。 自己的姐姐受伤,他岂敢有分毫的马虎,奈何大量的刺客纠缠,使得他没有时间护送对方前去救治。 闻声,季玄陵爆喝道:“那还等什么,所有的刺客格杀勿论。” 常言道祸不及家人,眼前的刺客不光行刺他,还伤到他的王妃。 今夜若不将其诛杀殆尽,找出幕后凶手,来日,鬼知道会不会再遇到如此的危险。 旁边,柳牧辰早已蠢蠢欲动,气得怒火难耐。 先前顾及柳香君的安危,有所顾忌,不敢距离对方太远。 今季玄陵前来,有他保护柳香君,柳牧辰闻声再没有丁点顾忌,提剑直接杀了进去,喝道:“诛杀所有刺客。” 可惜,刺客来得快,去得也快。 冥雪逃之夭夭后,不久,昏暗的夜空中,响起了撤离的哨声。 院落内的刺客,犹似收到某种召唤,停止杀戮,纷纷遁去。 即使柳牧辰指挥秦军前去追杀,院落内的杀戮声,也渐渐消弱,直到彻底停止。 王宫里的医官赶来后,季玄陵抱着柳香君走进闺房内,顺便派丫鬟搀扶赵宜人进来,一并救治。 等待中,通过赵宜人所言,季玄陵才知道,刺客闯进来时,柳香君仗着自己精通武艺,持剑保护赵宜人,才被凶悍的刺客重创。 季玄陵知晓柳香君精通武艺,却没料到她是为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赵宜人才受的伤。 毕竟,她们从前矛盾不少。 “从前是我小肚鸡肠了。”赵宜人面含歉意的说。 季玄陵攥着佳人柔荑,仍能够感觉她浑身瑟瑟发抖,好似依旧非常的恐惧。 这时,秦宫内其他女子,陆陆续续赶来,包括待在婚房里的三名公主,与阮倾城,梦箩公主。 众人询问过赵宜人,柳香君的伤势,她们俏面上全升起愤怒之色。 特别是舞阳公主三人,在她们洞房花烛夜,竟然发生这等事儿。 破坏她们对洞房花烛夜的美好向往不说,还危及她们与驸马的性命,挑战大乾皇室的威严。 眼见柳香君伤势严重,赵宜人也有皮肉之伤,季玄陵的伤口处,仍渗出血水,还来不及得到医治。 不管何人所为,不管他们背后的势力多强大,必须血债血偿。 舞阳公主星眸望着受伤的季玄陵,走进他身旁,低声询问:“你伤势严重,若不派人前去锦绣城,把皇宫内的医官招来?” “是的,顺便把遇刺的事儿通报给父皇。”扶摇公主附和,她的态度非常冷酷,像被惹恼的小老虎。 如意公主没有出声,却已叮咛丫鬟前去打热水,有意给季玄陵清理伤口。 “呵呵,无碍!” 季玄陵轻拍着舞阳公主的芊芊素手,面孔挤出几分笑意。 第517章 老虎屁股摸不得 此时,柳香君昏迷不醒,王宫内的刺客尚未全部清除,诸将尚未汇报秦军的伤亡。 诸事繁杂,季玄陵不想大动干戈。 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两次遇袭皆已抓捕俘虏,不管严刑拷打,刑讯逼供,还是采取怀柔策略,金钱诱惑,必须找出幕后黑手。 既然有人针对他,若不将其斩草除根,必是后患无穷。 今该率先处理柳香君,赵宜人的伤势,保证她们安然无恙,再做长远打算。 舞阳公主,扶摇公主见季玄陵兴致不高,便也没有再啰嗦。 众人待在寝室外间,静静等待医官救治柳香君。 约莫半刻钟,申屠秀带领几名秦军气势汹汹而来。 抵达寝室外时,他留意到几名王妃齐聚,即刻止步待在寝室外,向丫鬟告知。 烛光照耀下,申屠秀浑身鲜血淋漓,黝黑的铠甲散发出赤色的光芒。污血染红面孔,使得他越发显得凶神恶煞。 丫鬟观之,心生惶恐,急忙折身入内,向季玄陵汇报。 嗯! 季玄陵闻声,转身走出寝室。 “王上,王宫的刺客基本已被清除,不过前院与柴房失火损毁严重,加之刺客来得突然,铁骑受伤者不少。”申屠秀抱拳汇报。 王宫受损。 铁骑伤亡! 皆在预料之内。 季玄陵没有追究,朗声叮咛道:“尽快平息事端,恢复王宫秩序,另外派人把龙城的所有的大夫全部找来,不惜一切代价医治受伤的人。” “喏!” 申屠秀抱拳领命,仰首询问:“王上,抓捕的俘虏如何处置?是否全部格杀?” 杀! 自然要杀。 不杀他们,难消内心怒火,不过,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这些俘虏,对他来说还有价值。 季玄陵深思片刻:“把所有俘虏全部关押,先对无关紧要的人进行严刑拷打,追查幕后主使,若能得到消息最好,若不能得到消息。本王会亲自去处理。” “喏!”申屠秀点了点头。 扑通一声,他突然跪地,面含愧色说:“王上,末将无能,让王上与王妃受伤了,坏了王上的兴致。” 今夜大股刺客来袭,给秦王宫造成不小的损失。 他负责秦王宫的秩序,尽管安排的非常严密,却仍被刺客抓住机会,差点伤害季玄陵。 他有渎职失察之罪,按秦律该严惩不贷。 季玄陵上前搀扶起申屠秀,拍着他的肩膀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的。有人执意杀本王,你做的再好,对方总能抓住破绽。” 他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 无论多么谨慎小心,都很容易防不胜防。 何况,刺客与训练有素的秦军不同,刺客武艺高强,来无踪,去无影,若没能提前得到消息,很难做到料敌预先。 把罪责全退给申屠秀,太冤枉对方了。 “好生言行逼供,提前拷问出幕后凶手,才好一劳永逸,彻底解决隐患。”季玄陵吩咐。 “喏!” 申屠秀颔首,躬身行礼后,带几名秦军离去。 季玄陵回到寝室内时,医官已经帮赵宜人包扎伤口,柳香君的伤势也得到救治。 丫鬟端来温水,如意公主在旁给季玄陵清洗伤口。 这时,医官快速前来,报道:“王上,娘娘的伤势非常严重,所幸没有伤及要害,目前病情已经得到遏制。不过要恢复如初,仍需精心调理一年半载。” 呼! 闻声,季玄陵深呼口气,悬着的心犹如石头落地。 初见柳香君的伤势时,他生怕对方伤势过重,医官没发医治,在他大婚之夜香消玉殒。 “你说,香君能康复?”季玄陵质问。 医官见状,面露惧意,战战兢兢的说:“王上,娘娘自幼习武,身体素质比寻常女子好许多。尽管伤势非常严重,但医治及时,安心休养必然康复。” “好,好,好!” 季玄陵连声赞赏:“下去领赏吧。” “王上,你的伤势?”医官询问。 “皮肉之伤,小事一桩!”季玄陵不在意的说,他还有许多事情处理,耽搁不得。 “谢王上,小人告辞。”医官道谢后,徐徐离去。 简单清理伤口,季玄陵眼眸盯着寝室里的其他女子,柔声安慰道:“今夜的事儿,发生的非常突然,让大家受惊了。刚才申屠将军汇报,王宫内的刺客已被全部清除,秩序恢复安定。时辰不早了,你们赶紧去休息。” 既然赵宜人,柳香君安然无恙,是时候去严刑拷打刺客,追杀何人指使他们行凶了。 相较洞房花烛夜,他更愿意赶紧抓住幕后黑手。 刺客两次行刺无功而返,已打草惊蛇了。 为避免意外发生,刺客随时撤出龙城,前往他处避风头。 若他错失良机,令刺客销声匿迹,再想追查对方,必是困难重重。 “夫君放心,臣妾会照顾好大家。”阮倾城微微颔首。 她清楚季玄陵的性格,做事雷厉风行,绝不拖泥带水。 今急切离去,必有要事处理。 舞阳公主仰首瞥了他一眼,默默点头:“万事小心,切勿冒险。若不能妥善,我再告知父皇,请求他给你援助。” “千万谨慎小心,防止刺客狗急跳墙。”如意公主柔声叮咛。 经过先前的事情,扶摇公主早已睡意全无,眼眸来回大量季玄陵,询问道:“我知道你是准备前去拷问刺客,我想陪你同去。” “不必了!”季玄陵厉声拒绝。 究竟将经历怎样的审讯过程,谁都不清楚,带领扶摇公主前往,保不齐让对方受惊。 “扶摇,切勿意气用事!”舞阳公主阻挠。 见状,季玄陵无可奈何的说:“今夜委屈公主了,不过,不消灭隐患,危机随时来临,玄陵会加倍补充的。” 语声一落,他没有在寝宫里逗留,疾步而行,向收押俘虏的牢房内而去。 晌午时,秦军抓住活口。 不久前,他与高宗离抓捕不少俘虏,申屠秀也生擒俘虏,今秦王宫里少说有十余名活口。 加之,他好像生擒了刺客的首领。 不管采取什么手段,他总有办法追问出幕后黑手。 第518章 严刑拷打 秦王宫里本来没有设牢房。 为了羁押抓捕的俘虏,在距离内院较远的一处偏房内设置牢房。 晌午时抓捕了俘虏后,房间里多了许多刑讯逼供的利器。 譬如火炉,烙铁,皮鞭等等。 此时,十余名刺客被悬挂在房梁上。 一个个披头散发,神情萎靡。 因季玄陵提前叮咛,多数人没有遭严刑逼供,仅仅简单的悬挂在房梁上,饶是如此他们的处境也非常的窘迫。 其中三人正在被秦军严刑逼供,三名秦军抓着皮鞭挥打在他们身上,噼里啪啦的鞭子声过后,三名刺客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这其中包括两名女刺客。 房间里,申屠秀丝毫怜香惜玉。 特别是两次遇袭,许多秦军受伤身上,刑讯逼供的秦军把怒意全发泄在三名刺客身上。 试图通过严刑拷打,拷问出幕后主使。 可惜刺客紧咬牙关,死不松口。 季玄陵走进牢房里,申屠秀带人还正在严刑逼供。 看见季玄陵走进来,申屠秀把皮鞭交给旁边的兵勇,即刻折身走过来,低声汇报道:“王上,这些刺客意志非常坚强,宁愿受皮肉之苦,也不愿透露半个字。” “是吗?” 季玄陵翘起眼皮瞥了眼,被悬挂着的刺客。 三名正被审讯逼供的刺客,遭遇皮鞭抽打后,浑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一个个神情苍白,乌发凌乱,却仍旧神色坚定。 呵! 季玄陵轻声冷笑,刺客的表现超出他预料。 起初,他觉得刺客被俘虏,有人为苟且偷生,经不起严刑拷打,会自告奋勇泄密,指出幕后指使者。 他竟然小瞧了对方。 不由得冷语向旁边的秦军喝道:“这些人是十恶不赦的歹徒,打死几人没关系。” “是!”秦军闻声加重了刑罚。 季玄陵没有打理被严刑逼供的三名刺客,迈步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最终站在其他被悬挂在房梁上的刺客面前。 冷酷的眸子扫了眼刺客,高声说:“你们在本王大婚之日,洞房之夜,连续两次刺杀本王,斩杀不少秦军将士,破坏本王的雅兴,全是十恶不赦之罪,该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不过,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仅仅是执行者。 有罪,罪不至死,若你说受何人指使,本王愿意摒弃前嫌,饶你们不死。” 可惜,他话语落音,房间里除了噼里啪啦的皮鞭声,所有刺客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一个个神情冷冰冰的,没有人作出回应。 观之,季玄陵未曾在意。 依旧面色和煦,语声含笑说:“此地,仅有你们与秦军,若你们说出来,本王不但饶恕你们,保你们性命无忧,今后还让你们在秦国效力。若你们不识好歹,把本王视作白痴,本王会让你们知道本王的手段。” 季玄陵心似明镜,这些刺客效忠某个组织,或某个势力,若泄露幕后主使者身份,纵然现在死里逃生,活着走出秦王宫,也必然遭遇他们的组织追杀。 很难苟且偷生,安度余生。 所以,他强忍满腔怒焰,有意拉拢对方,试图打消所有刺客的后顾之忧。 此言一出,仍没有人搭理,被悬挂在房梁的刺客,好似铁定决心,作出宁死不屈的抉择。 刺客们冷若冰霜的举动,彻底惹恼季玄陵,面色中也升起浓浓的怒意。 他好言相劝,这些刺客竟然不识好歹,对他的话语置之不理。 季玄陵干脆不再啰嗦,在申屠秀耳畔轻声嘀咕几句,闻声,申屠秀面容微蹙,旋即点了点头快步离去。 这时,季玄陵转身盯向所有的刺客,语气加重几分,警告道:“既然你们把本王的话当做耳旁风,那么就让本王来检验检验究竟是你们厉害,还是本王的手段厉害?” 闻声,所有刺客眼眸全部盯向季玄陵,面孔神情非常复杂,不过很快仍恢复平静,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他们全见过季玄陵的杀人手段,也全知道季玄陵是个阴狠的人。 今日落在对方手里,肯定没有什么好结果。 特别是惹恼了对方后,可能面临性命之忧,奈何泄露美人坊的位置,将来她们死的更惨。 也许季玄陵不清楚美人坊的能量,诸国的刺客却了如指掌。 季玄陵没有把精力再花费在普通的刺客身上,转身向旁边一名秦军询问道:“刺客首领何在?将她拉出来。” 擒贼先擒王。 若能设法让刺客首领松口,远比花费心思拷问其他刺客收获更大。 “王上稍等!” 那秦军轻声说,带着几名刺客走进房间里间内,少时,四面刺客从房间中抬出一个大铁笼,一名刺客正被囚禁在内。 几人把铁笼抬在季玄陵身旁,那秦军汇报道:“王上,此人武艺高强,我等迫不得已为之。” “嗯!” 季玄陵点点头,冷眸打量着一人多高的铁笼。 刺客双臂被绑,悬挂在铁笼中,似乎见识过对方的武艺,刺客的双脚分别被铁索禁锢。 “弄醒她!” 季玄陵叮咛道。 得令,一名秦军端着水桶走上去,冰冷的凉水浇在刺客身上。 啊! 一瞬间,刺客被冷水惊醒,嘴里传出惊呼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刺客内武艺比较强大的首领之一东方。 临危之际,东方欲持剑自杀,却遭重拳震晕。 被拖进牢房不久,她便清醒过来,欲咬舌自尽时,却发觉自己被悬挂在铁笼内,嘴里被塞着抹布,想死都不容易。 不久前,申屠秀走进来,仿佛仍知晓她的身份,害怕发生意外,再度把她震晕。 此时,东方冷酷的眸子瞟了眼四方,发觉房间内杵着不少秦军,连秦王也现身房间内,几名秦军正对抓捕的刺客进行严刑拷打。 阵阵噼啪作响的皮鞭声让她头皮发麻,心中弥漫着恐慌。 不过,东方已做好了决定,但凡有机会,直接咬牙自尽,绝不受皮肉之苦,更不泄露美人坊的秘密。 “竟是个美人坯子!” 季玄陵徐徐走上来,瞧着东方的面孔,玩味的说。 第519章 非常手段 东方满面疲倦与仆仆风尘。 通过散落的乌发,仍能注意到她娇小的面孔,与精致的五官,似美玉一样奇特而夺目。 脖颈细腻白皙的肌肤,仿佛羊奶凝乳。 一身墨色的夜行衣裹身,让她显得冷酷而干练。 此时乌发散落,面孔苍白,眼神中参杂几分怒意,加之被悬挂在铁笼内,倒有几分凄惨美。 季玄陵靠近后,随手抽去她嘴里的抹布,顷刻间,东方脑海中生起咬舌自尽的念头。 晌午时,她亲眼目睹秦王杀人的景象,害怕对方割下她的头颅。 又惧怕对方窥觊她的美貌,对她作出不轨之举,玷污她的青白。 奈何刚生起此念头,脸颊就被季玄陵死死的捏住,使她有心咬舌自尽,面孔却没法活动。 “想死,没那么容易!” 季玄陵面容森森,犹似长出獠牙的野兽,冷声说:“姿色不错,可惜竟然走上不归路,此时若你自尽,别怪本王将你的尸体赏赐给其他的秦军将士。” 语声一落,季玄陵松开东方的嘴角:“看得出来,你在刺客中身份极高。若你说出受何人指使来刺杀本王。本王非但不追究你的责任,若你愿意,在秦军几名虎将中给你说门亲事,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此前东方晕厥,又被囚禁里间内,未曾季玄陵先前的警告。 闻声,她咬牙切齿说:“是你太高调了,要杀便杀,本姑娘绝不皱眉头。” “呵呵!” 季玄陵没有多言,拍了拍东方的肩膀,玩味的说:“你很有骨气,希望你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无耻!” 东方怒哼了声,没有再出声。 尽管她表现的临危不惧,视死如归,但内心却非常恐慌。 从前她多次执行刺杀任务,包括单独执行任务,始终非常的顺利。 剑出鞘,必取贼人首级。 今日,两次安排刺客行刺,甚至夜里亲率大量的刺客,闯进秦王宫内,竟照旧没能斩杀秦王,反而被他俘虏。 她们谋面的机会不多,说一面之缘也不为过。 然而,通过美人坊收集的情报,她清楚的知道季玄陵的性格与手段。 情报中标记,此人比南唐君王李茂源更加阴险卑鄙,加之杀人如麻,特意把他标注为危险人物之一。 今她沦为俘虏,季玄陵亲自前来拷问,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 东方有意咬舌自尽,免除皮肉之苦,听闻季玄陵的警告,知晓对方言出必行,生怕咬舌自尽后,季玄陵派秦军玷污她的尸体。 一时,犹豫不决。 死,不得死! 逃,不能逃! 一双警惕的眼眸,愤怒的盯着季玄陵,密切注意他的举动。 季玄陵好言相劝后,突然间安静下来。 闲情逸致的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端着茶杯饮茶,仿佛再耐心的等待什么。 越是安静,东方越惊恐。 不多时,申屠秀带领七八名秦军,回到房间内。 为首四名秦军合力抬着沐浴用的水桶,水桶内盛满了热水。寒冷的气候中,水桶里冒着淡淡的热气。 另外两名秦军,一人肩膀扛着一架长凳,一人手里抓着厚厚的纸张,提着水桶。 后面一名秦军,双手端着托盘,托盘里没有放着什么厉害的刑具,却是盛放着几根鸡毛。 东方与其他刺客观之,一个个大吃一惊,全都不清楚季玄陵王究竟何意。 注意到秦军拿来的刑具,尽管很迷惑,但所有人暗暗松了口气。 美人坊中,不光承担刺杀,取人首级的任务,偶尔绑架贼子,严刑拷打换取消息,东方等人却从来没有见过类似的刑具。 在她们眼里,秦军带来的东西,全都不是厉害的刑具,更像沐浴所用的东西。 可惜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却吓得她们面如土色。 几名秦军把刑具放在地面,恭恭敬敬站在旁边,等待命令。 申屠秀走上来,低声向季玄陵汇报后,快步走上去阻止秦军继续对三名刺客严刑拷打。 反而和言语色向秦军叮咛几句,几名秦军上前,解开三名正在被拷问刺客的绳索。 其中两人,拖着一名浑身伤痕累累的女刺客,疾步走向冒着热气的水桶旁,托起女刺客把她扔进水桶内。 扑通一声,桶内水花四溅。 几乎在一瞬间,落进水桶的女刺客,猛地扬起脖颈,嘴里发出渗人的惨叫声。 犹似落水的猫儿,双臂挣扎着试图从水桶中站起来,可惜旁边留守的两名秦军,阔掌死死地按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按进温水内,令她动弹不得。 温水漫过脖颈,仅仅露出脑袋,几乎没有半点性命之忧。 那女刺客挣扎的越激烈,嘴里呜呜大叫,浑身猛地瑟瑟发抖。 秦军没有严刑逼供,她更没有皮肉之苦,待在温热的水桶里却是痛不愈生。 挣扎中,那女刺客能够感受到,水桶里的温水不是寻常的水,是放着盐巴的热水,温水溅到嘴里,她甚至能感受到浓浓的苦涩。 盐水与伤口接触。 顷刻间,如刮骨的利刀刮在了她的骨头上。 痛不欲生的苦楚,让她顷刻间丧失了所有的意识,麻木,嘴里情不自禁的大叫,仿佛为化解传遍全身的苦楚。 可惜,待在温水中,越挣扎,伤口处传来的巨痛越猛烈,仿佛恶魔侵蚀了她的全身。 很短时间里,那名女刺客浑身抽搐着,晕厥在水桶内。 旁边留守的两名秦军,将她从水桶中提了出来,再度悬挂在房梁上。 此举,彻底震撼了房间内其他的刺客。 他们不知道木桶里究竟放着什么,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里,让意志坚定的刺客,在惊叫中晕厥过去。 一双双眸子,死死盯着冒着蒸汽的水桶,面孔中露出了浓浓的惧意。仿佛看到了零时用的短刀一样。 这时候,季玄陵瞥了眼东方,眼眸扫向旁边其他刺客,端着茶杯语气淡淡的说:“本王给过你们机会,可惜你们错失了良机,此时让你们见识见识本王简单的手段。相信总有一款刑具适合你们,让你们说出幕后主使者。” 第520章 幕后黑手 季玄陵言论漫不经心,所有囚犯却不敢松懈。 牢房内落针可闻,静悄悄的,所有刺客猜不出将发生什么? 不过,见到女刺客惨痛的惩罚,凄凉的处境,他们全惶惶不安。 惧怕女刺客的惩罚,降临在自己身上。 尤其是遭遇鞭刑,浑身伤痕累累的男女刺客,更心惊胆战,满目惊惧的注意着几名秦军。 牢房内,气氛压抑到极致。 季玄陵面色冷漠,饮茶时,倍感轻松。 他的处罚方式很简单,贴加官与笑刑,不伤及刺客性命,却让他们痛不欲生。 所谓贴加官,仅仅是刑职官吏,把预备好的桑皮纸揭起,盖在囚犯面孔,嘴里含着清水或烈酒使劲一喷,酒水化作阵阵细雾,桑皮纸受潮发软,粘贴在囚犯面孔上。 行刑的官吏紧接着盖第二张桑皮纸,如法炮制,反复如此。 让囚犯手足挣扎,遭遇悲惨的惩罚。 据他所知,三四张桑皮纸后,囚犯将没法再忍受,第五张时,囚犯多处在晕厥状态。 惩罚的方式很简单,过程却极度痛苦。 笑刑,更让人没法忍受,借助柔软的鸡毛逗弄囚犯,长时间里,会让囚犯活生生笑死。 “行刑!” 时间紧迫,季玄陵没有啰嗦。 闻讯,两名手持刑具的秦军,大步流星走上去,架起一名男刺客,把他拖到长凳旁,拿麻绳把他五花大绑捆绑在长凳上。 刺客满眼迷茫与惊惧,瞧着眼前的秦军,来回猛烈的挣扎,试图挣脱浑身的束缚。 啪。 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有秦军阔掌抽打在他面庞,喝道“老实点。” 旁边的秦军,喝了口烈酒喷出去,酒雾溅落在刺客的脸颊。 顿时,阵阵酒气弥漫。 男刺客慌神中,搞不清楚状况。 直觉的眼前一黑,一张桑皮纸覆盖在他脸上,薄薄的桑皮纸遮住他的视线。 与此,刺客感觉呼吸渐渐困难。 浑身却没有传来半点痛苦,与女刺客的处境有天壤之别,几乎被称之为享受。 不过,行刑的秦军没有停止的念头,噗嗤一声,酒雾在空中散开,细密的水雾落在刺客脸上,紧接着抓起桑皮纸覆盖在先前湿润的纸张上。 两张桑皮纸覆盖,转瞬间,受刑的刺客感觉呼吸愈发艰难。 他试图张开嘴巴,呼吸新鲜的空气,可惜两张桑皮纸黏在他面孔,令他面庞没法活动。 浑身猛烈挣扎,抽搐着。 尽管面庞被桑皮纸覆盖,外人没法注意到刺客面孔的表情,但从桑皮纸剧烈的浮动来看,刺客分明苦不堪言。 身体好似弓弦紧绷着,嘴里传出呜呜的呼叫,五指死死抓着长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双腿来回乱蹬。 这一切,全无济于事。 囚牢内,包括东方在内的刺客,眼见男刺客的遭遇,不知自己的同伴遭受怎样的刑法。 他们精通许多刑讯逼供的手段,在他们眼里几张薄纸覆盖在面孔,不可能造成皮肉之伤,更没有什么致命的危害。 瞧着同伴犹似溺水,痛不欲生的样子。 一时,他们越发疑惑,惊惧。 一个个注视着季玄陵,犹似遇到弑神的恶魔。 有刺客被他言行逼供的手段震慑,坚定的意志有点动摇,仿佛坚固的堡垒,从内部生出裂缝。 这时,行刑的秦军冲着受刑的刺客说“若你有什么说,道出何人指使你,自己点点头,我给你生路,若你冥顽不灵,执迷不悟,等着活活被闷死吧!” 说话间,向刺客面孔覆盖上第三张桑皮纸。 活活被闷死? 闻声,东方等人恍然大悟。 季玄陵的处罚杀人不见血,却异常狠辣,随着纸张的增加,经过漫长的时间,他们的同伴没有经历皮肉之苦,照样承受着非常大的苦楚。 过程已然苦不堪言。 旁边,其他的秦军也在行刑。 他们粗暴的褪去第三名女刺客的长靴,将她按在旁边的凳子上,一名秦军抓着柔软的鸡毛,来回轻轻挠着刺客的脚心处。 哈哈 哈哈哈 柔软的鸡毛,与女刺客脚心的肌肤接触,饱受皮肉之苦的女刺客,突然咯咯大笑起来。 这一笑,令其他刺客满目疑惑。 不知季玄陵何意? 起初,女刺客的笑声还是断断续续,带着几分欢快的声音,几分钟后,女刺客的笑声渐渐哽咽,笑声中参杂浓浓的哭腔,眼角处滚落着着眼泪。 呜呜惨叫声,咯咯的笑声,来回挣扎的声响,牢房内气氛渐变的极度怪异。 所有刺客都知道,他们的同伴在受惩罚,处境微妙。 若经受不住秦军的折磨,意志随时崩溃,泄漏美人坊的秘密。 一旦秦王知晓美人坊的存在,他们所有的坚持将没有意义,各自没有利用的价值,随时遭秦王杀害。 眼见形势不妙,铁笼里,东方冷语娇喝“季玄陵,你这么做,不怕遭天谴吗?” 哈哈哈。秦王闻声仰头,朗声大笑。 本来他没有对付东方的意思,只想着敲山震虎,震慑所有的刺客,让他们说出背后的指使者。 现在听到对方的辱骂声,他顿时改变了主意。 向旁边一名秦军吩咐道,去拿些蜂蜜,在牵一只羊来。是否会遭天谴本王不知道。但是总归要让东方姑娘尝试尝试本王的手段。 你敢。东方厉声警告。 他不清楚情况,准备采取怎样的手段来惩罚她,但是听闻秦王的吩咐,他总感觉对方。对方经常采取什么变态的手段? 何况先前亲眼目睹三名刺客遭遇清军的惩罚。表现出痛不欲生的样子。 领她越发的惊慌。 不一会儿。一名清军端着蜂蜜牵着一只羊走了进来。 秦王默不出声,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行刑。 这时候。两名秦军快步走了,上去左右退下东方的长靴。 关注东方顿时惊慌。他先前已经看到秦军退去那名女刺客的程序,拿着鸡毛不断的挠着对方的脚心处引的对方发笑,却是痛不欲生。 此时两名秦军又褪去它的程序,但是却没有抓着鸡毛。看着对方端着的蜂蜜与眼前的山羊,让他越发的情况。 急忙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可惜两名秦军根本不搭理他。抓着刷子,蘸着蜂蜜将蜂蜜全部涂抹他脚心处。 起初,东方不理解清军的举动。可是当山羊的舌头舔着她的脚心处时,他顿时感觉浑身发痒。口中传来浓浓的笑声。 旁边拿着鸡毛挠着脚心的女刺客相比,此时他的处境非常的糟糕。山羊每天在她的脚心处。令她浑身颤抖。忍不住的发烧。 何况秦军在他的两处交心处全摸着蜂蜜。左右两头山羊来回舔着她的脚心。这边糟糕的,感觉刚刚结束,另一只脚上那种糟糕的感觉快速传来。 他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笑声,仿佛傻子似的在牢房里上哈哈大笑。 不过这种笑声。遇见高兴的事情,由衷发出的笑声截然不同。 渐渐的。他眼角渗出泪花。口中上气不接下气。 感觉再折磨下去,自己迟早被两头山羊折磨死。 勉强控制着意志。一双冷眸盯着秦王。警告道。你这样对我,不会有好结果的。 可惜秦王闲端着茶杯品茶,丝毫不搭理他。仿佛再告诉他。这样的惩处绝对不会接受。 三四分钟后。东方感觉自己意识坚强的朦胧,继续这样下去。他必然支撑不住。 却又不敢咬舌自尽。 不过想到美人坊的惩罚,她也就打消了泄密的念头。不过渐渐的她的笑声越来越低微,面孔流出了鼻涕。一头无法散落。整个人样子非常的糟糕。 她是美人坊里最顶尖的四名刺客之一。有权调取大量的刺客。向来洁身自好。从未遇到过如此的惩罚。 此时他感觉。若把它扔在街头。会犹如乞丐一样,没有人搭理。 渐渐的她意识朦胧。不就晕厥了过去。 不过。很快在刺痛中醒来。 他放眼望向四周时,发现自己正处在先前充满温水的水桶中,此时伤口图收入千万跟针扎,令她痛不欲生。 此时他终于亲身体会到,为何先前的女刺客落入温水中。为何突然间传来凄惨的叫声? 原来这种惩罚。比数刀凌迟处死,遭千刀万剐。更令人难以忍受。 苦不堪言时,东方耳畔传来秦王的声音。本王的手段很多。这仅仅是小试牛刀。如果你不相信。每日的刑法,将犹如家常便饭一样。会让你体会到本王的手段。 当然。若你知趣。告诉本王你受何人指使,但我也懂得怜香惜玉,留你性命不说,还可以,像你为以重任,将你嫁给本王的亲信将领。 此时东方早已没有在美人坊市的高姿态。他苍白的面孔犹如冬日的白雪,紧咬着贝齿,强忍着浑身传来的剧痛。 听到秦王的话。他所有的坚持渐渐的松懈。 微微的扭头。询问道。你说话当真,能保我周全吗? 闻声,秦王示意旁边的秦军,将东方从水桶内拽出来,淡淡的说道。你刺杀本王前,应该了解本王的性格。所以你应该知道。本王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你归降本王,自当保你周全。 我如何相信你?东方警惕的说。 他才不相信秦王的鬼话,对方善变了,诸侯国君王,皆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何况他一名小小的刺客。 若他泄漏了美人坊的秘密。季玄陵过河拆桥,对她弃之于不顾。她的处境将非常的凶险。或者干脆一了百了直接杀了他,那是,他将后悔莫及。 你没得选择。秦王说道。丝毫不给东方考虑的机会。你见过本王身边的两名虎将。若你愿意。本王将你许配给他们。有他们在。不管你受何人指使,他们任何一人都能保你周全。 另外,你们两次刺杀本王,说明你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刺客组织。恰好秦国在这方面非常的薄弱。本王可对你委以重任,你为秦国训练出一支强大的刺客组织,有这些人保护。除了本王,没人能杀得了你。 闻声,东方沉默了。 秦王说出的条件非常的诱人,若他能掌握一支强大的刺客军团。的确能够保护自己的周全。 思索良久。说道。容我思考一夜,明日清晨,我给你答案。 你很聪明,但本王也不是傻子,一夜时间,足够让你背后的组织全部。秦王说道。没有半点犹豫,便示意旁边的秦军将东方脱像水桶。 此刻东方再也不想承受被盐水侵蚀伤口。带来的剧痛。急忙说道。我答应你。 随即,专守望了眼,悬挂在房梁上的其他刺客。说道。你必须放了他们。 当然,秦王爽快的答应。若他们效忠于本王,所有人全部交给你处理。所有的女眷本王也可以将他们许配给秦军将领。不过若是他们,心生歹念,一个也留不得。 语声一落。秦王即可追问道。说吧,你究竟受何人指使? 东方不想再承受皮肉。加之秦王许诺的条件非常诱人。他犹豫再三,说道。你去过湖心岛。应该知道美人坊的存在。我被迫自杀。全是美人峰叔叔,南唐君王李茂源的钱财。有意取你首级。 唐王立,李茂源?此事是否当真?秦王询问。 李茂源已经安全返回南唐,若是东方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推卸在他身上。一时半会儿很难查清楚。 东方仰起头,面露惧色的说道。我既然归顺你。便会如实相告,何况。何况欺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此后我还需要全国的保护呢。 秦王点了点头。事情似乎如此。说道,本王相信。 他没有在犹豫,起身向申屠秀说,立刻整顿军马,对付你所有的铁骑,杀向湖心岛,务必歼灭美人坊内所有的刺客。 喏。申屠秀颔首。 这时,东方说,也许我说的话你不相信。但是。按照美人坊的规矩。若行动失败。必然会立刻选择彻底。从行刺,失败到现在已过了一段时间。此时你带人前去,美人坊必然是人去楼空,找不到半个活人。不过,我会告诉你她们的去向。 第521章 排忧解难 东方提醒,没能改变季玄陵的决定。 仍旧面色坚定,派遣申屠秀领兵前去美人坊缉凶。 不管东方所言是否属实,总该安排人前去一探究竟。 何况,他不全相信东方。 “喏!” 申屠秀颔首,阔步走出牢房。 很快庭院里传来聚兵的喝声,与兵勇集结的脚步声。 这时候,东方徐徐靠近,面带几分惧色,翘起眼眸盯向季玄陵,低声说:“我效忠你,然拒绝嫁给你所安排的将领,我给你做事,你保护我周全,大家互不相欠。” 她见过高宗离,牧苍驰,纵然是秦王的亲信将领,也仅是徒有匹夫之勇的悍将,绝非智勇双全的将帅。 在美人坊时,她接触过列国英杰,不敢说心高气傲,却瞧不上高宗离,牧苍驰。 嫁人? 她也嫁给有勇有谋的人。 “你随意!”季玄陵满不在乎的说,瞪了眼东方:“近日,你留在此处修养,改日回秦国后,本王再对你委以重任。” 走出牢房内,旁边的柳牧辰蹙眉询问:“王上,他们的罪行罄竹难书,擢发难数,末将愚钝,不懂王上为何留下她们,那东方为苟延残喘才临时投靠,随时逃之夭夭。” 刺客重伤柳香君,尽管元凶已被诛杀,柳牧辰仍对东方等人怀恨在心。 他觉得季玄陵为泄恨,将杀掉所有刺客。 可现在 呵呵! 季玄陵轻蔑的干笑两声。 柳牧辰尚且怀疑东方的诚意,他岂能单纯的轻信对方。 “刺客两度刺杀本王,按秦律该车裂,凌迟。”季玄陵面容冷森,语气严肃的说:“本王何尝不想杀掉所有刺客泄恨,然而,若东方帮秦国训练出强大刺客军团,今日,唐王李茂源派刺客刺杀本王,难道改日本王不能派遣刺客刺杀他,刺杀列国君王吗? 何须为一时之怒,毁掉她呢?” 若杀,也该杀唐王李茂源! 唯独除掉李茂源,方能永绝后患,此乃季玄陵的真实想法。 前行中,季玄陵低声叮咛道:“通告高将军,令他在监视东方,若她趁夜逃离,领兵尾随,相信能顺藤摸瓜。” “喏!” 柳牧辰点头。 才回到内院里,有侍卫疾步前来,行礼通报道:“王上,大乾皇室派遣刑部尚书,与御前太监前来,贾大人正在招待。” “哦,知道了。”季玄陵回了句。 入夜,刺客夜袭秦王宫。 季玄陵没有派官吏前往锦绣城汇报,不过,王宫里传出的杀喊声,特别是前院与柴房着火,燃起的冲天火光,引起龙城巡逻的衙役注意、 衙役把事情汇报给防城司,防城司的将领连夜入宫,把秦王宫的遭遇汇报给李尧。 晌午时,刺客的问题尚未解决,入夜,秦王宫再遭刺客,还在公主的花烛夜。 一日间,秦王遭遇两次刺杀,且全发生在龙城里,涉及大乾三名公主的人身安危。 龙城防城司主将,战战兢兢进宫,汇报秦宫遭遇时,顺道向李尧请罪。 夜深人静。 锦绣城里,除皇宫里巡逻的龙骑外,静的可怕。 李尧早已经休息,牧芫向他汇报秦王惊变,饶是李尧涵养极好,仍气的火冒三丈。 一面叮牧沅出宫,前往秦王宫探查,问候季玄陵与三名公主,一面派龙城的防城司将领,调集三千龙骑包围秦王宫,保护季玄陵与三名公主的安危。 他国君王,连续在龙城遇刺,特别是针对季玄陵。 刺客背后的主谋,分明欲除掉秦王,把责任嫁祸给大乾,挑拨秦国与大乾的关系。 不管刺客受何人指使,都该把刺客揪出来。 季玄陵抵达前厅,贾问道正在招待牧芫,大乾刑部尚书,与一名防城司的将军,一个个神情紧蹙,愁眉不展。 “拜见秦王。” 牧芫三人起身向季玄陵行礼,面色依然像紧绷的弓弦,非常的紧张。 询问过季玄陵安危后,得知他伤势不严重,牧芫等人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彼此没有寒暄,牧芫抱拳赔礼道:“皇上得知驸马遇刺,深感焦虑与不安,特意派遣古将军带领三千龙骑,紧紧包围秦王宫,保证驸马安危,另外,已经给驸马选择新居,明日便可乔迁。” “末将见过驸马,驸马有何指令,随时派人传达。”古将军抱拳说。 季玄陵见过他,晌午遇刺后,正是眼前的将领带领龙骑,保护他前往锦绣城娶亲。 “好!” 季玄陵没有拒绝李尧的安排。 一来,他所居住的王宫,乃大乾安排列国君王的驿站,府邸面积少,防守松懈。 他已经是大乾驸马,也该更换宅院。 二来,迎娶三名公主后,他怕还要龙城住上一段时间,王宫内多了几人,现在的王宫便显得拥挤。 乔迁后,龙骑在外围安保,秦军在王宫内布防,今后,一只苍蝇也休想靠近他。 这时,牧芫低声继续询问:“刺客夜袭秦王宫,伤及驸马,乃皇室安排不周,此时驸马可知何人行刺,是否抓住活口,了解他们的身份?” 出宫前,李尧千叮咛,万嘱咐,希望彻查此事,尽早铲除刺客,保证季玄陵在龙城的安全,维护皇室的威严。 闻声,季玄陵摇了摇头,拒绝了牧芫的好意:“刺客的问题,玄陵自己有办法解决,不劳皇上操心。” 申屠秀已经领兵前去美人坊,若刺客来不及撤离,将她们生擒歼灭,问题将迎刃而解。若刺客狡诈警惕,已经提前撤离,他也有耐心与刺客周旋。 何况,已知道南唐李茂源对他不利,问题简单了许多。 目前,他身处龙城,与南唐相距甚远,不能前往南唐诛杀李茂源泄恨。 来日方长,今日的血仇他记下了。 他日,若与李茂源相遇,定然手刃李茂源,血债血偿。 牧芫常伴君王左右,是个非常机灵的人。 听闻季玄陵所言,顿时恍然大悟,晓得对方已知晓刺客的身份。 追问道:“若驸马拷问出刺客身份,望告知小人,回宫后,小人好回禀皇上,给驸马分忧。” 第522章 敌人的软肋 季玄陵托腮思索少时,拒绝了牧芫的建议。 “牧公公,此事不足为虑,玄陵自有方法解决。不过,刺客受雇南唐君王李茂源,他已经南归,却让人恼火。” 唐王李茂源? 听闻唐王涉及此事,牧芫与边上的刑部尚书惊呆了。 特别是牧芫,温和的面孔划过一抹惊色,随即似烟雾消散。 身为天子近臣,他知晓朝堂诸多秘闻。 大乾尚未派遣龙骑南征,李茂源却安排刺客在龙城内行凶,做得太过分了。 牧芫深呼口气,面带歉意的说:“让驸马受惊了,小人会汇报给皇上。” 顿了顿,牧芫询问过三名公主的安危,得知她们安然无恙,叮咛旁边的古将领保护好季玄陵,便告辞离去。 夜深人静。 树梢鸟叫,虫鸣,秦王宫内众人未眠。 大概午夜时分,申屠秀领兵归来,国字脸中满是抑郁之色。 走进书房,遇见季玄陵,行礼后,惭愧的说:“王上,贼人狡猾,末将领兵抵达美人坊,她们兴许提前得知消息,坊内早已人去楼空,没有昔日的热闹。” 季玄陵默默点头,事情果然如东方所说,美人坊的刺客纪律严明,失败后提前逃之夭夭。 不过,午夜城门已闭,美人坊的刺客没法出城,多半像老鼠隐藏在龙城某个隐秘的角落里,等待天亮后出城。 欲搜出他们,不依靠东方,难度不小。 “王上,这支刺客数量庞大,行事狠辣,务必斩草除根。”太师椅上,贾问道侧首建议。 “贾卿有何良策?”闻声,季玄陵指头揉着双鬓询问。 贾问道捋着胡须,嘴角噙着几分笑意,神秘兮兮的说:“刺客凶悍,狠毒,然绝非没有软肋,臣听高将军说过,刺客每每遁走,总设法带走伤者或尸体。 入夜时,秦军斩杀不少刺客,其他刺客遭遇箭阵仓皇逃离,来不及带走落地的尸体,臣觉得可拿刺客的尸体做文章。” 似乎是这样? 想到晌午,入夜,刺客离去时的情景,季玄陵赞同贾问道的说法。 即刻厉声吩咐:“申屠将军,把入夜斩杀的所有刺客,尸体摆放在龙城中央街道,在四面埋伏大量弓箭手,若美人坊的刺客想带走同伴的尸体,将有方法将其全歼。 另外,若东方逃离,将俘虏的刺客,全挂在街道两旁的酒楼,茶肆上。本王倒要瞧瞧,美人坊的刺客会不会来。” “这” 申屠秀面容犹豫,稍稍一顿,有点纠结的询问:“王上,身处龙城,这么做,是不是太跋扈了。” 毕竟,不在咸阳城,不能太随心所欲。 何况龙城内,年轻的世家子,朝廷的官吏中,许多人针对他们,恨不得早点抓住他们的把柄。 “不碍事,你照做便是,若大乾追究,本王恰好向他们讨个说法。”季玄陵信心满满。 他在龙城,大乾该负责保护他的安危。 奈何一日内,遭遇两波刺客袭杀,若认真起来,大乾颜面尽失,还得向他赔不是。 “喏!” 申屠秀领兵,转身离去。 是夜,数十名秦军好似夜行的游神,悄无声息穿梭在龙城的街道内。 次日。 朝阳初升,早起的商家已经开门迎客,准备行商售货。 不过,金色照样笼罩的街道内,却时不时传来急声惊悚的尖叫声。 入城的小贩,世家大族清晨购买货物的官家,开门迎客的小厮,陆陆续续发现往常热闹喧哗的中央街道内,地面零零散散躺着数十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尽管尸体上血迹已经凝结,但血肉模糊的伤口仍然暴露在夜行衣外。 街道两旁高耸的酒楼,茶肆,商铺,房檐处挂着十余名伤痕累累的男女,她们的外衣已被拔取,仅穿着单薄的衣衫,伤口处渗出的鲜血印在白色儒衣上,犹似糟糕的画师拿着水彩画出劣质的图案。 此时,众人不知尸体来自何处? 不知何人如此跋扈嚣张,竟然把数十具尸体放在通往锦绣城的中央街道。 若非街道内没有出现龙骑,他们都怀疑神策军归来,齐聚龙城,欲再度血洗龙城。 一时,早起的人对着地面的尸体,屋檐下挂着的男女指指点点,一个个好奇,不管何人所为,难道不怕大乾追究吗? 街道内,一些美人坊的刺客混迹在出城的行人中,欲趁机溜出龙城。 有人穿过街道时,偶然注意到街道内情况,目睹昔日同伴殒命,或饱受伤痛之苦,吃惊之余,甚是气愤。 “芳姐,秦军好狠毒的手段。”街道里,身穿普通村妇衣衫的女子,秀面生起戾气,低声向旁边同样不引人注目的女子说。 她在苟活的刺客中,发现了自己昔日好友。 衣袖内,悄无声息的划出一柄短剑,欲飞身而起搭救。 旁边其他刺客,也是神色冷酷,蠢蠢欲动。 奈何被称作芳姐的女子,依然面不改色的赶路,阻止握剑的女子,低声说:“莫轻举妄动,小心有秦军埋伏,你们先出城,我去向大姐汇报。” 美人坊规矩森然,惩罚严厉,然而,彼此同生共死,撤离时,尽可能不抛弃同伴,若同伴惨死,也尽其所能帮他们收尸。 昨夜,袭杀秦王功败垂成,不少刺客遗落在秦王宫里。 这女刺客在美人坊地位不高,却执行过多次刺杀任务,经验非常丰富。 此番为躲避大乾龙骑与秦军的追杀,她们全改变了身份,有人化作出城游玩的世家子,有人扮作行商的富豪,如她们便装扮城出城探亲的村妇。 尽可能保证安全撤出龙城,所以不能发生意外。 其他刺客闻声,纵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强忍杀气,默默地向城外走去。 龙城,东南。 一处略显落魄的酒楼里,一处隐秘的密室中,正聚集数十名刺客。 包括从秦王宫逃离的冥雪,及美人坊首领陆青岚。 她们隐藏在酒楼里,漂亮的面孔上却没有半点惊慌,更没有如临大敌的惧意。 这时,冥雪低声向陆青岚说:“大姐,算算时间,前几波人该安全撤出龙城了,我们也该离去了。” 第523章 谁是君来谁是臣 是时候离去了? 陆青岚轻轻颔首,面孔中露出几分不甘,低声说:“若非主人有令,让大家撤出龙城,不然,该让他秦王知晓,谁是君来谁是臣?” 冥雪闻声,默然不语。 叮咛着其他刺客,准备撤出酒楼,暂离龙城。 这时,一名村妇打扮的女子,在门外对了暗号后,推门疾步而入。 向陆青岚说:“大姐,秦王把诛杀的刺客尸体,尽数扔在正街内,把俘虏的刺客悬挂在酒楼处,多数人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当真?” 陆青岚神情一怔,惊讶的询问。 此处乃龙城,大乾皇都,天子脚下,岂容小小的郡国君王撒野。 这么做,季玄陵太不把大乾放在眼里了吧。 冥雪与其他刺客,也面生惊色,季玄陵太狂妄了吧? “嗯!” 女刺客重重的点了点头。 卑鄙。 冥雪暗骂,面色异常气愤,快步靠近陆青岚,谨慎的说:“大姐,此举乃秦王设好圈套,故意诱使我们前去救人,好一网打尽。” 竟然抓着美人坊的刺客,彼此情同手足,借机设圈套。 “预料之中!” 陆青岚紧攥柔荑,玉指咯吱咯吱作响,咬牙切齿的说。 昨夜,冥雪仓皇逃回,传回消息,刺杀失败,东方被擒。 陆青岚便觉得问题非常严重,密令坊内刺客尽数撤离。 在美人坊中,东方身份尊贵,知晓坊内诸多秘密,她所带领的刺客受命于东方,却不知美人坊的存在。 当时,她已害怕东方屈打成招,泄露美人坊。 一行人分散撤出美人坊不久,在混迹前往龙城时,她们遇到大股秦军前往湖心岛,在湖岸征收船只。 若非抉择果断,撤离及时,她们怕已遭杀害。 今秦王把俘虏的刺客当做诱饵,利用她们之间的情义,引诱她们上钩,卑鄙到了极点。 “大姐,如何处置?” 冥雪询问:“秦军前往湖心岛,多半是东方已屈打成招,留在龙城里已不安全,再去搭救被俘虏的姐妹,肯定面临灭顶之灾,小妹建议,快刀斩乱麻,赶紧撤出龙城,免得夜长梦多。” 她们主人的身份,足以保证她们的安危。 可惜,若秦王穷追不舍,死缠烂打,搜罗出她们背后的主人,将没有人保护她们的安全。 何况秦王查案的速度,远超她们的预料。 她们与东方自幼被严加训练,按道理说,不会这么快屈打成招,泄露美人坊的秘密。 再不济,该等她们安全撤出龙城。 今形势对她们非常不利,秦王知晓湖心岛,美人坊,相信抽丝剥茧,搜寻出她们的藏身之地。 在龙城逗留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届时,处境越危险。 在秦军设好陷阱,以身犯险前去搭救被俘虏的刺客,绝对是愚蠢的做法。 陆青岚艰难的作出决定,厉声说:“没错,不能再呆在龙城里,先撤出去,再设法救人,报仇,斩杀秦王。”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浑身的气劲仿佛被抽干,顿时变得虚弱。 提醒道:“通报城里所有刺客,分批撤出龙城,在阳澄郡分舵集合。” “喏!” 冥雪点头。 来不及走出酒楼,把消息传递出去,外面守护的女子犹似劲风走进来,警戒的说:“大姐,东方来了,在酒楼外的小巷中。” 东方回来了? 她不是被秦王生擒吗? 闻声,陆青岚大吃一惊,转首望向冥雪等人。 冥雪等几名参与夜袭秦王的刺客,满面的惊讶与诧异,他们亲眼目睹东方被秦王重创,继而遭其生擒。 落入秦王手中,自然被严加看管,遭其刑讯逼供。 在秦军的严密监视中,东方不可能逃离。 况且,大股秦军前往湖心岛,说明东方泄密了。 此时她悄无声息逃离秦王宫,莫名其妙出现在酒楼外。 陆青岚,冥雪,包括其他刺客,顿生不好的预感。 他们不相信东方侥幸逃离,更怀疑对方经受不了秦军的严刑拷打,带领秦军前来。 不过,她们又有一丝顾虑。 若东方带领秦军前来,秦军该直接杀进来才对,护卫没有机会通报的。 陆青岚思修飞转,神情异常谨慎,来回负手度步,少时,叮咛道:“冥雪派人悄悄出去,把东方带走,另外查探四面是否有秦军踪迹,我等再做决定,是否撤离?” 为了自己。 为了美人坊所有刺客的安危,陆青岚已彻底不相信东方。 冒然把东方带进酒楼内,而东方悄悄引秦军杀来,将面临一场杀戮。 女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大姐,我去瞧瞧!”冥雪自告奋勇的说,生怕意外发生。 毕竟,秦王是非常棘手的对手,绝不可轻敌大意,任何的意外,都可能把他们推向险境中。 “好!” 陆青岚爽快的说,扬起柔荑从脖子划过,作出杀人灭口的动作。 非她性情冷酷,她必须考虑美人坊数百名刺客的安危。 宁可错杀东方,也不可危及美人坊的根基。 冥雪离去,陆青岚派人潜出酒楼,密切留意街道内的变化,以防不测。 小巷中,东方目光警惕,犹似夜里觅食的老鼠,时刻注意四方。 季玄陵给她的条件非常诱人,但是她知晓美人坊的势力,更清楚背叛美人坊的后果。 数年前,美人坊内有刺客临时背叛,给组织造成不小的危害,那人害怕美人坊报复,独自逃亡赵国,隐姓埋名藏在一处偏远的小村庄里,准备苟延残喘度过余生。 半年时间不到,仍被生擒回美人坊,受凌迟酷刑而死。 她流亡秦国容易,借秦国之力自保却很难。何况她自幼在美人坊生活,对美人房东有感情。 接纳季玄陵的建议,单单是稳住对方,她宁愿回美人坊受到责罚,也不愿背弃美人坊,沦为秦国的走狗。 东方逃出秦王宫,始终不知高宗离沿途尾随。 然而,她做事异常谨慎,后半夜时,悄无声息逃出秦王宫,没有直接前来酒楼,受伤的身体硬撑着,从前往龙城东方,转向北方,最终前来袭城的酒楼。 第524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东方绕了半座城池,小心翼翼来此。 后面没有尾随者,自然把危险降到最低,若后面存在尾随者,她凭玄妙的轻功,轻松甩掉追逐的秦将。 保证没有尾巴,才敢前来酒楼。 龙城,北城小巷内。 高宗离拳头砸在墙上,气愤的骂道,可恶,竟然被她逃跑了。 战场驰骋,他很少遇到匹敌的对手,这种近身搏击术,他却远不如东方。 夜深人静时,眼睁睁让对方在他眼皮子下溜走了。 这让高宗离产生深深的挫败感,他在秦军里虽非统帅级别的将领,却骁勇善战,肩负保护君王的重任。 今夜,一个受伤的女娃娃,好似鬼魅在他追踪逃之夭夭。 在北城搜索一圈,始终没有找到东方的踪迹,高宗离失望的离去。 他不知如何向季玄陵交代,只盼王上还有其他法子引出刺客。 西城。 一处小巷内,冥雪双眸警惕的注意着东方,玉指扣在剑柄上,低声询问:“你出卖美人坊,导致大姐安排大家撤离,还敢前来此处,不怕大姐与主人责罚吗?” 四面安静极了,除晨风在小巷内卷起的沙沙声,再没有声音传来。 然而,冥雪仍然不敢确定秦军是否尾随而来。 东方神情没落,亦非常警惕。 余光瞥向四方,柔荑捂着肩膀处的伤口,悲凉的说:“我是被迫屈打成招,泄漏美人坊的存在。然按坊内的规矩,刺杀君王级的对手失败,美人坊该迅速撤离,前往分舵,更名改姓,再重新崛起。 我向天发誓,绝对没背叛主人,没有背叛大姐,不然,我不会冒死前来。” 美人坊。 仅是她们的刺客组织的名号之一。 若刺杀君王级的对手失败,她们必然撤离,此后更改组织名号,今叫做美人坊,来日可唤作快活林,逍遥楼等等。 名字而已,保命的方法之一。 “嗯,是这样的!”冥雪点点头,没有否决:“你不该来,至少最近不该来。” 东方自然懂的冥雪的意思,她不敢不来啊,拖得时间越久,美人坊越怀疑她,将来有理也说不清。 余光瞥了眼四方,东方低声说:“为甩掉尾随的秦军,我辗转半座城池,秦军追不上我的踪迹,我有要事向大姐汇报。” “大姐不可能见你!” 冥雪直接拒绝了东方的建议。 一夜间,可能发生很多变故,何况东方泄露美人坊,若沦为双面间谍怎么办。 这样的例子,以前曾经发生过,给美人坊带来不小的危机。 “你有什么话告诉我,我代你转告的大姐!”冥雪说,语气缓和几分,似乎还顾及彼此往日的情义,若不然,她早拔剑诛杀东方,永绝后患。 东方满目哀伤,抿了抿嘴,欲言又止,沉默良久说:“不管你是否还相信我,近期千万别行刺秦王,他已做好诸多部署,等待大姐派人前往。另外,秦王有意组建类似美人坊的刺客组织,烦劳你告诉大姐,记住保护主人的身份。” “会的,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大姐!”冥雪怀疑东方,却爽快答应,叮咛道:“龙城正值多事之秋,此地不宜久留,你赶紧设法离开龙城,你我有缘自会相见。” “嗯!” 东方不便久留。 事发至今,不光秦军在龙城大肆搜索她们,朝廷更派龙骑紧锣密鼓的搜索她们。 她的样貌已暴露,在龙城逗留越越久,越容易被生擒。 季玄陵向她许诺诸多好处,她却敷衍了事,悄悄逃离秦王宫,辜负对方的好意。 若再度被秦军抓获,季玄陵不再相信她,还多半活生生折磨死她。 想到昨夜经历的酷刑,她浑身便不寒而栗,绝不,绝不能再承受那样的惩罚了。 东方点了点头,飞身一跃,飞上旁边的屋檐,几个跳跃,倩影渐渐消失。 这边冥雪不敢逗留,折身走出小巷,返回酒楼内,把东方传回来的消息告诉陆青岚。 她们计划季玄陵离开龙城,再设法刺杀对方。 今对方设好圈套,再派人前去刺杀,无疑是自投罗网,何况,季玄陵针锋相对,计划组建效忠秦国的刺客军团,假以时日,将摸清楚美人坊的动向,再刺杀对方,等同于大海捞针。 “嗯!” 陆青岚神色微变,似乎不觉得意外。“此事由主人来定夺吧!” 季玄陵必须死的话,哪怕明知不可为,美人坊照样全军出击,刺杀对方。 作为刺客,这是她们的使命。 秦王宫里,季玄陵已知晓东方逃离的消息,不久,高宗离回来,也知晓东方甩掉高宗离,在龙城内销声匿迹的消息。 竟然让她溜走了? 未能顺藤摸瓜,搜罗出美人坊刺客的藏身之地,季玄陵非常生气。 却没有追究高宗离的罪行。 若在战场上,高宗离放跑敌将,的确该遭军法处置,然而,面对擅长刺杀刺客,高宗离的身法终究不如东方灵敏。 何况,东方生活在龙城,更熟悉龙城的地形,若有心甩掉尾随者,莫说高宗离了,他亲自追踪也未必能找到对方。 此时,季玄陵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街道内的刺客身上。 若美人坊的刺客念及旧情,前去搭救被俘虏的刺客,秦军还有一线希望,若对方不再搭救,这一次,可能让美人坊的刺客逃离龙城了。 从清晨到晌午,季玄陵始终没有收到美人坊的消息。 几乎可以肯定,美人坊放弃了被俘虏的刺客,悄无声息撤出龙城了。 季玄陵愤怒至极,怪他轻敌大意,最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错失报复东方,重创美人坊的大好机会。 接近晌午时,龙城的世家子弟,却纷纷携带厚礼前来秦王宫,一个个声称为弥补昨日讽刺季玄陵的举动,奉上厚礼,希望改变彼此的关系。 晌午时,锦绣宫里派人前来秦王宫,帮助他迁新居,那些世家子弟为讨好季玄陵,一个个慷慨解囊,非常殷勤的给他置办礼物,安排新家。 任劳任怨的样子,仿佛秦王宫里的奴仆。 黄昏时,才纷纷告辞。 第525章 回秦 乔迁新居后。 黄昏时,季玄陵独自前往锦绣城,拜见大乾皇帝李尧。 咨询刺客的身份,及刺客的行踪去向。含蓄的告诉李尧,他择日启程回咸阳。 数日里,他在龙城接连遭遇刺客威胁,大乾龙骑没法保证他人身安危,他所带领的秦军数量稀少。 在龙城生活时间越长,处境越危险。 何况,大乾开始向南唐作战,四方诸侯蠢蠢欲动。 正是秦军一鼓作气攻陷大康,取而代之的大好时机,不能把时间浪费在龙城。 “你才大婚啊!”李尧吃惊的说。 按约定,季玄陵该在龙城生活半年的,至少三五个月。 昨日他才大婚,今日便提出离开龙城,也太着急了吧? 李尧计划让季玄陵在龙城里多逗留些时日,好与几名时常相处,打着亲情的幌子,能牵制对方,避免他回秦,在大康境内大肆扩张,危及大乾。 季玄陵干脆利索的说:“龙城危机四伏,刺客防不胜防。她们两次行刺未能如愿,相信轻易决不放弃。玄陵不考虑自己的安危,也该给后宫妃嫔的安全。 提议有点唐突,望皇上莫怪罪。” 李尧发自内心希望留下季玄陵,奈何对方所说不无道理。 昨日起,他已派防城司与刑部的官吏,追查刺客的行踪,可惜已知的百余名刺客,仿佛突然人间蒸发,在龙城内销声匿迹。 此时,不清楚刺客犹似涓涓细流,潜伏在龙城四处伺机而动,还是犹如洪流早冲出龙城,逃向四方保命。 大乾朝廷没法保证季玄陵的安危,他在龙城惨遭行刺的话,大乾的声誉将声名狼藉。 “也好,早点回去,一来保证你的安全,二来希望秦国阻止大康与南唐结成盟约。”李尧托腮思量片刻,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后天,后天吧,朝廷选拔的龙骑结束,顺便保护你回秦。” “谢皇上!”季玄陵点点头。 与李尧短暂寒暄,聆听李尧对南唐局势的决定与规划,随即退出锦绣城。 秦王宫,新居。 季玄陵归来,即可把择日回秦的消息告诉身旁的妃嫔。 阮倾城,梦萝公主,赵宜人,与受伤的柳香君,不但没有拒绝,面孔还露出喜色。 诸国君王已回各自的领地,她们生活龙城,却时常遭遇刺客行刺,面临生命危险,现已迎娶大乾三名公主,是时候离开龙城了。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却面色惊讶,回秦,太猝不提防了。 扶摇公主蹙眉询问:“不是说在龙城生活半年吗,怎如此着急回秦?” 她从未离开过龙城,更不要说前往数千里的外秦国了。 昨日才大婚,因刺客缘由,尚未入宫拜见皇上呢。 怎能如此急不可耐离去?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季玄陵,等待他给出答案。 “情况有变,不得已而为之,委屈公主了。”季玄陵说。 总归要回秦国。 对他来说,越早回去,越有利。 虎眸扫过三名公主,季玄陵安慰道:“将来攻陷大康,玄陵陪大家回龙城探亲。” “也对,尽快回秦,大量秦军精锐保护,可确保郎君的安全。”舞阳公主迈步上前说:“生活在龙城,刺客隐藏在暗处,清楚的掌握郎君的动向,很容易防不胜防,发生意外。” 刺客在她大婚之日,刺杀她的郎君,还破坏她的洞房花烛夜。 目前,秦军与龙骑尚未全歼刺客,若仍在龙城逗留,不知遭遇刺客怎样报复。 她们不怕刺客,奈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回秦,是极好的选择。 “是的,总归要回去的,仅提前前了些。”如意公主说,也在安慰扶摇公主。 扶摇公主秀眸很不客气的瞪了眼季玄陵,尽管心中有所牵挂,不舍得尽早离去,仍说道:“算了,我不让你为难,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随你回咸阳便是了。 不过,此事是否已通报给父皇,他答应吗?” “皇上已知晓,正在安排前往咸阳的龙骑,后天随我们同行回秦,沿途的不必担心遇刺。”季玄陵说。 “好吧,你来决定。”扶摇公主淡淡的说。 季玄陵没有在此事上纠缠,晚膳后,众人收拾行囊,等待启程之日。 这时,季玄陵忽然发现不见牧婉钰的踪迹,在他记忆里自王宫闯进刺客,好像便没有再见到牧婉钰。 情急中,不禁向阮倾城询问牧婉钰的去向,岂料阮倾城也不知牧婉钰何时离去,前往何处,是生是死。 秦宫遇袭后,多数女眷全陷入惊慌中,柳香君重伤后,大家心思全放在她身上,没有精力顾及其他。 失踪了? 昨夜,闯进秦王宫的刺客不少,季玄陵害怕牧婉钰遭遇不测,或被刺客掳走。 焦急时,急忙派人前往旧居,搜寻牧婉钰的总计,可惜仍然没有收到消息。 次日前去探望柳香君时,柳香君拿出一封书信寄给他,声称刺客闯进秦王宫时,牧婉钰留给她的,特意叮咛她给季玄陵。 季玄陵拆开书信浏览,信中内容很简单,基本是封告别信,信中没有写离去的原因,仅感谢季玄陵对她的照顾,叮咛季玄陵不必寻找她。 若她愿意出现,自会归来。 为此,季玄陵非常郁闷。 不知牧婉钰为何悄然离去,更不知牧婉钰与美人坊的关系。 今牧婉钰销声匿迹,他不知前往何处找寻,惋惜之余异常无奈。 休息两日,季玄陵启程。 此时,大乾派遣太尉徐朝恩的幼子徐虎,梁玄晟的长子梁集,率领十万龙骑前往咸阳,函谷关,沿途保护季玄陵。 李尧允许季玄陵回秦,然仍对他非常警戒。 按理说,大乾南征伐唐,精兵悍将该向南方集结,李尧仍把徐虎,梁集派往秦国。 他们是大乾的中流砥柱,军中翘楚。 临行前,李尧特意叮咛龙骑前往秦国后,多了解秦国的国力,将来他们回国后,大乾好针对秦国作出防御。 纵使季玄陵野心勃勃,也别想威胁大乾的国本。 第526章 金蚕脱壳 回秦。 一路精锐的龙骑保护,季玄陵等人处境安然。 有刺客欲报复,泄恨,刺杀季玄陵,也当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在万军中取季玄陵首级。 从龙城到秦地,耗费月余时间,连新春时,季玄陵也是在旅途中度过。 抵达秦地,季玄陵没有随龙骑回咸阳。 “梁将军,徐将军,秦军正在南方征战,本王需前往长川城主持军务,我等就此别过,凯旋之日,本王在龙城宴请两位将军。” 官道岔路口,季玄陵抱拳向梁集,徐虎辞行。 归来时,他已提前派贾问道回咸阳,把咸阳城的妃嫔,与朝廷百官全转移到长川城。 早在龙城时,他已深思熟虑过。 既然大乾执意在咸阳与函谷关驻兵,欲形成牢笼,把他困死在咸阳城里,使他变成牢中囚龙。 所以,干脆把秦国的官吏与他妃嫔全秘密迁移到长川城。 赵拓占领荆襄四州后,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修筑长川城,建造镇南王宫。 长川城比咸阳城规模更大,城防更坚固,镇南王宫的奢侈程度也超过秦王宫,当初,他攻陷长川城,进入镇南王宫时,就产生把长川城作为王都的念头。 今秦国重臣,精锐,陆续集结在长川城附近,轻松摆脱大乾龙骑对他监视,来自北方诸侯国的骚扰也大大消弱,从此不必天子守国门。 秦国疆域延伸到南方,把重心转向南方,可壮大南方的经济,强化秦国的国力,将来秦国取代大康,以长川城为核心国力可辐射东方的大乾。 “呃,秦王不回咸阳?” 闻声,梁集,徐虎不由得吃惊。 季玄陵常年在外征战,前往龙城数月,长时间不回王都,不怕臣子暴乱吗? “秦王,你不回咸阳,某与梁将军领兵前往咸阳,会不会引起秦军的伏击。”徐虎询问。 不管怎样说,他特别希望季玄陵回咸阳。 尽管不能插手秦国政务,但至少可监视对方。 “将军无需担心,本王已提前派官员回咸阳,秦国朝廷已知两国结盟,你们携带本王的诏书,可安全穿过秦地,抵达咸阳,函谷关。届时,两地的秦军会南下,投入战场中。”季玄陵说。 徐虎,梁集,也知道季玄陵前往龙城祝寿前,长期率军在前线作战。 秦军对赵拓的战役尚未结束,归秦后,他直接前往长川城作战,而非回咸阳,附和季玄陵的性格。 “如此,末将在咸阳城等待王上凯旋!”徐虎抱拳说,梁集跟随行礼。 他们有资格在咸阳,函谷驻兵,甚至监视季玄陵,却不敢限制他的自由,不然,秦国将领绝不让他们安生,可能爆发战争。 “告辞!” 季玄陵抱拳说,与徐虎,梁集分道扬镳后,扬鞭策马,沿着官道向长川城而去。 次日晌午,季玄陵抵达长川城。 此时,贾问道,严正方,率领百官在长川城东门等候。 目睹城门处的秦国君臣,季玄陵异常高兴,没有后顾之忧,他可在南方大展拳脚。 群臣行礼欢迎,百官中,贾问道向他默默点头,似乎在告诉他一切安排妥当。 马背上,季玄陵英姿雄发,虎眸横扫百官,高声道:“明日晌午,百官入宫,商议军务。” “喏!” 百官领命。 一行抵达镇南王宫,与已迁徙来的镇南王宫的妃嫔汇合。 季玄陵特意吩咐庖厨,在王宫内设宴招待众女,顺便向她们介绍舞阳公主三人。 内宫中,莺莺燕燕集中,包括正宫娘娘张丽华,阮倾城,冀韶华,与赵浣溪,袁沐歌,卿月公主,及随他归来的赵宜人,柳香君,舞阳公主三人。 家宴前,诸多佳人相聚,许多人初次相见。 扶摇公主柔荑拧在他腰间,面色略显郁闷的说:“你竟然金屋藏娇,后宫里,有如此多绝色女子。” 季玄陵照顾着即将临盆的冀韶华,与身孕明显张丽华,郎笑道:“多吗,锦绣城里的绝色才多吧?” “哼!” 扶摇公主轻哼了声。 她俏面生气,却没有再追究。 从龙城到长川城,她们朝夕相处月余,她渐渐了解季玄陵的性格,绝非在龙城那般儒雅公子,却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尽管有点纠结,但绝非不能容忍。 黄昏时,宴席开始,季玄陵向张丽华,赵浣溪,冀韶华,袁沐歌,卿月公主,介绍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赵宜人,柳香君,同时,向舞阳公主等人介绍了张丽华等人。 端起酒杯,笑容满面的说:“归来时,错过在春节庆贺,今日设宴弥补。另外,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家住在镇南王宫里。” 张丽华,冀韶华,舞阳公主,赵宜人等人,彼此以茶代酒向敬,有阮倾城,梦箩公主从中牵线搭桥,大家很快熟络起来。 秦宫里添了不少新人,譬如赵宜人,柳香君,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大家熟悉后,赵浣溪笑盈盈的说:“夫君久不归来,原来身旁添了些红颜知己,臣妾以为夫君忘了咸阳宫的旧人,不愿意归来呢。” 此时,赵浣溪的话分明在向他抗议,基本再告诉他,莫见了新人忘旧人,代表着逗留在咸阳宫女眷的心思。 “龙城虽好,终究不是家。” 孰轻孰重,季玄陵的分得清楚,宏图霸业尚未实现前,他绝不沉醉温柔乡,忘记自己的志向。 闻声,赵浣溪,冀韶华,袁沐歌,卿月公主基本打消内心的忧虑。 旁边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颇有微词,却没有反驳。 毕竟,季玄陵乃秦君,长期待在龙城里,犹如囚禁在牢笼中的猛兽,限制他大展拳脚。 不过,见到眼前的几名秦王女眷,想起入城时,遇到秦国百官,她们隐约明白了,季玄陵瞒天过海,采取金蝉脱壳之计,让徐虎,梁集,带领龙骑前往咸阳,函谷关,他却把大秦核心转移在长川城,远离龙骑。 大乾龙骑限制季玄陵的做法,几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527章 君王心思 狡兔三窟。 狡兔三窟啊! 若将来大乾,秦国兵戎相见,季玄陵待在长川城,能保护自己与家眷周全。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梦箩公主,不禁感慨万千。 在龙城时,若大乾朝堂的君臣,知道季玄陵更改王都,绝对不赞同结盟,更不让他轻松离开龙城。 奈何木已成舟。 季玄陵从龙城归来,入长川城,犹似蛟龙入海,猛虎归山,没有人约束他了。 他日,大乾得知季玄陵的举动,纵使君王震怒,百官气愤,却没法奈何。 强势质问,多半掀起战争,对大乾,对秦国,没有半星好处。 宴席上,气氛热闹,和睦,季玄陵叮咛诸多事宜后,感慨的说:“相比咸阳,长川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气候湿润,今赵拓未除,江南贼子仍在。 不久,本王将领兵出征,解决南方的残余,希望大家在镇南王宫和睦相处。” 携手相伴的张丽华,阮倾城,冀韶华等女眷,很了解季玄陵的性格。 舞阳公主三人,龙城归来途中,与季玄陵朝夕相处,也清楚他的性格。 季玄陵广纳妃嫔,心思却仍在放在对外扩张上。 他没有直言明说,大家也都知道,他忌惮大乾龙骑,害怕东方六国联军。 是故,趁着局势混乱,赶紧浑水摸鱼。 宴席结束后,后宫女眷陆续离去,安排好舞阳公主三人,季玄陵前往袁沐歌的寝宫。 早先征战袁赐时,偶然俘虏赵浣溪,袁沐歌,他与赵浣溪感情甚笃,与袁沐歌之间始终有点生疏。 长期统兵征战在外,彼此聚少离多,细说起来,他在袁沐歌寝宫留宿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番,他计划搭理好与袁沐歌的关系。 春节已过,然元宵佳节未至,今夜,他准备带袁沐歌出宫游玩。 寝宫内,梳妆台前,袁沐歌端坐,一名丫鬟在旁伺候,正去掉她头上的发簪,流苏。 主仆二人窃窃私语,望了眼外间堆积如山的礼物,丫鬟道:“王上归来,不光带着两名陌生女子,还迎娶大乾三名公主,奴婢还怕王上冷落小姐。谁知王上赠送小姐如此多礼物。” 丫鬟本是袁府的人,自幼与袁沐歌为伴,了解袁沐歌的脾气。 入秦宫后,袁沐歌不常与其他王妃来往,难免有点孤寂。 袁沐歌花容静如平湖之水,视堆积的礼物如无物,叹口气说:“送与不送都没关系,我独自待在宫里,难得清净。” “小姐,兴许王上非冷漠之人,此次前来长川城,被囚禁在咸阳的枭雄,豪杰,全被留在咸阳,唯独老爷与朝臣同行前来长川城,还被赏赐大宅子,多半与小姐有关。”丫鬟说:“今王上占据大康北方,小姐该与王上亲近,免得被王上忘记了。” “多嘴!”袁沐歌哼了声。 丫鬟缩了缩脖子,顿时闭口不语,眼角余光瞥向外间的礼物时,恰好注意到季玄陵的身影。 一时,不知他何时前来,是否听到他们的对话。 惊慌中,忙欠身行礼,季玄陵挥了挥手,示意她退去。 袁沐歌听到外间的脚步声,来不及询问,便发现季玄陵的身影出现在镜子中。 扭头望去,丫鬟早不知去向,季玄陵魁梧的身躯正站在她背后。 呼! 袁沐歌长呼口气,吓得面容苍白。 从胡凳起身,询问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秦宫添了不少新人,不管季玄陵前往何人的寝宫留宿,都不该出现在她的寝宫里啊。 翘起眼眸余光瞥去,心里很是疑惑。 相较从前,季玄陵身形越发魁梧,挺拔,相貌越发英武,贵气,气势凌人,多了不少雄主之气。 “怎么,你不希望我来?”季玄陵询问。 此时,袁沐歌去掉头上的首饰,长长的乌发犹似瀑布披在肩上,乌发遮盖的秀面上,有几分狐疑,几分惊诧、 身处秦宫,她乃秦王妃嫔。 秦王入夜前来,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袁沐歌语声生疏,欠身行礼说:“奴家服侍夫君更衣。” 从前闺房之乐时,袁沐歌始终冷冰冰的,令人索然无味。 季玄陵拒绝了她的提议,道:“元宵佳节将至,各地商人来此,城里已取消宵禁,不疲倦的话,收拾收拾,为夫带你出宫赏灯。” “啊!” “出宫游玩?” 袁沐歌闻之大吃一惊,为之色变,不禁掩口惊呼。 柔荑撩了撩鬓角两旁的乌发,眼眸聚精会神的打量着季玄陵。 这还是她记忆里那个轻佻,蛮横的秦王吗? 难道去了趟龙城,他连性格都改变了? 不过,依照季玄陵对她的态度,多半带女眷一起前往,为避免把她独自留在王宫而尴尬,才领她出宫游玩吧! “不愿意?” 季玄陵盯着发呆的袁沐歌询问。 “愿意,当然愿意。” 回过神来,袁沐歌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她时常独居秦宫内,很少有机会出宫游玩。 元宵佳节前夕,长川城里肯定热闹非凡,即使与所有女眷一起出宫游玩,总比待在寝宫里任由季玄陵欺负她强的许多。 况且丫鬟说的不错,她该尝试改变独居的生活,尝试与季玄陵亲近。 毕竟,他们已是夫妻。 她不可能始终表现的冷漠如霜,令彼此见面时尴尬窘迫。 袁沐歌面生喜色,唇角噙笑,快速更换宫装,坐在略施粉黛,隆起乌发,欢喜的走上来。 “走!” 季玄陵牵起袁沐歌的柔荑。 顿时,袁沐歌如遭针扎,面孔浮现出淡淡的霞红,欲抽回柔荑。 可惜季玄陵的阔掌犹似铁钳,把她的柔荑攥在掌心里,牵着她向寝室外走去。 呼! 袁沐歌暗呼口气,面庞仍带着几分矜持与羞涩。 一年多来,她们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相处,季玄陵的举动,让她感觉陌生又温馨、 走出寝室,一路穿过长廊,宫前的广场,悄无声息的出宫。 出宫后,袁沐歌惊讶发现,宫门外,除几名劲装打扮,精干的秦军外,王宫女眷未随她们同行。 不禁侧首询问:“夫君,仅带奴家出宫吗?” “宫里唯独你与我生疏!”季玄陵直白的说:“此后数十载,为夫总不能抱着木头过夜吧!” 听闻埋汰声,袁沐歌面色窘迫,耳畔生起红晕,情不自禁低头。 不过,季玄陵尝试改变两人的关系,她不禁暗暗窃喜。 尽管她沦为俘虏,父亲被迫把她嫁给季玄陵,换取苟延残喘的机会。 尽管她在秦宫里不合群,过得很不快乐。 但是 但是,袁家被消灭,袁赐不再争锋称雄后,她同样憧憬花前月下,期待彼此摒弃前嫌,如胶似漆的相处。 今夜,季玄陵示好,她焉能拒之。 第528章 百官疑虑 季玄陵,袁沐歌夜游长川城,他们的隔阂不可能像风中的烟雾,顷刻间烟消云散。 隔阂,却如暴露在阳光下的寒冰,雪花,渐渐消融。 午夜归来,季玄陵在袁沐歌寝宫过夜。 翌日,正午时分。 迁徙来长川城的秦吏,将领,似过江之鲫,陆陆续续抵达镇南王宫。 季玄陵,贾问道,申屠秀等人,在龙城逗留数月,咸阳城里依然如故,未发生大事儿。 大康地界上,却局势千变万化。 加之龙骑入秦,驻扎在咸阳,函谷关,留在咸阳城的百官,有着诸多疑惑。 陆续抵达镇南王宫,君臣来不及谋面时,首度进宫的官吏全被镇南王宫的气势,奢华,震慑了。 前来长川城时,他们就被长川城的富庶,繁荣感到吃惊。 也陆续听到镇南王宫的奢侈,身处王宫里时,不得不感叹百闻不如一见,镇南王宫的规模,气势与奢侈程度,超出咸阳的秦王宫,更超出他们的预料。 一个个嘀咕着,难怪王上龙城归来,直接前来长川城。 金銮殿里,季玄陵黄袍加身,端坐黄金打造的龙椅上,其貌英姿雄发,其势气吞山河。 赵拓雄踞长川城时,携天下之势,建造雄伟皇宫,秘造龙椅,有登基成王的念头。 可惜顾虑极多,不敢登基成王,与各路枭雄争锋。 富丽堂皇的宫殿,称作镇南王宫,仿造的大康金殿叫做议事厅,打造的龙椅私藏在密室里,不敢见天日。 不过,季玄陵前来后,改变了一切。 金殿就是金銮殿,龙椅就是龙椅,镇南王宫,他有意更名为长乐宫,长川城更名龙城。 殿内,三公九卿集聚,包括太尉殷鸿,左右丞相黄浩然,严正方,院首徐闻达,与朝廷内征战的将领,卫彻,公孙昂等。 前来长川城途中,他们得知大乾龙骑前往咸阳,函谷关。 他们满腹疑惑,不解王上为何把朝廷设在长川城,让徐虎,梁集带领龙骑驻在咸阳与函谷关。 此两地乃雄关要塞! 一处为王都,龙兴之地。 一处为要塞,通往东方的门户。 两地外,大乾龙骑出没,很容易给秦国构成威胁。 仿佛利剑的剑锋,指在大汉的咽喉处。 身不由己,死神降临! 徐虎,梁集,心怀鬼胎的话,打开函谷关,引东方六国精锐入关,秦地必是狼烟四起,生灵涂炭。 大秦,面临灭国之祸。 在严正方,黄浩然,徐闻达,殷鸿眼里,自家王上非庸碌君王。 不知函谷关为大秦东部门户,咸阳乃大秦龙兴之地,把两地防御让给大乾,会给秦国埋下隐患吗。 何况前往龙城时,贾问道伴君王左右,也糊涂了吗? 太尉殷鸿侧身,凝眸直视贾问道:“贾大人,传闻大乾已改变以往休养生息的策略,册封七皇子为太子,举国推行积极扩张的策略,你随王上前去龙城,怎能让王上答应龙骑驻守咸阳,函谷关,此举太儿戏了?” 身为秦国老臣,殷鸿深知秦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多么不容易,未等秦国崛起,王上,东部要塞,却落入大乾龙骑手中。 今后,秦国崛起,怕处处掣肘。 处在大乾威慑下,秦国怕不能再肆意扩张。 错过大康没落的百年良机,秦国何谈复兴,强势崛起。 何况,随着严正方,贾问道,公孙昂,陆林轩等人降秦,随季玄陵在外征战,建立赫赫战功,秦国朝廷内渐渐分为两派。 一派是殷鸿为首的秦国旧臣,他们坚决保护秦国利益,支持季玄陵带领秦国强大。一派是黄浩然,严正方为降臣,时常相伴季玄陵身旁,为他出谋划策。 在秦国对外扩张初期,殷鸿等人就没能大放异彩,建立盖世军功,反而留守咸阳,维护王室,倒是严正方,公孙昂等人,通过战功快速掌握权力。 两派间,没有多少矛盾,然而,随着黄浩然,严正方,贾问道等人在秦国崛起,殷鸿等旧臣仍旧非常警惕他们。 此次,恰好抓住贾问道把柄。 此言犹似落进湖泊里的巨石,在大殿内掀起轩然大波,荡起的涟漪快速向外扩散。 治粟内史贾泰初赞同殷鸿的观点,随声附和:“是的,咸阳乃秦国根基所在,历代先皇陵墓之地,大乾龙骑驻守咸阳,的确太出格了。王上年轻,平常再精明,在龙城那些老狐狸面前,仍稍显稚嫩,贾大人该劝说王上啊!” 殷鸿,贾泰初乃秦国旧臣,始终忠于秦国,从前权臣把持国政,肆意作恶时,他们尚未没有同流合污,损害秦国利益。 目前,秦国内,君王贤明,百官齐心,军队快速对外扩张,百姓渐渐富庶。 尽管没有积攒足够多的财富,但单凭强大的铁骑,照样雄踞一方。 龙骑入秦,控制秦国命脉,他们非常担心,非常生气。 甚至,奉常陆世铭毫不客气,把矛头指向季玄陵,生气的质问:“难道王上为迎娶大乾公主,讨大乾皇帝欢心,不顾秦国的利益吗?” “对,王上不该让龙骑留在秦国,必须设法把龙骑驱逐出去!”秦将卫彻附和,支持殷鸿的建议。 一时间,百官纷纷质疑,严正方,黄浩然,徐闻达,也很不理解好端端的,大乾龙骑为何闯进秦国。 这不符合王上性格,与做事风格啊! “王上,龙骑入秦,驻扎在咸阳,函谷关,的确带来隐患,臣愚钝,不知王上何意?”严正方挺身而出询问。 季玄陵没有回答。 龙骑入秦,的确伤害秦人,辱没秦军,然而,他身处龙城,生死攸关,连秦国都处在风口浪尖,为保护秦国利益,迫不得已低声下气,做出伤害秦国利益的事儿。 不过木已成舟,秦国警惕之余,该快速扩张。 此时,贾问道沦为众矢之的,处境堪忧。 在龙城时,他提前告知过季玄陵,龙骑入秦,监视咸阳,控制函谷关,必然在秦国引起风波,引起官吏,将军,百姓不满,他们商议过平息众臣怒火的策略。 第529章 韬光养晦 贾问道深知,季玄陵治国有方,带秦国日渐强大。 若把问题推给他,必然破坏他的声望,引起军心紊乱,阻碍秦国壮大。 询问道:“诸位大人,贾某敢问大家,你们觉得在王上带领下,秦国扩张占领的郡州多吗?” 多吗? 殷鸿,贾泰初,严正方,黄浩然等官吏不解其意。 新君执政后,秦地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单单国土,将近两年多时间里,几乎扩张了两倍还多。 秦国历代先祖中,没有人取得如此大的成绩。 “贾大人,秦国的疆域,远远超出从前,已不能用多来形容了。”殷鸿说。 “没错” 有官吏附和时,贾问道挥手制止他的言论,继续询问:“那么,诸位大人觉得大乾皇帝是否英明?” 这 这还用说吗? 李尧被尊称为大乾史上最贤明的皇帝,除在开疆辟土方面稍微欠缺外,他几乎是大乾立国以来,最完美的皇帝了。 一时,殷鸿,贾泰初等官吏越发疑惑,不知贾问道究竟何意? 殷鸿捋着胡须焦急的说:“贾大人,殷某武将出身,没有多少花花肠子,不懂得拐弯抹角,你有什么话直说。” “好!” 贾问道点点头,直言不讳的说:“秦国地处边陲,从前被东方六国限制,纵然取得不少大捷,也仅发生在西陲。自从王上继承皇位,秦国化解南方的兵锋外,还逆势而行杀向南方,占领大康七八州。 从前,秦国弱小,犹似藏在草丛里的兔子,偶尔表现的出色,茂密的青草还可遮掩秦国的踪迹。 今秦国占领大康七八州,早从弱小的兔子,变成体型庞大的巨象,再谨慎小心,也没法凭借草丛隐藏自己的体型了。 既然诸位大人知道大乾皇帝贤明,就不该觉得秦国还能隐藏自己的锋芒。 若存在侥幸心理,不免太自欺欺人了。 龙骑入秦,非王上昏庸,实乃迫不得已,这一点,张懿张大人在龙城时,该亲身体会过。” 张懿? 百官中,心思活络的人,大概猜出季玄陵在龙城的处境,必然是被大乾视作劲敌,险象环生,步步为营。 反应较为缓慢的人,转首望向张懿,等他道出王上在龙城的情况。 “咳咳” 张懿抱拳轻咳两声,挺身出列,与贾问道并肩而立说:“诸位大人,贾大人所言已经非常清楚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大乾龙骑驻扎大康,秦军在西陲的举动,早被传回龙城,大乾皇帝知晓王上在西陲的所作所为。 王上前往龙城后,在龙城遇到许多危机。 大乾皇帝李尧,及朝廷百官已经知晓王上的雄心,更对秦军在大康境内的动向如数家珍。 王上在龙城时,他们对王上诸多限制,若非王上通过谈判,允许龙骑入秦,与大乾合作,王上可能被囚禁在龙城。 龙骑入秦,监视秦国,是秦国的耻辱,危及秦国的根基。 幸好王上有先见之明,提前把百官与妃嫔转移到长川城,跳出龙骑的监视。 另外,大乾龙骑已撤出大康,朝廷选择与秦国分而治之,今后秦军在大康作战,所遇的危险消弱许多。 若秦国将领精诚团结,兵勇作战勇敢,在王上带领下,相信不出一年半载,秦军能够横扫大康取而代之。 届时,秦国疆域扩张,留在咸阳与函谷关的龙骑,焉能威胁秦国的根基。” 张懿能说会道,擅长纵横捭阖,他所言,如实道出季玄陵在龙城的困境,道出秦国目前的困境。 与贾问道所言相互呼应,殿内百官中,许多人不满,却没有再追问。 毕竟,贾问道说道没错。 秦国,早已不是隐藏在草丛里的兔子,不可能不引起大乾的警戒。 季玄陵的做法,已尽最大可能保护秦国的利益。 不过,仍有官吏纠结,心中存在许多疑惑。 殷鸿正是其中之一。 他面色焦虑,抱拳说:“王上,大乾改变过去的策略,君臣表现的虎视眈眈。今册封七皇子为太子,令其在南方消灭南唐。大乾选择易与秦国结盟,仅为稳住秦国,灭掉南唐后,肯定挥师西征。 王上欲保护秦国利益,该选择东方六国,而非大乾啊!” “没错,大乾太强大。从前按兵不动,诸侯国尚且能安稳度日?今他们改变策略,必然引起四方诸侯震惊,秦国的确该加强与东方六国的关系。”卫彻附和。 秦国,与东方六国交往多年。 大家知根知底,全是大周的臣子,遇到危机时,该精诚团结,保护自身利益。 一时,百官各抒己见,表达自己的态度。 关乎秦国利益,他们不能坐视不管。 龙椅上,季玄陵没有生气,反而非常的有耐心。 龙城距离咸阳太远,消息传达滞后,缓慢,秦国的官吏不知龙城里的情况也理所当然。 季玄陵从龙椅起身,走向玉阶前,高声说:“目前,大乾乃诸侯国里最强大的国家,秦国与大乾结盟,背靠大树好乘凉,使得大秦没有后顾之忧。 趁龙骑征战南唐时,秦国集中精锐对付大康,没有龙骑协助,秦国不能破碎兼并大康么?” 季玄陵的计划很简单,大乾龙旗被迫前往南唐作战,秦军在大康攻城略地,彼此互相不干涉。 不过,秦军扩张速度该快过大乾龙骑,在南唐覆灭前,大秦取代大康。 唯有如此,秦国尚有崛起的机会。 不然,秦军长期陷入大康战争中,将来又被龙骑威胁,秦国处境将非常困难,如朝臣所担心的那样,面临两线作战,被迫抗敌的可能。 “王上言之有理,若秦军部署得当,兵将奋勇杀敌,攻城略地速度超过大乾龙骑,秦国并不会面对什么危险。”贾问道附和,支持季玄陵。 眼眸扫过在场百官,铿锵有力的说:“殿内诸位大人,也许不了解南唐,更不知唐王李茂源的性格。本官告诉大家,唐王李茂源非等闲之辈。他比大康的君王,诸侯更厉害。 大乾消灭南唐,所面临的问题,比秦国取代大康更多,目前,秦国仍有机会。” 第530章 利益纷争 时不我待,留给秦国的时间不多了。 秦国该争分夺秒,不择手段扩大利益,争取绝地逢生。 季玄陵走向百官中央,掷地有声的说:“诸位爱卿所虑,本王何尝没有考虑过。在诸王龙城前,本王已经东方六国的君王达成联盟。 各国精锐把所有的精力,全放在大康境内,彼此不发生争端。 如此一来,七国有能力消灭大康,好取而代之。 若大康灭亡,七国疆域扩张,大乾再针对秦国,就该考虑秦国背后的盟友。 若大乾采取分而化之的策略,试图瓦解七国结盟,秦国凭自身的能力,加上楚国,齐国,短时间内照样能勉强抗衡大乾。 若灭大康后,东方六国试图灭秦,有大乾做依仗,他们心生邪念时,也该掂量掂量自己,能否对抗大乾。 目前,局势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乐观,却也没有那么糟糕。 事在人为,秦国仍有机会。” 借助大乾之威,震慑东方六国。 拉拢东方六国之势,牵制大乾。 秦国纵横捭阖,若一切安排妥当,便可左右逢源,谋取利益。 殿内,百官得知季玄陵的想法,渐渐如寒蝉安静。 他们没有料到,自家王上在龙城处境如此凶险,差点发生致命危机。 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自家王上竟然还考虑秦国利益。 一时,百官汗颜。 若王上计划得当,他们安心执行策略,秦国崛起指日可待。 毕竟,一年间,秦国疆域扩大数倍,在自家王上带领下,秦国犹如初升的朝阳,快速的崛起。 他们相信,秦国精诚团结的话,有朝一日必然达到如日中天的地步。 殷鸿,贾泰初,严正方等人,面色尴尬。 这时,黄浩然挺身而出,高声说:“既然王上已有计划与安排,臣自然遵照王上的旨意行事。不过,王上在龙城这段时间里,大康皇帝赵辰,拉拢江南的孙铭,西南的穆家兄弟,与苟延残喘的公羊越,组建大康同盟。 他们仿佛意识到秦国拉拢东方六国的精锐,灭大康,取而代之。 欲齐心协力,针对秦国为首的联军,从而解除大康境内的兵锋,好起死回生。” 他算明白了,自家王上年轻,然而,有关大乾,大康,秦国,东方六国的情况,基本了如指掌。 早已给秦国安排好退路。 南征,势在必行。 大康,志在必得。 “大康的变化,在预料之中。龙骑撤离大康,赵辰为首的大康军队,已是强弩之末。或许个别诸侯非常强大,却没法再威胁秦国了。”季玄陵信心满满的说。 折身回到龙椅上,他顿了顿,铿锵有力的说:“商议南征前,本王先宣布几件事儿!” 在龙城时,他思考过许多问题。 是时候,对秦国作出改变了。 其一,他准备定都长川城,更名为神都,与大乾的龙城争锋,镇南王宫更名为长乐宫。 其二,扩军,继续扩军。 秦军数量足够庞大了,对抗东方六国搓搓有余,奈何在大乾面前,仍犹如稚嫩的孩童,没法相提并论。 大乾七皇子入主东宫,将来继承皇位,若他成功铲除南唐,大乾,秦国必有大战。 必须未雨绸缪,提前安排。 再者,龙城遇刺后,他计划组建效忠自己的情报刺客军团,一来秘密铲除对抗秦国的人,二来加强秦国对其他诸侯国的了解,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听闻季玄陵的想法,群臣几乎没人反驳。 秦国要强大,的确该不断调整,尽可能优化自身的实力。 见百官支持自己的改变,季玄陵继续说:“大乾,大康,皆为存在数百年的帝国,他们有许多值得秦国值得学习地方。此次本王前去龙城,不单单向大乾皇帝贺寿,还摸清楚了大乾朝堂的状况。 在龙城时,本王与贾爱卿商议过,准备效仿大乾,把秦国三公九卿制,改变为大乾的三省六部制。 此事本王思量良久,贾爱卿,张爱卿,已同意本王的提议,不知诸位爱卿有何想法?” 三公九卿之乃秦国的朝廷制度,其他诸侯国在崛起中,纷纷执行适合自己的制度。 早在百年前,大康与大乾纷纷采取三省六部制度,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比秦国的三公九卿制更先进。 一来,三省六部制清楚的标明官员的职责,二来,也是最关键的,季玄陵希望趁着秦国尚未强大时,直接加强自己的权力,免得诸多事宜,仍需召集百官商议。 此时他提出来,尽管是在与百官商议,不过按照他的性格,即使有官吏反驳,他照样会强势推行。 不过,毕竟在更换朝廷制度,乃国之大事,该聆听百官的建议,查漏补缺,免得发生意外。 此言一出,朝堂里的百官,一个个交头接耳,彼此窃窃私语。 秦制推行多年,突然更改太轻率了。 必然是有人受益,有人损失。 稍之不慎,还损害秦国利益,造成秦国动荡。 此时,不少官吏不知道季玄陵如何安排。一个个非常的担心。 他希望维护秦国利益之余,不伤害自己的利益,生怕自己被消弱权力,远离权力的核心。 一时,群臣纷纷表态,各抒己见,可惜没有统一结果。 中午到日落,百官唇枪舌剑,在此事上耗费不少时间,渐渐分为两个不同的观点。 贾问道,张懿,徐闻达为首的官吏,支持季玄陵改变秦国现有的制度,积极效仿大乾,大康,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殷鸿等几名秦国老臣,则支持秦国旧制,特别是殷鸿极度维护秦国旧制。 尽管他没有直言不讳的说出来,但殿内的官吏非常清楚,殷鸿能担任秦国太尉,皆因秦国奸臣当道,官吏青黄不接时,他恰好执掌大股秦国精锐,拥护季玄陵铲除佞臣。 从龙之功,盖世功勋,故而身居高位。 近年来,除维护秦国朝廷稳定,协助王上调度粮草外,未领兵征战,没有多少功勋。 朝廷改制,他怕没有资格继续担任太尉,甚至没有资格出现在秦国权力的中心,故坚持维护秦国旧制。 第531章 小小秦国 朝廷改制,不可能一蹴而就。 关乎秦国的未来,百官谨小慎微,季玄陵也三思而行。 何况,季玄陵了解百官。 朝廷内,有些旧臣死忠秦国,却是老顽固。 不解释清楚,不管他态度如何强硬,涉及秦国利益时,朝堂不少老臣总在捍卫秦国利益。 一个个态度异常坚定,越是恐吓,越适得其反。 再说了,若采取铁血手段迫使百官遵从他的建议,非但不能尽快达成共识,还将激起百官的剧烈反抗,加深他们君臣的矛盾。 若君臣割裂,朝廷离心,必然给秦国灭亡埋下隐患。 与其如此,不如循序渐进。 瞥了眼朝廷窃窃私语的百官,季玄陵起身高声说:“朝廷改制,涉及诸多利益,涵盖秦国的前途,众爱卿存在分歧在所难免。 既然存在分歧,不如斩且搁置,众爱卿私下继续商议,若有好的建议上书会报。 届时集思广益,选择适合秦国的制度。” 百官闻声,纷纷点头,陆续退出朝堂。 王宫里,宫女,太监点起宫灯。 广场上,百官纷纷拥簇在贾问道,张懿,申屠秀身旁,询问龙城发生的事儿。 今日朝政,不少事情涉及到龙城,他们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在朝堂上处处被动,没法给王上出谋划策。 季玄陵推行的策略,许多超出他们的预料,百官想知道自家王上,在龙城时遭遇什么,使他有如此大的魄力,决定改变秦国的现状。 贾问道,申屠秀,张懿,与众臣边走边谈,踏着斜阳离宫。 此后数日,有关改制的问题,朝堂反复商议,深入商讨改制带来的利弊。 最终,多数官吏支持季玄陵的建议,接纳施行三省六部制。 第四日,朝政时,季玄陵对朝廷制度作出调整,更改百官的官衔。 为安抚秦国的老臣,特意提拔殷鸿为中书令,与尚书高官官尚书令黄浩然,门下高官官侍中贾问道并称。 把从前的治粟内史贾泰初擢升为户部尚书,执掌秦国钱粮。 剩余的秦国老臣,多被安排为侍郎。 而严正方担任兵部尚书,徐闻达任吏部尚书,张懿任礼部尚书。 秦国需要强大,朝堂要职必须是能者居之。 若还像郭天禄代行王权时,朝廷豢养一群庸碌之辈,他再有雄心壮志,也没法带领秦国崛起。 量才录用,促使请过正常运行,加快扩张的步伐。 改制问题在纠缠中,有条不紊的解决后,季玄陵马上把目光投向军事领域。 李尧寿宴落下帷幕,龙骑南征伐唐。 秦国。 是时候行动起来了。 为加快铲除赵拓的残余,重创江南孙铭的精锐。 为避免作战时,赵辰,穆家兄弟,公羊越等势力派兵驰援,季玄陵叮咛张懿积极联络楚军,决定兵分三路,向赵拓,孙铭发起进攻。 与此,号召齐燕韩赵魏的精锐,向赵辰,公羊越,穆家兄弟发起进攻,在西线牵制他们。 也许龙骑撤离后,齐燕韩赵魏的精锐,能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大康各路联军,分解大康的疆域。 在季玄陵眼里,齐燕韩赵魏在给秦国做嫁衣而已,等他带领秦军除掉赵拓的残余,孙铭的精锐,腾出手来时,必然要把大康的疆域,全收归秦国所有。 秦军在备战。 远在咸阳的徐虎,梁集,却暴躁起来。 他们长途跋涉,率军抵达咸阳时,得知咸阳城里的秦国众臣,将领,在他们赶来前尽数南下,前往长川城了。 今咸阳城早沦为权力的荒漠,他们率军前来,试图监视的秦国核心,已远走高飞,跳出他们的视线外。 起初,徐虎,梁集不相信探子侦查到的消息。 在龙城时,秦王信誓旦旦的说,愿与大乾划界而治,愿与大乾世代交好,奉大乾为主。 他们领着龙骑赶到咸阳时,没有盛大的欢迎仪式,尽咸阳令带寥寥数人相迎。 没有安排他们入城,更没有设宴宴请他们的迹象,仅带领他们前往事先规划好的营地扎寨。 当日,梁集安排探子进入咸阳城侦查,得知城内的官吏,在他们踏入秦地时,已陆续前往长川城。 两日后,南方传来消息。 秦王长居长川城,将城池更名为神都。在神都内,对秦国制度进行改革。 目前,派遣官吏奔赴四方,积极联络其他诸侯的军队,有意向赵拓,孙铭作战。 消息得到确认,徐虎,梁集面如土色,气得浑身轻抖。 卑鄙! 太卑鄙了。 秦王口头许诺,却出尔反尔。 他们带领龙骑前来咸阳,秦吏纷纷采取金蝉脱壳之计,从他们眼皮底下逃离。 如此一来,即使长期驻守在咸阳城外,即便控制函谷关,他们对秦国的震慑却微乎其微。 “徐将军,秦国居住长川城,百官转移,你我前来咸阳,辜负皇上的信任,你觉得该怎么做?”梁集询问。 在龙城时,大乾许多重臣都把秦王视作劲敌,怀疑他与大乾结盟诚意。 奈何形势所迫,大乾不得不选择秦国,信赖秦王。 到头来,仍被秦王玩弄鼓掌中。 今日欲宣泄怒火,除非他们打开函谷关,把东方精锐引入秦国,或一把火彻底烧了咸阳,领兵南下驻扎在神都外。 可惜,结盟时,季玄陵特意提到,龙骑入秦只能驻扎在咸阳与函谷关,不得擅自在秦地更换营地。 若轻举妄动,秦军灭之,或他们逐出秦地。 梁集没有好的解决策略,不得不询问徐虎,希望快速解决问题。 徐虎攥着铁拳,骨节嘎吱作响,恶狠狠的说:“都说唐王城府极深,秦王比唐王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光害了你我,连皇上都被他算计。” 为拉拢秦国,谈判时,大乾作出不少让步。 希望他们前来咸阳,震慑秦国君臣,为大乾争取机会。 岂料,季玄陵在谈判之初,已经安排好退路,使得大乾的谋划功亏一篑。 徐虎托腮思考良久,愤恨的说:“徐某马上给秦王去信,若秦王不给你我合理的交代,你我领兵前往长川城,小小秦国敢算计大乾,徐某非灭了秦国。” 第532章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徐虎,梁集,出身军门世家。 父辈曾经追随天策军少帅,全有丰富的沙场作战经验。 他们自幼受父辈影响,习练武艺,饱读兵书。十三四岁时,随父辈出入军营,成年后投身行伍,凭借家族的势力,与个人出色的表现,执掌一方兵权。 他们效忠大乾,守护大乾利益。 自幼生活在龙城,见惯各派势力的代表人物,眼界广阔,桀骜不驯。 不光他们,包括龙城其他世家子弟,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优越感。 在他们眼里,除龙城的英杰外,四方豪杰,枭雄,犹如屠狗之辈,不值得一提。 今徐虎,梁集,已有自己的计划。 季玄陵保护秦国利益,他们也捍卫大乾利益。 若上书去信,阐明自己的态度,季玄陵置之不理,依旧我行我素,不顾大乾的利益。 他们将直接派人带奏折回龙城,请求朝廷派遣龙骑征伐秦国。 徐虎,梁集,低估了季玄陵的坚持。 神都,长乐宫内。 季玄陵收到徐虎,梁集,联名上书的书信,简单阅览后,把书信揉成一团扔进火炉里。 “呵,到底是谁飞扬跋扈,自不量力。” 龙城时,他不惧李尧的敢威,今身处秦地,远离咸阳,神都外重兵把守,他岂会把大乾的臣子放在眼里。 何况,大乾已经伐唐。 派军镇守北方,警惕与南唐眉来眼去的齐国。 此时,大乾仍需秦国牵制齐国,不然,在龙城时,焉能轻易答应与秦国结盟呢? 徐虎,梁集公然威胁,他何足惧哉? 当日,季玄陵派信使快马加鞭北上,向徐虎,梁集道明自己的态度。 “混蛋,他季玄陵什么东西,敢公然违背盟约。” 接见信使,得知季玄陵的拒绝回咸阳,徐虎面色冷若冰霜,冷酷的怒骂。 一个小小边塞郡王,竟然敢出尔反尔,轻视把他们,轻视大乾。 任其嚣张的话,有朝一日,季玄陵统治的秦国,将好像脱缰的野马,不受大乾的控制了。 扼杀。 必须趁着秦国尚未强大,执意南征时,把这颗幼苗抹杀在萌芽状态。 “徐将军,秦王声称公主不喜欢咸阳的气候,故留在长川城,某觉得,事情绝不简单,必须给他教训。”梁集紧攥着拳头建议。 秦军彪悍,作战中取得不少战果,打的大康各路诸侯落花流水。 不过彪悍在秦军,在他们眼里仍不值得一提。 若得到朝廷允许,可发兵攻打咸阳。 梁集坚信,凭他与徐虎指挥十余万龙骑,灭掉小小的秦国,犹似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屁话,全是屁话!” 徐虎狠狠的骂道,若他相信季玄陵的话,他便是个白痴。 一番商议,徐虎,梁集决定联名向朝廷上书,汇报秦国的情况,阐述秦王的举动。 信中,请求对秦国进行打击。 狠狠杀杀秦国的锐气。 可惜,咸阳城距离龙城太远。 从徐虎寄出书信,到李尧收到消息,几乎需要等待两个月时间。 这段时间里,他们只能眼睁睁盯着季玄陵在神都内调兵遣将,准备南征。 此时,大康犹似四分五裂的镜子。 赵辰从龙城归来,试图破镜重圆,聚合大康各方势力。 听闻季玄陵回秦,长居长川城,正在安排军队,赵辰,孙铭,赵昌,赵兴等人犹如惊弓之鸟,加紧行动起来。 特别是赵辰,前往龙城贺寿,试图借助玉贵妃在大乾的声望,迎娶大乾公主,加强两国关系。 到头来,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 九江王府邸内,在诸国君王面前,他被视作登徒浪子,遭大乾驱逐。 带着满腔怒焰打道回大康,赵辰怒焰难消。 他越想越气愤,与幕僚臣子分析九江王府发生的事儿,好几人指出多半季玄陵暗中给他设套。 有幕僚明确的指出,前往龙城的诸王中,谁最受益,谁便是行凶者。 为此,赵辰一面加强与大康境内大小诸侯的联系,试图尝试聚合各方势力,麾下形成一支强大力量。一面,他派人密切监视大乾的动向,好确定季玄陵是否陷害他。 不久,龙城传来消息,因赵辰品性不正,公然轻薄太尉之女,保护大康的龙骑,尽数撤出大康,前往大康西南边境,参与伐唐之战。 在没有训练出精锐时,赵辰始终把大乾龙骑,视作保护大康的定海神针。 今日,大康境内的龙骑,遵照锦绣城里传来的诏令退出大康,犹似釜底抽薪,让大康许多州县暴露在秦军,齐楚燕韩赵魏联军眼皮底下。 大康岌岌可危。 灭国之祸来临。 为此,赵辰大病一场。 数日前,玉贵妃派信使从龙城传来消息。 秦国,大乾结盟。 秦王,迎娶大乾三名公主。 十余万龙骑,驻守咸阳,函谷关。 赵辰龙体才康复不久,得到消息,顿时感觉头晕目眩,精神恍惚,他好像被抽干水源的枯树,一度精神非常萎靡。 秦国,已经像跗骨之蛆,动摇大康的根基。 大乾与大康交恶时,秦国,大乾结盟,没有大乾的震慑,季玄陵南征时再无顾忌。 与此,有幕僚指出,秦国取代大康,与大乾结盟收益颇丰。 九江王府之辱,多半是季玄陵炮制的。 故意挑拨里间大乾,大康,好让秦国从中渔利。 赵辰腹中怒意,犹似熊熊烈焰,漫延全身。 他亲自拜访公羊越,率先与公羊越摒弃前嫌,化解仇恨。 拜公羊越为破虏大将军,率军驻守在大康西部边界,提防秦国越界。 同时,他与庸王赵睿达成和解,安排赵睿前往西南,游说穆翼,穆恒兄弟。 亲自给江南的孙铭,荆襄四州的赵昌,赵兴兄弟,及其他小诸侯去信,阐述大康目前的境遇。 建议彼此暂时搁置争议,精诚团结驱逐外辱。 这一次,他成功了。 不管志大才疏的庸王赵睿,还是杀人如麻的穆家兄弟,或者野心勃勃孙铭,赵昌,赵兴,全都清楚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道理。 唇亡齿寒啊! 一旦赵辰代表的大康皇族被外敌消灭,大康灭国,他们必将沦为外敌征讨的对象。 第533章 时局动荡 与各方势力达成盟约,大康遍地狼烟的景象,才稍微得到缓解。 赵辰仍不敢松懈,把所有心思全放在军事上。 既然没法依赖大乾龙骑,为他排忧解难,驱逐侵略大乾的外敌,他干脆招募贤良,训练精锐。 假以时日,若他掌握一支精兵猛将,不光反击秦军,重创秦王,将其斩杀。 赵辰还计划挥师东征,报复大乾。 当日,大乾如何侮辱他,讽刺他,必须连本带利讨回来。 今穆家兄弟派遣的精锐,正与赵辰的虎贲磨合。 秦王回秦,像蛟龙归海,如猛虎入山,秦军蠢蠢欲动。 应秦王邀请,齐楚燕韩赵魏的精锐,正在向南推进,新增的援军借道秦国,陆续深入大康腹地。 各路联军犹似弓弦上的利箭,箭锋已指向大康北方。 联军在等。 等待合适的进攻机会。 届时,他们的骑兵,步兵,会像离弦的快箭,直刺进大康。 秦军未动,大康已面临危机。 南方。 赵拓在普陵城遭秦军擒获,送回长川城后,赵拓旧伤复发,暴毙而亡。 次子赵盛,坐镇襄州时,柳牧岳为搭救父亲,领军公然哗变,生擒赵盛。 荆襄四州,赵家存在感锐减。 最早时,赵兴受父亲赵拓的命令,提前领兵前往泉城整顿军马,为将来的战事做准备。 可惜,赵拓被秦军俘虏,赵昌从普陵城逃亡时,所领的兵勇遭秦军打残。 一时间,赵兴盘踞南方,趁着自己坐拥南方独大,便对外宣布继承赵拓留下的镇南王位置。 赵昌,高懿,陶纪奚狼狈逃窜到泉城时,赵兴拒绝他们入城,迫不得已中,赵昌领兵前往乾州,从前陶策的地盘。 饶是如此,他们为争权夺利,争执不休。 若非赵辰送来书信,拉拢赵昌几人,建议他们搁置争议,赵家兄弟怕依然在争吵。 后来,赵昌,赵兴,分别领兵占领不同的地方,提防秦军之余,还在互相提防。 按照赵辰要求,何人击退秦军,保住荆襄四州,便有资格继承镇南王的位置。 赵昌势弱,好在帐下悍将不少。 为快速弥补普陵城战役后,精锐尽失的缺陷,赵昌采纳戴阳朔的的建议,派陶纪奚走访乾州各地,收拢乾州好几支山匪。 包括南逃的残兵,赵昌从龙城归来时,已坐拥近十万精锐,包括两支匪徒组建的水师。 所控疆域,东面与江南孙铭的地盘接壤,西面与赵兴互相提防,北方与秦国接壤。 为强化自身的势力,为争取残喘的时间,思前想后,赵昌干脆与孙铭结盟。 季玄陵回秦前,赵昌,孙铭,在乾州举行一场会盟。 此前,他们去过龙城贺寿。 可惜相较诸侯国王,他们身份地位太低。 大乾礼部官吏接待时,把他们当做普通的郡王,在诸王汇聚的龙城里,彼此没有多少存在感。 不过,龙城所发生的事儿,他们基本上知晓。 尤其后来得知季玄陵与大乾结成姻亲,赵昌,孙铭越发意识到局势的严重性。 不敢再为乾州弹丸之地针锋相对,害怕彼此大打出手时,被秦军趁机浑水摸鱼。 把他们逐个击破,侵占他们的疆域。 赵兴争取赵辰支持他为镇南王,特意拥护赵辰的建议,支持大康各路诸侯联合,抵抗入侵的外敌。 然而,南方地界形势变化之快,犹似沙漠的沙丘,在风中是千变万化。 孙铭才离开乾州,赵昌来不及整顿军马,北方有消息传来:秦王正在调兵遣将,时刻启程南征。 得到消息的赵兴,赵辰,感觉自己好像猎物被放在火炉上炙烤。 随时沦为秦军的盘中餐。 从数月来北方战事的结果来看,即使他们的父王赵拓,在坐拥数州,麾下精锐极多时,荆襄四州的步兵,在抵抗装备精良,被铁甲包裹的秦军时,仍旧好像以卵击石。 秦军占领荆襄四州北部,重创荆襄军,他们兄弟分道扬镳,割据为王,各自为战。 面临北方犹似洪流滚滚而来的秦军,取胜的把握非常小。 赵兴命探子带着书信,前去向赵辰求救。 毕竟,赵辰拉拢他时告诉他,大康各路诸侯荣辱与共。 若与外敌侵略,该攻抗外敌。 赵兴相信了。 可惜,赵辰却故意敷衍他。 收到求救书信后,没有派遣援军前来驰援,还命令西线的精锐全被警戒。 仅仅安排使者前来告诉赵兴,建议他先调兵遣将,就地布放,皇室驱逐齐楚燕韩赵魏的精锐后,马不停蹄驰援他。 “混蛋! 赵兴得知赵辰的建议,气的怒语恶骂。 对刚刚结成的盟约,产生深深的怀疑。 赵辰不可信。 此举,赵辰分明把他当作枪使。 可能秦军已把他消灭,赵辰的援军仍不会前来。 对付秦军,他唯有自救。 危急时刻,赵兴不得不听取幕僚的建议,向兄长赵昌去信求救。 若泉城沦陷,一衣带水的乾州,也没法独处。 赵昌得知秦军备战,尘埃落定的战事死灰复燃,也惊慌害怕。 他带领精锐尚且不能抵抗秦军,今麾下仅有残兵败将,焉能抗衡气势如虹的秦军。 接到赵兴的书信,因为有前车之鉴,赵昌对赵兴非常警惕,未选择与赵兴合作,相反派人向孙铭求救。 常言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奈何赵兴仗着自己独揽荆襄大权,不把赵昌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赵昌有意教训对方之余,也害怕赵兴恩将仇报。 再者,为尽早组建盟军,赵昌,孙铭在南方集结十一万水师。 战船遮天蔽日,水师气势浩荡,在乾州一带形成强大的连环防线。 他们的态度决绝,若受秦军南征威胁,纵然全部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要领兵拼死一战。 若不然,在他父亲被秦军擒获后,过不了多久,他可能遭秦军生擒,面临生死危机。 何况,会盟时,孙铭告诉赵昌,经过他派密探数月探查,秦国经过多年耕耘,军中力量非常强大,特别是铁骑与步兵。 大康的各处的步骑,很难与之匹敌,抗衡。 第534章 众将云集 是人总有软肋,国家亦是如此。 水军,便是秦国最大的软肋。 秦军南征以来,所遇荆襄的水军,基本仰仗楚军水师。 季玄陵意识到秦军的不足,征战时招降不少荆襄的水师,可惜,秦军水师从零开始,迟迟没有训练成功。 时至今日,秦军开疆辟土时,仍借助楚国的水军征战。 所以,赵昌听从孙铭的建议,制定了个个击破的作战方案。 既先灭楚军水师,再集中优势精锐,对抗秦军步骑。 况且,大康南疆江河湖泊众多,水域辽阔,适合水师作战。 若歼灭楚军水师,取得大捷,等同斩去秦军护臂。 将来再步步为营,等待良机,对付秦军的铁蹄与步兵,也更有取胜的把握。 赵昌几乎没有犹豫,写信把北方秦军的动向,尽数告知孙铭,请求对方配合。 与此,他与陶纪奚,高懿,戴阳朔,时常出没水师军营里巡查。 大战前夕,赵昌不敢马虎。 长川城,普陵城双双兵败,秦军凶狠的景象历历在目,赵昌宁愿把危机消除在萌芽状态,也不敢被秦军抓住把柄。 江南。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官道两旁的农田里,春耕的百姓没有闲着,趁着大好时节,正在稻田里插秧,除草。 近年来,北地狼烟四起,不少流民携家带口逃难来江南。 相比之下,江南二州,好似世外桃源。 在孙逊,孙铭父子经营中,北方的战火始终没有漫延进南方。 江南的百姓安居乐业,非常拥护孙逊,孙铭父子。 孙逊命丧武威城,孙铭子承父业,执掌江南地区,推行轻徭薄赋政策,加强与东方大乾的商业贸易往来。 小小江南,富饶繁华。 大康各地诸侯中,江南的赋税收入,仅次赵拓执政的荆襄四州。 “主公,赵昌送来的书信。” 一处凸起的山包上,孙铭劲装裹身,气宇轩昂,正带领几名将领在视察。 此地距离赵昌所处的乾州极近,孙铭做事谨慎,安排精锐的水师伐楚,却害怕水师溃败。 在这里布防,有意针对秦军铁骑。 一名信使策马飞奔而来,靠近时,跳下战马小跑而来,从怀里掏出书信寄给孙铭。 孙铭接过书信,速速阅览。 少时,他俊朗的面孔渐渐狰狞,好似扭曲的树藤,骂道:“秦王狗贼,太咄咄逼人了。” “主公,怎么回事?” 几名将领纷纷询问,瞧着孙铭愤怒的神情,他们也异常焦急。 北地的局势越来越恶化,秦王好像茁壮成长的巨兽,挥舞着爪牙,肆虐着北方大地,这头巨兽随时闯进江南。 那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江南,遭巨兽肆虐,必是生灵涂炭,战火蔓延。 “齐楚燕韩赵魏的精锐,已经进攻大康,大量楚军水师,在景鸿炀,韩道畅指挥中,正向南方而来,秦军已在集结。”孙铭咬牙切齿的说,说话间满腔的怒意弥漫,恨不得撕碎季玄陵。 赵昌写信告知他,言语中,带着几分求救的意思。 可见北方局势多糟糕。 呵呵! 愤怒中,孙铭不禁冷笑两声。 没错! 秦军在北方肆虐,大肆开疆辟土,国力暴增,威胁到大康各地的诸侯。 秦国是头巨兽又如何,江南孙家也不好招惹。 半年来,与秦楚两军作战时,江南的水师损耗极小。 江南又全民皆兵,不说正如日中天吧,江南精锐尚存,有能力与秦军一战。 “呼!” 众将闻声,纷纷长呼口气。 秦楚,再次行军作战。 难道秦王,楚王,对荆襄,对江南势在必得吗? “秦军表现出南征的迹象,幸好北方赵昌,赵兴,还能帮我们阻挡。不过,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孙铭恼怒的说,随即安排布防抗敌的策略。 神都。 秦国定都长川城,数日里,颁布诸多安民的策略。 长川城,赵拓执政时,本就商业贸易发达,是荆襄四州里,最繁华的城池。 今随着安民的政策实施,长川城渐渐恢复往日的安静。 各地的商人,携带货物陆陆续续前来经商。 长乐宫里,驻守四方的将领,得到诏令,快马加鞭前来。 大殿内,百官齐聚,将军林立。 此时,季玄陵正在排兵布阵。 为速战速决,铲除荆襄,江南的敌军,他几乎集结了秦国境内半数的军队。 来自大乾的压力太大,不容他有半点耽搁。 殿内,身披铠甲的将领,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势高涨,求战心切。 数月来,如火如荼的战事戛然而止,许多气势高涨的将军倍感疑惑,后来得知因大乾皇帝寿宴而停战。 不过,许多将领遵照季玄陵的吩咐,好似草丛里的蚂蚁,暗中加紧部署。 李尧寿宴结束时,也该刀出鞘,箭离弦,再度金戈铁马,征战四方。 今秦国战将云集,如善战申屠秀,高宗离,牧苍驰,善谋者,邬纪灵,狄钟康,狄钟泰,陆林轩,俞常雄,外加其他将领,譬如,盖文广,段孟臧,杨经略,阮星河,冀连凯。 众将集结,摩拳擦掌。 “王上,您有何吩咐?请安排!”众将中,申屠素挺身而出,抱拳请命。 “没错,末将愿领兵前往,为王上排忧解难。”邬纪灵紧随而出,随声附和。 闻声,其他将领目光瞬间集中在季玄陵身上,一个个翘首期盼,等待他传达军令。 列位将领兴致高涨,斗志昂扬。 季玄陵瞧着诸将的表现,满意的点了点头。 停战数月,秦军得到极好的休整,所有防线得到加固,大量密探潜入南方各地,源源不断送回最新的情报。 季玄陵熟知秦军的优势,也通晓秦军的劣势。 此战,他有意集结精锐,派出精兵猛将,一鼓作气,以秋风扫落叶的姿态,速战速决。 为让楚军全力以赴作战,给秦军牵制南下可能遇到的水师,秦国复出不小的代价,把楚军征战所获得钱粮,全让给楚国。 秦军的优势在骑兵的机动性,冲击力,南征时,季玄陵不想因噎废食。 第535章 兵分三路 季玄陵顿了顿,高声说:“这次南征,必须夺取荆襄各地,江南水域。” 他的态度坚如磐石,与赵辰,赵睿,穆家兄弟占领的疆域相比,荆襄,江南疆域太小了。 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瞥了眼严正方,黄浩然,徐闻达等人,季玄陵从龙椅起身,铿锵有力的说:“本王与严卿,黄卿,徐卿等人商议过,决定兵分三路南征。 一路领兵杀向赵兴所处的泉城,一路进攻赵昌所处的乾州,一路远征江南。 三军齐头并进,速战速决,不给赵兴,赵昌,孙铭半点反抗的机会。” 朝廷内,许多将领通过各种渠道,隐约知晓朝廷的安排。 闻之,仍吃惊,震撼。 三路大军,犹似三头猛虎,在相同时间里,向南方三大势力发起进攻,也太不可思议了。 兵败逃亡的赵昌,已在乾州集结十余万精锐。在泉城布防的赵兴,继承赵拓在南方的兵力。江南的孙铭,更执掌二州,经济富饶,军事强大。 对付他们,等同对付楚韩燕三国。 遥想当年,秦军奸臣当道,龟缩函谷关里,有灭国之祸。 季玄陵执政,不足两年时间,秦国竟然有足够的精锐,对付类似楚韩燕三国的力量。 也许南征危险林立,秦军损兵折将。 若大捷的话,检验秦军作战能力,检验秦国国力。 届时,秦国一战成名,必然傲立诸国中。 季玄陵不加犹豫,开始调兵遣将。 “目前,赵兴与赵辰沆瀣一气,在他们的交界处驻扎不少精锐,探子汇报,庸王赵睿,吕伯宁麾下虎将高昌洵负责西线战事。贾卿断言,若秦军不西进侵扰,赵兴遭遇危机时,庸王赵睿多半按兵不动。 不过,为防万一,仍不可轻敌。” “公孙昂,俞常雄,阮星河,你们三人,带十万精锐前往,公孙昂为西路军大都督,全权负责军务。三月内,务必夺取赵兴控制的二州,不得有误!” 赵拓所控的荆襄四州,荆州,襄州,陆续落入秦军之手,划为秦国的疆域。 仅剩南方的高唐州,江州,赵兴所处的泉城,在高唐州内。 何况,赵兴身旁除悍将黄森虎外,大乾多数猛将追随赵昌去了乾州。 除担心秦军不适应高唐州,江州的地形,庸王从中作梗外,此战,季玄陵有七成的把握。 “喏!” 公孙昂,俞常雄,阮星河抱拳领命,折身快步离去。 “据可靠消息说,赵辰招降公羊越,安排公羊越与张唐,孔晟,皇甫雄等将领,在北疆抵抗齐楚燕韩赵魏的军队,没有足够多兵力驰援荆襄。 但是,不可掉以轻心,狄钟康,狄钟泰,杨经略,你们领八万步骑,驻防在荆襄边境,若敌军驰援赵兴,势必阻截他们。 若公孙昂,俞常雄,阮星河取得大捷,届时,你们挥师西进,与公孙将军他们消灭大康。” 毕竟,赵辰凭自己的声望,把大康各路势力聚集在麾下。 大康虎贲被牵制北疆,将大大减少秦军征战所遇的阻力,却不得不防大康虎贲悄无声息驰援赵兴。 唯有秦军在西线形成一道屏障,斩断赵辰与赵兴的来往,公孙昂,俞常雄,方可不受骚扰,轻松取胜。 “诺!” 狄钟康,狄钟泰,杨经略领命而去。 好几名悍将退去,金殿内,仍然集结不少骁悍的将领。 饮茶润喉后,季玄陵继续说:“赵昌,陶纪奚,高懿等人,带领残余逃亡乾州,传闻赵昌招降乾州的山匪流寇,与江南孙铭结盟,在秦军通往乾州的必经之路上,集结十一万水师。 叫嚣着,全歼秦军。 敌军水师,自有邢步英,柳牧岳配合楚军水师征讨。 邬纪灵,鞠彦章,段孟臧,卫彻,邬纪灵为中路军大都督,带领十万步骑,趁着孙铭,赵昌把希望全寄托在水师身上时,绕道高唐州,杀向乾州,把战事向南方推进。” “喏!”邬纪灵,鞠彦章,段孟臧,卫彻领命。 四名将领准备离去时,却被季玄陵留下。 赵昌所率领的残部,精锐不多,然而,陶纪奚,高懿,全是不俗的猛将。 邬纪灵在秦军中,是仅次申屠秀的悍将,可惜没有参与长川城,普陵城之战,不知道陶纪奚的厉害。 他特意安排较为善战的段孟臧,卫彻,行事稳健的鞠彦章随邬纪灵前往。 保证万无一失。 “王上,还有何吩咐?”邬纪灵询问。 “邬将军,赵昌身旁的谋臣戴阳朔诡计多端,将领陶纪奚善谋善战,此番,你率军前往谨慎之余,多听取鞠将军的建议,切勿冒进。”季玄陵叮咛。 “末将领命!”邬纪灵点了点头,躬身退出大殿。 此时,大殿剩余的将领不多,却全非等闲之辈。 最擅长兵法韬略的陆林轩,最骁勇善战的申屠秀。及盖文广,冀连凯,高宗离,牧苍驰,武元魁等人。 季玄陵不假思索的说:“与荆襄四州的相比,江南地域狭小,然而,沃野千里,商业发达,孙家在江南经营多年,早已是根深蒂固,夺取江南,比攻陷高唐州,江州,乾州更困难。 是故,申屠秀,陆林轩,盖文广,冀连凯,武元魁,随本王前往,灭了孙家,夺取江南。” “喏!” 申屠秀,陆林轩几人点头。 特别是申屠秀,他面孔流露出喜色。 越难啃得骨头,他越有兴趣。 龙城之行,让他深深认识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季玄陵满意的点点头,托腮思量片刻,补充道:“徐卿,贾卿,你们随军同行。” “喏!”贾问道,徐闻达领命。 次日,公孙昂,邬纪灵,狄钟康,陆陆续续率军征战,好似三支利箭,射向不同的地方。 季玄陵叮咛陆林轩,申屠秀整顿兵马时,却不急不躁,选择按兵不动。 挥师南征前,他计划先会见三人。 若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不管公孙昂,邬纪灵,夺取高唐州,江州,乾州,还是他领兵征战江南,都将减少许多阻力,弱化秦军的伤亡。 第537章 赵盛臣服 季玄陵语气和善,说商量便是商量,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赵盛愿意配合,从旁协助,他自然不亏待对方。反之,别怪他以势压人。 闻声,赵盛面孔的惧意消散,瞬间被疑惑,气愤覆盖。 他剑眉紧蹙,神情踌躇。 季玄陵来访,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早知秦军南征,也知邬纪灵,狄钟康,公孙昂领兵南下。 有过前车之鉴,兄长,胞弟,在滚滚铁骑洪流冲锋中,恐难坚持许久。 秦军大捷,兄长,胞弟,肯定步他的后尘,沦为阶下囚。 谁料,季玄陵竟然让他算计自家兄弟。 若针对其他人,赵盛很愿意帮忙,换取荣华富贵。 针对他们赵家,助纣为虐,消灭他们赵家的势力,赵盛由衷的拒绝。 何况,他父王惨死在长川城,季玄陵非杀人凶手,却脱不了干洗,他岂能与虎谋皮。 踌躇片刻,赵盛面色为难,不情愿的说:“王上,针对自家兄弟,恕赵某无能为力。” “世子,是不是太草率了?”季玄陵古道热肠的询问。 赵盛在荆襄四州的声望,远远不如其父赵拓,然而赵盛身为世子,帮他拉拢高唐州,江州,乾州的将领,能瓦解荆襄军。 赵盛偏偏不识时务,公然拒绝,季玄陵隐隐不满。 表面上,他神情依旧和煦,没有分毫欺人的样子,实际已对赵盛产生惩罚的念头。 语气不由得加重几分说:“世子乃大康皇室后裔,拒绝本王的要求在情理之中,不过。世子身边的王妃容貌出众,两名郡主国色天香,伴随着大康不断衰落,若世子不在秦国谋取一官半职。 你觉得能保护自己妃嫔与郡主吗,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王希望世子好好考虑。” 他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威胁味道。 游说赵盛很困难,不管希望有多渺茫,终究要尝试尝试。 王妃? 郡主? 赵盛闻之顿时色变,面孔露出几分惊惶。 他沦为俘虏后,季玄陵勉强善待他的王妃,郡主。 此时,季玄陵特意前来拜访他,已是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南征之际,若他不留情面的拒绝。以季玄陵的性格,多半杀害他,强行招他的嫔妃,与两名郡主前往长乐宫侍寝。 纵使对方饶恕他,不伤害他的妃嫔,与两名郡主。 他长期生活在长川城里,对方报复他的话,他也防不胜防。 赵盛很想坚持己见,不季玄陵同流合污,更不忍对同胞下狠手,奈何自身的处境,给他带来极大烦恼。 “王上,某不再与你争锋,只盼安安稳稳度过余生,望王上莫咄咄逼人。”赵盛态度弱化,近乎求情的说。 “呵呵,你没资格与本王争锋!”季玄陵冷森森的阴笑,赵盛,弄死他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语气冷冽的警告道:“为扩张秦国的利益,本王不惜任何代价,咄咄逼人算什么?杀了你,本王也毫不皱眉头。” 言尽于此,季玄陵不想浪费口舌。 赵盛仍冥顽不灵,彼此话不投机,也只能除掉赵盛了。 呼! 赵盛犹豫的面孔中,多了几分惆怅。 杀他? 季玄陵连大康的江山都想夺取,怎会在乎他的生死。 现在,他敢说半个不字,恐怕庭院外的兵勇,会持刀毫不犹豫冲进来,他像死狗一样拖到庭院里,当场诛杀。 他的妃嫔,王室郡主,必然没有好结果。 赵盛默不出声,权衡利弊。 季玄陵慢悠悠的在旁饮茶,既不催促,也不威胁,仿佛密林中狩猎的猎人,很有耐心的等待。 差不多一盏茶时间,赵盛猛地仰起头,面孔没有任何表情,苦涩的说:“我帮你,尝试招降荆襄军,希望王上不要伤害某的兄长与胞弟,善待他们的家人。” 他没法与季玄陵抗衡啊! 能做的,尽量保护家人的安危,不至于,在乱世中没有容身之处。 眼见赵盛示弱,臣服,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季玄陵态度缓和几分,轻笑道:“世子仁慈,处处为他人着想,可惜世子恐怕不知道,赵兴前往泉城,执掌南方的财权,兵权,自封为镇南王。 赵昌普陵城兵败,仓皇逃去南方整顿,却遭赵兴驱逐,被赶出高唐州,赵昌被迫流亡,迫不得已在乾州苟延残喘。 世子把他们视为手足,他们未必把世子当做兄弟。 若世子流亡,照样不被赵昌,赵兴接纳。 权力,好像一颗诱人的果子,没有人愿与他人分享。 世子在长川城生活数月,是否收到赵昌,赵兴搭救的消息。 若世子死心塌地效忠本王,将来招降荆襄军,乾州的残兵,本王授予世子高官厚禄,让世子在朝堂行走。” 南方巨变,赵盛略有耳闻。 争权夺利,兄弟残杀,此等事情史书中常有记载。 赵盛不想承认自己被赵昌,赵兴放弃了,却没发反驳。 他神情非常悲伤,淡漠的说:“某试试吧,能否成功,并不敢保证。” 毕竟,他在荆襄四州的威望远远不如兄长赵昌,与军中将领的关系远不如胞弟赵兴。 让他劝说对方投降,正如在茫茫沙漠中寻找水源,希望太渺茫了。 “世子答应便好,成功与否,要看世子复出多少诚意,还要看秦军在前线作战的速度。”季玄陵平静的说。 赵昌,赵兴统帅荆襄军,气势如虹时,赵盛写信招降荆襄各地将领,必然是石沉大海,得不到丁点回信。 若是公羊越,邬纪灵作战神勇,重创荆襄军呢。 看不到取胜的希望时,相信赵盛一封招降书信,便能摧毁荆襄军将领最后的坚持。 必然取得出人预料的效果。 季玄陵叮咛道:“若世子不介意,本王尽快安排世子前往军中,追随向南方征战的仲康将军。时机成熟,世子写信招降荆襄军。” “好!” 赵盛没有推让,点了点头答应。 一切妥当,季玄陵没有再逗留,叮咛前来的亲军,改善赵盛的居住环境,提高赵盛家眷的待遇,而后起身离去。 第538章 故弄玄虚 赵盛表情呆若木鸡。 被迫陷害自家兄弟,非他所愿。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既要顾及自己的安危,还要顾及妃嫔,郡主的安危。 只得违背良心做事。 赵盛独处空荡荡的厅堂里,少时,他的妃子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瞧见赵盛哀伤的神情,漫步走来,低声说:“郎君,秦王他?” 季玄陵贤明在外,恶名更胜。 在大康皇族的人眼里,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赵宜人,柳香君,入秦宫后,镇南王家族的女眷对他忌讳莫深。 害怕与他发生交集,带来灾祸。 “没事!” 赵盛松口气,攥着妃子的柔荑,好生安慰,他不想把苦难带给对方。 安慰时,仅告诉妃子,他将出趟远门,很快归来。 神都,街道内热闹非凡,来往的商贾络绎不绝。 从赵盛的宅子出来,季玄陵没有回宫,更没有前去牢房。 找了家酒楼,带领亲军前去用餐,派武元魁前往牢房,把郭济康,林间律提出来。 他们全是公羊越帐下的骁勇战将,是与公孙昂,陆林轩,俞常雄并肩的角色。 遭秦军俘虏后,被视作极度危险的人,为提防公羊越派人搭救,始终被囚禁在长川城的死牢内。 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味道。 郭济康,林间律,被囚禁在牢房最深处,终年不见阳光,四肢被铁链束缚,犹似被凶猛的野兽,被铁索五花大绑。 待在阴暗潮湿的囚牢内,他们看不到半点生还的希望。 长川城里,许多官吏,将领,豪绅,与他们先后被囚禁在牢房中,此后一段时间里,许多官吏陆陆续续被狱卒带出去。 从狱卒的闲言片语得知,不少官吏,豪绅,将领被秦军秘密诛杀,也有些人识时务,在长川城里做官。 他们,与公羊越之子公羊贺,始终生活在牢房内。 久而久之,郭济康,林间律,不再奢望有人搭救他们,更不敢奢望秦王不计前嫌,饶恕他们性命。 当年,秦军进攻陇地时,他们指挥陇西铁骑,在战场斩杀不少秦军。 许多秦军埋骨荒野,英魂洒落在陇地。 季玄陵特别护短,对待征战的将士犹似对待兄弟。 不杀他们,为马革裹尸的秦军报仇,已经算宽大处理,又怎会饶恕他们? 牢房中,几名狱卒正在喝酒猜拳,气氛热闹。 这里关押不少重要人物,外面千余名秦军精锐防守,狱卒很惬意,只需每日点卯,保证牢房里的死囚安全。 武元魁突然出现在牢房里时,监狱长躬身跟在身旁,献媚的说:“武将军随王上快南征了,怎有闲暇前来牢房,将军有何要求,吩咐一声,小人愿给将军鞍前马后。” 监狱长乃神都本地人,对神都里消息非常了解。 武元魁乃王上身旁的红人,负责王上的生活,更是冲锋陷阵的战将。 莫说他一个小小的监狱长,神都里,许多达官贵族也不敢得罪武元魁。 “王上口谕,令本将军提走郭济康,林间律。”武元魁直言不讳的说。 “这” 监狱长面生犹豫,林间律,郭济康被关进牢房时,朝廷传来死命令,没有王上的诏令,任何人不得带走他们。 “怎么,有问题?” 监狱长神色惊慌,连忙说:“没问题,没问题!” 监狱长带着好几名狱卒,保护着武元魁,走进牢房深处,一个个狱卒如临大敌,神色谨慎,手指扣着刀柄。 郭济康,林间律,全是悍将。 若没有铁链的束缚,犹似猛虎入山,单凭狱卒没法对付他们。 牢房里。 郭济康,林间律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往常,除狱卒前来送饭外,牢房深处非常安静。 今日外面怎么乱糟糟的,难道有事情发生。 “把郭济康,林间律带出来。” 未等他们回过神来,外面传来监狱长的声音,很快狱卒上前,掏出钥匙打开牢门。 监狱长走进来,拿着黑色头套,不由分说套在他头上。 这时候,仍被铁链束缚的林间律,来回挣扎,挥舞着铁链,气愤的说:“要送我们上路,是不是也该给口饱饭吃?” 旁边的牢房里,郭济康报有同样的想法。 被俘虏后,秦王始终没有搭理他们。 今突然把他们带出来,多半是准备刑场行刑,免得挥师征战时,后方发生叛乱。 监狱长闻声,转首望向武元魁。 是杀是剐,他也不清楚,但常理来说,行刑前,的确该给死囚准备断头饭。 “少废话,马车在外面等着呢!”武元魁没有解释,语声提高几分,愈发显得冷森。 狱卒拿来绳索,把林间律,郭济康死死的捆绑住,保证他们没法逃跑时,才掏出钥匙陆续打开他们身上的镣铐。 遵从武元魁的吩咐,押着他们走出牢房,送进外面准备的马车里。 车厢里,传来马车咯吱咯吱的前行声。 林间律,郭济康隐约感觉自己不像在囚车里,更像在寻常的车厢中。 他们满头雾水,猜不出武元魁准备把他们带往何处? 林间律,郭济康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几次出声询问,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许久,马车突然停止。 林间律,郭济康内心咯噔一跳,不约而同的感叹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很快他们被带出车厢,在几名狱卒的押送中,被带上酒楼里。 包房里,季玄陵刚刚用过膳。 此时,所有的残羹剩饭全被撤去,重新摆放着美味佳肴。 郭济康,林间律被带进包间里,季玄陵挥手示意武元魁撤去两人的头罩,解开捆绑他们的绳索。高声说:“林将军,郭将军,乃本王的贵客,不得无礼。” 恢复自由,重见天日。 郭济康,林间律瞥了眼四面的环境,发现身处包间里,除武元魁外,没有其他护卫。 不由得瞪了眼坐在他前方季玄陵,没有躬身行礼,甚至没有行礼念头。 林间律怒哼了声,神情冷若冰霜的说:“成王败寇,秦王,你要杀要剐,林某悉听尊便,何须如此故弄玄虚呢?” 第539章 劝降名将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林间律不怕死。 他曾经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也春风得意过。 季玄陵执意取他首级,他绝不皱眉头。 边上,郭济康面色冷酷。 纵然身穿囚服,乌发散乱,胡子拉碴,却精神抖擞,支持林间律的话语。 注意到林间律,郭济康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生疏冷漠的语气,季玄陵端起酒杯轻饮,轻笑道:“看样子,两位将军对本王极度不满啊。本王邀请将军来此,不管你们有何怨言,直接说出来,本王愿洗耳恭听!” 林间律,郭济康,均为陇地名将,与公孙昂,陆林轩,俞常雄一样,早已名声在外。 秦军里骁勇善战的悍将不少,然而,能独当一面的将领却不多。 林间律,郭济康却能镇守一方。 庐陵城之战,林间律凭一人之力,不仅阻挡攻城的楚军,还抵抗袁赐的虎贲军,最终全身而退。 绝对是名骁悍的战将。 郭济康常年追随公羊越在陇地作战,秦军多次伐陇,陆续重创公羊越,夺取陇地。 征战中,郭济康在陇地的声威,给他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这次秦军南征,特别将对在江南经营多年,根深蒂固的孙铭作战。尽管军中有悍将申屠秀,谋将陆林轩,季玄陵仍然希望招募眼前的两名将领。 南征的军中善谋善战的将领越多,秦军夺取江南越容易,损耗越小。 何况秦军不断开疆辟土,急需猛将守四方。 郭济康,林间律闻声。 好似遇到无解之谜,异常的诧异,疑惑。 不相信季玄陵释放的善意。 林间律挺身跨出一步,慷慨激昂的说:“秦王,你要为战死沙场的秦军报仇,快点动手吧,何须如此伪善?” “没错,传闻中,你是个干脆果断的人,给我们个痛快吧。”郭济康附和。 “你们?” “不识好歹!” 季玄陵未出声,武元魁却被惹怒了。 王上和颜悦色,怀着诚意而来,郭济康,林间律竟然恶语相向。 武元魁躬身转向季玄陵,气愤的说:“王上,他们出言不逊,杀了他们死不足惜!” 呵呵! 季玄陵挥挥手,没有采纳武元魁的建议,叮咛身旁的亲军,给林间律,郭济康备坐。 起身靠近两人,抓起酒壶亲自给他们斟酒。 爽快的说:“从前,你们的确斩杀不少秦军,给本王添了许多阻碍。本王的确该把你们碎尸万段,拿你们的首级祭奠秦军。 不过,本王惜才。 你们能征善战,极富谋略。 今日,本王设宴请将军前来,特意游说两位将军归降本王,给秦国效力。 若两位将军加入秦军,将来征战中,秦军伤亡减少,我们从前的矛盾既往不咎,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他的话很直白,毫不拐弯抹角。 有拉拢郭济康,林间律的念头,也带有几分警告的味道。 降秦? 郭济康,林间律面孔吃惊。 秦王竟要招降他们。 这是林间律,郭济康从没考虑过的问题。 在他们的意识中,季玄陵该杀了他们,给秦军报仇,顺便永绝后患。 林间律蹙眉犹豫少许,语气不善的说:“秦王麾下骁勇多谋的将领极多,为何偏偏看上我等,不怕我们临时起意,逃之夭夭,再次投奔公羊越吗?” “哈哈哈” 季玄陵仰首郎笑,抓起酒杯畅饮。 浓浓的笑意中,带着满满的信心:“秦军中不乏降将,本王照样委以重任。林将军,郭将军,你们该清楚,陇西阴州之地,正是公孙昂带领秦军夺取。 若没有公孙将军,本王夺取阴州之地,怕需花费时日。 贾问道先效忠董昶,再追随吕伯宁,降秦后,给本王出谋划策,你们的同僚徐闻达,他早看透公羊越非枭雄,明主,宁愿背弃公羊越,也要投靠本王,今在秦国内地位崇高。 你们全是盖世名将,若投奔本王,本王焉能不善用呢? 若你们拿本王的信任,当做逃命的手段,只怪本王所托非人。” 三军易得,良将难求! 像郭济康,林间律这等名将,能拉拢一人,都能带来莫大的好处。 季玄陵有意示好,博取他们的好感,试图让他们心甘情愿投奔自己麾下,为他效力。 秦王当真在招降他们! 郭济康,林间律长叹口气。 一个个表情尴尬,眼眸左顾右盼,感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时,他们有点动摇了。 转眼一想,郭济康,林间律又警惕,狐疑起来。 传闻中,季玄陵诡计多端,今言及招降他们,保不齐还有其他想法。 郭济康冷冰冰的说:“秦王,你何必如此戏弄我们?” “戏弄?” 季玄陵不知郭济康何出此言? 他冷笑着,直截了当的说:“本王军政繁忙,日理万机,何故无聊的前来戏弄你们。若不想招揽你们,何须大费周折款待你们前来,派人杀了你们,抛尸荒野,岂不更省心。” 这时,郭济康,林间律面色大变。 正如季玄陵所说,若他诚心戏弄两人,何须召集他们前来酒楼,还提前备好宴席。 杀了他们,才最干脆。 顿了顿,郭济康翘起眼眸,打量着季玄陵,狐疑的询问:“秦王真准备招降我等?” 旁边,林间律目不转睛的相望,也想知晓季玄陵何意。 “君无戏言!将军怀疑本王的善意,诚意,让本王很难过。”季玄陵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诚意满满的说:“再过一两日,本王将挥师南征,念及将军的才华,所以游说你们降秦,追随本王作战。 若将军愿意,将与本王一起启程,奔赴南疆,若将军拒绝,本王绝不强人所难。” 确定季玄陵诚心实意招降他们,林间律,郭济康心思蠢蠢欲动。 诸侯国战乱四起,遍地狼烟,作为武将正是施展才华的良机。 与其待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内,不如降秦快意恩仇,征战四方。 何况公羊越有勇无谋,志大才疏,季玄陵则截然不同,他富有野心,更兼具能力与手段。 降秦,未尝不可! 第540章 发兵江南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林间律,郭济康不禁动容。 他们在陇地时,已听闻秦王惜才如命,撒出英雄贴,广邀四方贤才入秦。 陇地,荆襄,东方各地的贤士闻讯,似过江之鲫陆续入秦,许多人得到录用,在秦国施展抱负。 他们的同僚徐闻达,入秦后弃公羊越,而投奔秦国。 秦王任其为院首,特意给秦国招揽贤才,被视作亲信,出入朝廷,为秦王出谋划策。 公羊越在佗城溃败,惊慌中,与陆彦章率领残兵败将,慌不择路的西逃。 数日前,听狱卒说,公羊越被赵辰招揽,甘为人臣。 昔日枭雄,驰骋一方,在群雄争锋中,已丧失逐鹿中原的资格。 何况,他们被囚困在长川城,公羊越始终没有派人前来搭救,怕早已忘记他们。 今秦王推心置腹,诚意满满的游说他们降秦,对他们来说是极好的机会。 顺水推舟降秦,总比生死攸关之际,厚颜无耻的毛遂自荐强的多。 林间律思绪飞转,面如静湖之水,掷地有声的说“若秦王实心招揽,林某愿意归降,为王上鞍前马后,征战四方。” 他与秦王没有多少矛盾,反之,庐陵城时秦王还给他出谋划策,令他率军全身而退。 说起来,有恩于他! 与此,郭济康的神情与想法也发生变化。 瞟了眼林间律,躬身作揖向季玄陵说“承蒙秦王厚爱,某愿降秦,为王上效命!” 列国争霸,诸王争锋,才刚刚拉开序幕。 降秦! 投奔季玄陵,在季玄陵带领下,还有施展才华,实现抱负的机会。 季玄陵听闻郭,林二人,愿意降秦,效忠自己,他面孔中乐开了花,起身快步走上前去,搀扶起郭济康,林间律。 不禁感慨道“得到将军的协助,秦军南征时,必然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郭济康,林间律松了口气,态度轻松许多。 “王上英明神武,秦将骁悍凶猛,没有末将协助,王上夺取江南,仍犹似探囊取物!”林间律说,颇有阿谀奉承的味道。 季玄陵开怀大笑,仍义正言辞的说“良将用兵,若良医疗病,病万变药亦万变,自古不谋万世者,不足某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若没有良将支持,纵使本王再神武,仍没法独自力挽狂澜,改变乾坤。” 他信心满满,却知晓秦国的软肋所在,故不敢托大。 宴请林间律,郭济康用膳,离去时,季玄陵叮咛道“本王已给将军安排了府邸,你们的家眷早已送过去,你们暂且回府休息,行军前,本王会派人宣布你们在军中的职务。” “谢王上!” 郭济康,林间律不约而同的点头,躬身行礼答谢。 招降郭济康,林间律,秦军如虎添翼。 当日,季玄陵安排徐闻达前去宣布王令,拜林间律为南征左将军,郭济康为南征右将军,与南征前将军申屠秀,后将军陆林轩并列,统称为南征四将军。 与此,季玄陵在长乐宫里集聚诸妃嫔,告慰冀韶华,阮倾城,梦箩公主静心养胎,吩咐赵浣溪,舞阳公主主持后宫。 临行前,他计划独自前往,奈何扶摇公主初嫁秦国,且活泼好动,不愿独自留在长乐宫。 他干脆带着扶摇公主,如意公主,卿月公主前往,领军前往南方。 此战,秦军准备充分,对孙铭控制的江南二州势在必得。 季玄陵领兵出发,即派遣斥候陆陆续续前往江南侦查。 秦国对江南不熟悉,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行军途中,斥候渐渐传回消息,他们对对江南的兵力分布,有了初步的了解。 江南各郡县的官吏,收到孙铭传去的号令,得知秦军正在南下途中,快速布防,号召百姓参军,各地已是草木皆兵。 不过,神都距离江南较远。 景鸿炀,韩道畅,与邢步英,柳牧岳带领的水师,抵达乾州后,向赵昌,孙铭组建的水师发起进攻。 尽管已发起好几次进攻,也有不小的收获,可惜不熟悉乾州的地形,未能全歼乾州的水师。 得到消息后,季玄陵不曾在意。 秦军中,有邬纪灵,俞常雄率军征战,他可宽心许多。 为此,他催促大军加快行军。 三月初,秦军离开神都已近半月,已抵达江南的地界。 这时斥候传回大量消息,他们对江南的情况,及兵力分布,有具体的了解。 人人都说江南风光好。 然而,孙铭依托地形,在各地部署大量精兵,组建成犹似藤蔓的防御。号召各地自发组建起兵勇,在各郡县里部署关卡,陷阱,试图阻挡秦军的步伐。 得知江南的情况,季玄陵,申屠秀,陆林轩,林间律,郭济康等将领,非但没有半点惧意,反变得热血澎湃,斗志昂扬。 占领江南,建立赫赫军功。 诸将摩拳擦掌,纷纷出列请缨,请求领军南征,踏平江南的章州,吴州。 季玄陵谨慎行事,传令前将军申屠秀,带秦军步步推进,刺探孙铭在吴州的布防,了解江南的虚实。 孙铭好计划,试图把江南变成杀戮战场,号召江南的百姓拖住秦军的步伐,令秦军陷入战争泥潭中,消弱秦军的锋芒。 可惜,孙铭高估了江南的兵勇,低估了秦军夺取江南的决心。 与疆域庞大的秦国相比,江南地界太狭小。 大军对峙,消耗,长久后,不光破坏江南繁荣的经济,还消减江南的人口数量,孙铭对战秦军时,若不能快速取胜,驱赶秦军,将危害孙家在江南的声望。 再说了,江南最骁勇善战的水师,一部分目前驻守在乾州内,对抗正主动出击的秦楚水师,大大消弱江南的有生力量。 秦军大兵压境,随着斥候不断传回消息,彻底了解江南的兵力分布,便可全军出击,速战速决,摧毁孙铭在江南的所有部署,快速夺取江南。 若迅雷不及掩耳出击,风卷残云之态,占领江南的章州,吴州,不枉他花费心思部署。 第541章 防御策略 吴州,香河郡。 江南靠北的郡,是孙铭安排精锐的最前线。 为阻挡秦军入侵香河郡,孙铭与幕僚,将军们商议后,派遣杨承弼领兵驻守在香河郡。 与此,在江南各郡散布秦军侵略,屠城清野的恶行,挑起各郡百姓的仇恨,秦军被视作十恶不赦的杀人王。 使各郡百姓积极支持江南兵勇,与各郡守军,郡兵联合起来,同仇敌忾抵抗秦军。 孙铭计划,香河郡战役,即使不能全歼秦军,也要斩杀秦军前锋精锐。 告诉秦军,江南各郡,神圣不可侵犯。 杨承弼乃江南老将,追随孙逊征战西凉。 孙逊遭季玄陵算计,惨死武威城外时,孙逊把孙铭托付给杨承弼,林经武,是他们保护孙逊的尸体回江南。 此战,江南面临生死危机。 孙铭统筹全局后,特意把杨承弼派来香河郡。 他期待这名能征善战的悍将,给他带来惊喜,消弱江南的危机。 杨承弼熟悉香河郡的地形。 抵达香河郡后,他仍然走访各地,了解各地的地形,精心部署。 前来香河郡,杨承弼怀着复仇之心。 他要报仇。 为战死武威城外的孙铭报仇,洗刷秦军带给他的耻辱。 随他而来的将士,不少是武威城狼狈逃窜回来的老兵,他们背负着复仇的信念。 诛杀秦王,血债血偿。 不过,随着北方秦军如海潮滚滚而来,斥候源源不断传回消息,香河郡府衙内,仍然蒙上一层阴云。 郡内各地守兵,渐渐暗生惶恐。 十三万。 整整十三万! 规模浩荡的秦军步骑,犹似天边浓浓黑云,从北方漫延过来。 其中包含好几万秦国冷酷善战的铁骑。 得知秦军的消息,杨承弼等前线将领,从来势浩荡的秦军规模,猜出季玄陵的意图。 他挥师剑指江南,必然对江南势在必得。 若单单如此,凭香河郡的地形,杨承弼坚信自己有把握阻击秦军。 天不遂人愿啊! 秦军里,竟然多了两名声明北疆的战将。 郭济康,林间律? 这二人何时降秦了,还加入到南征的队伍里。 反观香河郡的守军,杨承弼来之前,孙铭给他安排六万步兵。 来到香河郡,他快速聚集香河境内的郡兵,仅增添两万多人,涵盖自告奋勇前来的民兵,香河郡的守军勉强与秦军旗鼓相当。 这还包括两万多水师。 与训练有素,能征善战的秦军步骑相比,杨承弼感觉所率领的军队,简直像一支杂牌军。 唯一让杨承弼宽心的是,香河郡与乾州相邻,从前陶策率军征战江南时,所统帅的精锐全葬身在香河郡。 此地山势重叠,江河湖泊连贯,分布许多雄关要塞。 常常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此前,孙铭安排杨承弼在各处要塞部署大量的守军,试图节节阻击秦军。 这便是为何孙铭对抵抗秦军信心满满,命令杨承弼在香河郡歼灭秦军的前锋精锐。 此时,府衙书房里,却是静可罗雀。 诸将沉默,郡守恐慌。 两倍之敌前来,他们恐难按计划重创秦军前军。 沉默的书房仿佛寂静的森林,万物静籁。 许久,一名将军像从灌木丛里钻出来的兔子,挺身而出,站在书房中央说:“将军,斥候来报,秦军前将军申屠秀,带领三万步骑闯进香河郡,正在迅速向飞鹰涧逼进,试图穿过我军的封锁,杀进香河郡腹地。 为实现主公的计划,末将建议向飞鹰涧增兵,借助飞鹰涧的有利地形,先歼灭这支秦军,诛杀申屠秀。 此人乃秦军悍将,秦王的宠臣,杀害老主公的凶手之一。 若诛杀申屠秀,可给老主公报仇雪恨,也能震慑秦军,鼓舞三军气势。 即使秦王不顾秦军死活,执意命秦军南侵,冒死强攻飞鹰涧,我等在此设防,也好给主公争取部署的时间。” 飞鹰涧乃一条非常狭窄的山路。两旁山峰耸立,怪石嶙峋,是北方通往香河郡的捷径,必经之路。 目前,杨承弼在飞鹰涧两旁的山峰上,埋伏两万精锐,命他耐心等待秦军前来,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得秦军落花流水。 与此,书房里的将领,试图借机在飞鹰涧打出江南军的威风。 有将领不惧杀气腾腾,来势汹汹的秦军,希望斩杀秦军,给孙逊报仇雪恨。自然有将领忌惮数倍的秦军,害怕没有阻挡秦军,或者秦军不走寻常路。 “将军,飞鹰涧的确是通往香河郡的必经之路,然而,秦军里陆林轩,郭济康,林间律,与秦王的幕僚徐闻达,贾问道,及秦王本人,全是擅长谋略的将领。 他们中,若有人提起我等可能在飞鹰涧安排重兵,其他人可能改变行军路线。 长途跋涉前往南方,再迂回杀进香河郡绝非没有可能。 香河郡西面地势平坦,一望无际,非常适合铁骑冲锋,末将觉得不该轻视南方。”有将军说的。 飞鹰涧乃前往香河郡的必经之路,却非唯一的道路。 他们尝试在飞鹰涧阻击秦军,皆因香河郡西面与乾州接壤,目前赵昌领兵驻扎在乾州,大股秦军很难从赵昌眼皮底下迂回到南方。 然而,秦军选择迂回,也是入侵香河郡的策略之一。 申屠秀善战,书房里不少将领忌惮他的锋芒。 这名将领不惧申屠秀,却惧怕擅长谋略的季玄陵,徐闻达,陆林轩。 害怕秦军为求稳妥,宁愿舍近求远,采取迂回策略,从西线杀进香河郡,在他们猝不提防中,秋风扫落叶之势摧毁他们的部署,夺取香河郡。 此言得到不少将领的附和。 秦军将领狡诈,常常兵行险招,剑走偏锋。 何况远征江南的秦军统帅秦王季玄陵,他行军作战的策略神鬼莫测,时常领兵如从天降,出现在敌军预料得不到的地方。 带领气焰嚣张的铁骑,仿佛惊涛骇浪,一鼓作气摧毁敌军的防线。 像闯进羊群的恶狼,收割着猎物的性命,直到秦军取得大捷,才凯旋离去。 第542章 保卫江南 “呵呵!” “祁将军,你不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有裨将出列,与祁英昌并肩而立,轻蔑的哼笑两声说“秦王的确厉害,却非山岳般不可撼动。” 为把秦军抵抗在香河郡,保证江南其他郡县不受战火涂炭。 他们领兵抵达香河郡候,一方面在飞鹰涧安排精锐,欲伏杀秦军。一方面,在西线广袤上挖掘大量陷阱,壕沟,布置陷阱,机关,特意针对秦军铁骑。 此处前往香河郡,沿途地形不如飞鹰涧凶险。经过他们领兵布置,照样危险林立,险象环生,仿佛隐藏在大量野兽的原始森林。 秦军迂回南方,途经此处休想轻而易举杀进香河郡。 再说了,乾州内,赵昌统帅的劲卒悍将不少。 察觉秦军沿着香河郡,乾州边境摸向南方,必然提前通风报信。那时,江南军,荆襄军,有机会东西夹击秦军。 秦军善谋的将领极多,不可能不懂舍近求远带来的危害。 这名叫单倪的将军,坚持建议杨承弼把注意力放在飞鹰涧。 顿时,书房内,持不同意见的将领,在申屠秀带兵闯进香河郡之际,为商议在何处阻挡秦军而争执不休。 江南在孙铭的经营中,面对入侵的秦军,军中将领表现的众志成城,精诚团结,愿意支持孙铭抵抗侵略者。 军中诸多将领中,不乏深谋远略之人,也不缺少贪生怕死之徒。 许多将领深深的明白,秦国早已今非昔比,通过侵略战争,秦国兼并大片疆域,军事力量暴增。 江南仍旧是从前的江南,占章州,吴州之地,与镇南王赵拓争锋,夺取乾州失败。 单凭二州之地,与十余州的秦国作战,犹似以卵击石。 商议中,渐渐的,少许将领阐述秦国的综合国力后,许多将领心生惧意,甚至提出秦军不可战胜的结论。 与此,不少将领公然表示,与江南孙家共存亡。 沙场作战,不能打退入侵的秦军,宁愿战死沙场,血染长歌,也绝不临阵退缩,把江南肥沃的土地让给秦国。 杨承弼耐心听取麾下将领的建议,发现好几名将领危言耸听,夸大秦军作战能力,也有将领骄傲自大,把入侵的秦军视作前来送死的蝼蚁。 这两种对秦军截然不同的态度,杨承弼感受到深深的危机。 他托腮思量时,猛地站起来,声若洪钟的说“祁将军说的不错,我等负责香河郡的军务,该把所有的隐患抹杀在萌芽状态。必须让秦军知道,香河郡内的守军是铁板一块,而非一盘散沙。 此前,本将把精力放在飞鹰涧,怀着侥幸的心理,憧憬着飞鹰涧全歼申屠秀的前军,的确轻敌大意了。 本将接受祁将军的建议,的确该向西面分配些许兵勇,以防不测。” 得知杨承弼的支持,祁英昌面露笑意,出列请缨道“将军,末将愿带领三万步兵,前往西面的和阳县布防,阻挡可能迂回的秦军。” “将军,香河郡总兵力不多,表面来犯的秦军数量旗鼓相当,实际上能够作战的精锐远远不如秦军,战斗力与秦军更是相差甚远。若选择分兵布防,必然消弱香河郡的防线,秦军抓住机会,很容易把两处守军逐个击破。 若将军率军在香河郡前线惨败,势必破坏主公的计划,打击江南军的信心,将来再遇到入侵的秦军,江南的守军可能临阵脱逃,节节败退,使江南沦为惊弓之鸟。”单倪态度决绝的反驳,不赞同分兵把守的计划。 单倪计划,集结优势兵力,在飞鹰涧作战。 即便秦军提前窥破他们的计划,拒绝从飞鹰涧杀进香河郡,他们也该主动出击,想方设法把秦军引入飞鹰涧,把狭长的山谷变成秦军的坟墓。 南将军沙场显威,秦王与幕僚该考虑,是否不惜一切代价攻取江南。 可惜杨承弼没有采纳单倪的建议,他表现出主将的气魄,铿锵有力的说“单将军,你的提议非常好,附和行军作战的策略。不过,祁将军的建议同样不可轻视。” 杨承弼长呼口气,掷地有声的点将“祁英昌,你带领三万精锐前往和阳县,与当地的郡兵配合,严密监视秦军的动向,若如你所料,有秦军迂回前来,务必杀无赦。” “喏!” 祁英昌点点头,躬身行礼退出去。 这时,杨承弼目光转向单倪,语气温和的说“单将军,你的建议,可能是我等取胜的关键,本将会向主公上书,请求主公派遣援军前来,助我等一臂之力。 既然你提出全歼秦军的建议,此番便由你坐镇飞鹰涧,来实施自己的计划。” “喏!” 单倪含笑领命。 若请求援军前来,他有把握在飞鹰涧重创秦军,斩杀申屠秀,为老公主报仇。 单倪离去,书房内气氛缓和许多。 杨承弼面孔仍旧冷若冰霜,他略带怒意的盯着书房里的其他偏将,厉声喝道“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们当众,不少人追随本将南征北战,经历腥风血雨,今秦军前来,彼此尚未交锋,你们中,竟然已有人惧怕秦军。 哼,若是如此,本将要你们有何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杨承弼不希望他麾下的将军,全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胆小鬼。 秦军很强,江南军也不弱。 何况,秦军劳师远征,对江南地形不熟悉。 相反,他们对江南的地形了如指掌,又得到百姓的拥护,有地利人和的优势,不管秦军作战多么骁悍,他们照样有逆势重生的可能。 闻声,先前提出秦军不可战胜,暗示杨承弼降秦的将领,顷刻间,浑身生出冷汗,生怕杨承弼为稳住军心,追究他们的罪责。 书房里,不少坚信江南军必胜的将领,听闻杨承弼斥责旁边贪生怕死的袍泽,他们面孔中绽放出浓浓的笑意。 大军压境,不管多困难,多危险,都该保持必胜的信念,保卫江南沃野。 第543章 剑指南方 香河郡,东北一角。 季玄陵率军抵达此地,没有领兵继续向前推进。 他谨慎的命令大军止步,就地安营扎寨。 带着贾问道,徐闻达,登上一处高坡,举目眺望香河郡的情况。 南方山峦起伏,平原广袤,星罗棋布的村落,仿佛颗颗珍珠镶嵌在香河郡。 他略带惋惜的感慨道:“江南锦绣江山,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秦国竟没有收入囊中!” 此时,申屠秀带领两万轻骑,风驰电掣的向飞鹰涧,逼近。 按照他的命令,抵达飞鹰涧,犹似猎食的狼群,徘徊在飞鹰涧外,做着试探性进攻,吸引香河郡守军的注意。 林间律带领两万铁骑,悄无声息沿着香河郡与乾州接壤的地方,长途跋涉向和阳县而去。 他们尚未传回消息,不知具体状况如何。 这时,徐闻达徐徐走上前来,躬身在旁轻声说:“邬将军率领大军闯进乾州,已快速与荆襄军接触,赵昌怕是没有经历顾及西线。” “嗯!” 季玄陵点了点头,哼笑着轻蔑的说:“虎父犬子,赵昌,赵兴,内斗凶残如虎狼,外战赢弱似猫狗,与赵拓相比差太远了,乾州的战役,本王不担心。” 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赵昌临时召集山匪组建的荆襄军,除几名善战的将领外,麾下兵勇给秦军提鞋都不配。 徐闻达捋着长须,颔首轻笑。 乾州,不足为虑。 江南才是难啃的骨头。 徐闻达知晓季玄陵所思所想,进言说:“王上,近两日,斥候摸清楚香河郡乃至吴郡的情况。香河郡守将杨承弼,是名骁勇善战的老将,孙逊临死前的托孤老将。 武威城之战后,他与林经武率残兵回江南,辅佐孙铭之余,杨承弼,林经武,积极给孙铭招揽贤才,助其扩充军队。 此战,杨承弼经略香河郡,走访香河郡各地的雄关,派裨将单倪,在飞鹰涧布防,借着山峦起伏的地势,布好天罗地网,准备以逸待劳,伏击秦军前锋。 多亏王上先知先觉,叮咛申屠将军前往却不深入,诱使杨承弼,单倪的将领,把注意放在飞鹰涧。 目前,香河郡的局势没有太大变化,除杨承弼派祁英昌率军前去和阳县布防,没有其他的变化。 若林将军作战顺利,最多两日便能传回捷报。” 闻之,季玄陵仰首轻笑,同意徐闻达的说法。 小小香河郡,区区杨成弼。 没有资格,也没能力阻挡秦军入侵的步伐。 强势阻挡,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季玄陵虎目瞥了眼南方锦绣江山,折身阔步向山下走去。 “申屠秀,林间律率军征战,夺取香河郡指日可待。 此时,本王决定领兵绕过香河郡的雄关要塞,悄无声息向香河郡腹地进发,争取像一颗钉子,死死地钉在江南的腹地。 若有机会夺取建安,饶是孙铭有逆天改命的本事,也休想逃出本王的掌心。” 季玄陵不像把时间耗费在江南的偏师上,他正在设法寻找孙铭的主力。 希望尽早与孙铭的步兵决战,歼灭孙铭的步兵精锐,犹似剪去他一臂。 江南除水师外,将没有多少善战的步兵。 不管孙铭如何煽动民意,如何在江南各地布置机关陷阱。没有充足的作战精锐,将像被釜底抽薪,孙铭休想再扭转乾坤。 “王上,兵贵神速是没错。”贾问道从旁附和,却提出自己的建议:“林将军夺取和阳县的话,不在乎这一两日。到时,杨承弼为阻挡林将军领兵从和阳县平推进香河郡,必是仓皇不安调集其他地方的守军,前往和阳县驰援。 飞鹰涧防守松懈时,若申屠将军抓住机会,打通飞鹰涧山谷的道路,大军从飞鹰涧穿过,缩短许多路程。 直插吴州首府临漳郡,便捣毁孙铭在吴州的漫长防线。 无需王上长途跋涉寻找孙铭,孙铭顾及吴州,自会带领主力寻找王上复仇。 王上可以逸待劳,提前排兵布阵。” 季玄陵咀嚼着贾问道的提议,快下山时,他道出自己的提议:“问道,你说的挺有道理。以逸待劳的确是个好主意。然而,你考虑过没有,秦军不光在江南开辟战场,在乾州,荆襄,仍有大量精锐出没。 三处战场,牵一发而动全身。 目前,乾州,荆襄尚未传回令人欣喜的捷报。 所以我们在江南,不该逗留时间太长,更不能太被动,与其等待时机,不如主动出击,寻找战机。 你是个聪明人,该清楚,三路秦军出击,面临的敌军数量不少,任何一处战场,均不能出现纰漏。” 季玄陵滔滔不绝,说出自己的顾虑。 毕竟,秦国以一敌三啊! 何况,在江南的东方,尚且盘踞庞然大物大乾帝国。 在江南正南方,南唐日渐崛起,唐王李茂源野心勃勃。纵然被大乾龙骑牵制,谁能保证李茂源对江南没有野心,或者暗地里,没有与孙铭互相勾结呢? 若秦军在江南取胜,既能夺取江南的肥沃土地,控制这片广袤的区域,秦国多了处重要的赋税来源之地,与此,也能扼杀大乾,南唐夺取江南的念头。 把他们的兵锋,阻挡在大康地界外。 是故,季玄陵坚持速战速决的策略,不想给孙铭,赵昌,赵兴,半点喘息的机会。 呃! 贾问道结巴,有点不知所措。 大乾,南唐,的确是秦国不能忽视的力量。 季玄陵没有犹豫,独断纲常,直接向贾问道:“我们迅速回去,向郭济康传令,带领铁骑向南方推进,逼迫孙铭的主力出现,本王需要一场大捷,来鼓舞四方秦军的气势。” “喏!” 贾问道,徐问道追随季玄陵多年,他们深知有时候自家王上的的决定,他们根本没法改变。 令他们庆幸的是,幸好季玄陵的坚持,始终在维护秦国的利益,而非为一己私利。 尽管他的提议非常的冒险,但成功实施的话,的确能快速解决江南的战斗,使得秦军转向西方,大力向赵昌,赵兴施压,夺取大康。 第544章 小小裨将 当日,季玄陵率领军队,沿着羊肠小道向香河郡腹地进发。 计划早点诱出江南的主力,夺取吴州,杀进建安。 与此,祁英昌率军抵达和阳县。 大军进城不久,尚未替换城墙的守军,在外侦查的斥候骑马狂飙进城。 注意到进城的江南军,斥候高声叫道“秦军,秦军,县城三十里外,发现秦军踪迹。” 正在换防的江南军,听闻秦军莫名出现在和阳县附近,顿时骚动起来。 震惊中,许多将士面孔划过淡淡的惧意。 祁英昌在城头,与县城的都尉商谈换防的事宜,得知秦军从西方杀来。 与都尉对视一眼,疾步向城下走去。 这时,斥候在人群中找到祁英昌的踪迹,火急火燎的前往汇报。 “到底怎么回事?”祁英昌走上前来,焦急的询问。 斥候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看他的状况,好像刚刚察觉秦军的踪迹,就策马飞奔回来汇报。 “将军,一支秦军铁骑,从西面杀来,快速向和阳县逼进。”斥候汇报。 秦军? 秦军果然从乾州与香河郡的边界杀来。 祁英昌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上。 他早猜测秦军采取迂回的策略,借道和阳县杀进香河郡,没想到秦军的进军速度比他料想的更快。 越想越觉得后怕! 若他执意向杨承弼进言,说服对方领军来此。 秦军如从天降,必然杀得和阳县守军人仰马翻,仓皇逃窜。 祁英昌目光凝重,盯着斥候询问“可知何人带兵,数量几何?” “禀将军,秦军竖林字旗,约莫三万铁骑。”斥候几乎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 林字旗? 林字旗? 祁英昌皱眉思索,轻声嘀咕着。 “难道是他?” 少顷,祁英昌阔掌拍在额头,高声说“林间律,肯定是林间律。” 早先他在杨承弼口中听说,秦王招降陇地名将林间律,郭济康。 目前,秦军里林姓将军不多,除林间律外,祁英昌想破头皮,也猜不出还有什么人。 顿时,祁英昌面升惊慌。 对付林间律非常棘手,莫说他没有把握,即便大将军杨承弼,主公孙铭前来都没有把握! 说起来,林间律刚过而立之年,比他年长不了几岁。 然而,林间律不光作战凶悍,更擅长谋略,向前进攻,向后死守,皆非常难对付。 何况林间律率领三万秦军铁骑。 和阳县郡兵万余。 他带来三万步兵,共计四万人,与铁骑作战,没有丁点胜算。 呼! 祁英昌深呼口气,感觉问题非常严重。 不过,最让他郁闷的,为何秦军出现在和阳县外,坐镇乾州的赵昌,为何始终没有传来消息。 他在故意隐瞒不报,试图祸水东引,还是没有发现秦军的行军路线? 祁英昌越想越惊惧,浑身冷汗津津。 扬手抹去额头的汗珠,疾步登上城头,居高临下俯视着入城的江南军,掷地有声的高喝“秦军来犯,危险降临,全军速速入城,在城头进城严密布控,以防秦军来袭。” 语声未落,祁英昌转身向旁边的都尉叮咛道“韩都尉,你熟悉和阳县附近的地形,且领兵在县城外布置陷阱,机关,在平原里埋着绊马索,铁蒺藜。你尽快率军出城,赶去各地的机关陷阱旁。 沿途伏击秦军,尽量减缓的秦军行军速度。” “喏!” 韩姓都尉命令,铿锵有力的说,他面孔中没有半点的惧意。 这时,祁英昌的惧意仍没有散去。 外人不知林间律的厉害,他却早有耳闻。 今杨承弼,单倪等将军的注意力,仍放在北方的飞鹰涧,抱有憧憬的想法,等待秦军自投罗网,在飞鹰涧歼灭秦军。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秦军之狡诈,行军速度之快,超出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宁愿冒险长途跋涉赶来和阳县,选择在此打开缺口,冲撞进香河郡里,也没有在飞鹰涧发起进攻。 此时,他所率领的军队不多,精锐更屈指可数。 尽管秦军数量同样不多,但尽数为百战铁骑,作战经验丰富,装备异常精良。 从和阳县杀进香河郡的话,若各地布置的机关陷阱,绊马索,铁蒺藜不能阻挡秦军的步伐,单单他麾下的步兵,坐拥和阳县县城,也没法阻挡秦军的锋芒。 即使拼死鏖战,最终仍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秦军突破出其不意的突破和阳防线,将好像野兽闯进麦田里,大将军杨承弼在香河郡布置的防线,可能被秦军以摧枯拉朽之势轻松破坏。 他们将辜负孙铭的信任,香河郡易主。 山雨欲来风满楼! 祁英昌急的似热锅里的蚂蚁,在城墙走道里来回度步。 沉思良久,他转身向一名亲信命令道“你速速出城,快马返回郡内,把合阳县的战况统统汇报给大将军,请求大将军,赶紧派遣援兵驰援。” 若无援军,此战必败。 祁英昌不知自己到底能坚持多久,不过,他宁死也要守住和阳县,保护将军沃野不受秦军侵犯,所有百姓不受战火涂炭。 那亲信准备离去时,祁英昌突然抓住他的铠甲,厉声道“你告诉大将军,尽管秦军出现在和阳县,多半选择在此突破,但是,秦军狡猾,钱很有可能采取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计,秦王带领的军队,仍然选择从飞鹰涧穿过,所以,建议大将军向主公求援。” 此战关乎江南的生死存亡,祁英昌知道,尽管他是小小的裨将,在江南军中人微言轻,但他不希望江南面对秦军的屠戮。 “喏!” 那名亲信得令,深知问题严重,不敢有半刻逗留,快步离去。 一时间,和阳县里的守军进进出出,在各地进行布防,晌午时,已经关闭城门,祁英昌坐镇城头进行严防死守。 与此,祁英昌派出更多的斥候,前往秦军行军的地方,密切监视秦军的举动。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能捕千秋蝉。 他小小裨将,同样肩负重任,不敢轻敌大意。 免得被秦军抓住把柄,猝不提防时,遭秦军突袭,和阳县沦陷。 第545章 土狗探路 经过漫长的行军,林间律率率军抵达和阳县地界。 为保险起见,林间律没有领军深入,更没有迫不及待攻打和阳县。 尽管对他而言,和阳县仅是吴州边境一座小县城,城破墙低,县城守将籍籍无名。 但是对未知的地界,林间律仍保持谨慎的风格。 率军初来乍到,对和阳县地界,乃香河郡,扩大到整个吴州,都不非常的了解。 按照他的作战风格,不管局势如何变化,始终要作出客观的判断,争取策无遗算,通晓全局。 一旦出击,全军似利剑出鞘,飞箭离弦,横冲狂飙,速战速决。 既重创敌军,轻松取胜,保证减少底层官兵的伤亡,提高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此时踏进和阳县,他尚未做到知己知彼,宁愿龟缩不出,也不冒然兵行险招,无故损兵折将,打击兵将的气势。 何况,他才降秦,急需几场大捷来向秦王证明自己的价值,向兵将树立威信,好从容的在军中立足。 秦军在距离和阳县三十里的地方扎寨休息,林间律派出十支五十人的铁骑小队,令他们前往就近的村落,详细了解和阳县附近的布防。 另外,派遣百名斥候,摸向和阳县附近,侦察和阳县的城防。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派遣斥候,铁骑离去,林间律负手站在行军地图前,凝眸打量。 杨承弼乃香河郡守将,然而,和阳县守将为何人,他尚且不知其名。 不过戎马征战多年,他了解江南的孙逊,江南新主孙铭。 孙铭执掌江南,与其父孙逊相比,孙铭勇冠三军,素有江南小霸王之称。 更怀有谋略,知进退,懂是非,做事谨慎之余,颇为狡诈阴损。 他独领铁骑前来和阳县时,在沿途陆续得知孙铭为抵抗秦军,以弱击强,在江南各郡县做了大量的部署。 试图通过连贯的防御,把江南演化成巨大的堡垒要塞,来保证江南处在不败之地。 是故,对付和阳县,他不出兵则已,一出兵必须夺取。 半日间,奔赴各处村落的骑兵小队,前往各地的斥候,仿佛风中飘起的花瓣,散落在和阳县各地。 林间律给他们的任务很简单。即令斥候侦查出和阳县的守将身份,县城里集聚多少精锐。要求前往各村落的铁骑,争取询问出和阳县附近的机关陷阱。 知道这些,他有针对的策略。 半日间,铁骑,斥候犹似旋风席卷四方,很快又陆续带着消息归来,送上不同的情报。 帐内,林间律聆听斥候,铁骑的汇报。 他平静的面孔中,没有半点的波澜与涟漪。 如他所料,孙铭果然是个狡诈之徒。一方面怂恿百姓参军,造成草木皆兵的假象,一方面派人在和阳县各地,秦军可能途径的地方,部署大量机关陷阱,洒落铁蒺藜,埋好绊马索,特意针对秦军铁骑。 秦军前来,幸好没有冒然向和阳县发起进攻,否则,途经之地中,遭遇铁蒺藜,绊马索,机关陷阱,必然损兵折将。 未靠近和阳县县城,秦军都减员过半,他的威名大大受损。 掌握和阳县的情况,得知县内守将是名年轻的将军,守军共计四万余人,郡兵散落在外,欲化身做诱饵,把秦军引进机关陷阱中。 呵呵! 林间律沧桑的面孔,露出浓浓的微笑。 杨承弼单凭四万杂牌军便欲抵抗的他兵锋,简直是痴心妄想。 黄昏,林间律瞥了眼天际归林的倦鸟,命白天的铁骑小队,速速前往军营左近的村落,征集所有看家护院的土狗。 时间到了,该行动了。 土狗? “将军,准备炖狗肉,犒劳三军吗?”得令,不少军候,屯长,猜不透林间律的计划,好奇的询问。 吃? 林间律表情错愕,笑道:“今夜夺取和阳县,本将请你们在县里吃饭!” “谢将军!”有军候兴奋的说。 林间律严肃的叮咛几句,挥手示意各路军候离去,即刻召集随行的将领,准备调兵遣将,夺取和阳县。 时至深夜,万物静籁。 秦军大营,仍灯火透亮。 巡逻的兵勇,持着长戟,腰跨铁剑,神情警惕的穿梭在军营中。 外面的浅草丛中,来自和阳县的斥候,岿然不动的爬在草丛里,在黑漆漆夜色掩护中,他们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这些秦军,千里迢迢而来,竟然安营扎寨,没有出兵的迹象,到底在搞什么?”有斥候满腹疑惑。 他们来此许久,眼见秦军进进出出,却没有作战的迹象,庆幸之余,许多人,也隐隐感觉不安。 汪汪汪 后半夜,许多斥候渐渐疲倦,困乏,上下眼皮打架时,突然,秦军大营里传来犬吠声。 阵阵犬吠声中,军营里铁骑滚滚,宛如洪流冲破堤坝,浩浩荡荡向他们所处的方向冲过来。 “夜袭?” 不少斥候暗暗警惕,猛然起身,跃上旁边卧地战马,准备离去。 呜呜! 突然,土狗凶恶叫声传来。 嗖! 不等斥候们作出反抗,一声凌厉的箭鸣刺破夜空,像索命的厉鬼,刺进他们身体里。 一时,黑夜里惨叫声起伏。 林间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全歼散布各处,零零散散的江南斥候。 “将军,斥候已被全歼!”裨将策马而来,兴奋的汇报。 斥候,连秦军的开胃菜都算不上。 林间律应了声,举目眺望远处坐落的和阳县,幸好和阳县城头插满火把,黑夜里,勉强能注意到城池的轮廓。 “传令前锋,以土狗探路,尽快搜寻出江南军在荒野布置的机关陷阱,拔除铁蒺藜,绊马索。剩余铁骑尾随前锋后方,向和阳县进发。”林间律高声传令。 长夜漫漫,足够他指挥秦军作战,天亮时,必将入主和阳县。 黑漆漆的荒野中,前锋的铁骑带着土狗在前方开路。 土狗与铁骑前后并列,仿佛洪流滚动,探路的铁骑神情凝重,谨慎小心,侦测前方的环境。 毕竟,未知的陷阱,机关,犹似吸血的恶魔,悄悄潜伏在他们身旁,随时可能给他们造成生命危机。 第546章 碌碌之辈 江南军在通往和阳县的途中,秘密部署密集的机关陷阱,绊马索,铁蒺藜。 单凭秦军前去寻找并拆除机关陷阱,耗时费力,还险象环生,危及秦军性命。 土狗在前面探路,它们借着灵敏的动作,高度警惕的嗅觉,不管江南军在和阳县设置多少机关陷阱,随时被搜寻出来。 获悉机关陷阱的位置,行军途中轻松回避,既保证秦军安全,还可顺利抵达和阳县。 那时,一处墙矮城破的县城,焉能阻挡他进军的步伐。 一路上,秦军前行速度缓慢,却铲除不少机关陷阱,破坏大量绊马索,收集众多铁蒺藜。 大军畅通无阻。 约行半里路,探路的土狗,突然纷纷仰起头,露出獠牙向前方汪汪狂吠。 此举顿时引起秦军前锋的警觉,也引起林间律的警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况,看家护院的土狗,对陌生的人,异样的环境非常警惕。 稍有风吹草动,便狂吠嚎叫,警告对方。 林间律不禁怀疑,黑漆漆的原野上,多半潜伏着江南军,也许有意伏击他们。 怀疑归怀疑,林间律临危不惧,依旧率军有条不紊的前行,破除机关陷阱。 假若前方藏有伏兵,试图夜袭秦军,对秦军而言绝非坏事。 一来说明江南军藏匿的地方,也许没有机关陷阱。二来,若在征战时,抓住江南军的俘虏,说服他们在前方带路,行军速度将超过土狗探路。 有一点,林间律心生焦虑。 若前方存在伏兵,他们的行踪肯定被江南军获悉。 对方把消息传回和阳县,祁英昌肯定警惕,加强警戒。 在率军奇袭和阳县,会困难重重,征战时,秦军伤亡增加。 可惜和阳县,乃通往香河郡的唯一道路。 他带军在和阳县逗留时间越长,对秦军越不利,大量秦军被困在飞鹰涧北方,寸步难行。 南征计划受阻! 林间律干脆临时改变计划。 派遣亲兵赶往前往,通告前锋将领,停止土狗探路,铲除沿途的机关陷阱。 命前锋统帅释放所有土狗,任由所有土狗在前面自由的奔跑,触动,引发布置在暗处的机关陷阱,绊马索。 至于铁蒺藜对马蹄的伤害,若不能清除干净,的确对秦军战马构成严重的问题。 不过,今日的秦国,最不缺精良的马驹。 林间律策马驰骋在大军中央,高声喝道:“前锋铁骑追着土狗趟过地方,加快冲锋速度,争取斩杀隐藏的伏兵,剩余铁骑无需搭理伏兵,直扑向和阳县。 今夜,必须攻取和阳县。” 他的态度非常坚定,不容置疑。 秦军铁骑,多百战老兵,沙场悍勇。 此时,遭遇可能存在的伏兵,非但不惧怕,反士气高涨,斗志昂扬。 期盼早点遇到敌军,速战速决,夺取和阳县,在县城酒楼内庆功。 前锋将军得令,即刻实施林间律的计划。 释放所有土狗,任由土狗狂奔探路。 与此,前锋将军令第一排的铁骑,全部让出战马,借助长弓射击马臀,强逼战马追随土狗探路。 借助成群的土狗,战马趟过去,彻底摧毁江南军的机关陷阱,给秦军侦查出一条坦途大道。 同时,前锋的铁骑拉弓搭箭,强势向前射击。 若前方隐藏伏兵,可借箭雨射杀,逼迫对方暴露踪迹。 一切所作所为,全为趟出条大道,尽量减少秦军的损耗,保证秦军有生力量。 黑夜里,荒野上的情况肉眼很难察觉,不过,徐徐夜风中,犬吠声,战马嘶鸣声,嘈杂起伏,打破黑夜的宁静。 仿佛夹杂着泥土,石块的泥石流,轰轰烈烈冲向和阳县。 距离秦军稍远地方,韩中郎的确带领郡兵,潜伏在机关陷阱旁。 在他们前面的郡兵,借着漆黑夜色的掩护,正在悄无声息向后方撤离。 情况有变,与计划的截然不同。 韩中郎听闻前军汇报,得知秦军借着土狗探路,快速破坏他们提前安排的机关,陷阱。 秦军轻松回避,安然无恙,气焰汹汹逼进。 未能成功伏击秦军,韩中郎深感惋惜,气的浑身发抖,暗骂秦军狡诈。 行军前,祁英昌命令他,遭遇秦军时,采取诱敌深入的策略,把秦军诱进机关陷阱里,趁其换乱,大肆诛杀秦军,阻碍他们前进的速度。 现今,尚未伏击秦军,竟被秦军将领识破他们的诡计。 大量陷阱,机关,绊马索遭遇破坏,秦军浩浩荡荡杀来。 韩中郎乃寻常将领,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曾随孙逊东征西讨,可惜罕有军功。 能有统帅郡兵,非他建功立业,得到上峰赏识,提拔。 他被封为中郎将,皆因韩家家大业大,在香河郡颇具声望。 花费巨资支持孙铭建军,为笼络江南各地的世家大族,孙铭特意采纳幕僚的建议,把维护各郡秩序的事儿,交给了当地的世家大族。 数日前,韩中郎抱着爱妾在府里饮酒作乐,临时接到杨承弼的将令,为提防秦军从和阳县杀进香河郡,令他率军前往和阳县。 韩中郎发自内心是拒绝的,奈何军令如山,他不敢违抗。 晌午时,被临时赶来的祁英昌取代,安排他率军在荒野的陷阱旁拖延秦军。 韩中郎心似明镜,所统帅的郡兵,多是碌碌无为之徒,很少有作战经验。 若非秦军大兵压境,江南军捉襟见肘,孙铭不可能把郡兵推向前线,他生活在香河郡首府中,无需来前线搏命。 此时,他害怕,害怕秦军铲除布置的陷阱,机关,发起冲锋时,他带郡兵一触即溃。 辜负孙铭的信任,将被诛,遭遇秦军,会被杀。 慌神中,一名守军从旁边摸上来,面容焦急的询问:“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 该怎么办? 韩中郎惶惶不安。 主动发起进攻,与秦军搏命,犹似以卵击石,没有半点胜算。 继续隐匿在此,秦军可能已经察觉他们的存在,若向发起进攻,他们将遭秦军屠杀。 思前想后,韩中郎苦无良策。 第547章 杀鸡焉用宰牛刀 “不管怎样,赶紧安排人把消息传给祁将军,提醒和阳县的守军警惕。”思量良久,韩中郎理智战胜恐惧。 他清楚自己的职责,宁死不能临阵脱逃,辱没自己名声,还牵连家族受难。 紧紧攥着剑柄,韩中郎战战兢兢的吩咐:“我等,我等且战且退,纵然马革裹尸,也必须拖延秦军。” “喏!” 附近的郡兵,能感受到韩中郎的惧意。 对方不撤退,他们不敢临阵脱逃。 韩中郎率军备战时,远方,漆黑的夜空中,传来杂乱的犬吠声。 探路的土狗,突然疯起来,自由后肆意奔跑。 嗡! 土狗前蹄撞在绊马索上,绊马索犹似草丛里的毒蛇飞速窜动,土狗被绊倒在地,身体滚动。 嘭! 狂奔,跳跃的土狗,爪子落地时,草丛深陷下去,里面刺满尖锐的木刺,探路的土狗身体遭木刺刺穿,鲜血在流淌。 哗啦啦一声。 平坦的地面上,草丛好似海面掀起的巨浪突然高涨,一张巨网捕捉到好几只土狗,莫名被拖向他处。 不久,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响起土狗呜咽的叫声。 大量机关,陷阱被引动,似毒蛇飞起的暗箭,仿佛野兽獠牙的铁钩,长满尖刺,犹似硕大的老鼠夹的铁耙子。 快速收割着探路土狗的性命,凄惨的犬吠声,在荒野中起伏。 土狗后面,脱缰的战马如影随形,偶尔触动未曾被触动机关,陷阱。 韩中郎亲眼目睹,他带领郡兵,劳心劳力布置的陷阱,机关,遭土狗,战马肆意破坏。 先前的努力,准备,全前功尽弃。 秦军。 他们真正的死敌,借着土狗战马开辟的道路,拉弓持剑,箭矢探路,长剑杀敌,气焰嚣张朝着他所处的方向过来。 “可恶!” 韩中郎攥着拳头砸在泥土上,咬牙狠狠的恶骂。 即使伤及战马,没有诛杀秦军,对他来说,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啊!” 突然,在韩中郎约莫百步前方,传来惨叫声。 一道黑影从地面冲起来,与撕咬着他的土狗纠缠在一起。 随着土狗逼进,嚎叫声喧闹起来。 土狗与潜伏的郡兵纠缠,仿佛稻草人摔跤,高大战马冲破机关陷阱,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常常从郡兵身上踏过去。 一波,一波,仿佛蜂群的箭雨,在荒野间掠过,时常刺中江南军,轻松的收割着性命。 韩中郎鬓角汗珠如雨,紧张,气愤,暴怒。 郡兵藏身的地方,基本已经暴露,再不发起反击,他们随时让驰骋的战马活活踩死。 危机时刻,韩中郎犹似伏地魔,抓着剑柄狂暴而起,含怒的眼眸死死盯着土狗,战马后方的秦军,举剑喝道:“兄弟们,随本将军冲啊。” 反正他们处境岌岌可危,与其龟缩惨死,不如轰轰烈烈一战。 不管能否挡住秦军,都死而无憾了。 一时间,荒野上隐藏的郡兵,披着蓑衣纷纷起身,凭血肉之躯在荒野中,形成漫长的防线。 “冲啊” “杀啊” 轰隆的咆哮声仿佛雷鸣,气势夺人,不弱秦军。 韩中郎指挥兵勇持盾结阵,拉长弓,搭利箭,箭矢射杀斥狂冲过来的土狗。 欲与秦军决雌雄! 林间律策马驰骋,眸光密切注视前方变化。 听闻前方传来狂如狼嚎,猛如虎啸的咆哮声,夹杂几分土狗的犬吠,战马的嘶鸣声。 “哈哈哈” 林间律仰天长啸一声。 出来了。 和阳县外围的伏兵,可算是出来了。 他们临危不惧,林间律不由得高看几分,不过欲战场浴火重生,也太小觑秦军铁骑了。 林间律长枪一甩,尖锐的枪锋,透着淡淡的寒气,直指前方喝令道:“敌军现身,传令前锋部队,给本将杀过去。” “喏!” 亲信策马离去。 秦军前锋领兵的小将赵破虏,乃秦军里有名的猛将。 是秦军远征西凉,大捷时,秦王亲自提拔的将领,与同在铁鹰锐士里效命的金宗元,追随阮星河征战的韩楚河,并称三大杀人王。 此时,大军前方的变故,引起赵破虏的注意,他令铁骑警惕,持剑随时冲锋作战。 得到林间律的将领,赵破虏提起长矛喝令前锋策马冲锋。 争取一鼓作气冲垮敌军的防御,把秦军战线推向和阳县城外。 “杀!” 赵破虏一声喝,一马当先冲出去。 身旁铁骑拉弓搭箭,催促胯下战马驰骋,嗖嗖的箭鸣声,离弦飞舞,似过境的蝗虫,肆虐大地。 马蹄轰隆,大地震动。 秦军气势夺人,杀气凌厉。 欲一战定乾坤。 “御敌!” “御敌!” 秦军来犯,韩中郎挺身站在大军正中央。 尽管韩中郎非常,非常的害怕,双腿打颤,浑身轻抖,却仍岿然不动,领郡兵防御。 高耸的盾牌达成高墙,箭锋从盾牌的缝隙穿过,射杀咄咄逼人的秦军。 彼此射出密集的箭雨,像来来回回飞舞的树叶,秦军冒死穿梭在箭雨中,仗着浑身厚实而严密的铁甲,丝毫没有把韩中郎一伙放在眼里。 战马穿梭而来,彼此近在咫尺时,赵破虏双掌抓着长矛,矛锋直刺盾阵,狂喝道:“破!” 嘭! 矛锋刺破盾牌,赵破虏结实长臂挑飞盾牌,战马狂奔着冲进郡兵中。 与他征战的铁骑,策马紧随而至,咆哮着,狂喝着,挥剑杀伐闯进盾阵里。 韩中郎冒死苦苦支撑,可惜所率的郡兵多为步兵,战斗力与秦军有天壤之别,犹似土鸡瓦狗。 第一波冲锋,厮杀,韩中郎所领的郡兵,便如残垣断壁倾倒,发生大面积的溃逃,仿佛一群惊慌失措的猎物,任由马背的猎人捕杀。 痛苦的哀嚎声,惊慌的求饶声,呜咽声,如浪潮起伏不断。 林间律驰骋上前,目睹敌军像惊弓之鸟,突闻嗡嗡弓弦之声四散溃逃,眼眸里不由得露出鄙夷的神色。 杀鸡焉用宰牛刀? 让秦国最精锐的铁鹰锐士,斩杀江南的郡兵,太大材小用了。 传令赵破虏解决这处战场的敌军,抓捕俘虏,轻松战场,他带剩余铁骑,浩浩荡荡扑向和阳县。 第548章 弹丸之地 林间律领铁鹰锐士来和阳县,不单单率军突破孙铭在吴州的防线,为申屠秀争取穿过飞鹰涧的机会、 出征前,季玄陵对他委以重任。 夺取和阳县,打通通往香河郡的道路,即挥师北上,诛杀香河郡守军,与申屠秀会师。 两军合力,争取横扫吴州。 此时,林间律深深明白,此处杀声起伏,必引起和阳县守军警惕。 若韩中郎再派斥候汇报,秦军出击,夜袭和阳县的消息,绝对隐瞒不住了。 林间律派人抓捕好几名俘虏,强迫他们在前方带路。 夜深,人静。 和阳县里静悄悄的。 白天,祁英昌坐镇城头,入夜后,秦军未曾来犯。 斥候仓促回城,汇报城外战况。 祁英昌得知秦军突破荒野上的机关陷阱,风驰电掣般的速度逼进和阳县。 闻之,他朦胧的睡意顷刻间散去。 边更换铠甲,边吩咐亲军,快速前去军营报信,令大军赶往城头加强备战。 “狡诈,太狡诈了!” 祁英昌快步赶往城头时,嘴里不停嘟囔着。 秦军。 竟选择土狗探路,化解他们的机关陷阱。 韩中郎所率的郡兵,肯定挡不住善战的铁骑。 若秦军乘胜出击,星夜兼程,杀来和阳县,没有援军驰援,和阳县沦陷在即啊! 那时候,香河郡防线被打开缺口,秦军气势大增,一路所过肯定势如破竹。 祁英昌惊慌,害怕,带领兵勇穿梭在街道里,已听到城外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秦军? 秦军一直在行军,且快速奇快,距离和阳县近在咫尺啊。 祁英昌不由得加快步伐,抵达城头时,发现秦军正在城外集结,前面的铁骑已经拉弓搭箭,尝试向城头射击。 注视着城外乌压压的秦军,顿时,祁英昌有点头晕目眩,吓得腿软。 秦军,行军速度太快了。 尽管黑夜中不清楚秦军数量,但城外嘈杂的声音,仍让祁英昌感觉来犯之敌不少。 此时,他还不知道,林间律没有参与诛杀韩中郎的战役,而是领兵马不停蹄冲向和阳县。 呼! 祁英昌揉着鬓角,暗暗长呼口气。 凌厉的眼眸转向走道里,发觉走道内慌乱狼藉,临时从军营赶来的守军,正慌乱的布防。 他不禁感叹道,是自己轻敌大意了。 多派守军守城,绝不会发生眼前的情况。 祁英昌不敢再优雅,高声喝道:“各都尉领军,照计划布防,今夜,必须阻挡住秦军。” 秦军轻松突破城外的防线,雷霆之势杀来,表明秦军报有必胜的念头。 走道里,各都尉开始率军部署,杂乱的情况得到好转。 秦军集结时,城头的江南军渐渐形成有效的防御。 “呵呵!” 林间律安排秦军备战时,仰首瞥了眼和阳县的城墙。 低矮,残破。 顶多三人高城墙,保护着城内的守军与百姓。 借着城头火把照射的亮光,林间律注意到正在调兵遣将的祁英昌,他实在猜不出,祁英昌有何勇气与他作战。 矛锋一甩,直指城头,林间律喝道:“前锋大军,全部下马,扛着云梯杀过去。” 闻声,前方列阵的铁骑中传来骚动声。 他们盼着破城后,在和阳县庆功呢! “杀!” “杀!” “杀!” 铁骑陆续下马,全部变成骁悍的步兵。 一个个身披铁甲,高举剑锋,好似围猎的猛兽,口中爆发出阵阵吼声。 几乎没有逗留,已有将领抓着盾牌,提着铁剑冲锋。 尾随的秦军肩扛云梯,借着后方箭雨的掩护,快步逼进城墙。 “三虎!” 林间律注意着前方秦军,猛然高喝了声。 “主人!” 一名穿着虎皮铠甲的汉子,抓着一柄阔剑策马赶过来,抱拳恭敬的说。 此人非秦军,而是林间律的家臣,长期追随林间律征战,颇有战功。 “你带领百名兵勇,带着撞车,给本将撞开城门!”林间律命令。 “喏!” 三虎闻声,领命而去。 一时间,一支铁骑下马,从大军后方推出撞车,在后方箭雨的掩护中,冒着生命危险,推着撞车向和阳县城门靠近。 此时,城外的秦军好似海面卷起涛涛浪花的巨浪,猛烈拍打着和阳县城墙。 云梯搭在城墙时,一批一批的秦军,不顾生死,前赴后继冲锋。 祁英昌早闻秦军作战勇猛,连昔日大康最精锐的虎贲军,守边的西凉铁骑,陇西铁骑等善战精锐都陆续败北。 今目睹火光照耀中,秦军不顾江南军长弓射出的箭雨,沿云梯疯狂的攀爬,尝试登上城墙。 城外马背上的秦军,拉弓射击,借箭雨诛杀江南军,顺势掩护攻城的秦军,彼此配合的天衣无缝。 尽管走道内的江南军数量多,临时遇险,仍保持斗志。 借着箭矢,巨石,滚木御敌,仍被秦军密不透风箭雨射杀不少人,已发生个别临阵脱逃的兵勇。 祁英昌惧意越发浓烈,挥剑高喝:“射击!快射击!” 不管能否阻挡秦军的锋芒,他都要尝试阻挡。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值得了。 可惜,祁英昌高估了江南军,低估了秦军铁骑。 小小合阳县,弹丸之地。 城墙低矮,城门残破。 不多时,秦军先攻上城头,与城头的守军厮杀在一起。 一声震耳的轰隆声中,残破的城门被三虎等人,借撞车撞破,似筋疲力尽的巨人,轰然倒塌在地,三虎一行顺势闯进和阳县。 见此情景,林间律捋着长须,面孔笑容越发浓烈,喝道:“杀进去,清除残兵,速战速决!”语声落,他亲率大军,蜂拥而入,和阳县随时易主。 “可恶!” 走道里,祁英昌挥剑杀敌时,听闻秦军入城的消息,顿时深感无力。 秦军破城,江南军没有掩护地方,正面对抗,几乎没有取胜的希望。 祁英昌气恼之余,领兵退出城墙,向城内的大街小巷转移,喝道:“城门失守,我等转向城内,以街道为防御,以酒楼为堡垒,不管多少秦军入城,决不能退缩,谁敢临阵脱逃,格杀勿论。” 他这么说,也这么做。 带领残兵,退守城内的大街小巷,试图拖住秦军。 第550章 破敌策略 唉! 大意了! 季玄陵叹气感慨。 没有庸王赵睿,老将皇甫雄,西凉降将高昌洵从中作梗,公孙昂三路出击的策略,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单凭赵兴麾下数万龟缩高唐州的兵勇,没资格,也没能力抵抗秦军。 偏偏半路杀出个大康虎贲,无声无息中暗算了西路军。 是他低估了赵辰的魄力,低估了赵辰维护大康疆域的决心。 竟然顶着六国兵锋的压力,在高唐州对秦军发起偷袭。 “好阴险的家伙!” 季玄陵拳头砸在案台上,仍然耿耿于怀。 公孙昂,俞常雄,阮星河非绝世名将,却有赫赫军功傍身。 大康虎贲竟然逃过所有的秦国斥候,藏匿在公孙昂,俞常雄等人的眼皮底下。 今西路军兵将生死未卜,导致西线战事崩溃,必然影响乾州,甚至江南的战事,打击秦军气势,动摇楚军与秦军合作的决心。 帐内,静默。 贾问道,徐闻达,陆林轩,郭济康等人,得知西线发生的战况,他们深感匪夷所思。 意外! 太意外了。 凭他们对赵辰的了解,赵辰没有两线开战的气魄。 庸王赵睿志大才疏,更不可能率军从秦军斥候的眼皮底下溜进高唐州。 定是赵辰身旁有高人,给他出谋划策,才让赵辰铤而走险,下定决心两线作战。 不然的话,若是赵辰独自谋划此事,他的城府与心机也太深了。 此时,贾问道,徐闻达,陆林轩,郭济康四人,没有闲暇心思猜测究竟是有人找人指点赵辰,还是赵辰本就是心机叵测的君王。 荆襄,乾州,江南,三处战场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处战事受阻,必影响其他两处战场。 如今西路军处境扑朔迷离,俞常雄,阮星河生死未卜,越发影响乾州,江南的战局。 他们所部处在江南,仍气势如虹。 若庸王指挥大康虎贲,全歼公孙昂所部,西路军征战化为泡影。赵睿一定趁胜追击,把兵锋推进乾州,震慑邬纪灵所部。 赵睿,赵兴,赵昌三军会师,可东西猛攻邬纪灵所部。 不管他们在江南取得如何丰硕的战果,保不住邬纪灵所部,都不能改变秦军大败的事实。 目前江南的秦军,仅夺取一处县城,而不知江南军主力何在,继续对峙,将让高唐州的数万秦军陷入死地。 贾问道四人异常纠结,苦思冥想破敌策略。 退出江南,先前所有努力前功尽弃。 孙铭肯定抓住机会,率军西进驰援赵昌,与赵昌,赵兴,赵睿夹击秦军。 继续征战江南,西路军在高唐州作战,将异常考验公孙昂,俞常雄,阮星河的作战能力,与应变能力。 由衷的说,包括季玄陵在内,所有人均不相信,公孙昂,俞常雄,阮星河,在首战遭遇重创,被迫留守三地,面对数倍的敌军时,能破除危机,扭转乾坤。 静默凝肃的气氛中,郭济康挺身而出,躬身行礼后,直言不讳的说:“王上,江南的战事可大可小。王上虽对江南势在必得,但若不能快速夺取江南,反而恶化乾州,高唐州的秦军。 当前,高唐州驻守大量虎贲军与赵信的荆襄军,且他们事先有备而战,公孙将军所率的西路军颓废之时,他们肯定不给西路军喘息的机会。 西路军覆灭,将破坏王上的全盘计划。 末将不才,提议让钟康,钟泰将军,采取声东击西之计,直插大康境内,他们在大康作战越勇猛,赵辰处境越危险,越早迫使庸王的虎贲军回师救援。 如此,公孙将军他们尚存一丝反败为胜的机会,同时,避免西路军全军覆灭。” 调虎离山! 围魏救赵! 季玄陵闻声,微微点点头,支持郭济康的建议。 狄钟康,狄钟泰率军在边界警惕庸王,今庸王已入高唐州,他们再驻扎在西线已无意义。 尽管赵辰聚合大康各路诸侯,与他同生共死,捍卫大厦将倾的大康帝国。但面临北方齐楚燕韩赵魏的精锐,加之,大量虎贲深入高唐州,大康境内恐没有多少可战之兵。 把战火引入大康,的确是缓兵之计,解救西路军于危难之中。 不过,战略部署说起来简单,真正执行起来必然是困难重重。 赵辰敢在高唐州用兵,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后招。 此时,他们对西路军的处境,对大康的安排一无所知,冒然行事很容易把更多秦军置于险境中。 季玄陵反复揣测,斟酌利弊,试图想出十全之策。 贾问道出列,与郭济康并肩而立,焦急的说:“王上,不能派钟康,钟泰将军领兵深入大康。” 瞥了眼郭济康,贾问道继续说:“郭将军声东击西的建议堪称良策,然而,他似乎忘了,赵辰说服大康各路诸侯,形成一支庞大联军,包括占领西南三州的穆家兄弟。 穆恒,穆翼,统帅的精锐悍勇不比赵辰少。 秦军侵略大康,穆翼,穆恒在唇亡齿寒的情况下,为求自保肯定派军阻击。 那时,钟康,钟泰将军寸步难行,西路军独木难支,要杀出重重包围几乎难于登天。 臣建议,派遣钟泰将军继续留守边境,监视大康的举动,派遣钟康将军领兵南下,搜寻西路军踪迹,先确保西路军的安全。 与此,从朝廷调兵遣将,驰援西路军。 而征战江南,乾州的计划不变。 臣斗胆说,若能夺取乾州,江南二州,即使,即使西路军覆灭,秦国也能挽回损失。” 贾问道的想法诡异,即夺取江南,秦国得到千里沃野,得到赋税重镇,可快速壮大秦国。 夺取三州,折损十万秦军? 季玄陵默不出声,觉得贾问道初始的计划极好,后面的建议太过轻率。 也许别人不清楚,贾问道应该清楚,表面上,秦国征战的精锐极多,实际却分布在各州,能够征战的精锐并不多。 而且,与大乾,大康的储备军相比,秦国的军事力量仍非常薄弱。 夺取三州,付出十万精锐,这样的代价秦国承受不起。 第551章 秦军疯了 “绝对不能牺牲西路军!” 季玄陵面色坚定如铁,斩钉截铁的说。 训练出骁悍的精兵,耗费时间,还花费大量钱粮。 西路军尽为百战老兵,骁勇善战,经历血与火的磨炼,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舍弃。 贾问道闻之,叹了口气。 他没有坚持放弃西路军,仅提出局势不可逆转时,最糟糕的选择。 得不到季玄陵的认可,他不得不另想他法。 王座上,季玄陵目光投向徐闻达,陆林轩,眸光带着几分期盼。 希望他们说出自己的建议,也好集思广益,综合各方考虑,作出最正确的判断。 徐闻达,陆林轩思绪百转,是战是退,甚至言和,均能改变西路军的处境。 不过处置不好,也改变秦国南征的计划,使战前的诸多安排全落空。 糟糕的话,秦军要损兵折将,退出南疆的,包括让出荆州,襄州。 少顷,徐问道出列,作揖行礼说:“王上,贾大人建议派钟康将军前去救援,派钟泰将军御敌的策略。不过,绝不能牺牲西路军。臣建议,从朝廷调遣援兵前去驰援,尽可能搭救西路军,再做反击的计划。” 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秦国欲延续,壮大,必须保住军中百战老兵。 不然,赵睿,赵兴统帅的虎贲军,荆襄军,仗着气势正盛群殴秦军,西路军必亡,公孙昂,俞常雄,阮星河等将军必死。 陆林轩的提议,基本与贾问道相似,支持不改变目前的计划。 希冀西路军独立自保,逆势反攻,化险为夷,给乾州,江南的秦军争取充沛的时间。 与此派援军驰援,贿赂齐楚燕韩赵魏的联军将领,加强对大康的作战力度,强迫庸王赵睿回师。 了解诸臣的建议后,季玄陵说:“诸卿该清楚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道理,秦国没有强大到牺牲十万精锐,换取三州的地步。” 闻声,贾问道,徐问道,陆林轩,郭济康,顿时清楚季玄陵的想法。 细细斟酌,季玄陵所说的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不是没有道理,特别在西路军突然处境在险境时。 反复商谈后,季玄陵等人一致决定,从神都调集精锐,推举邢步英统帅,星夜兼程赶往高唐州。 与此,季玄陵催促道:“派信使给邬纪灵传信,令其尽快结束乾州的战斗,那怕复出些代价,也要速战速决,前去驰援西路军。我等在江南扩大战果,逼迫孙铭现身。” 尽管计划改变,季玄陵仍隐隐担忧,担心孙铭得知高唐州的战况,为把秦军拖在江南,故意隐藏兵锋,避而不战。 毕竟,秦军在江南逗留时间越长,处境越危险,甚至陷进战争泥潭里,最终遭各路军队群殴。 “喏!” 贾问道四人领命。 当晚,西进信使离去,军中斥候好似飘舞的蒲公英,散落襄阳郡,临游郡各地,侦测各地的防线,搜寻孙铭的主力。 翌日,斥候带回襄阳郡,临游郡的消息,得知两郡守军位置所在,郭济康,陆林轩纷纷率军前去征伐。 数日间,襄阳郡,临游郡掀起血雨腥风,求救的狼烟飘向四方。 往常安静祥和的襄阳,临游,杀戮起伏,似无常二鬼跑出地狱,收割着江南军的性命,夺取他们所控制的城池。 几日里,季玄陵,陆林轩,郭济康在襄阳,临游站住脚跟,三军成品字形,互为犄角。 进可攻,退可守,不停蚕食吴州的地盘。 香河郡内,林间律,申屠秀领军征战,在飞鹰涧夹击了杨承弼安排的精锐。 他们乘胜追击,逼进香河郡首府,欲夺取城池,取杨承弼首级,彻底占领香河郡。 漳州,建安。 江南首府,孙家统治的核心所在。 孙铭正在练军,试图加强军队训练,驱逐秦军。 不过,季玄陵率军杀进香河郡后,孙铭渐变的恼怒起来。 三日前,信使送回的消息,犹似雪花从吴州飞来。 和阳县沦陷! 秦军闯进襄阳郡! 秦军闯进临游郡! 飞鹰涧大败! 等等! 兵败的噩耗,源源不断从香河郡,襄阳郡,临游郡送来! 阿城沦陷! 禾城失守! 虞城被占领! 一封书信传回的噩耗,好像一柄柄匕首刺在孙铭的心口。 季玄陵疯了吗? 秦军疯了吗? 在吴州打的如此凶悍,攻城略地的速度,超过夺取荆襄二州。 不光雷霆速度冲破江南军在吴州的防线,还正如幼蚕吞食桑叶,疯狂的蚕食着吴州的领土,朝着漳州前来。 清晨,孙铭与幕僚商议出兵事宜,晌午便传来城池沦陷的消息。 再商议,再决定出兵,又有县城易主。 秦军在吴州简直是四处开花,好像疯狗似得攻城略地。 此等遭遇,使孙铭焦躁不安,害怕秦军一鼓作气夺取吴州,杀进漳州,那时候,他甚至来不及调兵遣将,江南便被秦军占领。 “主公,赶紧增援吧!”有幕僚建议,生怕迟则生变。 “是啊,不能任由秦军攻城掠地了。”有将军附和,江南不大,随着秦军不断攻陷城池,他们的生存空间会越来越小,甚至没有立锥之地。 可惜,天不亡孙铭。 正当江南岌岌可危,孙铭一筹莫展时,高唐州赶来的信使,帮他孙铭化解了燃眉之急。 阅览书信,孙铭得知公孙昂,俞常雄,阮星河率领的西路军在高唐州被庸王赵睿,赵兴伏击,秦军损失惨遭,被迫龟缩在三地苟延残喘,孙铭抓着书信,仰首郎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 为何突然之间秦军像疯狗似得,不顾危险在吴州内肆意攻城略地。 秦军,竟然是秦军西路军受挫,处境扑朔迷离。 若他猜测没错,季玄陵多半希望速战速决,夺取江南后,率军前去搭救公孙昂所统帅的西路军。 一时间,孙铭面孔的抑郁之色退去,升起浓浓的喜色,咬牙启齿的说:“季玄陵,我不会让你的如意算盘成功的!” 第552章 噩耗频传 书房内。 气氛诡异。 孙铭攥着书信,差点喜极而泣。 大康,荆襄,江南,陇地,两年苦战多溃败,如家常便饭。 太需要大获全胜来提升士气。 今最不被人相信的赵睿,赵兴竟然做到了。 尽管战事发生在高唐州,但广泛宣传也鼓舞江南军。 旁边的幕僚,将领仍提心吊胆,沉浸在惊慌中,为吴州的战况而纠结。 突闻孙铭爽朗的笑声,注视到他手舞足蹈的举动。 饶是时常给给孙铭出谋划策,了解孙铭性格的郭颂,陈绍,也猜不透孙铭为何突然发笑。 自家主公生性沉稳,行事稳健。 郭颂紧张之余,满面疑惑的询问:“主公,何人送来书信,竟让主公如此喜悦,难道杨将军,林将军,在吴州大捷,生擒秦王?” 若如他所言,杨承弼,林经武领军重创秦军,俘虏秦王,的确值得庆贺。 孙铭剑眉英挺,唇角翘起,神情略显得意,摇了摇头,扬起书信高声:“信中所述非吴州大捷,不过与吴州大捷一样,足以改变江南的局势,重创秦军,生擒季玄陵指日可待。” 呼! 什么消息,竟能造成这等惊天变故? 做扭转江南军的颓废,进而重创秦军,俘虏秦王? 韩勋,郭颂,岳泰,陈绍满面狐疑,纷纷仰首相望,猜测书信内容。 这时,向来脾气火爆的岳泰阔步出列,急不可耐的询问:“主公,末将愚钝,猜不出到底是什么好消息,烦请主公名言。” 孙铭把书信寄给岳泰,韩勋,岳泰,陈绍等人快步围上去。 一个个目光好像刀子,要把书信内容剜出来似的。 嘈杂的议论声中,岳泰挥舞拳头砸在半空,掩盖不住面孔的喜色,高声说:“太好了,太好了,真他娘的解气。” 秦王率军对外扩张开始,秦军始终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久而久之,许多军队遭遇秦军,常常未战先怯。 今公孙昂所统帅的秦军,遭赵睿的虎贲军伏击,折损近三万轻骑。 打破秦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作为将领,岳泰顿时斗志昂扬。 眼高手低的赵睿尚有机会重创秦军,他的军事谋略远超赵睿,难道没有机会重创秦军,取得几场大捷建功立业。 “没错,就该这样狠狠的教训秦军,给季玄陵颜色瞧瞧!”韩勋趾高气扬的说,神情中再没有惊惧。 他在荆州,襄州,协同荆襄军布防时,与秦军作战皆兵败而归。 秦军一路穷追猛打,他带去荆州,襄州的精锐,不少惨死在秦军的剑锋下。 韩勋对秦军,对秦王恨之入骨。 季玄陵嚣张蛮横,信心满满,觉得公孙昂率军能夺取高唐州,江州。 今未战先败,精锐折损,残军被围,处境危在旦夕。 赵睿,赵兴加快合围,公孙昂所部随时覆灭。 三路秦军犹如三个铁拳,一路受阻,剩余两个拳头威力大大消弱。 该多次重创秦军,伺机报仇雪恨。 众将高兴之余,郭颂抓住书信,反复通读,打量,仰起头面容谨慎的询问:“主公,庸王传来捷报,值得商榷。” 世人皆知,赵睿外强中干,不堪大用,却窥觊大康帝位,与皇兄赵辰矛盾极多。 他重创公孙昂,俞常雄统帅的秦国精锐,郭颂很怀疑。 此言一出,陈绍也怀疑起来。 没错! 赵睿没有这般能耐,谋划不出这么好的策略。 呃? 孙铭闻声,面孔笑容散去,眉宇中升起几分疑虑,收回书信通读。 是啊。 赵睿奢侈荒淫,横征暴敛,军事指挥能力异常糟糕。 孙铭半信半疑,却猜不透赵睿哄骗自己有何好处叮咛道:“书信落款乃赵兴,赵睿骄横,然赵兴做事稳健,多半非空穴来风。事情是否当真,派信使前去高唐州打探,三五日日内便能确定真伪。” “臣马上安排!”郭颂说。 等待是漫长的煎熬。 孙铭等待消息时,在快速整顿军马。 确定赵睿率虎贲军重创秦军,他马上亲率江南军出征,拖死吴州内攻城略地的秦军。 此时,吴州大地,狼烟四起,战争扩张。 单倪战死香河郡,杨承弼领兵逃窜,抵达襄阳郡。 立足未稳时,林间律,申屠秀领军马不停蹄追杀而来,杨承弼,林经武汇合,仓皇中被迫迎敌,却遭率军横扫襄阳郡的郭济康偷袭。 此战,申屠秀,林间律,郭济康几乎全歼杨承弼,林经武所率的江南军。 令襄阳郡,香河郡一线,江南军几乎折损殆尽。 北方二郡再无立锥之地,杨承弼,林经武被迫逃向临游郡,龟缩在临游郡南部一处小城内残喘,上书求援。 信使未归,噩耗频传。 得知杨承弼,林经武在吴州,不是在逃跑的路上,就是正计划率军撤离。 吴州危矣,孙铭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 第三日,午夜。 孙铭收到信使带回的消息。 公孙昂,俞常雄统帅的秦军,的确在高唐州被赵睿,赵兴偷袭,伤亡非常严重。 获悉赵睿,赵兴的确在高唐州取得大捷,把公孙昂,俞常雄,阮星河困在三处不同地方,孙铭长出口气,顿时感觉轻松许多。 是夜,赵睿派遣的信使抵达建安。 向孙铭详细汇报高唐州的战况,同时道明来意,建议孙铭尽快出兵,拖住江南地界的秦军,保证赵睿,赵兴全歼公孙昂所部。 与此,信使向孙铭道出赵睿的构想。 歼灭公孙昂所部,虎贲军东征,帮赵昌铲除邬纪灵所部,再进军江南,助他一臂之力。 南疆战事尘埃落定,三路军队汇聚,可挥师北上瓜分秦国。 孙铭闻讯,不相信赵睿,赵兴能实现如此宏伟的计划。 把季玄陵率领的秦军驱逐出南疆,多半已耗费不少精锐? 赵睿,赵兴,何来的自信,敢言及瓜分秦国。 饶是他,也不敢白日做梦。 孙铭不敢奢望瓜分秦国,却支持赵睿,赵兴歼灭秦军,把秦军赶出江南的提议。 此举给被吴州战事搞得焦头烂额的孙铭,带来不少希望。 第553章 气急败坏 是夜! 孙铭匆匆召集诸将聚兵,他亲率大军出征,秘密赶往临游郡。 抵达临游郡,孙铭派韩勋带少量精锐,马不停蹄去驰援杨承弼,林经武。 他则带领主力精锐,依照计划行事,前往某处隐秘的山谷,大军尽数藏匿谷内。 好像林间捕猎的猛兽,藏在灌木丛中监视猎物,随时伺机而动。 若临游郡战事有变,他定然领兵雷霆出击,像猛兽一样,獠牙狠狠撕咬秦军的喉咙。 把秦军! 把季玄陵! 统统困死在江南。 最终,像利刃割肉,一刀一刀收割秦军性命,让他们在痛苦绝望中死去。 此后半月,临游郡内遍地狼烟。 秦军,江南军你来我往,作战次数频繁。 起初,两军仅发生小规模的冲突,渐渐的,随着陈绍带来援军驰援,渐变为生死之战。 在临游郡,展开拉锯战。 常常是秦军首胜,江南军试图逆势反杀,最终,秦军凭着铁骑的优势,碾压江南军。 秦军兵锋稳固有序的推进,临游郡即将全面沦陷。 孙铭为保证临游郡安然无恙,时不时派遣援兵驰援,为此复出不小的代价,与秦军形成对峙之势。 不过,季玄陵心忧西路军,在他眼里秦军的作战速度,远不如预期中的快。 不时改变作战策略,尝试尽可能消弱江南军。 与此,贾问道,徐闻达陆续收到西路军将帅送来的消息,渐渐的对高唐州的战事有所了解。 西路军遇袭,战力尚存,是故,徐闻达,贾问道对秦军在临游郡的表现非常满意。 目前,高唐州送来的书信描述,邢步英,狄钟康领兵抵达高唐州,惨遭张唐所部阻击,未能按计划与公孙昂,俞常雄,阮星河汇合。 大量秦军被阻挡在高唐州外,很难突破进去。 好在已确认公孙昂,俞常雄所部的位置,知晓他们的处境。 唯独阮星河所部乃西路军前锋,领军遭赵睿的虎贲军偷袭后,阮星河尝试领军北上,与俞常雄汇合失败,干脆领军闯进江州。 长期来,没有送回书信。 而俞常雄所部在高唐州南部,公孙昂所部在高唐州北部,赵兴的荆襄军把他们从中间斩断。 目前,已知公孙昂所部遭荆襄军,虎贲军阻击,公孙昂率军与之周旋,俞常雄所部遭孔晟追杀,伤亡极多。 对秦军而言阮星河所部,仿佛销声匿迹,凭空消失。 赵睿,赵兴却知晓阮星河领军仓皇逃进江州,率军占山为王,苦苦支撑。 季玄陵,贾问道,徐闻达等人,始终没有收到阮星河的消息。 但有件事儿,引起季玄陵他们的注意。 赵睿,赵兴率军偷袭秦军后,所率领的精锐在高唐州内处在主导地位。 全歼秦军,几乎易如反掌。 然而,公孙昂,狄钟泰,邢步英派人送来的书信中,陆续提到孔晟,张唐,皇甫雄三人。 先前,孔晟,张唐,皇甫雄尚未参战。 今孔晟,张唐出现在高唐州战场,狄钟泰的书信中称,皇甫雄率军前往江州,驰援高昌洵所部。 季玄陵对战事异常敏感,隐约猜出皇甫雄何意,阮星河所处的位置。 大量虎贲军集聚在高唐州,南征前,最轻松的西路战场,渐变成局势诡异,处境最危险的地方。 颇为取代江南,晋升为核心战场的迹象。 不幸中的万幸是,秦军在江南占有主导地位,死死打击江南军,使孙铭自顾不暇,没有机会,也没有多余精锐去驰援赵昌。 江南,乾州,秦军仍胜算在握。 “啪!” 临游郡,西南。 狭长的山谷里,漫延数里的军帐,似云彩落入山谷。 帅帐里,孙铭收到赵睿的书信,拳头狠狠砸在案台上。 这半月来,孙铭监视江南的秦军时,也密切留意高唐州的战况。 赵睿,赵兴统帅的虎贲军,荆襄军,没能像他预料中趁胜追击,一鼓作气全歼秦军。 两军对峙中,大康三路虎贲军进入高唐州内,参加对秦军的作战。 孙铭怀疑赵睿,赵兴的能力,不敢再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不过,赵睿的书信内,写的很清楚,若他能重创江南的秦军,率军抵达乾州,驱逐秦军,收复失地后。江南军攻城拔寨所得疆域,尽数归孙家,朝廷支持孙家在江南称王。 赠送乾州。 江南称王。 此举简直说进孙铭的心坎里,纵然江南军在吴州节节败退,他仍有出兵乾州的念头。 在江南称王,是他父亲孙逊毕生的志远。 可惜来不及壮大江南,便战死武威城外,若他在江南称王,既实现父亲的遗愿,也巩固孙家在江南地位,有利对外开疆辟土。 为实际夺取乾州,为得到朝廷的认可,孙铭召集幕僚,将军彻夜长谈,商议此事。 综合利弊后,孙铭听取郭颂的建议,先保住江南,再做长远的规划。 按郭颂的说法,赵睿,赵兴率军对付秦军时,没能速战速决。而孔晟,张唐,皇甫雄率军参战,表明赵睿他们在高唐州的处境,不像传言中处在绝对优势。 他们死死掌控江南,消耗秦军。 将来赵睿,赵兴在高唐州顶不住时,大康的精锐全在北疆时,他们能改变谈判筹码。 制定好作战计划,孙铭马不停蹄挥师北上,向临游郡北方转移。 不管秦军多强大,吴州战况多恶化,他誓死消灭秦军,争取让江南独立。 为掩人耳目,不被季玄陵察觉,怀疑,孙铭率军翻山越岭,选择山间的羊肠小道行军。 奈何时间不等人,孙铭领军转移时,季玄陵指挥秦军在吴郡内,对杨承弼,林经武统帅的江南军穷追猛打。 行军途中,孙铭收到好几封书信,包括林经武在鹿城战死的消息。 账下悍将陨落,孙铭气急败坏,不敢再隐藏锋芒。 得知申屠秀领军猛攻鹿城时,孙铭与郭颂制定详细的作战策略。 欲重创申屠秀所部,斩杀申屠秀,解鹿城燃眉之急,为他战死武威城的父亲报仇,雪耻,扬江南军军威。 第554章 反攻 鹿城! 江南军在吴州残存的两座城池之一。 孙铭准备半夜,深夜时,率军奇袭了申屠秀的军营。 此战,江南军未能重创申屠秀所部,却焚毁秦军的粮草,申屠秀被迫领军后撤。 临游郡北方。 贾问道呈上战报后,得知鹿城惊变,季玄陵没有气急败坏,反而仰首郎笑。 近半月来,各路秦军苦苦搜寻孙铭统帅的江南军主力,始终一无所获。 今孙铭为鹿城,竟然暴露行踪,是时候照计策对付孙铭了。 为此,季玄陵采取诸多策略,派郭济康率军驰援申屠秀,尝试攻陷鹿城。 可惜越焦急,越出破绽。 郭济康,申屠秀汇合,再度进攻路程时,孙铭安排战将岳泰,在通往鹿城的官道两旁设伏。 秦军尚未靠近鹿城,便遭遇伏击。 幸好郭济康,申屠秀作战作战经验丰富,发觉遇袭后,扔掉辎重军需,快速领军后撤。 孙铭对付秦国虎将申屠秀,连续取得大捷。 尽管没有收复失地,没有歼灭秦军,但提高了江南军的斗志。 此后几日,不敢战败的申屠秀,郭济康屡次领军征战,可惜常常战败。 攻陷鹿城,全歼江南军难度越来越大。 不久,在临游郡西线作战的林间律,被陈绍率军击溃,林间律后撤百里,退出临游郡西线。 秦军连续在两地战败,占领的城池渐渐易主。 一时间,噩耗犹似阴云,笼罩在秦军头上,斗志昂扬的秦军,气势日渐低沉。 季玄陵不得不改变策略,从最初的积极作战,改为被动防守,率军且战且退。 为保护秦军有生力量,再一次战败后,季玄陵不得不率军悄无声息的撤退。 两日内,大量秦军全撤出临游郡,在襄阳郡南方休整。 鹿城! 孙铭收到秦军撤出临游郡的消息,神情意气风发。 从前,传言秦军不可战胜。 近半月来,他在临游郡内打的秦军落花流水,饶是秦军最精锐的铁骑,遭遇江南军时,仍常常战败。 “哈哈哈” 郭颂汇报临游郡的战况,与襄阳郡的形势后,孙铭仰首郎笑。 “秦军,一群土鸡瓦狗!” 孙铭轻蔑的说:“照着目前的形势发展,月余间,某便能重创秦军,收复襄阳郡,香河郡,若谋划妥当,生擒季玄陵,并非没有可能。” “生擒季玄陵,给老主公报仇!”岳泰振臂高喝,积极响应孙铭的提议。 顿时,书房内的将领,纷纷附和高呼:“生擒季玄陵,给老主公报仇!” “生擒季玄陵,给老主公报仇!” 连续大捷,江南军对秦军的惊惧,早如风中的炊烟散去。 包括孙铭在内,所有将军气势如虹。 盼望着孙铭下令,早点挥师北上,追杀在襄阳郡立足未稳的秦军。 闻声,孙铭挥师示意诸将安静,说出自己的态度:“近期,江南军大捷,杀得秦军人仰马翻,被迫退出临游郡,很好的宣扬了江南军的军威,诸位将领用战果警告了秦军! 秦军且战且退,节节退后,必然早已是惊弓之鸟,决不能给秦军喘息的机会。” 孙铭态度强势,欲全歼江南地界的秦军,踩着季玄陵的尸体,打出他的名声与将军的气势。 “主公,末将愿率军北上,追杀秦军!” 岳泰求战心切,跨步而出,站在书房中央,抱拳主动请缨。 “主公,末将请求出战!”韩勋请缨。 这时,领军从香河郡逃进临游郡,龟缩在鹿城的杨承弼,也迈步而出道:“请求主公允许末将率军备战,追杀秦军,给战死在香河郡,襄阳郡的江南军报仇,给林将军报仇!” 诸将战意浓浓,恨不得追上秦军,把秦军千刀万剐,发泄内心积压的怒火。 然而,接连大捷后,江南军中,仍有人思绪清明,郭颂出列,眼眸扫过诸将说:“主公,秦军兵败,仓皇逃出临游郡,但是,我军始终没有重创秦军,臣觉得该谨慎小心!” “没错,臣怀疑有诈!”陈绍附和! 孙铭闻声,顿了顿,为防止秦军故意使诈,他特意派郭颂北上,追寻秦军安营扎寨的地方,来秦军是否撤离。 两日后,郭颂归来,告诉申投诉,秦军每日所用的锅台并未减少,临游郡内没有伏兵。 确定秦军撤出临游郡,压抑数日的孙铭,面孔中终于露出笑意。 秦军战略失误,遭将军沉重打击,现在,他该率领军队发起反攻了。 决定出兵后,孙铭的行军速度非常快。 他们已经提前得知了秦军的消息,也知道秦军陆陆续续推出了临游郡,更知道秦军气势不高涨。 甚至从军目前的情况来看,大量的秦军并不敢与江南军接触。 孙铭决定长途奔袭,追杀秦军,好速战速决,尽快消灭江南境内的秦军,率军前往乾州,与邬纪灵的军队作战。 此时孙明率领的江南军的确士气高涨,大军前行中犹如山林中的野兽,一个个斗志昂扬,恨不得快速找到亲亲,顺势将清军全部歼灭,从而彻底干出吴郡,化解江南的危机。 不过孙明有自己的打算,希望同样有自己的打算。 近日来他率禁故意节节败退,表现出秦军征战江南吃力的样子,故意设下圈套,引诱孙明带领江南军主力出现。 此时徐闻达从从走进来,高声说道皇上,事后汇报说明已经带领军队行动起来,我们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纹身秦王点了点头,没错,是时候收网了。 他转身向学问大学问道目前生命带领军队抵达何处,是否正在想襄阳郡突进? 他在林邮局里等待了好长时间,同时还折损了不少清军,便是为了全歼市民所带领的军队,这一次若是分明故意,已带领军队杀进,真有权力,绝不会让孙明率领军队逃离。 徐文达点了点头,活动,三名率领军队行军速度非常快,似乎已经确定秦军必败无疑,准备1举击溃秦军。若微臣猜测不错,最多也是生命便出现在我们的圈套中。 第555章 赶紧撤离 孙铭的江南军行军奇快? 闻之,季玄陵不禁扑哧一笑。 日复一日的等待,他的耐心快被彻底消磨光了,申屠秀,林间律等将领,渐渐烦躁起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孙铭在作死啊! 季玄陵负手挺身踏步向客厅外走去,叮咛道“秦军忍够了,既然孙铭来了,不能再放过他。” “王上,您吩咐吧!”申屠秀追上来请战。 “是啊,不能再退了!”林间律说。 他们率军陪秦王宴席,孙铭上钩不说,还紧咬住鱼饵不放松,像要被渔夫拖进海里。 是时候告诉孙铭,谁才是战无不胜的劲旅? 陆林轩,郭济康紧随纷纷请战,他们杀气浓浓,战意腾腾。 贾问道,徐闻达言语中,催促季玄陵尽快遣将调兵,对孙铭统帅的江南军主力,进行毁灭性打击。 尽管秦军在吴州取得不小的收获,杀得江南军片甲不留,落荒而逃。但是,始终未遇到江南军主力,孙铭仍有逆势进攻,东山再起的实力。 无需诸将催促,季玄陵已定好作战计划。 挺身站在庭院里,高声道“孙铭领军征战后,申屠秀,你首战溃逃,与林间律攻取鹿城时,多次作出战败的样子。是故,孙铭与江南军察觉你们领兵,必然心生轻蔑之色,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此次出战,申屠将军仍为前锋,率军在正面抵抗。林将军为后军,杀向江南军尾部。 谨记,前锋,后军必须冲破江南军,从两端杀进去。” “喏!” 申屠秀,林间律斩钉截铁的抱拳说。 “陆林轩,郭济康,你们领军从两翼杀去,不管江南军前锋如何抵抗,截断江南军后,郭将军,你挥师北上,尽可能多杀戮,与申屠秀汇聚。陆将军挥师南征,与林将军率领的后军,歼灭江南军尾部。”季玄陵叮咛。 “喏!” 陆林轩,郭济康得令。 秦军退出临游郡,龟缩襄阳郡,给孙铭与江南军喘息的机会。 今日秦军四路出击,要挽回秦军的威名,还要好好教训江南军,告诉他们沙场征战,秦军不可撼动。 最终收复临游郡,进军漳州,夺取江南。 兵贵神速。 决定出兵征战,申屠秀,林间律,郭济康,陆林轩不再耽搁,领军向预定的地方而去。 他们好像盘踞在林中四头野兽,悄无声息在襄阳郡南部,布好巨大的陷阱,等着猎物钻进去。 为诱使孙铭进一步追上来,季玄陵叮咛高宗离率少量铁骑,马尾上捆绑枯草,造成扬尘蔽日,秦军慌不择路逃窜的假象。 既然鱼儿上钩了,干脆让他咬的再深点,做到一战定乾坤。 半日间,临游郡与襄阳郡相邻的地方,烽烟滚滚,秦军雷动。 孙铭杀伐而来,气焰汹汹。 他抱着速战速决,尽快收复襄阳的念头。 在他与江南军诸将的眼里,节节败退的秦军已是残兵败将,不足为虑。 若闻讯,得知江南军挥师北上,定是闻风丧胆,未等他们靠近城池,秦军早逃之夭夭。 收复襄阳郡,香河郡,如探囊取物。 秦军铁骑行动迟缓的话,江南军追击上去,他能大获全胜。 风驰电掣行军途中,北方的斥候策马来报“主公,探子侦查,申屠秀率军出聊城,在城外布防,聊城北方扬尘滚滚,好似大量秦军北撤。” “哈哈哈,秦军果然变成土鸡瓦狗,听闻主公率军北上,竟连迎敌的勇气都没有。”岳泰仰首郎笑,转首向孙铭说“主公英明神武,秦王给您连提鞋都不配,末将建议,尽快追杀。” “的确,今秦军仿佛受惊的野兽,骨子里畏惧江南军。”韩勋面孔笑意盎然。 从前他领江南军,遇秦军早闻风丧胆,今江南军气势巨变,吓得不可一世的秦军屁滚尿流。 “主公,时不我待,秦军闻风丧胆,逃之夭夭。恐不能追上秦军主力,臣建议赶紧吃掉申屠秀的前军,狠狠打击秦军的嚣张气焰,免得秦王领军撤离,申屠秀所部遁去!”郭颂建议。 他忌惮过秦军! 从秦军连连败北,逃出临游郡,他对秦军的惧意渐渐散去。 只身前往襄阳郡附近,侦查秦军每日锅灶的数量,肯定秦军整体向北方后撤,他对秦军的惧意彻底消失。 也像诸将一样,坚定不移的认为,秦军对江南军心生畏惧,不敢正面对抗。 既然江南军在孙铭的指挥中,扭转了从前溃败的局面,渐渐恢复气势,斗志昂扬。 就断然不能错全歼秦军的良机。 旁边,陈绍捋着长须,神情仍然凝重,警惕的说“主公,襄阳郡地势复杂多变,纵然不能大规模隐藏军队,但隐藏少量精锐仍搓搓有余。 秦军均为精骑,若隐匿在较为的地方,组成巨大的包围圈,冒然领军前往,容易掉进圈套中。届时,可能没法全身而退。” 江南军是越战越勇,越战越猛,收复失地。 陈绍总觉的胜利来得太突然,太离奇。 驰骋陇地的秦军虎师,不可能突然间全部将领作战失败。 从前他没有接触过秦军,面对样的情况,他怀疑秦军设有圈套。 不然,秦军如何打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威名,难道陇地铁骑,虎贲军,西凉铁骑,不如江南军吗? 马背上,孙铭目视北方,他没有采纳陈绍的建议。 难得追杀秦军。 他想收复襄阳郡,香河郡。 他想斩杀季玄陵,给死去的父亲报仇。 他更想战胜秦军,趁胜前往乾州,挥师攻城略地,迅雷不及钱夺取乾州。 南疆尘埃落定时,大康朝堂承认他在江南的地位,他坐拥三州之地,能在江南之地称王,从而雄踞一方。 孙铭徐徐拔出腰间的宝剑,尖锐而闪烁寒芒的剑尖猛的指向北方,底气十足的喝令“岳泰,你率前军加快行军,遇到申屠秀所率的铁骑,从正面扑上去,诛杀秦军。 剩余将领,随本将直插北方,追杀季玄陵,不能让他逃出吴州,返回秦国。” “追杀季玄陵!” “追杀季玄陵!” “追杀季玄陵!” 岳泰得令,持剑高喝三声,率军匆匆向北方而去。 数日前,他在南方重创秦军,又陆续击溃秦军,早把秦军视作蝼蚁。 这次,申屠秀领军在北方阻挡他们。 败军之将也敢言勇? 岳泰决定率江南军,从申屠秀的尸体踏过去,给孙铭统帅的江南军开辟通道。 争取最短的时间内,把江南军的兵锋蔓延到襄阳郡各地,收复从前丢失的城池。 后方,孙铭不甘示弱,领军紧随岳泰的前军。 数个时辰后。 岳泰领军疾行中,他突然注意到,大军前方横斜一支劲旅,大军成锥字型的样子。 远远望去,好似剑锋刻在地面。 申屠秀。 这是申屠秀统帅的铁骑。 岳泰观之,轻声暗暗嘀咕。 阔掌不由得摸向剑柄,冷酷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杀意,怒视申屠秀。 哼! 昔日,与吕伯宁争锋的将领。 近来被江南军将领追赶的仓皇而逃,所有江南军挥师北上,申屠秀正面阻挡他,不怕死吗? 岳泰猛的拔出宝剑,剑锋指向申屠秀,向江南军喊道“兄弟们,败军之将申屠秀,领一群老弱病残,试图阻挡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杀!” “杀!” “杀!” 江南军气焰高涨,三军高举起兵刃呐喊。 闻声,岳泰非常满意。 三军将士有如此斗志,哪怕面前是刀山火海,他也敢率军闯一闯。 何况,眼前是群被他追杀的秦军,根本不足为虑。 岳泰翘起眼眸瞪了眼前方的秦军,趁着江南军气势正浓,挥剑高喝“兄弟们,随本将杀过去,诛杀所有秦军,建功者,皆有重赏!” “杀啊!” 江南军紧随岳泰狂奔着,呐喊着。 此时,申屠秀率领军队已等待多时,从岳泰率领军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便面临军队做好作战的准备。 岳泰领军高呼着,呐喊着,狂奔着,向他们而来。 申屠秀没有半点退却之意,相反,在他眼里把岳泰视作傻子。 骄兵必败。 如此道理,岳泰不懂吗? 秦军。 多次示弱江南军。 岳泰忘记了步兵与铁骑,不可逾越的鸿沟吗。 他们试图通过血肉之躯,来碾压秦军铁骑,简直丧心病狂,痴心妄想。 申屠秀抓着铁斧,扫了眼四方的铁骑喝道“兄弟们,我等隐忍多时,被江南君追着节节退后,现今照王上的吩咐,我等无需再隐忍。所有人抓起兵器,随本将军冲过去。” “杀!” 申屠秀抓着马缰,一马当先,策马而出。 “杀!” “杀!” “杀!” 后面的秦军不甘示弱,高举兵器,紧随申屠秀。 呃! 听完秦军传来如山岳般的咆哮声。乐泰猛然浑身一惊。 这怎么可能? 前些时日他们与秦军作战。请别说发出阵阵的咆哮声。与他们作战时。一个个非常的谨慎,生怕稍不留神全军被歼灭。 此时江南君不禁发出了雷霆般的狂吼声同时,舒丸铁骑犹如一道洪流,从北方滚滚而来,强烈的气势仿佛要摧毁大地上的所有生灵。 与他们近日来所遇到的情景截然不同。 一时间乐泰有点惶恐。 不过他率领军队正在冲锋,而且全军杀气正浓,尽管惊讶秦军的变化不过粤菜却没有半点的退却。 他希望斩杀神偷熊从而扬名立万。 不过很快,我也太后悔了,自己的决定。 当秦军冲上来,彼此短兵相接时。其实浓浓的秦军,好像一表小铁如你的宝剑,直接刺进了江南军的中央。 一时间正在重逢的江南军。在铁蹄巨大的冲击力下。前面的步兵将士几乎来不及与秦军接触,便被战马冲撞飞上天。 才刚刚落地,便被成群的战马直接从身体上踏过去。 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便一命呜呼。 与此同时深投入所率领的铁骑,一个个挥剑杀伐,爆发出强大的气势。 江南军,斗志昂扬的江南军。 此刻非但没能像预料中,重创秦军,吓得秦军落荒而逃,而且他们不能阻挡铁蹄强大的冲击力以及马背上的战士疯狂的杀戮。 死亡。 来的猝不及防。 威压。 疯狂的势不可挡。 倾听铁蹄一路途径,不断的深入快速斩杀着前面胆敢阻挡他们堵路的江南军。 一时间大量的江南军倒地,被战马的铁蹄踩过去后,碧绿色的大地如同换了颜色,仿佛铺上了肉色的地毯。 几个呼吸间?岳泰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轻敌了,他们全部轻敌了。 秦军仍然是当初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秦军。 眼见着麾下的江南军,被秦军的刀锋犹如砍瓜一样纷纷斩杀。越太早,没有了先前的斗志。 惶恐,害怕,再次袭上心头。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扯,绝对不能扯。 一旦撤离,后面的军队全部暴露在秦军的铁蹄之下,在没有半点的准备中,江南军的主力可能会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他不做丝毫的犹豫,急忙向身边一名兵勇喝道,快将北方战场的情况汇报给主公。告诉主公不要再说率军北上,赶紧撤离,赶紧撤离,赶紧撤离。 重要的事情,岳泰连续说了三遍。 他希望。他的体型能够及时改变胶南军的进军方向。 与此同时,孙铭率领军队。在后方已经听到前方两军传来的呐喊声。 他根本没有半点的疑虑,只想着尽快率领军队冲过去。 在孙铭看来,即使秦军爆发出巨大的伤害,试图阻挡江南军的兵锋,也是以卵击石根本没有取胜的可能。 不过。匆匆归来的时候,带回的消息却让孙明大吃一惊。 斥候回报道,主公,前方的秦军杀意浓浓。好像换了军队似的。岳将军率领大军根本没法阻挡,目前我军伤亡惨重。 岳将军建议主公赶紧率军后撤。以免秦军有其他的计划或在四面埋伏伏兵。 什么?江南军被杀的人仰马翻。 孙铭简直不敢相信斥候的汇报这与他预料中截然不同啊。 第557章 毁灭性打击 孙铭满腔怒焰,不甘沦为俘虏。 可惜逃生的道路,被秦军彻底锁死。 他骑马驰骋,沿途常遭秦军阻挠,不得不改变路线。 像误入狼群的羚羊,似瓮中之鳖,任他左拐右冲,始终逃不出秦军的防线。 辽阔的战场上,他像小丑在表演。 慌不择路逃亡中,乱糟糟的战场上,一名将领持枪策马杀过来。 尖锐的枪锋挑飞阻挠他的江南军,很快杀到孙铭身前,枪锋怒指,声若惊雷喝道:“孙铭小儿,哪里逃?” 陆林轩? 孙铭闻之,浑身惊出冷汗,目睹陆林轩势如游龙的长枪刺来,吓得魂飞魄散。 摆脱申屠苏,又来陆林轩? 老天爷要让他葬身在此吗? 孙铭悲愤的哀嚎着,不想葬身此地。 追随他的护卫,在后面阻挡申屠秀时,多数折损在逃离的路上。 此时,仅寥寥数人贴身保护。 见陆林轩舞枪杀来,护卫快马加鞭,率先冲出来,持铁剑护在孙铭前方。 试图缠住陆林轩,好给孙铭逃生的机会。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陆林轩抓着马缰冲锋,长枪行云流水,像踩死蚂蚁般轻松诛杀阻挡他的护卫。 面孔冷酷,眼眸森寒,带着几分轻蔑。 一路所过,气势如虹。 森寒的枪锋刺向护卫,仿佛鱼钩勾住水中的鱼儿,挑飞马背的护卫。 落地时,许多护卫一命呜呼。 小小的阻挠,未能遏制陆林轩的杀戮,作战时,他冷森的眸光时不时留意孙铭。 诛杀身旁烦人的虾兵蟹将后,孙铭已在两百步外。 眼见远去,逃之夭夭。 “哼!” 陆林轩剑眉扬起,不屑的哼了声。 把枪锋刺进地面,抓起背上的长弓,搭上三支利箭,射向孙铭的战马。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利箭嗡嗡作响,似黄蜂飞舞,双翅发出的声音。 尖锐的箭锋,靠近战马时,似吸血的蚂蟥,嘭嘭嘭,全刺进战马脖子上。 啾啾! 啾啾! 狂奔的战马,发出吃痛的嘶鸣声。 马首一沉,一头栽进地面,高大的马身猛然翻滚。 猝不及防中,孙铭被甩出马背,狠狠的摔在地面上。 陆林轩收好长弓,抓起枪杆急速追击上去。 孙铭仓皇起身,尖锐的枪锋像毒蛇的信子,已经出现在他眼前,距离他的脖颈仅咫尺距离。 “跑啊,给老子跑啊!”陆林轩端坐马背,居高临下,虎目怒瞪孙铭。 “哼!” 孙铭不甘心,盯着尖锐的枪锋,试图起身逃离。 “啪!” 陆林轩毫不留情,枪锋一甩抽打孙铭背部,痛的孙铭半跪在地上。 “小子,你再敢轻举妄动,信不信本将的枪锋刺穿你的胸膛?” 孙铭背部吃痛,面容苍白如霜,滚滚的冷汗越发浓密,仿佛受惊的刺猬龟缩成团。 秦将多骁勇彪悍的猛人,杀人不眨眼。 这陆林轩武艺不如申屠秀,却仍是名狠角色。 若在平常,他尚能与之周旋,今陆林轩的枪锋放在他脖颈前,生死在旦夕间,他不敢妄动。 瞧见孙铭惊惧的样子,陆林轩没把多余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对身旁的秦军喝道:“来人,把孙铭绑了。” 旋即,陆林轩持枪冲进战场中央,一路高喝:“孙铭被擒,谁再顽固抵抗,格杀勿论。” 他声音不大,却非常震耳。 申屠秀把岳泰血淋淋的首级仍在地面时,已引起江南军的骚动与惶恐。 此时,得知孙铭被生擒,各自为战的江南军,顿时愈发的惶恐。 仓皇中,他们举目望过来,发现孙铭被秦军捆绑,像猎物似得扔在马背上。 “可恶!” 战场东侧,韩勋闻之,一枪刺死靠近的秦军,气愤的厉声怒骂。 主帅被擒,江南军群龙无首,随时变成散沙。 即便江南军侥幸逃离,也很难再聚集起来。 韩勋瞪了眼陆林轩,持长枪向逃窜的江南军喝道:“所有人,随本将冲上去,搭救主公!” “搭救主公!” 杨承弼靠上来时,斩杀两名逃离的江南军,提刀冷酷的高呼。 “搭救主公!” “搭救主公!” 逃离,溃散的江南军,眼见杨承弼杀人,纵然临阵慌神,也不敢临场逃离。 在阵阵高呼中,陆陆续续集结起来! 紧追韩勋,杨承弼,像山道里汇聚的洪水,气焰汹汹朝着陆林轩所处的方向冲去。 局势惊变! 秦军毫不示弱。 “诛杀江南军!” 从北方而来的申屠秀,注意到江南军突生变故,领军杀向聚集的江南军。 其他地方,林间律,郭济康纷纷行动,率军前仆后继冲上来,阻挡江南军的步伐。 在孙铭四方,形成牢不可破的防线。 顿时,掀起血雨腥风的杀伐。 此前,江南军争相奔命,此时为搭救孙铭,他舍生忘死,不顾及性命,与秦军拼死搏战。 江南军不甘覆灭,可惜木已成舟! 四路秦军像蛮熊,横冲直撞向他们发起进攻,快速蚕食江南军的立足之地。 韩勋,杨承弼率军越战越勇,处境却越来越危险。 随着秦军聚集,江南军迅速锐减。 特别是外围的江南军,挡不住秦军铁蹄的冲锋,在秦军铁蹄步步紧逼中,他们除拼死苦战,已经没有其他办法。 即使拼死苦战,仍收效甚微! 秦军迅雷不及掩耳的进攻,许多聚集的江南军被斩杀,遭马蹄踩踏,处境惨不忍睹。 申屠秀,郭济康,林间律,陆林轩等将领,察觉江南军处境危险时,仍誓死反抗,他们的怒焰彻底被激发出来。 领军猛烈进攻,打压江南军的嚣张气焰。 很快韩勋,杨承弼聚集的江南军折损过半,所过之处,布满横七竖八的尸体。 不过,他们仍旧坚持不舍搭救孙铭。 数十年来,江南被孙家控制,孙逊在武威城战死,若孙铭被秦军带走,到时,秦军可能横扫江南。 江南之地,随被秦军占领。 可惜大局已定,任由他们猛攻,终究没有靠近孙铭。 酣战中,杨承弼遭遇申屠秀的追杀,被当场击毙。 江南军气息奄奄,搭救孙铭,冲出秦军包围,希望越来越渺茫。 第558章 新的征程 清晨到黄昏。 秦军通过艰苦卓绝的战斗,重创江南军。 生擒孙铭,陈绍,郭颂,斩杀杨承弼,独独韩勋带千余人,如惊弓之鸟而逃。 荒野上,尸体成堆,血流如泽。 残阳照耀,树梢的乌鸦嘎嘎叫,荒野仿佛修罗战场。 除少数兵勇打扫战场外,多数秦军羁押俘虏,气势高昂的凯旋。 秦军营。 季玄陵收到秦军取胜的捷报。 得知孙铭被擒,江南军遭重创。 他嘴角噙笑,阔掌紧紧攥着捷报,江南大地没有成规模的精锐,抵抗秦军入江南。 “恭喜王上,贺喜王上,几名将军重创江南军,占领江南的计划基本实现。”帐内,贾问道捋着胡须恭贺。 徐闻达点点头,肯定的说:“没错,重创江南军,生擒孙铭,比占领乾州,江州,高唐州更可贵。” 江南的位置与乾州,高唐州不同,南接南唐,东临大乾。 秦国据为己有,可抵抗南唐,大乾的精锐,保证秦国有时间蚕食大康。 占领江南,江南将成为秦国南方的门户。 托腮思索片刻,徐闻达继续说:“王上,微臣建议,留少许铁骑在江南作战,尽快夺取吴州全境,占领漳州。剩余铁骑追随王上前往乾州,秘密向高唐州进发,伺机打击庸王率领的虎贲军。” 江南的局势渐渐明朗,高唐州的战况,仍扑朔迷离。 阮星河音信全无,生死未知。 俞常雄,公孙昂所率的精锐被敌军包围,危在旦夕。 铁骑在江南逗留的时间越长,高唐州的秦军处境越危险,稍之耽搁,西路军劲旅可能买骨他乡。 势必对秦军造成沉重的打击。 尽管不影响秦军对外作战,但大大消弱秦军的有生力量,对大康时,可能捉襟见肘。 与齐楚燕韩赵魏的劲旅争锋,秦军兴许落得下风。 是故,西路军必须救。 若不能救,也要给他们报仇雪恨。 不能让秦军白白战死! 季玄陵闻之,赞同徐闻达的建议,满意的说:“是这个道理,秦军不能在江南逗留太久。” 小小江南,与大康帝国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不禁与贾问道,徐闻达席地而坐,促膝长谈江南事务。 入夜,申屠秀四将陆续率军凯旋。 陆林轩带着亲军,押着孙铭走进军帐里。 诸将齐聚,躬身行礼。 陆林轩把孙铭扔在帅帐中央,仰首汇报道:“王上,生擒孙铭后,纵然少许江南军逃离,却已群龙无首,末将建议大军稍作休整,马不停蹄征战,尽快横扫江南。 免得江南军在各地布防,拉拢百姓阻挡秦军。” 此战基本歼灭江南军主力,然而,陆林轩亲眼见到江南军为搭救孙铭,在处境危险时,不顾生死前仆后继。 虽说江南军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江南军作出与江南共存亡的决心,在江南振臂一呼,拉起一支精锐,依旧拼死抵抗秦军,他们占领江南,会复出不小的代价。 “王上,的确该趁大军气势如虹,早点南各地的敌军。”林间律进言。 “嗯!” 季玄陵颔首,掷地有声的说:“本王早定好计划。” 陆林轩,郭济康等将领尚未表态,双膝跪地的孙铭,忽然扬起头,眸光狠毒的瞪向季玄陵,喝道:“季玄陵,你率军杀害江南儿郎,秦军入侵江南不得好死。 今日你且试试率军占领江南,我江南儿郎定然血战到底,把江南变成秦军的坟墓。” “哼!” 季玄陵视孙铭为无物,与诸将议事时,差点忽视孙铭的存在。 听到孙铭的诅咒,不禁冷笑:“败军之将,你有何资格诅咒秦军,不怕告诉你,本王对江南势在必得。江南军识时务,提早率军归降,本王保证江南安然无恙。 若江南军实施反抗,别怪本王让江南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这孙铭暗中与赵昌,赵睿来往,其野心勃勃。 季玄陵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却很喜欢恐吓孙铭。 “你敢!”孙铭扬头怒喝,欲起身冲上来。 申屠秀健步上前,重拳把他打倒在地。 季玄陵见状,吩咐道:“把这条疯狗带下去,押回神都,囚禁在死牢内,它日,秦军夺取江南,记得告诉他。” 说起来,孙铭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有勇有谋。 可惜孙铭对他,对秦国成见太深,不像郭济康,林间律,陆林轩等人,诚心招降,他们愿意效忠秦国。 孙铭不同,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没法把他招揽麾下。 干脆把他扔进死牢内,眼不见为净,断了他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念头。 侍卫押送孙铭离去。 季玄陵的目光转向帐内诸将身上,诚意满满的说:“此战,诸爱卿精诚团结,彼此配合天衣无缝,重创江南军,为夺取江南做好准备,诸位爱卿功不可没。 今日,本王该封赏大家,犒赏三军。然而,目前高唐州的危机尚未化解,江南军尚未全部清除,需诸位将军率军征战。 他日占领江南,化解高唐州危机,大军回神都,本王定然重重封赏。” “王上,领军征战,乃我等的职责。”申屠秀抱拳说。 随即,他望向季玄陵,请缨道:“王上牵挂高唐州的战事,末将愿领军奔袭庸王的虎贲军,为王上排忧解难。” 尽管江南大片疆域尚未被秦国占领,但是江南军的有生力量几乎被全歼,整个江南没有多少作战的军队,申屠秀希望率军前往新的战场,从而大显神威。 “王上,末将愿意前往高唐州!”陆林轩请缨。 季玄陵摇了摇头,非常严肃的说:“江南军主力几乎全军覆灭,然而,江南各地仍存在少量的兵勇,绝不能轻敌大意,免得来日有人趁着孙铭被生擒,在江南集结精锐抵抗秦军。” 语声落,季玄陵的目光盯在申屠秀,陆林轩身上:“申屠秀,陆林轩,江南的战事仍需你们费心,你们暂且留在江南,快速夺取江南各地。林间律,郭济康,随本王前往乾州。” 第559章 再起风波 申屠秀,陆林轩的恶名,经过多次战争,传遍整个江南。 震慑江南的残余,还需他们坐镇。 雷霆之势,清除江南军残余。 何况申屠秀善战,陆林轩善谋,他们文武兼备,统筹全局。 即使吴州,漳州的小鱼小虾兴风作浪,申屠秀,陆林轩能轻松对付。 季玄陵挥师西征,也没有后顾之忧,不遗余力的高唐州作战。 “王上,孙铭被俘虏,所率精锐遭重创,江南的虾兵蟹将?”申屠秀欲争辩,他不愿留在江南。 这时,贾问道突然出声,打断了贾问道的话,语气严肃的说:“申屠将军,江南富饶,秦国经营此地不能出现任何纰漏。让将军留在江南,保证王上前去高唐州没有忧虑。” 顿了顿,贾问道走向行军作战的地图前,指着江南之地说:“况且,将军莫忘了,漳州东临大乾,南接南唐,秦军占领江南,谁敢保证他们没有异议,王上留将军在江南,也是为震慑大乾与南唐。” 此言一出,申屠秀,陆林轩便不再说话。 大乾? 南唐? 申屠秀,陆林轩对视一眼。 他们忽视了大乾与南唐的存在。 尽管两国正刀兵相见,在沙场拼死搏杀,但是没人敢保证他们不觊觎江南沃土。 特别是国力鼎盛,如日中天的大乾。 “末将愿坐镇江南!”申屠秀说。 陆林轩默然点头,没有再争辩。 季玄陵颔首,目光转向林间律,郭济康身上:“林将军,郭将军,在此休整一宿,明日清晨即刻率军赶往乾州,秘密向高唐州靠拢。” 西路军危在旦夕,行军兵贵神速,他不愿耽搁。 “喏!” 二将领命。 此后数日,江南地界的秦军雷霆行动。 半数铁骑留在江南,仍马不停蹄的作战,肃清各郡的残余,半数铁骑浩浩荡荡赶往乾州。 不过,这期间突然发生了件事情,差点破坏了季玄陵的西征计划。 大乾龙骑的将领徐虎,梁集,因秦国迁都南方,使他们率龙骑前来秦国扑了场空。 他们向李尧寄上书信汇报此事,李尧回复允许他们适当的警告秦王。 季玄陵领军抵达乾州,来不及和邬纪灵的中路军汇合,徐虎就出现的秦军大营。 起初收到李尧的诏书,徐虎不想长途跋涉来乾州。 斥候把秦军在南方的消息,源源不断传回去。听闻公孙昂统帅的西路军在高唐州遇袭时,徐虎眼里充满的轻蔑,不屑对梁集说秦军徒有其表。 不能对付大康虎贲军,有什么资格威胁大钱龙骑。 得知邬纪灵统帅的中路军,在乾州对赵昌的残兵败将穷追猛打时,他照样没有改变对秦军,对秦国轻视的态度。 当他得知秦王领军,在江南重创孙铭统帅的江南军,已经生擒孙铭,在派将领肃清江南的残余时,徐虎不由得吓得大吃一惊。 江南! 两州之地。 孙家父子经营数十载,积攒不少善战的步兵与水师。 从前赵拓坐拥荆襄四州,对江南发难,也没法威胁江南。 季玄陵通过秦楚的水师来吸引江南的水师,亲率铁骑重创江南的步兵,擒获孙铭,使得江南没有一战之力。 申屠秀,陆林轩夺取江南,仅是时间问题。 若让他取代季玄陵,率领大乾龙骑对孙铭控制的江南作战,如此短的时间内,也不能确定优势地位。 何况秦国对江南,与大乾进攻南唐,全是持枪凌弱。 大乾派遣七皇子与大将军,大司马领军在南唐作战,尽管已取得少数的胜利,但仍旧没有确定必胜的地位,行军作战速度远远不如秦军。 这还是秦军兵分三路,其中一支铁骑对付江南。 秦军! 季玄陵统领的秦军到底有多强悍? 大乾龙骑也望其项背吗? 徐虎,梁集反复思量,彻夜长谈,打心眼里重视起季玄陵统帅的秦军。 隐隐猜出朝廷派他们率军前来秦国的意图。 任由秦军不断开疆辟土,来日秦军占领江南,占领乾州,击溃高唐州,江州的大康虎贲军,到时候,秦军占领大康帝国半壁江山,斩断大乾与大康的联系。 局势发展恐怕非常糟糕。 此番徐虎前来,一来把李尧的诏书送给季玄陵,希望他履行承诺,把朝廷迁回咸阳。二来,明确自己的态度,令秦国停止作战。 徐虎见到季玄陵后,直言不讳道明来意,可惜临时搭建的军帐内,气氛比他预料中的更紧张。 季玄陵得知徐虎的来意,听闻他的要求,面孔的神色异常冷酷。 仿佛冬日里屋檐处悬挂的冰柱,冰冷的让人打颤。 在龙城与李尧谈判时,李尧支持秦国对大康作战,将来大秦取代大康。 徐虎小小征西将军,竟敢公然对他指手画脚,触及秦国的政务,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何况,大量秦军在高唐州生死未卜。 今徐虎态度强硬的要求他停止作战,率军返回咸阳,岂不让他不顾公孙昂所率领的西路军吗? 季玄陵恼怒,不悦。 帐内,贾问道,徐闻达,林间律,郭济康同样不甘心。 不管徐虎前来究竟何意,究竟代表李尧的态度,还是代表他自己的态度? 此举,深深伤害到秦国的利益。 若尊重徐虎的要求,秦军撤出江南,撤出乾州,大军回归咸阳,白白折损西路军不说,秦军目前取得的大好成绩也可能前功尽弃。 如此,秦军大动干戈,劳师动众南征,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季玄陵面色冷森,凝眸瞪着徐虎,态度非常强硬与霸道:“徐将军,你该清楚大乾与秦国的约定,大乾不插手秦军在大康的战事,秦国不怂恿北方诸侯国,与南唐同流合污。 今徐将军公然对秦国政务指指点点,敢问将军是否得到皇帝支持。 再者,将军该知道秦军在南方的处境,若秦军尽数从南方撤离,高唐州内的秦军,他们的安危谁来负责? 何况将军莫要忘了自己的来意,仅是驻兵咸阳与函谷关,若插手大秦军政,信不信本王灭掉你所统帅的龙骑。” 第560章 战场见分晓 “这个?” 徐虎闻声,面孔扭曲,神情异常尴尬。 他的确知道,秦国西路军精锐被困在高唐州。 来时,他自信满满,凭大乾的声势,入秦的龙骑,有把握让秦军撤离江南,把王都迁回咸阳。 奈何季玄陵强势而霸气的态度,好像利箭射中靶心,摧毁了他坚固的信心。 徐虎心似明镜,强迫秦军撤离江南,迁都回咸阳,在给秦王制造困难。 狗急了会跳墙。 兔子急了还咬人。 处置不慎,会引起彼此的争端。 何况秦王已经表态,再咄咄逼人,秦军挥师北上,先铲除咸阳城与函谷关的龙骑。 江南之战的经过,徐虎基本了解,他毫不怀疑秦王的表态,与可能北上的秦军作战能力。 战事爆发的话,他与梁集统帅的龙骑,抵抗不了秦军铁骑的,多半葬身在秦地。 既损兵折将,还彻底和秦国撕破脸皮,把秦王与秦国推向南唐。 那时候,纷争四起,战火连绵,必定危及大乾,他没法大乾朝堂交代,更没法向皇上交代。 秦军占领江南后,秦王背弃盟约,与唐王李茂源同流合污,驻兵江南,向大乾西部发起进攻,尽管不能歼灭大乾,但仍然破坏大乾南征的策略。 此时,徐虎有点投鼠忌器,既想说服季玄陵结束南方的战役,尽快赶回咸阳,又怕把季玄陵逼急了,招来无妄之灾。 不过,徐虎非常笃定,季玄陵迁都背叛了盟约。 他惧怕惹恼季玄陵带来麻烦,又不想损害大乾的利益,仰首挺胸说:“秦王,你把朝廷前往神都,有意摆脱大乾龙骑,希望王上给徐某个解释吗?” 徐虎说完,语气略带警告的说:“若王上觉得大乾龙骑今非昔比,觉得大秦铁骑能横行四方,徐某愿把秦国的事务,告诉老帅,让老帅来做定夺,相信天策军会改变王上的主意。” 语声未落,徐虎面容已从容许多,仰首翘眉,目光逼人,打量着王座上的季玄陵。 老帅? 天策军? 安西王?李骁骑? 军帐里,好多将领知道大乾天策军少帅李骁骑。 然而,对林间律,郭济康等将领来说,天策军,李骁骑,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儿。 他们听闻过天策军的事迹,专研通读李骁骑撰写的兵书。 可是天策军不是早解散了吗? 数十年来,大乾再没有传出李骁骑的事迹? 难道天策军还能聚起来? 难道少帅李骁骑尚在人间? 顿时,纵然骁勇善战的林间律,郭济康左顾右盼,思绪紧张起来。 有些人,至死不能得罪! 季玄陵,贾问道,徐闻达,彼此对视一眼。 “呵呵!” 季玄陵冷冷的轻笑两声。 李骁骑少年得志,扬名四海,的确英明神武。 可惜,他老了。 他叱咤风云的时代早过去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这个时代,是他的时代,是秦国的时代。 李骁骑乃大乾肱股之臣,他的存在让人害怕,不过,季玄陵有的是世间。 他可以耗,耗到李骁骑去世。 季玄陵没有表态,贾问道挺身而出,眼眸盯着徐虎,直言不讳的说:“徐将军,秦国是否背弃盟约,咱们另当别论。敢问将军,大乾,秦国结盟时,是否严令秦国迁都? 若没有,秦国这么做有错吗?” 贾问道捋着长须,唇角噙着浓浓的微笑。 当初,决定允许大乾龙骑驻扎在咸阳,函谷关时,季玄陵,贾问道,徐闻达,已做好迁都的计划。 金蚕脱壳,甩掉龙骑的监视,摆脱大乾的控制。 “两国签订盟约时,没有严令秦国不能迁都,现今秦军正在前线作战,徐将军赶来前线试图让秦军止戈,挥师回咸阳,此举颇有阻挡秦军征战的意味,敢问将军,是否想挑起两国争端?”徐闻达直言相问,目光咄咄逼人。 此时,他们把问题揽在自己身上,将来大乾追究起来,季玄陵也能洗清嫌疑。 “狗贼!” 徐虎闻之,紧紧攥着拳头,强忍着怒焰,情不自禁低声暗骂。 政治问题他不清楚。 谈判的过程他也不清楚。 谈判结果他是知道的,的确没有禁止秦国迁都。 今日,他前来传达大乾朝廷态度,试图维护大乾的利益。 竟然让秦国两名文臣泼脏水,把所有问题推在他身上。 好像他在针对秦国,破坏两国盟约似的。 徐虎行伍出身,本就对文臣没有多少好感,遭贾问道,徐闻达倒打一耙,顿时,对两人颇有言辞。 猛地甩动衣袖,愤怒的说:“既然你们觉得秦国迁都没有错,那么,你们向老帅解释吧!” 随即,徐虎怒气冲冲向帐外走去。 这时,季玄陵向林间律,郭济康点了点头。 他们心领神会,快步而出追上徐虎,且并肩站在徐虎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观之,徐虎欲撇开两人,从旁边离去。 林间律,郭济康随即移动身形,死死挡在徐虎前。 徐虎乃大乾太尉之子,龙骑中的悍将,今在秦军营内受辱,还遭两名秦将阻挠,气的火冒三丈。 仰首怒视林间律,郭济康,质问道:“你们何意,欲扣留徐某吗?” “徐将军,事情尚未妥善解决,将军自然不能随意离去。”林间律不客气的说。 不管怎样,不能让徐虎把安西王李骁骑招来,否则,真的打断秦军西征的计划。 “哼!” 徐虎异常不满,不想在林间律,郭济康身上费神,转身望向季玄陵,气愤的询问:“秦王,这是你的意思吗?” “呵呵!” 季玄陵从王座站起来,走向帅帐中央,靠近徐虎说:“徐将军,秦国,大乾结盟,两国同生共死,利益共存。本王迁都的做法也许离谱,但的确没有违背两国的盟约。 将军执意插手秦国的军政,把安西王引来秦国,就别怪本王做出不理智的事儿。 今日,本王不妨告诉将军,秦国征讨大康的计划不会改变,同时不侵犯大乾,不伤害大乾利益,若将军觉得本王的态度不够诚意,将军且回咸阳带领龙骑前来,你我不妨战场见分晓。” 第561章 斗而不破 季玄陵两度表现出强硬的气势。 最初警告徐虎莫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儿,现在他则轻视安西王李骁骑,与天策军的存在。 嚣张! 秦王太嚣张了。 警告他,威胁大乾,还轻视安西王与天策军。 徐虎面色异常难看,紧攥的拳头好像熔炼的铁块,全身怒焰滚滚。 他惹不起季玄陵,惧怕秦国倒向南唐。 大乾未必处处受秦国掣肘,安西王统帅天策军,可踏平秦国。 “秦王,徐某不敢警告王上,不想扰乱王上的计划。徐某诚恳的希望秦王言出必行,不与南唐同流合污,损害大乾利益。” 南唐战火未熄,大乾龙骑甚至不能速战速决,剪除南唐的精锐。 徐虎有所顾及,喘息之余,仍不甘示弱的说:“王上该清楚,得罪大乾的后果。” 这口恶气他忍了。 先稳住季玄陵与他背后的秦军,等待将来大乾龙骑在南唐取得绝对优势,或者兼并南唐,龙骑挥师北上从江南杀向秦国,他定要率领龙骑把秦国搅个天翻地覆,洗刷今日的耻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季玄陵说:“秦国,大乾交好,本王自然不与南唐狼狈为奸,更不损害大乾利益。同样,本王希望将军不要损害秦国利益,免得破坏了两国的盟约。” 徐虎插手秦国政务,罪该万死。 然而,大乾国富民强不容小觑,解散的天策军更神秘莫测。 秦国的军事,经济,没有与大乾旗鼓相当前,始终都给韬光养晦,至少在大乾面前表现的恭恭敬敬。 徐虎不想争辩,免得连自己都身处险境,点了点头说:“自然如此,自然如此。” 说一千,道一万! 徐虎惧怕季玄陵,季玄陵惧怕大乾。 此时,徐虎很不满意。 他堂堂大乾将领,公然被季玄陵威胁,伤及他的尊严,伤及大乾的威严。 消息传回龙城,他肯定被皇上问罪。 徐虎神情正为难时,季玄陵突然改变态度,诚恳的说:“若将军相信本王,跟随本王西征,瞧瞧本王是否有意伤害大乾。若将军不相信本王,也跟随本王西进,看看本王是否挥师南下,与南唐汇聚,在西线进攻大乾。” 他的态度鲜明,希望通过自己的所作所为,来打消徐虎的顾虑,稳住徐虎,稳住大乾。 季玄陵,徐虎,各自均不满对方的做法,不过,谁也不愿撕破最后的脸皮。 导致争议变成冲突,引发两国的战争。 呃? 徐虎表情错愕的盯着季玄陵,对他的提议猝不提防。 追随季玄陵同行,说明他不相信对方。放弃这个好机会,他又不自觉的怀疑对方。 犹豫良久,徐虎说:“承蒙秦王邀请,徐某愿随秦王同行。” “好!” 安抚徐虎后,秦军没有在乾州久留。 季玄陵派信使通报邬纪灵,与楚军水师统帅韩道畅,加速消灭赵昌的残兵败将。 命令林间律率领铁骑,沿着羊肠小道杀进江州,从南方迂回北上,尝试肃清江州的荆襄军,顺势搜寻阮星河所部的踪迹。 与此,他亲率铁骑向高唐州而去,与狄钟康,狄钟泰,邢步英等将领汇合。 在乾州发起轰轰烈烈的反击战,争取搭救公孙昂,俞常雄所部,逆转秦军在高唐州内的处境。 江州。 东北部,临县。 一处茂密的丛林内,大量秦军聚集在此。 没有安营,没有生火。 许多人铠甲褴褛,面色憔悴,仿佛丛林里的野人。 攥着长戟,长矛,神情谨慎的在山间巡逻。 这支处境落魄的秦军,正是被迫退进江州的阮星河所部。 阮星河大大咧咧坐在地面上,嘴里噙着根草叶,与几名将领正在详细的研究作战地图。 一名头发蓬松的将军,抓起旁边水桶里的水瓢,盛了半瓢温水咕叽咕叽喝下去,抬头道:“将军,近两日,末将带人基本摸清楚临县附近的虎贲军数量。 皇甫雄,高昌洵统军,依旧采取老套路,派重兵包围东峰山。 高昌洵处在前锋,皇甫雄领军坐镇后方,不过,未待在临县内。 目前,他们不知我军具体的踪迹,末将建议趁他们不知我军踪迹,干脆再发动一次反攻,消弱虎贲军的嚣张气焰。” 这名将领名叫韩楚河,是秦军里比较善战的将领,在武威城时,因勇冠三军,杀敌数量最多,被季玄陵提升为将领,追随公孙昂作战。 此时,韩楚河已没有遇袭时,慌不择路逃进江州的恐惧。 配合阮星河辗转好几处地方,韩楚河基本摸清楚敌军的状况,他斗志昂扬,希望在重重包围中杀出条血路,争取反客为主,歼灭江州境内的虎贲军。 可能的话,夺取江州全境。 与江南,乾州,高唐州其他的秦军不同,阮星河率部遭皇甫雄,高昌洵偷袭后,他领军马不停蹄闯进江州。 入境时,为保证大军有充足的粮食,军械,阮星河率军洗劫了江州北部一处县城。 大军得到补给,阮星河领军攻打江州北部的军事重镇高阳城,试图攻陷高阳城,以此为根基死守待援。 可惜皇甫雄,高昌洵行军速度奇快,未等阮星河领军占领高阳城,皇甫雄的虎贲军已经追来。 不得已时,阮星河退而求其次,洗劫两处县城后,领军钻进密林中,躲避虎贲军的追杀。 皇甫雄,高昌洵紧追不舍,领军包围,采取蚕食的策略,虎贲军进山,一路地毯式搜索,试图把阮星河所部,压缩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集中优势兵力聚而歼之。 彻底消灭这支闯进江州的秦军,提早解除江州的危机。 这时候的秦军,依然精神抖擞,战意浓烈。 阮星河弃守山林,改被动为主动,选择以攻为守的策略,出山作战。 他集中所有秦军,像铁拳似得从一侧打出去,借骑兵的速度优势,速战速决,重创围攻他们的虎贲军,夺取虎贲军的粮草与军械,又快速退回林间。 三军休整后,又选择从其他地方出击,与皇甫雄率领的虎贲军血战。 第562章 舍近求远 数月来,阮星河领军辗转好几处密林。 固守时,打退虎贲军六次进攻,转移中主动出击,偷袭虎贲军的次数更数不胜数。 某次,他令韩楚河率军偷袭皇甫雄的军营,差点在激战中斩杀皇甫雄。 反复不断的折腾,保全了孤立的秦军,还在转战中斩杀近万虎贲军。 两万余名轻骑,除粮食军械缺少外,大军仍旧保持高昂的战斗力。 呼! 阮星河长呼口气,余光瞥了眼四面的秦军。 面容谨慎的说:“偷袭皇甫雄的军营后,那老匹夫特意加强防御,还调集江州各郡的兵勇前来,目前,东峰山外围虎贲军数倍于我。 皇甫雄老奸巨猾,很是善战,没有必胜的把握,贸然出击容易被围歼。 何况,我部与主力失去联系,不知四方战况,不知援军何时赶来,能拖延尽量拖延。” 此前秦军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好像羚羊凭借骑兵速度优势,打的虎贲军晕头转向,始终比秦军慢一拍。 近期来,皇甫雄故意把虎贲军安排在距离山林十里外的地方,采取坚壁清野的策略,似乎有意消耗秦军的粮食。 秦军出击掠夺,伤亡越来越高,夺取的粮食军械却越来越少。 不得已中,每日三餐减为两餐,晌午时,把打来的猎物炖汤,众将士温汤充饥。 可惜狼多肉少,秦军日渐消瘦。 阮星河很清楚,随着情况的恶化,不管再危险,越早抢到粮食,越早缓解秦军的危机。 “将军说的没错,皇甫雄老奸巨猾,不得不防。万幸他不知道我部具体藏身之地,很难入山清缴。我部却清楚他们的布防,末将提议入夜防火,声东击西,杀出去。”韩楚河建议。 “是啊,军中粮草军械越来越少,东峰山野味几乎被杀光了,再不快补给,军心涣散时,将军怕很难聚拢军心?”另一名将军建议。 “将军,出击吧!”其他裨将建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死战到底,便是马革裹尸,也能拉个垫背的!” “对的,战死沙场又如何,中路军,东路军大捷,王上自然给我等报仇!”别的将军附和。 阮星河抬手搓着脸颊,表情很是无奈。 他所带领的军队,剩余的东西不多了。 若说还什么值得庆幸的,大概是全军高亢的斗志了。 身为临时统帅,他该给大军负责,竭尽所能把麾下秦军带回神都。 瞧着众将期盼的神情,阮星河赞同他们的说法。 饿到极限时,军心涣散啊! “全军出击,必须做到进可攻,退可守。”思量少时,阮星河松口了。 这时,韩楚河低头盯着行军地图,指头点在地图上:“将军,东峰山外能补充军需,做到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除西峰山外,仅剩百里的吴县,赵县了。 大军洗劫过赵县,县内怕没有多少粮食。吴县偏东北,距离东峰山最远,在虎贲军眼皮下长途跋涉很危险。 唯独西峰山与东峰山遥相呼应,而临县地处平原,恰好在两山之间。 末将建议奇袭高昌洵的粮草营,大军补给后,辗转西峰山固守待援。” “将军,奇袭高昌洵的粮草营时,是否洗劫临县,得到的粮草越多,大军在西峰山里坚守的时间越长。”其他裨将询问。 “末将愿领军向高昌洵所部发起进攻,将军带其他精骑攻打临县,全军双管齐下,尽可能多的夺取粮食,为长期坚守做准备。”有将领请缨。 诸将好战,求胜心切,求生心切。 呸! 阮星河吐出嘴里的草叶,抓起木瓢,咕叽咕叽喝了半瓢寡淡的肉汤充饥,冷冷的说:“战,该战。但不在临县作战。” 他手指点在地图上,斩钉截铁的说:“该去这里。” “啊!” “吴县?” 韩楚河等将领观之,异口同声的惊呼。 吴县富庶,奈何距离东峰山百里有余,沿途尽是广袤的平原,没有遮掩之地啊! 他们辗转深入东峰山时,洗劫过临近的赵县。 相较近在眼前的临县,辗转百里去洗劫吴县,有点舍近求远的味道。 “没错,是吴县!” 阮星河不顾其他的人态度,深深的点了点头,表现出不容置疑的样子。 韩楚河等将领满脸疑惑,托腮思量,仍不解其意,纷纷望向阮星河。 “将军,末将愚钝,猜不出将军的意图。”有将领说。 “是啊,将军的做法,让末将摸不着头脑。”韩楚河点头说:“这么做,很容易暴露大军的行踪。” 阮星河苦笑,若能轻松洗劫高昌洵的粮草营,再夺取临县的粮食,他岂能舍近求远。 抬头瞟了眼韩楚河说:“很简单,皇甫雄,高昌洵知晓我军没有多少粮食军械,所以干脆围而不攻,等待我军自乱阵脚。韩将军,你先前屡次率军出山洗劫,没发现夺取的粮食越来越少吗? 本将军猜测没错的话,皇甫雄,高昌洵遭受我部偷袭,害怕我等掠夺粮食军械,肯定提前做好准备,把粮食军械藏在我等不知的地方。 现在,他们的粮草营多半空空如也,却埋伏大量精锐,我等领军前去偷袭,基本等同自寻死路。 吴县在江州东北,在皇甫雄,高昌洵的包围圈外,距离临县更远。县内守军听从皇甫雄的调令,全集结在临县附近时,是故防御松懈。相信皇甫雄,高昌洵猜不到我军的去向,吴县守军,同样猜不到我们的去向,攻克吴县,洗劫县城,将简单很多。 最关键,我等不知外界境况,不知援军何时前来,所以不该继续深入,反而该尽可能向被转移,与大将军汇合。 本将军需对三军负责,对王上负责。” 呼! 众将闻之,一个个神色敬意,心存感激。 阮星河到底是熟读兵书的将领,眼界,格局比他们这些底层杀敌建功,提拔上来的人更有远见。 是啊,该带领三军安全归秦。 “将军,你部署吧,末将听你的!”韩楚河抱拳说! “是的,将军下命令吧,末将甘愿为前锋!”其他将领说! 第560章鱼死网破 临县北。 虎贲军大营。 崭新的军帐延绵数里,装备精良的虎贲军持长槊,长枪,在军营边缘巡逻。 巡逻时,兵勇表情谨慎,时常转头眺望北方,留意东峰山的情况。 黄昏。 落霞满天,倦鸟归林。 高昌洵带少数亲信前来,与军中诸将入帐,在和皇甫雄商议军情。 帐内。 气氛严肃,静默。 皇甫雄坐在帅位上,手里捧着书信详细阅览。 少时,他表情骤变,挺身而立,慢步走到台阶前,攥着封书信,低沉的眼眸扫过帐内的将领,声若洪钟的说:“庸王派信使送来书信,命令我部三日内铲除东峰山里的秦军,迅速挥师北上,与其他虎贲军在高唐州汇合,随时迎战秦王的铁骑。” 三日内破敌? 挥师北上,迎战秦王的铁骑? 闻之,帐内引起一阵骚动,诸将表情错愕,有人仰首相望,有人窃窃私语。 数日前,他们上书向庸王汇报江州的战况,庸王支持他们围而不攻,消耗秦军军需的策略。 这才多久啊? 怎么突然间改变主意了呢? “大帅,朝令夕改是不是太仓促了,庸王等人,率领虎贲军不能消灭公孙昂,俞常雄,狄钟康等秦将吗?”有将领惊诧的询问。 高唐州内,有大康的虎贲军,还有赵兴的荆襄军,已取得优势不说,数量也碾压秦军。 对秦军作战,庸王没有必胜的把握吗? “是啊,大帅,我们面对的秦军是笼中恶兽,把他们逼急了,阮星河狗急跳墙,最终怕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另一名将领附和。 这名将领说完,目光转向高昌洵,希望他出列劝说皇甫雄。 高昌洵面不改色,聆听皇甫雄与诸将的讨论。 当初,六万虎贲军入江州,加上各郡驰援的郡兵,合计十万余众。 沿路诛杀秦军,逼得阮星河率军龟缩在密林内,不敢出山正面作战。 他们数次派人进山搜寻秦军踪迹,却遭遇秦军神出鬼没的进攻,损失不少斥候外,仍没确定秦军的踪迹。 围而不攻的策略,是他与皇甫雄最终的抉择。 从秦军出山抢粮的次数来看,秦军没有多少粮食,尽管表现的凶神恶煞,却是外强中干,坚持不了多久了。 突然改变计划,他们的准备会前功尽弃。 “大帅,临时改变计划,的确很仓促,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发现帐内将领的目光,陆陆续续集中在自己身上,高昌洵不得不代表诸将询问。 呼! 皇甫雄揉着鬓角,暗呼口气。 诸将所言,他何尝不清楚。 从高唐州率军出发,一路把阮星河统领的秦军追进江州,彼此交锋十余次,可惜虎贲军处处碰壁,非但没有全歼阮星河所部,还折损不少虎贲精锐。 导致虎贲军气势低沉,斗志不高。 尽管知道秦军藏在东峰山里,奈何山间道路崎岖,树林茂密,屡次派常年进山的村夫带路,也没能搜出秦军踪迹。 何况,他带领的军队名叫虎贲军,实则多半为步兵, 大康丢失北方数州,大量的马场被秦国占领,少数的产马地区,所得良驹率先供给北方抵抗齐楚燕韩赵魏的精锐。 虎贲军在速度远远不如秦军。 以步克骑,胜算寥寥无几。 目前,虎贲军把秦军围困东峰山内已有半月,秦军越来越躁动,说明他们糊口的粮食越来越少,再坚持些许日子,等秦军饥肠辘辘,精气神全无时,率军进山定然全歼阮星河所部,轻松的胜利。 可惜时不我待,局势变化太快。 尽管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皇甫雄了解庸王的性格,不敢违抗他的军令,免得庸王向赵辰上书诬陷他。 犹豫片刻,皇甫雄踌躇的表情,渐渐坚定起来,斩钉截铁说:“诸位将军,庸王信中说,秦王领军在江南大捷,重创孙铭的江南军,生擒孙铭,已率军闯进乾州了,所以江州的战事,不得不速战速决!” 秦王重创江南军,生擒孙铭? 已经领兵闯进乾州? 呼! 帐内,响起重重的喘息声。 高昌洵等将领面容惊慌,感觉不可思议。 孙铭在江南部署天罗地网,准备节节阻击抵抗秦军。 这才过去多久时间啊,江南军被重创,孙铭竟然都被秦军生擒了。 若江南传来的消息无误,乾州,高唐州的战事的确将越发扑朔迷离,虎贲军,秦军,究竟谁技高一筹,最终取得大捷,还很难说。 这样的话,他们在江州的确该速战速决,领军北上驰援庸王抗秦了。 “大帅,从江南的情况来看,我们的确不能逗留了!”高昌洵率先改变了主意。 他与秦军之仇不共戴天,为给吕伯宁报仇,他发誓要斩杀大量秦军,消弱秦国的锋芒,若时机成熟,亲率大军踏平秦国。 今季玄陵率军向乾州转移,很可能一鼓作气闯进高唐州,首先搭救公孙昂,俞常雄。 高昌洵没有把握对付季玄陵麾下的铁骑,不过,先歼灭阮星河所部,再北上诛杀公孙昂,俞常雄两部,彻底铲除秦国的西路军,狠狠消弱秦国的兵锋不错。 “大帅,若战,我等该尽快部署。”有将军附和,支持高昌洵的建议。 兵贵神速啊! 何况秦军常常仗着骑兵,采取长途奔袭,直插中军的策略,为保证战火不蔓延进大康境内,他们在江州的确该速战速决。 皇甫雄尚未作出决定,外面的兵勇冒失的闯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大帅,东峰山西部起火。” 东峰山西南起火? 闻讯,皇甫雄快步向帅帐外走去,高昌洵等将领紧随其后。 走出军帐,北方东峰山西部火光冲天,与天边的晚霞相呼应,火势似乎非常大。 “难道阮星河准备带领秦军进攻?”皇甫雄轻声呢喃的说。 这些天来东峰山风平浪静,秦军偶尔出山,通常都被他们打压,重创。今日东峰山突然起火,他很怀疑阮星河故意吸引和转移虎贲军的注意力,准备孤注一掷,拼个鱼死网破,前来军营抢夺粮食,军械。 第561章声东击西 皇甫雄胆战心惊。 来不及商议出对付阮星河的方法,阮星河所部,竟然首先异动。 高昌洵等将领,仰首同样留意到东峰山的滚滚浓烟。 顿时,所有将领紧张起来。 高昌洵挺身而出,却道出其他的可能。 “大帅,秦军突然焚山,会不会是准备逃跑,故意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对峙时间越久,秦军处境越危险。 此时选择撤离,秦军仍有机会跳出虎贲军的包围。 撤离? 皇甫雄表情错愕,眸光惊讶的望向高昌洵。 没错! 秦军可能向虎贲军发起进攻,也可能故意搅乱局势,抓紧机会撤离。 秦军逃跑,要前往何处? 皇甫雄眼眸迷茫,猜不出秦军去向。 不过,他快速作出安排,高声朝着其他将领说:“高将军,你尽快返回前线,赶紧集结虎贲军布防,阮星河所部杀来,先阻挡他们的锋芒,若阮星河率部逃离,派少数精骑尾随,监视秦军的去向。” “喏!” 高昌洵抱拳领命,快步离去。 这时候,皇甫雄神情凝重,声音冷酷的向旁边将领说:“郭将军,你速速营内挑选精骑,马不停蹄赶往东峰山,遭遇阮星河所部,迅速配合高将军迎战。 若获悉秦军向北撤离,不惜代价追击,纠缠,不能让秦军轻松离去。” 阮星河向北方撤离的话,皇甫雄怀疑对方收到了秦王率军在江南大捷的消息,试图撤出江州,星夜兼程前去高唐郡,与公孙昂,俞常雄率领的秦军汇合。 让阮星河率军在他重兵包围中逃之夭夭,不光辜负庸王的期望,还使得自己名声扫地。 关键未能完成庸王的战略部署,让打散的秦军再度汇合,形成新的力量,将改变高唐州的局势。 所以,不能让阮星河逃出江州。 郭将军注意到皇甫雄严酷的表情,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抱拳说:“大帅放心,末将绝不让秦军逃走。” “去吧!”皇甫雄挥手。 转身走进帅帐内,爬在作战地图前详细观察,试图推演出阮星河率军离去,可能逃离的路线。 与此,虎贲军两处大营里,迅速喧闹起来。 大量虎贲精骑冲出军营,好像空中的飞鹰,快马加鞭,一路驰骋,向东峰山方向靠近,试图了解阮星河率军是战是逃离。 东峰山浓烟滚滚,火光弥漫,与晚霞映照,显得火势愈发凶猛。 韩楚河按计划率领五千精骑,作为精骑在前面为全军开路,阮星河率领其他精骑在东峰山四处防火,试图混淆视听,给秦军撤离争取时间。 此时,阮星河领军跟随在韩楚河的前锋后,精骑沿着山间小路向北方撤离。 到底能拖延虎贲军多久,阮星河心中没谱。 他仍尽其所能向北方撤离,里皇甫雄率领的虎贲军越远越好,争取跳出虎贲军的包围,在吴县内快速补给,再向高唐州前行。 韩楚河带前锋开路,走出东峰山时,他传令前锋所有提高警惕,密切注意四方的动静,与此加快行军速度。 从得到情报得知,在东峰山北部,仍驻守不少虎贲军,可能阻挠秦军的去路。 此战,他准备速战速决,一鼓作气冲破虎贲军的防线,为全军撤离争取时间。 东峰山北侧。 一支万人的虎贲军驻守在此,将领尚未收到皇甫雄的军令,然而,注意到东峰山西侧浓烟滚滚,北面,东面,渐渐燃起火光,统兵的将军害怕秦军杀过来,特意传令三军加强防御。 尽管他觉得秦军北撤的可能微乎其微,但皇甫雄治军森严,亲率大军坐镇江州,麾下诸将始终不敢怠慢。 毕竟,皇甫雄亲口说过,秦军从谁的防线逃离,谁将受到军法处置。 三军集结,处在警戒状态。 将军特意派遣斥候前往南方,侦查秦军的动向。 南下的斥候尚未回营,昏暗中,南方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朦胧夜色下,很难判断秦军数量,但马蹄声宛如山岳崩塌,可见来人数量不少。 唰! 顿时,守将面色煞白。 秦军,秦军竟然选择从他布防的地方突围。 据他所知,东峰山内藏匿两万多秦军,而他所统帅的虎贲军仅寥寥万余人。 面临秦军的冲锋,他感觉鉴赏压力倍增。 这将军不敢马虎,深呼口气,拔剑向列阵的虎贲军高喝:“秦军自南方北上,全军警惕,随时准备迎战。” 不管能不能阻挡秦军的步伐,他都要全力以赴牵制住秦军,等候其他袍泽率军驰援。 虎贲军打起精神备战时,统帅低声向旁边的亲兵道:“你快速前去大营,把消息汇报给高将军,向高将军求援!” “喏!” 昏暗中,亲军策马离去,消失在夜色里。 警惕戒备中,列阵的虎贲军渐渐注意到前方靠近的秦军。 好像地面扬起的风暴,卷着飞石,沙尘一股脑向他们涌过来。 速度快,数量多,来势汹汹。 秦军前方,韩楚河策马扬鞭驰骋时,警惕的眸光注意到前面列阵的虎贲军。 哼! 韩楚河冷冷哼笑。 区区步兵试图阻挡精骑的冲锋,分明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他转首朝着随军作战的中郎将道:“兄弟们,虎贲军试图阻挡我们的退路,全军加快行军速度,一鼓作气冲破虎贲军防线。” 此时,秦军都很清楚,能不能冲破虎贲军的防线,关乎他们能否安全离去。 饥肠辘辘时,没有人愿意坐以待毙。 听闻韩楚河的军令,中央驰骋的秦军抓起长剑,长槊,剑柄拍在马臀上,催促战马加快冲锋。两翼的秦军快速抓起长弓,搭上利箭,先发制人向虎贲军射击。 浓密的箭雨仿佛夏日的暴雨,从空中速速落下。 随着秦军逼进。 随着万箭齐发。 突然间,虎贲军内传来凄惨的哀嚎声,组建的防线内发生混乱。 秦军两翼的弓箭手闻之,情不自禁欣喜,拉弓搭箭加快射击速度,试图通过箭雨杀出条血路来。 “还击,快速还击!” 仓皇的虎贲军内,传来统帅竭斯底里的咆哮声。 第562章包围与反包围 秦军冲锋很快,很猛。 像脱缰的野马,像出笼的猛兽,全力以赴冲杀虎贲军。 万名虎贲步兵遇到五千精骑正面冲锋,遭箭雨射杀时,迫不得已中搭箭射击。 试图以牙还牙,借着箭雨阻挠韩楚河所部,把秦军留在此地。 一时间,箭雨在空中你来我往,两军互有损伤。 韩楚河带军为杀出条血路,令冲锋的秦军藏在马腹下,躲避虎贲军的箭雨。 秦军靠近虎贲军时,所有人变戏法似得,从马腹处跃上来,遭遇正面阻挡的虎贲军好不退缩。紧攥铁剑,长槊,长戟冲杀,杀戮。 疯狂的秦军像野牛狂奔,借着斥铁剑,长槊,长矛杀戮,生生在虎贲军严阵以待的防线上,撕开道口子。 不少虎贲军倒地,遭战马踩踏。 后方越来越多秦军冲来,杀伐越来越凶猛,虎贲军折损的越来越多,裂口越来越大。 “全军反复冲杀,除掉这支虎贲军。” 冲出包围后,韩楚河没有率军遁走,相反,改变前行方向,持剑从虎贲军后背冲杀上来。 南方阮星河领军逼进,后面韩楚河领军折返过来,虎贲军腹背受敌。 万余人被秦军包围,沦为案板上的鱼肉,任秦军宰割。 起初,那虎贲军统帅还试图坚持,可惜随着南北两端的秦军冲杀越来越猛,虎贲军伤亡增多,连他自身安危都面临危险。 不得已时,只能选择后撤。 阮星河领军冲破虎贲军的防线,一路向北时,万名虎贲军所剩无几。 跳出皇甫雄的包围圈,秦军一路北上,向吴县逼进。 高昌洵得知秦军向北方突围,带援军抵达时,除遇到满地的虎贲军尸体外,秦军早销声匿迹,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混蛋,混蛋!” 高昌洵面色铁青,挥动马鞭破口大骂。 虎贲军防御密不透风,即将把秦军逼到绝境,临了临了,竟然被秦军冲破防线,斩杀数千虎贲军逃离。 高昌洵领军马不停蹄追击之余,传令斥候把阮星河逃离的消息汇报给皇甫雄。 今夜让阮星河逃离,高昌洵害怕再很难追到阮星河所部,秦军洗劫北方某做城池后,随时离开江州,朝着高唐州进军。 是故,江州境内的虎贲军,该顺势而为,改变固有的策略。 军营内,皇甫雄负手来回度步,神情火急火燎。 斥候归来时,汇报阮星河率军逃离,向北方而去,皇甫雄阔掌猛地拍打在案台,震的茶杯上的盖子飞落,半杯茶水溅了出来。 怒不可遏的咆哮道:“蠢货,一群蠢货。” 此战,他被授命全歼阮星河所部,在江州的表现已引起皇上与庸王的不满。 一旦阮星河率部逃出江州,悄无声息杀进高唐州,多半将改变高唐州的局势。 “吴县!” “阮星河领军肯定前往吴县。” 皇甫雄低声呢喃,几乎下意识的吩咐斥候,向高昌洵传令赶紧领兵前往吴县,防止秦军洗劫吴县。 据他了解,秦军军需物资不多,马不停蹄前往高唐州,怕是有心无力。 秦军欲补给。 他猜测秦军可能去吴县,在赵县被洗劫后,能供养两万军队的补给,也只能是吴县。 任由阮星河率领洗劫吴县,秦军化解燃眉之急,再诛杀这支秦军将困难重重。 甚至高昌洵率领的虎贲军,都没法追上秦军了。 如皇甫雄所料,阮星河,韩楚河率军一路北上,黎明之际,秦军抵达吴县外。 趁着吴县守备空虚,防御松懈,韩楚河领军发起进攻,东方既白时,秦军破城,浩浩荡荡杀进吴县。 阮星河严令三军,禁止惊扰在睡梦中的百姓。 大军目标明确,剑指吴县的粮草大营,肃清粮草营的郡兵残余,大军快速补给。 酒足饭饱,大军精气神恢复,阮星河留下两千秦军守城,他与韩楚河率军出吴县,赶往距离县城五里地的丘陵处设伏。 皇甫雄,高昌洵在江州时,率军把他们差点逼进绝境,两万多秦军差点活活饿死在东峰山。 今日大军得到给养,是时候,教训皇甫雄,高昌洵了。 何况,不除掉后面尾巴,不管秦军转移前往何处,很难做长时间逗留。 几乎是没有休养生息的机会。 狠狠打击虎贲军,若有机会夺取江州,自然再好不过了,若没有机会夺取江州,也能轻松前往高唐州。 忙满夜色里,高昌询率军踏着晨露疾行。 快逼进吴县时,他在斥候口中得知秦军攻陷城池的消息。 与此,也注意到县城上方的火光,知晓秦军来不及携带粮草离去。 他满腔怒焰,准备在秦军洗劫县城时,尽快率军杀进城。再不济,领军在外面包围吴县,免得阮星河率军逃离,与援军汇合,全歼这支秦军。 完成前来江州的军事任务。 不过,高昌洵却没有料到阮星河先下手为强,秦军补给后未做休整,迅速领军杀出城,在通往吴县的必经之路上提前潜伏。 昏暗中,高昌洵未注意到藏在丘陵后面的秦军,阮星河,韩楚河借摇曳的草丛,却清晰的观察高昌洵统领的虎贲军,正在一点一点逼进。 “果然来了!” 望着南方驰骋的虎贲军,阮星河嘴角噙笑淡淡说。 转首向韩楚河叮咛道:“韩将军,中军第一波箭雨射击后,你赶快带领两翼扑上去,先困住高昌洵所部,本将领军正面冲杀,尝试吃掉这支虎贲军。” “嘿嘿,将军放心!”韩楚河憨笑,不禁攥紧了剑柄,边向后面退去,边令亲军传令,做好收网的准备。 阮星河没有率军冲上去,仅叮咛中军兵将拉弓搭箭,虎贲军距离一箭之遥时,迅速射杀一波。 高昌洵,阮星河心思各异,却不约而同全想消灭对方。 可惜高昌洵不知秦军潜伏,领军疾行越靠近秦军,他的处境越危险。 虎贲军前锋几乎全暴露在秦军长弓下时,阮星河紧抓铁剑,猛地冲上丘陵,仿佛战神独当一面,举剑朗声高喝:“射击,全军射击。” 第563章斩首 高昌洵领军急速逼进,蝗虫似得在草地掠过。 虎贲军越加快速度,处境越危险。 渐渐的,虎贲军前锋暴露在秦军的箭锋前。 “不知死活!” 瞧着虎贲军气势如虹,纵马飞奔的样子,阮星河心里来气。 他率军差点被眼前的虎贲军困死在东峰山,对担任虎贲军前锋将领的高昌洵恨之入骨。 相距一箭之地时,阮星河似猛虎跃出,站在丘陵高地扬剑喝令:“射击,全速射击。” “杀!” “杀!” “杀!” 顷刻间,安静的荒野上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声音。 野草浮动的高地上,窜出密密麻麻的秦军。 他们挺身站在丘陵高地,全军一字排开,猿臂猛拉长弓射击,凝眸盯着虎贲军,万箭齐发。 嗡嗡箭鸣声,如蜂群煽动翅膀。锐利的箭矢像倾盆暴雨,笼罩在虎贲军上方,疾驰降落。 几个呼吸间,一支支森寒的利箭,长了眼睛似得,刺破虎贲军的铠甲,钻进他们身体内。 啊! 第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后,虎贲军里相继传来凄惨的哀嚎声。 高昌洵率军猝不提防,被利箭射杀的晕头转向。 正在冲锋的虎贲军前锋,仿佛高塔轰然倒塌,战马受伤一头栽倒,马背的骑兵狠狠的摔落在地面,或伤,或死,乱成一锅粥。 临危之际,高昌洵持刀自保,叮叮当当声响中,许多箭矢遭长刀击飞。 退守到一处钱有掩体的地方,高昌洵浑身被冷汗打湿。 冷森森的眸子,死死盯向秦军。 “伏兵?” “这里怎么有伏兵?” 他满面疑惑,异常诧异。 秦军在东峰山遁走后,他领军马不蹄停追击,按道理说,秦军攻破吴县补给后,该在县里休养生息,恢复斗志啊。 却莫名在通往吴县的路上设伏。 此地距离吴县好几路呢? 越想高昌洵越不痛快,少时,他满面惊愕,神情不自然起来。 难道秦军在吴县补给,即雷霆之势前来设伏。 在他猜测中,秦军缺少粮食,军械,没有时间与机会在县城外设伏,所以他才敢毫无顾忌的领军追击,试图打秦军个措手不及。 可惜他偏偏地低估了阮星河的决心,秦军的行军备战速度。 今大量秦军似豺狼提前占领有利地形,堵在在虎贲军前方,居高临下包围他们。 偷鸡不成蚀把米,领军羊入虎口。 高昌洵犹豫不决,进退两难。 不得已时,高昌洵叮咛身旁的中郎将,借着地势掩护,尝试向两翼转移,设法迂回到秦军后方,对秦军进行反包围。 他率虎贲精锐就地布放,阻挡冒然出现的秦军。 既然阮星河领秦军提前出城,无需再率军进攻吴县,在此重创秦军也不错。 “杀!” “杀!” “杀!” 两翼的虎贲军阵型松动,东西两侧隆隆马蹄声中,伴随着震耳发聩的杀喊声。 密密麻麻的秦军好像地狱爬出的恶鬼,持剑挥槊策马冲锋,仿佛凶猛的兽潮踏平草丛,从两旁的山坡涌过来。 啊? 闻之,高昌洵一阵惊呼。 急忙示意亲信前去传令,告诉两翼出征的中郎将就地布放。 韩楚河领的秦军早枕戈待旦,大军出征猛如虎,快如龙,如狂潮冲上来。 未等虎贲军就地防御,韩楚河率军已杀进去。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轻松攻破虎贲军的防线,一个个秦军似快速移动的铁塔,肆意持剑杀戮。 猝不提防中,虎贲军两翼阵型被打乱,伤亡暴涨。 “可恶!” 高昌洵怒不可遏的怒骂,忙派将领前去重新组织防线,有意力挽狂澜,改变虎贲军不利的处境。 这时候,阮星河适时抓住战机,跨上战马扬剑喝道:“杀啊!” “杀啊!” “杀啊!” 阵阵咆哮中,阮星河所率领的秦军,收弓持剑,催马冲杀。 两军距离仅有一箭之遥,秦军浩浩荡荡冲上出,似强势的洪流碾压眼前的所有阻碍者。 冲进虎贲军里,阮星河持剑斩杀几名试图截杀他的虎贲军,不再搭理其他的虎贲军,目光在战场搜寻高昌洵的踪迹。 在一处背坡后面找到高昌洵,他提剑风风火火扑上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何况,他与高昌洵早结下梁子。 在高唐州时,高昌洵配合庸王率军伏击他,随之与皇甫雄领军把他追进江州,在江州地界多次领军对他打击,好几次把他困在密林内,更差点命丧东峰山。 今高昌洵领军落入秦军的包围,既然有机会对付他,该抓住良机尝试把高昌洵斩杀马下。 阮星河满面杀气,一路策马驰骋靠近高昌洵,冷森的剑锋直接向劈砍过去。 剑锋犀利而迅猛,仿佛矫健的猎豹飞过去,准备把猎物一击毙命。 高昌洵藏身背坡处,依旧处境堪忧。 一面警惕在虎贲军内大肆杀戮的秦军,一面密切注意战局变化,快速指挥虎贲军布防,仍抱着挽救虎贲军,重创秦军的念头。 当他目光注意到阮星河领中军杀来,好像秃鹰冲进已溃不成军的虎贲军前锋,已然猜出阮星河的意图。 这贼子竟然有意彻底消灭他率领的虎贲军,准备把此地变为虎贲军坟墓。 高昌洵带领的虎贲军,乃皇甫雄军中少有的骑兵。 此时,高昌洵不敢把这支虎贲军全折损了。 一时间,他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注意阮星河与他带来的秦军动向。 发现阮星河单枪匹马,向自己所处的方向杀来,高昌洵快速迎战。 震怒之余,更多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阮星河有几斤几两,近期来,他摸得清清楚楚。 若阮星河借助秦军的气势,猝不提防对虎贲军发起进攻,借秦军的掩护,他很难冲破秦军的包围斩杀对方。 如此一来,虎贲军面临被秦军全歼的危险。 有人侥幸逃离,照样很难甩掉秦军的追杀。 被秦军伏击,他取胜的希望渺茫。 然而 然而,阮星河不知死活,单枪匹马杀来。 很显然,目标是他自己。 通过斩首计划,快速瓦解虎贲军的斗志,从而速战速决,吃掉虎贲军。 第564章跳出包围 阮星河靠近,两人短兵相接。 高昌洵信心十足,有把握将其杀之。 阮星河死,秦军群龙无首,必然如土鸡瓦狗瞬间瓦解。 届时,他领虎贲军逆势反攻,扭转眼前不利的处境,还有机会反杀气焰嚣张的秦军,最终收复吴县,彻底平息江州的战火。 “哈哈哈” 注视着阮星河的身影,高昌询仰首狂笑。 猛地催马冲出背坡,紧攥刀柄主动冲了上去。 阮星河在找死,送对方上路,他何乐而不为呢。 “噹!” 兵戈撞击,火星四溅,传来清脆的巨响。 高昌洵杀人心切,长刀如行云流水,强势的猛攻。 叮叮当当的兵戈撞击声,在高昌洵连环不断的进攻时,越来越响亮,像伴奏的乐曲。 他轻视阮星河,可惜十余回合后,没能斩杀阮星河不说,甚至没能伤到他。 “呼!” 高昌洵暗呼口气,感觉自己轻敌了。 阮星河持剑力道厚重,进攻非常勇猛,而且剑招刁钻,速度奇快。 目前算不上一流名将,想速战速决,杀掉阮星河也不容易。 关键阮星河似乎清楚他们实力不对称,仍然像头凶猛的恶狼,试探着不断寻找他的破绽,趁机向他进攻。 没能如愿以偿击杀阮星河,高昌洵思绪渐渐焦急。 秦军似掠食的狼群,在虎贲军内肆虐,策马来回冲杀,没有他钱指挥大军迎敌,许多仓皇备战的虎贲军被斩杀。 大军军心动荡,节节惨败。 在他尝试击杀阮星河时,肆虐的秦军渐渐彻底占领上风,在左翼的将领指挥中,尝试在快速收网。 地面虎贲军的尸体越来越多,凄惨的哀嚎声越来越洪亮。 虎贲军兵败如山倒,激战中竟然出现大量临战脱逃的兵勇,慌不择路的向南方逃离。 顿时,虎贲军优势全无。 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局势急速恶化,高昌洵不得不改变策略。 不能斩杀阮星河,就不能再与他纠缠了。 不然秦军收网,堵死虎贲军的退路,再全军出击碾压上来,虎贲军必是全军覆灭。 最终,即使他侥幸斩杀阮星河,没有虎贲军协助,照样没法挽回损失,更不可能重创秦军了。 高昌洵不甘心,却不敢任由秦军杀戮虎贲军。 他扬起长刀指向阮星河,面色铁青冷酷,喝道:“阮星河,本将军暂且扰你一命,若有机会,必然取你项上人头。” “哈哈哈,鼠辈也敢口出狂言!” 阮星河留意到战场的情况,猜出高昌洵的意图,有意辱骂高昌洵,试图激怒对方。 可惜,高昌洵心念虎贲军,听闻辱骂声,仍持刀退后。 “重振旗鼓?” “痴心妄想!” 阮星河策马狂追,不给高昌洵指挥三军,组建防线撤离的机会。 战局越来越糟糕,高昌洵不敢恋战,好几次准备甩掉高昌洵脱身,对方却像狗皮膏药似得黏着他不放。 眼见越来越多虎贲军被秦军斩杀,高昌洵彻底被阮星河的所作所为惹恼了。 策马转身,持刀追击,誓杀阮星河泄恨。 这时候阮星河没有冲上去纠缠,很识趣的策马退后,钻进秦军中内,与四面的秦军合力迎战高昌洵,消耗他体力与意志。 “匹夫,匹夫!” 高昌洵持刀冲不破秦军的防御,瞧着阮星河在旁骚扰,气的咆哮大骂。 准备离开之际,阮星河却策马追出来,纠缠着不让他离去。 如此反复几次,高昌洵非但没能斩杀阮星河,反而向被鬣狗惹恼的雄狮,面色涨红如血,气的暴跳如雷。 他恨! 恨自己没有吕伯宁的武艺,没能斩杀阮星河。 否则,不至于受这样的窝囊气。 此时,虎贲军苟延残喘,抵抗者越来越少,且遭秦军分别包围在几处不同地方,首尾不相顾。 勉强还在抵抗,却没可能冲破秦军的钢铁壁垒了。 胜利无望。 而且在劫难逃。 高昌洵冷森森的眼眸,死死盯向阮星河。 临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拼尽全力抓着刀柄,策马驰骋冲向阮星河。 “贼子,吃我一刀!” 半途中,率军作战的韩楚河,突然领亲军杀来,长刀刀锋临空飞落,危及高昌洵。 阮星河目睹韩楚河策马而来,不禁长长松口气,扬剑喝道:“高昌洵,今日将是你的死期。” 单打独斗,阮星河,韩楚河,皆非高昌洵的对手,但是他们联合起来,却能威胁高昌洵。 先前高昌洵早被阮星河惹恼,有意消耗他许多体力。 此时,高昌洵基本没有可能伤害阮星河,自己反而面临生死危机。 清晨 金色晨光洒满大地,笼罩血流成河的战场。 秦军,虎贲军的战斗,已经尘埃落定。 虎贲军要么被杀,要么被俘虏,仅有寥寥百余人侥幸逃离。 高昌洵本人在阮星河,韩楚河精诚团结的猛攻中,被阮星河斩杀马下。 此时,他血淋淋的首级,悬挂在秦军黑色军旗旁边。 阮星河安排千余人留下打扫战场,收集虎贲军的军械,粮食,马匹,为将来作战而准备。 他与韩楚河率军,迅速返回诬陷。 全歼高昌洵所部,阮星河安排秦军在吴县内休整半日,再伺机而动。 毕竟,皇甫雄的骑兵尽丧,没有骑兵协助,从临县到吴县百里距离,短时间内,皇甫雄没法带兵前来复仇。 同时,阮星河派出大量的斥候,快速赶去乾州,高唐州,打探秦军的消息。 若不能没有援军前来,他就该领军北上,尝试着与公孙昂,俞常雄汇合了。 此时,秦军熬过数月东躲西藏的日子,跳出皇甫雄的包围,不能再碌碌无为了。 晌午时,斥候没有带回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阮星河,韩楚河当机立断率军启程,快速北上入高唐州,寻找其他秦军的踪迹。 高唐州内,早是遍地狼烟,战火不断。 庸王赵睿得到季玄陵率军在江南取得大捷的消息,害怕大量秦军涌进高唐州,他派遣将领率军加快对公孙昂,俞常雄两部的进攻。 两支秦军处在不同地方,却同时爆发出严重的战斗。 第565章死不休战 高唐州。 烟雨城东,三十里处,正在发生一场残酷的宏大的战斗。 大康的庸王赵睿为抢在季玄陵前,铲除高唐州的秦军,巩固虎贲军在高唐州内的优势,派遣孔晟领军前往北方对抗公孙昂残部。 他统领虎贲军,派张唐为前锋,领五万虎贲军精锐,出烟雨城向龟缩在城东山地里的俞常雄所部发起猛烈的进攻,尝试全歼这支两万人的秦军。 是夜,赵睿号令三军补给,休整军械。 清晨,薄雾蒙蒙时,张唐率军像狡猾的狐狸,先发制人,打响战斗。 秦军猝不提防中,俞常雄被迫迎战。 战斗从清晨延续的晌午,再从晌午拖延的黄昏。 惨烈的战斗如火如荼。 西山斜阳笼罩,赤色光芒铺满大地。 两军交战的地方落满秦军,虎贲军残损的尸体,与许多无主的战马。 俞常雄领军在艰苦卓绝的抗争后,仍然寡不敌众,让张唐指挥的虎贲军,逼上一处陡峭的山坡。 秦军处境岌岌可危,随时面临覆灭。 此时,俞常雄在内的秦军,都有或轻或重的伤势,他们铠甲残破,剑锋裂口,背靠背集聚。 身处险境,似困兽之斗。 秦军在俞常雄指挥中,仍然在舍命坚持,没有人临阵投降,更没有兵勇放弃抵抗逃跑。 这时候,所有秦军都清楚,从他们被虎贲军逼上山坡,逃离的道路让虎贲军封死,敌强我弱时,他们已经没有杀出重围的机会了。 除非援军似神兵从天而来,才能勉强帮他们化险为夷。 可惜他们所处的位置,除公孙昂知晓外,秦军其他将领皆不知晓。 今公孙昂所部在北方,遭孔晟领军阻击,狄钟康,狄钟泰,邢步英所部,被大康其他虎贲军阻击,处在北方更远的地方。 即使晓得他们在烟雨城外的处境,也是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 俞常雄不敢奢望友军前来相助,他紧攥着长刀,冷酷的眼眸留意虎贲军,伺机再发起一波进攻。 山脚处,庸王赵睿被漫长的战斗,折磨的没有半点耐心了。 此战持续了快一日,为全歼俞常雄所部的两万秦军,据斥候汇报,虎贲军付出惨重的代价,伤亡的数量已超过两万人,却仍有数千秦军残余在抵抗。 这违背了赵睿速战速决的计划,与他黄昏率军北上的想法,更是有很大的出入。 赵睿不愿虎贲军折损,也不想把多余时间浪费在俞常雄身上。 毕竟,俞常雄所部陷入绝境。 不管怎样困兽之斗,都没有希望逃生了。 赵睿向旁边亲信吩咐:“快速赶往前线,令张唐劝说俞常雄,争取招揽俞常雄,与他统领的秦军。” 俞常雄出身于大康,在大康军中效命,后被袁赐拉拢才背叛朝廷。 若能招降,大大减少虎贲军伤亡,他麾下多了名悍将,巩固自身力量。 张唐收到军令,不情愿的派人前往山脚下,朝着龟缩在山顶的俞常雄喊话,没有得到俞常雄回应,还招来阵阵箭雨射杀,派出的几名虎贲军,全死在山脚下。 张唐气恼,把事情汇报给赵睿,赵睿铁面冷酷的说:“俞常雄,不知死活的东西,简直究竟不吃吃罚酒!” 强势命张唐率军向俞常雄发起进攻,务必在傍晚前斩杀俞常雄,全歼残存的秦军。 很快一场轰轰烈烈的激战再次爆发,斗志昂扬的虎贲军仿佛海面的波涛,前赴后继冲向山坡。 尽管登山时常遭秦军阻挠,但虎贲军数量多,气势强,不断占领秦军立足之地,压缩秦军的生存空间。 狼烟再起,俞常雄领军没有任何的退缩,他们居高临下,密集的箭矢似蝗虫飞动。 当箭矢减少,又利用山顶的巨石,不断砸向上坡的虎贲军,尽可能杀敌,消耗虎贲军。 奈何敌强我弱,敌众我寡。尽管俞常雄抱有必死之心,但秦军终究寡不敌众。 何况,战斗从早上打到黄昏,秦军的兵戈严重损耗,长弓箭矢更是奇缺。 秦军箭矢越来越稀薄时,大量虎贲军蜂拥上山,俞常雄不得不持刀与之短兵相接。 天色渐渐暗淡时,俞常雄身旁的残兵,从数千人锐减到数百人,其中包括许多重伤的兵勇。 张唐表情得意洋洋,一马当先冲上来,凝眸怒视伤痕累累的俞常雄,怒气横生的喝道:“俞常雄,你乃大康将领,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理当誓死效忠朝廷。 然而,大康危机时,你为了荣华富贵背叛朝廷,与袁赐的沆瀣一气。 袁赐失势,你选择降秦,常言道忠臣不事二主,像你这样不忠不义的人,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哼!” 俞常雄浑身多处受伤,处境不是很好。 他长刀刺进地面,扶着刀柄。 偶然听闻张唐的责骂声,面孔怒意渐浓,反驳道:“张唐,今之大康,是否还有往日的荣光,你比本将更清楚。皇帝赵辰,能否挽救大康,你该心似明镜。 在齐楚燕韩赵魏秦精锐的打击下,大康随时分崩离析,国之不国,民之不民。 良臣择主而事,独独像你这样冥顽不灵的老古董,才助纣为虐。 有能耐你杀过来,取本将首级啊。 若让本将生还,来日必率军灭大康,血洗张府,为惨死的秦军报仇。” 是否有机会诛杀张唐,俞常雄没有半点把握,然而,他率领的秦军陆续战死,他何惧一死? 张唐闻之,怒意似熊熊烈焰包裹全身,扬刀高喝:“死鸭子嘴硬冥。” 随着张唐的冲锋,四面的虎贲军趁势而上,彻底包围了整个山顶,对残存的秦军发起最后的进攻。 俞常雄拼死苦战,仍不能保全身边的袍泽。 不多时,俞常雄身旁的秦军,从数百人消减到数十人。 他们浑身鲜血淋漓,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虎贲军的,仍紧攥长剑,背靠背互相依靠。 秦军无不知晓,虎贲军再发起一波冲锋,他们都将战死。 这时,秦军缓缓移动脚步,围在俞常雄身旁,有兵勇猛地举起长剑,振臂高呼:“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第566章固若金汤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高亢洪亮的声音传遍山峰,秦军仍旧保持阵型,抓着铁剑,长槊,做着最后的反抗。 张唐观之,怒由心生。 挥刀示意虎贲军出击,数倍精锐碾压,不留任何活口。 夜色暗淡,晚风徐徐。 山坡上一片寂静,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山顶惨烈的战斗尘埃落定,少许虎贲军正在打扫战场,斩杀秦军未死之人,救治虎贲军里的伤员。 其他精锐,欢呼凯旋。 张唐得胜而归,回营马不停蹄前往帅帐,把战场情况汇报给庸王赵睿,欢喜的说:“王爷,此战大捷,重挫秦军锐气,末将建议不做休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往北方,与孔将军会师,尽快消灭公孙昂所率的秦军。” 多年来大康精锐陆续战败,此战虎贲军大获全胜,全歼成建制的秦军,斩杀秦军将领俞常雄。 参战的虎贲军斗志昂扬,求战心切。 张唐希望抓住时机,扩大虎贲军的战果,肃清闯进高唐州的秦军。 赵睿欣喜之余,面孔带着浓浓的犹豫之色。 指头敲着桌面询问:“诛杀秦军,虎贲军伤亡几何,将军是否清楚?” 闻之,张唐面容忧郁,紧攥着拳头,很是气愤。 “将军率军全歼两万多秦军,你所统帅的虎贲军伤亡将近四万了。不做任何休整,前往北方投入新的战斗,将军欲害死本王吗?”高唐州内的虎贲军,皆是赵睿的嫡系。 战耗越多,他的势力消弱的越快。 况且,大量秦军尝试突破虎贲军,荆襄军在北方的防线,他面临的压力很大。 没有新的兵勇补充,强势率军出征,后果不堪设想。 赵睿欲保存实力,张唐欲趁胜追击。 张唐没有反驳赵睿,一来赵睿狼子野心,觊觎帝位。二来,先前全歼秦军的战斗,他打得的确不漂亮,虎贲军折损很多,是该好生休养,补充兵源。 让张唐放弃北上的计划,他又不甘心。 “王爷,秦王抵达乾州,随时闯进高唐州,时不我待,不能耽搁啊!”张唐说。 “张将军,敢问本王还有闲余的虎贲军吗?”赵睿态度不悦的询问。 起初,他全权负责高唐州的军务,重创公孙昂所部后,朝廷派遣张唐,孔晟,皇甫雄前来。 赵睿与赵辰不和,与张唐,孔晟,皇甫雄矛盾很多,知晓赵辰派三将前来的高唐州地目的。 顿了顿,赵睿厉声说:“将军执意要战,不防前去向赵兴借兵,他的荆襄军大多留在南方呢?” 秦军南征后,赵睿的虎贲军基本负责高唐州的战事,荆襄军除少量北上抵抗狄钟康,狄钟泰的秦军外,多数仍龟缩在南方静观其变。 对俞常雄所部发起进攻前,赵睿给赵兴去信,令其率军同行作战,却遭赵兴拒绝。 此时,赵睿态度强横,冷酷的说:“张将军,你前去告诉赵兴,秦军将至,若他仍旧拒绝出兵,选择隔岸观火,休怪本王挥师灭了他。” 镇南王一脉乃皇族后裔,然而,不管赵拓主政荆襄四州,还是赵兴取代赵拓,主政高唐州,江州,都选择与皇族离心离德。 此等挖皇族墙角的乱臣贼子,绝不能久留。 何况,赵睿私以为,他都没法继承皇位,赵兴何德何能敢觊觎皇室的龙椅。 “喏!”张唐颔首领命。 游说赵兴出兵北上,也许面临诸多困难,却总强过错失良机。 张唐自诩代表朝廷,代表皇帝赵辰,不容赵兴在高唐州撒野。 烟雨城外的战斗尘埃落定,然而,高唐州偏北部的阳春城,同样的激战仍在进行。 这是场大规模的攻城战斗,相较阮星河,俞常雄的处境,阳春城内的秦军,面临的敌军数量更多,借城池掩护处境却好上许多。 孔晟带领大康的精锐,与赵睿驰援他的虎贲军,合计八万余人,抵达阳春城,气势汹汹发起攻城战役。 目前,大康将领都知晓季玄陵领军在江南取得大捷,秦军疾速西进入乾州,随时闯进高唐州。 都试图在季玄陵率军杀来前,铲除秦军,消弱秦军在高唐州的力量。 可惜,孔晟轻视了公孙昂,轻视了秦军。 公孙昂领军杀进高唐州时,他作为主帅,始终带领后军处在后方,统筹全局。 遭遇虎贲军袭击,退路被斩断时,公孙昂详细研究局势,领军偷袭了阳春城,大军坚守在城里。 再者,他的后军负责保管粮草军械,入城固守待援,既不像阮星河面临军需欠缺的问题,也不像俞常雄没有驰骋掩护,被迫就地防御。 唯独让公孙昂恼怒的是,被虎贲军包围在城里,时不时受到虎贲军骚扰。 对俞常雄,阮星河去向,更是知之甚少。 公孙昂派过斥候出城侦查阮星河,俞常雄的踪迹,也派人尝试把秦军在高唐州的处境传出去,可惜出城的斥候,纷纷被在城外警戒,游荡的虎贲军游骑兵杀害。 公孙昂领军守在城里,仿佛生活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仅知道城里的事儿,对外面的变化毫不知情。 两军对峙时间越长,公孙昂内心越慌。 毕竟,按他的了解,赵睿,赵兴在高唐州内驻扎几十万军队,他所率领的西路军总计才十万人,遭遇偷袭时折损两三万,今分别处在三地。 即使阮星河,俞常雄是善战的将领,公孙昂依旧牵肠挂肚,害怕发生意外。 孔晟率领来犯,与城外虎贲军会师,不做休整进攻阳春城,公孙昂怀疑阮星河,俞常雄领军在南方遭遇不测,虎贲军清除南方的绊脚石,才气势如虹向他发起进攻。 所幸公孙昂不是软柿子,不任由他人拿捏。 领军占领阳春城,公孙昂对城内进行军事管制,招募百姓加固城墙,征收城里所有商贾大户的粮食,每日统一分配。 与此,强征城里的铁匠铺,富商的矿场,临时打造军械,填补秦军所需。 目前,阳春城犹似堡垒,国若金汤。 第568章绝地逆转 阳春城东方,广袤的平原上扬尘滚滚,灰色的沙尘似龙卷风,轰隆的马蹄声如战鼓咆哮。 飞沙走石,马声嘶鸣。 孔晟转首望过去,看见扬尘里若影若现的骑兵踪迹,顿时郑重起来。 仿佛欣赏艺术品,聚精会神的打量着,渐渐的,孔晟面孔浮现出浓浓的惊色。 骑兵? 成建制的骑兵? 高唐州内,何时聚集规模如此庞大的骑兵集群了? 孔晟情不自禁仰起头观察,注意到骑兵的戎装,戎装,军械,清一色黑甲墨色披风,持丈八长槊,跨宽长的铁剑。 “秦军?” 孔晟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的惊呼。 大量的秦军竟然出现,扑向阳春城。 顿时,孔晟冷汗津津,面孔苍白如纸,浑身不自在起来,好像千虫百蚁的在撕咬他。 斥候汇报,季玄陵领军在江南大捷,雷霆之势闯进乾州,目前,成群结队的秦军仍在乾州啊! 多日来,他始终没有收到秦军越界,闯进高唐州的消息。 现今一支数量不明,来势汹汹的秦军,仿佛鬼魅悄无声息闯进高唐州,神不知,鬼不觉兵临阳春城外。 两军相距两三里,武装到牙齿的秦军,会像肆意横行的泥石流强势冲过来,碾压他麾下的虎贲军啊。 孔晟恼怒,他好不容易集结虎贲军,向阳春城发起进攻,有机会重创秦军,收复阳春城,收拾大康叛将公孙昂,却遇到秦军援兵。 这会儿,他指挥虎贲军仍然攻陷阳春城,若遭东方而来的秦军偷袭,莫说杀进阳春城,歼灭城内的秦军了。 面对两支精锐的秦军,他能否领军安全撤退,都成为非常严重的问题了。 孔晟不甘心,越想越暴怒,表情更是显得暴躁。 不过,孔晟到底是沙场宿将,他临时作出了抉择,不敢再派虎贲军强攻阳春城,免得城东的秦军杀来,像狗皮膏药似的纠缠虎贲军。 “呼!” 他长呼口气,扬起森森战刀,急不可耐向几名中郎将高呼:“撤离,速速撤离!” 来犯的秦军数量未知,从漫延的扬尘来看,秦军数量不少。 阳春城立,公孙昂统帅两万多秦军,两支骁勇善战的秦军汇合,也许数量超过他统帅的虎贲军啊。 几名中郎将已知东方有精骑杀来,闻之,像惊弓之鸟惶惶不安。 忙派人鸣金收兵,示意攻城的兵勇后撤,尽快远离秦军。 噹,噹,噹 清脆的鸣金声传遍战场,攻城的虎贲军斗志昂扬,不知后方发生什么。 当他们在杀戮中听到东方轰隆的马蹄声,转首望向东方时,发现大量秦军浩浩荡荡杀来。 这时候,秦军距离他们更近,许多兵勇清楚的注意到秦军的戎装。 铁骑,杀来的秦军,是清一色的黝黑铁甲。 秦军铁骑? 铁鹰锐士? 秦国最骁勇善战的作战军队。 号称地面最强的骑兵军团,随秦王征战未有败绩。 “呼!” “铁骑!” “秦军铁骑!” 虎贲军不敢再逗留,一个个惊呼着,快速从云梯上跳了下来,丢盔弃甲,争相恐后向后方停靠的战马跑去。 铁骑移动略显缓慢,他们仍有喘息的时间。 若铁骑杀过来,凭着近乎完美的铁甲,与铁骑强横的冲击力,饶是狼群兽潮也抵抗不住。 阳春城内。 公孙昂表现的很沉稳,顶着压力指挥秦军反击。 听闻探子汇报,他也留意到城东突然出现的大量骑兵。 起初,公孙昂误以为是南方杀来的虎贲军,计划临时抽调兵力,支援东门的防线。 当虎贲军跳下云梯逃离,城外列阵的虎贲军骚动,传来清脆的鸣金声,公孙昂恍然大悟。 援军! 是援军来了。 绝地形势逆转,公孙昂如蒙大赦,掩盖不住面孔的喜悦。转身向几名偏将喝道:“兄弟们,援军来了,快打开车门,随本将出城诛杀虎贲军。” 西路军被赵睿的将领偷袭,像受伤的猎物龟缩,忍气吞声数月,现在援军终于出现了,是时候抓住时机,追杀虎贲军,好好发泄他们心中的怨气。 “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走道里,秦军口口相传,闻之欢喜雀跃,纷纷振臂高呼。 收到公孙昂的军令,他们持刀斩断吊桥的绳索,快速打开城门。 速速集结的秦军,争先恐后跨上战马,一个个猛兽咆哮,斗志高涨。 仿佛冲破堤坝的洪流从城门洞中冲出去,气势腾腾追向南逃的虎贲军。 前些时日,他们兵少将寡,处境堪忧,不得不像藏在龟壳里的乌龟,龟缩在阳春城固守待援。 所有秦军憋着口恶气。 现在援军出现了,终于不需要再忍气吞声了。 “杀啊!” 阵阵呐喊声传出,公孙昂领军出城,冲锋的秦军仿佛雄鹰的双翼展开,似利箭追击。 顿时,阳春城战局骤变。 从虎贲军发起进攻,秦军依城而守,转变为秦军出城杀敌,虎贲军狼狈逃窜。 公孙昂的精骑,与郭济康的精骑汇合,顷刻间,他们酝酿出更强劲的力量,仿佛钢铁洪流扑向南方。 残酷的杀戮,从上午延续到黄昏,孔晟率军仓皇难逃,一路不敢停歇,仍遭遇如狼似虎的秦军追杀。 黄昏时,孔晟统帅的虎贲军,转战中折损过半。 孔晟得到虎贲军伤亡的消息,气的怒焰弥漫,信誓旦旦扬言挥师北上迎战秦军,给战死虎贲军报仇,却不敢改变南下的计划。 先前迎战郭济康指挥的铁骑,气势如虹的虎贲军,与铁骑遭遇的瞬间仍像螳臂当车,防线被轻松突破。 两军博弈如鸡蛋碰石头,虎贲军在军械,战力,战马等等方面远远不如秦军铁骑。 孔晟对两军的强弱心似明镜,他敢率军迎战公孙昂的轻骑,却不敢迎战郭济康的铁骑。 万万不敢逗留,害怕郭济康的铁骑像兽潮一样追杀来,把残余的虎贲军撕碎。 那时,夺取阳春城无望,还赔上八万虎贲军。 大康精兵悍将不多,八万虎贲军,足以动摇大康的根基了。 那时,他没法向赵睿交代,回到朝廷,更没法向赵辰交代,他肯定被治罪,沦为阶下囚。 第569章凌迟处死 公孙昂浑身杀气冷冽,抱着追杀虎贲军念头。 一路杀戮,尸体满布。 即使领军渐渐远离阳春城,快速逼进虎贲军老巢烟雨城,公孙昂仍没有收兵。 从神都出发前,他被要求铲除荆襄军残余,夺取高唐州。 此时,公孙昂欲趁着铁骑的气势,雷霆之势把势力范围扩张到烟雨城。 烟雨城附近,不光虎贲军,荆襄军出没,俞常雄,阮星河身陷南方。 追杀孔晟的虎贲军时,该抓住良机搜寻俞常雄,阮星河的踪迹。 越早找到他们的踪迹,越早保证他们的安全。 孔晟率军仓皇奔命,仿佛遭遇狼群追杀的羊群,策马狂飙,他的思绪时刻都像紧绷的弓弦。 侥幸在烟雨城北方,遇到张唐北上的军队,张唐临时布防,正面迎战秦军,才勉强扼杀秦军的兵锋。 孔晟所部,幸运的死里逃生。 公孙昂带军冲杀张唐所部,欲死战到底。 奈何郭济康的重甲铁骑行军缓慢,未能快速跟进,使得张唐保护孔晟逃离。 “可恶!” 夜色中,公孙昂面色狰狞,挥刀厉声怒骂。 他恨不得活劈孔晟,半路却杀出个张唐来,坏了他的好事儿。 公孙昂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冷眸横斜,瞥向旁边的俘虏,喝道:“来人,抓几个俘虏过来,询问俞将军,阮将军的踪迹!” 没能全歼孔晟所部,公孙昂盼着尽快询问出俞常雄,阮星河所处的地方。 若距离较近,赶紧与之汇聚。 很快两名凶神恶煞的中郎将,老鹰抓小鸡似得提着两名俘虏过来,逼问俞常雄,阮星河的踪迹。 俘虏已被秦军的杀伐吓慌了,看见两名中郎将晃动剑锋,害怕他们持剑杀人,急忙把自己所知,全盘吐露出来。 “死了?” “俞常雄战死了?” 骤然间,公孙昂面孔惨白,两眼冒金星,坐在马背的身体轻微晃动。 “将军!” “将军!” 两名中郎将见状,快步上前把公孙昂搀扶下来。 呼! 公孙昂长呼口气,手掌颤颤巍巍,怒瞪着两名俘虏道:“你们听谁说的?” “将军,小人不敢撒谎!”一名俘虏跪地,惶惶不安的说。 旁边的俘虏伏身在地,战战兢兢说:“张将军领军在烟雨城北,晌午时,全歼秦军,最终在山顶斩杀俞将军,此乃张将军前往荆襄军营,亲口告诉少主的!” “张唐匹夫!” 闻之,公孙昂仰首高喝,抓起刺在地面的刀柄,挥刀斩杀眼前两名俘虏。 噗嗤一声,鲜血四溅。 怒声向身旁偏将喝道:“集结所有俘虏,杀之,把他们首级抛进烟雨城。” “将军,使不得啊!” “是啊将军!” 两名中郎将急忙劝说,秦军顾虑杀敌,却严惩乱杀俘虏。 俞常雄与他所率领军的秦军,惨遭张唐所部诛杀,全军无一幸免,两名中郎将也怒气横生,恨不得跨马驰骋,追杀张唐所部,拿张唐的首级祭奠俞常雄。 然而,他们不支持乱杀俘虏。 杀俘一时爽,违规很严重,将毁了公孙昂的军事生涯。 “你们要违抗军令吗?” 公孙昂铠甲淌血,眼眸森森寒,像被激怒的猛兽,浑身怒气急需发泄。 “将军!” “郭将军!” 两名中郎将为难时,郭济康领军追上来,一名中郎将快步跑上去,把问题汇报给郭济康,盼望着郭济康劝说公孙昂。 得知半日前俞常雄战死,张唐命令虎贲军割其首级,挂在军旗上扬威,郭济康手掌拍在腿上,叹道:“郭某来迟一步,害的俞将军战死沙场!” 他得到军令,马不停蹄赶来,终究晚了半步。 “公孙将军,节哀顺变啊!”郭济康声音低沉的劝说,挥手示意两名中郎将,聚集俘虏押回阳春城。 不杀俘虏泄恨,公孙昂犹似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带兵来高唐州前,他和俞常雄,阮星河相约,此战建功立业后,在神都最贵的酒楼庆贺。 今俞常雄所部的两万秦军战死沙场,阮星河所部仍然音讯全无,不知所踪。 连阮星河都发生意外的话,即使将来夺取高唐州,全歼虎贲军,也不能弥补秦军的损失。 公孙昂气急败坏的跨上战马,欲再度率军南下,搜寻阮星河的踪迹。 郭济康见状急忙上前,抓住公孙昂的马缰,急声说:“公孙将军,你无需焦急,王上已派遣林将军领兵前往江州,从南向北搜寻阮将军的行军,郭某猜测不错的话,相信很快会得到阮将军的消息。” 公孙昂惭愧,感叹道:“还是王上行事谨慎!” 感叹之余,公孙昂转头向一名偏将吩咐:“快速派出精干的斥候,在烟雨城一带搜寻阮将军的踪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得有误!” “喏!”中郎将得令,速速离去。 此时,公孙昂满腔怨气,不吐不快。 向郭济康询问:“郭将军,王上身在何处,是否前来高唐州?” “得到将军在阳春城,本将领军先行一步赶来救援,王上领军在后方,此时多半抵达阳春城。将军集结军队北上,返回阳春城向王上汇报,再做复仇的计划吧!”郭济康建议。 “好吧!” 公孙昂意兴阑珊,不得不抑制怒火,派将领整顿兵马回阳春城。 想到即将见季玄陵,想到自己在高唐州内糟糕的表现,公孙昂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与惭愧。 此战,王上点将,派他带领西路军征战,对他寄予厚望。 按出征前的形势,西路军最轻松,所遇仅需全歼荆襄军,便能完成王上的安排。 可惜西路军遇袭,损兵折将,像俞常雄这样的猛将都战死沙场,阮星河不知所踪。 每每想起苦苦支撑,却没能等来援军的袍泽,在绝望中战死,公孙昂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作为统帅,辜负季玄陵的信赖,更辜负了西路军兵将的信赖。 公孙昂不知道见到季玄陵时,他将面临怎样的惩罚,但是,不管季玄陵如何处罚他,哪怕把他凌迟处死,他都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第570章从轻处罚 广袤的平原上,一支稀稀拉拉的骑兵,像散兵游勇似的前行。 带兵的将领,正是死里逃生的孔晟。 此时,他铠甲破碎,头盔不知所踪,花白的长发沾染血迹,湿漉漉的黏在面庞。 孔晟斗志不高,也极度的气恼。 阳春城像煮熟的鸭子,随时被他统帅的虎贲军攻陷,最终,却从嘴角飞走了。 成建制的虎贲军,惨遭秦军铁骑重创,又遭公孙昂沿途穷追猛打,所率精锐折损过半,连带牵连北上的张唐所部。 望着眼前巍峨耸立的城池,孔晟像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惶惶害怕,不知如何向赵睿交代。 他统领的虎贲军,多半为赵睿的精兵,少量从大康带来。 这一战,全歼公孙昂所部,收复阳春城,折损少许精锐,赵睿绝不追究。 今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带领的虎贲军死伤惨重。 赵睿问责,没法交代啊。 他恨! 恨郭济康突然前来,破坏他的计划,把他逼向绝境。 怀着忐忑的心情,孔晟随张唐领残兵徐徐入城,前往城主府面见赵睿,汇报北方战况。 城主府,赵睿面色不善,抓着皮鞭。 地面尽是摔碎的茶杯,茶水溅出的水渍,伺候的丫鬟,太监,跪在地面默不出声。 孔晟,张唐走进客厅时,赵睿正挥舞皮鞭教训一名丫鬟,发泄着浑身的怒气。 顿时,张唐,孔晟隐隐感觉不妙。 赵睿性格怪癖,若遇到烦心事,经常把怒气撒在丫鬟,太监身上。 他们领军回来的匆忙,来不及派斥候汇报阳春城的战况。 赵睿挥鞭惩罚丫鬟泄恨,肯定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客厅内,赵睿目睹张唐,孔晟神色狼狈,铠甲被鲜血浸透,他收起鞭子,惊诧的询问:“张将军,孔将军,你们不在阳春城作战,怎么突然回来了?” 闻声,孔晟扑通一声,双膝跪在地面,沧桑的面孔中露出几分惊慌,急声说:“王爷,末将作战不利,遭遇郭济康的秦军铁骑偷袭,未能按时完成王爷的交代,撤离途中,虎贲军遭遇秦军追杀,慌不择路南逃,导致损兵折将,辜负了王上的厚爱。” “什么?战败了?” 赵睿疾呼,惊得差点跳起来。 按他战前的计划,张唐在烟雨城北全歼俞常雄所部,孔晟领重兵前往阳春城,攻陷城池,斩杀公孙昂与他麾下的秦军,快速收复阳春城。 两地大捷,遥相呼应,确定虎贲军在高唐州不败的地位。 虎贲军大胜之际,四处出击,肯定轻松肃清高唐州,江州的其他秦军,他便能领军凯旋。 彰显他的军事才华,树立他在军中的威望。 趁机收买人心,拉拢赵辰身旁的文官武将,旧勋贵,时机成熟时,仍有取代赵辰夺嫡的机会。 可惜计划不如变化快,孔晟,张唐归来前,他得到皇甫雄派斥候传回的消息,江州地界内,阮星河率军逃出皇甫雄包围,转战时斩杀高昌洵,全歼江州为数不多的骑兵。 阮星河取得大捷,非但没有北上离开江州,反而像雄鹰盘踞在江州,监视皇甫雄所部的举动,伺机发起进攻复仇。 他正为皇甫雄战败,高昌洵被杀而气恼,欲派赵兴率荆襄军倾斜南下,配合皇甫雄诛杀阮星河所部。 怒气尚未发泄完,军令来不及传出去,张唐,孔晟竟然兵败归来。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赵睿像的了失心疯似的,气急败坏的怒吼。 孔晟战战兢兢,不敢有所隐瞒,把自己的遭遇尽数道出,为自己辩解道:“王爷,若非郭济康率铁骑来的突然,末将怕已攻陷阳春城,诛杀公孙昂,完成王爷的部署了!” 铁骑! 秦军铁骑。 赵睿闻之色变。 在武威城时,他见过秦军的铁鹰锐士,一支异常骁悍,不畏生死的精骑。 此时,这支声震陇地铁骑,驰骋四方的铁骑,竟然悄无声息闯进高唐州里。 一露面,直接给他个下马威,杀的他的北方联军片甲不留,狼狈回来。 呼! 赵睿深深呼了口气。 气恼的面孔,渐渐苍白,阴沉。 这支铁骑时常跟随季玄陵征战,铁骑出现在高唐州,岂不是说,季玄陵也出现在高唐州。 他在武威城时,在季玄陵面前碰过钉子,打心眼里忌惮对方。 如今,他坐镇高唐州,皇甫雄率军在南方受挫,孔晟领兵在北方遭重创。 面对季玄陵这样的劲敌,要改变局势,回到虎贲军主攻地位,肯定异常艰难了。 最关键,皇甫雄,张唐,孔晟,所率领作战精锐,全是他嫡系啊! 全歼俞常雄时折损不少,在江州又被阮星河祸害许多,孔晟在北方更是折损过半。 高唐州内虎贲军锐减,他的势力被急速消弱。 莫说回京与赵辰争锋夺嫡了,能否在高唐州取胜,形势都变得扑朔迷离。 赵睿恼怒,面色多变,阔掌猛地拍在案台,眼眸怒视孔晟质问:“大胆孔晟,你可知此战战败,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 孔晟,张唐,皇甫雄,皆为赵辰的嫡系。 长期来,他们全力拥护赵辰,帮他招兵买马,巩固皇权,时常与赵睿针锋相对。 赵睿不敢斩杀孔晟问罪,却也不想轻易饶恕孔晟。 入城前,孔晟已经做好被问罪,遭遇军法处置,甚至被杀头的准备。 听闻赵睿的质问,他自知理亏,不敢有半点的反抗,惭愧的说:“王爷,末将无能,辜负了王爷的信赖,破坏了王爷的部署,末将能甘愿承受任何处罚。” 瞪着孔晟,赵睿恨不得提剑杀了他。 坏他计划,毁他精锐,孔晟十恶不赦,罪该万死,就该千刀万剐。 “王爷,此战败北,末将觉得惩罚孔将军不得人心。”旁边,张唐感受到赵睿身上的杀气,挺身而出为孔晟开罪,他掷地有声的说:“郭济康带领铁骑来的突然,孔将军猝不提防中,没有任何办法还击。 末将亲眼目睹郭济康率军杀戮有多疯狂,愿为孔将军作证。 何况,王爷该清楚,高唐州内的虎贲军,拼死也没法阻挡秦军,孔将军遇到袭击时,能带领残兵归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望王爷高抬贵手,从轻处罚。” 第571章无用匹夫 赵睿性格阴晴不定,阴狠。 张唐,孔晟皆为赵辰的嫡系将领,肩负复兴大康的重任。 他们的宏愿与赵睿截然不同,赵睿盼着抓住他们的把柄,置他们于死地呢。 孔晟领军惨败,不容置疑。 赵睿执意惩罚,孔晟必死无疑。 张唐滔滔不绝尝试说服赵睿,发现赵睿面容仍然冷若冰霜,急声说:“王爷,秦王率军闯进高唐州,正值多事之秋,冒然惩罚军中将领,怕引起三军哗变,危及王爷的声望,还伤害大康的利益。 末将建议,尽快整顿军马,趁着秦军立足未稳,向秦军发起进攻。 目前,高唐州内秦军虽多,却分布在不同地方,很难拧成一股绳。虎贲军惨败仍规模不小,有机会逆转时局,巩固王爷在高唐州不败地位。” “无用匹夫!” 赵睿目光阴损的瞪了眼孔晟,不能杀孔晟,消弱赵辰军中的嫡系,他异常的恼怒。 “此事,本王将上报给皇兄,如何处置,让皇兄来抉择。” 孔晟闻之,如蒙大赦。 急忙叩首答谢,朗声说:“王爷仁慈,末将愿戴罪立功,驱逐秦军!” “哼!” 赵睿毫不领情,鄙视的怒哼。 孔晟死不足惜,若能逆转局势,趁势向赵辰进言,照样有方法惩罚。 饮茶润喉后,赵睿把斥候传来,有关江州的消息告诉张唐,孔晟,神情严酷的说:“阮星河在江州,跳出皇甫雄的包围,在吴县时,领军伏击虎贲精骑,斩杀高昌洵。 今秦王领军杀进高唐州,首战重创虎贲军。 我等不光考虑北方的战局,更不该忘记南方的局势。” 高昌洵战死? 皇甫雄领军在江州战败? “这怎么可能呢?” 张唐,孔晟,不约而同的惊呼。 江州阮星河所部,仅两万余人啊,皇甫雄率领数万虎贲军,集结江州各郡兵勇,所率精锐达七八万。 竟然不能以多胜少,碾压阮星河所部。 呼! 张唐,孔晟暗暗深呼,顷刻间明白,为何进来时赵睿大发雷霆,惩罚丫鬟,太监。 江州战局变化之快,超出他们预料。 秦王领军,携大胜之势闯进高唐州,像头巨兽雄踞北方,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张唐,孔晟不相信局势恶化,注视着赵睿的表情,却不得不相信。 赵睿怨恨张唐,孔晟,又不得不仰仗两人。 他麾下兵多将寡,难得招降高昌洵,还被阮星河斩杀。 此时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火急火燎,却没有可靠的将领帮他排忧解难,不得已询问道:“局势惊变,大大不理我们,若荆襄四州沦陷,比危及大康,张将军,你们有何好主意?” 闻之,张唐蹙眉思量,唇角却浮现出玩味的诡笑,让人摸不着头脑。 领军来高唐州前,赵辰秘密叮咛他们,借赵睿,赵兴之势对付秦军,若时机成熟,战时夺取赵睿,赵兴的军权,趁势收复高唐州,江州。 不然,大康北部险象环生时,他们何须冒险东进呢。 如赵辰所料,赵睿空有善战精锐,却没有善战的将领,多谋的幕僚,为他分担忧愁,进献良策。 赵睿越依赖他们,就还有机会借刀杀人,再兵不血刃夺取赵睿的军权,伺机向赵兴施压,迫使他把江州,高唐州,归还朝廷。 张唐,孔晟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 “王爷,不管公孙昂,狄钟康,狄钟泰,邢步英,还是秦王带来的精锐,全集结在高唐州北方。目前,公孙昂,秦王两军汇聚,却因荆襄军,虎贲军阻挠,仍与狄钟康,狄钟泰,邢步英所部分离。 末将猜测,秦王吸取公孙昂的教训,夺取高唐州,江州时,必然集结优势兵力齐头并进,是故,秦王的注意暂时将放在北方。 我等何不反其道而行之,集结军中精锐前往南方,与皇甫将军汇合,力争诛杀阮星河所部。 一来恢复虎贲军斗志,二来集结三军,将来好北上迎战秦军。如此,王爷兴许还有机会。” 不过,孔晟提出了相反的建议,神色谨慎的说:“王爷,秦王骁勇善战,身旁谋臣极多,所率铁骑更身经百战,所向披靡,单凭分散在各地虎贲军,除非侥幸先于秦军集结,不然很难抗衡规模旗鼓相当的秦军。 末将提议,将前线战况汇报给皇上,请求皇上派遣援军前来,与此,虎贲军休养生息。援军前来时,再向秦军发起进攻。” 张唐,孔晟皆别有用心,讨论战略战术问题时,却不敢掺杂半点私心。 毕竟,不能重创秦军,将其驱逐出江州,高唐州。他们在军中哗变,临时改弦易辙的话,会分裂虎贲军,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白白便宜秦王的事儿。 赵睿对孔晟不满,且了解朝廷内情况,冷声拒绝孔晟的建议:“孔将军,你该比本王清楚朝堂的情况。目前大康境内不光有秦军,北方还有齐楚燕韩赵魏的精锐。 为维护皇族利益,皇兄不得不借助穆氏兄弟,公羊越的兵锋,如何再派给我等援军呢? 江州,高唐州的情况,仍需我等独自处理。” “呃!” 孔晟闻声无言以对。 的确,不能向朝廷求援,免得影响北方的局势。 “咳咳!” 赵睿抱拳咳嗽两声,当机立断的说:“张将军的建议不错,是该率先南下,与皇甫将军汇合,斩杀阮星河所部,再设法对付秦王。” 自己的建议被采纳,张唐暗暗欢喜。 前往江州与皇甫雄汇合,若能设法在作战时让赵睿离奇的死去,他们将成功执掌江州,高唐州的精锐,可齐心协力对抗秦军。 “王爷,末将甘为先锋,领军为王爷开路。”张唐主动请缨。 “王爷,末将愿将功赎罪,为王爷分忧解难!”孔晟紧跟着附和。 “好,好,好!”赵睿长长的喘口气,连声夸赞,张唐,孔晟请战,他顿时感觉轻松许多:“两位将军领军前往,阮星河必败无疑,本王等待你们的凯旋!” “王爷静等末将传回捷报!”张唐,孔晟异口同声的说。 第572章龙颜大怒 阳春城。 黄昏,夕阳余晖像毯子铺满大地。 郭济康,公孙昂率军凯旋。 此时,与季玄陵进城的铁骑,纵马穿梭在街道里,接管城防,维持城内秩序。 抵达城主府外,公孙昂心怀愧疚,害怕季玄陵的君威,不敢进府相见。 派遣副将带军回营休整,他独自自跪在府外请罪。 西路军惨败,数万精锐战死,他身为统帅罪不可赦。 按照秦军律令,罪责理应当斩。 若他的死,能换回战死沙场的兵勇性命,公孙昂宁愿受凌迟的罪行。 城主府,客厅里。 季玄陵,贾问道,徐闻达,正在了解高唐州内的情况,及阮星河,俞常雄的去向。 随他们行军,监视秦军的徐虎,直挺挺端坐默然不语。 郭济康回到城主府,拜见季玄陵后,把阳春城的战果,与公孙昂的处境统统汇报给他。 几乎未做犹豫,郭济康说出自己对高唐州局势的看法“王上,高唐州的局势错综复杂,敌我双方交战忽悠胜负,末将建议需赶紧出兵,追杀赵睿,张唐,孔晟,不给赵睿集结虎贲军的时间。 若不然各路虎贲军集结,赵睿等人回过神来,秦军处境可能变得很糟糕。 而且,我军取得取胜,能雷霆之势占领高唐州,江州,有机会对大康用兵。” “呼!” 得知西路军损兵折将,俞常雄战死,阮星河生死未卜,季玄陵嘴上不说,心里却异常气恼。 俞常雄乃秦军虎将,尽管归降秦国时间不长,在对赵拓,赵兴用兵时,却表现的异常凶猛。 阮星河更是他嫡系将领,助他铲除秦国佞臣,支持他主政。秦国向西扩张时,阮星河配合公孙昂夺取阴州,可谓战功赫赫。 何况阮星河乃阮倾城的胞弟,说起来还是皇亲国戚。 他们一人战死,一人销声匿迹。 追随他们的秦军精锐,也面临生死危机,全部折损的话,秦军在高唐州,江州损失不小啊! 犹豫少时,季玄陵表情冷酷的说“公孙昂何在,让他进来。” 闻之,不管郭济康,还是旁边的贾问道,徐闻达都感受到了季玄陵身上,浓浓的怒火。 俞常雄之死,他们深感惋惜。 不过逝者已逝,他们更担心公孙昂的处境,与阮星河的安危。 害怕季玄陵怒焰涛涛,暴露时斩杀公孙昂告慰三军。 然而,贾问道,徐闻达,郭济康都没有上去劝说。季玄陵正在气头上,若不让他把怒火发泄出来,反而直接上去劝说,按照他们对季玄陵的了解,多半适得其反。 很可能不顾后果,杀了公孙昂。 郭济康示意亲兵出府,带公孙昂进来。 “公孙将军,王上招你入府!”亲兵出府,宣公孙昂进去。 闻之,公孙昂火速起身,理了理铠甲,躬身入府。 走进城主府,公孙昂在客厅内见到季玄陵,扑通一声跪在地面,高声说“王上,末将有罪,辜负了王上的信赖,导致俞将军被杀,所率精锐统统战死沙场。阮将军音信全无,处境扑朔迷离。 末将愿意承担任何后果,求王上处死末将谢罪。” 他不敢奢望季玄陵饶恕他,早点被处罚,早点消除他的愧疚。 季玄陵怒气逼人,瞪了眼公孙昂,强忍怒气询问“公孙昂,你也是军中老将了,高唐州内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竟然遭遇赵睿袭击,使得秦军被迫藏在三地,差点让赵睿全部歼灭。 秦军多年来建立的威望,让你差点毁于一旦。” 季玄陵恨不得公孙昂泄恨,奈何公孙昂乃秦军内少有的文武兼备的将领。且不论他的军功如何,单单西征时夺取阴州,为秦国向西扩张奠定基础。 公孙昂的军功,仍没有将军与之相媲美。 冒然杀害公孙昂,必然动摇军心。临战之际,秦国还丧失一名勇将。 不杀公孙昂问罪,西路军白白损耗数万精锐,俞常雄都战死沙场,没法抚平他的怒焰,也没法像战死沙场的秦军交代。 公孙昂感觉到来自季玄陵的怒意,顷刻间诚惶诚恐,如数家珍似的,把在高唐州的遭遇全盘告诉季玄陵。 跪在地面,默不作声,听候发落。 贾问道,徐闻达,郭济康,徐虎等谋臣将领,顿时清楚秦军在高唐州的遭遇。 秦军将领,幕僚悲伤,惊讶于赵辰,赵睿保护江州,高唐州的决心。 这时,徐虎面不改色,默不作声,却暗暗盘算着。 十万秦军精锐,如狼似虎杀进高唐州,遭遇赵睿伏杀而惨败。 赵睿籍籍无名,尚能重创秦军猛将,他徐虎与梁集皆为大乾骁悍的将领,难道不如赵睿吗? 三军巧妙部署,肯定能袭杀秦军,可见秦军非不可撼动的精兵翘楚。 不过,贾问道,徐闻达,郭济康等将领全在思考如何反击赵睿,没有人搭理徐虎,是故,也没有人注意到徐虎的表情变化。 静默中,贾问道挺身而出,替公孙昂说情。 “王上,西路军被偷袭而导致惨败,怪不得公孙将军,是微臣等人在部署时,低估了大康保护高唐州,江州的决心,轻视了赵睿。不然,赵睿没有机会隐藏锋芒,偷袭西路军。 微臣相信,不管何人统帅西路军征战,遭此劫难,都来不及作出改变。” “是啊,公孙将军能保住少许精锐,与作战的粮草军械,已经很不容易了。”徐问道附和。 毕竟,三路大军从神都出发前,秦国的幕僚几乎一致的相信,大康北方遭遇齐楚燕赵魏韩的联军进攻,赵辰不得不把注意集中在北方。 不管江州,高唐州局势多危险,赵辰均不可能派军驰援,也没有多余的军队驰援。 奈何他们低估了赵辰铤而走险的魄力,高估了齐楚燕赵魏韩联军的作战能力,才致使公孙昂没有防备,被打的措手不及。 说句冒犯的话,公孙昂领军西征遭偷袭。即使季玄陵代替公孙昂征战,在轻视大康,轻视赵辰的出兵决心时,照样让赵睿安排的虎贲军伏击,面临兵败如山的结局。 第574章吃人不吐骨头 公孙昂表现的非常执拗。 单膝跪地,抱拳请战“王上,末将身体没问题,其他将士也没问题,找不到阮将军,与他所率领的精锐,末将待在军营里寝食难安,不如直接杀了末将。” “混账东西!” 闻之,季玄陵不由得厉声喝骂。 费尽心思保全公孙昂,竟然萌生求死的念头,简直浪费他的良苦用心。 这时候,贾问道走上前去,搀扶起公孙昂,替他游说道“王上,微臣觉得可让公孙将军领兵前往,多一个人,多一点希望,否则,把公孙将军留在军营里,等同在折磨他。” 毕竟,西路军折损过半。 公孙昂不顾其他将领,兵勇的生死,在军营里修养,可能引起其他兵勇的牢骚,打击他在军中的威望。 这么一来,公孙昂将来东山再起,凭添许多阻碍。 季玄陵走向厅堂房门前,仰首眺望天际,沉思良久,背着公孙昂吩咐道“既然你执意前往,率百余精锐前去南方侦察,切记遭遇虎贲军,不能与之发生冲突,不然,本王也救不了你。” “谢王上!”公孙昂领命,急速而去。 厅堂里静默时,季玄陵猛然转身,目光盯向徐虎,高声说“徐将军,你随本王前来高唐州,已知秦军在高唐州内举动,是时候回咸阳复命,镇守了吧?” 逐客? 对! 季玄陵有意赶走徐虎,免得秦军立足未稳,徐虎趁机蛊惑三军,故意阻挠他南征。 呃! 徐虎正在思考江州,高唐州的情况,准备写信汇报两地的战事。 突闻季玄陵逐客,他面容异常惊诧,暗呼口气“秦王,徐某随时都能回咸阳,唯独现在不能离去,秦军暂时缺少将领,徐某愿留在秦军里,给王上分忧解难。” 呵! 季玄陵尬笑,他宁愿相信母猪上树,也不相信徐虎愿给排忧解难。 徐虎执意留下来,怕是随时随地刺探秦军动向吧。 此时,季玄陵没有揭穿徐虎伪善的表现,相反顺水推舟说“将军愿意留下,本王非常欢迎!” 徐虎闻之暗喜,可惜未等他面孔的笑容散去,季玄陵随即道“闻达,传出告示,告知阳春城内百姓,大乾猛将徐虎归秦,借城内虎贲军斥候把消息传出去!” 呼! 徐虎惊呼口气,如坐针毡的从座位跳起来,不可思议的盯着季玄陵,急忙询问“秦王,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将军声震四海,此时归秦,可震慑赵睿,震慑赵辰,自然该大张旗鼓宣传,好好挫败赵睿,赵兴的锐气!”季玄陵表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顿时,徐虎像泄气的皮球,面色异常的难看。 归秦! 岂不是说他投靠秦国吗? 尽管他忠于大乾,从来没有损害大乾利益的念头,更没有萌生过投奔秦国的想法,但照季玄陵的做法,消息传回龙城时,他将百口莫辩。 自己被召回龙城问罪不说,连家族都跟着遭殃。 季玄陵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徐虎不敢再逗留在秦军内,急忙找借口灰溜溜离去。 “闻达,派人监视徐虎,看看他是否与赵睿,赵兴来往?”季玄陵吩咐。 撵走徐虎,他可一门心思处理高唐州的战事,而不害怕徐虎泄密。 江州,高唐州内,秦军,虎贲军,荆襄军犬牙交错,局势非常的魔幻。 狄钟康,狄钟泰,邢步英带领的秦军,驻扎在高唐州北段,他们指挥秦军试图南征,却遭遇提前布防的荆襄军与虎贲军阻挠,面对占有地形优势的两支军队,狄钟康,狄钟泰他们不得不步步为营,蚕食荆襄军,虎贲军占领的地方,行军速度异常缓慢。 是故,迟迟没有深入南方,搭救公孙昂率领的西路军。 荆襄军,虎贲军的位置,却在季玄陵与狄钟泰的秦军中央,他们数量不多,却像陡峭的山峰杵在两军中央,形成巨大的屏障。 赵睿,赵兴所率领的精锐,多驻扎在南方,对付阮星河的所部占有巨大优势,而林间律率军前往,可能改变南方的格局。 目前,不管季玄陵还是赵睿,他们都心似明镜,不管何人率先打通敌军的封锁,将所有的精锐集结在一起,谁就顷刻间占据优势,能快速向对方发起进攻。 在夺取江州,高唐州的战役中,占据有利的位置。 烟雨城内,赵睿没有采取孔晟求援的建议,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秦军闯进高唐州,特别是季玄陵亲率大军前来,赵睿仍然把两州内的战况,写成折子派人送给赵辰。 毕竟,两州内战况越来越复杂,而赵辰在京都面临的形势更危险,穆家兄弟,公羊越领兵在北方抵抗齐楚燕赵魏韩的精锐,还没有传回任何捷报。 不管秦军在江州,高唐州取胜,还是齐楚燕赵魏韩的精锐在北疆取胜,大康都将丧失苟延残喘的机会。 遭七国精锐瓜分,必定是四分五裂。 赵睿自诩有能改变大康的能力,加之皇族的身份,他不希望大康被七国精锐分裂。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赵睿非常清楚。 一旦大康分裂,他没有机会逃亡大乾,更不可能流落的北方,是故,尽管与赵辰争夺皇位,赵睿仍然想保住大康。 他在江州,高唐州,能否取得大捷关乎大康存亡,赵辰负责的北地战事,也关乎大康的存亡。 他必须告诉赵辰西线的情况,从而提醒赵辰尽快在北线取得大捷。 赵辰行宫! 赵辰收到赵睿传回的折子,得知江州,高唐州内的战况,赵辰顿时暴跳如雷。 大康北疆的战事如火如荼,穆翼,穆恒,公羊越率军迟迟能击溃齐楚燕赵魏韩的联军,与联军陷入对峙状态。 不得已时,赵辰把希望寄托在西线! 荆襄之地,至少集结近十余万虎贲军,加之赵兴的荆襄军与各郡的郡兵,大康军队数量已经超过三十万。 现今竟然没能速战速决,铲除公孙昂的西路军。 北疆局势危机时,季玄陵率领铁骑闯进高唐州,天要亡大康啊! 。 第575章左右局势 赵辰像隐藏在林间的野兽,捕猎时,提前推测猎物的逃跑路线。 在北疆抵抗六国联军,东进高唐州奇袭秦军,赵辰盘算许久。 任何一处战场大捷,都改变大康危机四伏的处境。 今高唐州战场局势惊变,北疆始终没能驱赶联军,赵辰担忧虎贲军两线作战,从而把大康推向无尽的深渊。 此时,坐在旁边的皇后,注意到赵辰面孔变化,颇为担心的询问:“皇上,可是北方战事不利?” 自从龙城回来,赵辰时常郁郁寡欢,与幕僚商议作战事宜,皇后很少见到赵辰面露喜色。 不久前,赵辰欢喜的告诉皇后,赵睿,张唐,孔晟对秦国作战,兴许收复荆襄四州,北疆的战事,在各路诸侯协助中很快尘埃落定。 在知情者眼里,赵睿,张唐奇袭秦军,东方战场大捷,收复荆襄四州,几乎没有什么悬念。 真正危及大康的,则是北疆的战场,来自齐楚燕韩赵魏的联军。 信使送回消息,赵辰观之色变,皇后猜测与北疆的战役有关。 皇后不由得害怕,害怕齐楚燕韩赵魏的联军,突破穆氏兄弟与公羊越在北方组建的防线,浩浩荡荡杀进大康腹地。 赵辰长久的计划功亏一篑,大康面临灭国之祸。 赵辰神情冷漠,没有给出皇后答案,起身快步朝外面而去。 目前,最该轻松大捷的东线战场,突生巨变,他麾下没有多余精锐驰援赵瑞,只能让赵睿着手改变东线的局势。 一路抵达书房,赵辰低头深思熟虑。 最终,把希望寄托在北疆的穆氏兄弟,公羊越身上。 若北疆虎贲军大捷,或停止漫长的战争,可调集穆氏兄弟,公羊越,领军前往东线作战。 投入大量虎贲军,便可强势诛杀秦军,扭转时局。 赵辰吩咐侍卫招谋臣入宫,试图商议出万全之策。 半柱香后,幕僚陆陆续续抵达书房里,赵辰坦陈的说出东线的情况,询问幕僚的建议。 商议时,赵辰接纳幕僚的建议,派使者前往北疆,尝试与北疆联军统帅公子昂谋面,尽快休战止戈。 再不济,割地求和。 稳住北疆联军,先处理东线的危机。 大康,秦地接壤,相较六国联军,秦军对大康的威胁更深,更严峻。 赵辰深知休战止戈,可能性微乎其微。割地求和,丧失大康尊严,然而,危险至极时,他宁愿尝试一搏。 将来重整旗鼓,以帝王之名御驾亲征,收复北疆沦陷的疆域,恢复大康泱泱帝国的荣耀与尊严。 可惜,赵辰没有料到他的态度,让局势愈发险象环生。 北疆! 大康漫长的边界上,驻扎西南穆家的骁悍步兵,来自西凉之地的精骑。 数月来,北地狼烟四起,大小战斗如家常便饭。 穆翼,穆恒,公羊越,在北疆组建品字形防线,依托北疆地形,抵抗公子昂统帅的六国的联军。 可惜占尽天时地利,穆翼,穆恒,公羊越,面对来自北方的联军,仍然没有取得可圈可点的胜利。 甚至,随着联军逐渐熟悉他们的作战,以齐国,赵国为主的轻骑,仗着骑兵来无影去无踪的优势,仿佛夜里出没的黄鼠狼,时常偷袭他们的军营,击杀守军,焚毁储备的粮草。 长久的拉锯战,军中将士怨声载道。 公羊越怨恨季玄陵,对秦国占领他的地盘耿耿于怀,凭着铁血手段镇压军中产生异心的兵勇,他试图通过在北疆坚守,给赵睿,张唐等将领争取时间,让东线的虎贲军好生教训秦军。 不过,喜欢掳掠,洗劫过大康皇族的穆家兄弟,对漫长的拉锯战渐渐产生厌烦心态。 赵辰拉拢各地诸侯组建联军抗敌,奈何各路诸侯领军各自为战,江南沦陷,孙铭被俘,赵睿在高唐州奇袭秦军,此后再没有传出半点好消息。 根据穆翼,穆恒的推测,赵睿,张唐等将领,多半在高唐州遭遇秦军阻击。 至少,行军作战不像计划的那么顺利。 在唇亡齿寒的情况时,穆翼,穆恒识时务选择配合赵辰抗敌,他们骨子里却对赵辰与大康皇室充满警戒。 身为大康臣子,在皇室危难之际,他们没有挺身而出,挽救朝堂于大厦将倾,却趁机落井下石,领军洗劫帝都,抢夺皇宫,掳走金银珠宝,与皇族女眷。 此事穆翼,穆恒不敢忘,赵辰同样没有忘。 尽管穆氏兄弟清楚,在目前形势下,他们与赵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能做坑害赵辰,损人不利的事儿。 随着北疆战事越发惨烈,他们带来的西南精卒伤亡越来越多。 穆翼,穆恒不禁产生异心。 兵勇锐减,他们可能战败,沦为北方联军的俘虏。 侥幸取胜,赵辰不可能养虎为患,留下功高震主的人,何况,他们杀害赵氏皇族,霸占皇族的财富与女眷。 一旦赵辰东山再起,自是容不得他们兄弟。 为自保求生,穆翼,穆恒背着公羊越,派亲信带领金银珠宝,暗中前往北方联军大营内,试图与公子昂取得联系。 若公子昂接纳他们保留军队,臣服北方诸侯的提议,穆翼,穆恒愿让出道路,引联军南下。 穆翼,穆恒兄弟目的很简单,让齐楚燕韩赵魏的精锐瓜分大康,从而保全穆家在大康西南的优势。 纵使他们不登基称帝,占领西南数州,却可割地称王。 此举卑劣,以国家利益换取荣华富贵,穆翼,穆恒觉得比战死沙场,或沦为阶下囚,遭凌迟处死强的多。 赵辰派遣的使者前来,告知穆翼,穆恒东线处境时,得知季玄陵领军挺进高唐州,穆翼,穆恒大概猜出赵辰的处境,即刻决定背叛赵辰,为家族谋利。 一直来他们忌惮赵瑞,张唐带领的虎贲军,害怕东线大捷,赵辰巩固皇权,趁胜北伐作战。 他们临阵倒戈,触及赵辰的逆鳞,新仇加旧恨,被赵辰派军除去。 今赵睿,张唐,孔晟在东线失利,赵辰把希望寄托在北疆。 一时间,穆翼,穆恒觉得他们变成赵辰的救星,能够左右大康的未来。 第576章本性难移 既然能决定大康的前途,穆翼,穆恒觉得与其死战到底,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臣服北方诸侯。 他们贿赂使者,问清楚赵辰的决定,东线的战况,即刻命人安排使者去休息。 厅堂里,寂静而严肃。 穆翼,穆恒默然不语,皆在度步思索。 少时,穆恒挺身而起,冲着穆翼急声喝道:“大哥,东方战场的形势比预料的更糟糕。目前,赵辰没有多少精锐抵抗。此次赵辰派使者来北疆,选择与公子昂休兵言和,可见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我觉得,不能再给赵辰效命了,咱们该为自己谋后路了。” 狡兔三窟。 与公子昂联系,做带路人的建议,便出自穆恒之口。 他们兄弟,穆翼同为将帅,穆翼善战,穆恒善谋,穆家军卑劣的行径,包括洗劫帝都,抢夺皇宫,全是穆恒领兵所为。 闻之,穆翼点了点头,接纳穆恒的建议。 然而,他表情凝重,颇为焦虑。 他们先前尝试联系公子昂,诉说自己的建议与要求,至始至终没能得到公子昂的答复。 与此,他们顾及东方战场的局势,有此念头,却始终没有重视此事。 今情况不同了,赵睿,张唐等将领不能扭转东线的局势,大康面临灭国之祸。 不容他们不重视此事。 不提前谋划退路,一旦东线生变,秦军长驱直入杀进大康,届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跟着遭殃。 两兄弟商议一番,穆翼叮咛道:“穆恒,今夜你秘密出城,趁夜色前往北方联军大营,尝试拜访公子昂,向他道明你我的计划,争取尽快达成协议,我等速速回西南保卫领地。” “大哥宽心,我即刻去准备。”穆恒说。 事情紧急,穆恒行动迅速,是夜,带金银珠宝与大康佳丽,摸着夜色北上。 北地,联军大营帅帐。 阴雨不断,气氛压抑。 公子昂单独接见了赵辰派来的密使,派人安排密使前去休息。 瓜分大康之战由齐国牵头,带领诸侯国精锐,向大康发起进攻,联军主帅乃齐国大公子公子昂。 此时得知赵辰求和,愿意割地休战,公子昂欢喜之余,不敢随意作出抉择。 尽管诸侯国国力参差不齐,利益分不配不均,导致几名统帅互有嫌隙,但对瓜分大康,占领大康疆域,列国将领意见出奇的一致,领军团结在公子昂身旁。 没有询问诸国将领意见前,公子昂不敢决定。 毕竟,他们集结近乎二十万精锐,持续数月作战,不单单想要大康北部的疆域,更主要想瓜分大康。 皱眉思索时,外面的守卫走进来,单膝跪地汇报道:“禀大帅,穆恒携带礼物前来,在军营外求见。” 穆恒求见? 公子昂对赵辰的建议正犹豫不决,听闻穆恒来访,他越发的疑惑。 江州,高唐州,乾州,江南的局势,根据斥候的汇报,公子昂粗略的了解。 得知季玄陵在江南取得大捷,正领军闯进高唐州。 赵辰,穆恒的改变,仍让公子昂措手不及。 公子昂对政务不像公子僚那般敏感,昔日仇敌的改变,他依旧感觉到丝丝的异样。 变了! 南方格局变了。 否则,善于隐忍,又心高气傲的赵辰,不可能忍辱割地求和。 向来狡诈,贪婪的穆恒,诸侯征战时独善其身,割据数州,不可能冒险拜访敌营。 公子昂处事谨慎,思前想后,单独接见了穆恒。 不管南方局势发生什么变化,联军的立足之地在北疆,作为统帅,他该给联军负责,给齐国负责。 公子昂也特想知道,南方究竟发生什么,迫使赵辰,穆恒作出改变。 穆恒入营,与公子昂谋面,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试图说服公子昂,配合联军瓜分大康,从而保住西南之地。 闻之,公子昂色变。 季玄陵率军竟然没有在乾州逗留,迅雷不及掩耳闯进高唐州,所率铁骑雷霆之势重创孔晟的虎贲军。 虽未彻底扭转高唐州的格局,却彰显了秦军的锋芒。 高唐州告急! 难怪赵辰,穆恒改变主意,纷纷前来言和。 “穆将军,你所提建议事关重大,本帅不敢擅自决定。”公子昂说,叮咛旁边的亲信,前往各地召集各军将帅前来商议。 发自内心而言,公子昂愿意与穆恒合作,瓜分大康。 奈何他该考虑其他诸侯国将领的态度,独断纲常会适得其反,引起联军分裂。 午夜时,诸国将领陆续抵达。 众将满头雾水,不知公子昂连夜召他们前来有何要事? 齐聚厅堂,众将目睹穆恒的身影,一个个表现的异常震惊,敌军统帅,何故出现在齐军帅帐里。 几名将领神情疑虑,目光警惕的注意着公子昂,生怕他加害众人。 公子昂嘴角噙笑,瞥了眼穆恒,起身示意诸将落座:“诸位将军莫见外,穆将军前来带来好消息!” “他能有什么好消息?”魏军统帅撇了撇嘴,轻蔑的说。 在场但凡与穆家军作战的将军,都对穆恒没有什么好印象。 此人阴险,工于心计,魏军,韩军,皆在穆恒手里吃过亏,导致损兵折将,军心不稳。 “就是,我们多少军队都让他算计,今夜,他前来也没安好心吧!”韩军统帅咄咄逼人的质问。 公子昂闻之无奈,他太年轻,作为联军统帅,各诸侯国老将对他略有不满。 再者,他没能带领联军取得大捷,好几次他的提议使得联军战败,愈发引起诸多老将不满,觉得他仗齐王的威望才坐上统帅的位置。 “哈哈哈!”公子昂仰头郎笑,瞥了眼其他将军,略显生气的说:“穆将军是否带来好消息,两位将军该听听他的来意。” 顿时,几名将军目光转向穆恒身上,一个个凶神恶煞仍不友好。 穆恒摇头苦笑,他知道联军内不少将军对他不满,说服他们达成联盟,保住穆家在西南之地的地位阻力很大,但他没有隐瞒来意,开门见山说清来意。 最后,注视着几名将军诚恳的说:“各位,穆某冒死前来,抱着合作的态度,望大家相信。” 第577章利益一致 穆恒表态后,几名将军的敌意仍没有化解。 公子昂觉得继续僵持,引起穆恒的敌意,再想轻松瓜分大康,怕难上加难了。 他起身,语声洪亮:“各位将军,据某所知,秦王领军南征,轻松夺取江南,生擒孙铭。秦军主力西进,杀进乾州,高唐州。郭济康率铁骑重创孔晟所部。 照目前形势发展,秦军兼并乾州,占领江州,高唐州,仅是世间的问题。 反观我等,领军六国精锐在北疆作战,所取得的战果远远不如秦军,再对峙,秦军夺取荆襄四州后入主大康,难道我等要把到嘴的鸭子让给秦国吗? 今夜,穆将军冒死前来,提议与我等共商大事,瓜分大康,各位将军还有什么异议吗,要把大康之地拱手让出去吗? 当然,各位将军怀疑穆将军也没错,毕竟两方的兵勇仍在战场拼死搏杀。可是,各位将军不相信我们有足够能力突破穆将军,公羊越的防线吗? 如此,何不冒险尝试,放手一搏呢? 若成功,我等轻松瓜分大康,还能牵制秦军。” 公子昂的话,既在劝说楚燕韩赵魏的将领,也在震慑穆恒,若穆恒还敢算计他们,六国精锐必然踏平大康,占领穆家兄弟的地盘,斩杀穆氏家族。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魏军将领率先附和,临时改变主意。 魏国多灾多难,遭齐国夺取霸主地位,接着惨遭秦国入侵,差点让秦王领军灭国。 此番魏国派军随其他诸侯国征战大康,一来,掠夺大康的财富,弥补魏国的财政不足,二来,有暗中牵制秦国,给魏国抢夺崛起时间的念头。 “若穆将军诚心合作,过往事情,赵国既往不咎!”赵军将领说,赵国地处北疆,与草原接壤,不敢奢望在秦国南方占领片疆域,他们对大康的财富更感兴趣。 行军作战时,赵军所过大肆掠夺,搜刮所占区域百姓的民脂民膏,将来何人占领此地,则不再他们考虑范围内。 此时,赵军将领欲夺取赵辰积攒的钱粮,更觊觎穆氏兄弟在西南储存的财富。 先稳住穆氏兄弟,借他们之手抢夺赵辰,战线推向南方,再拉拢其他军队,对穆氏兄弟用兵。 魏军,赵军将领陆续表态,其他将领也没有多言。 齐楚燕韩赵魏在大康的利益一致,他们基本清楚对方在盘算什么。 一时间,几名将军眸光渐渐转移在穆恒身上。 数月来作战,他们都清楚大康北方的作战悍卒,多为穆翼,穆恒供养的穆家军,而驰骋北疆的骑兵,则为公羊越率领的赵辰嫡系。 穆翼,穆恒临阵倒戈,占领大康唾手可得。 穆恒密切注意着公子昂等将领的表情变化,聆听他们的言语。 他基本肯定,即使目前齐楚燕韩赵魏的联军在北疆没有多少收获,为瓜分大康,他们仍然坚持作战,不与之合作,北疆将进入拉锯战,鬼知道他们还要在北疆坚持多久。 穆恒没有优雅,瞅准机会再度表明来意:“诸位将军放心,穆某冒死前来,真心实意选择与大家合作。” 闻声,诸将没有再敌视穆恒,纷纷表露出谈判的态度。 前面耽搁太久,正式谈判时,公子昂表现的爽快许多,直言询问:“穆将军选择合作,不知将军有何要求,我们能得到什么,战机稍纵即逝,大家畅所欲言吧,若能达成共识,便尽快安排部署!” “公子快言快语,穆某也不隐瞒,某与兄长让出大道,引联军南下,助公子重创公羊越的精骑,联军瓜分大康,我等兄弟绝不阻挠,但公子等人务必保证穆家的疆域,不等派军侵略,若大家没有异议,即刻行动。”穆恒坦白,他只盼维护家族利益,再西南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大康安危,到底内苟延残喘多久,不再他考虑范围内。 另外,齐楚燕韩赵魏秦的疆域,秦国与大康接壤外,别的诸侯国皆在北方,与大康之间相隔的秦国。 将来六国瓜分大康,所控制的领地大小不一,将来联军互相攻伐时,穆家从西南出兵,还能浑水摸鱼,趁机扩大疆域。 公子昂不知穆恒的狼子野心,瓜分大康,保留西南之地,他没有异议。 不禁转身望向别的将领询问:“各位将军意下如何?若赞同穆将军的条件,我等即刻行动,若不赞同,尽早给穆将军答复,我等照样赶紧准备。” 楚燕韩赵魏的将领,得知穆翼的来意,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由衷的说,此事他们没法决定,临阵改变部署,该尽快把消息传回王都,由自家王上来抉择。 奈何他们所处之地远离王都,譬如燕国,赵国,把消息传回王都,来回花费近月时间,前线的形势早发生改变。 不得已时,他们该自己作出决定。 很快赵军将领挺身而出,欣喜的说:“穆将军的条件合乎情理,由穆将军带联军南征,既能减少伤亡,快速歼灭大康,还能抢先秦军,完成此战的目标,本将军支持与穆将军合作。” “的确,若能保证自身利益,与穆将军合作乃天作之合,保留西南之地绝非没有可能!”魏军将领附和,牵强秦国崛起,保证魏国不受秦国侵犯,比劳师远征,占领大康西南收益更多:“但是呢,联军保留穆家的领地,每年穆家是否该六国进贡钱粮。” 诸国将领陆续表态,多支持与穆恒合作,且不少人提出自己的建议,譬如魏军将领要求穆氏兄弟向六国进贡。 不过类似的问题,在商谈中被弱化,大家更盼望选择合作。 然而,在秦国的问题上,诸将态度发生分歧,燕军将领直白的说:“大帅,此事该向秦王汇报,若隐瞒不报瓜分大康,依秦王的性格肯定对联军不满。 秦王封锁北归的道路,我等将沦为笼中鸟雀,遭遇秦军打击! 何况,秦王有意取代赵辰,若不让给秦国些许利益,联军怕很难瓜分大康!” 第578章秦王意志 秦燕结盟! 燕军将领不敢伤害秦国利益,何况联军里齐军规模庞大,瓜分大康齐国最受益。 类似燕国,韩国,肯定分配不到多少利益。 此言一出,大国将领反驳,小国将领支持,总之,不能分配利益时齐国一家独大,引起秦王不满时,六国皆遭殃。 何况,秦国国力暴增,大乾都给秦国几分薄面,不可轻视秦国,更不能得罪秦国。 公子昂内心拒绝把消息告知季玄陵,奈何秦国已经配得上西陲霸主的称号。 在西陲作战,不能不顾季玄陵的态度。 公子昂思索少时说:“穆将军,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是该把消息告知秦王。若将军相信本公子,便留在军营里等候数日,待联军使者与秦王谋面,听取秦王的建议,我等即刻行动。 若将军有所顾虑,可回南方等待消息,时机成熟,再把消息传给将军。” 此事出乎穆恒预料,赵辰惧怕季玄陵,联军将领也忌惮季玄陵。 早知如此,干脆与季玄陵合作。 奈何木已成舟,没法临时改变主意,穆恒也不想改变主意,毕竟,秦王的野心比联军将领更难以揣测。 他痛快的说:“公子相邀,穆某焉能拒绝,某留在军营等消息。” 赵辰安排的使者,在联军军营内过夜呢! 若他离去,公子昂等将领出尔反尔,临时改变主意,穆家军的处境反而危险。 唯独留在联军营内,密切监视公子昂的举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即使公子昂出尔反尔,他也能提前离去,把消息带回去! 公子昂没有啰嗦,随即安排使者前往阳春城,与季玄陵谋面! 此时,高唐州里! 狼烟四起,战火连绵! 郭济康领铁骑奇袭北方的荆襄军,虎贲军,与狄钟康,狄钟泰,邢步英等人取得联系,在南北出击铲除荆襄军,虎贲军,打通两军的联系。 南方,江州内! 林间律率军搜寻到阮星河所部的踪迹,与之汇合,两军一路北上。 表面上,林间律,阮星河率领的秦军,有机会重创皇甫雄所部,可惜阮星河带领的军队,仅通过洗劫县城,仍然缺衣少粮,军械奇缺。 加之,所率的秦军辗转各地,长期处在紧张状态,军中伤者极多。 林间律宁愿错失全歼皇甫雄的机会,也该先领军北上休整,全军恢复斗志时,再卷土重来。 阳春城。 季玄陵,公孙昂,收到阮星河所部的消息,他们都不禁暗松口气。 危机时,阮星河领军挺进江州,孤军作战,孤立无援,仍保住两万秦军,在他们眼里堪称奇迹了。 神乎其神的是,阮星河率军在江州七战七捷,斩杀赵睿麾下猛将高昌洵。 在逆境中,绝地逢生,扬威南疆。 不客气的说,阮星河带领的两万秦军,是西路军内表现最好的。 为彰显对阮星河的重视,季玄陵亲自前往阳春城南门迎接,帮阮星河牵马入城。 特意安排阮星河所部,回阳春城内休整,犒赏三军。 两日后,公子昂派领的使者抵达阳春城。 得知林间律,阮星河领军驻守阳春城,大量秦军在北方作战,渐渐取得压倒性胜利,使者不由得感叹,此番前来阳春城,把北疆的战况告知秦王,乃公子昂作出最明智的抉择。 不然,秦军在高唐州内集结的精锐越来越多,不久后,可能在东线速战速决,歼灭赵睿的虎贲军,赵兴的荆襄军,从而横扫高唐州,江州。 甚至有机会抢先一步,在北疆遍地狼烟时,提前闯进大康。 那时,联军挥师南征,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时,他前来阳春城,既向季玄陵汇报北疆战况,又有机会给联军争取利益,至少给齐国争取利益。 使者入城,马不停蹄的拜访徐闻达。 由徐闻达引荐,前往城城主府拜见季玄陵。 季玄陵通过阮星河摸清楚了江州的形势,他正在筹划在高唐州作战时,能否秘密派军混进江州。 当徐闻达带着使者前来时,他仍然没有什么好主意。 使者与季玄陵谋面,寒暄中道明来意,不做隐瞒的说:“王上,联军将领计划与穆翼,穆恒兄弟合作,尝试快速瓜分大康,不知王上有何建议!” 使者说话时,言语谨慎,目光留意着季玄陵的神情,生怕公子昂等人的决定,惹恼了季玄陵,让他处在危境中。 然而,听闻北疆的情况,季玄陵不仅不生气,相反非常高兴。 西路军战败,秦军在高唐州逗留太久了,该速战速决,尽快结束江州,高唐州的战役。 秦国前,还杵着大乾呢! 若秦国不能取代大康,或者秦军在大康逗留太久,而大乾龙骑占领南唐,秦国的处境即刻将变得极度危险。 若秦军能快速占领江州,乾州,高唐州,再进军大康,他来取代赵辰,届时,秦国国力暴增,还争取到休养生息的机会。 彻底控制大康后,再面对大乾龙骑,秦军不会再处处被动。 思索许久,季玄陵噙笑说:“公子昂幸运啊,竟然得到穆氏兄弟的配合,本王对你们的计划没有异议!穆翼,穆恒弃暗投明,与北方联军合作,歼灭大康,对北方诸侯国何尝不是件好事。” 顿了顿,季玄陵补充道:“你回去告诉公子昂与其他将军,尽管在北疆与穆氏兄弟合作,东线战役让秦军来负责,将来大家在大康境内会师。” 使者闻之,面露喜色! 来时,他害怕公子昂的决定,惹恼季玄陵,谁知见面后,季玄陵非常支持公子昂的决定。 托腮思量后,使者询问道:“王上,七国利益如何分配,望王上直言?” “七国在大康利益一致,本王早说过,瓜分大康各凭本事,谁占领的地方便是谁的地盘。所以你告诉公子昂与其他将军,无需忌惮秦国,大家各凭本事便是。”季玄陵微微轻笑。 各凭本事? 谁占领的地方便归谁? 使者震惊,思量许久,也猜不出季玄陵到底有何用意。 第579章各凭本事 使者绞尽脑汁,突然茅塞顿开。 各凭本事? 秦王的提议有利有弊啊! 联军抢先瓜分大康,必然对联军有利。联军行动迟缓,让秦军抢先一步,那么对联军而言弊大于利。 必须火速把消息传回北疆,告知公子昂等将领赶紧南征。 使者没有在阳春城逗留,随即向季玄陵辞行,快马加鞭北上。 堂内,季玄陵,贾问道,徐闻达沉浸在喜悦中。 季玄陵派护卫召集军中将领,前来厅堂议事。 各地局势扑朔迷离,难分难解时,穆翼,穆恒临时改变主意,倒戈胜七国联军。 尽管早知穆家兄弟为利益不择手段,不惜抢夺皇族,焚毁皇城,但穆翼,穆恒再度背叛赵辰,仍然超出季玄陵与幕僚的预料。 使者北归,带回消息。 为抢在秦军前,瓜分大康三州,抢夺赵辰积攒的钱粮,公子昂统领的联军,必然雷霆行动。 东线,北线,两地战场牵一发而动全身,北疆危险时,赵辰唯独能调遣高唐州,江州的虎贲军,秦军面临危险大大弱化。 郭济康,林间律,公孙昂,阮星河等将领抵达,快速商议起作战事宜。 诸将都觉得穆家兄弟临时倒戈,对秦军而言乃天赐良机。 然而,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目前,大量秦军在江南,乾州,高唐州作战。 快速集结各路秦军,与北方联军争抢瓜分大康,面临诸多问题。 秦军不急速夺取乾州,江州,高唐州,可能作战时,齐楚燕韩赵魏的精锐,抢先一步瓜分大康,洗劫赵辰几年来积攒的财富。 这么一来,即使将来秦军侵吞乾州,江州,高唐州,尽管得到广袤的疆域,百万百姓,数不胜数的财富,但仍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 商议时,堂内的将领,幕僚各抒己见。 季玄陵端茶解渴,润润嗓子询问:“穆氏兄弟背叛赵辰,与联军汇聚,肯定率先奇袭公羊越,铲除赵辰在北疆的势力。此举会使得北疆局势巨变。 没有公羊越的阻挠,穆氏兄弟甘做联军走狗,公子昂率军将入无人之境,一路驰骋横扫半残的大康。 这么一来,北疆的战斗会在两三个月内结束。 从秦军分布来看,对秦国利弊参半,诸卿有何良策,不妨娓娓道来。” 此时,贾问道,徐闻达,林间律,郭济康都还在蹙眉思索。 穆氏兄弟倒戈来的太突然,像暴风雨打蒙了他们。 毕竟贾问道等从来没有考虑过,局势发生这么离奇的变化,让他们畅所欲言给出解决答案,一时半会没有人能道出妥善的解决策略。 堂内静可罗雀,少顷,徐闻达侧身望向季玄陵说:“王上,为取代大康,秦国密谋数载,到嘴的鸭子绝不能拱手让给他人。臣建议想方设法把消息透露给赵辰。 赵辰素有复兴大康的宏愿,听闻穆氏兄弟背叛,必然提前准备。 若能让公羊越暗中提防,既能消弱穆家兄弟,还可阻挡北方联军,为我军争取时间。 秦军结束东线的战事,马不停蹄西进,抢先瓜分大康。” 既然短期内秦军没法西征,徐闻达计划借力打力,造成赵辰,公羊越,与穆家兄弟,公子昂等人狗咬狗的局面。 秦军抓住机会,快速州,高唐州内的虎贲军,荆襄军。 再者,几年来赵辰组建的新军不多,公羊越率领他的嫡系在北疆,张唐,孔晟,皇甫雄带领的嫡系在东线。 北疆生变,赵辰要保住江山社稷,不得不抽调东线的精锐。 “王上,贾大人的提议极好,的确该把消息传出去!”贾问道支持徐闻达的建议,顿了顿继续说:“纵观大康格局,臣建议秦军无需加入瓜分大康。 相反,公羊越率军能牵制穆家兄弟的话,秦军该把目光投向西南。” “嗯!” 季玄陵颔首,叮咛道:“宗离,你快速安排斥候,一路前往赵辰所处的行宫,设法把消息透露给赵辰,一路前往北疆,务必抢在使者前,把消息透露给公羊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若能搅动局势,秦军恰好坐山观虎斗,安心解决江州,高唐州的战事。 高宗离跨步而出,得令快步离去。 这时,贾问道补充说:“王上,与赵辰不同,穆翼,穆恒领军洗劫过大康帝都,皇宫,在大康京畿地区大肆掠夺,把皇族百年来积蓄的财富洗劫一空,运送向西南。 与此,穆翼,穆恒,在大康西南搜刮民脂民膏,得到海量的财富。 臣建议,趁着穆氏兄弟率军在北疆,西南兵力空虚时,赶紧派军作战,先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抢夺穆家的财富。 另外,若秦军在西南立足,将来从南方北伐,加快秦军瓜分大康。” 秦军南征,既要得到疆域,也要得到财富。 穆氏兄弟背叛赵辰,导致大康内部分裂,恰好给秦军造成机会。 “好好好!” 闻之,季玄陵起身,鼓掌称赞贾问道的建议。 的确,秦军该抓住所有可能稍纵即逝的机会,不惜代价扩大收益。 “王上,末将请缨,率军杀进大康西南,为秦国运回穆家的财富!”林间律起身请缨,然而,他面孔带着顾虑,严肃的说:“不过,贾大人,徐大人,你们是否考虑过,若赵辰不顾北疆的战事,坚持与秦军死战到底,我等岂不白白让出中原三州。” 林间律的疑惑,绝不是无稽之谈,是很可能发生的。 多年来,赵辰对秦国的怨恨,远远超过齐楚燕赵魏韩。 若他选择拖累秦国,后果不堪设想。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林将军,你太高估赵辰了,你抱有复兴大康的宏愿,绝对不可能让大康灭亡,若得到穆氏兄弟倒戈的消息,肯定抽调赵睿,张唐等将军,前往北疆御敌,不惜一切代价让大康苟延残喘。 迫不得已时,甚至选择与秦国言和,集中精锐北伐,铲除逆贼,驱逐北方联军,从而来保证大康渡过难关。” 第581章歃血结盟 形势不容乐观。 公羊越选择隐瞒实事,他神情冷酷,扬起书信厉声说:“本将收到消息,近来北方联军可能装作穆家军奇袭军营。诸将听令!” 没法判断消息真伪,公羊越把问题推在联军身上。 从而加强对联军的警惕,也提高对穆家军的戒备,穆氏兄弟临阵倒戈,虎贲军提前也有所准备。 “大帅!” 诸将列队,抱拳高喝,等待公羊越部署。 公羊越凝眸森严,紧攥拳头:“联军善战,选择奇袭军营,必将防不胜防。前军警戒,随时准备战斗,发现类似穆家军的身影,马上率军作战! 中军布防,连夜在军营内外修筑陷阱机关,派斥候监视联军的动向。 后军备战,若军营四方发生异常,死守粮草营。 若形势有变,本帅再重新部署!” “喏!” 诸将领命,纷纷退出军帐。 公羊越毕竟乃悍将,镇守北疆数十载,杀得塞外胡骑不敢南下牧马。 大康分裂后,他所执掌的陇地铁骑,仅此西凉铁骑,在诸侯中,势力仅此袁赐。 若非遇到季玄陵,让秦王算计,遭秦军偷袭,公羊越不耻与穆家兄弟为伍。 穆家兄弟背叛,若挥师南征对付赵辰,他可静观其变,将来继承赵辰的虎贲军,若穆翼,穆恒不知死活,率军奇袭他的军营,危及他性命,公绝不让对方活着离去。 诸将离去,公羊越写信,令亲信马不停蹄南下,把消息传给赵辰。 一方面告知赵辰北疆的状况,询问赵辰对穆家兄弟的态度,一方面向赵辰请求援兵,试图强化北疆的防线。 大康行宫。 国丈进宫,带来密信,把信件呈给赵辰,等待赵辰抉择。 赵辰浏览书信后,他眼眸血红,紧攥着书信喝问:“国丈,书信来自何处?” 长期来,赵辰始终不信任穆翼,穆恒,计划东线大捷,北疆战事结束,再剥夺穆氏兄弟兵权,收复西南之地。 国丈送来书信,信中说穆氏兄弟暗中与北方的联军来往,已经背叛大康,随时挥师南下。 此举点燃了赵辰的怒焰,暗骂穆氏兄弟狼子野心。 不过形势扑朔迷离,赵辰没有单凭书信怀疑穆氏兄弟,仅仅鉴于穆翼,穆恒,从前所犯的累累罪行,暗中警惕起来。 “皇上,刺客闯进微臣府内,留下书信!”国丈回答。 刺客? 赵辰闻之,愈发觉得疑惑。 不禁询问道:“国丈有何想法?” “皇上,穆氏兄弟善变,为利益不择手段,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臣觉得不管消息的真伪,都该提前提防,常言道,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国丈进言。 数年前,董昶离京,穆氏兄弟打着清君侧,维护皇室正统的旗号,带军杀进京城内,穆家军杀害百姓冒充军功,洗劫京师,更可恨的,闯进皇宫里掳掠,临走时,火烧京师。 百年皇城,沦为残垣断壁。 此战中,国丈家,也惨遭洗劫,家族女眷受到凌辱。 若非为大局考虑,国丈绝不与穆家兄弟同朝为官。 今传来穆家兄弟可能再度背叛的消息,国丈当即觉得不能再让灾难重演。 甚至可先斩杀穆氏兄弟,为皇族报仇雪恨。 “国丈,若有人故意挑拨离间呢,这么做,岂不恰好中计,逼得穆翼,穆恒倒戈!”赵辰怒焰渐渐平息后,谨慎的询问。 各地战况不容乐观。 一步错,可能步步错,将没有办法挽回。 国丈犹豫时,一名护卫走进来,高声汇报:“皇上,公羊将军派亲信传回密信!” 闻声,赵辰内心咯噔一跳,不禁产生不好的预感。 国丈接过书信呈给赵辰,躬身在旁耐心等候。 赵辰阅览书信后,铁拳砸在龙案,喝道:“穆家狗贼,坏我社稷。” “皇上,发生何事?” 国丈急问,害怕穆翼,穆恒,已在北方倒戈,局势将恶化到没法挽救的地步。 赵辰瞟了眼国丈,气愤的说:“公羊越在北疆也收到类似的书信,他派人侦查,穆翼在军中操练兵马,穆恒不知去向,他怀疑穆恒前去联军军营!” 公羊越书信里也没有证据指向穆氏兄弟倒戈,可两地相隔数百里,陆续收到穆氏兄弟倒戈的消息,不管他信与不信,事情怕都不简单了。 “呼!” 国丈长呼口气,面色渐渐苍白。 抱拳进言道:“皇上,臣建议,不管是否有人挑拨离间,该向北疆派遣援军了,不然,若弄假成真,后患无穷啊!” 调兵? 但凡能派出去的军队,全在前线作战了,此时,朝廷无兵可调了。 思量许久,赵辰冷若冰霜的说:“国丈,你赶紧集结各郡郡兵,前来拱卫行宫,另外给公羊越回信,穆翼,穆恒有任何图谋不轨的季玄陵,提前出兵作战,割下穆翼,穆恒的首级。” 赵辰呼吸紧促,两鬓布满汗珠,显然非常的紧张。 在他眼里,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北疆,阻挡联军南下,瓜分大康。 “喏!” 国丈领命。 转身匆匆离去时,赵辰示意其留下,继续叮咛道:“安排精锐,护送浣容前往高唐州,另外传诏让张唐,孔晟领军北上,派庸王,皇甫雄尝试与秦王议和,宁愿虎贲军尽数退出乾州,江州,高唐州,也要保证北疆稳固。” 穆氏兄弟血洗京师,仍然历历在目。 即使不为江山社稷考虑,赵辰也要为自身安全考虑。 若北疆局势生变,不管穆氏兄弟,齐楚燕韩赵魏的将领,不可能高抬贵手饶恕他。 反之,季玄陵可恶可恨,至少保证他没有性命之忧。 再者,季玄陵志在荆襄四州与乾州,虎贲军撤出江州,高唐州,等同把两州之地让给秦国,相信季玄陵短时间内,不会向大康用兵。 “皇上,真要放弃江州,高唐州?”国丈诧异的询问。 这么做,大康东部全然暴露在秦军眼皮底下吗? 赵辰震怒,质问道:“不这么做,难道国丈想让皇后也被掳掠到西南吗?” “喏!” 国丈点头,火速离去。 使者回北疆。 仓皇进帅帐,向公子昂汇报季玄陵的提议。 两日里,公子昂像热锅里蚂蚁急的团团转,盼着使者归来! 得知季玄陵的提议,公子昂不可思议的询问:“秦王真的这么说了?” 各凭本事? 公子昂觉的季玄陵不可能如此草率,除非秦国对大康不甘兴趣。 “禀公子,秦王的确这么说!”使者点头。 顿时,公子昂斗志昂扬。 从目前七国精锐的分布来看,秦军仍处在乾州,高唐州。 欲杀进大康,瓜分大康,必须面对赵睿,张唐,孔晟,赵兴,赵昌,皇甫雄率领的虎贲军,荆襄军。 歼灭这两支精锐,需花费不少时间。 反观联军,两日来暗中集结,特意等待使者带回来的消息。 现今,与穆恒定好出兵时间,联军蜂拥扑向南方,可抢占先机,行军速速比秦军更快。 不客气的说,季玄陵这么做,等同把大康三州让给联军。 公子昂没有深思,喝道:“召集穆恒与诸将前来,商议出兵事宜。” 他不管季玄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抢先出兵再说。 良机千载难逢,稍纵即逝。 错过机会,或引起公羊越警惕,事情都将变得麻烦许多。 穆恒与楚燕韩赵魏的将领,陆陆续续抵达帅帐,公子昂把季玄陵的抉择告知众人。 各凭本事? 楚燕韩赵魏的将领得知,面孔纷纷露出惊色。 秦王贪婪,对大康觊觎已久,怎么提出如此愚不可及的建议。 他们深思熟虑,绞尽脑汁,也没有猜出季玄陵到底何意,最终,一致觉得秦军被牵制乾州,高唐州,秦王短期不能领军前来,将来欲夺取列国占领的地方。 “大帅,既然秦王提议各凭本事,那么,大家快速行动起来,赵军愿做开路先锋,提前杀向南方,为大家探路。”帅帐内静默时,赵军将领迈步而出请缨。 楚军将领不甘示弱,紧随其后说:“楚军也愿做开路先锋,杀向南方!” 毕竟,按季玄陵的提议,行军作战时,谁占领的地盘便归谁。 赵国,楚国强大,在北疆的精锐数量,完全能独当一面。 争取到开路先锋的话,两军攻陷的城池,州县,归赵国,楚国所有,其他诸侯国不得染指。 此时,不单单他们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公子昂也产生类似的念头,计划让齐军先行,在歼灭公羊越的虎贲军后,快速深入南方攻城略地。 然而,未等公子昂表达出自己的态度,魏军将领冷声反驳:“此举恐怕不妥,执行秦王的建议,我魏国,韩国,燕国等小国兵力赢弱,没有骑兵,如何作战。 强行作战,追不上赵军,齐军,这么一来,处处掣肘,我等岂不没法夺取寸土之地。” “对,这么做不公平!”韩军将领随即附和,不支持赵军,楚军提前单独行动。 “此战,燕魏韩三军,多次出兵作战,到头来,好处全让齐赵两军独战,哪有这么便宜事!”燕军将领冷酷的说:“若不公平分配,燕军撤出战场!” “对,韩军也撤出战场!” “魏军也撤出战场!” 一时间,如何分配利益,众将吵得不可开交。 公子昂顾及齐国利益,但听到燕军,韩军,魏军将领欲撤出战场,他顿时恼怒。 诸将继续为利益争执不休,可能错过瓜分大康的机会。 秦军夺取乾州,高唐州,闯进大康,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大康,到时,联军吃不上肉,连喝汤的资格都没有了。 何况,不管齐军,赵军,楚军,任何军队单独作战,即使穆家军配合,也没法吃掉大康。 思量少时,公子昂朗声说:“齐楚燕韩赵魏在大康作战,我等同气连枝,本公子也不建议按秦王的提议分配利益。不如我等先出兵占领大康,再依据各军出兵数量来分配利益。 此举最为公平,也能调动各军的积极性。” 此言一出,韩军将领迎合说:“大帅的建议极好,我同意。” 这么做,韩国至少能够保住部分利益。 “是该这样做。”燕军将领也支持。 魏军将领没有吱声,却重重的点点头。 稳住燕军,魏军,韩军,公子昂暗呼口气,向赵军,楚军将领询问:“两位将军意下如何?” 赵军,楚军,两名将领盼着早些出兵作战。 尽管不满意公子昂的提议,但他们清楚,若赵国,楚国,齐国,不让出少许利益拉拢韩国,魏国,燕国,战斗将很难执行。 事情耽搁越久,暴露的问题越多。 到时候好处变化坏处,白白便宜秦国! 赵军将领颔首道:“也罢,按照出兵数量来分配利益!” “我支持!”楚军将领说! 齐楚燕韩赵魏的将领达成共识,公子昂暗暗攥紧拳头。凝眸转向穆恒询问:“穆将军,联军内部形成战斗力,我等该赶紧出兵作战,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穆恒扫眼了帐内诸将,爽快的说:“自然是越快出兵越好,为表示穆家军的诚意,打消诸位的疑虑,穆某返回军营,与兄长商议后,即带领穆家军奇袭公孙昂的虎贲军。 届时,联军趁机杀来,我等彼此配合,一举歼灭虎贲军。 赵辰失去北方的精锐,联军可长驱直入,穆家军回西南,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几日来,穆恒留在军营内,生怕联军出尔反尔,非但不能与联军合作,还保不住西南领地。 今联军定好南征计划,穆恒彻底松口气。 “好!”公子昂点头,旁边诸将没有异议。 彼此定好出兵时间,联络信号,公子昂派人带来赵辰的使者,众目睽睽之下将其诛杀祭旗。 结盟宣誓后,穆恒马不停蹄离去。 回营后,穆恒把消息汇报给穆翼:“兄长。联军即将南下,公羊越没法阻挡,所以臣弟建议我等一方面率军攻打公羊越,一方面派遣兵勇快速南下洗劫赵辰,抢夺了他的财富,免得到联军南下瓜分了大康,,连赵辰所积攒的金银财也抢的干干净净,到时候我们在北方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582章请君入瓮 穆翼捋着花白的长须,颔首支持穆恒的提议。 生逢乱世,诸侯征战厮杀,不论何时他们始终坚持以穆家的利益为主。 “为兄领军南下,沿路掠夺,洗劫赵辰行宫,你率军奇袭虎贲军,我们再南方汇合,记住不要大意,公羊越被称作北地悍将,非碌碌之辈。” “嗯!” 穆恒点头,战意浓浓。 穆氏兄弟秘密分兵,按计划行事。 北疆! 东北处! 虎贲军帅帐里,公羊越收到赵辰传来诏书。 诏书里,赵辰允许他全权负责北疆的战事,给了他很大的自主权。 穆家兄弟叛国,可先斩后奏。 “好,太好了!” 公羊越紧攥书信,暗暗呢喃。 得到赵辰同意,若穆家兄弟敢造次,他可提刀杀之。 他派出斥候,前往穆家军所在的地方,密切监视穆家军的举动。 但凡任何风吹草动,即刻向他汇报。 与此,公羊越没有轻视驻扎在北方的联军,也派斥候前往监视。 他怕穆恒与联军将领沆瀣一气,不过,数日来虎贲军在军营内外布置许多陷阱,机关,特意防范联军。 联军敢来袭营,必须复出代价。 是夜! 穆家军大营里,灯火通透,巡逻兵严防死守。 一支精锐悍勇借着昏暗的夜色,像伏地魔似的悄悄离开军营,悄无声息向南而去。 穆恒集结精兵悍将,带三万悍勇向东进发,准备奇袭虎贲军。 行军途中,穆恒神情冷酷传令三军,斩杀公羊越者赏百两纹银,诛杀虎贲军者,所得战马归私人所有。一名虎贲军首级换一两碎银。 闻声,穆家军气势如虹,加快行军速度。 穆家军多来自大康西南三州,本来皆为正规精锐,军纪森严,作战勇猛。 不过,大康分裂,诸侯割据时,穆翼,穆恒领军征服三州内的叛军,招降许多占山为王的匪徒。 穆家军急速扩张,可惜叛军,匪徒也消弱大军斗志,军纪变得涣散。 幸好穆翼,穆恒铁血镇压,肃清叛逆者,从此军营将士死忠穆氏兄弟,为他们鞍前马后,随他们征战四方。 可惜大军没有退去匪气,在穆翼,穆恒默许中,行军时,反而大肆抢夺。 此战穆恒准备打着驰援虎贲军的旗号,光明正大靠近虎贲军营,在虎贲军猝不提防时,雷霆出击。 毕竟,虎贲精骑善战,战马彪悍,骑兵冲锋似咆哮的洪流,寻常精锐很难抵抗。 穆家军尽数为步兵,远程发起奇袭,犹似以卵击石,胜算渺茫。 靠近虎贲军,两军近身搏杀,扬长避短,能消弱虎贲军的冲锋优势。 穆家根基在西南,穆恒不想在北疆折损太多穆家军。 此时,监视穆家军的斥候,把消息源源不断传回军营。 公羊越收到消息,得知穆家军正在火速靠近。 他集结麾下诸将,拿出赵辰的诏书,把穆家军背叛,与联军狼狈为奸的消息告知诸将。 令诸将警惕穆家军,随时准备战斗。 诸将快速备战,军令传遍军营,所有虎贲军进入作战状态,全军加强戒备。 一支精骑踏着夜色出营,潜伏在军营东北方。 辕门外,堆放大量防马栅,形似鹿角的障碍物,斩断军营军外的联系。内侧,两旁高架上,与沿着军营地方,提前潜伏弓箭手。 穆家军敢冒犯虎贲军,一不做,二不休,全歼穆家军,把穆恒首级寄回南方,告慰京师惨死的百姓,皇亲国戚。 警惕穆家军之余,公羊越派首骑兵,沿着北方布置的机关陷阱巡逻,监视北方联军。 穆家军侵犯大营时,一旦北方联军趁机南下,不管复出多大代价,必须诱使联军进入机关陷阱内,尽可能牵制联军,给大军斩穆家军争取时间。 公羊越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清楚虎贲军的能耐,两支劲旅奇袭虎贲军,他指挥虎贲军双拳难敌四手,可能导致虎贲军战死沙场。 欲化解危机,该逐个击破。 穆恒率军长途跋涉而来,抵达虎贲军辕门外,他发现虎贲军防御森严,隐隐察觉气氛诡异。 扬刀示意穆家军止步,停在军营百步外。 穆恒半眯眼眸,谨慎的留意附近的情况,单枪匹马朝着辕门靠近。 行至三十步时,辕门内巡逻的都尉,拔刀指向穆恒,喝道“前方来者何人,此处乃虎贲军军营,还不速速离去。” 这名都尉认识穆恒,然而虎贲军内广泛流传联军扮作穆家军趁夜袭营,他不能确定穆恒身份的真伪。 巡逻的虎贲军拉弓搭箭,在辕门内形成箭阵,尖锐的箭锋指向穆恒。 一个个面容坚定,仿佛在告诉穆恒,若他不听警告,执意前行,将遭箭雨射杀。 这群混蛋! 穆恒垮着脸,面容阴沉。 他与公子昂决定出兵后,两方行事果断,未曾泄露消息。 今虎贲军有所警惕,难道走漏风声,提前打草惊蛇了。 穆恒勒马,怒视辕门内的都尉,高喝“吾乃穆家军统帅穆恒,听闻北方联军可能趁夜袭营,特意领军前来驰援,赶紧撤去防马栅,鹿角,让穆家军入营。” 发觉虎贲军严密布控,若不能奇袭杀入,正面作战,穆家军必是伤亡极多。 “将军稍等,容末将向大帅汇报,再做抉择!”都尉没有放行,叮咛身旁的兵勇前往帅帐,向公羊越汇报。 呼! 穆恒微微颔首。 公羊越! 公羊越这么做,必然对他有所怀疑。 穆恒轻微挥舞长刀,示意后方的穆家军出击。 拖得越久,越可能泄密,再奇袭虎贲军,几乎错过所有良机。 今夜,必须分出个胜负! “杀!” 穆家军内,有将领收到穆恒全军出击的信号,扬起长枪高喝,策马率军冲锋。 “杀啊!” 顿时,穆家军内响起洪亮的杀喊声,三万穆家军像狼群扑向虎贲军。 长弓搭箭,箭雨如梭。 嗡鸣穿梭,刺向辕门处的虎贲军。 “杀!” “杀啊!” 顷刻间,军营内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大量盾兵持盾出现在辕门内,挡住穆家军的道路。 第583章坐山观虎斗 提前隐藏在高架的虎贲军,擂鼓传讯。 辕门两侧,大量虎贲军似雨后春笋拔地而起,长弓利箭射击。 箭雨比穆家军更浓密,射杀范围更广泛。 有将领临时指挥,高喝“敌袭,敌袭,迎战,前锋迎战!” “混蛋!” 穆恒刀锋击飞射来的利箭,驾马慌忙后退。 虎贲军! 虎贲军竟然提前备战,好像专门等他前来。 穆恒冷眸瞥了眼辕门内的虎贲军,向冲上来的将领命令道“赶紧带领盾兵,弓箭手步步为营,快速向前推进,今夜,务必全歼虎贲军!” 既然打草惊蛇了,干脆杀进去! 况且,穆家军背后还有诸侯国联军,不管公羊越到底有没有提前布防,今夜必须踏平虎贲军军营,全歼所有虎贲军,解除前往南方的阻碍。 帅帐里,公羊越听到外面洪亮的杀声,他的面色冷若镔铁。 抓起兵器架上的长刀,穿着铠甲冲出帅帐。 穆氏兄弟。 叛变了! 这两个蠢货,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北疆沦陷,大康灭国。 穆家休想偏安一隅,龟缩在西南。 跨上战马,公羊越凝眸怒视辕门处,向集结精骑高呼“杀出去,全歼穆家军!” “杀!” 公羊越持刀咆哮,单骑出击,一路狂飙。 在他后方,近万精骑似兽群狂奔,马蹄轰隆中,朝着辕门而出。 穆恒指挥穆家军作战,冲破辕门出防马栅,鹿角,领军蜂拥向虎贲军营时,好像触动什么机关,四面飞来许多长枪。 穆家军狂奔中,遭长枪刺穿,当场战死。 他正愤怒。 军营里传来惊雷似的马蹄声。 穆恒不禁仰头相望,成群结队的精骑,像海面的浪涛浩浩荡荡的逼进。 顿时,他心中一紧,情不自禁的暗叹不好。 他想过公羊越在辕门处布防,警戒北方的联军。 军营里,公羊越率精骑杀来,却让他始料未及。 他刚率军进攻,虎贲军全面反攻,很显然早对他有所防备。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与公子昂的密谋,确确实实提前泄露了。 联军未至,他带领的穆家军,首当其冲遭遇虎贲军疯狂的报复。 不过,穆恒临危不惧,更没有退缩。 他抓起战刀,指向正逼进的公羊越,喝道“公羊将军,北方联军马上抵达,将军最好识时务放弃抵抗。若敢殊死反抗,别怪穆某不念同袍之情,将你诛杀在此。” 公羊越早对穆家兄弟不满,对他血洗皇城更怀恨在心。 听闻穆恒的劝说,暴喝道“放你娘的屁,今夜老子宰了你,拿你首级祭拜皇族。” 说话间,他长刀如风,横劈向穆恒。 先前,因没有证据证明穆恒叛国,他还有所顾忌,害怕破坏北方战线的团结。 现今穆恒率军侵犯虎贲军营,他无需再顾忌。 若对穆恒妥协,既是对自己不负责,也对麾下的虎贲军不负责。 此时,听闻北方联军随时杀来,公羊越深知处境有多危险。 迎战穆恒之余,他几名裨将高呼“前军出击,全歼穆家军,杀人者,皆有重赏。” 此战形势不利,需速战速决。 不能在此过多逗留,否则北方联军海浪般杀来,与穆家军汇合,那时候,他与虎贲军面临诸多困难。 侥幸斩杀穆恒,全歼穆家军,也得不偿失。 尽管他不效忠赵辰,仍希望保持这支虎贲军,让他在狼烟四起的乱世,有保命的实力。 几名虎贲军前军裨将,按计划领军组成几支小队,像尖锐的匕首,策马驰骋冲进穆家军里。 剩余虎贲军,急速诛杀闯进辕门的穆家军。 与此,提前潜伏在军营外的虎贲军,收到军营,从军营东北杀来,疯狂冲杀穆家军中军,仿佛准备把穆家军从中央斩断,再逐步诛杀。 穆家军来势汹汹,为得到奖赏,作战时斗志昂扬。 虎贲军提前防备,在裨将指挥中,仗着骑兵优势,地形优势,仍在战场占据上风。 作战时,穿梭的精骑如狼似虎,持械群拥而上,群杀穆家军。 战斗,从开始就进入白日化。 虎贲军,穆家军,像争夺领地的狼群,疯狂的厮杀。 辕门处,穆恒迎战公羊越,彼此激战十余回合,穆恒虎口迸裂,攥着刀柄的手掌处,早被鲜血染红。 策马退到后方,气喘吁吁瞪着公羊越。 他知道公羊越善战,可彼此交锋,他在公羊越面前没有占到半点好处。 十余回合,两次差点让公羊越重创。 惊慌时,穆恒眼角余光瞥向四方战场,留意穆家军的处境。 此时,穆家军没能像预料中,把虎贲军杀得片甲不留,反而遭到虎贲军的殊死抵抗,自身伤亡不少。 穆恒慌神时,转首眺望北方! 按照约定,该率军前来帮他作战的联军,竟然仍然不见踪迹。 穆恒不知公子昂为何没有履行承诺。 不过,他却很清楚,单凭穆家军很难重创眼前的虎贲军。 远处,公羊越不该穆恒思考的时间,持刀策马再战。 又过七八回合,穆恒恍然大悟,北方联军迟迟不肯出现,多半故意消耗穆家军。 有意让穆家军与虎贲军自相残杀,到时候好做渔翁之地,轻松击败虎贲军。 想到这里,穆恒异常气愤,但也无可奈何。 联军迟迟不能来,虎贲军越战越勇,他抓住旁边一名护卫,警告道“赶紧前往北方,把战场消息告诉公子昂,让他赶紧出兵援助,警告公子昂,他再坐山观虎斗,本将率军南下。” 穆恒想联军之手铲除公羊越的虎门军,从而洗劫赵辰,公子昂的联军将领却把他当做了先锋。 这让穆恒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战场北方! 一处高地,公子昂与赵军将领,早早率军抵达,正居高临下关注着南方的战斗,发觉南方杀声弥漫,公子昂与赵军彼此点的点头,两人嘴角不由的露出了微笑。 在与穆恒合作前,他们早知道穆恒兄弟,不值得信赖。所以虽然彼此表面上答应合作,但是他们内心里仍然非常警惕穆氏兄弟,同时他们暗中也决定,若有可能必须夺取西南三州。 第584章见死不救 公子昂两人觉得还不是出兵的时候。 必须等待穆家军被重创,或虎贲军死伤过半,齐军,赵军雷霆出击,趁着虎贲军疲惫收拾残局。 花费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大的收获。 赵军斥候像百鬼夜行,穿梭在荒野上,连续传来战场情况。 夜色茫茫。 一支百余人车队,快马加鞭抵达阳春城外。 领军校尉说明来意,高声向城头守军喊话,焦急的请求入城。 这支小队从西方而来,保护赵浣容与其他皇族,王室妇孺,长途跋涉而来。 城头守军汇报后,派人缓缓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车马入城。 赵浣容进城,轻声叮咛马夫驾车前往城主府,盼望着尽快见到季玄陵。 出发前,她不知发生何事,缺感觉到气氛隐隐不对。 行宫里气氛冷森,城内在备战。 一路前来,沿途遇到许多正赶往京城的郡兵,仿佛大战快要爆发。 赵浣容询问领军校尉,得知穆氏兄弟在北方倒戈,穆家军,北方联军,即将冲破公羊越的防线,像过境的蝗虫杀进京师。 入府,看见季玄陵,赵浣容急声喝道:“姐夫,姐夫,快救救皇兄。” 也许是舟车劳顿,赵浣容上前时,季玄陵感觉她面容憔悴,神情疲惫,相较之前,看起来让人心疼。 看眼赵浣容,及跟在她后面皇族,王室女眷,季玄陵低声询问:“慢慢说,到底发生何事,让你如此着急?” 赵浣容知道赵辰怨恨季玄陵,恨不得抓住他囚禁在监狱里折磨而死。而季玄陵对大康窥觊已久,领军抵达高唐州,准备侵犯大康。 然而,她同样清楚,生死攸关时,诸侯列国中,唯独季玄陵治理的秦国,能给她们提供保命的地方。 稍作歇息,赵浣容把自己知道的事儿,全盘告诉季玄陵。 面容涨红,焦急的说:“姐夫,斥候汇报,穆氏兄弟在北疆倒戈,拉拢联军奇袭公羊将军。公羊将军坚持不到援军前往,北方战线崩溃,穆家军,联军长驱直入,可能杀进京师。 按穆氏兄弟的秉性,肯定派军再次洗劫京城,抢夺皇族女眷,兄长处境岌岌可危。 姐夫,秦军驻扎在高唐州,距离北疆顶多一日路程,望姐夫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赶紧派军驰援公羊将军,不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当她得知北疆战事时,欲回京师协助赵辰,校尉遵照赵辰叮咛,把她与皇宫女眷强行带来阳春城。 回想起,穆家军闯进京城内烧杀抢掠的场景,她混迹在流民中逃命,赵浣容害怕噩梦再度降临。 得知北疆战斗打响,季玄陵不由得暗喜。 这么一来,不管谁取得最终的胜利,赵辰的虎贲军都遭遇沉重的打击。 不论秦军西进,占领穆家兄弟的地盘,或挑战赵辰取大康而代之,所面临的阻碍大大减少。 季玄陵神情惊讶,装作一副不知情样子,惊诧的询问:“穆家兄弟背叛皇室,这怎么可能?” 若他猜测没错,赵浣容前来阳春城,赵辰派遣的使者,多半也抵达高唐州前线。 先前赵浣容说公羊越不能坚持到援军抵达,他估计赵辰撤走江州,高唐州的虎贲军,让他们赶往北疆驰援。 不然,赵辰没法军队派往北疆救援。 近期,赵睿,张唐,孔晟,皇甫雄带领的虎贲军,肯定有部分撤离。 赵浣容不知季玄陵装傻充愣,她焦急的说:“穆家兄弟的确背叛皇兄。皇兄派使者传诏,令二皇兄等人,率军撤出江州,高唐州。吩咐张将军,孔将军率军赶往北方,协助公羊将军抵抗穆家军与北方联军。 姐夫,兄长无异与你作对,危难时,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盼望季玄陵出兵,毕竟,骑兵行军速度更快,秦国虎骑声震北方,联军声势浩大,也未必敢正面阻挡秦军。 可惜,赵浣容性格太单纯了。 她不知道,不管赵辰,还是季玄陵眼里都容不得对方。 在他眼里,与私情相比,国家利益至上。 今大康遇险,季玄陵不可能施以援手,秦国遇险时,赵辰会趁火打劫,落井下石。 季玄陵颔首,面不改色低声说:“大量秦军战死高唐州,对虎贲军,对大康抱有浓浓的敌意,恨不得杀进大康报仇雪恨,又怎能搭救自己的敌人呢。 再说了,孔晟,张唐善战,尽快赶往北疆,还能挽救公羊越,阻挡穆家军,北方联军。 目前,秦军志在江州,高唐州,不可能离开两地。” “姐夫!” 赵浣容疾呼! 秦军按兵不动,北疆局势扑朔迷离啊! 季玄陵没有在这件事儿纠缠,安慰道:“既然京都危险,你打算留在阳春城,还是前往神都,陪你姐姐!” 赵浣容狠狠瞪了眼季玄陵,不满意的说:“我留在阳春城,若京城危机,我会陪兄长死战到底。” “别拿死威胁我!” 季玄陵冷酷的说,叮咛丫鬟带赵浣容等人前往内院,给她们安排住处。 扶摇公主,如意公主住在内院里,她们监视赵浣容,北疆危机没有解除前,赵浣容休想离去。 厅堂内安静时。 季玄陵独坐,托腮思索。 赵辰的抉择,与他预料的基本相同。 大股虎贲军撤离,秦军的敌人锐减。 不光江州,高唐州暴露在秦军虎骑眼皮前,通往穆家兄弟领地道路,也突然畅通无阻。 不客气的说,穆家兄弟背叛,赵辰的决定,等同把江州,高唐州让给秦国了。 对秦国而言,等同是天降横财啊! 郭济康,林间律,阮星河,徐闻达,贾问道等人陆续抵达。 季玄陵刚把北疆的局势,江州,高唐州的变化告诉众人,外面侍卫汇报,赵睿独自入城,在府外求见。 闻声,公孙昂厉声说:“王上,赵睿深夜前来,可见北疆局势到了危机时刻,末将请求,率军进攻赵睿的虎贲军,为战死的秦军报仇。” “不急,听听赵睿的说法!”季玄陵否决了公孙昂出兵攻打虎贲军的请求。 第586章坐收渔翁之利 赵睿满怀怨气告辞。 战局不容乐观,尽管得到季玄陵的承诺,奈何季玄陵腹黑善变,赵睿害怕局势越来越恶化,季玄陵突然改变主意。 离开阳春城,赵睿派斥候告知张唐,孔晟,带军中所有精骑北上,他与皇甫雄领步兵,星夜兼程赶路。 堂内,季玄陵龙颜大悦,特意让丫鬟上酒庆贺。 他们推测赵辰为保护北方可能撤军,但赵睿深夜来访,告诉他虎贲军退出江州,高唐州,被迫示弱求和,仍然超出所有人预料。 几杯酒后,季玄陵把酒杯放在案台,打量眉开眼笑的将军,幕僚询问道:“对目前的局势,诸卿有何策略?” 此时,贾问道,徐闻达,郭济康,林间律等人俱欢颜。 劲敌虎贲军退出江州两地,残喘的荆襄军难成气候,他正在思考作战计划。 徐闻达快步出列,坚定的说:“王上,各地的情况,与我们料想的基本相同,臣建议不改变原计划,赶紧领军出征作战。” 北疆战事如火如荼,公羊越的虎贲军,穆恒的穆家军彼此乱斗,自然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公子昂率领联军趁虚而入,虎贲军作战再凶猛都挡不住的。 “对,难得赵辰作出让出,穆氏兄弟在北疆,秦军出征有机会速战速决!”贾问道支持事先拟定的计划。 军中的将军求战心切,纷纷请缨率军出征作战。 季玄陵负手度步,考虑着目前的状况,少时,他颔首道:“按计划出征作战!” 郭济康,公孙昂指挥铁骑杀进江州,竭尽全力铲除赵兴的荆襄军残余,林间律,阮星河带领精骑,趁势穿过江州,杀进西南三州,尽快占领穆家兄弟的地盘。 从北方而来的狄钟康,狄钟泰,邢步英,领军在高唐州作战,趁各地战乱把高唐州收为秦国所有。 是夜,诸将领军出征,奔赴各方。 北疆。 残酷的战斗仍未结束。 公羊越领军虎贲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重创穆恒的穆家军,几乎以绝对优势获胜,迫使穆恒率领残兵仓皇逃离。 可惜,与穆家军的战役不能决定虎贲军的生死。 在穆恒领军逃离之际,虎贲军来不及整顿,北方像鹰鹫似的齐军,赵军,在各自将军指挥中,仿佛惊涛骇浪从北方滚滚而来。 为阻挡联军南征,消弱联军对虎贲军的威胁,公羊越派遣虎贲军提前在北方布置机关陷阱,大量虎贲精锐监视联军。 敌袭时,潜伏的虎贲军像鬼魅冒出,箭雨射杀一波齐军,赵军后,丝毫不恋战,全速向南方撤离,诱使联军闯进机关陷阱里。 公羊越布阵前,已经做好赵齐精骑闯过机关陷阱,横冲直撞杀来南方的准备。 但只要伤及联军,消弱联军的锐士,军事部署就没有白费。 公子昂,赵军将领率军误入机关陷阱内,初始两军遭遇各类偷袭,兵勇死伤惨重,全军斗志涣散。渐渐的,随着各类机关陷阱被破坏,联军伤亡减少。 “公羊越狗贼,害我儿郎!” 公子昂领军冲出来时,联军折损超过三成,望着满地的尸体,彻底被惹恼了。 他计划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所带领的联军死伤惨重,齐军战力被消弱,他在军中的威望也受到影响。 公子昂攥着铁剑,怒声向偏将喝道:“传令三军,所有人扑上去,通知后方各国将领,快速南下作战。” 联军雷动,个个如狼似虎,追杀南逃的虎贲军,闯进战火尚未熄灭的虎贲军营地,气势高涨的投入战斗中。 一支精锐劲旅,偷袭疲惫之师,两军短兵相接,公羊越带领虎贲军没能抵抗多久,虎贲军的防线渐渐崩溃,各处被冲破道缺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公羊越带军组织抵抗失败,迫于形势,不得不传令后军押送粮草先行,他带领前军中军且战且退,逐步向南方转移。 齐赵两军作战勇猛彪悍,后方楚燕韩魏的精锐陆续加入战斗,联军数量超过虎贲军数倍,继续坚持正面抗衡,公羊越害怕虎贲军全军覆灭。 北方防线崩溃,朝廷派遣的援军未赶到,六国联军,穆家军会像疯牛一样从北地杀进南方。 不光赵辰,赵睿身处险境,他公羊越也必死无疑。 再说了,既然赵晨知晓北疆的情况,清楚穆氏兄弟的所作所为,让他派虎贲军灭之,是故,公羊越估计赵辰肯定在准备,可能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 北疆距离赵辰行宫不远,顶多一日可抵达。 若精骑疾行,步兵星夜兼程赶路,半日内援军便能抵达。 从传来消息至今已过半宿,若他领军坚守一夜,最晚坚持到次日晌午,所面临的危机都可能迎刃而解,甚至能整顿军队,反攻北方的联军。 公子昂领军作战,一路穷追猛打,齐军,赵军气势越来越高涨,盼着建功立业。 与此,公子昂斗志恢复,行军中,遭遇落荒而逃的穆恒,公子昂持剑高呼:“牧将军,公羊越所率的精锐狼狈逃窜,良机千载难逢,此时,你我该率军追上去,趁他们斗志涣散,一鼓作气全歼这支精锐。” 呵! 穆恒哼笑,懒得回答公子昂。 他所率的穆家军遭虎贲军正面迎战,全军折损严重,危急时刻,派信使向公子昂求救,公子昂静观其变,导致穆家军近乎折损殆尽。此时穆恒对公子昂心怀怨恨。 甚至有点报复公子昂的念头,穿梭在军中快速收拢残兵败将。 这次,他绝不再做前锋,更不能让穆家军遭遇打击,若不然,到时候穆家军所有的努力,可能白白便宜公子昂的联军。 即使穆家军安全抵达南方,兵锋受挫,兵勇锐减也很难再有所作为。 况且他们结盟,作战时,公子昂出尔反尔,对穆家军的安危置之不理。此时,谁敢保证公子昂没有借刀杀人的想法。 将来消弱赵辰,歼灭大康,能够履行承诺,不派遣攻打他们兄弟管辖的郡县呢。 第587章逆势反击 与公子昂合作,等同与虎谋皮,引狼入室? 惨败之时,不能再作死! 与此,公子昂为全歼虎贲军,没有注意到穆恒的态度,领军沿路追杀,铲除不少落单的散兵游勇,疾速靠近虎贲军。 这场战斗是公子昂领军以来,打的最顺利,战耗最小的战斗。 他信心满满,领军一路追杀,特意向齐军,赵军传达死命令,遇敌时格杀勿论。 掠地时,多消耗虎贲军,不给公羊越,赵辰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机会。 一路所过,尸体满布。 公羊越领军死战不敌,率虎贲军像丧家之犬,在黑夜里仓皇奔命。 逃离中,作战精锐急速锐减。 为挽救溃败的局势,公羊越领军仓皇而战,多次试图站住脚跟临时组建防线,可惜截止天亮时,他仍没能站稳脚跟。 虎贲军仓皇逃命,逼进赵辰行宫。 除保住粮草外,公羊越战前的计划都变成泡影。 外加虎贲军连续作战,三军疲惫,绝望时,公羊越产生抵抗的念头。 可惜公子昂率军沿途追杀,联军为建军功,似乎没有放过虎贲军的念头,公羊越害怕不做抵抗,虎贲精锐覆灭,他最终被公子昂杀害。 然而,两支精骑奔袭作战,公子昂率领的赵齐精骑,渐渐与后面楚魏韩燕四国精锐拉开距离。 赵齐精骑作战仍然彪悍骁勇,奈何联军数量锐减,两军孤军深入,处境渐渐危险,作战时战力大大消弱,公羊越领虎贲军侥幸甩掉公子昂。 天色大亮时,公羊越发觉公子昂率领的联军减少,后方不见诸国悍卒,随即传令虎贲军逆势迎战,反攻彻夜追杀他们的赵齐精骑。 公羊越曾经为北地悍将,常年带军驻守戍边,打的塞外各部落胡骑不敢侵犯大康。 他有将领的尊严,心高气傲,不把军中袍泽放在眼里。 今夜遭公子昂领军疯狂追杀,所率的虎贲精锐死伤惨重,即使与秦国虎狼之师作战,也很少这般狼狈过。 此时,联军步骑分散,赵齐骑兵孤军深入,尽管虎贲军气势低沉,斗志涣散,生死攸关时,他仍计划拼死一战。 能逆势反杀,重创赵齐两国精骑最好,不能重创对方,遏制两军追击的步伐,也能给虎贲军争取喘息休整的机会。 “杀!” 公羊越黄铜板的面孔坚毅而冷酷,铁爪似得阔掌攥紧锋利的长刀,一马当先杀向北方,洪亮的咆哮声,参杂着怒气与杀意。 “杀!” “杀!” 绝望中,虎贲军发出悲愤的吼声,纷纷提剑策马跟随公羊越杀上去。 混蛋! 公子昂领军越战越勇,全歼虎贲军之际,赫然发现公羊越率领虎贲军竟然冒险北上,准备正面迎战。 被他视作盘中餐的猎物竟然敢迎战了,公子昂感觉自己受到羞辱。 转首飘向旁边赵军将领,提醒道:“公羊越狗急跳墙,欲拼死一战!” “大帅!赵齐两军孤军深入,处境有点危险了!”赵军将领注意附近的战场,善意的提醒。 今夜他们斩获颇丰,太靠近南方了。 若赵辰派援军赶来救援,他们的处境肯定危险呢。 “将军,你太谨慎了!”公子昂说。 虎贲残余近在咫尺,他坚信领军迎战能全歼对方。 呼! 公子昂呼口气,扬剑喝道:“将士们,杀上去,全歼虎贲军!” “杀!” “杀!” 赵齐连夜杀戮,斗志昂扬,听闻公子昂的号令,纷纷举戈高喝着策马冲锋。 顿时,清晨战场,杀戮再度爆发。 南方! 张唐,孔晟领精骑星夜兼程,朝着北疆转移。 北疆战事多严重,他们没有收到丁点消息,然而,赵辰撤走江州,高唐州的虎贲军,甚至屈尊向秦王言和,已经表面形势多危险。 连夜行军,张唐,孔晟不敢分好停留,免得驰援过慢,公羊越与虎贲军战死在北疆。 一路疾行,一路派出斥候侦查。 清晨时,孔晟,张唐率领的援军,距离公羊越战斗的地方非常近了。 此时,孔晟,张唐也打起了精神,提防四面的情况。 “将军,前锋传来杀声!”正赶路时,一名斥候策马飞奔而来,急声汇报。 闻声,张唐,孔晟顿时紧张,张唐厉声询问。 他们所处地方,距离北疆公羊越布防的前线两百里呢,难道战场转移到这里了。 庆幸可能遇见公羊越时,他们也非常的害怕。 按计划,他们前往北疆还有段路程,若北疆战场转向在这里,可能北方地盘沦陷了。 他们不知公子昂带领多少联军,更不知北方的具体情况,不敢冒然出击,害怕羊入虎口。 张唐,孔晟加快行军速度,派斥候前往北方打探具体战况。 不过越靠近北方,杀声越浓。 未等斥候归来,张唐作战心切向孔晟说:“孔将军,北方战事扑朔迷离,张某率军北上伺机而动,若是公羊将军遇袭,率军马上驰援对方。你率军谨慎行事。” 张唐战功赫赫,在高唐州斩杀秦军悍将,此时他气势如虹。 尽管不知北方战况,但也不能让北方的虎贲军处在危险中。 毕竟,若北方的虎贲军乃公羊越的精锐,连夜逃离两百里,怕是损兵折将伤亡过半了,面对北方联军早已是强弩之末。 若延迟救援,北方的虎贲军随时可能崩溃。 假使公羊越率领的虎贲军全面崩溃,慌不择路地向南方逃离,届时,即使他率军赶上去,也很难挽救局面,面对乱糟糟的逃兵,甚至不能救公羊越与虎贲军,反而遭到他们的冲击。 为谨慎起见,也为虎贲军早些脱险,张唐不得不铤而走险,率军向北方冲杀,而孔晟待在南方缓慢行军,根据斥候汇报做决定。 一旦确定北方战况,领虎贲军加快速度,全军参战。 “如此最好!”孔晟颔首。 张唐拔出利剑,猛然向四方偏将高喝:“前锋精锐,随本将快速赶往北方,驰援北方的军队。” “杀!” 一声爆喝仿佛惊雷,从虎贲军被传出来,跟随张唐行军的虎贲军,仿佛跃出笼子猛虎,阵阵咆哮声中,前仆后继赶往北方。 第588章侥幸生还 北方战场,杀戮冷酷而惨烈。 惨死的兵勇尸体铺满地面,无主的战马四处游荡。 公羊越率领的虎贲军拼死作战,奈何公子昂所指挥的赵齐联军气势如虹,虎贲军逆势反攻,未能如愿重创赵齐精锐,还把自身陷入危机中。 “大帅,快撤吧!”危机时,偏将向公羊越进言。 公羊越未料及赵齐骑兵这般凶悍,杀得虎贲军落花流水,精锐骤减。 此时,他产生撤离的念头。 再战,虎贲军怕要战死了,再面临赵齐联军的追杀,他也没法逃生。 至此公羊越打消招揽虎贲军为己用的想法,更不在乎南方赵辰的安危了。 提刀狠狠剜了眼公子昂,公羊越眼色通红,向偏将低声喝道:“撤,带虎贲军撤离。” 这时候,南方侦查的斥候策马飞奔而来,靠近公羊越说:“大帅,南方传来杀喊声,像是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公羊越侧耳聆听,可惜战场马蹄声轰鸣,听不到半点声响,公羊越焦急的质问:“援军是否前来?” 毕竟事关生死,关乎战场胜败。 能扭转战场形势,何乐而不为呢? “大帅,援军的确正在赶来!”斥候斩钉截铁的说。 闻声,公羊越高喝道:“好!” 不做半点啰嗦,向偏将喝令:“援军来了,无需撤离,号召三军坚持,随时配合援军反攻。” 公羊越不知援军数量,更不知何人率援军驰援,但生死攸关之际,有将军领军驰援,会大大改善虎贲军的气势,从而影响战争走向。 顿时,几名偏将策马奔走宣传:“大家坚持,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战场苦苦支撑的虎贲军,闻讯纷纷转首向南方眺望,尽管听不到轰隆的马蹄声,但南方扬尘滚滚,似有大股精骑赶来。 “杀!” 残存的虎贲军里,突然爆发出喝声,一名兵勇持剑劈杀一名齐军,向身旁作战的袍泽喝道:“兄弟们,大家坚持住,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杀!” “杀啊!” 彻夜奔走逃离的虎贲军,顷刻间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声音,仿佛打了鸡血,似捕猎的狼群前赴后继迎战赵齐联军。 尽管残存的虎贲军数量不多,但气势较之前强劲不少。 公羊越欢喜之余,策马提刀杀进敌军内。 战场形势突变,公子昂领军征战时,不知发生何故? 眼见虎贲军气势骤变,突然间非常昂扬,仿佛海面卷起的浪涛,向赵齐联军拍打过来。 竟然不畏生死,一头扎进赵齐联军内,正在冲锋的联军锋芒被短暂的遏制。 疑惑时,赵军将领火速策马赶来,高声说:“大帅,你听,虎贲军中传出援军赶来的声音。” 此前,他建议公子昂切莫再孤军深入,防止虎贲军的援军赶来,今竟然真的有将领率军驰援公羊越。 这么一来,战场形势巨变,赵齐精锐可能遭遇危险。 援军? 公子昂不相信南方援军赶来。 尽管此处距离南方非常近,但据他所知,赵辰的精锐基本在江州,高唐州,距离此地甚远。 派军驰援的话,除非赵辰提前有所警惕,在得到穆氏兄弟背叛时,当即集结精锐,马不停蹄北上。 不过,公子昂没有托大,向赵军将领说:“赶紧派斥候前往南方侦查,尽快摸清楚援军数量。” 此时,赵齐联军大获全胜,杀得公羊越的虎贲军仓皇而逃,没有多少可战精锐了。 而赵齐精骑距离楚魏韩燕的悍卒太远,若数万援军从南方杀过来,他们的处境反而恶化,可能大获全胜变成兵败而归。 为保住战果,公子昂宁愿退避三舍。 公子昂的话语落音,就听到南面突然传来咆哮声,虽然看不到援军的踪迹,但南方掀起的滚滚烟尘,已经证明大股精骑正在赶来。 见状,公子昂异常恼怒。 再给他半刻时间,联军必然全歼虎贲军。 哼! 公子昂仰头瞟了眼战场情况,顿时,清楚为何虎贲军气势骤变。 为大局考虑,公子昂喝道:“鸣金收兵,速速退后。” 昨夜重创虎贲军,即使没能全歼,对方像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 此时适时撤离,等魏楚韩燕的悍卒赶来,六国精锐汇合,斥候探明援军数量,他们再重整旗鼓杀向南方。 那时知己知彼,复出最小的代价,铲除阻挡联军南下的军队。 闻声,赵军将领传令偏将鸣金收兵。 噹噹噹! 不久,战场传来清脆的鸣金声,正在作战的赵齐联军且战且退,与虎贲军分离,随公子昂向北方撤离。 张唐领军火速赶来时,赵齐联军已后退数里,正有序撤离。 “可恶!” 目睹联军撤离,张唐欲率军追杀。 然而,注意到虎贲军伤亡惨重,他不得不停止追击,照顾公羊越等人。 两人谋面,张唐急声询问:“公羊将军,你在北疆遭遇什么,虎贲军竟然折损这么严重?” 张唐所言出于关心,然而,公羊越听着却非常刺耳。 他率军彻夜作战,未曾休息补给,张唐率军前来,不问他与虎贲军安危,竟然质问他虎贲军遭遇什么? 公羊越气恼的向张唐说:“张将军,穆氏兄弟叛国,穆恒率军偷袭虎贲军大营,本将接到皇上的诏书,提前安排军队布防,尽管率军重创穆恒带领的穆家军,奈何大获全胜之时,公子昂带赵齐虎骑偷袭,猝不提防中,虎贲军被迫迎战。目前,北疆战线全线崩溃。 此地向北所有疆域,皆落在联军手里。 将军率军前来,使得虎贲军侥幸死里逃生,然而,我们面临的危机尚未解除疑难,穆氏兄弟叛国,本将在北疆遇到穆恒,却不知穆翼去向。 何况,公子昂率军退去,很快与楚魏韩燕的悍卒汇聚,相信他们稍作休整,将再度领军南征,届时免不了一场苦战。 张将军,你率军从南方而来,是否遇到穆翼的踪迹? 若不知穆翼率领穆家军的去向,还需赶紧向皇上汇报,免得穆翼率军偷袭,威胁皇上的安危。” 第589章祸事连连 张唐支持公羊越的说法,的确向赵辰汇报北方的战况。 派人快速清扫战场,领残兵前往南方与孔晟汇合。 此战,对公羊越率领的虎贲军来说,不折不扣是场灾难。 对苟延残喘在南方的大康而言,同样是场灾难,毕竟,此战后,大康北方精锐丧失,没有能力在抵抗北方联军。 张唐,孔晟,公羊越率军汇合,在北方组建防线。 与此公子昂率军后撤三十里,联军安营扎寨,等待北方楚魏韩燕的悍勇前来。 晌午时,韦楚燕韩的军队,与穆恒的残兵赶来。 各军汇聚,商议作战事宜。 此时,夜班出征的秦军,穿州过县急速向南方行军,为提高行军速度,秦军毫不掩盖他们的行军路线。 林间律,阮星河率军尚未抵达西南,藏匿在大康各郡的探子,已经纷纷收到消息,其中一路探子策马北上,赶往穆翼领军所处的地方。 这支探子是穆氏兄弟安排监视赵辰的,偏偏歪打正着,刺探到秦军向西南进发的消息。 穆翼与穆恒分兵作战,连夜行军赶往赵辰所在的城池,然而,穆翼带领的穆家军还没有攻城。 本该穆翼对赵辰所积攒的财富势在必得,可惜他率军前来后,发现赵辰竟然提前有所防备,城墙走道内,大量精锐虎贲军巡逻,城外斥候似湖里的游鱼穿梭,监视穆家军的动向。 不了解虎贲军的数量,穆翼不敢轻举妄动,被迫安排穆家军就地安营扎寨,等待良机伺机而动。 正商议作战事宜时,有斥候不宣而来,闯进帅帐里,急声汇报:“大帅,南方的密探传来消息,秦将林间律,阮星河,率军精骑向西南行军,朝着建州进发,好像要趁着大帅领军在外,建州,容州,川州空虚,夺取西南三州。” “什么,秦军向建州靠拢?” 穆翼闻声,吓得的浑身生出冷汗,瞪了眼斥候追问:“消息是否当真?” 他正在计划如何谋取赵辰积攒的财富,穆家军尚处在北方呢。 秦王竟然派悍将领军西征,欲抢占穆家军的地盘。 建州,容州,川州守军稀少,尚且不知北疆的变故,没有抵抗赵睿的虎贲军,更没有警戒江州,高唐州内的秦军。 林间律,阮星河领军闯进建州,留守的穆家军没有防备时,很容易让秦军精骑冲垮,届时,秦军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夺取西南三州。 届时,即使穆家军抢夺赵辰的财富,丧失西南三周,将没有立足之地。 北方联军虎视眈眈,南方秦军,虎贲军气焰嚣张,穆家军被夹在中央,既没有粮草补给,也没法招募新兵,随时遭两军重创而全军覆灭。 此时,穆翼感觉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沉思良久,穆翼仍没有破解之策,猛的拍在案台,喝骂道:“秦王杂碎,竟然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骂归骂。 穆翼惧意未退,仍不敢轻敌大意,忙向偏将说:“速速派人把消息带给穆恒,让他率领穆家军南下,我等马不停蹄返回西南,务必抢在秦军前,提前在建州排兵布阵。” 可惜穆家军的情况,糟糕程度超出穆翼的预料。 偏将来不及传讯,又有斥候从帐外走进来,向穆翼行礼后,神情慌张的汇报:“大帅,昨夜牧将军领兵遭遇虎贲军重创,大量穆家军精锐战死,目前,将军领兵与联军汇合,大军急需休整,恐怕要耽搁几日,才能按约定赶往南方。” “什么?” “北疆的穆家军遭遇重创?”闻声,穆翼计生高呼。 屋露偏逢连夜雨,建州危机还没有解决的策略,穆恒带领的穆家军精锐,竟然几乎全葬送在北方。 今建州危机,穆家军损兵折将,没有足够的精锐前去迎敌,战事拖延恐对他们非常不利。 不过,穆翼很是疑惑,穆恒指挥的穆家军有备而战,为何遭遇虎贲军袭击。 他急忙询问斥候缘由,得知公子昂有意把穆家军视作前锋,作壁上观,享受渔翁之利。 秦军杀向建州,穆家军在北疆受挫,穆翼怀疑穆家的遭遇,可能是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背地里故意为之。 不然,为何这么巧呢? 穆翼在帅帐里徘徊,思索着解决的策略。 许久后,穆翼吩咐斥候:“你快速返回北疆,告知穆恒领军南下,绝不能与联军相处,行军时,时刻提防联军动向。” 时不我待,纵使穆家军遭遇重创,所部死伤惨重,只要没全军覆灭,必须马不停蹄南下。 穆家军战死能重新招募,建州,容州,川州丢失,穆家必遭重创,甚至灭族灭种。 毕竟,赵浣溪在秦宫,多年来仍未放弃搜寻大康皇族,王族后裔,而穆家,穆家军在旧都犯十恶不赦之罪,三州沦陷,穆家逃不过赵浣溪的责难。 当初,穆家军在旧都内如何对待大康皇族,将来赵浣溪肯定加倍报复回来。 与秦军之战,即有国仇,也有家恨,马虎不得,大意不得。 所以,穆家军生死在穆翼眼里犹如蝼蚁,而西南三州才是香饽饽。 “喏!” 斥候闻讯,躬身退出帅帐。 帅帐里,一名偏将焦急进言:“大帅,建州三地,皆由穆家军管辖,今秦王趁其空虚,派悍将领劲旅前去偷袭,我等切不可在逗留,末将建议,火速拔寨南下,不惜代价保证三地安危。” “擂鼓,聚兵,拔寨回师,赶往建州!”穆翼正有此意,闻之喝令。 建州,容州,川州辽阔,秦军奇袭短视能占一城一郡,彻底占领三州仍需时日。 数万穆家军狼行虎跃,星夜兼程,兴许能赶在秦军大捷前,在招三州精卒抢先布防,阻挡林间律,阮星河。 何况,秦军屈居北方边陲,从未涉足大康西南,不了解三州地理,而穆家在三州经营多年,占尽地理,人和。 与秦军争锋时,纵然秦军精骑偷袭,占尽先机,最终孰胜孰败,不到山穷水尽处,穆翼绝不放弃,绝不让秦军奸计得逞。 第590章山穷水尽 南方。 大康行宫。 宫中,御花园。 赵辰端坐在湖心凉亭,抓着鱼竿垂钓。 奈何有所忌,他没法静心。 昨夜起,穆翼率穆家军兵临成外,就地安营扎寨,派精骑巡查城郭四方,探问城里守军数量。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城内虎贲在城头严阵以待,全军处在作战状态。 奈何虎贲数量不足,临时募集的新军还未练成,与残暴兽态的穆家军对峙,赵辰信心不足。 此时,城头虎贲监视穆家军的一举一动,没半刻汇报一次,有任何风吹草动,详细汇报。 尽管赵辰收到林间律,阮星河率秦军杀向建州的消息,推测穆翼知晓时,必然拔寨而去,可惜两时辰过去,仍不见穆家军离去。 赵辰焦虑重忡忡,纠结而担忧。 公羊越信中汇报,穆氏兄弟倒戈,与齐楚燕韩赵魏的联军结盟,穆家军在北疆作战。 穆翼突然率军出现,兵锋危及皇宫,此举超乎赵辰预料。 穆氏兄弟是何等货色,赵辰心似明镜。 生怕穆翼围困监视新城,等待穆恒引北疆联军前来,聚七家精锐攻城。 若新城遇袭,惨遭沦陷,他恐有性命之忧。 等候半日,斥候尽传回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迟迟不见穆家军拔寨离去,赵辰越发焦虑,慌神。 不久前,太监带来最新消息,穆家军正在拔寨,似乎计划撤离。 赵辰闻之,如释重负。 这时候,旁边伺候的臣子询问:“皇上,穆家军拔寨撤离,是否派虎贲军出城阻挠。” 穆翼不再选择攻城,多半知道秦军杀向建州,穆家军急于回师,虎贲军出城阻截,必能阻挠穆翼,杀得穆家军片甲不留。 赵辰收起鱼竿,端起石案上的茶杯喝了口,眼角余光瞥向臣子,不温不火的说:“穆翼放弃攻城,急不可耐拔寨前往建州,肯定知晓林间律,阮星河率军南征。 既然穆翼给予离去,何须多此一举阻挠对方,让穆家军与秦军在建州厮杀,虎贲军作壁上观不好吗?” 城内守军数量有限,正面迎战穆家军未必能取得优势,大量虎贲军白白战死。 不过,穆氏兄弟背叛皇室,面临危机时,他乐意落井下石。 “派少数虎贲军出城,无需正面迎战,选择沿途骚扰,抢夺焚毁穆家军的粮草!”赵辰吩咐。 “喏!” 闻讯,有太监前去安排。 这时候,旁边的臣子走上来给赵辰斟茶,面色焦虑的询问:“皇上,秦军虎狼之师也,兵锋所指,所向披靡。林间律,阮星河领七八万精骑杀向建州,容州,川州。 穆氏兄弟率军在外,建州空虚,三地随时沦陷。 若秦军夺取建州三地,与北方联军配合,将彻底包围大康,朝廷处境越发危险,皇上该尽快想办法。” 闻声,赵辰端着茶杯,突然愣住,默不出声。 此言说出大康的软肋,赵辰的处境。 大康,大乾交好时,大乾龙骑坐镇大康,代替虎贲军征讨大康割据的诸侯,试图收复割据的失地。 两国交恶,大乾龙骑撤出大康,龙骑赶往南唐作战,四方强敌虎视眈眈,特别对大康垂涎已久的齐楚燕韩赵魏秦,派军精锐攻打大康,不管他做多少努力,大康的处境仍每况愈下。 从前,他惧怕秦国,后来秦军远征江南。齐楚燕韩赵魏的精锐从北疆杀来,他又惧怕北疆的劲敌,现今,秦军从江南转战江州,高唐州,杀向西南的建州,疯狂蚕食大康的疆域,而大康虎贲军腹背受敌,除非老天眷顾,送给他几名天才统帅,方能改变大康的处境。 可惜,运气不站在他这边。 事已至此,赵辰不得不自我安慰:“秦王迎娶公主,即使将来秦军兼并大康,朕至少没有性命危险。我们面临的劲敌仍在北疆,不管处境再惨烈,必须抵抗联军,与穆家军。” 赵辰在凉亭内度步,托腮思量。 良久,赵辰出声道:“传朕旨意,派百名密探前往建州,大肆宣传斩杀穆氏族人者赏黄金百两,斩杀穆氏兄弟者,赏黄金千两。” 尽管朝廷没有足够多的虎贲军,前往建州作战,赵辰仍然希冀自保之余,派人杀害穆氏兄弟。 当初,穆氏兄弟率领穆家军,血洗旧都,焚烧皇宫,掳掠皇族,王室子嗣,凌弱皇族女眷。 此等血海深仇,赵辰从来没有忘记。 先前借助穆家军抵抗北疆的来犯之敌,可以暂时放下仇恨,现在穆氏兄弟再度背叛他,他必须把穆家赶尽杀绝,给惨死的皇族后裔报仇。 何况,穆氏兄弟在西南经营多年,但搜刮民脂民膏,推行严酷的政策,导致三州百姓怨声载道,对穆家积怨很深。 若他的旨意传遍西南三地,相信有很多人愿意挺身而出,冒险刺杀穆氏族人,穆家军里,也有兵将经受不起奖励的诱惑,挺身而出刺杀穆翼穆恒。 到时候,他可能不费吹灰之力,为皇族的受害者复仇。 “皇上,这么做,是否针对秦军呢?”旁边的臣子询问。 若能挑起建州,容州,川州百姓对秦军的仇恨,林间律,阮星河率军杀进建州时,引起建州三地的百姓反抗,到时候,秦军正面对付穆家军,暗地里还将遭遇建州三地百姓的袭扰,拖延秦军夺取建州的步伐,扩大秦军作战的伤亡。 配合赵辰的建议,既能狠狠打击穆家军,还能牵制秦军。 “嗯,这是个不错的策略!”赵辰赞同借助建州三地百姓,对抗西征的秦军,拖延作战时间,消耗秦军有生力量。 “喏!” 臣子得令,躬身退出,匆匆前去安排。 此时,赵辰独站在凉亭内,挺身而立,思绪繁杂。 如臣子所言,秦军在江州,高唐州作战,大量精锐杀进建州三地。 秦军为主,联军为辅,全面合围大康,虎贲军消耗殆尽时,他们两线夹击,踏平大康易如反掌。 赵辰苦思冥想,绞尽脑汁思索如何化险为夷,保护皇族苟延残喘。 可惜,大康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赵辰没有什么好主意。 第591章 林间律,阮星河率军杀往建州时,邬纪灵领军正在乾州作战。 赵睿带虎贲军全面退出江州,高唐州。 退回大康,在边疆地区沿线排兵布阵,提防西征建州,南征江州,高唐州的秦军。 虎贲军撤出江州两地,使赵兴麾下的荆襄军,猝不提防的暴露在秦军兵锋前,错失时机,错失地理,处境日渐堪忧。 荆襄军势弱,各路秦军集结。 季玄陵抓住时机,派公孙昂,郭济康领军挺进江州,迅雷不及掩耳占领虎贲军让出地方,派狄钟康,狄钟泰领军在高唐州作战,接管虎贲军让出的城池。 两路秦军,合计十余万虎师推进,严重挤压荆襄军的生存空间。 江州,高唐州,易主的郡县,城池多如牛毛。 赵兴得知消息,来不及布防,两州各郡县陆续沦陷。 荆襄军被迫龟缩在几处狭小的地界,躲避秦军锋芒,苟延残喘着。 赵氏兄弟处境堪忧时,兄弟两人仍计划继承镇南王的称号,兄弟矛盾尚未解除。 当然,赵昌在乾州,遭邬纪灵带领的秦军,韩道畅带领的楚军步步蚕食,处境倍受煎熬。 在得知赵辰,赵睿麾下的虎贲军,齐刷刷退出江州两地,赵昌心如死灰,哀嚎着骂赵辰,赵睿卑鄙,懦弱。 奈何赵昌率领的荆襄军孤存乾州,内无悍将,外无援军,在秦楚两军猛攻中,已沦为案板的鱼肉,待宰的羔羊。 坚持不了多久了。 江州,高唐州战场。 在秦军虎师疯狂推进中,几日里,高唐州的荆襄军残余,几乎被狄氏兄弟肃清。 荆襄军北方的门户,几乎全向秦军敞开。 即使赵兴不断派军驰援,坚持抵抗秦军虎师,仍然是有心无力。 何况,公孙昂对战死的秦军耿耿于怀,对赵兴,赵睿,赵辰恨之入骨。 重掌兵权后,他计划着血债血偿,不饶恕赵兴,赵睿。 今赵睿率虎贲军退出战场,公孙昂把滔天怒意,全发泄在赵兴身上。 再者狄氏兄弟率军抢先占领高唐州,清除高唐州内的荆襄军,得到大量的军械粮草,抓捕许多俘虏。 源源不断的粮草,军械,送向江州战场。 秦军在江州不光彻底扭转从前的溃败局势,还越战越勇,越战越兴奋。 不过,所有秦军将领都非常清楚,秦军能改变在高唐州内的处境,很大的原因是北疆的联军拉拢穆氏兄弟倒戈,联军与穆家军从北方杀来,给公羊越的虎贲军造成威胁,导致大康处在危机中。 从而撤去江州,高唐州内的虎贲军,秦军得以喘息,才能重建兵锋,继续南征计划。 不然,即使季玄陵率领在江南大捷的秦军赶来,他们在江州,高唐州的处境,仍然非常的危险。 是故,各路作战将领,必须加强作战步伐,采取雷霆之势,歼灭赵兴残部。 此时,不管赵辰,赵睿,穆翼,穆恒,赵昌,赵兴,处境最艰难的人,莫过处在江州的赵兴了。 此前,赵兴对赵辰寄予厚望,希望借助虎贲军抗衡秦军,他好争取喘息的机会。 结果关键时刻,赵辰,赵睿秘而不宣,撤出江州,高唐州的虎贲军,让荆襄军彻底暴露在秦军剑锋前。 江州! 王府内,赵兴面容阴沉而冷酷,负手在大厅来回徘徊。 旁边伺候的丫鬟,太监不敢靠近,生怕稍不留神得罪赵兴而遭遇无妄之灾。 几名前来议事的将领,幕僚,也莫不出声,不敢多言。 北方战线像洪水冲破堤坝,秦军浩浩荡荡杀来,他们没有御敌之策。 赵睿太缺德了。 即使穆氏兄弟在北疆倒戈,导致公羊越率领的虎贲军危机四伏。 大康要搭救公羊越,维护北方防线,撤离虎贲军时也该提前通知他们,让荆襄军提前有所准备。 赵睿却秘而不宣,擅自撤离虎贲军,使荆襄军没有任何准备。 短短数日,高唐州易主。 公孙昂,郭济康率领秦军,狼群一样杀进江州。 江州之地,荆襄军经过数次作战,敢战的精锐锐减,目前,早丧失先机。 突然,赵兴厉声询问:“秦军杀进江州,我等处境凶险万分,不知诸位将军有何高见?” 高见? 大厅里几名将军根本没有主意,若不然,为何像如坐针毡。 听闻赵兴询问,众将沉默不语。 此时,赵兴像落进陷阱的猎物,急的团团转,希望诸将为他分忧解难,瞧见诸将低头不语,顿时,赵兴气的火冒三丈,啪一声,重重拍在案台上,高喝道:“平日里,你们主意不是挺多吗,为何紧要关头全蔫了?” 闻声,几名将领头低的越深,恨不得藏进自己的怀里。 良久,有名将领抬起头,望向赵兴战战兢兢的说:“王子,虎贲军撤离的太突然,导致荆襄军没有半点准备,今秦王指挥的各路秦军集结,不光规模远超过荆襄军,且战力更强大。 没有得到虎贲军援助前,荆襄军遭遇秦军已连战连败,如今高唐州沦陷,单独面对秦军,更没有半点获胜的把握。 末将建议,不能死战到底的话,王子该提前谋后路。” 赵兴闻声,急喝道:“柳将军,你到底有何主意,赶紧说出来。” 秦军距离江州州府越来越近,北面仅剩三处城池的荆襄军在作战,赵兴没去退路,也想不出退路。 今既不能依靠赵辰,也不能依靠兄长赵昌。 单凭江州的荆襄军,没法对抗秦军。 起初,赵兴得知江州,高唐州的变故,欲领军逃亡南唐。 仔细考虑后,否定了自己的计划。 大乾龙骑正在南唐作战,唐军处境岌岌可危,且唐王李茂源非善类,投靠南唐,犹似逃出狼窝,跳进虎穴。 带领家眷投靠大乾,是危机时最好的选择。 然而,邬纪灵率领秦军在乾州作战,通往大乾的必经之路江南,早沦为秦国的疆域,他率军大张旗鼓前往大乾,势必让秦军有所察觉。 前往建州,借穆家兄弟的穆家军抗秦,可惜,斥候传回消息,林间律,阮星河率军秦军攻打建州。 苦思冥想后,赵兴觉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像落进瓮里的鳖,掉进陷阱里的猎物。 天下之大,没有他容身之处,更不要说如何活命。 郭姓将军闻声,仰起头,谨慎的说:“王子,秦军杀进江州,时刻威胁王子安全,末将建议,既然秦王执意征讨江州,何不把江州让给秦王,投靠秦军,换取生路。” 顿时,另一名将领附和表态:“王子,末将支持投靠秦军,若王子率军投靠,把江州让给秦王,相信秦王绝不再咄咄逼人。” 让出江州,投靠秦国。 赵兴考虑过很多保命求生的方法,从来没有考虑过投靠秦国。 秦国与他有杀父之仇,他岂能忍辱降秦。 听闻麾下两名将军建议他率军降秦,赵兴抓起案台的茶杯,砸向郭姓将军,恨不得提剑活劈两名将领。 怒不可遏的喝道:“你们,你们不知道秦王杀害本王的父王吗,今日竟然敢厚颜无耻的向本王建议,率军投靠秦国,换取苟延残喘的机会,你们,你们到底居心何在?” 士可杀,不可辱。 赵兴宁愿战死在州府,也不愿卑躬屈膝降秦。 目睹赵兴生怒,两名将军连爬带滚起身,跪在软垫上,郭姓将军慌神的说:“王子,末将绝对没有歹念,仅在给王子排忧解难,谋取后路。” 降秦! 的确有辱王室尊严,然而,能够换来活命的机会。 这时,有其他将领站出来,给两名袍泽辩解道:“王子,尽管郭将军所言有失偏颇,但降秦是王子唯一的退路。况且,大康皇室,王室内,没有宗亲降秦,若王子率先领兵降秦,肯定受到秦王的厚待。 否则,公孙昂,郭济康率军夺取北方的城池,占领江州,王子将无路可退,面对公孙昂,还可能搭上性命。” 谈判,从来都是文人的事儿! 将军的职责是开疆辟土,保家卫国。 今荆襄军将领丧失作战的勇气,全希冀采取谈判,投降的策略保命。 赵兴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荆襄军将领这般无耻的人。 不顾家国仇恨,甘愿做敌人的走狗。 “滚,你们全都给我滚。” 赵兴近乎咆哮,呵斥几名将领滚蛋,眼不见为净。 几名征战的将领,处在冷肃的气氛里,早坐卧不宁,闻声,连爬带滚起身,躬身退出大厅,疾步匆匆离去。 他们非常的清楚,秦王不光占领高唐州,公孙昂,郭济康正率军作战,且占领江州北地。 与秦军的战斗,坚持不了多久,快则半月,慢则月余,秦军将彻底平息江州的战乱。 即使他们坚持死战,单凭一州之地,一州之军,如何对抗坐拥十余州,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的秦军。 今秦军遍布乾州,建州,江州各地,封锁他们的退路,除屈膝降秦外,他们没有活路了。 几名将军退出王府,纷纷商议如何把家眷,细软提前送出城池。 即使不降秦,在秦军杀来前,他们也该想方设法,撤出是非之地,保全家人安全。 大厅里,赵兴怒气未消,喝骂养了群忘恩负义之徒。 骂归骂! 秦军大兵压境时,赵兴仍没有保命的策略。 考虑良久,赵兴向身边伺候的太监叮咛道:“去,告诉管家,账房,让他们快速收拾府内的金银细软,随时与本王撤离。” 此地凶险,不宜久留。 若等等秦军兵临城下,再想撤离将没有机会。 赵兴计划迫不得已时,带领家眷逃往大康,躲避秦军的兵锋。 尽管赵辰,赵睿做事卑鄙,关键时刻出卖他,但目前的境遇,至少,他与赵辰,赵睿仍是皇族宗亲。 危急时,赵辰,赵睿能保他性命。 何况撤出江州,前往大康,短暂休整后,他可带领家人前往西部边陲,穿越茫茫戈壁,投靠草原部落保命,总比沦为秦军俘虏强。 太监闻声,躬身退出大厅,将消息传给府内的管家,账房。 与此。 北地! 狄钟康,狄钟泰,领军占领高塘州,率军马不停蹄杀进江都。 派遣少数精骑押送粮草,军械,送给征战的公孙昂,郭济康,带领主力,挥师前往江州其他地方作战。 面对来势汹汹,规模庞大的秦军,江州各地的荆襄军,没有抵抗的能力。 几日间,两座沦陷。 溃败的荆襄军仿佛惊弓之鸟,吓得四处逃散。 可惜陆陆续续遭秦军俘虏,几路秦军,兵锋直指赵兴所处的州府。 同时,从城内逃出来的荆襄军将领,携家带口前往秦军军营,投靠秦军。 将城里的状况告公孙昂,郭济康,换取活命的机会。 公孙昂,郭济康,得知赵兴正在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随时撤离。 公孙昂率先领军,加速前往江州都府,计划提前包围赵兴。 他与狗熊之间的矛盾不死不休。 现在周星驰在危机时刻,还想从他的眼皮底下逃离,简直是痴心妄想。 既然这次他有办法诛杀赵兴,给昔日战死沙场的秦军报仇。公孙昂绝不放弃天赐良机。 公分昂扬,兵赶路时。郭继康排斥后将消息告知帝仲康泰,令他们加紧赶路,尽快合围赵兴。 此时赵兄也得知秦军赶来的消息。他知道厂里的收件情况。知道城里的金镶金根本挡不住前进的锋芒。若是坚持留守在城里。与城市共存亡。到时候秦军破城,他将命丧黄泉。 几乎没有半点的犹豫。周兄弟和命令管家以及身旁的亲军,压着他积攒多年的财富,快速赶往西门,石头带领家眷,晶莹细软,趁着秦军没有赶来之前,快速从西门撤出城池。 可惜。秦军的行军速度远,比他预料中更快。当他率领家眷抵达西门时。有斥候匆匆赶来。急声会报道。王子公孙昂率领大股秦军,已经出现在城池北面。正快速向西门赶来。 闻讯,赵兴大吃一惊,浑身惶惶不安。他计划着快速彻底,没想到秦军的行军速度比他预料中更快 第592章瓮中之鳖 此时。 秦军兵临城下,正在快速包围州府。 赵兴回城,待在走道里,注视到北方掀起的烟尘,额头与鬓角汗珠更浓,更密。 料定秦军对城池势在必得,自己既不能带家眷逃离,又不能率军正面迎敌。 赵兴感觉自己像瓮中之鳖,陷入深瓮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害怕! 害怕公孙昂率军追击。 不敢带家眷遁走,担心一路向西,公孙昂得知他西逃,率劲旅虎师沿途追杀,单凭他率领的禁军,对抗规模庞大的秦军,简直以卵击石。 沦为公孙昂的俘虏,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况且在北方时,他遇到过秦军,知晓秦军的厉害。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赵兴在走道里,计划临时布防,率军对抗秦军。 他宁愿战死,绝不做秦军俘虏,遭其羞辱,悲惨而死。 然而,赵兴领家眷出城时,城内众将群龙无首,城头守军三心二意,不少人只顾逃命,而不敢留守城头,抵抗来势汹汹的秦军。 是故,城头守军数量稀少,城防松懈,作战所需的长弓,箭矢,盾牌,长剑,滚石,沸水寥寥无几。 赵兴走来,守军勉强表现出敬意与斗志,奈何所有人面孔皆露出慌色。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 赵兴欲弃城而逃,带家眷逃之夭夭。 守城的荆襄军不傻,不愿为赵兴作战。 今赵兴去而复返,守军惊奇之余,仍怀疑赵兴的用心。 赵兴挺身站在城楼,身穿便服,腰跨佩剑,不像临战作战的将领,更像登楼作词作诗的儒生。 眼见滚滚扬尘里,秦军像狼群穿梭,快速在西门外集结,作战劲旅数量超过城内守军数倍。 赵兴慌神,忐忑不安。 秦军来意不言而喻,强行攻城,守备松弛的城防,抵抗不了多久。 呼! 赵兴指头按在剑柄,汗流满面的脸颊,参杂几分惧意,声音低沉的向禁军道:“传本王将领,快速召集城内其他将军前来,违抗军令者,故意懈怠拖延者,就地诛杀。” “喏!” 能不能守得住城池是作战的问题,是否坚守城池,则是一种态度。 既然秦军来犯,不能弃城而逃,赵兴计划与城池共存亡。 即使荆襄军尽数战死,即使他战斗到最后一刻,也绝不能怯懦。 蓝天白云,扬尘浩瀚如烟。 赵兴召集的将领尚未及时赶来,城池北面传来轰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象恶鬼哀嚎,万兽咆哮,飞起烟尘犹似浓烟,阴云,遮掩北方天空。 浓浓烟尘里,秦军像川流不息的洪流,从北方滚滚而来,似欲冲垮城池。 渐渐的,几路秦军出现在城池外,列阵布防,把城池包围的滴水不漏,连苍蝇都休想飞出去。 赵兴观之,眼见秦军里,盾兵掩护,弓箭手拉弓搭箭,刀斧手持剑,持槊列阵,虎视眈眈怒视城池。 坚不可摧的作战意志,战无不胜的作战气势,惊得赵兴越发惶恐。 独处城楼之上,赵兴感觉自己好像汪洋上的孤舟,不能再掌控自己的命运,随着海浪起伏,在茫茫大海里,不知何能够靠岸。 “可恶!” 赵兴紧攥的拳头嘎吱作响,冰冷的面孔似镔铁,不禁厉声喝骂。 许久几名荆襄军将军,带荆襄军陆续登上城头,借机布防。 可惜,荆襄军里,有将领得知赵兴口口声声宣称死战到底,而背地里准备着弃城而逃,躲避秦军的兵锋,早在赵兴离城前,提前带家眷,领精锐逃离。 纷纷倒戈降秦,加入杀来的秦军里! 此时,纵然有将军率军赶来,但仍不能弥补敌我双方的数量差距。 何况,守军惶恐,城外列阵的秦军气势汹汹,敌我孰优孰劣,早能分出胜负。 有将军站在赵兴身旁,详观西门的情况,发现单单西门外的秦军数量,已经超过城内的守军数量。 坚持作战,胜算渺茫。 “王子,公孙昂率领的秦军数倍于我,其他秦将领兵正在列阵,已经包围城池。若坚持死战,秦军半柱香里,肯定轻松登上城墙,冲破城门,杀进城内。 末将建议,为减少城内守军与百姓的伤亡,是否在秦军进攻前,赶紧打开城内迎接秦军入城。 这么做,既能护王子周算,也无需承受秦军的怒火。” 毕竟,已有将军出城降秦,未曾听闻遇害的消息,说明秦军愿意接纳他们。 赵兴宁可投靠塞外异族,在其保护中苟延残喘,也不愿臣服秦国,臣服杀父仇人。 他拔出利剑直指进言的将领,咬牙喝道:“今日,本王与城池共存亡,再敢言及降秦者,杀无赦。” 顿时,聚集而来的几名将领颇为郁闷。 彼此对视一眼,对赵兴异常不满。 此前,赵兴已带家眷逃离,若非公孙昂领军杀来,赵兴不可能回城作战。 今秦军围城,赵兴插翅难飞,却声称与城池共存亡。 若他们不知赵兴逃离的消息,还相信赵兴。 可惜,他偏偏知晓赵兴所作所为,且全在准备降秦。 而今他们留在城内,坚持与秦军作战,破城时,定让秦军处死。 即使秦军没有破城,抵抗秦军时,他们可能战死城头。 兵临城下,危在旦夕。 几名将军各怀鬼胎,摄于赵兴的怒火,不得不临时布放。 此时,公孙昂率军在西门,狄钟康,狄钟泰率军在东门,南门,郭济康领军在北门。 江州州府,沦为待宰的羔羊。 西门外。 布防列阵的秦军内,公孙昂提刀策马出列,待在秦军最前端,半眯眼眸注视着西门的情况。 半月前,他率军遇袭,领军在高唐州内苟延残喘。 半月过去,江州,高唐州局势骤变,他率军连连攻陷江州各地城池,兵临江州州府,把赵兴与荆襄军残余,死死包围在城内。 此时,若他愿意攻城,挥刀之间,城外秦军劲旅出击,半日内,定然能轻松攻陷西门,率军杀进城内生擒赵兴,彻底结束在江州的战斗,完成王上南征江州,高唐州的计划。 第593章临阵倒戈 今公孙昂按兵不动。 未做挥刀示意大军攻城的号令。 他扬起长刀,指向城楼内赵兴,高喝:“赵兴小儿,秦军包围城池,你还不速速出城,迎接本将入城。” 语声落,公孙昂刀锋一横,指向赵兴身旁几名作战的将领,劝降道:“荆襄军大势已去,江州,高唐州,皆沦为大秦疆域。各位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不速速投降,难道计划抵抗到底吗? 本将有言在先,若有人坚持死战,破城时格杀勿论。若有将军识时务,生擒赵兴,打开城门,本将保你荣华富贵,向王上进言,助尔等飞黄腾达。” 若按计划,公孙昂率军杀来,为给战死的袍泽报仇,列阵布防后,公孙昂将率军攻城,不给赵兴半点喘息的机会。 不过,郭济康派遣的斥候来报,有荆襄军将领率军出城降秦。 赵兴,与荆襄军将领皆有弃城而逃,大家各奔东西的念头。 荆襄军军心涣散,斗志全无,公孙昂临时改变策略,计划劝降赵兴,劝降荆襄军将领,兵不血刃入城。 公孙昂声音洪亮,似晨钟暮鼓,西门城头上,赵兴,守城的荆襄军,统兵的将领,全听得清清楚楚。 闻之,赵兴暗恼。 公孙昂卑鄙,竟计划挑起荆襄军内讧,试图不费吹灰之力占领城池。 赵兴清楚,城内军心涣散,人心惶惶,已有将领出城降秦,留守的将军,也产生降秦的念头。 公孙昂所言,能动摇守城将军的决心。 铿一声! 赵兴拔剑针锋相对,指向城外的公孙昂,仰头喝道:“公孙老匹夫,你休要妖言惑众,蛊惑荆襄军军心,有能耐你率军破城,否则,有本王与荆襄军将士在,你休想踏进城内半步!” “出击,全军出击!” 声落,赵兴剑指几名将领,号令他们先发制人,射箭击杀公孙昂。 人心经不起考验! 对峙时间越长,城外秦军集结越多,赵兴害怕荆襄军将领反水倒戈。 迫使荆襄军提前发起进攻,提前打消几名将领降秦的念头。 可惜,赵兴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剑锋所指,王令传出。 几名将领岿然不动,未曾遵照王令指挥荆襄军,向公孙昂,向秦军发起进攻。 “王子,率军降秦,公孙将军能高抬贵手!”一名将军高声说,仿佛生怕守城的荆襄军听不到似的。 “王子,末将家眷与族人皆在城内,更是大量荆襄军生活地方,既然降秦能保证城池安危,确保城内百姓没有生命危险,王子为何坚持死战呢?”有将领附和,违背赵兴的王令。 守城的荆襄军,大多是本地人,或来自附近的城池附近县城,大康衰落,赵拓自封镇南王后,他们生活还安康。 近月来,赵兴前来江州,增加附税,集结军队,强行募兵,打乱了百姓的生活节奏。 此时,赵兴为对抗秦军,不顾城内百姓安危,在公孙昂劝降作出保证时,仍坚持死战到底,几名将军异常不满。 “你们要抗命吗?” 眼见追随自己的将军公然拒绝自己的命令,言语中有降秦的计划,赵兴怒由心生,高声质问。 城楼内,几名将领对视一眼,有将领抱拳道:“王子,恕末将冒犯了!” 说话间,拔剑挑飞赵兴的长剑,剑锋搭在赵兴脖颈处。 忠于赵兴的禁军见状,有意持剑上前搭救,另有将领拔剑高喝:“不想死的,待在原地!” 闻声,几名将领带来的亲信,持剑护在将军前,阻挡效忠赵兴的禁军靠近,也有荆襄军快速上前,收缴禁军的军械。 眨眼间,赵兴从堂堂镇南王,沦为阶下囚。 变化之快,不给赵兴半点反应时间。 赵兴回过神来时,禁军全被生擒,盯着剑锋搭在自己脖颈的将领,赵兴咬牙启齿的喝问道:“柳林,你领军倒戈降秦,公然背叛本王,不怕遭到报复吗?别忘了,大康皇族的公主在秦宫做妃子,尔等背叛大康,不得好死!” “哈哈哈,王子,王爷自诩镇南王,暗中打造龙椅,训练水师,所执掌的军队数量,早超过王爷的权限,你们早背叛皇室,末将等人为求自保,不得不背叛王子。 今日降秦,相信公孙将军,相信秦王,会善待末将等人!”名叫柳林的将领,毫不忌惮赵兴的威胁。 不做犹豫,柳林押着赵兴走向城墙旁,高声向城外的公孙昂高喝:“公孙将军稍等片刻,我等生擒赵兴,马上打开城门,迎接秦军入城!” “好!” 公孙昂爽快的回应。 赵兴被擒,城内荆襄军倒戈,秦军兵不血刃占领江州州府。 尽管不能率军驰骋疆场,痛痛快快大杀四方,但能轻松夺取城池,完成王上对自己交代,公孙昂非常的满意。 城楼内,柳林等几名将军押着赵兴走到走道内,守城的荆襄军见状,面孔纷纷露出惊色。 未等领兵的将领询问,柳林高声说:“赵希侯,传本将军将令,速速放下吊桥,快速打开城门,全军收起兵戈,迎接秦军入城,违令者,斩!” “喏!” 赵希侯得令,赶紧传达将令。 柳林敢临阵倒戈,违抗赵兴王令,生擒赵兴献给公孙昂,皆因城内荆襄军效忠他,全来自江州各地。 其他几名将军,全是他驻守江州时的偏将,对他唯命是从。 他效忠赵兴,城内的荆襄军则效忠赵兴,坚持死战到底,他降秦,城内的荆襄军则尽数降秦。 生擒赵兴,大局已定。 柳林没有在走道内逗留,派其他将领押着赵兴,带领守城的荆襄军出城,计划迎接公孙昂进城。 赵兴千算万算,至始至终没有料到自己麾下的荆襄军将领,生擒他献给公孙昂换取荣华富贵,被押向城外时,赵兴气急败坏,剧烈挣扎着怒骂:“柳林,赵希候,你们不忠不义,卑鄙无耻,有朝一日肯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可惜,柳林,赵希候对对赵兴的喝骂声无动于衷,羁押着赵兴,率军出城,臣服公孙昂。 第594章大康告急 荆襄军临阵倒戈,拱手让出城池。 江州州府沦陷,赵兴沦为俘虏。 秦军远征江州之战,基本尘埃落定。 作为军中统帅,郭济康派精锐羁押赵兴,押运所获的粮草军械,快速返回高唐州,把捷报汇报给季玄陵。 郭济康,公孙昂,狄钟康,狄钟泰四将在城内稍作休整,狄钟泰率军坐镇江州,州各路的残余。 剩余三将,执行分兵作战计划。 郭济康,公孙昂率得胜之师,趁着打通前往建州的道路,一路向西直扑建州西陲的城池,计划配合在建州北部作战的林间律,阮星河,加快秦军对建州的蚕食、 狄钟康领军东进,深入乾州内,从侧翼协助邬纪灵作战。 江州,秦军势在必得! 乾州,也是秦军的盘中餐。 翌日,三将分道扬镳,赶往不同地方作战。 在江州时,郭济康,公孙昂陆续收到信使从建州传回的消息,粗略的知道建州战况。 林间律,阮星河抓着穆家军在外作战,建州守备空虚的机会,首战告捷,再战告捷,夺取建州北部两座城池。 像柄匕首,刺向穆氏兄弟的咽喉处。 郭济康,公孙昂计划从东向西推进,像利刀似的一刀刀切割建州,趁着穆家军注意力集中在林间律,阮星河身上时,在建州西陲站稳脚跟, 在东部配合北方作战的秦军,雷霆之势夺取建州,挺进容州,威胁川州。 高唐州。 季玄陵坐镇北方,统筹全局。 收到信使传回的捷报,季玄陵面孔没有太多喜色,仅仅暗暗松口气。 毕竟,按战前计划,公孙昂,阮星河等将领率领的西路军南征,江州,高唐州,早该归属秦国了。 今各路秦军集结,以多胜少,以强胜弱,夺取江州,生擒赵兴,并没有打出秦军的气势。 尽管在预料内,但不值得庆贺。 此时。 信使在北疆传回的消息,更引起季玄陵的重视。 建州告急,穆恒收到兄长穆翼的传来消息,与公子昂率领的联军分道扬镳,带着残兵败将,星夜兼程赶往建州。 他们觊觎赵辰积攒的财富,欲洗劫赵辰,强化穆家在西南三州地位,可惜天不庇护。 穆恒试图快马加鞭回建州,与兄长配合,在建州排兵布阵,把秦军限制在建州内,从而保证容州,川州安然无恙。 齐楚燕韩赵魏六国所组建的联军,在公子昂率赵齐精骑大捷,退守三十里等待楚魏燕韩的精卒。 各军汇聚,公子昂选择兵行险招,知晓公羊越的虎贲军遭重创,与张唐,孔晟率领的虎贲军汇合,率军在南方休整。 公子昂率联军连夜行军,冒险挺进,黎明时,抵达虎贲军大营,夜袭虎贲军。 此战,联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来,尽管未能全歼孔晟,张唐率领的虎贲军,但在激烈战斗中,基本全歼公羊越残部,重创张唐,孔晟所部。 导致孔晟,张唐弃营而逃。 公子昂率领的联军,抓捕大量的俘虏,及时获得粮草军械补给。 不过,联军内,楚魏韩燕四军,以步兵为主,即使夜袭虎贲军,与骑兵作战时,仍然折损不少,拖延了联军的追击速度。 此战大捷,奠定联军在北疆的地位。 公子昂号令三军休整,计划尽快趁胜追击。 休整时,信使从南方传来消息。 秦国将领,林间律,阮星河,在秦军未夺取江州,高唐州时,提前率军挺进建州。 得知消息时,公子昂为首的齐楚燕韩赵魏的统帅大吃一惊。 季玄陵野心太大,未能夺取江州,高唐州,竟然盯上穆氏兄弟所控的建州,且派遣精兵悍将前往作战。 “难怪穆恒率军穆家军不辞而别!”公子昂惊呼。 若提前得知建州局势,穆恒休想领军安然离去。 “诸位将军,大康所控疆域不多,建州,容州,川州是块香饽饽,目前,秦军已经先下手为强,提前向西南三州用兵,若让秦军占领建州,容州,川州,而联军迟迟没能攻克赵辰所控的四州。 秦军肯定挥师北上,向大康发起进攻,与我等抢夺大康。 届时,联军所取得的战果可能非常小。 最终,我等兴师动众,劳师远征,各国精锐付出惨重的代价,可能仅仅给秦军牵制各路军队,到头来,胜利的果实全让秦军摘取。 某希望,我等加快作战速度,在秦军夺取建州前,全歼张唐,孔晟两部,剑指赵辰所处的行宫。” 赵军将领得知秦军在南方的举动,统筹全局后,建议各军将领速战速决。 齐楚燕韩赵魏秦,秘密联合瓜分大康。 然而,季玄陵统帅的秦军游走在联军外,近来,东征江南,剑指乾州,对江州,高唐州势在必得,还染指建州。 一旦各路秦军大捷,对齐楚燕韩赵魏的联军,将构成非常大的威胁。 血战虎贲军,铲除通往南方的绊脚石,提议得到联军将领的附和。 稍作休整,联军启程。 数日后。 赵睿长途跋涉,携金银珠宝,带绫罗绸缎,前来高唐州拜访季玄陵。 虎贲军战败。 北疆战事告急。 大康能派遣作战的虎贲军屈指可数。 张唐,孔晟,一日七八封求援信从北疆传来,希望朝廷派援军北上增援。 赵辰收到信件,放眼大康仅剩提防秦军的作战劲旅。 紧急时刻,再派赵睿拜访季玄陵。 临行前,赵辰再三叮咛赵睿,务必游说季玄陵派秦军入大康,北上阻挡公子昂的联军。 季玄陵城内隆重的宴请了赵睿,宴席间,赵睿提及请求季玄陵出兵驰援大康,却没有得到季玄陵的回应。 征战大康,瓦解瓜分大康疆域,乃秦国与北方六国的计划。 大康危在旦夕,季玄陵恨不得继续落井下石,焉能派援军驰援。 尽管赵睿奉上重金游说,赵浣容苦苦相求,季玄陵仍然坚持己见,拒绝派兵驰援大康。 此时,秦军气势如虹,风头正声,各路秦军出击,犹似利剑割肉,快速侵吞大康各地。 驰援大康,抵抗齐楚燕韩赵魏联军,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595章兵临建州 季玄陵收取赵睿送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坚持拒绝出兵驰援。 不过,季玄陵没有斩断赵睿的希望,举杯畅饮后,郑重其事的说:“庸王,秦国,大康,乃姻亲之国,本王说过,大康遭遇危机,皇族生死两难时,若大康皇族举家前来秦国,本王保你们荣华富贵。 今秦军进入大康,抵抗北方滚滚而来的联军,一来出师无名,二来容易得罪盟友。 若大康虎贲军不能抵抗联军,危机时,王爷游说皇上领军降秦,把大康四州让给秦国,届时,秦国以捍卫领土的名义出兵。” 率皇族降秦? 把疆域拱手让给秦国? 酒宴上,赵睿得知季玄陵的要求,差点拍案而起,摔杯离场。 季玄陵越来越贪得无厌。 几年来,陆续和大康各路诸侯枭雄作战,侵占大康疆域。 从前声称保护皇族,今竟打起大康疆域的主意。 此等要求,赵睿不敢轻易答应。 赵睿相信,兄长赵辰也不敢轻易答应,若让出四州,降秦换取荣华富贵,大康自然覆灭。 话不投机半句多。 赵睿求援无望,不敢在高唐州久留,当日马不停蹄回大康。 帝国将倾,各国虎视眈眈,欲挽救帝国于将倾,仍需大康自食其力,独自抗敌。 季玄陵迫使赵辰,赵睿让出仅剩四州,欲坐收渔翁之利,可惜首次尝试失败。 然而,季玄陵没有放弃,大康的处境危在旦夕,每一次战败都加重危机,据信使汇报,公子昂率领联军加强对虎贲军的进攻,张唐,孔晟,公羊越带领虎贲军屡战屡败。 随着虎贲军损耗增多,渐渐丧失与联军对抗的实力。 季玄陵在等! 等待公子昂指挥联军把赵辰,赵睿兄弟逼到穷途末路,危及生命时,赵辰,赵睿自然率军降秦,让出大康四州。 此时,季玄陵选择坐山观虎斗,静观其变。 把视线转向西南的建州,等待林间律,阮星河传回捷报。 建州! 东靠江州,西依容州,南疆与南方的南晋接壤。 州内商业繁荣,百姓富庶。 林间律,阮星河率军扑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两座城池。 消息传出去后,像夏日惊雷,引起建州牧惊慌,一面派军赶往北方,一面报消息汇报给容州境内的穆家子嗣。 穆翼,穆恒率领穆家军在北疆作战,建州,容州,川州各地防御空虚。 声震北地秦军虎师来犯,悄无声息中夺取建州二城,不光在建州站稳脚跟,兵锋还危机建州其他城池。 建州牧乃穆家的亲信,敛财,搜刮民脂民膏,媚上欺下有一套,行军作战,抵御外辱,却像个草包。 所幸战报传出不久,穆翼率领穆家军出现在建州州府,大军入城,拱卫城池。 拜见穆翼后,建州牧把建州的战况通通报给穆翼,等待穆翼作出抉择。 毕竟,穆氏兄弟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在穆家军内具有非常高的威望,何况,穆翼率领穆家军赶来,稍微弥补建州兵力空虚的处境。 穆翼掌管建州军务后,派斥候打探秦军动向。 得知秦军攻陷北方两座城池,刚刚在建州内立足,穆翼没有直接派遣从北疆返回的穆家军北上作战。 传令穆家军集结,在建州州府布防。 与此,穆翼派出信使,前往建州,容州,川州,集结各郡的郡兵,与各州留守的穆家军,快速赶来建州集结。 北上抵抗齐楚燕赵魏韩的联军,倒戈夜袭虎贲军,穆家军皆有战损,特别是穆恒率领的数万穆家军,遭遇公羊越率领的虎贲军重创后,几乎折损殆尽。 穆翼清楚,秦军气势如虹,单单他率领的穆家军,挥师北上抵抗秦军犹如以卵击石。 若在穆恒没有赶回来前,他麾下的穆家军遭受林间律,阮星河指挥的秦军重创,建州内,将没有精锐步兵阻挡秦军。 那时候,林间律,阮星河领军西进,攻陷建州各地城池,将像砍伐树木一样简单。 穆翼回建州次日,穆恒率领近万残兵归来,他们兄弟在建州州府集结。 临时集结军中将领,商议军情后,穆恒选择坐镇建州,在建州沿着秦军可能杀来的地方排兵布阵,穆翼则选择回容州主持大局。 一直以来,穆翼穆恒把建州,容州,川州,视作自己的禁脔,不允许任何染指。 偏偏秦军抓住时机,趁着他们率领穆家军北上,建州空虚时领军杀来,试图轻松夺取他们兄弟的地盘。 现在,林间律,阮星河首战告捷,在建州稳稳的站住了脚跟,彻底打乱穆翼,穆恒的计划。 通过斥候,撤离了解秦军的行军路线后,穆恒集结建州内郡兵,与他麾下的穆家军,派遣将领率军前去骚扰秦军,不过收效甚微。 甚至他们临时布防,迎战秦军,几次骚扰还处在劣势地位。 不过,建州州府距离秦军占领的两处城池较远,尽管几次试探性进攻,穆家军都没有取得好的效果,但是随着建州,容州两地的郡兵源源不断赶来,穆恒麾下的军队数量越来越多。 渐渐改变穆家军的不利地位。 若局势照着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穆恒有把握率领军队驱逐林间律,阮星河率领的秦军,收复北方沦陷的两座城池。 可惜,天不庇护。 穆恒等待川州赶来郡兵时,建州东部传来噩耗。 信使带回消息,郭济康,公孙昂在江州州府生擒赵兴,荆襄军降秦,江州内战事告一段落。 郭济康,公孙昂率领军队,不做长期休整,竟然指挥七八万秦军,穿过江州,从建州东部杀来。 在建州内郡兵集结在州府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林间律,阮星河身上时,郭济康,公孙昂指挥秦军,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攻陷建州东边的城池。 秦国的兵锋从东方杀进来。 又一路秦军闯进建州,还占领东方边陲的城池,在没有驱赶林间律,阮星河,收复北方两座城池时,顷刻间,建州的危机越发加深。 第596章羁绊 建州局势恶化之快,像遭遇雪崩,出乎穆恒预料。 群狼未灭,狮群侵略。 面临悄无声息闯进建州东部的秦军,穆恒苦无良策,深感局势的危险。 建州集结两州郡兵,数量超过七八万,与林间律,阮星河统领的秦军数量旗鼓相当,穆恒依然不敢骄傲自大领军伐秦。 强敌环伺时,他依然在等,等川州的郡兵前来,数量超过秦军后,再伺机作战。 晏城! 建州北,瀚海郡。 一处较为繁华的城池。 城内人口超过三四万,因是通往大康旧都的必经之路,军事上具有非常大的战略意义。 林间律,阮星河,领军闯进建州,派韩楚河领前锋攻陷建州西北角的瀚城时,阮星河,赵破虏,借夜色掩护轻松破城。 占领晏城,秦军在建州站稳脚跟。 率军伐穆家,孤军深入建州。 为避免高唐州内的战祸重演,行军前,阮星河特意带着自己在江州作战的老搭档韩楚河,抽调公孙昂麾下的赵破虏,金元宗,此二人,全是他随公孙昂征战西凉时的旧部。 皆为杀人如麻,视死如归的战将。 此时,林间律,阮星河,赵破虏,韩楚河,金元宗,雷童及其他几名战将,正在商议作战事宜。 他们率军杀进建州,轻松夺取瀚城,晏城,缴获大量钱粮,军械。 秦军在晏城休整已有十日,严重耽搁了作战时间。 林间律乃大康旧将,熟知建州史,了解建州的风土人情。 赵康皇室统治建州数百年,建州民众忠于大康。 穆氏接管建州,取代赵康皇室对建州的统治时,建州爆发过几次世家领导的,规模庞大的起义。 最终,穆氏兄弟率军铁血镇压声势浩大的起义。 不少起义将领战败被杀,还有人臣服穆家,穆翼,穆恒借机在起义军里,选拔精壮的青年,组建穆家军。 为避免秦军占领建州,建州爆发起义,危及秦军的安危,耽搁他们征战容州,川州。 林间律针对穆氏兄弟在建州,容州,川州,推行的重税政策,连坐政策,特意消弱瀚城,晏城的税赋,减少穆氏兄弟搜刮百姓,商户的政策。 更是废除连坐政策,减少惨无人道的处罚。 颁布政令后,秦军得到瀚城,晏城百姓的积极拥护,当地的世家大族,甚是自发送来钱粮犒赏秦军。 尽管建州百姓忌惮秦军,对秦国没有怀有敌意,毕竟,对他们而言,秦军是异国外敌,秦军占领瀚城,晏城,属于外敌侵略。但自从大康衰落,赵康皇室丧失对建州,容州,川州的统治。 三州落进穆氏之手,几年来,形同独立。 关键,穆氏兄弟平息起义后,为防止暴乱发生,为更好统治建州,他们推行重税政策,连坐政策,在财力消弱世家大族,为提防流民起义,更是借重税养兵,把大量流民招募军中。 此举导致当地的商贾,富户不堪其扰,苦不堪言。 在连坐政策下,世家族长甚至不敢三人同行,免得被揭发密谋起义。 所以,秦军占领瀚城,晏城,取消重税,废除刑罚,两地的世家,百姓如释重负。 为拉拢瀚城,晏城内的富户,百姓,在世家族长送来钱粮后,林间律特意派韩楚河在城头当众斩杀晏城内穆家的旁系子弟。 长期受到穆家欺凌的百姓,越发拥护秦军征战。 本来秦军受到瀚城,晏城百姓的拥护,林间律,阮星河该率军征战,趁秦军气势如虹,趁穆家军在北地未归,向其他城池进发,伺机扩大战果。 然而,林间律,阮星河轻视了穆家对晏城,瀚城百姓的影响,确切的说是城内流寇,山内匪寇的影响。 在韩楚河率军夺取瀚城,阮星河,赵破虏率军攻打晏城时,瀚城内不少流寇不顾林间律减轻赋税,废除刑罚,竟然在城内发生叛乱,夜袭韩楚河所部,更甚者,有流寇冲进秦军军营,试图焚烧秦军的粮草。 城外,各地占山为王的匪寇集结,公然攻打韩楚河占领的瀚城。 尽管韩楚河铁血雷霆,领军强势扑杀城内流寇,领军出城追杀攻城的匪寇,把抗秦者的尸首悬挂在城头,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可惜他的铁血杀伐收效甚微。 秦军盘踞的瀚城内,时不时有流寇作乱。 阮星河,赵破虏领军攻陷晏城,得到城内百姓欢迎,但也遭遇受穆氏兄弟恩惠的人,带领流寇在城内作乱,严重影响秦军作战的步伐。 穆翼,穆恒率军回建州,派军骚扰秦军时,这种情况越发严重。 竟有流寇焚烧城内的衙门,杀害巡逻的秦军,故意挑拨城内世家大族,与秦军的关系。 为减少后顾之忧,数日来,林间律,阮星河,派韩楚河迎战骚扰秦军的穆家军,派赵破虏,金元宗,雷童平息城内流寇,入山重创诛杀匪寇。 浪费数日,耽搁秦军作战,才彻底铲除危及秦军的人。 有时间商议作战事宜。 “大帅,斥候传来消息,郭将军,公孙将军率军夺取江州,目前领军闯进建州,在东线作战,我们铲除城内流寇,山中匪寇,耽搁太久了,不能在等了!”大厅里,韩楚河向林间律进言。 杀鸡焉用宰牛刀! 他们率军抵达建州,其目的全歼穆家军,夺取建州。 今把大量时间花费在琐事上,白白浪费时间,错失良机。 不光穆氏兄弟领军从北方赶回来,穆恒坐镇建州,还受到小股建州郡兵的骚扰,根据斥候汇报,穆氏兄弟正在集结建州,容州,川州的郡兵,若穆恒掌握大量郡兵,即使郡兵作战能力弱,但郡兵数量超过秦军时,要重创郡兵,诛杀穆恒,夺取建州,仍然困难重重。 稍不留神,秦军可能重蹈覆辙,像征战高唐州一样,被拖在建州。 何况,秦军内,各个将领之间,也存在着竞争。 郭济康,公孙昂率军杀进建州,马不停蹄在东线作战,面临的穆家军阻击很少,可能后发制人,建立更多军功。 第597章临阵点将 韩楚河所言,建议快速步兵作战的建议,得到其他将领的赞同。 赵破虏挺身站在铺开的行军地图前,高声说:“大帅,建州分为瀚海,博阳,长流三郡,我们目前处在瀚海郡,两次出击占领郡内瀚城,晏城。 诛杀两城的穆家余孽后,秦军可轻装上阵,深入作战了。 郭将军,公孙将军领兵在长流郡,兵锋直指山阳城,此地穆家军防御最空虚,不过地形较为复杂,尽管如此,郭将军,公孙将军肯定能取得大捷。 穆翼,穆恒率军从北方赶来,带穆家军集结在博阳郡,而建州州府也在博阳郡,穆家军的布防全在博阳郡一线展开。 很显然,穆家军忽视了长流郡的防御,恐怕也没有料到郭将军,公羊将军从江州闯进建州。 末将建议,趁机穆家军集结在博阳郡,等待各州郡兵集结,赶紧精骑出击作战,尽快占领瀚海郡各地,扩大秦军在建州的战果!” 赵破虏,韩楚河,金宗元,包括位列厅堂的雷童,全是凭借军功从底层提拔起来的将领,他们作战异常勇猛,眼光非常毒辣,最擅长抓住战机。 此间,秦军被流寇拖延太久,严重影响秦军作战计划。 “对啊,大帅,秦军已错过好机会,不能再耽搁了!”金宗元焦急的说。 时不我待,时不我待。 他们竟然眼睁睁瞧着大好时机,从眼皮底下溜走。 众将战意腾腾,求战心切。 这时,阮星河挺身而出,抱拳进言说:“大帅,末将愿独自率领一军,深入瀚海郡各地作战,大帅领军坐镇后方,防止晏城内再有歹人作祟。” 江州之战,阮星河,韩楚河率军与皇甫雄周旋数月,最终,他们领兵杀出重围,还重创皇甫雄的精骑。 此战,阮星河成长不少,能够独当一面了。 归结斥候传回的信息,阮星河觉得不能再等了。 不然,随着穆家兄弟渐渐在建州布防,逐步扭转穆家军的劣势,即使秦军前期占有优势,也可能渐渐被消弱。 当秦军面临的危险越来越多,轻松攻陷建州,扩大秦国疆域将变成一种奢望。 林间律闻声,了解诸将建议,重重点头说:“的确,不能再耽搁了。此战,本帅不能留在城内,也该率军出城作战,尽可能扩大战果。” 此时,林间律的想法,与阮星河,韩楚河,赵破虏,金宗元截然不同。 按他的猜测,郭济康,公孙昂率军夺取江州,高唐州,邬纪灵率军夺取乾州指日可待,秦国西线与大康接壤。 随着公子昂率领联军,不断从北方给赵辰施压,大康的处境岌岌可危。 林间律猜测,季玄陵肯定对大康有非分之想。 所以,他率军在建州作战,必须取得成果,不光威胁穆氏兄弟,还有从南方威胁大康。 到时候,若大康受到秦军秦军,北方联军的双重压力,命悬一线时,赵辰可能率军倒戈或投靠秦国,秦国兵不血刃夺取大康四州。 尽管他的想法很幼稚,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赵辰,赵睿兄弟,率军投靠秦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为达成这种可能性,他愿意率军尝试。 听闻林间律的计划,阮星河,韩楚河等将领没有反驳! 林间律本就是军中虎将,作战勇猛,诡计多端,他率军作战,定然能过加快秦军作战的步伐。 一旦林间律,阮星河率军齐头并进,到时候能够重创穆家军。 静默少时,林间律向旁边一名将军说道:“雷童,你五千精锐得坐镇晏城,一方面与城里的试驾取得联系,另一方面密切注意,城里的叛军,若有人敢犯上作乱,杀无赦。” “喏!”雷童点头。 雷童追随林间律,从江南杀向江州,一路杀人如麻,战功赫赫,被称作冷面阎罗。 林间律留雷童待在晏城内,就计划晏城,瀚城,再发生叛乱,让雷童简单粗暴的方法平息叛乱,从而减轻对秦军的威胁。 “大帅,既然决定率军作战,末将请缨,率领一路秦军,杀向南方牟城。”韩楚河战意浓浓,率先挺身而出,站在厅堂中央求情率军作战。 金宗元不甘落后,跨步站在韩楚河身旁,急声说:“大帅,末将也愿意率军,前往潞城作战!” 瀚海郡内仅有无座城池,十余处县城,目前,秦军占领瀚城,晏城,平息占山为王的匪寇时,临时攻陷两城之间的几座县城。 尽管瀚海郡内的大片区域,名义上仍归穆家控制,但是穆恒率领的穆家军,还龟缩在博阳郡内,瀚海郡内除少数郡兵外,穆家军数量更少。 韩楚河,金宗元建工心切,不敢落后其他袍泽。 “大帅,末将也愿意率军”赵破虏稍慢一步,不过仍然出列,请求率军作战,可惜赵破虏的话尚未说完,直接被林间律打断了。 林间律清了清嗓子,冷酷的眸光扫过大厅内诸将,声若洪钟的说:“我军在晏城耽搁太久了,既然本帅决定亲自率军作战,我们的目光就不能仅仅局限于瀚海郡内。 阮星河,韩楚河听令!” 建州内,突然出现两支秦军,作为被季玄陵指定征战建州的军队统帅,林间律不想率军落后郭济康,公孙昂。 此战率军作战,他计划把长流郡让给郭济康,公孙昂,他率领一鼓作气,占领瀚海郡全境,最关键,兵锋延伸进博阳郡,重创甚至全歼穆恒临时集结的军队,一战彻底肃清穆家在建州的军队,彻底把穆家的势力赶出建州。 阮星河,韩楚河,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全是秦军内善战的将领,听到林间律点将,两人齐刷刷迈步向前,抱拳异口同声的说:“末将在!” 林间律捋着胡须,半眯眼眸,铿锵有力的说:“阮星河,韩楚河,你们率领三万秦军,留在瀚海郡内作战,尽快铲除瀚海郡内穆家残余,抢在郭将军,公孙将军占领长流郡前,提前结束瀚海郡内的战斗,你们是否有信心!” 第598章螳臂当车 信心? 阮星河,韩楚河,赵破虏,金宗元,雷童,他们领军轻取晏城,瀚城,最不缺信心。 为清剿占山为王的匪寇,秦军在晏城逗留太久。 阮星河等将领早等得不耐烦,领军出城作战,恰好宣泄他们积压的浓浓战意。 众将抱拳齐声高喝:“大帅,末将有信心重创穆家军,夺取建州。” 闻之,林间律满意的颔首。 秦军气势正盛,战意正浓,领军挺进博阳郡,正好大杀四方。 制定好作战计划,林间律,阮星河即刻执行,率军出征。 按计划阮星河,韩楚河,领三万精骑待在瀚海郡,征战各地,夺取郡内城池,铲除穆家势力。林间律,赵破虏,金宗元领军扑向博阳郡,正面对抗穆家军。 当日,两路秦军分兵,浩浩荡荡赶往不同的地方。 建州北部的秦军出击,挺进瀚海郡,博阳郡,消息传出后,两郡里,特别是穆家军控制力较弱的瀚海郡,好几座城池里,十余年来惨遭穆家军打压的世家,富户,悄悄派出家族子弟,冒险搜寻作战的秦军,把城池的布防图,守军数量泄露给阮星河,韩楚河。 寻常百姓间,也口口相传秦军杀来的消息,得知林间律,阮星河在晏城,瀚城,斩杀穆家走狗,废除酷刑,减轻赋税,普通百姓全盼着阮星河,韩楚河领军杀去,斩杀,驱逐穆家军。 秦军杀进建州,讨伐瀚海郡,博阳郡的穆家军,对世代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世家而言,阮星河,韩楚河率军杀来,是不折不扣的侵略者。 今秦军未至,世家送来城防图,百姓翘首期盼。 阮星河,韩楚河,听季玄陵说过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路。 此时,秦军像解救深陷水火中的百姓,更像赵康帝国的王师前来。 是故两人率军穿梭在瀚海郡里,首战夺城异常顺利,尽管遭遇城内守军拼死抵抗,但城内世家豢养的私兵,在城内配合秦军,双方里应外合,巧取牟城。 林间律,赵破虏,金宗元领军出瀚海郡,闯进博阳郡,他们的遭遇不像阮星河,韩楚河那般出奇的顺利。 秦军闯进博阳郡北部,即遭遇穆家军散骑骚扰,沿途的山匪依托地形,沿路设伏袭扰。 赵破虏率军作为开路前锋,尽管提前有所警惕,派出斥候侦查,了解博阳郡地界的情况,遇到穆家军散骑,各地山匪骚扰,仍拖延秦军的行军速度。 为此,赵破虏不得不推行铁血杀伐的策略,但凡遭遇山匪袭扰,即领军穷追猛打,直至把山匪赶尽杀绝,夺取山匪掠夺来的钱粮,军械。 后方! 林间律收到斥候送回来的消息,得知赵破虏的遭遇,不禁喝骂穆翼穆恒。 据他所知,穆家军部分来自起义的流民,部分来自占山为王的流寇。 穆家代表官家统治建州,容州,川州,而各地占山为王的匪寇,统治着建州三地江湖,他们狼狈为奸,坑害建州的世家,商贾,百姓。 今穆家在建州的统治受到威胁,各地匪寇依附穆家,陆续袭扰秦军,保护穆家的正统地位。 “一群贼子,死不足惜!” 林间律支持赵破虏赶尽杀绝的策略,为减少山匪袭扰,他派出斥候散布消息,博阳郡各城各县百姓,但凡杀山匪者赏金五两,杀山匪头目者,赏金五十两。 山匪内,愿意降秦者,皆招募进秦军里。 建州各地的山匪,长久来祸害乡里,欺压百姓,敲诈过往商贾,引起大族富户,商贾百姓的不满。 林间律的军令传出去,得到不少人的响应。 尽管博阳郡仍在穆家统治中,尽管博阳郡里集结近十万郡兵,各城,各县里,摄于穆家的威胁,不敢明面上杀害流寇,清剿山匪,但夜里常有人寻找秦军,送来各地山匪的首级。 更甚者,山匪为得到奖励,彼此内讧。 此举尚未彻底发酵,赵破虏领军探路仍遭袭扰,但减轻不少。 景良城! 简称良城! 建州州府! 穆翼,穆恒领军在此重创过起义军,对招降所俘虏的义军,是故,景良城不光是建州州府,穆翼,穆恒更派精锐驻守,把景良城打造城军事重镇。 在建州百姓眼里,景良城是穆家在建州的巢穴。 此时,府衙里,穆恒已经知晓林间律,阮星河兵分两路,对瀚海郡,博阳郡用兵,特别是林间律率领秦军,直奔博阳郡而来。 穆恒与林间律素未谋面,但穆恒对林间律的大名如雷贯耳。 从前,林间律,郭济康,全是公羊越麾下猛将,常年领兵在边塞作战,打的草原胡骑不敢侵犯大康。 后来赵康皇族衰落,皇权旁落,有公羊越坐镇,林间律,郭济康领军作战,照样得到觊觎赵康疆域的胡骑落花流水。 公羊越占领陇地时,他们兄弟在南方也不敢叫板。 月前,穆恒在北疆奇袭公羊越的虎贲军不成,反遭公羊越率军重创,今面临公羊越从前的部将,现在秦军将领林间律,穆恒没有必胜的把握。 为提放秦军,他提前已经传令博阳郡,瀚海郡,长流郡的山匪阻截秦军,岂料,林间律竟然照样率军杀进博阳郡。 根据骚扰秦军的散骑汇报,秦军前锋作战非常勇猛,杀伐手段凶残,遇敌格杀勿论。 川州郡兵未至,林间律提前领兵挺进博阳郡,穆恒深深意识到问题严重性。 林间律,阮星河攻陷晏城,瀚城时,他派穆家军北上,混进两座城池内,挑拨当地流寇与秦军的关系。 初始勉强给秦军造成伤害,却惹恼林间律,让林间律派军斩杀殆尽。 目前,晏城,瀚城内,早没有穆家嫡系,城内世家,商贾,百姓心向秦军。 穆恒害怕林间律抵达博阳郡,一鼓作气占领博阳郡,瀚海郡,把穆家军,穆家势力连根拔除,彻底撵出建州。 那时候,他坐镇景良城,集结各州郡兵抵抗秦军,保护穆家在建州的统治,最终将变成笑话。 第599章人心所向 穆恒清楚穆家如何对待建州百姓。 也清楚在穆家推行的重税,连坐政策中,建州百姓对穆家的态度。 穆家强大,穆家军坐镇建州时,建州人忌惮穆家军兵锋,不敢犯上作乱。 若穆家军遭遇秦军重创,惨败退出建州,那时,长期受到穆家欺压的百姓,肯定不少饶恕穆家人。 何况穆家军焚烧帝都,洗劫皇宫,杀害皇室子嗣,此举建州百姓不满,容州,川州百姓同样颇有微词。 此时,厅堂里! 穆恒负手来回度步,神色焦急不安。 集结在厅堂内的将领,注意到穆恒慌神的表情,受到穆恒的感染,也不由得心生顾虑。 几名将领,除两人随穆恒奇袭公羊越死里逃生,其他将领皆为建州,容州郡兵的将领,作战经验极少。 他们面临的敌人,在北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近年来攻城拔寨,无往不利。 高台上,穆恒思量许久,突然驻足向一名将领询问:“郭莽,川州的郡兵前往何处,何时抵达?” 林间律领军杀来,不能再耽搁了。 不然,让林间律不断率军突进,不断攻陷博阳郡内的城池,即使将来川州的郡兵赶来,他们也被压缩在景良城内,很难对付秦军。 穆恒计划,若川州郡兵短期内不能赶来,他直接率领建州,容州的郡兵,在博阳郡内布防,迎战林间律的秦军。 “大帅,川州距离建州太远,尽管消息传出去快月余,但川州各郡郡兵集结,仍需要时间,赶来建州更需要时间,目前斥候汇报,韩将军领兵抵达容州,最慢两日内赶来!”郭莽挺身而出汇报! 两日? 太久了! 穆恒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不能再等了,不然,还不让林间律横扫博阳郡!” “大帅,林间律率军攻陷晏城,瀚城,废除两城的酷刑,减轻赋税,得到两城百姓的欢迎,末将听说,阮星河,韩楚河,领军在瀚海郡内作战,牟城内的世家向阮星河赠送城防图,秦军攻城时,牟城内的世家派私兵奇袭城内守军,导致牟城沦陷,现今,瀚海郡内各地百姓全欢迎秦军,末将斗胆建议,率军作战前,废除博阳郡内的酷刑,消减赋税,缓和与博阳郡百姓的矛盾!”郭莽抱拳盯着穆恒,朗声说。 穆家在建州搜刮民脂民膏,引起建州百姓不满,作为建州人,尽管郭莽出身卑微,但也深深意识到,穆家,穆家军与建州百姓水火不容。 从前,穆家独自统治建州,建州百姓摄于穆家军不敢反抗,然而,两路秦军闯进建州内,所作所为受到建州百姓的欢迎。 牟城的情况,已经清楚表明,建州百姓不满穆家的统治。 若继续在博阳郡推行连坐政策,继续实行重税,随着秦军陆续攻陷各地城池,减免赋税,减轻酷刑,仍受穆家统治的百姓,肯定越发对穆家的所作所为不满,激化彼此的矛盾。 林间律率军在博阳郡作战,郡内的百姓不排斥秦军,还可能效仿牟城的世家,提前通风报信,帮助秦军攻打穆家军。 “是啊,大帅,末将赞同郭将军的建议,是时候调整在建州的政策,哪怕稍稍缓和与建州百姓的关系,也有助于穆家军对付秦军!”名叫章严泰的将领附和。 他们与穆家是绑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彼此一荣共荣,一损俱损。 今林间律在瀚海郡,博阳郡内,推行轻徭薄赋的政策,故意收买人心,穆家军不能再向从前飞扬跋扈了。 穆恒的心思全在考虑如何抵抗林间律率领的秦军,置于建州的百姓,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当年,他们兄弟能够率领少数军队,平息三州百姓的起义,组建穆家军,统治建州三地十余年,现在建州敢反叛,投降秦军,穆恒坚信自己照样有能力重创,平息叛乱。 不过,两名追随他征战多年,从北疆死里逃生回来的将领向他提出建议,穆恒不敢轻视两人的态度。 特别是秦军大兵压境,军中善战将领极少,更不能让部将心生嫌隙。 穆恒几乎没有犹豫说:“本帅向来负责三地的军务,而内政问题则由兄长来负责,郭莽,章严泰,你们的建议很好,的确能够缓和穆家,穆家军与建州百姓的矛盾,防止建州百姓倒戈秦军,本将马上把你们建议写成折子,寄给兄长!” 穆恒的心思不在建州百姓身上,说完后,朗声向诸将询问道:“林间律,阮星河率军在博阳郡,瀚海郡作战,郭济康,公孙昂率领秦军在长流郡作战,建州处境岌岌可危,你们有什么好的策略,赶紧说出来,本帅好提前排兵布阵!” 其实,穆恒有自己的作战计划,可惜穆家军精锐,特别是善战将领全葬身北方,他麾下缺少独当一面的将领,所以,即使他计划分兵布防,结节阻击秦军,也很难施行。 “大帅,两支秦军,兵分三路,分别在瀚海郡,长流郡,博阳郡作战,依照景良城内集结的郡兵,正面迎战的话,恐怕不能阻挡秦军!”郭莽直接说,点明穆家军的处境。 郭莽未做歇息,继续说道:“但是,秦军绝非不可战争,一来,秦军劳师远征,三军疲倦,二来,秦军初来乍到,对建州非常不了解,不管林间律,阮星河,还是郭济康,公孙昂,他们所率领秦军,遭遇各地散骑,匪寇袭扰,便被拖延步伐,可见秦军将领也在冒险挺进,末将建议,在长邙山一线布防,借助延绵不断的山势部署一支骑兵,尽管可能不能对付阮星河,但是,林间律,郭济康率军杀来景良城时,长邙山是必经之路。 最关键,长邙山地形崎岖,不适合骑兵作战,而景良城集结军队皆为步兵,非常善战这类山地作战!” “大帅,长邙山能布防,黄泥岭地形不必长邙山差,也能布防阻击秦军!”章严泰建议! 在这两地,还有其他地方布防,穆恒全都考虑过,然而,他有顾虑,不禁询问道:“何人愿意率军前往两地布防,御敌。” 第600章靠山吃山 郭莽,章严泰闻声,不约而同面生忧色。 从博阳郡的地势来看,长邙山,黄泥岭,仿佛长龙猛虎前后盘踞的博阳郡边界,保护景良城安稳。 然而,从建州,容州赶来的郡兵,究竟是什么货色? 郭莽,章严泰非常清楚。 在北疆时,穆恒率领的穆家军没有战死,全军安然回到建州。 郭莽,章严泰乐意率战场经验丰富,战力强大的穆家军,前往长邙山,黄泥岭,借两地崎岖地势抵抗秦军。 各地郡兵犹似土鸡瓦狗,欠缺作战经验,领他们赶往长邙山,黄泥岭布防,抵抗战场所向披靡的秦军,此去简直自寻死路。 一旦两地防线溃败,林间律指挥秦军兵临景良城外,穆恒焉能饶恕他们。 郭莽,章严泰也心似明镜,穆家军善战悍将葬身北疆,大厅集结的几名将军,也仅他们具有作战经验,其他将军全烂泥扶不上墙。 抗秦! 护疆! 几名郡兵将领不堪大任,最终还得靠他们率军挺进两地,迎战秦军,捍卫国土。 沉默! 厅堂内出奇的沉默! 安静的像冬季塞北的荒野,没有半点声息。 良久,郭莽眼角余光瞥向四方,瞟过堂内的袍泽,发觉众将垂首沉默,岿然不动。 高台处,穆恒挺身而立,冷酷的面容像冰柱子,让人害怕。 咳咳! 郭莽轻咳两声,跨步出列,抱拳说:“大帅,建州危难之际,末将愿意率军前往长邙山,沿山势布防,抵抗林间律率领的秦军虎骑。然而,秦秦军善战,气势正盛,各路郡兵平常缺乏训练,罕有作战经验,迎战秦军犹似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末将请求,此去带七万郡兵,估计勉强能拖延林间律的步伐,否则,末将不敢前往。” 郭莽提前把丑话说在前面,即使将来铩羽而归,穆恒也不好追究他的责任。 何况郡兵,秦军数量旗鼓相当时,郡兵没法战胜秦军。 “好!” 穆恒爽快的答应。 这时,章严泰慌忙出列,抱拳说:“大帅,末将愿领兵前往黄泥岭。” 穆恒的目光像利刀似的,两三次在章严泰身上扫过。 其意不言而喻! 章严泰再装傻充愣,无动于衷,恐遭穆恒不满。 今郭莽率军前往长邙山布防,所处位置在黄泥岭前往,林间律率军西进,也有郭莽在东方顶着。 即便林间律率军重创长邙山的郡兵,突破郭莽部署的防线,秦军抵达黄泥岭时,也是疲惫之师,届时,他再领军阻挡,不光压力锐减,还有机会伏击,且全歼林间律所部。 黄泥岭的郡兵,像铜墙铁壁竖在景良城东方,保护建州州府安然,维护穆家在建州的统治。 “好!” 章严泰愿率军前往黄泥岭,两路郡兵在两地布防,在西进的秦军前组建两道屏障,穆恒闻之暗松口气。 此时,他最怕自己麾下将军不少,善战者却不多,更没有独当一面的强将,博阳郡告急,建州危机时,没有将领帮他分忧解难。 今郭莽,章严泰自发请命,领军出征,大大缓解了穆恒的焦虑。 穆恒清清嗓子,语声铿锵有力的说:“郭莽,你率七万郡兵赶往长邙山,尽快在当地布防,本帅会通知长邙山附近的山匪,协助你抵抗秦军。 章严泰,你率领万名郡兵,先赶往黄泥岭设防,韩将军率领的川州郡兵赶来时,本帅令其协助你布防! 此战,郭将军,张将军,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们必须坚持月余,给兄长赢得时间!” 建州内,尽是些没有经验的郡兵,抗秦,护疆,几乎没有半点胜算。 此战,穆恒曾与穆翼商议过,穆翼回容州,集结布防在南疆提防南晋的穆家军,与此,派使者携重金前往南晋,向南晋借善战精锐,助穆家渡过难关。 目前,南疆的穆家军正在火速北上,使者也抵达南晋,正与南晋君王谈判。 此举穆家付出惨重的代价,但能集结穆家军,能借到南晋的精锐,彼此众志成城抵抗秦军,保住穆家控制的三州,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是值得的。 是故,穆恒坐镇建州,仅需拖延秦军,把林间律,阮星河限制在景良城东部。 将来,穆家军,南晋劲卒赶来,兴许有机会收复瀚海郡,长流郡,博阳郡,保证建州仍在穆家控制中。 “喏!” 郭莽,章严泰得令,选拔将领后,即刻赶往军营调兵遣将,马不停蹄前往长邙山,黄泥岭。 时不我待! 兵贵神速! 多耽搁半日,林间律可能多行军数十里地,也可能攻陷一座城池。 任由林间律率军侵占建州,夺取城池,收买人心,建州处境将越发岌岌可危。 郭莽,章严泰集结郡兵,火速行军。 景良城城楼,穆恒目送郭莽,章严泰率军离去,穆恒面容冷酷,向偏将叮咛道:“传令城内的穆家军,日夜守城,轮流布防。另外,加紧对进城人员的盘查,但凡发现陌生人,形色诡异之人,宁可错杀,绝不饶恕。” 景良城乃建州州府,城内储存着大量的钱粮,军械,穆恒害怕林间律安排秦军混进城内,在城内作乱。 “喏!” 偏将得令。 穆恒折身向城内走去时,继续说:“派人秘密监视城内的世家,防止他们暗中与秦军来往。” 牟城沦陷,皆因城内世家勾结秦军,导致守备森严的城池,落入林间律之手。 穆恒清楚建州世家大族,对穆家的态度,更清楚景良城内世家对穆家的态度,他不能重蹈覆辙,让林间律占便宜。 “喏!”偏将点头。 准备离去时,偏将突然向穆恒询问道:“大帅,是否把景良城各家族的族长抓进府衙内,各家族待在府衙,即使城内世家对大帅不满,即使得知林间律率军前来,他们顾及自家族长的安危,肯定不敢暗中勾结秦军!” 抓族长? 做要挟? 穆恒几乎没有犹豫,重重的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看很有必要,拿住各家族长,本帅倒要瞧瞧,他们谁还敢犯上作乱。” 黄泥岭! 距离景良城百里地! 是出景良城第一个门户,也是从东线杀时,最后一道防御。 章严泰率领万名郡兵赶来时,亲率大军四处侦查,最终,选择一处既能堵截秦军,又居高临下,不受秦军威胁地方,安营扎寨,原地布防。 与此! 郭莽领军向东行军三百多里,快抵达博阳郡东部边缘时,大军停止赶路,全停靠在一处山脚下。 此地,正是郭莽所说的长邙山。 长邙山南北延伸数百里,像巨龙恒横卧在建州中央,直接把瀚海郡,博阳郡,长流郡三郡,从中央隔开。 从瀚海郡前往博阳郡,必须途径长邙山里的几处山谷,其中最著名的山谷,莫过于长蛇谷。 长蛇谷,延绵几十里,像条长蛇连同瀚海郡,博阳郡。 山谷里,除少数地方地势崎岖外,大部分地区全都地势平坦,非常适合过路的商旅带着货物穿过。 不过,长蛇谷里有两处地方非常狭窄,每次仅仅能通过十余人,丝毫不影响商队,但是,从瀚海郡杀来的军队,要想穿过长蛇谷却非常不容易。 若大军不冒险选择路经此处,就必须翻越长邙山。不光花费的时间更长,还受到山里瘴气威胁,最终折损的人数量更多。 从前,穆家平叛起义军时,有支起义军试图翻阅茫茫长邙山,悄无声息出现在景良城外,重创穆家军,可惜,最终这支军队没有走出长邙山。 近万人,除半数折损在山里外,其他人进山后,受不了山内的瘴气,不得不退出长邙山。 此次林间律率军从瀚海郡出发,一路赶往博阳郡,从斥候传回的情报,和秦军斩杀山匪的来看,林间律率军准备穿过长蛇谷,浩浩荡荡杀进博阳郡,兵锋直接威胁景良城。 郭莽率领七万郡兵前来此地,尽管他麾下的郡兵,相比秦军没有半点的战斗力,不过,长邙山地形实在太好,若他把握机会,在长蛇谷一线设防,肯定能够重创林间律的秦军。 即使不能全歼秦军,也能够把秦军全阻挡在长邙山东部,给穆翼争取时间。 大军入山,抵达长蛇谷处,郭莽亲自带人侦查附近的地形,选择适合的地方排兵布阵,试图把他带来七万郡兵全隐藏在山里。 林间律率军赶来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出去,狠狠教训秦军。 为随时掌握林间律率领的秦军动向,郭莽特意派出大量斥候,昼夜不停监视秦军。 等待猎物自寻死路。 短短半日里,郭莽命令大军,借助山里的树木掩护,七万郡兵分别部署在长蛇谷的两侧。 整个山谷,沦为死亡山谷。 林间律率军踏进山谷,休想再率领秦军离去。 此时,郭莽正带领几名将领集结在临时搭建的军帐里,郭莽面色冷森,眼眸瞟过军帐内的几名将领,高声说道:“此番,大帅派遣我们前来斥长邙山,形势有多严重,本将相信在场的将领全都明白,我不管你们从前驻扎在什么地方,担任什么职务,家族地位如何,此次与本将死守长邙山,但凡有人敢掉以轻心,轻敌大意,休怪本将军法处置!” 军帐里,尽管几名将军从前没有与郭莽共事,但是也清楚穆家军的情况。 这支军队,从上到下军纪并不森严,将领随意处罚是家常便饭。 现在,郭莽率军坐镇长邙山,若是他们轻敌大意,被郭莽抓住把柄,相信郭莽肯定不会轻易饶恕他们。 “郭将军请防线,我等全力配合郭将军抗敌!”几名将军面色惊慌,不敢违背郭莽的军令。 这时候,郭莽继续说道:“按照我们出发前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林间律率领秦军,将可能在两日后赶来,这两日内,所有人给本将军打起精神来,不管是商队,还是过往的山民,通通扣押,没有歼灭秦军前,任何人都不能穿越长蛇谷!” “喏!” 几名将军异口同声的说。 郭莽了解穆恒,尽管穆恒答应给他七万郡兵,让他死守此地。 行军前,他也特意告诉穆恒,在目前的情况下,郡兵很难死守长邙山,假若战败穆恒不追究他责任。 但是,若他率军真的战败,七万郡兵折损在此地,将来他返回景良城,穆恒肯定杀了他,以儆效尤。 是故,郭莽前来,不敢有半点轻敌。 几名将军沉默少时,有将军突然出声询问道:“将军,我们率军藏匿在长蛇谷两侧,居高临下,伏击秦军,末将斗胆建议,是不是借助临建的树木,尽快在山谷内布防,等秦军杀来时,点燃山谷里的干柴,趁机扩大战果!” 闻声,郭莽点了点头说:“你的建议不错,可以这么做,那么,你来完成,若能重创秦军,本将亲自向大帅给你请功!” “谢将军!” “将军,末将建议,在山谷末端准备大量巨石,等待林间律率军进入山谷,借助巨石封死秦军的退路,到时候,更容易斩杀秦军,还能彻底歼灭秦军!”有将军提出自己建议! 郭莽闻声,点点头:“不光要封死山谷末端,还要封死山谷前端,但凡闯进山谷的秦军,休想活着离去。此事,你亲自来安排。” 尽管与秦军作战,获胜的希望微乎其微,不过,有半点取胜的机会,郭莽都不想放过。 他不光要考虑穆恒的态度,还要考虑自己的安危。 所以,能斩杀林间律,能全歼秦军,他绝不错失良机。 静默中,外面的守卫走进来,躬身行礼说道:“大将军,林统领来了!” 林统领? 闻声,郭莽微微蹙眉,随即恍然大悟。 林大庆,常年盘踞在长邙山一线的山匪,他率军出征前,穆恒说过,命令长邙山的山匪协助他对抗秦军。 此时,林大庆出现在军营内,想必是林大庆收到穆恒的消息,率军赶来、 林大军带领山匪常年生活在长邙山,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有他帮忙,郭莽感觉胜算提高很多。 第601章非分之想 郭莽,林大庆素未谋面。 不过,在建州多年,郭莽粗略的听说过林大庆的事迹。 林大庆初为建州义军将领,穆翼,穆恒率军平叛时,各城义军基本被歼灭。 独独几处藏在山里的义军,穆家军鞭长莫及,多次进山剿匪,始终未能清除干净。 散布在建州各地的义军残余,闻之蜂拥而至驰援。 林大庆收编好几股义军,趁势做大。 目前,散布建州各郡,大大小小的山匪中,林大庆兵马最多,实力最强。 后来赵康帝国内乱,各地将领率军勤王,穆氏兄弟急于北上,试图获得更大的利益,派文臣进山,让利各地山匪,招降林大庆等人。 特意把长邙山一带两处县城,让给林大庆管理。 城内钱粮,赋税,秩序,皆由林大庆负责。 然而,林大庆异常警惕,多年来坚持不出山,派亲信代他治理县城,他始终生活在长邙山。 集中人力,物力,财力,在长邙山外围修建山寨,收拢流民,匪寇,堪称土皇帝。 在交给他管理的两座县城里一手遮天,所作所为比穆氏兄弟的政策更恶略,早已臭名远扬。 郭莽清楚,林大庆占山为王,所率山匪善战,残酷。 有林大庆这活地图在,郭莽能详细了解长邙山一带的地形,届时,针对性的对付秦军。 何况,林大庆麾下山匪数量不少,约莫五千余人,若听从他的指挥,是股不小的战斗力。 郭莽带几名将军走出帅帐,前往迎接林大庆。 此时,林大庆带领十余人前来。 见面后,郭莽抱拳说:“林统领,别来无恙啊!” 闻声,林大庆面带笑容,哈哈大笑道:“收到大帅的书信,林某马不停蹄赶来,没想到,还是晚将军一步。一路过来,将军率领的军队在沿途布防,让长蛇谷变成死亡陷阱。” 林大庆按照穆恒的要求前来,不过,他仍然不相信穆恒,毕竟,当年他们杀红眼,都把对方视为眼中肉中刺。 穆恒把长邙山一带的几处城池让给自己,皆因外敌侵略,腾不出手来对付自己。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大厅率军前来后,把大军全隐藏在山内,而没带到郭莽的军营来。 郭莽余光扫过四周,发现林大厅没有带军队来。不禁对林大庆的举动不满。 不过,大敌当前,郭莽没有咄咄逼人,高声说:“大帅交代的事,郭某不敢耽搁,何况林间律,赵破虏狡诈,其恶名在外,所率的秦军骁勇善战。 郭某更不敢掉以轻心,若长邙山的战线被秦军突破,届时,秦军兵锋直逼黄泥岭,单凭章将军率领的万名郡兵,根本阻挡不了秦军的锋芒。” 林大庆赞同郭莽的说法。 他们彼此互有嫌隙,甚至水火不能相容,但控制建州,他们仍然能享受荣华富贵。 一旦秦军突破长邙山防线,兵临景良城,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所以,不管他们有什么矛盾,必须率先团结起来,共同抵抗秦军。 林大庆走进帅帐内,感慨的说:“是啊,林间律不简单,率领的秦军更难缠,林某来之前,已经听说秦军在瀚海郡的所作为,特别是林间律的前锋将领赵破虏,此人善战而凶残,率领万名秦军,一路向西推进,斩杀不少沿线的义军将领,林某的至交好友杨统领,在率军抵抗秦军时,也被赵破虏斩杀,贼人更是把林统领的头颅,扔进林某管理的城池内,派人送来书信,让林某率军出城投降。 此番,林间律,赵破虏,金宗元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我我等的确不能小觑。” 秦军与穆家军不同,骁勇善战,关键近来对山匪格杀勿论。 林大厅听说,已经有好几支义军抵抗秦军时,让赵破虏率军全歼,今赵破虏率军逼进他管理的县城,若非如此,林大厅绝不率军前来。 呼! 郭莽闻之,深呼口气! 穆家军熟知建州地形,了解各地的山匪实力,屡次派军清缴,尚且没能全歼山匪,赵破虏率军前来,竟然轻松取胜。 尽管山匪的所作所为拖延了秦军,但最终仍然没能阻挡秦军。 既然赵破虏率军抵达林大庆管理的县城,此时距离长邙山更近了。 林间律,赵破虏行军作战速度,比他预料中更快。 郭莽表情沉重,询问道:“林都尉常年生活在长邙山,对此处地形比郭某更了解,今赵破虏率军杀来,不知林都尉是否有破敌良策?” “郭将军在长蛇谷沿线布防,林某觉得丝毫没有问题,若赵破虏率军杀来,必然是有进无出。”林大庆很支持郭莽在长蛇谷布防的计划。 顿了顿,林大厅询问:“郭将军是否想过,如何把赵破虏率领的秦军,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自愿的闯进山谷里。据林某所知,林间律,赵破虏,金宗元善战,还诡计多端! 他们得知长蛇谷的地形后,肯定有所准备,绝不傻乎乎的闯进山谷里,任由郭将军率军斩杀。” 郭莽闻声,面色越发凝重! 林大厅说的没错,的确是这个样子。 长邙山一带的地形非常崎岖,翻山越岭没法通往景良城,若从长蛇谷出发,一路西进,进入长蛇谷后地形更加凶险,加之,山谷技术非常的狭窄,秦军根本不能通过去。 对秦军而言,长蛇谷几乎是片死地! 林间律,郭破虏,金宗元率军西进,若得知长蛇谷的情况,的确不会轻易闯进来。 如何把林间律,郭破虏率领的秦军,引入山谷里,的确是个非常大的问题。 郭莽思索少时,仍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策略。 不过,听林大庆所言,他似乎有什么好主意,郭莽不由得说:“林统领,郭某初来乍到,还没有对付秦军的办法,统领有何破敌良策不妨说出来,若能阻挡秦军自然最好,届时,大家共享荣华富贵,郭某亲自把统领引荐给大帅,给统领谋取更大的职位。” 出山见穆恒,林大庆丝毫不感兴趣。 他在长邙山里,有钱有势有女人,生活的逍遥自在,何故冒险前去拜见穆恒。 此次率军前来,仅仅因为他的至交好友被赵破虏斩杀,他害怕自己遭遇危险,才选择抵抗秦军。 若能兵不血刃,保护自身利益,让他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林大庆绝不率军前来。 听到郭莽请教,林大厅傲慢的扬起头,高声说:“其实很简单,赵破露率领秦军,不是一直在斩杀山匪吗,只有林某率军阻击赵破虏,佯装战败,故把赵破虏引入山谷里,如此一来,将军能轻松全歼这支秦军。 不过这么做,恐怕不能将林间律率领的军队全部引入山谷里,所以。林某觉得将军在长蛇谷的部署,仅仅能全歼赵坡路的前锋,要想全歼林间律所部,还需要将战场推出山谷,在山谷外安排伏兵,如此一来,绝对能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伏击秦军。” 山匪做诱饵,诱使秦军闯进长蛇谷。 再把大量郡兵转移出山谷,提前隐藏在起来,伏击林间律。 郭莽闻声,思索良久。 这么做,的确能够先歼灭赵破虏,再重创林间律所部。 不过,林大庆向来无利不起早,愿意率军做诱饵,故意麻痹秦军,给他争取获胜的机会,林大庆肯定有自己要求。 郭莽仰起头望向林大庆询问:“林统领,你愿意率军做诱饵,给郭某争取作战的良机,不知统领有何要求,若郭某能够满足统领,自然义不容辞。” “嘿嘿!” 林大庆捋着胡须,阴险的奸笑两声,低声说道:“郭将军,你知道的,林某率领军队,常年待在山里,军中缺少粮食,军械,此番作战,林某率军前来,还有许多兵勇没有趁手的军械,所以,郭将军能够给林某三千套铠甲,长矛,铁剑,三万支箭矢!” 果然! 林大庆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这些要求郭莽完全能够满足对方。 不禁询问道:“统领仅仅这些要求吗?” “当然,林某要求不多!”林大庆重重的点头,郭莽闻之,暗暗松口气,却听林大庆继续说:“若有可能,将来战胜时,郭将军能否向大帅建议,把他的小妾赏给林某,林某的山寨内,有官家大小姐,有青楼花魁,有大家闺秀,还没有皇族女眷呢!” 索要穆恒的小妾! 闻声,郭莽顿时冷面,恨不得叫人生擒林大庆,当场斩杀。 穆恒的小妾,乃穆家军杀进赵康帝都时,穆恒掳掠的河阳公主,一年多来,穆恒对河阳公主非常宠爱,现在林大庆竟然觊觎大帅的妻妾。 郭莽觉得,若是他把消息传给穆恒,穆恒肯定派亲军前来,直接把他砍了。 不禁免得为难的说:“林统领,此时涉及太广,郭某不敢轻易答应统领,今统领先率军伏击秦军,等待凯旋时,郭某再向大帅详细汇报,兴许大帅高兴,会把河阳公主让给统领!” 此事,郭莽不敢向穆恒开口,现在他又需要林大庆的帮助,所以只能稳住林大庆。 只要能够击败秦军,化解建州的危机,他就有机会除掉林大庆,彻底解决长邙山的隐患。 “哈哈哈郭将军,你别想糊弄林某,林间律,赵破虏,金宗元有多强将军比我更清楚,郡兵的战斗力几何,你我皆心知肚明,此次林某率军做诱饵,简直是以身犯险,稍之不慎,还可能被赵破虏斩杀,现在将军口头敷衍林某,也太没有诚意了吧!”林大庆仰头郎笑,语声中带着几分鄙夷之色。 建州百姓起义,他能活下来,还能控制不少义军,在穆家的打压下生活十几年,若不知道穆家,穆家军将领的心思,早被穆家军的长剑剁成烂泥了。 他做事,最讲求实惠,没有到手的许诺,全是空谈,郭莽休想诓他。 王八蛋。 郭莽皮笑肉不笑,心里暗暗大骂林大庆。 秦军马上杀来,正是危机时刻,林大庆竟然故意将他的军。 “郭将军,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别忘了,瀚海郡内有阮星河,博阳郡有林间律,而长流郡内还有郭济康,公孙昂呢,将军思考的时间越久,秦军攻城略地的数量越多。 若林某不帮助将军,即使将来秦军占领整个建州,林某率军藏在茫茫深山里,他林间律,郭济康,也休想找到林某的踪迹,倒是你们,必将处在危险中,甚至面临性命之忧。 此番危机,林某相信,只要郭将军把林某的话转给大帅,相信大帅会忍痛割爱,满足林某的要求!”林大庆不给郭莽思考的机会,直接说明目前建州的情况。 咳咳! 闻声,郭莽不由得重重的咳嗽两声。 林大庆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威胁他。 郭莽怒意裹满全身,又不能爆发出来。 林大庆很卑鄙,很阴险,但是林大庆说的没错,两路秦军在三郡内作战,建州处境的确岌岌可危,必要时,还需要林大庆帮忙。 这混蛋,竟然借此来威胁他。 思索良久,郭莽不想被林大庆威胁,更不想向穆恒展示他的无能,顿时,态度变得非常冷酷,厉声说:“林统领,恕本将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今大敌当前,若统领为满足自己的似欲,而不顾全大局,想借此机会来勒索本将军,本将觉得统领你想多了。 既然统领不愿率军奇袭秦军,诱使赵破虏率军误入长蛇谷,本将军麾下精兵猛将不少,难道不能自己实施计划吗?” 向林大庆表明自己的态度后,郭莽没有再搭理林大厅,直接向旁边偏将喝道:“来人,送客!” 闻之,一名偏将阔步走来,站在林大庆身旁说:“林统领,请吧!” 林大庆没有料到郭莽态度如此坚决,竟然直接拒绝了他要求,此时还准备把他撵出军营。 顿时,林大庆有点郁闷了,他威胁郭莽,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全是增加自己勒索的筹码。 今秦军杀来,他是有心率军藏进深山里,可惜山内瘴气太严重,大军进山无疑是自寻死路,要想保命,还需和郭莽合作。 不顾处境尴尬,林大庆挥挥手道:“也罢,也罢,林某听将军的,但是,大军获胜,将军必须向大帅转告林某的要求。” 第602章两面三刀 生死存亡之际,林大庆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无礼要求。 与郭莽彻底决裂,他自己的处境也不是很好。 “好!” 郭莽简单的说。 虽然林大庆赞同抵抗秦军,但林大庆临时勒索,仍然引起郭莽的介意。 几乎没有犹豫,郭莽高声道:“林统领,你率军出谷诱敌,本将军带领大军在山谷里布防,同时,派人率军在山谷外设伏。” 按照林大庆的计划,要想重创林间律,赵破虏率领的秦军,必须先把赵破虏所部,引诱且快速歼灭在山谷里。 再派遣山谷外隐藏的军队,从背后奇袭林间律所部。 必须有序进行,才有机会实施计划。 否则,不光打草惊蛇,山谷里的军队,反而身陷危机。 在郭莽看来,林大庆率领山匪把赵破虏所部引进山里,他指挥大军重创秦军时,还能顺势解决林大庆这个麻烦。 简直是一石二鸟! 林大庆没有多说话,点了点头:“林某马上去办,郭将军等待林某的好消息吧!” 与几名头领走出军营,一名首领向林大庆说:“老大,郭莽准备空手套白狼啊,让老大率军引诱秦军进山谷,赵破虏,林间律率领的秦军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我听说赵破虏杀人如麻,我们前去做鱼饵,很可能遭遇秦军全歼,何况,即使我们率军把赵破虏的精锐引进长蛇谷,也会遭遇郭莽的打击,此举非常危险啊,稍之不慎,老大经营多年的军队,可能全部折损了!” “是啊,穆家兄弟才占领三州,我听说,秦王占领七八州,北方还有其他诸侯国的军队呢,即使穆氏兄弟率军在长蛇谷全歼赵破虏的军队,也不能改变目前的局势。再说了,长流郡内,还有支秦军呢,郭济康,公孙昂,也不是善类,率军前往博阳郡,根本无需经过长蛇谷,是否要帮助郭莽,老大应该考虑清楚了!”另一名头领建议。 林大庆闻声,转头望了眼身旁的两名头领,面色很难看。 他何尝不知道秦国有多强大,也曾经想过临时倒戈秦国,从而谋取利益,争取计划占领长邙山,在这里作威作福。 可是,赵破虏不给他面子啊,率领秦军一路西进,直接斩杀他的故交好友,还把对方首级扔进他管理的县城内,分明是杀鸡儆猴。 林大庆自诩也是个人物,结果被后辈如此轻视,他颜面何存啊。 最关键,赵破虏杀人如麻,率军一路而来,根本不留俘虏,倒戈投靠赵破虏,兴许刚刚率军前往,直接让赵破虏指挥秦军全部斩杀。 到时候,别说谋取利益,继续在长邙山享受荣华富贵了,他们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林大庆犹豫少时,不爽的向两名头领说:“你们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发生,但是,但是赵破虏对我等态度非常恶劣,倒戈投靠赵破虏,我们不是自取其辱吗?” “老大说的没错!”一名表达自己建议后,没有得到林大庆的支持,他立刻放弃降秦的念头,全面支持林大庆,不管林大庆有什么计划,他全都去执行。 “呵呵呵!” 林大庆诡异的笑了两声,紧攥拳头道:“郭莽让我们做诱饵,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尽管赵破虏非常危险,但是,也不是不能接触。” “老大说的不错,其实降秦是最好的选择,特别是我们清楚郭莽的计划后,若把消息泄露给赵破虏,肯定能够赢得对方的信任,兴许我们能够继续在长邙山立足。”三头领说,他顺着林大庆的说,道出降秦的好处。 闻声,林大庆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快回到山匪安营扎寨的地方,一路沉默的林大庆,突然开口说话:“老三,你亲自去跑一趟,尝试与赵破虏接触,探探对方口信,若赵破虏愿意饶恕我们,愿意继续把长邙山让给我们管理,我觉得可以选择与赵破虏合作。” 林大庆在声势浩大的起义后活下来,还活的逍遥自在,有自己能耐。 此人,最喜欢两面押注,不管敌我双方杀戮多么惨烈,到头来,他总能作为受益者。 现在派遣三头领前往秦军军营,与赵破虏商议,若赵破虏赞同接纳他们,他们可暗中倒戈秦军,协助赵破虏攻打郭莽,换取自己的利益。 若郭莽在长蛇谷重创赵破虏,在山谷外全歼林间律所部,穆家军死死遏制住长邙山,即使将来郭莽有所察觉,他也能把问题推得干干净净。 三头领闻声,深深的点点头,询问道:“老大,是否送秦军些钱粮,表达合作的诚意!” “没有必要,若赵破虏愿意合作,他该给我们粮草军械才对!”林大庆否决了三头领的建议。 “喏!” 三头领没有犹豫,带着几名亲信悄无声息离去。 回到军营里,林大庆向身边的二头领说:“老二,多派兄弟监视郭莽的举动,最好能了解郭莽在山谷外布防,另外,必须派人监视赵破虏,林间律所率领的军队,时刻提防他们偷袭! 告诉兄弟们,近日来,必须打起精神,谁敢把老子的话当做耳旁风,别怪老子不客气!” “喏!”二首领重重的点头,不敢违背林大庆的命令。 瀚海郡通往博阳郡的官道上,赵破虏率军作为前锋,给秦军开路。 离开晏城这几日,赵破虏率军时刻处在作战状态,瀚海郡,博阳郡,两地之间山路太多,隐藏着不少山匪,这些山匪受到穆恒的指使,常常借助地形暗中袭击秦军。 尽管几乎全部是以卵击石,全部在作战时,被秦军斩杀殆尽,但是,这些出其不意的袭击,也让他带领秦军白白折损不少。 赵破虏不光对穆恒不满,对建州内的山匪,也是恨之入骨,但凡山匪敢奇袭秦军,绝对格杀勿论。 此时,他率军快要抵达长邙山,斥候传回消息,长邙山一线隐藏着一支数量庞大的山匪,几乎超过五千余人。 据赵破虏了解,这是一支战败的起义军,多年来盘踞在长邙山,对长邙山附近地形非常熟悉。 不管是山匪数量,还是作战能力,远远超过从前所遇到的山匪。 若在平原上行军,赵破虏丝毫不但对方奇袭,山匪敢出来奇袭秦军,他指挥秦军照样轻松斩杀对方,可惜,眼前的官道通往长邙山,那里的地形更加复杂。 他率军初来乍到,敌在暗,秦军在明,不想白白损失秦军。 率军赶路时,赵破虏掏出酒壶抿了口,向旁边偏将说:“传令三军,越靠近长邙山越危险,此时,越不能轻敌大意,等待大军穿过长邙山,进入博阳郡腹地,本将犒赏三军。” “喏!” 偏将点头。 无需赵破虏明说,秦军将士也不敢轻敌大意。 毕竟,这一路上,遭遇的危险常常防不胜防,没有人愿意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将军,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偏将说。 “说!”赵破虏冷声说。 偏将犹豫抿了抿嘴,谨慎的说:“目前斥候尚未传来博阳郡里,穆家军的情况,不过,末将听说博阳郡里,有两处非常危险地方,其一是靠近景良城的黄泥岭,另一处,则是大军即将前往的长邙山。 长邙山南北漫延数百里,是我们杀进博阳郡的必经之路,但是,长邙山里长蛇谷是唯一的通道,传闻长蛇谷一夫当关万夫莫摧。 穆恒狼狈逃回建州,若要阻挡大帅与将军率领秦军,肯定派遣大军在长邙山,特别是长蛇谷布防,将军率军前往博阳郡腹地,这一路非常的艰难。” “将军,胡中郎说的没错,长蛇谷的确是片非常危险的地方,将军该早做打算!”另一名偏将建议。 赵破虏听说过长蛇谷的情况,尚未率军靠近长邙山,近期又全在与袭击他们的山匪作战,赵破虏对长蛇谷的具体情况不是非常的了解。 “地图!” 郭破虏高声说。 若穆家军扼守在长蛇谷,他的确该另想其他办法了。 偏将把地图寄给赵破虏,指出长蛇谷的位置,说道:“末将听说,长蛇谷最狭窄的地方,一次仅能通过十余人,若不能夺取长蛇谷,不光将军率军前去非常危险,连大帅领军赶来,要前往博阳郡腹地,都必须复出惨重的代价。” 赵破虏低头,详细打量着地图,听到偏将的说法,不由得询问道:“从山里直插过去呢,有没有可能?” “山内瘴气毒虫太多,几年前,建州有支起义的义军试图翻山奇袭在景良城的穆恒,结果义军损失惨重,不得不退出来,将军所率领的大军,多来自陇地,西凉,本来就不适应南方气候,再冒险穿过布满毒瘴的高山,估计损失更严重。”偏将汇报。 不能翻山前往景良城。 顿时,赵破虏面色严肃起来。 这么说,长邙山,长蛇谷,岂不变成秦军面前不可能攀登的高山了。 顿了顿,赵破虏询问道:“难道长邙山里,就这一条通往博阳郡的道路吗,本将军觉得肯定还有其他道路。” 长邙山南北漫延数百里,东西两地要交流,肯定不单单依靠长邙山里的长蛇谷。 闻声,偏将点点头:“将军英明,的确不一条道路。” “是吗,另外几条道路都在什么地方?”赵破虏嘴角含笑闻讯,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偏将稍作犹豫,指在地图上说:“长蛇谷是长邙山最北边的通道,其他几条通道全在长流郡内,将军知道,郭将军,公孙将军正率军在长流郡,若将军率军迂回到南方,的确能够化解眼前的危险,但是,南面有与郭将军,公孙将军争功的嫌疑,到时候,不光得罪两位将军,还可能牵扯到大帅!” 在这里啊! 赵破虏详细观察后,恍然大悟。 这样的话,他的确不能前往长流郡。 此战之前,赵破虏长期随公孙昂南征北战,这一年来,公孙昂对他非常的照顾。 现在公孙昂因为高唐州战败,被王上贬为都尉,正是需要建功立业时候,他怎能抢公孙昂的军功呢。 即使他不顾昔日的恩情,他率领的军队,恐怕也不赞同抢老帅的军功。 赵破虏深呼口气,有点郁闷的说:‘这么说来,我们的处境的确非常不好,不过,不管复出多大代价,我们都必须打通长蛇谷,提前杀进博阳郡腹地,保证大帅在后方安然无恙。’ 偏将没有说话。 毕竟,面对这种地形特殊的地方,他是没有半点经验,能不能率军打通长蛇谷,全靠赵破虏的智慧了。 “先派斥候去长蛇谷侦查,不管长蛇谷是铜墙铁壁,还是万丈巨峰,此番本将军都必须打通长蛇谷道路。”赵破虏斩钉截铁的说。 这一来,秦军打的非常顺利,遇到点小麻烦,也在预料之内,还能杀杀秦军的傲气。 “末将马上去安排!”偏将策马而去。 如此继续率军前行半日,一路上,却没有遇到山匪的骚扰,这让处在作战状态的秦军非常诧异。 据他们所知,长邙山内盘踞大量的山匪,按照先前遇到几支山匪的情况来看,长邙山内的山匪,应该也是听从穆恒调遣的,秦军再有小半日路程,即将抵达长邙山了,他们该来袭扰秦军啊! 大军前方,赵破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长邙山里的山匪,迟迟没有出来偷袭秦军,思前想后,赵破虏觉得仅有一种可能,即长邙山的山匪,收到穆恒的号令,全部前往长蛇谷布防了,希望借着长蛇谷崎岖的山路来伏击秦军吧。 “这群混蛋!” 想到这里,赵破虏不由得暗骂。 若非先前几支山匪阻碍,此时,他率军早已提前通过长蛇谷,何来如此多的麻烦。 正苦恼时,一名斥候归来,急匆匆的汇报道:“将军,长邙山山匪三头领,出现在十余里外,希望与将军见面?” “长邙山的山匪头领?”赵破虏闻声,微微蹙眉,询问道:“他带领多少军队,是否说明为何求见本将军。” 第603章口蜜腹剑 “将军,仅三头领与几名护卫!”斥候汇报。 四人前来? 这波操作,赵破虏有点摸不清楚头绪了。 昨日,赵破虏领军清缴奇袭秦军的山匪,割下山匪头领的首级,派人扔进林大庆管辖的城池里。 对林大庆,赵破虏欲取其项上人头。 他们针锋相对,不死不休。 林大庆理应藏匿在长邙山,或配合穆家兄弟死守长蛇谷。 为何派三头领前来? 赵破虏捋着短须,思量少时,隐隐猜到些问题。 哼! 鄙夷的轻笑了声,赵破虏朗声说:“带他过来!” “喏!” 斥候领命,策马而去。 此时,随军的几名中郎将齐刷刷望向赵破虏。他们猜不出赵破虏何意,更不清楚山匪的头领为何而来。 “将军,为何不集结斥候斩杀山匪?”一名中郎将疑惑的询问。 秦军,山匪水火不相容,一路行军而来,各路山匪时常奇袭秦军,伤害不少秦军,延缓秦军的行军速度。 今长邙山的山匪头领前来,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该速战速决斩杀对方。 “是啊,林大庆与穆氏兄弟狼狈为奸,所作所为残忍毒辣,留不得啊,若让对方搞清楚秦军前锋的数量,对我军更不利。”其他中郎将附和。 其他中郎将准备表达自己的观点,赵破虏提前说:“赵某猜测,林大庆派三头领前来,肯定计划两边下注。” 秦军斩杀山匪头领,似探囊取物。 不过,若能得知山匪的意图,获悉长邙山,长蛇谷的布防,斩且留着山匪头领意义非凡。 赵破虏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皆因他了解林大庆的所作所为。 几路秦军闯进建州,林大庆率领的山匪,仿佛汪洋大海的里孤舟,穆氏兄弟尚且处境凶险,何况林大庆带领的山匪,若敢造次随时被秦军剿灭。 以林大庆狡诈的性格,在能得到利益时,肯定与秦军作对。 赵破虏领军没有停留,秦军仍然在快速行军。 半刻后,斥候归来,身旁跟随四人。 山匪的三头领雷杰,在几里路外已经注意到气势汹汹的秦军。 雷杰随林大庆在建州起义前,是建州正规军的都尉,见识过强大的作战军团。 可惜,后来赵康帝国衰落,建州易主,帝国驻防建州的军团,在起义后鸟兽散,不少人北上投奔赵睿。 远远注意到秦军,他在秦军身上,看到帝团的气势,装备精良,气势如虹。 策马靠近后,雷杰下马,在秦军前行礼道:“雷杰见过赵将军?” 赵破虏坐在马背,眼眸打量着雷杰,这是名体型健硕的汉子,兴许常年隐藏在山里,他皮肤黝黑,面色沧桑,越发显得孔武彪悍。 “雷头领,以身犯险,远到而来,不知何意?” “雷某乃建州人,请问将军远道而来,究竟何意?”雷杰没有回答赵破虏的问题,更没有急于表达来意,昂首挺胸反问赵破虏。 “大胆!” 闻声,一名秦军中郎将,拔出佩剑指向雷杰呵斥。 赵破虏观之,挥手示意偏将收起兵戈,仰头郎笑,高声说:“建州乃赵康帝国旧地,遭奸臣窃取,多年来,建州,容州,川州三地百姓,遭穆氏兄弟欺凌,处在水深火热中。 我王迎娶赵康帝国公主,今某领军前来,除收复赵康旧地,搭救遭穆氏兄弟奴役的百姓,更听从王妃令,搭救赵康皇族子嗣,女眷,斩杀穆氏兄弟为赵康皇族复仇。 本将率军作战,挡我者死!” 几路秦军闯进建州,按季玄陵本意,扩张秦国疆域而已。 然而,冒然闯进建州内,秦军出师无名,所以,借着赵浣溪的名义,打着赵康皇族的旗号,对外声称收复失地,清除奸臣。 雷杰询问,赵破虏恰好有借口。 而且,赵破虏所言,清楚的告诉雷杰,若长邙山的山匪敢奇袭秦军,必死无疑。 收复失地? 搭救赵康皇族? 斩杀穆氏兄弟给赵康皇族报仇?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雷杰闻声,鄙视赵破虏,更鄙视秦军试图霸占建州的行径。 在声势浩大的秦军面前,雷杰不敢公然指责赵破虏。 不过,常年生活在长邙山,雷杰对穆氏兄弟在建州的所作所为非常清楚,更清楚建州三地百姓,对穆氏兄弟,长邙山各地山匪的态度。 的确,双方早水火不容了。 雷杰暗暗呼口气,朗声说:“秦军杀进建州,目前占领瀚海郡,闯进长流郡,一路势如劈竹,可惜从瀚海郡闯进博阳郡,一路地势凶险,道路忐忑,将军恐怕不能轻松前往博阳郡。” “呵呵!” 赵破虏轻蔑的冷笑两声。 长蛇谷易守难攻,他所率领的秦军,不能轻松突破。 长流郡内,郭济康,公孙昂两名将军率领秦军,却能轻松从长流郡杀进博阳郡,景良城处境危险时,驻扎在长蛇谷的军队,将被迫回援,死守景良城。 这一来,他还有机会。 “雷头领,你有什么话直说吧!”赵破虏冷酷的说,不愿把时间浪费在雷杰身上。 雷杰瞥了眼旁边的随从,挥手示意对方后退。 “赵将军,长蛇谷一夫当关万夫莫摧,长邙山内常年瘴气,将军领军前来,没有人协助很难闯过长蛇谷,踏进博阳郡!”雷杰说,顿了顿,神情谨慎的说:“今穆恒派郭莽将军,在长蛇谷排兵布阵,将军要前往博阳郡,更是难如登天。” 雷杰说清楚长蛇谷的情况,始终密切注意着赵破虏的表情,可惜赵破虏面不改色,仿佛对他的话不感兴趣。 深呼口气,雷杰靠近赵破虏,低声说:“若将军能高抬贵手,饶恕长邙山内的义军,且保证我们的利益,我大哥愿率领义军,帮助将军对付郭莽,保证将军率军轻轻松松攻陷长蛇谷,领军杀进博阳郡,兵临景良城外。” 穆恒果然提前在长蛇谷驻扎军队。 赵破虏获悉长蛇谷的情况,情不自禁感叹了声。 西进作战,比他想象中更困难。 赵破虏冷眸盯着雷杰,神情冷若冰霜:“本将率军一路杀来,各地山匪常常袭扰秦军,不过,皆被本将指挥秦军斩杀,传闻长邙山内盘踞着建州最大的山匪,雷头领,你如何让本将军相信你,相信林大庆?” 雷杰的来意,如赵破虏所料,林大庆的确有意两面下赌注,给自己争取利益。 不过,山匪狡诈,林大庆见风使舵,不值得信任。 赵破虏担任秦军前锋将领,不敢轻易相信雷杰,相信林大庆。 “信任,是建立在共同的利益之上!”雷杰面不改色说。 犹豫少时,雷杰试探的询问道:“若将军愿意保护长邙山义军的利益,雷某可将长蛇谷,郭莽率军的布防图画给将军,另外,向将军说明郭莽的作战计划。” “说吧!”赵破虏冷语说:“若你的消息有用,本将军兴许能改变主意。” 若能获悉郭莽在长蛇谷的布防,获悉郭莽带领地军队数量,他好提前做准备,决定是否冒险闯过长蛇谷。 雷杰没能得到答复,反而遭赵破虏咄咄逼人的追问,一时间踌躇两难。 害怕说出郭莽在长蛇谷的布防,山匪失去利用价值,又害怕拒绝回答赵破虏的询问,对方不给他商谈的机会。 雷杰沉默良久,苦涩的说:“若将军不能保证长邙山义军的利益,恕雷某不能告诉将军郭莽在长蛇谷布防,不过,雷某可告诉将军,郭莽在长蛇谷两侧驻扎七万郡兵,正在修建各类工事,没有长邙山义军的协助,单凭将军率领的秦军,休想闯过长蛇谷。强行进入山谷,必然全军覆灭。” “七万啊!” “的确数量不小!” 赵破虏点点头,实则非常惊讶,他没想到穆氏兄弟仓皇逃回建州,在秦军清缴晏城,瀚城的山匪时,穆氏兄弟竟然集结如此多军队,还安排在地势凶险的长蛇谷。 此举,的确能够阻挡长邙山东北的秦军。 “哈哈,据本将所知,穆家军在北疆遭遇重创,狼狈逃回建州的精锐不多,穆氏兄弟临时仓促集结七万精锐安排在长蛇谷,南方各地防御肯定空虚,松懈。 本将率军遭遇郭莽率军阻挡,大可停留在长邙山东部,等待南方的秦军杀进博阳郡,郭莽率军回援时,再带领穿梭长蛇谷,所以,郭莽在长蛇谷驻扎七万郡兵,对本将军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赵破虏说。 其实,他在故作镇静。 林间律要求他,必须抢在郭济康,公孙昂前,提前杀进博阳郡,最好能早早抵达景良城,困住城内穆家子弟。 尽管如此,但雷杰休想借此威胁勒索他。 注意着雷杰的面色变化,赵破虏说:“雷头领,若林大庆诚心降秦,本将能保证他不死,但是,想保住在长邙山利益,还需建功立业。若把郭莽的首级拿来,本将军马上答应你们。” 郭莽的首级。 这怎么可能? 雷杰有点气愤。 毕竟,郭莽待在军营内,身边有七万郡兵,即使最精锐刺客前去刺杀郭莽,也不能取其首级。 “郭将军,此事恕雷某不敢答应,也没能力办成,雷某能做的,只是告诉将军郭莽在长蛇谷的防御!”雷杰说。 “好,本将答应你!”赵破虏说。 此时,他必须尽快搞清楚郭莽的部署,已经林大庆与郭莽有何密谋,避免秦军遇到不必要的伤亡。 闻声,雷杰仍然没有轻易相信赵破虏,表情仍然非常警惕:“将军沿途斩杀各地山匪,单凭口头承诺,很难服众。” “呵!” “赵某给你们口头承诺,已经够你们面子了,若不然,让大帅知晓,肯定绝不饶恕长邙山的山匪,雷杰,若你识时务,可提前率军降秦,本将军保证你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赵破虏态度强硬,丝毫不怕雷杰勒索。 雷杰知道赵破虏所言背后意味着什么。 长邙山挡不住秦军的,即使短时间内阻挡赵破虏率领的秦军,南方的秦军照样轻松杀进博阳郡,若建州沦陷,他们待在长邙山,迟早被秦军歼灭。 雷杰吞了口口水,非常的无奈。 犹豫许久,仰起头说:“好,雷某相信将军!” 决定相信赵破虏,雷杰便没有任何隐瞒,把郭莽的计划,包括派遣林大庆奇袭秦军,引诱赵破虏率军闯进山谷,在山谷全歼秦军前锋,在山谷外的兵勇,伏击林间律所部。 听到雷杰所言,赵破虏不禁倒吸口冷气,郭莽够阴险啊,竟然想出这样的方法对付秦军。 若他提前不知道郭莽的安排,率军追杀林大庆的山匪时,冒然闯进长蛇谷里,他所带领前锋精锐肯定葬身在山谷内。 郭莽贼子,果然老奸巨猾。 旁边几名秦军中郎将,听到雷杰所言,一个个面孔中也全露出惊讶之色。 长邙山,长蛇谷,危险近在眼前啊! 几名中郎将计划赶紧与赵破虏商议解决对策,奈何雷杰还在身旁,他们有话说不出口。 不过,一名中郎将向雷杰询问:“雷头领,你带来的消息,是否属实?不是穆恒故布疑阵吗?” 目前,秦军斥候尚未传回有关长蛇谷的消息,不能单凭雷杰一面之词,直接相信对方。 “雷头领,赵某相信!”赵破虏打断偏将的话,直接说道:“既然我等合作,双方就该拿出些诚意来,今郭莽欲派林首领率义军奇袭秦军,肯定准备一石二鸟,在抵抗秦军时,趁机铲除长邙山的义军,若雷头领相信赵某,赵某有一计划,既能保证长邙山义军的安全,秦军也能轻松攻陷长邙山!” 赵破虏下马靠近雷杰,俯身在雷杰耳旁嘀咕几句。 闻声,雷杰眼眸睁大,错愕望向赵破虏,咽了口口水,艰难的说:“赵将军的计划太冒险,雷某单独做不了主,若将军相信雷某,请将军等待半日,待雷某返回军营,与大哥,二哥商议后,尽快给将军答复。” “如此最好!”郭破虏点点头,提醒道:“此战能斩杀郭莽,打通长蛇谷的防线,雷头领,林首领功不可没,相信大帅肯定保护你们在长邙山的利益。” 第604章拼死一搏 赵破虏与雷杰议事后,选择稳住雷杰。 斥候未归,长蛇谷极难深入,与雷杰保持联系,能得知郭莽在长蛇谷的安排。 雷杰离去,赵破虏叮咛信使把消息带给林间律。 七万郡兵死守长蛇谷,外围藏匿数千山匪,敌众我寡,敌强我弱。 赵破虏好战,绝非莽夫。 单凭他统帅的前锋,不论正面强攻,还是巧计入山,奇袭长蛇谷的郡兵,全面临严重的困难。 秦军正气势如虹,不能在长邙山发生意外,影响全军气势。 欲破强敌,打通长蛇谷通道,尚需主力汇合。 赵破虏逞强领军冒险闯进山谷,令前锋在山谷东北处安营扎寨,等候林间律率军赶来。 再者,他与雷杰达成共识,若雷杰把他的承诺带给林大庆,林大庆为保住现有的利益而降秦,也能改变目前的局势。 等! 等待林间律,等待林大庆,是目前最佳的选择。 长邙山。 雷杰回到长邙山,即刻把赵破虏的话带给林大庆,表情严肃的说:“老大,赵破虏作出承诺,毕竟他尽秦军前锋做不了主的,最终尚需老大与林间律谋面,等待他作出承诺。” 承诺? 林大庆没有说话,他从来不相信承诺。 在绝对实力前,承诺屁都不是,人家出尔反尔,你奈我何。 关键,还得把利益死死攥在手里。 林间律乃一方统帅,在秦军内地位崇高,统帅七八万秦军虎师杀进建州。 而他仅占领长邙山,所率义军数量与秦军相差甚远,自己身份远远不如林间律。 与林间律谋面,他还没有资格。 目前,能得到赵破虏的承诺,已经难能可贵了。 太斤斤计较,容易得罪赵破虏。 假若赵破虏拒绝与他们合作,几路秦军强势闯进博阳郡,占领景良城,他们在长邙山很难苟且偷生。 思量少许,林大庆向雷杰说:“不管赵破虏能否做主,既然他承诺保护我等利益,总归要投桃报李。再不济,不能与郭莽狼狈为奸了。” “嗯,我去传令,让兄弟们按兵不动!”雷杰点头。 既然不能与赵破虏为敌,自然不能协助郭莽诱使赵破虏进山谷。 长蛇谷。 郭莽指挥郡兵,在山谷内加强防御工事,把长蛇谷打造固若金汤,不管赵破虏,或林间律领军闯进去,秦军必死无疑。 与此,为在背后重创林间律所部,郭莽安排三万郡兵悄无声息出谷,提前潜伏在山谷外一处荒废的村落里,等待林间律领军而来,终结从瀚海郡闯进博阳郡的秦军。 在长蛇谷内外安排妥当,郭莽派出斥候侦查赵破虏,林间律的情况。 黄昏。 斥候归来汇报,即将进入长蛇谷的赵破虏所部,突然,在山谷口东北安营扎寨,军营内守备森严,没有杀进的长蛇谷的迹象。 得知消息,郭莽非常疑惑。 据他所知,截至晌午前,赵破虏带前锋精锐仍在疾速行军,最慢日落前闯进山谷内。 现在,赵破虏竟然把军队安排在山谷外。 郭莽暗暗嘀咕,害怕提前走漏消息。 赵破虏知晓他领军在长蛇谷内外设伏,故意在山谷外安营扎寨。 时间不等人啊! 郭莽知道自己面临的敌人,不光是来自瀚海郡的赵破虏,林间律,还包括长流郡的郭济康,公孙昂的军队。 他在长蛇谷不能速战速决,全歼林间律部,所率领的郡兵,就要长时间驻扎在长蛇谷。 一旦郭济康,公孙昂指挥秦军,从长流郡闯进博阳郡,届时,景良城陷入危机时,穆恒将不得不派他他回师救援。 那么,长蛇谷的安排,将前功尽弃,付之东流。 惊慌之余,郭莽暗呼口气。 既然赵破虏率军安营扎寨,没有闯进长蛇谷的迹象,他不得不借助林大庆帮忙了。 若林大庆领山匪奇袭赵破虏军营,激怒且惹恼赵破虏,兴许还能引诱赵破虏所带领的秦军进长蛇谷,届时,他仍然有机会。 不过,他们谋面后,林大庆答应率军奇袭秦军,但选择按兵不动,郭莽不知林大庆何意,是否在为他拒绝林大庆的要求而耿耿于怀。 思量少时,郭莽召集一名偏将走进来,吩咐道:“你快速赶往林大庆军营内,让他趁夜奇袭秦军军营,诱使赵破虏领军追进长蛇谷,不得有误。” “喏!” 偏将得令,不做半点犹豫快速离去。 晚霞落山,倦鸟归林。 林间律收到信使传来的消息,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指挥秦军马不停蹄赶来与赵破虏汇合。 临时搭建的军帐里,林间律,赵破虏,金宗元齐聚。 赵破虏向林间律详细汇报长蛇谷情况,语声严肃的说:“大帅,我军目前唯一的机会,是避开林大庆的山匪,秦军装作山匪,从长蛇谷东面进山,趁夜色破坏长蛇谷的防御,也许能够出其不意重创郭莽所部。 正面作战,长蛇谷一夫当关万夫莫摧,秦军没法通过。届时,我们不得不安营扎寨,等待郭将军,公孙将军传来捷报,郭莽率军离去,再闯过长蛇谷,杀向景良城。” 闻声,林间律面色冷酷,显然不想慢于郭济康,公孙昂,等他们传来捷报,尾随郭莽的军队杀向景良城。 林间律当机立断的说:“无需等待,赵将军,你前往林大庆军营,不管如何许诺,先稳住对方,金将军你带领一支步兵,趁夜色悄悄陌生长蛇谷,争取夜袭郭莽所部。” 目前,林间律还想搏一搏。 若金宗元夜袭郭莽失败,再另想他法,或等待郭济康传来捷报。 “喏!” 金宗元,赵破虏得令,纷纷退出军帐急速行动。 夜幕降临,赵破虏带十余名亲信西进,前往长邙山找寻林大庆所在山寨。 金宗元在军营备战,夜深人静时,带领五千步兵出营,悄悄摸向长蛇谷北部,而林间律也没有闲着,他派一支精骑,悄无声息出营,摸向长蛇谷谷口。 金宗元夜袭成功,这支精骑快速入山谷,尽可能闯过长蛇谷,杀进博阳郡。 第583章 降秦认主 虎贲劲旅归秦? 皇族前往神都? 罗安城内钱粮军械献给秦国? 闻声,赵睿神情震惊,情不自禁退后两步。 他建议降秦,抱着侥幸之念,希望将来有机会东山再起,收复故土。 季玄陵偏偏消弱赵康的实力,皇室把虎贲劲旅拱手让给秦国,带家眷前往神都避难,将像囚笼的雄狮,纵然衣食无忧,却没有机会称霸草原了。 “秦王,能否给皇室留有少量虎贲?”赵睿咽口口水,试图给赵康皇室争取机会。 哈哈哈 季玄陵高声郎笑,居高临下询问:“庸王,赵康皇室前往神都,秦军日夜保护,要虎贲劲旅何用?” “这”赵睿结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季玄陵没有搭理赵睿,向堂内将领询问道:“申屠将军,陆将军,你们秦军西进,需耗费多久,攻陷赵康疆域?” “王上,末将率军半月内,占领赵康两州!”申屠秀说。 “王上,赵康虎贲劲旅在北疆差点死伤殆尽,目前,除罗安城守军苟延残喘外,其他各地守军稀少,军备松弛,阳春城里十余万秦军出击,踏平赵康如探囊取物!”陆林轩说。 公子昂指挥联军力压虎贲军,逼迫赵辰把残存的虎贲军集结在罗安城,而其他郡县没有多余的守军,秦军出击如入无人之境。 兵不血刃,占领赵康。 “王上,占领赵康,能把秦国边界推到建州,容州,川州,正好从北面杀进建州的博阳郡,重创郡内穆恒集结的军队。”贾问道突然出声说。 “嗯!” 季玄陵点头,龙颜大悦,朝着赵睿说:“庸王,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不怕告诉你,本王领军驻扎阳春城,只需等待公子昂破罗安城,再指挥秦军杀过去,从公子昂手里夺取罗安城。 届时,既能夺取赵康所控疆域,还受赵康百姓欢迎,至于,赵康皇室的死活,与本王何干?” “你” 赵睿闻之震怒。 若季玄陵坐山观虎斗,的确能收渔翁之利,赵康皇室将死在战乱中。 闻声,赵睿汗流浃背。 端起茶杯饮茶解渴,思量少时,转首望向季玄陵,询问道:“秦王,赵康降秦,你能保证永保皇族安危吗?” 他很清楚,季玄陵与申屠秀,陆林轩的对话,绝非演给他。 从秦军目前的情况来看,秦军对穆氏兄弟所控的三州势在必得,而夺取赵康之地,加快占领建州,容州,川州。 夺此三州,秦国将强势崛起,跻身为能与大乾争锋的帝国。 何况,申屠秀,陆林轩,邬纪灵,领秦军占领江南,乾州,所部气势正盛。 继续拖延,除赵康局势每况愈下外,对各方皆有好处。 赵睿不得不屈服。 “赵康皇室降秦,本王自然保你们安危,享受荣华富贵!”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 “好,我们降秦!”赵睿说,乞求道:“还望秦王速速出兵,解救皇兄。” “庸王,赵康降秦,帝国覆灭,尔等皇族在秦国庇护中生存,你该改变对王上的称呼了!”徐闻达出生说。 改变称呼! 尊季玄陵为王! 赵睿闻之,紧攥拳头,他好歹皇族子嗣,纵然降秦,也不容秦国臣子欺辱。 徐闻达所言,欺人太甚了。 奈何他自降身份前来阳春城求救,不能因一时之气,让秦王出尔反尔。 深呼口气,赵睿抱拳向季玄陵行礼说:“臣赵睿,请求王上出兵!” 季玄陵微微点头,示意赵睿起身,随即点将道:“邬将军,你带所部,即刻向北方转移,做出斩断联军退路的迹象,若联军按兵不动,你静观其变,若联军试图冲击防线,快速截住对方,指挥大军全歼。” “喏!”邬纪灵颔首领命。 乾州之战凯旋,邬纪灵所部气势如虹,愿意奔赴北方阻截联军,甚至挑战联军,发起东征齐楚燕赵魏韩的战争。 “申屠秀,你率领两万铁骑,横插向北方,向联军摸进,密切注意到联军,若邬将军所部遇袭,马上指挥铁骑杀进联军内。陆林轩,你集结军队,随本王前往罗安城,高宗离,牧苍驰为大军前锋。”季玄陵宣布。 “喏!” 诸将得令,快速准备。 此时,季玄陵清楚的很,赵辰,赵睿献出城池降秦,然而,联军前锋已经抵达罗安城外,公子昂为首的联军将领,肯定有人不满意到嘴的鸭子飞了。 很可能在得知秦军西进时,疯狂向罗安城发起进攻。 所以,秦军出击前,派出两路精锐靠近联军,将很好的震慑联军,让公子昂等人投鼠忌器。 秦军从而顺利接管罗安城,接受赵辰,赵睿降秦。 至于说,季玄陵的所作所为,引起公子昂不满,激化齐楚燕韩赵魏与秦国的矛盾,季玄陵丝毫不在乎。 取代赵康,占领赵康旧地后,秦国兵锋必然转向齐楚燕赵魏韩,他很愿意提前打一场歼灭战,消弱齐楚燕赵魏韩的军力。 三路秦军,像三道洪流前往不同的地方。 秦军赶路时,阳春城里,公子昂安插监视秦军密探快马出城,如季玄陵所料把消息传回去。 此时,赵军精骑提前抵达罗安城外,公子昂指挥其他联军,占领赵康北部的城池后,领军朝着南方集结,试图速战速决,尽快攻陷罗安城,生擒赵辰,赵睿,抢夺他们在城内的钱粮军械。 再坐地划分利益,班师回朝。 不过,公子昂收到密探传回的消息,提前知晓申屠秀,陆林轩,邬纪灵领军集结阳春城。也知道,赵睿单枪匹马前往阳春城,向季玄陵求救。 两支秦军精锐,包括最精锐的铁鹰锐士,公子昂害怕秦军不安分,加入罗安城的战斗中,抢夺联军的利益。 故而,领军加快行程,不给季玄陵参与的机会。 可惜,他仍然慢了一步。 公子昂领军快靠近罗安城时,斥候策马飞奔而来,焦急的汇报:“大帅,探子汇报,邬纪灵领秦军北上,朝着我军粮草大营而去。申屠秀带领铁骑朝着我军赶来,秦王,陆林轩,带领数万秦军马不停蹄赶往罗安城。” 第584章 投鼠忌器 “什么情况?” 公子昂闻声怒起,咆哮喝问。 赵军前锋早兵临罗安城外,困住城内守军与赵康皇室。 城中钱粮,军械,眼见沦为他们盘中餐,季玄陵竟然指挥秦军来了。 秦国要撕毁盟约,虎口夺食吗? “究竟怎么回事?”一名诸侯国将领质问。 其他诸侯国将领眼眸对视,显得猝不提防。 秦军不是南征建州吗?为何盯上诸侯国联军? 信使不敢犹豫,把自己所知全盘道出,再次汇报一遍。 嘭! 魏军统帅铁拳砸在面前的案台,怒喝道:“季玄陵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欲坐收渔翁之利。” 怒语未落,他转身向楚军,燕军将领询问:“龚将军,廖将军,秦楚结盟,秦燕结盟,今秦王派军逼进,意在围困我等,你们是否提前知晓,是否与秦王同流合污?” 秦楚联军征战乾州,全歼赵康镇南王残余,生擒赵昌而送于神都,两方瓜分赵昌的钱粮。 秦燕结盟之国,燕国派军随秦王作战,历练三军。 楚燕随齐韩赵魏建军征讨赵康,秦军莫名杀向罗安城,谁敢保证楚燕将领暗中不与之来往。 此言出,公子昂与韩军,赵军将领齐刷刷望向楚燕两军将领! 秦军逼进,若楚燕与秦军沆瀣一气,将消弱联军,可能导致联军内部分裂。 “你何意?怀疑我勾结秦王?”燕国弱小,其将军还在思量如何洗清嫌疑时,楚国将领已怒声质问。 “没错,我燕军将士屡次做先锋,为韩魏两军开路,你不领情,还怀疑燕军,你说说,你是何意?”燕将闻声面色冷酷喝问。 顿时,军帐内气氛剑拔弩张。 咳咳! 眼见诸国将领针锋相对,公子昂抱拳轻咳两声,面色沉重而森寒,瞟了眼帐内诸将,高声说:“诸位将军,三路秦军逼进联军,其来意不明。我等不该内讧争吵,该尽快想出解决的策略。” 闻声,诸侯国将领停止争吵,然而,彼此的芥蒂仍然没有消除,对季玄陵的怨恨也在加深。 魏军将领满面怒意,愤愤不平的说:“我等花费时间精力,折损大量精锐,好不容易指挥大军从北疆杀到罗安城,季玄陵竟然派军靠近联军,封堵联军退路,他既在敲山震虎,更垂涎联军的胜利果实。我建议,赶紧派军攻打罗安城,抢在季玄陵前夺取罗安城。” 季玄陵曾经指挥秦军杀进魏国,几乎占领魏国半壁江山,后来迫于北方诸侯国压力,把目标转向赵康。 现今秦军夺取赵康大部分疆域,秦国国力暴涨,结束赵康的战斗,肯定经营东方六国,秦魏接壤,魏国首当其冲,遭遇秦军兵锋。 秦王竟然赔钱,清静下来,他们是何意,我想诸位将军应该清清楚楚,此事如何处理,请诸位将军说出策略。 可惜,众将来不及商议,一名信使再次慌不择路闯进帅帐内,急声汇报道:“大帅,秦王率军前往罗安城,据城内密探打探,赵辰,皇甫雄欲拱手让出城池降秦,杨将军请求提前攻城!” 公子昂生性非常高傲,听闻守城不出的赵康,皇甫雄,宁愿献出城池降秦,也要拼死阻挡联军,他觉得自己受到奇耻大辱。 眼见自己的胜利果实马上被季玄陵窃取,他心里升起无名的怒火。 此时没有后退的念头,正在盘算如何率军迎战秦军,若诸国将领配合,他不怕与季玄陵争锋。 其他将领也气的暴跳如雷,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罗安城将落进秦军之手,季玄陵轻松得到南方二州,如此一来,联军南征戛然而止,自身还处在危机中。 不过,诸将听得清清楚楚,先前斥候汇报,邬纪灵领军斩断他们的退路,申屠秀带领铁骑逼进。 若冒险攻打罗安城,除非斩杀季玄陵所部,不然,将同时受到季玄陵,申屠秀率军打击,届时,数十万怕要全死战赵康境内。 然而,他们猜不出季玄陵,不知道季玄陵志在罗安城,还是志在整个赵康疆域。 若是前者,还能带领联军安全离去,若是后者,季玄陵降服赵辰后,秦军将可能抢占他们占领的城池郡县。 那时,联军将面临一场浩劫。 犹豫少时,楚将厉声说:“秦王对赵康势在必得,在我等攻打赵康前,秦王已经派军深耕赵康,赵辰,皇甫雄率军投降秦国,认秦王为主在预料内,本将建议,密切监视罗安城变化,联军按兵不动。” 毕竟,三股秦军已经展开,冒然向秦军发起进攻,最终受伤害的仍然是联军。 “龚泰,你还说楚国没有勾结秦国,你所言,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等同把赵康的财富,疆域,让给秦国。”魏军将领闻声,首先站出来反驳。 绝不能让季玄陵轻松取代赵辰,成为这片古老大地的王者。 今还能借助联军牵制秦国,等待联军解散,魏国独自迎战秦军,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本将军,也不同意龚将军的说法,我等不知秦王何意,怎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呢!”韩军的将领说。 他们在赵康境内复出巨大的代价,怎能临时忌惮秦军而停止不前呢? “不管诸位将军有何想法,我燕军将士,不参与对秦国的作战!”燕将斩钉截铁的说。 顿时,如何对付季玄陵,联军内部发生分歧。 公子昂有意挥师南下,抢占罗安城,奈何受到楚军,燕军的牵制,顿时,他所能调遣的联军数量锐减,再对季玄陵作战,不光要防备秦军,还要防备燕楚两军。 挥师南征,顿时变得不现实。 公子昂负手,在帅帐内来回度步,良久,他扬起头朝着诸将说:“大军按兵不动,密切监视秦军动向,随时汇报罗安城,与其他两地秦军的举动。” 不挥师南下与季玄陵抢夺罗安城,抢夺赵康剩余二州,联军在赵康境内的战争基本结束。 此时,公子昂正在考虑如何保证联军所占之地,不受秦军威胁,如何带齐军安然返回。 <sript>haptererror;</sript> 第585章 异地换地 公子昂正怒意横生,外面的侍卫闯进来,单膝跪地汇报“大帅,秦国使者贾问道求见!” 贾问道? 闻声,公子昂与其他诸侯国的将领彼此对视。 贾问道乃秦王核心幕僚之一,在秦国地位崇高,多年来追随秦王南征北战,素来诡计多端。 季玄陵率军接管罗安城,邬纪灵,申屠秀领军威胁联军,贾问道敢前来联军大营,不怕遭遇不测吗? 到嘴的鸭子飞了,自身威望严重受损,还祸及齐国利益,公子昂对季玄陵怨念极深,恨意滔天,正愁满腔怒意没处发泄,贾问道竟然不知死活的前来。 “来人,迅速把贾问道抓起来,囚禁在军营里!”公子昂暴跳如雷的高喝。 任由季玄陵接管罗安城,在他眼前接受赵康帝国皇室降秦,若不给秦国点颜色瞧瞧,今后西陲的秦国,可能再也不把东方的齐国放在眼里。 尽管齐国取代魏国,跻身为七国霸主,但经此一役,齐国的声势肯定被秦国践踏。 可惜,公子昂的决定太一厢情愿。 军令传达,侍卫尚未离去,楚军将领挺身而出,眼眸望向公子昂,抱拳草草行礼,朗声说“大帅,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且不论秦军在罗安城做什么,单单大帅扣押囚禁贾问道,此举可能容易落下把柄。 目前,秦军在赵康帝国里,处在绝对优势地位,不光占领的地域广阔,还驻扎大量精锐悍勇。尽管申屠秀,邬纪灵率领的秦军,表现的虎视眈眈,然而他们尚未派军作战,更未伤及联军分毫。 此时,大帅扣押囚禁贾问道,莫非有意挑衅秦国,引起两军争端吗? 若是齐秦私仇,恕楚军不能参与。” “没错,秦王招降赵康帝国,抢占罗安城,的确损害我等利益,若在几年前,大可挥师南征,抢回罗安城,全歼秦军而教训秦王。奈何秦国独大,诸侯国力量早今非昔比,招惹秦王,除带来争端外,对诸侯国没有半点好处。 退一步说,即便要组建联军伐秦,也需诸侯国王谋面,详细商谈,再谋定而后动,组建强军西征。 此时与秦国交恶,大帅是否想过联军如何保住占领的疆域,如何率军安全回国?”燕军将领紧随楚将附和,也不支持扣押贾问道。 “是啊,交恶,伐秦,要从长计议!”赵军偏将说。 顿时,军帐内几名将帅各抒己见,少有人支持公子昂的做法。 公子昂闻之气恼。 齐楚离心离德,矛盾横生,西进攻打赵康前,两国精锐还在越国旧地作战。燕国乃齐国死敌,至少,在齐国称霸后,燕国上下对齐国充满戒备,不支持齐国独大。 齐魏矛盾,在齐国取代魏国称霸后,两国已经是死敌了。 联军对外作战,皆为本国利益,没有将领愿为齐国伤害本国利益。 公子昂很清楚齐王的长远计划,齐国联合楚燕韩赵魏远征赵康帝国,除抢夺利益外,还希望通过给诸侯国争取利益,巩固齐国霸主的地位。 从而联合楚燕韩赵魏联合,组建贯穿东西的强大盟国,向西抗秦,向南抵抗大乾。 公子昂面色忧郁,思量少时,面孔挤出笑容,向诸国将领说“本帅太意气用事了,诸位将军说的没错,的确还不能与秦国交恶。” “把贾问道请进来!” 公子昂传令,表面向诸侯国将军示弱,其实还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想知道贾问道来者何意?若不能给联军将领满意的交代,他还有机会生擒贾问道,甚至取其性命。 侍卫匆匆离去,很快把贾问道带进帅帐里。 贾问道面色沧桑,风尘仆仆,显然来时非常焦急。 见到公子昂后,躬身作揖先后向公子昂与其他将领行礼。缓口气温和的说“贾某受王上派遣特意前来拜访诸位将军,没想到各位将军齐聚帅帐内,如此甚好,甚好。” 拜访诸将? 帐内统帅闻声,一个个面容疑惑。 秦王领军前往罗安城,抢占联军到嘴的利益,彼此早剑拔弩张,随时爆发战争。 贾问道拜访诸将,何意? 公子昂面容越发阴沉,怀疑贾问道前来挑拨离间,有意分化联军将领。 “贾先生,秦军南征建州,西进接管赵康帝国,正值多事之秋,先生前来何意!”楚将语声温和的询问。 毕竟,秦楚两国仍然结盟,征战乾州时,秦王履行诺言,满足楚国所需利益。 “贾问道,不管你前来何意,秦王抢占罗安城,招降赵康帝国,已经严重损害诸侯国利益,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个交代。”魏军将领怒语询问。 秦国独大,魏国遭殃。 “哈哈哈将军何出此言?” 贾问道捋着长须,眼眸直视魏将询问,突然语气加重几分,高声说“秦军西进罗安城,乃赵康帝国皇族赵睿,带皇上赵辰的诏书降秦,邀请吾王率正义之师西进,而非吾王强人所难,抢占罗安城。 倒是联军,一路南征,推平不少城池,抢夺大量金银珠宝,前锋抵达罗安城,却没能成功招降赵康帝国,此举值得人深思哟。” “你” 魏将闻声大怒。 什么叫秦军乃正义之师,难道联军是过境的匪徒吗? 欲叫嚣时,贾问道没有再搭理他。 挺身站在帅帐中央,正面对着公子昂,朗声说“王子,赵康君王让出城池,率军降秦。吾王将在城内举行招降仪式,派某前来邀请各位将军前往罗安城赴宴。 二来齐楚燕韩赵魏秦乃盟国,赵康帝国降秦,此地战事尘埃落地,王上建议各国重新划分利益。” 赴宴? 重新划分利益? 顿时,公子昂不淡定了。 季玄陵抢占罗安城,狠狠羞辱他,还邀请他去赴宴,谁敢保证季玄陵没有其他想法。 再说了,楚国,燕国与秦国是盟国,齐国可不是秦国的盟国。 重新划分利益,难道不是季玄陵试图占领联军的领地吗? 冒然前往,很容易自取其辱,还把自己置身险境中。 公子昂顿了顿,直言不讳的说“本帅不管秦王葫芦里装着什么药,但本帅不妨告诉你,本帅绝对不前往罗安城赴宴,更不派人祝贺。至于重新划分利益,那是联军内部事务,秦王就不要插手了。 何况,作战前彼此约定,秦军所占地区归秦国,联军占领疆域归联军,此事无需任何再商议。你回去告诉秦王,让他早点死了这条心。” “哈哈哈” 贾问道仍然笑语盎然,严肃的说“秦国自然不想插手联军的事务,邀请诸位前往罗安城赴宴,仅仅王上计划通过重金购买诸国所得疆域,毕竟,秦国内出现国中之国,是秦军将士不愿意看到的。” 他的话,语意简单明了。 谈判,秦国能给诸国财力补偿,谈判破裂,军事打击的话,诸侯国别想得到半点好处。 何况,齐王笼络楚燕韩赵魏组建联军时,提高异地还地,以钱换地的说法。 呼! 公子昂在内的诸将,不约而同长呼口气。 展示秦国雄风,宣扬秦国的意图,才是贾问道真正的来意吧。 尽管众将对贾问道趾高气扬,指点江山的态度不满,却不得不深思贾问道的提议。 列国距离赵康旧地远近不同,然而,即使最近的楚魏两国,也要跨越秦国才能抵达赵康,他们很难独自经营这片区域。 何况,燕国,赵国,齐国,距离赵康更远,独自花费精力,财力经营的可能性不大。 “贾先生,秦王的提议,容我等商议!”赵军偏将说。 “好!” 贾问道前来,仅仅通知公子昂等人,没有诚心邀请他们前往罗安城的想法,另外,告诉公子昂等人赵康帝国降秦,不管联军多么垂涎赵康旧地,也早点死了这条心。 他的话已经带到,公子昂等人是否遵循,与他没有半点干系,贾问道轻咳两声说“大帅,某来之前王上特意叮咛,我等是盟约之国,自然履行诺言,今秦军正在南方作战,若大帅仍然顾及彼此的盟约关系,即可选择按兵不动,也可挥师北上顺利回国,若大帅图谋不轨,觊觎秦国疆域,伤害秦国利益,不要怪秦国几路大军围攻联军。 说完,贾问道朗声说“王上在罗安城内举行盛宴,贾某须尽快赶回去,若有人愿意把赵康旧地让给秦国,随时前来罗安城,没有其他事情,贾某告辞了。” 不做半点逗留,贾问道转身向外走去。 公子昂居高临下,望着贾问道远去的背影,一时留也不是,抓也不是。 毕竟贾问道前来是先礼后兵,言语已经非常的明确,秦国不想挑起彼此间的战争,也不怕诸侯国挑起这场战争,若他抓捕贾问道,肯定惹恼四方虎视眈眈的秦国。 届时,联军面临秦军打压,而楚燕两军未必协助他。 贾问道的背影消失后,公子昂拳头狠狠砸在案台,暴跳如雷的喝道“季玄陵欺人太甚!” 可惜,他仅能在军帐内发泄怒火,却没有办法改变目前的境遇。 。 第586章 赵康旧地 对秦国的态度。 齐楚燕韩赵魏内部存在分歧,韩魏靠近秦国,骨子里提防秦国。赵齐强大,皆怀争霸称雄之心,自然不想让秦国独大,能遏制消弱秦国,两国绝不错失良机。楚燕与秦国存在利益交换,尽管同样不盼着秦国独大称雄,但同样不希望赵齐称雄。 公子昂深知诸国各怀鬼胎,他却没有合纵连横的策略,不能把诸侯国团结起来。 这时候,韩军将领挺身而出,朗声说“大帅,秦王招降赵康,兼并南方郡州,我等领军在北方无所作为,某觉的联军南征的任务已经结束。韩国距离赵康旧地甚远,且韩国国力赢弱,恐不能管理赵康旧地,某将上书建议王上,把韩国领地让给齐国,不知大帅是否愿意向韩国付足够的金银珠宝,兑换这片领地?” 韩国要延续,不能得罪秦国。 不然,当年魏国遭秦军入侵,丢失半壁江山的结局,落在韩国头上,韩国承受不起。 此言出,魏将紧随附和,铿锵而严肃的说“魏国内正在改革,钱粮匮乏,军械落后,军备松弛,无暇顾及西方,某也尽快向王上上书,请求把西陲领地让给齐国,不知大帅是否愿意异地换地,或出钱购买? 若大帅拒之,某将尝试与秦楚两国谈判,争取换取钱粮。” “燕国距离赵康旧地更远,莫说经营深耕了,单单派军派官前来,途径好几国,不可能顾及此地。燕军所占领地与秦地接壤,我们更愿意让给秦国。”燕将说。 韩魏燕三国,疆域小,军队弱,经济不强。 与秦争锋,皆没有一战之力。 与其做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不如换取钱粮,夯实国力,再徐徐图之。 他们很清楚自己冒险攻占的城池,与秦地相邻,而要控制这片领域,来回必须途径秦国,没有强大国力支撑,韩魏燕几乎没法顾及。 何况,季玄陵素来目光长远,野心勃勃,焉能允许一个国中之国的存在。 不把所占地区快速让出去,随时可能遭秦国兼并。 此时,韩魏燕三国将领希望把赵康旧地让给齐楚两国,从而得到钱粮,来增强国家实力。 不过,尽管他们这样建议,最终到底如何做,仍需回国与自家王上商议。 与此,公子昂面容渐渐凝重。 能在秦国疆域内,形成国中之国,对秦国而言,诸侯国精锐将像钉子似的,狠狠刺进秦国腹地,既能牵制秦国,还能保证增强诸国力量。 对齐国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今韩楚燕三国,欲将占领之地让出来,而换取钱粮,此举已引起联军内讧。 齐国虽大,怎奈处在东海之滨,与秦国相距甚远,距离赵康旧地更远,要死死控制赵康旧地,需常年派精锐驻守,提防四面的秦军。 这么做,大大消耗齐国国力,很容易让赵楚两国抓住机会,挑战齐国的霸主地位。 公司昂思前想后得出结果,唯独诸侯国全部在此驻军,赵康旧地对他们而言才有益处,否则,独独让给齐国将是鸡肋,留之无用,弃之可惜。 况且,齐楚燕赵魏韩组建联军时,齐国提前考虑过如何治理。 该以齐国为首,联合诸侯国共同驻防,借此机会把齐楚燕赵魏拉拢在一起。 巩固齐国霸主地位,加强齐王在诸侯国的威信。 提防南疆强大的大乾,抵抗西陲崛起的秦国。 公子昂思量少时,神情严肃的说“秦国崛起,严重威胁东方诸侯国,不管诸位将军有何想法,本帅将写成折子,尽快派遣使者转报给父王,诸位将军也该把前线的战况,尽快汇报诸王,各国是否把赵康旧地的领土让给齐国,该有诸侯国王来决定。 何况,各位将军是否考虑过,秦国取代赵康后,疆域扩张数倍,军队,百姓随之增长,若秦王结束建州的建议,秦国休养生息,不出数年,其经济快速增长。 东出函谷,兵锋指向韩魏,敢问两国能否阻挡?南征楚国,楚国怕照样独木难支,在秦国兵锋前,诸侯国要想延续,必须精诚团结。 尽管赵康旧地,远离诸国本土,然而,我等所占地区尽是沃野,若苦心经营数载,经济恢复,必然能提高大量的钱粮,支持本土的国力。 届时,即使秦国东征,有赵康旧地在,也能牵制秦国。” 公子昂所言,有意拉拢其他诸侯国,然而,绝非没有道理。 诸将闻声,渐渐沉默。 不管秦王何意,的确该暗中提防秦国。 毕竟,若秦王萌生征战东方的念头,齐楚燕韩赵魏独自抵抗,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将军所言非虚,我等的确该深思熟虑!”韩国将领出声说,顿时,其他诸国将领纷纷附和。 百里之外,罗安城。 季玄陵率秦军抵达城外,赵辰,赵睿,皇甫雄等人,快速从城头下来,领军朝臣,将领纷纷出城,跪在城门外恭迎季玄陵。 选择降秦后,赵辰已经放弃帝王尊严,为避免季玄陵的怀疑,他尽可能满足季玄陵的要求,从而换取苟延残喘的机会。 毕竟,若还产生其他邪念,何须卑躬屈膝降秦。 秦军靠近,前锋策马闯进城内,接管城内防守,登上城头布防。 中军排列在城外,神情冷酷,眼眸警惕四面,保护季玄陵安危。 季玄陵持长槊骑在战马上,居高临下注视着赵辰,赵睿等赵康皇族卑躬屈膝的样子,他面孔露出浓浓得意之色。 数年征战,秦军开疆辟土,占领千里沃野,得数以万计的百姓。 终迫使赵辰率皇亲国戚降秦,今秦国取大康而代之,实现了多年的梦想。 尽管建州,容州,川州,仍被穆氏兄弟占领,然赵辰降秦,秦军有机会从北面杀进建州,既不需要翻越雄关要塞,也不需要长途跋涉,建州三地,几乎已是秦国囊中之物。 今招降赵晨,赵睿等人,意味着此后赵康帝国成为历史,秦国取代赵康跻身为西部强国。 距离他一统各国的梦想,向前迈了一大步。 。 第587章 赵康覆灭 此时,赵辰,赵睿率领百官,双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仰首望着坐在马背,稳如泰山的季玄陵,一个个不禁思绪万千。 他们要么是堂堂的赵康帝国后裔,要么是旧朝相爷,位高权重,身份显赫。 不久前,赵辰仍然是帝国皇帝。 高高在上,万人敬仰。 今却卑躬屈膝,不顾帝王尊严,跪地等候季玄陵领兵来接管城池。 季玄陵威风凛凛,端坐在马背,凝眸含笑盯着他,没有半点下马的迹象。 作为皇帝,赵辰心似明镜,季玄陵在给他下马威,给赵康帝国旧臣下马威。 通过举动告诉天下人,此后,世间再无赵康。 秦国取而代之,在西陲冉冉崛起。 唉! 赵辰无可奈何的轻叹了声。 道不尽的苦楚与屈辱。 他迈步而出,俯身叩拜行礼道:“罪臣赵辰,恳请大王接管罗安城,接管赵康残破的江山。” 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传国玉玺,拱手奉上。 事已至此,他彻彻底底臣服了。 希望率百官归降,季玄陵能保他平安,给他荣华富贵。 何况,既已乞降,若不顺着季玄陵的意思行事,他日去了洛邑,怎能平安度日呢? 瞧见昔日赵康帝国的皇帝,乞丐似得跪在地面上,低声下气向自己求饶,季玄陵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 示意随行的将领,接过传国玉玺,瞟了眼赵辰,赵睿,与赵康帝国的旧臣,扬起马鞭道:“起来说话吧!” “起来说话吧!” 短短五个字,像滚烫的烙铁落在脸颊,赵辰感觉面庞火辣辣的,不禁升起莫名的愤怒。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与他说话。 更没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怒意欲发作,赵辰瞧见自己处境,不得已忍下怒气。 既然降秦,他已非赵康的皇帝。 今后,怕要学会适应被人呼喊的生活了。 赵辰起身,转头望了眼城墙列阵,且放下兵戈的守军,回头对季玄陵说:“大王,罪臣已令城内的守军集结,从此城内守军归大王所有,任由大王调遣。 传闻秦军在南方作战受阻,大王接管大康领地,不妨派遣精兵从赵康旧地出发,则能够悄无声息抵达建州,容州北部,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花费最小的代价,在最短时间内收复建州,容州,川州。” 赵辰素有大志,也有韬略与计谋,可惜天不保佑他。 继位后,朝廷军事力量每况愈下,纵然他有好的策略与构想,却每每未能如愿。 今已降秦,秦国兵强马壮,秦军所向披靡。 干脆把自己收复南方的计划说给季玄陵,博取季玄陵的好感,从而保证自己的安危。 况且穆氏兄弟血洗皇城,此等血海深仇,不报对不起列祖列宗。 马背上,季玄陵仰起头瞥了眼城墙上的守军,点点头说:“本王会考虑你的建议。”随即挥鞭示意秦军进城。 季玄陵愿意冒着风险,在赵军眼皮底下接受赵辰,赵睿请降,除窥觊赵康残存的领土外,也希望通过取代大康,令秦国跻身为西陲大国,达到与大乾平起平坐的地位。 另外,从赵康旧地出发,的确是条捷径,能够在北面给穆氏兄弟控制的建州,容州,川州,造成毁灭性打击。 减少挺进建州作战的秦军伤亡,也缩短作战时间。 保证大乾的龙骑在南方速战速决,西进伐秦时,秦军已处在警惕的状态。 否则,单凭衰败不堪的赵康帝国,他不可能冒着得罪公子昂,得罪楚燕韩赵魏的风险来罗安城受降。 秦军进城,接管城池。 代替城头的守军布防,警惕来自北疆的六国精锐。 秦军接管罗安城的消息,像春风很快传出去。 北门外,蠢蠢欲动的赵军收到消息,面对城墙上严阵以待的秦军,不得不临时退兵。 不久,消息送回联军大营内。 季玄陵行事之果断,秦军行军速度之快,几乎让所有联军将领猝不提防。 他们不甘,愤怒,却为时晚矣。 季玄陵欲接管罗安城,早派将领牵制联军。 公子昂在内的所有将领全心似明镜,这一次到嘴的鸭子,生生从他们眼皮底下飞走了。 以后,也没有这等机会了。 若不甘心强行南下,兴师动众针对秦军,不光意味着彻底与秦国决裂,还是场虎口拔牙的战役。 联军,未必取胜。 纵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此等铤而走险的军事行动,公子昂等将领全不敢擅自决断。 满腔怒焰无处发泄,公子昂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紧攥铁拳,咬牙启齿愤恨的说:“赵辰降秦,罗安城易主,联军南征的步伐戛然而止。目前,我等被迫驻扎在此,必须把前线的战况,与战局的变化传回国内,是伐秦或异地换地,让诸王来决断。 不然,大家就必须长久屯兵在此,保卫胜利的果实。” 诸将认可公子昂的提议,不得已写信回国。 晌午时,徘徊在罗安城外的陆林轩军团,全部抵达罗安城内,陆林轩被临时授命,全权处理罗安城事宜。 不久,北面的申屠秀率军归来,驻扎在城南。黄昏邬纪灵领军回来,领军驻守城北。 一时间,小小罗安城附近,集结七八万善战的秦军。 任何人,任何势力兴兵犯境,无疑都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的行为。 陆林轩处理罗安城事务,要务是维护城内秩序,免得秦军进城引起城内百姓恐慌,或别有用心的人趁机作乱。 重中之重,则在处理城内的大量守军。 守军效忠赵辰,赵睿,纵然降秦,处理不当的话,仍然可能引起哗变,造成不必要的危机。 为安抚守军,陆林轩在军中设宴,犒劳降秦的守军,在酒宴上宣布,大量年轻的兵勇全编入秦军内,剩余的老弱病残全退出军中,要么在城内当差,要么卸甲归田。 秦国向他们分发钱粮,土地,保证他们生活无忧。 此举极为稳妥,几乎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上万大康旧部,像涓涓细流融入各处秦军内。 第588章 北方屏障 秦军休整两日。 精气神恢复,个个矫健彪悍,龙精虎猛。 赵辰,赵睿被授予官衔,季玄陵派军护送他们前往洛邑。 陆林轩花费精力,保持罗安城秩序稳定过度。 恐慌散去,城内渐渐太平。 没了后顾之忧,季玄陵开始考虑铲除建州的穆氏兄弟。 阮星河,林间律,郭济康,公孙昂,赵破虏等将军,领军在建州作战快月余了,因为地理恶劣处处掣肘,所取得战果让他失望透底。 季玄陵深谋远虑,高瞻远瞩,不愿秦军困在区区三州。 无端消耗军需,作战徒增伤亡,白白浪费时间。 取代赵康,南下建州的道路畅通无阻。 一路南下,如入无人之境。 此次,他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再者,赵康皇室降秦,各地依旧隐患不少。 不少遗老遗少,仍然对赵康忠心耿耿。 要改变遗老遗少对秦国态度,必须寻找突破口。 因赵浣溪入秦宫为妃,长期来,他始终对外宣传赵康,秦国亲如一家。 所以,铲除杀害赵康皇室,血洗京城的穆氏兄弟,必然能让许多赵康的遗老遗少,旧臣功勋心悦诚服的降秦,为他奔走效命。 诸将集结书房,稍作寒暄,季玄陵从龙椅起身,开门见山的说:“林将军,阮将军等人,在建州耽搁太久了。赵氏降秦,秦军对穆氏兄弟,不光在兵力上处于绝对优势,而且在地理上,也占有绝佳的优势。 本王计划派申屠将军领一支骑兵,从罗安城出发,一路浩浩荡荡南下,神不知,鬼不觉,插进穆氏兄弟的心脏,打他们个猝不提防,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季玄陵问政,几乎是多此一举。 秦国取代赵康,北面遏制联军,南面向穆氏兄弟用兵,形势前所未有的大好。 连傻子不会拒绝南征穆氏兄弟,何况朝廷诸臣皆是人精呢。 是故,不管受命南征的申屠秀,还是谋臣贾问道,徐闻达,将领陆林轩,邬纪灵非但支持,还纷纷建议扩大作战军队数量。 陆林轩,邬纪灵特意请缨,希望南征建功。 是夜。 夜色迷茫,静可罗雀。 申屠秀领三万铁骑,从罗安城南门出发。 沿途申屠秀提前派信使南下,向阮星河,林间律,郭济康,公孙昂,赵破虏传信。 希望联合,东西夹击。 建州西,容州东。 狭长崎岖的地带内,大量秦军,穆家军集结在此。 因为地形的因素,特别是漫长的长邙山天堑隔绝两军,令两军处在旷日持久的对峙状态。 秦军气势如虹,占有兵力优势,穆家军节节防御,占领地形优势。 大量穆家军扼守长邙山,几乎阻绝秦军西进的道路。 几日里,两军小规模冲突不少,秦军试图冲破长邙山防线,可惜长邙山防线坚如磐石,每每出战胜少败多,林间律等将领顾忌伤亡,不敢铤而走险。 不得已时,把希望寄托在南面的郭济康,公孙昂身上。 对峙的情况,在申屠秀出发第三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万铁骑似猛虎出笼,像猎食的狼群,嗷嗷叫着杀进容州。 为此,申屠秀表现出强大的自信心。 为扩大战果,为震慑穆家军,为速战速决,三万铁骑兵分三路,向容州北地各城池驻扎的穆家军发起猛攻。 临行前。 季玄陵叮咛申屠秀,对穆家军作战不留活口,诛杀嫡系穆家军者,奖励加倍。 三路秦军出击,没有半点顾忌。 遇敌则杀,遇营则灭。 采取异常残酷,血腥的作战方式。 常常是铁骑所过,城池残破,尸横累累,血染山河。 除城中寻常百姓外,穆家军几乎被斩杀殆尽。 临阵侥幸逃脱者,或藏进深山老林,或褪去军装,藏身在偏远村庄里,像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不敢再出来迎敌。 两日间,容州北地狼烟四起,穆家军兵败如山倒,数城沦陷。 与此,一支闯进建州的铁骑,飞速朝着长邙山逼进。 欲与林间律,阮星河东西夹击,拔除长邙山的穆家军。 建州内,阮星河,林间律,郭济康,公孙昂陆续收到申屠秀的书信。 建州北部,林间律,阮星河在等待时机,全军仍然保持作战状态,选择按兵不动,与长邙山的穆家军对峙。 建州南部,郭济康,公孙昂,他们领军作战,遭遇的阻挠极少,建州斩获多来自两人。 此前郭济康与林间律,阮星河通信,试图借南疆大捷来吸引长邙山的穆家军,从而改变格局,打通林间律,阮星河西进的道路。 收到申屠秀的书信,郭济康,公孙昂临时商议,决定改变行军路线。 由北上,改为西进。 计划首先从南面包围穆恒所处的穆家军大营,时机成熟后,与申屠秀,林间律,阮星河等将领,先灭穆翼,再占领建州,容州各地。 穆家军大营。 气氛森严,巡逻日渐频繁。 穆恒凭借长邙山天堑,把大量善战的秦军阻挡在建州内,保护容州不受秦军袭扰。 也给川州赶来的援军,争取到充足的时间。 此时,穆恒正沉醉成功阻敌的喜悦中。 天堑阻敌,川州援军抵达时,穆家军凭借数量优势,有序诛杀来犯的秦军,保证建州,容州,川州不失。 可惜,北方传来的噩耗,轻而易举打破的穆恒美梦。 “赵康降秦!” 简单四个字,像锋利的匕首刺进穆恒的心窝里。 作为长期雄踞建州三地诸侯,他很清楚赵康残破的半壁江山,依旧是保护建州三地的屏障。 今三地易主,归为秦国。 北面的屏障消失,三州北地大量城池与重要的军事要塞,全暴露在秦军眼皮底下。 穆家军为抵抗东面而来的秦军,已把大量兵勇集结在建州,容州,北地防御空虚,必然让秦军钻了空子。 慌神中,穆恒来不及临时改变部署,他的猜测很快变为现实。 短短数日内,大量的噩耗从北方传来,每封书信传回都意味城池沦陷,穆家军战死,处境走向奔溃的边缘。 第589章 泥牛入海 数万秦军像黄蜂掠境,席卷容州,建州北部,似猛龙过江,全歼各地驻守的穆家军。 穆家军伤亡惨重,立足之地越来越小。 穆恒心似明镜,倘若赵康帝国在北面苟延残喘,仍能像残垣断壁勉强阻挡来自北方的侵略者。 赵康降秦,北面的屏障荡然无存。 赵辰,赵睿麾下的兵勇,尽数归秦。 多年来积攒的钱粮,亦归秦国。 秦国兵锋越发强悍,国力蒸蒸日上。 抗秦,无疑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穆恒惶惶不安时,一路秦军趁着建州,容州北部狼烟四起,悄无声息逼向长邙山附近。 计划从容州西部出发,奇袭长邙山的防御,为东面秦军打通的道路。 与此,穆恒收到公孙昂,郭济康领军折道北上的消息。 顿时,穆恒紧张的像落入猎人陷阱里的猎物。 西进的秦军突然北上,分明计划合围建州,容州接壤处的穆家军。 建州,容州北地大量城池,县城沦陷,穆家军兵败如山倒,南面郭济康,公孙昂挥师北上,两地的穆家军处境像猛虎爪牙下的猎物,将任由秦军宰割,屠戮。 欲逆势扭转目前的状况,除非建州,容州,川州内出现大量援兵,方能改变穆家军被南北夹击的处境。 不然各路秦军渐渐从四面八方汇聚,必然以摧枯拉朽之势,轻而易举诛杀三地的穆家军。 穆恒两鬓冷汗滚滚,紧张的双臂轻微颤抖。 他没有料想到,突然间,处境变得如此糟糕,危局时,他没有多余兵力去抵抗。 危难之际,穆恒不得已把希望寄托在长邙山的守军身上。 祈祷守军借助长邙山山势险峻的地形,尽量拖延,抵抗秦军,为他争取后撤的机会,趁机跳出秦军的包围。 可惜,穆恒尚未有所行动,收到长邙山遇袭的消息。 消息传来,穆恒方寸大乱,整个人六神无主。 穆家军在秦军前赴后继猛攻中,仍然能控制建州,容州,全靠长邙山的守军拼死阻挡东线的秦军。 此时,长邙山西面竟然遭遇秦军偷袭。 如此一来,固若金汤的长邙山防线,顷刻间变得岌岌可危,甚至面临崩溃的结局。 呼! 穆恒深呼口气,面如酱色。 若长邙山东面的林间律,阮星河收到消息,趁机率军发起进攻,配合长邙山西线的秦军,届时,郭莽麾下的几名守军,反而处在被两面夹击的状态。 尽管从东面建州方向攻打长邙山,几乎比登天还难,但从西面容州方向攻打长邙山,却是一路畅通无阻。 秦军奇袭,甚至能兵不血刃直接抵达长邙山下。 一旦长邙山沦陷,七万郡兵被全歼,届时,章严泰在黄泥岭的防线也危在旦夕。 建州内,几路秦军将浩浩荡荡杀进容州,容州的穆家军将处在生死攸关的状态。 穆家在建州,容州,川州的统治,面临土崩瓦解。 大量秦军乘胜西进,与容州的秦军汇合,穆家必死无疑。 穆恒越想越紧张,额头,两鬓的冷汗越来越多。 扫了眼帐内其他将领,穆恒渐渐恢复冷静。 整个人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语声冷酷的质问:“秦军抵达何处?是否攻破长邙山的防线?” 处境几乎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此时,穆恒甚至萌生降秦的念头。 可惜赵浣溪在秦宫为妃,顾忌赵康皇室与季玄陵的关系,他刚刚萌生降秦的念头,随即彻底掐灭。 所以,若有机会,他仍然希望坚持的到底。 再不济,长邙山,黄泥岭的两路守军,也需给他争取后撤的机会。 信使摇了摇头,匆忙汇报:“大帅,秦军出现的突然,已向长邙山发起进攻,郭将军防御严密,秦军尚未攻破。不过,郭将军害怕东线的林间律,金宗元,赵破虏等秦将进攻,请大帅赶紧派援军驰援。” 援军? 那有什么援军? 穆家军还不如漏风点茅草屋,连拆东墙补西墙的机会都没有。 穆恒暗暗嘀咕。 不过,得知郭莽仍在长邙山坚守,他不禁暗暗松口气。 度步徘徊少时,向信使道:“你速速回长邙山,告诉郭将军,让他领军坚持杀敌,本帅马上给黄泥岭的章严泰传令,令其火速领兵赶往,先歼灭西线的秦军。 记住,告诉郭莽,援军没有抵达前,长邙山防线绝对不能破,必须不惜任何代价,大量斩杀秦军。 否则,军法处置。” 在穆恒眼里,郭莽麾下的郡兵,早已是强弩之末。 此时扼守长邙山,若借助地形优势,给秦军造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伤害,算是发挥他们最后的价值了。 信使不知穆恒的心思,得令连连颔首,折身快步离去。 帅帐内。 气氛紧张的可怕。 几名偏将窃窃私语,议论长邙山的情况。 秦军连战连捷,攻城略地,所向披靡,把穆家军逼进穷途末路了。 长邙山之战,也许是穆家军唯一一次绝地求生的机会。 不少将领希望火速驰援郭莽,在长邙山死战。 这时候,穆恒揉了揉鬓角,瞥了眼帐内的偏将,厉声道:“全军快速集结,向容州西部撤离,先与兄长汇合,再做御敌的安排。” 撤离? 诸将闻声,如遭雷劈。 大敌当前,该死战到底啊! 冒然撤离,黄泥岭的章严泰,长邙山的郭莽,他们麾下的大军岂不被遗弃吗? 一名裨将满目诧异,错愕的询问:“大帅,不抵抗秦军吗?” 刚刚穆恒还向信使承诺,大量援军将赶赴前线,与秦军血拼到底。 此时,竟然命令全军后撤,也太匪夷所思了。 一旦全军撤离,前线两地的穆家军被遗弃,深深打击穆家军士气不说,还严重影响穆家在三地声望啊! 简直是饮鸩止渴的做法。 穆恒面不改色,神情渐渐不甘,充满无奈的说:“申屠秀,郭济康,林间律,领三支秦军精锐,合计十余万之众,携大胜之态,对穆家军穷追猛打,已经处在绝对优势地位。 此时,军营内的穆家军寥寥无几,领军驰援长邙山,恐怕是泥牛入海,一去不还。” 第590章 东线反攻 穆恒的计划很简单。 先苟活,自保,再伺机而动。 时机成熟后,举兵挥师东进,收复东线的失地。 为残喘,苟活,他不敢,也不想,把精锐葬送在黄泥岭,长邙山。 死战到底,穆氏将无东山再起的机会。 退守容州,川州边境,依托地势重新构建防御,也许能卷土重来。 大道理,几名偏将都懂。 让他们弃袍泽于不顾,错失死战到底的良机,他们皆有怨言。 一名偏将环顾四周同僚,少时,踏步挺身而出,抱拳询问:“大帅,冒然后撤,郭将军,章将军麾下的兵勇如何安排,眼睁睁让他们战死沙场吗?” 八万兵勇,包括两万穆家军精锐呢。 战死。 或被俘。 会严重消弱穆家军的力量。 何况率军后撤,秦军肯定穷追猛打。 明明还能抵抗,为何苟延残喘,在秦军追杀中沦为丧家犬。 “大帅,集结建州,容州的精锐,仍能与秦军死战,末将愚钝,不懂为何慌慌张张后撤。”其他偏将附和,提出自己的疑虑。 其他几名偏将,也表现出犹豫不决,不愿撤离的样子。 穆恒神情冷若冰霜,凝眸打量几名偏将,酷声说:“本帅何尝不希望带长邙山,黄泥岭的守军坚持到底,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胜算太渺茫了。 大家切莫忘记,当年在皇都时,穆家军焚烧城池,洗劫皇宫,带走皇宫的金银珠宝,掳走不少皇亲国戚的女眷。 目前,诸位谁家没有藏着皇族的金银珠宝,谁家没有几名皇族,王族的丫鬟。 季玄陵早早迎娶赵康的公主,与赵浣溪情深义重。 若我等战败,沦为俘虏,他岂能饶恕大家。 何况,赵浣溪对皇族被屠杀耿耿于怀,几年来,特意奔赴四方,搭救流落四方的皇族。 若得知大家被生擒,难道不向季玄陵吹枕边风吗。 那时,季玄陵能高抬贵手吗? 本帅放弃郭莽,章严泰的守军,全在给大家谋后路,你们不懂本帅的良苦用心吗?” 穆恒的计划很简单,抓住诸将的把柄来恐吓诸将。 从而来笼络所有人,让他们与自己团结一心。 顿时,先前态度坚定的诸将,一个个沉默不语。 他们全是刽子手,双手沾满赵康皇族的鲜血,沦为秦军俘虏,必死无疑。 可是让他们放弃郭莽,章严泰,却不忍心。 一时间,犹豫,踌躇,难以抉择。 “尔等再犹豫,秦军随时杀来。”穆恒冷冷的提醒。 诸将不敢再多言,听从穆恒的命令撤离。 毕竟,他们谁都不想死。 建州。 长邙山东。 秦军大营内。 林间律收到信使传来西线的消息。 他紧紧攥着书信,说不出的高兴与激动。 数日,漫长的等待。 突然得知申屠秀派军从容州东进,有秩序,有计划的向长邙山郭莽军团发起进攻。 此举对林间律而言,简直犹似久旱逢甘霖。 林间律早得知郭济康,公孙昂挥师北上,浩浩荡荡向穆恒方向行军。 他与阮星河皆有争功的念头,不愿属于自己的军功,白白送给郭济康,公孙昂。 可惜,面对长邙山天堑,却是望洋兴叹。 今日,捷报传来。 尽管不清楚申屠秀派何人率军东征,但秦军向长邙山西线发起进攻,必然牵制长邙山的郭莽守军,大大减轻东线秦军的压力。 若趁机率领从东线发起进攻,兴许能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与此,东西两线的秦军互相配合,很有机会打通长邙山的通道,从而大量的秦军杀进容州内。 林间律急忙召集诸将,众将集结后,他没有与诸将商议的,独断道:“长邙山犹似横卧在秦军面前的恶龙,不少秦军发起过进攻,结果始终没能打通,导致我部被阻挡在此处。 目前,已有秦军进攻长邙山西线,必然吸引郭莽所率领的军队,时不我待,我等赶紧出发。” 金宗元,赵破虏等将领,长期被阻挡在长邙山东面,他们曾经率领军队试图攻打长邙山,可惜皆无功而返。 此时,有机会可能攻陷长邙山防线,他们杀气腾腾,早想发泄心里的怒火了。 “大帅,下令吧!” “下令吧!” 金宗元,赵破虏与旁边其他将领请缨。 林间律没有啰嗦,朗声喝道:“金宗元,你带领轻骑,轻装上阵,不惜任何代价穿过长邙山的峡谷,赵破虏,你随本帅领军进山,拉拢山内的流寇,正面向郭莽的大军发起进攻。” 此战,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趟过去。 一举摧毁长邙山的防线,诛杀阻挡秦军西进的敌人。” 他们在建州内逗留的时间太长了,大大超出了行军作战的计划。 有机会突破长邙山防线,林间律,金宗元,赵破虏,谁都不愿意放弃。 “喏!” 二将领命,快步向帐外走去。 这时,林间律叫道:“赵将军,请留步。” “大帅有何叮咛?”赵破虏询问。 林间律没有犹豫,吩咐道:“马上派各地的斥候散布消息,不管身份高低,诛杀穆氏兄弟者,赏黄金百两,诛杀一名穆家军,赏纹银五两。穆家军内,除穆氏兄弟外,任何人降秦,皆既往不咎,执迷不悟者,株连全家。” 他的想法很简单,穆氏兄弟在建州三地恶名远扬,从前,三地的人忌惮穆家军,对穆氏兄弟所作所为敢怒不敢言。 此时,穆家军处境危险,穆氏兄弟如丧家之犬,趁机激发三地人的怒意,必然能带来出其不意的效果。 何况,秦军已处在绝对优势地位,攻陷长邙山后,秦军西进必将畅通无阻。 那时穆家军如惊弓之鸟,趁机宣布诛杀令,必然加剧穆家军的恐慌,导致穆家军军心涣散。 提前分化穆家军,尽量减少秦军伤亡,加快秦军攻城略地的速度。 闻声,赵破虏面孔露出笑容,奉承道:“大帅,高啊!此举定让穆氏兄弟溃不成军。” “少啰嗦,快点行动!”林间律叮咛。 “喏!” 赵破虏颔首退去,急忙备战。 第591章 来自秦军的威严 是日。 金宗元调集军队,三军仅带长剑,紧裹马蹄,瞧瞧抵达长邙山谷口。 三军视死如归,金宗元一马当先,领军强闯长邙山峡谷。 此举为诱使长邙山两侧守军,把注意力转移在他们身上,给林间律,赵破虏争取机会。 林间律,赵破虏分别率进山,沿峡谷两翼向西推进。 此战,他们不光要取胜,还计划全歼郭莽军团。 一举打通建州到容州的道路。 秦军出击,似蝗虫过境。 一路驰骋,一路所向披靡。 长邙山内藏匿的匪寇,听闻申屠秀领秦军从北方杀来,在西线攻城略地,斩获颇丰。 目前,已有秦军从西线杀向长邙山,雷杰为首的匪寇闻讯,深知局势恶化。 若不降秦,被视作穆家军的话,他们能阻挡少量的秦军,却挡不住长驱直入的秦军兵锋。 为苟延残喘,换取荣华富贵,雷杰不敢与虎谋皮,不得已率部降秦。 赵破虏在北山招降匪寇后,临时安排在自己麾下。 雷杰投桃报李,为博取林间律的信任,自发提出为秦军探路,带路,侦查穆家军的消息。 一时间,数十名山匪奔赴长邙山各地,刺探郭莽的消息。 林间律,赵破虏依据山匪陆续送回的消息,急速赶往长邙山守军大营。 从山匪送回消息来看,郭莽对西线出现秦军很意外,被迫临时抽调守军赶往西线阻敌。 此时,建州方向,守军数量锐减。 金宗元领兵冒死闯山谷,也吸引许多守军,建州方向守军锐减。 若尽快抵达郭莽军营,必然能把郭莽连同守军全诛杀。 扫清前往容州的阻碍! 长邙山。 穆家军大营内。 郭莽像掉进油锅的鸭子,焦急又难受。 清晨时,他突然收到探子送回的消息,大量秦军从西面赶来。 此举像道惊雷,轰然打破长邙山的宁静。 赵辰降秦。 申屠秀领兵从北面杀来。 这消息,郭莽提前知道的。 为提防北面被偷袭,他特意安排守军赶往北面,在长邙山北面依托地形布防,防止秦军偷袭。 谁知道,秦军竟然从西面杀来。 超出预料不说,更打乱他的计划。 郭莽在长邙山驻扎数日,深知西面的地形。 秦军杀来,穆家军几乎无险可守。 他急忙抽调大军,派遣三万多人赶往西线,试图赶在秦军前面,抢夺所有有利地形。 可惜,根据信使汇报,秦军行军速度奇快,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之外。 秦军前锋精锐抵达长邙山,提前占领各地有利地形,甚至在局部地区抢占高地,处在山头,能够居高临下对穆家军发起进攻。 闻讯,郭莽越发沉不住气。 不得已,赶紧派斥候去向穆恒求援。 西线异动,东线林间律,阮星河等秦军,必然不会静观其变。 一旦获悉长邙山西线遇袭,他们随时可能领兵攻打长邙山。 郭莽害怕自己遭遇两面夹击,像架起的铁锅,两旁的秦军架起熊熊火焰,将他全军覆灭。 晌午时,斥候归来,汇报道,黄泥岭的章严泰,即将率军赶来,穆恒麾下的精锐,也会尽快向长邙山驰援。 此时,建州方向的秦军尚未赶来,援军即将到达,郭莽有机会放松警惕。 噗! 突然,有信使掀起帘子快步冲进来,躬身行礼后,神情焦急的向郭莽汇报:“将军,哨兵巡逻时,抓住一名探路的山匪,据他交代雷杰率部降秦,正带领秦军向长邙山赶来。” 雷杰降秦。 闻声,郭莽面容铁青。 近日来,秦军为拉拢雷杰等山匪,多次派人进山拜访雷杰,据他所知,赵破虏向雷杰许诺诸多好处。 不过,雷杰始终没协助秦军。 尽管说雷杰所部不强大,但盘踞长邙山多年,异常熟悉长邙山的地形。 今日,忽然降秦。 长邙山的处境简直是雪上加霜。 郭莽急声询问道:“俘虏何在?快带他进来。”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先前他还在忧心忡忡,害怕林间律率军从东面杀来,此时尚未喘息过来,林间律部竟然提前招降雷杰。 岂不是说,林间律,赵破虏麾下的秦军,已经提前进山,向穆家军大营而来。 郭莽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战,危机时,感觉像天塌了一样。 侍卫不敢犹豫,急忙出帐叮咛身边的人,把山匪押进帅帐里。 见状,郭莽开门见山厉声喝道:“快说,秦军抵达何处?” 建州方面的秦军数量太多,高达十余万之众。 假若全杀进长邙山,比西线的压力更大。 挡不住的话,长邙山防线可能全线崩溃。 到时候,连他自己都面临生死危机。 山匪神情紧张,毫无底线,望着郭莽,结结巴巴把所知的消息全盘道出来:“将将军,首领降秦后,追随赵破虏急行军,距离长邙山十余里了。” 十余里? 唰。 顿时,郭莽面容煞白,吓得踉跄后退好几步,阔掌搀扶在案台,才稳住身形。 十余里。 咫尺之遥。 距离太短,时间太紧,甚至来不及调兵遣将。 此时,秦军提前行动,在雷杰帮助下,赵破虏带领秦军可能距离营地更近,随时杀进军营。 不客气的说,长邙山东线防御,对秦军全部敞开。 何况,大量的军队调往南线与西线,东部没有多少军队。 “拉下去,斩了。” 郭莽怒声说,等侍卫带走山匪,他急不可耐的向旁边的人询问道:“章将军领军抵达何处?” “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侍卫仅知道章严泰正在领兵赶来,到底抵达何处,他却不清楚。 闻声,郭莽两鬓生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惊惶无措。 少时,他紧攥拳头,喝道:“传本将令,通知南北两线的守军,马不停蹄赶往东线,不惜代价阻敌。” “将将军大量秦军闯进长邙山峡谷,一路向西推进。”侍卫尚未出帐,有信使慌不择路的闯进军帐内,气喘吁吁的汇报。 “什么,秦军闯进山谷里?”郭莽几乎是吼出这句话。 他想着秦军可能全部进山,谁知竟有部分秦军闯进山谷,岂不牵制住南线的守军吗? 第592章 狭路相逢 郭莽窝火。 千言万语说不出他心里的憋闷。 此时,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秦军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表面上进攻毫无章法,其实在分化他的兵力。 致使他判断失误,时时刻刻让秦军将领牵着鼻子,战术安排时出现巨大的破绽。 漫长的长邙山防线,早像漏风的破屋漏洞百出,随时随地让秦军攻陷。 来不及修缮破屋,一路秦军竟像劲风,摧残岌岌可危的防线。 郭莽经验尚浅,从未处理过类似的危机。 他紧攥拳头,长臂青筋暴涨,咬牙启齿向进帐的兵勇喝道:“传本将令,告知山谷南北两处的守军,不惜任何代价阻敌,必须阻敌。” 处境危险,秦军随时来犯。 郭莽清楚,身居高处,占有利位置,是穆家军唯一优势了。 他计划仗着穆家军驻守高坡,面对闯进山谷的秦军,峡谷两侧的守军占尽地理优势。 倾尽全力死战,能阻挡秦军,兴许有机会全歼秦军。 不管局势如何变化,必须拖延时间,等候章严泰,穆恒率军驰援。 届时,竭尽全力鏖战,也许会否极泰来,阻挡秦军西进。 哪怕最终到穷途末路时,也要拼死杀出条血路来。 “喏!” 信使得令,折身离去。 局势微妙。 千变万化。 郭莽不敢在军帐内逗留,提起长剑快速出帐,派亲信擂鼓聚兵,集结营内所有兵勇,计划赶往东线迎敌。 有可能的话,他依旧想把长邙山变成秦军的坟墓。 嘭嘭嘭 军营里,此起彼伏的鼓声,像猛虎震耳发聩的咆哮。 四散的郡兵,急速从四面八方汇聚。 很快,仅存的两万郡兵,全集结在军帐前。 郭莽短暂训话,发布悬赏令鼓舞三军,即领军出发,试图在长邙山东面,以势布阵。 可惜,郭莽小瞧了秦军行军的速度,对战事大捷的渴望,与诛杀穆家军的决心。 三军集结,郭莽来不及率兵出营。 一名哨兵连爬带滚从东面跑过来,六神不安的叫道:“将军,敌袭,敌袭。”说话间,扬起长臂指向东面。 郭莽闻声,面容越发难看。 情急中仰首向东面翘望,这时候林间传出稀稀疏疏的声音,大量灌木枯草伏地,树林里出现大量秦军的身影。 两军。 近在咫尺。 郭莽注视时,赵破虏为首的秦军也在他注视。 大量秦军犹似兽潮,浩浩荡荡扑向穆家军大营。 一时间,郭莽神情恍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揉了揉眼睛放眼望去。 顷刻间,宛如倾盆大雨的箭矢,蜂群般飞过来,仿佛死神一样,笼罩在所有穆家军的头顶。 郭莽感觉他像让猎人盯上的猎物,整个人浑身很不自在,冒出细密的冷汗,惊慌中像受惊的兔子,吓得连连后撤,生怕半空密集的箭矢落下,把他射成刺猬。 追随郭莽的穆家军,也没有料到秦军距离他们如此近。 郭莽后撤,他们紧跟着仓皇后撤。 长邙山的守军,全来自建州,容州各地郡兵,从前处在两州的腹地,保护各处城池的安全,没有半点作战经验。 他们对秦军恶名如雷贯耳。 忌惮秦军,清楚秦军彪悍的作战能力。 关键秦军来的太突然,猝不提防中,所有人没有任何的防备与警惕,秦军像天降神兵出现在他们视线内,还持弓射箭,发起进攻。 郭莽退得快,临空的箭矢像过境的蝗虫,飞速更快。 未等郭莽后撤五六步,箭矢像倾盆暴雨射过来,噗哧,噗哧,刺进惊慌失措的穆家军身上。 刹那间,集结的穆家军成群成群的倒在血泊里。 抽搐着,哀嚎着。 没有任何准备中,死神收割他们的性命。 郭莽在护卫保护中,慌不择路的撤退,奈何箭雨如梭,密集如雨,他前面的护卫,一个一个陆续惨死。 危机中,郭莽的身形渐渐暴露。 他舞剑自保,打飞前面飞来的箭矢。 可惜箭雨太密,郭莽武艺有限,后撤中,他的肩膀,腿部,长臂上,渐渐的被箭矢刺中或划伤,几根箭矢直愣愣刺在他肩膀。 郭莽苦不堪言,哼哼唧唧的自保。 浑身伤口处皮开肉绽,鲜血溢出,郭莽面色发白,嘴唇发青,伤的不轻。 “保护将军!” “保护将军!” 四面的护卫,察觉郭莽狼狈的处境,持盾快速围上来护住郭莽,搀扶着他惶惶不安的后撤。 秦军前方。 郭破虏持剑冲杀。 目睹郭莽与穆家军狼狈不堪的样子,他表现的异常惊诧。 很快,面孔浓浓的笑意取代惊慌。 从得知申屠秀派军攻打长邙山,赵破虏招降雷杰后,一刻都不敢耽搁,生怕良机稍纵即逝,也害怕郭莽提前得知消息,有所警惕。 然而,赵破虏指挥秦军一路匆匆赶来,直至抵达穆家军大营外,郭莽竟然还没有半点的防御。 秦军火速赶来,竟然打的即将出征的穆家军措手不及。 此举超出赵破虏预料之外,不过,他喜闻乐见。 箭雨射杀大量穆家军,沉重的打击了他们士气,最关键,密集的箭雨,出人预料的射伤郭莽。 此时,穆家军犹似遇到索命的无常,早吓得魂飞魄散,大军秩序混乱,军纪涣散。 倘若军中传出郭莽战死的消息,必然大大折损穆家军的气势,让他们的处境雪上加霜。 顿时,赵破虏面孔笑意更浓,凝眸死死盯着后撤的郭莽,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 赵破虏高举长剑,喝道:“郭莽已死,全军冲锋。” 闻声,四面的秦军纷纷举剑高呼。 “郭莽已死,全军冲锋!” “郭莽已死,全军冲锋!” 隆隆的咆哮声中,秦军犹似海面的惊涛骇浪,一股脑疯狂冲锋,涌向穆家军大营内。 遇人则砍,见人便杀。 强劲的气势,似烈烈飓风,摧枯拉朽之势横扫穆家军。 军营里,集结的穆家军知晓前锋遇袭,却不知晓具体战况,听闻秦军高呼郭莽已死,三军人心惶惶,提前自乱阵脚。 第593章 诛杀郭莽 危在旦夕。 穆家军没有像受惊的兽群四散而逃。 不过,三军集结时,郭莽费费心激起的如虹斗志,宛如袅袅炊烟消散在春风里。 少数睿智的兵勇,不相信大战初始,主将战死的噩耗。 像地洞里钻出的土拔鼠,站在高处仰头四处张望,搜寻郭莽的身影。 奈何不得不对抗冲进军营的秦军,与头顶划过的箭矢。 顾此失彼,未见郭莽踪迹,常常先丢失性命。 大量的穆家军像惊弓之鸟,听闻噩耗,已经找不到北,神情低沉的样子,如秋季霜打的茄子,蔫里吧唧。 形势瞬息万变,眼前的景象远远超出郭莽预料之外。 集结的穆家军犹似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麾下兵勇战力如何,郭莽了如指掌。 任由局势恶化,东部防线将如雪崩,一发不可收拾,他将不能左右局势。 呼! 郭莽不禁打了个冷颤。 但是,郭莽清楚,越是危机,他越该挺身而出,揭穿秦军的谎言,重新鼓舞穆家军的气势。 阔掌紧抓住旁边护卫的长臂,强忍巨痛叮咛说:“快,快搀扶本将军前去军营显眼的地方,务必让三军看见本将的身影。” “将军,秦军箭雨如梭,敌军如潮,太暴露,将军危矣。” 闻声,护卫持盾保护郭莽向后撤,一名亲信提醒郭莽,担心他的安危。 “少啰嗦,快带本将去!”郭莽提气高喝。 不露面是死。 露面也是死。 左右是死,临死也要拉秦军垫背。 亲信不敢反驳,号令所有护卫率先保护郭莽,赶往军营的高台处。 观之,郭莽瞥了眼盾兵,生与死在一线之间,此时,他仅能依靠身旁的护卫了。。 一路前行,一路躲避临空飞来的箭矢。 为揭穿秦军的谎言。 为吸引更多穆家军集结,护送郭莽前往军中高台。 郭莽身旁的数十名护卫沿途高呼:“将军在此,快保护将军,快保护将军。” 声音如雷,响彻四方。 军营慌神的穆家军,闻讯渐渐围上来。 气势低沉,误以为郭莽惨死的兵勇,发现郭莽的身影,渐渐恢复斗志。 有人持盾加入保护郭莽的大军中,有人抓着兵戈冲向秦军,四散的穆家军在快速聚拢。 军营里,箭如蜂鸣,剑风嗖嗖,秦军见人便杀。 赵破虏的铠甲,早已变成血衣。 行走中,血水滴答落地。 不过,他的注意力仍全神贯注集中在郭莽身上。 一路追杀郭莽,发现郭莽的护卫保护着郭莽向高台处快速转移,试图重新聚集三军斗志,赵破虏号令身边的秦军,加速杀戮,追向郭莽。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万万不能让郭莽露面,重新唤起穆家军的斗志。 唯有把谣言变成事实,才能让已经惶惶不安的穆家军,彻底崩溃,到时候,诛杀穆家军还不是手起刀落。 “全军突进,诛杀敌酋者,赏!” 赵破虏未曾提及郭莽的名字,号召三军斩杀穆家军。 说话间,他提前一马当先,诛杀沿路阻挡的穆家军。 追随赵破虏征战的秦军,疾行中,抓起长弓,搭上利箭,争先恐后向郭莽转移的地方射击,边射杀阻挡的穆家军,还希望乱中取胜,射杀郭莽。 阵阵的箭雨,像索命的厉鬼,嗡嗡作响,嘭嘭嘭,射击在穆家军的盾牌上,不少箭矢射中在仓皇奔走的穆家军身上。 顷刻间,又是阵阵哀嚎声。 不少穆家军倒在血泊里。 郭莽身边的兵勇减少许多,保护他的防线,更被撕开不小的口子。 赵破虏见状,表现的越发凶狠,手起剑落,砍杀阻挡的穆家军,一如既往的冲杀。 既然秦军已经占领优势,他希望快速扩大优势,趁机痛打落水狗,把郭莽带领的穆家军赶尽杀绝。 凶横的目光,盯着距离不远的郭莽,赵破虏声音不大,喝道:“郭莽小儿,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则,老子活剐了你。” 说话间,他的剑锋刺死一名穆家军,拔出剑锋时,飞溅的鲜血,全洒落在郭莽面孔中。 感受到血液的温度,郭莽来不及抹去面孔的鲜血,模糊的视线里,注意到赵破虏又斩杀一人。 剑影,从眼前划过。 呼。 郭莽紧张的深呼口气,向身边的护卫喝道:“挡住他,快挡住他。” 他们距离实在太近了。 倘若不能阻挡赵破虏,他甚至不能前往高台处。 嘭! 嘭嘭! 可惜他的话刚刚落音,秦军内,有抓着长槊的秦军,槊锋刺在穆家军盾牌上,甚至有槊锋刺穿穆家军的身体。 顷刻间,保护他的防线四分五裂。 “杀!” 赵破虏高呼。 就近的秦军趁机闯进盾阵内,开始清除保护郭莽的护卫。 一时间,除两名护卫还在搀扶着郭莽后撤外,郭莽身旁已经没有保护。 见状,赵破虏扔掉长剑,徒手夺过一名秦军的长槊,向旁边持槊的秦军喝道:“一起上,刺死他们。” 郭莽想逃,简直是痴心妄想。 闻声,几名秦军彼此对视一眼,快速靠近赵破虏,彼此形成巨大的品字形,口中咆哮着,冲向郭莽与他身旁的两名护卫。 “快走!” 郭莽听到声音,余光注意到赵破虏的举动,急忙催促身旁的护卫。 生怕有所怠慢,丢了性命。 赵破虏等人端起的长槊,像来自地狱索命的厉鬼,早把郭莽等人的名字,写在生死簿上。 急速前行十余步,郭莽的身影近在咫尺,赵破虏的长槊,毫不客气的向郭莽刺去,其他几名秦军的槊锋紧随其后,像逶迤盘旋的毒蛇咬上去, “快闪!” 危急时,郭莽疾呼,顺手推走旁边一人。 噗嗤! 如此,照样有长槊刺进郭莽的左肋,被推开的护卫,也惨死在秦军的槊锋下,像糖葫芦似的被刺穿。 呃! 郭莽承受着巨痛,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吼声。 噗嗤! 噗嗤! 瞬间,连续几道槊锋入肉的声音。 先是赵破虏的槊锋,刺进郭莽的胸口处,郭莽挥剑欲斩断长槊时,一名秦军的槊锋,刺进郭莽的右肩膀 第594章 首战告捷 刹那间,几道尖锐的槊锋刺进郭莽身体不同的地方。 郭莽像被万箭射穿,四肢大张,嘴里流出鲜血,气色煞白,挥剑的手臂渐渐缓慢。 身受重伤,将死未死。 这时候,赵破虏怒声高喝“起!” 双臂青筋暴涨,扬起的长槊紧绷,计划挑起郭莽。 “起!” 附近的秦军闻声而动,不约而同齐声高呼。 猿臂用劲,青筋凸起,全抬起紧绷的长槊,顿时,郭莽伤痕累累的残躯像猎物被挑在半空。 伤口处流淌的鲜血,嘀嗒嘀嗒落在地面。 不管持械狂杀的秦军,还是被动抵抗的穆家军,清楚的注视到郭莽惨不忍睹的处境。 秦军欢呼,穆家军哀伤。 “射箭,射杀郭莽。” 这时候,赵破虏转头厉声向就近的秦军高呼。 高莽残躯距离地面一丈有余,赵破虏计划让所有的穆家军,亲眼瞧着郭莽惨死在秦军在箭锋下。 震慑。 必须震慑穆家军。 彻底打掉他们最后的斗志。 “射击!” “全速射击!” 杀戮中,一名秦军将领舞剑向弓箭手高呼。 瞬时,秦军闻风而动,弓箭手搭上利箭,紧拉弓弦,嘭嘭嘭,箭矢射向郭莽。 两军众目睽睽之下,一阵密集的箭雨如觅食的毒蛇,信子刺穿郭莽的身体。 伤口处鲜血飞溅,血雨降落。 大庭广众下,参战的穆家军注意到主将战死。 顿时,他们正在恢复的斗志,像漏气的皮球,渐渐蔫里吧唧,防线再度瓦解。 即使距离稍远的穆家军,迎战时,也知道穆家军一名将领被秦军斩杀。 主将战死,军中群龙无首。 穆家军像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全军茫然无措。 秦军! 秦军! 竟然射杀主将。 散漫的穆家军大范围溃退,防线如遭遇山洪冲刷,顷刻间荡然无存。 赵破虏审时度势,不敢耽搁。 猛然扔掉手里的长槊,弯身拾起地面遗落的长剑,似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仰头高喝“三军疾速突进,诛杀所有顽固抵抗者。” 郭莽已死,剩余的穆家军难成大器。 赵破虏计划速战速决,雷霆之势全歼眼前残余。 借势南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围杀长邙山东峰的穆家军,减轻金宗元的压力。 一起顺利的话,尽早与长邙山西线的秦军汇合,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东西围杀长邙山里残存的穆家军。 秦军目睹赵破虏等人诛杀郭莽,早已气势如虹。 甚至连雷杰麾下降秦的山匪,也气焰高涨,斗志昂扬。 三军提剑,拉弓,从四面八方以合围之势,浩浩荡荡冲向慌张惊惧的穆家军。 遇敌狂杀,毫不留情。 半空赤红的鲜血飞溅,染红林间的树叶,残肢断臂散落在草丛里。 血腥的场景,越发激起秦军的杀意,却惊的穆家军夺路而逃。 不多时,穆家军龟缩在狭小的范围内苟延残喘。 仿佛羊圈里即将被生擒的羔羊,等候秦军诛杀,架在篝火上变成美食,任由秦军享受。 惊惧声。 哀嚎声。 求救声。 此起彼伏,声声入耳。 除局部少量穆家军做着困兽之斗外,剩余的穆家军吓得丢盔弃甲,好像软脚虾跪地投降。 郭莽已死。 穆家军中枢被毁,东一榔头,西一棒的抵抗,尽是徒增伤亡。 不投降秦,必死无疑。 赵破虏眼见形势大好,持剑边抓捕俘虏,边清缴残余,顽固抵抗者。 几乎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指挥秦军轻松解决长邙山东线的两万穆家军。 首战告捷,秦军气势旺盛。 赵破虏作为偏师主将,担负打通长邙山道路的重任,三军欢呼时,他仍不敢轻敌大意。 长邙山峡谷,金宗元领军牵制北峰的穆家军,受到山谷两侧的穆家军攻击,处境必然岌岌可危。 倘若受阻,险象环生。 金宗元部可能自投罗网,全军死在峡谷内。 东线大捷的战绩,将黯然失色。 赵破虏提剑瞥了眼跪地的穆家军,面孔冷峻的说“郭莽已死,愿降秦者,随本将征战长邙山北峰,铲除穆家军,尔等建功立业,本将皆有重赏。 不愿意降秦,就地解散,所有人卸甲归田。” 尽管赵破虏表面声称,愿卸甲归田就地离去,打心眼里他却决定,谁敢离去,杀无赦。 他计划把危险抹杀在萌芽状态,免得攻打长邙山东峰时,穆家军临阵哗变,导致秦军腹背受敌。 何况形势紧迫,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多余的兵力,把俘虏送回后方。 说话间,郭破虏眼见余光望了眼偏将,弯手示意对方准备。 偏将追随赵破虏多年,当即猜出赵破虏的意图,低声命令弓箭手警戒,抓弓搭箭,计划杀敌。 军营内,缴械投降的穆家军惶惶不安,像待宰的羔羊战战兢兢的等待赵破虏安排。 突闻赵破虏所言,少数俘虏愿意追随赵破虏征战,希望尽快融入秦军内,更多俘虏计划卸甲归田,先远离凶残的秦军,逃回容州,再投奔穆氏兄弟,重新抵抗秦军。 不过,很长时间内,穆家军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所有人双眼茫然失措的望向昔日的袍泽,等候他人率先踏出第一步,打破沉闷,危险的气氛。 很久,一名穆家军东张西望,率先踏步走出来,发现其他人岿然不动,快步向西面的密林深处走去。 观之,赵破虏,秦军弓箭手,皆默然不语,未做阻拦。 有人首先吃螃蟹,品尝到蟹黄的美味,其他穆家军见状,内心的顾虑渐渐打消,纷纷快步向西走去,试图早点摆脱秦军,保护性命。 密密麻麻的穆家军,没有任何的戒备。 这时候,赵破虏向偏将点点头,偏将得令挥手示意弓箭手射箭。 嘭! 第一支利箭离弦,发出清脆的震动声。 嘭嘭嘭 刹那间,大量利箭如幼龙离弦飞驰,半空传来嗡嗡的箭鸣声。 有离去的穆家军闻声,不禁扭头回望,一探究竟。 可惜来不及搞清楚声音来源,密集的箭雨仿佛一场倾盆暴雨降落,带来无尽的危险 第595章 山谷绝地 穆家军闻声,纷纷扭头回望。 半空密集的箭矢如即将落地的倾盆暴雨,吓得穆家军面色煞白,拔腿慌张的狂奔。 可惜距离太近,没能跑出弓箭的射程,箭矢唰唰唰的降落。 刺进穆家军身体,响彻树林的哀嚎声中,兵勇仿佛被砍到的树木横七竖八倒地。 一波箭雨后,第二波箭雨在起。 疯狂奔走的穆家军,俨然沦为移动的活靶子。 为避免存在漏网之鱼,赵破虏示意雷杰率兵上前补刀。 摄于赵破虏的威压,雷杰不敢抗拒。 旁边降秦的穆家军,目睹秦军凶残的暴行,吓得呆若木鸡,双腿打颤,滚滚的冷汗打湿内衫。 秦军残暴,他们有所耳闻。 却没有料到秦军在他们眼前公然杀戮,不给穆家军留活路。 他们惶恐,惊惧,后悔。 害怕秦军秋后算账。 欲临时倒戈造反,奈何数量屈指可数。 贸然叛秦,自寻死路。 犹豫,踌躇,无计可施。 不久,雷杰领兵归来,弓箭手收弓。 赵破虏提剑挺身而出,魁梧高大的身躯站在军营中央,向降秦的穆家军道“本将再次声明,降秦者随军征战者,凡建功立业,皆有重赏。敢心怀不轨,叛秦倒戈者,格杀勿论。” 闻声,穆家军惊慌之余,暗暗庆幸。 这时候,雷杰扬起长剑,振臂高喝“我等誓死追随将军,愿为秦国鞍前马后。” 他领兵降秦,计划换取荣华富贵。 若赵破虏不能给他想要的,他还计划脱离秦军,重新占山为王呢。 此时,赵破虏示意秦军射杀脱离大军的穆家军,似乎故意在杀鸡儆猴,雷杰不知赵破虏如此凶残。 不单单震慑穆家军,他也暗生忌惮,异常的惶恐。 害怕不诚心降秦,让赵破虏抓住把柄,落得身死命陨的下场。 所以,雷杰表现的格外主动,希望赢得赵破虏的好感。 “誓死追随赵将军。” “誓死追随赵将军。” 见状,降秦的山匪纷纷举戈高呼。 心有杂念,惶惶不安的穆家军,危难时,不得不选择附和。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建功立业。” “我等誓死效忠将军,效忠秦国。” 赵破虏满意的点点头,挥剑指向南方,喝道“所有人,与本将杀向南方,清除长邙山北峰的残部。” “杀!” “杀!” “杀!” 三军齐喝,声音震天动地,惊得林间鸟兽争相逃离。 长邙山。 狭长阴森的山谷。 如一条健硕凶狠的巨蟒盘踞,把长邙山分为南北两部分。 金宗元自从领军踏进山谷,即遭遇山谷两侧,南北两峰上埋伏的穆家军阻挠。 郭莽为阻击秦军,派人提前在山谷里设下大量的路障,挖掘连环陷阱,阻挡,拖延秦军的步伐。 依照郭莽最初的设想,林间律,阮星河要指挥秦军顺利地通过山谷,必须在南北两峰的穆家军眼皮下拆除路障,排除陷阱。 届时,穆家军居高临下,凭借箭矢,滚木巨石,可诛杀大量秦军。 穿过此地,堪比登天。 此时,尽管郭莽战死,但穆家军修筑的攻势,的确变成抵抗秦军的障碍。 金宗元领兵入谷,纵使异常的谨慎小心,但秦军赶路时,仍付出不小的代价。 谷里的陷阱,滚木礌石之间,躺着不少秦军的尸体。 道路上,许多秦军被长弓射杀,尸体上竖起的箭矢,无不彰显穆家军的猛烈进攻。 此处一夫当关,万夫莫摧。 伤兵龟缩在山谷两侧凸起的岩石下,勉强苟延残喘,口中不时发出凄惨的痛苦声。 金宗元面色铁青,双臂青筋暴涨,气的咬牙启齿,却无可奈何。 南北两峰上。 穆家军隔空相望。 他们居高临下,性命不受半点威胁。 俯视着山谷里宛如蝼蚁的秦军,一个个抓着长弓射击,面孔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秦军声名显赫,近年来东征西讨,抢占大片地区,诛杀不少当世名将。 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此时,瞧着秦军被他们困在山谷内,好像掉落进陷阱的猎物,任由他们斩杀。 尽管不少秦军龟缩在山谷凸起的岩石下,尽量规避山峰上滚落的滚木礌石,躲避长弓射出的箭矢,可惜秦军的处境依旧险象环生。 生死任由穆家军拿捏。 “哈哈哈!” “抛掷滚木礌石,尽快诛杀山谷里的秦军。” 北峰上,穆家军内临阵指挥的将领,捋着长须得意洋洋的长笑,挥剑号令三军进攻。 作战的穆家军也欢喜雀跃,从来没有打过如此轻松的仗,何况对手是声震四方的秦军。 作战时,他们彼此交头接耳。 “赫赫有名的秦军,不过如此嘛,照样让我们打的缩在山谷内,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出头。” “谁说不是呢,从来没想过我们能把秦军打的落花流水。” “砸死这群狗贼。” 说话间,一名穆家军端起巨石扔进山谷内。 临场作战,他们没有任何惊惧,反而非常轻松,惬意,像在山林里狩猎。 南峰上。 最初,穆家军打的异常轻松。 不过,顺风顺水的战斗,没能持续太长时间。 林间律率军闯进南山,开始向攻打南山内的穆家军,南峰的守军便不得已分兵抵抗,导致南峰的守军减少。 为报复秦军,南峰留守的穆家军越发疯狂的进攻,似乎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在金宗元等人身上,抱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念头。 “射击,狠狠的射击,绝不能让山谷里的秦军活着走出去。”南峰的守将暴跳如雷的喝道。 顷刻间,南峰上箭雨如梭,仿佛疾风暴雨灌进山谷内。 山谷内,金宗元遭遇穆家军的箭雨打击,处在绝地中,不光不能迎战还击,他还特意传令大军隐藏山谷两侧,免得遭遇山峰处滚落的滚木巨石,穆家军射出的箭雨伤害。 等待。 他在等待时机。 金宗元非常清楚,待在山谷内非长久之计。 稍之不慎,面临全军覆灭的危险。 不过,他的任务是牵制穆家军,拖延时间,给林间律,赵破虏争取时间 第596章 秦军来了 林间律,赵破虏领军奇袭长邙山的穆家军。 关乎秦军能否打通长邙山通道,杀进容州的任务。 是故,越危险,越该自保。 不过险象环生,危机四伏的处境,没能拖延太久。 长邙山,南峰。 林间律领军抵达,发起旋风式进攻。 一路推进,箭雨如虹。 穆家军凡与之谋面,非死即伤,苦不堪言。 此时,穆家军处境每况愈下,与北峰上郭莽的遭遇类似。 几乎没法阻挡杀神般的秦军兵锋,拼死抵抗,强行阻截,穆家军白白惨死,漫山遍野散落着尸体。 最初的防线几乎全面崩溃,不得不临时把南峰的所有守军调集过来,借助地理优势抵抗秦军。 南峰上,穆家军守将不清楚秦军的数量。 然而,大量秦军突然摸上南峰,捕猎似的痛打穆家军。 兵败如山倒。 这绝对超出守将与所有穆家军预料之外。 局势扭转。 穆家军为求自保,不得已放弃阻截山谷的金宗元,竭尽全力去抵抗对他们构成生命威胁的林间律。 一时间,山谷杀声起伏,宛如虎啸狼嚎。 林间律指挥战术,比赵破虏更高超。 此战没有选择短兵相接,始终坚持弓箭手开路,借助长弓射杀,对穆家军远程打击,尽量减少秦军的伤亡。 穆家军临时备战,优势丧尽,简直沦为秦军的箭靶子。 “所有人,速战速决。” 行军作战顺利,林间律持剑高喝,接连数日积攒的怒气,这时统统发泄出来。 山谷内。 金宗元发现穆家军的进攻减弱,对秦军造成的伤害锐减。 呼! 金宗元暗暗呼口气。 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却隐隐猜测到多半是林间律,或赵破虏,领军闯进长邙山内,开始清除穆家军在山内据点。 “所有人,缓慢向前摸进,拆除路障,排除陷阱。”金宗元低声叮咛。 不管林间律,还是赵破虏。 既然南峰的战斗打响,北峰的战斗肯定不会延迟。 金宗元不愿坐以待毙,更不愿落后于林间律,赵破虏。 若排除山谷的陷阱,路障,前路畅通无阻,他有机会率先与西线的秦军汇聚。 此战,秦军必胜。 他必须杀进容州,建功立业。 龟缩在山谷内秦军,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全军所有人憋着怒气,无不盼着早点打通道路,与穆家军短兵相接,酣畅淋漓的近身搏杀。 北峰上。 得意洋洋守将,听闻南峰传来杀声,观察南峰的情况,发现南峰上穆家军进攻在减弱,直至全军退去。 秦军,秦军爬上的南峰了? 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怀疑秦军偷偷摸上南峰,奇袭穆家军。 顿时,满面的笑容凝结,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 俯身向山谷内望去,发现先前山谷纹丝不动的秦军,像蚁群陆续在山谷内活动。 此举越发证实他的猜测。 “可恶。” 守将冷冷的怒骂。 挥剑号令三军不惜代价的进攻,弥补南峰守军撤去的空缺。 南峰守军遭秦军偷袭,北峰处境岌岌可危。 闻声,散漫轻敌,洋洋得意的穆家军,不敢再掉以轻心,害怕遭到秦军的报复。 如守将所料,他们进攻没有持续多久,稀稀疏疏的兵勇从北方慌慌张张的逃窜过来,传来郭莽惨死,穆家军溃败,秦军穷追不舍的消息。 听闻消息,守将大吃一惊,吓得惊目结舌。 长邙山防线固若金汤,穆家军的防御如铜墙铁壁。 他们地利,人和。 秦军竟然神出鬼没,悄无声息闯进山内,突破固若金汤的长邙山防线。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杀进军营内,郭莽战死,营内守军损失殆尽。 他们处在南峰,来自北方防线荡然无存,一时间全暴露在秦军眼皮底下。 守将吓得面色苍白,惶惶不安。 他们的优势,包括地形优势丧失殆尽。 此时,大军处在悬崖边缘,向东撤离必然迎头撞进秦军怀里,向南撤离则是悬崖峭壁,向北后撤必然和秦军短兵相接。 除向西面撤离,与其他的穆家军汇合,竟然别无选择。 “秦军狗贼,欺人太甚。” 守将没能料到局势变化如此之快,把他逼到穷途末路。 焦急,暴躁。 领军的将领,像被激怒的雄狮,现场大发雷霆。 他心有不甘,却不敢继续针对山谷内的金宗元。 北面的秦军顷刻而至,再不提前撤离,远离秦军,他可能步郭莽的后尘。 “撤,全军快速向西撤离。” 守将率先后撤,边走边挥剑命令三军。 撤。 大多穆家军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为何占尽优势时突然后撤。 不过,林间传来的杀声,明白的告诉他们缘由。 “杀!” “诛杀穆家军。” 震耳发聩的声音,如道道惊雷打破林间的安静。 声声巨响,惊的穆家军措手不及。 秦军来了。 秦军竟然从北面来了。 无需细说,他们便猜测到北面军营内发生事儿。 少数了解情况的穆家军,则已经追随守将有序的后撤,试图尽早脱离战场。 “杀!” 林间,赵破虏提剑像猛虎似的,从灌木丛里跳出来,凶神恶煞的扑向茫然的穆家军。 顾及金宗元的处境,他领军马不停蹄赶来。 眼见穆家军正在后撤,赵破虏岂能让他们称心如意。 “杀!” 紧随而来秦军,踏着地面的灌木,仿佛惊涛骇浪扑打过来,弓箭手当仁不让率先发起进攻。 其他的秦军像山间的猛攻,提剑,持槊,疾步狂奔着追向后撤的穆家军。 逃离。 既已短兵相接,穆家军别想再从他们眼皮底下逃之夭夭。 顿时,两军在南峰狭小的范围内纠缠在一起。 杀声,喝声,惨叫声,兵戈碰撞声,此起彼伏。 赵破虏提剑狂杀,一路向前推进,鹰眼似的眸子,在战场搜寻穆家军的守将,计划如法炮制,擒贼先擒王。 可惜,战场混乱,始终未能找到穆家军守将的踪迹。 不得已中,赵破虏只能带领秦军强势向前推进,计划彻底困住南峰的穆家军,再借助箭雨射杀。 一举歼灭。 一劳永逸 第597章 大获全胜 守将临危慌神,不知所措。 想逃! 可惜为时已晚。 未等他们穿过密林,向西方撤离,秦军强势的箭矢,仿佛蜂群再度来袭。 把穆家军困在南峰,两军短兵相接。 局势比穆家军想象的更复杂,处境更恶劣。 赵破虏狂杀,眼见穆家军慌张后撤,面孔露出浓浓的笑容。 穆家军不战而逃,阵型溃败。 对秦军而言,简直是天赐良机。 此时抓住机会,有希望全歼穆家军。 南北峰的穆家军战死,西线的穆家军孤立无援,长邙山防线将全面瓦解。 那时,穆家军便不能阻挡秦军西征的步伐。 赵破虏几乎没有犹豫,举起铁剑喝道:“全面进攻,射杀所有敌军,不允许任何人逃离。” 此战必须全歼穆家军,他不希望有任何漏网之鱼。 一时间灌木横斜,树枝折断,秦军似惊涛骇浪扑上去。 穆家军守将观之,越发胆战心惊。 秦军卑鄙,分明要把他们赶紧杀绝。 不尽快突破秦军的包围,前往西线与其他穆家军汇合,无疑是异想天开。 奈何希望渺茫。 不降秦,不能破局,难道让他们转身跃下长邙山悬崖吗? 穷途末路。 困兽之斗。 守将悲伤,没有破敌之策。 不得已间举起长剑,竭斯底里的喝道:“兄弟们,秦军不给大家活路,跟他们拼了。” “拼了!” “杀!” “杀!” 穆家军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为苟且偷生不得不举戈呐喊,像滚滚洪流前赴后继冲向秦军。 仿佛疯癫的野兽,丝毫不顾半空的箭矢。 呵! 观之,赵破虏森森冷笑。 穆家军自寻死路,他乐意送对方去死。 旁边强势的弓箭手,鹰眼似的眸子注意到穆家军的举动,嘴角上扬,升起鄙夷的冷笑,端起长弓,搭上利箭,瞄准踏步冲来的穆家军,有序的拉弓射箭。 箭羽如刀,像索命的无常,收割着穆家军性命。 顿时,冲锋的穆家军像荒野里奔走的野兽,遭遇利箭刺中,忽然间身体翻滚,狠狠摔在地面上,随即传来阵阵哀嚎声,尸体横七竖八躺在林间。 一波,一波。 像惊涛骇浪,在海面戛然而止。 “射击!” “射击!” “不要饶恕任何人。” 眼见箭雨形成压倒性优势,赵破虏打消了抓捕俘虏的念头。 利箭收割。 恰好减少秦军伤亡。 军令传出,秦军的箭雨更猛,更快,像恶魔的利爪,计划把穆家军撕得粉碎。 北峰的穆家军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非但没能攻破秦军的防线,相反在秦军的箭雨射杀中大量精锐惨死,横七竖八的尸体层层叠叠,像地面突然升起堡垒。 守将自己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好几支利箭刺在他身体不同的地方,不及时抢救将命丧黄泉。 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难逃一劫。 唉。 守将拳头砸在地面,长长的叹口气,悔不当初。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招惹秦军,偷鸡不成蚀把米,搭上自己的性命。 眼见胜利在望,赵破虏已经懒得搭理做困兽之斗的穆家军,向裨将道:“释放信号,通知金将军打通长邙山山谷的道路。” 寥寥数千穆家军难成大气,是时候准备西进了。 “喏!” 偏将颔首,快速行动。 扬起长弓,利箭腾空飞射。 “吱!”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从长邙山北峰响起,很快打破山谷的宁静。 深邃狭长的山谷里。 金宗元不再被阻击后,正指挥秦军缓慢前行。 突然,听闻山巅传来信号声,顿时,他打起十二分精神,面孔中露出浓浓笑意。 猛然挺身站起来,望向山谷的秦军,高声喝道:“兄弟们,秦军抢占北峰,穆家军惨死,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们,大家是时候行动起来,打通西进的道路了。” 没有后顾之忧,前途坦荡。 满腔怒焰的秦军气势高涨,从山谷两侧岩石下跑出来,有序的清除道路上路障,小心翼翼的排除各处的陷阱。 大军整体前行依然非常缓慢,但相比之前,已经有了飞速的进展。 黄昏。 夜幕笼罩山谷。 金宗元带领秦军排除万难,冲出长邙山山谷,可惜行军速度仍然远远落后林间律,赵破虏。 南峰,北峰。 秦军在两地大捷,携大胜之势。 林间律,赵破虏指挥秦军,一路西进,铲除西线的穆家军,提前申屠秀麾下的精锐汇合。 入夜。 鸟兽安静。 长邙山一线,穆家军死伤殆尽,全沦为秦军刀下亡魂。 秦军就地安营扎寨,与从黄泥岭而来的章严泰,在长邙山山麓对峙。 除部分秦军巡逻警戒外,大量的兵勇正在休整。 帅帐内,林间律,赵破虏挑灯商议军事。 距离秦军大营十余里的原野上。 章严泰领军抵达,在此安营。 军帐里,章严泰与麾下诸将,惊惧,气愤,郁闷。 收到穆恒传来的军令,他们领军马不停蹄赶路,一路上没有半点停歇,希望抢占秦军前面,与长邙山的穆家军会师,可惜仍然晚了一步。 郭莽战死,守军覆灭。 此时前来,无疑是自寻死路。 章严泰等人尚未从惊慌中恢复过来,西线的信使传来噩耗。 在他们驰援长邙山时,穆恒率军非但没有如约驰援,还放弃容州东部,领兵逃之夭夭。 一刹那间,章严泰气恼不已。 这么一来,在他所处的方圆数百里内,除他的军外,竟没有其他穆家军了。 “可恶!” 孤军远征。 面临气势如虹,刚取得大捷的秦军,章严泰清楚的知道自己处境多危险。 迎战。 单凭他麾下的两万多穆家军,阻挡十余万声势浩大的秦军,简直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后撤。 大军后方,茫茫百里内,他依然孤立无援。 不管转移到何处,仅是稍稍缓和处境,却不能彻底摆脱秦军。 若他后撤数百里,前去西线与穆恒汇合,很可能被穆恒以弃城而逃治罪。 苦思冥想许久,章严泰竟然想不出什么好的破敌之策。 除降秦外,似乎全是死路。 <sript>;</sript> 第598章 明察秋毫 帐内静的可怕! 仿佛死寂的湖水,没有半点的涟漪。 良久,一名偏将悄悄靠近,瞧着章严泰无奈的样子,声若蚊蝇的说:“将军,大帅遗弃我辈,把我等推向死亡的深渊,既然不能阻截秦军,末将建议,何不倒戈降秦,也许能换取一线生机。” 闻声,章严泰指头紧紧抓着案台,很紧,很紧。 降秦? 他不是没有考虑过。 奈何穆家军满身罪孽,诛杀大量赵康皇室子嗣,季玄陵怎能饶恕他。 “将军!我等处在穷途末路,除降秦外,没有更好的策略了。”另一名偏将靠近低声建议。 秦军彪悍,凶残。 一路征战而来,几乎不留俘虏。 不过,他们不做抵抗,临阵倒戈降秦,相信能改变林间律,赵破虏对他们的看法,也许会否极泰来。 反之,死战不休,必死无疑。 章严泰面色凝重,做着反复思考,许久,仍然没有做决定。 他不知道率军降秦,秦军是否接纳。否则热脸贴冷屁股,自取其辱。 不降秦,无路可走,无路可退。 静。 军帐内,再次恢复死寂般的安静。 良久,章严泰叹口气,无奈的说:“试试吧,派人去秦军军营,与林间律,赵破虏商议降秦计划,若他们愿意接纳,我部随时倒戈降秦。” 穆恒不仁,休怪他无义。 “喏!” 偏将得令,速速离去。 不管林间律何意,唯有接触,方能获悉他的想法。 夜已深。 虫鸣鸟叫此起彼伏。 秦军营。 多数兵勇进餐后,已经进帐休息。 帅帐内,仍然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林间律,赵破虏,与不久前回归的金宗元汇聚一处,浏览长邙山的战果,汇聚各处传来情报,商议作战方案,计划等待秦军精气神恢复,阮星河领军赶来,兵锋直指容州。 清除容州各地的残匪,穆家军,与申屠秀汇合,一举拔除穆家在容州,川州的根基。 这时候,一名信使匆匆进帐,躬身向众将行礼,急声汇报:“林将军,章严泰派偏将前来,希望倒戈降秦?” 倒戈降秦? 林间律,赵破虏,金宗元,彼此对视一眼。 他们刚刚定好策略,计划强势碾压章严泰呢,对方竟要不战而降。 若章严泰诚心降秦,倒减轻秦军西进的阻碍。 “将军,穆家军不值得信任。”金宗元高声说:“末将愿领兵荡平章严泰部。” 此战他寸功未立,还憋了满肚子的怒火。 有建功立业的机会,金宗元不愿错失机会。 “是否荡平,谈后再说。”林间律没有接纳金宗元的建议。 若能招降,何须死战。 毕竟,他必须对秦军负责,对每个将士背后的家人负责。 林间律询问:“来人何在?” “正在辕门外等候。”信使答。 “带他进来。”林间律叮咛。 不管章严泰是否真心实意降秦,至少他派使者前来,已经表明和谈的态度了。 若能游说章严泰降秦,秦军兵不血刃,战线向前推进数百里,兵锋直指容州境内。 到时候与郭济康,申屠秀等人会师,攻陷容州,川州易如反掌。 信使颔首,折身离去。 帐内静默,金宗元走到林间律面前,不甘心的说:“将军,行军前,大王说过,对穆家军可不留俘虏。” “切莫多言!” 林间律简单的回了句,没有深究。 辕门处,穆家军偏将度步徘徊,焦急的等候。 眼角余光,不时瞥向辕门内。 发现秦军秩序森严,兵强马壮,偏将降秦的念头越发强烈。 敌强我弱。 敌众我寡。 对抗数倍的秦军,单凭一支孤军,无疑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秦军不接纳,他们也该积极避战,寻求自保。 等待中,信使从军营内走出来,示意偏将进军营。 观之,偏将不敢犹豫,一路躬身追随使者走进军营内。 此时,他才发现在辕门外所见,不过是管中窥豹。 走进军营,他才真正目睹秦军的强大,整个军营内漫延着森严肃杀之气。 秦军不光战斗力强大,还气势如虹,杀气腾腾。 若非百战精锐,绝对没有如此强劲的杀气。 怯战,畏战的穆家军与之相比,两者有云泥之别。 章严泰坚持死战,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走进军帐,偏将发现帐内站着好几名将领。尽管不清楚对方具体姓名,但大概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他不敢托大,躬身向林间律,赵破虏,金宗元等人行礼,抱拳道:“见过将军,某受严将军委托,特意来军营商谈降秦事宜。” 帐内,林间律居中,赵破虏,金宗元分坐两旁,几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帐中央的穆家军偏将。 少时,林间律询问道:“据林某所知,穆恒领军早逃之夭夭,章严泰为何还敢孤军深入,是相信穆恒会派遣援军前来吗?” 林某? 林间律? 偏将瞧着帐内的情形,大概猜出林间律的身份。 帐内正中央端坐的人乃秦军东路军大帅林间律,两旁的将领多半是他麾下悍将金宗元,赵破虏吧,毕竟,据他所知,战将阮星河领军在后方作战。 瞧着林间律,偏将谨慎的大气不敢喘。 整理好思绪,偏将小心翼翼的回答:“将军,严将军来之前不知穆恒领军逃之夭夭,获悉消息后,即刻传令大军止步,派某前来商议降秦事宜,若将军不弃,我等愿率部降秦,随将军东征西讨。” “降秦,你们焚烧洗劫皇宫,掳掠皇室女眷,该千刀万剐。”金宗元怒气冲冲的说。 闻声,偏将面色森寒,眼眸露出惊惧之色。 章严泰不敢率军降秦,便是顾忌此事,害怕秦军秋后算账。 “金宗元,闭嘴!”林间律喝了声。 旋即,眼眸盯着偏将道:“穆家军所犯罪行馨竹难书,不过,秦国非赵康,若你们倒戈降秦,林某保证此事既往不咎。他日尔等建功,林某照样论功行赏。” 穆家军偏将闻声,面孔的惊色渐渐散去,急声说:“林将军,洗劫大康皇室,的确是穆家军所为,不过我等作为将军,不敢不遵从穆恒,穆翼命令,望将军明察秋毫。” <sript>;</sript> 第599章 秦军必胜 偏将心似明镜,若秦国追查此事,断然不能降秦。 不然,简直在自寻死路。 秦军招降穆家军,必须把此事说清楚,打消所有穆家军的疑虑。 穆家军心有所顾,不会轻易倒戈降秦。 幸好林间律出面打包票,让他宽心不少。 林间律说完,眼眸凝视着偏将,冷森森笑道:“赵康归秦,从此世上再无赵康,尽管大王迎娶赵康公主,但在秦国内后宫不得干政。将军计划降秦,大可不必担心秦国的报复。 即使诛杀,也是杀罪魁祸首穆氏兄弟,不牵连普通兵勇。” “将军所言,是否属实?”偏将暗暗纠结。 林间律在秦国位高权重,由他来保证基本无碍,奈何秦王何意,尚难预料。 毕竟,胳膊扭不过大腿。 冒然相信林间律,领军前来降秦,秦王秋后算账,岂不是羊入虎口? “哈哈哈” “哈哈哈” 林间律仰头郎笑,帐内,金宗元,赵破虏也郎笑不止。 观之,偏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越发猜不透林间律何意? 他背后的秦王何意? 这时候,林间律信心满满的说:“我林间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据林某所知,长邙山方圆数百里内,除章严泰麾下的孤军外,建州内,已经没有穆家军了。 秦军杀你们,犹如踩死蚂蚁,何须在此浪费口舌。 派遣一支轻骑出击,你们见不到明日的日头。” 呃? 偏将神情错愕。 林间律所言,绝非是玩笑话。 此间秦军诛杀穆家军,易如反掌。 仔细斟酌,林间律所言似乎不无道理。 思量少时,偏将抱拳躬身行礼说:“林将军,某相信你,这便回营,把您的话带给将军。” “好,本将恭候佳音。” 林间律轻微颔首,示意信使领偏将离去。 “金宗元,带你部秘密监视章严泰的举动,但凡敢糊弄本将,即刻率军出击,全不诛杀。”目送偏将离去,林间律向金宗元传令。 免得章严泰表面乞降,暗地里逃之夭夭。 “喏!” 金宗元领命,起身跨步离去。 他早盼着率军征战,章严泰倒戈降秦还好,敢戏弄秦军的话,非让章严泰后悔做决定。 “赵将军,传令三军休整,等待章严泰率部降秦,等候阮将军率军赶来。来日各部会师集结,一鼓作气杀进容州,把穆氏兄弟连根铲除。”林间律传令。 “喏!” 赵破虏闻声,颔首而去。 西征的秦军规模不小,可惜在各地作战,大军过于分散,容易遭重兵逐个击破。 欲全歼穆家军,诛杀穆氏兄弟,仍需集中优势精锐。 一战,定乾坤! 夜已深,人未眠。 穆家军大营里,三军入睡。 独独帅帐内仍然灯火通明,章严泰久久不能眠。 噗! 帐外有人掀起帅帐的帘子,快步走进来。 “将军,事情进展顺利,林间律接纳我等。”偏将走进帐内,兴高采烈的汇报。 “林间律怎么说?”章严泰猛地从座位站起来,焦急的询问。 偏将不敢卖关子,直言道:“林间律说罪魁祸首当诛,其他人既往不咎” 章严泰得知林间律的说法,尽管他依然怀有疑虑,但听闻偏将汇报秦军的情况,及秦军追杀穆家军易如反掌,穷途末路时,没有什么比选择相信倒戈降秦更合适了。 毕竟,如林间律所言,若秦军攻打穆家军,他麾下的兵勇还不够秦军塞牙缝。 章严泰思量许久,选择识时务者为俊杰,毅然决然相信林间律,给自己和三军将士一次生还的机会。 不管降秦后,在秦军内处境多困难,总比战死沙场,沦为秦军的剑下亡魂强得多。 何况降秦后,若能领军建功立业,未尝不能否极泰来,绝地逢生。 “传本将令,擂鼓聚兵,连夜倒戈降秦,免得夜长梦多。”章严泰命令。 “喏!” 偏将颔首。 快步走出帅帐,派遣信使前往秦军大营汇报,随即派人擂鼓聚兵。 黎明。 晨露满地,月华如霜。 章严泰率军抵达秦军营,奉上兵符,把穆家军交给林间律。 林间律招降章严泰的穆家军,依然任命章严泰统帅。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章严泰降秦,他敢大胆启用对方。 等候阮星河领军赶来时,林间律派金宗元,章严泰领军先行,把战线向前推进。 安排斥候,大肆散播长邙山的战果,宣传章严泰降秦的消息。 特意设宴款待建州各地乡绅,豪族,罢免穆氏兄弟安排的官吏,建议豪族乡绅负责建州各地的秩序。 两日后,阮星河领军赶来。 林间律,阮星河商议后,秦军拔寨启程,兵锋向西推进。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挠。 兵锋越过建州,穿过容州腹地,秦军抵达穆氏兄弟排兵布阵的地方。 此前,长邙山对峙时,林间律提前派遣斥候散布消息。 积极怂恿容州,川州的百姓,山匪,看家护院的死士,斩杀穆氏兄弟麾下兵勇。 秦军穿州过县,一路西行,不少人提着穆家军首级前来领赏。 林间律兑现了承诺,赏赐不少人,还特意建议众人,积极散布消息。 不到两日时间,林间律,阮星河率领的军队,首先与申屠秀所部汇合,隔日与郭济康,公孙昂的军队汇合。 秦军,三面包围穆家军。 大营内,猛将如云,战将如林,数十万精锐集结。 声势浩大,气势如虹。 纵观诸国作战,罕有国家集结数十万精锐作战。 即使秦国攻打魏国,南下伐楚,进攻大康,从来没派遣如此多精锐,猛将。 当世,唯独大乾有能力集结如此多精锐。 容州,川州内,但凡聪明人,已经清楚的知道,这是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役,秦军攻打穆家军具有不可撼动的绝对优势。 穆氏兄弟,与他们麾下临时集结的穆家军,苟延残喘的时间不多了。 秦军。 秦军必胜。 为避免两军对垒,穆氏兄弟临时抓壮丁,城内的乡绅,商贾,纷纷携家带口出城,朝着秦军占领的地方迁徙。 <sript>;</sript> 第600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容州前线。 穆氏兄弟在此集结大量兵勇,特别是穆翼从川州带来的郡兵。 为抵抗秦军,遏制其兵锋,他们集结了容州,川州,所有能打仗的兵勇,不管是卸甲归田的老弱病残,还是经验尚浅的新兵,全被他们安排上战场,随着个将军保护各处雄关要塞。 可惜秦军浩浩荡荡杀来,遮天蔽日的规模,超出穆氏兄弟预料。 金宗元,章严泰指挥的前锋,已经轻松攻陷穆家军拱卫的两处关卡,秦军像尖锐的利箭,迅猛的向前推进。 纵使穆家军规模不少,首战惨败,再战再败,穆氏兄弟不禁决定兵力捉襟见肘。 最让穆氏兄弟生气。 特别是穆恒气愤的是,他寄予厚望的郭莽,竟然没能在占尽地理优势的长邙山,依托地形坚守十天半月。 一日。 仅仅一日,固若金汤的长邙山防线土崩瓦解。 六万守军让秦军斩杀殆尽,郭莽战死,长邙山防线沦陷。 他不懂。 长邙山防线是纸糊的吗? 如此的不堪一击。 另外,从黄泥岭赶往长邙山增援的章严泰,遭遇秦军时,非但没有出兵阻挡,反而临阵倒戈。 为博取林间律的信任,章严泰仗着自己熟悉容州,建州地形,厚颜无耻的给秦军带路。 此举让秦军少走许多弯路,成功避开他在沿途设置的机关陷阱。 穆恒对章严泰恨之入骨。 此时与章严泰对峙,却不敢领军冲锋,诛杀章严泰。 此人背叛,临阵降秦。 像洪流爆发,在穆家军内引起轩然大波,导致军心涣散,军营流言四起。 许多兵勇,不再信任他们兄弟。 与此建州,容州,川州各地百姓,山匪,死士,为赚取秦军的赏钱,开始暗中杀害穆家军。 外出侦查的斥候。 单独巡逻兵勇。 传递消息的信使。 仿佛豺狼眼里的猎物,全沦为百姓眼里的香饽饽。 为斩杀穆家军换取钱粮,山匪们自发联合,公然在官道猎杀穆家军。 这么做,让穆家军折损不少。 对外界的信息一无所知。 关键莫名其妙被杀,防不胜防的危机,让穆家军人人自危。 除龟缩在军营内,仿佛容州,川州,建州各处都充满危机,踏出军营便是死路一条。 “兄长,林间律计划困死我们啊!”军帐内,穆恒发火。 此时,他们唯一能依仗的仅剩穆家军。 然而,秦军的诛杀令,给穆家军造成前所未有的伤害。 即使他们采取铁血手段,强势镇压穆家军,逼迫兵勇为他们征战,在死亡面前仍有许多穆家军,在夜幕降临时悄无声息的逃走。 也有许多兵勇外出巡逻时顾自身安危,干脆褪去铠甲藏匿在百姓中,拒绝回军营。 他们临时组建的防线,本就漏洞百出,现在更像马蜂窝,已经岌岌可危。 “林间律善战,早年公羊越非常依仗他。他挥师南征,对容州,建州势在必得,我们尽可能阻挠他们吧,不得已时,唯有远走他乡了。”穆翼无可奈何的说。 他没有料到,穆恒弃城而逃。 更为料到,长邙山防线一触即溃。 不到月余,已处在绝境。 若秦军被阻挡在长邙山以东,他还有时间完善防线,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从目前的处境来看,他们丧失先机,没有逆转局势的机会了。 不过,穆翼暗中做好准备,若穷途末路时,他不介意领军西进,投靠异族苟且偷生。 千里之外。 联军大营。 公子昂领军驻扎,诸将等待自家君王传来消息。 未等他们收到来自王都的诏令,却提前得知秦军在建州,容州的战况。 诸将阅览信使送来书信。 有人欢喜有人愁。 诧异中,参杂着惊惧。 在他们等待诏令时,秦军攻陷长邙山防线,杀得穆家军落花流水。 穆氏兄弟节节败退,临时组建的防线,依然险象环生。 此时,公子昂面孔的表情异常冷酷,仿佛冬日的冰柱。 帐内的将领,大多黑着脸,神情苦闷。 近年来,秦国积极向外扩张。 东伐魏国,南征楚国。 即使取代赵康帝国,征战的步伐依旧没有停止。 秦军夺取建州,容州,川州,铲除穆氏兄弟,征战的步伐,肯定不会停歇。 那时,秦国向何处扩张?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言而喻了。 大乾帝国。 兵强马壮,距离秦国太远,劳师远征的话,不符合秦国利益。 南方诸国,林间律夺取建州三地,许多地方与之相邻。然而,秦国的经济,军事,政治,人口,多集中在北方。 赵康旧地经济未能恢复前,季玄陵肯定不再向南扩张。 如此来,秦国再扩张,东方六国必然成为季玄陵的目标。 与秦国接壤的国家,首当其冲受到秦军的冲击,楚国,魏国处境非常危险。 赵国,韩国,齐国,魏国远离秦国,奈何曾对秦国落井下石。 秦国向东扩张,四国难逃灭国的结局。 况且,联军四面皆为秦国疆域,秦国向东扩张,多半先诛杀联军,消除后顾之忧。 念及于此,公子昂面容愈发冷酷。 齐国。 齐国何尝不想崛起。 经过数代励精图治,齐国晋升为东方强国。 数载前拉拢诸国,对魏国作战,军事上取代前所未有的胜利。 齐国取代魏国,跻身七国霸主。 可惜,遭遇楚国钳制。 齐楚两国,为争夺越国旧地,投入大量精兵作战。 然而,秦国在西陲雨后春笋般崛起。 不光打乱齐国崛起的步伐,越来越强大的兵锋,也严重威胁到齐国。 公子昂甚至怀疑,齐秦两国作战,齐国取胜的希望非常渺茫。 “可恶,季玄陵欺人太甚!”公子昂怒声喝骂。 此时,他不敢在诸国将领面前托大。 对抗秦军,阻止秦国东扩,必须团结其他诸侯国。 大家齐心协力,共同防御,组建真正的联军,兴许才能抵抗秦军。 毕竟,面对秦国诸侯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然话,齐楚燕韩赵魏必将被秦军逐个击破,各国王室沦为秦军的俘虏。 <sript>;</sript> 第601章 各抒己见 一声怒骂后,公子昂面孔表情异常凝重。 紧攥着拳头砸在案台,语气严肃的向帐内诸国将领道:“各位将军,目前南疆的形势,大家已经清楚吧。秦军在南疆连续大捷,穆家军挡不住他们的锋芒。 照眼下的情况发展,半月内,林间律等人,必将领军全歼穆家军,夺取容州,川州。 那时,秦国疆域大幅向南延伸,超过赵康帝国鼎盛时代。 秦国精锐向西直逼南方诸国。 向西对大乾构成危害。 向北可能讨伐齐楚燕韩赵魏。 秦国越强大,秦王的野心越膨胀,秦国战将东征西讨的步伐绝不停止。 我等东方诸国,必然处在危机中。 生死存亡时,某建议,齐楚燕韩赵魏摒弃前嫌,精诚团结,一起对抗秦国。 不然,秦军铁骑逐个攻陷诸国。 若某猜测的没错,魏国,楚国已经处在风口浪尖。 秦军凯旋时,便是魏楚两国蒙难日。” 公子昂的话,不可谓不重。 他毫不客气的点明诸国的处境,更指出秦国崛起带来的危害。 合则两利,斗则两伤。 诸国,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列国诸将不敢抱有侥幸心理,同样忌惮秦国的兵锋。 这时候,向来与公子昂不和,正与齐军作战的楚将挺身而出,眼眸扫过帐内诸将,高声说:“公子昂所言句句在理,目前没有迹象表明,秦军南征凯旋将率军攻打东方六国,但为防患于未然,我等需尽快把前线的消息传回国内。 我等作为人臣,人微言轻,很难扭转格局。 某建议,最好向自君王上书,提议在适当的时候会盟,越早组建联军,越早对抗秦军,毕竟留给我等的时间不多了。” 秦楚关系错综复杂,既有合作也有对抗。 两国力量旗鼓相当时,时常选择和平相处。 不管任何一方衰落,国力消弱时,另一方常常落井下石。 当前,秦楚两国合作,对赵康旧地各路诸侯作战,韩道畅率军获得不少好处。 面对东方霸主齐国,两国选择联合抗齐。 今秦国突然强大起来,仿佛庞然大物雄踞在西陲,兵锋能够威胁楚国。 一旦边境发生摩擦,季玄陵有了出兵的借口,仗着军队彪悍,多半东征楚国,报复楚国往日的所作所为。 “季玄陵野心勃勃,欲壑难平,他日彻底取代赵康,必然不收敛野心,楚魏与秦国相邻,保不齐首先遭遇秦军打击。”魏国将领苦涩的说。 唇亡齿寒。 唇亡齿寒啊! 魏国不曾与赵康接壤,从前赵康强盛时,凭借强横的虎贲军,强盛的国力,能压制秦国的狼子野心,历代秦国君王扩张,多被赵康出兵遏制,秦国计划落空,不敢轻举妄动。 今赵康帝国降秦,大乾距离秦国相隔千山万水,齐楚燕韩赵魏国力远逊秦国,早已没有力量压制。 秦国这头猛虎已经出笼,魏国,楚国,东方其他诸侯国,皆受到秦国的涂炭。 早些年秦军东征,抢占魏国的河西,河东,国界逼进魏国王都。 近年来,在新兴霸主齐国打压下,魏国经济,军事每况愈下,再也经受不起秦军铁骑的打击了。 合作。 必须合作。 也许能绝地逢生。 “秦乃虎狼之国,好战,善战,秦国崛起超出我等预料,若不团结,无疑是在寻死。”赵国将领言简意赅。 秦赵没有接壤,然而矛盾不小。 秦国独大,对他国总归是威胁,魏国灭,赵国恐难独善其身。 联合抗秦,伐秦,消弱秦国,赵国很愿意痛打落水狗。 帐内诸将基本建议联合,齐心协力抵抗秦国。 不过,诸国内存在秦国的盟友。 燕国。 与秦国来往甚密。 听闻诸将各抒己见,燕将反其道而行之,提出不同的建议。 “列为将军,你们在乎秦国独大,秦王欲壑难平。然而,秦王继承王位来,除魏国不识好歹,招惹秦国遭遇重创外,其他诸侯国何曾受到秦军侵犯? 纵然与楚国有小摩擦,但两国合作的更多。 反观齐国,至今仍在齐燕边境陈兵,剑指燕国。在越国旧地与楚国打的难解难分,消弱楚国的决心不言而喻。更针对魏国,在经济上消弱魏国。 秦齐两国所作所为,大家一目了然,目前而言,秦齐两国,谁对诸国威胁更大,想必各位将军心知肚明。 此刻,公子昂建议诸侯国联合起来,共同针对秦国。 倘若。 倘若秦军战败,诸国被消弱,谁来证齐国不趁机西征,借着强势兵锋灭掉各诸侯国呢?” 秦军南征,大军内不少燕军随行。 秦国助燕国训练的精锐,已经在齐燕边境与齐国对峙。 相较远在西陲的秦国,相邻的齐国才是燕国的心头大患,对燕国构成直接的威胁。 此言出,诸将不约而同望向公孙昂。 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公子昂所言有道理,燕将所言也有道理。 秦国独大,如鲠在喉。 齐国称霸,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防秦。 也要警惕齐国。 军帐中央,公子昂目睹诸将表现,突然面如酱色,不禁暗暗攥紧拳头。 燕将分明在故意拆他的台,还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这么做,不光给他难堪,还挑拨诸侯国将领,简直该死。 公子昂眼眸怒视燕将,厉声喝道:“为对抗秦国,齐国自然收缩兵力,孰轻孰重,难道齐国君臣分不清楚吗?” “哼,若人人能分清楚利弊,何须常说利欲熏心呢!”燕将反驳,不客气的回答。 眼见两人剑拔弩张,气氛异常紧张。 这时候,赵国将领快步走出来,挺身站在两人中央,喝道:“大家不能再吵了,必须把消息传回国,不然未等大家商量出结果,秦军早杀过来了。” 闻声,公子昂没有多言。 燕将歪头,默不出声。 赵国将领见状,朝着其他将领挥手高声说:“散了吧,大家散了吧,时不我待,赶紧各自回营,把消息送往国内。” 诸将闻声,不再争吵不休,纷纷结伴而行,快速离去。 <sript>;</sript> 第602章 朝野震惊 林间律,阮星河等将领,肆意在容州征战。 大乾安插在赵康的密探,陆续把赵辰降秦,南疆危机的消息送回龙城。 龙城。 锦绣宫。 李尧日理万机。 与半年前相比,面容衰老许多。 不过,龙颜喜悦,好像恰逢喜事。 海陵王,大将军挥师伐唐,近来连战连捷,打的李茂源措手不及,南唐半壁江山易主。 彻底灭其国,仅是时间的问题了。 太监牧芫,躬身站在龙案旁研墨,整理李尧批阅的奏折。 这时候,一名小太监鬼鬼祟祟出现在殿外。 牧芫见状,步伐轻盈的走过去,小太监躬身低声汇报,从怀里掏出几封信件寄给牧芫。 “去吧!” 牧芫挥手示意。 带着信件快速回到龙案旁,恭敬的向批阅奏章的道:“皇上,大康密信,赵辰降秦了。” 赵辰降秦? 闻声,李尧止笔,放进砚台内。 错愕的询问:“何时传来的消息?” “刚刚!” 牧芫回答,把几封书信呈给李尧。 李尧拆开书信,快速的阅览。 赵康降秦? 赵康竟然降秦了? 李尧低声呢喃,龙颜异常的怪异。 大乾,大康世代交好,结亲频繁。 大乾皇族身体里流淌着赵康的血液,大康皇族身体里也留着李乾的血液。 两国乃兄弟之国。 赵康仅因权臣当道,枭雄割据,导致疆域四分五裂。 朝廷衰弱,尚未重整朝纲,收复失地,被西陲崛起的秦国窃取。 李尧黯然神伤,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大乾生变,秦国照样能窃取帝国的锦绣河山。 伤感归伤感。 作为帝国君王,李尧从不感情用事。 秦国窃取赵康的江山,取大康而代之,已经跻身为西陲大国。 不论他是否愿意承认,季玄陵都与他平起平坐,秦国具备与大乾争雄的力量。 此时,李尧暗暗担心。 大乾龙骑正在南唐征战,战事处在紧要关头。 南疆的秦军剿灭穆氏兄弟,秦国彻底取代赵康。 若季玄陵骄傲自大,仗着秦军锋芒正盛,突然派军东征,侵犯大乾边境。或李茂源重金拉拢季玄陵,秦军挥师南下,搅乱南唐的局势,将给大乾造成异常严重的威胁。 “少年英雄啊!”李尧捋着长须轻叹。 牧芫不敢议政,躬身斟茶寄给李尧:“驸马该向皇上通报的,秘而不报,枉费皇上的信任。” 信任? 哼! 李尧轻哼,端茶杯饮茶。 他不管别人如何想,现在他不相信季玄陵了。 对季玄陵在锦绣宫做出的承诺,迎娶扶摇公主三人的诚意表示深深的怀疑。 他甚至怀疑,季玄陵羽翼锋芒时,敢向大乾叫板。 幸好秦军在容州,川州作战,完全占领两地仍要时间,大乾能提前准备,化解来临的危机。 未雨绸缪。 有备无患啊! 李尧不敢耽搁,向牧芫道:“召集朝廷重臣进宫,商讨秦国事宜。” 此时的秦国,在李尧眼里像松散的联盟。 需要季玄陵励精图治,秦国大兴水利,推行轻徭薄赋的政策,假日时日,大秦国富民强。 秦国将是大乾的劲敌。 为延续大乾千秋万代的基业,李尧计划把秦国抹杀在萌芽状态。 牧芫退出大殿,吩咐太监出宫传令。 约莫半时辰,朝廷重臣,丞相柳君正,九江王,安国候沈太青,飞骑将军王玄英等人,陆陆续续进宫。 通往大殿的广场上百官相遇,彼此寒暄着,好奇皇上为何忽然召集大家。 南唐传来的捷报,他们多多少少有所了解。 梁玄晟不亏为大将军,与海陵王挥师南征,度过初期的阵痛后,龙骑作战越来越勇,捷报像花瓣飞进龙城。 唐王李茂源如丧家之犬,带残兵败将落荒而逃。 歼灭唐军,灭掉南唐,对处在绝对优势的龙骑已经不是问题。 百官进宫时,除九江王,太尉徐朝恩外,其他人憧憬着海陵王,大将军梁玄晟在南方大捷,捷报送回皇宫。 走进宫内,几人向李尧行君臣之礼。 龙椅上,李尧兴致不高,龙颜挂着几分焦虑。 顷刻间,柳君正,徐朝恩,沈太青,王玄英,九江王等人,个个暗暗紧张起来。 皇上兴致不高,难道龙骑在南唐吃了败仗。 先前保持的优势损失殆尽? 几人对望一眼,太尉徐朝恩出列,站在殿中央说:“皇上,臣斗胆询问,皇上临时召臣进宫,不知有何吩咐?” 闻声,丞相,安国候,九江王,飞骑将军,与其他文臣武将竖耳聆听,希望了解情况。 李尧瞥了眼龙案上的书信,声若洪钟的说:“刚刚,常年潜伏在赵康的密探送回消息,赵辰降秦,秦国取代赵康。目前,几十万秦国虎狼之师在容州,川州征战,诛杀穆氏兄弟指日可待。 季玄陵年少有为,野心勃勃,彻底窃取赵康的锦绣江山,未必愿意停止征战的步伐。 此举对大乾是个威胁。” 赵康降秦? 此言一出,好像巨石落进平静湖水里,顿时,在殿内掀起轩然大波。 丞相柳君正,太尉徐朝恩,九江王,安国候,飞骑将军与其他官吏全大吃一惊。 尽管他们知道赵康衰落,国内一盘散沙,帝国必然崩溃,被强大诸侯取代,但他们没有料到赵辰主动降秦,大康这么快被取代。 对方是秦国,而非大乾。 获悉秦国窃取赵康,秦军在南疆征战,计划霸占赵康每一寸土地,百官神情越发惊诧。 秦国对赵康旧地,发起最后的进攻啊。 若在南疆大捷,秦王与他麾下的将领们是否能安分下来。 柳君正,徐朝恩,九江王等人,不禁萌生与公子昂类似的念头,害怕季玄陵征战的脚步不停止,铤而走险侵犯大乾。 一时间,百官心思各异。 龙城内歌舞升平,千里之外,一个帝国正在崛起了。 徐朝恩几乎没有犹豫,神情焦虑的说:“皇上,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秦国好战,善战,今强势崛起不得不提前防备。臣建议,传令给驻扎在秦国的龙骑,震慑震慑秦王。不然,可能发生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事件。” <sript>;</sript> 第603章 秦王,枭雄也 徐朝恩行伍出身,早年战功赫赫。 纵然担任太尉,在朝堂行走,他依旧保持着军人的风格,喜欢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 秦军彪悍,龙骑也不弱。 何况,季玄陵目前仍向大乾称臣呢。 “秦军东征犯境,几率微乎其微。”李尧微微摆手,自信满满的说。 若战,龙骑倾巢而出,绝不会战败。 “纵然秦国崛起,奈何占领赵康各地时间较短,秦王影响力有限。帝国内部不稳,问题繁多。秦国若敢攻打大乾,无疑是自寻死路。漫长的战争,必然导致秦国内部崩溃。” 李尧说出自己的理由,端起茶杯喝了口,龙颜冷酷的说:“朕最担心是秦军在南疆凯旋,秦王趁势称帝,秦国开始数年的休养生息,积极巩固国力。 那时候,秦国力量与大乾旗鼓相当。 数年后,大乾内神策军少帅李骁骑老去,朝廷能征善战的将领年迈。太子继承皇位,带领朝廷内经验尚浅的武将,怎能对抗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的秦王,与骁勇善战,作战经验丰富的秦国战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李尧不怕秦国目前的威胁,他害怕自己老去,几年后,季玄陵巩固国力,两国力量此消彼长,攻守异形,那时,大乾将真的处在水深火热中。 嘶。 听见李尧道出自己焦虑,徐朝恩,柳君正等人深呼口气,顿时殿内鸦雀无声。 是啊。 皇上的忧虑不无道理。 大乾老一辈将领退去,纵然江山代有才人出,但武将作战经验远远不如秦将。 秦军犯境,大乾危矣。 是故,大乾对秦国仍有优势,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的优势快速递减。 顿了顿,丞相柳君正疾步而出,焦急的说:“皇上,秦国崛起的确乃大乾的劲敌,时刻威胁大乾。皇上所言,更道出大乾处境。不过,臣觉得局势没有到穷途末路地步。 秦国崛起,齐楚燕赵魏韩首先遭殃。 他们距离秦国更近,彼此矛盾隔阂更多。 若战,秦国必将首先伐魏。 臣建议,朝廷何不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呢。” 闻声,李尧对柳君正的建议产生了兴趣,催促道:“具体说说。” 柳君正滔滔不绝的说:“皇上,借齐楚燕赵魏韩与秦国的新仇旧恨,挑起他们之间的战争,此举为弱秦。七国之战,秦国必胜,若大乾暗中加入,秦王欲速战速决,几乎是痴心妄想。 秦国陷阱战争的泥潭,拖延时间越久,越消耗秦国的力量。 此时,朝廷派各地的守军轮流协助齐楚燕赵魏韩抗秦,此举为练兵,相信征战中,龙骑内肯定有年轻的将领脱颖而出。 弱秦,练兵,必能快速弥补大乾的缺陷。” 弱秦? 练兵? 李尧的担心,似乎迎刃而解。 “皇上,丞相所言符合大乾利益。目前,时局已经颠倒,从前北方七国忌惮大乾,故而密谋联合。现在齐楚燕赵魏韩忌惮秦国,朝廷借机拉拢,以齐楚燕赵魏韩牵制秦国,的确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太尉徐朝恩建议。 唇亡齿寒。 东方六国深陷危机时,大乾施以援手,他们肯定视作救命稻草,不会轻易拒绝大乾的好意。 是啊。 短短半年,攻守异形。 李尧轻声长叹。 他赞同柳君正,徐朝恩的提议。 少时,目光盯向九江王:“九江王,你身为皇族,此次代表朝廷出使列国,尽快拉拢齐楚燕韩赵魏。” “儿臣遵命。” 九江王出列领命。 这时候,安国候沈太青站出来,望了眼九江王,仰首望向李尧道:“皇上,秦国兵锋尚未犯境,反而是齐楚燕赵魏韩首先遭遇秦国威胁。臣建议,无需刻意拉拢东方诸国。 他们遭遇秦军进攻,自顾不暇时,再派使者前往和谈,大乾将主导谈判。” 李尧轻轻摇头,没有采取沈太青的建议。 必要时,大乾的确能这么做。 奈何季玄陵让人捉摸不透。 若不未雨绸缪,提前拉拢北方诸侯国。 它日,季玄陵没有首先攻打北方诸侯,却兴兵侵犯大乾,大乾处境将岌岌可危。 李尧托腮,顿了顿道:“安国候,大将军梁玄晟在南唐征战,朝廷内,各处调兵遣将的事务,你与飞骑将军全权负责,尽快选拔出色的年轻将领,等待九江王和谈归来,安排他们秘密上战场。 记住,我们的劲敌是秦王,和他背后的文臣武将,任何人不得大意。” 李尧把季玄陵视作劲敌,对手。 他要亲自来检验,季玄陵是否是个合格的对手。 “喏!”沈太青,王玄英领命。 黄昏。 倦鸟归巢。 百官陆续离去。 走出宫殿,众人不禁暗暗松口气。 “丞相!” 出宫后,柳君正走到车架旁,计划钻进车厢回府,徐朝恩快步追上来。 “太尉有事?”柳君正询问。 他们同朝为官,私交却不深,分属不同的阵营,甚至时常针锋相对。 “能否上车详谈?”徐朝恩询问。 “请!” 两人钻进车内,马车在街道徐徐前行,柳君正示意道:“此处没有外人,太尉有话直说。” 徐朝恩靠近柳君正,正色道:“丞相,你觉得秦王如何?是否值得重视?” “且不论其他,身处龙城,迎娶三名公主,还全身而退,秦王自然是个狠角色。”柳君正点点头,翘起眼皮质问:“怎么,太尉怀疑皇上杞人忧天?” “不敢,某怎敢怀疑皇上!”徐朝恩连连摇头。 盯着柳君正,正式的说:“秦王,枭雄也,不得不防,必须除之而后快。” 本来徐朝恩与季玄陵往日无仇,近日无冤。 不过,这半年来徐朝恩在龙城秘密调查,发现九江王被陷害,赵辰轻薄徐氏女眷,皆可能来自季玄陵的陷害。 尽管他没有确凿证据,但已经非常肯定了。 九江王失宠,他跟着倒霉遭殃。 所以,必须出掉季玄陵这个心头大患。 柳君正犀利的眼眸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徐朝恩,注意着徐朝恩的神情变化,发现对方渐渐面露兄色,不禁询问道:“太尉想怎么做?” <sript>;</sript> 第604章 登基称帝 “季玄陵是个祸害,终将是大乾劲敌,能否安排人刺杀?” 徐朝恩望了眼窗外,低声道出自己的计划。 他后悔。 后悔当初没有死谏。 季玄陵在龙城,没能设法出掉他。 今放虎归山留后患。 既然朝廷决定拉拢齐楚燕韩赵魏,随时与秦国撕破脸皮。 既然不再顾及季玄陵驸马的身份,密谋除之,未尝也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毕竟,秦国快速崛起,季玄陵功不可没。 刺死季玄陵,秦国群龙无首。 到时候,稍稍挑拨,秦国必然分崩离析,化为一盘散沙。 大乾再秘密支持赵辰,趁势率军起义,来自秦国的威胁将烟消云散。 刺杀! 的确是行之有效的好主意。 柳君正内心赞同徐朝恩的建议,却也存在诸多的顾虑。 目前,秦国尚未犯境,尚未侵犯大乾利益。 季玄陵仍向大乾臣服,仍为大乾驸马。 冒然安排刺客前去行刺,分明在故意挑起两国争端。 稍之不慎,刺客身份暴露,必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单凭他们很难收场的。 大乾会落地小肚鸡肠,不仁不义的名声,逼得季玄陵狗急跳墙。 “他仍是驸马!”柳君正提醒:“考虑过刺杀失败的后果吗?” 徐朝恩正因清楚刺杀失败的后果,所以才单独找柳君正商议。 “丞相放心,秦国崛起,季玄陵常年征战,双手沾满各路豪杰,枭雄的鲜血,纵观诸侯国,欲刺杀他而复仇的人多如牛毛。是故无需为刺客的身份问题而焦虑。 即便刺杀失败,刺客身份泄露,也绝不牵连大乾。” 徐朝恩捋着胡须,自信满满的说。 说起行刺,柳君正知晓不少顶尖的刺客,询问道:“我来安排?” “某来安排!”徐朝恩说。 大乾境内,杀手团很多,顶级刺客也不少。 寻找顶级刺客刺杀季玄陵,但凡能出得起高价,愿意铤而走险的人比比皆是。 “好,等你的好消息!” 柳君正托腮思量后,决定孤注一掷。 罗安城。 诸将在外征战,季玄陵在城内批阅奏折之余,落得逍遥自在。 如意公主,舞阳公主等人,陆续前来罗安城。 统筹全局之余,身旁佳人环绕,征战的乏卷渐渐散去。 花园内,气氛热闹洋溢。 为庆贺秦军在容州,川州大捷,舞阳公主,卿月公主,梦箩公主等人弹琴奏乐,载歌载舞,伴随着悠扬婉转的舞曲。 数日前,林间律,申屠秀,郭济康等将军集结,更改作战方案后三路同时出击,气势汹汹扑向穆家军。 随着三路秦军强势推进,穆家军临时的防线被攻破,秦军大举向前推进,快速抢占穆氏管理的城池,要塞。 几日间,容州全境沦陷。 穆氏兄弟退守川州。 郭济康,公孙昂率轻骑紧追不舍,大肆诛杀残兵败将,不给穆氏兄弟半点喘息的机会。 申屠秀带领铁骑闯进川州,风卷残云之势横扫川州东部。 不久前传回的捷报里汇报,三五日内,秦军铲除穆家军,擒获穆氏兄弟,捣毁穆家在川州的根基。 川州归秦。 前线大捷,季玄陵喜上眉梢。 不过,从洛邑而来的赵浣溪,留在罗安城的赵浣容,得知捷报比他更高兴。 为给赵康皇室子弟复仇,血洗皇室的耻辱,赵浣溪从未放弃复仇,放弃铲除穆氏兄弟。 怎奈她一介女流,长期住在皇宫内。 纵然能借秦国的力量,派遣刺杀,杀手,冒险刺杀穆氏兄弟,却始终没有成功。 收到季玄陵送回洛邑的诏书,得知秦军所向披靡杀进容州,重创穆家军。 赵浣溪深知,报仇的机会来了。 秦国在军事上的胜利,让她有机会手刃穆氏兄弟。 是故,不辞辛劳长途跋涉赶来罗安城。 一曲落音,赵浣溪提着裙摆靠近季玄陵,端起酒壶斟满酒寄给季玄陵,秀眸深情款款的相望,笑语盎然的说:“恭喜王上,贺喜王上,此战郭将军,申屠将军等人收复容州,抢占川州,王上该考虑在合适的时间内,筹备登基称帝了。” 赵康降秦,赵浣溪替兄长而惋惜。 不过帝国处在穷途末路时,降秦能保全皇室后裔,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对秦国代替赵康,她没有芥蒂和怨恨。 既然兄长为皇帝,秦国独占赵康的疆域,季玄陵当仁不让该称帝。 何况,秦国疆域之辽阔,兵锋之锐利,经济之强大,远超齐楚燕韩赵魏。 隐隐有资格与大乾叫板,季玄陵再被称作大王,有点不合时宜。 登基? 称帝? 闻讯,季玄陵不禁错愕。 饮酒后,端着酒杯诧异的盯着赵浣溪。 大乾尚在,称帝尚早。 赵浣溪突然说起,他不禁产生浓厚的兴趣。 做皇帝? 世人谁不想做皇帝,享受荣华富贵。 今秦国足够强大,若他登基称帝,齐楚燕韩赵魏等国不敢阻挠。 称帝。 恰好完善秦国的军事,政治,经济。 趁机封赏诸将,犒劳勋贵,能提高秦国的凝聚力。 品酒斟酌后,季玄陵没有答应,谨慎的说:“是否登基称帝,仍需谨慎。” 此事可大可小,不可儿戏,该与文臣武将商议。也要顾及各方的态度,特别是大乾的态度。 毕竟,称帝牵扯甚广,影响深远。 这时候,旁边围观的几名女眷,对季玄陵称帝非常感。 梦箩公主坐在软榻,秀眸扑闪扑闪说:“相公称帝,的确是件好事。登基前,把诸侯国君王邀请前往洛邑,迫使诸侯国君王向秦国臣服。” 梦箩公主的话简单明了,她所说的臣服,包含自己的父王楚王。 秦国强大到能一举荡平东方六国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若诸王选择臣服秦国,向秦国纳贡,各家王族可继续延续。若拒不臣服,秦军压境将不单单是尊严问题,他们面临国破家亡的结局。 “相公理当称帝,建立帝国,来巩固权势。”卿月公主进言。 季玄陵统治下的秦国足够强大,他不称帝,谁敢称帝。 何况秦军南征北战快结束,不少地方秩序尚未恢复,季玄陵称帝能震慑大秦内部的宵小之徒。 <sript>;</sript> 第605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卿月公主来自齐国。 时常首先考虑齐国的利益,有段时间遭季玄陵冷落。 后来遭王后张丽华警告,深知小事能顾及齐国利益,军国政务她必须维护秦国利益。 秦国强大,她秦王妃的身份越显赫。 将来王子诞生,母凭子贵,越发该保护秦国利益。 大乾的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全默然不语。 季玄陵称帝,必将挑战大乾利益。 她们嫁给季玄陵,不敢说与大乾割裂,至少生活的重点已在秦国。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时局如何变化,绝非她们能左右。 季玄陵揽着如意公主,盯着眼前几名妃嫔,正色的说:“是否称帝,要从长计议。” 话虽如此,赵浣溪的提醒,却像春耕的种子,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称帝。 有朝一日,他自然要称帝。 登上至尊之位。 此后几日,季玄陵均在处理政务。 秦国兼并不少州县,南部占领不久的州县,每日都传回的政务。 数量之多,超出预料。 即使贾问道,徐闻达,严正方等臣子协助,诸多政务仍需他拍板做决定。 特别是许多州县内田地,官吏问题,没有得到妥善的解决,导致好几处民风彪悍的地方,常常发生械斗,甚至引起小规模起义。 严重影响朝廷的权威与声誉,阻碍秦国经济发展。 为恢复各地秩序,妥善处理官吏良田问题,避免各类械斗的发生,季玄陵一面让严正方从朝廷内选拔官吏,一面启用当地寒门中的贤才,前往各地上任。 免得世家豪强当道,衙门被当地豪强把持,趁着朝廷影响力弱小时,形成封闭的利益团体。 与贾问道,徐闻达,严正方等人接触时,季玄陵提起过登基称帝的问题。 贾问道等谋臣,幕僚支持他登基,徐闻达更建议尽快登基。 了解百官的想法,季玄陵决定前线将士凯旋,返回洛邑与诸将商谈登基称帝事宜。 几日后。 申屠秀派信使从前线送回捷报,铁骑杀进穆氏兄弟大营,强势全歼穆家军,混战中穆恒战死,穆翼沦为俘虏,随着捷报被押回罗安城。 目前,申屠秀,郭济康,公孙昂领军北上。 林间律,阮星河率军留守在川州,清缴流窜到各地的残匪,铲除效忠穆家的余孽,维护秩序。 收到消息,季玄陵派人把书信送给赵浣溪。 毕竟,赵浣溪特意为此而来。 诛杀穆翼,穆恒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儿。 内院。 赵浣溪阅览书信,静静站在厅堂中间,整个人面容激动,眼角流出泪水,身躯轻轻的抖动。 是激动。 是兴奋! 还参杂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旁边,赵浣容正在研究季玄陵送给她的胭脂,眼角余光偶然发现赵浣溪面孔流着两行清泪,情绪非常的诡异。 赵浣容急忙起身走上去,询问道:“皇姐,怎么了?” “秦军凯旋,生擒穆翼,诛杀穆恒。”赵浣溪掏出锦帕擦去眼角的泪水,柔荑紧紧攥着书信,咬牙启齿的说。 闻声,赵浣容恍然大悟,娇喝道:“白白便宜穆恒了,不能手刃他,难消心头大恨,我去杀了穆翼。” 很快,赵浣溪,赵浣容姐妹出现在前厅。 此时穆翼被绳索五花大绑,神情非常的狼狈,手脚戴着镣铐,披头散发,穿着血衣。 生擒前,分明遭遇秦军的凶猛进攻,导致他浑身不少地方受伤。 赵浣溪,赵浣容出现时,特别是赵浣容抓着匕首出现时,穆翼情绪低沉,没落,仿佛猜出自己下场了。 穆翼与季玄陵素未谋面,但大康还在时,他进宫偶然见过赵浣溪,惊为天人。 此时,看见坐在厅内中央的季玄陵,大概猜出他的身份。 见到三人,穆翼非但没跪地行礼,挺了挺身子气势汹汹站着。 季玄陵夺他领地,秦军杀他的兄长,穆氏沦为俘虏。 仇人在前,他恨不能报仇雪恨。 穆翼表现的死硬,他旁边的侍卫态度更强硬。 鹰爪的阔掌按住穆翼肩膀,两人抬脚分别踹在穆翼腿弯处,喝道:“大胆,还不跪下。” 穆翼欲挣扎,奈何胳膊扭不过大腿。 在两名侍卫逼迫下,扑通一声,双膝重重的跪在地面。 季玄陵见状,冷森的喝道:“穆翼,你死到临头,竟然敢执迷不悟。” “呸!” 穆翼伸着脖子,嘴里吐出口水。 “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雄踞南疆时,你还在西陲苟延残喘,让我对你屈服,痴人说梦。” “啪!” “啪啪!” 穆翼话刚落音,两名侍卫一左一右,一人一个大嘴巴子狠狠的抽在他脸颊。 “出言不逊,该打!” 季玄陵懒得在穆翼身上浪费时间,若他想杀穆翼,对方不可能安全来罗安城。 低声向赵浣溪叮咛道:“乱臣贼子由你来处置,要杀要剐,你随意。” 他更期待申屠秀,郭济康归来时,押送穆氏兄弟在南疆积攒的金银珠宝,富可敌国的财富。 赵浣溪气势汹汹走近穆翼,眼含杀气,冷冰冰的质问:“穆翼,你身为人臣,帝国风雨飘摇之际,不忠心为国,还敢焚烧皇城,血洗皇宫,当年,你是否想过有今日的结局?” 当年,皇室衰落,一群乱臣贼子杀害皇室族人,使皇室蒙难,尊严受到侮辱。 当初,没有机会报仇。 这一次,赵浣溪绝不放过穆翼。 “哈哈哈,能焚烧皇宫,享受皇帝的妃嫔,老子够本。”穆翼毫不胆怯,仰头放肆的郎笑。 后悔。 他后悔当年没能抓住赵浣溪,赵浣容,不能享受人间绝色。 “穆翼,当年本公主逃出皇宫,你派穆家军沿路追杀,若非侥幸得到农户搭救,本公主早死无葬身之地了,今日你必须死。”赵浣容怒叱,抓着尖锐的匕首,一个箭步冲到穆翼面前。 怒气冲天的扬起匕首,却不敢把匕首刺向穆翼。 一双手臂来回颤抖,似乎非常害怕。 见状,穆翼愈发肆无忌惮,神情得意洋洋,扬起头凶神恶煞的盯着赵浣容,蔑笑道:“怎么,公主舍不得杀我了?” <sript>;</sript> 第606章 出乎预料的收获 “下作!” 赵浣容怒骂,抬脚踹在穆翼腹部。 “哈哈哈” 穆翼依然放肆的蔑笑,淫邪的目光打量着赵浣容,赵浣溪。 一副品头论足的样子,贱兮兮的说:“下作,我再下作,也比皇室金枝玉叶的妃嫔,王妃,公主强。为填饱肚子,争相让我宠幸。到底是生在帝王家,从小锦衣玉食,比起其他庸脂俗粉,让人更快乐。 可惜没能采摘两位公主,让人抱憾终身啊!” “你你你” 闻声,赵浣容气的面色煞白,指着穆翼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什么。 手里尖锐的匕首,依旧不敢刺向穆翼。 她从未杀生,何况杀人了。 赵浣容玉面冷凝,整个人宛如冰雕,气的紧紧攥着粉拳。 猛然的上前,徒手夺过赵浣容的匕首,刺进穆翼口中。 “啊!” “啊!” 两声惨叫,不约而同响起。 前者来自受伤的穆翼。 后者来自受惊的赵浣溪。 赵浣溪呆若木鸡的站着,面容煞白如雪,茫然,惊惧。 季玄陵轻轻的摇了摇头,向侍卫叮咛道:“把他带出去,在城门处凌迟,追查所有抢夺赵康皇族女眷的人,全五马分尸。但凡服侍穆翼,穆恒的赵康皇室女眷,不论身份贵贱统统处死。 穆氏女眷全发配军营内,所有男丁宣告其罪行,当众尽数处死。” “喏!” 侍卫得令,把苦不堪言的穆翼拖出厅堂。 这时候,季玄陵揽着赵浣溪香肩,轻声安慰:“一切会好起来的。” 赵浣溪螓首靠在他肩膀,抿了抿朱唇没有说话。 今日问罪穆翼,给皇室女眷报仇,了结了她一桩心事。 从此,无需再为皇族事务而奔波了。 “姐夫,你帮皇室报仇,维护皇室声誉,从此我死心塌地追随你。”突然间,赵浣容健步冲上来,挽住季玄陵的臂弯,眨着眼眸认真的说。 “哦!” 季玄陵望了眼赵浣溪,旋即扬起臂弯搭上赵浣容肩膀。 赵浣容何意,大家心照不宣。 此时,他不介意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是夜,赵浣溪特意邀请季玄陵留宿,闺房内尽心服侍,似乎在报答季玄陵帮她报仇雪恨的恩情。 几日后,季玄陵顺势把赵浣容收进宫内。 期间。 南疆征战的将领,兵勇,陆续归来,集结在罗安城。 申屠秀,郭济康,公孙昂押送回富可敌国的财富,能够装备十万步兵兵器铠甲。 季玄陵知道穆氏兄弟洗劫赵康京师,皇宫,掠夺海量的财富。 在建州三地经营数十载,搜刮民脂民膏,也得到巨额的钱粮。 然而,他亲眼目睹申屠秀带回来的财富,仍然大吃一惊。 挑选上等物品,赏赐给后宫妃嫔。 拿出巨额金银,赏赐南征的军队。 与此论功行赏,大肆提拔征战有功的将领,兵勇。 封侯者数以千计。 晋升者数以万计。 为弥补三军征战的苦楚,他还特意在军营内举行酒宴,犒赏征战的将士。 庆贺之余,季玄陵陆续收到密探从临近各国传回的迷信,特别是有关齐楚燕韩赵魏朝廷的消息。 秦军南征,联军按兵不动,超出季玄陵预料。 不过,密探送回的消息中汇报,南征大捷,齐楚燕韩赵害怕秦国崛起,挥师东征六国。 诸国君王已经在国内募兵,组建新军,朝廷里,抗秦的策略已成为头等大事。 “秦国崛起,果然让人害怕了。”院落内,赵浣溪轻笑着说。 “呵!” 季玄陵轻抚着赵浣容柔荑,冷蔑的轻笑。 秦国崛起,让人害怕。 齐国崛起,也让人害怕。 楚国,魏国,赵国崛起,何尝不让诸国君王害怕,忌惮。 车辅相依,唇亡齿寒。 七国间,始终坚持平衡自保的策略。 任何一家独大,均被视作劲敌。 今秦国一超多强,取代赵康,能叫板大乾,诸国君王惊惶万状,完全能够理解。 他清楚的很,不管诸国提出什么策略,最终免不了联合抗秦。 来日秦军东征,必将面对联军。 他要未雨绸缪,提前想方设法破解六国结盟,从而逐一灭国。 这么做,难度不小。 谨慎行事,统筹全局,也不是没有机会。 不过,近期季玄陵没有闲情逸致针对东方六国。 申屠秀归来,给他带回富可敌国的财富,同时也带回浩瀚如烟的奏折。 南疆三地,不同赵康其他地区。 穆氏兄弟深耕经营数十载,其影响比赵拓在荆州各地还深远,穆氏败亡,追随他们的势力仍然盘根错节。 林间律,阮星河已经启程北上,却仍留着赵破虏领军在南方震慑心怀鬼胎之人。 况且,秦军征战,一路斩杀穆家军,导致三地男丁锐减。 尽管穆氏残余掀起不起什么大浪,但人口锐减,严重影响三地的经济。 听取贾问道,徐闻达,严正方的建议后,季玄陵决定把秦国河西的百姓迁往南疆,填补三地的空缺。与此,把三地所有豪门,乡绅统统迁往河西,由老秦人来监视,融合他们。 “南上北下,数十万人,上千里的迁徙,王上该谨慎处理。”赵浣溪整理奏折时特意提醒。 此事表面上非常简单,一道圣旨而已,实际处理起来困难极多。 处理不慎,很容易引起两地百姓哗变。 毕竟,这几十万皆有故土情结。 “此事徐闻达全权处理,金宗元先护送川州的富豪乡绅北上。沿路州县的郡兵,也会密切监视他们的举动。至于河西郡的百姓,朝廷会提前向他们颁发地契,等他们抵达川州,将获得从前数倍的田产。 何况河西人善战,时常与匈奴作战,前往川州能帮朝廷抵抗西部异族。”季玄陵信心满满的说。 没有妥善的安排,他不敢冒然行事。 此事若成,南疆问题迎刃而解。 抱着佳人,季玄陵伸着懒腰,打着哈气道:“快一年的征战,是时候回洛邑了。” 从荆州前往龙城贺寿起,冬去秋来,他甚至没有机会回京师,便始终在前线督战。 南疆战事尘埃落定,该启程北上了。 <sript>;</sript> 第607章 示敌以弱 秦国对外扩张告一段落。 朝廷的重心,该从军事转向恢复经济秩序了。 况且秦军连续作战,纵然所向披靡,连战连捷,征战中死伤不少,三军处在疲惫状态。 急需休整,急需补充新军。 继续征战,能否攻城拔寨且不说,秦军内部肯定先出问题 北上。 回京。 三军必须休整,补充。 回京的前一日,申屠秀,林间律,郭济康,公孙昂,陆林轩,阮星河,狄钟康,狄钟泰等将领,徐闻达,贾问道,严正方等谋臣,突然不宣而来涌进书房内。 他们一个个表情扭扭捏捏,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却难以启齿。 季玄陵正在阅览河西,川州两地百姓迁徙的奏折,瞧见诸将突然涌进书房,举动诡异难测。 不禁停止批阅奏章,冷酷询问:“申屠秀,你们相约而来,莫非某处发生军事冲突?” 申屠秀尴尬的摇头,不像往常那般豪爽,痛快,结巴的说:“禀王上,末将前来其他事儿,许久未见王上特别想念。” “混蛋!” 闻声,季玄陵手里的毛笔甩在龙案上,没好气的骂道。 犒赏三军时,申屠秀连连向他敬酒,喝的酩酊大醉。 想念他? 这借口太烂了。 季玄陵犀利的眼神转向郭济康,问道:“你呢,也想本王吗?” “王上,申屠将军声称想念王上,末将陪他一起来。”郭济康瞥向申屠秀,他的借口更烂。 哼! 季玄陵很不爽,没时间猜测诸将的来意。 目光从郭济康,申屠秀,林间律,陆林轩,阮星河,狄钟康,狄钟泰等将领身上一一扫过。 最终,视线定格在几名文臣身上,问道:“贾问道,你来说,到底何事?” 贾问道侧身走出来,望了眼在场的将军,略显不满的说:“往日里,你们在战场叱咤风云,今日竟像大姑娘出嫁,亏得你们还是能征善战的悍将。 也罢,你们不说某来说。” 申屠秀,陆林轩,林间律等将领闻声,窘迫,尴尬,依旧默不出声。 一个个目不转睛望着贾问道,等待他像季玄陵汇报。 咳咳。 贾问道轻咳,躬身向季玄陵行君臣大礼,提高语声说:“王上,臣觉的时机成熟了,您该登基称帝了。” 此前季玄陵向他提起过称帝的问题。 也询问过徐闻达,严正方称帝的后果。 有称帝的念头,也存在诸多顾虑。 况且,季玄陵授意他试探诸将的态度。 几日来,贾问道分别拜访过诸将,简单的提起过季玄陵称帝的问题。 诸将不约而同的支持季玄陵登基称帝。 故而,大家在回洛邑前夕,自发聚集的府衙内。 论疆域,秦国直逼大乾。 论精兵,也不弱于大乾。 与齐楚燕韩赵魏相比,秦国的君王地位该高于六国。 再者说,季玄陵登基称帝。对秦国有好处,作为臣子,他们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 贾问道,徐闻达,严正方,与诸将自然支持季玄陵在合适的时间里称帝。 称帝? 季玄陵不由得记起数日前,后宫妃嫔提起称帝的事儿。 此前他从未详细考虑过,现在贾问道等人再提起,他不由得谨慎对待。 既然申屠秀等将领前来,肯定支持他称帝。 如此,国内将没有反对的力量。 当前只需了解其他诸侯国与大乾的态度了。 顿了顿,季玄陵站起来走到案台旁,朗声说:“称帝,是否为时尚早。秦国强悍,接连向外扩张,却仍然向大乾称臣,提前称帝是否泄露秦国的力量,引起大乾的警戒。 李尧把秦国视作劲敌,必然暗中针对秦国,东征齐楚燕韩赵魏,可能受到掣肘。” 齐楚燕韩赵魏,从秦军夺取赵拓的荆州四地,季玄陵已经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大乾。 唯独大乾。 他不敢轻视,不敢自大。 所有的顾忌,全来自大乾。 “王上,秦军连战连胜,夺取陇地,占领荆州,兼并江南,收复南疆,东征西讨消灭各路诸侯,疆域快速扩张。从前龟缩在西陲,遭遇四方诸国犯境,大乾把秦国视作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藏在灌木里外人很难发现。 而今各路枭雄,豪杰,沦为秦国的剑下亡魂。 秦国好像升起的日头,早如日中天。 更像雄踞在西陲的巨象,即使茂密的森林也藏不住秦国的力量。 所以,不论王上是否登基称帝,自从王上踏入龙城,大乾君臣已经把秦国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不然,岂能在秦国内驻军呢。 王上不该顾及他人,越早称帝,对秦国越好。”贾问道直言不讳的说。 “没错,秦国已不受其他诸侯国影响,不敢说任意为所欲为,至少王上在秦国内做事,除大乾外其他诸侯国不敢再插手。”严正方进言。 登基称帝。 缔造新的王朝,影响将非常深远,如贾问道所言秦国已不是早年的小白兔,任由他国欺凌。 这时候徐闻达挺身出列,神情严肃的说:“王上顾忌大乾,绝非没有道理。臣建议王上登基称帝,可以示敌以弱,继续向李尧称臣,与大乾交好。 有必要的话,甚至向大乾进贡,权当王上作为大乾驸马,每年向李尧送去的礼物。 熬过几年,李尧退位,太子继位,便是王上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近年王上派人提前渗透进大乾,贿赂收买大乾的边将,但绝不与大乾发生军事冲突,若战,兵锋指向齐楚燕韩赵魏。” 示敌以弱? 季玄陵不禁陷入沉思。 “徐大人,怎能向大乾进贡呢?”听闻徐闻达建议,狄钟泰率先不满意了。 对大乾称臣,换取休养生息的时间是不错的建议,但狄钟泰觉得向大乾进贡,太伤秦军气势了。 “没错,怎能向大乾进贡,大乾欺人太甚的话,大不了和他们针锋相对。”林间律附和。 “徐大人,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郭济康同意狄钟泰忧虑。 众将争吵不休时,申屠秀挺身而出,声若洪钟的说:“徐大人言之灼灼,的确该示敌以弱,向大乾纳贡。” <sript>;</sript> 第608章 达成所愿 申屠秀支持徐闻达建议? 顿时,众将错愕惊诧,申屠秀何时委曲求全过,今竟然惧怕大乾。 众将疑惑,不得其解。 这时候,徐闻达神情非常严肃,凝视着书房内所有将领,正色说:“大乾延续上百年,依然屹立东方不倒,底蕴非常深厚的。目前,大乾朝廷战将如云。 特别是渐渐被世人遗忘的天策军少帅,他若征战,将给秦国造成致命打击。 再说了,世人皆不清楚天策军到底是否还存在,目前,到底还有多大的影响力。 天策军少帅李骁骑活着,侵犯大乾犹似飞蛾扑火。 幸好天策军少帅,与他当年追随他作战的将领渐渐老迈,几年间会陆陆续续退出大乾核心。 将来不管九江王,海陵王何人登基,王上所面临的敌人会弱了许多。 此时与大乾交恶,绝非明智的选择,申屠将军深有体会。” 徐问道去过龙城,在季玄陵和舞阳公主的婚礼上,有幸见过李骁骑与他的护卫。 申屠秀作为秦国最凶悍的将领,尚且不是李骁骑护卫的对手,其他将军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他坚持在李尧退位前,不能轻敌招惹大乾。 狄钟泰,林间律,郭济康像好奇宝宝,纷纷侧身望向申屠秀,想知道在龙城究竟发生什么。 申屠秀简单说清楚在龙城的遭遇,略带警告的说:“的确不能轻易招惹大乾。” 季玄陵神色凝重,徘徊度步。 不论贾问道,严正方,或者徐闻达所说都有道理。 不管是否称帝,该依然维护与大乾的关系。 是否继续向大乾臣服,向李尧纳贡,需等候密探送回情报,依据大乾对秦国的态度来决定。 众将注视着季玄陵的举止,纷纷捏了把汗,生怕他拒绝称帝。 良久,季玄陵突然出声:“是该登基了!” 百官建议,他决定顺水推舟。 毕竟,称帝能给他带来许多好处。 缔造新的王朝,也能安抚秦国的百姓。 闻讯,贾问道,徐闻达,申屠秀,阮星河等人,全暗暗松口气。 众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单膝跪地,挺胸抱拳高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季玄陵没穿龙袍,没戴着皇冠,目睹百官叩拜,他仍难掩内心的喜悦。 挺拔的身躯站在高台前,示意道:“众卿平身!” 决定登基称帝。 季玄陵始终谨慎小心,统筹全局。 “登基称帝前,朝廷内,诸多事务需要紧急处理,大军班师回朝前,朝廷该行动起来。” 譬如制定年号,修改朝廷制度,封赏武将文臣等等。 称帝容易,琐事繁杂。 不过,针对齐楚燕韩赵魏的分化,必须提上日程。 一旦称帝,齐楚燕韩赵魏肯定组建联军,为求自保,自然而然选择与秦国为敌。 季玄陵高声说:“不论大乾是何态度,今后对齐楚燕韩赵魏的策略,依旧该坚持分化,拉拢的策略,众卿意下如何?” “禀皇上,的确要这么做。”徐闻达附和。 这时候,严正方冷酷的说:“皇上,秦魏相邻,秦楚接壤,皇上计划登基称帝的消息传出去,楚魏两国势必防备。反观齐燕两国,距离秦国最远,不与秦国接壤。 若无意外,很长时间内三国不会有战事发生。 臣建议,仍然与燕国结盟。 不过需放弃楚国,争取与齐国结盟,必要时,拥护齐王为东方霸主。” 好。 季玄陵满意的点点头。 严正方不愧为军事大家,具备长远的目光。 听闻他的建议,季玄陵不由自主回忆起远交近攻的策略。 若能说服齐王结盟,稳住齐国,后面的问题迎刃而解。 “皇上,燕王目光短浅,是名守成之君,朝廷稍稍拉拢,燕王必然继续倒向秦国。不过齐王野心勃勃,秦楚结盟,齐王耿耿于怀,拉拢齐王需要复出代价。 幸好目前仍有两个机会。 其一,南疆穆氏覆灭,诸国将领急于从赵康旧地抽身离去,皇上可借机拉拢齐国。其二,齐国对越国旧地虎视眈眈,与楚国常年作战,若皇上帮齐王得到越国旧地,相信能赢得齐王的好感。 何况,皇上早年在齐国埋下的臣子,已经跻身齐国核心,能协助皇上游说齐王。”徐闻达建议。 他与严正方截然不同。 一人擅长军事,一人擅长谋略。 此时他们的建议,基本给秦国定好长期的策略。 “很好!” 季玄陵夸赞道,随即安排:“贾问道,申屠秀,狄钟康,狄钟泰。你们领铁骑迅速回洛邑,与皇后,百官准备内宫和朝廷的事宜,大军凯旋前,能准备的,全准备。” “喏!” 贾问道,申屠秀,狄钟康,狄钟泰抱拳领命,快步转身离去。 “严正方,向各州太守,各郡守将将领传令,积极维持各地秩序,近来不能发生半点意外。”季玄陵吩咐。 登基前,他希望平稳过度,任何地方不能掀起兵锋。 “喏!” 严正方颔首。 诸将陆续离去,季玄陵在厅堂独处许久,兴致昂扬前去内院。 大军启程,女眷该随军北上了。 走进内院,舞阳公主撞见面带喜悦,精神振奋的季玄陵。 此时,他好像的像个孩子。 舞阳公主靠近,好奇的询问:“相公,遇到什么喜事,突然这么高兴?” “好事!” 季玄陵神秘兮兮的说。 几乎没有犹豫,低头吻向舞阳公主。 庭院内的丫鬟见状,纷纷快速躲避。 顿时,气氛旖旎。 舞阳公主见状,柔荑推开季玄陵,余光紧张的瞥向四面。 稍作思考,歪着脑袋掩口轻笑:“相公如此高兴,莫非百官建议相公称帝?” 秦军征战已尘埃落定,能让季玄陵如此高兴,除大家提起的称帝外,近来似乎没什么让人值得庆贺的好事了。 季玄陵轻轻点头,趁舞阳公主分心,低头蜻蜓点水一吻。 “哎呀!” “相公坏死了!” 舞阳公主退后几步,嗔笑着说。 妩媚的星眸略带埋怨之色剜了眼季玄陵,欠身行礼提前恭贺:“恭喜相公,达成所愿。” <sript>;</sript> 第609章 羡慕嫉妒恨 季玄陵称帝。 可能挑战威胁大乾。 季玄陵不称帝。 凭借秦国目前的军事力量,依然能挑战大乾。 登基称帝,对秦国,对季玄陵而言,不过是场形式而已。 舞阳公主支持季玄陵称帝。 季玄陵紧攥舞阳公主的柔荑,略带自豪的说:“等级,称帝,是对本王几年来的努力,一种肯定吧。” “嗯!” 舞阳公主轻轻点头。 他们走进厅堂,赵浣溪,赵浣容,梦箩公主等人,已经叮咛丫鬟收拾行囊,准备北上回京。 舞阳公主走上去,转头回眸一笑,宣布道:“相公接受百官的建议,返回洛邑城将登基称帝。” 啊! 一声惊讶的叫声,打破堂内的宁静。 如意公主,梦箩公主等人,秀眸望向季玄陵连忙欠身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们先前建议季玄陵称帝,此时得知对方即将称帝,仍觉得意外。 尤其是梦箩公主,卿月公主,不禁回想起在临淄初见季玄陵的情形。那次诸国君王集聚临淄,季玄陵表现的非常出彩,秦国在诸侯国里不是特别突出。 短短数载,秦国崛起,季玄陵将要登基称帝。 不过,她们有幸见证秦国的崛起,见证季玄陵的努力,不觉的太惊讶。 季玄陵搀扶起几人,郎笑说:“明日全军开拔北上,秋日气候渐冷,沿途注意保暖。回京后,朝廷邀请诸国君王前来洛邑大家同喜,到时候,内宫事宜,仍需你们处理。” 堂内的女眷,全是他的红颜知己,季玄陵希望首先和她们分享自己的喜悦。 是日。 申屠秀,狄钟康,狄钟泰等人,首先带铁骑启程。 次日。 季玄陵领剩余的大军,全军尽数北上。 三军已得知季玄陵回京后登基称帝,所有人斗志昂扬,气势非常高涨。 一路前行,行军速度奇快,急着回京庆贺。 此时,北面的联军大营。 公子昂收到临淄传来的诏书。 得知秦国代替赵康,即将夺取南疆三地,齐王震惊之余,连夜召集群臣商议。 最终派信使送来诏书,要求公子昂尽快赶往洛邑城,与季玄陵秦国商议异地换地,以地换取钱粮。 不管怎样,尽早跳出秦国的包围。 征伐赵康前,齐王计划夺取赵康的疆域,与诸侯联军长期驻扎在此。 在秦国内形成国中之国,时刻震慑秦国。 他日齐军在越国大捷,从楚军手里夺取越国旧地,齐国独霸东方,时机成熟后,再西陲之地为跳板,深耕经营西陲。 然而,赵康突然降秦。 秦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南疆三地。 赵康旧地,仅剩联军所控之地,四面八方皆被秦国包围。 此处远离齐国,齐国君臣害怕不尽早离开,遭受秦国的军事打击。 那时,齐军远离本土,来往的道路让秦国隔绝,封锁,没有半点绝地求生的机会。 “季玄陵狗贼,坏我大齐好事。” 公子昂紧紧攥着诏书,牙齿咯吱咯吱作响,狠狠的骂道。 他恨清楚朝廷要求撤离,与秦国有关,更与楚国密不可分。 大量齐军精锐南下征战越国,耗费快两年之久,从最初打的楚军落花流水,到如今两军对峙。 楚军能坚持作战,皆因与和秦军征战南方获得丰富的钱粮。 今秦国独大,朝廷不愿拖下去。 越早远离是非之地,越早回国组建联军抵抗秦国。 不过,最让公子昂紧张的,计划回国的,却是燕国把攻陷的疆域献给秦国,从秦国换回三万匹战马,几十万担粮食。 一路秦军像钉子一样,扎进诸侯国占领的地方。 燕国得到良驹,粮食,与秦国帮助其训练的骑兵,军事日渐强大。 燕王,秦王眉来眼去。 公子昂害怕燕王犯浑,受季玄陵蛊惑,派精骑偷袭齐国。 再者说了,近期齐楚韩赵魏的将领,也陆续收到类似的诏书,各国朝廷要求他们尽快收缩兵锋回国。 此时,已有将军启辰前往洛邑城了。 公子昂担心再不去洛邑,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可惜公子昂尚未行动,信使传来消息,季玄陵计划回京登基称帝。 称帝? 公子昂拳头情不自禁砸在案台。 季玄陵称帝,此举超出他预料之外。 仔细想想,又合情合理。 但是,若非秦国崛起,该称帝的人是他父王齐王啊! 公子昂越想越憋屈,满腔的怒气没有地方发泄。 季玄陵称帝。 他越发该前往洛邑了,免得秦国为保障赵康统一,秦将为给季玄陵献上贺礼,带军攻打联军所控之地。 届时,莫说异地换地,换取钱粮了,甚至不能全身而退。 季玄陵啊季玄陵,你可真让人刮目相看。 公子昂忿忿不平的低声呢喃,伏身爬在案台撰写书信。 少时走出军帐,把书信寄给旁边的侍卫,让他快速安排信使把消息带回齐国。 季玄陵像道谜题,令人捉摸不透。 称帝前,称帝后。 季玄陵会不会作出出人预料的事儿,目前没人敢确定。 唯有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了。 仰头望了眼天空,公子昂惆怅,迷茫,冷酷道:“备马,本王要前往洛邑。” “喏!” 此地方圆数十里内。 诸侯列国将领也陆续收到季玄陵回京,计划称帝登基的消息。 他们的做法与公子昂如出一辙,写信派人送回朝廷,备马赶往洛邑,计划拜见季玄陵,尽早异地换地,早点领军回国。 他们同样不能预料季玄陵称帝前,称帝后的决策。 同样害怕秦国不惜撕破脸皮,抢占他们控制地方。 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秦国崛起,绝对不能容忍疆域内,存在国中之国的现象。 一旦秦国动武,诸侯军必将葬送在赵康旧地内,前期所有征战所获的回报,等同给秦国做了嫁衣。 茫茫荒野,通往洛邑的官道上。 浩瀚秦军,自由驰骋。 通过信使送来的情报,季玄陵得知四方情况,却嗤之以鼻。 目前,安稳迁移河西,川州两地百姓,回京在洛邑称帝登基,是朝廷的头等大事。 其他琐碎杂物,全部推迟延后。 <sript>;</sript> 第610章 洛邑城的刺客 洛邑城。 从季玄陵把王城迁往此处,洛邑城日渐热闹。 战争破损的城池,朝廷重新设计,派人修缮,扩张。 避祸的商贾,流落他乡的百姓,陆续重新回来。 在黄浩然,殷鸿的治理下,秩序,经济得到快速的恢复,甚至更胜从前。 月余间,在外征战的将领譬如邬纪灵,盖文广,段孟臧等将领回京,带回前线的捷报。 数日前,申屠秀,狄钟康,狄钟泰,贾问道等率军凯旋。 京城内,传出秦王将在洛邑城登基称帝消息。 消息一出,像细雨春风传遍整座城。 茶馆内,酒楼内,饭庄中,食客,茶客议论纷纷。 听闻季玄陵即将归来,皇后带百官在南门等候迎接,城内传来各种声音。 “怎么可能,大乾尚在,雄踞东方,秦王怎敢称帝?” 一处酒楼内,众多食客里的一人,神情激动的像同伴询问。 在他们眼中赵辰依然是他们的皇帝,季玄陵是个窃取赵氏江山的乱臣贼子。 “怎么不可能,秦王迎娶大乾公主,也迎娶我赵康的公主。秦王是赵康的驸马,由他来取代先皇,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另一名食客反驳。 “对,我支持秦王称帝。强者为尊,能者多劳。” “赵康分裂,各路英雄豪杰,皆不如秦王出彩。” “没错,不管谁称帝,让百姓不必饱受战火涂炭,过上安稳的好日子才是最关键。先皇在位赵康四分五裂,各地战事不断,生灵涂炭,今秦王代替先皇,平息四方战乱。 洛邑城秩序已经恢复,要我说,秦王称帝顺理成章。” “哼!” “一群鼠辈,目光短浅。” 酒楼角落的餐桌旁,坐着三名明媚皓齿,容貌秀美的青年。 他们正在进餐,却竖耳聆听边上几人对话,偶尔仰头望向窗外,似乎另有目的。 少时,一名青年向前伸着脑袋,靠近坐在窗户旁的人,低声说:“大姐,季玄陵凯旋,计划在洛邑城内登基称帝,我们的机会来了。” “嗯,他终于回来了。”另一名青年点头。 酒楼内食客不晓得三人身份。 季玄陵在场的话,便能一眼道出她们的身份。 眼前几人,不是外人。 正是来自美人坊的几名顶尖刺客。 为首女扮男装的人,正是美人坊的大姐陆青岚,旁边是她得力助手冥雪与东方。 在龙城时,东方从秦王府逃离,为苟且偷生流落到咸阳。 后来秦王迁都,她特意赶来洛邑,为隐藏身份,她在城里经营一家胭脂水粉店。 美人坊遭到大乾查封,陆青岚,冥雪惨遭龙骑追杀。 为赚取李茂源的赏钱,她们不惜从龙城长途跋涉前来洛邑城。 至今已在洛邑城内等候数月。 为诛杀季玄陵,陆青岚进行严密的布置,派顶尖刺客装作刺客混进皇宫。 季玄陵回京,必须死。 昨日,陆青岚拜访东方的胭脂店,拉拢她参与刺杀的行动。 此时说话的人,是冥雪与东方。 见陆青岚默然不语,冥雪望了眼街道内欢迎季玄陵的百姓,声若蚊蝇的说:“大姐,据我所知,大乾龙骑在男方杀的李茂源落花流水,此时,南唐皇都景阳城沦陷,南唐处在灭国的边缘。 若李茂源战死,即使刺杀秦王,已经没人给我们付钱了。” 冥雪绝不是危言耸听,事情正在发生。 她们铤而走险来到秦国腹地,美人坊的刺客散布在洛邑城各地。 一旦南唐灭国,李茂源惨死。 即使季玄陵血溅朝堂,也收不到尾款了。 到时候,她们处在重兵把守的洛邑城,甚至没机会安全离去。 闻声,陆青岚把竹筷放在桌面,警惕的瞥了眼四方。 秀美的面孔生出寒霜,冷酷的说:“李茂源惨死又如何,不要忘了,美人坊为何流落他乡,大量精锐为何而死,不该报仇雪恨吗?” 陆青岚气势咄咄逼人。 惊的冥雪不敢多言。 是啊。 龙城时,季玄陵如何处置美人坊刺客,半年后她仍然历历在目。 多少人曝尸街头。 多少人被扔进乱坟岗。 报仇。 必须报仇。 “大姐,今日的洛邑城非龙城相提并论了。月前,邬纪灵领军归来,好像带回秦王的诏令,不久,杨经略,冀连凯两名将军领兵在洛邑城进行了大清洗。 大量刺客,杀手,心怀鬼胎的阴谋者被杀,被下狱。 行刺,不可能全身而退。 何况,我不敢说季玄陵是明君,贤人,但他能护一方百姓平安,杀了他,美人坊必然恶名远扬,所有效忠秦国的势力,必然对美人坊无尽的追杀。 我等为躲避龙骑追杀,冒险前来洛邑城。既然已经融入寻常百姓中,何须再过刀口舔血的生活呢?”东方直言不讳的说。 在龙城,美人坊的势力范围内,尚且未能刺杀季玄陵。 来洛邑城,怎敢保证行刺成功呢? 陆青岚,冥雪不清楚季玄陵的手段,她被俘虏后,承受过秦军的酷刑。 刻骨铭心的痛,她至今难忘。 这半年来,她亲眼见证洛邑城的变化,经营的胭脂店生意红火,骨子里不愿冒险了。 关键不想被俘虏,承受前所未有的折磨。 “你怕了?” 陆青岚冷色的质问。 “嗯!” “怕了!” “我不想再做刺客了,不想再过出卖色-相的生活了。”东方正色说。 顿时,陆青岚面色越发冷寒,像冬日里挂霜的树叶。 一道寒光闪光,她柔荑攥着匕首顶在东方腰间,警告道:“退出者,必须死,这是规矩。” “大姐!” 冥雪见状疾呼,生怕陆青岚痛下杀手,东方血溅酒楼。 “闭嘴!” 陆青岚厉声呵斥。 今日让东方推出美人坊,往后其他刺客效仿,美人坊岂不要内部解散吗? “你要杀我?”东方惊诧的询问。 东方不敢相信她退出美人坊,陆青岚要杀自己。 “是又有何?” 陆青岚面不改色,尖锐的匕首刺进东方腰际,滴滴鲜血涌出。 “王上回来了!” 突然,酒楼内传出高喝声,食客纷纷起身涌向窗户,陆青岚一愣,欲迅速刺死东方。 啪。 一声巨响,东方掀起餐桌,轻盈如燕的身躯飞跃而起,忍痛破窗逃离。 <sript>;</sript> 第611章 夹道欢迎 洛邑城,南门。 听闻季玄陵领军凯旋,南门外,已经聚集满人。 他们全清楚北面来的年轻君王,领军横扫赵康各地的割据势力,重新一统赵康。 洛邑城流传着秦王要在城内登基称帝的消息。 许多从未见过季玄陵的人,前来一睹他的风采。 在欢迎的人群中央,王后张丽华,王妃阮倾城,冀韶华,袁沐歌。从前线回来休养的赵宜人,柳香君皆在其中。 黄浩然,贾问道,殷鸿,张懿为首的百官,在城门处翘首期盼。 季玄陵御驾亲征,为秦国打下万里锦绣山河。 征战时,带领使团前往龙城给大乾皇帝贺寿,大幅提高秦国的地位。 荣耀凯旋,自当以最高的礼节迎接。 少时,一匹快马从南方飞奔而来,信使跃下战马,躬身向张丽华汇报:“禀王侯,大王领军抵达十余里外。” 闻声,张丽华优雅的颔首。 在场百官纷纷跳脚翘望,面孔露出浓浓喜悦,特别是殷鸿,贾泰初等秦国旧臣,更是喜出望外。 秦国崛起,雄踞西陲。 东拒六国,南代赵康。 今时今日的地位,季玄陵功不可没。 没有他,也许秦国早被权臣分裂。 没有他,秦国时刻遭遇齐楚燕赵魏韩的震慑,威胁。 没有他,无论如何不能代替赵康,前往龙城彰显大秦国威。 不客气的说,季玄陵被誉为圣主,雄主,一点也不为过。 宽阔笔直的官道上,季玄陵带军驰骋,跨坐着赤色良驹,飞奔疾驰中披风飘扬,头盔的红缨舞动,整个人英姿勃发,神采飞扬。 听闻信使汇报,得知王后带百官在洛邑城南门迎接,等待。 他满心的欢快,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扬起长槊,领军冲刺。 随行的将领,兵勇仿佛打过鸡血,咆哮着,呐喊着,欢呼着驰骋。 战马奔腾,马蹄隆隆。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好像轰隆的雷鸣,每道声音都表现着秦军的喜悦。 滚滚尘埃遮天蔽日,大地仿佛在晃动。 不久,季玄陵首先注视到洛邑城南门的百官和百姓,回到久违的洛邑城与家眷团聚,他说不出的高兴。 扬鞭策马奔驰,雷霆之势抵达。 南门处,等候的将领,兵勇目睹着神采奕奕的季玄陵,情不自禁发出欢呼声。 “皇上!” “皇上!” “皇上!” 将领振臂高呼,三军举戈欢呼。 气氛热闹而激动人心。 张丽华,阮倾城,冀韶华,赵宜人,袁沐歌,柳香君等女眷,注视着欢呼的三军,望着远处风驰电掣靠近的季玄陵也是情难自控。 眼前统帅三军,容光焕发,夺人眼球的青年,正是她们的相公。 焉能不让人情绪激动。 张丽华领着女眷,黄浩然带着百官,不禁快步向前走去。 季玄陵靠近跳跃下战马,张丽华,阮倾城,黄浩然,贾问道等人,齐齐躬身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面保护守军,围观的百姓,紧随着行礼高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玄陵尚未登基称帝,声望已经如日中天。 他唇角噙着淡笑,疾步走上前去,先搀扶起张丽华,再扶起黄浩然,抓着黄浩然的手臂,眼睛审视着百官,高声说:“众爱卿,朕征战在外,国内事务皆由你们操劳,大家辛苦了。” “皇上指挥大军作战,更辛苦,更危险,为皇上鞍前马后,是臣的职责与荣幸。”黄浩然说。 从季玄陵自龙城归来,便把朝廷内政交给黄浩然处理,洛邑城的安危由殷鸿来负责。 凡遇到黄浩然,殷鸿与九卿商议,再由黄浩然呈给张丽华,赵浣溪,她们审阅后九卿来解决。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作为臣子给皇上分忧解难,我等义不容辞。”殷鸿躬身情真意切的说。 季玄陵满意的点点头,仰头朝着百官说:“在京的官吏,人人皆有重赏。” “谢皇上!” 百官闻声,行礼答谢。 这时候,季玄陵挥手说:“大军回营,百官进城!” “恭迎皇上回城!”百官齐呼。 当初,季玄陵从咸阳出发时,南方的赵拓,孙铭,公羊越,穆氏兄弟等人,仍然挑衅威胁大秦。 南征是否大捷,非常难预料。 归来时,秦军横扫四方,铲除南方所有敌对势力。 近一年时间,秦国外部环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那就话:出走半生,归来时仍是少年。 百官敬畏他,佩服他。 季玄陵伸手牵起张丽华柔荑,抱起佳人跨上战马。 铁骑开路,诸将保护。 他领着百官进城,浩浩荡荡向皇宫而去。 沿路所过,街道里百姓夹道欢迎,发出排山倒海的声音。 “王上回来了!” “皇上回来了!” 人们不知具体该怎么称呼季玄陵,所以出现各类称呼。 酒楼里。 窗户旁站满围观的人群。 陆青岚,冥雪站在窗户前,注视着进城的秦军。 在大军内搜索季玄陵的踪迹,顿时,陆青岚的秀面布满寒霜。 喧闹的欢呼声中陆青岚,冥雪对视一眼。 此时,季玄陵近在咫尺,若持有长弓或端有强弩,即使赔上性命射杀季玄陵也值得了。 可惜她们仅有护身保命的匕首,飞出窗户行刺无疑是飞蛾扑火。 无可奈何中,眼睁睁瞧着季玄陵在百姓恭贺中,从她们眼皮底下走过。 “可恶!” 陆青岚跺着脚,粉拳砸在窗沿,咬牙骂道。 不甘心。 她不甘心。 美人坊的人被迫流落他乡,季玄陵却众星捧月般归来。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冥雪感受到陆青岚浑身散发的杀气,靠近陆青岚,余光瞥了眼附近的食客,声若蚊蝇的说:“大姐,既然他回来了,别想再离去。” 能否刺杀季玄陵,其实冥雪没有半点把握。 奈何陆青岚杀气腾腾,不顾昔日情义欲除掉东方,所以冥雪不敢武逆陆青岚。 “哼!” 陆青岚怒哼一声,折身回到酒楼内。 不能即刻行刺,干脆眼不见为净。 终有一日,她要亲自手刃季玄陵,为美人坊的同伴报仇雪恨。 <sript>;</sript> 第612章 逃进宫的刺客 长乐宫。 大秦王族的宫殿。 回宫。 季玄陵褪去戎装,沐浴更衣,临时换上蟒袍。 宣室里,莺莺燕燕,女眷聚集。 此时,女眷亲密的畅谈,述说着发生在季玄陵身上的种种事迹。 季玄陵出现时,张丽华,冀韶华,阮倾城等人快步围上来。 久未谋面,再见佳人,季玄陵情绪激动。 阔掌攥着张丽华的柔荑,神情亏欠的说:“此去将近一年,宫内大小事务皆由你操劳,辛苦了。” 张丽华浅浅轻笑。 她已经习惯了。 秦国处在扩张时期,需季玄陵御驾亲征。 幸好他的辛苦与努力没有白费,得到前所未有的收获。 不禁扬起螓首,秀眸望向季玄陵,气吐如兰的说:“相公凯旋,臣妾不辛苦。” 季玄陵无奈的摇了摇头。 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轻吻在张丽华额头,低声说:“朕在宫内,肯定好生陪你。” 闻声,张丽华秀面泛起红晕,自然清楚季玄陵话中的含义,不禁惊羞的剜了眼对方。 季玄陵笑了笑,仰起头望向其他人,像在搜索什么。 少时,他在女眷中找到柳香君的倩影,边走边打量,观察柳香君的气色。 发现柳香君面色红润,气色恢复的极好,上前询问道:“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谢相公挂念,已经没有大碍!”柳香君感激的说。 洛邑城旧名为长川城,今也被称作神都。 因处在偏南地方,景色秀美,气候宜人,从龙城归来,她始终在长乐宫修养。 此时,早已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甚好,甚好!” 季玄陵连连称赞,柳香君康复,他悬着心彻底放松,挽起柳香君盈盈楚腰走向软榻坐上去。 小别胜新婚。 况且,季玄陵征战快一年。 是日,在妃嫔陪伴中坐在榻上,与女眷促膝长谈。 是夜,季玄陵提议,张丽华安排,在长乐宫设宴庆贺,最终留在张丽华寝宫过夜。 翌日。 季玄陵沉浸在温柔乡。 大清早,牧苍驰进宫求见。 在张丽华的软磨硬泡下,季玄陵沐浴更衣,接见牧苍驰。 见到季玄陵,牧苍驰行礼后,尴尬的说:“末将,本不该前来打扰皇上,怎奈情况紧急。” “何事?” 季玄陵饮茶询问。 大军凯旋,何人敢造次? 牧苍驰从怀里掏出封书信,呈给季玄陵汇报:“皇上,黎明时,不明身份的神秘人向末将寝室射箭送信,信中汇报美人坊混进洛邑城,欲图谋不轨刺杀皇上,目前已有刺客混进皇宫。” 季玄陵阅览过书信,不禁暗生怒气。 美人坊的刺客竟然阴魂不散,从龙城前来洛邑城。 他刚回长乐宫,美人坊就计划刺杀他,简直岂有此理。 本来几个小毛贼混进洛邑城,季玄陵绝不放在心上。 却有刺客混进皇宫,试图在长乐宫刺杀他,他顿时不敢轻敌大意。 美人坊的刺客把长乐宫当酒馆吗?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何况,长乐宫生活着女眷皇子,公主,刺客混进来,时刻威胁其他人的安全。 不过暗中排查,肯定能搜索出蛛丝马迹。 混进洛邑的刺客,却让人犯难。 洛邑城是秦国皇都,刺客也许是南来北往的商客,也许是四处游荡的游侠,也许提前混进城内龟缩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他们可能身份各异,抓刺客等同大海捞针。 度步许久,季玄陵冷酷的询问:“是否知晓何人送来书信吗?” “利箭射进来,末将追出去时,来人已经销声匿迹。”牧苍驰回答。 闻声,季玄陵暗暗嘀咕。 若知道送信人身份,问题将迎刃而解,可惜送信人身份是个未解之谜。 另外送信人隐匿自己的身份,却送信提醒他即将遭遇刺杀,也许送信人知道自己,自己也认识送信人。 兴许送信人是刺客,却有所顾忌,不愿朝廷知道她的身份。 季玄陵越想越觉的好奇。 紧攥着书信放在鼻尖嗅了嗅,上面传来淡淡的墨香。 墨香之外,遗留着微弱的香味,像是女子化妆的胭脂水粉。 顿时,季玄陵脑海里浮现出一人。 即刻向牧苍驰吩咐:“派防城司的守军在城内严加巡查,在城门处布置关卡,搜索美人坊的刺客。” 美人坊? 难道与是她送的书信。 牧苍驰恍然大悟,也想起一人。 “皇上,你是说行刺王妃的东方?”牧苍驰询问。 季玄陵没有说话,默默的点头。 也许是她! 季玄陵不敢肯定。 “末将马上去安排!”牧苍驰领命,计划离去。 这时候,禁军带着申屠秀从外面走进来,身旁跟着一名身材矮小,浑身污垢,邋里邋遢,难分男女的人。 申屠秀行礼后,指着旁边的人说:“皇上,送信人之人正是东方,末将把她带来了。” “她是东方?” 季玄陵惊诧,牧苍驰更是疾呼询问。 他们全见过东方,东方容貌出众,是名靓丽的佳人。 眼前的人,浑身充满恶臭,更像街角行乞的乞丐。 两人惊讶中,东方撩起零散长发,露出苍白的面孔,弯身行礼道:“奴婢见过皇上?” 还真是东方! 瞧见来人的样貌,季玄陵一眼便认出来:“你经历了什么,竟然沦落到这般狼狈?” 东方神色黯然,眸子散发出几道怨气。 昨日在酒楼她跳窗而逃,第一时间回到胭脂店里收拾金银细软,计划快速离开洛邑城,寻一处不起眼的小镇避祸。 可惜未等她出城,即遭遇美人坊的刺客追杀。 一路逃亡,甩掉刺客后,藏匿一处年久失修的枯井内。 美人坊对她赶尽杀绝,她决定报复陆青岚。 黎明时,一路鬼鬼祟祟前往牧苍驰府邸,希望能躲避美人坊的追杀。 结果提前打草惊蛇,不等与牧苍驰谋面,即再遭遇追杀。 无奈中,留下书信逃离。 幸好四处躲藏时,清晨在街道里遇见前往军营的申屠秀,有意闯进申屠秀的护卫里寻求庇护。 所以才有机会来长乐宫里。 秀眸望着季玄陵,东方虚弱的说:“皇上,陆青岚要杀你!” <sript>;</sript> 第613章 苟且求生 陆青岚? 果然是她! 与李茂源勾结,收取李茂源的金银,这个蛇蝎美人多次安排刺客行刺他。 陆青岚所作所为,与自寻死路无异? 季玄陵面色冷峻森寒,眼睛来回打量着东方,发现她衣衫褴褛,浑身出现多处伤口,气色糟糕,没有往日风情万种的气质。 他仍旧谨慎,不敢轻易相信东方。 “你是美人坊骨干,陆青岚的干将,为何与她反目成仇,遭遇陆青岚派人追杀?” 东方抿了抿干涩的唇角,没有直接回答问题,眼眸望着案台的茶壶,仰头问道:“我能杯温茶吗?” 一昼夜逃亡,像硕鼠一样在洛邑城内东躲西藏,激战时,她寡不敌众,浑身多处受伤,长久水米未进,已是饥肠辘辘,口渴难耐。 “随意!”季玄陵说。 东方闻声,柔荑捂着腹部的伤口,踉踉跄跄走向案台旁。 没有半点昔日窈窕淑女的气质,拿起茶壶仰起头往嘴里灌水,不时抓起托盘内糕点狼吞虎咽的塞进口中。 一阵鲸吞牛饮,风卷残云似的吃光盘内的糕点。 才打着饱隔,掏出锦帕抹了抹嘴,忍痛坐在胡凳上,把逃离龙城后的处境娓娓道来。 “我不想死,更不害怕让秦军折磨而死。”东方杏眸望着季玄陵,眸子里露出惊惧之色,略带期盼的说:“奴婢记得皇上说过,若奴婢效忠皇上,帮助皇上,皇上愿护奴婢周全,为奴婢与军中将领牵线说媒,不知是否还算数?” 脱离美人坊后,她来到洛邑城谋生,单纯的以为凭借自己能耐,一定能躲过美人坊追杀,躲避秦军的追杀,安然度日。 可惜陆青岚找到她踪迹,近两日的事儿,不光打碎了她残喘苟活的奢望,大量刺客追杀还危及她的性命。 东方意识到她势单力薄,单凭一己之力不能逃过美人坊的追杀。 陆青岚为除掉她,大肆宣传她逃离美人坊。 消息渐渐散布出去,她昔日的仇家很快会追上门来。 要活命,必须依附权势滔天的人。 思前想后,也许唯独季玄陵愿意护她周全。 闻讯,季玄陵,申屠秀,牧苍驰含笑对视,理解陆青岚赶尽杀绝的做法,也清楚东方目前的处境。 “当然!” 季玄陵警戒的点点头。 剑挺似的站在台阶处,居高临下审视着东方。 “朕护你安危,又如何让朕相信呢?在龙城你从秦军眼皮底下逃离,谁敢保证你没有说谎呢,何况陆青岚为达刺杀目的向来不择手段,朕怎知你没有其他目的,是否在上演苦肉计呢!” 东方武艺高强,对陆青岚忠心耿耿,季玄陵不敢轻易相信她。 “我若杀你,何须自投罗网?” 东方面色苦闷,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她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当初,刺杀过不少权贵,得罪了诸侯国人。 季玄陵不相信她,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她现在伤成这样了,季玄陵仍然怀疑她。 若她上演苦肉计,何须自残伤害自己? 东方清楚,要打消季玄陵的顾虑非常困难,除非她协助季玄陵捣毁美人坊。 此时,东方思绪复杂。 紧握着粉拳,指尖狠狠的刺进掌心。 她自幼孤苦伶仃,是美人坊收养了她,培育了她。 她骨子里不想伤害美人坊,伤害昔日的同伴,怎奈陆青岚容不得她,对她欲除之而后快。 许久,东方仰起头说:“奴婢知道不能取得皇上的信任,但奴婢绝不是上演苦肉计。若皇上护奴婢周全,奴婢愿为奴为婢,效忠皇上,助朝廷铲除美人坊,抓捕陆青岚。” “妥!” 季玄陵痛快的答应。 “朕即将在洛邑城称帝,此间城内混进来大量刺客,杀手,你配合朝廷的将军铲除他们,朕对你过往所作所为既往不咎,朝廷护你周全。若你要嫁给秦军将领,也绝非没有可能! 军中未娶妻纳妾的将领不少,譬如申屠将军,狄钟康,狄钟泰皆孤身一人。 你有功秦国的话,与某位将军情投意合,为何不能嫁给他做正妻,过相夫教子的生活。 况且传闻美人坊内多是窈窕佳人,若你劝说游说她们降秦,朝廷不追究她们的过往经历,也可嫁给诸将过正常人的生活,或留在洛邑城生活。 凡有人执迷不悟,与朝廷对抗,后果你清楚的!” 闻声,东方面容泛红。 这时候,季玄陵瞥向申屠秀,严谨的说:“申屠将军,你觉的东方姑娘如何,若喜欢的话,除掉陆青岚和美人坊,或娶为正妻或纳妾,朕为你主持婚礼。 若你有心仪之人,或不喜欢东方姑娘,尽早娶妻纳妾。” 说起娶妻,季玄陵赫然发现诸将追随他南征北战,除获得赏赐女眷外,不少将领没有娶妻。 申屠秀,东方对视一眼,申屠秀抱拳说:“皇上,四方诸国未灭,末将愿为皇上征战四方,不曾想过娶妻生子。” 东方低眉垂首,秀面粉红。 她投奔季玄陵为寻求强者庇护。 申屠秀乃当世悍将,战场杀伐如何,她尚不清楚,然而龙城街道内杀戮,让她刻骨铭心。 何况深受季玄陵信赖,若有幸嫁给他,很容易彻底摆脱过往仇家的追杀。 可惜申屠秀征战意志坚强。 “传太医,给她治病!”犹豫时,季玄陵吩咐。 “喏!” 太监闻声,躬身离去。 “牧将军,给冀将军传令,你们两人来处理洛邑城内刺客,朕称帝前,必须铲除场内的宵小之徒。” “喏!” 牧苍驰点头。 这时候,东方起身行礼道:“谢皇上,奴婢绝不辜负皇上信任!”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季玄陵颔首,示意丫鬟把东方出去就医。 一切安排妥当,季玄陵向申屠秀叮咛:“大军归来,洛邑城里鱼龙混杂,传令防城司的官吏,加大巡查力度,发现刺客绝不姑息。” “喏!” 申屠秀颔首。 陆青岚在龙城行刺失败,前来洛邑城作案,更不可能成功。 必须尽早擒获陆青岚,拔除混迹在长乐宫的刺客。 <sript>;</sript> 第614章 亦正亦邪 洛邑城。 东方降秦,选择效忠季玄陵。 城内气氛发生微妙的改变,街道内,城门口,各处张贴着大量女子画像,告示里清楚写着举报重赏,降秦不杀。 百姓议论纷纷之余,冀连凯,牧苍驰带禁军顺着东方的指点,连续破坏美人坊好几处窝点,抓捕不少刺客。防城司将领加强对城内的巡逻,对出入城池的人检查,大量进城的刺客被困在城内。 城内大肆追杀刺客时,几名不速之客先后从南门抵达洛邑城。 为赶在季玄陵登基称帝前,解决异地换地,班师回朝的问题,公子昂等诸侯国将领,陆续前来洛邑城。 公子昂等将领,纷纷向秦国朝廷官吏寄上名帖,盼望着尽快面见季玄陵,商讨异地换地的事儿。 可惜百官忙于政务,徐闻达在负责迁移百姓的问题,严正方负责大秦各州兵防,协助季玄陵调兵遣将。贾问道在负责重构朝廷制度,全忙的脱不开身。 其他文官,治粟内史贾泰初,太尉殷鸿,在朝廷内话语权远不如三人。 公子昂登门拜访贾问道三人,却处处碰壁。 无奈中,幕僚建议拜访左丞相黄浩然。 贾问道,徐闻达,严正方,黄浩然为季玄陵的左膀右臂。 长期来,严正方,贾问道,徐闻达随军征战,出谋划策,黄浩然留守王都,搭理朝廷内政。 季玄陵凯旋,四名重臣内唯独他稍稍闲暇。 公子昂携带厚礼,登门拜访左丞相府。 他如愿以偿在丞相府花园里,见到正在浇花的黄浩然。 公子昂躬身行礼,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 秦国已经与燕国以地换地,通过向燕国支付钱粮,良驹,接管燕军占领的疆域。 他盼着与黄浩然洽谈,早点异地换地。 花园里,黄浩然把水壶寄给旁边的家丁,邀请公子昂前往附近的凉亭内,给两人泡了壶热茶,斟茶自斟自饮。 “王子,皇上计划登基称帝,朝内琐事繁杂,外部事宜皆延迟推后。” 延迟推后? 公子昂闻之,暗生不爽。 不久前,张懿从洛邑城赶往南方与燕将洽谈,半日内解决问题。 为何他来拜访,偏偏没有时间呢? 黄浩然是秦国重臣,知晓朝廷诸多机密,故意推诿,必然存在其他问题。 公子昂不禁焦急:“大人,此事可大可小,望大人尽快处理。” 他怕秦国没有谈判的念头,派军巧取豪夺齐军占领的地方。 黄浩然闲情逸致的品茶,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秦国独大,外部局势骤变。 为避免齐楚燕韩赵魏结盟,朝廷计划分化拉拢六国。 燕国,齐国,皆为秦国拉拢的对象。 黄浩然饮下一杯茶,继续给自己侦查。 “王子,皇上非常尊敬齐王,对外涉齐的事务异常上心,听闻齐楚仍在越国作战,皇上觉的楚王的做法过分了。楚军追随秦军征战,在南方得抢夺大量军需钱粮。 现在狼子野心,与齐国争利。 再怎么说,齐国为七国霸主,楚国抗齐,莫非计划代替齐国称霸?” 黄浩然的话突兀,怪异。 公子昂闻声,不禁面生疑虑,猜不透黄浩然何意? 秦齐联姻,然而为自身利益,两国皆把对方视作劲敌。 秦楚相邻,彼此为宿敌。 近年来,两国经济,军事合作的非常愉快。 照常理来说,齐楚鏖战,秦国该力挺楚国,针对齐国。 此时,公子昂听着黄浩然的话,感觉像秦国有意帮助齐国。 他猜不透黄浩然的意图。 有一点,心如明镜。 楚国幅员辽阔,抢占越国疆域,一度跻身为七国内最大的诸侯国。 秦国崛起,代替赵康,疆域才超过楚国。 不过,楚国联秦,联合诸侯国,在赵康南北两地攫取大量好处。 夺取丰富的钱粮,强占广袤的领土。 目前,楚国疆域仅次于秦国。 楚国占领越国,齐楚两国相邻。 届时,楚国不敢西进招惹秦国,可能把扩张的目标转向齐国。 纵然齐国号称为东方霸主,遭遇楚国的精锐兵团,处境照样大大不妙,越地之战,是活生生的例子。 公子昂思量着,转首望向黄浩然,发现黄浩然正盯着他。 顿时,他恍然大悟,猜出黄浩然的意思。 齐国不希望自己西面出现一个强大国家,秦国同样不愿自己相邻东方,出现一个挑战自己的国家。 不论秦齐两国关系如何,对待楚国他们存在共同的利益。 呼! 公子昂长呼口气。 何况打消了脑海里的念头。 季玄陵狡诈,黄浩然阴险。 目前,齐楚燕韩赵魏等国,诸王计划重新联合,组建联军抵抗秦国。 黄浩然所言,分明在拉拢齐国,分化联盟。 此举阴险毒辣,后患无穷。 一时间,不禁抓起茶杯大口畅饮,思绪飞转,考虑着解决策略。 “王子,秦国有机会横扫东方。”黄浩然提起茶壶给公子昂添了杯茶,似笑非笑的说:“秦国疆域足够大,目前不需要扩张,楚国在秦国的军威下为求自保,必须快速扩张。 楚王不敢招惹秦国,与楚国相信魏国,韩国,齐国,自然为楚王兼并的对象。 若王子觉得齐国足够强大,我们拭目以待喽!” 嘶! 闻声公子昂像被蝎尾刺中屁股,情不自禁吸口冷气。 从黄浩然先前所言来看,若秦国支持齐国,齐军能轻松占领越国旧地,在东方死死压制住楚国。 从他后来的话来看,若秦国支持楚国,齐国没法独善其身。 公子昂把茶杯放在石案,眼眸死死望着黄浩然,仿佛要看透他的心思,急切的询问:“大人,秦王当真觉得齐国是东方霸主,计划支持齐国。但是,秦国为何燕国赠送大量的良驹与粮食?” 秦国亦正亦邪,让他捉摸不透。 “哈哈哈,王子千里迢迢来洛邑,计划异地换地。秦国转给燕国战马,粮食,自然是异地换地结果。说起来,秦燕两国的交易,秦国还占燕国的便宜。”黄浩然仰头郎笑,捋着胡须严肃的说。 <sript>;</sript> 第615章 敲诈勒索 黄浩然善于揣测人心。 公子昂心里的小九九,他清清楚楚。 起身举目望向凉亭外说“王子,秦国向来一视同仁,若异地换地,秦国各处的粮仓,马场,粮食,马驹充裕的话,照样能换给齐国。” 公子昂端杯品茶,却品不出茶香。 北方七国,秦赵的战马,韩国的长剑,长弓,皆为精良的装备。 齐地饲养战马,却数量稀少。 相比秦赵的战马,齐国的战马矮小。 耐力强,冲锋速度弱。 多年来,齐国经常向北面燕国,赵国购买战马。 齐燕交恶,燕国拒绝向齐国出售战马。 赵国扩军,赵王颁布法令禁止出售战马。 目前,齐国战马稀缺。 战场损失一匹,便少一名骑兵。 若能从秦国换回高头大马,齐国有机会组建强大的骑兵,与楚国作战,骑兵必能改变战场格局。 朝廷送来的诏书,写的清清楚楚。 齐军西征,南征,连年作战,钱粮,战马消耗的非常大。 建议公子昂在谈判时,从秦国换回粮食,马匹和军械。 “黄大人,赵康旧地,六国内,齐军占领的疆域最多,远远超过燕国。若异地换地,秦国能否赠送齐国三十万担粮食,五万匹战马?”公子昂道出自己要求。 “哈哈哈” 黄浩然不禁仰头郎笑。 “王子在开玩笑吗?” 三十万担粮食? 五万匹战马? 秦军南征灭穆氏兄弟,也没有消耗如此多的军需。 公子昂所提的要求,把秦国当做大户人家了? 他负责秦国内政,清楚各地储藏的粮食,圈养的战马数量。 连年作战,消耗不少。 即使有,秦国怎能把如此多战略物资给齐国呢。 “大人,齐军占领的地方是燕军的数倍,索要的粮食,战马数量不过分。”公子昂斩钉截铁的说。 齐国西征,耗费不少军需物资。 与秦国异地换地,总要保证齐国受益。 “王子,异地换地,皇上早下定论,任何国家绝不能高过燕国的标准,谈判不能兑换,解决问题,将让军队来解决。”突然黄浩然面容冷峻,语气加重几分。 “何况王子不要忘了,秦国支持齐国,齐军占领越国旧地,即使秦国不给你们一匹马,一粒粮食,齐国照样受益匪浅,从而形成东齐西秦雄踞一方的局势。 要不再考虑考虑!” 勒索秦国? 公子昂痴心妄想。 黄浩然撂下话走出凉亭,丧失谈判的兴趣。 见状,公子昂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黄浩然所言,分明在警告他,警告齐国。 齐楚两国任何一方得到秦国的帮助,皆能轻松占领越国旧地。反之战场惨败,割地赔款。 公子昂害怕,慌神,顾忌秦国支持楚国,却不甘心把齐军占领地方白白让给秦国。 仰头望着黄浩然远去背影,急忙起身追上去。 “黄大人,望你向秦王进言,助齐国震慑楚国,齐军占领越国旧地,齐军愿无偿赵康旧地让给秦国。” “呵呵!” 黄浩然冷笑两声,负手继续前行。 呼! 公子昂暗呼口气。 紧紧攥着拳头,面孔狰狞,仿佛怒目金刚般凶神恶煞。 他堂堂齐国王子,何时遭人如此轻视了。 今日黄浩然的眼神中,却布满轻视鄙夷之色。 有一瞬间,公子昂产生杀心。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为尽早达成协议,不得不仰人鼻息。 “这么做,黄某如何敢答应。洛邑城内,殷鸿,申屠秀,邬纪灵,狄钟康,狄钟泰,林间律,公孙昂,陆林轩,郭济康,阮星河,冀连凯,杨经略,高宗离,牧苍驰,盖文广,段孟臧,柳牧辰等将军焉能支持。 王子该清楚的,将军们晋升需要军功,如此多将军闲赋在洛邑城,难免建议皇上对外作战。 目前,最靠近秦国的两处战场,恰好是魏国与赵康旧地内的联军。 此事谈不拢,皇上与诸位丧失耐心,随时发动战争。”黄浩然止步,语声咄咄逼人的说。 成功拉拢齐国,燕国,分化齐楚燕赵魏韩结盟,自然对秦国最好。 齐国孤注一掷,坚持对抗秦国,秦国也不惧。 公子昂神色阴沉。 黄浩然何意,告诉他这么多将军集结在洛邑城,计划敲山震虎吗? 不过公子昂突然意识到,短短数载,秦国竟从兵少将寡,到能集结如此多战将。 一时间处在两难地位,向黄浩然道“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某不敢独断,必须向父王汇报,望大人等待。” “本官不着急。各路将军是否着急很难预料,望王子尽早给某答复。” 公子昂点点头,气急败坏的离去。 走出黄浩然府邸,公子昂转头朝着府门口吐了口口水。 与黄浩然商议,无功而返不说,还让恐吓勒索。 黄浩然似乎想空手套白狼,不愿付出任何代价索要齐国占领的地方。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登上马车,公子昂向护卫道“派人密切监视楚国将领,有任何风吹草动,迅速向本王汇报。” 与黄浩然谈判破裂,公子昂害怕秦国依旧支持楚国,有意给齐国制造压力,迫使齐军让出这片区域。 不能形成东齐西秦的格局,秦国定然容不得齐国。 伐齐,势在必行。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可诛! 公子昂攥着拳头,像泼妇骂街。 外面的护卫不敢多言,默默保护着公子昂离去。 此后数日,魏国,楚国,赵国,韩国的将领,陆续拜访黄浩然。 经过巧妙的周旋,谈判,几方达成协议。 秦魏异地换地,秦国让出河东部分地区归还给魏国,魏国把占领的赵康旧地送给秦国。 秦楚异地换地,秦国把两国相邻地方让给楚国,换回来差不多大小的疆域。 秦赵相距甚远,不曾相邻,两国依旧异地换地,秦国向赵国送去矿石,军械,换回赵军占领的地方。 秦韩谈判,秦国花费金银购买,与此高价购买韩国打造的强弩,巨剑与大量的粮食。 几方异地换地,各国将领班师回朝。 秦国腹地,仅剩齐国一家。 第639章安排布局 齐军独木难支。 处境孤立无援。 公子昂收到消息,在驿站内破口怒骂黄浩然卑鄙。 釜底抽薪,逼迫齐国做出选择。 又摔杯怒斥诸国将领不仗义,独独留下齐军而去。 眼见各军携带战利品班师回朝,公子昂像惊弓之鸟,害怕秦国派军驱逐齐军。 几日后,秦国果然有所行动。 朝廷派公孙昂率军从洛邑城出发,去南方接管各国让出地方。 一时,齐军独处在秦国境内,惨遭秦军从四面八方包围。 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局势变化,惊得公子昂殚精竭虑,害怕两军发生冲突,害怕秦军偷袭齐军。 担心受怕中,公子昂连夜写信,派信使星夜兼程把消息送回临淄。 异地换地基本尘埃落定,季玄陵派张懿领着使团从洛邑城出发,奔赴东方六国王都,送去季玄陵称帝请帖,邀请诸侯国王前来洛邑。 朝廷内,贾问道带百官结合秦国的情况,效仿大乾与赵康三省六部制,改变秦国的三公九卿制。 与此,朝廷定好季玄陵登基的日子。 在冬至的前一日。 入夜。 长乐宫。 宣室内,烛光闪烁。 季玄陵聆听黄浩然汇报异地换地事宜,听他汇报洛邑城的情况。 外部事宜渐渐平息,是时候处理洛邑城内部事务了。 令黄浩然指挥禁军,防城司的守军,全力清除洛邑城内刺客。 东方降秦,道出美人坊的联系暗号,画出陆青岚,冥雪等刺客的画像。 冀连凯,牧苍驰领军连续捣毁美人坊几处据点,经过刑部审讯,掌握更多线索。 是故季玄陵计划全面出击,铲除美人坊之余,把城内其他刺客连根拔除,还洛邑城安宁。 黄浩然领命而去,即刻制定清缴方案。 处理完政务。 季玄陵伸着懒腰向宣室外走去,柳香君迎面而来,恰好撞进他怀里。 “何时如此焦急?” 柳香君秀面苦楚,眼眸带泪,欠身行礼后说“相公,香君听说龙城刺杀你的刺客,被安排在长乐宫中?” 在龙城时接二连三遭遇刺,差点遭刺客索命。 她对刺客恨之入骨,特别不待见。 “嗯,她的确在宫内养病!”季玄陵点点头。 东方在龙城行刺他,尤其在洞房花烛夜行刺,破坏他的好事,伤及柳香君,赵宜人,罪该当诛。 然而,东方养病期间,送来陆青岚的画像,刺客名单。 冀连凯,牧苍驰按图索骥,领军前去追查收获不少,捣毁美人坊两处据点,抓捕不少刺客。 刑部审问抓捕的刺客,在一名俘虏口中得知,近期龙城两股刺客混进洛邑城,计划行刺季玄陵。 他! 季玄陵变成刺客眼里的香饽饽。 此时黄浩然全权处理此事,东方从旁协助,季玄陵相信洛邑城内刺客蹦跶不了多久了。 所以,还不能杀东方。 闻声,柳香君愁眉不解,挽起季玄陵臂弯警惕的说“香君听说她武艺高强,心狠手辣,把她留在皇宫无疑是养虎为患,相公不怕吗?” “无碍!” 牵着柳香君坐在榻上,季玄陵自信的说。 他理解柳香君的焦虑,龙城遇袭,柳香君是受害者,受伤最为严重。 对此刺客心存余悸,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铲除洛邑城内刺客,杀手,把陆青岚为首的刺客连根拔起,东方的帮助必不可少。 东方熟悉美人坊与其他势力的刺客,精通侦查手段,她协助黄浩然很多问题迎刃而解。 “可是”柳香君耿耿于怀。 季玄陵轻抚着佳人柔荑,低头轻吻在她额头,温笑道“你还不相信相公吗?” 扑哧。 柳香君面孔露出笑容,如花蕊绽放。 她自然相信季玄陵。 若非季玄陵,她父兄两人早让赵拓杀害。 她自己早在龙城香消玉损。 季玄陵不光是她相公,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与从前待在镇南王宫相比,她更信任季玄陵。 藕臂抱着季玄陵臂弯,倚靠在他怀里“香君自然相信相公,不过总归觉得不安全。”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何况,刺客住在皇宫。 不禁仰起头,秀眸凝望着季玄陵,窃笑道“莫非相公有意收了她?” 她没有见过东方,却听说美人坊刺客姿色出众,容貌绝佳。 啪! 季玄陵轻拍在柳香君酥臀,抱起怀中佳人轻笑道“长乐宫女眷不够好吗,为何偏偏不痛快,招惹带刺的玫瑰留在宫里?” “也对!” 柳香君嘟嘴附和。 以前她抗拒季玄陵。 在龙城朝夕相处,对季玄陵改观许多,还心生好感。 在洛邑城养病时,时常盼望对方凯旋归来。 “去你寝宫。” 季玄陵抱起柳香君,起身朝着宣室外走去。 “啊!” 柳香君掩口惊呼。 可惜已经落进季玄陵怀里。 错愕之余,不禁莞尔轻笑,藕臂紧紧怀抱对方脖颈,向他怀里蹭了蹭,妩媚羞涩的说“香君也想相公了。” 闲暇。 总让人百无聊赖。 长乐宫内,季玄陵沉浸在温柔乡,享受齐人之福。 左丞相府。 两日来,黄浩然忙的不可开交。 思考,推演,安排布局。 派牧苍驰在禁军内挑选精干锐士,让冀连凯重金拉拢剑客,令刑部干吏收集各路刺客的消息。 一张巨网渐渐在洛邑城铺开。 季玄陵的诏书从长乐宫传出,洛邑城气氛骤然紧张。 街道上。 酒楼里。 小巷中。 发生械斗,许多刺客重伤惨死,曝尸街头。 幽静的庭院,热闹的红楼,常有将军带禁军横冲直撞,蜂拥而入,强行抓捕藏匿的刺客。 一日间。 禁军,剑客四面出击,捣毁洛邑城十余处刺客的窝点,诛杀数十名刺客,生擒上百人。 龙城而来的一路刺客,在黄浩然重拳出击时,他们刚进城便惨遭禁军,剑客追杀,刺客团提前陨落。 城内的刺客静若寒蝉,为躲避禁军,剑客追杀,像惊慌的老鼠藏在暗处不敢吱声。 有刺客尝试出城避祸,计划等待风声过后卷土重来,结果在城门处被巡逻的守军揭穿身份,纷纷沦为阶下囚。 刺客们如临大敌,个个沦为惊弓之鸟。 第640章风声鹤唳 洛邑城,一处偏僻的庭院内。 聚集几十名英姿飒爽的女子,她们身穿黑色劲装,拽着佩剑,全神色凝重,仿佛如临大敌。 这些靓丽的女子,均为美人坊藏在洛邑城的刺客。 黄浩然布局,清缴城内刺客。 冀连凯,牧苍驰,高宗离等将军四面出击,她们同伴被杀,被抓,顽固抵抗者曝尸街头。 半晌前,她们收到消息,冀连凯,牧苍驰等人领兵,在洛邑城有计划,有目标的排查,搜索她们藏身的据点,指挥禁军大肆抓捕刺客。 为躲过秦军追杀,她们逃来此处避难。 庭院内,刺客担心藏身之地暴露,害怕秦军闻讯而来。 “大姐,我们的处境越来越糟糕了,短短两日折损百余人,任由秦军追杀,坊中混进洛邑城的刺客,几乎会让冀连凯,牧苍驰连根拔除。”冥雪秀眸寒霜,急不可耐的向陆青岚说。 昨日,她遭遇冀连凯追杀,若非武艺高强,恐已沦为俘虏,甚至让高宗离,牧苍驰杀害。 此时,臂弯的伤口仍没有愈合。 “据点接连被捣毁,美人坊连连失利,必是东方泄密。”陆青岚柔荑紧攥佩剑,秀美的面孔布满杀气。 她行事向来谨慎,滴水不漏。 刺杀时无往不利,结果在季玄陵身上连连碰壁。 若非内贼泄密,岂会处处被掣肘。 陆青岚后悔没有在酒楼内铲除东方,让东方从她眼皮底下逃离。 此后追杀中,东方逃进申屠秀的大军里,目前秦军把她严密的保护起来。 一步错,步步错。 给美人坊带来灭顶之灾。 陆青岚眼里迸射出仇恨的怒火,冷眸扫过院内所有人,咬牙启齿说“此次刺杀季玄陵,也要铲除东方,必须给美人坊的同伴报仇雪恨。” “喏!” 冥雪等人点头。 东方叛变,的确给美人坊造成前所未有的遭难。 越来越多的美人坊刺客画像出现在街道里,让她们沦为过街老鼠,不敢公然露面。 “大姐,秦军正在疯狂追杀洛邑城的刺客,杀手,我等在城内已经没有藏身之地,是否提前撤出洛邑城避祸,等待事情平息再卷土重来。不然,很难躲过冀连凯,牧苍驰的诛杀。”一名刺客说。 她们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城内张贴的告示写的清清楚楚,举报刺客藏匿之地者上白银五十两,生擒刺客者赏黄金百两。 冀连凯,牧苍驰铁血追杀,城内百姓把她们视作换钱的香饽饽。 冒然露面,顽固抵抗者,尽数被杀。 降秦者,反而得到善待。 秦国一些列措施,让他们沦为众矢之的。 美人坊已经出现刺客悄悄降秦,尽管最终被陆青岚杀鸡儆猴。 然而,美人坊内已经出现涣散的苗头。 必须先离开洛邑城,再从长计议。 “没错,洛邑城对我们而言犹如炼狱,不能再待了。”有刺客慌慌张张的附和。 闻声,陆青岚目光扫向众人。 情况的确严重。 连她自己也遭秦军追杀。 洛邑城对她们而言,处处危机,防不胜防。 “好,准备撤离!” 陆青岚计划先出城避祸,再报仇雪恨。 这时候,外面一名暗哨慌慌张张走进来,不顾严重的伤势向陆青岚道“大姐,不好了,小巷内闯进大量秦军,他们封锁了四面的出路,迅速朝着庭院而来。” “什么?” 陆青岚面容死灰,惊诧的尖叫。 她她所处的庭院都暴露了,十有是被生擒的刺客屈打成招,泄露她的藏身之地。 庭院内充满不安的气氛,仿佛末日浩劫降临。 冥雪在内刺客,情不自禁攥紧佩剑。 秦军简直像猎狗一样,嗅着她们的味道而来。 这是要把她们逼向死路啊! “大姐,秦狗来了,我们保护你杀出去。”一名刺客愤怒的说 既然已经暴露,此处不宜久留。 “大姐,我们保护你离去!”冥雪点头附和。 她怕了。 她慌了。 尽管洛邑城内还存在美人坊的据点,但相距此处太远了。 何况,秦军包围小巷,在街道内列队,必是有备而来,她们没有机会把消息传递出了。 也许仅剩正面强冲了。 洛邑城是秦军地盘,取胜,太渺茫了。 她不禁想起东方的警告,可惜为时已晚。 陆青岚仰头望向门口,外面传来箭雨射击的声音。 “所有人退回房间内,从密道分散撤离。”狡兔三窟,陆青岚提前有所准备。 “撤离!” “快撤离!” 大量刺客追随陆青岚向房屋里撤去。 这时密集的箭雨宛如蜂群,越过庭院的围墙从外面飞射进来。 许多刺客未能钻进房屋内,猝不及防的箭雨射击过来,刹那间,好几人中箭趟在血泊里,也有人强忍着伤痛向房屋里面逃离。 啪! 庭院的房门被强行撞开。 冀连凯提着铁剑踏步走进来,冷眸凝视着庭院内刺客,高喝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降秦者既往不咎,顽固抵抗者格杀勿论。” 语声未落,一阵箭雨从庭院外铺天盖地而来。 紧接着,大量持盾,持弓,持剑的秦军破门而入,盾兵抓捕血泊里的刺客,弓箭手疯狂的向房屋内射击。 房间内,陆青岚,冥雪等刺客惶惶紧张。 秦军速度太快了。 比她们预料的快了很多。 陆青岚无视冀连凯的警告,提剑急不可耐的闯进内室里。 冥雪等刺客搀扶着受伤的同伴尾随撤离。 可惜箭雨一波一波而来,死伤的人更多。 不得已中,她们放弃受伤的同伴,快速向房间内撤离。 往常秦军靠近,冥雪会毫不客气的正面冲杀。 今夜闯进庭院的秦军太多,仿佛索命的无常,凭借箭雨,盾阵处在绝对优势。 冲击秦军,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慌不择路逃进内室,陆青岚发现身边仅仅剩余十余人。 冷眸狠狠的望了眼窗外的秦军,骂道“这笔账,我记下了。” 随即陆青岚走到床榻前,触碰旁边的机关,咔嚓一声,床榻快速挪动,露出黑暗深邃的通道。 “走!” 陆青岚喝道,首先跃上钻了进去。 第641章怀柔之术 黑暗的甬道内,伸手不见五指。 陆青岚,冥雪,掏出火折子照亮,为尾随的刺客引路。 她们像落败的公鸡,气势低沉。 所有人报着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信念。 先逃出秦军的包围,再报仇。 一行人如夜行的鬼魅,穿梭在黑暗的甬道急速狂奔。 约莫前进数百步,陆青岚突然止步,收起火折子,扬起藕臂推了推上方,一道亮光照射进来。 希望。 这是希望的光芒。 陆青岚边推盖子边提醒道“秦军来势汹汹,撤出小巷大家分散逃离,告知各处刺客全部隐匿。” 随即,她推开上面的盖子爬出去。 “走!” 冥雪吩咐,紧随爬了出来。 很快所有人发现自己在一处荒草丛生的院落内,仍然能听到不远处秦军的呼喊声。 陆青岚没有说话,快步走向庭院后门处,推开房门伸出头望了眼四周,发现巷子里没有秦军的踪迹,谨小慎微的走出去。 冥雪等人紧随其后,计划走出巷子在街道内散去。 一行人冒险前行十余步,突然陆青岚止步,柔荑紧紧攥剑柄,眼眸警惕的望向前方。 “大姐,怎么回事?”冥雪警惕的询问。 未等陆青岚回话,巷子外传来哒哒哒的铠甲声。 一支身披铁甲,头戴盔戎,紧抓高盾,猛拽长弓的铁甲步兵出现在小巷,步伐整齐的向前推进。 “神都铁卫?” 冥雪观之,不禁失声惊呼。 神都铁卫。 大秦定都洛邑城后,为保护长乐宫女眷,季玄陵特意组建的步兵。 传闻是禁军精锐中的精锐,所有人皆来自秦军里翘楚。 如同秦国赫赫有名的铁鹰锐士,杀戮极重,对手闻风丧胆。 陆青岚神色扭曲,几乎快要流泪。 她何德何能,值得秦国调动神都铁卫。 除非她的宝剑削铁如泥,不然甚至不能刺穿对方的铁甲。 观之,陆青岚眼角余光向后望去,发现背后也涌进神都铁卫,对方像凶猛的巨象,一步一步压缩她们的生存空间。 刺客快速集中,紧急围在陆青岚身旁。 有人希望快速退回庭院内,可惜刚刚推开房门,一波箭雨射过来,她当即跪在小巷里。 借着门缝露出的缝隙,陆青岚,冥雪清楚的发现,她们刚刚逃出的庭院房屋上,此时出现大量的秦军,抓着长弓,箭矢对准她们。 “卑鄙!” 陆青岚怒骂。 此处非常隐秘,外人很难知晓。 秦军不光搜索到她们的藏身之处,还神不知,鬼不觉提前安排,布局。 除非她们中有人提前向秦军泄密,不然秦军怎会把此处围得滴水不漏,把她们死死困在巷子内。 “陆青岚,束手就擒吧!” 神都铁卫中,杨经略边走边高声说。 观之,陆青岚带人后退,渐渐的被困在很小的范围内。 “你休想!”退无可退,陆青岚厉声怒斥。 先是冀连凯,再来杨经略,狭窄小巷内涌进来两名将军。 “唉,果然像左丞相说的冥顽不灵,徒有虚名。”杨经略轻抚着佩剑,朗声道“左丞相提前布置好天罗地网,此地方圆十里,上万秦军,三百剑客,足够你们喝一壶了。 逃,别痴心妄想。 你们的举动全在左丞相掌握中,若非皇上下令,务必生擒尔等,你们走不出甬道的!” 闻声,陆青岚望向四面,发现附近秦军众多。 攥了攥剑柄,向刺客高喝“不要听他蛊惑人心,大家冲出去。” 处在绝地,陆青岚不愿坐以待毙,束手就擒。 冥雪与其他刺客对视一眼,持剑踏步向前,计划强行冲出去。 这时候,杨经略抓起跪在庭院门口的刺客,把刺客揽进怀中,托起对方下巴,仰头笑道“牧将军诚不欺我,美人坊的刺客果然是美人坯子。” “你,你杀了我吧!”刺客羞愤,狠狠的说。 “啧啧,杀了你,多可惜啊!”杨经略啧啧大笑,把怀中女子推给身边的铁甲兵“王虎,她归你了,带她去治粟内史府登记造册,朝廷会送你百亩地契作为贺礼。” 王虎搀扶眼前受伤的女刺客,高兴的点头行礼“谢将军,谢将军。” “谢皇上吧!”杨经略高声道“皇上不会忘记征战的兄弟们。” 黄浩然的布局,不光有重典军事打击,还存在怀柔策略,计划一劳永逸解决美人坊,与洛邑城其他刺客。 随即杨经略盯着女刺客说“不论你从前是否恶贯满盈,杀人如麻,去治粟内史府登记造册后,朝廷对过往的罪行既往不咎。若你谋杀亲夫,逃到天涯海角,朝廷也不饶你。” “我” 女刺客不知该如何回答。 作为刺客,美人坊的仇家遍布诸国,除非死,否则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 这次秦国给她退出的机会,也告诉她背叛的结果。 她想退出美人坊,却惧怕陆青岚。 可惜未等她说话,王虎把她拦腰抱起,欢喜的道“回家!” 女刺客扬起手想反抗,最终选择了放弃。 两人穿梭在气势凶狠的神都铁卫中,快步向巷子外走去,四面的铁甲兵眼里露出羡慕之色。 陆青岚,冥雪和在场的刺客,目睹王虎抱着刺客远去。 惊诧。 错愕。 不懂杨经略的意思。 不过深陷危机时,有死里逃生的机会,许多人动摇了。 “杨经略,你别想瞒天过海。”陆青岚喝道。 “本将说过降秦,既往不咎,执迷不悟,瞧瞧他们就是你们的下场!”杨经略冷酷的说。 话语刚落,小巷外扔进来两名重伤的刺客。 陆青岚一眼认出来,这两人不是美人坊的刺客,但也是混进洛邑城刺杀季玄陵的。 此时,两名刺客浑身布满箭伤,剑伤,皮鞭的痕迹,分明遭遇过非常严重折磨。 见状,冥雪等面孔露出惊惧之色。 是否降秦,全在一念之间,结果却是云泥之别。 她们目睹过秦军杀伐的场景,知道秦军对待敌人向来冷酷,凶残。 奈何陆青岚在旁,她们不敢怀有二心。 害怕来不及降秦,先遭陆青岚持剑刺杀。 第642章你们,没机会了 “撤!” 陆青岚冷酷的命令。 不管杨经略何意,先逃离此地。 陆青岚矫健轻盈的身姿跃起,向小巷的屋檐飞去。 挥舞着宝剑,阻挡半空飞来的箭矢。 冥雪与剩余的刺客不甘落后,身轻如燕的飞身而起。 身形迅捷,奇快。 神都铁卫箭锋更快。 嘭嘭 嘭嘭嘭 箭矢离弦,小巷里传来嗡鸣声。 两方距离近在咫尺。 一刹那,数名处在前端的刺客遭箭矢射中,腿部严重受伤。 惊弓之鸟般摔落在小巷的青石板上。 陆青岚几人,武艺高超的刺客,侥幸躲过箭矢受伤逃离。 飞上屋檐时,对面房顶的秦军突然射击,导致好几名刺客腿部受伤落地。 神都铁卫持盾蜂拥而上,陆续将其生擒。 陆青岚,冥雪几人逃过箭矢,穿梭房顶间向远处逃去。 她们飞檐走壁,仓皇逃窜。 发现附近的街道里,如杨经略所言早已留有秦军,几处房顶的剑客朝着她们追来。 “快走。” 陆青岚不敢逗留,催促尾随的刺客。 她恨! 恨季玄陵。 为剿灭洛邑城的刺客,竟然大动干戈,甚至重金拉拢剑客。 她们沦为众矢之的,成为刺客眼里的香饽饽。 处境,每况愈下。 安全逃出洛邑城的几率非常渺茫。 “陆青岚向东面逃去,大家快追!” “抓住她们,绝不能让她们跑了!” 大街小巷内,秦军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对陆青岚一行紧追不舍。 一行人仓皇逃过几处巷子,甩掉后面追杀的剑客,街道内秦军在减少,陆青岚吩咐道“大家分散逃离。” 一起撤离目标太集中,容易遭遇秦军包围。 “是!” 几名刺客点头。 她们在小巷内分道扬镳,朝着几处不同方向逃离。 房顶的剑客,街道内的秦军,随之分散追杀。 咳咳 一处幽静的巷子里。 冥雪扶着墙壁独自逃离,一路所过,青石板留下滴滴鲜血。 她受伤了。 先前撤离时,腿部连中两箭。 与陆青岚等人逃离时,同伴惨扶着她勉强能支撑。 此时形单影只,一路疾走狂奔,伤势逐渐越发严重,两鬓生出津津冷汗,浑身发软,疲惫。 远处追杀的剑客越来越近,巷子内秦军呼喊声越来越响亮。 冥雪觉得自己逃不掉了。 可能死在深邃的巷子。 不过强大的求生欲,使她强忍着剧痛,扶墙跌跌撞撞前行。 这时候,一名剑客从房顶飞身落下,抓着锋利长剑挡住冥雪地去路。 像头猛兽,肆意狂奔过来。 冥雪不由得打起精神来,吃了攥紧剑柄,朝着旁边的庭院摸去,试图躲过剑客的追杀。 嘎吱一声。 冥雪刚刚靠近庭院门口,突然房门打开,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进庭院内。 疾步而来的剑客,余光瞥了眼庭院内,持剑与冥雪擦肩而过,朝着巷子深处而去。 从剑客的剑下死里逃生,冥雪如蒙大赦。 惊魂未定的向庭院内望去。 “东方?” 映入眼帘的正是前不久被追杀东方。 东方背后的庭院里铁甲兵林立,拉弓搭箭瞄着她。 一名身穿儒衣的年轻男子席地而坐,正在摆弄地面的画像,包含她画像。 青年背后,一名体型魁梧的将军抱剑而立,眯着双眼假寐,但气势森寒而恐怖。 观之,冥雪浑身紧绷,急忙提剑护在身前。 逃出狼窝,误闯虎穴。 冥雪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他是左丞相黄浩然,切勿轻举妄动。”东方柔荑按在冥雪的剑鞘上,声若蚊蝇的在旁提醒。 左丞相? 黄浩然! 闻声,冥雪浑身杀气翻腾,秀面浮现出浓浓的戾气。 美人坊折戟洛邑城,黄浩然是罪魁祸首。 仇人见面,冥雪计划杀黄浩然报仇。 不过她刚露出杀意,黄浩然背后的将军睁开眼眸直视着她。 顿时,冥雪残生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长期杀戮的人。 才能带着如此恐怖的气息。 “邬将军,冥雪绝对没有伤害左丞相的意思。”剑拔弩张时,东方焦急的说,尝试保护冥雪。 邬? 邬纪灵? 冥雪凝眸盯着邬纪灵。 忽然猜出邬纪灵的身份,她背部情不自禁冒出冷汗。 秦国诸将内,申屠秀勇冠三军,万夫莫敌。论行军打仗,邬纪灵用兵如神,战功卓著,秦军内地位比申屠秀还高。 先是冀连凯,再遇杨经略,最终落进邬纪灵手里。 一时间,冥雪打消逃生的念头。 仰起头,硬气的对黄浩然,邬纪灵道“你们杀了我吧!” “杀你?” “神都铁卫是吃素的吗?若杀你,你能逃来此处。”黄浩然淡淡的说。 “你不杀我,我必带美人坊卷土重来。”冥雪怒目而视,掷地有声的说。 “呵呵!” 黄浩然轻蔑的冷笑,扬手把一张图纸扔在冥雪面前。 明雪低头望去,地图中清楚的标记着美人坊的各个据点,除两处没有被墨水涂抹外,剩余的地方全被墨水涂抹。 有一处地方,正是她昨日仓皇逃离的据点。 “你,你们” 冥雪感到很无助,很恐慌。 一日间,秦军几乎攻破美人坊在洛邑城的十余处据点。 她不敢想象,黄浩然到底派遣多少秦军,安排了多少剑客,几乎同时对美人坊发起进攻。 “你们啊,没机会了!”黄浩然意味深长的说“攻一座城,斩杀敌酋,邬将军比某更擅长。” 闻声,冥雪不可思议望向邬纪灵,随即望向东方。 这怎么可能,为铲除美人坊,秦国把她们视作浩瀚的三军吗? 东方轻轻的点点头,思绪复杂的说“在能够灭国的秦军面前,美人坊的刺客不过是土鸡瓦狗,若你不想受苦,不想遭遇刑部审讯,最好跟我走,不然你走不出庭院。” 警惕庭院内杀气腾腾的秦军,冥雪神情茫然,不知所措。 她害怕落在秦军手里被杀,被辱。 也担心不投降血溅当场。 不得已,目光再次转向东方。 东方走上前去,望了眼邬纪灵,黄浩然道“黄大人,邬将军,皇上说过,愿意降秦者皆既往不咎,我先带她离去,必能劝她降秦。” 第643章锦绣前程 “好!” 黄浩然颔首。 铲除美人坊,东方功不可没。 给对方几分薄面也无妨。 “谢大人。” 东方躬身行礼,冥雪闻声如释重负,不禁松口气。 随即,她们快步向庭院外走去。 “等等!” 忽然,邬纪灵喝住两人。 顿时,冥雪神情紧绷,藏在袖内的匕首滑向掌心。 若邬纪灵不饶她,她拼死血战。 东方徐徐转过身来,询问道“邬将军,您有何叮咛?” 邬纪灵面容酷寒,充满警告的说“洛邑城不小却也不大,朝廷很容易处死叛徒,好自为之吧!” “谢将军提醒。”东方点头。 离开庭院,快步走出深邃的小巷。 街道里,不时传来秦军追杀的声音,飘过剑客穿梭的身影。 形势仍然严峻。 忽然,冥雪喘口气,扑通的跪在地面。 她浑身冷汗津津,掌心的匕首哐当落地,气息紧蹙。 “怎么了?”东方急忙询问,搀扶着冥雪站起来。 两人走到街角的茶摊旁,要了两杯温茶解渴。 冥雪的恐惧渐渐消除,谨慎的注意着周围,质问道“你知道美人坊背后的势力,降秦,不怕死吗?” 她们在江湖,诸国赫赫有名。 作为马前卒,仅是某些人的杀人工具。 背叛! 意味着自寻死路。 “怕,为何不怕!” “他很厉害,可惜老了。震慑力,影响力大不如前,现在是季玄陵的时代,识时务者为俊杰。”东方斩钉截铁的说。 江山代有才人出。 每个时代,皆有各领风骚的俊杰。 冥雪没有料到东方如此相信季玄陵,敢轻视质疑连陆青岚都敬畏三分的人“你不要忘了,在他眼里,我们不过是蝼蚁。” “冥雪,你该改变自己的认知了,在季玄陵眼里诸侯王皆为蝼蚁,四海迟早归秦。”东方针锋相对,冷冷的说。 东方的回答,冥雪百思不得其解。 她到底受了什么蛊惑,竟把昔日刺杀的对象,视作未来依靠的对象。 “你相信季玄陵,不怕他秋后算账吗,不怕陆青岚追杀吗?” “怕!” “我很怕!” 东方没有掩盖内心的焦虑。 忽然向冥雪说“过去的东方在进入长乐宫后已经死了,我更名改姓为曹嫣然,也许嫁给正镇守南疆的阮星河将军。” 也许嫁人? 冥雪惊目结舌。 几日里,东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发生这么大的改变,竟然变得陌生了。 坊中的刺客多是风华正茂的女子,谁不想与情郎花前月下,谁不想嫁人相夫教子,怎奈刀口舔血难以善终。 嫁人对她们而言,犹如夜空闪烁的明星。 奢侈,且遥不可及。 即使萌生嫁人的念头,也没有人敢表露出来。 “做他的妾侍?”冥雪怀疑的询问。 “他未娶,我未嫁,贵妃做媒,为何做妾?”东方略显娇羞的说,余光望了眼冥雪。 她走投无路被迫藏进长乐宫里养病,最初害怕季玄陵记仇。 套取陆青岚的线索,秘密卸磨杀驴,悄无声息除掉她。 她犹豫的画出陆青岚等刺客画像,冀连凯,牧苍驰开始领军抓捕城内的刺客。 当她考虑着如何溜出长乐宫,寻一处陌生的地方了如余生。 这时候,冀韶华出现在她的寝室里,代表季玄陵给她指出三条路。 要么留在长乐宫做宫女,此举保证她人身安全,孤独终老。 要么更名改姓,择日嫁给军中将领,过相夫教子的生活。 要么带着朝廷给她的赏钱,在秦国内隐姓埋名。 若非刺杀过季玄陵,留在长乐宫做宫女最为稳妥。 怎奈她偏偏刺杀过季玄陵,留在长乐宫的话,对方如鲠在喉,彼此见面难免尴尬。 何况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 季玄陵后悔的话,她难逃一死。 在洛邑城被陆青岚发现,遭遇追杀,已经说明隐姓埋名太危险了,她不敢带着财富去了,没有朝廷的保护,她可能有钱没命花。 思索良久,她选择更名改姓嫁人。 嫁给军中将领,既能躲避仇家追杀,将来季玄陵后悔,也要顾及将军的颜面。 她选择嫁人。 冀韶华建议她嫁给阮星河。 一开始,东方不理解季玄陵为何饶恕她,给她远大的前程。 见黄浩然时,她所有的疑惑渐渐解开了。 朝廷重拳出击清剿美人坊,有意敲山震虎,杀鸡儆猴,警告列国宵小之徒。 给她锦绣前程,此举有意彰显朝廷的怀柔策路,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稳定洛邑城。 如黄浩然所言,若非陆青岚威胁太大,朝廷不会给她机会。 是故,东方想抓住机会,改写宿命。 东方凝眸盯着冥雪,轻声说“你我仇家太多,若能保护自身安危,即使做妾,我也愿意。阮星河乃皇上爱将,谁敢伤他,谁敢害我?” 冥雪惊诧。 怀疑之余,不禁暗生羡慕。 全身退出美人坊,不再杀人的工具,嫁给军中将领,的确是最好的归宿。 阮星河不像申屠秀,邬纪灵的将军赫赫有名,但秦军攻打赵昌三兄弟时,阮星河在南疆大放异彩,孤立无援时保住秦军,反杀的赵昌的虎贲军片甲不留。 最关键,阮星河有从龙之功,姐姐为秦王三大妃子之一。 目前,阮家在秦国如日中天,许多待字闺中的女子希望嫁给阮星河。 此时诸将凯旋,季玄陵安排阮星河坐镇南疆,分明在历练他,他独当一面的机会。 此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冥雪越想越觉得这是场梦,梦里必然暗藏杀机“这不可能!” 他们身份相差太远了。 东方过去出入美人坊,与前程锦绣的阮星有云泥之别。 “为何不可能!” 东方反问,自问自答说“若朝廷执意灭口,你不会是腿部受伤,也逃不出小巷,来此前,你该目睹过杨经略怎样对待降秦的刺客。 你没有出入朝廷,你不懂。” “皇上铁腕手段针对陆青岚,与她背后的人,对待其他人采取怀柔策略,降秦者皆既往不咎。目前,你仅剩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冥雪不相信东方,不相信季玄陵。 听闻自己也有机会时,却急不可耐的询问,不愿错失良机。 第644章倒戈降秦 退出美人坊,过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冥雪不敢奢望的梦想。 机会摆在面前,她不想放弃。 东方盯着街道内紧锣密鼓的搜索,详细排查的秦军,严厉的说“朝廷如此大动干戈,闲赋的将军纷纷抓捕刺客,皆因陆青岚在长乐宫安插刺客,危及皇上与贵妃的安危。 你了解刺客的身份,若愿意挺身而出揪出刺客,解除笼罩在长乐宫上空的阴云,皇上绝不追究你过往的过错。” 揪出刺客? 冥雪端起茶碗喝了口,神情踌躇为难。 她不想,也不敢背叛陆青岚,出卖同伴来讨好秦国。 秀眸盯着街道内穿梭的秦军,考虑到自己被抓逃不出洛邑城,不降秦,必死无疑。 冥雪坚持的心,有几分动摇。 “今日你救我,我愿意去长乐宫揪出宫内的刺客。”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不愿死在洛邑城,曝尸街头。 “好!”东方秀美的面容露出笑容,攥着冥雪的柔荑安慰道“为让你我不受仇家威胁,洛邑城乱局尘埃落定,你我一起去南疆。” 呼! 冥雪清楚东方何意,不禁长呼口气,朱唇轻启想说点什么,最终起身道“去长乐宫吧,我想好好活着。” 东方,冥雪启程向长乐宫而去。 巷子内,四散逃离的刺客陆续被俘虏,独独匪首陆青岚孤身逃离。 起先,陆青岚毫发无损逃出小巷,与冥雪等人分道扬镳,她持剑狂奔希望转移到新的据点藏身。 却小瞧了黄浩然抓捕她的决心。 秦军像捕猎的猎人,紧紧追着她不放。 最初,陆青岚还敢近身迎战,对围剿她的秦军对抗,怎奈尚未斩杀追杀她的剑客,附近的秦军快速扑上来对她进行合围。 几波对战,陆青岚没有杀死多少秦军,反而双拳难敌四手,激战中好几处地方受伤。 冀连凯,杨经略,牧苍驰,高宗离追来时,在街道内宣布生擒陆青岚者赏黄金百两,围剿的剑客,秦军越发卖力。 几波转移,陆青岚渐渐察觉自己非但没有甩掉秦军,剑客,似乎还回到最初逃离的庭院附近。 她知道秦军在方圆数里内布好天罗地网,追杀她的秦军,剑客,像对外漫延的丝网。 这张大网,她甩不掉,躲不开。 随着伤势加重,体力渐渐流失,陆青岚第一次产生恐惧感,无力感。 “可恶?” “黄浩然到底安排多少追杀她?” 陆青岚像过街老鼠,始终没有甩掉秦军,在小巷,街道里遭秦军穷追猛打。 她精疲力尽,不禁怒骂起来。 若遇到黄浩然,非取他项上人头泄恨。 “大家不要停,陆青岚就在前方的巷子内。”刚刚转移逃离的路线,陆青岚钻进一处小巷内,没有半点休整喘息,巷子外面传来洪亮的催促声。 “一群挨千刀的!” 陆青岚挥剑喝骂,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刺杀过军候,官宦贵族,何时让人如此追杀过。 一群子竟然追的她无路可去。 警惕的眼眸望着巷子前方,忽然,陆青岚发现不远处的木门半掩,不禁快步冲上去。 试图躲进庭院内,逃避秦军的追杀。 啪? 陆青岚猛地推开房门跨步闯进去,她赫然发现院内精兵林立,凶神恶煞盯着她。 错愕。 惊慌。 不知所措。 陆青岚有意后退,结果巷子内的剑客,神都铁卫已经围上来。 庭院内,兵勇拉弓搭箭瞄向她,长矛兵持矛把她团团围住。 “陆青岚,来投降吗?” 这处庭院正是黄浩然,邬纪灵所处的地方,瞧见陆青岚闯进来,黄浩然翻阅着案台上的画像,少时拿起一副画像与陆青岚对照。 陆青岚混进洛邑城已久,偶然见过黄浩然的车架,她知道黄浩然在秦国位高权重,特意监视过对方。 此次黄浩然全权围杀美人坊为首的刺客。 导致美人坊损失惨重,分散的同伴生死未卜。 她浑身的箭伤,剑伤,也是拜黄浩然所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黄浩然,你找死!” 陆青岚仿佛被激怒的野猫,提剑张牙舞爪要向黄浩然冲过去。 在洛邑城折戟,黄浩然罪该万死。 她身陷危机,若生擒挟持黄浩然,仍能安全退出洛邑城。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结果她刚抬起脚,四面的铁卫长弓齐刷刷对向她,大有当场射杀她之势。 “陆青岚,你们的同伴已经伏诛,仅剩你逃之夭夭,不想死最好安分点。”黄浩然警告道。 这时候,邬纪灵走上前来,怒目而视道“你敢弑君犯上,邬某很愿意把你的头拧下来,挂在洛邑城南门。” 顿时,陆青岚进退两难。 她从黄浩然身上没有感受到半点威胁,然而,一步步靠近的将军,浑身嗜杀的气息让她情不自禁产生惧意。 邬。 邬纪灵! 即使没有见过对方,她也听过对方的事迹。 季玄陵的爱将,秦国的功臣。 巅峰时期,陆青岚有信心刺杀邬纪灵。 平常正面对战,也许不相伯仲。 此时浑身伤痕累累,她胜算全无。 她怒目直视邬纪灵,余光警戒铁甲兵,持剑不敢妄动。 瞧见陆青岚神情吃蔫,黄浩然警告道“陆青岚,你若缴械投降,本官保你安全,若执迷不悟,保证你生不如死。” “哼!” “今日我死,宫内的刺客必杀季玄陵。”陆青岚冥顽不灵,依然对自己安排信心满满。 纵然身死,她也要鱼死网破。 “弑君!” “你果然是个漂亮的花瓶而已,东方倒戈,冥雪依然能倒戈,早揪出长乐宫的刺客了。”黄浩然冷语轻蔑的说。 “不可能!” “冥雪不可能背叛!” 惨遭黄浩然讥讽,陆青岚冷艳的面容越发急躁,冥雪参与她的安排,若倒戈前往长乐宫,她的安排彻底前功尽弃。 “能享受荣华富贵,博取锦绣前程,谁愿意刀口舔血呢!”黄浩然懒得游说陆青岚。 “黄浩然,我杀了你!” 闻声,陆青岚被打击的不轻,气的不顾危险持剑朝着黄浩然冲去,计划挟持黄浩然。 第645章我杀了你 陆青岚尝试一搏。 轻盈的身躯跳跃而起,剑锋直刺黄浩然。 能否挟持黄浩然,全在旦夕之间。 旁边的铁甲兵眼疾手快,冷酷的拉弓射击,顷刻间,数道利箭离弦,像毒蛇撕咬在陆青岚双腿。 啊! 陆青岚吃痛的惨叫。 扑通一声,陆青岚跪地,双膝重重磕在地面。 寒光森森的长剑被长矛挑飞,哐当的飞落在远处。 四名铁甲兵凶神恶煞扑上去,麻利的生擒陆青岚,把死死按在地面。 一时间,陆青岚秀美的面孔贴在脏兮兮,冷冰冰的地面。 “不知死活!” 为防止陆青岚咬舌自尽,黄浩然随手捡起地面乌黑的抹布与画像揉成团,走上去塞进陆青岚嘴里。 “带走,送她去皇宫。” 呜呜 呜呜 陆青岚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特别是亲眼瞧见黄浩然把混着泥土的麻布塞进嘴里,她没法忍受屈辱。 来回摇着头,试图逃离。 怎奈铁甲兵猿臂矫健有力,把她高举起来朝着庭院外走去。 肆意呼喊中乌发散乱,也没人搭理她。 陆青岚伏诛,清缴刺客的任务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黄浩然向院内的兵勇高声说“传我命令,告知各处的秦军,剑客,对城内残存的刺客发起最后的进攻,绝不饶恕任何漏网之鱼。” 洛邑城是皇城,天子脚下,必须恢复秩序。 季玄陵登基在即,必须扼杀所有的危险。 “喏!” 众将士高声齐呼。 洛邑城里,各路秦军出击,小巷里恐怖的气氛向城内各处漫延。 秦军,剑客的清缴范围急速扩张,身影出现在不同地方。 许多地方发生小规模械斗,也有刺客像惊弓之鸟,听闻消息提前逃离,结果自己提前暴露。 黄浩然手腕铁血雷霆,大量隐匿的残余遭生擒。 一日。 一日间,洛邑城恢复平静。 此次大动干戈,城内的刺客,杀手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大量窝点被捣毁,隐藏极深的刺客,逃犯被揪出。 连诸侯国潜伏的城内,试图刺探情报的密探,也遭受血光之灾。 传递情报的商会,暗哨,被黄浩然借机拔除。 翌日,防城司守军,衙门的衙役,有条不紊的在城内正常巡逻,维护城内秩序。 好像洛邑城,昨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不过,这已经是后话了。 是夜。 长乐宫。 宫灯照亮走廊,宫殿内灯火通明。 东方领着冥雪进宫,不费吹灰之力揪出混进宫,潜伏在御膳房的刺客。 长乐宫危机迎刃而解。 宣室内。 烛光摇曳,灯芯噼啪作响。 东方,冥雪没有退出皇宫,神情恭恭敬敬待在旁边。 陆青岚被死死捆绑,随意的扔在地面。 黄浩然滔滔不绝的向季玄陵汇报剿匪的斩获。 此次黄浩然安排周密,行事果断,没有造成动荡。 抓捕威胁季玄陵的刺客,拔除各国潜伏的暗桩,歪打正着缴获不少黄金白银。 “嗯,不错!” 季玄陵对黄浩然的安排,三军的表现非常满意。 “多少刺客愿意降秦,美人坊的刺客是否愿意回归正常生活?” 黄浩然恭敬的道“禀皇上,顽固抵抗者,被诸位将军当场斩杀,俘虏之人多有降秦的念头,不过是否诚心实意降秦,目前还非常难预料。” 今日抓捕上百人,铲除的刺客更多。 沦为阶下囚的刺客,逃犯,皆被秦军的雷霆手段震慑。 朝廷释放出善意,他们纷纷表达愿意降秦。 黄浩然侧身望了眼神情恭敬的东方,冥雪,与斜躺在地面的陆青岚,汇报道“美人坊的刺客超过半数愿意降秦,回归正常生活,已经与军中校尉,都尉离去。 少数人态度强硬,尤其惧怕陆青岚的报复。” 惧怕陆青岚。 季玄陵瞥了眼殿内处境狼狈的陆青岚,随即望了眼东方与冥雪。 陆青岚背后势力强大,目前连他都有所顾忌。 幸好这股势力没有渗透进洛邑城,至少朝廷的情报中没有提起。 季玄陵,黄浩然的目光,让东方与冥雪如芒在背。 谈及刺客问题,必然提及她们两人。 长乐宫不宜久留。 “皇上,洛邑城恢复祥和,奴婢斗胆请求与冥雪前往建州。”东方神情恭顺的说,盼着早点退出皇宫。 “你们?” 季玄陵好奇的打量着东方,冥雪。 “对,我们。”东方直白的回答。 冥雪神情紧绷,紧张兮兮的注视着季玄陵,生怕他拒绝。 毕竟,陆青岚尚且在旁边,目前生死未卜,她害怕遭受牵连,没法活着走出长乐宫。 季玄陵行事爽快,没有难为东方。 拿起龙案的圣旨寄给东方“朕相信你们能照顾好阮将军。” 东方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欣喜的答谢“谢皇上!” “谢皇上。”冥雪如蒙大赦,紧张的思绪放松,欠身答谢道。 拿到圣旨东方,冥雪没有离去,目光触及陆青岚。 东方不愿意为仇人求情,但她仍然站出来战战兢兢的说“皇上,大姐受伤歹人迷惑,望皇上高抬贵手。” “皇上,我等皆受歹人威胁,不敢不从。”冥雪附和。 “不想死,少参合!”季玄陵目光森寒,瞪了眼东方。 闻声,两人面色苦涩,为难。 犹豫少时,她们折身走出宣室,快速退出长乐宫。 “皇上,真让她们这么离去?”黄浩然询问,他始终觉的皇上在利用东方,最终秋后算账。 谁知真的让东方,冥雪安然离去。 “君无戏言!” 季玄陵瞟了眼神色狼狈的陆青岚,平静的对黄浩然说“她们的确该死,也的确协助过朝廷。反观陆青岚顽固不化,处处与朝廷作对。” “呜呜” “呜呜” 听见季玄陵提起自己,陆青岚呜呜叫道。 “让她说话!”季玄陵吩咐。 黄浩然走上去扶起陆青岚,抽出塞在她口中的抹布。 呼! 呸呸呸 陆青岚深呼口气,吐出口中的脏水,吃力的扑向黄浩然,冷若冰霜的喝道“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黄浩然公然羞辱她,捣毁她在洛邑城的部署。 千刀万剐,难泄她心头之恨。 第646章楚王前来 见状,黄浩然连忙后退好几步。 生怕陆青岚拼死一搏,拉他做垫背的。 陆青岚伤势太重,稍作活动,腿部箭伤剧痛,她扑空落在地面。 娇美的面容痛的煞白,生出滴滴冷汗。 “陆青岚,长乐宫非你的美人坊,再敢造成,朕送你去青楼。”季玄陵从龙椅起身,站在玉阶前高喝。 “你敢?” 陆青岚闻之羞愤,仰首针锋相对。 好狠毒的狗皇帝! 她出入美人坊,与东方等刺客一样,刺杀雇主的目标。 从来洁身自好,若沦落到红粉巷内,一世清白尽毁。 “哼,送你去红粉巷便宜你了,洛邑城街道里,邋遢年迈的乞丐不少,相信他们很愿意一起照顾你,在你身上索取快乐。”季玄陵不苟言笑的警告。 “你你你” 陆青岚气的怒目切齿,扬起臂腕指向季玄陵。 她懂得季玄陵话中何意,她宁愿死也不让乞丐羞辱自己。 坐在冰冷的地面,不禁产生惧意。 瞧着陆青岚狼狈落魄的神情,季玄陵懒得和她多言,计划尽快处理陆青岚。 “皇上,徐院首来了。” 一名太监从外面走进来,打断季玄陵的思路。 “宣!” 季玄陵朗声吩咐。 徐闻达走进来时,正好瞧见陆青岚。 未曾注意对方一眼,行君臣礼后,汇报道“皇上,河西空虚,斥候汇报时有塞外游骑兵出没。臣怀疑北面的匈奴等部,计划图谋不轨。” “正常!” 季玄陵平和的说。 河西大规模迁移百姓,赵破虏提前率精骑北上,难免引起匈奴的警戒。 匈奴不南下还好,若敢挥师犯境,定然让匈奴汗王悔恨莫及。 “皇上,不派兵警戒吗?”徐闻达询问。 从前匈奴时常骚扰秦国,赵国,燕国,后来遭秦军,赵军狠狠教训,匈奴王收敛许多。 时隔数年再度出没在秦国边境,来者不善啊! “继续乔迁川州的百姓,一切恢复平静,若匈奴游骑兵自行离去,大可比不追究,若他们迟迟逗留,再挥师北上杀敌。”季玄陵说。 徐闻达依旧谨慎“皇上,您可否记得李骁骑说过,匈奴王曾追随他征战。皇上登基前夕,匈奴游骑兵在边境出没,会不会与大乾有关系?” 李骁骑? 提起此人,季玄陵不敢不重视。 他派人详查过李骁骑,试图彻底了解对方,结果收获甚少。 梁集,徐虎在咸阳,函谷关驻兵,监视把持秦国两处重镇,大乾不容小觑。 “既然如此,多派斥候监视,传令河西的诸将警戒,大家一起瞧瞧匈奴王的表演。”季玄陵说。 转身回到龙椅上,瞟了眼陆青岚,对殿外喝道“来人,把她拖出去斩了。” 闻声,两名铁甲兵踏步走进来。 陆青岚面不改色,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在午门斩杀,她有何惧之。 “你是陆青岚?”徐闻达盯着陆青岚询问。 “少废话,要杀要剐,给我来个痛快的。”陆青岚大概猜出徐闻达的身份,认为他与季玄陵,黄浩然蛇鼠一窝。 “呵!” “你可不能死!” 徐闻达轻笑,转身道“皇上,陆青岚不能死,她死了,恐难打消其刺客的顾虑。何况秦军东征需要大量情报,臣愿说服陆青岚降秦,让她组建情报机构,协助皇上东征。” 徐闻达求情说。 陆青岚表情错愕,徐闻达为她求情,让她异常惊讶。 “不可能!” 季玄陵果决的说。 即使不杀陆青岚,也不能依仗对方组建刺客组织。 陆青岚不值得信赖。 “闻达,她留不得!”黄浩然附和,也提议杀掉陆青岚。 不追究东方,是因她提前退出美人坊,协助自己清缴刺客,不然,他很难顺利清除洛邑城的刺客。 陆青岚处处与他作对,多次密谋刺杀皇上,今混进洛邑城,依旧把皇上视作刺杀目标。 此人罪不可赦。 “皇上,杀掉她,激起美人坊刺客反噬?”徐闻达担心的说,刺客全在暗处,对付起来挺麻烦,不能每次都组织大规模围剿。 “秦国雄师百万,怕她区区几名刺客?”季玄陵气势汹汹。 思索少时,忽然,季玄陵面孔生出笑容道“既然不能杀她,朕给她寻处好去处。” “何地?”徐闻达询问。 季玄陵没有回答。 徐闻达,黄浩然也没有询问。 汇报结束,两人躬身退出长乐宫。 长乐宫原为镇南王宫,赵拓不敢称帝,却王宫内修建密室,打造龙椅,在里面储藏大量财富。 把陆青岚留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才能安心。 宣室内仅剩两人,陆青岚注视着季玄陵,喝道“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我照样刺杀你。” “呵呵!” “你没机会了。” 翌日,朝廷内传出消息,陆青岚被终身囚禁。 降秦者,既往不咎。 审判官在午门斩首拒不降秦者。 起初,洛邑城里议论纷纷。 一晃半月过去,城内秩序恢复,再没人在乎了。 朝廷事务有条不紊的进行,河西百姓迁移结束,附近的游骑兵退去。 此时,楚王率领使团率先前来洛邑城贺喜。 楚军仍在越国与齐军作战,目前远没有休兵止戈的迹象。 楚王对秦国,对季玄陵非常重视。 秦楚为宿敌,秦国日渐壮大,楚王由衷的焦虑。 幸好南征时,秦楚有过良好的合作,楚国打草楼兔子,疆域扩张,财富激增,受益匪浅。 今季玄陵权势如日中天,秦军骁勇善战,楚国不足以抗衡秦国,楚王干脆选择延续与秦国的合作。 事有轻重缓急。 也许将来秦军东征,试图兼并六国,对楚国构成威胁。 不过,当务之急仍是驱逐齐军,收复东方锦绣山河。 免得楚军竹篮打水一场空。 况且,楚国占领越国旧地,疆域大幅扩张,极大提升楚国的力量。 秦军东征,楚国有一战之力。 为表达楚国对秦国的尊重,对季玄陵的尊重,楚王携带大量金银珠宝来洛邑城。 向朝廷送上名帖,希望趁着诸国君王没有来洛邑城前,率先进宫拜访季玄陵。 第647章区别对待 秦楚互为盟国。 为表达对楚王的重视,为彰显两国的亲密关系。 季玄陵特意在长乐宫设宴,款待楚王与楚国未来继承人公子魁。 席间,气氛祥和。 梦箩公主嫁往秦国,几年来未与父兄见面,长乐宫里重逢,免不了叙旧,问候。 从黄昏到深夜。 酒过三巡。 菜过五味。 楚王趁着梦箩公主在场,提出秦国协助楚国,一起对付齐国。 席间,季玄陵态度暧昧。 既没有表达支持楚国,也没有表达支持齐国。 借着酒意向楚王表述说,齐楚作战,秦国愿从中调和,愿向楚国出售粮食,兵戈。 秦军久战,急需休整,目前不踏出秦国作战。 楚国足够强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季玄陵不希望秦国的紧邻,像清晨的朝阳冉冉升起。 最终严重威胁秦国。 不过,近来公子昂待在洛邑城,异地换地之事始终没给秦国答复,季玄陵对秦齐两国合作前景非常悲观。 目前,把渺小的希望寄托在齐王身上。 秦齐两国结盟,他将毅然决然放弃楚国,选择齐国,贯彻远交近攻的策略。 若齐王警惕秦国,拒绝结盟,或计划从秦国勒索更多利益,他自然而然选择楚国。 齐楚作战,两国内耗,对秦国而言未必是坏事。 楚国胜,秦军攻楚。 齐国胜,秦军伐齐。 坚持贯彻消弱两国的策略。 楚王希望在季玄陵口中得到确切的答复,可惜对方态度让他捉摸不透。 午夜时,楚王耿耿于怀的离去。 然而,楚王没有放弃。 秦国不愿出兵伐齐,若保证不支持齐国,楚国照样能对付齐国,最终取得胜利。 “相公的举动,会让父王很难过的。”殿内,梦箩公主惋惜的说。 她由衷的盼望秦楚和睦相处,奈何利益纷争太多。 季玄陵面色平静,正色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国家争锋,何尝不是如此?” 生逢乱世,人不如狗。 秦国强,四面出击,大肆扩张。 秦国弱,龟缩保全,苟延残喘。 太阳下没有新鲜事,多年来,诸侯国间皆如此。 梦箩公主轻轻点点头,陪伴在季玄陵身旁没有说话。 翌日。 驿站内。 公子昂通过各方渠道得知,季玄陵宴请楚王。 他派人打探两人的对话,可惜收效甚微。 秦王,楚王谋面,公子昂总觉的他们蛇鼠一窝,密谋觊觎齐国。 他在洛邑城待了月余,亲眼目睹洛邑城的情况。 半月前,各路刺客秘密潜伏城内,伺机刺杀季玄陵。 结果,黄浩然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铁血雷霆之势,铲除城内的刺客。 数百刺客被杀,尸体被悬挂在城门处,拒不降秦的刺客,在午门被斩首,尸首扔进城外的乱坟岗。 齐国潜伏在洛邑城的暗桩,密探也遭遇牵连,在城内的情报网络遭重创。 公子昂惶恐。 害怕自己惨遭牵连。 毕竟,黄浩然非等限制人,手段狠辣,冷酷。 几日来,他占精竭虑,惶惶不安。 最让他害怕的,莫过坊间传言,秦将闲赋在城内,竟然自发抓捕刺客来消磨时间。 秦将善战,好战。 公子昂害怕诸将在洛邑城闲赋太久,向朝廷请命领军配合楚军东征。 此时朝廷传来诏书,让他稳住秦军,稳住季玄陵,等待齐王前来洛邑与季玄陵谈判,为齐国谋取利益。 公子昂依旧害怕发生意外。 害怕秦楚联合。 不过,他杞人忧天。 此后几日,洛邑城风平浪静。 楚王待在驿站内,未曾再去长乐宫,也未接触秦国百官,公子昂才暗暗松口气。 为防止万一。 公子昂依然写信汇报洛邑城的情况,催促齐王尽快前来洛邑城。 越早与季玄陵谈判,越早解决异地换地和秦楚结盟的事儿。 那时,他领军班师回朝,远离是非之地。 几日后,魏王带使团抵达洛邑城。 秦魏两国明争暗斗多年,魏国称霸时,魏军西征重创过秦国。后来季玄陵领军东征,占领魏国半壁江山。 异地换地后,魏国收回河东部分地区。 然而,魏王作为曾经的霸主,依然骨子里瞧不起秦国,瞧不起季玄陵。 此次前来洛邑城,也不是祝贺季玄陵登基。 秦国独强,秦魏相邻。 魏王害怕秦军出函谷东征,魏国首当其冲遭殃。 他来洛邑城,计划和诸侯国会面,在秦国王都商议抗秦之策。 秦国朝廷内,派遣严正方,申屠秀在东门迎接魏王,规格不高,甚至略显寒酸。 保护长乐宫的神都铁卫,破例的出现在东门。 震慑,警告。 目的不言而喻。 双方心似明镜,秦魏两国迟早爆发战争。 今日,所作所为维系表面关系罢了。 魏王来洛邑城次日,即前去楚王住所拜访楚王,商讨抵抗秦国的策略。 随着距离季玄陵登基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诸国君王陆陆续续抵达洛邑城。 大乾派率龙骑驻扎在咸阳外的徐虎,携带祝贺来祝贺。 诸王中。 独独宴请燕王受到高规格的迎接。 季玄陵出宫,领百官在东门迎接燕王,燕王抵达后,他拽着燕王登上自己龙撵,两人一起进城。 在长乐宫内,他隆重的款待燕王。 燕国地处东北,距离秦国最远。 目前秦燕两国没有矛盾,甚至燕国帮助秦国牵制齐国。 与燕国搭理好关系,对秦国而言,没有半点坏处。 燕王从幽州长途跋涉而来,同样希望与秦国搭理好关系。 此前,秦国给燕国训练军队,送去战马,燕国边防渐渐强大,齐军不敢肆意犯境。 即使齐国犯境,燕王相信秦军会给予燕国帮助。 此次在东门受到季玄陵高规格接待,却超出燕王预料。 燕国是小国,地处边境,七国内,多数诸侯国不把燕国放在眼里,甚至赵国,齐国时常侵犯燕国边境。 然而,秦国隆重接待他。 特别是唯独他乘坐秦王龙撵进城,彰显了秦国对燕国的重视,燕王的虚荣心得到小小的满足。 对季玄陵,对秦国好感倍增。 第648章各有打算 齐国驿站。 漫长的等待后,公子昂终于盼来齐王。 得知季玄陵隆重迎接燕王,在长乐宫设宴款待,公子昂异常气愤。 小小燕王,不配与齐国相提并论。 季玄陵轻视自己父王,热情款待燕王,分明有意厚此薄彼。 “父王,诸君前来洛邑,秦王宴请楚王,燕王,却轻视父王,他故意再给父王下马威。”公子昂愤慨的说。 即使两国交恶,自家小妹还嫁进长乐宫呢。 季玄陵不懂得尊重岳丈吗? 齐王听闻消息,最初颇有怨言。 他何尝不知季玄陵的小伎俩,没有故意揭露罢了。 秦国定都咸阳时,诸侯国发兵西进,攻陷函谷雄关,即能对秦国构成威胁。 今秦国迁都洛邑城,咸阳城,函谷关皆有大乾龙骑驻守,六国西征犯境,必然招惹龙骑,与大乾交恶。 届时,处境越来越危险。 何况洛邑城地处南方,六国伐秦,大军需深入秦国腹地,所要复出的代价太大了。 他带领使团从临淄城出发,一路前来洛邑城,发现秦国疆域辽阔,各地全在积极恢复农耕,秩序,大力促进经济。 沿途遇到的郡兵,多为高头骏马,装备精良,领队的校尉,都尉气势凶狠,分明经历过残酷战争。 齐王见微知著,大概了解秦国的国力。 即使没有大乾龙骑协助,六国精锐复出惨重代价,攻陷函谷关,兵临咸阳城,照样很难深入秦国,像从前一样给秦国致命的威胁。 何况燕王倒戈秦国,齐楚战火不休。 六国内部亦非铁板一块。 难怪季玄陵嚣张跋扈,不把他放在眼里。 不过,齐王依旧希望找机会单独会见季玄陵,商讨齐秦结盟事宜。 齐军深陷南方战场的泥潭里,一时半会没法抽身安然离去。 坚持与楚国分出胜负,必然造成两败俱伤。 伴随着秦国冉冉崛起,若齐楚两国衰落,将为秦军东征造成机会。 一旦秦军东出函谷,楚国,齐国面临秦国兵锋,甚至丧失抗敌护国的机会。 临淄,寿春,随时沦陷,面临国破家亡的危险。 他来洛邑城前,公子昂在书信里提起过,季玄陵愿意支持齐国在东方称霸,形成西秦东齐的双雄格局。 若楚王不愿结束东方的战争,与齐国死战到底,恐怕只能和秦国结盟,获得秦国的支持了。 齐王望了眼公子昂,意味深长的说“诸王皆轻视瞧季玄陵了,他擅长治军,更擅长治国!” 短短数载,秦国取代赵康,疆域急速扩张。 此举超出诸王预料,改变七国格局。 齐国的优势,在秦国前早已荡然无存了。 当初,齐军速战速决,占领越国旧地,仍有资格与秦国叫板,目前陷阱漫长的战争,处境非常不妙。 “父王,楚王已见过秦王,近来和赵王,魏王,韩王眉来眼去,传闻,楚王提议四国联合,组建强大的联军。”公子昂把自己所知告诉给齐王。 防秦,也需防赵,防魏。 一旦诸国孤立齐国,他们面临来自两方的威胁。 “哼!” 齐王铁拳重重砸在案台。 韩王不足为虑,魏王是他手下败将,独独赵王,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 齐王忿忿不平的说“不必管楚王,做好自己的事儿。” 既然他来洛邑城,自然维护齐国,为齐国谋利益。 夜深人静。 楚国驿站。 楚王刚拜访赵王回来。 诸国内,除秦国忽然超级强大,楚国,赵国,齐国,皆有崛起的希望。 齐楚作战,齐王跋扈。 先前特意拉拢赵王,遭赵王拒绝,赵国似乎计划坐山观虎斗。 楚王摸不清楚季玄陵的态度,计划做两手准备。 争取先发制人,抢在齐王前说服赵王,魏王,韩王,四家联合。 东抗齐国,西拒秦国。 魏王,韩王欣然接受他的建议,愿意给楚国提供军械粮草,从而换取两国所需的物品。 今夜会见赵王,赵王对他抗齐拒秦的建议非常感兴趣。 也害怕秦齐联合,形成东齐西秦双雄的局面,从东西两面消弱其他诸侯国。 听闻楚王建议,赵王表示愿破例向楚国出售战马,从楚国换取粮食。 却没有答应联合。 尽管与赵王没有谈拢,但楚王已经非常高兴了。 能从赵国获取战马,极大改变楚国的军队,等于赵王在支持楚国抗齐,毕竟,赵国拒绝向齐国出售战马。 “大王,赵王昏庸,目光短浅,我观他仍然计划隔岸观火。眼下时局不明朗啊,秦国诸将集结在洛邑城,秦王登基后,再迈出东征的步伐,楚国首先遭难。”韩道畅谨慎的说。 韩道畅率军驻扎西线多年,秦军南征时,他配合秦军作战,很清楚秦军的底细。 目前,没人清楚秦国的意图,赵魏韩三国势单力薄,很难抵抗秦国。 楚王心里苦,像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摇了摇手说“静观其变吧,不管秦王怎么做,楚国必须自保!” 时局不明,一动不如一静。 他相信时局恶化,其他诸侯国王比楚国还着急。 何况,秦国疆域辽阔,各地依然存在政令不通,良田荒芜,山匪作祟的现象。 一句话,秦国内部问题复杂,秦王需要花费大力气去解决。 冒然远征,可能激化内部矛盾。 是故,也许楚国还有喘息的机会。 即便到穷途末路时,楚国背后还兵强马壮的大乾呢。 诸王齐聚洛邑城。 季玄陵对他们的小心思,小伎俩了如指掌。 他也清楚诸王来洛邑城,各自回国前必然在某地齐聚,商议抗秦事宜。 为此,他毫不在乎。 与黄浩然,徐闻达,贾问道,严正方,和军中将领商议后,朝廷对外宣布未来数年内的计划,大力恢复秦国经济,维护各地秩序,秦军绝不对外作战。 甚至颁布出具体的法令。 譬如,全国厉行节俭政治,推行与民休息的政策,减轻民众税赋,重修律令,在各地兴修水利。 朝廷更改秦国旧制,效仿大乾,赵康推行三省六部制,把赵康旧地的州、郡、县三级制,改为秦国郡,县两级制。 重新任命地方官吏,巩固朝廷集权。 等等。 第649章秦国止戈 政令传出。 似惊雷落地,半日间传遍洛邑城。 百姓欢呼,商贾喜悦,自发前往长乐宫外叩拜。 “安民为本” 简简单单四字,引起诸侯国王怀疑,焦虑,错愕。 秦国尚武,对外征战势头正盛,季玄陵登基后止戈休兵,把重点转向内政? 魏王,韩王焦虑之余,不禁暗中庆幸。 秦国止戈,韩魏皆有喘息的时机。 何况秦魏相邻,秦国安民,兴修水利,积极恢复经济,魏国能从中受益。 齐王,赵王,楚王对此非常警戒,怀疑季玄陵麻痹诸王,没有放弃东征兼并诸国的念头。 不过楚王明白,秦国止戈,楚国不再受秦国威胁。 未来数载,楚国把重点转向东部,能与齐国争高下。 若收复越地,楚国疆域扩张,必然否极泰来,有机会问鼎中原。 齐王深谋远虑,首先猜出秦国的计划,在驿站内大发雷霆,咒骂秦国君臣阴损,卑鄙。 秦国止戈,安民休养,不再骚扰齐楚两国,等同支持齐楚在越国大战。 分明在让两国内耗啊! 狼子野心,依旧没有收敛。 赵王向来老辣,秘密警惕秦国。 一直来赵秦两国关系冰冷,赵王始终没有与秦国联合的念头,希望坐山观虎斗,诸国争霸时赵国浑水摸鱼。 得知秦国政令,赵王错愕,渐渐暴跳如雷。 七国诸王,数他与魏王最年长。 季玄陵选择先巩固秦国,练兵,恢复经济。 几年后秦国兵强马壮,国力越发强劲,季玄陵恰好处在盛年,他与魏王渐渐老迈,退位,甚至驾崩。 届时诸国形势巨变,对赵国恐怕不利。 软刀子杀人不见血,造成的后果更可怕。 赵王越想越急躁,反而希望秦军伐魏,齐楚作战,赵国隔岸观火,时机成熟后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现实与希望渐渐拉远。 诸王各怀鬼胎,为自己牟利时,秦国朝堂遵从颁布政策的做事。 季玄陵登基前夕,朝廷公然废除秦国延续百年的三公九卿制,推行三省六部制度。 徐闻达掌管中书省,任中书令执掌机要,发布政令。 严正方掌管门下省,任门下省侍中,与中书省共掌机要,议政,责审查诏令等。 黄浩然,贾问道同掌尚书省,废尚书令,设尚书左右仆射,黄浩然为左仆射,贾问道为右仆射,管理六部。 三高官官职务明确,中书省依据季玄陵的命令来起草诏书,门下省审核,签署,尚书省执行皇命。 此举三分相权,巩固皇权,三省间既相互牵制,也互为补充。 避免出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做到集思广益。 三公改变,九卿随之改变。 负责掌管租税钱谷和财政收支的治粟内史改为户部,贾泰初任户部尚书。 掌管宗庙礼仪的奉常,掌管皇族,宗室的宗正,负责外交的典客,三家合为一体改为礼部,陆世铭任礼部尚书。 掌管司法审判的廷尉改为刑部,廷尉长官徐茂才荣升刑部尚书。 掌管宫廷御马,国家马政的太仆,与管理官府手工业的少府,二合为一改为工部,少府长官范宜法任工部尚书。 凭添兵部,吏部,殷鸿为兵部尚书,从前的御使大夫褚良骥为吏部尚书。 与此御使大夫,散骑侍郎皆有安排,张懿为京兆伊。 对于军队,季玄陵君臣也作出更改。 洛邑城为京师,安排南北两军,南军保卫皇宫,北军拱卫京城牧苍驰,高宗离任南北军统帅。 从前各军称号废除,设神策,神武,龙武,骁武,云骑,飞骑六大主战军团,各军作战精锐十万。 神策,神武两军铁骑为主,轻骑为辅,负责长途奔袭,远程作战打击。龙武,骁武两军皆为步兵,配备各类器械,床弩,火炮,投石器,以攻城拔寨为主。 云骑,飞骑两军皆为轻骑兵,装备长枪,盾牌,长弓,强弩等,进行高机动,连续的作战。 大秦腹地各郡允许招募五千兵勇,维护郡县安危。边疆各郡允许招募两万兵勇,配合边军防御,作战。 诸将内,设四镇将军,分别为前后左右四将,设四征将军,分别为东西南北四将,设卫将军,车骑将军,骠骑将军,大将军。 邬纪灵为骠骑将军,申屠秀为车骑将军,公孙昂为卫将军,三人皆有开府的资格,战争来临时,三人领兵作战。 狄钟康,狄钟泰,陆林轩,林间律为四征将军,郭济康,阮星河,盖文广,段孟臧为四镇将军。 杨经略,冀连凯随柳牧辰训练水师,三人皆为水师都督。 狄钟康,狄钟泰,陆林轩,林间律,郭济康,阮星河统领神策,神武,龙武,骁武,云骑,飞骑,直接听命皇上。 此举限制诸将权力,保证全军战斗力。 朝廷做出改变,各郡政令随之而来,州郡县改为郡县,州牧改为太守。 季玄陵罢黜各地的赵康帝国旧臣,大肆擢升秦国旧地的官吏,河西一地提拔三人为太守,赶赴江南上任。咸阳留守的臣子,两人调回洛邑城做官,两人任川州,容州太守,两人荣升为陇地太守。 朝廷重视秦国旧臣,轻视赵康旧臣。 各地世家势力锐减,怎奈秦军镇守各郡,他们敢怒不敢言。 各郡新上任的太守,遵照朝廷的政令,大肆抓捕各郡恶霸,心怀不轨的乡绅,世家,清除顽疾时大幅减税,规划兴修水利。 一时间,朝廷内外平稳过度,一切有条不紊进行。 甚至长乐宫内传出消息,季玄陵称帝时大赦天下。 心生怀疑的诸王,渐渐相信秦国止戈,转而处理内政。 齐楚燕韩赵魏与秦国的矛盾锐减,诸国间的矛盾日渐恶化,渐渐爆发出来。 齐楚矛盾。 齐魏矛盾。 齐燕矛盾。 东方称霸的齐国,竟然沦为众矢之的。 诸王见面时,常常争执不休。 处在洛邑城内,诸王表现的非常克制,依旧希望回国时,在函谷关东部,魏国某地进行会盟,捋清楚诸国间的矛盾与利益。 毕竟诸国纷争外,秦国仍然是各国劲敌。 各国死战,秦国受益。 。 第650章后宫册封 冬至前。 气候越来越冷,洛邑城却热闹起来。 南来北往的商人,听闻秦国的改变,携带货物从各国赶来。 秦国定都洛邑,秦王登基洛邑城改名为神都。 洛邑城必将发展成与龙城媲美的城市,在洛邑城置办商铺,来此经商,有机会赚到大钱。 何况城内秩序良好,税赋降低,秦国朝廷支持商人经商。 与镇南王赵拓管理时相比,秦国占领洛邑城不再搜刮民脂民膏,市面不再出现恃强凌弱,强取豪夺的现象。 大家能安心经商。 朝廷改制,户部尚书贾泰初雷霆出击,把赵拓等世家霸占的良田分给佃户。刑部颁布法令,释放杂役,奴仆,丫鬟。洛邑城内,除外地来洛邑谋生的流民外,附近的百姓基本耕者有其田。 同时,尚书省传令,大秦各郡开放粮仓,救济流民,向穷苦人家发放粮食。 季玄陵继位日,各郡宴请所有鳏寡孤独的人,赐给贫穷潦倒的人十匹布,百斤米面,十斤酒肉,赐给所有军属每人两石米,十斤肉,三斗酒,三匹帛,两斤棉絮。 令出洛邑城,季玄陵赢得三军与百姓的拥护。 各郡除少数遭重创的世家,乡绅,剩余百姓皆支持季玄陵称帝。 登基前一日,长乐宫内也热闹非凡。 天子登基,与民同乐。 长乐宫内,所有的宫女,太监全得到十两,二十两不等的赏钱,年长的宫女得到赏钱允许回家,有意出嫁者皇宫皆不阻挠,赏良田做为嫁妆。 一日间,宫中丫鬟减半。 一批太监也被送出宫,朝廷赠送良田。 入夜。 宫内热闹的气氛没有散去,似乎更热闹了。 长乐宫正殿 烛光透亮,乐声起伏,歌姬载歌载舞。 此时,内宫女眷聚集在晚宴上。 季玄陵称帝,张丽华自然而然尊为皇后。 起初,朝廷内,有官吏建议季玄陵设设东西两宫,封赵浣溪,舞阳公主为东西宫皇后。 一来赵辰降秦,不少赵康旧臣在秦国做官,目前仍是大秦文臣的中坚力量,再者秦国的疆域多半为赵康旧地,各郡世家仍然强大,赵浣溪做东宫皇后,更能招揽赵康地界的官宦世家与百姓。 放置赵康旧臣心怀叵测,在各郡从中作梗,甚至骑兵对抗朝廷。 二来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来自大乾,目前,大乾王朝如日中天,处在鼎盛时代,提高舞阳公主在内宫地位,容易维护两国关系。 避免在咸阳,函谷关驻兵的梁集,徐虎向秦国发难。 或者暗中支持楚国,赵国,齐国,与秦国作对。 季玄陵深知此举不错,能维护秦国利益。 长乐宫内,张丽华也自愿让出皇后的位置,推荐封赏赵浣溪,舞阳公主为东西宫皇后。 封后。 何人为后? 季玄陵态度鲜明,坚定。 既拒绝了百官的建议,也否决了张丽华的建议,更拒绝设东西两宫。 独断专行,坚持封张丽华为皇后。 设东西两宫,表面维护平衡各方利益,却容易造成秦国内部撕裂,尤其是老秦人与赵康旧臣的撕裂,反而给秦国埋下隐患。 最终,出现后宫干政的现象。 为防止秦国内部撕裂,避免后宫干政,季玄陵坚持依照女眷进宫顺序来封赏。 他敢这么做,是清楚军中随他征战的将领,不少来自赵康旧地,不过诸将效忠自己,效忠秦国,与赵康没有任何关系。 不然,赵康帝国怎么会灭亡,赵辰怎会沦落到率百官降秦。 此举唯独对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不公平。 在龙城迎娶她们时,他保证封三人为贵妃,结果出尔反尔,却利于稳定局势,内政平稳推行。 为稳住大乾,为避免食言,季玄陵对舞阳公主三人封赏稍稍作出改变。 宴席中,太监宣布内宫妃嫔封赏。 张丽华对季玄陵有救命之恩,是他第一个女人,多年来执掌内宫故尊为皇后。 冀韶华,阮倾城在他落魄时帮过他,多年来与他共渡难关,赵浣溪,袁沐歌先后进宫,赵浣溪贤良淑德,袁沐歌温婉贤淑,在赵康,在陇地颇具声望。 故而依照贤惠淑德四字,分别贤妃,惠妃,淑妃,德妃。 卿月公主,梦箩公主是前往临淄时,秦齐结盟,秦楚结盟,带回秦国的女眷,多年来,他与梦箩公主感情甚笃,与卿月公主偶有嫌隙,总体不影响卿月公主在他心里的地位。尊为庄妃,宸妃。 赵宜人,柳香君,包括离宫销声匿迹的牧婉钰,皆为南征荆襄四州所俘虏。除牧婉钰离去外,赵宜人,柳香君,陪他去过龙城,也因他受过伤。封为宁妃,康妃。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是他前往龙城贺寿时,有幸和她们喜结良缘。为了不辜负三人对他信任,季玄陵在内宫设皇贵妃,待遇与皇后相同,地位低于四大妃,与卿月公主四人平级。 仅剩的赵浣容,则尊为昭仪,为昭仪,婕妤,夫人,美人等封号之首。 将来进宫的女子,不再封为妃。 作为皇帝治国先治家,内宫颁布的法规中,最严厉莫过后宫干政。 女眷干政者,赐死。 太监宣读完封赏,席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袁沐歌表现的最兴奋,最惊讶。 她没有料到自己为四大妃之一,在宫中地位待遇超过来诸国的公主,被封为德妃。 尽管她进宫很久,与季玄陵相处的时间超过长乐宫大多女子,尽管她知道季玄陵不因大家身份高低而区别对待,但荣升为德妃仍超出她的预料。 毕竟被俘虏进宫,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是怨恨季玄陵的,纵然后来裂痕渐渐消失,但情投意合的时间不长。 今晚荣升德妃,与冀韶华,阮倾城,赵浣溪地位相同,她清楚的知道季玄陵心里很在乎自己的。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与赵浣容则暗生闷气,精神萎靡。 在龙城时,季玄陵承诺给予她们贵妃身份。 今晚封她们为皇贵妃,结果待遇高,地位低,季玄陵分明在敷衍三人。 。 第651载歌载舞 舞阳公主稍稍捋一捋后宫各妃封赏。 即猜出册封等级高低的缘由。 她不禁觉的若非大乾如日中天,她们姐妹会被册封为昭仪,婕妤,夫人,甚至美人。 堂堂大乾公主,荣耀尊贵,结果嫁进长乐宫地位不如俘虏的女眷。 生气归生气。 舞阳公主自幼在锦绣宫长大,深谙无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 治国,治军如此。 帝王后宫亦如此。 倘若季玄陵遵从秦宫规矩册封,纵然封为昭仪,婕妤,夫人,她生气几日未必不能接受。 今被册封为皇贵妃,待遇高,地位低,岂不向天下人说,秦王在乎大乾而不在乎大乾公主么? 舞阳公主不禁觉的被欺骗,被冷落。 如意公主,扶摇公主,她们生气的原因基本类似。 赵浣容也不满意,别人不是皇后,便是皇妃,独独把她册封昭仪。 在赵康帝宫,昭仪规格极低。 她抗争,想为自己谋福利。 “皇” 赵浣容朱唇轻启,满腹牢骚来不及说出口,扶摇公主抢先发声“皇上,若因大乾,我不接受皇贵妃的封赏,我宁愿为昭仪,婕妤。” “嗯,臣妾附议!”舞阳公主颔首。 如意公主犹豫不决,来回望着舞阳公主,扶摇公主,最终坚定的说“皇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意嫁来秦国,自然是喜欢皇上,望皇上依照进宫时间封赏,免得厚此薄彼不公平。” 闻声,季玄陵与其他女眷面露惊色,舞阳对册封不满。 托腮想想,册封的确对三人不公。 “没错,不该厚此薄彼,为何姐姐们皆为妃,唯独封我为昭仪。”赵浣容昂首挺胸的说。 见状,赵浣溪不禁狠狠剜了眼赵浣容,不快的说“你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相公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登基前夕,诸事顺利。 赵浣溪不希望内宫生乱,引起矛盾,影响季玄陵的声誉。 “嘿嘿,你说说,如何处理你才满意?”季玄陵示意赵浣溪安静,询问赵浣容。 “我不做昭仪。”赵浣容嘟着嘴说“我要做妃子。” 哈哈哈。 季玄陵仰头郎笑,指头敲在龙案,笑着说“规矩使然,谁让你进宫最晚呢?” “这” 赵浣容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她的确进宫最晚。 不过,从前她要嫁给季玄陵,多次被拒绝了,这不该怪她。 “反正我不满意!”赵浣容酥物起伏,气呼呼的说。 季玄陵没有解决赵浣容的问题,眼眸望向舞阳公主询问“舞阳,你们也因册封太低?” 舞阳公主,如意公主,扶摇公主对视一眼。 扶摇公主性格最为跋扈,飒爽,此时毫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皇上,你忘记在龙城的承诺吗?此举分明是欺负臣妾?” “君无戏言,皇上不该出尔反尔。”舞阳公主姿态高雅,举止大气的说“若皇上遵从秦宫规矩,便没有皇贵妃封号,若皇上履行承诺,更没有皇贵妃封号,今皇上为照顾龙城的感受,破格设皇贵妃,分明顾忌大乾,而忽视考虑臣妾的感受。” “臣妾在龙城嫁给皇上,从未考虑过进宫的册封,钟情皇上,才长途跋涉来秦国。皇上懂臣妾的意思吗?”如意公主清秀的面孔,生起淡淡的郁气。 呼! 季玄陵端酒满饮,长长深呼口气。 他太顾及秦国利益,忽视舞阳公主三人。 舞阳公主三人出身皇族,为天之娇女,随他来秦国,已经降低身份了。 此时心生不满,在情理之中。 “此事朕考虑不周。” 季玄陵承认自己欠缺考虑,造成目前的结果。 他从龙椅站起来走到玉阶,眼眸扫过殿内的女眷,发自肺腑的说“不管治军,还是治国,朕做事向来公平。妃嫔封号高低,的确能彰显身份,带来荣誉,然而,不影响朕对大家的情义。” “皇上”袁沐歌出声,试图让贤,直接被季玄陵打断。 季玄陵掷地有声的说“朕登基,需庇护大秦子民,也要照顾大家,不论皇后,贤妃,宸妃,还是皇贵妃,昭仪的封号,仅仅是封号,朕不厚此薄彼,照样向从前一视同仁。” “皇上” 舞阳公主欲言又止。 与季玄陵相处,让她如沐春风。 对方常年在外征战,她们聚少离多,每逢季玄陵回宫,她们相处的非常愉快。 她不在乎封号。 更在乎季玄陵对她的态度。 “如意相信相公。”如意公主腼腆的说。 独独扶摇公主依旧不高兴“我若不信你,岂能随姐姐前来秦国。今晚我生气了,相公必须补偿我。” 三人发声,殿内气氛渐渐缓和 旁边,赵浣容察觉舞阳公主态度转变,诧异的询问“你们,这就被说服了?” “你有什么不满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舞阳公主姐妹异口同声的询问。 “我” 赵浣容哑口无言。 快步登上玉阶,抱住季玄陵臂弯说“昭仪就昭仪,相公,你也要补充我!” “啪!” 季玄陵轻拍在赵浣容酥臀,一个公主抱起赵浣容,折身回到龙椅上,坏笑道“登基后,朕有大把时间陪你,那时候,千万别吃不消求饶。” “我” 噌! 赵浣容秀面彤红,不禁记起进宫来的囧事,急忙起身逃离,柔夷掩面要回自己的座位。 “坐下!” 季玄陵拦腰抱住赵浣容,安排她坐在自己身旁。 “你,你老欺负我!”赵浣容尴尬,窘迫,羞愧的说。 哈哈哈 殿内传来其他人的欢笑声。 晚宴开始,载歌载舞,大家在欢乐的气氛推杯碰盏。 起兴时,季玄陵撤去舞女,歌姬,殿内伺候的丫鬟,太监。冀韶华,舞阳公主抚琴,赵宜人,赵浣溪弹奏琵琶,与其他人载歌载舞。累了时,盘膝坐在旁边,与卿月公主,梦箩公主吹笛奏乐,为载歌载舞的冀韶华,赵浣溪,如意公主奏乐。 夜半人静。 长乐宫仍旧歌声飞扬。 曲终人散时,季玄陵前去张丽华寝宫。 不过,为打消扶摇公主的焦虑,张丽华推着季玄陵去扶摇公主寝宫。 一夜缠绵,两人偎依而眠。 。 第629章 登基称帝 清晨。 鸟叫声打破寂静的寝室,吵醒秀床熟睡的扶摇公主。 她睁开朦胧的眼眸,望着身旁熟睡的季玄陵。 面孔露出浅钱的笑容,轻轻挪动身躯更衣。 回忆着昨晚的点点滴滴,她面孔的笑意越发强烈。 季玄陵作为皇帝,作为指挥千军万马的帝王,精通舞蹈,奏乐,与大家载歌载舞。 昨夜在自己寝宫留宿,让她出乎预料。 穿好宫装,尚未搭理散落的乌发,扶摇公主在季玄陵耳旁轻声道“皇上,不要装睡了,该更衣上朝了。” 季玄陵睁开眼眸哈哈大笑,伸出猿臂抱住扶摇公主,意犹未尽的说“公主越来越有趣了,难怪古人说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才没有呢!” 扶摇公主白了眼季玄陵。 昨晚在殿内时,季玄陵奏乐,季玄陵跳舞,诸妃被欢快的气氛感染,大家忘记宫中的规矩,忘记诸多束缚,从未有过的快乐。 夜里,季玄陵来她寝室。 她的兴奋劲没有散去,早忘记册封时的不快,一见面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黎明时,才相拥而眠。 扶摇公主颈部红晕未彻底散去,闻声霞飞双颊,粉拳轻轻捶打在季玄陵肩部,轻嗔道“今日相公登基,不容出瑕疵,扶摇为相公更衣。” 季玄陵嘿嘿一笑,吻向扶摇公主。 日上三竿。 殿外传来太监丫鬟的喧闹声,两人沐浴换衣。 宫门打开,张丽华带着丫鬟,端着龙袍,皇冠走进宫,冀韶华,阮倾城一众女眷先后走进来。 张丽华望了眼精神饱满的季玄陵,和容光焕发的扶摇公主,掩口轻笑道“相公,百官,各国君王都进宫了。” “让他们在外候着。”季玄陵霸气的说。 “我来吧,一会还要迎接诸国王妃呢,扶摇你先歇着吧。”舞阳公主接过龙袍,叮咛扶摇公主去休息。 柔荑拧在季玄陵腰际,面魇生气的说“相公太不靠谱了,登基日,一点也不重视。” “嘿嘿!” 季玄陵得意的轻笑。 张丽华,阮倾城,舞阳公主在旁给季玄陵换上龙袍,戴好皇冠。 “人靠衣装马靠鞍,相公穿上龙袍,果然越发英俊神武,凸显帝王气象。”袁沐歌清澈的眸子,来回打量着季玄陵,走上前为他整理衣角。 “嗯!” “更具帝王气势。”张丽华附和。 女眷围聚,季玄陵穿好龙袍,戴正皇冠。 臂弯揽着袁沐歌,低头吻在她朱唇,意气风发的说“走,出发!” 登基大典,朝廷内外筹备已久。 清晨起,洛邑城早出小贩,迎客的酒楼,商铺,茶馆渐渐开张。 从各地而来的杂耍团,陆续向长乐宫外的广场集聚。 大家在等待晌午登基大典后,皇上携众妃,领百官,与诸王在长乐宫南门欣赏乐曲。 与民同乐,普天同乐。 祭祀仪式,登基大典。 朝廷内五品以上文臣武将,诸国君王,战争俘虏的枭雄,洛邑城大族家长尽数出席。 此时,正殿前的广场上,站满君王,公卿将领,大家族族长。 隔日将是冬至,纵然洛邑城处在南方,仍日渐寒冷。 广场上,气氛却非常热闹。 公卿将领,君王世家,三三两两聚集寒暄。 尤其朝廷百官,对追随的君王登基,称帝,异常的高兴。 这是对秦国,对他们不懈努力最好的肯定。 季玄陵在铁甲兵拥簇中,领后宫妃嫔出现在广场,即引起广场百官,世家家长,赵辰,袁赐,孙铭,赵昌,公羊越等人的轰动。 一路所过,广场两侧的铁甲兵,抓着长矛跪地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洪亮,震撼。 百官见状,紧随跪地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除诸国君王外,百官,乡绅,俘虏,神情谦逊,举止恭敬。 有人羡慕,有人忧虑。 秦国尚武,强悍如斯。今君臣一心,外人很难从内部瓦解,更不能从外部攻破。 强秦独大,诸国遭殃啊! 季玄陵目视百官,挥一挥长袖喝道“众卿平身!” 待百官起身,他眼眸瞥了眼诸国君王,朝着旁边的官吏点点头。 礼部的官员叫道“祭祀开始,百官随皇上出发。” 季玄陵领百官,世家,俘虏,诸王,在祖庙祭祀,去天坛祈福。 过程繁琐而复杂。 午时。 在喧嚣的鼓声中。 在公卿王侯,文臣武将的拥簇中。 季玄陵手持赵康玉玺,在四方朝拜中,牵着张丽华的柔荑,在正殿登基,称帝。 设年号为太和,寓意怨恫俱消,五谷丰登。 他未在正殿逗留,前往长乐宫南门。 宫门城楼,走道内早设好宴席,宫外广场举行各类杂耍节目。 季玄陵邀请诸王,带三省六部官吏,三名大将军,六军将领登上城楼。 黄浩然在城楼宣读圣旨,大赦天下,释放牢内囚犯。 季玄陵在城楼封赏诸将,彰显诸将军功。 一时间,朝廷出现不少一品国公,正二品郡公,从二品县公,从三品县侯等等。 南征北战的将领,处理政务的文臣中,涌现出大量国公,郡公。 “谢皇上厚爱,末将愿为皇上鞠躬尽瘁,肝脑涂地。”申屠秀跨步而出,举杯向季玄陵敬酒。 “皇上隆恩浩荡,末将誓死追随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间律兴高采烈,不甘落后。 他被封为宋国公,食千户,赏地两千亩,绫罗绸缎无数。 反之,他从前追随的公羊越,仅被封为三品县侯,赏地两百亩。 女为悦己者容。 士为知己者死。 他甘愿为季玄陵死战到底。 诸将欢愉,百官喜悦,纷纷起身敬酒。 城楼内气氛融洽,季玄陵龙颜大悦,举起酒杯高声说“今日起,秦国改为大秦,朕相信,众卿辅佐会让大秦更强大。” “万岁!” “万岁!” 百官。特别是三省六部官吏,与诸多封为国公的将领,难掩面中喜色,举杯高呼万岁。 反观席间诸王,却面堆怒意。 。 第630章 小题大做 季玄陵封林间律为宋国公。 诸国君王没有半点怨言,毕竟宋国早让齐,楚,魏联合瓜分,湮灭在过往的尘埃里。 然而,封赏申屠秀为魏国公,黄浩然为齐国公,邬纪灵为楚国公,公孙昂为赵国公,大秦所作所为实属过分,既没有把诸王放在眼里,又公然在众目睽睽下侮辱诸王。 秦国强占齐楚燕韩赵魏的野心,此时表露无异。 魏王神色五味陈杂,生气的把酒杯狠狠放在案台,侧身望向季玄陵气愤的说:“陛下,您提拔申屠将军为魏国公是何意?” 魏国弱,却苟延尚存。 封申屠秀为魏国公,秦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今日不说清楚,难保秦国来日不东征伐魏。 “陛下,封赏国公是大秦内政,寡人断不敢插手,封赏齐国公,是不是太出格,过分了?”齐王神情阴鸷,面色冷到极致。 “没错!” “陛下,得饶人处且饶人。”赵王随即表现的咄咄逼人。 韩王没出声,独坐连饮闷酒。 诸国尚存,大秦封赏国公,且不论是否在羞辱诸国,韩国必须自强,自保! 龙椅上,季玄陵闲情逸致的品酒。 他举起酒杯,似笑非笑的说:“封号而已,区区小事,何须小事大作。若秦国欲回事东征,弹指间消灭尔等小国。谁觉的朕的做法侮辱他,我们单独谈谈。” 小事大作? 单独谈谈! 诸王闻声,噤若寒蝉。 季玄陵态度强势,仗势欺人。 谁不满意,先灭其国,一时诸王哑口无声。 城楼宴席上气氛骤然冷凝,秦将饮酒攀谈,冷酷嗜杀的眼眸不时瞟向诸王。 像在警告诸王,谁敢造次,别想走出洛邑城。 诸王个个心似明镜,季玄陵登基之日,秦国君臣大喜,他们谁敢与季玄陵撕破脸皮,必然伤及秦国的颜面。 惹恼秦国君臣,来日秦国必然陈兵边境,伺机东征。 赵王性格沉稳,老成持重,瞧见气氛剑拔弩张,举起酒杯笑呵呵说:“诸王,陛下说的没错,一个称号而已,何必耿耿于怀,若你们心怀不满,在国内效仿啊。” “老匹夫!” 诸王没有搭话,全在心里暗骂赵王。 大家在国内设秦国公,岂不等于承认对秦国,对秦王不满,简直是不打自招,自找没趣吗。 赵王所言,分明在故意挑拨离间。 诸王气愤时,赵王侧身向季玄陵敬酒,试探性的询问:“陛下,半月来,秦国朝堂陆续颁布诸多政令,朝廷对外宣称止戈,不知此话是否当真?” 闻声,诸王纷纷竖起耳朵,各种姿势瞥向季玄陵。 此事关乎诸国未来格局,先前没有人提出也就罢了,现在赵王提出来,大家好奇季玄陵的态度。 希望得到确定的答复。 季玄陵知道诸王心里盘算什么,他盯着诸王说:“常言道君无戏言,既然朝廷颁布政令,优先处理内政,自然休兵止戈,不会因噎废食,朝令夕改。 何况大秦足够强盛,若愿意东征,朕相信尔等小国没法阻挡。 所以,大家不要杞人忧天,自寻烦恼。 当然,若诸王怀疑秦国诚意,有人首先挑起战争,大秦将士很愿意出函谷。” 季玄陵态度强势,压根没有把诸侯国王放在眼里。 像他说的,若秦国东征,诸侯国挡不住。 秦国止戈,其意在巩固内政。 免得接连作战内政崩溃,前线大捷,后方混乱,导致秦军对外作战受到影响。 何况,他与黄浩然,徐闻达,严正方,贾问道等人商议。 五年。 五年内。 魏王,赵王,大乾皇帝李尧,天策军少帅,要么垂垂老矣,要么去世。 届时,各国新君继位,谁敢与他争锋。 秦国秩序恢复,经济富裕,兵强马壮时,再择机东征,更稳妥,面对威胁更小。 几年间,秦国可派人向其他国家渗透。 呼! 诸王闻声,如释重负。 季玄陵飞扬跋扈,咄咄逼人,他们全不满意。 不过,得知秦军止戈,不再东征,他们对季玄陵的戒备减轻几分。 各国有喘息时间,好趁机巩固内政,扩充军马。 它日,秦国东征时,诸国将有机会正面阻挡。 这时候,燕王端起酒杯,敬酒道:“陛下仁慈,优先止戈,对大秦,对齐楚燕韩赵魏皆有好处。” “恭喜秦王登基称帝,祝大秦基业永世长存!”韩王起身,举杯恭贺。 诸王鄙视燕王,韩王献媚的行径。 可惜自身摄于季玄陵声望,不得不敬酒祝贺。 心里的忧虑渐渐消除,宴席气氛开始热闹起来。 季玄陵与诸王,百官饮酒作乐,畅谈风花雪月。 黄昏,齐王领着进宫,与季玄陵商议异地换地事宜,为稳住季玄陵,为让秦国不插手齐楚战事,齐王作出巨大让步。 与秦国换地,却没有结盟,带着秦国给齐国的钱粮,领军与公子昂,韩道畅回国。 几日间,诸王陆陆续续辞行。 不久,边关的信使传回消息,诸王聚集在魏国王都,商议结盟抗秦。 会盟时,齐王野心勃勃,希望诸国遵从齐国号令,承认齐国在齐楚燕韩赵魏间的霸主地位,他建议诸国组建联军,听从齐国号令一起对抗秦国。 怎奈齐楚矛盾,齐燕冲突严重,尊齐国为霸主,遵从齐国号令的提议,仅韩王作出回应,楚燕赵魏四国君王,拒绝追随齐国,齐楚燕赵魏韩结盟抗秦化作泡影。 赵王,楚王密谋后,赵王同意楚王的建议,建议楚魏韩赵四国联合,在七国中部组建强大联盟。 东抗齐国,西拒秦国。 盟约声称,楚魏赵韩任何一国遭秦军犯境,其他三国必须同时派军抵抗。 魏王,韩王毅然决然选择与赵楚两国结盟。 一时间,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内,秦燕结盟,楚魏赵韩结盟,齐国孤立。 齐王在魏国被孤立,气的负气回国。 很快,齐军,楚军在越国旧地爆发严重的战斗,几日间两座城池毁于战火,两国不少精锐战死沙场。 大秦。 三省六部官吏遵从皇帝诏令,有条不紊处理秦国内政。 第631章 七国变化 一晃五年过去。 五年间,大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稳定的环境中,经济快速恢复。 战时荒凉的废土被开垦成农田,重新种上谷物。 几年来,各郡风调雨顺,兴修水利,谷物数量芝麻开花节节高,追上赵康鼎盛时期。 商业,手工业,也得到快速的发展,南方的茶叶,丝绸,源源不断买到北方,北方的矿石,马匹等,也大量出现在南方的市面上。 随着各郡经济恢复,外部战乱逃来避祸的流民,新生的婴儿,藏在山里避难的人出山,大秦人口激增。 经济转好,人口激增,各军趁势扩张。 林间律,阮星河等将军训练出大量精兵猛将。 大秦富强,兵强马壮。 季玄陵处理内政之余,与朝廷重臣密切注意着外部局势变化。 不论齐楚燕韩赵魏,还是东方大乾国,形势变化与季玄陵等预料的稍稍不同,却没有太大出入。 齐楚在越地一战,耗时超过一年。 齐国折损十三万精兵,两名指挥作战的将领被杀,大量的军费导致齐国粮食紧缺,物价暴涨,经济萧条,民生凋敝。 楚国损失同样不小,最精锐的步兵被齐军歼灭,漫长的战争,大量的伤亡,百姓怨声载道,朝廷内发生校尉刺杀楚王的事件,楚王不得不退出战场。 最终,楚国占领越地南方,齐国占领北上,两国瓜分越国旧地。 越地战争尘埃落地,齐楚两国开始效仿秦国,专注于内政,大力恢复萧条的经济。 会盟结束第二年。 与秦国结盟的燕王,出乎预料的提前驾崩。 燕太子顺利继承王位,为巩固维护两国盟约,燕太子把妹妹平阳公主嫁往大秦,许配给季玄陵。 为提防齐国犯境,季玄陵派遣申屠秀带龙武军驻扎在函谷关,表达大秦对燕国的关心。 他特意告知申屠秀传令,若齐军北上伐燕,赵军东进犯境,即刻兵出函关猛攻赵齐两国。 也许因秦军东进,一年间赵齐燕三国相安无事。 第三年初春,魏王驾崩。 张懿代表大秦前去吊唁,不久,赵王趁着魏王去世,新王继位,魏国内部不稳,率赵国胡骑南下攻魏。 数年间,魏国先后遭齐秦两国精兵重创,几年来坚持恢复内部经济,扩军护边,但赵魏力量依然相差悬殊。 赵军胡骑驰骋南下,月余间,纵横魏国北地,占领魏国不少城池。 此后魏将闻风丧胆,各路守军落荒而逃。 赵楚韩魏四国结盟,赵王突然撕毁盟约,领军犯境,此举震惊诸侯国。 不得已中,魏王向韩楚两国求救。 韩楚两国临时组建五万联军北上抵抗,最初遏制住赵军的锋芒,把赵军阻挡在魏国北地。 两军僵持数月,赵王派将军奇袭韩楚大军的粮道。 韩楚两军溃败,仓皇后撤百里。 赵王仗着赵军大捷,全军气势如虹,一路猛烈向前推进,兵临魏国王都安邑。 魏王临时集结魏国精锐,在安邑城迎战赵军,试图计划凭借城高墙厚,粮食储备丰富的安邑城阻挡赵军的锋芒。 安邑城之战耗时数月,从初夏僵持到秋末,最终赵王收买城内守将,兵不血刃杀进城。 魏王在皇宫劲旅的保护中,带家眷落荒而逃,不得已在少梁建都,收拢残兵,以城布防。 一面率军拖延赵王,一面向韩楚齐燕求救。 可惜未等楚韩两国援军遭重创,没有多余精兵作战,赵王彪悍,赵军善战,提前攻陷少梁城,占领魏境。 魏王带百官与王族,被迫流落到韩国。 赵王越战越勇,赵军紧随而至,大量胡骑出现在韩国边境。 韩国朝野震惊。 魏国被灭,韩国朝不保夕。 韩王迫于无奈,与魏王联合向楚王求救。 楚王收到求救信,心有余而力不足,因国内刚刚发生王族叛乱,加之三万精锐被击溃,国内精锐稀少,竟没有多余精锐驰援韩国。 求援遭到拒绝,韩王大骂楚王缩头乌龟。 他再派使者前往临淄向齐国求救,怎奈齐国先前一战损失惨重,齐王计划攻打赵国扩张,却没有足够多兵力,再者几年来楚魏赵韩孤立齐国,齐王怀恨在心。 乐于作壁上观。 更不愿招惹兵锋正盛的赵国。 一时间,魏王,韩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韩王四处求援时,赵王挥师闯进韩国内,韩国面临灭国的危险。 穷途末路时,韩王,魏王皆派遣使团,携金银珠宝,带两国公主前往洛邑求救,希望季玄陵出兵阻止赵王侵略的步伐。 几年的养精蓄锐,大秦各军早磨刀霍霍。 季玄陵热情的接待韩魏两国使者,笑纳他们送来的金银珠宝,与两国王族公主。 他一面派信使拉拢燕国,一面派阮星河,赵破虏带云骑军沿着河西郡北上,派林间律,盖文广带骁武军出函谷关,奔赴韩国前线。 秦燕通信后,燕国趁赵国空虚,派出精锐部队奇袭赵国,与阮星河,赵破虏一路杀进赵国腹地内。 赵王得知消息,大骂季玄陵卑鄙无耻,急忙领军退出韩国。 结果遭遇林间律,盖文广的伏击,赵军损失惨重,北上的道路被斩断,魏军,韩军抓住机会向赵军发起进攻,三军合力把赵王包围在魏国边境小城。 林间律,盖文广排兵布阵,连续重创试图北上回国的赵军,冬末时,赵国精锐锐减,粮草消耗殆尽,赵王本人被困死城内,粮草耗尽,活活饿死。 最终,这场战役以秦军完胜而结束。 此战,大秦得到韩魏两名公主,林间律,阮星河领军撤离时,密令大军洗劫赵魏两国,把缴获物资,战马,两国地界的值钱东西全部带走,顺便迁移走河东大量的百姓。 魏王复国后,疆域变化不大,可惜从前的休养生息毁于一旦,大量兵勇战死,百姓逃离。 赵楚韩三国亦有损失,不过,赵王被困死在魏国,诸王子为夺取王位,在彼此发生内斗,燕国东征,甚至趁机占领赵国东部数郡。 齐楚燕韩赵魏秦七国局势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