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 新书《焚天》 新书《焚天》——书名为完美国际池大当家亲定,谢谢诸位读者大大一直以来的支持,《焚天》仍旧为一本仙侠,希望诸位能够喜欢。 读者群 读者交流专用QQ号:67007876 蛤蟆读者群: 蛤蟆书友:3502383 蛤蟆群:13671965 蛤蟆众去死去死团:11427244 蛤蟆真懒:16360693 --仙葫-焚天~:112151870 蛤蟆-仙葫吧:4805591 再会仙葫:37861875 紫金红葫芦(仙葫):24243470 蜀山书迷会:24021327 蜀山书友会:1879797 蜀山群英会:11274880 蜀山景阳庄:22735099 蜀山3:25840149 蜀山4群:25109353 蜀山:19609127 蜀山1:24824390 6级母皇:32697676 焚天一号群:158447627 符钱(设定) 一、胎钱, 二、窍钱,十胎钱 三、感钱,百胎钱,十窍钱 四、煞钱,千胎钱,百窍钱,十感钱 五、罡钱,万胎钱,千窍钱,百感钱,十煞钱 六、丹钱,十万胎钱,万窍钱,千感钱,百煞钱,十罡钱 七、道钱,百万胎钱,十万窍钱,万感钱,千煞钱,百罡钱,十丹钱 八、劫钱,千万胎钱,百万窍钱,十万感钱,万煞钱,千罡钱,百丹钱,十道钱 仙道门派对人间的黄白之物,并无所需,但仍需要交易东西,当年曾有一位大妖名曰蛤十一,得了天子龙气,历经几代,终于主政中土,开创下云锦王朝的大好盛世,乃是中土第一家妖怪之身登上皇位者,云锦王朝之后,也不曾有妖怪登基为皇。这位大妖听从了一位道人的建言,创下了符钱一物。 让修道之人把一道法术封印如符纸之中,折叠为铜钱之状,外有八角,分作八等。 这八等符钱,便是以炼气的头八层境界划分名目。名为:胎钱,窍钱,感钱,煞钱,罡钱,丹钱,道钱,劫钱,对应炼气的头八层境界。一枚最低的胎钱,只须有真气胎动的修为,苦苦积聚数日时光,便能积攒出来一枚这等货值的符钱来。 盖天下道门修习的法术甚多,法术的高低也大有不同,故而符钱之物也各色各类,一开始并不统一,甚是杂乱。 直到蛤十一七代孙蛤天轮当朝,才定了符钱的制式,以火系的法术为宗流,分为八等,最低货值的符钱须能放出一道九重禁制的法术,依此类推,最高货值的符钱,可以放出一道七十二重禁制的法术,每一等符钱之间,价值相差十倍。 后来云锦王朝崩灭,换了他朝,也沿用了蛤天轮创下的符钱制式,只是换了所需法术。比如本朝便是以小诸天云禁真法炼制符钱,谓之云钱。因为各朝各代所用的法力虽然不同,但是威力却相等,故而前朝符钱亦可流通,只是符钱此物,一旦内中蕴含的法力激发,便立刻消散,并不能再次利用,前代符钱总会渐渐损耗,越来越少罢了。 中土历代的朝廷,对朝廷认可的符钱,唤为官钱,对其他法术凝聚的符钱,都称作杂钱。寻常法术凝练的符钱,往往要二三枚才抵得一枚官钱,但是有些法术威力非凡,远远超过同级数的法术,货值往往也略高些。 只是当世少有人修炼到丹成以上的境界,世上流通的符钱,最高也不过丹钱为止,偶然有道钱,劫钱,也都是上古流传,珍贵的不得了,非是其余等级的符钱可以兑换。 天下修道之士本来不须金钱,不图物欲,但符钱此物有两大用途: 一则是,任何符钱都能放出一道法术,便是寻常人也能运用,只要身家丰厚,积蓄数万符钱,就算法力甚低,也不怕有大敌来寻衅。大不了一掷万钱,万余道法术一出,任是多厉害的敌人也杀死了。 符钱的另一桩用处,修道之人在修炼道术,祭炼法器的时候,法力不足时,便可把符钱撒出,凭着符钱内还原的法力,强行冲关,故而还有“买路钱”之称。 因为这两大用途,此物便是修道之人也颇有用处,故而流通天下,成为仙道中人通行的货币。自从有了符钱之后,仙道中人也可交易货卖,故而蛤十一,蛤天轮两代帝王,名声甚是卓著,素来被奉为古来圣王。 符器,法器,法宝(设定) 符器,法器,法宝 符器: 一道禁制不全,只有几个符箓,略略有些灵异的,唤作符器。 法器: 一道法术的符箓完整,炼就一重地煞禁制,就可被称作法器。 九重地煞禁制完整,便是一阶法器 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圆满,便是八阶法器 七十二重地煞禁制祭炼为一重天罡禁制,便是九阶法器。 九阶法器威能远超寻常法器,只差一点灵识开启,便要成为真正的法宝。 法宝: 九阶法器再进一步,祭炼出灵识来便是法宝。 法宝分为四级: 虚灵:初凝灵识,天罡禁制在九重以下 真形:元灵可以化形而出,天罡禁制在十重以上,十八重以下 幻神:元灵能够脱离本体出游,天罡禁制在十九重以上,二十七重以下 纯阳:元灵通灵变化,把三十六重天罡禁制炼为一道先天神禁者,才可被称作纯阳法宝。 四道境(设定) 道境 一、初境,可以完全发挥法力 二、心境,完全发挥法力,同时保持最高效力,算计精妙 三、化境,完全发挥法力,同时运用天地之力,法力和天地之力分开 四、极境,和天地合一,踏破仙凡藩篱。 七大真火(设定) 七大真火 太阳真火,太阴真火,星辰真火,乾焰真火,地极真火,南明离火,三昧真火。 十三宝焰 乾离七昧真火:乾焰真火,南明离火,三昧真火 乾阳真火:太阳真火,乾焰真火, 大日宝光乾焰真火:太阳真火,乾焰真火,佛光 大日琉璃宝焰佛光:太阳真火,星辰真火,佛光, 五行阴煞地极真火:地极真火,五行真气 幽冥真火:太阴真火,地极真火 卯日真火:太阳真火,三昧真火 天界净火:星辰真火,三昧真火 这七大真火又被成为先天火种,七大纯火,只有这七种先天火种,方能无限提升火力,只是修道之人往往只能把这七种真火修炼到某一极限,便不能继续提升下去了,不然这七大先天火种,连主人都能焚烧殆尽。 修道之人为了提升所修真火威力,各用巧思,或者把两三种真火合练,或者用了别种法门,参杂许多别的真气,好在自己能够承受的境界,把所修的真火威力提升。 所以修道之人,又能从七大真火中,演化出来数十种火焰,这数十种火焰,在同等级数,甚至比七大先天火种威力还高,只是火力都有其极限,不似七大真火能够无限提升威力。 所以在七大真火之下,又有十三宝焰之说。 乾焰真火,南明离火,三昧真火合练,便有一种被称作乾离七昧真火的厉害法术。 乾焰真火和太阳真火合练,便可称作乾阳真火。 又比如佛门有一种把本身佛光和太阳真火,乾焰真火合练的大日宝光乾焰真火 还有一种把本身佛光和太日真火,星辰真火合练的,大日琉璃宝焰佛光等等。 运用五行真气和地极真火合练,修成的五行阴煞地极真火。 太阴真火和地极真火合练的幽冥真火 卯日真火乃是修道之人本身的三昧真火和太阳真火合一,号称焚尽世间万物,最是霸道张扬不过 五德、五运(设定) 先天五气,分为五德,为宇宙开辟之后,必然会诞生的五件先天纯阳至宝 五德循环,这一方宇宙亦圣德为首,另外一方宇宙可能便是与道德为首,并无一定之数,亦不会固定亦某一德为尊。 先天五运,伴随五德而生,一运克制一德,亦复为一德所克。 先天清气,河图洛书,圣德之宝(气运) 太初紫气,一气化神鼎,福德之宝(末运) 玄黄之气,天地玄黄玲珑塔,功德之宝(杀运) 太素白气,太素炼形旗,阴德之宝(截运) 阴阳二气,阴阳太极钟,道德之宝(劫运) 道德克气运,人道胜天道,天生大*法者,有道德之士克制 圣德克末运,末法时代,有圣人兴 福德克杀运,福德在身,不染杀机 功德克截运,功德无边,补天道之断续 阴德克劫运,阴德一缕,万劫之中,可现一线生机 七大真水(设定) 七大真水 玄冥真水:号称万水统帅,有以水御水之能,至阴至寒, 天一真水:号称万水之母,能化和万物, 无形真水:号称万水之贼,能侵蚀到别人法力之中,模拟别人法力的特性 一元重水:一滴就有万斤之重,可以化为一片湖泊。 万化雷水:生命源头,催生草植 血河真水:至邪至秽之水 宙光真水:时光之水,无始无终 太古四猿(设定) (心宗,太古四猿,如意天魔) 吞日火猿:吞日神猿变 白月妖猿:十方冻魔道 无上心猿:先天七十二变 太古魔猿:宙光真法 四十八件先天纯阳至宝 四十八件先天纯阳至宝 第一,众妙之门,诞生三千大道的先天灵物,为一切智慧的祖源,新宇宙开辟,第一件诞生的先天纯阳至宝,一定便是此物。 第二,玄牝之门,诞生一切灵识的先天灵物,为一切意识之起源,新宇宙开辟,第二件诞生的先天纯阳至宝必然是玄牝之门 第三,太虚之门,诞生虚空,从无至空,为一切虚空之开辟,新宇宙开辟,第三件诞生的先天纯阳至宝必然是玄牝之门 第四,元始之门,诞生宇宙物质的先天灵物,为一切物质之总源,新宇宙开辟,第四件诞生的先天纯阳至宝必然是元始之门 宇宙开辟之初,这四座门户相伴而生,演化一切,催生万物,证就造化,便是掌握这四座门户。若是所处宇宙中缺失四大门户,证就的造化元神就不圆满,只能重新开辟宇宙,重新演化这四座门户。 第五,大千世界镜,为宇宙演化之参照 第六,三十三天宝镜,为宇宙演化之正朔 第七,二十四诸天宝镜,为宇宙演化之别源 第八,九霄宝镜,为宇宙演化之总略 第九,天凰镜,为宇宙演化之虚实 五大宝镜预演宇宙生成毁灭,可以使宇宙始终处于最完美的运行轨迹,避免毁灭的到来。若是五大宝镜缺失,宇宙便开始向着毁灭逆走。 第十,三皇金符 第十一,五帝龙幡 第十二,先天清气河图洛书,圣德之宝(气运) 第十三,太初紫气,一气化神鼎号称福德之宝,都说此鼎在身,永远不遭厄运(末运) 第十四,玄黄之气,天地玄黄玲珑塔,天地玄黄玲珑舍利塔,功德之宝(杀运) 第十五,太素白气,太素炼形旗,阴德之宝(截运) 第十六,阴阳太极钟,道德之宝(劫运) 先天五太演化的纯阳至宝并不一定,比如先天清气可能演化为河洛天书,亦有可能演化的天地玄典,阴阳二气可能演化为阴阳太极钟,亦有可能演化为太极图,但也只是形制不同,本质则一。 第十七,先天无极碑(九座合一融入纯阳元神之中,能踏入不朽之位,号为不朽元神,能计算过去未来,推演一切法术变化。) 第十八,十八到二十二为五行之宝 第十九, 第二十, 第二十一 第二十二 第二十三,从二十三到三十二,为十大洞天之宝,名目不定,功能相类。 第二十四 第二十五 第二十六 第二十七 第二十八,元古金铊 第二十九 第三十 第三十一 第三十二 第三十三,山河鼎(挪移虚空)九鼎阴阳挪移虚空大.法,四道先天神禁 第三十四,轮回盘 第三十五,生死簿 第三十六, 第三十七 第三十八 第三十九 第四十 第四十一 第四十二 第四十三 第四十四 第四十五,古象宝镜能逆转时光,让任何大敌退回去数千百年的境界,虽然只是一瞬,却也足以让孙元道人趁机将敌人击杀,或者镇压。 第四十六 第四十七 第四十八 第四十九,按照天命,最后一件先天纯阳至宝,定必有一十八件纯阳至宝争位,每一件都是一十八个分身。谁先把自己的所有分身凑齐,便可跻身先天纯阳,此件先天纯阳至宝一出世,宇宙中就再也没有先天纯阳至宝能出世了。 山海经 纯阳仙根,善能把一切法宝提升到纯阳境界。 ps:新旧宇宙诞生的纯阳至宝并不完全一致,前面四门是恒不变,连顺序也不变,五镜也几乎不变。三皇金符和五帝龙幡,就不一定总是在先天五太之前。五行之宝和十大洞天之宝一定会有位子,但形态和顺序都不一定。生死簿之后,就连位置也都不一定了,所以后面的就没给出,免得放出太多设定,大家看的太晕。 一、打劫 陈七年方十四五岁,却已经是做了六七年劫道营生的“积年”悍匪。 他爹爹陈横江原是天马山的七寨主,一次下山劫道,遇上了硬茬口,被一群江湖侠少“惩奸除恶”,身中九刀,死的很惨。 那时陈七才只有八岁,还记得父亲全身是血被抬上山来,自己扑过去也只知道哭,咬牙切齿的赌咒发誓,要替父报仇。还是大寨主“豪迈”当场收了他为开山大弟子,答允传授他武艺,安抚了一众山贼。 不过没了父亲撑腰,陈七很快便发现,自己在山寨中的地位,急转直下,不但受了颇多白眼,还常被人呼来唤去,当狗崽子般使唤。 也亏了陈七早年过世的母亲,也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被他父亲抢来,逼迫成了亲,当初还教了他读书认字和许多做人的道理。陈七自家也伶俐,并没有顶着前七寨主的遗孤,大寨主“亲传弟子”的名头,跟人傻乎乎的抗辩,马上见风转舵,心里把自己换了身份。不管谁人使唤,都笑呵呵的应了,仗着口齿伶俐,腿脚勤快,倒也在这贼窝之中,顽强的活了下来。 天马山大寨主,绰号黑旋风,少年时曾拜入铁骨门学艺,一身武艺十分厉害,不过收陈七为徒的事儿,他过后便忘记了。但陈七生在贼窝,可知道一身武艺的重要性,常去大寨主的房中,端茶倒水,收拾房间,每次见大寨主心情好,便讨教几句。 大寨主总算还有几分义气,偶然兴致高了,便传他两手功夫,陈七每次学了东西,就在背人的时候拼命苦练,五六年的功夫,倒也把铁骨功修炼到了三四成火候。加上偷学寨中诸位头领练武,自己又胡乱琢磨,拼凑出了一路刀法。说不上有什么厉害杀招,但是整日价刀头舔血的日子打滚过来,小小年纪也算是心狠手辣,等闲三五个汉子也能顷刻间砍翻在地。 如此慢慢的打熬,陈七居然也从一介普通喽啰,升到了小头目。前些时日天马山一位寨主跟另外一股悍匪争地盘时被人做翻了,大寨主便顺手把陈七提拔起来,亦做了个七寨主,算是子承父业。 这一次,算是陈七第一次单独带领寨中喽啰出来干“买卖”,他见惯了这些杀伐之事,半点也不紧张,只是还见不到要打劫的目标,有些不耐烦而已。 这伙强盗在山上埋伏了半日,终于看到官道的远处尘土飞扬,人人都在心里暗道一声:“肥羊来了。”大家都是久惯的贼骨头,只看那飞扬的尘土,便知道是一支车队,财货必定也不少。 陈七忽然觉得尿急,便喝了一声道:“你们先杀下山去,我随后就到。”那些山贼不敢有违陈七的号令,扯开嗓子乱吼一阵,泼刺刺的杀下山去了。反正山贼也不讲究什么战阵之法,就是仗着人多势众罢了,有无人带领,也区别不大。 陈七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扯开裤裆,痛痛快快的放起水来。他早上喝多了几瓢水,这一泡童子尿格外充沛,足足浇了三四步方圆的草,这才停了下来。陈七一拎手中的钢刀,还未系上腰上的布带,就一声怒吼:“我来也!”几下把腰带绑好,也大步奔下了山去。等他跑到官道上,天马山的山贼早已经和车队的镖师砍杀起来。 陈七见自家的喽啰已经占了上风,心道:“第一次带队下山,总要发一个利市,且不忙厮杀,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货,我先留下” 他夹了钢刀直奔车队的后面,连续掀了几辆大车的帘子一无所获,直到最后一辆马车才看到里面躺着一人。这人好似受了重伤,见到陈七勉强想抬起手来,却不知牵动了哪里的伤口,大口的喷血,不等陈七拔刀,就一头栽倒,呜呼哀哉了。 陈七被喷了一脸的血,暗暗诧异道:“难不成我在天马寨多年,养下了一副贼模样,浑身生出了杀伐之气,这人见我就害怕了,居然自行了断?也罢,瞧在你省了我陈大当家一番手脚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虽然这人是自行倒毙,陈七也把这条命算到了自己头上,心中忖道:“这位大叔倒是好相貌,威武堂堂,可惜落在我陈大当家的手里,便是好汉也只能怨自家命苦了。且让我翻翻,他身上都有什么!” 他既然在天马山的强盗窝里呆的久了,自然沾染上了些贼性,见这人衣饰不凡,就悄悄在对方尸身上上下模了一遍,掏出来一个黑布口袋,还有几许散碎的银两。陈七倒也聪明,知道自己这个七寨主的名头靠不住,回去山寨定然会被搜身,不敢就此藏下这些外快,趁人不备,悄然丢在官道边的草丛里,然后又掩回来假意厮杀。 天马山大寨实力非凡,这支车队又是聘请了三流的镖师,不敌这伙凶狠的强盗,不上半个时辰就被杀的干干净净。陈七一个人就杀了七名硬扎的镖师,分派一部分喽啰去挖坑埋死人,自家却指挥剩下的人把所有的财物运上山去。 这一次下山天马山诸盗收获甚丰,事后黑旋风大寨主论功行赏,特意把铁骨功的口诀倾囊相授,把原来藏私的部分也都教给了他,倒是让陈七快活了好久。 他在山上呆了几天,正好这些日子没有买卖做,就趁山寨的人不注意,偷偷溜下了山去,在那日截杀车队的官道边上仔细寻找了半日,果然发现了前几日丢弃在此处的那个黑布袋和那几块散碎银子。 陈七还不知这黑布袋里面是什么,只是猜想那日他杀了的大汉,看起来仪表堂堂,身上的东西想必不凡。挨了这几日,陈七早就没有了耐心,找到这黑布袋之后,就一把扯了开来,伸手一摸,竟然摸出来一把雕刻有飞禽走兽的铁牌。 这些铁牌只有半个手掌大小,上面雕刻的各种飞禽走兽都有,尽皆栩栩如生,咋眼看去跟真的相仿,就像是把活生生的野兽压缩到了这般小一般。看这些鸟兽的姿势,陈七都有一种错觉,这些鸟兽似乎都要挣脱出来一般。 陈七本还以为黑布袋里是什么金银珠宝,见到这一把雕刻了鸟兽的铁牌,顿时大失所望,心中嘀咕道:“这些铁牌倒也精致,饶是手艺不错,也不知卖上几文钱?可惜我在天马山,哪有机会到当铺去晃荡?” 他总是不死心,扯开黑布袋的口子,发现里面还有小幡,黑绳,符纸等物,最惹眼的便是一本厚厚的书卷。没见到心目中的金银财宝,陈七心中甚是恼怒,暗道:“这么着紧这口袋子,却不藏几张金票银票,居然放一本书在里面,这人横死于我手内,也自不冤枉。” 陈七摸出来这本书,本待随手撕了,却见这书的封面上,写着《禾山经》三个酣畅淋漓的墨字,不由得回嗔作喜,暗道:“原来是部武学秘籍。这可好了,我学他几招,日后说不定凭了今日奇遇,在道上闯出名号来,也能似大寨主一样,想吃什么也没人敢管,还有美貌的姑娘当压寨夫人。” 陈七读过几年书,自忖阅读秘籍无碍,当下就翻看了起来。他打开了这部《禾山经》,看了几页顿时眉头皱了起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原来这部《禾山经》竟然不是什么武学秘籍,而是一部术法秘籍。总共载了六十七种旁门左道的邪门法术,每一种都阴狠毒辣,杀人于凄惨万状。光是看这些法术的描述和练法,陈七就觉得阴风阵阵,通体发寒。 陈七在天龙山厮混,也听说过这种身具奇异术法的人,这种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等闲不在凡俗之人眼前出现,说不定随手一个法术,就能把整座天马山灭了。想到自己居然杀了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陈七吓的双手都发抖了。他这几日在山寨中吹牛,第一次打劫就杀了七名镖师和一个神秘的武林好手,吹的次数多了,甚至自家都忘了那人是自行倒毙,非是他陈大当家动手。 “那个人一定是懂法术的人,只是不知怎么居然受了伤,没法使用法术,不然我就是有十条命也没了。大寨主早年几次吃亏,就有一次是栽到了一个懂法术的道士手里,现在见到和尚道士,尼姑道姑还不敢行抢,我居然把这么一个厉害的人杀了,这该怎么是好?” 陈七双手簌簌发抖,好似手上这本书有千斤之重,想了好久才忽然醒悟道:“他人都死了,我还怕他作甚,难不成还能做鬼来寻我?我自家也练一练这些法术,说不定日后转有许多好处。” 陈七随手翻开禾山经的第一页,便见到第一种法术,名为七杀元神,讲究如何把一头蛇虫之属,祭炼的与魂魄相合,去暗中害人。 陈七想到这人若是炼成这手本领,确有做鬼也来杀人的本领,不敢再看下去,正要把这部经书藏起来,却因为这部《禾山经》用的硬物封面,封面封底加起来比书页正文还厚,不大好收拾。 他也不管这部禾山经装帧的如何,顺手把外面封皮撕下,打算只留了记有经文的内页便罢。但是在撕下封皮的时候,却见里面露出金光灿烂的一角,陈七忽然欢喜起来,暗叫道:“亏了我机灵,原来在这经书里还藏着好东西。”他把封皮扯开,里面夹层内,藏有三张淡金色的书页,似是纯金打造的一般,只是其薄如纸,柔软如锦缎,质地十分奇异。 只是陈七翻来覆去,也不见这三张金色书页上面有什么东西,正反两面都光溜溜的,好滑手的一片,撕扯起来却坚韧非常。若是说这薄帛中间还能夹着东西,陈七也不敢信,此物已经薄如蝉翼,哪里还有夹层来? 检视了一下那封面,陈七发现果然再没东西,也不禁有些挠头,只好把这三张金色书页,夹在《禾山经》正文内,塞入了怀中。那个黑布口袋,陈七亦一起收了,至于那几块散碎银子,他倒是有些小聪明,仍旧在原地挖了个坑埋了,还在附近的树干上做了记号。 做罢这这一切,陈七这才摇摇摆摆的回了天马寨。 二、三页金书 陈七平时马屁拍的好,故而做了七寨主之后,就被大寨主打发去守后山。天马山的后山平时只有一条小路,根本没人来往,十分清闲。不打劫的时候,乃是一个极轻松活儿,他能偷溜出来也是为此。 回到了天马寨,陈七也不去理会旁人,偷偷找了个僻静地方,开始钻研起那部《禾山经》来。他读书不少,倒也能把这部禾山经看懂。这位陈大当家,把这部经书翻了十来遍,眼睛一亮,看到了第十七页上有《五阴袋》的炼法。 “对了!那人用的黑布口袋,应该便是这页禾山经所载的五阴袋。只是那汉子死了,没人运用此物,这才不能发挥威力,给我捞摸了来。按照这上面所说的法门,这五阴袋祭炼要用生灵血污,专污别人的法术,还可以收着各种法器和随身应用的东西,许多妙用哩。我倒是没空去杀这多生灵,不过他这五阴袋该是已经炼成的,我只要重炼一番,应该就可以用了。” 陈七再把禾山经的第十七页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才按照上面所说,咬破了中指,忍着疼在黑口袋上面画了三道血符,中间因为血干了,还多咬破一次。饶是陈七在天马山大寨,没少吃过皮肉苦,也不禁有些呲牙。不过这三道血符画上,并无半点用处,并不似《禾山经》上说的一般,就此跟法宝有了感应。 陈七咬着牙又画了一次,仍旧没有半点用处,这才有些气馁,骂道:“原是个江湖骗子!亏我还以为他是什么高人,还吓唬了自己一回。怪不得此人见到我,就羞愧的自家倒毙了,想是怕吃我羞辱,不敢污了我陈大当家的手。” 陈七自家吹嘘一番,寻不到东西来擦手,就顺手抓起了,被他夹在禾山经正文中的那三页金书。禾山经的正文乃是绢纸写就,若是用来擦血,污了字迹便瞧不清。倒是这三页金书柔软如棉布,用来擦血正好。 陈七才把指血抹拭在一页金属上,也不知怎么,忽然间全身一软,就没了力气。只是这般情况只是一瞬,陈七还以为自家错觉,也没当是怎么回事儿,定了定神正要把禾山经和三页金书收起,但是当他要把《禾山经》和那三页金书一起裹起来,想要揣入怀中时,这才惊讶发现,被他抹拭血迹的那页金书上居然显出了一些字迹。 陈七脑中念头一转,顿时高兴起来,忖道:“是了!是了……原来这两样东西,要配合起来用。这金色薄帛沾了我的血,就显是出字迹来。必是要先练这个口诀,才能去练禾山经的法术。早就看书上说,学道需要先练出法力来,然后才能学习法术。我不能使用禾山道法术,定是因为没有法力的缘故。学了这些吐纳之术,练出法力,自然就可以运用种种法术了。我陈大当家果然有些命数,才有如此奇遇,且把这些口诀都先背下来。”他咬了咬牙,又自把手指咬破,把另外两页金书也一并涂抹,中间也有一阵全身发软,但却遮掩不住这位陈大当家的喜气。 陈七随手抖开,却见这三页金书上,记载的内容各自不同,但都是一些教人打坐炼气,呼吸吐纳的法门,每页只有寥寥几百字,所说的法门也极简单。 陈七人本聪明,这三页金书加起来也不过千余字的口诀也不难记忆,他念了七八遍,也就倒背如流了。反正天马山大寨没事的时候人都懒散,也没人来查勘他有无勤奋把守后山。陈七把三页金书上的口诀背诵的朗朗上口,便思要试着按照其中一页所载口诀修炼。 这三页金书所载口诀:一名太上化龙诀;一名吞日神猿变;一名火鸦阵。 陈七把这三页金书上所载口诀,暗暗默诵了七八遍,翻来覆去,思量好久,这才决定拣了其中名目最为威风的太上化龙诀来修炼。 这太上化龙诀颇为玄妙,陈七依法修炼三两个时辰之后,一呼一吸间,身子已经微有感应,胸腹间温暖一片,全身就如畅快淋漓的泡了个热水澡,有说不出的舒服。 直到吃晚饭时,陈七才住了修炼,这位陈大当家暗暗欢喜,在心底忖道:“这三页金书所载口诀都不相同,我既然练了这页有奇效,就暂不可贪多务得,把其余两页放一放,先把这一页太上化龙诀修炼出些本领再说。”想到此处,陈七满脸笑容,自去天马山大寨的厨房寻填饱肚腹的酒食去了。 自从发现了三页金书上的口诀,陈七就日夕修炼。 只是他人虽年少,久在贼窝里侵染,学了一肚皮的诡计,在别人面前,却不动声色,就好似什么也未曾发生过,天马山大寨群匪,谁也不知这位七寨主有了一番奇遇。 转眼夏去秋来,只月余光阴,天气便渐渐凉爽,商旅也比往日多了些,天马山的生意慢慢好了起来,往往三五日便有一桩好买卖。 陈七连续几次带队下山打劫,也渐渐熟手起来,颇立下了一些功劳,深得大寨主的赏识,还拨了两个老弱妇人给他使唤。虽然那两个老弱妇人加起来快一百二十岁了,连稍微粗重一点的活都不能干,连浆洗衣衫都不大干净,但是陈七也并不在意。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修炼太上化龙诀上了。 虽然陈七不得名师指点,自己胡乱摸索,进境缓慢,但那一页金书上所载口诀确有奇效,他修炼了月余之后,不但精神比往日旺盛,甚至身子也渐渐强健起来。这部口诀修炼的时日还短,未曾修炼出来什么成就,但是大寨主传授的铁骨功心法,却进步飞速。 这铁骨门的心法乃是外门硬功,据说共分一十三层。从筋肉,五脏,一路修炼到骨髓,也是一门极厉害的外家武艺。 铁骨功头几层心法,修炼的乃是筋肉,把一身的肌肉,肥肉,都练成筋,功力越是高深,人便越是羸瘦。修炼到六七层的时候,便能自外而内练成一身真气,号称有五马之力,刀枪不入。被人以五匹烈马拴住头颅四肢,一声大喝能把五匹烈马一起扯的倒奔回来。 待得修炼到八九层,真气打通周身窍穴,便转而开始修炼五脏六腑,脏腑乃是人身气血之源,筋肉的力气,都来自五脏供给。只有把五脏修炼的铜铁也似,才会在一呼一吸之间,力量猛然生出,推动一身筋肉,发出更强的力量来。铁骨功修炼到这般境地,号称有九牛二虎之力,能生撕虎豹,力愈万斤,放在战场上就是十荡十绝,天下无双的勇将。 至于铁骨功的第十层以后心法,便要修炼骨骼,人身五脏越强,筋肉越健,力气越大,对骨骼的负担便越沉重。不把一身的骨头也修炼的金石般坚硬,力量便有其极限,用力过猛的时候,自身支撑不住。寻常人用力过猛,还有手臂脱臼,骨头断裂之事,修炼铁骨功之辈,力气大过寻常人数十倍,一旦使用力气过猛,反噬回自身,祸害也是极大,一个不巧,就要通身骨骼寸断,成了残废。修炼到第十层以后,炼通骨髓,便是传说中的先天之境,踏入江湖绝顶高手之列,力气大的没边,有十象不过之力。这般人物铁骨门数百年中也只出了一个,便是当年开派祖师铁骨老祖。 天马山的大寨主黑旋风,也只把铁骨功修炼到第五层,便算是出师了。饶是如此,这位大寨主平生已是纵横绿林,罕逢敌手,杀人放火,做强盗做的不知有多快活,可见这铁骨功还是很有些厉害的。 陈七本来只把铁骨功心法修炼到了第二层,勉强增加些力气,比寻常壮汉臂力大些。但是学了一页金书上的太上化龙诀之后,铁骨功进步飞速,短短月余时光,陈七便觉得自己第二层心法渐趋圆熟,有突破第三层境界的征兆。 陈七当初从大寨主手中学来铁骨功的法门,花了两年才得把第一层心法练成。第二层更是足足修炼的三年零六个月,平日里背人苦练无数,不知吃足多少苦头,方有如今成就。这才月余光阴,就有这般进境,让他如何不欢喜? 陈七见这太上化龙诀奇异非常,自是更加心热,修炼起来十倍用功,转忘记了去修炼禾山道的法术。 这一日,陈七正在自家的房中炼气,忽然见小腹一热,一股暖流忽然此后腰,夹脊,一路上窜,到了后脑微微停留,转为冰凉,绕过了头顶百会,落下到了眉心,膻中,复自又回归了丹田。然后一股暖意在小腹中,就如揣了一个小小的暖炉一般,再也不会散去。 陈七得了这股真气顿时大喜,忙按照那金色书页上的心法,小心温养,又吐纳了半个时辰,这才收了功夫,心中想道:“大寨主传授我们功夫时说:这武艺中分作内外两家,但是最后殊途同归,不拘是什么功夫,都是在练一股真气。但是内家一开始就走的打坐炼气的路子,生出真气来较为容易,外家要从锻炼筋骨开始入手,生出真气是要难一些。铁骨功乃是外门硬功,讲究从外而内,想要练出一股真气来,非要把铁骨功第六层以上不可。这金色书页上的口诀好生奥妙,才修炼了个把月,便能生出真气来,似乎比武林传说中,早就失传的绝顶武艺,还要神奇的多。” 陈七却是不知,这金色书页上的口诀,乃是一门极高深的炼气术,已经不是武艺的范畴,却是一种道术,人间的武艺,自是比不了它。 练成了真气,陈七便自又想起了禾山经来,他修炼所拣的那页金书入迷,这些日子都差不多忘记了这部邪门经书。陈七暗忖道:“现在我该能修炼此书上的法术了罢?” 他把那个黑色布袋取出,翻开了禾山经,按照第十七页上的符箓,依样葫芦,又画了三道血符,这三道血符一画,他刚刚修成的那一小团温热的真气,便顺手丹田一路走到了手臂,从手指中泄了出去。得了陈七的精血真气,这个黑布口袋忽然一动,猛地化成一道黑圈,飞到了陈七的手臂上,牢牢的印了上去。 陈七还没来得及检视,自家新祭炼的法宝好用不,只觉得丹田空荡,疲倦欲死,一股困意袭来,便趴在床头上,沉沉睡去。 三、双阴秀才 就在陈七倒头大睡的时候,被他夹在禾山经中的三页金书,随着他的一呼一吸,缓缓萌动,最后竟然化成了一滩金汁。 这一滩“金汁”,涌上了陈七手臂,先把他的手臂染成了一片金色,沿着胳膊渐渐蔓延,不多时脖颈,脸孔,脚踝……所有露在衣衫外面的肌肤,都化成了灿烂的金色,陈七就宛如黄金铸成的人儿一般。 只是陈七本人并不觉得,依旧睡的极是香甜…… 陈七一觉醒来,伸展筋骨,忽然发现丹田内的那一团热气,似乎又茁壮了几分,不由得大喜,暗道:“看来我果然时来运转,不是要一辈子只做个小贼。等我修成武艺,也去做个江洋大盗,专抢大户人家,不但要抢金银,连他们家小姐也不放过……只是我的那三页金书和黑布口袋都哪里去了?” 陈七四下里寻找,却都找不见。此时他肌肤上的金色都已经隐去,陈七也想不到那三页金书会化入他的身体,只能挠头,暗忖道:“莫不是我睡着的时候被人偷了去?这才是整日价做贼,如今却被贼偷。” 陈七寻了一圈,猛一抬手,却发现手腕上有一圈黑线,这才记得自己祭炼五阴袋的事儿。他试探的运起真气,往手腕上一冲,眼前立刻似乎开了一个山洞一般,里面有许多东西。不由得大喜叫道:“果然我没看错,此物果然是件修道人用的法宝。” 陈七也知道,他能看到五阴袋中的东西,别人却看不到。此物内中的空间有一间屋子般大小,里面悬浮着几百件东西,在五阴袋中间还有一团黑色光圈,忽涨忽缩,不停的在变化。陈七早就把《禾山经》背的滚瓜烂熟,知道这黑色光圈便是五阴袋中的法力源头。 他微微运真气驾驭这口五阴袋,却感觉十分涩滞,操纵起来并不能随心所欲。他只道是自家初学咋练还不纯属之故,也并不怎么在意。 陈七才修成真气,只是略略试演这口五阴袋,便有些真气不济起来,忙收了真气,还用太上化龙诀修炼一回,这才把体内的那一股真气渐渐温养起来。只是这一次修炼,似乎比之前都要顺畅的多,抵得上原来三五日的功夫。陈七也不以为意,只道是自家修成真气,什么都与前不同了。 虽然“丢了”那三页金书,但是既然寻之不到,陈七便也不愿多想,只是揣摩这新练成的真气,能够给他带来多少好处。 陈七炼成真气之后,身子便觉轻健,因为吃了一回小亏,晕死过去一次,不敢多试《禾山经》的法门,就试演大寨主传授的铁骨功,这一尝试,让陈七大吃一惊。 这位天马山大寨的七寨主,运起铁骨功法门,全身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噼啪啪之声,本身有些瘦弱的身躯上,肌肉贲起,力气萌生,随手挥拳,虚虚一击,便有通通之声,铁骨功中原本要极难才能做到的地步,忽然轻轻易易便做到了。这昭示着,陈七的力气最少大了三成,铁骨功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练成了第三层功力,让陈七欢喜的抓耳挠腮,也不知该如何庆贺才好。 陈七暗忖道:“大寨主说过:铁骨功到了第三层才是真正入门,有脱胎换骨之效,从此后力气会一日大过一日,不断增长。看来那三页金书上的口诀果然是旷世妙法,可惜给我弄的丢了,好在俺都背了下来,日后尽可细细琢磨。” 恰好接连几日,山寨都无买卖,陈七便专心练武,打磨忽然有所突破的铁骨功。第三层是铁骨功的分水岭,一突破这层境界,陈七就日渐消瘦,身手也比前敏捷。虽然天马山几位寨主大都是粗鲁之辈,但也不是没有把细之人。 天马山上共计有七位寨主,按照山寨中的惯例,每死掉一个,便提拔一人充数。故而天马山大寨的寨主的数目一直不变,但真正掌权的人,也只有头三位寨主,后面的几个不过比寻常的小头目地位好些,根本做不得天马山大寨的主。 大寨主黑旋风一身铁骨功,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武艺亦为山寨之首。二寨主双阴秀才陆浩之,出身阴山派,一手七步阴风掌阴损毒辣,七步之外中人,能把阴劲打入敌人体内,若无极高明的内功抵御,不数日必死。三寨主陈玄机却是个名门大派的弃徒,只是他从不肯提起过去,一手四棱熟铜棍法,也极有威风,乃是天马山大寨冲阵的猛将。 陈七武艺忽然大进,别人还不觉有甚么不妥,天马山的二寨主双阴秀才陆浩之却先自察觉了。 双阴秀才陆浩之,本来便有些阴损的坏水,兼了天马山大寨的军师之职,心思比别人都要细腻些。当他发觉陈七得了大寨主的铁骨功真传之后,才几个月功夫,一身武艺就已经追上了其余几位凑数的寨主,心里不知盘算过多少次,这是什么缘故。 饶是陆浩之自负有些智谋,他也绝想不到陈七居然得了传说中的奇遇,却把心思绕到了大寨主黑旋风的头上。也亏了陈七还有些狡猾,只把铁骨功的本领显露出来,却没有露过禾山经的法术。陆浩之便猜到了“大寨主暗自培养实力,私心调教了陈七这个真传弟子出来……”这个路数上去。 别的不说,黑旋风大寨主的一身武艺,确实为天马山大寨之冠,陆浩之虽然也曾有心思,夺了这一处基业,自家大展拳脚。但是在几次暗试之后,发现自己的武艺,确实比大寨主黑旋风稍逊一筹。何况黑旋风做惯了大贼,粗中有细,也暗下里防备手下造反,双阴秀才陆浩之明白此节,生怕打草惊蛇,反倒逼着自己在天马山大寨存身不住,这才按下了心思。 陈七忽然武艺进境奇快,双阴秀才陆浩之开始还惶恐,想要拉拢陈玄机,做些什么事情出来,免得天马山只得大寨主这一脉的实力一家独大,人家“两师徒”心意如一,他们便只有做老二老三的份了,甚或过得几年,就变成老三老四也不一定。 但是思忖许久之后,陆浩之还是不敢把这份心思在陈玄机面前透露出来,他总是信不过旁人,也怕陈玄机左边得了自己剖了心腹言语,右边就去告发,自己逃不过一个被大寨主五马分尸,三刀六洞的下场。 有这一层顾虑,陆浩之倒也不敢轻举妄动,转到对陈七屡屡示好。 就在陈七练成铁骨功第三层不久,陆浩之便寻了个借口,说要下山去打探一桩大买卖的底细,强把陈七点了名,要陈七陪他一起下山。陈七也正是武艺大有进境,巴不得有个试演身手的机会,也不曾想到其他,便跟了陆浩之,离了天马山大寨。 陆浩之虽然是个武人,但既然有双阴秀才这么个绰号,相貌倒也有些斯文。他穿了一袭长衫,把惯用的短剑藏在一根竹杖内,扮作了一个落魄秀才。陈七也弄了一身旧衣衫,扮作他的童子,挑了一副担子,胡乱弄些行李遮人耳目,因为怕被人瞧出破绽,却没有带着平常不离身的钢刀。 陈七自小在天马山大寨中长大,还真没离开过天马山方圆几百里,最远也只进过天马山附近的一座县城。 陆浩之带了陈七,清晨动身,到了入夜,已经走出百余里,两人也并未有找个人家投宿,而是在荒郊野外点了一个火堆,弄了些吃食,便自休憩起来。 陈七跟陆浩之一起,便不修炼得自那三页金书上的口诀,吃过了干粮,就把学自大寨主的铁骨功演练起来。他得了三页金书,有修出了真气,再来修炼铁骨功,便有事半功倍之效。铁骨功乃是外家功夫,并不须打坐炼气,修习时有一套拳法,习练久了,便能活络筋骨,生出种种妙用,最后由外而内炼就真气,便算是踏入了江湖一流高手的境地。 陈七演练了三五趟,拳拳生风,陆浩之瞧得有些心惊,暗忖道:“陈七的铁骨功怎么似乎又有进境,比我前几日瞧得又进步了许多。看他此时的功夫,我就是暗算,也未必有十足把握,且换另外一套计谋。” 陆浩之把陈七带出来,本来就有好几种算计,此时见陈七忽然武功比料想的还高些,又不知大寨主是否还传了陈七其他功夫,下毒手的把握不大,便改了主意。他未言先笑,说道:“陈七,你这一路铁骨拳法也有大寨主的六七分火候了,说不定过些日子,他就把你提升,做到六寨主,五寨主也未可知。” 陈七也是心思灵巧之人,听得这位二寨主话中有话,便也笑道:“二寨主说笑了,咱们大寨从无这般先例,何况做五寨主,六寨主,于我现在这个七寨主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快活。” 陆浩之嘿然一笑,忽然说道:“本寨也只有你是个聪明人,虽然陈七你年纪还小,但是日后却必当前途无量。我这次拉你出来,却不是为了什么大买卖,而是有一桩大事,想要寻人商议,思考来去,也只有你能为我谋划。” 陈七骇然叫道:“二寨主说笑了,陈七才几许年纪,怎么能跟您商议什么大事?” 四、竹枝帮,花鼓堂,三山派 陆浩之还真有一番算计,他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我们天马山虽然地当要冲,过往的商旅不少,生意一向不坏。加之地势险要,官府也难围剿,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我欲劝说你师父,投奔一家大帮派,奈何他却不肯听。” 陈七听得陆浩之这般说法,便自精神一振。 天马山周围,共有三家大帮会,分别是竹枝帮,花鼓堂,三山派。三山派是个江湖门派,师徒传承,且不去说。竹枝帮和花鼓堂,却因为争夺地盘,狠狠斗过几场。天马山大寨地处三家之间,颇有些左右逢源之势,加之三家帮会都无心图谋这一块地方,才自显得颇为逍遥。 陆浩之不愧了双阴秀才之号,虽然没有天花乱坠之口才,却也有条三寸不烂之舌,只几句话便把天马山的境况剖析的清清楚楚。 “我们天马山在三家之间,若是这三家互相制衡倒也罢了,他们也没得空来搅扰我天马山,转要加意结好。但竹枝帮帮主的亲传弟子骆奉最近走了不知什么运头,居然和三山派大长老风林子的女徒兜搭上,两家这就要结为秦晋之好。若是这两家联合,花鼓堂不日就要倒大霉,他们倒霉也就罢了,我们天马山大寨再难左右逢源,只怕也要给两家联手压迫。我们只有现在就投靠竹枝帮,先一步成为竹枝帮的人,才能在接下来的大势中,取得两家信任,不但没有覆灭之危,还能趁势发展壮大。” 本来陈七还觉得在天马山做贼头,颇为快活,听得这位二当家细细一说,顿时也有些居安思危来。只是他还是有些纳罕的问道:“二寨主,这些话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必须是得咱们大寨主同意,方可有所举动。” 陆浩之一拍大腿,连呼七弟果然是个聪明人。心中却讪笑,暗自庆幸得计,把陈七诓了进圈套。陆浩之一面做出推心置腹的模样,对陈七说道:“大寨主在天马山自在逍遥,如何肯去给人家伏低做小?这件事必须得有人跟他剖析厉害,方能让大寨主醒悟过来。我若是去说了,只怕他怀疑我有甚诡计,只有陈七你这个做徒儿的去说,方能取得他的信任。此乃干系到我们天马山是否能够存留的大计,故而我才找了借口,把你单独带出来商议。” 陈七只是微微寻思,就在肚内腹诽,暗道:“陆浩之,你真当你陈七当家是个没读过书,也没脑子的痴呆儿么?竹枝帮和三山派早年火拼过好多次,也不是没有仇怨,就凭两个年轻人卿卿我我,如何就能化解这些旧恨?两家想要联合,虽然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未必这般容易。他让我去跟黑旋风大寨主乱说话,只怕一个不好,就被大寨主当作别有用心的探子,甚或怀疑俺被哪家收买,一刀就砍了我的头去。这个徒儿的身份,可不大好使,不可这般胡乱的用。” 陈七怀疑陆浩之的用心,便假意推脱,只是不肯。陆浩之见陈七不肯上钩,知道此事也急躁不来,一计不成,他便又生一计。劝了一会儿,便嘿然一笑道:“既然老七你不敢劝说大寨主,我们从长计议也好。我知道你苦练刀法,却没有一口合手的好刀,二哥当年行走江湖,曾无意中得了一口百炼精钢打造的缅刀,不用时能团成一团,对敌时只一抖,便是一口上好钢刀,尤其是锋利非常,普通的兵刃能一击削断。我素来以掌法对敌,这口百炼缅刀留着也是无用,就赠与你用罢。” 陆浩之想要怂恿陈七去跟大寨主黑旋风建言不成,便转而刻意拉拢。只要能跟陈七拉近关系,就算陈七武功日高,也要给他几分情面。陈七虽然聪明,但毕竟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如何能猜透陆浩之肚子内的弯弯绕绕? 他只是一个念头,有好处不拿,那是王八蛋。当下笑呵呵一把接过了这口缅刀,在掌心运劲一抖,这口百炼钢刀顿时被抖的笔直。 陈七随手一挥,这口缅刀上刀气四溢,登时把身边一株小树斩断。 陈七这一刀出手,自家只是觉得颇为顺畅,暗忖:“看来这些日子修习太上化龙诀,连带刀法也有进境,出手比前迅速快捷许多。”陆浩之在一旁,却看的骇然。他可是老江湖了,刚才陈七随手一刀,刀身上微微有气韵流动,正是练就了真气的征兆。陈七并不知道,自己无意一刀,泄漏了底子,却把个陆浩之吓的心底微微一抖。 铁骨功要修炼到六层以上,方能生出真气来,这外家功夫就是比打坐炼气的内家功夫在修炼真气上差了许多。陆浩之也不知陈七有了奇遇,只道他已经把铁骨功修炼到了那般境界,心头如何不后怕? 天马山的大寨主黑旋风,出师的时候,铁骨功也不过是第五层的修为,还是这几年潜心练武,这才于数年前突破了第六层,练成了一股真气。陈七也如此修为,陆浩之便暗暗想道:“亏我刚才没冒失动手,不然陈七的武功已经如大寨主一般,岂不是转手就把我杀了?” 陆浩之心底这般翻来覆去的乱想,一时竟然尴尬起来,把个陈七看了几遍,只觉得得这小子城府之深,已经堪比自己,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 陈七不知这位二当家,已经对自己换了观感,耍了几个刀花,便把这口缅刀凭着往腰间一拍,顿时化为一条腰带围在了腰间。 他抱腕对双阴秀才陆浩之谢道:“亏得二当家如此厚爱,这口刀真是好极了,我都不知该怎样报答二当家。” 陆浩之先是讪笑一声,然后才假意说道:“要叫二哥,什么二当家的,说来生分。” 陈七暗暗腹诽道:“咱们天马山何时有这般规矩了?原来在山上,你对其他几个小寨主,也不过当作牛马,如何肯让我们称兄唤弟?这双阴秀才心思狡诈,忽然对我殷勤起来,怕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得防他几分。” 陈七也是山贼窝里打滚出来,如何肯轻易信人?陆浩之对他再好,陈七也不会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毕竟他对这位二当家也甚是相熟,知道他心狠手辣,从无什么好心肠。这次先是怂恿他去向大寨主进言,又赠送宝刀,怎么都似有阴谋的样子,陈七思忖良久,忽然想道:“莫不是我露了什么马脚?” 陈七想了一回,多了几分警惕,但口上却顺水推舟,二哥,二哥叫的甚是熟捻,就似全然不知道陆浩之有甚计算一般。 陈七在贼窝多年,见识过许多人物,知道装傻远比故做聪明,来得更于自家有利。 陆浩之虽然揣摩不透陈七的心思,但见陈七愿意接受自己示好,也就笑呵呵说了许多亲热的语言。两人闲谈半夜,似乎关系忽然近了许多,直到各自困倦,才略略打盹。他们都是做惯了山贼,根本不大相信别人,就算睡觉也都睁着半只眼,也无所谓守夜了。 陈七故作睡下,暗暗运转太上化龙诀,两三个时辰之后,天色放明,他只觉得丹田内的那一团真气又自茁壮了几分。 太上化龙诀不多短短数百字,语义十分深奥,陈七也不能尽数看懂,但是他却知道,练武之人练成一股真气之后,便要将之温养壮大,开始打通周身窍穴。每冲击开一处窍穴,真气便多了一处储存的地方,与人比武时,便不须都从丹田提气运劲,出手也要快速的多。 黑旋风大寨主传授了他铁骨功,倒是把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都指点过,陈七暗暗忖想,心道:“习武之人最先该打通的便是手臂上的窍穴,出手时便容易附有一股凌厉劲道,我也先试着打通这些窍穴罢。” 陈七正自思忖,陆浩之也起了身。这位双阴秀才平时早起也都要演练一趟武艺,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做山贼的一身武艺乃是根本,荒废了武艺,就是自家奔找死的路上大步去了。陆浩之出身阴山派,本来比铁骨门所传的武功要高明的多,只是他资质不佳,在阴山派呆了许多年,也没有学到什么真功夫,只得传了一套七步阴风掌,向来被视为秘技,珍不示人。 此时为了向陈七示好,陆浩之便不隐瞒,自家练了一趟掌法之后,还露出想把这套掌法传授的意思。若是没有得了那三页金书之前,陈七当然是大喜过望,只怕当下就扑过,大家亲生师父,乖乖徒儿来也。但是此时他却不大瞧得上这套掌法了,何况七步阴风掌修习起来颇为艰难,要耗费许多功夫,陈七自忖有这功夫,修炼那三页金书上的口诀,更为划算。 见陈七并无求教的意思,陆浩之又多担了几分心思,不住的揣想:“难道我都是小看了黑旋风那粗胚?他除了铁骨功之外,还另有神妙武技,陈七所以才瞧不上我的七步阴风掌么?” 两人各怀心思,吃罢了早饭,陆浩之便还要赶路。陈七想及陆浩之刚才所言,此番出来并非为了打探什么买卖,便有些怀疑,但问了几句,陆浩之只说另有安排,陈七也无可奈何。 陆浩之带了陈七,走了三日,这才到了鄱阳府。 陈七也不知道,陆浩之跟他言明,出来打探消息只是借口,却为何又要走的这么远。 五、美艳帮主 自从十宦乱朝之后,大云王朝已经是皇权旁落,为各路豪强窃据,各地的官僚多不停朝堂命令,自行任免官吏,掌握税收,甚至执掌兵权。大云王朝按古制,把国土按州,郡,县划分。一州之地文有州牧,武有都督,分驻两地,各不统属。一郡之地以太守为尊,大县有府令,小县有县令,皆不准驻兵。只是这些规矩,早就荒废了,各地豪强都不去理会。 鄱阳府已经是首郡之地,不但有府令,就连本郡太守也在此地设府开衙,人口十余万,已经极是富庶。 陆浩之显是常来此地,不但熟门熟路,还在鄱阳府偏西之地,置购了一座极大的宅院。当他带了陈七来到自家大宅,呼喝一声,便有十余个奴仆丫鬟上来,送上梳洗之物,糕饼点心,茶水果品,颇有一番做老爷的威风。 陈七在山上虽然也得拨了两个老妇,但却不能服侍什么。何况天马山大寨乃是贼窝,就算抢得几个妇人,也都战战兢兢,哪里有这般热闹,这般贴心?眼见这大寨主也不曾享受过的场面,陈七也不禁有些眼热。陆浩之瞧见陈七如此模样,心底笑道:“这小贼虽然狡诈,毕竟没见过什么市面,等我用好处软他几日,不信就不能入我瓮中。” 当下陆浩之便吩咐下人去煮滚水,说要洗浴更衣,更拉着陈七的手,让他放心享受。一个小丫鬟带了他去后面一间大屋中,不多时便有仆人抬了一个丈余直径的大木桶,把热水倒满,便有两个胸脯饱满,颇为妖娆的妇人,前来服侍他洗浴。 陈七还不曾见识过这些,当下脱的赤条条,精光光,跳入浴桶中,不禁舒服的呻吟了一声,任由两个夫人挨挨擦擦,帮他搓洗身子。想他陈大当家,平时能三五日在溪水里抄一把来洗洗脸面,就算是干净人物了,如何有过这般舒服的时候?这一个澡泡下来,居然用去了一个多时辰,他这才把陆浩之准备好的新衣衫换了,把那口缅刀照旧缠在腰间,这才摇摇摆摆,出来见陆浩之。 陆浩之早就换了一身富贵的衣衫,深色的锦缎上,全是文锦团花,白面上亦多了几分书卷气,任谁也瞧不出来,此人是个山贼的二当家。 陆浩之见陈七出来,喝了一声彩,说道:“我七弟这身打扮,也算是英俊少年,若不是陷身贼窝,去做个侠少,也不知有多少江湖女侠,愿意自贴上来。” 陈七年纪虽然不大,但是身量却颇高,比陆浩之也差不到几分,本来一个彪悍的小山贼,换了一身衣衫,也颇有翩翩少年郎之意。 陈七对这恭维,却全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便说道:“二哥一路上卖了许多关子,却不肯跟我说究竟什么事情,现在已经到了家中,可以说详细了罢?” 陆浩之把身边人都挥了下去,这才笑呵呵的说道:“七弟,你觉得为兄置购的这处宅院如何?” 陈七心底一热,笑着答道:“当然是极好的,我们在天马山,可没这般享受。” 陆浩之哈哈一笑道:“七弟觉得好便妙。” 陆浩之清了清嗓子,对陈七说道:“这一处宅院,却是竹枝帮三帮主送给为兄的,只要你能说服大寨主投靠,这般享受,要多少有多少。竹枝帮跟本郡太守关系极好,可以公开在这般富庶之地,安家置业,自由来往,比我们只能在天马山做个山贼,便是有钱也没处花销,可要强胜百倍了。” 陈七这才心中一凛,明白这位二当家早就投靠了三大势力之一的竹枝帮。他把这话挑明,也有几分试探的意思,若是陈七表现的不足让他放心,只怕陆浩之一声呼喝,这间大宅外就能冲进来几十个竹枝帮的高手,把他乱刀分尸。就算陆浩之,陈七也自问斗不过,他的铁骨功才有第三层的火候,还不是陆浩之的对手。 陈七脑筋转的奇快,连眼珠也不错,便做出一副目迷五色的模样,呵呵笑道:“可惜俺投身在天马山,不然去竹枝帮做个低辈帮众也不错。我还没在这般大城里住过哩!” 陆浩之见陈七“上钩”顿时大喜,忙说道:“七弟有此心思,还不简单!我但有一分好处,分你一些便是。何况竹枝帮三位帮主都是极豪爽的人,三帮主更跟为兄关系匪浅,凭七弟的好身手,一定可以获得重用。” 陈七笑呵呵的应了,做出喜不自胜的样子,心底却打了个突突,暗道:“什么凭七弟的好身手?难道他发现我的秘密了?我丢了那三页金书,莫不是被二寨主偷了去?” 当初陈七丢了三页金书,也曾想过无数可能,此时便怀疑到了陆浩之的头上。不过他转念又一想道:“他只拿了那三页金书,并未得手禾山经,我努力修炼几日,苦苦修炼一种法术,定可轻易暗算了他。”三页金书上只有一些炼气的口诀,并无什么法术,陈七也是心知肚明的,这般想了一回,心里有了盘算,便也不怎么担心。 陈七毕竟是从小在贼窝长大,心狠手辣,胆大心细,也并不怎么怕死。定下了对付陆浩之的念头,反而跟这位“二哥”加倍的亲热起来。 陆浩之自从发现了陈七身怀真气,就把这位“七弟”高看了几分,心中所思的计谋,便转了几个弯子,此时已经是想要真心“勾结”陈七。陈七年纪又轻,武艺又“高”,黑旋风已经四旬有余,看看再有十几年便要老去,比较起来陈七本身的价值可高的多。 甚至陆浩之还曾想过,陈七这般年纪,就有铁骨功六七层的造诣,说不定一二十年后能够打通周身窍穴,踏上一流高手的地步。有这般一个未来的高手,行事便有许多便利。阴山派也算是大派,只是陆浩之并未学得高深武艺,他混迹江湖多年,当然知道一身武艺的重要。只是他自己资质不成,这辈子也无什么大进步了,竹枝帮虽然愿意结纳他,也不过是看中天马山大寨的基业。以后说不定就会翻脸无情。 忽然见陆浩之觉得,这陈七“奇货可居”起来,暗忖道:“大寨主怕也是打了这个主意,俺们天马山没有真正的高手,便自家培养一个。也不知他怎么发现陈七是个练武奇才的,可惜我没有早一步发现,不然这陈七现在就是我的徒弟了。” 陆浩之思来想去,思忖并未见大寨主黑旋风武艺有什么可疑,便不是大寨主得了什么武学秘笈,只能推想到陈七天赋异禀上去。心底大为可惜,自己平时不多关心这个小子,以至于被大寨主占了先。 天马山的两位寨主,都是有些心思的人,在陆浩之的大宅中吃过了午饭,两人正自闲谈,忽然院子外有一声清脆如莺鸟的长笑,叫道:“原来是陆先生来了,怎么不先跟我见面,却故意等我自家送上门来。” 陈七微微一愣,不由得就把手摸到了腰间的缅刀上。陆浩之却摆了摆手,笑道:“三帮主说笑了,我此番是带了个拜把兄弟来,正要跟他说些竹枝帮的人物,才好带他出门,免得失了礼数。” 一个全身胭红衣裙,身材丰腴,眼波流转,笑语盈盈的二十七八的女子走了进来。未言先笑,花枝乱颤,陈七心底暗暗下了个八字评语“烟视媚行,风骚入骨”,但脸上却做出骇然之色,不住把眼神在这位三帮主和陆浩之两人之间来回的转。 陈七这般作态,让那位三帮主瞧得失笑,温声说道:“陆先生说的就是你么?他这人心肠不好,你可莫要被他骗了,我都吃了他亏,如今还不被他欺负。” 这位美艳的三帮主,话说的极是暧昧,陆浩之虽然被公然调侃,却也只好尴尬的一笑,解释道:“此乃我们天马山的七弟,大寨主的亲传弟子,三帮主勿要开玩笑。” 竹枝帮的三帮主李媚媚,听手下人说在鄱阳府内见到了陆浩之,正巧有一件事要问,便匆匆赶了过来。虽然见陈七颇为稚嫩,有心调笑几句,但毕竟这件事干系甚重,跟两人打趣几句,便转了话题,问道:“陆先生在天马山,最近可有见过一个叫做萧屏南的人?” 陆浩之有些茫然,答道:“却不曾听过此人!这个叫萧屏南的是何来历,为何三帮主如此着紧他?” 竹枝帮的三帮主李媚媚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着紧他,此时着紧此人的不知有多少,个个来头都比竹枝帮大。这萧屏南是仙道门派的传人,跟我们这些江湖武人不同,他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传说中天河老祖的一部天书,结果走露了风声,被无数人追杀。这些人里,都是我们得罪不得的,有人来竹枝帮问过这件事,我听说他最近在附近出没,也许会路过你们的天马山,这才来问一声。” 陆浩之苦笑道:“即便他路过我们天马山,这般孤身一人,又似懂得武艺的过客,也不会有人去劫他。何况我们如何知道,谁人叫做萧屏南,就算当面见过,也未必就识得。” 李媚媚笑了一声道:“我这里有他的一副画像,陆先生就先留着,帮我们竹枝帮留意。据说此番有人愿意出一件法器,悬赏此人的行踪!” 陆浩之不由得心动,正要说什么,李媚媚便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像来。 六、似曾相识 天下学武之人甚多,但是所谓的“仙道门派”却极少。 陈七也曾听过,那些懂得奇异法术的人,极少会在常人面前出现,都是宛如神龙一般的人物。这些人精通法术,勾拘鬼神,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处,寻常人是万万奈何不得这种人物的。就算是武艺绝高之辈,在这种人眼底,也如蝼蚁一般,想捏死就捏死,想玩弄就玩弄。 他心底好奇,便凑过去瞥了一眼,当他瞧了李媚媚取出的那卷画像,登时心头如打鼓,暗道一声:“大大不好,坏事了也。” 这幅画像跟他第一次带人下山打劫,自行暴毙,被他得了禾山经和三页天书的那人十分相似。再加上李媚媚说的那些话,陈七几可以肯定,这个萧屏南就是那个人。 “糟糕!什么天河老祖传下来的天书,不知指的是那三页金书,还是指的禾山经,也许两者合一。原来已经有许多人盯上了这批货色,若是被人知道萧屏南的行囊我曾过手,不知要用什么手段折磨我,逼问下落。若是真在我手也就罢了,送出去便是,只是那三页金书已经不见了也,光是把禾山经交出,只怕未必管用。” 李媚媚根本也没多瞧陈七,他掩饰的又好,这位竹枝帮的三帮主并未觉察出什么不妥来,只是跟陆浩之调笑了几句,便即告辞离开,行色颇为匆匆。 陆浩之一路目送这位竹枝帮的三帮主离去,待得李媚媚的人影都不见,这才呸了一口,说道:“莫要看这女子浪荡,手下却狠毒,一身武功怕是只有大寨主才能接的下来,人送绰号毒蝎娘,七弟可要小心这个女人。” 陈七诺诺应了,也不知陆浩之为何忽然提醒自己,倒是对李媚媚所说的事儿,心里想了许多,暗忖道:“五阴袋里还有一些雕刻有鸟兽的铁牌,不知什么用处,既然这萧屏南来历不凡,只怕那些铁牌也是什么好东西。只是禾山经上没有记载,不知此物何用!” 陆浩之说了几句,见陈七有些神思不属,便笑问道:“七弟可是心热,想要得些好处?那萧屏南的下落,便可以换得一件法器,不知是什么人出手如此豪阔。” 陈七闻言,一笑说道:“就是不知什么法器。我辈行走江湖,也难免路过荒郊野外,破庙旧宅,万一遇上什么成了精的妖鬼精怪,有此一物,可以防身保命,免得横死。这等东西,万金难易,等闲也得不到手。” 陆浩之哈哈一笑,沉吟良久,李媚媚说的简单,并未有吐露实情,显然并不怎看好天马山能有什么消息。但是陆浩之却是个有心上进的人,便不禁揣想,这件事可否给自家一些好处。他想了片刻,拉着陈七说道:“你我兄弟也不消说了,我本来只是想把兄弟介绍给竹枝帮的几位帮主,却撞上了这件事。若是我们能得到萧屏南的下落,只怕好处非止这一点。李媚媚并不曾说得详细,我欲出去打探一番,若是有了真切的说法,我们兄弟一起谋划此时若何?” 陈七大声叫好,陆浩之叮嘱了陈七几句,便自出门去打听此时端底去了。陈七一个人在这间大宅子里,他自己寻了个僻静的房间,让那些下人仆役不得来打扰,也自想了一回,这才暗忖道:“那个死鬼萧屏南,只得被我照过面,就跟其他人一起都埋在路边了,想也无人能查之是我下的手。只要我不说,别人也不得知道,唯一可虑的就是,那三页金书的下落。瞧陆浩之这般模样,也不似知道我这个秘密。也罢,且先不去想这些杂事,看看能否把太上化龙诀多增厚一些修为,试着把那几件禾山经上所载的邪门法器运用,只要我能用上一件,也可以让许多人大吃一惊了。” 陈七在房间里,闭门修炼太上化龙诀,这部口诀他也是学练不久,又是自家摸索,有许多足之处。至今除了丹田一处,还未有打通任何一处窍穴。 太上化龙诀修炼出来的一股真龙劲,温润如水,在丹田中散发汩汩暖意。陈七试着引导这股暖洋洋的真气,几番想要用来打通手臂上的窍穴,但这股真龙劲却只能顺着经脉流转,不能在任何一处窍穴存留下来。 陈七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是心法还未参透,还是功力不足,甚或不得其法。只好一遍遍的尝试,裨能偶然运气,悟透其中奥妙。 他这一修炼,也不甚在意时间,直到感觉肚内有些饥饿了,这才罢手。此时天色已经晚了,陆浩之也不知去了哪里,一直都未回来,就连那些下人也都休息了。陈七倒是并不挑剔,自去厨房寻了一回,找了一些东西,随便填饱了肚子,见月色正好,忍不住翻墙而出,在鄱阳城内四下闲逛。 鄱阳府乃是一郡之首府,城池甚大,只是半夜也无人做买卖,更没什么行人,倒是显得冷清寂寥。好在陈七也不在乎这些,在街上闲走了一回,忽然见得不远处灯火通明,心下好奇,便靠了近去。那是一座极大的宅院,陆浩之置办的家宅比起来,就如茅草房一般寒酸。陈七远远的瞧着,这件大宅门外,停了十余辆极其豪奢的马车,有数十名仆役在外伺候,里面灯火如炬,更不知有多少人,只是隐约听得歌舞不绝,丝竹轻响,隐隐有喧哗劝酒之声。 陈七暗暗呸了一口,低声自语道:“这些人倒也懂得享乐,若是敢路过天马山,看你家陈寨主不把尔等都一个个抢劫得干干净净。” 陈七瞧得一回,忽然心头暗道:“这户人家如此富庶,宅院里不知能藏有多少金银,不若我偷入进去,随便弄些花差,怎么也不要白来一趟鄱阳府。” 陈七自负武功,又是个胆大妄为的性子,当下顺着大街,绕了一圈,摸到了那间大宅的后面。这后面便是高墙,院内也颇冷清,不比前面那般热闹。陈七一纵身,施展了轻功就跃上了墙头,偷眼往院子中瞧了一瞧,见无人来往,就翻身落下。 这件宅院占地极广,约有数十亩大小,十来进的院落,陈七在墙头上观望那几眼,已经是心中有数。脚踏在地上,就是借势一蹲,卸去了那股冲力,也免得发出什么大的响动。 “那间主宅十分高大,想必是这里主人家的住处,必定会放着一些好东西,我先去寻摸一番。” 陈七做惯了山贼,但对打家劫舍也有研究,只是没试演过身手。 他也不怕被人看到,摇摇摆摆的一路穿门过户,遇到院墙便一跃而过,来到这家宅院最高大的那座主宅,便自潜入了进去。这间主宅本有几个下人服侍,但主人在前面待客,他们也就偷懒,被陈七施展轻功,晃过这些人的耳目,一路摸进了房间里去。 “好个美人儿,果然有些趣味,怪不得你家老爷爱你……” “道爷说笑了,可不要这样……被我家老爷瞧着,可不是玩的……” “怕他什么,只消我一句咒语,便治死他了,谅他一个凡人,纵然贵为府令,又如何能和我这等仙人抗衡。” 陈七正自寻找金银财物,忽然听得主宅中,最里进的一间屋子里传出调笑之声,不由得吓了一条。听了半会,便摸了过去,却见两个赤条条的身子,正自在床上翻滚,地上是一套女子的裙袍和凌乱的道袍。 “这妖道仗着法术,居然兜搭上了鄱阳府府令的姬妾,真是胆大妄为。不过人家有一身法术,也算得艺高人胆大,须怪不得人家敢放肆。” 陈七嘿然一笑,不敢招惹这个道人,正要去别的屋子里偷窃,忽然听得那个女子气喘吁吁的问道:“都是你们师父法力无边,你可也学着了什么本事么?能不能让妾身开开眼界,我还未见过什么道家的仙术呢!” 那个道人长笑一声,想是已经完事,披衣起身,喝道:“便给你看看本道爷的本事。” 陈七听得里面说要演试法术,也不禁好奇,就身手指沾了一些涎水,捅破了窗户纸,往里面看去。那个道人笑呵呵的伸手一指,地面上散落的衣衫便自飞起,就如有人穿着一般,飘在了空中。 那个女子的声音自床上传出,惊讶的叫道:“果然好法术,居然不须人穿着,这些衣服就能似有个人在里面一般。道长可还有其他的法术?” 那个道人呵呵笑道:“我们翻云覆雨一回,也须有些酒菜助兴,看我用法术摄来。” 陈七看的精彩,目不转睛的往里面瞧去,那个道人似乎也无察觉,只是捏了法诀,一声喝,往桌子上一指。原本空空如也的桌子上,便出现了八个盘子和一壶美酒,菜肴都是热气腾腾,美酒也显是烫过的,散发幽幽酒香,满室皆闻。 那个女子惊喜万分,又叫道:“道长果然好高妙的法术,再帮奴家演试几手好顽的罢!” 七、髑髅妖 七、髑髅妖 那道人呵呵笑道:“那便给小娘子看一个更有趣的。” 陈七忽然感觉不妙,那道人往窗户这边瞧了一眼,眼神中森冷冰寒,犹如冷电相仿。陈七几乎是不假思索,抬手就把全副的真龙劲都运到了手臂上,五阴袋登时化为一圈黑光,涨缩不定,飞入了房间内。 这一圈黑光吞吐元气,登时生出了极大的吸力,冲着那个道人就罩落下来。那个道人只道房间外是那个仆厮在偷窥,并未怎放在心上,正思忖用什么手段摆布。五阴袋所化的黑光圈一落,这才醒悟过来,待得他要施展法术抵御,却已经晚了。被这件邪门法器从倒倒脚吞了进去,黑光圈须臾间涨缩数次,就把他的身躯化为一团脓血。 陈七在天马山做山贼,心肠自是不善,五阴袋所化黑光圈收了那道人,仍就不收手,把那个鄱阳府令的小妾也从床上赤条条的扯起,在那女子骇然惊呼声中,收入了五阴袋中。 陈七真气一缩,五阴袋所化黑光圈便自飞回手臂上,他本拟自家必要虚弱一回,却没想到这一次却感到从五阴袋幻化的黑圈中,吐出汩汩精气,让他没有来的精神一振。 “亏得我先下手,不然被这个道人先使法术,我必然无幸也。只是这五阴袋这一次运用,怎么不但不似上次疲累不堪,却有许多滋补之意?” 陈七一时也想不明白,先运铁骨功震断了窗户上的插销,这才一翻身闯了进去。那个女子的衣衫他也懒得瞧,只是把那个道人的道袍拎了起来,在夹带里摸了一回,摸出来十余道黑色的符箓和一些散碎的金银。金银也都罢了,陈大当家随手收了,那些黑色符箓坚硬如铁,明明似是纸张,却触手冰冷,显然非是寻常俗物。 陈七并不怪异这些符箓,但却瞧着有些眼熟,他细细思忖一会儿,忙把禾山经翻了出来,翻了几页,便瞧到第七页上,载有玄阴斩鬼符的炼法。他对照禾山经,在看这十余道黑色符箓,不由得微微吃惊,自言自语道:“难道这道人也练过禾山经?为何他身上有十余张玄阴斩鬼符?” 陈七已经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也不敢再寻思偷窃财货之事,把那十余张黑色符箓一起丢入了五阴袋中,翻身便走。他进来时便瞧好了逃走的路径,几个纵跃就跳出了这间大宅院,正要寻旧路回去陆浩之的住处,忽然那件大宅院上空飞起了一道黑色光气,犹如一条怪蟒,在天上翻飞。 陈七察觉不妙,不敢动作,忙藏身起来,这才偷眼往天上观瞧。 只见那条怪蟒在空中翻飞了好一阵,才自在前院落下,一个身量极高的老道人猛然跃起,站在屋脊之上,四下里梭巡。他似乎突然察觉了什么,便一毛腰,轻身功夫使出,当真比电还急,片刻功夫就在这间占地十余亩的大宅院周围绕了一圈。 这老道人什么也没发现,但却脸上隐现怒容,提气喝道:“是哪一方道友大驾光临,居然俘掠了小徒去?” 陈七骇然一惊,心道:“原来刚才被五阴袋吞了的道人,是这个老道士的徒弟,亏得我杀人灭口兼毁尸灭迹了。刚才这老道士驱使的那条怪蟒般的黑气,似乎就是禾山经里的七杀元神,修成这种手段,几乎已经跟魔鬼差不多,我如何是对手?就算有数万大军在此,也不过是给这老道士屠宰的份,我且不要出头,躲的用心些。” 陈七手脚轻捷,躲的地方又隐蔽,那个老道士一时寻不找他,更是恼怒。老道士呼喝了几声不见有人答话,便把大袖一抖,飞出了百余个白森森的髑髅来,这些髑髅一飞出来,便即化为车轮般大小,五官七窍中都喷出浓黑烟气来,凭空乱飞,晃眼就四下散开。 陈七躲在阴暗处,瞧得分明,那个老道士放出这许多髑髅之后,身子一晃,就无影无踪,轻功高妙,简直似乎非人。他提了几分小心,从自家藏身处爬出,沿着街角,逃离了这间大宅子。他才跑出了两三条街,才自松了口气,就感觉背后冷飕飕的,一回头,却见一个车轮般大小,白森森的髑髅,咯咯怪啸,口喷黑烟,望着他就扑了过来。 陈七虽然有一口上好的缅刀随身,却也不敢拔刀相对,忙把手一抬,就是一圈涨缩不定的黑光飞出,正巧把这个髑髅罩住,黑光圈涨缩之间,就要把这个髑髅吞下去,但是这个髑髅力气也极大,忙奋力飞腾,想要挣脱出来。 禾山经中有载,这些妖鬼名唤“髑髅妖”乃是极凶残的一种法术,乃是禾山经上排名第二的狠毒法门,仅次于七杀元神。这种妖术要用横死的人头骨为材料,凝聚无数凶魂厉魄,杀伤无数生灵才得炼成。髑髅妖所喷毒烟含有尸毒,中人必死,每杀死一头生灵,就能吞了魂魄,凶威越甚。 五阴袋在禾山经中排名十七,加之陈七才修炼没几日,根本不知这头髑髅妖的对手。他虽然咬牙狠撑,但是五阴袋却渐渐吞吸不住这头髑髅妖。这头髑髅妖发出桀桀怪啸,双齿相击咔咔作响,猛然喷吐一股毒烟,自身也忽然猛的涨大了开来,把五阴袋所幻化的黑色光圈撑碎,望着陈七就是一口噬咬下来。 五阴袋所化黑烟被髑髅妖撑破,陈七体内真气便是一滞,他也顾不得那股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拧身跃开,躲开了髑髅妖的大口。与此同时,陈七把陆浩之送的那口缅刀顺势抽了出来,反手就是一记横扫千军,正好劈中的那头迎空折转,再次扑上来髑髅妖。 陈七修炼的铁骨功,乃是外门硬功,对力气增益最大。他这一刀辟出,本也没多少指望,却没有想到,那头髑髅妖虽然能够飞行,但是本质却极轻,威力全在周身缭绕的毒烟上,力气也并不甚大,居然被陈七这一刀屁的迎空翻了几个跟斗,飘飞了开来。 “原来这怪物也没甚可怕!” 陈七一刀得手,胆气便壮,掌中缅刀一横,便做了要把这头髑髅妖劈碎的打算。 那头髑髅妖桀桀怪叫,在空中凝住了翻滚的颓势,忽然飞的高了起来,在十余丈的空中,往下巨口一张,就喷出了一道黑烟来。陈七见这股黑烟,浓密如墨,不敢让此物沾身,连忙一翻身,勾住了街边的一堵矮墙,迅即就一个筋斗倒翻了进去。 髑髅妖的毒烟喷在矮墙上,只听得咝咝有声,顷刻间矮墙就似寒冰遇上烈日一般,被融化了半截。陈七见得这髑髅妖的毒烟如此厉害,也是大大的吃惊,见那头髑髅妖还要喷吐,忙把真龙劲一催,又把五阴袋幻化成一道涨缩不定的黑色光圈,迎向了那股毒烟。 这头髑髅妖狡诈之极,见陈七又运使五阴袋,便一声厉啸,越发的飘忽起来,仗着能够飞空的优势,三转两转,便寻了一个空子,绕到了陈七背后,张口喷吐毒烟。陈七毕竟是吃亏,他可没髑髅妖这般满空飞舞的本事,感觉到大事不妙,心头亦甚是吃惊,慌忙一扑,还想要躲过去,却哪里能够? 眼看髑髅妖喷吐的黑烟到了他后颈,忽然一道金光飞出,犹如锋利的刀剑锋芒,只是一闪就把髑髅妖击个粉碎。陈七逃过一劫,惊慌未定,却见那道金光击碎了髑髅妖,便自飘飘飞落,他伸手一探,抓在了手里,却是一页金书。 这页金书上的文字早就隐去,却多了一条张牙舞爪,似欲飞腾变化的金龙。 陈七抓住了这页金书,一时还不知该作何想法,只是他现在也明白,那三页金书并未丢失,只是不知怎么隐藏在了自家的身体内,自己遇到了危险,便飞了出来,斩碎了髑髅妖。 “这三页金书好生神奇,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法力,连髑髅妖都能一击粉碎。这里不是想事情的地方,还是赶紧走了罢!” 陈七收了这页金书,连忙走回了陆浩之的宅院,这位二寨主不知怎么居然还未回来,陈七便回去自己安歇的那间屋子,回想今夜遭遇,并研究起这页金书来。 “上一次我运使五阴袋,立刻就疲乏欲死,怎么这一次用来收了那个道人和鄱阳府令的小妾,却忽然有精神百倍之感?那个老道士怎么也懂得禾山经上的法术,难道这禾山经跟他家有些关系?我杀了的那个道人和鄱阳府令的小妾,这件事一定要好生隐瞒,不能让人知道,不然就祸事了也。倒是这页金书,怎的又变化了,原本的口诀隐去,却多了这么一幅真龙图案来……” 陈七翻来覆去,想了好久,也理不清一个头绪出来。好在他非是自寻烦恼的人,当下便自把这些念头放下,转而钻研那页金书来。 他看了许久,忽然微微一振,发现这页金书上的那条真龙图形,从头至尾,隐隐有一股气韵流动,并且这条金龙的身躯上,有许多隐秘的光点,越瞧便越是分明。 八、真龙窍穴 “这是这条金龙身上的窍穴和搬运真气的路线。” 陈七只瞧了一会儿,便猛然冒出这个念头来,但是他越想便越是觉得这个想法无讹。 陈七暗暗潜运太上化龙诀,按照这页金书上所示的真龙窍穴,缓缓运转,果然丹田中的真气,汩汩注入了会阴窍穴中,在会阴窍穴中凝聚成了小小的一团,跟原本真气通畅经脉,却无法在其他窍穴中存储的境况截然不同。 “原来如此,怪道我不能进行下一步修炼,原来想要继续修炼这太上化龙诀,还要配合这一幅真龙窍穴图。” 陈七有了这个发现,心头大喜,虽然打通一处窍穴,非是一日之功,但是得了窍门,必然进步可待,比之前胡乱摸索,没有方向,可是强盛百倍了。 陈七细心的把这页金书收了起来,趁着天还未亮,运起太上化龙诀,培养真龙劲。得了真龙窍穴图之后,他再修炼这门口诀,便自顺畅许多,运功一回,不但丹田中的真气茁壮些许,就连新打通的会阴窍穴,也自真气凝聚成团。 眼看天色大明,院子里忽然人声喧哗起来,陈七出门看时,居然是一夜未归的陆浩之回来了。 他见陆浩之脸上颇有兴奋之色,虽然看着神色困顿,但却全无睡意。见了陈七,这位双阴秀才拉着他的手笑呵呵的说道:“你可知道为兄去了哪里?我去了鄱阳府令的府上,连本郡的太守都在席间,这还不算什么,我见到一位高人,你猜猜是谁?” 陈七虽然早就推测出来,但从陆浩之的嘴里听得昨晚那间大宅院,居然是鄱阳府令的府邸,也不禁又吃惊一回。他当然不敢猜:“你见到了一个会使禾山经上法术的老道士。”只是顺着口气说道:“难道二哥见到了竹枝帮的其余两位寨主?” 陆浩之嗤之以鼻的笑道:“竹枝帮算的什么?他们虽然跟本郡太守有些关系,却也不值得太守,府令的宴请。告诉你……”陆浩之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我见到了一位仙道高人,这位高人法力高强,就是他出了重酬,悬赏萧屏南的行踪。” 陈七骇然一跳,忙问道:“这却是什么缘故?” 陆浩之定了定神,呼唤府中下人去送上茶水,拉着陈七到了自家的待客的正堂,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七弟你哪里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亏得我今天去了打探消息,又遇上了三帮主,被带去参加了这次晚宴,这才知道了一些真相。” 陆浩之跟陈七娓娓道来,陈七才知道这件事的端倪。 原来那萧屏南乃是一家极隐秘的仙道门派驭兽斋的门徒,驭兽斋和禾山道乃是互相为敌的对头。两家各有所长,互相斗了几十年,各有吃亏,也都奈何不得对方。驭兽斋的这一代斋主便想出了一个主意,秘密调教了一个弟子,让他混入了禾山道门下,想要把禾山道的一部修道的经文盗取出来。 却不想那萧屏南虽然成功得手,却在逃出来时,露了行藏。更在不久之后,有消息传了开,原来禾山道的那部经书中,居然藏有当年天河老祖的一部天书,登时惊动了许多不问世事的仙道门派。这禾山道原是物主,但也不知自家的镇派经卷中居然藏有如此重要的事物。急忙用了手段,通知本派的一位在朝廷供职的太上长老,就近前来搜捕萧屏南,免得被别派先得手了去。 至于萧屏南被谁人暗算,弄的身负重伤,最后在陈七面前自行倒毙,其中的关碍,不消说陆浩之,就连那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也不能得而知之。 陈七听得这些故事,也不禁暗暗惊叹,心中揣想道:“那萧屏南也端的是个人物,居然能从对头的门派里,窃得如此重要的事物。只是……陆浩之二当家说的东西,只怕也有错漏,至少我便知道,萧屏南根本不知道禾山经中藏有那三页金书。他要是知道这个秘密,早就把禾山经拆开来了,如何轮到我得手?” 陈七把这件事儿前后推敲一番,觉得陆浩之的话里还有破绽,许多地方对不上榫头。不过他转念一想,也自释然,暗道:“这些事情他是从别人嘴里听来,辗转传了这么多人,只怕早就走味了。何况那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也未必就清楚全部的事情,至少他就不知道萧屏南被人重伤,已经死在我手里的事儿。” 陆浩之平时性子阴沉,今日也是有些兴奋,居然有些滔滔之势,也不去看陈七的脸色,又自说道:“禾山道的那位太上掌教对我颇青睐,我已经决定不惜一切,要拜在这位高人的门下。只要我学了他一成的本事,天下间还不是任我来去!” 陆浩之昂然挺胸,眼望天边,壮志酬酬的说道:“到时候只要二哥带契你几分,不要说天马山那点基业,就算是本郡的三大帮会又算得什么?” 陈七听到这里,还不大明白为何陆浩之如此关爱,但是陆浩之却心知肚明,他并未有被兴奋冲昏头脑。他心底是这般打算:“我的资质不成,所以当年在阴山派也没学得什么高深武艺。这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只怕也未必就瞧得上我,但陈七的资质却是不凡,能在这般年纪,就把铁骨功这种外门功夫,修炼到能够生出真气的地步,那位太上长老必定会一眼看中。我借着陈七的力气,拜师就有七八分把握,这件事儿却不能跟这个小子说明,一定要他卖我个好。说来也是我运气,如果不是瞧出来他的底细,并且多番试探,随机应变,如何能够给自家创出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陆浩之只觉得自己神机妙算,方有如此美好结果,拉着陈七,几番示好,让陈大当家心头发毛,总觉得有甚不对的地方。 陈七可不想再去跟那个老道士碰面,他对陆浩之的提议,亦无半分兴趣。禾山道的法术纵然厉害,但是他全本的禾山经在手,也不须去拜师。加上那三页金书关系甚大,陈七可不觉得,自己只是把东西还了,就完事大吉,完蛋大吉倒是有的。 但陆浩之对自家的资质全无信心,说了这般多,就是想哄骗陈七去跟他一起见那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不拘陈七如何推脱,他却认定了非要如此方可,两人又都各有顾忌,谁也不敢把话说开,闲谈了一个早上,也没什么结果。陈七是不管陆浩之如何说,他都不肯答应,陪这位“二哥”去鄱阳府令的府邸上作客。 陆浩之劝了许久,也微微奇怪,按理说能够拜入什么仙道门派之中,比在天马山做个强盗,要强胜不知多少倍,谁人也该答应的爽快。陈七推算阻四,百般不愿,陆浩之也微微起疑,当下就不在劝说,只是吩咐下人,赶紧安排了早饭,陪陈七吃过了之后,他便先去睡下了。 陆浩之一夜不曾睡眠,精神未免有些不足,虽然怀疑陈七,却也没什么真凭实据,回了房间就沉沉睡去。陈七却在陆浩之回房之后,立刻就下了决断,心里忖道:“跟随二当家去见那个老道士,是万万不能做的蠢事,被那个老道士看破了我的秘密,我陈大当家便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人家狭玩。可我若是这就回去天马山,或者逃走,只怕本来也只不过一两分的可疑,立刻就会变成十成有鬼。陆浩之也是狡诈之辈,在山寨里素有智名,只怕会想到些什么,于我更加不利。” 陈七一转念间,就已经想到了七八个主意,只是都不把稳,但他乃是极有抉择的人,只是稍稍考虑,便选了可能是最好的一种,笑吟吟的出了门。 白天的鄱阳府,比晚上热闹百倍,城中的几条主街都是买卖兴隆,有无数行人。 陈七走了不多远,就寻到了一个颇为气派的酒楼,随便拣了一个最宽敞的座位,就瞧着桌子,叫唤小二过来。 酒楼的小二见他年轻,衣衫却华美,不敢小觑,连忙赶了来。此时并非吃饭的时候,客人本少,小二便加意殷勤。陈七随口点了十数个菜肴,那小二面有难色,心道:“这位小爷能有多大的肚子,这些菜就是四五个壮汉也尽够吃了。莫不是哪家的败家子,出来糟蹋父母钱钞的。”但是他又想:“我不过是个伙计,哪里管的客人的事情,他父母有钱,干我甚事儿?”当下就把这些菜都报到了厨房,后面的大厨十分卖力,不过一刻,陈七点的十数个菜肴,已经全都上齐。 陈七虽然早上吃了些,但那是有些心事,故而也没怎么饱。他在天马山上,虽然说是大块吃肉,但山贼窝里哪能有什么好厨子?大块的白水煮肉,份量倒是足了,滋味可真不如何。陆浩之家里的下人,手艺也只是一般,哪里比得上这家酒楼,菜肴之精美远近闻名,味道更是让陈七险些把舌头都吞了下去。 他正吃的开心,忽然听得旁边有个声音,不屑的说道:“这孩子活似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般差劲的菜,犹如猪食一般,也亏他吃的下口。” 九、万大小姐 陈七本来的打算,便是白吃一顿不给钱,然后惹出点事情来,最好能住到衙门里去,就此避过这一场祸事。听得有人这般说话,想也不想的就一拍桌子,喝道:“我说这东西怎么不对,原来你们这家酒楼居然是开的黑店,拿猪食来糊弄小爷。” 陈七骤然发怒,伺候他的小二顿时吓了一跳,不由得心底腹诽,暗道:“是哪个不开眼的这般挑事儿,这不是要坏我们酒楼的生意?” 这个伙计扭头看去,却是一个比陈七年纪还略小,一身白衣翩翩,做公子哥打扮的少年,声音清脆,唇红齿白,颇为俊秀。他的身边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身披一袭青袍,面目普通,身材中等,但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酒楼的伙计见这两个年轻人都极不凡,不敢冒犯,只能讪笑道:“两位客官说笑了,我们酒楼也是远近百里之内闻名,如何会拿猪食待客?” 陈七有心闹事,立刻接过话头,喝道:“如果不是猪食,这两位兄台跟我无怨无仇,为何会如此讥讽我?是了,你定是欺负我年纪幼小,就想讹诈,且去把你们掌柜唤来。” 陈七一声大喝,伸掌一拍,登时上好木料打造的桌面,一张拍了个粉碎。他随意出手一招,本来也只想弄些响动出来,混没想到自己的“掌力”居然厉害的这般地步。一张上好的硬木桌子被他拍成了粉碎,木屑纷飞,他自家也被吓了一跳,半晌不好做声。 那伙计被陈七这一掌镇住,再也不敢辩驳,忙匆匆去后面请了掌柜出来。 这家酒楼的掌柜,早就在后面听得前面在闹事儿,但是他开了这般多年的酒楼,也颇明白事理。也不问这件事的缘由,先冲着陈七一拱手说道:“这位小哥息怒,是本酒楼的不是了。这一餐酒菜做的不好,小老二这里有一点赔礼,还望小客官笑纳,便不要计较了罢!” 酒楼的掌柜出来就见到那一张被拍的粉碎的桌子,知道陈七懂得武功,当下不但不提饭钱,更拱手奉上了一吊铜钱,胖胖的脸上,笑容可掬,似乎十分软弱可欺的样子。陈七虽然做惯了山贼,却不善欺软,闻言讪讪良久,接过了那窜铜钱,只能说一声罢了。 那个白衣少年见了这幅场面,不由得更是嗤笑,对那个身穿青袍的年轻人说道:“果然是个没见过市面的乡巴佬,几个铜钱就打发了。”言毕,也不去看陈七,同了那个青袍年轻人直奔楼上,然后淡淡吩咐了一句道:“我不要你们酒楼的吃食,只是借你们的地方,待会自有仆役上来服侍,这酒楼的伙计身上味道太浓,莫要到我跟前来。” 酒楼中的几个小二都被气个半死,他们是开酒楼的,身上不干净哪里会有客人来?被这白衣少年出言侮辱,都有些忿忿之意。酒楼的掌柜却见多识广,陈七看起来不过是趁机闹事,这两个年轻人却显得来头甚大,所以连忙暗示诸位伙计消声,连他自家也不上去惹厌。 过不多时,便有十余名厮仆,带了食盒,酒水,毡毯,坐垫等物,一起上楼,混不把酒楼的人看在眼里。有个貌似管家的人,态度十分倨傲,见了酒楼的掌柜就吩咐道:“这间酒楼我们家公子已经包下了,你们赶快把其余客人送走,亦不准再接待其他人,免得太过嘈杂,我家公子不喜。” 陈七收了掌柜的钱,转身便离开。似这等气傲的公子哥,无不是大有来历之辈,若是他已经把太上化龙诀修炼到甚高境界,艺高人胆大,自然不妨有些脾气,跟对方比比嚣张。但现在他能够依仗的也不过就是修炼到第三层的铁骨功和一件邪门法器五阴袋罢了,便只做不见人家的颐指气使,何况这本来便跟没有半个铜板的干系。 陈七三脚两步踏出酒楼,心中想道:“这两个公子哥莫要看他们嚣张,总有撞正铁板的时候。不过……说来也奇怪,为何这两个公子哥身上都有一股淡淡馨香之气,举止也似有些娘娘腔。” 毕竟打家劫舍的事儿干的多了,陈七亦算是见多识广,眼光锐利,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也瞧出来一些细微之处。只是这两个公子哥跟他并无什么瓜葛,他在酒楼寻衅不成,正思另求它路,便也没怎么深思。 陈七出了酒楼,摸了摸已经撑的微有些浑圆的肚子,正自想该选别的法子,还是另换一家酒楼,忽然听得一声娇嗔,柔媚的声音,直似要渗入男人的骨髓一般。 “这不是七当家么?昨夜怎么不跟陆先生一起来鄱阳府令的府邸,却让姐姐挂心好久。”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搭上了陈七的肩头,陈七不用回头,便听出了来者是竹枝帮的三帮主李媚媚。他干笑一声,不假思索的答道:“我每天到了时间,就一定非要睡觉不可,不然便要难受好几天。陆二哥许是见我睡下了,就没叫我。” 陈七张口撒谎,半点也无内疚,李媚媚瞧了他一眼,噗嗤笑道:“也是,你还年轻,熬不住夜的。正好姐姐有些事情,要……小兄弟你帮忙。”李媚媚那日便不曾在意这个小鬼,此时居然想不起陈七的名字来,微微迟疑,便随口叫了一声小兄弟,这女人也不避嫌,拉着陈七便走。 陈七欲待挣扎,但是李媚媚手上传来的劲道奇大,饶是他也有三四百斤臂力,还是被李媚媚拉着,身不由己的跟着走了。 陈七暗暗叫苦,心道:“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来路,她究竟要拉我去做什么?不拘是做什么,总之不是好事……只是,这女人的武功好高,我根本挣脱不得。怪不得二当家说她的武功比大寨主也不差往来。” 李媚媚拉了陈七,居然折返他刚才出来的那座酒楼。她显是在鄱阳府大有名头,才一踏入这间酒楼,掌柜和几个伙计就匆忙迎接出来,言语中许多客气,口口声声称呼三夫人,不知有多么尊敬。尤其是那掌柜的看陈七和李媚媚一起归来,不由得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心道:“亏得俺知趣,没有跟这个少年争持,早知道他是三夫人养下的人,我该多讨好几分才是。” 李媚媚对这些人,便是另外一副姿态,只是淡淡的应答几句,便问起了刚才上楼的那两个年轻人。酒楼掌柜不敢隐瞒,当下便把李媚媚和陈七一起送到楼上雅座,特意在门外吆喝了一声:“竹枝帮三夫人到了。”里面一把清脆悦耳的,又略显有些稚嫩的声音喝道:“那就让她进来罢,我们等她就久了,什么三夫人,居然这么大的架子。” 陈七顿时心惊,暗道:“竹枝帮跟本郡的太守都有勾搭,势力何等之大,这小子居然也不放在眼里,不知是什么来路,居然嚣张若此。” 李媚媚被人如此当面呼喝,却并不着恼,轻轻笑了一声,昂然走了进去,见到那个白衣少年和青袍年轻人,盈盈一礼,竟然自居下位,浅笑说道:“李媚媚让万大小姐和晴雨剑任姑娘久等,实在罪该万死,还望两位姑娘看在媚媚认罪的态度还算端正,就绕过了这次罢。” 陈七悄然在李媚媚身后一站,此时他已经明白,这两人的来路甚大,李媚媚口称“他们”为两位姑娘,陈七暗暗瞧了几眼,心底却道:“这两人虽然有些胭脂气,但是相貌并不柔美,难道我猜错,这不是两个娘娘腔,却是两个男人婆?” 被李媚媚称作万大小姐的那个白衣少年,嘿然一笑道:“这些虚文就免了罢,没有足够的借口,我也动不得你李媚媚。我们这次来,跟王师君分作两路,他是公私兼备,我们却是为了公事儿而来。着你们竹枝帮打听的那人,可有线索了?” 李媚媚轻笑一声说道:“灵峤仙派的那个小美人,就在鄱阳府城向南七百里的铸印山中潜修,只要人手足够,擒捉了她并不难。只是……” 万大小姐喝道:“有什么只是,你们这些江湖帮会,根本没资格提甚条件。不过你也放心,若是你能把这件事儿做好了,魏公公答应过了,可以让你们投效朝廷,去别处做武官。再也不用操持这些贱业,也不用担心灵峤仙派来寻仇。” 李媚媚似是这才放下了心事,态度越发恭谨起来,她们商议了几句,李媚媚就带了陈七告辞。从始至终,这三人都没理会他,显然对这等小人物,就算多看一眼,也觉得高抬,态度之倨傲,当真称得上“盛气凌人”四个字。 陈七到不计较这个,只是对万大小姐和李媚媚的对话颇有些兴趣,待得跟随李媚媚走出了酒楼,便忍不住问道:“三帮主,这位万大小姐是什么人?怎么气盛若此?” 李媚媚嫣然一笑,媚态横生,压低了声音,把樱唇凑在陈七的耳边,吃吃笑着说道:“你这可就没见识了,这位万大小姐乃是镇国太师万宵古的独生孙女,将来注定要当本朝皇妃的女人,能见她一面,你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尽管……你瞧的不是她的真面目。” 十、童子鸡·狐狸精 “镇国太师万宵古的独生孙女?” 陈七虽然猜测万大小姐来历不凡,却也没有想到,居然有这般大的来头。可怜陈七做山贼的出身,倒也并不晓得镇国太师是什么品级的官位,但听着如此官职也颇趁头,更兼李媚媚还说这个万大小姐将来要做皇妃,这个来头可就更大了。 陈七呵呵一笑,心底却自想道:“大寨主平时也抢些官家夫人小姐,但那些女人怎比得上未来皇妃地位尊贵。我陈大当家就该抢这种女人来做压寨夫人,饶是她气盛,一顿皮鞭乱抽下去,也都乖乖的猫儿相似。就是她这相貌,也太男人了些……对了三帮主不是说这非是她的本来面目,莫非有什么法术能变化了容貌?这般说来,这两个女人本领怕也是不凡……” 陈七虽然立志做个大寨主般的豪杰,抢无数金银,大批的女人,却并不是色欲熏心之辈,只是耳濡目染,总觉得这般才快活,便照此憧憬罢了。当他定下了心神,略略一想,就推敲出来一些隐秘的事情。心中对万大小姐和那个什么晴雨剑任姑娘,也暗暗加了几分警惕。 李媚媚见陈七做沉吟状,便笑嘻嘻的说道:“你想要见这位万大小姐的真脸目倒也容易,只要让姐姐高兴,便给你寻摸一个机会。小色鬼,姐姐可不怕告诉你,那位晴雨剑姓任的女子,可也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只是性子太冷,又爱做男装,外人根本不知她的美色。” 陈七额头见汗,心道:“你把我陈大当家当作什么人?随便见了一个女子,就要乱抢回去么?怎么都要挑挑拣拣,选好的才抢。” 李媚媚也不管陈七在想什么,也不放他走,就是拉着他,三转两转就到了一间小院落门前。这间院落只有七八间房舍,一个不算大的天井,只是地点清幽,房舍也造的颇雅致。李媚媚推门而入,显得甚是熟悉这里,她一把拉住陈七,吃吃笑着把这个小贼头带进了里面,眼睛媚的都似要滴出水来,身子也在陈七左右挨挨擦擦,不时耳语几句,也不说甚么要紧的话,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 陈七是何等乖觉的人物?李媚媚如此作派,登时让他明白,心中暗道:“果然我陈大当家法眼无错,这女子水性杨花,骚*媚入骨,行为浪荡,极容易兜搭。既然她贴上来,咱也就顺水推舟了罢,可怜我陈大当家在天马山,也只有两个老妇,还未尝过男女滋味。” 李媚媚虽然年长,但是长年习武,故而身子轻盈,兼之熟透了妇人,自有许多好处,陈七这种少年,根本经不得拨弄。 两人从院门进来,还是身子相挨,到了中庭就双手相挽,进得屋中时已搂搂抱抱,最后却是一起滚落床上。 陈七一双手到处乱摸,管他高山溪谷,雪股翘臀,正得趣儿间,忽然听得院子中犹如一叶飘落,一个男子声音响起,淫笑道:“媚儿,媚儿,我来也!” 陈七听得这声音陌生,正思忖间,身上就是一麻,被李媚媚点了不知什么穴道。李媚媚手脚极快,悄没声息的便把陈七和他脱掉了衣衫鞋子一起掷入了床底,等得外面的那个男人进来,李媚媚早已经衣裙完整,好整以暇的正自坐在床上,手里拎着一个酒壶,宛似独斟自饮,眉眼迷离的俏模样,让外面新来的那个男子忍耐不得,立刻就乱嚷着乖乖,宝贝儿,心肝,纵深扑上床来。 陈七大叹倒霉,也不耐去听两个奸夫淫妇的淫*声浪词,只是沉了心思,运转太上化龙诀,想要解开被李媚媚点的学道。 陈七学的是外门功夫,并不懂得点穴,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被李媚媚点了哪几处学道。但是太上化龙诀奥妙非凡,陈七才自运转这心法,就感觉到一股暖流,在丹田中游走出来,在体内经脉中绕了一圈,便自全身一震,恢复了行动之力,这个时候,陈七才安心许多。 此时床上两人已经翻云覆雨起来,陈七除了肚内破口大骂,也好奇心起,听李媚媚和那个男人床间乱语,李媚媚称呼那人二帮主,心里顿时了然,暗道一声:“原来是竹枝帮的二帮主,怪不得李媚媚把我塞入床底。若是陆浩之闯进来,说不定就大大方方的把我们天马山的两大贼头双飞了。” 陈七心思乱转一会儿,知道此时不合出去,故而便借着这点空闲,干脆修炼起太上化龙诀来。 自从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那页金书上,显出真龙窍穴图来,陈七修炼这口诀就有了方向。他才把第二处窍穴会阴打通,还在努力温养的阶段,故而一进入了修炼的境界,便呼吸绵长,细不可闻,随着一呼一吸,丹田内的真龙劲气也一点一滴的增厚。 丹田中的真气积聚到了某一程度,便转而流入窍穴会阴,陈七这一修炼,便不关心床上两对男女的动作如何生猛火爆,换了几次体位,叫唤的怎生淫浪。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丹田内的真龙劲一抖,丹田和会阴两处窍穴的真气连贯起来,生出一股犹如旋风般的钻劲,猛然一冲,便把尾椎上的秘窍打通。 陈七却是不知,真龙窍穴图最为关键的便是尾椎上的这处秘窍,这处秘窍乃是真龙变化的起始。这处窍穴一打通,人身便开始渐渐变化,陈七只觉得尾椎上好像被人抽了一把,整条脊椎都变得又酸又麻,全身都没了力气,正在此时忽然眼前一亮,却是李媚媚不知何时已经把人送走,将他又拎了出来。 李媚媚见陈七全身依旧僵硬,动弹不得,不知这小子在床底已经有了另外一番际遇,只道是穴道被点太久,气血活络不开。她一面帮陈七推宫活血,一面笑吟吟的说道:“是你这个小贼没艳福,可埋怨不得姐姐。今日姐姐也乏了,便不留你在家,一会儿活动开手脚,就自己回去罢。” 陈七修习太上化龙诀,无师自通,修炼的颇有几分莽撞,这一次强行重开了尾椎上的秘窍,一个不好就是走火入魔,全身瘫痪的下场,但是给李媚媚全身揉捏,还运用内力帮他活血,等若帮陈七渡过了一个大难关,此后的修行之途,很长一段都可以坦坦荡荡,没有滞碍。 陈七也不知道这些,只觉得李媚媚一双手揉捏上来,说不出的舒服,心底也颇享受。他乃是山贼出身,女子的贞洁并不放在心里,只是被塞在床下,听了许久的活春*宫,颇有些憋闷。他嘿嘿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待得体内气血活络开,试着活动手脚,见已然没有酸麻之意,便翻身一跃而起。 陈七生怕自己刚才练功除了岔子,对身体有害,当下就在屋中运起铁骨功的几个练功的架子,只听得全身骨节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尾椎秘窍一通,真气便走的更加顺畅,陈七原本运劲不到的地方,也都变得得心应手,各处关节的老筋,也都发出嘣嘣的弓弦之声。 陈七登时欢喜无比,暗忖道:“看来再不多久,我就把铁骨功第四层也练成,这太上化龙诀果然奇妙。不说它本来的妙处,就是这能十倍增速其他武功修炼的好处,就是万斤难买。” 李媚媚本来笑吟吟地,看着陈七一副气鼓鼓的模样,陈七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好算好玩的玩物,着恼不着恼,对她来说无关紧要。这样的少年,她玩弄过不知有多少了。但是当陈七摆开铁骨功的架势之后,李媚媚的脸色就微微变化。 她的眼力比陆浩之还要高明,陈七又是初练出真气,自己觉得已经收敛的很好,但是在李媚媚这样的江湖老手眼里,可是洞若观火,一眼就瞧出来陈七的底细。 李媚媚的脸色连变数次,这才缓缓开口问道:“你是黑旋风的徒弟,练的也是铁骨功罢?” 陈七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我还能学什么别的功夫。” 李媚媚樱唇轻轻吐了一口,这才嫣然笑道:“怪不得陆浩之那死鬼,那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物,却特意交好你,还把你带来鄱阳府城。你可知自己的武学天赋何等惊人?” 陈七心中一凛,不过也甚好奇,李媚媚为何如此说法,当下便故作不知端底,回头问道:“我这算什么好天赋?练了好几年,也才把铁骨功练到第三层罢了。” 李媚媚冷冷一笑,说道:“你哄哪个?能把大筋练的犹如弓弦崩鸣,那是最少第四层的铁骨功火候。当然这点铁骨功的修为也并不如何,但你却能在第四层的时候,就练出真气来,只怕当年的铁骨门老祖也没这个本事。” 李媚媚摇了摇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微微蹙眉,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当然也许是……不过,就算如此,你的武学天赋也算是百年难得一遇了。” 李媚媚的话彻底吸引了陈七的好奇,忙问道:“三帮主说话太不痛快,怎么非要留个尾巴勾人?” 李媚媚被陈七逗的笑了起来,抛了他一个媚眼说道:“什么叫留个尾巴勾人?你当姐姐是狐狸精么?” 陈七暗道:“你可比狐狸精要风骚多了,狐狸精还只是勾引小白脸,你可连俺这种童子鸡都要吃。” 十一、翻云覆雨化龙诀 李媚媚倒也爽快,跟陈七开了几句玩笑之后,便正色说道:“你能在铁骨功第四层境界,就练出真气,一个便是天赋异禀,武学天份奇高,再一种可能便是,你其实是个炼气的奇才。” 陈七心中一动,问道:“这又有什么不同?” 李媚媚轻笑一声说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做炼气士,也是我们常说的仙道中人。这些人虽然也要修炼真气,却跟武人不同,能够把真气化为法力,运使种种神秘的法术。你若只是一个练武奇才,最多也不过是把铁骨功修炼到一十三层,跟铁骨门的开派祖师一般成就,了不起就是一个先天武者。但若是炼气的奇才,只消被仙道门派看上,收去做徒弟,日后成就,用不可限量来形容,都还嫌轻飘。” 李媚媚说到这里,眼神中不禁有些向往之意,望向陈七的眼神便颇有些热烈。 陈七是个聪明人,立时便能感受到李媚媚眼神中的变化,联想到陆浩之的种种表现,心底忽然一片透亮,暗道:“原来我自己以为隐瞒的好,却早就被陆浩之看了出来,只是他不知道我得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也跟李媚媚一般,只道我天赋异禀。他极力撺掇我去见那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不消说是知道自己的资质未必入的了人家的眼眶,觉得我是个奇货,可以待价而沽。” 陈七整日价在山贼窝里打滚,父母又都早亡,心思比别的孩子就深沉些,遇事喜欢多想。他心底有了思忖,便也猜到了李媚媚的态度为何变化,果不其然,李媚媚解释了几句,便媚眼含笑说道:“说起来,可真是小弟你的造化来了,本来姐姐这等武林人物,虽然在江湖上有些许地位,却也不能见着仙道门派的人物。但是最近鄱阳府出了些事情,恰好禾山道的太上长老,朝廷册封的师君王长生仙师来在此地,我若是把你引荐了过去,十之八九能得王仙师垂荫,说不定就把你收入门下,就此平步青云,不但可以修炼法术,甚至可以长生不老。” 陈七混没料到,自己时运这般多舛,才被陆浩之逼迫一回,又落在李媚媚的算计中。他在心底叫起撞天屈来,腹诽道:“若是几个月前,我有如此奇异,不知该多么欢喜。但如今我正是那老道士要寻的人,自家送去面前,岂不是自投罗网?这件事可不好,要想法子彻底打消李媚媚的念头……” 陈七正在寻思计谋,李媚媚已经把陈七里外瞧了好多遍,心里想道:“本来就是看他是个雏儿,随便兜搭,过一过手。没想到这少年居然有如此底蕴,搭上他这条线,说不定将来有许多好处,刚才的一番好事儿,被老二给搅散了。虽然现在身子困乏,被老二折腾的全身酸软,却也不妨打点起精神来,再度讨好他一番。” 李媚媚心中这般想,再也不肯赶陈七走。 她也知道陈七是陆浩之带来,心中暗忖道:“说不定陆浩之也打过这个念头,万一被他抢了先,这般大好的机会就要错过,以后这少年出人头地,去也没我什么事儿了。老娘这毒蝎娘的绰号,又岂是轻易被叫的?今晚先不惜身子,把他兜搭上手,借了这一层关系,去王长生老祖处搭个线头,若是一切运气都好,说不定这件事儿就此成了。” 李媚媚心底转了好多个念头,便振奋精神,把全身解数都使了出来,百般勾引。 陈七本来便不想回去陆浩之处,他又没别的地方可去,加之李媚媚虽然行为放浪,却也是个上等美人儿,如此刻意媚惑他,陈七当下便有些蠢蠢欲动。 陈七虽然在李媚媚的床底下困顿了几个时辰,但却因为刚刚冲开了尾椎上的秘窍,正神清气爽。李媚媚如此主动的投怀送抱,他便自顺水推舟。李媚媚被他半推半就剥了衣衫,犹如一头白羊相仿,玉腿粉弯,玉*峰浑圆,微微散发出花香之气,陈七嗅了几口,忽然有些恼怒,暗忖道:“这女人明明是先洗浴过了,才来解开我的穴道,怪不得我在床下呆了那么久。” 陈七一心练功,竟然不曾觉察房中变化,此时想起,颇有些愤愤,当下运劲于爪,狠狠捏下,意欲报复回来。李媚媚被陈七握住双胸的一团软*肉,大力揉捏,只道这少年不懂床第间的事儿,因而鲁莽了些,也并不以为忤,娇笑道:“姐姐可受不得你这般玩弄,莫要这般大力。” 李媚媚刚刚做过了一场,虽然欲借此笼络陈七,却仍旧有些娇柔无力,本想这个少年初经人事,想必会草草完事。没想到陈七上得马来,就任意驰骋,不一会就娴熟起来。他修炼的是外门武功,本就长于体力,加上常年做山贼,穿山越岭如等闲,也锻炼的一副好身手,故而做这般事儿,也是耐力悠长。 陈七一时上了瘾头,操演了个把时辰,仍旧性致勃勃。李媚媚却暗暗叫了一声苦,有心叫停,又恐惹了陈七不快,本要笼络这个少年,却因此生厌。只能拼力迎合,冀望陈七能早些下来。 陈七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吐出,体内真龙劲流转,丹田中的一股暖意透了上来,全身都热哄哄的。他刚和李媚媚云雨不久,便觉得有些尿意,这位陈大当家颇觉羞愧,便运起太上化龙诀想要止住这股没出息的感觉。他亦没有想到,太上化龙诀对这种事儿也有奇效,不但止住了那股蠢蠢欲动,更在一呼一吸间调动真龙劲气,与一起一落间锻炼真气,比自己独自练功效果更好。 陈七也没多想,只是顺着这股意境,任其自然,渐渐居然物我两忘,甚至忘记了身下正婉转娇呼的李媚媚。 被陈七收藏在怀中的那页金书,忽然一热,又化为金汁,溶入了陈七体内,这一次陈七也不知怎么,精神嵌入了某种不知名的道境,脑海轰然一声,似是被什么力量劈开一般,竟然能够“看到”那页金书化为一团淡金的光气,从胸口直落入丹田中。而丹田中另有两页金书,等这一页所化的淡金光气也落入,便仍自恢复成了一页金书的模样。 这页金书才自在丹田内生根,陈七就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这页金书上生出,一股庞大的吸扯力量,从下体和李媚媚最亲密接触地方,硬生生扯出一股充沛的真气来,这股真气在这页金书上一转,便自淬炼的精纯,挟带着无匹大力,涌入了窍穴会阴,不旋踵会阴窍穴被真气涨满,这股真气又自冲入了尾椎秘窍,过不多久,尾椎秘窍亦自被彻底冲开,然后这股真气一路向上,接连打通了后腰的命门,脊梁上的夹脊等诸窍穴,一口气冲上了后脑海最紧要的一处窍穴玉枕,这才遇到了极大的阻力,被迫停留下来。 陈七猛然惊醒,一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过了好久,他才意识到自己正跟竹枝帮的三帮主李媚媚正在云雨,当他往身下摸时,李媚媚的声音细若蚊蝇,有气无力的叫骂道:“小贼!快些下去,你已经窃取了我三成的真气,还想要怎的。” 李媚媚刚才正奋力迎合间,忽然发现不对劲,陈七的那物忽然涨大了一截,顶到了她身体中的深处,还变得灼热无比,把她顶的死去活来,那股滋味,简直难以言表。李媚媚本来就已是勉力支撑,早就不堪鞭笞,立时忍不住尖叫出声。只觉如上云霄,又如跌落深谷,只盼陈七赶紧停下来,又盼他更用力些。 陈七其时正处于某种奇异的道境,分毫不知李媚媚的感受。待得那一页金书发威,李媚媚发现体内真气被陈七强行吸扯了去,全身已经是酸麻难当,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反抗了,只能任这小贼施为。 陈七见这位美艳风骚的三帮主,花容憔悴,似乎被弄的只差半口气了,连忙从李媚媚身上爬下来,随手扯了半截床幔,擦拭了下身,这才问道:“三帮主这是怎么了?” 李媚媚又羞又恼,心里恨恨道:“怪不得这小贼才把铁骨功修炼到第四层,就练出了一身真气。我还未他是个练武奇才,想要拉拢,原来他是学了这么阴损的法门,可以采阴补阳,这一下被他吞了我三成了功力去,最少要三五个月才恢复的过来。只是这种法门,也只有仙道门派才有,武林中虽然也有几种顶级的这类邪门武功,却都没有如此立竿见影的效力,并不会比辛苦修炼快捷,也不能一下去就摄取别人数年的功力,他是哪里学来这么阴损的法门?” 陈七精赤着身子,轻轻舒展筋骨,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却一时也说不上来。他问了一句,久久不见李媚媚答他,正要穿上衣杉,忽然听得李媚媚语气有些狠狠的问道:“你是哪里学来的这采补法门?怪不得你能练出真气,原来是这个缘故,老娘真是走了眼也。” 陈七微微一愣,正要分说,却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平白得来的那股真气,居然是李媚媚的。 十二、铁骨功第四层 “太上化龙诀居然还有如此妙用,不愧是仙家妙术,只是可惜这真气非得练过武功的女子方有,不然我陈七也学着古代天皇大帝,御万女而飞升……” 陈七脑海中,许多念头,纷至沓来,胡思乱想一阵,这才想该如何回答李媚媚的问话。他脑筋转的极快,须臾间就想到了该如何回答,当下他尴尬的咳嗽一声,压低了声音说道:“三帮主这却有所不知,我师父黑旋风早年行走江湖,曾遇上一个女子,两人恋奸情热,就兜搭起来,结果一场床战,师父输了个丢盔卸甲,被吸走了足足五成功力。我师父也是心狠,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也不念此情,感觉失了功力,就大为羞恼,趁着那女子熟睡,就一把扭断了那女子的脖颈。杀了那个女子,我师父就从她的行囊中翻出一部覆雨翻云化龙诀,后来也把这法门传授了给我。” 李媚媚恨恨说道:“然后你就把这法门用在了我身上,亏我还觉得你是个好人儿。” 陈七哈哈一笑,也不回嘴,随口又编了几句不着调的话,让李媚媚更加信以为真。 李媚媚虽然气恼,但是心中也是一动,她见陈七似乎并不似传说中修炼这类邪门法术的仙道中人般绝情,便动了几分心思,暗暗忖道:“我若是能从这小贼口里套出这套覆雨翻云化龙诀来,日后跟别人交*合时,微微用上此种法门,吸取一点点的真气,不做的太过,他们绝查之不觉。不数年间我的武功岂不是就可以突飞猛进?甚或打通全身窍穴,进军先天秘境?反正功力也已经被这小贼吸走了,我就算想抢夺回来,不通这种邪门的法术,也有力无处使,就让他白占一个便宜罢。” 想到此处,李媚媚又自换了一副神情,又娇嗔,又柔嗲,想要把两人的关系拉的更近。陈七虽然并不在乎这般的露水姻缘,却也颇受用,至于李媚媚想要借着撒娇,套问他的“覆雨翻云化龙诀”陈七却只是胡乱打个哈哈,并不接口。 就不说他并无这么一套“覆雨翻云化龙诀”在手,就算有,也不肯轻易给人。何况这覆雨翻云化龙诀其实就是太上化龙诀,这玩意极犯忌讳,他可不敢说了出去。就算是现在,他也起了几分心思,觉得这三帮主李媚媚已经知道的太多,是不是该杀人灭口。 “虽然李媚媚被我吞吸了三成功力,但她的武功远胜于我,只怕动起手来,未必能够稳稳胜过这个女人。要是用五阴袋突然暗算,倒是有七八分把握,我记得上一次用五阴袋收了那个道士和鄱阳府令的姬妾,似乎也颇大补,那时候还以为是五阴袋的妙用,此时看来,也是太上化龙诀的威力。” 陈七脸上笑嘻嘻地,李媚媚也不知这个小贼头居然肚子里打的是这等狠毒的算盘。她一天两次被征伐,又都是龙精虎猛,耐力超长的男子,早就慵懒无力,此时天色早就黑了,索性也不穿衣衫,只是运用心思,套陈七的话头。 陈七翻了几个念头,终是知道,李媚媚乃是竹枝帮的三帮主,一旦失踪了,必然惹起竹枝帮的极大反应。他早上跟李媚媚在酒楼上露过脸,有许多人看到,不似那个风流道人和鄱阳府令的小妾,没人看到他动手,也无从牵连到他身上。虽然中间有二帮主来过,是个力证,但陈七却不想冒这个风险。那个二帮主来这里时鬼鬼祟祟,只怕未必想人知道他跟李媚媚有这一层关系,又或二帮主会担心李媚媚之死牵扯到自家,出来作证的几率微乎其微。更何况陈七盘算,李媚媚泄漏自己的懂得“覆雨翻云化龙诀”的可能并不甚大,这女人想要学这一手功夫,就不会在没学到之前,把自己的秘密说给旁人。 权衡利弊,陈七便把杀心放缓,应付了李媚媚几句,便长笑一声道:“天色都这般晚了,闲谈这些作甚?还是早些安歇了罢。”说完也不管李媚媚如何娇嗔不依,搂着这位美艳的竹枝帮三帮主,就那么沉沉睡去。 待得陈七一梦醒来,李媚媚早就不知去向,也不知是去帮中公干去了,还是去会访哪位“江湖豪客”。难得有一日能睡的这般沉,陈七起来之后,只觉得精神甚好,便走到了院子中,把修炼铁骨功的拳法,从头至尾演练了十余遍。 这一番演练下来,陈七又惊又喜,他打通尾椎秘窍的时候,便有突破铁骨功第四层的征兆,甚至李媚媚还曾直言指出,能把大筋练到犹如弓弦崩鸣,乃是铁骨功第四层的表象。只是陈七自家知道,自己还是差了一截,并不曾真个练成铁骨功第四层。 但是这番早起演练,让陈七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把铁骨功第四层练成了。 虽然筋骨肌肉,还有些不足之处,尚须要一定时日,磨练一身筋骨,方能算是把铁骨功第四层境界稳固,但是此时陈七力气比前大了两成,筋肉也略嫌消瘦,已经是真真正正把这一层的功夫练成了。 陈七自言自语,暗喜道:“铁骨功修炼到第四层,筋肉如铁,一分赘肉也无,会渐行消瘦,没想到吞吸了李媚媚的功力,这快就转化到了自身。怪不得昨日我就觉得有些不同,原来是功夫有了进境。” 陈七兴奋起来,双拳并举,一缩一推,便把空气打出轻微的噼啪爆鸣之声,拳劲比昨日前刚猛了近倍奋力一跃,也比平常能多跳高尺许,身子也轻捷了几分。他在李媚媚的私宅中呆了半日,把暴增的力气运用纯熟,直到觉得肚中饥饿了,这才施施然的离开了这间小院。 陈七先是寻了一个街边的小摊,要了两碗热汤面,吃了之后,觉得不饱,便又要了两碗。他这几天体力消耗甚大,又大半天没吃什么东西,四大碗热汤面落肚,这才觉得满足。便开始思忖,接下来的行止。 “陆浩之要我去见那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李媚媚本来也想如此,但她现在已经有了私心,想要跟我学什么覆雨翻云化龙诀,应该就不会再有把我引荐给人。这般说来,我还是跟李媚媚多多亲近,等那位太上长老走了,再去跟陆浩之会合,回转天马山不迟。只要在天马山苦苦修炼几年,等我把铁骨功练成,再把禾山经参悟通透,天下哪里都可去得,就算一反手把天马山大寨取了,自家做大寨主,打法黑旋风那厮去做老二,让陆浩之去做老三,也未尝不可……” 陈七想的久远,随意扔了一把铜钱给面摊的老板,起身正要回转李媚媚的住处,忽然听得街上混乱,远远的一队骑乘的战马的甲士,从长街的另外一头纵马狂奔,眨眼间就奔到了陈七眼前。这一队甲士不知什么来历,骑术都极厉害,虽然是纵马疾驰,也不曾碰翻了街上的行人,军容齐整之极。 陈七早就躲在了一遍,心底也是啧啧称奇,忽然间马队中有人一声呼哨,这队骑兵甲士一起勒住了战马,动作整齐划一,尽显百战沙场的气概。 陈七正自奇怪,这队甲士中传出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原来是你,正好我要寻个人带路,就是你了。” 陈七听得这句话的声音有些耳熟,忙抬眼去望,这才看到这群甲士中为首的那人,身材颇瘦小,但身上披挂的铠甲却是精工打造,极为合身妥帖,加上背后的插旗和高高飘扬的雉鸡翎羽,居然把她衬托的似乎比身边的人还要高大。 因为这套铠甲过于威风,此人又夹杂在大队的人马中,陈七才没有认出来,现在当然辨认出来,正是那位曾在酒楼见过的万大小姐。 听得万大小姐开口,一名甲士随手一挥,马鞭飞出,就要卷中陈七的肩膀,拉他上来。陈七身手伶俐,自是一转身就躲开了,但是他见万大小姐脸上怒容忽然闪现,也自知趣,忙自家一飞身,跃上了那名甲士的战马,万大小姐这才不屑的喝了一声道:“也算你有些身手,快些带路去太守府!” 陈七暗暗叫苦,心道:“我哪里知道太守府在什么地方?” 但是那位万大小姐根本就不给他分说的机会,已经带头纵马走了,这队骑乘战马的甲士,宛如铁甲洪流,陈七在此等时候,真是什么话也没得机会说,只能双腿用劲,牢牢坐稳,身不由自己的跟着这队甲士一路前行。 陈七是真不知道太守府的路,但是他却有些机智,想那太守府必然会建造在醒目的地方,故而一路上便往最宽敞的路指点,也是他真个运气,这队甲士连穿过了几条街,便见到一座极宏伟的府邸。陈七认得那府邸上的牌匾,见上面写着都梁郡守四个大字,不由得心内甚喜,暗道:“我陈大当家好运气,没想到胡乱之路,也能指点到真确的路径上来。” 万大小姐亦见到了都梁郡守的府邸,一声喝,这队甲士就停了下来。自己带了几个人,也不须人通秉,直接就闯了进去。陈七在队伍中看到,心里暗暗叫道:“果然不愧是未来的皇妃,有个镇国太师的爷爷,好大的气派,好嚣张的作风,我要是有这般身份,也愿意如此威风。” 十三、修炼法术 陈七见万大小姐已经进了太守府,只道自家已经没事儿,一跃下了战马,要自行离去。没想到那队甲士中,忽然有一名武将冷冷喝道:“你要哪里去?” 陈七脸色微微一沉,说道:“我已经指过路了,难道还不准走么?” 那名武将断喝一声道:“没有主人开口,哪里容得你胡乱走动,想要走等我家主人出来,允许了才可放行。” 陈七听这名武将甚不讲理,也是动怒,心道:“我得罪不起那个姓万的小娘皮,还怕你一个走狗?”当下也不言语,揉身而上,双拳一架,用上了铁骨门的嫡传拳法。那名武将见陈七的拳头当胸打来,冷笑一声,也不伸手抵挡,就在陈七的拳头快要临身时,才闪电拔出腰间长刀,一刀劈下,竟然是用的全然不顾自身的打法,根本不去管陈七的拳头,一刀直奔他的面门。 若是陈七的拳头打实了,这名武将非得吐血落马不可,但是陈七给这名武将一刀砍中,当场就要分尸两半。铁骨功修炼到高段,可以刀枪不入,陈七虽然才修炼到第四层,也能抵御普通人的刀兵,但是这名武将出手,就显然功夫不凡,陈七如何敢冒这等风险? 他知道自己的护身硬功抵挡不住,也不迟疑,反手在腰间一扭,陆浩之送的那口缅刀就到了手中,也是一刀劈下,竟然也不管自身安危,同样是以命搏命的杀法。 陈七心头暗道:“莫要以为你们这些当兵的出生入死,你陈大当家也是惯做刀头舔血的买卖,比拼命谁人又会怕了你来?真个汉子,就跟你陈家爷爷比个胆量。” 陈七这一刀出手,那一股有去无回的惨烈气势,顿时便昂扬起来。那名武将本来不大瞧的起陈七,虽然刚才他见陈七躲开自己手下的皮鞭,纵跃上马,有些身手,却依然觉得,不过是一个帮派中人,虽然懂得些武艺,也必然不曾经过多少搏杀。他误以为陈七是竹枝帮中人,故而才做此想。 没想到陈七不但没有被他以以命搏命的杀法吓住,反而亦用同样的手段,凶恶十倍的反扑回来,活似不耐烦活了一般。这名武将本来也只是想,用这般气势吓住陈七,裨能在数招之间,击败这个少年。他怎么说也朝廷的武将,跟一个帮会中人斗的太久,也觉得丢脸面。但是陈七比他更加凶恶,让这武将也无奈,他可并没有真想跟陈七这般无足轻重的小卒换命。 百般无奈下,这名武将只能把手中战刀一卷,荡开了陈七劈向自己面门的一刀。陈七刚把铁骨功突破到第四层境界,力气大增,这一道又是全力辟出,气势酝酿到了巅峰,这一刀至少也有六七百斤的力道,那名武将猝然回防,运劲不足,竟然给陈七一刀劈下了马来。 虽然这武将武艺不凡,趁势而落,卸去了陈七刀上的劲道,其实并未落于下风,但是在这般多的同僚面前,总觉得是输了一招,心头大有不甘,暗暗怒道:“刚才我只是想要吓唬他,并未真个打算出重手,杀势才积酿不足,给这小贼反扑的机会。没想到却让自己落了这么大的脸面,这小贼该死。” 陈七一刀把对手劈翻了下马,正自微微得意,想要说两句场面话,这就转身走。没想到那名武将脸色铁青,把长刀一摆,陈七刚才一刀已经试过对手的武艺和力气,心道:“你再上来,你陈大当家也不惧。”他正要催发气势,再给那名武将一个下马威,没想到那名武将一声断喝:“这小贼图谋不轨,给我把他拿下。”竟然立刻就翻脸,喝令部下一起动手。 “这厮真个不要脸!” 陈七做山贼时,可跟官兵打过交道,知道这些官兵一旦结成了阵势,便是数倍的山贼也斗之不过。官兵都是训练有素,平时精演阵法,一队精兵便能胜过数倍的山贼。就算他武艺再高几倍,一旦被官兵的阵法困住,也是十死无生。 陈七心里大骂一声,登时便毫不迟疑,抢身扑上,冲到了那名武将的切近。这倒不是陈七悍不畏死,而是他明白,自己只要退开,被这些甲士拉开距离,让这些精锐之师把阵法布开,就只有唯死而已。但抢进那名武将的身边,旁人反施展不开手脚,只要自己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活捉了下此人,便可以人质为号令,让这些甲士让开道路。 不消说,这条路极险,但是陈七也没得选择。 眼看陈七悍勇扑上,那名武将冷笑一声,手中长刀随手一劈,在空中连续划了七八个圈子,所用的刀法竟然精奥异常,这七八个刀圈前后相套,就如构成了一座铜墙铁壁一般。 陈七见得此种情况,轻轻一喝,五指虚虚一张,一个黑气光圈飞出,竟然不受刀光的阻挡,飞到了那名武将的面门之上。陈七敢悍然反扑,便是因为还有这一招杀手锏。五阴袋所化黑气光圈飞出,正中那名武将的面门。 陈七也是担心被人瞧出来这一手邪门法术的底细,故而才不用五阴袋装人,只是当作一招“劈空掌”来使用。那名武将不察,陈七还有这般手段,被五阴袋所化的黑色光圈在面门上一扑,顿时嗅到一股血气,脑中就是一晕。 他被陈七暗算,手中的长刀就是一慢,陈七得理不饶人,手中缅刀一绞,就把这名武将的长刀劈飞,然后一探手,便擒捉到了这名武将的咽喉,五指运劲,便把对方捏了个七荤八素,顺势把掌中缅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陈七左右一扫,冷喝一声:“都给我滚了开!” 那些甲士虽然也自恼怒,但是被陈七活捉了他们的首领去,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放开一条大路。陈七架着这名武将,走了百余丈,看看到了另外一条街,这才运劲手肘,一击正中这名武将的面门,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然后顺势一脚飞蹴,把对方踢飞到了路边。然后转身跃上一座院墙,三纵两跃,就逃了个不见影踪。 那名武将被陈七连番击中,面门那一肘陈七用足了力气,打了他一个牙齿脱落,满嘴是血。临走那一脚更是问候了他的子孙根,那名武将仗着铁甲够厚,防住了要害,并未被陈七这一脚踢的不能人道,但也被踢几欲晕厥,痛的半晌都说不话来。 待得他的手下,前来营救,他虽然想要暴喝一声,带了手下众人去追杀那个小贼,但是万大小姐乃是极重要的人物,他终究不敢擅自跑开,只能空自愤恨,撕下了战裙,抹拭脸上血迹。对陈七是破口大骂,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个让他丢脸丢到尽的小贼。 陈七一口起跑出好远,这才回头恨恨骂道:“当官的果然没有一个好人,我不过就劈了他一刀,就要让手下围攻我。也亏得从我陈大当家机灵,不然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冤枉哀哉!” 陈七随便在一家房顶上坐了,污言秽语,骂了个痛快。他跟那名武将动手,仗着五阴袋的法术,赢的痛快淋漓,心里也自得意,骂了一回,发泄够了,便住了口,心中暗忖道:“我得了禾山经之后,除了五阴袋,还未学过其他法术。我记得五阴袋中,原本有三件法器来的,还从那名风流道士身上得了十余张玄阴斩鬼符,如今太上化龙诀已经功力大进,应该可以把这些法器都祭炼。” 陈七因为第一次试演五阴袋,就被抽空了力气,昏睡过去,所以并不敢再去动用那些东西。也是最近太上化龙诀有了进境,使用五阴袋也渐渐得心应手,这才复又起了这番心思。 他四下里一望,见自己所处的这家宅院,似乎是什么商会的货仓,静悄悄的没什么人,便施展轻功,钻入了一间装了许多木箱的房舍中,找了个隐秘的角落,这才一探手,五指间黑色光圈吞吐,把几样东西都倒了出来。 他在萧屏南的身上,得了五阴袋,里面除了那些雕刻有鸟兽的铁牌,就是一杆小幡,几根黑绳和一些符纸。按照禾山经所载,那小幡名为混天幡在禾山经里排名十四,要采六百六十六对雌雄双兽,或者同样数目童男童女的生魂来祭炼。能垂下条条黑气,用来攻敌,无往不利。那几根黑绳名为六道黑索,是采集了地下千万年的污秽之气练就,原本只是一团灰白的秽气,恶臭难当,要用禾山道的秘传,千辛万苦的凝练,最后到了细不可查,无色无嗅,只是一条宛如蛛丝般的黑线,才算是大成。一旦中人,阴煞毒气立刻入骨,就算是玄门正宗的炼气士,没好的护身法器,也是一下子就会被打散毕生修为,就算不死,也脱一层皮去。在禾山道六十七种法术中,这六道黑索排名第三,阴毒之处,犹在浑天幡,五阴袋之上。 至于那几张符纸,倒是没什么威力,名唤定魂符,只要贴在人身上,便能让人转动不得,只是心里还明白。在禾山道的六十七种法术中,算是极少有,不须害人就能练就的法术。而且这定魂符还能定住厉鬼,亦有辟邪之能。 十四、做翻陆浩之 陈七按照禾山经所载法门,咬破了指尖,先在混天幡上绘制了三道血符,等了片刻,并无感觉不适,这才依旧用中指血,在六道黑索和玄阴斩鬼符上各自绘制了血符。至于定魂符,却并不需要祭炼,这几张符的品级不高,寻常人也可以用得。 把这几样法器祭炼完成,陈七也手痒,就想找个东西试演手段。 他在这间库房内游目四顾,瞄准了一个最厚重,最巨大的木箱,随手一指,六道黑索就化成六股黑气飞出,只一绕就把这口木箱捆缚的结结实实。这口木箱本来也极结实,但是受了六道黑索这一勒,登时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动,四分五裂,爆碎了开来。 陈七忙把手一招,收回了六道黑索,心中欢喜,暗忖道:“这六道黑索不愧在禾山经中排名第三,果然有些威力。这般厚的一口木箱,就算刀斧相加,也要劈上几记,但被六道黑索一捆便自碎裂。这六道黑索乃是杀人的凶器,索命的魔头,虽然俺山贼出身,却也要记得少用这歹毒手段。” 陈七这般想,却不是因为有甚好心,而是他做惯了山贼,知道但凡名头最恶的大贼,树大招风,常会有什么江湖侠少,武林豪杰去攻伐。往往就因为做贼太嚣张,落了个悲催的下场,被人锄奸诛邪,惩恶扬善了。 六道黑索在禾山经中,仅次于排名第一的七杀元神和排名第二的髑髅妖,阴险毒辣之处可想而知。 陈七也不想因为自己常用这种邪门法器,招来一个六道杀星,黑索追魂之类的不雅绰号,成为各路侠少,豪杰的必杀目标。 他自忖炼就了禾山经上的法术,寻常武人倒也不惧,就怕那些世家子弟,家里传承下来什么宝贝,或者高价求得仙道门人流传到俗世的法器,说不定就有禾山经上所载法术的克星。所以陈七并未因忽然得有如此利器,就打算恣意妄为。 试过了六道黑索,陈七便换了混天幡。这混天幡在禾山经中排名十四,但是祭炼起来却最为狠毒,需要伤害许多生灵,甚至最恶的那一种,要用六百六十六双童男童女祭幡,着实令人发指,若是那般东西,陈七虽然自家也号称杀人如麻,也用不下去手的。 陈七早就看过了这一杆混天幡,并非什么童男女,原主用的是深山老林中最为凶悍的猛兽,故而带有一股浓浓的凶残暴戾之气。这些猛兽生前独霸山林,伤生害命,没有一头不是吃过许多猪牛羊鹿,飞禽走兽的,所以才这般凶威四溢。 陈七依照禾山经法门催动,这杆混天幡便垂下条条黑气,任由他指挥飞舞,灵活的好比双手,分合聚散无不如意。刚才被六道黑索绞碎的木箱中,散落出来许多货物,陈七操控了混天幡,把数十条黑气运使,裹住了这些货物,在库房中乱飞,颇是有趣儿。 试演过这两件法器,陈七欲待把定魂符和玄阴斩鬼符也舞弄一番,只可以这两种符箓,只对生人魂魄有效,此地并无人物,便没得试演的目标。何况定魂符也就罢了,只是定住人身子不能动转,玄阴斩鬼符却要斩杀生灵魂魄,陈七没由来也不想杀人。 陈七到了最后抖了抖身子,把六道黑索,玄阴斩鬼符,混天幡,定魂符一起收起,藏入了五阴袋中,心里便不由多了几分底气。他自小生活在天马山大寨,闲来也听山寨中的老贼胡乱吹侃,说起什么仙道中人,都是神奇莫测,一个能够长生不老,腾云驾雾,来无影去无踪,擅使种种神奇法术。 比如把人一指,便自昏迷,任由对方搜走全身财物。又比如投宿某家客店,吃了几个味道古怪的包子,清晨起来就化为一头叫驴,被人转卖了十数手,好容易遇上了个奇人,才得脱畜生身子。还比如什么,半夜归家听得有人呼喊名字,第二天便在房中横死。 种种荒诞不经,真真假假,陈七听得趣味百出,但有许多事情,他是都不大信的。在陈七想来,若是自家有了法术,轻易便可获取无数钱财,为何还在荒郊野外,过的犹如孤鬼?放着好生享乐不去,天天琢磨害人,烦也不烦? 此时得了禾山道的几种法器,也算是粗通法术的“高人”了,陈七心思又自一变。 他心中暗忖道:“禾山道的法术,绝多都是借助了这些法器的力量,才能使用的出来。这些法器无一不是要害人,害生灵,才能祭炼出来。看来那些故老传说,也都不全是假的。就是不知,这世上有没有不用害人,就能修炼的法术。” 陈七毕竟只是个山中小贼,并无接触过仙道人物,他手上只得禾山经,平生见过的仙道人物,也只有一个照面就自行倒毙的萧屏南,鄱阳府令府邸的那个风流道人,还有禾山道的太上长老王长生,萧屏南未有显露过法术,但是王长生师徒却显是都非端人。徒弟贪花好色,师父出手就是大批髑髅妖,不知杀害了多少,才炼就这邪门法器。 陈七因此便对仙道门派,有了些错误的判断,甚至怀疑这些人“仙道中人”怕都是跟寻常人不同,个个比山贼还心狠手辣,杀人就如杀鸡,亿万生灵在他们眼中皆为蝼蚁,根本没有丝毫慈悲之心,怜悯之情。 陈七胡乱想了一回,怕这里的人巡查库房,发现了他。陈七虽然不惧这些普通人,却也担心泄漏行藏,被什么禾山道的太上长老王长生追得蛛丝马迹。 虽然他已经把几件夺来的法器都祭炼了,但是思及那日王长生飞出的七杀元神,髑髅妖,陈七还自问远远不及。就算那三页金书能有奇效,克制王长生的法术,但是他还不知此法何时灵验,何时没效验,还冒险不得。 陈七翻身离开了这家院子,思忖一番,心道:“本来我还怕陆浩之非要让我去见什么禾山道的太上长老。但是现在我本领已经大涨,陆浩之不是对手,就用定魂符把他定住,俺占了他的宅院,做个洞中蛤蟆,潜心修炼几个月,把太上化龙诀最少修炼到打通周身窍穴,才出来扬眉吐气不迟。” 陈七可不是不知变通之辈。 他的武功不如陆浩之,当时对禾山道的法术也没把握,自然不会去想制住陆浩之,好避免被这位“二哥”带去见禾山道的太上长老。但是如今他修炼太上化龙诀又有进境,不但把铁骨功谷催到了第四层境界,还把禾山道的五件法器都运使自如,哪里还会甘心听从陆浩之的摆布? 心里定下的计议,陈七便扯了步伐,回转了陆浩之的家宅。 陆浩之那日跟陈七说过心里话后,第二日起来,就不见了陈七,本来还颇觉奇怪,但是他毕竟跟竹枝帮有些勾搭,很快就问出陈七的去想。当他听得陈七被李媚媚带走,不由得暗骂一声:“这女人好生风骚,居然连陈七这般嫩雏儿也下的去手。”但是在心里,陆浩之还存了几分希翼,指望李媚媚玩弄过陈七之后,便会把这位“七弟”还给自己。纵然陈七有可能被李媚媚蛊惑,就此生了几分心思,但总也比错失这次机会强得多。 反正他在竹枝帮也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这一天一夜,陆浩之都没出门,就是在家中苦等。 陆浩之正自渐渐绝望,忽然见陈七施施然踏入院中,登时大喜过望,拉住了陈七,嘘寒问暖,生似这陈七不是他“七弟”而是亲生儿子一般。陈七虚与委蛇了几句,便含笑说道:“二哥,我昨天跟竹枝帮的三帮主去了她家,居然从这女人嘴里打听出来一件事儿,我们兄弟回房间去说。” 陆浩之腹诽不以,心道:“李媚媚这水性杨花的荡货,果然是把陈七这小子搞了,不知那女人用了什么手段,我且听听陈七说什么!” 陈七和陆浩之到了书房,陆浩之早就把下人都屏退,并且让他们不得靠近。陈七暗暗捏了法诀,笑嘻嘻的招呼陆浩之道:“二哥快看,我从李媚媚那里拿了什么东西。”他袖着手,往陆浩之身边凑,陆浩之不知有诈,刚把头低下,想要看看陈七拿出来什么,陈七就是伸手一指,一张定魂符飞出,落在了陆浩之面门上。 说来也古怪,这张定魂符并无浆糊,却在陆浩之的面门上粘贴的极牢靠。这张定魂符一飞贴上去,陆浩之登时动弹不得,只剩下眼珠还能咕噜噜的乱转,眼神里充满的惊骇之意。 陈七呵呵一笑,也不去跟陆浩之解释,只是把他抗了往书房中的一张睡床上一放,便出门去叫了,陆浩之府中的下人仆役过来。 陈七随便扯了几句,说陆浩之忽然有事,先自离去,让他们各自安于本份,不得偷懒。这小贼头做足了二主人的架子,把这些下人好生训斥一遍,这才回了书房,安安心心的开始修炼太上化龙诀。 十五、凶兽 陈七霸占了陆浩之的宅院,潜心修炼了十余日,太上化龙诀居然进境颇速,一连又打通了三处窍穴,背后的一整条经脉都贯通起来,运使五阴袋,混天幡,六道黑索,玄阴斩鬼符,定魂符这些邪门法器,更加熟流而极。 陆浩之早就被陈七用绳索捆绑起来,收了定魂符,每天塞两个馒头,饮一口水,不死不活的塞在书房里。他被陈七暗算,落于这位“七弟”之手,开始被陈七的手段震惊,但是不旋踵就开动脑筋,想起了脱身之策。 陈七如何忽然懂得了法术,还在他眼前每天试演,陆浩之想了许多种的可能,最后便怀疑到了萧屏南那一条线索上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故事,但是只消稍稍猜测,便能推出陈七是不知怎么得了奇遇,才有如今手段。 陈七并未杀了他,陆浩之思索来去,便猜到了几种可能。其中最有可能的一种便是,陈七修炼法术还未纯熟,日后还想有用他的地方,只等法术炼成,便会解放他逼着屈服。陆浩之自认倒霉,心底倒也存了打算,若是陈七只是要他降服,陆浩之这等没骨头的汉子,当然也就爽爽快快的认怂了。 他甚至还猜到了,陈七的这一身本事,并非来自大寨主黑旋风。平日里黑旋风如何对待陈七,陆浩之也看在眼里,既然之前推算的不准,那么陈七和大寨主黑旋风之间,必然没有什么深厚情谊。陆浩之已经做了几分打算,若是陈七真要收伏他,自己就甘心做个陈七大当家的心腹,把黑旋风大寨主的几个秘密,一起吐露出来,务求把这个大寨主掀翻。 陈七也不知陆浩之沦落到这般田地,还想着害人,他打通了一道经脉之后,太上化龙诀便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呼一吸间,脊柱内似有风雷之声,隆隆作响。陈七毕竟是半路出家,与修行道法上又无人指点,每次运劲,都会觉得自家的一条脊椎,似乎要化成一条金龙,破了身子飞腾出来,飞腾变化一般,便有了几分担心。 这一日,陈七练功已罢,忽然想起了李媚媚。 那一次,他跟这位美艳的三帮主云雨一番,前面也还得趣儿,后面就陷入了某种古怪境界,最后居然把李媚媚给采补了。事后想起,后半段就模模糊糊,很让他心痒,颇想再来一次滋味。 但是陈七想到李媚媚贪图自己的“覆雨翻云化龙诀”,这一关却不好应付。何况陆浩之的宅院中,颇有几个他买来的婢女,虽然姿色平庸,但亦可采撷。陈七暗忖若是憋闷不住,大可去兜搭这些婢女,三帮主李媚媚是个烫手货,便不敢再去寻访这位风骚入骨的女子。 前几日,他苦苦修炼,还没怎么多想这件事儿。此时得空,陈七忽然奇怪,心道:“李媚媚既然贪图我的覆雨翻云化龙诀,必然会来纠缠。她在自家中寻我不到,一定回来陆浩之的住处寻我,怎么已经十多天过去,居然也不见这位三帮主的香风?” 陈七百思不得其解,他却不知,李媚媚不是不想来寻他,而是已经忙的难以脱身。 鄱阳府城外,有一座临时修建的军营,虽然因为仓促,这座军营的规模也大,但是军营中的肃杀之气,在半空中结成了一团黑云,翻翻滚滚,似有龙虎狻猊狮豹等猛兽在云端搏杀。 李媚媚正在大营中正襟端坐,平常总是笑吟吟,带着几分妩媚风情的俏脸上,也都扳了起来,不露丝毫表情。在营帐中一个全身黑甲的武将,面容冷冽如铁,面容英俊无匹,身材挺拔,完美至无可挑剔。这名黑甲武将就那么盘坐在地上,在他的膝上横着一口连鞘的长刀,乌黑的刀鞘上泛出层层杀气,在黑甲武将的胸前,凝结成种种凶兽之形,这些杀气凝聚的凶兽,看似飘渺无定,但却发出犹如实质的凶威恶煞之气。 黑甲武将酝酿杀气两个时辰,种种凶兽之形,才渐渐缩回连鞘长刀,他猛然双眼一张,双瞳中似有碧莹莹的冷电闪烁,一股威猛的气势猛然弥漫,整个人虽然未有丝毫动作,却有如山巍峨的,肃杀厉寒涛涛狂飙气流,席卷了整个营帐,甚至冲飞出去,和天空上整座军营杀气凝聚的黑云汇合为一,演化为无数凶兽,咆哮怒吼,长嘶震天。 李媚媚眼中露出沉醉之意,但不旋踵就隐藏起来,神色变得极为复杂。 黑甲武将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却有说不出的好听,他看也不看李媚媚一眼,但是这些话显是对李媚媚说的。 “铸印山境况如何,李帮主可有详细探查?” 李媚媚嫣然一笑道:“荀金玲从灵峤仙派出师,便回来铸印山潜修,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绝不会轻易搬走。不过……” 黑甲武将脸容沉静似水,李媚媚本想故意卖个关子,但是他却半丝反应也无,只是静静等着李媚媚说话。李媚媚见自己种种手段都勾引不上手,也不敢过份,忙接口说道:“我们竹枝帮也只是江湖帮会,没有人懂得法术。荀金玲师承灵峤仙派,我们也无法把握她确切的行踪,至今还未探查出来,她的隐居之地。” 黑甲武将淡淡一笑,说道:“这却不用你操心,我的凶兽杀阵足可以把整座铸印山包围进去,只要她在山中,就一定逃脱不了。”黑甲武将言语中,有极大的自信,似乎全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 李媚媚被这黑甲武将压的气焰大灭,跟在陆浩之,陈七面前的言笑自若,差了许远。很多时候,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都是刚张开口,就被黑甲武将身上的一股大气派给生生压力回去,除了比较重要的话语,什么废话都说不出来。平时惯用的兜搭男人的手段,更是一点也不敢使。 李媚媚正觉得身上的压力有增无减,忽然营帐的门帘一挑,两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万大小姐和她护身的女护卫晴雨剑任梅妃。 万大小姐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个黑甲武将身上惊人的气势,但是这丫头可不是李媚媚那种帮会人物,当下冷笑一声,素手一挥,便有一道青光飞出,绕身一匝,把黑甲武将的压力逼迫在外。这位万大小姐仍旧是一副顶盔贯甲的武将模样,倒是那位晴雨剑仍旧一袭青袍,跟万大小姐的神妙手段不同,她似乎只是微微皱眉,便全不在意黑甲武将身上的惊天气势。 黑甲武将并不理会万大小姐,也无收拢身上杀气的意思,万大小姐皱了皱眉,清喝道:“秦武尉!王长生说他不远出手,此番擒捉铸印山荀金玲只有你我,你可有把握?” 被万大小姐呼为秦武尉的黑甲武将,淡淡一笑,有些讥讽的说道:“本将军从未想过依靠这些混了朝廷俸禄,却半点建树也无的仙官。何况本将军的兽王营百战沙场,对付一头小小的狐狸精,不过是手到擒来,何须人相帮!” 万大小姐眉头一皱,不过她也知道这位黑甲武将的脾气,加之此事重要,必须这么一位大帮手,便硬生生收拢了脾气,耐心说道:“秦将军武功惊人,为本朝七大猛将之一,荀金玲虽然为灵峤仙派弟子,但也不过在外门打了一个转,确实不是秦将军的对手。但是此女音容笑貌,早就传到了本朝天子案前,本姑娘手握天子圣旨,务求要活捉此女,并且不得有半点伤害,秦将军勿要自误。” 黑甲武将嘿然一笑,低声说道:“我只是个六品武尉,管不得朝廷许多大事儿。说来这女子也是可怜,好心帮助青河灾民,却被人画下了肖像,被人传到了天子驾前,才有你我前来活捉她。若是她没那么好心,一意修炼哪有这等祸事。” 万大小姐冷冷说道:“天子如何,也是你能评议的?秦武尉,我们何时可以上路?” 黑甲武将低低吼了一声,天空上跟他气势合一的黑云,猛然翻滚了一下,演化为六头凶兽,分为龙,虎,狻猊,巨象,青狼,恶豹,各自嘶吼震天,凶威一发,远远数十里内,再无任何一头飞禽走兽敢于出没。便是虫豸也都寂静无声,花草树木也似低垂。 陈七在陆浩之的家宅中正自修炼,忽然双眼睁开,心中似有一股极大的凶气在酝酿,不由得全身狂震。他猛然跃出房门,一翻身就上了陆浩之宅院中最高的一座小楼屋顶,极目远眺,隐约见到了鄱阳城外那黑云分化的六头凶兽,一时间颇为踟躇,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他体内的太上化龙诀修炼出来的真龙劲,忽然暴走,让他几乎走火入魔。陈七好容易把体内的真气收束,便感觉到这个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自己,似乎……自己想要把那个方向的什么东西,生吞下去,方得爽利。g!~! .. 十六、骆奉 “他奶奶的,城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有如此古怪的云团?” 陈七跃下地面,心底不住的翻腾。他才不信那些形如巨兽,翻腾飞舞的黑色云团是什么正经的天象。 陈七自忖:“这种古怪的东西,十之八九是什么邪门法术,就是不知鄱阳府城又来了什么人物。可是为何我忽然生出想要把那些云团一口气吞掉之感?太上化龙诀看起来颇为光明正大,但是运使到五阴袋上就能吞噬精血,用在床第之间就能采补,现在又有这般征兆,只怕这法诀也不是什么好路数。” 陈七思忖一阵,猛然一发狠,内心自语道:“俺自家也不是什么正气人物,太上化龙诀便是邪门,便有什么不可测的后果,也就是一路练下去罢了。没有这法诀,我不过是个小贼,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被人惩恶扬善,死于非命。就算这法门会让对我有甚不好的地方,但总是能让我现在快活,生生死死,挂念那么多作甚,再不要去想了。谁人知活过今日,明天还能不在这世上逍遥。比如我出门就碰上什么禾山道的太上长老王长生,只怕当场就横死了,还去想以后的事儿,不是太愚笨。” 陈七自忖做山贼本来就是有今朝没明日的行当,算计的那么远,纯是庸人自扰,当下便回了房间,又自闭门苦修,再也不去烦恼了。 他却不知,自己这番心思,暗暗合了太上化龙,逍遥九霄的心境,不知不觉间道行微有长进。 似陈七这等人,满把血腥,肆无忌惮,又不忌财色,本非修道的胚子。但是这太上化龙诀虽然看似道门正宗,其实却是一门极诡异的法门,掠夺天地间一切生机,万物精华,归于自身,本质上霸道已极。所以陈七这种人,反而更合这门心法。 从这一刻起,陈七才算是踏入了太上化龙诀的真正门槛。 六道黑索,玄阴斩鬼符,混天幡,五阴袋,定魂符,在陈七周身徐徐飞绕。陈七经过许多时日苦修,不但法力大进,操纵法器也愈发纯熟。原本他只能运用一两件禾山道的法器,现在却可以把五件法器一起运用。 陆浩之神色复杂的坐在一旁,看着这位昔日的“七弟”手段百出,心中当真是羡慕嫉妒恨,五味陈杂,兼而有之。陈七不耐烦服侍他,毕竟每日吃喝拉撒也颇麻烦,自从他炼成禾山道的法器,便渐渐放松了对陆浩之的管束,也不捆缚他了,只是不允陆浩之离开。 陆浩之见陈七忽然住了演练法术,把几件法器一起收了,这才忙端了一盆热水,送上了拧好的毛巾,让陈七擦了擦脸手,颇有一副忠心耿耿的架势。陈七只用了半日,就习惯了让这位“二哥”服侍的日子,倒也安心享受。 陈七见陆浩之神色惴惴,忽然笑道:“陆浩之,你知道我为何不杀你么?” 陆浩之心底感概一声,如今地位转换,自己在陈七嘴里,已经只得直呼其名的待遇,但是脸上却恭谨的很,讪笑着说道:“想必是小人还有些用处,故而七哥才留我一条贱命。” 陈七呵呵一笑,说道:“正是如此。” 不过陈七只说了这句,便不在言语,也不说其中缘故,倒是让陆浩之犹如百爪挠心,江海翻腾,一时拿捏不定主意,也不知陈七内心究竟是如何想法。 陈七也不管陆浩之,想了想说道:“我们在鄱阳府城也呆的够久了,还是赶紧回去天马山大寨罢!” 陆浩之不知陈七为何做如此想,但也只有应声交好。陈七嘿嘿一笑,心底却想:“看来这鄱阳府城越来越多变化,不知有多少能人来这里,我虽然得了一番奇遇,但未必这一场大事中,我就是主角。正该回去天马山安心修炼。天马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正是个逍遥自在的好地方。原来我只是个小鱼小虾,此番回去,可就要成为一寨之主了,黑旋风虽然武艺厉害,但如何抵挡得我的法术?” 陈七瞧了陆浩之一眼,心底盘算道:“只是我年纪毕竟太小,在山寨中也无根基,纵然杀了黑旋风,其余人也不会服我,说不定要思忖如何把我出卖。陆浩之是二寨主,平时心计颇多,也有许多亲信,击杀了黑旋风,他就能把山寨接管过来。放着他在前面,我也不须操心山寨的生计,修炼的功夫便多。不然整日价操心天马山大寨上下数百口的人吃马嚼,哪里还有闲心修炼?” 陈七能有这些心思,多得益与他娘亲教他读书,另有一部分是在山贼中,见多了许多事情,比同样年纪的少年,要多许多城府。 陆浩之心思煌煌,整日价在担心自己被陈七顺手杀死,不然以他的智慧,未必就想不到这些关键。现在两人的地位迥然不同,陆浩之看陈七,总有几分神秘,更是蒙蔽了许多智慧,首鼠两端,看不透这位陈大当家的心思。 两人都不是拖拉之辈,陈七想要动身,陆浩之也不敢磨蹭,两人略路收拾,各自带了兵刃,就想要离开鄱阳府城。但是当两人走到城门附近,却见本来该是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大门紧逼,到处都是兵丁巡逻,根本没有寻常百姓出入。 陈七和陆浩之都是面面相觑,还是陆浩之伶俐,随便扯了一个行人,递过去七八个铜钱,这才打听出来,原来鄱阳府令和都梁郡太守一起下了封城令,说是朝廷有重大要事儿,禁绝了城内外交通,不许城外的人进来,也不让城内的人出去。 陈七这几天都没出门,居然不知此事,陆浩之亦寻摸不透,为何会有如此变化。陈七当然不会没了脑子,明目张胆的抢出城去,纵然他有些法术,但难免招惹了禾山道的那位太上长老出来。 陆浩之见陈七犹豫,不由得进言道:“既然我们出不去,不如去竹枝帮打探一番消息,看是什么缘故。” 陈七有些难色,可是也没什么好办法,便由陆浩之带路,直奔竹枝帮在鄱阳府城的总舵所在。竹枝帮是都梁郡三大势力之一,跟花鼓堂,三山派三足鼎立。在鄱阳府城更是根基深厚,总舵所在的地方,是城东的一处货场。 这处货场面积极大,更有骡马帮,鄱阳府城的来往商旅,都在此地卸载货物,雇佣骡马,甚至也在此地出售大宗的货物。 竹枝帮的主业,便是运转货物,但凡竹枝帮的货物,都有竹枝的标志。行商的货物上,只要有竹枝帮的标志,走南闯北,各路英豪多少都给些面子。这家帮会和天马山那种抢劫为生的山贼不同,有自家的正经生意,便好跟官府勾搭,许多官府不方便做的事情,便可交付竹枝帮去做。所以竹枝帮势大,比天马山大寨强出不知多少,招揽帮众,也比天马山容易许多。 不是亡命之徒,或者活不下去了,谁人愿意去做强盗? 但是竹枝帮这样有正经生意的帮会,普通的江湖豪客,也愿意在手头窘迫时投奔,两家名声不同,前途便大不一样。 陆浩之常来常往,也算是个熟面孔,他问了几个竹枝帮的低阶帮众,李媚媚正在城外大营中,他自然打听不到。此时在总舵中主持帮务的人,乃是大帮主的亲传弟子骆奉。陆浩之听得是此人在,就有几分难色。 陈七在旁边也听得骆奉的名头,想起陆浩之在路上便提起过,骆奉要跟三山派的大长老风林的女徒成亲,两家勾结的事儿,心底也颇有几分好奇。他见陆浩之脸色颇难看,便问道:“二哥怎么如此表情,难道你跟骆奉不熟么?” 陆浩之见左右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在竹枝帮也只跟三帮主李媚媚有些交情,其余两位帮主也不过知道我这个人罢了。那骆奉得了大帮主的亲传,一身武艺不在三位帮主之下,为人十分心高气傲。” 陈七听出端倪来,不由得笑道:“此人是不大瞧得起二哥罢?” 陆浩之脸色虽然尴尬,却也不得不点头,说道:“骆奉脾气甚大,我倒也不怕他,只是去了不是触霉头,就是要被讽刺,还未必打探的出来消息,我们还是不要去了罢。” 陈七微微沉吟,正想要答应,忽然听得一声长笑,一个身穿灰布衣衫,颇有些英伟的年轻人从旁走了出来。见到陆浩之便大声说道:“原来是陆浩之,你不在天马山打家劫舍,来我们竹枝帮的总舵作甚?三帮主现在城外兽王营的大营中,你便是几日后来,也寻她不着。” 陆浩之没想到骆奉今日这般好说话,居然并未隐瞒,把李媚媚的行踪爽快说了。他道了一声逊谢,旁边陈七见骆奉脸色颇有讥讽,忽然明白过来,心道:“这小子是知道鄱阳府城已经封禁,绝断了交通,故意说了李媚媚的下落,却是调戏陆浩之来的。”g!~! .. 十七、天才 陆浩之本也是个聪明人物,只是因为出了陈七的事儿,心思混乱,居然并未听得出来骆奉的调侃,诚信道谢了几句,便问起该如何出城的事儿。 骆奉瞧了他几眼,忽然笑道:“陆当家莫非还要做什么买卖?不是我说你,现在的鄱阳府城可乱的紧,就算我们竹枝帮上下也都战战栗栗,你还是少动些心思罢。” 陆浩之听出不妥,眉头也皱了起来,骆奉左右瞧了几眼,忽然摆了摆手,说道:“也罢,你们先跟我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虽然我不大喜欢你这人,但是你终究跟我竹枝帮有些关系,不提点你几句,一旦出了乱子,难免就牵扯到我们竹枝帮的身上。” 陆浩之拱了拱手,涩声道了一个谢字,便带了陈七,跟随骆奉到了一间极宽敞的演武厅中。在演武厅角落的地方摆了十数个蒲团,骆奉自家大马金刀的坐下,也不去管陆浩之和陈七,大模大样的问道:“这一次太守和府令封城,有两大原因,你们想要出城,这两大原因不可不知。” 陆浩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何来两大原因?” 骆奉淡淡一笑,随意的说道:“明面上是朝中来了一直军队,名为兽王营,要围剿铸印山上的妖怪。,实际上却是因为府令的府邸中死了两个人。” 陆浩之微微愕然,脸色也平静下来,缓缓说道:“前一件事我不知,但是后一件事儿,那天我也在府令的酒席上,听说是王长生老祖死了一个最爱的徒弟,府令的一位姬妾似乎也同时罹难了。” 骆奉晒然一笑道:“那天的宴会上人太杂乱,消息走漏了不少,但还有一些事情,你也许还不知道。王长生老祖乃是朝廷册封的四品仙官,有师君的封号,他又是精通法术的高人,死了一个徒弟,哪里还有不恼怒的?这位老祖此番来鄱阳府城,就是为了追捕他们禾山道的一个叛徒,叫做萧屏南,此人乃是驭兽斋的奸细,偷窃了禾山道一册天书,如今还未见着萧屏南的影子,就被人偷袭,杀了一个徒弟。这位老祖已经怀疑,萧屏南已经跟驭兽斋的人联络上了,驭兽斋派出了同级数的高手,想要暗害自己。” 陆浩之微微惊讶,说道:“他既然怀疑,便凭了本事去寻找敌人,封了城门,阻断城内外的交通,却是为何?要知道那些懂得法术的人,视城墙如无物,根本不会受此举的影响。” 骆奉摇了摇头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王长生老祖曾跟我师父说过,驭兽斋虽然也是仙道门派,却只懂得一种法术,能够驯化灵兽,本身却只是懂得武艺的普通人,并不通其他的法术。所以封了城门,他们便也跟寻常江湖人物一般,再也出不去鄱阳府城。” 两人一问一答,骆奉把这件复杂无比的事儿,渐渐解释清楚,旁边听着的陈七也自明白了过来。 万大小姐和兽王营的人,乃是奉了天子旨意行事,自然百无忌讳。他们说要围剿铸印山的妖怪,都梁郡守和鄱阳府令就都只有配合的份。但封了鄱阳府城却跟万大小姐没什么关系,却主要是王长生的意思。只是王长生虽然为朝廷的四品师君,但仙官的品衔向来虚高,从无实权,根本也没有全力命令五品的太守,六品的府令。但王长生为仙道中人,太守和府令也愿意讨好,这才把借口扯到了万大小姐这一行人的身上。反正最后万大小姐如果追问起来,也不过是一个拍马屁太过的罪责,根本没什么责任。 王长生也不知许下了什么好处,才打动了都梁郡守和鄱阳府令,这为禾山道的太上长老,为了搜索城中潜藏的大敌,已经用独门的法术埋伏在每个城门处,只要萧屏南和驭兽斋的人想要离开鄱阳府城,必然会被他的法术发现。 骆奉也不想陆浩之试图凭了一声功夫,偷偷出城,结果被王长生的法术困住,一旦陆浩之被逼问不过,供出了竹枝帮来,大小也是一场祸事。因为这件事儿关系颇大,骆奉这才愿意不计嫌恶,跟陆浩之解释清楚。 陆浩之听得这些,不由得望了陈七一眼,虽然他也不信,陈七就算得了奇遇,就能在短短时日内,成长到连朝廷的四品仙官,禾山道太上长老的徒弟都能随意击杀,并且在府令的府邸中来去自如,连王长生出手都没能擒下,但毕竟陈七是个大嫌疑人物,多少让陆浩之有些念头。 陈七倒是肚内暗暗苦笑,心道:“若是以讹传讹,把这件事儿弄的扑朔迷离,没人猜到我身上,那当然是好。可是先王长生借助官府之力,配合自己的法术封了鄱阳府城,我想逃都逃不出去,可是有些大事儿不妙。” 陈七虽然不曾亲自练过禾山经上的法术,只是把得手的几件法器依法祭炼,但对这部经书倒也从头到尾看过几遍,对所有的法术都有个了解。他不用怎么费心,也猜的出来,王长生必然是用祭炼的髑髅妖把鄱阳府城给封了。 髑髅妖的禾山经中排名第二,仅次于七杀元神之术,每一头髑髅妖都是要伤害无数生灵,才得祭炼出来。上一次陈七就见过王长生施展这法术,知道王长生身上最少也有百余头髑髅妖,足够在鄱阳府城外每隔一段就埋伏下一只。 髑髅妖厉害无比,陈七所掌握的五种禾山经法术,都对付不了。上一次他能从那头髑髅妖的嘴下逃生,是因为载有太上化龙诀的那一页金书发挥了妙用,化为金虹把追杀他的髑髅妖击碎,但他所得的三页金书,都神妙莫测,陈七根本还不知如何操纵,一旦闯城的时候被髑髅妖发现,说不定就是一场生死关头。 何况陈七亦知道禾山经中还有一种法术,名叫连心蛊。这连心蛊不能害人,只能把两个分别持有连心蛊的人,互相做个沟通,就算千百里也能如当面一般对话。万一王长生在这些髑髅妖体内藏有连心蛊,能够随时知道髑髅妖发现了什么,就算他能应付其中一头,也会被王长生立时察觉,源源不断的把髑髅妖召集过来,甚至本身也驾驭了七杀元神,前来索命。 盘算了好一会,陈七觉得此时闯城实在太危险,心里就打起了别的计较。 骆奉为了打消陆浩之出城的念头,颇是费了一番唇舌,陆浩之自己出不出城倒是无所谓,他有意无意,用眼神暗示陈七,看他有什么决断。陈七思索了一阵,忽然开口说道:“二哥,既然现在这般危险,不如我们就现在竹枝帮住下,免得被人当作什么奸细,或者驭兽斋的人给捉了,岂不是冤枉?” 陆浩之还未答言,骆奉已经嘿然笑道:“这位小兄弟说话甚合我意,既然如此,你们就先住在这里,不得我的话头,不能离开半步。这一处演武厅,是我师父传授我武艺的地方,虽然简陋,却胜在足够宽敞,也足够结实,你们在这里便是翻出天大花样,也不能有甚损伤。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些事情,少陪二位。” 骆奉说完,便起身就走,临走时还没忘记了唤过十来个竹枝帮的帮众,让他们看守在这间演武厅的外面,直似把两人当作囚犯一般看待了。若是平时被骆奉这般欺辱,陆浩之必然气的要死,但是这时候他心思全都在陈七身上,也不暇计较这些。 见骆奉走了,陆浩之便扭头问陈七道:“七哥你看如何?” 陈七笑道:“正是得其所哉!我们就在这里,安全的很,也不怕被人打扰,有人供给吃喝,还求些什么?” 这间演武厅中有一列兵器架子,陈七在天马山大寨虽然也舞刀弄枪,但是得手的兵刃甚少,他也只得一口普通的利刀,此番见了这些精良武器,就忍不住去都一一拔下来,胡乱舞弄一番。陈七毕竟还是小孩儿心性,虽然在贼窝中长大,天性中的几分纯良,都被耳濡目染的打打杀杀给一并遮掩了。但是这好玩好动的性子,却没被压抑。 陆浩之见陈七舞动这些兵刃,都是全无章法,不由得暗暗一笑,不旋踵便有了番计较,开声喝道:“七哥似乎并不懂得这些兵器的用法,陆某不才,当年阴山派学艺,对各种兵刃都有些涉猎,不如我来教七哥几手如何?” 陈七当即叫好,他除了铁骨功之外,也只有东拼西凑,学来的刀法。平时抢劫,遇上的都是些软脚的行商,平庸的镖师,倒也一刀一个杀的爽利。但上次他跟万大小姐身边的武将动手,虽然气势上并未输了,却知道自己的刀法差的太远,如果不是自己仗着五阴袋暗算,陈七最多也撑不过百招,就要被对方破去三脚猫的刀法。 陆浩之虽然只有七步阴风掌拿手,但是毕竟出身正经的门派,对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拐子流星,软鞭暗器都有些涉猎,此时一一悉心传授,倒也颇有些良师益友的模样。 开始他还只是想要讨好,但是随即陆浩之就不禁有些害人,他发现只要自己教过一遍,陈七便能把这些招数全数记住,自己再略略解释,陈七就能切中关键,悟透精要,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推陈出新,把几招自己不曾学的通透的招数,推演出来新的变化。 陆浩之却不知道,陈七也自暗暗吃惊,自己怎会在学武上天赋忽然变得这般高明了。g!~! .. 十八、各出奇谋 陈七细细思索,似乎自己跟过去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头脑忽然清楚了许多。本来陈七记忆能力便不错,虽然没有过目不忘之能,却也有三诵能背之力,当初那三页金书上的口诀,他就是默念数遍就倒背如流,现在却变得只消被人提过一句,便可牢牢印在脑海,似乎永不会忘记一般。 除此之外,陈七自觉脑筋也比往日清楚许多,一些从未见过的招数,陆浩之只是说了几句,自己就能明了其中关键,从而对种种变化了然于胸。至于如何把这些记住的招数使用出来,那倒是不足为奇了,铁骨功本来便是外门功夫,最为锻炼筋肉,陈七虽然才修炼到第四层,但是全身筋骨都已经开发到了一个寻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许多艰难无比的动作,他轻而易举便能做出来,只是稍稍有些不够熟练罢了。 何况陆浩之传授的也不是什么高深武艺,只是在阴山派学艺时,门中传授的江湖上流传极广的粗浅功夫,本来便不甚难学。 陆浩之和陈七被骆奉软禁在竹枝帮总舵,鄱阳府城内翻天覆地的事态,便牵扯不到两人身上。 禾山道的太上长老王长生,这些时日是一日怒火炽热过一日,眼中绿油油的,几欲择人而噬,恨不得把杀了他徒弟的那个混账抓出来生吃了。他面前便是都梁郡太守和鄱阳府令,也都是苦恼非凡,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他本来在十余年前,便离开了禾山道,投入了朝廷,被册封的四品的仙官。虽然自两周以来,每一朝,每一代都对仙官保持了一定的限制,让这些仙官有名无实,只有极高的品级,却无半分权柄,但仍旧是一个位高尊容的存在。 大云王朝跟历代都不相同,文官品衔高而尊贵,武将品衔低而握有实权,仙官只是尊养,不得干涉朝政,不得放授实权。但是凭了一身的禾山道法术,王长生又只是个醉心富贵,只求享乐,不喜操心的人物,仍旧处处受人尊敬,跟许多官吏都交好。 这一次禾山道的掌教用了本门秘术连心蛊,万里传书,让王长生来擒捉背叛了禾山道,窃取了禾山经的萧屏南,王长生本来还不大愿意来,他都已经养尊处优惯了。但是禾山经关系甚大,一旦被驭兽斋得到手,立刻洞悉禾山道的种种法术,只怕整个禾山道都有覆灭之危,由不得王长生偷懒。 尤其是在不久之后,江湖上不知怎地就传了开来,被萧屏南盗走的禾山经中藏有天河老祖的传下的天书,王长生虽然自知此生长生无望,但听到天河老祖的天书出世,却也不禁心热。背地里不知骂过多少次,历代祖师怎么如此废物,居然如此珍贵之物,藏在本门中,数百年也无人发觉? 本来王长生以为,凭了自己一身法术,萧屏南不过是个驭兽斋的年轻弟子,如何逃得脱自家的无穷手段?此番出马,必然是手到擒来,却没想到自从萧屏南逃脱禾山道,关于这人的消息就猛然传了开来,似乎天下间所有人都知道萧屏南偷了禾山道的经文,还得了天河老祖的天书,让整个禾山道上下,都焦头烂额,王长生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封禁这些消息。 王长生凭了禾山道的独门法术,在这附近追查到了萧屏南的行踪,但是不知怎么,萧屏南却忽然失去行踪,王长生用尽手段也追索不到。 忽然又出了自家弟子被人公然在鄱阳府令府邸杀害的事情,王长生自觉面子丢的精光,却有找不到凶手,加上萧屏南又没了踪迹,他把个都梁郡守和鄱阳府令逼的团团乱转,干脆放话出来,若是不能尽快找到凶手下落,就把自家所炼的一百一十二头髑髅妖全数放出,在满城中搜寻萧屏南下落。 王长生是认定了,杀害自己徒弟和鄱阳府令爱妾的凶手,就是萧屏南和接应他的驭兽斋门人。 都梁郡太守和鄱阳府令,哪里肯让他如此?他们是朝廷的父母官,虽然现在大云王朝已经是皇权旁落,为各路豪强窃据强权,各地的官僚多不停朝堂命令,但朝廷的些许体面还是要维持。弄出来这般大的事情,满城髑髅漫飞,妖鬼横行,只怕他们的上面也保不住这对倒霉的货色。 只是都梁郡太守和鄱阳府令搜查了十余日,王长生也暗暗用了许多手段,仍旧不见凶手的任何影子。两位朝廷大员,也都无可奈何,正自跟王长生辩解。 鄱阳府令年约三旬有余,现在并未穿着官服,看起来就想是个风采翩翩的文士,他还不知自家的小妾是在跟王长生的徒弟厮混时,被人捉奸在床一并杀害,那个小妾他还颇喜爱,被人忽然害了,也伤心不小,只是兹事体大,他也没空多为自己的小妾伤心,只是不住的安慰王长生,希望这位师君大人能够平息怒火。 “王师君,不是下官不肯努力,只是那驭兽斋的妖人必也精通法术,寻常的差人根本寻不到影踪。加之万大小姐和兽王营的人也在鄱阳府城,许多事情参杂一块,稍有应对不妥,被万大小姐在天子驾前说上几句,我们被罢免了官职也就算了,王师君若是因此失去了天子宠爱,岂不是不好?” 王长生虽然心头恼怒,却也知道,若是没有万大小姐,自己不管如何胡闹,都可以上下其手,把这件事儿压了下去。但万大小姐却是当朝镇国太师万宵古的独生孙女,更传闻此女将来要被纳入宫中,成为天子的皇妃,那是万万得罪不起。被此女把自己恣意妄为的事情捅了上去,被文官中的廉吏参上一本,一世的富贵就没了。 王长生想到此处,便按耐的暴躁的性子,压了即将发作的脾气问道:“那林府令说,我等该当如何?” 鄱阳府令林夕,瞧了一眼都梁郡太守,见自家的上官做了个眼色,便把两人早就盘算好的计较说了出来。 “王师君所重的不过是萧屏南的行踪,此人既然得了贵派的经文,必然要尽快赶回驭兽斋去。王师君何不断了此人归路?我等听说驭兽斋地处岭南,此去必然要经过铸印山,下官等人已经着人查访过,此去岭南,必然要经过铸印山翻云岭,那里只得一条道路,绝对无法避让开来。” 王长生沉吟许久,其实经过这么多日的寻访,他亦知道想要在鄱阳府城内找出来萧屏南和驭兽斋的人,已经是没多大可能,只是还不打甘心放弃罢了。林夕所言,倒也给他一条可行之路。王长生正思忖间,林夕瞧了一眼本郡太守,又火上添油的说道:“尤其是万大小姐和兽王营也要去铸印山,剿灭盘踞在那里的一窝妖怪,可以为王师君助力。就算有别派的人物,也贪图贵派经文,有万大小姐和兽王营相助,也必然要在王师君手内折戟沉沙。” 都梁郡太守和鄱阳府令早就对王长生所作所为有些叫苦,又不好得罪他,两人这才编了这个谎言出来。从都梁郡前往岭南,当然之后铸印山这一条路,但是从别郡却有七八条路可以过去。两人也是欺负王长生久在都城,不熟地理,这才想要把这个烫手的大山芋,丢去给被人烦恼。 至于最后王长生会不会识破,两人亦自有计较,读书人若是连这点口才也无,如何在朝廷党争中立足?先把当前的麻烦解决,方是两人的当务之急,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两人也都顾不得了。甚至都梁郡太守对此事一言不发,逼了比他官位低的鄱阳府令出言,也是存了日后推脱责任的意思。 王长生长叹了一声,说道:“也只好如此,只是这个贼子的下落,还要麻烦两位多多关注,也许他还妄想藏身鄱阳府城,等风头过去。”都梁郡太守和鄱阳府令一起点头,连声答允。 王长生顿了顿,又开口道:“我去铸印山翻云岭,还需要一些壮汉,好布下一种阵法,还望两位大人帮忙。” 都梁郡太守微微思忖,便说道:“本城虽然有些差人,但是人数不多,平时还要维持本城杂务,还要继续为王师君寻访凶手,不如我请本城的竹枝帮出些人手,他们江湖经验比差人要足些,只怕更合王师君指派。” 王长生答应了一声,他只要有人供他驱遣,并不计较是什么人。当下都梁郡守便令人去竹枝帮传唤大帮主过来,把此事吩咐了下去。 骆奉接到师父令他调派帮众,协助王长生的任务之后,冷笑一声,心道:“我们竹枝帮虽然只是个江湖帮会,却也不愿给这些大人物驱遣送死。禾山道我也听说过,都是一些修炼邪门的道法的人,也不知王长生怎么就混入了朝廷,还做了四品的师君。” 骆奉虽然有极大的不满,却也知道王长生这种人,不消说自家,就是整个竹枝帮也得罪不起。思忖良久嘿然笑道:“也罢,我就把花鼓堂的人派出去给他,让天马山的两大寨主做领头罢!”g!~! .. 十六、骆 “他奶奶的,城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有如此古怪的云团?”陈七跃下地面,心底不住的翻腾。 他才不信那些形如巨兽,翻腾飞舞的黑色云团是什么正经的天象。 陈七自忖:“这种古怪的东西,十之**是什么邪门法术,就是不知鄱阳府城又来了什么人物。 可是为何我忽然生出想要把那些云团一口气吞掉之感?太上化龙诀看起来颇为光明正大,但是运使到五阴袋上就能吞噬精血,用在床第之间就能采补,现在又有这般征兆,只怕这法诀也不是什么好路数。” 陈七思忖一阵,猛然一发狠,内心自语道:“俺自家也不是什么正气人物,太上化龙诀便是邪门,便有什么不可测的后果,也就是一路练下去罢了。 没有这法诀,我不过是个小贼,不知什么时候,就要被人惩恶扬善,死于非命。 就算这法门会让对我有甚不好的地方,但总是能让我现在快活,生生死死,挂念那么多作甚,再不要去想了。 谁人知活过今日,明天还能不在这世上逍遥。 比如我出门就碰上什么禾山道的太上长老王长生,只怕当场就横死了,还去想以后的事儿,不是太愚笨。” 陈七自忖做山贼本来就是有今朝没明日的行当,算计的那么远,纯是庸人自扰,当下便回了房间,又自闭门苦修,再也不去烦恼了。 他却不知,自己这番心思,暗暗合了太上化龙,逍遥九霄的心境,不知不觉间道行微有长进。 似陈七这等人,满把血腥,肆无忌惮,又不忌财色,本非修道的胚子。 但是这太上化龙诀虽然看似道门正宗,其实却是一门极诡异的法门,掠夺天地间一切生机,万物精华,归于自身,本质上霸道已极。 所以陈七这种人,反而更合这门心法。 从这一刻起,陈七才算是踏入了太上化龙诀的真正门槛。 六道黑索,玄阴斩鬼符,混天幡,五阴袋,定魂符,在陈七周身徐徐飞绕。 陈七经过许多时日苦修,不但法力大进,操纵法器也愈发纯熟。 原本他只能运用一两件禾山道的法器,现在却可以把五件法器一起运用。 陆浩之神色复杂的坐在一旁,看着这位昔日的“七弟”手段百出,心中当真是羡慕嫉妒恨,五味陈杂,兼而有之。 陈七不耐烦服侍他,毕竟每日吃喝拉撒也颇麻烦,自从他炼成禾山道的法器,便渐渐放松了对陆浩之的管束,也不捆缚他了,只是不允陆浩之离开。 陆浩之见陈七忽然住了演练法术,把几件法器一起收了,这才忙端了一盆热水,送上了拧好的毛巾,让陈七擦了擦脸手,颇有一副忠心耿耿的架势。 陈七只用了半日,就习惯了让这位“二哥”服侍的日子,倒也安心享受。 陈七见陆浩之神色惴惴,忽然笑道:“陆浩之,你知道我为何不杀你么?”陆浩之心底感概一声,如今地位转换,自己在陈七嘴里,已经只得直呼其名的待遇,但是脸上却恭谨的很,讪笑着说道:“想必是小人还有些用处,故而七哥才留我一条贱命。” 陈七呵呵一笑,说道:“正是如此。” 不过陈七只说了这句,便不在言语,也不说其中缘故,倒是让陆浩之犹如百爪挠心,江海翻腾,一时拿捏不定主意,也不知陈七内心究竟是如何想法。 陆浩之不知陈七为何做如此想,但也只有应声交好。 陈七嘿嘿一笑,心底却想:“看来这鄱阳府城越来越多变化,不知有多少能人来这里,我虽然得了一番奇遇,但未必这一场大事中,我就是主角。 正该回去天马山安心修炼。 天马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正是个逍遥自在的好地方。 原来我只是个小鱼小虾,此番回去,可就要成为一寨之主了,黑旋风虽然武艺厉害,但如何抵挡得我的法术?”陈七瞧了陆浩之一眼,心底盘算道:“只是我年纪毕竟太小,在山寨中也无根基,纵然杀了黑旋风,其余人也不会服我,说不定要思忖如何把我出卖。 陆浩之是二寨主,平时心计颇多,也有许多亲信,击杀了黑旋风,他就能把山寨接管过来。 放着他在前面,我也不须操心山寨的生计,修炼的功夫便多。 不然整日价操心天马山大寨上下数百口的人吃马嚼,哪里还有闲心修炼?”陈七能有这些心思,多得益与他娘亲教他书,另有一部分是在山贼中,见多了许多事情,比同样年纪的少年,要多许多城府。 陆浩之心思煌煌,整日价在担心自己被陈七顺手杀死,不然以他的智慧,未必就想不到这些关键。 现在两人的地位迥然不同,陆浩之看陈七,总有几分神秘,更是蒙蔽了许多智慧,首鼠两端,看不透这位陈大当家的心思。 两人都不是拖拉之辈,陈七想要动身,陆浩之也不敢磨蹭,两人略路收拾,各自带了兵刃,就想要离开鄱阳府城。 但是当两人走到城门附近,却见本来该是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大门紧逼,到处都是兵丁巡逻,根本没有寻常百姓出入。 陈七和陆浩之都是面面相觑,还是陆浩之伶俐,随便扯了一个行人,递过去七八个铜钱,这才打听出来,原来鄱阳府令和都梁郡太守一起下了封城令,说是朝廷有重大要事儿,禁绝了城内外交通,不许城外的人进来,也不让城内的人出去。 陈七这几天都没出门,居然不知此事,陆浩之亦寻摸不透,为何会有如此变化。 陈七当然不会没了脑子,明目张胆的抢出城去,纵然他有些法术,但难免招惹了禾山道的那位太上长老出来。 陆浩之见陈七犹豫,不由得进言道:“既然我们出不去,不如去竹枝帮打探一番消息,看是什么缘故。” 陈七有些难色,可是也没什么好办法,便由陆浩之带路,直奔竹枝帮在鄱阳府城的总舵所在。 竹枝帮是都梁郡三大势力之一,跟花鼓堂,三山派三足鼎立。 在鄱阳府城更是根基深厚,总舵所在的地方,是城东的一处货场。 这处货场面积极大,更有骡马帮,鄱阳府城的来往商旅,都在此地卸载货物,雇佣骡马,甚至也在此地出售大宗的货物。 竹枝帮的主业,便是运转货物,但凡竹枝帮的货物,都有竹枝的标志。 行商的货物上,只要有竹枝帮的标志,走南闯北,各路英豪多少都给些面子。 这家帮会和天马山那种抢劫为生的山贼不同,有自家的正经生意,便好跟官府勾搭,许多官府不方便做的事情,便可交付竹枝帮去做。 所以竹枝帮势大,比天马山大寨强出不知多少,招揽帮众,也比天马山容易许多。 不是亡命之徒,或者活不下去了,谁人愿意去做强盗?但是竹枝帮这样有正经生意的帮会,普通的江湖豪客,也愿意在手头窘迫时投奔,两家名声不同,前途便大不一样。 陆浩之常来常往,也算是个熟面孔,他问了几个竹枝帮的低阶帮众,李媚媚正在城外大营中,他自然打听不到。 此时在总舵中主持帮务的人,乃是大帮主的亲传弟子骆奉。 陆浩之听得是此人在,就有几分难色。 陈七在旁边也听得骆奉的名头,想起陆浩之在路上便提起过,骆奉要跟三山派的大长老风林的女徒成亲,两家勾结的事儿,心底也颇有几分好奇。 他见陆浩之脸色颇难看,便问道:“二哥怎么如此表情,难道你跟骆奉不熟么?”陆浩之见左右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在竹枝帮也只跟三帮主李媚媚有些交情,其余两位帮主也不过知道我这个人罢了。 那骆奉得了大帮主的亲传,一身武艺不在三位帮主之下,为人十分心高气傲。” 陈七听出端倪来,不由得笑道:“此人是不大瞧得起二哥罢?”陆浩之脸色虽然尴尬,却也不得不点头,说道:“骆奉脾气甚大,我倒也不怕他,只是去了不是触霉头,就是要被讽刺,还未必打探的出来消息,我们还是不要去了罢。” 陈七微微沉吟,正想要答应,忽然听得一声长笑,一个身穿灰布衣衫,颇有些英伟的年轻人从旁走了出来。 见到陆浩之便大声说道:“原来是陆浩之,你不在天马山打家劫舍,来我们竹枝帮的总舵作甚?三帮主现在城外兽王营的大营中,你便是几日后来,也寻她不着。” 陆浩之没想到骆奉今日这般好说话,居然并未隐瞒,把李媚媚的行踪爽快说了。 他道了一声逊谢,旁边陈七见骆奉脸色颇有讥讽,忽然明白过来,心道:“这小子是知道鄱阳府城已经封禁,绝断了交通,故意说了李媚媚的下落,却是调戏陆浩之来的。” gy!~! .. 十九、百名凶徒 陈七一个人在演武场中央盘坐沉思,陆浩之在旁边走来走去,颇有几分不安。 陈七一大早醒来,也不演习法术,也不练习武艺,就那么呆坐沉思。这般反常,让陆浩之颇有些不安,他现在已经完全瞧不透这个年纪比他小了二十多年的少年,陈七的一举一动,在陆浩之的眼里,总是透着几分古怪,完全无从琢磨。 陈七其实正在琢磨其余两页金书上的口诀。当初他得了三页金书,每页上各有一部口诀,分别为太上化龙诀,吞日神猿变,火鸦阵。当时陈七凭了喜好,选了太上化龙诀,太上化龙诀威风霸道,奥妙无穷,带给他极大好处,陈大当家也深庆自己选择明智。 如今陈七的太上化龙诀已经修炼颇有根基,可想要短短时日再有突破,也没什么可能。禾山道的法术不是要伤生害命,就是有许多繁琐,也都非是短时间内能够有成就,铁骨功就更不必说了,就算他一夜间把铁骨功修炼到一十三层,也是不敌禾山道法术。所以陈七这才把心思,打到了其余两页金书上。 陈七已经琢磨过吞日神猿变。这吞日神猿变和太上化龙诀又自不同,更为辉煌霸道,要冲着天上红日吞吐,采集太阳精华,并且用来淬炼自身,最终会到了什么程度,陈七也自揣摩不出。只是觉得这功夫修炼到最后必然甚是厉害,就是入门极难,想要短时间内有什么进境,却是不能。 尽管做如此想,陈七还是试着修炼了一回,打坐了两三个时辰,也只有一丝丝的灼热之气,汇聚丹田,进境似乎比太上化龙诀还要慢的多。明确了这吞日神猿变果然如自己所料,甚难有速成之方,陈七便暂且放下,全力琢磨火鸦阵的法门。 火鸦阵却比太上化龙诀和吞日神猿变都要简单,分为两部法诀,一部自身修炼,一部用来驯化灵禽。虽然也是修炼的真火,却跟吞日神猿变的以真火淬炼肉身不同,而是要先在体内炼就“火种”。然后把这火种打入禽鸟的体内,改造禽鸟躯体,渐渐便为能吞吐火焰的火鸦。 虽然火鸦阵的初步功夫要分心驯化灵禽改造为火鸦,会影响自身修炼,但是到了后来,驯化的火鸦越多,这些火鸦身上的火力,便能转而回馈主人自身,等若时时都有无数忠心耿耿的手下,用本身真气来助长主人的修为。 陈七琢磨了火鸦阵大半日,已经揣摩出来了七八分,他自觉有些把握,这才睁开了双眼,心中暗忖道:“若是有时日苦修,我大约就能凝聚一团火种,只要寻到一头有灵性的禽鸟,便可将之炼成火鸦了。现在被困在这里,也算是个好机会,太上化龙诀可以暂缓修炼,转而把这火鸦阵修炼一回。只要火鸦阵只要略有小成,有三四头火鸦随身,临敌之时把火鸦都放出去,让我能在禾山经的法术之外,另多一种对敌的手段。太上化龙诀和吞日神猿变都是修道的口诀,没有跟人争斗的法术,当真是太可惜了。” 陈七对禾山经颇为不满的地方,便是这部经书上的法术,大多都要害人才能炼成,且都十分繁琐。禾山经上的每一种法术,都要耗费许多功夫,才能炼成。陈七忖度,要修炼禾山经的法术,就非得把每天时间占用大半,太上化龙诀就的减少修炼的时间,他隐隐觉得有些得不偿失。比起来火鸦阵虽然修炼起来也不容易,但道行越涨,火鸦阵威力越大,火鸦阵的威力大了,又能增长道行,两下里齐头并进。 陈七见识浅薄,也不知道力和法术关系,但却无意中选定了最为优渥的一条道路。 禾山经虽然狠毒,却不是什么上乘的道法,陈七若是因为禾山经上的法术厉害,一头沉迷进去,耽误了道行上的积累,最多也不过仗着法术,与人世间逞强斗狠,最终也太不脱化为一杯黄土的命数。虽然此一番选择,并不一定,就能够让陈七真正踏上仙途,却已经是个极佳的开端。 陈七心中计议一定,便不在做沉思状,抖了抖身子,站了起来。陆浩之见陈七如此,也悄悄松了口气,忙笑着问道:“七哥这几日似乎法力又有长进,若是照此进步下去,天下间有谁能够抗手?” 陈七微微一笑,并不以陆浩之的马屁为意,他只是随意应答了几句,略略谈起该怎生收伏天马山群匪的事儿。没得多久,骆奉就带了一群人,踏入了这件演武场。 陆浩之对被软禁在这里,仍旧是一肚皮火气,见得骆奉进来,也只是不阴不阳的拱了拱手,没有半点诚意的问候了一声。 骆奉哈哈一笑,眼神里仍旧是一副戏谑的意思,他把手一指身后的那些人,说道:“这些人乃是不久前投靠本帮,此时正值多事之秋,本帮也抽不出来人手管束,便要麻烦陆先生和陈先生代为约束一二。今日本郡太守传话下来,让我们竹枝帮派出一批人手,帮城中差役巡城,陆先生这就带了这些人去罢。” 陆浩之颇为恼怒,冷冷说道:“我可不是竹枝帮的人,如何敢带领贵帮的属下?” 骆奉嘿嘿一笑,眼神里露出几分古怪,淡淡说道:“陆大当家和陈大当家,迟早不是也要投入本门,若是你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亦可禀明我师父,确认一下陆先生的心意。” 陆浩之大怒,但是也真不敢去跟竹枝帮的帮主分说,他也是飞了无数的心思,才能跟竹枝帮的三帮主李媚媚搭上线头,如何肯轻易断了这边的联系?何况竹枝帮的势力,乃是他日后立身的根本,陆浩之想要出人头地,必然要依靠竹枝帮。 虽然先陈七横空出世,看起来有些前途,但陆浩之也不远把赌注全都压在陈七身上,他也知道陈七心底,也不曾拿他当作心腹。只是没人可用,才拿他顶岗,如果他不努力自救,多抓几把筹码,只怕陈七翻脸的时候,连一丝机会也没有。 骆奉见陆浩之不敢再多言,便又是一声长笑,把这些人扔下,只说了一句:“还请陆先生务必在午时之前,去太守府前点卯,不然你我都有麻烦。” 陆浩之无可奈何,瞟了陈七一眼,陈七虽然有些计算,但却如何能知道这些复杂的事情?见得有这许多人供他指挥,少年心性上来,喝了一声道:“既然骆奉把这些人划归我们手下,便都领走便是,管他娘的那么多。” 陈七眼见这些人都有些武艺根底,比天马山大寨的山贼们可要高明许多,甚至还打了把这些人拉回天马山入伙的主意。 陆浩之见陈七也不反对,便咳嗽一声,训话道:“诸位兄弟,某陆浩之,师承阴山派,此番得骆奉少帮主之命,领诸位前去太守府应付差使。此乃极为重要的勾当,大家若是怠慢,陆某也不好轻轻放过,若有得罪,诸位兄弟勿要怪我手狠。这件事要是做好了,大家都有好处。” 陆浩之做惯的山贼头目,这一番话便是他平时鼓舞山寨中群贼所用,虽然有些驴唇马嘴,但却也颇撑场面。陆浩之训话过后,便问了众人,可有知道去太守府方向的,着熟识道路的人前头带领,同陈七领着这些人直奔太守府而去。 骆奉带来的这些人,乃是一家都梁郡的小帮会,因为被本城主官逼迫,在本地存身不住,就来投奔竹枝帮。这乃是明面上的根脚,其实这些人乃是花鼓堂派来,想要混入竹枝帮的奸细,只是花鼓堂那边做事不够秘密,被竹枝帮的人得知,骆奉这才一股脑的把这些人交给了陆浩之,让他带去去给王长生做布阵的道兵。 只是骆奉并未说明此节,陈七也不知自家躲避了许久,还是被人无意中坑入了瓮中。 这一家投奔竹枝帮的小帮会,共有百来人,他们的帮主名曰李大横。自从他们投奔竹枝帮后,不但未有得到竹枝帮的信任,还把他们指派在城外的一座小山中,每日出苦力采石挖矿,十分清苦,连吃饭也不得饱。这一次好容易被放了出来,却不让李大横当家作主,指了一个白面书生和一个小孩子为头目,这家小帮会上下都十分忿忿。 尤其是李大横,瞧陆浩之和陈七的眼神,都如死人一般,心底盘算道:“待得到了没人的地方,我呼哨一声,周围都是我的人,就把这两个混帐玩意一起杀了,随便往水沟里一扔,我们还是去花鼓堂谋生罢,这奸细的勾当,我等粗人哪里干的来?” 陆浩之和陈七,都是心思细密,有些谋略之辈,他们也早就看出来这些人面目凶横,似乎跟自家一般,也是做没本钱勾当的模样。两人也是好奇,骆奉从什么地方招来了这么一群凶汉。竹枝帮虽然也江湖帮会,但帮众所做的大多数的事儿,也还算奉公守法,并无那一股亡命之徒的气势。g!~! .. 二十、人心复杂 不拘是陈七,还是陆浩之,都是有眼力的人。。。也自瞧出李大横为这一群人的首脑,对自己两人颇有些不善良的心思,两人也不言语,只是对望一眼就各自心中了然,一路上也不交谈此事。 眼看到了太守府门外,陈七想起了万大小姐和那一队甲士,也不由得暗忖道:“替本郡太守做事,应该是遇不到这些人罢?何况骆奉说过,那个万大小姐已经跟着什么兽王营,去了铸印山,想必那个武将也跟着去了,绝碰不上冤家对头的。” 陈七和陆浩之带了这百余暴汉,在太守府门外一站,立刻便有守护都梁郡守府邸的兵士,前来询问。陆浩之毕竟读过几年书,也不愧了双阴秀才的名号,举止中颇有些斯文气,当他跟都梁郡守府邸的守门兵士说明来历。那些兵士听得是竹枝帮的人,便不在犹疑,立刻进了都梁郡守府去通秉。不多时,都梁郡守便陪了王长生走了出来。 陈七见得一个大官,陪着那夜见过的老道,不由大大吃惊,暗道:“糟糕也,怎没也没料到,居然被骆奉诓的自投罗网,这次的差使难道跟这个禾山道的太上长老有关?” 陈七心中如同打了几盏酱油,满肚皮都是颜色,恨不得再见到骆奉,要把这拐骗了自己的王八蛋活栽了人棍,扔去粪坑中淹死。但是此时已经跟王长生照了面,他也不敢撒腿就跑,那可就是摆明了供出自己有大大的问题。陈七心底嘀咕道:“也许没有事儿罢,我那夜根本不曾跟这老道士照面,只是跟一头髑髅妖缠斗片刻,他纵然在髑髅妖中种下连心蛊,也未必就能瞧到我的容貌。” 王长生瞧了一眼这百余名壮汉,倒是颇为满意。他想要这些壮汉,却是因为当年在禾山道学艺的时候,偶然遇上过一位麻家寨的人。麻家寨炼尸之术天下闻名,无双无对,王长生颇为羡慕,便用禾山道的一门法器的祭炼口诀,换了一些粗浅的炼尸法门,此番就要用在这些人的身上。 都梁郡太守也是不知道王长生居然是如此想法,不然也未必就敢应承下来这种事情。 王长生当年所换的法门,乃是祭炼活尸之术,为麻家寨的不传之秘。别的炼尸术都要寻得上好的尸首,这活尸之术却不须,直接能以活人祭炼。不过这种祭炼活人的法门,并不似听起来这般残忍,其实乃是一种特殊的修炼法门。要把人活埋的地下,只留一孔吞吐空气,每日用秘传药水浇灌。 每三五日修炼一回,一次要活埋数个时辰,一日半日不等,快则一两个月也能应用,慢则数年,十数年不等。 活尸大成之后,虽然生机泯灭,再也不能孕育后代,诸如食,色,痛,爽,等等感觉全数没了,但是力大无穷,钢筋铁骨,远胜寻常武人,寿命也能大幅延长,神智也与常人无异,只是反应稍嫌木然。 王长生久在京师,就算有上好的人选,也不敢在那等地方修炼这种邪门法术,别的不说光是这些活尸上的一股臭味,就足以让他再也见不着当今天子。这一次借了地方官吏之力,王长生便似把这一种法术炼成,日后也有许多便利。 陈七缩在陆浩之背后,不言不动,王长生果然没有发现,这个少年就是那日夜袭,杀了自己徒弟和鄱阳府令小妾的“大凶手”。他被都梁郡太守和鄱阳府令怂恿,早就心似快箭,想要去铸印山翻云岭早早埋伏,好把萧屏南擒捉,得回禾山经和天河老祖的天书。 王长生大刺刺的,也不甚把都梁郡太守放在眼里,只是略拱了拱手,说道:“多亏太守盛情,贫道就先去铸印山等候那贼子,若是能够擒捉此人,必然有以后报。”都梁郡太守修养甚好,也不在意王长生的傲慢,只是笑吟吟的应付几句,心中只想:“能把这瘟神送走,怎么都好,他在这鄱阳府城继续呆下去,只怕我这官职都难保住,这货色还是赶紧去了罢。” 王长生一声喝,把双手一扬,便有五匹浑身青黑的高头健马凭空出现,王长生自家飞身跃上了其中一匹,然后一声呼喝道:“尔等跟随在老道身后,若是敢怠慢了些,休要怪我手下无情。”王长生把手一挥,有十几头髑髅妖飞出,化为车轮*大小,喷涂黑烟。他冷冷喝道:“但有走的慢的,便要被我这髑髅妖一口咬死。” 王长生吩咐已罢,纵马便前行,可怜陆浩之,陈七,还有李大横跟他的手下,不敢有丝毫怠慢,都把吃奶的力气拿出来,一路狂奔,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已经出了鄱阳府城的南门,直奔铸印山而去。 陈七在半路上几次想要脱队,但是后面监队的髑髅妖灵性十足,跟的甚紧,陈大当家也不敢玩弄花招,一旦弄巧成拙,被王长生发现他的底细,那才是呜呼哀哉。同时陈七也颇奇怪,王长生需要这么多人作甚,他精读《禾山经》并没见禾山经内有什么需要这般多人才能施展的法术。 虽然陈七也曾想过,王长生是不是把这些壮汉拐到什么偏僻的地方,一起杀了个尽绝,然后祭炼髑髅妖,五阴袋之类的法器,但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像。禾山道的法器祭炼起来,非常麻烦,并不是杀多了人就能够炼成。 陈七想了一回,也不曾想明白,这种事儿也不可能去问陆浩之,便暗暗把这些问题埋在心底。 王长生所用的五匹青黑健马,陈七也知道,这东西名为五马浮屠锁,平时看起来好似五匹古怪的青黑健马,但若是被禾山道的法诀一催,这五匹马就能演化披甲重铠,并由阴气凝聚的锁链相连,本是用来冲阵杀敌的邪术。往往需要数百匹好马,用尽残忍手段杀死,才能祭炼的出来。 只是这种邪门之物,平时与荒郊野外使用还罢了,王长生这般公然在府城之内就召唤出来,却是仗着自己四品师君的地位,与平常的散修不同,方有如此嚣张。 但这些五匹青黑健马毕竟是阴邪之物,在大白天的奔跑并不甚快,陈七和陆浩之都身有武功,且不但都练就真气,也都打通了几处窍穴,跟上王长生的五马浮屠锁并不吃力。至于李大横同他的手下,可就都叫苦不迭了,但是也没有一个人敢稍稍落后,毕竟后面督促的那十余髑髅妖,看起来可不似好说话的。 晃眼已经出了鄱阳府城二三十里开外,李大横手下,有些人渐渐支持不住,渐渐落队,那些髑髅妖也不客气,当下大口巨张连吞了三个活人。虽然髑髅妖如此凶残,也激发了这些人的潜力,但毕竟人力有时而穷,到了后来,许多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宁可被髑髅妖咬死了。 王长生见这些人果然不成了,这才把五马浮屠锁一拉,收了髑髅妖,低声喝道:“给你们一个时辰休息,然后继续上路。” 这话出口李大横以下,皆面色如土,还是陆浩之有些胆气,何况他曾跟王长生见过一面,虽然王长生早就不记得他了,便走上去,做出一派温文的姿态,对王长生行了个礼数说道:“老祖欲待驱遣这些人,必是有大用处,陆某虽然也不欲耽搁老祖的事儿,但却怕这些人再奔跑半日,就都不能成了。老祖的大事儿,岂不是没人可用?” 陆浩之刚才见到是给王长生做事儿,心底就翻腾了许多念头。他当初就想,若有机会,拜在这种仙道门墙,学成法术,比做山贼强盛百倍。甚至还想拉着陈七,跟自己一起拜师,借陈七的资质,给自己拜师做敲门砖。 后来陈七露出了精通法术的本领,陆浩之便思忖,自己跟陈七怎么都有些情谊,也曾把心思打到陈七身上,所以后来也颇配合,并无反抗之心。 此时又见到了王长生,陆浩之的心底,就多了许多念头,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把陈七供了出去,但是他做山贼出身,不知见过多少山贼,听从了官府的招安,转头就被官府砍了脑袋,或者用了别的手段弄死。他也不敢说,王长生得知了陈七的秘密,就一定会奖励自己,说不定转手就把自己和陈七砍做一堆的可能性大些。 似他这等积年老贼,如何肯轻易相信人?何况王长生脾气秉性,他都不熟,更不敢冒险。若是真个有好处,他也不怕卖了陈七,但卖了陈七之后,还把自己做搭头,陆浩之就万万敬谢不敏了。 王长生听了陆浩之的话,也颇沉思,陆浩之心底捏了一把冷汗,也不敢偏头去瞧陈七,心里也是复杂之极。 陈七见得陆浩之去跟王长生兜搭,心里也微微一震,暗忖道:“却是不能让陆浩之跟这老道士多说话,不然我陈大当家就要大大的不妙。也罢,就冒一次风险罢……” s:昨天发现人品贱格同学捧场了一个状元,俺跟女儿炫耀,嗨,有人给爸爸捧场了个状元,可以买好多好吃的哦,好多好玩的哦,好多漂亮衣服哦……女儿见我手舞足蹈的样子,很淡然的说道:那你也不用高兴成那个样子吧?g!~! .. 二十一、刀光起处血横飞 陆浩之心底暗暗叫苦,虽然他被陈七抢了风头,却也不敢说些什么,还得在旁连声叫好。当下陈七就把刚才瞧了,体力矫健者,包括李大横在内的二三十名壮汉点出,剩余的便交给陆浩之带领。王长生还不放心,仍旧把十余头髑髅妖放出,分成两拨督促这些人。 一个时辰之后,王长生照旧骑了五马浮屠锁上路,陈七带了李大横等人跟上,这些人都是这群人中武艺较为精强者,虽然一路上也甚是辛苦,却比方才好了不知多少,一路狂奔出了四五十里,这才又自安歇一回,到了晚间,王长生已经带了陈七等人,赶出一百五六十里路去。 王长生为禾山道的太上长老,自然也炼就一口五阴袋,他的五阴袋中放了许多东西,包括干粮饮水,当下他把吃食拿了出来,给这些人都分发了下去。陈七为人乖觉,行事利落,顿时惹起了王长生的注意。不过王长生也只道这个少年仰慕自家道法,把陈七唤过去略略问了几句,仍旧让他好生带领这些凶汉。 陈七在王长生的面前,总是加了十倍的小心,被这个老道找他问话,陈大当家很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好在王长生心挂萧屏南的事儿,也没多言语,饶是如此,陈七也更加小心了些。 “亏得把陆浩之找了借口,撇在后面。这人心思复杂,但总算不是蠢人,没有当面揭发我。不然我一个照面,肯定先拿他下手,让他去阎王爷处拜师。” 陈七得了王长生的看重,李大横便非常不满,白天赶路的匆匆,他纵然有些心思,也都没空使用,此时便打了个眼色,让自己的两个亲信去拦住了陈七。 这两人都是李大横的亲信,一身武艺虽然不算入流,可也能放倒十来个等闲壮汉。两人一起往陈七面前一拦,其中一个黑脸膛的嘿嘿笑道:“我们当家的着你过去问话,你狐假虎威也尽雇了,以后这里可不能你说了算。” 陈七呵呵一笑,瞧了王长生一眼,见这老道士根本不曾瞧往这边,这才放心下来。那两个壮汉却害怕被王长生关注,一起压低了声音喝道:“你瞧什么?那位仙长也护不住你,还是快过来给我们大当家磕头,也许他还能放宽你一面。” 陈七信手一抓,立时把那个黑脸膛的汉子脖子捏住,微微用上了两分力气,直接便把这黑脸膛的汉子捏的晕厥了过去,然后才恶狠狠的瞅了另外一个壮汉一眼,眼神里都是冷冰冰的,低低喝道:“跟老子说话这么没大没小,你们不耐烦活了么?” 李大横虽然亦是一家小帮会的帮主,但手下也没什么人才,远远不如天马山大寨。这两人不过是粗通武艺,只是仗着力气大罢了。陈七已经把铁骨功修炼到了第四层,寻常力大的壮汉,如何抵敌得过他? 还是他知道这些人王长生都有用,若是随便杀了,难免惹得王长生发怒,这才手下留情。 陈大当家在天马山是做惯了山贼的,手下大小也有几十条人命,这一发狠,当真凶气横溢,把另外一个大汉吓了掉头就跑。他不知道陈七还是留了力,只道自己的同伴已经被这个小子一把捏死,着实被吓的心慌。 李大横在旁边瞧的分明,虽然也恼火手下的不给力,但心中也是凛然,忙站起身来,叫道:“小贼少要卖狂,我李大横前来会你!” 李大横本来就是个粗人,不善什么权谋,绝对没有陆浩之那种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脑筋,见手下不得力,马上就上演全武行。 李大横大步扯开,劲踏地面,登时把泥土踢的翻起半身高,钵盂大的拳头挟带这风声,幻化为六七个,搂头便打。 陈七一瞧这李大横的身手,就是微微提神,暗忖道:“这人的武艺虽然不如大当家,但是似乎还在俺之上啊!不用禾山道的法术,如何能够赢他?” 陈七除了铁骨功算是个嫡传,铁骨功的配套拳法,只合用来修炼,淬炼筋骨,不合用来争斗,拳脚刀法都是平时胡乱学来,也不成体系。还是亏了几日前跟陆浩之学了些手段,这才运起拳脚的功夫同李大横斗在一处。 两人略一交手,便各自吃惊对方的力气。 陈七练成了第四层的铁骨功,大筋崩动犹如弓弦,举手抬足便有数百斤的力气。李大横却是吃惊,自己平日里能力压耕牛,在这个小子手下,却占不到半点便宜。不过他们谁人也都不肯认输,各自用处了平生本事,苦苦斗在一起。 陈七运劲全身,和李大横拼了十余招,心底就开了寻思。他自从出生,还是头一次跟这本棋逢对手的敌人比拳脚。在天马山做七寨主的时候,都是手持钢刀,砍他一个痛快,动辄生死相搏,哪里会跟人犹如江湖人士一般,比什么武艺高低? “这人武艺高强,我苦苦跟他拼斗,岂不是呆子?禾山道的法术不能用,就现学现卖,用火鸦阵赢他。” 陈七的火鸦阵只是略略修炼,还没有炼成火种,也不曾收伏火鸦。但是那一股灼烈的热劲,被陈七运在了手脚之上,和李大横连拼了三招,登时把李大横打的叫苦不迭。他怎料得到这个“敌人”手脚上居然能似乎发火一般,有滚滚热浪?李大横被陈七三招对拼,逼的露出了破绽,见不是路数,虎吼一声就探手去摸背在后背上的钢刀。 只见雪亮的刀光飞起,一颗人头飞上了半天高,不过倒下去的无头尸体,却是李大横。 陈七伸手擦了一擦掌中缅刀,也不去管脸上被崩的血迹,只是把眼光从左到右,把这二十余人扫了一遍,这些李大横的手下,顿时噤若寒蝉,不敢有半句做声。 扑通一声,李大横的尸体摔倒,片刻之后,他的人头也落地,在地上滚了一滚,落在陈七脚下。陈七瞧也不多瞧一眼,只是淡淡喝了一声:“把他埋了。”李大横的那些手下,见得陈七年纪如此小,但是却心狠手辣若此,再也不敢强横,立刻就有几个人过去,把李大横的无头尸身和人头拣去,在偏僻的树林处挖了一个大坑,随便的埋了。 陈七嘿然一笑,默不作声的把缅刀收了,心里却暗忖道:“俺的武艺还是不成,连这么一个驽货也赢不下来。那老道士就在旁边,我怎敢用禾山道的法术?也算他眼拙,只道我空手没有兵刃,却不知我有一口缅刀围在腰间。刚才若非他想去抽刀,却露出老大破绽,也不见得就是谁赢。” 陈七思忖一回,扭头向王长生走了去,他这边都动了刀子,早就惊动了这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 陈七语气平淡的把杀了李大横的事儿简略说了,只说李大横想要鼓动大家闹事儿,不得以才如此。王长生虽然早就把陈七和李大横的争执瞧在眼里,却也懒得去分个是非曲直。他出身禾山道,每一种法术修炼,都须杀害大批生命,论起杀人如麻来,陈七就算一辈子做贼,也并未比得过。因争执杀人,对他来说就如家常便饭一般。 王长生根本没有怪罪陈七,反而因为这个少年如此杀伐果断,颇有几分赞赏。陈七禀报了此事,便即退下,王长生却忽然想道:“我平生虽然也收了几个徒弟,但只有前几天被萧屏南和他同伙杀掉的那一个,才算是得心应手,驱遣得力。这个少年倒也伶俐,就是不知道学道的天赋如何,不然看他这一回,若是这一次办事得力,就收他做关门弟子罢。” 陈七生怕王长生看出什么破绽,故而退的颇远,也不跟李大横的那些手下一起,找了一个被风地方,便随意坐下,缓缓运转火鸦阵的心法。刚才他牛刀小试,就击杀了李大横,这火鸦阵的心法也功不可没。 陈七修炼了一回,心中便忖道:“这火鸦阵的心法和吞日神猿变似乎可以一起修炼。两种心法都是修炼的一股火气,应该有互相辅佐之功。” 陈七毕竟是没有师父,自家摸索,故而异想天开,并不拘泥。只是他对这两门心法,远远不如太上化龙诀熟悉,虽然有了想法,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入手。 就这么一群人在荒郊野外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天亮,又自起身,只用了五天时间,前方就能远远的看到铸印山的连绵群峰。 据传说,这里乃是一位仙家大能,为了祭炼一件法宝,从天南海北运来许多山峰,提炼山峰中的精萃,最后炼成了一颗打印。至于祭炼法宝剩下的山峰,便都丢在了这里。所以铸印山山峰层叠,地势回环,不是熟悉的人,到了这里便要迷路。 好在王长生非是寻常人,他把髑髅妖放起在半空,用来查看道路,一路直奔翻云岭。 陈七带了那二三十人,跟王长生走了一路,忽然想起一事儿,心头暗忖道:“我记得骆奉说,万大小姐也带了一队人马来,怎么路上都不见他们的半个人影?”g!~! .. 二十二、天子慕美色,万里捉狐娘 到了翻云岭,王长生便用独门手段,寻找了一块养尸之地。 一路上陈七表现特出,王长生有些看重,便特意把他叫在一旁,唤了其余人到了那处地方,然后依照炼尸秘术,把这些壮汉都埋了在泥土之中,运用五阴袋,把早就配好的秘制药水浇灌一遍,这才回来。 陈七虽然挂心万大小姐等人,但是见这老道士如此鬼祟,带了许多人去,回来便只是孤身一人,也不禁有些揣摩。 王长生早就选好了地方,铸印山翻云岭,只有一条山路,这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便在这条山路旁的一块突出半空的青石上,把自家炼就的混天幡抖开,化为一座黑色穹庐,并且召唤陈七过去。 陈七见状,眼珠骨碌碌乱转,心道:“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妙?要赶紧想个自救的妙法!”他故作无意中望了一眼翻云岭,对正自闭目打坐的王长生进言道:“老祖师,我看这条路在前方似有岔口,若是你要等的人从那边闯进来,一时瞧不着他,岂不是错过了?不如我去那边照看着,免得耽搁了老祖师的事儿。” 王长生闻言,放眼往那边望了一回,也觉得陈七所言有理。那边是一座山峰,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劈开了两道裂口,一道自己这边,一道在另外一边,若是有人从那边来,一个疏忽果然容易看不到。他豢养的髑髅妖虽然有些灵性,但终究不能跟活人相比,当下就点了点头,说道:“陈七你说的甚是,既然如此,你就过去那边,好生帮我瞧着。此次若是你能为我立下功劳,我有好处与你。” 陈七当然是口上千恩万谢,心底却另有心思。 王长生正要把陈七吩咐过去,忽然心头一动,枯瘦的大手一抓,便有一团墨云般的东西飞出。陈七还以为王长生要动手害自己,慌忙捏了法诀,正要把六道黑索飞出,亏得他镇定,多瞧了一眼,才听得王长生说道:“这是我禾山道的一件法器,名曰迷魂烟。我这就传授你收发的口诀,你只要按照我的传授,见到有人经过,便把这迷魂烟放出去。那萧屏南难保不会改变容貌,此地也无几个行人,你就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宁可错捉了人来,也不要疏忽大意。” 陈七点了点头,连声答应,把这团迷魂烟拿了过来,心中却暗道:“这老道士好狠,迷魂烟乃是南疆几种雾瘴之气炼就,视所用的瘴气种类,威力各有不同,中了人只怕不死也要重病一场,多少都要减损几年寿元。他这就让我拿了,胡乱对付行人,也不怕落在什么不懂事的人手里,害了许多无辜。不过我去管他,只消听话便是,死在我陈大当家手里的无辜性命还少了么?” 陈七拿了迷魂烟,到了翻云岭的另外一端,借着一块山石,把自家的身形隐藏起来。过了大半日,陈七就见到了陆浩之带了许多人也赶到了这里。王长生借着髑髅妖的驱赶,亦把这些人弄去养尸之地,一并掩埋了起来。 可怜陆浩之,虽然瞧出王长生的举动十分不妥,有心抗争几句,但是王长生却没那份耐心,只把自家炼就的混天幡冲着这位天马山的二寨主一抖,便把陆浩之放翻了过去。王长生见陆浩之身手不凡,期待甚高,掩埋的时候还特意埋的深了些,多浇灌了许多秘制的药水。 陈七在翻云岭的一边,也瞧到了王长生把陆浩之等人弄去了什么地方,过了好久才孤身回来。他寻思好久也不知王长生在做什么,有心去窥探,又怕被王长生发觉,便忍耐了下来。 白天的时光,并无什么事情发生,但是到了夜晚,陈七一个人在孤零零的山峰上呆坐,忽然丹田中的真龙劲又自躁动起来,他游目四顾,心里颇有几分忐忑。当陈七往略略偏北的方向瞧去时,忽然见那一方的天空上,有一团浓密黑云翻滚,黑云中有无数凶兽出没无常。他心底微微一凛,暗忖道:“看来万大小姐和什么兽王营,便是在哪里了。只是他们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让我在白天看不出来?” 陈七这边胡乱思忖,兽王营的主将秦通却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的部下,低声吼道:“你说什么?居然给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给打成这样,还被万家的那个丫头瞧在眼里?我手下怎会有你这般废物?” 跪在秦通面前的正是被陈七痛打过的那名武将,这名武将脸上伤痕犹在,在秦通面前早就没了面对陈七时的那股嚣张气焰,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低声辩解道:“那个少年能够使用一种奇异武技,隔空拍出掌劲,我一时不差,才被他所算。” 秦通冷笑一声,喝道:“能够隔空拍出掌劲,一身武艺已经是大地游仙级数,练通了全身窍穴之辈。张寒山你觉得凭你的那几手刀法,能够在这种人手内过的三招么?你在哄骗哪个?当我秦通是三岁顽童不成?” 张寒山着实不知该如何辩解,只能低声说道:“下官怎敢在秦将军面前说谎,那少年确实双手一扬,便放出一圈黑色气劲,中在身上于劈空掌劲无疑。若非如此,我有部下甲士,自家也是百战沙场,磨练过的武艺,怎会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殴打成这样。我张寒山再没出息,也不至于如此。” 秦通嘿然一笑,倒也默认了张寒山的话中有些道理。他沉吟了好一会,这才忽然说道:“也许那少年使用的不是劈空掌劲,而是什么古怪的法术。” 张寒山骇异道:“若是懂得法术之辈,我更加不是对手,但对方怎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我?” 秦通微微沉吟,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淡淡说道:“也许这人只是初学乍练……” 张寒山虽然嚣张跋扈,却也不是愚钝之辈,立刻想起了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儿,大声说道:“你是说那小子是得了禾山经,才修炼的法术?也不对啊,据说偷窃了禾山经的萧屏南,乃是驭兽斋的门徒,驭兽斋也是仙道门派,一手驾驭禽兽的法术极为神妙,怎会这般弱小?” 秦通嘿然笑道:“也罢,这件事儿就算是怪你不得,不过你丢了我兽王营的脸面,罪责揭过,惩罚却不能少。左右!把张寒山拖下去,重责十八军棍,抵过丢我脸面之罪。” 一群彪悍的甲士冲了上来,把张寒山拖了出去,张寒山知道自己的这位上司为人阴沉狠厉,只是十八军棍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也不敢辩解,咬着要挨了十八军棍,强忍着疼痛在帐外告了一声罪,推开左右要扶他的部下,昂然走回了自己的营地。 秦通却不去管他,自家在大帐中微微沉吟,过了好一会才忽然笑道:“这件事儿该王长生那厮去操心,本将军却管这些做什么?禾山经这种邪门法术,本将军也还不妨在眼里。至于天河老祖的传下的天书,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若是真有此物,禾山道难道就会空守宝物,几百年都不知道?” 秦通单掌一挥,一股劲风飞出,把大帐内的牛油蜡烛扑灭,整个营帐便立刻寂静无声。 兽王营的扎营之地,在一处山谷,但是从外面看去,这一处山谷内郁郁葱葱,都是树木,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这座山谷内,除了兽王营之外,还有万大小姐和她的护卫晴雨剑任梅妃,竹枝帮的三帮主李媚媚。 万大小姐和李媚媚,还各自带有一批部下,乃是为了这一次围剿铸印山妖狐一族集结的好手。 万大小姐虽然地位比秦通这名六品武尉要高,但是军营之中,便是天王老子秦通也不买账,万大小姐也自无可奈何,只能带了晴雨剑任梅妃,在自家的营帐之中,盘膝打坐炼气,用来打法光阴。 “小姐!这一次擒捉荀金玲,你不可逞强出手。” 忽然黑暗之中,一直都不曾做声的晴雨剑任梅妃开了口。万大小姐淡淡说道:“荀金玲是灵峤仙派的弟子,我的武艺法术都不如她。但是有如此多人在,这小狐狸还能伤的了我不成?” 晴雨剑任梅妃低声说道:“小姐的剑术得自道门真传,倒也不怕荀金玲,只是你将来是要做皇妃的人,天子也是看过荀金玲的画像,惊为天人,这才下令要把此女纳入后宫。将来你们两人都在天子身边,此时结怨,对小姐将来大大不利。” 万大小姐沉默半晌,有些恼怒的喝道:“好好的天子,居然就会看上这头小狐狸,难道朝廷各部大员的千金,都这般不堪入目么?难道我的容貌,就比那个小狐狸差了?” 万大小姐发了一顿脾气,晴雨剑任梅妃也不接口,让这为大小姐一口恶气堵在胸口,想要找人争吵,却也找不到人来。 陈七虽然能够观望到云中隐约的气势,但兽王营所用阵法也极奥妙,他也瞧不出来更多的东西。知道自己不可能去管人家的事儿,陈七望了一回,便收回目光,潜心修炼起来。g!~! .. 二十三、真火种子 王长生和万大小姐,兽王营这几拨人马,在铸印山,翻云岭,一呆便是十余日。 王长生除了每日观察来往行人,便是照顾陆浩之为首的那一批活尸的栽培情况,早晚都要浇灌独门的秘制药水,也不怎么来管陈七。万大小姐和兽王营的人,更是没有任何动静,就似来此地隐居一般。 陈七也懒得管这些人要做什么,只是每日修炼,他经过几番摸索,把早晨到正午的时辰,用来修炼火鸦阵,下午到夜晚的这一段,努力修炼太上化龙诀。偶然打坐的疲累了,便演练几趟铁骨功的拳法架势,至于禾山道的法术,炼成便是成了,陈七也不知如何才能有所进境,便也不去理会。 这十余日下来,陈七的太上化龙诀也就罢了,只是多打通了两处窍穴,但火鸦阵的修为,却让他颇为欣慰,因为陈七已经能够感应到,自己就要凝结第一枚“真火种子”了。 陈七这般年纪,本就分不出来善恶:若是他生长在善良人家,有夫子教诲道德,现在也就是个温文儒雅的少年书生。若是他生长在贩夫走卒之家,便从小跟了父母学了算计,如何营生,如何赚钱,怎生养家糊口。若是他生长在官宦之家,说不定就学的是权谋之道,钻营的本事。若是生长在帝王之家,早就体味到勾心斗角,亲情薄如纸,步步惊心,天家无情,人心冷漠。 他从小便生活在贼窝里,跟一伙穷凶极恶的强盗一起长大,耳濡目染之下,脑子中只有了一种念头:天大地大,拳头最大,只要本事足,什么都可以抢了来,要是本事不够,什么都不是自己的,包括那一条小命。所以陈七这般小小年纪,就学得心狠手辣,行事全无半分忌惮,对他来说,自己的所作所为,天经地义,没有半分不妥。自己的刀子锋利,能砍下别人的头来,别人比自己更狠,把自己杀了也没什么埋怨。 诚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陈七自是无能例外。 因是之故,陈七在山寨中拼命寻找一切机会,学艺武艺。若非他自己聪明,只要稍有呆笨,眼力不到,说不定早就被那个强盗随手杀了,也活不到今天。 这一次机缘巧合,得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陈七欣喜之余,也极知道努力。更何况他头上还有一个极大的压力,王长生的法力比他高出十倍,比他心狠手辣十倍,若无些手段在手,陈七根本连安眠也不能,这才日日努力,不敢稍有松懈。 陈七察觉到自己的“火鸦阵”就要凝结第一颗“真火种子”,知道该当闭关全力修炼,但是他可是明白,王长生不会给自己这般机会。只怕发现他有甚异动,立刻就使用邪门法术,逼问真相了。故而陈七马上就放下了一切,用五阴袋去山间小溪中汲取了足够数十日的饮水,还猎杀了几头野兽,一起弄好也收藏了起来,然后也不管王长生了,反正这个老道士也不曾监视他,顺着翻云岭往大山深处走去。 于陈七而言,王长生只是一个潜在的大敌,陆浩之也不过是个没什么要紧的人,翻脸就能下杀手,想要走也不会有片刻挂心。自家修炼重要,谁管这两个驽货? 铸印山地势复杂,陈七又是初次来这个地方,到翻云岭时有髑髅妖探路,现在他自己寻找路径,便有些迷迷糊糊。好在陈七也不指望走出去,只是要寻一个足够隐秘的地方,好把火鸦阵继续修炼便罢,走去什么地方也不挑剔。 陈七董身后,走了七八个时辰,便见周围地势低洼,怪树嶙峋,把天都遮的阴暗了,心底十分满意这里僻静,便住了足,在周围寻找了一回,正好看到一个不大的山洞。 这个山洞分为里外两处,外面的山洞颇为宽敞,洞口也极敞亮,无遮无蓝。但是内洞的洞口却有一块岩石吐出,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尤其是内洞的洞口极小,但是里面比外洞还要大。并且宽敞干净,气流也不憋闷,想是在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流通空气的缝隙。 陈七在里面钻了一回,心底十分满意,便在树林中寻了一些枯草,并且搬了一块大石头回来,裨能在自己修炼的时候,把内洞的洞口挡住,免得有什么野兽蛇虫的钻进来。 陈七做好了这些,便沉了心思,躲入了内洞之中,潜心修炼起火鸦阵来。他积聚的真火之力已经足够,只是还未够凝聚,火鸦阵的口诀极为简略,亦只要求此时静心温养,并无太多的搬运真气法门。陈七也不知须用多少时候才能凝聚第一颗“真火种子”,所以才做了长期修炼的打算。 闭关之后,陈七全力修炼火鸦阵,起初几日,丹田中的真火犹如虚无的烟雾飘渺,只是不住打转,待得七八日后,火鸦真气才渐渐凝实,汇聚成了一团犹如灯焰的昏红火光。陈七知道“真火种子”即将凝练,所以更加上心。 也亏了陈七有修炼太上化龙诀的经验,修炼火鸦阵才如此顺利,火鸦真气凝聚成了一团之后,在这一团犹如灯焰的“真火种子雏形”之内,便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火鸦阵口诀中,有一道奇异符箓,要把这一道符箓凝聚在这团“真火种子雏形”之中,这团真火种子才算是真正的大功告成,有不可思议的奇妙法力,能够改造寻常禽鸟为异种火鸦。 如何把一道符箓印入火焰之中,陈七却没什么经验,只能按照火鸦阵的口诀,一面揣摩,一面各种尝试。 火鸦阵内所在的这一道奇异符箓,共有九个符文,每一种都繁复无比,似有奇妙功效,九枚符箓组成了一道火鸦阵咒,便能生出最根本的妙用来。 陈七算是误打误撞,才踏入修行之途的,符箓之术需要存神观想,这一关在正经的仙道门派,必然有许多法门,什么静心咒,魇神法,清心诀,坐禅九法,甚至较为富庶的仙道门派还能摆出安魂香,冰涎香之类的辅助之物。比他这种胡乱修炼的人,要容易不知多少倍。 但是陈七也有一桩好处,就是不骄不躁,似他这种连自家小命都不大在乎的山贼,当真可以做到心无挂碍,万事皆空。生生死死都看的透了,对修炼上的执着,也就几近于无。这种心境复杂之极,又想要尽快练成本事,又对修炼结果不纠结于心,说来矛盾,其实却有一种微妙的平衡,只有道门高人,才能把握这种两极归一的心境,寻常初入修炼之途的人,根本领悟不到。 陈七也算是个异数,因为这一点心境,在苦苦磨练了一日一夜之后,忽然内心空明,那一团灯焰般的火鸦真气,忽然生出变化,一道火鸦阵咒蔚然成型。九枚符箓组成了一道,在火焰的最核心处岿然不动,只有外沿的火焰,跃跃跳动。 这一团真火种子成型,便顺着陈七的周身经脉绕了一圈,把他的经脉烘烤的暖烘烘的,似乎许多窍穴都被这一团真火种子烘烤的松动了起来。 陈七炼成了这一枚真火种子,自家也是高兴无比,心思一动,便有一团火苗在指尖出现。这团火焰色泽暗红,看起来与寻常灯焰差不多,但是内中蕴含的温度,却高了不止十倍。陈七修炼这一团真火种子也煞费容易,不肯轻易浪费,怕在空气中渐渐散了火气,看了一回之后,连忙又收回了丹田之中。 “没想到我陈大当家也有今日。居然能有机会炼成这般奇妙的法术。这火鸦阵可比禾山道那些邪门的法术堂皇正大多了,威力似乎也超出不少。尤其是只要道行高深,法术威力便自增长,法力威力增长,驯化的火鸦多了,道行也自会日益加深。不想禾山道的法术,祭炼法器,就要减少修炼道法的时间,修炼道法就不能有许多功夫,去修炼法术。许多不够便利之处。” 陈七所得的禾山经,共有六十七种法术,每一种都须三五年光阴才可炼成。他是占了便宜,所得的几种法器,五阴袋,混天幡,玄阴斩鬼符,六道黑索,定魂符都是别人祭炼好的,也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被他抢了来,这才容容易易,不须多少光阴就炼成了。若是从头祭炼,不知有多么艰难,要花费多少功夫。光是凑齐了祭炼法术的种种材料,便是一个极耗费心血的事儿。 陈七凝成了一枚真火种子,心里畅怀,又自想道:“可惜太上化龙诀和吞日神猿变没有相应的法术,不然岂不是更加美妙?”他心底略略思忖,只道自己得陇望蜀,贪得求全,呵呵一笑,推开了挡住内洞的石头,又自钻了出来,重见了天日。 陈七从王长生身边跑开,略一算计,已经过去了近二十日,他心中想道:“只怕王长生和万大小姐他们要办的事情,已经都过去了罢?哦,王长生想要擒捉萧屏南,那是不能成了,萧屏南已经死于我手,他只是白白等候罢了,但万大小姐那边,应该早就动手……”g!~! .. 二十四、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陈七想这些,倒也不是欲插手这些事儿,而是希望这些人早些滚蛋,他陈大当家好能潇潇洒洒的离去。陈七最好的打算,便是转回天马山,轰杀大寨主黑旋风,自家做个寨主,有一票手下可以供他驱使,安心修炼那三页金书上的道诀。 原本陈七是打算让陆浩之代替自己管束天马山大寨,但是他亲见王长生把陆浩之和那些壮汉带到密林当中,然后就再也不见影踪。虽然他不知道王长生在做些什么,却早就在心底判了陆浩之大卸八块的死刑。只道这位双阴秀才时运太过不济,被王长生给生吞活剥,对自家将来的盘算,便不把陆浩之再放在心里。 陈七体内的一枚“真火种子”在感应到正午旭日阳光的温度时,在丹田中蠢蠢欲动,竟然能够自行吸摄太阳火力。陈七先是微微一惊,然后大喜,心道:“火鸦阵心法炼就的真火种子居然有这般亦能,岂不是等若时时可以修炼?我没有在太上化龙诀上闷头苦练下去,兼修火鸦阵果然是个聪明主意!” 陈七试着调动火鸦阵的心法配合,那一枚“真火种子”吸摄太阳火力的效率便自大大提升,比真火种子自行吸摄太阳火力要快了数倍。 陈七摊开双手,仰面望向天空,原本不能逼视的骄阳,在他的眼中已经还原成了一团极大的火球,汹汹烈焰吞吐,不住有点点零散的焰光从太阳上飘落下来。而他体内的真火种子,就像是对这些太阳上飘落的零散焰光,有着极大吸引力一般,隐隐形成了一个漩涡,不住的吞吸这些太阳上落下的灼热火力。 与此同时,陈七也瞧到周围许多花草树木亦在不断的吞吸太阳火力,只是效率跟他不能相提并论,往往一株合抱的大树,或者亩许的青草,才能比得上自己吞吸阳光的百分之一二。 陈七偶然看到一头野兽走过,却之间阳光落在它的皮毛上,大半崩散,小半反弹了出去,竟然是一分也不吸收。 陈七也不知这是什么缘故,虽然心头好奇了一会,但随即就陷入了几乎是无穷无尽的真火,滚滚落下,犹如沐浴一般的舒爽感觉之中。 本来陈七是想出来,寻些新鲜的肉食吃,被他放在五阴袋中的野兽烤肉都已经有些异味了,吃起来颇为古怪。但是被阳光一照,陈七头一次体验到沟通太阳真火的滋味,便忘了初始的意思,情不自禁的修炼起来。 就在陈七隐隐感觉到,体内第二枚真火种子也有了雏形,似乎只要在努力个三五七日,便能凝聚出来,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太阳真火却渐渐衰弱了。陈七睁开双眼,却见红日消沉,已落西山,这才索性罢了。 “不知道我当初选用火鸦阵,是不是比太上化龙诀更高明!” 陈七收了火鸦阵心法,忽发奇想,忍不住用火鸦真气催动了一张定魂符,没想到这火鸦真气和真龙劲截然不同。这边真气才自一动,那边定魂符就被一团真火燃烧起来,定魂符上蕴含的邪祟阴气,都成为了真火燃烧更加旺盛的柴火,不旋踵好好的一张定魂符就灰飞烟灭。 陈七骇然一跳,琢磨了好一会,才有些懊悔的说道:“是了,是了!我早就听说阳光真火,乃是破邪的东西。一般的鬼怪妖魔都不敢在大白天里出来。禾山道的法术都是什么阴魂,污血炼就,火鸦真气却是大日真火凝练,自然两下不能相合。” 陈七试过了火鸦真气,不能催动禾山道的法术,心底暗暗庆幸道:“看来当初我选了太上化龙诀还是明智,不然禾山道的法器都不能催动,甚或第一次试演法术,就把禾山经和那些邪门法器一起烧没了,那该多么可惜。” 陈七想了一回,正要离开此地,去看看哪里有经过的野兽,好打死一头,填饱了肚子。却忽然听得山风中送来喝叱之声,不禁微微有些奇怪,心道:“难道是王长生,或者万大小姐一行,遇上了什么敌人?” 陈七本就胆大,又刚刚修成了火鸦阵的功夫,便定了定神,判断了传来声音的方向,大踏步的赶了过去。 在树林外的一处宽敞平地,一个黑甲武将正在跟一个白衣少女动手,这两人周围是十余名黑衣甲士,把正在动手的两人,牢牢围裹在当中。 那个白衣少女不过盈盈十四五岁,脸色上全是焦躁,惶急的表情,掌中的一口青钢长剑,左右盘旋,只想杀出一条生路去,但是她的对手却不骄不躁,只是凭了百战沙场的稳健,把一条长枪压住了阵脚,把白衣少女逼在五步之外,并不着急抢攻,显然是打了磨耗对手力气的主意。 陈七赶到了不远处,见到这般情景,便心中暗道:“这些人是在用这车轮战的法子,慢慢的消耗这小娘子的力气。不过他们干嘛不一起涌上去,不是几下子就把她打的落花流水?难不成这小娘子有什么厉害的拼命手段,他们怕这小娘子拼了命,纵然能赢也要赔上一两条同伴做陪伴,这才单挑独斗?” 陈七做山贼时,遇上厉害的扎手货色,亦常用这类的手段,故而一看便得知端倪。他是曾见过这种黑衣甲士的,万大小姐那次带的就是这般打扮的骑士,他还跟一名黑甲武将动过手。只是陈七并不知,这种黑甲乃是兽王营的制式铠甲,大云王朝其他的军队都没这般装扮。 至于那名白衣少女,陈七也不知来历,不过他听骆奉说过,万大小姐带了人来是为了剿灭铸印山的妖怪,心中便猜测道:“这小娘子生的倒也好看,难道也是妖怪不成?记得三帮主带我去见那位万大小姐的时候,还提过什么灵峤仙派的小美人儿,这些人做事都神神秘秘,远不如我们这些做山贼的爽快,也不知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 陈七是做山贼出身,什么见义勇为,拔刀相助,乃至英雄救美都跟他扯不上干系。这女子跟他并无半点瓜葛,他自然也没想过去虎口夺食。瞧了一回,陈七见这些黑甲武将的功夫也不如何,那白衣女子也就比刚下天马山时候的他强那么一点点,看的有些腻了,便欲转身离开。 白衣少女忽然清喝了一声,一张口喷出了一团烟雾,正跟她争斗的那名黑甲武将猝不及防,被这口淡粉色的烟雾喷中面门,翻身便栽倒在地。就在白衣少女想要加上一剑,结果了这名大敌,其余围攻的黑甲武将连忙一起扑上来 白衣少女忙连喷了三口粉色烟雾,只是第四口喷出,颜色就黯淡许多,被那名黑衣甲士脱下了身上的披风一兜,便自吹散了开了。 一名黑衣甲士大喝道:“小妖女,你的本事也就这一点,快些束手就擒,俺们破了你的真气,送入宫中,说不定将来还能服侍天子。若是继续执迷不悟,你可就死到临头了。” 白衣少女又羞又恼,骂道:“我们荀家都是善心妖仙,不但从不出山为恶,还救过周围许多百姓。你们为何不问善恶,非要跟我们荀家为难?” 刚才答话的那名黑衣甲士喝道:“就是因为你们荀家的姑娘,见不过人间灾劫,施展法术拯救青河的灾民,被人瞧了真容,画下了图像,献给了本朝天子,天子才下令要迎荀金玲入京。这乃是天大的好事,你们荀家算是八辈子有福,如何敢来支吾?” 白衣女子又怒又恼,骂道:“一定是姓赵的那个书生,他苦苦讨好我金玲姐姐不成,居然拿了画像去进献天子,其心可诛。我早就说那个姓赵书生不是好人,荀金玲姐姐就是不肯相信,结果惹出事情来。” 虽然白衣女子喷到了三个黑衣甲士,但是其余的人一涌其上,她顿时就岌岌可危。 本来这些黑衣甲士就怕她口喷烟雾,此时料定了她再没这本事,都放心大胆的抢攻上来。白衣少女只抵挡了七八招,就被一名黑衣甲士一刀背打落了手中长剑,另一名黑衣甲士一脚便把她踢了一个跟头,然后七手八脚的压上去,也不知谁人扯了一条绳索出来,把这个白衣少女五花大绑,立刻架了就走。 陈七在树林中看的分明,心中暗暗叹息,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果然是好人难做,坏人才是这世上主角!那叫做荀金玲的女子,不消说,也是个慈善心肠的,不但出手救青河灾民,估计还被什么年少书生,瞧得貌美,苦苦求凰。求之不得,就把她卖给了帝王家,这种人落在俺手里,也要给他一个替天行道。” 做山贼的,打出“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劫富济贫,侠义干云”旗号的原自不少。只是真要算计起来,这类的侠义强盗,手上的无辜也不会少过陈七大当家,甚或多半犹有过之。陈七虽然不屑那等挂着旗号,做事一样心狠手辣,不拘有辜无辜的货色,却也不妨碍他,偶然也客串一把“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劫富济贫,侠义干云”。g!~! .. 二十五、封铸印山 陈七本无救美之心,但就算那常年吃荤的猛兽,偶然也啃几口青草。陈大当家自家也算个恶人,但却一样会瞧别的无耻之徒不顺眼。他也不露面,扬手一挥,五阴袋便化作一圈黑光飞出。 十余名黑衣甲士,正把白衣少女狠狠捆翻,想要回军营覆命。忽然一圈黑光飞来,登时把正压着白衣少女的两人吞吸了去。剩下的黑衣甲士登时都大骇,各自散开了数步,刀枪并举,一起乱劈乱刺。 陈七演练过禾山道的几种法术,也不知多少回了,早就熟流而极。当下再捏了一诀,玄阴斩鬼符便从黑光圈飞出,化为十余道尺许长的黑色刀芒,分袭八方,把那些黑衣甲士一起逼开。 白衣少女身上的绳索,被一道黑色刀芒一带,登时寸寸断裂,她得了自由,忙大叫道:“是哪位前辈帮忙?可容我荀玉藻相谢!” 陈七不远答话,泄漏了行藏,只是把玄阴斩鬼符遥遥一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走”字。荀玉藻见了这字,知道救她的恩人不愿意露面,忙冲着半空微微拱手,然后往地上一扑,化为一尾纯白色的狐狸,逃入了草丛之中,晃眼不见踪迹。 陈七的五阴袋吞了两名黑衣甲士,须臾间就把这两人的血肉化去,只剩下了两套黑色盔甲。一股股的暖流从五阴袋中吐了出来,让陈七有一种极大的满足感,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陈七就忽然冒出了一身冷汗。 陈七的太上化龙诀的修为,已经比不久之前高明许多,打通了快二十处窍穴,已经能够分辨出来,吞噬血肉精华的,不是五阴袋,五阴袋虽然也有类似的能力,却没有这般霸道,这是太上化龙诀的功效。 “这太上化龙诀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如此霸道,不知道我修练下去,是不是还有更为奇诡的变化。” 陈七也只是略略一想,便断了这个念头,白衣少女荀玉藻已经逃走,他也不想跟那些黑衣甲士照面,收了五阴袋和玄阴斩鬼符,随便选了一个方向便走。 黑衣甲士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弄的十分懵懂,待得他们回神过来,早就没有了任何敌人的踪迹。这些黑衣甲士战阵经验丰富,也不是没有见过妖怪,法术,会和到了一起嘀咕了几句,便有人认出了刚才的法术,好似禾山道的五阴袋和玄阴斩鬼符。 陈七也不知自家无意中给王长生栽了一个赃。他走远了之后,辨认一下方向,便思回去自己闭关的那个山洞。此时天色已经全黑,陈七手里也没什么照明的火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许久,却没有找到回去的方向。 深山老林中,夜间便是鬼祟邪物横行,就算没什么厉害的东西,光是各种古怪凄厉的声音,加上黑漆漆,树影斑驳的环境,也足可以让胆大之辈心中发毛。陈七虽然凶横,但寻不见路径,便想起故老传说中鬼打墙,鬼转门之类的传说,心底也颇忐忑。 又走了里许,陈七见实在找不到路,便把火鸦真气运起,把一团真火种子逼出了丹田之外。这团火焰,比早上又明亮许多,暖暖的光焰在夜晚颇为耀眼,让陈七也安心许多。有了照明之物,陈七绕了许久,才见到熟悉的景色,再走了百余步,终于找回了路径。 陈七才觉得心头一松,就感到背后凉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吹自己掌中的真火种子。他心头大骇之下,把禾山道几种法器中,最适合防身的混天幡飞了出来,条条黑气垂下,往身后一兜,果然兜住了一个东西。 数十条黑气中裹的正是那个自称荀玉藻的白衣少女,她又变化成了人形,被陈七擒捉了,也不见惊慌,反倒是笑盈盈的,看得陈七有些不好意思。 “这山里荒凉,你这般吓人,被人当作了女鬼岂不冤枉!” 陈七镇定了下来,随意开了句玩笑,荀玉藻却嘻嘻笑道:“我们狐狸精在你们人类的眼中,原本就跟女鬼没甚分别,都是害人的东西,不是么?” 陈七毕竟胆大,又兼精通法术,当下便把混天幡一抖,先放了这少女出来,这才嘿嘿笑道:“俺刚才可是救了你一命,小娘子如何就调侃我?” 荀玉藻玉足点地,翩然飘身落下,姿态颇为轻盈,她撅了一下小嘴,有些俏皮的说道:“若是因为你救了我,我早就趁黑把你推落山崖,让你做个不明不白的冤死鬼。你这人也真聪明,居然知道我在后面跟着你,故意用法术点燃火焰,诱我主动现身。” 陈七心底叫了一声撞天屈,但是嘴上却嘿嘿一笑,并不辩解,他也好奇,这头小狐狸寻他作甚? 荀玉藻见陈七也不说话,便撇了撇嘴说道:“人家是来谢你,可是你却用法术拿我。你学的是禾山道法术罢,我听说禾山道没一个好人,都是些没有人性的家伙。” 陈七咳嗽一声,淡淡说道:“谢倒是也不必。姑娘虽然惯行夜路,但毕竟不妥,还是早些回去了罢。我也要回家去了,这半夜了,早些睡觉是正经。” 荀玉藻噗嗤一笑,说道:“你说的是那个破山洞么?我跟来还有一件事儿要告诉你,那个山洞是有主人的,你还把它当作巢穴了。那人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他回来看到你占了他的地方,一定极端恼怒,立刻下手杀人。” 陈七吃了一惊,回想起来,那座山洞果然干净的过了份,当下拱手说道:“既然如此,我且先过了今夜,明早就换个地方罢。” 荀玉藻见陈七并不害怕,也不好奇,心中也暗自想道:“这人懂得禾山道的法术,最不怕的就该是鬼物,就算那人回来,也未必就伤的了他,我何必跟他担心?我平时最恨那些男人了,怎么他救了我,我就这般惦念他。” 荀玉藻想了一回,最终还是放心不下,歪了歪小嘴,对陈七说道:“算了吧,你总是救我一场。我们荀家的家训,还有知恩图报这一条。我们荀家虽然只是铸印山中的妖族,却也有几百年繁衍,房舍颇多,就请你到我家住一夜罢。” 陈七想也不想,立刻便拒绝了荀玉藻的好意。虽然他救过这个女孩儿,但也不认为凭了这点恩情,就该信得过对方。陈七可是知道,万大小姐带了兽王营的人,正想要攻打荀家,要捉荀金玲这个女子送给当今天子。若是荀家真是个好对付的,万大小姐和兽王营也不会入山这许久也不见动静。 他自忖虽然有两手法术,却也比不得王长生之流,那等妖怪的巢穴,还是不去的好。荀玉藻问了几句,陈七只是婉言谢绝,这女孩儿也恼了,转身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陈七送了走荀玉藻,便回到了那座山洞中,他既然知道这里有些尴尬,也不知荀玉藻所说的那人,是个什么怪物,便把混天幡放出来,形成一个小小的穹庐,自己藏身在其中,扣了两张玄阴斩鬼符,这才沉沉睡去。 他这边睡了一夜,也没有听得任何动静,早上起来,陈七便思忖道:“铸印山乃是是非之地,我在这里呆的也不好。还是寻一条路出山去,回转替天马山大寨罢。” 陈七经常钻山越岭,虽然不识得铸印山的山路,却也自由一套寻找方向的手段。他自忖一路向北,必然可以走出铸印山,才走了七八里路,就见得一处山坳中骨朵朵的冲起漫天的黑气,这一股黑气在天空中,犹如穹庐一般弥漫开来,把整座铸印山都笼罩在了里面。 这团黑气中有无数凶兽咆哮嘶吼,云头压的极低,云中的猛兽似乎随时能跳出来,择人而噬。陈七暗暗道了一声苦,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秦通见到自家的凶兽大阵布开,这才淡淡一笑,心道:“我花费了这么多时日,才把兽王营上下兵士的气势凝练跟本身真气合一,把这凶兽大阵笼罩整座铸印山。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我虽然多耗了些时间,凝练这凶兽杀阵,但是有了这座大阵为依托,铸印山的那些妖怪就没法击败我,只能任我予取予求。” 秦通这边才把凶兽杀阵展布开来,王长生,万大小姐等人便自察觉。 他们不通兵法,不知道秦通之前把兽王营驻扎,却不动作是什么意思。但是当凶兽杀阵展布开来,把整座铸印山都封了,两人便也就明白他的想法。王长生只是恼怒的暗骂了一声:“这小竖子,张狂若此,他把铸印山封了,萧屏南如何还能过去?” 万大小姐心情就复杂很多,对晴雨剑任梅妃说道:“秦通不愧是本朝七大猛将之一,兽王营百战精锐,但能在他手里,把本身的气势和数千士兵的气势合一,凝聚成这般杀阵,除非道行高过他两三个境界,不然绝对打不破这凶兽杀阵。这一次我们擒捉荀金玲,至少也有七八成把握了,怪不得他瞧不起王长生,说不用王师君相帮,也能做好此事。”g!~! .. 二十六、露馅了也 陈七见出不去铸印山,只能依旧回到那处山洞。。。 凶兽杀阵所化的黑云,已经把铸印山全数封锁,让整座铸印山都黑沉沉的,就似陷入了永远的黑夜,再也没有了天明。陈七甚至发现自己连吸摄太阳火力,修炼火鸦阵也自不能。心里便不住嘀咕,忖道:“万大小姐这是弄了什么法术,居然可以把天都遮挡起来?我的混天幡也能笼罩几十丈的方圆,比起这手法术来,便是小巫见大巫,大巫见祖巫了。” 陈七也不知兽王营是谁人带领,只道施展法术的是万大小姐。当初他就猜测万大小姐懂得法术,此时便把这件事儿,算到了这位大小姐的身上。 不能走出铸印山,陈七也不惊慌,心道:“他们在外面尽管打去,我自在这座山洞里好生修炼,火鸦阵不能修炼了,我还有太上化龙诀可以修炼。等我把太上化龙诀修炼的在有了些进境,铁骨功还能再突破一回。” 陈七已经打通了近二十处窍穴,体内的真龙劲也渐渐成形,有了真气辅佐,铁骨功的进境便极快。陈七毕竟从小在山贼中厮混,习武多年,初学咋练的法术,总是觉得不如一身武艺来得牢靠。所以他得了三页金书和禾山经之后,也未曾放下铁骨功的修炼。 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一页金书,本来只有聊聊数百字的口诀,后来这页金书斩杀了一头髑髅妖后,便显出了真龙窍穴图。 陈七按照真龙窍穴图打通窍穴,修为长进极快,只是太上化龙诀似乎除了修聚真气之外,别无其他效用,只是让陈七能够操纵禾山道的几件法器,铁骨功的修为进步比正经修炼快速。要不然他也不会去转修火鸦阵。但是铸印山被秦通用凶兽杀阵封印了,陈七没得选择,便仍旧把心思都用太上化龙诀的修炼上。 只是秦通封了铸印山之后,这里便再也不平静,每日里都有争斗杀伐之声,那是兽王营的甲士开始攻山了。 陈七修炼的间隙,偶然便可见到天空上火光熊熊,不知哪里被战火点燃,至于兵刃撞击,厮杀呐喊之声,战鼓金锣之音,亦时有耳闻,甚至几次陈七都听到附近有行军过往。好在他选的地方颇为隐秘,兽王营攻打铸印山数日,始终也无人发现他藏身的所在。 陈七藏身山洞,努力用功,数日后,又打通了一处窍穴,他心底颇为欢喜,顿觉得腹内有些空落落的。陈大当家听得周围并无厮杀声,便思出去打猎,补充吃食。 陈七出了藏身之处,寻了许久,也不见半头鸟兽。他微微一想便知原因,山中已经喧闹成这般样子,鸟兽也都害怕,自是绝迹了。好在陈七运气不错,走出数里远,便见到有数十名被杀死的黑衣甲士,他在这些人身边寻了一些行军的干粮,足以支持一二十日。陈七素来奉行贼不走空的金科玉律,收了这些黑衣甲士的行军干粮,顺手把这些黑衣甲士的盔甲兵刃也一起收了,还在一名看似有些品级的武将身边,摸出了一块玉佩,看起来价值颇为不小。做了一回老本行之后,陈七也颇郁闷,暗忖道:“在天马山大寨大劫,钱财都落不到手中,没想到自家独吃一份,居然也没有抢到半文钱钞,只有这些盔甲兵刃,也不知好出手不。我已经有了一口缅刀,这般多的兵刃,拿了也无用处。” 陈七在天马山大寨虽然也有个七寨主的名头,但手中素无余财,天马山大寨只有大寨主才行囊丰厚,每次抢劫,九成以上的东西都入了大寨主的腰包。剩下的残羹,也要被陆浩之和三寨主陈玄机拿了去。陈七怕被人抢,连几两散碎银子,都不敢带上山去,只是在山下寻个地方埋藏起来。 陈七收了这些干粮和贼赃,这才细细观察。见这些黑衣甲士都是身上没有伤痕,只是身子干枯,似乎全身鲜血都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陈七暗道一声古怪,心里忖道:“铸印山上的妖怪竟然吸食活人鲜血,怪不得朝廷派人来征伐,只怕除了要捉那个叫荀金玲的美人儿,这也是一个缘故。不过……万一那个小美人也懂得这邪门手段,把当朝天子也吸干了鲜血,却又如何?” 陈七这等寻常草民,巴不得当朝天子一面死他十个八个,朝廷大官每天都被人砍头,这些人所作所为,比他这等山贼还要凶狠,所以想的便大不良善。 搜刮了这些黑衣甲士的尸首,陈七还不大死心,心道:“万大小姐攻打铸印山已经多日,死去的人想必不少,我再多寻找一回,说不定还能有些收获。此时双方正偃旗息鼓,我可以便宜行事。” 陈七把收获都放入了五阴袋中,只留了一口袋干粮,边在山中巡行,边随口吃些。兽王营乃是大云王朝精锐之师,所带的干粮都是军中特制,用咸肉和面粉做成一块一块的干饼,味道虽然不甚大佳,但是陈七在天马山大寨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也不计较味道,只是胡乱填饱了肚子。 “咦!有声音。” 陈七把干粮袋子一收,精神一振,忙几步赶上,却见到一队黑衣甲士正跟一群衣衫褴褛,行动迟缓的壮汉打斗。按理说兽王营的黑衣甲士都有些武艺,更手持锋利兵刃,那些衣衫褴褛的汉子,赤手空拳,许多人看似都不懂拳脚功夫,场面应该一面倒才对。 但是那些衣衫褴褛的汉子,个个力大无穷,身体坚韧,就算被砍了一刀,戳了一枪,也不过就是一晃,居然血也不流,直如无事。可黑衣甲士被他们按住,也不挥拳击打,上去就是一口。 陈七看到几名黑衣甲士被这些衣衫褴褛的汉子咬了一口之后,便有啧啧吸*允之声,不旋踵就皮肤干枯,顿时骇然,明白了过来,自己刚才遇上的那些死去的黑衣甲士,也是被这些衣衫褴褛的汉子所杀。 “这些家伙怎么好似传说的中的吸血僵尸?铸印山居然还能养着这些东西么?” 陈七正思忖间,那些黑衣甲士已经丢下了几具同伴的尸体,纷纷撤退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忽然伸手,打着了火石,把一根火把点燃了。火光照耀下,陈七骇然见到,这名身材消瘦的男子,正是天马山的二寨主陆浩之。 陆浩之吩咐那些诡异的大汉,行为颇有法度,陈七却看的有些发冷,不知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些人我都认得,就是跟我一同来铸印山的那些人。怎么都便成了吸血的怪物?他们被刀枪斩中,也不流血,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仍自行动自如。看来已经非是活人,亏得跑的快,不然也跟他们一并下场。” 陈七心头惊骇,便忍不住跟在这些人身后,他见陆浩之带了那些人沿着山间走去,路上还有其他一般的衣衫褴褛的汉子汇聚过来,最后足足有百余人,看起来正是当初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些,数目半点也不少。 这些人最后在一处树林停下,只听得一声长啸,陈七就见到了王长生,这个他忌惮甚多的老道士。 王长生脸色铁青,看着这些活尸,冷喝道:“你们找到了陈七也未?” 陈七听得这句话,在藏身的大树后面就是一晃,心底发寒,暗道:“看来陆浩之终于把我卖了!这老道士已经知道了是我,得手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 其实陈七倒是错怪了陆浩之,陆浩之被王长生炼成了活尸,自然有控制的法门,驱策自如。陆浩之被人摄住了心神,自然什么秘密也保留不住,被王长生无意中询问了出来。这为禾山道的太上长老登时大怒,他混没料到,自己欲得之物就在身边,居然还给自己轻轻错过。 陆浩之为首的一群活尸,一起摇头,王长生更是恼怒,大喝道:“这小贼,我一路上怎么就没看出来端倪?他必然是驭兽斋培养出来的新一代弟子中最得看重之辈,居然胆子大到了,连我王长生也敢玩弄与股掌之间。亏了秦通用凶兽杀阵把铸印山都封了,他绝跑不出去,我捉了这小贼,定要把他挫骨扬灰。” 王长生虽然怒火大炽,却也只能跳着脚乱骂一回,并无其他办法。 陈七见王长生大怒过后,又把陆浩之等百余“怪物”还有自家的髑髅妖一起飞出,继续四下里搜寻,不由得心底十分害怕。暗忖道:“王长生这老道十分该死,若是寻常争斗,我必然不是他对手。他修炼了几十年禾山道的法术,我才不过运气够好,捡了几件禾山道的法器,如何能抵御的过他?不过现在铸印山被封了,到处都是一般的天黑,伸手不见五指,这般环境下,我未必就没有机会暗算了此人。” “只要杀了这个老道士,就再也没人知道我得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g!~! .. 二十七、鸟先锋 来铸印山之前,陈七还怕王长生怕的要死,但是随着修为日深,他瞧王长生的眼神便又不同。 虽然王长生的法力比他高深,修炼了数十年禾山道的法术,但是陈七却也知道,禾山道的法术有其极限。禾山经所载的六十七种法术虽然各有妙处,但只要小心谨慎,有心算无心,也不是就不能破去。 何况,之前王长生并不知道陈七杀了萧屏南,得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陈七可以很安心的回天马山大寨,去做的他的山贼大当家。现在王长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陈七就算想要躲,也不知该躲去何处。 陈七可不是缩头乌龟的性子,别人想要杀他,他宁可崩了对方一口牙,也要硬顶一回。 王长生把陆浩之等百余活尸和自己护身的髑髅妖一起派出,自己便寻了一块青石打坐。 陈七在一旁窥测,正琢磨该如何下手,忽然听得一声长呖,一头大鸟不知从何处扑下,狠狠抓向了王长生的脑袋。王长生也不动弹,把手一挥,便有数十道黑气冲天飞去,把那头大鸟阻住。 这头偷袭王长生的大鸟,两翼展开足有七八丈,铁翅扇风,犹如山崩海啸一般。扑下前无声无息,待得王长生出手反击,便显露出来真本事,尖声鸣叫,口吐人言,喝道:“王长生,你敢杀我兽王营的兄弟,真当自己已经天下无敌,就此肆无忌惮了么?” 王长生被人叫破让活尸去杀害黑衣甲士的事情,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勃然大怒,喝道:“怎么是我下手?我自放养尸兵,是他们不知死活冲上来,才被尸兵反扑。就算秦通来问,我也只是这一句话,他又能奈我何?鸟先锋你速退去,我也不伤你。” 那头大鸟双翅疾扑,身法变化,竟然似有章法,一路大骂道:“凭你禾山道的法术也伤得了我么?你们禾山道的法术,也能残害寻常人,我鸟先锋可不惧怕。” 王长生把混天幡上黑气催动,几次想要把这头大鸟打落下来,却总不得力。那头大鸟仗着身法灵活,能够飞翔,百般扑击,遇上混天幡上的黑气,多是躲开,要是万躲不开,也敢用双翅,双抓一起撕开,也不知这头大鸟有什么奇异之处,混天幡上的黑气也阻拦不住。 王长生见不是路数,自家的髑髅妖也不在身边,便一声长喝,头上骨朵朵黑气冒出,飞出条黑鳞大蟒来。这条黑鳞大蟒通身烟雾缭绕,望着那头大鸟便缠绕上去。那头古怪的大鸟见王长生把自家的七杀元神使了出来,咕咕怪叫,忙要飞起,但是王长生的七杀元神也自能飞,如何肯放过他? 黑鳞大蟒急忙升空,盘绕住了那头大鸟,两头怪物在天上翻翻滚滚厮杀了半个时辰,王长生的七杀元神这才缓缓飞落,那头大鸟却跌跌撞撞,往东南飞去了。 王长生收了七杀元神,脸色也是有些委顿,恼怒的喝道:“若非老道的髑髅妖都不在身边,如何容得你逃走?暂且饶你一回,下次再敢来犯,就抽了你的筋,拔了你的鸟毛,让秦通自来领人。” 陈七看的目瞪口呆,暗道:“原来这兽王营中,还有妖怪当差,叫做什么鸟先锋。咦!我的火鸦阵正缺灵禽,这头怪鸟已经受了伤,我何不去擒捉下来?” 陈七悄悄施展轻身功夫,跟着那头大鸟一路就狂奔了下去,跟着跑了没有多久,那头大鸟便支持不住,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陈七见机会难得,运起火鸦阵的法门,扣指一弹,把丹田中的真火种子打了出去,正中那头大鸟的身躯。 这头大鸟原是兽王营中的五大先锋之一,跟王长生恶斗一场,被七杀元神伤了经脉,已经是受伤不轻。跌落到地上,正要运功调息一阵,好把伤势压下去,赶回兽王营报信,但是忽然从下方飞出一团火焰,正中他的身躯。 这头大鸟正自想要运用真气抵御,但是这团真火也怪异,竟然不受他的真气阻挡,一头便钻入了体内,然后就好似在滚油锅里扔了一团火把,登时把他全身的真气都燃烧的沸腾了起来。 这名鸟人虽然出身妖族,但也已经是练通了窍穴,能够变化人身的本领。体内真气之充沛,比陈七多过数十倍,被真火种子一起点燃,立时浑身颤抖,在树林里胡乱扑打起来,神智也被一波又一波的热浪薰的混混沉沉,渐渐散了去。 火鸦阵的法门奇异,这一颗真火种子入体,只要是禽鸟之属,就要被真火燃尽全身真气,转为火鸦真气。并且按照火鸦阵口诀所载,打通禽鸟身上的九大火窍,将之化为一头火鸦。这头鸟人虽然本领不凡,却也抵御不得这般传自上古的高深法门。它在地上扑打了半个时辰,全身真气就涓滴不存的都被火鸦真气强行掳掠了去,化为滚滚火鸦真气。 也亏得他一身修为不俗,全身真气转为火鸦真气之后,非但未有减弱,反而比原来更强盛了五成。火鸦真气乃是天下间一等一强横的真气,比他原本所修的法门高明百倍,故而才有如此增益。 这头大鸟全身羽毛也都转为漆黑,铁喙如墨,双眼火红,全身钢铁般的翎羽上火焰翻飞。待得这头大鸟缓过一口气来,不但全身真气转化,就连模样也都变化了。 陈七在一旁早就按照火鸦阵的法门,捏了火鸦阵咒一招。这头新炼形的火鸦,便全身收缩,仍旧化为一团真火种子,飞入了他丹田之中。 原本陈七才修炼没有多久,不拘是火鸦阵的法门,还是太上化龙诀的心法,都未有多么高深的造诣。但是驯化了兽王营五大先锋之一的鸟先锋,把对方炼入了真火种子,丹田中便蓦然生出了一股强横的力量,推动了火鸦真气,顺着另外一股路线,连续打通了二三十处窍穴,这才停止了下来。 陈七不提防火鸦阵的心法,还有如此变化,他也只是按照火鸦阵上的口诀,把鸟先锋收入真火种子,混没料到这团真火种子比他刚才发出时,已经强横了几近二三十倍,竟然主动帮他把体内的窍穴打通了许多处,只是火鸦阵的真气路线跟太上化龙诀迥异,打通的窍穴也不尽相同。 陈七怪叫一声,张口一喷,从口里就喷出一股火焰来。火鸦真气比真龙劲要霸道的多,这一番又是借助外力,强行贯通窍穴,不是自家慢慢修炼,虽然一时间修为大涨,身子也被震的几乎要散了架子,通身上下,无一处不难过。 “罢了,罢了,看来这三页金书,没一页记载的是正经路数,禾山经都没这般邪门。” 陈七挣扎了好一阵子,才自缓和过来,微微运转火鸦真气,只觉得全身轻捷无比,似欲乘空飞翔,只是差了一点点,才导致无法脱离地面。火鸦阵真气有成的征兆,和太上化龙诀不同,别有一种异样的滋味,陈七体验一回,心头便思忖道:“我只炼化了一头火鸦,便有如此成就,若是能够炼化了三五百头,王长生便非是我的对手。看来我之前还是小瞧了这火鸦阵的威力。只是似乎这头鸟儿般厉害的禽鸟,却能去哪里寻得?普通的鸟儿,只怕没有这般效力。” 陈七暗算了鸟先锋,对如何杀掉王长生有多了几分信心。只是他见过了鸟先锋和王长生的一番争斗之后,便暗暗念道:“王长生别的法术也就罢了,髑髅妖虽然厉害,但是已经给这老道士都驱遣走了。只是那七杀元神果然奥妙,也不知他哪里寻的一头通灵大蟒,才把这邪门法术炼成。我才只收伏了一头火鸦,这鸟货刚才也输给了王长生的七杀元神,虽然太阳真火有克制邪祟之妙,炼化了这鸟人为火鸦之后,必然比刚才要厉害,也不见得能有多少效果。” 陈七思忖了好一阵,也想不出来如何破去七杀元神的妙法。 他有全本的禾山经,知道这七杀元神为禾山经中第一的法术,极难炼成,威力也自极大,除非自己有十余头火鸦助阵,方有把握强行把王长生的七杀元神轰杀。 陈七想了一回,暗暗忖道:“可惜铸印山被万大小姐弄出什么古怪的法术给封印了,不得见天日。不然我再多修炼几日,也就不惧王长生。” 秦通正在大营中端坐,此番攻打铸印山他有意练兵,让手下五大先锋轮番攻打荀家的庄园。忽然间他全身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万大小姐在旁边瞧了,问了一句道:“秦武尉怎么了?”秦通脸色铁青,低声说道:“有人杀了我麾下的鸟先锋!荀家这是不想要命了,我必然要把这一窝狐狸精全数杀光。” 万大小姐见秦通怒不可遏,忙叫道:“别人我不管你,荀金玲可是勿要留得活口,就连一点伤口也不能有的。”g!~! .. 二十八、围攻荀金玲 秦通压抑怒火,缓缓点了点头,大踏步走出了营帐,一声呼喝,便有数百兽王营的甲士跟在他身后,直扑荀家庄。 荀家全家都是狐狸成精,在铸印山居住已经有数百年,仗了此山地势复杂,寻常人也进不来,倒也安居乐业。直到这一代,荀家出了荀金玲这个女子,生下来便极幕道门,后来千辛万苦投入了灵峤仙派,学了一身道法。 只是荀家的人也料不到,就因为荀金玲,他们的家园要受灭顶之灾。 秦通并不知道鸟先锋是被王长生打伤,又被陈七炼化成了一头火鸦。他感应到鸟先锋体内的真气烙印被人打灭,只道他的得力部下已经被人杀死。而在铸印山唯一跟他对敌的势力,便是荀家庄,他自然就把这件仇恨,算到了这些狐狸精身上。 秦通为大云王朝七大猛将之一,比起他麾下五大先锋轮番攻打,出手又自不同。秦通自幼苦修的武艺法门和兽王营的士兵气势合一,只是意念一动,顿时在笼罩铸印山的黑云之上,凝聚了十余头猛兽下来。这些猛兽虽然只是杀气凝聚,但是却有比普通野兽更凶,更狠,身形也庞大的多。 荀家庄上下千余口,虽然这些狐狸精都有些本事,连续抵挡大军这些时日,也都有些疲倦了。鸟先锋刚刚攻打过一次,他们正在养蓄*精力,好应付下一波攻打,忽然有十余头猛兽扑进了山庄,登时把荀家庄众人弄的一阵手忙脚乱。 秦通大步走来,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鸟先锋“战死”,彻底把这名大云王朝的猛将激怒。 荀家庄的墙头上的许多族人,见到这名黑甲武将与之前的敌人都不相同,有三四名精通法术之辈,忙双手合十,默默念诵狐族的秘传咒文,连续发出了七八团白色的狐火来。这些荀家的人,法力比荀玉藻要略高一些,荀玉藻连一团狐火也发不出来,只能喷吐几口迷魂烟雾。 但凡非人之生灵,只要能把天生的窍穴练通,便能该换形体,变化人身。只是这种变化,往往要数年时光,并非摇身一晃,就能变化的成。妖族在彻底变化为人身之后,才能在兽身和人身之间任意变化。凝聚了人身之后,周身窍穴便会多出许多,渐渐和人身一般无二,可以踏上更广阔的修炼之途。 秦通见荀家的狐精用狐火来烧他,冷笑一声,连手脚也不动,只是把护身的真气运使,这些狐火打在身前尺许处,便自透不上身来,燃烧一阵,支持狐火的法力渐渐尽了,便自熄灭。 便是成了精的狐仙,也不过能发出七八团狐火来,见这手段不管用,那些荀家的狐精也不敢浪费,一个个呼哨连连,弯弓搭箭,飞刀,飞镖,把各种暗器乱扔,但这些暗器一样近不得秦通的身体,晃眼间这名黑甲武将已经欺近了荀家庄,正要一跃上了墙头。 便在此时,一道剑光,犹如明雪,在半空中曲折变化,生生把秦通拦截了下来。 秦通一脚踏落地面,便冷喝了一声:“荀金玲!” 一个容颜如雪,青丝如瀑,皓腕如玉的年轻女子,俏然站立在荀家庄的墙头上。这个女子只是一袭略有些敝旧的贴身劲装,掌中一口短剑,却明亮如电,给予人的感觉,却是如水般无限温柔,似乎她就算拿着这般凶器,也有许多人不肯相信,她会舞动一般。 “秦将军,你的武功已经踏入先天,此等资质就是仙道也有望,何必来为难我们一群弱小!” 荀金玲说话声音柔柔暖暖,纵然秦通心智如铁,似乎也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意。他嘿然一笑道:“荀家庄可不算弱小,我能踏入先天,你又何尝不能?荀金玲你若是肯在灵峤仙派修炼,不要出来抛头露面,哪有这许多烦恼?” 荀金玲淡淡一笑,说道:“师父说我尘缘未了,不能求仙,不然荀金玲可也真不想踏入滚滚红尘。这些都是无奈罢了,秦将军可否赏我一个薄面,只消兽王营稍稍退去,我这就让全家都搬离此地,再也不会出现,您看可好?” 万大小姐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低喝道:“秦通不敢答应你的,天子爱慕你,想要迎你进宫,你逃去天涯海角也不能走脱。若是你肯跟我走,我可以保证你们荀家无事。” 荀金玲摇了摇头,正欲说些什么,一把苍老的声音也忽然冒了出来。 “小狐狸,你们荀家已经没有活路,还是认命了罢。” 王长生这老道士,不知何时,也跟万大小姐一起,他身边髑髅妖乱飞,更有一队尸兵跟在身后,这些尸兵比陈七方才看到时气息更为阴厉,显然是又吸过人血了。 荀金玲冷冷瞧了王长生和万大小姐一眼,淡淡说道:“若是只有你们,也无资格上铸印山来。荀金玲一意求道,其他皆不妨在心上,尔等求的是人间荣华,于我道路不同,不必再多言。” 荀金玲胸前剑光忽然绽放万千银花,只是一卷,便把王长生,万大小姐,秦通一起裹了进去。 陈七追踪王长生,亦赶到了附近,他见到这四大高手相斗,剑气,杀意,种种法术交拼,气场之宏大,简直从没想过。也不禁内心赞叹,把自己的所学比较,暗暗摇头,心道:“就算是最弱的万大小姐,也比我强过了十倍,王长生我还能支吾一番,但是荀金玲和那个黑甲武将都能在一个照面内就定我生死。” 不拘是习武之人,还是修炼道术之辈,第一步都是炼就真气,第二步就是把周身窍穴打通。体内的窍穴打通的越多,真气便越雄厚,武功道术就越厉害。若是能够再进一步,比如铁骨功修炼到第十层境界,就能踏入先天,据说这一境界奥妙无比,不到这一境界,便无从揣度。 万大小姐不过是仗了一口神妙的飞剑,最多也不过打通了四五十处窍穴罢了,剑术虽然精妙,但是功力不足,还不能发挥这口飞剑的真正妙用。 王长生却是数十年苦修,差不多已经把周身窍穴打通了七七八八,只差一点领悟就能踏入先天之境。加上禾山道的法术精奇狠歹,就算是单打独斗,荀金玲也不见得能赢得过这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尤其是王长生的护身法术髑髅妖,每一头都能吞吐毒烟,满空乱飞,厉害非常。这位老道士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手段,只是稍差一点的大敌,三五个照面就能被他曾出不穷的邪门法术放倒。 秦通武艺奇高,又用家传秘术,把自家的气息和兽王营数千甲士的杀气合一,对荀金玲的威胁最大。在这名大云王朝最有名气的猛将双手中,不断吐出种种形态的凶兽气劲,一掌接一掌的轰向荀家庄的墙头,每一击,荀金玲都要把剑术变化个几次,才能拦阻的下来。 荀金玲虽然被三大高手围攻,但是灵峤仙派的剑术却极为奥妙,虽然落在下风,但是手中一口短剑却把门户受的极严密。不管是万大小姐的飞剑,还是王长生的禾山道法术,秦通的兽形气劲,都不能突破她剑光组成圈子。 四人这一番争斗,顷刻间就翻翻滚滚,斗了数百招,也不见能有分出胜负的趋势。 陈七看了一会,忽然想道:“怎么那个一直跟在万大小姐那个婆娘身边的女护卫不见了?”他把身子一摇,丹田中的那一头火鸦便化形飞出。这头火鸦两翼一振,就飞上了高空,须臾间就把周围十里方圆巡视了个遍。 陈七通过火鸦阵的心法,连接到这头火鸦的心神,等若他也能借助这头火鸦的双眼,瞧遍周围一切。 晴雨剑任梅妃正端坐在一处空地上,盘膝端坐,身外是五口五色飞剑,眉头微微蹙起,不住在念诵什么咒语。那五口五色飞剑微微震鸣,似乎随时都能破空飞去,只是给晴雨剑人任梅妃压制住了一般。 陈七也不把那头火鸦落下,仍旧巡视天空,好给自己把风。 他在心底暗暗忖道:“看来这个婆娘是要暗算荀金玲。我跟这一窝妖怪也没什么交情,但身为一个有野心的山贼,这个时候不趁火打劫,怎么对得起俺的身份?这女人身前插的那五口五色飞剑和万大小姐那小娘皮使用的形势相近,只怕都是一套,我若是抢来,必可成为杀手锏,对付王长生时也多一种手段。” 陈七眼神极厉害,早就瞧出来王大小姐所用的那口飞剑和任梅妃身外插的五口相似,一下子便猜中了这些飞剑的底细。 万大小姐,任梅妃,秦通这些人跟王长生一伙,陈七算计他们,也没什么顾忌。王长生,万大小姐,秦通正苦斗荀金玲,那边的战斗他插不入手去,便也不去理会。这位晴雨剑任梅妃显然正在酝酿什么秘术,看起来就似乎分身不得的样子,陈七便觉得有机可乘。g!~! .. 二十九、真龙吞剑 任梅妃和万大小姐师出同门,学了一套联手的剑术,一旦施展开来,威不可挡,就算法力比她们高上数筹之人,也抵御不住。尤其是这一套六色飞剑,乃是万宵古费了无数心力,才得凑齐,乃是一套真正的法器,非是禾山道那种介乎法器和符器之间的法物可比。 她从小便被万宵古从数百幼女中挑选出来,作为万大小姐的贴身女卫,故而对万大小姐忠心不二,万大小姐待她也犹如姐妹,关系师门亲昵。 她不出手去对付荀金玲,就是为了全力预备这一道剑阵,在万大小姐危机关头,借助六口飞剑之间的感应,前去支援。荀金玲身份不同,极为尊贵,就算此次活捉荀金玲的任务失败,晴雨剑任梅妃亦不敢让自家小姐有丝毫犯险。 陈七借助火鸦阵把晴雨剑任梅妃附近的种种境况一一收在眼底。这位晴雨剑任梅妃似乎不喜人打搅,故而附近里许之内都无其他人等,但是在里许之外,便有竹枝帮的三帮主李媚媚,带了数百竹枝帮的帮众把任梅妃的周围包围起来,显然是在保护这位万大小姐的女侍卫。 不过李媚媚这些人,也只能防住寻常杂人,却对付不来身有法术的陈七。 陈七见任梅妃似乎全不关注头上,心头一动,他手下的那头火鸦,便自双翅收束,体形也急遽缩小,化为一丸星光跳掷的火光,疾落下来。 这点焰光直到切近任梅妃的头顶,才忽然涨大,化成一头丈余长的火鸦,双翅一兜,迎头扑击,一双火爪却摄拿向一口色泽殷红的飞剑。 任梅妃忽然感觉头上风声奇劲,也不假思索,翻手一指,一口色泽如玉的飞剑就猛然从泥土中拔出,化为一道玉色飞虹,和火鸦的利爪硬拼到了一起。 这头火鸦原本是兽王营的鸟先锋,一身修为出神入化,已经是打通了周身窍穴,变化人身的强悍妖怪,肉身淬炼的极为坚凝。这等妖怪的肉身比铁骨功七八层修为还要强横,等闲刀剑都损伤不得分毫。后来又被陈七用火鸦阵咒淬炼,身体又自被火鸦真气炼化过一次,淬炼了体内杂质,化形为火鸦之后,实力更增了近半,一身火羽雕翎,又自强硬几分,就算遇上王长生的禾山道法术,也能抗拒一二。 但就是这般强横的火鸦,被任梅妃放出的玉色剑光一绕,也被绞的火羽纷飞,只是一双鸟爪比羽毛坚硬,这才硬生生的撑了下来,可是也被震的通身发麻。陈七和这头火鸦心神相连,感同身受,虽然火鸦受创不会反馈到他身上,但是那一股极为难受的感觉,却传了回来。 陈七忙把火鸦一招,化为一道火光飞起,任梅妃的功力不足,只能驭剑百步,这还是仗着飞剑本身灵异,不是她自家的功力。火鸦双翅一兜,就翻飞上了数百丈高空,任梅妃力所不能及,便只能放过。 任梅妃亦是有些骇然,抬头望去,见那头火鸦双翅一扇,须臾不见,隐没天边,心里暗道:“这是哪里来的妖怪?为何忽然袭击我?难道是荀家来了大帮手?亏我有七彩仙剑护身,不然岂不是被这妖孽暗算了?不成,我得把这件事儿告诉万大小姐。” 任梅妃仓促之间,连火鸦的形貌都没瞧准,只看到一流火光,也不知是什么妖怪。心中焦急之下,慌忙把手一指,就有一道银色剑光飞出,想要借用剑光传音。 这一道七彩飞剑,来历也颇奇异,原本是一位仙道的散修所炼,采用的材质每一口都不相同,祭炼成功之后,每一对敌便是七彩虹蜺,灿烂非常,许多敌人就被他五光十色的剑光迷惑,一时不察就被他击败。后来这位散仙化去,也无衣钵传人,把这套七彩飞剑连同本身所学的道书一起埋藏深山,留待后世有缘。 这位散仙的道统后来被一个入山采药人得了去,这个采药人不知道好歹,也无求仙的念头,见这一套七彩飞剑奇异,便当作奇货可居,高价出售给一位路过的江湖侠少,却把那位散仙的道书当作不值钱的东西,随意抛在了家中,当作了厕纸使用。 那位江湖侠少也不懂剑术,只是一身人间武艺,为人又极好客,便把这套飞剑拆开,分赠了给几位好友,如此辗转,这套飞剑和道书都流散了开来。 万宵古也是偶然得了一口,那是别人为了讨好这位镇国太师,想方设法弄来。当时万大小姐才出世,被万宵古想方设法,求了许多人情,才拜在一家仙道门派之中,还只是个记名弟子。当时万大小姐的师门中有人瞧出了这口飞剑的来历,万宵古便不惜重金,又借了当朝太师的权势,这才凑了六口,给万大小姐带去了师门。就此成为了晴雨剑任梅妃和万大小姐的护身之宝。 这套七彩飞剑还有许多妙用,万大小姐和任梅妃都发挥不出来,这飞剑传音的秘术,原本要极高深的剑术,才能使用。但是任梅妃借用了这套飞剑的灵异,也勉可运用。 她这边才把飞剑出手,陈七借用火鸦的双眼,便自看到。 刚才他操纵的火鸦在任梅妃手下吃了亏,陈七也颇痛惜,但是见到这口传音飞剑,立刻就动了心思。要知道任梅妃的法力不济,只能运使飞剑与百步之内,这般飞剑传音,剑上就没有一分法力,只是凭着飞剑本身的灵异,神妙处比刚才任梅妃斩伤火鸦的那一剑,差之甚远。 陈七修炼日久,这些事情,不用人教,也自渐渐领悟。 这等好机会,陈七哪里肯错过。他慌忙吞吐火鸦真气,催动那头火鸦,在任梅妃把剑光飞出数里之后,那头火鸦才在陈七的意念操控下,从云端飞落,双爪一勾就把这口银色剑光抓牢。 这口银色剑光被擒捉,便如灵蛇一般扭曲挣扎,但这头火鸦也自不凡,双爪运起火鸦真气,牢牢钳住,任凭银色剑光如何挣扎,也不能走脱。 陈七心中大喜,忙把火鸦召唤回来,他五指一张,五阴袋所化的黑色光圈就飞了出去。 火鸦跟陈七神念相通,便把双抓一放,任由银色剑光挣脱,五阴袋所化的黑色光圈飞上,登时把这口飞剑套了进去。陈七意念一动,便把黑色光圈收回了手臂上,心底也颇得意。 银色剑光被火鸦擒捉,看起来老老实实,陈七便拟用五阴袋先收下,再琢磨如何炼化。没想到这口银色飞剑入了五阴袋,登时造反,剑光掣动,只是一钻,便把五阴袋捅破,化为游丝一般的光气,投入了陈七的手臂上经脉,直奔他的心脏穿去。 这口飞剑也是有了许多灵性,对陈七敌意甚浓,居然在脱困之后,并不想逃遁,而是想要斩杀了这名敌人。 陈七登时被骇的三魂七魄都走脱了,欲待用什么手段抵挡,但是这口银色飞剑是钻入了他体内,如何能够抵挡的来?禾山道的法器没一件能在体内斗法,他只能把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心法一起运用,又把火鸦召唤回来想要抵挡,但是心底却殊无把握,只道这次太过鲁莽,居然这就把自己的小命玩丢。 火鸦真气躁而急速,运行的路线又近,便抢先一步抵住了那口飞剑。陈七只觉得手臂就像是被1千百口小刀生剜一般,痛疼难忍。恨不得把手臂折断了去,但是紧接着真龙劲便赶来,这真龙劲和火鸦真气不同,竟然不去抵挡,直接扑了上去,和银色剑光纠缠一体。 陈七恍惚间,似乎生出了幻觉,只见得一头火鸦,双翅展开,有车轮般大小,一条通体金光灿烂的大龙,仰天咆哮,它们正自跟一条银色小蛇争斗。这条银色小蛇似乎吓的呆了,不知自己怎么命运如此多舛,遇上这般凶残的大敌。而且还是一遇就是两头。那头通体金光的大龙,巨口一张,便把这条银色小蛇吞了。这一场争斗几乎没什么悬念。 陈七在地上疼的乱滚,却不知怎么,忽然手臂一轻,那股撕裂般的痛楚一起消失,他缓了好一会,才渐渐回气过来,详细查看时,火鸦真气并无异兆,真龙劲却透出一股银色光辉来,也有几分指挥不动的意思,就如一条大蛇吞了什么东西,撑的懒洋洋的样子相仿。 “这太上化龙诀除了能吞血肉精华,能采阴补阳,居然还能吞噬飞剑不成?” 陈七试着运转太上化龙诀,果然他这边运转这法诀,真龙劲便如同乳兽慕亲一般,立刻变得灵动许多,缓缓吸纳陈七运转的真气,一时间把真龙劲裹住的银光也压制了下去。 陈七试演了片刻,知道自己运转太上化龙诀果然能够让真龙劲加速“消化”那一口银色飞剑,不由得心头颇为古怪,不知该是什么滋味。 “我本想夺得这么一口飞剑,好多一种应敌手段,没想到,却给太上化龙诀大补!”g!~! .. 三十、谋算晴雨剑 真龙劲虽然把那口银色飞剑吞了下去,可陈七毕竟修为还浅,修炼出来的真龙劲也极弱,还未能够立刻把这一口飞剑消化掉。。。 陈七运转了太上化龙诀两三个时辰,也才把这一口银色飞剑炼化了十分之一,饶是如此,真龙劲的威力也暴涨了近三倍,让陈七大大的欢喜。 “每炼化这口飞剑的一分灵气,真龙劲的威力就能增强一丝,炼化的效率也大大加快。照此下去,不出两三日,就能把这口银色飞剑炼化,我的真龙劲也能增长数十倍。若是能想方设法把万大小姐和那个姓任的小娘子手里其余几口飞剑一起夺来,说不定我就能在数日间把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一起打通,那时候我陈大当家可就不是现在这般好欺负了。想要杀了王长生,也要容易许多倍。” 陈七微微运转真龙劲,按照真龙窍穴图上的路线,试着去冲击窍穴,此番有了雄厚积累,自是一蹴而就。真龙劲顺着后脊梁一路冲上,在头顶泥丸微微停顿,便如天外飞绅,银河倒挂,沿着眉心,鼻窍,喉结,膻中,一路循环,沉到了丹田。 太上化龙诀最重的便是脊梁上的诸窍穴,此番脊梁上的许多窍穴打通,陈七便觉得身上痒痒,想要去挠时,却总不得劲。鼻窍打通,亦是一处关键所在,一呼一吸,喷吐烟霞,陈七只觉得喉咙发痒,胸口郁闷,暴咳了几声,然后一口吐出,便是黑黢黢的一大口浓痰,这口浓痰一去,陈七就觉得胸口一轻,大大的呼吸了几口,只觉得畅快无比。 “我一口气原本能憋半柱香的功夫,现在一口气却悠长了十多倍,而且之前尚不觉得,现在把胸中郁闷之气都吐出来,肺中积累的痰气也逼出,顿时感觉之前的呼吸,就如被人捏住了嗓门一般,哪里有这等畅快?” 陈七双臂运劲,筋肉骨节噼啪作响,自从修炼太上化龙诀之后,进步飞速的铁骨功,似乎又有突破之兆。真龙劲一遍又一遍的洗刷他的身躯,让陈七无形之中又多了几分彪悍勇猛。 打通了这许多窍穴之后,真龙劲的威力便自暴涨,炼化那口银色飞剑的速度又加快了两分。 晴雨剑任梅妃还不能做到心剑合一,茫然不知道自己飞出报信的一口飞剑,已经被陈七得手。她等了许久,也不见那口银色飞剑回转,心底便有许多担心。但是任梅妃这边也有极重大的责任,她也不敢骤然离去,免得万大小姐出了危险,她这里接应不上,只能空自召集。 担忧了好一会,任梅妃才有些无奈的提气喝了一声,不过片刻后,李媚媚就含笑奔跑了过来。晴雨剑任梅妃冷冷的说道:“我有一口信,要你去传给万大小姐。你问一声,她可有得到我飞剑传音。” 李媚媚暗暗恼火,心道:“你也不过就是个下人,居然把我当作仆厮呼喝来去。”但是李媚媚在脸上却不敢露出不满,且不说任梅妃在万大小姐身边,地位跟她一个江湖草莽不同,就说任梅妃的一身剑术,也非是她的一身武艺可比。 李媚媚含笑答应了一声,便施展轻功往荀家庄赶去,方走到一半,就有一头怪鸟飞落,双爪一探,就把这位竹枝帮的三帮主香肩抓住,凭空拎了起来。 李媚媚一身武艺,也是打通了数十处窍穴的人物,原本没有如此不及,但是她刚刚被陈七采补去了三成功力,又一直都劳顿,没有静下心修炼的时候,比起那日来不但没有恢复,反而真气更见散乱。 加之这头火鸦原本是秦通手下的鸟先锋,一身本领原在李媚媚之上,又是突然偷袭,顿时把这位媚眼的三帮主活捉。 李媚媚正要运功挣扎,却见这头鸟儿双翅一振,已经飞上了数十丈高空。从这般高的地方摔落下去,李媚媚自忖不死也是重伤,遂不敢挣扎,心中暗道:“这头鸟来的古怪,莫不是有什么来历?” 火鸦飞了三五里,便降落下来,李媚媚见到一个身材消瘦,但是筋骨如铁的少年,正冲着他拱手微笑,不由得娇嗔一句道:“我道是哪个,原来是陈大当家。你的鸟……倒也厉害!居然能把妾身拎了起来。” 陈七刚才见得李媚媚离开任梅妃,心道:“这女人倒是一个可以拉拢之辈。”便派出了火鸦,把李媚媚活捉了来。他听得李媚媚夸赞他的“鸟”,也不禁微微一笑道:“些许小伎俩,不足为奇异。此番请来三帮主,陈七是有一件事儿嘱托。” 陈七把手一指,火鸦又自飞上了天空,监察周围动静,这才笑嘻嘻的拉着李媚媚的手,把自己的计划都说了出来。 李媚媚第一次见到陈七,只觉得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可以任自己亵玩的少年。第二次见到,便被陈七吸取了三成功力,并且猜出陈七来历不凡。这一次乃是第三次见面,陈七身上的气息又自不同,李梅梅甚至在心底有些畏惧,这种想法,让李媚媚自己也大吃一惊。 这代表陈七在她的心目中,已经跟秦通,万大小姐,竹枝帮的大帮主之流相提并论。 但饶是如此,陈七的一番话,还是让她目瞪口呆,全身发凉。 “若是按照你说的办,只怕我李媚媚承担不起那后果。就算我们整个竹枝帮,都怕是承受不起,我怕是不能应你!” 虽然对陈七微微有些害怕,但是李媚媚还是断然拒绝了陈七。陈七倒也并不觉得奇怪,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儿,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是你三帮主做的,何况,我亦愿意给你一番好处!” 陈七又跟李媚媚耳语了几句,李媚媚听了,迟疑良久,还是摇头。陈七这一次却不在劝说了,只是冷冷一笑道:“既然三帮主不愿意,那么也就某要怪陈七手狠,在这里把你做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一些秘密,既然不愿意跟我一体,也就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 陈七乃是山贼出身,哪里有许多仁义可讲?他想要怂恿李媚媚帮他对付晴雨剑任梅妃,李媚媚两次都拒绝,他便起了杀心。 李媚媚轻叹一声,噗嗤笑道:“陈大当家想要杀我,难道就不可惜么?” 陈七想起了上次的旖旎风光,心中微微一荡,但还是杀意占了上风,单手一挥,一道黑色光圈吞吐,就要把李媚媚击杀。李媚媚不慌不忙的说道:“陈大当家想要的是任梅妃,可不是我李媚媚,你杀了我也没得什么好处。不如我给三当家一个主意,不但可以两全其美,让陈大当家能够一亲芳泽,也能让李媚媚保住性命。” 刚才陈七跟李媚媚说时,只说自己看上了任梅妃,并未提及那几口彩华飞剑,免得被李媚媚知道自己秘密太多。李媚媚虽然不知道陈七为何忽然对任梅妃起了“色心”但是却明白,这件事儿要是依照陈七所言,自己最终也免不了被这少年杀人灭口。 她不肯答应陈七,到有一大半是凭了江湖经验,看出来陈七这个山贼乃是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之辈。 李媚媚也是头一次见到陈七运使法术,她见陈七不但能驱使那般厉害的一头怪鸟,还能放出一圈黑光。虽然李媚媚不认得五阴袋,但是却也感觉那一圈黑光颇有血型之气,是个极厉害的法术,不敢以身犯险。无奈下,李媚媚只能强作镇定,跟陈七讨价还价。 陈七见李媚媚误会,自己是对任梅妃起了色心,却也不解释,只是问道:“不知三帮主有什么主意?” 李媚媚嫣然一笑道:“李媚媚本来以为,陈大当家是个英雄豪杰,怎知道原来也爱美人儿。连晴雨剑任梅妃的相貌都没真个见过,只凭了我一句话说,就敢冒如此大的风险。要知道晴雨剑任梅妃可是万大小姐面前的要紧人儿,得罪她就等于得罪万大小姐,更能惊动镇国太师……” 陈七嘿嘿一笑,心里也不住的琢磨,不知道李媚媚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反正他也不怕李媚媚有甚手段,便耐心听了下去。 李媚媚见陈七如此沉潜,倒也暗赞一声,心道:“这小贼如此城府,倒也是个人物,跟他兜搭上,比讨好秦通那冷冰冰,全无人性的家伙容易多了,好处……也不一定就少了。” 李媚媚心中如此想,说话就爽快,对陈七说道:“陈大当家应是不知,晴雨剑任梅妃原本算是我们竹枝帮的人。此女有些把柄在我手中,你若是想要彻底控制此女,我李媚媚便是极关键点人物。” 陈七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何竹枝帮能够跟当朝的镇国太师扯在一起,他之前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但是当他细细寻思,便忽然有了一些念头,有些烦恶的说道:“难道竹枝帮也做人口买卖,这位晴雨剑任梅妃,就是你们卖去太师府的不成?”g!~! .. 三十一、化龙 陈七虽然是山贼,但是买卖人口的勾当,他还真瞧不惯。 这到不是他有甚好心肠,而是因为陈七打小就父母双亡,不知有多羡慕别人一家和乐融融,故而对这种拆散别人家庭,谋取私利的勾当,深恶痛绝。 竹枝帮能够跟官府勾结,除了几位帮主长袖善舞,经常帮某些大人物做事儿,也是一个关键。朝廷各部大员,总要有人服侍,还要有诸多要求,什么小厮要伶俐,最好读过些书,俏婢要灵秀,个性还得温婉……哪里来的这般好的人,就愿意去做仆厮?这都是类似竹枝帮这样的帮会,坑蒙拐骗而来,再秘密培训,丑的笨的就留在帮会里,稍微灵巧的就送去达官贵族处。 李媚媚淡淡一笑道:“陈大当家果然聪明,我手上的把柄,便是此女的来历。此女乃是当年也是官宦人家小姐,只是父亲得罪了镇国太师,全家满门都被抄斩,只有她被人留了下来,辗转又被我们竹枝帮送入了万宵古的手中。” 陈七微微一惊,问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李媚媚噗嗤笑道:“她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我们竹枝帮握了这个把柄,本来也是为了自救。若是以后我们竹枝帮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凭了这些把柄,总能逼几个人来说情。陈大当家若是想要得手这位晴雨剑,我可以担保你有七八成把握。” 陈七微微一笑,忽然想起,自己跟三帮主李媚媚第一次去见万大小姐的时候,她就说可以帮自己兜搭晴雨剑任梅妃。当时只以为李媚媚是调笑,但是这时候想来,只怕那时候李媚媚已经打算,要把任梅妃拖下水。 “这女人心计好狡诈,我算计不过她。” 陈七想了一回,立刻断然拒绝了李媚媚的建议。他自家知道,若是按照李媚媚的计划,自己阴谋手段不如这女人,极容易被算计进去。李媚媚被陈七拒绝,心头便是一沉,她这时候已经看的出来,陈七乃是极有决断的人物,根本不会被人左右。这种人一旦打定了主意,便绝不会动摇。 “我本来想用任梅妃来引诱他,只要他上了这贼船,想要下去便难。只恨这小贼居然软硬不吃,难道今日真要栽在他手里?” 李媚媚正自苦思,该如何逃脱陈七的毒手,忽然见得这个少年山贼,脸孔微微有些扭曲,好像在强行忍耐什么。她小心翼翼的略候片刻,见陈七也不说话,只是全身抖动的越发厉害,似乎眼睛眉毛都在挑动,立时心中大喜,暗道:“原来这小贼突然出了问题,听说这种修炼法术的人,时时都要担心法术反噬,他一定是修炼什么法术,结果身子出了问题。这般好的机会,我可要好生把握,只怕错过了,就再也遇不上。” 李媚媚试着叫唤了几声,陈七只是不答她,这位三帮主立刻多了许多信心,双掌一错,皓腕一翻,一吞一吐间就是一招灵蛇吐信,拍在了陈七的脑门上。 李媚媚不知道陈七除了什么问题,这一招还只是试探,她也没有想到,陈七居然不躲不闪,任由她一掌劈中头顶,只是闷哼一声,也不知受了伤也未。李媚媚这一招灵蛇吐信,只用了三分力气,见陈七居然不肯抵挡,哪里还不知这小贼已经是大大的不妙?当下双手一分,用上了独门的催心掌,一掌按在了陈七的胸口,立刻就催发了七道极凌厉的掌劲,想要把陈七的心脉震断。 陈七这时候确实大大的不妙了,他的真龙劲吞了那口银色剑光之后,便极力想要将之消化。每把这口银色飞剑炼化一分,真龙劲也就厉害一分,但是随着真龙劲的不住增长,陈七只觉得全身燥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体内盘旋,直欲破体而出。 李媚媚对他动手,他不是没察觉,只恨这时候身体却一根手指也动弹不了,只能任由这女人下狠手。李媚媚的独门催心掌,乃是一门极狠毒的功夫,中人之后,肉身无损,但是心脏却要被阴劲震碎,当场就要一命呜呼。跟陆浩之修炼的七步阴风掌相仿,只是却更为狠毒。 李媚媚连运了几次内劲,陈七却就是不倒,她也觉得古怪,探手抓住了陈七腰间的缅刀,把这口利刃抽了出来,便要一刀把陈七劈死。李媚媚心道:“催心掌奈何你不得,我不信一刀劈不死你。” 陈七被李媚媚的催心掌劈中,体内的太上化龙诀就是老饕餮一般,贪婪的把这几股内劲吞吸,待得李媚媚抽刀劈斩的时候,陈七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一股力气,低吼一声,一头就把李媚媚撞到在地。 李媚媚一道劈空,登时骇然,知道陈七若是使用法术,自己必然要讨不了好。但是李媚媚挣扎良久,陈七却似乎神智丧失一般,只懂得用力气狠狠压住她,连一身武艺都不懂得使用。李媚媚虽然不知陈七还未能把身体全部恢复活动能力,却也知机,百忙中屈起膝盖,狠狠一记,就往陈七的裤裆下顶去。 只是她这一顶,虽然用尽全力,却感觉自己的膝盖似乎顶到了一根极粗大的铁棍上一般,不但没能伤得了这个小贼,反而把一条腿顶的酸麻。李媚媚这一击,似乎让陈七回想起来什么,双手一分,就听得咔嚓一声,把李媚媚的衣衫扯裂的一大片。 陈七此时头脑已经昏昏沉沉,只觉得体内的那一股真龙劲,化为澎湃热浪,把自己最原始的欲望催发出来。他也不算是个雏儿了,毕竟曾经跟李媚媚做过一场,李媚媚在陈七的蠢蠢欲动之下,几分挣扎不得,便顺从起来,两人干柴烈火,一拍即合,登时热烈…… 李媚媚也是知道陈七厉害,自己刚才偷袭,想要杀了这小贼,若是陈七恢复了神智,必然不会饶她。但是陈七忽然昏沉起来,李媚媚就存了几分侥幸,希翼自己能用美色把这少年迷惑,故而才不再反抗,反而故意迎合。 两人在这山野中,胡天胡帝的弄了两三个时辰,李媚媚虽然有一身武艺,也被陈七弄的浑身酸麻,一双大腿久不能合拢,都已经快失去了知觉。但是陈七依旧奋勇鏖战,把个李媚媚吓得,心头暗道:“这小贼是怎么了?他再不罢休,我可要承受不住了也。” 李媚媚觑得一个空隙,把双手从陈七手中挣扎出来,一记锁扣,抓住了陈七的喉咙,一咬银牙就狠狠捏了下去。李媚媚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手指上的力气也甚大,毕竟也是炼就真气,并且打通了几十个窍穴的人。就算一枚生铁核桃,她也能一捏粉碎,满拟这一次定可把陈七的喉咙捏碎,但是凭她如何用尽,手中钳制的脖颈,就如生铁一般,根本捏不动分毫。 似乎被李媚媚刺激了一番,陈七忽然低吼一声,李媚媚忽然感觉手指触感,有些滑腻腻的,似乎这小贼从皮肤下生出了许多鳞片。 李媚媚大惊失色,暗叫道:“这小贼又生出了什么变化?难道他本来是有妖怪?” 李媚媚正骇然间,她实是已经承受不住陈七鞭挞,想要暗算这小贼,陈七又刀枪不入,赤手空拳怎都伤害不了。她眼角含泪,心底只是暗叫苦也,便在此时,陈七下面的那个东西,忽然生出一股吸咂之力,全身的真气就如泄了一个口气,喷薄宣泄了出去。 李媚媚惊叫一声,只是略略挣扎了片刻,就晕死了过去,这一次真个是任陈七予取予求,再也没任何能力反抗了。 过得良久,陈七这才猛然一跃而起,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也不禁有些害羞。 “太上化龙诀好生霸道,居然这就把那口银色飞剑炼化了,甚至还把李媚媚的功力又吸了大半,这般炼下去我不会变成什么怪物罢?” 陈七伸手摸了摸,只觉得身上隐隐生出鳞片,他运起太上化龙诀,运转了几次真气,皮肤上生出的鳞片,便自缓缓平复。陈七闭目内视,却见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那页金书上,已经又多了一些文字,却是解释真龙窍穴图的。 按照太上化龙诀炼去,只消把真龙窍穴图上的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一一炼成,并且跟人身的三百六十五处窍穴相应,便能化身一条金龙,虽然因为修为不足,还不能喷云吐雾,驾风行雨,但是却也能够畅游四海,生吞鱼虾,成了水中霸主。 陈七还是首次知道,太上化龙诀修炼到全身窍穴打通,能够变化为龙形。这一惊也不知是喜是忧,他默默思忖了一回,这才想该如何处置三帮主李媚媚。 陈七想了一回,定下了主意,暗忖道:“这女人几次都想要杀我,若不是我正直蜕变真龙的关口,身体表面已经能够生出龙鳞来,只怕真个要被她害死了。不过现在杀了她,却是便宜了这女人,我还要用她来擒下任梅妃,夺了那几口飞剑。”g!~! .. 三十二、滋味不错,可以久啖 陈七微微提运真龙劲,只觉这股真气比方才强横了五六倍有余,汹涌澎湃,一股灼热的气浪游走周身,在已经打通了三十七处窍穴中来回滚动,每一次滚动,就似乎强横一分。 本来他还以为要花上三四日才能炼化的那口银色飞剑,居然才一日不到,就已经被生生炼化,只剩下了一些残渣,也被真龙劲逼出了体外,这口飞剑从此就不存于世。 陈七的衣衫早就在刚才的欢愉中,都撕扯的粉碎,他从五阴袋中取了一套较小的盔甲,自家披挂上了之后,便是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武将。他这才去看,仍旧沉沉,不省人事的李媚媚。 李媚媚羊脂白玉一般的身上,全是方才欢好的痕迹,身下一片狼藉,丰腴的娇躯上,有道道的淡红手指印子,那都是被陈七用力太过,在肌肤上捏出来的淤痕。尤其是胸前最柔嫩处,和一双玉腿上,这种淡红的手指印子最多,陈七此时想来,也不禁有些羞愧,虽然他记得不大真切了,但是见这大战后的境况,显然自己折腾的非轻。 陈七想着还有用到李媚媚之处,伸手一招,那头火鸦收敛了双翅,翩然落下,在李媚媚身边一抖翎羽,发出团团火光来,被陈七当作了火堆,给这赤裸*身子的女人取暖。 陈七静坐了两三个时辰,默默消化方才所得。 真龙劲炼化了那口银色飞剑,又吞了李媚媚的大半功力,已经是强横无匹,在陈七的以引导下,一处又一处的窍穴都被冲开,这一次真龙劲一直冲开了五十余处窍穴,比陈七之前打通的窍穴加起来还多。加上原本被打通的窍穴,陈七默默计算,发现自己已然打通了整整九十处窍穴,不算火鸦阵打通的那几处,这般身手在江湖中也算的一等一的好手了。 诸如三帮主李媚媚,十余年苦修,也不过才打通了四五十处窍穴,万大小姐那么得天独厚,有个好爷爷,用了许多心力栽培,也不过跟陈七修为相仿。 陈七也是听说过许多江湖上秘闻,自家算计清楚之后,也不禁吓了一大跳,心头暗忖道:“我听大寨主说,铁骨门的老祖宗创下了铁骨功,苦修了九十余年,才把周身窍穴打通,踏入了先天之境。这太上化龙诀霸道如斯,我才修炼了几日,就能把九十处窍穴炼开,照此下去,岂不是最多一二年,就能练通周身窍穴,可以尝试先天之道了么?” 练通了全身窍穴之辈,有个俗称,叫做大地游仙。虽然只是武人之间的赞誉,并非真个仙人,却也见得把周身窍穴炼成,有多么威风厉害。天下学武的人成千上万,能够有这个级数的人,也不出三四十人。 武功修炼到了这个地步,不但能寿元延长,可过百岁,身体也可百病不生,年迈时一如少年雄壮,每日早晨可以一柱擎天。更能发出劈空掌劲,数十步外击中人身,犹如实打实一掌拍中一般。并不似陆浩之的七步阴风掌,凭的只是一股阴劲,掌力并无那般刚猛。 太上化龙诀修炼到这般境界,陈七呼吸之间,隐隐便觉得体内的真龙劲气,就如潮汐一般,到处涌动,一拳一脚中都会附着上来,比寻常的拳脚破坏力大了数倍。 陈七收了太上化龙诀,正默默体会修为长进的好处,李媚媚沉睡了几个时辰,忽然悠悠醒来。她伸手一扯去,却发现自家玉体上寸丝不缕,顿时惊的往起一坐,见到陈七就在身边不远,一头古怪的大鸟,全身烈烈火发,犹如火堆般散发热量,一时惊慌失措,把一双手儿捂住了双胸,美腿也蜷缩了起来,低声叫道:“陈七你这个小贼,每次都是这般狠心,又吞吸了我最少五成功力去。” 李媚媚只是轻轻提气,就知道自家身体的变化,她不但被陈七征伐许久,更失去了大半功力,平时都娇媚妖娆的三帮主,此时却有些娇柔无助,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陈七淡淡一哼,说道:“你几番要置我与死地,这也就罢了,反正我对你也没存好心。不过还要指望我对你有些怜惜,那如何可能?你现在只得一个选择,帮我拿下晴雨剑任梅妃,或者我还可以给你一些好处。” 李媚媚银牙咬着嘴唇,良久才忽然说道:“你怎么不想杀我了?” 李媚媚也是大帮会中打滚出来,以她这等女子,心智不知有多敏感。陈七虽然语气不善,但是却没有方才逼人的杀气,显然是有了放她一马的打算。 陈七嘿嘿一笑道:“三帮主滋味不错,可以久啖。” 李媚媚苦笑一声,她怎么也料不到,陈七回答的居然如此直接。铸印山被秦通用凶兽杀阵封了,不拘黑天白日,都不见眼光,李媚媚颇感觉有些寒冷。陈七见状,随手扔出一套盔甲,李媚媚瞧了他几眼,见这小贼并无躲避的意思,这才无奈下,当着陈七的面,把这一套盔甲穿戴起来。 要是李媚媚正直芳华,身材样貌也都是上上之选,此番美人儿穿衣,也别有一番风味。粉弯雪股,纤腰乳挺,都一一呈现。若不是陈七已经饱啖过一回,说不定又会被引诱的兽性大发。 李媚媚把这一套兽王营的甲胄穿戴起来,也颇有一番英姿飒爽,她的身量在女子中算得高的,陈七给她的这套盔甲,又是较为瘦小,故而李媚媚穿戴起来,也颇合身。只是男子束胸的胸甲不合女子的身材,李媚媚穿上之后,便显得胸口极鼓,也不能把甲胄全数绑好,转更增几分魅力。 陈七瞧了一眼,心底暗暗摇头,忖道:“李媚媚倒也算的上尤物,只是我现在只是暂且利用她罢了,这般心思复杂的女子,我可管束不来。陆浩之虽然有些诡计,但是毕竟跟我一样也只是山贼,不似这些帮会中人,想法于我们不同。我有把握控制陆浩之,却没信心能让这位三帮主为我所用,她暗中算计人的手段太多了。” 李媚媚把这套盔甲穿戴起来,才略略觉得心安了些,在陈七面前,她是彻底的怕了。 李媚媚咬着红润的双唇,见陈七也不说话,便觉得有些怪异。她刚刚被陈七弄过,只觉得身上还都是这个小贼的痕迹,那种感觉甚难描述。李媚媚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现在想要如何?” 陈七想了一想,正要发话,忽然荀家庄的方向传来轰天巨震,他心中骇然,忙把自家的火鸦一催。他驯化的这头火鸦飞上天空,往荀家庄方向只是一扫,便见得那里早已经是一片狼藉,荀金玲狼狈万分,手中短剑已经不知被谁人生生打折,通身都被兽性气劲缠绕,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万大小姐已经住了手,秦通也只是站在一旁,颇有倨傲之意。 只有兽王营的甲士和王长生催动的髑髅妖,还在四处残杀荀家庄的族人,荀金玲一脸的平静,只是淡淡的看着秦通,也不说话。 “原来这位美貌的狐狸精,还是被人降服了,荀家庄就此完蛋。” 陈七对自家的本事清楚的很,虽然太上化龙诀屡有进境,却仍旧不是这三人中任何一个对手,何况兽王营还有数千甲士,荀家庄又跟他没有恩义,陈大当家是绝对不会替无关紧要的人,出这个头的。 秦通一声长喝,封锁了铸印山的黑云便自缓缓散开,他解开了凶兽杀阵之后,低声笑道:“这一次攻打荀家庄,倒也有些收获,把凶兽杀阵又自熟悉了许多。万大小姐,这位荀金玲姑娘就归你了,我打扫完战场,便也要回去京师。” 万大小姐伸手一抓,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便把荀金玲一个千娇百媚的大活人,收了个无影无踪,显然身上也有类似五阴袋一般的法器。她对秦通说道:“我这就启程,秦将军大军行动迟缓,可延后赶路。这件事天子挂心,我亦不敢久留。” 秦通摆了摆手,颇有些无聊的说道:“去吧,去吧。你万大小姐行事,无须我来操心。” 万大小姐掉头便敢去和晴雨剑如任梅妃会和,陈七观察到了这些人的行踪,不由得暗暗可惜。万大小姐和任梅妃会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夺得两人手中的那套七彩飞剑了。不过少了万大小姐和任梅妃,他对付王长生的时候,就不须多担一份心思,倒也颇觉有些轻松。 陈七心中暗道:“若是那个武将也带了麾下离开,就剩下王长生一人,我凭了火鸦阵和禾山道的几种法器,勉强也就可以对付的来。若是能找到机会,必定可以杀死这老道士。只是那名武将怎么还不说走?荀家庄跟他也没什么仇恨,非要斩尽杀绝么?” 陈七见荀家庄被破,境况也颇残,心中也有恻隐,只是他自分能力不及,虽然有几分冲动,却还是隐忍了下来。g!~! .. 三十三、太湖八妖 铸印山的封禁开了,陈七豢养的那头火鸦便兴奋万分,沐浴在久违的阳光之下,兴奋的咕咕乱叫,身上的火鸦真气亦自更加强横了几分。 陈七得了李媚媚相助,混入了竹枝帮帮众中间,又有这一头火鸦帮忙做耳目,他对铸印山的种种情景,便尽皆都了如指掌。 秦通扫荡战场之后,就一把火,将荀家庄烧为平地,带了兽王营便自拔营起寨,迤逦往京城方向行军。王长生却不舍得离去,他知道陈七必然在铸印山上,便把护身的髑髅妖一起放出,四下里搜寻,还把李媚媚和她手下数百竹枝帮帮众扣了下来,帮他一起搜寻陈七。 也亏得陈七跟随李媚媚,混入了竹枝帮帮众里,王长生这般搜寻,便只是无用之功。 王长生虽然心切陈七下落,但是却也不肯亲自搜寻,一来有他养尊处优惯了,不耐劳苦,二来有百余髑髅妖和手下尸兵,加上竹枝帮的人马,多他一个也不多,三来却是他不舍得自荀家庄死去的千余人口,便在荀家庄的废墟上打坐。 禾山道的法术尽多以生人血肉,死人魂魄为材料,虽然王长生也是受过册封的四品师君,平时也不敢一口气杀这般多生灵。再加上荀家庄千余口,都是有修为在身,用来祭炼禾山道的法术再合适不过。 王长生修道数十年,已经把禾山道六十七种法术炼成大半,但是此时他却不想祭炼什么新的法术,而是想要再炼几百头髑髅妖出来。 髑髅妖在禾山道六十七种法术中位列第二,仅次于七杀元神,阴损狠毒,论杀伤力还在七杀元神之上,只是祭炼不易,材料难得。祭炼髑髅妖,最好的材料便是这种有些修为的死人或者妖怪的六阳魁首,寻常的髑髅品质太差,难得祭炼成功。只是这种东西极为难得,王长生数十年修炼也只炼成了百余只。这一次王长生忽然改了主意,伙同秦通,万大小姐攻打铸印山,便是为了荀家庄上下千余口,反正这些死去的狐狸精对万大小姐和秦通来也说也无用处,就便宜了这位禾山道太上长老。 李媚媚此时也知,陈七便是王长生要寻找的人。禾山道经书丢失,天河老祖的天书出世,本就闹的沸沸扬扬,所以李媚媚也不用怎么细想,就知道是陈七得了禾山道的东西。只是陈七日夕不离他身边,李媚媚也知道这小贼心狠手辣,纵然有心,也没得空去跟王长生报信。 王长生在在铸印山上呆了七八日,费了许多功夫,把荀家上下千余口的尸骸,精挑细选,炼成了三百六十八头髑髅妖,虽然火候不足,但是跟原来的百余头髑髅妖加起来,也有五百之数了。王长生王长生法术炼成,心中渐渐急躁,便不甘心再拖延下去。 他把李媚媚唤了过去,吩咐道:“这些时日都没有搜到那小贼,想必他是躲在什么隐秘的山洞中。我已经把髑髅妖炼成五百之数,今日晚间就要发动鬼火烧山,把那小贼逼出来。你让所有手下都退出铸印山,待我施展法术,逼出那个小贼来,便要给我牢牢缠住,不得走脱。” 陈七趁着这几日功夫,又凝练了第二团“真火种子”出来,就连太上化龙诀也更有进境。只是陈七也瞧到了王长生把荀家庄的死人,都炼成了髑髅妖,心里也是忌惮,一时不敢发动。 王长生把李媚媚叫过去时,他也就在李媚媚身边,听得王长生要用鬼火烧山,心头便是凛然,暗暗骂道:“王长生你也不怕作孽?你用五百髑髅妖,运炼鬼火烧山,只怕这铸印山上下的所有飞禽走兽,甚至花草树木,蝼蚁飞虫之属也都要死的尽绝。” 陈七手握禾山经,当然知道髑髅妖一旦炼足五百之数,就能把髑髅妖布成万髑大阵,将髑髅妖喷吐的毒烟,化为鬼火。这种鬼火一旦中了人身,水浇都不熄灭,非要到了把人烧成灰烬不可。但是除了生灵血肉,却不能烧着任何东西,最是阴毒不过的一种法术。 尤其是髑髅妖想要祭炼到足够的火候,还需要无数阴魂,王长生放鬼火烧山,把这铸印山的一座山的生灵尽数灭绝,吸摄的魂魄便足以让新祭炼的髑髅妖,也火候圆满,那时候就更难制服。 不过陈七也自思忖,凭了自己现在的手段,还奈何不得王长生,尤其是王长生新炼就三百多髑髅妖,法力又自暴涨了数倍。他想了一回,苦无什么手段,只得跟李媚媚一起退出了铸印山。 眼看到了夜晚,铸印山上有一团惨绿的火焰飞起,在山顶上盘旋一圈,便四方飞散。每一团绿火之中,都是一头髑髅妖,五百髑髅妖一起飞开,登时有无数碧绿的鬼火蔓延,这鬼火不烧山石,落在树木上也不燃烧枝干树叶,只是汲取话花草树木中的精气。 那些花草树木,并不似寻常烧火,中了鬼火之后,便渐渐枯萎,就像是失去了水份一般。 最惨的便是铸印山中的鸟兽,被髑髅妖掠过,鬼火中了身上,便也化为一团碧油油的鬼火,纵然挣扎嘶吼,却半点用处也无,不拘如何翻滚打转,也扑不灭,就算跳入水中也一样燃烧,最终跟那些花草树木一般,被鬼火烧尽了魂魄,只剩下干枯的尸身。 陈七在旁瞧得端倪,心中暗忖道:“禾山道的法术都这般邪门,王长生却也能受朝廷封号,当他的四品师君,品级还在许多苦读出身的官吏之上,就算一州的太守,地位也不过跟他相平,甚至俸禄还要低上一些。这世上也太不公平,我们做山贼都没这般张狂。” 万髑大阵放出鬼火烧山,碧油油的火光冲霄,在深夜之中,照映的数百里外都看得到。 就在铸印山百余里之外,有一座客栈,便在官道之旁,十分清雅。这间客栈中有八个大汉,个个气度威猛,眉目间有桀骜不逊之色,为首的一个眉头一动,立时便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大汉,把身子一晃,化成了一头飞鹰冲上了云霄。 过了半个时辰,那个瘦小汉子变化的飞鹰又自落下,嘿然笑道:“是王长生那厮在放鬼火烧山,想必他已经找到了萧屏南。我们太湖八妖等候了许久,此番机会果然来了。” 为首的那个大汉,一头淡黄的金毛披拂在额前,双目色做金黄,不怒自威。乃是太湖八妖之首的黄睛山君,刚才出去查看铸印山变化的,乃是太湖八妖最末一位鹰九霄。 太湖八妖乃是横行天下的大妖,威名比王长生这种邪门散修要强了十多倍,就算最弱的鹰九霄,一身法力也不弱与他,这八头大妖合力,便是秦通的兽王营也敢闯一闯。似太湖八妖这等大妖,对禾山经也不放在眼里,他们所关注的只是天河老祖的天书。他们早就到了都梁郡,只是一直都没找到萧屏南的影子,便都隐忍不出手,只是在一旁隐藏,冷眼看王长生如何动作。 万大小姐和秦通带了兽王营和竹枝帮去围攻荀家庄,太湖八妖见跟萧屏南无关,就都不予理会,坐视荀家庄灭绝。 得了鹰九霄报信,黄睛山君冷冷喝道:“此番盯着天河老祖天书的人不少,我们兄弟也杀了几批,但总是夜长梦多,既然王长生已经找到了人,我们就助他一臂之力,把人逼出来罢。” 黄睛山君气度非凡,竟然混不以王长生为意,根本就没有提,逼出人来,该如何下手。在他心目中,王长生就算炼就一万头髑髅妖,真个把万髑大阵炼成,也不在自家的眼里,王长生有什么东西,还不是任他予取予求? 太湖八妖其余的七位,早就等的烦闷了,他们是横行无忌的大妖,这般鬼鬼祟祟的原非所愿。听得老大说要动手,都摩拳擦掌,鹰九霄当先就飞了出去,发出冲天长啸。紧跟这他的是太湖八妖中的血蚊子,他虽然不是禽鸟,却也天生能飞,当即化为一头车轮般大小的暗红蚊虫,翅膀一振,也自飞上了高空。 太湖八妖各有本领神通,鹰九霄和血蚊子抢先走了,其余五头大妖也各自施展本事,变化了本相,一路咆哮,直扑铸印山。只有黄睛山君不慌不忙,出了客栈之后,往身后一拳捣出,强横的拳劲犹如山一般扑下,登时把这座客栈轰塌。这座客栈里的客人,店家,小儿,伙夫,厨子,都早己经被这伙大妖吃了个干净,再把客栈轰平,便再无什么痕迹。 黄睛山君轰塌了客栈,一声喝,足下竟然生出一股黑风,托着这位甚高丈四,彪悍魁梧的大妖,离地数丈高下,缓缓向着铸印山飞去。 陈七跟着李媚媚,在铸印山外,正看王长生放鬼火烧山,忽然他心头有了示警,火鸦早就把鹰九霄和血蚊子的行踪看到。陈七不提防世上还有这般大的蚊子,如此狠歹的鹰隼,不由得暗叫一声:“这又是什么话儿来了?”g!~! .. 三十四、恶斗鹰九霄 鹰九霄飞临铸印山上空,一声长呖,双翅一拍,便有幽幽寒风吹下,登时把万髑大阵的鬼火吹灭了一半。 王长生见到忽然来了一头大妖,心头凛然,忙把所有的髑髅妖收回来护身,还把混天幡等法器使出,一时间周身阴风惨惨,黑气缭绕,十余种厉害的禾山道法器绕身环飞,也颇有几分邪门道长的架势。 不过他这般谨慎,更是显出了对鹰九霄和血蚊子的重视,视两人为大敌。 鹰九霄懒洋洋的长笑一声道:“王长生,你们禾山道的禾山经我们太湖八妖不要,但是天河老祖的天书,就都留下罢。” 王长生怒道:“天河老祖的天书,亦是我禾山道之物,凭什么与你?” 血蚊子阴森森的喝道:“便是因为我们太湖八妖,任何一个法力都强过了你。你当是凡人么?还讲究什么道理?我辈妖族,只认法力高低,不认呱噪!识相的赶紧把萧屏南叫出来,不然等我家老大来了,你也就是一口之食。” 鹰九霄在天空往下望去,瞧到了竹枝帮的数百人马,忽然笑道:“七哥,我们在那客栈里,早就把人都吃尽了,正好有些肚饿。这里有些极肥壮的人,我先挑一头来吃,稍后再办正经事儿。” 陈七和李媚媚混没料到,居然有祸患从天而降,鹰九霄在天上就看到李媚媚,毕竟女子比男人的肌肤要细腻些,李媚媚又是体态丰腴,让这头大妖看中,半空里就把大口张开,兜头就啄了下来。 李媚媚大是骇然,忙将身一滚,想要躲过鹰九霄利口。但是她连续被陈七吸了两次功力,现在一身本事只剩下三成不到,如何躲得开这头大妖的扑击?陈七在旁边看到,虽然不愿意,还是抽了腰间缅刀,一跃而起,兜头就是一刀砍下。这些大妖不甚讲理,吃了李媚媚未必就不会再吃旁人,陈七便不想躲避,正面迎击鹰九霄。 鹰九霄咦了一声,铁喙一点,正中陈七的缅刀,一股大力从缅刀上传了下来,震得陈七手臂发麻。他炼成了铁骨功第四层之后,自分力气甚大,却没有想到这头鹰妖的力气比他还大了十分。只是轻轻一啄,就让他禁受不得。 好在陈七也非止铁骨功这一门本事,还有太上化龙诀炼就的真龙劲和火鸦阵炼就的火鸦真气护身,匆忙间手腕一抖,缅刀由刚变柔,卸去了刀身上传递来的七八分的力道,然后运刀如水,手腕拧处,刀光就如匹练一般,横空再斩。 鹰九霄本拟随便一击,便能破去这些凡人的招数,立时便可放口大嚼,没想到开始那个女的身法伶俐,这个少年又是刀法犀利。当下震怒的大吼一声道:“凭你们想要挣扎,如何能够,还是快些给我吞落肚腹罢!” 鹰九霄本是一头数百年的苍鹰成精,身法快捷,双翅一振,便即拔空,躲开了陈七的刀法。陈七不得鹰九霄再度扑下,便偷偷摸出一张玄阴斩鬼符,往自家的缅刀中一拍,运起太上化龙诀一抹,便把这道符箓生生按进了缅刀之中。 当着王长生的面,陈七不想泄漏底细,玄阴斩鬼符被他打入了缅刀之中,陈七便能借助这道符箓之力,把缅刀隔空御使。虽然这法门有些取巧,威力非但不如正经御剑术,就连玄阴斩鬼符本身杀伤力都不能尽数发挥,却可以让人瞧不出底细来。 陈七做了手脚,便一声喝,掌中缅刀飞起半空,在半空中变化了三次,引得鹰九霄双翅连扇,才得把这口缅刀吹开。 鹰九霄只以为这些人都是凡夫俗子,可以任自己杀戮,陈七这一出手,鹰九霄就微微有些吃惊,暗道:“难道是哪一家仙道门派的弟子,也来觊觎天河老祖的天书?” 陈七探手一抓,摄住了这口缅刀,对李媚媚使了一个眼色,低声喝道:“快下让大家分头逃散!” 李媚媚登时醒悟,立刻叫道:“有妖物来袭,大家快些逃啊!”她自家却往陈七跟前凑了凑。李媚媚可看的出来,除了陈七,现在没有人能够救得了她,根本不肯离开陈七太远。 陈七也不在意,拉着李媚媚掉头就跑,心底暗忖道:“这头大鸟若是追踪上来,我就把火鸦叫唤下来,两下夹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多炼一头火鸦出来。” 鹰九霄见陈七逃走,本拟去追,血蚊子却高喝一声道:“八弟,莫要去管这两人,抢夺天书要紧。” 鹰九霄这才恨恨的一翅拍下,把两个竹枝帮的帮众排成了肉饼,一口吞了,嚼吃的咯咯乱响,冲霄飞起,大叫道:“王长生,交出萧屏南和天河老祖的天书,我太湖八妖饶你不死!” 王长生此时已经把七杀元神遁出,从高空望去,忽然见得竹枝帮中有人懂得“飞刀”之术,顿时有些吃惊。他见鹰九霄再度叫嚣,忽然醒悟过来,大叫道:“你个鸟货,刚才那使用飞到那人就是萧屏南,你如何当面错过?我寻了他许久,没想到此人居然藏身竹枝帮帮众里,怪不得我寻他不着。” 王长生并没有看清楚陈七的面目,毕竟距离尚远,加之陈七变化了手段,他也瞧着不似驭兽斋同禾山道的手段,但是却立刻想到,可以祸水东引。 鹰九霄吃了一惊,左右相看,顿时迟疑起来。血蚊子也不曾料到,居然会有这种可能,他比鹰九霄总要聪明些,当下便说道:“老八,你飞遁快绝,去追那两对男女,我在这里监视,等候诸位兄弟。” 鹰九霄双翅一扑,扭头便往陈七和李媚媚逃走的方向追去。 陈七并不知道王长生忽然乖觉,居然“陷害”了他一次。他还以为自己把玄阴斩鬼符打入了缅刀之中,必定可以瞒过别人眼目,却没想到王长生虽然没有认得出来,却立意不良,随口点贼,正中贼头。 陈七见鹰九霄掉转头的时候,拉着李媚媚一路狂奔,奔出数里之后,看到一片茂密树林,陈七就一头扎了进去。李媚媚见他不走了,忙叫道:“天上来的那两个妖怪厉害,我们还是跑远一些。” 陈七嘿然笑道:“我们在地上跑,如何逃得过天上飞的?我估计呆会那两头妖怪,还会转头追上来,我把这口缅刀与你,还传你运用的法门,我们两人联手,方能有一线生机。”陈七虽然不知王长生会“诬陷”自己,但是却按照做山贼的习惯来推断,那两头大妖虽然暂且放过了自己,但是待得他们寻不到已经死在他手里的“萧屏南”时,必然会再来寻找。这才把打入了玄阴斩鬼符的缅刀赠给了李媚媚。 “若是那头怪老鹰追赶上来,多了李媚媚这个帮手,总比没有的好。我也不差这一张玄阴斩鬼符,至于那口缅刀,也不甚要紧了,更值不得什么。” 陈七也不管李媚媚愿意不愿意,抓起她的手指,强行咬破,在缅刀上画了三道血符,然后细细传授了操纵的法门。李媚媚也是又惊又喜,虽然她失去了大半功力,但是却得了这口“宝刀”亦算是值得欣喜之事。一时间,李媚媚连生死危机都有些忘在脑后。 李媚媚才尝试着把这口缅刀操纵飞舞,陈七就听得树立外风沙飞动,抬头从树杈间的空隙望去,天上果然多了一头奇大绝伦的鹰妖。 “这些妖怪来的倒也快,他们是发现了萧屏南已死,还是从王长生那里打听到了什么?” 陈七把身子藏在一株大树之下,希翼能够躲过鹰九霄的搜索,李媚媚亦是有样学样,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鹰九霄在天上飞过,他乃是苍鹰成精,眼力最是厉害,虽然陈七和李媚媚藏身的树林颇茂盛,但从天上望下去,种种细微之处都一览无遗,鹰九霄早见到藏在大树下面的两人。 这头鹰妖嘿嘿暗笑:“这两个狗男女,还以为藏身树林中,我就找不到。他们哪里知道我鹰九霄的眼力厉害?”这头鹰妖在半空兜了半圈,然后猛然扑下,一双鹰爪冲着陈七便抓了下来。陈七早就提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见果然瞒不过这头大妖,便双手一抬,六道黑索猛然飞出。 六道黑索在禾山经中,也是排名第三的狠毒法术,仅次于七杀元神和髑髅妖。鹰九霄又不曾料到陈七还懂得这般邪门的法术,被六道黑索上身,登时全身一颤,跌落尘埃。但是鹰九霄毕竟是成了名的大妖,匆忙运起一身妖气,狠狠一挣,便把六道黑索震断。 六道黑索乃是地下的污秽之气炼就,本质乃是一股千万年凝聚的污秽之气,被震断了到没什么,陈七把手一招,这几条黑索便自复原,又飞回了他的手中。 倒是鹰九霄虽然仗着一身妖气,把六道黑索震断,妖气毕竟还是受了玷污,一时间竟然全身都有些酸软。他感觉自己一时架不住风云,就在地上一个打滚,化为一个瘦小的黑衣汉子,大踏步的闯入了树林之中。g!~! .. 三十五、真火炼九霄 陈七见六道黑索也奈何不得这个妖怪,心道:“只怕混天幡和五阴袋也是不成,不过怎么都要试试,就算不成也好过束手就擒。” 陈七双手一分,玄阴斩鬼符,五阴袋,混天幡,各化为十余道黑色刀芒,光圈,条条黑气,一起扑向鹰九霄。鹰九霄见得陈七这般手段,忽然笑道:“原来你果然是那个萧屏南,投入禾山道才几年,居然就把这些不入流的法术炼成,也算你有些天份。不过凭了禾山道的法术,可奈何不得你家鹰九霄爷爷。” 鹰九霄鼓荡妖气,连出手反击也懒得,浑厚的妖力便主动把陈七的种种法术一起抵挡在体外尺余。李媚媚见得这般奇异景象,心头大是凛然,暗暗吃惊道:“能够有如此修为,最少也是练通了周身窍穴,大地游仙级数的厉害高手。就算我们竹枝帮三位帮主都在这里,也不是这人的对手。” 鹰九霄一步迈过,身法奇异,居然就那么凭空踏过数十丈的距离,生似这些距离都不存在一般,大手一探,就抓向了陈七的咽喉。至于李媚媚他根本连看也懒得看,李媚媚被陈七搞过两次,身子虚弱,武功大幅退步,在鹰九霄的眼里,便跟寻常妇人一般无二,根本算不得危险。 陈七见禾山道的法器都奈何不得这头妖怪,仍旧临危不乱,他可是生死关里打滚过几十次的山贼,当下一挫马步,双手使了个擒拿的解数,还想化解开鹰九霄的一抓。鹰九霄冷笑一声,也不变化招数,虽然他化为人身,但是力气仍自原样,刚才他已经试过了陈七的力气,故而才如此托大。 故老有云,一力降十会! 说的就是当人家的力气足够大了,便是精通拳法武艺之人,也没得奈何。何况鹰九霄对自家与修炼中参悟出来的天鹰爪有十足的信心,根本瞧不起陈七的几手拳脚。 陈七双手拨在鹰九霄的手腕上,只觉得好像是托住了一座铁山相仿,他虽然也知道鹰九霄力气甚大,却也没想到这头大妖化为人身之后,力气还是这般猛烈。他的双臂被鹰九霄的手腕压下,登时发出格格的响动,似乎全身骨骼都要被压爆了一般。 鹰九霄也是有意卖弄,并不一口起擒下陈七,而是运起力气跟陈七较劲。他的力气胜过了陈七十倍,陈七只抵挡了片刻,就支撑不住,双膝通的一声,被鹰九霄压的半身栽倒。这一股对陈七来说,庞大至完全不可抗衡的力量,转让这位陈大当家激发了凶性,他本来就是不甘认输的人,全力运转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两部心法,鼓荡全身的力气,想要扳回场面。 只是他跟鹰九霄差距甚大,全副身子都被鹰九霄的手臂死死压住,吃奶的力气都被压榨了出来,居然在一时间,无暇呼唤火鸦来援。 鹰九霄嘿嘿冷笑,正要一举把这个少年,按在地上,好生羞辱,却有一道刀光,匹练般飞来。本来陈七用缅刀跟他斗过一场,鹰九霄也时刻在关注陈七,地方这小子把这口“飞刀”使出来。但是陈七都到了最窘迫的地步,也没有把这口“飞刀”放出,倒是一直都被鹰九霄当作“无害”的李媚媚把这一道刀光运使了出来。 不曾提防刀光来自他瞧不上眼的女子,鹰九霄也吃了一惊,微微放松,运起妖气在手,分空一抓,便把李媚媚的缅刀擒捉在手。陈七得了这口空隙,身上压力一去,连忙呼吸了一口真气,只觉得全身蓦然一松,也来不及多想,赶忙呼唤火鸦飞来助阵。 鹰九霄捉了这口缅刀在手,立刻就知道此物是什么货色,心头恼怒道:“原来也是禾山道的法术,只是一道能够驱遣普通刀剑的符箓,任凭它来砍,都破不去我的护身妖气。却被此物吓了我两次,还当作是道门修炼有成的剑术。” 鹰九霄一声喝,一只手捉了那口缅刀,另外一只手却隔空拍下,要把陈七牢牢镇压在地上。只是这一掌拍下,却微微惊异,鹰九霄发现陈七的力气,似乎忽然大了三五分。不过饶是如此,陈七的力气还是跟他差了数倍,故而鹰九霄也没多想,只一掌就把陈七打的扑跌了一个跟头。 陈七也是双手一托,才忽然发现,自己在鹰九霄的强大压力下,铁骨功居然又自突破,到了第五层的境界。只是铁骨功第五层的威力有限,仍旧不是鹰九霄的敌手。陈七被鹰九霄拍翻在地,全身都似散了架子一般,不过他也心头暗暗发狠,喝道:“你也倒下罢!” 陈七豢养的那头火鸦,从天而降,双爪拍到了鹰九霄的身上,登时把这头大妖打了一个跟头。陈七的这头火鸦,原本是秦通麾下的鸟先锋,鸟先锋虽然也修炼到了化形之境,修为却差鹰九霄一筹,且鹰九霄的原形乃是一头苍鹰,也比鸟先锋的原形厉害,纵然鸟先锋得了陈七的火鸦真气,化形为火鸦,却也仍旧跟鹰九霄差之甚远。 火鸦纵然全力扑击,又是打了鹰九霄一个冷不防,却也只把这位太湖八妖之末的强人,打了一个扑跌,并未伤到对方。这还是刚才鹰九霄大意,被陈七的六道黑索沾了上身,一身妖力和身体,都还略有酸麻,不然火鸦连扑跌他一次都未必能够。 陈七反应极快,火鸦给他创造了一个出手空隙,这位山贼头一挥手就把新近凝练的一团真火种子飞了出去,正中鹰九霄的胸口。 鹰九霄也是骇了一跳,慌忙运妖气来阻拦,但是这团真火种子也颇古怪,竟然穿过了他护身的妖气,一直落入了鹰九霄的体内,跟他的妖气震荡起来。 这团真火种子一投入鹰九霄的身子,便立刻化为汹汹烈火,燃烧鹰九霄毕生苦练的真气。鹰九霄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只道自己被敌人“暗算”心底恨不得把陈七挫骨扬灰,一面分出心神镇压“真火种子”一面把他独门的天鹰爪武艺使出,想要先把陈七和李媚媚制住,好生折磨这两个让他颇为丢脸的狗男女。 陈七开始还道,真火种子入体,鹰九霄必然也如鸟先锋一般,立刻就要失去抵抗之力,被他降服。却没想到鹰九霄居然可以镇压住火鸦真气,仍自强攻。陈七随手还了一招,虽然还是被鹰九霄一招震退,但是却也立刻察觉,鹰九霄的妖力忽然弱了大半。 陈七欣喜之下,把毕生所学的武艺一起使出,狂风暴雨的打了过去。鹰九霄分心三处,又要镇压体内已经爆发的火鸦真气,又有降服陈七,李媚媚看出便宜,也全力催动那口缅刀,也分了鹰九霄的一小部分神思过去。三家合力,鹰九霄虽然武艺,真气,修为,乃至经验都胜过了陈七不知多少倍,却也一时间拿不下这个小贼。 陈七跟鹰九霄动手了十七八招,越斗越是胆气横壮,鹰九霄每次分出一部分真气去镇压火鸦真气,过不得多少时候,那一部分真气就要被火鸦真气炼化。他又要分身对付李媚媚和陈七,没法子用上全部的精神,故而时间拖延,对他极是不利。 鹰九霄恼怒道:“凭我太湖八妖之一,跟两个不知死活的凡人也争斗这么,见到几位哥哥岂不是丢脸?”鹰九霄一横心,也不压制火鸦真气了,连环三十六腿踢出,竟然要先把李媚媚和陈七毙了,最少也要将之重创,才好分神炼化这一股侵入体内的奇异真气。 鹰九霄算计的也算是不错,但是他却从未想过,世上还有火鸦真气这般古怪的心法,亦不知道火鸦阵的奥妙。他这边才把镇压真火种子的真气放开,火鸦真气就如野火燎原,再也不可遏止,鹰九霄还未等对陈七出手,全身的真气就已经犹如沸腾了一般,一时间长啸一声,顾不得身子还酸麻,体内又许多火气造反,强行恢复了鹰身,冲霄就走。 陈七见鹰九霄要走,也没本事去拦住,一把扯住了李媚媚,正要再次潜逃,但是他全身都无力气,刚跟鹰九霄拼过一场,力气损耗极大,全身肌肉都在突突乱跳,刚才还不见得什么,现在却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了。 李媚媚江湖经验也身丰富,见得陈七如此,想也不想便把陈七扛在了肩头,向着鹰九霄逃走的反方向狂奔疾走,连那口被打入了玄阴斩鬼符的缅刀也顾不得了。鹰九霄被真火种子侵蚀,体内异种真气爆发,已经把这口到扔在了地上。 鹰九霄强忍着飞出了里许,体内的真火之气就透出了身体来,一身法力一点一滴的都被真火种子拿来当作养分,原本的真气都开始转化成了火鸦真气。每次真气被火鸦真气转化了一点,鹰九霄的脑海就昏沉一回,飞出里许之后,鹰九霄已经支持不住,一个跟头从天上再次栽了下来。 陈七被李媚媚扛着奔走了这一会,陈七已经微微缓过了一口气,他感应到自己发出的真火种子变化,连忙叫道:“三帮主慢走……”g!~! .. 三十六、七十二火窍 鹰九霄体内真火肆虐,他原本炼就的真气,已经涓滴不剩。。。 此时鹰九霄已经知道不妙,紧守灵台,还想保住头脑清醒,但是火鸦真气席卷上来,如何容得他坚持本心? 陈七从李媚媚的肩膀上挣扎下来,勉力盘膝坐好,全心全意的运转火鸦阵。此时他已经能够跟鹰九霄体内的真火种子沟通上,鹰九霄的识海之中,便成了两人较力的场所。鸟先锋意志薄弱,故而才会被秦通驯服,成了座下悍将,被真火种子一烧,便神智不清,受了陈七驱遣。但是鹰九霄乃是明传名传天下的大妖,平生杀戮无数,意志坚定无比,虽然全身真气都被火鸦真气化为乌有,但还能勉力保持神智清楚。 陈七借着真火种子之力,在鹰九霄的脑海里化成一头火鸦,连番扑击,想要灭去鹰九霄最后一分坚持。鹰九霄的识海中,亦化生出一头苍鹰,这却是他本我意识在识海中的投影。鹰九霄见得这头火鸦,知道便是此物作祟,长啸一声,扑击了过去,两头鸟儿在识海中捉对厮杀。 鹰九霄无数此被火鸦撕碎了身子,但是却总能恢复过来,毕竟这识海乃是他的主场,苍鹰之身也不过是本我意识的投影,只要不曾身死,便能无数恢复。陈七虽然得了鹰九霄体内的火鸦真气之助,纵然是在敌人的识海之中,一身神通法力也远超鹰九霄本我意识所化的苍鹰。但是屡次击杀对手,对手都能如同不死的怪物一般复生,两人激斗了几个时辰,陈七也渐渐有些疲累了。 但是陈七却知道,这时候才是关键,若是他的意识不敌退去,火鸦阵的心法就要出了岔子,不但不能把鹰九霄炼化,反而会被鹰九霄断去火鸦阵拘束,又把火鸦真气收回己身。凭了鹰九霄的修为,一旦能够操纵火鸦真气,修为立刻恢复,并且暴涨数成,待得这头大妖再次杀回,他跟李媚媚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一念及此,陈七一念召唤,把鸟先锋所化的那头火鸦也召唤过来。两人合力,又复把鹰九霄杀死了七八次,鹰九霄虽然仗着是在自家识海中,怎么杀死都不会真个死去,但是这般争斗最耗心力。当鹰九霄被陈七击杀了数十次之后,鹰九霄再度凝聚形态,就再无不复原本的神骏。 陈七见状大喜,催运火鸦阵,双爪一击,正中这头苍鹰的鸟头,汩汩火气顺势冲入,鹰九霄抵挡了片刻,心神俱疲,再也不能撑住,双眼一闭,终于任凭了陈七摆布。 李媚媚见陈七挣扎下地,便全身火发,也不知出来什么状况,她欲待自己肚子逃走,又不大敢。正犹豫间,忽然天边一道火光飞来,从陈七的泥丸宫撞入,陈七一声长笑,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叫道:“好个鹰九霄,饶是你厉害,还不是最后臣服了也。” 鹰九霄的修为比鸟先锋强了三倍以上,陈七把鹰九霄用真火种子裹住了,沉入了另外一处窍穴,体内的火鸦真气烈烈汹涌,居然赶上了一直都占据了优势的真龙劲。得了这一股强横的力量催动,陈七丹田中沉着的三页金书又自生出变化,载有火鸦阵的那页金书,上面隐隐也浮现了一张窍穴图,只是这张窍穴图上所载窍穴,比真龙窍穴图少了数倍,只得七十二处。 陈七依照火鸦阵的心法,推动了体内骤然强横起来的火鸦真气,一一去打通体内诸窍穴,他原本就已经打通了二三十处火鸦阵心法所载的窍穴,其中还有数十处窍穴跟真龙窍穴图重合,只要用火鸦真气一冲便可,也不费什么事情,前后不过大半个时辰,陈七就已经把火鸦阵所学的窍穴一起打通,口中咕咕呱呱一阵大叫,全身骨节发出噼啪的声音,在地上一滚,就化为了一头簸箕大小的黑色怪鸦,通身烈火翻飞,扑翅了七八十下,飞起了一人多高,便自跌落了下来。 李媚媚瞧得目瞪口呆,见陈七又复化为人身,这才想到去问:“这是什么功夫,居然可以变化鸟形?” 陈七心情舒畅,呵呵一笑道:“这却不好跟你说,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莫要被那些妖怪追上来。” 陈七试过一次,火鸦阵的变化之术,心头也颇畅快,心道:“原来打通了火鸦阵上所载的七十二处火窍,便能化身火鸦,只是我从未生出过翅膀,一时半会还不能飞行,待得有了功夫,要好生练习过,日后在遇上什么危险,就能变化成火鸦逃命。便是敌人有什厉害手段,我只双翅一展,就飞出千百里之外,谁人能擒捉我?” 陈七正想的畅快,头上又有嗡嗡之声,却是太湖八妖的血蚊子赶来了。 太湖八妖都赶到了铸印山,把王长生活擒住了,逼问许久,也不得要领。这才确信刚才逃走的一男一女就是萧屏南和驭兽斋的来接应的人。太湖八妖除了大妖是山中猛虎,已经炼就驾风的本领。老七是一头蚊子精,老八是一头鹰妖,能够飞行之外。其余的五头妖怪都不能飞行,故而老大黄睛山君见鹰九霄总也不回来,这才把老七血蚊子也派了出来。 若是片刻之前,陈七必然想方设法隐藏起来,或者逃走,但是他刚刚把鹰九霄炼化,又多了一头火鸦,登时便生出要跟这头蚊子精斗一场的心思。 陈七知道禾山道的法术都不甚给力,当下也不使用,只是把两头火鸦召唤,都化为两团灯焰般的真火种子,一起飞上天空,竟然抢先动手了。 血蚊子一路追踪过来,见到了陈七和李媚媚站在下面,却不见鹰九霄,就是心底奇怪。不过血蚊子怎么也想不到,鹰九霄会被人炼化成一头火鸦,只道鹰九霄追错了方向,还暗暗得意,心道:“鹰九霄仗着自己是苍鹰成精,觉得我品相不如他,总不甚服气做个老八。这一次他连追几个凡人都追错了方向,待我把这一男一女捉回去,好生羞臊一下他的面皮。” 血蚊子才自飞近,就见那个消瘦的少年飞出两团烈火,心道:“这些小法术能值得什么?”张口一吐,从口中飞出一杆长枪,自家也变化成了一个红袍的年轻人。长枪一抖,便要把这两团灯焰扫开。 陈七本来就是故意使个狭促,见血蚊子上当,把两团真火种子当作了普通的法术,这才一捏法诀,喝了一声道:“给我变化!”两团真火种子一起炸开,两头火鸦从中飞出,一起向血蚊子啄去。 血蚊子见状也是吃了一惊,暗暗喝道:“这少年倒也有些手段,居然能豢养这么两头异种火鸦。但是他怎么知道我的本领?且给他一个好瞧的!”血蚊子把长枪一抖,血红的枪缨翻飞,和两头火鸦斗在一处。 火鸦真气乃是吸摄了太阳真火炼成,天生破除一切邪祟。血蚊子枪法虽然高妙,但是他变化了人身之后,便不能飞行,跟两头火鸦苦斗了十七八招,已经是暗暗吃惊。 “这两头火鸦怎么如此厉害?喷吐的真火连我这蚊须枪也有些支撑不住?若不是我功力强横,只怕连蚊须枪也要被一起炼化了。” 妖怪天生肉身强横,除了天生的本能之外,懂得法术的少,便都淬炼肉身,演习武艺。鹰九霄一套天鹰爪便是极厉害的手段。血蚊子这一套蚊须枪法,亦是妖怪中稍有的精妙枪术,他本拟自己的身手何等厉害?数枪之内便能把敌人的两头火鸦戳死,没想到苦斗了许久,自己还占了上风,手中的蚊须枪却有点经受不住火鸦吞吐的火焰了。 血蚊子把本身妖气诸注入这杆蚊须枪,此物乃是他的口器炼就,甚是通灵随心,得了血蚊子妖气之助,这杆蚊须枪枪芒暴涨,登时把两头火鸦横扫了开来。 陈七见两头火鸦联手,也抵御不住血蚊子,这才有些骇然,心道:“这头妖怪好生厉害,似乎比鹰九霄还厉害几分。尤其是他这一手枪法神出鬼没,两头火鸦也不是对手。我也不能白白看着,用禾山道的法术,在旁相助一回罢。” 陈七虽然知道禾山道的法术不大管用,还是一扬手把六道黑索飞了出来。刚才鹰九霄就是中了一击六道黑索,虽然随即就用妖气崩开,但却也损了些力气,不能驾驭双翅,这才变化了人身对敌。不然陈七还未必就能暗算的了鹰九霄。 陈七也知道鹰九霄在六道黑索下,略略吃了些亏,自己手头的几件禾山道法器,就以六道黑索最为厉害,故而一出手便是此法。 血蚊子冷笑一声,叫道:“来的好,区区小术,看我破你!” 血蚊子念念有词,伸手一抓,六道黑索才自飞出,就化为了六根黑色长索,落在了血蚊子的手里。血蚊子冷冷喝道:“就这些本领,也敢拿来现眼?禾山道的法术,奈何我们兄弟不得。”g!~! .. 三十七、黄仙儿 陈七暗暗叫苦,心道:“这些妖怪,怎么一个比一个厉害,我还是跑了罢。、、”想到这里,陈七连六道黑索也不要了,招呼了李媚媚一声,掉头就走。 血蚊子见陈七要跑,连忙追赶,但是那两头火鸦虽然伤害他不得,却能有阻敌之效。陈七留下两头火鸦阻敌,拉着李媚媚一口气跑出了二三十里路,这才运用火鸦阵心法,把两头火鸦召唤回来。但是陈七却没想到,两头火鸦飞回来时,血蚊子在后面变化了原形,一路跟着,也追赶了上来。 陈七无奈,只能再施展故伎,三人两逃一追,晃眼就是一日过去。 到了晚上,陈七看到前方有一个村落,这才对李媚媚说道:“那头蚊子精好缠人,我们先去那座村子里讨口饭吃,再想方设法把他甩脱罢!”李媚媚自是没有异议,跟着陈七闯入了这家村子。 竹枝帮在都梁郡内势力不小,李媚媚时常都在鄱阳府城周围走动,知道这座村子叫做万家村。 万家村到不是村中家家姓万,而是因为这座村子的人,都是四面八方而来,渐渐形成这么一个村子,每一户人家都来自不同地方,故而才有此名。这座村子地处数条官道的要冲,平时过往的商旅极多,故而也颇热闹,村子里不但有酒家,还有借住房舍,权当作代替客栈的村民。 李媚媚找了一个相熟的人家,那人见是竹枝帮的三帮主,不敢怠慢,立刻就把家中最好的房子空出来,让陈七和李媚媚住了进去。 陈七和李媚媚逃窜了一天,都疲累不堪,也顾不得后面还有追兵,都是兜头就睡。陈七毕竟兼修两种上乘道术,体内真气澎湃,自行运转,睡了大半夜,精力就自恢复了过来。 陈七一梦醒来,见天色仍旧深夜,便思再睡一会儿,他分别把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心法修炼一回。太上化龙诀已经打通了九十处窍穴,真气已经极强横,真龙劲不住吞吐天地元气,不断的淬炼身躯,为日后化身真龙打足坚实基础。火鸦阵却又是另外一种情况,火鸦真气在七十二处火窍中各自孕育,陈七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自己须得炼就七十二团真火种子,收伏七十二头火鸦,方能算是把火鸦阵初步的功夫大成。 陈七正在寻思这两部口诀,忽然听得隔壁房间有些动静,似乎有人在争吵。两人来投宿时,已经听主人说过,隔壁乃是一座空屋,但是陈七听得隔壁房间悉悉有声,还有非常急促的说话声音,心底颇奇怪,一翻身就坐了起来。他也不去惊动李媚媚,悄然出了屋子,运起轻功越过墙头。 隔壁的院子空置许久,显得十分破败,但是在一间主屋之中,却有两股幽黄,碧绿的微光在游走不定,宛如鬼火在漂浮。 陈七便是没学过法术时,也不大惧怕鬼怪,此时身怀法术,更是不怕,蹑手蹑脚走了过去,靠近了窗户,从早就破碎的不成模样的窗户纸中间,眯着眼睛望去。房间里两头猫儿般大小的小兽正在争斗,一头全身雪白,一头全身土黄,撕咬一番,又唧唧吱吱的叫唤一番,刚才的动静,便是这两头小兽弄出来的。 “咦,那头白色的小兽可有些眼熟,好像……好像是荀玉藻那头小狐狸也。她居然没死!还跟什么妖兽在争执?” 陈七虽然有些武艺,也炼就了真气,却也还没有到了把真气修炼到虚室生电修为,白日里也能视如白昼的眼力,所以借了月光看了好久,才分辨出来跟荀玉藻争斗的那头小兽,乃是一头“黄仙儿”。 黄仙儿是黄鼠狼之属,多半性子狡诈残忍,乡间流传此物成精之后,最喜在路边做人语,相唤路过行人,若是有人不察,以为有熟人叫他,应答了一声,被绰去口气,半夜里就会循着气息,到人家里害人。 “荀玉藻,你的家就亡了,还要这般倔犟。你嫁给我,我替你报仇,岂不是一双两好?非要这般不情愿,你可要小心,我去那些人里,把你供了出去。” “黄皮儿,你满口胡拆,凭你的本事哪里就能帮我报仇?你乘人之危,不是好人……” “荀玉藻,我黄皮儿本来就不是人,我是黄仙儿。” 陈七看了好一会,心中暗道:“这头黄仙儿倒也有趣,知道机会难得,趁火打劫。不过既然撞到了俺陈大当家的手里,说不定,就是横来插一手了。” 陈七虽然失去了六道黑索,但是还有四件禾山道的法器,当下一挥手便把五阴袋化为一圈黑光放出。太湖八妖那等修为,禾山道的法器都奈何他们不得,但是这头黄鼠狼精,才修炼成精不久,勉强能够化形罢了,被五阴袋所化的黑色光圈一兜,登时动弹不得,给五阴袋吞吸了进去。 如先前一般,五阴袋才吞了这头黄仙儿,陈七体内的太上化龙诀就强行发动,把这头黄鼠狼精的精气吞了,让陈七体内的真龙劲又增厚一分。 荀玉藻正跟黄皮儿争斗,忽然窗外飞出来一个黑色光圈,把这头黄鼠狼精“收走”心头大骇,也不暇看顾,忙把小腰一弓,化为一溜烟尘,飞奔逃了。 陈七嘿嘿一笑,也不去阻拦,心道:“万大小姐和那些黑衣甲士可都凶横的紧,王长生的法术也极厉害,这小狐狸却是怎么逃了性命?” 他才自扯转了脚步,就听得背后有人叫他,声音娇脆,扭头看时,却是荀玉藻这小狐狸,又复化为少女模样。只是颇有些狼狈,瞧着陈七,眼珠中泪光盈盈,神色间也是惶惶然,有些不大托底的样子。 陈七饿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头家破人亡的小狐狸,只好温声说道:“怎么就你一个逃了出来?你们荀家还有其他的人么?” 荀玉藻听得陈七语气温柔,哇的一声,就扑到了陈七的怀里,哭啼啼的说:“我是去黄皮儿的洞府寻你,就是你上次藏身的那个地方,才躲过了这一劫。却被黄皮儿一路纠缠,怎么都摆脱不了……我也不知荀家还有没有人逃出来,你帮帮我呀!” 听得这头小狐狸软语相求,陈七也颇叹息,心道:“我自家还泥菩萨过河,如何能有本事帮你?”陈七微微一想,也不直话直说,委婉的说道:“小狐狸,我刚刚招惹了太湖八妖,被血蚊子追的逃命不暇,你现在跟我要有些危险。” 荀玉藻出身妖怪中的大族,虽然荀家没有出过什么高手,却对天下妖族了如指掌,当下惊骇一声道:“怎会又惹出来太湖八妖?听闻太湖八妖四十年前投靠了浑天妖王,老大黄睛山君得了浑天妖王的点拨,炼就一身黑风煞气,能够驾风而行,就连我家荀金玲姐姐都不是对手。” 陈七当然不肯说起禾山经和三页金书的事情,只是推说不知太湖八妖为何而来。 荀玉藻虽然是头狐妖,但是从小长在荀家庄,并无接触过外面,虽然上次也跟陈七说,十分痛恨人类,却也只是被家人影响,心底并无多少成见。她被陈七救过一回,心底本就有些好感,这一次又是家破人亡的情况,蓦然有了个熟人,便觉得依靠。听闻陈七招惹了太湖八妖这等厉害的大妖,登时替陈七着急起来。 陈七用了好些借口,见这头小狐狸茫然无措,但却怎么都不肯跟自己分开,也就懒得再多说。他微微寻思,便说道:“你现在没得什么本事,我跟人动手时且不可冒头。”荀玉藻微微抽噎,点头答应,陈七便领了她,回到投宿的房间。 陈七出去时,三帮主李媚媚已然被惊醒了过来,待得见到陈七回转,又带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女孩儿,也是忍不住轻笑,招呼道:“我说陈大当家怎么半夜出去,原来是领了个妹妹回来,不知这位小妹妹是谁家的,生的这般好看?” 陈七冷哼一声,先用眼神止住了荀玉藻,不许她说话,也不答李媚媚的话,只是双手一按,说道:“血蚊子还未有动静,但应也是快要寻来,我们这一次要想个手段,把他害死在这里,不然有这么一个掉靴鬼,迟早是个大麻烦。” 李媚媚见陈七有些提防她,便乖觉的不在提起此事,但是她仍旧心底奇怪,心道:“这小贼哪里又骗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儿回来?这女孩儿长的如此美貌,衣饰也颇华美,看起来好似大户人家的女儿……” 陈七正跟李媚媚商量,要如何设计害死血蚊子,却不知这头大妖已经折返了铸印山。 血蚊子和陈七争斗几次,知道自己一人奈何不得这两人,昨夜摆脱了两头火鸦纠缠之后,便没有继续追赶,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铸印山报信。 太湖八妖为首的黄睛山君,等了一日不见血蚊子和鹰九霄回来,也是心底担忧。黄睛山君脾气暴躁,烦闷上来,就把王长生抽打了几十遍,打的这个老道士全身血污,逼问天河老祖天书的下落。g!~! .. 三十八、尸兵 王长生不知叫了多少声苦,老泪纵横,早就把什么都赖在“萧屏南”身上。。。 血蚊子双翅一收,化为人身,飘然在几个兄弟面前落下,黄睛山君见自家老七回来,就住了手,喝道:“怎么不见鹰九霄?” 血蚊子摇头说道:“老八许是追错了方向,我一路上并未见着。倒是追上了萧屏南和那个女人,两人果然是驭兽斋的手段,驾驭了两头火鸦,跟我一场好斗。虽然我能压得住他们,但是萧屏南和那个女人,总是把两头火鸦来纠缠我,却自己逃走,我孤掌难鸣,所以赶紧回来叫起诸位哥哥。” 黄睛山君立刻喝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路罢!” 王长生知道这群妖怪心狠手辣,忙叫道:“几位妖王,我可以在前头带路!还能帮你们搜索那小贼。” 黄睛山君正要抬手把王长生击杀,听得此语,便住了手,喝道:“那就跟我们一起来罢。若是做事勤恳,某家就饶你一条贱命。” 黄睛山君奋力纵起一团狂风,把王长生和其余太湖五妖一起摄在半空,血蚊子仍旧化为一头簸箕大小的蚊子,前面领路。 陈七在万家村呆到了天明,还不见血蚊子来搅扰,他虽然不知道血蚊子已经赶回了铸印山报信,却也不敢久呆,让李媚媚出去寻了三件衣衫,他们三个都换上了,随着万家村去村外田间耕作的农夫一起,离开了这座村子。 万家村外有好几条官道路过,陈七踏上岔路口的时候还在寻思,该往哪一边去。鄱阳府城是不要回去,除了天马山,也亦不熟悉别的地方。但是陈七又想:“既然陆浩之已经把我供出,天马山亦不好回去,极容易被人寻上门来。” 陈七正犹豫不决,忽然瞧到了穿了一身普通乡下人衣衫的小狐狸荀玉藻,展颜一笑,说道:“我们还是往南,回去铸印山罢!” 李媚媚亦是久混江湖,听得此语,也不禁佩服陈七胆大。铸印山上的荀家庄已经被打破,太湖八妖等人也都知道陈七逃了出来,必然不会在那里逗留,此时铸印山转是最安全的地方。荀玉藻听得陈七要带她回家,俏脸泪盈盈的,只不说话,怯生生的扯着陈七的衣袖,似乎去哪里她都无意见。 李媚媚心里暗叫一声:“这小女孩好生柔弱,男人便是喜欢这种娇怯怯的女孩儿。比起媚惑男人来,我李媚媚可是拍马也比不上她……” 李媚媚眼光锐利,总觉得这个娇怯怯的女孩儿不大对劲,虽然看着一派天真,但骨子里却有一股狐媚气。但是她又抓不着什么破绽,也只是心底嘀咕几句。她可没有想到,荀玉藻果然就是一头小狐狸精。 陈七定了计议,便带了二女折返铸印山,有李媚媚带路,三人选了另外一条路回去。陈七也是运道好,太湖七妖带了王长生一路追赶,恰好在半路上跟他错过。不然凭了陈七的那些本事,抗血蚊子都有些艰难,再有一头大妖他便要落败,何况太湖八妖剩下的七头全都来了? 铸印山被兽王营的秦通用凶兽杀阵封了数十日,又被王长生放鬼火烧山,早就变得满目疮痍,数十个山头都焦黑一片,就连走兽飞禽也没有几多,看起来凄冷无比。 荀玉藻自小生长在这里,见到这般景象分外凄恻,她带了陈七和李媚媚赶到了荀家庄,见到的境况更惨过外面十倍。 秦通一把火把荀家庄烧为平地,一间完好的房舍也找不到,王长生更是为了祭炼髑髅妖,把荀家庄的人都斩下了头颅,到处都是无头的尸躯。这头小狐狸登时放声大哭,呜呜咽咽,听起来让人心酸。此时陈七就算不说,李媚媚也猜到了荀玉藻的来历,她也是个有心计的女子,便上去好言安慰,劝过了一回。 陈七见荀家庄如此凄凉,只得把豢养的两头火鸦一起放出,但有见到荀家人的无头尸骸,就让火鸦往上一扑,都焚烧为灰烬。荀家庄占地颇广,陈七才走了一半,就忽然感觉有一股极浓郁的阴气,他心头微微一惊,便把两头火鸦召唤回来护身。 陈七是个把细的人,循着阴气的方向找了一回,却见散发阴气的地方,只得一片平地,并无什么建筑。他心底奇怪,便把五阴袋所化黑色光圈往下一落,顿时吞吸了无数泥土,片刻之后,地上就现出了一个大坑,坑底出现了数十具“尸身”。 陈七正纳罕,那些“尸身”被阳光一照,便都动弹了起来。陈七一招手,正要把火鸦放出去,却忽然见得一头“尸身”从坑底跃起,虽然这头尸身已经颇为褴褛,但是面目白净,陈七一见便认得,大叫了一声道:“陆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陆浩之一跃而出,正要发凶性,见得陈七,惊了一声。他是被王长生炼成了“活尸”,神智完好,只是肉身异变,所以仍旧认得“老熟人”。 陈七虽然曾怀疑陆浩之把他出卖,但是此时见陆浩之状态诡异,便不忙下手。问了一句,见陆浩之脸色木然,还以为不会有回答,正要召唤火鸦过来,陆浩之却开了口,只是声音哑哑,犹如金属交击,说不出来的难听。 “原来是陈七!你把王长生杀了么?” 陈七微微一笑,也不否认,说道:“你是被王长生用什么邪门法术,炼成了怪物么?怎么看起来不似活人了?” 陆浩之心境复杂,喟然长叹一声,说道:“我也不知现在自家是个什么情况,原本这具身子还有些感觉,最近几日已经变得麻木,什么冷热酸疼,一概都无,甚至……连下面那话也变得没了感觉,拨之硬邦邦的,犹如枯枝。” 虽然陈七对陆浩之并无好感,但仍旧被这位“二哥”说得有些凄惨,他伸手在陆浩之身上一按,真龙劲闯入,游走了一圈,微微惊讶道:“二哥你的身体虽然变化的这般模样,可是修为却大涨啊!我察觉你体内至少有一百二三十处窍穴都被练通了,恐怕比咱们大寨主还要厉害几分。” 陆浩之苦笑道:“功夫提升了倒是真的,只是……这损失也太大了。” 从那座大坑中,陆陆续续钻出来百余具尸兵,陆浩之把手一挥,这些尸兵便如云景从。这却是王长生在他身上设了符令,方便统御众尸兵。此时王长生不在,这百余尸兵就以陆浩之为首。 麻家的炼尸秘术与众不同,加之陆浩之这些人,是被用活人炼就的活尸,跟寻常僵尸更不相同,故而也不怕阳光,行动自如。 之前他们不肯出来,是没有王长生的命令,此时被陈七掘开了泥土,便都爬了出来。王长生被太湖八妖捉去带路,他亦知道这些尸兵祭炼的时日太浅,就算召唤出来,也不过是被这些大妖随手灭去,故而便都留在了荀家庄,等他脱身后再来寻取。 陈七和陆浩之略略闲谈了几句,心思一动,便说道:“陆二哥,你也知我现在炼就了许多法术,王长生若是回来,也不是我对手。不如你我联手,等他回来,将这老道士制住,逼问把你恢复人身的法门,我们也要一起回天马山,自在逍遥。” 陆浩之本就被陈七降服,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心思更少了一些,当下就答应了下来。不过他亦说道:“我虽然也恨那王长生入骨,但是他有邪门法术,能控制我的身心。虽然我愿意跟陈七你联手,只是到时候怕是身不由己。” 陈七笑道:“这却不妨,我有办法将你体内禁制除去。” 陈七倒也不是夸口,他刚才运太上化龙诀,检查陆浩之体内窍穴时,就已经发现了王长生设下了禁制。他让陆浩之运转体内尸气配合,运起真龙劲,随着尸气游走了一圈,陈七也不用什么手段,只是把对真龙劲的压制一松,这股真气便把陆浩之的尸气连同王长生的禁制一起吞下。陆浩之只觉得体内一松,虽然说不出来究竟滋味,却也知道已经不同。 这一次,他真心实意的谢过了陈七,并且对他使了个眼色,陈七也是乖觉,便配合陆浩之把那些尸兵一一哄骗过来,也都依法用真龙劲吞了这些尸兵体内的禁制。这些尸兵从此便只天听从陆浩之的命令。 陆浩之虽然自分现在不人不鬼,有些尴尬,但是多了这百余尸兵在手,去了王长生的钳制,精神也是一振,心中忖道:“这些尸兵经过王长生的炼制,每一头也有寻常武林好手的实力,凭了这些尸兵,就算没有陈七,我也能把天马山大寨夺下来。况且我早就发现,王长生祭炼我等的法门,亦是一套修炼的口诀,陈七并不知道其中奥妙,我按照这套口诀修炼,说不定武艺也能日日长进,甚至打通周身窍穴,练到大地游仙的境界。”c!~! .. 三十九、真龙炮 陈七走了一圈,把荀家庄内所有的尸骸都用火鸦炼化,这才带了已经降服于他的陆浩之和百余尸兵去见李媚媚和荀玉藻。 荀玉藻已经被李媚媚劝说,止住了眼泪,只是仍旧悲戚,看着昔日家园,有说不出的难过。两女蓦然见到陈七带了许多“人”回来,都有些吃惊,陈七也只是寥寥数语,把陆浩之和这些尸兵的来历说了。 李媚媚心底啧啧称奇,暗忖道:“这小贼倒是很有机运,先是捡了荀玉藻这么一个标志的女孩子,又捡了王长生新炼的尸兵,指不定日后还能捡些什么。” 荀玉藻心情悲伤,也没心思关注别的,倒是陈七回来了,让她安心许多,主动凑到了陈七身边,拉住了陈七的手儿,似乎只有这般,才能安心。陈七也没什么话安慰这头小狐狸,只是略略沉吟,便说道:“太湖八妖和王长生这些大敌暂时不会回来铸印山,我们就再次暂住几日罢。陆二哥!也要麻烦你和那些兄弟,帮忙从废墟中检出些好能用的木头,砖瓦,把主屋修葺一番,好用来住人。” 陆浩之答应一声,便传了命令下去,让手下尸兵去各处房舍的废墟中寻找可用之物。这些尸兵体质特异,力气比生前大了数倍,干起活来不知疲倦,到了晚间,就已经把荀家庄最大的一间主屋修补完好,可以住人了。 陈七也不管这些事情,早就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练习如何飞翔。 记载有火鸦阵的那页金书上,现了金乌窍穴图之后,陈七依法修炼,便能化身火鸦。只是他毕竟乃是人身,虽然能够变化火鸦,却一时不懂得运用这具身躯,扑腾不起来。当时血蚊子已经追到,陈七也没得空练习,此时有了功夫,便去努力。 陈七心中也想过,若是能够飞行,自家便有许多腾挪余地,就算遇上什么对付不来的敌人,展翅便飞,谁人能够奈何的了他?所以他对练习操纵火鸦身躯,分外认真。 就算鸟儿天生有翅,也要一番练习才能飞行,陈七原本是个人类,作为人的思想根深蒂固,想要操纵火鸦身躯,极为艰难。他于无人处练习了四五个时辰,也不过勉强能够如家养的公鸡一般,能够飞上树梢,想要再高飞,双翅扑闪,就怎么都跟不上来。 陈七见天色渐渐黯淡,就收了火鸦变化,心中忖道:“看来这练习飞行,还真非一日之功,我明日再练习罢,不过我把时间都拿来练习飞翔,如何有功夫修炼太上感应篇和火鸦阵?” 陈七思忖良久,忽然发狠道:“都听说雏鸟不肯离巢,大鸟都是将之硬推下去,生死关头自然就学会了飞翔。如今我有太湖八妖这样的大敌,下次遇上,只要再有一个比血蚊子高明的,就难逃一死。左右都是难逃,怕死作甚?就去冒险一回。” 陈七出身山贼,做的是没本钱的买卖,时常都在生死关头徘徊,性子里便有一股彪悍之气,并不畏惧冒什么风险。想到此处,陈七便连第二日也不等,也不顾天黑,顺着荀家庄的庄后,走去没有多远就有一座孤拔的山峰。 陈七一口气爬上了山峰顶,往下望去,这座山峰也不算甚高,只有百余丈,但不消说活人跳下去难得活命,就是一块生铁摔下去,也要摔扁。 陈七深深呼吸两口真气,大喝一声道:“若是上苍保佑,我陈七从此跃下去,便一举学会了飞翔。若是上天不佑,摔死就摔死了罢,左右我也不过是个没有父母,没人疼的小贼,死了也无人流半滴泪。” 念叨了几句,陈七纵身一跃而下,火鸦真气运转周身,贯通七十二处火窍,登时化为一头火鸦,通体烈烈火发,双翅张开,猛的扑闪了起来。 陈七身在半空,耳边风声呼啸,双翅极端用力,但是却觉得自己的身躯好生沉重,他拼了命扑闪双翅,却仍旧稳不住,一路往下摔落。 陈七用了好多力气,双翅扑闪的筋疲力尽,也不见有改观,这才忽然想到一桩自己忽略了的事情。 “我的身体为何如此沉重?按理说,我双翅一拍之力,连拳头大山石也吹的动,力道已经足够……” 陈七毕竟不是有师父指点的,不然绝对不会容得他如此冒险。他虽然已经贯通的七十二处火窍,能后变化火鸦真身,但是身躯仍旧是人类的身躯,血肉凝实,筋骨密密,十分的沉重。鸟儿能够翱翔九天,除了生有一双翅膀,身子轻盈也是一大关键,鸟儿的骨头都是空的,故而才能展翅飞翔。 火鸦阵的心法,要把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都打通,骨骼也凝练的空空,才能真正的飞翔起来,现在打通了七十二处火窍,只不过能够变身火鸦罢了,最多如鸡鸭一般,飞到树梢屋顶,无法高飞。 陈七虽然隐约察觉了此点,却也并不算真个明白其中关键,他眼见地面越来越近,自己必然要被摔个粉身碎骨,心中转沉静了下来,忽然把火鸦变化解除,运起了真龙劲护身。于此同时又把两头火鸦呼唤了出来。 太上化龙诀已经打通了九十处窍穴,比炼化了两头火鸦的火鸦真气稍逊,但是当陈七把两头火鸦唤出,火鸦真气失去了两大源头,火鸦真气便要比真龙劲弱上许多了。 陈七一瞬间便做出了最好的判断,用真龙劲护身,召唤两头火鸦抓住了自己的双肩。陈七这两头火鸦,一头是秦通手下五先锋之一的鸟先锋,另一头是太湖八妖的鹰九霄,都是能够变化人形的大妖怪,任谁抓起一头耕牛来都不在话下。只是陈七下坠的力道太大了,临近地面才发现不对,召唤两头火鸦也只能稍稍舒缓下降的力道,仍旧难逃摔成肉饼的下场。 越是生死关头,陈七就越是冷静,虽然他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但却不甘就此认输服命。 “虽然俺只是个小贼,但也算得过一回奇遇,玩过曾经都瞧不起俺的女人,斗过强俺十倍的敌人,就算死了也不虚此生。可就算非死不可,死的也无甚不舍,俺也都要挣扎到底,太上化龙诀给俺谷爆吧!” 陈七值此生死一发,把骨子里的血性和豪勇都使用了出来,当真是再也没有任何保留,把太上化龙诀催运的比寻常时候刚猛十倍,一路冲破了也不知多少处窍穴,然后自双爪喷薄而出,陈七想用太上化龙诀硬轰地面,希翼能拼死一逞。 太上化龙诀连破十余窍穴之后,忽然生出一股奇异变化,就在陈七拼命把真龙劲运足,冲地面轰去当,忽然间全身被打通的窍穴一起震动,然后一股真龙劲起自丹田,一路冲过一百零八处窍穴,然后自陈七的掌心汹涌喷薄,化为一条淡金龙形,狠狠冲在地面上,把陈七震的反弹起来数丈,他肩头上的两头火鸦一起扑翅,终于抵抗住了从百余丈高摔落下来的冲力,把陈七从鬼门关上拉扯了回来。 陈七轰出这一记之后,全身都虚脱了,他任由两头火鸦,把他拉着飞向荀家庄。陈七把心神沉入了丹田之中,看到载有太上化龙诀那页金书上,又出现一段口诀,这段口诀的名目,就叫做“真龙炮”。 真龙炮却不是一段修行的口诀,而是在打通了一百零八处窍穴之后,便能学习的一种法术。这种法术也颇简单,便是把真龙劲运聚,自双掌中放出,就如寻常武林人士所用的劈空掌劲,百步神拳一般,只是威力要霸道十倍。 陈七看完真龙炮的运转心法,喃喃自语道:“我没能学会自己飞翔,却在生死关头打通了十余处窍穴,炼就了真龙炮,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过火鸦阵还是要多多习练,能够飞翔天空,便有许多说不出的好处。虽然这两头火鸦也能带着我飞翔,只是灵活之性太差,就算寻常人也能用弓箭把我射落下来。” 陈七心头乱想,他虽然隐隐察觉到了自己飞不起来的原因,但毕竟未能确认。他决定要把火鸦阵努力修炼,暂时不去练习飞行,倒是走了正路。 陈七回到荀家庄时,陆浩之,李媚媚,荀玉藻都已经在修补好的大屋中等他。陈七见他们都弄好了吃食,也不禁微有得意,心头暗暗忖道:“虽然这班底略有些虚弱,但俺陈大当家总算是有了一批手下,比起在天马山的时候,虽然俺也有个七寨主的名头,手下却无半个壮丁,只有两个不能干活的老妇,现在不知已经风光了几许。” 陈七自少在天马山大寨长大,梦想无非就是做个大贼头,有几百手下可以呼来喝去,时时山下都有肥羊经过。虽然现在他的修炼的法术之后,梦想已经略略变化,但本质未变。忽然间有了前呼后拥的感觉,陈七心下爽甚。g!~! .. 四十、左拥右抱 荀玉藻和李媚媚,一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个是帮会的帮主,都不懂得服侍人,只懂得被人服侍,对陈大当家来说,是个大大的美中不足。、、好在陆浩之却有些眼色,自甘做了小弟,言语间甚是奉承,让陈七有了许多乐趣。 吃过了饭,四人便要安歇,陈七毫不客气的把陆浩之撵了出去,只把李媚媚和荀玉藻留下。这间大屋虽然已经修好,但也只抢出来一张大床,陈七自是不会跟陆浩之分润。 陆浩之早便有了准备,倒也并不羞恼,转是李媚媚有些羞臊。陈七这是等若宣布,这位美艳的三帮主为他的禁脔,把两人的位置彻底定下。这样还罢了,李媚媚虽然放*荡,却也没有跟别的女子一起同床的经验,见这位“陈大当家”颇有一凤二凰之意,心中怎不忐忑?倒是荀玉藻这头小狐狸,好似茫然不知要发生什么,一副乖乖的模样,摆明了任君采撷的姿态,只是这头小狐狸内心如何,却是谁也捉摸不着了。 陈七哪里管这些?他在天马山大寨的时候,见惯了大寨主左拥右抱,有十余个压寨夫人服侍,心底十分羡慕,现在有了机会便要尝试。至于李媚媚和荀玉藻愿意不愿意,他哪里管得?何况身为山贼,哪一个的压寨夫人又是自愿的了?都是抢掠而来,强行扑倒。 陈七对李媚媚自是驾轻就熟,对荀玉藻便有些新鲜,他大了胆子,双臂一拥,李媚媚还象征的挣扎些许,荀玉藻就似柔弱的小草一般,顺势靠了上来。 陈七自觉得趣儿,哈哈一笑,搂了两女便自上床躺下。他白天都在练习飞行,又跃下山峰,生死关头走了一回,身心都十分疲倦,搂了两女上床之后,倦意上来,便自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待得天明,陈七起身,却见两女都先起来了,也都不在屋中。 他信步走出大屋,见李媚媚正自运用那口缅刀,这口缅刀被陈七打入了一张玄阴斩鬼符,能够隔空操纵,若是运用的好了,就算比李媚媚武功高出数筹之辈,也要饮恨刀下。荀玉藻也在吞纳日月精华,用狐族的秘术修炼。陆浩之和那百余尸兵,身子都埋入了土内,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头,也在吸收地气。 陈七不愿跟他们一起修炼,仍旧走往荀家庄后的僻静所在。他昨夜冒死冲破了十余处窍穴,炼成了真龙炮,正好先温习一番。 陈七运起太上化龙诀,真龙劲在已经打通的一百零八处窍穴中流转,真龙炮的运劲法门便主动浮上了心头。陈七也并不知道,任何一种修道法诀,最初级的攻击手段,都是把真气外放出去,真龙炮虽然是此类手段的最霸道一种,但基本路数却不差往来。 陈七默默运转真龙劲,按照真龙炮的心法,双手合一,猛然收缩在肋下,然后轰然推出,一道金光闪耀的龙形气劲便喷薄而出。陈七发出这一记真龙炮,本无目标,但是恰好有一头野兔路过,被真龙炮轰个正着。 这一道龙形气劲一发即收,陈七不但没觉得有甚损耗,反而真龙劲微微强了那么一分。他早就知道太上化龙诀的霸道,但真龙炮亦有如此属性,却也别出他的意料之外。 “真龙劲能够吞噬生灵精血,法宝灵气,没想到真龙炮让这特性更近一步,我努力炼好这一招,下次遇上那头血蚊子,只怕也不必跑了。只消让两头火鸦纠缠住他,用真龙炮轰个十回八回,就足以击杀这头大妖。” 陈七试了几次,越用越是纯熟,真龙炮威力霸道,若是轰中山石,便如火药般爆炸开来,若是轰中树木野兽,便立刻吞噬精气。轰山石泥土,要消耗真气,陈七最多只能轰个一二十记。但是轰中花草树木,野兽禽鸟,真龙劲便会立刻吞噬其精华,反而有些补益。 陈七练习了一上午,把真龙炮运用纯熟,心头也甚欢喜。下午便开始把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分别修炼,到了晚间,仍旧回去荀家庄睡下。 这般日子,对陈七来说甚是逍遥,他却不知太湖八妖已经把都梁郡闹的大乱,好几座大城都被搅的天翻地覆,却百寻不着“萧屏南”。 黄睛山君盯着王长生,眼神里传递出的言语,让这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肝胆俱裂。王长生这些日子,已经被黄睛山君折磨了数十回,每次都搞的死去活来,纵然有一身邪术,也低档不得这头大妖的手段。 黄睛山君冷喝道:“你说萧屏南有可能还在鄱阳府城,我们都已经寻找过了,你说萧屏南可能潜藏的其他的几座城池,我们亦寻过了,为何还不见这厮踪迹?你莫是诓骗我黄睛山君么?” 王长生心头叫苦,他心里暗道:“我当然是在狂骗你,可是我说实话,你又不肯信,只认定了我知道萧屏南那贼子的下落。我哪里知道他在何方?我要是知道,早就寻去了,还用在铸印山苦等?” 虽然信心头如此想,但是王长生嘴上却不敢这么说,黄睛山君甚不讲理,这位老道士已经尝过滋味,早就学的乖了。 他有些谄媚的说道:“黄睛山君神威太盛,许是萧屏南远远的见了,便即逃走。不过我猜他也走不远,毕竟他已经泄漏了行藏,我看他更有可能藏身天马山。天马山和铸印山,乃是都梁郡境内的两座名山之一,但是占地比铸印山还广,最善藏人……” 王长生胡言乱语,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萧屏南”会去那种地方。不过黄睛山君也罢,其余的太湖妖怪也罢,都是妖怪的思路,觉得人类狡诈,总有许多办法,并没想到王长生实在想不出来办法,已经是在硬着头皮狂骗他们。 黄睛山君微微沉吟,对血蚊子说道:“老七,你就先去天马山看个究竟,若是发现有我们要寻的人,就先定下来为方位,切莫贪功,等我和其他兄弟一起赶来,才好下手。” 血蚊子答应了一声,化为一头暗红的大蚊子,直飞上了天空。它飞了几个时辰,到了天马山不远,心中暗暗思忖道:“这一次老大带了我们,想要夺得天河老祖的天书,若是真的得手,我亦可以学得天河老祖的几手法术,势必要比现在强大百倍。虽然现在辛苦了些,却也值得。” 血蚊子飞了许远,已经过了天马山第一高峰,他仗着飞行迅速,越过了这座高峰,往深远处飞去。他掠过的天马山第一高峰上,却有一个赤着双足,美目顾盼,凄凄迷离的十二三岁女孩儿,抬头望向天空,忽然说道:“怎么太湖八妖也来了?这头血蚊子也是讨厌,居然这般耀武扬威。” 虽然这个美貌到了不似人类的小女孩如此说,却也并未有对血蚊子有任何举动,她只是在天马山第一高峰上静静的望着天空,忽然叹了口气道:“这次出师的考验,也不知我赢了,还是师妹赢了。萧屏南中了我一击,应该命不久矣,只恨我怎么都找不到那厮的下落,也无法得回禾山经和天河老祖的天书……” 这个小女孩儿感慨了一会儿,便娉娉婷婷的下山去了。 血蚊子仍旧茫然不知,他刚才错过了什么人物。 太湖八妖这便紧紧追索陈七,陈七却在荀家庄修行的甚好。 他得了金乌窍穴图和真龙窍穴图,把修炼的主要精力都用在这两门口诀的上面,这两部口诀也甚古怪,进境奇速,他在荀家庄一住十余天,不但又凝练了七团真火种子出来,太上化龙诀的第一种攻击法术真龙炮,陈七也修炼到随手可发,不似原来还要存神诸窍穴,许多禁忌,每发一记真龙炮都要准备个三五招的功夫。 陈七也知,铸印山非是什么好的修炼所在,尤其是铸印山经过了秦通的凶兽杀阵和王长生的鬼火烧山之后,连禽鸟都绝迹了,陈七想要捉一头来祭炼火鸦都难。只是陈七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更好的地方。先后降服了鸟先锋和鹰九霄,陈七吃到了甜头,对寻常的禽鸟便瞧不上眼,只想寻找一些修炼成精的禽鸟,只是这种禽鸟哪里有如此好找? 如此种种原因加在一起,陈七还是决定在铸印山多呆些时日,至少要把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功法,修炼到通身窍穴圆满,方从容离开。 这一日陈七正自运转火鸦阵的心法,忽然心神有些不宁定起来。 他前后共凝聚了九团真火种子,其中两团用来收伏了鸟先锋和鹰九霄。这火鸦真气一旦凝聚成真火种子,修为便大不相同,火鸦阵的心法创自上古修士,神妙莫测,尤其这真火种子更有许多妙处。陈七的心神不宁定,并非什么传说中,炼就极大神通的修士,能够“心血来潮”,却是他修炼火鸦阵,在打通七十二处火窍之后,他火鸦阵的心法便止步不前,陈七总觉得自己修炼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g!~! .. 四十一、暗流汹涌 陈七修炼火鸦阵心法,打通了七十二处火窍之后,凝练真火种子比前快捷许多,但却再也不能打通其余的窍穴。火鸦真气一冲出七十二处火窍之后,便懒洋洋的,散漫不堪,失去了原本的气性。 陈七苦苦思索,但却总也不得其中关窍,只道是自己修行不足,没能把七十二处火窍中都收伏一头火鸦的缘故。 跟火鸦阵小有阻碍不同,太上化龙诀自从冲破了一百零八处窍穴之后,真龙劲日益雄厚,陈七打通窍穴也比原来觉得容易。 他每打通一处窍穴,真龙劲便增厚一二分,真龙炮的威力也大了一二分,只可惜铸印山上已经没得什么鸟兽,陈七欲寻些目标来轰杀,吞吃精血,也不能得力。 可饶是没有取巧的机会,陈七按部就班,也已经把太上化龙诀修炼到一百三十处窍穴,真龙劲的雄浑之处,又渐渐压过了火鸦真气。 陈七体内的两种真气,打通的窍穴加起来也有两百余处,还有几十处窍穴是两股真气都有。但是说来也怪,这两股真气同处同一窍穴的时候,泾渭分明,各不干扰,也无冲突。 陈七只以为是这三页金书出自同一源头,就该当如此,却不知两种不同真气,能够平安相处者罕见之极。同修数种不同心法之人,十之八九都是半途就真气冲突,窍穴震破,似他这般平和的,万中无一。 便是许多道门大派,传下无数上乘道诀,但是门下弟子,也多是择一而精修,不会涉猎其他心法。兼修两种心法,分摊到两门心法上的时间要比只修一种的少一半,成就比只修一种总要差些。算上心法冲突,种种弊端,得不偿失。除非有那种极罕见的道诀,由几种心法组成,几种心法之间可以相辅相成,并无冲突,虽然修炼加倍艰难,但是日后成就也大,才会有那自分天赋异禀,资质无双,根骨超凡,悟性通天的弟子去选择。 “如今我修炼渐缓,该当出山去寻一些凶猛的禽鸟,只是外面奔走,没有在铸印山修炼安稳,也未必就好?” 陈七想了一回,还是觉得在铸印山潜修更好,便定下了心思,暗道:“火鸦阵的心法,虽然进境缓慢下来,但也不是没有进境,太上化龙诀更是没甚阻碍。我还是等着把七十二处火窍中都凝练了一团真火种子,太上化龙诀把周身三百六十五窍穴都打通了,才离开铸印山罢。” 陈七拿定了主意,收了火鸦阵的心法,见天色还早,却也不想修炼了,想着今日不如放松一回,便施施然走回了荀家庄。 经过这么多时日,陆浩之早就把荀家庄重建了好几处房舍,虽然他和手下的百余尸兵到了晚间,就要埋入土中吸纳地气,白日里也不好见太多阳光,但是他做人的习惯,总还是觉得住在房屋中舒服。 陆浩之在天马山大寨做二寨主的时候,便主持山寨的建筑,此番重建荀家庄,也算得熟手熟路。 陈七回来时,陆浩之正在指挥手下尸兵,建造一处高墙,荀玉藻和李媚媚在一旁正闲聊些什么。见陈七回来,陆浩之,荀玉藻和李媚媚一起拥了上来,荀玉藻有些羞涩的问道:“陈哥哥为何今日回来的这么早?” 陈七一笑说道:“今日修炼有些滞碍,便放松一回。陆二哥你建筑这座高墙作甚?我们在这里又住不多久?” 陆浩之微微有些尴尬,说道:“七兄有所不知,这铸印山地势复杂,比天马山尤适合建造山寨。天马山也不过就是比这里多一些房舍,多几百兄弟,如果我们能扯起旗号,想必早晚会有那犯了凶案在身的亡命之徒前来聚义。若是能再招收一些人马,比回去天马山也没甚区别。” 陈七微微一愣,他倒是没有想过这些。他出身天马山,潜意识里,便觉得抢下天马山的大寨主名头来,才是正途。听得陆浩之这么一说,他心底也思忖道:“陆浩之说的也是,铸印山也不比天马山差了,何况这里不远处就是好几条官道经过,打家劫舍也方便。” 陈七思忖一回,心底也颇赞同陆浩之的念头,陆浩之有双阴秀才的名头,揣摩别人心思自是擅长,他见陈七有默许的意思,便加油添醋说道:“七兄有所不知,铸印山地处六条官道交错之冲,比天马山要热闹的多。天马山下只得一条官道,油水并不甚丰。只是原本这里乃是荀家的地盘,不消说官府,就算各路豪杰也不敢来打主意,不然这里早就起了一座山寨,呼啸几千好汉了。” 陈七思忖片刻,便微微一笑说道:“既然陆二哥想的周全,便着手去做罢,就是这里已经被官兵一把火烧的残破,修建起来要麻烦许多。” 陆浩之心底大喜,忙说道:“这些却不算什么,我过得几日,还想回天马山一行,把几个忠于我的手下也都带出来,铸印山这里立时就能兴盛起来。” 陆浩之心里也有些算盘,他虽然被王长生炼成了活尸,但是武艺却日渐精进,又有了百余彪悍的手下,自忖跟黑旋风也能分庭抗礼。但若是回去天马山大寨,天马山的山贼品流复杂,就算夺了那一处基业,也不敢保证手下都跟他一心,反有许多掣肘,远不如自家独立门户。 何况铸印山确实比天马山地势要好的多,周围过往的行商也比天马山那里繁华,陆浩之自是不愿意回去天马山。 陈七对此并不以为意,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陆浩之虽然知道了他许多秘密,但是既然这个秘密已经泄漏出去,也就没必要再多掩饰。陈七也无心控制陆浩之,反正他只要修为日深,什么都可以凭了一身法力压下,对这些世俗的勾心斗角,越来越无兴趣。 陈七和陆浩之两人,三言两语就定下了计较,旁边李媚媚和荀玉藻心情各有不同。李媚媚跟陈七关系算是最远,她是竹枝帮的三帮主,只要不跟陈七淌这一趟浑水,也不会再有甚麻烦。但是她见得陈七法术厉害,心中便有许多寻思,竟然也不说要走。荀玉藻则是见陈七公然就占了荀家庄的旧址,心里百味陈杂。 荀玉藻家破人亡之时,陈七对她略有些好处,就全身心的投奔了过来。陈七欣然笑纳,收了她不说,还要把荀家庄旧址占据,荀玉藻心头恍惚一阵,便暗暗想道:“也罢,荀家早就没了,只剩下我一个,连人都是他的了,还理会这些废墟作甚?” 王长生心思忐忑,不知自家下场如何。血蚊子巡山回来,言称并未发现萧屏南的蛛丝马迹,黄睛山君沉吟许久,居然并未出手惩罚王长生,而是带了这老道士和六个兄弟,驾了一阵黑风,在都梁郡境内四处乱撞。 太湖八妖虽然修为尽皆强横,但是妖怪化形,头脑总不是那般聪明。黄睛山君本拟此番自己算计精准,跟了王长生身后,必然可以轻易黑吃黑夺下天河老祖的天书。但是却在最要紧的关头,失去了“萧屏南”的踪迹,心底已经隐隐发愁,所以懒得再逼迫王长生。只想在都梁郡内四下乱飞,看运气寻人。 黄睛山君在都梁郡境内惹出这般大的阵仗,其余几路为了天书赶来的人马,也都被惊动,见场面如斯混乱,也都再无顾忌,都出手搜寻起人来。 太湖八妖已经连续跟三拨人马起了冲突,仗着太湖八妖人多,黄睛山君又是炼就了煞气的修为,次次都占了上风,可是那三拨人马也极厉害,只是被太湖八妖击退,并未算是真个败了。 王长生心底暗忖道:“究竟是谁人操纵的这一切?我禾山道的经文中藏有天河老祖的天书,连我这个太上长老都不知,就算本派的掌门也未必就知晓。怎么萧屏南才窃了本派的经书出来,这件事就天下皆闻,惹出这许多厉害的人物出来?” 王长生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这件事为何如此诡异。本来这就是禾山道和驭兽斋两家之间的事情,驭兽斋派了一个杰出弟子,想要窃取禾山道的经书,知己知彼,打败这敌对的门派。后来不知怎么,禾山经中藏有天河老祖天书的事情,就辗转流传了开,禾山经转成了无足轻重的东西。 王长生还不知道,就连萧屏南自己也不知道,禾山经中藏有天河老祖的天书,陈七得手禾山经的时候,这部道书仍旧完好,不然他的脑筋更加迷糊百倍。 就连始作俑者,也不知道会出现陈七这个变数。 此时那个神秘之极,赤足轻衣,美貌的不似人类的小女孩儿,已经离开了天马山。她孤身一人,打扮的古怪,年纪看起来又极幼小,一路上不知惹多少人注目。只是她并不觉得什么,皱着小眉头,似甚烦恼。 s:本月18日晚8点,完美诛仙电台有个采访,要征求一些问题,具体大家可以看/news/。有什么想问的就在书评区留言吧g!~! .. 四十二、东黎三妖 三个青衣大汉一路狂奔,足下虽然未有狂风趁脚,却也有些沙石乱飞。其中一个青衣大汉猛然见得路边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赤了双足,正坐在路边皱眉。这个女孩儿眉目如画,美丽的不似凡间女子,登时便动了心思,一声喝,住了脚步,带了其余两个青衣大汉走了过去,有些不怀好意的问道:“你是谁家女孩儿,怎么在这里停留?可要我们兄弟把你送回家去?” 这三个青衣大汉,号称东黎三妖,乃是三头牛精,他们听得天河老祖的天书出世,便赶来了都梁郡,只是天书没有瞧着,却跟太湖八妖一场狠斗。 东黎三妖的修为,都比太湖八妖之首的黄睛山君略逊,却比其余六妖强些,加之又是三人联手,心意如一,不比太湖八妖虽然凑在一起,其实修行法门各异,并不能有联手之威,所以虽然小有受挫,却也能安然脱身。 这三头牛精性子粗俗,都颇好色,虽然也瞧出来这个小女孩儿有些古怪,但仗了修为,仍旧来搭讪。 赤裸了双足的小女孩,见得这三个青衣大汉都不怀好意,小脸上隐隐显出怒意,清喝一声道:“鸾兮正愁闷,你们莫要前来送死。” 东黎三妖一起大喝:“小小女娃,胡说什么?我等看上了你,是你造化。既然你无家可归,便随同我们一起去吧。” 东黎三妖各自使了一个眼色,突然一起出手,六只大手,犹如六把大蒲扇相仿,把这个小女孩儿周身空间尽数封锁。东黎三妖也是见惯了场面,生怕这小女孩也有什么手段,故而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小女孩儿有些无奈的自言自语道:“这些妖怪,果然都没得脑子,招惹谁人不好,非要来招惹我?也罢,这一场乱,也不少他们几个,就送他们一个身死道消罢!” 这小女孩纤纤玉指竖起,闪电般轻盈点出。东黎三妖能够跟太湖八妖苦斗一场,虽然落了下风,却能安然脱却,可见一身修为都自不凡。见得这个小女孩儿出手,东黎三妖各自忖道:“这小女孩不知什么来历,但不拘她什么身份,都先擒捉下来再说。” 六只巨掌上妖气弥漫,东黎三妖对自家的手段颇为自傲,这一招天罗地网掌法,乃是他们独门所创,联手擒敌,无不应验,若是敌人再弱一点,连护身的法器也夺得下来。只是东黎三妖混没料到,这个小女孩一出手,纤纤如玉的手指,柔嫩至吹弹可折,但是当她一指点出,却划出一道玄奥至不可思议的轨迹,从东黎三妖的六只巨掌中穿了过去,后发先至,在东黎三妖的额头上都轻轻点了一记。 眉心中了这一指,东黎三妖尽皆全身一震,动弹不得,只听得一声轻笑,那个女孩儿身子轻盈飞起,一股清风托足,竟然一掠百丈。东黎三妖在人生的最后念头,只听得那个女孩儿笑盈盈的说道:“能死在我鸾兮的手下,也是你们一世修来的福分。我还是第一次杀生,没想到就便宜了你们三头蠢牛,要知道似你们这般身份,本来没有死在我手下的资格。” 小女孩话音袅袅,刚刚落尽,东黎三妖就全身爆出一团血雾,三个壮汉就似被千万年风化了一般,轻风一吹,就如细沙般崩散。 陈七忽然全身一抖,打了一个寒颤,他揉了揉鼻子,暗忖道:“我如今的修为已经寒暑不侵,怎么忽然有些发冷?” 陆浩之要把铸印山建造为一座山寨,便指挥了手下的尸兵大兴土木,清扫荀家庄原本的残垣败瓦,如今已经颇有一番气象。 陈七漫步其间,颇有几分巡视自家山场的感觉,他今日没去后山无人处修炼,却是因为听得李媚媚说,最近几天常有一头秃鹫飞过,体形极大,看来有些古怪。 陈七本来就寻思,如何寻一些有灵气的禽鸟来,好炼化成火鸦。李媚媚说这头秃鹫古怪,他便动了心思,心道:“这般送上门的勾当,如何肯放过?这头秃鹫来历如何,行踪是否古怪,于我也没甚关系,要紧是把他炼化了,能增进火鸦阵的修为,方为正经。” 陈七等候了一上午,也不见李媚媚说的那头秃鹫飞过,心底虽然有些懈怠,却也并不甚沮丧。他本来便是极有耐心之人,心道:“听李媚媚说,那头秃鹫都是早上前来,下午少有行踪,今日许是不能来,也罢,我明日再等它。” 陈七不舍下午的这几个时辰,正寻思是回后山,还是便在荀家庄修炼一回,忽然天上犹如阴云蔽日,一头极大的秃鹫从南边飞了过来。陈七登时精神一振,暗暗捏了法诀,把自家豢养的两头火鸦遁出。 陈七养下的这两头火鸦,都是练通了窍穴能够变化人身的大妖怪,此时一放了出去,立刻浮空直上,不过片刻已经追到了那头秃鹫身后。 那头秃鹫正在天上翱翔,忽然见来了同类,惊叫一声,口吐人言,生入滚雷,喝道:“尔等何人,意欲何为?” 陈七附身火鸦,也身奇异,一样喝道:“兄台何人?为何经常来此地盘绕?” 那头秃鹫双翅张开,比陈七豢养的两头火鸦个头都大些,气度也威猛,但是修为却比鸟先锋还弱,只是仗着先天强横,其实还未到了练通窍穴,变化人身的境界,只是已经炼化了喉咙处的窍穴,可以口吐人言罢了。 这头秃鹫虽然修为并不如何,但是它乃是有人豢养的宠物,经常跟人厮混,脑筋要清楚许多,当下一声呱噪,双翅收拢,往来路投去,想要引这两头火鸦去见自家的主人。 陈七见问不出来这头秃鹫的实话,也不在客气,指挥两头火鸦飞扑上去,登时跟这头秃鹫在半空中狠斗了起来。那头秃鹫也不提防,这两头鸟货居然一言不合,就亡命厮杀,加之修为略逊,登时落在下风,被两头火鸦一顿狠狠啄咬,就要给陈七活擒了回去。 便在此时,正南方的一处山峰忽然飞起一道青光,扑向两头火鸦。 陈七通过火鸦阵的心法,连通两头火鸦的心神,见得这道青光来的凌厉,也顾不得擒下这头秃鹫,忙把两头火鸦号令,往高空飞去。那道青光一转,便护了秃鹫落了下去,一个长身玉立,掌中一张大弓,手捻两支青青羽箭的年轻人,一声清喝,把那道青光收回,也是一支羽箭,自动投往他手中的大弓上。 这张大弓也是奇异,收了这支羽箭之后,光芒一闪,弓弦上搭着的三支羽箭就一起不见。 陈七通过两头火鸦,在半空中瞧得清楚,心中暗忖道:“这个年轻人也是一身道术,这种人我在天马山上做强盗时,一个也没见过,怎么一转眼就能日日见到?” 下面那个年轻人救回了自己的秃鹫之后,便朗声长喝道:“不知哪位道友,居然看不顺眼某家豢养的灵鹫,直欲下手杀害?” 陈七见秃鹫有主,自家一时又摸不透这年轻人的底细,哪里有空答他?把两头火鸦一招,便自飞落,心底思忖道:“荀家被万大小姐带了人杀戮一空,铸印山可没什么好东西了,这人来这里却是为何?” 那个年轻人见天上的两头火鸦落下,并无人答他,也是微微冷笑,手抚自家豢养的灵鹫说道:“没想到此番来中土,居然就听到有天河老祖的天书出世,我倒也不贪图天河老祖的天书,就是想借这个机会,会一会中土的道术之士,看看中土的道术厉害,还是我苍狼神宫的神法厉害。” 这个年轻人说话字正腔圆,但是却带有一股怪怪的味道,显然非是中土人士。 陈七收了两头火鸦,心里盘算了一回,总觉得铸印山上多了这么一个人,对自己是个极大的威胁。刚才那个年轻人飞出一道青光,虽然十分古怪,但是威力在陈七看来,却也并不如何。陈七暗暗想道:“这人不管是为了什么而来,对我总不是一件好事,他的法术看起来也不如何,我已经炼就了真龙炮,也不是没得一斗。若是能杀了此人,抢了他的那头灵鹫,我的火鸦阵心法又能再进一步。” 陈七知道陆浩之,李媚媚等人,已经帮不得自己,便也不跟他们说起,按照火鸦看到的路径,直奔那年轻人所在的山峰。 陈七不但练就两种真气,铁骨功亦有第五层的修为,故而脚步快捷,不过半个时辰,已经上了那个年轻人所据的山峰。他非是来示好,故而存了几分偷袭的意思,上山时故意隐藏了身形,没想到才爬到了一半,就听得山峰上飘下一把带着奇异腔调的柔和声音。 “原来佳客,何须做贼?” 陈七心底暗骂:“这小子倒是耳聪目明,居然觉察了我来访。”陈七低喝一声,太上化龙诀发动,犹如龙吟,声盍九苍。 s:本月18日晚8点,完美诛仙电台有个采访,要征求一些问题,具体大家可以看/news/。有什么想问的就在书评区留言吧g!~! .. 四十三、刑无极·大帮主 陈七也是发了性,不再隐藏身影之后,大踏步走上了山峰。。。 一个手抚灵鹫的年轻人,背上是一张黑黝黝的奇异大弓,有些似笑非笑的瞧着陈七,悠然说道:“某家苍狼神宫刑无极,此番来中土,只为见识中土的道术之士。数日前我跟太湖八妖的黄睛山君动过手,他的黑风煞果然有些不凡,让刑某颇感不负中土之行。兄台一手操纵火鸦的本领神妙莫测,想来就是驭兽斋的萧屏南兄了?刑无极愿意讨教一二。” 陈七嘿然笑道:“我是否萧屏南,对你来说没什么区别,既然你有如此豪情,我奉陪就是。” 陈七哪里肯跟这位苍狼神宫的刑无极讲究什么江湖规矩?他把双掌在肋下一收,然后猛然在胸前平推而出,一道金色的龙形气劲应掌吐出,一个照面就用上了自家最厉害的杀手“真龙炮”。 刑无极双目发亮,他修长的身子,猛然一弓,然后冲霄飞起。刑无极身在半空,背上的那张大弓已经神乎其技的落在手中,当他把这张大弓拉开,三支青青羽箭立时凭空出现,这一次刑无极也不留手,三支羽箭一起射出,化为三道青色光气,迎击向了龙形气劲。 陈七真龙炮出手,便换了火鸦阵心法,两头火鸦一起从他背后飞出,向着那头兀自呆立地上的秃鹫扑去,陈七自己也双足一错,欺近了那头秃鹫的身边,左掌一番,一团真火种子出现,被他扬手打出。 刑无极也没料到,陈七居然有这么无赖的打法,出手之前,一派不顾一切拼了的架势,出手之后立刻转了目标,去暗算他豢养的秃鹫。但是他的三支羽箭已经离弦,他所用的大弓乃是苍狼神殿的一件厉害法器,弓上发出的羽箭,纯是法力凝聚,羽箭离弦仍旧需要全神操纵,根本分心不得。刑无极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七,让两头火鸦把他心爱的秃鹫压翻在地,这个无赖小子还乘势把一团火焰打入了他豢养的灵鹫体内,一股灼热的火力传来,登时切断了他跟灵鹫的联系。 就在这时候,刑无极射出的三支羽箭才跟陈七的龙形气劲狠狠的对撞到了一起。 刑无极的这一手射术,乃是苍狼神宫的秘传箭术,名为苍狼神射。只是他的修为不足,不然这三支羽箭就能够化形为三头青色狼神,撕裂一切对手。虽然刑无极未能把真气化形,但是这三支羽箭仍旧蕴含无穷爆炸之力,跟龙形气劲一碰,便是翻天覆地,轰然一声巨响。 陈七只觉得身子微微一震,跟自己气息紧密相连的真龙炮劲气就消散了大半。不过此时他已经把真火种子打入了刑无极豢养的秃鹫体内,心思放下了大半,神念一转,他的两头火鸦就一起收敛双翅,缩为两团灯焰般的真火种子,分别从秃鹫的两眼中射入。 陈七还要对付刑无极,自己不能分神,便让两头火鸦起降服这头秃鹫,他深深呼吸一口真气,散去的真龙炮气劲又复凝聚起来,甚至还包含了一部分吞噬苍狼神射的元气,只是一瞬间,陈七就恢复到了最巅峰的战斗力。 刑无极射出了三支羽箭之后,一口气吐出,从半空翩然落地,他修为尚不足驾驭风云,只能短暂滞空。他见到陈七又摆出了刚才的那个架势,把双掌收回在肋下,也是心头骇然。 “这小子用的什么招数,如此强横霸道,居然连我的苍狼神射也能硬吃下来?前几日我遇到太湖八妖,便是仗着苍狼神射让黄睛山君不敢追我,这才从容脱身。这小子法力看起来也不如何高明,为何用的法术就霸道如斯?” 刑无极豢养的那头秃鹫,被火鸦真气烧的全身妖气都沸腾了,它的道行还不如鸟先锋,更远远不如鹰九霄,只是须臾,体内妖气就被火鸦真气炼尽,然后只觉得脑海中多了两头火鸦,横空一扑,就神智迷糊。 陈七可不是爱用虚招吓唬人之辈,真龙炮蓄势已足,立即就放了出去。一道金色龙形气劲横空飞出,刑无极也只能运起苍狼神射,再次接招…… 陈七试过一次,自己的真龙炮和对手的青色羽箭似乎威力相仿,便也再不迟疑,运起太上化龙诀,真龙炮连续轰出,当他真龙炮放出第十二记,刑无极的苍狼神射已经难以为继,他深深呼吸了一口真气,身法猛然展开,借着真龙炮的威力,一路飘落下山峰。 陈七欲待追击,却见这位苍狼神宫的年轻高手,身法宛如乘风,一掠便是数十丈远,自己的真龙炮最多也不过能及一二十丈之外,也只能住手作罢。 刑无极那头秃鹫,被陈七的两头火鸦扑灭了神魂,此时也化形成功,化成一头颇丑陋的怪鸦,咕咕乱叫连声,身上的火焰自羽毛缝隙中燃起。陈七一声呼喝,三头火鸦一起横空,在他的操纵之下,都化为灯焰般的真火种子,被他一抖身子,收入了三大窍穴之内。 虽然刑无极豢养的这头秃鹫,修为尚不如鸟先锋,却也跟李媚媚之流相仿,兼之天生异种,亦多了一分强横。多了这一股真气,陈七登时觉得火鸦真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七十二处火窍之内,都生出了灼热之感,他运转了一回火鸦阵心法,其余六团真火种子,都生出了微妙的变化。 陈七心中一动,把心神沉入了丹田之中,去看记载有火鸦阵口诀的那页金书,果然见这页金书上,又多了一些文字,却是一门唤作火羽箭的口诀,运用法门跟真龙炮相仿,都是把真气放出,袭击敌人,却又威力不同。 这火羽箭是把真火种子用独门口诀祭炼,可以当作羽箭飞射出去,看起来跟刑无极所用的苍狼神射到有些类似,只是各自运用的真气不同。 陈七得了火羽箭的心法,心头也是微微一喜,暗忖道:“真龙炮的威力虽然极大,又能吞吃敌人的法力,但是消耗也大,跟人打斗时吞噬的法力,远不足补充消耗,我最多只能发出一二十记。这火羽箭倒是有些似乎传说中的仙家飞剑,真火种子内的真气没有全部耗光之前,火羽箭就能发能收,十分得力,比禾山道的几种法术都厉害多了。何况我现在打通了七十二处火窍,最多能凝集七十二支火羽箭出来,跟人斗法时乱箭齐发,任谁也要手忙脚乱。” 陈七心头暗暗忖思,便试着把刚刚收伏了刑无极所养秃鹫的那一团真火种子运炼,这火羽箭只要是真火种子便可,倒也不分是否收拘了火鸦在内,当然收拘有火鸦的火羽箭威力更大许多倍。陈七拣用了这头新收伏的秃鹫,把来运炼火羽箭,也是想要试试这第三头火鸦的威力。 火羽箭的心法并不繁复,根基还是祭炼真火种子的那一道火鸦阵咒,火鸦阵咒的九枚符箓,组成的这一道真火符箓,只要稍加调整,便能让真火种子化为火羽箭。陈七之前凝练了九团真火种子出来,对火鸦阵咒熟悉的不得了,故而才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便熟悉了火羽箭的心法,把新收伏的第三头火鸦,炼化成了一支火羽箭出来。 陈七抬手一指,这支火羽箭就化为一道红光飞出,随着他心意指挥,在空中划了一道道红光,四下里乱飞一阵,射山石石崩,穿树木树裂,威力比陈七料想的还要大上许多。 陈七试过这火羽箭的威力,便把体内的真火种子都运炼了一番,随时都能化为火羽箭射出。这火羽箭的心法,不过是火鸦阵咒的另外一种运用法门,只要熟悉了,便再无滞碍,随时可以把真火种子转化。 陈七把九团真火种子都炼化之后,又一一试演,还是那三支炼有火鸦的火羽箭威力最大,其余的六支火羽箭,比蕴含火鸦的三支火羽箭中最弱一支,威力还要小十余倍。陈七倒也并不奇怪,毕竟他收伏的三头火鸦各有不同修为,都是练通了许多窍穴的大妖怪,普通真火种子威力不足,才是正常。 陈七收伏了第三头火鸦,又新得火羽箭的心法,志得意满,试演过新本事后,就施施然下山而去。陈七走到了半山,忽然觉得心头有些不宁,四下里望了几眼,也不见有什么异常,虽然心底狐疑,提了几分警惕,却也找不出来什么不妥的地方。 当陈七走下了这座山峰,才有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闪身从一块巨石后出来,在他身后,正是跟随了陈七的李媚媚。李媚媚对这位黑衣大汉,十分敬畏,看到陈七走了不见影子,才低声说道:“帮主,您已经决定要把陈七的消息散步出去么?” 黑衣大汉嘿然一笑,说道:“竹枝帮须要官面上的人帮衬,才能存在下去。你说我会如何做?”李媚媚终究有些不忍,但是她也知道这位竹枝帮的大帮主心思有多坚毅,根本不会被她说动。李媚媚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入了黑衣大汉的眼里,他微微一笑,忽然说道:“媚媚你是否不忍?跟这个少年有些几分情愫?” 李媚媚勉强笑了一声,正要辩解,黑衣大汉已经淡淡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了,既然这样……我就送你上路罢!”李媚媚惊骇失色,忙把陈七送她的缅刀飞出,但是黑衣大汉只是一把抓下,就把李媚媚的缅刀捏在手中,他的另外一只手缓缓拍出,正中李媚媚高耸的酥胸……g!~! .. 四十四、画影传 李媚媚怎料到自家的大帮主忽然下此杀手,被黑衣大汉一掌拍中,全身都像是忽然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软的摔倒。只看李媚媚倒下去的姿势,就知道这位美艳的三帮主全身的骨头都被黑衣大汉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给拍碎了,当场气绝。 黑衣大汉淡淡自语道:“你已经跟太湖八妖中人照过了面,若是给这些妖怪问起,我的三帮主怎么人那个小贼一起,我可没话可答。虽然媚媚你并不至死,但为了稳妥起见,我亦只好狠心了,同时也可把你的死,栽到这个小贼身上,让竹枝帮有了介入此事的借口。” 黑衣大汉捏了一捏掌心的缅刀,这口被陈七打入了玄阴斩鬼符的缅刀,便如同被千斤大锤狠狠砸过一般,立刻崩散了成千百块虽碎片。被陈七打入刀中的那一道玄阴斩鬼符,亦同时化为一缕渺渺黑烟,在阳光的照射下,随即散去。 黑衣大汉往荀家庄方向望了一眼,冷冷一笑,随即抓起了李媚媚的尸身,施展轻功,纵跃而去。 陈七并不知道竹枝帮的大帮主,因为李媚媚失踪,也从鄱阳府城赶了来,还窥测了他许久,得了许多秘密去。李媚媚虽然跟陈七有了几次肌肤之亲,但终究还是竹枝帮的人,被自家的帮主叫唤出来,立刻就把陈七的底细都兜了出来。 竹枝帮的大帮主性子阴沉,立刻就判断出来,陈七的秘密,奇货可居,而且李媚媚已经留不得了。竹枝帮的大帮主也是个阴狠之辈,当下就毫不留情的下了杀手。 陈七新炼成了火羽箭这门法术,心头欢喜,只顾得琢磨法术,一时居然忽略了李媚媚的行踪,直到晚上,他才察觉到了不妥。 陈七忙把荀玉藻和陆浩之叫了来,问起他们,今日可曾见过李媚媚。荀玉藻常跟李媚媚在一起,当下就摇头说道:“上午还见过李家姐姐,下午就不曾见过她的影子。” 陆浩之登时脸色大变,慌忙说道:“莫不是李媚媚自家逃走了?” 陈七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曾拘禁她,何须逃走?只怕是来了极厉害的敌人,把她擒捉了。我今日会过了一个叫做刑无极的人,自称什么苍狼神宫的传人,此人被我击败,含恨逃走,也许就是他的同伴把李媚媚擒捉了去。” 陈七虽然在山贼窝里厮混,精明伶俐,但终究不是传说中智计妖孽之辈,能从寻常的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来事情的真相,他从常理推之,只能有这个结果。 陆浩之比陈七江湖经验丰富,可是也不曾听过苍狼神宫的来历,跟陈七商讨了一阵,两人都无什么好主意。 荀玉藻这些日子,日夜都跟李媚媚一起,倒也有些感情,立刻就着急起来,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才能救出李家姐姐?” 陈七微微皱眉,说道:“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陆二哥手下的尸兵虽然不少,但实力都不怎样,就算都撒出去,遇上这样的敌人,莫要说带回消息来,就连命都保不住。我的火鸦更是招摇,在天上一飞,还没看到人,敌人就先看到它们了。” 李媚媚忽然失踪,陈七亦有些担忧。李媚媚知道他许多底细,陈七可不信李媚媚会在敌人的逼问下,还替自己保守秘密。陈七暗忖道:“若是我得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的秘密被传了出去,只怕转眼就有大敌来临,这铸印山不能呆了,还是赶紧走罢。荀玉藻倒是还可呆着,陆浩之和手下尸兵目标太大,一定要赶紧抛开。” 陈七脑筋转的极快,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有极大危险,立刻就有了定计,对陆浩之说道:“三帮主也有了危险,你和手下的尸兵,只怕也会被人惦记。我觉得陆二哥和你手下的尸兵,在这里暂时不好呆下去,还是由二哥带着,先回去天马山大寨招揽些兄弟,也可躲避这些隐藏起来的敌人,没有你们,我孤身一人,进退自如,也就不怕他们了。” 陆浩之听得,也觉得陈七说的有理,他亦知道自己的本事,江湖争斗还能称雄,这些道术之士的斗法,他就无能为力,只能做鱼肉。陈七叫他离去,陆浩之倒也干脆,马上就要趁夜启程。陈七当然不会留他,更把三头火鸦唤出,护送陆浩之趁夜下山。 陆浩之才下山不久,陈七就把荀玉藻唤了,紧跟着就下山去也,到了半路上,他把三头火鸦一起唤回。 陈七才下了铸印山,就看到天空上有一头车轮般大小的蚊子,嗡嗡乱叫,从东南方飞来,这头血蚊子的身后,更有一团黑风滚滚,疾如奔马。陈七暗暗叫道:“亏了我见机的早,先逃了下山,不过太湖八妖怎么会赶来?” 陈七不知竹枝帮的大帮主,已经把他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一起放了出去。如今已经是无人不知,是他陈七得了天河老祖的天书,只是关于他的身份,还有许多出处,有驭兽斋的秘传弟子,某道派的无名小卒,撞大运的山贼头目……有真有假,众说纷纭。 太湖八妖得了消息,赶路的匆忙,也并未发现正带了荀玉藻下山的陈七。血蚊子双翅急震,一蚊当先,想要抢个功劳,连头都未往地面上看。当血蚊子冲上来铸印山,直扑荀家庄,这才发现这里早就没有半个人毛。 血蚊子还不死心,在铸印山周围来回飞了几圈,此时陈七已经带了荀玉藻走出了几十里远。黄睛山君带了其余五妖和王长生随后赶到,七头大妖和王长生就各自使用法术,险些把铸印山都翻过一遍来。 陈七和荀玉藻都是脚程甚快,两人赶路了一夜,天明时已经到了都梁郡内另外一座大城青龙府。 大云王朝按大城为府,小城为县,一郡之地数十座城池,往往府城也不过六七座,至多也不过十余座。都梁郡有八府二十七县,已经算是大云王朝九州三十六郡中,较为重要的大郡了。青龙府虽然不比鄱阳府,同时还是首郡之地,连太守也在鄱阳府设府开衙,但人口却比鄱阳府还要多些,商贾富户,亦比鄱阳府繁茂。 陈七知道天马山回去不得,他又没有什么好去处,就胡乱选了方向。他对青龙府半点也不熟悉,仅仅是听过名头,转是荀玉藻在铸印山时,听家中有人去过都梁郡各地采买东西,青龙府商贾甚多,店铺比鄱阳府也更有特色,荀家庄去的人多,曾提起一些。 陈七同了荀玉藻,到了青龙府外,他正要进去,却见城门外贴了十余张画像,其中有一张跟他形貌略似,只是年纪要大许多,但是上面明明写了陈七的名字,并且说明了是天马山大贼,性子凶恶,杀人无算,有高达一百五十两银子的赏格。 陈七骇了一跳,不敢进城去,心道:“怎么我陈大当家的名头,也传的如此远了?这里连大寨主黑旋风的画像都没有,居然就有我的了。这件事有些古怪,我得小心些……” 陈七正揣摩间,就见有几个面目凶恶的人,各自飞身上了青龙府的城头,便是守城的官兵,瞧见了也只做没有看到,任凭这些人盯着来往进城的行人,好似在寻找什么人一般。 陈七见得这些人,登时明白了过来,暗忖道:“青龙府的城墙也有十余丈高,就算武艺到了绝顶,也不能够一跃而上,显然这些人都是有些法术的。我的头像出现在这里,只怕不是什么好路数,莫非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 陈七不敢入城,顺着青龙府的城墙,往偏僻出走,走了数里,便见到有一座不大的道观,道观中香烟袅袅,颇为清雅幽静。陈七心道:“这里倒是个好的藏身去处,我不如进去躲藏几日。”陈七拉了荀玉藻大步闯了进去。 这头小狐狸见是道观,道士多半兼职捉妖,心头不喜,暗道:“陈七拉我到道观中作甚?” 陈七和荀玉藻闯入道观之中,立刻便有一个正在扫地的小道士喝道:“我们清风观乃是张家的私人香火之地,你们莫要乱闯,还不快出去!” 陈七哪里理会他,听得是人家的私人香火之地,这个贼头更是兴奋,一扬手就放出了混天幡,想要把这个小道士困住。没想到这个小道士见他使用法术,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你也不知道,我们家师父是什么来历,当年他老人家也是当过一任仙官,有师君封号之人,凭你的几手三脚猫的法术,也想来寻衅闹事么?” 这个小道士把手一扬,衣袖中就飞出了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这块石头迎风暴涨,立刻化为磨盘般大小,望着陈七和荀玉藻的头上就砸了下来。陈七暗暗惊道:“我果然好运气,随便找了一家道观,居然里面的道士就懂得法术。这块石头也古怪,居然能大能小,若是砸在我头上,最少也打破碗大一个窟窿。”g!~! .. 四十五、清风观观主 陈七把双掌一托,真龙炮发出,登时把这个小道士放出的石头法器打的粉碎。。。 不等陈七换用其他法术,荀玉藻莲步轻移,檀口一吐,一股粉红烟雾喷出,扑在小道士的脸上,这个小道士立刻一头栽倒。 陈七见状赞了一声,叫道:“玉藻妹妹!干的好。” 荀玉藻跟了陈七,一直都无什么表现。她虽然单纯,但毕竟出身狐族,知道男人的心思,若是自己一直都如一根木头一般,就算伺候的陈七再小心,最后也要被忘怀。这一次李媚媚忽然失踪,陆浩之也被陈七打法了,荀玉藻便暗暗打定了主意,要在两人独处的机会里,给陈七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在这个男人心里,牢牢占据个位子。 陈七夸赞了她一句,荀玉藻也颇欢喜,素袖一卷,把这个小道士扫去了一边,跟着陈七闯入了道观的里面。 这座道观占地不大,只有前后两进,陈七和荀玉藻放翻了小道士,闯入里面,登时把这家道观的观主惊动。他从打坐的静室里出来,见到这两个少年男女,不由得微微吃惊,暗忖道:“为何我那徒弟,也不阻拦这两人进来?若是被旁人发现,我正在修炼邪门法术,多少也是个霉头。” 这位观主其实并不是如他徒弟所言,曾当过朝廷的仙官,他只是借了这个名头,哄骗了一家大户,帮他建造起来这座道观。若是他真有王长生那般本事,在朝廷中做了仙官,又怎会来这么一个小道观营生? 这位道观的观主,生怕被人发现,他在修炼一种邪门法术,忙喝了一声道:“两位贵客,来我清风观却有何事?且让老道唤童子来待茶。” 陈七呵呵一笑,说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了些兴致,想要借贵道观,也做两天道士。这位道长不须理会我们,只当没有瞧见好了。” 清风观的观主心头大恼,暗道:“这小子却是来消遣我的么?”他不知陈七来历,还想虚与委蛇,把两人哄了出去。但是陈七仗着力大,就往里面闯,这位老道士终究是不肯让人发现了他的秘密,便一声喝,从衣袖中飞出一杆长幡来,这座长幡上串了百来个骷髅头,通体黄烟缭绕,冲着陈七就是一晃。 陈七轻轻咦了一声,清风观观主所用的法器,他恰好认得,此物亦在禾山经中有记载,名为五毒白骨幡。五毒白骨幡在禾山经中排名三十七,是用极猛烈的毒药,把人害了,这些人的尸骨中有蕴含毒烟,再把这些尸骨拿来祭炼成一杆长幡,只要冲人一晃,就能把人当场毒翻,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化为一滩血水,又名化尸白骨幡。 禾山道的法术,都极为阴损毒辣,若是寻常人遇上,只能任其摆布,就算是身有道术的高人,一个不小心,也要遭这一派传人的毒手。亏得陈七手中还有祭炼禾山道的法器,他把真龙劲一催,手臂上的五阴袋就飞了出来,化为一圈黑光,把五毒白骨幡放出的黄烟摄定。 清风观观主见得陈七用出这种法术来,心头登时一松,忙叫道:“道兄是哪位长老所传?我亦是禾山道弟子,万勿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打自家人。” 陈七嘿嘿一笑,也自收了法术,说道:“原来是本派的师兄弟,我乃是王长生长老门下,跟了师父来都梁郡有些事情。只是最近都梁郡来了好多妖怪,师父分身不得,让我找个地方躲避,免得碍了他老人家的手脚。” 清风观观主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自家的道观里修炼一种邪门法术,不克分身,也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听了陈七的话说,登时信了几分,忙说道:“王长生乃是本门的太上长老,说起来乃是我我师祖一辈,原来是位师叔到了,陈庆喜这边有礼。” 陈七居然占了个便宜,成了人家长辈,也颇暗自得意。不过他心思缜密,也怕这位陈庆喜道士察觉了自己的破绽,抢先说道:“我刚才不知这里是本派中人所据,把师侄儿的徒弟给打晕了过去,你且去把他救醒过来,我有话吩咐。” 清风观观主也不知陈七在算计他,见陈七说话完,就往他的静室中闯去,虽然有些担心自家房间里的秘密,但是他见得陈七使用的是禾山道的法术,便又想道:“本派的法术,都是一样的狠毒,我修炼的这种法术,怕别人发现,还怕本门的人的察觉不成?他刚才出手用的五阴袋,比我练的几种法术都阴损。”陈庆喜想到这点,遂赶忙去救自家的徒儿,他知道禾山道的法术都极厉害,动辄便要搜魂夺魄,生怕去的晚了,救之不及。 陈七也不管他,带了荀玉藻踏入了陈庆喜修炼的静室中,见得房间里有一盏古怪的铜灯,上面有五团殷红的影子,正在翻翻滚滚,发出凄厉的惨叫。陈七微微一惊,识得又是禾山道的一种邪门法术。 这法术叫做五鬼大搬运,却是炼化五个阴魂,借着鬼魂可以穿墙越室,无影无踪的特性,用来偷盗东西。 除了这盏铜灯之外,陈庆喜的静室中,还有许多成箱的金银,散落的珠宝,金银的封捎上面还有府库的官印,显然来路颇不正经。 陈七虽然做山贼出身,抢过许多东西,但好东西都被大寨主黑旋风占了去,他自己手里还从没太富余过。见了这些金银珠宝,不禁手儿就痒痒,催起五阴袋,化成一道黑色光圈,往下一落,就把五大箱子金银吞了进去。 陈庆喜带了徒弟进来,见到自己千方百计偷来的金银少了五大箱子,心疼的不得了。但是他知道陈七的法力远在自己之上,也不敢吭声,只是暗暗存了主意,心道:“我要把五鬼放出,再多取些金银来,放可弥补被这位小师叔顺手牵羊的损失。早知道这位小师叔这般手快,我说什么也不放他进来这件静室。”陈庆喜的那个徒弟,见师父都不敢惹这对少年男女,倒也乖觉,主动去端了茶水,如伺候上宾一般。 陈七见清风观内只有这师徒两个,就故意问了许多情况。陈庆喜不知陈七的算计,就把清风观的来历说了一遍。陈庆喜在禾山道学艺,因为得罪了一位得宠的师兄,几番要害他,他在禾山道内并无有力靠山,他的师父也不是什么给力的人物,便想了个借口,出走师门,一路游方,到了都梁郡。 恰好青龙府内第一富户张家,有位小姐被恶鬼迷住,日日求欢,白昼里就一个人在床上打滚,百般叫唤,许多不堪。张家无奈求了许多法师,但都斗不过那个恶鬼,好几个法师都栽在恶鬼手内,甚至都要被蹂躏一回,渐渐的左近法师都不敢上门。 张家无奈就张贴了榜文出来,恰好陈庆喜游方到此,仗了禾山道秘传的法术,就到张家毛遂自荐。禾山道的法术虽然不算高明,但是对付各种厉鬼,却别有专长。陈庆喜当日就把那迷恋张家小姐的恶鬼捉住,炼入了自家的一件法器之中,增加威力。 张家见了这位道长“法力无边”便恳请陈庆喜留下来,并出了许多钱财,帮他盖起了这座清风观。 大云王朝疆域广大,有许多地方根本不通人烟,只有飞禽走兽,山鬼妖狐占据。这些妖邪鬼怪代代繁衍,添丁进口,堪比大云王朝人口的一两成之多。不消说寻常人家,就连当朝天子,亦要供养许多仙官,免得被这些妖邪之物祸害。 张家也是怕再出这种事情,才肯出大力,留下陈庆喜。并且还把本族的一个孩子,送来他门下学艺。陈庆喜在清风观住下后,也先后帮人捉了几次厉鬼,在青龙府颇有名声。 王长生在禾山道内,不但辈分甚高,法力颇厉害,乃是禾山道排名前五的厉害人物。陈庆喜虽然在禾山道学艺,但是因为师父那一辈就不受重视,他也没有学到多少法术,禾山经上的六十七种法术,他也只懂得排名后面的一二十种。所以他在听得陈七是王长生的徒弟后,就有些巴结之意,陈七问什么,他都一一回答。 陈七问到了后来,这才忽然发现,自己险些露了马脚,原来陈庆喜居然认得王长生。这次王长生来都梁郡,排场甚大,连太守和鄱阳府令都曾宴请,陈庆喜也听说了,还曾上门去拜望,只是王长生因为有些事儿忙,不曾见他。 陈庆喜也是因此,才知道王长生带了一个徒弟来,就把陈七当作那个跟鄱阳府令的爱妾有些兜搭,最后死在陈七手内的风流道人。 甚至陈庆喜也认得萧屏南,两人曾在禾山道一起学艺,虽然不是同一个师父,但也有师兄弟的名份。 陈七暗暗诧异,心道:“居然就有这般巧,这位清风观观主,还有如此来历,我正好问问禾山道的事情,也问问萧屏南的底细。”g!~! .. 四十六、三派六道 陈七在天马山大寨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听过周围几家有实力的帮会,眼光最远也只能及,竹枝帮,花鼓堂,三山派这些都梁郡内的“大帮会”。什么禾山道,驭兽斋,他听也没听过。在他心目中比较厉害的门派,也就是大寨主黑旋风出身的铁骨门,二寨主陆浩之出身的阴山派。 后来他得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才渐渐明白,自己原来有够鼠目寸光,井底之蛙,原来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道法。但是那时,他还分不清禾山经的法术厉害,还是三页金书上的道诀了得,甚至还一直都以为,这两种法门本来是一体,三页金书修炼法力,禾山经上是运用的法术,两者相辅相成。 直到他见过了王长生,王大小姐,秦通,这些人,才渐渐明白三页金书上的东西,胜过了禾山经不知多少倍,他本来还有把禾山经上法术,好好修炼的念头,现在也全都淡去了。 陈七虽然通过种种渠道,打听出来自己所得的三页金书和禾山经的来历,但是毕竟这些东西,都是东鳞西爪,拼凑而来,并不完全。现在碰到了陈庆喜,乃是禾山道的弟子,便把心中不甚了然的地方,旁敲侧击的都问了出来。 陈庆喜见陈七懂得禾山道的法术,又知道萧屏南的模样,并不曾有甚怀疑,便把禾山道和驭兽斋的恩仇一一说了。 禾山道在仙道门派中,只算是旁门左道,三四流的传承。但是这个门派却极故老,前后已经有了数千年传承,更跟南方几个魔道宗门有些瓜葛,颇得庇护,就算比禾山道强横无数倍的仙道门派,等闲也不愿意招惹。 驭兽斋却跟禾山道不同,乃是南方一家新起来的教派,上下不过五代传人,因为门中有人得罪了禾山道,被禾山道逐出南方,一路追杀,最后逃到了东海上,才得以保存了门派的意思元气。也是驭兽斋的传人有些气运,居然在东海上的一座无人荒岛上,得了一件不知上古哪位散修留下的法器,降服了许多异兽,这才渐渐能够跟禾山道丰庭抗礼。 也因为这件大仇恨,驭兽斋对禾山道想来敌视,只是驭兽斋虽然恢复了几分元气,毕竟还是不敢深入南方禾山道的地盘,两家转是在中土争斗的次数更多。但凡两派的弟子,行走江湖遇上,必然是你死我活的一场狠斗。 萧屏南是驭兽斋的出色弟子,混入了禾山道修炼,也颇得几位长老喜爱,不然也不能有机会接触到禾山经。禾山经乃是禾山道传承了数十代的镇派经文,只是门派中谁人也不知道,禾山经中居然藏有天河老祖的天书。 陈庆喜跟陈七说起这件事,还颇嗟吁,抱怨道:“若是本派的长老不是太过守旧,早些发现天河老祖的天书,我们禾山道早就非是这般局面,只怕也能挤进去三派六道,正邪九大派的行列了。” 陈庆喜毕竟是仙道门派的弟子,虽然禾山道有些末流,但是知道的事情,还是比陈七这个山贼头目多的多了。陈七听得好奇,就顺口问道:“你觉得三派六道的传承比天河老祖的天书如何?” 陈庆喜摇头说道:“三派六道各自屹立千年不倒,门中传承自是高明之极,天河老祖已经是数千年之前的人物,跟他有关的传说,都已经不可考,根本没法比较。” 陈庆喜所收的小徒弟,忽然在一旁插言道:“我听说天河老祖最后遁破大千而去,修为想必已经成了真仙,三派六道这么些年,也没听说有修成真仙的祖师,自然是天河老祖留下的天书厉害了。” 陈七哈哈一笑,说道:“如此说,倒也是个道理。” 陈庆喜摇了摇头,说道:“那么古老的传说,未必就是真的。数千年前,许多古老的门派,如冰魄道,一真教,大荒派,青帝苑,都一一消失,这才有现在三派六道崛起。三派六道除了那些隐居不出,数百年,上千年修为的长老,修为到了何种境界,外人也不知道,最高也不过是炼就金丹的修为。现在谁也不知,上古有人能够修成真仙之事,是否真切。说不定上古的传说都是假,根本就没有修成长生这一回事儿。” 陈七听得迷糊,他对仙道门派,修行境界,都不大知晓,听陈庆喜师徒说了一回,仍旧懵懂。不过他也不敢把不懂的事情都问出来,生怕泄漏了自家不过是半路修行的底细,现出马脚来。 陈七同陈庆喜师徒闲聊一回,便自称要安歇了。他也不惭愧,就公然占了这位清风观观主的静室,把两师徒撵了出去到外面安歇。陈庆喜师徒也不敢违拗,只得从了这般安排。 陈七把这两位“送客”之后,且不忙安睡,先把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心法修炼了几遍,这才心满意足的搂了小狐狸荀玉藻,上下其手。陈七手摸之处,温润柔软,颇为畅怀,心底忍不住想道:“我在天马山时,几番想过,要抢几个压寨夫人,最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却没想到,如今弄了一头小狐狸来,可惜三帮主李媚媚不知怎么了,不然还似在铸印山上,一夜良好,左拥右抱,岂不是爽利?” 陈七搂着小狐狸荀玉藻上了床,胡天胡帝起来,间或还咒骂两句,嫌弃陈庆喜所居的床榻太窄,折腾不开许多花样。 第二日清早,陈七赤裸裸地,搂着小狐狸还在懒床,忽然门外有喧哗之声,把陈大寨主从梦里惊醒。他心头恼火,骂道:“这陈庆喜在搞什么花样?居然这般折腾你家陈大寨主?”他正要下地穿衣时,陈庆喜的小徒弟在房门外高声喊道:“师叔祖,是老祖师来了,师父让我先来喊一声,他已经出去迎接了。” 陈七激灵灵打了个了冷颤,慢抓起了衣衫穿起,出门外第一件事儿,就是一掌排在喊他起床的小道士脖颈上,在把五阴袋放出,把这个小道士生吞了进去。能被这师徒俩叫做老祖师的,必然是王长生来了,陈七既然晓得要坏事儿,自然先下手为强。 他刚冲出道观,就有铺天盖地的髑髅妖迎头扑下,王长生的声音,已经响彻天空,大吼道:“陈七小贼,你居然还敢冒充我的徒弟,且来受死。” 王长生用尽了心思,才从太湖八妖手中逃脱。他也不敢回去鄱阳府,那里虽然有太守和府令,也有些兵丁,但是却阻拦不住太湖八妖这等大妖怪。王长生也是忽然想到,曾有个禾山道的晚辈来拜会过,这才寻到了清风观,想要暂且躲避一时,也方便有个使唤的人手,好去打听消息。王长生终究是是对天河老祖的天书不舍,想想看看有无机会。 他也没想到,才到了清风观,就听得这里有自家“徒弟”借住。王长生也从竹枝帮处,打听出来陈七的消息,立刻就猜到了这个小贼的身份。他仗着自己法力,便冲了进来,王长生也自思忖:“我虽然不敌太湖八妖那等厉害的大妖,但是陈七这个小贼,最多也不过十几岁年纪,不拘在哪里学的法术,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陈七见到这许多髑髅妖,心头颇为振奋,暗忖道:“我以前遇上这么多妖物,只有等死的份,但是如今你陈大寨主可不惧了。”他运起太上化龙诀,双手收在肋下,猛然推出,真龙炮横飞,化为灿烂金色龙形,一口气便吞了六七头髑髅妖。 王长生也是一凛,心道:“这小贼的道术,不是驭兽斋的,难道是什么神秘道派的弟子?甚或从天河老祖的天书上,学来神通?” 王长生把自家新炼的髑髅妖一起放出,四五百头髑髅妖乱飞,登时把周围数里内的天空都遮住了,化为了一团黑云,夹杂有许多鬼火乱飞。 陈七也把自己收伏的三头火鸦一起飞出,护住自身,一面运用真龙炮往空中乱轰。两人这一斗法,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清风观就被整个掀翻,几间房舍和院子都被火鸦身上落下的火焰,髑髅妖喷吐的毒烟鬼火焚毁,把个陈庆喜心疼的暗暗咒骂,却是把陈七和王长生一起骂在了里头。 “这两个贼厮鸟,别处不去争斗,却在我这里乱搞起来。我好容易收拾这一副家当,我容易么?我的那个徒儿怎么不见?难道已经被那个叫陈七的小贼害了?亏我还招待他一夜,当作长辈尊敬……” 陈七哪里管得这些?他运用真龙炮和三头火鸦应敌,暗暗却把几枚真火种子,凝练成了火羽箭,待要想方设法,暗算了王长生。他见陈庆喜在一旁跳脚,心中暗忖道:“这个陈庆喜已经知道了俺的身份,总也是个祸害,就先给他一记狠的罢!” 陈七把五阴袋一放,趁着陈庆喜不曾地方,兜头就把这位老道士收了进去。陈庆喜哪里晓得这小贼如此心狠手辣,连五毒白骨幡都未来得及取出来抵挡,就被五阴袋所化的黑色光圈吞了,化为精气,跟他的苦命徒儿一起,成了滋补太上化龙诀之物。 s:本月18日晚8点,完美诛仙电台有个采访,要征求一些问题,具体大家可以看/news/。有什么想问的就在书评区留言吧g!~! .. 四十七、斩杀王长生,合炼五阴袋 当初陈七选择太上化龙诀来修炼,便是觉得这部道诀堂皇正大,但是后来修炼愈深入,太上化龙诀的霸道邪门便愈明显起来。。。 太上化龙诀不但能吞生灵,还能吞法器,只要被真龙劲吞了,用不掉多久,就能转为汩汩灵气,被太上化龙诀同化。陈庆喜的徒弟修为寻常,陈七用真龙劲催动五阴袋吞了,还不觉得怎样,但是当陈庆喜也被太上化龙诀炼化,释放出来的精血元气,比他的徒弟雄厚不知多少倍。 吞了陈庆喜之后,太上化龙诀猛然暴涨了两三成修为,陈七得了这股助力,登时精神一振,跟王长生斗的更为激烈。 王长生勃然大怒,陈七当着他的面,还把禾山道门下弟子弄死,虽然他也不大瞧得起陈庆喜,但是这面子却落的狠了。 这位禾山道的太上长老,恶狠狠的骂道:“陈七你这个小贼,居然狠手害我禾山道门下弟子,等我捉拿了你,必然要把你炼成一头髑髅妖,永世不得翻身,只能做鬼让我驱策。” 陈七昂然喝道:“禾山道门下没有好人,杀了几个又算的什么?你可知道,就连你那个荡货徒弟,也是死在我手,一并用五阴袋化为脓血了!” 王长生一直都把这笔帐算在“萧屏南”的手上,此时听了陈七公然承认,杀了他的徒弟,这为老道士怒火高炽,再也不可遏止。当下就把其余的法器也放了出来,什么混天幡,玄阴斩鬼符,六道黑索一起都被他运使出来。 陈七的三头护身火鸦,亦被压制的渐渐飞的低落,都快落在陈七的身上,双翅上的太阳真火亦渐渐黯淡。 陈七见王长生果然上当,不由得暗暗欢喜,一面运转太上化龙诀,连发数记真龙炮轰开王长生压下来的禾山道诸宝,一面就把真火种子炼化的火羽箭准备好,觑得一个破绽,就一声喝,把三头火鸦的威力重新催开,化为三团烈焰,绕身飞舞,震开了王长生的禾山道诸宝,同时也把五支火羽箭发出。 王长生亦没料到,陈七刚才只是示弱,对自身的防护就大意了些。 太阳真火专克一切邪门法术,比真龙炮对禾山道诸般法器的威胁还要大。陈七精熟禾山经,知道禾山经中害人的法术不少,护身的法术却不多,只有混天幡还算犀利,但也经尤其极限。他见王长生连混天幡都亮出来了,便知道时机到了,五支火羽箭出手便如火虹经天,一起打中在王长生的胸口。 王长生大叫一声,翻身栽倒,虽然全身烈烈火发,兀自强行挣扎,把混天幡收回,想要扑灭身上火焰。 陈七首次用火羽箭御敌,他本来以为还未有如此容易,还留了一招后手备用,见王长生如此不堪,忙把手中特意留下的一支火羽箭飞出,缠住了王长生的混天幡,混天幡尽是阴魂炼成,被这一道火虹一缠绕上来,登时被烧的黑烟滚滚,惨嚎连天,再也动转不得。 王长生召唤不回来混天幡,被五支火羽箭化为悟道火红长虹,在身上只一绕,夹磨了一回,便成了飞灰,只有身上藏有诸物的五阴袋还能抵抗一会,便跌落了下来。 陈七见王长生被火羽箭烧死,他的诸般法器没了人主持,正要四下里乱飞了去。忙把五阴袋一抖,化为一圈黑光,在空中游走了一阵,把王长生的几件法器,还有那五百头髑髅妖一起收了,这才志得意满,招呼小狐狸荀玉藻,赶紧离开。 陈七和王长生斗法,把个清风观拆的只剩一片废墟,数里之外都看的到火光冲霄,黑云乱滚。陈七也怕招惹来更厉害的角色,所以杀人越货之后,便不肯停留。他带了荀玉藻这小狐狸,一路跑了十几里远,才住下了脚步,找了个树林藏身。 陈七先不管王长生留下的诸多禾山道法器,却先把王长生的五阴袋弄了出来,往地下一倒,地上顿时堆满了东西。 王长生乃是身有法术的人,平生又不曾信得过旁人,故而把一生积攒的家私,都带在了身边。地上堆积的东西,犹如小山一般,足足能装满五六间大屋。陈七颇有兴致的分门别类,把这些东西都归拢好,这才把自己的五阴袋也倒空。 陈七把两个五阴袋往起一合,按照禾山经所载,咬破指尖,凌空画了三道符箓。 禾山经上所载的六十七种法术,大多都是修成之后,威力就不会变化,只有少数几种,若是加意祭炼,威力会逐渐增长,五阴袋便是其中一种。 按照禾山经上所载,修道人祭炼的法物,分为两种,一种为符器,一种为法器。两者区别为,法器者内中有一道或者数道禁制,符器者只有残缺的几枚符箓,凑不全一道完整的禁制。法器的威力,非是符器可比,禾山经中半数的法术,都只能炼出一件符器来,威力有限。 五阴袋却是禾山经中,少有的几种,能有完整禁制的法器,最高明的禾山道弟子,可以祭炼出三道禁制来。 陈七原来所用的五阴袋,乃是萧屏南自家炼就,里面连一道禁制也未祭炼完全,王长生的五阴袋,却已经祭炼出了两道禁制,第三道禁制只差一点火候。陈七得了这件战利品,便想把两口五阴袋合一,祭炼成一件,一来威力大些,二来能装的东西也多。 原本禾山道祭炼这些符器,法器,用的只是本门心法练出的寻常三流真气,陈七也不懂禾山道的心法,用的是霸道了十倍,高明了百倍的真龙劲祭炼。他才把两口五阴袋合一,便感觉体内的真龙劲,猛然宣泄了出去,一股脑的钻入了两口五阴袋中,然后原本陈七的那口,化为一个黑色光圈,王长生的那口却化为三道光圈,只是其中两道又黑又亮,第三道却略显黯淡,有些灰败。 陈七双手捻定法诀,一声高喝,四道黑色光圈就会和到了一起,他原本的那口五阴袋所化的黑色光圈,融入了那道略显灰败的光圈之中,登时两口五阴袋的禁制合一,化为了三圈黑光,皆乌黑锃亮,生出了一股比原来大了十余倍的吞吸之力,显得狂猛许多。 陈七大喜,运起真龙劲一收,三圈黑光便又附上了手臂,再运使禾山经的法门捏诀挥手,便是三道黑色光圈,如轮飞转,把陈七刚才倾倒出来的东西,一气都吞吸了进去。 被陈七合炼之后的五阴袋,化成了三个空间,每个空间都有亩许大小,陈七原本就把许多东西都分门别类,现在更是把自己原本的东西,和夺自王长生种种好东西,都分开来放置。 王长生差不多把禾山经上所在的法术都练全了,身上有四五十件法器,符器,都是禾山经上所载的阴毒法术,也不知这位老道士害了多少人,才炼就了这么多的邪门法术。陈七把自己的几件,和夺自王长生的禾山道法器放在一起。 另外王长生做朝廷的仙官多年,也收刮了不少财货,比陈庆喜收刮的财物,多了几十倍,陈七也同自己夺自陈庆喜手中的机箱金银一起放了。 五阴袋中的第三个空间,陈七就放了一些杂物,包括了兽王营甲士的盔甲,一些寻常兵刃,还有王长生平时享用的一些东西。 除了这些事物,还有一件东西,让陈七颇为关注,是他收拾王长生遗物是拣了出来的,那是一枚小小的金印。也亏得陈七还读书识字,认得这枚金印上是师君之宝四个篆字。显然此物便是王长生受封朝廷四品仙官,师君之位的印信。 这一番收获,比陈七大劫了一百次肥羊,还要丰厚。陈七把王长生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心头志得意满,暗忖道:“这一次收获,果然甚是丰厚,看来大劫修道之辈,比大劫富户还要发财。只可惜我还敌不住太湖八妖,不然把这八头大妖怪也大劫了,不知要多又少好东西。” 陈七瞧了跟在自己身边的荀玉藻一样,把刚才击杀了陈庆喜,也有一些法器,都随手给了这头小狐狸。 荀玉藻在刚才的战斗中,并帮不上陈七什么忙,还要陈七遮护,心底就有些闷闷。她见陈七杀了王长生之后,只顾得检视诸般好物,也不理她,心底更是担忧。当陈七最后才想起她来,把一些自家用不着的东西给了她,荀玉藻这才欢喜起来,搂着陈七,百般讨好。 陈七新打劫了许多好处,又有这么一个百般柔顺,美貌听话的小美人在身边讨好,心头忽然欢喜起来,对荀玉藻说道:“我们在清风观藏身不得了,我就带着你,往更远出走。我听说天都郡太守得了一位妖王之助,训练了三万神兵,成日价在招收各路好汉,我如今也算是本领不凡了,去那里投靠,说不定可以混个一官半职。待我有了出身,就领着部下造反,寻个山头啸聚,岂不是快哉?” 说破天去,陈七也只是一个小山贼罢了,心中所思,也不算有什么大出息。也不知自家这些盘算,说来其实可笑。但是荀玉藻哪里会扫他的兴头?只是昧了心思奉承,陈七哈哈一笑,便带了荀玉藻重新上路。g!~! .. 四十八、猪九罡 陈七击杀了王长生之后,知道都梁郡已经不能呆了,便思去更远的地方躲避。。。 他从小就生活的天马山,这一次跟着陆浩之出门来鄱阳府城,已经是平生走的最远。他虽然说要去天都郡,但其实并不认得路,只是陈七胆子极大,根本就无所谓走错路,带了荀玉藻,认定了大概的方向,一路胡乱行去,走到了天黑,周围已经一片荒野,不见有人家。 陈七素来胆子大,倒也不怕什么,随手抖出混天幡来,条条黑气垂下,化作一个小帐篷,再放出一头火鸦,在地上一趴,就犹如一个火堆。王长生的五阴袋里装了几十坛好酒,陈七再放出一头火鸦,半柱香的功夫,那头火鸦就擒捉回来一条黄狗,也不知谁家养的,甚是肥壮。 陈七做山贼的时候,也没少了弄野味打牙祭,当下弄了一口钢刀出来,把黄狗宰了,架在火堆上烧烤起来。 荀玉藻也算是大户人家出身,对这些事儿反弄不来,只能在一旁坐着,看陈七弄这些。 陈七把狗肉弄的香气扑鼻,看看差不多熟了,他便随意撕下来一块,仗着真龙劲护身,也不怕热,送到嘴边,吃的满口肉香。荀玉藻虽然也饿了,但是她可没有陈七那般本事,伸出小手摸了一下狗肉,便被烫的闪电缩回来。不住的吹着小巧的手指头,眼巴巴的望着陈七。 陈七吃了一块肉,见荀玉藻如此,呵呵一笑,便把狗腿劈了一条下来,运起太上化龙诀一抹,吸取了七八分的热气,这才递给了荀玉藻。这头小狐狸接过这条狗腿,眼睛里就多了许多柔情,把自家的身子靠在陈七身边,也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陈七吃得几块肉,也就饱了,他白天怕有什么事儿,只把五阴袋祭炼了合一,王长生其余的法器他都没有碰过,只是收在五阴袋里面。此时无事,他也不想这么早便睡下,就把五阴袋中藏着的髑髅妖一头一头的放了出来,运起太上化龙诀,催动禾山经上的法门,把这些髑髅妖一一收为己用。 荀玉藻知道,这些髑髅妖中,许多都是自家的亲人,她见陈七收伏这些髑髅妖,便猜到这人是要收为己用。荀玉藻怎么都不忍心,有些怯生生的说道:“陈哥哥,你可以不可以,把这些髑髅妖都送给我?” 陈七微微一愣,髑髅妖乃是禾山经中,仅次于七杀元神的法术,杀伤力还在七杀元神之上,他亦想多这一种手段,好对付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但是荀玉藻开口,他立刻就明白过,暗自忖道:“荀玉藻跟陆浩之,李媚媚之流不同,心中也颇向着我,既然我已经收了她做压寨的小夫人,还把荀家人的人头,当作斗法之物,可算有些不妥。何况我只要努力修炼,把七十二处火窍都炼出真火种子来,威力远比髑髅妖大的多,就把这些东西与她,也没甚要紧。” 陈七嘿嘿一笑,便住了祭炼,把禾山经取出,抛给了荀玉藻,说道:“既然你想要收回自家人的尸骸,我就给还给你好了,不知你要怎么报答我?” 荀玉藻俏脸羞红,期期艾艾的说道:“还要人家怎么报答?我只当你是个好人,没想到趁着人家家破人亡,没有去处,便下了色手。我如今已经是你陈家的人了,还能有什么东西是自己的?不是都与了你么?” 陈七见荀玉藻答的羞怯,颜色动人,心头也是得意,便一笑作罢,将髑髅妖都交付给了这头小狐狸。 陈七正想着,是不是换一种新抢夺来的法器祭炼,忽然听得黑暗之中,有脚步之声,心头一凛,把一头真火种子放出,化为一道火虹,飞升了十丈高空,登时把来人照耀的清楚。 只见一个生有猪头的彪形大汉,身躯庞大,走路带风,晃荡荡的就走了过来。见到陈七和荀玉藻面前的狗肉,呵呵一声大笑,也不见外的就坐了下来,叫道:“正觉得腹中饥饿,就有人弄这么好吃的东西等我,我老猪就不客气了也。” 陈七见是一头妖怪,连化形也为完全,不由得喝道:“你这妖怪,好生霸道,这里东西可不是给你吃的。”他也不知这个猪头妖怪的来历,只把手一捏印诀,火堆中的那头火鸦就飞了起来,化为一团灯焰般的真火种子,烧上了猪头妖怪的大手。 猪头妖怪大言不惭的喝道:“你又吃不掉,扔了岂不是可惜?”他也不惧陈七的火鸦,五指一曲一伸,大手上就多了一层黄色的煞气,把火鸦发出的太阳火力抵挡住,仍旧一把抓起剩下的狗肉,快手快脚的送到嘴边,立刻大嚼起来。 陈七见火鸦无功,便把这头火鸦召唤回来,他见这个猪头妖怪法力高深莫测,亦不敢继续动手,正想要套问几句,问问这妖怪的来历,便有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从黑暗中隐隐传来。一个好听到犹如天籁一般的小女孩儿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来。 “猪九罡,你想要从我鸾兮手中逃走,哪里有这般容易?你敢说我毛还未长齐,胸口平平,已经是找死,还敢粗言秽语说我,更是不能容你活命。” 猪头妖怪也不理会,黑暗中藏身的那女子,三口两口,先把陈七的狗肉吃了个精光,这才懒洋洋是伸了一个懒腰,淡淡的答道:“鸾兮,你们灭情道传下的道法虽然厉害,但是你才修炼了几年,莫要招惹我老猪,不然我把你吊起来打屁股。” “猪九罡,你真是大言不惭!” 一个飘渺若精灵的小女孩从黑暗中飘然走出,小小的手指一点,人还在数十丈之外,便有一股奇异的法力荡漾,直扑猪头妖怪的面门。这个小女孩儿,正是击杀了东黎三妖的鸾兮。她这一手指法,轻描淡写的就把已经修炼到周身窍穴打通,踏足先天,只差一点点就能凝练煞气的东黎三妖一起击杀,神妙莫测之处可想而知,但是在这头猪妖面前,却全部管用。 猪头大妖只是一声淡喝,身外就凭空起了一圈*],最快昏黄的旋风,旋风之中有无匹的风沙之力,让鸾兮的小手指头,只能空自点点戳戳,却不能伤得敌人分毫。 鸾兮一招不利,也不慌乱,轻轻一喝,赤裸的小脚丫在地面上一踏,整个人便如轻烟便袅袅升起,玲珑如玉的小足一探,直奔猪九罡的脑门。陈七在旁看的清楚,这个神秘的小女孩儿的一脚,虽然看似飘飘渺渺,轻描淡写,但是最少也有三四千斤的力道,把空气都压的噼啪轻爆,就算猪九罡的头颅是精钢打造,中了这一脚,都要被生生踢成粉碎。 陈七暗暗吃惊,心里忖道:“这小女孩儿是哪里来的?这一脚的威力,至少相当于铁骨功大圆满,修炼到一十三层的顶峰,我是没有本事抵挡的,只能用火鸦来跟她纠缠。她似乎比太湖八妖还要厉害!” 猪九罡面对鸾兮这一击,呵呵一笑,大手若不经意的一翻一拍,准确无比的集中了鸾兮的小脚丫,也不见这头大妖如何用力,便有一股澎湃妖力,把鸾兮震的倒飞了出去。 鸾兮身在半空,轻轻一扭,就把平衡找了回来,在空中一个筋斗,就安然落地。她赤裸的小脚丫只在地面轻轻一点,就飘然若蝴蝶一般,又反扑了回来,这一次她把身法展开,就好像一支在月光下翩翩起舞的小精灵,纤手玉足,衣袖手肘,乃至膝盖粉背,无一处不能化为武器,四面八方的向猪头妖怪猪九罡攻击。 鸾兮所用的手段,似武艺又超过武艺,似法术又玄妙难言,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么的好看,但是却有偏偏蕴含无穷杀机。 猪九罡又自不同,这头大妖只是朴朴实实的一掌拍出,也不见有什么变化,但是偏偏就能拦住鸾兮神妙无比,变化繁复到了极点的招数。这头大妖显是有些顾虑,出手之际总有所保留,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才忽然反击一招,把鸾兮逼的远远躲开,不敢正面抵挡,但大多数时候,猪九罡只是把这小女孩儿的攻击化解开,并不怎么想伤人。 陈七也算是法武双修,虽然他修炼的铁骨功,还只有五层火候,人间争斗是足够了,遇上鸾兮和猪九罡这类以武入道,臻至化境的高手,便不足一晒。但从陈大当家的眼力,多少还是有一些的。他立时便看的出来,不管是鸾兮,还是猪九罡,一身道术和武艺,都已经超凡入圣,比什么太湖八妖都厉害多了。 他瞧了一回,便暗暗忖道:“这般厉害人物的争斗,我就莫要插手进去了。还是退让开来罢!”陈七带了小狐狸荀玉藻,一步一步,缓缓退走,想要离开这两人争斗的圈子。猪九罡也就罢了,根本就没想管两人的行踪,鸾兮却在百忙之中,冷冷一喝说道:“你们两个,也都先留下来罢。”这神秘的小女孩儿扣指一弹,便有七八道指劲隔空飞来,想要把两人一起杀死。c!~! .. 四十九、古宅破塔 猪九罡眉头微皱,并未有伸手相救,一来他自分救援不及,而来他这等大妖,也并不在乎几个寻常人的死活。 陈七见得猪九罡和那个赤足小女孩儿的大战,居然殃及他和荀玉藻这两条池鱼,登时破口大骂,三头火鸦齐飞,化作三道火光拦截这个神秘莫测小女孩儿的指劲。 鸾兮只是随意出招,陈七却是全力以赴,饶是两人的修为差距甚大,但是这三头火鸦来历非凡,法力都比陈七还要高明许多,化成火羽箭之后,全身火力凝聚唯一,杀伤力更是飙升数倍。三支火羽箭和鸾兮的指劲相撞,登时爆出嗤嗤的劲气四溢之声,虽然陈七射出的三支火羽箭被鸾兮的指劲激荡,都倒飞了回来,但却也把这个神秘悍妞的指劲化解与无形。 鸾兮微微一愣,十根纤纤玉指轻扬,又复射出十多道指劲,这一次猪九罡这头大妖就有些面子挂不住了,暗道:“在我面前在,这小妞尚能从容对别人出手,传出去我猪九罡的面皮何在?虽然我不欲和灭情道结怨,但也不能让这小妞如此嚣张。” 猪九罡呵呵一笑,大手一抓,一股土黄色煞气飞出,只是一兜就把鸾兮的指劲尽数收走,一声大喝道:“小妖女,那个少年的道术,颇似上古传闻的火鸦观传人。虽然火鸦观几千年就没了,但你真就不怕惹出他家的大人来?” 鸾兮微微一晒,叫道:“上古的门派早就都没了,就算有些余孽,一并杀了就是,我灭情道难道还应付不来?”不过有猪九罡出手,鸾兮就再无余力攻击陈七和荀玉藻,这位陈大当家也是心思玲珑的人物,扬手一招,把混天幡招了入手,带了荀玉藻转身便逃。 鸾兮和猪九罡大战,奇功妙艺层出不穷,仗着她所学的道术远胜猪九罡,虽然修为略差,却也能占据主动。但是和猪九罡交手数百招之后,鸾兮的心思却忽然有些不宁起来。这个小女孩儿出身当世最顶尖的门派,从小就被当作真传弟子培养,心智亦是一等一的聪慧。她只是略略细想,便猛然醒悟过来。 “我说怎么觉得不对,刚才的那个少年,一手上古道术,还有邪门的法器,岂不就是传闻得了禾山经和天河老祖天书的陈七?” 想到这里,鸾兮玉足轻点,立刻脱开了战圈,头也不回的往陈七和荀玉藻退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猪九罡收了手,正自奇怪,为何一直都纠缠不休的鸾兮,忽然退走,而且走的十分干脆,半点犹豫也无。但是他只是望着鸾兮走的方向瞧了几眼,并未有多想什么,只是呵呵一笑,便自大踏步的走了。 陈七带了荀玉藻,一路狂奔,生怕那两个厉害的家伙追赶上来,他跑出了数里之后,见到有一座树林,便拖了荀玉藻的小受,直奔了过去,在树林中看了一圈,便带了荀玉藻跃上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藏在了树枝中间。 荀玉藻有些不解,悄悄问道:“我们为何要躲避起来?” 陈七摇了摇头说道:“那两个人争斗之后,未必就不想杀人灭口,我们逃不过他们,先躲避一会儿,若是我多虑了也没什么,若是被我料到,便可逃过一截。”陈七做山贼的时候,杀人越货无数,对斩草除根有深有体会,故而才谨慎了一次。 他亦没想到,便是这一点做贼的习惯,让他躲过了一劫。过了没有多久,鸾兮便在黑夜之中,衣袂飘飘,一路追了上来。她在经过树林的时候,轻轻一跃,上了树梢,从上面往下望去,一路疾奔,毫不停留的就追赶下去了。 陈七见得这神秘又心狠手辣的小女孩儿,果然追了上来,也是心头一震,屏住了呼吸,等鸾兮一路追赶了过去,忙拉住了荀玉藻的小手,跃下了地面,换了个方向一路逃窜。 这一次陈七可就不敢休息了,一直到了天亮,才略略辨别了方向。陈七并不通达大云王朝的地理,纵然辨认了方向,也不知自己已经走到了什么地方,荀玉藻虽然比他强些,曾读过关于大云王朝和周围几个国家地理的书籍,但是纸上谈兵,也说不到辨认路途。 陈七定了定神,心中暗忖道:“我现在也不知走到了哪里,既然天明了,就去找人问一下路径罢。” 陈七虽然做如此想,但是他一路上并未见到村路城镇,附近不见人家,只能拉着小狐狸荀玉藻一路前行,看看日到午时,才见到路边有一座宅院。 陈七大喜,三脚并作两步赶了过去,见得这间宅院占据广阔,却甚至破败,喊了几声,无人应答,这才有些沮丧,知道这是一间被人荒弃了的宅院。陈七逃了一夜,又走了一上午,虽然有道术傍身,也觉得累了,便不嫌这里荒凉,带了小狐狸荀玉藻走了进去。 这家宅院也不知谁人家盖的,足足有百亩方圆,陈七把火鸦都放了出去,巡视了一圈,才发现这间宅院,分为数十个院落,处处都是一样的冷清。 陈七和小狐狸荀玉藻,分头在这件宅院里绕了一圈,最后在最末的一个园子里碰头,两人都把目光投入到这个园子里的一座高塔上。这个园子面积颇大,但除了一座凉亭和一眼枯井之外,就只剩下荒草,唯有中央这座十八层的高塔显得颇为突出。 陈七仰头望了一回,笑道:“这座塔倒是建造的极高,我们在最顶层住下,附近数十里内的景致都能瞧的清楚。去天都郡的事情也不着急,我们在这里修炼几日再上路也好。” 陈七自从得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沉迷了进去,便发现道术的好处。似天马山大寨那等基业,凭他现在的本事,随时可以夺来十处八处,就算竹枝帮那种大帮会,原来看起来高不可攀,现在若是认真去做,也不见得就弄不到手。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的道理。故而对道术越来越上心,总想着有个安稳的地方,能让他安心把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好生修炼。陈七心中想过无数次,炼成道术之后,纵横天下,逍遥快意的场景。 而且陈七见过了几个道术之士,渐渐也明白,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跟王长生的禾山道法术,甚至太湖八妖,秦通手下的五先锋,苍狼神宫的刑无极,荀家庄的妖狐一族之流都不相同,要高明许多。只看他才修炼没几日,就能擒捉鸟先锋,降服鹰九霄,硬夺了刑无极养的灵鹫,击杀王长生,这些妖怪和人物,都是修炼几百年,数十年的功力,但是却一一吃亏在他手下。陈七就知道自己是拣了天大的宝贝。 这般好的道术,不好生修炼,却去分心杂的东西,在陈七心目中,那是愚不可及的做法。 荀玉藻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对,他带了这头小狐狸昂然登上了这座一十八层的宝塔,虽然这座宝塔每一层都是灰尘甚厚,看起来颇为污秽,但是面积却大,每一层都有木梯直通上一层。陈七和荀玉藻爬上了第十八层,从这座宝塔的八个窗口望出去,只觉得心旷神怡,不但这座宅院的数十个院落都瞧的清清楚楚,就连周围数十里内的景致,也尽揽眼底。 陈七双手一挥,五阴袋化作三圈黑光飞出,在这一层宝塔中绕了一圈,登时把所有的灰尘收尽,他也不讲究,往窗外一指,五阴袋所化的三圈黑光就把许多灰尘污垢,一起喷到了下面的园子里。 经过这一番整治,这一层宝塔顿时清洁了许多,陈七在天马山当山贼时,住的也不算怎么整洁,觉得这般也就够了。但是荀玉藻却是大户人家出身,微微皱了眉头,她跟了陈七,东跑西跑,也颇喜安定。心中忖道:“瞧陈七的意思,似乎要在这里多居留几日,这般地方怎么住人,待我好生清洗一番,才好久居。” 陈七定下了在这里居住,便思去寻些铺盖之物,也想弄些饮食来。他把三头火鸦一起放出,吩咐了几句,这三头火鸦便远远的飞出,过了不久,就各自抓了许多事物飞回来。通过火鸦的耳目,陈七也知道,距离这里不远,就有一座村镇,看规模也有几百户人家,颇为繁华。三头火鸦抓来的东西,都是从村镇上抢来,陈七毕竟是个山贼,没甚人品,也不觉得自己缺了东西,便去行抢有什么不妥,转好生夸赞了几头火鸦聪明,仍旧收入体内,在窍穴中安驻。 有了东西,荀玉藻便卷起了素袖,把这座宝塔的最高一层收拾干净。 陈七倒是不甚在意,荀玉藻这头小狐狸卖力干活的时候,他已经困乏的沉沉睡去,等他醒了过来,却见荀玉藻已经累的依偎在他身边,也睡的深沉了。陈七顺手把荀玉藻放在背风处,自家却精神抖擞的去宝塔的创口,望周围望去。g!~! .. 五十、经砖宝塔,红莲古佛 陈七本来也无什么意思,只是睡的足了,望望风景,闲散解闷耍子。但是当他四下张望一回,却忽然发现,这间宅院颇有异处。 陈七虽然是半路出家,自学的道术,但毕竟所学乃是上古道术,高明之处难以想象。当他把真龙劲运在双眼的时候,发现这座宅院,整个为八卦之形,自己所居的这座高塔,正好在巽位上,乃是风之属性。这座宅院,白日里还看不出什么来,夜间却有十余道妖气阴气冲霄,显然这里住了什么邪祟妖物。 陈七对妖怪鬼物之属倒也并不害怕,禾山经别的不说,专克这类的东西,许多法术都要用邪门之物祭炼。火鸦阵所炼的火鸦真气,更是大日真火凝聚,什么妖怪邪鬼,只要被火鸦真气一烧,都要灭绝。太上化龙诀霸道绝伦,亦有吞鬼,吞妖,吞邪之能。有了如此多的手段,陈七还能怕什么? 陈七瞧了好一会儿,正要会塔内静心修炼一回,忽然在东南方的一个院子里,发出幽幽歌声,一个白乎乎的身影,慢慢的飘了起来。过不多时,西北方的一个院子里,也有咯咯磨牙之声,听来也颇渗人。 陈七被引起了好奇,转不肯去修炼了,他把髑髅妖都送给了荀玉藻,便亮出了排名仅次于七杀元神和髑髅妖的六道黑索来。他原本手头的那几根六道黑索,已经被血蚊子收了去,现在手里的这几根,却是王长生所炼,威力比得自萧屏南的那几根六道黑索要厉害无数倍。 陈七一面运起太上化龙诀把这几根六道黑索祭炼,一面瞧着这间宅院。过不得许多时候,这间宅院里的好几处院子,都亮起了灯来。若是在寻常人眼里看来,这些灯火犹如寻常人家一般,但是在陈七运起太上化龙诀看去,便只能看到幽幽鬼火,乌烟瘴气,每一处灯火,都显得说不出来的诡异。 六道黑索是采集了地下千万年的污秽之气练就,原本只是一团灰白的秽气,恶臭难当,要用禾山道的秘传,千辛万苦的凝练,最后到了细不可查,无色无嗅,只是一条宛如蛛丝般的黑线,才算是大成。一旦中人,阴煞毒气立刻入骨,就算是玄门正宗的炼气士,一旦不察,或者没有护身的法力,被这件阴毒的法器缠住,也要被打散毕生修为,必须从头来过。 在禾山道六十七种法术中,六道黑索排名第三,阴毒之处,犹在浑天幡,五阴袋之上。 若是鬼祟之物被六道黑索缠住,当场就要消散了魂魄,杀伤力之大,并不逊色髑髅妖,只是因为此物不拘怎么祭炼,一套也只能有六根黑索,不似髑髅妖数目众多,故而才派在髑髅妖之后。 经过陈七重新祭炼,王长生所炼的六道黑索,便化为几缕黑色游丝,在陈七身边盘绕。王长生祭炼法术,都是从最厉害的几种练起,所有髑髅妖的威力最大,这六道黑索上下的功夫,也比五阴袋多出几倍,故而这几根六道黑索,早就祭炼到了极限,每一条黑索之内,都有一道完整的禁制,六条黑索,便是六道完整的禁制,威力可以相互叠加,激增到单根的十倍以上。 放出了六道黑索护身,陈七更是放心。又多瞧了一会儿,忽然听得一声极凄厉的长嚎之声,从不远的一个园子传来,一头黑乎乎的东西,从那个园子里飞了出来,一头就向陈七所居的宝塔上撞来。 陈七扣了六道黑索,且不忙出手,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一头撞在这座宝塔的外面,就似有一层无形的护罩一般,只撞的咚咚有声,却怎么撞不到这座宝塔的三丈之内。 陈七颇为有疑,暗忖道:“是这头妖怪在演习,还是这座宝塔有什么古怪?” 那团黑乎乎的妖物,撞了好一会,刚才唱歌的白乎乎身影,也自从所居的院子飘起,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红彤彤的眼睛盯住了陈七,怪啸一声就直挺挺的扑了上来。虽然它一样在宝塔三丈之外被阻,但是这道白色身影,却比刚才那个黑乎乎的怪物,显得骇然多了,尤其是嘴里的尖啸,七转八弯,不知是哭是笑,还是在号丧,最是吸摄人心。 陈七等候了好一会,见这两头怪物也扑不进宝塔周围,心底觉得好奇,便一探手,从宝塔的墙壁上,抽了一块青砖出来。他把这块青砖反复看了一眼,就微微吃惊,叫道:“怎么是经砖?难不成这座宝塔镇压了什么东西?” 经砖此物,在大云王朝并未罕见之物,反而十分流行。大云王朝妖鬼横行,许多人家都准备些防了邪祟的法物,比如大蒜,桃枭,桃木剑,铜钱剑,开了光的佛像,上阵杀过人的兵刃,符纸……林林种种,许多样数。但要说最为辟邪的东西,还是经砖。这种青砖每一块上,都找了高僧亲手刻制经文在上面,每一块经砖都有辟邪之力,用这种经砖修建的房屋,等闲妖怪根本连靠近也不能,最是受官宦人家,豪绅富户喜爱。 但是经砖难得,毕竟有道行的高僧甚少,先要刻铸足够建造房屋的经砖,也需要苦功和时日。大多数富户人家,也只是在普通青砖中,夹杂几块经砖,并不能都用此物建造房屋。 但是陈七随手从这座宝塔的墙壁上,挖下来一块,便刻有佛门经文,倒是让陈七更起了许多兴趣,顺手又挖了几块,却是每一块上都有经文。 此时这间宅院外,忽然亮起一排灯笼,顺着宅院的大门,一路延伸到了十余里之外,在这一排灯笼的照耀下,有许多人物来来去去,做买做卖十分热闹。但是这些人来的古怪,行动飘渺,人人都是一张死板的脸孔,非是活人气象。 陈七把掌中的经砖都放了回去,往宅院外看去,心头一凛,更是犯了嘀咕。这种东西,他听过了无数次,此物名为鬼街,传说某处埋葬的死人太多,这些死人的鬼魂自成集市,到了晚上就会热闹起来,买卖许多人间没有东西。 常有活人误入鬼街,结果买了许多砖头瓦块,黄纸灰钱入手。也有人一去就不曾回来,被恶鬼带走,甚至有人被招了鬼女婿,生死两难,白日里也在坟堆中呼号。 这些事情,就是大云王朝寻常百姓,也都常有听闻。 陈七做山贼的时候,听过许多老贼们在闲谈,常常就说起这些诡异的事情。曾有个积年的山贼,当年杀了人,犯了案子,逃命的时候,误入了鬼街,用身上的一件旧衣换了一口宝刀,天亮时看,却是前朝六七百年之物,价值巨万,时常拿那口宝刀在山寨中炫耀。 那时的陈七,只当作笑谈轶闻,从未想过自己也能遇上这等诡异的事物。 他看着宅院中,不断飘起各种古怪妖鬼,都围绕着这座宝塔乱撞,宅院外的鬼街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常看到有些鬼物,从这一头飘过去,眨眨眼就消失不见,忽然又从地上钻出来,同样再飘一次。 “怪不得这座宅院荒凉如此,原来这里如此邪门。这座宝塔一十八层,居然通体都用经砖建造,那要多少钱财,才能修盖起来?而且那些鬼物,总是乱撞这座宝塔作甚?难道这座宝塔底下,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妖物?或者有什么说法不成?” 陈七思忖了一会儿,也不理会外面的种种异状,伸手一按这座宝塔的墙壁,运起太上化龙诀,就把真龙劲度入了进去。真龙劲透入这座宝塔,如鱼得水,顺畅的不得了,只是须臾时光,就绕着第十八层塔身走了一圈,然后按照某种奇异的轨迹,转入了第十七层。 真龙劲在这座宝塔塔身中,没转多一层,灵动活泼之处,就更增了许多,就如陈七猜测的一般,这座宝塔通体都是用昂贵之极的经砖建造。对任何真气都有极高的容纳性,陈七把真龙劲度入这座宝塔的塔身,就如把这座宝塔祭炼了一般,一路向下,一直到了第一层塔身,真龙劲仍旧不肯停下,直接透入了地底下。 随着真龙劲的透入,陈七这才发现,原来这座宝塔一共有二十四层,地面上一十八层,地面下还有六层。他也不客气,真龙劲一路冲下,却发现在地下最底的一层,有一尊佛像,这尊佛像身周有千余朵赤红莲花起起落落,看起来犹如真佛降世,佛光浩荡,脑后更有六七十道各色光圈,微微一动,便是五光十彩,绚烂非常。 陈七骇然被吓了一跳,正要把真龙劲收回,那尊佛像身周却飞出一朵红莲,摄住了陈七的真龙劲,登时便有一股奇异的法力,要通过真龙劲投入陈七的体内。陈七隐隐感觉到,这团红莲不是什么好路数,一旦被这朵红莲上的法力附上了自己的身躯,只怕便要有极危险的后果在等着他。g!~! .. 五十一、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 陈七虽然知道那一尊佛像周身的红莲,非是什么好东西,奈何他修为的法力太低,这一朵红莲内蕴的法力,直如山岳镇形,只是略一接触,就把真龙劲压的动弹不得。、、 陈七匆忙运起太上化龙诀,狂催真龙劲,只是被那朵红莲镇压,就如蜻蜓撼铁树,怎生都动摇不得。陈七心头正自大骇,感应到那朵红莲正化为一股法力,要顺着真龙劲逆走,钻入他的身体,忽然这座二十四层的宝塔发出了宏大的金光,每一块经砖都隐隐有梵音禅唱,念诵一卷奇异的经文。这些经文的力量一起发出,猛然一震,便把那朵红莲又复镇压了下去。 陈七脱了困境,忙把真龙劲收回,这座宝塔内忽然有一股宏大的法力,在镇压那座佛像和佛像周身千朵红莲的时候,也把一卷经文印入了陈七的识海。陈七晓得那红莲古佛不是好东西,但是这镇压红莲古佛的经文,一样让他颇为惊惧,忙运起太上化龙诀,把真龙劲送入识海。 真龙劲化为一条狰狞金龙之后,在陈七的识海中飞腾乱舞,兴奋到了极点,游弋了一刻,便寻到了那一卷经文,大口一张,吞入了肚内。 真龙劲吞了这一卷,被二十四层宝塔内蕴含的法力,引入陈七脑海中的经文,立刻通体发出金色豪光,转了几转之后,便化为一座黄金宝塔。塔身上有无数经文镌刻,看模样形制,跟镇压了红莲古佛的二十四层宝塔一般无二,只是层数少了些,只得九层罢了。 真龙劲化为宝塔之后,便生出了奇异的共鸣,和外面的那座真塔,生出无穷佛光,交相辉映。一时间陈七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龙劲化为宝塔只是一刻,陈七便有重新把真龙劲控制,化为宝塔的真龙劲随他意念崩散,又复潜藏回了丹田之内。陈七知道真龙劲吞了那一卷古怪的经文之后,已经生出变化,但是却也不知道变化在什么地方。 但是通过真龙劲,陈七隐隐觉得,这座宝塔跟自己有了几分紧密的关系,似乎整座宝塔都能受自己控制一般。不过陈七运起念头,想要试着驱遣这座宝塔,却发现这座宝塔纹丝不动,遂罢了心思,以为自己错觉。 经过这一番异变,陈七也是有些后怕,不知道这座宅院,究竟有多少秘密,这座宝塔究竟是什么来历。 陈七收拢了真龙劲之后,运起太上化龙诀,运转了三遍,这才收了法术。 这时候,外面的鬼街更加热闹,这座大宅中那些鬼物,都绕着这座宝塔不住飞舞,看起来不知有多么骇人。但是比起刚才的异变,陈七转不怎么害怕这些妖鬼,毕竟他身有法术,能够降妖辟邪。 陈七正想把五阴袋飞出,收了这些妖鬼,忽然远方有一道黑气贯空,一条黑鳞大蟒在空中蜿蜒游动,往这间宅院飞来。 陈七觑得分明,不禁暗叫一声道:“这不是王长生的七杀元神么?难道我上一次并未杀死他,给这老道士逃了出去?” 那条飞来的黑鳞大蟒,飞临鬼街上头,就把巨口张开,往下一咬,就吞了五六个小鬼。然后一仰巨头,便把这些小鬼都吞如肚腹,状似十分满足。 陈七是不知道,王长生被他用火羽箭烧上了身,就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忙把毕生苦修的七杀元神遁出,钻入了地下逃走。不过这七杀元神之术,乃是一种邪道,失去了肉身之后,并不能长久存在,也无转世投胎的能力,王长生挣扎了这几日,只能靠了吞噬游魂勉强维持,神智早就混乱不堪,已经是半人半鬼了。 也是王长生有些机缘,四下里乱飞,也经过了这附近,他见到这里有许多恶鬼,便下来吞食,用鬼魂的精气,裨益他的七杀元神。 王长生吞了几头小鬼,便有些沉醉,不曾提防天上忽然飞落三道黑色光圈,把他一下子就套入了进去。王长生失去了肉身,七杀元神经受不得天地间元气厮磨,早就神智混乱,被这三道黑色光圈一吞,什么想法都不曾有,就被一股真气绞碎,成了别人的滋补之物。 陈七本来还曾可惜,白白把王长生烧死了,见得这老道士逃了七杀元神,还来这里投奔,想也不想就把五阴袋飞出,登时把王长生的七杀元神吞了。真龙劲也不客气,陈七的五阴袋便是用真龙劲重新祭炼的,吞下的东西,都被真龙劲得了好处去。 王长生数十年修炼,又炼就了七杀元神,精元之厚,还超过了陈七收伏的那三头火鸦,真龙劲得了这一股精气,立刻再度膨胀,比前雄厚了两三成。 五阴袋一出,不拘是鬼街上的游魂,还是宅院中的妖鬼,都一起惊叫,不旋踵就都躲了可不见。陈七也不耐烦去跟这些鬼物较劲,忙沉静下来,运用新增厚的真龙劲,打通了几处窍穴。 闹了这么一回,荀玉藻也被吵的醒了过来。她见陈七在打坐修炼,便捧了小腮帮,坐在一旁看他,两人就这么对坐到了天明。 天色大亮,陈七也收了修炼,见荀玉藻这般样子,也不禁一笑,又自让火鸦去周围捕猎了一头野兽,用一口王长生随身收着的小锅,煮了一锅肉汤,和荀玉藻分而享用。 虽然这间宅院有些不干净,但是陈七也并不惧怕,只把自己昨夜看到的事情说了,荀玉藻听得美目翻出涟涟异彩,对陈七说道:“陈哥哥,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我们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铸印山附近。这里叫做凌家庄,原本这里是个寺庙,只是千多年前毁于战火,只剩下了这座古塔,就连战火也不能摧毁。” 荀玉藻对别的事情还不算清楚,但是对都梁郡内各种灵异之地,却是耳熟能详,毕竟他们荀家庄也是一窝狐狸,对同类的地方,都打探的清楚。 荀玉藻把凌家庄的来历娓娓道来,陈七听了一遍,这才清楚此地为何没有人烟,却有鬼街。 凌家庄是占了一座荒废的千年古寺,只有这座宝塔拆不掉,便弄了个园子围了起来,免得碍眼。凌家本来是个官宦人家,人口也极多,这件宅院就修炼的非常大。后来也是因为战火,凌家庄也毁了,这里没了人居住,就被附近村镇的人,当作乱葬岗,把因战火死去的人,都扔在了这里,几十年过去,凌家庄就成了著名的猛鬼出没之地。 荀玉藻听家里人说,这里诞生了一头鬼王,把许多恶鬼统领,只是凌家庄另有奇异之处,这些恶鬼都不能离开此地,对周围也无搅扰。 陈七听了荀玉藻的分说,也自啧啧称奇,对自家居然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居停,也颇觉眼光有恙。不过既然已经选定了,陈七也不怕那些恶鬼,便没有打算离开之一。 荀玉藻说了凌家庄的事儿,又笑嘻嘻的说道:“凌家庄还有一桩奇异之处,这里向不许别的妖怪进来,不管什么妖怪,多高深的道行,只要到了凌家庄一里地之外便要迷路,修道之人和普通人都无碍。我本来不该进来,不知怎么就被你扯了进来,说来倒也奇怪。” 陈七知道,这必然是这座古塔有些问题,但也没有什么证据,便不跟荀玉藻说起这些。两人喝过了肉汤,陈七还要修炼,荀玉藻也想把那些髑髅妖炼制一番,不管是不是用来斗法,至少祭炼了可以方便收拾,不用时时分出法力镇压。 两人各自有事,这座古塔中便沉静了下里。 就在这个时候,远在十里之外,一个小巧的身影,缓缓漫步而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赤着一双粉嫩的玉足,看似走的缓慢,其实却是快极。她远远的看到凌家庄最高的那座塔,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灭情道中的好多长老都说,大云王朝境内有十三凶地,凌家庄便是其中之一。也不知那些长老是否老糊涂了,一个闹鬼的地方,如有值得‘凶地’的称呼?左右不过就是一头鬼王,带了几头厉鬼罢了。我本来倒也没想来这里,只是追了两日,也没追上那个小贼,就捉几百头厉鬼,让他们来打探消息好了。” 这个小女孩儿正是鸾兮,她追踪陈七不到,便想到了需要些帮手。灭情道有些法术,就能炼鬼为兵,左近厉鬼最多的地方,就是凌家庄,鸾兮便跑来此处。 陈七本来正自修炼,忽然身下的宝塔震动起来,其实也不是宝塔本身震动,而是这座宝塔内的那一股法力,跟他体内真龙劲有所感应,传递了一股莫名的波动过来。 陈七被这股法力影响,心绪略有少许不宁,便起身往外望去,正好看到鸾兮踏入了凌家庄的大门。陈七登时惊出了一身冷行,抓起了荀玉藻正要逃离这里,却忽然发现,自己怎么都离不开这座宝塔了。g!~! .. 五十二、九重禁制,真龙炼塔 陈七体内的真龙劲,就似跟这座宝塔连成了一体,生根了相仿。 当他跑到这座宝塔的入口处,却怎么都踏不出去,真龙劲和这座宝塔互相吸引,让陈七一步也移动不得,但是在宝塔内便行若无事。 “这却是怎么好?那个小女孩儿凶残的紧,我又不是她的对手……” 陈七这边正焦急,鸾兮却有些郁闷,她走到凌家庄大门处,就觉得眼前的道路纷杂,走了没有几步,就又转了出来。鸾兮微微有些恼怒,暗忖道:“怪不得都说凌家庄为大云王朝一十三处凶地之一,原来也有些怪异之处。不过凭了这些古怪,就想难倒我鸾兮么?” 鸾兮轻轻一喝,犹如莲花般飞舞起来,纤纤的十根玉指轻弹,用上了灭情道嫡传的毁情指法。想要强行冲破凌家庄对她的阻挡。灭情道乃是三派六道,正邪九大派之一,毁情指法虽然只是灭情道入门功课,但却极端霸道,最能毁灭一切生灵的种种情感,修炼到最高境界,一指点出,万情皆灭,中了此指法者全身无伤,却魂飞湮灭。 鸾兮还未到了那等高深境界,故而她击杀东黎三妖的时候,只能使这三头大妖诸情高涨,内火焚身,死的惨不堪言。 毁情指法一出,凌家庄种种神秘之处,积累的大势,就被鸾兮这霸道而又奇异的指法点散。 鸾兮见眼前无数条道路一起消失,这才满意的走入了这间宅院中。只是她走了几十步,发现方向又改,凌家庄就似化为一座不停变化的大迷宫,时时刻刻都在变化,让鸾兮颇有些措手不及。 鸾兮引动了凌家庄的变化,陈七体内的真龙劲,就似被人强行搅乱一般,亦自生出种种变化。陈七正想方设法离开这座宝塔逃命,体内的真龙劲变化,让他也是一愣,沉下了心思,细细观察。真龙劲和这座宝塔的气息紧紧相连,通过真龙劲,陈七便能感应到,这座宝塔便似一个中枢,统理凌家庄方圆百里之内的一切气机变化。 鸾兮硬闯凌家庄,让这一方百里方圆的天地生出变化来阻挡她,这些变化都一一反映到陈七所居的这座宝塔中,真龙劲又通过这座宝塔,把种种变化传递给陈七知道。 陈七只感应了一会儿,就忽然生出沉思来。 太上化龙诀足够霸道,吞噬一切,但是遇上这座古塔镇压的那尊红莲古佛,却险些吃了大亏。若无这座古塔帮助,陈七绝不能全身而退,甚至会把那尊红莲古佛释放出来。陈七暗暗忖道:“只怕这座经砖修建的古塔,神异之处也不下那尊红莲古佛,既然我走不得,那就多探索一些这座古塔的奥妙,说不定能得些好处,击退那个叫做鸾兮的小女孩儿。” 陈七是极有决断之人,既然走不出这座古塔,他也不肯再多耗费精力,当即带了荀玉藻回到了这座宝塔的最顶层,他隐约感觉到,这座古塔的奥妙,也有许多层数,既然地下的最底那一层,镇压了红莲古佛,他就从最顶上一层着手。 陈七从这座二十四层宝塔上,往下望去,见鸾兮四下奔走,一时间也找不到这座古塔,便不去管这个近在咫尺的大敌,盘膝坐下,运起太上化龙诀,把真龙劲化为一座九层浮屠,仔细体味真龙劲和这座古塔的联系。 真龙劲奥妙无穷,陈七只是初学乍练,又是自家琢磨,许多要紧处都不能领悟。至今也只把记载了太上化龙诀的那页金书,催化出来真龙窍穴图和真龙炮的法门。当他静下心来,任由真龙劲跟这座古塔应和,这座古塔中蕴含的一种奇异法力,便犹如潮水一般,涌入了他的体内。 演化为九层浮屠宝塔的真龙劲,闪耀无数经文,这些经文皆发散无穷金光,陈七感应许久,渐渐明了了这些附着在真龙劲演化的九层浮屠宝塔的经文首尾。明辨了这卷经文的首尾,陈七便自能够诵读。 陈七诵读了百十句,忽然心中生出许多古怪,他忽然发现,自己诵读的这些经文,其实他并不能辨识其文字,也不了解这卷经文的含义,但冥冥中有一种法力影响,让他就如自小读熟了一般。要知道便是熟识的文字,陈七也自分不能把一卷从未读过的文章,不打磕绊的流畅读出,怎都要稍有顿挫。但是这卷经文,就如他背诵过千百遍一般,熟极而流,半点滞碍也无。 这种诵读速度极快,陈七也不知道自己念了几遍,只是这卷经文的文字,渐渐都映照到了心底,似乎天地崩裂都再也不会忘记,每一个字,每一句经文,都犹如从小背熟了一般,只是念头一动,就浮上心头。 荀玉藻见陈七盘坐下来,过不得一会儿,身子就有金光缭绕,再过一会儿,就听得陈七在念诵经文。陈七前后念了两三个时辰,全都拗口诘牙的文字,听来不似大云王朝的官话,也不知是哪里的话语。荀玉藻也听不出来陈七念了多少遍,只是觉得到了后来,不光是陈七,就连这座宝塔,也隐隐有无数声音,在念诵这古怪到了极点的经文,声音越来越宏大。荀玉藻开始还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但是不拘她用什么方法,都阻不住经文穿入脑海。到得后来这些经文竟然似乎不是从外面传入,而是在她的心底响起一般。 荀玉藻越来越害怕,似乎这经文能够镇压一切邪魔,包括了她这头小狐狸一般。忍不住大叫起来:“陈哥哥,快别念了,我就要被咒的现了原形啦……”但是她的大喊大叫,都被念诵经文之声击散的四溢,连她自己似乎都听不到。 这股念诵经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内心深处,无所不来,而且念诵经文的声音,冰冷无情,无生无灭,就似没有任何情绪,一字一句,可以念诵到天地毁灭,世界重生,都不会有丝毫改变,也不会停下。直到把一切灵魂摧毁,焚灭一切…… 荀玉藻苦苦抵挡了好久,但是她的道行毕竟还浅,只能是勉强变化人身罢了,比现在的陈七还要差了许多,最后终于抵挡不住这经文的侵蚀,化为一头毛色纯白的小狐狸,躲在陈七的背后,瑟瑟发抖。 陈七也不知荀玉藻被经文镇的现了原形,仍旧不停念诵,似乎没念诵一遍,体内的真气法力,就要增厚一层,四面八方都有应和之声,好像有千百人跟他一起念诵,这许多人都在鼓励他,夸奖他,还有许多不知什么声音,在帮他讲解经文释义,居然在无形中对这一卷经文的意思,有些几分领悟。 陈七却是不知,当他把这一卷经文念诵到了近百遍的时候,真龙劲渐渐化形,透出体外,形成了一座九层宝塔,金光照耀,无数经文飘飞,祥光瑞霭,天龙禅唱,金花朵朵,无数祥瑞生出,到了最后,忽然有六句真言: “唵!嘛!呢!叭!咪!吽!” 连续如雷响震,他的身体亦因为这六字真言,发出六次巨震,每一次震荡,陈七都会觉得心灵空明,超脱拔俗,许多凡俗的念头,烦恼,贪嗔痴爱,种种不净不洁的心思,一起被六字真言扫灭,化为粉尘,归于虚无。 就在这片刻,陈七就猛然醒悟过来。 一声清喝,身外的宝塔形气劲,猛然崩散,融入了这座宝塔的墙壁之中,真龙劲又复化为龙形,一股淡金的龙形气劲,绕着这座二十四层宝塔游走不定,一层一层的盘绕,到了最后,陈七才猛然发现,有连续九道禁制被真龙劲突破,但是到了第十层禁制,真龙劲便势道垂尽,再也不能前进一步。 陈七骇然叫道:“难道这座宝塔竟然是一件法器?禾山经中最厉害的髑髅妖也不过就是三道禁制,为何这座宝塔竟然有九重之多?不对……不是九重,真龙劲只能炼化九重禁制,但是这座宝塔的禁制,至少有数十重之多,只是我瞧不透罢了。” 陈七初步掌握了这座宝塔的九重禁制,才心底微微一震,明白了自己为何能够带了荀玉藻这头小狐狸进来,同时也明白了这件法器的几种运用变化。 凌家庄建造之初,就有这座宝塔了,当年凌家的人,也知道这座宝塔灵异,就请了一个高人,在建造这座凌家庄的时候,以阵法排布,故而才形似八卦之形。 这位高人也颇有手段,居然把阵法和这座宝塔紧密结合起来,亦宝塔为阵眼,源源不断的提供法力,让凌家庄得了许多护持。但是那位高人也没有想到,他以这座宝塔为阵眼,提供阵法运转的源头,也等若把这座宝塔的法力泄走,故而数百年之后,凌家庄便要破败,这座大阵仍旧发挥威力,却招了许多妖鬼厉鬼过来。 这些妖鬼厉鬼,都成了这座大阵的一部分,排斥一切具有法力的存在,其中奥妙说来极其复杂,陈七一时也不能尽数明白。g!~! .. 五十三、万鬼阴池大阵 其实当初被凌家人请来督造凌家庄的那位高人,也是鬼道邪修,只是他虽然修炼的功法颇为邪门,人却不坏,尤其是受过凌家人的大恩,故而建造凌家庄的时候,也极为上心。 这座大阵名为万鬼阴池,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阵法,只是那位鬼道邪修一知半解,只懂得六七成。本来这座大阵,是要镇压无数鬼怪,来提供运转的无穷法力,但是那位鬼道邪修一时间也找不到那许多厉鬼,故而才把这座宝塔当作阵法的源头。 这座大阵最为吸引鬼物,但是只要是鬼物闯入,便会被大阵吸收,并且镇压在大阵中央。按照那位鬼道邪修的想法,等这座宝塔被泄尽了法力,这座大阵也自经历了数百年时光,吸引了无穷厉鬼,能够自行运作,也不怕这座宝塔崩溃了,还留下了许多叮嘱给凌家后人。 只是他也不曾想到,凌家最后毁于战火,凌家庄被附近村镇的人,当作乱葬岗,把因战火死去的人,都扔在了这里,几十年过去,凌家庄就成了著名的猛鬼出没之地。他当初的设想倒是颇为完美,只是凌家的人,已经五福享受了。 若是凌家子孙繁衍,又不曾经历战火,日夜跟么们猛鬼为伍,是否赏心悦目,那就谁也不知了。当初那位鬼道邪修,以己度人,只觉得这般生活环境,颇为舒爽,并不曾考虑过凌家人的感受。 万鬼阴池能排斥一切身具法力之辈,也能吞噬厉鬼,但是它的阵眼毕竟是这座古塔,陈七身怀太上化龙诀,跟这座古塔有些感应,就被这座古塔用了不是什么法子,暂时压下去了万鬼阴池大阵的变化,陈七这才得以从容而入。 后来陈七用真龙劲去探这座古塔的奥妙,便引发了这座古塔上下,建造的青砖上镌刻的佛经力量。陈七此时已经知道,铭刻在这一座古塔上的经书,名为《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总计雕刻了一万三千六百卷,被这座古塔的力量,传入自己识海,被太上化龙诀吞了的正是这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 虽然陈七不能尽窥这座古塔的奥妙,但是祭炼了九重禁制,也足以让他把这座古塔收拾起来。这等法器能大能小,陈七一捏《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上所载法诀,伸手一招,这座古塔就渐渐缩小,从泥土中拔了起来,此塔本来地面上有一十八层,地下还有六层,共计二十四层,此时全数脱离了地面。 陈七带了荀玉藻从古塔中跃出,再伸手一招,这座古塔就化成了一道金光,从半空中飞落下来,附在他身上,顺着经脉游走到丹田之中,被真龙劲一口吞下,登时安静了下来。这座古塔奥妙难言,内中还镇压了一尊红莲古佛,陈七修为尚浅,只能祭炼九重禁制,真龙劲虽然霸道,也只能把这座古塔吞下,不能消化。便是吞下,也是仗了陈七已经把此塔祭炼之故。 这座古塔一起,凌家庄所有的园子一起崩塌,方圆数十内顿成鬼域,原本被镇压的厉鬼一起飞了出来,从凌家庄的最中心地方,冒出了一股凶气冲霄的黑水,瞬间就弥漫了数十步方圆。这股黑水一出,登时把凌家庄所有的建筑一起吞了进去。 陈七觉察出不对,拉了荀玉藻一路狂奔,亏得那座古塔在凌家庄的边缘,待得他奔出了十余里之后,回头望时,只见凌家庄所在的地方,已经被一团黑雾笼罩,隐隐有一座军营从地面冒出来,无数厉鬼在军营中来去,吼声如雷,厉啸震耳,饶是在白日里,也让人不禁想要掩耳。 陈七不知端倪,还不惧怕,正瞧得好玩,忽然从这座凌家庄废墟中出现的军营,猛然有一头雄鬼翻腾了出来,脚踏黑云,直上数十丈高,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军营中四下冲杀,但却被无数厉鬼困住,那头雄鬼从高处下望,眼神中全是戏谑之意。 这头雄鬼身高五丈开外,虽然是鬼躯,却甚是雄健,赤手披甲,目若铜铃,烁烁放着绿光。 陈七瞧的分明,那个小小的身影,正是之前冲入了凌家庄的鸾兮,心头暗道:“这小女孩儿,手段毒辣,死在这里也不冤。倒是她死了我还少一个祸害,此地危险,还是莫要多留,赶紧走了罢。” 陈七拔脚便走,须臾就去的远了。 陈七却没料到,他走了之后,万鬼阴池大阵中的那头鬼王,望着他的背影,居然露出了贪婪之意,只是似乎在害怕什么,并不敢离开这座兀突出现的军营。眼见陈七走的没影,他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鸾兮的身上。 鸾兮此时也是暗暗叫苦,心道:“原来这大云王朝境内的一十三处凶地,果然名非虚传,早知道我就不这般大意。此地如此凶险,只怕要炼就罡气的本门前辈,才能来去自如……” 那头鬼王低下头来,大手一抓,立刻化为帐篷大小,伞盖一般落下。 鸾兮正运用灭情道的毁情指法,把拦阻她的恶鬼一一击杀,这些恶鬼亦有情绪,只要被鸾兮的毁情指法点中,体内种种情绪爆发,登时炸的灰飞烟灭。只有那些修为极高的厉鬼,才能抵挡的住,不怕鸾兮的毁情指法。 当这头鬼王出手,鸾兮登时感觉全身如被山压,几乎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她惊怒之下,再也不敢保留,把一种还未修成的秘术爆发了开来,全身猛然一震,眼神立刻迷离起来,从小小的娇躯上,立刻浮现出来一道剑光,这一道剑光似龙非龙,似蛟非蛟,轻翔灵动,宛如活的一般。 这道剑光一出,也不攻击,只是带了鸾兮穿出万鬼阴池大阵所化的军营。那头鬼王连用多种法术,把阴气化为绳索,巨手,刀枪斧矛,也奈何不得这道剑光。这道剑光裹着鸾兮一飞冲霄,须臾就投入云端,眨眼不见。 陈七带了荀玉藻,没头苍蝇一般乱撞,走了几个时辰,逃出了七八十里之外,两人这才略略休息。 陈七的太上化龙诀吞了王长生的七杀元神,又炼化了凌家庄的那座宝塔,威力又自增加许多。陈七借着休息,潜运太上化龙诀,一一打通了四五十处窍穴,加上他原本的修行成就,如今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已经打通了一百八十余处,不算法力,这份修为在武林中,也已经是绝顶高手之列了。 要知道习武之人,打通窍穴可没有道术这般容易,往往穷年累月,长者数年,才能打通一处窍穴。就算是修炼道术之辈,想要打通窍穴,也要数月光阴。太上化龙诀在这一步上,远远超过寻常道术,不愧了上古道术的传承。 陈七茫茫然一脚踏入修行,也不知道自家的修行速度,放在三派六道之中,也是罕有,并无什么惊讶。只是又打通了许多窍穴,身子越发轻盈,力气也大了许多,他一直不曾放下的铁骨功,也有了突破之兆。 陈七潜运太上化龙诀,只觉得体内每打通一处窍穴,就似乎开了一片池塘,一百八十余处池塘连接起来,便如体内多了一处大湖一般,太上化龙诀修出的真龙劲,散与这一百八十余处窍穴之中,劲道澎湃,犹如雷霆鼓动,似乎随时都能爆发出无穷力量一般。就只是似乎在什么地方差了一点,总也不能运用出来。 陈七除了真龙炮之外,并无其他法门运用太上化龙诀,空有一身法力,除了运起真龙炮乱轰,还真没什么催运手段。其实以他现在的法力,早就能使用许多法术,只是他都不懂罢了。 陈七体验了一回修为暴涨的妙处,就把心神沉入到了新收来的那尊古塔上,这座古塔被真龙劲吞了之后,仍旧化为一座金光灿烂的小塔,犹如米粒大小,在真龙劲中稳稳不动,无数经文在塔身周围缭绕,仍旧有梵音禅唱之声隐隐传出。 陈七虽然得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但是他从未学过佛法,只知道念诵而已,虽然这座古塔颇有妙用,陈七便是随口念诵,也有几分开悟,但距离能够自行修炼,踏入佛门禅法,还有一段颇遥远的距离。 倒是这座古塔被真龙劲炼化了之后,生出几分妙用来,陈七刚才急于逃走,倒是并不曾试演。 陈七仗着已经把这座古塔祭炼了九重禁制,运用太上化龙诀,催动这座古塔,真龙劲一动,这尊古塔的本尊未动,却忽然飞出无数经文来,透出了陈七的体外,结成了一座金塔,这座金塔有形无质,乃是金光虚影,把陈七笼罩在内,平添了几分神圣。让这个小山贼头目,忽然多了几分威严慈祥。 陈七心道:“这座古塔比禾山道的那些法器可要厉害多了,禾山经上禁制最多的法器,不过三重而已,这座古塔却不知有多少重数,光是我祭炼成的就有九重。”g!~! .. 五十四、金刚三昧法 佛宗法术与仙家门派不同,大云王朝虽然也有僧人,但却都持苦行,多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修行,少有人闲晃眼,故而世人少知佛家。。。 陈七亦不知道,佛门入门极难,但只要入了门,不须人指点,不须学习法术,便能定中生慧,自生神通。他虽然不曾修炼佛法,但是所得这座宝塔,却是佛门高僧所祭炼,专为镇压佛门外道之用,他祭炼开九重禁制,便等若得了九层佛法。 这体外现出金塔护身的本领,在佛门中又被称作金刚三昧法,本来是佛门弟子,一心念诵佛经十万遍,心中空明,去了俗念,才能一念生发,观想诸佛,显化金刚,天龙,佛塔,金莲,佛灯等诸物护体。 陈七运道好,只念诵了百余遍《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就凭借了太上化龙诀,把这座古塔内蕴的法力勾动,祭炼了九重禁制之后,便得了这一门佛门的神通。 陈七把护身金塔催运,只觉得光彩滟滟,却不晓得此法有甚用途,也不知这门神通威力如何。他想了一想,便冲着荀玉藻一招手说道:“玉藻妹妹,你且把髑髅妖放出几头来,撞一下我这护身金光宝塔。” 荀玉藻见陈七蛮有把握的模样,也就不客气,放出了祭炼好的几头髑髅妖,这些髑髅妖都是王长生之前祭炼的,非是荀家庄的人士。荀玉藻驱使起来,心头还略略安些。她把这些髑髅妖催动,往陈七身边飞来。但是被陈七的护身金光宝塔放射的金光一照,那些髑髅妖拼死了也不敢上来。一头髑髅妖被荀玉藻催的狠了,往前略略一扑,才一靠近陈七的护身金塔,就被这座金光宝塔上的佛光照耀一回,登时体内的禾山经禁制解了,被金光一卷,收入了金塔之中。 随即陈七丹田中的那座宝塔正体,便飞出一卷经文来,直接印入了这头髑髅妖额头,把这颗髑髅妖印刻满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的经文。这头髑髅妖受了“渡化”,立刻变得于前不同,骷髅脑壳内发出极微弱的愿力,都注入到了那座宝塔之内。 虽然这股愿力极为稀薄,但是陈七早就把这座宝塔炼化,自是对其中变化了如指掌。他感应到了这托髑髅妖的变化,心头微微一愣,暗忖道:“原来这座宝塔还有如此用途,我若是见了有道行的妖怪道士,就是一卷经文拍上去,岂不是立刻渡化成了自家人?” 那头髑髅妖被渡化了之后,便被那座宝塔收了去,藏入塔身之中。陈七思忖片刻,忽然有些后怕,心里想道:“这座宝塔如此神奇,居然也不能把那尊红莲古佛渡化了,那尊红莲古佛的法力岂不是更大?只是这佛塔也是佛门的,古佛也是佛家的,为何居然还互相镇压起来?” 陈七想了一回,仍旧不大明白,他也就不在思忖此事,好在这一番试演,让陈七明白了从《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从参悟出来的金刚三昧法的威力,倒也颇为欢喜,收了护身金光宝塔,他对荀玉藻说道:“我们实在时运多舛,随便找了个地方落脚,居然也受如此灾难。我们还是寻路去天都郡,投奔那里的太守去罢。” 荀玉藻自是没有异议,赞同之余,却又皱眉说道:“可是我们并不认得去天都郡的道路,如今东躲西藏,已经不辨方向了,须得寻个人去问问才是?” 陈七点了点头,亦答道:“不错,我们这么蒙头乱转,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到得天都郡。不如到了有人家的地方,我们就好生询问一番,最好再买两匹健马代步。” 荀玉藻听得,也说道:“可惜我们荀家历代所藏的法器,都被人夺走了,不然我们荀家藏有一件法器,名为云车,能够化为一片白云,日行三千里。用来代步最是快捷不过。” 被荀玉藻提醒,陈七这才忽然想道:“对了,我怎么忘了,王长生那老道还炼就了一种法术,名为五马浮屠锁。这五匹鬼马放出来,比寻常的马匹脚力还要强健许多,用来代步,日行数百里不在话下。” 陈七把手一招,登时把五马浮屠锁放了出来,这五马浮屠锁乃是五匹青黑色健马,鞍韂齐全,用法术一催,还能生出马甲和锁链来,把五匹鬼马化作具甲重骑。不过若是用来赶路,也不须那么麻烦,寻常使用便好。 陈七用太上化龙诀把这五马浮屠锁祭炼一回,这才分给了荀玉藻一匹,两人有了坐骑,赶路果然快捷了些,加上陈七有用火鸦探路,不过三四个时辰,就走到了一座小城之外。 陈七也怕被人看到这五匹鬼马,看着邪祟,他可不似王长生有朝廷仙师的身份,招摇过市,也不怕人说,便先把五马浮屠锁收了起来,这才带着荀玉藻施施然的进城去了。 这座城池比不得鄱阳府那样的大城,只算的一座县城,城中也不甚繁华,只有一条街道,十余买卖人家。陈七仗着自己打劫了陈庆喜,王长生等这些“肥羊”,腰中金银不少,便直寻了一处最大的酒楼,点了一桌子好菜,吃吃喝喝已毕,又定了一间客房,这才搂着小狐狸去睡足一觉。 待得陈七和荀玉藻醒来,已经是翌日天明,陈七带了荀玉藻在这座小城中乱晃。陈七见街上许多买卖人家,似乎也没甚见识,知道问不出路来。这些人一辈子都没走出出生之地百里去,哪里知道千里之外的地理?他也是做惯了山贼的,知道要问路径,要么是行商人士,走南闯北,知道的多些。要么就是把饱读诗书之人,从书上得来许多知识,也颇能教人。 陈七在这座小城中绕了一圈,这才见到有一座货栈,货栈外有十余匹杂色驽马,四五辆大车,显然是经常四下贩运货物。陈七当下大喜,便带了荀玉藻这头小狐狸走了进去。这家货栈的主人,正在轻点货物,见一个少年,带了一个美貌的少女进来,不由得心内打了个突突,暗忖道:“这两个孩子,看起来都颇不凡,不是行走江湖的人物,就是私奔的大户人家,我不可怠慢。” 货栈的主人,也不用伙计,当头迎了出来,笑容满脸的问道:“两位客官不知是想要买东西呢,还是要雇佣车辆?本店的车马,远近闻名,伙计也都精灵,对左近的路途无不熟悉。” 陈七听得这几句,就知道是找对了人家,当下呵呵一笑说道:“我是来雇佣车驾的,你们这里最好的马车是哪一辆?最好的伙计是哪一个?” 货栈主人听得陈七口气甚大,忙笑道:“不知客官要去哪里,我好安排熟路的伙计。” 陈七当即便说道:“我要去天都郡!” 货栈主人听到了天都郡三个字,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忙说道:“小客官,天都郡可去不得。” 陈七有些不悦的说道:“天都郡为何去不得?难不成你们这里的车夫都不熟路途么?” 货栈主人苦笑道:“那倒不是,我们这里有几个伙计,都常走那边的路途。只是最近天都郡已经打仗了也,我们已经断了那边的商路,小客官想要过去,如何使得?兵荒马乱的,只怕一个不好,被乱兵堵住,丧命也就罢了,看小客官的女伴如此美貌,只怕下场十分堪虞……” 货栈主人说的还算隐晦,但是陈七也做惯了山贼,瞧了小狐狸荀玉藻一眼,心头暗道:“这位货栈主人说的也不错,荀玉藻年幼貌美,便是我瞧了也忍不住下手,如今已经当我了陈大当家的压寨夫人,一旦被别的贼人瞧到,岂有不抢之理?何况我去投奔,万一被天都郡大有势力之人看中了这头小狐狸,我肯定不给,岂不是又要闹出一场烦恼?也罢,回头我把玉藻妹妹藏起来就是。” 陈七有两件能藏东西法器,一件就是五阴袋,此物对没有生命之物也还罢了,藏有生灵,都是一股脑的吞噬了,绝不能用来藏人。还有一件,就是他新收得的那座宝塔,此塔内中空间广大,不拘外面变大缩小,内部空间不变,足可以藏数百人无虞。 陈七有了这般心思,也不跟货栈主人分说,只是财大气粗的挥手掷出一块十两重的银元宝,喝道:“天都郡我是一定要去,我也不消你送到地方,快到天都郡时,我自会离去,不牵连你家的伙计和车马便是。” 货栈主人见了这块银元宝,心头暗道:“这块银元宝足够十倍路费,看来这少年家世非凡,不过此行危险太大,我还是不好答应。” 陈七察言观色,见这位货栈主人还有不愿,便说道:“我出一百五十两银子,买下你家的大车,只须伙计送到半路,车驾万一丢了,也不劳你破财,这样如何?” 货栈主人这次略一犹豫,便一咬牙答应了。g!~! .. 五十五、小沛县城 陈七也不废话,丢下一百五十两银子,便要货栈主人赶紧把最好的马车套上,立刻便要赶路。 货栈主人心道:“这些银两足够我重新买一辆马车,一个伙计又无甚油水,估计遇上乱兵,最多也只是乱揍一顿,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也罢,就送这两个少年男女去天都郡罢,他们自家要寻死路,也不敢我的事情,何况看他们的气度,说不定跟天都郡的叛军还有些瓜葛,未必就死。” 货栈主人唤来一个伶俐的伙计,仔细叮嘱了几句,便让伙计套上了马车,送了陈七和荀玉藻上路。 陈七平时只有抢劫马车的份,哪里有坐车的机缘,他在离城之前,还购买了许多吃食,比起前几日的颠沛流离来,此时的陈七,已经颇为满足。 上路之后,不过七八日的功夫,就出了都梁郡地界,进入了天都郡的辖下。那个伙计早就得货栈主人叮嘱,到了这里便不肯走了。陈七倒也不为难他,自家驱赶了马车一路前行,把那个伙计放了回去。 陈七驱赶马车走了半日,见路边人家比都梁郡还要荒凉许多倍,许多村子都空无一人,显然不是被战火波及,就是都逃走了。陈七虽然做惯了山贼,见到此种情景,也不由得嗟吁长叹,对荀玉藻说道:“若是天都郡各处,都这般境况,就算做山贼也没的抢掠,岂不是都要饿死?” 荀玉藻不知陈七以前干过没本钱的买卖,也只是说道:“这里不好,我们就换一处去罢,也不打紧。” 陈七在天马山时,听许多积年的老贼说,天都郡太守如何威猛,得了一位妖王之助,炼就三万神兵,连朝廷的号令也不听。那时候还十分艳羡,觉得天都郡好似天堂,能够任意抢劫,也无朝廷管束,乃是这些山贼梦寐以求的地方,故而才会逃命之余,想起了这处地方。 但等他到了天都郡,才发现这里跟想象的大不相同,四处都显是了战火摧毁之后的破败。就算是他想要去抢,也没得人可抢,登时生出了几分古怪来。他之前从未想过做山贼有何不妥,似乎天下肥羊无穷无尽,抢了一批,还有一批,生生不绝。但是在来了天都郡之后,才发现,这抢劫的精光之后,居然便是没人可抢。 荀玉藻说话,陈七也没听往心里去,驾驭了马车一路前行,走了一日,终于看到一处城池还算完好,城头上有兵丁来回乱走。陈七对荀玉藻说道:“这里颇有些危险,我先把你收入到古塔之中,免得生出事端来。”说完也不征求小狐狸的意见,一抬手就把荀玉藻收入了古塔之中。 天都郡的太守,早几年就造反了,只是他勾结了一头妖王,把许多妖怪都收编到了军中,又用邪门法术炼了一队“神兵”这才屡屡抗拒朝廷的讨伐。前文书已经说过,大云王朝已经是皇权旁落,为各路豪强窃据,各地的官僚多不停朝堂命令,自行任免官吏,掌握税收,甚至执掌兵权,许多规矩,早就荒废了。 天都郡太守造反经年,但是他也乖觉,只是守着天都郡之地,并不离开本郡辖地。别地方豪强,也就不愿意理会,任他自己折腾。为了朝廷耗费自家兵力,对这些豪强来说,不但没有好处,转会因为征讨叛贼,耗费了兵力,被别家豪强趁弱攻打,甚或朝廷也会降下旨意,来剥夺兵权。 大云王朝天子之令,已经不能出一州之地,虽然也屡次派了些兵马来攻打,但也都不是什么精兵。毕竟大云王朝的天子,不但要提防各路诸侯,还要提防外辱,手头上的一点兵力,根本不敢撒出来太远。 因是之故,天都郡太守还能把这一郡之地守住,只是因为连番征战,不但百姓逃离,就算许多城池都破败了,许多村子都无人烟。天都郡有四府一十九县,比都梁郡要小了一半还不止,本来就贫瘠,经过战乱之后,自然更加糟糕。 陈七和荀玉藻来到的这座县城,名为小沛,乃是天都郡的一十九座县城之一,人口本来不过数万,经过战乱之后,锐减一大半,现在已经不足万五之数。因为这里不是征伐的前线,故而天都郡太守赵满茶,也不过留了三百余兵丁在此。 陈七驱赶的这座大车,卖相看起来还算不错,小沛城头的兵丁远远的瞧见了,都是心头欢喜,当下就有一个都尉带了四五十人冲了出来,远远便高声喊:“哪里来的奸细,还不快些下车受缚!稍有迟慢,便是死罪!” 陈七心头暗道:“这些人比我天马山的兄弟还要凶狠,抢人倒也罢了,居然还要扣个奸细的罪名,这是防了走漏消息,要杀人灭口么?” 陈七仗了武艺,从五阴袋中取出一口钢刀,这口钢刀乃是他从兽王营的甲士身上拣去的,品质上佳,寒光四射,操刀在手,陈大当家就是一声喝:“我是天马山的好汉,特意来投本郡太守,尔等莫要栽赃,我手中的钢刀可不吃素。” 那些兵丁一起大笑,领头的都尉更是笑骂道:“居然还有人来投军,我等不是戴了叛贼的帽子,走去哪里都不得活路,早就私奔了。谁还肯在这个连饭也没得吃饱的地方多呆?你愿意投军就来罢,只要把这座大车和上面的东西献上。” 陈七倒也不在乎这座大车,心底暗暗忖道:“我本来听得天都郡人人都是强盗,个个都算山贼,必然比天马山更兴旺十倍。谁料想贼多了,也是一桩难处,把什么都抢光了,谁人没得饭吃。”他大喝道:“这辆大车我也不留恋,只是问诸位兄弟,谁人能领我去见本郡太守?” 领头的都尉从战马身上一跃而起,飞身上了马车,也不理会陈七,立刻喝了一声道:“这座马车就归了俺们这一营,谁把这位投军的好汉,先引进城去罢。” 陈七跟着这些军士,进了小沛之后,便有人丢了给他一套肮脏的衣甲,居然也没人问他来历,便把他陈七收下了。 陈七本来还准备了许多说辞,要知道,就算是天马山大寨,也不是任谁都能进来,总也要个投名状,杀威棒什么的。小沛县的军纪败坏之极,也无人管事儿,居然就让陈七随随便便就混入进来,丝毫也没人管他,是否身家清白。 陈七拎了这套破旧的衣甲,倒也不嫌弃,就换了上身,他的在天马山的时候,没人浆洗衣衫,穿的贼行头,还不如这套衣甲干净。虽然天都郡的情形,比陈七想象的天差地别。他本来还以为此地只要投了军,便可在郡内任意抢劫,官就是贼,贼就是惯,贼官合一,岂不快哉?如今天都郡早就没甚可抢,做官做贼也没甚好玩,但陈七依旧想在这里留下。 陈七本来就没甚地方可去,虽然天都郡看来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这小贼头也想着:“只要有个地方安身,让我能修炼道术,别的管他。就算比这差上十倍的境况,也难不倒我便是。” 陈七在小沛县呆了几日,才知道这里只有三百余人,居然有八营兵马。按照大云王朝军制,千人为营,万人为军,人数虽然颇不固定,上下浮动也极大,但是这三百余人连一营兵马之数都不够,居然还能分为八营,他知道此事之后,登时就理解了,为何这里军纪废弛成如此模样。 驻守小沛县的八营兵马,最强的龙威营有八十来号人马,战马十余匹,最弱的豹尾营只有九人,连战刀也只有七口,马匹没有。 天都郡太守赵满茶,把自己全部的兵力和财帛,粮草,都集中在四座府城之中,对一十九座县城,基本上就是放任不管,连粮草也不接济。所以小沛县的八营都尉,都不愿意多收一个吃饭的嘴,陈七在这里呆了数日,居然还没有人统属,倒是让这位陈大当家颇觉逍遥。 他对小沛县的境况有了些了解之后,便再也不管那些乱兵的事儿,每天除了修炼,便是修炼,连话也不跟旁人交接,渐渐的小沛县八营的各路人马,都把多了这么一个人给忘记了。 陈七在小沛县一住便是月余,不但太上化龙诀又打通了十几处窍穴,功力又深厚了一层。就连火鸦阵的心法,也都凝聚了二十四团真火种子,连发射火羽箭都琢磨出来许多法门。更把夺自王长生的禾山道法器,都尽数用太上化龙诀祭炼了。甚至铁骨功也突破了第六层境界,开始往第七层进军。 修为大涨,陈七自是非常欢喜,这些进步不过是按部就班,更让他颇为自得的是,陈七已经渐渐琢磨出来火鸦阵的另外一层变化,参悟出来炼化其他窍穴的心法。他的火鸦阵心法,在练通了七十二处火窍之后,便不能再进一步,只能凝练真火种子。陈七又琢磨出来,如果不能把其余窍穴祭炼,自家的身子杂质太多,太过沉重,虽然能够变身火鸦,却飞不起来,只算是一头“火鸡”罢了。g!~! .. 五十六、移窍转穴 龙身跟人身一般,都是天生的三百六十五处窍穴,故而陈七修炼太上化龙诀并无此种阻碍,按照真龙窍穴图,修炼通身窍穴,按部就班,便可循序渐进。 但是火鸦虽然天生异种,却只有七十二处火窍,比人身少了二百九十三处窍穴,故而人身多余的窍穴,火鸦阵修炼不到。陈七原本还以为要把七十二处火窍中,都降服一头火鸦,这火鸦阵心法才能再有进步。到了那时候,才能练通其余窍穴,把身子淬炼的轻盈,可以振翅飞翔。 但是一次偶然的练功中,陈七忽然发现一处窍穴忽然移转,他当时好奇,就运起火鸦阵的心法,这这处窍穴转移到了一处火窍之中,那处窍穴转移到火窍里,登时生出奇异变化,陈七事后多次咂摸,这才参悟了火鸦阵的这一层修炼的秘密。 原来火鸦阵在练通了七十二处火窍之后,是要把其余的窍穴都转入这七十二处火窍之中,以这样的手段,淬炼这些火鸦身上没有的窍穴。火鸦阵是必须要以禽鸟之类,才能收降炼化为火鸦,也是因为别的生灵体内窍穴跟禽鸟不同,祭炼起来太过复杂。 陈七参悟了这一种奥妙,每日都在研究,究竟把哪几处窍穴转移到相应的火窍之中。除了已经练通的七十二处火窍之外,还余二百九十三处窍穴,一处火窍中,总要挪移三五个普通窍穴进去,只是这分配极有讲究,差错一步也不能。 陈七参悟了许多日,也只能练通一处,把五处窍穴转移到了丹田之中,久未有突破的火鸦阵的修为便立刻突飞猛进。 陈七只当这日子清闲,却不知他这般懒散度日,也要被人瞧不惯。这一日小沛县城之外,忽然来了一彪人马,为首的是个虎头人身的妖怪,手下百余部众,有人有妖,十分杂乱,甚至还夹裹了许多真正的野兽。 虎头妖怪带了部众,到了小沛城之外,便运起中气,呼喝让城中之人,贡献一些肥壮的口粮出来。陈七亦因为好奇,上得城头听了一回,琢磨着这虎头妖怪索取的口粮,似乎不是什么肥猪肥牛,正思忖间,忽然有一营的都尉走了过来,冷笑一声道:“这是附近的白额山君来讨要口粮,这一次就该着你出去进贡,这这些人你都带了去罢。” 陈七回首望时,却见是数十个衣衫褴女的男女,老人小孩儿都有,都被捆缚了双手,眼中尽皆是惊骇之色。有些人心头绝望,哭哭啼啼,或者喟然长叹,或者疯疯癫癫,尽显凄楚之态。陈七这才明白,原来外面那个虎头妖怪,居然是索要了活人回去吃。 他一明白此节,望向那个都尉的眼神就颇不善良,心道忖道:“这混账东西让我出去送人,只怕是要把我一起送了出去。正是肉包子打老虎,一去不能回……” 陈七心头盘算一番,忽然露出灿烂笑容,也不支吾,喝了一声道:“正要在诸位兄弟面前展露本钱,这桩事儿,我就接了。”他带了这些男女,昂然出了小沛县城,他才带了人走出城门,就听得背后城门立刻关闭,紧紧落锁,显然他方才所料不差,这些人是要连他一起,都送给那些妖怪们吃。 陈七倒不在意,他此时眼光也高了,心中自有谋算。 小沛城门一关,那些衣衫褴褛的男女都身子抖如筛糠,吓的不能自制,陈七微微一笑,喝道:“你们若是跟做我的手下,我便给你们指点一条活路,若是不肯,就不管我的事儿了。” 陈七这一喝,蕴含了许多妙谛,却是他从《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从参悟出来的金刚三昧法。虽然他不能把这一卷经文,凭了这一喝,就灌输到这数十名男女的脑海,却也能让这些人心头凛然,生出许多明悟。 人生谁不怕死? 这些人虽然知道自己命运早定,要被虎头妖怪捉去下酒,但是见了陈七忽然提出要救他们,都一起跪倒,苦苦哀求起来。 陈七呵呵一笑,金刚三昧法微微一转,丹田内的那座古塔便放出一道金光,往下一刷,这些男女身上便沾染了一层金光,通身都有许多经文流动。陈七再把身子一摇,古塔便把这些人摄入了进去。小沛城头的那些各营的兵士,见得这个无名少年,居然有此等法力,都是面面相觑,各人想法不同。 陈七也不拿兵刃,摇摇摆摆,走了上前。虎头妖怪本来见得这许多人出来,馋的口滑,没想到陈七一番话语,这些人都跪倒了之后,就被这个少年弄的没了。虎头妖怪虽然占据了一处山场,手下也颇有些人物,但是毕竟自学成才,并不懂得许多法术,见状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便大是羞恼,喝道:“兀那小贼,你把我等的血食如何就弄的没了?要知道我白额山君也是天都郡太守赵满茶亲封的六品武尉,领一军之兵,小沛县城供养我的白额军乃是定制,你如何就敢违背?” 陈七呵呵一笑,骂道:“我乃是小沛县城新来的武官,只是虽然被封了官职,手下却无兵丁,正要你带了这许多人来,就都归我管束罢。” 陈七走的切近,冷不防就把双手收在肋下,然后狠狠推出,发了一记真龙炮出来。 虎头妖怪连化形也未完全,法力自是不甚高明,比小狐狸荀玉藻境界还弱些,也没什么法力。只是因为他天生妖躯,乃是猛兽,才有许多厉害,一身武艺比寻常江湖豪客还要高明。收伏了许多妖怪,流民,山中年头日久的猛兽,自成一方草头大王。 陈七这一记真龙炮,这虎头妖怪不得端底,只是暗暗恼怒这个少年居然敢跟他动手,忙虎吼一声,从身背后拎了一面盾牌出来,往胸前一横,就想要把陈七的真龙炮抵挡。 陈七的太上化龙诀何等霸道?怎是区区一面精铁盾牌能够抵御?金色龙形气劲一过,登时把虎头妖怪的盾牌击碎,连人一起吞了,连骨头渣子都没吐出来。 陈七一击之下,便杀了虎头妖怪,心中也是神清气爽,当下大喝一声道:“尔等还不投降,莫非都想要找死?白额山君已经被我杀了,你们若敢抵御,也是一样下场。” 陈七这一发威,白额山君手下的妖怪和流民,都四下逃散,他们乃是被白额山君用蛮力收伏来,许多流民当初还是白额山君的口粮,如何有心思战斗?转到是那些成了精怪的野兽,不管不顾的扑了上来,想要撕咬。 陈七一声喝,把三头火鸦一起放出,这三头火鸦都有炼气入窍修为,也就是陈七夺自苍狼神宫的刑无极那头秃鹫差点,其余都是变化人形的大妖,妖气冲天,登时把这些妖怪,流民,积年的野兽一起慑服。那些想要逃走的妖怪和流民,都被火鸦在空中一翅扇拍,打的满地乱滚,那些想要冲上来厮杀,成了精的野兽,也是被这三头大妖的妖气吓倒,个个身酥筋软,动弹不能。 陈七才一牛刀小试,便击杀了白额山君,把他的手下震慑,心头也自得意。 他左顾右盼,雄视了好一会儿,这才扣指一弹,飞出了七团真火种子,落入到了七头颇有灵性,禽鸟变化的妖怪身上。真火种子霸道绝伦,入体之后,便灼烧去这七头禽鸟变化的妖怪妖气,这些妖怪修为甚弱,甚至也没练通几处窍穴,只是略略有些妖气罢了。被火鸦真气一烧,也不要陈七再费手脚,便自神识黯淡,受了陈大当家的遥制。 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陈七一声呼啸,便有七头新的火鸦一起飞起,只是这七头火鸦就远远不能跟鸟先锋,鹰九霄,还有苍狼神宫刑无极所豢养的秃鹫相媲美了。但陈七倒也并不在乎,这些禽鸟化身的妖怪,多少都有些修为,虽然连变化人身道行也未有,总比寻常的普通禽鸟强盛多了。 多了这七头火鸦,比原来那三头中的任意一头都要弱上许多,但陈七还是感觉自家的火鸦真气再有进境。虽然还远远不到,炼化周身窍穴,变化火鸦阵神,翔空万里的程度,却也让他的火鸦阵心法,强了那么一两分,足足抵得上他数月的吐纳之功。 陈七收了这七头火鸦,再把身一摇,放出了丹田中那座古塔的法力来,只是一道金光往下一刷,便把这些妖怪,流民,野兽都罩了一层金光隐隐飞经文。这些妖怪,流民,野兽被陈七打入了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登时气质生出了变化,人也变得慈和起来。陈七不管三七二十七,再一摇身,便把这些妖怪,流民,野兽收入了古塔之中,这才摇摇摆摆的回到了小沛县城门外。 陈七也不叫唤城门,只是把自家前后一起炼就了十头火鸦飞出,在半空中化为十团炽热的火球,在小沛城的上头耀武扬威了一圈,有那看着不对劲的都尉,忙指挥手下兵丁,把小沛城的城门打开。g!~! .. 五十七、三凤朝阳 十头火鸦的凶威,虽然还未尽数发挥出来,但是只看着十团大火球在空中来回滚动,稍有明眼人就该知道,这些凶禽可不是好玩的,只消稍稍有些火苗落下来,小沛县城就是一场大火。。。 何况陈七手发金光,一击就灭了白额山君,轻而易举的就收了白额山君的百余部众,也不知收拾去了哪里。谁人还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身有法术的异人? 中土历代朝廷,都把练就法术的道人奉为仙官,品级超过武将,与文官相当。就算武将想要出头,亦要精通一些战阵的法术,不然难以带兵。现在天都郡太守赵满茶,若不是得了一位妖王之助,炼就三万神兵,亦不敢造反,纵然有此勇行,亦不过三五日就要被镇压。 驻守小沛县的八位都尉一起后悔不曾早些结纳陈七,此时虽然有些迟晚了,但是人人都还想着,多少可以补救,忙前后簇拥着,把陈七接了进来。 陈七也不屑理会他们,他潜蛰多日,今日扬眉吐气,亦不甚张扬。这位小山贼如今见识的广了,眼光也高了,对人的姿态,也自不同。他入了城之后,便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收伏了许多部众,却没个名目,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下便有豹尾营的都尉言道:“小沛城中有一处校军场,早就荒废,不但面积颇广大,且还有数十件房舍,足可住下千余人,还绰绰有余,只要稍加休整,就能驻扎。至于名目也简单,我等上报赵太守,必然可以赐下封赏。” 陈七呵呵一笑,便欣然受了,由豹尾营的都尉带路,赶到了小沛县的校军场。小沛县城建于前朝,那时此地有一股悍匪,时常掳掠周围百姓,故而建城之后,有一支兵马驻扎。后来此地屡经战乱,故而这校军场一直都没有荒废,只是如今天都郡太守赵满茶无暇估计天都郡内的全部领地,小沛县城也只有三百余兵丁,大家都不耐此地清苦,早就各自寻了宅院,才空置了下来。 陈七见这里面积广大,便于操演兵丁,心头也是大喜,暗暗忖道:“我几番都想做个大寨主,如今也算是梦想成真,虽然手下的部众少些,但总也算是有了自家的地盘。” 陈七谢过豹尾营的都尉,便自把收在古塔中的生灵一起释放出来,除了数十送死的男女,还有白额山君手下的妖怪,流民,野兽,这些人都被打入了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灌脑,便自有许多异处。 这一百余口,身上都有一层隐隐金光,金光中有经文流转,人人都比方才精神了许多,只是眼神略显古怪,口舌不住的轻微颤动,都在默默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 陈七已然炼化了古塔的九重禁制,对这些人便犹如神明一般,言出法随,绝无违拗。陈七当下就吩咐了这些人,把荒废的校军场整治一番,把最宽敞的一间屋子收拾好,自家先住了进去。 这做校军场的面积也颇广大,到了下午时分,陈七手下这些混杂不堪的部众,才把各处收拾好。当下便有一头黄毛妖怪,前来禀报,说是在校军场中发现一座武库,内有许多兵刃。 陈七微微讶异,暗忖道:“驻守小沛城的八营兵丁,手上的兵刃也都不甚精良,为何这里居然有一部武库,无人理会?”当下陈七就随了那头黄毛妖怪,前去校军场最深处,寻得了那座武库。 这间武库是校军场的十余个库藏之一,其余的库房本来都该是收着粮食,衣甲等战争所需之物,只是此时都已经空了。只有这一间还有东西,内中还藏有了许多武器,被陈七手下的部众在整理时发现,打开后便是满屋尘灰,似乎许久都没人来过了。 陈七来时,已经有十来头妖怪在库房外恭候,他手下这些部众中,那些要被送去当吃食的男女就不必说了,真正称得上能战之士的也只有白额山君手下的十余名妖怪,其余的流民,野兽都不看大用。 这十余头小怪被陈七收伏,不但心甘情愿,亦存了几分争胜之心,想要在新主人面前讨了面子,故而十分奋勇。 陈七瞧了一眼这座武库,只见房舍也颇宽大,内中有百余个兵器架子,上面都是满的,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件件都蒙了一层灰尘,只有七八件被人取出,看来尖刃铮亮,似乎还是新磨光了一般。 陈七也算是见过了一些灵异,何况手下便有妖怪,胸中也有三页天书,禾山道法,虽然知道这座库房必然有些古怪,却也并不畏惧,只是伸手一摄,真龙劲就化形飞出,咬了一口长刀,飞入了他的手中。 陈七轻轻一按崩簧,把这口长刀抽出,只见这口宝刀,刀刃明亮如镜,刀身宽厚,入手沉重,居然是一口上等利刃。陈七在天马山的时候就知道,大云王朝历年征战,兵刃盔甲价值昂贵,他做山贼的也无一口好兵刃,还是后来得二寨主陆浩之送了一口缅刀。 这口宝刀最少也值得五六千斤上等的好米,换做铜钱,就是二三千钱,唤作银子就是五六百两上下,并不比他来小沛县城时乘坐的那辆马车价值稍逊。这一库中,足有千余件兵器,可以武装一营的兵马,且是满员的军营,不是小沛县城中那八营破烂货。 陈七微微思忖片刻,真龙劲一卷一吞,便把这口兵刃收入古塔之中,他的五阴袋虽然也颇宽阔,但是却收不下这些兵器。那些投靠了陈七的妖怪,见得这位主人双手翻飞,便有一道道的金色龙形气劲飞出,把武库中的兵刃一件件吞没,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把这一库的武器,都收了个干净,个个心头大惊,虽然这些妖怪化形不久,口齿笨拙,但还是勉为其难的上来狂拍马屁,陈七也不耐烦听得他们乱说,扯了大步,正想转身走开,忽然一声苍老的声音叫道:“这位将军既然已经收了小老儿的礼物,想必是同意小老儿举家投军了。” 陈七眯着眼睛,往武库中看去,却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满地尘灰的武库中,居然一尘不染,鞋袜干净,一身团花锦簇的长袍,拄着拐杖,施施然走了出来。见了陈七,就是一礼到地。 不等陈七垂询,这个古里古怪的白胡子老头便开口说道:“小老儿乃是附近涪陵山人士,家中人口颇多,本来还想安闲度日,只是耐不得附近的一家山大王看中了小老儿的三个闺女,要一起娶回去,做个三凤朝阳。小老儿本不肯,但是那位山大王颇凶恶,武艺高明,又有一手放火的法术,小老儿举家抵抗,也不是对手,本来正沮丧,只觉得空活百岁,却连家眷也保护不得,人生悲怆,莫过于此。今日是我的一个小孙儿见得小沛城外又有争斗,便报了我知道。我见将军武艺惊人,法力无边,必然可以护住我们一家人口,所以带了全家来投奔,这些兵刃都是小老儿家中历代积存下来的,还望将军莫要嫌弃。” 这一番话甚是悠长,把个陈七听得目瞪口呆,他只是略略琢磨,便知道这白胡子老头的来意。心中暗暗忖道:“他愿意举家送上门来,我倒也不怕收下。只是要保护他们全家不受那位山大王的侵害,保护他三个女儿,不被这山大王三凤朝阳,倒是颇难说的事情。也不知道那位山大王的本事如何,若是稀松平常,我也就随手杀了,若是厉害的紧,我不是对手,如何肯惹祸上身?” 陈七想到此处,便摇了摇头说道:“你要举家投奔,我当然是欣然欢喜的。只是帮你保护家眷,亦是该当之事。不过我对那位山大王并无了解,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总要知道些端底,才好发出大兵,去讨伐这骚扰善良之民的贼寇。” 陈七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若不是他清楚自家底细,也是个贼头的出身,连自家都要被蒙惑了。 白胡子老头听得,当下便说道:“将军所言不差,那个山大王乃是一头山羊怪,不知何处修炼,学成一种法术,名为流火天灯。此法一出,便能在周身凝聚八盏栲佬大小的灯火,这些灯火极厉害,中人身子,立刻烧死,故而便是有许多人也近身不得。” 陈七听得奇异,把自家豢养的十头火鸦召唤了出来,伸手一指,这十头火鸦便化为十团真火种子,在他身边环绕乱飞,问道:“这流火天等的法术,可是这般模样?威力比我的火鸦强些,还是弱些?你不要担心,我还有其他手段,若是我的法术比他弱,便要寻其他手段赢之,切莫因为要哄我去帮你家出头,便奉承胡说,让我不小心栽了跟头,你们家可要遭殃。” 白胡子老头听得陈七这般问,却有些作难起来。g!~! .. 五十八、五福娃 白胡子老头瞧了许久,这才有些迟疑的说道:“将军这法术奥妙,声势还在那可恨的山大王之上,就是不知火力如何,不好分辨。那山大王的护身流火天灯,发出的灯焰能焚金毁铁,一口上好的钢刀被流火天灯上的火焰一撩,立刻便软的面条也似。” 陈七心底有了些准数,取出了一口钢刀来,随手一抛,正中一团真火种子。 陈七炼就的这些真火种子,都是太阳火力凝聚,温度奇高,虽然他修为还不算甚么,但焚毁一口寻常钢刀,却也不是难事儿。这口钢刀被真火种子中的火鸦探爪抓住,只是须臾便被烧成了一股红水,落在地上,把地面烧的都成玻璃。 白胡子老头见得此种境况,心头大喜,忙叫道:“将军的法力,还在那厮之上,绝可胜过他无疑。” 陈七微微点头,又问了那位山大王的路数,有多少部众,擅使什么兵刃,这白胡子老头都一一答了。原来这白胡子老头名为蝠吉,乃是一头蝙蝠成精,成精了之后,便在本族中点化了许多同类,渐渐成了一家大族,跟都梁郡的荀家一般,只是没有荀家那般运气,有族人可以拜在灵峤仙派门下。所有族中之人,最多也不过是练通周身窍穴,能够化身人形的道行。 大多数的妖怪,不得传授,也不过就是这个境界,最多学一些人间武艺,跟寻常的武林豪杰战力相仿,最多有些天赋的奇异能力。就如陈七击杀的那头白额山君,收伏的鸟先锋,鹰九霄,都是这般层次,争斗时用法术极少,多是仗着强横体魄,天生爪牙,或者学的一身人间武艺。能够自行参悟出来法术的妖怪,都已经是极了不起的大妖了,那头山大王能有流火天灯的法术,都已经是群妖中的佼佼者。 黄睛山君炼就黑风煞,能够驾风,猪九罡炼就戊土煞气,那是境界超群,却不是法术。 陈七大致明白了那位山大王的本事,心底也自有底,暗道:“看来这头山羊怪的本事也不如何,也就是鹰九霄,鸟先锋的那个层次,我如今修为大涨,早就不怕这样的敌人。就算他的流火天灯法术,我也有法子破去。既然如此,就去涪陵山走一遭也罢,不过现在却不忙。还是等我把火鸦变化炼成,能够飞翔,便是那山羊怪还有其他的本事,至不济也能走脱。” 蝠吉见陈七问过了一遍,心头有些沉吟,也自思忖道:“我们蝠家在涪陵山已经呆不下去了,有那头山羊怪做大王,迟早一家都要受害。可想要搬场,也不知何处可去,麻烦更多。最近听说铸印山的荀家被朝廷剿灭,我们蝠家还不如荀家,若是能够投奔一个厉害的人物,得了大*法力之人的庇护,才可子孙繁衍。我观这位少年,轻易便把白额山君和百余手下收走,还能释放出来,只怕是身上有一件了不得的法器,说不定自成天地,我们蝠家投奔来,只要忠心耿耿,他必然会翼护一番,至不济能把我们收入那件法器之中,也可免去许多祸害。” 蝠吉见陈七还自沉吟,忙建言道:“既然将军愿意收留我们一家人口,不如我先把他们都搬了过来,再说其他可好?” 陈七听了,一笑答道:“自是没有问题,你把一家人口都搬来罢,我这里都收得下。” 白胡子老头蝠吉听得陈七答允,心头大喜,就地一滚,化为一头白蝙蝠,往东南飞去,一炷香的功夫,就有铺天盖地数千头蝙蝠飞了回来,这些蝙蝠大如车轮,小的也有巴掌大小,个个身上都背了包裹,有那身量大的,还用抱了许多家什,什么锅碗瓢盆,床铺家具,无所不有。 领头的一个黄毛蝙蝠落下之后,便化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陈七面前拜倒,叫道:“我父蝠吉让小的前来投奔,这乃是第一拨人口,后面还有四批是我大哥和三个姐姐带领。” 陈七听得还有,心头也不禁打了个突突,暗忖道:“这个校军场才多大点?容纳下千余口就已经是极限,再多也不可能了。何况小沛城缺粮,我收了百余部众,已经不知该如何喂养,再多这几万口,哪里有吃的给他们?” 陈七心头乱想,手上却不慢,他随手一指,便发出一道金光,化为数十卷经文,分别落入了领头的这名少年和他身后的数十人识海中。 陈七故意咳嗽一声,做出威严的姿态,说道:“你们是诚心投奔,我自然要给些奖赏,看你们修行都还粗浅,这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乃是无上妙法,尔等都要好生钻研。” 这头黄毛蝙蝠本来对老子莫名其妙,就要举家投奔一个无名将军,心头不知腹诽多少,总觉得是老头子老糊涂了,把全族性命付与一个陌生人之手。但是蝠家乃是家主执掌,不要说这些小辈,就是族中长老也不能违背蝠吉这位家主的命令,他亦只能无奈顺从。 这位蝙蝠公子也没料到,才一见面,陈七就给了这般大的好处。 要知道妖怪修炼,全靠自己开悟,最缺道法。其实那头山羊怪的修为,也不见得就高过了蝠吉,只是那头山羊怪有一手流火天灯的法术,这才把蝠家压的无可奈何,要逼着蝠吉交出三个女儿来。 这个少年见陈七如此大方,心头欢喜不尽,暗道:“怪不得父亲才是初见,就要举家投奔,原来这位将军果然赏罚分明,且又大度,此番是我蝠家人的福气来了。”他也知道好歹,当下就翻身拜倒,诚心叩谢起来。 陈七虽然得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也修成了金刚三昧法,能把古塔催出一层虚影金光宝塔,护身御敌,别有奥妙,但是对佛法仍旧不甚明了。他愿意传授蝠家之人,也只不过发现,多了人念诵经文,能倍增古塔的法力。他的真龙劲跟那座古塔已经合一,古塔的法力增长,他的法力亦随之增长,此乃一举两得之事,所以才不吝啬。何况陈七亦发现,这《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若是正经去修炼,从头入门极难,但也没有什么后患,若是被他运用古塔演化一卷经文打入识海,立刻便能入门,但却永远都要受古塔所制。他也不怕这些蝙蝠精得了自己的好处,却转过头来翻脸。 只是陈七法力不足,只能演化二三百卷经文,所以才只挑选法力足够的蝠家之人,打入经文,大多数还无暇理会。 过不多时,又有四批成群结队的蝙蝠来投,领头之人先后化为一个白衣少年和黄衫,绿裙,粉裳的少女。这五个少年男女,乃是蝠吉的五个孩儿,大公子蝠迎,二女儿蝠欢,三女儿蝠晶,四女儿蝠妮,小儿子便是刚才第一个来的黄毛蝙蝠,却唤作蝠贝。 陈七仗了古塔之威,仍记幻化了数十卷经文飞出,一一“赐予”了蝠吉的五个孩儿,立时便收了这蝠家人之心。蝠家上下有两万余口,比荀家的人口要多二十倍,蝙蝠之属原比狐狸能生,有此数目倒也不足为奇。只是蝠家人口虽多,修为去甚差,这两万余口蝙蝠精,能够变化人形的不过百余口,却是远远比不上荀家那一群狐狸精了。 蝠家之人见陈七初见便赐下修行法门,一个个都欢欣鼓舞,对自家老爹如此“远见”,都钦佩无几。陈七见这些蝙蝠精数目太多,便把那些不能化形的,连带白额山君手下的野兽,一起收入了古塔之中,让他们日夜念诵经文修炼,只留下百余能够变化人身的在校军场中住下。 如此一来,陈七手下的部众,就增加到了两百余人,俨然是小沛城中第一大势力。 这部众都被陈七赐下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虽然这些人的资质有高有低,但这卷佛经纵然是下愚之人,只要时时念诵,也能得些好处,故而陈七也不费心,除了每日操演阵法,就让这些部众念诵佛经,日子一下子就过的悠哉起来。 倒是蝠家的人口,全部搬离了涪陵山,让那头山羊怪好生郁闷。他本来仗了一手流火天灯的法术,想要把附近十余股妖怪全部降服,也做一家大王。但是别家妖怪多不服他,就算是最热的蝠家,也颇支吾,根本不愿意把女儿献出。 那头山羊怪本来想要发一个狠,但是过得数日,却发现整个蝠家都搬的不见影踪,一番谋算全数落空。他欲待去寻别家妖怪的晦气,却因为流火天灯的法术还未大成,仍有许多缺憾,并不敢冒然招惹。 不过陈七先收伏了白额山君,又收罗了蝠家人口的事儿,渐渐也从别的妖怪口中,传到了这头山羊怪的耳朵里。他知道是陈七搞鬼,不由得心头甚怒,暗忖道:“我当去寻这小子晦气,就怕本事不济反糟了他毒手。”g!~! .. 五十九、有翅终可飞 黑公卓乃是一头山羊怪,本来的修为也不甚出众,也就是勉强练通窍穴,变化人身的修为。。。要知道兽类的窍穴,大多只有人类的十分之一二,故而变化人身之后,亦不过相当于练通了四五十处窍穴的武者。 有些妖怪有些天生的能力,比如蝠家炼就夜眼和荀家的狐火,但大多数妖怪的能力,并不能用来战斗,还是要靠一身力气。 黑公卓只是一头山羊怪,变化人身之后,力气也不过比寻常壮汉强个六七倍,遇上强横一些的武者便要吃亏。 也是他机运来了,一日在山中闲逛时,遇上了两个身披墨绿色斗篷的女子,随手便施展法术,将他擒捉。问过了黑公卓的来历,便在他身上下了一种古怪的禁制,让他去收罗附近的妖怪,说有大用。 黑公卓被人种下了禁制,生死由人,不敢不答应,便降服了那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似乎还有要事,降服了黑公卓之后,便自走了。不过这两个女子见黑公卓法力低微,还传授了他一种法术,便是黑公卓用来降服涪陵山妖怪的“流火天灯”法术。 眼看两个女子给他的期限已经将近,黑公卓还只是把一些闲散的妖怪收伏,势力稍大一点的妖怪,他都不敢招惹。听得蝠家已经投奔了小沛县城的一位新来的“将军”他也自没了主意?虽然黑公卓颇想杀入小沛城,占了“陈七”和“蝠吉”杨一扬自家的为威风,乃是黑公卓本身的法力着实不济,虽然蝠家人面前,威风无限,但是自家深浅,这头山羊怪也自知道,这般前去,说不得八九成是去送死了。 只是若不前去,那两个身穿墨绿色斗篷女子的吩咐,他又不能完成。黑公卓体内被那两个女子下了禁制,想要逃命也是不能,他苦苦思索,也没有一个好主意。 见黑公卓如此烦恼,他最近收伏的一头猪妖,便凑到近前献计道:“大王法力无边,已经震慑了涪陵山九成的妖怪,只是还有三大妖王自持法力不服,这才带得其余几股势力亦不肯归降。本来大王若是收了蝠家,已经是本山第一大势力,其余几家早晚要归顺,但是如今蝠家既然已经逃走,这桩事儿就难办了。” 黑公卓并不多少智慧,他降服了一些零散妖怪之后,这头猪妖还能出些主意,便成了他的猪头军师。黑公卓正自烦恼,见这位猪头军师似乎有些想法,便礼贤下士的问道:“可灵鹫山的两位圣使不久便要来了,两位圣使让我收伏这一山的妖怪,我若是完不成两位圣使的命令,便要受责罚,如之奈何?” 猪妖嘿然一笑道:“如此说来,只有行险。大王法力不弱那三个妖王,只是手下太少,才不好攻伐他们。既然没能收伏蝠家,何不去掳掠些人口,重做兵丁?白额山君那厮就是聪明,收伏了许多身强力壮的流民,并且受了天都郡太守的封号,有了武尉的官职,俨然已经跟三大妖王,还有大王分庭抗礼。我们也如此办理,岂不是可以压过涪陵山的三大妖王了?” 黑公卓听得精神一振,也觉得有理。他的法力跟涪陵山的三大妖王相仿,流火天灯的法术一出,黑公卓自分有七八分把握,在单挑独斗中胜过三大妖王的任何一位。但是他毕竟根基浅薄,费尽了心思,也只收得一百余头小妖。欺负蝠家还算可以,但那三头妖王各有三五百手下,他就没得把握能胜了。 黑公卓也自知道,凭了流火天灯的法术,寻常小妖他也能对付三五十个,数目若是再多一些,他就只能落荒而逃,若是更多一些,他就要被打成肉酱,做一顿山羊肉的宴席了也。 本来他若是能把蝠家收伏,蝠家怎么都有一百余名练通窍穴,变化人身的蝙蝠精,其余族人数目也多,尽足跟三大妖王抗衡。但是蝠家一逃,他就没得抓摸,再没计较。听得自家的猪头军师献策,黑公卓登时大喜,连连叫好道:“果然好计策,不知军师可知道,哪里人口较多,可以去擒捉来?” 猪妖当即献策道:“若是寻常百姓,也无多少战力。既然想要收伏些人马来,自然以悍匪,流民,散兵为上好。我们涪陵山素来只有妖怪,没有人类,但是涪陵山不远就是雷公山,那里有一股悍匪,约数百人。这股悍匪尽皆武艺精强之辈,却没有人懂得法术,若是大王能够收伏的来,必然可以成为极大臂助。” 黑公卓立刻大声叫好,传令了下去,把自家手下一百多头小妖点齐,兵发雷公山去了。 陈七自是不知涪陵山有这等变化,他收伏了白额山君手下七头鸟妖之后,豢养的火鸦已经增至十头,火鸦阵的心法进境更快,不数日见,又把命门一处窍穴炼成,能转移四处窍穴进去,修行速度登时加快了百分之一二。 蝠家人来投奔之后,陈七便让蝠吉这老儿的两个儿子,操演手下两百余部众,却把这老儿提拔为身边管家,负责清点账目,收拢器械,各种物资的出入。并且把荀玉藻也放了出来,视为自家的压寨夫人,并建造了一处内府,把自家收罗来的财物,都交给荀玉藻打点。拨了蝠吉的三个女儿和几头女妖怪做帮手。 诸事都上了轨道,便不用他怎么操心,故而陈七一心修炼,不问外面有什事端。 与陈七想来,自己法力还是浅薄,比不得太湖八妖那等厉害的大妖怪,甚至也比不过鸾兮那个神秘的少女,猪九罡那头炼就戊土煞气的大妖。这些人说不定都在搜寻他的下落,陈七在都梁郡落不下脚,也是怕被这些人寻来,他只想早些把火鸦变化炼成,好有了逃命手段。 当然太上化龙诀的功夫他也不曾怠慢,毕竟这门心法乃是他催动禾山道法器的源头,也是祭炼那座古塔的根脚。加之太上化龙诀他修炼较早,法力也更深厚些,如今已经打通了近两百处窍穴。 习武之人若能打通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便有资格问鼎先天,与修道人中,练通周身窍穴之后,便要感应天地元气,亦是一大关卡。过了这一关,便有资格凝练真煞之气,就如太湖八妖之首的黄睛山君和他偶遇的猪九罡一般,堪称天下大妖了。 陈七这一日正凝练真火种子,忽然丹田中和命门两处窍穴中吞吐金光,这一股金光游走到夹脊处忽然生出一股极大的吸摄之力来,把周围七处窍穴一起挪移了过来。陈七练通了丹田和命门两处窍穴之后,一直琢磨第三处火窍该如何修炼,却没想到这些日子积累甚厚,忽然有水到渠成之势,当下按住心头欢喜,缓缓运转火鸦阵的心法,推波助澜,把这七处窍穴一起挪移到夹脊窍穴之中。 陈七自从收了鸟先锋,鹰九霄和刑无极的灵鹫之后,火鸦阵的心法就把七十二处火窍一起打通,能够变化火鸦。但是因为其余窍穴未有修炼,身子仍自沉重,并无法飞行太高,只能扑腾几间房子般高下。 前几日重新修炼七十二处火窍,把五处窍穴移入丹田,四处窍穴移入命门,陈七已然感觉到自家身子轻捷了几分,这次夹脊窍穴又转移了七处窍穴进去,陈七顿觉身子轻了七八斤,忙摇身一变,化为一头神目如电,乌喙铁羽的乌鸦,望空就是一跃,扑闪了几十下翅膀,居然在空中飞翔了起来。 陈七亦没料到,自家修为居然进境到如此地步,这一次却是真个飞了起来,不是胡乱扑腾,只算是鸡窜,不是鸟翔。登时心中高兴的不知怎么好了,使劲的扑闪双翅,他上一次从悬崖跳下,虽然仍旧未有学会飞翔,却已经把扑闪双翅的窍门掌握,此番运用起来,竟然也不觉生疏。 他经过这多日子修炼,身子已经轻捷了许多,但仍旧不能飞行太久。只飞了盏茶功夫,就双翅酸麻,力气垂尽。陈七无奈下收拢了双翅,飞落下来,他这一番只飞出了二三百丈,飞的也不甚高,离地不过树梢。 变化回了人身之后,陈七心头虽然欢喜,却也知道,自家虽然终于能够飞行,但飞的还是太近。这却不是他力量不够,而是修为不足,还有窍穴没有打通之故,但有了如此进步,已经堪称惊人。 陈七落地之后,已经出了校军场,他头一次凭了自家力量飞起,不是寻常的鸡蹿,心头欢喜,也就不急着回去修炼,在小沛城中闲行起来。 小沛城经过好多次战火,此时人口已经不足万勿,比鼎盛时期少了一大半还多。故而许多空置的房舍,处处都显得凄凉。城中居民虽然也还日常生活,只是人烟不足,个个都脸色冷漠。 陈七走了两条街,忽然见得有一座酒楼,酒旗招展,颇有几个客人,心头馋虫上来,便自上去寻了个位子坐下。g!~! .. 六十、黑龙王 陈七随意点了些酒菜,便自斟自饮起来。 小沛城落败,便是这酒楼也无什么好菜色,陈七也不在乎,只是心中忖道:“我虽然法力日高,可也没可去处。这几日听得豹尾营的都尉讲,那太守赵满茶连续打了几个败仗,已经被人困在盘龙府中,堪堪粮绝。若是他打了败仗,我如何肯跟这人同归于尽?只怕还要逃命。这一次就要往更远处走了。” 天都郡有四府一十九县,四府便是盘龙府,大名府,天运府,陈留府,一十九县便是,沛,蓟,壶,鼓,景,赤,沧,怀,琢,吴,定,饶,冶,丰,唐,顺,博,临,石等一十九座县城。 盘龙府是天都郡第一首郡,太守的行辕便在那里,赵满茶一收训练的三万神兵有两万都驻守在盘龙府。那位一力支持天都郡太守赵满茶造反的妖王,分了一万神兵,驻守的陈留府。剩下两座大府,亦都是赵满茶的一子一女分别镇守,其余的县城,这位太守大人便不怎么管了,如今已经有九座县城被朝廷夺了回去。 大云王朝派来攻打天都郡的将领,名曰火狻猊王当,五品的骑尉,册封的斩妖将军。领了一支兵马,已经攻打了天都郡数年有余,麾下五万大军,分别占了九座县城,除了要时常调动粮草,也如占地为王一般。 本来两家相持,各不相上下,但是月余前火狻猊王当的四儿子,忽然从灵峤仙派学艺归来,炼就了一百零八口三尖两刃飞刀,几次冲阵,已经斩杀了赵满茶手下四名偏将,数百神兵,逼得赵满茶不得不闭了城门,不与火狻猊王当交锋。 陈七虽然少小时跟母亲读过几年书,但也就是可以识字,阅读文章,懂得些道理。独眼水蛇兵老王什么天下大势,地理人文,风土人情,天文术数等等都是懵懵懂懂。除了跟都梁郡靠近天都郡,因为战乱,总有人逃离,路过天马山的时候,被这一窝山贼捉了,也略略带了些不尽不实,有些夸大的消息,其余地方究竟如何,陈七是真不得而知。 陈七只知道,都梁郡和天都郡,再加上东海郡和白里郡,便是大云王朝治下九州之一的兖州,全部版图。 大云王朝分为九州三十六郡,兖州州牧古南都,占据了最为富庶的东海郡和白里郡,都梁郡也受他辖制,只有天都郡造反。但天都郡在兖州四郡之中,最为贫瘠,古南都也不屑理会,甚至都不曾派出部下兵马绞杀,只是奏上朝廷,让天子烦心。 陈七作为一个山贼,是不可能去一切官府力量强大之地,东海郡和白里郡都为兖州州牧古南控制,兵强马壮,素来不许各路强人,妖魔鬼怪落足。陈七自分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遮拦人物,自是也不想去哪里触碰霉头,若是被官兵擒捉起来,当作叛逆砍了脑袋,虽然也不是冤枉他,但总也有些憋闷。 想要去别的州郡,陈七又不知哪里去方好,不由得略略有些愁闷,暗忖道:“还是独行大盗,比我们山贼舒爽,孤身一人,走哪里,抢哪里,不似我还得拖家带口……” 陈七正胡思乱想,忽然酒楼上有喧哗之声,五个身穿皮甲,满头细碎小辫子,个个脸上横肉丛生的大汉,踏入了此间。这五个大汉,皆身背弯刀,踏入了酒楼就大喝一声:快些把好酒好肉拿出来,少吃慢些,杀了你满店人口。 陈七心头诧异,暗忖道:“小沛县城已经是这般模样,素来少有行人,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么五个蛮货来?” 陈七占据了酒楼中最好的一张桌子,稳坐不动,更兼一身旧衣甲,那五个大汉瞧了一眼,也不来招惹,何况小沛县本来就人心惶惶,能走的人家都跑走了,这时候也无人来酒楼中吃喝,空位尽多。这五个大汉寻了另外一处桌子,便坐下高谈阔论起来。 陈七微微凝神,把这五个大汉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只是这些大汉都是满嘴的黑话,许多都听不懂。不过陈七忽然想起一事儿,凛然想道:“我在天马山时,不是听说兖州最大的盗贼,便是海上的黑龙王。这位黑龙王麾下有千艘战船,十万好汉,就连兖州州牧古南都也奈何不得。我们天马山只是占了一处山场,守着一条官道抢掠。花鼓堂,竹枝帮,三山派也不过称雄都梁郡,出了都梁郡就无威风。这位黑龙王却是纵横大海,不要说兖州,就是在大云王朝都广有名声,乃是天下一十九路大贼之一。这些人的身上有些咸腥之气,不正是常年海上营生的痕迹?看他们行动彪悍,满身的血腥气,说不定就是黑龙王的手下大贼。” 陈七心头猜测这些人的来历,倒也有七八分准数,他身穿衣甲,别人一看便知是小沛县的驻军。那五个大汉虽然骄横,可上了陆地,也不欲多事儿。两家互相都不理会,陈七思忖一阵,吃了东西,便昂然走出,那酒家早就知道陈七来历,如何敢去讨问酒钱,只能自认倒霉,任这小贼白吃一顿,不给钱就去了。 陈七走出了酒楼,便听得里面噗噗连声,随即便有一股血腥气飘出。这位陈大当家心头暗道:“这五个人倒也蛮横,也不知怎么一样不和,就杀人了也。这桩事儿,我管还是不管?” 陈七已经微有把小沛县城当作自家地盘之意,有人当着他的面闹事儿,陈大当家颇有几分不悦。只是他自己也是个相类的货色,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杰,心下正在犹豫时,便听得里面高声喝喊:“区区一个伙计,也敢问我们有无钱钞,赶紧去做酒饭,若是稍差了些,杀了你这座县城几万人口。” 陈七听得这话,却伫足不走了,冷哼一声,喝道:“是谁要杀我小沛县城几万人口?” 里面略略沉默,便暴喝了起来,叫道:“本来不欲招惹你,既然赶来犯嫌,杀了你有怎的?” 一刀刀光从酒楼冲气势万钧的冲出,杀意盈眉,一手刀法,竟然不弱冲阵斩将的猛士。陈七不但有一身法术,还学了一身武艺,他的铁骨功已经修炼到了第六层境界,堪堪就要突破第七层的功夫。这铁骨功乃是外门功夫,最善培养力气。若能把铁骨功修炼到第六七层,便有五马奔腾之力,能够倒扯五匹烈马,力气胜过数十寻常不会武艺的壮汉。 他见这些人说杀人便杀人,毫无顾忌,也不禁冷笑一声,叫道:“凭你们的武艺,也敢如此妄为?” 陈七也不管那大汉的刀法变化,只是捏了拳头,反手一拳捣出,这个大汉也不过是刚刚练出真气,勉强打通了两三处窍穴的地步,比起陈七来,直如天上地下,萤火皓月,陈七也不耐用法术赢他,直接一拳硬撼。 这个大汉的刀光撞着了陈七的拳头,就如砍中了一块金铁小锤一般,登时撞的粉碎。陈七这一拳打折了对手的钢刀,便重重擂在对手的面门上,他的拳头何等沉重?虽然陈七渐渐觉得武艺不大有用,习惯使用法术,但那是因为他遇到的都是些厉害人物,其实他的武艺突飞猛进到这般地步,就算是天马山大寨主黑旋风,也得俯首称臣,就算是竹枝帮的大帮主,也未必就能赢他。 这五个汉子,不过是黑龙王手下的小喽啰,虽然有些武艺,如何跟他这等“高手”相比? 陈七只是一拳,就把对手的面门打爆,杀了一人之后,陈七一不做,二不休,把五阴袋飞出,化为三道黑色光圈,登时把后面跃出来的四人一起吞了。 这四个大汉武艺跟前面的一个差不多,陈七就是不用法术,一拳一脚,也顷刻就能料理的了。当他用上了法术,自是更加干脆爽利,禾山道的法术在厉害的人物面前,不算什么,但是对付这些海贼,却是厉害的无法想像,杀人如呼吸般容易。 陈七收了这四个人之后,一反手,连带地上那个被他杀死的,也一起用五阴袋收走,毁尸灭迹,做的干净。甚至那酒楼中的老板伙计,还未看清是谁人动手,五个大汉已经倏忽不见,待得他们壮胆出来看时,陈七也早就走的没影。 这些黑龙王手下的海贼,也不知流年如何不利,居然遇上陈七这自小当贼,杀人如宰杀猪狗一般的狠人。他们本来身负重任,却被陈七一起杀死。 陈七扯了脚步,走回了校军场中,此时五阴袋早就把那五个人的尸身消化了,化为了汩汩的精气,被太上化龙诀吞噬。这些海贼身上也没甚值钱的事物,陈七回到了校军场,就抖了一抖,扔在地上,唤了手下来收拾。 只是有一封信件,五阴袋不曾消化,上面隐隐有符箓的痕迹,竟然用法术来封了口,显然是颇为重要的东西。陈七见这封信件古怪,便信手拿了起来。g!~! .. 读者交流专用QQ号:67007876,读者群 读者交流专用qq号:67007876 蛤蟆读者群: 蜀山书迷会:24021327 蛤蟆众去死去死团:11427244 蛤蟆真懒:16360693 --仙葫--:112151870 蛤蟆-仙葫吧:4805591 再会仙葫:37861875 蜀山书友会:1879797 蜀山群英会:11274880 蜀山景阳庄:22735099 蜀山3:25840149 蛤蟆书友:3502383 蛤蟆群:13671965 6级母皇:32697676 蜀山4群:25109353 蜀山:19609127 蜀山1:24824390 紫金红葫芦(仙葫):24243470g!~! .. 六十一、十万符钱 陈七也是不知,这种用符箓封口的信件,多半是随军的仙师所制,若非有相应的解封手段,只要稍稍破坏,这封信就要化为粉尘。 本来只是中土历代王朝,采用此法传递极机密的信件,到得后来,许多有法力的道德之士,也惯用此法传递消息。 他只是习惯的运用太上化龙诀往这封书信的封口上一抹,太上化龙诀便把封口的符箓一举化去,吞噬了信封上的法力,对太上化龙诀亦是微有滋养。 陈七抽出了这封信件瞧了一眼,不由得微微抽了一口冷气。 这封信上说的不是别的,正是黑龙王愿意跟天都郡太守赵满茶联姻,共同出兵,攻打兖州的大事。信上言道:“黑龙王幼子名月心灯,年方十九,年少貌美,恰与赵满茶之女赵观音同岁,两家愿结秦晋之好,攻占了兖州地方,共分土地……”如是云云,信上还言道,此番黑龙王为了提亲,还送了一批礼物来,其中最为贵重的便是十万符钱。 陈七这样半路出家的货色,自是不知符钱是什么东西,但是他见这封信中的语气,似乎这符钱也并非什么罕见之物,便把蝠吉老儿唤了过来,把那封信给了这头白毛蝙蝠精,问道:“老丈久在天都郡,可知黑龙王的端底,还有这十万符钱代表了甚么?” 蝠吉瞧了这封书信一回,登时大惊道:“老爷,这十万符钱可是利器,黑龙王此番出了如此大的手笔,只怕兖州危矣。” 蝠吉对陈七言道:“仙道门派对人间的黄白之物,并无所需,但仍需要交易东西,当年曾有一位大妖名曰蛤十一,得了天子龙气,历经几代,终于主政中土,开创下云锦王朝的大好盛世,乃是中土第一家妖怪之身登上皇位者,云锦王朝之后,也不曾有妖怪登基为皇。这位大妖听从了一位道人的建言,创下了符钱一物,让修道之人把一道法术封印如符纸之中,折叠为铜钱之状,外有八角,号为符钱。这符钱便是寻常人也能运用,放出法术来,此物便是修道之人,存在身边也颇有用处,故而流通天下,成为仙道中人通行的货币。” “盖天下道门修习的法术甚多,法术的高低也大有不同,故而符钱之物也各色各类,一开始并不统一,甚是杂乱。直到蛤十一七代孙蛤天轮当朝,才定了符钱的制式,以火系的法术为宗流,分为八等,最低货值的符钱须能放出一道九重禁制的法术,依此类推,最高货值的符钱,可以放出一道七十二重禁制的法术,每一等符钱之间,价值相差十倍。后来云锦王朝崩灭,换了他朝,也沿用了蛤天轮创下的符钱制式,只是换了所需法术。比如本朝便是以小诸天云禁真法炼制符钱,谓之云钱。因为各朝各代所用的法力虽然不同,但是威力却相等,故而前朝符钱亦可流通,只是渐渐损耗,越来越少罢了。” 陈七听得蝠吉一番话,不由得对云锦王朝开国大帝蛤十一,七代帝王蛤天轮的创举,钦佩的无以复加,暗暗忖道:“果然须莫大智慧,才能创下符钱之法,天下修道之士本来不须金钱,不图物欲,但是有了符钱,便可交易货卖,尤其是此物能放出一道法术,只要身家丰厚,就算法力甚低,也不怕有大敌来寻衅。大不了一掷万钱,万余道法术一出,任是多厉害的敌人也杀死了。” 当下陈七便虚心讨教道:“不知这八等符钱,都唤作什么名目?” 蝠吉笑道:“这八等符钱,便是以炼气的头八层境界划分名目。名为:胎钱,窍钱,感钱,煞钱,罡钱,丹钱,道钱,劫钱,对应炼气的头八层境界。只是当世少有人修炼到丹成以上的境界,世上流通的符钱,最高也不过丹钱为止,偶然有道钱,劫钱,也都是上古流传,珍贵的不得了,非是其余等级的符钱可以兑换。” 蝠吉顿了一顿,又复说道:“黑龙王所言的十万符钱,按照惯例都是最低一等的胎钱,只是他未必拿出十万胎钱来,只怕会用其他货值的符钱代替。” 陈七愣了一愣,不由得说道:“若是如此,岂不是他能拿出一枚丹钱来,就等于十万胎钱了?” 蝠吉微微叹息道:“若黑龙王果然拿出一枚丹钱来,这道符钱一掷,便如炼气第六层丹成境界的高人全力一击,只怕围攻盘龙郡的十万大兵可灭一半,岂是易于。” 陈七听到这里,才大略明白黑龙王的厉害,十万符钱的威力。 他心中一动,便暗暗忖道:“这十万符钱给了赵满茶也是白搭,不如我横出一手,把它都抢了。虽然要得罪黑龙王,不过只要我做的干净,谅黑龙王也不能知晓……” 他心头计议了一番,只是苦无消息,不知道那十万符钱现在运在何处,这才略略后悔,刚才杀的手快,居然一个活口也未留下,想要逼问也无从问起。 陈七想了一回,暂且把此事放下,仍旧回了自己的营房,闭关修炼去也。 蝠吉虽然修为并不怎样,但是他毕竟是积年的老妖,陈七跟他攀谈这一回之后,知道自家对修炼之事晓得的太少,故而修炼之余,便经常寻蝠吉攀谈。经过这一番恶补之后,陈七才渐渐明白些仙道门派的大势,还有修行之中的许多关口。 此时大云王朝的仙道门派,便是以三派六道,正邪九大派为第一流。其中三派六道便是青城派,灵峤仙派,先天派,六道便是灭情道,忘情道,正一道,长生道,太平道,真空道。 三派六道以下,各种仙道门派百余,比如禾山道,驭兽斋这等末流门派,也自有一席之地。 陈七也是在得了蝠吉的分说之后,才晓得自己在炼气的九层境界中,已经算是第二层入窍的修士,待得把周身窍穴打通,便可尝试感应天地,只是那一层境界十分艰难,就如习武之人的先天境界一般,讲究的是机缘和道心,非复师长指点,自家苦修能成。 陈七知道了这些东西,这才对自家的修炼,约略有个眉目。 他兼修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进步一直甚快,虽然听得蝠吉说炼气第三层感应之境甚难,一来他距离打通周身窍穴还远,二来他也不是杞人忧天之辈,虽然知道,可也没有想甚太多。 陈七在小沛县城呆的安逸,那山羊怪黑公卓和黑龙王,天都郡太守赵满茶等人物,却都被他牵连,各有许多不妥。 黑公卓得了麾下猪头军师的检验,便带了手下妖兵去攻打雷公山,那雷公山上的悍匪有三四百人,虽然还没有天马山那般兵强马壮,却也有五位寨主,各自练就不凡武艺。 听得山下有一头妖怪,带了百余小妖前来讨敌,雷公山的五位寨主都大吃一惊,他们虽然并不惧怕寻常的妖怪,但是黑公卓炼就流火天灯的法术,不但在涪陵山有些名头,便是雷公山这伙贼人,也晓得他的厉害。 雷公山上这群盗贼,也颇有能手,只是五位寨主只通人间武艺,不懂得法术,面对这头山羊怪就有几分打怵。 黑公卓在山下叫骂了半日,雷公山大寨居然无人应他,让这头山羊怪颇为气闷。他仗着手中一杆钢叉,一晃身形,便带了麾下百余小妖往山上冲去,他手下的猪头军师,因为身胖力驽,也拎了一杆狼牙棒,呼呼喝喝也甚有威风。 这群妖怪冲上了山来,雷公山的群盗便不能淡定,虽然雷公山大寨也有些滚木擂石,也有几张硬弓,但是精通箭术的却少,只是迎击了一阵,便被黑公卓冲破了阻拦。见山寨的围墙抵挡不住,当下五位寨主便指挥了手下山贼,冲着黑公卓反扑起来。 黑公卓抖擞精神,把一杆钢叉舞动的如风车也似,他也是练通了几十处窍穴的妖怪,力气不凡,叉法也算齐整。但是这五个寨主,武艺没一个弱于他,五人合力便把黑公卓困在中间,人人都下死手,想要把这头山羊怪杀死。 黑公卓抵挡一阵,力气见怯,便不肯出力气,一声发喝:“灯来!火来!” 这头山羊怪身周,登时便出现了八盏灯火,这些灯火都有栲佬大小,烈烈火苗,兜着风乱飞。雷公山的五个寨主,不懂法术,其中一个退避不及,被黑公卓的一盏流火天灯扑中,顿时全身火发,须臾间就被烧成了灰烬。 黑公卓一击得手,便叫嚣了开来,大喝道:“尔等顺从我便罢,若是不肯从时,一应人等都烧死了。” 剩下的四个寨主,被黑公卓逼的步步退让,雷公山的山贼没了主心骨,便都乱了开。猪头军师仗着力气大过寻常壮汉,狼牙棒挥舞,也打碎了两三个山贼脑袋,猪仗羊威,吆吆喝喝的,如发了猪癫疯相似,也吓住了好些贼头。g!~! .. 六十二、符器,法器,法宝,奇珍 黑公卓带了手下群妖,一路掩杀过去,雷公山的山贼见势头不好,都是呼喝愿降之声。。。黑公卓一路杀上了雷公山,剩下的四个寨主被他烧死了三个,最后一个见实在没有办法抵挡,只好跪拜在地,也投降了这头山羊怪。 黑公卓一战大获全胜,也自心头得意。让手下猪头军师清点俘虏,除去被他杀死的,自己跑散的,居然还有两百余人,加上他手下群妖,部众便扩大了三倍有余。 黑公卓攻下了雷公山,便把这股山贼历年积蓄的财宝一股脑抢了,带了大队人马便自回去了涪陵山。 当黑公卓走在半路上时,呼啦啦便有一彪人马冲出,为首的三头妖怪,一个是个虎妖,一个是个虎妖,还有一个也是虎妖。这三头虎妖中,黑公卓只认得一个,却是涪陵山的三头妖王之一的王山君。 王山君把手一摆,喝道:“黑公卓,我知道你早就有些贼心,收伏了雷公山的山贼,可是就要对我下手?” 黑公卓吃惊不小,喝问道:“你这是去哪里,寻到的帮手?” 王山君呵呵笑道:“你却不知,我出生便是一奶三胞,我的两位哥哥都去了别座名山,如今我请得他们来,你的死期便是到了。” 黑公卓慌忙把流火天灯的法术使出,八盏灯火绕身乱飞,王山君和他的两个哥哥,三头虎妖一起呼啸,俗话说:“风从虎,云从龙”。这些虎妖惯会弄风,王山君三兄弟合力,喷吐狂风,登时把黑公卓吹的近身不得。 黑公卓见势头不好,带了手下群妖和山贼,便一路撤了下去。王山君三兄弟一路追赶,一直追到了雷公山上,这一次却轮到了黑公卓被堵雷公山,三头虎妖耀武扬威额,在山下不住的喝骂。只是王山君也知道黑公卓的法术厉害,自家三兄弟弄风的法术不精,只能把黑公卓吹的近身不得,却无法破去黑公卓的流火天灯法术,所以也不攻打山寨,只想不费力气,把这头山羊怪困死山上。 黑公卓这厢里触碰了霉头,黑龙王和赵满茶两家联盟的密使被陈七杀了,也都不知出了什么情况,直到十余日后,黑龙王才派了第二波密使,但是此时赵满茶已经被火狻猊王当攻打的山穷水尽,盘龙府也被牢牢围困起来,黑龙王的密使竟然一时不得进城。 陈七并不知道这些境况,他在小沛县城潜心修炼,除了两门道诀各有进境,在蝠吉的指点下,还把在凌家庄所得的那件宝塔重新祭炼了一遍。 陈七原本虽然知道,法器之中要有禁制,禁制越多威力便越大,但是得了蝠吉的讲说之后才明白,原来修炼人所用的法物分为四种。 一种便是禁制不全,只有几个符箓,略略有些灵异的,唤作符器。再一种就是炼就一道完整的禁制,便可唤作法器了,禁制越多,威力便越大,一件法器最高可以祭炼到七十二重禁制,到了那般境界,劈山裂海,撕裂大气,亦不过反掌之间。 不过这也还未算尽头,法器中的禁制,唤作地煞禁制。若是能把一件法器祭炼的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完全,再运用法力好生温养,生出灵识来,把七十二重地煞禁制炼合一,谓之天罡禁制,法器便可晋级为法宝。 只是中土道门现在无有能祭炼出来法宝的大能,除了传说三派六道,这正邪九大门派各有一两件祖传的法宝镇压山门,便是能有十余重地煞禁制的法器,也算是极为罕有,非是各门派的长老,掌教一流,也不能拥有。修道之人得了一件上好的法器,足以配合自身法术,击杀法力高出自己一筹之辈。 法宝再往上祭炼,炼成九重天罡禁制,便可唤作虚灵法宝;若是能够祭炼到一十八重天罡禁制,便可成为真形法宝;若是能够祭炼二十七重天罡禁制,便可称为幻神法宝;若是能够祭炼得三十六重天罡禁制完全,并且最后祭炼合一,把三十六重天罡禁制炼为一道先天神禁,那便是传说中能够粉碎星辰,横渡虚空,威力无与伦比的纯阳法宝,亦被称作先天奇珍。 只是这等级数的法宝,在这个世界也只是有些零星的传说,不消说见过,就连听说也没,有无也不知。 陈七所得的那口宝塔,虽然他也不能窥测,此物有多少重禁制,但是每次用太上化龙诀祭炼,都会感觉此塔奥妙无穷,内中蕴含许多变化,不是凡俗之宝。此物就算在三派六道这等顶级大派只怕也是罕有。 按照陈七目前炼气入窍的法力,自家祭炼法器是极艰难,就算想要祭炼两三重禁制,只怕也好耗费数年光阴。但是一件现成的法器,内中已经有了数十重禁制,他却可以祭炼到十来重禁制以上。 之前他只是让太上化龙诀自家运转,只把那座古塔炼开了第九重禁制,但经过这些时日的琢磨,陈七已然略有进境,把这座古塔内蕴的禁制,祭炼到了第十五重。当他用太上化龙诀催动这座古塔,护身的金光塔影,已经高有一丈,能护住五步方圆,金光也更密实了些。 陈七把这座古塔重新祭炼之后,终于领悟出来一项他十分向往的法术,便是祭炼符钱。 蝠吉曾言道,一枚最低的胎钱,只须有真气胎动的修为,苦苦积聚数日时光,便能积攒出来一枚这本货值的符钱来。陈七已经是炼气入窍的修为,虽然还未练通周身窍穴,想要用本身法力凝聚出来一枚窍钱还差了些,但是几日辛苦,积攒出来一枚胎钱的法力,却已经算是够资格。 陈七现在炼就三种法术,但是太上化龙诀太过深奥,他还未曾琢磨出来如何把真龙劲化为符钱。火鸦阵积攒符钱倒是容易,只是一枚符钱要蕴含九重禁制,便等于九枚真火种子,陈七舍不得把来挥霍,所以闲来凝聚了几枚符钱,都是用的金刚三昧法。 陈七的金刚三昧法,脱胎于《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积攒法力演化出来的符钱,便是一卷完整的经文,只是把数千言凝聚为一道符纸,折叠为一枚最低的胎钱。 中土历代的朝廷,对朝廷认可的符钱,唤为官钱,对其他法术凝聚的符钱,都称作杂钱。寻常法术凝练的符钱,往往要二三枚才抵得一枚官钱,但是有些法术威力非凡,远远超过同级数的法术,货值往往也略高些。 金刚三昧法积攒法力,化为的符钱,陈七试演过一次。这枚符钱放出,就会化为一卷经文,中者便会如他收伏的白额山君部众和蝠家人一般,对他言听计从,受了古塔的遥治,且会不由自主的时时念诵经文。 陈七本来还有些高兴,但是半日后就反味过来,明白自家挥霍了什么? 他当初就用古塔的法力,演化经文,收伏了白额山君的手下和一部分蝠家的人,现在才明白,原来那些法力演化的经文,便是这座古塔历年积攒的法力,换算成符钱,便有两百余枚。 符钱此物,一旦内中蕴含的法力激发,便立刻消散,并不能再次利用。 故而陈七后悔也是来不及了,只能怏怏的把金刚三昧法再积攒的符钱,都收在了古塔之中,不肯用来调教蝠家的人了。 蝠家人口甚多,虽然陈七把那些都未能变化人身的蝙蝠精,都收在古塔之中,却也并不似拘禁一般,毫不放松,时常也会把这些蝙蝠精放出去打探消息。蝠家的人口甚多,浙西蝙蝠精又都能飞,比他的火鸦还要给力些。 故而黑公卓攻打雷公山,被王山君带了两个哥哥伏击,现在被困雷公山之事,陈七在出事不久便晓得了。 陈七当时忙于修炼,并不曾理会,当他把古塔重新祭炼一遍之后,便生出了侵略之心。 陈七本来便是山贼,不是甚好好先生,他得了蝠吉一家相助,对涪陵山的境况,便算是了如指掌。此时黑公卓和王山君在雷公山恶斗,涪陵山就只剩下两家妖王和一些上不的台面的小妖怪。 陈七本来还想等自家的火鸦变化炼成,真个能够飞翔自如,宛如飞鸟,才去涪陵山讨敌。但是听得涪陵山上有如此变化,他又炼就了一些新的本事,便多了几分心思。连续派了蝠家的人去打探了几次之后,终于按耐不得这等好机会,带了手下两百余部众,杀奔涪陵山去了。 让陈七动了心思的,不光是此时机会甚好,还有一桩让他心动的是,涪陵山三大妖王,其余两头都是飞鸟成精。一头野鸭精,一头山鹞子精,虽然法力都不如黑公卓和王山君,但是却各有一手法术,又仗着他们本体是禽鸟,能够飞翔,这才在涪陵山占了一处地方,有资格耀武扬威。 蝠家人口虽多,但是举族上下,唯一懂得的便是夜视之术,半夜用来看东西却好,打斗上半分用处也无,所以地位才在三大妖王之下。g!~! .. 六十三、第十一头火鸦 陈七出身乃是山贼,有什么东西喜欢,拔刀便去抢来,已经成了根深蒂固的习惯。 他收伏了蝠家之人,便想要去击杀了黑公卓,或者将之收伏,只是那时候他自问没有把握,想要先炼成火鸦变化再说。但从手下的众蝙蝠精打探回来的消息,陈七已经尽数把握了,涪陵山诸位妖怪的境况,又有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他还如何按耐的住? 陈七带了手下两百余部众,这些部众里,人妖混杂,妖怪的数目占了七八成,人人修炼有《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虽然并未练出什么法力来,却也增强了体质,更有佛光护体,能够抵挡部分刀兵伤害。 陈七也不懂佛门心法,但是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这些人一直不停的念诵经文,自会慢慢积聚佛力贯通全身窍穴。 有蝠家的人带路,陈七早上出发,傍晚便到了涪陵山,陈七问蝠吉这白蝙蝠精得知,那头野鸭精的巢穴较近,便先拣定这个倒霉货。 涪陵山上的这头野鸭精,号称灵毛大王,已经有一百五十年的道行,炼就一手万箭如雨的法术。能一举手间放出数百羽箭,等闲敌人都会被他的万箭如雨一轮乱射,插的全身是鸟毛。这头野鸭精的万箭如雨法术,乃是用全身羽毛炼就,故而才有如此奇异的效果。 陈七是积年的山贼,做惯了山贼,他十分熟悉此中门道,对攻打山寨也极有新得。 尤其是他听说那头野鸭精懂得万箭如雨的法术,便不肯指挥手下去强攻这头妖怪的巢穴,不然人家一个法术出来,他自己有金刚三昧法幻化的金光宝塔护身,还不见怎的妨碍,但是手下部众必然是被人杀个精光。 这头野鸭精能成为涪陵山三头妖王之一,也非是幸致,万箭如雨的法术,寻常人和修为低微的妖怪,可都应付不来。 灵毛大王的巢穴,是在一座险峰之上,他虽然修成了人身,爱住鸟巢的习俗却未改。故而巢穴修筑的团团成球,远远望去仍旧如一头巨大无比的鸟窝一般,四下里开了无数口子,有小妖从其中出没。 灵毛大王身为鸟族出身,手下的妖怪也都是禽鸟,它仗着有一手万箭如雨的法术,并不怎么热心收伏部众,故而手下也至于一十八头禽鸟修成的小妖,号为十八先锋。 灵毛大王这头野鸭精,这一日起身来,正有些心绪不宁。他趴在自家的“抱窝”上,思忖道:“这几日涪陵山中乱象纷纷,蝠吉那老儿居然带了一家口子,去投奔了一个什么人族的将军。黑公卓去攻打雷公山,被王山君带了两个哥哥围困。不拘是王山君赢了,还是黑公卓赢了,接下来都该轮到我老毛的头上了罢?不成,我也得去寻个帮手……” 灵毛大王思忖良久,知道不可再多犹豫,便伸手伸到裆下,拔了一根鸟毛出来,吹了口气,化为一根羽箭,然后随手写了一封书信,插在了这根鸟毛变化的羽箭上,抬手就放了出去。 陈七仗着武艺,早已经孤身爬上了灵毛大王所居的险峰,正坐在一株大树上,观察这古怪“妖怪巢穴”忽然见得一根羽箭飞出,上面还插了一封书信,他不慌不忙捏了个法诀,便有一头火鸦飞出,探爪轻轻一拢,把这根羽箭抓了下来。 陈七召回自家的火鸦,把这封书信取下,随手用火鸦真气把这根鸟毛烧成了灰烬,这才展开书信,瞧了好一会。 这封信上,说的是邀请鹞子大王,来灵毛大王所居的险峰一会,这头野鸭精能够认得几个文字,已经算是不错,文采全无,言辞也颇颠三倒四,一封信百来个文字,寓意含混,陈七一时也瞧不懂,这头野鸭精是要跟鹞子大王开战,还是要请人来吃烤鸭。 不过得了这封书信,陈七心头忽然生出一个计较,他随手把这封书信一抛,抬手一指,一根火羽箭飞出,登时把这封书信烧化成了飞灰。这才慢条斯理的把禾山道法术中,仅次于七杀元神和髑髅妖的六道黑索飞出,埋伏在这具鸟巢之外。 过不得多时,便有一头野鸭精飞出,这头小妖怪走的急促,牵动了陈七的埋伏,一根六道黑索飞起,登时把他缠绕个绷紧,就连一张鸭子嘴巴,也都捆绑的死死,想要叫唤都难。 六道黑索是采集了地下千万年的污秽之气练就,一旦中人,阴煞毒气立刻入骨,除非猪九罡,太湖八妖之首黄睛山君那等修为,才能用护身煞气抵挡,要不然就得使用法术,法器抵御,使之不得上身。 这头小妖怪也不过是炼气入窍,才打通了十来个窍穴的模样,连变化人身也不完全,看起来半人半妖,被六道黑索缠绕,哪里还有好?他只来得呜呜两声,就被污秽之气侵蚀,当即就晕死了过去。 陈七把手一招,收了这根六道黑索,起身悄悄过去,把这头小妖怪擒捉了,回到藏身的大树上,这才飞出一团真火种子,送入了这头小妖怪的体内。 这头小妖怪的修为却低俗的紧,只是须臾间就被火鸦真气化去了本身的修为,至于他体内的污秽之气,也耐不得火鸦真气的灼烧,只是片刻也都驱逐尽了。火鸦真气乃是太日真火凝练,不消说谢些许污秽之气,就算是六道黑索遇上,也要被烧成飞灰,专门克制一些邪祟的法术。 陈七捏了火鸦阵咒,一声清喝,这头小妖怪便被火鸦真气淬炼肉身,扑棱了半晌,躯体改易,成了陈七手下的第十一头火鸦。陈七收了这头火鸦,心中暗暗窃喜,忖道:“若是把灵毛大王,连同他手下的十八个鸟先锋一起收伏,俺的火鸦就要有二十九头之多。火鸦阵的修为,又要增长了也。” 火鸦阵的心法,是修为越高,能够御使的火鸦便越多,御使的火鸦越多,反过来也能增长修为,乃是一门极玄妙的功法,道法的进境要比其他的法术快的多了。 陈七每次收伏火鸦,修为都会高涨一级,只是他才修炼不久,有修为的鸟族见识的太少,故而才只收伏了这么多。不过这小贼头对每一头见过的鸟族,都不肯放过,下手倒也不曾迟缓。 陈七收伏了第十一头火鸦之后,便自耐心等待起来,要看还有谁来自投罗网。只是一个人等候也颇无聊,他便把自家的十一头火鸦都召唤出来,化为拳头大的十一团真火种子,放在手掌上跃跃飞舞,瞧着是个趣味。 陈七开始还把注意力都放在灵毛大王的巢穴上,但是过得一会儿,他忽然轻轻咦了一声,把其中一团的真火种子送到眼前,仔细瞧个不停。本来每一团真火种子内,都有一道火鸦阵咒,但是这团真火种子的火鸦阵咒,却比陈七自家的不同,复杂了十数倍不止。 陈七心下怪异,端详了许久,这才瞧出这头本该是鹰九霄炼化的火鸦,体内的真火种子,比自己打入的时候壮大了十多倍,火鸦阵咒似乎也因此生出了变化,似乎是十多道火鸦阵咒纠缠在一起,又颇有序列,成了一道新的符箓,威力也自增大十数倍。 陈七琢磨了许久,收了这十一头火鸦,放了两团真火种子出来,试着把两团真火种子凑到一起,让陈七不曾想到的是,没怎么用他费心,这两团真火种子便自融合,内中的那两道火鸦阵咒,也自结合一起,牢牢不可分开。 陈七更是好奇,又取出了几团真火种子,他最近修为勤勉,已经修炼出来四五十朵之多,也不怕损耗一些。陈七试了几次,当他把第五团真火种子融合的时候,这一团真火种子,便发出轻微的震鸣,顺着他的手掌经脉,一路钻入了丹田之中,再也不肯动弹。不论陈七如何催动,这团真火种子也都如生根了一般。 原本记载有火鸦阵的那页金书,也忽然飞入到了这团真火种子的中央,大有在此定居,永远都不肯出来一般。 当记载有火鸦阵的那页金书投入了这一团真火种子之中,陈七这才发现,这页金书中居然也有数十重禁制,头五重禁制已经跟自己的这团真火种子密不可分,只这片刻功夫,居然就已经被炼化了。 陈七捏了法诀一催,这页金书须臾变化数十次,原本陈七只能看到极小一部分内容,只有随着修为增高,才能多看到一点的火鸦阵金书,这才在他的眼前徐徐展开。 除了根本道诀火鸦阵心法之外,这页金书上还记载了四十九种法术,尽皆是火系法术,每一种都有焚天煮海之威。 陈七心头惊讶,把这页金书上所载内容一一瞧去,越看越是心惊,这一页火鸦阵金书,不要说根本的道诀,只是这些法术,也堪称价值无可估量。也是看到了这页金书之后,陈七才发现,自己在修行上,还是走错了大大的一步。g!~! .. 六十四、二十九头火鸦 不拘是火鸦阵,太上化龙诀,吞日神猿变,都是上古道术,最重的是道行深厚,道心纯净,法术与此等道术来说,乃是旁枝末节。。。 道行想要长进一步甚难,不但要有无数苦心修炼,还要有天资去参悟,更要有机缘去感悟,许多条件都在一起,方能有所进境,这许多条件缺一不可。只要道行够了,与境界相合的法术便是下苦功就可以练成东西。若是道行不够,强行去修炼自家境界以上的法术,便要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代价,有这许多功夫,把来提升道境不是好? 所以陈七按照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去修炼,便自然而然的顺着这两部道诀,把心思都花在了道术上面,与法术上却粗浅的紧,甚至本身境界的法术也不曾修炼出来。 按照火鸦阵金书上所载,道术分为九层境界,法术却分为七十二重,头八层道术境界,每一层对应九重法术的威力,陈七目前已经是炼气入窍的修为,虽然道行并未十足却也可以把跟本身道诀相合的法术,修炼到十多重的境界。 不拘是太上化龙诀还是火鸦阵,都是上古道法,威力莫测,非是现世的道法能媲美。若是陈七真个把他已经学会的几种法术,都修炼到跟本身道术境界相等的地步,超越本身一两个境界去击杀对手,也非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得了真传的修士,原就比境界相等的散修士强大数倍,乃至十数倍。当初鸾兮明明比猪九罡低了一个境界,却也不惧怕这头大妖,便是因为她本身修炼的道术,境界高过猪九罡的法门。从道术延伸出来的法术,也就厉害过猪九罡本身的法术,猪九罡面对鸾兮的毁情指法,只敢用本身炼就的戊土煞气对敌,不敢运使其他法术,便是为此。 陈七积蓄法力,修炼的真火种子,都只有一重法力在,按照他的道术境界,至少能在一枚真火种子中,蕴含十余重法力,真火种子乃是火鸦阵一切法术变化的根基,若是他把真火种子修炼到跟本身的道术境界相等,一枚火羽箭放出,就连猪九罡,太湖八妖之首的黄睛山君,鸾兮等人,也都可以伤得。 只是法术虽然不似道术,还要有机缘,有参悟,只消努力去修炼,便可按部就班的炼成,但终究也需要苦练。陈七短短数息之间,能把一枚真火种子修炼到第五重法力,已经是因为他境界足够,法力也积蓄的浑厚,想要更上层楼,就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去修炼了。 陈七领悟了此点,不由得心中也是开怀,只是现在不是他修炼法术的时候,陈七也只是把十五团真火种子融合,化为三团具有五重法力的真火种子。分别送去了三处火窍之中。 这也是上古道法跟现在法术的区别,上古道法都最终法力的雄浑,火鸦阵还并不是以法力雄浑著称,但若是修炼到最后境界,七十二处火窍中各有一枚真火种子,比只得丹田中一粒金丹,作为法力源泉之辈,法力要雄浑数十倍之多。一粒真火种子便可支持数个时辰,乃至数日的斗法损耗,七十二团真火种子,足够修道之士大战数年岁月,无须任何补充,法力也不虞匮乏。 当然这等境界,陈七还参悟不到,他按照火鸦阵金书上的法门,把自身法力梳理一遍,只觉得头上红日火力又盛三分,这却不是太阳有什变化,却是他跟头上的日宫,气息感应又深了一分,能够汲取了更多的太阳火力,用来修炼。 出自之外,陈七还把火羽箭领悟的更厉害了几分,他原本是把真火种子化为火羽箭飞出,威力虽然大了,可一旦损伤,本身法力就要退步,虽然能够重新修炼的出来,但按照他目前的修炼进境,一枚真火种子损失,至少要他十余日苦功。 火羽箭本来是以真火种子中蕴含的火鸦阵咒为源头,凝聚火力,发出的一击,不但犹如利箭,能洞金穿石,更蕴含极端爆裂的爆炸威力。他以真火种子为火羽箭,火力更胜,但是爆炸法门却不好使用了。 陈七试着重新运转火羽箭心法,这一次他以丹田之中的火羽箭为源头,真火之力为微微流转,这一团真火种子内蕴的五重火鸦阵咒,便分出了一道火力,中间有五道虚虚的影符。陈七把这一股火力运使到指掌间,便见一支散发灼热火力的羽箭吞吐不定,随时可以飞出伤敌。 便在此时,灵毛大王的巢穴中,又有一头小妖怪出来觅食,被六道黑索困住,陈七这才散去了法力。他倒是也想试演心得,但是陈大当家亦知道,自己这一支火羽箭飞出,立时就能把这头小妖怪炸成粉碎。未免就要少收伏一头火鸦了。 陈七经过此番试演,也自之大,自己的重新祭炼过的真火种子,可以至少发出十支火羽箭,未有重炼过的,只能发出三支,威力也要逊色许多。 一番参悟,得了如此好处,陈七心头敞亮,大喝一声,居然不在隐瞒了身份,弹出一枚寻常的真火种子,炼化了这第十二头火鸦,便自公然叫阵起来。 他刚才还无十足把握,要耍些心计,现在忽然发现,自己其实能够把敌人巢穴踏平,如何还肯去多费那许多手脚? 灵毛大王发出羽箭传书之后,却怎么也等不到鹞子大王前来相会,心头越发的忐忑,听得外面有人较真,忙大喝一声,拿了一口大刀,带了部下十八先锋冲出。这头野鸭精心神不属,居然并未发现,自家的十八先锋少了两头,只剩下了十六先锋。 陈七知道灵毛大王法力最高,故而放过了其余的小妖,一声喝,六道黑索一起飞出,把这头野鸭精捆缚的结结实实,至于其他的十六头鸟妖,他各有一团真火种子问候。 这些鸟妖都不是什么厉害人物,陈七便也不用新练的四团五重法力的真火种子,只用寻常一重法力的便已经足够。 灵毛大王被六道黑索一捆,他法力比手下小妖高深,兀自还能挣扎,放出了无数羽毛变化的羽箭四下里飞射。但是陈七把混天幡一抖,条条黑气垂下,登时把这些羽箭都抵挡住了。陈七见混天幡好用,便也不催运金刚三昧法,幻化那一座金光宝塔出来。 他笑吟吟的走了过去,拍了拍灵毛大王的脑袋,也无废话,直接便度了一团五重法力的真火种子进去。 灵毛大王不提防世上还有如此霸道的法术,全身妖气都被灼烧的快要沸腾,他也不是什么铁打一般的硬汉子,也不是什么脸皮比金铁还要“给硬”的斯文人,当下就苦苦求饶起来,愿意替陈七铺床叠被,鞍前马后,做小厮,做仆从,做一应下贱执役。 陈七也不理会他,只是等真火把他妖气炼化尽净,便运用火鸦阵的法力,一举击碎了灵毛大王的最后顽抗,同时也把六道黑索一起收入五阴袋中。 至于其他的小妖,早就不看火鸦真气的侵蚀,一个个鸟毛放烟,不拘以前是什么鸟雀现在都变得乌乞抹黑,一个个哑哑乱叫,只是他们道行太弱,转化肉身还比不得灵毛大王快捷。 陈七收了这一窝子鸟妖,一抖身法,便有二十九头火鸦乱飞,心头也甚是开怀。 这二十九头火鸦,原本的道行就有高低之分。被火鸦真气转化了一身法力之后,一身修炼法门就转为跟陈七一样的火鸦阵,除了他们原本的一粒真气种子,不是自家修炼出来,乃是陈七打入,日后修炼越高,被陈七控制的便越厉害,修为的法门却与陈七无疑。 鸟先锋,鹰九霄,苍狼神宫刑无极豢养的灵鹫,野鸭精灵毛大王这四头火鸦道行出色,体内的火鸦阵咒已经各有进境。陈七之前不知,并未观察,此番瞧了一回,便知道,其中还是以鹰九霄法力为最高,体内的真火种子,已经有了一十三重法力,野鸭精灵毛大王瞧来不甚威武,在陈七手下也输的憋屈,但是道行却仅次于鹰九霄,加之陈七是用了一枚五重法力的真火种子,他居然也有了十重法力。 其余鸟先锋和灵鹫,也个突破了九重法力,比陈七这个主人,法力还要高明些。早就到了能够运用火羽箭这门法术的境界。 陈七心头大喜,暗暗忖道:“我果然是乡巴佬修仙,只懂得一头蛮进,也不晓得稍稍活络些。亏了火鸦阵经书上记载的完善,我才没有一直把路走错下去。也是我没什么师父,自己胡乱修炼,不然有人指点,如何会犯这等错误?要是有什机会,俺也拜个师父去。” 陈七新得了一十九头火鸦,火鸦阵的法力亦自精进了一倍有余,火鸦真气游走周身诸多窍穴,隐隐又有突破之兆。 陈七心道:“我先去把那鹞子大王也降服了,便在涪陵山开辟一处山场,说不得再有些时日,我就能打通所有窍穴,把火鸦变化炼成,可以真正的翱翔九霄,飞翔万里,不似现在只能飞上里许,就力气不济。”g!~! .. 六十五、基业 陈七初先选的是太上化龙诀,这门功法也自神妙,霸道之处还在火鸦阵之上,只是此法门要吞噬生灵,法器,灵物,来增加修为,陈七一个初入门的野货,哪里去寻这些东西?他陈大当家杀人杀的手滑是不错,但是脑中还是缺了邪门修士,拿万物生灵当作蝼蚁,愿意杀多少便是多少的脾性。。。 他不是没有这份狠心,是根本从未想过,这等凶残手段,原也不是寻常人能用的。 至于火鸦阵的修为,却是因为他先暗算了鸟先锋,又弄了鹰九霄,有这两头大妖打底,这才勇猛追上,到了这一次,降服了灵毛大王和他手下的十八头鸟先锋,陈七的火鸦阵修为又自突破,终于彻底超过了太上化龙诀。 至于以后这两门心法,谁者为先,陈七亦自不知。 陈七收伏了灵毛大王和他手下的十八头鸟妖,火鸦阵的心法又心有领悟,也不循照原路,只是从险峰上一跃而下。虽然这座险峰也有数十丈高,但是陈七凭了跟自家豢养的二十九头火鸦气息感应,借着其余二十九头火鸦体内的火鸦真气,鼓荡本身的真气应和,竟然并不立刻坠落,而是借着二十九头火鸦双翅扑扇之力,缓缓从空中飘下。 他的两百余部众,见得自家老爷如此威风凛凛的从山峰上一跃而下,周身火气缠绕,望之宛如火神降世。都一起拜倒,诚信祈祷,只是这些部众都为《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所迷,呼喝的竟然不是大王威武,老爷雄壮,而是一篇篇文意古怪,诘牙拗舌的经文,只是互相之间一起一合,颇有韵律,倒也声遏云霄。 陈七单足踏地,心中畅快之极,身子滴溜溜一转,再不迟疑呼喝一声道:“蝠吉带路,我们这就直扑鹞子大王的老巢,免得这厮走了。” 二十九头火鸦在空中哑哑乱叫,一鼓作气,陈七也不把自家的鸟儿收起,就这么晃荡荡的招摇过市。蝠吉带了陈七,轻车熟路的摸到了鹞子大王的巢穴前,这位鹞子大王却不似野鸭精灵毛大王一般,还筑巢为穴,他素来厌恶自家身为鸟族,仰慕人族习俗,故而建造了一座城池,虽然面积颇小,人口也不过数百,但一切具体而微之处,都皆完备。 蝠吉带了陈七来攻打时,鹞子大王正搂着两个别处摄来的村姑,酣睡甚熟。他性格暴躁,最重规矩,对下面的小的严厉,从不许这些小妖胡乱打扰,睡眠时更重此节,宣称过数次,若是他在睡熟时,把他吵醒,统统煮了活吃。 所以当陈七和蝠吉已经闯入他家时,那些小妖们还乱哄哄的,不知是该上报主公,还是先隐瞒下来,等待自家的老爷主动醒来垂询。 陈七一马当先,扑入了鹞子大王的城池,他也不用自家的二十九头火鸦,却把五阴袋放开,化为三圈黑光,逢人便摄,顷刻间就捉拿了数十小妖。鹞子大王的手下虽然有数百之多,眼见这个少年手放黑光,吞人噬妖,凶狠无比,都惊慌万状,竟然都生不出来抵御之念,只想着逃窜。 陈七修炼日久,也渐渐明白了几分太上化龙诀的厉害,对他来说,与其收伏一些不知有用也无的手下,不如把这些妖怪吞噬了精血,把来修炼太上化龙诀。他火鸦阵的心法刚有进境,亦想把太上化龙诀冲击一番。 他的太上化龙诀已经打通了两百余窍穴,只差三分之一多些,便能打通周身窍穴,陈七也自颇为希冀,想要早一点把太上化龙诀的这一层功夫炼成。 陈七仗着手段,一路冲杀到了鹞子大王的寝室,这头妖怪虽然被外面喧闹,弄的睡不安稳,却兀自有些懒床,只是口里喝骂两句,把身边两个村姑搂着更紧一些,左右厮磨,正觉得舒爽,头上已经落下了一团火焰,他还来不及转念,这头火焰已经钻入了他的鼻窍之中,直落入腹。鹞子大王这才惊骇,翻身跃起。 陈七一脚踢开房门,见这驽货还在酣睡,也不客气,就把真火种子分了他一朵。 鹞子大王被陈七偷袭,打入了肚腹中一团真火种子,心中还兀自不大明白,发生了甚么事情。但是这头妖怪,也是久经战阵之辈,见陈七面目陌生,也不问话,呼喝一声伸手便从身后扯过一口青钢大刀,脱手飞出,直奔陈七面门。 陈七抬手发出三圈黑光,想要摄了这口青钢大刀,但是鹞子大王一声喝,这口青钢大刀便化为一头虚影般的青狼,挥抓便飞出道道青光,竟然把五阴袋的黑色光圈打破两道。 虽然第三道光圈抵挡住了这口青钢大刀,但是陈七还是不敢怠慢,急忙催运起金刚三昧法,通体浮现一座金光宝塔,无数经文绕塔缭绕,梵音禅唱阵阵,这才探手一拍,发出了一记火羽箭。 陈七得了火鸦阵金书上记载的法门,对火羽箭的领悟又自不同,这一记火羽箭发如急电,击中了化为青狼虚影的青钢大刀,登时发出一声爆炸,火焰横飞,登时把青狼虚影打散,仍旧化为一口青钢大刀,丢落于地。 鹞子大王虽然仗着一口不知得自何处的法器,跟陈七拼过了一招,但是体内的真火种子爆发,一身妖气都被火鸦真气侵蚀,乱叫连声,自床榻上翻滚下来,把他床上的两个村姑吓得簌簌发抖。陈七瞧了一眼,见这两名村姑甚丑,虽然全身裸露,也不见半分动人,对鹞子大王的眼色,便颇有几分鄙视。随手发出三圈黑光,用五阴袋把这两名村姑收了,一并化为精血,滋补太上化龙诀去也。 鹞子大王比野鸭精灵毛大王强横少许,运起妖气拼力抵挡,居然还能挣扎几分。不过火鸦真气品质极高,寻常妖怪能够有什么厉害的道诀?能有什么精纯真气?只要品质都不如火鸦真气,都会被火鸦真气渐渐炼化,纵然能抵挡一时,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陈七等候了一会儿,便渐渐跟鹞子大王的识海沟通,他这次也不耐耗费功夫,运转火鸦阵心法,把自家的二十九头火鸦识神一起召唤,冲入了鹞子大王的识海之中。 这头鸟妖双拳不敌四手,虽然心中意识还想挣扎,但是被二十九头火鸦,还有陈七轮番乱打,不过一刻就丧失了本身意识,恰好此时火鸦真气也把他体内妖气炼化,冲入了他的脑窍之中,又复化为一团真火种子,控制了他的心神。 陈七此次用的,还是一团炼就了五重法力的真火种子,这团真火种子吞吸了鹞子大王本身的妖气,火力雄浑,在陈七的操纵之下,渐渐演化,一路本身的法力推到了第十一重方才止步。 陈七一抖身,收了这第三十头火鸦,也捡起了鹞子大王的那口青钢大刀。他略略审视,便察觉这口青钢大刀内只有五重禁制,比禾山道的法器略略强些,但也强之不多。陈七随手用太上化龙诀炼化一番,然后又试着催动,见这口青钢大刀,可以化为五匹青狼虚影,皆能蹈空而飞,来去如电,也颇欢喜。 得了这么一件不错的法器,陈七志得意满,把这口青钢大刀也收入去五阴袋中,这才施施然走出。 此时鹞子大王的城池,早就被蝠吉领着人一起收束起来,全都做了投降之辈。陈七扫了左右一眼,见鹞子大王的手下,被自己击杀了百余,跟蝠吉带领这些部众争斗,也死了二三十之多,自家部众也折损了七八位,不算趁乱走失的,收降了这一股妖怪,他的手下便已经有了五百余口之多。、 陈七喝了一声道:“蝠吉,你速速带领这些人,把这座城池收拾一番,我们今日就住在这里了也。你还可让蝠贝带了几十人,去把灵毛大王的巢穴也收刮一遍,把那里值钱的货色,都搬运了回来。” 蝠吉老儿答应了一声,便指挥手下,打扫战场,还让两个儿子,去灵毛大王巢穴收刮。陈七方才着急来擒捉鹞子大王,并未在意那些财货,此时都要取来。 白毛蝙蝠精蝠吉的三个女儿,二女儿蝠欢,三女儿蝠晶,四女儿蝠妮都被陈七拨在了小狐狸荀玉藻的手下,管理他的私房钱。也都留在了小沛县城中,此番不曾带来。蝠吉有心操练两个儿子,便把蝠迎和蝠贝多番使唤,经过这一战之后,蝠吉老儿已经对陈七死心塌地,认定了这小贼头,能够把他蝠家人安置的妥当。 陈七也不去管这些杂事,他刚才攻打下来鹞子大王的老巢,便对这座小城池颇为欢喜。鹞子大王哪里懂得什么建城之术?故而这座小城池建造的犹如山寨一般,看起来跟陈七自小所居的天马山颇有七八分风格近似。 陈七攻下了这座城池之后,便起了占据之心,想要把小沛城中的基业,搬到这里来。g!~! .. 六十六、小沛新主,灵鹫圣使 陈七新收伏了二十头火鸦,算上他原本收伏的十头,已经有了三十头之数。其中鸟先锋,鹰九霄,苍狼神宫刑无极豢养的灵鹫,野鸭精灵毛大王,鹞子大王这五头鸟妖炼化的火鸦,修为最为高深,已经都可以修炼火羽箭法术。 尤其是野鸭精灵毛大王,自行领悟出来万箭如雨的法术,跟火羽箭心法有互通之处,修炼火羽箭的法门,让他的万箭如雨心法,更上层楼,其余鸟先锋,鹰九霄,鹞子大王,灵鹫这四头禽鸟,因为功力颇深厚,修炼火羽箭的法术,亦自得心应手,不过个把时辰,已经各都精熟。 陈七花费了些许时光,把火羽箭的法术,传授给了手下五头最强的火鸦,待得这五头强大妖怪变化的火鸦,也尽皆习练了这种法术,他与人斗法的杀伤力最少激增三倍。 至于其余的二十五头火鸦,虽然也勉强能学练此种法术,但是因为最多只能发上一两箭而已,陈七觉得无甚大用,便不曾传授。 陈七在这座小城池中偷空修炼,蝠吉也把此番收获整理起来,蝠迎和蝠贝更是把野鸭精灵毛大王的巢穴中,积存的金银,兵刃,各种事物都搬运了回来。 等陈七传授了火羽箭给五头火鸦完毕,蝠吉这老儿,已经把一应事务都弄好了,来跟陈七分说。陈七见这老儿果然有些本事,把这些杂务弄的甚好,便夸奖了几句,叮嘱了一番,吩咐蝠吉带了几个人在此地留受,带了五百部众,赶回了小沛县城。 天都郡太守赵满茶,只管得自己牢牢控制下的盘龙府,大名府,陈留府,天运府,对其余县城并不怎么在意,所以陈七这般胡闹,也没人管束他。小沛县城的八营都尉,加起来兵力不过三百,何况这些都尉手下,也都不过是军中老卒,略略通些武艺,就算想要阻止他,也有心无力。但是这八营都尉,又哪里有心思去管这等闲事儿? 陈七来投军时,他们混不在意,陈七收伏了许多来历不明的妖怪为部下,他们也不来管,陈七去征伐涪陵山,他们也不闻不问。待得陈七带了许多妖怪回来时,这八营都尉还想装聋作哑,陈七却不想放过他们了。 陈七在涪陵山中,偶然感悟,把火鸦阵的心法修炼的更高深了一层,便惦记上了这八营将士。他回来小沛县城的时候,心中便暗暗忖道:“这三百老卒,武艺都不弱,又见惯了战阵,比我收降的五百部众,要有规矩的多。我这五百部卒有人,有妖,老弱也多,虽然传授了一些经文,却也不见有人修炼出什么东西来,纯以战斗力而言,还不如这些老卒。反正他们在这里也算是被人弃了,我何不收取来?” 陈七胆子从来便大,想到什么,便要做什么。 他惦记做个“大寨主”已经非是一日,如今有了五百手下,还有了一处“山寨”,心思更是火热。对这三百余的老卒,就起了许多不良之心。 他仗了自家也有些身份,从容叫开了小沛县城,也不管把手城门的士兵是甚么脸色,一声号令,便全部拿下了,夹裹在自家的队伍中,沿着大街,挨家挨户的搜寻把八营士兵。这些士兵都不耐劳苦,寻了被人弃了的房舍居住,小沛县城久无战事,又无甚攻打的价值,故而防御松懈。 陈七又是“内贼”,哪些地方藏有谁人,都一一尽知,也不用费多少手脚,便把城中的三百余老卒尽数捉起。虽然也有几个武艺不凡的都尉,想要凭了武艺杀出去,但是陈七如今“鸟儿”甚多,放将出去,四下里都遮蔽住了,不拘是谁人想要逃走,都被这些火鸦挡住。尤其是陈七新传授了火羽箭法术的五头火鸦,更是连放火羽箭,射杀了几个当头之人。 只是一日之间,小沛城便自易主,陈七把三百老卒收拢来,也不问他们愿意不愿意,只是宣称一声:此城已经落入我手,你们愿意降我,便可留一条活命,不愿意的待会儿便烹煮了给那些妖怪们吃。 陈七手下的妖怪,有些野性未驯,听得有人肉吃,个个口滑,馋涎都流了出来。这三百余老卒都是老兵油子,当下就一起拜倒,都口称愿意归顺。反正他们落入谁人手中都是打仗。落入陈七手中也还是一样,跟帮赵满茶造反并无不同。 何况若不归顺,便是要喂了妖怪,这些人如何肯做这“口粮”? 陈七收了小沛县城的三百老卒,又去取了荀玉藻和蝠家的三个女儿,和留在校军场的一些财物,便要回转涪陵山。 荀玉藻本来不知陈七为甚要这么做,这头小狐狸只道陈七另有算计,便也张罗收拾东西。她见陈七自是欣喜万状的玩他的新鸟,似乎并不是被人追杀,又要逃命的样子,便忍不住问道:“陈哥哥?这次我们又要走去哪里?” 陈七哈哈一笑道:“去涪陵山!我如今道法修炼的更加厉害,已经把涪陵山的两股妖王剿灭。夺了他们的基业,打算在涪陵山开辟一处山场,做个快活的大寨主。你便是我的压寨夫人……” 荀玉藻愣了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既然不是有甚危险要来,我们何必就走?这小沛县住的也颇安稳,涪陵山上不还有一头妖王和那个修炼流火天灯法术的山羊怪黑公卓么?” 陈七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炼就的法术十分厉害,谅黑公卓和另外一头妖王王山君联手也不敌我。去了这三头妖王和黑公卓,涪陵山便尽数落入我手。你也不知,我刚才把小沛县城的三百老卒也都收伏了,这就要转入涪陵山去了也。” 荀玉藻更加奇怪,又自问道:“你有这大本事,连小沛县城的八营士兵也都收伏了,何不就占了小沛县城?这里怎么也有万余人口,一座城池,涪陵山中却有什么?” 陈七做惯了山贼,只想着占了一处山场,建造一座大寨,打造的铜铁也似,时刻提防官兵来攻打。但是荀玉藻这一句话,却如一石头击破水中天,醍醐灌顶一般,让这小子忽然清醒,暗暗责怪自己道:“也是,也是,我怎么就坏了念头,非要去涪陵山作甚?这里有一座县城,万余人口,怎么都不比涪陵山中强许多辈?我这是做小贼做的惯了,还未习惯做个大贼!古来多少豪杰,也是做山贼的出身,个个都攻城掠地,占据了许多城池,还有的占据了一州,一郡之地,耀武扬威。我怎的只想做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听说现在天下一十九路大贼,个个都占了许多土地,就算海上横行的黑龙王,也攻略了数个大岛,更牢牢控制数万里海疆,都是多么威风的人啊?” 陈七思忖明白,立刻就改了策略,把手下八百部众重新整顿,仍旧让蝠迎,蝠贝率领,分了两营,并且把原本小沛县城的几个都尉都放了出来,着他们辅助这两头蝙蝠精,把军务重新整顿。叮嘱完毕,陈七又动了心思,全城都传了号令,征集民夫,要把小沛县城的城墙修补完整,增加城防,一时间小沛县城就呈现了另外一番景象,颇有几分欣欣向荣之态。 不过陈七终究是山贼的性子不改,总要留一条后路给自家,仍旧让荀玉藻带了一些女妖怪,带了自家在小沛县城时,积攒的家私,去涪陵山跟蝠吉会和,把鹞子大王的那一处山城,当作了自家最后的老巢。 陈七在小沛县城这般胡搞时,涪陵山中却忽然来了两个女子。 这两个女子皆身披墨绿色斗篷,盖住了头脸,瞧不清容貌。但是瞧着身段窈窕,一望便知是两个年轻女子。她们正站在黑公卓的老巢前,瞧着这里一片狼藉,一个女子不由得微微嗔怒道:“这头山羊怪好生大胆,居然不顾我们下在他体内的禁制,自作主张的逃了。芸师姐,我们这就施展法力,把他咒杀了罢?” 被唤作芸师姐的那个女子摇了摇头说道:“黑公卓应该知道,得罪了我们的下场,他还敢如此,只怕必有缘由。何况他的死活也就罢了,但我们收伏他还是有缘由的,这么就杀了,还得再收伏一头妖怪,去替我们办事,只怕更加麻烦。李师妹你且不要心急,让我催动黑公卓体内的禁制,让他难受一回。” 芸师姐默默念诵一种古怪经文,黑公卓此时正在雷公山的大寨中愁眉不展,忽然心头犹如刀绞,登时一个跟头滚在地上,疼痛的大呼小叫,一刻钟之后才站起身来,全身已经被禁制弄的犹如散了架子一般。 “这是灵鹫山的两位圣使,嫌弃我办事不力,在施展法术咒杀我了。只恨我被困在雷公山,怎么才能回去?这三头老虎精也实在太可恨了……两位圣使可得罪不得,不然我小命难保,还是把猪头军师叫来,好生商议一个对策罢。” 黑公卓彷徨无计,只觉得要大难临头,慌忙叫人,把他的猪头军师叫了进来。g!~! .. 六十七、灵鹫万杀大阵 陈七夺了小沛县城之后,便依照山贼的惯例,先把全城的粮食都搜刮来,囤积在校军场内,然后让城中的精壮劳力每日出力,修复城墙,完善工事,整理军械等等劳作,来领些口粮。 陈七毕竟读过些书,又在山贼窝中长大,与此种事情,也颇有些谋略,用这种法子,把全城的万余百姓都跟他捆绑在一起。他虽然夺了小沛县城,但是名不正,言不顺,最怕被人攻打。凭了手上八百杂兵,陈七也无多少信心能守得住,所以急于扩张实力。虽然这些普通的民夫,上不得战场,但也有许多用处。 不上几日,陈七竟然把小沛县城整顿的焕然一新,城墙也加高了数尺,并且四下里搜刮了许多粮草,百十匹战马,点兵布阵,也有几分规模。但陈七亦知道,真要是遇上了战事,除非是数百人以下的攻打,不然还是得靠自家的法力抵挡,这些士兵实非精锐。 好在陈七在涪陵山连破两家妖王时,先后驯化了三十头火鸦,又用太上化龙诀催动五阴袋,吞了百十头妖怪,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两家心法,都浑厚积累。 他对小沛城中的事情,只略略关注大概,其余杂事都交付给两位蝙蝠公子去打理,自家每日里都在城外修炼法术。反正蝠家的人口尽多,有各类蝙蝠精来回通风报信,不拘是去了涪陵山的荀玉藻,蝠吉,蝠家三姊,还是小沛县城的蝠迎,蝠贝两位蝠家公子,都能随时把一应消息传递过来。 陈七早就把七十二处火窍打通,差的只是把其余二百余处窍穴,转移到火窍之中,真正变化为火鸦,能够一飞万里。 他觊觎这本事已经非止一日,占了小沛县城之后,又不知前途有什危险,故而修炼的更是努力。数日的功夫,陈七已经把涪陵山所得尽数消化,体内两股真气,各自增厚了倍许。又把数十处窍穴转移到了火窍之内,更把所有的真火种子,都互相熔炼,最后只剩下了四十余团真火种子。除去已经收伏了火鸦的三十朵真火种子,高低各有不同,其余十来朵真火种子,尽皆是五重法力,经过这一番精炼之后,陈七体内的真气精纯许多,举手之间,便能发出二三十支火羽箭,甚至猪九罡,黄睛山君那等大妖,也有了信心一斗。 陈七正在城外演习法术,忽然见有一路尘烟,翻翻滚滚,正向着小沛城方向而来,他虽然变化火鸦,还是不能飞久,却也比前强了许多倍。便摇身一变,化为一头火鸦,飞上了高空往那方向看去,却见两股兵马正在恨苦厮杀。 一股人马乃是三头虎妖为首,另一头却是一个黑脸的妖怪,身外有八盏灯火乱飞。两家各有数百部众,杀的天昏地暗,似乎非要一战就分了胜负不可,谁人都不肯后退。 陈七早就听蝠吉说过,王山君和黑公卓的样貌,见状登时大喜,暗道:“原来是这两个货色,互相动手起来。既然如此,我也去把手下调拨出来,占他们一个便宜。” 陈七把手一招,便有一头蝙蝠飞近身边,他叮嘱几句,这头蝙蝠便自飞起。陈七也不再维持火鸦变化,免得多耗费法力,当下落下地面,把自家的火鸦放出,远远的吊着那两股兵马。 黑公卓被灵鹫山的芸师姐启动了体内禁制之后,每日一咒,把个黑公卓咒的死去活来,恨不得把心都剖出来。他跟自家的猪头军师商量了几次,便趁着夜晚,冲下了雷公山,想要杀回涪陵山。只是王山君三兄弟怎肯容他走脱,两家厮杀了来去,渐渐就盘到了小沛县城附近。 王山君和黑公卓,还都不知涪陵山已经换了主人,他们的老巢也都早就被蝠吉带了人抄了,还各自妄想,胜了眼前大敌,自家便是涪陵山唯一的主人。 王山君三兄弟的弄风法术,实是差了黑公卓一筹,若不是三兄弟联手,也就无法吹散黑公卓的流火天灯。黑公卓虽然不能放出流火天灯的法术去伤这三头虎妖,但是王山君兄弟也不敢近身,加之这头山羊怪是拼了命的,故而双方厮杀良久,依旧不分胜负。 黑公卓正自争斗,忽然暗暗一算,快要到了自家“羊癫疯”发作的时间,便一声喝,带了手下撤出了数里,王山君三兄弟也自战的疲倦,也不去追赶,反正他们只是阻了黑公卓的归路,便有十足把握,磨死这头山岩怪。 陈七通过跟他心神相连的火鸦,观察到了这般境况,对他来说,两家都战的疲惫,正是他偷袭的大好时机。此时城中的八百杂兵,也都应了呼唤赶来。陈七一声号令,带了这八百部众,直扑黑公卓和手下妖兵休息的临时驻地。 黑公卓正在喘息,忽然见得这一支兵马,莫名其妙的杀出来,不由得大骂连声,奋起妖力,把八盏流火天灯一起催起。陈七哪里肯让他用这法术来伤自己手下?流火天灯法术虽然厉害,却只能远及十丈之地,只在周身盘旋,远比不得他火羽箭能及远。 陈七最近修炼了许多厉害手段,正要拿个人来试手,当下也不迟疑,双手一抬,便发出了二十四支火羽箭,箭光吞吐,化为火虹,势头是又急又快。黑公卓猛然见得有比他法术还厉害的,登时心中一凉。他能够纵横涪陵山,压服其余妖王,并非是他道行高出其余几位,只是他的流火天灯法术厉害,其余妖王都忌惮。 如今来了一个比他法力还高明,法术精妙的敌人,黑公卓登时知道大势去也。 饶是如此,这头山羊怪还想一逞,把八盏流火天灯放起,去抵挡陈七的火羽箭。陈七这一击,用上了八成实力,火羽箭的法术又比流火天灯高明,他暗暗操纵二十四支火羽箭,分了前后两拨,前面一拨跟流火天灯一碰,登时发出惊天爆炸,把黑公卓这手法术破去,后面一拨再无阻碍,登时都射在了黑公卓的身上,不但钻出许多大洞,更把这头山羊怪炸的血肉模糊。 陈七更不罢休,大手一抓,三道黑色光圈飞出,登时把黑公卓吞噬去了。五阴袋把黑公卓的血肉化去,却有一道符箓飞了出来,陈七还未来得及检视,体内的太上化龙诀就自动发作,把这道符箓一口吞了,炼化的干干净净。 陈七只是略略一想,便混不在意,喝令手下,把黑公卓的部众一一收降。黑公卓都死了,他手下的妖怪和雷公山的盗贼,亦不敢再多抵抗,都乖乖束手。让陈七手下的两位蝙蝠公子都各自纳入了自家的部下。 陈七这边才杀了黑公卓,涪陵山上每日催动禁制的两女便都知道。芸师姐眉头一皱,对那位李师妹说道:“黑公卓体内禁制忽然化去了,这却是怎么回事儿?” 李师妹惊讶道:“若非黑公卓身死,或者有高人出手驱除,不然我们灵鹫山的禁制如何会凭空化去?黑公卓这几天都不曾有事,却总是抗拒不来,想必不是死了,是有人帮他化去了我们的禁制。这个山羊怪可是该死。” 芸师姐摇了摇头说道:“也许不是这样,不过这个问题我们也不去管他。此番我们来中土,是另有要事,听说我们灵鹫山的大对头,苍狼神宫的刑无极也来了中土,还出手参与了争夺天河老祖的天书,只是被人所算,还杀了他随身的灵鹫,栽了一个极大的跟头。我们两姐妹联手,或者不惧刑无极,但是也杀他不得,只有收伏了一些道兵,炼就本门的灵鹫万杀大阵,才能制他死命。杀了刑无极,对苍狼神宫便是个震慑,至于那天河老祖的天书,我们也务求要夺到手里。” 李师妹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刑无极吃了那次大亏之后,就行踪飘渺,不知哪里落脚。得了天河老祖天书的那人,叫做陈七,原来是天马山的一个强盗,亦逃走不知影踪。现在天下不知多少人想要找这个陈七,都梁郡都已经被数十路人马,翻了个底朝天,若是他都梁郡,只怕已经被找了出来,若他已经逃走去了别的地方,天下这么大,却去哪里寻找?” 芸师姐说道:“不管怎样艰难,我们都要做成这两件大事儿,这样我们姐妹在灵鹫山就有了立足之地。说不定百年之后,我们也能做一做灵鹫山主人。” 李师妹知道这位师姐的心思甚大,嘴上不说,心底却不以为然,暗暗忖道:“灵鹫山的主人,传下的三个徒儿,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非是本支传承,哪有机会上位?”不过她也不会扫了芸师姐的兴头,只是又说起来现在之事,该如何办理。 芸师姐沉吟良久,这才说道:“看来就只能另外再寻一头妖怪,让他帮我们收拢数百群妖,然后在这涪陵山中,躲避数月,训练一支道兵出来。我上次立下大功,不求别的赏赐,只要这灵鹫万杀大阵,便是为了今日。”g!~! .. 六十八、赵红袍 陈七这边轻而易举的杀了黑公卓,收伏了他的部下,让那边正要休息的三头虎妖一起惊骇。。。不过还没等他们有甚反应,陈七已经率领部下,也冲着他们这边掩杀过来。 陈七踏在原本黑公卓手下的猪头军师头上,这头猪妖身子胖大,踩起来十分舒服,身外火鸦翻飞,当真威风凛凛。王山君三兄弟欲待逃窜,但是给陈七两拨火羽箭飞去,登时破去了他们三兄弟逃命之心。这三头虎妖的弄风法术,虽然能够吹转黑公卓的流火天灯,却奈何不得陈七的火羽箭,刚才陈七若不是有意留情,这三头虎妖必然是被射死了。 王山君三兄弟暗暗叫苦,一个黑公卓也就罢了,法力厉害,手下小妖也多,他们三兄弟也就是勉强能够分庭抗礼。但是遇上一个法力比黑公卓厉害十倍,手下部众也多过黑公卓三倍的狠角色来,三兄弟的眼神都颇为绝望。 陈七瞧着这一股妖兵,心中想的已经不是这一场战斗,而是接下来该如何发展,他“陈大当家的基业”。只消收伏了这三头虎妖,再加上黑公卓的留下的部众,陈七手上已经超过一千三百人妖、这一股兵力,想要做甚大事远远不足,但是用来割地称个山大王,却已经算的兵马精强。 “我已经问过蝠吉那老儿,天都郡四府十九县,除了有九座县城被斩妖将军火狻猊王当占了,太守赵满茶自家独居盘龙府,那头妖王据了陈留府,赵满茶的两个子女,赵红袍和赵观音,分别把手大名府和天运府,其余的十座县城都只有些老弱残兵,因为太过穷困,又容易被截断路途,占了也要被夺走,连火狻猊王当也不屑去攻打。我既然有此机会,何不把其余九座县城也攻打下来?” 陈七当初在都梁郡存身不得,来天都郡本来也是打的暂且安身,然后凭了一身本事出头的心思。待得来了天都郡,发现此地境况,与自家想象的截然不同,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根本就没人管束,便肆无忌惮起来。 何况他手上的千余杂兵,比起太守赵满茶的三万神兵和斩妖将军火狻猊王当的五万大军,自然是小虾米一支,但是两只大军之外,便俨然算的一支强军。 陈七正思忖,自家该如何下手,方有最多渔获,那边王山君和两个哥哥,却已经被蝠迎,蝠吉率领众人围住。这三头虎妖虽然也有一手弄风的法术,但是却不似黑公卓的流火天灯,杀伤力高强,最多不过把人吹走。陈七手下多是妖怪,个个皮糙肉厚,也就是打上几个跟头,便能爬起来重新加入战斗。更兼陈七最近连续攻下了两处妖王巢穴,收降了小沛残兵,亦算是连场“大胜”手下的兵丁气势尚可,王山君这一方却早就没了士气。 王山君眼见陈七站在一头又高又壮的猪妖头上,眼光灼灼,似乎又要放那厉害的火箭法术,心里登时打了个咯噔,暗忖道:“如今已经是栽了跟头,再顽抗下去,只怕他就要思忖泡虎骨风湿酒也,反正也已经是大势去矣,干脆投降了罢。” 王山君大吼一声道:“这位老爷,某王山君钦佩你是个英雄,愿意投降与你,做个前锋。不知这位老爷可肯结纳?” 陈七一声清喝道:“既然肯降,快些放下手中兵刃。” 王山君无奈,只能弃了手中的钢枪,他的两个哥哥也一样撒手扔了兵刃。陈七又是轻轻松松,就把这一伙妖兵收伏。这倒也不是涪陵山的妖怪太弱,而是陈七得自三页金书上的道诀,乃是上古道术,比当今仙道门派中最为强大的三派六道,还要高明许多。这些只能靠了自家领悟的妖怪,如何比得过这上古道术传承? 陈七前几次攻伐,遇上的都是野鸭精灵毛大王,鹞子大王这样的鸟货,都炼成火鸦了。山羊怪黑公卓,他又是答应了蝠吉,要斩草除根,陈七也想过,若是自己把黑公卓手下,必然要寒了蝠家人的心思,何况他又不缺这么一头妖怪手下,便出手杀了,也没存了留活口的心思。 但是这次收伏了三头虎妖,他瞧着便有几分喜爱,心头暗道:“我常见那成名的武将,都有一头好座骑。但是手下群妖,却没一个堪骑乘,脚下这头猪妖倒是身材胖大,但是骑一头肥猪上阵,却成什么话?这三头虎妖雄壮,正好把来当座骑,还可轮番更换。” 王山君三兄弟这边拜倒投降,陈七便叫人把这三头虎妖扯了过来,他把丹田中那座古塔中积存的几枚金刚三昧法积攒出来的符钱飞出,化为三卷经文,落在了三头虎妖的识海之中,大声喝道:“尔等法力如此低微,但既然投入我门下,便许你们一番好处,只要把这卷经文努力修炼,必然有朝一日,可以成为大妖。” 王山君三兄弟得了陈七赏赐,心头是有悲有喜。悲的是今后就要做人手下,欢喜的却是,得了这般神妙的经文。妖怪修炼,都是天然开悟,没甚传承,除非天资超凡,悟性过人之辈,就算踏入了修炼之途,也不过就是变化人身,延寿几百载,极难有更高成就。 如今得了这一卷经文,王山君三兄弟心头欢喜,还是多过了悲怆,不过一会,也就只剩下欢喜了。 陈七带了又自膨胀许多的部众,正要赶回小沛县城,忽然又见远方有烟尘扬起,这一次的烟尘,可比方才黑公卓和三头虎妖大战,扬起的烟尘大了十倍以上,显然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正往这方赶来。 陈七忙把火鸦放出,飞上天空巡视,却见是一支三千余人的军队,正迤逦行来,军队上空都是肃杀之气,显然是要来打仗的。 陈七微微一愣,暗忖道:“这却是哪里的人马?” 他见对方兵马比自家的严整,便不在原地列阵相待,而是下令全军疾行,在对方的兵马来到之前,赶回了小沛县城。他在这座县城上,也下了一番功夫,有了城墙为依托,比在平地交战,总要得力许多。 陈七才刚回了小沛县城,那支兵马就列兵城下,一个顶盔贯甲的白袍小将,跑马出来喝道:“吾乃太守赵满茶之子赵红袍,你们是哪里来的妖怪,居然敢占据县城,难道不想活了么?一个个快些出来受缚,我还可看来上苍有好生之德的份上,给尔等一个机会,不然待我打破这座城池,就要把你们这些妖怪全数剥皮抽筋,给我手下众将士吃几顿好肉。” 这员白袍小将说话狠的紧,陈七也自有些心底麻麻的。不过他亦是个狠的,如何肯让赵红袍在眼前叫骂?当下站在城头一声喝道:“凭你有什么本事,敢放如此大言?说不定转是我把你擒下,喂了本大当家三头座骑。” 陈七一招手,王山君三兄弟便都不情不愿的现了原形,却是三头斑斓猛虎,个个都比寻常老虎大了一倍,犹如牯牛大小。奋力咆哮,努力刮风,倒也弄出许多声势来。 赵红袍见陈七如此嚣张,也不去瞧那三头虎妖,冷笑一声,从马鞍的夹袋中取出一物,抛起在半空中,只见十二枚雷珠起在半空,带着霹雳雷轰之声。 陈七见这白袍小将也会使用法术,不由得心头凛然,暗忖道:“比法术,俺就怕了你么?” 他随手抛出六道黑索,化为六条黑气,夭矫飞出,但是遇上了十二枚雷珠,只是霹雳一声,就被打落在地,六道黑索上元气散去不少,连陈七的祭炼的禁制都松动了。亏了陈七忙把火鸦飞出一头,把六道黑索抓了回来,他检视一番,知道只要重新祭炼,这六道黑索还能运用,这才约略放心。 赵红袍打落了六道黑索,便把雷珠收了回来,冷冷笑道:“你还有什么手段?可以抵挡我的雷珠?” 陈七嘿然一笑,把双手收在肋下,运转太上化龙诀,一记真龙炮就轰了出去。禾山道的法术威力虽然不高,但是胜在变化多端,用着方便,故而陈七对敌时常使用。但是一招失手,就把这小贼头的真火勾动。太上化龙诀他修炼的久,论威力,真龙炮也比火羽箭更强猛霸道,乃是陈七第一强横的手段。 当他不管不顾,把真龙炮发出,赵红袍也变了颜色,慌忙把一拍护心镜,身上的亮银盔甲猛然爆出一团精芒来,把全身都护住。真龙炮来的快,只一炮就把赵红袍连人带马一起轰出了十余张。赵红袍一个翻身,稳稳落地,他的胯下白马,却已经被轰成粉渣,连骨头都不曾剩下。 太上化龙诀吞噬万物,刚才的一击真龙炮,轰灭了那匹马儿,便吞噬了精血,故而才有如此场面。 赵红袍不知端底,只道对手的法力厉害,自家的一身盔甲也强横,他伸手一指陈七,喝道:“你既然不知悔改,就莫要怪我下手太狠。红袍军!摆阵!”g!~! .. 六十九、三千天雷兵 赵红袍小时候,便被送入雷电门学艺,雷电门乃是中土北疆的第一大派,倒也不逊色中土的三派六道。只是他资质非是上乘,故而学艺十年,也只学了一套阵法,被门中师长赐下了一套雷珠,就打发回家了。 至于赵红袍的护身盔甲,却是他们赵家祖上的珍藏,凭了手中雷珠,身上宝甲,赵红袍也曾有些野心,故而把从雷电门学来的阵法,细心操演了三千天雷兵。 这三千天雷兵尽皆修炼了雷电门的一种心法天雷召,虽然限于资质和火候,这些天雷兵单独一个出来,并无大用,但是三千天雷兵聚集一起,便能召唤雷电,化为一条百丈雷龙,辅佐赵红袍击杀敌人。 赵红袍一声令下,三千天雷兵便摆开了阵势,不旋踵便有雷电之气,从四面八方辐辏而来。在这三千天雷兵的头上,凝聚出来一团乌云,乌云中雷电翻滚,渐渐汇聚成了一条粗大的雷电光龙。 陈七亦不曾料得,赵红袍这小白脸居然有如此手段,他见城外这三千天雷兵布下的阵法厉害,火鸦阵心法运转,抢先发了三四十支火羽箭出去。 赵红袍把自家的十二颗雷珠也抛了出来,他这十二枚雷珠,乃是师父金雷上人所炼,不用什么法诀,只要有雷电门本门的心法催动,扔了出去,便会化为惊天霹雳,炸碎万物。且一发即收,能自动飞回主人手里,若是分成数拨,连环发出,任是敌人用什么法器,都要被雷珠炸的不能落下。 陈七的火羽箭也是爆炸性强烈的法术,遇上雷珠,登时便爆的不亦乐乎,天空上轰轰乱响,震的地面上的人,耳鼓都快要爆裂了。 陈七见真龙炮,火羽箭都奈何不得赵红袍,不由得变了颜色,暗忖道:“我的火羽箭和真龙炮都是法术,需要靠真气来催动,有其极限,最多也不过能几百支而已,若是一次发射三四十支,只能支持十轮连射,就后继无力了。这小子如此凶狠,我用什么法子赢他?” 禾山道的法器,威力都较为弱小,对付一些末流的敌人,还可以耀武扬威,对付赵红袍这等厉害角色,就稍嫌有些不足,陈七便也不去寻思。 除了禾山经之外,陈七的两大道诀虽然各有无穷妙处,但是他修炼的法术却有限。火鸦阵他只炼就了真火种子和火羽箭,太上化龙诀他也只修炼了真龙炮罢了。 赵红袍连发雷珠破了陈七的几次法术,此时他的三千天雷兵蓄势已足,便一挥手,从天上劈下了一道水桶粗的闪电下来。 陈七慌忙运起金刚三昧法,催起一幢护身的金光宝塔虚影,他知道禾山道的几种护身法器,诸如混天幡之类,对上这种专辟邪祟的雷电法术,连一丝防护都无,便根本不曾使出,只把丹田中的那座古塔威力催起。好歹这座古塔,也是陈七手头上最有威力的法器。 经过陈七重炼之后的古塔,催发出来的金光虚影,已经非是原本的九重,而是一十五重,代表陈七已经把这座古塔祭炼到了第十五重禁制。 天上的雷光劈下,正中陈七的护身金光塔影,雷电中蕴含的力量,绝大无匹,硬生生把陈七劈飞了一个跟头,从城头上一个倒栽葱就飞了下去。 陈七仗着护身金光宝塔,在地上翻滚了两次,一翻身站了起来,微微运劲周身,发现自家毫发无伤,不由得精神振奋起来,一纵身,又冲上了城头,大喝道:“那白袍小儿,你的法术却也并不如何,还未奈何的了你家陈爷爷!” 赵红袍面色如水,催动了三千天雷兵,无数雷光从天上云层中的那条雷龙身上飞出,陈七有了准备,潜运铁骨功,把下盘牢牢扎稳,凭了护身的金光塔影,硬抗天雷。虽然天上的雷电声势险恶,狂猛无匹,但是陈七亦是寸步不退,两家这一场斗法,拼了两三个时辰,小沛县城的城墙都被轰出一个十丈宽的缺口,陈七几次都被埋在了下面,但赵红袍一时也奈何不得陈七。 若是两人单打独斗,赵红袍和陈七之间的胜负,也不过是五五之数。他的十二枚雷珠虽然厉害,陈七的火羽箭和真龙炮却也不弱。赵红袍有祖传的宝甲,陈七有金刚三昧法,也各有防御手段。但是现在赵红袍多了三千天雷兵,登时就把陈七打的还手不能,只能生生硬抗天雷。 陈七被雷电轰的恶骂不休,只能仗了铁骨功稳住下盘,用金刚三昧法护身。一时间也来不及想别的手段,他体内被收着的那座古塔,其实是一件了不起的佛宗法器,本来是被上古的佛门大士,用来镇压里面的那一尊红莲邪佛的。因为种种原因,佛门弟子离开中土,不方便把这座古塔带走,就把这座古塔和里面被镇压的红莲邪佛一起留了下来。 若不是陈七的太上化龙诀来历奇异,居然凭了吞噬的特性,把这座古塔的禁制炼开,就算道行比他高出十倍,百倍之人,也绝无可能移动这座古塔。 陈七有了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心法,对这座古塔便不甚上心,此时他别无办法,就只好不断的催运起金刚三昧法。这项神通,本来是佛门弟子,一心念诵佛经十万遍,心中空明,去了俗念,才能一念生发,观想诸佛,显化金刚,天龙,佛塔,金莲,佛灯等诸物护体。陈七本来也只是凭了古塔的法力,才能运用这种神通,一旦失去这座古塔,就要被打回原形,却不是他自身修为,有了如此的境界。 但在这般恨苦僵持的战斗中,陈七被天雷劈的半分念头也转不了,全心全意的沉浸在金刚三昧法的境界中,不知不觉,这门神通竟然渐有滋长。 也是陈七运道好,曾把蝠家还未变化人身的蝙蝠精都收在古塔之中。虽然他并非有意拘禁,也时常放这些蝙蝠精出来,用作打探消息。但蝠家的家主蝠吉,却在问过了这些小辈之后,晓得他们在古塔中颇为安定,念诵经文,比在外面的进境要快许多。虽然佛法修行艰难,但蝠吉总还指望自家里出一个炼就大*法力者,故而极力约束晚辈,让他们尽可能的古塔中修炼。 陈七遇到了危难,这些蝙蝠精亦察觉到了,蝠家举家归顺了陈七,便把这小贼头当作主心骨,顶梁柱,如何肯坐视他受到危难?故而这些蝙蝠精不拘大小,一起念动《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想要把自家的微薄法力,加持到陈七的身上。 被天雷劈了也不知几百下,陈七在如此压力之下,忽然内心空明,听到了古塔内两万余口蝙蝠精的念诵。这些蝙蝠精念诵的经文,化为一股巨大的法力,冲荡的陈七双耳中的窍穴忽然发出天鼓雷音,遍听时间一切细微生灵之声音。 佛门修行跟仙道门派不同,讲究修行九识,其中前五识,眼耳口鼻身都较为容易,但也非数十年苦行,才能一一练通。陈七若无此等压力,又无两万余口蝙蝠精帮他念诵经文祈祷,想要到打通前五识中任何一识的地步,非得四五十年精诚苦修不可。且还得是他弃了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心法,全心全意修炼,方有此等成就。 忽然见打通了耳识,陈七再把来听《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就不似原来懵懂,有无穷好处,无穷妙法,佛门一切神通,尽在其中。佛门不似道门复杂,有无数法术,只得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但这一百零八种小神通,却可以从任意法门参悟出来,无须特意修炼。 “原来这座古塔一直都在唤我,只是我并听不到。亏了赵红袍这顿天雷轰顶,我终于晓得这件法器的真正运用法门了。” 陈七借了领悟耳识的一刹那间开悟,还有两万余口蝙蝠精念诵经文之力,一举炼开了这座古塔的第十六重禁制。这座古塔轰然一声,震开了一直缠绕它的太上化龙诀,从陈七的丹田中透出,化为一尊通体金光,威严无限,有光明冲霄的实体宝塔。 原本陈七运用的只是这座古塔的虚影,此番开悟之后,终于能把这座古塔的实体放出,威力比他借了古塔的法力,演化出来的金刚三昧法,要高明不知多少倍。 这座古塔见风就涨,须臾间就化为百来丈高,塔顶上的佛光耀眼,把雷光都荡了开来。 赵红袍一开始轰的快活,心中暗忖道:“这小贼虽然护身法术厉害,但是他的修为能有多深,只要法力垂尽,护身法术用不起来,便要被我的天雷轰杀。我可是有三千天雷兵加持法力,不是光凭本身的法力,必然比他持久许多。” 但当陈七的那座古塔飞出后,赵红袍登时吃惊不小,他操纵天雷连轰数十记,却连那座古塔的分毫也撼晃不动,便自小心起来。一摆手,先让手下的三千天雷兵暂缓发雷,免得白白损耗法力。g!~! .. 七十、疑似佛门 陈七身子一晃,身外的那尊古塔也迅即收缩,被他又复收入了丹田之内。 虽然看起来这一次斗法,陈七占了上风,可是这小贼头也暗暗叫苦,这尊古塔的威力倒是厉害了,但是消耗的真气亦快速的无以复加,只是这一会儿,他的真龙劲就已经消耗的涓滴不剩,若是赵红袍再晚收手片刻,他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看来这件古塔,不是我这等修为之辈能够运使,今后还是要少用,不然真气耗尽,可不是耍的。” 陈七虽然惊讶这座古塔的威力,但是也察觉出来弊端,何况这座古塔只能用来防御,不能用来攻敌,用处便又减了三分。 赵红袍见陈七也收了法器,微微思忖,便一声令下,三千天雷兵缓缓退后,在小沛县城五里之外扎下营寨,居然打了久困的主意。 陈七也不来追他,亦自收兵,让麾下部众好生修整城池,虽然他也知道,在赵红袍的天雷轰顶之下,寻常的城墙根本抵挡不了。但这般做,却多少能稳定军心,让这一千多部众,不至于趁夜逃窜,投奔到敌人那边去。 陈七找了一截仍旧完好的城墙,随意坐下,仍旧把眼来望着城外的敌军大营。他身边自然有人服侍,给他端送茶水,并且准备吃食。陈七也不言语,暗暗查看体内那座古塔的境况,一看之下,便有些心疼,他积攒的数十枚符钱,已经都荡然一空,显然是自家催动古塔时,自身法力不济,这座古塔就主动把这些符钱中蕴含的法力汲取了。 不过另有让陈七比较欣慰的是,他开了耳识之后,便能听得古塔中两万余口蝙蝠精虔诚祈祷,还有自家的一千三百部下中得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的妖怪和流民的念诵经文之声。这种“听闻”却不似之前,只能听得声音,还能听到众生心底的根本意愿。 整座古塔中到处都充斥了这种愿力,只是原来陈七不曾开得佛门任何一识,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此时得了耳识之力,陈七便能把这些愿力尽数收来。陈七觉察到,这些念诵经文的愿力,居然有种种灵效,心头亦自欢喜。 开启了耳识之后,陈七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佛门妙法的修持。他双耳耸动,不知多少生灵的心底愿望之音,汩汩而入,去芜取精,化为佛门法力。陈七运用金刚三昧法运炼,欲把这股愿力转化的法力收归自身,但是他的肉身并未经过佛法锻炼,便是根基的五识也只开了一识,容纳不下这许多法力,那些不能被他吞下的佛门法力,便自动凝结起来,须臾便有一枚符钱落下。 陈七端坐城头,一动不动,身外金光塔影欲涨越高,形成了一座一十六层的金光宝塔。到了入夜,这座金光宝塔的虚影,愈发的明亮耀眼。这座金光宝塔虚影,乃是陈七领悟了耳识之后,演化的金刚三昧法所化,非是那尊古塔的实体,正因为通体皆是法力幻化,故而这座金光宝塔虚影,通体透明,犹如金色琉璃,佛光在塔身上下流动,有无数经文蕴含了金光影里,远远望去,祥光瑞彩,直冲霄汉。 赵红袍在大营中见得这般异兆,也不禁心头暗暗凛然,忖道:“我白日里已经法术尽出,十二枚雷珠,三千天雷兵都奈何他不得,明日该如何征战?说不得,要去跟妹妹讨一件法器来,明日好把来赢他。” 赵红袍吩咐了麾下将士,自家偷出大营,运指在两腿上画了两道符箓,登时两脚滋生雷电,光华耀眼,扯开大步,快如奔马,晃眼就奔出了数十里之外。这却是赵红袍师门的一种秘术,名为雷电疾步符,能够借雷电之力,倍增奔跑速度。 赵红袍却不回去自己镇守的大名府,而是向着自己的妹妹镇守的天运府而去。赵满茶有一子一女,他把儿子送去了北疆第一大门派雷电门学艺,却把女儿赵观音送入了那位辅佐他造反的妖王门下。赵观音从小便有奇志,想要修成仙道,不愿做世俗之人,故而一心修炼,道行法力,远在哥哥之上。 那位妖王又喜爱赵观音,把她当作自家的女儿看待,故而不惜倾囊传授,还帮她寻了三件厉害的法器,用来行道护身。 赵红袍到了天运府,他乃是常来常往的人物,又是赵观音的哥哥,自也无人来阻拦他,只是匆忙通报了进去。赵观音正在自家的闺房中打坐,忽然听得自己的哥哥来了,便迎了出来,她见赵红袍行色匆匆,颇有急遽之意,便问道:“可是爹爹有了急事,让你来叫我去抵挡王搏虎么?” 赵红袍摇了摇头说道:“王搏虎虽然是灵峤仙派的弟子,炼就了一百零八口三尖两刃飞刀,但爹爹也还抵挡的住,暂时不与王当交兵,只是为了骄慢他们的军心。我来却是为了另外一事,妹妹可知道我们的小沛县城,被一伙盗贼给占了?” 赵观音点了点螓首,说道:“此事我知,但那也不过是疥癣之疾,随便派出一支兵马也就收伏了。哥哥提起此事,却是为何?” 赵红袍苦笑摇头说道:“哥哥便是亲自带了三千天雷兵去收伏小沛县,结果却吃了败仗也。” 赵观音大惊,说道:“哥哥也是雷电门高弟,有十二枚雷珠,还有三千天雷兵,祖上传下来的护身宝甲,如何就吃了败仗?对手是谁?居然有如此本事?” 赵红袍沉吟说道:“我也不知那小贼的来路,不过他能手发火箭,还有一件异宝护身,此宝状如宝塔,金光烁烁。我的十二枚雷珠和三千天雷兵,都不能奈何的了此人。看他的法术路子,许是哪一位高僧的门下,我们中土自从数千年前,许多仙道门派,佛门巨子都消失,还能算是有些道行的僧人极少。现在中土最有名声的僧人,也不过就是白象法王,火术禅师,金钵僧王三位。难道此人是这三位高僧中哪一位的门下?” 赵观音踟躇半晌,这才问道:“然哥哥来此何干?” 赵红袍说道:“我是特意来求妹妹把软红砂借我,明日好一举成功,破去此人的护身法术。” 赵观音有些为难的说道:“此宝威力太强,中者血肉无存,都要被软红砂化去。此人既然有些来历,想必也不会在意小沛县城,不如跟他分说,两家罢手如何?” 赵红袍急道:“此人来历莫测,万一是朝廷派来,我们一不小心,落入人家瓮中,岂不是全家灾难?妹妹切不可心软,还是把软红砂借我,让我杀了此人,方可保住我们赵家的基业。” 赵观音耐不得哥哥的求肯,最终还是拿了一个红玉葫芦出来,并且细心叮嘱道:“哥哥,你跟那人说,若是他肯自家退去,便不用这法器,若是他不肯时,再用软红砂困敌不迟。” 赵红袍应了一声晓得,便自带了一葫芦软红砂告辞而去。 赵观音送走了哥哥,总觉得心绪不宁,暗暗忖道:“这件事儿,我还是去跟师父说,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意见。”想及此处,赵观音也偷偷出了天运府,捏了一把红砂,抛在空中,化为一团胭红烟尘,裹了自身飞起半空。 陈七不知赵红袍去跟妹妹求了一件厉害的法器,但是他心里也绝不担忧。一夜间,陈七就把古塔中积蓄的愿力都转为法力,除了自家炼化的一部分,其余都积攒为符钱,总共有一千一百枚。陈七跟赵红袍动手时,便已经察觉,十枚符钱,足可支撑古塔一炷香的功夫。这些符钱加起来,足可让他支撑数日的斗法,就算本身法力垂尽,也有顽抗之力。 何况领悟了古塔的运用法门之后,陈七原本的金刚三昧法神通,也颇有长进,便不出这尊古塔,金刚三昧法凝聚的金光塔影,威力亦自增长,支撑一段时间的天雷轰顶,也并无问题。 待得太阳光芒从地面跃跃灿烂,陈七忽然收了法术,护身的金光宝塔一消,便露出他小小的身影来。陈七本人也不算是矮子,比同年龄的少年,身量还要高些,但是跟金光塔影比起来,也就显得渺小许多。 只是看着站在城头上的这个小小身影,满城的百姓,还有他的千余部众,都忽然生出顶礼膜拜之意,许多人就干脆叩拜了下去。 陈七默默计算,心中忖道:“我这古塔之中,汇聚了许多人的愿力,一日夜间,就能凝聚三枚符钱下来,虽然只是最低的胎钱,却也价值不凡。符钱据说可以用来在仙道修士之间买卖交易,我也不知道何处可以用的上此物,但是一枚符钱,便等于一道法术,日常多积攒些,总有许多用处。若是我跟人斗法时,法力消耗尽净,有数十枚符钱护身,亦可打败敌人。只是金刚三昧法凝聚出来的符钱,并无克敌制胜之妙,只能用来感召敌人,未免用途太偏……”g!~! .. 七十一、软红砂 芸师姐,李师妹两位灵鹫山的弟子,与小沛县城附近的一座小山上登高下望,正好把赵红袍和陈七两军对持的情况,尽收眼底。 李师妹对自家师姐说道:“管不得涪陵山上忽然妖怪绝迹,原来都是给这人收了。只是他的法术也颇厉害,我们姐妹两个如何能够收伏的了他?” 芸师姐瞧了半晌,这才信心十足的说道:“既然不能强行收伏,便跟他联手又如何?赵红袍的三千天雷兵出自北疆第一大门派雷电门,奥妙绝伦,不在我的灵鹫万杀大阵之下。若无我们姐妹援手,他纵然能够支撑一时,迟早也要被赵红袍打破。若是我们把灵鹫万杀大阵传授,他就可以不惧赵红袍的三千天雷兵。” 李师妹犹豫道:“可是灵鹫万杀大阵乃是师门秘传,就这么泄漏出去,可不是太好。” 芸师姐笑道:“一旦这些人都精熟了灵鹫万杀大阵,哪里还能抗拒我的命令?师门的妙法,非是等闲可知,他只道是学了一种妙用无穷的阵法,却不知,只要炼就这种阵法,这些布阵之人,就都要为我控制。他们都尽数归我门下,也就不算泄漏本门秘传了。” 李师妹听得芸师姐这么说,亦说道:“此言不差,芸师姐考虑的深远,比小妹胜似一筹。” 芸师姐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姐妹就去探探这人的口气,若是他知趣儿便罢,不知趣儿,我也自由手段摆布他。” 两姐妹这边才计较已定,就忽然瞧见天运府的方向,飞起一道滚滚红尘,这道红尘说来也奇怪,离地不过三四丈高,却快如奔马,呼啸而来,速度快的惊人。 芸师姐瞧得眉头紧紧一皱,说道:“这是北罗妖王祭炼的软红砂,怎么赵红袍居然去求了此物来!”赵师妹在旁说道:“也许是他也自忖没多少把握,所有求了这件法器,好能十足胜过那个小子。” 芸师姐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软红砂是北罗妖王祭炼的宝贝,只传了给她的徒儿赵观音,这赵红袍虽然借了来,想要操演纯熟,怎么也要三两日的功夫。我们不可迟疑,要早些下手。” 芸师姐把手一挥,便有一团火光一闪,两位灵鹫山的弟子,一晃就没了影踪。 赵红袍正自运用软红砂,化为百丈红尘,托起身躯,一路半云半雾的飞行。炼气之士修炼,只有到了凝煞的功夫,方能有驾风之力,能够离地飞行,一日能飞一千余里,比奔马略快些。修为在此之下者,只能借用外力飞行。 软红砂出自北罗妖王之手,本来就是一件能攻能守,亦能飞翔的上等法器。只是北罗妖王也不过是凝煞顶峰的修为,这软红砂放了开来,能化为百丈红尘,也就是如凝煞之辈驾风一般,速度尚可,但是却飞不太高。 眼看到了小沛县城外,赵红袍却不似两位灵鹫山弟子预料的那般,先回去军营休整,而是驾驭了软红砂,一直飞扑小沛城头。 赵红袍心头暗道:“凭了从妹妹那里借来的软红砂,若是我忽然出手,打那小贼一个冷不防,说不定就一鼓作气,将之成擒。就算不成,凭了软红砂的力量,我也可以从容退走。” 赵红袍手托一枚红玉葫芦,这枚小葫芦中放出滚滚红砂,往小沛城头扑去。陈七刚收了法术,正站在城头沉思,忽然见得有这么一股百丈红尘卷来,想也不想,就把火羽箭放出,数十支火羽箭遇上了百丈红尘,登时发出惊天爆震。 每一支火羽箭,都能把百丈红尘炸开丈余方圆一个大洞,但是这软红砂神异之极,随炸随合,不旋踵就把被炸开的红砂收拢回来,陈七这一拨火羽箭,居然并未伤得对手的根本。陈七见火羽箭无功,便把收手收回肋下,一记真龙炮平推了出去。 化为龙形的金色气劲,冲入了软红砂所化的红烟之中,登时生出一股吞噬之力,但是软红砂本身亦自生出抗拒之力,一时间真龙炮和软红砂相持不下,较力起来。 陈七也是头一次见到这般情况,只能把真龙劲汩汩输出,真龙炮和软红砂在空中相持了一会儿,便渐渐往陈七这方挪移来。陈七得了三页金书,修炼两种上古道术,太上化龙诀吞噬了不少生灵,法力道行去也不弱与赵红袍,只是赵红袍凭的是软红砂的力量,他却只能靠自身修为,便抵挡不住。 陈七见真龙炮有些不敌,便一声呼喝,飞出了自家的三十头火鸦,上次他跟赵红袍斗法,因为对手的三千天雷兵厉害,火鸦使唤不上,便没有放出。这一次,却是个机会,陈七也不知赵红袍去哪里寻了这么一件厉害的法器,但却自忖火鸦真气霸道无比,定能把对方的百丈红尘炼化。 双方这一斗法,可就好看起来,软红砂化为百丈红尘和真龙炮的金色龙形气劲你来我往,更有三十头火鸦翻飞,运起双翅,要把红尘吹散,更抽空射出火羽箭,炸开软红砂所化的百丈红尘。被这三十头火鸦干扰,赵红袍一时也拾掇陈七不下。他稍稍分神,真龙炮所化的金色龙形气劲便反冲过来,待得他奋力催动软红砂,刚把真龙炮压下,陈七的三十头火鸦又自飞来。 赵红袍不禁有些后悔,暗忖道:“这小贼到底懂得多少种法术?为何我才借了软红砂来,他又能召唤出来三十头火鸦助阵?” 两人翻翻滚滚斗法了数个时辰,还是赵红袍不耐僵持,收了软红砂,复又退了下去。 陈七见这名大敌退去,也不下城头,仍旧在小沛县城的城墙上打坐,一来消化此番斗法所得,二来也提防对方纵兵夜袭。同时也传下号令,让手下部众,好生修整城池,方才一场大战,又把小沛县城轰塌多处。 陈七正在闭目养身,也沟通天地元气,把来滋养自身。他毕竟没跟人斗过几次法术,跟赵红袍两次斗法,都略占上风,却也让陈七明白自家的许多不足,修炼之时,也顺带反省,有那些招数使的不妥。 他细细寻思半日,已经是心底有数,暗暗忖道:“若这个小白脸没有别的新奇法术,明日我说不定可以一战败他。这两日俺都太过小心了,只站在城头跟他斗法。明日我冲入他阵势中,不管他的三千天雷兵,还是百丈红尘,都只合战阵使用,单独斗法,防护之力便有许多不足。我拼了三五枚真火种子不要,一定可以把他炸成飞灰。只要此人一死,他手下的三千天雷兵也不足为惧。” 陈七正这般思忖,忽然有三头虎妖来禀报,说有两个女子来访。 陈七微微惊讶,暗忖道:“我又不认得什么女子,难道是李媚媚,她自从走失了就不曾露面……”陈七偶然也会想起这位三帮主,此时心中念头一动,便让王山君三兄弟,把人叫唤上来。自从收伏了王山君三兄弟,陈七便把他们当作了自家的座骑,故而倒是这三头虎妖,随身侍奉,蝠家的两个兄弟,蝠迎,蝠贝,仍旧带领他手下的一千三百部众。 不旋踵,灵鹫山的两个女弟子便被带上了城头,芸师姐和李师妹为表示诚意,都把蒙头的斗篷揭开,陈七只瞧了一眼,心头就怦然大动,暗暗在心底叫道:“可是要死了,这两个娘儿好生美貌!既然她们肯自家送上门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定要再多收两个压寨夫人。” 陈七童子之精华,被李媚媚得了。从那时起,他就觉得这种事儿,十分得趣儿。荀玉藻这头小狐狸虽然也美貌,但是她年齿稚幼,玩耍起来,不如李媚媚这等成熟的妇人尽兴,只是稍稍一弄,便告饶说:陈哥哥,玉藻吃不消了。陈七倒也不是心狠之人,见状便也得饶之处且饶她。 蝠吉老儿虽然有三个女儿,皆楚楚动人,十分美貌,但是陈七却又自持,不想这般没道义。要知道蝠吉就是为了三个女儿,才恶了黑公卓,投入他的门下,陈七也自知道,若是自己对蝠家的三个女儿下手,只怕就要跟蝠家生出嫌隙。 其实他亦明白,若是自己做的光明,对蝠家有许多维护,根本不必去做恶人,蝠吉老儿说不定自己也寻思要把女儿送上门来,只是此事要虚虚图之,不可急躁。他之所以把荀玉藻和蝠吉的三个女儿打法会涪陵山,看守鹞子大王那一座山城,也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免得自己吃不着,又要时常看着。 但是这灵鹫山的两个女弟子,都是二十七八岁年纪,杏眼桃腮,云鬓森森,更兼修炼道术之人,自有一股气质,比荀玉藻和蝠家的三个女儿,更让陈七动心不已。 芸师姐和李师妹,都不曾想到,自己才一露面,就让这个小贼头生出了打劫美色之心,尤其是芸师姐,还是自信满满,觉得能够说服陈七,同自己合作。g!~! .. 第一次求红票,大家给点面子哈 128293334焚天群刚刚已经升级成500人超级群了,欢迎大家加入。 来纵横还一次米求过红票捏,大家有红票砸一砸啊,还没有收藏焚天的兄弟,也别忘了收藏本书,也别忘了帮俺推荐给周围的朋友哦。g!~! .. 七十二、猪头报信,陈七算谋 陈七虽然自小生长在贼窝里,但既然多念了几年书,又学习了上古道法,便也不似寻常盗贼鄙俗。虽然内心起了不良,表面上却挥洒自如,淡然一笑,问道:“两位姑娘来这兵荒马乱之地作甚?我这里可正跟人斗法!” 芸师姐傲然一笑道:“我等姐妹,正是来给大王送一场大胜。” 陈七也不禁有了些兴趣,问道:“不知两位姑娘如何送我一场大胜?”他心底却同时冷笑,暗自道:“那赵红袍虽然法力厉害,我也不惧。明日再战,我自由办法胜他,只是这两个女子来的蹊跷,我也要瞧一瞧,她们有什么话说。” 芸师姐素手轻扬,便飞出一卷图画,陈七探手一抓,把这卷图画收到了掌心。当他把这卷图画展开,细细观看时,却也微微心惊。这卷图画绘制了一种极厉害的阵法,正是芸师姐说过好几次的灵鹫万杀大阵。 这种阵法的厉害之处,不下于赵红袍的三千天雷兵,尤其是利于速成,不似天雷兵还要苦修天雷召的法术,往往数年才能练成一支精兵。赵红袍的这三千天雷兵,其实还未算是真个炼成,不然阵法一成,招雷唤电,雷劈万物,凭陈七现在的道行绝对抵挡不住。 陈七把这卷图画看了几遍,心头暗暗思忖道:“这灵鹫万杀大阵倒也狠毒,我若是真把这阵法排布起来,想必有许多用处。虽然我早有对付赵红袍的方略,但是多一种手段,便更多几分把握,倒也无妨将之收下。” 这灵鹫万杀大阵跟“灵鹫”二字,倒也没什么关系,只是代表了这阵法出自灵鹫宫罢了。这套阵法真正的名目,倒是该叫做万杀大阵,一共有四十九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都要有无穷杀意,被卷入这阵法的敌人,都要被杀意绞灭。 不过这座大阵需要的人数却不多,大约六百余名便可。陈七手下一千三百部众,挑挑拣拣,倒也足够把这套“灵鹫万杀大阵”布下。陈七思忖良久,一笑拱手道:“两位姑娘远来是客,又送了俺如此珍贵礼物,却让陈七不知如何感激才好。不如就先在我这小沛县城住下,也正好帮我操演阵法。” 陈七瞧上了这两个美人儿,如何肯轻易放她们走? 芸师姐和李师妹,听得“陈七”二字,都是娇躯微微一震,两双妙目互相一望,都生出了喜意来。 芸师姐心头暗道:“本来只想驯化一批道兵,没想到居然逢有如此际遇,原来这人就是陈七,那他使用的道法,必然就是天河老祖的天书法术了?没想到他才得天书不久,就有如此神通,我们绝不可放过此次机会……” 李师妹亦是心头狂震,瞧来陈七已经于前不同,她频频以目视芸师姐,想要看这位师姐如何应付。 她们出身西域的大门派,根本不屑陈七这等人物,天生就不大瞧得起寻常“俗人”。所以也没想到,陈七居然敢算计她们,听得陈七挽留,都生出顺水推舟之意。毕竟这灵鹫万杀大阵,也是她们急需,更不放心让别人来掌控。加之陈七又在她们眼中,多了许多价值,就算陈七此时要撵走她们,这两姐妹也要想方设法留下来。 芸师姐就爽快的一口答应,对陈七说道:“我等正是为了助大王大破敌军而来,自然愿意倾力相帮。陈七大王不弃,我们姐妹自是愿意留下。” 陈七心头暗暗欢喜,当即喝令手下,寻了一处上好的房舍,让这两位灵鹫山弟子住下。 芸师姐思忖这件事儿重要,并不肯多做休息,立时便要挑选合用的人手,马上开始操演阵法。陈七也自由她,让芸师姐放手去挑拣。有了陈七的配合,芸师姐不过半个时辰,已经选出了六百人来,并且把这六百人分作九队,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不过半日功夫,就已经把这九队人马操演的颇具模样,有了六七分严正阵列。 陈七虽然也看过灵鹫万杀大阵的图卷,但若是让他自己来操演这阵法,只怕一两年也未必就能演练纯熟,他见这两名女子手段颇多,心底也暗暗思忖起来,暗暗想道:“这两个女子不知什么来历?居然懂得这般凶狠的阵法。要说阵法么……俺陈大当家手中也有一套,还是上古的阵法,只是我手头才有三十只火鸦,还不足以布下真正的火鸦大阵。” 火鸦阵的心法,除了道诀之外,还有四十九种法术,其中的火鸦阵咒和火羽箭,陈七都精熟了,但是其余四十七种却还未学过。只有等他把所有法术学全,并且凑齐了万头火鸦,才能把真正的火鸦大阵布下,论起威力来,火鸦大阵比三千天雷兵和灵鹫万杀大阵厉害不知多少倍。毕竟这两种阵法,在雷电门和灵鹫山,也不算是什么上乘秘术,火鸦阵却是上古道术中至为厉害的一种。 芸师姐操演了一天,也颇疲倦,陈七见她们都休息下来,外面赵红袍也不来讨敌,便要宴请芸师姐和赵师妹两人。这两个灵鹫山的女弟子,虽然不大瞧得起陈七,但是她们还未尽数掌握这六百人,阵法也未演练完成,还要仰仗陈七,所以也就卖了他面子,在陈七选定的官邸中,宾主三人落座,虽然小沛县城也没甚好东西,但是两方都不甚在意,倒也气氛融洽。 陈七敬了几杯酒,见芸师姐饮了三杯之后,便推脱说不能再饮,便也不勉强,只是含笑问道:“不知两位仙姐是来自哪一座仙山修行,为何要来帮我陈七?” 芸师姐微微一笑说道:“大王年纪轻轻,就已经炼就人身,还得了许多传授,将来前途远大,怕不又是一位妖王。我们姐妹不是中土人士,乃是在西域灵鹫山修行,如果能够跟大王结下一份善缘,日后自有许多好处。” 陈七微微一愣,他手下妖怪众多,却没有想到,因此被这两位灵鹫山的弟子也把他看做了是妖怪。他微微一笑,也不辩解,便举杯遥敬,含笑谦谢道:“陈七不过是凑巧拜了个师父,所学芜杂,比不得两位出身大门大户。妖王什么的,陈七也不敢想了,只是在这乱世,总想有一份基业,方可过的快活。不知两位仙姐来中土何事?可用得着陈七帮忙?” 芸师姐见陈七如此好“糊弄”,便不做隐瞒,对陈七说道:“我们灵鹫宫在西域,另有一处大敌,名曰苍狼神宫。这一次我们两家是为了追寻一件秘宝而来,传说此宝乃是当年佛宗留下,专门镇压邪魔外道之物。不拘是我们两家谁先找到这件秘宝,必然可以立刻压过对手,称雄西域。” 陈七听了苍狼神宫之名,立刻想起了被他夺了灵鹫的刑无极,只是陈七也不知灵鹫山和苍狼神宫是个什么来历,并未多口,只是约略表示,愿意为两女效力,双方宾主尽欢,畅饮一阵,便各自散了。 这边陈七才把两女送出,就有一条黑影钻入了他的府邸,陈七心性何等灵觉?当即大喝一声,放出混天幡来,把那道黑影擒捉。混天幡的黑气落下,陈七见捉住的居然是黑公卓手下的那头猪妖,不禁就皱了皱眉头,正要用五阴袋把这头图谋不轨的猪妖炼化,这位猪头军师见陈七有杀伐之心,急忙喝道:“主公!我来是为了报信,不是来刺杀你也!” 陈七微微一愣,问道:“你要报什么信?” 猪头军师失去了黑公卓这个主公,自分做个寻常妖卒,要吃无数苦头。瞧好见得芸师姐和赵师妹前来,便思来陈七处出卖两女的消息。他不敢卖什么关子,当下便把黑公卓和两女的关系,原原本本说出,倒是让陈七悚然一惊。 他沉吟良久,喝出了一口蝙蝠精来,这头蝙蝠精只有拳头大小,十分小巧可爱。陈七对它喝道:“你却去那两个女子住处,把她们的谈话于我学来。”陈七把手一放,这头蝙蝠精登时飞起,他转头对那头猪妖说道:“你来报信有功,我这里有经文一卷,就赐予你修炼罢。若是你日后再有功劳,我也不吝再有指点。” 猪头军师大喜,接了陈七用一枚符钱幻化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千恩万谢而去。 灵鹫宫的两位女弟子,回到了陈七安排的住处,李师妹便微微有些兴奋的说道:“师姐!没有想到,这小子就是陈七。亏你刚才用了言语把他骗住,让他以为,我们不知他的来历,却不知我们早就得知了他的底细。” 芸师姐微微一笑,说道:“我还故意把他说为妖怪,瞧他的样子,居然还默认了。论起心计,他如何及得上我们姐妹?回头定要想个法子,把他害死,好夺了天河老祖的天书。这卷天书入手,我们迟早也是第一流的人物。” 两姐妹这边谈论,却不曾提防,屋檐下倒立着一头拳头大小的蝙蝠,这头蝙蝠听了两姐妹的对答之后,趁着两姐妹梳洗安睡之际,悄无声息的张开翅膀,一飞入夜,晃眼就遁走无踪。g!~! .. 七十三、月下捉美人,把来压寨好 陈七在自家的官邸中正自修炼,忽然有一头蝙蝠飞入,在他眼前唧唧乱叫,陈七听得这头蝙蝠带回来的消息,不由得呵呵笑道:“原来她们也在算计俺陈大当家,既然如此,我来算计她们,也就没甚不妥了。这两个小娘皮,倒是有些心计,只是耐不得我陈七运道好,早就知道她们的来历。” 陈七把那头蝙蝠精打发了,心头思忖良久,暗暗想道:“亏得方才那头猪妖来报,我才知道这两个女子,就是传授黑公卓流火天灯法术的人。她们说要取得一件佛宗秘宝,总不成就是我手中的古塔?这样说来,我更加不能把这两女轻轻放过。” 陈七想了一想,便决议不等明日天亮,现在就立刻动手,他从自家所得的禾山道法器中,取出了一件迷魂烟来。迷魂烟乃是南疆几种雾瘴之气炼就,视所用的瘴气种类,威力各有不同,中了人只怕不死也要重病一场,多少都要减损几年寿元。陈七取了此物,悄然出了自家府邸,直奔灵鹫山二女所居的那间宅院。 他才走到了那件宅院外,微微张目,却见整座宅院上空,隐隐有一层流火涌动,化为天幕,垂落下来。陈七嘿然一笑,暗自说道:“原来她们也不放心俺,居然用一件法器,把居所护住了。不过这有奈何的了我么?” 陈七走到切近,运起太上化龙诀,双手往那一层天幕外一按,真龙劲便如一尾火龙一般,顺着陈七的双掌,游走到了这一件流火天幕上。 这一层流火天幕,忽然多出了一条淡金龙纹,看起来红底金纹,尤其那条金龙又似活的,来回在流火天幕上游走,看起来登时多出了几分灵异。淡金龙纹游走了数十个来回,流火天幕上的火光,便渐渐黯淡,最后真龙劲猛然一抖,这件法器就被震裂,化为片片流火,也被真龙劲张开大口,一一吞噬了。 这件流火天幕内中有七重禁制,已经算的十分厉害的法器了。但是太上化龙诀更是奥妙,不但把这件流火天幕内蕴含的法力吞噬一空,连这件法器也未放过。陈七瞧得十分惋惜,本来他还想手头多一件法器来的。 “太上化龙诀也实在太过霸道,什么都能吞吃,不过吞了这件法器,我体内的真龙劲有增长两三分,也算是颇有所得。要是再有这般十来件法器,我的太上化龙诀说不定就能突破到,周身窍穴圆满的地步。” 陈七心底做如此想,运起铁骨功,一纵身跃过了墙头,偷偷寻在灵鹫山二女的窗外。他听得里面二女鼾声息息,似乎睡熟,便用手舔了一舔手指头,往窗户纸上一捅,弄开了一个小洞之后,这才把迷魂烟往外一放,化为淡淡白雾,钻入了房间之中。 迷魂烟在禾山道的法器中,排名甚后,威力也并不如何。正面跟人斗法,若是出其不意,还有些效力,若是被人察觉,只须闭住口鼻呼吸,便不能够奈何敌人。虽然沾染肌肤,也能让人大病一场,但却是要稍后的事情了,当时却不能把敌人立刻弄倒。 但在这样半夜偷袭,撬门别户,迷魂烟却是一等一的好物,胜在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 陈七把迷魂烟放入了一会儿,算计两女必然已经昏迷了过去,他也不敢去试演迷魂烟的威力,便把手一挥,放出了两头火鸦,想要把二女捉出。 没想到,两头火鸦才冲破了窗户,扑下床榻,陈七就听得两声娇叱,两女各自手持一刀一剑,从藏身处跃了出来,亏得陈七的两头火鸦本事也都不凡,这才险险避开,不曾被二女所算。 芸师姐左手刀,右手长剑,身上穿了一件亵衣,柳眉倒竖,满脸都是怒容,偏偏她生气起来,别有一番风姿,二女衣衫又都单薄,把姣好身材都露了出来。 陈七虽然读了些书,此时脑海中,却不是什么曹子建,宋子渊等古代文坛大豪,用来形容各色美人的生花妙笔,反而油然想起了天马山大寨中,一个跟他关系不浅的好色老山贼,用来形容女人的三个不甚上流的词儿。 腿长,腰细,奶*子大…… 顺带他还记起了那位老贼下一句注脚,遇上这等货色,就该一棒子打晕,拖回山寨,大快朵颐。 当时他还不甚了然,大快朵颐是什么意思,以为这老山贼是要把人吃掉,虽然陈七杀人不忌,却对这种恶口味,敬谢不敏,好久之后,他才知道是自己理解错了,那个好色的老山贼用词错了。 陈七脑海中转了这许多念头,手上却不慢。他知道这两个女子出身灵鹫山,武艺法术应该跟刑无极差不许多,他曾胜过了刑无极,破去了对手的苍狼神射,但是天下道法门类繁多,说不定敌人便有出人意表的手段,故而陈七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先把三十头火鸦一起放出,这才运起真龙炮,一炮轰杀了过去。 芸师姐把手中刀剑一放,化为两道光华,长剑化为三头灵鹫,钢刀化为七八条苍狼虚影,奋力向陈七扑来。这乃是灵鹫山的弟子,皆会的两种法术,这一刀一剑也都各有路数,一上一下,互相配合,登时把陈七周身之地都封禁住了。 陈七见了这两女的法术,不禁发出微微的诧异,心道:“怎么这两女用的刀,跟鹞子大王那口青钢刀有些相仿,难道是出自同源?不过这两个小娘皮可比鹞子大王厉害多了……” 陈七抬手发出十支火羽箭,跟芸师姐的刀剑幻化的灵鹫,苍狼虚影纠缠,只见十道红光和三头灵鹫,七八条苍狼斗的不分胜负,只是陈七所用的法术不能持久,他见逼不开这一刀一剑,便一声喝,把十支火羽箭一起爆炸了开来,登时把其中一口灵鹫剑打落。 芸师姐心疼不已,素手一抓,想要把灵鹫剑收回,陈七却哪里容得?一头火鸦翩然飞下,登时把那口灵鹫剑捉在双爪之中。 李师妹见师姐受窘,立刻也把自己的灵鹫剑和苍狼刀放出,亦化为三头灵鹫和五条苍狼,和芸师姐一起夹攻陈七。 炼气的九层功夫,第一层胎动,只是把真气炼就。第二层入窍,方能把周身窍穴打通。但只有到了第三层感应的层次,方能感悟天地元气,驭剑百步之外,杀伤敌人。想要在炼气的一二层,就能操纵法器,多半就要寻一些旁门左道,蹊跷的法门。 比如禾山道的法器,都是阴魂,污秽之气,就算法力不济也能驾驭。这灵鹫剑和苍狼刀也是如此,只要有些法力,便能驱动内中的灵鹫和苍狼阴魂,通过两种灵兽的魂魄,才控制刀剑飞舞。陈七所得的那件古塔,因为级数太高,转对修为无甚要求。 一般来说,炼气三层一下,大家还是比拼法术的多,比拼法器的少。 陈七一面放出火羽箭来抵挡,一面让三十头火鸦上下翻飞助战,一时间竟然把两女压制,更接连引爆火羽箭,把两女的灵鹫剑和苍狼刀都打落在地。 芸师姐亦没有料到,陈七的法力竟然强盛自己,两姐妹联手都不能敌。她情急之下,一咬银牙,就待用一门压箱底的法术拼命。 陈七有心活捉,哪里会容得她们再多手脚,见两女已经手无寸铁,也不啰嗦,把六道黑索飞去,登时把两女捆缚住了。这两女都无护身的煞气,罡气,被六道黑索上的污秽之气一逼,登时都晕了过去。 陈七担心伤了二女的身子,立刻就把六道黑索收了回来,他嘿嘿一笑,瞧着玉体横陈,都晕厥了过去的二女,自言自语道:“我陈大当家,还是头一回做这抢压寨夫人的勾当。三帮主李媚媚是自家来勾引我,荀玉藻这头小狐狸也是自愿。这年头若不抢劫几个美人儿,如何算得黑道强人,绿林好汉?那种总有美女投怀送抱的,乃是江湖侠少,俺陈七,最恨江湖侠少。” 陈七的父亲陈横江,便是被几个江湖侠少给“除暴安良,斩奸除恶”,当时他父亲身中数刀,全身是血的模样,让年幼的陈七印象深刻,永世也忘记不了,故而陈七素来对江湖侠少没有好感。也从不想去做江湖侠少,他潜意识里,希望自己能做个更大的贼头,也是因为这一段仇恨。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家日后能不能有本事报仇,所以拼了命想要做的更想山贼,就是为了跟江湖正道,有所区别。 不过这点心思,就连陈七自家也不知,他平时总以陈大当家自居,习惯的久了,便也忘了初衷。 陈七把二女扛起在肩头,施施然回了自家的宅邸。他铁骨功修为厉害,一声力气不下千斤,两个身子轻盈的女子,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负担。 回到了自家宅邸之中,陈七先运起火鸦阵心法,给二女驱除了体内的污秽之气,这才用真龙劲把二女的真气锁住。然后才把灵鹫山二女唤醒。g!~! .. 七十四、情火焚心 芸师姐方才醒来,便感觉体内真气都被锁住,心头便是一惊。在看陈七瞧自己和师妹的眼神里,全是明目张胆的侵略野性,登时羞愤欲死,大声喝道:“小贼,你若是识相的,赶快把我们姐妹放开,不然灵鹫山一脉绝饶不了你。” 陈七哈哈一笑,叫道:“我连刑无极的灵鹫都抢了,连苍狼神宫都得罪了,多你们灵鹫山一家,也不算多。等我炼就无上道术,什么灵鹫山,苍狼神宫,三派六道,都要去一一踏平。” 芸师姐奋力挣扎,但是却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了,陈七所用的太上化龙诀何等奥妙?就算她修炼的是灵鹫山至高无上的五大道诀,都不能挣脱,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并未获传这等奥妙的道诀,更是没法想太上化龙诀的镇压之下,把全身真气催动开来。 尤其是陈七不但用太上化龙诀锁住了两女的真气,还把她们的窍穴封了,让两女全身都酸软无力,玉体横陈之下,要多么动人,就有多么动人。 陈七笑吟吟的瞧着芸师姐的努力挣扎,也时而偷眼去瞧正故作假寐的李师妹,心里甚是爽利。说实话,他为人真不算太过好色,只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冲动,倒也全都有了。眼见两个美人儿,活色生香的躺在自家的床榻上,心底不住的盘算:“我是今儿吃一个,明儿再吃一个的好……还是今儿就全吃了?” 芸师姐挣扎良久,见只是空耗力气,不由得气馁起来,但是她心底总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提气说道:“你若是真心喜欢我们姐妹,何必非要用这种手段?凭你一身道术,想要让我们姐妹倾心也是不难,若是你肯放开我们姐妹,这件事儿……也好商谈。” 芸师姐努力把一张娇艳的俏脸,从惶急变得平和,想要劝说陈七莫要用强。陈七哈哈一笑说道:“这位仙姐有所不知,我陈七乃是山贼出身,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抢劫几个美妞,用暴,用强,看她们挣扎的样子,楚楚可怜,彷徨无助,才有趣致儿。可惜……我下山之后,连续遇上了几个女人,不是主动前来兜搭,就是投怀送抱,还不用俺动个手指头,就已经得了手……” 陈七说到此处,言下颇有遗憾之意,但是芸师姐却实在忍耐不住,大骂了一声:“你这个变态淫魔,无耻败类……哪家姑娘会向你投怀送抱,除非都是一些淫*娃荡妇,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女人……” 陈七摸了摸下巴,想起自己的第一个女人,竹枝帮的三帮主李媚媚,倒是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语。至于小狐狸荀玉藻,虽然跟他的时候,还是冰清玉洁,但这头小狐狸狐媚天生,尤善各种挑逗,似乎也说不上如何端庄。 陈七转了转念头,呵呵一笑道:“这位仙姐说的是极,我陈七还未品尝过,犹如仙姐这般性子刚烈,贞洁端方的女子,今日正好开荤!” 芸师姐被陈七这句话,吓的浑身都抖了起来,大骂道:“你莫要过来!你要是胆敢过来,日后必然不得好死。” 陈七伸出手爪,正要让芸师姐见识一下,自己的胆量,却听得头上有一声轻轻冷笑,心头登时凛然,急忙催运起金刚三昧法,幻化出一尊金光宝塔护身。只是差了须臾功夫,头上便有一道指劲落下,击打在金光宝塔的虚影之上,竟然透了金光而入,直指陈七的内心。不过那暗杀之人接下来的一脚,却踢在金光宝塔的虚影上,并未有伤得了陈七。 来者正是灭情道的真传弟子鸾兮,刚才的一指,便是灭情道的毁情指法,陈七的金刚三昧法善于防御诸般硬挺的法术,却不能阻挡这专攻人心,引发七情六欲的指法。只一瞬间,陈七就觉得自己内心似欲焚烧,好像若不把眼前三女一起拿下,心中便有一股郁郁之火,不得宣泄一般。 陈七低吼了一声,但是恰在此时,他丹田中的古塔,传出了阵阵梵唱,也亏了他打通了耳识,能听闻这大千世界,震撼心灵之音。陈七倏忽清醒,把诸般情绪平复,暗暗惊出一身冷汗,心道:“这小娘皮好厉害的手段,居然能引发我情火焚身,若是没有古塔内的两万余口蝙蝠精时时念诵经文,把我从这般境况惊醒,只怕就要中了她的毒手。” 鸾兮亦不曾料到,自己一记毁情指法,陈七居然中了也若无其事。自家顺带的一脚,更是被这小贼的护身金光宝塔虚影挡住,反把自己的足踝震的有些生疼。她凌空一个翻滚,就把芸师姐和李师妹一起抄起,纵身就要跃出房间去。 鸾兮试过一招,知道陈七这小贼经过一番奇遇,非是自己轻易可以拿下,便打算救人脱身,然后再回头寻他烦恼。陈七如何容得这女孩儿离开?他早就认出了鸾兮,心中暗道:“这女孩儿心狠手辣,又是我的对头,一定要把她也留了下来。” 陈七双手一分,便是数十支火羽箭飞出,鸾兮身在半空,见陈七出手极快,火羽箭瞬即临身,忙把李师妹抛下,运劲手指,连点了十余下,用毁情指法划出一片气劲织网,把陈七的火羽箭兜住。 陈七念头一变,被毁情指法劲气兜住的火羽箭便一起爆炸,但是鸾兮反应极快,早就先一步撞破了屋顶,反手一拍,把屋顶整个打塌,让陈七不得不也抱起了被鸾兮丢下的李师妹,运起真龙劲护身,冲出了屋外。 陈七念头转的极快,人才落地,便把三十头火鸦一起唤出,这些火鸦中,有五头最厉害的,也都学了火羽箭的心法,平时陈七把它们藏在体内,当作真气源头,但一放出来,便都成了最厉害的杀手。当头的五支火鸦,一起放出火羽箭来,把正要逃走的鸾兮,生生逼了回来。 鸾兮虽然仗着身法快捷,躲开了火羽箭的攒射,但是这些火鸦的修为都高,甚至比陈七这个主人还高明些,都能指挥火羽箭凌空转折,一直追定了鸾兮不放。 鸾兮心头大恼,大喝一声,双掌猛然一翻,放出一层淡淡的银白煞气,只一击就破去了追逐的火羽箭,迎空一拍,把两头火鸦打落。陈七见鸾兮的手段厉害,不敢用火鸦冒险,忙让三十头火鸦一起高飞,鸾兮这才冷笑一声,带了芸师姐转眼逃走无踪。 陈七也是在鸾兮走了之后,这才忽然醒悟道:“我怎么胆怯?这妖女有这般厉害手段,却仍要逃走,显然她这手段是新近才练成的,只能运用两三下,才不跟我放对。不然她只须把三十头火鸦一起打落,我虽然还有些手段,也不是她对手……” 陈七虽然想得明白,但是这时候,再想去追鸾兮,已经来不及了。 鸾兮带了芸师姐,大半个时辰,已经奔出了数十里开外。她寻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一双小手翻飞,在芸师姐周身拍打数十次,这才轻叱一声:“散!”芸师姐只觉得全身一震,被陈七筋骨的真气,终于又运转了起来。 她一翻身跃起,看着鸾兮,心头却有许多提防之意。 鸾兮虽然年纪比芸师姐小了一倍,但是神色高傲,小小的下巴一扬,淡淡的说道:“你可是西域灵鹫山的弟子?” 芸师姐柔声答道:“小女子正是灵鹫山的外门弟子,不知这位妹妹是中土哪一家派的传人?” 鸾兮冷笑道:“我是灭情道的真传弟子,灵鹫山虽然称雄西域,对我灭情道来说,去不算什么。何况你一个外门弟子,如何有资格唤我妹妹。我救你是要你来帮我做一件事儿,陈七那个小贼,也是我方能杀的,你就莫要惦记了。” 芸师姐心头恼怒,暗忖道:“灭情道在中土称雄,未必就比得上我们灵鹫山。”但是她亦知道,不拘哪一家,哪一派,都要分作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三等。灭情道的真传弟子的地位,放在灵鹫山,也是一等一的人物,足可掌握她这个小小的外门弟子生杀予夺大权。 上古道门,只有过了炼气第三层感应的门徒,才配称作内门弟子,到了炼气第六层丹成的弟子,方能被唤作真传。但是现在三派六道,西域南荒,东海北疆,十数家顶尖大派,虽然仍旧把炼气第三层感应以上的弟子,才收为内门弟子,但是却不按炼气第六层丹成,才升为真传弟子的路数了。 因为各大派的长老,掌教,也不过这个层次的修为,现在各大派的真传弟子,都是精选出来,日后有望晋级金丹的弟子。无一不是天资聪颖,才华出众,智慧过人之辈,但修为却并不一定有多么高。只不过真传弟子的权威,亦相当于各派的长老,跟普通门人,确不曾并列。 芸师姐也知道,鸾兮的道行法力,比自己要高明许多,只看她和师妹两人联手,都在陈七手下栽了跟头。鸾兮却连法器也不用,就能在陈七手下救人,并且从容遁走,实是高过她一筹,这才忍气吞声,低声问道:“不知鸾兮姑娘,欲要用我何事?”g!~! .. 七十五、情种 七十五、情种 鸾兮冷冷说道:“我早就过了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此番出来游历,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要通过师门的试练,小半原因是为了凝练煞气。如今我已经开始修炼灭情煞,需要引发众生男女的情*欲,再将之灭尽,收拢情煞之力。我看你也是修道之人,正合我用,所以才救你一命。” 芸师姐听了鸾兮的话,心头顿时恼怒,但是也微微发寒。她心头暗忖道:“上古修士凝煞,都是寻地煞阴脉,凝练煞气,如今这个世上已经无多少地煞阴脉,各大派便都另寻代替的法门。我们灵鹫山一脉是以万物生灵死亡之时,散发的绝灭气息,修炼五阴绝煞。灭情道的灭情煞,却是借了众生的情*欲之道,凝练煞气,但凡被她们当作凝练煞气对象的生灵,开始都会情*欲如火,最后被灭尽情*欲之后,便会尽丧七情六欲,个个冷冰冰的犹如行尸走肉。我才不肯帮她修炼……” 芸师姐正要摇头拒绝,鸾兮已经冷冷笑道:“你也不用想要逃脱,在我手中,比在陈七那小贼手中,你还要不用动甚歪脑筋。我已经在你的师妹身上,种了一记情种,过得七八日,她热情如火,必然跟陈七那小贼恋奸情热。等她的情*欲到了最高潮,我便吸摄了她的情火,换了你来做对手,这几日,你就不用担心了。” 芸师姐大惊失色,忙运起灵鹫山的嫡传心法,抬手发出六七道掌影,想要逼退了鸾兮,夺路而逃。鸾兮正眼也不瞧她,只是随手一指,便点中了芸师姐的窍穴,重新封了她的经脉,这才冷冷说道:“就算我刚出师门,武艺道法也高过了你,现在我已经开始修炼煞气,你如何是我敌手?你还是安心做我练功的鼎炉罢。” 陈七被鸾兮闹了一场,走丢了芸师姐,弄塌了房舍,颇有几分灰头土脸之意。他现在已经明白,仙道门派的修炼,分作九步:胎动,入窍,感应,凝煞,炼罡,丹成,道基,脱劫,温养。自家只在炼气入窍的层次,但是鸾兮显然已经过了感应这一关,最后出手的时候,已经炼就了几分煞气。真要是鸾兮再次来大闹小沛县城,陈七还真无把握,能跟这个灭情道的真传女弟子斗上一场。 在陈七看来,城外的赵红袍虽然有几件厉害的法器,还有三千天雷兵,但是仍旧不如鸾兮难斗。 陈七这边出事儿,他的手下部众,都匆忙赶来。陈七遣散了这些手下,另外寻了一处房舍,放下了李师妹之后,心中也暗暗忖道:“我若是也能把周身窍穴打通,感应天地元气,加上手头这件古塔法器,倒也不惧鸾兮。但是现在我两部心法,距离打通周身窍穴,都还有许多火候,若是等鸾兮再次来时,却如何敌她?” 陈七思忖良久,仍旧是彷徨无计。鸾兮可不似赵红袍,赵红袍凭的都是外力,法力并不比他高明,陈七自然可以用计谋,策略,以智取胜。但是鸾兮境界高过了他,还说不定藏有什么厉害手段,陈七便思十数种计策,却发现没一种真个管用。 “这却是有些为难了,除非我能在最短时间内,把火鸦变化精熟,就算敌不过这女人,也有逃命的能力。看来,我还是要多寻找几头鸟妖,多祭炼几头火鸦,太上化龙诀的修持,暂且先停顿了罢。” 陈七亦是极有决断之人,加之他山贼出身,什么都能够舍得。虽然这小贼头好容易挣扎出来一番基业,也混了千余手下,但真要是面临性命攸关的时候,陈七放弃这些,连眉头都不皱,眼珠都不错,与他看来,只要自家的一条贱命还在,什么都有机会拿回来,命没了什么也都没有了。 反正他要逃命的时候,把荀玉藻和蝠家的人往古塔中一装,走的再干脆也不过,剩下的杂兵闲妖,小沛县城和涪陵山的地盘,对他来说,没有半分价值。只要法力够高,这种东西随时可以去抢了回来。 不过想要寻找成了气候的鸟妖,亦要有些机缘,陈七早就问过蝠吉,附近哪里还有妖怪聚集,蝠吉亦曾说过,天都郡乃是兵荒马乱之地,妖怪们也要图个安居乐业,所以除了涪陵山上还有些小妖,别的地方,大门大户的妖族,都早就搬场。除非是兖州四郡中,较为安逸的东海郡和白里郡,方有更多的妖怪居住。 陈七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那位李师妹。 这时候这位灵鹫山的女弟子,早就全身酸软,看陈七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蜜意。她被鸾兮种了一记情种,登时情*欲如火,就算面前不是陈七,是别的男人,她也一见钟情了。何况陈七一身法术厉害,相貌也还过得去,尤其是身上颇有男人味道,就算没有被种下情种,这般人才,也容易吸引李师妹这样的外门弟子。 仙道门派收徒都甚是严格,其中除非资质真个好的无话可说,被选中为真传弟子,门派中大力栽培之辈。都要从外门,内门,这两处关节走上一遭。想要踏过外门到内门这一关,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是无可跨越的一处难关。感应这一层功夫,至少要把九成的修士难住,多少大门派的弟子,直到寿元将近,也踏不过去这一关。 中土现时不比往日,妖族横行,天下妖族的人口,占了极大份量,比所有的仙道门派的人口加起来,还要多出几万倍,但就是这般大的基数,能够跨过感应这一关的大妖,也依旧不算多,几乎是几千个妖怪里头,才有一个能踏入这个境界,比起仙道门派来更少了几十倍。 似李师妹和芸师姐这般的外门弟子,若是修炼不成,迟早都要嫁人生子。她们也都是开过眼界的,如何肯委身凡人?但是身具高深修为的仙道中人,妖族大妖,不是沉迷与修炼,希翼能够更上一楼,就是早有夫人,多还不止一位。最多也只能在修为相若的各派年轻弟子中寻找良缘。 陈七身负上古道术,虽然有无数人想要追杀,夺取他的天河老祖传下的道书,但是前途之远大,倒也不必分说了。能够嫁给这般年少有为之人,李师妹心头其实也微微有些愿意,再加上情种搞鬼,她再去瞧陈七时,已经无多少抗拒之心。 陈七可不知道,鸾兮留下李师妹,是别有用心,他思忖脱身逃命之法入神,待得回来看顾佳人时,伸手一抹,忽然觉得这位美人儿情动如火,眼中脉脉含情,全身都快要烧着了起来,也不禁自家夸赞一声:“我陈七真就有这般好么?先是有李媚媚前来故意兜搭,后是有小狐狸荀玉藻主动投怀送抱,现在这个灵鹫山的女弟子,看本大当家雄姿英发,连退强敌,居然也一见钟情起来。瞧着小娘皮的模样,就算我不制住她的真气,只要稍稍动动手指,自家也会嘤咛一声,扑了上来……” 陈七是个干脆的人物,哪里去管这些繁文缛节? 当下就伸手解开了封住李师妹窍穴的真气,只是仍旧封住了她一身的功力。果然如他预料的一般,这位灵鹫山的女弟子,羞答答,并不多少抗拒,陈七上前求欢,李师妹遂半推半就,两人滚落在床榻上,登时就满室生春起来。 李师妹虽然是处经人事,但毕竟是修炼过仙道武艺和道术之人,身子比寻常人经得起摆弄,陈七又是久旷之身,两人一直折腾到了天亮,才一起沉沉睡去。 等到了日上三竿,陈七一跃而起,只觉得神清气爽,微微一运筋骨的力量,却发现自家的铁骨功不知不觉居然踏入了第八层的境界,之前什么时候有过突破,他自家人也不知。 铁骨功乃是外门硬功,越是修炼到后来,筋骨如铁,人就越显得消瘦,但全身筋骨,都会变得强韧无比,寻常刀剑根本难以伤害,更兼力大无穷。本来铁骨功想要修炼到陈七这般境地,最少也要三四十年的苦功,外门硬功进境缓慢,最难打通周身窍穴。现在的铁骨门中,有陈七这般修为的,最多也就一二人罢了。 但是陈七有两门上古道术,尤其是太上化龙诀,已经把周身窍穴打通了两百余处,这门道诀实在霸道,陈七跟李师妹一夜欢好,居然就摄夺了近半的灵鹫真气,让太上化龙诀的功夫又自进境了一大步。所以他才能强行跨入铁骨功第八层的境界,这全都是被太上化龙诀的真龙劲,给强冲关隘,拐带的出来。 陈七心头颇高兴,轻轻一推身边的美娇娥,李师妹幽幽醒转,见自家和这个小贼头都是赤了身子,裸逞相对,登时羞不可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七见李师妹这般模样,登时哈哈大笑,不但胯下笔挺,就连全身心都觉得威风。只是稍稍遗憾的是,他陈大当家当初立志要强抢民女,掳掠来压寨夫人,却没想到,自己连经三个女子,都是自愿从的,没有那般看人梨花带雨,羞怯娇愤,奋力抵抗的情趣儿,是个大大的缺憾。g!~! .. 零点喽,大家的新红票又出来鸟,快投给焚天吧 每次看到大家投俺红票,俺都觉得写字特别有力气,十指在键盘上挑动的愈发流畅。 所以大家还是狠狠的投红票吧。g!~! .. 七十六、南山和尚,金刚宝塔 第二天一早,赵红袍就在小沛城外讨敌,陈七一夜春宵,醒来之后,正直龙精虎猛之态,当下便开城而出,和赵红袍一场好杀。 陈七早就拟定了战略,仗了真龙炮和火羽箭的犀利,硬是闯入了软红砂所化的百丈红尘之中,把赵红袍打了一记火羽箭,又复指挥手下妖兵,恶斗赵红袍的三千天雷兵。 赵红袍受了伤,便也抵挡不得多久,便自败退了下去,陈七也不去追敌,仍旧鸣金收兵,回归小沛县城。 这一场大战之后,赵红袍颇自郁郁,他自忖得了名门师传,有十二枚雷珠和三千天雷兵,还有祖传的宝甲,从妹妹赵观音手中借来的软红砂,居然也还是奈何不得陈七这小贼。他自觉羞愧,也不肯再去妹妹处求助,也不肯退兵,就在小沛县城外驻扎了下来。 陈七经过这一仗,虽然威风大涨,但也知道赵红袍难斗,虽然能占些上风,却没办法彻底击杀对手。他也不肯跟赵红袍死掐,毕竟陈七自忖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奇异,只要日夕修炼,道行法力日日长进,不须多久,便可彻底压过赵红袍,此时没甚必要冒险。 陈七收了兵,回到自家府邸,见赵师妹温婉,居然一副全心向他的模样,也不禁有些心动,便又再求欢一回。两人翻云覆雨十多次,陈七十分尽兴,赵师妹却被弄的软瘫也似,这时候陈七才想起问道:“这位仙姐,我还不知芳名如何呼唤,你我也算是成了夫妻,日后总要有个名目,放好亲近。” 这位灵鹫山的女弟子,羞不可抑,满面臊红的说道:“你这小贼好没道理,连人家名字都不问,就强取了我的身子去。还说什么夫妻,莫不过把小女子当作玩物罢了。奴家名唤赵燕妮,乃是西域荼罗国人士,父母也都是荼罗国望族,家兄也在荼罗国担当官职,非是寻常人家女子。” 陈七听得大奇,细细问来,这才知道这位被他强掳来的女子,居然哟这般大的来历。其实灵鹫山和苍狼神宫,在西域各有数百个部落王国支持,便是一名寻常弟子出去,地位都比西域各国的王子公主更高贵,就是西域各国的部落族王,或者王国之主,也要恭恭敬敬。 陈七听得悠然神往,不由得说道:“若是我也去西域之外,开疆拓土,建立一个国家,自己来做大王,岂不是美妙?” 赵燕妮被陈七弄的骨酥身软,但胸中仍旧热情如火,鸾兮种下的情种,把赵燕妮所有的情*欲催动,让她万般柔情,都缠绕到了陈七的身上。也不知是可叹这女子所托非人,还是运道不济,她满心里,已经都是在为陈七打算。听得陈七这般说法,赵燕妮便不满言道:“你怎么这般没有出息?寻常人能够修道的机缘,便是万里疆土,百世王国,都不肯把来换取。我就不说了,虽然只是灵鹫山外门弟子,但是回去荼罗国中,就是王子公主,也不及我尊贵。你又是个有机运的人,得了天河老祖的天书,所学比我们姐妹都要高明百倍,日后成就仙道也有望,待得修成无上道术,就算一道口谕传出,也能令万国来朝,如何还要去贪图俗世的富贵?” 陈七微微一愣,思忖片刻,笑道:“你说的也是,是我没有见识,只想着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主意。” 陈七虽然是个山贼,却也知道有错当改。他和赵燕妮温存几句,忽然想起当日和芸师姐谈起的佛宗秘宝,当下便问起此事。 赵燕妮被情种深种心扉,本来这等要紧的事儿,不能对外人言说。但是此时在这位灵鹫宫的女弟子心中,这个霸道占了她身子的小贼,才算是心内人,师门转是外人了。所以也不隐瞒,便对陈七说道:“这件秘宝是什么样子,我们也不知道,但来历却别有一番传说。当年西域本是三大家争持,除了我们灵鹫山之外,还有苍狼神宫和大金刚寺。大金刚寺秉承上古佛门秘法,开派祖师南山和尚,法力渊深,不可测度,传下了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实乃无上奥义,实力还在我们两家之上。就连中土的三派六道,也都因为西域有大金刚寺镇压,不敢轻易挑衅。” “后来大金刚寺的一位佛门高僧,忽然参悟佛法的最高成就,便挟带了当年南山和尚传下镇宗的法器金刚塔,前来中土游历,想要跟中土的三派六道谈讲道法,完善自身所学。但是中土三派六道的各家掌教和长老,跟这位高僧辩论道法不能得胜,便使了诈术,那位高僧最后也不曾回去西域,便在中土坐化。大金刚寺的镇教法器,就此流落中土。” “再后来,大金刚寺不知怎么,就忽然关闭了山门,除了每六十年一次,开寺结缘,收取门徒,就再也不管西域的事务。我们灵鹫山和苍狼神宫这才渐次崛起,形成两家争霸的局面。我听师门的人说,那座法器虽然厉害,倒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那件法器内,藏有《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乃是大金刚寺佛法的源头,也是天下最后一支佛门余脉,奥妙处并不在我们灵鹫山五大道诀之下。” “不久之前,大金刚寺忽然传出消息,说那件佛宗法器,就流落在都梁郡附近,任凭有缘者得之。所以我们灵鹫山这才派出了十九位姐妹,苍狼神宫也派出了五大传人,前来中土寻宝。” 陈七得了这件事儿来龙去脉,呵呵笑道:“原来此物有如此来历,你们灵鹫山和苍狼神宫,倒也都不必费心了,因此此物已经被我得在手里。” 陈七随手把丹田中藏的古塔取了出来,赵燕妮登时瞧的眼直,良久,良久才说道:“你这小贼的运道,也实在太好,这尊金刚塔在西域名气极大,更是大金刚寺开派的祖师,南山和尚亲手祭炼,不知有多少修士觊觎。”陈七听得,也是得意洋洋。 她略略踟躇,便叫道:“你快把我和师姐的灵鹫剑,苍狼刀还来。” 陈七自忖便是赵燕妮忽然出手,自家也降服的住,便把夺自两位灵鹫山女弟子的两对刀剑取了出来,他略略犹豫,把得自鹞子大王的那口青钢长刀也取了出来,问道:“我偶然得了这一件法器,似乎跟你们灵鹫山的法器有些类似,不知娘子可瞧得出来历?” 赵燕妮被陈七叫唤了一声娘子,心头微微有丝丝甜意,白了陈七一眼,却并未说他。这位灵鹫山的女弟子把陈七递来的五口刀剑接过,瞧了一回,便说道:“这口青狼钢刀,果然是我灵鹫山祭炼法器的路数,只是怎会流落中土的?” 陈七把鹞子大王的来历说了,这头鸟儿早就被陈七炼化了意识,什么也不能问的出来,赵燕妮思忖一阵,也就放过。她对陈七说道:“你把这座金刚塔放开,我有用处。” 陈七一声喝,催运太上化龙诀,把这座古塔放起,登时化为一尊二十四层的宝塔,高有百丈,祥光滟滟,隐隐有无数梵唱之声传出,那是内中两万余口蝙蝠精在一刻不停的诵念经文。 赵燕妮把先把三口苍狼刀掷入了这座古塔之中,被古塔中的佛力感染,不过须臾间,三口苍狼刀上,总共一十九头狼妖的魂魄,皆被渡化。赵燕妮这才拣定了其中品质最好的一口钢刀,运用她灵鹫山本门的法术,重新把这一十九头狼妖祭炼收入进去。 陈七这才知道,原来这座古塔还有这般妙用。赵燕妮用去了三四个时辰,这才一声轻叱,素手轻轻一抓,把抽出了自家的那口法器钢刀来。这口钢刀轻轻一挥,便有一十九头苍狼影子,随着刀法,纵横飞窜,便是陈七一时也暗暗吃惊,心道:“若是灵鹫山的法器,都这般厉害,我的火羽箭也未必能将之炸灭禁制。” 赵燕妮重新祭炼的苍狼刀,接下来便把两口灵鹫剑一起放出,一样让这座古塔渡化其中的灵鹫。陈七见天色不早,明日许还要厮杀,便不继续观瞧,一挥手把古塔收了起来。放赵燕妮自家在内中祭炼法器。至于另外两口钢刀,失去了内中封印的狼妖精魂之后,已经成了寻常兵刃,陈七便也随手收起,再不去理会。 一夜无话,翌日陈七起身,重又把古塔放出,却见六头灵鹫,一十九头苍狼,一起飞扑出来,落在他的面前。赵燕妮手持一刀一剑,英姿飒爽,显然重新祭炼了两件法器之后,她自家也得了许多好处,修为比昨日颇有精进。 陈七见她如此精神奕奕,不由得食指大动,心中荡漾,正要再来个一波三折,却忽然有部众来报,外面赵红袍又来讨敌。 陈七道了一声晦气,正要出去应敌,赵燕妮却跟在了他身后,笑道:“雷电门虽然是北疆第一大门派,却也未必就高过了我们灵鹫山。师姐教下的灵鹫万杀大阵,我亦懂得,再上又借助金刚古塔之力,重新祭炼了灵鹫剑和苍狼刀,便出去同你一起会他一会。”g!~! .. 七十七、连珠火羽箭 陈七欣然允诺,带了赵燕妮来到小沛县城的城头。。。 赵红袍昨日败了一阵,又复受了些伤,静思一夜,自忖也有了取胜之方,这才重新来讨敌要阵。他见陈七登上了城头,便喝骂道:“小贼,你今日死期到了。前几日让你得了意,今日却要你彻底败在我的手下。” 陈七呵呵一笑,也不理会他,转头对赵燕妮说道:“他的三千天雷兵虽然有些奥妙,却也还不算什么威胁,毕竟这些士兵非是整体,不能转折如意,随心变化,只消冲入乱兵之中,他便不能操纵雷电轰我。倒是那百丈红尘,却是件了不得的法器,还能带了那厮飞翔,纵然飞不甚高,却也让此人变得难缠许多。” 赵燕妮抿嘴一笑,说道:“他的三千天雷兵虽然厉害,但是操演未够纯熟,不然雷电乱轰下来,绝无可能让人冲如阵中。只可惜,我和师姐的时间不够,也没有把灵鹫万杀大阵操演起来,不过我重炼了灵鹫剑和苍狼刀之后,亦有些手段,待我第一阵去见他。” 陈七和赵燕妮比肩出了小沛县城,赵红袍见忽然多了一位女将,登时心头警惕,心道:“莫不是真出了什么问题,这人果然是朝廷派来的人不成?怎会又多出来一个帮手?” 赵红袍把自家的十二枚雷珠发出,陈七正要用火羽箭去迎他,赵燕妮却把灵鹫剑和苍狼刀一起放出,这两件法器,在灵鹫山并不算什么上品,几乎是每一个外门弟子必然祭炼的几种法器之一。只是赵燕妮得了金刚塔之助,把芸师姐的一刀一剑中的兽灵,也祭炼到自己的一刀一剑中,威力便增大了近倍。 六头灵鹫和一十九头苍狼一起飞出刀剑,立时便跟赵红袍的十二枚雷珠争斗起来。陈七在旁掠阵,却打了许多不良的主意。他出身山贼,哪里有单打独斗的念头?只是平时他孤身一人,也没有帮手,不得不逞这个英雄罢了。 如今他有了赵燕妮相帮,早就在心底盘算了几条计策,他见赵红袍依旧如前几日一般,手里取出一个红玉葫芦,飞出一股淡红尘烟,这股尘烟一起,便把他裹在当中,渐渐扩大,心头暗忖道:“这股红烟果然是个好东西,不过我早就有了更好的主意,让他依仗不得这件法器。” 陈七暗暗运转太上化龙诀,见赵红袍运使十二枚雷珠和软红砂,跟赵燕妮斗的正急,便把火羽箭一起飞出,化为连珠霹雳。第一支火羽箭才飞入软红砂,第二支火羽箭就已经射在头一支火羽箭的箭尾,第三支火羽箭射在第二支火羽箭的箭尾,七支火羽箭先后衔接,登时射穿了软红砂所化的百丈红尘。 这种连珠火羽箭,陈七早就想出,但是在战场上,瞬息万变,他又要跟赵红袍厮杀,没有功夫凝神发出如此巧妙招数。毕竟想要把火羽箭连珠射出,须得凝神静气,精神高度集中,也只有在旁掠阵时,才有暇运转火鸦真气,从容射出。 赵红袍本拟自家苦思一夜,想出了一种手段,必然可以把陈七击杀。但是第一个出场的却是个女子,运使的法器,一瞧便是灵鹫山一脉。雷电门称雄北疆,灵鹫山和苍狼神宫争霸西域,互相间都有些了解,赵红袍亦知道灵鹫山的手段。 他正自犹豫,是否要把自己一夜苦思,想到的手段用出来,他也怕自己用了这法子,被陈七在旁瞧了,下次便不灵验。没想到那边陈七,比他更先用了连珠火羽箭,软红砂所化的百丈红尘,瞬间便被射透,赵红袍仗着伸手敏捷,猛然闪避一旁,但是这七支火羽箭前后连珠,接连爆炸,余威所及,还是把赵红袍炸的身上祖传宝甲光华乱迸,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赵红袍知道不好,他本来就重伤未愈,再被连珠火羽箭一炸,就再也支吾不得,只能带了三千天雷兵且战且走,又退出五十里开外,陈七才收了战阵。 经此一战,赵红袍虽然还不肯撤兵,但却不敢来犯小沛县城了,陈七日日都跟赵燕妮欢好,这位灵鹫山的女弟子,身中情种而不知,只觉得恋奸情热,对陈七的爱意越来越浓,不但任他弄无数花样,还把师门的几种法术也倾囊相告了。 陈七虽然得了灵鹫山的几种入门法术,但是他自家的三页天书还修炼不过来,也并未分心修炼,仍旧全心全意修炼火鸦阵心法。虽然他没处再去寻鸟族妖怪,再多祭炼几头火鸦出来,但火鸦真气奥妙,仍是日日长进。 这一日,陈七正在静室中修炼,忽然七十二处火窍中一起震动,数日苦功攒聚出来的火鸦真气,又复转为一枚真火种子,这枚真火种子一成,他体内七十二处火窍就都有一枚真火种子常驻。七十二团真火种子一起跃跃燃烧,忽然生出收缩之力,连续把四五十处不曾修炼的窍穴,吸摄到了各处火窍当中,加上原本陈七修成的几十处可以挪移的窍穴,陈七已经能够把百余处窍穴,任意挪移,送入七十二处火窍之中。 陈七哈哈一笑,运用精神去感应体内的七十二处火窍,虽然他为了急于求成,早日攒聚出七十二团真火种子,绝大多数的真火种子,内中的法术都只有一层,但七十二团真火种子一成,他的火羽箭就能够一发七十二支,至于如何提升威力,那是日后再努力修炼的事儿了。 火鸦阵这种上古道术,最奥妙的地方便在于,只要把一团真火种子炼成,再打入一头禽鸟体内,这头禽鸟就会被真火种子炼化为火鸦,并且自身也能修炼。陈七现在已经收伏了三十头火鸦,等若有三十个“他”在一起修炼。虽然新攒聚出来的真火种子法力都甚弱小,只得一层法力,但是那三十团有炼化了火鸦的真火种子,却都进步不小,最弱的一团也有五层法力了。 陈七住了修炼,心头暗忖道:“我终于把七十二处火窍内,都攒聚出来一团真火种子,法力比之前也强大了好多倍。现在赵红袍怕已经不是我的对手,莫不如这几日就出兵,彻底击败这厮,好去别的地方,寻几头鸟妖来祭炼火鸦。” 陈七把七十二处火窍内都积聚了一团真火种子,虽然大多都是只有一层法力的,火羽箭七十二支齐射只能打出一发,接下来便只有那三十团收伏了火鸦的真火种子,还能有继续斗法之力。但陈七相信,赵红袍绝抗不过这第一轮七十二支火羽箭齐射去。 陈七起了身,便出来寻李嫣嫣。 这位灵鹫山女弟子,尽心尽力,帮助陈七练兵,已经把灵鹫万杀大阵操练的颇有几分雏形,虽然灵鹫万杀大阵的七七四十九种变化未能尽数演习,但至少最根本的七种阵法变化,已经能运用三四种,勉强已经可以上阵了。 身中情种之后,李嫣嫣对陈七可说的上全心全意,陈七开始尚颇觉得意,但他毕竟是个警醒的人,没这般自恋,觉得女人就该对他投怀送抱。故而这些日子细心观察,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但他毕竟是半路出家,自己琢磨,灭情道能成为三派六道之一,中土顶尖门派,门中所传的道术,自有精妙之处。 更何况灭情煞的修炼法门,已经跟上古截然不同,专攻七情六欲,飘渺无形,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都不曾涉猎。所以陈七暗暗用太上化龙诀探过李嫣嫣的身体窍穴,却也觉察不出她体内的情种。陈七查不出来问题所在,便只能暗暗提防。 李嫣嫣正在操演阵法,忽然见陈七来看她,不由得嫣然一笑,内心窃喜,喜滋滋的更是卖力。陈七虽然也学了这灵鹫万杀大阵,但是他一来总不如李嫣嫣精熟,二来,经过和火鸦阵的比较,觉得此阵法威力不足,又全靠外力,远不如火鸦阵给力。 陈七若是能把火鸦阵心法修炼到极高境界,收罗数百支火鸦,布下火鸦大阵,威力比灵鹫万杀大阵厉害不知几许。所以他不愿意分心,这种将来派不上多大用场的阵法,但是灵鹫万杀大阵远比火鸦阵要容易操练,所以陈七亦十分看重,只是他对李嫣嫣操演阵法,仍旧给予了全力支持。 陈七瞧李嫣嫣操练阵法,心头也有些跃跃欲试,不过他也知道,这灵鹫万杀大阵太多复杂,自己上去,号令不清,反更容易搅乱阵法。所以只是想了一想,便把这个念头放弃。 陈七见李嫣嫣把阵法演练的不错,心中思忖道:“看来再有两三日,把这几种变化再让这些兵士熟悉一番,就可以去攻打赵红袍了。谅赵满茶前线吃紧,也倒不出许多功夫来收拾我,何况我若是能够活捉赵红袍,便是一件上好的肉票,更是大大的占有便宜。” 陈七从不去想多余的事儿,前几日是赵红袍来攻打他,他不迎战不成,所以也不去想赵满茶的反应如何。现在有了取胜把握,便把这些方方面面都思考起来,心中多了许多原本没有的盘算。g!~! .. 七十八、大巧若拙 陈七和李嫣嫣郎情妾意的模样,被远在百丈之外,藏身一株大树上的芸师姐和鸾兮瞧到,两人的心境截然不同。。。 鸾兮双眼之中,已经带了微微的银光。显然灭情煞的修为,已经更有增进,瞧向陈七的眼色,更不肯带半分感应,直如瞧一个死物一般。 鸾兮那日在凌家庄,被万鬼阴池大阵困住,虽然当时吃了好大的亏,还是仗了师门长辈在她身上种下的一道灭情剑气,这才能够脱身,事后养伤了数日。可激发灭情剑气,亦把她的潜力激发,让鸾兮正式突破了感应天地这一关。炼气九层关隘,便以第三层感应,第六层丹成最为难过,鸾兮踏破了这一层境界,在修聚金丹之前,已经是一片坦途。她当下便放弃了一切,开始着手修炼师门的灭情煞。 “这小贼还浑然不知,我今日便是来取走李嫣嫣体内的情种,这情种一去,李嫣嫣便要灭情绝欲,对他视作路人还是好的,说不定更痛恨他入骨,恨不得把毁去她清白的陈七小贼,拆骨扒皮,抽筋熬汤……” 芸师姐在旁边听得浑身发冷,微微打了一个冷颤,瞧向鸾兮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怨恨。她这几日不知想过多少办法,欲待从鸾兮身边逃走。但鸾兮年纪虽然比她小了一倍,计谋,武力却胜过她百倍,芸师姐用尽了手段,也不能脱身。 鸾兮回头来,瞧了芸师姐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莫要以为,我这情种容易种下,待我引发你全身欲望和情愫之后,再把情种取走,你的感情便要比平常人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这般境况最合修炼,对你日后的好处不可限量。凭你的资质想要成为灵鹫山内门弟子,只怕极难,但你若是能过了这一关,说不定就有机会,踏入炼气第三层感应这一关。” 鸾兮说罢,也不理会芸师姐,小手指轻轻一点,略略触中了芸师姐的身子,便渡了一股奇异的真气过去。这股奇异的真气,不但封住了芸师姐的窍穴,让她浑身一麻,动弹不得,更在她丹田中盘旋,和她的本身真气紧密结合起来。 芸师姐肚内不知暗骂了多少句,但是鸾兮连瞧也不多瞧她一眼,纵身下了藏身的大树,直奔陈七和李嫣嫣去了。 陈七心头忽有警兆,游目四顾,登时发现来气势汹汹,直线杀来的鸾兮。 鸾兮并未隐藏身形,她年纪小小,却不知去哪里寻了一口马战用的长柄战刀,刀身比她还要高出近一倍,刀脊厚有一指,刀锋却锐利无匹,不知饮过多少人的鲜血。 李嫣嫣见得这个把她师姐擒走的人,一摆掌中的灵鹫剑和苍狼刀,就要动手。陈七却轻轻按住了她,喝道:“快些入阵,莫要跟此女正面纠缠。” 陈七可是知道鸾兮的厉害,知道李嫣嫣虽然重炼了灵鹫剑和苍狼刀,一样不知她的对手,只怕一个照面就要被鸾兮杀了。自己虽然道行大进,却也一样保护不住这个女人。所以才让李嫣嫣进去灵鹫万杀大阵去躲避,更兼李嫣嫣指挥这座大阵,能发挥出来的威力,远远超过她自身能带来的帮助十几倍,倒不是陈七有甚怜香惜玉之心。 李嫣嫣却没这多想法,她见得陈七往她身前一站,只是催促自己躲入大阵,心中柔情蜜意,说不出来的欢喜,心道:“纵然我是被他用强,可是此生能有这一段快活时光,总也不肯后悔了。” 她纵身跃入了灵鹫万杀大阵,心中已经存了念头,若是陈七被鸾兮杀死,她就也不活了,一定要催动这套阵法,跟鸾兮拼了死命。 鸾兮一步五尺,两步一长,一双小腿轻盈挪动,竟然不输奔马。她见陈七竟然如此冷静,第一反应就是让李嫣嫣躲入灵鹫万杀大阵,心头也不禁暗暗骂道:“这小贼,倒是好心思。这般一来,我就不得不闯阵了,没法有任何取巧的办法。” 不过鸾兮凝煞初成,胸中煞气盈*满,眼中无视一切的时候,对此也混不在意。须臾间就突破了她和陈七之间的距离,掌中的长柄战刀轻轻翻转,划了一个玄妙的纯圆,轻飘飘的斩落。鸾兮的动作,优美轻盈,宛如舞蹈,长刀上似乎也无多少力气,但是陈七只听得这口长柄战刀带起了呜咽风声,就知道这一刀绝不容易接下。 “这小娘皮好厉害的武艺,道门弟子的武功都这般厉害么?” 陈七的铁骨功刚刚突破第八层,比力气,他是不怕人的。他的五阴袋中和金刚塔内,也收罗了不少精良兵刃,当下便略略分神,寻了一条混铁棍出来,从左至右,抡了一个极大的圆弧,把棍势催到顶峰,然后身子往前一撞,把棍势抖了起来,望着鸾兮的小脑袋上,狠狠的砸下,对砍向自己长柄战刀,瞧也不多瞧一眼,就似鸾兮不是在砍自己一般。 以命搏命,陈七就是要跟这个心狠手辣的小女孩儿,比一比谁更够狠歹。 出身山贼,每天都过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天天都要见了血腥,陈七在这等生死关头,又怕过谁来?左右不过是个死罢了,他陈七又不是没跟人赌命过! 鸾兮见得陈七这一棍,根本不计自身安危,全用的一名换一命的打法,不由得暗骂了一声:“疯子!”不得不换过了刀法,长柄战刀横着一推,用上了一招精妙绝伦的刀法,把陈七这凶猛悍勇的一棍,从容化去。 从场面上来看,陈七力大棍浊,一棍荡到了地面上,打出了老大一片灰尘,却不曾伤得鸾兮半根毫毛。鸾兮长刀翻转,很快便把陈七裹入了刀光里,明显是占了上风。其实这个时候,鸾兮已经不知暗骂了多少句,小贼狡猾! 陈七这搏命一棍,把鸾兮原本预计的数十招后手变化,都给一棍打破。原本按照鸾兮的想法,第一刀先把气势张扬起来,然后数刀之内,就要把陈七打的屁滚尿流,在从容杀入李嫣嫣主持的灵鹫万杀大阵,击破这座阵法,从容在李嫣嫣身上取了情种而去。 接下来如何引逗李嫣嫣和陈七围追,把芸师姐救回,连后面的事情,鸾兮都计算到了。她刚才只觉得,陈七除了入瓮之外,再无别的路好走。 但是陈七一棍搏命之后,便把她牢牢缠住,鸾兮虽然自分武艺搞过了这个小贼,但是却架不住陈七力大,他修炼的铁骨功,乃是一等一的外门硬功,最重力气的培养。鸾兮这样的道门大派出来的弟子,修炼的都是上乘道诀,虽然也涉猎武艺,却如何会去学,只靠硬生生打熬,才能增长力气的武功?道门中自然有,又轻巧,又快速的武艺。 故而两人虽然看似鸾兮占了上风,其实鸾兮也无把握,能够迅速破去陈七的棍法,把这小贼逼开。 李嫣嫣也是大派弟子,眼光足够,又关心情郎,立刻就指挥了陈七手下的部众,把鸾兮包围了进去。至此鸾兮的最后一点盘算也自落空,她本来想逼开陈七,不能陈七跟李嫣嫣主持的灵鹫万杀大阵会和,方能分头击破,但陈七连番打破了她的算计,把个鸾兮恨的银牙乱咬,心头痒痒。 陈七所修的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都是上古道诀,上古道诀都直指先天大道,没后世的道术,有这般多的花样心思。但正因为上古道诀直指先天大道,故而陈七也不曾费什么心思去算计,只是按照自己觉得最舒服的路数去做,便举重若轻,以拙破巧,把鸾兮的一番谋划,尽数弄的成空。 鸾兮终究是名门大派出身,灭情道对人间武艺,又特别看重,故而她的一手刀法,早就臻至出神入化之境,刀法犹如行云流水,连绵不断,虽然被陈七弄的乱了节奏,但是十数招下来,仍旧把这小贼杀的落花流水,左支右绌。 陈七平生只练过几手东拼西凑的刀法,还问双阴秀才陆浩之,学过些极其大路的武功,论起招法来,跟鸾兮实在不是一个档次。但是他凭了一根混铁棍,每每在危急关头,就能递出一招简朴实用,大巧若拙的棍法来,几次都能化险为夷,虽然一直都被鸾兮压着打,却越斗越是悍勇。 到了后来,陈七一发了性子,双臂运劲,把一根混铁棍坳成了两段,双手持了,泼风一般乱打,竟然让鸾兮的精妙刀法,也无可奈何之。 陈七和鸾兮翻翻滚滚,斗了数十招,忽然太上化龙诀中的文字,化为一道清澈泉流,从他心头汩汩而过,登时生出一丝明悟来。大喝一声,把双铁棍扔了,从自家的随身武库中,取了一根点钢长枪出来,随手一抖,枪法竟然大变,再也不是刚才的野路子,竟然使出一套小巧绵密的枪法来。 鸾兮暗暗叫苦,心道:“这小贼怎么越斗越是厉害?我也是呆了,跟他斗什么武艺,好容易修炼出来的灭情煞,就给他开个利市。”g!~! .. 七十九、惨胜惨败 鸾兮这么想的时候,陈七也这般想,他亦想道:“我这般勇猛彪狠,这小娘皮应该是快忘记了俺也懂得法术罢?正好新修成的火羽箭七十二支齐发,给她一个尝新……” 陈七猛然把点钢抢一收,然后从肋下钻出,灵蛇钻洞一般,嗖的一声飞出手去,鸾兮把掌中长柄战刀一横,把这杆长枪拍开,亦借跃开了数步。。。她这边正要把灭情煞运用到长柄战刀上,陈七那边已经双手一挥,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射出。 陈七的火羽箭法术,是他在火鸦阵道诀金书中,学来的第二种法术,第一种便是真火种子。虽然火鸦阵金书被重新祭炼过之后,显露出来全部的道诀和四十九种法术,但陈七自知功力不足,故而只精修火羽箭,其余的法术都打算等炼就火鸦变化,才着手学习。 唯有精一,才有深邃。 陈七虽然还未到了,把火羽箭这门法术,领悟到推陈出新,另生变化的地步,但却已经做到了熟极而流。七十二支火羽箭念动即发,一起射出,却有快有慢,有正有斜,瞬间便形成了一道箭雨罗网,封死了鸾兮一切格挡,躲避,退让的路线。 鸾兮猛然见到陈七居然发出这般强横的法术,也是心头巨震,大大的吃惊。但是她毕竟已经踏入了凝煞的境界,灭情道的灭情煞心法,又是诡异莫测,当下便抛开一切,脱手掷出了长柄战刀,贯穿了两名陈七手下的妖兵,一双小手,泛着银光,划出了一道玄奥无比的符箓,吐气嗨声,连拍七道。 这七道灭情煞凝聚的符箓,遇上了陈七的火羽箭,便如泼汤沸雪一般,凭空把火羽箭内蕴含的火力化去。只是陈七这一次连发七十二支火羽箭,数目实在太多,鸾兮的仓促间凝聚的七道银色符箓,也只能破开其中一面。 不过有了一处缺口,对鸾兮来说,也尽够了。她仗了灭情煞护体,想要强行冲出火羽箭网,陈七哪里容得她?顺手又是一拨三十余支火羽箭发出,就要把鸾兮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火羽箭最厉害的地方,并不是锐利,而是内中蕴含的太阳真火,猛烈暴躁,一触即炸。 一支火羽箭爆炸,便能把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削平,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爆炸,就算陈七这个发出法术的人,也要匆忙往后跃开,并且运足了金刚三昧法,幻化出一尊金光宝塔虚影护身。鸾兮这个出在风暴中央的小女孩,就更不小说了。 鸾兮也知道,自己小瞧了陈七,这一次已经是生死关头。她鼓尽方才略有小成的灭情煞,纤纤玉指如龙蛇疾走,把毁情指法运转到了极限,连续七指都点在,七支火羽箭上。灭情煞的威力,把这七支火羽箭一一剿灭。在此同时,鸾兮激发了体内,她老师潜藏在窍穴中的一股剑气,身化惊虹,一跃而起,小小的身子揉成一团,从灭去的七支火羽箭露出的缺口中钻了出来。 这一切说来迟慢,但却在刹那间发生。 鸾兮才冲破火羽箭网,身后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火力。从背后传来的这一股爆炸力,她可就再无手段缓解,只能凭了一股剑气直飞,想要借这股剑气的速度,尽量卸去这股无可抵御的爆炸力。 鸾兮当初出师门的时候,被她师父罗冰心打入了五道灭情剑气。本拟自家徒儿行走江湖,有了这五道剑气护身,当可安然无忧。上次鸾兮在凌家庄,万鬼阴池大阵中,已经用去了一道,这一次又用去了一道。罗冰心乃是灭情道道主,一身修为惊天动地,这一道剑气老辣狠毒,便是同级数高手,也未必就经得住这一击。 但是灭情道的心法,走的是诡异狠辣的路子,温厚平和不足,这一道灭情剑气,攻敌有余,护身却稍嫌不足。鸾兮虽然应对的当,又仗了自己新炼成灭情煞,还是不能尽数避过陈七这一记猛招,人在半空,已经是一口血喷洒,受了极重的内伤。 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爆炸的威力,把鸾兮震的直飞出了六七十丈,落地之后,这个小女孩儿一个踉跄,强撑着提了一口真气,再也不敢回头,就那么一路狂奔下去。 陈七自己亦因为受到了火羽箭网爆炸的震动,连退出数十步外,才能仗着金刚三昧法催动的金光宝塔虚影,化解了这一股冲力。 陈七虽然见到了鸾兮逃窜,但是他却脱不开手去,只是在爆炸威力稍减后,打出一支火羽箭追击,却也没有打中鸾兮。 陈七修成的七十二团真火种子,只有收伏了火鸦的那三十团,还能再催发火羽箭,其余的四十二团都只有一发之力。他也不知鸾兮境况如何,见这小女孩儿仍旧纵跃如飞,不敢把最后压箱底的本钱全使用出去,故而只放出了十头火鸦,紧紧跟上了鸾兮。 鸾兮受创非轻,她听得头上翎羽翻飞,有十头通身发火的怪鸦追了上来,心头微微一寒,终于把陈七这个小贼,在心底重视起来,第一次把陈七当成了一个可堪匹敌的对手。 “我现在受了重伤,连三分功力也发挥不出来,这几头火鸦也是惹厌,看我把它们都弄死……” 鸾兮捏了剑诀,望空一挥,便有一道剑气横贯九霄,划出了一道银色光痕。陈七忙把十头火鸦一起召唤,望四下躲避,还是有三头火鸦没能躲开,被鸾兮这一道剑气斩成了两半。陈七无奈下,忙把所有的火鸦收回,再也不敢追击了。 鸾兮得了这个空子,晃眼就遁逃的无影无踪。 陈七收拾了残局,他刚才一击用尽全力,没有把鸾兮留下,却把组成灵鹫万杀大阵的手下,炸死了四五十个,重伤近倍于此。这还是灵鹫万杀大阵分担去了许多威力,不然死伤还要更重一些。算上刚才损失的三头火鸦,陈七这一役也算是损失惨重,却未有取得任何胜果。 陈七暗叹一声,心中想道:“看来这个叫鸾兮的女孩子,比我犹要狡诈,一身道行法力,也高过我许多。这一次,我只是占了她不知我底细的光,若是下次她还来,我又该如何抵挡?灵鹫万杀大阵在这等斗法中,半点作用也无,看来我还是要在火鸦阵上多下功夫。” 陈七虽然有心再去捕捉几头鸟妖来,但是他毕竟是个没甚地理知识的人,也不知道哪里有大批的鸟妖,可以供他修炼火鸦阵的法术。 李嫣嫣收拢了残兵之后,见灵鹫万杀大阵还未发挥作用,就被人毁去了三成兵士,也颇有些伤怀。她见陈七闷闷不乐,便也不去管那些士兵,只是陪在陈七身边,柔声安慰。 她用了许多话题,都引不起陈七兴趣,这个灵鹫山女弟子忽然想起一事,对陈七说道:“我也不是中土人士,不知道哪里有许多鸟妖,能让老爷提升道法威力。若是附近有什么驭兽斋的弟子就好了,驭兽斋的弟子虽然法力并不怎么样,但都随身带了许多鸟兽炼就的演子,这些演子都是有了些气候的飞禽走兽所化,足可以让老爷多炼个几十头火鸦出来。” 李嫣嫣也不过是随口一说,陈七却忽然记得,自己从萧屏南手中夺得三页金书和禾山经的时候,还有数十枚雕刻有飞禽走兽的铁牌。他因为没有驭兽斋的心法,明明知道这些也是一种法器,却无法把来应用,到了后来,陈七都快把这些雕刻有飞禽走兽的铁牌忘记的光了。 李嫣嫣也就是随口一提,想要安慰陈七,却把陈七提醒,让他极其了那些铁牌来。 陈七暗暗忖道:“萧屏南本来便是驭兽斋的弟子,只是混入了禾山道之中,这才偷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出来。原本我的法力不济,那些铁牌放在手里,也只是小玩意,不能用来做任何事儿。现在我的法力已经跟原来不同,说不定可以把这些演子祭炼……” 陈七乃是个疾如风火的性子,想到了什么,绝对不会拖延片刻,会立刻就去做了。他脸色微有好转,李嫣嫣也自高兴,正要再说什么,陈七却牵了她的手,径自回房间去了。李嫣嫣不由得心头乱跳,心道:“这小贼头还是未有经历什么大场面,才一受了挫折,就要把我牵回房间去泄火。也罢,也罢……我就从了他罢。” 陈七回到了自家府邸,便把五阴袋中的那些雕刻有飞禽走兽的铁牌都倒了出来,细细一数,算是禽鸟的共有二十三块。 陈七也不知道驭兽斋的道术如何,怎生把这些禽鸟炼化为演子,平时驱遣了斗法。但是他的太上化龙诀最善吞噬法力,火鸦阵又能攒聚出来真火种子,所以陈七也不去寻思驭兽斋的法门,直接把太上化龙诀一转,便把这些铁牌上的法力禁制去了。 这些演子上的禁锢法力一去,这些禽鸟登时都活了过来……g!~! .. 八十、火鸦,情种 陈七念头一动,便有二十三团真火种子飞出,落入了这二十头禽鸟的体内。。。 这二十三头禽鸟得了真火种子,一起啾啾哇哇的乱叫,驭兽斋虽然也列为仙道门派,但除了一种驯兽的法术之外,也并不懂得其他法术了。所以才会跟禾山道这等三流门派,斗的不亦乐乎,互相都奈何不得。 萧屏南虽然是驭兽斋极杰出的弟子,但是驯化的禽鸟,也都没什么出色,都是微微炼出了真气,比灵毛大王手下的小妖还要不堪。只有一件,驭兽斋以驯养禽鸟为长,挑选的禽鸟不是天生灵种,就是有极为特出之处,没有一头寻常的鸟雀,与天赋上,倒是比陈七收伏的任何一头鸟妖都高明。 二十三团真火种子入体,同时也等若给这二十三头鸟雀,印入了火鸦阵心法。这些鸟雀体内微薄的妖气,瞬即被化去,身体也被火鸦真气祭炼。 陈七原先收伏的三十头火鸦,因为天资不同,化形之后,也略有参差,但也不过是视道行高低,体形大小不等,外貌并差别不大。但是萧屏南的这二十三头鸟雀,不是天生羽毛华美,如披云彩,就是体形甚大,凶猛彪横,或者灵气聪颖,胜过寻常同族。当火鸦真气灌体,伐筋骨,易羽毛的时候,这二十三头鸟雀,却现出了与众不同的变化。 其中有五头鸟雀,变化最是惊人。 一头形如孔雀,变化之后,身上火焰流转,到了尾羽上,化为九道流炎,头上五点火星,攒聚成一尊鸟冠,望之犹如鸟中王侯,贵美不可言。 还有一头本来形如大鹏,雄视群鸟,化为火鸦之后,羽毛颜色,黑中泛金,双翅张开,翅膀的大翎毛,都焰光滟滟,总有七八团火焰,分别在两翅之上载沉载浮。 再有一头,本来毛色五彩,被火鸦真气,伐筋骨,易羽毛之后,别的火鸦都羽色近黑,或者近红,唯独有它,羽色仍旧不变,只是全身笼罩了一团烈焰,在羽毛上滚来滚去,连本体都瞧不清了。只能看出来,一团火光之中一块五彩玛瑙般的东西滚来滚去,看起来煞是玄异。 另外两头禽鸟,本来形体陈七并未注意。但是它们化形之后,竟然全身羽毛漆黑,本来这些新化形的火鸦,都只有一层法力,唯独它们两头,似乎得天独厚,对真火之力别有一番融洽,居然在瞬息之间,法力连破两层,而且隐隐还有继续网上突破之势,陈七一时好奇,又多助了它们两团真火种子,反正他只须数日,还能在凝聚出来。这两头鸟儿,得了陈七的两团真火种子之助,果然再有突破,一直都突破到了第五层的火鸦阵法力为止。 虽然新收伏的火鸦,比陈七之前驯服的三十头差了些成色,但这小贼头还是万分欢喜。他被鸾兮斩杀了三头火鸦,但再加上这二十三头,总计豢养的火鸦就增加到了五十头之巨。有这五十头火鸦随同修炼,陈七的修炼速度,能比寻常修士快上五十倍。 多了二十三头火鸦,陈七不上半日,就又复把七十二团真火种子祭炼圆满。 虽然陈七还能把真火种子祭炼更多团,但是却并不继续去祭炼更多真火种子,而是开始着手,把每一团真火种子提升到更高的法力层次。 火鸦阵本身乃是一部道诀,并不分什么层次,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炼,便能跨越炼气的九步,胎动,入窍,感应,凝煞,炼罡,丹成,道基,脱劫,温养,最后成道飞升。但是从火鸦阵衍生出来的种种法术,却皆分为七十二层威力。 一种法术的厉害与否,主要便是看这种法术修炼到了何种威力。 比如火羽箭的威力,虽然数目多寡,也影响克敌制胜的效果,但却远不及提升火羽箭法术的威力来的更直接。若是陈七能把一枚真火种子,提升到第十六层境界,单独一支火羽箭的威力,便胜过了寻常三四十支只有一层法力的火羽箭齐射。 他用了七十二支火羽箭,也未能把鸾兮留下,但若是他把火羽箭的法术修炼到二十层以上,一支火羽箭,便足以让鸾兮受到终生难忘的教训。 陈七祭炼了火鸦阵金书之后,便对自家修炼的路径,有了极明确的目标,选的都是最佳的方略,尽量不去浪费一丝一毫的多余精力。 李嫣嫣本拟陈七拉了自己回房,必然要动手动脚,胡天胡帝,甚至做些过分的羞人之事,来宣泄火气。却没想到,陈七回到房中,便忙于修炼,她一时转不过弯子来,等候了好一会,这才确定陈七并无此意。她一时有些羞惭之意,便不肯在陈七面前再呆着,而是出去吩咐手下,给陈七准备饭食。李嫣嫣出身极好,也是个十指不沾春水的主儿,厨艺几乎等若没有,但吩咐下人,贴心暖意,这些勾当却是做的纯熟。 李嫣嫣吩咐了手下几句之后,正要回房去看陈七,却忽然有一股劲风扑面,她眼角一瞥,瞧到了来者,立刻运足真气,高呼一声:“陈郎小心,鸾兮又来偷袭……”她的一刀一剑,也同时从双袖中飞出,一十九头苍狼,六头灵鹫精魂一上一下,各自奋出咆哮尖鸣之态。李嫣嫣亦知道,自家法力远远不如鸾兮,故而催动这一刀一剑,更多是让这些苍狼灵鹫,发出锐啸来,好让陈七知道有敌人来袭。 李嫣嫣这一番苦心,全然是为了陈七,这个小贼头本来就警醒,听得外面忽然生出变化,人还未动,就是三十六支火羽箭飞出。 鸾兮双目冷然,不见半分畏惧之色,她一双小手一圈一拍,便是一道浩浩荡荡,端正强横的剑气斩出。她才是凝煞才初阶修为,当然发不出来这般强横的剑气,却是鸾兮下了狠心,把师传的五道剑气,又运使出来一道。 鸾兮原本是要留陈七一条命,先让李嫣嫣和芸师姐,先后自行投怀送抱,恋奸情热,再收了两女全然勃发的情种,把灭情煞修炼到更浑厚境界,才来取陈七的性命。毕竟灵鹫山二女的眼角也高,非是有些底蕴的男子,也难以引动二女体内的情种,并不是什么男子,都能彻底把情种催化。 但是白日吃了一回亏,鸾兮就改了主意,她也是才运功半日,把伤势强行压下,便径直来刺杀陈七。 鸾兮这一次已经不敢小瞧陈七,把师父罗冰心打入她体内窍穴的五道剑气,又用出来一道。务求一击便至陈七这小贼死地。 陈七发出的三十六支火羽箭,皆是收伏有火鸦的真火种子中激发出来,威力都在寻常的火羽箭之上,并不会比七十二支火羽箭齐发小上多少。但是鸾兮发出的这一股灭情剑气,只是轻轻圈转,便把所有的火羽箭都圈入了进去,剑气一绞,这些火羽箭便尽皆粉碎,化为弥漫火云,被鸾兮运劲一逼,所有的火气,都向着陈七反吐了回去。 陈七的火羽箭后发先至,比李嫣嫣的灵鹫剑和苍狼刀上的灵鹫苍狼精魂,还要稍快一线跟鸾兮的灭情剑气拼了一记。鸾兮虽然急于杀了陈七,但是李嫣嫣体内已经被彻底引动的情种,却是她修炼的关键,故而剑气逼迫回去的火云,稍稍高了一线,错过了李嫣嫣。 李嫣嫣明知自己不敌鸾兮,仍旧飞身跃起,一刀一剑,各演绝招。灵鹫山亦是十分重视门徒弟子武艺的门派,李嫣嫣的剑术刀法,还远在陈七之上。加上灵鹫剑和苍狼刀,亦都算的颇为不错的法器,故而鸾兮也不敢任由李嫣嫣劈中自己,只是随手一指,便把李嫣嫣刀剑引开,小巧玲珑的身子轻盈变化,让过了李嫣嫣,直扑向房中的陈七。 陈七通过和火羽箭的感应,已经知道鸾兮来者不善,他并不晓得鸾兮体内还有五道师父打入的剑气护持,只觉得这小娘皮,才几个时辰不见,道行法力便增进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心头大骇,想也不想,就摇身变化成了一头火鸦,扑棱翅膀,撞破了屋顶,直飞了起来。 鸾兮哪里容得他逃窜?剑光一转,便直追了上去,后面李嫣嫣也奋力跃起,想要帮陈七一把,这一次鸾兮却不愿意让她再来搅局。纤纤玉指一点,运上了灭情煞的心法,李嫣嫣只觉得体内某种东西,忽然一动,似乎全身心的感情,都脱离了身子而去。 陈七早就把自家豢养的五十头火鸦一起飞出,虽然没有了这些火鸦,他火羽箭的法术就只能靠剩下的二十二团不成气候的真火种子,没有了多少威力。但是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嫣嫣被鸾兮杀死,也无信心能够飞的过居然能驾驭了剑气飞翔的鸾兮。 五十头火鸦一起展翅,登时把半空都遮住,陈七一路高飞,虽然双翅仍旧颇吃力,却也强行冲上了百丈高空。 便在此时,鸾兮双手一抓,一团银色*情火,已经落入掌中,她微微冷笑,满脸都是自信。g!~! .. 八十一、小龙王月心灯 两头火鸦避过了鸾兮,探爪抓向了李嫣嫣,但是此刻的李嫣嫣,眼神中全都是厌恶之情,掌中的灵鹫剑和苍狼刀猛然交击,发出刀吟剑啸之声,苍狼和灵鹫的精魄,又复给她收入了刀剑之中,猛然一刀一剑斩出,竟然直取两头火鸦的脖颈…… 鸾兮驾驭剑气冲霄,顷刻间便已经斩杀了七头火鸦,让陈七心疼不已。陈七忙于应付鸾兮的衔尾追袭,根本来不及分神去关注李嫣嫣,所以他也不知李嫣嫣已经出了变故。 “这小娘皮好生凶狠,我且把她引的远一些,给李嫣嫣一个逃命的机会,再多……我也就做不到了。” 陈七自身都难保,也分不出多少手段来,保护自家的女人。他变化火鸦真身之后,许多窍穴都转移到了七十二火窍之内,根本没法运转太上化龙诀,也发不出来真龙炮,所以陈七也只能靠自家豢养的火鸦阻挡鸾兮。 待得陈七飞出了十余里之外,已经失去了十多头火鸦的感应,他心疼的无以复加,但却不敢稍有停顿。 鸾兮驾驭剑气,一路直追,但她这道剑气毕竟不是自己修成,连续斩杀了多头火鸦之后,这第三道灭情剑气,亦告消散。她没了剑气,便飞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七这个小贼,在数十头火鸦的护持下,越飞越远。 “师父传我五道剑气,已经用去了三道,其余两道可不能胡乱浪费了。谅这个小贼也逃不出我的收心,待我把李嫣嫣培养的情种炼化,灭情煞再上一层,必然可以亲手杀了此人,夺回天河老祖的天书,倒也不必浪费……” 陈七拼尽了火鸦真气,飞出了百里之后,这才渐渐支持不住,收了火鸦真身的变化,落下地面。他轻点了一下,残余的火鸦,只剩下了三十七头,这一番损失,让陈七心疼的破口大骂。好在最厉害的几头火鸦,都未曾被鸾兮斩杀,他总算是略略安慰了一些。 陈七吃了这一场大亏,也不敢立刻就赶回小沛县城,他方才在天空飞翔的时候,就已经瞧见不远处有一座城池,便思忖去城中人多处躲避。 “我只要混入人群之中,谅那小娘皮也寻找不到,只消再给我几个月的功夫,让我把火鸦变化真个炼成,凭她的本事如何,也奈何我不得,再去向她寻仇不迟。” 陈七先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打坐了两个时辰,把一身火鸦真气稍稍恢复,只是损失的那十几头火鸦是没法弥补了,又空出来十几处窍穴中,没得真火种子。陈七知道修炼非是一日之功,便也不去想太多,仗着自家身有武功,便拣了一处城墙低矮处,翻进了这座城池。 陈七知道自家的身份尴尬,又有三页金书在身,不知有多少人寻他,所以不敢从城门走入。 这座县城,却是天都郡一十九座县城中,最为大的一座县城,名为壶县。传说壶县左近的一座山上,藏有上古仙人的一把灵壶,每年都能汩汩冒出近似酒浆的泉水来,故而因胜景得名,一山一县,名为壶山,壶县。 壶县的人口颇多,足足有七八万口,乃是天都郡除了盘龙,陈留,大名,天运四府之外,最大的城池,若不是因为壶县自古以来,就十分贫困,说不定早就成为了天都郡的第五座府城。 陈七潜入了壶县之后,立刻就寻了一处空置荒废的园子,再次潜心修炼。他知道鸾兮厉害,在这座荒僻的园子中,干脆就一躲七八日,有了这七八日的功夫,陈七终于把体内七十二处火窍,重新补满了真火种子,恢复了跟鸾兮交手时的八九成功力,差的十余头火鸦,陈七没法迅即填补上,只能看有无机缘再收伏其余的鸟妖。 陈七把法力恢复,这才动身离开了这座荒废的园子,他亦不欲在壶县多呆,总想要回去小沛县城再看一眼,怎么也要把自己的残部收拢,看是推入涪陵山中,还是远走他乡,做个流寇。 但是陈七离开这座园子不久,便见到壶县的几条街道上乱象纷纷,有一支兵马从城门迤逦而入,惊扰了许多百姓。 天都郡的一十九座县城,除了被火狻猊王当占了的九座,其余十座县城,赵满茶都只驻扎了极少的兵力,就如小沛县城一般。这些兵力只够维持一座城池的治安,根本不足守城。但是这支入城的兵马,最少也有两三千人,故而喧哗无比。 陈七藏身在街道一侧的院墙后,瞧着这支兵马入城,心头却不禁暗暗叫道:“怎么这支兵马好生眼熟?”他刚想到这里,就见得这支兵马领头的将领,正是在他手下吃瘪过数次的赵红袍。这位少年将军,已经一扫颓废之态,手里牵着一位美少年,正跟对方说说笑笑,状似极亲密。 陈七把眼一扫,就瞧得那位美少年的身后有五百妖兵,这些妖兵都有炼气入窍,变化人形的修为,妖气都极雄厚,一看便不是寻常小妖。陈七瞧得其中有几头鸟妖,登时心热起来,暗暗忖道:“俺陈大当家想要什么,就来什么,这个美少年是什么来历?为何身边会有这许多变化了人身的妖怪保护?算了,也不要去管他,我只看看究竟有几头鸟妖,可以供我祭炼火鸦……” 有些妖怪,变化了人身之后,还留有几分原形,故而一望便知是什么妖怪。但也有些妖怪,修为深湛,心思又灵巧,变化了人身之后,旁人根本就瞧不出来原形。陈七瞧了好一会,也不能把那位美少年身后的妖兵,尽数都分辨出来,一时情急,便把火鸦阵金书上所载的一种法术,现学现卖,临时修炼起来。 陈七知道自家道行低微,修炼多种法术,不但会耽搁功夫,也未必能有专精,还不如把火羽箭的威力提升上去。所以并未着急修炼其他法术,但是此时需要,他便不顾得那么许多。把火鸦阵金书上所载的一门“流火金瞳剑”的法术临时修炼起来。 这门法术,要把火力凝聚在双瞳之中,化为真火剑气伤敌,但是除了对敌斗法之外,亦能开启双眼灵幽,洞彻许多肉眼所不能看出来的东西。陈七原本并无心思修炼它,现在为了分辨出来,那个美少年身后的妖兵中,有多少头鸟妖,便临时修炼起来。 好在火鸦阵金书上的法术,都是从火鸦阵道诀中衍生出来,根基都是火鸦真气,凝聚了真火种子。陈七修炼真火种子已经有许多时候,算得上驾轻就熟,他从火窍中分出了两团真火种子,送入了双眼之中,暗暗照着流火金瞳剑的法诀,把这两团真火种子跟自家的双眼炼化一体。不过片刻,陈七就觉得眼前一红,运起流火金瞳剑的法诀,往外看起,果然瞧的出来,那些妖兵身体上冒出的妖气,分作种种征兆,以此判定,陈七立刻挑了出来,那五百头妖兵之中,共有一十八头鸟妖。 陈七欣喜之余,也把眼来望那个美少年,却看到一股形如真龙之气,从这个美少年的头山飞起,直冲上天空十余丈,这才凝聚成了一股。 陈七登时骇然,他可知道这中征兆代表了什么,这是煞气冲霄之兆,乃是炼就了煞气的道门高人,妖族大妖,方能有的本事。加上方才那美少年头上的妖气,形如龙蛇,陈七判定,这个美少年十有八九是一头蛟龙之属的妖精。 也亏得陈七修炼金刚三昧法,早就把耳识修成,此时他运足了耳力听去,只隐隐从风中听得:月兄……黑龙王,两家秦晋之好,我妹子,赵兄,火狻猊王当……等等断续的字眼。陈七一下子便想起来,当初自己杀了几个海贼,夺来的那封书信上提到的黑龙王替自家儿子,向赵满茶提亲的事儿。 “我记得黑龙王儿子,就叫做月心灯,这个美少年难道就是黑龙王的儿子?怪不得出行有如此排场,居然带了五百妖兵……对头,这小子的护身妖兵,多半都是水族,看来赵满茶是让儿子先来见大舅哥。” 陈七胡思乱想一阵,他也不知道,赵红袍拿小沛县城如何了,是趁他不在,已经攻破了,还是先撤军,来迎接小龙王月心灯。 小龙王月心灯和赵红袍,各自带了手下进了壶县县城,便占了县令的府邸。反正壶县除了几百驻扎的军队之外,早就没有了县令,两人也不算坏了规矩。陈七一直都跟在这支兵马的后面,待得小龙王月心灯和赵红袍都进了县令府邸,并且让各自的手下,占了周围的民房,这才暗暗分辨,哪里是小龙王手下五百妖兵的所在。 陈七本就是个胆大妄为之人,如何会顾忌小龙王月心灯?就算看出来小龙王月心灯是凝煞级数的大妖怪,他又不曾打算跟月心灯动手,他想的只是如何把月心灯手下的一十八头鸟妖,都收伏自己手下罢了。g!~! .. 八十二、吞噬妖兵 心不烦原是一头信天翁成精,他修成人身不久,便被黑龙王招揽,成为黑龙王这个大寇手下颇得力的干将之一。这一次黑龙王把儿子小龙王月心灯派了出来,要跟天都郡太守赵满茶结亲,乃是极隐秘,也极重要的一件事儿,吩咐了这五百妖兵,一定要小心谨慎。 心不烦虽然也想要遵守黑龙王号令,奈何他这个人有个毛病,修成了人身之后,便最贪杯中之物。所以当小龙王月心灯和赵红袍接洽起来,都到壶县县令的旧府去休息,他便偷偷出了所居的民宅,想要去街上寻一处酒家。 心不烦走了两条街,这才找到一家没有关门的酒楼,他心中高兴,便踱步了进去。此等乱世,朝不保夕,也没什么人有兴趣吃酒,故而这座酒楼中,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一座客人,却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叫了一桌子的菜肴,桌上更摆了两坛美酒,都被拍开了泥封,酒香四溢。 心不烦也是一头大咧咧的妖怪,见状也不怕自己生的丑陋,吓住了人。径自凑了过去,喝道:“一个人喝酒有什么味道,不如我来陪你共醉。”他也不用人请,便自家捧起了酒坛,狂饮了十余口。那个少年似乎甚是惊讶,但是随即就平静了过来,也不阻拦他,反而频频劝酒。 心不烦连连畅饮,不过片刻功夫,不但把自己的那一坛子美酒喝光了,就连那少年面前的一坛子美酒,也都被他抢过来,一起饮下了肚子。心不烦喝的爽快,也不知怎么就沉沉睡去,睡的闷熟之际,他只觉得心头火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七亦没有料到,还没等自家筹划,就有一头鸟妖送上门来。心不烦虽然爱酒贪杯,但是一身修为却颇雄厚,陈七趁着他酒醉,轻易便把这头信天翁精祭炼成了一头新的火鸦。感觉火鸦阵的修为,又增长了一分,陈七也是心头畅快,扬长而去,离开了这座酒楼。 妖怪大多数都是天性散漫之辈,陈七暗暗把自家的三十八头火鸦一起放出,不旋踵就在壶县街头,发现了四五十头闲散的妖怪,都是小龙王月心灯的手下,不过身为鸟妖的,却只有两头。陈七做山贼出身,但是打闷棍亦不算跨行,加上又有天上的火鸦做耳目,故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寻到了其中一头鸟妖的行踪,跟在了他的背后。 这头鸟妖处处都显得好奇,走起路来东张西望,摇摇摆摆,一身长衫黑白相间,颇有几分斯文气派。陈七跟在这头鸟妖身后,没多久,便发现这头鸟妖走入了一个死胡同,他心头高兴,便从路边的一处人家中寻了一根门闩出来,候在胡同的路口。 过不得多时,那撞了死胡同的鸟妖,这才摇摇摆摆的出来。陈七也不跟他言语,只是从背后掩上,奋起一门闩,便把这头鸟妖拍翻在地。这头鸟妖也是倒霉催的,居然遇上陈七这玩鸟的高手,鸟头中了一门闩,立时便晕厥了过去。陈七早就把铁骨功修炼到了第八层,双臂上怎么也有几千斤的力气,寻常妖怪虽然体格粗壮,却哪里顶得住这位陈大寨主的心狠手黑? 陈七拍翻了这头鸟妖,随手一团真火种子吐出,便把这头鸟妖祭炼了。 又在收伏了一头鸟妖,陈七心头更是欢喜,他依样葫芦,还是借助了天上火鸦的帮助,寻到了另外一头出来闲逛的鸟妖。 这头鸟妖却是一头老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在壶县城中,兜搭上了一个少妇。两人眉来眼去一番,他就塞了一锭银子过去,那少妇见钱眼开,便任他抱住,搂进了自家的屋中。陈七寻去时,两人已经玩耍了七八次,那头老鸟倒也奋勇,已经把那个少妇杀的丢盔卸甲,全身酸软无力,只懂得叫饶了。 陈七摸上门去的时候,这头鸟妖兀自在奋战,陈七隔空一团真火种子飞了出去,登时把他打回了原形。那少妇正自被蒸发之际,忽然上面的男人,整个变成一头鸟儿,登时大声尖叫,立时就吓的晕死了过去。 陈七出手虽然谨慎,却也未曾料到,这个女子叫的这么豪迈,附近的人物都被惊动。陈七为了等候这头鸟妖化形,稍稍耽搁了一会儿,就有三头妖怪联袂闯入这家民宅。 他们并不能认出已经变化成了火鸦的同袍,但却一起觉得不妙,正要把那头全身发火的乌黑鸟儿击杀,隐藏在侧的陈七,就已经出手了。 陈七对引来的三头妖兵,也并不算十分在意。五阴袋一抖,就化为三圈黑光落下,分别套向了三头妖怪。这三头妖怪都是炼气入窍的修为,但除了一身武艺,并不懂多少法术,面对五阴袋这种邪门的法器,都没甚好手段,各自举起兵刃,想要把五阴袋所化的黑色光圈打破。 这些妖怪,本身也炼就几分妖气,运使在兵刃上,寻常的法器,法术,确有可能被一击而破。但是陈七这五阴袋,乃是经过了太上化龙诀重新祭炼过的,别的方面,限于五阴袋的品质,尚无提升的效果,但吞噬妖气,真气,却甚有专长。 三头妖怪的兵刃才一碰触黑色光圈,体内的妖气精血,便如要破茧而出一般,都为这一圈黑色光圈吸摄而去。陈七藏身在侧,见这三头妖怪居然还能抵挡,便潜身过去,运起铁骨功连下杀招。这三头妖兵本身也是深通武艺之辈,若是当面放对,陈七未必就能赢得过,但是此时他们全身的精气都被五阴袋吸摄住了,陈七便如鱼得水,趁势打了一头海鱼妖怪一拳,踢了一头不知什么水族妖怪一脚,最后一个被他肩头一撞,生生撞入了五阴袋之中,登时就被化为血肉精气,死的连渣也不剩。 只这片刻功夫,那头鸟妖就已经蜕变完毕,立刻就上来相助主人。 这头火鸦的修为,不输三头妖兵,更兼身具太阳真火,一抓一个,登时把其余两头妖兵抓死,尸身也都被陈七运用五阴袋吞噬了。 陈七干下了这笔买卖,立刻就一晃身,逃的无影无踪。 一直到了晚间,小龙王月心灯清点手下的时候,这才忽然发现,自己的五百妖兵,居然少了一二十头。他登时心头恼怒,暗忖道:“这些妖怪实在太不像话,我带了他们出来,是为了保护我的。怎么一转眼就都出去玩耍?现在还不肯回来?” 小龙王月心灯知道自己的部众,都是有炼气入窍修为的妖怪,不要说寻常人,就算是两军阵中斩旗夺帅的武将,也未必就能赢得过。他又知道天都郡附近,没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也没有什么了不得修道之辈,所以并未想过,是有人偷袭他的部下。 小龙王月心灯立刻喝令,让部下去寻找同袍,这一切让躲在暗处的陈七瞧到,不由得暗暗欢喜。 他这些时日把苦功都用在了火鸦阵上,太上化龙诀修为便进展缓慢,但是白日里他吞了三头妖兵之后,太上化龙诀便活力勃发,让陈七醒悟过来,便不拘什么妖怪,都一起下手。小龙王月心灯丢的十多头妖兵,都是被他用五阴袋给吞了。 经过一个白天的捕猎,陈七的太上化龙诀终于又有突破,十多头炼气入窍的妖兵精血妖气,被太上化龙诀炼化了之后,足足把他的真龙劲鼓荡,连续冲破了三十几处窍穴。这还是他未有来得及细细炼化,吞噬的精血还有大部没有转化为真龙劲,不然获益还非止于此。本来陈七就已经打通了两百余处窍穴,他暗暗算计起来,心道:“最多在吞个百十头妖怪,俺的真龙劲就能突破目前境界,把所有的窍穴都练通了。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太上化龙诀就能有什新的变化……让俺法力大进。” 陈七祭炼了载有火鸦阵的金书之后,便几次想把另外两页金书也祭炼。只是也不知是他法门不对,还是修为不足。其余两页金书,都无动于衷,任他如何努力,也不能祭炼成功。 小龙王月心灯把部下都撒了出去,等候了两三个时辰,陆续有部下归来,这一次他才凛然发现,不但走失的部下未有寻回来一个,却又消失了七八名妖兵。小龙王月心灯虽然性子傲慢,但毕竟跟随父亲黑龙王纵横东海,并非什么纨绔子弟,立时便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自负道行法力,并未有立刻去跟赵红袍相商。在他看来,赵红袍不过是炼气入窍的修为,而且一生也就止步这个境界,根本不配跟他做朋友,也不配跟他平等相待。他此番来也不过是为了父亲的基业,要把赵观音迎娶回去罢了。甚至他也不大瞧得起,日后要做他妻子的这个女子。 在小龙王月心灯心中,就算是赵满茶也不甚放在眼里,也只有附着赵满茶的那个妖王,才勉强能让他高看一眼。g!~! .. 八十三、太上化龙,火鸦重炼 陈七躲在一处宅院当中,这家宅院内的主人,都被他封了窍穴,随手掷在一间柴房当中。 吞噬了二十余头妖兵之后,饶是太上化龙诀奥妙,陈七也有些支持不住了,只得寻觅了这一处地方,潜心修炼,想要把这股庞大的精血妖气,都炼化了去。 陈七现在就好似一座洪炉,全身都散发气血旺盛的那一股血阳之气。真龙劲游走诸多已经被练通的窍穴,不住的吞噬各种妖气,但仍旧不足以缓解,陈七目下的状况。 “是我太贪心了,现在我也不过就是炼气入窍的修为,却吞了二十多名跟我修为相仿的妖兵,纵然太上化龙诀奥妙,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亏了陈七还有一件顶尖的佛门法器,他把金刚塔放出,镇压自己的肉身,这才不至于被这许多充溢的精血妖气胀*破身体。 真龙劲游走周身,一个接一个的窍穴被强猛的真气撞开,每一次强行冲破关窍,陈七都会觉得浑身一震,窍穴中犹如万针攒刺,这是他过分急于求成,带了的后果,只是陈七现在已经住手不得。随着真龙劲游走,陈七身体上隐隐生出变化,皮肤上一片接一片的细密鳞片生出,因为修习流火金瞳剑而变得赤红的双眼,亦转为黄金之色,宛如两团小太阳一般,其亮无比。到了后来,就连陈七的身体,也渐渐生出变化,从四肢开始,从人类的手脚,便为锐利的龙爪。 真龙劲一路冲破了第三百处窍穴时,陈七低低的一声嘶吼,身上的衣衫终于全数胀*破,全身化为一条丈余长的金色蛟龙,四爪翻飞,身子修长,一对须髯飘拂,身边隐隐汇聚了风云雷电之气。 陈七按照真龙窍穴图的变化,把肉身化为龙形,立刻强横愈人类模样十倍,真龙劲在真龙窍穴中来回流走,比陈七人类模样时也顺畅许多,终于开始一分一分的把陈七积聚的精血妖气,都炼化为真龙劲,他的龙身也因为修为增进,每个时辰都略有长大。 陈七在这间宅院中潜藏了一日一夜,真龙之躯已经成长到了三丈六七尺,身子也涨到了水桶粗细,铁鞭一般的巨尾轻轻一扫,便能把磨盘大的青石拍个粉碎。真龙之躯的力量,比人身可要大的多,两者之间,简直不能比拟。 陈七不敢高声嘶吼,低低的吐了一口真气,这一口气喷出,立刻化为云雾,他在这间宅院游走一遍,只觉得自己身体之强横,简直无与伦比。虽然因为修为不成,并不能够似真龙一般腾云驾雾,但光是在陆地上奔驰,就已经比寻常所谓的千里马,还要快速许多。 要知道,就算是跨越了炼气前头几层,最为艰难的感应境界,开始修炼煞气,也就只是能够驾风罢了。驾风之速,也就跟寻常奔马相仿,只是不受地形限制,山上,水上,树林,沼泽都能过去,也要比奔马能飞的更久。陈七现在变化了龙身,在陆地上奔跑之速,倒也不输给寻常的驾风。 满院游走了一圈之后,陈七猛然身子一长,通身骨骼发出轻微噼啪脆响,又复化为人身。只是比起变化真龙之躯之前,身量高了许多,足足有九尺将近,身材消瘦,一条条筋肉都带了棱角,柔韧完美,至于无可挑剔。 只是方才陈七变化真龙之躯,身上衣物尽毁,此时已经是赤身裸体,破不雅观。陈七抖了一抖胯下,尺寸亦增长不小的长枪,只觉清风吹拂,十分凉爽。好在陈七并无裸*身之爱好,连忙从化为一圈黑光,附在手臂上的五阴袋中,取出一套衣甲来,这些东西,还是他当初暗算了秦通的兽王营甲士,抢来的战利品。 陈七也不用内衬的布袍,只把兽王营的黑甲披在身上,甲胄覆盖不到的地方,就那么裸露在外,露出精赤如铁的筋肉,更显得彪悍迅猛。 经过这一日一夜的修炼,陈七不但炼化了吞噬来的异种妖气和妖族的精血,让太上化龙诀大大的跨进了一步。更把凡俗的肉体凡胎,重新淬炼了一遍,现在的陈七,身体比之前更强横三倍之多,虽然铁骨功的修为,因为还差数十处窍穴,未有打通,不曾晋级到第九层的境界,但纯以力气和肉体的强横而言,已经远远超过,把铁骨功修炼到第九层的人物。而且经此一番淬炼,陈七修炼太上化龙诀,亦倍觉得心应手。 陈七这一日一夜潜心修炼,小龙王月心灯却早就暴怒到无以复加,他忽然丢了十多个手下,却查不出来什么端倪,心头之火,旺盛的难以熄灭。他又不好在赵红袍这个不大瞧得起的人物面前丢了面子,故而还要把此事压下去,免得被赵红袍看轻了自己。只是这么一来,他就更难查出来是谁在暗算他的部下。 好在小龙王月心灯也不是愚笨之人,见分头搜索无效,便把手下的十五头鸟妖一起放出,让这些鸟妖变化了原形,在天空徘徊,盯着壶县县城中的每一处,然后再把几十个手下,单独撒放出去,作为诱饵。 陈七出关之后,不但神清气爽,亦复又蠢蠢欲动,想要再去寻小龙王月心灯的手下晦气。 这个小贼头才走上街头,便察觉了不对,他也是用火鸦来查看敌情。四十头火鸦一起放出,立刻就先发现了在天空中徘徊的那十五头鸟妖。几乎是于此同时,陈七的火鸦也被对方发现。毕竟在天空中没有遮拦,大家都是一目了然,没甚办法躲藏。 陈七只是微微一愣,便悍然出手,念头中下了命令,让手下四十头火鸦,分成四拨,抢先扑向最弱的四头鸟妖。陈七手下的火鸦,也颇有几头修为不俗的,比如鸟先锋,鹰九霄,刑无极的灵鹫,野鸭精灵毛大王,还有从萧屏南的演子中释放出来,几头资质较高的火鸦,虽然修为日浅,但是智慧和天赋却不凡,单对单也不输给小龙王月心灯手下的众鸟妖。 何况陈七让手下四十头火鸦分成了四拨,用的就是十个打一个,群殴无赖的主意。那四头被陈七拣定的鸟妖,连多支撑片刻也没,就都被陈七的火鸦在空中左一爪,又一记火羽箭,连带铁翅扑打,都打的偏体鳞伤,活擒了回来。 陈七忙把真火种子分出了四头,打入了这四头倒霉的鸟妖体内,然后再度喝令这些火鸦冲上天空,另寻目标。 小龙王手下的十五头鸟妖,本来见得天空忽然多出来几十头黑色的鸦鸟,看起来也是修炼有成的妖怪,还颇多犹豫,正要分出一头来,去向小龙王月心灯报信,并未有打算立刻开战。但是陈七下手的快,它们亦来不及多想,立刻就汇聚到了一起,跟陈七的四十头火鸦恶斗起来,只有三头比较机灵的海鹰,都按落双翅,去跟小龙王月心灯禀报去了。 本来十五头鸟妖,被陈七先下手为强,擒捉了四头,又走了三头去报信,剩下的八头双翅不敌,十翅,陈七的四十头火鸦,分成了八组,五个打一个,处处都占了上风。 不过须臾间,陈七的面前就接二连三的被丢下来一头又一头的鸟妖,陈七分出真火种子,一一祭炼。到了最后只得两头鸟妖,都是小龙王手下鸟妖中,修为最高之辈,还强撑着跟四十头火鸦搏命厮杀。 陈七的火鸦阵修为,在这几日中,也颇有增长,七十二团真火种子,大半都祭炼到了第二层法力,分出来收伏这些鸟妖的,都是修炼比较深厚的真火种子,故而不上片刻,被他种下真火种子的十头鸟妖,有九头也都化为了火鸦,另外一头修为深厚,还在苦苦抗争。 陈七见天上战斗还在继续,便一声呼喝,九头新的火鸦也飞上了天空,那两都兀自在苦苦挣扎的鸟妖,一头是海外异种,一头却是变化了人形之后,又复苦苦修炼,把变化人身后,新出现的窍穴,全部都打通的积年老鸟。妖力都比其余同袍强横数倍,但是也架不住这么多爪翅,更何况陈七手下的火鸦,尽皆修炼有火羽箭的法术,修为高的已经有了十余层威力,低的也有两三层,这还是陈七新收伏的那几头,修炼年日实在太浅。 待得这九头新的火鸦扑上来,那两头鸟妖终于支撑不住了,被这四十九头火鸦一顿乱拍,加上火羽箭攒射,都被打落下来。让陈七指挥手下鸟儿,生擒活捉。陈七虽然也立刻打入了两团真火种子,但是他亦瞧得出来,这两头鸟妖的修为,非同小可,祭炼起来要多花许多功夫。故而并不在原地耽搁,打入了真火种子之后,便把这最后两个俘虏,连同那一头还在挣扎抗拒的鸟妖一起,丢入了金刚塔中镇压,慢慢去炼化。立刻就潜出了城外,不敢再在壶县城中多呆了。 小龙王月心灯毕竟是炼气第四层凝煞的修为,陈七知道自己还招惹不得,背后暗算一番也就罢了,真把这个海外贼王之子招惹起来,怒火非是他可以抵挡的住。g!~! .. 八十四、七大真火,十三宝焰 小龙王月心灯得到三位部下报信时,陈七早就变化了火鸦,飞出去十余里之外。。。当这头小龙王终于怒火烧天,再也不可遏止,全城搜索时,陈七早就去的远了。 陈七飞出壶县县城不久,便见到有一座破庙,他收了火鸦变化,落在破庙之中,潜运火鸦阵心法,开始祭炼那三头兀自苦苦顽抗的鸟妖。 陈七新得了九头火鸦,把来跟自身的火鸦真气修炼到了一处,小龙王月心灯手下的妖兵,法力高深,远胜当初陈七收伏的那些杂妖,此时陈七的修为,已经超过了跟鸾兮斗法之时,全身火鸦真气澎湃汹涌,便先拣定金刚塔内镇压的三头鸟妖中最弱的一头祭炼起来。 陈七祭炼火鸦,已经算的驾轻就熟,不上两个时辰,已经把拣定的鸟妖驯服。剩下的两头,却是陈七最后擒捉的那两头,一头乃是海外异种,修为虽然比另外一头略差,但是天生就有一股盈荡的奇异妖气护体,陈七的火鸦真气祭炼了这么久,也只祭炼了三分之一的妖气去,还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建功。 另外一头在变化人身之后,已经把新生长出来,人身方有的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尽皆练通。在学武的人中,能够达到这一步田地的,少之又少,有个名目唤作“大地游仙”。这种人物,只差一只脚,就能踏入感应天地的层次,不拘是是学武还是修道,只要能过了炼气感应的层次,便是前途无量。尽管有九成九的人物,会在这一关前止步,终身再无寸进,但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有人一夕突破。 这头鸟妖的功力更为深厚,竟然可以抵御火鸦真气的灼烧,陈七把他真火种子打入了他的体内,却被他用本身妖气逼住,尚未能把这头鸟妖祭炼。 陈七炼化了第五十头火鸦之后,法力便更进一步,他见这两头鸟妖难于祭炼,便先选了最难对付的那一头资深鸟妖。陈七亦自明白,自己要是先祭炼那一头海外异种,再来祭炼这一头积年老鸟,仍旧要费一番手脚。但若是先把这头积年老鸟祭炼成火鸦,真气立刻倍增,祭炼另外一头,海外异种,便易如反掌了。 陈七把心神沉入了金刚塔之中,借着这件佛宗法器的镇压,沟通那头资深鸟妖体内的真火种子,把全副法力都运用了上去。 被陈七运火鸦阵心法,把那枚真火种子引动,那头积年的老鸟,登时便支撑不住。被他用一身妖气逼住的真火种子,立时活跃了起来,火力在陈七的催动下,寸寸增高,竟然突破了妖气封锁。 陈七鼓荡全身的火鸦真气,并且把自家的念头就降临到了那头老鸟的识海当中。本来他都是先把收伏鸟妖全身真气炼化为火鸦真气,才会有此冒险举动。但是现在陈七法力日进,已经有了十足把握,这才不惜冒几分风险。 在识海之中,那头老鸟身姿又自不同,竟然化为一头游天鲲鹏,似鱼似鸟,身长百万余里,威猛不可一世。陈七和手下五十头火鸦,比较起这头老鸟神识所化的游天鲲鹏,竟如昊日之旁的萤火,根本不能比较。 陈七微微骇然,运起火羽箭心法,连发数十支火羽箭,却都被这头老鸟神识所化的游天鲲鹏轻易击碎。这种念头之间的比拼,斗的是神魂坚定,法力转用不上多少。就算比拼法力,陈七尚未把这头老鸟妖体内真气炼化,也只是仗着自家豢养的火鸦多,本身修为还未比的过。 一招失手,陈七便运用念头,猛然一挣,身躯登时变得极大,手下群鸦也都化为红日,焚天煮海,威风无双,跟这头老鸟妖斗个天昏地暗。陈七可以分心数用,他修炼出来的真火种子,自有灵性,但是那头老鸟妖被陈七磕绊在识海中,对一身妖气的控制便弱,体内的真火种子造反起来,登时七窍生烟,周身烈火勃发。 这一番恶斗,陈七也是首次经验,不过他把火鸦阵金书上所载的七七四十九种法术一起使出,饶是那头老鸟妖变化的游天鲲鹏,威力毁天灭地,也渐渐吃不消起来。这神识比拼,斗只是一股念头,陈七虽然才只修炼了真火种子和火羽箭的法术,但是在别人的识海之中,他仗着读过火鸦阵金书,便能把这些法术都使用出来。 “昊天神诀!” 陈七忽然又复变化人身,使出一套法武合一的法诀来,这套昊天神诀在火鸦阵衍生出来的七七四十九种法术中,排名极高,非是修炼到炼气第六层丹成以上,不能发挥全部威力。本来就不是陈七现在能运用的本事。但是这般念头交锋,却只看谁人意志坚定,不看法力高低,所以陈七才能把这套昊天神诀运使。 昊天神诀的第一诀,便是卯日真火。这股火焰焚尽万物,霸道无双。 须知天下间共有七大真火,分别为太阳真火,太阴真火,星辰真火,乾焰真火,地极真火,南明离火,三昧真火。这七大真火又被成为先天火种,七大纯火,只有这七种先天火种,方能无限提升火力,只是修道之人往往只能把这七种真火修炼到某一极限,便不能继续提升下去了,不然这七大先天火种,连主人都能焚烧殆尽。 修道之人为了提升所修真火威力,各用巧思,或者把两三种真火合练,或者用了别种法门,参杂许多别的真气,好在自己能够承受的境界,把所修的真火威力提升。 所以修道之人,又能从七大真火中,演化出来数十种火焰,这数十种火焰,在同等级数,甚至比七大先天火种威力还高,只是火力都有其极限,不似七大真火能够无限提升威力。 比如乾焰真火,南明离火,三昧真火合练,便有一种被称作乾离七昧真火的厉害法术。乾焰真火和太阳真火合练,便可称作乾阳真火。又比如佛门有一种把本身佛光和太阳真火,乾焰真火合练的大日宝光乾焰真火,还有一种把本身佛光和太日真火,星辰真火合练的,大日琉璃宝焰佛光等等。 还有运用五行真气和地极真火合练,修成的五行阴煞地极真火。太阴真火和地极真火合练的幽冥真火等等,威力也都各有巧妙,极具不凡特质。 所以在七大真火之下,又有十三宝焰之说。 卯日真火乃是修道之人本身的三昧真火和太阳真火合一,号称焚尽世间万物,最是霸道张扬不过,也是十三宝焰中的火种。 陈七虽然本身修为不济,但是仗着神念斗法,肆无忌惮,便把这一手卯日真火使了出来。昊天神诀法武合一,陈七变化了人身,把这套仙道武学发挥的淋漓尽致,一拳一脚,都附有无穷火劲,身法更是飘忽若神,那头老鸟妖所化的游天鲲鹏,身躯巨大,转折不灵,一旦运使的妖法都不能奏功,便成了陈七发挥拳脚的威力的靶子。 短短数十息之间,陈七便把这头百万余里巨大的游天鲲鹏,焚烧的缩小了一半。那头老鸟妖见不是路数,慌忙也变化回了人身,拎出一口方天画戟来,跟陈七恨苦相斗。 他这边斗的艰苦,体内的妖气,却比他神识还要先支撑不住。大约有四五个时辰,陈七打入这头老鸟妖体内的真火种子,便把他的妖气炼化。这头老鸟妖的神念被陈七绊住,想要鼓荡自家修炼的妖气,抵抗真火种子而不可得。 待得这头老鸟妖的妖气,尽数转为火鸦真气,陈七得了外力之助,威风更胜。他把卯日真火诀谷催到了巅峰,双掌之上,便有一轮红日来回翻滚,那头老鸟妖根本靠近不得,只要稍稍粘到这股真火,念头所化的身躯便要被烧成虚无。 陈七跟这头老鸟妖斗了这许多时候,也不肯再多浪费光阴大,当下一声暴喝,他麾下的五十头火鸦一起化为红日,五十一轮红日轮番灼烧,那头老鸟妖渐渐吃不住这般煎熬,一股念头渐渐散去。陈七正自庆幸得手,忽然从这头老鸟妖的念头中,飞出一座巍峨宫殿,这座宫殿恢宏高大,广及数千里,这股最后的念头才一飞出,他的本我意识便即散去。 陈七暗暗把这座宫殿记住,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想了一回,便自放过,只是暗暗记在心底,等日后有缘再说。终于把这第五十一头火鸦收伏,陈七亦自有些高兴,大喝一声,收了这头火鸦,便去寻那一头还在挣扎的海外异种的晦气。 陈七收伏了第五十一头火鸦,掌握的真火之力暴涨,登时把这头海外异种的鸟妖,祭炼的嗷嗷乱叫。体内的妖气不过一时,便尽皆化去。这头海外异种的鸟妖,只是天赋出色,一旦妖气被炼化为火鸦真气,神识倒是不曾抵挡多久,陈七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把这第五十二头火鸦祭炼成就。 连续祭炼了三头厉害的鸟妖,陈七的火鸦真气最少强了五成,他把五十二头火鸦一起放出,漫天都活火光。如此场景,让这个小贼头忽然涌出一股豪情壮志来,仰天长啸。g!~! .. 八十五、有女多情,有女灭情 “总有一日,我要修成无上道法,焚尽八荒万里,做个傲啸九州的神仙!让没人再敢来惹我,让自己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没甚东西可以阻挡。” 陈七自从得了三页金书和禾山经之后,虽然境遇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也没有当初做个小山贼头目的逍遥自在。时时要担心被人追杀,总是担了无数的心事,让陈七一直都憋闷了一口恶气。前几日跟鸾兮一战,陈七又吃了好大的一个亏,连手下的火鸦都被斩杀了十多头,新收的女人李嫣嫣生死不知,连好容易打下的一片基业,都被迫抛弃了,让陈七心头隐忍了的一团的怒火,旺盛过了十倍。 这一次他遇上了小龙王月心灯,虽然明知不是人家对手,却仍然要把让小龙王吃个闷亏,降服小龙王的手下群妖,便是因为之前憋闷的狠了。 如今他不但修为尽复,还比前更有进境,让这小贼头忍不住发泄起来。 陈七把双手一挥,五十二头火鸦在天上盘旋一圈,最后都化为朵朵真火种子,从他的泥丸宫中落下,游走到其余火窍之内。他收拾了心境,恨恨的说道:“只要我再多闭关几日,变化的火鸦真身,就能飞行的更远。上一次鸾兮和我相斗,她虽然也能飞翔,但是似乎不能持久,待我把这一次的收获好生巩固,就回去瞧看一眼,也让她吃一个大亏。” 陈七虽然担心李嫣嫣和小沛县城的基业,却仍旧不会去冒险。 他新收伏的这一十五头火鸦,大多都有鸟先锋的修为,甚至最后几头,比鹰九霄的修为也不差,尤其是那一头老鸟妖,比鹰九霄的修为还高明几分。得了这一十五头新的火鸦,陈七的便有十足把握,再把几十处窍穴,都转移到火窍之中,让火鸦变化更加完美。 陈七存了这个心思,便也不着急赶路,只是定了方向,变化成火鸦飞了两三个时辰,寻了一处荒山落脚,随便寻了一处山洞,便开始闭关修炼。 他这般潜心修炼了十多日,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两门道术,日日都有增进。太上化龙诀还只不过是多打通了十几处窍穴,火鸦阵的心法,陈七进步就大的多了,他已经能够把两百六十余处窍穴,都转移都七十二火窍之内,凭此修为,虽然身子还比寻常鸟儿沉重些,却已经能够在短途飞行上,不输鸟雀,灵活如意。 火羽箭的法术跟真火种子的修为息息相关,陈七这番闭关苦修,还把体内的七十二枚真火种子都从头修炼了数次。 火鸦阵的心法,亦不是没有弊端,比如在没有收伏火鸦的情况下,每一团真火种子,都要单独修炼,进境反而要比寻常道诀更慢一些。但若是收伏了火鸦,每一团真火种子,便都可以随着火鸦的修为增进而增长,修炼火鸦阵的人,只要随时从旁调动法力,协助收伏的火鸦冲关,便可收莫大奇效。 陈七已然渐渐熟悉火鸦阵的修行窍门,故而并不浪费功夫,去把每一团真火种子都去修炼,他弃了那些不曾收伏火鸦的真火种子,只等日后收伏了火鸦,才来用功。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已经收伏了火鸦的五十二团真火种子上。 陈七收伏的火鸦,原来的修为有高有低,资质有强有差,所以经过这一番修炼,最强的一头火鸦,体内的真火种子,已经修炼到了第十六层法力,修炼到第十五层法力的,也有三头之多,其余火鸦强弱不等,但是最差的一头,体内的真火种子,也修炼到了第五层。 经过这一番修炼,陈七的法力最少增长的一倍,同时他亦知道,收伏的鸟妖,修为高低,资质参差,对自家的火鸦阵也颇有影响。若是这是十五头火鸦,都有鹰九霄,或者老鸟妖的修为,他定然已经无惧鸾兮,猪九罡,太湖八妖之首的黄睛山君这一级数的大妖。不过陈七收伏这些火鸦,都已经是费尽了心力,根本也没得挑选的资格。 不拘是太上化龙诀还是火鸦阵,都是要在争斗之中,才会越来越壮大,闭门修炼,进境转会十分迟缓。故而陈七把壶县之行,所得的收获消化的七七八八,便破关而出,再也不肯停留,变化为火鸦真身,赶回了小沛县城。 陈七本拟自己不在,小沛县城必然已经凌乱,但是当他飞到了小沛县城上空,却见城中比自家离去之前,更显得井井有条了些。就连各座城门的兵丁,似乎也比前多了。陈七按落了风头,恢复了人身,径自寻到原来所居的府邸,却见蝠吉老儿正在处理公务。 陈七原本把蝠吉和荀玉藻都留到了涪陵山中,他见这老儿忽然回来,便不禁有些疑虑。蝠吉见到陈七,却是欢喜不已,忙抛下正在披覆公文的毛笔,狂奔过来,拜倒在地,向陈七禀报道:“老爷回来的甚好,如今小沛城已经有了名份也。” 陈七微微动容,忙问道:“这却是怎么回事儿?” 蝠吉当下,便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说出。陈七一逃,鸾兮也自走了,把李嫣嫣和芸师姐尽数丢下,也没理会城中,陈七手下的杂兵。蝠家的两位公子,知道情况不妙,所以这才慌忙把自家老爹和荀玉藻都请了回来。 蝠吉久居涪陵山,对山中群妖都了如指掌。陈七把山中群妖收伏之后,就算有些散修的妖怪,还有各大妖王的残部,也都在他的劝说下,一一归顺过来。蝠吉从涪陵山走出时,便把这些妖兵都带了出来,编入了陈七的部众之中。 蝠吉知道自家的老爷不在,凭了自己,就算多出这些妖兵来,也抗衡不得赵红袍的大军,便咬了咬牙,带了两个儿子,去面见赵红袍。这老儿倒是知道陈七的志向,也晓得他的底线,故而一场鸿门宴会,不但未有受到什么威迫,反而从赵红袍处领了一个小沛县县令的名头。 当时赵红袍已经得知了小龙王月心灯就要过来,虽然小龙王月心灯的法力高于他,但是赵红袍亦有些心思,生怕小龙王月心灯瞧弱了自己,便也不曾生出求人相助的念头。难得占了小沛县的乱军,愿意投回他家阵营,赵红袍也就欣然笑纳了。 蝠吉知道自家老爷不在,故而便推说陈七还有事情,要整顿一番,方能出城来降。赵红袍也忙于退兵,去迎接小龙王月心灯,两下便罢了兵戈,分头去行事了。 后面的事儿,陈七已经自知。赵红袍把小龙王月心灯,迎入了壶县整修,显然是有意把这座大县,赠与小龙王月心灯。至于他对小龙王下了黑手的事儿,反正无人看到,陈七倒也并不在乎怎么。 蝠吉把这些事情分说明白,惶恐无比的拜倒在地,跟陈七告罪道:“小老儿不知主公的意思,便自作主张,许下了归降这等大事儿。还望主公恕罪!” 陈七呵呵一笑道:“我不在时,你能做到这般好,已经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这又算的什么罪过,要算也是有功劳才是。今后是战是和,只要保住了手中的兵力,总有的选择。若是我回来,只见一片残垣败瓦,手下部众尽皆被战败逃散,那才是大事去矣。” 陈七抚慰了蝠吉之后,便问起荀玉藻和李嫣嫣的事情。蝠吉登时有些尴尬,不敢细说,只是对陈七言道:“李嫣嫣主母救回了自家师姐之后,除了挑选新人,日日操练灵鹫万杀大阵,便是闭关了修炼。荀玉藻姑娘倒是每日惦记老爷,总也愁眉不展。” 陈七听得她们两个都安在,心头便落了一块大石。虽然蝠吉神色尴尬,但陈七也没在意,只道两个女孩儿,有什摩擦,反正他已经回来,怎么都好安抚。 陈七吩咐了蝠吉几句,便进了内宅去见李嫣嫣和荀玉藻。 李嫣嫣盘膝而坐,身前一刀一剑,横搁的膝头,眉眼见全是杀气。她的师姐李芸娘,见这位师妹如此愤怒,不由得劝说道:“师妹也不要如此怒气,你也是中了鸾兮的情种,才会跟陈七那小贼有这一段孽缘。这件事儿,也须怪他不得……” 李嫣嫣语气中森寒冷冷的说道:“难道我的清白,就凭空被他坏了不成?我定要跟这小贼讨一个公道?” 李芸娘暗暗叹息,柔肠百结,只能再劝道:“这小贼的法力高深莫测,就连鸾兮都奈何他不得,师妹你如何是他对手?” 李嫣嫣喝道:“师姐莫要再劝,我知道你已经被鸾兮种下了情种,一颗心都向着那小贼。同门姐妹,我也不来怪罪你,但你要是打算阻我,便是不死不休。” 李芸娘无可奈何,亦只好暗叹一声。 本来两师姐妹中,是以她为主,但是经过这一番历练之后,情形便倒转了过来。李嫣嫣被鸾兮取走了情种之后,原本一个温柔的人儿,变得冰冷无情,让她也有几分害怕。g!~! .. 八十六、大寇 陈七一脚踏入房门,眼前便有一刀一剑的光芒绽放,李嫣嫣潜心苦修,刀法剑术都有长进,加之她被鸾兮种下情种,强行抽走了七情六欲,与道法修行上,着实有些好处。。。刀剑交映,化为灿烂光华,让在旁边的李芸娘看的暗暗心境,忖道:“师妹的道法,武艺,都比下山时长进了许多啊!虽然灭了七情六欲,日后在炼气丹成那一关,是绝无可能过的去了,淬炼道心不得,但至少在丹成之前都有好处。” 陈七并不知道鸾兮在李嫣嫣身上做过手脚,李嫣嫣忽然反目,他却是半点不惊,因为之前陈七就觉察出来,这位灵鹫山的女弟子对自己太好,有许多不对劲之处。加之他修为大增,道术还不说,铁骨功也修炼到了第八层的境界,当下便一挥手,屈指连弹,用上了火鸦阵上所载的一门手法,连续两指头,都弹在李嫣嫣的剑脊刀背上,登时化解了凌厉的一击。 陈七收伏老鸟妖的时候,把火鸦阵衍生出来的七七四十九种法术都运用过了,后来反思自己应敌手段的时候,便觉察出来,火羽箭用来斗法倒也够了,只是自己所学的武艺稀松平常,并无得了的拳脚功夫,所以才拣了一门法武合一的法术来修炼,这门武技便是昊天神诀。 昊天神诀在火鸦阵衍生出来的七七四十九种法术中,排名极高,非是修炼到炼气第六层丹成以上,不能发挥全部威力。甚至陈七连第一诀,卯日真火也无法真个使出,但是昊天神诀中的仙道武学,却足以让陈七弥补自身短处。 方才他所用的便是昊天神诀的第二诀,大幻金焰手。 本来这手仙道武学,须卯日真火为根基,方能推动到最高威力。陈七亦火鸦真气为本,虽然亦能推动,威力却逊色了不知多少倍。可饶是如此,对付李嫣嫣这样的对手,却也尽够了。 李嫣嫣一刀一剑,被陈七弹指逼开,立刻一声清喝,把灵鹫剑和苍狼刀中封印的一十九苍狼和六头灵鹫一起放出。 陈七也不知道李嫣嫣是怎么了,但是既然李嫣嫣动手不容情,他亦不会拖泥带水。灵鹫剑中封印只是灵鹫精魂,陈七的火鸦阵心法收伏不了,所以他只把五阴袋飞出,化为三圈黑光,当头便把这呃二十五头灵禽凶兽的精魂吞了进去。 李嫣嫣虽然跟随他有了些时日,但是陈七从来不说自家的本事,倒是把李嫣嫣的所学尽数问出。所以两人相斗,陈七胸有成竹,一个照面,便扭转局势。五阴袋中的太上化龙诀法力蠢动,立刻就毫不留情的把这二十五头灵禽凶兽的精魂一起炼化,化作的大补之物,融入了太上化龙诀之中。 陈七得了这一记真气补充,精神徒然一振,大幻金焰手使开,三招之内,便夺下了李嫣嫣的灵鹫剑,一并用太上化龙诀吞了,第五招便打飞了李嫣嫣的苍狼刀。李嫣嫣手无寸铁,再连多撑半招也不能,便被陈七随手拍中了香肩,一股凛冽霸道的火鸦真气破开了李嫣嫣的护身真气,登时便封住了她全身窍穴。 李嫣嫣全身都动弹不得,眼看就要一跤摔倒,陈七探手抱住了佳人,大踏步走入了房间,眼神一扫一直都在旁观的李芸娘,凶狠之意,毫不掩饰。陈七只当是这位芸师姐使坏,李嫣嫣才对自己这般凶狠,当下便想杀了这个灵鹫山的女弟子。 李芸娘见陈七的眼神凶暴,心头忽然一软,情火登时勃发,再也不可遏止。还亏了灵鹫山的心法也不差,李芸娘强行压制了心头勃发的春*情,忙对陈七解释道:“陈七先生莫要误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是如此这般……” 李芸娘也知道陈七性子狠歹,说动手,便不会稍有迟缓,故而几句话便用最简单的描述,把自家两姐妹的情况说了一遍。陈七听得灭情道的修行法门,如此奇异,啧啧赞叹了两声,然后问道:“然李嫣嫣的境况,可有办法缓解?” 李芸娘摇头叹息,说道:“从未曾听说,被种下情种之人,还能有什法子便为正常。若是情种未有被鸾兮取走,或者我师门几位长辈,还能有些主意,现在么……便无可奈何。” 陈七便思所学,也没什么可用的手段。他所得的三页金书,太上化龙诀,火鸦阵,吞日神猿变,都是上古道术。上古道术直指大道,简单唯一,没有后世的道术这般变化繁复,面对此种以情入道的诡异法术,亦是束手无策。 陈七想了一想,倒也干脆爽快,拍开了李嫣嫣的窍穴,扫了她一眼,笑道:“我并不知道,你被人种了情种,这般诡异的东西。你说我坏了你清白,此种罪孽,我也认了。念在你我有些交*欢的份上,我也不杀你,你的本事远不如我,等你炼就了上乘道术,再来寻我复仇罢。” 陈七一句话,便把事情分说明白,倒也有一股磊落的光棍之意。 李嫣嫣心头恼恨,盯着陈七许久,这才语气冰冷的,缓缓说道:“我终有一日,必然杀你。你放我走,可不后悔么?” 陈七哈哈一笑道:“后悔什么?这种事,我也不来跟你多说,要走你就走罢!” 李嫣嫣瞧了陈七许久,似乎要把这个让她爱过恨过的男子,牢牢记在心底,永世不忘,这才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须臾就没了影子。 李芸娘见陈七把李嫣嫣放走,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倒是明白,陈七不会让她也走的。陈七跟鸾兮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如海深仇,自己身负情种,便是鸾兮和陈七争夺的一个重要关键,鸾兮若是夺了自己的情种,灭情煞就能再上一层修为,陈七要是能破坏此时,说不定就能给鸾兮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甚或用什么计谋手段,把鸾兮彻底击杀。 李芸娘本来就是个极有野心的女子,虽然受挫与本领心计,都在她之上的鸾兮手底,又被情种蒙了小半心智,但是分析起这些事情来,却还是分丝不差。 陈七等李嫣嫣走的没有了影子,这才缓缓回头,瞧向已经没有了佳人芳踪的苍茫天地,眼神中变化万千,似有无数情感在酝酿,但是最终也未有任何一种,破茧而出,只是无声无息,化为虚烬。 “我也不明白,为何要放你走,但是……我应该不会后悔,今日之事罢!” 陈七淡淡说了一句,便掉头对李芸娘一笑,语气中波澜不惊,似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说道:“鸾兮不出数日,必然还会来小沛县城。这一次……我要让她来得,却走不得。你便在这里好生安住,莫要给我生出事情来。” 陈七说罢,一抖袖袍,转身便走了。 虽然他亦知道,李芸娘被鸾兮种下了情种,对他绝无半分推拒,只要自己愿意,便可品尝这位灵鹫山女弟子的美味。李芸娘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气质成熟,别有一种异域风情,但是陈七便是生不出来兴趣,他现在的心底,只想找个人来狠狠厮杀一场,最好便是鸾兮。 “想要把我玩弄与股掌之上,你鸾兮未必有这本事。要来便来罢,看我陈七有没这个本事,让你毙命此地。” 陈七收了了一切情绪,待得他再出来时,蝠吉蓦然一愣,虽然陈七因为修为增长,身材略有长高,但是那时候蝠吉一点都没觉得陈七有什么变化,立刻就接纳了陈七的新模样。此时陈七回内宅转了一圈,并未有任何外貌上的改易,但是在蝠吉的眼中,陈七却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这个小山贼,再不是原来,许多心思都让人瞧的出来,虽然心狠手辣,却也不乏些热心肠的小贼头了。一股名为威势的东西,已经在陈七身上,渐渐滋生。就算他一句话也没得说,也把蝠吉这头老蝙蝠精,压的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稍有动作。 陈七也没去看蝠吉这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只是淡淡说道:“今日起,灵鹫万杀大阵由李芸娘姑娘操练,你的两个儿子,便是这座大阵的主帅,告诉他们好生学着,莫要辜负我一番提点。” 陈七说完,不用蝠吉答话,便施施然扬长去了。留下蝠吉,不知何时,忽然有冷汗盈透背上衣衫。 陈七并未有在小沛县城停留,鸾兮迟早要来,与其等鸾兮来偷袭,他在明处,鸾兮在暗处,总是要吃亏,不如主动出击。所以这一次陈七也干脆就不在小沛县城停留,他有五十二头火鸦相助,完全可以把周围方圆百里之内,尽数搜寻,只要能够找出来鸾兮,陈七有五六分把握,让这位灭情道的真传弟子,吃他陈七的洗脚水。 虽然五六分把握,实在太低了些,但是对陈七来说,就算只有一分把握,也尽够了。他本来就是山贼,最不怕冒生死危险,何况从此之后,陈七已经再非原来的那个小贼头,必然要成为席卷天下的大寇。g!~! .. 蛰龙 昨天红票好少,今日能给力些咩 四月第一天,暂求个喜庆的月票,毕竟是过节了么?今天还是三更,诸位兄弟能让四月一号的红票破万咩?j!~! .. 八十七、邢月英 陈七眼睛睁开,有些意外的望着天空。。。 他看到了一头硕大的灵鹫正翱翔在千丈之上,破云乘风,傲视大地。 陈七在小沛县城附近,已经游荡了多日,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发现鸾兮的影踪,他甚有耐心,倒也并不焦躁。何况每过去一日,他的修为就进步一分,跟鸾兮相斗,把握也等大一分,时间永远都在他这一边,急来什么? 陈七刚刚修炼了两个时辰,一睁眼,却先看到了这头灵鹫,心底不禁有差诧异。要知道灵鹫这种禽鸟,中土并无出产,只有西域方有。灵鹫山更以此种猛禽为名,便可见灵鹫在西域是何种地位了,西域数百国家部落,大多以灵鹫,苍狼为图腾。 陈七瞧了一回,便自言自语道:“李嫣嫣和李芸娘曾跟我说起,她们灵鹫山派出了一十九位姐妹,苍狼神宫也派出了五大传人,要来中土寻找大金刚寺遗失的镇寺法器。就是不知道,这头灵鹫究竟是他们两家,哪一家的传人豢养。” 陈七扣指一弹,便有一团真火种子飞出,一闪就消逝的无尽天空。过了好一会,千丈高空上翱翔的那头灵鹫,忽然全身一震,从天上直挺挺的摔落了下来。陈七就那么看着这头灵鹫,跌落到一半的时候,全身火发,再落百丈,便全身羽毛都转为乌黑,双翅一展,又自逆冲飞起。 这头变化了形态的灵鹫,在空中乱飞了好一阵,这才渐渐飘落在陈七跟前。 陈七伸手一指,一股精纯的火系法力传递了过去,这头灵鹫体内的真火种子,得了这股法力接济,立刻旺盛起来。过不多久,在这团真火种子当中,便有一道新的火鸦阵咒形成。陈七并不住手,仍旧把本身真气谷催,这头新被炼化的灵鹫,亦自努力配合主人,过了三四个时辰,这头灵鹫全身法力尽数转化,体内的真火种子,也都提升到了第五层法力。 陈七微微一笑,这才一招手,把这头火鸦又复放倒了天空上,观察周围动静。 陈七无意中又收伏了第五十三头火鸦,心底也颇开心,此时他通过那些都放出去的火鸦,早就发现了那头灵鹫的主人。 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年纪和鸾兮差不多,但是却要英气勃勃十倍。 这个女孩儿穿着一套狐裘软甲,如雪的肌肤和雪白的狐裘一起,竟然生出让人分不清哪一种更白的感叹。 陈七收伏这头灵鹫的过程,这个女孩儿也看到了,只是她虽然善于驯服灵鹫,却没有火鸦阵这样奥妙的心法,根本就无法救得自己的养的灵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好的一头灵鹫,最后变成了黑不溜秋的火鸦。 她把背上的一张金色短弓张开了几次,但总也不舍得射出上面已经搭好的利箭,最后也只能气的一跺脚,催开了座下的战马,直奔火鸦落下的地方。 陈七嘿然一笑,他本来无须发火鸦召唤下来,这么做就是为了引出灵鹫的主人。既然那个女孩儿,已经赶过来了,他以逸待劳,更增几分对敌的把握。 “不管是灵鹫山,还是苍狼神宫的人,既然来了,就杀了吧!” 陈七经过李嫣嫣一事想,心头杀性转重,也是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尽皆是杀伐之术,加之出身草莽,两两合一,这才渐渐引发出来许多暴戾之气。 陈七待得那少女纵马奔到切近,这才一声呼哨,把所有的火鸦尽皆召唤回来,他的火鸦阵心法,全部的实力都在这些真火种子上,火鸦不回身边,法力便减弱到了极处。面对这个女孩儿,陈七亦不想托大。 “兀那小贼,你为何害我的灵鹫?你可知道,我这头灵鹫是要多么辛苦,才能从小养大,一头灵鹫少说也值一百匹骆驼,快赔给我来。” 那个少女见到陈七,立刻娇喝一声,兴师问罪。陈七哈哈一笑,答道:“你的那头灵鹫,已经被我用秘法收了,现在已经成了我手下的灵禽,如何还的回去?这样罢,我赔你些钱财,算是折过如何?” 那个少女闻言,大怒道:“凭你赔我多少钱钞,都不能换的灵鹫,快要把我的鸟儿还来,不然我就要射死你。” 陈七见得这少女扯在手中的金色短弓,微微一愣,心下却是了然,暗暗忖道:“灵鹫山的弟子,都是身配刀剑,苍狼神宫的弟子,都是身带弓箭。看来这个小女孩儿是苍狼神宫的弟子了,我听李嫣嫣和李芸娘说,苍狼神宫的人都姓刑,这女孩儿不知叫做什么,应该便是苍狼神宫派出的五大传人之一了。” 陈七心头许多打转,口中却冷喝一声道:“想要射我?还是看我射你罢!” 陈七伸手一指,便是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飞出,他如今修为日益高深,比当初跟刑无极斗法时,修为不知高了多少倍。那时候,他还是仗着真龙炮把刑无极击败,逐走,现在他在遇上刑无极,就凭了这一手七十二支火羽箭齐射,一个照面就能把这位苍狼神宫的传人射死,再不用争斗了。 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孩儿,见得陈七这般不讲道理,心头也是一惊。她可从未见过这般厉害的“射术”。这个女孩儿从未见过火羽箭这样的法术,只以为陈七的手段,跟他们苍狼神宫的苍狼神射相仿,她虽然心中吃惊,暗忖道:“原来中土的人物,都这般厉害。我从西域一路来到中土,一直都没遇上什么厉害的人物,今次终于见着一个。”但是手中却丝毫不慢,一张短弓连张七次,每次都是七支青色羽箭一起飞出,这些青色羽箭,离弦之后,就化为咆哮飞腾的青狼,跟陈七的七十二支火羽箭撞在了一起。 陈七如今修为大增,与火羽箭的操纵,也有许多心得。七十二支火羽箭或转折变化,改易方向,或立刻激射,速度倍增,登时生出千军万马沙场之上的惨烈气势,就如一名大将军一般,调度手下,围剿敌人。 那个小女孩儿亦是娇叱一声,七七四十九头青狼,就如一小队列队的士兵一般,分作几支,或左右遮拦,或正面冲撞,或迂回兜转,须臾间就把陈七的火羽箭对拼了十余支。火羽箭蕴含了太阳火力,触物便炸,虽然亦是一种威力,但也算是一种弱点。这个小女孩儿手法巧妙,引爆了十余只火羽箭之后,便谋划淡定,又张开了手中短弓,再次射出七轮青色羽箭。 陈七不知这个小女孩儿的法力究竟深浅如何,欲待先试探一番,觑破敌人的弱点,这才一举毙敌。故而并未增加火羽箭的数目,只是把残存的火羽箭,化为满天火虹,一点一点磨去敌人的护身青狼箭劲。 陈七修炼了这么久,这种七十二支火羽箭齐发,也只能发射一轮,第二轮便要少一二十支,待得七八轮之后,便只能射出二三十支火羽箭了。这却是因为他体内的火鸦修为高低不同,真火种子威力亦有参差,陈七知道,自己的火羽箭有其极限,也不舍得随意浪费。 好在火羽箭不似寻常羽箭,不但可以操纵,还能在主人的念头催促下,改变方向,忽快忽慢。比寻常羽箭要多许多变化,纵然那个少女连射一十四轮苍狼神射,陈七也尽支撑的住。光就场面上来说,他还是略略占了上风。 陈七这边有些盘算,那个小女孩儿却有些烦恼,她心中暗暗忖道:“这人的射术却是厉害,居然能一下子射出这许多羽箭来。比我的苍狼神射可高明多了。我的苍狼神射只能射出四五十轮,法力便再也不能支撑,希望这小贼……比我支持的要差一些吧。我邢月英在西域,也薄有名声,就算是灵鹫山的年轻弟子,比我高明的也就是那么一两个人,这个少年籍籍无名,难道还真就能比我法力还要高明?” 一开始,陈七倒是略略吃亏,那个苍狼神宫的女弟子邢月英,往往能用一支苍狼神射的青狼箭,就能拼掉一两支火羽箭。待得两人斗了一回,陈七便觉察出来,对手的青狼箭气劲,远不及自己的火羽箭凝练,那些法术幻化的青狼,出现不及一会儿,便没开始那么凝聚,不但身躯单薄起来,威势也远不初。 陈七乐得跟对手拼这个消耗,两人各自驱使火羽箭和苍狼神射所化的青狼箭,拼斗了一炷香之后,转世陈七仗了火羽箭的凝练,高过对手,往往一直火羽箭,便能拼掉两三头青狼箭,渐渐占了上风。 邢月英跟陈七斗了一回,见自家的青狼箭有相形见绌之势,便张开短弓,又复射出七轮青狼箭。陈七哈哈一笑,却仍旧不肯再发出火羽箭去,却把双手收回肋下,一记强猛霸道的真龙炮,就那么硬生生的轰了出去。 邢月英见得陈七这个小贼还有杀手,登时把杏眼睁的溜圆,也并不害怕慌乱,只是大声喝道:“小贼,是你逼我出这厉害手段,死了可莫怪我!”g!~! .. 八十八、狼骨王捶,地行法术 同样是苍狼神宫的传人,邢月英在苍狼神射上的修为,却比刑无极高明了不知多少。 陈七以自身修为做标杆,来评测刑无极和邢月英的话,刑无极最多把这门法术修炼到了七八层的境界,而邢月英至少已经修炼到了是十五层以上,若不然,在他的火羽箭齐发下,邢月英绝无可能支撑的下来。 面对陈七的真龙炮,邢月英仍旧能够丝毫不惧,因为她除了苍狼神射的箭术之外,还有一门苍狼神宫的秘传道法。 邢月英小小的双手虚虚一捏一放,登时便有一枚青狼头骨飞出,这枚青狼头骨,周身缠绕有无数凶兽魂魄,出手便化为黑漆漆一团,犹如一把无柄大锤。这手法术,正是苍狼神宫的狼骨王捶。 欲待祭炼一枚狼骨王捶出来,需要的是至少练通周身窍穴,甚至凝煞级数以上的大妖尸骨。虽然苍狼神宫和灵鹫山治下,有广斡还超过中土的土地,似狼,灵鹫,鹿,羊,牛这些妖兽的数目,比西域人口还多,但是历年下来,苍狼神宫祭炼出来的狼骨王捶也不过千余枚,邢月英手头这柄,也只是一头练通周身窍穴的狼王头骨,祭炼成的法器。 这柄狼骨王捶飞出和陈七的真龙炮硬拼在一起,登时在半空中硬顶,就那么僵持住了。 邢月英念念有词,那柄狼骨王捶,发出无声嘶号,周身黑烟滚滚,发出的力量越来越大,一寸一寸的逼迫着真龙炮往后退却。陈七一面奋力抵挡,一面啧啧称奇。老实说,邢月英使用的这枚狼骨王捶,本质上跟禾山道的髑髅妖并无不同,只是因为祭炼的法术差异,采用的狼王也比寻常人厉害,才在威力上,有着翻天覆地的不同。 若是王长生的髑髅妖,陈七最多辛苦些,便能全数轰碎,没有一头髑髅妖能够低档的住真龙炮的轰杀。但是这头狼骨王捶不但能够抵挡真龙炮,而且内中还蕴含一种奇异法力,让真龙炮吞噬万物的特性,无从发挥出来,在真龙劲的吞噬异能下,损失的妖力微乎其微,根本不影响战斗。 在邢月英和陈七之间,一道淡金色的龙形气劲和一枚缠绕黑色烟气的青狼头骨,就如顶牛一般,各自奋力前冲。陈七虽然修为增长的快,但毕竟修炼日浅,加之邢月英的这枚狼骨王捶,怎么说也是苍狼神宫祭炼过百余年的法器,威力非同小可,所以他的龙形气劲,便寸寸退缩,呈现不敌之态。 不过陈七亦并不慌乱,他还有许多手段未有使出。 待得真龙炮退缩了近半,狼骨王捶凶威信信,距离他已经不过数丈远近。陈七这才一抬手,又自发出了三四十支火羽箭吗,本来他的火羽箭和邢月英的青狼箭相斗,便占了上风,这次他再发出三四十支来,邢月英也不得不把运使在狼骨王捶上的法力略略一收,又拉开手上的金色短弓,补了七轮青狼箭。 不过邢月英这边分神,她的狼骨王捶便被陈七的真龙炮顶的倒退了七八丈,眼看就要逼到了切近,这个小女孩儿慌忙又催使法力,把陈七的真龙炮逼退了回去。陈七两边夹击,此退彼进,渐渐又扳回了上风,把个邢月英懊恼的连连娇叱。 青狼箭劲所化的青狼和火羽箭满空交击,场面灿烂好看,绚丽无铸。狼骨王捶和真龙炮犹如拉锯一般,进进退退,斗是无声无息。 陈七虽然占了上风,但是却不敢掉以轻心,在他心目中,最大的敌人,还是不知所踪的鸾兮。跟邢月英斗法要是僵持太久,陈七便怕鸾兮不知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那时候他缓手不得,可就要倒大霉。 因是之故,陈七并不把金刚三昧法这最后一招的杀手锏使出来,若是他肯拼着承受邢月英一击,同时运用真龙炮和火羽箭,当可有七八分的把握,击杀这位苍狼神宫的少女传人。只是当他使出了这手压箱底的本钱,就会露出一个老大的破绽,若是鸾兮在那一刻出现,他绝对无可抵御,只有饮恨当场一途。 虽然陈七一直都没有找到鸾兮的行踪,但是他却隐约觉得,鸾兮并未有离开小沛县城附近,说不定用来什么秘术,正躲在暗处,反过来监视他,故而陈七并不欲冒这种风险,只是运使法力,缓缓压迫。反正他手段多,完全可以凭着堂堂正正的手段,击败邢月英。 跟陈七的心思百转不同,邢月英仗义傍身的两大绝技都胜不得敌人,心思便焦躁起来。在西域各国各部族之中,虽然尽皆崇尚彪猛好斗,但是却从不会有人认为,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还要起忘死厮杀,是什么英雄豪杰。 西域各部各国崇尚兽性,不拘是苍狼还是灵鹫,甚或其他猛兽,都会在不敌的时候,稍稍退却,然后钉牢猎物,随时卷土重来。 邢月英出身西域,是苍狼神宫的传人,但是这般习性却深入她的骨髓,故见无法取胜,这女孩儿就打了退却的主意。邢月英毕竟是大派传人,各种战技,斗法的技巧,有师长耐心传授。她打了退避的心思,却并不是慌忙撤了法术。 邢月英先是连续补射了五轮青狼箭,先在这一面的战场上略占上风,然后才把狼骨王捶撤了回来,运使苍狼神宫的秘传锤法,把这枚狼骨王捶运使的满空乱飞,逗着真龙炮一击,又一击的追逼,却全数落在了空处。这才纵开战马,渐渐拉开距离。 陈七倒也窥破了邢月英的战技,但是他亦有吃亏的短处,刚才真龙炮和狼骨王捶硬顶,硬拼的时候,他还只是法力略逊。但是当邢月英把狼骨王捶撤回,运起苍狼神宫的秘传锤法,他的真龙炮只能直来直去,略略变化方位的弱点,便露了出来。 “这女人的锤法厉害,我追上去,只怕也讨不了好处……” 陈七心中一动,便不曾追击,只是把火羽箭微微一压,任由邢月英纵开战马,往南方退了下去。 陈七这边才把邢月英逼退,就感觉有一股玄奥之极的杀意忽然浮起,又忽然收敛。他心头大骇之下,忙把护身的五十三头火鸦一起飞出,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却不见有任何端倪。陈七素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没有查找出来破绽,却也不敢在原地继续停留了。他运起火鸦阵心法,正要变化了火鸦真身,飞去别的地方,忽然他双耳微微耸动,修成的耳识,让他听到了一点极其细微的声音。 陈七几乎没有转任何念头,本能把金刚三昧法催运了起来。他身上才自浮现出一座金光宝塔虚影,就有一道银色剑煞,从十步之外的泥土中飞起,迎头便朝他脖颈砍来。 “地行法术!” 陈七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为何找不到鸾兮。原来鸾兮用灭情道的地行法术,藏身大地之下,凭他的火鸦眼光多么锐利,也只瞧不出来敌人藏身所在的。陈七催使火鸦寻人,天空之上无所遮挡,鸾兮早就先发现了他的存在。 只是陈七修为日深,鸾兮几次想要袭杀他,都没有十足把握。陈七能够变化火鸦飞翔,鸾兮对这门法术从无所闻,心头也颇忌惮,生怕一击不中,陈七变化了火鸦飞走,她下次再想寻摸陈七的落脚之处,可就千难万难了。 刚才陈七逼退了邢月英,绷紧的神经微微懈怠,鸾兮就用独门秘法,发出了一股杀意,把陈七的注意力转移,这才接通地行法术,从泥土下接近这小贼,发出猝然一击。鸾兮计算的十分精道,这一番策划,几乎堪称无懈可击。 但陈七修成的耳识,还是在最要紧的关头,给了他预警之兆,让陈七抢先一步,猛然催起金刚三昧法,通体浮现除了一尊金光宝塔的虚影,硬是吃下了鸾兮这一击,修成了三四分火候的灭情剑煞。 饶是陈七提前了一刹那,但是他护身金光宝塔虚影,吃下了鸾兮这一击之后,还是呈现无数龟裂,只出现了半个眨眼的时间不到,就破碎成了一团浓烈金光。 好在陈七得了这须臾时间,双手一挥,已经是四十五支火羽箭飞出,这些火羽箭化为精赤火虹,并不先行攻敌,而是在陈七周围环绕旋飞。陈七这是把攻击的法术,当作了护身法术来用,待得鸾兮第二道灭情剑煞发出时,陈七已经变化了火鸦真身,冲霄飞起。 两人交手不过片刻功夫,但是兔起鹘落,陈七已经是在生死关头,走了好几个来回。直到他冲霄飞起的一刹那,鸾兮对他的威胁,才算是消弭殆尽。 鸾兮好容易把陈七用来护身的火羽箭所化精赤火虹破去,但眼见陈七已经化了火鸦飞起,她也知道,自己这一击已经算是失手了。 鸾兮收了李嫣嫣体内的情种,闭关十余日,便把灭情煞的修为更上一层楼。她本拟自己这一剑,有七八分的偷袭,陈七绝对无法抵挡,g!~! .. 八十九、眼光见识 鸾兮虽然修成灭情煞,但毕竟功力还浅,就算她把灭情煞修炼到最圆满境界,仍旧不过是能够驾风的级数,仍旧追不上陈七的火鸦变。。。 虽然鸾兮还有两道被师父罗冰心封在体内的剑气,但是她自分已经修成灭情煞,踏入了常人所不能企及的境界。要还是借助外力,其不是显是她鸾兮太过无能?尤其是鸾兮在陈七身上已经消耗了两道灭情剑气,都不曾奏功,也让鸾兮心底产生了一丝,便是自己使用灭情剑气,也自无用的潜意识。 陈七这边才飞起到了半空,就见鸾兮双手泛着银光,从左至右划了一圈,便把自己的火羽箭尽数破去,仰头望了他一眼,便施展遁术,钻入了地面之下。 陈七忍住了发射火羽箭的念头,因为鸾兮已经遁入地下,这般做只能是浪费法力。他双翅一拍,晃眼就飞出了十余里之外,见得下面有一座土丘,这才按落风头,落下地面,收了火鸦变身。 陈七和鸾兮的这次交手,看起来是不分胜负,但陈七却觉察的出来,鸾兮在突破了炼气凝煞之后,轻易便可化解自己的任何法术,先就立于不败之地。除非自己能有什么更加都厉害的杀手锏,不然永远都拿鸾兮无可奈何。 但最让陈七警惕的,便是鸾兮发出过两次的剑气,陈七并不知道,鸾兮也只能发出五道剑气,现在也只剩下两道罢了。他仍旧把鸾兮的这种手段,当作最须警惕的目标。 “这个小娘皮这次居然没使出那道剑气,难道是自觉追不上我的火鸦变化,这才留了手?”陈七心头微微思索,便觉得自己所想有些道理。 他收伏了五十三头火鸦,炼就火鸦变化,鸾兮虽然道行法力,无不在他之上,却也没有办法奈何的了这小贼头。两人各有忌惮,只是局面对陈七,更加没利一些。因为陈七寻找不到鸾兮的影踪,鸾兮却能随时出现。 陈七打坐了片刻,把刚才争斗,消耗的法力恢复,然后也不在原地逗留,立刻便起身,重又换了地方藏身。 经过此一役之后,陈七知道暗算不得鸾兮,鸾兮也奈何不得自己,便径自回转了小沛县城。他把精神都用在修炼上,好求修为能够更进一步,学习更厉害的法术,待得那时候,放好把鸾兮摆布。 陈七回到小沛县城不久,赵红袍就带了三千天雷兵回转,他安置好了小龙王月心灯,本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商议,比如那十万符钱如何交割。但是小龙王月心灯丢了几个手下,心头气正不爽,赵红袍便也不来触碰人家的霉头有,又复带了大兵回转小沛县城。 蝠吉上次出城归降,陈七却未出来,让赵红袍总是放心不下。他经过几番苦斗,吃了几次亏头,知道陈七可不好惹,本来颇有些进退维谷。陈七忽然派了手下,要投靠他父子,赵红袍也不甚信任,但是他一时拾掇不下来人家,就思虚虚图之。 赵红袍派了手下,前来小沛县城传信,陈七得了赵红袍的书信,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去会一会这位赵大公子。陈七急需一处地方,休养生息,修炼法术,小沛县城是他好容易夺下来,如何肯轻易抛弃?反正投降赵家父子也无所谓,要夺他的地盘兵权,是绝无可能,转到是有了身份,更加便宜行事,对陈七是个大大的好处。 想到此处,陈七便随了赵红袍派来的信使,出城去赵红袍的大营。他一个手下也不带,倒是显得光明磊落。其实陈七也自知,自己的部下虽然有些规模,但助力却不甚大,转不如自己孤身一人,进退自如,他有火鸦变化傍身,谅赵红袍也留不下自己,所以便有这般胆气。 赵红袍本拟这些“叛贼”必然还要推三阻四,上次他就没有见到陈七,正思忖万一陈七不来,要用个什么借口,先把这一股“悍匪”好生安抚,再回去跟父亲,妹妹求助,总要想方设法,铲除了这心头倒刺。 但赵红袍却没有想到,陈七一招便来,还是孤身赴宴,显得极有诚意,倒是让这位赵大公子,颇费了几分寻思。 陈七虽然孤身一人,但是赵红袍也知道这个小贼法力高明,自己便是集齐来三千天雷兵之力,还有十二枚雷珠,祖传宝甲,妹妹处借来的软红砂在手,也未必就能赢得了人家,也不做什么帐下刀斧埋伏的勾当,亦大大方方迎出大营来。 陈七和赵红袍非是见过一次,但是这一次互相瞧见了,都不禁有些念头。陈七想的是:“若非他身家好,如何就能有这般招摇?凭我现在的本事,杀他不过是掐死一头小鸡仔儿相仿,但是却只能东躲西藏,不得安宁,他举家造反,却仍旧活的逍遥……” 赵红袍却是喝了一声彩,陈七现在的相貌,与跟他斗法时又自不同。赵红袍也不知道陈七是修为增长,形貌变化,知道自己之前不曾瞧得真切。陈七现在甚高八尺,一身铜铁也似的筋肉,相貌亦因为修为增长,颇有几分怏怏大度之气,非是山中小贼般猥琐。 若非是身份不够趁头,出身不够光明,陈七现在便是做独当一方的将帅,光是这一副好相貌,倒也可以撑的住场面了。 虽然人人都说,好男儿不在相貌,只在内秀。但是这相貌也却有些用处,至少赵红袍见了陈七这般气宇轩昂,原本的痛恨之心,便减灭了三分。只是笑着说道:“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识,某家赵红袍,天都郡太守之子,在这里见过……这位兄弟。” 陈七见赵红袍说的和气,也含笑拱手,报上了自家名号。 赵红袍听得“陈七”二字,当下就是全身一震。心中忖道:“原来这个少年,便是闹出诺大事情,把都梁郡搅乱的天翻地覆的罪魁祸首。怪不得一身法术厉害,让我也吃了败仗。” 陈七笑吟吟地,一点也不在意赵红袍的反应,他得了三页金书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连鸾兮都找上了门来,想来其余人知道,也不过就是迟慢几日的事情。反正隐瞒也无用,转不如干脆的说出来爽利。 他的名字听来便有几分草莽,但是赵红袍也不在意,仍旧做足了礼数,把陈七迎入到了自家大营中。 赵红袍震惊过后,便收拾了心情,跟陈七寒暄了几句之后,心底便暗道一声可惜,心中忖道:“本来这个陈七一身本事,对我父亲的大业,颇有好处。只是他得了天河老祖的道书,不知多少人正追杀他,我们赵家可保护不住这种起祸的源头。” 赵红袍知道自己不是陈七的对手,就算他能杀的了陈七,但是天河老祖的道书这种东西,也不是他赵家能保的住,除非协助他父亲的那头妖王出手,可是就算那头妖王,得了此物一样要流窜天涯,没有了那位妖王的支持,赵家肯定抵挡不住朝廷的大兵绞杀。不拘是哪一种后果,他们赵家都要完蛋,所以也不去提这件事情。反倒是把都梁郡的一些变化,都跟陈七说了。 陈七虽然也有了觉悟。但是他一直都不曾跟外界有多少交流,并不知道,自己的究竟身值几何。听了赵红袍的消息,这才知道,现在最少也有十二三股势力在搜寻他。只是这些人并未有想到,陈七居然胆大包天,跑来天都郡落草,还都在都梁郡四下里找人呢。 赵红袍虽然自己没有这份心思,但是却也好奇,究竟这小贼能够支撑多久,便笑着说道:“原来七兄不在都梁郡,却跑来天都郡落脚。要知道,此时寻找你的那些人中,最少有七个是名震天下的大妖,或者仙道门派中的高人。太湖八妖,猪九罡,乃至黑龙王都派了最得力的八大先锋,还有苍狼神宫,灵鹫山的弟子,三派六道听说也出现了最少三派的传人……这些还不说,另有四股人马,七兄可要多加小心。” 陈七听得这些人物,心头便有些打鼓,不由得问道:“还有哪四人,须要如此慎重?” 赵红袍颇有深意的瞧了陈七一眼,笑着说道:“天下十九大寇,黑龙王,浑天妖王都派了人来,其余的十七大寇,亦有四位派出了最得力的部下。这四股人马皆有炼气凝煞的修为的大妖率领,并不输给任何太湖八妖。” 陈七听得炼气凝煞的大妖就有这么多,心头亦自有些发寒,心道:“原来追逐俺的人居然有这么多,看来这小沛县城是呆不得了。亏我还觉得,逃到了这里,便已经安全,还在招兵买马,想要立一处山场。回头让蝠吉赶紧弃了小沛县城,夺取涪陵山中,我自家就先逃命去罢!” 陈七这一刻才深深觉得,自己虽然心境渐渐改变,手段亦复强悍,但是对天下的见识眼光,仍旧不足。这却是他出身太过低微,读书也少,对天下地理人物,都无甚了解之故。g!~! .. 九十、貂雪·斩情 貂雪轻轻抚摸了一下,趴在她身上的灵兽,小脸上全都是笑意。 她肩膀上的这头小东西,来历奇异。曾有位见识广博的门中长辈,说它是叫做香狩,最爱使用鲜花,故而全身都带有一股香甜之气,经常伴随身边,可以让主人也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异香。 虽然这种特性,会让貂雪再也没法掩饰自己的行踪,但是她作为三派六道之一,忘情道的真传弟子,又怎会在意这些小小不变?貂雪也并不认为,这世上还有让自己不得不偷偷摸摸去做的事情。 “这一次灭情道的鸾兮,可是招惹出来大麻烦了啊!我们忘情道和灭情道,素来互为仇敌,门下弟子,每出江湖,也都要较量一番,千年以来,几成传统。两家这一代的弟子,便是我跟她是对头,她想要取得天河老祖的道书,可是要有几分难喽!小狩儿,你说是不是呢?” 貂雪轻轻一笑,她肩头的灵兽香狩,就跟主人挨挨擦擦,十分的亲热。这头灵兽从小就被貂雪豢养,跟主人感情亲密,犹如闺中好友一般,从不见外。 貂雪亦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她背上是一口剑身狭长,白玉剑鞘的长剑。一身白衣,笑靥如花,再加上肩头的灵兽香狩,貂雪看起来可爱的紧,谁人也想不到,她出身忘情道这等仙道大派,更是忘情道的真传弟子身份。 上古门派,须得有炼气第六层丹成以上的修为,炼就一粒金丹,方可被称作一派的真传弟子。但是千古以下,仙道凋零,再没有任何门派,放任门中资质优越,天才横溢的弟子,自行磨练道行了。只是真传弟子地位仍旧重要无比,每一位都有可能成为,一家仙道大派数十年之后的中流砥柱,任何一家大门派的真传弟子,都是入门就开始学习最上乘道法,跟那些资质不佳,只能从外门弟子起步的人不同。 当貂雪踏入天都郡的那一刻,灭情道和忘情道两大仙道门派,在这一代弟子中的竞争,便自宣告开始。只是鸾兮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命中注定的敌人,已经到了距离自己不足百里的地方。貂雪当然也不知道,她只是循了传闻而来。 貂雪娉娉婷婷的走了十几里路,忽然住了脚步,低声轻吟,后背上的白玉剑鞘忽然震动起来,鞘中的长剑忽然脱鞘飞起,化为一道寒虹,直击百步之外的一株大树。 一个黑衣青年有些狼狈从树干中闪出,但是脸上却始终有一种煌煌气度,让他给人一种,忍不住想要臣服。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他只是一声喝,双掌捏了一个奇怪的法诀,便有一团真气爆开,化为一只巨掌,迎空抓向了貂雪的长剑。 貂雪微微惊讶,喝道:“原来是真空道的道友,不知你跟在貂雪身后何事?” 貂雪虽然问话时,语气温柔,但是那口长剑却分毫不曾迟缓,把忘情道的绝世剑术使开,登时一派寒光,犹如水银泻地,剑光一卷,便把对手发出的巨掌斩碎。然后毫不留情的直杀过去,把那个黑衣青年逼的几次处于险境,若不是他那一手奇异的道术厉害,能把真气化为巨手,危急关头可以抵挡剑锋,早就被貂雪斩杀了。 侯东辰心底不知有多么恼恨,暗暗骂道:“都说灭情道,忘情道这两家的女人,都是疯子,个个都没有七情六欲,杀人从不眨眼。我今儿遇上一次,终于知道名不虚传,我只是跟在这女人背后,还什么都没做,她就想要出手杀人。知道我是真空道的传人,也半点都不缓手……” 黑衣青年正是真空道这一代的七大真传弟子之一,他得了师门传信,让他就近赶来都梁郡,抢夺天河老祖的道书。侯东辰心底还颇有些抵触,他已经跨过了炼气感应那一关,正在闭关修炼师门的真空阴阳煞,务求把这一门道术修炼到极致,方好回归师门,借助师门的一件法器修炼罡气。 天河老祖的道书,对那些散修来说,是价值无可估量的宝物,但是对三派六道这些大门派的弟子来说,却并不会比自己已经修炼的道诀,更有价值。他们除非把自己所学废掉,不然根本没法改易修行的路子。就算夺来,也只是存与门派之中,供后来入门的师弟师妹,甚或自家的弟子选择。 就算是从头修炼,侯东辰也不信,天河老祖的道法,就能比三派六道的嫡传道术更加高明。 这种略略有些鸡肋的任务,侯东辰本不想来,最多敷衍过去。但是当他知道灭情道的鸾兮,和忘情道的貂雪也都参与其中,这才动身赶来都梁郡。只是侯东辰赶来的时候,陈七早就逃走无踪,侯东辰也没找到这个小贼,却无意中发现了貂雪的踪迹,一时好奇心起,就跟在了这位忘情道的女弟子身后。 他的年纪比貂雪,鸾兮都大了十多岁,凝练煞气也已经五六年,早就把真空道的真空阴阳煞心法,修炼到了第五层境界,并不怎么把灭情道,忘情道的两位弟子放在眼底。毕竟大家都出身三派六道这样的仙道大派,侯东辰又多修行了十余年,自忖功力比两女都高,还真存了一点,把鸾兮和貂雪都玩弄与股掌之间,尽夺二女芳心的念头。 他可没有想到,貂雪虽然年纪幼小,心肠却狠,手段也辣,为人更是精明伶俐,出手便不容情。貂雪的修为是不如他,但是却随身带了一口无上剑器,这口斩情剑在貂雪手中,宛如生出灵识一般,配合忘情道的无上剑术,竟然把他逼的颇为狼狈。连他的真空大手印都抵挡不住。 貂雪见侯东辰被自家杀的汗流浃背,这才忽然一笑,说道:“这口飞剑乃是忘情道的一十六口最出色的飞剑之一,名曰斩情。师兄赤手空拳怎么能抵挡的住?还是也亮出随身法器来罢。” 侯东辰运起师传的真空大手印,连续拍开貂雪的飞剑,这才勉强说道:“我只是见师妹一人赶路,略略有些好奇,这才跟了上来,师妹怎么跟为兄动手起来,还不快收了斩情仙剑。斩情仙剑乃是天下有数的飞剑,为兄的法器怎么能够抵挡!” 侯东辰听得这口飞剑是斩情,早就忍不住暗暗叫苦,何况真空道并不善祭炼法器,门中法术也多偏向与法武双修,赤手空拳一类。他身上虽然有一件护身法器,却自知不能跟貂雪的斩情剑相比,出手也要被斩情毁去,干脆就不取出来丢人现眼。 貂雪噗嗤一笑,犹如异花绽放,明珠仙蕊,当真有让人眼前一亮,目瞪口呆之美态。但是这位忘情道的女弟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险些让侯东辰吐血。貂雪轻轻叹息道:“我师父说过,我生的太美,难免有些登徒子,胡乱打些不干不净的主意。让我遇上有些不轨的男子,一定斩杀了他们,不可有丝毫犹豫。虽然师兄是真空道传人,应该不是好坏人,但是貂雪年纪太少,也分不清人的好坏,加之师命难违,只好把你当作坏人杀了,师兄莫要怪貂雪也。” 侯东辰虽然天生一股极大的气派,但是听了貂雪的话,也忍不住骂道:“疯子,你们灭情道和忘情道,都是疯子。怪不得,大家都说,你们两家的女弟子,都是天生的尼姑,不修佛的秃子……” 貂雪秀美微微一挑,轻叱一声,斩情剑忽然化为惊天长虹,威势比之前大有不同。侯东辰把真空大手印的破,灭,碎,空,绝,无,断,虚,法九大印诀一起使出。九只大手在虚空中演化九种印诀,然后九大根本印诀合一,演化为一招强猛无匹的印法。 真空大手印的九大基本印诀互相交融,可以演化为数十招厉害杀手。侯东辰实是有些怕了那口斩情剑,所以把真空大手印的九大根本印诀一起发出,演化了他新近炼成的最厉害一招杀手,破碎虚空印法。 他这一击把大气都打的犹如雷轰般噼啪乱响,据说这一招修炼到第七十二层功力的最高境界,便能打破虚空,万物无不粉碎。虽然侯东辰没有这般修为,但是破碎虚空印法一出,仍旧是威势惊天动地。 貂雪半分也不惊慌,见侯东辰的破碎虚空印法威势磅礴,美目之中亮起了一丝异彩,发出兴奋的涟漪。低喝道:“貂雪出道第一战,就击杀了真空道的侯东辰,亦不算辱没占斩情剑了。” 斩情剑乃是忘情道十六口最出色的飞剑之一,经过忘情道历代祖师祭炼,斩情之中,已经有了五十七层禁制。貂雪虽然限于修为,只能祭炼开二十一重禁制,还不能发挥这口飞剑的十分之一威力,但剑光如虹,却也不是侯东辰空手可以抵御。 斩情化为百丈青虹,只是一闪,便把侯东辰的破碎虚空印法剖开,九大根本印法结成的无上妙术,居然不能抵挡片刻。g!~! .. 九十一、鱼龙蜕变,乘风御云 侯东辰亦是久经大敌之辈,破碎虚空印法被破,他半点也不慌乱,掌心法诀亦不稍有松懈,只是眼神冰冷的轻轻一喝。被貂雪破去了的破碎虚空印法,在斩情剑飞过之后,忽然又复凝聚起来。 貂雪见状亦自吃了一惊,她才十三四岁,虽然不久前突破了炼气第三层感应的难关,但却还未到凝练煞气的地步,真凭自身法力,根本不是侯东辰的对手。她亦是天资聪颖之辈,一声清喝,连身跃起,斩情剑掉头折返,划了一个极大的弧形圈,抢在侯东辰的破碎虚空印法之前,身剑合一,使出了一招忘情道的无上剑法,飞虹斩虚空。 侯东辰嘿然一笑,并未趁机有甚动作,而是就那么背着身子,化为一缕轻烟,转瞬没入后面的树林中,在几株大树间一晃,便自消失不见。而被他凝聚起来的破碎虚空印法,亦在同时重告消散。 貂雪手持斩情剑,见状又是好气,又是恼怒,因为她终于明白,自己被侯东辰骗了一招。侯东辰虽然能够重新凝聚破碎虚空印法,但是却并不能让重新凝聚的破碎虚空印法,发挥出来如前一般的威力,只是一招唬人的把戏。但就是这招唬人的把戏,让貂雪召回了斩情剑护身,不然斩情一剑飞去,侯东辰必然死定了。 “可恶,这真空道的人,都是狡诈奸猾,尤其是他们的真空阴阳遁法,实在太滑溜了,下次遇上,我一定不饶了他。” 貂雪气鼓鼓的收了斩情剑,这口飞剑剑身几乎透明,隐隐有一层冰霜,但用心去看,却并无实物。正巧暗合太上忘情,心如高穹,似有情,却无情,得情,忘情之意。乃是忘情道最有来历的一把飞剑。 貂雪跟侯东辰斗法的时候,那头灵兽香狩,便一直呆在她的肩头,似乎半点也不吃惊,它的四只粉红色的小爪子,牢牢抓住了貂雪的衣衫,一双火红的小眼睛,咕噜噜的乱转。此时貂雪收了斩情剑,它才咻咻的喷了一口香气,让满地都是百花芬芳。 貂雪被它弄的玉颈痒痒,不由得噗嗤笑了出声,大叫道:“走啦,走啦!真空道的侯东辰也没什么了不起,我还要去看看鸾兮长的什么模样,是不是比我好看。小狩儿,你可不要捣鬼……” 陈七辞别了赵红袍之后,心中便有一股豪情壮志,盈*满胸怀。 他出了赵红袍大营,仰天眺望天空,淡淡的自语道:“我陈七本来是个小贼,但是从今日起,便要做个大寇。我要让陈七这个名字,任何人听到都不敢轻侮,不拘是三派六道,还是十九大寇,又或者西域大派,什么妖王,都来罢,我陈七必定会一一接着。” 他自从修习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以来,心思便不住的变化,已经渐渐有了跟自家道行相等的心境。这一次陈七故意不跟赵红袍隐瞒姓名,便是决意做个傲啸风云人物,再也不畏畏缩缩,也不再害怕任何挑战。 陈七和鸾兮的几次交手,已经明白,自己已经拥有跟任何名门大派的弟子平起平坐资格。只是他自己原来做惯了小贼,并无如此自觉。所谓宝剑磨砺千遍,才有锋寒出鞘,将军百战,方有八面威风。经过这数月来的磨练,陈七终于也脱颖而出,养成了胸中的一股傲然之气。 陈七仰望天空许久,心情忽然舒畅起来,虽然赵红袍把前来夺取天河老祖道书的各路人马,都跟他一一说了,每一路人马,都非是他能轻易击败,但陈七此时已经无所畏惧。 他收回目光,淡淡一笑,说道:“我如今道法不输人,只是眼光见识,却差了人许多。但只要我倍经磨练,这些也都是可以锻炼出来。刚才在赵红袍的大营中,我还一直想着,敌人势大,赶紧逃走了罢。但是此时却忽然有一种,想要见识天下英豪的念头。也罢,就让我看看,究竟是天河老祖传下的太上化龙诀,火鸦阵,吞日神猿变厉害,还是三派六道,各路妖王的法术犀利。” 陈七一声长笑,大踏步扯开,他身量本来颇高,这轻功运起,犹如扯满了风帆的大船一般,一飘一晃,就去的远了。 赵红袍才送走了陈七,不旋踵就听得大营外有人长笑,他心头微微一凛,忽然忖道:“这个小贼,我本来看他虽然精明伶俐,但是毕竟出身不好,有些缩头缩脑,眼光见识,谈吐也都甚差,一个十足的小土鳖模样。但是闲谈甚久之后,他的气质便渐渐变化,刚才那一声长笑,豪气干云,已经……非是池中之物了。” 赵红袍虽然资质不算出众,但毕竟是北疆第一大派雷电门的弟子,父亲又是一任太守,亲戚朋友,许多都是有身份地位,本事出色之人。论起眼光来,却不算差。他本来也是略略有些瞧不起陈七,只觉得这小贼不过是偶然运气好,这才得了奇遇,迟早要被人杀死,夺取了所有的一切。但是刚才大营外一声长笑,却让他心头一震,油然生出一股念头来,这个小贼,日后只怕要有非凡作为,横行天下。 陈七一路狂奔,赵红袍大营距离小沛县城本来便甚近,所以不过片刻,他就回到小沛县城。陈七踏入自家的地盘,心头豪情更甚,心道:“太上化龙诀霸道嚣张,只要给我击杀同级数的对手,把他的法力精血吞噬了,修为必然日日增强。此乃战斗圣法,杀伐大数,之前我总是想要逃避,没能发挥这套道法的至高威力。既然有这许多人来讨伐我,就让他们尝一尝这套道诀的厉害罢。只要杀的人够多,修为能到更高,谁来杀谁,可就不一定了。” 陈七定了心思,要跟各路人马狠狠斗上一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份基业,已经保不住了。但是他亦是心底清明,知道这点束缚,根本是自家无谓的事情,若连这些也不能抛开,自己的道心必然要蒙上一层灰尘。 所以他回城之后,便把蝠吉召唤过来,让他带了城中所有的部众,还有荀玉藻,从速离开小沛县城,回去涪陵山。不得他召唤,不得回来。蝠吉虽然惊讶,但也不敢违拗主公,立刻就收拾了一切,带了人离去。 至于荀玉藻,在陈七面前,从无她说话的余地,何况最近陈七变化甚大,这头小狐狸总是有些戚然,觉得陈七已经不甚爱她,颇有些小受气包的模样,虽然心头不愿,却也只能跟着蝠吉走了。 陈七唯一还留在身边,也就只有灵鹫山的赵芸娘,这位西域灵鹫山的女弟子,本来便跟他不是一路。虽然赵芸娘被鸾兮种下了情种之后,望向陈七的眼神,一日火辣过一日,就差跟他明说,愿意投怀送抱了。 陈七亦知道,自己只要引动赵芸娘的情火,鸾兮再来时,只要收走情种,不但又给自己树下一个大敌,同时也会增强鸾兮的灭情煞修为。所以他虽然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君子,但仍旧忍住了那一点念头,就是不去碰触赵芸娘,免得惹得情火上身。 陈七做出这一幅,开门揖盗的姿态,一直都在悄然窥测的鸾兮,亦第一时间察觉了。 鸾兮开头几日,还有些踟躇,但是随即她就明白,陈七这是放弃了一切小花招,在跟她正面挑战。鸾兮也不知道,短短时间内,陈七为何心路会出现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陈七这般做法,却让鸾兮觉得更加难斗。 她已经把师门的灭情煞第一层境界修成,按理说,根本可以无惧任何同级数的修士,炼气第三层感应以下,都是可以信手杀戮,犹如猪狗。但是陈七的道术奇异,明明修为远不如她,但是法力却浑厚过灭情心诀十倍,火羽箭的法术虽然粗糙,变化不多,但是动辄数十支火羽箭齐射,惊天动地的威力,也让鸾兮有些头疼。 鸾兮犹豫了几天之后,忽然心头明白过来,自己在心理上,已经输了这小贼一招。陈七已经明明白白,表示了自己无所畏惧,她却瞻前顾后,寻思良多,等若在两人的争斗中,输了一招,落在后手。 想明白此节,鸾兮这才悚然一惊,明白她一直都不大瞧得起的这个小贼头,已经成了她命中注定的大敌。 就在鸾兮想要抛弃一切,直面陈七挑战的时候,她命中注定,天生的另外一个对手,亦来到了小沛县城之外。貂雪却是大大方方,一路上都没有掩饰行踪,她有香狩这头灵兽在身,那一股百花芬芳,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所以也就落得大方。 灭情道和忘情道的心法,互相克制,所以当貂雪来到小沛县城不远的地方,便感应到了鸾兮的存在,同时鸾兮也感应到了,自己还未出师门,就命中注定的大敌。 两女都有炼气感应以上的修为,已经能够感应数十里方圆之内天地气机变化,几乎在发现对手的同时,就各自运用师门心法,与虚空中遥遥狠拼了一记。aref=qu;//..qu;rge=_blnbfnlr=bl凡人修仙传/fn/b/u!~! .. 九十二、两法并修,金刚塔变 陈七微微一惊,但是却寻不着任何端倪,他这几日大多都孤身一人坐在城头,静观风云变幻,方才他的灵觉之中,似乎有所震动,但是仔细去感应时,却没有丝毫征兆。 陈七微微沉吟,便又复陷入了修炼之中,阳光披拂在他身上,化为一道金光龙影,同时也有数十团火焰,无数经文伴随,让陈七周身数十丈之地,尽成异域。这般征兆表示,陈七已经能够两法并修,甚至因为金刚塔被太上化龙诀祭炼,就连金刚三昧法,亦能同时修炼。 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两种道诀,心法迥异,各有不同运转真气的法门路线,陈七亦只能上半日修一种,下半日修一种,或者一天一换。有时候太上化龙诀吞了什么东西,便多修炼些,有时候火鸦阵收伏了新的火鸦,就把火鸦阵多修炼些,并无固定。 但自从陈七打破了心底障碍,对道法体悟,亦渐渐圆熟,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便能把两法并修。这种道心上的进境,看似跟修为无关,却可以影响到许多修炼上的事情。陈七在修炼一途上的体悟与日俱增,便让自家修炼的,变得比前轻易了许多。 虽然陈七把城中的兵力,全数撤回了涪陵山,但是小沛县城中的百姓,却莫名的感觉比往日更为安逸,不但小沛县城中百姓有了许多生气,还每日都有流民赶来这座县城安居。陈七也不去管这些事务,任由这些百姓自己自行其事。 小沛县城中没了任何官府的力量,反而显得更加安居乐业了些,颇有些世外桃源之态。 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心法,吞日天地元气,大日火力,开始陈七还觉得这种法门,比他吞噬精血元气,收伏火鸦来的缓慢。但是渐渐的,陈七便察觉,这般修炼所积聚的法力,是与日俱增,起初势头甚缓,但是越到后来,天地元气和大日火力,便越成滚滚之势,被真龙劲和七十二团真火种子吸引,就如天河倒倾,一股一股的澎湃元气,一缕一缕的大日真火,渐渐融会贯通,汇入己身。 陈七被惊动之前,已经有三日不曾动转,已经跟附近方圆百里的天地元气,还有天空上的大日,建立起一种奇异的感应,只是这股感应似断似续,时有时无,但是却并不影响,他运转太上化龙诀吞噬天地元气,催动火鸦阵的心法,用七十二团真火种子吸摄太阳火力。 当陈七又自沉寂下去,鸾兮和貂雪两女,却早就互相用师门秘法,斗了十数招。鸾兮已经修成了灭情煞第一层,修为比貂雪稍高一线,但是貂雪却有斩情剑在手,这口忘情道的秘传飞剑,几乎要到了通灵之境地,跟貂雪的法力融合一体,亦传送了剑气杀意,去到数十里外的鸾兮身上。 修为到了感应天地这一级数,修道之人便能把自己的意识,延伸到数里,乃至数十里外。不过若是寻常修道之辈,最多也不过是略略感应远处的气息,比眼耳鼻口的感觉还是要差许多,根本不能影响什么。虽然说到了这一境界,便是传说中驭剑百步的剑术入门,但是若无秘传法诀,耗费光阴,把来温养一口炼成的飞剑,也没人能够驱动剑器。 但是灭情道和忘情道两家,都是以情入道,各有独门秘法,可以隔空伤人。 貂雪小嘴鼓鼓的,似乎十分生气,她虽然借助了斩情之力,连续送去一十三波杀意,但是鸾兮却用了不知什么法门,都一一从容化解,反而隐隐有几分反击之力。只是鸾兮的反击,一到了貂雪身前,就被斩情剑的剑气逼退,根本伤不得这位往忘情道的弟子。 “这个鸾兮,居然比我先走了一步,开始凝练灭情煞了。人家的琅琊忘情诀,还差了一个关键的人物,不能着手凝练煞气,真是气死我了!不过她想要修成灭情煞,总要种下情种。灭情道对情种的选择,可是关键的很,非是有修为在身的处女不成,她哪里寻来这种女人?看她的灭情煞修为,至少已经突破第一层,不是寻的情种修为了得,功底深厚,就是数目颇多……两种都很难哩。” 鸾兮亦是暗俺恼恨,她也是天之骄女,从小便被抱去了灭情道中学道,师父罗冰心又是灭情道之主。传授他的灭情心诀,乃是灭情道三大道诀之一,更是灭情道开宗立派第一道诀。这一次鸾兮出门游历,能够得有机缘,突破感应天地这一层境界,突破了这一层,前途便是一片坦荡,直到炼气丹成再无阻碍。 鸾兮突破炼气感应不久,就遇到了灵鹫山的两名女弟子,修炼灭情煞,亦自觉机缘不浅,不然种下情种的人选,也没这般好找。 这一切的际遇,让鸾兮信心百倍,甚至自信有望问鼎,三派六道年轻一代第一人,日后炼就金丹,执掌灭情道门户。 但是她在陈七处连续吃瘪,现在遇上了灭情道的大敌,忘情道的弟子,也奈何对手不得。这让鸾兮这般心高气傲的角儿,如何忍得?不过鸾兮也试探出来,貂雪手中有一件厉害的法器,她自忖除非把师父封印在体内的两道灭情剑气使出,不然绝无可能胜过,身怀斩情仙剑的貂雪,她当机立断,抢先截断了跟貂雪之间的感应,退避到十里之外,让貂雪再也无法感应到她的存在。 陈七不曾修炼到炼气第三层感应这一层次,但是他修炼的上古道术玄妙,亦微微有些感应。但是陈七却只因为开始那一次,打断了修炼,之后便再也不去理会。 陈七在两大道诀上的积累,其实已经十分充足。当他斩破无名,纯净了道心之后,之前的所有积蓄,都渐渐转为应有的实力。 不拘是太上化龙诀,还是火鸦阵,对天地元气和大日真火的吞吐,都是近乎掠夺式的。当陈七真个沉潜下来,这两部道诀应有的威力,便尽数显露出来。太上化龙诀吞吐天地元气,愈来愈霸道,这也还罢了。这部道诀修成的真龙劲,同时也对早就祭炼成了一体的金刚塔,加紧了掠夺。 太上化龙诀自从把这座古塔吞噬了之后,就没有一刻停止过对它的元气吞噬,但是陈七修为太浅,金刚塔的级数又太高,所以太上化龙诀虽然日日吞噬金刚塔的法力元气,却也并无多少进展。 但是此刻,太上化龙诀随着吞吐的天地元气越来越猛烈,亦自生出极其玄奥的妙用,开始渗透到金刚塔更深一重的禁制。原本亦陈七的修为,他能够把金刚塔祭炼到第十六重禁制,已经是目前的极限,但是太上化龙诀修出的真龙劲,却并不肯就此罢手,仍旧日日对金刚塔进行渗透。 陈七修为有了根本的变化,太上化龙诀的威力便亦自增长。金刚塔本来就已经被太上化龙诀祭炼了,对这部道诀毫无抵抗之意,陈七沉入了丹田中的心神,甚至可以看到,这座金刚塔,正在“活”了过来。 无数经文从这座古塔上剥离,这些经文飞出,却并不消散,而是都汇聚到了真龙劲之中。金刚塔中日日念诵经文的两万余口蝙蝠精,陈七因为某种缘故,并不曾放出,这些蝙蝠精每日念诵的经文,贡献的愿力,都会结成三枚符钱,如今金刚塔内已经积攒了一千两百余枚符钱,尽皆金光灿烂,为佛力所化,是为八等符钱中的胎钱。 一头白毛蝙蝠精,正在虔诚念诵经文,忽然一声怪叫,周身骨骸发出噼啪的脆响,及身一滚,化为一个俊秀的少年沙弥。他变化了人身之后,似有狂喜,但是左右看顾,自家的无数同族,仍旧在念诵经文,不曾理会他,便也盘膝坐下,仍旧加入了念诵经文的队伍。 这头白毛蝙蝠精,并非第一个变化人身的,在这座金刚塔中,早就已经有了七八个少年男女,只是这些蝙蝠精化形之后,不是小沙弥,就是小尼姑,这也是陈七为什么不把这些蝙蝠精,让蝠吉这个族主一并带走的原因之一。 多了这一个小沙弥,金刚塔内的愿力积蓄,便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不知不觉,金刚塔内每日产生的符钱,已经多到了四枚。 这些念经不休的蝙蝠精,早就已经跟金刚塔化为一体,陈七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些蝙蝠精,已经再也脱离不开这座古塔。就算他把这些小蝙蝠都放了出去,他们仍旧会不由自主的回来陈七身边,似乎除了念诵经文,就再无其他事物,可以引动这些小蝙蝠们的尘心。 多了这两万余口小蝙蝠精,金刚塔内的禁制,似乎更加幽深,尽管太上化龙诀吞噬了巨量法力,但这座古塔却似乎并无丝毫折损,仍旧是浩瀚如海,深不可测的模样。 只是原本只有百余丈高的金刚塔,现在已经涨大到了一百五十丈高,原来二十四层的塔身,也莫名变成了二十八层。u!~! .. 九十三、眼识 侯东辰足下一团黑白两色旋风托足,正踏风飞起半空。 他的真空阴阳煞已经修炼到了第五层,驾风而行只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儿。何况真空道的真空阴阳遁法素来有名,对驾驭风云,亦别有心得,侯东辰对自己驾风的本事,素来很有信心。 他驾风起在半空,眼望小沛县城方向,心底却有许多犹豫。 “这个少年,应该就是陈七了。但是他身外的异象却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他已经拥有与我相等的法力了么?可我听说,上古道术凝煞全靠地煞阴脉,现在不拘是中土,还是西域,北疆,东海,南荒,都再无什么上等的地煞阴脉流传,他是如何凝练煞气的?若说他还不曾凝练煞气,为何这股真龙之威,阳火之烈,佛光之盛,居然让我也有些吃不准高低?” 侯东辰是个把细的人,行事风格,也素来追求,完全准备,谋定而后动。他捉摸不透陈七的底细,便不肯贸然出手,侯东辰也是不知,上古道术最终法力雄浑,陈七虽然修为才是炼气入窍,但是法力雄浑这一项,却已经不输给任何凝煞级数的人物。鸾兮几次都奈何他不得,也是因为有这缘故。侯东辰虽然猜测错误,但这也是陈七现在显露的异兆,实在超出寻常修道之士的正常表现甚远。 陈七每次吞吐天地元气,都会让周围数十丈内,形成一个凹陷的元气漏斗。天地元气从四面八方补充过来,扯动风云气流,看起来就似他也有炼气感应的境界,能够沟通天地元气一般。加之真龙劲和火鸦阵的法力,实在太过雄浑,不要说侯东辰会看错,就是换一个比他修为还高一级,却并未有跟陈七交过手的人,一样也会看错。 侯东辰这边谨慎,陈七那边却并不在乎,经过三日的吐纳,如今已经是第四天,陈七渐渐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就要有一个突破,太上化龙诀即将有一个奇异的变化。对他来说,只要不是有人强行逼他出手,那边要一心修练下去,勇猛精进,不肯有丝毫退缩。 从早上到晚上,天地元气变化,阴阳交割,便有许多不同。陈七虽然把心神都沉入了丹田之中,感悟太上化龙诀,但是仍旧可以清楚感受到,外面的日月轮转,时间变化,渐渐的,他忽然生出一股明悟来,那一股真龙劲,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的情绪,忽然从已经打通的三百余处窍穴中游转一圈,最后猛然冲到了眉心祖窍处。 陈七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变化,毫不迟疑的把金刚塔内积存的符钱,一次性的全部取出,重新化为法力,任凭这一股真龙劲吞噬。真龙劲本来游走这么一圈之后,就待退缩回去,但是被陈七这般狠狠的猛补了一记,立刻生出最后一重变化来。 这一道真龙劲寸寸碎裂,它吞噬了无数经文,也随着本身碎裂,都散落出来。只是这些经文早就跟太上化龙诀何为一体,所以尽管崩散出来,却并不混乱,随着某种奇异的法力,忽然聚散九次,最后按照某种无以名之的规律,化为一杆长幡,就那么驻在了陈七的眉心祖窍。 这杆长幡一旦成型,陈七就觉得一股法力涌入了双睛,他登时留下了许多眼泪来,双目刺痛一片,但是迅即就有一股清明,生自脑海,跟他早就练成耳识一起,让他陈七蓦然生出一股明悟来,可以看到同天地元气流转,日月星光也分作五色,见到眼前一滴露水中有四万八千毛虫,可以观数百里之外一叶飘落,烛照鬼神,能遍观周身污垢。 也不须人来解说,陈七便知道,自己又炼成了佛门头五识中的眼识,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那一页金书也飘了起来,显露出一些以前没有文字,正是真龙劲所化的那杆长幡的来历。同时,亦有一股新的真龙劲,从虚无中诞生,重新盘绕在金刚塔上,只是比前面那一股,要弱小许多,稚嫩新生。 陈七已经把记载有火鸦阵的那页金书祭炼,故而把火鸦阵的奥妙,尽数得知,但是记载有太上化龙诀和吞日神猿变的金书,陈七却一直都没法窥到真正面目。这一次他把修成的一股真龙劲,化为一杆长幡,开通的佛门眼识,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那页金书,才颇为吝啬的露出一些内容来,让陈七也颇好奇。 按照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这页金书上,显露的文字所述,这杆长幡名为八部天龙神幡。只是现在还只是雏形,需要经过无数修炼,才能渐渐生出莫大威力来,甚至这页金书上,还记载有如何催动这杆八部天龙神幡的法门。 陈七一抖身子,收了所有法力,他现在才算是确定,太上化龙诀跟佛门心法,有莫大干系,甚至就是佛门心法的一种,只是不知为何会霸道如斯,吞噬万物,化为法力。与此同时,陈七也明白了太上化龙诀的修行道路。 火鸦阵修炼有成,便可以去修来这部道诀衍生出来的法术,但是太上化龙诀却一直都没有什么法术出现,真龙炮按照实诚心思来说,并不算是一种法术,只是把真龙劲运使,喷吐出去罢了。当八部天龙神幡凝聚成型,陈七终于隐约明白,太上化龙诀是每修炼到一个关头,便会凝聚出一件法器的虚影来,至于下一次凝聚的法器,还是八部天龙神幡,或者是别的法器,陈七就不得而知了。但至少这个路数是不错的。 陈七收拾了心情,先不去想修炼上的事情,他把眼神放了长远,开通了佛门的眼识之后,配合他早就修成的耳识,陈七便能把方圆数十里之内的一切变化,尽数收与心底。 不管是侯东辰,还是鸾兮,或者邢月英,貂雪,甚至还有其他一些潜入了小沛县城附近的人物,都被他清清楚楚瞧在的眼底。 陈七灿烂一笑,对这些觊觎天河老祖传下道书的人,他是半点好感也欠奉。这个小贼头,把手在虚空中一抓,便有六支火羽箭跃跃燃烧在指尖。陈七瞧了这六支火羽箭一眼,似有无限留恋,他淡淡的喝道:“咄!” 六支火羽箭分头飞出,转瞬都没入了视线之外。 最先感应到火羽箭的是貂雪,这位忘情道的女弟子,轻轻一喝,斩情剑在剑鞘中轻吟一声,一团火焰便在三十步之外爆开。貂雪轻抚了一下肩头的灵兽香狩,小声的安慰它道:“小狩儿,莫要害怕,我已经把那人发来的火箭斩碎,他下次再敢如此,看我不连他的男*根都一起斩了……你这个表情,是想要吃了那东西么?” 稍缓一步,感应到火羽箭射来的,却是距离小沛县城最近的邢月英。她脸色忽然大变,背上的短弓连张,七支青狼箭一起飞出,攒射在虚空中的一点,这才把那支火羽箭爆炸了开来。邢月英小脸上有些惊异,自言自语道:“数日前,他的火羽箭还未有这般威力,难道他的法力,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增长么?” 侯东辰只是嘿然一喝,陈七的火羽箭便在他面前停住,只是当他运用真空阴阳煞去捉这支火羽箭的时候,这支火羽箭忽然爆炸,险些把他炸伤。侯东辰脸色微变,足下黑白旋风一起,就想跟陈七斗上一斗,但是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转头,往远处望了望,居然催动了足下的黑白旋风,往远处退让了些。 鸾兮跟陈七斗法过数次,倒是最为从容,伸出了两根春葱般的玉指,只是轻轻一提,便把陈七的火羽箭消弭与无形。只是她的脸色也微微变化,跟邢月英一样,鸾兮也察觉了陈七的法力,居然在这么短短数日内,又有一线提升。 陈七射出的最后两支火羽箭,却都被人硬碰硬的,给破去了。破去陈七火羽箭的这两人,身边都带了十数名部下,其中一个是倒是陈七的老相识,正是太湖八妖之首的黄睛山君,另外一个,却是一个黑袍大汉,目光烁烁,修为竟然不在黄睛山君之下。 陈七射出了挑衅的六支火羽箭,便在小沛城头耐心等待,想要看看是谁先被他激怒,第一个跟他动手。陈七亦明白,天河老祖的道书,对这些人的吸引力有强有弱,但却有一点,不拘谁先得到这部道书,必然都会成为其他人的敌人,故而这些人绝无可能联手,只要单对单,他陈七就不怕。 陈七射出了这六支火羽箭之后,便轻盈跃上了小沛城的女墙,双足就那么伸在城外,坐在城墙上,眺望远方。但让他十分失望的是,一直过了两三个时辰,陈七也未有等待第一个挑战者。 “看来这些人都是老谋深算之辈,都指望别人探路,自己却不想第一个来冒险。也罢,那他们就耐心等着罢,再有些时候,我法力增进的更快,便有好瞧的给他们看。” 陈七等不来挑战者,便闭上了双眼,重新培养起那一股心生的真龙劲来。g!~! .. 九十四、情丝万缕,谁人堪破? 陈七原本修炼出来的真龙劲,都化为了一杆八部天龙神幡,这杆神幡初成型,只得三重禁制,威力比禾山道的法器也强不许多,但是八部天龙神幡毕竟不是禾山道的法器,虽然因为初成形体,禁制不足,却仍旧有禾山道法器所不能有的玄妙。 首先八部天龙神幡成型之后,吞噬天地元气的能力,比原本的那一股真龙劲要强横愈数倍。其次这杆神幡吞了一千三百枚金刚三昧法凝成的符钱,还演化出来一种佛门小神通,陈七亦是重修太上化龙诀,这才发现其中端妙。 这种佛门小神通名为步步生莲神足通,和他原本参悟的金刚三昧法一起,各化为一圈佛光,在陈七识海之内,犹如一轮金阳,永恒不灭。 这般情况,让陈七更加确信,太上化龙诀跟金刚塔必定是有些渊源,十有八九也是出自佛门。只是当今天下,佛门弟子少之又少,除了西域的大金刚寺,却也已经闭门潜修,除了六十年一次,开寺结缘,收取门徒,也就只有白象法王,火术禅师,金钵僧王三位,还算有名的大德。陈七见闻不够,除了从李芸娘,李嫣嫣那里听过大金刚寺的名头,对佛门所知甚少。尽管他有此怀疑,却也不能寻出什么脉络来。 这步步生莲神足通,乃是佛门第一遁术,有无穷奥妙,陈七一时也无暇参详,他要先把重头来过的太上化龙诀稳定根基。 陈七再次修炼,总比真个从头学起要有些不同。毕竟他体内的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已经打通了三百余处,故而这一股新的真龙劲,在诸多窍穴中游走一圈之后,便渐渐壮大起来。原来的那一股真龙劲演化为八部天龙神幡之后,仍旧能够吞噬天地元气,灌注己身,还能分出一部分天地元气,滋补那一道新生的真龙劲。 新生的真龙劲,仍旧盘旋在金刚塔上,和金刚塔内的禁制,比前更加紧密,就如老藤绕树一般,陈七的修为不降反升。 陈七潜心修炼了两三那个时辰,新生的真龙劲便如同原本的那一股一般无二,只是强横程度略逊,但是灵活如意,如臂使指之处,却又远胜。 陈七一番修炼之后,睁开了双眼,他开通了耳识,眼识之后,佛门真谛已经算是入了门,对周围的变化,亦了然于胸。 不拘是仙道门派,还是佛门弟子,都最终心灵上的锻炼,有强横法力,而无控制法力的道心,这修行之途便难以前进,纵然有无穷机缘,天才资质,万千宝藏在手,也不能步步前行,踏入修行的至高之途。 陈七原本是个山贼,要说有甚向道之心,还真谈不上。他最多也不过是惦念着,修成法术,手段强横,可以胡作非为,任意闯祸。也算他有些运道,在初入修行的时候,遇上了鸾兮,被鸾兮两枚情种,触动了内心,激发了不屈不挠的一股烈性。 陈七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母亲,实无一个人真心待他好。就算他父亲,也未见得对这个儿子,有多少喜爱。每日里在贼窝里勾心斗角,为了保住自家的小命,陈七无所不作,用心狠手辣来形容,还嫌弃是轻的。 但是他经过这般磨练,对人便有极深的看法,当初李嫣嫣对他,那是发自真心的好,甚至连性命,身子,师门秘密都愿意给他。陈七虽然看似满不在意,但是心底最深处,要说没有感动,那是骗他自己了。 李嫣嫣跟他的一段日子,已经算是陈七平生最为安逸温馨,但鸾兮又复把这点温情打破,让陈七得知,李嫣嫣对他的全心全意,都是一枚情种作祟。鸾兮取走了李嫣嫣体内的情种,李嫣嫣就立刻翻脸,这对陈七的打击,当时他还不觉得,毕竟陈七出身山贼,心智刚毅之极,但是渐渐的,这点影响,越来越深远。 让陈七终于开始反思,自家究竟何去何来,什么才是快乐,为何就要苦闷,这些剖析内心的东西。只是这些念头,来去倏忽,陈七偶然有想法,就赶紧把这些,被他视作无稽的念头驱逐了去,但这些反思,亦对他的道心,产生了极大影响。让陈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都变得于前不同。 虽然这小贼头知道,附近六股人马,都在窥测他,陈七去也怡然不惧,根本就不理会这些人。他已经发出厉害火羽箭去挑衅,这些人却无一个回应,虽然是鸾兮,貂雪,邢月英,侯东辰,黄睛山君,还有另外一股妖军都各有想法,但是这六股势力的退缩,却让陈七本来便初步奠定根基的信心,更加高涨起来。 陈七一躬身,从城头上跃下,冲着已经是深夜十分的天空骂道:“我还道三派六道,十九大寇,各路妖王有什么了不起,原来也不过如此,呸!” 陈七下了城头,扬长回自家的府邸去睡觉了,却把城外的六股势力,一起气的恼怒。 鸾兮本来就想立刻动手,给这个小贼一个好看,但是她跟自家种下的情种感应亲密,知道陈七还未动过李芸娘,便自把这一股冲动忍下了。要知道,灭情心诀的法门特殊,种下情种的对象,有许多挑拣,若是李芸娘体内的情种一日不曾爆发,她不能取回李芸娘体内的情种,灭情煞的修为就一日不能提高。 倒是貂雪被陈七一激,立刻发出一声犹如黄莺般的清啸,斩情剑在剑鞘中鸣震七次,抢在所有人之前,先自下手了。 陈七刚踏入他在小沛城中的府邸,就感应到周围寒气袭人,激灵灵一个冷颤,被貂雪斩情剑气侵入了识海。陈七修行的上古道术,专注道行雄浑,法术犀利,对这种以情入道的手段,却并不怎么看中。毕竟上古修道之士,更重道行,这种以情入道的法术手段,等到修道之辈淬炼道心之后,就全然无用了,谁也不会为了一些以后用不着的法术,去苦心钻研,孜孜不倦的修炼。对上古修士来说,这类的法术,不过是浪费有限的光阴罢了。 所以陈七也不知该如何抵御,他的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对鸾兮的情种就无可奈何,既挽救不了李嫣嫣,也解决不了李芸娘体内的情种,更对付不来貂雪的斩情剑法。 驻守在他眉心祖窍内的八部天龙神幡,在斩情剑气侵入的时候,只是微微一震,就把这道剑气上,附着的微不可查的一丝剑气化去。但是对斩情剑气中混杂的那一缕剑意,却混如不闻,仍旧陈七的本体魂魄来承受。 灭情道以灭绝情*欲入道,忘情道却是以有情入道,最后得情忘情,最高超凡脱俗,成就一身道法。 貂雪的这七道剑气,能够对肉身神魂,产生损伤的剑气,被八部天龙神幡轻易化去,但是对肉身神魂无害,却能影响人七情六欲的那一缕剑意,却被开门揖盗的放了进去。陈七被这七道剑意一缠,登时生出了一股极强烈的**来,想要瞧一眼,是谁发出如此神妙的剑意。 这股意识来去没由,陈七怎么都挥之不去,他虽然尚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貂雪的暗算,但是却也知道,自己**分有些不妥。 当他走入自家府邸的时候,李芸娘刚好迎出,见他眉头微蹙,有些关爱的问道:“不知七公子怎么有些愁闷?”陈七摇了摇头,他亦不知该如何说给李芸娘听,因为他也察觉到,有人用什么秘法安暗算了他一记,却被八部天龙神幡化去,之后自己就游戏不对劲,但却也真说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妥。 李芸娘见陈七不想说,便也不为难他,只是如一个小妻子一般,服侍陈七宽衣解带,并且把早就准备好的酒菜,换人送了上来。陈七把所有的手下都驱遣走了,但是李芸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召集了许多丫鬟仆厮,让这间宅院,看起来犹如寻常大户人家一般,非复之前的冷清。 陈七在城头吹了许多风,倒也有些饥饿了,当下便大快朵颐起来,酒足饭饱之后,他忽然想起李芸娘也是西域大派的弟子,自己的不得劲,也许她能知道,便问李芸娘道:“你可知道,有什么法术,跟灭情道的情种一般,但却又跟情种不同,也能影响人的心思?” 李芸娘微微一愣,说道:“灭情道的心法天下无双,要说相类的法术,也只有忘情道《离恨》《忘情》两部天书,其中尤以忘情天书记载的道诀奥妙。我听说忘情道的凝煞法门,跟灭情道的情种有些类似,名唤情丝,务求把自己的一缕情丝,种在某个对象身上,最后得情,忘情,堪破人间红尘,拔慧剑,斩情丝,方能修成大道。” 陈七听得心头一震,但是转念又觉得不对,心道:“难道忘情道的传人也来了么?我虽然有耳识,眼识,能窥测方略,但是却也不能分辨来者都是谁人。这忘情道的法门如此变态,对方若是个女的也就罢了,要那厮是个男人,对我也下了什么情丝一缕……他他妈的王八蛋的,老子可不会真遇上此种变态罢?” 想到此处,陈七浑身一震,蓦然生出一股凉意来。u!~! .. 九十五、临阵磨枪 这般隔空传递剑气剑意,却非是貂雪目前修为所能,她也是借助了斩情仙剑之力。但是当她七道剑气发出,却忽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来,她借助斩情剑发出的剑气,被人轻易化去,但是那一缕剑意,却紧紧缠绕到了目标的魂魄之中。 这种情况貂雪也从未遇到过,不由得暗暗称奇,小心眼里忖道:“怪不得天河老祖当年有诺大名气,传下的道法果然玄妙。只可惜上古道术皆要寻地煞阴脉,方能凝煞,现在不拘是中土,还是四夷,都已经没什么地煞阴脉了,他或者能过得了炼气感应这一关,但却无论如何不能凝练煞气,修为必然要止步与炼气第三层的境界。” 貂雪一招失手,心头不甘,待想要再用师传剑法,给陈七一个厉害瞧瞧,那个一身黑袍的大汉,却提前一步出了声,他的声音犹如雷声滚滚,从平地响起,远近数十里都能皆如耳闻。 “某家飞天大圣座下妖将廖进,愿意挑战天马山陈七陈大当家。不知陈大当家愿意平手一搏乎?” 廖进运足妖力,提气开声,把这一话传的四野皆闻,除了要挑战陈七之外,亦是给其余人一个示威。他能在飞天大圣座下,证得妖将之位,亦是靠了自家的本事,眼光见识无不是上等。刚才有人抢先出手,廖进亦早就察觉,但是他却不会去学貂雪,暗中出手,而是光明正大的挑战。 这样的堂皇挑战,就算输了,也可以显露出来一派磊落。若是赢了,廖进也另有法子,最少在其余五家出手前,能够从容退去。 陈七听得有人挑战,懒洋洋的说道:“原来是飞天大圣的座下的妖将,可惜我今日有些疲倦了,还望廖进先生明日请早。” 陈七这句话说的懒洋洋的,但是蔑视之意却尽露,廖进嘿然一笑,不动声色的回答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便约在明日清晨,太阳初升时分,在小沛县城之外七里的那座土山上一决胜负如何?” 几乎所有人听得廖进这句话,都暗暗骂这头妖将,果然老奸巨猾。若是陈七肯允诺下来,就等若告诉大家,明日小沛县城之外七里的那座土山上,就是联手合击,毙杀陈七的最佳机会。 陈七呵呵一笑,似乎并未觑得其中端倪,仍旧是懒洋洋的答道:“如此甚好,大天白日的,却甚和我的道法……” 一句话还未说完,陈七便再也不肯吭声,他嘿嘿一笑,忽然对李芸娘说道:“你可有办法,逃脱鸾兮的追杀?” 李芸娘微微一愣,忽然若有所思起来,思忖良久,才轻轻说道:“若是鸾兮被你引去了那座土山,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能够安然脱身。只是那个叫做廖进的心思不好,他摆明了要引你那里,好预谋了围攻,你还是不要去了。” 陈七微微一笑,说道:“这却不须你来担心,我自由法子,既然你有把握能逃脱鸾兮的追杀,那么今日我们先圆房了罢。” 陈七轻舒猿臂,一把楼主了李芸娘,把这名灵鹫山的女弟子羞的满面通红,但是嗅到陈七身上的男子气息,她却又不得身子一软。虽然李芸娘知道其中有一小半是情种在起作用,但是内心也明白,若是自己拼命抗拒,未必就没有办法抵挡,毕竟陈七并无多少意思,是个极大的助力。自己如此顺从,倒是有一小半,是内心中,真个心甘情愿的。 李芸娘本来就是个极有野心的女子,此番灵鹫山一十九名弟子来中土,寻找大金刚寺遗失的镇寺法器金刚塔,并且图谋《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金刚塔为陈七所得,其余几路必然铩羽而归,回去之后,无功有过,说不定还要有什么处罚。 陈七手中的金刚塔,她自分没本事抢夺,但是陈七却把《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传授了许多部下,李芸娘心思仔细,早就从蝠家的人手中,抄了一份出来。凭了这一点功劳,李芸娘就有十成把握,在回去灵鹫山之后,得到门派中的看重。 但是李芸娘亦明白,自己的资质实在说不上有多高明,尤其是在见识了鸾兮之后,平素对那些自小就得了门派中的上乘道法的真传弟子,小小的不服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陈七这小贼,看着似乎冰冷无情,其实还是满重情谊。他宁可放了李嫣嫣师妹,也不肯杀她,只要我能跟他有一夕之欢,并且保住体内的情种,不被鸾兮取走,说不定日后他修成上乘道法,我还能有个机会……” 李芸娘亦知道,陈七这是大战降起,要借助她的纯阴之气,把修为提高一分。虽然这种行径颇有些无耻,但是李芸娘思忖良久,还是放弃了用灵鹫山的心法,镇压那一枚情种,有了此物作祟,陈七也不用怎么挑逗,李芸娘就热情如火,还未走入内室,就八爪鱼一般,双手,双腿都紧紧缠上了陈七的身体,嘤咛一声,全身都变得懒洋洋的,若是陈七不是臂力甚雄,搂住了她娇柔无力的身子,李芸娘便要摔在地上了。 陈七嘿然一笑,大力嗅了两下,李芸娘身上的处子芬芳,让他心旷神怡。当下便把这位美人儿抱入了房间中,胡天胡帝起来…… 当第二日清晨的阳光,跟陈七体内的七十二枚真火中呼应,灼灼的大日真火之力,把他从睡梦中唤醒。陈七伸手一捞,身边却是个空的。陈七披衣起身,却见桌案上有一张沾着几分香气的白纸,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了八个字:从君一别,西域万里…… 这八个字下面,似乎还有些墨迹,只是李芸娘似乎也不知该写些什么,最终也只有一些毫无意思的勾划罢了。 陈七轻叹一声,火鸦真气化为真火,便把这张白纸点燃了起来,须臾便烧为灰烬。他摇身一变,化为一头火鸦,双翅一振,无穷大日真火的火力爆发,就如平地起了一声雷动,把整间屋子都炸飞上了天空。 陈七双翅一展,不用多久,就飞到小沛县城七里之外的那座土山上,他路过的时候,看到飞天大圣座下的妖将廖进,当下一声长笑,双翅一抖,便有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飞出,把廖进和他的十余名部下,还有整座土山都一起笼罩了进去。 廖进也没有想到,陈七说打就打,忙运起修成的煞气,撑起一圈黑光,勉强抵御住了射向自己的几十支火羽箭,但是陈七并未有丝毫停留,只是在半空中哈哈大笑,叫道:“廖进妖将果然法力通玄,你我交手一招,不分胜负,某叫钦佩,便就此罢手,两家言和罢!” 陈七双翅一拍,就飞出了里许。廖进这才知道,陈七居然是这个打算,他大怒的喝了一声道:“想要走,哪里有这么容易?”廖进把护身煞气翻起,就要驾风。但是就在此时,看起来毫无威力的火羽箭,忽然一起爆炸,把刚刚离开地面的廖进,生生又打入了地面,他手下的妖兵,有三头法力较弱,廖进有来不及维护,当场就被火羽箭炸成了飞灰。 陈七下手的时候,又颇狡诈,不光把廖进和他手下妖兵都包围了进去,就连整座土山都包围了进去,一时间爆炸连窜,把那些隐藏在地面之下,或者树木之中的敌人,都阻挡在了原地。直到他飞出十余里之外,才有一道剑光飞起,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这道剑光飞起之后,鸾兮亦驾驭一道剑气,紧紧跟随,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得师父封印的五道剑气,只剩下最后两道了。 侯东辰亦匆忙把真空阴阳遁法运起,第三个冲出了陈七的火羽箭连爆。紧跟着便是太湖八妖之首的黄睛山君,不过现在他手下只有五个兄弟,鹰九霄和血蚊子,早就都被陈七暗算杀死了。 陈七偶然回顾,见自己的敌人火车驾驭剑光,或者驱遣狂风,或者用十分奇妙遁法,都追赶了上来,暗暗计算,也只有邢月英这位苍狼神宫的传人,不曾追来。但是他也只是微微分了些心思,就不再去想了。 陈七修为屡做突破,如今变化火鸦真身,飞行能力已经不输寻常飞鸟,比后面几位驾风的大妖、都要快上一线,陈七有足够的把握,将这些大妖甩脱。只是凭了斩情剑的奥妙和借助师门封印的剑气,追来的忘情道传人貂雪,还有灭情道传人的鸾兮,以及遁法奥妙的侯东辰,陈七却怎么也甩不脱。 不过陈七这般做,也不是没有后招,他飞出了百余里之后,力气虽然还能再略略支撑,却也一收双翅,落在了地面。 貂雪和鸾兮各自驾驭剑光,紧紧随口追来,看陈七体力似有不支,都暗暗欢喜。但是陈七却只是回首轻轻一笑,便足下生风,把新领悟来的佛门步步生莲神足通使出,大步一迈,就是丈余,顷刻间就奔出数里,比在天空飞行,竟然不见稍慢。g!~! .. 九十六、红莲翻天 不拘哪一家的仙道门派,都对遁法极为重视。 毕竟谁人也不敢说,自己的道法天下无双,与人斗法只有万战万胜,绝无失败可能。有一手了得的遁术,就算遇上什么大敌,也可以保命脱身。何况就算你法力无双,天下无敌,若是遁法不济,别人打不过你,总能走脱,空有无上法力又有何用? 步步生莲神足通乃是佛门遁法,以陈七此时的修为施展出来,也不过是逃命的快些。若是炼就佛门五识的高僧大德,这步步生莲神足通使用出来,一步一莲花,蕴含生命生灭的道理,不但是世间第一等的遁法,更包含有佛门至理,实有说不出的玄妙,故而才会被列为佛门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之一。 陈七使用这种佛门小神通,因为是初学咋练,开始还有几分担忧,怕自己逃命的太慢,被后面的鸾兮,貂雪,侯东辰,太湖八妖,廖进等人追上。但当他运使此步法,狂奔出了十余里之后,道与心合,心中自有一种感觉,似乎天地与己身已经不分彼此,一步迈出,便如换了一处世界。 沉浸在这种佛门心境的感悟下,陈七几乎忘记了后面还有追兵,身子犹如鼓满了风帆的大船一般,在陆地上疾驰。看的后面追来的鸾兮,貂雪,侯东辰,太湖八妖,廖进等人,个个目瞪口呆,不知这小贼头吃了什么东西,居然雄壮如此。 最先吃不住劲的,却是灭情道的鸾兮,她是仗了师父封印的一道剑气飞空,本人还未到了如此高的修为,堪堪一道剑气又耗去近半力量,鸾兮一咬牙按落了剑光,又把这半道剑气封印了起来。 鸾兮才自安落剑光,貂雪也笑吟吟的收了斩情,翩然落下。鸾兮见这个命中注定的大敌,居然放弃了陈七,便暗暗道了一声不妙,想也不想,便一捏法诀,遁入了地下。 貂雪有斩情剑在手,未有到了炼气成罡的境界的修士,根本无可抵抗。鸾兮虽然还有一道半剑气,却也不想跟这位命中注定的敌人,在这种时候拼斗。鸾兮便是想到了,貂雪对她的威胁,这才宁可放走陈七。 貂雪见鸾兮不战而走,这才嫣然一笑,把目光望向了正驾驭真空阴阳遁法,一路若隐若现,亦追赶而来的侯东辰。侯东辰见貂雪这般凶狠,想也不想,就止住了遁光,然后便见到滚滚黑烟,斜刺里飞走,竟然也避让了这位忘情道传人的凶威。 貂雪逼退了两大对手,这才一声轻叱,催动了斩情剑,化为一道精虹,全力以赴,对陈七展开了衔尾追杀。 陈七本来沉浸在佛门妙谛的参悟之中,步步生莲神足通使用出来,已经微微领略到了缩地之术的门槛。虽然他只能把一丈的土地,在脚下缩为九尺六七,但速度亦凭空提升少许。步步生莲神足通,分为缩地,踏莲,彼岸三大境界,踏莲的境界,非得到了炼气成罡之后,方能参悟,至于彼岸的奥妙,已经非是炼气之士能参悟的了。但光是这缩地境界,便有无穷奥妙,有那高僧大德,能把千百里路途,化为一步,到了那般境界,已经是神乎其神,遁法中的无上妙品。但是当貂雪的斩情剑发威,便把他从参悟佛门妙法的沉浸中,硬生生打了出来。 貂雪本身亦不过是炼气第三层感应的修为,并不能把斩情剑的威力全部催动,但是她借助斩情剑,发出一丝剑气,隔空斩人,却也不难。貂雪连发一十六道剑气,但是这些剑气发出,就如石沉大海,尽皆没了反应。 陈七蓦然惊醒,回首望去,却只见一道剑光,紧紧跟随,这道剑光一明一暗,便有一道剑气侵入自己的灵识之中。好在他新修成的八部天龙神幡霸道无双,只是轻轻一震,便能把敌人的剑气粉碎,只剩下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剑意,纠缠在神魂之间。 这般手段,立刻让陈七猜出,后面追杀自己的,**成是忘情道的传人。 陈七一想起灭情道的情种,忘情道的情丝,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道:“若是这人是个男人,我怎么都得把他击杀了,不然后果大大的不妙……” 陈七虽然有这般想法,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道行修为,远远逊色与这位忘情道的弟子,何况貂雪手中还有一口无上剑器,正面拼斗,他陈大当家是无论如何也拼不过的。 陈七现在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修为,都已经快要接近炼气入窍的顶峰,更有金刚塔和八部天龙神幡两件厉害的法器,至于禾山道的法术就不提也罢,寻常斗法尚可收些奇效,对付三派六道这些大门派的弟子,却全然派不上用场。 陈七暗暗算计道:“我现在最厉害的法术,就是火羽箭和真龙炮,流火金瞳剑修行未足,佛门的金刚三昧法用来护身尚可,却无攻敌之效,步步生莲神足通更是逃命用得,斗法用不得……八部天龙神幡内中的禁制层数太少,怕也没甚大用,金刚塔除了护身,我还未开发出来其他的功用,看来想要收拾这位忘情道的传人,还得靠计谋,不能靠法力。” 陈七思忖到这里,便把捏了一道法诀,也不回头,抖手就是一支火羽箭飞出。 貂雪连续催发剑气,却奈何陈七不得,正思忖改用其他师传秘术,忽然一道火虹飞来,她忙把手一指,斩情剑化作精虹,只一绕就把陈七的这支火羽箭斩碎,化为一天流萤,纷纷洒洒的落下。 陈七亦知道,自己的火羽箭奈何不得貂雪,但是他做出这反击的姿态,便是为了故意逗弄后面的追兵。貂雪笑吟吟的,连催剑气,立时就反击了回去,陈七亦运用金刚三昧法,化出一座金光宝塔,两人这一争斗,一追一逃的速度,就都减慢了下来。 貂雪心道:“这小贼好生狡猾,看我孤身一人,居然还想反戈一击,哪里有他想的的那般好?我有斩情剑在手,就算他有多少狡诈计谋,只要修为不足,便都是落在空处。” 陈七运用数种法术,都奈何不得貂雪,也不禁暗暗忖道:“这个忘情道的弟子,这一口飞剑好生厉害,可惜我不能把金刚塔的妙用都使用出来,不然大家斗一斗谁人的法器厉害,倒也是场热闹。现在我只能被他的剑气压制,还手无力,却要寻思个什么法子才好?” 貂雪见陈七的速度渐慢,自己把距离渐渐拉近,不由得轻笑一声,暗暗忖道:“这人可不知道斩情剑的厉害,方才距离太远,我还只能催发剑气,现在已经这般近了,看我御剑斩他!”貂雪轻轻一喝,娇躯便跟斩情剑的剑光分开,她没有了斩情剑护身,便驾驭不住风云,身子缓缓落下,但是她双手一挥,斩情剑化成一道精虹,长有百丈,寒光耀耀,犹如一条蛟龙一般,便往陈七头上落下。 貂雪这一击出尽全力,已经是不打算留这小贼活口了。 陈七蓦然回头,瞧见了貂雪和护身的剑光分开,小女孩儿白衣飘飘,宛如小仙女一般,巧笑倩兮,说不出来的动人。但是那一道剑光,却让人心底发寒,说不出来的绝情。陈大当家当即恶骂一声,运使真龙劲,把丹田中的那尊金刚塔催动起来,他只看这道剑光的威势,就知道自己躲不开,也没有别的法术能够抵挡的住。 貂雪见陈七忽然住了脚步,身上飞出一尊古塔,不由得暗笑:“也不知他哪里得了一件不入流的法器,就敢跟我的斩情剑硬拼。他哪里知道,斩情剑是我师门一十六口无上飞剑之一,已经祭炼了五十七层禁制,经过了前后十余代长老用心血点化,稍弱一点的法器,遇上便要被斩碎。” 貂雪本拟这一剑落下,陈七必然无幸,但是她却没料到,斩情剑斩落在金刚塔上,竟然发出一声悠长的剑音,似乎被一股力量摄住了。 陈七这时候,也是气血翻腾,不克自制。方才他运使金刚塔,本来只是想抵挡貂雪的飞剑,却没想到,金刚塔一飞出来,这座古塔最底层镇压的那尊红莲古佛身上,就发出了一股极其古怪的法力,一朵朵红莲,从这尊红莲古佛身上飞出,一层一层的逆向侵蚀金刚塔的禁制,更有一朵红莲,不知怎么,竟然飞上了第十六层古塔,想要脱出古塔的镇压,去跟斩情剑相合。 陈七毕竟修为还浅,这个时候,已经镇压不住这座已经被他祭炼了十六层禁制的古塔,全身热血都似要沸腾一般,尤其只那朵逃脱了古塔镇压,飞到了第十六层的红莲,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在磨去他的真龙劲修为,只是一瞬间,真龙劲便被抹去了一层,退避到了第十五层,陈七对古塔的控制,也立刻弱了一层。 陈七不禁大是骇然,心道:“金刚塔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候,出了这般大的问题,居然给老爷我造反起来了?”u!~! .. 九十七、红莲破碎,金光八道 金刚塔和斩情剑如胶似漆,气机感应,生出种种共鸣。 这种异常征兆,让貂雪也不禁有些惊骇,斩情剑是忘情道传承之物,就算她是忘情道这一代最杰出的真传弟子,也不能把这口飞剑失去。这个小女孩儿已经顾不得去斩杀了陈七这个小贼,而是催起忘情道的秘传控剑法诀,奋力要把斩情剑收回来,摆脱金刚塔的吸摄。貂雪在这般时候,再也不敢有丝毫保留,她修炼的是忘情道镇派两大圣典之一的忘情天书,这部道书的最根本道诀,便是琅琊忘情诀。貂雪已经把琅琊忘情诀的功力,全力以赴。斩情剑感应到主人的召唤,亦不住的震鸣,呼应主人的召唤。 陈七亦要借助金刚塔的威力,把那尊红莲邪佛镇压下去,虽然他并不晓得这尊红莲邪佛的来历,但是“它”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陈大当家却是心中了然。上一次他祭炼金刚塔,差点被红莲邪佛身外的护法红莲,把他的真龙劲吞了,从那之后,陈七便对这尊红莲邪佛,有极大的忌惮。 陈七和貂雪几乎是同时发动,拼尽了全力去分开两件顶阶法器,但是斩情剑只能发出嗡嗡剑吟,似乎根本就摆脱不开金刚塔的灵威。 陈七虽然限于功力,只能把金刚塔祭炼到一十六层禁制,但毕竟是金刚塔的主人,比貂雪情况总还好些。他见貂雪的斩情剑被金刚塔摄住,心底倒是多半在幸灾乐祸,若不是他不知道,如何运使金刚塔,收摄别人法器的法门,早就给貂雪来个百上加斤,夺了这个大敌的飞剑。 但是这个时候,陈七亦缓不出手来,只能拼命谷催真龙劲,想要把红莲邪佛的法力重新镇压下去。只是他的真龙劲新近重炼,雄浑之处大不如前,在那朵红莲的反击之下,寸寸退缩,不上一刻,又自退到了第十四层。 到了这时候,陈七可就真正焦急起来,他不但把丹田中的真龙劲拼命运起,就连驻守在眉心祖窍内的八部天龙神幡的法力,亦全数运用了上去。 八部天龙神幡虽然只得三重禁制,但是却神妙莫测,就连斩情剑的剑气,也可以轻易粉碎。 当金刚塔出现异变的时候,这杆真龙劲混合了佛门法力演化出来的神幡岿然不动,直到陈七把它催运,这才烈烈震动,一股奇异的法力,顺着陈七体内的窍穴,一路攻入了丹田之中。得了这股生力军的支援,陈七这才稳住了颓势,又复把金刚塔的禁制,重新祭炼上去。 金刚塔得了主人的支援,终于缓过一口气来,猛然爆发出来无数经文念诵之声,陈七一声号令,被他收藏在金刚塔中的两万余口蝙蝠精,也随着金刚塔发出梵音禅唱,一起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甚至陈七自己,也把这卷经文从头到尾,连续背诵了七遍。 金刚塔得了许多支援,登时生出了变化,不知多少经文从塔的顶端浮现出来,随着真气的真龙劲,一层一层往下流转,这些经文皆闪耀金光,带着浩大气息,真龙劲跟这些经文相合,立时就增加了数倍的威力。 真龙劲催动了金刚塔的禁制,一路抵达了第十六层,那朵飞逸出来的红莲,绽放无数光焰,和真龙劲,金刚塔的禁制法力才一接触,便生出吸摄之力,似乎想要把真龙劲反过来吞噬,炼化。 上一次陈七碰上这些红莲,在金刚塔的帮助下,好容易才得脱身。但是这一次,陈七却知道,自己已经没得路可以退,一旦他退缩,这朵红莲节节紧逼,不但金刚塔要失控,只怕还有更加不可测的后果。 陈七潜运太上化龙诀,把每一分的潜力都逼迫了出来,而跟他一样,都陷入了金刚塔异变,弄出来的险境之中的貂雪,也一样小脸紧绷,再无逐退鸾兮,侯东辰等人时的轻松自若,琅琊忘情诀运转到了极致,这个小女孩儿的头上,隐隐出现了一团淡淡的白雾,雾气中有一团莲花,载沉载浮。 “斩情丢了,就算师父也护不住我,只能用上那一招了……” 貂雪亦是极有决断之辈,陷入了这种陷阱之中,亦能保持头脑清醒。她虽然不知道陈七也跟她一样,也陷入了危境之中,却也明白想要脱困,必然要绕过这座古塔,直接轰击造成她困境的罪魁祸首。 貂雪深深呼吸一口真气,低声喝道:“你可还不配被我种下情丝,回头我还要收回来的,情丝如缕,万木成灰,中!”貂雪分出一分精神,纤细的左手中指竖起向天,以指代剑,虚空遥点,陈七正自全力抗衡金刚塔内异变的红莲邪佛,忽然被貂雪的琅琊忘情诀暗算,只觉得头脑一昏,似有千万缕若有若无的东西,缠绕到了自家的神魂之上,驱逐不掉,挥之不走。 陈七中了貂雪一招“情丝”,太上化龙诀却被人大补了一记,在跟那朵红莲争斗的当,忽然分成两股,从八部天龙神幡上吐出的真龙劲,猛然撤回,狠狠的扑上了斩情剑。 斩情剑毕竟是忘情道的镇派之宝,非是陈七才修炼了没几日的真龙劲可以吞噬,但是貂雪分了心神,对斩情剑控制变弱,这道真龙劲就趁机反扑,竟然从斩情剑上吞噬了一缕剑意。貂雪轻轻娇呼,斩情剑忽然绽放无量光明,生生震破了真龙劲,也脱出了金刚塔的吸摄。貂雪身剑合一,再不肯停留,转瞬就御剑飞空,去的远了。 貂雪驾驭飞剑,腾空飞走之前,兀自不忘娇喝一声:“小贼,留在你处的东西,我过几日就来取回,你敢给我弄坏,我貂雪可不饶你。” 去了斩情剑这一个大累赘,金刚塔的威能顿时暴涨,吞噬了斩情剑一缕剑意的那一股真龙劲,掉头冲下,狠狠撞在那朵红莲之上。 陈七也知偶然福至心灵,想出来这个办法,但是他也没有多少把握,真龙劲吞噬的这缕斩情剑的剑意,究竟能否对这朵红莲有用。 一刹那,便如永恒…… 对陈七来说,这一刹那,漫长的可怕。他甚至能亲眼看到,吞了斩情剑一缕剑意的真龙劲,就如赴死的飞蛾,狠命撞在那朵威能无限,通体净火的火焰莲花之上。 发出这一股真龙劲的八部天龙神幡,在一刹那间,连续抖动了六十四次,让这一股真龙劲,瞬间震动了六十四次,那一缕被强夺来的斩情剑意,瞬间被真龙劲粉碎,化为丝丝缕缕,抢先一步射中了那朵红莲。 几乎在与此同时,无数梵音禅唱之声,响彻天地之间,陈七耳中再也无有第二种声音。 那朵红莲在斩情剑意,真龙劲,金刚塔,三种佛道两家的大*法轰击下,只略略支撑了片刻,就轰然爆散,化为极纯净的红莲净火。 陈七修成的两股真龙劲,犹如双龙脑海,各自生出吞噬之力,争抢这些被打散的红莲净火。陈七眼尖,看到这朵红莲被打散之后,有一团符?,在红莲净火中央,并不散化,他不敢用真龙劲去吞噬,而是念头一动,就有无数金色符文把这团符?裹住,收到了金刚塔的第一层。 当陈七把红莲邪佛身边,逃逸出来的那朵红莲打散,那尊古佛身上的法力波动,便自沉寂下去。八部天龙神幡吞吐的那一股真龙劲,本来便较为强壮,红莲爆散,分化出来的红莲净火,十之七八都被它吞噬了。当八部天龙神幡把这一股真龙劲收回,这件法器就产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原本八部天龙神幡初成形,只得三重禁制,但是在吞了红莲净火之后,这杆神幡内便又有一重禁制成形。陈七心头微微一动,便运起太上化龙诀,按照记载太上化龙诀那页金书上,后来显出的八部天龙神幡的祭炼口诀,运转周身法力,缠绕上去。 八部天龙神幡得了主人的祭炼,内中便生出翻天覆地的变化。陈七为了催生这杆八部天龙神幡,把金刚塔内积蓄的一千三百枚符钱一起投入,现在这杆八部天龙神幡有吞噬了那朵红莲散逸出来的七八成红莲净火,再加上陈七那一股真龙劲,也是吞噬不少修为高深的大妖,三股力量合在一起,登时把这般八部天龙神幡推上了更高一层的境界。 八部天龙神幡内无数经文符?,在陈七的推动之下,演化成第五重的禁制,仍旧不曾停止,所有的经文符?,符钱法力,红莲净火,真龙劲,这些力量互相激荡下,一层又一层的禁制,次第成型,一直突破到了第八层禁制,方才圆融一体,稳定下来。 本来八部天龙神幡初才成形,并无多少威力,只有护身之能,却也比不过金刚三昧法,只是灵性十足,颇有奇异罢了。但是当第八重禁制被祭炼出来,这杆长幡登时一震,喷出了八道金光,每一道都长有七八丈,在陈七的念头催动下,就如八爪章鱼一般,在周身游弋,灵活之处,更胜过了手臂。u!~! .. 蛰龙 九十八、苍狼神拳 陈七微微怔仲,暗忖道:“这八部天龙神幡怎么略略有些相似禾山道的混天幡?就是威力比混天幡大的多了,也许是旗幡类的法器,功效都有些相似罢……” 陈七试着运使这杆八部天龙神幡,这杆神幡上射出的八道金光,最远也只能及七八丈远近,金光上的力道约略有三五匹烈马大小,在他的念头驱使下,轻易便可把数百斤的巨石从地面上卷起,更能把一株成年男子合抱的大树,连根拔出。、、 虽然八部天龙神幡现在的功效,跟陈七所得的禾山道法器混天幡有些类似,混天幡放出的黑气,还要多出十余倍,但是两者的功效,却完全不能比拟。混天幡放出的黑气,力道甚弱,就算寻常钢刀也能砍断,似雾似烟,断然没有八部天龙神幡放出的金光这般坚韧,也无八部天龙神幡放出的金光这般灵活。 这八部天龙神幡乃是陈七修炼的一股真龙劲所化,几乎便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只要他心念一动,也不须什么法诀催运,便可把这八道金光驱遣如意。 陈七试演了一回,心中微微一动,便召唤了一头火鸦,冲着身前丈许处,射了一支火羽箭。陈七把八道金光合一,奋力一卷,果然这这支火羽箭卷住,只是随后这支火羽箭便发生惊天巨震,八部天龙神幡放出的八道金光立时束缚不住,被这支火羽箭悉数炸碎,化为点点金星。 陈七方才催起金刚三昧法,现出一座宝塔虚影,倒是不曾受了伤,但是八部天龙神幡威力还嫌稍弱,却让这个小贼头微微摇头。 “一件法器最高可以祭炼到七十二重地煞禁制,这件八部天龙神幡只得八层禁制,威力不符我所期望,倒也可以折算的过。只是祭炼法器,颇为艰难,也不知何时,我才能把这杆八部天龙神幡内的禁制重数,慢慢祭炼上去。” 陈七把八部天龙神幡所化的八道金光收了,双耳微微一动,已经听到了后面追兵快至。貂雪虽然把鸾兮和侯东辰逼退,却对两位大妖不理不睬,现在便是太湖八妖和廖进带了手下追赶上来了。 本来以这两头大妖驾风的速度,又迟缓了片刻,早就被陈七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貂雪不屑去拦阻他们,一来这些大妖法力雄厚,非是一场争斗,难以将之吓阻。二来也是因为这些大妖的遁法不成,等他们追赶上来,她这边早就把陈七解决了。因为有这些心思,貂雪才不曾理会他们。可现在貂雪自己铩羽,太湖八妖和廖进这头大妖,便成了捡便宜之人。 陈七抬头往后路望去,只见两团黑风,各有亩许大小,他嘿然一笑,拔足便往相反的方向逃走。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太湖八妖虽然还剩下七个,廖进手下也有折损,但是加起来二十多头大妖,陈七才不会去硬碰硬。 陈七把步步生莲神足通使开,比这两头大妖驾驭的黑风,还要略略快些。一个多时辰,已经狂奔出了一百余里,早就把太湖八妖和飞天大圣手下的妖将廖进,甩的没影没踪。 陈七开动了耳识听去,再也听不到背后传来的风声,这才住了脚,寻了一处小溪,捧了几把水,润了一润喉咙,正要寻思,该到哪里落脚。便听得有羽箭劈空之声,他连忙双手虚虚一抓,两道金光飞出,登时卷住了三支羽箭。 陈七定睛观瞧,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家已经落入了人家的包围。 为首的三个人,陈七认得两个,一个正是被他抢了灵鹫的刑无极,另外一个便是一样被他抢过灵鹫的邢月英。第三个陈七虽然不认得,但是用脚指头去猜,也可以猜的出来,必然也是灵鹫山的弟子。这个灵鹫山的弟子,可不是刑无极和邢月英这样,孤身一人来到中土,他带了近百人的队伍,尽皆是西域的悍勇之士,方才便是他的手下,向陈七射出羽箭偷袭。 若是那种只修炼道术,却没什么武艺之人,也许就阴沟里翻船,被这人手下的骑士乱箭射死。但是陈七学道之前,先就学过武艺,经历了一番风雨之后,对武功的修炼也未放下,反而把一路外门的硬功,铁骨功修炼到了第八层的境界。加之恰好陈七才把八部天龙神幡祭炼到第八层禁制,这才转手就破去了射向他的羽箭,破去了敌人的偷袭。 刑无极见到陈七,亦是恼怒无比,他见陈七躲过了自家师兄手下神射手的偷袭,便把随身的那张大弓抬了起来,一扣弓弦,便是三支青狼箭飞出。 陈七也不去瞧他,只是把手一挥,同样三支火羽箭飞出,迎风便炸,立刻把刑无极的三支青狼箭,在化形为青狼之前,就炸为粉碎。陈七经过许多磨练,对火羽箭的控制之道,已经纯属无比,刚才的三支火羽箭威力分配的恰到好处,正好可以炸碎刑无极的青狼箭,却又不浪费半分法力。 见到自家的师兄出手不力,邢月英亦把随身的短弓摘下,她的修为可比刑无极高明多了,青狼箭一发便是七支,一连射了七轮,七七四十九支青狼箭,飞出半路,就尽皆化为咆哮奔腾的青狼,邢月英对苍狼神射的控制,已经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就连她旁边的那位大师兄,亦微微赞叹,暗暗夸奖道:“刑无极师弟天资不差,就是努力不够,这一手苍狼神射,也只修炼到第五层境界,远远比不上小师妹。邢月英的苍狼神射,只怕已经快要赶上我了,只要她能够突破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便是这一代苍狼神宫弟子中的第二人……” 这位苍狼神宫的弟子十分自傲,他的苍狼神射修为,还在邢月英之上,已经修炼到了第十九层心法。不但气劲悠长,同样一支青狼箭的威力,也比邢月英大了三倍以上。他有心瞧一瞧陈七的修为,故而便不肯先行出手,只是让刑无极和邢月英先行出手试探。 陈七面对邢月英这个“老对手”倒是并无所畏惧,他的修为与日俱增,上一次邢月英便先败逃,这一次陈七更有信心能在最短时间内把邢月英击败。只是陈七也自纳闷,为何邢月英会在这个地方堵住自己。 陈七却不知道,大草原上自由一些手法,可以追踪猎物。而且因为大草原上连年征战,无数国家,部落之间,为了争夺水源,草场,人口,牲口,几乎是每天都要爆发战争数十起,每天都有战阵。故而西域的子民,几乎尽人皆兵,在追踪敌人,料敌先机,谋划战术上,人人都有一手。 邢月英就是算计到,陈七也许会不战而逃,这才不肯鸾兮,貂雪,太湖八妖,廖进,侯东辰他们一起,去那座土山等候,而是陈七出来,寻找同门做帮手,并且埋伏在附近,等候陈七自投罗网。 陈七知道邢月英苍狼神射的厉害,虽然他自忖不惧,却也不敢掉以轻心,仍旧是一发七十二支火羽箭,把苍狼神宫的三大传人,一起都笼罩了进去。邢月英和刑无极也就罢了,两人各自运用苍狼神射,抵挡住陈七的进犯。 刑无极虽然幻化的青狼箭少写,但是有邢月英帮他分担,总还支撑的住。但是不拘刑无极,还是邢月英,在陈七修为大进的情况下,都再也没有半分力气,去援助自家的大师兄,只能看着陈七分出二三十支火羽箭,直奔自家的大师兄而去。 那位苍狼神宫的传人,本来还不想跟陈七先动手,但是陈七射出了一拨七十二支火羽箭,把他也笼罩了进去,他才呵呵一笑道:“就凭你的这手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跟我们苍狼神宫的法术相提并论了?把天河老祖的天书献出,我饶你不死,还能启禀本门师长,收你做一个外门弟子。若是你再执迷不悟,可别怪我不曾提点。” 这位大师兄也不用弓箭,双手一捏,两只拳头上便浮现出两头青狼的形象,这却是把苍狼神射修炼到十五层以上,才可以参悟修习的苍狼神拳。领悟这种仙道武学的苍狼神宫弟子,再也无须借助弓箭类的辅助法器,就可以凝聚出来青狼箭,只是这时候的青狼箭,威力比之前打了不知几许。 苍狼神宫的大师兄,把青狼拳劲凝聚,隔空便是一拳轰出,登时把大气都打的裂开一般,一股吞月蚀日的拳劲,迎上了最头前的几支火羽箭,凭着霸道的拳劲,苍狼神宫的大师兄只是一反手腕,便把陈七的火羽箭打灭了七八支。剩下的火羽箭也被他的苍狼拳劲一吐,强行逼在了空中,不得寸进。 陈七暗暗称奇,心道:“本来遇上刑无极,我瞧他法力稀松平常,对苍狼神宫也没怎么瞧在眼里。但是等我再遇上了邢月英,就不得不承认,苍狼神宫的弟子传人,果然非同凡响。但是这一次遇上的这个灵鹫山的弟子,似乎比邢月英还要厉害许多倍,更兼他还带了百余部下,个个都修为不俗……”x!~! .. 作品相关符器,法器,法宝,先天奇珍(设定) 修炼人所用的法物分为四种: 符器,法器,法宝,先天奇珍 符器: 一道禁制不全,只有几个符?,略略有些灵异的,唤作符器。 法器: 炼就一道完整的地煞禁制,便可唤作法器了,禁制越多,威力便越大,一件法器最高可以祭炼到七十二重禁制。 各派的法器,分作九阶,以九重地煞禁制为一阶,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圆满,为第八阶,把七十二重地煞禁制祭炼为一重天罡禁制,便是九阶法器,威能远超寻常法器。修道之人得了一件上好的法器,足以配合自身法术,击杀法力境界高出自己数层之辈。 三四阶的法器,就已经极为罕有,非是各门派的长老、掌教一流,也不能拥有。 法宝: 九阶法器再进一步,祭炼出灵识来便是法宝。 传说三派六道,这正邪九大门派各有一两件祖传的法宝镇压山门 法宝分为四级: 初凝灵识,天罡禁制在九重以下,唤作虚灵法宝; 法宝元灵可以化形而出,天罡禁制在十重以上,十八重以下,唤作真形法宝 法宝元灵能够脱离本体出游,天罡禁制在十九重以上,二十七重以下,唤作幻神法宝。 先天奇珍,纯阳法宝: 法宝元灵通灵变化,天罡禁制在二十八重以上,都被唤作先天奇珍,但只有把三十六重天罡禁制炼为一道先天神禁者,才可被称作纯阳法宝。 论坛贴子链接u!~! .. 蛰龙 九十九、火鸦自爆 在一些二三流的小门派中,于仙道武学并不看重,但是三派六道这样的仙道顶尖大派,却都有几种珍藏的法武合一的仙道武学传承。 原因无他,这一方天地早就没有的地煞阴脉,偶然还有残存也是稀薄不堪,故而仙道武学中的混煞之法,便广为流传。诸如灭情道的情种,忘情道的情丝,真空道的真空阴阳煞,多半都是从混煞之法中衍生出来,另有参悟,这才能别辟蹊径凝煞。 苍狼神宫和灵鹫山所在的西域,民风彪悍,人人尚武,故而两派弟子都算是以武入道。灵鹫宫的弟子,入门便可得传灵鹫剑和苍狼刀两门功夫,苍狼神宫便要人人学习苍狼神射。待得两家弟子修为稍高,灵鹫山的弟子就要面临一个选择,挑选五大道诀中的入门法术。而苍狼神宫的人,就要开始学习这苍狼神拳。 修习苍狼神拳,须得把苍狼神射修炼到第十五层以上,方能有拳发箭劲,劲在拳先,凝聚一股锐利如利箭的拳劲,修成苍狼神拳之后,便是千军万马,也可以视作等闲,闯荡个十进十出。而且这苍狼神拳,还包含了苍狼神宫凝练煞气的法门,非是内门弟子不得传授,就连刑月英和刑无极也都不会。 苍狼神宫的大师兄,一拳打出,便有天崩地裂之威,陈七见状,亦不在多有保留,双手各自收回到左右两肋之下,同时平推而出,他真龙劲一分为二之后,这真龙炮的法术,亦能同发两击。这位苍狼神宫的大师兄道法惊人,拳法霸道,陈七也不敢再有丝毫保留,当下便把自己攻伐威力最大的一招,倾尽全力运使了出来。 两道淡淡的金色龙形气劲,自陈七掌心喷薄而出,各自发出吟荡心神的嘶吼,穿过了剩下的火羽箭,跟苍狼神宫的大师兄苍狼拳劲硬拼在一起。陈七是修习的上古道术,真龙劲又是霸道绝伦,但是跟苍狼神宫大师兄的苍狼拳劲硬拼一记,还是犹如撒步狂奔,却撞在了岩石上一般,一股绝大的潜劲反激回来,让陈七忍不住心口就是一热,两道真龙炮立刻被震的倒飞回来。 亏得陈七强行运转太上化龙诀,把这一口热血,强行压制了下去,不然这口鲜血一喷,泄了真气,他最少要丧失一半的战斗力,太上化龙诀就不能用了。 苍狼神宫的大师兄,一双冷目如电,看似轻易把陈七的真龙炮逼的倒翻回去,其实他也并不好受。上古道术比现今各家各派的道法,都更重道力雄浑,这也是陈七在区区炼气第二层入窍的境界,却不怕那些炼气三四层的敌人,最大的凭仗。虽然陈七的境界,比苍狼神宫的大师兄弱了两层,但是这两股真龙炮的威力,却强猛莫哀,让苍狼神宫的大师兄,也忍不住轻轻闷哼一声,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陈七强行压下去了躁动不堪的真龙劲,驻守在他眉心祖窍的八部天龙神幡和藏在丹田中的金刚塔,各自分出一股气息来。源自八部天龙神幡那道真龙劲,得了源头法器的滋养,只是一缩一吐,在八部天龙神幡中打了一个转,威力便恢复如初,还更加强猛了一两分。从丹田发出的那一股真龙劲,却被金刚塔中飞出的无数经文一催,何为一体,亦是立刻平复了混乱和躁动,再度鼓勇出击。 陈七一声清啸,两股真龙炮所化的金色龙形气劲,在倒飞回来七八丈的时候,便重又落入这位陈大当家的掌控。陈七一咬牙,双手一压,两股真龙炮立刻逆飞,再次跟苍狼神宫大师兄的苍狼神拳硬拼一起。 陈七操纵了两道真龙炮气劲,死打硬拼,每一击都出尽全力,苍狼神宫的大师兄运使苍狼神拳,亦是寸步不让。开始两人对拼了数十招,每次都是吃亏,但是每次陈七只要略略运转太上化龙诀,便能恢复龙精虎猛,再次驾驭了真龙炮气劲反扑。 但是四五十记硬拼之后,苍狼神宫的大师兄就开始骇然起来,他真气也颇雄厚,就算连轰几百拳,苍狼神拳的拳劲都不会有丝毫衰减。但是陈七一击连着一击,就好似不用回气一般,他却每一次都要略略调息才能鼓荡苍狼神拳,全力以赴的发出。 头几十拳,苍狼神宫的大师兄还行有余力,所有并不落下风。但是几十击之后,他调息稍缓的弊端就露了出来。陈七每一击都如前一般,甚至还因为激发了潜力,真龙炮的威力略略有些加增。但是苍狼神宫的大师兄的苍狼神拳,却是每一击都略略减弱分毫,本来他只要缓过一口真气,便能把这门苍狼神宫的无上武道,发挥到淋漓尽致,凭着深厚修为,力压陈七这个小贼头。但是偏偏陈七就不给他这个调息的时间,让苍狼神宫的大师兄打的郁闷无比,但是面对陈七每一次都是倾尽全力出击的真龙炮,他又不能不接。 苍狼神宫的大师兄虽然心头郁闷,却也不愿意招呼两位师弟师妹出手相帮,能修炼到他这等境界之人,无不是天资横溢之辈,性子里怎都有些骄傲。何况陈七早就用火羽箭把刑月英和刑无极缠住,让他们两个分身不能。 陈七运用真龙炮的手法,越来越是纯熟,打的越来越是畅快。他本来便是个聪明伶俐的人,苍狼神宫大师兄的变化,让这个小贼头立刻就察觉到了,他想也不想,手上加力,两道龙形气劲登时威力大增,把苍狼神宫的大师兄狠狠压下。 “没想到这厮看着威风,耐力却差,我拼舍一头火鸦,给他一个自爆罢!” 陈七想也不想,便从五十三头火鸦中分出了一头,仍旧化为一支火羽箭飞出,夹杂在其他的火羽箭当中,故意压低了威势。苍狼神宫的大师兄不知陈七这小贼计谋摆出,正自寻思,如何反败为胜,却没料到陈七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这一次苍狼神宫和灵鹫山的弟子,前来中土寻找大金刚寺的镇寺法器金刚塔,又偶然遇到了天河老祖的天书出土,不拘是刑无极,还是刑月英,还是这位苍狼神宫的大师兄,都有手]打~扬名立万,一举成名的心思。更何况,若是能够把天河老祖的天书和金刚塔寻到,苍狼神宫必然不吝重奖。 要知道如今道法衰微,普通法器祭炼容易,倒是从不缺少,但是祭炼到上品的法器,就算三派六道这等顶级大派,也没有存留几件。苍狼神宫的大师兄也曾想过,自己想要把金刚塔得在手里,那是不大可能,但是若能把这件大金刚寺的镇寺法器取回,再能夺得天河老祖的天书,必然要获得重赏。 在跟陈七斗法时候,这位苍狼神宫的大师兄,还是忍不住分神想道:“若不是刑月英师妹机灵,及时通知了我和刑无极,才能在此地堵住这个小贼,这份天大的功劳,便不能落在我手。各派的法器,以九重禁制为一阶,待得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圆满,祭炼为一重天罡禁制,便是九阶法器,此等法器再进一步,祭炼出灵识来便已经是法宝了。本门也只有七口天狼钉是成套法宝,还要镇压山门,高阶的法器,我也不想,只要有一件能配合我法术的四阶法器,就已经知足。” 苍狼神宫的大师兄,自持法力高明,没有把陈七这小贼放在眼里,就在他这一分神的时候,陈七发出的那支火羽箭,就已经夹在其余两支火羽箭中射向了此人。苍狼神宫的大师兄,并不晓得陈七这一次做了手脚,自持苍狼神拳威力,百忙之中随后打了一拳,登时把两支火羽箭打灭,只剩下最后一支,也懒洋洋,似乎没甚威力了。 他正想是运起护身功力,硬抗这支已经“没了威胁”的火羽箭,还是再发一招。陈七已经把真龙炮连催,威力骤然加猛,苍狼神宫的大师兄登时便顾不得这支火羽箭了,只是放出修炼有三四分火候的煞气,便拟高枕无忧。 陈七发出的这支火羽箭,乃是一头炼就了火鸦真气七八层火候的火鸦所化,见这名大敌如此轻慢,他心底暗叫一声道:“该着你今日身死,却埋怨不得我来,两人争斗如此,还敢分神大意,也不算你死的冤枉了。” 陈七把双掌一压,包忙之中转换火鸦阵的法诀,那支火羽箭歪歪斜斜飞到切近,猛然增速十倍,苍狼神宫的大师兄在想要反击,却已经来不及了,陈七更是把真龙炮的威力,谷催到毫无保留的境界,只听得轰的一声爆响,这头舍身自爆的火鸦,所化的火羽箭,就已经发挥了惊天动地的威力,把这位苍狼神宫的大师兄炸的全身是血,也不知受了多少处重伤。 也亏了他修为深湛,硬挨了一击火鸦自爆,居然还能立而不倒,并未气绝。但是他已经这般田地,苍狼神拳的杀威便催促不动,陈七的两道真龙劲,犹如饿了千年的火龙,狠狠的疾扑而下……x!~! .. 蛰龙 一百、窍穴通达 真龙劲吞噬万物的特性,几乎是立刻就发挥了出来,这位苍狼神宫的大师兄,被两道真龙劲连皮带骨,一气吞下,连根毛也没剩。 这位苍狼神宫的大师兄,怎么也是开始参悟凝煞奥妙的人物,带了百余手下,两位师弟师妹,围攻一个初学道法的顽童,却被人正面击杀,炼化血肉。此事传了出去,必然轰动天下,苍狼神宫的面子都要丢尽。 刑月英和刑无极见到自家大师兄如此下场,都被震惊的目瞪口呆,被陈七随手催动火羽箭,险些连他们也被射杀。 苍狼神宫的大师兄手下百余部众,见得主人被杀,几乎立刻鼎沸起来,十数人一起大吼道:“小贼赔我主公命来……”火杂杂的一起抢上前来。这些人泰半是妖兵,不但精通道术,武力也极惊人。陈七刚刚把苍狼神宫的那位大师兄吞了,还未来得及炼化精血,太上化龙诀的威力要少一半,当下也不跟这群为主复仇之人鏖战,脚下加力,步步生莲神足通使出,晃眼便突破重围。 没有了那位苍狼神宫的大师兄,陈七的步步生莲神足通便无人能追得上,只是小半个时辰,便把这群人甩脱。 陈七摆脱了追兵,狂奔不久,就见到了一条大河,颇有些波澜壮阔,当下想也不想,就一头跳入了河水之中。 太上化龙诀已经化为滚滚热涛,在陈七体内到处乱撞,血液都犹如沸腾了一般。陈七跳下了河水之后,便化为一条大龙,鳞甲宛如黄金铸就,威风凛凛,长有三丈六七尺,四爪翻腾,弄波,说不出的怯意,让陈七好生畅快。 他在河水下游动了十余里,体内两股真龙劲已经把苍狼神宫的大师兄炼化为一团精气,这两道真龙劲得了如此滋补,各自都强壮了两三倍,把陈七体内最后的几十处窍穴,一起都冲撞了开来。陈七修炼的太上化龙诀,至此一步,终于把周身窍穴尽数练通,这炼气第二层入窍的功夫已经算得大成。 陈七在水下四爪拨动,只觉得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中,有无穷力气,源源不绝的涌出。兽身跟人身不同,许多野兽的力气都比人类大过数十百倍,比如真龙这般生灵,天生力气大到摄取淹没一座小城的海水,人类之身在力气上是根本没法比拟的。 仙道门派中,也有许多仙道武学,专门修炼大力之法,但是这些法术虽然能够增强肉身的力气,远远超过寻常,但仍旧不能跟某些天生神兽相媲美,倒是有几种法术,可以让人类修士跟神兽较量力气,但却也都是借助了天地之力,非是肉身本身的力量。 陈七练通了周身窍穴,真龙变化亦有极大增进,不知不觉,陈七的龙身已经增长了三四分,足够五丈长短,一股淡淡的龙威发出,许多游鱼不是被震慑的散开,就是被龙威摄住,不由自主的投入到陈七身边,犹如情愿跟班一般。 陈七戏耍的兴起,渐渐往河水深处潜去,越游越深。他在这条大河的河底,忽然瞧见一处洞穴,便钻了进去,盘旋成了一团,运转太上化龙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陈七忽然全身一震,一声长啸,破开了周身大水,从河底一路冲飞上了半空。这小贼在半空中身子一折,便自又复变化为人身,此时的陈七,虽然模样并无大的改变,但是身上的那一股淡淡龙皇之威,却让他整个人的气质,有了脱胎换骨一般的改换。 陈七虽然修为未曾到了凌空蹈虚的地步,但是稍稍提气,踏波却不是大问题。他站在水面上,随着大河浪头,向着下游浮去,心头却忽然生出一股杀意来,暗忖道:“就连那个什么苍狼神宫的大师兄都被杀了,刑无极和刑月英两个更加不是我的对说,再加上他们的百余手下,我要是能够一体吞吃,修为必定大增……不如回头去反过来追杀他们。” 陈七的性子,纵然说不上睚眦必报,但也不是宽怀大度之人。更何况他修炼的两部上古道诀,对性格的影响上,都偏向于杀戮,陈七修炼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日深,沙发果断之气,便也越重。 陈七在大河上踏浪而行,三脚两步,便走上了河岸。这小贼头轻轻舒展筋骨,全身的骨骸都发出了噼噼啪啪,爆豆一般的密集脆响,本来已经修炼到了第八层的铁骨功,竟然轻易便突破到了第九层的境界。陈七只是微微一愣,便不甚在意,他如今修炼的道法比铁骨功不知高明多少倍,这般人间武学的突破,已经给他带不来多少欢喜。 只是铁骨功虽然比不得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这些上古道术,但是却也有淬炼筋骨之功,尤其适合陈七这等初入学道的人修炼肉身。 只是他的太上化龙诀修炼到了炼气第二层入窍境界的大圆满,肉身强横已经非是寻常武者所能企及,就算是铁骨门的开派老祖,也远远不能望陈七此时的肉身强横程度之项背。 陈七把火鸦飞出,四下里去打探消息,他自家却定了定方向,掉转方向,往来路赶回。他大步扯开,一步就能迈出两三丈远近,劲气盈荡周身,有一股不吐不快的意欲,速度之快,已经不输寻常千里良驹。 有了如此强横的肉身做基础,就连步步生莲神足通运使起来,也大有进境,陈七已经能把一丈距离,缩为八尺左近,缩地之术比前高明了少许,赶路起来快了能有两三成。陈七暗暗惊诧自己肉身变化,在路过一块巨石旁边时,忍不住伸手一抓,只是这一抓,便把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生生抓爆,让陈大当家自己也吓了一跳。过了半晌,方暗暗得意,心里不住想道:“我现在就算不动法术,单凭这一身武艺,也足以扬名立万,名震江湖了罢?若是再有什么厉害人物追杀,我便改换了形貌,装作一个江湖豪杰,不懂得法术,谁人也瞧不出来端倪。” 陈七之前虽然因为修炼,形貌有些变化,但是他只要一出手,人人都能瞧得出来他手]机看的道法来历奇异,隐瞒也是无用。更何况陈七本来就不是忍辱吞生的性子,他已经决意要跟追杀自己的人对着干,便没打算做这个缩头缩脑的勾当。此时想起,大半还是为了好玩,觉得有趣儿罢了,并非真个想要避战。 陈七还是占了火鸦阵的便宜,虽然之前他又再折损了一头火鸦,可五十二头火鸦飞上天空,须臾就把方圆百里之内勘察了一遍,寻找到了苍狼神宫的那些人踪迹。 刑无极和刑月英两人带了一拨人马,其余人也分成了六队,显然为了搜寻,他这个杀害这些人“主公”的大敌人,这些人都分散了开来,不然百余人凑在一起,也就说不上搜寻他的行踪了。陈七通过跟他念头紧紧相连的火鸦,窥视到了这些人的方位,心头暗暗忖道:“这些人不知好歹,居然还敢追来,并且各自分散,正好给我机会,一一分头击破。” 陈七正这般想的时候,太湖八妖和廖进的妖风,也自出现在他放出的火鸦视野之内。这两头大妖毅力不小,居然一直都紧紧追赶,不肯罢手。陈七瞧见了他们,也是心中一动,忖道:“这两头大妖,亦是该死的,既然我修为已经大增,便一起寻个错处,都杀了罢。” 陈七把手下火鸦派出,侦查敌情的时候,刑月英和太湖八妖中的黄睛山君,也自看到了天上盘旋的火鸦。刑月英跟陈七交手过两次,亦是惊骇这小贼的道法,一日一个进境,突飞猛进,自己虽然这些时日,苦苦修炼也有些进境,但是比起陈七来,却就如乌龟蜗牛一般。她心头暗暗忖道:“大师兄已经是死了,刑无极师兄的道法还不如我。就算还有大师兄的百余部众,我们也难击杀了这个小贼,除非还有别的外力支援。可恨我和刑无极师兄的灵鹫,都被陈七那小贼收了,不然放出灵鹫去传信,把其余两位师兄弟招来,我们四人联手,也就不怕他了。” 刑月英思忖一番,还是决意要召唤援兵,不过她没有了灵鹫,就只能去打大师兄豢养的灵鹫主意。苍狼神宫的大师兄,道法武艺都远超俗流,豢养的灵鹫也比刑月英和刑无极的高等,早就练通了周身窍穴,能够变化人身。只是这头鸟儿忠心耿耿,仗着自己有飞行之能,孤身一人四下里去追索陈七,刑月英一时也联络不着他。 太湖八妖中,只有三头大妖懂得飞行,鹰九霄已经被陈七收了,血蚊子倒是还在身边,黄睛山君咂摸了一番,便起了私心。他虽然跟廖进一起行动,但是却各为其主,廖进是飞天大圣座下妖将,他却是浑天妖王手下得力人物。没什么厉害冲突时,走在一处也还罢了,有了利益,两人便要争抢。 尤其是黄睛山君并不晓得陈七的道法,已经与日俱增,自持炼就了一身黑风煞,谅陈七前后也在修道不过数月,还不是手到擒来?故而打定了单独出手的主意。x!~! .. 一百零一、伏击追兵 刑月英和黄睛山君这两个现了火鸦盘旋的人各有心思,廖进和苍狼神宫大弟子的部下,却都仍旧急急搜索,想要早一步现陈七的下落。。。 在更远的地方,连火鸦也不曾看到,鸾兮正俏立在一株数丈高大的数百年龄的古树上,正运用师传的秘法,观测天地气息,凭了这种望气的法门,来推断陈七的行踪。 在另外的方向,貂雪驾驭了斩情剑,不避罡风,正在皱着眉头,脸苦着,喃喃自语道:“情丝入魂,你想要躲开,哪里能够?只是我这情丝,不是不经催动,不会跟人纠缠么?我还想取回来的,怎么现在就已经跟这贼深深的纠缠一起?若是这般,我现在还不能让他死掉,反而要保护他,让他成长起来,我的情丝才能慢慢成长……只是这么一来,我岂不是最后一定要爱上他?还要一力保护他?虽然本派道法,要得情之后忘情,必须要经过情关,只要我也能让他爱上我,再把他狠狠抛弃,就能够凝练琅琊忘情诀的煞气法门了,但是这贼如此狡诈,如何能够让他轻易爱上我?” 忘情道的情丝,比灭情道的情种还要奥妙,貂雪亦是烦恼无比。 比鸾兮和貂雪更远,侯东辰身外黑白二色遁光,让他身影忽隐忽现,这真空阴阳道的法门,在遁术上别具一功,可以让门下弟子,在施展遁术的时候,同时也能隐身。只是侯东辰也自明白,自己的真空阴阳遁法,瞒过普通人还可以,却绝对瞒不过貂雪的斩情剑,故而也不敢靠近,只是远远掉在后面。 这些大敌一个不曾甩脱,陈七要是知道,不但不会沮丧,反而会高兴,可以多杀些敌人,出出自己被追杀的狗一样四处乱窜的恶气。此时的陈七,已经隐藏在路边,等候苍狼神宫的大师兄手下部众,分出的一支队伍。 苍狼神宫和灵鹫山不同,灵鹫山上弟子众多,真传弟子和内门弟子就不消说了,就算灵鹫山想要收,世上也没有多少。但是灵鹫山的外门弟子,却足足有数千人之多。苍狼神宫论起门人弟子来,要比灵鹫山少的多,真正算是苍狼神宫的弟子,所有的人都加起来,不过百余人罢了。但是苍狼神宫稍有身份的人物,便会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部众,这些部众多则数千人,少则数百人,加上这些部众,苍狼神宫的人数,可就比灵鹫山多了数十倍。 刑无极和刑月英,因为年纪还轻,修为也不算深厚,还未组建自己的部众。但是他们的大师兄却已经有了这个资格,此番带来中土的人手,不过是这位苍狼神宫大弟子手下部众的十分之挑选的尽皆是精锐。 这一支前来搜寻陈七的队伍,有八人都是苍狼神宫治下各部落的著名勇士,每个人也都有生服狮虎勇力,腰中弯刀,背上弓箭,都是杀人利器,在十万大军中也能冲杀个来回。另外四个,却都是西域的妖族。西域妖族比中土的妖族要多的多了,西域各国各部,又不似中土王公喜爱颜面,故而各大国家,部落,招揽妖怪,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陈七之所以先挑拣上了这支队伍,便是因为这支队伍中名妖怪皆是妖鸟变化。他修炼流火金瞳剑的法术,虽然伤人却敌还差了许多火候,但是分辨妖怪变化,却已经颇有功效。陈七刚刚折损了一头火鸦,早就想再收伏几头来填补损失。 这支队伍走走停停,不住有人用种种手段,搜索各种信息,好找到陈七经过的蛛丝马迹。苍狼神宫大弟子所收伏的部众,不拘是人类还是妖怪,都是最好的猎人,追中猎物也有许多奇妙手段。陈七正通过一头在附近徘徊的火鸦,观察这支队伍,忽然有一团乌云般的东西飘落,一头灵鹫收敛双翅,在这支队伍中落了下来。 这头灵鹫落下地面之后,就变化为一个身材昂藏,秃头高瘦的汉子,有些气哼哼的大声喝道:“那贼好不滑溜,我寻找了这么久,也不见他的影子。他这般龟缩不出,我们如何能找到他,给主公报仇?” 陈七仗着佛门耳识,把这些对话听得清楚,心头暗忖道:“就凭你也想杀我,给你家主人报仇?还是都变作我的火鸦,乖乖的给俺提供法力源头罢。” 陈七见这些妖怪和西域武士,都已经接近到了他藏身的地方,双手一扣,便是五团真火种子弹出。他这真火种子只对鸟族有用,陈七便也不肯浪费在那八个西域武士身上。但是他出五团真火种子的时候,同时也把五阴袋祭出,这件禾山道的邪门法器,化作三圈黑光飞出,立刻就把两名走在最前方,穿着一身皮甲的西域武士给吞噬了。 至于那四头鸟妖,还有苍狼神宫大弟子所豢养的那头灵鹫,在被陈七用真火种子打入体内之后,便只能奋力挣扎,再无半分力气对付这个大敌了。 陈七连两种法术偷袭,见都次第得手,这才哈哈一笑,一跃跳出了藏身地方,指着剩下的六名西域武士喝道:“尔等不是要来杀我么?怎么不上来?” 苍狼神宫大弟子所豢养的那头灵鹫,心头愤怒,一面分了力气去抵挡真火种子,他的妖力被不断的炼化成火鸦真气,体力正自渐渐衰弱。一面又对陈七含恨,不假思索的就扑出来动手。这头灵鹫跟随苍狼神宫的大师兄多年,也学了些苍狼神宫的道法,当下便双翅一拍,无数头青狼影子浮现,竟然也懂得苍狼神拳。 陈七随手再出五阴袋去抵御那六名西域武士,对这头扑上来的妖鸟,只是运起金刚三昧法抵挡,却并不出手反击。对他来说,这些妖鸟都是极珍贵,极难得的好物,损伤一头,也难免心疼。他被鸾兮杀了好几十头火鸦,至今还未把收伏的火鸦之数,积攒到七十二头,心底也颇伤痛。故而陈七对收伏火鸦的念头,不知有多强烈,尤其是这头灵鹫,法力强横,可以在他收伏的火鸦中排得上前十,所以陈七只打算等他体内真火爆,还舍不得用别的手段。 这头灵鹫还则罢了,但是其余的那四头妖鸟,却都低档不得陈七的真火种子,陈七修为屡屡做出突破,修炼的真火种子威力也自在增长。不上片刻功夫,其余的四头妖鸟已经全身都烈烈火,神魂也被陈七轻易击破,反而助纣为虐,反水帮起陈七来。 苍狼神宫大弟子豢养的那头灵鹫,才跟击杀自己主人的大敌苦斗数招,打的敌人“只守不攻”自觉占了上风。却见自己主公手下的八名西域武士,都被这贼出的三道黑色光圈给吞了,剩下的四个同伴,也都变化成了古怪模样,向着自己狠扑,这才有些慌乱,想要扑闪起双翅飞走,去给刑无极,刑月英报信。 但是陈七哪里会容得他走脱?微微动起念头来,藏在他眉心祖窍内的八部天龙神幡登时飞出八道金光来,把这头灵鹫生生按在地上,不上一会儿,这头灵鹫体内的妖气,也都被陈七的真火种子炼化,都转为的火鸦真气,他自家的神魂虽然凶横,但是架不住陈七手下,已经有了五十六头火鸦,一起攻入了他的神魂之内,这头灵鹫如何抵御的住? 半个时辰之后,陈七一声长笑,周身五十七团真火种子,犹如赤炎天灯一般转动,再次让手下火鸦数目增长,这贼心里也颇畅快。 陈七心头暗道:“寻常修道之辈,到了炼气第四层凝煞的境界,才不过能够驾风,一日夜也不过能够飞行一千余里,跟快马差不多。只有到了炼气第五层炼罡的层次,修道之人才能驾驭遁法,云法,剑术,出入青冥,遁破长空。我现在才不过炼气第二层入窍的修为,要是按部就班,不知何日才能修成飞行的法术。这火鸦阵的心法,能让我变化成火鸦真身,翱翔万里,却是一等一的便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松的。” 陈七炫耀一回,把新旧火鸦一起收回体内。多了五头法力不俗的火鸦,陈七的火鸦真气也自强横了几分。只是他惦念还要刺杀其余的敌人,便没有寻找地方潜心修炼,去把一些还未转移到七十二处火窍中的窍穴,加紧修炼一番。 在陈七想来,这件事儿还不着急,等他把所有的敌人都杀光了,才来潜心消化所得也不迟。陈七击杀了这一队人马之后,并未停留,立刻就向第二支被火鸦盯住的队伍赶去。 陈七这边前脚刚走,忽然从地下钻出一人来,这人胡须都白了,但是眼神里却有一股灼灼之意,瞧着陈七离去的背影,嘿嘿一笑道:“这贼倒也心狠手辣,是个人才。只是他却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黄石公,已经尾随他很久了,这贼注定要亡在我手。” 天下大妖,又出现一位,这般波澜,又复壮阔。u!~! .. 潜龙 一百零二、一阶法器 刑月英和刑无极,两位苍狼神宫的弟子,从未有感觉过如此狼狈。。。 两人出身都颇高贵,因天分资质不凡,这才拜入了苍狼神宫。苍狼神宫和灵鹫山都是在西域犹如神明一般的存在,不知有多少国家部落,把这两家门派当作神仙供奉,每每两家的寻常弟子一出,各国,各部落便如天宾临凡,竭尽所能,穷尽心思的招待。处处受人尊重,几乎从未吃过什么亏。 刑无极初来中土,心气不知有多么高大,甚至连三派六道的人也不放在眼里,只道自家的道术已经无与伦比,还跟陈七口出狂言,要见识下中土修士的厉害。 两人在遇到陈七之后,都各自吃亏,尤其是在见识过灭情道的鸾兮,忘情道的貂雪,甚至真空道的侯东辰之后,这才各自把心头的骄傲打灭,但是仍旧认为,自家的大师兄出手,亦不逊色这些三派六道的杰出弟子。 可是当他们的大师兄被陈七正面击杀之后,两位苍狼神宫弟子的噩梦便自来了,陈七在消化了数场大战所得之后,便百计狙击,务求把这两位灵鹫山的弟子,斩杀与手下。经过连番大战之后,刑月英和刑无极收拢自家大师兄的部众,发现只得二十三人,其余的人和妖兵都被陈七斩杀了。 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都是越斗越强,越战越猛的道术,陈七击杀了数十名苍狼神宫的部众,道行法力增长更快,现在已经轮到刑月英和刑无极亡命逃窜,而不是他们来追杀陈七了。 刑月英的俏脸上有些狼狈,汗水混合了泥土,把小脸弄的花猫也似。刑无极就更不用说了,他本来是极为重视仪表之人,现在却狼狈犹如逃荒的花子。跟随他们两个,那些大师兄的部众,更是无一人身上不带伤。 刑月英苦笑一声,说道:“刑无极师兄,看来我们这一次来中土,只怕要折戟沉沙,难得回去了。” 刑无极想要振奋师妹的情绪,但是张开口,却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狠狠的说道:“这小贼想要收拾我们,也没有这么容易,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苍狼神宫的两位弟子现在如此狼狈,陈七通过天上追随的火鸦,早就把他们的境况瞧在眼里。陈七嘿然一笑,自言自语道:“若不是鸾兮和那个忘情道的小娘皮又追上来了,你们最多也就能够多活两三个时辰而已。” 陈七不久前刚被鸾兮偷袭了一次,虽然仗着他耳识,眼识都开了,灵觉敏锐,这才及时躲过一次危难,但是被鸾兮绊住了之后,他却也抽不出手来,对付刑无极和刑月英这些人了。至于貂雪,仗着斩情剑,根本不曾隐藏行迹,虽然她没有出手,但是陈七亦十分提防她。 陈七曾和鸾兮多次斗法,亦知道自己的火鸦看不出来她的踪迹。他跟貂雪也交手过,知道这位忘情道的女弟子,比鸾兮还要难缠。故而在没有解决这两个“大麻烦”至亲,他陈大当家已经顾不上苍狼神宫的“余孽”了。 陈七此时要是想走,倒也容易,就算鸾兮和貂雪合力,也留他不住。但是他想要尽杀这些人,却有些难度。更何况除了鸾兮和貂雪,侯东辰,乃至太湖八妖,廖进等大敌,也都追了上来,这些人没一个是好对付的。陈七虽然修炼有成,功力大进,依旧没有把握,在这么多大敌的环伺下,横扫战局。 陈七此时,正藏身在一处极其隐秘的地方,仗着自家的火鸦,能够看到全部的战场,寻思击杀这些敌人的手段。 陈七现在的脑海里,完全没有退避的念头。 陈七正在盘算谋划的时候,忽然丹田中猛然震荡,真龙劲又自出现异变,他便收束了情绪,再也不去管外面的变化,开始潜心修炼。陈七这些日子,吞噬了不少妖兵,真龙劲已经到了某种极限,他寻找到这个隐蔽的地方,也是为了尽早把这些战斗得来的益处,先行消化。 陈七自从第一道真龙劲演化为八部天龙神幡之后,对太上化龙诀的领悟,便更多了些。上一次,八部天龙神幡吞了金刚塔内镇压的红莲邪佛身上飞出的一朵净火红莲,内中禁制增长到了第八重,后来又吞了苍狼神宫的大师兄,打通了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太上化龙诀的修炼,已经到了某个要紧的关隘。 这次连续伏击了苍狼神宫的人马,太上化龙诀吞噬了太多的精血,隐隐又有蜕变之兆,陈七定下心神之后,便开始调理血脉真气,炼化最近连番大战所得。 八部天龙神幡在他的眉心祖窍中放出八道金光,缓缓盘转,内中的符箓亦自有着许多微妙变化。丹田中的金刚塔,却仍旧是喟然不动样子。陈七也不去管这两件法器,把全部心神都沉入到丹田中,翻阅三页金书,苦苦钻研其中奥妙。 这三页金书中所载的道法,各有不同的奥妙,陈七选了太上化龙诀之后,又去修行了火鸦阵,只差吞日神猿变还未来得及修炼。 但是陈七虽然出身山贼,却也有些心思,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故而也并不曾想过,再去修炼一门道法。记载火鸦阵的那页金书,陈七已经祭炼过了,只是这页金书上禁制无穷,这小贼头也瞧不出来有多少重数,故而还未能把这页金书当作法器运用,只是把火鸦阵的心法尽数显露出来而已。火鸦阵的七七四十九种法术,陈七虽然还未修炼几种,但是对种种法门已经了然于胸。 吞日神猿变的心法,陈七不曾修炼,不能祭炼那页金书也就罢了。可太上化龙诀陈七已经修炼到的炼气第二层入窍的境界,那页金书他却还不能祭炼,让这个小贼头也颇费寻思,想要知道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这页金书,只是把真龙窍穴图,真龙炮,八部天龙神幡的法诀显露。陈七如今道法也算入门,他把周身窍穴练通,法力大涨之后,便思把这页金书所载的全部的法诀都探索出 全]文字手~打来。 陈七的两股真龙劲,都各自缠绕一件法器盘旋,不断消磨体内吞噬来的精血元气。陈七寻思好久,这才豁了出去,把两股真龙劲一起送入了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那页金书之中。这也金书看似和记载火鸦阵的那页,并无丝毫区别,质地也是一般,但是内中祭炼的禁制,却跟火鸦阵截然不同。 陈七也不知试过多少次了,记载太上化龙诀的这页金书内的禁制,陈七虽然未有探索明白,却也大略明白,这页金书内的禁制,比火鸦阵复杂了不知多少倍。 火鸦阵名为阵法,便是因为火鸦阵的四十九种法术,最后可以融合唯一,炼就一座大阵。以无数火鸦为布阵的“法器”,种种法术都可以化为大阵的变化。一旦火鸦阵炼成,威力比单一的法术,要暴增百倍,就算对上比自己修为高出几个境界的敌人,也不是没有毙杀敌人的力量。 火鸦阵的那页金书,以七七四十九种法术的禁制合练,已经堪称第一等复杂。但是太上化龙诀那页金书,却比火鸦阵还要复杂百倍,似乎有数百种不同的法术禁制,陈七把两股太上化龙诀打入进去,过不得多久,这两股法力便无功而返。这页金书内自成空间,就如一座极大的迷宫一般,虽然陈七的真龙劲和这页金书相合,并不会有甚反击,但是却会让他迷失其中,每一次都是好不容易,才能脱身出来。前几次,陈七甚至是干脆断去了探查金书的真龙劲,折损了一些功力,才算是罢休。 这一次已经比上几次好了些,但陈七仍旧未有琢磨出来,这也金书的奥妙。 陈七微微沮丧,收了两股真龙劲,再也不去寻思这件事儿,开始全力用功,炼化近日所得的益处。太上化龙诀运转起来,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各自生出一股微弱的力量来,和外界的天地隐约呼应,吞噬天地元气,把两股真龙劲内的精血元气,淬炼的精纯。 这般潜心修炼,陈七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八部天龙神幡忽然间猛然震动了九次,里面的八重禁制再次衍生变化,又自生出了一重新的禁制来。九重禁制完备,这杆八部天龙神幡才算是摆脱了不入流的档次,成为了一件一阶法器。 这一重禁制生出,八部天龙神幡威力便自激增一倍,源自它的那一股真龙劲,只是盘转九次,便把这些时日吞噬的精血元气炼化,又复变得精纯霸道,缩回了这件法器当中,开始温养本身。 至于丹田中的那一股真龙劲,却要比八部天龙神幡中的那一股慢上血多,它吞噬的精血元气,只及得上八部天龙神幡中那一股真气吞噬的精血元气三分之一。但是在炼化的速度上,却慢了三五倍还不止。x!~! .. 潜龙 一百零三、火龙焚野,土龙破地 待得陈七终于把丹田中那一股真龙劲淬炼精纯,他的太上化龙诀修为,隐隐似乎又自突破了一层境界。 太上化龙诀微有变化,记载此道诀的那页金书,便有多显出一些内容来。不过这些内容并非全新,却是跟真龙炮的运使法门相关。记载了如何运用这种法术,将之发挥更大威力,名为龙炮八击的法术。 陈七这才知道,原来真龙炮还有一套运使的心法,不是自己平时那般,只是凭了一股念头,随心所欲的驱使。 真龙炮凝聚成型之后,便是一道金色的龙形气劲,陈七修炼出来两股真龙劲,便能同时发出两记真龙炮。之前的真龙炮心法,就如武学中运劲使力的窍门,现在显示出来的龙炮八击,却犹如武学中的招数一般。陈七已经懂得了真龙炮的发劲窍门,再来学这些技巧,自是水到渠成,根本不费多少功夫。 陈七默默存神,把龙炮八击的功夫细细思索,心中暗道:“若是我遇上那位灵鹫宫大弟子的时候,懂得了这龙炮八击,只须三招就能破去他的苍狼神拳。根本就不用斗那么多时候,也不须使用诈术,用火羽箭暗算他了。” 龙炮八击分为:火龙焚野,土龙破地,水龙滔天,雷龙耀电,双龙闹海,五龙兴风,九龙合璧,十龙驭日,总共八击。威力是一击比一击强横,陈七只花了少许时间,就把火龙焚野,土龙破地精熟,但是后面六击他虽然把口诀了然于胸,却因为修为不足,根本使用不出来。 陈七一直都以为太上化龙诀也是偏于阳刚的道诀,但是见了这龙炮八击之后,才发现太上化龙诀源流纷杂,似乎并无固定属性,跟火鸦阵只修太阳真火不同。 陈七毕竟是少年心性,新炼了厉害招数,便忍不住想要试演。他知道火龙焚野一出,便是赤炎燎原,太过醒目,故而改了试用土龙破地,单掌一拍地面,便有一股劲气冲入地下,不但尽数汲取大地生机,还不住的破坏地面下的泥土岩石,这一招本来就是对付藏身地下的敌人。陈七向着鸾兮就爱遁入地面,这一招大是有用,还加意把这股真龙炮劲在地下多绕了几圈。 陈七这随手试招,并未有骚扰到,他心目中的大敌鸾兮,却把黄石公骇了一跳。他修炼的是土系的法术,地行之术比鸾兮还要巧妙,这些日子一直都跟在陈七身后。黄石公地行之术厉害,所有都是藏身地下几十丈的深处,就连陈七的耳识和眼识也因为过于厚重的大地遮掩,不能察觉这名不怀好意的大妖窥伺在侧。 但是这一击土龙破地,陈七把心中的假想敌,当作了鸾兮,故意发挥全力。却无巧不巧的把藏身地下的黄石公给逼的东突西窜。但是他地行之术再了得,毕竟还有一个身子在,不似真龙炮只得一股劲气,游走自如。连续躲避了十几次,黄石公见这股土龙破地的劲气,就好似知道自己的藏身处一般,一狠心运起戊土煞气,就跟陈七的土龙破地狠狠拼了一记。 陈七这边才略觉震动,心头微惊,地面下就如泥龙翻动,一个矮矮胖胖的老者,从地下钻了出来。黄石公大喝一声道:“小贼果然狡诈,明明知道我黄石公躲在地下,却等到今日才来暗算。你可知道我黄石公一声精修土系的道术,哪里是你这等小贼可以暗算的了?” 陈七见自己随意试演新招,居然勾引出来这么一个矮矮胖胖的老男人,也不禁心头大惊,暗忖道:“亏得俺把龙炮八击的土龙破地修成,试演新招又兴奋了些,不然等他出手暗算我,只怕我未必能躲得过去啊……” 陈七如今也是个有眼力的,一眼便瞧出来,黄石公一身的道行,已经到了炼气第四层凝煞的层次,比鸾兮这种才凝煞的人物,功力犹要深厚几倍。尤其是黄石公为了钻土,身上的戊土煞气并未散去,陈七忽然想起了那位跟鸾兮斗过一次的大妖猪九罡来。不由得心底暗暗忖道:“怎么这位黄石公的法术,跟那个猪头大妖有些相似?难不成妖怪中也有师兄弟?那位猪头大妖,自称猪九罡,气度倒是颇堂皇,比这个矮矮胖胖的老头,一身的猥琐气,倒是强的多了,就是不知道,他也会钻土不能?” 陈七素来没有跟敌人废话的习惯,黄石公既然表示出来身为敌人阵营,陈七当然毫不客气,真气转换,当下便是一招火龙焚野。他亦知道土系的法术,对精修土系道法的人,总有些弱势,便立刻换了这一招火系的真龙炮劲。 这一招火龙焚野,亦需要太阳真火为基础,本来想要修炼成,也要吸摄太阳真火,闭关数月才能略有小成。但是偏偏陈七修炼的火鸦阵,根脚便是太阳真火,故而陈七修成此招毫不费力,这一招火龙分为的威力,尚在初学乍练,又无相应根基的土龙破地之上。 黄石公亦不曾料到,陈七说打就打,也是急忙把戊土煞气催运起来,双掌间吐出了一股昏黄的煞气,凝聚成了一团球形,跟陈七的火龙焚野就是一记硬撼。 黄石公修炼多年,本体乃是一只土鼠,和土系的道法十分相合。故而这戊土煞气修炼的十分凝实,已经修炼到了戊土煞气的第四层关口,随时可能突破到第五层境界。 陈七的火龙焚野,却是能集合了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两家之长,更兼上古道术都注重真气雄浑,虽然他境界低了两个层次,但是这一击火龙焚野,却是刚猛莫哀,声势尤盛。两人这实牙实齿的一记硬拼,陈七固然给震的倒飞了起来,黄石公也一样被生生拍回了地底,竟然各有吃亏,不分胜负。 陈七运起轻功后退泄劲,心头暗忖道:“我这火龙焚野,威力比跟苍狼神宫的大师兄斗法时,强猛了五倍不止,居然还奈何不得这个胖胖的小老头,可见此人的法力,比苍狼神宫的大师兄要厉害的多,我要速战速决,免得给被人缀上来,趁我跟人斗法时,拣我一个大便宜。” 手机看258~.e最快 陈七双手一按,便又是一道火龙焚野发出,两条火龙一起横空,黄石公刚钻出来,想要喝骂一句,再行动手,见到陈七火龙焚野猛然加强了一倍有余,居然放出两击来,登时心头发寒,想也不想,就往地下一缩,施展了地行法术,竟然躲避不战。 火龙焚野威力虽然强横,却没有土龙破地那般,能够钻入地下,无惧泥土砂石。陈七为了速战速决,出尽了全力,一时收手不住,两条火龙一起轰在黄石公遁走的地方,登时把地面轰出来六七丈方圆,一丈三四深的一个大坑。 黄石公虽然遁走的快,但是在地下,也被两条火龙硬轰地面,带契的震动,把他体外的护身煞气震的有些紊乱。这头老妖怪心底发凉,暗忖道:“怎么这小贼的法力,居然变得如何厉害?前几日看他跟人斗法,还无如此能耐。” 陈七不通地行法术,见这头老妖遁走,亦不肯有丝毫迟疑,当下便摇身一变,化为一头火鸦,振翅飞起,须臾就去的远了。陈七方走,鸾兮,貂雪便各自在附近出现,太湖八妖和廖进也驾驭了黑风,翻翻滚滚而来,但是他们都及不上陈七的火鸦飞行迅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七变化的火鸦,越飞越高。 貂雪按住斩情剑,小脸上满是苦恼,她瞥了一眼同样脸色变幻不定的鸾兮,忽然笑嘻嘻的说道:“鸾兮姐姐,你还有几道剑气?为何不去追他?” 鸾兮心头气恼,淡淡说道:“也不知我们谁更老一些,莫要乱叫姐姐。你有斩情剑在,为何也不去追他?” 貂雪吃吃笑道:“我的斩情剑在他的一件法器下吃了亏,前几日,我用忘情道的传信手法,问过师门长辈,这才知道,原来西域大金刚寺的金刚塔就流落在都梁郡左近,也不知道怎么被他得在手里。” 鸾兮脸色一变,深深瞧了貂雪一眼,良久之后,才语气飘渺,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把这小贼当作胜负的彩头罢,看谁人胜出,另外一人日后行走江湖,便要退避三舍。我们两家这一代的争斗,便揭开了罢。” 貂雪明眸一转,当真叫人有着说不的怜爱。比起鸾兮总是一副狠霸霸的样子,似乎更易惹人好感。但是这个忘情道真传女弟子的心思,比鸾兮也分毫不让,一样的狡猾,兼且更多了几分不讲理的刁蛮,往往让人输的无可奈何。 她轻轻笑道:“鸾兮姐姐,不管年纪如何,你看起来总比我老些……” 鸾兮忍不住喝骂道:“忘情道的人,总是这般不要脸。” 貂雪也不理会她,仍自说了下去:“你要跟我斗一斗,看看谁人先把这小贼拿下,便也依你。只是你我不如再多赌斗一个彩头罢?” 貂雪忍不住叫道:“你便有如此信心,一定能够赢我?”x!~! .. 一百零四、福阳乞丐 貂雪嘻嘻一笑,小脸上却充满了虔诚和一往无前的信心,淡淡说道:“值此末法衰微年代,若连这点挑战也不敢,如何能取得前人所无的成就,突破这一方天地限制,修炼到传说中的真仙之境。” 鸾兮脸色微变,低声叫道:“你也想要修成真仙?” 貂雪双眼中,闪耀着灿烂若星辰的光芒,盯着鸾兮的双眼,语气中包含有不容置疑的坚定,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要说你不想,鸾兮!你跟我终究是同路人,迟早会在这条道路的重点遇上。我们中间,总要有一个人,成为另外一个的踏脚石,不如就先把胜负决出来罢。” 鸾兮深深吐纳了一口真气,迅即把所有的情绪都稳定了下来,不夹杂丝毫感情的答道:“那便如你所愿,你要跟我赌斗什么彩头?” 貂雪轻轻一笑,说道:“便是这件了……” 貂雪素手轻扬,一个小小的铃铛飞了出来,鸾兮见之脸色大变,失声大叫道:“忘情道居然也觊觎一真教秘库!” 貂雪又复把这个小小的铃铛收了起来,对鸾兮笑道:“我知道灭情道惦记上古十三真宗的秘库久矣,不过这一十三家上古道门,虽然没了传承,没了弟子,却也不是寻常人可以进得去。一真教当年宗门所在之地,有四大守护山门的阵法,也只有五光流金铃能够破去其中的混元金钟**。我师父祭炼了这件法器,便是想要让我去一探机缘,我便以这件五光流金铃为赌注,换你灭情道的一真教总坛秘图如何?” 鸾兮脸色数变,最后微一点头,到了一声好。 貂雪便把小手竖了起来,鸾兮一咬牙跟貂雪隔空虚击三掌,然后掉头就走。 貂雪见鸾兮走的没了影子,这才甜甜一笑,驾驭了斩情剑,直刺天宇…… 陈七变化了火鸦,一飞百里,鸾兮和貂雪互相绊住,太湖八妖和廖进等人,又不及他飞行绝快,后顾没有追兵,这小贼便按落了双翅,又复便化为人身。火鸦飞行之力绝强,虽然不如某些灵禽飞的快速,但是耐力却在诸多上古神鸟中位列第一。陈七虽然还未把所有窍穴都转移到七十二处火窍之中,但是他如今火鸦阵的心法,亦有不凡进境,非是当初只能一飞百里的窘迫,拼尽全力,飞行两三个时辰,一两千里路途,亦不算为难了。 只是陈七还想把这些“大敌”都一一击杀,夺得修炼所需的精血,这才没有远去。 这小贼头身子落地之后,心底便思忖道:“没想到,除了鸾兮,貂雪,太湖八妖,廖进,苍狼神宫这些人之外,居然还有其他人在旁窥伺。我这次若不是运气好,只怕就要有些危险。要是再多一些人来……我就不跟他们顽耍了。” 陈七念头和自家豢养的火鸦略略沟通,通过五十七头火鸦的眼睛,在心底构筑出来一幅画面,把方圆数百里内的境况,巨细无遗的都在识海中重现了出来。 在这幅画卷中,苍狼神宫的刑无极和刑月英,还有他们的手下,一举一动,都不能隐瞒。太湖八妖和廖进,以及廖进的手下妖兵,各自化为两团黑气。这是黄睛山君和廖进,两头大妖的护身煞气所化的黑风,把他们自己和部下的身影都遮掩了起来。 鸾兮和侯东辰,各有奇异遁法,陈七便瞧不出来他们的影踪。貂雪驾驭了斩情剑,无意隐藏,但是斩情剑的剑气强盛在陈七通过五十七头火鸦构筑的这幅画卷当中,便如一轮绽放亿万剑光的光轮,叫人不敢逼视。至于黄石公,他的地行法术了得,陈七只能偶然通过地面的泥土变动,察觉此人并未走远。 这幅画卷却不是什么法术,而是陈七无意之中,忽然所得。 陈七正自默默思忖,忽然这幅画卷的边缘,有一股黄风滚滚而起。陈七心头微惊,忙把三头火鸦集中到一处,让那股黄风清晰起来。过不多时,一个肥肥胖胖的猥琐老儿,从地面下钻了出来,拦在那股黄风之前。 黄石公脸色颇有些难看的喝道:“九罡师弟,你怎么也来了?” 那股黄风落下,正是大妖猪九罡,他呵呵一笑,答道:“怎么我就不能来?师兄许久不见,功力却丝毫未有长进,贸贸然来拦师弟的去路,就不怕俺老猪一口吞了你这头土鼠?” 黄石公虽然知道,猪九罡不过是虚言恫吓,但是也不由得暗吃一惊。他往后退缩了一下,随即就怒喝道:“猪九罡,莫要以为你得了师父的衣钵,就敢如此对我。师父传下的戊土神罡,你迟早要交出来,想要一人独吞,哪里有那么容易!” 猪九罡呵呵一笑,说道:“我倒是听说,师兄投奔了白鹿王,不过白鹿王在十九大寇中法力垫底,也不过凝煞的七八层境界,只怕修为还未有我高。师兄跟我说这般很坏,就不怕我真个下黑手么?你那靠山,也靠不住的!” 黄石公惊骇道:“你难道把戊土煞气修炼到了第七层么?” 猪九罡摇了摇头说道:“还要高些!” 黄石公脸色难看的叫道:“莫不成是第八层!” 猪九罡狞笑道:“还要高一些!” 黄石公听了这句,再也不肯猜了,把足一顿就钻入了地下,直接走人,再不肯来丢脸。 猪九罡呵呵一笑,仍旧架起一团黄风,烟尘滚滚往陈七的胸中画卷中央而来。陈七本来还有些犹豫,见得这头大妖也出场,便再也不踟躇了,心道:“各路妖怪都蜂拥而来,我一人独力已经难支,这时候再跟他们纠缠下去,可就是愚笨了。”想到此处,陈七把手下的所有火鸦召回,又复变化为火鸦,双翅拍开,一条直线的往南方飞下去了。 陈七如今的火鸦阵修为精深,已经能够飞的甚远,他又故意弄些花哨,飞上一半路途,就落下地面来,该换方向,用步步生莲神足通赶路,如此数次,当陈七再把火鸦悉数放出,查看周围,已经没有任何追踪者的蛛丝马迹。 虽然如此,陈七犹不放心,心道:“既然逃走,就要逃的远些……”故而仍旧一路紧赶,他火鸦阵的修为已经不俗,一日便能飞数千里,十余日后,便是陈七自己,也不知道来在何处。 陈七觉得逃路已经够远,便思忖还要再稳妥些,他已经练通了周身窍穴,可以任意改变身体,只是这等改变身体外貌,会对功力有些折损,故而一般大妖在修成*人身之后,少有愿意承受功力退步的后果,让相貌再度变化的。倒是许多女妖怪,女修士,会在容貌修饰上下一些功夫。 陈七只是挪移五官,让自己变得更为俊俏些,只涉及几个脸上的窍穴,倒是对功力折损甚少。他变化样貌之后,又在一处荒僻的村子外,打劫了一个乞丐。他把那个乞丐剥的赤条条,换了一身乞丐装束,把自己的衣衫用火鸦真气炼化,这才放心大胆的潜入了一座路过的雄城。 他虽然几次改换方向,但是仍旧算是一路向南飞行,故而气候渐暖。陈七经过十数日逃窜,已经越过了数州之地,来到了最南的扬州地界。他挑拣的这座落脚的城池,正是扬州治下最大的一座城市,名曰福阳府。 福阳府不光是扬州第一大城池,便是在天下九州之地,也是数得着的大城。虽然比天子所在云州首府,大云王朝帝都要稍稍逊色雄伟,但富庶之处,却犹有过之。南来北往的商贾甚多,天下富豪,十之六七都聚集在福阳府。 陈七地理不熟,也不知自己一路猛飞,究竟飞到了哪里。还是进城之后,寻人问了,才知道来了扬州治下的福阳府。 福阳府比陈七见过的任何一座城池,都要雄伟太多,这小贼头也没有见过什么了不起的城池。最多也不过见过都梁郡的收伏鄱阳府而已。鄱阳府在都梁郡还算的一等一的大城,在整个兖州范围,就不算什么了不起。更如何比的福阳府这样的富庶城池? 陈七一身乞丐装束,看起来十分不堪,才走入福阳府没有多久,便有六七个好心人给他扔了三五十个铜钱,更有人舍了一碗上好的白饭给他。这小贼头久在穷乡僻杨,眼见福阳府到处都是一派安详,并无兵荒战乱之意,最高的楼宇居然有二三十层,街道也纵横交错,不知有多少条,一时目迷五色,看的有些呆了。 陈七在福阳府绕了一上午,这才寻了一处背阴的地方坐下,哪里却刚好有两个乞丐,正在高谈阔论。 一个乞丐看起来面皮嫩白,颇有些读书人的模样,口中吐沫横飞,正在振振有词的说道:“那天河老祖,可是个厉害的,他传下的道术自不必说……” 陈七蓦然听得远在数万里之外,也有人谈论,跟自家有关的事情,便悄悄凑了过去。那个白面乞丐,见得又多一个听众,兴致更高,故意提高了些音量,不住的自行添加情节。u!~! .. 一百零五、乌哨蛇精 “据说天河老祖的道书,有修成真仙之法,现在仙道门派中的法术,加起来也不及此书奥妙。一旦得手这部天河老祖的道书,不出数年,定必是道门第一人,天下无双剑客……天下不知多少妖王,仙道众人,都已经八面辐辏,想要捉住此人,夺取天河老祖的道书,只是此书命中注定,要为以为江湖侠少所得,被人怎么都抢夺不走……” 说道这里,这个白面乞丐卖了一个关子,听书的那个乞丐忙问道:“究竟谁人有此福缘,快快说来!”白面乞丐压低了声音,却故意弄的陈七勉强可以听见,凑在另外那个乞丐的耳边说道:“便是素有江湖第一快剑之称的万旗万大公子,他已经央求自家的老子,那位天下第一巨富,请了十位道门高人,要去兖州寻得此书……据说有位算命先生,已经算准了,万大公子此去,必然旗开得胜,修成无双道法……” 陈七听得这个白面乞丐,说的有许多夸大,登时没了兴趣。 不过万旗这个名字,陈七听来却颇有几分耳熟,他思忖了一会儿,便凑了过去,开口问道:“这两位大哥,那个万旗万大公子,可是黄山派的传人,有几个兄弟,被呼做扬州八英的?” 白面乞丐开始还露出几分警惕之色,待得听陈七说起这位万旗万大公子来历,当下一拍大腿,叫道:“怎么就不是他?想那黄山派,被称作仙道之外,第一大派,虽然没有道诀传承,但是门中的武学却极厉害,就算寻常修道的人,道法要是不精深一点,往往也敌不过黄山派的传人。” 陈七嘿然一笑,心底却蓦然一震,生出一股杀意来。 那两个乞丐忽然身上一冷,都打了个哆嗦,似乎身边多了一万头恶鬼,七八千头猛兽,忽然对他们的“粗皮老肉”露出垂涎之意一般。两人一时间都手脚冰凉,但过了一个恍惚,这些异兆又都消失,那个白面乞丐,不由小声嘀咕道:“怎么时令不正,如此炎日的天气,也忽然有冷分吹来?” 陈七身上的杀意一放即收,低头自忖道:“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我的杀父仇人,就在这座福阳府。” 陈七的父亲当初被几个江湖侠少杀死,全身被捅了好多血窟窿。陈七当时年纪还小,但却也已经记得仇人的名头,便是被称作扬州八英,为首一人叫做万旗。他后来在天马山当小贼头,因为自家本事不济,也没想过去千山万水的寻仇人报仇。但是此时陈七的手段已然不同,登时想起了这段泼天大仇。 “我一路逃命,慌不择路,没想到居然就能寻得当初的仇人,看来也是冥冥之中,有些定数,该我报得此仇。这小贼还惦记天河老祖的道书,我就让他亲眼见识一番好了。” 陈七心底揣想了一阵,便把姿态放低,向两个乞丐问道:“不知这位万旗万大公子,请了那些仙道中的高人前来,我心中好奇,两位哥哥可愿跟我说知?” 那两个乞丐年纪也都不大,都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还可以称作少年。 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颇为壮硕,似乎也懂得几手武艺;另外一个身子高挑,面皮甚是白皙,如果不是这一身装束,活脱脱算是一个读书之人,很有几分儒雅之气。他们见得陈七这般说话,互相对望一眼,似乎眼神中有些意思,那个白面的乞丐,立刻就接口说道:“小兄弟你真问着人了,满福阳府,除了我们两兄弟,你想要再寻出一人来打听此事,他都不能知道。” 陈七登时被惹出了好奇心,他刚才并不怎么瞧得起这两个乞丐,但是此时定睛一看,却觉得这两个乞丐,颇有几分不凡,态度便也改换过来,颇有几分客气的问道:“为何两位的消息,便如此与众不同,独得万府私密?” 那个皮肤黝黑,颇为壮实的乞丐,忍不住插嘴道:“小兄弟你可不知,我这个兄弟很有几分姿色,故而得了万府的一位美婢青睐,时常送他一些吃食。我们有这条内线,故而能得到许多万府的消息,这些消息外面是没人知道的。” 陈七闻言,立刻多打量了那个白面皮的乞丐几眼,本来他也就是觉得这个乞丐,面皮白净,颇有几分读书人的气概。但仔细打量之后,他这才发现,这个白面乞丐,生的其实颇俊俏,如果不是一身乞丐的装束,换了一袭青衣,说不定便是一位风采照人的翩翩浊公子。而另外一个皮肤黝黑的乞丐,眉目间隐有几分气度,亦有龙蛇盘踞,郁郁不得志的气象。 陈七虽然不通面相之术,但是此时瞧见了这两个乞丐模样,都不似池中之物,也不由得有些古怪,心道:“扬州果然不愧是通都大邑之地,便是两个乞丐,也有如此风采。”他心底不说,嘴上却夸赞道:“这位大哥果然好气派,怪不得能得万府的美婢,美目看顾,许多贴心。” 那个白面乞丐登时涨红了脸,大声叫道:“小苏姐姐只是看我像他的弟弟,这才许多照顾,哪里有应少说的那般不堪,他是瞧上了小苏姐姐,几次兜搭,人家都不理他,这才惯常拿我取笑。” 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那个乞丐,立刻笑道:“也不知谁人做梦的时候,也自呼唤小苏姐姐!” 那个白面乞丐登时“恼羞成怒”挥拳便打,两个乞丐闹作一团,陈七笑吟吟了瞧了一会儿,这才走上前去,双手一分,想要把两人分开。没有想到,陈七这么两手一分,三人顿时一起变色。陈七已经把铁骨功修炼到了第九层,更兼有太上化龙诀的底子,力气之大,自是毋庸评说,但这两个乞丐的力气,也自不小。 陈七只是一探手便知道,这两个小乞丐的力气奇大,至少也有三五头老牛发疯的力气。一开始陈七用力未足,只用了半分的力气,竟然不能将两人分开,等他再加一分半力气,才把两人扯开,亦自感觉这两个乞丐的力气,也随之增].258~.整*理强,只是当陈七用了两分力气之后,便是两头巨象相斗,这么一分,也就都分开了。 这两个小乞丐的骇然,犹在陈七的惊讶之上。两人得有奇遇,虽然只是学过一些粗浅的拳脚,但是对自家的力气却有几分自信,就是寻常十来个壮汉,亦不能跟他们斗力气。没想到这个比他们年纪还小的少年,力气之大,深不见底,两人感觉陈七来劝说,本来还想留几分力气,免得把这个新认识的“朋友”弄伤。但是随即两人就感觉到陈七力气极大,都有几分、好胜和不服,一起加了力气,但却仍旧被陈七分开,登时知道,自己两人加起来力气也不及这个少年,都是心底佩服。 陈七分开了这两个乞丐,三人各有心思,竟然一下子沉默起来。本来他们三个都是乞丐装束,但是凭了这一把力气,三人都知道对方不是寻常人物。还是陈七略一思忖,便先开口说道:“两个哥哥好大的力气,我从小修炼铁骨功,对自家的臂力素来颇有信心,没想到两位哥哥却不输与我。不知两位修炼的什么功夫,居然如此大的力气?” 两个乞丐互相对望一眼,略略露出了几分戒备之色,但是那个白面乞丐忽然露出释然之色,哈哈一笑道:“罢了,罢了!我们两兄弟持仗的就是这一把子力气,小兄弟的力量尤胜我们二人,这些秘密就说给你,也不妨事儿了。” 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乞丐听得同伴如此说,便也收了暗中的戒备之意,两个少年乞丐又复坐下,招呼陈七靠了近来。那个白面乞丐有些神秘的说道:“看你不是福阳府人士,甚至连扬州人士也不是,我就跟你说了吧。我们兄弟本来也算是好人家的孩子,只是父母都被朝廷中的奸臣所害,不得不逃亡千里。就在扬州境内,有一条大河,名曰瘦湖。我们被追兵逼住,不得已跳入瘦湖逃命,结果遇上了一头千年乌哨蛇精,我们兄弟拼命抵抗,但却仍旧被这条千年乌哨蛇精卷住,眼看就要把我们吞了,却被情急生智,咬住了它的软处,轮流吸血,拼了一日,这才把这条乌哨蛇精咬死,我们吞了它的血,就变得力大无穷。” 陈七听得啧啧称奇,伸手一按两人的肩膀,一股真龙劲传入,略略盘旋就收了回来,有些羡慕的笑道:“你们体内果然有一股亢阳之气,应该是服用了什么大补气血之物。只是你们好似吞服这乌哨蛇精的鲜血还未有多久,不能尽数消化,这等灵异之物,若不能消化,过得一些时候,说不定就会淤积在体内,改变肉身,多出些妖精的特征来,若是两位兄长不弃,我传你们一些功夫,把这些乌哨蛇精的精血,都炼化了罢。”x!~! .. 一百零六、天资奇特 陈七心头微微奇怪,心道:“这两个人体内果然有一股阳亢之气,但是我妖精也吃过几头了,怎么从未有过如此征兆?” 陈七心头奇怪,便微微生出拉拢之心,想要探一探这两个乞丐心底的秘密。那两个少年乞丐,听得陈七愿意传授他们功夫,都是大喜过望,拍着陈七的肩头,俨然一副老友的模样,顿时就显得亲热起来。 陈七自是不会把火鸦阵,太上化龙诀,吞日神猿变这些功夫传人,只是把铁骨功拿了出来,分毫不藏私的把这门外家功夫,传授给了两人。 这两个少年乞丐,白面的个唤作许鲤,皮肤黝黑的那个唤作应鹰,他们不知多想拜师学艺,但是因为出身尴尬,纵然有些奇遇,却也不敢跟人说起,故而只能做两个流浪的乞儿。陈七才一走到两人纳凉的地方,许鲤就瞧出来这个少年有些不凡,陈七虽然故意掩饰,但是一身武艺,举手抬足便与常人不同,故而给他们两个看了出来。 许鲤为了兜搭这人,便故意说起万旗的事情,却没有料到,误打误着,果然把陈七的兴头挑起。至于两人打闹,也是操演过的,本来就算陈七不出手,他们也想要试试这个少年的本事。 许鲤和应鹰得了陈七传授铁骨功,心头都把他当作是“好人”。两个少年兴致勃勃,当下就开始修炼。陈七也不着急问起万旗和扬州八英的事情,毕竟万家号称天下第一巨富,走人不走庙,怎么都逃不了他们一家人,只是在在旁边兴致勃勃的指点关窍。 陈七才瞧得一会儿,脸色就有些微微变化。许鲤和应鹰得了铁骨功的法门之后,摆开铁骨拳法的架势,只一两遍就掌握了修习铁骨功的窍门,许多地方不等陈七指点,便能自行领悟出来,天赋之高,简直难以想象。 陈七心头暗忖道:“这两个人的天赋好生惊人,他们刚才一定没有说出实话,这两个乞丐身上,必然有一些秘密。没想到,才来福阳府,就遇到这么两个透着古怪的小乞丐。”他也不想,在三个人里,数他最小。 许鲤正一招推窗望月,下一招横扫千军还未使出,但是意境已经先到了,体内一股浓郁的灵气,忽然喷薄而出,从肚腹中涌出,奔赴四肢百骸,全身骨骸一阵轻微爆响,全身猛然就似出了一身大汗相仿,从全身无数毛孔中喷出许多气息来。应鹰也正练习到一招,淬炼双腿筋肉的招数,也是怪叫一声,身上忽然涌出许多墨汁相仿的汗水来。两人一惊之下,齐齐住手,望向陈七。 陈七心下惊异,脸上却灿烂一笑,说道:“没想到你们两个的禀赋这等雄厚,居然才上手,就突破了铁骨功第一层境界,你们可是觉得全身轻松,体内似有块垒化去么?” 许鲤和应鹰两人连连点头,都道:“我们确实感觉力气比前增加了许多,身子也轻捷起来。” 陈七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去找个地方洗浴一番,明日再练这铁骨功罢。这东西欲速则不达,总要劳逸结合才是。” 许鲤和应鹰对望一眼,见对方身上一股腥臭,都是哈哈大笑。许鲤笑道:“我早就说,我们两人貌相非凡,迟早有高人相助,果然就来了陈七小弟。我们去城东的小溪洗澡罢,现在也臭的厉害了,就算是乞儿也不能这般不讲究,如此味道,连恩主也不愿意靠近,如何讨要钱钞?” 应鹰也是一拍陈七的肩膀,说道:“陈七小弟,跟我们一起去罢。我们知道你不是真乞儿,说不定有什么大事要做,但既然你现在这般装束,就敞开心怀,做个快活的乞丐好了。日后便要怎样,也是日后再说。” 陈七听得这两个小子谈吐忽然不凡起来,比起刚才,略显有些浮躁,十分不同。本来看起来木纳的应鹰,也变得口齿便给。这才忽然领悟,心道:“原来刚才这两个小子,是在扮猪吃虎,搞什么哄人的勾当。” 陈七虽然明白此节,但是也不甚在乎,拉着两人便走,说道:“当然是同去,我们今日相见,便大是有缘,正该**裸的坦诚相见,不做隐瞒。” 陈七这话,也颇有些隐意,他拉着两人才走了几步,就听得许鲤和应鹰一起不好意思的说道:“陈七小弟……”陈七微微一笑,问道:“两位哥哥有什么话要说?” 许鲤和应鹰一起说道:“你走错了路也,哪里是往城中繁华处去的,要忘反方向走,方能出得城去。” 陈七尴尬一笑,任由这两个小子拉扯,往城东去了。 许鲤和应鹰乃是福阳府本地人士,对福阳府熟悉之极,带了陈七走街串巷,东拐西拐,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从一处破损的城墙上的破洞,钻出了福阳府城。再走出不远,就是一条十分清澈的小溪,两岸并无人家,清净优雅,溪水也清澈见底,许多鱼虾缓缓而游,带了三分画卷也似的静谧。 陈七道了一声好,说道:“此情此景,真让人忍不住想长住此地,结庐而居。” 许鲤笑道:“那有什么难的,这里附近都无人家,我们只要砍伐些木头来,搭建一处木屋,住多久都无人来理会。只是这里不好寻找吃食,还是要回福阳府方能讨些果腹。在这里做隐士自是大好,做乞丐可要饿死。” 陈七呵呵一笑,抢先脱了身上的乞丐套装,扑通一声跳入了溪水里。福阳府地处南方,气候炎热,溪水清凉,全身都泡在其中,舒服的让这个小贼头也呻吟了一声,连道:“好爽,好爽!” 许鲤和应鹰见状,也各自脱光了,跳入溪水中,两人才一下水,便如染墨了一般,把溪水弄的脏了好大的一片。陈七见状呵呵一笑,双手捏了一个法诀,便把六道黑索放了出来。六道黑索乃是吸摄地下污秽之气炼就的法器,对这些小小的体内污垢,自是不在话下。 六根黑索往溪水中一竖,只是片刻,就把两人身上手打洗下的污垢,都吞吸了去,这六根黑索身上却不见丝毫变化。 许鲤和应鹰见到陈七随手便飞出六根黑索,都吓了一跳,以为陈七忽然想要翻脸动手,待得他们看到,陈七居然用一件法器,来做这个勾当,不由得一起哈哈大笑,应鹰笑的几乎捧腹,指着陈七说道:“原来我们陈七爷,还懂得法术,不过人家仙道中人,都是仙气飘飘,你却炼了这么一件能吞吸污垢的法器,不知道是为了甚么?才祭炼这种东西?” 陈七笑道:“你们这就不知道了,这条小溪如此清澈,被污染了岂不可惜?虽然用不上片刻,这些污垢就会被冲走,再不复有痕迹,但总是能少一分污垢,便少一分的好。” 三个少年洗浴一番,便都显出了本质来。 陈七自不必说,他在三个少年中,身量最高,虽然看起来也最瘦,但是身上筋肉如铁,另有一种矫健彪猛之意,全身都似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似乎随时可以如豹子一般,闪电间杀死敌人。 许鲤虽然比应鹰要瘦弱些,但是长身玉立,比陈七自是矮些,但是也有成年人高了。肌肤细嫩,就是寻常女子也不及,最难得的是,去了身上污泥,登时显得英气勃勃。 应鹰跟陈七,许鲤又自不同,他在三人中最矮,也是也最敦实,肌肉贲起,线条刚硬,配合犹如一副黝黑的脸膛,自由一副雄赳赳的男子气概。 三人在水中笑闹了一阵,许鲤和应鹰便忍不住在水下练习起铁骨拳法来。陈七也不去管他们,自顾自的往水中一沉,任由溪水没过头顶,清澈冰凉的溪水,从身边打着旋儿,轻盈的扫过,带走全身的疲累和不安。 虽然才来福阳府,又是初认识了两个新朋友,陈七却觉得平安喜乐,有说不出的轻松。也是因为他已经一飞数万里,从兖州躲来扬州,自觉已经把所有的追兵都甩脱,心境也自不同。陈七缓缓运转太上化龙诀,从丹田和眉心祖窍中,各自有一股真龙劲周流全身窍穴,偶然两股真龙劲合一,便如万流归一,力量猛然增大数倍,畅通窍穴,比单独一股真龙劲效果好上几倍。 太上化龙诀运转了三遍,陈七已经周身舒泰,似乎这门上古道法又有进境。陈七虽然知道,自己练通了全身窍穴之后,便要进军感应天地这一层次,但是自古以来,感应天地就是极玄妙的一关,无法修炼,亦无法以文字描述,纵然是师长也没法指点,陈七更是只能自家摸索。 就在陈七运转太上化龙诀之后,重新浮上水面时,溪水中忽然传出了激烈震荡,陈七往许鲤和应鹰的方向瞧去,不由得登时骇然,脱口叫道:“这两个家伙,怎么又有突破了?我修炼铁骨功也没这么快捷?”x!~! .. 周一了,求个红票 焚天已经写了三十二万字,收藏也接近五万了,还差了几百个而已。 俺希望能借诸位兄弟的一臂之力,在今天就突破五万收藏。把您的红票都砸过来吧,大家也热闹一回。u!~! .. 一百零七、推心置腹,袒胸露乳 许鲤和应鹰两个,各自沉入了铁骨功的修行之中,对外界全无感觉,陈七的高呼他们也并未听到。这两个乞儿少年,一拳一腿,都带起层层潜流,把溪水打的不住晃动,就似有几百条大鱼在水中翻腾一般。 陈七双手一张,便从水中钻出,溪水从他头顶到发梢,从上身到下身,直落入小溪中,竟然全身滴水不沾。这小贼头轻飘飘的踏在水面上,犹如脚踩大地一般稳固,闲闲的走回了岸上。他也不去穿那些破烂的乞丐衣衫,从五阴袋中取出一件劲装来,穿了上去,登时显得雄姿英发,气宇轩昂。 他已经改了主意,并不打算继续使用乞丐这个身份,许鲤和应鹰,将是他的绝佳伪装。 陈七惊讶过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许鲤和应鹰天资纵然不凡,或者又有奇遇,吞食过什么天材地宝,但是也绝无可能与一日间就把铁骨功连连突破两层。陈七便思所有可能,却发现只得一个解释,那便是——这两个少年原本就修炼过铁骨功,这才能轻易突破。 “这又不大可能,他们若是修炼过铁骨功,我方才运用太上化龙诀不可能探查不出来,此事真个无解……” 陈七把自己所有的猜想,又一一推翻,他并非是爱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通,他就不愿意去多费心神,只是暗暗忖道:“不拘怎样,这两个少年跟我已经算是有了缘分,他们的秘密我迟早也能探查出来。要能弄明白他们修炼起来,进境为何如此之快,说不定也能运用到我修炼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上面。不过这种事情,可不能急躁,总要慢慢的兜搭感情,水到渠成,让他们心甘情愿方可。若是想要弄什么狡计,说不定弄巧成拙,跟他们反目为仇。” 陈七想明白此节,便在岸边坐着,歪着脑袋,瞧许鲤和应鹰在溪水中折腾。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这两个少年一起长笑,竟然几乎又是同时,突破了铁骨功第三层境界。 两人大笑着携手上了案,见到陈七,便又多了几分信任。陈七传授的铁骨功法门,在他心中,已经不甚重要,那是因为他有三页金书,珍贵之处胜过铁骨功太多。但这般上乘的武艺,直指先天大道,放在任何一家门派中,都是非亲厚弟子不传,就算自家的儿子,都要考验过几回的心性,方能放心传授。 陈七跟他们才一见面,就把铁骨功的心法倾囊相授,这份情谊可是深厚的很。许鲤和应鹰,其实并非两人所说的颇有些身份来历,什么父母被朝廷奸臣所害的桥段,乃是许鲤从说书人那里听来,平时为了面子,说惯了嘴,就拿来忽悠陈七这个“陌生人”。 两人都是从小便父母双亡,流落街头,除了相依为命之外,实无第三个人曾对他们这般好过,故而一时间也把陈七当作了他们一伙。 许鲤笑嘻嘻的说道:“陈七老弟教我们的功夫果然厉害,我现在就感觉,似乎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更兼身材似乎也健美了些,有功夫上身,果然是桩好事儿。” 应鹰也笑着说道:“许少修炼了铁骨功之后,是不是觉得那话儿也坚硬似铁,这才变得风骚起来。我可不是说你,在男人的本钱方面,你许少是没法跟我应少相提并论的。” 陈七见这两个家伙,似乎有甩“大象鼻子”互相炫耀之意,忙哈哈一笑道:“许少,应少,你们两人的天资好生厉害,我化去了四五年,才有你们现在的修为,就算你们有吞过蛇精的鲜血,若无上等天赋,也不可能修炼的这般快。” 许鲤大言不惭的说道:“我们兄弟都是怀才不遇,只要有些机会,便能大放光明。本来我跟应少还想投入本城最大的一家武馆,学习了武艺之后,闯荡江湖。如今我们已经学了这般上乘的武功,应该现在就去找个地方扬名立万才是!” 应鹰终究谨慎些,忙叫道:“许少,我们现在的武艺可还不甚高,等我们再多修炼几日,有七少这般的本领,再三人联手去闯荡江湖不迟。” 许鲤和应鹰都看到陈七换了一身劲装,但是却谁都没说,只是他们见陈七换了衣衫之后,光彩照人,一时间也不好意思去穿自己的乞儿套装。只是两人没有陈七这般本事,不能有一个五阴袋随身装着衣衫,加上身家也单薄,没法拿出一身新的行头来。 陈七笑吟吟看着两人胡扯,到了最后,磨蹭不过,才有些尴尬的去拣自家的乞丐衣衫,不由得长笑一声道:“两位哥哥如此好相貌,又是新浴出水,如何好继续穿这般污渍的衣衫。我这里有两套软甲,许少,应少可要试试肥瘦?” 陈七把得自兽王营的黑甲取了两套出来,许鲤和应鹰立刻高兴的怪叫一声,一起扑了上来,把衣甲分了,两人穿戴起来,果然英气勃勃,谁人也瞧不出来是两个小乞丐了。 许鲤穿了这套衣甲,便自左看右看,满意的不得了,嘴上说道:“若是再有一口上等的钢刀挂在腰间,我许鲤可就有些威风了。” 应鹰瞧了一回,涎着脸凑到陈七身边,说道:“七少刚才在水里就弄了一件法器出来玩帅,现在又弄了这些衣衫出来,刚才可不见你身上有包裹,想必是还有什么能装许多东西的……仙家法宝囊,储物手环,空间水晶之类的玩意,何不拿出来给我们兄弟见识一番,开开眼界?” 陈七被两兄弟的热情感染,虚虚一抓,便有三道黑色光圈飞出,说道:“我这件东西,名为五阴袋,确实装了不少东西。两位哥哥想要兵刃,我这里有,想要什么法器,我这里也有,不过说句老实话,你们没有修炼过道法,没有法力,就连效力次一等的真气也未炼出,送你们也不能用的。” 陈七随手取出了两口钢刀,赠与了许鲤和应鹰,许鲤倒是不客气,接过了这口钢刀之后,便肃容说道:“虽然我们跟七少今日才见,但是大家一见如故。这些东西,我们兄弟就不客气了,但是我听人说,仙道门派都有自家的规矩,法术不能随意传人,我们兄弟也不是不知道进退的人,就算七少愿意送,我们也不肯要的。应少也只是想开开眼,并无他意。” 应鹰也一拱手,学着江湖豪客的礼节,对陈七说道:“今日得遇陈七,你把我们当作兄弟,不拿我们当作两个小乞丐看,我们亦把你当作兄弟,只要日后有甚使唤,我跟许少必然火里来,水里去,不会有半句吭气。” 陈七亦微微动容,他可以觉察的出来,这两个少年说的话,发自内心,真切实意。不过陈七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瞒两位,我刚才用的法器,都是夺自一位仇人的身上,不须遵守师门规矩。这些法术你们想学,我倒是可以教的,只是你们没有修炼出真气之前,就算学了法门,也催使不动,却不是我小气。” 听得陈七这般说,许鲤和应鹰都是一起欢呼,少年人的心性,尽露无疑。两人一起叫道:“想不到我们今日运气这般好,本来以为学了铁骨功,就已经是撞正了惊天大运,没想到还能学些法术,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却都求不来的。” 陈七嘿嘿一笑,对许鲤和应鹰的了解,又深入了一分。他对正在兴奋头上的两个少年说道:“我此番出师门,行走江湖,是为了寻求一块能祭炼飞剑的神铁。本来这件事儿不合跟外人说,但是既然大家都已经这般惯熟了,说了也就无妨。我大约还要在福阳府多住些时日,只是我师门有些仇人,知道我下山,便派出了人来暗杀我。本来我有几种手段,可以反过来暗算那名师门大敌,只是并无太多把握,不知两位可肯帮我?” 陈七这话才说出来,许鲤就答道:“这有什么问题,不过七少乃是仙道中人,你的大敌只怕也是学有法术的,我们兄弟不懂法术,该怎么才能帮得上忙,七少你说明白就好,我们必定照做就是。” 陈七哈哈一笑道:“也没什么特别,就是那个大敌知道我大概的年纪和擅长的法术,却并未真个见过我。我要是独身一个,很容易便被他认出来,到时候敌暗我明,便容易吃亏。若是两位哥哥跟我一起,咱们哥儿三个同进同出,四下里晃荡,那人定会生出误会来,只要他一不小心露出破绽,就是我暗他明,鹿死谁手就未可知。倒也不用两个哥哥帮忙斗法。” 陈七说的明白,许鲤一挑大拇指说道:“七少果然诡计多端,做你的敌人,不是好事儿。这件忙我们兄弟帮了,不如我们就想个趁头点的绰号,大家一起闯荡江湖,也好容易让人记住。以为我们还是一个师父教出来,更容易蒙彼人啊。” 陈七一拍大腿,也是连声叫好。 :红票还是不给力啊,俺真心的,很想要红票也。u!~! .. 一百零八、青城三兽 三个少年头碰头的凑在一起,讨论了许久,一个名震天下的绰号,便终告出炉。 陈七对这个结果,虽然并无所谓,也无什么期待,但是心底还是忍不住嘀咕:“青城三兽,这个绰号怎么都像是死跑龙套的货色。我用了这个绰号,不会就沦落成路人甲乙丙丁罢?” 倒是许鲤颇为兴奋,摇摇摆摆的说道:“莫要看这个绰号,看似通俗,其实却朗朗上口。尤其是等我们以后闯出了名头,这个绰号还能进化为青城三老,其实非常有潜力。尤其是青城派乃是三派六道之一,诺大名头,完全可以扯来做虎皮……” 应鹰亦按着额头,做足了无语的姿态。陈七不怎么插嘴这桩“大事儿”主要就是他跟许鲤在争论。应鹰其实更中意扬州三侠,扬州三龙,扬州三怪这样有地域属性的绰号,奈何许鲤志存高远,总想着将来横行天下,不能拘泥与一处地方。 许鲤的口才比应鹰要强些,故而他推行的这个青城三兽,最终击败了应鹰的几个提议,成了他们三个的正式绰号。陈七见三人洗浴之后,又讨论这件事儿浪费了许多时间,看天色已经时辰不早,便提议道:“我们出来已经一整日,还是先会福阳府,找个地方大吃一顿,在寻一个好客栈睡觉。明日早起,我们先去万府碰碰运气罢。” 陈七已经从许鲤和应鹰嘴里,打听出来万府的许多事情。万旗万大公子,确实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天河老祖的道书出世的消息。他出身的黄山派,虽然吹嘘自家乃是仙道门派之外的第一大派,是否名副其实先不说,但是门中只有武艺传承,没有一点道法可教,却是在在真切不过。 万旗和他的几个结义兄弟,什么扬州八英,对如何求仙问道十分痴迷。故而这一次,他仗了家中财力雄浑,不但请了十名仙道中人,还请了许多江湖豪客,正准备不日就去兖州寻宝。 陈七想要报仇,自然要接近这位万旗万大公子。所以便跟许鲤和应鹰说,要去万府碰一下运气。许鲤和应鹰原来不知有多羡慕,能够被万家招揽的那些奇才异能之士,听得陈七这个建议,都是十分欣喜,无人反对。 现在陈七又把这件事儿提起,两人顿时也觉得肚内饥饿了,一起说道:“七少,这次恐怕还得你、破费会钞,我们兄弟都是穷光蛋来的。要是能够进万府,成了他府上的门客,我们十倍请你吃回就是。” 陈七允诺一声,亦不提自家曾打劫了几个“豪客”,身上颇有金银的事儿。许鲤和应鹰虽然看起来满不在乎,但是自尊心却颇强,并不是任意“施舍”的对象。所以他亦小心翼翼,不去碰触两人的底线,呵呵笑道:“这顿自是该我,但是小弟初来贵宝地,不知哪里的东西好吃,哪里的客栈睡的安稳,还是得两位哥哥带路,不然我可就不知走去哪里,若是找到一家黑店,可就要当冤大头了。” 许鲤和应鹰高呼一声,拔脚就跑,一起怪叫道:“若是说福阳府哪里东西最好吃,哪里的客栈最舒服,我们兄弟都了解犹如掌上观纹,七少跟我们来就是了。” 陈七本来也不过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罢了,只是常年在贼窝里,养成了小心翼翼,见人便转心思的毛病。此时跟许鲤,应鹰相得,被他们的快活和轻松感染,亦恢复了几分少年人的活泼,也同时怪叫一声,追逐着这两个新认识的朋友,直奔福阳府。 三人的脚程都快,尤其是许鲤和应鹰,因为修炼了铁骨功,力气增加三四成有余,足力强健,虽然不懂轻功,却也奔走的甚快。 陈七一路上还不忘记把一些武学上的疑难指点,他在天马山大寨多年,总也见过许多武功高手,加之也曾向二寨主陆浩之学过一些杂学,此时就都卖弄出来。许鲤和应鹰果然没有让陈七失望,只是从城外赶回福阳府城这一段路途,两人就把如何使劲运力,施展轻功的法门学了个七七八八,边奔跑,边挥拳踢腿,也渐渐有些章法起来。 回到了福阳府城中,许鲤便说道:“咱们福阳府,乃是天下第一等的雄城,城墙内有四十八条宽阔街道,按九宫格式,最热闹的地方便在福阳府城的最中心,那便九条街道,全是买卖人家,不是百年老店,你都不好意思在城中开设。人家嫌弃你没有长年累岁积累的口碑,都不会愿意前去。” 应鹰在一旁亦说道:“就说这吃食的地方,福阳府内便亦八家老店为最好。我们今儿就先去万花楼,这座酒楼乃是本城第一高楼,有三十八层之高,据说那里的菜肴,都是鲜花烹饪,从最顶层到楼底,通体都被鲜花的香气萦绕,远近数里皆闻。更兼此楼地理优越,坐在楼上,往窗外望去,可以把福阳府的大半座城池都尽收眼底,风光无限美好。我跟许少曾经在半夜里钻进去看过,从上面往下看,却有心旷神怡之意,十分舒爽。” 听得许鲤和应鹰这般介绍,陈七亦有些意动,暗忖道:“我也还未有去过,这般豪奢的酒楼。便去这里吃他一顿,瞧瞧鲜花烹饪,乃是个什么滋味。” 有许鲤和应鹰两个福阳府的地头蛇带路,三人又都是快手快脚,不过一会儿,三人就都到了福阳府的城中,在许鲤和应鹰的带领下,到了万花楼之前。 陈七之前从未见过这般高楼,他在楼下仰头望去,心中暗忖道:“若是有人戴了帽子,只怕这么一望,还没等看到楼顶,帽子就要掉下来也。这座万花楼比我的金刚塔还要高……” 这小贼头一到万花楼下,登时便有一股奇香扑鼻而来,这些香气几乎都凝聚成了形态,缭绕这座酒楼,宛如云霞雾霭,把一座万花楼衬托的犹如天宫仙阙,悠然有出尘之意。就算不进去吃喝,只是瞧这一眼,便让人有醺醺然,满足之概。 陈七忍不住叫道:“果然是好地方,没亏了我来一次。” 陈七这句话才落,就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噗嗤笑了出声,陈七扭头望去,却是一个白衣少女,十七八岁的年纪,肩膀上听着一头温顺可爱的小兽。 许鲤和应鹰听得有人笑话他们新结识的“好兄弟”一起怒目而视,但是陈七瞧得这个少女,却蓦然心中一动,忙拉住了两人,低声说道:“莫要管她,我们自去吃食。” 陈七并不认得这个少女,但是他却认得这个少女肩头的那头小兽,正是貂雪也豢养了一头的香狩。这头小兽并不理会眼前的三人,柔柔软软的大鼻头,不住的耸动,显然十分享受。 那个白衣少女瞧了一眼他们三人,俏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意,对肩膀上的小兽说道:“你莫要一副乡下人的样子,闻到些香味,就这么不淡定起来。你可是上古灵兽,怎么可以这般没品?” 许鲤和应鹰闻言更怒,陈七却不打算理会这个少女了,一拉两个好友的衣袖,大步走入了万花楼之中。那个白衣少女也料不到陈七居然有如此修养,一时也觉得没趣儿,小鼻子一皱,哼了一声道:“都是些没趣儿的家伙,就算当年调侃,也都不敢有反应。” 万花楼每天的客人甚多,但是楼中的伙计却都勤快,从来都让客人有宾至如归之意。陈七拉了许鲤和应鹰踏入万花楼立刻就有伙计来迎,陈七也不客气,开口便问道:“不知你这里最高一层,还有座位否?” 那个伙计一笑说道:“今儿巧了,楼上一层因为太高,还没有一个客人上去。三位愿意上楼,可随我来。” 那个白衣少女迟了一步,走入万花楼,听得陈七他们要上最高一层,也哼了一声说道:“我今日要请几个好姐妹,亦要最高一层。我也不单独点菜了,便给我准备一桌万花宴就好。” 奉迎陈七他们的那个伙计,见别人都忙,便一笑说道:“既然如此,这位姑娘也随我来。回头姑娘的客人来了,我也都引到顶层便是。” 陈七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也不知该如何点菜,才不会丢脸。听得后面的那个白衣少女点什么万花宴,便也接了一句道:“我请两个哥哥吃饭,亦要一桌万花宴。” 那个白衣少女以为陈七是在挑逗她,不由的怒道:“你们才几个人,就想要一桌万花宴?这一桌万花宴,总要三千两银子,你们拿的出来么?” 陈七听得,也不吭声,随手一抛,便从手心飞出一个包裹,三千余两的白银,便是数百斤沉重,落在地上,便是扑通一声。陈七淡淡说道:“那我便先会钞好了,伙计快些去准备。”说完他也不理会那个白衣少女,昂然自行登楼。 许鲤和应鹰瞧了一眼地上那个摔的银锭子都跌落出来的包裹,再瞧一眼那个脸色很差的白衣少女,都一起摇头,故作模样的长叹道:“原来三千两银子有这么大一堆,也不知同样要吃万花宴的那个人,身上什么地方能藏下如此大的包裹。” 这两个小子眼神在那白衣少女身上溜来溜去,忽然变得贼眉鼠眼起来,都往那个白衣少女身上凸起的地方乱看,眼神里都是**裸的挑衅。 :红票啊,红票啊,大家多帮忙投几张,还要看焚天的兄弟们,若是还没有纵横的账号,也烦劳注册个账号,帮俺加几个收藏罢。u!~! .. 一百零九、罗浮七真 白衣少女气恼上头,扬手一掷,一个三尺见方的银箱就砸在地上,喝道:“狗眼看人,十分可恶,你有我就没有么?” 许鲤和应鹰见到这白衣少女亦能凭空变出一箱银子,哪里还不知道,这个白衣少女,也有乾坤袋,法宝囊一类的储物东西,必然也是一个修炼法术的高人。两人都不是肯吃眼前亏的人,当下一起掉头,跟在陈七身后,一路上楼,半句废话也不多说,倒是把那个白衣少女气的要死。 这个白衣女孩儿总算是有些修养,又见识了陈七的本事,知道这三个少年,也非是易于之辈,这才没有继续闹事儿的打算。何况许鲤和应鹰灰溜溜的退让,也算是给了她台阶。那个万花楼的伙计,眼见这两伙人有些龃龉,但是各有克制,也不由得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心道:“亏得这两伙人都有些气度,不然让他们闹上起来,只怕这万花楼都要给他们拆了。这等身怀道术之士,寻常人一辈子也未必见的着一个,没想到我今儿就见到了好几个。” 他慌忙叫了别人来,把陈七和白衣少女扔下的银两收起,并且吩咐了厨房赶紧做两桌万花宴送上三十八层顶楼。这才匆忙也赶上楼顶去,专心招呼这两桌客人。 陈七上了万花楼的顶楼,放眼望去,果然大半个福阳府都尽收眼底,眼界十分阔敞。这一层楼因为太高,故而寻常吃饭的人少有愿意上来,只有那文人骚客,或者宴请什么重要宾朋,这才到顶上几层来。尤其是最顶上五层,因为怕怠慢客人,有个单独的厨房,专门供应楼上几层的客人。 白衣少女上了顶楼之后,见陈七他们已经占了靠东的一张桌子,便在最西首坐下。陈七虽然对这个少女并无好感,可也并无恶感,只是当作寻常路人罢了。倒是许鲤和应鹰,两人被震慑了一回,窃窃私语好久,这才都凑到了陈七身边问道:“七少可知道这个女孩儿什么来历?” 陈七一笑摇头道:“我才来福阳府没有多久,如何能够知道随便遇上的一个人来历?” 许鲤故作神秘的说道:“本来我们兄弟也不知道的,但是刚才这小娘儿出手,我们就猜到了她的来历。七少看到她身上的那头模样十分可爱的小兽没有?那东西叫做香狩,最喜各类香气,鲜花,果品之物。乃是少有的灵兽,十分难得,最奇妙的还有一件,就是只要常常带在身边,便会让主人也有一股芬芳之气,比什么香囊,胭脂,花粉都好上百倍,珍贵了万倍也不止。此物在福阳府城只有一个人有,便是万府的大小姐,万旗的亲妹妹,万芳万大小姐。” 应鹰在旁也插嘴道:“我还听说这个万芳比她哥哥运气好多了,据说她一出生,就要紫云在万府上空缭绕不散。有个女道人,自称罗浮七真之一,道号灵幽子,特意上门来收了她为徒儿。这个女孩儿刚才能使用法器,随身藏有一箱银子,更是应和传闻。” 陈七不由得微微一愣,特意瞧了一眼万芳,心中暗道:“原来是那个什么万旗的妹子,那也算是个该杀之人了。只是要君子一些,到时候给这小娘们一个痛快,还是要快意一些,来个先奸后杀?” 陈七出身山贼,可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故而一听说万芳是他杀父仇人的妹子,立刻就想出来许多狠歹的念头。 只是他毕竟修炼了道术,养气的功夫不错,脸上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来。只是瞥了万芳万大小姐一眼,便收回目光,再也不去看顾。 陈七表现的一无异兆,就连许鲤和应鹰这两个七窍玲珑的小子,也都没有看出端倪来。只顾得给陈七讲述,这万芳的来历和万府的大小事情。 许鲤对陈七说道:“万芳在万府的地位特殊,比她的哥哥万旗可要高多了。这次万旗想要惦记天河老祖的道书,请了十名下仙道中人,这些人几乎全都是冲着这位万芳大小姐的面子去的。光是万府和万旗,可没这么大的面子。” 陈七心头一凛,便把这件事儿暗暗记在心上,随口又问起了罗浮七真的事情。但是这些仙道中人的事情,许鲤和应鹰两个小土鳖就不知道了,他们听说的事情,都是从市井中打听来,或者还有那个小苏姐姐的透露,但是别的门路可就没了。 许鲤和应鹰虽然知道,这些事情,自家说说无妨,但却也不敢当着王芳的面,就把小苏姐姐招供出来,说话的时候极为谨慎。陈七倒也钦佩这两个人,虽然有些口敞,但是却知道轻重, 万芳也是修道的人,耳目灵敏,虽然没有陈七开了眼识,耳识那么厉害,但是一层楼内,有人嘀咕,就算再小声点,她也听得到。许鲤和应鹰两人说话,倒也颇端正,万芳虽然气恼有人在背后说她,但是却也不免有些小得意。 四个人在万花楼上小坐了半个时辰,陈七这一桌的菜肴就先上来了,倒不是万花楼的伙计,敢怠慢万芳,却是因为万芳等候的客人还未到,故而特意吩咐厨房,先准备着,却不忙上菜。 那万花楼的伙计,见陈七这边只得三个人,就点了一桌这般豪奢的菜肴,不由得有些羡慕,也有些心疼,暗暗忖道:“这些有钱人,花钱如流水,却不似这些银钱,就算买下一座小些的庄园也够了。”但是他亦知道,自己身份不够,根本没资格去跟客人说这种事情。所以在菜肴上了两三道之后,他就凑了过去,殷勤的问道:“三位客人可要喝什么酒么?万花宴本身带了五坛酒水,三位是要菊花酒呢,还是桃花酒,或者玫瑰露……” 陈七问了几句,便吩咐一样上一坛来。万芳瞧的清楚,这三个少年虽然气度各有不凡,但是初哥的姿态,却尽露无遗。显然是没有来过万花楼这种地方的。 万芳等三人要好了酒,这才自言自语道:“这次我请了几个姐妹,不好去喝那些男人才爱喝的酒,呆会便要一些女孩儿家全文~字喝的罢。”说完之后,万芳便随口点了几坛美酒,瞧好有三坛美酒跟陈七他们叫的重合。 许鲤和应鹰哪里还不知道,万芳是在报复,故意揭他的底子,羞辱他们不懂得规矩。两人正要反唇相讥,陈七却嘿然一笑,说道:“亏了万芳姑娘提点,既然如此,我们就换几坛酒好了。”他立刻把伙计叫来,仔细问了几句,这才换了五坛葵花红。 万芳却没料到,陈七居然有这等修养,一时间也失去了挑衅的兴趣。过不得多久,便有五个人先后上了万花楼顶层,正是万芳所请的几位客人。 这五个人都是年轻女子,看起来跟万芳年纪相仿,腰间都佩戴宝剑,英气过人。她们跟万芳显然甚是熟捻,互相间以姐妹称呼,她们才落座不久,万芳这一桌的酒菜也自都送了上来。 这几个女子,对陈七他们这一桌也颇有些兴趣,陈七,许鲤,应鹰在换了装束之后,便各有不凡仪容,尤其是陈七曾露过一手法术,此时万花楼上下,都知道顶层来了两个仙道中人。她们上来之前,就听说了陈七的事迹。 一个身穿淡黄衣衫的女子,在悄声问过了万芳几句之后,忽然长身而起,手抚腰间宝剑,来到了陈七这一桌。轻轻敛福一礼,轻轻笑道:“我等都是罗浮七真的灵幽子门下,今日有幸跟道友相逢,不敢动问道友在何处修行,师尊谁人?也许我们门中长辈还互相认得。” 陈七洒然一笑说道:“我出师门前,得了师门长辈教训,说不能炼成一口飞剑之前,不允许我跟人吐露出身来历。也只有等我炼成剑术,才允许我正是位列门墙,到不是有意不说,望这位女道友原谅。这两个也是我的同门师兄弟,只是如今入门还浅,未有得过高深传授,这一次我只是带了他们来体验世情。” 许鲤嘴快,当下便插嘴说道:“我们师门不能跟你说,但是我们兄弟的名字和绰号,却可以跟你说,我们便是青城三兽,我叫做许鲤,那个黑脸的叫做应鹰,这个是我们的师弟,只是入门比我们早些,道行也比我们高。” 许鲤也是故意,把陈七的名字掠过,却只把自己和应鹰的名字,还有青城三兽的绰号说了。他也是替听陈七说,有师门的大敌,所以才故意隐瞒了一手。 那个淡黄衣衫的女子,听了陈七和许鲤的说词,不由得浅浅笑道:“原来道友出身青城,这个规矩我也听说过。既然相见,便有有缘,我们姐妹最近正策划一件大事儿,正觉得人手不足,亏得遇上三位师兄,不知三位师兄能否相帮?” 陈七微微惊讶,问道:“是什么事情,能让几位女道友也感觉棘手?我看诸位中,最低也是把窍穴练通到百个以上,这等修为,难道也会遇上什么难题么?” :奋力求红票啊,一天下来,屁股都被爆碎了。x!~! .. 推一本朋友的新书 武魂作者:辣椒江 武魂大陆,唯魂精灵独一无二,得其元魂力,可获大神通之力。天下强者厮杀争夺,引发旷世血战。然而在群雄追逐中,魂精灵却突然销声匿迹,杳无音信。 往前一步,枭雄。退后一步末路。 一个身份卑贱的少年,如何一步步成就战魂传说? 新书等级:武者武士武师武尊武皇武帝武仙武神武圣武魂 【武魂阁:103128836超级群新开,恭候各位读者朋友光临】 辣椒完本三部作品,字数逾五百万,无记录,人品有保障,保证完本。 ////u!~! .. 一百一十、四道境 万芳今日所请的五个女子,都是她的师姐妹,万芳在灵幽子门下排行第四,这位身穿淡黄衣衫的美女,乃是她们中的大师姐,名唤莫绮雯。 莫绮雯对陈七等三人颇有些兴趣,但是她可没有陈七的流火金瞳剑的修为,看不透陈七和许鲤,应鹰三人的修为。听得陈七一口就点破她们师姐妹六个的修为高低,莫绮雯不由得心头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道兄说的没错,我们姐妹都是炼气入窍的修为,以我们姐妹的资质,也许此生都无可能跨过感应天地那一道门槛。但是最近却有一座上古仙人的洞府出世,若是能够得到其中的珍藏,跨越感应天地这一关,便有七八分的指望。不知这位道友可曾听过四道境的说法?” 陈七嘿然一笑,也不正面回答,而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某家愿闻其详!” 莫绮雯也不用陈七招呼,便在他们这一桌坐了下来,淡淡一笑道:“不知这位道友,在炼气的那一层境界?” 陈七微微一愣,还是实话实说道:“我亦只在炼气入窍的境界。” 莫绮雯心头顿时有些几许把握,对陈七嫣然一笑,说道:“古来修仙,除了有资质,有机缘,有道法之外,道心便是最重。一颗道心纯净,许多难关便可轻易度过,道心杂乱,便有上乘道诀,无数机缘,资质天成,最后也有可能被卡死在某一层炼气关隘,再无办法寸进。只是道心虚无缥缈,根本没有办法揣度,上古修士虽然有种种办法磨练道心,但是也只聊胜于无罢了。直到千余年前,方有人创出了一门妙术。这门妙术,不是道术,不是法术,也用不到斗法上,也不能有什么增长修行之效,唯一能用来做的,便是淬炼道心而已。” 莫绮雯见陈七脸色未有变化,便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 “这卷道书把道心划分为四个境界,便名之为四道境。分作初境,心境,化境,极境,若是能参悟初境奥妙,修炼起来就要比寻常修士快上十倍,斗法时可以把全部法力使出。寻常修士,十分的法力,总有七八分用不出来,名门大派的弟子,十分法力,却能使出六七分来,往往数名同一境界的散修,也不敌一个名门大派的弟子,便是因是之故。” “心境有成,不但修炼道法比寻常修道之人快捷,更能有助于突破炼气感应这一关,让这一关变得毫无阻碍。且不但能把一身法力,全数发挥出来,还能让自身的法力,运用更加精妙,不会有浪费之虞。” “化境有成,不但兼具前初境和心境之妙,更有助于突破金丹,兼且对操纵天地元气,亦有无穷助益,能够把天地元气运使的如同自家修炼出来的法力一般。” 陈七听到此处,已经是悚然动容。他学的是上古道术,也知道上古时候,道诀,机缘,资质,根骨这些都不算最难达成,天资横溢之辈从来不少,但就是道心这一关,不好过去,非得用尽无穷手段,在滚滚红尘中打磨七情六欲,才能偶然触动旁机,在道心上有所突破。说来道心磨练,因为无路可寻,才是最难的一关。 尤其是炼气九层,有些境界只要有合适的道诀,努力修炼,便能靠日积月累过去。但就是连起第三层,炼气第六层丹成这两关,道心淬炼的不足火候,便是天堑一般难过。 这四道境的分野,已经是上古之时所无,惊世骇俗的创举。 莫绮雯见陈七终于动容,不是古井无波的模样,心头微微有些得意,仍旧把这番话说了下去。“四道境的最后一关,更传说有修成真仙,突破仙凡之隔的大秘密。我们发现的这座上古仙人洞府,便藏有这部道书。不知道兄可感兴趣?” 陈七微微思忖,便问道:“这般大的秘密,不知为何你们姐妹会跟我说知?” 莫绮雯微微脸红,这才说道:“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至少有六七个仙道门派知道,只要道兄肯略略打听,便能探得其中详情。” 陈七念头一转,又问道:“然则都是那些仙道门派,可有三派六道这些大门派么?”陈七自是不信莫绮雯的话,若是这件事已经许多人知道,三派六道只消派出一个长老来,岂不是立可夺得这座上古仙人的洞府?又如何能轮到罗浮七真门下的弟子来惦记这等东西。 莫绮雯脸色又是一红,低声说道:“这卷道书,当年创出四道境之法的那人曾经刊行天下,只是千余年过去,其他门派早就没有流传……” 陈七这才明白过来,接口说道:“就是说……三派六道这些大门派,都藏有这卷道书,并不觉得珍贵了。” 莫绮雯微微颔首,这也等若变相承认,罗浮七真不过是二三流的散修,并不足以跟三派六道这样的大门派相媲美。 陈七跟莫绮雯说了这许久的话,忽然瞧了一眼许鲤和应鹰,这两个小子果然有些脸红,许鲤期期艾艾的说道:“七少莫怪,有些话儿,我们兄弟没人处说罢。”陈七一笑放过他们两个,这才对莫绮雯说道:“四道境的说法,本门师长并未跟我说起,也许是觉得我修为还不到。既然几位女道友不弃,我愿意参与此事。” 莫绮雯登时大喜,她误以为陈七是青城派弟子,知道他不会贪图那座上古仙人的洞府,这才临时起意,想要拉陈七入伙。此时陈七答应,莫绮雯便先告了个罪,起跟自家姐妹商议,具体合作的细节。陈七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许鲤和应鹰,两个小子知道事情败露,便老实招供了出来。许鲤尴尬笑道:“当时我们还不知咱们兄弟一见如故,所以吹嘘了些,万旗召集了许多人,其实是为了这座洞府,不是为了天河老祖的道书。” 陈七这才释然,一个俗世武林门派,纵然有些势力,召集到了仙道中人相助。也不大可能去关注数万里之外的一部天书。就算他此时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那边的事情也早就时过境迁了,更何况天河老祖的天书,有许多大门派关注,如何就能轮得到他一个武林人物? 万旗和妹子万芳有些手段,召集了同门和好友,想要探索扬州境内一座新被发现的古仙人洞府,这件事倒是还可说的过去。这等上古仙人,修为或者不俗,但是也未必就及得三派六道这等大门派的同时代长老。这些古仙人遗留下来的道诀,法器,传承等物,也一些小门派中颇有许多觊觎,对一些散修来说,是天大的好处。但是对那些名门正派来说,却连看也懒得看一眼。 就算天河老祖的天书出世,灭情道,忘情道,真空道也不过就是各自派了一个真传弟子,还有许多历练的意思。其余的青城派,先天派,灵峤仙派,长生道,正一道,太平道根本都未曾派出弟子前来,这些大门派的眼界,就可见一斑。 一道法诀玄妙,便尽足一路修行到通天之境,便是再多玄妙道诀,也都是无用。修道之人求的是境界高下,不是求的所学渊博,且学的越多,分薄精力,转更加难有成就。 罗浮六女商议了片刻,便有了统一的意见。万芳对此次合作十分倾向于大师姐莫绮雯的看法,觉得陈七这三个少年,确是可以相信的对象。万芳偷眼打量陈七,应鹰,许鲤三人,见他们神色间似乎无有多少变化,对上古仙人洞府,讨论也并不热忱。更让她相信了这三个卖相不俗的少年,出身名门大派,一定不会贪图利益的想法。 罗浮七真虽然听着有些仙道中人气概,但是修为最高的一个,也不过炼气凝煞的境界,因为没有修炼罡气的法诀,只能停留在凝煞的顶峰,许多年过去,苦无寸进。罗浮七真传下的弟子,还未有一个能够突破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万芳,莫绮雯他们商量过活,都觉得道法为重,便仍旧有莫绮雯代表了六女,过去跟陈七商议,她们只取道书,要是洞府中有什么法器,便都留给陈七他们。 陈七还未来得及答应,许鲤就已经高兴的说道:“七少此番出来,不就是为了祭炼一口飞剑么?说不定那座洞府中便有现成的,你取了此物,岂不是一举两得?”莫绮雯刚才也听到陈七如此说法,更加把陈七的身份笃定,当下也笑着说道:“若是真个有一口上等飞剑在内,七少得了,说不定在门派中也有许多扬眉吐气。” 陈七听得这个美貌的女子,也学许鲤,称呼自己七少,不由得微微有些怪异,不过他也没有纠正。对陈七来说,他如今虽然只是炼气入窍的修为,可以跟炼气凝煞的大妖也都斗过手段了,连三派六道的真传弟子,也都有过交手。心中已经养成了一股刚烈雄霸之气,什么隐瞒身份的手段,都根本不屑去做,只是这般略略引人想错,就已经足够。u!~! .. 一百一十一、泡妞须用钱,报仇要报全 陈七淡淡的笑答了一句:“那就承蒙莫道友的吉言,这桩事情,我亦要有所准备,不知几位道友打算何时出动,去探索那上古仙人的洞府?” 莫绮雯微微皱眉,说道:“这座上古仙人的洞府,在福阳府三百里之外的镜菱湖,一年前就已经出现,但是随即就隐没无踪,不拘怎么寻找都找不到。有人推算过,这座洞府本身亦是一件法器,能够任意行动,只是受了主人的法力的约束,只能在镜菱湖范围内出没。有传言,大约二十日后,这座洞府才会再度出现,我们便约在十五日后出发罢,提早些时候去,也好做足了准备。” 陈七微微点头,算是答允了下来。两家结下这临时盟约,关系便亲密一层,莫绮雯便唤伙计来,把陈七他们那一桌也搬了过去,两家并了一桌。许鲤和应鹰偷着对望一眼,都暗暗得意,心道:“七少这人果然有些手段,刚才约束我们,不跟这些美貌的姑娘冲突,结果却是她们主动兜搭上来。这等出身的女孩儿,个个都高傲异常,我们做乞丐的时候,连瞧也不屑瞧我们一眼,现在却主动要求凑桌,人心反复,果然奇妙。” 许鲤和应鹰虽然只是两个小乞丐,但是装模作样起来,凭了他们天生的不凡气质,一个儒雅翩翩,一个霸气沉敛,倒也不会露出马脚来。陈七出身也不比他们高明多少,但是他修炼两大上古道术,心中自由一股盈然的道气支撑,反而比罗孚六女更显得气质高华,有一股古拙淳朴之意。 万花楼的万花宴,乃至这家酒楼的镇店宴席,每一道菜肴,都有一首古诗相配。滋味先且不说,光是这文雅之处,便有许多讲究。罗孚六女酒席上行酒令,传花红,讲古论今,许多花样好玩,有时略有小赌,输家要当场吟诗一首,还非得自作,让陈七,许鲤,应鹰三个土包子,看的咂舌不已。陈七虽然度过几年书,但也就是认字而已,可说不上什么饱学之辈。许鲤和应鹰比他还差,这个时候,三人都知道藏拙比露丑的好,便在一旁故作窃窃私语,并不敢参与到与诸女同乐之中。 陈七这般做派,倒是让罗孚六女颇生好感,她们几乎都是出身大户人家,不是家财巨富,就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家。修炼了道术之后,更见到许多年轻的才俊之士,每个见到她们的年轻男子,都想要一露才学,讨好诸女,反而是陈七,许鲤,应鹰三兄弟这般怡然自乐,颇有风度的男人甚少。 万芳见陈七他们似在商议什么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便长身玉立,捧起酒盏,对三人说道:“方才小妹言语间多有得罪,还望三位道兄不要介怀,这一杯算我赔礼了。” 许鲤和应鹰见到这个眼角极高的妞儿,居然也给自己赔礼,都是“老怀大畅”慌忙站了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以示不并无“介怀”。陈七微微一愣,也笑了一笑,却并不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方才的事情,我亦有不对,不过万芳姑娘若是要我饮这一杯酒,须得答允我一件事情。” 万芳微微讶异,问道:“不知道友要我答允何事?” 陈七一笑道:“便是要万芳姑娘,接受某家的致歉和一份赔罪的礼物。” 万芳听得陈七这话,有些不甚庄重,环顾一下自家的姐妹,见几个姐妹都有些戏谑之意,显然都猜陈七是瞧上了自家的老四。这件事说来是陈七唐突,但也不无旖旎之意,两人从冲突到有些好感,也不乏成为轶事一桩的可能,尤其是陈七非但不讨人厌,更有皎皎出尘之气概,所以其他人都微微有些推波助澜,并无出来搅场的打算。 万芳亦没曾想到,陈七不说话则以,一出口就惊人,把她逼迫到了如此窘迫的地步,她暗暗一跺脚,没好气的扫了一眼,自家那些看热闹的姐妹。这才断然对陈七说道:“如此说来,我就生受了。七少可肯饮下此杯?” 陈七哈哈一笑,站起身来,他平生第一次挑逗佳人,就获得了丰厚战果,心中也不无得意,暗忖道:“只怕我在这个万芳的心中,已经略有些印象,日后快马加鞭,说不定就能更进一步。”他一口把杯中美酒饮了,然后一探手,掷下一个小小的钱袋来,拱手说道:“按理说,诸位女道友都是风雅之人,不该用如此俗物作为礼物。但只恨某家身无他物,只能用这二十枚金刚符钱,权充做礼物。除了道歉之外,尚有一份心思,我等去探索古仙人的洞府,只怕还有许多危险,这些符钱是我一位好友凝练,乃是佛门正宗的金刚三昧法凝聚,皆为第二等的窍钱。一枚金刚符钱便能幻化一座金刚宝塔,符钱中的法力可以支撑一个时辰,护身御敌颇有妙用。” 本来不论陈七拿出什么礼物,万芳都打算推却,或者不露声色的收下,再还一礼,以示自己并无意思,好让陈七灭了这份心思。陈七掷下钱袋的时候,罗孚六女就颇动容,因为她们亦知道,陈七这等人物,绝不会用寻常金银之物来打动人心,一定是修道中人最常用的符钱。只是她们可没料到,陈七一出手就是二十枚之多,还是超过了胎钱一等的窍钱,更是素有防御第一的佛门正宗法术凝练。 第一等的胎钱中,要有九重禁制的法力一道,罗孚六女倒也人人可以凝练,只是想要凝练一枚符钱,最少要她们数日之功。二十枚符钱,便是最低等的胎钱,也要消耗她们数月的修行,这数月中修为不进反退,几乎没有人舍得。 第二等的窍钱,须得一十八重禁制的法力一道,想要祭炼这个等级的窍钱,一定是修为已经到了把周身窍穴练通的地步,并且把一种法术,修炼到相应地步。罗孚六女虽然都在炼气入窍的层次,但是却并无一个,把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一起打通,就算修为最高的大师姐莫绮雯,也只炼就了一百八十余处窍穴,就是说罗孚六女之中,并无一个人能够凝聚窍钱。 何况佛门全]文~字整理正宗的法术,最是难得,就算在诸多符钱之中,也是价值较为高昂。就算是现在大云王朝流通的云钱,亦要略略逊色,往往两三枚云钱才能等值一枚佛门符钱。 陈七这一袋第二等的金刚符钱,已经比罗孚六女的全部身家还要值甚了。 万芳岂能不知,她们六姐妹谋划的这件事,本来就有许多难处。上古仙人洞府的事情,非是她们一家知道,此去不但那做古仙人洞府有许多不可测的危险,还可能要跟人争斗。罗孚六女虽然也算是修道中人,论起道行来,却也不过是炼气入窍的境界,罗浮七真本来就是散修,没甚家底,她们六姐妹加起来,连一件法器也没有,每人不过略懂一两种法术,跟人斗法,还不如禾山道的王长生来的手段多样,狠辣歹毒。 陈七所赠之礼,不光是厚重,兼且击中了罗孚六女的软处,让万芳有心推却,却一时开口不得,只得把眼望去自家的大师姐。莫绮雯本来还想瞧了好顽,看看自家这个傲娇的四师妹,如何推却这位“青城弟子”的纠缠。但是她怎么也料想不到,陈七一出手就显出了非凡气概来。 本来罗孚六女对陈七的来历,虽然有猜测,但是陈七不曾正面承认,她们也不是没有忧虑。但是陈七随手赔礼,便是二十枚佛门正宗神通凝聚的窍钱。要知道,真个只修炼到炼气入窍层次的仙道中人,可不敢浪费这许多功夫,必然有有修为更高,并且关系极好的同道好友,才肯如此帮人。陈七小露一手,便现出“交游广阔”来,非是名门大派的弟子,何能如此?所以罗孚六女对陈七的身份,更加深信了一层。 莫绮雯只是微微犹豫,便张开说道:“既然七少如此有诚心,万芳师妹怎好推却?大家共饮一杯,为此次探索古仙人的洞府,提前祝贺罢!” 罗孚六女其余几位,亦都站了起来,许鲤和应鹰也慌忙不迭的起身举杯,这杯酒饮下去,本来只是临时有个口头盟约的两伙人,立刻变得亲热起来,真个有些同道好友,故朋知交的模样了。 陈七心中嘿嘿一笑,暗忖道:“这符钱一撒,果然妙用无穷,就连这等妞儿都要在符钱的威力下,甘拜下风。二十枚符钱已经有了如此威力,不知要是百千符钱洒出,又是何等壮观。亏得俺修为日涨,金刚三昧法已经修炼到第十六层顶峰,金刚塔也被祭炼到第十六重禁制,又有两万口蝙蝠精日夕念诵经文,祈祷修行,不然我哪里能够这般豪阔的手笔?” 陈七用了欲擒故纵的手段,就是想要在万芳这里打开缺口。他久惯做贼,当然知道,此时他抢上万府,杀人满宅,传出去就是一桩大案,若是有些漏网,日后不知要引来什么仇家。只有这般徐徐图之,趁人不备,暗中下手,杀万旗满门,霸占了他妹子,住他家的宅院,挥霍他家的财货,把万家改了姓陈,方是爽利手段。x!~! .. 一百一十二、桃花马原 陈七这边大撒符钱,终于把跟罗浮六女的关系拉近,双方有些其乐融融的模样。他心头有数,并不趁机多说什么话,反而只拉着许鲤和应鹰,谈论些不着边际的事儿,两桌子加之数千银子的万花宴,陈七几乎就没怎么动筷子。 许鲤和应鹰从未见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般豪奢的宴席,加之二人也都是颇有些自尊的主,亦不愿意让六女瞧低了他们,所以陈七不去兜搭,他们也只是闷头吃菜喝酒。许鲤和应鹰体质特殊,又是刚刚把铁骨功修炼到第三层,消耗极大,一桌子菜肴,倒有六七成进了他们的肚子。 陈七正自寻思,接下来该如何调教这两个小子,好能在十五日之内,让他们也派的上用场。忽然楼梯处响动,人还未见,就有一声长笑传来,一个听似豪迈的声音,大声说道:“原来罗浮派的几位师妹都来了万花楼,怪不得我们寻不着。” 一个身材矮粗,面相颇老的赤红脸膛的大汉带了三个手下走了上来。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煞气,居然是个炼气第四层凝煞的高手。陈七瞧他还未到把煞气收放自如,不过也就是才把煞气修炼到第二三层的样子,便不是十分在意。这汉子说话时手足齐动,十分夸张,让陈七非常不喜。 这名相貌不堪的大汉,上来便盯着罗浮六女中的老三卞宛青,连眼珠都不肯错开。他走到陈七身边,伸手一推,便喝道:“你且让开些!”陈七一晃肩膀,把这人的手避开,似笑非笑的喝道:“这里可是我的位子,酒席也是我定的,如何就给你让开?” 那个大汉身后的三个手下,尽皆是面目阴冷之辈,当下便有一个人,一声不吭一爪抓下,五指间隐有风雷之声,显然这一招已经用了全力,寻常人挨了这一记,只怕一条胳膊也要被撕下来。 许鲤和应鹰尽皆动怒,两人正要一跃起身,帮陈七抵挡。陈七已经翻腕出拳,他铁骨功修炼到了顶峰,就算是寻常已经过了凝煞这一关的修道之士,在力气上也不及他,肉身更是远不如这小贼头穷横。陈七这一拳,看似不如那个大汉的手下威势十足,但是两人拳爪一碰,陈七蕴含的那一股凌厉无比的力量就发了出去,当下便把那人打的五指齐断,拳劲不衰,只是一冲,便把那人的一条臂膀打的寸寸断折。那个大汉的手下,当场就疼的晕死了过去,连叫嚷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大汉本来以为,自己的手下甚是了得,必然可以把这几个碍眼的小子打跑。他是有意纵容手下,但是得到手下吃了亏,他立刻恼怒起来,喝道:“何方小辈,赶在我马原面前放肆?只是吃你一桌酒席,居然就把我手下打成这样,你自家赶紧打断双腿,我看在卞姑娘的金面上,饶你们三个小贼不死。” 这个面目不堪的汉子,自以为,自家如此“委曲求全”已经是颇不容易,说话已经十分“得体”。还想:“这三个小贼居然敢跟罗浮派的几个师妹同桌,必然是不能容他们活了。只是在罗浮派的几个师妹面前杀人,显得我粗鲁,就先放他们一马,显得咱有君子般的大度,回头再把他们几个捉来,暗中用残忍手段杀死……” 马原怎么知道,论起凶横来,他拍马也不及陈七这个出身山贼的小子。陈七见此人不过凝煞二三层的修为,便有许多瞧不起。既然对方惹上自己的头来,还叫嚷让自己打断双腿,他哪里还有许多废话?似许多武林人物,往往要在这个时候卖弄一番,故而逗引对方说些过分话,这才出手反击,好满足自家的一些微妙心里。但在陈七看来,既然我瞧他不爽,直接打死了便是,谁耐烦逗他? 这位小贼头五指虚虚一抓,掌心中便有一条火龙现出,他修成的龙炮八击中的第一击——火龙焚野!几乎是眼也不眨的就催使了出来。一条火龙从陈七掌中飞出,迅即就变得水桶般粗大,饶是马原也炼就了一身煞气,匆忙运起在双臂,想要强行接下,却哪里能够? 陈七所修的上古道术,真气雄浑之处,远远超过现今的任何一家一派。就算遇上黄石公,这等煞气修炼到第四层,快要突破到第五层的大妖,陈七的火龙焚野也能占得便宜,何况这个马原修为远远不及黄石公。 他的护身煞气还未运使充足,陈七的火龙焚野便到了。便在此时,马原的胸口上飞出一道黑气,略略抵挡了陈七的真龙炮,但是当火龙焚野的后劲,一波一波的传来,那股黑气只支撑了片刻就被火龙焚野燃烧殆尽,这一招仍旧重重的轰中了马原身上,虽然经过那股黑气抵消,火龙焚野只剩下了两三成的威力,仍旧把这个面目不堪的大汉,从万花楼的一个窗户中轰飞了出去。马原惨叫连声,良久之后,才传来细微到几乎不可察的一声摔到地面的声音,马原的惨叫就此嘎然而止,看来是被轰出了甚远,不是被摔死了,就是摔的背过了气去。 马原的两个手下,见到此种情况都惊讶的呆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两个手下才恢复过神来,指着陈七大叫道:“你可知道,你刚才打的是谁人?” 罗浮六女本待想要阻止两边人冲突,但是马原行事,太过嚣张霸道,陈七出手又是干脆爽利。还没等她们酝酿好如何开口,陈七这边已经打完了。眼见陈七道法惊人,连已经开始修炼煞气的马原,都是一招便打的生死不知,最轻也是个重伤垂危,都惊讶的呆掉了。 万芳更是心中骇然,想道:“也亏得七少好气度,刚才不曾跟我计较。若是我们刚才冲突,动手起来……他这一招火龙法术,便能把我烧的灰渣也不剩。这个马原讨厌万分,总是缠着我家三师姐卞宛青,我们偏又奈何他不得,有人给他一个教训,当真出气……” 莫绮雯更是心中击节交好,她终究是大师姐,见到马原的手下,还要威胁陈七。便在旁说道:“两位先生切勿如此,这位七公子乃是青城高弟,虽然桃花教亦是道门大派,但是两家相争,总有损伤,还是罢手言和为妙。” 莫绮雯这话就有些故意挤兑人了,马原因为出身桃花教,门中有教徒七八万,虽然因为道法传承远不如三派六道,故而挤不进去那个层次,但是光凭人数,已经稳稳压住许多仙道门派,至少罗浮七真是不敢得罪桃花教的。 马原敢如此嚣张,亦是因为根底够硬,他父亲乃是桃花教的长老,一身修为已经是凝煞顶峰,对这个儿子亦是喜欢的不得了。加之马原也争气,居然在三十几岁的时候,忽然突破了感应天地这一关口,成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但是这般一个人物,惹上了陈七,便是倒霉到了,这小贼头哪里管他三七二十一,不顺眼就敢出手杀人。 莫绮雯有意点出陈七的师门比桃花教还要硬朗,便是暗示说:“人家的道法比你们高,根脚比你们硬,就算杀了你家主子,桃花教又能怎地?莫不成还敢冒了灭派的危险,去得罪青城派不成?” 马原的两个手下,听得陈七居然出身青城派,都是脸色大变,再不敢??掳刖洌?15叹偷敉防肟?3缕叩牡婪n?耍?尘坝秩绱饲坑玻??窃俣嗨祷埃?秽凑宜馈?br> 陈七拍了拍已经站起来的许鲤和应鹰两人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修道的人,能沉得住气是第一要的。泰山崩于面,而目不左瞬,这养气的功夫你们两兄弟还要多修炼啊!” 许鲤闻言笑道:“七少说的甚是,我们倒是忘了……” 许鲤一拉应鹰,两人不动声色的坐下,但是心头波浪翻涌,却不知盘旋过多少次了。陈七传授他们铁骨功,还有施展禾山道的法器,两人虽然知道陈七不是凡俗之人,却也没想到陈七一旦动怒,竟然威猛如斯,登时对陈七多了许多钦佩。 两人只是目光略略对望,便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拿捏定了主意之后,两人都不再有任何表示,就是一头吃吃喝喝,任由陈七跟罗浮六女闲扯。马原被陈七轰飞之后,就再也没有敢上来,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手下救了。九人吃过了宴席之后,在万花楼的顶楼,饮茶聊天,谈了几个时辰,才算是双方尽兴,陈七先带了许鲤和应鹰,告辞而归。 罗浮六女早就把陈七当作比师长还厉害的人物,也不好轻易出言挽留,她们也曾问起陈七落脚何处,陈七也不好说,不久之前,自己身边的两个家伙,还都是小乞丐来的,根本没有住处,便推说要去访友,暂时还不知确切落脚的地方,罗浮六女只当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并不再继续问了。 陈七走出了万花楼之后,许鲤和应鹰互相一使眼色,分左右拉住了陈七的胳膊,一起说道:“七少,我们有些事情隐瞒了你,可容我们兄弟现在讲说?”u!~! .. 一百一十三、紫玉简 陈七笑道:“我们初见时,大家并不熟捻,有些隐瞒在所应当,何用这般认真来?” 许鲤和应鹰拉着陈七说道:“我们且去寻个隐秘的地方,再跟七少详细分说。”陈七微微一愣,见许鲤和应鹰脸色十分认真,便说道:“不用去寻地方,两位哥哥跟我进来便是。”陈七把衣袖一抖,便有一座小巧玲珑的宝塔,飞入了一家店铺的货架上,他拉着许鲤和应鹰,念头一动,便遁入了金刚塔之中。 这座金刚塔经过陈七的祭炼,已经演化为了二十八层,每一层的面积也比原来大上许多。陈七带了许鲤,应鹰,踏足金刚塔的第一层,这两个少年登时惊异不小,在这一层中跑来跑去,一时居然忘了跟陈七说话。 许鲤趴在金刚塔的窗洞处,往外望去,口中连叫:“应少快来,应少快来!”应鹰奔了过去,从许鲤的肩膀处往外一望,只见街上来往的人,都变得巨大无比,街道房舍,亦变得高大起来,从金刚塔中望去,这个世界就如变大了几百倍,看起来非常奇妙。 两人看的过瘾,良久才从窗洞外收回视线,这时候,许鲤和应鹰才见到,这座宝塔的第一层,居然有许多金银财宝,衣甲兵刃,诸般应用之物,都分门别类的放在这百步成圆的第一层塔室之内,更有一团金光,悬浮在这一层宝塔的正中央,有丝丝缕缕的光线衔接其上,似乎在注入一股能量。 那团金光涨缩不定,似有生命一般,就在许鲤和应鹰瞧到它的时候,这团金光忽然一震,吐出了一枚金灿灿的符钱。跌落到地上,跟另外六七枚符钱堆成一堆。 许鲤赞叹良久,这才对陈七说道:“七少,那座上古仙人洞府,我和应鹰进去过,还拿到了一卷东西,这就是我们隐瞒了你的秘密。本来这件事,我们说好了,跟谁也不说,但是七少又自不同,大家兄弟一般,我们再隐瞒下去,也就不够朋友义气了。” 陈七本拟,就算许鲤和应鹰说出什么话来,自己也不会动容。但是许鲤这一句话,却让陈七也险些跳了起来,大叫道:“什么?你们居然已经进过那座上古仙人的洞府?”陈七惊讶过后,长长吐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你们修炼铁骨功比我还要快,要知道,我已经算是做了弊的。你们已经领悟了四道境中的哪一关?” 陈七也是心思伶俐的人,立刻就明白过来,为何许鲤和应鹰能够在一日内,便把铁骨功突破到第三层境界。怪道是如此原因,明白了此节,陈七倒也生出几分好奇心来,随口问了一句。许鲤苦笑道:“哪里有那么容易!我和应少吃了许多苦头,才算是领悟到了道心初境,只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这种道心境界有什么用,还是七少传授了我们铁骨功,方知道这道心能够让修炼加倍,进步飞速。” 许鲤拍了拍应鹰,说道:“应少,把那卷东西,拿出来给七少看罢。” 应鹰并无犹豫,立刻从怀中取出一卷古朴的卷轴来,此物并非书簿的模样,而是犹如古时的竹简一般,只是所用的并非竹简,而是通体紫气盈盈,犹如美玉灵石的一种质地。但却不是陈七知道的任何一种人间玉石。 陈七接过之后,先不展开,只看这卷东西,共有三十六根紫色玉简,掂一掂,十分轻盈,不要说玉石之属了,就算竹木之物也无如此轻飘。陈七心中啧啧称奇,这才把这卷紫玉简展开,只见上面用光溜溜的并无字迹。 陈七把三十六根紫玉简一起展开,见所有的紫玉简上面都是光溜溜的,心头微有惊讶,却也并不慌乱,运起太上化龙诀,注入了一股真龙劲进去。这三十六根紫玉简立刻绽放紫霞瑞霭,放出一道紫色光气,只是一卷,就把陈七卷入了进去。 许鲤和应鹰忙扑过去时,那卷紫玉简已经收敛了光华,跌落在地。许鲤骇然道:“没有我们的法诀,根本不能开启这卷东西,七少为何被这东西吞了?若是他有甚不妥,岂不是我们害了他?”应鹰亦是有些焦急,说道:“也是我们太小瞧了七少,他是大派弟子,没有法诀只怕也能操纵这卷东西。只是我们在里面已经吃足了苦头,七少进去不知会怎样,希望他不会有事儿罢。不如我们也进去,帮七少一把手。” 许鲤也觉得这建议不错,两人一起捏了法诀,那卷紫玉简立刻再度放出紫色霞光来,把这两个少年也卷入了进去。 陈七被紫玉简卷去,立刻发现换了一处天地,他抬眼望去,只见天地一片苍茫,足下已经是一处极辽阔,望到天边也不见尽头的大草原。陈七还未回过神来,便有一头潜伏在长草中的巨狼猛然扑起,啮咬向他的后颈。 陈七修炼武功日久,天然反应,他一缩肩膀,然后反手一拳,登时把那头巨狼打的筋断骨折。这头巨狼虽然凶狠,但是对陈七来说,却并不算怎么了不起,举手抬足就可以击杀。但是这头巨狼被击杀之后,血腥味道弥漫开来,登时引得不远处群狼长啸。 陈七游目四顾,便见长草之中,有绿莹莹的眼睛,每一双绿眼之中,都充满狡诈和邪恶,亦复充满了残忍。 陈七身怀上乘道术,又有一身武艺,虽然骤然见到了几百头野狼,有些吃惊,却也并不害怕。但是陈七却有些奇怪,这里的地方如此阔大,就似一处广阔天地,这种手段,已经非是现今修道之人所能,让这个小贼头怀疑,这里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陈七运起太上化龙诀,一抖手,就是一条金色蛟龙飞出,一口就把两头饿狼吞下,果然如他所料的一般,太上化龙诀并未感觉到有任何精血,只是一团虚幻不定的气息。 陈七立刻醒悟,这里果然是一处幻境,虽然里面的空间也应该不小,但是绝没有开辟一处世界这么厉害。陈七既然知道这里景色虚幻,当下也不废话,一招火龙焚野,两条火龙一手机~看整理~起飞出,登时便把周围百丈之地烧了个干净,不要说那些群狼了,就是长草都被焚烧成灰。 陈七这边才击杀了这些群狼,就有一群饿虎扑上,再然后便是一群身穿黑色铠甲的武士,每当陈七击破一群敌人,就有另外一群更加厉害的敌人出现。陈七明知道这些都是幻境,却也渐渐感觉吃力起来。好在他的真气悠长,法力持久,一路杀过去,倒也并无遇上许多危险。 “这处地方是紫玉简内部空间幻化,听许鲤和应鹰的意思,他们便是在这里开启了道心初境,所以学习铁骨功才会那般迅速。但是这里如此危险,他们两个如何能够支撑的下来?” 陈七杀退了十余拨敌人,这时候面前却出现了一队骑士,其中有数十名骑士的座骑都是足踏虚空,或者祥云缭绕,居然可以浮空飞翔。陈七把流火金瞳剑运用到双眼之中,他已经修成了佛门眼识,配合这流火金瞳剑的法门,一眼便看穿这些骑士,并无肉眼所见那般厉害,当下仍旧是一招火龙焚野轰出,只想再击杀了这些敌人。 陈七的这一招火龙焚野飞出,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心中自忖道:“许鲤和应鹰的意思,应该是这紫玉简上记载有如何修炼四道境的口诀,并非这般,尽数都是幻境。难道这些幻境跟领悟四道境有关?我这般一路杀下去,岂不是要以杀成道,最后领悟出来的道境,该是什么模样?” 陈七这一击火龙焚野,虽然把这一队骑士打的七零八落,但是这些骑士却首次把他真龙炮阻挡。然后这些骑士的兵刃上,便泛起各色光华,陈七可不敢让这些骑士的发出的光芒打中,虽然这里乃是幻境,但是幻境亦可杀人,陈七可不敢冒这般大的风险。 好在太上化龙诀有吞噬万物的特性,火龙焚野只是跟这队骑士掳掠相持,便掠夺了许多莫名的气息,汇聚到了陈七的丹田之中。 先前陈七已经击杀了过万的幻境“生灵”,每一个幻境中的生灵,都会有一丝奇异的气息,陈七也不在意,只是把些气息用真龙劲吞了。但是前面那些生灵,体内只有一丝一缕,这般虚幻不定的气息,这些骑士体内的这种捉摸不定的气息,却要强大的多了。陈七只是略略犹豫,便仍旧发挥了真龙炮的威力,把最拿手的火龙焚野发挥的淋漓尽致,不上一刻,便把这队骑士屠戮干净。 这队骑士被全数杀死之后,天地间便生出诺大变化来,一股铺天盖地的凶横之意,从远处油然升起。陈七虽然知道这一股气息,十之**,都是借助了幻境之力,增幅演化出来,并非真实。但是那一股似乎充塞天地的威压,还是让他心灵中都起了反应,那股反应,不是颤栗,不是惶恐,不是害怕…… 而是一点点在增多的——兴奋! 陈七莫名而来,一股卷天翻地的狂喜!x!~! .. 一百一十四、没人可以选择出身,但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 陈七可以感觉的到,自己全身心都沉浸在一种快感当中,而且这股快感,还是越来越快的增强,似乎面对这种无止尽的杀戮,他每一寸肌肉,每一分念头,都在欢呼雀跃,欣喜鼓舞。 “我怎会变成这般模样?虽然我陈大当家也杀过人,但都是不得已为之,现在就好像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杀吧,杀吧,杀的畅快林,杀的血路万里,杀的尸山如狱,杀的万物绝灭,不留一个生灵,便是最大的平安喜乐,最大的舒畅快活……这股念头由何而来?这绝非生人该有的念头……” 陈七也不是没有沉迷过,这种几近真实,似乎杀戮越多,自己的道法便越厉害,人生也会越加快乐的感觉,但是在这个小贼头的内心中,仍然有着许多反对的声音。陈七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天马山大寨,似乎每天有得肥羊抢夺,有大寨主的些微赏赐,修炼铁骨功或者自家乱创的刀法有些进境,便是十分高兴开怀之事儿了。 但是陈七现在已经不同,他已经不是那个天马山的小贼头了,他不须抢掠,也可以活的很好。之前所有能够让他高兴的事情,现在看来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沙砾。曾经让他梦想过无数次,能把铁骨功修炼到大寨主黑旋风一般,现在看来不但可笑,而且他的铁骨功修为,已经远远超过了黑旋风。曾经希望自己能有无数金银,但是现在陈七还未怎么出手抢掠,光是从禾山道两个肥羊身上,就收获了足够今生挥霍的财货。甚至他要是还想获得更多财宝,只消把金刚塔内每日凝聚的符钱拿出去贩售,便可轻易成为一方巨富。 “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人人都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 当陈七心中蓦然翻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疼,那股痛疼并非**上的痛楚,而是来自他灵魂的最深处,甚至深到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的地方。这句话并非是他自己想通的,这句话……是陈七的娘亲,在教导他读书认字的时候,不耐其烦的反复教导他的道理。这个芳华早逝,不幸从贼的女子,用十分温柔,不尽母爱,想要告诉爱儿,将来他也可以做出光明正大的一番事业。这个女子在陈七的心目中,无可取代,只是陈七陷身贼窝之中,从来都没有办法选择,他在年纪渐渐长大之后,总觉得母亲希望自己能够做个好人的愿望,自己根本无法达成,所以便故意遗忘,甚至总是拿自己将来要做个横行天下的大贼来当作目标,故意遗忘小时候,母亲殷殷的希望,不耐其烦的教导…… 甚至陈七到了最后,连自己都以为,自己的志向,真个就是当一家大寨主。当他无意中杀了萧屏南,多了三页金书和禾山经之后,便孜孜不倦的谋求做个大贼的愿望,总是想要寻一处山场,收许多小弟,建造一处城寨,最好日日都能抢到肥羊…… 但是在这一刻,陈七被幻境迷惑,就要陷入无边杀戮之心的时候,儿时母亲的殷殷教诲,每次看他是期盼的目光,便在陈七的内心深处,一路升了起来。这股内心的力量,就似任何一个娘亲对儿子的爱护,并不是什么特别强大的力量,看起来也微不足道,但是却涓涓不断,无可阻挡。 陈七的心底翻腾的情感越浓厚,那一股没由来的疼便越清晰,远方升腾起来的那一股强横气息,让他悠然生出一股不可遏止的战意。太上化龙诀周流全身,演化为一条咆哮飞天的金色蛟龙,把陈七的气息亦催的节节拔升。 就像是海涛巨浪,一浪高过一浪,后劲无穷,没有止歇。 远方的那股强横气息,似乎也颇诧异,为何自家如此凶威称霸天地,却有人敢于挑战。一声清越的吟叫之后,一头荒古巨兽,从这个世界中显化出来。那是一头三头青狼,全身都笼罩在一团黄沙之中。身材最少也有百丈之高,每一个狼头,都有一张足可吞下城门的大口。 陈七把双手一合,被太上化龙诀催发出来的那道真龙之气,便化为一条火龙,这条火龙昂首咆哮,身上烈烈火发,陈七自从修炼太上化龙诀以来,第一次把这部上古道术,催发到了巅峰,似乎在这一刻,他都可以穿越无穷时空,感应到传下这部道诀的那个人,不朽而强横的意志,这股意志霸道而无情,似乎只要什么违拗了他,便可随手毁去,对任何事物,都懒得去珍稀。 火龙焚野硬拼三头青狼! 陈七如果不是开通了眼识,耳识,不是修成了流火金瞳剑,看不穿这一切都是幻境。这只三头青狼借助幻境幻化的法力,通天彻地,甚至不输上古真仙。但是当陈七看穿了这一切,这只三头青狼的力量,究极也不过是炼气第三层的水准。虽然这只三头青狼的道行境界,仍旧比陈七高上一些,但是对陈七来说,这一层境界的差距,完全不足以压制他的真龙炮凶威。 三头青狼喷吐的黄沙万里和火龙焚野才一接触,便有一股惊天的力量反击,让这只三头青狼借助幻境之力凝聚的身躯,也被火龙焚野轰的有些溃散。陈七虽然因为内心最深处,那一股让母亲的期待,全然落空的剧痛,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但是毕竟这个幻境对闯入其中的侵略者影响极大,他又在道行上逊色一筹,故而火龙焚野洞穿了三头青狼身躯的时候,陈七亦被三头青狼喷吐的黄沙给击飞了出去。 陈七人在半空,已经变化成了一头火鸦,双翅一扑,便制住了后退的趋势。他并未趁机用火羽箭攻敌,在陈七的内心深处,他似乎隐约察觉到,这一关一定要用太上化龙诀,才能在破关而出的时候,夺取最多的好处。 陈七借助火鸦变身止住了颓势,便一声断喝,又收起了火鸦变身,仍旧是一招火龙焚野,这一次陈七把体内的两股真龙劲一起并用,两条火龙咆哮喧天,上下交错,形成了绞杀之势。三头青狼虽然亦喷吐万里黄沙,想要全文字2~58.*n最快抵挡,却被骤然增加了数倍威力的火龙焚野,一击洞穿,并且这一次,两条火龙穿入了它的身躯之中,并未撕裂开去,而是就在它的体内肆虐,吞噬组成了它的虚幻气息。 陈七双手一压,大踏步的走上前去,虽然这只三头青狼,比他高大万倍。比起这只能够生吞福阳府城的三头青狼来,陈七在寻常人中,还算是高大的身躯,就如蚂蚁一般细小。但是这个小贼头身上的气势,却已经稳稳压过了这只三头青狼一筹。陈七念头一动,两条火龙便如意盘旋,三头青狼虽然还想顽抗,但是组成它身体的虚幻气息,正在被两条火龙疯狂吞噬,它想要振作,亦缺乏了足够的力量。 “给我破吧,让我看看,你究竟给我带来了什么!” 陈七一声冷喝,这只三头青狼就被两条火龙从身体内撕裂成了无数碎片,击杀了这只三头青狼之后,两条火龙兀自不肯罢休,满空飞舞,直到把三头青狼破碎的身躯吞噬干净,这才往下一落,被陈七收回了体内。 包含在这只三头青狼体内,那一股莫以名状的源头力量,化为无数古雅清幽的文字,缓缓化入了陈七真龙劲中。原本陈七就已经分出了一道真龙劲,最后演化为八部天龙神幡,驻守在他的眉心祖窍。这一次因为金刚塔留在了外面,他丹田中的那一股真龙劲无由凭依。但是当三头青狼的身躯破碎,化为无数文字的时候,陈七吞噬的所有虚幻之力,便都如同寻找源头一般,汇聚到了陈七的丹田之中,并且跟丹田中的那一道真龙劲牢牢化合成一体。 陈七凝神内视,便可看到,丹田中的那一股真龙劲,演化为一团彩虹霓霞般的光气,翻翻滚滚,最后演化为一卷经书。这卷经书上没有一个文字,原本三头青狼体内的文字,已经尽皆隐去,但是这卷经书仍旧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特殊之处。陈七只是略略用念头一翻,便知道了这卷经书的妙用。 吞噬了三头青狼凝聚躯体的虚幻之气,还有躯体内隐藏的道诀传承,陈七的第二道真龙劲,亦演化成了一件法器。这件法器诞生之后,便从丹田中冉冉升起,最后一路游兴到了后脑的玉枕窍穴,这才停了下来。 陈七一挥衣袖,眼前的幻境便都散去,只见许鲤和应鹰两个人,傻瓜一般的四处打转,见到陈七忽然出现,两人这才惊喜交加的奔过来说道:“七少你没事儿罢?究竟刚才你哪里去了,我们进来寻你,却怎么也寻不到!”陈七见两人如此着紧他,心底也颇感动,嘿嘿一笑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还是出去罢,有些事情,我亦不大明了,还得问过你们。”x!~! .. 一百一十五、《道境》 陈七虽然入道也没几日,但是太上化龙诀霸道无双,尤善吞噬法器烙印,几乎可以炼化任何法器。故而陈七一接触紫玉简,便知道这件法器还未有被祭炼。他拉着许鲤和应鹰遁出了紫玉简的幻境之后,便问道:“你们二人可知道这三十六根紫玉简,不但记载有一部道诀,还是一件了不起的法器么?” 许鲤和应鹰一起点头,许鲤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们两个只是初哥,虽然知道这东西十分不凡,却没有本事探究奥妙。就算七少你告诉我们,这一卷紫玉简是件法器,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着手祭炼。我们从这卷东西中得了一卷经文,只是我们两人所得不同,似乎谁也没法修炼对方的那一份。其中便有祭炼此物的法诀,我跟应少试过没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但是这紫玉简却分毫不受我们各自所得的法诀驱遣。” 陈七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体内并无真气,所以才祭炼不得。” 许鲤和应鹰一起惊讶,说道:“原来是没有真气,才没法祭炼,怪不得了……但是我们却可以操纵此物,自由进出啊?这却是为何?” 陈七摇了摇头,答道:“那是紫玉简本身的力量,留下了这一处运用,这其中牵扯到法术中的玄妙幽微之处,你们日后修为到了,便自理解。”陈七把这一卷紫玉简还给了应鹰,然后才说道:“我也得了一卷经文,你们把你们得的拿来,让我对照一下,看看有甚不同。”许鲤和应鹰当然信得过陈七,但是却都苦着脸说道:“我们哪里有经卷,都是被这东西,把经文印入脑海的,让我们背给七少好了。”许鲤和应鹰,各自把自己所得经文背诵,陈七亦把自己所得的经文,给他们两个念诵了一遍,三人所得经文,果然都不相同。 陈七闭上眼睛,略略思索了好一会,这才有些恍然,对许鲤和应鹰说道:“我明白了,道心便是本心,每个人的性格,习惯,胸襟,经历,爱好等等都不相同。所以淬炼道心的法门亦不可能一样,我们所得的经文,都是最合自己的东西,便是拿了别人的经文,也是无用。创下这卷经文的前辈,惊才绝艳,必定是个惊天动地的人物。只是这卷《道境》并无修炼道术的法门,你们才空自拥有一颗纯净道心,却没法踏入修行之门。我这里有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乃是佛门正宗的修行法诀,你们在修行铁骨功之余,可以兼修此经,等你们炼出真气之后,便可祭炼此物了。” 许鲤和应鹰把自家秘密说出,也不是没有过担心,陈七得了秘密,便即翻脸。但是他们见陈七分毫不贪他们的东西,这才把心中最后一丝防线也撤下了,全心全意的相信陈七,把他当作自家的兄弟看待。许鲤说道:“七少,我们一家兄弟,不说两家的话,这紫玉简正好三十六根,我们三个每人十二根分了,正所谓见者有份。” 陈七呵呵一笑,伸手一指,飞出了两枚符钱,化为两卷经文,打入了两人识海,然后才说道:“这件东西只能一人使用,而且似乎除了当作法器,还有其他妙用,说不定便是打开那座上古仙人洞府的关键事物,拆分之后灵效便大减,甚或没有了最关键的用处。我倒是建议此物归了你们其中一人,我再帮另外一个,寻一件威力相仿的法器,方是正经路数。” 许鲤和应鹰见陈七如此为他们兄弟着想,都一起被感动,许鲤当下便说道:“七少这般人物,帮我们寻的法器必然是好的,这卷紫玉简就留给应少好了。我们要加紧用工,赶紧修炼出真气来,方能不负七少期待。”许鲤把东西一推,应鹰嘿然一笑,也不推辞,便自收了。但是两人心底都拿定了主意,必然要帮陈七寻一口极品的飞剑来,方能心安。 陈七虽然知道这件紫玉简不凡,但是刚才他也试探过,这见紫玉简应该便是只有三十六重禁制,比他的金刚塔要逊色多了。何况他如今已经领悟到了,太上化龙诀修炼到最后,必然是一道真龙劲,便演化为一件法器,他日后最不缺的便是法器,何必贪图许鲤和应鹰的东西?加之这件紫玉简中,最珍贵的就是一卷《道境》,陈七已经得了这卷《道境》的经文,紫玉简对他来说,反而是价值甚低了。 陈七刚才在紫玉简的幻境世界中走了一遭,虽然并未有什么实质的突破,也不曾领悟道心初境,但是却也不是没有所得,不但了《道境》经文,还把道境的经文和一道真龙劲化合唯一,演化出了第二件法器出来。陈七现在也不暇去查看这件新演化出来的法器,他跟许鲤和应鹰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自闭目打坐,开始重新运转太上化龙诀,把已经空空如也的丹田,重新激发出第三股真龙劲来。 陈七闭目修炼,许鲤和应鹰两人互相瞧了一眼,也自开始修行铁骨功。他们虽然得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但是却更相信陈七所传的铁骨功,毕竟这路武功他们已经修炼出来的东西。再说铁骨功修炼到六七层的境界,便能生出真气来,两人便可以运用紫玉简了。 陈七打坐了两三个时辰,太上化龙诀运转了十七八转,丹田之中已经生出了一股新的真龙劲来。只是这第三股真龙劲,比原来的两股都弱小许多,陈七再睁开双眼之后,眉头微微一皱,便一扬手,把金刚塔内凝聚的**枚符钱,便化作一串飞了起来,落入了陈七的体内。陈七运用太上化龙诀,把这些符钱上的法力吞噬了,这才把第三股真龙劲滋养壮大,有了原本的两三分成色。 陈七停了修炼,这才见到许鲤和应鹰正在翻来覆去,把铁骨拳法打出,两人身上的气劲流溢,竟然没有许多功夫,又自各有长进,都突破到了第四层境界。陈七啧啧称奇,心中暗忖道:“看来这四道境果然是好东西,道心纯净,修行便快,我如今修行进境倒也不算慢了,但是比起他们两个来,还是差了一筹。回头我亦要努力钻研一下《道境》,争取参悟两三分奥妙。” 陈七把金刚塔放在了一家店铺的货架之上,店铺中货物甚多,并无人注意到多了这么一座小塔。却在此时,有一个红袍僧人路过,一眼便看到了这座小塔,他是个有眼力的,瞧了一眼,便又惊又喜,心头暗忖道:“我今日怎么运道这般好?这座小塔一看便是佛门正宗法器,不知怎么流落到这等地方来。我一定要把此物购买到手,回去祭炼一番,二十日后,抢夺那座古仙人洞府,便又多了三五分把握。” 这个红袍僧人大步走了进来,立刻就高声呼喝道:“店家,这座小塔价值几何,我与请了回去,供奉在寺庙中,好享受烟火,此物不合在红尘中辗转。” 店铺中的伙计,这才发现,自家的货架上不知何时多了这么一座小塔,他不敢擅自决定,忙说道:“大和尚莫要着急,这座小塔乃是本店新近购入,还未决定价格,等我去问过掌柜,再来回复您如何?”那红袍和尚嘿然一笑道:“洒家着急,便算你一百两银子,这塔我就先取走了。”他伸手一招,便把金刚塔摄在手中,那个伙计刚要说话,但是只眨眨眼的功夫,红袍僧人便已经不见了。他心底翻来覆去,也不知该叫嚷,还是不该叫嚷。 陈七在金刚塔内,早就觉察到这个红袍大和尚对金刚塔有图谋。本来他想收了这座宝塔,但是转念一想心道:“他也是为了上古仙人洞府而来,我且不忙收了这座金刚塔,先跟着他,看看这红袍僧人有什底细,有无同伙,到时候也好戒备。我现在走了,岂不是错过了一个探听敌人虚实的机会?” 陈七想到此处,便巍然不动,许鲤和应鹰正沉浸在修炼铁骨功之中,根本不曾关注,这座金刚塔已经被人挪了地方。 红袍大和尚施展遁法,一晃眼就穿过了数栋房舍,来到了一间破庙之中。他呵呵笑道:“这件法器,如今落在我手了。那些俗人不识货,居然把它也拿出来卖,真个是暴殄天物。也不知这座宝塔,用了什么神通祭炼,不过我精通一十三种小神通,说不定便有一种合用。” 红袍大和尚往破庙的大殿地上一坐,便运用本身神通,想要把金刚塔祭炼。陈七也不理会他,金刚塔已经被他先祭炼了,第二个人再想要祭炼,就绝无可能,除非对方的功力高过他数筹,能够把他的法力都抹了去。但是他早就瞧出来,这个大和尚跟他的法力,也不过就是伯仲之间,绝无可能做到这一点,故而就放心大胆的在金刚塔内瞧着,这个红袍大和尚把各种神通法力,一一输入金刚塔中,他就在金刚塔内,运用太上化龙诀把这些法力一一接了,倒也吃的口敞。u!~! .. 一百一十六、《天皇金经》 陈七的太上化龙诀前后已经修出了三股真龙劲来,第一股吞了净火红莲的法力,演化为八部天龙神幡,如今已经祭炼出来九重禁制,算的一件一阶法器。。。第二股吞了紫玉简中的虚幻法力,演化为一卷经书般的法器,内中还包含了一卷《道境》经文。这卷经书已经生出了四重禁制,虽然还未成为最低的一阶法器,却已经有了不凡的威力,奥妙之处比八部天龙神幡也毫不逊色。 八部天龙神幡乃是一件杀伐之宝,用来斗法,威力无穷。这卷经书却是一件特殊的法器,陈七在真龙劲演化为经书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此物功用。这卷经书名为《天皇金经》,能吞噬任何法力,化为一种特别的符钱——落宝金钱。这种符钱飞出,便能夺取别人辛苦祭炼的法器中烙印,只是这卷《天皇金经》还未祭炼完全,连九重禁制都未曾完全,一阶法器都不算,也还生不出落宝金钱来。 第三股真龙劲因为重新修炼出来,威力甚弱,虽然陈七把所有的金刚符钱都让这第三股真龙劲吞噬了,却仍旧不能跟前两股真龙劲相媲美。这位红袍大和尚把自家的法力神通,输入到金刚塔内,却是便宜了陈七,这个小贼头正愁,该如何把这第三股真龙劲修炼的强横,就有人把法力凑到嘴边来,他运转太上化龙诀,吞噬的不知有多开心,有多高兴。那个红袍大和尚运用法力,祭炼了一两个时辰,一身神功法力便只剩下了两三成不到,他不但未有烦忧,反而更加高兴起来,心道:“看来我无意中偶得的这件法器,奥妙之处还在我预计的之上。以我的法力,居然祭炼半日,亦不能祭炼几重禁制,说不定此物便是一件四阶,甚至五六阶的法器。若真个如此,我如意和尚可就发达了。” 这个红袍大和尚心头欢喜,从怀中取出了两枚符钱来,化为纯净佛门法力,先恢复了一阵功力,又打坐修炼了几个时辰,这才兴致勃勃的开始再次祭炼金刚塔。 许鲤和应鹰练了百多遍铁骨拳法,都出了一身热汗,两人筋疲力尽这才住了手。他们不但借助紫玉简的力量,开启了道心四境的初境,更吞过某种天材地宝,所以修炼铁骨功方有如此迅速的进境。但是当铁骨功修炼到第四层以后,虽然两人仍旧比寻常人修炼快上十倍,却也不能几个时辰便突破一层了。 两人从练武的境界中出来,这才发现陈七正手持一卷无字经书,运使法力,幻化出三道金色龙形气劲来,不住吞噬从塔外泄落的神通法力。两人忙扑到金刚塔的窗洞处往外瞧看,这才知道自家存身的宝塔,已经被人取走了。他们见陈七半点也不惊慌,便也都安心,并不理会外面的那个红袍大和尚,而是走来了陈七身边,笑嘻嘻的问道:“七少,这却是怎么回事儿?” 陈七一笑道:“他想要祭炼我的金刚塔,我正好缺些法力,却之不恭,就只好笑纳了。等我把他法力吞噬完毕,再来跟你们两个说话。” 许鲤和应鹰便在陈七的身边坐下,看他一面吞噬外面涌入的法力,一面祭炼这一卷经书。 陈七虽然知道这卷《天皇金经》的奥妙之处甚多,尤其是那落宝金钱,颇有许多妙用,但是毕竟内中的禁制重数太低,现在还派不上用场。三股真龙劲吞噬如意和尚的法力,并不用陈七去怎么分心,他便思忖要把这卷法器,再多祭炼几重禁制。 太上化龙诀妙用无穷,陈七的第二股真龙劲演化为《天皇金经》之后,那页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金书上,便现出了天皇金经的种种法门。陈七按照金书上所现法诀,运转太上化龙诀的法力,把这件经书法器慢慢祭炼。他本来也只是姑且一试,但是《天皇金经》却似颇有相合,在他的法力催动下,内中的禁制渐生新变。 此时如意和尚又把神通法力消耗一空,他可没有再多符钱挥霍,便只能自行打坐修炼复原。陈七把三道真龙劲一起收回,加入了祭炼《天皇金经》之中。八部天龙神幡已经祭炼到了第九重禁制,是货真价实的一阶法器,催发出来的一道真龙劲最为强横。陈七新近炼出的第三道真龙劲,威力虽然最弱,但毕竟也吞了**枚符钱,还吞了如意和尚的小部分法力,亦颇有些规模,这两股真龙劲跟《天皇金经》内中蕴含的一道真龙劲合体,登时把这件法器内的禁制,推的层层衍生。 陈七祭炼天皇金经的时候,这件法器也生出了一股吞噬之力,就如漩涡一般,不住的吞吸天地元气,只是想要催生一道禁制,所需的法力实在太过庞大,陈七虽然积累颇厚亦不能满足。这个小贼头可不是一条筋的人,立刻便想到了金刚塔外的如意和尚,心道:“这个和尚也不是什么好人,正要吞了,用来祭炼天皇金经。” 陈七想到便做,三道真龙劲忽然分开,犹如绳索一般,绞成了一股,从金刚塔内飞出,就如套索一般,兜头把这个如意和尚一套,就生生扯入了金刚塔内。这个红袍和尚正自心情大爽,瞧着掌心的金刚塔,有许多畅想,被陈七这一记偷袭,闹的没头没脑,混不着调。还不等他有甚反应,陈七的三股真龙劲便爆发了开来。 如意和尚心头大骇之下,也不知出了什么状况,他一声高喝,从袖袍中飞出一个金灿灿的圈子,身子一抖,运起了步步生莲神足通,便借着那个金灿灿的圈子抵御之力,先行遁逃了出去。陈七亦不曾料到,这个红袍和尚居然还有如此手段。三股真龙劲一绞,只把那个金灿灿的圈子绞住,却让如意和尚逃了。 陈七也不客气,哪里管如意和尚这件法器的来历?三股真龙劲一起涌入,这个金灿灿的圈子内的禁制,登时都破裂了开来。陈七也是微微惊讶,这才发现,这件法器居然是三阶的货色,十分珍贵。不过对他来说,外物再珍贵,也不及自家的法力增长来得好。仍旧毫不迟疑,运用太上化龙诀的法力炼化了下去。这一件三阶法器,虽然尚未到了大圆满的二十七重,却也有二十五重禁制,并非是如意和尚的东西,而是他向一位师兄借来,名为金刚镯。乃是他师兄珍若性命一般的东西,只是耐不住他苦苦哀求,说要来扬州寻访古仙人洞府,许多危险,非得有这件法器护身,难得活命归来。这才强行借到了手中。 如意和尚虽然遁逃出去,心头却也是一疼,暗叫道:“金刚镯是我费尽唇舌,才跟舍罗师兄借来,如果在手手中失去,我怎好跟师兄交代?”他这时候,还不知道,究竟是金刚塔出了问题,还是塔中镇压了什么东西,仗着一身佛法还想把金刚镯夺回来。陈七哪里容得他有这个空?两道真龙劲吞噬金刚镯的精华,另外一道自八部天龙神幡上衍生出来,最强的那一股真龙劲,却飞了出来,想要把如意和尚再度擒下。 如意和尚双手合什,一股佛光自身上涌起,化为一杆长幡,他用的亦是佛门护身的小神通,金刚三昧法。只是他佛法凝聚出来的不是金光宝塔,而是这一杆大雷音神幡。无数天龙禅雷,绕着如意和尚飞舞,跟陈七飞出的真龙劲拼在了一起。陈七虽然心分两处,却调度有序,并不慌乱。金刚镯毕竟是一件佛门三阶法器,已经祭炼了二十五重禁制,被他的两道真龙劲吞噬,祭炼天皇金经的法力便自猛然增强数倍。 天皇金经得了这一股法力,内中的禁制重数,便被一重一重的推了上去。金刚镯中的禁制法力才被吞噬了大半,天皇金经便得足了法力,内中的禁制一路提升到了第八重的境界。陈七感应到了这件法器就要突破,便把最后剩下的金刚镯残骸全数打入,天皇金经发出极强烈的震动,这卷无字经书,在封页上衍生出来“天皇”二字,金文古篆,带有一股苍凉古朴,故老的气息。 陈七全身一震,天皇金经被祭炼出了第九重的禁制,成了一阶法器,他的这一股真龙劲亦变得强横愈倍,从金刚塔中飞了出来。 如意和尚跟一道真龙劲拼斗,兀自吃力非常,见得这座小塔之中又飞出来第二道相同的金色劲力,虽然不舍这件法器和丢落在其中的金刚镯,亦只能暗叹一声,身法一晃,便自遁走无影。陈七方才祭炼了天皇金经,还未稳固法力,故而也不暇去追他。这个小贼头只是把三道真龙劲一起收回体内,跌坐在金刚塔内,运转太上化龙诀,开始把这一件新炼成的一阶法器,好生温养。 过了许久,陈七这才忽然一声长笑,随手一摊,便有一枚生有双翅的紫金符钱飞出,绕身一匝,犹如鸟雀。 :纵横现在出了一个阅读器,“纵横看小说”/////?? 用了用,感觉不错。可以每天在线更新最新的章节,然后进行离线阅读;想找书的时候,有纵横各个即时榜单,还可以进行站内搜索。可以调节亮度,晚上黑灯后阅读不刺眼。有的兄弟,可以下一个试试。u!~! .. 一百一十七、三心各异,道境相悖 陈七把太上化龙诀的修为巩固,心头也颇欢喜,天皇金经成了一阶法器,不但让太上化龙诀修为激增,亦让陈七隐隐似乎触摸到了感应天地那一关的边缘。。。他把手一张,收了这枚紫金符钱,这枚《天皇金经》攒聚出来的落宝金钱,只得一种用途,便是夺取其他法器内的禁制烙印,但《天皇金经》此时亦不过是一阶法器,只得九重禁制,它攒聚出来的符钱,也不过是第一等的胎钱,只能夺取九重禁制以下的法器禁制烙印。虽然威力仍旧不算甚高,但是出其不意,已经有许多妙用。 陈七把《天皇金经》收了起来,那枚紫金符钱亦重新落入这卷经书之中。 许鲤和应鹰瞧的目瞪口呆,对陈七的威风凛凛向往之极,心中生出了许多羡慕和敬仰之情。许鲤怪叫了一声道:“七少真了不起,那个大和尚还以为讨到了什么便宜,却被七少生生耍了一次,不但折损许多功力,还丢了一件法器下来。” 陈七虽然把《天皇金经》祭炼到了第九重禁制,心头十分欢喜,却并不得意忘形,对许鲤说道:“天下佛门弟子甚少,有真正神通法力之辈更少。这个红袍和尚精通十余种佛门小神通,只怕是什么佛门高僧的弟子,出身来历颇不平凡。我们虽然不怕他,但是也不要小瞧他。” 许鲤和应鹰听得陈七这番规劝,一起肃容说道:“七少说的甚是,我们最近连续得了几次奇遇,未免有些得意忘形,日后还得请七少多多提点。”陈七微微动容,刚才他倒是并无什么教训两人之心,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罢了。但是许鲤和应鹰立刻就能反省自身,可见《道境》磨砺道心之功,果然不同凡响,让人心态智慧都变得通透。 陈七点了点头,心头却微微思忖道:“这一卷《道境》的经文,奥妙无穷,每个人的心态,性格,志向,经历都不相同,故而磨练道心四境的法门亦不相同。我因为出身山贼,道境便演化了无边杀戮,让我从杀戮中参悟本心,我虽然击杀了那头代表了道境变化之极致的三头青狼,却还是未能领悟道心初境,看来还得慢慢体悟。” 若是陈七没有开通佛门眼识,耳识,也不曾炼就火鸦阵中的流火金瞳剑,没能看破紫玉简中的幻境。对他来说,那一场无边杀戮,敌人就会越来越强,最后强大到不可思议境界,陈七自家亦会在这种杀戮之中,磨砺自家的道心,最后堪破道心初境的奥妙。只是那样的磨练,不知要多少时候,甚或当陈七执迷不悟的时候,这种幻境便会把他真个杀死,此乃不成功便成仁的法门。 可偏偏陈七,看透了紫玉简内的幻境,这些幻境衍生出来的“敌人”便无法借助幻境之力,变得无止境的强大。陈七轻易便杀到了最后一关,虽然他亦因为这一场杀戮,看到了自己本心,回忆起被他压在内心最深处,对母亲渴盼的无颜以对。道心亦有几分纯净剔透的打磨,但终究不能跟那种生死于一线,宛若真实的磨练相媲美。 好在陈七已经领悟到了道心既是本心的道理,只须日后继续参悟,终有开启道心初境的一日。 陈七忽然好奇心起,对许鲤和应鹰说道:“你们两个上次进入了紫玉简中的幻境,却是什么样子?也是有无数雄起凶禽猛兽,上古妖魔,向你们厮杀么?”许鲤摇了摇头,露出几分苦笑说道:“说来七少说不定会觉得好笑,我进去之后,便有一个老夫子,开始教导我诸子百家的经书,若是我学习的稍微慢一些,便要被他吊起来毒打,什么头悬梁,锥刺股,竹板炒肉,辣椒水倒灌鼻孔,痒痒挠抓脚心,诸般恶毒手段,无一不备。待我把他教的各种经书倒背如流,便又有一个更老的夫子,教导我历史地理,天文算数,许多杂学之物。等我学全了这些,便又有一个比前面的那个夫子,还老的夫子……如此这般,我也不知道自己念了几百年,还是几千年的书,终于有朝一日,豁然开朗,自觉已经成了天下大儒,文章华彩,冠绝当世,这才恍如一梦醒来,被送出了紫玉简外。但是最他娘可气的是,我出来之后,便再也不记得在紫玉简中学过什么,无数辛苦读书,统统白费。” 陈七听得愕然,然后忍不住摇头而笑,他见许鲤风采翩翩,有儒雅之气,怎么看都是一个学富五车,锦绣文章的大才子。但是跟他闲聊时,却也没觉得许鲤有什么出口成章,也不似读过许多书的人,本就微微觉得奇怪。听了许鲤这番话,陈七才自明白,原来他是在磨练道心的时候,受过这般折磨。 当陈七转头来看应鹰的时候,这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不得陈七来问,便自说道:“我跟许鲤不同,我亦进入紫玉简中,便发现自己成了一个以武功卓著,垂数千年不倒的武将世家嫡子。出生后,便有父亲严厉督导,要做一个征伐杀场的大将军,从小不但苦练各种武艺,还要学习兵书战策,也不知有多么辛苦。小小年纪就被送上了战场,不知多少次九死一生,以为就此完蛋了。好容易等我沙场百战,成就无敌统帅,最后有仗着手中的兵权,杀了那丧心病狂皇帝,兴兵造反,也去坐一坐那龙椅,尝一尝做孤家寡人的滋味,但就在此时,也是恍惚一梦醒来,什么都没有了。也不记得当初学过的武艺,学过的兵法,百战百胜的本事。” 陈七听得连连点头,把自家的经历也说了给两人,许鲤和应鹰听了,一起捧腹大笑。许鲤说道:“我是要做天下儒门圣人,应鹰是要做篡权夺位的大将军,七少你的经历,听起来似乎要做横行天下,随心所欲的大魔头啊?” 陈七不禁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似乎……果然是这么回事儿!” 许鲤眼神中忽然透出一股真诚的味道,对陈七说道:“大家兄弟一场,我必然不会坐视你去祸害天下的大魔头,如果你真要做了那种人,我一定会拼了性命也要阻止你,让你做回善良的人。” 应鹰却摇了摇头,说道:“莫要听许鲤的话,如果七少去做大魔头,我便来给你做帮手。不拘天下人如何为难你,我一定都站在你的身边。” 许鲤和应鹰互相对望了一眼,便各自扭过投去,陈七平时见他们两人,都是同口一词,还以为他们永远都不会出现分歧。此时见两人忽然意见相左,这才微微一震,明白过来,许鲤和应鹰是故意互相应和,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所选的道路不同,只怕日后一旦观念冲突到了极限,便是不可避免的局面。所以两人才会在小事情上,互相应和,一人说话就如两人说,另外一个从不反对。 陈七伸手一拍许鲤和应鹰的肩膀,亦笑着说道:“我们的道路不同,将来也必然不同。如果是许少来阻止我做什么坏事儿,我一定退避三舍,不跟你冲突。如果是应少要去做什么事情,只要呼喝一声,我陈七必然随叫随到,杀人放火,也不问缘由,因为应少你既然要做,必然有正当理由。要是你们两个有什么冲突,放心!一切有我,大家一生一世,也都只能做朋友,不会做敌人。” 陈七这一番话,不但把自己选择说了,亦透露出强大无比的信心。许鲤和应鹰虽然各自都有不凡天资,亦有种种奇遇,但是陈七还是确信,自己将来的成就,必然超越他们两人之上,可以把三人有可能的冲突,压制到可以化解的地步。 原因无他,陈七的磨练道心,其中最关键的一项,便无畏无惧,纵横天地的豪情壮志。虽然陈七道心还未淬炼纯净,但是至少在他的心目中,那股盈满的自信,已经培养了出来。这不但是陈七隐藏了许久的性格,亦是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两种上古道术中,带有的创造这两种道诀大能之辈,烙印在这两种上古道术中的强横意志。 在陈七的手掌轻拍下,许鲤和应鹰都暗暗松了一口长气,两人自从得了紫玉简之后,各自磨练道心,踏入到道心四境的第一境之后,便发现了两人在性格上根本不同。两人都是聪明人,亦担心日后因为信念不同,而有不可调解的冲突。同时两人亦十分珍视现在的这份友情,并不想日后真有那种无可避免的冲突。只是许鲤和应鹰虽然拥有道心初境,一颗道心玲珑剔透,纯净晶莹,却还未到了坚硬如铁,不为任何外物动摇的地步,自家也看不透这种难关。 当陈七做了保证之后,两人都深信陈七之能,有陈七这个人做缓冲,就是说,日后许鲤和应鹰不管有什么样子的冲突,总有人来调解,压制两人。至此一刻,在许鲤和应鹰的心目中,陈七的地位才跟其余一人相当。本来陈七虽然亦是他们认可的好友,但是却肯定不如许鲤心目中的应鹰,应鹰心目中的许鲤,现在这一刻,陈七才算是在两个少年的心目中,占据了跟另外一人不分轩轾的重要地位。u!~! .. 一百一十八、五鬼附身大*法 陈七收了金刚塔,这件法器才一落入丹田之内,第三道新生的真龙劲便缠绕了上去。 许鲤和应鹰从金刚塔内脱身而出,都颇心情畅快,两人此时已经知道,陈七的秘密比他们两个还多,原本的许多提防,也都卸下了。加之刚才被陈七一席话,去了心中最大的块垒,居然道心隐隐有些突破初境,踏入心境的征兆。 陈七收了金刚塔,心中也思忖道:“十五日后,便要跟罗孚六女会和,这些日子,当然不能浪费。若是能把修为提升更高一层,去探古仙人的洞府,也多了许多抢夺好处的机会。只是修为一道,循序渐进,想要强行增速,也没得什么好办法……” 陈七虽然知道,若是能多收伏些灵禽,炼化成火鸦,或者吞噬些法器,修道的妖怪,仙道中人的精血,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修为便更容易提升。但是陈七明了本心之后,亦隐隐揣度出来,自己的一言一行,对将来的修为大有影响,说不定便会蒙蔽道心,此时爽利,日后便不爽利。同时他也隐隐觉得,若是不敢放开手脚,事事畏首畏尾,亦不是磨练道心的路数。道心纯净,是与百种世情,千般变化中,寻摸出来唯一之道,秉承至诚,其中复杂之处,非是简单可以分说。用一句话来说,便是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并无一定之道。 陈七心头也略略纠结,但是随即就放开了不去想。 许鲤和应鹰都是福阳府城的地头蛇,在见识过了陈七的身家之后,也知道不用跟他客气,许鲤当下便搂着陈七说道:“七少,我们知道你身家丰厚,修道的人也不在乎钱财。我们白天已经吃过了万花楼,不如晚上我们带你去个好地方玩耍罢。” 陈七大喜,答道:“许少和应少,要带我去哪里玩耍?” 许鲤笑道:“自然是带你去福阳府最好的销金窟,我跟应少曾在门外觊觎过好多次,但是就是没的钱进不去。既然有七少这个大财主,我们哥俩便不用客气了,怎么都要去好生享受一番。”应鹰亦怪笑一声,说道:“我们是没有进去过那里,但是却听人说,里面有许多好玩的东西,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里面没有的。” 陈七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值得两位哥儿如此推崇?” 许鲤和应鹰异口同声的说道:“便是桃花庵!” 陈七虽然养气功夫已经不错,但是听得桃花庵三个字,还是险些喷出一口血来。他双眼瞪了溜圆,用不能置信的语气说道:“桃花庵?听起来不是佛门清净之地,尼姑们修持的地方么?”许鲤和应鹰一起笑道:“没错,便是尼姑们所居之地,只是这家桃花庵开的人物不同,据说还有仙道中人撑腰,里面的姐儿都是剃了一个可爱的光头,身穿出家人的佛衣,当然若是有客人喜欢,她们亦可改换俗家服色。桃花庵更有福阳府最大的一处温泉,被他们引出溪流,分作百余个小池,每日光是去泡温泉的客人,便是络绎不绝,生意好的叫人吃惊。” 陈七微微咋舌,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我前几日打的那个桃花教的马原,不知跟这家桃花庵什么关系?” 许鲤和应鹰两人一起愕然,过了片刻,许鲤才迟疑说道:“这却不曾听说过,桃花庵跟桃花教有什么关系……实际上我们兄弟,之前对仙道门派也没甚了解,如此说来,这桃花庵是不能去了。” 陈七念头一转,随即笑道:“怕些什么?我们不会改扮了去?”陈七所学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到了炼气入窍的境界,都能改换筋肉骨骸,变化样貌非是难事,但是许鲤和应鹰却不成,他们虽然把铁骨功修炼到了第四层,但连真气还未炼出,更别说更高一层的炼气入窍了。不过陈七对此已经有了应对之方,他双手一分,左右双手的五指上,便各有五团黑烟在指尖缭绕。陈七对许鲤和应鹰说道:“我这里有从某个旁门左道修士手中夺来的五鬼,只要把这五鬼附依在你们身体上,便能立刻改换相貌。” 这五鬼附身大*法乃是禾山道的六十七种法术之一,排名第十三,还在混天幡,五阴袋之上。只是修行此法,必须要有五鬼大搬运的法术做基础,只有把五鬼大搬运炼成,并且把护身五鬼祭炼的灵动非常,这才能将之暂时归附到肉身上,倍增肉身的强横。这种法术本来并不是用来改变面目的,而是用来提升修道之辈的武力。但是当五鬼附身的时候,主人便会因为阴气太盛,面目青黑,身躯也会变得粗壮,看起来狰狞可怖,半人不鬼,便是亲朋好友也不能识得。 陈七共有两套五鬼,一套是得自陈庆喜,一套是王长生所炼。他随手一翻,便把两套五鬼,各自打入了许鲤和应鹰体内,这两个少年只觉得身上阴风惨惨,一股强大的鬼力钻入身体,把奇经八脉,十二正经都撑了起来,身子也发出筋骨轻爆之声,骤然涨大了一圈。 陈七随手一指,便从五阴袋中摄出了一面镜子,递给了许鲤和应鹰两人。这两个少年见自家本来各具特色,一个儒雅,一个威猛的相貌,都变成了这般“鬼”模样,先是惊愕,然后就都笑了起来。两人被五鬼附体,年岁已经看不出来,倒似乎两个三四十岁,面目阴冷的壮汉,果然已经换过了相貌。 陈七自家运使太上化龙诀,把身高略略降低了些,又逆转铁骨功,把身材变得肥壮些,看起来便似一个普通的精壮汉子,身材也十分魁梧,跟许鲤,应鹰两个站在一起,果然有些“青城三兽”的风范。 陈七,许鲤和应鹰三人,互相对望,哈哈一阵大笑,这才勾肩搭背,各自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施施然的向桃花庵去了。 要说被陈七从万花楼打飞出去的马原,因为已经炼就了护身煞气,身子强横无比,虽然是从三十八层最高处落下,却也并未身死,只是全身骨骼断了七八十处,身子大损,现在全身都被包裹的粽子一样,正在桃花庵的一处密室中哼哼。 在他的身边,便是马原随身的十余个亲随,上次他去万花楼并未把所有的亲随带去,此时那些亲随,个个面色如土,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马原的父亲见到自家儿子被打伤成这般模样,该是如何震怒。除了马原和他的亲随之外,这间密室中还有一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他生的唇红齿白,相貌一品,嘴角都是含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做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他不住的好言安慰马原,只是马原虽然心头愤慨无比,但是他全身骨头断的太多,便是哼哼也不成调,根本没有办法把一句话说的囫囵,几次想要叫这人赶紧派出人去,帮自己报仇,但是却总哼不准那几个字。 安慰了马原好一会,这个年轻人才笑嘻嘻的告辞离开,他才踏入了这间密室,脸色就变得冰冷无比。淡淡说道:“若非你父亲是桃花教中长老,我只是出身孤儿,什么时候能够轮到你马原对我指手画脚?凭你的三脚猫本事,四处乱去惹事儿,被人打死都不算冤枉,指望我为了你去得罪青城派的弟子,那是做梦还未曾醒了。这个草包,就算他父亲来了,又敢去问罪三派六道的弟子么?马原虽然草包,但毕竟也是炼气凝煞的人物,这人在炼气第二层的境界,就能把马原打成这样,不问可知,必然是青城派这一代的真传弟子无疑,我还须把这件事儿记下,好跟上头禀报。” 这个年轻男子,名为马玉,乃是桃花教在福阳府城的总头目,桃花庵便是由他来执掌。马玉不但天子横溢,亦修炼到了炼气凝煞的境界,经营教务的手段也高明,桃花教的三十一处分坛,便是以福阳府的分坛最为兴盛。 桃花教本来是上古的一个邪门教派,这个教派别无特殊之处,修行法门也不算高明,但是唯有一件可取,就是凝煞不须地煞阴脉,所用的桃花煞本质特殊,乃是男女相合的**之气淬炼。从桃花煞,修炼到桃花罡气,无须借助任何外力。这家教派本来早就泯灭,但却不知谁人遗留了一些凝煞,炼罡的法门下来,被一个无名修士得到,便结合自己的道法,重新创下了桃花心经。 只是他所得的只有凝煞炼罡之法,并无桃花教的嫡传道诀,修炼出来的路子,跟上古的桃花教已经截然不同了。 马玉并不想得罪“青城派”的弟子,他亦不曾想过陈七其实并非青城传人,毕竟陈七能在炼气入窍的境界,就把炼气凝煞的马原打伤,而且马玉还打听了出来,陈七曾赠与罗浮六女,二十枚金刚符钱,这种佛门正宗的符钱,极是难得,非是名门大派弟子,哪里有如此交游广阔?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过陈七的真实身份。u!~! .. 一百一十九桃花庵 桃花庵的外面,就如一座寻常的尼姑庵,只是占地面积颇大,背后靠着一座小山。门外站着十余个身穿僧袍的粗豪大汉,头上都是三排戒疤,分作两列,挺胸叠肚而站。只是瞧他们眉目间颇为凶横,谁人也不肯信他们是修道的僧人。在桃花庵外,有数十辆马车停靠,每一辆都豪华无比,显然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前来这里玩耍。 陈七虽然改换了相貌,但仍旧算的仪表堂堂,姿容颇胜。可许鲤和应鹰被五鬼附体,却只能用面目“清奇古怪,不似常人”来夸赞了。但是三人衣饰华丽,许鲤和应鹰还配有长刀,桃花庵把手门户的人,也不敢怠慢,问过三人是来消遣,便引入了里面。 陈七从小到大,还未见过这般场面,倒也颇开眼。进了桃花庵,便是一个禅堂,有数十个年轻貌美的婢女站在禅堂中,上面还供奉了一个赤足的女尼,看起来眉花眼笑,媚态十足,许鲤小声解释道:“这座桃花庵供奉的是大欢喜菩萨,上面那座女尼的佛像,便是这尊佛门大士。据说这大欢喜菩萨以肉身布施,点化人去学佛,扬州附近,信奉她的人信众不少。” 陈七他们三个才一进来,那数十个婢女中,便有一个体态丰腴,颇有几分风骚的前来兜搭。问道:“三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桃花庵?不知今日是想要过夜呢?还是玩耍一回便走?” 你让陈七这小贼头去抢几个官宦人家的小姐来,倒是不难,但是让他跟这样的烟花女子交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所以陈七便把这桩活,交给了许鲤和应鹰来做,只是使了一个眼色,自家便只在一旁看着,不发一言。 许鲤和应鹰乃是福阳府本地人士,走大街,穿小巷,对这一座城市了如指掌,虽然并未来过这等地方,但是平常见别人谈论的多了,心底多少也有些底气。当下许鲤就故意装作傲慢,大声说道:“我们兄弟三个须一个大的院子,最好要靠近里面,清雅安静一些,今日要玩的尽心,不打算走了。” 那个体态丰腴,眉眼风骚的婢女立刻笑意盈盈,带了三人往这间尼姑庵深处走去,他们过来几个院子,来到了一处门前有修竹百丛的清雅院落之前。陈七才一走入进去,便感觉一股热浪扑面,院子中在靠南的地方,有一个半开放的两层小楼,楼中铺了草席,可以赤足行走,席地而坐。除了这座小楼之外,其余的地方都为一个曲折的狭长池子所占,这座池子弯折三次,有两座小桥,池子中还有一个略微突出水面,桌子大小的石台,上面已经放了许多点心和茶水,还有汗巾等物,显然都是惯常的规矩。 陈七把眼往池水中瞧去,只见一道温泉从这座院子的一端流淌进来,从另外一端流出,池水冒着热浪,有蒸汽微微升腾,池水清澈,居然还有一群群全身赤红的细鳞奇鱼在游来游去,显得安闲自若。 陈七啧啧称奇,引了他们来的那个婢女,笑吟吟的说道:“这里池水最好,所以这些火鳞鱼最喜欢在这座院子里畅游,别处院子就少有过去。这些火鳞鱼最喜在客人身上叼啄,能去污垢,净洁身体,许多客人都最喜欢此物。” 陈七真个有些大开眼界之感,倒是许鲤虽然亦是头一次来,却显得老神在在,对那婢女说道:“我们兄弟三个自家闲谈也无意思,快些去把那些姐儿唤来,陪我等入浴!”那个婢女笑了一声去了,过不多时,便引了二三十个身姿轻盈,身穿宽大僧袍的女尼进来。 陈七本来还见这里并无什么传说中的“尼姑”,虽然诸般享乐之处,闻所未闻,还微觉有些名不副实。此时见了这些美貌的“尼姑”们,这才略略惊奇,暗赞一声桃花庵果然名不虚传。他放眼放去,随便挑了两个最为高挑的“尼姑”,许鲤和应鹰比他兴致可高多了,两人跟这些“尼姑”谈笑了好久,才各自选了两个,并且吩咐那个婢女,送上一桌酒菜,两坛美酒上来。 陈七脱了衣物,赤条条的跃入了池水之中,这被引来的温泉之水,经过许多曲折,已经非复喷出时的高温,让这个小贼头舒服的大叫了一声。许鲤和应鹰亦不甘示弱,各自脱了衣物,也跳入了温泉之中。许鲤在水中游了一阵,便趴在池水便,召唤了那些正自吃吃乱笑的女尼,不知跟那些“尼姑”说了什么,被他们留下来的六个“尼姑”便轻盈歌舞起来。 陈七看得一会儿,心中忽然一动,整个人的灵魂似乎都拔脱出了躯壳,进入了某种不可测度的境界。似乎自己的魂魄,正从一个奇异的空间,用一种冷静到,不参杂丝毫感情的角度,来观看这些“女尼”的歌舞。这些尼姑虽然身穿僧衣,但是宽大的僧衣用的是一种特别的布料,薄如蝉翼,只要有些微光,便可以隐约看到这些女尼们,被宽大僧袍掩盖下的凸凹有致的曼妙身材。甚至陈七可以看透,这些尼姑的歌舞中,隐隐含有一种奇异的韵律,似乎是从什么道法中简化出来,有种特殊的迷惑人心之功。 那个六个“女尼”歌舞之间许多诱惑姿态,许鲤和应鹰看的津津有味,但是两人已经突破了道心四境中的初境,比陈七还要来的轻松,眼神中玩赏之一,大过了猥亵之情,甚至两人还能轻松的谈论,哪个“尼姑”舞姿最好,哪个舞姿略有生疏。 三人的奇异举止,让这六个尼姑都有些忿忿,见自己并无法诱惑三人,其中一个便暗暗使了个眼色,六女一起旋转,身长的僧袍飘然而落,全身上下便再无遮拦。这些女子头上光秃秃地,除了黛眉之外,身上也再半根毛发,比起寻常烟花女子来,多了许多惊心动魄的诱惑之力。六女兀自不肯善罢甘休,一起跃入池水之中,分成了三伙,两个一组,各自纠缠上了陈七,许鲤,应鹰三人。 陈七正陷入某种奇异状态,身上的真龙劲勃发,便生出一层真气护体来,扑向他的那两个女尼,只在一震之后,便都被陈七的护身真气弹飞了出去。两女登时露出惊异之色,她们也都是桃花教的外围弟子,当然知道仙道门派的事情。陈七和许鲤,应鹰格局不凡,这六个女子也瞧得出来。本来她们还想用自己的肉体迷惑三人,把这三个修为看似不俗的少年的精气吸摄过来,增进自家的修为,好在桃花教内提升一些地位。但是这两个女子哪里会料到,陈七这个时候,居然生出异变来。 许鲤和应鹰见陈七不言不动,亦有些担忧,一起把靠近身边的女子推开,虽然扑到他们身边的四女,早就全身滑溜溜的,触手之处,温润无比,但亦不能让两人心中生出半丝涟漪。两人正要过去,跟陈七会和,陈七忽然一声长笑,这一声长笑悠远无尽,绵绵漫长,陈七似乎要把胸中郁闷之气,一口气全部吐出,到得后来,这一声长笑已经化为龙吟,响遏云霄,陈七身上更浮现出三条金色真龙,一时间把整座桃花庵都笼罩住了。 许多来这里客人,忽然见到天上三条威严的金色蛟龙飞舞。在这三条金色蛟龙的斗大的龙睛之中,都是藐视凡尘,悠远无尽,带有无数世代积攒下来的苍凉和智慧,似乎下面的这些渺小生灵,根本就如蝼蚁一般,木石一般,连被它们映入瞳中的资格也无,在这三条金色蛟龙的眼中,空无一物,只有大地。 陈七这一声长笑化为龙吟,响彻了大半个时辰,才渐渐止歇。这个小贼头呵呵一笑,长身而起,就那么虚虚的踏在水面上,放声长歌曰:“天地生来不计年,万物终乾日消残,非得参悟道中果,不能击破天外天!” 三条金色蛟龙蓦然一收,被陈七收回了体内。过不得片刻,又复化为三条晶莹水龙,冲破云霄,耀武扬威,张牙舞爪,桃花庵下的这一条温泉水脉,都被陈七的太上化龙诀引动,无数水浪逆冲天域,化为真水精英,被这三条水龙吞噬了去。 良久之后,陈七才志得意满,收了法术。许鲤和应鹰已经看的呆了,至于那六个“尼姑”更是被吓的犹如六头光溜溜,洁白无瑕的羔羊相仿,娇躯缠斗,浑然没有发觉,本来可以没过人身的池水,已经浅浅的只剩下了尺余不足,连她们的赤裸娇躯也不能淹没了。 许鲤和应鹰终究是也把道心磨练到了初境的人物,见陈七恢复了笑容,便一起扑过去恭贺道:“七少真个了得,连提枪上马都还未,居然射了……”陈七本来轻松畅快,但是听得这两个小子不着调的恭维,当下就变成了哭笑不得。笑骂道:“我何曾射……了?” 许鲤和应鹰瞧了一眼天上,异口同声的说道:“这般大的一条水龙,射的好高也!” 一百二十、道心初境 陈七默默体察,他方才忽有感悟,把自从修炼道术以来,所有的积累和感悟,加上在紫玉简内的经历,酝酿到了最终突破的一刻,终于把一颗道心磨砺纯粹,闯入了初境之地。同时还把龙炮八击的第三击——水龙滔天,修炼至小有所成。 寻常修道之辈,修炼的出来的法力,比如说为一百,但是因为道心不纯,或者法诀粗糙,往往一击之内,只能把本身法力推动三五成,只能发挥三十,或者五十的威力。其余的法力都只能沉淀在体内,无法运使出来。但是踏入了道心初境,陈七便能把太上化龙诀或者火鸦阵的威力,发挥到百分之一百,无形中等若提升了近倍的功力。便是因为这种提升,陈七才能把龙炮八击的第三击,水龙滔天修炼至小有所成。 陈七踏入了道心初境,只觉得自己的神魂精魄,变得浓烈纯粹,细细体察身体中的境况,原本只是约略有些感应,朦朦胧胧的四肢百骸,诸窍穴,筋骨,经脉,五脏,都变得犹如水晶一般透明。就连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修成的火鸦真气和真龙劲,亦自变得感应更加清晰,更加紧密起来。 陈七透视自己的身躯,原本他在太上化龙诀修炼到入窍巅峰,把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一起打通的地步,又把铁骨功修炼到第九层,对这具身躯已经万分满意。何况有太上化龙诀助威,这具身躯比任何武者的身躯,更加完美,堪比上古神兽般强壮。但是在道心初境,细察入微的境界之下,陈七便能清楚的“看到”自家身体中不但有许多细微的损伤,还有许多不尽完美的地方。如果他不是开启道心初境,这些缺憾根本无法察觉,身体亦会因为这些细微的损伤,以及不尽完美的原因,越来越见衰败。当然陈七身体如此强壮,这些细微的损伤,并不会在数十年内扩大到不可弥补的境界,只会在他年老的时候,一点一点发作出来。 陈七运起真龙劲,八部天龙神幡,《天皇金经》,还有丹田中缠绕在金刚塔上的那一道,总共三道真龙劲,各自化为一条水龙,游走周身窍穴,先把这些窍穴的细微损伤修补,再把肉身的诸多创伤,还有不尽完美的地方一一修正。这些事情并未耗去陈七多少时间,只是大半个时辰之后,陈七就猛然喷出了一口全是黑色碎末的淤血,登时神清气爽起来。 这一番修炼,不但让陈七的修补了体内细微不可察的创伤,让他最少延寿三十年以上。更把陈七的身躯淬炼的更加完美,每一分肌肉,每一寸骨骼,每一摸肌肤,都变得完美无瑕。不但力量上增加了三成有多,就是身体表面的一些旧伤疤,皮肤上的痣,还有一些粗糙的皱纹等等,全部都消失不见,让陈七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面如美玉,就连比较粗大的毛孔,都变得细腻。身躯上的彻底纯净,亦让陈七的真龙劲和火鸦真气,有了更好的运转载体,在真气未曾增加的情况下,两大真气的运转速度,却微微提升了两三分。陈七出手,也要比以前快上一线了。 陈七沉浸在修为提升的快感之中,许鲤和应鹰也有过这个经历,故而见到陈七喷出一口淤黑的血沫来,也并不惊慌,反而一起惊讶,暗忖道:“七少真个是天才,不愧出身大派,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踏入了道心初境。当初我们两个,也是花了年余,才有如此成就……” 陈七也不知这两个家伙的想法,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看时,只觉得天地间一切都自不同。似乎自己更加能够感悟到天地间的气机变化,至此一步,陈七已经算是摸到了感应天地的门槛,并且半只脚已经踏了进去,至于何时能够忽然气机发动,感应到天地间属于自己哪一种变化,踏入炼气的第三层境界,却是谁也说不好的事情了。陈七唯一能确信的就是,自己领悟了道心初境,比别人踏入炼气第三层感应境界的可能,要大了十数倍。 此时院子中的温泉汩汩流淌,已经把陈七吞噬的溪水渐渐补满,只是温度略略有些下降。陈七修炼有成,心头畅快,呵呵一笑,主动搂过来那两个妙龄女尼,他强壮的身子跟这两个女尼挨挨擦擦,强烈的雄性气息,登时惹的两个女尼姑情*欲如火,四支手臂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同时还有四条美腿,亦一起夹上了陈七的身子。 许鲤和应鹰见陈七无恙,也是食指大动,服侍他们的四个尼姑,也一样扑了上来,她们都是桃花教的外围弟子,早就见惯了修道人物,虽然刚才陈七弄出来的许大阵仗,让她们也颇惊讶,但是却能迅速恢复心境,扮演好自家的角色。 这三个少年,谁也不是拘泥礼数之辈,得尽欢时便尽欢,一时间,这座院落,就变得靡乱起来。 ……………… 陈七一梦醒来,把身上的一条粉腿推开,发现自家居然就在水池边睡了一夜。他抬眼望去,许鲤和应鹰比他还要不堪,陈七摇了摇头,一夜放纵,虽然混乱,却也让陈七绷紧的神经,彻底放轻松下来。他来到福阳府之后,又结识了许鲤和应鹰,本来就已经渐渐开始放下许多心事,经此一夜,陈七顿觉自己变得不同。 “人生于世,就该快快乐乐,如果不曾快乐,就去寻找快乐。虽然这种方法……十分不妥当,只能让人暂时迷醉,并无助与心灵上真正的解脱,但一时的快乐,也能让人忘记许多忧愁啊……” 陈七这边起身,许鲤和应鹰便感应到了,毕竟他们两个也是踏入了道心初境的人物。但是那六个女尼,却一个也不曾醒来,陈七在发现了她们也曾修炼道法之后,当然毫不客气的便把她们的修为尽情掠夺,这些女尼没有一日半日的休息,绝对连起身都不能。 见陈七通宵大战之后,还是神采奕奕,许鲤和应鹰可就显得有些疲倦,但两人身子疲倦,精神却都还很好。一起笑呵呵的说道:“七少,这里感觉如何?”陈七摇了摇头说道:“不愧中土最富庶的府城,一切享乐闻所未闻,让某家大开眼界。” 陈七也不理会那六个尼姑,自去温泉池水中洗浴一番,把身上的一应味道都洗尽,这才起身,运火鸦真气蒸发了水渍,穿上了衣服,顿时觉得从头到脚,每一根手指,脚趾,每一根毛发,都无不舒爽。尤其是身躯内的生机勃勃而发,就如春光降临,大地万物,一起复苏一般。陈七甚至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自己现在才算是真个“活了”过来一般。 他身上每一个毛孔,每一处窍穴,都在不停的吞纳天地元气,比踏入道心初境之前,吞吐天地元气的量,最少提高了五成。 许鲤和应鹰亦在一番收拾之后,也穿好了衣物,跟随着陈七离开了这座院子。陈七来到桃花庵的前面,便有昨日的那个婢女拦住去路,言笑晏晏,还不等她说话,陈七便自明白,随手抛出一块金饼,淡淡说道:“剩下的便算是赏赐你的。”那个婢女见陈七出手豪阔,心底不知欢喜到了什么地步,等她再想去兜搭时,陈七已经同了许鲤和应鹰,施施然,扬长去了。 许鲤和应鹰亦觉得昨夜不虚此行,两人边走边聊,甚是欢愉。陈七听得几句,忽然笑道:“原来你们两个还是初哥,居然把处男之身,丧在这些女子手上,也太不值得,怎么都要找一个江湖知名侠女,或者诗词闻名的才女,或者大叫闺秀破了身子,才算是不虚此生啊!” 被陈七调侃,许鲤颇不服气的说道:“不知七少第一次是丧在什么样的女人手里?”陈七一笑说道:“是一个江湖帮派的女帮主,只是后来……我亦不知她为何不告而别。”陈七直到现在,也不知李媚媚已经死在大帮主的手里,提起此女,他亦是心头微微叹息,却不知是何种情绪了。 本来还十分得意的两个少年,在这件事儿上被陈七调侃,又被人家比了下去。他们虽然是在桃花庵这等风骚之地,脱去青头的身份,但那些假尼姑如何比得上大帮派的帮主来的给力?故而一直口舌凌厉的许鲤,亦不禁哑口,最爱扮猪吃虎的应鹰,也觉得无话可说。 许鲤和应鹰乃是小乞儿出身,陈七也是才流窜来此地,三人在街头上漫无目标的走了一阵,居然觉得无处可去,颇有些无聊。陈七记挂十五日后,要跟罗浮六女会和的事儿,便提议道:“我们已经玩耍过了,不如便去买足剩下十四天的吃食,去那天洗澡的小溪旁修炼武艺功夫。俗语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又有俗语;临阵抱佛脚,也能沾些福气。不拘如何,总比把这些时光都来浪费了好。” 许鲤和应鹰亦觉得陈七所言有理,三人正要去买些干粮东西,忽然陈七微微顿足,清喝了一声道:“何方高人,一直跟着你家七少?再不出来,藏头露尾,我可要动手了……”u!~! .. 一百二十一、自成体系 一声长笑在陈七的背后响起,一把好听的声音,温柔雅致的说道:“在下桃花庵马玉,原本想要早些跟三位结识,却因为三位昨夜玩耍正在兴头,便不敢冒昧。。。没想到今日一早,三位便走了,马玉得了下人来报,便追了出来,刚才因为犹豫,如何跟三位贵客开口,这才做了一回藏头露尾的人物,却不是有意!” 马玉生的唇红齿白,相貌一品,长身玉立,风采翩翩,尤其是他的嘴角总是含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做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让人一见便易生出好感。这人只是轻描淡写几句,就把自己尾随三人的鬼祟,说成了光明正大,更带了那么一股一见如故的味儿,换了别人,就算明知道此人来历古怪,也不好意思摔个脸子过去。 陈七亦是心道一声:“这货厉害!”但他毕竟刚刚淬炼道心,踏入初境之地,心底一片通透,看人物便有许多不同,当下便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反问了一句道:“尊驾亦是桃花教的人罢?不知马原现在可好?” 陈七这一句话,直指问题的核心,就如两人斗法,各自使出绝世杀招,让对手不能躲避。马玉亦想不到陈七如此直接,根本就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似乎对曾把马原打个生死不知,对他来说并非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般。换了一般人物,面对桃花教这等大敌,怎么都要心底有些犹豫,对他这样来历神秘,有可能是桃花教重要人物的陌生人,总要虚与委蛇一番。陈七这般做,对马玉来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陈七干脆就不曾把桃花教放在眼里。 马玉心头一凛,更加坐实了陈七的“青城派”弟子的身份。心头不住的盘算,暗忖道:“我桃花教虽然不及三派六道底蕴深厚,也不似三派六道各有金丹高人坐镇,但是本教凝煞,炼罡的法门奇特,修炼到炼气第五层罡气层次的长老有十余位之多,并不输给三派六道,光是人数,可能还过其中最末的几家,凝煞的弟子更多。他居然也不甚放在眼里,看来果然是青城弟子无疑,我须得好生化解了这一段因果,说不定还能因此得到教主的赏识,赐下桃花劫煞丹,让修为更进一步。” 马玉一念及此,便含笑说道:“本人马玉,便是桃花教在福阳府的分坛总管,桃花庵便是我名下的产业。马原一事,起因如何大家尽知,也不用我来废话,只是桃花教和贵派并无仇怨,大家若是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总是一桩好事儿。马玉此来,便是为此,七公子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若是我能做主,必然给三位一个满意答复,若是我不能做主,便立刻让人禀报教主,亦会让诸位满意。” 马玉直承身份,也让陈七略略惊讶,他知道自己虽然隐瞒了身份,但是在桃花庵中突破道心初境,泄漏了法术,只要是有心人,立刻就是瞧破自己跟“击杀”马原乃是同一人,或者是修炼同种法术。他听得马玉这番说话,却不提马原如何,他猜测不到马原是死了还是没死。如果马原已经死了,马玉此番来兜搭,十之便是有诈。若是马原没死,便是两家转圜余地甚大,马玉的话,才有可能存了几分真意,但也不派出桃花教报仇的可能。 陈七只是微微一想,就把这些因果,想象明白,当下皮笑肉不笑的答道:“此事起因不在我,结果……也一样并不在我。马玉兄若是能让此事作罢,某亦无什么好说,若是不能,我也并不介意,接着桃花教的高人来切磋。” 陈七一句话就标明了态度,马玉也是心头一松,这一次虽然是马原先启衅,但毕竟陈七并无折损,马原却被打死了手下,自家也重伤不起。陈七若是狮子大开口,马玉也就不想管这桩事儿了,把事情推脱,让马原和他父亲自去处理。但陈七既然如他所预料的一般“通情达理”,马玉便也不介意,展露自家手段。 马玉微微一笑,说道:“七兄果然好胸襟,既然如此,我亦不废话,不如明日我还在万花楼,请七兄喝茶,两家罢手言和如何?”陈七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答应了罗浮派的几位师妹,帮她们去探那座上古仙人的洞府,故而这几日我要祭炼一件法器,免得事情临头,出乖露丑。不如我们亦约在十五日后,马玉兄觉得如何?” 马玉微微凛然,心头暗暗夸赞陈七沉稳,他足了姿态,想要在桃花教内部出现其他意见的时候,先把此事做个定论。然后挟持“青城派弟子”的威风,在本教内争取开口资格,并且把自家的地位,也能借机提升。此事说来冒险,若是他这边答允了陈七,那边却不能把桃花教内的不同意见解决,必然是两边得罪。但若是马玉真个做到这一点,他在桃花教内的地位便立刻与众不同,更结交了“青城派真传弟子”这样一个大靠山,对他日后在桃花教内的地位,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但是陈七并不在乎,虽然答应了马玉做何解,却给足了他充分的时间,让桃花教去做内部的统合,达成一个声音,才来跟他交谈。这般作派,怏怏大度,也显得这小贼头深谋远虑,不是容易欺瞒之辈。让马玉更加生出了佩服之心,心底略略有些妒忌。他脑中不禁转过这样一个念头:“为何我不是三派六道的弟子,却投身桃花教这样的二流教派?若是我也有这等机缘,说不定日后也有机会,成为金丹老祖,一派叫尊……” 这个念头只是微微打转,马玉就把它抛弃,他是个只注重实际的人,这等虚妄的念头,马玉从来不允许自己多想。他含笑冲着陈七一礼到地,说道:“既然七兄如此给面子,马玉亦不多言,十五日后,便在万花楼等待七兄到来。” 陈七拱了拱手,同了许鲤,应鹰,转身扬长而去。许鲤和应鹰在陈七跟马玉交涉的时候,半句话也不说,等到三人走远,再也瞧不到马玉,才一起吐气开声,长长的吁了一口闷气。应鹰抢先开口说道:“这个马玉好厉害,比被七少打的生死不知的那个废物,强了最少五倍。我在他的面前,就如感觉到一座大山压顶,心头闷的不得了。” 许鲤亦说道:“我也是,刚才我念头都似乎被冻结了,估计若是他想要杀我,只须把这气势一体,我连出手反击的这个念头,都未必转动的了。这人淬炼道心,走的是极可怕的一种路径,跟我们三个都不相同。” 陈七微微一笑,说道:“四道境说来玄妙,但是只要能过炼气的第一道难关感应天地,最少也是领悟初境之辈。只要能过炼气的第二道难关金丹大成,最低也要过了心境的磨练。创下《道境》的那位前辈,只是把淬炼道心的层次,演化为四等,并且和道法的修炼分离开来,成为可以独立修炼的特殊法门。此人既然有凝煞的修为,必然有道心初境的淬炼,道法和道心乃相辅相成的东西,我们只是提前了几个阶段,来淬炼道心罢了。” 陈七说到这里,微微皱眉,又给许鲤和应鹰解释道:“能够修炼到感应天地,必然要有道心初境的磨练,但反过来却不一定,我估计能领悟四道境的前两关,对突破炼气感应,必然有所加成。但想要毫不费力过去此关,还得有道心化境的造诣。只不过在同等修为的情况下,道心淬炼的越精纯,道境越高,一样的法术,便能挥出来更强威力,甚至挑战高出一两个层次的敌人。” 陈七一来是给许鲤和应鹰解释,二来也是通过这番话,把自己的理解整理,形成一个修炼的体系。他也没有老师,无人指点这些修行上的难关,许多难题都要自己去客服,所以这小贼头在修行上,亦有许多时候,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在得了紫玉简中的《道境》一卷之后,陈七便慢慢琢磨出来,属于自己的修行路子。他在桃花庵突破道心初境,并不是因为观赏那些妙龄女尼姑的歌舞,而是在那种靡乱的环境下,彻底放松了,因为逃亡以来,一直都提心吊胆的神经。放下,方有拿起,经过这样的一个循环,陈七之前积累的那些修行,这才豁然开朗,打破了他心中的块垒,挣脱了束缚他的最后一根枷锁,成功踏入道心初境。 若无之前的积累,陈七就算是看一百场艳舞,也只是堕落成一个好色之徒罢了。 许鲤和应鹰比陈七还不如,他们只是一场其余,得了紫玉简,并且其中的幻境中磨练了一层道心,虽然有九死一生的磨练,但是却并不懂得任何道法和法术,也不明白道法,道心,法术之前的分野和泣别,听得陈七的这一番话,两人也是顿觉有所领悟,各自微微点头,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u!~! .. 一百二十二、大小诸天印法 陈七和许鲤,应鹰,三人就这么站在街上,各自现出若有所思的模样,倒也极惹人注目。 一个身穿淡黄僧袍的中年和尚,路过此地,瞧了一眼三人,不禁露出微微的惊异之色。但是他只是略略思索,便继续前行。陈七等三人资质出众,虽然让他动了几分心思,但是却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让这个和尚惦记。这个身穿淡黄僧袍的和尚,走过大街小巷,这才来到一处破庙前,然后轻轻一声佛号,低声道:“如意师弟,你这么着急叫为兄前来,却是为何?” 一身红袍的如意和尚,见到了自家师兄,真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他不敢隐瞒舍罗,满怀愧疚的说道:“舍罗师兄,你借予小弟的金刚镯被我丢了。如意不敢隐瞒,这才把师兄叫来。”身穿淡黄僧袍的中年和尚,听到自家性命交修的法器丢了,脸色就是一变。好在他修为深厚,闭上眼睛,只是一会儿,便镇定了禅心,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清明,对如意和尚说道:“如意师弟,你究竟是怎么把金刚镯丢了?慢些说于我知,每一个细节都不要错过,好让为兄决断。”似舍罗和尚这等道行之辈,虽然还未修成正果,但是却已经禅心清净,纵然是随身的法器被师弟弄丢了,亦能在片刻间就平复心情。 如意和尚便把如何在一家小店中发现了金刚塔,怎么想要祭炼这件法器,却被这座小塔夺去了护身的金刚镯的前后始末,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舍罗和尚听了一回,便沉吟道:“师弟,你可曾见到那座小塔的主人?这件法器只怕是有主之物,你这是得罪人了也。”如意和尚苦笑道:“师弟并不曾见这座小塔有主人,前后飞出的两道龙形金光,似乎也是佛门法力,许是这件法器太过灵异,方有如此变化。” 舍罗和尚摇了摇头说道:“法器一物,无有元灵,没有人操纵,根本不会有如此变化,除非那是一件法宝……”这句话一出口,如意和尚同舍罗和尚一起震惊,不过两师兄弟互相对望一眼,又一起苦笑道:“这世上仅有的几件法宝,都在三派六道的掌教手里,连我们的师尊金钵僧王都无有,哪里就能有这般好的运气?” 舍罗和尚虽然心忧自己的法器,但是他毕竟是修炼有成的高僧,并未有乱了方寸。他早数年前,就已经开了四识,眼耳鼻口,只差身识不能圆满。五识齐开之后,只要再往上一步,炼成意识,佛门弟子的体内,就能结成舍利,成就佛门金刚真身,媲美仙道中的炼气丹成之辈。 舍罗和尚一刹那间,斩灭心头诸般杂念,轻吟了一声佛号,对如意和尚说道:“这件事儿既然已经出了,师弟也不必过于自责,待我寻到那座小塔再做区处。唉!可惜了为兄近百年的苦功……”舍罗和尚微微叹息一声,忽然想起了方才见到的三个少年,虽然陈七用五鬼附体,改换了许鲤和应鹰的相貌,但是这般手段只好瞒过凡俗之人,如何瞒得过舍罗和尚这样开通了眼识的高僧?他微微一震,心中忽然想道:“所谓一得一失,此番我失去金刚镯,未必就不是一个契机,那三个孩子都十分不凡,若是能引渡到师尊名下,说不定便可广大我伏龙寺一脉。”想到此处,舍罗和尚便住了佛号。他见如意和尚似乎仍旧十分内疚,便淡淡笑道:“师弟何须如此执着?这执念一生,修为便不易精进,既然你心头烦闷,就随为兄在福阳府城中散散心,化个缘罢。” 如意和尚不知这位师兄肚子里卖的什么膏药,也不敢违拗师兄,便跟着舍罗和尚,一前一后,出了存身的破庙。舍罗和尚法力精深,神通法力犹在真空道的侯东辰,黄石公,太湖八妖之首的黄睛山君,还有飞天大圣手下的妖将廖进之上,跟把戊土煞气修炼到了第九层的大妖猪九罡也相差无几。他所修成的神通,比如意和尚尤多三种。如意和尚精通一十三种佛门小神通,舍罗和尚却炼就一十六种佛门小神通,在仙道各派也是大有名声。 陈七同了许鲤,应鹰,此时已经恢复了活泼,正自商量去何处购买这些时日所需的食物。许鲤拍着胸脯,跟陈七保证,自己知道一家专门贩售干粮的店铺,里面的东西不但好吃,而且能存放甚久。陈七自是没有意见,便随了许鲤,前去那家店铺购买东西。同时陈七也给应鹰派了任务,让他带了五鬼,去搬运些木头,好建造房屋。 应鹰和陈七,许鲤才分开,正往福阳府城外走去,当他正转过一条街道的时候,便有两个和尚含笑拦住了去路。如意和尚不认得应鹰,应鹰可认得他,见是苦主上门,应鹰不禁骇了一跳,暗暗叫苦道:“七少也是,放了这个和尚跑路,现在却来堵住我的去路,摆明了是来找场子,我虽然修成了铁骨功第四层,却如何是他的对手?何况这个大和尚还请了帮手来,我还是打混过去罢……” 舍罗双手合十,含笑宣了一声佛号道:“这位小施主,我见你天资不凡,根骨出奇,不知可愿意入我佛门,参悟佛法真谛?” 应鹰涩涩一笑,心底把这两个大和尚翻来覆去,骂了不知多少遍。也亏了舍罗和如意和尚,并无修炼出来他心通的小神通,不然他这个时候,就已经露了线头。亏得应鹰随机应变的本事也不差,忙干笑一声,说道:“我对佛门自是好感无穷,若是能够拜入佛门,不愁吃穿,只要念经,没有烦恼,日子不知有多逍遥。但却不知,两位大和尚是哪一位佛门尊者门下,为何一定要瞧中了小子?” 舍罗并不知道应鹰的身份来历,他见应鹰说话的时候,双眼乱转,知道这小子只怕未必相信自己,当下微微运使法力,便有朵朵金莲从身上浮现,绕身数匝,幻化无穷佛光。舍罗运用的亦是金刚三昧法,陈七修成这门小神通,幻化的是一尊金光宝塔,如意和尚修成这门小神通,凝聚的是一杆大雷音神幡,舍罗亦修炼此法,却凝成了护身金莲,三人各有不同领悟。舍罗有意施展神通,想要折服眼前这个小子,故而并不怎么劝说,只是微微念诵经文,便有无数念经的声音,涌入了应鹰的脑海,犹如暮鼓晨钟,天龙禅唱。舍罗和尚已经修成的口识,一口真言法力,连顽石都能说的点头,强盗都能被他说的痛哭流涕,从此吃斋念佛,粗横之人,都能被他说的心甘情愿的布施。应鹰虽然炼就道心初境,但是身无法力,偏巧陈七不久前,把《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打入了他和许鲤的脑海,这一刻,被舍罗和尚的阵眼梵唱灌脑,登时生出一股,不明不白的感悟来。 陈七打入了他识海中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演化成一卷经文,发出无尽佛光。应鹰几乎不用思索,这些经文便如铭刻在他心头,犹似已经背诵万遍,再也不会忘记了一般。舍罗和尚对自家的口舌之利,极有信心,当他念诵金钵僧王传下的独门经文时,一股股佛门的正宗神通法力,便演化为一字一句,钻入了应鹰的双耳,心田,识海,最后亦化为一片佛光,跟他识海中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散发的佛光合一。 当初陈七得了太上化龙诀,转眼就修成真气,应鹰此时的根基,比那时候的陈七还要深厚,毕竟他不但已经把铁骨功修炼到第四层,且还开了道心初境,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踏入修士的行列。就在应鹰似有所悟的时候,他怀中的紫玉简亦被他识海中的佛光勾动,忽然幻化为三十六道紫色长虹,发出悠扬的轻鸣,应鹰这才忽然醒悟过来,全身都出了通透的冷汗。 便也在这个时候,应鹰明白自己险些被这个身穿淡黄僧衣的大和尚算计,但同时他内心深处,亦有一种明悟,原本从未踏足的佛门领域,对他开启了一道缝隙。应鹰内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感悟被触动,双手十指就如莲花般绽放,演化了九百九十九种手印,最后化繁为简,归为九种,双手合十在胸。 “大小诸天印法!” 舍罗和尚跟如意和尚,两名佛门僧徒一起动容,舍罗和尚更是双眼留下极虔诚的泪水,停下了念诵经文,喃喃了不知多少声佛号,这才冲着应鹰一礼,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应鹰虽然参悟了一种佛门小神通,但却因为初有领悟,还不知这种小神通的功用。他见舍罗和尚跟如意和尚已经走远,收了法印,呸了一声,暗暗骂道:“亏得七少打入我识海的那一卷经文,不然我这一次就要被这两个和尚迷惑,说不定现在已经变作了秃头,这辈子都没得机会跟什么妞儿,产生一段旷世情缘了。我应鹰才脱去了青头身份,就险些被这两个和尚算计,这辈子都不能沾染女色,这佛门秃子,一个个好生毒辣!”u!~! .. 一百二十三、鼻识 陈七和许鲤买了许多东西,赶去城外的那条清净优雅的小溪边时,只见在一处河面宽阔的地方,已经有了一座二层的小楼,这座小楼尽皆是合抱粗的木料建造,所用的木料连树皮也未剥去,显然是新建造出来的。应鹰正在小楼中忙活,把最后的一点收尾工程完结。 二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应鹰何来如此厉害,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凭了一个人的力量,就能建造起来这么一座二层的纯木小楼,而且建造的还颇美观。上面一层可以观景,下面一层可以亲水,住起来不知有多么舒爽。 应鹰擦了擦额头汗水,见陈七和许鲤归来,灿烂一笑,露了一口洁白的牙齿,然后双手捏了一个法印,便有一条木料被他凭空摄起,放在了屋顶上充作房梁。见到应鹰露出了这么一手,陈七还不觉得怎样,他也有几种法术,能做到这一点,可许鲤就惊讶的双目圆睁了。许鲤大叫道:“应少,你太不够义气,怎么学了如此奥妙的法术,也不知会我一声,自家兄弟,你还藏私!” 应鹰呵呵一笑,从小楼上一翻身跃了下来,一道紫光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他脚踏,托着应鹰的双足,飞来陈七和许鲤的身边。他摇了摇头说道:“七少和许少,你们两个不知我刚才有多危险,险些就抛弃了你们,跟人家去做和尚了。”应鹰把遇上了舍罗和尚,如意和尚的事情,跟两人说了一遍,至于自己忽然领悟了大小诸天印法的经验,亦和盘托出,把个许鲤羡慕的抓耳挠腮,原本的一身儒雅气质全然不见。 陈七亦是讶然,他虽然也修炼过佛门的功法,《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的经文,还是他送给许鲤和应鹰的。但是陈七只懂得金刚三昧法和步步生莲神足通,自家也不曾修出过大小诸天印法这种佛门小神通。 陈七颇为好奇的问起了应鹰,这门小神通的法力如何,应鹰一面加以演示,一面解说道:“这大小诸天印法,应该是佛门的法武双修绝技,我领悟了之后,便发现自己同时开了佛门鼻识,一呼一吸,吞吸的天地灵气比原来暴增了二三十倍。凭了这些独门印法,我就能做到凌空取物,百步神拳等等神奇本领。” 许鲤羡慕不已,叫道:“我也要去修炼《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七少快来给我指点。” 陈七摇了摇头,有些苦笑道:“这《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我自己也修炼的不得其法,如何指点你许鲤公子?我自己修炼的也不是这门佛门经文,虽然约略有些经验,只怕还不如应少丰富,我们还是都来严刑逼供,让应鹰大和尚,赶紧把领悟的佛门妖法,都说出来罢。” 许鲤怪叫连声,十分赞同陈七的主意,三个人笑闹一番,便一起上了应鹰建造的小楼中,盘膝而作,各自把自家的修行经验和盘托出。应鹰早就把许鲤和陈七,当作了自家兄弟一般,所以半点也不曾隐瞒。陈七也毕竟修炼过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心法,只听了一会儿,就知道这种经验不可复制,佛门的小神通全在领悟,每个人领悟的都不一样,自己也没法从应鹰处学得大小诸天印法,琢磨了一回儿,便自放过。许鲤却不一样,他仔细的问过了陈七和应鹰两人的修行经验,便开始反复沉思《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的经文。如今应鹰先行一步,开了佛门的鼻识,炼就了大小诸天印法这样神奇的佛门小神通,同时也具有了佛门的真气法力,祭炼了那三十六根紫玉简,让许鲤十分不服气,亦想快些修炼出成果来。 陈七和应鹰见许鲤这般努力,都不好去打扰他,两人在许鲤开始琢磨《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之后,便也各自修炼起来。 应鹰开启了佛门的鼻识,这佛门鼻识最为古怪,一旦开启之后,便能分辨诸般气味,控制吞吐的天地一切气息。寻常人的一呼一吸,把所有的气息都吞吐进去,凭了胸肺之功,把有用的清气周转全身,把浊气吐出,并不分出清浊之气来,总有许多损耗。但是开了佛门的鼻识之后,应鹰便能分辨一口天气元气之中,有多少用不着的杂气,有多少有害的浊气,有多少清灵之气。能把清灵之气吞吸入腹,其余的杂气和浊气,根本不去吸摄。吞吐的天地元气,比寻常的武者,仙道修士的效率都快上二三十倍。修炼起来,自是事半功倍,进境迅速。 应鹰只是吐纳了一会儿,便觉得自己才晋级不久的铁骨功,又自缓缓萌动,全身劲力勃发,把这门外门硬功,向着更高一层,缓慢而坚定的推动。应鹰心头欢喜,当下便全心全意的打坐炼气,比起佛门的经文,修炼起来虚无缥缈,应鹰和许鲤都更喜欢,可以一步一个脚印,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铁骨功。 佛门弟子修炼,从来不似道门弟子一般有途径可循,只能在无数的禅定,苦修,诵经之中,偶然有所感悟,便开了一识,领悟一种小神通。往往机缘不至,就要卡死在某个境界几十年,机缘到了,便突飞猛进,忽然一下子就修成了好几种小神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佛门从来都不挑弟子的资质,虽然资质好者,修炼起来,有所成就的可能大些,但是资质差者,亦可以凭借苦修,磨练禅心,忽然修有所成。 应鹰虽然开启了佛门鼻识,也有《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这样的佛门宝典,但仍旧不知道,该如何按部就班的提升神通法力。所以他在修炼的时候,仍旧选了铁骨功。 陈七亦潜心修炼太上化龙诀,最近他对太上化龙诀下的功夫,又比火鸦阵多了。火鸦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把其余窍穴,一起挪移到七十二处火窍之中,把火鸦变化,修炼的尽善尽美。但是太上化龙诀却已经遇上了一个瓶颈,随时能够突破到炼气的第三层境界。陈七虽然也不知道,突破了连起第三层境界,接下去该怎么凝煞,炼罡,但是他仍旧希望,手]打*自己能够在最短时间内,突破这炼气的第一重难关。 三道真龙劲在陈七体内诸窍穴中缓缓游走,陈七如今真的只是差了一层窗户纸,就能突破炼气感应这一关。但饶是他积累雄浑,又踏入了道心初境,也只不过是比别的炼气入窍修士,多了几十倍的机会,能不能突入炼气感应这一关,仍旧要看运气。 不过陈七在经过了道心上的淬炼之后,魂魄圆融,对自家的身体,体察入微,本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的修炼上已经到了顶峰,此时却发现,这具身躯还有许多潜力可挖,至少真气还能在修炼雄浑个十几倍的样子。既然前去无路,陈七便也不去多想,趁着这十余日的闲暇,陈七想要再修炼出一两股真龙劲出来。 八部天龙神幡,《天皇金经》,还有金刚塔三件法器,各自成了一道真龙劲的源头。除了金刚塔来历实在太过神秘之外,真龙劲至今也只能祭炼到第一十六重禁制,尚不能全部掌握,其余的八部天龙神幡和天河剑派都是一阶法器,拥有九重禁制,催发出来的真龙劲雄浑无比,抵得上寻常十来个个炼气入窍大圆满的修士。 当三道真龙劲合一的时候,陈七的法力便强横到难以置信的程度,这也是他能够几次硬拼炼气凝煞的大敌,并不落下风的原因。以陈七此时的修为,真龙劲的强横,已经不输给寻常凝煞六七层的人物,他若是修为能够突破炼气入窍这一关,真龙劲之强猛霸道,只怕已经可以横扫炼气凝煞这一级的修士了。 陈七正在运转太上化龙诀,想要试试看,怎么才能再分出一股来,忽然金刚塔微微颤动,被这件法器镇压的红莲邪佛,忽然又发作起来。这尊红莲邪佛的身上,又自飘飞出来千余朵净火红莲,跟原来的千余朵合一,法力强猛了一倍。陈七全身一震,也有些难以置信,不知道为何这尊红莲邪佛忽然发作。但是他却不能有丝毫示弱,运起太上化龙诀,便镇压了下去。 红莲邪佛身上飘飞的净火红莲,夹杂无数赤红火焰,这便是十三宝焰之中的天界净火。陈七精修太阳真火,但是对其他的六种先天火种,亦有些了解。知道这天界净火乃是三昧真火和星辰真火合练所成,三味真火是心火,星辰真火却是天火,以心火勾引天火,乃是一种极玄妙的法门。尤其是红莲邪佛身上的天界净火极其精纯,便是连太上化龙诀也不能吞噬,若不是有金刚塔的镇压,陈七根本就抵挡不住这红莲邪佛的随意一记法术。 但也正是有了金刚塔之助,陈七运起太上化龙诀,仍旧能够跟红莲邪佛斗个不亦乐乎。他知道这些净火红莲,内中孕育了无数精气,吞噬一朵,对自家的修为也有极大助益,便思忖想要再夺下两三朵来……x!~! .. 一百二十四、落宝金钱炼红莲 金刚塔内禁制不知有多少重,一重禁制,便能演化一层塔身。陈七只得把金刚塔祭炼到一十八层,再往下去,他的法力便不能及。但是金刚塔既然被小贼头祭炼,便承认他为主人,陈七也就能够运使整座金刚塔的法力。 陈七早就知道,那些净火红莲之中,蕴含极霸道,极邪门的法力,不但也有吞噬生魂,精血之功用,还有操纵人心之诡异。只是金刚塔本身威能深不可测,又是专门镇压红莲邪佛的法器,牢牢克制红莲邪佛的护身红莲。 甚至陈七还能感觉到,这座金刚塔其中还蕴含一重奥妙,红莲邪佛的法力,还会被金刚塔分解了,转来供养自身。故而红莲邪佛法力越强,金刚塔便也越强,说不定这件法器的许多重禁制,还是得益与这尊红莲邪佛,这才祭炼到如今这般境界。 陈七想要夺几朵净火红莲,也是极危险的勾当,但是这小贼头胆大包天,又如何会在乎这些危险?何况他出生入死也不知多少次了,只把这等冒险当作家常便饭。陈七见自家的三股真龙劲,都无法压制住这一次红莲邪佛的躁动,便把身子一扭,整个人都冲入了金刚塔内。 陈七踏入金刚塔内,便把五十七头火鸦一起放出,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亦浮出体外,八部天龙神幡飞出八条金光,《天皇金经》也飞出了内中的一枚落宝金钱。陈七派下这等豪奢的阵营,这才纵身一跃,跳下了金刚塔的第二层。 第二层金刚塔的四壁上,便有无数的蝙蝠精倒挂,有的已经化作人形,正在默默念诵经文。陈七也来不及看顾这些蝙蝠精,便径直下去了第三层,第三层亦如是,陈七这金刚塔内统共有两万余口蝙蝠精,一直到第十五层,这才没有了这些蝙蝠精的存在,因为陈七担忧下面几层太过危险,禁制这些蝙蝠精进去。 陈七身手敏捷,从第十五层下到了第十八层,也没花去多少时间。 第十九层的入口出,已经化为了火窟,数十朵净火红莲,在天界净火中载沉载浮,若不是有金刚塔本身的法力禁锢,只怕便要冲了上来。陈七心头微微一动,伸手一点,《天皇金经》内的那唯一一枚落宝金钱飞出,正好迎中了一朵净火红莲。 陈七早就知道,这些净火红莲之中,有一团核心符箓。他上次击破一朵,收取了红莲净火之后,便把那团核心符箓收在了第一层中,封印起来。故而这一次,他想要试一试,看《天皇金经》积攒的落宝金钱,能够应付这些净火红莲。 《天皇金经》颇有奥妙,生出的这一枚落宝金钱,亦是符钱中的异类。这枚生有双翅的紫金符钱,只在那多净火红莲上微微打转,便生出一股奇异的法力来,引得那多净火红莲轻轻一挣,从天界净火中飞出。《天皇金经》乃是真龙劲演化的法器,跟陈七的本人念头,有着牢不可破的感应。陈七微觉变化,便运起了太上化龙诀一招,落宝金钱就引了那朵净火红莲,冲破了金刚塔的法力阻挡,飞到了他的身边。 陈七可以感应的到,落宝金钱已经把这朵净火红莲都笼罩住了,切断了这多净火红莲和红莲邪佛之间的感应,故而这朵净火红莲才会如此安份。他想也不想,就是伸手一指,《天皇金经》飞了出去,把落宝金钱和净火红莲一起罩了进去。陈七这才放心爆碎了这一枚落宝金钱的法力,让这一股法力,侵蚀到了净火红莲的最深处,那团核心符箓上。 失去了落宝金钱的法力笼罩,净火红莲登时发出红莲净火,烧的《天皇金经》也不住的喷吐烈焰。好在陈七这个主人就在身边,把手一招,八部天龙神幡和另外一股真龙劲一起飞入了《天皇金经》之中,护住了这件法器。 《天皇金经》能够吞噬任何种类的法力,净火红莲的法力虽然强横,但净火红莲本身已经被落宝金钱克制,发出的火焰便自弱了一层。加上红莲邪佛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护身的净火红莲,也都是全凭本能,并不受他驱遣,故而《天皇金经》得了其余两道真龙劲援助,便能支撑的住了。 天界净火乃是三昧真火和星辰真火合练,天界净火再加上佛门心法,便能炼出红莲净火来。红莲净火并不见得比天界净火威力更大,却比天界净火更容易受修炼之人的控制。更兼佛法有破邪之功,天界净火最能破除邪祟污秽,红莲净火却多带了一种破劫的属性,传说可以凭了此火,出入地府而不受冥气沾染。 饶是红莲净火霸道,但毕竟当净火红莲被落宝金钱克制,便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火。《天皇金经》不住的吞噬这朵净火红莲上的法力,渐渐又凝聚出来一枚落宝金钱。陈七见状,心头欢喜,更是加催法力,被他罩在《天皇金经》中的那一团净火红莲,滴溜溜打转,莲花上的火焰,渐渐被《天皇金经》吸走,但是这团红莲花本源雄浑,被吞吸了许多火焰去,也不见有多少衰弱,倒是那一枚落宝金钱,因为法力运使消耗,形态渐渐消失,眼看法力就要耗尽。 陈七心头一动,便把新凝结出来的那枚落宝金钱飞出,登时稳住了形势。当第二枚落宝金钱也被净火焚烧殆尽的时候,《天皇金经》吞吸这朵净火红莲的法力,已经又自凝聚了三枚落宝金钱出来。陈七炼化了小半个时辰,这多净火红莲便已经缩小了一半,同时他的手上,已经积攒了十七枚落宝金钱。这小贼头心中欢喜,暗暗忖道:“看来我这个法子识得,等我多炼化几朵净火红莲,灭去了这红莲邪佛的凶威,早晚有一日,把他也祭炼了吞噬,成为太上化龙诀的补品。” 那朵净火红莲的法力被《天皇金经》吞噬的渐渐衰弱,最后便维持不住莲花的形态,只剩下一团金红色的符箓,纠缠成了一团,微微带有三分火气,但已经不能抵抗落宝金钱的侵蚀。 陈七伸手一指,这团符箓上附着的净火,便轰然爆散,为《天皇金经》吞噬了去,又复凝聚出来两枚落宝金钱。陈七上一次爆散了一朵净火红莲,也收了这么一团符箓,但是他不知如何将之炼化,便收了起来。这一次陈七多了许多手段,便试着运使落宝金钱,去散化这团金红色符箓中的烙印,克制连续两枚落宝金钱投入,反而让这团符箓上又有火焰飞出。陈七知道这朵净火红莲奥妙,不是他能够破解,便只能无奈,仍旧用《天皇金经》,把这团金红符箓上的法力吞噬干净,亦收入了金刚塔的第一层去。 陈七知道这个手段果然使得,心头欢喜,他仍旧用一枚落宝金钱,引了第二朵净火红莲上来,化去了同样的时间,再炼化了二十三枚落宝金钱出来,分出了第三团金红符箓。当他想要再去勾引第三朵净火红莲的时候,也不知那红莲邪佛感应到了什么,一直都在冲击金刚塔第十八层的数十朵红莲,犹如潮水一般退去。 陈七不敢冒险下去,又惦记许鲤和应鹰的修炼,便不在耽搁时间,反正下次还可再来,便一纵身飞出了金刚塔,仍旧把这件法器收入了自家丹田之中。 许鲤这个时候,正愁眉苦脸的念诵经文,看起来似乎仍旧并无所获。应鹰倒是精神百倍,在小楼中走来走去,他全身又瘦弱了一两分,显然铁骨功再有进境,突破到了第五层的境界。陈七出得金刚塔来,见状便笑了一笑道:“许少莫要如此苦恼,修炼这种事儿是急不来的。尤其是佛门功法,最重开悟,不能开悟,一辈子都修炼不出来任何神通。要是能够开悟,说不定一夕顿悟,便成佛作祖。” 许鲤亦是个聪明人,当下便罢了苦思,对应鹰和陈七说道:“你们两个都已经踏入了修行之途偏我还在门外。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真气修炼出来。” 陈七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是自家兄弟,我也不好把自己修炼道诀给你们,我能教授的便是铁骨功和《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其中缘故大家都明白,我也不解说了。不过许少倒也无须太过烦忧,若是这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始终无法入门,我们跟罗浮六女探古仙人洞府的时候,总会有些斩获,不拘得了什么修炼法门,我都弄一份来给你就是。许少,应少,你们曾进过那座古仙人的洞府,不知有何经历,先跟我说一遍,也好到时候多些准备,莫要错过的好东西。” 许鲤听得陈七这般说,便沉静了下来,有些梦呓一般说道:“那座古仙人洞府,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犹如梦幻。若不是有紫玉简在手,我说不定都怀疑,那根本就是一个梦,根本就不是真实。事后每次跟应少聊起这个,他都跟我一般,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进去过。”x!~! .. 一百二十五、《帝王同志歌》 应鹰亦说道:“我们真是在瘦湖之中遇到了一条蛇精,那一日,我们因为天气炎热,附近又呆的没了意思,才去瘦湖中玩耍,结果在湖中央碰到了那条乌哨蛇精。。。只是那条乌哨蛇精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抵御,我跟许鲤拼命想要逃窜,也不知怎么就游到了一个岩洞中,眼看必死无疑。忽然从岩洞中飞出一道青光,斩杀了那条乌哨蛇精,并且把我们连带乌哨蛇精的蛇身一起卷入了一处天地。那处天地就跟天宫相仿,我们还是靠了吃那条肥壮的乌哨蛇精,才支撑了十余日,最后在一处玉台上,发现了这卷紫玉简,然后就被摄入了其中。等我们各自磨练道心,脱困出来,就已经是在福阳府城外,距离这条小溪不远。” 瘦湖在扬州极有名声,因为这湖泊狭长如带,若不是没有源头,也不往别处奔腾,简直就如一条大河相仿,因形制如此,故而得名。瘦湖最宽阔的地方,有几十里宽,最狭窄的地方,却不过数丈,蔚为奇异。 陈七略略点头,说道:“看来这座上古仙人的洞府,颇有许多奇异之处,非是我们能够揣度。这些时日,我们还是先努力修炼,把自家本事提高了,方是正经。《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乃是佛门经卷,我的金刚塔亦是佛门法器,对于修炼佛门功法,颇有许多助益之处,两位哥哥不妨时常到金刚塔中修炼。只是这座金刚塔镇压了一尊红莲邪佛,所以下面几层,两位哥哥最好不要下去,不然连我也难说就一定能保得住,不受那红莲邪佛侵害。” 陈七把金刚塔一抛,便落入了溪水中,晃眼变高,成了一尊二十八层的浮屠。许鲤和应鹰瞧见了,一起叫道:“早知道七少的宝塔能变得这般大,我们何必还弄一处木屋出来?”陈七呵呵笑道:“此物太过招摇,不能时常放起,不然我早就劝说两位哥哥了。” 应鹰本事初成,也好个炫耀,他把手一探,捉住了许鲤的手,带了他化成紫光,飞上了金刚塔的第一层。许鲤和应鹰也非是第一次来到金刚塔中,只是两人都未曾开了佛门耳识,也听不到金刚塔中两万余口蝙蝠精的念诵经文之声。陈七有意帮助他们修炼,故而放开金刚塔的禁制,登时整座宝塔都放出祥瑞佛光,无数经文,都凝聚成了形状,从金刚塔的四壁中飘飞出来,充盈整座宝塔。 陈七见两人已经开始修炼,便把金刚塔收了,仍旧化为三寸许,放置在木屋前,自家也去修炼太上化龙诀了。 陈七吞了三朵净火红莲,凝聚出来四十二枚落宝金钱,本来陈七想把这些落宝金钱尽数吞噬,化为太上化龙诀的法力,但是随即一想,太上化龙诀最近难得突破,多这一种手段,说不定还有许多用处,便没有取出。 这小贼头缓缓运炼太上化龙诀法诀,吞噬天地元气,眉心祖窍和后脑玉枕的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亦各自生出感应,助长真龙劲的威力。陈七的真气比同级数的修士浑厚数十倍有余,加之他淬炼道心有成,已经踏入了四道境的第一境,修炼一日,等若寻常炼气入窍大圆满之辈,修炼数十日的功夫。 陈七吞吐元气,缓缓培养体内的三道真龙劲,这三道真龙劲每走通全身窍穴一次,便微微壮大一分。陈七修炼了三五个时辰,最早演化成法器八部天龙神幡的那一道真龙劲,似乎积聚到了顶点,从九重禁制中,各自分出一道符?虚影,猛然合一。 陈七只觉得八部天龙神幡霍然巨震,这件法器中,便生出来第十重禁制。一件法器每多一重禁制,能够吞吐的法力亦多一重,威力便壮大一分。多了一重禁制,八部天龙神幡飞出的八道金光,便粗长了数丈,漫卷之际,力气也大了许多。陈七心头微微一喜,转运太上化龙诀温养了片刻,便从修炼的状态中脱了出来。 许鲤和应鹰,此时仍旧在金刚塔内苦修,陈七心中一动,便也落在金刚塔中,他瞧见这两个少年各自不同。许鲤是皱眉苦思,时而默默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想要寻找那一丝开悟的机缘。应鹰却是已经踏入了修行之路,双手结成无数法印,借助大小诸天印法,和金刚塔内的两万余口蝙蝠精念诵经文之力,以及这件法器的力量,震动周身窍穴。 佛门修行并不日仙道中人,从炼气入手,起步便是培养真气,练通周身窍穴。佛门是从五识入手,最后归于意识,所以并不在意周身窍穴中积聚多少真气,只要能开启眼耳鼻口四识,加之佛法滋润,终究有一日会炼就身识,让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一起震开,不修而成。之前的所有积累,与一瞬间花开结果。 陈七虽然开了眼识和耳识,却并不领悟鼻识,口识,至于最为关键的身识,他更是不曾涉猎。毕竟他修炼的是上古道术,并非是佛门功法。而且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也不弱于佛门真传,陈七也无心探究佛门功法的奥妙。他之所以修成了眼识,耳识,泰半还是借助太上化龙诀之力,并非他自家有意修成。 陈七见两人修炼仍旧刻苦便也不去打扰,从这么三寸高的一座宝塔中,向外望去,倒也别有一番滋味。陈七把金刚塔缩小之后,放在近水的一边,故而从变小的金刚塔中望去,本来只是浅浅盈盈的一道小溪,就变得波澜壮阔。原本只是探手可捉的游鱼,也变得犹如深海巨怪,轻轻摆尾,就能掀起滔天波涛。 陈七看了这一切,开始还觉得好玩,渐渐的心中空明,便似有许多领悟。他正沉浸在这种心情之中,越来越觉得心头畅快,全身轻松,许多压积在心头的负担,不知不觉,全然释去。陈七瞧得好玩,不知不觉便举手轻拍,只是他并不曾有甚音乐素养,一时也不能歌吟出来,只是觉得有一股喧嚣之气,想要发挥,却不知从何路径宣泄。 忽然间,他背后传来一把歌声:“天地有悠然,造化为双华,驾驭玉龙舞,谁堪与同志……”陈七不用扭头,便知道是许鲤的声音,不旋踵之后,应鹰略略有些粗哑的声音,也随同而歌,陈七不由自主的便应和起来。三人的声音越来越响亮,最终连金刚塔内两万余口蝙蝠精,念诵经文的声音也都压了下去。 陈七一曲歌罢,顿觉心头爽快,他一声长啸,尽吐心中郁郁之气。前次在桃花潭,陈七虽然一脚踏破道心初境,但这种境界并不稳固,直到这一刻,陈七才算是把道心淬炼的坚凝,到了不为外物所动的地步。 “你们两个唱的这是什么歌儿,好听的很,还有一股气势,让人心怀敬仰。” 听得陈七动问,许鲤哈哈一笑说道:“七少真个有眼力,这首歌叫做《帝王同志歌》,乃是上古帝王蛤十一所做。据说这位帝王晚年寂寞,又大限降临,便借了此歌,畅怀胸中志气。只是他身为上古帝王,想要寻个志同道合之辈,却是难的很了。不似我们,想要寻个朋友,便容易寻到。” 陈七微微沉吟,让许鲤把这《帝王同志歌》再背诵了一遍,这才在心底牢牢记住。 三人各自修炼了这么久,也都有些腹中饥饿,陈七一挥手,收了金刚塔,带了两人出去。许鲤和应鹰生火,陈七便去溪水中捕了十来条活鱼,三人欢欢笑笑吃了一个饱,又在木屋中闲谈一回,这才各自睡去了。 月光优雅,树影婆娑,这条小溪本就静谧,三人欢闹的声音一旦沉寂,这附近便只剩下了蝉鸣虫噪,加上小溪流水潺潺之声。 待得月上中天,夜中越发明耀,在距离陈七他们建造的木屋不远,渐渐有哗哗啦啦的拨动水响。溪水起伏,水波涟漪之中,忽然冒出了一个美人的螓首,这个女子并无半分羞臊,游目四顾,黑发随波,不知有多少风情。只是当这个美人往上一耸身子时,美人螓首之下,却不是一个粉光玉致的美人身子,而是一个白花黑鳞的蟒蛇躯干。 这条美人蟒在水面上左顾右盼一回,便瞧到了陈七,许鲤,应鹰他们住的木屋。这条妖蛇轻笑一声,宛如银铃相仿,她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半夜出来觅食,却遇到这般让人口滑的三个少年。我可要一个人吃个独食,莫要被其他几个粗鲁的家伙知道,前来分润。” 这条美人蟒腰肢扭摆,在水面上轻盈游走,无声无息的便接近了三人所居木屋。她檀口微微张开,轻轻一吐,便飞出一条蛇信来,分作两叉,簌簌伸缩,显得分外怪异。她一双眼睛微微变化,原本的美人儿般的杏儿眼,变作了蛇类的竖瞳,就算不看蛇身,也已经十足骇人了。 马上下载:最新破解手机游戏,精品手机游戏,手机游戏破解服务,andrid(安致)游戏u!~! .. 一百二十六、杀了妹妹,来了姐姐 这条美人蟒才自提升气势,便有一道金光飞起,当头落下,登时把她镇压在底下。那道金光收敛处,又复化作一尊小小的宝塔,灿然生光,虽然不过三寸许,却有一股莫名的威严。 一直到了第二日清晨,许鲤和应鹰起身,各自练了是十多趟铁骨拳法,吃过了早食,进入金刚塔修炼的时候,才发现了这座金刚塔内多了一头妖蛇。这条美人蟒身长数丈,全身鳞甲漆黑如墨,夹杂白色花斑,看起来好生生猛,尤其是那一颗美人螓首,更露出许多信信凶威,直欲扑杀人,他们两人连声呼唤陈七。 陈七笑吟吟的走入了金刚塔,这条美人蟒不过是炼气入窍的修为,连身子都还未能变化成*人身,这等小妖怪,并不给他放在眼里。昨夜陈七连身子都懒散,只是放出金刚塔来,收了此妖。此刻他也不多瞧那头正在发威的美人蟒,对许鲤说道:“许少,你总是要修成真气的,但是初修成真气,也无多少法力可以运用,修炼法术亦要许多功夫。不如我教你一个法门,把这头美人蟒祭炼成法器罢。” 陈七随手飞出一卷经文,许鲤探手接了,看了好一会,脸色渐渐变化,开口问道:“七少这卷经文何来?不知可曾修炼过么?”陈七微微一晒,说道:“这卷《禾山经》乃是一旁门左道之人,故意来惹我,被我杀了,便得了此物和他的一些邪门法器。这种法术对我来说,不用修炼,只是看一看便会了。” 许鲤这才松了一口,正色说道:“七少也许觉得我迂腐,但是这样的法术,我许鲤并不想修炼。这样的法器,我亦不想沾手。七少好意,许鲤心领,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谢绝……”说到此时,许鲤亦觉得有些难以为继,他亦是知道陈七好意,但是他修炼的道心,便以自心比天心,禾山经的道法跟他实在太过相冲,根本就接受不来。 应鹰见状,便来打个圆场,笑道:“不知什么经书,竟然让许少如此,把来让我看看。”应鹰瞧了几眼,也不禁动容,不过他想了一想道:“这些法术虽然邪门,但若是只用些妖魔鬼怪,或者害人的坏人来祭炼,倒也并无妨碍,这头蛇妖看起来就不似什么好角色,说不定昨夜还想来吃我们,祭炼成法器,有什么不好?” 陈七哈哈一笑,说道:“我虽然赞同应少的说法,但也理解许少的拒绝。不过……”陈七略略沉吟,思索了良久,才忽然说道:“许少先是拒绝了紫玉简,又不愿意沾手禾山道的法器,只怕是冥冥之中,有什么机缘也说不定。” 许鲤本来修炼落于应鹰之后,便略略有些难过,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这次又拒绝了陈七的好意,虽然是因为他磨练的道心,着实不能接受,亦是有些愧疚,觉得是辜负了陈七好意,还略略有些对好兄弟见疑之心。但是经这么这么一句,他顿时又重新巩固起信心来,哈哈一笑说道:“但是当然,本少爷得天地眷顾,又大气运在身,日后成道做祖,乃是必然……” 还未等许鲤吹嘘完,那条美人蟒便猛然一声厉啸,打断了这位许大少爷的话头。许鲤当即有些恼怒,怂恿应鹰说道:“这条妖蛇也太不给你兄弟面子,快些把她炼化了,看她还敢凶顽么?”陈七微微一笑,对应鹰说道:“禾山经中最厉害的法术,便是排名第二的髑髅妖。排名第一的七杀元神,只是能把自家魂魄遁出,有保命之灵效,这才在排名上超过了髑髅妖,但是威力却并不见得高明。应少既然要祭炼这条妖蛇,便炼这一种罢!” 应鹰点了点头,伸手一指,便有一道紫虹飞出,登时把这条美人蟒的头砍了下来。禾山道的法术较为粗糙,他虽然只是才练通了鼻识,练就了几分佛门法力,但已经足够支撑修习这法术。应鹰念念有词,扬手便飞出一个印诀,打入了那正在死命挣扎的美人蟒头和蛇躯上。普通的蛇类性子都长,就算被斩断也一时不得死,何况这条美人蟒出身特异,又修成了妖身,被切下了首级,也存了几分气性。 此时这条美人蟒心中也不知有多后悔,本来这一次,她是随了一位妖王前来此处,因为上古仙人洞府的事情,那位妖王曾约束过部下,只是她自持姐姐是妖王的爱侣,这才不顾禁令,私自出来觅食。她也不曾想到,居然就遇上了陈七这样的狠人,自家连手都未出,就被人家给镇压了,此时还听说那个黑脸小子,要把她炼成法器,心头惊恐之极。只是金刚塔本来就是佛门法器,专有镇压妖怪之能,她道行浅薄,早就被镇压的连人话也说不出来了,此时想要求饶,亦不可得。 应鹰连续打出二十三道符箓,这些符箓渐渐化为法力,拘禁了美人蟒的精魂,将之困在头骨之中。这条美人蟒渐渐失去了本我意识,猛然巨口张开,把自己的下本身蛇躯狂吞了下去。 许鲤虽然拒绝了修炼禾山道的法术,但是却并不在意应鹰修炼。古人云:以道德约束自身,为圣贤,以道德约束天下,为贼寇。许鲤经历过淬炼道心这一关,此种关节,早就想的明明白白。道心初境,已可做到心中“无惑”对任何事情,都有定见,不会有犹豫不决,进退维谷之矛盾。 髑髅妖本非极难祭炼的法器,应鹰又有紫玉简助长真气,故而不过一个多时辰,便把这一头髑髅妖炼成。因为这头美人蟒的品质,远远超过了当初王长生所杀害的那些寻常人,这头髑髅妖的威力,也自极强。尤其是因为这头美人蟒的一身法力,大半都在头上,所以这头髑髅妖也未把脸上血肉化去,仍旧是一颗披散了长长青丝的美人头。 陈七瞧了一会儿,心底也有些可惜,本来他是打算把这条美人蟒送给许鲤防身的,应鹰有了紫玉简,有无这头髑髅妖都没甚所谓,毕竟紫玉简这件法器,比禾山道的六十七件法器加起来,还要厉害数十倍不止。不过既然已经如此,他也不在说什么,只在应鹰祭炼好了这头髑髅妖之后,便撤去了金刚塔的镇压。 应鹰见到这么一头髑髅妖,也自有些出乎意料,虽然他应大少生冷不忌,却也对一颗美女人头在身周飞来飞去,有些毛骨悚然,故而也只是玩弄了一会儿,便收入了紫玉简中去。许鲤早就不看这边,开始继续参悟《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应鹰见陈七也开始了修炼,便也运起大小诸天印法,借助金刚塔修炼佛门功力。 陈七运转了太上化龙诀数十个循环之后,忽然生出干瘾,他一步就踏出了金刚塔,这件法器已经为他祭炼,进出都只在一念之间。这个小贼头抬眼望去,便瞧见小溪上有三个身影,为首的一个娉娉婷婷,赤足踏在水波之上,宛如凌波仙子,另外两个却是两头相貌粗鲁的妖怪,身上的恶臭和妖气,怎么都掩饰不住,甚至连变化的人身也并不完全,仍有兽类的特征。但是对陈起来说,那个宛如仙子一般的女人,给他的压力,却比另外两头妖怪大的多了。尤其是,这个女子的样貌,有八九分相似那头刚刚被应鹰斩杀的美人蟒。 陈七心中一动,默不作声的站在了木屋前,他也不须放出什么气势来,那一女两妖便都注意到了这个小贼头的存在。 那两头妖怪中,有一头生就一颗马头,鼻子上还穿着一个铜环,性子极是暴躁。见到陈七,双眼一瞪,便火暴的喝道:“你可有见到我家妖王的小姨子?若是见到,赶紧说出来,免得你家马大爷脾气不好,闻不到消息,就想揍人。” 陈七也不隐瞒,淡淡说道:“若你们说的是一条妖蛇,那倒不必再去问旁人了,我已经把她杀了。”陈七这轻描淡写的一句,登时惹怒了那头马妖,他正要冲出,却被身边的女子拦下,这女人也不惊怒,只是有些愣神,轻柔的问道:“不知舍妹如何得罪了公子?竟然惹下了杀身之祸?” 陈七嘿然一笑道:“她想要吃我,当然给我随手杀了。一条小妖怪,也不甚开言,自寻死路,须怪的谁来?” 那头马妖终于按耐不住,大喝道:“你可知道那条美人蟒,乃是我家妖王的小姨子,我们妖妃的亲妹子,便是吃个把人打什么要紧,你敢杀了,敢是活的不耐烦了么?快些给你家马爷爷受死!”这头马妖纵身一跃,不住从何处取出了一根狼牙棒来,迎头冲着陈七便自捣下。 陈七深深吸了一口,仍旧把全副精神,都用来关注那个女子,他可以感应的到,这个女子绝不简单,甚至法力还在貂雪和鸾兮之上。 貂雪和鸾兮虽然是三派六道这样顶级大派的弟子,但毕竟修炼才没几年,这个女子一身妖气深藏不露,陈七也瞧不出来,她是修炼了一百年,还是两百年,这样的老妖怪,功力深厚过才修炼十几年的貂雪,鸾兮二女,陈七也觉得不足为奇。m!~! .. 一百二十七、林妖妃 就在那头马妖的狼牙棒就要砸中陈七头颅的时候,一条水龙从陈七的背后略一探头,便把这头马妖吞了下去。陈七太上化龙诀略一运转,便把这头马妖都化作了大滋补之物,炼化精血妖气,成了真龙劲的一部分。 开启了道心初境之后,陈七对法力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起来,已经能够把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道法,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这头马妖亦不过炼气入窍的修为,虽然性子行横,武力班,但在这小贼头的面前,只是一盘开胃的小菜,他在心底,压根就没把这头马妖当作对手。 吞了这头马妖,陈七也不迟疑,龙炮八击的水龙滔天,已经化作晶莹水龙,飞上半空,再翻卷而下,宛如玉带天绅。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子的实力高低,但是既然双放已经成了敌人,只有一死方休,哪里还有客气? 赤足踏波的女子,见状微微愕然,秀美微微蹙起,似乎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她的手底可不慢,一双纤纤玉手捏了一个法诀,便有一团精光飞起,犹如水晶琉璃一般,迎上了水龙滔天。陈七冷眼看去,也不识得这女子使用的是什么法术,但是他足下一顿,便有另外一道水龙,悄然潜入水下,目标正是另外一头妖怪。 太上化龙诀吞噬越多,威力便越看涨高,陈七也知道一时未必拾掇的下来这个女子,当然要避强击弱,先把敌人的这个帮手干点。跟在那女子的身边的两个妖怪,一头是马妖,已经被陈七干掉,另外一头却是一头最常见的苍狼怪。这头妖怪颇有心计,并不冒失上前,他见了同伴被人一招法术,便即干死,心底也有些惊慌,只是仗着身边的妖妃法力非同一般,还没想过转身就逃的念头。 陈七的第一击水龙滔天,和赤足踏波的女子放出的琉璃精光硬拼,登时被一股绝大的力量,击散了水龙。但是他暗暗出的第二击水龙滔天,却把那头苍狼怪一头吞下,连皮带骨,消化成了一团精气。 虽然陈七是分心二用,但是水系滔天被人生生击散,还是让陈七略略心惊。暗忖道:“龙炮八击虽然一击比一击厉害,但是我精修的火鸦阵,对火龙焚野亦有所增益,转是水系的法术,初学咋练,有些不够威猛。还是换火龙焚野攻破她……” 龙炮八击确实一击比一击强猛,但是陈七一直都精修以太阳真火为根基的火鸦阵,兼且火鸦阵的修为,并不输给太上化龙诀多少。所以在龙炮八击中,陈七最能挥威力的,还是第一击火龙焚野,其余两击,都还不及火龙焚野威力大。 陈七念头一转,也不顾的在溪水边斗法,水系法术都有些加成,仍旧换了火龙焚野出手。当陈七收了水龙滔天,转换功力,运起火龙焚野,三条火龙猛然冲出正好跟那个赤足踏波的女子所放精光再度拼了一记。这一次陈七全力出手,却略略占了上风,三条火龙宛如三龙抢珠一般,硬顶着那团琉璃精光,一股灼灼的火力随即汹汹涌上,要把这团精光炼化。 那个赤足踏波的女子下心头微微吃惊,暗暗忖道:“我已经把阳火煞修炼到了第七层境界,阴阳合一,如果还敌不过这个少年?” 这位妖妃天生聪颖,几次想要投入某家大门派之中,都因为妖怪出身,不得其门而入。这才甘愿嫁给了天下十九妖王中的万法妖王,万法妖王果然十分喜爱她,特意传了她一门道术,名为水火如意诀。得了这部道诀之后,她修炼了不过二十年,就突破了感应天地这一关,开始凝练阳火煞,如今已经修炼到了第七层境界,便是在天下众妖中,也是排得上名号,有数的妖精。 但是跟陈七一拼之下,这位妖妃却微微觉得吃力,她雅不欲跟陈七斗个死活。纤纤玉足轻点,身子便轻盈飞起,双手一拍,阳火煞便凝聚了十二团琉璃精光,看起来宛如十二团冷月悬空。陈七一招得手,正要放手强攻,忽然见这位妖妃亦使出这般厉害的招法来,双手一合,三道火龙便自翻飞回来,护住了身形。这小贼正要把金刚塔招呼出来,撑下敌人的这一记猛招,那位妖妃却身姿翩翩,玉足轻点,踏着自己凝聚的琉璃精光,转眼就去的远了。 “你杀我妹子,这个仇总是要报的,你且记着罢……” 香风袅袅,倩影无踪,陈七本拟一场大战,却没想到落了个空,心头也自思忖:“看来这个女子,巴不得她妹子死了,没有人跟她抢丈夫。居然连仇也不报,就这么走了……下次你来,我陈七可不是这点本事了。” 陈七心底并无多少把握,便也不去追击,仍旧躲入了金刚塔中修炼。这一次,并未过了多少时间,只有半个多时辰,便有一队妖兵,踏波而来,远远的就吆喝连声,都在喊……莫要走了那个杀了林美人的贼子!陈七这才知道那条美人蟒居然姓林。 许鲤念诵经文,略略有些烦了,上次陈七出去跟人斗法,他知道自家也帮忙不上,故而并未理会。这一次,他却忍耐不得,走过去一拍应鹰的肩膀说道:“咱们兄弟也出去瞧瞧罢,总不能让七少总是独立应对麻烦。” 应鹰此时亦修炼到了告一段落,他参悟了大小诸天印法之后,每次修炼,一身精纯佛力便自增长,亦有几分心思,想要跟人斗法,试演一下手段。当下他就把眼来瞧陈七,陈七呵呵一笑道:“既然你们也静极思动了,我们就一起出去应敌罢。” 陈七仗着自己有火鸦变化,就算来了什么敌人也都不怕,打不过他就变化了火鸦飞走,谅敌人法力如何高明,也拦阻他不住。何况此次来的妖兵,虽然有二三十人,但法力真个高强的却一个也无,最强的一个也不过才炼气凝煞第三层火候,还远不如刚才的那位妖妃。也许对别人来说,敌人的数目倍增,危险便越大。但对陈七来说,敌人数目越多,太上化龙诀便更有机会吞噬精血,反而欢迎这等敌人。 陈七带了许鲤和应鹰出来,一探手,收了金刚塔,却见那二三十名妖兵,已经列开了阵势。为的那名妖将,手中一摆一杆钢叉,麾下的小妖便自凝聚了一股妖气,送到了他的身上。陈七也是见过几种阵法的,但是这种阵法却闻所未闻。得了部下的妖气灌注,这位妖将把身子一长,妖气登时翻了三倍有余,竟然突破自家修为极限,提升到了凝煞五六层的境界。 这名妖将做足了气势,这才把手一摆,挥动钢叉,冲着三人直杀了过来。他刚才已经从退走的妖妃空中得知,敌人便是这三个小贼,万法妖王已经动怒,让他们一定要把敌人活着带回,他要把这三个杀了他小姨子的混蛋,生生折磨万遍,这才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万次的后悔,招惹他万法妖王的未来情妇。 陈七见这头妖将果然好脾气,连半句废话也不说,亦是欢喜这样的敌人,他冲着应鹰一摆手说道:“待我杀了这个领头的,其余小妖,你和许少再来消遣。”陈七这一次真龙劲跟火鸦阵一并运用,因为他现这二三十名小妖怪中,居然有五头禽鸟成精,有心把火鸦阵的道诀再提升一步。三条火龙混合着五团真火种子,犹如火龙逐日一般,顷刻就横过陈七和这队妖兵之间的距离,跟那头妖将的钢叉绞杀在一起。 那头妖将素以武勇著称,遇到陈七这般惯爱斗法的敌人,便有些手忙脚乱,只能把钢叉舞动如飞,化为一团精光,竟然也有水泼不进之威,把三条火龙和五团真火种子,一起抵挡在外。他的本体乃是一条水蛇,凝练的煞气也偏于阴寒,虽然抵御的住,但是被如斯威力的真火烘烤,只觉得妖力消耗奇快,心头也不禁暗叫道:“这个小贼原来法力如此厉害,怪不得林妖妃也抵御不过,不能给自家的妹子报仇,还得回去跟我家万法妖王哭诉。我也是争胜心切,没曾多带几头妖兵出来,若是我麾下三百水蛇兵都在,哪里还惧怕这个小子?现在……却是取胜有些为难。” 这头妖将虽然相形见绌,却并不畏惧,抖擞精神,一声暴喝,浑身的妖气便猛然增长,化为一条黑蟒般的气息,穿过了钢叉舞动的光影,向着一条火龙撕咬而来。陈七微微一震,正要用别的法术去抵挡,一旁的应鹰见了手痒,便把紫玉简飞了出去,他生怕自家的法力不足,压制不得这头妖将,故而一出手就是三十六根紫玉简,一点保留也无。尤其是应鹰这小子心思狡诈,三十六根紫玉简出手,竟然合成一道,一直到临近了,才蓦然分开,化为九道紫光。他这还是不肯把变化尽数使完,仍旧留了下一手变化余地。u!~! .. 一百二十八、优昙波罗花 林袅袅神色颇有些复杂,她瞧着怒气勃发的万法妖王,心头也不禁有些庆幸,自家的妹子要不是被人杀了,只怕迟早抢了她妖妃之位。。。刚才她不战而走,除了这个原因之后,亦怕万法妖王怀疑自家下手,杀了那个妹子。跟随她的两个妖兵被杀了,杀人的凶手也被她杀了,便是死无对证,万法妖王一旦怀疑,她连半句解释也无。 林袅袅甚至故意说的陈七法力不济,有意让万法妖王派出的第一波妖将,受些挫折回来,方显不是他不肯爱护妹妹,替妹妹报仇,而是敌人实在太强,她也不是对手,只能回来报信。这些心思说来极是复杂,寻常脑筋稍微转不过弯来一点,也不可能在万法妖王这等喜怒无常的妖王跟前侍奉这么久,早就被这头妖王躁怒之下杀死了。 万法妖王派出了手下最得力的一员妖将,但是心头仍有几分恼怒,他觊觎自家小姨子的美色不是一日,还苦心寻来几种炼化妖身的灵丹,希望这个小姨子在变化人身时能够更美丽,更风骚些。只等这位小姨子变化了人身,便自下手,管她从还是不从。但万法妖王怎么都没想到,还未等他下手,就有人抢先一步了,生生把那头美人蟒给打死。这让万法妖王如何不恼? “老子苦苦等候了十数年,等她变化人身,结果却盼望了个空。这些贼人等被捉回来之后,定要给他们许多苦头,让他们知道我万法妖王,这万法之号不好白叫!” 万法妖王等了好久,也不见派出的妖将归来,不由得怒火更炽,大叫道:“赤鬼先锋何在,快去看看那边怎么样了,怎么这混账还不曾把敌人擒捉归来!”从万法妖王的帐下,闪过一头赤鬼,抱腕答道:“小的这就去接应同袍,大王万勿焦急。” 赤鬼先锋点起了手下群妖,浩浩荡荡杀奔陈七他们所居的木屋,等他赶到的时候,瞧好看到陈七在应鹰的帮助下,破了那手使钢叉的妖将阵法,先是五团火焰一落,把五名妖兵烧的翻翻滚滚,惨呼连声。再就有三十六道紫光,混合三道火龙,顷刻间就把二三十名妖兵一起吞噬。 那使钢叉的妖将,也有炼气第四层凝煞的本领,但是失去了大阵的庇护,连多撑一刻也不曾。被一条火龙缠住,正要施展手脚时,却被这条火龙体内飞出八道金光,捆缚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再一口吞下,分毫不容得他反抗,临死之际,叫的凄惨无比。 赤鬼先锋倒是有几分谋算,暗暗忖道:“我家大王手下的十余名先锋,本事都差不往来,这厮被人杀了,我亦未必能够取胜,还是差一名妖兵去跟大王求援,顺带报信罢。”他立刻唤了一个伶俐的手下,回去把这边的情况禀报,自家却抖擞精神,上来跟陈七讨敌。他觉得这些人已经斗过了一场,法力必然有些损耗,自己就算不能取胜,支撑到自家大王的援兵来,却也不是什么问题。 赤鬼先锋怎么料得到敌人的道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神妙到不可思议? 陈七刚刚收伏了五头火鸦,加上他原本的五十七头,豢养的火鸦终破六十之数,有了六十二之多,心情正是大爽。太上化龙诀吞了十余头小妖,法力又有滋长,反而对这小贼头来说,没甚变化,毕竟他已经修炼到了炼气入窍的顶峰,增厚再多真气,只要不能突破境界,也都无甚可喜。 当他收了法术,又见到有一队妖兵前来,这小贼头心中却有许多思忖:“看来我提议到这小溪边来修炼,果然是个好主意。若是在福阳府城中,哪里有这么多的妖怪,前仆后继的来送死?我的火鸦阵修炼,再多十头火鸦,就能凑齐七十二头,把七十二处火窍填满。有了这等根基,说不定再用功些,就能把火鸦变化完全精熟……他们来的果然好!” 应鹰同陈七联手,刚才也杀了七八头妖兵,心头热血沸腾。这位应大少亦是个好斗的,刚才试演手段,只觉得这三十六根紫玉简威力莫测,牛刀小试,并未见出深浅来。忽然又有敌人前来送死,他亦有些兴奋,不等陈七动手,应鹰已经把法诀一催,先自把三十六根紫玉简飞了出去。 这三十六根紫玉简,别有一种妙用,其实主要功用并非用来当作法器。只是连陈七都不大懂得此物奥妙,应鹰就更加不知了,他把紫玉简祭炼了两三重禁制之后,便运用随心,加之出手便是三十六道纯紫色长虹,极度煊赫,总忍不住有出手的**。 陈七见应鹰抢先动手,便把真龙炮一压,暂且运转火鸦阵心法,先把新收伏的五头火鸦祭炼精熟。这五头鸟妖也是跟错了主人,被陈七的真火种子入体,神魂被粉碎,身体被真火祭炼,当赤鬼先锋跟应鹰已经交上手之后,它们也渐渐变化了火鸦形态。陈七只是微微招手,这五头新化形和火鸦便一起飞起,化为五团火焰,落入到他背后,消失不见。 赤鬼先锋双臂一拍,便有十多团火焰飞出,他运使的法术名为五鬼阴火,性质十分阴毒,乃是他本身的天赋法术。这十多团五鬼阴火和三十六道纯紫色长虹,惊龙夭矫,正自斗的不亦乐乎,赤鬼先锋忽然见得对面的少年,道术如此精奇,心头也是一震。不由得便把手头的法术微微缓和了一分。心头暗忖道:“这个运使三十六道纯紫色长虹的少年,本领并不如我,但我若是出尽全力,将之打败,只怕另外那个身量高瘦,看起来锐气无双的便要出手。两家夹击,我只怕跟上一个老兄一般下场,还是稍稍缓和,拖延时间,等待主公的援兵罢。” 赤鬼先锋心头有了计较,便故意压低了五鬼阴火的法术,陈七在旁边瞧得分明,心头暗忖道:“这家伙居然临阵卖乖,想要拖延时间,只怕呆会还有援兵前来。不过我也要消化方才一战的成果,这五头新收伏的火鸦已经差不多可以运用纯熟了,等到把太上化龙诀也运转炼化,便给他一个狠手。” 陈七刚才吞了十多头妖兵,尤其还有一名修为最高的妖将,太上化龙诀一时炼化不能,亦需要时间慢慢消化。虽然此时亦能动手,但是能多一点时间,让他从容提升法力,对这个小贼头来说,亦是一件好事儿。那手使钢叉的妖将,已经是炼气凝煞的修为,陈七还从未吞噬过这等修为的敌人,他这这股精气,都投入了第三股新生的真龙劲之中,登时把这股真龙劲催至了某个临界关头。 陈七的修为,也是炼气第二层入窍的巅峰,一股真龙劲容纳的法力,尤其极限,一旦这股真龙劲吞噬的法力突破了这个极限,便要生出变化来。第三股真龙劲新生不久,本来还要过一段时日,方能将养纯熟,但是陈七这一次吞噬的妖兵数目太多,尤其是那头妖将,法力超出他两个境界,登时超过了这一股真龙劲所能容纳的极限。 应鹰跟赤鬼先锋斗的不亦乐乎,在一方有意留手,拖延时辰的情况下,两人看起来就似不分胜负。陈七在旁做掠阵状,其实把十成心思,九成都用来的运转太上化龙诀。第三股真龙劲在丹田急遽盘旋,渐渐有五彩光华泛出。 陈七亦不知这真龙劲还能生出什么变化来,只是一面沉住了气,一面耐心等候,只见丹田中的一股真龙劲,正自把吞噬的妖将,妖兵精血,团团包裹住,每转动一次,就炼化一分,每炼化一分,这股真龙劲绽放的五彩光华就越强盛。 陈七甚至可以感应的到,一旦自家吞噬的精血妖气,尽数被炼化了之后,真龙劲必然会分出第四股来。只是他亦无法预料,这第三股演化为法器的真龙劲,会生出什么东西来。太上化龙诀在他所得的三页金书中,最为神秘,火鸦阵的金书被陈七炼化了之后,火鸦阵的道诀,法术,便再无秘密。但是太上化龙诀的那页金书,陈七却无论如何也祭炼不了,只能是修成一步道法,得到其中一点妙用。 陈七这边观战不出手,应鹰毕竟对陈七了解未有那么深,还以为陈七是在有意锻炼他独撑一面的能力。应鹰亦是经过道心磨砺的,对道诀法术的领悟,远超寻常修士,这三十六根紫玉简在他的运用下,不但渐渐发挥出了许多威力,甚至还让应鹰进一步参悟了这件法器的奥妙,开始炼化下一重禁制。 许鲤一面着紧应鹰,给好兄弟鼓劲,他不用出手,心思又细腻,也感应到了陈七现在的状况有些不妥。许鲤暗忖道:“我们三人中,我还未踏入修行之路,应鹰虽然开了鼻识,祭炼了紫玉简,但仍旧算不得高手,七少乃是我们中的最重要战力,他若是出了事情,我们可要糟糕……”许鲤正自思忖,如果有了状况,该如何应变,陈七身上忽然绽放出柔和的光芒,朵朵五色奇花在佛光中悠然开放。 这些奇异的五色花,正是号为佛门三宝的优昙波罗花。u!~! .. 一百二十九、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 陈七亦不曾料到,之前的两股真龙劲,都演化为法器,威力各有不凡。但是这一次,这一股真龙劲却演化为一团佛光,佛光中有优昙波罗花随生随灭,同时亦有一门小神通,与这团佛光同时而生,却是号称封印第一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这门小神通纯以坚固唯一著称。 陈七轻轻抬手,便有四朵优昙波罗花组成了一个正四面体。他随手丢出,佛光一绕,便把赤鬼先锋囚禁到了里面。 赤鬼先锋正跟应鹰斗法,亦自主意到了陈七身上佛光涌起,佛光中天花朵朵,心头也生出了许多警惕。但是他却不曾料到,陈七一出手,便是这等厉害的佛门法术,四朵优昙波罗花组成的一个小小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倏忽在身边出现,登时把全身法力都被禁锢,一丝一毫也运使不出来。赤鬼先锋大吃一惊,拼了命的想要运起本命煞气,但是却被切断了感应,不等他再有挣扎,陈七已经一招手,把这座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收了起来,镇压到了金刚塔内。 陈七的法力有限,虽然仗着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奥妙,但也只能筋骨赤鬼先锋一时,兼且这法术只求坚固,便连陈七也不能伤害到囚禁其中的敌人。但是当赤鬼先锋被镇压到金刚塔内,便再也没有办法逃脱了,金刚塔乃是第一等的法器,陈七虽然只能发挥百分之一二的威力,但镇压赤鬼先锋却绰绰有余。 赤鬼先锋一去,他手下的妖兵登时慌了。应鹰跟赤鬼先锋斗了许多,也渐渐生出信心来,双手法诀连掐,把大小诸天印法催运到法器上,三十六根紫玉简登时威力暴涨,把当头的三个妖兵击碎成了齑粉。陈七呵呵一笑,四股真龙劲一起飞出,紧紧追随在应鹰的紫玉简之后,把被他杀死的妖兵精气精魂一并吞噬。第三股真龙劲所化的一团佛光,通体赤金,犹如一团祥云瑞霭,中间有无数优昙波罗花飘飘洒洒,其中最核心的法力,便是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往往四朵,或者八朵,十二朵,二十朵往起一攒,便组成了一个个具体而微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 这团佛光初才成型,内中蕴含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只相当于五六重禁制,但是随着陈七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封印了几头妖兵之后,这团佛光内的禁制便随之暴涨,陈七心头微微称奇,这才知道,原来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封印的生灵越多,法力便越高,跟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都自不同。 赤鬼先锋的手下比他前一个同袍要多了一二十个,除了被应鹰击杀,让陈七用太上化龙诀吞掉的,剩下还有二十余头妖兵,被陈七封印入了佛光之中。只见这一团祥光瑞霭的赤金佛光,犹如云朵一般绵软,但是内中无数优昙波罗花组成数十百个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其中二十余做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已经镇压了妖兵,这些妖兵在阵中面容严肃,凶意全无,把本身妖力和这团佛光合一,渐渐转化为佛门法力。 这团佛光镇压了这些妖兵之后,内中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便自层层高涨,一路冲到了第九重禁制。陈七见这团佛光如此奇异,很想顺手把赤鬼先锋也丢了进去,不过总算他知道,这团佛光内的禁制才不过九重,亦不过相当于一阶法器,根本镇压不住这等炼气第四层凝煞的大妖,最多只是暂时镇压,一个疏忽就要被窜逃出来,所以只是转了一下念头,便自放过了这等不靠谱的做法。 陈七这边才自把这一伙敌人消灭干净,就瞧见了不远处一团金乌光芒飞起,陈七眼神厉害,见这团乌金光芒中妖气冲霄,已经非是寻常炼气凝煞的层次,心头暗叫一声厉害,根本不做抵挡之念,一声大喝,用金刚塔把许鲤和应鹰收了,变化成了火鸦真身,冲霄便走。 万法妖王得了赤鬼先锋的回报,听说自己派出的第一波手下,已经被人吃干抹净,心头恼恨交集,当下便亲自上阵。他这边云光才起,就瞧见陈七又把赤鬼先锋一众拿下,心头怒火更是炽热到了,如被人放了一场大火,烧光了他全部家当一般的撕心裂肺。 “好个小贼,不但杀了我的小姨子,还把我的两个先锋给干了。我岂能饶你?” 万法妖王可不是炼气凝煞的大妖,他是实实在在踏入了炼气第五层炼罡层次的妖王。他号为万法,最是以广博著称,手下也比其余妖王多些,他驾驭的这团乌金光芒,乃是大云王朝最为著名的云遁法术,号为小诸天云禁真法。万法妖王修炼这门法术的时候,特意融入了一丝一缕的太阳真火,故而这团云头呈现乌金之色,更有水火交济之妙。正是万法妖王的独门水火如意诀,修炼出来的特色。 陈七仗着火鸦阵的法术,变化成了火鸦真身,本拟自家的双翅一闪,便能飞翔百里,寻常修道之辈肯定追之不及。但是万法妖王这小诸天云禁真法奥妙无穷,更有云遁第一之称,万法妖王更是修成了罡气的人物,催动云遁,得心应手,不过须臾间,就追到了陈七的身后。 陈七见状,双翅连扇,拼力加速,心头亦是惊骇,暗忖道:“这头妖王的飞遁法术,怎么如此厉害?看来我的火鸦变化,也快不过他。”陈七还是刚才收了五头火鸦,算上原本的,豢养的火鸦,总计到了六十二头之多,火鸦阵的法力亦略略提升了些。但是在万法妖王的全力追赶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 陈七见甩不脱万法妖王,便念头一动,把金刚塔召唤了出来,驼在自家后背上,对里面的应鹰和许鲤说道:“后面的追兵厉害,你们把我《天皇金经》中的落宝金钱捏住,只要他们飞近,便是洒出一枚,只要逃的稍稍远些,我就有办法了。” 陈七把《天皇金经》一抖,四十二枚生有双翅的紫金符钱便自落入了金刚塔之中。应鹰和许鲤从金刚塔中往外瞧去,果然见到了就要追赶上来的万法妖王。应鹰心道:“总不能只让七少御敌,我亦该当帮手。”他便把自家的三十六根紫玉简飞出,这三十六根紫玉简化为三十六道纯紫色长虹,直往后面的乌金云光中射入。 万法妖王在云中大喝一声道:“来的好,小贼也不知我的法力,居然还敢卖弄。”他也不用别的手段,只把这团乌金云光一指,这团小诸天云禁真法所化的云光,便自猛然暴涨,把应鹰的三十六道紫玉简吸摄住了。应鹰总共也没得两次跟人斗法的经验,上次跟赤鬼先锋斗法,还是赤鬼先锋放了水的,这次遇到了法力胜过赤鬼先锋许多倍的万法妖王,还想仗着一件祭炼了几重禁制的法器应敌,登时吃了大亏。 应鹰连连运使法诀,想要把自己的紫玉简收回,但是他的三十六根紫玉简,就好像是遇到铜铁禁锢一般,分毫也不能动转。陈七在下大声叫道:“快掷出落宝金钱!”应鹰这才恍然大悟,抓了一把落宝金钱便自洒出。他也是心慌,本来陈七让他掷出一两枚也就足够,但是应鹰一把洒出,足足洒出了十余枚落宝金钱。 这落宝金钱别有奥妙,专门侵蚀被人的法器烙印,法术气息,故而当应鹰把这一把落宝金钱洒出之后,这些生有双翅的紫金符钱,立刻滴溜溜的乱转,定住了万法妖王的乌金云光。应鹰只觉得禁锢自家的法器紫玉简的力量蓦然一松,忙把这件法器收了回来。万法妖王亦不曾料到,敌人的竟然还有这种不曾听闻过的法术,足下乌金云光一散,竟然被这十余枚落宝金钱,散去了小诸天云禁真法所聚的乌金云光。 万法妖王是何等人物?身子在半空中只是一扭,便再度生出一朵乌金云光来,只是他此番出来,还带了许多手下,亦都在乌金云光之上。这些妖怪有的懂得驾风之法,但也有许多根本不懂飞空之术,眼看都要一个个摔死,万法妖王终究不舍得这些手下,忙把乌金云光催动,满空的救人,等他把手下都救了回来,再看那头该死的“火鸦”早就都飞的没了影踪。 万法妖王心中怒火燃烧,已经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他扬手便是一团乌金雷光,打入虚空中,把天空都震的轰隆作响。陈七此时已经收了火鸦变化,在数十里外落下,火鸦变化飞遁虽然迅速,但是在天空上太过招摇,让人一望便知,故而他拉开距离之后,便落在地下,换了步步生莲神足通逃命。步步生莲神足通乃是佛门中最玄妙的遁法,并不比寻常妖怪或者修士驾风慢上多少。陈七借了周围的环境遮掩身影,更有把握从万法妖王的追击中逃脱。u!~! .. 一百三十、心头杂念如顽童,不得教化不成龙 天空乌金雷光炸响,把正自顾逃命的陈七震的双耳爆鸣,他修成耳识之后,能听寻常人所不能听,但亦因为双耳敏锐,这声沉雷闷响,与他来说,也格外惊心。 “这驽货是在发泄,也就是说,他已经自承追不上俺了。” 陈七心思电转,哈哈一笑,便住了脚步,把许鲤和应鹰都放了出来。许鲤和应鹰经过刚才一场恶斗,虽然陈七见机奇快,万法妖王云光才起,便变化逃脱,一路上也不过交手一次,应鹰飞出紫玉简被万法妖王的小诸天云禁真法拿住,落宝金钱散去了万法妖王的云光遁法,兔起鹘落,眨眼便见了分晓,但却让这两个小子都心有余悸。 许鲤咂咂嘴巴说道:“我本来还以为应少的紫玉简,已经颇厉害,没想到一个照面,就差点被人收了去。还亏了七少的落宝金钱厉害,才散去了对方云头。不过那人究竟是谁?为何法力如此厉害,腾云驾雾飞的也快!” 应鹰也是有几分后怕,说道:“险些就被人收去这三十六根紫玉简,七少可知道,怎么才能把法器祭炼的不被人收走?” 陈七呵呵一笑,说道:“你们想这些作甚?那人修为高深,已经是炼气第五层炼罡的修为,这样的人我们遇上一百次,要被捉拿一百次,大家法力相差太大,根本就没什么办法可以弥补。不过经历了这一番凶险,对我们也是一种历练,对日后修行,有莫大好处。” 许鲤和应鹰是因为偶得奇遇,这才踏上修行之路,直到遇上陈七之前,都带了几分玩闹的心态,他们虽然经过淬炼道心那一关,但毕竟紫玉简中的幻境乃是假的,总跟这般生死斗法有些区别。就如陈七所言,他们经过了这一场凶险之后,果然各自有些领悟。 陈七抬头四顾,见三人已经到了一处郁郁山林之中,便随手一指,说道:“那边似乎有个山洞,反正这里也清净,咱们便在此处修炼几日,到时候再去寻找罗浮六女罢。”许鲤和应鹰自是没有异议,两人跟陈七便在这一处山岭修炼,有金刚塔相助,应鹰的大小诸天印法日有精进,只是佛门功法进境极难,他和许鲤虽然各有领悟,却并未在接下来的十余日中,有甚实质突破。 但两人亦不是虚耗光阴,除了心境上的参悟,这种虚无缥缈的进境之外,应鹰把铁骨功修炼到了第七层境界,许鲤亦把铁骨功修炼到了第五层,徐大少也终于修炼出了一股真气。 比起许鲤和应鹰来,陈七的进境可就快的多了。他开了道心初境之后,对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领悟,便自更加深邃,加之能够把全部法力运用,吞吐天地元气亦复强横,两部道诀的进境,可称得上一日千里,真气一日雄厚过一日。 尤其是陈七还镇压了赤鬼先锋,他把这头大妖炼化,分解成了最精纯的精血元气,经过这一番滋补,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分别晋升了一重禁制,不过进步最大的,却是第三道真龙劲所化的那团佛光。这团佛光的根基,便是佛门封印第一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佛光中飘飞的优昙波罗花,便是组成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的阵基。陈七在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那页金书上,显露出来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的奥妙之后,便决定要在这闭关的十余日内,全力修炼这门佛门小神通。 陈七面前的优昙波罗花,飘飘坠坠,在笼罩了全身的佛光中旋转,每一刻都会组成数十百座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这些具有封印之力的佛门大阵,大多都是空空无物,但是也有二十余座中是封印了妖兵,当然现在叫做佛兵更为合宜。 优昙波罗花有金,紫,红,黄,青,白,诸般颜色,也有三彩,五彩,每一朵优昙波罗花都只蕴含极微小的佛力,但是当这些柔弱不堪,看起来吹弹可破的灵花,一旦组成了阵法,便是当世最为坚固的封印法术。 陈七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在思索什么,他身上的佛光,并非只有这一圈,尚有两圈较为黯淡的佛光,一道代表了金刚三昧法,另外一道代表了步步生莲神足通。三圈佛光夹杂一起,互相辉映,饶是陈七并非佛门弟子,亦凭空多了一股悲天悯人,大慈大悲,无上生智的气度。 山中十余日苦修,陈七已经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推演到了第十三重,再有数个时辰,便是他跟罗浮六女,万芳,莫绮雯,卞宛青等女相约的日子,但是陈七却想在这数个时辰之内,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再度推上一重境界。他已经捉到了一丝契机,只是这丝契机,虚无缥缈,不可捉摸,就如人心,瞬息万变,谁也不能说出来,自己下一刻回头什么念头。 许鲤和应鹰正百无聊赖在一旁,一个正在把一根柳枝轻微扫摆,驱赶山中蚊虫,一个却在不住的双手结印,想要把所习的大小诸天印法,多加纯熟。许鲤实在有些气闷,便拉住了还在苦练的应鹰说道:“应少,七少已经静坐了六七个时辰,看他的模样,是不是忘记了跟那六个妞的幽会?若是他不记得了,我可要去睡上一会儿,这些天日日苦练,总也觉得睡眠不足。” 应鹰哈哈一笑,说道:“许鲤你莫要吵,七少他是个把稳的人,事事都在心头有算计。何况还有好几个时辰,我们抓紧时间,多修炼一刻,便多一分实力,说不定这一点进步,便能让我与生死关头,躲过一场危机。你看七少修炼起来多么努力,你我都不及他,有他这个榜样,咱们也知道什么才算是修道了。” 许鲤也不是不知道,万般本领,都是苦修而来,只是他总觉得最近几日,心境更加浮躁,怎么都沉稳不下来。被应鹰一说,许鲤也不再多言,心中忖道:“我的心境这般不稳,说来还不是看七少法力日益高明,应少也越来越厉害,自家却进境甚慢,这才心态不够平和。我如此浮躁,只怕距离修成道法更加遥远了……”许鲤知道自家落后,便经常做这种反思,但凡心境浮躁,便以内心自省。当许鲤把心思都沉入识海,顿时便觉得时光过的缓慢。 当初那位创出《道境》经文的前辈,把道心划分为四等,并且创出顿悟道心法门时,也知道道心飘渺,无固定之路途可循。他也是偶然触动旁机,想起上古传说的洞天法宝,能够挪移时光,幻化天地,便创造出这么一套法门来。洞天法宝便是在上古之时,也不是随意可见,极端罕有,所以他只是以虚带实,在识海中开辟一处虚幻的天地,把自家的本我意识,放在这一处虚幻的天地中淬炼,在旁人瞧来,此人不过修道数载,但是在识海中的一方虚幻天地中,却不知已经过去了几千百年。以时光漫漫来让人磨练道心,确实极天才的构思,只是这些磨练尽属虚幻,故而只能用来磨练道心,对道法并无丝毫助益。 且若是一个人资质鲁钝,识海中无限放大时间,能让有资质者磨练道心,却也能让根性不足之辈,经受不住无止境的孤寂和轮回,最终心境失控,绝望发狂,乃至魂飞魄散。长生之路,从来都是愿者来上,受不住长生之辈,便没资格踏入此途。 陈七,许鲤,应鹰三人,因为一开始并无领悟道心,故而都是借助了紫玉简中的幻境来磨练道心。但是当他们亦堪破道心初境之后,便要在自家识海中开辟这一处虚幻天地,这一片天地,便是真正的“道境”。只有踏破道中幻境,方能证本心,破虚妄,直指真仙之途。 许鲤虽然这些时日,并未有从《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中领悟出来什么佛法,但是却在反复磨砺道心,就在这一刻,他的心底之中忽然大放光明。许鲤只是微微恍惚,便觉得“自己”从这个世界割裂了开来,外面的时光,忽然变得缓慢无比,一花一木,一草一虫,甚至山头清风,诸般声音,都变得截然不同,一切都慢了下来。 许鲤心头无悲无喜,只觉得一片黑暗之中,忽然绽放光明,识海中忽然开辟出来一座茅屋,茅屋中有许多牙牙学语的儿童,而自己便是那教书的夫子。许鲤从书堂上放眼放去,却认得那些牙牙学语的稚龄童子,亦都是自身,他便在这个时候,忽然明白过来。下面那些稚龄童子,便是他数日以来的杂念,而自己便要仗了本心,去降服诸多杂念,方能纯净道心…… 许鲤的呼吸渐渐悠长,应鹰亦在不住的结成诸般法印,天高风清,和日煦煦,一股暖洋洋,兼且平和无比的气氛,便在三人中间缓缓酝酿。 正自苦修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的陈七,就在许鲤和应鹰也都静默下来的一刻,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全身一震,身外笼罩的三圈佛光,忽然交错闪耀,最后那一圈夹杂了五色优昙波罗花的佛光光明大盛,内中的最深处,与虚无中生出一道禁制法力,把这一门佛家的小神通,推演到了第十四重。佛光凝聚,圆坨坨,光灼灼,随生随灭的优昙波罗花亦在这一刻,全数定住……u!~! .. 一百三十一、一念分两界,心空化十方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念分两界,心空化十方。 陈七只觉得内心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裂,识海中光芒万道,一座具体而微小山轰然出现,亦开启了心中“道境”。只是他的道路跟许鲤不同,演化的道境,便也自不同,这座小山半云半雾,似乎悬浮虚空,山上金光万道,似有许多花花草草,飞禽走兽,但是一念一转,又似乎光秃秃的,生机全无,就算陈七自己,也不知山中景致如何,何为真,何为假,何为虚幻,何为实有。 陈七长笑而起,许鲤和应鹰恰在此时,也睁开了双眼,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许多话尽在不言之中。陈七随手一翻,露出了金刚塔来,把两人一起摄入了塔中,这才摇身一变,化作一头火鸦,飞往了福阳府城。 罗浮六女原是同门,大师姐摩云翼莫绮雯,二师姐百花剑徐青,老三屠龙仙子卞宛青,老四牡丹仙子万芳,其余两位小师妹因为出道的晚,还无绰号,老五金灵犀,老六杨青青。她们和陈七等人结盟之后,亦有些担忧桃花教的事情,但是没得多久,桃花教在福阳府城的大总管马玉,便亲自到万府送上拜帖,言明此事已经过去,请诸女不必挂心,还言明要在万花楼宴请陈七,到时候希望罗浮六女赏光云云! 罗浮六女也颇觉奇怪,不过想到陈七乃是“青城弟子”,便也就释然了。到了时候,六女便各自梳洗打扮,带好了随身的兵刃,前来万花楼赴会。这一次就连万芳的哥哥万旗,亦带了自己招揽的两位旁门修士,一同前来赴宴。 马玉跟陈七一会之后,便动用了手中所有的力量,想沟通总教,但是马原的父亲毕竟是桃花教的长老,所以尽管他已经分说了厉害,这一次桃花教还是派出了两位长老,至于最后结果如何,还得这两位长老定夺。 当陈七带了许鲤和应鹰在福阳府城僻静处落下,抬头望向万花楼时,心头也不禁微微凛然。桃花教的此次派出的两位长老,尽皆炼气第五层炼罡的修为,都已经数十年不问世事,这次还是因为有“青城派弟子”夹杂其中,这两位长老才出关来干预此事。 桃花教的凝煞,炼罡法门,源自上古,又经过许多增补变化,虽然亦名为桃花煞,桃花罡,但却没有来上古时,桃花缤纷,落英芳华之美妙,煞气中孕育了一股瘴毒之气,只有修炼到罡气的层次,才会恢复到桃红色,但只有修炼到最顶峰,罡气中才会有桃花朵朵,凝成桃花雷罡。 这两位长老潜修近三百年,虽然限于资质功法,并不问鼎金丹,但修为也极深厚,修成的桃花罡气中,已经隐隐有了朵朵桃花。两人头上各有一道粉红色罡气,笔直如烟,冲透了万花楼的屋顶,到了百余丈高空,兀自凝聚不散。 陈七远远望去,知道万华楼中今日是来了厉害人物,桃花教的两位长老有意放出罡气,不加以收敛,也是给害了马原的“青城弟子”一个下马威之意。毕竟陈七也不过是炼气入窍的修为,虽然仗着许多手段,面对炼气第四层凝煞的大妖或者修士,也有一拼之力,但是对上更高一层,炼就罡气的人物,陈七就只有败退一路,再无第二种可能。 许鲤和应鹰亦瞧到了万花楼方向,有两道桃红烟气,笔直如柱,冲上了百丈高空。他们两个得了陈七指点,亦知道这种征兆代表了什么,一起露出了骇然之色。应鹰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只不过是打死了一个不开眼的货色,桃花教居然就摆出如此大的阵势来,他们也未免太过认真了罢。” 许鲤说道:“马原死不死还未一定,只是那厮也是凝煞的境界,却被七少一击打的生死不知。桃花教当然再也不敢派出凝煞修为的弟子来,换了炼就罡气的厉害角色,亦在情理之中。只是我们也不知,马原究竟死了还是未死,若是他已经死了,只怕这一场就是鸿门宴,我们去了就是自投罗网。若是马原没死,我们却不敢过去,只怕就露了怯,说不定桃花教一样翻脸。” 陈七只是略略沉吟,便露齿一笑道:“我们要是不去,就等于招供并非青城弟子,怕了他桃花教,他们翻脸几乎是必然。虽然我真不是青城弟子,但还真不想给人瞧的低了,许少,应少,我们走罢。” 陈七虽然有些事情,还是不想跟许鲤,应鹰说,但在出身这一点上,他却没想隐瞒。不说和说谎,乃是两种意思,前者朋友兄弟间有甚不想说的话,可以互相体谅,但后者说谎,便是拿人当作傻瓜,或者没把人当朋友了。陈七跟许鲤,应鹰相交一场,亦知道这两个朋友可教,所以早就解释了自己的来历。 许鲤和应鹰也都是胆大包天的人物,他们虽然知道此行危险,但是亦明白,这种面对大危机,也要知难而上的经验,会给他们带来无与伦比的好处,甚至有助于打破心中块垒,淬炼道心。就算普通的武者,经过一次生死搏杀之后,都会有许多武道上的突破,修道人去做一些从未体验过的事情,对修行而言,亦有许多难以言语的助益。 陈七带了许鲤和应鹰,施施然来到万花楼外,虽然三人只是第二次到这里,但是上一次给他们许多震撼的万花楼,却已经不足以动三人的心魄。这不光是因为,他们曾来过一次,亦因为三人的眼界已经大大不同。 尤其是陈七和许鲤,识海之中,刚刚开辟道境雏形,只要他们愿意,便可以在本我意识沉入道境之中,千百倍的加速道境中的时间流逝,经历无数生死悲欢,孤独寂静,一瞬间沧海桑田,想要再打动他们的人心,便不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是当本我意识沉入识海道境之后,跟外界一切联系全部切断,并不能用来斗法,只能用来体悟,不然若是有人能保持心神沉入道境,斗法时便可无往不利。 但陈七踏上了万花楼的顶层,便看到了两个貌若童颜,肌肤红润,看起来只像是十七八岁少女的“老人”。这种感觉别扭之极,但是却有真切实在,陈七的双眼看到的是两个貌若桃李,长身玉立,肌肤细腻,长发飘拂,一个身穿紫衣,一个身穿五彩花裙的年轻女子。但是在眼识和耳识之下,陈七却能“看到”和“听到”另外一种“真实”。这两个桃花教的长老,身上的气息垂垂老朽,生命的气息正在渐渐流逝,且永不可能逆转倒流。 虽然万华楼中,还有罗浮六女,万旗和他邀请的两位旁门修士,以及桃花教在福阳府的大总管马玉。但是陈七在上了万花楼顶层许久,眼中都只有这两位桃花教的长老,这两位大长老的表象和内在,枯荣相反,表里不一,让陈七似乎一瞬间就感悟到了生老病死,万物无常的道理。甚至他还能感应的到,这两位长老为了挽留生命,挽留光阴,愿意付出一切的决心和意志。但是他们纵然有强横法力,号令桃花教上下无数徒众的权柄,却仍旧不能挽留半分即将消亡的生命。 桃花教的两位长老,亦带有几分笑意的看着陈七和许鲤,应鹰。她们并未料到陈七只是一瞬间,便瞧出了许多东西,都对这个传说中的“青城弟子”有许多兴趣。那个身穿紫衣的桃花教长老,轻轻启动樱唇,噗嗤一笑说道:“这位七公子果然年少有为,看的本长老都怦然心动,日后青城一派,必然因公子而大放异彩。” 马玉本来担了许多忧虑,只怕两位长老忽然翻脸,自己之前许诺都付诸空头不说,还一下子就得罪了陈七和马原两边,日后在桃花教的日子,必然要难过许多。但是当他听得这位李长老出言温和,当下就放下了几分心事,暗忖道:“看来两位长老,也怕跟青城派交恶,所以才说话如此温和。” 但是陈七却从这位身穿紫衣,貌如年轻女子的长老身上,感应到了一股极其强烈的杀意和妒恨之意,跟李长老的言语完全相反,陈七丝毫也不怀疑,只要自己一句话应对不善,这位李长老就会立刻出手,把自己生吞活剥。 陈七心中念头只是微微一转,就轻轻一笑,说道:“这位前辈谬赞了,青城派许多师兄师弟,资质都超出于我。” 陈七话音才落,李长老就浅浅轻笑一声,说道:“原来如此,看来青城派人才济济,那么死上一两个不甚重要的弟子,也不至于跟我桃花教翻脸了。本来我还想,若是七公子在青城派内太过重要,我们总要考虑两派的大局,既然七公子自承不及好多师兄弟,那么杀了也就杀了,马玉你说是不是?” 马玉登时无言,混没想到这位李长老翻脸这般快,他还没想出解释的话头。另外一个身穿五彩花裙的长老,更是眼中寒光一闪,便有一朵五色桃花飞出…… 为了方便您阅读,请记住“网”网址:://u!~! .. 一百三十二、桃花飞芒 桃花教的桃花罡气一旦修炼到第八层以上,便可凝聚桃花雷罡。。。桃花罡气中飘飞的朵朵桃花,都是极精纯的罡气凝练,一旦放出立刻变成轰天震雷,比天雷的威力也毫不逊色。这位身穿五彩花裙的长老,放出的这朵桃花,足可以把万花楼炸飞五层。 陈七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把自家的四道真龙劲一起放出,并且同时把火鸦真气打散,供太上化龙诀吞噬。几乎是弹指之间,陈七便已经做了最好的决定,轰出最强的一击,把龙炮八击中的第一击,也是他能发挥到最强,最猛级数的杀招,一分一丝余力也不留的打了出来。 四条火龙翩翩飞舞,庞大的龙躯凝成弯如虹弓,一起迎击向了这朵看似毫不受力的桃花。 炼就罡气的级数,同凝煞级数截然不同,两者相差的不光是功力的高低,还有真气品质的巨大差别。陈七凭了雄浑过寻常修士数十倍的真气和金刚塔这样的法器,可以镇压凝煞五六层的大妖,但是对上炼气成罡境界的仙道中人,却唯有败亡而已。 陈七在这一刻,感受到的不是生死威胁,唯有一股酣畅痛快,充塞胸膛。经过多番淬炼,陈七终于可以做到生死关头再无杂念…… 身穿五彩花裙的那位桃花教长老,此番出手含有深意,但是她亦不曾料到,陈七几乎是半分退缩也无,念头转也不转,便轰出如此雄霸无双的一击来。真龙炮第一击火龙焚野的威力,便是让她这样炼气成罡的大高手,亦暗暗心惊。毕竟这一击可是才炼气第二层入窍的人物轰出,她根本不敢想,若是陈七亦有跟她相当的修为,这一击该有多么惊天动地。 李长老眉头微微一皱,一扬手便是一团桃红色烟雾散开,把万花楼最顶层笼罩了一个严实。这是她最得力的一件法器,名为五毒桃花帐,是用了无数瘴气毒气祭炼而成。攻防一体,已经被李长老祭炼了数百年,祭炼出来三十七重禁制,算得四阶法器中的下品。 火龙焚野和桃花罡雷相拼,一瞬间就如世界静止,下一刻便是万物崩塌,那一朵小小的弱不禁力的桃花瞬间化为乌有,但是爆发出来的力量,却把陈七的四条火龙一起震碎成了齑粉。饶是陈七所修的两大道诀玄奥,毕竟境界上差距太大,四道真龙劲被毁灭,让陈七的全身窍穴都受了震动,一时连火鸦变化也运使不出来,只能勉强凭了残存的火鸦真气护住自身,一口鲜血逆行到了喉咙,这小贼头硬是凭了一股狠劲压力下去。 本该在这一击硬拼,震成粉碎的万花楼顶层建筑,在李长老的五毒桃花帐的护持下,居然丝毫未损,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李长老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又化为了轻笑,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对那位身穿五彩花裙的长老说道:“刁长老何必如此试探?这位七公子法力如此精奇,必然是青城嫡传无疑,你这般鲁莽,万一惹得七公子不快,我们桃花教和青城派交恶起来,岂不是无妄之灾?”她对陈七抛了一个媚眼,又自笑道:“七公子不会这般小气罢?只是一点误会,就请出你家大人来?” 陈七强行压住了五劳七伤的身子,冷哼一声,亦不说话,但是眼中却露出了阴冷无比的异芒来,低低说道:“要是我死了,自然会有人出头,要是我没死,自家账目,总要自家接掌。” 陈七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马玉亦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角色,立刻就明白这是两位长老商量好的,也要给陈七一个下马威。并且算准了得罪陈七和得罪青城派的区别,这才果断出手。马玉心中暗忖道:“这两位长老果然心狠手辣,刚才的一击只怕已经断了这个少年与仙道上的前路。她们也算清了,光是得罪这么一个真传弟子,桃花教还接的下来,也未有把事情做绝。这人果然落入我家两位长老的瓮中,居然说出来要自家解决的话来,他还想要凭自己修炼,日后召回场面,却哪里能够?” 马玉虽然限于修为,也没有看出来两位长老的暗中出手,但是他毕竟是桃花教的一方大总管,知道李长老年轻时,号称七妙桃花女,炼就一宗法术,名为桃花飞芒。这种法术是把真气炼就细如毫毛的地步,与无声无息处透入人体,潜伏在窍穴经脉之中,平时怎么都查看不到,但是关键时候发作起来,最是歹毒。 他当场呵呵一笑,说道:“七兄年少英武,果然快人快语,我们桃花教和七兄的梁子,就此揭过了。这一次上古仙人洞府出世,我们桃花教亦有几分好奇,正好罗浮派的几位姐妹也在,便由马玉做主,大家联手来做这一桩买卖如何?” 马玉笑吟吟扫了一眼,罗浮六女虽然有心抗辩,但却没有这等本事。马玉可比马原的气势足的多了,何况桃花教还有两个老古董级数的长老在,如何容得他们反对?至于万旗带的两个旁门散修,更是不敢有丝毫异议,他们比罗浮六女还要害怕桃花教。罗浮六女怎么还有师门可以依靠,罗浮七真虽然不算什么大高手,但毕竟也有凝煞顶峰的人物,他们连罗浮六女的法力也不见得超出,两人连声都说:“自是遵从马道友的意思,大家联手,方有机会。” 陈七嘿然一笑,亦是一口答应了。 应鹰手上有三十六根紫玉简,乃是上古仙人洞府的钥匙,陈七也有许多盘算,故而并不反对,有桃花教的加入。 李长老和刁长老两人颇有深意的瞧了陈七一眼,两人一起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这把老骨头,就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玩一玩罢,至于得了东西,我们也不要,你们这些年轻人分了就是。”得了两位长老的话,罗浮六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尽管她们也知道,若是除了什么好东西,自家是保不住的,但若是一些人家用不着的,却大有希望入手。只是她们可以放心,陈七那边却又是一番情况,罗浮六女各自偷偷去瞧陈七,见这个少年混不本书整~理整理]在意,就连许鲤和应鹰也是声色自若,也都心中好奇,不知三人什么盘算。 陈七也不避讳桃花教的人,见大家商议好了,便盘膝座下,潜运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心法疗伤。他被刁长老的桃花罡雷震动了周身窍穴,气血翻涌,就算遇上一头寻常的妖兵,都难保不会阴沟里翻船。陈七这一沉下本我意识,观察自身,除了发现有数十处窍穴已经被震伤了之外,还发现了数十缕奇异的淡红游丝,正潜伏在几处不常运用的窍穴中。若非他修炼的上古道术奇特,简直又刚刚在识海中开辟了道境,对真气变化敏感之极,还真就查知不觉。 桃花真气虽然玄妙,但是比起陈七的太上化龙诀和火鸦真气来,品质上却逊色了不知多少,陈七察觉了自家被人暗算,心头恼怒,运转太上化龙诀只是转了几转,便把这些细如游丝的桃花真气化去。虽然这些真气只有一丝一微,但毕竟是出自炼气成罡的大高手,陈七吞了这些桃花飞芒,对真龙劲也不无小补。他运转了太上化龙诀只是小半个时辰,已经伤势尽复,真气也恢复的**成,剩下的损耗只要缓缓运转太上化龙诀,便能渐渐恢复,已经不用特意打坐。倒是刚才陈七强行打散火鸦真气,供给真龙劲吞噬,让火鸦真气折损了两三成,这却非是短短的修炼可以恢复过来。 陈七疗伤完毕,有运转运转了一会两大道诀,稳固了一番,这才一跃而起。 李长老和刁长老见到陈七这么短时间,就把伤势镇压下去,也都暗暗吃惊。李长老更是在心头暗忖道:“亏了我刚才出手,运用桃花飞芒伤了他,等他修炼的时候,桃花飞芒发作起来,足可以让走火入魔,一命呜呼。不然等这小子修炼到更高深境界,也是个极大的麻烦。” 李长老虽然心中想的狠毒,脸色却笑吟吟的,把素手一挥,放出的五毒桃花帐就化为一团粉色云光,把众人都托了起来,直接从万花楼的窗户飞了出去。她对陈七颇有耐心的说道:“虽然说还有几日,传说那座古仙人的洞府才会出现,但我们早去等候,也可免得错过了机缘。这等古仙人的洞府,对我们这些几百年的老古董,已经没了用处,但是对你们来说,却可能是一份天大的机会,说不定就能得到有助于修为的灵物。” 陈七微微晒小说道:“这位前辈的本领,未必就有我师门长辈高明,只是我此番下山,就是想要寻一块神铁,祭炼一口自家用的飞剑,这才想要碰个运道罢了。” 李长老听了陈七解释,这才略略放松,对她这样修道数百年,寿元将近的人物来说,便有千万卷道书,也都来不及修炼了,就算有威力极大的法器,也都算不得什么价值,也只有能延长寿元的仙丹,方能打动人心。只是仙丹难求,李长老和刁长老,也并未想过此行能有这种收获,她们能来福阳府城,有一大半是为了马原之事,对上古仙人的洞府还真就没有多少觊觎之心。x!~! .. 一百三十三、至纯之火,青城八秀 许鲤和应鹰虽然见过陈七变化火鸦,也见过万法妖王驾驭了乌金云光,但自家坐在云端,俯瞰大地的经验,却尚是首次。。。 桃花教李长老虽然心思狠毒,但是这一件五毒桃花帐的法器,却祭炼的极为玄妙,花去了不少心思。从外面来去,这件五毒桃花帐只是一团十余亩方圆的粉色云团,把里面的人都遮掩住了,不受天际罡风吹拂。从里面感受,却如在一间云气盖造的房子,在四面桃花瘴气凝聚的软墙上,却有许多透明的窗洞,也不知李长老用了什么法门,这些窗洞从里望去,毫无遮挡,可以鸟瞰大地,远眺长空,但是却一丝风也吹不进来。尤其是这五毒桃花帐所化的云团,内中软绵绵的,或趟,或卧都十分舒服,许鲤感受一番,啧啧称奇,对陈七说道:“七少,日后我也要祭炼一件这么好玩的法器,这可比身驾驭飞剑,在天上吹风舒爽的多了。” 李长老吃吃一笑,粉面桃花,颇有几分妩媚之意。虽然她年纪已经不小,算的老妖婆级数,但是桃花教有许多独门秘法,驻颜妆点,外貌看起来还如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郎。她眼中秋波横盈,吃吃笑道:“天下云遁法门,无不出自小诸天云禁真法,只是各家各派所得都略有不同。你想要学这云遁法门,让姐姐来教你如何?” 许鲤当即大声叫好,立刻从陈七,应鹰的身边凑到了李长老那里,临走前还不忘扭头冲两家兄弟做个颇有深意的鬼脸,应鹰跟他从小到大,自然知道许鲤是什么心思打算,陈七则是暗暗好笑,只是沉下了脸色,给许鲤少许配合。 许鲤和应鹰出身乞儿,向来觉得浪费可耻,有人愿意传授法术,岂有不学之理?至于李长老的其他心思,许鲤也都看破,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陈七方才虽然把内伤平复,真气也恢复的八九成,但多运功一会儿,总是多几分好处,所以他在许鲤跑去跟李长老讨教的后,也沉下心思,运转两大道诀起来。方才他运功较为仓促,只是体察了体内无恙便罢,这一次细细运转真气,一个窍穴,一个窍穴的慢慢温养,这才忽然发现,自家的真气居然微微有了些变化。 开始陈七还以为,是桃花教的李长老和刁长老弄了什么手段,但是当他仔细分辨时,却发现这一股异种真气跟火鸦真气居然略有相似,但却更加精纯,亦是一股火系的法力,也是以七大真火中的太阳真火为根基。 陈七略略吃惊,分出一缕念头去控制这一缕真气,却发现这一缕真气极端暴烈,虽然能受他指挥,但是遇上火鸦真气,便要吞噬,跟真龙劲也相持不下。 “这一缕暴烈无比的真气,究竟是哪里来的?桃花教绝不可能有这等道法。难道是……”陈七心头一动,把念头沉入了丹田之中,果然见原本的三页金书中,记载有吞日神猿变的那一页,也生出变化。这一页薄薄的金书上,已经生出灿烂光华,许多赤红的真气,在这一页金书周围缭绕,灼灼吞吐,犹如火蛇乱舞。 “果然如此,我虽然从未认真修习过吞日神猿变,但却早就把这部道诀铭记于心,偶然无事,也试着运转过几次吞日神猿变的道诀,只是这些无心动作,便打下了一点根基。这一次我把火鸦真气打散,用来反哺太上化龙诀,结果散逸的火鸦真气,为吞日真气炼化,把这一缕真气滋养壮大起来。” 陈七按照吞日神猿变的心法,运转这一缕陌生的真气,果然这道真气相应如斯,灵验非常。陈七只是运转了一刻,便觉得全身发热,每一处窍穴都充满了灼热涨满的感觉。他亦算是修炼真火的大行家,对火鸦真气和吞日真气略作区分,便明白两股都以太阳真火为主的道诀,修炼出来的真气有什么区别。 太阳真火,太阴真火,星辰真火,乾焰真火,地极真火,南明离火,三昧真火等七大真火,号为先天火种,至纯之火,能无限提升火力。只是修道之人往往只能把这七种真火修炼到某一极限,便不能继续提升下去了,不然这七大先天火种,连主人都能焚烧殆尽。 修炼火系道法之人,为了提升所修真火威力,各用巧思,或者把两三种真火合练,或者参杂许多异种真气,好在自己能够承受的境界,把所修的真火威力提升。火鸦真气修炼的是比七大真火稍次一等的卯日真火,卯日真火是三昧真火和太阳真火合修,以心火御阳火,在十三宝焰中已经是最为霸道火种。可吞日神猿变,却是真真正正的修的是至精至纯的太阳真火,故而比火鸦真气还要霸道。 只是太阳真火远比卯日真火要难以驾驭,甚至修炼到同等境界,要付出数倍的苦功,还要面临真火暴走,焚毁道躯之危险。只有极少数的道诀,才以至精至纯的太阳真火为本,但这些道法却极难修炼到最高境界,古往今来,几乎就不曾听过,以最精纯的太阳真火法门,证道仙途之人。 吞日神猿变却不知创始人怎么忽然阐发天机,想出了一个别辟蹊径的路子。他先以太阳真火为本源,祭炼出来一口太阳神炉,再于太阳神炉中孕育真火精华,祭炼出一头太阳真火精灵来。肉身修炼,驾驭的太阳真火有其极限,但祭炼出来这一口太阳神炉却并不须提升到至高威力,有了太阳神炉为封印,在太阳神炉中孕育更高,更强,更暴戾的太阳真火,因为有这一件太阳真火凝练的神炉为封印,便也有了可能。 至于最后为何太阳神炉中孕育的太阳真火精灵,不是素来以太阳真火化身著称的火鸦,火龙,而是一头吞日活猿,估计便是创下这门道诀的那位前辈,也未必就能解释的分明。陈七不曾选择吞日神猿变这门道诀,所以对这门道诀也就没多关心,此时无意中练出了吞日真气,便运转道诀,把这些纯净无比的太阳真火,都送入了那页金书之中,便再也不去理会。 陈七经过这一番淬炼,只觉得体内真气又复精纯了些,当他把双眼睁开,眼中如同虚空生电,金芒一闪而没。 李长老和刁长老虽然都不把陈七当作对手,虽然她们都认定了陈七出身“青城派”,但毕竟这小贼头法力太弱,境界还低,远不足入她们的法眼,但是陈七只是修炼一回,道行便有明显进境,也让这两位桃花教的长老暗自心惊。尤其是李长老,心中暗忖道:“亏了我当机立断,给他种下了桃花飞芒,不然再有几十年,这小贼成长起来,哪里还有我等的活路?” 李长老和刁长老对望一眼,都在对方心中看出了放心之意,但她们虽然心狠手辣,做事也周全,却不曾料到陈七所修的可不是青城道法,而是上古道术,且所习的两种道诀都霸道无比,早就破去了桃花飞芒。 陈七全身一晃,骨节之中发出轻微的噼噼啪啪之声,他铁骨功已经修炼到了第九层的顶峰,但这一关在仙道中也极难过去,在武者中更如天梯一般。陈七根本就没存过把铁骨功修成第十层以上的念头,毕竟他所修的两种道法,都比铁骨功来的奥妙,想要突破到感应天地的层次,亦就是武道中的先天之境,自是以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为先。 但是铁骨功借助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之力,已经到了第九层的极限,陈七略略活动筋骨,身上便发出暴烈刚猛的气息来,犹如一头凶兽,随时都想要发威。这股凶气一发即收,但是正在五毒桃花帐上的众人,却没人可以忽视这个小贼头。 尤其是万旗,自从上了万花楼便被当作“空人儿”一般,就连自家的妹子,都不怎么在乎他。这一次本来万旗除了千方百计邀请来的两位旁门散修,还想把自家的几个结拜兄弟带上,只是万芳跟他提点过,这一次来的都是道门大派,非是凡俗人可来的。万旗怎么说,也不允他把扬州八英都叫上来,只是却不过自家哥哥的面子,才让他跟两位旁门修士一起登楼。 万旗见过了陈七的厉害,也见了两位桃花教长老的威风,心中不甘,起了许多心思。暗暗忖道:“我们扬州八英都是人中之龙,如何就比不得这些人去?凭什么就没人来收我们为徒,传授仙道法术?这一次好容易借着妹妹的面子,跟桃花教的马原勾搭上,却没想到,一转眼马原就被人打的生死不知。桃花教出来两个长老,也不敢拿打杀马原之人如何,看来三派六道才是真正的仙道门派,我该寻个什么法子,跟这三个少年接近?只要我能拜入青城门下,凭我的资质,如何不能超过他们?现在低声下气也不妨,日后总会让他们也来低头拜我。等我修成道术,再把几个结义兄弟都援引到青城门下,只怕扬州八英,就要改做青城八秀……” :争取零点还有一更,正在努力码字中。m!~! .. 一百三十四、求人引荐 似万旗这样的富家子弟,只知道心头有自己,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旁人。虽然他打了陈七的注意,想要借了陈七的关系进入“青城派”,但一面又存了日后飞黄腾达,再把陈七踩到脚下的主意。同时更存了拉帮结伙,把自家结义兄弟都引入青城,甚至也不无日后修为高了,去坐一坐青城掌教位子的念头。 万旗心中念头纷杂,思忖了好一会,他见陈七起身四处走动,心中便拿定了主意,站起身来,潇洒的一笑,走到陈七的身边,做分庭抗礼状,说道:“七兄似乎有些焦躁,不知是我为何缘故?”陈七斜眼瞧了这厮片刻,灿烂一笑说道:“原来是万兄,我修炼的道法太过霸道,不够中正平和,故而时常火气太盛,难以自抑,到不是为了旁的原因。” 陈七虽然知道万旗是杀父仇人之一,却也并未怎么在乎他,甚至都不曾多看一看,多关注一分。他乃是修道之人,万旗却是个俗人,两者之间天差地别,陈七从不担心,替父报仇的事儿。陈七所差者,不过是寻一个无人知晓的时机,好趁势下手罢了。 万旗却不知道,这个少年居然跟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恨,已经下了必杀之心,还想跟陈七拉拢关系。故作洒脱的一笑道:“七兄快人快语,说来我有一个结义兄弟,也是这般脾性。”陈七见他有意跟自家兜搭,便顺势问道:“不知万兄那位兄弟是谁人?” 万旗当下便滔滔不绝的把自家七个结拜兄弟都介绍了一遍,还数次提起曾跟几位结义兄弟行走天下“行侠仗义”的事情。陈七还特意把话头引去了都梁郡,万旗当下便说了几句在都梁郡的事情,其中关于陈七父亲一事,他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曾在天马山杀了几个山贼。万旗自居平生做过无数大事儿,对杀了几个山贼的“义举”并不是很放在心上,何况过来好多年,他连当时的具体事情都记不得了,倒也并未吹嘘什么。 陈七哈哈一笑,再次确定了万旗等扬州八英兄弟,是他的杀父仇人没错,便有一搭没一搭跟万旗随意聊了几句,亦把其余扬州七英姓名,来历,住处,都打听了出来。心中狠狠说道:“听起来,这些小货都颇有些家财,还有好几个,都有漂亮的妹子,似乎家中的老父姬妾也不少,还没出嫁的姑姑,阿姨也甚多,俺回头都一窝端了……” 万旗见陈七甚好说话,便忍不住问道:“不知七兄的门派,对收徒有什么要求,万某一直好慕仙道,只是机运不好,一直都没有碰上真个有道行的高人。若是七兄可以帮我援引,万某必然感激不尽。” 陈七微微错讹,便即笑道:“万兄若是想要拜入哪家道派,先得要挑拣一下这家道派传承下来的道法,跟自家品行相合也不。比如灭情道的道法,要斩灭七情六欲,万般情绪尽皆杀灭。忘情道的道法,却要至情至性之人方可修炼,最后得情忘情,证就大道。若是本性不合,修炼道法便无寸进,若是跟自家的品性相近,方可在修炼的时候一日千里。我与万兄才是初见,并不知道万兄的性情如何,是否能修炼本门道法,就算想要援引,门中师长也必然不肯理会。” 陈七这套说法,却不是他杜撰,而是他在修炼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时候,自家的切身体会。这两部道诀都重杀伐,故而陈七以杀性入道,勉强也可走的通。但他的性子并不算是,特别契合这两家道法,在修炼了一段时日之后,便渐渐的被这两种道诀通话,自家的性格也略有变化。 在一旁正指点许鲤小诸天云禁真法的李长老,忽然含笑插嘴道:“这位七公子说的不错,就算我们桃花教,亦要先挑选传人的品性,若是品行不合,就算资质再好,也不能有多大成就的。当然若是资质真个不错,就算品性不合我桃花教的道法,本教也是愿意收下的……” 万旗本来听说修道要先挑选品性,便有三分沮丧,待得听李长老说只要资质好,不论品性也可,便自露出喜色。问道:“万旗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只要资质够好,什么道法都上手,何必非要挑选品行!” 李长老吃吃笑道:“不是这个道理,我们桃花教愿意收这样资质高,却不合本门道法的弟子,只是免得被旁的教派收罗了去,日后修成道法,成为本门的对头。这样的弟子入门比那些没甚性子,资质鲁钝的徒儿都难教导,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调教这等不合口味的传人。但留在门中,随意养着,也不耗费什么资财,七公子你说是不是?” 陈七嘿然一笑道:“鄙门中却无这等传统,既然不合积年传下的道统,便推荐去其他要好的门派就是,何必耽搁人家的前程?” 万旗错料了李长老的意思,一时窘迫了不知怎么说话才好,陈七的一番话,又给他生出无限希翼。同时万旗的心中,亦心中生出了警惕,本来他在认识马原之后,也曾想过投入桃花教,只是马原怎么也是炼气凝煞的人物,根本不屑理会他这等俗人。若非是看在罗浮六女,尤其是他看上的卞宛青的面子,早就让万旗都多么远,就滚多么远了。万旗并不知道仙道中人的禁忌,一直都还把马原当作可以备用的选择。此时他心中不禁想道:“看来桃花教这等邪教,还是不能加入了,这个七少倒是可以结交。就算青城派我不合进去,至少他也能帮我引荐到其他门派。三派六道都是道门大派,我随便拜入哪一家都好……” 陈七如何知道,万旗居然还有这等想法?三派六道那等大派,连他也知道不好进去,万旗还想挑肥拣瘦,那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就算陈七知道他在想什么,亦不会去给他当头棒喝,对这小贼头来说,这厮不过是一个要死的货,谁耐烦管他还如何想? 李长老不但是桃花教的长老,道法高深,就连眼光也是一等一的准。这个万旗心中所想,陈七毕竟年纪还轻,虽然看破,却也并未怎么深思。但是李长老却把万旗瞧的如同透明一般。她兜搭许鲤已经有些进境,但是许鲤滑溜,李长老还未有十足把握。这位桃花教的大长老心中暗忖道:“今晚未必能把许鲤这个少年郎勾搭上手,说不得,就要那万旗这个二手货来杀杀火气。等我采补了他的精华,再告诉他什么叫做修道罢!” 李长老噗嗤一笑,说道:“七公子的朋友,我自然是不敢动的,不然似万旗这等资质,我们桃花教可稀缺的很。尤其是他性子也颇合本门道法,说不定十年之内,就能突破炼气感应这一关,追上马原,马玉这些后起之秀。” 马玉听得说到了他的头上,连忙谦逊了几句道:“不敢,不敢!李长老此言谬赞了,马玉如何比得上马原公子。” 李长老微微叹息说道:“马玉你也不比妄自菲薄,本门的道法虽然比不得三派六道,但是在凝煞炼罡这一层次,却也不输给那些第一流的大派。你为本门有数的年轻才俊,日后修成桃花罡气也不在话下。至于金丹那一层,天下才有几个?就是三派六道,也并无许多,一家也就一两人罢了。你日后必定会成为这一界,仅次于最顶层那几个人物之下的修士,等我大归之后,这五毒桃花帐就赏赐了你罢!” 马玉也不曾料到,李长老忽然感慨,并且许诺了这么一件厉害的法器。各家各派的道法不同,祭炼法器的手法也不同,若是换了别种道法祭炼出来的法器,马玉不得法诀,到手也是无用,就算有了法诀,也要多费一番功夫。但是李长老跟他一般,都是桃花教的真传道术,李长老的五毒桃花帐,他到了手便能运用自如,甚或还能把李长老留下的法力烙印,收为己用。何况马玉也知道,李长老虽然道行高深,但是寿元已然不多,这番话还真有可能不是虚言。 马玉一愣之下,便拜倒在地,哽咽说道:“李长老万勿如此,马玉虽然也对五毒桃花帐这件法器有些觊觎,但法器再厉害,也不及长老坐镇本派,更能让本教弟子安心。若无李长老这等道行高深的长辈坐镇,我们这些年轻弟子,就算得了许多法器又有何用?反倒会成为人家眼中的肥羊,只在乎吃的口滑不口滑罢了。” 李长老淡淡一笑,说道:“你也无须如此,迟早你的修为能超过本人。此番去上古仙人的洞府,说不定你就能得些机缘。虽然修道一事,奇遇是靠不住的,还是要努力修炼,方为正途。毕竟谁也不敢说,自己是这天地间的主角,永远有大气运随身,能得奇遇的总是少数……” 陈七忽然见李长来这一番慈爱的作派,心头亦有些动容,他心中觉到,这位李长老对马玉说的话,十之八九都是真的。g!~! .. 一百三十五、门户 “前面就是瘦湖了!” 应鹰走到了陈七身边,轻轻低语了一句,许鲤亦走了回来。五毒桃花帐所化的粉色云团之内,虽然人数不少,却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伙。陈七,许鲤,应鹰自是一伙。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和马玉是一伙。罗浮六女和万旗,以及万旗请来的两位旁门散修亦是一伙。 就实力上而言,有两位炼成罡气的大长老压阵的桃花教自是最强,其实就算稍弱一点的马玉,也是凝煞级数的大高手,亦比陈七这一伙人加起来功力还要深厚。至于罗浮六女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她们连一件应用的法器都没有,只有万芳因为偶然一次机缘,得了一件符器级数的储物宝囊,根本都不能用来斗法。万旗只懂武功,他请来的两位旁门散修,法力还不如罗浮六女。 但是就地位而言,陈七三人,却并不输给桃花教三人,罗浮六女也都隐隐以陈七为首的架势,加之万旗和陈七“言谈甚欢”,反而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陈七拍了拍两位兄弟的肩膀,低声说道:“我这里有几枚符钱,应少和许少各拿五枚落宝金钱和两枚金刚符钱,万一我保护不周,你们也记得自保。”陈七这话虽然压低了声音,但五毒桃花帐所化的云团中就每一个普通人,就连万旗都是耳目聪明,陈七的话,每个人都听在耳朵里。 罗浮六女也还罢了,陈七已经送了一袋金刚符钱给她们,但是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却都认不出把眼来瞧,心头各自凛然。李长老暗忖道:“这小子交游倒是广阔,不知这是哪家贼秃门下的弟子,帮他凝练的符钱……” 陈七拍了拍手,从云头上望了下去,心中也徒然生出一股豪迈,自言自语道:“日后我要是炼就飞天遁地的道法,一定要走遍中土,远赴四方,好生瞧一瞧这个世界的真面目。”许鲤和应鹰受他感染,一起说道:“我们到时候一定陪着七少,大家一起去看遍名山大川,辽阔大海,无边草原,种种隐秘险恶之地,风光佳秀之所。” 陈七呵呵一笑,楼主了两人,三个少年把手臂相搭,登时生出血肉相连的感情来。 许鲤趁着别人被他们的言语迷惑,悄悄打了一个眼色,这个动作却只有陈七和应鹰能够看到,陈七顿时明白,下面不远,就是许鲤和应鹰遇到那条乌哨蛇精的地方。瘦湖乃是扬州风景绝佳的所在,陈七故作看的动神,忽然说道:“李长老可否在这里把小子们放下去,我看那里风光不错,可以暂住几日,反正时日还早,也不用总这般在天上飘荡。” 李长老倒是爽快,把五毒桃花帐一收,按落在瘦湖中的一座小小孤峰上,瘦湖狭长如带,偏偏这一处水面较为宽阔,水中孤鹜的拔起一座山峰,不过二三十丈高。本来这座山峰锋锐如笔头,根本没有落脚之处,但是李长老探手一拍,桃花罡气就凝聚成了一张大手,凭空把山头的尖儿处抹去,变成了一个方圆亩许的平台。 这位桃花教的长老笑吟吟的说道:“我也瞧着此处不错,也打算再次落脚来的,七公子此言甚合我心。”陈七暗叫一声,这些老妖怪诡诈,但也无可奈何,只是一脸轻松的样子,随手抖出混天幡来,在山峰的一角,围出来一个帐篷。 李长老瞧了一眼,不由得笑道:“七公子怎么也有禾山道的法器?” 陈七嘿然一笑道:“只是杀了几个禾山道的人,才夺了他们的东西,我用着倒也方便,便不曾毁去。”李长老大有深意的瞧了陈七一眼,这才微微一笑,和刁长老说话去了。 陈七跟许鲤打了一个眼色,这小子立刻明白过来,又凑到了李长老身边,去讨教“小诸天云禁真法”。陈七和应鹰却做出散步的意思,两人也不施展道术,光是凭了一身武艺,运起踏波,登萍渡水的轻功,从孤峰上下到瘦湖中去玩耍。 堪堪已经远离孤峰,陈七这才问道:“你们两个便是在这附近被卷入古仙人洞府的么?”应鹰连连点头,答道:“就是这附近,但我们现在也找不到那处地方了。”陈七微微沉吟,这才说道:“我亦问过罗浮六女,都说这座洞府变幻莫测,游走不定,由此看来,你们就算找到那处地方,也是无用,这座古仙人洞府十之八九是活的,甚至本身就是一件法器也不一定。” 应鹰大惊,问道:“既然如此,我们岂不是怎么都捞摸不着?就算瞧着了,它也长了脚会跑,这该如何进去?”陈七嘿然笑道:“这进去的关键,十之八九就在应少你的那三十六根紫玉简上。当初创出四道境的那位前辈,把自家创出的法门刊行天下,上古时懂得四道境法门的人着实不少。但是可以把四道境参悟到如此境地,并且祭炼出来一件辅助修炼的法器,这位前辈在这上面花费的心思实在不小。就算如桃花教的两位长老,修行数百年,也不过能有一件四阶的下品法器罢了,你的紫玉简禁制重数犹在五毒桃花帐之上,就算是能够遁破大千的真仙之辈,也无多少心力,去祭炼几件这般级数的法器。” 陈七顿了一顿,又复说道:“我甚至怀疑紫玉简便是这座洞府的本身……只是这个猜测,还有许多不可索解之处,还不能定夺。” 陈七修炼的是上古道术,对祭炼法器之事也明白。一件法器想要祭炼到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圆满,已经非是炼气之辈所能。光是祭炼法器所需的寿元,就大大的不足,往往需要数代,乃至十数代人薪火相承,历经千年,方能祭炼到如此境界。虽然众人都称呼那座洞府为古仙人遗泽,但谁也知道,那位“古仙人”亦不过是炼气层数,不是真正的仙人。真正的仙人寿元无尽,也不会有什么遗留的洞府法宝。以此类推,陈七觉得就算那位“古仙人”真个精擅祭炼法器,洞府中能有两三件四五阶的法器,已经是其极限。 紫玉简珍奇非常,陈七也没测出其中晕含有多少重禁制,也不知是几阶的法器,但只此一件,只怕就要耗去那位“古仙人”的大半精力。所以陈七才猜测,紫玉简和那座洞府,说不定乃是一体,但是他多方试探,却也没有明证,加之还有许多其他缘由,才不敢肯定罢了。 应鹰听得陈七所言,心头亦是有些了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该如何去做?” 陈七叹了口气说道:“我的道法和见识也有其极限,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罢,等那座洞府出现,才随机应变,现在却没什么打算。” 应鹰也知道,这件事儿说来极难,只是陈七一直都显得极有办法,这才问了一句。他见陈七也无办法,心头一动,便说道:“七少,我倒是有一点想法,只是不知道成不成。我祭炼紫玉简,已经到了第六重禁制,发现这紫玉简中一共三十六处幻境,其中有三处已经被人破去。不消说,这三根被破去幻境的紫玉简,就是我跟许鲤,还有七少你所经历过的那三处变化。这三根紫玉简没有了内中所藏的幻境,就只剩下了空落落的一个方圆百亩的小天地,其中各有一处……疑似门户的所在。” 陈七大是惊讶,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紫玉简中有这般奥妙的?” 应鹰苦笑道:“就是我祭炼到第六重禁制的时候,这三十六跟紫玉简便显出了这种变化,因为我一直都拿捏不定,这才不曾跟你和许鲤说起。” 陈七讨要过三十六根紫玉简,把念头度了进去,果然见其余的三十三根紫玉简依旧混沌一片,但另有三根已经变得空空无有,只是在中央隐约有一座门户,时隐时现,时而还会崩散,归于虚无。陈七瞧了好一会,摇了摇头说道:“你最少要把这件法器,祭炼到第九重禁制以上,方能彻底现出这座门户来,但……我觉得恐怕这三根紫玉简中的门户,并非是通向那座洞府去的。” 陈七也不明白,这一套紫玉简的妙用,但是却隐隐觉得,这套紫玉简内中隐藏的门户,互相之间似有关联。让他隐隐觉得,这一套法器,可能还有其他妙用,并不像是通往什么地方。 陈七把紫玉简递还了应鹰,微微思忖了一回,正要跟应鹰商量其他的事情,忽然瘦湖的东北方,空乌云漫漫,妖气纵横,竟然有不知名的大妖亦赶奔此地。陈七心头正微微一震,便又看到一团乌金云光,正是万法妖王所驾驭的小诸天云禁真法。再过一刻,又有三四道遁光起处,竟然都是炼成罡气级数的大修士。 陈七不敢久留,免得被万法妖王瞧到自己,同了应鹰赶紧回到了孤峰之上。他们这一伙人,有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坐镇,陈七他也不虞万法妖王找到自己头上,便定下了心思,开始推想这座古仙人的洞府,怎会忽然变得如此抢手。g!~! .. 一百三十六、我心如老猿,愿驰山林间 李长老和刁长老,亦是心头吃惊,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古仙人洞府出现,居然引动这么多大修士前来。李长老思忖了好一阵,这才把罗浮六女唤了过来,细细盘问了好久,依旧不得其解。正在这时候,一道漆黑如墨的遁光,飞临孤峰的时候,竟然大摇大摆的落了下来,一个身穿黑袍,掌中托着一个黑皮葫芦的道士,笑呵呵的散去了遁光。 李长老见得此人,亦是心头一震,回头瞧了一眼刁长老,两人不由自主的催发气势,全身的桃花罡气,凝成了一道直线,笔直冲上了天空。刁长老更是一拍腰际,飞出了两道剪尾双虹,两人都如临大敌一般。 陈七见状亦是暗暗吃惊,虽然他不知道为何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如此戒备,但亦把手一压,把罗浮六女,万旗和两位旁门散修,许鲤,应鹰一起收入了金刚塔中,双手一捏,就是四道火龙飞舞。 陈七应变的极快,就连李长老和刁长老都暗赞一声,她们隐隐也把马玉护在了身后。这才由李长老沉声问道:“原来是屠魔君,不知为何也来扬州,难道那座古仙人的洞府,也让魔君动心了么?”黑袍道人仰天哈哈一声大笑,说道:“区区一座上古炼气士的洞府,当然不会让我动心。但是我听人说,这座洞府中可能生长有千年碧玉荷花,便忍耐不住,动了心思。两位不是也为了此物,这才破关而出的么?” 李长老和刁长老都不动声色,低声浅笑,但是陈七从后面看去,只见这两位桃花教的长老,各自肩头微微松动,脊梁骨也变得笔直起来,便知道这个消息,对她们震撼极大。陈七虽然不知道千年碧玉荷花是什么东西,但是他只要随意猜想,也可以推测出来,能够让这等修炼几百年的老怪物动心的,必然是什么能炼制仙丹的灵物。只是这千年碧玉荷花究竟能够炼制什么样子的丹药,就非是他陈七可以知道的了。 那位黑袍道人却是得趣儿,见李长老和刁长老默认了此事,便笑呵呵的说道:“我辈修炼之人,虽然也有些法力道行,但毕竟不是真仙,不能脱去肉体凡胎,寿元总有尽头。这千年碧玉荷花恰是大枯荣丹的一味主药,此丹可以让人枯木逢春,青春焕发,最少也能延长你我这等数百年岁数的老怪,一二百年寿命。幸亏得知这消息的人还不算多,不然你我都还未必有分。” 李长老和刁长老登时心头大动,她们已经修炼三百余年,再活不到多久,就要身死道消,纵有无边法力,亦不能阻挡生命消散。但若是能够再延寿一二百年,说不定就有机会问鼎金丹,成就金丹之后,寿元大幅延长,少说也有七八百年好日子过。 李长老心思电转,暗忖道:“亏得这次为了马原和青城派弟子的冲突之事,赶来的福阳府城,不然这一场大机会,岂不是白白错过?这千年碧玉荷花,我一定要夺到手……”李长老心思转动,脸上却嫣然笑道:“然则,屠魔君来问我等姐妹,却是有何贵干?” 黑袍道人呵呵笑道:“此次古仙人洞府中藏有千年碧玉荷花的消息十分隐秘,只得两三个人知道,除了你我之外,便只有那几个老妖,他们已经结成了一伙,若是我没有帮手,想要染指如此灵药,简直便是做梦。但光凭两位,只怕也难从这几个老妖手中夺得千年碧玉荷花。” 李长来亦是快人快语,当下便说道:“屠魔君既然如此说,我们姐妹便愿意跟你联手,大家平分利益。”身穿五彩花裙的刁长老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认了李长老可以代表她说话,也把两道剪尾双虹的法器收了起来。 黑袍道人三言两语便说动了桃花教的两位张来,便把脸转到了陈七这边,他冷冷一笑,眼神中全是肃杀之气,李长老微微动了动嘴唇,想要劝说这位屠魔君,但是一想到延寿一二百年的诱惑,便是跟青城派交恶,倒也值得,便没有真个张口,只是暗忖道:“这个少年运道不好,我还有些顾忌,毕竟桃花教事业甚大,跑了的了人,却跑不掉基业。可屠老魔孤身一人,行踪飘忽,就算开罪了青城派,青城派也拿他无可奈何。这个少年资质出众,死了也好,省的日后青城派再出一个道行出色的传人……” 陈七念头转的亦是极快,见屠魔君有杀人灭口之意,当下便冷冷一笑道:“便是有千年碧玉荷花,也不是随便阿猫阿狗,便能炼出大枯荣丹来。”陈七说了这一句,半是嘲讽,半是讥诮的言语,便再也不做声。黑袍道人却微微一愣,把眼来瞧李长老和刁长老。这两位桃花教的长老心头一动,登时想起了陈七的身份来。 李长老淡淡一笑道:“这位小哥乃是青城派高弟,已经答允了我们的请求,愿意请他门中一位隐修的长老出手,炼制大枯荣丹。屠魔君不知可有炼丹手段更佳妙的帮手?” 黑袍道人微微迟疑,他素来以心狠手辣著称,哪里能够有什么好友?要是有好友,他也就不来跟桃花教的两位长老临时结盟了。至于炼制大枯荣丹的事情,他原本是打算自己出手,只是他炼丹的手法只是三流,对能否炼制出一炉成品仙丹来,也殊无把握。只是这种事情,哪里容得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要有三分把握,甚至一分把握,也可以行事了。现在他听得桃花教的李长老,似乎比自己“准备”的更加充分,甚至还请了青城派的弟子,转托这道门大派隐藏的耆老出手炼丹,登时多了几分希翼,对李长老问道:“原来李长老已经请得青城丹王安石清出手么?这可是一件大好事,若是真有这位丹王出手,只怕可以多炼出十倍的大枯荣丹来。” 李长老一笑作罢,会有大有深意的瞧了陈七一眼,陈七见自己这一招果然好用,便慢条斯理的把罗浮六女,万旗和两位旁门散修,还有许鲤,应鹰都放了出来。然后有些不屑的说道:“千年碧玉荷花落入某些俗人之手,胡乱炼制,只怕一炉丹药也出不来。莫要脸上贴金,说什么十倍,天下能炼制大枯荣丹的人物,双手十指都多过了那个数,能保证定有一炉出来的,更是连一只手都不到……” 陈七有意不瞧这位黑袍道人的脸色,但是蔑视之意,却尽露无疑。 屠魔君嘿然一笑,说道:“果然天下英雄出少年,这位小哥胆气惊人,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的年轻人可不多了。”他倒也能屈能伸,说了这句话之后,便也不去瞧陈七,只在孤峰上占据了一处地方坐下,眼光灼灼,望着天上盘旋不定的六道遁光。 这六道遁光眨眼就合在了一处,虽然遁光上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但是屠魔君名头极大,桃花教的两位长老也不好招惹,那六道遁光中的人也不想轻易挑衅,合在一处之后,便投奔另外方向去了。 李长老微微辨认遁光中的人物,淡淡说道:“没想到天下十九大寇中的六个都来了。万法妖王,白眉神,花柳魔,白鹤童子,仙猿老祖,五通魔君,这些老怪联手,倒也真个有鬼神辟易的凶威。”屠魔君嘿然一笑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老着脸找上门来,跟两位联手了。这六头老妖单对单我虽然不惧,但是有两三人一起,我屠三苏便要退避三舍,斗他们不过。” 这个黑袍道人说话倒也极干脆,直承自己斗不过六妖联手,李长老和刁长老脸色一变,她们两个虽然已经是炼气级数的巅峰,但也仍旧不及这个屠老魔头,现在虽然三人合力,仍旧弱与六妖。眼见此番上古仙人洞府出世,竟然峰回路转,有如此艰难,两人都后悔不曾叫些帮手来。但事已至此,两人也都是修炼有成的道术之士,便都定下了心思,也不理会屠魔君,各自闭目打坐起来,等候那座上古仙人的洞府出世。 陈七见这些大老各有算计,也不去掺和其中,只是跟许鲤,应鹰各自使了一个眼色,便把全部的念头都沉入了识海中的那座道境之中。陈七的道境开启,便化为一座山峰,这座小山半云半雾,似乎悬浮虚空,山上金光万道,似有许多花花草草,飞禽走兽,但是一念一转,又似乎光秃秃的,生机全无,就算陈七自己,也不知山中景致如何,何为真,何为假,何为虚幻,何为实有。当陈七把念头沉入其中,便忽然法诀,自家已经化身为一头山中老猿,正轻舒长臂,在山中荡来荡去,心态好不轻松。 “我心如老猿,愿驰山林间,谁人传此道,从此做妖仙!” 陈七正恣意放*荡,忽然听得有人歌吟,这首词令颇有山野之气,让他听得心头怦然,不知为何自家的道境中居然有这许多奇异……g!~! .. 一百三十七、青莲东来,伏妖尊者 陈七手搭凉棚,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年足踏白莲,身外祥云朵朵,飞在半空,似甚悠闲。 这小贼头只是一眼,便觉得此人熟悉,正要上去搭讪时,一只色做纯金的大手,猛然从山石绝壁中伸了出来,硬生生把一片坚硬的岩石撞破。不旋踵,便有一个身高二十余丈,全身披挂金色铠甲的神将从山壁中挣脱出来,手中是一杆长柄战斧。这高大无比的金甲武将,才自脱困便一声呼喝,从山石绝壁中又飞出了一头一样披挂金色战甲,通体宛如黄金铸就的金狼。这名金甲武将跨上了坐骑,抬手一斧,便向着那个白衣少年劈下。 白衣少年并不惊慌,似乎根本就不曾瞧见那名金甲武将,更不曾察觉那口劈奔他面门的大斧。金甲武将只是一斧就把这个白衣少年,连带足下的白莲一起劈碎,但是斧光过后,白衣少年和足下莲花便犹如水中镜月一般,涟漪过后,便自复原。金甲武将一斧接一斧的劈下,但是那个白衣少年就是无有察觉,仍旧踏莲而飞,不急不缓…… 那名金甲武将追逐了片刻,见杀不死那白衣少年,悠然一声长啸,天空上顿时出现一群黑压压的火鸦,这些火鸦比陈七所豢养的可厉害多了,身上尽是太阳真火,焚天蔽日,不知有几万头。 陈七心念一动,抬手一指,那群火鸦忽然不听金甲武将使唤,反过来簇拥到了陈七的身边,再伸手一指,那个白衣少年足下的莲花,也飞到了他的足下,那个白衣少年恍若不知,身子往下坠落时,仍旧神态优雅,不见半分动容。 “道境之中,一草一木,一切生灵,只怕都是我自己的念头所化,我在这里便是主宰一切神明,只要我愿意,便可以任意妄为,只是……只有当我把所有的闲杂念头一起收束起来,万念归于一念,才能突破道心初境,踏入更高一层。” 陈七在见识到了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和屠魔君的本事后,极想突破当前境界,只是感应这一关,从来都是虚无缥缈,无从着手,他这才想要从道境中寻找办法。陈七的识海中,这一座道心所化的灵山,在他有意的拨弄下,渐渐生出了许多变化。陈七在道境中本来只是一头老猿,但是在夺了金甲武将的火鸦,白衣少年的白莲之后,便渐渐生出许多神通,在这座道行所化的灵山中恣意妄为。不数年,这头老猿便一统全山,就在他要把整座灵山所有生灵的意志统合唯一时,灵山外忽然生出许多天魔来,不住的攻打……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陈七猛然醒悟过来,从识海中的道境脱身而出,他的额头差潺潺汗下,心道:“好悬便陷入心中幻境,再也不可自拔,看来这四道境法门,虽然不修道法,不炼肉身,却一样有许多危险,一旦迷失,便再也醒不回来。” 陈七这边才从识海中道境脱出,便见许鲤和应鹰都凑了过来,眼中有许多担心,他低声一问,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打坐了三日之久,就连桃花教的两位长老都来过问了数次。陈七这一番磨练道心,也不是没有进境,虽然还是未能领悟突破炼气感应的奥妙,但是自家运转起周身法力来,却显得圆熟如意,一身法力不但尽复旧观,隐隐还有几分增厚。把跟桃花教两位长老斗法时的损耗都修炼了回来。 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和屠三苏这个老魔头,见陈七在这等要紧关头,还能好整以暇的修炼,都不禁啧啧称奇。李长老和刁长老见他修炼如此之勤勉,也不禁暗中庆幸,已经暗中下手,都希望陈七早些去死。屠三苏这个老魔头,却又是一番想法,暗忖道:“这个少年如此年轻,将来说不定就是青城派的要紧人物,他说能够请出安石清来炼丹,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亏得我临时起意,跟桃花教的两个长老联手,不然就算得了千年碧玉荷花,凭我的炼丹手法,也未必就能炼出大枯荣丹来。” 陈七他们这一伙,占了一处孤峰。六大妖王亦把遁光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团五颜六色的云光,万法妖王,白眉神,花柳魔,白鹤童子,仙猿老祖,五通魔君,这六大妖王各自有不少部下,甚至大多还带了姬妾,他们并不似陈七这边安静,在云光上日日宴客,醉酒欢歌,不知耍的有多开心,无遮大会都开了六七场。 闻讯而来,要寻访古仙人洞府的人,至少有三四百人,分成了四五十拨。但除了陈七这一边,还有六大妖王那一伙,只有两个无名道人,是炼成罡气的,其余不是旁门散修,就是一些江湖好汉,著名的武者。 那两个炼就罡气的无名道人,也不知隐身在何处,每日只中午时分,各自驾驭了一口飞剑,在瘦湖上空巡视一圈,余下时光都不知去向。许鲤和应鹰都是有心计的人,早就把各路人马的来历,都打听了个七七八八,见陈七醒过来,便都跟他说知。 陈七听了一回,露出几分饶有兴致的神色,对许鲤和应鹰说道:“本来若没有炼成罡气的人物,大家各凭机缘,都有机会去寻些好处。但是这一次只怕别人都是白来了,只有六大妖王,我们这一边,还有你们说的那两个无名道人,才是此行主角。我们法力还弱,到时候大家自保为先,莫要冒险……”陈七使了个眼色给许鲤和应鹰,两人心领神会,便只说些逸闻趣事和最近打听来的各种消息,再也不谈正事儿了。 万旗心头最是烦躁,他们这一伙人中,只有他一个不是修炼之士,只有一身武艺。万旗本来还想求助与陈七,好拜入青城派,但见了屠三苏的威势,便又动了心思,只是他也不摸屠三苏这位大魔头的底细,不知道自己要是奔过去,拜倒在屠三苏的脚前,请求收录为弟子的结果会是如何。 他本想寻陈七问个主意,但是偏偏陈七忽然打坐修炼,一坐就是三日,醒来后便跟许鲤,应鹰言谈甚欢,他一时也不好意思过去。 万芳虽然这三日等也也不耐,但却比她哥哥好些,加之她有同门姐妹相随,聊聊说说,倒也不算寂寞。万旗这两天忧色重重,显是有些心事儿,万芳知道自家哥哥念念不忘的就是想要修成道法,拜入哪家仙道门派之中,只是连她的师父也说,万旗没有修道的资质,不肯收录,万芳求了几次,灵幽子都不肯多收个徒弟,或者把万旗引入其他同门的座下。 万芳自持跟陈七多少有些交情,见自家哥哥踟躇,便主动走了过去,给万旗使了一个眼色,万旗见状,心头大喜,跟着妹妹来到陈七这一伙身边。万芳盈盈一笑说道:“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三日,前几日看七少修炼,也不敢打扰。今日看七兄神清气爽,似乎修为又有精进,不如同我们姐妹一起,小酌两杯如何?” 万芳因为偶然一次机缘,得了一件符器级数的储物宝囊,她知道此番说不定要等候多日,故而带了许多吃食和美酒。不然三数日的功夫,桃花教的两位长老,马玉,屠三苏,陈七等人或者不须饮食,罗浮六女,万旗等人却一定撑不下去。 许鲤和应鹰也都还不过是初炼成真气,虽然捱的过,但一定会十分辛苦,这三日来也承蒙罗浮六女的照拂,每日送饮水和食物过来,也颇承情。他们两个见罗浮六女都来邀请,却不过情面,也撺掇陈七说道:“反正无事,我们凑起来闲谈也好!” 陈七呵呵一笑,说道:“罗浮诸位道友有请,某怎敢不从?说来我也存了几坛好酒,不是本地口味,正想请几位道友尝新。” 陈七和罗浮六女凑到了一起,大家都颇融洽,闲谈间万旗几次想要问起关于仙道门派的事儿,陈七都轻轻推过,并不肯讨论此事。许鲤和应鹰见状,都暗暗心头好笑,两人私下里有许多眉来眼去,传递各种不足宣诸与口的消息。 也一直都在闭目打坐的屠三苏屠老魔,忽然睁开双眼,往东方眺望过去,脸色亦是一变。桃花教的两位长老稍迟片刻,亦自感应到了那方向来了了不得的人物,亦同时心头一震。就连正在云头作乐的六大妖王,也都安静了下来,把眼望去那个方向。 一朵青色莲台从东方悠然飞来,莲台上无数佛光,化为许多青色莲花,每朵莲花中,都有一个光头秃脑,相貌古怪的僧人,只看这些僧人有许多不似人之处,或披毛戴角,或身有黄毛,或多生长尾,显露了妖怪的身份。 六大妖王自持势力最大,当下便有一把阴森森的声音喝道:“怎么金钵僧王座下伏妖尊者,也贪图这座古仙人的洞府么?” 青莲上坐的一个笑呵呵的和尚,这个和尚远远的就朗声说道:“伏妖此番来,只是受了师尊所托,要收一个小师弟入门,诸位所念之事儿,跟我家并无关系,白眉神勿要如此敌视。”g!~! .. 一百三十八、强行渡化,玉简赠友 伏妖尊者所乘青色莲台,十分阔大,莲台上除了这位让六大妖王,屠三苏,桃花教二长老都惊惧三分的伏妖尊者,尚有舍罗,如意两个大和尚。、、 舍罗在天空上伸手一指,指着应鹰说道:“伏妖师兄,我说的便是此人。他听了我一番诵经,便立刻悟透大小诸天印法,开启了佛门鼻识。如此资质天赋,必定是我佛门大德转世,或者天生便有佛缘。” 伏妖尊者呵呵一笑,也不理会六大妖王,径直把青色莲台按落在孤峰上,他瞧了一眼孤峰上诸人,只是冲屠三苏微微点头,连桃花教的两个长老都不理会,便含笑对应鹰说道:“小施主,我那师弟说你有佛缘在身,听得他一番诵经,便领悟了一种佛门小神通,自知不配引渡小施主,便来央求我出关。上次你便自称,对我佛门好感无穷,若是能够拜入佛门,不愁吃穿,只要念经,没有烦恼,日子不知有多逍遥。想来不会反对,贫僧待师收徒罢?” 应鹰登时和许鲤,陈七面面相觑,不知事情怎么会变化到这一步。陈七心头微微一动,暗忖道:“这也是应鹰的一番机缘,就算这一次古仙人洞府开启,所得的好处,也未必就及得上拜入金钵僧王的门下。何况就算我想要阻拦,也斗不过这位伏妖尊者,还是静观其变罢。” 伏妖尊者已经是开通了佛门五识,炼就通天佛法的人物,就算六大妖王,屠三苏,桃花教二长老都忌惮几分。纵然他们也并不以为,自家若是跟伏妖尊者斗法,就一定输给这个大和尚,但是想及伏妖尊者身后的金钵僧王,人人都惊惧三分。 应鹰见伏妖尊者一开口,周围便鸦雀无声,就连屠三苏这等老魔头都在嘿然一笑之后,只肯坐瞧好戏,如何不知道这个大和尚来头不善?他摸了摸脑袋,笑道:“上一次,我便想要答应这位大和尚来的。只是不知这位大师念诵了一段经文之后,还未等我开口应允,便扭头走了,弄得小子也是一头雾水。” 伏妖尊者脸上笑容更加温和,就连他身边的舍罗和如意,两位大和尚亦是心头欢喜。舍罗和尚笑道:“不是我不肯收你,只是当时舍罗震骇太甚,一时禅心失守,回去之后,自忖道行低微,不配引渡师弟,便请了本门大师兄出来。” 应鹰脸色发苦,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推拒,其实应鹰亦知道,看伏妖尊者这份威势,只怕他的老师法力更高,自己拜入其门下,只怕好处不少。但是他也不知为何,心头总有些不愿。伏妖尊者见应鹰这般脸色,忽然笑道:“若是这位小施主还未想好出家与否,也不打紧,我佛门广大,亦收居家的居士。若是你舍不得两位朋友,我亦可做主,一并把他们收到贫僧门下,可以让你跟两位好友一同参禅,并不需要分离。” 应鹰听得悚然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伏妖尊者的眼睛中,清澈透明,十分温和,但是却有一种洞彻人心的妖异之力。他登时明白,这位和尚竟然修成了佛门他心通的小神通,可以看透他的心头想法。应鹰微微思忖,忙回头来瞧许鲤和陈七,陈七点了点头说道:“此亦是一条极好的出路,我是不可能拜入佛门,但应少和许少却可以考虑。你们跟着我,可不见得好过跟了这位大师走。” 许鲤愁眉苦脸的说道:“可为何一入门去,我就要给应少做师侄儿?这个可太不公平。” 伏妖尊者莞尔一笑,说道:“一切名利,皆是浮云,师叔,师侄儿,不过是个称呼,与修道并无关系,何须有这等计较?” 许鲤和应鹰两人并肩站到了一起,知道是该做决定的时候。 两人跟陈七一见如故,又得了陈七许多指点,也曾想过跟陈七一起修道。但是陈七几次都表示,无法传授他们,自己所修的道术,故而许鲤和应鹰两人早就知道,迟早有一日,他们要跟陈七分开。只是在不久之前,陈七刚刚得罪过如意和尚,吞了他一件法器,两人才对如意,舍罗等深有戒心。若是没有这一件事儿,两人虽然并不愿意当和尚,但是见到这等佛门高僧,说不定也就从了。 伏妖尊者见两人仍有犹豫,便加了一把火候说道:“若是两位不舍这一次古仙人洞府所得机缘,不如这样,我让他们不拘得了什么,都分你们两个一成如何?” 伏妖尊者这句话如雷震动,六大妖王和屠三苏屠老魔,桃花教的两位长老,都脸色大变,但是片刻之后,六大妖王所乘的云光中,便传出来一把阴森森的笑声,喝道:“只要你伏妖尊者肯退去,不拘谁人得了好处,都拿出自家所得十分之一,送上金钵僧王座前,这件事儿我白眉神替诸家兄弟答应了,至于其余人,我们可管不着。” 伏妖尊者道了一声逊谢,便把眼来望屠三苏和桃花教的两位长老。这三人嘿然一笑,居然也在略略思考之后,一口答应了。伏妖尊者宣了一声佛号,声音悠然,居然出口化成了一道金光,在瘦湖上盘旋,这道佛号所化金光之下,两个声音一起响起,说道:“这件事儿,我们亦答应,伏妖尊者可以退去了。” 陈七还未见过那两个无名道人,但是听这两把声音,他便知道必然是这两个炼就罡气的高人无疑。伏妖尊者口气这大,居然能够一举压服三方,显然不光是凭了自家法力,亦有金钵僧王的名头在。金钵僧王这等威名,倒是让他替许鲤和应鹰暗暗高兴。 就在眼看要皆大欢喜的时候,从瘦湖便传来一声怒喝道:“就凭你这个秃头,就要平白取了一成好处去?谁人得了好处,肯吐让出来,这贼秃真个是做梦,眼下放着这许多人物,哪里就怕了你一个?” 伏妖尊者呵呵一笑,大手一挥,便有两朵青莲飞出,托住了许鲤和应鹰,他知道陈七不肯,便也不去强人所难。应鹰脚踏青莲,脸色微微迟疑,便把大小诸天印法一捏,强行制住了青莲飞升之势头,走了下来,偷偷把一物递给陈七,抱了一下,便自又复跳上了青莲。伏妖尊者在一旁笑呵呵的瞧着,这时才催起佛法,两朵青莲花一起,这位大和尚便自往来处飞去,临走的时候,把手一扬,便有一团金光飞出,落在刚才有人大放厥词的那个方向,只听得金光一震,便有无数梵唱之声,响彻云霄。 那个怒斥伏妖尊者的人,乃是一头妖怪,化成了一个大汉,气度十分威猛。这金光中的禅唱之声,根本无法破解,绕着这个妖怪响了半日,这个妖怪用尽了平生所学,都不能减弱梵唱之声分毫,便大叫一声,驾驭了一股妖风,直奔另外一个方向逃走。 他逃出不上半里路,心头便是一阵火热,忍不住扒光了头上毛发,口中念了无数佛号,在地上打滚了无数此,脸色变得虔诚无比,架起一股妖风,紧紧追着伏妖尊者飞走的方向,高声呼喝道:“师父!师父!等等我……”竟然在这短短时候,被伏妖尊者留下的佛号,生生渡化。 六大妖王,屠三苏,桃花教的两位长老,无不脸上变色,露出骇然之状。 陈七也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等不讲道理的佛法,竟然佛号一宣,便能把一头修为不若的妖怪生生渡化,自愿去做人徒弟。他想起伏妖尊者身外青莲中有许多打扮成和尚的妖怪,这才明白了这位大和尚的法号何来。 “原来这位大和尚喜欢降服了妖怪,来做护法,所以才有这个名号。他镇压这些妖怪,使用的法术……岂不就是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这门法术我亦懂得,镇压了一头妖怪,法力便会提高一层,只是我现在修为不足,只能镇压炼气一二层的妖怪罢了。” 陈七本人也有些佛法修为,懂得金刚三昧法,步步生莲神足通,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三种佛门小神通,开了眼识,耳识。故而只是略略思忖,便明白伏妖尊者这个大和尚的厉害。陈七在伏妖尊者带了许鲤和应鹰走后,这才记起应鹰送他的东西,他伸手轻轻一摸,脸色顿时大变。应鹰居然把那三十六根紫玉简送了给他。 “应鹰这是希望我能借助此物,得到古仙人洞府的好处。一件这般级数的法器,就算三派六道中的长老也不可能有,他怎么就白白送我?这份情谊,也实在太深厚了,我这次用了之后,日后总要还他。我已经有金刚塔了,太上化龙诀又能演化法器,倒也不须贪了应少的东西……” 陈七翻来覆去想了好一阵,脸色才微微变化,轻轻叹息一声,运起了太上化龙诀,暗暗祭炼这三十六根紫玉简。应鹰虽然也祭炼了许久,但是他法力粗浅,太上化龙诀又是霸道绝伦,不过片刻,陈七已经把应鹰留在紫玉简内的法力悉数炼化,把自己的真气烙印打了上去。g!~! .. 一百三十九、紫玉简之秘 伏妖和尚一走,桃花教二位长老,屠三苏老魔等人才轻轻送了口气。云头上六大妖王迟了一刻,鼓乐之声才再次兴起,至于那两位无名道人,则干脆就没了声息。其余围在瘦湖周围的武林健者,旁门散修,各路妖怪,也是良久之后,才轻轻发出喧哗,显然都对这伏妖尊者的霸道凶横,存了几分忌惮和震惊。 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和屠三苏老魔,在伏妖尊者带了许鲤,应鹰走后,瞧向陈七的眼神,便又多几分忌惮。三派六道雄踞与这一界的顶端,底蕴雄厚无比,除了似灭情道,忘情道这样有宿怨的门派,互相间多少都有些交情,陈七之前已经显是出来,跟佛门高僧有些瓜葛,这一次直接出现了金钵僧王的三大亲传弟子。如意和尚和舍罗和尚,还不给这些炼就罡气的大修士看起来眼里,但是伏妖和尚一出场,便引起众人忌惮。陈七初入修行界,还不知道伏妖尊者的名头,但是这些早就才成名多年的妖王和大修士,却都知道这个贼秃的厉害,尤其是此人精擅数十种佛门小神通,素来有佛门神通第一广大之称,道行虽然不及乃师,但是参悟的小神通数目之多,却是佛门第一。 屠三苏心底思忖了好一会,这才嘿嘿一笑,对陈七说道:“这位七公子的两位好友,竟然惹得伏妖老秃亲自来迎,代师收徒,就算老屠我也十分艳羡啊!” 陈七淡淡一笑,说道:“本来我是想把许鲤和应鹰两位好友,引入自家师门,只是我人微言轻,并无十足把握,亏了两位哥哥另有机缘,不然我也许会耽搁了他们的前程。修道之事,三分看天资,三分看机缘,还有三分看的努力,最后一分看的飘渺虚无的气运,许鲤和应鹰两位哥哥,应是有些气运的人。” 屠三苏嘿然一笑,居然跟陈七攀谈起来,也不说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说起一些修道上逸闻趣事,陈七正因为自家一人独个修行,并无这些经验,听得倒也津津有味。桃花教的两位长老,见屠三苏如此,都暗道一声:“这老魔头好生狡诈……” 陈七跟屠三苏闲聊许久,倒也颇佩服这个老魔头见多识广,他趁机讨教了一些修道上的疑问,屠三苏倒也言无不尽,两人正有些结为忘年的意思。陈七当然不会随便跟人闲谈几句,就剖心挖腹,全然相信他人,他总也是出身山贼,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诱骗。但屠三苏特意放下身段,亦让陈七觉得惊讶,心头不住的思忖,这位老魔头为何忽然变了态度。 经了伏妖和尚代师收徒一事,万旗更是心热,刚才伏妖和尚气压全场,他亦不敢上去搭话。此时伏妖和尚走了,万旗却有些后悔不曾前去拜求入门。万旗心中后悔之余,也自安慰自己,暗暗想道:“做和尚也没什么味道,佛门弟子都要苦修,我哪里受的来?还是仙道中人过的逍遥,何况有陈七这个人,我跟他已经结下交情,总能援引我入一家大派的门户。眼见屠老魔这等人物,都要巴结他……” 众人各有心思,晃眼便是一日既末,月光升入中天。这时候屠三苏似乎也有些疲倦了,仍旧在孤峰的一角打坐,陈七亦把心思沉入道境之中,淬炼心猿意马般的道心,只是再不敢似上次那般深入。桃花教的两位长老,一直都未有动静,但是眼见上古仙人洞府就要出现,也许内中还有能够祭炼延寿仙丹的千年碧玉荷花,两人也都渐渐心热起来。李长老把自家的五毒桃花帐放出,化为一道彩烟在周身环绕,刁长老亦把自己的两道剪尾惊虹放出。两人自拜入桃花教起,便在一起修行,便是双修时往往也不肯分开,便是一个人,她们也两人齐上,便是十个人,她们也是两人齐上,培养出来的感情,深厚无比。两人各自祭炼的法器,亦是一主守,一主攻,跟人斗法时配合起来,往往便是比她们强大的修士,亦要败退。 此番有上古仙人洞府出世,本来两人都不甚在意,对她们这样级数的修士来说,外物已经不甚重要,可有可无。但是当屠三苏说出了这座洞府中,可能有千年碧玉荷花的事情,两人的心思便活泛起来。李长老和刁长老都是久经大敌之辈,知道在上古仙人洞府未曾出现前,大家还可相安无事。但当目标出现之后,谁人也不会再度留手。修为到了他们这一级数,不出手则以,出手都是竭尽全力,不肯有丝毫保留。谁人稍稍心软,稍稍留力,说不定就是身死道消,再无翻身的可能。 屠三苏瞧了一眼,这两位桃花教的长老,亦把自己的黑皮葫芦祭出,这口葫芦是他性命交修的法器,名为玄阴七杀葫芦,内中藏有好几种厉害手段。屠三苏就是仗了这口玄阴七杀葫芦,这才挣下诺大名头,他的法力犹在两位桃花教的长老之上,此时也不禁略略有些绷紧了神经。 桃花教的两位长了和屠三苏如此,六大妖王这时候亦停了喧闹,把手下都挥到一边,六团强横无匹的妖气,凝成了六团云朵般的妖光,在半空中翻翻滚滚。妖怪修炼还不如散修,有可能得到一些小的传承,或者跟同道论道,博采众家之长。妖怪未能修成人身之前,只能靠自家领悟,修成人身之后,大多数的修行路子便已经定了,难于更改,故而能够修炼的妖怪虽然多,但是修成手段的缺少。大多数的妖怪,都是苦练一口妖气,渐渐生出许多变化,到了高深处,倒也不需要别的法术了。 这六头大妖的妖气,各有不凡之处,都是数百年的苦修淬炼,就算遇上仙道中的厉害法器,也能抵挡,六团妖气合一,威力更是猛增十数倍。 这两家略略露出威势,更让周围潜伏的各路妖怪,散修,武者紧张,有许多人亦把法力运使出来,一时间瘦湖附近有许多光芒闪耀,虽然是在夜里,但是却把各自的周围照耀的犹如白昼。 陈七正在识海中的道境里淬炼道心,忽然身上所藏的紫玉简一动,他微微吃惊,本我意识便从道境所化的小山上激射出来,回归了本位。陈七把念头探入了那三十六根紫玉简之中,便察觉其中有许多变化。 被陈七,许鲤,应鹰经历过,已经空了的三根紫玉简,中央的那一座门户清晰无比,而另外三十六根紫玉简中,各自凝聚了一粒犹如种子般的东西,悬浮在中央,下方亦现出一座门户来。 陈七把自家的念头,化为一道火光,在这三十六根紫玉简中疾走,猛然一头撞入一根紫玉简中央的门户,但是心神只是微微一动,便从另外一根紫玉简中的门户穿了出来。陈七连试数次,这才发现这根紫玉简中的门户,果然不是自己所料的那般,跟那座古仙人的洞府有关,而是一种挪移阵法。 陈七微微吃惊,随即大喜,试着把太上化龙诀运起,这太上化龙诀最善吞噬法力,吞噬法器中的真气烙印,更是得心应手,不过片刻,便自连连突破,把这三十六根紫玉简祭炼到了第九重禁制。陈七放祭炼到第九重禁制,三十六根紫玉简便生出以前不曾有的变化,陈七可以通过紫玉简中的空间的门户,感应到其余的紫玉简。 “原来这件法器,居然是如此运用,我只消把三十六根紫玉简布开,形成一座阵法,便能在大阵中任意挪移,凭了一人之力,便能困住数倍以上的敌人。我现在修为还低,若是我能修成罡气,飞遁变化,凭了这套法器,几乎同级无敌,甚或可以斗一斗金丹修士。” 陈七正自体验紫玉简的变化,忽然瘦湖之中涌起恶浪翻涌,一股充塞天地的凶恶气息,猛然从湖水中奔涌起来。几乎所有修为足够的修士和妖怪,都注意到了湖水的变化。前几次这座上古仙人的洞府出现,并无法力高深之辈来过,这一次却几乎汇聚了十位以上,炼就罡气的大高手。六大妖王中的万法妖王,几乎是想也不想,一扬手便是一团乌金云光落下,想要摄拿湖水中的东西。 屠三苏亦把手中黑皮葫芦托起,从葫芦中放起一股黑烟,这股黑烟袅袅,在空中凝聚成了一团,然后又有五股细小的黑烟飞出,化成一张烟气凝聚的大手,狠狠从天上抓下,似乎不甘示弱。 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各自凝神,她们知道自己的法力较弱,并不肯鲁莽出手,但也各自把法器预备好了,随时准备抢夺。 瘦湖下一声江昂,江昂的吼叫,忽然有人惊呼起来,湖水下飞出七道黑气,不但阻住了万法妖王的乌金云光,还把屠三苏的烟气大手抵挡住了,其余五道黑烟在岸上一卷,便把五名修为不俗的修士卷入湖水中。这无名修士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便听得湖水下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之声。g!~! .. 一百四十、各显神通 一时间众人尽皆惊惧,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各自把手一挥,飞出了数十朵桃花,竟然不敢用自身的法器来试演,先用罡雷探路。。。这数十朵桃花,都是桃花教秘传罡气,凝练的罡雷,威力奇大,落入湖水之中,登时生出惊天价的爆震来。 瘦湖本来狭长,被这数十团罡雷爆震,居然那一小段的湖水震成了粉碎,露出了湖水底下的淤泥来。原本藏身瘦湖下的那头怪物,全身漆黑如墨,有百余丈长,四五十丈阔,头部极扁,身子肥硕,似鱼非鱼,极其古怪,头上有七根触须,正化为七道黑气,冲天飞起。 跟万法妖王一伙的六大妖王中的白眉神,修为在六大妖王中最为深厚,见状眉头一挑,便有六根银针一般的白眉从额上飞出,化为六根极细的银线,往那头怪鱼的头上绞杀了去。这头怪鱼又是江昂,江昂的几声怪叫,把头上触须分出的黑光,分出了三道,迎住了白眉神的独门白眉飞针。这条怪鱼也不知修为有多高,居然跟数名炼就罡气的大妖和修门顶尖修士斗法起来,也不落分毫下风。 屠三苏和万法妖王各自运使独门法术,绊住了一道黑气,白眉神又绊住了三道,桃花教的两位长老瞧出来便宜,各自扬手,连连发出桃花罡雷,把那怪鱼炸的怪叫连声。这条怪鱼剩下的两道黑气虽然厉害,但因为身子实在太过长大,一时遮掩不全。但是这条怪鱼的身躯,也不知经过什么妖法祭炼,桃花教两位长老的桃花罡雷虽然厉害,却也只能把它炸的怪叫连声,身上的一身怪皮,竟然都不曾破损见血。 六大妖王中已经有了两人出手,其余四人便各自袖手,暗中戒备别人来犯。他们都对万法妖王和白眉神极有信心,不怕这两人出手,还能吃什么亏。 这头怪鱼一出现,瘦湖两岸的人便都骚动起来,也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运使法术,想要轰这头怪鱼,但是在六大妖王和屠三苏老魔的有意露出破绽之下,这些人都被那头怪鱼分出一道黑气,卷入了自家的吞天大口之中。 一晃眼,瘦湖两岸被怪鱼吞噬的人,便有了三四十人之多。那些自忖能力不及之辈,都开始纷纷退让,再也不敢逗留在瘦湖近围。屠三苏冷冷一笑,喝道:“就凭这些人,也想与我等面前拣便宜,哪里有这般好事儿?” 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各自连发罡雷,却不应声,显然也觉得那些人开始碍手碍脚,并不介意,让这条怪鱼多少几个惹厌的东西。 罗浮六女和万旗等人,这时候才知道厉害,他们晓得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和屠三苏都不会保护他们,便都聚集到了陈七的身边。陈七早就收了混天幡,把新近修成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放出,一团乌金佛光之中,无数优昙波罗花飞舞,组成了一座座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陈七亦是个有眼力的,他见那头怪鱼不断扑杀瘦湖两岸的旁门散修和妖怪,便大喝一声道:“孽畜休得逞凶,各路道友不须惊慌,待俺来救你们。” 陈七毕竟修为还浅,也不跟这头怪鱼正面相斗,只是一抖手便飞出数朵优昙波罗花,得空便拦截被那头怪鱼黑气卷住的旁门散修或者妖怪。佛门法术有克制妖气邪祟之妙,陈七所使用的法术又极奇异,他的眼力有极高明,毕竟开启了佛门眼识,能瞧得出来这头怪鱼所发的黑气,哪里薄弱。十三四座优昙波罗花组成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居然也硬生生拦阻下来三四头妖怪,两三个修士。当然这些修士和妖怪被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立刻就被内中的佛光渡化,成了这座大阵的一部分。 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为佛门小神通中封印第一,镇压的妖怪外道越多,威力便越加强横,但是这门小神通领悟极难。佛门神通虽然可以通过种种经卷修炼,但是却谁也不知,修出来的是哪一种小神通,比如应鹰领悟的大小诸天印法,还有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都是佛门中极罕见的小神通。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目前佛门只有伏妖和尚一人懂得,大小诸天印法则是根本无人能够领悟,这也是为何舍罗和尚见了应鹰忽然参悟佛门神通,偏又是这一门罕见到极点的大小诸天印法,为何会忽然泪流满面,心生触动。 佛门中的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亦有高低之分,有些极容易领悟,有些却艰难无比。因是之故,一旦出了一个领悟这些极难领悟的小神通的佛门弟子,对于佛门来说,便是极大的事情,说不定日后便是一位参悟佛门六识,修成舍利的大德高僧。 陈七领悟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亦有几分巧合,但此时施展出来,却足够让许多人侧目。 指挥乌金云光跟那头怪鱼相斗的万法妖王,早就察觉了陈七的气息,是杀了他小姨子和许多手下的凶手。但是他已经活了数百年岁月,亦知道轻重缓急,陈七身边还有三个炼成罡气的高人,他便不来招惹,只想等陈七落单,这才出手相害。万法妖王本来不知陈七来历,但是待得见到伏妖和尚似乎跟陈七相熟,陈七又使用的佛门法力,便暗暗忖道:“这小贼也懂得佛门法术,但确然不会是金钵僧王的门下,不然伏妖和尚和舍罗和尚,如意和尚,定然会唤他做师弟。难道他是白象法王或者火术禅师的弟子?虽然这两个老秃也不好招惹,都是炼就舍利,媲美道门金丹之辈。但我只要暗中下手,也不愁这两个老秃寻上门来……既然要暗中下手,就装作不认识他罢,免得被人瞧出什么来。” 陈七也不知万法妖王早就盯上了自己,他仗着火鸦变化,倒也不惧万法妖王忽然对他下手。他镇压了七八名有修为的道人和妖怪之后,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便又生变化,佛光中优昙波罗花分生两朵,竟然把这座佛门封印第一的大阵,推上了第十五重禁制。陈七心头暗暗欢喜,心道:“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倒也有些奥妙,等我再夺了几头妖怪镇压进去,说不定威力能够更加精进一层。” 陈七亦知道,法术的修为要受限与道行本身。他只开了佛门眼识,耳识,种种小神通便都只能修炼到一十八重为止。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的修为亦是如此,太上化龙诀演化的法器,目前还都只是第一阶,尚未冲至道力所能推动的最高境界,但是火鸦阵修出的真火种子,因为陈七收伏的鸟妖许多本身修为便极雄厚,已经有十多枚真火种子,内中十八重火鸦阵咒禁制已经圆满,再也无法推上一分一毫。 尽管法术的禁制重数有其极限,但是威力却千差万别,火鸦阵培养的真火种子,目前也只能捕获鸟妖,化形为火鸦,或者放出火羽箭,这两门手段虽然也颇厉害,但是却直来直去没甚变化。在修为相当的敌手中,陈七凭了火羽箭法门,倒也屡战上风。但是遇上修为超过他甚多的敌人,火鸦阵的法术,便不大管用了。反倒是太上化龙诀修炼出来的八部天龙神幡,《天皇金经》,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虽然正面攻坚不如火羽箭的威力,但是却各有不同妙用,互相配合,便有种种变化,就算遇上修为高明如万法妖王,也要在落宝金钱下吃一个小亏。 陈七这般打酱油,让屠三苏,桃花教两位长老,六大妖王瞧在眼里,都不甚理会。在他们眼中,只有那头怪鱼才是最重要的。 万法妖王见自家的乌金云光怎么都奈何不得这头怪鱼,便从身边取出一物,当空掷下,那件东西立刻化为一道五色光圈,生出了极大的吸摄之力,登时把那头怪鱼的七道黑光摄住了三道。再加上摆明白眉神和屠三苏各自绊住的四道黑光,这头怪鱼一时失去了抵抗之力。桃花教的李长老和刁长老瞧出便宜,刁长老一声清喝,便把自家祭炼的法器飞出,化为剪尾双虹,夭矫灵动,登时在那条怪鱼身上“剪出”一道深深的伤口来。 见刁长老出手,六大妖王中的花柳魔亦把手一点,飞出十余点星光,他的星光锋利无比,似乎锐利之处,犹在刁长老的剪尾惊虹之上,只是一绕就把这条怪鱼的尾巴给斩下。 六大妖王,屠三苏,桃花教的李长老和刁长老,都是炼气成罡级数的大修士,刚才他们还只是试探,并未全力出手。此时见这条怪鱼只有这点本事,便各自使出杀招来,想要把这条怪鱼一举击毙。他们也不知这条怪鱼跟上古仙人洞府有何关系,都想活擒了来,就算这条怪鱼跟上古仙人洞府没甚关系,但拿来祭炼什么邪门法器也不错,这些人里,可没一个正道中人。g!~! .. 一百四十二、金蛤蟆 “诸位,可要跟我闯入上古仙人洞府?” 本来见得只有屠三苏,六大妖王,桃花教二长老那个级数,才能进得去那团黑烟中的门户,罗孚六合和万旗都已经绝望,自知没得本事闯关。但是陈七这一句话,却让他们都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色。万旗不禁叫道:“七少可是有法子闯入进去?” 陈七微微一笑道:“我有师门秘术,不但自家可以进得去,还能带人进去。几位可要进去冒险?”万旗忙叫道:“我们此番来这里,便是要得此一番大机缘,如何便要退缩?当然要进去!”万芳,莫绮雯,卞宛青等女,亦在犹豫片刻之后,一起点头。只是那两个随同万旗来的散修,当然都兴高采烈,只想进去蹭个油光。 陈七呵呵一笑,连声道好,把紫玉简一抖,便摄了众人进去,通过紫玉简的门户,瞬息间便穿入了某个不知名的空间。当陈七和罗浮六女,万旗这些人睁开双眼之后,便见到一座天上宫阙,悬浮在半空之间,这座宫阙周围,都是小岛一般的悬空巨石,巨石上有奇花异草,并且开辟成田亩之状,显然都非是自然生长,当年有人栽种。陈七他们便落在一座悬空巨石之上,那根紫玉简烁烁生光,正跌落在一株墨玉灵芝旁边。 陈七探手一抓,便把这根紫玉简摄回,他游目四顾,便见得远处的那座天上宫阙一般的仙府上空,正有许多人在争斗,显然便是六大妖王,屠三苏,桃花教二长老,还有两个无名道人。这些炼就罡气的大修士皆能驾驭遁光,出入青冥,飞天遁地,跟只能凝煞的大妖,驾驭一股狂风飞行不同。一个个飞遁极快,瞬息千里,根本不是凝煞级数以下的人物,可以插手其间。 万旗兴高采烈,探手便摘了一株通体红润的灵草,张口便吞了进去,满心欢喜的便打坐运功。他倒是常看各种古时典籍,认得这株灵草,唤作绛朱仙草,能增长十余年修为,他也是炼气入窍的武者,虽然只练通了十余处窍穴,但凭了这根仙草的药力,万旗有十足的信心,再打通十余处窍穴。 罗浮六女虽然没有万旗这般急色,但亦是惊讶欢喜,还是莫绮雯这个大师姐沉得住气,对陈七微微躬身说道:“亏了七公子法力高明,才能带我们姐妹进来,这地方有无数奇花异草,七公子要不要先行选择?” 罗浮六女知道,自家全都仰仗陈七才能进入这座上古仙人洞府,想要出去,也非得陈七的本领不可。虽然见这许多成了气候的灵物,一株便能增加数年,乃至十余年的苦修,也有些心动,但还记得让陈七先下手。 陈七微微一笑,说道:“我修炼的道术与众不同,这些灵草虽然能够增进修为,对我却也没有什么大用。你们便在这里先采摘灵草罢,我去那边看看。”这处天地中,到处都是悬空漂浮的巨石,陈七知道罗浮六女和万旗,还有万旗请来的两位散修,都不懂得飞行法术,只要他一走,这些人便等如困在这里,所以才放心离开。 陈七把万旗带入了这座仙府,便没想让他能活着出去,至于万旗带来的那两个旁门散修,只算他们的命不好,陈七一样打算杀了灭口。至于万芳等人,陈七已经打算把六女都收入自家囊中,也就不忌惮露一些秘密给六女。 莫绮雯,万芳,卞宛青等人虽然还能忌惮几分陈七,但是面对这等寻常人十辈子也难见到,数百年,上千年才能长成的灵药,都动了心思,也没多想,便连连答应。陈七脱手把一根紫玉简飞出,他亦不能飞遁虚空,但是凭了这三十六根紫玉简,便能从一处轻易挪移到另外一处,故而这里的空间,对他并非束缚。 陈七运使紫玉简的法力,接连跳跃了数十块悬浮巨石,这才接近了那座天上宫阙一般的仙府。这座仙府亦是镂空了一座极大的浮空山峰而建,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座门户,朝向正东的门户,呈现漆黑之色,方才瘦湖中翻波涌浪的怪鱼,便绘制其上。至于其他的三座门户,亦各有不同的怪兽,显然这些怪兽,都是看守仙府门户的妖灵。 六大妖王,屠三苏,桃花教的李长老和刁长老,还有两个无名道人,间或在虚空中拼斗一记,但大多数的精力,都用在了攻打四座门户上。他们此时已经各自分开,各自攻打一座门户。六大妖王仍旧联手,威势最为浩大,攻打的正是那条怪鱼所化的门户,显然就要攻破了。 屠三苏一个人独立攻打一座绘制了火红巨猿的门户,他孤身一人,虽然法力雄厚,但也最为吃力。那座门户上的火红巨猿,时而飞出,连喷真火,时而十指屈伸,放出十道火虹灼烧,竟然把屠三苏的七杀狼烟压制。 桃花教的两位长老,两人合力攻打一座绘制一头妖龙的门户,这条妖龙的法力,在四座门户中最为强横,竟然连身形幻影也不显化,任凭李长老和刁长老的五毒桃花帐,剪尾惊虹攻打,纹丝不动。虽然看起来并不吃力,但是两位长老却知道,自己是最没有可能,攻破仙府门户了。 另外的两位无名道人,指挥了一青一白两道剑光,这两道剑光合璧,威力便走然暴增五倍以上,已经把他们所面对的那座门户上的一头五彩文鸟连杀数次,但是这头五彩文鸟虽然法力最弱,却随灭随生,似乎永远也杀不绝,这两个无名道人,也算是跟这座门户僵持住了。 陈七在一旁瞧得清楚,心道:“他们都不能破门而入,我更不用提了,现在这座仙府的四座门户都严丝合缝,我就算想要把紫玉简飞入进去,也不可能。既然不能进去这座仙府,我不如琢磨些别的东西。” 这一方天地,有数千浮空巨石,其中有百余块浮空巨石上都有些奇花异草,宛如药圃一样。陈七说是不贪这些灵草,但那只是说说罢了,一来为了迷惑万旗和那两个散修,二来也是为了讨罗浮六女欢心,为他日后多了万府家业做些手段。这般好的东西,陈七哪里有不喜欢的?只是他早就察觉了,这处天地,似他们进入时踏足的巨石,尚有许多,陈七并不急着跟他们抢夺罢了。 陈七正要把紫玉简飞出,抢些灵草,这三十六根紫玉简内中空间广大,足可以把仙府周围的悬浮巨石上的灵草全部抢走。就在他把紫玉简飞出,演化为三十六道纯紫色长虹,想要收了附近一块巨石上的灵草时,一个细细的声音忽然响起,惊喜的叫道:“主人,你终于来看小金了也,这些灵草大多还未成熟,现在收割,要损伤药性的!” 陈七悚然一惊,忙把眼识,耳识运足,但是扫了一圈,也不见有什么东西,便在此时一块悬空巨石上忽然钻出一个金灿灿的东西,这东西并非是裂石而出,而是游行金石,犹如在水中一般,一下子跳到了陈七的眼前。 陈七瞧了一眼,见是一个小小的金鼎,上面绘制了数十种灵兽,鼎盖微微揭开了一条缝,有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这个小脑袋见了陈七,十分欢喜,跳出了金鼎之后,叫了三声,竟然是一头金灿灿的蛤蟆,全身都犹如黄金铸造,偏偏又是个活物。陈七瞧得煞是奇怪,问道:“你怎么叫我做主人?我可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也!” 那头小金蛤蟆叫道:“你有这三十六根紫玉简,自然是我的主人了,不然何能拥有此物?小金是管理仙府之外,这些药田的。这些年来,已经把成熟的仙草灵药都收了在这五气造化鼎中,把种子重新播种,不敢有丝毫懈怠。这里共有三千另一块星辰石,其中一百零五块已经开辟成了药田,共计有七百四十五种灵药……”这头小金蛤蟆滔滔不绝,显然是想把自家管理的药田,尽数禀报一遍,但是陈七哪里有功夫听他呱噪,当下一伸手把这头小金蛤蟆和那口五气造化鼎一起捉了起来,运用念头往里一探,便发现这口五气造化鼎竟然是一件极厉害的法器,而且是有主人的。 “不知那位前辈用了什么手段,知道法器没有元灵,居然用这头小金蛤蟆来代替,生造出来一件有元灵的法器……这口五气造化鼎,我没法祭炼,除非毁去这头小金蛤蟆。只是……如今我的法力远不如这头小蛤蟆也!它现在认我为主,但我要是想要杀死它,祭炼它的鼎,这货不翻脸才怪。” 陈七啧啧称奇,他毕竟修道还浅,并不曾见过这般古怪的事情。法器就算祭炼到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圆满,甚至把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凝聚成一道天罡禁制,也不能拥有本我意识。但是这口五气造化鼎的主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这头小金蛤蟆祭炼到其中,成为这口五气造化鼎的主灵,让这件法器具有了灵性。 :纵横的论坛重新开张喽,咱们的蛤蟆窝也终于可以进去打屁聊天了,另外论坛又增加了清风慕竹为副班,也祝贺一下子!m!~! .. 一百四十三、四页金书 小金这头蛤蟆,任由陈七捕捉,也不反抗,反而一双赤金的眼睛咕噜噜乱转,似乎十分好奇的模样。陈七沉吟良久,这才说道:“这里已经被人侵入,我如何才能把这些药田都收了?”小金蛤蟆一声怪叫道:“主人想要收了这些药田还不容易?只消把这些星辰石都收起来便好了。” 陈七一头黑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那我如何收起这些星辰石?”小金蛤蟆又是一声怪叫道:“只要把这三千另一块星辰石所布的大阵收起便可以了。”陈七额头上,登时有青筋冒起,只能按着性子,继续问道:“那如此把这座大阵收起?” 小金蛤蟆这才张口一吐,飞出一页金书,陈七接过这页金书,便是愕然一愣。因为这页金书,跟他所得的三页金书质地一般无二,他还未看到内容,便知此物珍贵到难以想象,甚至其价值还可能超过了那座古仙人的洞府。陈七根本未曾想过,自己居然毫不费力,便能得此好处。 “说来,这些好处本来该是应鹰和许鲤二人的,结果我跟他们一场相交,却夺了他们的气运,让我拿到了这些好处。虽然许鲤和应鹰,亦因为我的缘故,拜入了金钵僧王门下,还得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但是……他们应该还是亏了也。” 陈七微微寻思,只觉得冥冥之中,似有因果,只是这本涉及到了命数的事儿,已经非是他可以揣度,这个小贼头只是暗暗感慨一回,便把这也金书把来观瞧。这页金书上,亦记载了一门道诀,名为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炼到最高深处,能以无上法力,摄取天地间的元气和一丝灵性,演化种种灵禽,异兽,狻猊,貔貅,避邪,虎豹,奇虫,树妖,花鬼,每一种生灵,都具有相应的法力,犹如真实。操纵这些天地元气演化的生灵,便如百万大军的统帅一般,跟人斗法时,可以有源源不绝的妖兵可供驱策,威力之大,莫能测度。 陈七把这页金书上所载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瞧了一遍之后,忽然额头涔涔汗落,想到了一种可能,暗忖道:“难道其实这些金书,乃是一套,要把这些道法修炼合一,方能问津至上大道?当今仙道诸派,佛门妖怪,炼就金丹便已经是极限,难道修成真仙,就需要这般不可能的条件么?”这种可能说来荒谬,要知道任意一部道法,想要在有生之年修炼到金丹境界,便是再天资横溢,旷世奇才,也要百余年光阴,想要在有生之年修成四部道诀简直不可能。何况陈七得手的金书只得四页,但谁知道天河老祖的金书总共有多少? 陈七把双眼闭上,沉默了良久,这才把这个念头驱逐出了脑海,试着去修炼这页金书上的道诀。 陈七接触的道门修士越多,便越明白,其实这一方天地,已经没有真仙了。甚至数千年前,便无人修炼到炼气顶层,近千年能修炼到炼气第七层的亦不曾听闻,似乎这一方世界已经绝了登仙之路。不拘如何天才,出身何等大门派,最终都不能避过身死道消,陨落于世的结局。陈七已经品尝了修炼的好处,要是让他放弃这一切,回归寻常人物,最终生老病死,也是极端残忍之事。 不过陈七亦算是磨砺过道心,立刻就做出了抉择,不去想这些事情,只看眼前,用钻研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来挪移自己的注意力。 虽然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奥妙无穷,不在任何一种道诀之下,但是陈七已经有了几分道行,他只消把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的真气逆转,化为精纯的元气,再以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运转,不过片刻,已经修炼出来一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这股真气浩浩荡荡,隐然有天地之王的气魄,饶是陈七胆子大,也不禁有些心惊,暗忖道:“这些金书上的道诀,每一门都了不得,那位天河老祖更不知是什么人物,居然能传下如此厉害的道法。” 陈七虽然只是略略修炼了一两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勉强也就是炼出一丝真气来,但是对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来说,也尽够用了。陈七只是把小金所居的那口五气造化鼎一拍,便有一股浩荡真气,化为五色烟霞飞出,这般异兆登时把六大妖王,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屠三苏还有那两个无名道人,以及罗浮六女,万旗等人的注意力一起吸引。 引开了这些人的眼光,陈七这才运起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往足下所塔的星辰石一拍,一股挟带着统御天地的大气派的真气涌出,登时把这块数十亩大小的星辰石缩成指头大的一块,被陈七随手收入了金刚塔中。没了托住身子的星辰石,陈七立刻便往下坠落,但是这小贼头早有准备,一扬手便飞出一根紫玉简,借了这件法器的玄妙,挪移到了另外一块星辰石上。陈七依照前法,仍旧把这块星辰石收了,再次挪移到了另外一块上面去。 就在这座古仙人洞府中,其他人都在关注五气造化鼎放出的五彩烟霞时,陈七却偷偷下手。不过半个时辰,三千另一块星辰石,已经被他收走了大半,尤其是已经被小金开辟成药田的那一百零五块,除了万旗和罗浮六女他们所占据的那块,其余都已经被陈七收了起来。 陈七亦是在收了千多块星辰石之后,这才明白这些能够悬空漂浮的巨石,究竟有何奥妙。这些星辰石并非来自这个世界,而是来自九霄天外,某种天魔死后的遗骸。这种天魔出生就精通种种厉害法术,寿元悠长,在虚空中遨游,往来星辰之间。待得它们因为某种缘故陨落之后,尸骸便化作这种星辰石。这种星辰石最大的好处便是,不用祭炼,便能漂浮空中,不受大地重力引摄。若是道门中人得了,只须稍稍祭炼,便是一件能够飞遁的法器。兼且星辰石上蕴含天魔生前精气,用来开辟药田,元气充足,生长比寻常泥土要快的多。只是这种星辰石极其罕有,大地上几乎不能见,只有到虚空之外,又有无边法力,上佳机缘,才能偶然得之。 当然这些事情,陈七非是自家凭空想透,而是那头小金蛤蟆喋喋不休的把星辰石的来历,好处,用途,一一跟陈七说明。这些星辰石早就被祭炼过,所以陈七才能运使法力,将之轻易收取。 陈七得了天河老祖的第四页金书之后,便猜测出来,这头小金蛤蟆,乃是某位大能运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凝练出来,除了它之外,那头五气造化鼎中尚有数十头其他灵兽,亦是这般来历。包括了正自守护那座仙府的四门守护兽,只怕也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凝练出来。陈七明白此节之后,真是又惊骇又佩服,心道:“这座仙府的主人,能以一道法力,凝聚出来这般活灵活现的生灵,道行法力,简直不可思议,只怕已经是传说的真仙修为。” 陈七好奇心起,问起小金来,这座仙府的原主人故事,这头小金蛤蟆却如一个小糊涂蛋一般,只懂得拿了紫玉简的,便是他的主人,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陈七问了良久,这才约略明白,这头小金蛤蟆原本只怕本我意识模模糊糊,并不记得原主人的样子。至于它所懂得的那些东西,想是原主人为了驱使它,所以用法力印入这头小金蛤蟆的识海。这种手段玄妙莫测,又让陈七感慨了一回。 金刚塔中收了千余块星辰石,这些星辰石虽然都缩小成指头大小,但是浓郁的灵气,却充斥这座法器内部。金刚塔能够锁住这些灵气不外泄,却不能让塔内也禁绝,不但下面那几层的蝙蝠精都感受到了,犹如侵泡的天地元气之中的舒爽,就连一十九层以下,亦都有浓郁的灵气泄漏了进去。本来已经安份的红莲邪佛,便在这种时候,忽然又自生出变化,护身的红莲开阖不定,渐渐滋长起来,这还不算,从这尊红莲邪佛的身上,又自飘飞出来朵朵红莲,不过片刻,这尊红莲邪佛身外的净火红莲,已经增至了三千余朵。 这些红莲开阖不定,却并未有冲击陈七已经祭炼过的金刚塔禁制,故而陈七这小贼头,亦不曾察觉,金刚塔有了异状。 陈七每收摄一颗星辰石,新修炼出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便会稍稍浓郁一些。陈七不知其中奥妙,只道这们道诀运使之际,也相当于修炼了,并未想到其他。其实陈七不知,这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炼的法门跟太上化龙诀一样霸道。这些星辰石本身都蕴含了极浓烈的灵气,他每收起一颗,总要祭炼一重禁制,便随之吸摄了一些精纯的灵气,这门道诀自然威力见长。m!~! .. 一百四十一、破门,持钥 那条怪鱼受了伤之后,伤口和断尾中便冒出滚滚黑烟来,并无鲜血喷出。这一点让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和六大妖王等人,一起惊讶。要知道就算是他们,体内亦有鲜血流淌,还不能把替身肉体凡胎化去。只有修成金丹之后,方有可能把一身血肉炼化成别种东西。但是这条怪鱼,也就是初入炼气成罡的层次,除了身躯巨大,别无奇异之处,这些年老成精之辈,如何能不惊异? 六大妖王中的花柳魔,见这条怪鱼实在奇异,便发了狠,伸手一指,那十余点星光,立刻骤然加急,在那条怪鱼身上游走不定,每一次游走,都削下大片的血肉。这条怪鱼被削下一片血肉之后,那片血肉就化为滚滚黑烟,似乎全身都是这般结构,花柳魔出手狠毒,不旋踵已经把这条怪鱼削的遍体鳞伤,再无原本模样,化为一团滚滚黑烟,就连那七道黑气都缩了回去。 白眉神和万法妖王虽然有本事困住这些黑气,但是他们心头微微凛然,居然并未全力出手。只有屠三苏想要尝试,他的玄阴七杀葫芦放出的七杀狼烟威力骤增,牢牢锁住了那道黑光。那条怪鱼收了两次,见收不回来那道黑光,忽然怪叫一声,一股奇异的巨力,从本体中喷涌而出,沿着那道黑光猛然一震,把屠三苏的七杀狼烟生生震散,然后那道黑光就闪电一般收了回去。 也还是亏了屠三苏这七杀狼烟非是什么实质,本体就是一股烟雾般的法器,虽然被震散,但是他一口真气喷出,七杀狼烟便又复凝聚为一,被他收回了玄阴七杀葫芦。 此时就连桃花教的刁长老也收回了自家的剪尾双虹,只有花柳魔不甚顾忌,把自家的十余点星光急转,但是那条怪鱼在被削成了无数黑烟之后,便渐渐没了实质的躯体,只剩下一团烟雾般的妖气,那十余点星光不拘如何穿刺,斩削,都不在能够伤害这团黑烟分毫。 白眉神瞧了一回儿,忽然双眉一条,又是十八根白眉飞针从额头上飞出,合同花柳魔的星光一起,往那团黑烟中央,某个隐秘的部位插去。那团黑烟中,又复发出了江昂,江昂的古怪叫声,那条怪鱼竟然似乎分毫也未曾受伤。但是人人都可以看到,那团黑烟之中,白眉神的白眉飞针和花柳魔的星光穿插来去,正跟什么法力斗的紧促。 那团黑烟翻翻滚滚,想要把白眉神的白眉飞针和花柳魔的星光吞吸,但是这两头大妖的法力,便是在六大妖王中也堪称一二,白眉神和花柳魔在天下十九大寇中,都是排名前五,比万法妖王,浑天妖王都厉害的多,他们毕生苦修的法器,如何是这般容易夺取的? 有他们两个出手,万法妖王便不去再插一脚,而是把自家的那件五色光圈般的法器放出,一丝一缕的抽取那条怪鱼所化的黑烟。他的法器也颇奇异,不片刻功夫,便已经收了十分之一二的黑烟,五色光圈涨缩不定,万法妖王是拿定了主意,先把这团怪鱼身躯所化的黑烟收了。 这些人的斗法,陈七都插手不上,但是他手中的紫玉简,却震动的越发厉害。若不是陈七已经把这三十六根紫玉简已经祭炼了九重禁制,只怕这三十六根紫玉简就要破空飞出,投入那团黑烟之中。这三十六跟紫玉简中的幻境,除了已经被陈七,许鲤,应鹰收走的三根,都凝缩为一团种子般的东西,让这三十六根紫玉简都显出了百亩左右的空间来。 陈七一面努力镇压这三十六根紫玉简,一面暗自忖道:“紫玉简跟这头怪鱼,传说的上古仙人洞府只怕都有些关系,就是不知道究竟怎么使用。这些老怪物的法力都高明如此,我哪里有混水摸鱼的机会?” 陈七运起流火金瞳剑和佛门眼识,双眼中金光吞吐,射出二三尺远近,在他双眼中,已经瞧出了那团黑烟中,有一团东西正在酝酿,似乎就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是有了白眉神和花柳魔两大妖王的镇压,这才不能出现。 陈七瞧了好久,这才忽然一震,暗忖道:“那团黑烟之中,怎么似乎是一座门户?难道这条怪鱼,其实便是那座上古仙人洞府所化?” 连陈七都瞧了出来一丝端倪,六大妖王,屠三苏,桃花教的李长老和刁长老,也各自瞧出来,那条怪鱼所化的黑烟中有一座门户正自成型。只是这座门户之内有极其强大的法力,正在抵抗白眉神和花柳眉的法器侵入。 白眉神双眉一飘一扬,忽然又射出了十八根白眉飞针。他出身奇异,天生就有两道白眉,故而把两道眉毛修炼成了护身的法术,能放出数百根白眉飞针。这头妖王法力强横,已经瞧出来这团黑烟中的奥妙,这十八根白眉飞针一出,便化成了一十八根银线,他把身躯一摇,化为一道白光,附在了自家的十八根白眉飞针上,猛然往那团黑烟中穿了进去。 也不知白眉神运使了什么法力,只听得撕开薄帛般的一声裂响,白眉神的气息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同他关系最好的花柳魔眉头亦是一皱,也放出了十多点星光,跟自家的妖身合一,也往那团黑烟中穿入。他的法力略逊白眉神一筹,只见数十点星光在黑光中飞舞,过得小半个时辰,星光连连破碎,直到第八点星光炸裂,花柳魔才如白眉神一般,穿入了某个奇异的地方。 有了白眉神和花柳魔两人做前驱,其余的四大妖王也一起运使法力,想要钻入其中,万法妖王全身都化作了一团乌金云光,但是在黑烟中冲撞了小半个时辰,还是不得其门而入。比他修为还略逊一筹的白鹤童子和仙猿老祖,境况就要更差一些,支撑了一会儿,便各自从那团黑烟中倒飞了出来,脸上都是惊惶之色,显然吃了大亏,却没能穿过那一道门户。倒是五通魔君高声大喝,身外五色烟光连连爆炸,一身妖气散发的强横气息,也猛然消失了。 屠三苏和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并未着急闯入其中,他们互相瞧了一眼,便各自明白对方的心思。李长老把自家的五毒桃花帐飞出,把三人一起夹裹了起来,屠三苏又把七杀狼烟飞出,在五毒桃花帐所化的粉色云团之外,又加了一层威力。最后才在刁长老的剪尾惊虹为前驱之下,硬闯那团黑烟的中央门户。这三个老怪连马玉都不曾理会,更别说罗浮六女,陈七,万旗等人了。 屠三苏和桃花教的李长老,刁长老合力,果然法力便激增许多,只是须臾之间,就闯入了黑烟中的门户。见到他们也闯了进去,仍旧未能闯入其中的万法妖王大喝一声,招呼了白鹤童子和仙猿老祖,三人合一,亦在片刻之后闯关成功。 这种变化十分惊心动魄,陈七在旁瞧了,心头也有了打算。他又稍稍等了片刻,才见到两道剑光飞起,这两道剑光合璧,竟然比万法妖王,屠三苏他们三人合力还要轻松,显然修炼的剑法中,有特殊的合璧法门,能助长威力。 “看来非是炼就罡气之辈,根本也闯不入去,我的那个法子,也不知能不能成,但是前面这些大妖怪,老魔头,说不定已经斗的不亦乐乎,生死一线,我这般修为且不要乱忙,登上一刻,才进去不迟。何况……我也还有些事情可做。” 陈七有游目四顾,果然见到瘦湖两岸那些武者,修士,妖怪都按耐不住,一个个都跳下水去,往那团黑烟中闯去。这些人法力不济,便各自联手,想要集合众人之力,打破门户。陈七也不去掺和,只是紧守在孤峰上,眼看一个肥头大耳,不知什么山中野兽,水中游鱼修成妖怪,被黑烟中的法力反震了回来,这才伸手一指,一座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飞出,把这头妖怪收了进去。 陈七在这边拣便宜,打酱油,倒也乐得轻松,那些妖怪,修士,武者都去闯那团黑烟中的门户,也无人理会他,陈七在孤峰上尽情镇压那些倒霉催逼的货色,等他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了差不多五十余口各路妖怪,修士之后,这座大阵的威力便有暴涨一层,突破到了第十六重禁制法力。 陈七使用的这门小神通顺手,还想继续在这里等候下去,忽然那团黑烟骤然缩进,内中的门户亦时隐时现,想是就要消失,他这才把三十六根紫玉简取出了一根,抬手飞出,这根紫玉简化为一道紫光,射入了黑烟中的门户。这根紫玉简所化的纯紫长虹才入投入那团黑烟中的门户,那条怪鱼所化的黑烟,便自忽然消散,再无影踪。 陈七微微一哼,已经运用念头,沉入了另外一根紫玉简,去感应那根飞入了黑烟中门户的紫玉简,果然那根紫玉简如斯响应。g!~! .. 一百四十四、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 六大妖王法力雄浑,更兼六人联手,那头怪鱼所守护的门户,在支撑了两三个时辰之后,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破碎。这座门户,便是怪鱼的本体,故而在它守护的门户崩塌之后,这条怪鱼也怪叫一声,化为七道黑气,就想往天空遁走。白眉神,花柳魔,万法妖王,白鹤童子,仙猿老祖,五通魔君等六大妖王,哪里容得它走脱?各自运使法力拦截。 白眉神法力最高,出手最快,三十六根白眉飞针化为银线,织就一匹银色锦缎,只是一兜便捉住了三道黑气。这头妖王只是嘿然一声,不动声色的把这三道黑光收了,纵起遁光便直闯仙府。其余六大妖王亦各自出手,但那七道黑光颇有灵性,力量又极大,六大妖王虽然都炼就罡气,且到了这一层的顶峰,但法力仍旧各有高低,白眉神收伏三道毫不吃力,但剩下五头妖王,却并无他这般法力,除了花柳魔拦截了两道,万法妖王拦下一道,竟然还有一道黑气强行挣脱出一线生机。万法妖王,白鹤童子,仙猿老祖,五通魔君等妖王,都着急进去仙府,一时失手,也不愿意再去费神,便任其走脱,也都紧随在白眉神的身后,纵遁光闯入仙府去了。 屠三苏见机最快,眼见六大妖王已经轰破了一座门户,一收七杀狼烟,便扭转遁光,往原来那头怪鱼守护的门户飞来。那头通身赤火的巨猿,见屠三苏逃了,竟然飞出守护的门户,十指上光华连闪,放出十道长虹,追着这头老魔,缠斗不休。 屠三苏暗骂一声,心道:“这个孽畜,居然这般难缠,它不守着自家的门户,跑来跟我纠缠什么?” 屠三苏这边想要捡个便宜,却不曾捡到,那边两个无名道人却忽然身剑合一,化为一道五彩长虹,洞穿了五彩文鸟守护的门户,强行冲撞了进去,也进入了仙府之中。 桃花教的两位长老,本来也想学屠三苏,但是就差这须臾功夫,那被六大妖王轰破的门户上,已经又出现了一头神兽,四翼六足,全身半鳞半羽,似有许多凶威。李长老这才明白,非得亲自轰破门户的禁制,不能真个进入这座仙府,便也发狠起来,跟刁长老一起放声长啸,一抖身子,全身衣衫尽落,露出连个精赤的娇躯,全力施展桃花教的独门秘法,攻打这座门户。 屠三苏跟那头操火巨猿恶斗,不住的有,流溢的火光飞散,恰在此时,陈七收取星辰石,已经到了罗浮六女,万旗等人所占据的那座巨石附近。陈七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心道:“所谓夜长梦多,这般好的机会,我就先下手杀了万旗和那两个倒霉的散修罢!反正我亦精通火系的道法,参杂在那头操火巨猿放出的法术中,谅罗浮六女也看不出来……倒是我还可以试着来一手‘山贼救美’说不定就此哄骗得万芳那小娘皮上手。” 陈七心头略一计较,便把火鸦阵的道法运转,飞出了三道真火种子,化为三道精赤火虹,夭矫飞舞,混入了那头赤红巨猿的法术之中。屠三苏和那头巨猿正斗的天昏地暗,哪里晓得会有人来惦念他们做当头? 陈七见那头巨猿一声暴喝,又是从十根手指上飞出十道赤火惊虹,便念头一转,把自家的真火种子分了三道,贴上了这十道赤火惊虹,然后做出从火光中飞射出来的样子,直奔万旗和那两个他请来的散修。 罗浮六女和万旗等人,开始尚十分欢喜,已经把这座浮空巨石上的灵草采摘了个干净。别的好处不说,光是这些灵药,就足以让他们大喜过望。罗浮六女还不怎样,万旗却在采摘了不少灵药,并且当场吞服,把一身真气冲破了百余处窍穴之后,有些得陇望蜀的念道:“那个七少怎还不回来?若是他能带了我们,也闯入仙府,说不定还有天大的机缘,他这人怎么如此自私,竟然自己去了,也不带契我们?” 但是等屠三苏把那头把守门户的巨猿引出,两名都是罡气顶峰的魔头和神兽斗法,七杀狼烟阴毒无双,巨猿的火光亦焚天煮海,罗浮六女和万旗,还有万旗请来的两位旁门散修,都开始惊慌起来。那两位旁门散修和罗浮六女虽然有些法力,但是这等级数的大修士出手,就算的法力余烬,也不是他们可以抵挡。只是没有陈七在,他们就算想走也走不掉,都不知有多么惊慌。 便在此时三道赤火长虹飞落,万芳等六女虽然连连施展法术,想要阻挡,奈何这三道长虹已经是陈七全力出手,根本就不是她们的粗浅法术所能阻拦。陈七修炼的上古道术,连凝煞级数的大妖都能对拼,何况她们也才不过是炼气入窍的修为? 万芳眼见这三道长虹都奔向了自家哥哥和那两个旁门散修,心头大慌,登时惊叫起来。但就在这三道长虹要绞杀了万旗等三人的时候,忽然三人身上一起泛起一丛金光,这道金光窜起半空,化为一座金塔,竟然硬生生护住了万旗等三人。 陈七这三道赤虹扑在这座金光宝塔之上,登时被这座宝塔的万钧法力,给震的反弹了回来。陈七见状,心头也是一惊,暗暗叫苦道:“这却是我自家疏忽,作茧自缚了。这些金刚符钱,却是我给万芳她们的。” 万芳惊魂稍定,这才瞧到自家的大师姐莫绮雯捏了法诀,操纵了这座金光宝塔,低声叫道:“几位师妹,快些跟我躲入这座金刚宝塔中。这是七公子送到金刚符钱,此符钱乃是佛门金刚三昧法所祭炼,乃是第二等的窍钱,幻化的金刚宝塔能支撑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内,我们的安全可保无虞。” 陈七暗自嗟吁一声,加快了收取星辰石的速度,小金这头蛤蟆见自家主人如此,亦努力操纵了五气造化鼎,喷吐五彩艳霞,把仙府之外的空间尽数遮掩。六大妖王,两个无名道人都已经闯入了仙府,自然不会再注意外面的变化,正在跟那头操火巨猿争斗的屠三苏和桃花教的两大长老,亦各有事情绊住。屠三苏跟那头操火巨猿争斗不下,无暇分身,桃花教的李长老和刁长老亦全力运使桃花教的秘法,想要轰开仙府的大门,连一丝精力也分不出来,故而居然无人察觉陈七捣鬼。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最善吞吐天地元气,上古之时亦以法力雄浑号称,更是运转许多厉害大阵的不二选择。比较起来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并不以法力雄浑著称,虽然比当今流传的各派道法法力雄浑许多倍,却比不得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 这做上古仙人洞府的原主人,便是精修这一脉道诀,故而整座洞府,还有各种阵法,禁制,尽皆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祭炼而成。仙府之外的三千另一块星辰石,内中多少都蕴含了几重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设下的禁制。陈七为了尽快收起这些星辰石,都只是祭炼第一重,但是每祭炼一块,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便自发运转,吸摄一些星辰石上的灵气,这个小贼头只觉得这部道诀运转起来,越来越是顺畅,忽然体内一处窍穴轰然一震,一团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竟然其中驻扎下来。 这一团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在这处窍穴中演变数次,最终化为了一头生有双翼的猴头怪兽,这头怪兽尽皆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凝聚,虽然不是真正的生灵,身影也虚幻不定,时而维持不住,便要散去,但灵异之处,亦让陈七吃惊不小。 这团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才自成型,陈七就觉得体内四股真气一起轰鸣,竟然隐隐有些驾驭不住的态势。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竟而突破炼气入窍这一关,陈七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周身窍穴早就打通,大多数的窍穴,还是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两种心法都两次贯窍,窍穴之宽敞,比寻常人阔大十倍。何况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只是打通了一处窍穴,也并不算什么修为的突飞猛进,但是这一缕真气凝成,却让陈七对所有的星辰石都生出了感应,这些星辰石上的充沛到难以想象的元气通过了某种奇异的同道,猛然灌输进来,让陈七才自入门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忽然暴走起来。 “糟糕!这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怎么居然还有这种变化,我兼修火鸦阵,太上化龙诀和吞日神猿变,可一直不曾有甚差错啊?” 原本这座故仙人洞府中,中央仙府之外的三千另一块星辰石,乃是一座大阵,陈七祭炼了千多块,已经跟这座大阵息息相应,加之这座洞府的原主人早就不在,故而陈七已经成了这座大阵的主宰。这座大阵本来便是这座洞府的主人,用来修炼道法,增进修为速度之用,一旦感应到主人似乎“急需法力”便逆转灌输元气起来。g!~! .. 一百四十五、强硬突破 这三千另一块星辰石,尽为虚空天外的某种天魔陨落尸骸所化,灵气之充沛,对寻常炼气级数的修士来说,可称得上几乎无有穷尽。 陈七虽然兼修数种上古道术,但毕竟也才是炼气第二层入窍的小修士,放在三派六道,西域的苍狼神宫,灵鹫山,北疆的雷电门这样的大门派,连一个内门弟子的名头也还挣不到。 被如此充沛的灵气灌体,陈七修炼太上化龙诀惯了,第一反应就是运起太上化龙诀吞纳,但随即这股真气便已经超过了太上化龙诀所能吐纳的极限,几乎不用这小贼头思索,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便借着启动,把这些犹如天河倾泻的元气转为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 本来修炼一途,积聚真气不外两种法门,一种便是自家培养,慢慢吸摄天地间的游离元气,积聚到突破的层次。一种便是借助外来,或者灵药,或者灌输功力,或者如太上化龙诀,吞噬异种灵气。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本来走的是第一种路子,并无太上化龙诀一般,吞噬一切生灵的霸道。但是当无数灵气灌体而入,这门道诀便也来者不拒,悉数吞纳。 随着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运转,陈七只觉得身上的诸多窍穴,一个接一个的被冲撞了开来,竟然比他修炼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还要快速。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一起贯通,也不过片刻功夫。要知道陈七虽然容纳的真气,比同级数的修士强横百倍,但毕竟也不过是炼气第二层入窍的修士,总量并无多大。这些星辰石每一块蕴含的元气,都足以匹敌炼气巅峰第九层温养境界的修士,虽然每一块只是分出一点点来,但架不住数目太多,高达三千另一块。 太上化龙诀吞吐元气满溢,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也冲破了周身窍穴,稍稍迟缓片刻,亦充沛到了再不能容纳多一些地步。至于吞日神猿变和火鸦阵,并无这两部道诀的功效,无法在短短时间内,就把这些充沛的天地元气,都转为本身真气。虽然陈七所豢养的六十二头火鸦,在这般境况下,修为增长比正常情况下快了数倍,但消化的天地元气,连太上化龙诀和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陈七只觉头头脑中轰然一声,沉浸在识海中的那座小山,便浮现了出来,有了道心初境之助,陈七勉强把这些消化不来的真气,都输入到了金刚塔中,演化为一枚枚的符钱。只是他修为境界毕竟太低,这般做法,就如走钢丝一般,一个不妙,就要被这充沛的元气,胀*破身躯,死的凄惨无比,连一点血肉都不会剩下。 八部天龙神幡,《天皇金经》,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这三件真龙劲演化的法器全力运转,金刚塔内几乎每过一刻,都会有数枚金刚符钱,落宝金钱跌落。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亦不停的把法力凝聚成一枚枚的龙虎金钱。 陈七此生从未有过如此豪奢的举动,修道之人一身法力,都是辛辛苦苦修炼而来,要他们转为一枚符钱,并且耽搁数日修行,那是极不情愿的事情。除非真个有需要,不然极少有人愿意凝集符钱。陈七之前亦如此,他只是把金刚塔内两万余口蝙蝠精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攒聚的愿力化为符钱,从未把自身法力,转为半枚此物。 但是现在这小贼头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能狂催法力,把体内不住翻滚而来的元气,转为一枚枚的符钱,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金刚塔内便多了百余枚符钱,分成了三小堆,而且每过一刻,这三堆符钱都会增长几枚。 陈七把道心初境运使到了极限,也只有沉浸在道心初境之中,陈七才能把全身法力,调配的分毫不差。此时他体内汹涌奔腾的法力,已经超过他平时所能驱使的数倍。若不是早一步修成了道心初境,陈七根本无法驾驭这般强猛真气,现在必定算是死的不能再死。饶是有道心初境之助,陈七亦危险万分,他只消有丝毫分心,操纵的真气稍有错乱,下场就是一个身死道消,身躯要被充盈*满荡的天地元气胀*破,连一丝一分的血肉残骸都剩不下来。 陷入这般境地,亦非陈七之前始料能及,尽管形势危机无比,但是这小贼头头脑仍旧冷静,在全力运转法力的当,亦细细体察涌入自己体内的诸多天地元气,渐渐他也分了出来,涌入自家体内的天地元气,其实亦分无数种类。 修道之人虽然都是吞吐天地元气,但是大部分的天地元气,并不和自家修炼的道法,所以一吞一吐,并不能纳入体内。只要极少一部分跟自家道法相合的元气,才能被道法吸摄到窍穴中,渐渐成为自家的法力。只是大多的修道之人,修炼的真气也并不纯粹,就如天地间七大真火,便几乎没人去修炼先天纯火,都是参杂了其他真气,火力,法力,混合修成。 似太上化龙诀吞噬一切种类的天地元气,能尽数化为己用,已经是极罕有的道诀,修炼起来,就比别种道诀要快速许多。太上化龙诀因为这种特质,才现出能吞噬万物的特性来,其实吞噬的仍旧只是不同种类的天地元气罢了。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更是奇异,这本道诀要演化天地元气为各种灵兽,仙禽,虫豸,树木,花草,故而对天地元气几乎来来者不拒,任何种类的天地元气都能演化为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这部道诀修炼出来的真气,最为庞杂。 陈七道心运用,越是危机心底反而越是清明,渐渐在他眼中,天地元气渐渐分作五彩十色,光焰无数,不知何时,陈七的眼识修为又增进一层。道心所化的那座小山,亦渐渐滋长,小山中的生灵,花草,比前演化更多,山体亦延绵开来,化为了十余座连绵山峰,由一座小山化为山脉。 这小贼头通过涌入自家身体的天地元气,渐渐把念头延伸了出去,似有若无的感应到了三千另一块星辰石的存在。这三千另一块星辰石,构成了一座大阵,这座大阵的正在缓缓运转,汲取每一块星辰石中的灵气,向他输送过来。 陈七的念头在这座大阵中追本溯源,忽然心中生出一种明悟,大喝一声,把一直都捏在手中的五气造化鼎飞出。这座小鼎亦是由星辰石祭炼,还是这一座大阵的阵眼。小金这头蛤蟆鼎灵,本来无所事事,瞧着自家主人修炼,此时忽然得了陈七的命令,立刻发挥了本身功用。五气造化鼎泛出的五彩烟霞只是轻轻一卷,原本陈七还未来得及收取的星辰石,便给这座小鼎吞入肚腹之中。 陈七也是这时,才仗着已经祭炼了千多块星辰石,虽然只是草草祭炼,只得第一重禁制,却也勉强能操纵这座大阵,把阵法逆转。 这三千另一块星辰石组成的大阵,方才停歇,陈七就如去了一重山峦重压,全身都似虚脱了一般。几乎在与此同时,罗浮六女和万旗等人一起惊呼,身不由己的往下坠落。他们的惊呼之声传入了陈七的耳朵,这小贼头这才记得,五气造化鼎把外面的星辰石都收了起来,他们没得托住身躯之物,自然要摔了下去。 陈七总算还记得,自己当初报仇,想要报个全套,飞出一根紫玉简,把这些人都收了进去,然后运用紫玉简的挪移法力,把一行人连带自己,都挪移到了那座仙府之前。g!~! .. 一百四十六、感应天地 陈七运转体内真气,稍稍惊讶,随即就欣喜若狂。 万旗问话,陈七根本未有听入耳内,甚至对他来说,什么古仙人洞府,什么罗浮六女,都已经化作浮云,这些外物加起来,都不及他刚刚获得的突破重要。 就在刚才,这小贼头终于破了炼气士修炼的第一难关,感应天地。 陈七先是以太上化龙诀去体验这种感觉,但是随即他就发现,刚才突破的并不是这门道诀,而是新得才不过半日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以操纵天地元气,演化诸多凶兽著称,陈七的周身窍穴内,每一处窍穴中都蜷伏一团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每一团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都演化为一种凶兽,各种凶兽尽皆不同,有些已经成型,有些却模模糊糊,显然是陈七修为不够所至。 陈七把念头分出,尽管是闭上了双眼,亦可以察觉到方圆百里之内的一切天地元气变化。这座上古仙人洞府的原主人,修炼的亦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故而这座洞府内元气祭起充沛,各种不同属性的元气都有。 一般来说,感应天地这一关,感应的只是跟本身所修道法相近的一种或者几种元气,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海纳百川,故而在突破炼气第三层感应这一关时,至少对数百种天地元气都产生了某种奇异联系。让陈七可以念动如斯,轻易捕捉任何一缕天地元气,化为种种形态。 陈七闭目不动,身上自然而然,生出龙虎风云,天地雷电,凶禽恶兽,诸般形态。这些天地元气所化的生灵,虽然只出现一瞬,便即散去,那也是因为陈七修为不足,无法长时间凝聚元气化灵罢了。 万旗问了陈七几句,见这小贼连应答的兴趣也无,心头也是微微着恼。若是他知道还用的着陈七,说不定就想翻脸。但是此刻他见到陈七身上,忽然浮现种种异兆,心头也不禁又是妒忌,又是欢喜,恨不得此刻躺在地上,运转不知玄妙到何种境界道法的人是他自己。 万旗心底酸溜溜,也不知什么滋味,见陈七真个不理他,便借故去跟自家的妹子兜搭了几句,问起了金刚符钱的来历。万芳自然不肯隐瞒自家的亲生哥哥,便把此物乃是陈七所赠的事情说了。万旗也是有些聪明的人,从万芳的嘴里听出来,陈七居然对自家的妹子有些觊觎之心,不由得心头大喜。暗暗忖道:“我正觉得无处去讨好此人,没想到他居然惦记我家妹子。若是他喜欢上了罗浮其他几位师妹,我自是没有办法,但我自己的妹子总能帮我。我回头一定想办法成全他跟我妹子的好事儿,我也可以借了这人的力气,拜入仙道大派。” 陈七亦不知道,万旗这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妹妹的身上,打算那万芳来讨好他。这小贼头全心全意修炼,稳固这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他在运转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时候,亦发现一桩好事儿。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所修的天地元气庞杂,其中也包含了大日真火等火系法力在内,故而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这两部道法,亦同时突破了炼气感应这一层境界。 本来这两部道诀,都是感应大日真火,欲要突破,只怕也是同时。火鸦阵的道力,虽然还未称得上入窍圆满,却也差之不多,可吞日神猿变却只修炼了丹田一处,只算入窍的初步,仅仅算的入门罢了。但是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带契下,两部道诀一起突破到了炼气第三层感应,积聚真气比炼气第二层入窍时候,快了不知多少倍。 陈七心头大喜过望,虽然太上化龙诀不知什么缘故,许是修炼的真气属性奇特,并不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所修的真气之内,所以不曾突破,但一样让这个小贼头欢喜的几乎要跳了起来。 “炼气感应,炼气感应,没想到我居然能在今日过得此关,这一趟光是这件收获,便算是没白来,其他的东西再好,都比不上修为突破来的值价。” 一过得感应天地这一关,炼气士的体内真气,修成的神识,便跟天地间的某种元气,产生了极微妙的一种关系。甚至在运使法术的时候,可以用一分本身真气,勾动三分天地之气,同样份量的法力,发挥入窍级数五倍以上的威力。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最善沟通天地元气,故而比其他道诀突破感应这一关时,感应天地元气的范围,大了不知多少倍。别种道诀也许只能感应数十丈,乃至数里方圆的天地元气波动,但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过得感应天地这一关,念头一动,方圆百里的天地元气,便相应如斯。陈七甚至相信,在他跟人斗法的时候,若对方也是能够感应天地之辈,自己还可干扰对方操纵的天地元气。 随着体内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运转,陈七只觉得周身无不舒爽,不知道有多少种天地元气,听从他的召唤,在体外来回游走,就如有数十名高手,运用本身真力,帮他推拿周身窍穴一般。本来陈七强行冲关,体内诸窍穴都略微有些暗伤,但是经了此天地元气滋润,这些暗伤尽皆不翼而飞。不但帮这小贼头洗涤肉身中的杂质,还让陈七把修为巩固了下来。 陈七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运行了七八遍,自觉周身已经通透,这才试着去运用火鸦阵的心法。突破了感应天地这一关,火鸦阵的心法亦大为增进,陈七把火鸦真气连连贯通了几处以前运使不到的窍穴,心中暗忖道:“看来再有一段功夫苦修,我就能把还未能挪移到七十二处火窍的窍穴修炼到家。到时候,我的火鸦变化就再无破绽,变化成火鸦之后,飞行更为迅速,也能飞的更远……” 陈七收了火鸦阵的法诀之后,一跃而起,不但神采奕奕,更多了一种朦朦胧胧的“道气”。在罗浮六女眼中,本来就有些神秘,不可测度的陈七,又复多了一种盈然的飘逸,让六女更加心折。至于万旗亦被陈七震慑,只觉得此人深不可测,原本的许多心思,不由自主的收拾了起来。 陈七略略活动手脚,周身骨骼便发出轻微的噼啪爆鸣之声,过了感应天地这一关,就连铁骨功也随之突破了第十层。虽然陈七已经不觉得这门人间武学,对他还有用处,但是亦颇欣喜,微微运劲,便觉得指掌之间,似乎有一层气膜,让筋骨力气,又复增大数成。 陈七含笑瞧了罗浮六女,万旗和那两名惊骇的散修一眼,便说道:“我刚才为了探寻进入仙府的门户,耽搁了许多时间,险些来不及救助诸位,让大家受了一番惊险。此事是我有错,还望诸位道友,不要介怀!” 陈七说的谦和,罗浮六女一起还礼,连道不敢。万旗和那两位旁门散修,亦不敢有异议。陈七虽然并不介意这些人的看法,但是他却愿意做这一番姿态。这小贼头抬眼望去,见自己一行人落脚的地方,便是那操火巨猿把守的门户。只是屠三苏这老魔已经打破了一次,门户上的那头巨猿形象,黯淡无光,显然是受创甚重。 尽管如此,陈七也知道,自己还是斗不过这头操火巨猿。他也并不曾想过,要跟这头凶兽相斗。在得了小金所赠的那页金书,习得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陈七已经对这座上古仙人洞府有了三四分了解,亦知道紫玉简的真正用法。 他抬手一指,一根紫玉简便化作纯紫色长虹飞入那门户之中。那头操火巨猿果然如陈七预料的一般,丝毫也不理会。陈七感应到那根紫玉简已经闯入了仙府,便飞出了另外一根紫玉简,把众人一起摄入其中,挪移到了仙府之内。 这座上古仙人洞府分为内外,外面只有三千另一块星辰石和许多药田,还有小金这头古怪的蛤蟆。里面才是这座洞府的核心。 陈七身子一晃,把众人都放了出来,亦自把紫玉简收起。他放眼放去,只见亭台楼阁无数,宫室廊榭无穷,远处尽是云雾缭绕,竟然不知道这座仙府有多么广大。陈七也听许鲤和应鹰,说过上次他们进来时的景象,但是两人亦是语焉不详,陈七瞧去,也不知哪里才算是这座仙府的要害。 “那些妖王,魔头已经不知去向,我们也无本事跟他们争锋,不如各凭机缘,寻些好处。五个时辰之后,我就带你们离开罢!” 听得陈七此番言语,罗浮六女都兴高采烈,就算万旗和那两名散修亦十分高兴。他们也都想独自行动,免得遇上些好处,还要考虑如何分派。陈七见罗浮六女似乎打算一起行动,便借故走了过去,笑道:“此地广大,如果按次序搜寻过去,不知要多久。还是大家分开来,遇上好处的机会也大许多。若是诸位师妹担心有甚危险,可以持一根我的紫玉简去,到时候只要高声喊我一句,我就能把诸位挪移到回来。” 罗浮六女虽然也有些担忧,遇上什么不可预料的危险。但是陈七此言颇有道理,便都含笑答应了。陈七瞧了一眼万芳,忽然笑道:“我看万道友眉目间似有喜意,应是有一番好处的,我这人运气奇差,不如就跟万道友凑个同路,也好沾些运道。”m!~! .. 一百四十七、勇猛精进,把妹道心 陈七这种赤裸裸的行径,把个万芳弄的又羞恼,又是有些微微得意,一时间竟然不知拒绝好,还是答应好。莫绮雯等罗浮师姐妹,早就“觉得”陈七对万芳“情有独钟”。何况陈七一直一来都表现的颇为不俗,她们都颇乐见其成,甚至还小小的有些嫉妒。 要知道陈七可是“三派六道”级数的大门派弟子,比起她们的师长罗浮七真,可要高明不知多少倍。能够巴结上这般门派的弟子,对她们的修行来说,好处大的简直难以想象。何况此次若非陈七,她们根本连这座上古仙人洞府都进不来,那许多灵药也得不到,更别说还能进入核心的仙府寻宝了。 不但罗浮五女如此,就连万旗见状,也是惊喜交加,暗忖道:“这位七公子果然是看上了我家妹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儿,我须得推波助澜一番。”他当下便摆出了做兄长的架子,说道:“七公子何须如此,你帮我兄妹如此大忙,有什需求,我们兄妹还会拒绝不成?”说完,万旗对自家妹子使了个眼色,万芳有些无奈,只好答应道:“我哪里有什么运道,七公子愿意随我一起,万芳求之不得。” 陈七立刻打蛇随棍,指着远处的一座宫殿说道:“我们便先去哪里好了,我瞧那座宫殿宝光灼灼,说不定有甚了不得的事物。”万芳无奈只能白了自家的姐妹一眼,又不服气的狠狠瞪了一眼万旗,这才娉娉婷婷的跟着陈七去了。 说来万芳倒也并不讨厌陈七,要说喜欢,可也还谈不上,最多只是略有好感,更多了几分对大派弟子的仰慕,和对道法高深之辈的佩服。但女孩儿家的心事,本就复杂,陈七若是弄得好,把这几分好感,仰慕,佩服,转为两人之间的私密感情,倒也并非不可能。 陈七虽然并不精熟把妹绝学,但是他学了几种上古道术之后,颇有一颗大胆,再大胆,更大胆些,一往无前,勇猛精进的道心。诚所谓,万法贯通皆一理。陈七这般做,倒也暗合某种玄之又玄的道理,在万芳的心中,留下了更加深刻的印象,只是万芳一时间,还不知把这种深刻的印象,是转为好感,还是转为恶感。 陈七有四页金书在身,又有金刚塔,五气造化鼎在手,对什么道法,法器都已经不放在心上。倒是对传说中的千年碧玉荷花还有几分兴趣,他暗暗问过那头五气造化鼎的器灵小金蛤蟆。这头小蛤蟆对千年碧玉荷花一无所知,亦对仙府内部不熟,反倒是它管辖的五气造化鼎中,除了囤积药材,并保持药性之外,还存了数十道丹方,听得陈七询问,便主动贡献了出来。 陈七听得是一些炼丹的方子,心头便有几分不耐,暗忖道:“若是有成品仙丹也还罢了,这种丹方于我能有什么用处,我半点不会炼丹,就算有绝品丹方,无数灵药,也不过是糟蹋罢了,还不如生吃。” 小金蛤蟆本待讨好主人,他见陈七问了两句丹方之事,便兴趣索然。知道这位主人对丹方没有兴趣,便细细寻思,想了一想,把自家记忆中,可能有些价值的都翻了个遍。这才忽然记得一件事儿,对陈七说道:“主人既然对丹方无有兴趣,不知对外丹可有心思?” 陈七愣了一愣,暗暗问道:“外丹是何物?有什么功效?”陈七跟这头小金蛤蟆说话,都用的是一股念头,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万芳,也不能听闻。万芳只是觉得陈七走的有些心不在焉,本想跟他说了清楚,见这小子如此态度,一时有些忿忿,便也不理会他,倒是让陈七得以跟小金蛤蟆聊的从容。 “外丹乃是一种介乎丹药和法器之间的仙丹,传说是上古一位炼丹宗师创下的法门。感应乃是炼气九层的第一道难关,丹成便是第二道难关了。想要炼就金丹,可比突破感应难上了十倍,百倍。现今天下炼就罡气之辈不少,但是能够炼就金丹的修士,却少之又少。所以那位炼丹的大宗师就创下了外丹法门,此法须有炼就金丹之辈配合,把自家的一粒金丹在临死之际凝聚,再放入丹炉之中,佐亦无数灵药,祭炼成一粒金丹,只要是炼气顶峰之辈吞了,立时便有金丹级数的法力。” 陈七听得小金蛤蟆这番解释,不由得心惊道:“要是能够自家炼就金丹,谁人还用此法?哪里有炼就金丹之辈,愿意把自家的一身修为奉献出来的?” 小金蛤蟆咕咕叫了两声,解释道:“炼气成罡之辈,最多也就三五百年寿元。凝练金丹比炼就罡气之辈寿命要长个两三倍,但仍旧命尽之时。他们无望突破更高层次,死后法力亦不能带了走,留下毕生修为给徒子徒孙,亦是一番好事儿也。只是这外丹虽然可以发挥金丹级数的法力,却并不算是真正的修为,也不能借着这种‘金丹’之力,问津更高境界。但饶是如此,已经算是极了不得的东西了,主人……不是曾留了一粒外丹在仙府之中,此番可要取回?” 这头小金蛤蟆,脑筋不清不楚,也分不清原来主人和陈七这个现任主人,有什么区别。它只道自家是尽心尽力,为主人谋算,却不知已经把自家真正主人的家当,都卖给了陈七这个小贼头。 陈七听得这头小金蛤蟆的建言,心头亦是有些意动,暗忖道:“若是真有这种好货,倒也不输与千年碧玉荷花,毕竟那种灵药到了我手,我也不知怎么炼制成丹药。我连大枯荣丹的名头,也是最近几日才听说,哪里求人炼去?” 陈七微微传了一股念头过去,问道:“小金你既然记得此事,可知道那粒外丹存放何处?” 小金蛤蟆叫了两声,答道:“我已经记忆不得,但是主人炼制这粒外丹时,曾跟我说过。此丹是一头大妖苦苦修炼数百年的内丹,因为跟主人有仇,前后斗法数十场,终于为主人所算,击杀当场,强行取丹。记得这里外丹,主人还是用小金所掌的五气造化鼎内的丹炉炼制出来,所以我记得您有此物。至于这粒外丹存放何处,小金记得您说过,是存放在化麟殿!” 陈七心头暗暗苦笑,忖道:“我怎知道化麟殿在什么地方?这里我也是头一次来过。”这小贼头见问不出来更多,便把五气造化鼎收入了金刚塔内,小金蛤蟆见主人似乎采纳了他的建言,也心满意足的缩回鼎中去睡觉。 陈七收妥当了五气造化鼎,这才回首望了一眼万芳,他见万芳脸色潮红,还以为她有些害羞,不知自家因为方才跟小金聊的太热,忽视了这女孩儿,已经惹得万芳不快。陈七脑筋转的倒也不慢,略略一想,便找了一个借口,问万芳道:“方才我是否有些唐突?” 万芳见陈七忽然做呆头鹅之状,不由得登时有些好笑,心里忖道:“看来他也是有些羞臊,当众人面还有些大胆,跟我一起,就有些害羞起来。怪不得不敢跟我说话……”这也是万芳对陈七微有好感,这才把这小贼头往好处了想。陈七亦不知自己这句寻常的没话找话,居然有些奇效,他见万芳微微绽放笑颜,心里想道:“这女孩儿倒也美貌的紧,就算不是万旗的妹子,也只得下手把来。看万旗的意思,似乎有些想要促成我跟他妹子的事儿,如此说来,倒也不忙先杀了他,且先让他自家把妹子双手奉上,再来报这父仇。” 陈七这般沉吟,万芳更觉得自己所料不错,微微笑道:“你刚才如此,让我师姐妹都误会,回头不知又多取笑我!” 陈七呵呵一笑,立刻答道:“这有何取笑之处,我也不过是觉得,跟万道友一起较为开心。找个借口虽然欠烂了些,但想来罗浮其余几位道友都能理会。” 万芳正觉得陈七有些呆头,见这厮忽然又不正经起来,也不知他这些话是真是假,虽然觉得自己应该气恼,偏偏心头并无恼怒,反觉有些开心。只是嘴上却不曾服输,娇叱道:“这话怎么说来,我可要生气了。”陈七亦不分辨,故意跟万芳拌嘴了几句,两人吵吵闹闹,转觉得气氛稍微亲密了一些。 陈七当初只是随意挑选方向,但是他跟万芳走了许久,依旧不能走进那座宫殿,陈七觉察出来不妥,忙一挥手,止住了万芳的脚步,细细查看了一番,这才说道:“看来我们已经陷入了某种幻阵之中,凭了双脚是走不出去了。” 万芳法力甚低,更不如如何是好,忙问道:“那我该如何,是退出去么?” 陈七微微一笑道:“此时就算想退,也退不出去了。不过我有办法,看我用手段破阵罢。”陈七捏了一道法诀,登时飞出了四道火龙,分赴四个不同方向。这小贼头虽然口气淡定,但是他也不懂得什么阵法,打算先用火龙焚野,强行破阵,不成再换别的手段。g!~! .. 一百四十八、火蚁·火鸦 流浪的蛤蟆 陈七这龙炮八击之火龙焚野一出,原本的亭台楼榭,便尽皆不见,周围一切景色,都化为滚滚火炎,火焰中金蛇乱舞,炎龙翻飞,火马奔踏,无数星星点点,生有双翅,犹如指头大小的火蚁,化为一层轻纱也似的火云扑面而来。 陈七念头一起,金刚三昧法立刻催起一座宝塔,把自家护在其中。若是换了不久之前,他还未精熟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面对如此困境,陈七早就想法子脱身,不敢安之若素了。但在修炼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之后,陈七亦明白,这些火精异兽,尽是真火元气所化,并非实质。他随手一捏法诀,便有四朵优昙波罗花飞出,结成了一座小小的封印,把冲到最前头的数十只火蚁一起镇压其中。 “咦!连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也失效了!” 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一起,登时切断了这些火蚁跟外界阵法的联系。陈七本想把这些火蚁镇压到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但是这些火蚁被切断了和外面阵法的联系之后,立刻化为一团精纯的火系元气,再不复虫蚁模样。 陈七虽然惊讶,但此种变化,也算是在意料之中。毕竟这些火精都为火系元气凝聚,并非实质,原主人未曾祭炼到幻化真灵的地步,极容易被打散。陈七运转法力,把这些火系元气送入了丹田之中,记载吞日神猿变的那页金书忽然发出嗤嗤之声,生出一股纯金色的火焰来。这股纯金色的火焰只是一个吞吐,便把这团火系元气中,所有的太阳真火吞噬尽净,却对其余的芜杂火气半点兴趣也无,仍旧缩回了金书之中。 陈七本想用火鸦阵心法,将这些火系元气凝炼成符钱,但失去了其中最精纯的太阳真火,这一团元气品质便下降许多,已经不足以凝聚一枚火鸦符钱出来。 虽然跟料想的不一样,但是陈七发现自己的道法足可应付这般场面,便更不慌张,放出了一团佛光,无数优昙波罗花在佛光中飞舞,演化为一座座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把扑到了金刚三昧法所化的金光宝塔虚影上的火蚁一一镇压。 万芳毕竟道行浅薄,见到那许多亭台楼榭忽然变成如此险恶大阵,登时花容失色。但是陈七随手运使法术,先护住了两人,接下来便飞出朵朵优昙波罗花,把当先飞扑上来的火蚁镇压,虽然不远处火马,火蛟愤怒咆哮,但陈七看起来仍旧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由得略略安心,悄声问道:“七公子可寻到了破阵之法么?” 陈七呵呵一笑道:“暂时还未,不过这大阵困不住我。如今这座大阵,被我的火龙焚野引动,但尚未发挥全力,等我观察一番阵法的变化,便可找出破阵之方。” 陈七做惯山贼,谋定而后动说不上,但随机应变却是信手拈来。何况他精擅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确有破阵的资格。但陈七此时想的却非是破绽,而是尽可能的收伏一些太阳真火,好借机提升火鸦阵的修为。 “吞日神猿变也还罢了,本来我就弃了这门道诀,但火鸦阵却有许多妙用,于我现在颇有用处。此地正合我修炼火鸦阵的变化,倒也并不着急出去……” 陈七双手挥洒,显得游刃有余,身外金光宝塔巍峨,佛光之中天花乱坠,那群轻纱相仿的火蚁云团,便渐渐稀疏起来。万芳在开始的惊恐过后,渐渐也有些钦佩起这小贼头来。只是万芳瞧了好一会,忽然想道:“他说自己是青城派弟子,怎么不见运使青城派的雷法?所用的法术不是佛门,就是瞧不出来路数……唉,定是我自家眼光不够,何况人家青城派,忝为三派六道之一,不知底蕴有多雄厚,有几门秘藏不露的道诀,也是情理之中。”万芳只是略略怀疑,便放过了这点疑念,此时她已经对陈七生出许多好感,故而在私心底愿意替陈七做辩解。 陈七也不知万芳微微觑破了自己的马脚,但是他并不是青城弟子,自然也不懂得青城派的法术,就算想要遮掩,也并无此种能力。 这小贼头连续收取了二三十团真火元气,那群火蚁便已经全部覆灭。然后便有数十条火蛇,接次缠卷上来,这些火蛇尽皆身长数丈,粗如水桶,身上烈烈火焰,看起来比那群火蚁厉害不知多少倍。 虽然陈七摄取的火焰元气,最精纯的太阳真火都被吞日神猿变的那页尽数吞噬了去,但剩下的火系元气,仍旧凝聚了十余枚火鸦符钱出来。这些符钱只须仍旧演化为法力,便可供陈七在修炼时吞吸。眼见阵法第二种变化生出,陈七不但不惧,反而有些精神一振的味道。 这小贼头仍旧以金刚三昧法护身,以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对敌,同时也把太上化龙诀演化出来的两件法器亦放了出来,八部天龙神幡飞出金光八道,加固了金刚三昧法演化出来的金光宝塔威力,《天皇金经》却飞出了所有的落宝金钱,随时能飞出散化那些凝聚火蛇的法力。 最先飞来的那条火蛇,被十二朵优昙波罗花罩住,不但不肯降服,反而长嘶一声,全身火力勃发,欲待破阵而出。陈七忙再飞出十二朵优昙波罗花,这才把这条火蛇镇压,但是紧随着这条火蛇的另外两条身披黑斑的火焰怪蛇,却都绕过了陈七所放佛光,身子猛然变得长大数倍,紧紧缠绕在了陈七护身的金光宝塔虚影上。 陈七护身的金光宝塔虚影,乃是金刚三昧法所化,他通过太上化龙诀领悟的三种佛门小神通,便以金刚三昧法领悟的最早,已经修炼到了第十八重禁制,演化的金光宝塔虚影,足可抵挡凝煞级数的大敌。 但是这两条火蛇,身上烈烈火发,只是须臾便把金光宝塔虚影灼烧的嗤嗤作响,龟裂处处,眼看便要破裂开来。 陈七这才知道这些火蛇的厉害,不是那群火蚁可比。他眉头一皱,正要驱使一枚落宝金钱,散化这些火蛇的法力。但是忽然心中一动,猛然扬手,也飞出了一条火蛇去。陈七修炼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最久,故而临敌也习惯了这两种道诀演化出来的法术。虽然此时他体内的四种道诀中,以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为最高,但这小贼头还不惯运用这门新学不久的道诀。更何况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他初学咋练,道力虽高,但是道诀衍生的许多法术还未精习,用来未必就胜过了修炼甚久的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法术。毕竟法术虽然根源与道术,却也需要一番习练,才能真个发挥作用。 陈七此番运使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只是有些舍不得浪费一枚落宝金钱,毕竟一枚第二等的窍钱,就算以他的修为,也要凝练数日,不是此番机缘巧合,得了星辰石所布大阵元气灌体,陈七还未有可能积攒这么多。 但是说来也奇,金刚三昧法和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应对起来,颇为吃力的火蛇,在陈七换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之后,这一道火蛇飞出,便立刻吸引了缠绕陈七护身金光宝塔的两条火蛇,它们都甩脱了身子缠绕的金光宝塔,飞上了半空,跟陈七飞出的火蛇纠缠到了一起。 这两条火蛇蕴含的火力,比陈七放出来的那一条不知厉害多少倍,毕竟陈七也不过才在周身窍穴,凝聚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不过半日,这些真气化形的凶禽灵兽,论真气倒也算浑厚,只是内中祭炼的禁制法术却甚低,多数也不过一二重法力禁制。 这两条火蛇缠绕上了陈七放出的那条火蛇,立刻便放出极猛烈的真火,想要把陈七放出的这条火蛇炼化。后面飞扑上来的数十条火蛇,亦犹如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般,一样缠绕上去,不旋踵,这数十条火蛇,便攒成了一团烈焰。烈焰中数十条火蛇钻来钻去,互相间身上发出的烈焰连接成了一体,就如一枚小小的太阳一般,火力越来越猛烈。 陈七无暇估计自家放出的那条火蛇,毕竟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他修炼未久,就算损失了这一团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也不算什么。这小贼头全力以赴,运转那二十四朵优昙波罗花组成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登时便把里面镇压的那条火蛇,压成了一团精纯的火系元气。 只是这团火系元气,可比那些化为火蚁的元气精纯许多倍,陈七偶有放松,这团烈焰便自隐隐又有化为蛇虫之兆。 陈七迫散了这团火系法力的一点灵性,本来想要吞入火鸦阵中,仍旧演化为火鸦符钱。以这团真火的雄厚程度,足可以凝聚二三十枚火鸦符钱。只是这小贼头从来不乏随机应变和聪明,他忽然心头一动,抬手一指,把这团火系元气,送入了数十条火蛇纠缠的那团烈火光球之中……u!~! .. 一百四十九、火蛇无双 陈七踏入了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但毕竟新近突破,并不怎么熟悉这一层次的变化。他也是心思一动,便做出了最顺应心意的选择,并为料到,这一团精纯无比的火系元气送入了那团数十条火蛇缠绕,形成的烈焰光球之中,原本苦苦挣扎,就要被炼化的那条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所化的火蛇,得了这一记大补,立刻变得生猛起来,狠狠一口咬中了一条比它粗壮了数倍的同类身上。 陈七立时便感应到了,有无数火焰真气,被从那条火蛇被咬中的地方,丝丝缕缕的被自家法力凝练的那条火蛇吞了。他心头微微欢喜,知道自己这一次选对了,当下便一指那二十四朵优昙波罗花,把另外一条火蛇也镇压了起来。 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玄妙无比,陈七运转法力,狠狠镇压,登时把这条火蛇亦化为一团精纯火气,亦送入了自家法力凝聚的那条火蛇体内。得了第二次大滋补,这条火蛇登时奋威,一口便把所袭的同类咬断,大口一张,便都吞了入肚。 陈七立刻便感应到,这条火蛇连吞了两团火焰精气,一条同类火蛇,身躯内已经生出了变化。他运转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微微召唤,那条火蛇便噗嗤一声,头尾相挣,断裂成了两条。原本是尾巴的地方,亦生出口眼蛇信来。 多了这一条火蛇,形势便自微微逆转,陈七忙把第三条火蛇封镇住,散化为一团火系精气,送给了其中一条滋补元气。 本来是那数十条火蛇大占上风,只是这些火蛇毕竟只是凭了本身灵性,那一丝一忽的灵性,又如何能跟陈七这般狡诈的山贼相比?何况这小贼头精通多种法术,交替运用下,发挥的妙用,远比任何一种单一法术都厉害。待得陈七连续封印到了第七条火蛇时,他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演化的火蛇,已经增至了第三条,又是这小贼头渐渐占了上风。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最善操纵天地元气,赋予一丝灵性,演化凶禽恶兽。若是在炼气入窍以下的境界,这套道诀几乎没甚作用,远远比不上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但是,当陈七踏入了炼气感应这一关,便能发挥这门道诀的最大威力。甚至当陈七演化的火蛇,到了第四条时,他已经能够微微影响其余不是自家法术凝聚出来的火蛇。 万芳本来见这些火蛇比火蚁凶恶百倍,只道这一战陈七纵然能赢,也要辛苦许多,但是这小贼头一出手,顷刻便逆转战局,到了后来,他操纵的火蛇越多,转而反客为主,把其余的十多条火蛇一起困住。以无数优昙波罗花结成的困锁阵法,将之一一炼化。 万芳瞧的目眩神摇,心底对陈七的钦佩,不由得又多了一分。便是禽兽之类,雄性若是雄壮了,也易勾引配偶。人类虽然超出禽兽,但较为优秀的男子,还是更易打动女子芳心。陈七此番所露的道法本事,远在万芳平生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年轻男子以上,由不得这位万家的大小姐,不芳心萌动。 陈七一招手,把自己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演化的十余条火蛇收回,此番大战,对他的裨益难以想象。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出来的法术,比太上化龙诀,火鸦阵都要杂乱,衍生出来的凶禽灵兽不知凡几,每一种都有不同的天赋神通。想要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出来的法术,一一修炼到极高境界,那几乎是不大可能之事。陈七甚至还未想过,是否要转修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弃了自家已经选定的太上化龙诀。 但是吞了这些已经被人修炼过的火蛇,陈七在这一项法术上的造诣,便立刻直线突破,他收伏的十余条火蛇,有六条火蛇体内已经生就了二十七重法术禁制,已经是炼气感应级数,法术威力的极限。 陈七收了这些火蛇,这才眯着眼睛微微一笑,他已经大致了解了,困住他和万芳的这座大阵威力。 开始攻击他的火蚁看来势大,但却极容易便被击溃。后来的火蛇,虽然威力甚大,却也一样被降服,这已经代表了一种意思。这座大阵只不过是仙府诸多大阵的一座,虽然威力并不止此,但是这座大阵容纳的天地元气,蕴含的火系元气,也不过就只有这么多,其余的火马,火龙,火蛟,火焰精灵,都为其余元气幻化,除非他引动其余变化,不然是都不回来攻击的了。 陈七把新降服的十余条火蛇收入窍穴中,酝酿良久,这才一反手,把这些火蛇再度释放出来,向四面八方横扫。突破到感应天地这一步,若是修炼剑术的炼气士,就已经能够驭剑百步,斩杀敌人与里许之外。陈七虽然不曾精修剑术,但是这些火蛇对他来说,比飞剑犹要灵活,四下里激射出去之后,不过片刻,就听得周围连续发出轰鸣巨震,万芳紧紧跟在陈七深厚,心里七上八下,提心吊胆了好一会,这才忽然眼前一亮,所有的幻境全数消失,自己跟陈七,已经踏入一座宫殿的门前。 陈七扭头望去,在他身后有无数混乱的天地元气,正在互相激荡,却是他运用十余条火蛇,激发了这座阵法的变化。陈七虽然修为不到,但是眼力却在,刚才困住了他的那座大阵,十之八九只是原主人随手布下了一座幻阵,只是用来封闭门户,并无多大威力。至少是远远不如封印仙府的四座大门所用的禁制法术。 但就是这样的一座随手布下的幻阵,就险些让他吃了个大亏。如果不是陈七亦修炼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这一关只怕未必就闯的过来。陈七心头暗暗思忖,心道:“虽然我突破了炼气第三层感应天地之境,但是法力境界,仍旧不足。至少比起这座上古仙人洞府的原主人,要差的太多,还须尽力提升修为。只是感应天地元气之后,再下一步就要凝煞,我却该如何修炼?” 陈七虽然还未把太上化龙诀那页金书祭炼完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修炼,但是火鸦阵的那页金书,他却已经全数祭炼,知道火鸦阵想要继续修炼下去炼气凝煞,必须要寻找几种极为罕见地煞阴脉,便是在上古这些地煞阴脉也都极难寻到,毕竟是要淬炼太阳真火,寻常地煞阴脉修炼成,只要被太阳真火一炼,立成飞灰,根本不堪使用。何况在如今,地煞阴脉几乎全数耗尽,就算一条最寻常的地煞阴脉,也难寻出。就算三派六道这样的大门派,都要另寻法门,创出情种,情丝,真空阴阳煞,桃花煞这样异种煞气源头。 三派六道创出这些凝练煞气的法门,不知经历了多少代前辈高人,殚精竭虑,陈七不过是初入修行的一个小贼头,如何有本事自家创出一种凝练煞气的法门来?无法寻到合用的地煞阴脉,也不能自己创出异种凝煞法门来,火鸦阵对陈七来说,几乎是修为至此止步,感应天地就已经是最终一关。 至于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陈七突破炼气感应,亦能看到其中的凝煞法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因为是操纵多种天地元气,故而凝煞非是一种,最好便是寻全了七十二道地煞阴脉,然后在修炼全三十六种天罡真气,成就之远大,便无可预期。至不济也要寻七八种地煞阴脉来凝煞,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几乎就是个妄想。 吞日神猿变跟火鸦阵修炼的都是太阳真火一脉,凝煞所需,相差仿佛,火鸦阵不能凝煞,吞日神猿变亦不能,也是不须去想了。 唯一还能给陈七几许希望的,就是太上化龙诀了。这页金书还未显出凝煞法门来,说不定还有万一之想,只是陈七偏偏就这一门道诀,不能突破炼气感应。 陈七微微忖思了片刻,便把这些烦恼暂且搁置,同了万芳走入了这一座宫殿之中。 陈七和万芳所选的这座宫殿,看起来富丽堂皇,但是却正因如此,非是主人居住的地方,而是一处宴客的所在。陈七游目四顾,见到许多大排场之物,顿时醒悟到,自己挑选错了目标。只是毕竟闯进来一趟也不容易,陈七亦不甘心就此空手而归。便跟了万芳把这座宫殿细细搜寻,只要是稍微顺眼点的,便都收了起来。 万芳不似陈七见过许多大场面,对陈七来说,根本可有可无的东西,对这个小妞来说,却是万金难求之物。她见陈七似乎有些不甚兴致,便把一张宴客的瑶琴,六七十个玉碗,玉盘,还有一些灵草编制的蒲团,这些东西不但人间罕见,其中有些还拥有一两重禁制,万芳看来已经是珍贵的不得了。要知道罗浮六女都没有法器,就算最为富华的万芳,也只有一件符器级数的法宝囊,也亏了她的法宝囊容量不大,不然万芳就连那些玉石的案子都收了走。g!~! .. 一百五十、神秘人物 陈七已经是炼气感应的修为,感应天地的范围,又比寻常修士大了百倍不止,他把念头放开,登时便笼罩了整座宫殿。。。他也不屑去亲自搜寻,只把念头滚滚,化为一层层的细浪,把这座宫殿来回扫了两遍,忽然发出轻轻惊咦之声。 “这里居然封存了一件法器,不知是什么东西!” 陈七一抖手把紫玉简飞出一根,化作纯紫色长虹,只一瞬就飞到了那座宫室之中,然后借助紫玉简的挪移奇能,把自家真身送了过去。 万芳没有陈七这般本事,才搜了两处房间,正奔向第三处,她偶然回头,却不见了陈七的影子,这妞儿微微一愣,忽然有些羞惭,暗道:“我也是太小家子气了,人家大派弟子,如何瞧得上这些?我这般市侩,会不会让他瞧不起?” 万芳此时已经对陈七微有好感,心头微微一颤,似乎眼前神仙楼阁,许多不曾见的珍玩都失去了意思。 陈七也不知万芳忽然生出如此感慨来,他踏入那座宫室,只见这间宫室颇为冷清,并不似别处陈设华美,心底也不由得有些微微奇怪。陈七双手一拍,一条火蛇飞了出来,在这间宫室中绕了一周,便把一层不知名的禁制破去。 陈七如今最厉害的法术,不是火羽箭,龙炮八击,而是这一道火蛇无双。这座仙府的原主人亦修炼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故而他留下的禁制法力,跟陈七新近炼成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一脉相承。吞噬了这座宫殿之外的禁制中的火系法力,足以让这一道火蛇无双的法术,突飞猛进,炼就了感应级数所能达致最强的二十七重禁制。 陈七选用这道法术,亦是想要一举破去这间宫室中的禁制,但是他亦不曾料到,这间宫室中的禁制居然如此容易破去。 禁制一破,在这间宫室中,登时露出了一座小巧精致的楼阁,这座楼阁共分八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光华萦绕,只看这座小巧楼阁隐含不露的法力波动,便可知其不同凡响。陈七见了这座楼阁,登时脸色大变,因为他几乎是立刻就感应到,这座楼阁内的气息活泼,显然是有主人的,不是无主的法器。 太上化龙诀最善祭炼法器,能够吞吸其他一切元气和法力烙印,故而陈七对法器本身的气息极为敏感。当初他收得金刚塔的时候,这座佛宗法器元气波动晦涩,凝而不荡,显出没有主人的呆板来。但是这座小巧的楼阁身上的元气波动,却活泼的多,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暴烈。 陈七探手一按,一股真龙劲飞出,化为一道火龙,缠绕在这座小巧楼阁之外,想要试试侵入其中,炼化其中的法力。但是他的真龙劲才自飞出,那座小巧楼阁中便传出一把好听而沉凝的声音:“何方道友居然来此?莫不是我那师兄请来,想要把我这不成器的师弟,彻底炼化的么?” 陈七微微惊讶,但是他亦感应的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并非真身在此,而是通过某种法术,传递了话语过来。他清喝一声道:“你被镇压多年,兀自不肯醒悟么?” 那个声音似乎微微一愣,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不知有多么开心。良久,良久之后,他才一边大笑着,一边说道:“哪里来的小贼,还敢前来诈我?就凭你也配跟我叶法善说这等话?” 陈七嘿嘿一笑,答道:“前辈不是也在诈我,小子投桃报李,有何不好?” 那个声音微微一愣,然后就笑骂道:“好大胆的小贼,你可知我是何人?” 陈七一笑答道:“我不知道前辈是什么人,但是却知道前辈已经被困此地,再也不得自由。修道之人未成真仙,最多也不过数百年寿元,这座洞府已经沉寂了快有千年,前辈怕是没几年好活了罢?” 陈七这话说的直接,那个身影轻轻一声低吟,竟然似有无穷魔力,震的陈七识海中的那座小山,连震三次,山体都崩裂了开来。陈七这才微觉骇然,这人显然已经不能动用任何法力,但是却不知用了什么玄妙法门,直接攻击自己的道心。陈七虽然不是什么著名大派的弟子,但是出身山贼,不知经过多少生死关头,论起心智坚凝来,也不输给任何人。他轻轻一声低喝,识海中的道心所化小山,就已经重新弥合起来,严丝合缝,再无被震裂的痕迹。 “咦!好小子,你居然能抵挡我的无形剑音,算你有些本事。看在这点的份上,我饶你一命,快些滚出去罢,莫要再惹我动手。” 陈七听得那个声音的威胁,心头微微一笑,说道:“若是你还有别的手段,早就使用出来了。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要是有别的手段可用,如何会放我走?这座楼阁不错,我怎么都要收了走,你且休要呱噪,一边呆着去罢,看你家小爷,如何炼化你在这座楼阁中的法力烙印。” 那个声音被陈七顶撞,不由得暴怒,连喝三声,但是这一次陈七有了准备,道心坚固,稳如泰山,在这神秘人的无形剑音之中,巍然不动。那人更是惊怒,如陈七所料,他被人镇压在这座仙府之中,确实没有了别的手段,奈何不得这个嚣张跋扈的小贼头。虽然这人也不信陈七这般一个才炼气感应的小修士,居然能炼化自家设下的禁制,但是当陈七随手一招,把《天皇金经》放了出来,百余枚落宝金钱绕身画圈而飞时,这人才真个变了色,叫道:“你敢祭炼我性命交修的法器,待我出来,定然不会饶你!” 陈七呵呵一笑道:“就是你出不来,我才如此大胆,看你也没几年好活了,这件法器迟早落入别人之手,何必还如此恋栈,非要做个守财之奴?我看你不如卖个好处给我,把自家的法力散去,日后我运使这件法器时,还能念叨你些好处。” “放屁,放屁,我早年乃是炼丹圣手,千辛万苦取了一株千年碧玉荷花,又花费了百余年凑齐各种灵药,炼出了一炉延寿千年的灵丹来,就算你死了,我还未必死!” “那前辈不如连这仙丹的丹方也送与我,若是有这种仙丹的成品,更往前辈多与我几粒,小子一并承情。” 陈七随口调侃,但是手上却不满,已经飞出了六枚落宝金钱,连续消去了这座楼阁内的一层真气烙印。虽然出手便有所得,陈七仍旧微微惊讶,暗暗忖道:“这件法器有多少重禁制,我一时还瞧不出来,但是此人的真气烙印,至少已经把这件法器祭炼到二十八重以上,我手头落宝金钱的存货,未必够消去这件法器上的真气烙印。” 陈七出手便消去了那个神秘人的一层真气烙印,他更是惊怒,再无刚才偏偏风采,不住口的大骂, 手机游戏(1万款破解版):植物大战僵尸,极品飞车14,拳皇2011,忍者神龟,口袋妖怪,恐龙快打,宠物王国5,地下城与勇士,穿越火线.....u!~! .. 一百五十一、妖王陨落,道人遭灾 六大妖王正自联手想要反扑,那座楼阁再次绽放豪光,只是一扫,六大妖王中的白鹤童子和仙猿老祖便就此消失无踪。修为最高的白眉神一声厉啸,双眉全出飞出,化为惊天长虹,终于护住了其他三人一起逃出。 陈七看着白眉神的遁光挣脱出那座楼阁放出的豪光之后,再也不肯有须臾停顿,微一掣动,便挟带霹雳之声,冲上了九霄云外,晃眼不见。屠三苏这老魔头倒是见机的快,趁着那座楼阁法器,跟六大妖王纠缠时,已经把玄阴七杀葫芦放出,化为一团黑光抢先逃了。倒是那两个无名道人自持剑术,动作慢了一刻,那座楼阁扫了两扫,没能拦住白眉神,便兜转回来,把这两个无名道士困入其中。 陈七哪里还有心思耽搁?他把三十六根紫玉简一起飞出,自己带了罗浮六女,万旗等人隐入其中,化为三十六道纯紫色长虹,亦要趁机遁走。那座楼阁似乎也不肯放过他,一面困住那两个无名道人,一面也分出一道豪光来,亏得这三十六根紫玉简别有妙用,陈七连番挪移,这才避让开了这道豪光,一口气冲出了这座上古仙人洞府。 那座楼阁放出的豪光,连扫数次,都没能拿下陈七,从其中便传出了轻轻一声轻咦。一把好听的声音,淡淡说道:“这小子难道跟我那死鬼师兄,也有些干系?为何那一套紫玉简会落在他的手里?也罢,再给我数年光阴,这座洞府便困我不住,到时候再去寻他不迟。” 那座楼阁的主人,似乎还未能全然脱困,只是能驾驭这件法器罢了。但是当其余人都逃走了之后,这座楼阁便放出无量豪光,不但把那两个无名道人困住,放出的豪光扫在这座洞府核心的仙府上,一把这座仙府化为滚滚元气,摄入了这座楼阁之内…… 陈七才自逃出,便听得一声轰天巨震,背后那座洞府已经化为无量元气,凭空产生的爆炸之力,把这这小贼头操纵的三十六根紫玉简推的横飞百里。陈七缓过了一口气来,不敢再有所逗留,收了这一套紫玉简,就变化成了一头火鸦,双翅展开,须臾就去的远了。 陈七暗暗辨识路径,飞出数百里之后,兜了一个圈子,转向福阳府城。虽然此番探索上古仙人洞府,冒了若干风险,但对陈七来说,收获也是极大。其中最大的收获,便这小贼头终于突破了炼气感应的境界。其次便是得了五气造化鼎和小金这头来历古怪的小蛤蟆。再次就是那三千另一块星辰石和百余块药田了。至于应鹰所赠的紫玉简,陈七还不算作此番收益。光是凭这些收获,陈七便觉得此番危险,大大的值得。 陈七在福阳府城外,拣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收了变化,把罗浮六女和万旗以及那两位散修放了出来,这小贼头道貌岸然的说道:“那座古仙人洞府出了变化,一个被镇压在其中的大魔头,被桃花教的两位长老放了出来。李长老和刁长老当场身死,就连六大妖王也陨落了两位,白鹤童子的仙猿老祖亦身死道消,亡与那个大魔头之手,只得白眉神,花柳魔,万法妖王和五通魔君逃了性命。屠三苏聪明借机走了,那两个也闯入洞府的无名道人,现在只怕亦是凶多吉少。我虽然仗了师门秘术,把你们救了出来,但那座古仙人洞府的大魔头一旦出世,也不知回头什么变化,说不定就连扬州之地,都要生灵涂炭。你们回家之后,多做准备,万一有什不好,就都逃命去罢。” 陈七一口气说了这多话,罗浮六女和万旗等人都面色如土,他们亦经历了古仙人洞府中的变化,只是没陈七知道的这般清楚。听得就连十一大罡气级数的大修士都死的死,逃的逃,他们那里还不明白,此等级数的存在,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抗衡。 那两名旁门散修,虽然也自吃惊,但是他们游走四方,又无家口拖累,想走就走,倒也不怕扬州有甚变化。他们两个都打定了主意,不管万旗如何挽留,都要尽快告辞,远走他乡,此地非是可久留之所。 但是罗浮六女大多都是扬州本地人士,有无数亲眷居住在这一方土地,万芳,万旗的家中产业极大,亲戚人口也多,就算想要搬场,也非是一日半日可能。万旗见陈七说的严重,也不知这小贼在算计他的妹妹和家产,还有他的一条小命,灵机一动,忙对陈七说道:“七兄所言极是,只是我们万家颇有些人口,就算逃命也要有些准备。若是七兄不弃,可否帮我们姐妹一把,毕竟大家相识一场,想来七兄见我们一家蒙难,也瞧不过意也!” 陈七微微沉吟,万芳见状,毕竟她也惦念家人,便也有些羞涩的开口恳求道:“虽然那魔头法力无边,但有七公子在,总能让本地人士多些活命的机会。此也算是一件大好事儿,还望七兄不要嫌弃麻烦。” 陈七见万芳也开口了,便故作忍不住的模样,一口答应道:“既然万道友亦是如此说法,我本来也无去处,便在福阳府多呆几日,万一有什状况,我也要传信本门,求师门长辈出头。”陈七此言一出,自是皆大欢喜,万芳见陈七不曾驳斥她的面子,心底也颇有些滋味。 那两位散修见陈七答允留下,心底暗道:“万旗延请了此人,我们跟我立足之地,何况这小子法力虽然高明,却如何比得上那些炼就罡气的人物?就连那些人都是或死或逃,这小子纵然有些手段,又能如何?我们还是先走了罢。”他们两个当即就各自寻了借口,跟万旗道别。 万旗本来还颇看中这两个散修,但是如今已经有了陈七这样的“高人”,便也不大瞧得起这两个旁门散修,故而一口答应,只是取了些银两,作为盘缠奉上,并无一句挽留的意思。这两个散修觉得老大没有面子,但也不好说些什么,连寒暄的话也省了,福阳府城也不入,立刻就动身离去。 陈七也不在意这两人,甚至他现在都不知这两位旁门散修姓甚姓甚名谁,有无道号,精熟什么法术。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用陈七言语,万旗就立刻取了自家身份的信物,到自家在福阳府城的一座客栈里,替陈七定下了一处上等客房,强把陈七留了下来。陈七本来就算计万家的财货,更想把扬州八英一网打尽,好报了父仇,故而也就顺水推舟,在万旗的安排下住了下来。罗浮六女和万旗经历了这一场磨难,也都捞到了一些好处,此时身子亦颇疲倦,故而并未多久,便都各自散去。 剩下了陈七一个人,这小贼头先是修炼了一回,把四种道诀分别细细体验,寻思日后该拣选哪一种继续修炼。炼气入窍这一关,对某些道诀来说,须得练通周身窍穴,方可踏入下一层境界,但却并非必须,许多道诀只须练通所需的关键窍穴,便有可能领悟感应天地元气。 陈七的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论正经修为,都还未到了感应天地的积蓄,是给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硬生生带入了这一层境界,还须一段时日的修炼,方能稳固根基,把缺憾的地方补足。就连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陈七也因为进步太速,也须一段时日磨练,方能把这门道诀修炼得圆熟如意。 陈七把四种道诀都修炼过一回之后,心底微微叹息,不知道下一步炼气凝煞,该如何着手。此事实是无解,现在天地间已经不似上古,地煞阴脉甚多,寻不到好的,次一等的也可凝练。在就连三派六道这等大门派,也得另寻法子,创出特别的凝煞法门,就可见这一方世界的煞气,已经稀罕到了什么地步。 陈七现在就只有把最后的指望,放在太上化龙诀上,虽然他隐约觉得,四页金书记载的都是上古道术,凝煞的法门应该相差无几,都是寻地煞阴脉,太上化龙诀也未必就能例外,但心底总是存了一分指望。 收了修炼之后,陈七便开始检视此番收获,那头五气造化鼎也就不须说了,内中自行开辟了一处空间,如今收入了三千另一块星辰石,也不显得狭窄,鼎中有方圆四五十里大小,有山有水,有土有田,还有一座五行元气池,提供五行元气供给鼎中的灵兽和花草树木,仙药灵草生活。 多了三千另一块星辰石之后,这些星辰石都错落有致的漂浮在鼎中,转到别添一番风景,让鼎中世界更为具体。陈七瞧了一回,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一件事情来。他本身修为不足,尚不能离地飞行,就算是飞遁法术中最为低级的驾风,亦需要凝煞的修为。陈七才不过炼气感应,就连想要修炼什么飞遁的法术,亦不能够。但若是有飞遁的法器,陈七倒也可以勉强驾驭了。g!~! .. 一百五十二、火云禁法 “金刚塔摆明了不能飞行,五气造化鼎乃是一座培养灵药仙草,兼具洞府之妙的法器,紫玉简虽然能够挪移虚空,但日后说不定还要还给应鹰,而且也不是用来飞天遁地之物,也不要考虑了。说起来,我手头上并无飞遁法器,可惜了李长老那件五毒桃花帐,那倒是一件飞遁法器,只是如今也落在那个神秘人物之手,算是明珠暗投。” “我虽然没有合用的飞遁法器,但是如今想要祭炼一件却也不难。那三千另一块星辰石,天生就有对抗大地引力,漂浮天空之奇异,只要稍加祭炼,便是一件飞遁法器。何况……我手头也不缺祭炼这类法器的诀法。” 陈七拥有的四页金书,其中火鸦阵的那一页,他已经祭炼出了全部的内容。火鸦阵衍生的四十九种法术,其中便有一种火云禁法。在云法之中,小诸天云禁真法素来号称第一,但是这部驾云的法术,除了飞遁之外,别无长处,对敌时虽然有些防身之能,却也甚弱。故而许多人都爱把其他法术掺杂到小诸天云禁真法之中,只是这般杂合修炼,往往便会降低小诸天云禁真法的速度,有得有失。火云禁法虽然在诸多云禁法术中,排名略次小诸天云禁真法,但是却极合火系道法,比起用火系法诀混合小诸天云禁真法修炼出来的云禁法术或者云遁法器,都要高明许多。 陈七修炼道法,还是偏于火系,尤其偏向太阳真火一脉,修炼火云禁法正合其当。只是凭他才炼气感应的修为,修炼出来的火云禁法,最多也不过能离地漂浮,挪动起来,比走步快不多少,受他修为限制,也不得多大用场。 陈七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亦寻思过了,有星辰石在手,这种事情便无可虑。以星辰石为根基,火云禁法为辅助,这一件云遁的法器祭炼出来,虽然受限于陈七的道行境界,速度未必极快,但日飞数百里,却并不甚难。用来逃命,追敌或者不能,但用来长途赶路,却已经可堪运用。至少躲在一团云彩中,比他顶峰冒雨,暴晒日头,挣命一般闪动双翅飞行,要省心省力的多。 陈七祭炼飞遁法器,倒有一半是艳羡桃花教李长老的五毒桃花帐,还有一半,就是想挟带他人飞遁时,可以不用暴露自家的金刚塔,紫玉简这些法器。许鲤和应鹰同他兄弟之情,倒也不怕了,万旗和罗浮六女等人,都是当时无奈,后来陈七便有担心,被人堪破自己的底细,有了这一件云遁的法器,日后便无须有这些担忧。再有一些,便是这小贼头也想日后赶路时舒服些,不必总是那么辛苦。 陈七也不怕破去那些星辰石布成的大阵,盖因为这些大阵跟那座古仙人洞府本事一体,被他把这些星辰石取走之后,这座大阵便自破了,这种担心凡是白用。他在五气造化鼎寻了一圈,看中了一块紫金色的星辰石。陈七也不舍得用那些已经开垦药田的星辰石,只把眼神放在那些光秃秃,色泽好看的星辰石上扫来扫去。这些星辰石都是域外虚空的天魔尸骸所化,每一块的大小,色泽,形状都不相同。陈七选中的这块,通体紫金,上有许多彩锦般的细纹,足有十亩地大小,形状颇不规则,,上面光秃秃的,并无任何东西。 陈七拣定了这块星辰石后,伸手一点,便把自家豢养的六十二头火鸦一起飞出,围绕这块星辰石灼烧起来。虽然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的火蛇无双法术更厉害,但是他要祭炼这块星辰石用的火云禁法,乃是火鸦阵中的法术,故而还是火鸦阵的道诀更为合宜,何况火蛇无双只须火系元气便可,并非精纯的太阳真火火力,修炼出来的云遁法器,品质还要略差一筹。 陈七直接就在五气造化鼎中祭炼法器,那头小金蛤蟆在鼎中坐镇,瞧到了自家主人似乎要祭炼法器,便一声清喝,鼎中的数十头灵兽一起飞起,各自喷出所修妖气来,它还恐不够讨好,把五气造化鼎中央,那一口五行元气池中的五行元气调动起来,也化为一道五彩长虹,落在那块星辰石上。 陈七不曾料到,这头小金蛤蟆如此给力,险些就被这些忽如其来的充沛元气,把自家冲出五气造化鼎之外。好在他经过炼气感应那一关,道心又复有所精进,这才稳住了阵脚,把这些外来的助力,混入了自家的法力之中,不过两三个时辰,便把这块星辰石炼化成了一团乌金的云光。 陈七仗着火鸦阵修成的道力,把火云禁法的法诀连番打出,无数符箓翻飞,一一印入了这团乌金云光之中。前后又是三四个时辰,这团云光才忽然收缩,急遽旋转起来,应了陈七的念头,从五气造化鼎中飞了出来。 陈七虽然祭炼的仓促,但是得了五气造化鼎中那多灵兽,还有小金调动五行元气池助力,竟然在短短半日祭炼中,把这团乌金云光,祭炼了三重火云禁法,运用起来,已经大小自如,驱动如意,勉强算的一件云遁法器了。 陈七大喜,先把五气造化鼎收了,把这团乌金云光缩成了巴掌般大小,这才仔细端详起来。 这小贼头瞧多了一回儿,忽然想道:“我记得看到许多炼就煞气的大妖,甚至貂雪,鸾兮,这些三派六道的弟子,也不曾有飞遁的法器,难道此物颇为稀少,还是他们不屑使用?” 陈七这个念头只是一转,便自越了过去,毕竟这种事儿在他心底,也不算怎么重要。但是陈七却不知,他所想的已经颇接近实是真相。要知道法器祭炼耗费时日甚久,耗费的精力更多,修炼之士一生也就能有闲暇,祭炼一二件法器罢了。似三派六道这样的大门户,门中所存的法器,不但不见得更多,转可能更稀少些。因为他们都知道法器不是以数目论高下,而是以祭炼的禁制重数分强弱,故而大门派反而更喜欢,把一件法器师徒相承,历经数代祭炼,故而低阶的法器也就少的很了。 就算那些天赋不够出色,没有希望继承一件门中传承法器的弟子,也会谨慎选择,祭炼法器多以辅助斗法为主,毕竟随身法器是安身立命之物,诸如飞遁法器,便常为人忽视。日后修为到了,飞遁法术极多,就算不学飞遁的法术,凭了本身道力驾风也可充数。浪费光阴去修炼一件斗法中用不上的法器,对大多数修士来说,十分的不值。 也只有陈七这般,得了许多星辰石,材料实在太好,才会想要祭炼一件飞遁的法器。若无这些星辰石,陈七也不会打这个主意,毕竟他还是有飞行手段,有多余的功夫,不如去修炼四页金书上的道法了。 陈七闭门修炼足有一日,如今他也算是无事在身,颇有些轻松之意,便思出门去,试演这一团火云禁法祭炼的乌金云光。陈七起身出了房门,却见门外有一个青衣小厮,正在恭候,见得陈七出来,这个小厮便过来执礼说道:“这位可是七公子?我家少爷命我来请七公子,已经等候了多时,只是见七公子似乎仍旧高卧,不敢贸然叫门。” 陈七问道:“你家公子可是万旗万公子么?” 青衣小厮笑道:“正是我们家少爷。” 陈七微微沉吟,便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带路吧!” 陈七跟着这个青衣小厮出了门,便见有一辆极华丽的马车,他微微一笑,便蹬车而坐,那个青衣小厮吩咐了一声,赶车的马夫便驱赶了车辆,走了半个时辰,便来在一座院落之外。陈七听得青衣小厮说话,知道到了地头,这才跨下马车来,见到八个年轻英俊的少年,都有些翩翩风采,正站在院落外迎接他,万旗亦站在其中。 陈七见了,心头暗喜,忖道:“这想必就是扬州八英了?当时他们这些侠少,杀了我父亲,如今他们却送上门来给我,等我想个由头,慢慢把这些人都弄死,心头方能畅快。只是光是杀了他们,也不算解气,定要多了他们所有的,才不枉我学道的手段。” 陈七要算计人家妹子,家财,故而对扬州八英,倒也并不现出敌视来,反而因为万旗的缘故,显得颇为亲热,先开口打了一声招呼,笑道:“万旗兄,这些都是你的好友么?为何忽然要请我来此?” 人所谓笑里藏刀,方有胸襟,喜怒都摆在脸上,只做浅薄,陈七笑呵呵的,万旗他们如何知道这小贼头心底在想这般狠的主意?万旗本来还怕陈七不快,见他并不以为意,立刻心头轻松,有意在诸位结拜兄弟面前,长一长面子,当下便笑道:“这些便是我结拜的兄弟,我们八人号为扬州八英。这位七公子,乃是青城派的传人,一身道法鬼神莫测。我曾亲见,就连成名多年的老魔头,亦不敢对他放肆。”g!~! .. 一百五十三、聪明过头,自寻死路 扬州八英都为扬州豪绅子弟,其余七人的身份跟万旗相若,虽然不敌万家的资财,但却也都是巨富商贾。这些年轻人出身如此之好,天生就带了几分瞧不起人的心态,就连万旗都是如此。只是他跟陈七有些交往,知道这个身材高瘦的少年,颇不同凡响,这才多了几分尊重。 虽然扬州八英的其余几位,早就都得了万旗的叮嘱,也做出了姿态,到外面迎接,但还是有几个特别心高气傲的,并不大理会陈七。虽然得了万旗介绍,但是扬州八英的其余七位,仍旧有三人连客套话都懒得说,只有四个应对了几句,但是语气中的怀疑和冷淡,也都一目了然。 在陈七眼中,这八个已经是死人,就是差在用什么手段杀罢了,哪里会在意他们的态度?陈七呵呵一笑,一一应对,态度不卑不亢,倒也有些风范。他跟了万旗等八人进了这间宅院,才发现这里应该颇为故旧,虽然得了一番修缮,仍有许多地方看出破败来。陈七不知万旗为何请他来此,但他是修炼了道术的人,怎么会惧怕几个练武之辈?所以这些心思,他都压在心底,举止也显得极为坦荡。 万旗倒是早就从万花楼定了一桌上等酒宴,当宾主分别落座,便有许多小厮丫鬟来来往往,给众人布菜斟酒。陈七只是微微扫了一眼,便察觉这些伺候人的小厮丫鬟居然各有一身不俗武艺,而且态度落落大方,并不以下人自居,颇有几分自傲之气。 一个身穿白衣,要配一口尺余短剑的年轻人,待得酒过三巡之后,便轻笑一声,说道:“听闻七兄道法高明,不知能否给我们露上一手?我们虽然也曾见过几个修道之辈,但都不甚高明,甚至平手搏杀,还未必高明的过我们弟兄的一身武艺。七兄出身名门大派,道法必然不俗,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陈七听万旗介绍,知道此人名为卢明泽,乃是扬州八英中,最为精擅剑术之人。也曾延请过几个旁门散修,但是这些散修的法力低微,给卢明泽瞧出底细,便都打法了走,从此后就不大瞧得起修道之人,认为这种人多数为骗子,远不如武者本领。 他这般坐井观天,自是对万旗所言的陈七,有许多不屑,刚才这番话说的还算和善,但是骨子里却极瞧不起陈七,只想把陈七当作猴儿耍子。 陈七微微一笑,心中暗忖道:“这货惹厌,要先弄死!”他略一转念,便把新炼就的乌金云光放了出来,淡淡说道:“今日天气清爽,不然我们到天空中饮酒观景,岂不是更好些?诸位请上云头!” 万旗知道陈七的法力,只是眼睛一亮,还并不觉得太过惊讶,但是其余七人,却都被陈七这手段震骇,只是镇海过后,又有人怀疑,卢明泽便抢先说道:“这团云光怎么颜色怪异?莫不成是幻术么?” 陈七见卢明泽怀疑,便故作大方的说道:“诸位请上云头便知!” 万旗曾经跟随李长老,刁长老乘坐过五毒桃花帐所化的粉色云头,故而深信陈七之能,抢先登了上去,只觉得这团乌金云光踏上去坚凝如平地,跟李长老的五毒桃花帐所化粉色云头,踩踏起来软软的不同。但是他也不曾怀疑陈七,只是招呼其余人一起上来。 卢明泽第一个跃上了云头,他心底怀疑,就左顾右盼,心道:“都传说云头软软,如棉一般,怎么他这云头就如踩在平地上坚硬?难道他其实是在诳我们兄弟,只是弄个幻术来?”等扬州八英一起登上云头,正要招呼下人,把酒宴都搬上来,陈七却忽然笑道:“莫不成诸位还要亲自动手?我这云头可乘百人,把这些小厮丫鬟都叫上来也不妨。” 陈七这话一出,扬州八英里倒有五六人不信,他们虽然也做出顺从之状,招呼自家的下人上来,但是心底的怀疑,各自更盛一分。 陈七等扬州八英和他们的小厮丫鬟,总过四五十人一起登上云头,这才暗暗捏了一个法诀,把紫玉简飞出,把众人都困入了幻境之中。 万旗等人只听得忽忽风响,自家等人便离开了地面,卢明泽忽然嘴唇微动,传言了出去。陈七瞧见他如此作派,心头好笑,操纵紫玉简中的幻境,他的一个忠心老家人,立刻听到了自家主人的“传言”,并且回答了几句。 卢明泽听得“这位老家人”言道:“我只见一片金光笼罩,并不曾见有云头飞起。”卢明泽深信这位老家人的话,便笑呵呵问道:“不知七公子能否把云头拨开,让我等瞧一眼大地,我还不曾从天空往下望过,不知是什么美景!” 陈七有意做了一些犹豫,这才勉强把云头拨开,只是从云头中望去,所有的景色都模模糊糊。扬州八英都是福阳府的老人,知道附近景色,见这些景色看起来陌生,连福阳府城墙都不似本来,尽皆好笑,几个人窃窃私语,连万旗的面子上都不甚好看。 卢明泽心头有几分瞧不起陈七,暗暗传音给几个兄弟道:“万旗不知被哪里来的一个货色给骗了,下面哪里是福阳府?这些不过都是幻术罢了,我刚才已经用秘法传音入密,给我的老家人,他说这团云光根本未曾飞起,只是笼罩了房舍。” 扬州八英中的另外一位,低声对万旗说道:“万兄怎么弄了这么个货来?你前几日请的两位法师,虽然本事不济,总还有些真本事,只是不入我们兄弟法眼罢了。这个明显就是个骗子,仗了几手幻术,居然就哄得你信!你知道卢明泽口舌锋利,呆会可不会绕过那小子。” 万旗可是见过陈七的本事,见几个结义兄弟不信,忙要解释,但是那些人先入为主,哪里肯相信他?卢明泽更是故意挑逗,让陈七渐渐把话说满,陈七也甚配合,几句话中就露出了“自大”之意,吹嘘道:“我这团云光,乃是师传的绝顶法器,一日能飞数万里,只是我法力不济,驱遣不动。现在你们所见,已经是另外一处城池,你看……跟方才的福阳府城景致不同了罢?” 扬州八英故意探头去望,果然见景色跟刚才有些不同,但是刚才他们已经确信,那不是福阳府的景色,现在这个也就当作了假的。卢明泽见火候到了,决定动手打假,把陈七真面目揭穿。他呵呵一笑道:“七兄的法力如此神奇,但我总是有些不信?不知我从这云头跳下,会不会有些变化?” 陈七当场就变了脸色,叫道:“如今我们已经在万里高空,摔下去必然死了,卢兄万勿开这等玩笑,不然我也救不得你。我这云头乃是师门所传极厉害法器,我还操纵的不是十分纯熟,云头救人,非是这本容易。” 卢明泽冷笑一声道:“只怕不是救人极难,是怕我跳下去,却发现人还在原地吧?” 陈七连连辩解,但却做出许多色厉内荏之态,卢明泽更是相信自己的判断,大喝一声道:“若是我跳下去,果然万里高空,摔死了我也不怨。若是我跳下去,却发现还是原地,不知七兄可有分说?”陈七慌张起来,要上来强行拉住卢明泽,不让他跳下云头,但是卢明泽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扬州八英中的两位,把陈七牢牢捉住左右臂膀,卢明泽清喝一声,便涌身往下一跃。 陈七见卢明泽跳出了云头,这才暗暗使用紫玉简挪移,把乌金云光挪移到了高空之中,把幻境改做了真实。卢明泽跳出云头之后,便见到大地扑面而来,头上一朵乌金云光悬浮,身周之后呼呼风响,却没有半分可以依托之物,这时候这位扬州八英之一,剑术最精的卢明泽卢大侠少,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一切全都是自作多情,人家果然飞在半空。 陈七此时已经把乌金云光散了遮盖,扬州八英的其余几人,忽然见到云头外的景致清晰无比,卢明泽正在一路摔下,惨呼之声从下方传了上来,听起来不忍听闻。 “你们快些放开我,好让我去救卢公子。” 陈七连呼数声,抓住他的两位年轻人,才恍然大悟,放开了陈七的手臂。可陈七早就存了杀人之心,哪里还会真个救人?他虽然把乌金云光加紧催动,从高空上疾扑而下,扬州八英的其余七位,都能感受到真实无比的风声,擦过自己的身子。福阳府地处南方,众人穿的都少,在这般猛烈的罡风之下,人人都似不曾穿衣一般,只觉得那些罡风扫过全身每一寸角落,就连下面那*话儿,都被吹几乎要飞了出去。 饶是陈七“非常努力”,但还是不能追上卢明泽坠落的速度。众人都亲眼瞧见卢明泽狠狠的摔在地面上,登时就被摔的粉身碎骨,鲜血就想是泉水一般喷涌。陈七在距离地面十余丈处,这才“勉力”收拢云光,逆转向上,却把扬州八英其余的七位和他们小厮丫鬟,都抖连滚带爬,不知有多么狼狈。 s:五一节俺都这么努力,大家有木有红票啊?有木有?g!~! .. 一百五十四、无名道人,临死托孤 一百五十四、无名道人,临死托孤 陈七把乌金云光散开,看着已经被摔成了齑粉的卢明泽,至少摇头叹息,转而埋怨刚才拉住自己的两人说道:“你二人究竟怎么回事儿?他终究也是你们结拜兄弟,怎好就任他从云头跳下?用这种法子来验证我道法的真假?你们赢了,我不过丢一场面子,你们输了,可就是一条性命。万旗兄,这件事儿,我再没别的话可说,此地距离福阳府城不远,你们自己想法子把自家好友的尸身运回去罢,我先走了!” 陈七一抖乌金云光,把这些人尽数都撇在地上,然后云光一转,直上九霄,飘飘荡荡就去的远了。 扬州七英面面相觑,连忙打法了下人去问路,这才知道,已经到了福阳府城百里之遥,这才信了陈七的本事不假。只是为了验证陈七的本事,却坏了自家结义兄弟的性命,而且这件事儿说破天去,也不怪人家,只是他们自己非要这般孟浪。 那两个捉住了陈七的人,早就都后悔不迭,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这八个人虽然都有些脾气,但是交情确实不浅,忽然见就少了一个,眼看扬州八英要变成扬州七英加扬州一鬼,心中悲戚,自是不必赘言。这些人痛哭一场,这才寻了一卷凉席,把卢明泽的尸骸裹了,在当地雇佣了一辆马车,把这位好友送回了福阳府城,至于他们如何除了这人的善后,却非是陈七关心。这小贼摆了扬州七英一场脸子,拨转云头回到福阳府城上空,却不忙着降落,只把这团乌金云光,在天上兜来兜去,一时心头畅怀,早把那个死鬼和其余扬州七英忘在脑后了。 “果然这有了一团云光,比之前空身走路不同,要方便的多,舒爽的多。只是我祭炼的法力禁制太低,这团云头不快……还有,这团云光也太硬了些,不如李长老的五毒桃花帐乘坐起来舒服,亦是个大大的缺憾,等我日后修为高了,定要好好祭炼此物。” 陈七祭炼的这一团乌金云光,用的乃是星辰石,此物为域外虚空的天魔尸骸所化,坚硬非常,卢明泽踩踏上去,以为是平地,这也是他悲剧的一个缘由。陈七当然知道这团乌金云光的本质,但他祭炼未久,只有三重禁制,若非用的星辰石,此时不过是一团散而不凝的云气,还没得飞遁载人只能。陈七想要把这团乌金云光祭炼到聚散如意,飞遁是一团云光,对敌时化为一团太阳真火,却还须许多努力。 寻常云遁法器,便是不用飞行,停留在天空,亦要耗损法力。但是星辰石本身便能悬浮天空,陈七不去催运,这团乌金云光便停留不动,随风飘荡。陈七玩耍够了,便任由这团乌金云光自己在云中随风流转,自家却躺在云光之中,胡乱想着心事儿。 “本来我的父仇,此生也难得报,但是如今风水轮流,我修成了道法,报仇之事根本不用多想,杀那几个侠少,不过捏死蚂蚁一样。可报仇之后,我又该如何呢?修炼道法自是不消说,我是该找个洞府,潜心闭关几百年,还是随意闲行,边游戏风尘,边修炼道法?前者好生气闷,后者……似乎也无多少趣味……” 陈七正自想的不着边际,忽然心中生出感应,他连忙把乌金云光分开,这才看到天边有两道光虹,忽快忽慢,正自向自己这边疾飞。陈七一眼便认出,这两道光虹,乃是同他一起进入上古仙人洞府的两个无名道人的剑光。陈七大骇,心道:“怎么他们也逃了出来,想要来寻我作甚?” 陈七念头还未转过,那两道剑光已经飞近,划破了陈七的乌金云光,然后两声呻吟,两个年迈的老道士,一起摔在云头之内。修道之人所炼的云法,都是把自身用云团包括起来,在云朵中开辟一处犹如房舍的云室,没有脚踩云头,吹着冷风,流着鼻涕的,陈七这团乌金云光也不例外。尤其是这团乌金云光,乃是星辰石融合太阳真火炼就,防御之强,远远超过了三重禁制,还未入了品阶的法器,就算普通的三四阶的法器都比不了,可这两个道人剑光一划,便自把乌金云光斩开,显然除了剑法出众之外,两口飞剑也不同凡响。 陈七心头微微惊讶,但他总算是道心坚定,瞧出这两个道人并无敌对之心,这才按耐住了心思,抱腕一礼,和气的问道:“两位前辈闯入我的云光之中,不知有何事情?” 那两个无名道人,看起来情况糟糕之极,一个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另外一个下半身几乎都没了,只是各自用了法术止住了流血,可看起来也活不多久。这两个道人,一个花白胡须,一个一脸黑胡须,花白胡须的那个瞧了一眼陈七,认出来是他,登时眼睛一亮,强压了伤势,低声叫道:“原来是你,没想到我们两个都没能完整的逃出来,你却安然无恙。” 陈七见这两个道人认出来自己,倒也并不在意,盘膝座下,恭谨的问道:“两位前辈似甚不妙,不知可须晚辈帮忙?” 黑胡须的那个道人,下半身已经全都没了,他低声叫道:“我们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小子你不必费心。我跟师兄本来是看这里有同道中人,想要托人传个话,既然是小子你,也算有过一面之雅,就把这件事儿摆脱你罢。” 花白胡须的道人咳嗽了一声,喷了一口血,把陈七的乌金云光弄的全是血污,有些吃力的说道:“我们两个撑不了多久,小子你千万别插嘴,让我们先说……”这个花白胡须的道人虽然只断了一条手臂,但是看起来比那个黑胡须的还差,说一句话,喷一口血,果然看起来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黑胡须的道人也不等陈七发问,便先自说道:“我们在上古仙人洞府中,被那个魔头拦下,本来自分必死,却没想到,原来的主人留了一缕神念,助了我们兄弟一臂之力。只是那个魔头修为实在太厉害,我们兄弟逃出的时候,被他用那件楼阁般的法器集中,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花白胡须的道人接口说道:“那座洞府的原主人留下的神念,跟我说道:他当初亦是一名普通散修,机缘巧合,得了一页金书,上面记载了一门道诀,名为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后来他结交了一个朋友,便跟这个朋友结庐同修,两人修炼到感应层次之后,便没法继续,道行止步不前,本来以为此生再无进境可能。却没想到,因为他们修炼的道诀,居然惹得一缕天外神念关注,从不知多远的地方,送了一缕包含十余种煞气的意念过来,那股神念自称红发老祖,还指点了他们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许多奥妙。因为这两次其余,仙府的原主人便突飞猛进,渐渐修炼到接近真仙之境,可他的那个朋友,却因为道心不足,止步在金丹之外。” “后来那座洞府的主人,又得了天外那缕神念的接引,那个自称红发老祖的人,愿意接引他去别的地方修炼。他跟自己的这位朋友商量,那位朋友也自替他欢喜,之因为红发老祖并未答应接引他的那位朋友,这座仙府的主人便先自去了,只说日后回来接他。结果那座洞府的主人走了之后,他的朋友,就是那个叫做叶法善的,自觉道行已经无敌,就算金丹之辈也奈何他不得,便肆无忌惮的作恶起来。后来那座洞府的主人应诺言回来接他,却见叶法善已经作恶无数,痛心疾首之下,只能把他镇压……” 陈七听的心头骇然,心道:“原来我们所居的世界之外,还有世界,那个红发老祖是什么人物?居然可以一缕神念,跨越两个世界?”陈七心有震撼,对两个道人的话,便更多了几分认真心思。 花白胡须的道人说了这多话,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便换了那个黑胡须的道人来说。这个黑胡须的道人,强忍痛楚,接口说道:“那座仙府的原主人离开之后,这座洞府就被沉在了瘦湖之中,没想到过去了这许久之后,那座洞府中的禁制,已经禁锢不住叶法善,并且让他领悟几分这座洞府的妙用,操纵这座洞府几次露出行藏来,这才引出了我们这批人。就连千年碧玉荷花的事情,都是他有意泄漏。这一次,我们擅闯这座仙府,被人破去了禁锢他的一个禁制,虽然叶法善想要脱困,还得有些时候,但这个大魔头脱困而出,却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 陈七听到了这里,忍不住问道:“然则两位前辈究竟想要如何?难不成要小子去对付此人么?我的修为浅薄,根本不肯是这位叶法善的对手。” 两个无名道人,一起呻吟起来,显然身上的伤势太重,两人已经快撑不下去了。那个花白胡须的道人,连喷两口鲜血,这才勉力挣扎着说道:“那座洞府的原主人,已经给了我们一样东西,用来对付叶法善。我们已经是不成了,这件东西,就只有交付给你,你现在还用不得此物,但是却可以把它交给我师门中人……”说到这里,花白胡须的道人鲜血狂喷,登时死于非命。g!~! .. 一百五十五、龙虎混天丹 黑须道人长叹一声,加紧了说道:“那座洞府原主人留下了一粒龙虎混天丹,足以把一个炼就罡气之辈,提升到金丹境界。。。可惜他所藏的一页金书,不知为谁人得了去,不然就算是稍低一两个层次的修士,也能发挥龙虎混天丹的大半威力。我师兄让你把此丹送回我们师门,亦是因为你根本用不得这粒仙丹。叶法善这个大魔头,正用自家祭炼的一件法器,要把那座仙府收了,他的道行已经超出了金丹级数,一旦脱困,只怕天下无人可治。为了天下苍生记,还望小道友不要生出贪念……” 黑须道人说了这几句,忽然再度叹息,有些悲凉的道:“唉……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我们兄弟乃是青城弃徒,我们死后,你可以把我们遗下碧罡,白虹两口飞剑取了,作为信物,去见青城派本代掌教,并且把这枚龙虎混天丹奉上,必然可以求得他出手……青城本代掌教是我们的师弟,再加上这粒龙虎混天丹,便可抵挡此叶法善……” 陈七听到这里,已经暗暗腹诽,暗忖道:“谁人肯把好处送与别人?这两个人说话颠三倒四,果然是快死不远。不过他们居然亦是青城派中人,难道我冒充了一次青城派弟子,居然就跟这家门派扯上了瓜葛不成?” 黑须道人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最后也只能怪叫一声,喝道:“可怜弟子白髯化,李元功,不能再度归入青城门墙,悔恨甚矣……”一句话还未叫完,黑须道人也是一命呜呼。 陈七探手在这两个道人身上一摸,便摸出来两个法宝囊,他依次把两个法宝囊打开,果然在其中一个里面,发现了一枚纯金色的仙丹,却并未发现两名道人所用的碧罡,白虹两口飞剑。陈七微觉奇怪,伸手一指,便有一条火龙飞出,只在这两名道人尸身上一绕,从这两个道人百炼身躯中各自飞出一股罡虹来,跟陈七放出的火龙绞杀在一起。 这两名道人毕生炼剑,本身真气早就跟两口飞剑紧密结合,不分彼此。更早就修炼到身剑合一之境,碧罡,白虹两口飞剑,已经被他们炼化的躯体中,平时都藏在一处窍穴里。当陈七用太上化龙诀去探查时,这两口飞剑便自感应到有敌意,一起飞出。这还是这两名道人才死,体内的灵气不散,故而这两口飞剑才有如此灵性,但最多过得几个时辰,这两口飞剑便会如寻常法器一般,没人驱使便不能动弹。 陈七也感应的到,这两股罡虹力量甚弱,便不再客气,逆转太上化龙诀,吞吸这两口飞剑中的灵气,饶是这两口飞剑的原主人已经身故,陈七还是花费了半个时辰,这才把两口飞剑收伏,送入了金刚塔中去。 那两个道人失去了飞剑,体内的真气亦复散尽,被火龙焚野的法术一压,登时尸身都化作了飞灰。 陈七眼见这两个修为已至罡气境界的道人,在自家面前身死道消,也不禁嗟吁一声,暗暗替两人叹息。这两个道人也算是有机缘的,能够被青城派收入门下,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居然有被撵出师门,但只看他们还能持有碧罡,白虹两口飞剑,便知道他们当初在青城派中也颇有地位,不然如何能得到这种传承法器? 陈七现在修为已经大大突破,故而碧罡,白虹两口飞剑,一被他降服,这小贼头就探入念头,查知了这两口飞剑的禁制重数。碧罡和白虹两口飞剑,都是六阶法器,碧罡已经有了五十五重禁制,白虹是五十六重禁制,跟貂雪的那口斩情,相差不甚往来。 白髯化,李元功两个道人,临死前怕陈七吞了这两口飞剑,都把毕生修为凝聚到了碧罡,白虹两飞剑之中,让后人除非有青城嫡传的剑诀,无法祭炼这两口飞剑。如果陈七不是有太上化龙诀这门道诀,能够吞噬一切灵气法力,还未必就能这般轻松,降服这两口飞剑。陈七降服了这两口飞剑之后,心头微微一晒,暗忖道:“虽然这两个道人小气,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我陈七的本事,这点手脚还阻不住我。只是……好东西入手,谁人会吐出去?这两口飞剑我是一定要留下,那粒龙虎混天丹我一样不会给人。” 陈七是做山贼的出身,不去抢人就已经算是有道德,哪里还会把白送上门的东西吐出去?他镇压了两口飞剑之后,便琢磨起这里龙虎混天丹来。这里仙丹原本是一头大妖的内丹,经过那座洞府的原主人用法术祭炼,最后成为一件介乎法器和仙丹之间的东西。 天下法器千万门类,功能各有不同,那座洞府的原主人,炼出这粒龙虎混天丹来,便是为了提升法力,增幅真气。后来他修为日渐高深,超过了金丹的层次,这里龙虎混天丹就渐渐无用,被他弃在了洞府之中,用作催动大阵的镇压法物。 这里龙虎混天丹有两种用法,一种便需要炼成罡气之辈,用这里仙丹纯化真气,发挥金丹大成的法力。一种便是须修炼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传人,跟这粒龙虎混天丹法门相合,就不受非要炼气成罡这个限制,只是能够发挥多少威力来,都要看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修为如何。 黑须道人便是以为记载有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那页金书已经不知去想,这才有如此说法,希望陈七把此物送回他的师门去。他亦相信,陈七本身道行不到,还不能运用这粒龙虎混天丹,驾驭碧罡,白虹两口飞剑。 陈七正自把这粒仙丹把玩来去,五气造化鼎从他身边飞了出来,那头小金蛤蟆见得这粒龙虎混天丹,呱呱呱连叫三声,这才有些谄媚的说道:“主人果然取得了这粒仙丹,您现在修为还浅,但只消把此物跟本身真气祭炼一体,最少也能提升到凝煞的顶峰,甚或发挥一两分炼就罡气级数的法力。” 这口五气造化鼎有自家的主人,便是那头小金蛤蟆,故而陈七也无法祭炼,只能随身带着。这头小金蛤蟆有许多自主,不是全受陈七控制。此时它溜出来,倒是让陈七忽然有些想法,和气的问道:“小金!你可知道你家主人的那个师弟叶法善的事情?” 小金吐了吐眼睛,表示不知,陈七见他仍是懵懵懂懂,也不再问了,只把这头小金蛤蟆一拍,仍旧送入了五气造化鼎中。收了这件法器,这小贼头便开始思忖,是否要把这粒龙虎混天丹祭炼。 “虽然此物能让我法力突飞猛进,但毕竟不是自己的本事。我要是习惯了依靠此物,日后修炼上必然有些阻碍……此物还是暂且留着,真要是遇上什么厉害的大敌,过不去的难关,才使用此物不迟。”陈七道心通明,几乎是一瞬间便做了决定,他端详良久,还是把这里龙虎混天丹收去了金刚塔中,和那两口飞剑一样镇压。 白髯化,李元功这两个道人的法宝囊中,还有许多其他的玩意儿,但对陈七来说,最为值得的便是两人法宝囊中,各自凝出了千余枚第五等的罡钱。似白髯化,李元功这样,已经是炼气成罡这一境界绝顶,想要再进一步极难,平时修炼的法力便都积攒了下来,化为了一枚枚的符钱。这些符钱是两人打算日后修炼什么法术,或者强行冲关,或者祭炼法器时使用,可以倍增法力,现在却都便宜了陈七这个小贼。 除了这些符钱之外,白髯化,李元功法宝囊中的其他事物,反而不及这两个法宝囊值价。但凡修道之人,不拘法力高低,只要力所能及,多半都会自己祭炼一个法宝囊,虽然禁制重数必然不会太高,但却有许多用处,出行也方便许多。 这两个道人用的是青城派嫡传的法术,祭炼的法宝囊又轻又小,拿在手里轻若无物,但是内中却极阔大,比禾山道的五阴袋可要强盛的多。只是内中的禁制重数也都不过,亦不过一个是四重禁制,一个是五重禁制,都还连一阶法器也算不上。 饶是如此,这一次的收获,也不输给陈七在那座古仙人洞府所得,光是那粒龙虎混天丹和两口青城派的传承不知几代的飞剑,就足以匹敌五气造化鼎和那三千另一块星辰石,以及百余亩药田和许多灵药。 陈七虽然做惯了山贼,但是身家却也从未有如此丰厚过,他把自家的财货点检了数遍,这才心满意足的收了乌金云光,仍旧在僻静处落下,又复进了福阳府城。 他还要给父亲报仇,夺取万家的家财,如何肯轻易离开?刚才他把扬州八英一起撇下,不过是卖个傲慢,让这些武林中的公子哥儿,知道他非是寻常人,亦有身份和脾气。陈七打算先寻个地方住下,再故意露出行藏,等万旗自家找上门来,便有许多条件可以拿捏。g!~! .. 一百五十六、陈七降妖 陈七虽然也来了福阳府城许多时日,但仍旧不甚熟悉这座巨城,许鲤和应鹰已经被伏妖,舍罗,如意三个和尚带走,没有了人带路,他在这座城池里转来转去,居然不知往哪里走好! 陈七发了一阵愣,忽然一笑,说道:“唉!似我这般孑然一身,又无个亲朋故友,又没人惦记,又不做什么事儿,往哪里走不是走?”这小贼头心思豁达,便不在想去往哪个方向,在福阳府城的大街小巷乱走一阵,渐渐走到了僻静处。 陈七住了脚步,忽然见前面一座极大的宅院,占地极广,却紧闭门户,显得冷清凄凄,不由得微微一笑,上去便拍了拍门环。 陈七虽然任意而走,但是他也不是漫无目标,而是察觉了这座宅院有些古怪,才顺着气息交感,漫步而来。陈七突破了炼气感应这一关,不须眼耳,便能纯凭天地间气机变化,查之方圆百里之内一切最细微的变化。换句话说,就算是大半个福阳府城,都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内。诺大的福阳府城,除了养育无数人口之外,亦有许多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生灵,在陈七通灵的感应之下,这些气息皆无所遁形,宛如昭昭,不目可睹。 这间宅院隐约散发一股邪异的气息,在陈七感应的范围之内,最为浓烈。兼且这股气息中蕴含的凶厉和血腥,显然是害过好些人命,放沾染了许多生灵死亡之后,形成怨气,凝久不散。 修道之人最怕沾染这种怨气,因为一般的法术都驱之不散,不但会影响道心,亦会在修炼到关键时候,忽然作乱,影响体内的真气运转。除非修炼的是某种邪门外道,专以杀戮为本,才会喜欢这种怨愤气息。 陈七所修的四大道诀,没有一种是以杀戮证道,并不须借助这些怨气。但是他道心初境,却跟杀道相关,这个小贼头顺应本心而来,亦存乎一种微妙的心思。 陈七连拍三记门环,登时惊动了里面居住的人,不旋踵便有一个老家人开了大门,走了出来,见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便有气没力的问道:“请问小官人来此何干?是访亲友么?本宅最近有些事情,不大方便接客,若是没甚重要的事儿,小官人便请去罢。” 陈七呵呵一笑,一捏法诀,便有无数天花坠落,佛光罩体,衬托的自家宛如仙佛。他露了这手本事,这才微笑答道:“本人乃是仙道中人,见贵宅院有些不妥之处,秉承天心,故而来解难。老人家若是做不得主,就去请你们家的主人罢。” 那个老家人见这少年忽然露了这一手神乎其技的法术,狠狠的揉了揉眼睛,终于确信自家不曾看错,这才连滚带爬的转回宅院大叫道:“老爷,老爷,我们家小姐有救了也!” 这老家人进去报信,不过片刻就有一个年约四旬,胡须飘洒胸前,面相斯文的中年男子,带了一群丫鬟厮仆,还有两个也面相富态,颇有姿色的妇人出来。陈七并未把佛法收去,身外的优昙波罗花飘飞不定,隐隐有许多梵音禅唱之声传出,那都是他收伏的妖怪,被镇压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日夕念经,提供愿力。 陈七所习的四大道诀,十余种法术中,便以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为最好看,最有仙佛气度,也最好愚弄凡夫俗子。这家宅院的主人出来,见陈七如此卖相,宛如西方真佛降世,九天金仙转生,立时大喜,感激涕零的冲着陈七连连作揖,说道:“小人还以为爱女已经无救,没想到还有上天垂怜,降下仙长来。不知仙长能够体谅小人,先请去看看小人的女儿……” 陈七微微一笑,颔首答应,也颇谅解此人急切心情。他跟着这家主人,带了许多下人和两位夫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后宅。这家主人平生只有一个爱女,平时珍如性命,没想到月余前,忽然生了怪病,每日胡言乱语不说,还见人便咬,生食血肉。这家宅院的主人也努力去请法师,但就如万家这等豪阔人家,万旗费尽千辛万苦,也不过请来了两个旁门散修,他们家虽然也有些资财,但费尽辛苦也不曾寻到一位法师,倒是寻了好些神棍来。 这些不懂法术的神棍,来时多半趾高气昂,自称法术无敌,但是一旦进入这家小姐的院子,往往是活着进去,气绝身亡出来。最近几日,这家宅院的主人,经常发现有下人失踪,早就举家不安,只是他舍不得女儿,不然早就携家带口的逃走了。 这种事情说来也并不算少见,此时不拘是中土还是四夷,仙道衰落,妖怪横行,时常要妖邪害人,许多人都见怪不怪了。福阳府城虽然繁华,但是每年都要因为各种古怪,死上数百人,比刑罚至死的人还要多出数倍,堪堪与伤病死去相当了。 陈七踏入了这家的后宅,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头蝎子精,怪道有些毒气。” 陈七炼就了眼识,耳识,如今又修成感应天地的境界,在远处还只是瞧得出来,此地妖氛隐隐,有些血煞之气,此时到了切近,自然一看便知,地下数丈深处,潜伏着一头琵琶大小的蝎子,尾勾如钢,正自沉睡。 这头蝎子精虽然看着凶横,但是在陈七眼中,也瞧得出来,它已经奄奄一息,此非什么伤患,而是天寿到了。便是妖怪,也有寿元限制,只是比人类长久些。但这头蝎子精修炼不过是入窍级数,活了数百年之后,寿元将近,身子已经老朽,这才忍不住想要夺舍这家的女儿,转世重生。只是魂魄转世,便是仙道中人也不能,转换躯壳往往要折损魂魄元气,重生后非痴即傻,天生亏虚,寿元极短。这么一头蝎子精又如何能够轻易转生夺舍?故而它把自家的妖魂附体在这家的小姐身躯上,立刻神魂散乱,把天性中的凶狠发作起来,成了半人不鬼的怪物,连原本修出的灵性也不能保留,只剩下了一些暴虐。 感应到有人踏入这间宅院,那头蝎子精立刻催动神魂,这家的小姐从闺房中狠扑出来,一双素素玉手,弯曲如勾,把一条玉腿抬的老高,从身后踢到头上,宛如蝎子的巨尾,加之身上衣衫凌乱,看着十分不雅。 这家宅院的主人老泪婆娑,就想上去抓住自己的女儿,但是陈七忙把他一抓,喝道:“先让我来除妖,老先生再安抚女儿。” 陈七也不言语,把禾山道的一件法器扔出来,正是他用着颇顺手的混天幡,这混天幡飞出,条条黑气垂下,只是一刷,便从这女孩儿身上捉起了一道黑影,这黑影宛如一头蝎子,奋力挣扎,但却如何能抵挡住这件邪门法器? 陈七选用禾山道的法器,亦是因为禾山道都已祭炼魂魄为主,比他其他的法术道诀,都更能应付此种情况。他这边才收了那头蝎子精的魂魄,地下那头正自沉睡的蝎子精身躯,便猛然躁动起来,一翻身就钻破了数丈的泥土,从底下爬了出来。 这头蝎子精威猛无匹,登时把这家宅院的主人和家仆都吓的四散奔逃,只有一个妇人还记得自家女儿,忙扑过去要救人。陈七伸手一指,飞出了一枚金刚符钱。金刚符钱乃是金刚三昧法所祭炼,可以幻化一座金光宝塔虚影,也可以用来渡化生灵,这头蝎子精魂魄散逸,只剩下了躯壳,自然更好渡化,被陈七放出一枚金刚符钱,在身躯外绕了三圈,化为一道金光落下,便在这头蝎子精的背壳上,印下了一道佛门法印,绽放无穷金光。 中了陈七的法力渡化,这头蝎子精登时散去了凶性,变作泥木的雕塑一般。陈七低声叫道:“小金,你看这头座驾如何?你把五气造化鼎藏入它的体内,操纵它的躯壳,不是可以任意走动,随心所欲?” 被陈七收在身边的那头五气造化鼎,登时飞了出来,落在那头蝎子精的背壳上,那头小金蛤蟆立刻钻了出来,左看右看,十分满意,叫道:“主人果然好心思,小金本来也觉得职责在身,不能随意走动,是个缺憾,有了这头座驾,小金便自由许多了也。” 陈七微微一笑,由得小金恭维,其实他来降妖之前,便琢磨过这件事儿了。五气造化鼎他根本不能祭炼,全仗着小金这头蛤蟆认主,这才有出入的权限,他亦想过,若是小金忽然翻脸,就等于失去了五气造化鼎和内中的许多灵药,以及三千另一块星辰石。等小金把这头五气造化鼎和这头蝎子精的躯壳结合一体,他就可以把这头蝎子精的躯壳祭炼,虽然约束甚少,但总算是有了一点制约之力。 当然这些心思,陈七是不会说明的了。他收了混天幡,温声对这家宅院的主人说道:“虽然这头妖怪我已经收伏,但是……这头蝎子精乃是个母的,也许生下过许多妖卵,日后还可能诞生小妖。我正要寻一处落脚处,在福阳府城潜修一段时日,等我有了落脚之地,便来知会老先生,日后有了什么变故,你再来找我。” 这家宅院主人听得日后还可能会有这种猛恶的蝎子精生出来,登时心头一震,忙不迭的叫道:“仙长何须去寻什么地方?这件宅院我就送与仙长,我们举家搬场去也,就算日后还能求仙长来降妖,我也不敢住这里了。仙长身怀法力,自是不怕……” 陈七听得大喜,只是略略沉吟,便答应了下来。g!~! .. 一百五十七、彻底练成火鸦变化 陈七本来主动替人捉妖,便是有几层意思在内。。。其一:便是想要为五气造化鼎寻一个镇物,方便通过镇物给这件法器下一重禁制。其二:就是想要寻一处修行场所,他出身山贼,拣选这等修炼之地的时候,并不似别的修行之辈,看好名山大川,风景优胜之地,只把眼神盯着大户豪宅。其三:就是替自家杨一扬名气,好给万旗等人机会,再度寻上门来。 他总还是把这父仇报了的,既然闪下了万旗等人,总不能自己回头。想要让万旗等人寻来,不但要做的天衣无缝,没有做作之意,更要有个准地方,方便扬州七英寻找。 至于拣定了这家大宅,却是陈七临时起意,顺着感应而来,反而到不甚重要了。这家宅院的主人答应把宅子送他,这小贼头亦十分欢喜,答应了之后,还觉得不过意,便赠了一枚金刚符钱,好在上次他在古仙人洞府,被天地元气灌体,积攒的符钱甚多,出手便豪阔也有底气。 那户人家的主人,倒也听过符钱此物,只是此物对寻常人家来说,已经是极其珍贵,他并未真个见过。便是大云王朝最为流通的云钱,亦是难得一见,何况陈七这金刚符钱更是少有,那户人家的主人,并不知金刚符钱有何特异之处,只是觉得这仙长还颇大方,并不挟恩图报。他千恩万谢之后,便收拾了家当,带了全家人口,去另外的宅院中居住。 那户人家把陈七所赠的符钱传了几代,一直都没察觉奥秘,后来还是被一位后代送了给人,那人是一头新修炼成人身的狐精,借了这枚符钱度过了一场劫难,后来许多好报给这户人家。此乃后话,也不须多提。 陈七收下了这座宅院,立刻便把金刚塔中,已经修成了人身的蝙蝠精尽数放出。陈七的金刚塔中,收了两万余口蝙蝠精,经过这么多时日修炼,已经有百余头借助《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之力,打通了修成人身所需的窍穴,变化成了少年男女。 被陈七叫唤出来,这些年轻的蝙蝠精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在陈七面前拜倒了一片,陈七也懒得叮嘱他们,只是吩咐道:“这间宅院已经归我,我金刚塔中还有许多家什,不少金银财货,你们可都搬运出来,或者持了金银去购买日常所用,今日之内,就要家宅院弄的舒适,方便居住。” 陈七把金刚塔放出,竖立在这间宅院的一座空敞的偏僻院落中,自己便躲进去修炼了。 那些蝙蝠精得了陈七吩咐,立刻忙碌起来,要说蝠家亦是妖怪中的大户,许多地方比人间的富贵人家还要讲究。这些小蝙蝠虽然在金刚塔中只是念经,但亦知道自家都撞上了天大的福缘,不然想要修成人身,哪里有这么容易?故而都极知道珍稀,各自去奔忙,不过数个时辰,已经把这家宅院上下整顿一新。 陈七从那座上古仙人洞府出来,只得一日闲暇,祭炼了一团乌金云光。此时已经算是安定下来,他当然不会白白浪费功夫,接连数日,都在苦修道术。太上化龙诀一时不能突破炼气感应之境,算是遇到了瓶颈。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亦因为没有凝煞法门,亦只能暂且止步。但是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却还有许多长进的余地。 陈七的火鸦变只差十几处火窍还未修通,不能把所有的窍穴都转移到七十二处火窍之中。故而他在有了落脚之地后,便打算潜心修炼火鸦阵,把这一手保命的手段,修炼到尽善尽美。 陈七突破炼气感应之境,原本吸摄天地元气的能力,便忽然暴增百倍,一日修炼,顶得过去十余日苦修。每天从太阳初生起,金刚塔便吞吐天上太阳真火之力,越到午时,便越兴盛,直到傍晚红日西沉,才渐渐消歇。如此数日,异兆冲天,早就引得福阳府城中许多百姓议论。 陈七也不去管这些,以他现在的手段,就算遇上炼就罡气之辈,也可凭了一身法器和雄厚道力抵挡几分,何况就连罡气之辈,天下满打满算也不过百几十人,不是闭关冲击金丹,就是坐镇山门,调教弟子,能够有暇出来,行走天下的,屈伸十根手指,只怕还多过那个数。再低一层的炼就煞气之辈,陈七突破了感应境界之后,已经不惧,这小贼本来就不是拘谨的性子,便也不在意展露手段。若是有人敢来惹厌,这小贼头也不介意,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沙一双。 他连续苦修数日,七十二处火窍中已经聚满了火鸦真气,只是每日修炼,丹田中那页吞日神猿变的金书,都会来争夺纯阳火力,不然火鸦阵的修为,进步更快。 炼气感应乃是炼气士的第一道难关,一旦过去,至少在凝煞炼罡层次,便没有阻碍,只要有煞气,有炼罡的心法,便能一路畅通,修炼上去。陈七的火鸦阵心法,借助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突破时的力量,亦闯过了炼气感应这一关,积聚的真气亦复足够,只差几处窍穴还未磨练罢了。这些功夫,高屋建瓴,水到渠成,陈七修炼了这些时日,全身窍穴终于都能挪移自如。 待得修炼到第九日上,日到正午时分,太阳真火正是最烈的一刻,陈七渐渐感应到了太阳中的一缕玄奥意念沟通下来,轻轻一声断喝,全身七十二处火窍齐开,一起吸纳真火之力,其余窍穴亦按照火鸦阵的心法,挪移到了七十二处火窍之中,登时让这小贼头操纵真火之力,强横了十倍还多。 七十二处火窍修通到了大圆满之境,陈七忽然觉得这七十二处火窍在真火的煅烧下,渐有扩张之势,此时他已经修炼出七十二枚真火种子,虽然只有六十二枚中藏有一头火鸦,但是其余十枚真火种子,亦复修炼到六七重火鸦阵咒的法力。 这七十二枚真火种子一起吞吸火气,渐渐让七十二处火窍不断扩大,陈七渐渐察觉,每一处火窍中,依据挪移的寻常窍穴多少,生出了相应的层数,容纳的火力各自暴增几倍。这小贼头双臂一张,全身都化为了一头火鸦,一双火眼,神骏无比,乌黑的翎羽上,有七十二团火焰来回滚动,不须试演法力,陈便知道,自己现在的火鸦变化,已经超出了原本不曾圆满状态的十倍强横。 陈七轻轻闪动双翅,冲出了金刚塔,他只是双翅一拍,须臾就飞出百余里。凝煞级数的炼气士,驾风之速,最多跟奔马相仿,一日能飞一千五六百里,已经算的熟手。炼罡层次的炼气士,不拘是驾驭云彩,还是驱使飞剑,或者运用飞遁的法器,日行万里便算是精长。陈七暗暗体察自己的飞行速度,比寻常炼就罡气之士,最少能快一倍。 在修道界中,对飞遁速度有一个标杆,若是能修成剑术中最为犀利的剑气雷音,御剑便能有一音之数,跟声音相差无几,约略一日一夜十二个时辰,能飞行五万八千里。陈七虽然还达不到一音之数,但亦已经算的飞遁甚速之辈。 陈七在天上任意腾挪,飞的畅快,半个时辰不到,已经在福阳府城绕了书圈。待得陈七戏耍够了,按落遁光,仍旧化为人身,落入金刚塔中,他的心情比前更加豁然。 这小贼头当初已经拣定了太上化龙诀,后来又兼修火鸦阵,便是为了这火鸦变的法术,能够在遇上不可抵挡的大敌时,能够有法子逃脱。只是火鸦阵修炼虽然快速,却也不是能够一蹴而就,陈七修炼了许久,仍旧差了火候,虽然在遇上大敌时,火鸦变化屡建奇功,让陈七几次逃脱。但是这小贼头亦知道,自己的火鸦变仍有缺憾,并不比万法妖王,桃花教两个长老的飞遁速度更快。遇上炼气凝煞的敌人,当然说走就走,就如他从小沛县城脱身,包括貂雪,鸾兮,侯东辰这些三派六道的真传弟子在内,谁也阻拦他不得。但是遇上炼就罡气的敌人,陈七想要脱身就殊无把握。 但今日彻底炼成了火鸦变化之后,陈七才算是有了跟炼就罡气级数的大敌叫板的实力。就算法力比他强横十倍,只要不能追上他的火鸦变化,便永远奈何他不得。 陈七微微运转体内的火鸦真气,全身烈烈火发,此亦是之前,全身七十二处火窍未有尽数练通,所不曾有的境界。虽然陈七未能凝练煞气,但是光这护身火鸦真气,便不输给寻常炼就三四层煞气之辈。 火鸦阵心法练通了全数窍穴,陈七对火羽箭的控制之力,亦复大大增强,念头一转,便有七十二支火羽箭在身前成型。每一支火羽箭都焰光吞吐,显然比之前威力亦大了许多。原本受到陈七自家修为境界限制,他的火鸦阵法术,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一十八重禁制,但如今这一曾界限被打破,他的火鸦阵法术,便能多练出九重禁制来,火羽箭若是再增九重禁制法力,陈七必然凶威更增。g!~! .. 一百五十八、元气苍龙 陈七在福阳府弄出许多阵仗,虽然他足不出户,一意修炼,还是早就把名头传开。他正在操演火鸦阵的种种法力,忽然一头小蝙蝠精飞入了金刚塔,在陈七面前化为人身,落了下来,叫道:“主公,门外有个女子,说了许多横话,要冲杀进来,已经被我等阻住。特来问主公,该如何应对?” 陈七微微惊讶,念头一转,便扩张到了百里方圆,平时他修炼,都把自家的念头收束起来,免得被外物干扰,乱了修行。此时念头扩开,登时把附近的一切景致都映入心底,果然见一个下穿红裙,上披贴身软甲,手持一杆丈二红枪,眉目如画,十分美貌的少女,正在跟自己手下的小蝙蝠精们争斗。 这个少女虽然只有一身武艺,但是枪法绝伦,那些小蝙蝠精们,虽然修成人身,也练就一些身手,却不敌这少女勇悍,只能仗了人多,把这个少女困在当中。 陈七念头一转,还“看到”了不远处,有一座酒楼,酒楼上扬州七英正在目光灼灼的看着这边,不由得心头暗笑,忖道:“这七个王八蛋,不知从哪里哄骗了个小妞来寻衅,想要引我出手。他们也配算计仙道中人,炼气之士?” 陈七也不出金刚塔,只是运起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捏了一个法诀,天地元气便应召而来,攒聚成了一道元气苍龙,伸出一支龙爪,从半空拍下,气势凌列,势道万钧,登时那把那个红裙红甲的少女拍在地上,用尽了力气也挣扎不得。 陈七又弄了个神通,低声喝道:“你是谁家女子?居然来我门户中撒野?我亦非凶恶之人,只要你分说明白,我就放你去了,若是你没甚道理,我便废去你一身武艺,让你以后莫要仗着本领,忽然惹祸!” 红裙红甲的少女被陈七幻化的这头元气苍龙巨爪一拍,纵然全身力气,也抵抗不得,只能大叫道:“你杀了我哥哥,我是来报仇的。你这小贼头莫要装作好人,我已经知道你的底细……” 陈七心头一动,便猜着了这个少女的来历,便微微轻咦一声,用疑惑万分的语气说道:“我跟你从不相识,如何就曾害过你哥哥?你是谁家女孩儿,起来说话罢,此必是误会。”陈七散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那条元气苍龙便自散去,仍旧归化入天地之间。 陈七露了这一手本事,不光是那个红裙红甲的少女,就连扬州七英都看的双目发亮,好生艳羡。一个身配双刀,一身青袍的年轻人,叫道:“万旗,你认识的这个七公子,法力果然高明,比我们见过的任何一个修士都厉害十倍,不不……是百倍以上。” 万旗苦笑道:“可是卢明泽却把人得罪惨了啊,他得罪了人不说,还把自己的命丢了。一场兄弟,却这般收场,实在叫人无语。” 扬州七英一起叹息,他们此时已经相信了陈七的身份来历,果然高深莫测,不是寻常的旁门散修可比。但是因为当初个个高傲,居然得罪了这尊大神,七人都后悔不已。 那个红裙红甲的少女一翻身跳了起来,把自己的丈二红枪也拣了起来,但是她知道在陈七这等修炼道法之士面前,自己的武艺根本不能运用,便也不在发飙。陈七未曾露面,说话也是运使发出,四面八方传诵,她亦不知道陈七藏身何处,只能指着天空,大叫道:“你敢说不是你害死我哥哥卢明泽?我就是来替我哥哥报仇!” 陈七微微一晒,说道:“我也不来跟你分辨,只把当时的情况,给你瞧一眼好了。”陈七伸手一指,便有一道光幕从半天空拉开,把当日的境况一一重现出来,尤其是他自家吼叫的那一句:“你们快些放开我,好让我去救卢公子。”更是极端抢眼。这个红裙红甲的少女瞧到了这一幕,忽然泪流满面,嚎啕大哭。 陈七见折服了这个少女,心头嘿然一笑,忖道:“原来是卢明泽的妹子,既然她自家送上门来,我又怎好放过?此时她必然心底软弱,我正可乘虚而入,破开的芳心!”陈七想到此处,柔声说道:“虽然你哥哥并非我害死,但这件事儿总是我照顾不周,没能把他拦截下来。卢姑娘既然来了,我亦愿意在此,说一声抱憾。在下法力不济,不能活人白骨,但却愿意做些补偿,虽然任何事物都不足以抵偿卢兄性命,但亦可算在下一分心意。” 陈七在金刚塔中一声清喝,便有一件小小的玉牌飞落,落在这个红裙红甲的少女面前。这件东西,却是白髯化和李元功的法宝囊中之物。陈七得了白髯化,李元功的法宝囊,但却对这些两人随手祭炼的小法器不感兴趣,便随手取了一件送人。 红裙红甲的少女虽然不是为了索求赔偿而来,但是见得这块小玉牌倏忽而至,飘然若仙,也不禁有些好奇,探手借了,这才发现这枚玉牌上,铭刻有一团雷云。 陈七喝道:“这枚玉牌是一件辟邪的法器,只要你能炼出真气,便可操纵这块玉牌,放出雷电来。本来是我祭炼来除妖辟邪之物,现在便送与你,还望卢姑娘万勿太过伤心,万物皆有生灭,便是我等修道之人也不例外,还是节哀罢。” 红裙红甲的少女,接了玉牌,仍是哀哀痛哭,她是收了扬州七英的怂恿,故意不把真相告诉她,骗她来这里招惹陈七。本来万旗等人还想等陈七出手,惩罚卢明泽的妹子时,七人一起出马,拦住陈七,顺便解释误会,并且化解跟陈七之间的矛盾。但是他们不曾想到,陈七出手,便是惊天破地之威,竟然能召唤元气苍龙,、宛如神明一般,他们还未来得及出头,陈七便已经用幻境展示了当时发生的事情,轻易化解了这一段仇怨,他们几个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下去,跟陈七碰面了。g!~! .. 一百五十九、传授火云禁法 红裙红甲的女孩儿,听得陈七感慨,半懂不懂,陈七也不点醒她,此乃修道之辈,炼心之举,寻常人便是听了,也只道自家有自家的道理,只能听到耳朵里,却听不到心里。。。 陈七一番感慨,道心也有许多磨练,他微微思忖,便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在我这里住下罢,许多家财,散了也罢。别人争去,正是争得烦恼,你把这些阿堵物都散了,说不定便少一番纠缠。” 红裙红甲的少女,见得陈七这话说的蹊跷,不禁愣愣出神,好久才忽然拜倒在地,说道:“仙师,你法力高明,收了卢红英为徒罢,我哥哥死了,家也快要没了,不如出家学道,图个清净!” 陈七哈哈一笑,说道:“不错,不错,若是你求我帮你夺回家产,我亦会答允你,只是……”陈七故意留了一句话不说,卢红英哪里知道这小贼头不过是故弄玄虚,勾引她上手?只道自己醍醐灌顶,福至心灵神马的,顿时脸露大喜之色,连连磕头。 陈七嘿然一笑,肚内暗道:“卢明泽已经杀了,他的妹子,我也收了。以后多了个女徒儿暖脚,每次弄她,都会有再报仇一次的爽快……至于卢家的家产,嘿!我想要弄到手还不容易,此事儿还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会主动出面。” 陈七把卢红英收了,倒是让在不远处观瞧的扬州七英,看的目瞪口呆,不旋踵便有人醒悟过来,也不跟别人打招呼,直奔陈七家宅。万旗反应稍慢,但是亦立刻明白过来,陈七所露的本事,只有在他之前判断的之上。这样的人物,对这些每日都盼着遇到仙师,拜师求道的公子哥来说,已经是梦才有。万旗心底暗暗后悔,忖道:“本来七公子是我先认得,却没能好生把握,非要先引荐给几个结义兄弟,结果却被卢明泽恶了一场,现在关系已然不成。看来只有去求我妹子,七公子对我妹妹颇有几分好感,想必只要我妹子万芳愿意舍下脸面来,七公子多少也要有些松动……” 万旗多犹豫了这一刻,便落在了最后面,他迟疑了几分,仍旧跟着其余六个兄弟,闯入了陈七的宅院。这些侠少们随机应变的小聪明是都有的,故而当先便有人喊道:“七公子万勿生气,卢红英妹子只是误会……” 陈七似笑非笑的瞧了这人一眼,对卢红英说道:“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这些事情就不必再去寻思了,我自会给你处理好。你且先去金刚塔潜修,回头我传你道法。” 卢红英得了陈七演示当初的情况,虽然不恨陈七了,却对她哥哥这些结拜兄弟恨的不得了。她也是个聪慧的女孩子,只是平时多在家里,见识不足罢了。此时心底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怂恿她来打头阵,却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当下卢红英也不理会这些哥哥的结拜兄弟,便往金刚塔便走。她这边才自挪动脚步,身前便出现了一头元气巨兽,卢红英试着踩踏上去,果然第二头元气巨兽便出现的略高了些。随着一头接一头的元气巨兽出现,卢红英一路走高,最后进入了金刚塔,俏丽的身影消失不见。 扬州七英见得卢红英被陈七引入了金刚塔,心头百味陈杂,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万旗自持跟陈七交情不同寻常,又有自家妹子做后盾,当先一步,拱手对陈七说道:“七少,上一次是我们兄弟不对了,但是卢明泽亦因此丧了性命。还望七少就此原宥我们几个,让我们请酒赔罪如何?” 陈七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修道的人,这些误会解释与否都不甚重要,区区喜怒哀乐,人情冷暖,已经不值得计较。你们若是无事,便自去吧,我还要修炼,修道之人光阴分外宝贵,浪费一分一毫,也是大事儿。” 万旗听得陈七这般不好说话,心头也是埋怨,暗忖道:“还是这些公子哥,太过傲气,以为七少跟那些骗钱的散修一般,现在得罪下这么大的人来,我却如何好说合?”万旗还待再说,陈七已经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卢明泽卢兄,不信我的法术也就罢了,却白白送了性命,殊为可惜的是,他死后就连妹子都要被人欺负。我辈修道之人,也不值得跟那些俗世之人计较。寻常一些财货,也不妨在我的眼里,倒是可以借此磨练卢红英的心智,看她有无机缘,入我仙道来。你们若是还纪念兄弟情谊,便帮她斩去此一俗缘,断了她在人间的念头罢。” 陈七说的混不在意,但是万旗等人听得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他们心忖道:“原来七少是瞧我们不帮兄弟,所以才不肯跟我们多说什么,其实这是冤枉我等了。就凭卢家那些亲戚,只要我们出手,不过等闲事尔。且先帮卢红英妹子夺回家产,再来跟七少求肯入门……” 万旗比别的兄弟,更多了一分心思,想道:“我正好回去,求我妹子前来说清。只要我妹子出马,必然可以让七少原谅我,何况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处。” 扬州七英这七个公子哥,七位侠少,只当他们所做的侠义之事,便是道门也要推崇。更深觉天心即我心,我行便是天行之道。他们可不知道,上古道门还有师父命徒儿杀人放火,吃喝嫖赌,来磨练道心,甚至还有师长教徒儿,做十件好事儿,十件坏事儿,十件畅心所欲之事儿,磨练道心。道门的道心,跟世俗的替天行道,做些好事儿,完全是两回事儿。 陈七见他们误会,正合他心意,自然也不会去点破。何况道心难测,就连他自家也不过才入门罢了,就算想要指点别人,也不可能。 陈七说完这番话之后,便自放出乌金云光,飞入了金刚塔,扬州七英互相对看了一阵,各自摇头苦笑,结伴去了。 陈七知道,扬州七英都是有些势力的人,家亦颇有背景。帮卢红英抢夺回家产,不过是举手之劳,反而他要去做这件事情,除了出动强盗手段,还真没什么给力的办法。俗世上的事儿,他知道的不多,做惯了山贼的人,如何能够了解富贵人家争夺家产的手段?此亦是术业有专攻之道理。 陈七踏入了金刚塔,见卢红英仍旧有些凄凄,便含笑说道:“徒儿无须如此,你哥哥的事情,也是没法子的事儿,至于你的家财,我已经让万旗他们去弄了,必然不日就有结果。但这些事情,只不过是让你占尽俗缘之举,你既然入我门来,七情六欲都要放下,我如今传你一道法术,你须努力修炼,你的根骨可比万旗他么好多了,若是能够有所长进,说不定我便能引你回本门去参拜祖师。我先跟你说明,本门弟子,分作记名,外门,内门,真传四等。你现在入我门下,只算是记名弟子,还不得回去山门,日后成就,都要看你自家的修为是否努力,进境是否足够。” 万旗,卢明泽等人,十分热诚修道之事,加上万芳毕竟也拜了罗浮七真的灵幽子为师,卢红英耳濡目染,亦知道仙道门派的这些规矩。当下这女孩儿便柔柔的说道:“师父所言,弟子都记在心底,只是不知师父欲传我些什么法术?” 陈七略略思忖,便说道:“我便传你一手火云禁法罢!” 不拘是上古道门,还是现在的三派六道,或者灵鹫山,苍狼神宫,雷电门这些四夷大派,都喜欢把根本道诀衍生出来的法术,传授给外门或者记名弟子。一来这些法术不会泄漏立教真传道法的根本,二来若是这些弟子修为奋勇,取得极大成绩,只要传说了根本道法,便能把之前的积累,尽数化为根本道诀的法力,不会浪费光阴。 陈七当然不会把火鸦阵这样的根本道诀传说,但是把火云禁法教给卢红英,对他来说,却并不算什么。何况火云禁法亦是法术的大宗,和小诸天云禁真法一样,都非是一部道诀独有的法术,只要是修炼太阳真火的道诀,便能习练。 卢红英听得陈七愿意传授道法,她也不知道道诀和法术的区别,心头暗暗欢喜,聆听了陈七把火云禁法一一传授,还分出了一团真火种子,打入了她的体内,替她洗髓易筋,伐骨锻肌。卢红英更不知道,这真火种子乃是火鸦阵的根本,若是她自己炼就,日后成就不拘高低,都是自己的。若是被人打入,日后成就不管如何,都只是为人作嫁。陈七可以任意操纵她生死,只是卢红英身为人族,不似鸟妖那般,能够被瞬间化为火鸦,须得她练通周身窍穴,并且把其余窍穴都挪移到七十二处火窍之,才能那般,比驯化鸟妖要麻烦许多。 就算陈七也是才修炼到了这一步,卢红英想要修炼到变化火鸦真身,少说也要数年,乃是十数年光阴。这也是火鸦阵只收入鸟妖,不祭炼旁的妖怪和人族的根本原因。 :两个事儿 一个是清风版主申请了焚天的号 欢迎各位道友入住 马甲格式:七凰界 歌手招聘群:666898 一个是帮某位的书,打个他妈的 《武者之道》作者:秀玲 地址u!~! .. 一百六十、大敌压境 火云禁法共有三十六枚符箓合成一道,可以修成云遁的法术,也可以用来祭炼法器。 陈七自己对火云禁法也不算深悉,虽然祭炼了一团乌金云光,但大多还是仰仗了祭炼这团乌金云光的星辰石本质非凡,不是他祭炼的手法巧妙。他传授卢红英的时候,便也没多用心,只是把这三十六枚符箓同那枚真火种子一起,沉入了这个女孩儿的丹田之中。 卢红英自少学武,十三岁时便练出了第一缕真气,如今已经练通了七处窍穴,放在江湖上,也是一家山寨的副寨主级数,尤其是一路枪法,得了她哥哥卢明泽的真传,是从卢明泽所学的剑法中化用出来,威力极其不凡。 陈七当年所学的武艺,除了铁骨功之外,其余都不值一提,学道的起步,远远不如卢红英这女孩儿。只是他后来转修道术,触类旁通,领悟了一些武学道理,人间武艺已经不能入这小贼头的法眼罢了。 传授完毕火云禁法,陈七便让这女徒儿去金刚塔第二层中修炼。卢红英敢为兄报仇,亦是个爽快女子,拜师之后,也颇尊师重道。她并不知道,陈七赠送真火种子和火云禁法的符箓印诀,并非正经传道的路数。要知道真火种子的关窍不说,寻常道门弟子修炼法术,这种子符箓一定要自家修炼,观想,存神,凝气,吐纳,有一整套的法门,亦是打根基的重要关键。陈七这般揠苗助长,对卢红英后面的修行十分有害,这女孩儿对此一无所知,还道是师父爱护,这才肯消耗法力,替自己打下根基。 有了陈七打入体内的真火种子和种子符箓,卢红英修炼起来,便也甚快,她几乎不用走,观想,存身,凝气,吐纳这些步骤,便轻轻易易的修成了火云禁法第一重。卢红英心头甚喜,玉手张开,便有一团小小的火云,在掌心滚来滚去,只是这团火云极淡,散而不凝,只是转了几转,便散为一股暖流。 卢红英心道:“哥哥生前不知有多么想拜入仙道门派,炼就一身法术。只是他和万旗他们,总是运道不好,遇上的法师都没什么真本事,便是有几种法术,也敝帚自珍,不肯传授。他们的法术我也都见过,并不怎么样,却推三阻四,我哥哥要学,便要许多要求。师父这般有真本事的,却没那么多规矩,拜师之后,便传了我火云禁法。这门法术修炼到后面,师父说便可腾云驾雾,飞上九霄,还可用火云来困住敌人,甚或催动火云中的太阳真火,把敌人炼化成飞灰,许多奥妙。岂是那些旁门散修,不入流的法术可比?” “刚才在金刚塔的第一层听从师父教诲,那第一层里不知有多少人间财宝,还有成堆的符钱,许多法器。怪不得师父说,人间的财物对修道之辈来说,俯仰可得,根本不值一提。我们卢家在福阳府城也算大户,生意遍布周围数州之地,积攒的钱财比师父的多,可那都是数代积攒,而且便是有许多钱财,又能有什么用……”想到这里,卢红英不禁有些恻然,为了派遣忧愁,她强打精神,开始修炼火云禁法。 陈七把卢红英打法到了金刚塔的下面一层去修炼,他自家也运转四部道诀,交错修行。此时他所修的四部道诀,转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后来居上,威力第一。火鸦阵紧随其后,已经彻底炼成了火鸦变化。再次便是太上化龙诀了,虽然吞日神猿变也突破了炼气感应的层次,境界比太上化龙诀尤搞一层,但是这部道诀,陈七并不曾专心修炼,兼且连一种法术也不懂,故而威力反而不及太上化龙诀。 陈七知道,因为凝煞的问题,自己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接下来只能精修法术,道行是不大会有提升了。转是太上化龙诀可能有别的变化,说不定能突破凝煞的层次,故而他并不曾放弃太上化龙诀的修炼。 尤其是太上化龙诀修出的几种法术,都跟佛门有关,陈七甚至怀疑,这部道诀说不定最后不用凝煞便可修炼。因为佛家走并非炼气之术的路子,而是挖掘自身本我,开启内心九识,完全不依仗外力。 不管是太上化龙诀,还是火鸦阵,抑或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都已经把周身窍穴打通,每一处窍穴中,都有数股,乃至十余股不同的真气游走。也只有吞日神猿变,因为陈七修炼的少,只有在丹田中才有一团精纯火气,包裹了记载这部道诀的那页金书。 陈七修炼了一回,其余几部道诀的修为增长微乎其微,便把心思放在了吞日神猿变上。这部道诀是因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突破,而连带突破,在炼气入窍这一关的根基并不稳固。好在陈七在突破了感应这一层数之后,想要祭炼这页金书已经是轻而易举,他之前忙于修炼其他,还未有彻底炼化这页金书。 陈七伸手一点,那页被一团纯金火焰包裹的金书,便渐渐显露出来无数的文字,其中不但有吞日神猿变的修行口诀,还有一十三种法术。因为都是火系的道法,这一十三种法术有七种跟火鸦阵重合,但却也有六种,是火鸦阵中并无记载。吞日神猿变强横霸道,所载法术都要求极强横的肉身,陈七只看了一会儿,便不大感兴趣。 唯有这部道诀修炼窍穴的法门,让陈七略略有了些好奇心。 别的道诀都是修炼周身窍穴,吞日神猿变却别辟蹊径。先要修成一座太阳神炉之后,在太阳神炉上修出三百六十五处窍穴,等到太阳神炉祭炼完成,还要在太阳神炉之内,修出一团真火精英,化形为一头吞日火猿,亦要开启三百六十五处窍穴,然后太阳神炉孕育的吞日火猿和肉身的窍穴之间互相感应,每当运使吞日神猿变时,太阳神炉就会逆转过来把脆弱的肉身封印起来,把吞日火猿真身放出,以此强横肉身,斗法时不但有无穷威力,便是受了损伤,也容易修复。 有吞日火猿真身和太阳神炉两重保护,修炼此道诀之人的肉身,几乎不会受什么损伤,亦是这部道诀的一项极大优势。 陈七正想再多研究一回,吞日神猿变这部道诀的奥妙,在他的感应范围之内,忽然有极强烈的妖气涌出,让他心头一紧,忙散了真气,从金刚塔往妖气冲起的地方瞧去。只见那个方向,有四股妖气盈荡,各有不同气势,陈七认得这四股妖气,正是从上古仙人洞府逃走的白眉神,花柳魔,万法妖王和五通魔君的气息。 陈七在福阳府城如此招摇,早就被这四头大妖察之。只是这四头妖王都谨慎,白眉神便提议且先观察数日,这才等到今日,放出现在陈七面前。 万法妖王在自家的乌金云光中哈哈大小,喝道:“小子,你在福阳府住的倒也开心,可还记得某家么?” 陈七略略一惊,但随即就放心下来,暗忖道:“就算你们四大妖王如何厉害,但总是来晚了一步,我已经彻底修炼成了火鸦变化,打不过,也能逃走。”他心中有了底气,便嘿然一笑道:“原来是四大妖王,你们从那座古仙人洞府得了什么好处,如何都这般红光满面?” 万法妖王嘿然一笑,说道:“我们得了什么好处,也不干你的事儿。倒是你得了什么好处,我们四个老家伙,要分上一分,你先把这座金塔拿来罢!”万法妖王伸手一指,足下的乌金云光便飞了出来,裹住了陈七的金刚塔,就要把这件法器收走。 陈七冷冷一笑,喝道:“哪里有这般容易?万法妖王也你忒小瞧人了!” 这个小贼头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炼就的火蛇无双法术放出,总共七七四十九条火蛇,都攒在一团火光之中,便往万法妖王压下的乌金云光迎了上去。陈七这一道法术,其中大部分的火蛇是从那座古仙人洞府中收来,其余的火蛇是他自家祭炼,凑足了这道法术所需的数目。 虽然陈七的道法境界,逊色了万法妖王两筹,但是他自忖所学的上古道法威力奇大,倒也不是没有硬拼的底气。 这一道火蛇无双法术飞出,万法妖王也是暗暗吃惊,他修炼的乌金云光,可不是陈七的火云禁法,而是运用小诸天云禁真法吸摄了几分太阳真火的气息,祭炼而成。先天上就不如陈七的火云禁法,只是仗着法力雄浑,以力欺人。 陈七这四十九条火蛇飞出,条条火蛇鱼龙蔓延,竟然也托住了万法妖王的乌金云光。只是万法妖王的乌金云光潜力万钧,力道绝大,陈七只支撑了一刻,便觉得全身真气都被压迫的快要沸腾了起来。 虽然火蛇无双的法术,威力并不输给万法妖王的乌金云光,但是陈七毕竟法力不及对方,这小贼头一看不敌,便把那粒龙虎混天丹取了出来。g!~! .. 一百六十一、紫寿仙丹 借用外丹的法门极其方便,只消把本身真气跟这粒龙虎混天丹合一便成,陈七面对四大妖王,虽然仗着火鸦变化,能够逃走,却也不敢大意,仍旧多做了一手准备。。。 这粒龙虎混天丹原本是一头妖王的内丹,但是经了那座洞府的原主人,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重新祭炼,内中蕴含已经尽皆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 陈七把这粒龙虎混天丹和本身真气合一,原本止步于感应境界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便节节拔高,须臾就越过了凝煞的层次,踏入了罡气境界。陈七只觉得全身真气犹如潮汐,便是有无数阻挡,亦能涌起浪头,踏越而过。他一声清喝,不知有多少元气巨兽,一头接一头的凝聚形态,汇合了他火蛇无双的法术,硬生生把万法妖王放出的乌金云光托起十余丈高。 四大妖王中修为最高的白眉神,见了陈七法力忽然暴涨,一双白眉微微一挑,清喝一声道:“万法,你且回来!”万法妖王不敢违拗白眉神的号令,只能嘿然一笑,撤了乌金云光的法力。陈七一抬手收了金刚塔,把三百六十五处窍穴中的种种异兽都放了出来,这小贼头身外烟光缭绕,足踏虚空,衣袂飘飘,带有无边威势。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虽然能召唤天地元气,凝聚无数凶兽,但只有平时在窍穴中温养的那些法术,才是真个厉害的杀招。陈七修为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时日毕竟还短,除了一道火蛇无双的法术,其余的法术都不过是才入门,还不及他结合了龙虎混天丹之后,召唤天地元气凝聚的凶兽厉害。但是凭着这些手段,他亦能凌空飞起,驾驭六气,遨游九天。 虽然面对的是史无前列的大敌,但是陈七心中却蓦然生出一股豪情壮志,半分也无退缩的意思,乜眼瞧着白眉神,眼神中全是高昂的战意。 白眉神老成持重,亦复狡诈如鬼,他本来已经自忖,经过几日观察,对陈七这个少年人的底细已经深悉。但此时陈七忽然显露出来,不输给他们任何一人的法力,白眉神便要重新考量,该如何伸手。 白眉神暗忖道:“从古仙人洞府中逃出的就是只有我们四大妖王和屠三苏,其余人都被困在里面,或者被叶法善杀死。这个小子居然也能遁逃出来,果然是有些本领,不知他得到了千年碧玉荷花也未,这株灵草我们是一定要得到手的……”四大妖王并不知道后来那两个无名道人在洞府的原主人一缕神念的帮助下,也逃了出来,他们发现陈七在福阳府城中出现,便都尽皆惊讶。依照万法妖王和花柳魔的意思,早就寻上门来,但是白眉神却持重,这才等候几日,瞧陈七的动静。现在陈七表现出来,跟他们观察不同的实力,四大妖王便去了当初,要把陈七拿下的心思。 白眉神瞧了陈七好一会,也不见这小贼头有什么破绽,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我等兄弟为了千年碧玉荷花,已经亡了白鹤童子和仙猿老祖,对此物……我等四人是势在必得。” 陈七嘿嘿一笑说道:“那你们找我又有何用?我确实在古仙人洞府得了一点东西,却没有那千年碧玉荷花在。” 白眉神一双白眉微微耸动,说道:“不拘你有没有,此物我都必得,这种事没什么道理好讲。除非你容我尽情搜身,不然某家不信你。” 陈七双目中也开始绽放冷厉寒光,冷喝道:“谁肯把性命交给别人?你搜我的身,必然要制住我全身法力,这又怎么可能?既然四位妖王如此强横霸道,那就出手罢,你们杀了我,自然可以任意为之。” 白眉神瞧了陈七的脸上表情变化,瞧了好久,这才轻轻一叹,说道:“我瞧不出来你是否说谎,却想跟你打个商量,大家不如合作,你出千年碧玉荷花,我来炼制大枯荣丹,最后也分润你一份如何?” 便在此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插嘴叫道:“用千年碧玉荷花来炼制大枯荣丹,那是在糟蹋东西。大枯荣丹最多也就延寿一二百年,比生吞千年碧玉荷花药力好不多少。千年碧玉荷花就要炼制紫寿仙丹,方为正经路数。” 陈七微微低头,却见那头小金蛤蟆正自驾驭了新的座骑,在宅院的泥土中钻了出来。这头小金蛤蟆来历古怪,陈七也不能尽数控制,此时却出来搅局。白眉神倒也好脾气,双眉垂下,问道:“紫寿仙丹有何好处?” 小金蛤蟆卖弄道:“紫寿仙丹须三味主药,千年碧玉荷花只是其中一味,还须加上紫玉灵芝,紫血龙鳞草,以及百余味辅佐的药材,才能开炉炼制。一粒紫寿仙丹,便能延寿千年以上,比什么大枯荣丹好过不知多少。你们这些不开眼的土鳖,也就晓得大枯荣丹罢了。” 小金蛤蟆口吐狂言,白眉神却并不生气,脸上转有几分喜色。他压低得了声音问道:“不知你可有紫寿仙丹的丹方?”陈七微微一震,正要阻止这头小金蛤蟆,却已经听得这头小金蛤蟆高声叫道:“怎么没有?我这里有数十种丹方哩,每一种都是我家主人辛苦钻研所得,世上难得一见。” 白眉神露出几分笑容,淡淡喝道:“好!既然如此,你就随我们去罢,把这些丹方都抄出来。”白眉神两道白眉一垂,登时分出了七十二根白眉飞针,一拨飞向陈七,要把这小贼头阻住,一拨飞向那头小金蛤蟆,就待把他捉了起来。 陈七暗暗叫苦,心道:“这头驽货,怎么如此口敞?什么都跟人说了!”但是白眉神法力高深,心思动的又快,竟然不容他出手救那头小金蛤蟆,白眉飞针激射,陈七亦只能运起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奋力抵挡,并且把金刚塔也祭了起来。 小金蛤蟆见白眉神出手,把嘴撇了撇说道:“你这人好没道理,为何就想捉我?你以为我是个软蛋么?告诉你,白眉毛,我小金亦是当世大妖,不可轻辱!”小金蛤蟆一面高喝,一面把身子往下一钻,没入了蝎子精的体内,随即这头蝎子精就放出五彩烟霞,漫卷天空,把白眉神的白眉飞针抵住。 陈七这才放下心来,他一直都不知道这头小金蛤蟆有甚本事,但看这道无五彩烟霞飞起,至少这头小金蛤蟆能把五气造化鼎操纵如意。要知道,这件法器的本质就连陈七亦不能看破,最少也比碧罡,白虹两口飞剑的品阶高些。碧罡白虹可都是六阶法器,五气造化鼎比这两口飞剑品阶尚高些,最少七阶以上,能够运使这件法器应敌,白眉神绝讨不了好去。 陈七不用去关心那头小金蛤蟆,专心对付白眉神的白眉飞针,便应付裕如。虽然白眉神的白眉飞针威力七大,又尖锐无匹,但是陈七所修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能够调乱天地元气。修道人的法术,法器,极少用双眼去指挥,都是感应敌人的气息,用神念指挥,非常如意。但当陈七调乱天地元气之后,白眉飞针就失去了目标,只能在无数的元气巨兽中来回攒刺,却伤不到陈七半根毛发。 白眉神纵横天下多年,白眉飞针出手,尚是首次遇上这般境况。陈七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也还罢了,小金蛤蟆操纵的五气造化鼎,所放出的五彩烟霞,带有极大的吸摄之力,一个不留神,白眉神还有可能阴沟里翻船,把自家毕生祭炼的法器被人收去。 这头妖王这才骇然,把两道白眉都飞了出来,化为数百跟白眉飞针,跟陈七和小金蛤蟆恶斗起来。白眉神这一全力出手,花柳魔,万法妖王,五通魔君也都一起出手。陈七对付其中一个也要吃力,何况一下子对上这么多敌人?这小贼头哈哈一笑,摇身变化为一头火鸦,探手把小金蛤蟆连同它的做起那只蝎子精一起收了,双翅一扇,便即远飞百里。四大妖王紧追了一阵,见实在追不上陈七,这才怏怏止住了遁光。 陈七带了四大妖王在福阳府城兜了半圈,这才施施然的返回了自家宅院,四大妖王虽然明知道陈七如此大模大样,但是却无可奈何这小贼头,亦只能在福阳府城不远,寻了一处藏身的所在。 此后数日,四大妖王每日都来讨敌,双方斗了十余次法术,陈七确实不敌四大妖王,但是四大妖王也拿不住拥有火鸦变化的陈七,双方就这么僵持下来。 却说万旗等人,这些日子来,也关注陈七这边的变化,见得四大妖王跟陈七斗法,双方都不分胜负,亦对陈七更高看了许多眼。他们各自发动家族势力,把卢家的所有亲眷都驱赶了走,替卢红英定下了名份,夺回了所有家产,这才又来拜访陈七。 这一次不光扬州七英,就连罗浮六女,亦随同前来了。u!~! .. 一百六十二、仙凡殊途 陈七刚刚跟四大妖王斗法一回,扬州七英和罗浮六女便前来拜访,他呵呵一笑,便吩咐手下的小蝙蝠精在书房待客。 四大妖王也知道陈七是何种样人,每次捉拿陈七不着,便即住手,并无破坏他的宅院,杀死他手下的小蝙蝠精来泄愤。毕竟有这家宅院,陈七并不走远,若是没了牵挂,陈七双翼绝空,一飞万里,他们就更捞摸不着了。何况在这等级数的妖王眼目中,这些人间俗产和一些手下,根本就没甚重要,有人拿这些来威胁他们,四大妖王必然哈哈大笑,骂对方大脑痴呆,因是之故,陈七也不怕四大妖王忽然再来,把扬州七英和罗浮六女也杀了。 自然,若是四大妖王愿意亲手持刀,帮他报个父仇,陈七也无任欢迎就是。 陈七经过这些时日斗法,对四大道诀中的种种法术运用的更为精妙纯熟,连带道心也微微有些进境。故而扬州七英和罗浮六女见到这小贼头时,只觉得他气质又复幽深许多,比之前还要莫可测度,都心中生出高山仰止之心。 等扬州七英和罗浮六女一起前来,只见陈七一人在,并不见卢红英,万芳心急,便问道:“七少怎么一人在,不见我家红英妹子?” 陈七呵呵一笑道:“我那徒儿才入修行,她资质天赋不成,不能循正途入道。我已经用了师门秘传法术,让她去洗髓易筋,伐骨锻肌,需要一段时日才能出关。” 万芳,莫绮雯等众女听得,尽皆羡慕,她们和卢家也算是世交,卢明泽也曾求过万芳,希望把自家的妹子引入罗浮七真灵幽子的门下,但是灵幽子却说卢红英没有修炼的根骨,并不肯收。陈七这边才收了徒儿,就有办法洗髓易筋,伐骨锻肌,虽然万芳等罗浮六女,也不知道陈七用的什么手段,但心底都羡慕非常。 不要说罗浮六女,就是万旗等扬州七英,亦复有些揣想,不知道这个洗髓易筋,伐骨锻肌是个什么神奇的东西。按照他们习武之辈的揣想,十之**能提升一个人的资质,让寻常一年才能练成的本事,变得一个月便能学完,亦复在心底有些波动荡漾。 陈七见成功挑起这些人的心思,忽然一笑,说道:“徒儿,你既然今日的功课完了,出来拜见一下你哥哥的结义兄弟也好。” 陈七把卢红英藏在金刚塔的第二层修炼,这女孩儿的境况,他自是了如指掌。卢红英正在修炼火云禁法,并不知道外面来了人。等陈七召唤,卢红英忙答应一声,便身不由己的被陈七摄了出来。卢红英跟万旗等人,才不过数日不见,气质便有许多变化,尤其是她刚才修炼火云禁法还未收功,身外有片片巴掌大的火云,正自缓缓飘飞,偶然遇上什么障碍之物,内中孕育的太阳真火便即焚烧起来,顷刻就把书房中一座书架上的书籍尽数点燃。 卢红英见状大骇,慌忙把火云收回,陈七也不恼怒她,只是伸手遥遥一拍,正燃烧旺盛的书架和书籍上的火焰,便一起熄灭。卢红英忙拜倒在陈七面前,歉疚说道:“师父召唤太快,徒儿来不久收起火云,以至烧了师父的书房,还请师父责罚。” 陈七一笑道:“此乃小事尔,何须责罚!你日后加紧修炼,把火云禁法修炼的收放自如,催动随心,自然就不会有这般事情了。我叫你出来,是你哥哥的几位结拜兄弟前来探望你,故而让你来见他们一面。” 罗浮六女乃是,大师姐摩云翼莫绮雯,二师姐百花剑徐青,老三屠龙仙子卞宛青,老四牡丹仙子万芳,其余两位小师妹老五金灵犀,老六杨青青因为出道的晚,还无绰号。扬州八英除了跳云头死去的卢明泽外,还有孙芳杰,白季礼,许勾羊,万旗,王夫之,张瑜,司马卓辽七位。 卢红英虽然有些怨恨他们,但是经过这些时日后,也自想开了。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家教甚严,当下便过去跟罗浮六女,扬州七英一起见礼。万芳跟她特别熟捻,搂抱住了这女孩儿,好言安慰。卢红英虽然性子有些坚强,毕竟明知道陈七懂得法术,还敢持了丈二红枪杀上门来,勇气可贾,但毕竟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陈七虽然待她不错,却也不可能搂着女徒儿安慰,万芳才说了几句,卢红英便眼眶发红,抽噎起来。 陈七摇了摇头,也不说甚么,只是对万旗等人说道:“诸位此来若是没得甚事儿,还是早来早去的好。我这里有四头妖王日夜都来呱噪,万一诸位遇上,我一时护持不周,就十分危险。何况我那徒儿还要修炼,这入门几日正是关键,不能有太多耽搁。” 扬州七英中的孙芳杰一笑说道:“我们来此,还是另有一件事儿。红英妹子,卢兄跟你的父母早亡,家中也没别的亲近人口了,你又跟了七兄修道,我们几个商议之后,便出了资财把卢家的所有产业盘下,换成了十箱金银,日后红英妹子行道天下,用着也方便,更不用再惦记家中的琐碎事情。” 扬州七英此番也带了许多家人,孙芳杰一拍双掌,便有数十名健壮的家丁,抬了十口巨大的木箱进来。陈七微微沉吟,便一笑道:“这件事还是多亏了几位,红英徒儿,你快谢谢几个哥哥。”卢红英本来还自伤心,家中许多亲眷要夺她的家产,可跟陈七修道之后,心思就变了,见了这十口巨大的木箱,却摇头说道:“这些金银财货,我已经用不着,还是请几个哥哥都拿去散了罢,也好给那些穷苦人家一点好日子过。” 扬州七英一起把眼来瞧陈七,陈七摇了摇头,呵呵笑道:“红英徒儿无须如此,古来有云,人做好事,须得救急不救穷。那些人虽然穷苦,但生活还算安稳,忽然得了一笔钱钞,未必就是好事儿。反而有许多并不急需之人,把这些钱财都拿去浪费了。这些东西,你还是收了起来,日后出师,行道江湖时,把来救济真正需要之人。我这里有法宝囊一个,就赐予徒儿,你且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罢。” 陈七的法宝囊,乃是从青城派的两个弃徒白髯化,李元功之物,虽然品阶不高,连一阶法器也算不上,但对寻常人来说,已经是极了不得之物。万芳瞧了有些眼馋,心道:“我的法宝囊就无这一个好,红英妹子拜的老师,可真阔绰。” 卢红英悲喜交加,接了陈七所赐的法宝囊,忽然觉得,自己从今日起,果然就非是世俗中人了。原本自家哥哥梦寐以求的法术,法器,放在自家老师身上,就如不要钱一般,左赐予一个,右也赐予一个,显然在陈七眼中,此物甚是寻常,但却是自己哥哥,求了一生都未曾求到的东西。 卢红英轻轻摩挲掌中的法宝囊,不由得暗暗想道:“仙凡之别,果然就有如此大么?就如路边乞丐,对他们来说,一顿好吃便是天下最好,得了一顿就满足无比。我们这些人家,却早就把许多东西都吃的厌倦了。我哥哥想要成为仙道中人,不知惦记多久,但是轮到我身上,这些哥哥求了不知多苦的东西,却只如寻常……” 陈七这般出手,不消说卢红英心中感慨,万芳瞧了艳羡,就算其余罗浮五女和扬州七英几个公子哥,也都心情澎湃,罗浮六女还好些,总是拜过师父,见过仙道中人的行事。孙芳杰,白季礼,许勾羊,万旗,王夫之,张瑜,司马卓辽七位,却犹如不能置信一般,个个在心底后悔,无不暗道:“原来我们瞧着珍贵无比的法术,法器,只要入了仙道,俯仰可得,红英妹子才入门,就学了一手厉害的法术,得了一件法宝囊。此术,此物,在我们手里,只怕就要当作价值连城,万斤不易的珍奇,现在却只是人家师徒相授,不起眼的东西。” 陈七扫了一眼这些人的眼神和表情变化,这小贼头要的便是这般结果,他心底嘿然一阵冷笑,催促卢红英把这十箱金银财货收了,叮嘱了几句,便把这女孩儿仍旧收入了金刚塔中,免得两家说的多了,有许多纠缠。 万芳在来见陈七之前,已经得了自家哥哥叮嘱数次,虽然她女孩儿家有些害羞,但仍旧不得不开口说道:“万芳和几个姐妹,上次得蒙七少照拂,在古仙人洞府得了些东西,特意前来感谢。只是我们姐妹见识浅薄,得了一件东西,不知是什么功用,特来跟七少讨教。” 陈七微微一笑,说道:“万道友不须如此,是什么东西,把来我看!” 万芳松了口气,她此番来讨教的借口,还是跟自家几个师姐妹商量过的,一来有个借口总是好些,二来她们也确实不知,所得的那件东西,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用途。x!~! .. 一百六十三、香狩双主,情丝勾人 莫绮雯是大师姐,故而罗浮六女所得的东西,都是由她收着。这一次闯入上古仙人洞府,说来罗浮六女所获还真不少,虽然她们法力甚差,没得到什么太过厉害的东西,但是光是有一两重禁制的法器,差不多拣了二三十件,比起原本六女只有万芳有一件符器级数的法宝囊,可要富足多了。 莫绮雯见陈七答允,便取了一件圆盘般的东西,陈七运使法力摄到了自家手中,运起佛门眼识,瞧了好久,也没瞧出来这玩意究竟是什么来历。他心头微微一动,便运了太上化龙诀往其中探查了入去。太上化龙诀最善破解一切法器的真气烙印,陈七的法力才一进入这件圆盘,就感应到有一股极其凶厉的念头涌出。 陈七微微一震,太上化龙诀立刻就转为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把火蛇无双的法力打入了进去。这件圆盘立刻就发出万鬼呼号,凄厉万分的怪叫,更有一层层黑雾涌出,不知有多邪祟。还是亏了陈七放出四朵优昙波罗花,组成了一座小小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这才把这件圆盘般的法物镇住。 罗浮六女蓦然见得这件圆盘忽然有如此怪异而邪祟的变化,都是悚然一惊,莫绮雯俏脸更是变得煞白,暗忖道:“亏得今日把此物拿给了这位七公子看,不然它一番发作起来,我们姐妹不是都死了?” 扬州七英亦看的胆颤心惊,他们不懂法术,对妖鬼之物更是忌惮。 陈七把火蛇无双的法术放出,七七四十九条火蛇围绕这件圆盘飞舞,只是火蛇无双的法术,炼的不是太阳真火。这门法术虽然厉害,却并无克制邪祟之功,陈七用七七四十九条火蛇炼化了小半个时辰,这件圆盘般的东西里冒出的黑雾,仍旧不见有分毫减弱,内中发出的呼号之声,更是越来越凄厉。 陈七亦有些无奈,对莫绮雯说道:“这件东西,我也不知道来历,只是如今被我引动了内中变化,不得我的法力镇压,内中的邪灵就要出来害人。只能暂且留在我这里了,等我想办法将之镇压,才还给莫道友罢。” 莫绮雯慌忙说道:“这般邪祟的东西,我们可不敢放在身边,还是送与七公子罢。” 陈七谦逊了几句,见罗浮六女果然不肯要,他微微沉吟,便笑道:“既然如此,就算你们把这件东西给我,我另用一件法器兑换就是。”陈七有意讨好罗浮六女,随手取了一件青城二道平时祭炼的法器送给了莫绮雯。这些小法器对陈七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对寻常人来说,却颇为稀罕。陈七挑的又是一件较为出色的,名为五雷珠,扬手飞出,便能发出霹雳,炸碎目标,就算寻常人也可运用。 莫绮雯见一件不能用的邪祟东西,居然换了这么一件犀利的法器,亦是心头高兴。经过了这一番事儿,众人气氛渐渐融洽,陈七似乎也忘了当初的事儿,万旗见已经到了时机,便冲妹子使了个眼色。 万芳心底颇忐忑,不知陈七能够卖自家的面子,但为了自己的哥哥,也只能硬着头皮,冲陈七嫣然一笑道:“七公子法力高深莫测,万芳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您可否答应?” 陈七见自家所有努力,已经开花结果,心头冷冷一笑,脸上却十分和煦的说道:“万道友莫要客气,有什么事情须用某家,尽管开言便是。” 万芳瞧了一眼自家的哥哥,踟躇半晌,终于开口说道:“我家哥哥和他的几个结拜兄弟,都十分仰慕仙道,七公子可否帮我哥哥引荐一个师父?” 陈七心头冷笑,暗忖道:“我都显露了这些本事,这些公子哥还在拿乔,想要拜个更有本事的师父。也罢,你们要拜我为师,我还得推三阻四一番,既然只是求我引荐,倒是可以一口答应。”陈七想到这里,便也不犹豫,说道:“此事儿要看机缘,我遇上几位师门长辈的时候,定当帮几位兄长说情!” 万旗他们也是,跟陈七称兄道弟惯了,想要拉下面子来拜师,仍旧有些抹不开。他们可不知道,陈七压根就没想过收他们,他们这般寻思,反而让这小贼头少了一番口舌。 陈七一口答应,万旗等人登时觉得心头的一块石头落地,孙芳杰,白季礼,许勾羊,王夫之,张瑜,司马卓辽等人,都把眼来瞧万旗,暗暗有钦佩之色露出。个个都在心底暗道:“亏了万旗有个好妹子,这才能帮我们说合,不然七少哪里就有如此爽快?” 一时间众人心事尽去,就连陈七也不去转眼那块圆盘,只把此物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了,送去金刚塔中,此物不能提升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威力,故而陈七也不愿意收入真龙劲所化的佛光之中。 一众人正自闲谈,忽然院子中传出咻咻怪叫之声,万芳心头一震,连忙冲出了书房,这才看到自家养的灵兽香狩。这头小兽正在院子中跳来跳去,跟一头蝎子精相斗,这头香狩全身的白毛都炸了起来,看起来似乎发威的样子,只是这头小兽太过可爱,便知发威的时候,看起来也颇惹人怜爱。 万芳见自家豢养的香狩跟这么猛恶的一头蝎子精苦斗,不由得惊慌失措,忙把一件玉碟飞出,想要住自家的灵兽一臂之力。她却不曾想到,这头蝎子精身上忽然飞出一道豪光,把这件玉碟一卷,立刻就收了去。 陈七迟了一步,也跟随万芳出来,见此情景,便轻叱了一声道:“小金,莫要顽皮,快些把万道友的法器还了?也莫要调戏人家的灵兽。”小金蛤蟆有些委屈的从蝎子精体内蹦出,叫道:“这东西不都是主人你的么?怎么成了别人的法器?” 万芳脸色微红,一双妙目有些羞惭之意。陈七如何肯羞臊了佳人?当下便摆出主人威严来,喝道:“莫要多嘴,快把把东西还了,自家去泥土中蛰伏,好生修炼去罢!”小金蛤蟆瞧了陈七几眼,又瞧了万芳几眼,这才叫道:“原来这就是主母,怪不得了,主母跟主人自然是不分家的,小金这就去修炼,不敢打搅主人的好事儿。” 这头小金蛤蟆,也不管自家的话,把万芳弄的俏脸通红,全身都发热起来,指挥了那头蝎子精,径直钻入了地下,也不理那头香狩了。 陈七倒是脸皮甚厚,也不出口解释,只是笑笑不语,在万芳看来,这小贼头便是故意想要占自己的便宜,可恶又可恼。但是万芳一想到,自家提出那么不合情理的要求,陈七也一口答应。她总比哥哥和扬州七英的其余几个明白些,自己的哥哥和那些结拜兄弟,是没什么修道资质的。陈七能一口答应,十成九是看在她的面子上,这又让万芳拉不下脸子。 陈七见万芳把那头香狩招呼到手中,玉指轻抚,好生安慰,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问道:“这种灵兽,我还见过一头,却是十分难得。不知万道友如何得到此物归顺?” 万芳听了陈七的话,不由得又惊又喜,问道:“我的小狩儿,乃是莫名其妙就跟了我,若是七兄知道哪里还有它的同类,可否告知我,让我也帮它寻一个伴当?” 陈七摇了摇头笑道:“那人是三派六道中,一家大派的真传弟子,性子十分高傲,我可在那人面前说不上话,此事着实帮忙不上。” 万芳听得陈七都这么说,便绝了念想,陈七提起另外一头香狩的主人,忽然心头一动,有一缕情丝莫名浮现,缠绕在他识海之中,千丝万缕,跟他道心所化的绵延山脉遥遥相对。 “咦!怎么原来不曾发现,识海中还有此物?” 陈七轻轻运念头,拨了一下识海中的缕缕情丝,一股说不上是喜欢,是烦恼,是忧愁,是酸麻,是舒爽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这股感觉蓦然而生,不知向几千万里之外的某人传去。 一个抱着斩情仙剑的女孩儿,正自在一块巨石上打坐,忽然心弦一颤,仰头往正南方望去,一双妙目中似欢喜,似恼恨,小嘴却微微翘起,轻轻露出了一分笑意。 “这该死的小贼,居然跑的那么远,让人家好找。小狩儿,快来,跟我去砍那个小混蛋,莫要以为我貂雪的情丝,是那么容易摆脱。” 这个女孩儿正是忘情道的真传弟子貂雪,她豢养的灵兽香狩,一下子便跃上了她的肩头,貂雪轻轻一喝,便驾驭了斩情,化为一道惊天长虹,直往南方投去。 陈七心头微微一动,似乎牵动了什么,又似什么变化也没有,他试了几种手法,也不觉得这些情丝有甚害处,一时没办法驱除这些情丝,便放任不管了。 陈七慢慢回想,终于想起了跟貂雪交手的场面,暗暗想道:“看来我识海中,就是被这女孩儿做了手脚,只是不知道,这些丝线般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手段,为何凭我四大道诀也化解不开。”g!~! .. 一百六十四、灭情反目 鸾兮双眼中的银光,让她看起来有十足的“非人”气息。 一男一女瞧着眼前的鸾兮,心思复杂,但却更多的是恐惧。鸾兮年纪虽然幼小,但是只看她双足离地,全身都缠绕这九道银色的煞气,谁人也知,这小妞极端不好惹。 “你为何定要为难我们夫妻?我们跟你无怨无仇,杀了我们,亦对你没有好处。” 一男一女中的年轻男子,实在忍不住了,便有些软弱的哀求起来。鸾兮双眼中冷酷的意味,却唯有更盛,这小女儿淡淡说道:“我对你们夫妻死活,并无兴趣,我只是来取回自己的情种!”鸾兮小手轻轻一拍,她跟这一男一女距离本有十余丈,但是这一掌拍下,那一男一女竟然躲闪不得,也不知她如何跨越这十余丈的距离。 待得鸾兮一双小手抬起,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团银色光气,这女孩儿把这团光气轻轻张开樱唇吞了,身影一晃,须臾便不见。失去了体内的情种,那个女子忽然眼中生出许多厌恶,忽然双掌一推,拍在那个男子的后背上,登时把这个痴心男子,打的五脏粉碎,连头也未回转过来,便扑倒身死。 那个女子眼中厌恶之意,越来越弄,杀了这个方才还痴心爱怜的男子,她只觉得全身都似获得了解脱,足下一点,便自往另外一个方向遁走,一身武艺竟然也颇不俗。 鸾兮并不知道,她走后便上演了一场人伦惨剧,但是就算知道,她亦不会有分毫动容。鸾兮缓缓吐纳,炼化了刚才的那枚情种,良久之后,才悠然吐息,轻轻自语道:“我的灭情煞已经修炼到了第三重境界,看来最多一年,我就能把灭情煞修炼到第九层巅峰。只是可惜,此时师门任务,我却失手了,陈七那小贼逃的好快,我现在都还未能知道,他究竟逃去了哪里。” 鸾兮正自自言自语,忽然听得一声爽朗大笑,一个猪头大妖摇摇摆摆,驾驭了一团黄风飞来。鸾兮秀眉微微一皱,喝道:“猪九罡,你想要死么?” 来者正是黄石公的师弟,把戊土煞气修炼到了第九层顶峰的大妖猪九罡。这头大妖见得鸾兮杀意纵横,也不在意,笑道:“我猪九罡原来来去什么地方,那是俺老猪的自由,你这小妞虽然进步迅速,把灭情煞修炼到了第三层,也还是奈何我不得,莫要做出这副狠劲来,还是琢磨你自家的情郎,跑去了哪里罢。我刚才看到貂雪那小妞,驾驭了剑光一路向南,似乎不打算在寻找这小贼了。” 鸾兮微微一惊,喝道:“貂雪也是忘情道的真传弟子,这一代中,正是我的对手,她比我还要狡猾,怎会轻易认输?” 猪九罡摇了摇肥头大耳,说道:“这却不干俺老猪的事儿了,我亦不耐在天都郡厮混下去,准备离去了也。临走之前,我是来问过你,不知你可否帮我老猪一个忙?” 鸾兮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帮你么?” 猪九罡嘿嘿一笑道:“我老猪最近把戊土煞气修炼到了第九层,正准备修炼师传的戊土神罡,只是想要勾动九天罡气,就非得冲上九霄之上不可。我如今的法力,虽然能够驾风,却也飞不甚高,想要寻一处高入云外的山峰,也须极远的地方才有。” 鸾兮又自冷笑道:“你跟我说这些作甚?难道我会帮你炼罡不成?” 猪九罡呵呵一笑道:“或者你不帮我,我去求貂雪那小妞也是一样,只要她愿意送我上九天炼罡,我帮她除去一个大敌,也不算什么事儿。” 鸾兮双眼中银光如电,一字语句的断喝道:“你这是在威胁我么?” 猪九罡哈哈一笑说道:“我只是觉得,自家已经有了跟你讨价还价的本钱。似我这等大妖,也不是任何一个三派六道的弟子,也能呼来喝去。莫要看你已经修炼了灭情煞,想要追上我的修为,最少也须五年光阴。五年之后,谁就敢说我老猪没得机缘,成就金丹。鸾兮你要跟我赌斗么?” 鸾兮微微一涩,她亦听说过猪九罡的名头,猪九罡和黄石公的师父,乃是一头著名大妖,尤其是他修炼的戊土真诀,乃是极罕有的一脉,凝煞,炼罡法门齐全的宗流。只是这一枚从未出过金丹级数的老祖,这才不能跟三派六道这等大派相提并论。 但猪九罡自入修行以来,名头亦十分响亮,素来被誉为天下妖族六大后起之秀,是妖怪中最有希望晋级金丹的人选之一。猪九罡所言并不错,至少五年之内,鸾兮无法胜的过这头大妖,五年之后,猪九罡怎么就能把戊土神罡修炼到顶峰,说不定机缘到了,就能突破金丹,这样的敌人,实在是越少越好。 凝练金丹,只要凝煞,炼罡两层修为不差,便有机会,已经不须其他特别的心法。猪九罡之前的师门,没有金丹级数的老祖,但可不意味着猪九罡就不能打破前人界限,成为他这一脉中,第一个突破金丹的妖王。 鸾兮双目中银光盛了又灭,最后淡淡说道:“我帮助你修炼罡气,如何就能相信,你一定会帮我斩杀貂雪。” 猪九罡嘿嘿笑道:“我老猪的信誉,便是保证,你什么时候听说我言而无信来?” 鸾兮微微一愣,居然默认了这种说法,她素手轻轻一扬,一道剑气飞出。猪九罡也不闪避,生生受了这一道剑气。鸾兮打出了这道剑气之后,淡淡说道:“这一道灭情剑气,是我师父罗冰心所炼,你得了便可驾驭飞天,去九霄中吸摄罡气。我便在这里等你,炼就罡气之后,随我前去追赶貂雪。” 猪九罡登时大喜,说道:“给我三日时光便足矣,只消我修炼了一二层的罡气,日后就能自家飞入九霄之中,吞吸罡气修炼。至于貂雪去往何处,我已经尽知,到时候你跟我去,必然可以追上忘情道那小妞。” 鸾兮微微一晒,也不理会猪九罡,玉足轻轻一点,便自隐遁到了旁边的树林中。 本*书]整理猪九罡大喝一声,身上剑光周转,猛然比之射上天空。 陈七自从逃离了天都郡,可不知道,自己逃走之后,天都郡已经闹的天翻地覆。只是他逃走的太远,已经从最东的天都郡,逃到了最南方的扬州。两地相去何止数万里?所以那些人再也寻不着陈七的行踪。如今过去了这些日子,大多数人已经没了心思,都悄悄散去,只剩下那些势在必得之辈,还在坚持。只是不管他们如何坚持,也肯定是找不到陈七的了。 貂雪感应到自己在陈七心中种下的情丝,猪九罡却是凭了他的天赋异能,察觉到了貂雪的行踪,并且借之跟鸾兮换了好处。对猪九罡这等大妖来说,杀了三派六道的一个真传弟子,也不算什么了不起,只要他自家把戊土神罡修炼成,除非各大派的金丹老祖出手,其余人等,他都不畏惧。何况,猪九罡背后,也是有靠山的。 陈七送走了罗浮六女和扬州七英之后,仍旧是闭门修炼,每日跟四大妖王斗法数次,日子过的刺激万分,也精彩万分。四大妖王想了无数中办法,想要留下这个小贼头,但是陈七不但滑溜无比,所修的道法亦日见精深,等到后来,陈七把碧罡,白虹两口飞剑,借助了龙虎混天丹之力祭炼成功,便是正面相斗,跟四大妖王中的任何一个,也都是平手之局,更让白眉神,花柳魔,万法妖王和五通魔君感觉十分棘手。 忽忽又是十余日过去,陈七这一日修炼太上化龙诀又复有些进境,恰好四大妖王这日早晨跟他斗法一回,便不曾再来,这小贼头便把全副精力,都用在了修炼太上化龙诀上。 陈七的太上化龙诀已经修出了四道真龙劲,其一已经演化了八部天龙神幡,其二演化为《天皇金经》,其三演化为一团佛光,蕴含了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第四道守着金刚塔。陈七不止一次,琢磨要把太上化龙诀更进一步,亦突破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只是突破感应本来便是炼气士的一大难关,太上化龙诀又复深奥莫测,陈七一直都没能感悟到突破之机。 只是陈七毕竟经过了一次感应天地的境界,有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底子,故而经过这段时日的苦修之后,体内的太上化龙诀已经满盈到了某一极限。陈七亦复觉得,自己的太上化龙诀应该有所突破,便把心神念头沉浸在丹田中,希望这一次能够有所感悟。 陈七把念头沉浸在丹田中,忽忽就过去了七八个时辰,丹田中一直守着金刚塔的那到真龙劲忽然分出一道,陈七还未有所反应,这道真龙劲便显出了极强烈的吞噬之力。 陈七暗暗忖道:“难道每次真龙劲分化,都须吞噬极多灵气不成?也罢,我就给它充沛灵气。”陈七从上古仙人洞府中所得的星辰石,正是灵气最为充沛之物,他所得数目又多,当下便不客气,随手取了一块,任由这道真龙劲吞噬。x!~! .. 一百六十五、太上天龙铠 太上化龙诀分化第二道真龙劲时,吞了他积攒的所有符钱,许多敌人,加上一朵净火红莲,这才演化出来八部天龙神幡。太上化龙诀分化出第三道真龙劲,吞了紫玉简中的一处幻境,融合了四道境,这才演化为《天皇金经》。第四道真龙劲,更是陈七苦修得来,其中亦有无数艰辛,最后才形成了一团佛光。 这一次陈七也不知太上化龙诀又要有什么变化,只能任由这一道真龙劲,把一块星辰石吞噬。要知道星辰石乃是一头域外天魔尸骸所化,不但蕴含无边元气,亦包含一股暴虐的魔气。这一道真龙吞了这块星辰石之后,更显得暴躁绝伦。因为一块星辰石中蕴含的元气实在太过充沛,这一道真龙劲似乎吞之不下,到得后来,陈七不得不分出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以及那团佛光来助力,前后也不知花去了多久,这才终于把这块星辰石震裂。 陈七知道这些星辰石蕴含的灵气极为充沛,不是自己现在修为可以容纳,故而挑拣了一块极小的。但就算是这块星辰石所蕴含的元气,也非是他目前所能容纳。毕竟这些域外天魔修为尽皆不凡,至少也是炼气四五层以上,兼且天魔身躯强横,比同级数的人族修士,乃至妖族修士,容纳的元气都充沛数十倍以上。所以当这块星辰石破裂,陈七再一次感受到了,在上古仙人洞府中,被无数天地元气灌体之苦。 陈七亦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他一面催动道心,调理暴虐的天地元气,一面运使那一道真龙劲吞噬。此次比上一次好些的是,这块星辰石内的元气有其极限,不似上一次三千另一块星辰石,组成大阵,天地元气源源不绝的涌入,无有止歇。 这道真龙劲吞了如此狂暴肆虐的能量,连陈七的周身窍穴都容纳不下,从他的身体中冲了出来。这道真龙劲通体金光,凝如实质,比之前的真龙劲都要大气澎湃,陈七把念头探入其中,只觉得这道真龙劲蕴含的元气,杂乱而狂暴,他一时也收束不住,只能让这道真龙劲围绕在周身。 轰!轰!轰!轰!轰! 连续五声巨震,这道真龙劲忽然凝结,化为一件金光铠甲,把陈七整个包括起来,就连双眼都被一对淡金色的晶片遮掩,全身再无一处裸露在外。 “这……太上化龙诀居然还有这般变化!” 陈七惊叹一声,忙把太上化龙诀催运起来,这件金光铠甲似能无限吸收天地元气,把之前还未化形之前,不能吞吸的星辰石碎片,一一吞入了铠甲之中,威势不断暴增。 陈七只略一运用身躯,就觉得这套金光铠甲,跟他的肉身似乎化合成了一体,犹似会呼吸一般。 陈七抬手就是一记真龙炮之火龙焚野,五道火龙冲破金刚塔,直飞九霄,在天空上愤怒咆哮,威势竟然比陈七之前全力一击,强猛了五倍不止。陈七心头大喜,忙把太上化龙诀衍生的法术,都试演了一遍,果然发现几乎所有的法力,在他穿着这件金光铠甲的时候,都有数倍不等的增幅。不管是金刚三昧法,步步生莲神足通,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还是随着这件金光铠甲一同诞生的另外一门佛家小神通。 陈七每次分出一道真龙劲,都会领悟一门佛家的小神通,只是他发现真龙劲演化的法器跟这门小神通并无关系,只道是巧合,寻思了一阵也就放过了。但是当这件金光铠甲成型,陈七的识海中便又多了一圈佛光,跟原本的三道合体,层层交映,终于让陈七明白,这太上化龙诀果然跟佛门有极大关系,只是不知创出此法那人,究竟什么心思,让这部道诀兼具佛道两家之长。 陈七只是念头一动,亦星辰石为材质,真龙劲为骨干,佛门天龙禅唱为核心的金光铠甲,便沉入了泥丸宫内。此时他才瞧看真切,这套金光铠甲的原本面目。这套金光铠甲看起来极厚重,但陈七知道,实际上这套金光铠甲轻若无物,穿在身上根本没有分量。 陈七也曾见过几个朝廷的武将,甚至做山贼的时候,他还知道自家的大寨主黑旋风和几个副寨主,亦复收集了一些甲胄为私人珍藏,但却无一件似这套金光铠甲般,具有无穷威仪。甚至让陈七忍不住想到,就算是当今天子的御用甲胄,也未必有这一件金光铠甲凶威四溢,高高在上,犹如龙游九天。 这套金光铠甲全身覆盖龙鳞,在双肩上有冲天翅一般护肩,胸口虚悬了一面护心镜,背后有一面盾牌般的护甲,头盔宛如龙首,头上有两支尺余长,犹如利剑般,尖锐无匹的锐角。腰间是四片金色战裙,一直垂到了膝盖。 再往下便是一双龙形战靴,鞋底周围,各有八个金色钢钩,不拘是抓地,还是用来蹴敌,都是极有力量。 没有任何意外,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那页金书上,显出了新的内容,便是记载这一件太上天龙铠的种种奥妙,还有关于天龙禅唱的修行奥秘。天龙禅唱在佛门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中,也算是极容易被修出来的一种。以这门小神通念诵经文,有降服外道邪魔,震慑一切外敌之力,更能倍增修道人的法力,减弱敌人的法术威力,修炼到最高深处,一字一句,都有言出法随之奥妙。 以天龙禅唱为核心的太上天龙铠,无时无刻不在加持法力给主人,这也是为何陈七穿上这套金光铠甲时,太上化龙诀所衍生的法术,尽皆有数倍不等的威力增幅。 陈七高兴了一阵,却又忽然有些叹息,虽然真龙劲又祭炼出来一道,但是陈七想要把太上化龙诀也突破感应天地的境界,却不知有多长的道路要走。这个小贼头催使太上化龙诀,五道真龙劲尽皆化为金光蛟龙,倒也把陈七衬托的宛如仙佛中人,凭现在陈七的卖相,不拘谁人看了,都不会想到这厮原本是个山贼出身。 “亏了这几日,跟四大妖王日夜斗法,我的道行法术才长进的这么快。如今我现在的道行,暂无希望再进一步,只能精修法术,我究竟要精修哪一门法术为好呢?” 陈七这一段时日,虽然道行突飞猛进,但是所修的几种法术,却并未提升多少。道行是根本,道行不足,法术的修为就只能困在某一极限,不能超过自家的道行去。但若是法术威力不足,空有一身道行,就如全身悬挂金银的富家子,却没一个得力的家丁护卫,遇上什么敌人,轻易便取了性命去,白白浪费了苦修得来的道行。 陈七所习的四大道诀,每一种都能衍生出来数十种法术,虽然这小贼头也知道好歹,只拣自己用得上的修炼,并不曾贪多务得,可所学已然不少。 太上化龙诀衍生出来的佛门四门小神通,四件法器和真龙炮。火鸦阵衍生出来真火种子,火羽箭,火鸦变化,流火金瞳剑,昊天神诀,火云禁法。其中流火金瞳剑和昊天神诀,陈七只是临时运用,然后就再没认真修习过,还不算他所学之内。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出来的法术可就多了,因为在上古仙人洞府被天地元气灌体的缘故,陈七周身三百六十五处窍穴内,都有一团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演化的元气凶兽,但真个算的有威力的,只有一门火蛇无双,这门法术亦是陈七现在所善威力最大的法术,已经差不多快到了炼气感应层次的最顶峰。只是也因此,陈七反而没得心思修炼,因为这门法术在不能凝煞的情况下,已经没得进步余地。 吞日神猿变极更不须说了,陈七一直都没分心于此,一门法术也不曾修过。 陈七寻思了一阵,暗忖道:“太上化龙诀未曾突破炼气感应的层次,所有衍生的法术,威力都不能超过一十八重禁制,暂时还是不要去管他。吞日神猿变也不小说了,总也是不用练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所有的法术威力都相似,已经有了火蛇无双,其他的法术修炼来也不见得比这道法力更厉害,算起来仍旧是火鸦阵的法术最合我目前修炼,火羽箭我已经算的惯常拿手,还是先把已经修成了七十二团真火种子,尽数修炼到二十七重禁制罢,火羽箭的法术,只是真火种子衍生出来,只要真火种子修成这等法力,火羽箭的威力自然便提升了。” 陈七选定了火羽箭为突破,还有一大愿意,便是这火羽箭的法术,以真火种子为根基,真火种子又是火鸦阵心法的核心,对他的道行提升,亦有极大好处,加之他已经收伏了六十二头火鸦,修炼起来加倍容易。是短时间内,最能增加他对敌威力的一个选择,其余选择都差了一些。 陈七正自在寻思自家日后的修行道理,忽然听到天空上劲风呼荡,知道是四大妖王又来讨敌要阵,不由精神一振,把龙虎混天丹和本身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合一,一抖袖袍飞出了金刚塔,眺望远远飞来的四道遁光。 s:仍旧三更送到,讨个好彩的红票g!~! .. 一百六十六、四象锁龙阵 &m;nb)花柳魔阴沉沉的一笑,35道还是白眉神兄厉害,这些日子只是以小手段骚扰,并不真个惊扰了这小贼。。。让他以为我们奈何他不得,却不知我们已经趁这些功夫,布下了四象锁龙阵。这一次看他还能往哪里跑白眉神一双白眉轻扬,嘿22笑道也是他不知死活,非要留在福阳府,若是他早就遁走了,我们还真拿他不可奈何,此一番只能35我们兄弟有些运道五通魔君一直极少开口,此时却忽2235道若是此子身上没有千年?玉荷花,却该怎么办花柳魔和白眉神都是一愣,不过他们亦是修成罡气的妖王,不会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下,便认定陈七有他们所须之物。白眉神双眉一扬,淡淡35道若是有,自22皆大欢喜,若是没有,也只算他倒霉罢了,我们兄弟冤杀个把人算的什么万法妖王对陈七怨恨最深,陈七杀了他几个手下也就罢了,还把他垂涎甚久的小姨子也给杀了,让他一腔欲火都只能洒在林袅袅这位妃子身上,却总也觉得没有自家妖妃的妹子过瘾。当下便叫道就算没有千年?玉荷花,这小贼身上的好东西也不少,大家分一分,也尽够过年节了。别的不35,就他那两口飞剑,便是好物,不输给三派六道这些顶尖大派珍藏的剑器四大妖王齐齐嘿笑一声,算是达成了默契,再也不提此事。 陈七衣袂翻飞,瞧着驾驭遁光而来的四大妖王,心头微微有些欢喜。他的太上化龙诀才刚突破,但仍旧停留想?气入窍的层次,对敌四大妖王,并无任何助益。故而他欢喜的并不是可以有敌人前来,给他演示身手,而是这一次陈七亦想到了彻底让四大妖王死心的办法。 看到陈七早一步飞上半空等候,似无遁逃之意,白眉神仍旧不敢稍有松懈,这些日子他虽22为了掩饰四象锁龙阵,并未全力出手,但仍旧用了不少手段,可这些厉害手段,都给眼前这小子轻易化解,凭这一ā,白眉神就不敢小瞧陈七的智慧。 虽22白眉神亦感觉陈七留在福阳府城不走,是个大大的不明智,但他怎么都想不到,陈七是为了报父仇,只以为其中有什么关键,他不曾想的通透。但是对白眉神来35,陈七留在福阳府的借口,他并无心思想要知道,他想要的只是擒下陈七,用严刑逼32出来千年?玉荷花。若是陈七并无此物,他也不介意顺手杀了这小贼,反正他们这些位列天下十九大寇的妖王,杀人如宰杀鸡鸭一般,也不多这小贼头一条冤魂。 白眉神清o一声,花柳魔,万法妖王和五通魔君便各自散开,绕了一个大圈,稳稳占据了东南西北四方,把陈七包围在其中。 陈七对自家被包围,混不在意,他和四大妖王前后斗了不下百场,早就把龙虎混天丹的妙用开发尽矣。以他如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至感应天地的造诣,上古道术36超当世道法的雄浑真气,再得了这粒龙虎混天丹之助,已经稳稳跻身罡气四层的修为。 凝煞,?罡这两层境界,每一层亦分作九等。按照凝煞,?罡的心法不同,按部就班,依次而上。陈七所习的上古道术,并没有这些细分,盖因为上古之时,地煞阴脉不少,凝煞的高低,只看本身道法和寻到的地煞阴脉品质,?罡的修为更直接由凝煞的修为而定,根本不须如此繁琐的划分。但是现今天下,几乎已经没有地煞阴脉,各派凝煞,都是另寻方略,创出凝煞法门,须得从最根本修起,故而才细分了层次。 这些基本常识,陈七半懂不懂,还是36聊时,从罗浮六女?打听出来。这也是没有师父指ā,一人修行的坏?,许多疑难都无人指ā,须得自家瞎里摸索。 不过凝煞,?罡这两层功夫,就算大家凝煞,?罡的层数一样,亦因为煞气和罡气的品质,有所区分。比如四大妖王尽皆是罡气九层的巅峰,可白眉神的修为,就稳稳压过了其余三头妖王,就算花柳魔,万法妖王,五通魔君加起来也比不上他,这便是白眉神所修的法诀á妙,其余三大妖王不及。 陈七所修的四大道诀都是上古道术,故而真气雄浑,36非当今天下任何道法可比。虽22他借了龙虎混天丹之助,也只得罡气四层的修为,却已经能够跟万法妖王,五通魔君平手相斗,花柳魔的修为超过了这两大妖王,陈七便不是敌手,可也能支吾一二。 白眉神道法高深,法术犀利,陈七就算借助了龙虎混天丹之力,也不能抵挡。但是他还有另外一招杀手锏,便是得自白髯化,李元功的两口飞剑罡,白虹!这两口飞剑都是六阶法器,威力异常强横,陈七借助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重新祭?,虽22只得发挥两三分威力,却也能跟白眉神略斗几个回合,再加上陈七彻底修成了火鸦变化,故而他并不畏惧跟这四大妖王照面。就算斗不过,他随时都可以抽身而走,还怕个鸟?何况陈七本来就是山贼出身,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什么危险没见过?哪里还会有个怕来? 陈七对自家的本事和四大妖王的本事都有个?儿,但是四大妖王却对陈七的本事,并无多少知道,甚至他们也不知道陈七究竟修行了多少法术,每次跟陈七斗法,这小贼头都会运用不同本事。陈七是为了检验自家修为,但是却让四大妖王凭空添了许多忌惮。 白眉神见陈七还如前几日一般,并不着急变整]理]化火鸦逃走,不由得暗暗冷笑一声,清喝道三位兄弟,可以催运四象锁龙阵的威力了白眉神一声喝,花柳魔,万法妖王,五通魔君一起把本身妖力运起,登时有四道光虹,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隐隐汇32而来。这四象锁龙阵是利用大地之气,镇压极厉害的对手的阵法。只要阵法展开,把目标锁镇,对方不拘逃去哪里,都会被四象之力锁定,一身道行法力发挥不出来三成。 只是这四象锁龙阵布置极难,就算是四个?就罡气的妖王,加上四人各有不少手下,也都花了许多时候,这才将这座大阵布下。 陈七眼见这四大妖王不知弄了什么手段,方圆数百里内的天地元气忽222?变化,?其是大地元气,波动更是剧?,也不由得微微有些吃惊。他并不知道白眉神这些时日布置四象锁龙阵的事情,但是陈七久做山贼,自22也有许多?慎之?,他生怕自家的火鸦变化被四大妖王想出法子克制,故而早已经把三十六枚紫玉简偷偷布置在福阳府城的周围。 这三十六根紫玉简内中自成天地,各有门户相通,陈七只要手握一根,便能任意挪移。这套法器,陈七已经祭?了许久,比在应鹰手中时,祭?的禁制多了十余重,运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他为了留一条退路,故而并不曾在四大妖王面前,使用过紫玉简的,这小贼头也是知道好歹的,若是四大妖王能把他的最后底牌逼出,让他不得不动用紫玉简逃命,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再多留半刻,肯定是飞遁千里,再也不回头了。 反正四大妖王也不可能在福阳府城?留多久,他想要再来报父仇,也是容易的很。 陈七一捏法诀,?罡,白虹两口飞剑各自化为一3一白两道剑光,绕身十数匝。陈七祭?这两口飞剑的手法甚是粗糙,他20是用太上化龙诀抹去了这两口飞剑的禁制29印,22后封了一道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在两口飞剑之中,这般运用只是勉强,比不得得了真传剑诀祭?好的飞剑29动。其实陈七更想用太上化龙诀来祭?这两口飞剑,只是太上化龙诀未曾突破感应天地的层次,祭?出来的飞剑威力太弱,他才不得不放弃。 陈七放出两口飞剑护身之后,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全力放开,方圆数百里之内的天地元气,尽皆在他的感应之下。陈七突破感应天地的境界之后,单凭自己的念头,只能感应方圆百里之内的天地元气变化,但是借助了龙虎混天丹,他就能把这个范围阔大七倍以上。 陈七把自家的念头放出,这才察觉到方圆数百里内的天地元气,已经动荡到了什么地步。本来以他的修为,可以操纵六七百里方圆的天地元气御敌,但是现在,只有三十里之内的天地元气,还听他的调遣,五十里之内,就要争夺一番,百里之内还能有些干扰,再天地元气就根本不听他的念头指挥了。 这般变化,已经超出了陈七的见识,他心头骇异之下,望向四大妖王的眼神,已经充25了赤裸裸的杀意。虽22陈七知道,凭自己的真实本事,仍旧3636不及四大妖王中的任何一个,但若是他把最后的底牌也翻了出来,凭了紫玉简的挪移虚空之妙,干掉四大妖王中最弱的万法妖王和五通魔君,也不是没有可能。x!~! .. 一百六十七、唵嘛呢叭咪吽 白眉神见陈七身上杀气纵横,但自持四象锁龙阵已经启动,陈七万无可能翻盘,便自冷笑一声,喝道:“小子,你现在把千年碧玉荷花交出,我保证立刻掉头就走,绝不在为难你。” 陈七只觉得天地间有一股茫茫大力,压迫而来,饶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最善操纵天地元气,亦不能运使法力与三十里之外,换句话说,陈七此时的能发出的法术,威力最少减弱了七成以上,不及平时的三分之一。 这小贼头面对如此危局,道心丝毫不乱,只是冷冷喝道:“千年碧玉荷花我没有,此战无法可免,诸位妖王不必废话。”白眉神一声大喝,四象锁龙阵的威力便已经全开,四道从无边大地汇聚来的光虹,各自显化出了一头巨兽之形,分别是“青蛟,狻猊,辟邪,狰狞”之形。这四头凶兽一旦显形,四象锁龙阵便自演化到了极致,陈七只觉得天地元气又重一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操纵天地元气的范围,缩小到了二十五里。五通魔君一面催使四象锁龙阵,一面双唇轻轻一吐,一道咒力化为一条肉眼可见的白线,横跨数里之遥,直扑陈七面门。 四象锁龙阵负荷极大,便是四大妖王这个级数,亦要分出大半妖力,方能维持这等阵法,故而便是五通魔君,也不能运使平常惯用的法术,转以损耗法力最弱的咒术攻击。这一道飞星七杀灭魂咒,乃是五通魔君平生得意咒法,能遥遥击杀敌人与百里之外。在五通魔君手中,曾多次助他击杀瞧不顺眼的对头,此法不伤肉身,专攻魂魄,只要防御稍不得法,就要被重创,极是阴毒。只是此法对付修为差了一个境界之人,往往一击而灭,对付同级修士,却不大好用,五通魔君也是瞧陈七被四象锁龙阵镇压,没有还手之力,这才用上了这一招咒杀之术。虽然周围天地元气紊乱,但是陈七所精擅的也非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一门,其余三部道诀,并不依赖天地元气。他瞧好刚刚炼成第五道真龙劲,演化太上天龙铠,获得了佛门小神通天龙禅唱,此法亦是音杀之术,更有许多其他奥妙。 这小贼头暗暗勾动太上天龙铠,这套金光铠甲登时浮现出来,把陈七包括的严严实实,陈七亦是一声大喝,连续吐出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天龙禅唱用来念诵经文,有无穷妙意,但亦有修行的根本咒言,这六字真言奥义无穷,方一出口,便化为一道蕴含咒力的金光飞出,和五通魔君的飞星七杀灭魂咒一碰,便把飞星七杀灭魂咒的无形的咒力照耀通彻,显出了内中的一十七枚飞星七杀符箓。 这一十七枚符箓通体乌黑,发出诡异的邪力,不住的消融六字真言发出的金光佛力。陈七借助太上天龙铠发出了天龙禅唱的六字根本咒,有威力增幅之效,比本身真实修为,要高出许多。五通魔君所发的飞星七杀灭魂咒却只合用来对付稍低一线的敌人,故而两种咒法威力约略相当,在空中互相抵住,不过片刻便互相对消。五通魔君见陈七居然还懂得音杀之术,咒言之文,心头惊骇,更不敢稍作保留,把飞星七杀灭魂咒含在唇间,连吐六道。 万法妖王亦把平生所炼的水火如意诀催起,连吐出二十四团琉璃精光,向陈七掩杀过去。当初万法妖王的妖妃林袅袅,运阳火阴*水煞跟陈七相斗,也是放出这样的琉璃精光,只是林袅袅毕竟才是凝煞的境界,万法妖王修成的这阳火阴*水罡气,威力大大超出自家妃子所用的法术,虽然一样是琉璃精光,内中蕴含的法力和所能发挥的妙用,却远远超出。陈七虽然有几种法术,威力也都不俗,但是除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借助龙虎混天丹的力量,暂时提升到了炼罡的境界。其余的道术仍旧原地不动,限于修为,这些法术亦不能对四大妖王产生多少杀伤力。 之前的斗法,四大妖王出手各有保留,陈七又是见势头不好,立刻就变化火鸦真身逃走,并未吃过这等亏头。但是这次四大妖王布下了四象锁龙阵,封出了陈七逃走的可能,便再不保留,全力出手,这小贼头看着便有些左支右绌。陈七勉强运起两口飞剑,一青一白两道剑虹纵横飞舞,把万法妖王放出的琉璃精光尽数挡住,同时也放开了金刚塔内两万余口小蝙蝠精念诵经文的声音,这些声音通过金刚塔凝练,送入了太上天龙铠中,被这件金光铠甲转为最为正宗的天龙禅唱,五通魔君的飞星七杀灭魂咒,只要突入切近,就被天龙禅唱粉碎。 但此时四大妖王中,法力最强的白眉神,和法力仅次于白眉神的花柳魔还未出手,陈七却已经差不多手段用尽,只差最后一张底牌而已。白眉神主持四象锁龙阵,并不敢骤然分心,生怕这座大阵稍有空隙,就让陈七得了机会遁逃。他不住推动这座大阵,产生一个接一个的变化,牢牢锁定了陈七。花柳魔见万法妖王和五通魔君已经牢牢缠住了陈七,亦不肯轻易出手,要留一分力气,防备事情有甚变化,对这四大妖王来说,这等对敌,乃是老成持重之举,但对陈七来说,却不啻一个良机,可以磨练他的法力和战意。陈七自持有紫玉简可以随时挪移虚空逃走,面对两大妖王的全力出手和四象锁龙阵的镇压,不但未有丝毫畏惧,反而激发起性子中的凶横。他出身山贼,本来就有一股凶威,修炼的太上化龙诀和火鸦阵等上古道诀,亦是极重争斗,不但未有让陈七性子平和,反而更增他的凶悍暴戾。只是修道之人头脑清明,知道什么是当杀,什么是当止,心中自有一股明悟。陈七所修的四大道诀中,几乎没有剑术法诀,就算是太上化龙诀不说了,显露出来的内容都跟真龙劲演化的法器相关。吞日神猿变衍生的法术,都重肉身,只得一门棍法是祭炼法器的,也无剑术。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虽然法术繁多,但是万法一源,都是操纵天地元气,演化凶禽恶兽。或压阵中虽然有流火金瞳剑,但是这门剑诀,乃是修炼的眼瞳,眼光所看,便是剑光所向,招式法诀跟寻常剑法也无相类。所以陈七运剑的手段,还是有许多人间剑术的端倪,其中不乏他跟自家的女徒弟卢红英讨教而来,毕竟当初卢明泽颇精擅剑术,并且把自己所习的剑术,修改成了枪法,传授给了妹子。陈七把碧罡,白虹两口飞剑展开,剑光漫卷,青白光虹交错,跟万法妖王放出了二十四团琉璃精光斗的不亦乐乎。他仗着飞剑品质超胜,丝毫不惮用大开大合的手法,把剑光弄的又粗又长,只是略略催动,就能横扫数里方圆的虚空。万法妖王一面斗法,一面心头暗骂道:“这小贼的剑法根本白痴一般,只是这两口飞剑实在厉害,我的乌金云光根本不是敌手,只怕三五个照面就要被他的剑光斩破。 不得以用法术对敌,却连硬碰一下也不敢,斗的着实憋闷。都传说这小贼是青城派弟子,青城派也是以剑术著称的大派,怎么他的剑术却这么差劲?但剑术差劲也就罢了,何来这么两口品质如此之高的飞剑?”万法妖王打点起精神,务求把陈七牢牢缠住,何况他奈何不得陈七的两口飞剑,但是操纵琉璃精光的手段,却精妙了不知多少倍。几次都险些批亢捣虚,穿过陈七的剑光,轰在这小贼头的身上。场面上还是占了许多上风。五通魔君见万法妖王占了上风,自己的飞星七杀灭魂咒却攻不破陈七的护身天龙禅唱,心头略略烦躁。暗忖道:“大家名头差不许多,我却几次出手,都显得逊色,万法妖王都已经用上了看家本领,我也给这小贼一个狠手罢!”陈七被两大妖王压的连气也喘不过来气,哪里知道五通魔君还有手段?好在万法妖王的二十四团琉璃精光虽然滑溜无比,但却不及他剑光长大,往往只要自己威势猛恶的狠狠横扫,便能把敌人的琉璃精光逼出去。 只是五通魔君的飞星七杀灭魂咒,陈七借了两万余口的小蝙蝠精之力,不用他才费心,反而应付的更轻松些。五通魔君想要换用其他手段的时候,陈七亦忖道:“四大妖王这阵法果然厉害,就算我变化成火鸦也难逃走。现在还只是万法妖王和五通魔君出手,呆会白眉神和花柳魔也倒出手来,我只怕就要糟糕。还是……先杀了五通魔君,然后逃走罢!”陈七暗暗催起紫玉简,这套紫玉简自称一种阵法,虽然陈七都埋伏在远处,仍有极紧密的感应。他正要寻一个机会,挪移去五通魔君身边,那边五通魔君亦准备好了杀手。 一百六十八、管他千变万化,我只一剑斩去 五通魔君和陈七,几乎是同时发动,五通魔君扬手飞出五道尺许的青光,这五道青光吞吐不定,异芒伸缩,显得极是奇异,一出手就发出凌厉的呼啸之声,速度比陈七的飞剑还要快上数倍。但就在他这五道青光出手的刹那,陈七却消失不见了。 陈七并未察觉到五通魔君出手,他借助紫玉简穿梭虚空的时候,脑海中只想着一件事,便是这一击务求够狠够绝够辣,不能让五通魔君有丝毫的喘息,因为这小贼头知道,自己绝无第二次机会。紫玉简穿梭虚空,任意挪移的功效虽然厉害,但却也不是天下无敌。 就连陈七自己在突破感应天地境界之后,都能够察觉周身百里方圆的气机变化,紫玉简突破空间,自然亦有元气波动,只要有了一次经验,想要预先找出敌人从哪里突破空间,对四大妖王这个级数的炼气士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陈七选择最弱的五通魔君,就是想要最大可能的一击必杀,彻底除去一个大敌。要是选了白眉神这样法力深不可测的目标,说不定弄巧成拙,反而白白暴露自己的底牌。 要说现在陈七最厉害的法力,仍旧是火蛇无双,几乎已经是炼气第三层感应境界所能运使的最强法术了。但是这小贼头显然还有更好的选择,当他消失之后,那两道清白剑光,亦倏忽不见,让正指挥二十四团琉璃清光的万法妖王也是大吃一惊。 白眉神和花柳魔正自操纵阵法,亦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五通魔君全神贯注,发出五道青芒,不暇分神,加之此地的天地元气,早就被四象锁龙阵搅乱的火山喷发一般,也就是陈七所修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最善驾驭天地元气,还能感应天地元气中的细微变化。五通魔君并未想过,在自家四大妖王面前,还有四象锁龙阵封锁,这小贼头还能翻了盘口。 一线紫光,在五通魔君身后裂开,两道剑光如电吐出,五通魔君若是有了防备,这两口祭炼未足的六阶剑器,还真伤不了他。但是此时他并无准备,平生最得意的压箱底法器,又用来暗算陈七,仓促间他也无法收了回来。当五通魔君感到剑光如火炬照亮了他脑中识海的时候,只来得及把毕生苦修的罡气猛然鼓荡,竭尽所能,连续变化了九次。 只是陈七出现的地方,距离他实在太近了,而且小贼头早就把势子蓄足,虽然他不善剑术,却最善感应气机变化,五通魔君仓促间变化了九次罡气,都为陈七无所不至的念头感应到了,他的剑光却没有应机变化,因为对陈七这个剑术低手来说,此刻变化剑招不过是减弱酝酿许久势道,根本比不得五通魔君操纵入微的罡气变化巧妙。 故而陈七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管他千变万化,我只一剑斩去! 碧罡白虹两口飞剑,犹如万丈光虹,在斩中五通魔君护身罡气的时候,只是略略凝滞,便毫不费力的划破长空,青白两道剑光,犹如灿烂天河,悠然横空。这两道光虹不带半分肃杀之气,但却已经实实在在的把五通魔君的生命收割。 五通魔君身死,他操纵的四象锁龙阵变化,就出现了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停顿,陈七几乎是没有第二个念头,紫玉简化虹一兜,就把五通魔君的被剑光切成了三段的尸身收了。与此同时,五通魔君感觉不妙时,收回的五道尺许青光,亦自兜头飞了回来。 陈七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来,自己强行收取这五道青光,必然要耽误一刻。这一点点耽搁……便有可能让白眉神等人反应过来,当下紫光一转,立刻遁去无踪,放任这五道青光划破虚空,在没有感应到主人的气息之后,便想破空飞走。 距离五通神最近的花柳魔探手一招,把这五道青光收在掌心,虽然四象锁龙阵缺了一人,但剩下的三大妖王法力雄浑,倒是还可支撑,只是连他们要困住的人都走了,还维持这座大阵作甚? 白眉神气的怒吼一声,身上的罡煞之气便横扫四面八方,他此时已经明白,陈七身上还有一件能够穿梭虚空的法器,这才会在关键时候,忽然使出来,坑了自己兄弟一场。不但轻松脱身而走,还杀了五通魔君,占足了大便宜。这时候他才想通,为何陈七明知道不敌自己兄弟四个,仍旧逗留在福阳府城,那是因为这小贼头除了火鸦变化之外,还有这一件保命的法器。 只是此时后悔已经晚了,白眉神亦放弃了操纵四象锁龙阵的变化,福阳府城为中心,数百里内的天地元气,犹如忽然崩塌了一般,惹得天地间雷声滚滚,那是无数天地元气不受控制之后,互相摩擦,发出了爆鸣之声。 连续百余声震雷巨响之后,天地间忽然一个大霹雳,撕开无尽天空,然后瓢泼大雨,呼啦啦一下,便犹如天河倒倾,遍洒福阳府周围千里沃野。天地元气被聚集到这一方来,自然也把水汽和雷云都吸摄过来,此时天地元气时空,无人在操纵四象锁龙阵,大雨便应之落下。 炼气士斗法,几乎都要操纵天地元气,吞吸天地元气入体,或者用来催使法术,或者用来填补自身真气损耗。往往在斗法之后,斗法之地的天地元气都浓郁过别处百倍,因为这些修为高深的炼气士,把更远处的天地元气都抽吸过来的缘故。 大气中最多的便是水气,而修炼水系道法之辈极少,故而当天地元气浓郁到一定程度,积聚的水汽亦会随之浓郁无比。修士斗法之后,或者就在斗法的时候,天地间异象变化,往往便有大雷雨诞生。 这一次四大妖王亦四象锁龙阵这样的厉害阵法,驱使了方圆数百里的天地元气,一千五百里之内的所有元气都吞吸了过来,天地间元气浓郁,水气亦复浓烈到了一定程度。此时四象锁龙阵散去控制,这些雨便也越下越大。 五通魔君陨落,只剩下了白眉神,花柳魔,万法妖王三个。这三大妖王各有护身罡气,便是风雨再大,也不能侵入他们的护身罡气之内。只是三大妖王此时的脸色都非常不好,尤其是白眉神,脸色铁青,双目中尽是冷酷暴烈之意。 “没想到一座上古仙人洞府,居然让我们六大妖王陨落了三个。从此后天下十九大寇,就只剩下了一十六位妖王。只是纵然前途艰难,我辈又怎有退路?长生漫漫,前路迷茫,除了一意孤行,又有甚办法了?这小贼,你与我白眉神总是个不死不休,看你有多大的运数,能够逃脱我的手段。花柳魔,万法妖王,我今日起就要闭关,苦修云遁之术,下次再不会让人任何敌人,凭着这些逃遁的小术,从我眼前逃走。” 花柳魔和万法妖王亦是兔死狐悲,良久之后,万法妖王这才轻声说道:“我这里有小诸天云禁真法全套符箓,兄长上次来求,我敝帚自珍,这次愿意全数奉献出来。”花柳魔看着手中的五根青莹莹的长钉,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亦愿意跟随白眉神兄,一起修炼这云遁法术,这五根鬼王问心钉,是五通魔君最珍爱的法器,我下一次就要用这件法器,钉在那小贼的胸口。” 陈七的法术甚多,层出不穷,但是修为高低,却是不能瞒人,他的许多法术修炼的还不到火候,亦让三大妖王瞧的清楚,平手相斗,也未必就杀的了五通魔君。若是知道他有挪移虚空的手段,五通魔君凭了深厚法力,和鬼王问心钉这件法器,未必就不能趁机反而击杀陈七。 此时三方已经撕破最后的脸面,可让白眉神最郁闷的是,陈七精通火鸦变化,又有这种穿梭虚空的法器,只要这小贼头不愿意跟三大妖王交手,便是他们三大妖王修为各自提升一倍,也都奈何不得此人。 除非三人各自修成厉害的遁法,可以克制陈七的火鸦变化,方能彻底击杀这头小贼。 白眉神亦是极有决断的人物,当机立断,再也不肯继续纠缠。他在十九大寇中亦是修为最顶尖的几个,最好面子,知道继续留在福阳府城,仍旧奈何不得陈七,说不定反而会丢更多的面子。这让这头心高气傲的妖王如何受得了?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白眉神一怒之下,便要回转山居,修炼云顿法术。 花柳魔和万法妖王互相对瞧了一眼,花柳魔轻轻叹息道:“五通魔君和白鹤童子,仙猿老祖留下的部曲,你就都收了罢。我跟白眉神都是独来独往,从不曾带这些累赘。你把这些妖兵安顿好之后,来我跟白眉神兄修炼的地方,大家总要炼就手段,击杀这头小贼。” 万法妖王一抖手,一团乌金云光飞出,登时遮住身躯,往地面落下去,哪里是几大妖王手下妖兵聚集之地。花柳魔亦是扭转遁光,刺破天空,紧紧追在白眉神的身后,须臾去的远了。g!~! .. 一百六十九、野逸 屋外清雪飘飘,微微有些冷意,但是南方温暖湿润,即便冬日,这 陈七心情极好,眺望园子中的雪景,身边有两个俏婢,正在帮他斟酒。 数月前他斩杀了五通魔君之后,三大妖王一起退走,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来陈七已经想要暂时隐蔽行踪,离开福阳府,却因为这个变化,又留了下来。只是他留下来的方式,极其烂俗。 陈七恶斗四大妖王之事,对寻常百姓来说,只是天上打雷,有些异兆,但是对稍有修为和眼光见识之辈,就都明了是怎么一回事儿。在福阳府城对陈七最了解,莫过扬州七英和罗浮六女。他们可都知道四大妖王的底细,也知道陈七跟这几头妖王斗法,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只是他们的眼力不到,分不出来陈七和四大妖王斗法谁人胜负罢了。 陈七在斩杀了五通魔君的第三日,便浑身血污的出现万府附近,且还昏迷了过去。没任何意外的,万芳就“很偶然”的发现了他,然后便把陈七救回了万府。陈七在“挣扎”着醒来之后,特意叮嘱了万芳,自己是被四大妖王打伤,要万芳千万不可泄漏自己行踪,然后……他就顺理成章的在万芳的闺房中住了下来。 陈七心知肚明,自己在万芳闺房中第二日,万旗就知道了,但是这位哥哥,并不曾暴怒的把潜入自家妹妹闺房的野男子揪出去,而是替万芳遮掩,把这件事儿搞成了浆糊。 不过这些事儿,陈七才不去管它,这小贼头现在想的事情,都跟万家无关。这几个月的功夫,别说万芳之前,已经对这个少年颇为心动,有那么几分芳心暗许的滋味。就说这少年男女日夕同房,耳鬓厮磨的机会,就足以让大多数少年男女,互相把持不住。 就在陈七身后,万芳斜斜依着一副竹塌,双目中满是柔情,眼里除了陈七之外,再无它物。 陈七忽然轻笑一声,园子中风雪骤然大盛,但他和万芳,以及两个美婢周围数丈之地,却仍旧温暖如春。万芳这才分出一缕眼神,扫了一眼园中大雪,不由得轻轻惊讶,樱唇吐出两声惊叹,瞧向陈七的眼神,更加痴迷爱恋。 陈七修成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又突破了炼气第三层感应天地的境界,方圆百里之内,雨露风霜,风云雷电,尽在他一年之间。这数月来苦修,让陈七对天地元气操纵更近一步,感应范围又扩张了十余里,对天地间的气机变化,亦复敏感了十倍,已经不须捏诀念法,一个念头便能把方圆百余里的天地元气操纵如此,变化万象,犹如神祗一般。 此刻让园子中风雪骤盛,却不波及的万芳所居的园子之外,更能护住自己和万芳,以及两个丫鬟存身的数丈之地,仍旧温暖如春,不过是他少露手段,还不算是怎么厉害。 饶是如此,陈七的法力道行,已经足可以让万芳这样,还在炼气入窍层次,且没炼开几处窍穴的低浅修士,仰慕到无以复加。更何况,陈七在万芳眼里,已经是他意中之人,情郎哥哥,这个评价的标准,还自往上提了几分。 陈七心情畅快,这数月来他躲在万芳的闺房中,佯作养伤,实际上却是潜心修炼。四部道诀的修为,尽皆突飞猛进,虽然没有凝煞法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火鸦阵,吞日神猿变三大道诀都不能更进一步,但便是在感应这一层次,也不是没有潜力可挖掘。 这数月来,陈七除了把火蛇无双这道法术,彻彻底底修炼完成。七七四十九条火蛇都突破到了二十七重禁制,已经是感应境界所能修成的极限。还把火鸦阵的七十二枚真火种子,也都修炼到了二十七重禁制,一出手就能有七十二支威力可达二十七重禁制法力的火羽箭。 有了这两种法术,陈七实力便自增长了许多,便是不借助外力,亦足以让寻常凝练煞气之辈,在他手下俯首称臣。 眼望自己造出的大雪,陈七思绪飘飞,似乎又回到了在天马山当七寨主的日子。在天马山的那段日子,是陈七记忆中最为深远,亦最为根本的部分,也让这小贼头,一生一世都不能忘怀。他自从借助紫玉简中的幻境淬炼道心之后,其实一直都有些迷茫,只是他性子刚毅果断,习惯了快刀斩乱麻,不拘对错都先替自己定好了路子,不会犹豫来去。 这数月来,陈七亦复在思索,自己是不是该把这一份迷茫放出来,还是按照已经选定的路子走下去。当然他在思索这些时候,陈七的内心深处,便已经知道,自己……有了动摇。 陈七出身山贼,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也从来没有道德存挂心怀,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有好东西便抢,有美女便享乐,谁管他对对错错,是是非非?当他在紫玉简内的幻境中,见得自己本心,淬炼出来道心初境,这种念头便自动摇,幼年母亲的殷殷期望,和自己记忆中仅存的一段温暖记忆,让他觉得亏欠了目前,有负母亲的一双眼眸。 天知道他母亲,有多希望他能做个好人。 但是从陈七在堪破道心之后,已经渐渐明白,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山贼,但也……永远都做不了一个好人。 就如这次为父报仇,他选了看起来最畅快,最彻底的一种法子,不但要把扬州七英尽皆弄死,还要侵吞其家产,夺其妹子,已经算是十分狠歹。可陈七同时亦知道,自己这么做,其实不过是为了寻一个借口,让自己不至于无所事事。 是的! 陈七现在几乎没有任何目标,一旦报了父仇,他的前面便是苍茫天地,空旷无边。在没有寻到自己心目中的道路之前,就算他能够寻到地煞阴脉,开始凝煞炼罡,可陈七也知道,自己终究是过不去道心那一关,永远都无望踏入金丹大道。 陈七现在最愿意的做的事儿,就是沉入道心初境所化的绵延山脉之中,在这无边小说]就*来大山中任意驰骋,或为老猿,或为猛虎,或为蛇虫,或为飞鹰,或为参天古木,或为花花草草。体悟这天地间一切生灵的心境。 陈七体验的越多,便越知道当初创下了四道境的那位前辈,是个什么主意。道心磨练,只能靠世情,人欲,经历,感悟,一点一点磨开本心,以本心观天地,演化道心。那位前辈自然不能超越这天地间的唯一大道,他所能取巧的是,把道心具现,演化为一种幻境,在识海之中,任由修道之人的念头在其中磨练。 陈七的道心所化幻境,便是这一座小山,后来渐渐成为巍峨山脉,也让陈七知道了,自己的内心,其实狂野不羁,根本不愿意受任何约束,什么礼法,道德,父母期望,乃是物欲,情爱,甚至天道,都想一起抛开,只要自由自在。 “也许我就不该修道,只做一个山野村夫,与天地所生万物一般,有生老病死,最后腐朽,生前不为人知,死后不为人念,只如蝼蚁,不求登天……” 陈七心中的念头,信马由缰,忽然识海中轰然一声,却不是他道心所化的山脉出了什么变故,而是他识海中的另外一样东西,那些丝丝缕缕的情丝,忽然生出了变化。陈七运起念头,在这些情丝上轻轻一拨,便有一股意念,穿透了不知多么遥远的虚空,跟另外一个人的念头契合成了一体。 陈七可以感觉到,那个遥远的念头,温暖无比,似乎在安抚他心猿意马的道心,给他许多鼓励和安慰,让他振作起来,不可有软弱,退缩,要鼓起勇气,踏破万里艰难,直上九霄云天。 陈七蓦然一震,他眼前豁然开朗,忽然“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女,肩上有一头灵兽香狩,背后一把斩情古剑,笑盈盈的,正冲着他做出古灵精怪的鬼脸。只这一刻,陈七终于明白,刚才那个安抚他的念头,就是貂雪,这个给他种下了情丝的女孩儿。 万芳把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陈七身上,忽然见自己心爱的情郎,脸色大变,忽然有悻悻之色。忙起身来在陈七身边,把自家的小手,送入陈七掌心,轻轻捏着陈七的一双有力大手,柔声说道:“已经看了这么久的雪了,不如回房去罢!我让玉梅和冷蓉去准备一下,晚上我陪你多饮几杯。” 陈七脸色这才变得平和,他微微一笑,大袖一挥,天地间风雪便自一起消歇,竟然用法力止住了万府周围的清雪。本来落在地上,便自融化的雪花,亦忽然给一股阳和之气蒸腾,弄得万芳所居园子,到处都是如云如雾的水汽。 本来微微有些湿润的地面,也在须臾之后变得干爽,陈七轻轻拉起万芳的小手,淡淡笑道:“晚上就不要在府中吃了,呆会我领你去见一个朋友。”陈七说的温柔,万芳心中柔情蜜意,满心欢喜,竟然没注意到,陈七的眼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最终,我还是要持利剑,斩破一切羁绊和纷杂念头么?” 这便是陈七在那一瞬间的想法,他紧了一紧万芳的小手,忽然心头火热,距离晚上,其实还颇有两三个时辰……x!~! .. 一百七十、谁家红杏,胡乱出墙 陈七牵着万芳的小手,踏浪而行,天地元气在他的足下汇聚成滚滚浊浪,托着他和万芳,一路前行,疾如奔马。 此亦是这小贼头参悟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得来的一项应用法门。说来也是简单,就是把凝聚的天地元气兽,改了形态,化为滚滚元气浊浪罢了。 万芳的俏脸上,宜嗔宜喜,身心似全部沦陷,虽然陈七弄出许大阵仗,但是她的眼中,天地间只有一人而已。 陈七心中却无身边佳人的身影,在他的识海中,无数情丝,已经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面。年纪小小的女孩儿,抱着斩情古剑,逗弄香狩,看起来活泼可爱,年幼可喜。通过情丝,貂雪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都展现在这小贼头的内心识海,比用眼去看,犹清晰了三五分。 貂雪和鸾兮一般,都限于年岁,身材并未长成,可是论起容貌,两人都是无可挑剔的小美人胚子。鸾兮有些神秘莫测,清冷孤傲,可貂雪的气质却温和的多,就如每个人都可见的邻家少女,但是哪个邻家女孩儿,能有她这般完美? 陈七虽然不知道忘情道的手段,但是他跟鸾兮斗过一场之后,已经明白了这些三派六道的凝煞法门,尽皆奇幻无比,隐秘诡异,超出了寻常人的想象。灭情道和忘情道都是以情入道,但是走的路子却截然不同。灭情道的情种和忘情道的情丝,也有许多区别。 陈七虽然不知其中的细微之处,但是灭情道的情种,一旦种入人身,便能让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女子,变得痴心爱怜,一旦情种被鸾兮取走,便能反目成仇,痛恨万分。其中反差之大,简直让人目瞪口呆。在陈七心中想来,情种能操纵人心,情感,爱*欲,好恶,情丝也必然不是什么好物,目前最稳妥的把握,莫过于斩杀了貂雪,方能绝根。 尤其是不久前,陈七通过情丝,跟貂雪的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异的通道,让他能够无时无刻,都能“看”到貂雪,这个女孩儿想必亦能“看”到他。虽然陈七也有几种手段,能够切断两人之间的联系,但只要情丝一日不去,两者之间就无法彻底隔断关系。 至于如何驱除情丝,陈七却没有办法,唯有彻底斩杀始作俑者,方能断去这一丝古怪的感应。 貂雪抱着斩情仙剑,忽然皱了皱小鼻头,有些说不出的可爱,嘴里埋怨道:“这小贼真是个死没良心的,才取了人家万缕情丝,居然就红杏出墙,另外寻了姘头。他那个姘头容貌也只是寻常,除了比我发育成熟些,有屁股有胸,别地方哪里及得上我了?” 貂雪放开双手,在雪地上轻盈一转,说不出来的美态,向天空,撅了撅小嘴,忽然就切断了跟陈七之间的感应。 陈七只觉得眼前一暗,就再也看不到貂雪这女孩儿了,但是在万物灰灭之前,貂雪的俏脸上的笑意和眼中那一丝哀怨和盈盈水雾,却让这小贼头瞧了个真切。似乎天地毁灭,自己也不能忘记这一刻的印象。 “这些大派弟子,手段都好厉害,居然想要破我道心,哪里有这般容易?” 陈七凝了凝神,一声清喝,便有六十二头火鸦飞出,陈七把真火种子凝练到二十七重禁制,这些火鸦的修为,亦得了自家主人之助,突破了本身修为的限制,尽皆突破到炼气感应境界的巅峰。六十二头火鸦百翅翻飞,须臾间就一飞百里,散布到四面八方。 陈七虽然感应天地气机变化的界限,远远超过寻常炼气士,但貂雪出身忘情道,不知有多少手段,可以瞒过这种感应,所以陈七还要借助自家豢养的火鸦,来搜寻貂雪的下落。 貂雪切断了和陈七之间的感应之后,小脸上颇有些哀怨,自言自语道:“貂雪好生可怜,怎么就拣中了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男子?若是我不能让他彻底喜欢上人家,我又不能彻底喜欢上他,这凝煞一关可该怎么过啊?早知道,人家就不选琅琊忘情诀来修炼了,去修炼离恨天书多少,只要杀杀杀杀杀杀杀,最后把一切仇恨都忘怀,不知要简单多少……” 貂雪小手轻轻一放,一层莹莹青光飞出,她柔弱的小身子便自天地间消失。恰在此时,一头火鸦掠过天空,一双火眼如电横扫,但也未能发现任何端倪,须臾便飞过了这一块地方。 在空无一人的平地上,忽然传出了吃吃的笑声,貂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低低在空旷的地上盘旋,这女孩儿似乎高兴的正自前仰后合,自语道:“你这些火鸦,我早就都见识过了,但你想要用它们来找到本小姐,却又怎么可能?我们忘情道的隐身法诀,难道是白送的么?” 陈七放出火鸦之后,略略等候了片刻,当六十二头火鸦在周围数百里内盘旋一圈之后,终究无所获。这小贼头嘿然一声,也自暗暗钦佩,忖道:“果然不愧是这一界最顶尖门派出来的弟子,这一手隐遁的法术,我就比不过。我所学的上古道术,可还没有隐身之术啊!” 万芳见陈七忽然驻足,放出漫天火鸦去,也自有些愣然,她见陈七沉吟良久,并无动作,这才有些腻声的说道:“七哥哥,你怎么了?说带了我出来见个朋友,怎么忽然又不走了?” 陈七的年纪,不过刚过十六,万芳却已经盈盈十九,比他还大了三岁。但是万芳被陈七兜搭上手之后,万事都肯依从这小贼头,却只有这件事儿不答应,从不肯让陈七唤他姐姐,也不肯叫陈七弟弟,不过每次万芳叫七哥哥的时候,陈七这小贼也颇有些得意便是,并不觉得有甚不好。 陈七自然知道万芳的心思,他对这点小事儿,却并不甚在乎。此时听得万芳这般叫他,陈七嘿然一笑,便说道:“我就是找不到那个朋友,这才有些迟疑,不过寻不到人也就罢了,我们许久都不曾出来,正好闲散耍子。”g!~! .. 一百七十一、金银童子,玄玄门主 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子,体态丰腴,五官如画,披流霞彩衣,五色云锦织就的长裙,云鬓高挽,脚下亦是一道绿色云光。只是云光不大,只有九尺方圆,正载着这女子仓惶疾驰。这女子脸上倒也镇定,只是身上衣裳有些水火侵染,连一条玉臂都裸露在外,原本遮掩的半条衣袖彻底粉碎,隐隐还有许多血渍。 “夏玉娘,你纵然有些手段,却如何翻得出我的手掌?你们玄玄派的山们都被我攻打了下来,门中弟子尽数为我所擒,只要你肯做我的门主夫人,这玄玄派就还是你的。不然,我金银童子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说不得就要屠了你们玄玄派满门,自然你的那几个漂亮女徒儿我不会杀死,等我玩弄的厌腻了,就赐予某的手下。” 催动绿云疾飞的女子,心头巨震,但却咬紧牙关,绝不回头。她心底如何不知,自己只要逃出去,日后还有机会报仇,若是就此屈服,不过是个满门死绝的下场,绝无第二种可能。只是她的绿云虽快,后面追来的金银童子遁光更快。 随着一阵狂风烈动,一个看起来身形如孩童,但是脸上却满是皱纹,苍老如耄耋的古怪道人,驾驭了一个金银两色的葫芦,紧紧追了下来。这金银童子满脸都是淫邪之色,端坐在金银葫芦之上,双手轻扬,便有无数金银二色光砂飞出,幻为一道长蛇,紧紧追在夏玉娘的身后,却并不着急按落,有意戏耍这位玄玄派的门主。 夏玉娘此前已经在金银童子手下吃了大亏,银牙咬的崩玉唇都见了血丝,左手纤长的五指捏了一个法诀,但却不敢发出,这乃是她拼命的手段。 金银童子和夏玉娘都是一派之主,虽然门户不大,却也各有百余名门人,山门都在扬州境内,互相间也无仇怨。只是金银童子对夏玉娘的姿色颇垂涎,曾几次上门,求双方合并了门户,把他的金银门和玄玄派两两合一,更欲跟夏玉娘合籍双修。夏玉娘知道金银童子性子古怪,最是残忍,名声极端不好如何肯从他? 且不说金银童子虽然身形如童子,但那是因为修炼时走火入魔,身子不能发育,其实年纪已经颇大,两人年纪不合。就说他人小棍短,真个合籍双修,夏玉娘也只有选择左手五根,右手五根,反正总也不可能舒爽的来,便婉言谢绝。 金银童子因此大怒,闭关苦苦修炼,炼成了一葫芦独门法器金银砂,这才率领金银门的徒众,倾巢而出,寻上门去,不但击败了夏玉娘,更把玄玄派的山门踏破,尽擒玄玄派的门人弟子。 夏玉娘虽然仗了一朵绿玉仙云逃走,但是金银童子的金银葫芦,亦是一等一的飞遁法器,两人犹如流星过渡,一追一逃,夏玉娘被金银童子打伤,真气渐渐不继,绿玉仙云也缓慢了下来。 金银童子一声狂笑,把一道金银砂在手中舞弄,化为百丈金银砂虹,宛如天外巨龙,气势十分骇人。他指着夏玉娘喝道:“你莫要再有侥幸了!既然你如此死硬,我也不留手了,先把你杀死,再回去操练你的那些女弟子。” 金银童子亦知道,夏玉娘跟他的修为相差不多,自己只是仗了一葫芦金银砂才占了上风。想要活擒夏玉娘那是绝无可能,他虽然垂涎夏玉娘的美色,却也非是独孤一味之人。玄玄派女弟子甚多,几乎个个都是美人儿,就算少了师父,缺了师徒同乐之趣儿,但那么多女弟子,也尽够他玩耍了。故而金银童子见活捉夏玉娘无望,便下了杀心。 修道之人,只要修炼到炼气入窍,便能易筋换骨,改变身材容貌。炼气的男子也就罢了,许多都不甚注重外貌,但女修士多半都会在样貌上下一番功夫,只要不是自家眼光有问题,几乎都能在踏入炼气入窍这一层次后,变成十成足的美人儿。当然要能彻底把自家的面貌改换,至少也得练通两百处窍穴以上,所以炼气的女修士,在炼气入窍这一层次的时候,光是凭了外貌高低,也可略略分出修为上下来。 金银童子捏了法诀,眼中杀机盈然,金银砂化为一团光雾,猛然往下一落。夏玉娘回头看到金银童子杀招已出,便把最后留的一手搏命法术预备好。她也不去管自家的安危,纤长的五指猛然一放,便有一道淡银的精芒飞出,这道银芒如线,肉眼几不可察,在夏玉娘的催动下,绕过了金银砂云,直奔金银童子的印堂。 金银童子知道夏玉娘最近几年,都在祭炼一种法器,名为玄女针。他知道但凡针类的法器,都阴损无比,早就上了心,夏玉娘这一手又是被逼发出,时机拿捏的并不甚好,被金银童子眯着眼睛,一声喝,把座下的金银葫芦飞起,喷出了另外一股金银砂,只是一卷,就把夏玉娘发出的玄女针摄住,然后收入了金银葫芦当中。 金银童子破去夏玉娘最后的反击手段,不由得哈哈狂笑,下面催动绿玉仙云正自拼命躲闪金银砂云的夏玉娘却已经心底发凉,一声悲呼,操纵了绿玉仙云猛然上升,主动往金银砂云中投来。她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要死,也要拼了性命毁去敌人的这件重要法器。 就在她运用玄功,要自爆精血的当,忽然一道愤怒到了极点的长啸,穿透了云端,呼啸而来,一个声音在大气中激荡,从四面八方传来,寒意森森的叫道:“你们两个居然坏了我的大计,在什么地方斗法不好?偏在这里斗法?都给我进来罢……” 夏玉娘和金银童子身边,都出现了十六朵优昙波罗花,夏玉娘本来就久战力疲,又是受伤之躯,被这十六朵优昙波罗花一罩,便自动弹不得,就连想要自曝精血都做不到。这个身材高挑的美貌女修,娇躯连连颤抖,想要挣脱这十六朵优昙波罗花所放出的法力禁锢,却哪里能够?只是她这一番挣扎,娇躯的美好曲线,尽数展露出来,不拘什么样的男子瞧见,必然被惹得血脉贲张,不能自抑。 金银童子吃了一惊,忙把金银砂收回来,护了自家之后,便大喝道:“吾乃五气山金银洞的金银童子,道友何方来者,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就下这般狠手?” 大气中层层激荡,那个声音似乎恼怒已极,根本不想回应他。那十六朵优昙波罗花演化的大阵,困住了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夏玉娘倒还罢了,但是想要困住有金银砂在手的金银童子,却力有不逮,被他的金银砂一冲,便组不成阵法,立刻又有十六朵优昙波罗花降落下来。 金银童子见自家的法器建功,便也不是十分畏惧暗中出手的那人。他心中自忖道:“我也是凝煞级数的修士,又有金银砂在手,就算遇上炼就罡气的人物,也可以斗上一斗。这人不知是谁,居然敢这般坏我好事儿,待我捉了他,便也狠狠折磨。” 陈七和万芳乘了乌金云光,在高空中下望,万芳脸上春潮未去,正是欢好后的痕迹,她慵懒无力的靠在陈七身边,瞧着意中人跟别人斗法,半点也不担忧。陈七的法力她也略有所知,金银童子不过是凝煞的级数,最多不过仗了一件法器,陈七别的不说,手段无数,法器也有几件,稳赢不输的局面,自然让万芳担忧不起来,她只是无数次想着刚才,陈七又把自己弄的羞人答答的,全身都是燥热之意,不住的想:“我们两人已经如此,我这辈子除了嫁给这小要命的,还能适于谁家?只是……他现在心中是如何想,会不会觉得我任他予取予求,是个不知自爱的女子?” 陈七也不管身边玉人心里忐忑,他没能引诱来貂雪,却被两个旁门修士斗法,坏了许多好兴头,心中已经十分不爽。他感应天地元气的范围极广,早就感知到了金银童子和夏玉娘两人,刚才若不是金银童子放出的金银砂,把他的元气穹庐打破,险些惊扰了跟万芳的“好事儿”,陈七还不见得会出手如此暴烈。 虽然这小贼头仗着法力高明,有紫玉简这等手段,挪移到了高空,并未受了金银童子的害,但是心中恚怒也可想而知。他见金银童子仗了金银砂哈在耀武扬威,自家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困不住这厮,心头暗忖道:“看他也不过是仗了一手鬼砂子耀武扬威,且让我先夺了他的法器,再把他狠狠镇压。可惜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困不得炼气凝煞的道人,火鸦阵也不合用在人类的身上,现在太上化龙诀吞噬元气,又到了极限,暂时也无用它之处了。” 在陈七眼中,这位金银童子与牲口无异,根本就没有把他当作同类相待。毕竟刚才他也在一旁窥测,早就知道夏玉娘和金银童子之间的是非,虽然其中精细处他也不甚了解,但是光听瞧金银童子所言所行,就知道他不是好人。虽然陈七也不算什么良善之辈,但却也不妨碍,这小贼头“替天行道”。g!~! .. 一百七十二、好人,坏人 好人是不大会喜欢坏人的,好人只希望世上都是好人,日子可以过的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坏人也不会喜欢坏人,他们亦喜欢好人,不然大家都是坏胚子,他如何能稳占便宜?只欺人,却不被人欺?说不定转头就被更坏的人干翻了,百般蹂躏,一如他们害别人一般。古语有云,恶人自幼恶人磨。所以坏人亦希望天下都是好人,这些好人可以任他们欺辱,却不敢反抗。最好天下只有他们一个坏人,方才恣意自在。 陈七已经算是个大大坏人,他所作所为,并无半分良善,或者他淬炼道心之后,已经不屑去做这等不上台面的“坏事”。可不管如何,这小贼头的的确确,非常讨厌金银童子这样的人物。 金银童子仗着一葫芦金银砂护身,还想寻出敌人来下手,把夏玉娘重新抢回。陈七有意引他出手,好抢夺那一葫芦金银砂,所以金银童子并未察觉出来,这个藏身起来的敌人,究竟有多少本事。 寻常人突破炼气第三层感应天地的境界,感应的范围不过百步方圆,就算修炼到凝煞层次,感应范围又所扩张,亦不过数十丈远近罢了。金银童子哪里知道,世上居然有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这样的神异道诀,感应天地可以达百里,还不过是炼气第三层的境界? 陈七搅乱了天地元气的变化之后,金银童子便无法纯凭气机交感,寻到敌人的踪迹,陈七却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偏偏金银童子并不以为如此,只认定了陈七不过有一手好的遁术,真是本领未必强横过他。 金银童子一面把身下的金银葫芦尽情催起威力,喷出金银砂化为天穹,把自己保护在内,托住那三十二朵优昙波罗花,一面睁开眼睛四下里寻找陈七的踪影。只是当金银童子关注到周围变化时,才蓦然发现,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已经非是正常景致,凭了自己的眼力,都瞧不出三五里之外,再远一点,就要被天地元气生成的白雾阻挡。 “是哪里来的这么一个怪人?他一出手就把夏玉娘抢了去,这女人我已经惦记了不知多久,结果却便宜了别人。不过他能困住夏玉娘,只是因为他的法术古怪,专门用来封镇,这手法术对付夏玉娘也还罢了,对付我却不能。可惜,我若是懂得这种法术,就能把夏玉娘活捉下来,任我揉捏,也不能反抗……若是我能击败此人,说不定还能把夏玉娘夺回来,跟她的徒弟们,来个师徒群飞。” 金银童子在这个时候,兀自浮想联翩,便在此时,忽然一片苍茫的天地中,忽然有一头异兽飞出,金银童子一扬手,就飞出了一道金银砂组成的光虹,和那头异兽纠缠,不过片刻就将之击破。陈七瞧得暗暗冷笑,有意幻化出来许多元气巨兽,去逗引金银童子。 金银童子不知道,陈七催运天地元气所化的元气巨兽,随生随灭,直如无穷无尽,根本不拘惧被人斩杀,只以为自己法术厉害,终于伤到到了敌人。击破一头元气巨兽之后,金银童子信心徒长,只以为陈七已经黔驴技穷,看到有其余的元气巨兽来袭,便不管不顾的运使金银砂去四下扫荡。 他这一葫芦金银砂,内中存货也有极限,当金银童子把葫芦中的金银砂放出了七八成的时候,却见周围天地越来越是苍茫,元气巨兽有增无减,这才略略有些戒心,想要把金银砂收一部分回来。陈七在高空中瞧得仔细,哪里容得他卖乖?当下伸手一点数十座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飞出,登时把金银童子的金银砂分作数十处镇压住了。 金银童子忽然见得天上飞下来这多优昙波罗花,心头猛然吃惊,他收了两次,怎么也收不动被优昙波罗花演化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住的金银砂,忙把金银葫芦一拨,就想飞出这一片苍茫天地。 陈七在云头上,操纵天地元气,也不管金银童子往何处飞,他只须任意挪移法术,便能把金银童子牢牢困住。若是陈七想要击杀了金银童子,只须碧罡,白虹两口飞剑一动,这厮便是稳死,但对陈七来说,金银童子这等修成了煞气的炼气士,却是重要无比的“资源”。虽然现在他没什么手段,能把金银童子化为自身法力,但等他修为渐高,这金银童子便可用来修炼法术。 金银童子飞行一阵,周围的元气巨兽越来越多,天地间仍是白茫茫一片,不见丝毫出路,心底也不由得慌了。他连续发出金银砂去抵御陈七幻化的元气巨兽,此时葫芦中的金银砂已经告罄,只要他的金银砂飞出,天上就会飞下几朵优昙波罗花来,将之收走,再也召唤不回来。到了后来,金银童子失去了这件趁手的法器,只能运起本身的法力相抗。 金银童子不过是旁门散修,虽然建立起来金银门,但是不消说比拟三派六道这样的顶尖大派,或者桃花教这样的一流教门,就算比起万芳的师门,罗浮七真都逊色了许多。也就是比禾山道,驭兽斋这样的三流门派强些,除了金银砂之外,也无什么厉害法术,只能把本身煞气化为掌风,推出去抵挡元气巨兽。 陈七站在乌金云光之上,嘴角含笑,瞧着下方,万芳见他胸有成竹,忍不住说道:“这人法力不弱,似乎不好对付。”陈七哈哈一笑道:“这人法力倒是也不凡,不过我要是杀他不过是弹指之间,之所以逗弄这么久,只不过是看上他一身修为和那一件法器罢了。妹子你修为不高,也没什么法器随身,待我夺下他那个金银葫芦送你好不好?” 万芳登时心底甜丝丝的,再也不去管金银童子如何了。 陈七收了卢红英,便送了法器,传授上乘道法,万芳从了陈七之后,也曾问他求肯。陈七因为另有心思,一直都没答应传万芳法术,这小贼头手上虽然有几件法器,可也还没大方到了赠送美人儿的地步。万芳因为求之不得,也颇有些怨气,只是她跟陈七毕竟不清不白的,虽然有了肌肤之亲,但关系总还在暧昧之间,说不上名正言顺,所以也只能私下里闷气。 现在陈七居然答应送她一件法器,万芳也就不管这件法器,现在还是别人家的。刚才金银童子的说话,她也听在耳朵里,知道这个身如童子,面如老人的炼气士不是好人,抢他的东西,也就无什么不安。 陈七驾驭了乌金云光,操纵方圆百里之内的天地元气,把金银童子打的如丧家之犬一般,这些都落在了貂雪眼中。貂雪瞧着这小贼头威风八面,也不禁心中暗暗惊异,心道:“这小贼不愧是得了上古道术传承之辈,居然进境如此之快,我居然瞧不出来,他现在是什么境界。” 陈七虽然只是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但是操纵的天地元气如臂使指,范围又如此之大,貂雪有此犹疑,也并不奇怪。陈七知道貂雪肯定在一旁隐身,所以只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运使,刻意藏起最厉害的几招杀手锏,亦有一番心思,不然貂雪必然会更加惊骇。 天地元气翻翻滚滚,随着金银童子的飞窜,在天上滚了三四个时辰,最后渐渐消歇。 貂雪瞧得分明,知道必然是那位金银童子被陈七磨尽了法力之后,就被这小贼头狠狠镇压了。她忽然狡黠的一笑,又把跟陈七切断的感应勾连上。就在陈七就要把金银童子镇压,这小贼头最不能分心的时候的当,忽然脑海中多了一个名明眸善睐的少女,正冲着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并且故意伸了一个懒腰,挺了挺不甚饱满的小胸脯。 这般景象只闪了一瞬,当金银童子被彻底镇压之后,便即消失,陈七暗呼一声:“这小妖女好厉害,居然拿捏的这般巧妙,在我最分心不得的时候来勾引我。” 陈七虽然此番大获全胜,连续镇压了夏玉娘和金银童子,还多了金银童子的法器金银葫芦和金银砂,心底却并不甚痛快。他收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恶狠狠从乌金云光上,往大地上瞧去,只是费了许多眼神,他也不曾瞧到貂雪的踪迹。 “你也莫要得意,只要给我抓住一点破绽,就是你的死期。” 陈七忽然莞尔一笑,把肚内这句狠话,渐渐消散。他终究是淬炼过道心,知道当杀则杀,但却也不能让杀心蒙蔽欲望的道理。貂雪虽然狡诈,手段又复奇异,但未尝也不是一种磨练。 陈七孤立云头,渐渐与天地一体,心中杂念,亦被无边无际的天上罡风吹拂,全数都散去,再不复缭绕心头。他的情绪这般变化不定,让万芳颇为担心,陈七稳定了道心之后,忽然笑了笑,拍了拍万芳的香肩说道:“我们回去吧,待我抹去了金银葫芦上的真气烙印,便教你如何祭炼这件法器。”g!~! .. 一百七十三、收伏 陈七端坐在金刚塔内,回到了万府,这小贼头便把这件法器放出,先把金银葫芦内的真气烙印抹去,又把金银砂重新洗练了一遍,这才交付给了万芳。 夏玉娘用来射杀金银铜的那根玄女针也因此落在了陈七手里,只是这件法器,却完全不给这小贼头放在眼里,只是随手收了起来,连抹去其中的真气烙印,也懒得做了。 金银葫芦和内中所藏的金银砂,乃是一套法器,若是换了陈七自己,倒也祭炼方便,可万芳所学的仙道法门却粗浅的紧,所以陈七亦要传授万芳一套祭炼法术。 任何一种法器,都有独门的祭炼法诀,不同此种法诀,就算法力再高,也不能祭炼法器。陈七的太上化龙诀乃是例外,凭着这部道诀能够吞噬一切法力的性质,任何法器都能轻易祭炼,不受法诀限制,但陈七又不可能将这部道诀相授。好在陈七已经镇压了金银童子,只消略用手段,就逼问出来金银童子平生所学,关于金银葫芦和金银砂的祭炼法门,他亦一起逼问了出来。 万芳见得陈七好容易松口,除了这件法器之外,亦央求了好几次,想让陈七再多传授她几种厉害的法术。陈七推拒了几次,见她颇为难缠,便提出了几个要求,须得万芳陪他的时候,多玩几种花样。陈七本拟万芳素来端庄,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断然不会从了自己这些的无耻要求。但他却不曾想,万芳咬牙切齿的一阵,居然乖乖低头,让陈七也不好反悔。 本来陈七也想过,从自己所修的四部道诀中任意拣一种法术传授万芳,但是他那一次恶斗四大妖王,斩杀了五通魔君,得了不少好处,其中就有五通魔君毕生所学的一部道书。陈七略略思忖,便把五通魔君所学的几种咒法中,最为犀利的一种飞星七杀灭魂咒传了万芳。 万芳得了金银葫芦和飞星七杀灭魂咒,便喜滋滋的去修炼了,她本来跟卢红英便颇亲热,又因为陈七的关系,多填了一层近处,所以也下去了金刚塔的第二层,跟卢红英一起修炼去了。 陈七把万芳打法了下去,便把镇压了的夏玉娘和金银童子放出,这两个旁门之主,表情各异,但却都十分忐忑。他们连陈七的面也没见到,就被此人镇压,心头正不知陈七要如何处置他们,此时忽然见了是这么一个年纪的少年,都有许多寻思。 夏玉娘被金银童子灭了门户,脾气虽然倔强,但见得金银童子很自己一起被擒捉,知道陈七跟这个大敌不是一伙,故而态度柔和了些,只是柔声哀求。 金银童子此时亦晓得这个少年手段极多,也想要哀求,只是他毕竟是炼气之士,虽然性子阴鸷狠毒,但平生的许多时间都用在了闭关修炼上,口齿并不算甚伶俐,跟陈七讨饶了几句,却都被夏玉娘挑出了漏洞来,把他说的十分不堪。到了后来金银童子也豁出去了,对夏玉娘破口大骂,什么烂货,婊子,骚狐,荡妇,翻来覆去也骂的不甚出彩。 陈七不拘两人如何求肯,都不说话,他心头转了几个念头,暗暗忖道:“金银童子性子桀骜,根本不能调教,就等我日后修成更高法力,再把他镇压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中,当作法力的源头之一罢。这个玄玄派的门主夏玉娘,却大可收伏,只是我手上却没什么控制人的法子……” 火鸦阵只能控制禽鸟,并不能控制人身或者其他生灵。 就算是火鸦阵道法,控制火鸦也分作两种,若是陈七自家豢养的,他还可以保留其神智,只当作部下,跟自己一同修炼,算是较为温和的办法。还有一种,便是彻底抹去心底意识,只做傀儡一般。陈七所收伏的火鸦,没有一头是他自己豢养,也无一头自愿,他自然不敢用较为温和的手段,免得这些火鸦造反,自己也有许多不爽。 其他的太上化龙诀,吞日神猿变,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都无控制人心的办法,甚至也没有给修士下禁制的手段。 陈七有不想白做好事儿,平白把夏玉娘放出来。这个女子虽然看着可怜,是受了金银童子的欺负,但是陈七也相信,加入夏玉娘有此手段,未必就会放过金银童子。何况他好容易把人捉来,轻轻放过,还不如也一样镇压在金刚塔内。 陈七正自胡乱思忖,夏玉娘见求了许久,这少年都不理会她,终于一咬银牙,狠下了心肠说道:“若是前辈肯救我玄玄派满门,夏玉娘愿意就此臣服前辈,不拘您如何驱使,夏玉娘都心甘情愿。”这位玄玄派的门主,最是挂念自己的弟子,她的玄玄派跟金银门势力相当,只是因为她不敌金银童子的金银砂,这才满门被人活擒。 金银门中男弟子甚多,她的玄玄派却是女弟子甚多。虽然夏玉娘听得金银童子的意思,是要把她门下的女弟子,尽数收入自家房中,必然叮嘱过门下的弟子,不得擅自欺负自己的徒儿们。但是这种事情,谁敢保证,那些金银门中的弟子就那么听话?就算她门中弟子被人欺负了一个,夏玉娘也是不舍。 她做出这般大的保证,陈七心头微微一动,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却有什么价值,可以让我驱策?” 夏玉娘脸色通红,她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愿意牺牲自己的身子,但是听得陈七此言,却是并不把她当作什么珍贵之物,让这位玄玄派的门主,脸上颇挂不下来。 金银童子见状,在一旁哈哈大笑说道:“夏玉娘,本人对你有些垂涎,但你也莫要把自己瞧的太高,你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躯,白送人家,人家也许还不要,还是赶紧改口,换了你那几个美貌的徒儿吧。若是把你女儿夏绿竹奉献出来,你的女儿虽然还未长成,可总比你嫩一些。” 夏玉娘脸色通红,奋力挣扎,呸了一口道:“金银童子,你的下场说不定惨过我们玄玄派十倍,我倒要瞧瞧,你苦苦经营的金银门,最后能剩下几个残种。”g!~! .. 一百七十四、八琼勾玉云车法 陈七初入修行,借助外力的不少,但是随着他的修为遇到了瓶颈,吞噬再多外力,已经不能有所突破。 他本来对金银门和玄玄派,并无多少挂心,这两家门派不能对他有所威胁,也不会碍到他的事,也没有任何值得他惦记的地方,并没有想走这一遭。但是陈七在听夏玉娘和金银童子争执的时候,忽然想道:“这两人也是凝煞的修为,我目前正止步于这一境界,为何不把他们的心法把来借鉴?”所以这小贼头才动了心思,想要收伏金银门和玄玄派。 要说陈七之前,手中也有一部凝煞的心法。是他击杀了五通魔君之后,在五通魔君身上发现了,记载这妖王毕生所学的一部道书,这部道书中,就有梧桐五通魔君所修的煞气法门。只是五通魔君所学,偏于妖邪,凝煞的法门太过古怪,陈七一时还未想好,是否就去学步。 五通魔君在民众间,素有五通神之号,他费尽心思,在许多村镇修了好些五通神庙,享受香火,以感应,托梦,五鬼,妖邪之兆响应,借助人的一点贪欲和香火凝煞,法门繁琐不说,日后成就亦有其极限,所以陈七考虑甚久,也还未下了决心。 金银门的凝煞法门,是靠了世间钱钞流通,所产生的钱力凝煞,只是法门粗浅,需要从集市,贸易,商贾,银库,等地方吞吸钱力。陈七想要走这一路凝煞的法门,非得有金银门的弟子,帮他行走天下,收集钱力不可。 玄玄派的根本道法,乃是从一种上古的云禁法术中演化而来,名为玉形云象。 上古所传的云禁法术,小诸天云禁真法号为第一,乃是最纯粹的云禁法术,陈七所修的火云禁法,乃是火系的云禁法术,在飞遁之速上略逊一筹,但是却多了克敌制胜的法门,亦是云禁法术中的上品。 玄玄派的根本道法,是从一门唤为“八琼勾玉云车法”的法术中演化而来。这门法术,要求煮玉熬菁,最后炼制出来五色云膏,以此为材料祭炼云车。这八琼勾玉云车法炼制出来的八琼云车不但飞遁极快,兼且有五彩烟云,华丽非常,更能配合多种阵法,供许多低辈弟子联手催动,抵御强大数倍的强敌。 玄玄派把这门八琼勾玉云车法演化为玉形云象的道法之后,便煮玉熬菁,凝练煞气,法门在三种道法中最为飘逸。玄玄派所占的玄英山玉华洞,恰好有一道玉脉,每年能开采出来数十方玉石。加之他们这一派能够突破感应境界,开始凝煞的弟子极少,倒也足够使用。 陈七的心思,夏玉娘自是猜想不透,她的绿玉仙云速度比驾风快不多少,从福阳府城到玄英山也有数百里远,故而飞了三四个时辰,陈七方才从瞧见远远一道山峦横亘,山上景色颇佳,只是没什么人烟,飞禽走兽时而可见,清幽僻静,真个有几分世外道门之气概。 万芳去祭炼金银葫芦,此时也把这件法器的第一重禁制祭炼完毕,她仗着跟陈七的关系亲热,把卢红英也拉了上来。此时陈七已经把金刚塔收入了丹田之中,故而从第一层往外望去,只有许多云烟霞蔚,一道真龙之气缠绕,发出隐约龙吟。 万芳和卢红英都知道陈七这是人在外面,卢红英本来不欲打扰师父,但是万芳心头好奇,她知道陈七平时只在金刚塔内修炼,既然把金刚塔收了起来,必然是没什么事儿的,便轻轻娇呼:“七哥哥,你在做些什么?” 陈七听得万芳在金刚塔中呼喝,便一抬手把这件法器召唤出来,置放在火鸦背上,一指前方正驾驭绿玉仙云飞遁的夏玉娘说道:“此女已经答应把玄玄派献于我,现在我正要去收了这家门派,该做一处别院。” 万芳吃了一惊,夏玉娘和金银童子的法力,她亦瞧见了。这两位修士,每一位都跟她的师父灵幽子的道术差不多,没想到陈七不但镇压的他们,还要收了他们的门户。万芳略略犹豫,便问道:“这般做,不是稍嫌有些霸道?” 陈七微微一笑道:“我有不会平白抢他们的东西,借了他们的门户,我只是用一段时日,过后许的好处,必然超出这些人的想象。只是这些事儿,我也懒得跟他们说,愿意不愿意,本来也由不得这些人。” 陈七云淡风轻,说起这些话来,就像是一切本该如此一般。其实却也不过是他的贼性发了,抢东西已经成了惯性,至于什么日后许的好处之说,只不过是为了遮掩些颜面,免得在万芳面前失了“高人”的面子。尤其是卢红英这个女徒儿也在,陈七也想在这个女徒儿面前,把自家的颜面顾得周全。 陈七当初在天马山大寨当个小头目,已经看多了因为脾气上来,胡言乱语,只图一时痛快,最后却落得身首异处的例子。故而从不喜欢在言语上争锋,往往十句话里,有八九句话不是本心,只是言语漂亮。当然这些言辞上的圆滑,却有一大半是因为他小时候,娘亲教他读书的缘故。 陈七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未噤声,故而夏玉娘也听得清楚。她见陈七召唤出来两个女子,跟他都颇亲密,便又多放下了一些心事,等的陈七说出这番话来,心底更安。这位玄玄派的门主心中忖道:“看来此人不过是有用得着我们玄玄派和金银门的地方,这才想要收伏我们这些旁门散修,只是……若是他并无多少心思经营两家门派,只怕日后还要还我们两家自由。金银童子已经炼就了一葫芦金银砂,我的玄女针却还未竟全功,到时候还是要受金银门的欺压。看来此番回去,我要努力祭炼这件法器,就算是荒废些炼气的功夫,也不消说了。” 不提夏玉娘这些思忖,眼看前方就到了玄英山,陈七也把卢红英和万芳放了出来,这时候他的火鸦便载不住这些人,只能换了乌金云光。乌金云光飞的稍慢,但是却安稳,两女本身没有飞天之能,就算陈七也给她们火鸦骑乘,也是驾驭不住的,万一摔了下来,卢明泽便是前车。 夏玉娘见陈七换了法器,心头亦是微微惊讶。她是被陈七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陈七也不曾瞒她这部法术的名目,夏玉娘又见过陈七运使的金刚塔,便猜测这少年是佛家弟子,但是见了陈七驾驭火鸦之后,又放出一团乌金云光来,夏玉娘登时觉得,再也瞧不透这个少年的来历。 “也罢,我管他什么来历,至少凭了他的法力,我们玄玄派可以安然度过眼前一关,至于以后的事儿,且等过去这一关才说吧。” 夏玉娘按下心头许多念头,直奔玄玄派所在的玉华洞而去,玄英山山脉连绵,但却只有玉华洞所在的玉华峰地势最高。玉华洞更在玉华峰的近顶峰处,天然的鬼斧神工,砍折出来一片平顶,玄玄派的祖师就借着这片平顶,盖了一座道观。但玄玄派的根基,却不在这座道观之内,而是在道观后面,天然生成的玉华洞。 夏玉娘才把绿玉仙云按落,便听得有一声欢喜的惊叫,然后呼啦啦奔出来许多玄玄派的女弟子,一起拜倒在地,高喝道:“原来是师父赶回来了,原来是师父赶回来了。” 夏玉娘见得自家的徒儿门都无恙,也是心头欢喜,忙问道:“这却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们竟然击退了金银门的贼子么?”她遍扫门人,却不见自家的宝贝女儿夏绿竹,心头便有许多忐忑,正要问时,忽然有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道观中悠然响起:“原来是夏门主么?晚辈八素真人门下李玄一,前来拜访夏绿竹姑娘,见到有贼子犯山,便出手助绿竹姑娘擒捉了那些金银门的弟子,现下这些人都在柴房,等候夏门主回来发落。” 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潇潇洒洒的走出了玉华观,身边跟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眉目间跟夏玉娘有几分相似,只是却稚嫩的多,肌肤如水,双眉修飞,娉娉婷婷的走了出来,见得夏玉娘,便拜倒唤了一声娘亲,脸上微有红云。 夏玉娘见得是这般事儿,心头十分欢喜,忙把自己的女儿搀扶了起来,正要跟这位八素真人门下的李玄一道谢,忽然想到后面跟来的陈七,不由得心头犯了嘀咕,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七在云头上,瞧得这位李玄一虽然相貌不凡,却也不过是寻常才突破炼气感应的层次,心中忖道:“他这般本事,如何就能擒捉金银门的徒众?莫不成也有许多厉害手段,或者隐瞒的本身修为?” 陈七倒是知道,上古道术中,有许多隐瞒修为的办法,只是到了现世,修为最高的几个,尽人皆知,隐瞒与否,早就无关紧要,所以才少有人在这方面下功夫。陈七自己的修为是别人瞧不出来的,但是他也不敢就此认定,别人就没有跟他一般的本事。g!~! .. 一百七十五、碧光雷火 陈七隐瞒自己的修为,是为了不让别人瞧出来,他只有炼气第三层感应的修为,故意把自身的真气弄得扑朔迷离,让人瞧的高了,免得无端生出是非来。同上古时期,许多炼气士隐瞒了本身修为,都是把修为压低,还有不同。 陈七思忖这个“八素真人”门下弟子的时候,李玄一也把眼来望陈七,心头暗暗吃惊,心道:“我得了八素真人的衣钵,苦修十余年,只道天下跟我差不多的年轻才俊已然不多,怎么这个少年修为似乎还在我之上?不过就算他有些本事,也未必及得上我那一手厉害。” 李玄一自忖有一桩压箱底的本事,就算是遇上修为比自己高两层境界之辈,也能不落下风,故而对陈七也不甚在意。陈七虽然表现的高深莫测,可他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想道:“这人既然跟玄玄派的门主相熟,应该不会跟夏绿竹姑娘有甚关系,既然大家没什么冲突,打好些关系倒是必要。” 李玄一正要暗示夏绿竹帮他引荐,陈七已经抢先开口,对夏玉娘笑着说道:“既然此间事儿有如此变化,就请夏门主把那些金银门的弟子送出来,我替你先把这桩事解决了。” 陈七心思变化的快,做什么事情,都务求先抢了好处,才去寻什么不是。所以先不提让玄玄派拜他为主的事儿,把金银门弟子的发落,先拎上了台面。夏玉娘微微沉吟,也觉得自己被人威胁,把本门基业都送上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何况这位八素真人的弟子李玄一,看着法力高明,又跟她女儿相熟,未必就抗衡不得陈七,她心底盘算了一回,也就含笑说道:“此事自让七公子发落,也免去我一桩烦恼。” 夏玉娘虽然有些盘算,可也不想得罪陈七,暗忖道:“就算没有我们玄玄派,他镇压了金银童子,我又把金银门的弟子都送上,此人也该满足了罢?” 玄玄派的诸位弟子,不知道师父跟这个神秘少年什么关系,只道是师父请来的帮手,都满心欢喜的把金银门弟子抬了出来。两家一场相斗,各自死了不少人,金银门本来有百余弟子,但是现在只剩下了六七十人,全是给一种奇异法术迷晕了过去,个个人事不省。 陈七捏了法诀,便有许多优昙波罗花飘飘洒洒,纷纷落下,化为数十座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把这些金银门的弟子镇压起来。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虽然是封镇的法术,但毕竟出自佛门,有许多清心,辟邪,驱毒,疗伤之力。这些金银门的弟子,一旦被封印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中,身上所中的法术便被佛力化去,渐渐苏醒过来。只是随即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所蕴含的法力,便把这些金银门的弟子一一渡化,就如陈七之前收伏的妖兵一般。 得了这些金银门的弟子,陈七所修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威力渐渐滋长,又复推演出来几重禁制变化。陈七并未把这门小神通修炼到炼气入窍境界的最圆满层次,得了这些金银门的弟子,这门小神通瞬即突破到了一十八重。 陈七暗暗叹息,肚内暗道:“若非我的太上化龙诀只停留在炼气入窍的层次,只怕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的威力,也不会没法继续进境。这门小神通十分奥妙,镇压的妖怪和炼气士越多,威力便越大……只可惜,玄玄派的各位女弟子,我怕是不能得手了。” 陈七收下了好处,便即旧事重提,说道:“夏门主,看你的玄玄派如此孱弱,除了你之外,连一个凝练煞气之辈也无。就算过了金银门这一劫,也不见得能够长久,此前你说要归附于我,我本来不肯答应,但是看你玄玄派的境况,我还是答应了罢。” 夏玉娘和玄玄派的众弟子,见这个少年如此厉害,也不用什么动作,便有许多天花飘落,立刻把这些金银门的弟子都镇压住了。她们也瞧见陈七通身佛光大盛,佛光中有无数妖兵,在优昙波罗花上端坐,身影若隐若现,正不住的念诵经文。待得这些金银门的弟子被陈七收了,也是一般,就如常年吃斋茹素的和尚,念起经文来熟极而流,就似打小就念过了几千几万遍一样。 虽然这些玄玄派的弟子,并未见过佛门法术,但是佛门在这一界也是大宗,她们都听过佛门小神通的厉害。见得陈七如此威风,都暗暗忖道:“怪不得师父请了这人来,原来他的法力果然高明,若是没有李玄一公子,这些金银门的人,也都要被镇压了。” 李玄一见得陈七如此神通手段,也是颇有些羡慕,虽然他自忖所学也是高明,但是毕竟没有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这般轻松裕如,就能滋长法力。 玄玄派的弟子本来对陈七又敬又佩,但是听得此人要收伏玄玄派,都把视线集中到了夏玉娘的身上,自家的门主怎么说。李玄一心头却是大恼,也盯着夏玉娘,只要这位夏门主不认,他就打算立刻翻脸。 夏玉娘不提防陈七又把此事提出,还换了口气,似乎她主动去求陈七一般。夏玉娘虽然恼恨,但是却也不敢得罪陈七,只是略略沉吟,便说道:“刚才情势紧急,我没做多少考虑,便答应了前辈。只是现在想起,又有许多不便,毕竟玄玄派也是我们祖师所传,到了我手里,便断了根,有许多说不过去。” 陈七嘿然一笑,正要说话,李玄一已经大喝一声道:“原来你这贼子是趁火打劫之辈,看我把你拿下,给夏门主发落。” 李玄一一声清喝,便有八面白旗飞出,这些白旗之上都绘制了许多烟雾缭绕,一飞出来,便生出无穷白云,登时把玄玄派的玉华观和整座山峰都护住了。 陈七见他所用法器玄妙,也不敢大意,把乌金云光往上一提,双手一合,便有三道火蛇飞出。 陈七知道自家的太上化龙诀修为略差,故而对上这等大敌,不敢使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换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出来,同时也把火鸦阵的法术暗暗预备,他现在最强的两道法术,就是火羽箭和火蛇无双。 火羽箭利于强攻猛轰,故而这小贼头才选了火蛇无双这道法术。 李玄一放出了八素云旗之后,双手一搓,便有七八团碧幽幽的雷火飞出。这些碧幽幽的雷火威力奇大,跟陈七放出的三道火蛇一碰,便发出惊天巨震,一爆之后,这些雷火并不消失,只是便化为碧光火气,随之漂浮上天,在李玄一的随手一指下,又复凝聚成了雷火。 陈七本来见他运使雷火,便是微微吃惊,因为能够凝练真气为雷光,最少也是炼就罡气的修为。但是在跟李玄一所发的碧光雷火相斗了一刻,陈七却渐渐发现,李玄一的雷火威力并不甚大,至少是不如桃花教的两位长老,所发的桃花罡雷,自己的火蛇无双法术足能应付。 李玄一仗着独门秘法,把还未凝练的煞气化为雷光,本拟陈七发出的法术,受了自己连续数雷,必然要溃散,等对方使用其他的法术,自己才用预备好的几手本事,压住对手打去,必然可轻易获胜。但他却没有想到,陈七所发的火蛇,不但灵动非常,亦复强横无比,受了他几次雷光震动,居然只是稍稍气弱,仍旧来去如电,烈烈火光发动,十分威猛。 陈七跟李玄一斗了一阵,便察觉出来,这人法力虽然高明,但是临敌经验却并不甚足,远不如自家久经战阵。心头暗忖道:“我是见识少些,没听过八素真人的来历,但是……就算三派六道那等大派,也甚少把门中法器随便交付给门下弟子,就算给了,也必然要经过许多磨练,得让门下弟子能够将法器操纵自如。这人有一套法器,却不肯用,只用这一套雷法跟我动手,只怕不是不屑动用家底,是还未把那套白旗运用纯熟。这般看来……说不定他的这些东西,有些来历不明。” 陈七可是个心思狡诈的,他并未用真本事出手,就要看看此人底细如何。待得察觉李玄一底蕴似乎不厚,便放大了胆子,暗暗一捏法诀,一道火蛇忽然变得长大,把李玄一所发的七团碧光雷火一起圈住。李玄一待要催动这些雷光炸开,崩碎了陈七的火蛇,却忽然发现,自家的法力运用出去,已经勾不动那些雷光了。 陈七轻轻一喝,另外一道火蛇便电蹿而出,直扑李玄一的胸膛。虽然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的这一道火蛇无双的法术,非是纯正的真火之力,混杂了许多火焰,威力不及火羽箭犀利,但若是给这道火蛇扑中,李玄一就算是铜人也要被烧炼成汁液。 李玄一大骇之下,也不顾的那七团碧光雷火了,忙把手中的一块玉牌一振,身上的气势顿时大变,真气犹如潮水一般,连翻了几个浪头,节节高涨。g!~! .. 一百七十六、八素傀儡兵 “道兵!” 陈七大呼出声,心头也极震撼。、、 李玄一把手中玉牌一振,身上真气翻翻滚滚,立刻就突破两层境界。同时在他的身后,亦出现了五六百顶盔贯甲的甲士。 李玄一扬眉吐气一般大喝道:“你现在知道本人的法力了?我这五百八十头八素傀儡兵乃是我师尊祭炼百年,方才祭炼成的道兵。每一头都有炼气入窍大圆满的境界,这五百八十头八素傀儡兵合并起来,组成的大阵,足可以让我的真气突破至罡气境界。若是晓得的,赶紧服输,只要你给夏门主道歉,我便也不追究你趁火打劫的勾当。” 陈七瞧得眼睛放光,心中暗忖道:“果然是道兵,怪不得这小子如此有底气。就是不知他这道兵从何而来,这般级数的道兵,只怕三派六道也要当作镇派的法力,不敢轻易交付给门人。如何这小子本事稀松,就能领有一支?” 陈七暗暗把龙虎混天丹和本身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合一,身上登时也有罡气翻滚,让李玄一心头一震,刚才的耀武扬威登时打灭了大半。 李玄一如陈七一般,也有奇遇,只是陈七得了奇遇,便被无数炼气士追杀,连番恶战,他却在一座山洞中,安然无事的修炼了十余年,直到突破了感应境界,这才破关而出。虽然李玄一比陈七修炼之路要安稳,但是也因此少了磨练,陈七不惧任何大敌,连四大妖王都敢斗上一斗,李玄一见到了同级数的修士,却不禁有些胆寒。 李玄一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的罡气级数修为,是凭了五百八十头八素傀儡兵,组成了阵法之助。比不得真正的炼就罡气的高人。他也不知道陈七的底细,连四大妖王都看不透陈七的修为,何况是他这样初出茅庐之辈?所以李玄一第一反应,就是收拢五百八十头八素傀儡兵和下方的八素云旗,先要把自家保护的风雨不透,至于下方的玄玄派,他已经不打算管了。 陈七见得李玄一这般反应,不惊反喜,暗叫道:“看来此人就只有这些本事,虽然他的五百八十头八素傀儡兵和八素云旗都甚了不起,但若是此人技止此尔,我陈大当家有的是手段杀了他。” 陈七扬手就是百十条火蛇飞舞,把八素云旗放出的白云炸的翻滚不休。 这小贼头借助了龙虎混天丹之力,晋级为罡气级数,调动天地元气的力量强横了十倍,这一次出手,已经非复刚才的气象。只是这些临时调动天地元气组成的元气兽,并不会比他平时藏于窍穴中的四十九条火蛇更厉害,毕竟那一道火蛇无双的法术,是不知经过多少苦功才修炼出来。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临时调动天气元气幻化的飞禽走兽,都是用来掩饰真正杀招的手段。不过这些元气临时凝聚的凶禽恶兽,一念既生,数目又复无穷,对敌时也有许多便利。 李玄一仗着五百八十头八素傀儡兵和八素云旗,即便是四大妖王出手,也能稳稳立于不败之地,八素云旗乃是一件护身的法器,非是强横过数倍的力量,不能轻易打破。但是他经历的战斗太少,根本没有办法定住心神。见陈七挥手之间,法术比之前的气象强横了不知多少倍,不禁暗暗有些后悔,忖道:“本来以为玄玄派不过是个小门派,与它对敌的金银门也不高明,我此番出手,必可轻而易举的帮玄玄派脱困,在夏绿竹姑娘面前挣得一分光彩。早知道夏玉娘忽然招来这么一个大魔头,我何必跟他斗这份闲气?玄玄派归顺谁人,干我什么事儿?我只把夏绿竹偷偷诱哄私奔,不是什么都得了?” 不提李玄一心头后悔,夏玉娘见陈七和李玄一忽然斗法起来,也是心底如惊涛骇浪一般,不知转了多少念头。夏玉娘也不无借了李玄一的法力,驱逐走陈七之意,但是当她见陈七的一身法术通天,丝毫也不逊色李玄一时,立刻就拿定了主意,驾驭了绿玉仙云,飞上了半空,大声叫道:“两位切莫动手,此事不过是误会而已,七公子并非携恩图报,落井下石,李公子也切莫冲动。” 夏玉娘毕竟执掌了玄玄派的门户多年,也是个知道好歹的人。陈七既然有如此法力,就算李玄一将之打退,若是陈七被恶走之后,再来报复,李玄一也不可能永远护住玄玄派,那时候玄玄派可比得罪了金银门还要凄惨。 因为这点厉害关系,夏玉娘立刻就有了定夺,忙把绿玉仙云飞空,想要拦住两人,不好在斗法。李玄一倒是有心借坡下驴,陈七却不肯这般轻易罢手。这小贼头嘿然一喝道:“某家从不肯跟人低头,夏门主不必管这件事儿了,若是我就此罢手,传了出去,还道我怕了此人。” 陈七捏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方圆百里之内的天地元气骤然变化,凝聚到了他身边演化为种种灵禽异兽。因为他召唤了方圆百里之内的天地元气,存身之地便成了一个天地元气的大漏斗,把更远处的天地运气纷纷吞吸过来,一时间天地异象丛生,雷运滚滚,白雾蒸腾,让夏玉娘脸色大变,记得了陈七如何对付金银童子的手段。 金银童子的法力犹在她之上,但是因为陈七改天换地,让一应气象都变得迷茫,金银童子直到束手就擒,就不曾见过陈七的真面目,只能落在挨打的局面。 夏玉娘心底暗暗叫苦,忖道:“只怕我带来的这个,比我女儿叫来的那个还厉害,这却怎么是好?” 李玄一虽然心下也有些怯了,但却不肯嘴上认输,叫道:“哪个怕了你?既然你要斗法,我便奉陪……”也是催动了八素云旗,演化滚滚白云,抵抗这天地元气骤然剧变,带来的无边压力。 陈七见他不懂得运用天地元气,来干扰自己的法术,心底更是放心。g!~! .. 一百七十七、钟鼎食,王侯衣 陈七想的却不是这些玄玄派的女弟子,而是忽然想到了小狐狸荀玉藻。。。当时他自家也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把荀玉藻和收伏的部曲,还有蝠吉一家都打发回了涪陵山,后来他逃走之时,也没顾得上他们。 陈七如今修为日高,也渐渐明白,三派六道对上古道法并无想象中迫切。 扬州这边虽然也有天河老祖的道书现世的传闻,却并无多少人关注,显然天河老祖的道书,还未到了惊动天下的地步。甚至就连桃花教这样的大派,都不曾派人去参与争夺。三派六道也只拿来锻炼年轻弟子,真正的中坚,一个也未出现。 虽然当他修炼到了目前的境界,几乎可以肯定,就算自己的行踪泄漏出去,能从东海边的天都郡,追踪来极南方扬州的人也不会太多。除非是貂雪这样,跟他另外有瓜葛的人,才会紧紧不舍,但那也已经很天河老祖的道书没甚关系了。 他陈七已经不是当初,可以任人捏圆搓扁的小贼,就算有人还惦记天河老祖的天书,亦要掂量一番,自家能够胜的过他。那些修为比他高,境界比他深的人,又不可能改了修行的路数,就算来抢,也得之无用。 现在就算三派六道的掌教一起出现在陈七面前,要收他为真传弟子,这个小贼头也不肯答应。他想要修炼三派六道的道法,必然要把现在四部道诀的修为一起废去,从头修炼,不然根本没法修理别派的道法。陈七才不舍得目前的修为。 至于天河老祖传下的四页金书,为何能够兼修无碍,陈七也不大晓得。但是有一件,他可知道,那就是这四部道诀,他都是从头修炼起,没得半分投机取巧。若是再有一部跟这四页金书相当的道诀,陈七还真不敢想,自己是否有勇气去翻看。 “也许,是该把荀玉藻,蝠吉他们,接回身边了。那个金银门所在的五气山金银洞,可也算的上一处洞天福地。我亦该寻个地方,安心修炼,好琢磨如何凝煞了。我倒也想知道,若是能够修成金丹,该是什么滋味?若能成就千古已无的真仙,该是何等畅快?” 陈七原本便极能藏的住心思,经过道心淬炼这一关之后,更有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此时心中畅想,开了一片天地,脸色却无变化,仍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玄玄派门主夏玉娘闲谈。 李玄一见陈七若有所思的模样,心头虽然忌惮此人,却也暗暗松了口气,暗忖道:“看来此人想要收伏玄玄派的心思并不热烈,说不定只是为了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有这么一批人来奔走,这才临时起意。我刚才跟他斗法一场,已经察觉的出来,此人法力深不可测,不好招惹。我现在初出茅庐,并无得力的道友,正该跟他多多结交才是?何必为了一些不当紧的闲事置气?” 李玄一心中做如此想,便笑吟吟的先开了口,问道:“七兄法力高明,却有隐士风范,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却还不知七兄的道号如何,真名为甚,不知玄一可有幸听闻?” 陈七微微一愣,他之前跟万芳,卢红英,扬州七英,罗浮六女等人都不曾说过自己的名字,万芳虽然几次相问,陈七自有一股气势,让这个女孩儿不敢跟他放肆,故而从不曾把真名说过。除了许鲤和应鹰之外,还真没有谁知道他便是天马山的陈七。 这小贼头虽然心中已经想通,可还是不想把本名传人之耳,他微微笑了笑,便自说道:“我家中排行第七,拜师后也是排行第七,也觉得别人呼我小七来的亲切。既然李公子动问,敢不告知,我姓王名钟,李公子可用本名呼我。” 李玄一抢先开口,便算是给了陈七一个面子,陈七回答的亦甚温和,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便自渐渐消歇。李玄一念了两次:“王钟,王钟!好名字,有大气魄。” 陈七微微一笑,心头却是一紧,他这个名字却不是随意起的。他父亲姓陈,母亲却姓王,这个钟字却是他母亲偷偷起的小名儿。他母亲时常呼他钟儿,便是希望陈七日后能够钟鼎食,王侯衣,名动天下,不是一个没名没份的小贼。 只是陈七在父母双亡之后,很乖巧的沿用了陈七这个名字,所谓贱名好活,烂命好养。他母亲对他的期待,陈七从来都是藏在心底,不敢有丝毫的露出,更不敢跟人说,自己不想做强盗,想要做大官,做名动天下,轰动公卿,钟鼎食,王侯衣的大人物。那种行为,不啻是在找死了。 陈七含笑说出王钟这个名字,心头忽然有了一番明悟,似乎自己从今日起,就跟过去做了一个了断,割裂了跟过去的联系。 夏玉娘本来也不知陈七的本名,听得陈七自称王钟,心头也转了几个念头,最后却并未出口任何话语。 陈七又做了一会儿,便要起身告辞,夏玉娘自是巴不得送他走人。李玄一倒是殷勤挽留了几句,但他亦不是玄玄派的主人,也不好怎么挽留,最后只把自家的洞府所在,跟陈七说了,希望能常来常往。陈七亦一笑表示,自己收了金银门的弟子,便要去五气山金银洞暂住,两人算是定了后会,看起来颇有几分打出来交情的收场。 陈七辞别了玄玄派众人,立刻便化为一头火鸦,晃眼便飞出百余里远,他没能收伏玄玄派,却也并无多少沮丧。倒是李玄一的出现,让陈七眼前一亮,这小贼头心中反复思量,最后才约略有了几个主意。五气山和玄英山距离并不甚远,只得三百里路途,陈七在天上飞,自然来去甚快。不旋踵便见到了五气山的轮廓。 五气山比玄英山要热闹些,山脚下有七八个村落,时常有人上山打柴打猎,山中也有几家猎户。金银洞就在五气山的中央那座山峰。此山名为五气,自然分成了五座山峰,攒聚在一处,每座山峰的景致都不甚相同,各有不同雅致。论起景致来,比玄英山还要好些。 陈七在五气山最中的那座山峰落下,抖了抖身子,把金刚塔中的那些炼化本身,能够变化人形的小蝙蝠精都放了出来,喝了一声道:“从今日起,我便在这五气山金银洞修炼,你们快去把这座洞府争持一番。” 陈七在福阳府城的那座宅子,自从他弄了个玄虚,躲去了万府修养,那里就被万芳派了人去接掌,时常有人打扫,两人也偶然过去偷情。只是在福阳府这样的大城之中,终究不如山野灵气葱郁,便与修炼。陈七之前因为不脱山贼的土气,还向往城中的生活,但是在福阳府居住了几个月之后,便渐渐觉得不习惯起来。他此番灵行寻觅洞府,亦是有这一半的原因。 陈七放出了这些小蝙蝠精不久,见金银洞已经被打扫了一番,这才把万芳和卢红英也放了出来。陈七在跟李玄一斗法的时候,便把这两女又复收入了金刚塔中,免得受了什么伤害。陈七放了两女出来,便把自己欲要如何,细细解释了一番,万芳听得陈七要占了这座洞府,便如女主人一般在金银洞中走了一遭,不但心头十分满足,亦有许多新奇。 金银童子的这座山场,却不是从祖上传承下来,而是自己一拳一脚,挣下的这份产业。这五气山有五道溪流穿过,算的上五方灵气汇聚之地,是个修道的好山场。但是五气山上,却没有玄英山那般有天然的洞府和平场,可以建造房舍。金银童子是靠了本身的道法,慢慢在五气山的中峰上,开辟出来的洞府。 金银童子也是钻透了五气山的中峰,这才发现这座山峰内别有一片天地,天然有许多钟乳,奇石,甚至山腹内便是五道暗河纵横之地,内中地方宽敞,稍稍休整,足能住下数千人之多。只是金银童子毕竟也只是个旁门散修,虽然努力收录弟子,就连妖怪也都不歧视,前后也不过收了百余人。金银洞内还有好多空敞的地方,只是被平整出来,留待日后之用。 陈七手下的蝙蝠精,虽然常年在金刚塔内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修为日渐高深,但是能够化形的还是不多,比起金银门来虽然稍稍见了繁华,却也仍旧显得这座金银洞十分冷清。 陈七随同万芳和卢红英在金银洞巡视了一遍,再次想起荀玉藻和蝠吉等人来,心头忖道:“以我现在的法力,变化了火鸦真身,能日飞两万余里,来去不过三日功夫。回头容我把这里安顿好,便去把荀玉藻和涪陵山的那些手下,都接了回来罢。” 陈七想到此处,忽然又想道:“可惜我已经许久都没有见到鸟族妖怪了,我的火鸦阵心法,还欠了十头火鸦,方能把七十二处火窍一起填满。若是能够再多十头火鸦,我的火鸦阵法力还能有些进境。不知道蝠吉那老儿,把我的产业经营的如何,是都散去了,还是经营的更为壮大……” s:焚天原本的超级群被和谐,清风建了个备用群158447627焚天一号群,大家默哀之后,都去加新群吧。g!~! .. 一百七十八、金书化神炉 陈七思忖了一阵,还是决定暂不回去涪陵山。 古人云:狡兔三窟。陈七亦明白,若是自己没有十足把握,能把金银洞经营的固若金汤,把所有的势力集中在一起,不过是给人一体灭杀提供便利罢了。 陈七虽然在上古仙人洞府中得了无数好处,更突破到了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得到了龙虎混天丹,但终究还距离这一界的顶尖炼气士,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尤其是他没有能在罡气级数炼气士间争斗时,最为依仗的杀伐手段。碧罡和白虹两口飞剑,这个小贼头目前还没能力真正祭炼。除非是像上一次那样,出其不意,才有可能斩杀炼就罡气的大敌。 当时的五通魔君,只要稍有防备,或者没有把自己的鬼王问心钉发出去,而是用来护身,陈七也绝伤不得他。就算碰上了个伪罡气的李玄一,人家用了乌龟战法,用八素白旗牢牢护住周身,陈七急切间也伤不得此人。 此种取巧的行径,可一不可再,陈七亦不愿意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运道上。 陈七窃据了金银童子原本潜修的一座洞室,盘坐在金银童子原本所居的一块青玉石床上,心底暗道:“虽然凝煞之事,我一时没有头绪,但还是要想方设法,提升应敌的手段,免得遇上真正的大敌,措手不及,被人所算。” “可惜龙虎混天丹只能跟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相合,而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却无太上化龙诀那般玄妙,能够任意吞噬异种真气,炼化别人的法器中真气烙印。我又没有青城派的嫡传剑术,可以按照原本的禁制祭炼。若是我换了太上化龙诀来祭炼碧罡和白虹两口飞剑,限于太上化龙诀的修为,仍旧不能突破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这两口飞剑的威力,要更逊一筹……” 不拘是龙虎混天丹还是碧罡和白虹两口飞剑,对陈七来说,都不是他目前修为所能掌控。现在能够运使,都有几分投机取巧之意。他翻来覆去想了一回,暗暗忖道:“目前我还能提升的手段,也就是再寻几头火鸦来,但对火鸦阵心法的提升,也是微乎其微。其余的三部道诀,都没什么更进一步的余地,最多只是让我对敌的手段增多,但法术的威力并无可能再有进境。” 陈七想了一回,忽然又想到了一件要紧的事儿。他平时跟人斗法,仗着火鸦变化和紫玉简的挪移奇能,从不怎么在意护身防御的法术。但是在见了李玄一的八素白旗之后,忽然想起,自己在这方面,亦是颇有欠缺。 “我的身子倒是锻炼的极强横,不但铁骨功已经突破了第十层,加之太上化龙诀的真龙变化,寻常人间的刀枪根本不能伤我肉身,炼气一二层境界之辈的法术,也未必能伤的到我。但是我的敌人可不见得就只有这些人啊?就算那个追踪而来的忘情道小泼妞貂雪,给她寻到机会,空手也能杀了我。” 陈七毕竟是习武出身,自从练了铁骨功之后,便从未想过能被人所伤的事儿。但是铁骨功毕竟是人间武学,就算真龙变化,也不是用来硬抗诸般法术的。陈七原本管用的金刚三昧法,亦因为太上化龙诀的修为提升不上去,遇上什么大场面,就显得聊胜于无。 至于金刚塔倒是一件防御法器,可金刚塔跟碧罡,白虹两口飞剑一样,都要受太上化龙诀的修为限制。虽然以陈七现在的法力,催动了金刚塔,足可以让凝煞第九层的大妖,也破不掉他的防御,但是这小贼头的眼光,也已经水涨船高,他遇到的敌人也已经都是四大妖王这个级数。 陈七胡乱思忖,对自己修行的道路,一时有些烦闷。万芳和卢红英见他静坐沉思,也不敢打扰,两女倒是各自借用金银洞的库藏,准备了一些果品和酒菜,等陈七待会儿享用。 这小贼头把自家的四部道诀,翻来覆去的观看,有心想要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再选一种法术修炼,但是却有觉得,就算炼成了也不见得超过火蛇无双和火羽箭的威力。有心排除万难,专修太上化龙诀,以期把这部道诀突破到感应天地的境界,看看这部道诀的凝煞法门,是否能够别辟蹊径,能够让他从容修炼…… 翻来覆去了许久之后,陈七把念头定在了那页记载有吞日神猿变的金书上,忽然心中一动,暗暗忖道:“若是说起来,这门道诀倒是最合我目前所需。吞日神猿变修成之后,以太阳神炉镇压内中的太阳真火精灵,御敌的时候反过来,把自身放入太阳神炉之中,驾驭吞日火猿真身抗敌。就算被人用什么厉害的法术集中,灭了吞日火猿真身,有吞日火猿真身和太阳神炉两层防御,也未必就能伤得到藏身其中的真身。我平时对这部道诀忽略太多,反倒不曾想过在它上面下功夫。若是我炼成了吞日火猿真身,再有火羽箭和火蛇无双的法术为辅助,确也是炼气感应境界最强的组合了。能把三家道诀之长配合到最巅峰,就算不借助外力,也不怕任何凝煞级数的炼气士和大妖。” 陈七心中一动,那页金书便从丹田中飘飞了出来。在陈七的念头驱使下,这也金书迎风折叠,折叠成了一口小小的丹炉。陈七虽然甚少修炼吞日神猿变,但是他精修的火鸦阵也是修炼的太阳真火,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也有火系法术,故而这小贼头祭炼起这口太阳神炉来,倒是驾轻就熟。何况这件法器不但是吞日神猿变凝练,更有记载道诀的金书为根基,祭炼起来加倍容易。 陈七只是略略祭炼了两三个时辰,这一口太阳神炉便自成型,原本那页记载了吞日神猿变的金书内中,所蕴含的禁制之力,尽数被引发了出来,倒也让陈七占了许多便宜。原本这四页金书,每一页中都蕴含无数重禁制,本身就是一件厉害的法器。就算是陈七祭炼的最多禁制重数的火鸦阵金书,他亦不过才祭炼了十余重禁制。因为这些金书的禁制虽然奥妙,但除了保护这些金书不受外力损毁和记载有道诀法术之外,并不曾显出其他功用,陈七这个小贼便也没有多用心祭炼,只是力求把所载道诀和法术祭炼的显示出来便罢了手。 记载有吞日神猿变的那页金书,能够吞吸太阳真火,陈七是知道的。但是这也金书吞了许多太阳真火之后,也不过就是g!~! .. 一百七十九、一点灵光通大道,万物本源阐玄机 恍惚之中,陈七似乎身化红日,无穷无尽的太阳真火之力,让他似乎举手抬足,便可焚天煮海,万物无不能灭。这种力量无穷无尽,要焚毁一切的感觉,让陈七沉迷了片刻,他就恍然而悟,忙定住道心。 九天金阳早就跟陈七建立了紧密联系,这是他突破炼气感应之后,自然而然的交通。但就在这一刻,陈七的识海中,忽然升起一轮金光,散发滚滚热浪,跟他识海中横亘的那座山脉,遥遥相对,上下交征。 与此同时,太阳神炉内亦发出阵阵的脉动,犹如当初陈七真气胎动时的萌动,更似生命孕育,诞生的勃勃生机。太阳神炉内的那一点生机,初诞生便似有无穷凶悍暴虐之气,甚至那股凶威,竟然能够透过太阳神炉,直投入陈七的识海中来。 陈七的识海中,那轮金光骄阳,忽然走出一个赤身**的金毛暴猿,双目中金光如电,又如两条小蛇,伸缩不定,怪异非常。这头金毛暴猿出现,一脚便踏往陈七道心所化的山脉中的最高峰。轰的一声,陈七道心震动,山中的景致都生出了变化。 陈七亦知道,太阳神炉中诞生的太阳真火精灵,并无意识,有的只是一股秉承真火之威的暴虐本能,要依着本能焚毁一切。自己若是不能将之收复,这头吞日暴猿就能震破自己的道心,让自己无数苦功废与一旦。若是自己能够将之彻底压服,从此后这头吞日暴猿就能成为自己道法的一部分,驾驭起来如臂使指,犹如传说中的身外化身一般。虽然没有那等精妙,但在炼气级数,却已经是神乎其神,诡异万分的手段了。 几乎是一念之间,陈七道心所化的山脉,便飞出了无数山中精怪,甚至还有许多金甲神将,乘龙跨虎,驾驭云雾飞上九天,跟那头太阳真火精灵所化的金毛神猿斗个不休。这头吞日暴猿也是一缕暴虐的意念所化,并无本体,故而这一场斗法,只争本心道源,不会伤及身体发肤,但是凶险犹有过之。 陈七捏定法诀,道心岿然不动,经过道心初境的磨练,这小贼头已然明白,此番淬炼,同时也是对他自家道心的一番磨砺。在上古修士中,道心磨练最为艰苦,不知要经历多少红尘侵染,枯坐洗镜,方能淬炼的一尘不染,化龙化神。现世的炼气门派,虽然因为有天才横溢之辈,创下了四道境的法门,比上古时的炼气士过道心磨练这一关要容易些,但仍旧不是轻易可得。 陈七已经过得道心初境这一关,但对如何过去道心心境这一关,却仍旧茫然。 吞日神猿变的修炼,要把太阳真火精灵诞生之后的那一缕暴虐本性抹去,就如逼着人强行去突破道心洗练这一关。在上古道诀中,算是极为罕有的一种。本来因为道心磨砺,这一关就极难,若是初学道术,就强行去淬炼道心,十之**是要身死道消,连点残渣都剩不下。 吞日神猿变入门之难,亦因为要收伏太阳真火诀那一点本源之性,为上古道术之冠。 陈七这小贼头亦是因为运道,当初并未有选这部道诀,现在他不但奠定道心初境,更已经突破了感应天地这一层难关,再来收伏太阳真火精灵的本源之性,就显得容易了许多。可饶是如此,陈七的识海中,只是一瞬间就化为无边火海,修罗杀场,道心所化的山脉中涌出的妖兵和太阳真火精灵所化的那头吞日暴猿把识海中的每一寸地方,都化为惨烈的战场,一瞬间就有无数妖兵陨落,山脉崩塌,虽然这些幻境都是陈七的道心所化,随时可以重新生出,但是每一次损毁,都是对这小贼头的道心的一次酷烈考验。 陈七只是捏定了本源道心不动,不管它有千般变化,我自只是当作清风。 吞日暴猿苦斗竟日,不但气势不见有任何衰减,更似乎悟通了什么道术,凶威更长,足下生出火云缭绕,身上多了一件金甲,就连一双毛毛手中也多出了一根粗大的宛如能撑天的火焰大棍。只要这头暴猿轻轻挥动,陈七的道心所幻化的妖兵就纷纷陨落,被焚烧成飞灰。 只是陈七这道心所化的山脉,每一个生灵,都只不过是陈七的一个念头罢了,但凡人类,每一瞬间,每一刹那,都都万千念头生灭,每一个妖兵被灭,只不过是损失一个念头罢了,并不能对陈七有任何影响,下一刻便有无数念头生出,仍旧化为滔滔不绝的妖兵,向着那头吞日暴猿杀去。 这头吞日暴猿杀伐一阵,忽然眼神转到了陈七道心所化的山脉之上,猛然双臂奋力,把那根火焰巨*棒化为山峰般粗细,狠狠砸下。登时把陈七道心所化的山脉,生生打成了两段,这头吞日暴猿一击得手,仰天长啸,有着说不出来的暴戾残忍,随着它的惊天长啸,这头暴猿的身躯亦随之高涨,把那根火焰巨*棒再次狠狠捣下。 百余击之后,陈七道心所化的山脉,已经支离破碎,就连源源不绝的妖兵,也似乎亦是断了源头,再也生化不出来。不过一直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凭了道心映照,幻化大千的陈七,此时却忽然露出一丝微笑,忽然一声大笑,识海中忽然飞出一名道人,掌中托了一轮红日,扑手把掌中红日往下一罩,登时锁定了那头天吞日暴猿的万丈身躯。 “亏了借助这太阳真火精灵孕育的暴虐之性,才能把万千杂念一并斩出,万念归一,方为精纯。” 陈七一声大喝,原本高悬与识海上空的那轮金阳忽然沉落在识海中,支离破碎的山脉之中,化为方圆千里的一口赤红火池,无数火焰从其中飞腾,另有万千火鸦,无数火蛇飞腾,被陈七锁定的那头吞日暴猿也沉在了这口千里火池的深处,脸上早就没有了暴虐之气,也无原本的残忍,灭世,毁尽一切的种种先天原性,被陈七在最关键的时候,用本身道法抹去了一切先天而生的性子,洗练了本源,成为了他道法的一部分,再无半分不可控制之处。 就在陈七收伏了这头吞日暴猿之后,他道心所化的山脉,忽然一起被冥冥中的一股大力震碎成了齑粉,只有那一口千里火池仍旧不动。从这口火池中,喷吐出来不知几千万里的烈焰,把这些粉碎的山脉重新煅烧,一座山峰又一座山峰被重新铸炼,绵远的山脉又复渐渐重现,就如同开天辟地的胜景重现一般,说不出来的恢宏大气。 就在陈七重铸道心的时候,那万缕情丝不知为何,忽然也动了起来,无声无息的溶入了在识海中重现的山脉之中。细如发丝的情丝,化入绵延十余万里的山脉,就如微尘入海,渺然再不可寻。陈七重铸道心的时候,不能有丝毫分心,故而他虽然察觉了情丝变化,却不克分心,等他把道心所化幻境重新开辟,情丝已经消弭,再也不可搜寻。 就在他道心重铸的那一刻,陈七忽然见到了一个小嘴微微张开,一双明眸亦是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白衣少女。这个女孩儿以手加额,狠狠的摇了摇小脑袋,然后双唇嘟起,做出了一个发狠的俏模样,然后很快就失笑了起来。 在陈七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你偏要在这个时候凝练道心,那么人家就是你一生一世再也摆脱不了的大麻烦啦!看你可怎么办!” 陈七轻轻一笑,也遥遥传递了一股念头过去,只是这一股念头,并无传递什么话语,只是在这个女孩儿的面前轻轻一拂,然后往下微微一沉,当那个女孩儿恍然发现,女孩儿家最私密的地方被这个小贼头的念头拂过,不由得大骂连声,巧语如珠,但是陈七早就收回了念头,并且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貂雪狠狠的拔出了斩情剑,但是这口忘情道的镇派剑器上,忽然飘起了一层盈盈清光。这个女孩儿把自己要骂出口的话都忘记了,惊诧的瞧着自己身上,因为琅琊忘情诀运转,而飘起的护体清光,喃喃自语道:“居然是忘情真煞,居然……就这么让我突破到了凝煞的境界,这个小贼……这个小贼好生了不起啊!” 陈七嘿然一笑,长身而起,说不出来神完气足,精气圆满。他掌中的那口拳头大小的太阳神炉,已经有了一股生命的气息,内中的真火精灵,犹如胎儿一般,一呼一吸,暗暗合乎吞日神猿变的道诀心法,就算陈七不怎去管,这里面的太阳真火精灵亦会自行修炼,吞纳太阳真火哺育己身。 “原来修成吞日神猿变有这么大的好处,不光让我多了一种应敌的手段,更让我的道心突破到了道心心境。不但可以把本身法力,发挥的淋漓尽致,更能不做丝毫浪费,跟人斗法时,战力最少增幅三成以上。”u!~! .. 一百八十、如何凝煞 陈七随手把太阳神炉收入了丹田之内,继续温养,他轻轻舒展身手,全身的骨骼都发出轻微的爆鸣之声,似乎经过这一番修炼,自家的身子又有发育长大。 这个小贼头因为修炼铁骨功有成,比寻常成年人还高大一些,更兼筋肉如铁,气度威猛,别人也从不会拿他当个少年看待。但陈七毕竟才不过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身体还在发育之中,再长高一些也在常理之中。 陈七笑吟吟的走下了石床,却见万芳和卢红英都有些狼狈,卢红英运起火云禁法,万芳把陈七新送的金银葫芦放出,联手做出抵御之状,不由得好奇问了一句道:“你们两个遇上了什么敌人?居然如此紧张,连衣衫都残破了?” 万芳有些气苦,呜咽道:“哪里有旁人,是你修炼法术,把我们逼的如此,几次教你,你都不曾听闻的样子。亏得红英妹子有火云禁法,我也有这件法器护身,不然早就都被你放出的真火,烧成的烤美人了。” 陈七修炼道法的时候,还真就忘了这两个女孩儿,此时想起,倒也有些好笑,便跟两人说道:“是我忙于修炼,忘记了你们两个,这样罢,我这里有金刚符钱十枚,你们两个且收着,以后遇上什么敌人,放了出去,便有一座金光宝塔虚影护体,只要敌人的法力不是太高,都可以在数个时辰内不破。” 卢红英还罢了,万芳可是知道这符钱的价值,她们姐妹在上古仙人洞府一役,若非有陈七送的符钱,只怕要全都折损在里面。陈七一送十枚,显然道歉之意极诚恳,加之之前她也是靠了陈七所赠的金银葫芦才得保不失,所以便自原谅了这小贼头。 卢红英虽然有些小脾气,嘴上也比万芳唠叨的多些,但陈七毕竟是她师父,这小妮子说了几句,见师父也不理她,便不敢再多牢骚,只是忙出去再为陈七整饬果品酒菜。原本她同万芳替陈七准备的那些,早就在陈七吸摄太阳真火的时候,尽数被焚成了焦炭,再也不能入口了。 卢红英前脚才走,万芳就有些担忧的问道:“七哥哥,你修炼的是什么法术,为何这一次如此声势浩大?不会有什么危险罢?” 虽然陈七是耍了手段,但万芳却总是全心全意待他,明明是陈七忽略了她的感受,修炼时便把她忘记,这女孩儿仍旧对陈七记挂,生怕是这小贼头修炼不妥,出了什么事情。 陈七微微一笑,说道:“我是没事儿,就只是刚才因为偶然有了感悟,忽然要突破之前许久不曾突破的一个境界,这才修炼的忘乎所以,你们也是,为何不早些退出此地?我修炼时虽然不好控制,但是你们离开了这座石室应该就不会有甚大碍了也!” 王芳幽幽一叹,说道:“还不是担心你。”陈七轻轻拍了拍万芳的香肩,这女孩儿便顺势倒入了他的怀里,陈七温香软玉在怀,也是心头大乐,颇为享用这等温馨。只是过不得一会儿,卢红英就带了几头小蝙蝠精,准备了酒菜回来,陈七不得不忍了不爽,做出一副师长的样子,提前跟万芳分开。他怎么说也有炼气感应的修为,卢红英想要撞破师父的“私情”自是没有可能。 陈七占下了五气山金银洞,过不得许久,周围七八家仙道门派尽都知晓了。甚至还有人派了门中弟子,前来拜会,陈七都一一应对,表示并无他意,只想闭关修炼。那几家门派得知了陈七的态度,便都放心下来,仍旧各自闭门授徒,再也不来搅扰。 仙道门派,不拘是三派六道那等顶尖大派,还是一些二三流的门派,除非因为修炼的法术有需求,不然都不会经常派门中弟子离开山门,更多的是享受山中的逍遥岁月。 要知道就算寻常炼气士,只消有二三层的炼气修为,就足以获得比寻常人更健壮的体魄,更漫长的寿命,也更容易获得许多享乐之物。除非必要,这些炼气士也不愿意插手人间的事情,互相间也不愿意有什争斗。让自己有身死道消的危险,却什么好处也捞不到。 似金银童子这等性格乖戾的人物,在炼气之辈中,本来就甚稀少,反而是那种闲云野鹤之辈极多。 就算是天河老祖的天书出世和上一次上古仙人洞府现出,前后都没有多少人前来争夺,就算参与争夺之辈,也极少跟别人结怨,互相间都保留有一分客气,便是有此缘故。 修道本来是求长生的,为了些许利益,却奋不顾身之徒,早就夭折在半路上了,能够修炼几十年,上百年,乃至数百年的人物,怎都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当初桃花教的两位长老,甚至都没打算出手去探上古仙人洞府,只想为本门的小辈争一点运道。若非是千年碧玉荷花能炼制延寿的仙丹,诱惑实在太大,她们又是寿元无多,两位长老说不定都不会闯进去冒险。 陈七修炼吞日神猿变有成,又突破的道心第二境,也没什么心思,去结交五气山附近的炼气士,把全部的精神都投入到了研究如何凝煞当中来。不过他在着手研究了五通魔君和金银门的凝煞之法后,便生出了许多失望。因为这两门凝煞之法,跟五通魔君和金银门的修行法门息息相关,以他修炼的四部上古道术的路子,根本无法嫁接在这两种凝煞法门之上。 当陈七把这两部凝煞法门研究的通透,也就对玄玄派的凝煞法门失去了兴趣,祭炼这两种凝煞法门不成,玄玄派的也一定不成,因为玄玄派的修行路子,他从夏玉娘的身上便看的出来,也是跟自己所学的上古道术不合。 陈七甚至在研究了两家的凝煞法门之后,几乎可以断定,除非能够寻找到上古才有的地煞阴脉,自己的吞日神猿变,火鸦阵和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都无法再有丝毫突破。也是到了这一步,陈七才深深的明白,为何三派六道对天河老祖的道书,并不如他想象的热切,甚至只派了几个初小说就来最*快入门才不久的弟子前来,真正道法高深之辈,一个都不曾出现。 就算夺下了这三页金书,这几家大派的弟子,又有人愿意改换修行路子,修炼这四部上古道术,他们最终也一样困顿在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再无丝毫进步的可能。没有人会放着现成的道法不去修炼,却去修炼这样一部,前期也许有些极为强横,但是到了中期就没法进步的道诀。 参悟通彻了这一点之后,陈七在沉思数日之后,便也想的通透,把最后一份希望,放在了太上化龙诀上,几次闭关苦修,希望能够参悟太上化龙诀的第三层境界。 陈七醉心修炼,自然也就不大管卢红英和万芳两个女孩儿。卢红英得了陈七传授火云禁法,又赐下了法宝囊和几件法器,也是心热修炼,万芳却另有些心思。万芳见过了陈七几次出手之后,便想起了自家的几个姐妹。她们罗浮六女的感情原本就极好,万芳前一阵子藏了陈七,又被这小贼头使了手段,做出了羞人的事儿来,也不好意思跟几个姐妹说起,自己在家中藏了野汉子云云。但是如今时过境迁,陈七待她也算极好,万芳就思忖把自家的几个姐妹也援引来,在五气山修炼。 灵幽子虽然传下六个徒儿,但是她自己也想修炼大道,只是每过数年来福阳府城一次,传授了道法便即离开。如今也不过在万芳等六女面前,出现过三次罢了。虽然六女家中,各有不凡家业,并不愁没有清幽的地方修炼,但不拘六女各自的家业如何大,总也没有五气山金银洞这等洞天福地。 何况万芳也瞧得出来,陈七的法力似乎比她的师父灵幽子还要高明,这女孩儿也不求别的,只是自忖道:“只要他能允许我把飞星七杀灭魂咒和金银童子的修道法门,传了给几个姐妹,也能让几个姐妹步入真正的炼气士境界。我们师父灵幽子也有凝煞的法力,倒也未必输了给金银童子,但是师父她只传授我们炼气的法门,并无传授什么法术,跟人争斗起来,我们姐妹有输无赢,还只能用人间的武学对敌,说出去哪里有个仙道中人的样子?” 万芳虽然有这番心思,却也不敢违拗陈七,她早就把心思全都放在了陈七身上,虽然姐妹情深,可也深不过情郎去,所以她等了几日,直到有一天陈七修炼出关,似乎情绪甚好,这才把这番想法跟陈七说了。 陈七这小贼头连续闭关数次,虽然未能把太上化龙诀突破,却把吞日神猿变修炼的更为精深,把道心心境领悟的更神妙,对不能凝煞之事,也就看的平淡了些。听得万芳有这般心思,他就一笑说道:“这又算的什么事儿?五气山这么大,金银洞也不小,你可让你的师姐妹,自家来开辟洞府,任选地方。只是有一件,你说什么也不能跟她们一处修炼,放我一个人孤苦。” 万芳听得情郎这番言语,虽然颇有调笑之意,却也颇见柔情,啐了这小贼头一口,轻嗔了两句,但是脸上却笑盈盈的,显见十分受用。x!~! .. 一百八十一、自家找死 万芳早就把金银童子的金银葫芦祭炼成功,便带了卢红英,一起驾驭这件法器。。。她素手轻扬,便把金银葫芦变化为数丈大小,带了卢红英坐了上去,在一拍这口葫芦,放出金银砂来护身,这才悠悠然飞走了。 陈七目送两女离去,心头也不无感慨,暗忖道:“如今我也算仙道中人,就连姬妾和徒儿都能飞天来去。只恨我自家,除了火鸦变化,还真没什么飞遁的法器,那团乌金云光着实不堪大用,还不如万芳的金银葫芦飞的快。” 这小贼头手上的几件法器,金刚塔,紫玉简,碧罡和白虹两口飞剑,还有五气造化鼎,都不合用来飞天遁地。他自家祭炼的乌金云光倒是一件专门用来飞遁的法器,但是陈七自家修为浅薄,也没祭炼几重禁制,连一阶法器也不算,只是仗着所用的星辰石材料奇异,才能飞上天空,若是用的寻常之物,现在还只能看着罢了。 陈七修炼的日子也颇久了,知道法器一物,不知这么容易祭炼。法器这东西,越是祭炼到了后面,再加一重禁制就越难,寻常炼气士一辈子也只祭炼一两件法器,免得分心太多,每一件法器都没甚威力。名门大派的弟子,甚至不愿自家祭炼法器,而是继承上辈真人所炼之物,裨得代代加持,靠年候把一件法器磨练到极高禁制重数。 陈七本也不曾想在这团乌金云光上多下功夫,只求够用便好,只是太上化龙诀修炼艰难,久无寸进,几次闭关,倒也顺手把这团乌金云光,祭炼到了第五重的禁制。 这小贼头沉吟良久,把门下的小蝙蝠精都召唤过来,拣选了一头看起来伶俐的,着他回去涪陵山报信,自家仍旧回到金银洞中去潜修。 陈七这一次修炼不上半日,就听得洞府外有喧哗之声,他眉头一皱,把眼识打开,登时便瞧到了洞外,有两伙人在斗法。其中一伙人他也倒识得,正是许久不见的鸾兮和猪九罡,另外一伙人却是陌生,是三个黑衣童子,各自驱使了一窝怪虫,居然跟鸾兮和猪九罡斗的不相上下。 陈七手下的小蝙蝠精,因为要看守洞府,呼喝了两声,居然被那三个黑衣童子驱使妖虫啮咬,都浑身打颤,在地上挣命。只瞧这些小蝙蝠精浑身黑气,陈七便知道必然是中了奇毒,虽然它们多少也都有些佛法修为,能略略抵抗些时候,但看着也不过是一时三刻的命了。 陈七心头甚是恚怒,暗忖道:“鸾兮和猪九罡也就罢了,这三个黑衣童子也是穷横,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对我的看门童子下手。我且先把这些小蝙蝠精救活过来再问他们讨个道理。”陈七一飘身,便仗着身法奔到了洞府外,还有几个命硬的小蝙蝠精,挣扎着要给自家老爷行礼,陈七忙一摆手,先把那团乌金云光放出,把洞府外盘旋的那些怪虫荡开,这才运起太上化龙诀度入这些小蝙蝠精的体内。 太上化龙诀无物不能吞噬,陈七又修炼的日益精深,不上一时三刻,就把这些小蝙蝠精体内的毒素尽数吞噬,炼化真龙气劲。陈七一摆手,让这些小蝙蝠精回去洞府,看牢了门户,仍旧用自家的乌金云光遮掩了洞府,这才扭头往天上瞧去,大喝道:“你们自家争斗也就罢了,为何伤我守洞童子?” 那三个黑衣童子,见陈七放出一团火云,便再也瞧不到下面的情况,但也并不以为意,仍旧骄横。其中一个耳朵上挂了三个金环的童子喝道:“我们跟人斗法,你那童子却平白来呱噪,便小小的教训他们一番,你敢再来多嘴,一样让我的赤金蜂儿咬死。” 陈七这小贼头可是个脾气好的?刚才他不即刻出手,是因为鸾兮和猪九罡,跟他也有摩擦。现在这些童子出言无状,他便也不客气。这三个黑衣童子各自驾驭了一种异虫,这些异虫单个一头也就罢了,但是一旦连成群片,就极难防护,便是鸾兮和猪九罡,也只能先各用灭情煞和戊土神罡护住了身子,再运用法术迎敌。 只是这三个黑衣童子操纵的异虫十分厉害,居然不惧罡煞之气,扑在两人的护身煞气和罡气上,便是一顿狠咬,只听得沙沙之声不绝于耳,竟然能把鸾兮的灭情煞和猪九罡的戊土神罡啮咬的见了薄弱,让两人只能不断的谷催法力,不敢让这些异虫近身。 陈七也算是经过了许多阵仗,斗法的经验丰富,见状立刻只知晓这些异虫只怕有些古怪,自家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操纵的天地元气,说不定转是这些异虫的滋补之物。所以运转玄功,一声大喝,把丹田中的太阳神炉逆转阴阳,把自家肉身封入其中,把吞日火猿真身放了出来。 这头吞日火猿真身,乃是至精至纯的太阳真火炼就,天生的真火之体,没有一丝血肉,也无一点杂质,根本不怕这些异虫来啮咬。 陈七把手一指,他修炼的最精深的两种法术之一的火羽箭,便一起飞出,七十二支火羽箭瞬息间便布成火网,兜头把刚才跟他对答的那名黑衣童子所操纵的赤金蜂网住了一大片。陈七的火羽箭也是以太阳真火为本源,火力迅猛,这些异虫虽然天生强横,但也禁受不住这等真火焚烧,唧唧怪叫,纷纷从天上落下。只是这些异虫的身躯也真了得,被火羽箭的真火煅烧,居然一时还不得死,落在地上也只是被焚烧了最弱,最柔软的双翅,身子被烧的焦黑,但仍在地上挣扎,居然还不曾历时毙命。 陈七这一出手,那三名黑衣童子就一起惊讶,陈七所用的太阳真火去,恰好克制他们的法术,尤其是耳朵上挂了三个金环的那名黑衣童子,十分痛惜自己的赤金蜂,当下就大骂道:“你这混账东西,居然敢伤你家仙童的赤金蜂儿,我知道你的洞府在此了,不拘用什么手段,你都休想活命。” 陈七嘿然笑道:“也不知谁会告饶,你们敢如此威胁你家七爷爷,我必然不会让尔等走脱。” 陈七把手整理一指,七十二支火羽箭合一,立刻化为一道火龙般的旋风,那三个黑衣童子豢养的异虫虽然凶厉,却当不得陈七这一手法术犀利。虽然在主人的驱使下,纷纷扑上去抵挡,但都被真火灼烧,如雨点一般落下,没能抵挡片刻。三个黑衣童子都是痛惜无几,但是却也没有别的办法,眼看陈七的火羽箭合璧,就要把他们一起轰杀,忽然从其中一名黑衣童子身上,飞出了一道五彩光芒,这道光芒虽然颇柔弱,但是往三名黑衣童子身前一挡,陈七的火羽箭合璧居然穿刺不透。 陈七正要把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爆炸,给对手来一个狠的,却听得那到五彩光芒上传出了一把好听的轻柔声音。 “你们这三个小混蛋,居然让人我把的蛊虫都给伤了这许多,回去看我不教训你们。快些把受伤的蛊虫救了,赶紧回山,这些人你们对付不得,等师娘来出手。” 那三个黑衣童子一起躬身叫道:“一切由师娘做主,便各自按落了遁光,把背后的一个朱囊飞出,喷出紫红的光气,收那些被真火焚烧,还未死去的异虫。” 陈七嘿然一笑,忽然心头一动,把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收回,乜眼瞧了鸾兮和猪九罡一番,也不说话,只看这两个如何应对。 鸾兮俏脸气的青白,她也是三派六道的真传弟子,修炼的是最顶尖的道法,只因为这些黑衣童子所驾驭的异虫太过古怪,本身没有多少灵识,她的灭情煞也对付不来,这才吃了一场羞辱。到了最后,却被陈七这个小贼头救了,鸾兮冷冷的喝道:“回去告诉你们家的那个泼妇,不要以为凭了几头小虫子,就能横行太拿下,下次再让我遇上,绝让你们讨不了好!” 那三个黑衣童子,一起冷笑,叫道:“若不是有人救你们,现在如何轮到你们来吹这等大气,有本事去天蛊教寻我们,大家再斗一场,这一次我们吃了人烧了许多蛊虫,回去还要受罚,没有心情理你。” 鸾兮新近才修成灭情煞,师门许多法术还未来得及修炼,这才有些吃亏。听得这三名黑衣童子叫嚣,心下狠的什么也似,暗忖道:“可惜我师父封在体内的剑气,都送与猪九罡了,不然现在一剑斩去,早把这些混账小子都给杀了,哪里用受这等气?回头我把本门的灭情剑煞修成,且去破了他们天蛊教的总坛,让这些不开眼的家伙,知道我灭情道的厉害。” 鸾兮不肯在口舌上争持,猪九罡笑呵呵的也不说话,陈七另有心思,倒是让那三个黑衣童子十分嚣张。只觉得自家师娘已经出手,便大刺刺的收取受伤的蛊虫,混不把这些大敌放在眼内。 陈七虽然没有收了火羽箭,可也没发挥全部威力,只等这些黑衣童子把受伤的蛊虫全收了,又想把那道五彩光芒收起,这才略微一缓手段,做出也要收了火羽箭的架势。那三个黑衣童子,果然大刺刺,就当陈七是怕了他们。 陈七笑呵呵瞧见他们把那道五彩光芒真个收了,这才一指自家的七十二支火羽箭,暴喝道:“你们平时凶横惯了,连点脑子都不会动,两家斗法,居然敢收了手段,真个是自家找死,火羽箭给我爆罢!”x!~! .. 一百八十二、一不做二不休 陈七所修的上古道术,法力皆雄浑无匹,比如火鸦阵一团真火种子蕴含的法力,就可以媲美同一级数的各派炼气士,七十二枚真火种子就等如七十二名炼气入窍的炼气士。、、尤其是火羽箭暴烈无匹,一支火羽箭爆炸,就等于一名感应境界的炼气士倾尽全力出手,这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爆炸,就算是炼就罡气的妖王,亦不敢轻撄其锋。 这三名黑衣童子,法力修为其实并不甚高,只是用为一种奇异法门支撑,才看起来似乎法力不俗的样子。他们并未经过多少阵仗,只是仗着驾驭群虫,便在所遇到的敌人中所向无敌,因此就养成高慢自傲的性格。居然在大敌当前,也以为能凭天蛊教的名头,吓的人不敢动手,洋洋自得的把正在对敌的法术收起。 陈七这倾尽全力的一击,哪里是这般好生受? 一声轰天大震,三名黑衣童子一起粉身碎骨,就连他们驾驭的三群妖虫,也都被火羽箭炸的粉碎大半,剩下的蛊虫也都被七十二支火羽箭爆炸的威力震的纷纷落地,显然也都受创极重。 陈七一击得手,却并不敢放松,因为他仍旧觉察的出来,那三名黑衣童子是死了,但是却有三股极强横的气息,猛然散发出来。 刚才拦下了陈七的七十二支火羽箭的五彩光芒忽然飞出,这道光芒中裹了三头似蚕非蚕的怪虫,一个好听非常,语气却狠狠的声音传出,骂道:“好小贼,居然敢杀我座下仙童,毁我豢养的灵蛊,本仙娘如何绕的了你?三日后我自亲来取你性命,你好生等着!” 陈七捏了法诀,又是七十二支火羽箭飞出,那道五彩光芒却不在停留须臾,猛然往高空一窜,便自化为五彩长虹,犹如流星过渡,瞬息就飞出了百里之外。陈七虽然估摸,自己变化了火鸦真身,也未必就追赶不上,但是他略略犹豫,便自放过了那道五彩光芒,却怪笑一声,转了脸来瞧鸾兮和猪九罡。 鸾兮再次见到这小贼头,却蓦然发现,陈七已经非复当初,一身道法犹在自己之上。不由得心底犹豫了一番。她此番来扬州,主要还是为了貂雪,陈七只是附带,灭情道和忘情道两派的弟子,互相间遇上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鸾兮若能杀了貂雪,便会在门中立下大功,门中不拘是赏赐下什么厉害的功法来,还是赏赐下一件极品法器,或者无上仙丹,都会让她的修行之路,变得大大顺畅。若是鸾兮在跟貂雪的争斗中输了,就算逃得性命,回去灭情道,必然也要受许多惩罚,说不定就再也无望探求金丹大道。 鸾兮心思复杂之极,瞧向陈七的眼神便也有许多不善,倒是猪九罡呵呵一笑,冲着陈七拱了拱手,说道:“小子你有些本事,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成如此道法。不过我老猪猜你修炼到目前境界,应该已经遇上了瓶颈。上古道术传下来的也不止天河老祖那一脉,但是与凝煞,炼罡这两关,永远都是天堑,再也过去不得……” 陈七哈哈一笑道:“那有如何?凭我现在的法力,凝煞以下都不是对手,炼罡的大妖,也不是那么好寻,想要剑啸天下,做个无敌的人物那是不能,但做个逍遥自在的散修,却也无人能奈我何。就算你已经炼就了罡气,也未必就比我的火鸦变化飞遁的快,我斗不过你,但你也捉我不着。” 猪九罡倒也知道陈七能变化火鸦的手段,这头大妖微微一笑,说道:“那倒也不错!”他若有意,若无意的瞧了一眼鸾兮,虽然没有半分小动作,却明明白白的卖了陈七一个交情。猪九罡刚才所说,实是有几分好意,提醒陈七虽然道法有成,但世上能够制服他的人尽多,莫要太过自傲。陈七的回答却明明白白告诉他,自家无意跟任何人争执,也不想跟谁人结怨,但真有麻烦上门,却也并不惧怕。 鸾兮也是七窍玲珑的人儿,听得猪九罡跟陈七言辞上兜搭,脸色渐渐转为冰寒,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的火鸦变化虽然是逃命的好本事,但只要我炼就罡气,修成师门的真传剑法,御剑九霄,斩杀几头火鸦不在话下。” 陈七嘿嘿一笑,却不接话,他的火鸦变化能日飞两三里,寻常御剑飞行不过日飞万里,但是灭情道的真传剑诀,哪里是寻常了?更何况若是有一口上好的飞剑,对御剑飞行的速度亦有不小的加成。鸾兮若是修成罡气,陈七的火鸦变化,还真就未必可持。 尽管陈七自忖除了火鸦变化之外,还有紫玉简这样一件能挪移的法器,但是灭情道身为这一界的顶尖大派,又怎会没有其他的手段? 陈七现在是不畏惧鸾兮,但是等鸾兮凝练煞气,修成罡气,他就一定不是鸾兮的对手了。就算有龙虎混天丹之助,陈七亦没有分毫把握。毕竟灭情道的心法,也是这一界最顶尖传承,比四大妖王所学要高明的多。 甚至……鸾兮天资不凡,日后说不定能够踏出那一步,炼就金丹,那可就是横扫天下的强横法力。 这小贼头在心里寻思道:“鸾兮这小泼妇,当面居然敢威胁我,要不要现在杀了她,斩草除根?”陈七眼光锐利,早就瞧见鸾兮和猪九罡跟那三个黑衣童子斗法的时候,猪九罡脚下一片黄云,鸾兮身边却是九道银光飞舞,知道鸾兮仍旧是凝煞的手段,猪九罡却已经踏入了炼罡的境界。 只是陈七拿猪九罡来对比四大妖王,觉得这头大妖的法力还是弱些,甚至比四大妖王最差的五通魔君都差,比当初陨落在上古仙人洞府的仙猿老祖和白鹤童子都显得逊色,自己倾尽全力出手,未必就没有斩杀这两人的机会。 “就算因此得罪了灭情道,那又怎样?莫不成我不杀他们,等着这小泼妇修炼好了本事,前来杀我么?”陈七把心一横,就待要下手。g!~! .. 一百八十三、天蛊教主 五道火龙漫天飞舞一阵,便自被陈七随手收了。 虽然鸾兮和猪九罡退去,但是这小贼头心底却并不轻松,那三个黑衣童子也就罢了,早已经死的干干净净,再没有半分残渣剩下。但是那道五彩光芒,却让陈七颇有些挂怀。 陈七遥望天边,不由得自言自语道:“天蛊教是什么东西?为何道法如此奇异?那三个被我杀死的黑衣童子,最多也不过是炼气入窍的修为,却能跟鸾兮和猪九罡这样狠手拼个不分上下,甚至还略占上风,着实古怪的紧。那道五彩光芒飞走的时候,卷走了三头似蚕非蚕的怪虫,似乎便是因为有这三头怪虫附体,那三个黑衣童子才有这般厉害,这却跟我的龙虎混天丹有几分类似。纵然不如龙虎混天丹奥妙,也是极厉害的手段了。” 陈七想了一阵,捏了一个法诀,登时瞧到了千里之外的景致。他刚才放走那道五色光芒的时候,就已经号令一头火鸦紧随在后。这小贼头可不是等人上门来打的性子,在他想来,自家杀上门去,把什么天蛊教灭了满门,才是爽利的手段。 陈七嘿然一笑,猛然一跃,变化为火鸦真身,紧追着自家放出的那头“眼线”数十息内便飞了百里有余。反正他的五气山金银洞,根本就没什么值得看护的重要事物,陈七说走就走,倒也无须拖泥带水。 那道五色光芒虽然先飞许久,但是陈七的火鸦变化,比一般的遁法都要快些,故而用不上半个时辰,他便追近了那道五色光芒。陈七有心杀上对手的老巢,故而有意堕后少许,前面那道五色光芒虽然奇异,但明显不是个有灵性之物,最多只是一件被人祭炼过的法器,陈七跟在后面,这道五色光芒也茫然无知。 大约飞了六七个时辰,这道五色光芒才往一座山谷中落下,这一处地方,已经除了人烟辐辏之地,到处都是莽莽群山,这一座山谷在群山之中,极为隐蔽,若不是一路尾随而来,根本就没有办法寻到地头。 陈七悄然一收双翅,落在地面,收了火鸦真身,这才安步当车,往那座山谷中走去。 陈七虽然豪雄,却也不是鲁莽之徒,在不知道对手底细的情况下,就贸贸然杀上门去,那是寻死之途。这小贼头数次闭关苦修,早就把突破了感应的修为和眼识,耳识结合一起,练成了传说的天视地听之术。 这门法术并不神奇,各家各派也都有传承,只是在炼气士突破到了感应天地境界之后,对念头的一种运用罢了,甚至都还不算一种正经的法术。陈七天视地听之术展开,方圆百里之内的一草一木,一虫一兽,尽数在内心识海重现。 那座山谷中已经建造了许多房舍,但是看所用木料,显然都是最新建造,并非是原本就有。陈七微微沉吟,心道:“这天蛊教若是已经有了些年代,如何老巢所在都是新居?难道天蛊教也是新近才出现的教派不成?可恨我对仙道门派并无了解,不知道这天蛊教的来历,下次去玄玄派问过夏玉娘门主,看看她知否这天蛊教的来历。” 陈七天视地听大*法连扫了七遍,发现这座山谷里共有两三百人,其中有一般是身穿黑衣的童子,另外一般是身穿白衣的女孩儿,只是那些女孩儿的地位明显较低,往往被那些黑衣童子呼来喝去。不拘是黑衣童子还是白衣少女修为都不甚高,最高也不过炼气入窍的境界。 倒是在山谷中的许多房舍中,都有许多虫巢,陈七约略一算,发现这些人豢养的异虫共有十二三种,每一种都凶恶非常,并且几乎每一群异虫都是有主人的,那些黑衣童子和白衣少女,每人都能指挥一群或者数群异虫,这些异虫似乎比猫儿狗儿都要听话,被驱使的犹如法器一般。 陈七啧啧称奇,瞧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发现这座山谷中有厉害的角色。这并不能让这小贼头更加放心,反而又多几分谨慎。加之他仔细观察许久,也不见那道五彩光芒的下落,更加确定这座山谷中另有厉害的人物隐藏在不知什么地方。 陈七见自家的天视地听大*法也查不出来隐藏的敌人,便微微动了心思,分出了一缕念头来,关注到了两个白衣少女的身上。这两个白衣少女在山谷中的少年男女中法力算是最高的几个,皆练通了四五十处窍穴,身手颇为轻盈,显然有极高明的武艺在身。至于她们的法力高低,陈七瞧不出来,但是只看这两个女孩儿,驾驭的蛊虫比别个更多一些,对那些黑衣童子也不大买账,陈七便料定,这两个女孩儿身份一定不凡。 这两个女孩儿谈谈笑笑,似乎十分融洽,她们在山谷中呆了一会儿,便各自拎了一个花篮,走出了山谷,不知想要采集什么药材。 陈七见得有些机会,便悄悄跟上了这两个女孩儿,一直等到她们走出了十余里之外,到了一处花田之中,这才双手一捏法诀,把天地元气搅乱,将这方圆数里之内,都用浓雾笼罩了。 这两个女孩儿并未察觉天地元气的变化,仍自在说说笑笑,其中一个语气颇为兴奋的说道:“蓉蓉姐姐,这一次毒心童子那小贼可死的好,再也没有人跟师娘讨要你为婆娘了。” 那个被呼做蓉蓉的女孩儿,轻轻叹息说道:“去了毒心童子,说不定还有旁人,师娘只喜欢俊秀的童子,不喜欢我们女孩儿。若非我们姐妹修为还来得,师娘高看一眼,说不定早就被她送给了毒心童子,不知被他糟蹋成什么样子。我每次瞧他心头总也不舒服,也不知到这一次他们遇上了什么厉害的角色,居然有三王虫在身,也被人给杀了。” 另外一个女孩儿冷哼一声说道:“他们都给师娘惯坏了,什么人都敢招惹,自以为有王虫护身,就天下无敌。这世上高明的炼气士尽多,哪里是他们几个小贼能窥测的?我听说他们是惹上了灭情道的人,还有金银门的人也出手……那灭情道就不说了,怎么说也是三派六道之一,就算师娘也不敢招惹,可那个金银门我听说可没什么人才,就一个门主金银童子,法力也不似又多高明,怎么就敢跟师娘做对?” 蓉蓉轻轻叫道:“芷芷你也莫要小瞧了人,我听说金银童子也有凝煞的修为,更炼就一口金银葫芦,内中藏有亿万金银砂,我们豢养的蛊虫最怕这类的法器。听过这一次毒心童子他们三个,就是被金银门的人出手杀了,不过……似乎人家用的是火系法术。” 这两个女孩儿聊得开心,陈七这小贼头在一旁偷听了一会儿,心中暗道:“她们既然有个师娘,比必然还有个师父了,就是不知这对妖人的法力如何?听她们还说,那三个童子之所以法力那般高明,是因为有王虫附体,不知这王虫是个什么玩意,为何会如此厉害。看起来这两个女孩儿知道的不少,待我擒捉了她们两个,好好逼问这天蛊教的底细。” 陈七正要现身,运使法术擒捉这两个女孩儿,便听得一声荡荡的淫笑,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黑袍少年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忽然出现,眼神有无穷猥亵之意,瞧着这两个女孩儿,叫道:“蓉蓉,芷芷,你们两个又听了师娘的命令,出来采花么?” 这两个女孩儿一起露出惊慌之色,慌忙叫道:“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师娘不是说,不让你离开蛊神谷么?” 那个黑衣少年哈哈一阵大笑,说道:“你师娘怎么可能约束的了我。我想要出来散散心,难道你师娘还能不许?蛊神谷中气闷无比,你师娘也是小家子气,居然挑了这么一个地方开宗立派,要我说,就去名山大川,最为风光的地方创下天蛊教的山门,也好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天蛊教的威风。鬼祟在这等地方,就连选几个好一点的徒弟都难。” 蓉蓉和芷芷两个女孩儿,显然甚至惧怕这个“师父”,任由他口出狂言,也不敢有半句接语,只是互相紧紧靠在一起,两双小手都捏了法诀,显然有见事儿不好,就翻脸动手的意思。陈七也是暗暗诧异,心中暗忖道:“这个黑衣少年的法力,似乎比这两个女孩儿还不如,也不过就是炼气入窍的修为,如何就能做得人家师父?又或者他有什么本事隐藏了自身法力?我却瞧不出来?是了!刚才他一直隐身在侧,我就没瞧出来,直到他现身,我才知道这人原来在附近,这手法力也算是高明……” 陈七正暗暗思忖,要不要动手,先击杀了天蛊教的教主,但却又怕此人法力高明,自己未必就是对手。更有些担心,自己方才都没能发现此人,是不是自家的行藏已经暴露,这小贼头一颗心活泼泼地,已经寻思好几种手段,应付可能发生的场面。g!~! .. 一百八十四、三大王虫 陈七这边已经准摆好了,随时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但是那个黑衣少年似乎全然不曾有旁的心思,只把两眼灼灼放光,瞧着自己的两个女徒儿,咂了咂嘴巴,笑的十分荡漾的说道:“也罢,也罢,我们师徒好不容易说一会儿体己的话,还扯那些咸淡作甚?蓉蓉,芷芷快让为师看看,你们可长高了些没?” 这黑衣少年,笑的十分放肆,蓉蓉和芷芷两个女孩儿,显然早就有了准备,各自一捏法诀,便有两道奇异的虫影在头上出现,法力也各自提升了数十倍,体外隐隐有两股奇异的煞气出现。。。 陈七精神突然一振,暗暗叫道:“原来天蛊教就是因为这个手段,才能让那些修为不堪入目的弟子,拥有匹敌凝煞高人的本领。不知道她们所养的王虫,究竟有多少头,若是这些弟子,人人都能有如此厉害,这天蛊教的实力可就强的很了。” 黑衣少年哈哈一笑,说道:“不要以为你们师娘把青王神,五王神赐给你们,就可以违抗为师。我的五彩神可是刚好可以克制你们的两头王虫。”他眉心不住的跳动,然后便喷出一道五彩光线来,结成了一面五彩光网,看起来十分奇异。 蓉蓉和芷芷一起惊骇,叫道:“师娘不是把你的五彩神收了么?怎能又还给你?” 黑衣少年怒道:“你师娘是我的夫人,自然不会违拗我的意思,上次不过是夫妻吵架,所以才收了我的五彩神,后来自然就还给我了。你们两个逆徒,若是乖乖的束手,让为师爽利一回也就罢了,不然我这五彩神可不是好惹……” 陈七在旁听得越来越不是味道,暗忖道:“这个什么天蛊教主,怎么如此无耻?竟然要逼迫自己的徒儿为奸?看他的法力也不怎么样,只是附体的什么五彩神一出,便也有了凝煞的修为。若是他只有这点本事,我应可拿的下此人,不如……就是先试试此人的深浅。” 陈七现在跟人斗法已经极有经验,知道选用战术的好处,他上次跟那三个黑衣童子斗法,用了替吞日神猿变和火羽箭,占了许多便宜,这一次当然按部就班,不会换了新的战术。这小贼头念头一动,就把真身转到太阳神炉之中,却把吞日火猿真身放了出来。 陈七化身吞日火猿真身之后,更不迟疑,毛茸茸的大手凌空一抓,无数太阳真火之气便在他手掌上汇聚,凝练为一枚真火种子。 吞日神猿变共有一十三种衍生法术,其中有七种跟火鸦阵所带的法术重合,这七种重合的法术里,便有火云禁法和真火种子。 火云禁法乃是火系最强的几种遁法之一,几乎任何火系的道法都会收录这一门法术,真火种子却是太阳真火一袭独有的法术,在别的火系道诀中几乎没有,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两部道诀都是以太阳真火为根基,自然都载有这门法术。 火鸦阵的七七四十九种法术,几乎都以真火种子为根本,再生出来许多变化。吞日神猿变也是如此,这部道诀修炼出来的真火种子,亦为吞日火猿变一十三种法术的根基。 但吞日神猿变的真火种子和火鸦阵的真火种子还有许多不同,吞日神猿变凝练真火种子比火鸦阵要艰难的多。火鸦阵的真火种子,是以卯日真火为根源之火,能收伏鸟雀,借用寻常禽鸟为依托,化形为火鸦,天生便有灵性,变化如意。吞日神猿变凝练的乃是先天至纯之火,凝练的真火种子不带半分杂质,不但更精纯,火力更猛,只能从真火中诞生火精,所以陈七现在也只得这一具吞日神猿真身而已。 陈七临时凝练的真火种子,只算是雏形,不能具有灵性变化,但是这小贼头本来也不是为此。他默念吞日神猿变的另外一门法术的口诀,双手一扯,这枚真火种子就被拉长,化为一根火焰大棒。这门法术却是吞日神猿变独有,名为大日火焰棒,专门用来肉身搏杀。 陈七抓起这根通体烈焰的棍棒,三步之内便缩地成寸,狂奔到了那黑衣少年的面前,掌中大棒一扭一点,爆发出崩山倒海的气魄来。吞日火猿真身变化,虽然通体都有大日真火组成,但是力气之大,却也不输任何上古巨兽,何况陈七本来就精通武艺,这一棒用是极厉害的杀手,大日火焰棒迎着面门一点,恰好透过了五彩神组成的光网网眼。 黑衣少年根本不曾想到,也不曾察觉周围有人,他只是见蓉蓉和芷芷两个女徒儿出来,便见色心喜,一路跟踪,仗着自己已经拿回了五彩神这头王虫,就想硬来的。陈七是以天视地听大*法偷窥,人不在附近,他也就没法提前察觉。待得这小贼头出手,吞日火猿真身配合佛门的步步生莲神足通,瞬息间便抢到了跟前,这个黑衣少年再想应变已经来不及,只能一狠心把那头五彩神飞出,硬往大日火焰棒端上迎来。 陈七见这黑衣少年忽然做出凄厉的脸色,眉心飞出一团彩光,命中了自己的大日火焰棒,心头也是一振,手上加力,暗忖道:“且看这正宗的大日真火,能否焚毁这头王虫。” 陈七运使火羽箭,居然没能杀死那三个黑衣童子体内的王虫,心头一直有些不悦。火鸦真气不是最精纯的大日真火,焚烧之力稍逊,陈七有心看看正宗的大日真火如何,这一棒就狠狠的戳了下去。 大日火焰棒点中了那团彩光,陈七便听得一声凄厉万分的惨叫之声,不过这声音却不是那头五彩神王虫发出,而是那个黑衣少年口中响起。这个黑衣少年身上不知发生了什么惨事,双目瞪得溜圆,几乎凸出眼眶之外,口儿张的比牛马还大,喉咙里汩汩作响,惨叫之声尖锐凄厉,久久不绝。 被他用来抵挡大日火焰棒的那点彩光,被陈七一棒戳中的时候,兀自稳如磐石,虽然形体甚小,却仍旧岿然不动,抵挡住了陈七的杀手一棒。但是当那个黑衣少年开始惨叫,这团彩光便自倒飞回去,落入黑衣少年的眉心。陈七一棒便试出,自己的至精至纯的大日真火,也不能奈何这头王虫,心下也颇骇然。当然陈七亦明白,这也是因为自家修为不足,若是他的大日真火能修炼到七十二重禁制,只怕这头王虫早就飞灰湮灭了。 陈七一招不中,便不在运使棒法,把大日火焰棒散了,仍旧化为太阳真火,收入体内运炼。把火蛇无双的法术发了出来,七七四十九条火蛇一起飞出,登时把这个黑衣少年困了个结实,陈七这次打算小火慢炖。 陈七和这个黑衣少年交手,兔起鹘落,前后不过眨眼工夫,却把蓉蓉和芷芷两个女孩儿,瞧得目瞪口呆。她们见陈七困住了那个黑衣少年,忙叫道:“这位哥哥,你快些用法术封住我们师父,不然他体内的五彩神就要逃了。” 陈七得了这两个女孩儿提醒,念头一转就把金刚塔飞了出来,这座宝塔往下一落,果然恰在此时,黑衣少年身上飞出了一道彩光,就要遁走,却被金刚塔兜了进去。蓉蓉和芷芷互相瞧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瞧出了坚毅之色,两个女孩一起叫道:“这位哥哥,快把我们也送入你的封印法器,我们有办法收伏五彩神,你就算有许多手段,也杀不死它的。” 陈七倒是有心用碧罡,白虹两口飞剑试试,但是听得这两个女孩儿请缨,便不客气的把两女一抓,摄入了金刚塔中。至于那个黑衣少年,没有了五彩神护体,只是须臾就被火蛇无双炼化。他本来就只是一个炼气入窍的人物,真实的修为甚低,陈七也不可惜,没能吞噬了他的精血元气,只是随手一拍,把这黑衣少年被炼化的尸骸拍散,一件小小的铜镜便落了下来。 陈七随手捡起,瞧了一眼,便知道刚才这个黑衣少年能够隐身潜踪,让他也察觉不到,便是这面铜镜的功劳。他随手把此物收了,再看金刚塔中,蓉蓉和芷芷两女头上各自虚悬了一头虫影,想是什么青王神和五王神,正在拼命运使师传法力,想要招换那头五彩神。 但是那点彩光就是不肯就范,到了最后,反而喷出五彩丝线来,想要网住二女。这二女眼见不好,这才各自一咬牙,咬破了中指,弹了许多血珠到头上,那两头青王神和五王神登时现出真貌来。那点彩光也自不甘示弱,也怪叫一声,现出了原身。只见三头王虫正在金刚塔中苦斗,那头五彩神乃是一头五彩斑斓的大蜘蛛,青王神却是一条青色蚕虫,五王神却是一头五面蜘蛛,各自凶威信信。每一头王虫身上都有不弱于寻常炼就罡气之辈的强横气息,陈七瞧得啧啧称奇,这时才明白,不管那三个黑衣童子也好,蓉蓉和芷芷这两个女孩也好,还有那个黑衣少年也好,都是借了这些王虫的法力。 只是他们自己的法力太弱,不但不能发挥出来这些王虫本身实力来,反而让这些王虫的实力,比自家真身运使时还弱。g!~! .. 一百八十五、山贼作风 蓉蓉和芷芷分别驾驭自己的青王神和五王神,苦斗五彩神,这两个女孩儿所用的蛊虫,威力都要稍逊五彩神,即便两人合力,也颇处下风。 陈七收了那面铜镜之后,飘身落在金刚塔内,他见这两个女孩儿脸色惶急,不由得轻轻一笑,一弹指,便有十枚落宝金钱飞出,只绕着那头五彩神一转,便把这头王虫的法力尽数消融。蓉蓉见得陈七出手,暂时制住了这头王虫,忙把银牙一咬,抽了一口短刀出手,反手刺在胸口。这口短刀也十分奇异,刺中了这女孩儿的胸口之后,鲜血竟然不能喷溅,都被刀刃缓缓的吸收了进去。蓉蓉等到这口短刀全数都为鲜血侵染,这才娇叱一声,把这口短刀飞了出去,正中那头拼力挣扎的五彩蜘蛛,将之钉在了地上。 陈七正要运使其他法术,蓉蓉忙惊喜的叫道:“这位哥哥且慢,还是让我来。”她忙扑了过去,喃喃的也不知念诵什么咒文,那头五彩神开始还暴躁无比,奋力跳跃,似乎想要从这口短刀上挣脱出来,但是被蓉蓉念了一番咒语之后,便安静了下来,最后被这个女孩儿拔起那口短刀,带了这头五彩蜘蛛,一起吞入了肚内。 陈七瞧的目瞪口呆,只觉得这天蛊教的法术,诡异莫名,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力之外。他看着蓉蓉吞入了那头五彩蜘蛛之后,神色便委顿无比,芷芷见了自家的姐妹如此,慌忙扑过去,问了好些句,这才梨花带雨的扭过头来对陈七说道:“这位哥哥,我们姐妹做下这件大逆不道之事,只怕是难以活命了。呆会我们就要远远逃走,你虽然有些法力,恐怕也不是我们师娘的对手,也尽快走罢。” 蓉蓉勉强笑了一下,一探手取出了一枚淡青色的光茧,对陈七说道:“我刚才炼化了师父的五彩神,两头王虫不能共存一体,这头青王神,我就送与哥哥。我这里还有祭炼的口诀,只要把此物附体,必能拥有炼气凝煞以上的修为,也算是酬谢哥哥救我们姐妹一场。接下来我们姐妹都要逃命,也无余力更多报答哥哥了。” 两女的声音又糯又软,听得陈七心头痒痒,他一笑说道:“你师娘虽然法力不弱,我未必就抵御不得,就算我抵御不来,也有法子逃命。带了你们姐妹两个走,也不是问题。何须如此紧张?” 蓉蓉调息了片刻,苦笑说道:“哥哥有所不知,我师娘是得了上古真仙辛神子的道统,更得了辛神子遗下的一十三头王虫,我们和师父所得的王虫,不过是凝练罡气的级数,附体之后威力更弱一分。但是师娘身边的那对太阴金蜈可比其余的十一头王虫合起来都厉害十倍,我们虽然不能测度师娘修为到了什么地步,但是想来就算三派六道的掌教法力,应该也不过就是如此。” 陈七微微惊讶,他本来就是来探究天蛊教的底细,当下便细细问了一回,蓉蓉和芷芷两个女孩儿,生怕陈七鲁莽,去跟自家的师娘硬对,故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天蛊仙娘的来历,原原本本,尽数告知了陈七。 原来这天蛊仙娘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孩儿,因为被人诱拐,跟了人私奔,拐骗她的那人,便是被陈七所杀的那个黑衣少年。这个黑衣少年名为李玉却是的坏痞子,拐骗天蛊仙娘只为了贪图她家的钱财。后来李玉见天蛊仙娘的家里不肯出钱,就起了恶毒心思,把天蛊仙娘骗到一座孤峰之上,将人退了下去。 李玉本拟杀了天蛊仙娘,自家又复逍遥自在,可以任意拐骗别人家的女孩儿。没想到数月之后,天蛊仙娘忽然又出现,把他从一个俏寡妇的床上捉了去,此时的天蛊仙娘已经得了辛神子的道统,颇有许多法力,知道爱郎原来如此狼子野心,便要将之杀了。也亏了李玉口舌便给,说了许多花言巧语,这才哄得天蛊仙娘回心转意,不但原谅了他,还传授了他道法,一同修炼辛神子传下的道术。 只是李玉本来就不是修仙的料子,纵然得了上乘道术,也不能有甚进步,比天蛊仙娘后来收的许多徒弟都有所不如。这个李玉本来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所以在炼就了几分本领之后,就磨着天蛊仙娘,讨了辛神子当年传下的十三头王虫中,排名第五的五彩神,从此耀武扬威,几次都想无事生非,祸害天蛊仙娘的女徒儿。 但是天蛊仙娘经了那一次被推下悬崖之事,虽然后来还是心软,原谅了这个狼子野心的男子,却再也不似原来那般十足放心。几次都看破了李玉的图谋,不但惩处了数次,还把五彩神索要回去了。这一次不知怎么,李玉居然又把五彩神要了回来,这才有追索蓉蓉,芷芷两姐妹,欲来个淫师情挑女徒儿的桥段。 陈七听得咂舌不已,心中暗暗忖道:“这厮死的果然不冤,落在我陈七大当家的手里,算他得其所哉。不过……蓉蓉和芷芷都说这天蛊仙娘法力不次于三派六道的诸位掌教,未必就是夸大其词,若是天蛊仙娘真有如此法力,我一定是对敌不过的,要想个什么法子,化解这一场劫难。” 陈七脑筋转的极快,只是片刻就想到了一个主意,当下含笑对蓉蓉和芷芷两女说道:“听得两位姑娘说起,令师娘也算是个可怜人,只是遇上了李玉这个拈花圣手,这才性子变得古怪。我虽然不知她的法力究竟如何,但也不想跟她硬对了。现在我这里有个主意,不知两个姑娘觉得如何?” 蓉蓉和芷芷见陈七信心十足,也不由得相信起他来。陈七几番出手,显得法力也颇不俗,就算两女有了王虫在身,也未必抵挡的过,所以都异口同声说道:“还请这位哥哥明说,若是能够化解了这番仇怨,我们也可少些担忧。” 陈七笑道:“我刚才杀了那个混账王八蛋李玉,除了你我三人,并无其他人得知。李玉的护身王虫又给蓉蓉姑娘收了,想必天蛊仙娘也不能有法子知道,李玉已经死了。我这个主意便是,让我伪作活擒了你们,再去跟天蛊仙娘谈如何罢手言和,她得知李玉和你们都在我手,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轻启战事。” 蓉蓉和芷芷听了这个胆大包天,异想天开的主意,都不禁大大的愣神。这般做确实有可能吓阻天蛊仙娘,但是她们想了许久之后,仍旧摇摇头,蓉蓉说道:“这个主意也太冒险,若是师娘不肯顾着师父和我们的安危,径直来攻打哥哥,岂不是就要露馅了?何况我已经把五彩神收伏,这也是解释不过去的一个大大破绽。除非……” 陈七见蓉蓉有些犹豫,便问道:“除非什么?” 蓉蓉一咬银牙,终于下了决心,对陈七说道:“除非哥哥能把师娘教下的六大童子都擒捉了,师娘对这六大童子比对我们姐妹要好的多,关心程度,还在师父之上,甚至连十三头王虫中,仅此与太阴金蜈的三大王虫都赐给了其中三人。毒心童子和其余两个已经被哥哥杀了,但是其余的三大童子,却仍旧在蛊神谷内,执掌教内的事务。” 芷芷亦在旁插言说道:“师娘最爱的便是这六大童子,就连师父所得的五彩神,都仅在十三头王虫中排名第五。我们两姐妹的青王神和五王神,更都排在最末两个。毒心童子和他的两个兄弟实在太嚣张,已经给哥哥杀死了,但是那最厉害的五福童子,酒井童子,金叉童子,仍旧无损,乃是师娘的心头软*肉。” 陈七早就观察过,蛊神谷中,黑衣童子的地位,远在那些白衣少女之上。此番又听蓉蓉和芷芷两个女孩儿的分说,更明白了天蛊教的等级划分,心中暗忖道:“原来这天蛊仙娘特别喜欢俊美的童子,所以传下了八个徒弟,却以六个男的地位为高。蓉蓉和芷芷虽然在天蛊仙娘门下资质最好,但是却最不得宠,毒心童子更几次想要霸占了蓉蓉,她们的师父也不是个好东西,对她们姐妹也就觊觎之心,怪不得这两姐妹跟师娘,师父离心,跟同门也全无情谊。” 换了别家门派,收门徒弟子,必然要考验心性,免得有狼子野心之辈混入门派,学成道术之后,便反过来危害师门。但是天蛊仙娘只是偶的奇遇,本人却不是明眼识人之辈,加之本身也有偏好,所以收的徒弟也都不怎么成话。天蛊教中乌七八糟,胡天胡帝,已经混乱到了一定的程度。 蓉蓉和芷芷虽然也感激师娘收了她们,并且传授道法,但是门中却有许多色欲熏心之辈,贪图她们的身子,想要占她们姐妹的便宜,若不是这两个女孩儿性子都刚烈,宁死也不肯从,早就被几个师兄给糟蹋了。 这一次,她们也是忍无可忍,又借了陈七这个大帮手,才想要背叛天蛊教。g!~! .. 一百八十六、阴阳镜宫 陈七做惯了山贼,想出的办法也自离经叛道,蓉蓉和芷芷两个女孩儿,开始尚觉得这个主意太过彪悍,根本就不可能成功。但是随着两女跟陈七探讨,渐渐觉得,这主意也不是没有可能成功。天蛊仙娘本身也不是杀伐决断之辈,若是把她的丈夫,徒弟一股脑的打尽了,也由不得她不低头。 只是蓉蓉和芷芷两人跟陈七商量到了最后,都对如何把五福童子,酒井童子,金叉童子诱拐出来,生擒活捉,没有了可行的主意。五福童子,酒井童子,金叉童子和毒心童子他们不同,天蛊仙娘厚爱他们,故而不肯让这三个徒弟须臾离去,不但在蛊神谷中各有职司,不能轻易离开,天蛊仙娘还时常叫唤他们去伺候,经常连蓉蓉和芷芷两女都没法见到。 陈七好奇心起,便问道:“我方才用了法术,查探过蛊神谷,却并无发现有特别的气息。你们的师娘究竟藏身何处?为何我搜不出来?” 蓉蓉和芷芷知道陈七这厮颇有手段,倒也并不惊讶,蓉蓉对陈七说道:“我师娘当年,除了一十三头王虫之外,还得了辛神子前辈传承下来的一件上古法器。这件法器也无别的用途,却可以用来隐藏身份。它原本是两面铜镜,一阴一阳,师父和师娘每人身上带了一面,危机时还能互相通传消息。” 陈七微微惊讶,把得自黑衣少年李玉身上的那面古镜取出,蓉蓉和芷芷一起叫道:“便是这口铜镜,此物阳的一面在师娘手里,名为阳镜宫,阴的一面在师父手里,名为阴镜宫。每座铜镜里,都有一座宫殿,师娘平时都是住在阳镜宫里面。” 陈七把玩一刻,便把太上化龙诀送入这面铜镜。刚才陈七也不曾检视,现在随手祭炼,却发现这面铜镜并无多少重禁制,最多也不过算是一件二阶的法器罢了。只是功能奇异,里面封印了一座宫殿,大约百亩方圆,跟任何一根紫玉简内中的空间都差不多。 只是这面铜镜若是里面藏了人,就可以化为一团若有若无镜光,虽然飞遁不高,但是却能隐遁行走,在地下游走。就算法力比陈七高明百倍,若不知其中关窍,也没法察觉此镜中藏有什么事物。 陈七如今太上化龙诀修为虽然未曾突破到感应天地的境界,但祭炼这等低阶法器,却是手到擒来。不过片刻,陈七已经把这面阴镜宫祭炼完成,然后随手抛出,立刻有一团淡淡的镜光把三人笼罩在内,遁出了金刚塔之外。 蓉蓉和芷芷见陈七取出了这面铜镜,正要说明祭炼这件法器的法门,只有师娘和师父才知道,她们不懂得其中关窍,没法运使此宝。就见到陈七一放手,便是一团镜光,似乎比在师父手里,还要纯熟自如。两女这个时候,各自对望一眼,都在心底暗暗道:“看来我们都是井底之外,太过小觑了天下的各派炼气士。这位哥哥年纪不大,修为道法却非我们姐妹所能项背,就算有王虫在身,我们也斗他不过。由此可见三派六道,必然更加厉害。” 陈七也是好奇,驾驭了这座阴镜宫,直奔蛊神谷。果然这件法器隐遁之术,妙绝天下,蛊神谷中的那些黑衣童子和白衣少女,都瞧不见陈七和蓉蓉,芷芷二女,仍旧各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儿,分毫也不知道,有人潜入了谷中。 陈七驾驭阴镜宫在蛊神谷走了一圈,暗暗运起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催动天视地听的法术,仔细搜了十余遍,这才寻到了一处山谷中的洞穴里。遥遥看到有一面铜镜,挂在洞穴的上方。 陈七暗暗忖道:“这里的天地元气比别处活泼,看这面铜镜跟我手中的阴镜宫形制一般无二,一定便是天蛊仙娘手中的阳镜宫了?只是这面宝镜十分奇异,我不拘用了什么手段进去,只怕都能惊动那天蛊仙娘。这却如何是好?” 陈七听蓉蓉和芷芷说过天蛊仙娘的法力,猜测自己不是对手,便不敢鲁莽。在他铜镜外等了一会儿,忽然见那面铜镜忽然阔大,现出许多景致来。阳镜宫内中的宫殿,比阴镜宫稍稍大些,内中的禁制重数也多些,又是两镜之中的主镜,所以天蛊仙娘才选了阳的一面。 此时天蛊仙娘也不知为何,开了阳镜宫和外面的通道,亦让外面的人能够瞧到里面的景致。陈七运聚双目之力,往内中瞧去,只见一个年华二八的美貌佳人,全身粉搓玉酥,身上遮着一缕轻纱,正在不住的娇笑。另有三个黑衣童子,正在奋力服侍,两个正在帮她捏脚,一个正在她背后捶背,面前还拜访了许多酒品果子,显然师徒四个甚是欢乐,不知刚才是否还另有许多节目。 蓉蓉和芷芷见到自家师娘衣衫不整,只有一袭轻纱遮体,粉弯雪股,修长玉腿都裸露在外面,不由得都羞红了俏脸,不敢抬头去望。 陈七却是瞧得有些滋味,暗暗忖道:“可惜我只收了一个女徒儿,若是我也有三五个美貌的女徒儿,帮我这般揉捏,不知有多舒爽。卢红英那丫头,十分古板,又是出身大户人家,一定是不肯这般没羞耻。万芳倒是被我调教的好了,不会有所推脱,但她又不是我的徒儿,没得这般情趣。蓉蓉和芷芷这两个女孩儿么……”陈七想了一回,也自否定在,这两个女孩儿因为不甘受辱,这才反抗师娘,就算自己骗了她们拜入自己门中,必然也不会愿意,奉承一个荡货师尊,说不定也会来个弑师保贞洁。 这小贼头想了片刻,便把这个不甚光明的念头抛下,暗暗忖道:“天蛊仙娘最多也不过炼气入窍的本事,她的那两头太阴金蜈虽然厉害,但终究不能如真正的炼就罡气的炼气士一般,念动法随,出手总要有些迟缓。我何不当面抢人,若是趁便,就顺手杀了这妖妇……” 陈七虽然不算鲁莽,可也不是胆怯之徒,这小贼头胆大包天的紧。眼前有这般一个机会,他立刻就想要付诸实践,当下也不跟蓉蓉和芷芷二女招呼,猛然变化了吞日火猿真身,合身扑入了阳镜宫之内。 那三个黑衣童子,正自服侍自家师娘,口中软语温声,不知用了多少讨好,哪里想到会有大敌临头?天蛊仙娘也是一般,她刚刚折损了三个心爱的徒弟,虽然发下狠话,要三日后来寻陈七为难。但天蛊仙娘并非是好勇斗狠之辈,她天生痴情,受不得男人勾引,性子其实十分温婉。加之天蛊仙娘修道之后,从未有跟过厉害的人物斗法,心底对自家的道法也没多少信心。收了自家的一件法器和三头王虫之后,便细细思忖,这件事儿该怎么了解,是不是真要跟金银门为难。 她的三个徒儿,听得毒心童子等三兄弟死了,巴不得少了这么三个竞争对手。正在说一些体己话,安慰自家的师娘,得了三个心爱的徒儿这般劝慰,天蛊仙娘去复仇的心思也自淡了。她方才正跟三个徒儿说起,改把已经召回的三头王虫赐予哪位弟子,陈七这小贼头,就杀过来。 天蛊仙娘把阳镜宫放开,其实是想要召唤门徒的,只是她被三个心爱的弟子服侍的十分舒服,还想要多享受一回,这才只把阳镜宫开放,却并没有立刻招呼人来。 陈七化身吞日火猿,五指一勾,登时抓住了正在给天蛊仙娘捏脚的两个黑衣童子,同时传了两枚真火种子过去。虽然陈七也知道,自己随手炼就的真火种子,不能抗衡这两个黑衣童子体内的王虫,却能延缓两个黑衣童子召唤王虫附体。他本来还想对正在给天蛊仙娘捶背的童子下手,甚或连天蛊仙娘一起干掉。但是天蛊仙娘比他的反应快的多,脸色一变,樱唇中便发出凌厉啸声,两道金光自她身上飞去,疾斩陈七的头颅。 陈七忙把早就准备好的手段使出,碧罡和白虹两口六阶飞剑一起暴起,跟天蛊仙娘发出的两道金光一拼,竟然给这两道金光震的剑光散乱,驾驭不住。陈七暗暗吃惊,可这小贼头的反应却是一等一的快,他连两口飞剑也来不及收取,就先把自己活捉的两个黑衣童子镇压,摇身变化为火鸦真身,双翅一拍就飞出阳镜宫。 碧罡和白虹两口飞剑紧追了陈七飞了出来,还帮他略略抵挡那两道金光。此时陈七已经偷眼观瞧,觑破了那两道金光的真正面目,这两道金光居然是两头通体赤金一般的蜈蚣,身有百足,在虚空中蜿蜒游动,飞行迅捷,比飞剑也不输分毫。 陈七抬手召回了两口飞剑,朗声大笑道:“天蛊仙娘,你敢来我的金银山撒野,我就先捉了你的徒弟和丈夫去,先用十八种手段,将之好生折磨,弄得半死不活之后,再把来还你。” 陈七双翅一拍,已经飞上了天空,后面蛊神谷中,一道五彩玄光飞起,竟然紧追不舍。g!~! .. 一百八十七、强横霸道 天蛊仙娘恚怒异常,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未想好是否要去寻金银门的晦气,人家居然就已经杀上了门来,还把她的丈夫和几个徒弟都擒捉了去。 尤其是五福童子和金叉童子,更是当着她的面捉走,这般羞辱,天蛊仙娘如何忍得下? 陈七仗着火鸦变化,飞遁神速,但是天蛊仙娘指挥了两头太阴金蜈,在后面追赶的亦十分加紧。天蛊仙娘恰好收了三头王虫,三虫合力让她的法力足可以匹敌把罡气修炼到第九层的人物。排云荡气,驾驭遁光,比火鸦变化的飞遁速度,也毫不逊色。 蓉蓉和芷芷瞧得自家师娘大展神威,都是花容变色,尤其是蓉蓉惊骇的叫道:“师娘不是,王虫不能同归一人体内么?之前师娘驾驭两头太阴金蜈,还能说是这两头王虫雌雄成对,可现在师娘除了太阴金蜈之外,还能同时驾驭三头王虫,我们之前都被师娘骗了……” 芷芷亦惊骇无伦,叫道:“师娘法力如此高深,我们该如何是好?早知道还是悄悄逃了,这要是被师娘追上,我们都活不了。说不定还要遭受万蛊啮心的酷刑。” 陈七听了二女的话头,哈哈大笑道:“莫要慌张,你们的师娘还追不上我。”陈七猛然双翅一振,速度又提升了两三分,和天蛊仙娘的距离便渐渐拉开。 陈七开始故意不曾运使全力飞行,却是为了留几句话给天蛊仙娘,他一面飞行,一面大声喝道:“天蛊仙娘,莫要仗了几头蛊虫,就敢小觑天下炼气士。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把自家洗干净了送上我金银洞来,我就放你的徒弟和丈夫一条活路。我金银洞里正缺一个暖床的姬妾,看你姿容还算不错,本大人就勉强为难,收下你罢。” 陈七张扬的哈哈狂笑,却把后面的天蛊仙娘气的银牙都要咬碎,大骂道:“小贼,你痴心妄想。” 陈七嘿嘿笑道:“你若是不肯,就等我把你的丈夫和几个徒儿,一起折磨的半死不活,再来跟你斗法。” 天蛊仙娘气的五内如焚,但是却真给陈七捏到了短处。她是个性子柔和的女子,不然也不会被那死鬼李玉骗了之后,还把她推下悬崖,仍旧肯原谅了这个男人。陈七说要把她的丈夫和徒弟一起杀死,天蛊仙娘倒是能狠下一条心来,跟陈七斗个鱼死网破。但是陈七口口声声,只要把她的丈夫和徒弟折磨的半死不活,她可就有些不够忍心了。 陈七虽然在前方一路狂飞,却也不住的观察天蛊仙娘的脸色变化,见自己似乎打动了此女,便把当初做山贼的手段拿出来,开始把自小听来和见识过的,什么活剜人心下酒,什么痛饮人血,诸如此类的残忍勾当,一起说出。把个天蛊仙娘听得心惊胆颤,一时居然驾驭不住遁光,跟陈七的距离又复拉开了些。 陈七蓦然回头瞧见天蛊仙娘如此不堪,忽然起了个胆大妄为的念头,猛地停住了飞遁,召唤出来一头火鸦托足,自己却变化回了、吞日火猿真身,把蓉蓉和芷芷一起拎了出来。在他的悄声嘱咐下,这两个女孩儿拼命的大叫,只求师娘救活。 陈七哈哈一笑,说不出邪气残忍,随手扯住了蓉蓉的的一条大腿,喝道:“天蛊仙娘,你马上把三头王虫送我,不然我就把你的女徒儿一条玉腿撤下,回头拣鲜嫩的烤了吃肉。” 天蛊仙娘忽然见得陈七停下,心头便是一颤,再听得陈七公然威胁,秀眉高竖,怒斥道:“你也是修道有成之辈,如何这般无耻?居然拿我的弟子来威胁本仙娘?上一次算是我的三个徒儿不对,可你也已经把他们都杀了,还要怎地?” 陈七哈哈笑道:“杀了那三个混账小东西又算的什么?我还要彻底灭了你的天蛊教。你的丈夫和四个徒儿都在我手,有本事你莫要低头,让本老祖看你可刚强否?” 蓉蓉到了这个时候,只能铁了心跟陈七一路,叫的凄惨万状,只求师娘不要忍心。天蛊仙娘脸色大变,一咬牙喝道:“我把三头王虫与你,最后还不是一样?你须先把我的徒儿和丈夫放了,我就把这三头王虫舍了给你。” 陈七叫道:“莫要讨价还价,如今是我做主。你把三头王虫与来,我把这两个女徒儿还你一个!” 蓉蓉和芷芷两个女孩儿,听得陈七这般说,心头又惊又喜,又有几分担忧。她们也想到,若是自己是被师娘亲手救回,自然再也不会被怀疑吃里扒外。也洗脱了杀死师父的嫌疑。但是她们若是回去天蛊仙娘身边,又都有些担心,日后还要受同门欺压。毕竟陈七只捉了五福童子和金叉童子,天蛊仙娘身边还有最得宠的酒井童子,这个酒井童子心思最多,也最毒辣,她们姐妹也不敢奢望酒井童子不下手对付她们。 天蛊仙娘只把陈七狠的什么也似,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把体内的三头王虫飞出,同时也把自家的两头太阴金蜈召唤回来。她得自上古真仙辛神子的十三头王虫,就只有这两头太阴金蜈最为珍贵。这两头太阴金蜈入体,天蛊仙娘的气息,便隐隐有突破罡气之境的征兆。 陈七感应到天蛊仙娘法力大增,心头亦是有些吃惊,他收了三头王虫,按照蓉蓉和芷芷所传手法,将之封印了起来。随手把芷芷扔出,并且哈哈大笑道:“那就暂且把这个女徒儿换你,三日后,你来我五气山金银洞罢,到时候我也把你丈夫和其余三个徒儿一起还你。” 天蛊仙娘抬手接住了芷芷,心头又羞又恼,喝道:“你要是敢伤我丈夫和三个徒儿一根毫毛,我必然不肯跟你干休!” 陈七笑道:“你若是跟嫁入我金银门中,做我的姬妾,你的丈夫和徒弟都还你也没什么。老祖我在金银洞等你自家坐了花轿上门。” 陈七一声长笑,仍旧变化了火鸦,一飞百里,须臾就去的远了。 天蛊仙娘可说的上大败亏输,但是她的心头,却有许多奇异滋味。陈七手段高明,处处占她上风,让见惯了李玉和那些黑衣童子的柔弱模样的天蛊仙娘,生出几分特别的感触来。天蛊仙娘脑海中忽然生出这般的念头:“若是我把自己嫁过去,说不定日子反而快活!” 这个念头才生,天蛊仙娘就吓了一跳,骂了自己几句道:“天蛊仙娘,你也忒贱骨头了,当初被李玉骗了,也是因为自己太柔弱。怎么现在炼就了一身道术,仍旧这般柔弱,居然想要屈身此人?这小贼看起来怎么都不是好人,我还听说金银童子贪花好色,几次都想图谋玄玄派的女掌门,却都不能得手。我怎么不比夏玉娘那个寡妇尊贵……” 且不提天蛊仙娘复杂的心思,陈七仗着火鸦变化,一路疾飞,心头对天蛊仙娘也多了几分认识。天蛊仙娘性子柔和,根本就不怎么合修道人的心性。若是她入了什么正道门派,必然是个善良多情的女子,说不定初出江湖,就被那个江湖侠少,多才的书生,或者谁家的放牛小厮给骗了去当老婆。 若是天蛊仙娘拜在什么邪教的门下,只怕就要被那些正道的年少英才门迷惑,做个背叛师门的痴情女子,最后下场也不见得有什么好。 陈七一直没露出自己的身份,他也不知道天蛊仙娘把他当作的了金银童子。这小贼头一路赶回了五气山金银洞,立刻就把原本镇压的那两个黑衣童子用了手段。虽然这两个黑衣童子得了王虫之助,亦能临时提升到凝煞的修为,但是又怎比得了陈七的法力高明? 尤其是这小贼头身边还有蓉蓉这个内鬼,让陈七容容易易的就把两个黑衣童子体内的王虫也逼了出来。陈七现在手上除了蓉蓉本来的那头青王神,加之这两个黑衣童子体内的王虫,还有从天蛊仙娘手头勒索出来的三头王虫,已经有了六头之多。在算上蓉蓉的五彩神和芷芷的五王神,陈七已经把天蛊仙娘的家底掌握了大半。 那两个黑衣童子,见到陈七和蓉蓉十分亲密,都知道是这个师妹把他们卖了,虽然被陈七逼问出了体内的王虫,却仍旧不肯甘服,都在破口大骂,对蓉蓉许下了无数狠毒手段,一起发誓,只要能脱了困,就一定要把这忘恩负义的女子,千刀万剐,还要禀报师娘。 陈七本来就对这两个黑衣童子没有好感,听得他们如此呱噪,便飞出一道火龙,须臾就把这两个童子给吞了。蓉蓉跟在陈七身边,见这小贼头许多手段厉害,逼问出来两头比五彩神更厉害的王虫,正有些担忧,最后该如何收场。此时见得陈七随手又杀了这五福童子和金叉童子,终于死心塌地,知道再也跟陈七这个陌生人,分拆不开。自己已经算是背叛了师门,这回头路已经没得走了。 陈七击杀了两个黑衣童子,把这两个黑衣童子身上跌落的几件法器,都尽数给了蓉蓉,蓉蓉见陈七待她颇厚,犹豫片刻,有些难以启齿的求肯道……g!~! .. 一百八十八、渡化王虫 天蛊仙娘所得的一十三头王虫,便以两头太阴金蜈最为厉害,这两头太阴金蜈已经炼就了内丹,寿元也有千年之长。其余十一头王虫,便没得那般厉害,只有罡气级数的修为,只是虫豸之属,法力不拘多高,智商都甚低,当初辛神子又在这些蛊虫身上设下了禁制,这才极容易就为人所制。 除了那两头太阴金蜈之外,其余的十一头王虫,分别是金鳞神,碧鳞神,五彩神,冰蚕神,赤金神,五眼神,金牙神,彩翼神,彩烟神,青王神,五王神。 蓉蓉本来得了五彩神,就已经心满意足,此时见陈七所夺的六头蛊虫中,还有仅此次师娘的两头太阴金蜈的金鳞神,便跟陈七恳求道:“我观哥哥道法神奇,也不须这些王虫助长法力,不知能否把金鳞神赠我?说来此时也甚厚颜,只是许多不请之处,还望哥哥见谅。” 陈七听得蓉蓉这般说法,一笑说道:“既然你要,就把金鳞神送你好了。我观天蛊仙娘还有藏私,她可以同时驱使数头王虫,你和芷芷却不能,若是你们能学得这些法术,我就把这些王虫都给了你也没什么。” 蓉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蓉蓉本来只是被人遗弃的女婴,被师娘收了在门下学习法术,本来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不该背叛师门。这一次也是无奈,我实在不想被那些师兄和师父惦记。我能得了金鳞神已经是欠了哥哥天大恩情,如何还要惦记师娘的护身法术?她若是没有这些法术,只怕师父和那些师兄也早就造反了。” 陈七微微一想,果然如此。天蛊仙娘也不知怎么收的这些徒弟,挑的男人,天蛊教中除了蓉蓉和芷芷之外,其他的六个童子和李玉都不怎么靠得住。若是她不曾藏私,留了一手厉害的法术,只怕这些人学了本事,就要造反。 陈七虽然对这些王虫也有些心思,但是让他纵容这些王虫入体,却绝无可能。这小贼头一想起有如此异物,在体内来回乱窜,心头就有些发麻。其实他体内诸窍穴,早就藏了火鸦,法器,诸多事物,但是陈七就是过不去这一关。 就如许多人不怕刀头舔血,不怕妖魔鬼怪,不怕野兽凶物,却偏偏害怕小小的虫豸。陈七这小贼头,也有些心里障碍,所以把金鳞神送去蓉蓉,他倒是并无不舍。反正送了一头金鳞神,还能得回一头五彩神,对陈七来说,区别微乎其微。 蓉蓉在陈七的相助下,把体内的王虫又换了一头,这一次蓉蓉显得心满意足。金鳞神仅次于天蛊仙娘的两头太阴金蜈,她也没想到要从师娘手中夺取两头太阴金蜈,这金鳞神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本来蓉蓉拜入天蛊仙娘门下,资质便是第一,她一直以为自己努力修行,金鳞神必然是她的,却没想到师娘只宠爱那些黑衣童子,最后只把排名最末的青王神和五王神赐给了她和芷芷。因为附体的王虫稍弱,蓉蓉不知受了那些黑衣童子的多少气。 陈七见蓉蓉换了金鳞神之后,气息又复增强少许,心头暗忖道:“这些王虫说来倒也奇妙,我本来想要弄个手段,杀了扬州七英,只是最近忙着修炼道术,没空理会那几个烂货,反正他们也不值得我一直挂絮心怀。既然有了这六头蛊虫,就弄个计谋,骗了他们来受死罢。” 陈七手中的王虫,现有碧鳞神,五彩神,金牙神,彩翼神,彩烟神,青王神等六头,冰蚕神,赤金神,五眼神这三头王虫还在天蛊仙娘手中。他得了蓉蓉传授驾驭这些王虫之法,心头寻思了一番,且不用天蛊教下的法术,而是招了六枚金刚符钱出来。陈七的金刚符钱是亦金刚三昧法凝练,亦得益与《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除了可以化为一幢宝塔虚影护身,亦能渡化生灵。 陈七当初曾用金刚符钱渡化一些蝙蝠精,但是后来便觉得此法十分奢侈,便再也没有用过。何况金刚符钱化为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书之后,也只能渡化比自己弱小数筹的凡人,在斗法时也排不上用场,陈七就渐渐忘记了这般用处。 这次见到了这六头王虫,陈七这才忽然灵机一动,想要试演一番,渡化这六头蛊虫。虫豸之属天性智慧甚低,虽然这六头王虫都得了上古真仙的豢养,品质极端不凡,却也不能超脱本性,仍旧要被人所制。 陈七把六枚金刚符钱,一起打入碧鳞神,五彩神,金牙神,彩翼神,彩烟神,青王神等六头王虫识海之内。这六头王虫本来智慧甚低,识海狭小,《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演化开来,登时让这六头王虫的识海都被佛光填满。 陈七凭了自家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修为,勉强可以沟通这六头王虫的精魂,他默默念诵这卷经文,把自家的念头一个接一个的撞入六头王虫的识海。 最早出现变化的却不是最强的碧鳞神,而是金牙神,这头王虫犹如蟋蟀,一双口钳灿烂如金,通体却是淡金中透出点点黑斑。在识海都被《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淹没了之后,这头王虫似乎全身都被纯净了一遍,身上竟然浮现出了无数经文梵字,咕咕怪叫两声,身上竟然起了一圈佛光。 陈七大是惊讶,要知道一圈佛光,便意味着一种佛门小神通,他也不过才修成了金刚三昧法,步步生莲神足通,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三种小神通而已,还都是借助了太上化龙诀,方能得有如此机缘。 这小贼头暗暗叫道:“这头蛊虫倒也天赋异禀,居然这就领悟了佛经的要旨,炼成一门小神通来,就是不知它练成了什么?”陈七念头一动,金牙神就得了消息,立刻卖弄起来,身子一跃,便有一条五爪金龙腾飞,却是佛门小神通中极难成就的乘龙念法。跟步步生莲神足通一般,亦是佛门的飞遁法术,若是人身修成,便可足踏飞龙,逍遥八极。 其实陈七倒是想的差了,虫豸手]打之类智力地下,识海浅陋,但是却念头单纯,秉承自然,最显本性。比人族和其他妖兽灵禽,智慧甚高,念头便多,各种杂念此去彼来,烦烦扰扰,所以想要证得本性真如便有些碍难,识海被物欲迷蒙,非得有真正的大智慧不能斩断。 虫豸之类智力低下,但也胜在单一,何况陈七所授这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乃是佛门无上妙旨,西域大金刚寺的镇派道诀,最合用来修炼佛门的小神通。 金牙神生出了一圈佛光之后,识海中便生出一股孺幕之情来,对陈七似有无穷感激,只是它还不能人言,只能不断的传递愿意降服之意。陈七心头大喜,忙运炼蓉蓉所传的法术,把这头金牙神祭炼了一番。 陈七虽然并不想借用这些王虫之力,可也不想就这么放弃,免得日后有须,却来不及反应。祭炼了之后,陈七便叮嘱这头金牙神去金刚塔下第三层存身,不得招呼,不许上来,只能在第三层跟那些小蝙蝠精好生念经。 金牙神被陈七渡化,心头欢喜无限,只觉得念经就是最好的差使,故而不但没有怨愤,反而欢欢喜喜的驾驭了金龙,飞入金刚塔第三层去了。 金牙神才生出佛光不久,碧鳞神和五彩神亦各自生出一圈佛光来,这两头王虫所领悟的小神通,陈七瞧得一眼,却认了出来,碧鳞神领悟的是五大明王念法,五彩神领悟的是大缚龙咒。这两头王虫亦对陈七感恩戴德,至于其余三头王虫资质稍逊,虽然把《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一般参悟,急切间却不能领悟什么小神通出来,但彩翼神,彩烟神,青王神亦对陈七忠心臣服,一般被渡化了。 陈七照旧把这五头王虫用天蛊教的法术祭炼,然后一起号令去金刚塔的第三层藏身。陈七忙完这些,忽然心头一动,从金刚塔中飞身出来,果然在数十里之外,卢红英和万芳,正带了罗孚六女和扬州七英,还有扬州七英的带的许多随从,正一路迤逦走上五气山来。 陈七嘿然一笑,虽然卢红英和万芳下山的时候,他并未有提及扬州七英,但是万芳兄妹情深,却怎会不把这件事儿跟她哥哥万旗说起?万旗知道了,扬州七英的另外六位,就也一并知道了。万芳虽然法力并不如何,但得了陈七的调教,亦炼就了金银葫芦和飞星七杀灭魂咒,能够御器飞天,能杀人与动念之间,百里之外。陈七就不信扬州七英不会羡慕?不会上钩? 陈七捏了法诀,把手一挥,自家祭炼的那团乌金云光便自飞起,须臾就接近了正在往金银洞赶来的卢红英,万芳等人。陈七的声音从乌金云光中滚滚传下,叫道:“你们且上我的云头来,可以省的走这几十里。”x!~! .. 一百八十九、好吃莫过女徒儿 卢红英和万芳听得陈七的声音,都不禁有些惴惴,倒是罗浮六女的其余五位和万旗等人,听得陈七的声音,都是精神一振,心底暗暗欢喜。 陈七驱使了乌金云光,不过一时三刻就把众人都接了上来。他的五气山金银洞仍旧如原来一般,卢红英和万芳并不知道天蛊仙娘的事情,陈七便也不跟二女说起,至于其余的罗浮五女和扬州七英,他更是不会提这些事儿。 陈七对多了扬州七英和许多随从的事儿,半句也不提起,只是吩咐手下的小蝙蝠精出来迎客,让众人各自寻了合意的地方暂且住下。 扬州七英知道陈七占了五气山金银洞,这次带了许多厮仆,也带了许多居家应用之物,什么被褥绸缎,桌椅台盆,摆件陈设,字画文宝……不一而足,加之此番他们带来的人也多,不过半日功夫,就把金银洞改换一新。 万旗终究心切了些,偷偷拉着妹子,问道:“七少上次应承我们,要援引我等拜师,怎么却忽然在五气山住了下来?他不回转师门,如何能见到师门长辈,如何能帮我们引荐各派仙长?” 万芳也曾跟陈七谈起过此事,闻言有些为难的说道:“哥哥你也知道,阿七他离开师门是为了铸造修道防身所用的飞剑,如今他信得了碧罡和白虹两口上等仙剑,正要温养的通灵,驾驭如臂使指,才能回转师门,不然他也要受些责罚。这种时候,如何好帮你们引荐?” 万旗听得万芳之语,心头急的热锅上蚂蚁也似,叫道:“总是一家兄妹,你如何那这些话来搪塞我?他不肯帮忙也就罢了,我自家的妹子,居然也不肯帮忙说合。你和七少的事情,我这个做哥哥可有作梗?你怎么也是我们万家的大小姐,我们万家又是福阳府的大户,在扬州,在中土都有些名声,若非我一力担承,你如何能跟七少卿卿我我?”万芳有些推脱不过,无奈说道:“哥哥你这般急也急不来,实在不成,我求他传你们一些法术,暂且修炼如何?我看阿七他的法力十分厉害,未必就输给那些各派的长老。” 万旗唧唧咕咕了好些话,最后也只是做出无奈之状,说道:“实在不成,也只有跟七少学道了。也不知道他能传授我们什么法术,若是次一等的法术,我宁可不学,要学就要学,第一流的道术。” 万芳哪里不知道这个哥哥好高骛远?她心底也明白,自家的哥哥和扬州七英,都没什么学道的天资,也没学道的根骨,脾气性格更不合学道,偏偏又这般眼角高,让她这个做妹子的,夹在中间,也不知怎么般才好。 万芳和哥哥聊了好一阵,实在受不了哥哥的催促,忙找了个借口,说要去看陈七是否需要茶水,匆匆跑了。万芳才一走,扬州七英中的许勾羊便走到万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妹子大了,也由不得哥哥,万少你何须如此?” 万旗有些叹息说道:“好容易我们搭上了七少这一条线头,却总也不得其门而入。按照这般下去,我等兄弟什么时候,才能学成道法,傲啸九霄,横扫天下一切幺魔小丑?” 许勾羊叹息两声,忽然眨了眨眼睛,悄悄说道:“我这里倒有一个计策,可以逼你妹子帮我们说项,想来七少也不能不应!” 万旗神色一动,问道:“你有什么法子,快些说了出来?这件事,大家都有好处,我可不曾忘记结拜兄弟。这次带了大家来,我可是冒了惹怒七少的风险,你这般藏藏掖掖,不是大丈夫作派。”许勾羊笑道:“这个法子说来也简单,你只消把周家的那个书呆子搬出来就成了。” 万旗愣了片刻,犹豫道:“这般可好么?我妹子只怕会生气罢?” 许勾羊笑道:“七少对令妹,早就是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这一次又是万芳妹子救了他,还收了他在万府养伤,许多情谊都勾在一起。若是他得知令妹还有一个未婚夫,必然要有所举动,只怕一时冲动,就帮我们援引到那位仙道前辈的门下了。” 万旗犹豫片刻,许勾羊也不催促他,只是在一旁冷笑数声,让万旗脸色憋的通红,最后才狠下了心思说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能退缩了,回头我就把这件事,令人泄漏给周云生那个书呆子。” 许勾羊呵呵一笑说道:“这件事儿,须得做的天衣无缝,不然万芳妹子必然要怪罪。也须防备了弄巧成拙,要多做几手准备。” 万旗点了点头,两人商议了一阵,便把此事敲定下来。 陈七并不知万旗他们在算计自己,同时也把万芳算计了进去。但是这小贼头已经定了计议,要对扬州七英下手,既然这七个驽货自家前来送死,陈七便也不肯容情,在自家的洞室中修炼半日,便借故走出了金银洞,把金刚塔放了起来,登时有一道豪光冲霄。 万芳来寻陈七时,却不见陈七在洞室中,问起服侍他的小蝙蝠精,知道陈七到了洞外,只道他想要透透新鲜的空气,便也走了出来。万芳倒是进去过许多次金刚塔的,她见到陈七把金刚塔放起,化为百余丈高,人却站在塔外,似乎是等她,不由得嫣然一笑,走了过去,问道:“七哥哥怎么不在洞中,却出来闲散?” 陈七一笑道:“方才人多,许多事情不好说起,正自等你出来。”这小贼头不等万芳说甚,便把手一抓,牵了万芳的小手,遁入了金刚塔中。蓉蓉正在金刚塔第一层修炼那头金鳞神,忽然见得陈七带了一个美貌少女进来,也不由得惊讶,低声行了一个礼,问道:“哥哥洞中似乎来了许多客人,瞧来十分热闹,怎么不去招呼?” 万芳见到蓉蓉,眉目清秀,冰肌玉骨,尤其是口音又糯又甜,让人听得心底清凉,不由得担了几分心事。紧紧抓住了陈七的手,再也不肯放开。陈七呵呵一笑说道:“只是一些同道来访,要小住几日,也不须我跟在身边。这是我的道侣万芳,蓉蓉姑娘住在我处,总有不方便的时候,可以跟她相说。” 陈七转了头去,把天蛊教的事儿,也跟万芳说了一遍,连自家手上多了六头王虫的事儿,也不曾隐瞒。万芳听得陈七这般说,心头才略略放下了几分,但瞧着蓉蓉,总是十分担心,这个美貌尤胜自己三分的女孩儿,回来跟自己抢夺情郎。 陈七虽然瞧来为人也正直,似乎并不贪恋女色,但是万芳跟陈七也亲热不知多少次了,知道这小贼头外表道貌岸然,实际上却爱玩许多花样,对她索求也颇多,并不是一个古板方正之人,因此极担心陈七对别家女子也生出兴趣儿来。 蓉蓉察言观色,知道万芳忌讳她,便忽然拜服在地,低声说道:“蓉蓉和芷芷妹妹相依为命,如今脱离了天蛊教,也无别的地方可去。只求七公子收了我们姐妹为徒,我等姐妹愿意尽心尽力,为师尊做小卒驱使。” 蓉蓉这般姿色出众的女孩儿,忽然跪在地上,给陈七磕头。陈七也是微微一愣,想要说什么,却抿了嘴,似乎在沉吟。万芳见蓉蓉忽然要拜师,心头就去了几分担忧,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子,见蓉蓉叩首十余下,记记用力,额头已经见了血丝,有十分不忍,就偷偷劝说陈七道:“七哥哥,你答应她罢,蓉蓉妹子看起来好生可怜。” 陈七呵呵笑道:“既然如此,你愿意拜入我的门下,便收你为第二弟子,你还有个师姐,叫做卢红英,呆会我会唤她来跟你相认。至于芷芷,等我救了她回来再说罢,若是她愿意,我自然不会撵走她,若是她不想留下,我亦不好强留。” 蓉蓉听得陈七答允,心头也是一松,她见惯了陈七这小贼头的心狠手辣一面,知道此人虽然说话和善,但真要下手起来,也是半分没有情面。天蛊仙娘的六个男弟子,倒有五个死在陈七手底,如今只剩下酒井童子一个。蓉蓉和芷芷现在站在陈七一边,但若是有什地方,忽然得罪了这小贼头,蓉蓉也怀疑,陈七会不会也畅快的很,下手把自己姐妹除去。 不过天下间,各门各派,都颇尊师重道。蓉蓉拜得陈七为师,也是心底一松,至少两人把关系定了下来,日后也好相处。她也见过陈七许多手段,比较起来,天蛊仙娘除了豢养的一十三头王虫厉害,还有许多蛊虫可供驱使,斗法也极难对,但是真个修道的法门,却也算不得高明。蓉蓉也是个有心求道的女子,当然对陈七所学,有些觊觎之心。 陈七答应手下蓉蓉和芷芷两个女孩儿,心头想的可就简单多了。一来天蛊仙娘识人的眼光是不怎么样,但是蓉蓉和芷芷这两个女孩儿,却都是修道的料子,比万芳,卢红英,罗浮六女,扬州七英这些人都强的太多了。二来他还记得几个黑衣童子服侍天蛊仙娘的场面,也不禁脑海中转过一丝:“若是我收她十来个美貌的女徒儿,在身边捶腿捏脚,松散身子骨,不知有多享受……”g!~! .. 一百九十、师父教徒弟 陈七收了蓉蓉之后,便自微微沉吟,蓉蓉可不比卢红英,这女孩儿是修炼过道法的人,若是自己一直都不管她,必然要让这女孩儿离心离德,说不定日后也背叛自己。若是传授些法术,陈七还真不知,什么法术能适合蓉蓉。 这小贼头毕竟是心思活络的人,思忖了良久,忽然生出一个计较来。他随手捏出一枚金刚符钱,扣指一弹,把这枚符钱化为《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打入了蓉蓉体内的那头金鳞神识海。蓉蓉本身的修为,不过是炼气入窍,当然阻不住陈七施为。 陈七打入了金鳞神识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之后,便笑着说道:“你现在修为还浅,我把这卷经文传授你了,你也领悟不到妙处。我且把这卷经文跟金鳞神合一,这头王虫得了这卷经文,本事更增,必然会对你有所助益。兼且你亦可以通过金鳞神,分享这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还可让你跟这头王虫的联系更为紧密。” 蓉蓉本来也没想到,陈七随手便能增她一卷如此奥妙的经文。这女孩儿并不知道陈七这卷经文另有古怪,自是感激涕零,连连拜谢。陈七对她并不那么放心,所以宁可有这么一手准备,备而不用,也不愿意日后出什么状况时,自家手足无措。 金鳞神在天蛊仙娘发现的这些蛊虫里,法力仅次于两头太阴金蜈,资质亦十分出色,得了陈七所赠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立刻便生出蜕变,不旋踵,蓉蓉的身外已经多了两圈佛光,虽然这两种小神通,乃是金鳞神参悟,不是蓉蓉自家的法力,但是通过操纵这头蛊虫,蓉蓉亦能把这两种小神通运使自如。 蓉蓉也没有想到《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竟然有这等神奇,金鳞神参悟出来的两种小神通,却不是新鲜货色,一种是步步生莲神足通,另外一种却是碧鳞神也参悟出来的五大明王念法。其实天蛊仙娘的这些王虫,都是罡气级数的修为,尤其是两头太阴金蜈,都已经炼就了内丹,所以它们得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传授,立刻就能参悟出来神通,盖因为这些王虫的本身修为便已经极高。 当年辛神子遁破大千,脱离这一界的时候,把随身的蛊虫都带了走,这几头王虫放在现在,自是厉害无比,但是对辛神子这等真仙来说,却仍旧不过是不堪一提,还未成就气候。辛神子用法术封印,本想等待日后来取,没想到后来这一界他已经进不来,结果便宜了天蛊仙娘。 当初辛神子留下的蛊虫,非是这一十三头,而是足有数万,只是因为年岁太久,这些蛊虫的生命亦渐渐流逝,只有这一十三头还能活下来而已。 陈七笑呵呵的把蓉蓉搀扶起来,倒也做足了师父的架势,对蓉蓉说道:“你得了这卷经文,暂时已经无虑修行法门的问题。只是你既然入我门下,做师父的怎都该送你一件法器,只是我现在手头上并无你合用支吾,就暂且把这一件拜师礼,留待日后罢。” 蓉蓉哪里敢跟陈七计较?何况她得了金鳞神就已经心满意足,得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就已经是喜出望外,这女孩儿倒也并不贪婪,连忙叩首说道:“师父说哪里话来?徒儿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如何还敢向师父讨要法器。何况每一件法器都珍贵无比,师父只怕也手头缺少,徒儿不敢贪心。” 陈七呵呵一笑,拉起了蓉蓉,让她暂且下第二层去修炼,还故意在万芳面前叮嘱了一句,说道:“那其余的六头王虫,被我封在第三层,你莫要让它们忽然走脱。” 万芳瞧得陈七又收了个女弟子,转手就传了一门十分高明的法术,她不知道《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的底细,心头只是十分羡慕。暗忖道:“卢红英妹子得了他传授火云禁法,这个蓉蓉也得了他传授《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我要是拜在他门下,不知他能传我些什么?呸呸,我都已经跟他如此了,如何还能拜入他的门下?” 万芳眼波流转,忽然想到了自己若是在陈七面前,娇呼师父,陈七这小贼头该是什么表情。想了一阵,万芳脸颊微红,直到卢红英从外面飞了进来,这才一扭脸,捏了陈七一把,这小贼头还不知道,万芳为何忽然动粗。 卢红英本来就跟万旗等人认识,也因为万芳的缘故,跟罗浮六女关系都不错,方才在洞中跟这些人周旋一阵,忽然想起了师父,寻找了一遍,也出得洞来,瞧着了陈七放出的金刚塔。她在金刚塔中修炼多日,在陈七身边的时候,倒有九成的时间在这金刚塔中度过,知道这座宝塔非同凡响,见自家师父忽然放出,便飞身纵跃上来。 卢红英虽然得了陈七传授火云禁法,但是以她的修为,尚不能拔空飞行。陈七也没给她什么飞遁的法器,故而只能用人间的轻功提纵之术上来。 这小妮子见自家师父和万芳举止亲热,态度暧昧,也只做瞧不见,冲着陈七盈盈拜倒,问道:“师父为何把金刚塔放出?”陈七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临末说道:“便是因为不久之后,可能有大敌来攻打,所以我才把金刚塔放出,免得被人毁了咱家的山场。” 卢红英这才“醒悟”,有些懊恼的说道:“只恨徒儿修为浅薄,不能给师父帮上什么忙。” 陈七呵呵一笑,安抚了几句,又自问起了卢红英最近的修为。卢红英得了陈七传授,又被他打入了一枚真火种子,更在金刚塔这样灵气充裕的法器内修炼,本身根基又厚,修行有努力,早已经把火云禁法修炼第十层境界。陈七见卢红英已经把体内的武道真气,都转为了火系的真气,虽然火云禁法不比火鸦阵,修出的真气并非以大日真火为主,有些芜杂,但却也比寻常的武道真气要更合修炼法术。这小贼头沉吟了一阵,便对卢红英说道:“本来我是该亲手帮你祭炼一件法器,不但可用来护身,也能有许多别的用处。但是师父现在不克分身,也没功夫动手。这样罢,我这里有一颗星辰石,你拿去用火云禁法修炼。这星辰石本质奇特,只要你能将之祭炼得一两重的禁制,便能代步飞行,只是速度较慢而已。但火云禁法不但可以飞遁,亦是杀伐之术,这件法器你可以随时祭炼,随着修为提升,威力亦会增长,可以跟随你甚久。” 卢红英听得感激,又要拜倒谢师父赏赐,陈七呵呵一笑说道:“莫要做磕头虫,赶紧下去修炼去罢。我新收了一个徒弟,叫做蓉蓉,原本是天蛊教的教徒。她的法力现在跟你差不许多,但是你蓉蓉师妹有一头王虫附身,可以发挥到炼气凝煞级数的修为,却又比你强了。你一定要努力修炼,莫要被自家的师妹超越。” 卢红英心头更是感激,连连答应,要努力修持,这才想接了星辰石下去祭炼。可是当陈七把一块星辰石拿了出来,卢红英却傻了眼,陈七当初所收伏的星辰石,最小的也有数亩方圆,她不知此物自能漂浮,暗暗度量自己的力气,还以为搬运不动,就把眼来望陈七,都是求肯之意。 陈七见卢红英这女徒儿使出了这般眼神,哪里还不知道她什么念头,当下呵呵一笑说道:“也罢,我就把此物送下第二层去,你把它祭炼的能大能小之前,不能出关。”陈七也是找个借口,把卢红英打发,免得她碍事儿。万芳本来不是个心细如发的性子,但是被陈七几次提醒,对那六头王虫也有些兴趣起来。 她听说这些王虫,可以让人的法力倍增,便悄声问道:“七哥哥,你的那几头王虫,可以送我一头不能?” 陈七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可不希望你体内有什么虫豸,蓉蓉她是拜师前自带的道术,我也就不去管她了,你却不能,这件事你求也没用。”万芳想起要在自家体内钻了一头虫子,虽然能提升法力,果然也有些胆怵,当下不在多求肯,只是拉着陈七说些有的没的,陈七应答一阵,便说要修炼,让万芳自家随意。 万芳在陈七身边守护了一阵,还是有些惦记哥哥和师姐妹,便把金银葫芦召唤出来,飞下了金刚塔,直如金银洞中。此时金银洞早就整饬一新,罗浮六女也都安排好了住的地方,万旗他们也各自弄好了住处。本来这金银洞是陈七夺自金银童子手中,罗浮六女和扬州七英他们住进来,有些不合礼数。但是万芳俨然已经是陈七的道侣,有半个地主的身份,罗浮六女和万旗又是跟她关系亲密,这才借着这一点关系,都住了进来。陈七反正也不会管他们,但是罗浮六女还罢了,都知道身份,只占了极小一处地方,只是环境幽雅,颇为别致。万旗等人却占了距离陈七的修炼洞室最近的一处,地方也极大,进出金银洞都要路过他们住的地方。心底颇存了许多私心。g!~! .. 一百九十一、万旗盗蛊 .罗浮六女的大师姐摩云翼莫绮雯,二师姐百花剑徐青,老三屠龙仙子卞宛青,老五金灵犀,老六杨青青。虽然说之前也在修道,却只在家里,并为有过出家修道,也不是女冠,灵幽子传授徒弟,也是上门探访,平时总觉得有些参差,不是真正的仙家气象,对罗浮七真所居山场,也颇有些向往。 此番陈七占了五气山金银洞,万芳来跟五个师姐妹说时,五女都颇兴奋,带了全部家私,来到金银洞。开始还都觉得目迷五色,许多应景之处,但是忙乱一番之后,却都担忧了起来。正好万芳回到洞中,先没去见自己的哥哥万旗,而是先来见这些师姐妹,她们扯住了万芳,就唧唧喳喳的问了起来。 首先发话的是小师妹杨青青,这个女孩儿年纪最小,才不过十三岁。家中本来宝贝的什么也似,但因为修道,家中自分仙凡殊途,也管她不着,何况又是一群师姐妹,个个都有些本领,这才放任她出来修道。杨青青仗着年纪最小,扯着万芳问道:“四师姐,你说七哥哥愿意我们留在这里修炼,会不会也来指点我们几手法术?” 本来罗浮六女得了灵幽子传授道法,知道按部就班炼去,迟早有出入青冥,飞天入地的一天。但是在跟陈七和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冒险一回,也渐渐察觉了本身不足,所学道法远不足成就仙道,故而这才有了另外的心思。杨青青的话,基本上就代表了罗浮六女其余五位的心思。 万芳搂住了自家的小师妹,含笑说道:“法术倒是也可以学些,只是关乎道门正宗嫡传的心法,阿七就不肯传授。” 二师姐百花剑徐青有些气恼的说道:“四师妹你倒是好,跟七公子卿卿我我,自是不愁上乘传授。我们姐妹就算能学些法术,只怕也没什么厉害法门,我当初学道,抱了许多希望,能够驾驭剑光,飞入九霄,但修炼这许多年,连周身窍穴也未打通,更不知何时才能跨越炼气感应那一道难关。” 万芳连忙辩解道:“阿七也不肯传我上乘道法,只传了一手飞星七杀灭魂咒,还把金银门主的一件法器给了我。不过我看阿七所学庞杂,有许多法术,比许多大派的嫡传道法也不差,你们看卢红英才拜入他门下多久,不久就能飞空了。” 老三屠龙仙子卞宛青性子最是温和,在六姐妹中相貌也最美,所以当初才会被桃花教的马原惦记。她听得万芳这么说,有些惊讶的插嘴道:“红英妹子才学道几日?如何就能飞空了?”万芳解释道:“红英妹子学的是火云禁法,本来就是兼具飞遁和防身之能的法术,阿七今日送了她一块星辰石,这种材质极为特殊,本来就有飞空只能,用来祭炼法器,就算只有一二重禁制,也能驱动飞空。只是比正经的飞遁法器,飞的要慢一些,不过日后修为渐高,也能祭炼到飞行绝迹,出入青冥的程度。” 五女听了无不羡慕,当下二师姐百花剑徐青就心热的问道:“不知七公子能传我们火云禁法不能?那星辰石他还有多的么?” 万芳笑道:“火云禁法倒是可以传授,星辰石我可要去问问才知,这东西听说珍贵的紧……” 六女闲谈了一阵,万芳忽然想起那六头王虫的事情,便对自家的几个师姐妹说道:“说起来,阿七最近得了几头蛊虫,听说厉害的紧,只要附在体内,就能驾驭云雾,拥有凝煞的功力。我问他讨,他说不喜欢我体内有这种虫豸,所有不允。其实,此物倒也颇有些威力,他新收的那个女徒弟,便是凭了一头金鳞神,参悟两种佛门小神通。一门是步步生莲神足通,一门是五大明王念法。” 罗浮六女其余几个姐妹,听得此事反应不一,摩云翼莫绮雯觉得这是邪门路数,不是正经修为,所以颇为排斥。二师姐百花剑徐青倒是觉得只要能够真有威力,管它什么路数,十分跃跃欲试。其余几个,有听得要把一头蛊虫藏入体内,十分害怕的,也有问了详细之后,有些犹豫的。倒是万芳被陈七说了一回,便对此物只有敬而远之,便有多高的法力,失去了情郎的爱心,对这小妮子来说,就是万分不值。在此时的万芳眼里,世上的所有一切,加在一起都不及陈七半分头发,就算是金丹大道,也不能跟自家的七哥哥相提并论。 罗浮六女闲谈一回,万芳还记得要给陈七暖床,便告辞了出来。却瞧好碰上了自家的哥哥,万旗见陈七进了金刚塔之后,便不出来,跟扬州七英的其余六位商议之后,颇有几分急躁,所以才来寻自家妹子,另拿个准主意。 万芳听得自家哥哥要去金刚塔里拜会陈七,微微犹豫,便自答应了,毕竟这样不是什么大事儿。万旗登时喜笑颜开,跟了万芳一起走出金银洞。陈七早就察觉了万芳回来,他也不出金刚塔,只把自家祭炼的乌金云光从金刚塔上垂了下来,万芳对这件法器早就熟悉无比,当下带了哥哥,踏上了乌金云光,上了金刚塔。 陈七见万芳把万旗引了上来,心底微微冷笑,有些不耐烦的想道:“扬州七英这几个死货,前些时候我没得功夫管他们,他们却犹如苍蝇一般,总是围着我转悠,本来还想放他们多活几日,现在却实在不耐烦跟他们磨牙了,弄个手段,送他们归西算了。” 陈七早就有了计较,当下也不露声色,跟万旗略略谈了几句,就说仍要修炼,让万芳好生招待哥哥。万芳也不知陈七的念头,平时也见惯了陈七闭关苦修的模样,在第一层呆了一会儿,便带了哥哥到第二层去了。 卢红英和蓉蓉两女,也不过初次见面,同门师姐妹总有一些话题,两人正自闲聊,见万芳带了万旗前来,便都站了起来,招呼两人随意坐下。陈七的家当都在金刚塔第一层,但第二层因为有卢红英修炼,便也有了些家什。金刚塔陈七祭炼日久,炼开了二十七重禁制,每一层的面积都颇广大,故而卢红英虽然安置了些东西,可还是显得极为空旷。 万旗心中有事,跟三女聊了一回,听得三女谈起天蛊仙娘的事儿,便上了心,待得他听到六大王虫入体,便能有凝煞级数的修为,不由得登时心热无比。万旗不由得暗暗想道:“七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接引我等兄弟入仙道门庭。如今现有这取巧的捷径,我如何把那六头王虫借来使唤?反正七少也不用此物,甚至也不许我妹子使用,嫌弃虫豸随身,不够洁净。可我辈武人,哪里有许多忌讳?我妹子跟七少已经如此关系,想我这个大舅哥拿了他几头虫子,他也不至于翻脸。” 万旗有了这番心思,就不大跟三女答言,他见三女聊的亲热,偷偷走到第三层的入口旁边,左右瞧了一阵,飘身跳了下去。万旗也是武林中的豪杰健者,轻身功夫造诣颇深,三女都未留意他的行踪,竟然给他悄悄溜了下去。 陈七坐镇金刚塔,这件法器是他祭炼好的,内里众人的一举一动,都尽皆了如指掌。万旗这般小心,或者可以瞒过别人,但是却怎瞒得过陈七?这小贼头嘿然一声冷笑,暗暗说道:“正要你自寻死路,我且来帮你一把。” 万旗才自踏入第三层,就瞧到有一道碧绿光影飞来,他慌忙摆了一个门户,挥手迎击,但是那道碧绿光影好不厉害,急冲一下,便撞上了他的手臂,立时就钻了进去。万旗正自大骇,暗道一声我命休矣,便感觉那道钻入手臂内的碧绿光影,忽然涌出一股澎湃真力,走遍全身,登时把所有的窍穴都冲开了。 万旗还未有什反映,就感觉这股真力冲破周身窍穴之后,仍旧汹涌澎湃,猛然一震,便自从天灵盖突破出去,让他蓦然间觉得天地变得生动活鲜,许多原本从未察觉的细节,都油然鲜明起来。这还不说,这股真力在突破了感应之后,又自缓缓放出另外一股奇异力量,让万旗双足离地,渐渐漂浮起来,通身都发出绿莹莹的雾芒,竟然连破数关,径直到了炼气第四层凝煞的层次。 万旗此时已经不在惊骇,心头狂喜,暗忖道:“果然我妹子说的没错,这些王虫可以让人拥有凝煞级数的法力。而且这头王虫如此顺服,自动来投我体内,果然是祭炼过的蛊虫,颇知道只有得了人驾驭,才能发挥全部法力。” 万旗一念未消,忽然体内又涌出一股浩瀚的佛门法力来,化为五头明王在他身边护持,着正是碧鳞神领悟的五大明王念法。万旗心头更喜,略略勾动念头,就把这五头明王驱使如意。他使用了一阵,只觉得这头王虫附体,好处不尽,一时贪念大炽,瞧见了其余五头王虫,运使平生最得意的一招拂云手,把这五头王虫一起收了,这才飘身上了金刚塔的第二层。 他见自家妹子,还在跟卢红英,蓉蓉二女闲谈,便提出要先告辞。万芳开始倒是不曾主意,但是万旗上来时,因为心中得意,身法稍稍重了些,被她瞧出端倪,万芳暗暗吃惊,想要问哥哥下去做了什么,可万旗并不想跟妹子多说,只说身子倦了,要先回去安歇,竟然不理万芳的眼色,自己上了金刚塔第一层,他见陈七仍旧在修炼,便也不打搅,也不告辞,一飘身便从金刚塔上跳了下去。 陈七见万旗走了,这才微微睁眼,心头冷冷一笑,仍旧闭目修炼去了。 :俺现在正在成都,准备参加林海听涛和明寐的婚礼,这里到处都是漂亮软妹子,成都大好。u!~! .. 一百九十二、六虫杀二英 万旗跳出金刚塔,便直奔扬州七英居所,他也是有意卖弄,足下催起一团盈盈绿雾,背后五大明王形象狰狞,半点手段也未保留。孙芳杰,白季礼,许勾羊,王夫之,张瑜,司马卓辽等六人,忽然见万旗这般形容归来,都大惊骇然,不知为何这个结义兄弟,才眨眼功夫,如何就学得这般厉害的道法。 万旗在几个兄弟面前按落煞雾,有些得意的叫道:“我方才在七少处,见到了一些好东西,便顺手求来。几个哥哥瞧着,可有些神通么?” 许勾羊第一个叫道:“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能让万旗你才顿饭功夫,就拥有七少一般的法力?” 万旗嘿然一笑说:“只不过是一头蛊虫罢了,此物乃是七少从天蛊教手中夺来……”万旗也不隐瞒,把从妹子处打听到的消息,跟几个结义兄弟说了一遍,还特意把自己所盗取的碧鳞神展示给几位结义兄弟。孙芳杰,白季礼,许勾羊,王夫之,张瑜,司马卓辽等六人,这才知道万旗忽然从一介武夫,变得道术惊人,原来是有这等缘故,个个都心热起来。 许勾羊比别人都兴奋的多,他在扬州八英中,素以鬼点子多著称,当下就大叫道:“万旗你有了碧鳞神,可莫忘记几位兄弟,七少那里不是还有其他的王虫,怎不一起都取了来?” 万旗已经有些得意忘形,当下便叫道:“怎么没有惦记诸位兄弟?我已经把七少的其余五头王虫一起商讨了过来。我万旗素来对兄弟都没得话说,怎会自己一人独享好处?”扬州七英这几个大男人,对蛊虫附体,并无什么讲究,对他们来说,就算生吞活蛇亦不过谈笑事尔,何况几头小虫子。转没有罗浮六女那许多心思。听得万旗说取了陈七所有的王虫,大家开始还颇热烈,但是渐渐气氛就古怪起来。 孙芳杰,白季礼,许勾羊,王夫之,张瑜,司马卓辽等六人,互相对望,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开口。现在万旗已经得了碧鳞神,别人也不能让他吐出来。至于其余五头王虫,对剩下的扬州六英该怎么分派,却是一件特别头疼的事儿。 事关修炼道法,六人谁也不甘退出,万旗见大家忽然尴尬,这才想到了这个问题。方才他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一时间忘了这点细节,此时想起,万旗也颇为后悔,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个茬口。 倒是张瑜在旁边忽然插了一句口道:“听说七少新收的女徒弟身上还有一头王虫,若是这头王虫也被万旗兄拿来,这件事就简单了。”张瑜这句话一出口,其余几人就都露出几分思忖之色,但是他们就算脸皮再厚,一想到蓉蓉是陈七新收的徒弟,也不敢去想,让万旗把这最后一头王虫也讨了来。 万旗亦是翻来覆去的想,这件事该怎么办,他窃了陈七的六头王虫,虽然想起来也颇惴惴,但是一条心又想着,七少跟我妹子已经关系亲密到如此境地,我拿他几头不需要的王虫,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儿,只做自家哄骗自家。可饶是他能开解,却也不敢想,去把蓉蓉身上的那一头金鳞神也讨了来。 扬州七英几个兄弟,翻来覆去商议了一阵,谁也不甘说要放弃这次机会。他们可都见到了,万旗得了碧鳞神,便能运使两种佛门小神通,更能驾驭雾气,离地漂浮,虽然凝煞级数飞不甚高,但终究也是靠了自己的力量,临空蹈虚,飞天御气了。 几个人商议了好久,也不能分出谁人先放弃这次机会,便一起决定先把这五头王虫放在万旗处,稍后再商议一个稳妥的主意来。 万旗见自家的六个兄弟也都委实决议不定,也不好自作主张,孙芳杰,白季礼,许勾羊,王夫之,张瑜,司马卓辽等六人,忽然就都各有了心事,也不知谁先找了借口,便都四散而去。 陈七安排下了这等手段,便运起天视地听之术瞧着这扬州七英的表演。许勾羊离开了众人之后,极力表现的温和的脸孔,就极度扭曲起来,压低了声音,破口骂道:“万旗你个龟兄,把自家的妹子卖了,才换了个没名份的大舅哥,从那个连名字都不肯说的乞儿手里讨了一头蛊虫,就这般张扬起来。这东西我必然要得到手里,可如今六个兄弟,只有五头王虫,却该怎么分法?” 许勾羊在原来的扬州八英中智计最多,人也最阴损,他只想了片刻,脸色就狰狞起来,暗暗忖道:“说不得,只能让六个兄弟变成五个,这就好分了也。” 许勾羊心底拿定了主意,便开始在六个兄弟中寻思下手的目标,他暗暗想道:“张芳杰在我们兄弟中武功最低,本来扬州八英就不该有他这一号人物来充数,他跟兄弟几个的关系也不大好,若是此人忽然失踪,又没了一头王虫,只怕大家都会把事情算在他身上,不会怀疑我许勾羊……” 许勾羊既然自负智计,就不会明目张胆的干出杀人越货的事情来,尤其是这件事儿如此明显,一旦死了一个兄弟,谁人也都心知肚明。他这边正想着,如何自己下手偷了一头王虫,如何杀死张芳杰,并且把这件事儿还要赖在死人身上,正想的狠毒时,忽然背后一凉,许勾羊骇然看时,却只见自家的胸口吐出了一截剑刃,他都没有想明白谁人下手,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陈七虽然身处金刚塔,但是他的念头能覆盖百里方圆,自是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杀人的正是扬州七英中,看起来最为忠厚老实的司马卓辽。这司马卓辽沉默寡言,似乎人品极好,但是这一次他下手杀起自家的结拜兄弟来,手段却狠辣无比,连一点犹豫也无。原本陈七还以为自家找死,从云头上跳下去的卢明泽才是扬州八英中剑术最好的人,但是司马卓辽出手,一手剑法几近通神,竟然犹在卢明泽之上,显然平素是隐藏了本领的。 陈七嘿然一笑,暗暗骂道:“你们这些人,心思不管如何鬼蜮,总比不得修道人的手段。料想这个司马卓辽也不知道,我已经把他的一切罪行都瞧在眼里,不拘他做的怎么隐秘,怎么不动声色,甚至还动用了平时隐藏不露的剑法,却也都瞒不过我的感应去。” 陈七瞧着司马卓辽杀了许勾羊,心头除了交好,有些畅快之外,倒也没有出手干预的心思。他运起天视地听之术,“见”司马卓辽杀人之后,便轻轻抹拭随身长剑,然后整理了衣冠,不露声色的走开,也是暗暗夸赞,这人装模作样的本事了得。但是须臾之后,陈七忽然又是一喜,除了这一波之外,另外有两人也动起手来。 这一次死的就是张芳杰这个武功最弱,就被许勾羊惦记过的人物。杀的不是别人,正是关系跟他最好的张瑜,张瑜就是在跟张芳杰谈笑风生,聊起这件事儿的时候,忽然反手一掌,打在了张芳杰后心。他用的武功,居然是许勾羊的独门大嵩阳手,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跟许勾羊学会的。但是此举无疑,是存了栽赃家伙的心思。张芳杰武功在扬州八英里最低,被张瑜一掌拍中了后心,又是全无防备的时候,当场就口喷鲜血,面前回头指着张瑜,喉咙里发出几句语义不明的言语,就死的不能瞑目。 张瑜杀了人之后,仍旧是云淡风轻,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化,一脚迈过了结义兄弟的尸身,飘然远去,竟然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 扬州七英转瞬就剩下的了五个,陈七心头微微一笑,知道自己这二桃杀三士手段,已经初步得逞。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也不甚关心了,真个就闭关修炼起来。 虽然陈七自忖已经拿捏住了天蛊仙娘,但是这小贼头从来不惮,用最大的力气去揣想人的心思。上一次他只讨要三头王虫,却提也不提两头太阴金蜈,便是预留了余地,不想把天蛊仙娘逼上绝路。陈七亦知道,一旦天蛊仙娘真个破釜沉舟,自己非但不能取胜,说不定还要陨落在这娘儿手中。纵然陈七能拉几个垫背,又有什么用处? 陈七早就想的明白,对付天蛊仙娘什么都是假的,计谋,诡诈,阴狠,手段纵然能占一时上风,最后都要归到实力上。所以他得了空,还是要苦苦修炼,虽然他现在已经遇到了平静,不能突破到更高层次,但是多修一种法术也是好的,最少应敌的时候,可以多一分选择。 陈七此番闭关,修炼的可不是火鸦阵和太上化龙诀,这两门他颇为仰仗的道诀,也不是目前他修为最高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而是原来他最少修炼的吞日神猿变。 在陈七的丹田之中,那一口太阳神炉正自喷吐无量真火,渐渐提纯,祭炼第二枚真火种子。g!~! .. 一百九十三、斩灭芜杂 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都是以大日真火为根基,所有的法术,也都根源与真火种子这一门法术。但是两部道诀的根基却略有差异,火鸦阵的真火种子是火鸦阵咒,吞日神猿变的真火种子,却是最正宗不过的大日真火咒。 若是正经修炼,陈七修成吞日火猿真身之后,便要倾尽全力培养,务求让这一具吞日火猿真身威力无穷,强横无边,绝不会去分心杂念。但是陈七目前遇到了凝煞的瓶颈,无法度过这一关,他的所有法术,都只能停留在二十七重禁制这一关头,无伦如何努力苦修,也不能再有分毫寸进。 法术的修为,永远要受制道术的境界。 陈七早就把太阳神炉内的那一团真火种子祭炼到了二十七重太阳真火咒境界,想要再提升一分,也不可能,于是乎,这小贼头就开动心思,打算另行突破,着手修炼大日分身变。 当太阳神炉中诞生了太阳真火精灵之后,这点真火精灵便会寄托在主人的识海,只消太阳神炉不破,陈七的原身不毁,识海不灭,太阳真火精灵就不会消亡。但是太阳真火精灵只是一点太阳真火的本源之性,本质极端玄妙,却并不能直接用来斗法。这一点本源之性,需要驾驭一团真火种子,演化为吞日火猿真身,才能发挥无边法力。 只消有源源不断真火种子可供消耗,太阳真火精灵那一点本源不灭,不拘真火种子所化的吞日火猿真身被斩杀多少次,太阳神炉都可再次生出一头吞日火猿来继续战斗,几乎等若是不死之躯,不拘遇上什么敌人,都可以放手酣战。吞日神猿变之威力,几乎有一大半在这一特色上,一个悍不畏死,还能不断复活的凶悍神猿,谁人遇上,也要头疼万端。 当然如是修为十足,太阳神炉内祭炼的真火种子足够,也可以把这些真火种子一起化为凶戾的吞日火猿,千变万化,分身无数,这便是吞日神猿变中极为凶横霸道的一门法术——大日分身变!只是不管分身出来多少的吞日火猿,只有一头体内有太阳神炉,敌人若是找不到这头藏有太阳神炉的吞日火猿,就永远也杀不死修成这一道术之人。 吞日神猿变威力如此强横,相应的修炼起来也就艰难百倍,甚至每一关都是生死关头。当初如果不是陈七已经铸炼道心,又突破感应天地这一层境界,光是太阳神炉铸造,太阳真火精灵孕育,这最初的一关,就足以把他焚成灰烬。 陈七上次随手祭炼一枚真火种子,当作大日火焰棒来运使,后来略加祭炼,已经有了五重法力禁制,这一次陈七只是想要把这第二团真火种子,祭炼多几重威力。 陈七默默运炼真火,把大日真火咒的符箓打入真火种子之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这才感觉太阳神炉一震,内中的第二团真火种子,凭空生出了第六重禁制。陈七算计时辰,住了修炼,正要招呼万芳,卢红英和蓉蓉三女上来,忽然见得金银洞中两道光气先后飞起,在半空中就交手了数次,最后两个人影分头落下,风中传来了厉声喝骂。 出手的两人,正是万旗和张瑜,张瑜不知怎么居然把两头王虫一起夺了,依附在身体上,正自强提功力,跟万旗遥遥对持。 陈七虽然因为修炼,把感应天地的念头收回,但是见了此景,他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张瑜击杀孙芳杰的事情败露了。张瑜用了许勾羊的武功击杀孙芳杰,但是许勾羊又已经被司马卓辽杀死,这件事本来就是一笔烂账,不败露的可能性几近于无。陈七一声清喝,震动了金刚塔,登时把下面的三女和金银洞中诸人一起惊动。罗浮五女和扬州五英剩下的三位,司马卓辽,白季礼,王夫之也都闯了出来,见到万旗和张瑜遥遥相持,都露出震惊之色。 万旗体内的碧鳞神虽然在六头王虫中实力最强,但是张瑜却强行把金牙神和五彩神吞了,这两头王虫各自领悟了一门佛宗小神通,金牙神领悟的是乘龙念法,五彩神领悟的是大缚龙咒,这两门小神通各有奥妙,一门遁法,一门专用来却敌,相辅相成,却是跟万旗所有的碧鳞神所领悟的五大明王念法各千秋。 万旗一面把五头明王催动,一面悲愤的叫道:“张瑜你好生卑鄙,孙芳杰和许勾羊,怎么都是我等结拜兄弟。大家当初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义气所在,一同赴死。你却把这两人一起杀了,就为了这两头王虫?我万旗真是看错了你。” 张瑜知道自己做下的事情已经隐瞒不住,反正杀了孙芳杰已经算是撕破了面皮,他也懒得解释许勾羊并非自己出手了。只是一面享受着体内充盈的澎湃真气,转换两种小神通,让足下的一道龙形气劲和手上缠绕的六道金光越发灿烂耀眼,一面柔和的笑道:“这般好处,就算换了是你,也要搏命一把的。我辈尽皆是凡人,百年之后,不过一堆黄土,如今有了踏入仙途的机会,谁人肯放过?” 万旗悲愤无比,叫道:“你便是因此,杀了孙芳杰和许勾羊么?” 陈七见这两人只是争吵,却不动手,便把眼光放倒了司马卓辽身上,却见这人镇定的很,仍旧是一副渊深莫测的样子,似乎并不怕自己杀了许勾羊的事情败露。陈七暗暗叹息道:“这些人如何是求仙问道的料子?心思复杂一至于此,我当初的天马山的时候,也跟他们一般,只是经历了许多事情,有些就看淡了而已。世间有贪嗔痴爱,恨义情愁,能看破的就是神仙,越陷越深的便是凡俗……我……” 陈七推人及己,不由得怔仲出身,心头的另外一个念头,蓦然鲜明。 “我这算是堪破人间的痴痴爱爱,恩怨情谊么?” 陈七已经铸就道心,更能感应天地之间最为神秘莫测的气机变化,知道如何对天地万物如何索求,再也不是天马山上的那个七当家了,种种心态,亦生出变化。可当他看到扬州七英,因为六头王虫终于翻脸的时候,想到的不是父仇得报,父仇对他来说早就没有任何难度,差的只是报仇的手段,这小贼头想到的却是,自家是否就真的摆脱了这些贪欲杂念。 几乎是下意识的,陈七忽然把截断的情丝感应放开,第一次主动跟貂雪勾连,并且把自己的一缕疑惑,传送了过去。 貂雪正在福阳府城外的一座小山上闭目修炼,忽然感应到了陈七的念头,这女孩儿也不禁吃惊,待得她察觉到陈七这一缕念头中的些微疑惑,便吃吃笑道:“小傻瓜,修道修的是本心,最重要的就是斩杀疑惑,犹豫,不绝,不定,这些旁的杂念,如何就能怀疑起自己来?世间有一等人,自家穷的叮当乱响,却总是思忖,富豪家世该如何花钱,如何过活。还有一等人,自家连修道之门也不入,却整日价讨论长生之苦,似乎不屑。再有一等人,烦恼别人之烦恼,似乎别人有些好事坏事,比他自家的生死还重。凡此种种,皆是不得入道之兆,你已经铸就道心,这些疑惑斩杀可也。” 陈七本来也只是微微生出感叹,得了貂雪回应,内中复又坚毅一层,识海中道心所化山脉,猛然生出一个大气魄来。原来这座山脉虽然具体而微,跟真正山脉无二,却给予人一种虚假不定之一,亦无茫茫群山,充塞天地之大气魄。但是就在这倏忽之间,整座山脉已经不同,在山脉最中央,那一座火池中,一道冲天金光,忽起忽落,金光中一头狰狞猿猴,正是陈七所降服的太阳真火本性,这一点太阳真火的本源真性,早就跟陈七的识海炼成一体。 陈七念头微微一动,天地间所有的太阳真火似乎都聚集而来,涌入了他的体内。与此同时,貂雪跟陈七的精神连接,便自被切断。貂雪气的愤愤怒道:“这小坏蛋,得了我的指点,立刻就把人家抛弃了,多么死没良心!” 片刻之后,貂雪双眉一动,却是陈七再次跟她的精神沟通,这一次,这个小贼头只传了过来一句话,只得两个字——谢谢!而已。 貂雪忽然俏脸笑的盈盈,阳光照在这女孩儿的脸上,美丽不可方物,犹如异花绽放,似乎连天地间都因为这一抹笑容,变得生动活鲜起来。貂雪有十二分的把握,自己的俏媚眼,并非是做给瞎子看,她展露自己最为动人的盈盈一笑,透过数千百里的虚空,传递到陈七的识海中,她都可以感觉到,陈七心头的微微一颤。 “这小贼,总会有一日,让你倾心爱我。” 貂雪收回了心神,也切断了跟天地间的元气感应,她周身的盈盈清光,似乎又生变化,显然在方才的一刻,这女孩儿又有领悟,忘情真煞又复精进。 s:定时的时候,还差三十几个收藏,焚天的收藏就突破六万了,不知道这一章更新出来的时候,能突破不。谢谢诸位读者大大,一直以来的支持,此致,感激为甚!g!~! .. 一百九十四、地下阴河 张瑜虽然夺得了金牙神和五彩神,再不把万旗放在眼里,却总对陈七有些忌惮。他见金刚塔上绽放金色光焰,从太阳中射下一缕纯金真火来,并不知道陈七是在感悟道心,还以为这小贼头要运使什么厉害法术,杀灭自己,当下一声暴喝,乘龙念法使出,足下一道金色龙影,托着直飞九霄,同时把大缚龙咒发出,要先捆住万旗。 万旗催运五大明王念法,分头迎击,只是他不精飞遁之术,眼看着张瑜便要逃走,忍不住大喝道:“七少帮我拦住此人?他杀了许勾羊和孙芳杰两个兄弟,我务求要活捉他,为那两个祭奠。” 陈七单手一托,掌中便有一座太阳神炉现出,他瞧了赶上来的万芳和卢红英,蓉蓉三女一眼,有些摇头说道:“万旗他什么时候,把我的六头王虫盗去了?居然惹下这么大的事情来?” 万芳见陈七扫了她一眼,脸色微红,她虽然并非有意,但万旗是她哥哥,这件事怎么都跟她脱不得干系。但是万芳却也瞧见,陈七似乎并无恼怒之意,瞧向她的眼神,转有许多暧昧,忽然心底忐忑,暗暗忖道:“七哥哥看来不曾怪我,但是他要是以此为借口,要我下次多玩花样可怎么办?” 且不提万芳的忐忑,卢红英和蓉蓉都有些气恼,万旗从她们眼皮子底下,把六头王虫盗去。她们毕竟是陈七徒弟,如何不恼怒此人的行径?就算陈七不责罚她们,但是师父的家私,徒弟没有看好,说来总是一种罪责,加之两女都不大瞧得起万旗这些人,虽然也听得扬州七英又死了几个,但怜悯和担忧之心却无,都有些这些人罪有应得,咎由自取之快意。 卢红英自忖不敌得了王虫的张瑜,便对蓉蓉说道:“师妹可能把那六头王虫收回?”蓉蓉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曾祭炼过,但是我现在所用的金鳞神,比他们所用的碧鳞神,金牙神,五彩神都高妙。制服他们两个不难,待我去收回王虫,让他们打去。” 陈七轻轻开言,说道:“红英,蓉蓉不必多事,为师自有决断。” 陈七把太阳神炉抛出,这件法器立刻化为一团灿烂金光,犹如烈日,登时封锁了张瑜逃走的方向。张瑜本想仗了乘龙念法遁走,但是陈七这一出手,登时觉得身上一重,便如有一座火山压了下来一般。他忙把五彩神飞出,想要凭了这头蛊虫抵挡陈七的法力,但是他如何知道陈七的道法厉害?陈七只把太阳神炉一翻,便把张瑜放出的五彩神镇压。 其实这些王虫得了陈七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早就对他心悦诚服,就算有人用天蛊教传下的法术祭炼,也不能将之降服了。何况万旗只是把蛊虫盗出,并未得传天蛊教的法术。张瑜和万旗等人,浑然不知这些蛊虫还需要祭炼,只道得了便可随意运用。陈七要是愿意,随时可以把六头王虫收回来,他现在只是要做个样子罢了,好让人瞧不出破绽来,不知道扬州八英皆死在他手上。 陈七一念勾动,五彩神就乖乖的冲入太阳神炉之中,这头蛊虫本身有炼罡的修为,陈七的太阳神炉还炼化不得,加之陈七也不会炼它,五彩神躲进去之后,便自沉寂,等待陈七另外给它命令。 张瑜本拟自己把五彩神放出,陈七的太阳神炉就算不被荡开,也要相持不下。自家只要运起乘龙念法,须臾飞到百里之外,再把五彩神收回来就是。却没想到陈七随手就把五彩神给收了,心头大骇之下,张瑜便要驾驭身下金色龙影,掉头躲避,不敢轻撄太阳神炉的锋芒。 陈七既然出手,就是想要震慑这些人,他淡淡喝道:“六大王虫哪里是那般好驾驭,你们才仓促得了,距离祭炼成熟还早,都归还了我罢。” 陈七这一声喝,不但张瑜体内的那头金牙神猛然飞出,就连万旗体内的碧鳞神也都飞了出来。司马卓辽,白季礼,王夫之三人怀中,亦各自飞出了彩翼神,彩烟神,青王神三头蛊虫,陈七一样运用太阳神炉收了。这小贼头收了六头王虫之后,便再无动作,倒是万旗扑了上去,跟被逼落地面的张瑜狠狠恶斗在一起。 陈七随手一转,把六头王虫放出,仍旧送去金刚塔第三层藏着。托着一口太阳神炉,瞧着万旗和张瑜狠斗,皱了皱眉头说道:“瞧来万旗兄不是张瑜的对手。”张瑜原本藏了许多手段,此番被陈七收了体内两头王虫,登时绝了念想,只想把万旗杀死,一泄心头之恨。 万芳也是练过武艺的,见到自家哥哥确实不是张瑜对手,心头担忧。这女孩儿哪里肯去管什么江湖规矩,当下便把金银葫芦飞出,伸手一直,从这口金银葫芦中,便飞出了一股金银砂来,围着张瑜只是一绕,便把这人绞杀成了肉酱。 万旗见自家妹子杀了张瑜,兀自不肯解气,上去踏了两脚,对司马卓辽,白季礼和王夫之说道:“可惜孙芳杰和许勾羊两位兄弟,居然给这人害死,是我对不起诸位兄弟,不该从七少手中窃取那六头王虫。” 万旗向着金刚塔拜倒,当下连连叩头,陈七轻轻叹息一声,随手一挥,便有一团潜力生出,把万旗阻拦住了。陈七能把百里之内的天地元气操纵,念头所及,虽然跟万旗尚有百余丈的距离,却仍旧能如臂使指一般。 他拦住了万旗之后,长叹了一声说道:“这六头王虫本来也不甚珍稀,万旗兄若是喜欢,我送你也没什么。但是观几位如此行径,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居然连兄弟情谊也不顾,这些王虫我也不好交给尔等。这件事儿你们自去处理,我也不管了。” 陈七收了万旗的六头王虫,万旗也还罢了,悲哀之余,对这件事也有些淡了。但是司马卓辽眼中,却露出了许多复杂神色。他亦没有想到,张瑜也跟自己一般下手。但是张瑜把陈七手底,连一个照面也撑不住,就被陈七收了王虫,司马卓辽心中暗忖道:“原来驾驭这些蛊虫,还需要相应的道诀,只是不知这道诀该如何得手?万旗做出这件事儿来,颇恶了七少的心思,加之扬州八英连番有人故去,现在就只剩下了四人,只怕要给人看轻……” 司马卓辽心思千回百转,思忖要如何想方设法,从陈七手中把王虫和祭炼法门一起套出,但是一时却没有计较,不由得心里暗暗骂道:“万旗不过是仗了个好妹子,你万旗就妹子,我司马卓辽就没有么?回头我便把我两个妹子,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叫来,让你们知道司马家的妹子,远胜万家的女孩儿。” 白季礼和王夫之,在这件事儿中,并无什么动作,虽然也可惜王虫被陈七收回,但是心头也十分悲切。跟万旗一起,扑在地上,嚎啕大哭,一时间弄得金银洞外,愁云惨淡。 陈七也不去管这些人,至于如何弄死剩下的扬州四英,他也早就有了计较,此事对他来说,连手脚都不须动,反不曾让陈七挂心。这小贼更多的是担心自家如何凝煞,还有天蛊仙娘的反应。 天蛊仙娘在陈七手头吃了亏,回到了蛊神谷之后,不免就有些悲戚。她本来收了八个徒弟,还有一个不成器的丈夫,但现在丈夫没了,八个徒弟只剩下了两个,就连一十三头蛊虫,也只剩下了六头在身。 陈七担心她时,万蛊仙娘也自担心陈七,忽然又出什么狠毒手段。她回到蛊神谷之后,便把芷芷放下,也把前来闻讯的酒井童子驱走。一个人独自进入了阳镜宫。万蛊仙娘用法术把阳镜宫封了之后,把这面古镜化为一团镜光,若有若无,便往地下沉去。 阴镜宫和阳镜宫,虽然能隐遁,但却只要是地遁之器。陈七得在手内,也不曾钻研,还比不得天蛊仙娘熟悉。天蛊仙娘运使这团镜光,沉入地下千百丈之后,便出现了许多纵横交错的地下阴河,这些阴河水色浑浊,散发让人难以置信的恶臭气味,就连天蛊仙娘催动的镜光,被地下阴河散发的恶臭沾染,亦现出昏暗来。 天蛊仙娘一扬手,发出一团碧油油的剑光,剑气逼迫,把地下阴河散发的污秽之气逼开,这才顺着其中一条阴河,缓缓飞去,再飞出数百里,在十余道阴河交汇的地方,便出现了一个宛如人心的巨茧。这个巨茧随着地下阴河的脉动,一起一伏,震动河水,就如地下阴河的源头一般,搅动的十余条在此交汇的地下阴河,一起动荡。 天蛊仙娘飞近了这个宛如人心的巨茧,把镜光收了,瞧向了此物。这头巨茧体积之巨,宛如小山,天蛊仙娘在它身边,就如巨象旁边的蚊虫。天蛊仙娘轻轻一叹,自语道:“不知赤金神和五眼神,放在这里养的如何,能不能可堪大用。”u!~! .. 一百九十五、炼化巨茧 天蛊仙娘占据了蛊神谷之后,曾仗着阳镜宫穿行地下,发现了地下的数千百条阴河纵横交错,地形亦十分复杂。本来地下阴河尽数都污秽之气凝聚,天蛊仙娘也颇不喜,下里两三回,见无什么出奇之处,本来已经不打算再下来,却忽然在这一处十多条阴河交汇的地方,发现了这个古怪的巨茧。 天蛊仙娘虽然继承了上古真仙辛神子的道统,但毕竟是半路学道,见闻也不广博,也不知此物什么来历。但是天蛊仙娘知道此物灵异,就起了心思,试了几回,无法把此物搬动,就把自家所得的一十三头王虫中的赤金神和五眼神放置这里,让这两头蛊虫吞噬这个巨茧的灵气。 陈七让天蛊仙娘三日后去五气山,把自家送上门去,天蛊仙娘自然是绝对不肯的,她虽然见过陈七的本事,但是因为这小贼头狡诈,并不曾摸透这厮的底细,天蛊仙娘思忖,怕是免不了一战,这才来收回赤金神和五眼神两头王虫。 天蛊仙娘得了一十三头王虫之后,知道太阴金蜈最为厉害,便运用辛神子秘传的道法,跟自家的本身祭炼的不分彼此,其余十一头王虫,她就不曾祭炼过,传授给门徒和丈夫的法门,也是辛神子传下的临时祭炼法门,并非真传面目。 这赤金神和五眼神,在一十三头王虫中,只算是排名中流,并无什么特出之处。当初天蛊仙娘把这两头王虫置放这里,也只不过是因为把最好的几头给了丈夫和男徒儿,把最差的两头给了蓉蓉和芷芷,身边只剩下这赤金神和五眼神罢了。 这两头蛊虫,天蛊仙娘因为要用来吞噬这个形如心脏的古怪巨茧,所以也用辛神子的真传道法祭炼过了。 天蛊仙娘仍旧用一道碧油油的剑光护身,辟出地下阴河的污秽之气,捏了正宗的百蛮山道法,一声娇叱,从那心脏般的巨茧中忽然亮起了两道光芒,把这个巨茧照的透亮,隐隐可见里面有两头巨虫,一头形如巨蜂,通体金黄,背后生出四对透明的膜翅,只是现在湿漉漉的,都紧贴的后背上。另外一头似蚕非蚕,似蛇非蛇,脑袋极大,身子扁平,最奇异的便是这头怪蛇一般的虫子头部什么也没有,倒是在扁平的后背上,顺次排列,生出了五只巨眼。 这两头巨虫都比人还要巨大,天蛊仙娘也是许久没有下来了,忽然见得自己的两头王虫,变化的如此奇异,亦有些惊讶。那头形如巨蜂,生有四对透明膜翅,通体金黄的怪虫,正是赤金神。另外那头,似蚕非蚕,似蛇非蛇,头无眼,背上去生有五只怪眼的,正是五眼神。 被天蛊仙娘召唤,赤金神和五眼神都发出微微的抗拒,显然这两头王虫正自享受,不愿意离开这个巨茧。赤金神口器撮起,不住的吞吸心脏般巨茧的精华,五眼神更是把扁平的后背上的五只巨眼一起打开,这五只巨眼十分古怪,竟然生出五圈五彩奇光,生出无数吞吸之力,比赤金神吞吸巨茧的精华速度还要快了数倍。 天蛊仙娘十分惊喜,连忙逆转法诀,以本身功力催动两头王虫,助长两头王虫吞噬这枚犹如心脏一般的巨茧。天蛊仙娘其实也不过是炼气感应的修为,辛神子所传的上古道术,凝煞法门需要地煞阴脉。此界已经没有了地煞阴脉,她又没有三派六道历代钻研出来,代替地煞阴脉法的凝煞之方,天蛊仙娘也就无法更上一层境界。 但是在两头金丹级数的太阴金蜈附体情况下,天蛊仙娘就能突破炼罡之境,隐约踏入金丹的层次。她以如此强横的法力谷催,赤金神和五眼神的法力,立时暴涨,吞噬这枚巨茧的精血,快速了十余倍。 赤金神口器一张一合,身子就如吹了气一般,不住的长大,身后也缓缓生出了三条金色的尾羽,看起来似鸟似虫,一双拳大的复眼,亦生出灿烂金光,灵识都复苏了过来。 五眼神吞吸精气,本来就比赤金神速度更快,得了主人的驱使,身子上的五只怪眼,放出的五彩光圈也扩张了数倍直径,每一道光圈中,隐隐细分出来许多层次。若是有人可以仔细看去,便可发现这五道光圈,每一道都细分为四十五层,这代表五眼神的这一门天赋神通,已经达到了炼气第五层炼罡层次最高级数。 随着精气炼化,五眼神的狭长身躯不但不曾长大,反而渐渐缩小,只有那五圈彩光,吞吞吐吐,涨缩盈谷不定,把五眼神的身躯彻底遮住,只剩下的五圈彩光,越来越耀眼。 那枚巨大如心脏的巨茧,在天蛊仙娘催动两头王虫的炼化之下,不断的缩小,但是这枚心脏般的巨茧,虽然精华被两头王虫吞噬,散发的诡异气息反而越来越浓密。天蛊仙娘自持法力,倒也并不担心这枚心脏般的巨茧有什么变故,待得这枚心脏渐渐包裹不住两头王虫,天蛊仙娘这才一声娇叱,催动了赤金神和五眼神飞了出来。 赤金神四对膜翅张开,发出但对那的嗡鸣之声,全身都在一团金光的笼罩下。三条赤金长尾抖开,威仪无限,居然已经达到了炼罡的第九层境界,比原本天蛊仙娘手中的金鳞神都还要强大几分了。五眼神的气息更是渊深,五道五色光圈涨缩不定,生出漩涡一般的吸摄之力,竟然想要把那枚心脏整个吞入。 天蛊仙娘自从发现了这枚心脏般的巨茧,就曾想过将之炼化,但是她用尽了手段,也不能将之祭炼,就只能放弃,打算用它的精血来培养两头王虫。虽然现在这枚心脏般的巨茧彻底被两头王虫吞噬,再也无法探究这枚巨茧究竟有什么功效,但能把两头王虫培养的功力大增,对天蛊仙娘来说,亦是十分之喜。 五眼神本来排名在赤金神之下,但是此刻它的气息,已经完全超过了赤金神,似乎比天蛊仙娘护身的两头太阴金蜈也差不许多。就在这头王虫的奋力吞吸之下,那枚已经缩小到了两三人高下的巨茧,终于被这头王虫吞吸的拔地而起,缓缓飞到了五道光圈中间。被五眼神用五只奇异之眼放出的光圈,犹如五座大磨盘一般,缓缓研磨。 天蛊仙娘轻笑一声,身姿犹如飞仙,绕着两头王虫飞转,一双玉手千变万化,发出无数符箓,一一打入了赤金神和五眼神的体内。在谷催两头王虫奋力的当,亦自同时在祭炼这两头王虫。天蛊仙娘原来对赤金神和五眼神的祭炼并不十分牢固,此番见得这两头王虫实力大增,她自然想要彻底收伏。 赤金神虽然功力大增,但是在天蛊仙娘的祭炼之下,神念很快便被天蛊仙娘祭炼的精纯,在天蛊仙娘的一声号令下,已经变得连头带尾,三丈余高下的赤金神,立刻飞到了天蛊仙娘身后,用它本体所发的金光,把天蛊仙娘保护在内,让天蛊仙娘得以把那一道碧油油的护身剑光收起。 天蛊仙娘和赤金神息息相通,立时便察觉了这头王虫的实力。赤金神乃是庚金属性,身体之坚固,就如精金,比寻常法器还要厉害。经过这番吞吸巨茧的精气之后,赤金神已经能够堪比寻常四五阶的飞剑,兼之这头王虫本来飞遁速度就快速一场,经过这一场异变,它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运使火鸦变化的陈七。 天蛊仙娘正自高兴,五眼神已经不耐细细研磨,一声怪啸,五只怪眼发出的光圈猛然合一,把那枚心脏般巨茧,整个吞了进去。吞了这枚巨茧之后,五眼神身上的气息就变得暴烈异常,天蛊仙娘几乎驾驭不住,心头震惊非常。 “难道五眼神也要突破丹成之境?这一十三头蛊虫,都是在上古时期,就凝煞炼罡完毕,积蓄雄浑,真要能突破丹成之境,我有三头炼气丹成的王虫在手,那可就真是谁也不惧怕了。就算三派六道的各大掌教,也不过就是如此修为罢了。” 天蛊仙娘心头情绪复杂之极,深深呼吸了一口真气,轻叱一声,两头太阴金蜈放出了精魄虚影,两头长达丈余,通体暗金之色的金色大蜈蚣,猛然信信发威,让天蛊仙娘的法力,又自增长了一层。 天蛊仙娘素手轻挥,在身前不住的圈划,无数金碧相见的符箓,前后首尾衔接,化成了一副阵图的模样,这乃是辛神子独创的一门妙法,本来直指元神大道,讲究以元神驾驭蛊虫。只是天蛊仙娘修为不到,根本没有办法领悟如此高深秘术。她施展这门道术,只是为了彻底把五眼神控制在手。 五眼神吞了那枚心脏般的巨茧之后,身上气息暴烈的犹如潮汐,一波又一波的天地元气,夹杂着地下阴河中的污秽之气,一遍又一遍的洗涤着这头王虫的体质。天蛊仙娘俏脸泛着喜色,奋力一推,把这一团符箓阵图飞入五眼神的体内。 五眼神忽然一震,气息猛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在这一刻,地下阴河的最深处,忽然泛起了无尽涟漪……g!~! .. 一百九十六、两位夫人 五眼神一声低嚎,但是却并无声息,只有一圈无形音波,激荡河水。。。这一圈无形音波锐利如刀剑,连阴河上的坚硬岩石,都露出许多裂痕,沙石簌簌落下。 天蛊仙娘心头大喜,素手一抬,便把五眼神和赤金神一起收入了阳镜宫之内,她当初得了上古真仙辛神子的传承,除了一十三头王虫之外,还得了十多件法器,当初辛神子离开这一界,并未打算留下什么道统给人继承,留下来的法器本都是他瞧不上眼,遗忘之物,所以品阶都不算高。除了阴阳镜宫之外,也没有别的储物法器,天蛊仙娘一贯都把自己最爱的事物,都藏在阳镜宫内。 这两头王虫倒也乖乖听话,被天蛊仙娘收入了阳镜宫之中,这位天蛊教的教主正要驾驭阳镜宫的镜光,飞离阴河,冲破地面,却又见得阴河动荡不休,似乎失去了那枚心脏般的巨茧,就少了什么东西镇压一般,让地下数十条阴河,一起产生变化。 天蛊仙娘虽然亦有些惊奇,但毕竟新得了两头王虫进阶,再不愿去关注其他的事情,仍旧把镜光一罩,遁入了上面的岩石之中,须臾就冲破了地面。 天蛊仙娘才走,地下千百道阴河的河水就沸腾了起来,也不知从哪一条阴河的深处,忽然涌起一股昏黄的河水,这一道河水涌上了河面,便自化为一个披着残破黑甲的兵士,这个兵士眼神中露出只有赤裸裸的杀意,似乎没有半分其他的念头。 接下来,数千百条阴河就不断翻涌,一头接一头的黑甲兵士,从阴河之中冒出,须臾间就有数千兵士,冒出了阴河之上,每个黑甲兵士都手持各色兵刃,每人皆无言语,只有一股肃杀之气。除了这种披着残破甲胄的兵士之外,还有十余头身形高大,远远超愈常人,但是却生得兽头妖身的妖兵,猛恶之处,十倍与那些黑甲兵士。 这些黑甲兵士和兽头妖兵才一出现,阴河之水便自暴涨,半个时辰不到,就已经把地下阴河的河道尽数淹没,直向地面弥漫而来…… 天蛊仙娘并不知晓,她离开之后,地下阴河生出如此变化,她重新得回了两头王虫,便多了许多勇气,在蛊神谷中修炼了两日,便驾驭云头来五气山寻陈七晦气。 陈七正自闭关修炼,忽然感应到天地元气变化,知道来了强敌,匆忙收了金刚塔,驾驭了一头火鸦,飞上云端。这小贼头远远的看到天蛊仙娘也换了一头座驾,跨*坐了一头奇异金蜂,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心头微微一笑,暗忖道:“天蛊仙娘若是已经想的明白,做出了破釜沉舟的决定,绝不会如此作派,一定会沉稳许多,把厉害手段藏起,随时给我一个冷不防。现在她把不知哪里弄出来的这头怪金蜂先就放了出来,正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之意,便显出了她心底还有柔弱。” 陈七早就把天蛊仙娘的丈夫和几个男徒弟杀了,这小贼头就不等打过缓和的主意,只要算计这位天蛊教主。他张狂的一声长笑,叫道:“原来是天蛊仙娘,你这般早就赶了过来,可是想好了,要嫁入我金银洞么?我早就从你那丈夫嘴里得知,他已经许久都不曾碰过你了,想你久旷之身,可能忍得住没有汉子抚慰?” 天蛊仙娘本想给陈七一个下马威,但是被这小贼头出言调笑,还提起了她不成器的丈夫,就心头不知怎么火热起来。天蛊仙娘本来就是多情女子,不然也不会跟那死鬼跑了,后来修成道法,见到俊俏的少年,就忍不住勾引,这才收了许多男徒弟。 陈七比她的不成器丈夫,还有许多男徒弟都威武雄壮,尤其这小贼头修炼铁骨功日久,身材高挑,筋骨如铁,更有一种勃勃之威,侵略之性,瞧人的眼神都充满了野性,原本就易让天蛊仙娘产生某种情愫。 天蛊仙娘呸了一口,怒斥道:“你这人好没正经,快些把我丈夫和徒弟都还了,我便饶你。不然这一次,我可不会像上次一般顾忌,只须些些动手,你这小贼就一定死了。” 陈七呵呵一笑道:“你那丈夫和徒弟,有许多没用,我留了一个女的,把男子都杀了。算上你这个当师娘的,正好师徒双飞,齐同欢乐,有许多雅致的趣味。” 天蛊仙娘以己度人,并不相信陈七所言,只道他是在恐吓自己,忍不住骂道:“你敢杀了他们,我便杀了你这洞中所有之人。” 陈七嘿然一笑道:“这座金银洞本来就不是我的,前一个洞主叫做什么金银童子,早就被我镇压了。你便把洞中生灵尽数杀灭,却也不干我的事儿。” 天蛊仙娘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不是金银童子,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陈七双手放开,,运起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顿时天地元气就演化无穷凶禽恶兽,配合这小贼头的凛凛威风,居然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陈七把眼一翻,哈哈笑道:“天蛊仙娘,你已经入我瓮中,还想逃么?难得你自家来投罗网,我心头畅快,你加入金银洞之后,我便提拔做个二夫人,怎么都要在你的徒儿之上。” 天蛊仙娘又羞又恼,狠狠呸了一口,叫道:“你这小贼,越发的不正经了。” 天蛊仙娘话音才落,就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算你还有良心,把大夫人的位子还给我留着。本夫人大度,就替你把一把管,免得你们陈家什么人都能混的进来,家宅不宁,祸及后代子孙。” 陈七把眼瞧去,只见一个驾驭了剑光的小小身影,忽然从云头坠落。驾驭剑光的女孩儿,眉目如画,美貌十分,正是忘情道的貂雪。貂雪笑吟吟的,似乎也不怕自己的话被人听到,让陈七心头有些不快,暗暗忖道:“幸亏我早就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把方圆百里之内的天地元气尽数搅乱,让更把万芳,卢红英,蓉蓉一起封在金刚塔内,不然就要被貂雪这小娘儿泄漏我的身份了。我的身份现在已经无关紧要,只是一旦泄露,原先的努力就全都付之东流,再不能把万芳和扬州八英的女眷和家财,想方设法都抢夺在手……” 陈七虽然略有烦恼,却也并不是真有在乎,他报父仇,可以痛快,也可以干脆,扬州八英的家财和姐妹姑姨,陈七倒也并不是十分在乎,能得手,让自己痛快的出口气,是好的,不能得手,对他这等修道之人来说,也不过失去了一次游戏风尘的机会。 陈七如今经过几次磨练,道心已经踏入新的境界,再不会怀疑自己的行为,也不会后悔或者担忧,对他来说,只要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东西,都不需要再想,只要另外去“做决定”就可以了。 天蛊仙娘本来对击败陈七,还有几分把握,但是当她瞧到貂雪小手轻捏道诀,催动一口上乘剑器,衣袂翻飞,飘然若仙,心底的就不禁有了些微忐忑。貂雪虽然才是凝煞的初步修为,但是她有忘情道的镇派的十六口飞剑之一,六阶的仙剑斩情,足可发挥出匹敌炼罡层数的战力。天蛊仙娘自从出世之后,还真没有跟同级数的人物斗过几次法术,所以也不甚托底,心底暗忖道:“我还以为,只有我得了两头王虫,法力大进,可以更轻松的击杀这小贼,没想到他亦多了帮手。” 天蛊仙娘才这么想,就听到一声冷哼,从地下猛然钻出了一团黄云,这团黄云飞至半空散开,一个猪头的胖大汉子和一个跟貂雪一般年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便在云中现身。鸾兮身外九道银光如蛇,猪九罡驾驭黄云也显得更为得心应手,显然两人这段时日,法力各有进步。 鸾兮且不去看天蛊仙娘,而是冷冷的对貂雪说道:“忘情道的贼妮子,你师父就是教你这么跟人强汉子的么?七少已经跟我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哪里轮得到你来做陈家大妇?你能不能入门,还要看我鸾兮的眼色。” 貂雪当下就把小嘴嘟了起来,气愤愤的说道:“莫要以为你找了猪九罡这头大妖,就能胜过了我。我如今也罢忘情真煞修成,又有斩情在手,你们两个想要打架就上来罢,看我貂雪可怕了你?七哥哥,你看着外面的野女人欺负我,居然也不帮手我么?” 貂雪前几句话说的狠歹,后面一句却楚楚可怜,眼波流转,有许多可怜之意,让陈七瞧得头大。他亦不知道,为何貂雪和鸾兮,忽然都对他起了“性趣”,都来自称跟他有私情。但是这小贼头心中暗道:“既然你们送上门来,我陈大当家却之不恭,当然是要收下了。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小娘皮能不能跟我大被同眠,三家争霸……” 陈七嘿然一笑,有些戏谑的笑骂道:“家里有老爷在,哪里轮到你们这些女人做主,先帮我擒下这女人,我还未品尝过有夫之妇的滋味哩,如今恰好开荤尝尝。”g!~! .. 一百九十七、阴河水漫五气山 貂雪和鸾兮听得这小贼头如此不正经,都一起娇嗔,貂雪想也不想便喝道:“有了我们姐妹还不知足,老爷你真是贪嘴。” 鸾兮眼神愈发的转冷,轻轻喝道:“那便杀了这荡妇,免得她再来勾引。” 二女几乎同时出手,貂雪冉冉升起,斩情仙剑化为精虹,须臾间变化一十六次,交织出来一副锦绣景象。鸾兮凝练的九道灭情剑煞,银虹如电,让这个女孩儿宛如九天玉女,乘御虹蜺,睥睨九宸。 天蛊仙娘气的几乎发抖,也不知怎么被这三个少年男女,三言两语,便把她转到不堪的境地,似乎她是瞒了丈夫,来给野男人投怀送抱非良家女子,登门之后,却给人家大妇打出来一般。天蛊仙娘气恼之下,一拍坐下的赤金神,这头巨大的金蜂登时喷吐出三道金光,分别迎击貂雪和鸾兮二女。 貂雪仗着斩情仙剑,本拟一举破敌,斩碎天蛊仙娘的这三道金光,但是斩情剑虹和这三道金光一拼,发出铮铮之声,居然不能斩断,让这女孩儿也惊奇不小,心中微微一动,便故意露了一道金光出去。貂雪和鸾兮,终究是死生大敌,这女孩儿见机的快,登时让鸾兮陷入危机之中。 这三道金光乃是赤金神的三根尾针,这头王虫修成了三条金色长尾,这三根尾针品质之高,已经不输四五阶的飞剑,斩情剑虽然品质较高,急切间却也不能斩断。 名门大派的弟子,可不似陈七一般,只要入了门,什么法术都能胡乱修炼。鸾兮虽然得了灭情心诀的真传,但是从灭情心诀衍生出来的数十种法术,她也只学了基础的毁情指法,还有更近一步的灭情剑煞。这两部法术相辅相成,毁情指法便是灭情剑煞的根基,毁情指法的种种招数,亦是灭情剑煞的催动法门,只要功力够了,突破了感应境界,修成灭情煞气,毁情指法便能催动灭情煞气,转为灭情剑煞。 鸾兮虽然在修行上,一直极为艰苦奋发,灭情剑煞如今也有了五六分火候,但是毕竟煞气比罡气低了一层,还迎击不得五阶以上的法器。不过鸾兮怎么也是名门大派出来的弟子,自有许多的不凡手段。这女孩儿瞧到了貂雪故意露过来一道金光,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些许伎俩,如何就敢卖弄?” 鸾兮的灭情剑煞功侯不足,当然不能正面硬撼修为高出她甚多的赤金神,但是灭情道的心法,若是无有些许奥妙,也就不配位列三派六道之一了。这悍妞双手一圈,九道银白色剑煞曲折如意,或弓或曲,就如就跟柔柳,轻抚在飞射来的金光上,然后一层层的柔力缠绕上去,或震或卸,若有似无,居然把这一道金光的势道削弱分化,巧妙的引偏了方向。 赤金蜂炼就的三根尾针,霸道有余,精细不足,这头蛊虫天生智力也颇底下,更别提领悟出来什么剑诀针诀,就算是顺势强攻都运使的不顺,在灭情道的无上剑诀之下,空有蛮力却不能奏功。 貂雪瞧见鸾兮用精妙剑诀破去赤金神的一击,不由得浅笑道:“鸾兮姐姐,你的手法倒也挺精妙的啊!可惜手中没有一口上好的剑器,不然倒也可堪于我一战。” 鸾兮脸色霜寒,低声喝道:“莫要耍嘴,若你还有些许脸面,就凭自己的本事跟我一战,看看是谁可堪……” 貂雪嘻嘻一笑,这次却不搭茬了,只把斩情仙剑运使,光虹如电,一掣动间,牢牢锁住了赤金神的两根尾针,然后用上了忘情道独门的御剑之法,把这一口斩情仙剑化为电光锯条一般,剑身不住的轻颤,一瞬间就切割了千百次,把赤金神的两根尾针,研磨的嗡嗡作响。 天蛊仙娘登时脸色就变了,忙一挥素手,把一口碧油油的剑光放出,想要破去貂雪的剑光,把赤金神的两根尾针救回来。鸾兮见状,虽然她更欲击杀了貂雪,却也不愿意这名大敌被天蛊仙娘所杀,毕竟此时两家合力,方能跟天蛊仙娘一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选择,对鸾兮来说简直分明。所以鸾兮九道灭情剑煞当下就分了三道出去,跟天蛊仙娘的那一道碧油油的剑光绞在一起,凭着她超凡绝顶的剑术,应是挡住了天蛊仙娘的飞剑。 天蛊仙娘虽然得了上古真仙辛神子的炼蛊之术,却并未有得了辛神子的御剑法门,手中这口飞剑,也不是什么品质上好的法器,甚至还不如赤金神的尾针,故而鸾兮抵挡起来,反而轻松过对付那口尾针。 眼看三女混战,陈七瞧了一眼,正自懒洋洋的躺在云头上,似乎有些无所事事的猪九罡。这头大妖感应到了陈七的目光,嘿然一笑说道:“陈七小子,你是真想在五气山开宗立派么?” 陈七嘿然一笑道:“为何不可?” 猪九罡摇了摇肥头大耳,笑道:“五气山自无什么不妥,你要是肯安份,做个散修门户也无人寻你烦恼。只不过扬州地界,有一宗隐秘,并不合开宗立派。你看三派六道,还有各路散修在此地开枝散叶的极少,至于一些不甚入流的门派,实在寻不到更好的地方,才在这里落脚。扬州已经是大云王朝最南,再往南就是茫茫群山,上古时乃是苗疆和百蛮山地界,也是修士极少之地,但却也比如今兴盛……” 陈七眼见猪九罡有滔滔不绝之势,不由得眉头微微皱起,他正要说话时,忽然感应到金银洞中有滔天秽气泛起,心头大吃一惊,连忙捏了法诀,把洞中的小蝙蝠精和罗浮五女,扬州四英,以及他们带来的下人一起摄了出来。 金银洞内有无数暗河,恰好勾通地下,天蛊仙娘取走的那枚心脏般的巨茧,已经让地下阴河躁动起来。那些从阴河之水中诞生的黑甲兵士和兽头妖兵,随着阴河之水泛涨,已经侵入了地下暗河水系。 也亏得陈七见机的快,他这边才把人都救出来,就有无数黑甲兵士从金银洞的地下暗河中涌了出来。这些黑甲兵士伴随着高涨的河水,一路冲出了金银洞之外,登时秽气滔天,整座五气山都变得腥臭不可闻。 陈七惊骇之下,先把所有人都送去金刚塔中存身,这才放出金刚三昧法化生的金光宝塔虚影,把自身牢牢护住。 貂雪,鸾兮,猪九罡,各有凝煞,炼罡的手段,倒也不受这些秽气的侵蚀。只有天蛊仙娘稍微慢了一些,呼吸了几口秽气,登时烦恶不堪,虽然赶紧把两头太阴金蜈放出,借助这两头炼气丹成的蛊虫,驱除体内的秽气,还是认不出连吐了几大口黑水,俏脸变得煞白。 骤然有如此诡异变化,天蛊仙娘也来不及向陈七寻仇,连忙把赤金神一拍,往高空飞去。貂雪,鸾兮,猪九罡,陈七四个,亦随之升空,当五人都飞到千百丈高空后,那些秽气因为沉重,飘飞不上来,这才各自缓了一口气,往下面望去。 只这一会儿,五气山就被金银洞中喷出的阴河秽水给淹没,整座山都变得黑漆漆一片,犹如被泼墨侵染,但凡是本山生灵,被阴河之水沾身,立刻腐朽霉烂,亦化为一股黑水,跟阴河之水同化为一,更增这阴河之水的威势。 陈七自是不知这股黑水何来,但是当他运起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沟通天地元气的时候,却发现这股黑水亦在不断的吞噬天地元气,不由得登时色变。 陈七的四大道诀中,便是以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为最高,何况这部道诀可以操纵天地元气,有无穷妙用,亦是他对敌最大的依仗。但是这股忽然冒出来的黑水,居然连天地元气也能侵蚀,换句话说,陈七除了修炼有成的火蛇无双法术,是因为祭炼过的真气,其余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出来的法术,尽皆不能用了。他惯用扰乱天地元气的手段,来制造最有利与他自己的战场,在面对这些黑水和黑水中冒出来的黑甲兵士,亦变得无法使用。 失去了这些手段,陈七虽然还有其他的道术,却也等若减去了两三分凶威。这小贼头念头一转,已经换了法术,一张手,在掌心已经多了一口拳头大小的小小火炉。这口太阳神炉放出金色烈焰,往下面灼烧而去。 太阳真火专克邪祟,陈七所修的吞日神猿变和火鸦阵,都是修炼的太阳真火,尤其是吞日神猿变修炼的太阳真火,比火鸦阵修炼出来的真火更为精纯,所以陈七把这一口太阳神炉放了出来,就想瞧一瞧,真火的克制之功,可还能奏效么! 太阳真火放出的金色烈焰,落在一头黑甲兵士的身上,这名阴兵一声凄厉嘶吼,放出了一圈阴气,竟然抵挡了片刻,这才被太阳真火炼成飞灰。可是陈七收了如此战果,却并不高兴,反而有些沉重。因为他亲眼瞧到,那名黑甲兵士被太阳真火炼化,体内的秽气仍旧散入了阴河之中,对这些阴河黑水来说,并无损耗,但是他的太日真火,却是实实在在的折损了几分。 ( èμ?è?¨è?? é-??1?è?? ) è??é-??1?è·2è?¥??o?o?è1|è?ˉéo?è?£?oo??±??o?¤?è?¥éμ·è??g!~! .. 一百九十八、万法归宗,阴气消融 貂雪和鸾兮见陈七运使道术去烧杀那些阴兵,一起叫道:“这是阴河中污秽之气诞生的阴兵,并无生命,只是一股秽气,千万不能用寻常道术去攻击,只能用手段净化。” 陈七听得貂雪和鸾兮提醒,心头一动,把金刚符钱取出一枚丢下。这枚符钱内蕴含的法力立刻化为纯净浩瀚的佛力,一团佛光中,隐隐有一卷经文在翻动,无数念诵经文之声朗朗入耳。被这枚金刚符钱的法力笼罩的阴河黑水和附近的数头黑甲阴兵,都化为袅袅轻烟,散与天地之间。 陈七虽然见佛门法力奏效,却仍旧不大痛快,原因无他,他的佛门法力来自太上化龙诀,可太上化龙诀修为,因为卡死在炼气感应这一关,根本不足以支撑如此层次的战斗。就算突破了炼气感应的层次,陈七也不以为,自己的法力,可以把这一股淹没五气山的黑水和阴河黑水中诞生,不知有多少头数的阴兵全数炼化。 便在此时,从金银洞中流淌出来的黑水,猛然生出变化,淹没五气山之后,便折转方向,奔向了附近的一个村落。 这股阴河黑水诡异之极,完全违背了水须往低处流淌的天然道理,就算遇上沟壑河道,也是一冲而过,爬山过坡,简直比生灵还要顺意。陈七虽然不是天性正义,爱救危扶困之辈,但是眼前这条黑水就要把一座山村淹没,也是心中一动,扬手飞出一团乌金云光,把村中的生灵尽数摄起。 那座山村中有百来户人家,忽然见得有横祸飞来,都各自惊骇无伦,不知该往哪里去躲。便在此时,有乌金云光落下,把全村的人口,加上猪狗牛羊,鸡犬家畜一并收起,立时就有人跪拜在云头,大叫救苦救难的仙人老爷! 陈七皱了皱眉,眼见阴河黑水冲过那个村落,虽然他收了村中大部生灵,但毕竟法力不济,对什么蝼蚁蛇虫,花草树木,农田麦苗之属,都力所不能及。这股黑水吞了这些生灵之后,便又壮大几分,甚至生化出来的黑甲阴兵数目也似多了些。 “原来这股黑水能吞噬生灵精气,壮大自身,这可就难了……” 陈七心头嘀咕,把乌金云光远远送出,在黑水不能及的地方放下,也不去管那些村民感恩戴德,只是发了一道声音喝道:“吾乃五气山炼气士,因此地有妖魔作祟,特来降妖除魔。尔等可以先寻个地方暂住,等我诛杀妖魔之后,便可返回家园。” 陈七把乌金云光一收,纵起火鸦,跟住了这股黑水,他也是好奇这股阴河黑水为何忽然涌出地面。貂雪和鸾兮各自驾驭遁法,跟在他的身边,貂雪也还罢了,有斩情仙剑,御剑飞行速度并不比陈七的火鸦慢上多少。 鸾兮却只不过是凝煞五层的修为,纵然有灭情道的心法,遁光速度也快不起来,还是猪九罡纵起云头,把鸾兮接了上来,但是猪九罡修炼的是土系道法,戊土神罡厚实坚凝,但就是不善飞遁,故而两人稍稍落后。 天蛊仙娘略略犹豫,便紧紧跟在了陈七的后面,她的这头赤金神,速度犹在陈七的火鸦变化之上,所以飞了一会儿,就跟陈七并驾齐驱。只是下面的阴河黑水速度并不甚快,所以渐渐五人都把遁光连在了一处。 貂雪和鸾兮都是大派弟子,猪九罡也是见闻广博的大妖,五人之中只有陈七和天蛊仙娘对阴河黑水和黑甲阴兵的来历茫然无知。天蛊仙娘倒是知道,地下阴河的来历,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何地下阴河会忽然涌出,并且诞生这许多黑甲阴兵来。 天蛊仙娘暗暗忖道:“难道便是因为那个巨茧的事情,才引发了如此灾祸?” 她虽然修炼的道术颇为邪祟,但是为人却并不残忍好杀,冷漠无情,看到这股阴河黑水所过之处,生机断绝,心头不禁恻隐。 这五人虽然各有道术,但是貂雪和鸾兮都知道阴河黑水的厉害,都不肯出手,猪九罡另有所想,亦不肯多事,天蛊仙娘所修道术根本没法对付这些阴河黑水和黑水中诞生的阴兵,倒是陈七换了几个手段,到了最后,陈七这才发现,居然还是太上化龙诀的吞噬之力,对这些阴河黑水最为管用。 太上化龙诀能吞噬一切,只是陈七如今修为遇到了瓶颈,体内真气盈*满,再也容纳不下更多的真气,加之太上化龙诀修为在四部道诀中最弱,故而他便少用太上化龙诀。刚才他用了金刚符钱净化阴河黑水,也忘了运使太上化龙诀来试试。 也是到了后来,陈七遍思自家的各种手段,才想起了太上化龙诀,他运起火龙焚野,一试之下,果然仍旧能够将这些阴河黑水吞噬,演化为精纯元气。陈七虽然仍旧吞纳不得过量真气,但是却不妨碍他把这些元气,悉数转为法力,再凝为各种符钱。 陈七所修法术,又多又杂,凝聚的符钱亦分作数种,只是他平时吞纳真气,毕竟有其极限,所以每日凝聚的符钱也都有限,只是放在金刚塔中积存。 陈七试了太上化龙诀之后,便不在顾忌,把火龙焚野的手段使出,五条火龙翻飞,分别吞噬向五头黑甲阴兵,这些黑甲阴兵的法力本来也颇不弱,但是遇上这等专门克制的手段,便连抵御也不能,纷纷化为黑气消融。 貂雪和鸾兮正自各怀心思,却见陈七用了数种手段之后,忽然发出五头火龙来,把五头黑甲阴兵一举击散。她们也都有凝煞的修为,感应天地元气变化敏锐无比,当下便察觉,陈七是真用手段,消散了凝聚这些黑甲阴兵的秽气,不是强行打散,都是心头微微吃惊。 陈七在那里大发神威,貂雪和鸾兮却各自想道:“上古道术果真不凡,若不是这一界没有了地煞阴脉,仍旧是上古道术的天下,我们三派六道所修的道术,仍旧出头不得。” s:来成都虽然未有三少一般水土不服,但是每天都感觉十分疲累,下半章等我吃过晚饭补上,最近只能争取每日有更新,等我会长春,再努力奋发……多谢诸位读者大大一直以来的支持。g!~! .. 一百九十九、祸水东引,司马盗经 陈七听得这许多秘辛,不由得心头暗暗吃惊,忍不住对貂雪和鸾兮问道:“那座天宫管理这一方天地,职权岂不是比人间帝王还要广大?” 鸾兮冷笑道:“各派的尊长都言道,这一座天宫握有这一界的生杀予夺之权,就算把这一界的生灵都灭了,也只是弹指之间,只是他们懒得管人间这些俗世罢了。最早时候,只有当各派有修炼到真仙之境者,这座天宫才会出现,按照他们的规矩,或者惩罚,或者接引,就是不让突破到真仙之境的修士停留在这一界。后来各派都没有这般修为的前辈了,他们就只有在天地元气大紊乱的时候,才会出现。只是眼看这一界许久都未出现过天地元气动荡,最少有七百年,那座天宫不曾出现了。” 陈七心头骇然,脸色不由得变得古怪。 此刻阴河黑水被陈七阻住,便折转方向,这股黑水极其怪异,能在陆地上穿行,根本不畏山丘阻挡,也不怕沟壑隔断,宛如活物一般,在地面上拉开一道数百里的黑线,蜿蜒游动,宛如灭世大蛇。被陈七阻挡了一回,这条阴河黑水改换了航道,居然直奔玄玄派所在的玄英山玉华洞方向而去。 这条阴河黑水势大,陈七就算鼓动全力,也不过能稍稍遏止一些浪头罢了,虽然能够逼着这条阴河黑水折转方向,但想要将之阻止,使之退缩,这小贼头却力有未逮。 陈七见此情况,心头微微思忖,便转了手段,把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放出,八道金光犹如虹蜺吸水,插到了阴河黑水之中,《天皇金经》亦化为一团金光笼罩在阴河黑水之上,缓缓的蒸发这条阴河黑水。得了这两件太上化龙诀所演化的法器相助,金刚塔内积攒符钱的速度猛然加快起来。 只是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吞吸的法力,都只能化为金刚符钱和落宝金钱,不似陈七自己运用龙炮八击的火龙焚野,能把法力自如转换。但也因为少了这般刻意转换的过程,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攒聚金刚符钱和落宝金钱可就比陈七快捷的多了。加之这两种符钱都是第二等的符钱,只须凝聚第三等符钱的十分之一,乃至更少的法力,不上许多功夫,金刚塔内堆积的金刚符钱就超过了千枚。 陈七把自家平生所得的各种法器,金银珠宝,各种应用之物,以及五种符钱,都放在金刚塔的第一层内,只是用了些法术封住。此时扬州四英和罗浮六女,还要他们携带的许多下人都在第一层里,自然就有人瞧到了这些东西。 陈七自己平时也在金刚塔的第一层修炼,所以把这一层整治的颇为洁净,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八卦形软塌,足可够十余人躺卧,平时他和万芳多在上面打滚,偶然也用来打坐修道。左手是十来个搁置各种物品的黑漆木架,陈七的所有已经不用法器和值钱的古玩,珍宝,字画之属都排列在上面,比如混天幡,五阴袋,玄阴斩鬼符,法宝囊,如今只有小半放了东西,只得半满。右手是十来个铜鼎,各有一人多高,其中五个分别放了得自两千余枚从白髯化,李元功这两个道人身上所得的第五等罡钱,千余枚金刚符钱,千余枚落宝金钱,有一二百之数火鸦符钱和二三十枚的火蛇符钱。 此时装有金刚符钱和落宝金钱的两口铜鼎,有符钱哗哗落下,眼看越来越多。装有火鸦符钱和火蛇符钱的两口铜鼎,却隔了好一会,才会忽然落下一枚符钱。 出了诺大变故,卢红英和蓉蓉都没在第二层修炼,也上来跟罗浮六女一起,因为此时陈七不曾运使这件法器,她们向外望去,也只是迷茫一片,故而都在窃窃私语,猜测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扬州四英同他们的家人厮仆一起,万旗倒也罢了,刚刚有个教训,加之死了几个好兄弟,心情正低落。白季礼和王夫之人也算稳重,只有司马卓辽忽然起了许多心思。 他见得陈七把许多法器都公然放在金刚塔中,心头便暗暗忖道:“不知那六头王虫是放在哪里,就算没有那六头王虫,这些法器似乎也极厉害,我要是能偷偷带走一两件,也不用求人引荐了,凭我的智慧,如何就不能从这些法器中领悟道法?” 司马卓辽眼见众人都在关系外面出了什么事情,那些忽然涌出来的黑水,是什么东西,就悄悄凑近了陈七放置各种事物的黑漆木架,他仔细观瞧了一回,忽然见得在一个木架的第二层上,摆了一本道书,封面上写了禾山经三个大字,顿时心头狂喜。瞧得左右无人,便探手去摸。 陈七把金刚塔已经祭炼的如斯感应,有人在塔内乱动他的东西,陈七如何不知?但是他正在运使法力炼化阴河黑水,加之心头一动,也有了些心思,就放开了禁制,任凭司马卓辽取了禾山经。 司马卓辽取了禾山经之后,略略一翻,就心中大动,不由自主的把眼去扫放在木架上的那些法器,他一眼就瞧中了一个髑髅头,他早就把所有的髑髅妖都送给了小狐狸荀玉藻,此物正是陈七手中剩下的唯一一头髑髅妖。 司马卓辽也是炼就真气之辈,按照禾山经上心法,偷偷运炼真气,抬手一招,登时把这头髑髅妖招入手内,化为拳头大小,收在衣袖中。司马卓辽做完这一切,瞧见万旗还在自怨自艾,白季礼和王夫之都在权威,罗浮六女和卢红英,蓉蓉都在愁眉,无人关注他的动作,不由得暗庆得意,不动声色的走入万旗和白季礼,王夫之身边,就如他什么事情也没干一般。 陈七早就把司马卓辽的一切动作瞧得清清楚楚,他心头冷笑一声,正要把司马卓辽的行径抖了出来,再杀一个仇人,忽然从阴河黑水中跃出一头兽头妖兵,手持一柄战斧,手臂抡圆,把战斧猛然抛掷了出来,直飞上数百丈高空。 陈七,貂雪,鸾兮,猪九罡,天蛊仙娘一行五人,虽然奈何不得阴河黑水,但是因为这股黑水虽然不受地形限制,但只能在地面游动,那些黑甲阴兵亦复如此,甚至都离不开阴河黑水,所以他们并不担心,也无危险。但这头兽头妖兵一出现,就猛恶无比,让陈七也略略吃惊,正要运起火龙焚野,给他一个狠手,在他旁边的鸾兮却忽然出手了。 鸾兮五指一捺,便有五道银光刷落,那柄战斧被灭情煞一扫,登时化作飞灰,显然灭情道的法术,亦有不凡奥妙,可以克制阴河黑水的秽气凝聚的阴兵。 貂雪和鸾兮的反应差不多,也把斩情仙剑横空,低声叫道:“阴河黑水中的其他生灵就要出来,这些秽气凝聚的生灵,可比那些只是杂兵级数的黑甲阴兵厉害的多。纵然我们不怕,但是这些阴兵一旦诞生,势必无穷无尽,极难对付。” 貂雪的话音还未落,从阴河黑水中就冲出了数百头兽头妖兵,这些妖兵比黑甲阴兵要凶恶的多,虽然还是不能飞行,却能把阴河黑水抽取出来,凝聚成无数的兵刃,投掷上天空。伴随这貂雪和鸾兮,就连猪九罡也适时出手,就只有天蛊仙娘,所精通的法术根本奈何不得这些秽气所化的阴兵,只能将之逼迫开,却不能消融,根本没有办法插手这种战斗。 陈七把五条火龙缠绕周身,召唤了太上天龙铠护身,双手轻轻拨打,便足以让这些秽气凝聚的兵刃,全然近不得身。只是他足下的火鸦却不能消融这些兵刃,只能运足真火之力去炼化,被这些秽气凝聚的兵刃干扰,飞行登时缓慢下来。陈七虽然并不惧怕这些兽头妖兵飞掷上天空,秽气凝聚的兵刃,但是一时也就无力反击,这小贼头心中暗暗忖道:“若是凭我和貂雪,鸾兮的力量,纵然能消灭一部分阴河黑水诞生的阴兵,但却无疑杯水车薪,根本不能阻挡阴河黑水肆虐人间。若是给这股阴河黑水冲入什么城池,甚或福阳府城那样通都大邑,不说死伤的这许多生灵,就说得了数十万,上百万的生灵元气,这股阴河黑水势必更大磅礴,更难对付……” 阴河黑水汹涌澎湃,在陆地上奔腾的速度,比寻常河水还要快上许多。 陈七他们虽然尽力拖延,但是不久之后,这股阴河黑水在连续冲破了十余处村落后,还是到了玄英山。玄英山上早就察觉了这股黑水,夏玉娘带了十数个修为不凡的弟子,还有那位八素真人的“亲传弟子”李玄一,一起飞上了天空。 李玄一用八素云旗,演化为一团白云,把玄玄派的弟子都托上了天空,这件法器奥妙不凡,不但护身专长,用来飞遁也极玄妙。只有夏玉娘不肯跟他同乘八素云旗,自家驾驭了绿玉仙云,看到远方黑水肆虐,夏玉娘登时脸色大变。g!~! .. 二百、诱入歧途 李玄一在玄玄派呆了这许多日子,凭了他一副好相貌,加上一身了不起的本事,数件极端不凡的法器,加上痴心相爱的模样,早就得了夏绿竹的几分好感,只是这个女孩儿矜持,加之李玄一还未如陈七这般不要脸面,软的不来,就要硬上,瞧上了万芳就非要得趣儿不可,两人倒也还在清白之间。 他见远方黑水弥漫,虽然不知阴河黑水是什么路数,却也怡然不惧,有意在心上人面前挣个脸面,当下便叫道:“夏门主不要担惊,我的八素云旗能把玄英山都护住,凭了这一股诡异的黑水,绝对攻不入来。” 夏玉娘也是不知阴河黑水的来历,她见陈七同了四个法力不凡的人物,极力拦阻,却不能阻止那道黑水,心头便自慌了。陈七的法力她可是知道,连陈七都不能成,她自然也没得本事阻拦。听得李玄一这般说,夏玉娘微微安慰了些,却还是不大放心。可是她可不比陈七家大业大,有许多手段,玄玄派的八琼勾玉云车法,只有到了凝煞以上的层次,才能煮玉熬茎,祭炼仙云,全派除了她之外,没有一个弟子能够飞行。 若是李玄一的八素云旗护不住玄英山,夏玉娘的绿玉仙云最多也不过能乘坐十来人,根本不能把全派都移走。 “李玄一公子的八素云旗倒是厉害,可以把本门弟子都载动。我要不要请托他,护了门中弟子先走……” 夏玉娘一来担心这股黑水厉害,八素云旗也抵挡不住,二来也舍不得这些家业,不然就算众位弟子都逃了出去,玄玄派所在的山门也都要毁了。她可不比陈七,五气山金银洞的基业,乃是随手夺来,弃了也不曾可惜。这玄英山玉华洞乃是玄玄派数代经营之地,夏玉娘可还真舍不得,说不要就不要了。毕竟玉华洞中还有一道玉脉,乃是玄玄派凝煞的根基,此也是夏玉娘下不得决心的原因之一。 夏玉娘这边略略迟疑,就已经来不及了,那股阴河黑水瞬息间就漫上了玄英山来。这股黑水尽为秽气所化,原本郁郁青葱的玄英山,立刻就被这股黑水污染,山脚下那一片,都变得犹如墨染,臭气冲天。 见此情景,李玄一一声清喝,便把八素云旗放出,把整座玄英山都护了下来。阴河黑水虽然厉害,但是遇上这样上等的防御法器,亦不能突破半步,黑水汹汹,便跟八素云旗所化的白云激荡起来。那些黑甲阴兵奈何不得陈七等人,但是此时却都现身出来,各用手中兵刃攻打八素云旗所化的白云,让李玄一顿感十分吃力,他撑了片刻就抵挡不住,忙把八素傀儡兵放了出来,这才重又把八素云旗稳定。 李玄一得了八素傀儡兵之助,缓过一口气来,忙把碧光雷火放出,想要炸开这股黑水,但是他的八素云旗也还罢了,这些碧光雷火的威力甚弱,虽然把阴河黑水炸的水花飞溅,却伤不得阴河黑水的根本。只能少少遏止阴河黑水的势头罢了。 陈七见李玄一放出了八素云旗,也高喝一声道:“李道兄,这是阴河黑水,专要污染灵山胜景,我的五气山已经被它毁了,你亦要小心,莫要被这股黑水侵入洞府中去。”陈七口中这般说着,手脚也不慢,随手把金刚塔放出,这座宝塔乃是大极乐寺的镇寺法器,亦是一件防御之宝。金刚塔放出通天的金光瑞霭,登时把八素云旗染了一层金光,让李玄一登时轻松许多。 李玄一虽然怀疑这股黑水是陈七引来,但苦无证据,加之陈七正自出手助他,也不好意思问罪。只能装作吃惊,问道:“以王钟兄的法力,为何也会被阴河黑水污染了五气山?” 陈七摇头苦笑道:“事出仓促,我正闭关修炼,故而来不及反应。这些都是我请来的帮手,有她们相助,我等必可退去这股黑水。” 天蛊仙娘本来是找陈七寻仇,此时也顾不得那许多,也把遁光按落在玄英山上,瞧着无边黑水,滔滔不绝的汹涌而来,不由得皱眉道:“这些黑水势头太大了,比之扬州境内最大的瘦湖也不相上下,我们根本没得办法将之退走。” 貂雪和鸾兮亦先后按落遁光,两女却都笑意盈盈,并无许多担忧,一起说道:“这般大的事儿,用不上多久,附近的各大道派都会知晓,只要派中有长老知道阴河黑水的事情,就会派人来应援,毕竟这一道阴河黑水如果肆虐,这一界的生灵都要被毁去,无人敢任其轻忽。” 猪九罡呵呵一笑道:“三派六道中,距离我们最近的就是青城派,青城派若是关注到这里,最多不过十余日,就能派了人来。” 陈七听得心头一震,有些思忖道:“我可是冒了青城派传人的名头许久,虽然不曾亲口承认过,但要是被正主找上门来,也是一件大大不妙的事儿。好在我只消把扬州四英和罗浮六女都封了口,玄玄派和貂雪,鸾兮他们倒是不知道我曾用过这个名头,还可以遮掩的过。” 陈七眼神不由得往金刚塔中一瞥,已经生出了许多杀心。 当陈七把金刚塔放出,塔中的人就可以任意出入,只是除了司马卓辽之外,其余人都知道,自己的法力低微,或者根本不通法术,帮不得这种忙,都知道留在塔中安全,并未有出来的意思。司马卓辽得了禾山经和一头髑髅妖,心头许多欢喜,虽然他也知道金刚塔中安全,但是外面对他的诱惑更大。 禾山道的法术不入流,但是却有两点好处,一点就是一出手就是铺天盖地,威势颇大,看在外行的眼里,也不知高低。另一点便是,禾山道的法术,都是以秽气和阴魂,生灵之属入道,对这等阴河黑水,却是颇有专长。陈七因为禾山道的法术威力太差,并无想要换用,但是司马卓辽却起了心思,想了许久,还是断然下了决心,趁着别人不曾注意,纵身跃下了金刚塔。 陈七早就观察了此人行踪,借了金刚塔的功效,特意给他开辟出来一条通道。让司马卓辽轻轻易易的就穿过了八素云旗和金刚塔的防御,自来防御法器,都是对外不对内,故而连李玄一也不曾注意,居然有人想要出去送死。 司马卓辽到了外界,便瞧得阴河黑水中有许多死去的生灵尸骸翻滚,这些尸骸的衣衫皮肉都被秽气化去,只剩下了一身骨架,正好是最合髑髅妖祭炼。尤其是这些尸骨侵染在阴河黑水中,比埋藏在地下数十年,积聚的秽气还要多,司马卓辽试着一捏法诀,便把自己偷了的那头髑髅妖放出,立刻叼了回来一颗骷髅壳。 司马卓辽用上了禾山经的法门,祭炼了小半个时辰,便已经把这头新的髑髅妖祭炼的得心应手。他心头欢喜,立刻便放了两头髑髅妖出去,再去寻找阴河黑水中的尸骸,祭炼第三,第四头髑髅妖。 这些髑髅妖虽然对陈七之流,威力已经甚弱,但是却能吞吸秽气,也有一些防御之能,加之司马卓辽也有些机灵,并不肯离开八素云旗遮掩之地,所以他修炼法术许久,倒也不曾被秽气侵染。 只是他这边修炼邪门法术,过不得多久,就算陈七故作不知,别人的也都瞧到了。李玄一和夏玉娘,知道司马卓辽是陈七带来的人,而且做的事情,也算是同舟共济,并不肯去招惹他。可金刚塔上众人,瞧到了司马卓辽竟然拿了髑髅妖在修炼,当下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尤其是卢红英,去陈七放着各种不用的法器的黑漆木架上瞧了一眼,便怒气冲冲的说道:“司马卓辽也太不成话,怎么就把我师父的禾山经和一个髑髅妖偷去了?万旗才偷了我师父的六头王虫,司马卓辽就又来做贼,扬州八英都是贼儿,偷儿出身么?” 卢红英口无遮拦,就连万芳的脸上都挂不住了。只能替自家哥哥分说,解释道:“阿七并不在意这些法器,何况司马哥哥也是在帮大家抵御那些黑水,红英妹子莫要生气,有什么事情,都有我来担待好了。” 卢红英虽然怒气还是不歇,但也知道万芳算得一半师母的人,实在跟她吵不起来,只能气呼呼的说道:“禾山经不是什么好东西,师父也不让我们修炼,若是给人拿了去,做下什么坏事儿,岂不是败坏师父的名头。” 万芳被卢红英指桑骂槐,戳点软处,心头也是烦恼,暗暗忖道:“哥哥坐下一次贼,司马卓辽也来学步,弄得我都好没面子。这些东西阿七早就说了,他也不甚在意,只是不合我用,不然随口就讨了来。我还真得跟哥哥好生说说,下次也尽量不让他们再进来金刚塔了。” 两个女孩儿这便吵嘴,万旗,白季礼,王夫之都脸上无光,便在此时,陈七的话语忽然在几个人耳边响起,这小贼头淡淡的说道:“我倒是忘记了,禾山经虽然是邪门道术,却有克制秽气的作用。此法不合红英,蓉蓉,万芳你们修习,司马兄已经私自取了,也算是好心,我就不来责罚他,但是你们且不可学步。” 陈七说的十分严厉,但是却并无怪罪之意,让万旗和白季礼,王夫之都动了心,虽然髑髅妖的法术并不甚正气,但是瞧得司马卓辽这么一会儿,已经祭炼了十余头,通身车轮般大的骷髅乱飞,也是威风凛凛。扬州八英屡次想要学道,又屡次失望,被陈七夹磨了这许久,已经没那么高的期许,便是邪门道法也肯学的,都来跟陈七求肯。u!~! .. 二百零一、至秽黑莲 陈七布局许久,当然是不会临时改做“恶人”。 他一口答应了万旗,白季礼,王夫之的要求,同时还不忘记,做个“好人”把自家炼就的一团乌金云光暂借了出去,给四人护身。 阴河黑水被李玄一用八素云旗阻住,便渐渐弥漫过来,把整座玄英山都包裹住了,后面还有源源不断,汹涌澎湃的阴河黑水冲刷上来,无数的黑甲阴兵和兽头妖兵轮番攻打,饶是八素云旗和金刚塔都是一等一的防御法器,李玄一在五百八十头八素傀儡兵的支援下,法力也不输寻常炼就罡气之辈,仍旧支撑的颇为辛苦。 玄玄派虽然有百余人,但是面对阴河黑水和无数阴兵,却没有什么手段可以奏效,只能干瞧着。陈七等五人,也只有陈七,貂雪,鸾兮,和猪九罡能够出手,现在多了扬州四英能够略略助力,却让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甚至就连夏玉娘也动了心思,但是她怎都是一派宗主,不好意思问人讨取修行的法术,只能给自家的女儿使了一个眼色。夏绿竹倒是个聪明的女孩儿,见到母亲示意,心头就有些埋怨,暗忖道:“这个人当初险些要夺了我们玄玄派的基业,若不是李先生出手,只怕现在我们母女都要被这人凌辱。看他所谓的四个帮手,倒有三个是美貌女子,那两个少女也还罢了,居然还有一个成熟女子,此人不但色心十足,兼且生冷不济,许多口味……我去跟他兜搭,岂不是送货上门?可此人的法术确实厉害,我们玄玄派也不能光靠别人……” 夏绿竹思忖了好一会,秀眉皱了又皱,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走到陈七身边,盈盈拜倒,语气恳切的说道:“王先生,此番大难,我们玄玄派的玉形云象道法根本派不上用途,但却也不甘束手,希望王先生能传我玄玄派一些法术,好让本门亦有应敌的手段。” 陈七微微沉吟,便自笑道:“这却是小事儿,这些法术乃是出自南荒的禾山道,想必夏门主也曾有耳闻。这些法术其实比不上贵派的道法,只属于末流法术,传授贵门弟子倒也不妨,但这些法术都是要害了人才能修炼,我希望贵派弟子,只拣选一两样修炼,过后再也不可动用。” 陈七早就把禾山经背诵的滚瓜烂熟,此时随手一招,便用法力凝了一册禾山经出来,交给了夏绿竹。夏绿竹本拟陈七必然要有些条件,没想到陈七如此干脆,还殷勤提醒,莫要胡乱使用,不由得暗忖道:“难道是我看错了他?其实这人也并不算坏?” 陈七也不知这女孩儿的小心思,也没去揣摩夏绿竹的念头。他虽然不禁女色,却非是贪花好色之徒,女人之物来者不拒,去者不留,万花丛过,片叶不沾,既不做假道学,也不去强行克制,跟不会因此蒙蔽灵珠,潇潇洒洒,自由自在,另有一种出尘之意。 传了禾山经,陈七便不在去关心这些事儿,他的两件法器转移到阴河黑水最势大的方向,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各自放出八道金光和无数金钱,不住的吞吸阴河黑水中的秽气。虽然两件法器的品级都不高,都只是二阶法器罢了,但因为吞噬一切法力的特性,反而比许多李玄一手中的几件高阶法器,更显得声势浩大。 李玄一连续换了许多法术,都不能彻底击退这些阴兵和阴河黑水,只是稍稍遏止浪头,阴兵也是散了复聚,他也不是蠢人,立刻收了手段,一意防御,仗了八素云旗的威力,倒也把玄英山防御的滴水不透。 李玄一见陈七放出的两件法器厉害,心头也有了些心思,暗忖道:“这人的道术,似乎专门克制这股黑水,我可要留几分力气,让他去当头阵。免得法力耗尽,被人白捡了便宜。” 万旗,司马卓辽,白季礼,王夫之等扬州四英,倒是众人中唯一较为兴奋之辈。他们都炼就真气,也都打通了几十处窍穴,转为法力之后,也算颇雄浑。阴河黑水中淹没四野,吞噬了不知多少生灵,他们修炼起禾山道的法术来,都感觉得心应手,现在修为最快的司马卓辽,已经修炼了十余种禾山道的法术,身边百余头髑髅妖狂舞,倒是衬托的此人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们四兄弟虽然法力太弱,但是仗着有两层防御,金光白云遮掩之下,倒也撑起一些场面。司马卓辽偷眼观瞧,也在心中想道:“禾山经的法术,在阿七那小子手里,似乎没有半点用处。但是在我司马卓辽的手中,便有如此气象,也亏了这些阴河黑水中,生灵冤魂无数,秽气盈荡无尽,最合修炼禾山经。只要我把禾山经的六十七种法术一起炼成,只怕那小子也要高看我一眼。我瞧他的法术,也不比我高明多少,只恨这小子狡诈,见我偷学了禾山经,居然就把这卷经书的法术传播开来,已经非是独得之秘。” 司马卓辽倒也并不在乎万旗等人学会禾山经,他知道万旗和陈七的关系,倒也并没想过自己能比万旗,更得陈七高看。但是陈七连玄玄派的人,也都传授了禾山经,才是让他有些恼怒。司马卓辽也没想过,禾山经本来就是陈七的东西,转而有些暗暗的怨恨。 玄玄派的百余名弟子,都有修道的底子,学起禾山经来,也都甚快,加之他们人多,一团黑气笼罩下,比扬州四英还要有气势。 阴河黑水围困玄英山,忽忽就是一日过去,这股黑水已经积聚了数百里方圆,十分辽阔,犹如一座大湖。后面涌来的黑水,便不在聚集一处,而是四面八方的散了去,吞噬村庄河流,山林树木,荒野农田。 从玄英山最高处往下望去,只见一道黑龙般的大水蜿蜒数百里而来,在玄英山周围聚成湖泊之后,再分出了十余道支流,有些支流辽阔,有些支流稍弱,都已经扑出去数十百里远近。黑水所过之处,一切生机尽数断绝,只有一道浓臭的黑水流淌。 面对如此末日般景象,不消说玄玄派的众人,就连天蛊仙娘,猪九罡,貂雪,鸾兮等人,也都暗暗吃惊,她们虽然有手段,却也不过能消融极小一部分阴河黑水,面对如此滔天水势,她们能护住自身已经不错,根本没有办法,阻止黑水向四外扩张。 陈七坐镇中央,一面驱使金刚塔给八素云旗增添防御,一面运使法力,炼化阴河秽气,此时金刚塔第一层的五口巨鼎中,金刚符钱和落宝金钱都已经有了三千余枚,就连火鸦符钱和火蛇符钱,也各自堪堪超过了二三百枚。 但是陈七炼化的秽气,比起地下涌出的阴河黑水不过是九牛一毛,万分之一,饶是陈七也自负有许多智计,但是面对这般天地间的灾劫,已经非是人力可以抗拒,至少非是他目前的法力所能抗拒,陈七也不禁有些心疲。 这小贼头心中暗暗忖道:“貂雪和鸾兮,都说这种大灾劫,各大派必然会前来应援,虽然我们这里还支持的住,但是若是再无人来救援,这里迟早也是撑不下去的。”修道之人,也需要饮食吃喝,玄玄派本来库藏的粮食倒是还多,但是饮水就颇不足,更别说除了食水之外,天地间秽气散布的越来越浓郁,修道之人虽有真气护身,可修为较浅之辈,多少也要受些污染,就算不死也要渐渐衰弱,病患上身。 陈七随手捏了法诀,驾驭火鸦飞上了天空,他油然生出了遁逃之念。陈七从来不觉得这些大灾难跟他有何关系,亦不觉得自己救人是该当,他开始也只不过是好奇而已。如今斗了两日,陈七已经觉察出来,自己拿阴河黑水无能为力,虽然能掠夺一些好处,毕竟不能阻止。而且陈七也微有感应,阴河黑水中似乎又要孕育出来什么东西,那些黑甲阴兵不过炼气初步的修为,就算那些兽头妖兵,也不过炼气入窍的层次,还不给陈七当作对手,可以任意屠戮,但若是再出现其它的厉害妖兵,陈七可就没有把握了。 就在陈七游目四顾,用上了流火金瞳剑,眼识,耳识,天视地听法术,观察阴河黑水的时候,在五气山金银洞的阴河之中出现了一个极大的水泡,这个水泡中,并非是一头生灵,或者阴兵,而是一朵碗大的黑色莲花。 这朵莲花神秘莫测,周身有一股极其强横的力量,不断的吞噬阴河黑水中的污秽之气,这朵黑莲无根无蔓,只有层层叠叠数不清的莲瓣和九片一样墨黑的莲叶,在阴河黑水中缓缓转动,每转动一次,便略略壮大少许,等这朵黑莲飘出了五气山金银洞之后,已经由拳头大小,变得脸盆大小,而且出了金银洞,见了天风之后,这朵黑莲似乎鲜活了起来,吞噬阴河黑水的力量,又复暴增了数倍……u!~! .. 二百零二、玄甲阴兵 这朵黑莲才飘出金银洞不远,就有一头黑甲阴兵瞧到,这头阴兵几乎是没有丝毫迟疑,便被这朵黑莲吸引,狂吼一声扑了上来。。。这朵黑莲对这头黑甲阴兵也无丝毫抗拒,任由这名黑甲阴兵抓住了自己。 也不知这朵黑莲和这头黑甲阴兵之间起了什么感应,片刻之后,这朵黑莲便跟黑甲阴兵的气息连接一体,再也不分彼此。黑甲阴兵兴奋的咆哮一声,伸足踏在这朵黑莲上,多了这头阴兵为主,这朵黑莲吞纳阴河黑水的速度,便又快了几分。 踏足这朵黑莲之上,这名黑甲阴兵原本残缺不全的甲胄,被一股黑气弥漫,很快就被一副漆黑如墨,质朴刚健的黑甲取代。就连手中的秽气凝结的兵刃,也变成了一杆长有丈四的黑色大戟。与此同时,不知有多少黑甲阴兵也同时为黑莲的气息吸引了过来,见有同袍捷足先登,这些黑甲阴兵毫不客气的便论起了兵刃,向这头正踏足黑莲之上,得意洋洋的黑甲阴兵或捅或斩,毫不客气的乱杀一气。 虽然获得了黑莲的力量之后,这名黑甲阴兵的力量大增,但是忽然被数名同袍攻击,还是让他一时手脚忙乱,只能把大戟横扫,连续斩杀了两名黑甲阴兵,却被另外一头黑甲阴兵舍身扑上,一枪刺中了小腹。本来阴河黑水中的阴兵不少,但是都聚集到了玄英山的方向,五气山这边数目稀疏,但是这朵黑莲一出现,便生出一股绝大的吸引力,不过片刻,又有十余头黑甲阴兵和一头兽头妖兵被吸引了来。 那头先得了黑莲的黑甲阴兵,只撑了片刻,就被后赶来的十余头黑甲阴兵前仆后继,从黑莲上打了下来,更被那后赶来的兽头阴兵一把抓住双腿,扯成了两片。一番混战之后,还是那兽头妖兵仗着本领强横,硬是占据了这朵黑莲,其余的黑甲阴兵都被他杀死。但是随即,就有另外数十名黑甲阴兵夹杂了三头兽头妖兵杀了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朵黑莲的周围,已经聚集了近百头阴兵,这些阴兵互相残杀之后,胜者便会吞纳败者的元气,变得更为强壮,只是不管谁扑了上去,占据了黑莲,都会被其余同类狠命狂杀,舍生忘死的攻击,谁也不能占据这朵黑莲多久。 这朵黑莲就似不知道,是自己引发了这般大混乱一般,飘来荡去,十分没有廉耻,不拘谁来上它,这朵黑莲都会顺从,提供力量。只是这朵黑莲增幅的力量有限,并不能让得了它的人,力压群雄,最后还是会被其他的阴兵合力杀害。 但是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黑莲,本体也在不断长大,待得陈七从天空上,看到这朵从五气山方向飘来的黑莲的时候,它已经长到了亩许大小,可以让十多名阴兵在它上面厮杀。每一头阴兵踏上这朵黑莲,都会立刻提升一个级数,身上黑甲变化,狰狞猛恶许多倍,黑莲吞吸了一路的秽气,增幅的能力亦越来越大,若是一头兽头妖兵踏上黑莲,几乎立刻就能突破到炼气感应的层次,超脱入窍的境界。 陈七驾驭了火鸦,正在天空巡视,这已经是阴河黑水围困玄英山第三天了。当这小贼头忽然见到的这朵黑莲时,心头也是吃惊,他瞧得分明,这朵黑莲周围的阴兵,几乎都比寻常的阴兵强壮,那些黑甲阴兵有的已经濒临突破,似乎只差一只脚罢了。 忽然一头兽头妖兵怪啸一声,全身阴气弥漫,身外气浪滚滚而发,连续斩杀了七头黑甲阴兵和一头兽头妖兵,吞了这把名同袍的元气之后,它体内的气息便自强横了数倍,身躯也膨胀起来,变得三四丈高大,浑身生出许多骨刺来,一个兽头冒出两对犄角,脑袋前后各有一对,看起来凶恶非常。 当这头兽头妖兵踏上了黑莲之后,身上的气机便一涨再涨,突破到了凝煞的层次,悍然把所有争夺黑莲的阴兵一起扫灭,元气都吞到了自家的肚子里。 吞了许多阴兵,又借了之前积累,这头兽头妖兵一声长嚎,身上的滚滚黑气垂下,化为一袭黑色战袍,身边也出现了十八团铜锤般的黑光。 貂雪御剑飞到了陈七身边,低声说道:“这是第四等的玄甲阴兵,放才这些阴兵抢夺的是至秽黑莲,这朵黑莲有一项异能,就是召唤阴兵为它厮杀,最终诞生出来更强的阴兵。得了至秽黑莲的阴兵,只消不断的斩杀同类,便能一步一步的晋升等级,甚至成为鬼仙一般的存在。” 陈七登时骇然,心中嘀咕了几句,便又问道:“为何这头玄甲阴兵不用凝煞,也能晋升到如此境界?我们炼气之士可越不过去这一关。” 貂雪掩口笑道:“陈道兄还是忘不掉凝煞一事儿么?这些阴兵和我们人类不同,没有五官七窍,周身也无窍穴,身体中也无血脉,只得一团秽气罢了。他们体质于我们不同,故而不用凝煞,也不用炼罡,只要把秽气凝练,自然就能提升到相应境界。我听说上古时,有所谓魔门,修炼的虽然也是真气,但是却因为体内有神魔血脉,故而也不用凝煞炼罡,可以直接修炼。只是忽来魔门和许多上古大派,还余佛宗,都脱离这一界去了,现在这一界剩下的人类中,再也无有神魔血脉,也无魔门修士了。” 陈七听得貂雪解说时,还真是存了一分念想,但当他听说是因为这些阴兵跟人类体质不同,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从阴兵身上借鉴,便绝了指望,却对所谓魔门起了兴趣,问了貂雪道:“魔门和我们人类究竟有何不同?” 貂雪摇头道:“这我却不知,此事已经涉及到上古最大的秘辛之一,就算我们忘情道的典籍,也没有记载,估计其他门派,也少有人知。” 陈七听了,心头怅然,又复低头望向那头脚踏至秽黑莲的玄甲阴兵,这头阴兵此时已经杀尽了前来争斗至秽黑莲的同类,正在阴河黑水上耀武扬威,袭杀仍旧前仆后继赶来争夺至秽黑莲的黑甲阴兵和兽头妖兵。 “不管这些阴兵如何古怪,我也不能让他继续增长修为下去了。” 陈七虽然境界不高,只得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可也不怕凝煞之辈,但若是让这一头阴兵的法力继续增长,踏入炼罡之境,那就要棘手太多。这小贼头跟貂雪招呼了一声,伸手一指,就是七十二支火羽箭化为长虹飞出,陈七要先炸碎了这头阴兵的和至秽黑莲的形体,这才用太上化龙诀吞吸。 那头玄甲阴兵正自手持两口双刃战枪,横扫阴河黑水,感应到有敌人来袭,一声大吼,座下的至秽黑莲就放出无量黑光来,把陈七的火羽箭悉数拦截在外。g!~! .. 二百零三、借法传情 “这朵至秽黑莲好生古怪,居然连七十二支火羽箭齐发,亦不能损毁。” 陈七念头转的极快,当下把手一扬,便有十六朵优昙波罗花飞出,组成了一座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把这朵至秽黑莲封镇了起来。 陈七之前就试过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封镇阴兵,但是这些阴兵并不能似寻常妖兵一般,被封镇之后,就源源不绝提供法力,让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封镇的妖兵越多,威力就越大。反而会不断的侵蚀封印它们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法力,不断的损耗修为。 这朵至秽黑莲也是一般,不过陈七也只是想要暂时切断它跟阴河黑水之间的联系,免得其不断壮大。至秽黑莲能不断的吞噬阴河黑水,滋养本身,壮大本体,放任它在阴河黑水中飘荡,不上一会儿,就能恢复本来元气。 貂雪见陈七封住了这朵至秽黑莲,眼睛登时眯成了弯弯的月牙,笑盈盈的说道:“陈道兄可否把这朵至秽黑莲赠与小妹?此物我师门法术中,有一门祭炼之法,能将之炼成对付阴河黑水的法器。” 陈七嘿然一笑道:“能对付阴河黑水,没准也能对付我陈七。不如貂雪妹子把这法门传授我,也是一样能抵挡此大灾劫。” 貂雪两眼一亮,似乎惊喜非常,当下便把一门口诀用了情丝感应,传了过来。 陈七得了这一道法诀,心头却有气恼之意,原因无他,这一门祭炼至秽黑莲的法术,须得有相应的道法为根基,貂雪所修的琅琊忘情诀,怎么说也是道门正宗,修炼的忘情真气,亦是精纯无比,根本不能修炼秽气法术。刚才貂雪问他讨这一朵至秽黑莲,只不过是逗他玩耍罢了,真正目的,却是借了话题,把这一道法诀送他。 貂雪见陈七脸色虽然没有变化,但是沟通两人心神的情丝,却传来一丝微微的恼怒之意,心下了然,陈七这是有些恼怒被戏耍,貂雪暗暗一笑,眼波中隐隐有许多情意流转,把自己的爱意毫不保留的传递了过去。 陈七微微一愣,过了片刻才知道,貂雪这是借法传情,让已经跟他识海中道心所化山峦相合的情丝,更加坚韧一些,要牢牢缚住他的心意。 陈七经过数次磨练之后,亦知道七情六欲,乃是人心原有,那一缕情丝,也是自己的七情六欲所化,只是被貂雪引发出来罢了。就算没有被种下情丝,日后他磨练道心,亦要过去情爱这一关,只是那时候的情关,莫可测度,也许轻易可过,也许真情动心,犹如铜关铁壁,成为大道天堑,隔断仙凡。 忘情道的情丝心法,便是借了情丝,选定了指定之人,除了是忘情道的秘传凝煞心法,亦是极上乘的磨练道心之法。四道境的法门被创出之后,三派六道都把这一部法门融入了各自的道诀之中,各大派的弟子只要修为渐进,道心便会经历种种磨练,度过感应和丹成这一关时,也上古炼气士稍稍容易些。只是因为现在所传的道诀,根基不如上古道术那般雄厚,所以越是到了后面,修炼便越艰难,甚至勉强突破金丹之后,便无力冲击下一步道基的境界。 陈七心思微微荡漾,便把跟貂雪之间的情丝感应切断,貂雪正自传递盈盈情意,忽然识海中有一座大山飞来,登时压灭了她种种柔情,让貂雪嘟起了小嘴,暗暗骂道:“这小贼头好无情无义,得了我的秘法,便立刻翻脸,还用大山来压我……不过他的道心淬炼,似乎已经快比得上我了,只可惜上古道术凝煞无望,不然他日后的成就,未必就输给三派六道的顶尖传人。” 陈七切断了跟貂雪的感应之后,就开始琢磨这一道祭炼至秽黑莲的法术。如貂雪和鸾兮所言,这一方天地并不是第一次有阴河泛滥,加之还有神秘莫测的天宫镇压,有人参悟出来克制阴河黑水的法术,也并不足为奇。 这一道法术须以秽气为根基,陈七自家所修的四部道诀,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都是亦大日真火为根,同这一道法术水火不容,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虽然驾驭数十百种天地元气,但都为精纯之气,亦不能容纳污秽之气。陈七唯一能试着用来祭炼这朵至秽黑莲的道法,只有太上化龙诀。太上化龙诀所演的真龙劲,陈七亦不知其本质为何,但是他当初用太上化龙诀祭炼禾山道的法器,却得心应手,禾山道的法器都是阴魂,鬼气,秽气,血肉之属炼就,陈七以此推忖,自然相信太上化龙诀,亦能把这朵至秽黑莲祭炼。 陈七试着运转法术,把太上化龙诀转为貂雪所传的秽气法术,连续打入了七道符箓,那朵被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封印的至秽黑莲,立刻就如丝感应,似乎要顺着这股法力,直如陈七的身体中来。陈七可不敢让这一朵秽气所钟的至秽黑莲闯入身体,一旦被污染了法力,那才是悔之晚矣。他此番祭炼,只求能把这朵至秽黑莲运使,并不想祭炼到什么境地。 反正他的《天皇金经》和八部天龙神幡,一样能吞吸阴河黑水,能炼化阴兵,并不一定需要这朵至秽黑莲。 鸾兮见貂雪飞上了天空,心头就有几分不是滋味,待得她瞧到陈七镇压了那朵至秽黑莲之后,貂雪弄了个狡黠,把祭炼至秽黑莲的法门传了给陈七,她心头便颇不是滋味,暗暗忖道:“这种法术,我们灭情道也有,只是我不曾学得,若是我也学了,现在也不用看着貂雪这小贱婢卖好,自己却只能看着……” 鸾兮想到此处,忽然微微生出一股疑惑,暗暗忖道:“说来……貂雪此番出山,一直都透着古怪。三派六道对真传弟子虽然优厚,却也没有把镇派法器这么早传授的道理?何况这祭炼至秽黑莲的法术,乃是极偏门,极冷的法术,阴河泛滥几百年不遇一次,除了祭炼至秽黑莲,这法术也没别的用处,貂雪应该跟我一样,只会修炼本身道法所衍生的法术,为何居然把这道法术也记在心里?难道她知道些什么……又或者忘情道的谁人,用什么法术推算出来未来变化?” 鸾兮想了片刻,又觉得不可能,推演的道术在各大派都有一些,但是往往都只能推算人间事,不能推算仙道中人。一旦踏入仙途,自身气运就要生出变化来,再不受天地间冥冥难测的一种算计。除非能够成就真仙,不然根本也无法推算天地大势,仙道中人的一举一动。 “更何况,若是忘情道有这般截取天地大机运的推算手段,我们灭情道早就被他们灭了,这一界也就早没了三派六道,只有他们忘情道一家罢了。” 鸾兮虽然明白此事绝无可能,但仍旧忍不住心头震撼,瞧着貂雪这个平生最大的对手,只觉得这的大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似乎已经高高在上,远远超过了自己。 “呸,她的修为总还是不如我,炼气士之间,最后比拼的还是道行,只要我勤加努力,早一日修成灭情罡气,甚或铸就金丹,她就有千种算计,也不过是落一场空罢了。” 鸾兮心中暗暗定稳,原本有些躁动的道心,亦复稳固下来。她早在入门的第三年,便突破到了道心初境,一年后,又突破了道心心境,下山之前,道心再有纯净,只差一步,就能踏入道心化境。她跟貂雪几乎同时入道,但是修为一直都牢牢压了貂雪一头,便是因为在道心的淬炼上,鸾兮领先了一大步,超过了她的对手。 鸾兮这边道行才复,天空上陈七脚踏火鸦,已经一声冷喝,把那朵至秽黑莲抛了出去。这朵黑莲被他祭炼之后,虽然缩小了一圈,但是所有破损都已经修复,落在阴河黑水中,便生出极大的吞噬之力,立刻把这一股滔滔黑水,吞吸的生出了一股冲天龙卷来。 陈七暗暗喝彩一声,忖道:“这朵至秽黑莲,不愧是阴河黑水中孕育的至秽之物,吞吸黑水居然如此给力,比我的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速度快了十倍还不止。”陈七再把至秽黑莲放出,登时吸引的周围许多阴兵尽皆前来,陈七倒也不禁了这些阴兵抢上来厮杀,只是经过忘情道法诀祭炼的黑莲,已经成了有主之物,跟之前不拘哪一头阴兵来上,这朵至秽黑莲都顺从无比,其实却并未有把这些阴兵当作主人,只是当作冤大头全然不同。 陈七眼光灼灼,瞧着这朵至秽黑莲,大方黑光,前后吸引了百余头阴兵前来,便一捏法诀,这朵至秽黑莲千百莲瓣一起开合,登时把这些阴兵尽数吞纳其中。得了这一股至为充沛的秽气,这一朵至秽黑莲便自长大起来,千百莲瓣尽皆奋力张开,不过片刻就变得两三亩大小,比方才没有被七十二支火羽箭爆炸所伤之前,还要大了倍许。g!~! .. 二百零四、太秽黑光法 貂雪传授陈七的法术,名为太秽黑光法,却并非忘情道的哪位祖师所创,而是传自神秘不可测的天宫。这门道诀要以秽气为根基,所以在各大派中,是无人修炼的,只有在阴河泛滥,黑水纵横的时候,才有大善心,大仁德之辈,宁可毁去一身道法,转修这部法诀,凭了这太秽黑光法,收拢阴河黑水,挽救天地间的劫难。 可一旦转修太秽黑光法,一身的道行法术就得彻底废去,再也无望大道,兼且秽气不比天地间的精纯元气,元气能滋养肉身,秽气却只会毁灭生机,往往修成了此法之后,炼气士的寿元亦要大幅缩短,往往不过十年之命,就要身死道消。不过这太秽黑光法修炼时,能把毕生道力都转为污秽之气,法力反而会大有增长,往往能让转修太秽黑光法的炼气士,道行增长一个境界,法力也要雄浑数分,若非寿元损失不可逆转,倒是有许多人想要在境界久无突破的时候,冒险来尝试。 陈七亦太上化龙诀运转太秽黑光法,倒也颇得心应手,并无滞碍。这朵至秽黑莲乃是天生的奇物,莲胎之内有数重不等的天生禁制。吞吸的阴河黑水和阴兵越多,内中蕴含的天生禁制,亦会越来越强,甚至形成新的禁制重数。 陈七所得的这朵至秽黑莲,诞生之时,就已经有了十余重禁制,在吞吸了许多阴河黑水和阴兵之后,禁制重数层层叠加,在陈七炼化之后,已经有了二十三重禁制,而且内中的禁制重数,似乎还能不断增长。 陈七正自催动这朵至秽黑莲,要给玄英山增添一重防御,一直都无所建树,冷眼看众人的天蛊仙娘忽然心头一阵悸动,似乎有一样东西要从她身边的阳镜宫里冲出来,天蛊仙娘大吃一惊,分神去查看,却是五眼神正自躁动。 天蛊仙娘也是个聪明的人儿,她本来要跟陈七寻仇,但是随即出了阴河泛滥这般大事儿,她就顺势跟随陈七等人一起,也是存了,最好能够借此事化干戈为玉帛,两家化解纠纷的念头。毕竟陈七的法力渊深莫测,她并不想得罪这样厉害的大敌。 天蛊仙娘跟随众人这么久,在一旁倾听,也知道了阴河黑水的来历,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她在地下阴河中强行取走的那枚心脏般的巨茧。只是赤金神和五眼神吞吸了这枚巨茧的精气之后,除了法力大进一无异状,天蛊仙娘虽然有些嘀咕,却也以为无事。 可这一次,五眼神躁动,却让天蛊仙娘吃了一惊,她连忙运用法术,想要镇压这头王虫,但五眼神这一次却不甘屈服,挣扎了数次,居然强行挣脱了阳镜宫的钳制。本来阳镜宫也不是什么强力法器,只是这些王虫被天蛊仙娘祭炼,甘心听命,才不会冲脱出来。五眼神忽然躁动,不听天蛊仙娘的命令,阳镜宫自然也镇压不住,给这头王虫飞了出来。 陈七虽然知道天蛊仙娘跟自己是敌非友,但是他也看出来天蛊仙娘性子柔弱,明明法力强横,却做不出来太过霸道的事儿,也无杀伐决断之心,故而十分放心,并不曾提防这位天蛊教主。他倒是更在意李玄一个八素真人的弟子,还有貂雪,鸾兮,猪九罡这些,看起来似乎跟他一体,其实大家心底不知有多少心思的人物。 五眼神冲出阳镜宫,就立刻发出咻咻的怪叫,犹如扁平长蛇的身躯,猛然暴涨起来,变得百余丈长短,头上的五只怪眼,也一起张开,放出五道彩色光圈,冲着陈七驾驭的至秽黑莲就席卷了去。 陈七虽然反应的快,但是这头五眼神在吞了那枚心脏般的巨茧之后,修为已经提升至丹成之境,跟他的差距已经大至不能弥补。就算这小贼头修炼的是上古道术,法力雄浑过寻常炼气士百倍,亦不能改变分毫。他随手放出的一记火蛇无双,被五眼神背上五只怪眼放出的彩色光圈一圈,便即粉碎成漫天流萤。不等陈七再有出手,就已经把那朵至秽黑莲圈住,想要摄入体内。 陈七出手一次,被五眼神打散了火蛇无双的法术,心头也是巨震,暗暗把龙虎混天丹摄入体内,跟千百种气机连接一体,随时能够爆发最强的战力,这才有暇去争夺这朵至秽黑莲。 貂雪,鸾兮,猪九罡等人,一直也都对天蛊仙娘有些提防,但是她们亦都是眼光锐利的人。天蛊仙娘脸色惶急,匆忙运使法诀,想要制住五眼神,也让貂雪,鸾兮和猪九罡等人瞧在眼里,知道并非是天蛊仙娘想要暗算陈七,或者去夺至秽黑莲,而是她豢养的王虫出了问题。 鸾兮驾驭九道银虹,虚虚离地不过数丈,也不高飞,也不沾地,和猪九罡站在一起,正好互相间随时可以应援。她见得这头五眼神出现,脸色就是一变,扭头对天蛊仙娘喝道:“你豢养的这头蛊虫,可是吞了什么阴河中的东西?” 天蛊仙娘连续运使炼蛊的法术,也指挥不动五眼神,甚至连赤金神都躁动起来,不敢再有隐瞒,她也确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她本来就不是特别胆子雄壮之辈,当下先把两头太阴金蜈放出,跟自身法力合一,这才把当初如何借助阳镜宫巡行地下,发现了地下阴河中有一个心脏般的巨茧之事,一一跟众人说了。连她用两头王虫,吞吸这枚心脏般巨茧精气的事儿,也没有敢隐瞒。 天蛊仙娘把这件事细说分明,不但鸾兮脸色变冷,就连一直腻在陈七身边的貂雪也按落了剑光,猪九罡不知想到了什么,长叹了一口气,把足下黄云升起,加入到了陈七和五眼神的战斗。 陈七已经把至秽黑莲祭炼,自然不会轻易被人夺取。太上化龙诀最善吞噬异种法力,五眼神虽然道行境界高出他太上化龙诀修为三个大境界,但是陈七亦不是全无反抗之力。至秽黑莲阴邪无双,天生便有法力禁制,想要祭炼,非有独门秘法不可,陈七从貂雪处学了太秽黑光法,五眼神却只是凭了本能吞噬。两方各有长处,加之陈七道行境界虽低,法力却雄浑,那朵至秽黑莲虽然被五眼神五只怪眼所发的五彩光圈兜住,却只是滴溜溜乱转,一时不得被这头王虫收取。 猪九罡冲飞上天,见了这般情况,他把大手一番,便有十八团黄光飞出,这一手法术,乃是戊土神罡中的黄土震天锤。这十八团黄光都是戊土罡气凝练,重如山岳,以之击人,重力绝伦,就算金铁之躯,亦能一下子砸扁。 猪九罡号称妖族六大后起之秀,如今一身修为,也足以匹敌任何一头妖王,这一路黄土震天锤使出,黄光弥漫,尘沙纵横,登时把五眼神砸的怪啸不停,只能凭了强横肉身,抗衡猪九罡的这一路锤法。 有猪九罡分了五眼神的精神,陈七便不光是争夺至秽黑莲,还能分出一分精神,运转至秽黑莲吞纳五眼神体内元气。五眼神同陈七,猪九罡恶斗一阵,似乎变得越发烦躁,猛然怪啸一声,忽然一张巨口,把至秽黑莲吞了下去,然后一头撞开了猪九罡的黄土震天锤,钻到了阴河黑水中,须臾就遁走无踪。 陈七虽然暗道可惜,却也没想去追,但是貂雪和鸾兮却在这时候飞了上来,一起叫道:“莫要走了那头蛊虫,不然可就要有大麻烦了。” 陈七微微一愣,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貂雪语调急促的说道:“那头蛊虫吞了黄泉魔心,一定被黄泉魔心和至秽黑莲结合一体,这头蛊虫说不定就能再度蜕变,最终无法可制。” 陈七也来不及问黄泉魔心是什么,忙一声喝,飞出了两头火鸦,把鸾兮和貂雪都托了起来,凭着他对至秽黑莲的感应,一路追踪了下去。猪九罡微微迟疑也驾驭黄云跟了上来,天蛊仙娘亦复担忧自己的五眼神,她有两头太阴金蜈护体,虽然奈何不得阴河黑水的秽气,却也并不畏惧,一样化为一道金虹,紧紧跟随四人。 李玄一见陈七等人忽然走掉,心头微微一动,把眼望向了被陈七留在玄英山的金刚塔上,眼底微微有些热忱…… 五眼神吞了至秽黑莲,就想将之炼化,但是有陈七作梗,它又不懂得祭炼的法门,只能凭了本身妖气,一丝一丝的磨练,所以一时半会,还奈何不得至秽黑莲。 五眼神冲入阴河黑水之后,就逆流往五气山游去,它速度奇快,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出现在五气山金银洞外。陈七,貂雪,鸾兮驾驭火鸦随后追赶,见五眼神回到了这座洞府都不禁想道:“这头蛊虫是要窜回地下,躲去阴河的最深处了。” 陈七把手一挥,夺自天蛊仙娘的阴镜宫就飞了出来,对貂雪和鸾兮说道:“我们还要继续追赶下去么?” 貂雪微微迟疑,她可不是莽撞的人,五眼神已经有了丹成的修为,又夺了黄泉魔心和至秽黑莲,谁也不知道此物会不会再有突破,提升到这一界久无出现的道基境界。就算没有提升,光是凭了五眼神炼气第六层丹成的境界,也非是他们三个合力可以抵挡,就算再加上猪九罡也都未必能成,除非天蛊仙娘也来帮手。g!~! .. 二百零五、黄泉魔心 天蛊仙娘见得陈七运使的是她的法器,心头也不禁些着恼,同时也有些骇异,不知道为何陈七能祭炼自家的独门法器。。。 没有相应的法诀,是无法祭炼法器的,阴阳镜宫虽然不是什么高阶法器,但祭炼的法门极其玄妙,本身就是一种遁法,天蛊仙娘一直都以为是自家的独得之秘,就算阴镜宫被陈七夺取,她也不曾担心过,还想着日后能取回来。 但是此刻见得陈七居然可以把阴镜宫祭炼,她对这小贼头更高看了几分,心底更打定了主意,要尽量化解这一点恩怨,甚至不惜让步一些,也不要跟这高深莫测,兼且手段狠辣的小贼做对头。 陈七问众人是否还要下去,貂雪,鸾兮尽皆迟疑,天蛊仙娘立时便明白,这是因为未能确定,她是否愿意帮忙。这是一个极好的交好陈七的机会,天蛊仙娘立时便答道:“自是要追索下去,我还要夺回五眼神呢。” 天蛊仙娘也知道进退,所以不提自己真正的心思,只说要夺回五眼神,自然会让人更为可信。 陈七扫了天蛊仙娘一眼,虽然这个女人比他的修为深厚,拥有两条太阴金蜈护体,几乎可以媲美丹成的炼气士,但这小贼头仍然对天蛊仙娘没有丝毫畏惧。 天蛊仙娘性子柔弱,对陈七来说,乃是可欺之辈,加之天蛊仙娘虽然得了上古真仙的道统,法力也不弱,但是在道心磨练上却不甚坚凝,斗法时许多手段都不能运使的淋漓尽致,真个斗法,陈七也有必胜之心。 被陈七的眼神这般一扫,天蛊仙娘登时有一种被上位者窥视之感,她心头略略不快,但却没做其他反应。陈七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潜下阴河之中,跟着那头五眼神罢。” 天蛊仙娘略略迟疑,忽然说道:“阴阳镜宫若能合一,威力会增长数倍,不如我们一起合力下去。”陈七当然立时叫好,两面镜光上下一合,便把五人的身影一起笼罩在内,一起往阴河中沉去。 陈七知道阴河黑水最能消磨法力,所以也不运使其他法术,只把水龙滔天的法术发出,化为五条水龙在前方开路,又运使《天皇金经》和八部天龙神幡护住这团镜光。陈七之前运用这两件法器抵御阴河黑水,貂雪,鸾兮,天蛊仙娘和猪九罡等人都瞧见到了,但是当潜下阴河之后,这两件法器仍旧绽放光明,结成了一个巨大光罩,把黑水都阻隔在外,就让他们各自赞叹了。 貂雪和鸾兮,还有猪九罡都知道陈七的底细,但是他们毕竟没有见过天河老祖的道书,并不知道陈七究竟学了什么法术。他们只是见陈七使用的法术又多又杂,每一种都极厉害,跟现在各派流传的法术尽皆不同,心底也不禁有些羡慕之意。 天蛊仙娘不知道陈七的底细,但是震撼只有更甚,阴阳镜宫合一,天蛊仙娘立刻就察觉到,阴镜宫被一股奇异的法力祭炼,这股法力霸道无比,甚至隐隐有要吞噬自己在阳镜宫祭炼的真气烙印之意。天蛊仙娘还真有些担忧,生怕陈七忽然翻脸,凭了这小贼头的本事,还有三个帮手,在阴河底下,天蛊仙娘也不知道自己的本领还能发挥出来几分,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但是一条心又想着:“大不了就被这小贼夺了去,成为他的姬妾之一,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陈七试着驾驭阴镜宫,只觉得这件法器和阳镜宫合一之后,果然威力大了许多,加之他又是唯一能够追踪五眼神气息的人,天蛊仙娘又不敢跟他争夺,无意中在一行五人中,就变成了以他为首。陈七一时也不暇细细寻思此事,只是紧催阴阳镜宫这件法器,追在五眼神背后。 从金银洞的地下暗河钻到了地面下千百丈深远,到了真正的阴河之中,五眼神就安稳了下来,似乎也不着急祭炼至秽黑莲,而是在阴河中肆意游弋。 陈七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管五眼神为何如此,只是偷偷的把太秽黑光法运转,催动那朵至秽黑莲吞吸阴河中的秽气,渐渐茁壮长大。至秽黑莲诞生在阴河的最深处,原是极罕见之物,每一次有至秽黑莲孕育,都会让阴河中诞生一头极其厉害的阴兵鬼将,甚或鬼王级数的存在。 以往阴河泛滥,也有获得了至秽黑莲的阴兵,一步一步成长起来,成为匹敌金丹炼气士的强横战鬼,每一头此种存在出现,都会给天下苍生,仙道各派造成极大危害。貂雪知道陈七是半路出家,通过两人共同连接的情丝,不住的把自己所知,原原本本的都解说给这小贼头。虽然陈七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貂雪淬炼情关,凝煞炼罡的一个目标物而已,但是以貂雪这等倾城容貌,语言可喜的女孩儿,温声软语的讨好自己,也不禁让陈七略略有些飘飘然。 虽然陈并不会因此迷失,但毕竟这等享受,天下有几个男子能有?他也并不会十分抗拒,甚或学老僧所红粉骷髅之观想。 至于黄泉魔心,比至秽黑莲还要神秘,貂雪也不尽知,只能拣自家知道的,跟陈七说了。阴河黑水中除了阴兵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生灵能够存在,唯有六种奇异事物,在这般污秽之气凝结的黑水中诞生,这六种奇异的事物都是最浓郁的污秽之气凝结,具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处。 至秽黑莲能召唤阴兵,并且迷惑其心神,让无数阴兵自相残杀。吞噬败亡者的精气,转为自身和降服者享用,能够在无数杀戮中诞生最强的阴兵鬼将。 黄泉魔心却是直接能孕育出来一头生灵,这头生灵具体形态不定,但是却一定是强横无匹,天生就具有绝大*法力的至邪至凶之物。比起至秽黑莲催生的阴兵鬼将,这头生灵不但更为强横,兼且有种种另外的神通,智慧狡诈,亦复超越只懂得杀戮,脑子不大转圈的阴兵。 黄泉魔心和至秽黑莲能聚集在一处,乃是千古未有之事,就连貂雪和鸾兮,还有猪九罡这些见闻广博之辈,也不知最后会有什么后果。 五眼神钻到了阴河之下,得了阴河黑水的滋润,全身妖气,已经都转为了污秽之气,一身妖气似乎更为强横。陈七虽然不是谋定而后动之辈,却也不想鲁莽,他遥遥控制至秽黑莲,想要先掠夺五眼神的元气,把这朵至秽黑莲滋养壮大,再寻了最好的机会下手。 那头五眼神在阴河中游弋一阵,渐渐往更深处钻去,阴河下越往深处,阴兵就越多,到了后来,除了黑甲阴兵和兽头妖兵之外,还出现的玄甲阴兵,飞天夜叉等存在,这些阴兵的法力,已经相当于炼气凝煞的地步,见到了五眼神,这些阴兵就扑击上来,虽然尽皆不敌,都被五眼神吞了,奈何越聚越多,渐渐让五眼神再也不能往阴河深处潜去。 陈七和天蛊仙娘操纵了阴阳镜宫,不但能遁地辟水,更有隐遁身影,藏觅气息之妙,那些阴兵倒也发现不了他们。天蛊仙娘和陈七一般,也试了无数次,想要重新把五眼神召唤回来,但是她所设下的禁制,已经被秽气破坏了十之八九,五眼神并不理会她的召唤。 天蛊仙娘眼瞧着五眼神活蹦乱跳的,似乎还要往更深处潜去,也不惧围困上来,越来越多的阴兵。不由得苦恼的说道:“这头五眼神也不知怎么了,非要往下面钻去,难得阴河深处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不成?” 貂雪在旁笑道:“还能有什么?至秽黑莲和黄泉魔心,都喜欢最浓郁的秽气,这头蛊虫虽然吞了这两件东西,但现在八九成是已经被黄泉魔心控制住了,它要忘阴河深处去,只怕黄泉魔心内中的那东西,已经快要孵化,所以才要躲入阴河深处,好安心蜕变。一旦此物蜕变,就不知道会强横到什么地步了。” 陈七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头蛊虫再往下钻去,我们可就不能跟了,再往下不知还会有什么阴兵钻出来,凭了我们五个,未必能够抵挡。” 陈七话音未落,他放在外面的八部天龙神幡就被一头飞天夜叉瞧上,双手来抓长幡的杆子,想要把这面长幡夺去。阴阳镜宫能隐遁行迹,隔绝气息,但是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却不能,在这些阴兵的眼里,瞧不到阴阳镜宫,但是却能瞧得到这两件法器,陈七也是有意把这两件法器显出形态,好勾引阴兵前来击杀。 这头飞天夜叉跟陈七方才击杀的玄甲阴兵一般,也都是相当于炼气士凝煞的修为,只是背后生有一对肉翅,在银河下转折如意,比玄甲阴兵的身法和速度要灵活的多,敏捷的多。当他把双手抓中八部天龙神幡时,阴阳镜宫内的天蛊仙娘微微惊呼了一声,深深觉得可惜,但是貂雪和鸾兮,却都处变不惊,她们都跟陈七有过交手,知道这小贼头手段多,并不会露出这大的破绽来。g!~! .. 二百零六、妖龙“黄泉” 陈七扣指一弹,便有一枚符钱飞出。他从白髯化,李元功这两个道人身上得来的两千余枚第五等的罡钱,一直都未曾动用,此时见这头飞天夜叉凶悍,便取了一枚出来。这一枚符钱乃是白髯化,李元功这两个道人,以青城派秘传法术凝练,青城派以雷法著称,这两千余枚罡钱,皆为雷法正宗。 这一枚符钱化雷,霹雳巨震,那头飞天夜叉虽然已经有凝煞的级数,但是如何抵得住这枚罡钱的威力?这一枚罡钱化雷,犹如一名炼气成罡的炼气士全力一击,哪里是它能抵挡?雷光中身,这头飞天夜叉立刻就被炸成一团浓密的黑光,八部天龙神幡舒卷的八道金光,犹如八爪章鱼一样探了出去,牢牢缚住了这团黑光,犹如巨鲸吸水,顷刻间就把这头飞天夜叉炸碎身躯,爆出来的一团元精吞噬了下去。 这一头飞天夜叉精气太过雄浑,八部天龙神幡吞吸了之后,连连转化了百余枚金刚符钱,这才止住震动。 这枚罡钱所化神雷威力实在太大,不但把那头飞天夜叉诈死,也把阴河的河水炸的动荡。陈七借着河水混荡,周围的阴兵都有些混乱,驾驭了阴阳镜宫,潜到了五眼神附近,把刚才八部天龙神幡凝练的百余枚金刚符钱,一起飞出,化为一道灿烂佛光,打入了五眼神的识海之中。 陈七用金刚符钱,演化《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渡化过六头王虫,对渡化这些蛊虫,也算是有些经验。虫豸之属智慧甚低,极容易被外力所惑,陈七这一次不惜血本,一发百余枚金刚符钱,虽然不似上几次渡化那六头王虫时候,还用了从蓉蓉处学来的蛊术相助,却也仍有极其明显的效果。 五眼神狭小的识海中,被无数经文冲刷,勉强容纳了七八枚金刚符钱所化的经文,识海中的本我意识便被淹没,陈七对金刚符钱感应如斯,也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易就镇住了五眼神的本我,正要松了一口气,忽然另外一股强横的意识传来,硬生生把金刚符钱所化的经文顶住,甚至要将之逼出识海之外。 陈七微微惊讶,但这小贼头本来就预计了好些手段,当下便把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缩小,化成两道金光飞出,送与五眼神吞噬。五眼神本我意识被暂时镇压,那一股不知来援何处的意识茫然无知,只道是送嘴边的好食,头上五只怪眼张开,化为五个彩色光圈,一并把这两件法器吞了。 借助了这两件太上化龙诀演化出来的法器,陈七便把本身念头传入了五眼神体内,操纵了金刚符钱所化的经文,一遍遍的冲刷,他此时已经察觉,那另外一股意识,并非出自五眼神本体,而是出自五眼神体内,一个宛如心脏的怪茧。这个怪茧体内的妖气,强横充沛,意识却再也混乱不过,正是黄泉魔心。 陈七把念头凝练,闯入了五眼神体内,同时也把识海开放通过情丝,向貂雪求援。貂雪本来凝练剑光,斩情仙剑随时准备出手。但是当陈七透过情丝,向她求援的时候,貂雪盈盈一笑,竟然毫不犹豫的把自家的念头跟陈七合一,不但把本身法力输送了过去,还把无数情意爱恋传了过去,让陈七措手不及,识海中都充斥了貂雪的柔情蜜意,似乎整个人都被这个女孩儿抱在话中,痴痴的,全心全意的巴望着他一般。 貂雪此举,也是十分危险,要知道非是炼就元神,证就传说中的真仙之位,精魂离体就要受不可弥补的损害。炼气士也只能靠分化念头,传递本我意识到远处,或者什么事物之内。这种念头分化,若是受了损伤,倒是还可以修炼复原,只是每次受伤,损害的便是道心,总要大费周章一番,才能把道心重新凝练。 貂雪把本我意识凝成一个念头,传入到陈七的识海,等若把自己所有秘密,全心全意,不设防的开放给陈七,若是陈七心狠,此时灭了貂雪的念头,虽然未必能让貂雪受到不可弥补的损害,但是打落这女孩儿道心的一个境界,却是大有可能。 陈七念头一动,貂雪便知道了,她有些羞恼的说道:“人家如此待你,你却动这般龌龊心思,如何对得住我?” 陈七有些好奇,虽然此时紧急,却也忍不住问道:“你们忘情道的情丝心法,若是被男子夺了身心,却不能斩却情丝,该是何种情况?” 貂雪有些叹息,轻柔说道:“自然毕生功夫,毁于一旦,情根深种,再也不能自拔。夺我身心的男子,却要功力大进……不过若是我能太上忘情,成就道果,对你却无什么妨碍,只是你再也得不到我了而已。” 陈七嘿然一笑,说道:“如此说来,这法术损人不利己,何必修炼?” 貂雪轻轻叹息道:“若是上古之时,地煞阴脉齐全,谁人肯冒这般风险,修炼这危险的法门?不要说我了,灭情道的心法,要斩灭一切情意,若是动了真情,下场比我还惨,但是鸾兮同我一般,也要过去情关,纵然想要避让,也是不成的。” 陈七心头微微奇异,正要再问,五眼神却躁动起来,他不敢再多分心,忙同了貂雪把两人念头合一,冲入了五眼神的识海。 五眼神的本我意识,已经被金刚符钱所化的经文牢牢压制,此时它的识海中只有一个心脏般的巨茧,不住的跳动,每一次跳动,都把金刚符钱所化的经文冲灭一些,似乎要渐渐占据上风。陈七的念头才自降临,就化为一座大山,山脉绵延,不知几万里,这座山脉的主峰之上,有火池一座,火池中焰光四射,一头吞日火猿忽然从火池中跃起。 识海中争斗,比真正的斗法,还要凶险,许多法术都不能运用,只能运用道心厮拼。貂雪的念头伴随着陈七闯入五眼神识海,她的念头化为一口仙剑,剑身狭长,犹如一泓秋水,剑身如电,化为精虹。 陈七把手一指,便有无数火鸦从火池中飞出,还有一团团火云飞出,每一团火云中,都是四十九条火蛇,猛恶异常。陈七知道此番战斗凶险,根本不留后手,道心所化的异象一起动用,先不去寻那枚心脏般巨茧的晦气,而是先运用澄明道心,演化的那头吞日火猿大喝一声,五指凭空一捞,先把五眼神的本我意识从虚空中擒捉了出来。 陈七趁机把金刚符钱所化的经文招来,包裹了五眼神的本我意识,这头王虫的精魂,登时被无数念诵经文之声包裹,它本来便已经被金刚符钱所化的经文压制,只支撑了十多个刹那,这头王虫的精魄就微微一震,本我意识中也放出无数经文来,被陈七用金刚符钱演化的百余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彻底渡化。 五眼神亦被渡化,他的识海就彻底成为了陈七和貂雪的主场,两人各自操纵道心,演化无穷异象,冲着那枚心脏般的巨茧冲刷而去。 貂雪的道心如剑,有斩灭一切精神虚妄之力,本来她修而未有成就的忘情道剑术,在识海中的虚幻世界,却能运使无碍。这一道剑光破开黑暗,直指本心,登时把那枚心脏般的巨茧一分为二。 陈七的吞日火猿,火鸦,火云,火蛇依次扑上,太阳真火灼灼燃烧,想要把巨茧彻底焚烧。就在此时,那枚巨茧忽然传出一股奇异的脉动,被劈成两半的巨茧,忽然一起消失,等再度出现的时候,巨茧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妖龙。 这条妖龙身长十万里,犹如一条滔滔江河,神威如海,浩然莫御,一双龙睛中喷射冷点,通体鳞片都为暗黄之色。 “这就是黄泉魔心彻底孵化之后,会出来的怪物么?” 陈七和貂雪都知道,这并非是黄泉魔心的本来面目,只是他它将来孵化之后,并且要经过不知多少年代的成长,最后的最终形态,亦复是最强的形态。虽然此时黄泉魔心还弱小,但是它将来的成长终极,便是如此模样,在生死危机的关头,黄泉魔心终于爆发最强横的潜力,凭了一股念头,在识海中演化出来最强姿态,迎击两位大敌。 陈七见得此种情形,精神一振,大吼一声,吞日火猿变化,亦成长为参天踏地的巨大妖物。比之妖龙黄泉也毫不逊色。貂雪的剑光亦随之涨大,化为贯日长虹,两人一龙狠狠的撞在一起,五眼神的识海中,登时产生天崩地裂,世界毁灭般的可怕崩塌。这头王虫被渡化之后,神识仍旧懵懂,几乎是本能的把还在识海中隐现不定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一起吞吸到了神魂之中,拼了命的增强识海。 陈七分心多变,苦斗妖龙黄泉的时候,亦不曾忘记了五眼神,这小贼头把手一招,存放在金刚塔中的金刚符钱,便又飞来了二三百枚,分成了两股,一股冲去五眼神的方向,一股却被他运使来,试图渡化这头妖龙。g!~! .. 二百零七、玄一斗法,红莲附身 金刚塔现在可说的上是陈七身边排名第一的法器,不但放了他的全部身家,还跟太上化龙诀紧密结合,更镇压了红莲邪佛,对他的重要程度,甚至不输四页金书。。。 陈七是个不大愿意相信人的,他敢把金刚塔放在玄英山不收回来,除了这件法器别人也夺不走,还因为有那三十六根紫玉简在,随时可以把金刚塔挪移到自家身边,至于取用金刚塔内诸事物,更是轻而易举。 陈七现在积攒的金刚符钱已经有了三千余枚,足可以任意挥霍,虽然《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的渡化之力,还是有其极限,只能对修为较弱,或者虫豸这类天生神魂暗弱的生灵有效。黄泉魔心若是已经孵化出来,不管初生的妖兽有多弱小,陈七也没本事将之渡化,但现在黄泉魔心根本没有诞生出来,加之它被天蛊仙娘用两头王虫吞噬精气,虽然五眼神吞噬了大半,现在也都反哺了回去,但毕竟也因此元气大伤,陈七把百余枚金刚符钱化为佛经,倒也略略遏止了黄泉魔心的凶威。 倒是另外一边,被陈七,貂雪,黄泉魔心在识海中大战,险些快要谷爆的五眼神,一气吞了陈七送来的百余枚金刚符钱演化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之后,神魂忽然暴涨,识海也自扩大了三倍。五眼神的精魂连抖了三次,连续有三圈佛光出现,不但稳住了识海,更随同陈七一起运使佛宗法力镇压黄泉魔心所化的妖龙。 五眼神已经堪堪有了丹成的修为,被陈七渡化之后,倾心皈依,它的底子雄厚,也就比陈七手中的六大王虫,领悟的佛门小神通更快。这三圈佛光内外交映,化为金,碧,白三色,无数念诵经文之声,从这三圈佛光中传出,盖因为五眼神领悟的小神通中,居然有一门便是天龙禅唱。 黄泉魔心连番受挫,所化的妖龙之躯渐渐缩小,虽然仍旧凶威不减,四爪翻飞,屡屡硬拼貂雪的斩情剑气,仗着身躯强横,亦不惧怕陈七的种种神通,跟吞日火猿厮拼的天翻地覆。但是它通身都被无数经文缠绕,一举一动,都要付出巨大代价,已然落了下风。 陈七见金刚符钱有效,正要再从金刚塔中召唤一些出来,反正此物他手中有多,也不怕损耗。但是就在他沟通金刚塔的时候,忽然感应到有一股法力,侵入了自家本命法器。 陈七只是略略分神查看,便知道是李玄一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想要夺取自己的金刚塔。陈七着急要降服五眼神体内的黄泉魔心,便动了些狠歹的念头,也不跟李玄一纠缠,直接把李玄一的侵入金刚塔的法力,送去了金刚塔的第二十八层和被金刚塔镇压的红莲邪佛兜搭到了一起。 红莲邪佛在金刚塔的最底部,虽然不言不动,但是却渊深难测,护身的净火红莲也在日日增多,每一朵净火红莲的法力,似乎也渐渐增长。只是金刚塔奥妙,不拘这尊红莲邪佛如何变化,总能把他克制。但是这一次乃是外力入侵,又是陈七这个金刚塔的主人做的手脚,李玄一侵入了金刚塔的法力,登时就传递到了这件法器的最深处。 红莲邪佛仍旧不曾有甚动作,但是他的护身净火红莲却犹如附骨之蛆,趋臭之蝇,立刻就依附上了李玄一的法力。这些净火红莲也极古怪,一和李玄一的法力接触,便融入了此人的法力之中,再也不分彼此。 连续有十余朵净火红莲消失在李玄一入侵金刚塔的法力之内,这位自称是八素真人各代弟子的年轻人,终于按耐不住,知道有些不妙,忙把法力撤回,顺带也把那十余朵净火红莲的法力裹带了出去。陈七也并不知道净火红莲的厉害,只想给李玄一一个教训便罢,当李玄一的法力撤走之后,他就再也不去管他,把全部的精神都用来跟五眼神斗法。 李玄一本想用秘传手段,收了金刚塔,他也瞧得出来,这座金刚佛塔的防御之力,并不输给他的八素云旗,这样的一件法器若能落手,最少可以让他的实力激增三成。加之李玄一本来就跟陈七没有交情,大家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陈七居然托大把金刚塔放在玄英山,李玄一当然不想客气。 李玄一也是倒霉,不知道金刚塔的奥妙,当他把试探的法力收回,却察觉自家的真气中多了一股灼热的异种法力,心头打鼓,不知道陈七的金刚塔内有什么厉害。但是当李玄一试着运转法力的时候,却并不觉得自家有什么不妥,转到是法力运转,比之前更加轻松裕如,灵动敏锐。李玄一试着想要驱除那一股真气,却发现绝不能够,但是当他想要炼化这股真气,却发现金刚塔中那股真气,听话无比,仍有他指挥东西,比他自家锻炼出来的法力,还要灵活听话。 李玄一并不曾见过这种奇异的法力,他一面催动八素云旗,保护玄玄派的人,一面试着把这股法力运使,他才一运用,便登时身外涌起十余朵红莲,这些红莲灵性十足,轻翔飞舞,比什么法器都要好用,比什么法术都要得心应手。李玄一试着把这些红莲飞出,和围困玄英山的阴河黑水,无数无数阴兵接触,这十余朵净火红莲立刻就绽放红莲火焰,比陈七用八部天龙神幡和《天皇金经》吞噬还要来的快捷,顷刻间就把正面的阴河黑水吞吸一空,把所有的阴兵尽数炼化。 吞噬了许多阴河黑水和阴兵的法力之后,这些净火红莲便自分化,虽然阴河黑水滔滔不绝,须臾就把这一面的损失补充完整,但是这些净火红莲也自势大,连连分裂。李玄一运使这股莫名其妙得来的法力,跟阴河黑水激斗了两三个时辰,净火红莲已经分化到了百余朵。 当李玄一把这些净火红莲收回体内的时候,他只觉得真气澎湃,似乎在短短时辰内,他的修为便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股滋味,让李玄一十分沉迷,虽然知道这股法力来的古怪,还是忍不住仍旧把净火红莲放出,化为漫天红焰跟围困玄英山的阴河黑水激斗。 陈七,貂雪,鸾兮,猪九罡,天蛊仙娘去追击五眼神,却把金刚塔和扬州四英,还有罗浮六女等全数留下,加上玄玄派的人,此时玄英山上人口也算是颇多。这些人的法力不济,几乎帮不得什么忙,虽然陈七把禾山经传了开去,扬州四英此时都已经各自有了百数十个髑髅妖绕身环飞,许多玄玄派的弟子,也炼就了好些禾山道的法器,但他们也都明白,要靠这些法术打退阴河黑水,不知要什么年月。阴河黑水滔滔不绝,声势浩大,让这些人都有些绝望。 当李玄一忽然使出新的法术,兼且这法术威力无穷,除了八素云旗和金刚塔之外,竟然在玄英山外平添了一股红莲火焰护持,罗浮六女还不怎么,扬州四英和玄玄派的人,却都尽皆惊喜。尤其是万旗,司马卓辽等人,心头忽然都是一闪,暗忖道:“李玄一的法术也不弱与七少,我们怎么就没想过来跟他兜搭,说不定早就能走通门路。” 扬州四英一直都以为,自家的资质不凡,只是没有好机运罢了,但是在别的修道人眼里,他们实在不是修道的料子,性子里有许多芜杂,又无尊师重道,只要顾得自己好处,莫要说他们都不是载道之器,就算他们合于修炼也没人肯收。就算是散修之辈,也懂得查验性格,不肯让自己吃了亏去,何况各大门派,都收徒严格,哪里会收这些只想学了本事去惹是生非的公子哥? 万旗,司马卓辽只道自家若是肯“折节下交”“放下身段”必然可以结交李玄一,但是他们可不知,在李玄一的眼里,他们的还没有在陈七眼里有些地位。毕竟陈七这小贼头,还想报了父仇,可李玄一却只把他们当作蝼蚁。 四人的心思,还未付诸行动,就注定了是一场悲剧。 且不提这些,李玄一得了净火红莲,炼入了本身真气之中,立刻就多了一手对付阴河黑水的手段,他也是自家琢磨修道,许多道理都不懂得,把净火红莲尽数发了出去,到得后来,玄英山外,已经被是一层烈焰包裹,红焰之中,无数净火红莲翻飞,本来围困了玄英山的阴河黑水,万万不肯退去,但是当李玄一的净火红莲吞噬了大量秽气之后,分化的越来越多,这一股阴河黑水就似乎有了灵性一般,忽然四下散开,奔腾流淌,放过了玄英山。 李玄一大展神威,把玄英山被困之尾解去时,陈七在地下千百丈深远处,已经跟黄泉魔心斗的如火如荼,原本被五眼神吞噬,用妖气夹裹的至秽黑莲,也自松动了些,猛然挣脱了钳制,破开了黄泉魔心的妖气,从五眼神的口中飞了出来……g!~! .. 二百零八、大梵炼狱总纲vs佛门口识 至秽黑莲能吸引阴兵,并且引发阴兵的互相残杀,并且将被杀死的阴兵元气,掠夺到胜者身上,最终诞生最强的存在阴兵鬼将。但是当陈七运使太秽黑光法将之祭炼了之后,陈七便是它唯一的主人,至秽黑莲冲破了五眼神的禁制之后,便径直投入到陈七的脚下,这朵黑莲才一出现,便把方圆百丈之内的阴河黑水掠夺一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心圆球。 原本因为五眼神出现,围攻上来的无数头阴兵鬼将,包括黑甲阴兵,兽头妖兵,玄甲阴兵,飞天夜叉等等,都收了至秽黑莲的吸引,从攻击五眼神,变成了互相间一场混战。只是这一次,这些混战败亡者的元气,便悉数为至秽黑莲吞纳,再也不会投入其他阴兵的体内。 有了这朵至秽黑莲,就连《天皇金经》和八部天龙神幡都再也吞吸不到阴河黑水的秽气,因为此时的至秽黑莲,内中有无数符箓正自重新组合,生出一重又一重的禁制来,纯以威力而论,已经压过了这两件太上化龙诀所演化的法器。 失去了至秽黑莲,黄泉魔心的凶威又跌落一层,缠绕在它身边的百余篇《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绽放越来越强的光芒,让黄泉魔心演化的妖龙,又复缩小了一圈。五眼神以天龙禅唱的小神通,催动了这些经文的法力,一时间居然让这头黄泉妖龙动转不得。 陈七识海中道心所化的吞日火猿,见此机会,一双巨手掣开,把这条已经远远小于它的妖龙捏在一双毛毛大手之中,奋起神力,狠狠一捏,当场就扭为六七段。 黄泉魔心所化的妖龙也是本我意识的一缕念头凝成,被吞日火猿捏成了六七截之后,一声怪啸,身躯一长一缩,又复凝聚完好,只是气焰大灭,比之刚才又跌落了三分气势。貂雪跟陈七紧密联合一起,陈七念头一动,她就知道配合,貂雪的道心所化的仙剑,光虹掣动,从黄泉魔心所化的妖龙身上不知削下了多少鳞甲,这头妖龙毕竟还未诞生,在元胎之中就受了好几次重创,面临敌人层出不穷的手段,便有许多吃力。五眼神又复催动天龙禅唱,催动百数十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包围上去,眼看这头妖龙就要被降服,却忽然一声长啸,龙吟之声久久不绝,这条黄泉妖龙身上忽然绽放一道昏黄妖光,妖光中有无数妖文,组成了一道极其强横的法力,猛然反弹了开来,要把所有加之它身上的禁锢,都粉碎开去。 这头黄泉妖龙,本身许多天赋神通,都要在成年之后,才能渐渐领悟,它虽然能够演化成年的姿态,却无法运使那些并不曾掌握过的神通。但是在被陈七和貂雪,还有五眼神的反戈一击,气息已经衰弱万分的当,生死关头,这头妖龙爆发出来最大的潜力,竟然领悟了天赋神通之一的大梵炼狱总纲。无数上古妖文浮现,组成了一道禁制,这一道禁制反震的力量越来越强。 陈七念头一动,吞日火猿真身立刻化为一口太阳神炉,把这头妖龙吞了进去,又复从金刚塔中召唤来百余枚符钱。陈七知道这时候稍有松懈,就是前功尽弃,把压箱底的本事也使了出来,道心一震,在识海中道心所化的山脉中,忽然走出一个面容俊秀的小和尚,这个小和尚面容淡雅,虽然跟陈七有七八分的相似,却另有一股出尘之意,他也不上去参战,只是盘坐在陈七道心所化的山脉上,最高的那座山峰的火池之旁,大声念诵经文。 被陈七召唤来,化为百余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的经书,在这个小和尚的念诵经文法力之下,登时化为金刚经幢,隐隐似有一座佛陀形象在金刚经幢上出现。这个小和尚是陈七的太上化龙诀法力演化,运使的是陈七最新领悟的佛门小神通天龙禅唱。 陈七的天龙禅唱功夫,比五眼神也也不差多少。毕竟五眼神乃是初才领悟,修为虽然足够,道心却浅薄,比不得陈七已经领悟了道心四境的第二重境界。在识海中比拼,斗的就是道心,不是法术,也不比道行。 陈七默默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这卷经文他原来也念诵过,只是因为所学的道法太多,这小贼头从来不把这卷来历不凡的佛门金文当作什么重要,修习也只是偶一为之。虽然他的太上化龙诀因为吞噬了金刚塔,得了这卷经文之后,连续演化的几件法器,都跟佛门有些关系,甚至也借此领悟了一些佛门小神通,但是陈七还真就算不得佛道双修,平时也少在这上面下过功夫。 此番为了降服黄泉魔心,陈七这才把天龙禅唱这一门小神通演化为一头小和尚,当《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响彻五眼神识海的时候,陈七的心境也生出微微的变化,随着他念诵的经文,一字一句,渐渐有许多灵异神通,不但陈七身边有许多天花飞舞,更有香风瑞霭,金光佛光出现,陈七一心一意要降服黄泉要龙,这头妖龙虽然看着势穷,其实却并未受到真正的伤害。 识海中比拼的是道心,意识,本我,只要一念不灭,须臾间便可恢复,不拘受了多少伤害,也只是本我意识的烙印,这些伤害一念出现,也可一念消失。本来黄泉妖龙已经被打的落花流水,却忽然领悟了大梵炼狱总纲,念头之中生出许多上古妖文来,形成一道法力禁制,狠狠反扑,所以陈七不敢稍有分心,只有彻底降服了这头妖龙,才能去此大患。 陈七把本身念头飞出一缕和貂雪一起,闯入了五眼神的识海,本身却仍旧能够运使法力。此时他已经借助了至秽黑莲的力量,把天蛊仙娘,猪九罡,鸾兮,貂雪一起护住。貂雪身外更有一道斩情剑虹缭绕,虽然本身已经没法有更多运使,却仍旧不惧任何侵害。 鸾兮见貂雪陪同陈七闯入了五眼神识海,倒是颇想除去这名生死大敌,但是貂雪的那口斩情仙剑,让鸾兮颇有无可奈何之感。这女孩儿暗暗恼怒道:“若是我也有一口相同品阶的飞剑,貂雪如何是我对手?只可惜师父是不会把灭情道的几口镇派,让我挟带出来。”这个念头一起,鸾兮更是瞧貂雪不顺眼,她总也想不明白,为何貂雪的师父,就肯让她带了斩情剑出来游历。 天蛊仙娘和猪九罡,却是各有心思,天蛊仙娘见得陈七法力比自家想的还要奇异,更不敢再有对敌的念头,猪九罡却是奋起了雄心壮志,暗暗忖道:“我老猪也是得了道家正宗传授的人,更踏入了炼罡的层次,只消等我把戊土神罡修炼到第九层的大圆满境界,平辈群妖中,已经少有敌手。若我能更进一步,踏入金丹的层次,这一方世界中,最顶尖的人物,便算有我一份。陈七,貂雪,鸾兮,甚至天蛊仙娘这些人虽然也都不凡,但是将来如何,却也还未一定。还是要看谁人能够凝练金丹,方为这一生的赢家。” 陈七默默念诵经文,此时已经沉入了某种禅心之中,貂雪跟他通过情丝,息息相关,这位忘情道的女弟子倏忽收了剑虹,又复化为一个十三四岁的娇俏女孩儿,捏了一个奇异的法诀,通过缕缕情丝,传了一股玄奥的意念过去。 陈七本来就在将破未破的关头,被貂雪送来的这一股玄奥意念一种,喉咙中似乎有股气流,忽然喷薄出来。念诵经文的力量忽然增大了百倍,这股力量似有似无,也不是声音变得更大,只是陈七忽然感觉,自己的一言一字,更具打动人心的力量,《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也因此生出无穷法力,更增许多玄奥。 陈七原来已经开了眼识,耳识,只是他不修佛宗,并未琢磨过,如何继续打通其余鼻识,口识,身识,还把心思都花在四大道诀之上。陈七也不曾料到,今日无心插柳,在降服黄泉妖龙的压力下,竟而突破了佛门第三识的口识。 黄泉妖龙领悟的大梵炼狱总纲之后,体内无穷法力似乎都在酝酿,念头中生出的妖文也越来越多,那一道反抗的禁制,也越来越完整,威力也自越来越大。 貂雪见陈七和五眼神合力,自家插不如手,便按了剑光,在一旁掠阵。 陈七的吞日神猿变演化的太阳神炉,镇压了黄泉妖龙之后,便自烈烈火发,陈七更把一脉相乘,都为太阳真火一袭的火鸦变化,和火蛇无双的法术,一起投入进去,鼓荡火力,势要把这头黄泉妖龙的念头生生炼化,同时也运使法力,天龙禅唱配合《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加上金刚符钱之力,不停在渡化这头黄泉妖龙。 这一仗虽然不是真个,只是识海中的念头争斗,但是对陈七来说,却比任何一场斗法还要凶险,因为此时他忽然明白,想要降服黄泉妖龙,没有人能够把帮忙的上,只有他运使本身念头,凭了炼就的道心,才能将这头阴河之中,诞生的强横妖灵收伏。g!~! .. 二百零九、卯日·火鸦□乾阳·火蛇 道心四境,分为初境,心境,化境,极境。原本那位前辈高人创出四道境,并非为了炼气级数的修炼和争斗,而是为了开创出一条直指元神的通天大道,无上法门。好让天下修士,不会在修炼达到炼气级数的顶峰时,欲往前去,却寻觅不得路径,最后只能在这一层次停留数百年,最后身死道消,数百年的苦修,尽数化为乌有。 以这一界的几近枯涸的地煞阴脉,加之上古炼气士和元神高人遁破大千,许多道法也都遗失,千载之后,本该再无修道之士出现。就因为四道境法门的创出,并且辗转流传到了各大派手中,被融入了各家各派的修行法门之中,另行创立了凝煞,炼罡的法门,成为各派道法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让现今的道术和上古道术彻底区分开来。 由此而论,当初创下四道境那位前辈,对这一界的修行之士来说,可以称得上功德无量,恩德泽被极广。 陈七所得的四道境法门极为纯粹,并未融入任何修炼法门,加之这个小贼头修炼的是上古道术,所以对他来说,道心踏入初境之后,只是修炼速度大为提升,踏入心境之后,偏偏因为他遇到了凝煞的瓶颈,连修为进步也没得感觉,只是觉得操纵天地元气更加顺手,并无其他更深一步的感触。不似貂雪,鸾兮等人,对道心四境,几乎已经成了须臾不可稍离,修炼道法,必须要有相应的道境,对道心看重无比。 这一次为了降服妖龙黄泉,陈七跟这头天地间秽气所钟的生灵拼比道心,比拼意志,比拼谁的念头更强横,心意更通达,对未来的修行更有信心。对道心是一种极其严酷的磨练,稍有退缩,便要被打落境界,根本没有退缩的余地。 陈七四部道诀演化的火鸦,火蛇,元气巨兽,太阳神炉,《天皇金经》,八部天龙神幡,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太上天龙铠,一起出现,都被陈七投入了太阳神炉之中,充作让太阳真火燃烧更为旺盛的原料。存放在金刚塔内的金刚符钱,更是源源不绝,被他利用紫玉简的挪移虚空的功能,源源不绝的召唤过来,一起投入太阳神炉之中。 无穷道法,翻天覆地,只要降服妖龙黄泉! 陈七亦明白此时此境,只有前进,已经豁尽一切,心中一念纯粹,再无半点渣滓,放出泼天杀意,直似要粉碎穹苍。 貂雪跟陈七的意志沟通一体,亦为这小贼头无惧无畏,一颗杀天戮地的道心生出惊叹。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何这个出身草莽的小山贼,看起来毫无修道的资质,满把血腥,心底也充满贪欲,色欲,似乎有诸多杂念,却能在遇到机缘之后,由虫化龙,一步一步修炼到如此境界。 其中虽然有那四页金书的缘故和其他的机缘,但是陈七始终保持了,便有重重门户,叩门不开,就去硬闯,管他有门无门,我自一脚踢开的勃勃念头。大道吝啬,轻不许人,求肯不来,就持刀硬夺…… 妖龙黄泉身外妖文隐现,虽然它被困太阳神炉之内,庞大无比的身躯,被拘束的只成一团,却仍旧不肯屈服,就如陈七爆发了最大的力量,这头妖龙亦知道,此乃生死关头。 大梵炼狱总纲,乃是阴河之中所有生灵天生就烙印在识海中的一份记忆,以上古妖文写就,有数万枚不同文字,经过组合,排列罗举,便会演化为阴河中生灵,独有的种种法术。跟仙道中所用的符箓截然不同,另有许多奥妙。 貂雪传授给陈七的太秽黑光法,就是道门中的大智慧之士,参悟上古妖文和阴河中生灵的天赋神通,创下的法术。组成这一道法术的符箓也是上古妖文,而非平常道门所用的仙道符箓。 妖龙黄泉虽然激发的全部潜力,但天赋法术,非是这么容易就能掌握,虽然无数上古妖文护持在它躯体周围,渐渐要形成一道极厉害的法术禁制,但却还在雏形,未能发挥最大威力。但饶是如此,这一道还未彻底成型的禁制法术,反弹的力量还是越来越大。 陈七把所有的法术都投入太阳神炉,引发的火势虽然极盛,但是也因而有些驳杂不纯,故而开始占了些许上风,到了后来,渐渐有压制不住之势。不过这小贼头自有一股狠劲,死咬牙关,就是不肯松懈半分,退让半寸。 ……一人一妖各自运使意志,拼尽所能,但亦各有不足,在这般拼斗中,不但妖龙黄泉,渐渐领悟天赋神通,那一道护身的禁制,渐渐演化完善,陈七也是把道心中许多不足,许多不够纯粹之处,一一剔除,把斗法中出现的差错,一一弥补…… 就在黄泉妖龙身外,无数上古妖文组成的那一道禁制,就要炸破太阳神炉,脱困而出时,陈七猛然暴喝一声,把其余的法术都撤了回来,只剩下了火蛇无双和火鸦阵两种法术,但就是这两种法术,亦现出许多变化,便为两种跟太阳真火截然不同的火焰,骤然提升了数倍的温度。 火焰之力,不求势大,只求精纯,越是精纯的火焰温度就越高。漫山遍野的山林野火,温度反而比不得炉中之火,能熔炼金铁。 陈七察觉自己运使法力不妥,立刻改换手段,他有道心心境之力,转换法力,轻而易举,不见半分破绽。陈七之前,运使的法术,仍旧以自己懂得的法术为藩篱,但是道心拼斗,其实比的更是将来的成就,只要相信,自己将来能够修炼至何种境界,便能在识海中模拟出来。 陈七的火鸦真气,仍旧是以大日真火为主,夹杂以本身的真气,并未修成十三宝焰之一的卯日真火。卯日真火乃是七大真火之二的三昧真火和太阳真火组成,在同样级数的时候,比七大真火焚烧威力还要厉害,只是十三宝焰的火力,有其极限,提升至某种境界,便不能再有增长,不似七大真火,火力无穷,焰光无尽。 和黄泉妖龙一场恶战,陈七忽然醒悟过来,他运使的六十二头火鸦,身上的火鸦真气,尽数都转为卯日真火,原本的赤红烟光,也转为炽白。 至于火蛇无双,并无固定属性,运使七大真火任何一种,或者诸般火种夹杂都无所谓。陈七因为修炼的真火,还是以太阳真火为主,故而便转了火蛇无双真火为乾阳真火,此火以太阳真火混合乾焰真火成型,原本乃是大日火龙天生挟带的本命神火,比起卯日真火的霸道,另有一种浩大的皇者之威。 再加上太阳神炉中所蕴含的太阳真火,三道火光漫卷,登时又把妖龙黄泉的气焰压了下去。 在三道真火的祭炼之下,妖龙的鳞甲渐渐消融,护身的妖文禁制,亦自黯淡,八九个时辰之后,这一道禁制便告破碎。陈七亦不肯容情,不但加紧了火力,更在五眼神和太上化龙诀道心所化的小和尚一起推动,两道天龙禅唱配合无穷无尽倾斜下来的金刚符钱,所化的卷卷经书,竟而把黄泉妖龙的形体打灭,只剩下了一团妖光。 这头妖龙也是警醒,见陈七的威势不可阻挡,忽然奋力一挣,竟而不惜舍了这一道念头,自爆了这一团已经不成形态的妖光。 陈七嘿然一笑,顺着这一道念头的来路,毫无畏惧的闯了过去,从五眼神的识海,一步就迈到了黄泉魔心的识海之中。 虽然损失了一个念头,本我意识大受折损,但是回归到了本体,黄泉魔心又复凶威大作,又自演化出来十万里长的黄龙之躯,玄黄的鳞甲上,每一片鳞甲,都铭刻有一枚上古妖文,片片鳞甲上的妖文都不相同。这些铭刻在鳞甲上的上古妖文,正好组成了一道极其厉害的护身禁制,回到了自家的本体之中,黄泉妖龙的法力亦复大涨,这一道禁制也变得厉害许多,比前更趋完善。 不过踏入了它识海之中陈七,亦复非是本来面目,陈七的一缕念头,化为吞日火猿,高可参天,身外火鸦,火蛇盘绕,三道真火合一,化为焰光宝轮,在吞日火猿的背后如电急转,散发犹如九天赤阳般的凛冽神威。 以陈七的修为,是万万修炼不出卯日真火和乾阳真火的,他连三昧真火和乾焰真火也未曾修炼出来,更谈不到两火合一,化为宝焰。 但是在识海之中,只要肯去想,有足够坚定的意志,便能化不可能为可能。 陈七突破了道心第二境心境,道心如山,足可支撑他所有的念头。 吞日火猿大步闯入黄泉魔心的识海,背后一道清冷剑光,和一头背生五眼身子扁平的怪蛇,也一起闯了进来,饶是妖龙黄泉,凶威滔天,又复参悟了天生神通,面对这三个大敌,也不由得微微有些退缩。尤其是陈七所化的吞日火猿,刚刚运使太阳神炉炼化了它一缕念头,将之重创,更是这头妖龙惧怕了三分。 但是它现在所处之地,已经是本我意识所居识海,就算再要退缩,也无处可退。 妖龙黄泉长吟一声,十万里巨躯猛然飞腾起来。 s:刚从成都,参加林海和明寐的婚礼回来,这一次放松的很尽兴,今天晚上七点才下的飞机,恰好就看到烽火爆发,神机也在大吼红票,那么我们也参战罢,从今天零点起,明日五更打底,恶狠狠的求红票,把所有红票都砸上来,让我看焚天的读者,究竟能不能也焚天一把! 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g!~! .. 二百一十、大梵炼狱魔光 “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封!” 陈七一个照面,便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使出,数亿亿万万朵优昙波罗花飞出,化为一座通天大阵,每四朵优昙波罗花组成一座小阵,每四座小阵,一十六朵优昙波罗花又复组成阵法,再往上去,层层叠加,到了最后,就连陈七自己也不知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总共有了多少多优昙波罗花,这座庞大无比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运转开,登时便把妖龙黄泉的身子笼罩在内,让这头妖龙宛如被天地压住了一般。 妖龙黄泉鳞甲铭刻的上古妖文,忽然一起明亮起来,燃烧起了昏黄的火焰,这一道火焰把这头长有十万里的妖龙从头到尾,连头角鳞甲一起包裹,灼灼燃烧陈七用来封镇它的优昙波罗花,几乎是瞬息之间,就有数千上万朵优昙波罗花被这道昏黄的火焰焚毁。 陈七怡然不惧,一面运转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填补大阵的损失,一面捏了一道法诀,大吼一声,又复把太阳神炉祭出。这座太阳神炉化为数十万里高大,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带了妖龙黄泉一起收了进去,他再把双手一拍,万头火鸦,万条火蛇一起出现的太阳神炉之内,把太阳真火,卯日真火,乾阳真火一起烧透了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直接灼烧在妖龙黄泉的护身焰光上。 妖龙黄泉的护身焰光,可不是什么真火,而是凝煞炼罡之后,罡煞合一,炼就的一道神光。此种法门,在上古时候,各家各派原本都有,七十二道地煞阴脉配合三十六种罡气,可以修炼出来数百种罡煞神光,比如冰魄神光,两极元磁神光,先天五色神光……林林种种,每一种都有许多奥妙。只是如今天下仙道门派,改换了凝煞炼罡之法,反而几乎无人能够修成罡煞神光了。对现今各派炼气士来说,修成罡煞神光,比炼气丹成,也容易不了许多。 这条妖龙还未孕育出来,修为什么的真谈不上,但是此番识海中争斗,它就能把大梵炼狱魔光放出,这一道魔光,威能沛然莫御,陈七的三道真火灼烧上去,不但未能把妖龙黄泉的护身大梵炼狱魔光熔炼,反而被魔光反扑,转过头来灼炼真火。 陈七心头惊讶,亦没有料到这头妖龙已经受了这许多重创,还有如此给力反扑,心头微微一动,也想演化出来罡煞神光,只是妖龙黄泉乃是天生的灵物,从阴河黑水中,秉承天地秽气所生,自然而然的领悟道法,他却连凝煞的门路也不知,更不知道如何炼罡,罡煞神光连见也没有见过。识海中争斗,虽然可以把修为无限推升,却总也需要“见识”。陈七见识不足,便无法演化这等上乘的法门。 妖龙黄泉的护身魔光,犹如山岳之重,陈七的三道真火撑了半个时辰,便被大梵炼狱魔光推出了太阳神炉,就连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也被魔光磨练,跟着陈七闯入的貂雪,见此情景,不由得心头微微一笑,清喝一声,身化剑光,剑光分化,每一道都变得细如游丝,这乃是仙道最上乘剑术,炼剑成丝,乃是丹成以上的手段。 貂雪可不比陈七,是野路子修炼,她的师门所承,乃是这一界最上乘的法门之一,自然知道修炼到更高层次,该有什么变化,什么神通手段。 貂雪所化的千百道剑丝,只是轻盈一落,便把妖龙黄泉的身躯斩碎,纵然这头妖龙有大梵炼狱魔光护身,亦不能阻挡这些剑光分毫。炼剑成丝不但是炼气丹成以上的手段,还有个名目,叫做一剑破万法,剑光修炼到这不田地,锐利之处,已经无可地方,不拘对手用什么法术,什么法器,皆能一剑斩破,故而方有如此赞誉。 当今能够有这份修为者,就算三派六道这些顶尖大派加一起,再算上许多厉害的散修,妖修,旁门左道之士,也不出五人之数。貂雪也不知道,自己日后能够修成这等手段,但却不会阻碍,她在识海中模拟这一种翻天手段。 陈七同了五眼神,貂雪合力,大战妖龙黄泉,但这种识海中的争斗,尽皆为虚妄,陈七心底也知道,想要真个降服这头妖龙,还要看外面的正经手段。 五眼神被陈七渡化,全身都浮现出来无数经文,背上五眼开阖,便有无数光圈飞出,一道光圈,就能收了一头阴兵,每多镇压一头妖兵,五眼神的法力便暴增一分,它暴增的法力,都用来支援自家的主人,化为滚滚经文,传入了体内的黄泉魔心。 陈七召唤来的金刚符钱所化的经文,亦复都已经深深印刻到了黄泉魔心的胎膜之上。这颗魔心,已经被陈七和五眼神联手,生生逼出了五眼神的体外,识海中黄泉魔心还能演化妖龙,跟陈七,貂雪,五眼神苦斗,但是在外面,它的躯体已经被渡化了十之八九,通体都化作黄金之色,许多经文在胎膜上,顺着黄泉魔心的跳动,钻入了这颗魔心的内部,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的炼化这颗魔心的躯壳。同时还有一道黑光,缠绕这颗黄泉魔心,犹如电光石火般游走,这一道黑光,却是陈七所修的太秽黑光法。 陈七运用念头,在黄泉魔心的识海中大战,这小贼在外面下的手更狠。 陈七做惯了山贼,最懂得斩草要除根的道理,虽然佛法渡化也颇稳固,但他还是不甚放心,仍旧运用太秽黑光法,把五眼神和黄泉魔心,要当作法器一般祭炼了。陈七修炼的太秽黑光法,究其根源,仍旧在太上化龙诀上,最善炼化异种真气,所以陈七把活物当法器来祭炼,倒也并无不可,只是祭炼的效果,可就有些难说。 五眼神还罢了,蛊虫本来就算是活体法器之一,但黄泉魔心却是个奇异之物,说也说不清,此物究竟算的什么东西。 正因为有了这釜底抽薪的手段,黄泉妖龙在识海中跟陈七,貂雪,五眼神大战,虽然仗了主场,又天生异禀,领悟了大梵炼狱总纲,还模拟出来大梵炼狱魔光,并不是很落下风。但是苦战了许久之后,黄泉妖龙渐渐感觉气力不加,往往一个念头运转不上来,识海中的妖龙身躯,就要黯淡几分。 这头妖龙毕竟还未出世,并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仍旧一意跟陈七苦斗。 陈七仗了道心通透,把一颗心分出三四处来,一面在识海中争斗,一面渡化,祭炼黄泉魔心的躯体,还一面关注阴河中的阴兵,催动至秽黑莲,随同天蛊仙娘,鸾兮,猪九罡抵挡这些要扑杀潜入阴河异物的阴兵。 一时间这小贼头不但没有手忙脚乱,疲于奔命的感觉,转觉得一颗道心运转的越来越是玲珑剔透,纯净无暇,许多念头,几乎随机而起,应时而生,千变万化,对每一种情况,都应对的妥妥贴贴。 甚至陈七还觉得,自己除了分别应对三四种不同局面,居然还行有余力。陈七开始还以为,是自己道心又进一步,但是很快便发现,自己有如此奇能,皆因为新近炼成了佛门口识之故。本来陈七尚以为,口舌只识开启,只不过念诵经文的力量激增,却没想到佛门九识,皆有开启智慧之能,尤其是佛门口识,在开启智慧上,是前五识中位列第一。 佛门高僧若是修成口识,就算不念动经文,一字一句,寻常语言,也有渡化野兽,降服妖魔之力。以口识念诵经文,修炼佛门上乘功果,更有许多妙用 s:奋力求红票,要红票,红票,红票……g!~! .. 二百一十一、炼狱魔躯 吞日神猿变本来便有分身变化,只是陈七修为不足,并没有把第二枚真火种子修炼到火候,直到他修成口识,三识合一,智慧通达,能一念七分,这才领悟到分身变的窍门。陈七的修为不足,尚不能真个使用出分身变来,但是在识海之中,不须有足够的力量,只要念头变幻,分身四变,倒是轻而易举。 吞日火猿真身一分为四,太阳真火之力也自暴增四倍。盖因为吞日神猿变并非把力量分开,每一头吞日火猿本体,都是一枚真火种子,力量相等,不似别的分身法,要分薄本体的力量。妖龙黄泉本来便已经不支,被四头吞日火猿一压,太阳神炉内的真火威力亦自暴增,登时形态不稳,又复蜕变成了一颗魔心形状。 陈七见得此情景,心头大喜,运用道心继续镇压,非要把黄泉魔心,彻底降服了不可。 这小贼头在外面主持渡化的念头,把手一招,又是百余枚金刚符钱飞出。 他的金刚符钱只是第二等的窍钱,想要越过几个级别,渡化黄泉魔心,就只能不惜血本,以数量勾换。陈七前后已经用去了六七百金刚符钱,已经算的上好大的手笔。但只要能够把黄泉魔心渡化,陈七便觉得有值。 这小贼头已经把黄泉魔心通体都打上了经文烙印,数百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隐现金光,正自向黄泉魔心的内部渗透。除此之外,在黄泉魔心之上,还有无数黑光,犹如电耀,正自发出噼噼啪啪的脆响,要和黄泉魔心的本命元气合一。 陈七祭炼这颗黄泉魔心的当,才约略知晓,这颗魔心天生一道禁制,分有三十七层,便是刚才妖龙用来抵御它的护身法术。他佛法和太秽黑光法交错运用,已经祭炼了十余重禁制,再往深处祭炼,黄泉魔心的抵抗便越发的强横起来,甚至几次反弹,把陈七祭炼好的禁制也都冲开,复又夺回失地。 只是黄泉魔心的本我意识,正在识海中跟陈七的四个念头所化的四大吞日火猿分身,还有貂雪,五眼神的念头斗的如火如荼,只凭了本能,纵然强横,陈七自分也还压制的住。 这小贼头也自暗暗忖道:“亏得这颗黄泉魔心,被天蛊仙娘用两头王虫吞噬了许多元气,又在五眼神的识海中,被我灭去了一半的意识,此时又被我同了貂雪和五眼神绊住,不然凭它的强横,根本没有办法祭炼其肉身。只是我的太秽黑光法修为,根子还在太上化龙诀上,最多也只能祭炼到一十八重禁制,如何能够彻底降服这颗魔心?” 陈七正自念想,黄泉魔心的最深处,忽然飞出一团黑光,陈七随手运起太秽黑光法一截,立时便感觉其重如山,更带有一股强横无匹的玄奥意志,只是这一股意志不参杂半分情感,犹如苍天穹宇,天外神魔,俯瞰苍生,无情无义。 陈七微微吃惊,忙把全部法力都运使上了,但是《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遇上这团黑光,登时便被消灭,只有太秽黑光法的黑光才能略略抵御。陈七忙定睛去瞧,却见那黑光之中,是一枚拳头大小,心脏模样的黑光茧。只是这枚小小魔心,并无分毫实体,尽皆为妖文组成,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变幻,似乎每一次变幻,都会生出新的力量来。 说来也是这小贼头好运,黄泉魔心在识海中强行幻化妖龙,参悟大梵炼狱总纲,这些道术却不是虚妄,都烙印在黄泉魔心之中,结成了一团妖气。陈七祭炼黄泉魔心,让这一团妖气感应到太秽黑光法与自身同出一个源头,加之黄泉魔心的本我意识被陈七和貂雪,五眼神绊住,它感应不到原主的念头,就主动来投。 大梵炼狱总纲总计四万八千余上古妖文,并无一道法术,但是这四万八千余枚上古妖文排列组合,自成序列,结成一枚小小的心脏模样,每一转动,便有一道新的妖术诞生,这一部总纲可以生出亿亿万万道法术,几乎无穷无尽。 只是这团黑光变幻不定,又似假似真,虚幻莫测,想要真个从大梵炼狱总纲中参悟出来一道完整法术,非得下极大苦功,种种试演,数年乃是十数年的钻研,方能领悟出来几分神髓。 陈七的太秽黑光法亦是上古妖文的法术,和这一团黑气结合之后,立时便紧密无间。陈七运使佛门三识,仔细辨认,几次都似乎瞧到了跟太秽黑光法相似的妖术,但是惊鸿一瞥,转眼即逝,他也自琢磨不定。 陈七知道此时不是参悟妖法的时候,收了这团大梵炼狱总纲所结黑光,仍旧用佛法和黑光祭炼黄泉魔心。这一次陈七再祭炼黄泉魔心的时候,遇到的抵抗就弱了许多,只花了大半个时辰,便把黄泉魔心祭炼到第十八重禁制,就在陈七忖度,接下来该如何的时候,他刚才收伏的那一团黑光忽然暴涨,组成这一团黑光的四万八千余上古妖文几经变幻,忽然现出一道妖术来,陈七认得,正是黄泉魔心在识海中争斗时,所运用的那一道护身禁法。 这一道护身禁法,名曰:炼狱魔躯,乃是专门锻炼妖身的法术。妖龙黄泉并非实体,故而他用出来的炼狱魔躯,尚非是本来面目。这种法术修成,全身都会变得犹如法器一般坚固,堪堪媲美佛门的身识,或者仙道门派一些专门炼体的法术。若是妖龙黄泉能够从魔心中诞生出来,但凭了这一道法术,就可以凭了强横的肉身,硬拼任何同级数的法器。 识海中争斗,全靠了念头坚定,道心稳固,这炼体的法术,却无从呈现其威风。所以尽管妖龙黄泉护身的大梵炼狱魔光威不可挡,却仍旧要被貂雪的斩情仙剑破去。要是妖龙黄泉脱壳而出,真把修为练到大梵炼狱魔光的地步,以貂雪目前的功力,运使斩情仙剑,还真就未必能破开它护身鳞甲。 陈七得了这一道法术,心头略略有些吃惊,却只有无奈,没有欢喜。他凭了太上化龙诀可以催动太秽黑光法,但终究不能真个引入秽气炼体,修炼这种妖术。人类的肉身和阴河中诞生的生灵不同,秽气入体,不上数年,就肉身腐坏,一命呜呼了,纵然之前法力道行会突飞猛进,却也只是昙花一现,大不值得。 黄泉魔心被祭炼了一十八重禁制,便也安静下来,识海中的那一颗魔心的本我意识,又复化为心脏模样之后,也再无动作。只是这颗魔心坚固,任凭陈七雷劈火烧,许多手段仍自岿然不动。就连貂雪的斩情剑光,也再奈何不得。 陈七不肯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隐患,但是黄泉魔心本来便是阴河黑水中诞生的异物,本来也没那么好对付,若是他狠下心思,合同了貂雪,鸾兮,天蛊仙娘,猪九罡等人法力,加上他手头的两口飞剑,许多罡钱,倒也有把握,将黄泉魔心打灭成粉碎,只是那时候,这颗魔心也就没了,实在太也败家。 陈七演化的四头吞日火猿,各自论起大日火焰棒,乒乒乓乓砸了半日,这颗黄泉魔心虽然被砸的龟裂处处,却兀自不肯崩散,陈七还要试手,外面却传来危机之感。 他们一行五人,已经深入银河之下,各路阴兵也比上面强横了许多倍,好在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凝煞级数,有天蛊仙娘这个伪金丹和猪九罡这个炼罡级数的大妖在,他们还都不算窘迫。但是陈七和貂雪,收伏黄泉魔心耗去太久时间,阴河黑水之下,许多强横的存在也都被惊动了。 阴河黑水深处,一个全身细鳞,宛如披挂了甲胄一般的雄壮妖魔,头上双角弯曲,犹如巨牛,大口血盆,手中是一杆钢叉,足下踏了两条怪蛇,都是凝煞级数。这要妖魔推开阴河黑水,一路上浮,他是被此地紊乱的元气招来。 陈七虽然在阴河黑水之下,感应受了限制,但还是早一步察觉了这头妖魔。这头妖魔身上妖气强横,似乎还在猪九罡之上。陈七担心有事,天蛊仙娘虽然凭了两头太阴金蜈,隐隐有突破炼罡级数,但是斗法经验太少,面对法力稍次之敌,倒也还罢了,遇上真正的凶人,还不见得比猪九罡高明。所以这小贼头只能念头一转,狠下了心思,把黄泉魔心转入了金刚塔最深处。自家和貂雪,五眼神的念头都从这颗魔心的识海中退了出来。 陈七七大念头一起归位,也不用阴阳镜宫藏身了,只把至秽黑莲放出,护住了五人,同时把新收伏的五眼神放出,这头蛊虫被陈七彻底降服,也不理会原本的主人天蛊仙娘,虫豸之类本来就智慧甚低,对它来说谁人收伏它,谁人便是主人,原来的主人是谁,都不大记得。 有这头蛊虫护身,陈七已经算是五人中最强的一个,面对那头新出没的妖魔,这小贼头也无多少畏惧。g!~! .. 二百一十二、武斗阴君,马头大将 天蛊仙娘一脉,运使蛊虫的手段,是把蛊虫附体,让自家的修为暴增。。。只是虫豸之类,受限与躯体,相等道力,法力总要比同级数的炼气士,妖怪弱上一筹,加之转换法力,供给主人,也要有所损耗,往往一头炼罡级数的王虫,附体之后,只能让天蛊仙娘门下,发挥出来凝煞的法力来。 陈七虽然跟自家的女徒儿蓉蓉,学了天蛊仙娘一脉的炼蛊法术,但是一来这法术不全,二来陈七也颇抵触,把蛊虫藏入自家身体,三来这等法术,总就是旁门左道,比不得陈七所学,故而这小贼头便另换了法门,用佛门法术渡化,只当作灵兽一般驱使。 五眼神不但被陈七用佛法渡化,更被他用太秽黑光法祭炼过了,驱动如意,犹如一件厉害的法器,还不须损耗自身法力,比龙虎混天丹威力还要巨大。尤其是这头五眼神本身乃是蛊虫,不曾学习什么法术,被渡化了之后,却参悟出来三种小神通, 一种是天龙禅唱,一种是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只是五眼神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和本命神通结合起来,不似陈七演化出来优昙波罗花,而是从背上的五只怪眼中,飞出无数五色光圈,而且专门能封印阴兵。还有一种,是极其冷门的一种神通,名曰金箍抽颅咒。 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在伏妖和尚手中,威风八面,就连六大妖王也不敢轻易跟他启衅,可见这门神通的威力是何等强横! 五眼神已经被秽气污染,妖气也沾染了浓重的秽气,封印阴兵还可,封印寻常的炼气士和妖怪,它法力中的秽气,就会侵蚀这些封印的生灵,让里面的生灵越来越衰弱,最后被秽气侵蚀,一命呜呼,对付寻常修士,就只有炼化之能,没有封镇之力,但却更为阴损歹毒。换句话说,五眼神已经成了对付阴兵的极厉害手段。 陈七足下至秽黑莲,头上五眼神的庞大身躯,舒卷翻滚,已经有些一派魔道小宗师的味道。这小贼头本来就十分狠歹,如此造型,倒也颇合他胃口。陈七双手捏了法诀,把一个念头飞入了五眼神体内,登时把五眼神的识海占据。 这头王虫本来就是智慧甚低,陈七又是它的主人,故而五眼神对陈七也不抗拒,乖乖的让出了指挥身体的权力。陈七尚是首次,以这种姿态示人,他一个念头附体五眼神,就等若自己变成了这头蛊虫一般,身躯轻轻一扭,只觉得有说不出来的新鲜,也有说不出来的怪异。 还好陈七有习练火鸦变化,也有修成龙身变化,不过片刻便掌握了五眼神的身躯。五眼神虽然仗着本身的法力雄浑,领悟了三种佛门小神通,但是却并未开启佛门九识的任何一识,陈七的念头附体之后,眼识,耳识,口识一起打开,他自家修炼的佛门小神通,也传了过来,陈七所学的四大小神通,有两种是五眼神也会的,两两相加,威力更增,其余两种步步生莲神足通和金刚三昧法,也化为两圈佛光,让这头王虫身外,笼罩了足足五圈佛光,看起来气势恢宏,如果不是身上的妖气,秽气太重,干脆就是佛门的护法神兽的气派了。 阴河黑水深处游上来的那头妖魔,瞧到了陈七等五人,双眼瞪如铜铜铃,把钢叉一晃,就有九股黑气飞出,迎空一绞,就如九条怪蟒一般,冲着五人落下。 陈七见到这头妖魔气势极盛,又是在阴河黑水中作战,有心想要碰一碰,试试手头。这小贼头念头驾驭了五眼神,这头怪蛇后背上的五只怪眼,放出无量光圈,把侵犯前来的阴兵一起兜入,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的生灵越多,威力便越大,加之五眼神本身的法力就已经十分强横,陈七一念动下,五眼神巨口大张,吼声如雷,把天龙禅唱化为滚滚音波,迎上了那头妖魔的九股黑气。 佛门神通和妖魔法术,硬拼之下,把阴河黑水都激荡起来,化为百丈方圆的真空,阴河黑水震荡之下,不知有多少阴兵,被两股力量粉碎。 陈七身子一震,虽然五眼神似乎没有落在下风,但是这一股反击之力,也回馈到了这小贼头的本身之上,让他暗暗吃惊。 “这头妖魔应该是炼罡巅峰的级数,比猪九罡还可能要强横一些,阴河之下,居然还有这等强横妖魔。我的五眼神虽然是丹成级数,但是毕竟所修的小神通还弱,未必拼的过他……” 炼气士之间斗法,看的是谁人法力强横,法术厉害。有些人道行极高,但是埋头苦修,却不能学习什么厉害法术,或者荒废法术,虽有上乘法术,却没有修炼到跟本身道行相应的境界,斗法的时候往往吃亏,很可能会输给道行比自家还弱的对手。 五眼神虽然突破到了丹成境界,但是他新领悟的三种小神通,却并没有跟本身道行相当,就算它原本的五只怪眼的法力,也不过是炼罡级数,只是凭了道行深厚,使用起来,比前威力大些。便是最强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也不过勉强有三十几重境界,还大半是托福与这道小神通已经跟它本身的天生法术合一。 这头妖魔纵横阴河之中,稍有遇上这等强横的对手,比陈七还要吃惊。但是陈七足下所踏的至秽黑莲,就算在阴河之中,也是极罕见的瑰宝,这头妖魔对陈七等人转不甚在意,但是对这朵至秽黑莲,却存了许多贪得之念。 它见陈七头上的那头怪蛇难斗,便把掌中钢叉放出,化为九股黑烟,比方才势头更猛,竟而缠住了这头王虫,本身却踏了两头怪蛇,逼近了陈七等人的身边。 貂雪瞧到了这头妖魔形貌,暗暗传音给鸾兮说道:“这头妖魔,似乎就是传说中的大力神魔,看他头上的双角,乃是一身法力所萃,若是斩了下来,有许多用处。你要不要跟我打赌,出去斗他一斗?” 鸾兮的脸色颇难看,暗暗骂道:“你有斩情仙剑在手,跟他还能斗一斗,我才是凝煞的修为,如何能跟这样炼罡巅峰级数的妖魔响匹敌?就算猪九罡先生跟我联手,也是不敌此妖魔。大力神魔的双角,据说可以炼成一种法术,我们灭情道没有这种法术的记载,就算得了也无用,还是你自家去罢!” 貂雪盈盈一笑,有几分小狐狸一般的得意,她也不敢轻出至秽黑莲之外,只把斩情仙剑飞出,化为一道精虹,直斩那头妖魔的头上双角。 那头妖魔本来以为,陈七这一行人,只有那头怪蛇厉害,用数百年苦练的一件法器将之绊住,对陈七等人本拟这就下杀手,定要手到擒来。却没想到,貂雪这个娇怯怯的小女孩手边,居然有这等厉害的飞剑,匆忙下只能运起头上双角,发出一团碧莹莹的光芒来,竟然也把斩情仙剑拦住。他大头乱晃,头上双角所放的一团绿光,犹如火炬,通明照耀。不过他虽然把斩情仙剑拦住,却再也不能分心,让猪九罡看出便宜,一双巨手抓出,戊土神罡凝结为一十八枚黄土震天锤,狠狠的冲着这头妖魔砸下。 在阴河之下,秽气充溢,许多手段都不能运使,纵然运使,也要威力大减。但是猪九罡修炼的戊土神罡,最是坚凝,虽然没有破除污秽邪气之功,却也可以不受沾染。他的修为本高,此番出手,更是瞧准了这头妖魔,两下分心,缓手不能的破绽。 一连十八记黄土震天锤轰下,记记都砸在这头妖魔的魔躯之上。 这头妖魔出来时气势汹汹,没有料到这些人虽然法力参差不齐,但是人人都有些手段,措手不及系啊,吃了这等大亏,不但全身鳞甲都被砸的乱翻了出来,浑身流淌出来黄浆一般的血水,足下的两条怪蛇,更是被猪九罡的黄土震天锤一起砸成了肉酱。 若非是修成替特殊道法,炼气九等级数,每一等级数之间,差距极大。猪九罡这头大妖,炼就了罡气,寻常凝煞之辈,便是凝煞巅峰,亦难在他手下走过一个回合。他甚至都不惧三派六道,愿意为了炼罡顺利,跟鸾兮合作,击杀貂雪。便可见这头大妖的豪迈之处。 只是后来情况骤然变化,貂雪和鸾兮也变得非敌非友,猪九罡恪守诺言,却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般纷杂的事情。一直以来,这头大妖都颇沉默,此时瞧准了时机,一出手便显露出来,威风和霸道来。 黄土震天锤奏功,猪九罡再不迟疑,仍旧指挥了这一十八团戊土神罡凝练的神锤,想要再加一把力气,彻底击杀了这头妖魔。就在此时,银河之下,忽然战鼓声声,犹如滚雷。 那头妖魔受了重创,怪叫一声,喝道:“武斗阴君,马头大将,快些来助我,这些地面上的人物厉害的紧,我已经吃不消了也……”g!~! .. 二百一十三、阴曹 陈七听得这头妖魔大叫,心头也是一惊。 阴河黑水中的阴兵数量不少,但大多都是炼气一二层的级数,纵然有些稍微高明的,放着这许多厉害的人物再次,陈七更有针对阴兵的手段,倒也并无畏惧。可这些阴兵都是游兵散勇,并不能互相配合,上来也乱哄哄的一群。若是这些阴兵能够组成阵法,就如李玄一的八素傀儡兵一般,虽然都不过是炼气入窍顶峰的级数,但是数百头一起,组成阵法,就能让李玄一的法力,骤然提升一个级数,踏入炼罡的层次。 陈七运起佛门眼识,往阴河深处望去,果然见到有一彪人马,约有数千之数,领头的两名妖将,法力竟然跟这头大力妖魔不相上下,尤其是所有部众都亦阵法勒令,散发层层煞气,化为一个极大的漩涡,把附近所有的阴兵都吸扯了过去。 被猪九罡重创的妖魔,喊声才落,就听得一把阴森森的声音喝道:“蛮牛妖将,你我带了兵马出来,是收降游散阴兵的,不是让你出来寻事。你怎么跟人招惹起来,被打成了这个样子?” 貂雪和鸾兮心头一起凛然,她们听过许多阴河泛滥的事情,却从不知道,阴河中的生灵,居然有人能以阵法勒令部众,隐然有开宗建国之势。 貂雪想也不想,忙对陈七说道:“这些阴河妖兵势大,我们赶紧退走罢。” 陈七点了点头,至秽黑莲骤然加速,向上方升去,就连五眼神也摆脱了那妖魔手中钢叉所化的九股黑光,蛮牛妖将见陈七等人想走,忍不住大叫道:“这些人夺了一朵至秽黑莲,你们再不上来,他们可就走了。” 听得至秽黑莲四个字,那位武斗阴君和那位马头大将,立刻就精神百倍起来,各自点了麾下阴兵,化为两道滚滚黑龙,就直杀了上来。也仗着陈七有至秽黑莲护身,又预先得了貂雪的提点,先走了一步,饶是这两头阴兵大将来的迅速,但等他们救了那头蛮牛妖将之后,陈七已经走了许远。 不过陈七驾驭的至秽黑莲,也落入了这两头妖将的眼里,这种阴河中极罕见的天材地宝,任何一头阴兵妖将得了,都能法力大进,谁人肯平白放过?更何况武斗阴君和马头大将,此番是指挥了数千阴兵前来,更得了一种阵法训练,虽然演习还未纯熟,可也不觉拿不下这些地面上的炼气士。 武斗阴君和马头大将各自指挥了阴兵往上追赶,蛮牛妖将调息了片刻,吞吃了几头阴兵,亦长吼一声,把隶属与自家的阴兵召唤过来。本来他们三个,是出来捕捉野阴兵,回去依照阵法训练,成为镇守阴曹的战力。蛮牛妖将因为性子粗糙,不善练兵,便把练兵的事儿和捕捉野阴兵的事儿,都交付给手下,自己上来闲散,结果却遇到了陈七等人,追赶黄泉魔心下来,恶斗了这一场。 蛮牛妖将虽然吃了大亏,但是这些阴兵妖将,诞生与阴河之内,本体乃是秽气所钟,说不上有什么血肉之躯。只要有许多秽气填补,多重的伤患,也不过须臾可以平复。要不然,换了一个寻常的炼气士,被猪九罡的黄土震天锤砸中,早就全身成了齑粉,稍稍好些,也是成为肉酱。绝不能如蛮牛妖将一般,只是受了重创,还能保住性命。 陈七驾驭了至秽黑莲一路疾行,小半个时辰之后,忽然头上一暗,现出了泥土岩石来,他这才跟天蛊仙娘一起,换了阴阳镜宫,穿越泥土砂石,不旋踵就遁上了地面。见得外面天空,陈七等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人人都是心头一松。 在地下的阴河中,秽气太重,根本呼吸不得,大家都只能靠了一股先天真气圆转,着实憋闷的厉害。 陈七等人才各自运使法术,飞上了半空就听得下面山石一阵乱响,然后一股黑水就冲了出来。领头的三个妖将,正是武斗阴君,马头大将和蛮牛妖将。这三个阴兵统帅,各自领了一股阴兵,把阵法排开,虽然他们还都是初学咋练,阵法并不齐整,但是在三人的排布下,这数千妖兵,也都把本身妖力合在了一起,凝聚了三头秽气汇聚的妖兽出来。 武斗阴君麾下妖兵,凝聚秽气所现的是一头恶鬼。马头大将和蛮牛妖将麾下妖兵,凝聚晦气所现的是一头马妖和一个牛头大妖,凶威之盛,超越了三头阴兵统帅十倍。就算有两头太阴金蜈附体的天蛊仙娘,也被这三头秽气凝聚的妖兽,散发的气势,压的似乎手也抬不起来。说到底,天蛊仙娘本身修为,也不过是才突破炼气感应罢了,对上修为低微之辈,自是犹如金丹修士一般的难于抵挡,但遇上厉害的角色,她修为根底的浅薄,就都暴露了出来。 陈七倒是比天蛊仙娘还要好些,他毕竟有至秽黑莲和五眼神护体。 这小贼头见貂雪和鸾兮,还有猪九罡都抢先一步,飞遁到更高天空,暂时不受三头妖兵率领阴兵,派出阵法汇聚的气势影响,便探手抓住了天蛊仙娘,把她又扯上了至秽黑莲。然后一声大喝,运使五眼神冲破了三头妖兽的封锁,硬生生撞破了漫天的黑云,也飞上了百丈高空。 陈七眉头微微皱起,他也不知道,阴河之中的生灵,居然还如有国家宗派一般,居然还能派出三头妖将,率领这许多阴兵,列开阵法。他也是见过李玄一,驾驭五百八十头八素傀儡兵时候,法力大增的厉害。但是这三头妖将,本身修为已经超过了李玄一,率领的阴兵数目,也比李玄一的八素傀儡兵多,虽然阵法看着散乱,可是这三头秽气所聚的妖兽,却实打实的有金丹级数。 陈七正自有些不知这场争斗,该如何是好,就见得三头妖将各自跃起半空,和自家麾下妖兵合力,凝聚出来的妖兽合一。这三头妖兽的妖气,尽数灌注到了三人体内,让这三头妖将的法力,登时各做突破。 本来武斗阴君,马头大将,蛮牛妖将排列阵法,汇聚手下阴兵的妖气,凝聚出来这三头妖兽,陈七还并不十分畏惧。毕竟法力再高,也要看运使,这些秽气凝聚的妖兽,本身没有智慧,随机应变什么的也谈不到,未必就没有机会将之击败。但是当三头妖将,把这三头妖兽融入自身,提升法力,陈七就什么念头也没有了。 在这小贼头的心底,只有一个字“走!” 到了阴河之外,至秽黑莲用处已经不大,陈七便运起太秽黑光法,把这朵至秽黑莲收入了黑光之中,至于那头五眼神,陈七也一样收入了黑光中。他大喝一声道:“诸位且来我身边,随我一同逃走。” 陈七本来就扯了天蛊仙娘,貂雪和鸾兮,都是玲珑剔透的人,猪九罡也不愚钝,见陈七如此说法,都猜出这小贼头必然有些本事,一起赶到了陈七身边。这小贼头运起法力,把紫玉简挪移虚空的本事使出,一道紫光一卷,陈七便遁回了玄英山。 武斗阴君,马头大将,蛮牛妖将三个,忽然不见了对手,都面面相觑。马头大将当下便问道:“敌人已经不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蛮牛妖将的头脑也不甚灵光,当下也无奈何,只说到:“那我们便回去罢,只可惜了那朵至秽黑莲。” 倒是武斗阴君比较有些计谋,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本来不该是阴河泛滥的时候,主上也曾想要查知,究竟为何阴河之水不受控制。这些人许是知道些什么,我们若是能把他们擒捉了,说不定就是大功一件。何况那朵至秽黑莲若是落在我等手里,只怕日后我们也有望凝结一粒妖丹。那时候,我们可就是封疆拓土的大人物了,不似现在,还要许多卖命。” 武斗阴君的话,登时打动了马头大将和蛮牛妖将,两人一起喝道:“那就再去追索,反正阴河泛滥,我们在人间行动也无了拘束,正该出来好生透一口闷气,多玩耍几日。” 三头妖将一起呼啸,各自从地面下,抽去阴河黑水,没用多久,三头妖将就纵了一条大河,在地面上蜿蜒游动,肆虐四方去了。 陈七带了貂雪,鸾兮,猪九罡和天蛊仙娘四人遁回了玄英山。首先瞧见的便是李玄一的法力生出变化。李玄一被净火红莲污染了法力,经过这么多时日,全身的法力早就涓滴不剩,都转为那一股奇异的法力。随手一挥,便是无数净火红莲翻飞。 陈七本来就是想要害人,此时见了李玄一的法力变化,心头也有些吃惊。他本来以为,那红莲邪佛十分古怪,说不定李玄一的法力探入进去,便要被红莲邪佛给生吞了。他上次去试探,就险些如此,没想到李玄一似乎有些因祸得福的模样。陈七心头暗忖道:“这却是古怪,上一次红莲邪佛,险些把我法力吞了,这一次却怎么大方起来,不吞李玄一的法力,反而有所馈赠?” 这种变化,已经超出了陈七的想象,他一时也寻不到答案。g!~! .. 二百一十四、救苦救难 李玄一见陈七等人回来,亦复有些吃惊,他做下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虽然别人都瞧不出来,只以为他原本就有这压箱底的本事,但是李玄一却知道,这件事一定瞒不过陈七这个原主人去。他本来是想用隐藏的一种手段,收了陈七的金刚塔,结果却得了净火红莲,比预料的还要好,心底已经存了念头,要是陈七翻脸,他也不怕跟陈七放手施为。 陈七却不是李玄一想的那样,见了这位少年炼气士,挥手便有无数红莲,夹杂红莲净火,法力比前恢宏壮大,不但没有什么不爽的样子,反而有几分惊喜之色。陈七在天马山就学会了心底所想,脸上不会表现出来,此时当然不会把心头真正的情绪,弄得形与表面。 李玄一见陈七做出这等表情,心头也颇古怪,想要等陈七问起,自家好有些解释,顺便也问问,这些净火红莲的来历。他却没有想到,陈七只是做出这一幅惊喜的表情后,就再也不提此事,就如不知道李玄一运使的法力,居然是从他的金刚塔中得到的一般,反而把在阴河中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陈七等人在阴河下的经历,也算是曲折惊险,更有三头妖将之事,登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李玄一也被这件事绊住了心思,再也不去想,陈七为何不来问他,净火红莲法术的来历。 陈七虽然不知李玄一为何忽然得了红莲邪佛的宠爱,不但没有吞噬他的法力,反而成就他炼成这么厉害的法术。但是他却深知红莲邪佛的厉害,这尊邪佛被金刚塔镇压,也不知有多少年了,还是法力无边,邪威浩瀚,哪里是寻常人可以招惹?陈七半点也不忌都,也不敢去学样,也试试把红莲净火引来烧身,只是抱着旁观的眼色,想要瞧一瞧李玄一如何下场。 原本陈七等人一去,玄玄派和罗浮六女,扬州四英等人就都变得忐忑,直到李玄一使出了这净火红莲的法术,众人才安心下来。此时陈七等人归来,玄英山上众人登时宽心,尤其是陈七得了至秽黑莲,此物最能克制阴河中的阴兵,这些人只觉得玄英山再也不会被攻破,似万旗,万芳等人,却又开始担心起福阳府的安慰来。毕竟扬州四英也好,罗浮六女也好,家中都在福阳府城远近,许多亲戚,许多朋友,相熟的人物,如何肯不担心? 只是陈七和李玄一,护住了玄英山,暂时抽身不得,他们才不好说明。此时见陈七归来,又得了一件利器,李玄一的法力也瞧来深不可测,等陈七略有闲暇时,万芳就偷偷跟他说了,求陈七带了他们会福阳府。 陈七开始也未曾料到,阴河泛滥,居然如此势大。还以为撑上一回,就有人来解决。玄英山虽然是玄玄派的根基,但是却是也没什么可困守的价值。也就是一条玉脉,算是玄玄派立派的根基,可是再继续溜下去,玄玄派中的存粮,饮水都要告罄,守住这座山峰已经没有了太多意义。 万芳跟陈七谈起之后,陈七便动了心思,立刻就去寻李玄一和夏玉娘,说起要大家一起搬场的事儿。 夏玉娘如何不知道,玄英山已经快守不得了?陈七来问她,夏玉娘自是没多少坚持,李玄一更是不会介意,是否把玄玄派的基业都抛了,反正玄玄派也不是他家的基业。三人只是略略商议,便定下了计较,由李玄一出手,分了数百朵净火红莲,加上他的八素云旗所化云团,把玄玄派的许多窖藏,还是门中弟子,一起都收了。 至于扬州四英,罗浮六女这边,陈七仍旧用金刚塔藏人,几方面都商议妥当,李玄一和陈七一起撤了法术,只见围困玄英山的阴河黑水,轰隆一声,滚滚淹没了玄英山。这些阴河黑水,才不管什么山头,山峰,逆着高低,冲上了玄英山最高处,然后在滚洗下来,登时把整座玄英山淹没的犹如黑角一般,看到夏玉娘,夏绿竹,还有许多玄玄派的弟子,心头难过无比。 不过此时也是没了办法,陈七当先,变化了火鸦,往福阳府城赶去。貂雪,鸾兮,猪九罡自是跟了陈七同行。只有天蛊仙娘见了阴河黑水这般威势,心头惦念自家的蛊神谷,她也不跟陈七打招呼,偷偷扭转了遁光,预先走了…… 李玄一虽然法力甚高,但是在福阳府城也没得熟人,知道想要安顿玄玄派众人,须得扬州四英这样的地头蛇出力。所以居然跟万旗等人,小有些交往,预先埋下了伏笔。 陈七双翅铺开,犹如流星赶月,火光灼灼,不须数个时辰,便赶过了阴河黑水的浪头。此时阴河肆虐,已经超过了数千里,好在福阳府城稍稍远些,还未被阴河黑水波及。但是陈七赶过阴河黑水浪头的时候,这股黑水距离福阳府城,也不过就数十里罢了。这股黑水的前头,是无数百姓拖家带口,奔走呼号。 这些百姓的家园,已经都被阴河黑水毁了, s:虽然最后一章,差了千把字,但是呆会俺就能补上,也算是五更了哈。白天有些杂事,心情不宁,咱们今天继续努力,仍旧是五更,求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我有五更了,但大家的红票不给力啊!g!~! .. 二百一十五、雷光电耀十万里 晃眼间,阴河黑水围困福阳府城,已经超过七日。。。 这七日中,不知有多少百姓在城中日日祈祷,希望这股妖异的黑水能退去。李玄一运使八素云旗和净火红莲护住了这一城的百姓,同时也被无量黑水压在城头动转不得。貂雪,鸾兮,猪九罡,夏玉娘等能够飞遁的修士,都四下去营救散落在城外的百姓,就连扬州四英和玄玄派的弟子,还有福阳府城潜居的各路散修,都出手帮忙抵御黑水中漏网的阴兵。 阴河黑水此时涨的已经比福阳府城还要高了三丈九尺,许多阴兵踏浪而来,虽然大半都被八素云旗和净火红莲粉碎,陈七的至秽黑莲绕城环飞,亦杀灭不少,但总有漏网之鱼,闯入了福阳府城,大肆杀戮。 八素云旗虽然是一等一的防御法器,但是因为李玄一将之扩张的太大,许多地方,就不免有些薄弱,防护不周。 陈七虽然也出力佑护这一方百姓,但是他心底却总有几分怪异之感,这七八天,他救活的人,比他当了七八年山贼,杀的人还要多出百倍。而且,因为出力最大的李玄一,被阴河黑水四面八方用来的力量,压在城头,其余人等,以他为首,所有在福阳府城的百姓心中,这个杀人如麻的小贼头,乃是救苦救难的大仙师,每日不知有多少人在为他祈祷长寿,无形中似乎增加了许多莫名的运道,就连修炼起来,也比之前顺畅,陈七本来受阻与入窍境界的太上化龙诀,似乎也因此有些进境,岿然不动的瓶颈,也似乎有些松散。 “我的金刚塔中,有两万余口蝙蝠精,他们日日念经,让金刚塔中充满愿力,虽然大半都化为的金刚符钱,却也有许多跟金刚塔融为一体,让这座金刚塔中,自称一方小天地,修炼法术,加倍快速,领悟道行来,也比外面明悟。这些百姓的祈福,祝愿之念,似乎也能有些运用,只是……我可不懂得运使的法门啊!” 陈七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他实在没有相应法门,也只能作罢,他这几日虽然也出力,帮福阳府城的百姓,抵御阴河黑水的侵蚀,但是大半的经历,却用来钻研一门法术上。他开启了佛门口识之后,三识合一,智慧通达,本我意识能一分为七,分出七个念头来。 上一次,陈七跟蛮牛妖将斗法,把一个念头用来操纵五眼神,领悟了些许妙处,这些日子,他都在尝试,能否把五眼神炼化为一个分身,御敌时把一个念头分化出去,驾驭了这头王虫,比自家的本身法力,可要高明的多。 只是五眼神身躯怪模怪样,不利于法术运使,陈七想要试着把这头王虫,修炼成人身。 其实飞禽走兽,修成人身并不难,只要打通兽身的窍穴,便可以变化人身,许多修为不高的妖怪,亦能变化人身,比如小狐狸荀玉藻,跟陈七初见时,修为比陈七还不如,就已经能变化成美貌的少女。 但有些异兽,天生有极大神通,或者虫豸之类,智慧甚低,或者植株之属,身躯笨重,往往修为到了极高境界,可能也仍旧无法变化人身。 天蛊仙娘也从未想过,让这些蛊虫变化人身,她操纵蛊虫御敌,反而是原形更为合用,辛神子这一脉的法术,反而略略有些,刻意压制蛊虫智慧成长,免得失去控制的倾向。这一脉的道术,最后要把一头蛊虫抹去神识,便为身外化身,成就元神之道,蛊虫智慧越低,反而越容易修炼。 但是陈七的想法又自不同,他可没有考虑到那么深远,只是想运使法术,更加容易。五眼神周身窍穴,倒是早就打通,至于如何变化人身,也不为难,只是这头蛊虫天性被压制,加之万物生灵,总是对自己的本壳有些偏爱,所以五眼神才不能修炼人身变化。 陈七手握四部上古道术,自然知道如何变化人身的奥妙,这七八日来,他把五眼神放在金刚塔第三层,每日都会分出一个念头,降落在五眼神识海,修炼七八个时辰。 这一日,陈七正在修炼五眼神,忽然天边雷光大作,急电乱闪,绵延千里,就连福阳府城都被雷声震的抖动。这小贼头骇然无比,不知道是哪方修士出手,居然有如此神威。 陈七一念生动,正修炼的七八分的五眼神,从金刚塔中飞出。五眼神在陈七的念头附体之后,便可运使五种佛门小神通,金刚三昧法和步步生莲神足通乃是陈七自修,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和天龙禅唱为两者同有,只有金箍抽颅咒才是五眼神独门神通。 这五种小神通,尤以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为最强,这门小神通不但陈七也自修炼,而且五眼神还把本命法术融会贯通,几乎成了五眼神对敌的唯一手段。其他四种小神通,修为太弱,还不能应敌同级数的大敌,只能用来欺负弱小。 五眼神此时已经演化出来身躯,四肢俱全,只是一个脑袋还宛如蛇虫,但是却更增猛恶。陈七念头一动,五眼神大步迈开,在滚滚的阴河黑水上踏浪而走,凭了他步步生莲神足通,便是万顷波涛,直如通天大路。 陈七修为激增,又开了口识,这步步生莲神足通的缩地之能,又复厉害了些。五眼神在他的驱使下,一步便抵得上寻常人百步,倏忽间,就到了雷光大作之地。 陈七又把眼识开了,往天际望去,却见是蛮牛妖将和武斗阴君,马头大将正指挥了手下妖兵,跟天上雷光恶斗。 陈七可是知道这三头妖将的厉害,何况现在蛮牛妖将和武斗阴君,马头大将各有数千部下,结成了大阵,可以十数倍的增长本身妖力,陈七遇上也只能退避三舍。但是天上那道雷光,犹如撕天裂地的太阳神剑,雷光之明亮,堪堪可与天上大日争辉。一道雷光,连着一道雷光,绵绵滟滟,汇聚成了滔滔之势,蛮牛妖将和武斗阴君,马头大将手下的阴兵,纵然有阵法护持,但是在这道雷光之下,至少稍稍被雷光沾染,就是粉身碎骨,被击成齑粉。 不光是蛮牛妖将和武斗阴君,马头大将手下的妖兵,就连他们纵起的阴河黑水浪头,在雷光之下,亦是灰飞烟灭,本来滚滚如长江大河,黑涛万顷的阴河黑水,已经被雷光击的处处见底,许多地方都干涸。 蛮牛妖将和武斗阴君,马头大将因为失去了阴河黑水这一股力量的源头,法力也比跟陈七他们恶斗时,要衰弱许多,正拼了命的指挥手下阴兵,往福阳府城靠拢,因为只有这边,阴河黑水最为势大,可以补充他们的法力。 陈七操纵的五眼神,虽然运使的是佛门法力,但是因为这头王虫被陈七用太秽黑光法也祭炼过,故而身上黑气闪耀,犹如雷光,看起来也颇邪气。天上那道雷光,轰杀一阵,似乎对陈七出现,亦有感应,分了一道雷光,化为雷电之鞭,从天空狠狠抽下,竟然丝毫也不容情。 陈七心头大恼,暗忖道:“这人好生狠毒,也不问一声,就运使雷光杀我!” 好在这小贼头也今非昔比,忙把护身的五彩光圈飞出,每一道五彩光圈,都蕴含了一座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迎上了这一道雷光电鞭。 好歹陈七所附体的五眼神,也是丹成的妖虫,但是这一道雷光电鞭抽下来,势道猛恶绝伦,陈七操纵五眼神发出的五彩光圈,在这一道雷电光鞭之下,犹如泡沫般纷纷碎粉,雷电光鞭临头,竟然不曾稍缓须臾。 陈七这才知道厉害,此人的道法惊天动地,已经是这一界最顶尖的层次,面对这般厉害的雷光,陈七亦不敢再有硬撑之念,步步生莲神足通使出,轻轻一踏,便迈出百步之外。那道雷光电鞭一下走空,登时把阴河黑水狠狠割裂,但凡是雷光电鞭所及范围,所有阴河黑水尽数被雷光蒸发,就连大地都被生生抽出一道深沟。雷光电鞭所中之地,雷光隐隐,经久不息,让周围之地,再无阴河黑水能弥漫过来。 陈七这才知道厉害,暗暗惊道:“就算五眼神肉身强横,挨了这一记雷光电鞭,只怕肉身也要粉碎。这人道法如此高明,难道……就是青城派的来人?” 陈七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被人杀了也是白死,便气运丹田,运起了天龙禅唱之法,高声喝道:“是哪家的道友,为何失手,往我这边抽了一击?” 雷光之上,滚滚电耀,又复转为,对蛮牛妖将和武斗阴君,马头大将下手。天上之人,显然听得了陈七说话,再也不放下雷光来劈他,但是却也不曾理会他,态度之傲慢,比陈七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修士,都更高了百倍。 陈七心头怒火升腾,但是心中随即便明白,在自家的眼中,凡俗之人尽皆蝼蚁,但是在比自家更高明的炼气士眼中,自己何尝不是蝼蚁?人家劈他一击,只当作随手,杀了就杀了,错了就错了,陈七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冲天怒喝,天上便会再飞下一道雷光,比刚才那一道雷光电鞭,一定要更凶横,更不容情…… s;第一更求红票,今日红票第七,我下一章出来前,大家能把焚天再推高一名么g!~! .. 二百一十六、青城·赤符 “还是我法力不济,才会让人如此耀武扬威,却不能奈他何。” 法术修为要受道行限制,但也不是道行到了,法术就有如斯威力,也要潜心苦修,方能把一门法术,修炼到出神入化。五眼神现在有丹成的修为,按照五眼神的道行,它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最高可以修炼五十四重境界,但是现在的五眼神,就算已经把本命妖法和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合一,也只能发挥出来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三十几重的威力。 法术的威力,每提高一重,威力便有一番新天地,天上操纵雷光的那人,道行未必就有丹成,但是他却把雷光法术,修炼到跟自己道行相配的最高层次。故而放出的雷光,才有如此威力。 陈七双目望天,心中百味陈杂,但是他却不能不服气。人家入道比自己久,师承比自己好,法术虽然未必比他所修的四部道诀更高明,但是修炼的比自己更深邃,所以便压了自己一头,欺负的自己没得脾气,天大地大,拳头最大,力不如人,还能如何? 陈七看了好久,忽然一笑,心中绷紧的那一道线,忽然松弛起来。 他现在已经不是天马山的那个小贼头了,怎么说,也已经铸就了道心,踏入了道心四境的第二道关口,若不是没有凝煞,炼罡的法门,此时也已经踏入了追求大道的康庄大路。说不定天上耀武扬威的那人,数年之后,道行就要被他追上,法力亦复超出。 “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凭借自家的力量,遨游九天,而不是全靠外物!” 陈七现在真正的修为,也不过是刚刚突破感应的层次,想要驾驭狂风,须得有凝煞修为,想要踏云御遁,则要有炼罡的修为。他现在能够飞遁,除了火鸦变化之后,还有许多旁的手段,但是却已经都不是本事。 陈七并不介意借助外力,有方便法门不用,却去追究来路,那是愚不可及的行径。但是外物再好,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上古炼气士修道,求的是元神大道,长生不老。现在的修士,虽然已经无能踏入那等境界,但是亦要追求金丹大道,至少寿过数百,亦复为一种目标。 陈七踏入了修行之路,亦复知道,自己想要求的是什么。他并不想修为就此止步,全靠了外物,做个纵横一时的豪强。 陈七正悠然畅想,忽然背后一声轻笑,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淡淡的说道:“凭你想要驾驭云气剑光,御遁飞天,只怕这一生都不可能了。你就是那个冒充我青城弟子的陈七么?刚才陈缘白师兄手下容情,放过了你这小贼,我便也不追究你冒充我青城弟子的事儿,只是警告你一声,敢有再犯,莫怪我青城门下,剑光犀利,雷法无情。” 陈七骇然扭头,却见一个白衣少年,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欺近了他身边三尺之地。这个白衣少年身外有一道极细微的雷光,犹如龙鱼曼走。陈七对天地元气发机最是敏感,立刻就知道,这道细如发丝的雷光,跟这个白衣少年身上的气息紧密无间,蕴含无穷法力,正是凭了这一道细如游丝的雷光,这个白衣少年才能凌空蹈虚。察知了这一点之后,陈七心头不禁有些鄙夷,暗忖道:“也不过是借了雷光御遁,比我纵然高明一级,却也值不当如此大口气。” 不过这小贼头,从来就不是争一时意气的人,除了淡淡一笑,连半句话也无有,这个白衣少年口气虽大,但雷法造诣,远远及不上天上那人,甚至也不见得,就能胜过了陈七所控的五眼神,所以他也就来个相应不理,把自家的态度表现的明明白白。 白衣少年见陈七这般模样,微微一笑,抬手便是一道雷光劈下,喝道:“这小贼,好心放过你,居然还敢不服气。也罢,我就教训你一个服气。让你莫要狗眼看人,觉得我修为不如你弄的这么头破烂蛊虫么?” 雷法为天下万法中,威力最大,出手最快的法术。 青城派又是素以雷法著称,门中所传的道诀更是从上古道术中演化出来,在这一界的顶尖门派中,就算的青城派的传承最为故老。所传的法术威力最为凌厉,连灭情道,忘情道的法术都比不上。 这个白衣少年更是青城嫡传,修成的上清五雷经箓,为天下雷法之冠,这一出手,念动雷起,几乎在他话音出口的当,他身边那道细如游丝的雷光,就已经忽然长大,化为雷龙直扑陈七的面门。 陈七连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也来不及使用,匆忙中,只能催起金刚三昧法,化为一幢护身的宝塔金光,硬生生承受了这一击。陈七的金刚三昧法只是炼气入窍级数的法术,纵然他驾驭的五眼神肉身,有丹成的修为,运使寻常法术也有些增长,仍旧被这个白衣少年一雷劈的浑身电耀,打落到了阴河黑水之中。 陈七气闷无比,暗暗叫道:“他的法力也不见得比我高明,我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修为,也不弱与他的雷法,只是出手速度不及,才给他占了个出其不意。这场却输的憋屈……”陈七中了这一记雷光,忙运起太秽黑光法驱除,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把入体的雷光尽数吞纳炼化,等他冲上阴河,那个白衣少年早就走的不知所踪。 连番吃亏,陈七这才算是见识到,三派六道这样的顶级大派,真正的厉害弟子的风范。他跟貂雪和鸾兮相处太久,这两个女孩儿又都忽然改变了态度,让他几乎都忘记了,当初貂雪和鸾兮也知这般,睥睨天下豪杰。 纵然是猪九罡这等大妖,在鸾兮眼中,也不过是可杀而已。 “嘿!青城派果然势大,只是……他们看起来并不打算追究我冒充青城弟子的罪名啊?” 陈七脚踏黑水,念头转动来去,一时也不敢确定,青城派为何会有如此作派。就在陈七想着,是该回去福阳府,还是继续看看周围境况时,忽然他瞧到了阴河黑水上,飘着一道赤符。陈七心中一动,探手招来,这道赤符落入他手中,立刻演化出来许多人物,内中的主角,多半是道装少年,偶然有粗豪大汉,黄衣女冠,却也一看都是道门中人。这些人走街串巷,其中许多景致都是陈七熟悉,正是扬州八英各自的府邸。 陈七悚然一惊,这才知道,青城派看似不怎么在乎,但是却暗中早就把他的底细打听清楚。到了最后,这道赤符演化出来几行考评。 兹查有名为陈七者,为天河老祖道书得主,虽有冒充青城弟子,并无劣迹,也无败坏本派名声,可由本门弟子酌情警告,若是屡教不改,方可斩杀当场…… “这是特意留给我看的么?” 陈七嘿然一笑,忽然想到一件事儿,暗忖道:“这么说来,我报复扬州八英的事情,青城派可没查出来。想来青城派的弟子,法力再高明,也不会知道天马山有个七寨主,当年为扬州八英为民除害,还留下我这个余孽。我报仇的时候,又不曾鲁莽,不然我受的还不止一记雷鞭,一道电光这么简单……” 陈七久做山贼,知道名声的重要,不管一座山贼做了多少坏事儿,只要打出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旗号,多少也能得正道人士高看一眼。若是大寨主愚昧,纵然做个些许好事儿,但是却忘了宣扬,名声臭了,迟早要被人杀上山来,把他替天行道了。 他当初寻扬州八英报仇的时候,想要报仇个舒爽,杀了这八个仇家,还要占了他们的家产,夺了他们的妹子,后娘什么的。却没想到,因此给自家积攒了一份好名声,就此躲过了一场劫数。扬州八英虽然已经死了四个,但都不是他下的手,所以扬州八英剩下的四个,还有扬州八英的亲眷,也都不曾把这个仇记到他头上。反而是陈七收了卢红英修道,又跟万芳关系暧昧,给他加了许多好名声,让青城派的长老,在查之陈七的一应行为之后,做出了这最为轻飘的决断。 “青城派!好大的名头,可是我现在也算是有些本事,还真不屑借用了。也不过就是以后对万芳交代有些难,她可还以为我是青城派弟子哩……不过万芳现在人都已经是我的,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我骗了她,她也只好当作无奈,揭穿了也没得怎么。扬州四英那几个货,迟早也要一一去死,更不必去担心如何解说了。” 陈七一声清喝,念头脱体,五眼神失去了束缚,便化为一头身子扁平的怪蛇,腾空飞回了福阳府城。 既然青城派的人已经出手了,这场大灾难,就有望消弭。陈七倒也不想跟青城派的人争什么风头,他只要守住福阳府城,也就足够了,对天上雷光追杀蛮牛妖将,武斗阴君,马头大将的事儿,再也不去关心。 s:第二更了,红票呢?红票呢?红票呢?红票呢?红票呢?红票呢?红票呢?红票呢?g!~! .. 二百一十七、大祸将息 陈七站在福阳府的城头,他以佛门眼识的法力,驾驭自家的六十二头火鸦,不用肉眼去观瞧,就能知道,肆虐数千里方圆的阴河黑水,已经被人用绝大*法力,从四面八方向福阳府城逼了过来。。。 如今阴河黑水肆虐的土地,已经缩小了一半以上,不知有多少阴兵都已经被杀灭,当初把他逼的掉头就走的蛮牛妖将,武斗阴君,马头大将等人,连带自己的手下部署,早就给那个什么陈缘白给轰杀的干干净净,半点渣滓都没能留下来。 陈七面对如此情形,知道这一场劫难,已经是消弭了,早就把心思放到了五气山金银洞上去了。这是他第一座洞府,自然不舍得就此抛弃。虽然被阴河黑水冲击之后,必然景致破灭,但他相信,凭了自己的法力,把五气山的景致恢复不难。 更何况,陈七也知道,纵然青城派的人把阴河黑水之祸一举消弭,但总不能改变山川地理,五气山还是要留下些许通道,通往地下阴河。对别人来说,这地下阴河乃是祸患,但是对陈七来说,这地下阴河却是淬炼至秽黑莲,温养黄泉魔心的必须场所,这两件东西,也算是陈七手中实力的一部分,能够越来越强,这小贼头是不惜花费些许功夫的。 陈七正自沉吟,因为阴河黑水都被逼往了福阳府城方向,压力不但不减,反而更有些沉重的李玄一,却在城头上忽然开口,叫道:“王钟道兄!你方才说,青城派的人已经出手,不知他们何时才能驱逐这些阴河黑水,还有那些阴兵?为何我忽然感觉压力忽然沉重了许多,莫不是事情又有变化?” 陈七有火鸦充当耳目,方圆千里之内,都可以犹如目睹。李玄一却没这等手段,他感觉八素云旗和净火红莲上传来的压力,不减反增,对陈七的说法,便略有些怀疑。更何况,他为了守护福阳府城,一连数日都不能动转,身上压力无穷无尽,陈七却逍遥自在,让这李玄一也产生了些许疑虑。 陈七朗声一笑,说道:“青城派的弟子也许是见李玄一道兄法力高强,能护住这一方百姓,所以从四面八方,把阴河黑水都往这里驱赶。想是等阴河黑水汇聚一处,就要下手驱除了。若是李兄感觉吃不消,我愿意为你分些忧愁。” 陈七说到这里,一声清喝,把五眼神和至秽黑莲一起收入了身外黑光之中,把太秽黑光法放出,化为一幢黑光,笼罩了全城。陈七的法力并不高明,但是太秽黑光法中,吞了五眼神和至秽黑莲的法力,便也勉强能够把黑光扩大到笼罩福阳府城的地步。 太秽黑光法乃是专门针对阴河泛滥创出,走的也是上古妖术一脉,虽然陈七放出的黑光比较薄弱,承受不得大压力,但是却不似李玄一的八素云旗,要时刻消耗法力,转会不断吞吸阴河黑水之力,增长黑光法的威力。 陈七这一出手,李玄一就略略安心了些,他若不是从金刚塔中,得了净火红莲的法力,光是靠八素云旗和八素傀儡兵支撑,早就支持不住了。李玄一见陈七运使的太秽黑光法能够吞吸阴河黑水的元气,心中暗忖道:“我的净火红莲,亦能吞吐阴河元气,这些时日虽然辛苦,可是我的法力似乎也有精进,如今已经到了凝煞的巅峰,快要跨入炼罡的层次。只是如今我的法力,已经全数转为了净火红莲法门,再也没有一丝八素真气,接下来该如何修炼罡气?” 李玄一所得八素真人的传承,也有凝煞炼罡的法门,但是当他的法力被红莲邪佛污染,都转为了净火红莲法门,原本的八素真气就全部被硬生生废去了。虽然现在法力也是法力大增,也逐渐摸索出来,红莲净火的运用,威力比他原本的法术都要高妙许多,可是却让李玄一对接下去如何修炼罡气犯了难。 陈七见李玄一得了自己之助,虽然略略轻松了些,但是眉头忽然又紧紧的皱了起来,心头微微一笑,也不去多问。 李玄一见陈七跟自己一般,也收了许多法术,静静坐在旁边,运使太秽黑光法,忽然想道:“我的净火红莲法力,是得自王钟的金刚塔,只怕的炼罡的法门,还要求问源头。只是我该如何开口?难不成把这件丢脸的事儿,再重新提了出来?好容易王钟把此事故意忽视,我再去提它,不是太也丢脸?或者我想个法子,把那尊金刚塔彻底夺了来?他手中也只有这件法器最为厉害,我如今得了净火红莲法门,修为比他高出甚多,又有八素云旗,八素傀儡兵在手,谅他就算翻脸,也敌我不过……” 李玄一对陈七,却是从无好感,虽然这一次大家互相合作,看起来也颇融洽,但是对上修炼的事儿,李玄一就不把陈七当作熟人,只当作可欺之辈。 陈七也不知李玄一有这些念头,反正他也从未有把李玄一当作什么亲朋好友,始终都提防了李玄一几分,心底也未尝没有,打劫这头“肥羊”之心。李玄一道行法术虽然比陈七高明,又有八素云旗这等厉害的法器,陈七也还是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至少净火红莲沾染到了身上,李玄一的法力不退反进,并未被红莲邪佛吞吸,也是让陈七有些忌惮,不知道此种情况,究竟如何,所以才按耐下来,对李玄一下手的心思。 虽然阴河黑水对福阳府城的压力越来越大,但是李玄一和陈七修为各有增进,联手抵御,倒也并不曾出现溃散,始终把阴河黑水阻拦在福阳府城之外。只是数日功夫,围困在福阳府城外的阴河黑水,已经高涨到了六七丈高,城中百姓更加惊恐,同时也更加对陈七等人敬重爱戴,生怕这些人忽然弃了他们,那时候就满城百姓,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七在守护福阳府城一役中,出力不是最多,但出风头却是最盛,他协助李玄一抵御阴河黑水时,尽量把太秽黑光法扩张,放在八素云旗之外,虽然要出力多些,但是吞吸的阴河黑水也更强盛。陈七心思狡黠,更不时把自家豢养的六十二头火鸦,从远方召唤归来,在城头上胡乱飞舞。如今陈七的火鸦阵修为,已经提升到了炼气感应的层次,这些火鸦经过这么久的豢养,法力亦自各有长进,身躯庞大,看起来极为威武不凡。 每一头火鸦的双翅张开,都有十来丈宽阔,又是通体火焰缭绕,犹如神鸟降世,每次陈七用这火鸦招摇,都会让城中百姓,对陈七的感恩戴德之心,多多浓郁几分。福阳府城中无数百姓为陈七日日祈祷,这一股祝愿祈福之力,也日益浓厚,比之之前,陈七只能隐约察觉,现在这小贼头,几乎都可以感应到这股奇异的力量,环绕了身体,越积聚越多。 只是这些力量,非是真气法力,也不是任何一种天地元气,陈七也不知该如何利用,他琢磨过数次,也不得半点门路,最后只能干脆放弃。等着这些福阳府城中的百姓,为他祈福祝愿的力量,自行散去。 陈七协助李玄一守城,又是数日之后,就算是寻常人的肉眼,站在高出眺望,也可以看到有数十名道人,驾驭雷光电闪,分别从四面八方,驱赶阴河黑水而来。这些道人的法力有高有低,但是连接在一起,形成某种阵法,那些阴河黑水被这些道人的法力一逼,只能向福阳府城汇聚,倒是让围困福阳府城的阴河黑水,越来越高,已经超过了城头十丈。 虽然李玄一和陈七的压力骤然增加,但是他们也瞧到,这一场大灾劫就要消弭,只须苦苦支撑过这几日便罢,所以也都精神陡长,各自运用精神,把自家的法术,运使到最为强横,半点也无保留。 陈七的太秽黑光法虽然是新近从貂雪手中学来,但是自从他镇压了黄泉魔心,得了大梵炼狱总纲之后,对上古妖术领悟颇多,也把太秽黑光法参悟出来许多妙用,加之他的太秽黑光法中,收了至秽黑莲和五眼神,又不住的吞吸阴河黑水和黑水中的阴兵,力量也自不断增长。如今的陈七,已经把太秽黑光法修炼的颇为精神,甚至隐隐有超过了,他修炼这一部法诀的根基,太上化龙诀之势。 只是太上化龙诀不能突破,太秽黑光法便也不能突破,陈七又绝不可能,把自身的法力转换为秽气,若是转换了,不提法力高低,只怕他再也活不了三五年。这种亏本买卖,陈七是不甘去做的。 这小贼头瞧得青城派倾巢出动,竟然有诺大实力,心中也有许多意动。他抵御城外*阴河黑水的压力之时,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家是否能够混入青城派去拜师。不过陈七跟貂雪和鸾兮有些接触,虽然有过这般闪念,但是心中也知,自己修炼上古道术的事儿,如今已经是天下皆知。 上古道术没有办法凝煞炼罡,他自家的修为已经到了尽头,青城派是不可能会收自己入门的。就算陈七愿意废去本身道法,青城派也瞧不上他这种身份来历,十分尴尬之徒。 s:第三更鸟,红票还有木有啊?红票啊,有沐浴?g!~! .. 二百一十八、丹王安石清 青城派此番大举出动,门中精英尽出,这些弟子可不是鸾兮和貂雪这样,虽然潜力极大,但是修为还未够火候,也还没学到灭情道和忘情道厉害法术的新锐弟子。而是货真价实,修炼的凝煞,甚或炼罡境界的高阶弟子,每个人都把一两种秘传法术,修炼到跟道行所能匹配的最高境界。兼且都是身经百战,经过无数此搏杀,剑术和法术的运用,都是出神入化之辈。 陈七遇上的陈缘白和那个白衣少年,一个法力高强,强横无边,一个修为虽然略差,但是出手奇快,念动雷发,让人连反应也来不及,纵有一身法术,也不得使唤,都是极厉害的角色。 这些青城弟子,花下极大的力气,把阴河黑水都推到了福阳府城附近,也是瞧得这一片地方空敞,可以把阴河黑水攒聚一处。只要能把阴河黑水逼到一处,青城派自有高人,能将之镇压起来,但是当阴河黑水越聚越浓厚的时候,秽气也越来越沉重,原来青城派弟子雷光轰下,能够轻而易举把阴河黑水逼退的情况,已经变得更加艰难。 好在这些青城派弟子,尽皆是法力强横之辈,虽然比原来艰难了些,但仍旧把阴河黑水肆虐的范围,不断的压缩。此时,就连福阳府城的百姓,也看到了外面有人出手,把阴河黑水逼迫过来。不过青城派弟子想的是,把所有阴河黑水攒聚一处,福阳府城的百姓,却觉得这些道人可恶,居然不是把阴河黑水逼走,反而往这里驱赶,对能够彻底解救他们的青城派众道人,不但没有感激之心,反而有许多厌恶,对陈七等人,尤其对这个小贼头,感恩戴德之心又多了几分。 在福阳府城的百信心中,若无陈七努力护持,福阳府城早就被阴河黑水淹没,城中百姓,和躲入福阳府的百姓,都已经没了幸理。陈七更能察觉到,自家身周许多美好愿望和祝福之力,越来越浓郁,甚至已经汇聚成型,演化为华光流彩。陈七四顾望去,只觉得自家身外,犹如多了一座隐隐约约的玄黄宝幢。 陈七身现异兆,对旁人来说却犹如毫无所觉,陈七也不知道,纵然是青城派那些道人,或者近在身边的貂雪,鸾兮,夏玉娘,猪九罡等人,也瞧不到这一层无数百姓愿力,凝成的玄黄光华。 青城派主持此事的,是一名黑须道人,这名道人气度悠然,也不怎么出手,只是负责调度众弟子,但只看许多修为高深的青城派的弟子,对他十分尊重,便可知这名黑须道人,地位十分尊贵,名望也不同凡响。 陈七并不知道,此人就是青城派三大长老之一的丹王安石清,炼丹之术独步天下,无人能及。安石清的修为亦复高深莫测,乃是青城派的柱石般人物,平时坐镇青城山,几乎足不出户,外人难得一见。 安石清一面指挥门下弟子,一面也往福阳府城头观望,青城派选了福阳府城为凝集阴河黑水之地,也不是没有担忧过,福阳府城那几个旁门散修支持不住,守护城池的法术忽然崩溃,让福阳府城满城的百姓,一起葬身这场大难之中。若是那般,青城派可就不是来消弭灾难的,而是来闯下大祸的了。 安石清本来还想派出几名弟子,帮助那些旁门散修守护城池,但是他瞧得李玄一和陈七道法精奇,同时也知道陈七乃是传说中,得了天河老祖道书之人,虽然青城派人多势众,但是阴河黑水也颇不好收拾,安石清本来也觉得还缺人手,便息了心思。只是这位有丹王之号的道人,还是对福阳府城有颇多关注。 李玄一的道法也就罢了,八素真传,安石清也有耳闻,虽然净火红莲的法术颇为奇异,但安石清也不甚放在心上,他毕生所见所闻,奇异的法术也多了。但陈七运使的太秽黑光法,却让安石清有些恻然。这位丹王虽然见识广博,可也没有听过太上化龙诀这等道术,他也只是知道天河老祖传下道书,却不知其中究竟。还以为陈七为了拯救这一方百姓,牺牲自我,把一身法力转为秽气,对这小贼头颇有几分好感。 青城派乃是名门正派,虽然知道陈七有冒名之举,还是派出弟子,多方打听。知道陈七从未曾自言,是青城弟子,只是略有引导,还知道陈七从未作恶,甚至都没听说陈七有过杀生之举,这小贼做山贼的出身,杀人性命一贯做的手脚利落,所以安石清对陈七,也颇有好感。心中颇有忖道:“若是此番事儿了,我不妨赠他几粒丹药,至少也能让这好心的小子,多活上数年。他这番义举,可以算的颇不容易。除了当年曾落草为寇,这等少年,已经算得品行优良……” 安石清心下给陈七做了判语,便把念头都转到了如何处理阴河黑水的事情上来。如今阴河黑水都被逼到了一处,渐渐形成数百里方圆的一座大湖泊相似。黑水的中央,就是福阳府城,这一道黑水,就如一堵城墙,把福阳府城包裹在内。 青城派的数十名真传弟子,各自运使法力,还要把阴河黑水往小里压缩,曾跟陈七打过照面的那个白衣少年,还有运使雷光电鞭抽过陈七一记的陈缘白,都在安石清不远处。这两人在青城派的年轻弟子,已经算得极出色,但还不是最顶尖的几个。 青城派如今有三老七灵,三老便是丹王安石清,掌教张正一,剑王顾梦仙,为长一辈人物,如今青城派的中流砥柱。七灵便是下一代最出色的七名弟子,分别以七种灵兽为号,就连在陈七眼中,威风八面的陈缘白,都还没能排入七灵之列,那个白衣少年吴冰志,更不消说了。如今的青城派,可以说的上是这一界,实力最为雄厚的门派,不要说门中耆老,就说那些门中二代弟子,也都出类拔萃。 安石清扫过一眼,这些门人弟子,心中也颇安慰,心底暗暗算计,阴河黑水已经快要被逼迫到了极限,提气长吟,喝道:“诸位弟子听了,结成五光沉雷阵,把阴河黑水炸出一道缺口。” 安石清一声令下,许多青城派弟子,登时凑到一处,十余人合力,登时开辟出一道沟壑来,雷光闪耀,直奔福阳府城头。陈七和李玄一正在这一方向,瞧得青城派弟子的雷光劈开阴河黑水,直奔他们这个方向过来,都不禁大大惊骇,陈七就要弃了防护走人。李玄一比他更为干脆,猛然一挣,把净火红莲都召唤了回来护身,顶着阴河黑水的庞大压力,竟然硬生生的拔身飞起数丈。 就在两人预备退路的当,青城派那十余名弟子中,有人大声发笑,喝道:“莫要担心,我们的雷法,都有准数,哪里就会劈到尔等。还是用心守护福阳府城罢。”这十余名青城派的弟子,驾驭的雷光一转,就在切切要劈中了福阳府城的时候,猛然扭转,从福阳府城墙外,往两边推开,把阴河黑水分开,却并不损伤李玄一和陈七两人用来守护城墙的法力。 陈七心头一沉,知道这些青城弟子,还有有些瞧不起他们这些旁门散修,所以才故意不先出声提醒,非要让两人露怯不可。陈七倒也罢了,他有火鸦变化,也不曾硬顶阴河黑水,随时可以抽身,反而慢了一步,李玄一却闹个好大没脸面。他重新按落遁光之后,对陈七小声说道:“这些青城弟子,好生嚣张,回头我定要给他们些苦头吃。” 陈七嘿然一笑,并不接语。小贼头是个聪明人,如何不知道青城派势大,自己二人就算联手,能让一些修为不足的青城弟子吃点小亏,但人家随后就能请出修为高深的师兄来找回场子,说到底,还是自己两个倒霉。 陈七可不愿意跟李玄一一般莽撞,非要去撞这等霉头。陈七宁可隐忍了,等自家修为盖过了青城派所有人,或者在没有人知道的时候,下黑手砸闷棍,也不会去学李玄一,明知自家本领不济,也要去装个牛气,跟人顶撞,最后吃下许多大亏,还道自己英雄,其实就是傻鸟罢了。 陈七虽然也跟青城派的人有些冲突,但这些冲突不过是小节,他可不想把小冲突,变成大冲突,本来只是笑笑便过去的事儿,非要弄得生死仇杀。 陈七见青城派劈开了阴河黑水对福阳府城的包围,也把太秽黑光法分开,徐徐向两边撤去,一来节省法力,二来也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有许多风采气度。 加之刚才陈七面对青城派十余名弟子劈来的雷光,仍旧岿然不动,这个卖相可比李玄一好上太多。就算眼角都高,不大瞧得起人的青城派众弟子,见得陈七这般从容,也有几个心底叫好的。只觉得这小贼这般人物,才算的修道中人,对比之下,更加瞧不起李玄一。 s:第四更到鸟,红票啊,红票,跳着脚要红票!g!~! .. 二百一十九、没事找事,惹骚上身 陈七从容收拢法力,太秽黑光法饱吸了阴河黑水之中,化为护身黑光,在这小贼头身边,犹如雷电光火一般,只是轻轻一震,便把足下的城墙青石,击成了齑粉。陈七经此一役,太秽黑光法吞纳的秽气实在太过充沛,虽然限于太上化龙诀的修为,一直能突破更高一层,但是这股充沛到极限的力量,却能把陈七整个托起来,让这小贼头足不沾尘。 陈七远远的眺望青城派众弟子,各自运使雷光法术,把阴河黑水往一处逼迫,知道此役已经将近完结,只消等这些青城派的弟子把阴河黑水彻底逼在了一处,自家就可以把法术收回,完成这一场大善事。 就在此时李玄一忽然对陈七说道:“王钟道兄,我们把法力一起收回,让青城派那些人,也手忙脚乱一番。看他们瞧不起我等,我们收了手,他们必然要救护城中百姓,忙乱之下,必然有许多笑话给你我看。” 陈七心底一阵嗤笑,暗忖道:“这李玄一真不是个载道之器,这等小手段,或者让青城派的人手忙脚乱一阵,但是之前我们辛苦那许多时日,浪费许多功夫,可就都白费了。福阳府城中的百姓,原本对我等的好感,只怕一瞬丧尽。这场好事儿,不做也就罢了,既然做了,怎不要得过圆满?何况这种小手段,能济的什么事情,只是徒然给自家招惹烦恼。” 他不赞同李玄一的作派,便故作沉吟道:“” s:第五更实在写不完,稍后补全,还是忽悠红票啊,红票,不说别的了,明天还是五更,求红票给力、。g!~! .. 二百二十、玄黄之气 不知几亿万里之外,有一颗古朴荒凉的星辰,这座星辰之大,周围百万里,面积等若大云王朝疆土的万千倍,其色玄黄,只有一团团的混沌之气缠绕,并无半点生灵存活。。。 这颗星辰似乎与冥冥中有了感应,从星辰之核中,忽然射出一道气息,在无尽虚空中时隐时现,凭空挪移,须臾间就来到一团五彩光气之外。这道气息毫无犹豫,直接穿透而下,连破数十层禁制,最后才透过了九层天罡大气,落在一片大陆之上。 不消说,这一道气息,跨越无尽虚空,落下之处,正是在感悟天地元气变化,要突破太上化龙诀境界的陈七身上。 原本陈七身周,福阳府城无数百姓祈祷所凝的愿力,被这一缕洞穿宇宙的气息点燃,登时化作玄黄宝炬,翻翻滚滚,跟陈七本身的太上化龙诀修为勾连起来,登时形成了一个元气漩涡。 打开天地缝隙的那座天宫,正洒落龙虎,灵兽,奇花之形的精纯仙气,登时有小半被陈七身上的元气漩涡吸引,一起被卷了过来。 陈七隐隐约约感应到太上化龙诀的源头,心中也有许多奇怪之处,但是此时他却来不及想这些,只能拼了命把这一层境界稳固。陈七这个时候已经知道,自己的太上化龙诀之所以不能突破,除了自家的修炼还差了些火候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一界没有太上化龙诀所要感应的那一种天地元气。 若非那座神秘天宫出现,打开了天地缝隙,陈七相信,就算自己再修炼一万年,也突破不了这一层境界。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这小贼头如何肯错过? 陈七沉下了心思,不住的感应遥远不知几亿万里之外,那一个太上化龙诀所须感应的元气源头,只觉得全身所有的真气,都变得跃跃躁动,似乎要被太上化龙诀尽数吞没。陈七骇然之下,他可不想被太上化龙诀把其余的三部道诀废去,只能尽力吞纳来自遥远星辰的那一缕气息,好平复太上化龙诀的贪婪。 这一缕气息,虽然对一颗星球来说,微乎其微,又跨域的无尽虚空,损耗不小,但是对陈七这样的炼气士来说,蕴含的能量,还是太过庞大。甚至超过了许多金丹级数炼气士,平生修为的总量,尤其是当这一缕来自遥远天外的气息,引燃了福阳府城无数百姓,对陈七感恩戴德,自愿替这小贼头祈福,所有回绝在他身边的愿力。加之不断吞吸天宫洒落的仙气,数目实在已经庞大到了一定的级数。 就在陈七觉得,自己非要被这股沛然的元气冲爆之际,太上化龙诀演化出来的五道真龙劲忽然一震,他修成的真龙劲被那一缕天外来的元气沾染,渐渐生出了变化,原来可以任意变化的真龙劲,竟然呈现出玄黄之色。 随着陈七运转太上化龙诀,体内的真龙劲渐渐转化,变成一团玄黄之气,当真龙劲转化为玄黄之气后,这股玄黄之气,便开始大肆吞吸,不但把来自遥远形成的那一缕气息彻底吞没,更把陈七身边凝集的无数愿力一起笑纳,更不住的把神秘天宫洒落的仙气吞噬,这一团玄黄之气,就似有无穷无尽的肚量,比之以前,真龙劲的吞噬之能,要超出千百倍,这一路吞噬下去,在陈七的身边,就如开了一个大漏斗,不要说种种元气,就连福阳府的城墙,周围沙石树木,房舍,都被这股玄黄之气一并吞了。 亏得感应天地元气之机,并无多少时候,往往都只是一瞬间的事儿。要不然陈七还真不知道,这一团玄黄之气,要吞到什么时候。只是刹那间,陈七就知道,自己所修的四部道诀中,最为渊深莫测的太上化龙诀,也自突破了炼气感应之境。 太上化龙诀突破以后,原本的真龙劲,已经尽数转为玄黄之气,这一股真气稀奇古怪,陈七也不知道,为何原本变化莫测,不知道什么属性的真龙劲,化为玄黄之气后,居然变得更加强横霸道,不讲道理。 原本陈七已经修出了五道真龙劲,但是当太上化龙诀开始感应天地元气的时候,五道真龙劲,加上其中四道真龙劲演化出来的法器,一起打灭,都凝成了一团。直到陈七真真正正踏破了这一层关隘之后,那一团玄黄之气,才又自分化,不过这一次,玄黄之气却分为九道,条条玄黄之气垂下,每一条玄黄之气,都演化为一件法器。 除了原本的八部天龙神幡,《天皇金经》,太上天龙铠,优昙波罗花之外,还有五件却都朦朦胧胧,虽然有个胚胎,却并无真切形态,显然是因为陈七修为不足,还不能将之演化出来。但是原本陈七寄托太上化龙诀的金刚塔,在这一次太上化龙诀蜕变中,却并无任何变化,只是原本陈七祭炼的一十八重禁制,在这小贼头修为突破的时候,连连破关,被祭炼到了二十三重方才止歇。 一十九层金刚塔之下,原本都为红莲邪佛放出的净火红莲充斥,太上化龙诀演化的真龙劲对上这些净火红莲,总是吃亏,几次都险些被吞噬。还亏了陈七能借助金刚塔的威力,这才屡次抵御。但是当太上化龙诀蜕变之后,真龙劲化为玄黄之气,净火红莲就再也占不到分毫便宜。玄黄之气条条垂落,净火红莲只要遇上玄黄之气,登时便被粘住,须臾间就被玄黄之气吞了个干净,成为玄黄之气的大滋补之物。 玄黄之气一出,原来的火鸦真气,吞日火猿变,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尽皆臣服。 陈七把这一股蜕变之后的玄黄之气,在周身窍穴中运转,每经过一处窍穴,那处窍穴就扩大数分。被玄黄之气滋润的肉身,亦似生出种种神通,陈七一时也不暇详察,只把太上化龙诀心法运转数十次,彻底把太上化龙诀的感应天地境界稳固下来,这才收了金刚塔,游目四顾,只觉的天地气象又是一变,两眼望去,似乎周围一切,都有不同。 比之上一次,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突破炼气第三层感应天地的境界,似乎太上化龙诀突破这一层境界,比那时候对天地本源的感悟,还要深刻一层。陈七此时双眼望去,只见万事无物,尽皆分解为无数细微的颗粒,似乎只要自己愿意,就能将之分解,化为本命元气,滋补自身。 陈七暗暗惊骇,忖道:“这太上化龙诀突破炼气第三层境界,感应天地气机之后,怎么会变得如此霸道?比较起来,什么太秽黑光法,净火红莲,真龙劲的吞噬之能,都只做小儿科。跟玄黄之气根本不能相比,就连并论也都不配。只是玄黄之气已经如此霸道,我哪里去寻相合的煞气凝练?” 陈七这个时候,才想到那一页金书。 之前他运使无穷法力,也不能将之祭炼,但是当他突破炼气感应之后,全身的真龙劲都化为的玄黄之气,再来祭炼这一页金书,就变得轻而易举。陈七不消多想,就明白这一页金书,只怕是需要玄黄之气才能祭炼,之前自己并未有炼成玄黄之气,所以不管怎么祭炼,这一夜金书也是无动于衷。 陈七祭炼开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这一页金书,终于得以阅览这页金书的全貌。 太上化龙诀也算是一等一复杂的道诀,虽然还不如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那么复杂,但是比起只修炼火鸦的火鸦阵,还有只修炼吞日火猿真身的吞日神猿变来,都要复杂太多。 陈七得窥太上化龙诀的全貌之后,这才暗暗骇异,这部道诀的本来面目。太上化龙诀每分化出一道真气,便能演化一件法器。但是这些法器,并非用来对敌,而是在演化出来一定的数目后,组合起来,成为更加强横的法器。 比如陈七现在已经能够分化九道玄黄之气,这九道玄黄之气分别、凝结法器之后,九件法器合一,虽然每一件法器内的禁制重数,都不会超过陈七本身的修为,但是当九件法器合一之后,就能拼凑出一件,相当于高出陈七本身道行一个境界组合法器,能让陈七在感应的层次,就击杀凝煞之辈,抗拒炼罡之徒。当然太上化龙诀所指的凝煞炼罡的敌人,是特指修炼上古道术,修为雄浑无匹的那种,不是现今道法衰微,真气积聚比上古炼气士要弱了十几倍,几十倍的当代炼气士。 待得陈七修为更高,直到炼气最顶峰的级数,可以分化七十二道玄黄之气,凝练七十二件法器,这七十二件法器合一,甚至可以对抗真仙之辈。太上化龙诀的威力,远远超出真气的想象,只是这部法诀的威力越大,陈七就越想要苦笑,因为太上化龙诀也并未说明凝煞之法,他就算把九件法器都凝练出来,也不过就是斗法了得,可以匹敌炼罡巅峰的炼气士,跟他当初的期待,仍旧有些区别。 s:今天还是五更,这是第一更,太上化龙诀终于突破鸟,接下来就要凝煞鸟,红票啊,你在哪里捏,蛤蟆哥哥叫你过来吃饭。求红票,非常想要,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g!~! .. 二百二十一、拜师青城 陈七的阴河黑水中得了五眼神,至秽黑莲,黄泉魔心,加上之前夺得的龙虎混天丹,碧罡和白虹两口飞剑,已经不缺斗法的手段。他现在最缺的是如何提升道行,凝煞,炼罡的法门,太上化龙诀虽然看起来不需要地煞阴脉,可是陈七瞧不出来,要如何突破之这一关。这一页金书上,不曾有相关记载,倒是记载了在感应境界,凝练的九件法器,还有在凝煞境界,凝练十二件法器,依次类推直到炼气第九层,凝练七十二件法器的法门。 陈七暗暗挠头,心中叹道:“我连凝煞也过不去,给我炼气九层的法门,岂不是镜中捞月,水里看花?好看倒是好看了,却捞摸不着,心痒难搔啊!” 陈七叹息了一番,收拾了心情,把四页金书仍旧沉在丹田之中,抬眼去望青城派众人。那座天宫洒落一阵仙气,便自收了法相,仍旧隐去,天上的那一道缝隙,也自弥合起来。青城派众修士虽然见得陈七这边,生出异兆来,但是一来有那座天宫吸引,二来他们也不甚在意,陈七这个旁门散修,居然无人过来闻讯。 青城派的众弟子,完结了这一场功德,各自运功炼化了天宫赐下的仙气,便都驾驭雷光剑遁,须臾刺破九霄,直往青城山的方向飞去。数十名青城弟子,顷刻间就去了大半,只剩下了七八人,运使法术,做一些善后之事,诛杀漏网的阴兵,消融残存的阴河黑水。 陈七见这边的事儿,已经用不着他,正要回转五气山,却见得一道剑光,忽然在自家的面前落下。 一个黑须道人,丰神如仪,温和的笑道:“小哥可是陈七?” 陈七不敢怠慢,忙应了一声道:“正是晚辈,不知前辈有甚教诲?” 陈七早就见这个老道人,方才指挥青城派诸弟子,是个极有身份的大人物,自然说话乖觉的很。安石清一笑道:“贫道是青城派安石清,见你为了百姓安危,去炼太秽黑光法,不由得心中有些赞赏。这里是老道我亲手炼制的十枚凝真丹,每一枚凝真丹可以延寿百日,虽然不值得什么,却也可以让陈七小哥多三五载寿元,这里还有丹炉一座和凝真丹的丹方,虽然老道也没本事逆转秽气入体,污染真气的境况,但是有了这两样东西,若是小哥花些功夫,多活个一二十年还是可以的。” 陈七听得这个老道士,居然是有丹王之号的安石清,不由得心中大惊。青城派别的大人物,他还不曾听过,但是安石清的名头,他可做六大妖王口中听过好几次了,言下之意,这老道的本事极为不凡,就连白眉神,花柳魔等人,都钦佩的不得了。 安石清虽然并不知道,陈七不是自家修炼太秽黑光法,而是以太上化龙诀嫁接,并不会损伤自己的身体,但是这番赠丹,赠丹方,赠丹炉的举动,却也见得这老道士的心肠,实在不坏。陈七虽然并不须此物,但是这小贼头哪里肯把好处往外推,连忙逊谢十多次,才“满怀感激”的接过了凝真丹,丹炉和丹方。 陈七见安石清送了这些东西,笑吟吟并不说走,登时福至心灵,连忙一拱手,拜倒在地,说道:“陈七偶然得了天河老祖的道书,自家修炼的莽撞,自知已经前去无路,相求安前辈指点迷津。” 安石清见陈七果然有些乖巧,不由得笑呵呵的说道:“老道倒是有心指点,只是我青城派的法诀,概不外传……” 陈七听得安石清此语,心头欢喜,连忙说道:“弟子并无师长,倒是极愿意拜入青城门下,只怕出身不好,资质鲁钝,无人肯于收录。若是前辈不弃,收俺一个记名徒儿也好。” 安石清见陈七果然领悟,心头也有些欢喜,暗忖道:“我故意送他丹方,这小子果然就领悟了我的意思。看他能自家琢磨,凭了几页上古道书的残篇,就能修炼到如此地步,资质也是可以的。至于秽气入体,虽然一身修为保不住了,但是也未必就没有手段清除,大不了从头修过……若是我真个收了他,自然要传授青城道法,以前的法诀迟早也要废掉。不过道法不可轻传,且给他几件任务,观看此子的道心如何,纯良也否……” 安石清心头一转,笑道:“我早就不收徒儿,不过你要拜入我青城门墙,倒也不是不成……顾龟灵你负责镇守五气山,那里正是陈七的道场,你就多提点这个师弟罢。” 安石清一招手,便有一个衣着邋遢,满面颓废,身上的袍子已经看不出来眼色的年轻人,有气没力的驾驭剑光飞了过来。 安石清见得这弟子如此不堪,眉头也是大皱,低声喝道:“五气山的阴气之穴虽然被封印,但是却仍有可能被阴河之水泛滥上来,此次我派你去镇压,再不可这副样子。若是你玩忽职守,我也容你不得了,陈七愿意拜入青城门墙,算是本派的记名弟子,你这个做师兄的要多提点他一些。”安石清对这个弟子说话时,语气已经十分严厉,但顾龟灵却无甚表示,只是默默的拱了拱手,也不知听进去了也没。 安石清见状,也只能暗暗叹息,心道:“顾龟灵也是本门二代弟子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当年位列七灵之一,怎么经了那一场大难,就颓废成了这个样子?五气山那边虽然需要人镇守,可也用不了多上心。也罢,若是他知道自爱,沉寂一段日子,再度发奋图强,我就唤人去顶替他,若是他仍旧如此沉沦,就把他流放在五气山算了。” 安石清再有叮嘱几句,便御遁飞天,护身的剑光只是一闪,便无影无踪,连破空之声也无。直到安石清的遁光已经不见,天际大气才传来滚滚雷声,可见这老道士的剑法之高明。剑遁之速,比陈七的火鸦变化,尚要快了近倍。 陈七瞧的咋舌不已,好久才收回眼神,游目四顾,却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貂雪,鸾兮,猪九罡等人也都不见了。这些人跟他,本来就非是一路,既然走了,陈七也不去管它。 这小贼头打量了顾龟灵几眼,见这位“师兄”实在不成个样子,颓废之态,比诸勾栏浪子还甚。但是顾龟灵乃是青城派弟子,陈七也不好怠慢他,只是拱手说道:“既然顾师兄要镇守五气山,不如跟陈七先回去小弟的洞府罢。” 顾龟灵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就不言语,也不动弹,陈七实在不知道,是就把这位“师兄”扔下的好,还是再催促一声。顾龟灵呆立了片刻,忽然问道:“陈七你有飞遁的法器么?”陈七微微愣神,点了点说道:“倒是有一件,只是不堪大用,飞遁甚慢。”顾龟灵无所谓的说道:“有就好,且取出来。” 陈七把乌金云光放出,顾龟灵一步就迈了上去,也不见他怎么动作,身法一晃,比步步生莲神足通也不见得稍慢。陈七本来有些不大瞧得起,这个看起来似乎全无力气,连说话都懒得的师兄,再加上安石清对他也颇严厉,显见此人出了大问题,已经非是当年情况。但是当顾龟灵使出了这一手身法,陈七暗暗吃惊,心道:“青城派弟子,果然不同凡响,光是这一步身法,就似不输给,当初用雷光劈我的那个白衣少年。我且不可怠慢……”陈七把乌金云光一起,径自回转五气山去了。 陈七此番回转,除了一直留在金刚塔中的蓉蓉和卢红英两个女徒儿,其余人都没跟回来。万芳和万旗都要照顾家人,扬州四英和罗浮六女,也都分散,陈七也没想过再去寻这些人来,自家回了五气山金银洞之后,眼望到处都是黑漆漆一片的五气山,心中嗟吁不已。这小贼头也没得办法,只能运起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召唤来无量天地元气,狠狠洗刷五气山。 前后花了半日功夫,陈七才把五气山的山石清洗感情,也把金银洞中的污垢尽数冲走。虽然山上已经没了植被,也无鸟兽,但是总比刚回来时,瞧的顺眼一些。陈七这才把遁光按落,把金刚塔中的小蝙蝠精都放了出来,喝令他们去周围寻找花草树木,都移植回来,妆点山场。 这才有心开始琢磨,如何应付顾龟灵这一尊大神。 顾龟灵到了五气山,就在金银洞中寻了一个地方,躺倒了便睡,也不理会陈七。倒是不须他来怎么应付,但是若真个不理,出了什么事情,却也有些不妥。陈七头疼一阵,心道:“此人就连安石清都没办法,我如何操的过这般心思?”当下陈七就不在去想这些烦恼的事儿,先把金银洞里外巡视了一遍。 金银洞中的地貌倒也没有变化,原本在洞中纵横交错的阴河,也恢复了流水潺潺,只是在后洞处,多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地穴,阴河中的水到了这一处,就泄落下去,发出隆隆水声,也不知下面有几多深远。 :五更之第二更,俺多么想今天的红票能破万啊,现在已经五千九百票了,诸位读者大大努力帮衬,俺也努力赶稿!求今天红票破万,红票破万,红票破万,红票破万,红票破万!u!~! .. 二百二十二、青城七灵之顾龟灵 陈七皱了皱眉头,虽然安石清说,是让顾龟灵来镇守这处地穴,但是那位顾师兄的模样,让陈七根本就放心不得。。。这五气山金银洞,乃是他的老巢,除了岔子,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这小贼头,他可不敢把这件事儿,都推在顾龟灵身上。 陈七感受了一阵,只觉得这处地穴,有丝丝秽气飘出,下方应该还有什么封印,不然绝不会只有这点秽气游散出来。陈七思忖片刻,把至秽黑莲放出。 这朵黑莲不知吞吸了多少秽气,收了多少阴兵,早就到了临界一点,随时都能突破。陈七在天宫出现,打开了这一界的缝隙,太上化龙诀踏入了感应天地层次后,太秽黑光法,至秽黑莲都在酝酿,积蓄,蜕变当中。 这一朵至秽黑莲飞出,落在的地穴之上,悬空漂浮,登时把所有的散逸秽气,一起吞吸了进去。莲叶,莲瓣,开阖不定,内中的禁制,亦复生出微妙变化。 陈七瞧了一回,知道这朵至秽黑莲将要蜕变,反正也无什么事情,便在地穴旁打坐起来,把太上化龙诀运转,已经尽数转为玄黄之气的真龙劲,比原来对太秽黑光法的控制,更增强了许多倍。陈七念头一动,便有一道黑光飞出,犹如细碎电光,在这小贼头身周,布下了一层黑光穹罩。 陈七的太上化龙诀有所突破,对太秽黑光法的限制,便也少了一层。这一门上古妖术,在陈七的修炼下,只微微凝滞,就突破了一十八重禁法,黑光如电,变化莫测,被陈七推上了一十九重的境界。 陈七这些时日,吞纳的阴河黑水实在太多,积累雄浑无匹,太秽黑光法突破到了一十九重禁法之后,并无片刻停留,便直接推上了第二十重境界。至秽黑莲被陈七祭炼过了,对主人的法力变化,敏感之极,本来这朵至秽黑莲,就到了最微妙的时候,陈七这边才有突破,它莲胎内天生的道韵禁制,便也悄悄重组,与虚无中生出新的禁制来。 陈七在五气山金银洞的后洞中修炼,忽忽已经是七八日过去,太秽黑光法吞下的秽气,尽数转为妖气,一直被陈七推到了二十七重,炼气感应这一层道境,所能修成的最顶峰。至秽黑莲感应到主人的法力,亦同样提升,连续有九道新的禁制生出,这朵黑莲莲瓣晶莹,犹如墨色水晶一般,莲叶亦复变得晶莹剔透,宛如最上乘的匠人,打造的珍宝一般。 这朵至秽黑莲诞生与阴河黑水之中,非得有天生**之人,不能将之收伏,只会在无数的阴兵之间流转,投奔最强者的怀抱,当旧主人战死,它便立刻改换门庭,朝秦暮楚,十分没有品行。现在至秽黑莲被陈七祭炼,已经彻底降服,成了这小贼头的护身法器之一,就变得乖觉许多,停留在地穴之上,缓缓旋转,替陈七镇压这一处地穴,吞吸下面散逸出来的秽气。 陈七修炼了七八日太秽黑光法,把这些时日所得尽数消化之后,掐指微微一算,把至秽黑莲留下,自去前面看了顾龟灵一面。他见这位顾师兄,仍旧半死不活的样子,也就不去管他,暗暗忖道:“我已经回来了有数日,按理说,万旗等人就不提了,万芳也应该归来才是?她有我送的金银葫芦,也能飞遁,来去五气山也花不许多时间,该不是她遇上了什么麻烦?” 经过这几日的整治,五气山虽然还未恢复原貌,却已经被那些小蝙蝠精移来了许多花草树木,看起来有些绿意,非是被阴河泛滥之后,黑突突一片的难看模样。 陈七终是对万芳有些记挂,叮嘱了手下的小蝙蝠精,看守好门户之后,就施展火鸦变化,直飞福阳府城。 陈七如今法力又有精进,连带火鸦变化也奥妙了几分,从五气山到福阳府城,不过小半日的功夫,就已经赶到。这小贼头在福阳府城外,收了火鸦变化,径直入城,来在了万府前面。陈七曾在万府住了许久,当下也不问人通传,运起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一招,登时云生雾起,把万家上下人等的耳目遮住,径直走去了万芳的香闺。 万芳正托着香腮,满脸的烦恼,在自家闺房中幽思,陈七进来时,已经把法术撤去,万芳忽然见得他来,登时一惊,满脸绯红起来。 陈七见万芳如此模样,不由得问道:“妹子为何如此模样?似乎有些怕我的样子?” 万芳期期艾艾,一时说不住话来,陈七微微皱眉,把念头扩散开来,顷刻间就把万府上下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一个偏僻的草堂中。这座草堂原来不知是放着什么杂物,看起来颇为敝旧,但是现在却收拾的颇为齐整,摆满了书卷,一个少年书生,正在满脸愤怒,虽然大声诵读,但显然神思不在书卷上。 陈七念头扫遍万府,早就把许多下人的私下议论听在耳中,知道了这个少年书生,名叫周云生。周家原本也是大户,朝中还有人做官,比万家也不再以下,两家又是世交,所以就有万旗,万芳的父母做主,把女儿从小就指给了周云生,两家也算是结下了秦晋之好。 但是周家那位做官的长辈,不知进退,性子刚愎,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宫中的一位太监总管,被人设计陷害,抄家灭门。虽然周家使了许多钱钞,最后好歹把满门抄斩,改成了只抄家产,留下了这一脉香火,但家道就此中落下来。 因为周家有些坎坷,加之又是罪官之后,万家也不知道,自家的女儿嫁过去,会不会也被牵连。万芳又自小拜了罗浮七真的灵幽子为师,只想求仙问道,这一门亲事就此耽搁了下来。 本来若是万芳想要修道,周家也就无意逼迫,毕竟他们家道中落,未过门的媳妇也没跟了别人,嘴上还好说话。但是万旗那一日纳了许勾羊的建议,虽然后来许勾羊身死,但是他在见识到了青城派的威势之后,那份心思又复活络起来。 青城派的人对陈七也还客气,安石清临走的时候,还拉着陈七说了一阵话。这些顶尖大派的炼气士,哪里有空给人解释,陈七原本是冒充的货色?所以万旗更加坐实了陈七的身份,只想通过陈七,拜入青城派门墙。 本来他还有些犹豫,会不会弄巧成拙,便去寻司马卓辽商议,其结果不问可知,司马卓辽不但不曾阻拦,反而推波助澜。万旗就把自家妹子,要嫁入仙门,成为仙道高人姬妾的事情,故意泄漏了出去。 周家可以容得这个媳妇不入门来,但却容不得万芳有改嫁的念头,当下那位周云生便上了门来,把话说开,非要逼了万芳过门不可。 这件事如今在福阳府城,已经闹的沸沸扬扬,陈七早先一步,回去了五气山,所以并不知道。 万芳本来想要早些去找陈七,但是周云生不但自己寻上门来,还把这件事儿传扬了出去。这个书呆子虽然别的本事没有,一笔文章,却是锦绣,文名在外,有许多文友。这件事儿毕竟是万家的不对,周家把这件事儿宣扬了开来,万芳也怕陈七怀疑自己,欲待解决了此事,才去寻陈七,但是对周云生却没甚办法,这才一直僵持下来。 陈七忽然出现,万芳又惊又怕,一时不知该如何分说,才让陈七不至于怒火中烧。万芳跟陈七也有些日子了,知道这小贼头看起来和善,脾气真个不好,说不定火气上来,就把周家满门杀光,这件事传了出去,他们万家的名声便要臭名千古,在人前也难抬头。 万芳正自琢磨该如何开口,陈七已经淡淡说道:“你们家的事儿,我已经尽知,此时你不须烦恼,都有我在。一个周云生,我有的是法子对付,只消稍稍用些手段,让他乖乖退婚也就是了。” 万芳登时心头惊讶,问道:“周家名声不恶,乃是书香门第,周云生也有些才华,素有才子之称,这人不贪钱财,软硬都不肯吃,你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他自己退婚?这人有些名头,就算京城中,也有传扬,动不得强硬手段!” 陈七哈哈一笑说道:“仙家手段,俗人哪里揣测的来!我知道你一直避不见他,呆会你去跟万旗说一声,跟此人见过一面,他必然就会主动提出罢休此事。嘿嘿,这件事,你哥哥上下其手,可用了许多心思,给我招惹这般烦恼,回头我也要跟他说说。” 陈七心思并不在这件事儿上,扬州四英可能还觉得,这些计谋能让陈七焦头烂额,然后他们在上下跳窜,必然能让陈七感激他们,并且不得不帮他们引荐仙师。但是在陈七眼中,这些小手段只是让他更加决定,这扬州四英都留不得了。陈七本来就已经布下了杀局,扬州四英也都欣然闯入,这小贼头只要收了宫,万旗等人就要烟消云散…… “这件事也拖的太久,就干脆一些,把父仇报了罢。” :第三章了,继续求红票,今天已经有七千多票了,还有三个小时,最后能破一万红票么?诸位读者大大,给俺一份大惊喜罢,下一章,俺也给你们一个好不好?扬州八英最后的四个,今天差不多就完蛋鸟。一万红票!一万红票!一万红票!一万红票!一万红票!u!~! .. 二百二十三、吓退 万芳爱极了陈七,也怕极了这小贼头,陈七说有办法,万芳纵然有些疑虑,也不敢抗辩。 陈七对那个周云生,并无多少好感,他心中早就有了计较,却也不跟万芳说起,只是暗暗拍了万芳一掌,送了一股玄黄之气,便让万芳安心去跟万旗见那个书生。 万芳不知陈七打了什么鬼主意,只好前去找自家哥哥。万芳一走,陈七就随手一招,从金刚塔中唤出来两头能够变化人形的小蝙蝠精出来,低声吩咐了几句,这两头小蝙蝠精便从命而去。 周云成正在草堂中看书,心中气愤填膺,暗暗骂道:“万家欺人太甚,居然要把我未过门的妻子,转嫁他人。万芳想要去修道也就罢了,我们周家已经如此,并不敢耽搁人家,做个闲散的女冠,我们家的颜面也过得去,但这般做,可就是抽我们周家的脸面了。万旗,我周云生必然不肯跟你干休,你们万家能做出这般丑事来,我周云生也不怕拼个鱼死网破,让你们万家身败名裂……” 周云生正在暗暗恼恨,忽然听得外面有两个童子在窃窃私语,其中一个说道:“咱们大少爷想出这个点子来,那个周什么的书生,可不是中计了?” 另外一个笑道:“那是自然,若非用了这激将法,那个书呆子哪里肯匆忙把大小姐讨过门去?我记得前几年,他们家光景还好时,这书呆子非要求取功名,才来娶亲,说什么大丈夫不立事业,何以为家。这两年他们家光景差了……” 到了后面两个童子都把声音压低,周云生偏又给勾起了好奇心来,忙凑到门边支起耳朵,仔细来听。先前说话的那个童子,低声言道:“咱们家大小姐,据说跟那个女道士修炼法术,渐渐转为了男身,这几年大少爷十分犯愁,方才洒出谣言去,说小姐要嫁入某仙道门派,赚了他过来……” 另外一个连道噤声,两人压低了声音,谈了好一阵,却把个周云生惊的目瞪口呆,毛骨悚然,脑海中不由得出现自家洞房花烛夜,挑开红布盖头,却是一个雄壮男子的脸面,冲他抛媚眼…… “胡说,哪里就有人能变女身为男身?” 周云生正这般想时,就听得那两个童子也聊到这里,有个童子说道:“听说上古佛门,就有佛门修士,修成佛门神通之后,由男身便为女身,却不知还有相反的道术么?” 周云生颇度过许多闲书,倒也知道确有这么一位佛门大士,成就正果时,由男变女,登时心下就凉了几分。 便在此时,万旗带了万芳,来到了周云生的房门外,万旗听得自家妹子说起,陈七得知此事,十分恼怒,心下也是惴惴。万旗也猜不到,陈七用什么手段,可以让周云生这等犟牛,忽然起意退婚。他叩门数次,叫了几声,周云生这才打开了草堂的房门,先把眼去瞧了几次万芳,似乎放下了些心事。 万芳娇艳欲滴,美貌如花,就如前几年一般,并无变化。周云生之前也曾来万家走动,跟万芳也不是第一次见过,虽然之前两人都颇尊礼法,不曾有过几句话说,但是互相间都是熟识的。周云生把万家兄妹都迎接到了房中,心中却想着,那两个童子说的话,是否为真。他这边正不知该如何措辞,闻讯这件事儿,忽然瞥了一眼万芳,吓的险些跳了起来。 万芳被陈七度了一股真气在体内,只觉得忽然身子一热,就不觉有它,倒也不曾在意。但是周云生猛然看到,万芳的下巴上,居然有些唏嘘的胡茬,心头之震惊,简直如同翻江倒海,胃口中几欲上涌。这书呆子强行镇住胸中不适,正要看的仔细些,忽然又发现,万芳高耸的酥胸,似乎往下落了一些,这一次周云生可就有些受不住了。 他连忙大叫道:“周某打搅已久,惦念家中事情,正要准备告辞,贤兄妹就来了。正好,正好,周某不用去……”周云生还待镇定,便在此时他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下扫了一眼,却见万芳肚腹上,凸起了一块,他脑中轰然,再也不敢往下想了,慌忙叫道:“既然贵府不愿意再结这门亲事,我看此事就此作罢,我周某也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患没有妻子……” 万旗和万芳兄妹,还一句话没有说,就听得周云生忽然转了念头,心底都十分惊讶,万旗连忙说道:“周兄这是说哪里话来……”周云生不敢再看万芳,快手快脚的扯来一张宣纸,提起茶壶,倒了些茶水在砚台上,便狠狠的研磨,不能墨汁研开,便提笔写了一封退婚的文书。这书呆子把退婚文书往书桌上一拍,还想再撑一撑场面。他刚把头抬起,就无意中跟万芳打了个照面,当下就什么不敢说了,抱了脑袋,便踉跄跑了,连随身的事物都抛下不敢收拾。 过不多久,便有下人来报,说周少爷仓皇出了府门,在对面铺子喝了两大壶茶水,叫了好几声可怖,这才回去自家。万旗和万芳都面面相觑,不知周云生为何忽然如此作派。万旗倒是有几分怀疑,是陈七出手,他瞧了自家的妹子几眼,只觉得自家的妹子,去了这块心事,笑靥如花,似乎更加美貌了些,并无什么变化,也只是暗叫几声奇怪。 倒是万芳见周云生走了,忙拿了退婚文书,去寻陈七报信。 陈七虽然不曾亲见,但是他的念头散开,足可以覆盖百余里方圆,对这件事的前后,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一手策划,就算三个当事人,也未必有他知道的因果清楚。周云生这等书呆子,对陈七这样修成道法的人来说,简直可以任意拿捏,甚至都不用自家出面,这便是手段的厉害。 陈七吓走了周云生这个书呆子,便把心思放在了万旗,司马卓辽,王夫之,白季礼四个人身上,他有心杀人,自然不会似之前那般,只把报仇之事当作顺便,心中最为重的,还是如何修炼。对陈七来说,之前他只是顺水推舟,现在这个小贼头,可是要做中流翻船的勾当了。 陈七收了散化天地之间的念头,等万芳归来,也不去瞧那份退婚文书,只让万芳跟他回去五气山金银洞。万芳听得陈七已经把这座洞府整治好了,又替自家的师姐妹们打算起来,问了陈七几句,陈七自是不会拒绝罗浮六女来他的金银洞中小住。 这小贼头,思忖了一阵,便对万芳说道:“虽然五气山金银洞,已经被我重新洗刷过,但景色总不如前,要恢复几年,方能有以前的繁盛。加之洞府中多了一处地穴,虽然青城派的前辈,已经把地穴封住,可是也难免会有什么意外。你们搬过来也就罢了,但遇到事情,总要让你们姐妹有个逃走的手段。你的金银葫芦本质颇佳,但只能乘坐一人,不如等回到金银洞之后,我帮你重新祭炼,让这件法器能够乘坐多人,你们姐妹遇上危险,也好一起遁走。” 陈七倒不是闲的发慌,要替万芳重新祭炼金银葫芦,而是安石清赠了他一座丹炉和一道丹方,让陈七想起了,自家还有五气造化鼎这件法器。五气造化鼎的器灵,那头小金蛤蟆,连陈七也操控不来,只能把它跟一头蝎子精祭炼到一起,勉强加一重禁制。 但是这等控制,十分薄弱,小金蛤蟆甚至最近都不在陈七身边,驾驭了那头蝎子精,胡乱走动,最近连陈七也不知它去了哪里。陈七经此一役,太上化龙诀突破到了感应天地的境界,便想要把五气造化鼎,重新祭炼,不好让这件法器如此悠哉。 但是陈七所思的几种手段,他也不好说,是否就能有成果,所以才想要拿王芳的金银葫芦试试手段。 陈七暗暗忖道:“五气造化鼎中不知有多少灵药,除了现在还在星辰石上生长的那些,累年积攒的灵药更是不少。虽然我未必非要去学炼丹之术,但既然安石清有丹王之号,我想要投入他的门下,总要投其所好,把这个手段略略修炼一番才是?” “凝真丹虽然我用不着,但是此丹乃是增长生机,培养元气的丹药。寻常人服用了,也有延年益寿的好处,修道的人经常服用,可以不食五谷,让体内污垢尽去,身体清灵,对炼气之士,也有莫大好处。” 陈七思忖一阵,便放了万芳出去,拜访其他的师姐妹。 万芳也知道,自己这般行为,只是仗着陈七还宠她,其实已经有些自找麻烦之意。但是王芳同时也知道,自己姐妹的师父灵幽子,法力道行真不如这个情郎。自家姐妹学道这么久,都不如陈七给的好处多,她也是重感情的人,怎都想为姐妹们争取一番。 陈七等万芳走了,这才暗暗捏了法诀,施展出一道法术来。g!~! .. 二百二十四、诛杀 陈七当初传授了扬州四英禾山经,就预留了此刻应变。 这小贼头把手一放,便有一道黑光飞出,正是太秽黑光法的门道。 太秽黑光法乃是上古妖术,跟各家各派的法门都不相同,本来也不是人类能够修炼,只有秽气中诞生的阴兵妖将,才能承受,因为它们也是秽气中诞生,不怕被秽气污染身躯。 陈七下了杀心,放出这一道法术之后,眼前就多了数百头髑髅妖。髑髅妖乃是以人的尸骸,配合地下污秽之气炼就,本身的威力并不如何。 s:第五更还是没能在零点前赶出来,今日红票是八千多章,只差一点点也。我思考了很久,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明天还是五更,要继续冲击一万红票,大家狠狠的用红票砸俺的头吧。第五章稍后补全……俺大声的说,我要红票。g!~! .. 二百二十五、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 陈七叹息一声,从云雾中现身,走到了万芳身边,轻轻拍了三下她的肩头。万芳大哀,抱住了陈七的大腿,叫道:“阿七,阿七,帮我哥哥报仇!我哥哥平白无故,就被人杀死,这个大仇人不死,我哥哥九泉之下,也难瞑目。” 刚才在万旗死掉的一刻,陈七心头忽然一空,再抬眼望去,只觉得世界又自不同,之前许多的牵绊,现在似乎都无关紧要,之前的种种考量,亦复觉得多余。这小贼头只觉得自己跟天地元气的联系,又复紧密了一分,但是跟人之间的情感,却又淡漠了一层。 虽然他明知道,扬州八英的身死,都跟他自己有关,那个桃花教的弟子,不过是被他当作了枪棒使唤,但是此刻陈七的心中转的念头,却跟眼前之事,都尽皆无关。陈七此刻想的是,要不要回涪陵山和天马山一趟。 他现在已经踏上了修道之途,而且也斩破重重磨难,获得了仙道中人一定程度的认可,不说他现在青城派记名弟子的身份,就说和鸾兮,貂雪这两个灭情道和忘情道弟子的暧昧关系,也让他初步融入了这一界的炼气士之中。 “天马山回去与否,倒是没甚在意,就算回去瞧一眼,也不过是念旧罢了。倒是涪陵山有荀玉藻和蝠吉老儿,还有我一批手下,要都带回来。五气山比涪陵山总要好些,多了这许多手下,平时也好方便使唤。” 想到此处,陈七叹息一声,对万芳说道:“是我出手晚了一步,没能救下你哥哥,报仇的事儿,包在我身上。纵然那人是桃花教的门人,我也必要让你雪恨。” 桃花教在这一界,也算是极大的门派,虽然比不上三派六道那等顶级大派,但是因为他们这一教凝煞炼罡的法门特殊,故而门中颇为兴盛,有三十一处分坛,炼罡长老十余位,凝煞弟子近百人,寻常炼气士还真招惹不起。 陈七前次去探上古仙人洞府,就是同了桃花教的李长老和刁长老,还有福阳府分坛的大总管,桃花庵的主人马玉一同前去。桃花教的两位长老都死在了里面,马玉此人,陈七虽然不曾见到,但是推测也一定没甚活路。若非必要,陈七也不欲招惹这般强横的教派,但虽然答应了万芳,却并未做一定准,要替万旗报仇。 替万旗报仇,那可不是他该做的事儿! 陈七虚言安慰了万芳一阵,便对罗浮六女说道:“桃花教势力极大,福阳府城又是一处极重要的分坛。之前我跟桃花教便有冲突,打伤的马原,但后来又跟桃花教的人有些瓜葛,本来已经有了转圜的余地。只可惜在上古仙人洞府中,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尽皆身陨,就连马玉这个大总管也不知所踪,想是也死在了里面,我跟桃花教的关系,也自回到了原点。这一次,不知桃花教的人,为何找上门下,杀伤了万旗兄,我猜必然有些缘故,我们报仇前,总要打探明白,不如先别分送了书信,去给司马兄,白兄,王兄,问问看他们有甚言语。” 罗浮六女都是修道中人,虽然道行不高,可也知道桃花教的厉害,刚才那人使用的法术,又确是桃花教一脉,故而心中也担了好些心事。陈七这般镇定,倒是让她们也安定下来,万芳强忍悲伤,通知了下人去把哥哥尸身安排好,也让人分头去给扬州三英送信。 陈七是知道的,扬州八英早就都死了个干净,但是万芳却不晓得。 这小贼头安抚了万芳之后,只把手一挥,便有一道黑光冲霄,也不须做什么法术,天上的数千髑髅妖,就好似寒鸦赴水,渴马奔泉,尽数投入了太秽黑光法之中。这些髑髅妖吞吸了许多秽气,数目又多,虽然陈七也不甚在意,但一下子吞了这许多髑髅妖,太秽黑光法的修为,又复增长了一两分,倒也不无小补。 万芳派出去送信的人,不久之后便都回来,跟万芳报了凶信,说其余几家也都遭了大难,司马卓辽,白季礼,王夫之在司马卓辽的家中,被凶人一起杀死,万芳这才绝了念想,对出手杀害自己哥哥的那人,更是痛恨入骨。 且不说万芳谋划报仇,桃花教的新任福阳府分坛大总管,名为李诗师,也是桃花教出类拔萃的风头人物,跟马玉齐名,也是修成桃花煞气的人物。因为桃花教的两位长老和福阳府分坛的大总管李玉一起身死,桃花教总坛也是好久之后,才知道这边的变化。这才派出了人来,接掌福阳府分坛。李诗师法力高强,便被委以重任,来福阳府做大总管。 他来到此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马原送回了总坛去,李诗师心气比马玉还高,也瞧不起马原这等货色。他本来也没想过,要闹出多大的事情来,但是他修炼的时候,被陈七用髑髅妖偷袭,险些闹出大纰漏,这才狠下了杀手,把司马卓辽,万旗等人一起杀死。 李诗师在陈七手下吃了点小亏,回到桃花庵之后,便寻了手下来问,费了几许周章,这才打听明白陈七的来历。虽然他打听出来的消息,还有许多遗漏,但也足以让李诗师明白,是招惹了什么人物。 他回到桃花庵,便自潜心静养,等数日后恢复了一身法力,这才暗暗忖道:“这个七少,都传是青城派弟子,法力又极强横,我也瞧不出来他的境界。但是我还听闻此人,为了退去阴河黑水,居然去修炼太秽黑光法,这人已经是没救了,活不了几年,我何必去跟这样快要死的人拼个苗头?回头让他一让,等这人身死,福阳府城不还是我的?何况他怎么说,也都跟青城派有些干系,就算传闻有虚,他并非青城弟子,但也说不定有别的关系,我也不要冒险。” 李诗师存了这个念头,便没有再去万府闹事儿,陈七也不是真想给万旗报仇,也按耐住了,还劝了万芳许多,要她做好万全准备,才好去寻人报仇。不然他出手不难,可万一桃花教的人报复回来,他最多也就能护住万芳,并不能护住万家上下数百口人。 除非等他帮万芳把金银葫芦重新祭炼,内中生出空间来,能把数百人装下,有了这件法器的保护,再跟桃花教斗法,也就不怕什么了。 万芳听得陈七的话,也知道是“金玉良言”她倒是不信,陈七只是拖延,所以也就按下的仇恨,先把哥哥发丧,又请了扬州八英其他的家口,一起来商议报仇之事儿。 扬州八英名头虽大,平时这八个人也都颇能做主,但是当他们都身死之后,家中的长辈便都执掌了门户。等万芳把桃花教的事情说了,扬州八英的各自长辈,愿意倾尽全家之力报仇的便没几个。尤其是卢明泽外,孙芳杰,许勾羊,张瑜的家人,自家并无人死在桃花教的人手里,更不肯参与此事。 还亏了万旗等人,当初瞒下了孙芳杰,许勾羊,张瑜三个的死因,不然这三家说不定转去投靠了桃花教,把万家,司马家,白家,王家都出卖也说不定。 老一辈的人如此,但是小一辈的人却热血不灭,扬州八英都是大户人家,每个人都有许多兄弟姐妹,表姐,表妹,表哥,表弟,堂姐,堂妹,堂哥,堂弟。加之万芳大肆宣扬,要报此仇,倒也吸引了好多年轻人来万府聚会,足足有四五十人。 其中最让陈七注目的,便是司马卓辽的两个妹子,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这两个女孩儿,从小就在一起长大,心意相通,又都美貌异常,不但得了司马家的武艺真传,又复精通诗书,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就算针功女红,也是头挑的人才。放在人群中,那是百鸟朝凤的人物,比万芳等罗浮六女,还要招人关心。 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知道自家哥哥是被桃花教的道术之士杀死,凭了自己姐妹一身武艺,根本报不得仇,便托了万芳,还有卢红英,几次要拜在陈七门下,学习道法,到了后来,两个小姐妹,干脆就跪在陈七的房门外,说什么也不肯起身,若是陈七不肯收下她们,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就宁可跪死的陈七房门外。 弄得这小贼头,也十分头大,最后逼不得已,只能让万芳传话,你们两姐妹若是能答应我三个条件,便可收了你们,若是你们不答应,我就只传你们几手法术,拜师的事情就此作罢。 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也不问陈七有什么要求,都一起答应下来,决心十分狠绝。等扬州八英其余的弟妹,友朋,也要学样的时候,陈七也一样放话出来,若是能够完成这三个条件,便可允诺入门,若是不能,就不要来烦扰。 一时间弄得这些人,都十分心热,不知道,陈七的三个条件是什么。 s:今天第一更,今天的红票是五千三,不知道零点的时候,能冲击万票大关不,我来努力写书,红票就拜托给诸位读者大大了。书名焚天,红票正好用来焚天啊,让本书红火一些罢。求红票,认真的求呢g!~! .. 二百二十六、一念要回头,裸*身出城郭 陈七早就把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凝煞上,如何有心思调教徒弟? 就算是卢红英和蓉蓉两个,陈七也是放任自流,并没有详细指点她们修炼,只是传了一两手法术,就任其自行修炼。、、 何况卢红英也还罢了,蓉蓉怎么也算是一等一的修道良材,而扬州八英的这些亲眷,出色的着实不多,也只有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还算的有些资质,其余都是乌合之众,苟且之徒。陈七刚刚使了手段,暗害了扬州八英,哪里肯再去招惹这些俗人? 他提出的这三个条件,倒也并无多难,一件是要在一日之内,做十件好事儿,并且让受了帮助的人,衷心感激。一件是要做一件事儿,能让十年之后,还有人记得。再一件赤足从福阳府走到五气山,只消做了这三件事儿,便可拜入他的门户,得传道法。 陈七倒也不是有意为难,若是真有能做下这些,尤其是最后一件,不消说定是心智坚毅之辈。这三件事,也算是小小的磨练道心之举,日后修道,便也有几分可能,有所成就,他顺手收了也无不可。 甚至陈七还放言出去,不拘是谁人,只要能做成这三个条件,就算不是扬州八英的亲眷,不论出身,也可以到五气山拜师。 陈七此言一出,登时便把福阳府城上下惹的轰动,每日里不知有多少人散财舍物,携老扶幼,修桥铺路,也不知有多少人冥思苦想,如何才能做下一件,让人十年之后,也能记得的事儿。 本来陈七的声望,在福阳府城中已经极为崇高,经此一事,福阳府那些平白受人好处的百姓,人人都称颂陈七功德无量,甚至还有人出资把福阳府城东,一座荒废了不知多少年的破落庙宇翻新,改成了一座七郎庙。还着巧手匠人,建造了一座陈七足踏黑莲的塑像,日夕有人香火供奉。 陈七做这件事儿,本来也不过是出自私心,并无惠及百信之意,但是这些百姓的感激,却汇聚成无数祈愿之力,仍旧往陈七身边涌来,除了他本体之外,尚有大部分的祈愿之力,涌去了七郎庙,在七郎庙汇聚凝练,再度输送到陈七身边,便威势磅礴,祈愿之力雄浑了百倍不止。 这些祈愿之力,不是法力,不是真气,也不是天地元气,本来没有任何法术可以将之收伏,但是陈七自从太上化龙诀突破之后,炼就了九道玄黄之气,这些祈愿之力,普一接近陈七,便被玄黄之气吞了。得了祈愿之力,玄黄之气便多了几分凝练。 陈七本来还想早些离开福阳府城,带了罗浮六女,回去五气山修炼,但是忽然多了这一件事儿,陈七便在福阳府城多呆了数日。 陈七本来对太上化龙诀该如何凝煞一无头绪,但是这一次的变化,却让这小贼头隐隐有了些猜想。他上次感应天外某做神秘星辰,突破感应天地之机后,就隐隐跟那一座星辰,建立了一丝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的感应。只是这份感应,朦朦胧胧,虚无缥缈,陈七亦不知究竟该如何形容。反正太上化龙诀的感应天地之境,跟吞日火猿变,火鸦阵,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都不相同,不似这三门道法,感应的天地元气都有准数,尤其是吞日神猿变和火鸦阵,都感应的是大日真火之气,陈七凭了这两门道法,时刻都能感应到天上大日的变化,这团大日,无时不刻不处在狂暴之中,散发澎湃热量。 每日炼化这些自动来投的祈愿之力,陈七渐渐也领悟出来一些窍门。这小贼头察觉在七郎庙中,因为环境肃穆,去叩拜的人心思亦复会纯净一些,凝聚的祈愿之力亦复精纯许多,便把太上天龙铠投到了七郎庙的上空,吸收福阳府城百姓的祈愿之力。太上化龙诀演化出来的四件法器,只有太上化龙诀上附的天龙禅唱,能诞生许多灵异,让七郎庙中时常有念诵经文之声响起,每每有人听到,便会洗涤身心,有祛病防灾之效,甚至在七郎庙附近读书,都会耳目聪明,记忆更加深刻些。这座庙宇本来新建,应该香火稀疏,但是经了陈七法力加持,七郎庙落成之后,不过十余日,就香火鼎盛,气象恢宏,日过一日。 有了福阳府百姓,每日汇聚来的祈愿之力,陈七的修为也日见精深,体内的玄黄之气,演化的九件法器,除去之前的八部天龙神幡,《天皇金经》,优昙波罗花,太上天龙铠之外,还有一件法器,亦渐渐成型。 陈七参悟了数日,渐有明悟,明白过来,若是自己能够把九道玄黄之气都演化为法器,只怕就能踏上凝煞之路了。只是这玄黄之气,比原来的真龙劲要古怪的多,不拘什么法器,元气,法力,真气,就是寻常沙石,泥土,数目,都能一并吞了,只是转化为玄黄之气后,有多有寡。灵气充裕之物,瞬息便能转化,寻上顽石,就要耗费许多时光,兼且炼化出来的玄黄之气极为稀少。 按照目前的修炼速度,陈七自忖,没得数年功夫,他这九件法器演化不完整,尤其是还有一道玄黄之气,盘踞在金刚塔之内,陈七也不知道,这一道玄黄之气也要演化法器,还是直接用金刚塔来充数。 当陈七把太上天龙铠送去七郎庙之后,便也不须再留在福阳府城了,他安排好了诸多杂事,便当着众人的面,唤出了千余小蝙蝠精,在福阳府城中巡视,免得有人弄虚作假,终于动身离开。这小贼头带了罗浮六女回去了五气山,祭炼金银葫芦。 金银葫芦乃是金银童子这一脉的独门法器,内中也自称空间,只是却不用来藏人,只是用来装了金银砂。 陈七虽然法力日增,但也不过是炼气感应的级数,想要把金银葫芦祭炼到什么地步,倒也并无此种能耐。他之所以跟万芳提起此事,是因为他当初夺了青城派的两个弃徒白髯化,李元功之物。当时他得了两个法宝囊,其中一个赐予了卢红英,另外一个便留在了手内,此时想要一起祭炼到金银葫芦之中,便可提升这件法器的空间,可以藏下多人。 陈七带了罗浮六女回到五气山,闭关半个多月之后,终于有人第一个赤了双足,从福阳府走到了五气山。这人却不是之前陈七以为最有资质的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二女,也不是扬州八英的任何一位亲眷,乃是一个破落户,做泼皮出身。 他本来也是个少爷,只是父亲死后,家道中落,只能跟寡母一同生活。他母亲性子柔弱,教诲不得孩儿,就让这个泼皮无法无天,不知闯了多少祸,弄得邻里无不侧目。只是这个泼皮总算还有几分孝心,不拘在外面如何厮混,每日都要弄些吃食回家,奉养母亲。看看年纪渐长,自家却一事无成,蹉跎年纪,这人也颇难过,看着母亲*日渐衰老,又为他操心,便有了些浪子回头之意。 只是他顽了半生,就算想要做些小生意,也无人肯信他,就在此时,陈七传出了收徒三试,这泼皮心道:“这些事儿还不简单?不过就是几件好事儿,一件让人记得住之事,还有赤了交走几百里罢了。” 他当下便去万府挂了号,做了十件好事之后,便去万花楼前,把衣衫脱光,招摇过市,与胸口让人写了四个大字,泼皮仙人。然后便直出城门,奔往五气山而来。 也是他从未出过福阳府城,中间还走错了许多路,这才绕了许多歧途。当这人出现在五气山百里之外的时候,陈七也都被惊动。虽然这人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修炼的料子,但是此人能最快完成自己所设三道题目,陈七亦复另眼相看,从五气山飞出乌金云光,把这人迎接了上山来。 那泼皮走了许多日,早就筋疲力尽,忽然有云光来接,登时滚落在云头,强忍周身疲乏,等见到陈七之后,不问拜师之事儿,想忙着说道:“仙长,仙长,我走的时候,虽然给家中老母留下些吃食,但如今已经过去好多日子,只怕家中老母挨饿,不知仙长能否先送我回去,帮娘亲寻些吃食?” 陈七见这人虽然身子精瘦,脸上也一股痞气,但是说这话的时候,却甚真诚。不由得心中一动,喝道:“你既然入我门来,便要割舍人间一切,赶紧拜师,不要再去惦念家中了。” 那泼皮当下大怒,骂道:“我看了许多闲书,世上可有不忠不孝的神仙?我不拜师了,速速送我回去,你不肯送,我就自家走。” 他挣扎的便要下地,陈七心头微微一疼,他本来也只是相试,但不知怎么却忽然想念起了自己的父母。他父亲被扬州八英所杀,他身为人子,已经把扬州八英都弄死了,算是报了父仇,但他的母亲死的更早。陈七此时想起母亲的恩德,登时有些心酸,暗叹了一声,只把这些情绪压去,喝道:“你既然有如此心思,便这就去罢!” :第二更,求红票,已经有六千八百红票了,只要再有三千红票,今日就能破万,诸位读者大大多多帮衬,俺继续赶稿去鸟。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u!~! .. 二百二十七、紫青双剑 陈七扬手一拍,便有一道真火种子飞出,这枚真火种子是陈七自家祭炼许多之物,落入这泼皮体内,登时强行重开周身窍穴,把这泼皮化为一头火鸦,身不由己的振翅飞去,没得多久,便在福阳府城落下。 这泼皮在福阳府城收了变化,他一路上运用火鸦变,倒也摸透了一些窍门。他立身在福阳府城头,心中畅快,哈哈大笑道:“有了这种手段,我还去求什么仙?问什么道?哪里不能寻一些吃喝,哪里不能过上美好日子?那仙长倒也好心,虽然没收我,却给了我这般神通,也罢……我就给他磕几个头,算是谢过了他罢。” 这个泼皮磕头八个,遂再也不已求仙问道为念,转会家中去了。 陈七虽然法力还未到了,从五气山瞧到福阳府的地步,但是此人体内有他的真火种子,故而这厮的一举一动,陈七都了如指掌。本来陈七亦想,最后在瞧他一瞧,究竟有无修道的念头。但是这泼皮得了本事,就再也不想去辛苦学道,陈七亦只能叹息一声,再也不去管束这人了。 后来这个泼皮侍奉母亲至孝,年老之后,便成了七郎庙的庙祝,倒也让福阳府,乃至扬州地界,都知道七郎庙有个能变化火鸦的庙祝,传扬了数百年,还被文人墨客写入诗篇,亦算的求仁得仁,一生都逍遥自在,从不曾后悔过当初选择。 陈七送走了那个泼皮浪子,又等了数日,才再有人到了五气山。 陈七本以为自己的三道试题,前两道还算有些难度,后面一道,赤足从福阳府城走来五气山,只要性子坚毅,怎么都完成的了。却没想到,反是这道难题,让许多人望而却步,完成了前两道难题,肯赤足出福阳府城的人,前后不过十七八人,坚持过五十里者折半,过百里者再折半,最后只有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应是咬着银牙,不怕世俗人的模样,赤了两双玉足,一步一步,走上了五气山来。 陈七见到这两个女孩儿的时候,本来两个粉雕玉琢,犹如明珠玉露般的女孩儿,都造的你猴子相仿。两双亚赛欺霜的玉足,也都污垢不堪,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狼狈,但是这两姐妹,却都没有半分局促的样子,拜倒在陈七脚下,仍旧保持了大家闺秀的矜持。 陈七轻轻叹息,便开口问道:“你们两个所做的十件好事儿,和足以让人纪念十年的事儿,都是什么?可说来我听。” 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把各自做的好事儿说了,倒也没甚特殊,至于那件让人能够记住十年的事儿,两姐妹却一起笑道:“我们姐妹合力,在七郎庙前竖起一座三丈石碑,上面书了拜师碑三个大字,并且在石碑后刻了我们姐妹拜师的事儿。有了这块石碑,如何十年,就算百年,千年,只要石碑不倒,便会有人记得住我们姐妹。” 陈七轻叹一声,也觉得这对姐妹兰心慧质,果然是个修道良才。但是他却也不想把自家所修的四部道诀相授,正有些为难之际,忽然某一处窍穴震动,被陈七藏在其中的两口飞剑,一起飞了出来。白虹落在了司马紫烟身前,碧罡落在了司马青烟身前,两口飞剑犹如遇到了真主一般,剑光如雷,有无数电光跳跃,犹如欢快跳跃一般。 陈七大吃一惊,忙运了法力,想要把这两口飞剑重新镇压,但是这两口飞剑本来陈七就祭炼未足,现在更是剑光陡然暴涨,有反噬之意。陈七运使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操纵天地元气,化为元气巨兽,跟这两口飞剑的剑光一碰,元气巨兽登时被斩碎。 陈七微微愕然,见这白虹和碧罡两口飞剑,跟司马紫烟,司马青烟各有许多气息相合,心中打了许多转,这才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没想到这两口飞剑,居然愿意垂青你们姐妹。此两口飞剑,一名白虹,一名碧罡,皆为六阶剑器,碧罡已经有了五十五重禁制,白虹是五十六重禁制,原本乃是青城派秘传之宝,在各大门派中,也是了不起的奇珍。你们姐妹定要好生爱护。” 陈七发了这句话,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才一起惊喜,各自伸了玉手,去握白虹,碧罡两口飞剑的剑柄。说来也怪,这两口飞剑,对两姐妹就如宠物一般温顺,轻易就叫两姐妹拔起。陈七见得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得了这两口飞剑的承认,心头又不禁犯愁,暗暗忖道:“这两口飞剑,除非用太上化龙诀,或者青城派的嫡传心法,才能将之祭炼。太上化龙诀我不可能传授,青城派的嫡传心法,我哪里会……可我也总不能跟徒弟说,飞剑给了,运剑法门,师父不会,你们自家去撞机缘罢。那成了什么话?” 陈七正自犯愁,忽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些微微惊讶的叫道:“居然这两口飞剑,怪不得好大的声势。” 一直都懒散度日,半死不活的顾龟灵,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踏入了陈七所居的洞室。这人虽然看着颓废无比,但是道法着实高深莫测,就连陈七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闯了进来。 顾龟灵瞧了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几眼,嘿然一笑道:“这两个女孩儿,倒是有些机缘,居然能得碧罡和白虹认主。这两口飞剑乃是本门神剑御雷真诀祭炼,跟我所修相同,你们的师父不会这道法诀,教不了你们,我这个做师兄就替他代劳罢。” 顾龟灵随手一点,这一指看起来歪歪斜斜,慢吞吞的,就算是许了三五天功夫的孩童,也未必能使用的如此拙劣。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正要躲开,但是却不知怎么眼前一花,每个人的额头,都中了一指。 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都一起大骇,她们明明瞧到顾龟灵寸步未动,距离他们还有十来步的距离,这人足下微动,手臂也没有忽然伸长,怎么就能点中她们的额头?尤其是刚才的一指,虽然轻飘无力,似乎连最薄的宣纸也难点穿,但那份感觉实实在在,绝对不是什么凌空气劲。 两姐妹还在惊讶,陈七已经低喝一声道:“还不快谢过顾龟灵师伯?” 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这才忽然感觉到,脑海中多了无数法门,正是青城派嫡传的神剑御雷真诀。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慌忙拜倒,要感谢顾龟灵时,这位青城派的弟子,已经施施然走出了洞室,从头到尾,也没多瞧陈七一眼,也没跟他说半句话,就似陈七这小贼头,在他眼中并不存在一般。 但是顾龟灵实实在在的,帮陈七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神剑御雷真诀传了给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就等若入了陈七之手。虽然陈七未必想要修炼,但顾龟灵此举,却等若把陈七在青城派中的地位,提升了一个等级。神剑御雷真诀这样的道法,不是真传弟子,根本不能得到传授。 顾龟灵等若替门中长辈,承认了陈七将来可以成为真传弟子,虽然日后青城派的长老未必承认,说不定还要责罚顾龟灵,但至少现在,陈七是占了个大便宜。 陈七心头微微一震,似乎相通了什么,但是却有琢磨不着。他也是见过了青城派的人,才忽然觉得三派六道的高明人物,果然不知自己可以揣测,也不是鸾兮和貂雪这两个丫头,虽然前途无量,但是现在还谈不到,有什么道行。 陈七亦没有想到,顾龟灵居然能忽然前来,并且替自己传授道法。他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好言安抚了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几句,便把这对孪生姐妹,收入了金刚塔中,跟卢红英,蓉蓉一起修炼。 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之后,就再也无人赶来五气山,陈七也就把自己放出的三道试题,渐渐忘怀在脑后,全力祭炼金银葫芦。再有十余日之后,在一天的半夜时分,五气山上光芒如昼,一道金银两色的奇光,冲上九霄之外,久经方歇。 却是陈七终于把金银葫芦重新祭炼完成,这件法器出炉之兆。 陈七任凭金银葫芦散发的光芒,照耀天宇,半点也不担心,有人觊觎这件新出炉的法器,前来抢夺。凭他现在的法力,炼罡以下的修士,都非敌手,炼罡以上,也能说走就走,修为再高一些,陈七对付不了,但是人家也就瞧不上金银葫芦这样的玩意儿了。 待得金银葫芦出炉之后的光彩散尽,这小贼头放把金银葫芦招了下来,被他重新祭炼,又融入了白髯化,李元功的一件法宝囊,金银葫芦外表仍然没变化,还是拳头大小的一个金银两色葫芦。但是内中空间,却发生了天反复地的变化,已经有了十余亩大小,足足可以容纳下数百人,内中储存的金银砂,化为金银两色长虹,在金银葫芦内划破葫内天空,也颇壮观。更随时可以喷吐出去对敌,比之前在金银童子手中,也要精妙少许。 s:第三更,还有两个小时,难道今天的一万红票目标,还是不能完成么?继续求红票,努力求,奋力求,大家都把红票砸过来吧g!~! .. 二百二十八、金蛤招旧部 陈七只是略略把玩,就随手一抛,仍在了万芳手里。 万芳等此物重新祭炼,已经非是一日,眼见这件法器出炉的时候,豪光冲霄,心头哪里有不高兴的?何况陈七为了帮她祭炼法器,也颇辛苦,还曾言明,这件法器是为了让她寻桃花教报仇时,保护家人之用,万芳除了心喜之外,还有对陈七的浓浓爱意。 这小贼头虽然说不上是好人,但是对万芳倒也真心实意,颇为不错。万芳又是情窦初开,就被这小贼头得了手,一缕柔情,丝丝缕缕,都缠绕在陈七身上,就算陈七只是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也能让万芳感觉到好,何况陈七做的事儿,还颇地道。 陈七把金银葫芦给了万芳,只是冲这女孩儿微微一笑,就沉吟起来。他凭了祭炼金银葫芦,也试演了几种手段,领悟了一些法门,对把五气造化鼎彻底祭炼,也有七八分的把握。当然他最大的凭借,还是太上化龙诀修炼到感应天地的境界,把真龙劲悉数转为的玄黄之气。这一股玄黄之气,奥妙无双,比真龙劲不知强横多少倍,没有任何禁制,能当玄黄之气吞噬。 五气造化鼎的器灵,那头小金蛤蟆,瞧好前日游玩性足,回到了五气山。陈七生怕夜长梦多,这头小金蛤蟆又复溜走,心中把要祭炼五气造化鼎的步骤,重新推演了一遍,只觉得并无缺漏,这才清喝一声,叫道:“小金何在?” 小金蛤蟆听得陈七叫唤,兴冲冲的驾驭了那头蝎子精,摇摇摆摆的跑来他面前,大声应道:“老爷唤小金有何事情?莫不是您要吞吃什么灵药,或者要祭炼仙丹么?” 陈七哈哈一笑,说道:“我最近确实想要开炉,试着炼几炉凝真丹练手。不过我唤你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我把五气造化鼎祭炼到了这头蝎子精体内,虽然让你得以行动自如,却仍旧许多不变,毕竟这头蝎子精道行太差,又不能飞遁。故而唤你前来,想要给你换一个座骑。” 小金蛤蟆听了大声叫好,对陈七又复尊敬几分,忠心度提升到好些点数。 陈七早有计较,把自家收伏的七头王虫中的金牙神放了出来。这头王虫被陈七渡化之后,参悟了乘龙念法这一门小神通,也是飞遁的法术。陈七手中的王虫,虽然以五眼神修为最高,但是五眼神已经被秽气污染,有碍灵药生长,加之五眼神陈七还要用来跟人斗法,不合用来珍藏五气造化鼎。若是这口宝鼎损坏,内中的灵药有甚损伤,着实亏的太大,所以陈七才换了自己不大用的上,又精通遁法的金牙神来。 小金蛤蟆见得这头王虫,心头登时大喜,连跳了几下,这才叫道:“老爷果然厚爱,这头座骑比蝎子精强过了不知几百倍。更能飞天遁地,小金有了这头座骑,四处游玩,又方便许多。” 陈七微微一笑,把金牙神放出,这头王虫也不客气,当下就大口一张,把那头蝎子精连头到尾吞了下去。陈七捏了法诀,把玄黄之气打入了金牙神体内。这一次祭炼,却比陈七想的要容易,只是两三个时辰过去,陈七就把五气造化鼎和金牙神祭炼一体,再也不可分割。 金牙神可不是那头被陈七随手杀死的蝎子精,这头王虫也有炼罡的修为,被陈七渡化了之后,更参悟出来乘龙念法这等小神通。当陈七需要五气造化鼎时,只须把金牙神召唤,便能把这口宝鼎带了回来,就算小金蛤蟆这头器灵,游兴未足,还想要继续游玩,也不能阻止金牙神。 陈七要做的便是,不让小金蛤蟆有能力,把五气造化鼎和金牙神分开,所以祭炼起来不并不难。 小金蛤蟆见陈七把五气造化鼎祭炼到金牙神的体内,心头十分欢喜,当下便跳了上去,把五气造化鼎催开,登时有五彩烟霞从金牙神口中喷出,让这头王虫身外多了一层烟霞还不说,当小金蛤蟆操纵了金牙神飞起半空的时候,这头王虫迎空转折,五彩烟霞凝为一条彩龙,飞遁之速,虽然比陈七的火鸦变化略逊,可也比寻常炼罡的修士快上些许。 小金蛤蟆玩的尽兴,直到陈七呼唤,这才把金牙神停了下来,自家从金牙神的大口中跳出,等着陈七的使唤。陈七回来五气山之后,祭炼金银葫芦,又琢磨如何把五气造化鼎牢牢控制,颇不得闲暇。虽然也有心开炉,试试祭炼凝真丹,好讨好丹王安石清。 但此时诸事都过了去,心头也颇轻松,反而不想再去做事。他瞧了小金蛤蟆好一会,忽然想起了涪陵山的荀玉藻和蝠吉一家,还有自己的手下妖兵。便对小金蛤蟆说道:“你得了这么一头座骑,必然想要试演,我这里恰好有一件事儿,需要你去做。要出很远的门,帮我那一些人口搬来。” 小金蛤蟆连连答应,陈七当下就把涪陵山的路径说了,还把一枚紫玉简给了它。五气造化鼎中虽然有些空间,但是珍贵的灵药太多,不合收了许多妖怪。万一这些粗胚糟蹋了几株,那可就悔之晚矣。所以陈七才另寻手段,让他协助荀玉藻和蝠吉搬场。 不过陈七也担心荀玉藻和蝠吉不认得这头小金蛤蟆,万一闹出什么事情来,还特意派了两头小蝙蝠精同去,有他们随行,陈七便也放心许多。 小金蛤蟆得了陈七吩咐,用紫玉简把两头小蝙蝠精收了,便驾驭了金牙神,破空飞走。 陈七眼见金牙神所化彩龙,须臾就走不见,这才静下心来,沉思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丹王安石清,让他协助顾龟灵镇守五气山,一来是要有人看着金银洞后面的那个地穴,二来也不无考验之意。陈七想要真个拜入青城派门墙,最少也要做出些成绩,或者能得了丹王安石清的欢心,但是陈七还真不知,该如何能做的更好,让自己在青城派诸位大佬眼中,变成可造之才。 说来,陈七也有些误区,他并不知道,在安石清的眼中,他已经被秽气污染,以为他再也不能修炼。毕竟现在已经无人知道上古道术的奥妙,安石清甚至不知道,陈七所得的四页天书,每一页都记载了一部道诀,还以为当初那三页金书,乃至残篇,记载的功法纵然奥妙,也一定残缺不全。 天河老祖的道书出世,许多大派都不重视,也是有这个缘故。他们都以为这三页金书,乃是某部道诀的残篇,并没想过每页金书都不相同,每一页尽数所载的道诀,都是完完整整。 陈七便思无计,他想要投入青城门下,倒也不是为了学习青城派的道法,只想想求人指点,如何凝煞炼罡。有了人提点,总比他自家摸索要强的太多。要不然他自由自在,何必还去拜什么师?陈七修炼上古道术,占了许多便宜,上古的法术威力都是极大,同样的修为,修炼上古道术的炼气士,真气之雄厚,可以抵得上修炼现世道术的炼气士几十倍。就算有人把三派六道的最上乘法门拿来,陈七也未必愿意改换道法。 虽然现世的道术,比上古道术能修炼的境界高些,但是最终也要止步金丹,想要再前进一步,就千难万难。虽然修成罡气,乃至金丹,寿元要比停留在感应层次长的多。但是以陈七这等并不在乎生生死死的人来说,那种诱惑,远远不如干脆就快快活活过了后半人生。 与其把大半的生命都花在修炼上,只有少部分的时光,才能用来挥霍消遣,现在这样的生活,对陈七来说已经足够好了。他不用再怎么修炼,也有匹敌这一界大多数炼气士的实力,可以让自家的日子过的快快活活。 反复思索了一阵,陈七把衣袖一挥,径自走出了金银洞,他最近这些时日来,只顾得祭炼金银葫芦,已经许久没有出来过了。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放亮,陈七把乌金云光放出,足踏云朵,渐渐升高,把眼神往福阳府方向望去。 金银葫芦已经祭炼完成,陈七也没得什么借口,再拖延万芳和司马姐妹,以及其他扬州八英的亲眷去报仇。陈七早就想过这一幕,所以他也不在意,既然不能拖延,那就去挑了桃花教的福阳府分坛好了。 陈七并不惧怕那日出现的黄衫少年,就算桃花教的再派什么人前来,至少他还有个青城派的记名弟子身份抵挡,还有顾龟灵这个货真价实的青城弟子能利用。那个黄衫少年,出手杀了扬州四英,陈七让万芳,司马姐妹前去报仇,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就算杀了那个黄衫少年之后,桃花教又复派了其他人前来反扑。陈七亦不怕占不住情理,只要情理在,斗法的时候,便有许多由头…… 陈七心中在细细思索,如何把这一件事办的圆满,其实他更想把报仇的事儿,继续拖下去……g!~! .. 二百二十九、迎刃而解 陈七细细寻思了许久,想要再找什么借口出来,把报仇的事儿继续拖延,却一时想不到什么借口,方位冠冕堂皇。 这小贼头到了最后,也只能嗟吁一声,暗叹自己的道心,还未能淬炼的圆满,不能清澄如空,随时都能想出来许多办法和手段。 他收了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为徒弟之后,除了那日拜师,还一直都没见过这两对姐妹。此时想起,便把金刚塔放出,耸立在金银洞前,自家一扭身,就遁入了进去。 金刚塔第一层,想来为陈七自家居住,第二层便是他的四个女徒儿所居之所,第三层陈七把来放养六头王虫。五眼神因为已经被秽气污染,陈七不敢放入金刚塔中,都是收在太秽黑光法修来你出来的黑光中。 s:还是木有达到一万红票的宏伟目标,俺决定豁出去了,明儿还要五更。大家把红票都砸过来罢,因为时差的原因,总是写不完第五章,这一更还是稍后补全 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g!~! .. 二百三十、再度镇压金银童子 陈七整顿自家的五气山时,玄玄派的门主夏玉娘也早就回到了玄英山。。。 玄英山跟五气山一样,都被阴河黑水玷污,夏玉娘又没有陈七的本事,在山上呆了两日,就呆不住了,只能带了门人弟子,走下山来,想要另寻一处地方安身。只是福阳府附近,数千里沃野,到处都是阴河黑水肆虐后的模样,哪里能寻的出来,一个好山场? 李玄一那日被青城派的人逐走,因为失了脸面,就不曾回来。夏玉娘虽然也有些惦记,但是没了此人,她心头也落了一块大石。李玄一看似谦和,其实气量窄小,居然为了一口意气,去招惹青城派的人,夏玉娘见得那段故事,心头冰凉。李玄一自家如此量小也就罢了,可要真是因为他这个脾气,把祸害也招到了玄玄派头上。夏玉娘可知道,自己这小门小户,根本经不起折腾,只须人家伸出一个指头,就全能按死。 尤其是她的女儿夏绿竹,跟李玄一日久,颇有几分情爱,夏玉娘也真不想女儿跟李玄一有甚瓜葛。 虽然玄玄派也算是仙道门户,但是门中却没什么得力法器,只能靠了绿玉仙云承载了大家的行礼,众人一起步行。夏玉娘带了门徒,走了好些日子,也寻不到一个可堪落脚之地,便在此时陈七祭炼金银葫芦,豪光冲上九霄,登时引得远近皆见,夏玉娘虽然还在数百里之外,却也见到了这般异象。 虽然夏玉娘也不想投靠陈七,毕竟当初这小贼头,也想要吞了她的玄玄派来到。但是此时彷徨无计,她也只好做了个不大情愿的决定,带了门徒和女儿,前来投奔陈七。 陈七刚刚安抚了万芳,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就听得夏玉娘带了门徒前来的消息。他平时总把那些能够变化了人形的小蝙蝠精放出,充做门中仆役,这小蝙蝠精本来便是妖族中的富贵人家,蝠吉的家教也颇严谨,不但学有道法,也都读书识字,接人待物,极有礼貌。 夏玉娘带了门徒来投,陈七当然不会拒绝,当下便带了四大女徒儿出来迎接,把夏玉娘接到了金银洞之中,陈七便把一处最宽阔的洞府,指给了玄玄派。夏玉娘感激之余,也终于送了一口气,能够有个落脚地方,可以安心修炼,日后总有机会,再把门户发扬光大。 陈七跟那时候,想要收伏金银门和玄玄派的心思又自不同,他已经知道了玄玄派和金银门凝煞的法门不合他,故而也没了当初的心思。把夏玉娘安排好了之后,他忽然想起了当初被他镇压的金银童子。 金银童子说来也是倒霉,被陈七随手镇压,便再也不曾放了出来,若非他好歹也是个凝煞修为的炼气士,早就活活的被饿死在陈七手里了。 陈七本来想要把金银童子镇压在优昙波罗花组成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中,但是那时候他修为不足,还镇压不得凝煞级数的炼气士。现在陈七的道行已经再做突破,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威力也自提升不少,倒是可以尝试把金银童子镇压在其中。 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乃是佛门封印第一的法术,镇压的生灵越多,威力便越强横。中土三大高僧之一的金钵僧王门下,伏妖和尚便精擅这一门小神通,镇压了数十百名妖怪,神通为佛门年轻一代第一人。 陈七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绝无可能把金银童子轻轻放走,给自家日后留一个可能敌人。当他法力进境,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威力也自增长之后,想起来金银童子,第一个念头就把这位金银门的门主,跟他的那些徒儿一样,镇压到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中。给自己增加许多法力。 陈七好言抚慰了夏玉娘之后,待得把这位玄玄派的门主打法走,便把金刚塔放出,自家躲入其中,把被封镇的快要忘掉的金银童子放出。这位金银门主,凝煞的炼气士,好容易见得天光,忙叫道:“这位老爷,我金银童子服气了也,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敢再有推脱,快些放出出来吧。” 陈七听得心头大喜,叫道:“既然让你做什么都可以,且把心神放开!” 金银童子惶恐无底,不敢有违拗,当下便把识海放开,陈七这小贼头随手便扔了一枚金刚符钱进去。这枚符钱落入金银童子识海,立刻大放放光明,化为无数经文,在金银童子识海中转了几匝,把金银童子的精魂,沾染上了一层佛光。 饶是金银童子修为厉害,还不能被陈七这种手段渡化,但是他自家心甘情愿放开识海,倒也让陈七占了许多便宜。金银童子神情恍惚间,只觉得自家身外多了七百零四朵优昙波罗花,待他想要抗拒时,却觉得自家的法力源源不绝的被这七百零四朵优昙波罗花吸摄而去,转而有增加了这些优昙波罗花的威力,牢牢把自家镇压在当中。 陈七的声音从座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外传来,飘渺不可测,温和的说道:“你只要把《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念诵十万遍,便有许多好处,不但能够领悟佛门神通,也可以把一身法力转为佛门,破去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的禁制。” 金银童子这才知道,又上了陈七的恶当,不由得破口大骂,但是他识海中被《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所占,一身法力又被陈七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所化,口中秽语飞出,都化为一字一句的经文,听起来好似在为陈七歌功颂德一般。 陈七心满意足的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收了,这座大阵镇压了金银童子之后,果然威力又增。多演化出来两重禁制。 陈七如今精修四部道诀,都已经到了炼气感应的层次,从四部道诀中,又个衍生出来许多法术,他知道自家精力有限,不能一一去修炼,所以只是拣了合用的下苦功,每种道诀衍生出来的法术,只修炼一二种罢了。 但是太上化龙诀却与火鸦阵,吞日神猿变,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不同,这部道诀本身虽然也衍生出来几种法术,诸如真龙炮之流,却也不过是基本道术应用,算不得高明法术。太上化龙诀的主要用途,乃是用玄黄之气凝结法器,每一件法器都会挟带若干用途,许多妙用。 火鸦阵,吞日神猿变,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等道法,修炼不修炼法术,与道行上并无影响。可太上化龙诀若是想要进境,却一定要把九道玄黄之气都凝结成法器不可。陈七最近已经领悟到这一点,也是略略有些愁思。 “玄黄之气不拘吞了多少东西,只是会变得更为强盛些,却无半分凝聚法器之兆。倒是每日从福阳府城中传来的祈愿之力,被玄黄之气吞了之后,有一道却快要凝成形态。莫不是这玄黄之气,非要跟祈愿之力相合,方能一起修炼么?若是如此,我岂不是要多做许多好事儿?” 陈七倒也不怕做许多好事儿,只要跟修道有关,做了也就做了,只是他出身山贼,现在却要做功德之士,说来有些好笑罢了。 陈七微微分了一个念头,跟他留在福阳府城,七郎庙中的太上天龙铠感应,却发现这件法器体内,又多了一层禁制,所发天龙禅唱威力略略增长。陈七惊异之下,运起太上化龙诀去感应这一件法器内的变化。 他离开了福阳府城之后,福阳府的百姓祈愿之力,便都汇聚在七郎庙中。通过陈七留在庙里的太上天龙铠攒聚在一处,并且沉淀精纯之后,又隔空给陈七输送过来。但是太上天龙铠本身,也会吞吸一部分祈愿之力,在玄黄之气的凝练下,填补自身的缺憾,这才没有几多日,就又生出了一重禁制。 陈七察觉了此点,心头微微吃惊,也陷入了沉思,心中暗道:“按照目前进境,太上化龙诀修炼出来的九道玄黄之气,想要都凝成法器,最少也要几年的光阴。若是此法真个可行,我多建造几处七郎庙,并且把太上化龙诀修出的法器留在庙中,岂不是能加速修为?当然每建造一处七郎庙,我就要做多多好事儿,让百姓都来敬仰才成。说起来五通神的凝煞法门,跟此有些类似,只是他不懂得太上化龙诀,凝煞的成色甚差罢了。” 陈七思忖良久,觉得在多做一番尝试,也无不可。福阳府城已经有了一座七郎庙,再多加盖一座,也不能增长百姓的祈愿之力,陈七思考良久之后,把主意打到了扬州的另外一座大城,嵩阳府上了。 嵩阳府距离福阳府有七八百里,这一次阴河黑水泛滥,并未有波及到嵩阳府,但是却把嵩阳府治下的许多村庄城镇都淹没,也让嵩阳府的百姓,不少流离失所。比福阳府情况好一些,但也颇有些难处。 s:今日第一更,求个红票撒!g!~! .. 二百三十一、七郎神 李玄一恼恨之极,他那日在福阳府被青城派的人震破了八素云旗,逃走之后才发现,八素云旗被震裂的一面,支持他法力的八素傀儡兵也被雷光炸碎了十多头。。。八素傀儡兵也还罢了,他还损失的起,但是八素云旗裂了一面,威力便要大减,李玄一不敢恨青城派的人,却把陈七恨的死去活来。 在李玄一的心中,若是陈七跟他一起动手,青城派的人必然要顾忌,自己所受的所有灾劫,都是陈七这小贼头所为,自己的倒霉处,就是陈七的得意处……许多不应有的念头,纷至沓来,再也不能遏止。 李玄一可不知道,他的这番心思变化,其实是有一股外力在不断影响。 他最得意的便是从陈七手中,夺了净火红莲的法力,如今净火红莲的法门修为日高,妙用无穷,比八素道法强横太多,早就成了李玄一最为依仗的手段。 可是这些红莲法力,源头乃是那尊红莲邪佛,这尊红莲邪佛被人镇压的金刚塔中,不住过去了多少岁月,来历也极神秘。可是那股法力之邪门,根本就不李玄一所能预料。这股法力把他的八素真气都转化干净之后,便开始影响李玄一的心神。 李玄一虽然有些道法,但是如何能知道,这种邪门道法的底子?被红莲法力影响的神魂,而不自知,尤其是在逃离福阳府之后,李玄一的想法就越来越偏激,越来越阴狠,再也非复当日模样。 桃花教的福阳府新来的分坛大总管,初来不久,就杀了扬州四英的事儿,早就在福阳府传了开来。陈七跟扬州四英的关系,福阳府的百姓并无多少人知道,但是李玄一却是知道的。他还知道陈七跟万旗的妹子,如胶似漆,有许多勾搭,立刻就猜测到,陈七跟桃花教之间,会有一场极大的冲突。 要说李玄一虽然被红莲法力,沾染了神魂,早就倒行逆施,有许多不妥念头。但是毕竟神智还未被彻底蒙蔽,知道自己的法力虽然日益高深,但是陈七也不是易于之辈,他想要寻陈七“报仇雪恨”只怕还未能到了的了陈七身边,就给这小贼头杀的大败亏输,甚至连命也保不住。 所以李玄一在回到了福阳府城之后,将养了一段日子,想要把八素云旗修补,却因为法力已经转为了红莲法门,再也祭炼不得,不能把这件法器修补完好之后,就把主意都打到了桃花教的头上。 李诗师执掌了桃花教的福阳府分坛,做了大总管,仍旧在桃花庵办事,把桃花庵整治的恢复了旧观。桃花教的弟子众多,下级教徒无数,李诗师倒也用不到多久,就把福阳府分坛,整顿蒸蒸日上,尤超过了当初马玉在时。 虽然杀了扬州四英,得罪了陈七,但是李诗师也并不在乎,他背后有桃花教可依靠,陈七虽然可能是青城弟子,但李诗师也怡然无惧。尤其是当陈七弄了好大阵仗,扬州八英的各路亲眷都出现,最后却弄个销声匿迹,李诗师私下里谈起来,颇为不屑陈七为人,只道这厮怕了桃花教的威风。 这一日,李诗师正在修炼,忽然听得有教众来报,门外来了一个年轻道人,说要求见大总管。李诗师心头不悦,暗忖道:“莫不是谁家弟子,前来打秋风?或者是什么不知我桃花教底细的散修?”不过他忝为桃花教福阳府分坛的大总管,总要主持教务,当下便吩咐了出去,不过片刻,就有教徒,把李玄一带了进来。 李玄一踏入了李诗师的房间,微微一笑,身上的红莲净火飞出,登时照耀的满室通红。李诗师心头一惊,身上也翻出了黑色的桃花煞气。 李玄一瞧也不瞧李诗师一眼,就含笑说道:“某是八素真人隔代弟子,道号李玄一,知道道友跟王钟小贼有恶,故而特来指点。”李诗师正要说:“谁是王钟?”李玄一已经大马金刀的坐下,把自家当作主人一般,自由一股颐指气使的劲头。 李诗师心头大怒,反手就飞出了十六根桃花飞芒,李玄一轻轻抬手,一捏法诀,便有一朵净火红莲飞出。这朵净火红莲放出红莲净火,只是须臾间,就把李诗师所发的桃花飞芒圈住,一起炼化的无形无踪。 李诗师心头一震,忙把自家的一件法器取出,随手一抖,就化为朵朵桃花,娇艳鲜滴,不知有多少香气缭绕。这是桃花教的一口上品飞剑,每一朵桃花,都是剑锋,李诗师还不能催动全部威力,但光是七八成的威力,也足可催出三四十朵桃花剑锋来。 李玄一仍旧含笑不语,身上净火红莲,朵朵飞出,跟桃花一拼,就发出红莲净火,灼灼燃烧桃花剑锋。李玄一和李诗师所用的法术,都十分好看,各自有许多美妙,桃花和莲花交错,胭红和粉红翻飞,一时间满室都是香气,一直飘出了桃花庵之外。 李诗师虽然有法器之助,却也敌不过李玄一的红莲净火,两人拼斗了十余招,净火红莲便把桃花飞剑压住。李诗师虽然全力运剑,但是桃花剑锋还是一朵接一朵的泯灭,到了最后,只得五朵桃花剑锋,护住了李诗师,李玄一只要再近前一步,李诗师就要一命呜呼。 李玄一嘿嘿一笑,在这种关键时候,忽然一抬手,把所有的净火红莲收回,李诗师全力反击之时,忽然压力全失,压不住剑锋,五朵桃花激飞了出去,绕着房间飞了三圈,李诗师才勉强收住了剑锋。冷冷的说道:“道兄为何手下留情?” 李玄一淡淡一笑道:“我来是为了寻求盟友,不是为了杀人。” 李诗师心头惊异不定,良久才选择了座下,轻轻说道:“道友有甚话语,这边说罢……” 不提李玄一和李诗师结盟,陈七那日定下了计较,便前去嵩阳府城几次,选定了一处好地方。他知道若要建造七郎庙,先要造出声势来,方可让嵩阳府的百姓,对他感恩戴德,输送祈愿之力。陈七经过了阴河黑水之役,也明白了百姓所需为何?故而筹划了一番,又派出了手下的小蝙蝠精散布谣言,不过三五日,嵩阳府城就传遍了种种耸人听闻之语。 陈七这法子,说也不算高明。 他还是借了阴河黑水泛滥之事说话。他让手下的小蝙蝠精散步的耀眼,主要一点不过就是,阴河黑水泛滥,福阳府城死伤无数,后来给陈七出手镇压,阴河黑水中的妖魔其心不死,知道福阳府有陈七镇守,还建造了七郎庙,再也没有机会。便要改换地方,在嵩阳府泛滥。 那一段时日,阴河黑水泛滥,福阳府不知死了几十万人口,四野都被黑水漫过,现在许多土地,还是黑漆漆一片,臭烘烘的,不能有生灵存身。这股谣言又传的有鼻子有眼,比如说某家的井水,现在都泛了黑波,某条河流,死鱼死虾忽然多了,谁家犬吠不停,第二日就倒毙…… 如此等等,嵩阳府的百姓,立刻就变得人心惶惶。 这些谣言里传播的种种异兆,自然都是真的,陈七手段无数,弄这些异兆出来,就算是寻常的炼气士也瞧不出来虚假,何况寻常百姓? 而且谣言一旦传开,自然有人推波助澜,加油添醋,嵩阳府城的耆老不得不联名上书,求府令出面,向五气山求援。陈七弄出许多阵仗,让人步行去五气山拜师,就算嵩阳府的人,也知道陈七坐镇五气山,快马数日可到。 嵩阳府的府令虽然不大相信这些谣言,但是不敢轻忽,当下就派了府中衙役,快马去五气山求援。陈七知道此事儿,立刻宣布闭关,给嵩阳府的衙役一个闭门羹,连面也不肯见。陈七这般作派,倒是更增神秘,加之他已经操纵了舆论,很快嵩阳府就传出来,七郎神本想来救嵩阳府的百姓,但是府令所托非人,那个衙役去了,言语间许多丑态,把人得罪……府令也不够重视,居然不肯亲自去请,而是派了下人去,也有罪责。 待得这许多谣言越传越广,陈七又弄了手段,反正他自己就精修太秽黑光法,悄悄污染了一座小湖泊。发出一股黑水,蔓延了数十里,浪头所指,正是嵩阳府城。这一次的举动,登时把嵩阳府上下都吓个半死,那位府令大人,再也坐不住了,连轿子也不敢坐,骑了快马,带了手下,亲自前来五气山求陈七来救满城百姓。 陈七这才施施然出关,一口答应,但也提了个条件,需要一处清净的所在,运转法力,镇压妖魔。这等小小条件,嵩阳府的太守自然一口答应,陈七这才运使法术,放出了乌金云光,载了众人一起上路。 嵩阳府方向,陈七又故意弄的险象环生,直到最危机的关头,这位“七郎神”才适时出现,运使“无边法力”“苦斗竟日”“打退了阴河黑水”。这一番紧张刺激,比福阳府那一场真的还要甚些,嵩阳府的百姓,对陈七的感激,亦是不输福阳府的百姓…… s:第二更,努力求飘红啊!g!~! .. 二百三十二、金刚琢 第二座七郎庙的事儿,也不用陈七自家操心,自然就有人学步福阳府,给陈七选址,把一座荒弃的庙宇,改成了七郎庙。。。 上古时佛门兴盛,着实修炼了不少的庙宇,随着上古仙道没落,佛门也衰落了下来,每座大城都有许多荒废的庙宇,有些庙宇十分坚固,纵然过去了千年,香火都已经没了,但是庙宇却仍旧坚固。嵩阳府城选了一座极大的荒废庙宇,原来叫做香云寺,改成了七郎庙之后,不过数日就香火鼎盛。 陈七思忖一番后,把《天皇金经》留在了嵩阳府的七郎庙内,又显露了许多灵异,这才折返五气山。经过这么一来,吞了许多祈愿之力,陈七的第五件法器,又自凝结了两三分,已经可以看的出来,是一枚圆环般的法器,光华内敛,黑沉沉,乌灼灼,也不知有什么功用。 陈七见这个法子可行,心里就多了几分想法,除了通过两件法器,时而显露一些灵异,稳住了福阳府和嵩阳府两座大城,数十万百姓的祈愿之力外,还想要开辟第三处七郎庙。 不过在嵩阳府使了一回谣言,陈七觉得此举颇不妥,多次使用,极容易露了马脚,虽然知道此法颇为快捷,却也不想再用第三次,而是换了稳妥的手段,渐次取得扬州之地百姓的好感。 陈七这般手段虽然迂缓了些,但是他的声望却与日俱增。要知道大云王朝虽然有神仙之说,修炼之事,却无神职,也少有让人礼敬膜拜神灵。百姓都朦胧,不会敬天地,拜鬼神,也不信善恶有报。忽然除了一个七郎神,不但真有道行,还愿意帮助百姓,陈七的名声不胫而走,不但传遍了扬州四郡,七郎神大名在附近其余州府也有流传。 不知不觉,除了福阳府和嵩阳府之外,扬州四郡境内,别的府城,县城,也有人建造了七郎庙,每日传来的祈愿之力,与日俱增。 得了源源不断用来的祈愿之力相助,陈七每日吐纳玄功,修炼太上化龙诀,不过半月时光,第五件法器胚胎,终于凝结到了极点,五气山上一道玄黄之气冲霄,崩天裂云,所过之处,万物皆墨,一直冲到了天罡大气之上,连透三层天罡大气,这才尽头消歇,现出一枚圆环来。 这枚圆环,黑黢黢,乌灼灼,不带丝毫光彩,但却能吐纳无数元气,犹如漩涡,把第三层天罡大气,都吞噬了百里方圆一个窟窿,这才震鸣一声,发出几许清音,宛如无尽美好。陈七运使念头,驾驭这枚圆环,登时发现,自家吞纳天地元气的本事,忽然暴增了百倍有余。 玄黄之气比真龙劲还要霸道百倍,不拘什么事物,甚至泥土砂石,都能吞去了。陈七每日运使太上化龙诀吞吐天地元气,已经让五气山周围,常年形成一团漩涡,不住的吸引方圆百里的天地元气前来汇聚。但是这枚圆环般的法器成型了之后,陈七吞吐元气的本领大增,千里之内的天地元气,也被尽数搅动。 陈七清喝一声,那团吞吸了不知多少天地元气的圆环悄然落下,被陈七执在手中,细细瞧了良久,这才翻阅记载太上化龙诀的那页金书,去对太上化龙诀所能炼出的七十二件法器。太上化龙诀在感应层次,能凝出九件法器。在凝煞层次,能凝结十二件法器。在炼罡层次能凝结一十八件法器。在丹成层次,能凝结二十四件法器,在道基的时候,为天罡之数,能凝结三十六件法器。在炼气第八层脱劫的境界,能凝结七七四十九件法器。在炼气第九层温养的境界,能凝结七十二件法器。 只是在每一层境界时,凝结出来哪一种法器,却不受控制。这件法器未有成型前,陈七也不知道,凝结出来的是哪一件,功效如何。 当陈七翻阅了几遍太上化龙诀之后,终于确定,这第五件法器,名为金刚琢,妙用颇多,为最顶尖的防御之宝,能反弹一切法力,亦能收伏一切法器。视使用者的法力高低,能发挥不同威力,祭炼的重数越高,威力便越大。 陈七试演了一番,运使火龙焚野的法术,轰击自身,再把金刚琢放出,这件法器果然厉害,明明九道火龙轰中了金刚镯中央的虚空处,却有一股绝大的力量,把这一道法术反弹了开来。吃呢气第二次轰击时,转换了金刚镯的法力,这枚圆环一般的法器,立时生出了吞吸之力,把九道火龙一起吞尽,都炼化为了玄黄之气。 得了这么一件法器,陈七亦是心头欢喜,虽然金刚琢耗用的祈愿之力,着实不少,除了当初他奋力救援福阳府城,前后积累下来的那一份,还有后来七郎庙建造,福阳府和嵩阳府两处地方,源源不绝送来的祈愿之力,按照这个消耗,陈七下一件法器,只怕非得有半年以上,方能积攒足够。 陈七计算出来此节,知道按照目前境况,自己把九件法器都凝结出来,只怕最少也是二三年之后。这还要一直都维持扬州四郡的百姓,祈愿之力一直都这般强横。陈七也知道,纵然自己做过些好事儿,但是年岁久了,百姓们自然就忘记了。就算他们不忘记,但是自己帮忙的多了,难免就有许多埋怨,我求财一次,就得了几千文,为何不是一口变成富可敌国?我求福一次,为何只保佑我家中安康,就不能得遇贵人,一家子忽然发达…… 人心不足,蛇能吞象,这些事情陈七早就懂得。 所以他也不敢指望,扬州四郡的百姓,祈愿之力能一直这么强横。除非他另有手段,方能让自家凝煞之举,便能轻而易举。 不过陈七毕竟只是个小山贼出身,虽然读过一些书,也不过就是认得字儿罢了,文章做的,都不够稳妥,让他再想出来什么惊天动地,神妙无比的主意,那是有点难为这小贼头了。 陈七也知道,自家的短处,所以他在凝练金刚琢之后,并未觉得高枕无忧,仍旧辛苦修炼,同时也琢磨,当初其余四道真龙劲分裂,凝聚法器的经验,看看有无其他出路,可以让其余四道玄黄之气,能够尽早凝结法器成型。 陈七忙于修炼,也没怎么关心旁的事儿。就在他凝练了金刚琢的第二日,小金蛤蟆却已经带了荀玉藻,蝠吉等人旧部赶了回来。 陈七一走,涪陵山就无人问津,蝠吉又是涪陵山的老户,在没有其他妖王的情况下,许多妖怪都来投奔。陈七的这支旧部,不但未有行流云散,反而人口日多,不光有妖怪,就连武勇的健者,也有不少。人妖混杂,已经聚集到了尽两千口,都是能战之士。 本来蝠吉修为不高,荀玉藻修为也只是浅薄,开始还仗着陈七有些威严,他的旧部都不敢造反,有这些旧部维持,蝠吉老儿便也还能管束他们。但是等各路妖怪渐多,陈七又久不归来,蝠吉和荀玉藻就有些弹压不住。 按照这般情况发展下去,最多二三年,涪陵山必然有一场大变,不是有强横妖王上位,占了这股势力,就是涪陵山各路妖怪,再度一分为数股,大家各不服气,都有自己的山场。 就在这种关键时候,陈七把小金蛤蟆派了回去,这头小金蛤蟆虽然心思单纯,但是却刚被陈七赏赐了金牙神为座骑,本身的法力又是高深莫测。虽然它不是主战斗的法器器灵,但五气造化鼎的威能着实不弱,这头小金蛤蟆,只是略略展露手段,就镇压全场,把这些妖兵一起带了回来。 这头小金蛤蟆自觉做了这件大事儿,给陈七好大帮助,得意洋洋,言语之间颇有兴奋。陈七自然也好言安抚,放他自去玩耍,然后才把蝠吉和荀玉藻叫了回来,问了几句涪陵山中的事儿,这小贼头,听得蝠吉颇劳心力,有些时候镇压不得场面的事儿,不由得有些冷笑,叫道:“既然来了五气山,自然要给这些新来的妖兵一些教训,明日我要操演这些妖兵,让他们知道,我这个主公,容不得刺头。” 蝠吉登时大喜,他投奔陈七,本来就是求个安稳。虽然涪陵山执掌了许多实力,但是却日日都不得闲心,当下就跟陈七请辞,要交付了这份职责。陈七倒也好心,对他说道:“我当日修为还不足,如今修为已经非是往日,你们蝠家第一个来投奔我,我亦愿意开一份优待。但凡蝠家的子弟,愿意潜心修炼的,都可以进入我的金刚塔中,参修佛门真谛。若是想要自在一些,我亦会委以重任。你年纪已经不小,愿意在金刚塔中养老也罢,愿意在金银洞中寻一处,风光绝佳的洞府闲住也罢,都随你自心。” 蝠吉被接来五气山之后,就瞧到了自己的许多弟子,都变化了人形,法力亦比在家中时高明了不知多少。陈七已经言明,可以让蝠家之人在金刚塔中修炼,而且是只对蝠家的人特殊开恩,蝠吉当然感激无尽,拜谢了数次。 s:第三更,求红票……嗷呜,俺很悲怆啊,红票为啥还米破万的迹象捏?g!~! .. 二百三十三、二李杀来 《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陈七是无意中得来,他自家也修炼过,但是进境却一直稀奇古怪,总是不管怎么修炼,一直都没甚进境,忽然却有了成就,让陈七有一种不太踏实的感觉。。。虽然现在陈七已经精通四种小神通,金刚三昧法,步步生莲神足通,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天龙禅唱,但要是让他说,下一次还能修炼出什么小神通来,陈七还真就茫然不知。 所以陈七也就不甚看中这卷经文,随手传授与人,也不珍稀。 当初他传授《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给许鲤和应鹰,后来传授这卷经文给蓉蓉,到了现在,金刚塔中的小蝙蝠精们,几乎都能把这卷经文倒背如流,这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每天都会在金刚塔中,有数万声音念诵千百次,早就不是什么秘传之法。 陈七开了这份恩赐,也是因为蝠家乃是真心投靠,又经历了许多事情,早就成为了他的私兵一流,忠心程度绝无可疑。故而陈七也就把蝠家的人,跟寻常妖兵分开,特意赐予这一等荣耀。若是蝠家真有人参悟佛法,炼出什么小神通来,不光是蝠家会因此有些发展,陈七也会因而受益。 蝠吉心中欣喜,当下便去涪陵山来的妖兵中,把陈七的命令传了开去,那些涪陵山的妖怪,有些知道陈七的,心中忐忑,有些不知道陈七的,就有些不屑,甚至还有许多妖怪,想要给这新主人好看,让他知道,自家也是个老爷,不好慢待。 倒是蝠家的人,听说陈七开放了金刚塔,十成中有九成,都愿意搬进来修炼。陈七因为金刚塔中,收着四个女徒儿,又要经常把万芳接进来一同修炼,故而除非必要,也都是放大了此塔,置放在金银洞前,极少收回体内了。 随着蝠家最出色的弟子,亦都回到金刚塔,这座古塔中念诵经文之声,登时轰然大振,惹得金光冲霄,金光之中,无数经文梵字飘飞,把五气山衬托的宛如仙境一般。 其余的妖怪,有些羡慕,有些妒忌,却也有些不屑。 第二日清晨,蝠吉得了陈七命令,要把这些妖兵都整顿起来,等自家老爷操演。但是那些妖兵本就不大信服蝠吉,如何肯从命?这老儿忙了两三个时辰,也不曾把妖兵都收聚起来,心头正惶恐。忽然金刚塔大放光明,陈七把手一张,便有十团真火种子飞出,落在了十头鸟族妖怪身上。 这十头鸟妖,都不知陈七为何会选中自家,一起怪叫,但是却如何挣脱的这上古道术的威力?陈七不用一时三刻,便把这十头鸟妖一起炼化,收入了自身窍穴之中,冷冷喝道:“十息之内,还不在我金银洞前列队者,有杀无赦!” 陈七施展出来雷霆手段,那些被他镇压的妖鸟,都是这些妖兵中,修为最高的几头,忽然被陈七举手投足,就炼化没了。那些妖兵不知道陈七道法的奥妙,只道陈七已经把这些妖鸟真火炼死。虽然也有人怀疑,为何这位主人公,特别挑选鸟妖,但也只以为他特别讨厌大鸟儿,也并未想到其他。 须臾间,金银洞前就群妖云集,其中也参杂了六七百的人类兵丁,这些兵丁有些是陈七在小沛县城的旧部,有些是后投奔来的。能在妖怪云集的涪陵山生活下来,这些兵丁的武艺也都不凡,不然早就被同袍中的妖怪给吃了。 陈七瞧得这些妖兵,心头亦复想过,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一起镇压,但是终究下不去这等狠手。只是狠狠训斥了一番,并且把这些妖兵分作十队,每一队都有一二百名妖兵,选了十名队长,划分在在五气山上的驻扎区域,这才吩咐这些妖兵都散了去。 其中有些美貌的女妖怪,都被陈七特别挑出,送入金银洞里,仍旧去服侍荀玉藻和万芳等人,也挑了一部分,给罗浮五女和夏玉娘使唤。 陈七忽然接来了这么一伙妖兵,罗浮五女和玄玄派的弟子,都颇惊骇,虽然陈七严令,非是自己挑选出来,重做侍女的美貌女妖怪,不得进入金银洞。但是还是让罗浮五女和玄玄派的弟子十分担忧。 要知道,妖怪食人,时而有之。 罗浮五女和玄玄派的大多数弟子,虽然有个修道之士的名头,但修为都不甚高,甚至还真就不如陈七手下的这些妖兵中,极厉害的角色。 陈七能把这些妖兵收拾的服服帖帖,可不代表罗孚五女和玄玄派的诸多弟子不怕。尤其是夏玉娘,生怕自己一个眼神不到,自家的弟子和女儿,就被哪个妖怪吞吃了去。扬州地界繁华,妖怪极少,不似兖州到处都知战乱,妖怪满地都是。 罗浮五女本来也是先要就近跟陈七学习些法术,虽然陈七亦是甚少理会她们,但万芳却经常跟自家的姐妹闲谈,并且偷偷把飞星七杀灭魂咒都传了出去。出了这一挡事儿,罗浮五女的大师姐莫绮雯,只能无奈决定,也随着万芳搬到金刚塔中居住。 夏玉娘对陈七仍旧有些疑虑,倒是没有提出此等要求,还想要看看,果真危险,才有举措。 陈七这边把五气山整治的越来越热闹,在扬州四郡,也传扬开了许多名头。李玄一却只有对他更痛恨。他虽然跟李诗师结盟,但是李玄一也是眼光极高的人,很快便察觉,李诗师的法力比他差了许多,根本就不能在跟陈七斗法时,提供许多帮助。李玄一欲让李诗师从桃花教的总坛寻些厉害人物来助拳。李诗师却尽力推脱,他如今刚把福阳府的分坛整顿好,正要在教主面前,争个面子,如何肯去没事儿找事? 何况他在桃花教的地位虽然不低,却也不是能随便请来桃花教的长老。 谁人听说门下的凝煞弟子,能把炼罡的长老随意使唤,一呼便来?没有足够的理由和借口,李诗师连动这个念头也不敢。 李玄一催的次数多了,见李诗师果然不肯,他也没了办法。李玄一早就被净火红莲侵蚀了神魂,念头颠倒,居然在无法催促李诗师,叫来桃花教的助力之后,把净火红莲送了李诗师一朵。李诗师只见到李玄一运使红莲法力,威风八面,自家的境界跟他相等,但斗法时,却连支撑片刻也不能。也自欣然收下。 李诗师可也没想到,这朵净火红莲入体,登时把他的桃花煞气点燃,要把他的全身法力,转为红莲法力。李诗师比李玄一见识要多一些,知道此事不好,但是他想要逆转红莲法力,却根本不能,就算他想割舍一些法力,把红莲净火逼迫出去,也难以如愿。 李玄一见李诗师被红莲净火的法力污染,不但没有安慰,反而几番鼓励,直说这道法力厉害无比,而且只要能从陈七手中,得来那座金刚塔,便能炼就罡气。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各派的丹成之辈,也未必就能抵敌的过。 李玄一许下了许多美好远景,李诗师就只问他,为何这般厉害的法力,陈七却不去学习。两人商议多日,李诗师也知道,李玄一口中的王钟,就是陈七这小贼头。只是他们两个都不了解陈七的底细,也不知道哪一个名头,才是陈七惯用。但是因为七郎庙开建,两人便把对陈七的称呼就此定了下来。 李玄一不能答这个问题,就回避了不谈,等过了几日,李诗师的法力,转化尽净,神魂也变得混乱,再也想不起这件事儿了。 李诗师的功力,并不输给李玄一,何况他还有一件法器桃花飞剑。等李诗师把法力都转为了红莲法门之后,李玄一觉得报仇有望,便跟他商讨了数日,两人终于决定起身,去五气山寻陈七的晦气,。 陈七修炼太上化龙诀,整顿五气山,眼见一日兴盛过一日,倒也并没想过,会有人前来向自己寻仇。他多半的时候,都是在金刚塔中闭关,除了修炼道法之外,就是炼化从扬州四郡,各地的七郎庙中传来的祈愿之力。 这一日,陈七手下的妖兵,正在巡山,忽然天上红云漫卷,云光中有无数红莲,上下翻飞,领队的妖兵法力也甚不若,已经修炼通了近百处窍穴,一身武艺,已经是人间一流。它本来就性子莽撞,有被陈七收拾之后,只觉得自家老爷法力通神,有了如此后盾,它的胆子便也极大。把身边的妖兵所持的长枪接过,运劲双臂,便把这杆精钢长枪,向天空投掷了去。 这名领队的妖兵,要没忘记在投掷出精钢长枪之后大吼一声道:“哪里来的毛人,敢在五气山撒野?” 他才喝出这句话没多久,天上就飘飘落下一朵净火红莲,在这名妖兵头上一转,便沉入了他的丹田中去。这头妖兵的法力,对寻常妖怪来说,已经极深厚了,但是对这朵净火红莲来说,却嫌弃太弱,只是须臾,一身法力,都为净火红莲化去……g!~! .. 二百二十四、红莲净火 李玄一虽然被红莲法力侵染,但是也不大清楚这一门法力的运使,只当作寻常法力一般运用。但是当他把这一朵净火红莲沉下,却未能把这名妖兵毙杀,反而把起法力尽数转换了过来,李玄一也不禁一愣。 但是等他再有念头的时候, s:因为网上的原因,零点之后更细,会有些麻烦,所以只能先更了,呆会不全。另外狠狠求红票啊,今天差的比昨天少了,一万票也不难么?g!~! .. 二百三十五、爱恨情仇当年事 李玄一虽然跟陈七有数面之缘,但对陈七的底细,仍旧无知。李诗师更是以己度人,觉得陈七法力纵然高明,难道还能高明的过自己去?最多就是手段多些罢了。 他们怎么知道,这小贼头修炼上古道术,同级数几乎无敌,就算遇上修为高一两层之辈,也能以更雄浑的真气碾压,这等凶残的存在,就是在上古时候也不多见,何况现在道法衰微,跟不是二李所能揣测了。 陈七一念发动,几乎把所有的手段都运使了出来。他为了震慑手下群妖,随手把十头妖鸟炼化了,如今豢养的火鸦已经凑足了七十二头,火羽箭的威力,比前更增一筹。加之他的火蛇无双,最近也祭炼精纯,火力比前提升不少。 光是这两种法术,就足以让李玄一和李诗师吃不了兜着走,何况还有吞日火猿真身,以及三头王虫?陈七用这般阵仗来对付二李,已经算的牛刀小用,太过高瞧。 李玄一和李诗师,也不曾想,陈七出手就是这般暴烈,等陈七把手段一起都放出来,火羽箭,火蛇,吞日火猿,五眼神,碧鳞神,五彩神齐出,他们的护身净火红莲,便纷纷爆碎,虽然净火红莲有污染法力之功,奈何陈七出手太狠,净火红莲根本来不及尽数污染,只能略略沾染一些,但却缓不济急,就如陈七的玄黄之气,也不能随手刷灭两人的净火红莲一般。 李玄一待得身边净火红莲纷纷破碎,这才陡然惊觉,连忙把八素云旗放出,但是他的八素云旗被青城派的厉害人物,用雷光震裂了一面,防御便有不周之处。陈七扬手便放火虹,把十余支火羽箭从八素云旗的缺口打了进去。 李诗师比李玄一还要略差些,他的桃花飞剑,如何能够跟李玄一的八素云旗相提并论?被吞日火猿真身放开巨掌,轻轻摄拿,便把所有桃花剑锋擒捉在手,李诗师待想挣扎,把桃花飞剑脱出吞日火猿钳制时,七七四十九条火蛇一起到了,李诗师亦只能忍痛放手,驾驭遁光欲逃。 可是陈七除了这些手段之外,还放出了三头王虫,碧鳞神和五彩神也就罢了,五眼神可是炼气第六层丹成境界的蛊虫,虽然比不得丹成境界的炼气士,但拿捏起两个凝煞的小辈,却是稀松平常。李诗师才飞遁出不久,就被五彩神放出大缚龙咒捆住,五眼神运起背上五支怪眼,放出五色光圈往下一罩,登时把李诗师打的魂飞魄散,肉骨成泥。 李玄一正自运使本身法力,跟陈七打入了八素云旗防御之内的火羽箭激斗。李诗师一死,李玄一体内的法力,猛然震动,产生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他心头惊骇,只觉得李诗师的法力,尽数转为一道红莲净火,通过一种神妙的法门,忽然都转入了他丹田之内。 得了这一记大补,李玄一的法力猛然暴增五成,把八素云旗一抖,竟然硬生生卷碎了陈七的火羽箭。在小贼头调了手下三头王虫之前,忽然化为一道红莲邪火,猛然冲霄。陈七本来也不在意,兀自好整以暇,调动手中实力,但是李玄一化为红莲邪火,冲霄百丈之后,速度忽然激增,竟然以陈七也预料不到的速度,晃眼遁入云中,只在天空上几折几转,就遁逃的只剩下一丝红线,转瞬便连影子也无有了。 陈七只扑出去十数里,就知道追不上李玄一了,他如今也锻炼出来眼光见识,心头骇然,也不明白,李玄一为何忽然会晋升炼罡级数。没错,李玄一就是在忽然之间,突破了凝煞的层次,踏入炼罡之境。 陈七并不知道,自家击杀了李诗师之后,李玄一用一种极玄妙的手法,摄取了李诗师的全部功力。凭了这位同级数修士的全部功力之助,这才突破玄光。至于如何有煞气转为罡气,其中涉及到了极净火红莲的极大奥妙,陈七更不可能知道。 但是李玄一忽然功力大涨,超脱一个境界,这种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可是天大的欢喜,放在这等不死不休的敌人身上,对陈七来说,可不是好事儿了。 “此事古怪,净火红莲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李玄一的功力增长的这么快?就连去天罡大气中修炼也不用,凭空就能炼就罡气?” 陈七收了法术,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才嘿然一笑,狠狠说道:“就算他突破到罡气层次又能怎样?下回再敢前来,我一样能杀的了他。某家还有许多手段没试过呢!” 陈七倒也不是吹嘘,何况在见识过了青城派群道之后,这小贼头亦明白,道行高低虽然重要,但在斗法的时候,还是要看各人的法术修为,还有斗法的手段,以及各种经验。道法再高,修炼的法术太弱,一样要吃人打杀。 陈七的道行虽然不高,但是所学的法术,都是凌厉异常,而且因为各种原因,他的法术修为,几乎紧紧跟着道行,不拘说火羽箭,还是火蛇无双,或者吞日火猿真身变化,都已经是炼气感应层次,所能修炼到的最巅峰二十七重禁法。就算后行一步的太上化龙诀,陈七也修炼颇有进境,威力并不逊色与其余三部道诀。 在加上龙虎混天丹,五眼神,碧鳞神,五彩神等七头王虫,陈七对敌时手段之多,就算是金丹之辈,亦要咂舌不已。 陈七散了乌金云光,刚刚脚踏大地,落在金银洞前,就瞧得了一个平时见不着的人物。顾龟灵不知何时,正躺在金刚塔塔顶上,有些慵懒的望着李玄一顿都的方向,似乎若有所思。 陈七不但怠慢此人,忙叫了一声顾师兄。 顾龟灵摇了摇头,似乎瞧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他思忖了好一阵,身上渐渐散发出来,一股摄人的威仪。原本的懒散和邋遢,还有破罐破摔的放浪,在这一刻忽然全都不见,现出了青城七灵的真实脸目来。 陈七心头一惊,不知道顾龟灵发现了什么,也只好沉默不语,过了好久,顾龟灵才忽然一笑,又恢复原本懒洋洋的意味。 陈七想要问他一声,但是却不知该怎么开口。顾龟灵忽然说道:“陈七师弟,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变得如此模样?” 陈七摇了摇头,答了一声不知。 顾龟灵眼望天空,良久,良久,良久之后,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只不过是因为,有人杀了我全家,我却奈何那人不得罢了。” 陈七骇然一惊,问道:“顾龟灵师兄的道法已经出神入化,青城派又如此势大,为何还奈何不得此人?” 顾龟灵似乎要把胸中郁闷,全数吐了出来一般,深深的吐了一口真气,剑光雷光,交错参杂,随着他这口真气一吐,登时飞出了百丈之外。光是这一口真气之威,陈七便似所学法术,也想不到哪一种可以抵挡。不由得更是骇然,也更好奇,世上还有顾龟灵,或者青城派都奈何不得的人么? 顾龟灵吐了这一口真气之后,这才淡淡一笑说道:“你入道年浅,应该不知,天下有正道十大金丹,邪道十大金丹之说。我的仇人,就是邪道第一剑客,怒莲米辛娘。当年我也是意气风发,有些傲慢,跟米辛娘道左相逢,也不知她是邪道十大金丹之一,天下最出名的剑客,只觉得一见如故,就高谈阔论,论道品剑,结下一份交情。” “当时我也是自傲,还曾夸口,说自家的剑法五十年后,必为天下第一。米辛娘也不笑我……那时候,我还以为遇上平生第一知己,不知心底有多欢喜,结果就算第二年,我禀明了父母,说要给他们娶一个仙子般的儿媳妇回家。就听得怒莲米辛娘和我师父决斗的消息……” “那一场斗剑,是我师父输了。我千辛万苦赶去斗剑的地方,没想到却看到是辛娘她一剑破去我师父的真气,打落了他老人家的修为。我一怒把剑,却连一招都没在她面前走过去,就被挑飞了剑光。” 陈七听得顾龟灵说起当年往事,也不禁嗟吁,劝慰道:“就算是有情无份,也不须如此。尊师比剑输了,下次再赢过来就是,这也不算太大的仇怨。” 顾龟灵冷笑一声,脸色忽然狰狞起来,大喝道:“这些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当我回家之后,却见自家从上到下,老少数十口,娘亲,父亲,妹子,弟弟,都被人剖腹挖心,斩去四肢,死的惨不堪言。你说……我这个仇,可大么!可够了么?” 陈七悚然一惊,这才想起顾龟灵方才说,有人杀了他全家。忙叫道:“是那米辛娘么?她为何会下如此毒手?这女人心思好狠,好毒……” 顾龟灵嘿然一笑,全身忽然变作泄了气的皮囊,那股凌厉的狠劲,一下子就没了影子。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知道不是她,可是有什么用?知道我家的人,除了师门几个长辈,就只有她,她不肯说那人是谁,但是摆明了是知道谁的凶手……我要报仇,就要踏过辛娘的剑,可是我怎有能力,斩落金丹修士?”g!~! .. 二百三十六、丹成之难,如上青天 陈七忍不住问道:“顾师兄天资无双,何以见得就不能进阶金丹,非要心灰意冷如此?” 顾龟灵嘿嘿笑道:“你要知道,自从上古道术因为凝煞法门不合,大多失传之后。金丹之辈就成了传说。因为四道境法门的创出,大家突破炼气感应那一关,那比上古时候容易,各派凝煞,炼罡的法门也都尽可去学,天下能炼就罡气之辈,不说隐秘了行踪,无人知道的那些,光是有名有姓的,就能数上来数百个。但是如此多的罡气境界修士,也不过能堆出来正道十大金丹,邪道十大金丹,其中还有好些,是凭了旁门左道的手段,只有金丹的战力,却无金丹的境界。你可知道炼气丹成那一关,有多么难了么?” 陈七不禁有些骇然,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想到自己连凝煞这一关都难过,虽然有太上化龙诀可持。但他也只是猜测,自己把九道玄黄之气都凝结成法器,就能突破凝煞的级数,究竟是否真个如此,陈七还不知道。就算从他自家身上推断,也可以知道炼气丹成那一关有多难! 顾龟灵伸手手指,轻轻旋绕,语气淡然的说道:“你也许见过太多,也修炼成罡气,但是道法却稀松平常之辈。以为金丹修士,也不过如此。我告诉你,在上古时,因为凝煞炼罡法门容易,丹成之辈多有废物,但是现在因为凝煞炼罡之路,已经比那时候难了不知多少,能够炼气丹成之辈,就算只得一粒假丹,也是此界无敌的存在,就算是我这等炼罡九层,剑法雷法,亦算顶尖之辈,上去百十来个,也不会是米辛娘那等金丹之辈的对手。” 陈七心头一颤,这才体会到,仙道中人,亦是等级分明,修为差了一筹,地位便是千里。 陈七思忖片刻之后,忽然说道:“顾师兄为何对我提及此事?虽然我亦有心为师兄做些什么,只恨无能为力啊!” 顾龟灵一声低低浅笑,说道:“也没什么,就是看到那两个来寻你的人,使用的法术,好似上古失传的一门道诀,忽然生出些感慨来。” 陈七对净火红莲也有许多不解之处,当下便问道:“那两人使用的法术,乃是从我手中得去,只是我也不知,这一门法术的来历。顾师兄若是想要知道什么?陈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得陈七这番话,顾龟灵脸色登时大变,探手一抓,便抓到了陈七,连语气也不能冷静,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什么?你说他们所用的法术,是得自你手中?你是如何知道这门道诀的?” 陈七倒也不肯隐瞒,把自己如何得了金刚塔的事儿,还有金刚塔中镇压了一尊红莲邪佛,都原原本本的说了。顾龟灵听得陈七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心头忽然一松,脸色又复变得开朗明媚,双眉轻挑,忽然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自信。 “陈七师弟,你带我去金刚塔下,见识一番这尊红莲邪佛。” 陈七想也不想,便道了一个请字,带了顾龟灵,一路闯到了金刚塔第二十七层处。从二十七层往下望去,便尽是红莲,火光隐隐,充斥了极端邪门的气息。陈七虽然法力大增,但是也不敢往下走去,倒是顾龟灵对陈七说道:“你且留在这里,我去下面瞧一瞧。” 陈七也不阻挡,看着顾龟灵把足一顿,化为一道电光,晃眼就飞入金刚塔下面,然后无数净火红莲,翻翻滚滚,跟一道雷光争斗。陈七运足了佛门眼识,耳识,还操纵了金刚塔的禁制,但是仍旧不能把念头,探入下面太远,只追了七八层的模样,就失去了顾龟灵气息。 陈七微微一惊,暗忖道:“顾龟灵乃是青城派最重要的弟子,可不是我这样的半路货可比。若是此人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交代不来?可金刚塔下面,危险无比,我下去也只是送死啊?” 陈七虽然担忧,但是这件法器实在太过神秘,小贼头根本不敢下去冒险。纵然他知道此物出自西域的大金刚寺,是上古传下来的法器,也将之祭炼了二十七重,但是究竟这件法器,有多少秘密,陈七仍旧懵懂。 陈七微微叹了口气,暗暗忖道:“希望顾龟灵这位青城师兄,吉人自有天相,又或者艺高人猛,能够安然无恙归来罢。” 陈七自家端坐在金刚塔的二十七层入口,算是替顾龟灵守护后路,那些净火红莲层层涌上,陈七也不客气,把九条玄黄之气垂下,只往一朵净火红莲上一刷,登时把这朵净火红莲打灭,化为精纯元气,都炼入到了玄黄之气中。 陈七修成的这九条玄黄之气,吞纳天地元气之量,几乎称得上如渊如海,他修炼这么多日,也未见尽头。不似还未突破炼气感应的时候,真龙劲吞纳的元气有限,在他突破之前许久,就已经不能吞噬元气了。 反正陈七也无别的要紧事,便端坐在第二十七层入口,一面等候顾龟灵,一面运起玄黄之气刷去,把一朵,又一朵的净火红莲刷爆,都吞纳到玄黄之气中,炼化干净。 也不知等候了究竟多少时候,陈七忽然听得下面,有无数山崩海啸之声,一道雷光飞出,后面紧紧追了无数光华,陈七细细辨认,就是一惊,这无数光华中,大多都是佛门的小神通,竟然有数十种之多,混杂在数千朵净火红莲中,犹如潮水一样滚滚涌上。 顾龟灵驾驭了那道雷光,细如游丝,但却快捷无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赶到了二十七层入口,大叫一声道:“替我拦下后面……”然后这名青城派最杰出的弟子,便一跤摔倒,大口喘息,似乎法力都消耗个干干净净。 陈七知道不是问他的时候,只能按下心头的好奇,把金刚塔的禁制全数使出,无数经文翻涌,加上太上化龙诀修炼出的九道玄黄之气,条条垂下,登时把下面用上来的各种神通佛光,净火红莲顶住。下面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陈七只觉得这一次,那尊红莲邪佛似乎大怒,把全数的法力都发泄出来,他想要把这位红莲邪佛再度压制下去,比前艰难了不知多少倍。 还是亏了陈七法力增进,他连续苦斗了三四个时辰,也不知打碎了多少朵净火红莲,这才强行把红莲邪佛重新镇压。不要说陈七自己,就连金刚塔这件法器,经此一役,也变的佛光大减,似乎受了些暗伤。 陈七也来不及庆幸,慌忙把九道玄黄之气一起收束,慢慢洗刷金刚塔,用功了一日一日,这才把金刚塔的元气恢复。 陈七这个时候,才有暇问顾龟灵,究竟弄出来什么事情。 顾龟灵此时也把一身法力恢复,看起来神清气爽,但是眉目间,隐隐有一层果决之色,似乎已经把什么都豁出去一般。 听得陈七问起,顾龟灵踟躇半晌,这才沉声说道:“关于这件金刚塔和里面镇压的红莲邪佛,干系到这一界的一件大秘密,甚至连上古炼气士消失,也跟这一件事儿有关。本来我不合跟你说起,只是这件事太过重大,你要是不知道,却泄漏了底子,只怕天下炼气士都要跟你为敌。” 陈七骇然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显得如此隆重,大不了我舍了这座金刚塔,怎么会又惹得天下的炼气士,都来跟我为难?” 顾龟灵先不跟陈七解说这些,而是正色说道:“陈七师弟,你要先发个誓言来,不把这件事儿跟任何人说知,也再也不能提起,李玄一那厮的红莲法力,是从你的金刚塔中得来。不然这件事儿,我固然逃不得干系,但是你就一定会被各派联手杀灭,这件事,可比天河老祖的道书,干系大的多了。天河老祖的道书,不过是记载的上古道术,虽然珍贵,但是因为这一界早就没有了地煞阴脉,对各大派来说,也不值得什么。但若是这件事泄漏出去,只怕每个人想要杀了你。” 陈七悚然而惊,慎重的说道:“我自然是不会跟任何人提起,只是李玄一从我这里得到了红莲法力,难道他就不会说么?” 顾龟灵嘿然冷笑道:“他还能说什么?此人被这种邪门法力侵蚀,头脑昏沉,一日甚过一日。只怕再有三五日,他就连自家姓什么都记不得,只懂得四下里杀戮,成为这一界万千炼气士,避之唯恐不及的大魔头,也是各派顶尖炼气士,必yu诛杀的目标。” 陈七思忖李玄一和李诗师的法力,心头若有所悟。称身呼吸了一口真气,稳定下来紊乱的心情,对顾龟灵说道:“然则,此事还有请顾师兄解说明白。” 顾龟灵也不客气,嘿然一笑道:“首先要说的,就是这一方世界的来历,此事我也不知道真假,都是故老相传,等你修成无上大*法,便可以自家去验证……” :还有红票咩u!~! .. 二百三十七、小乘魔法 顾龟灵微微清了一下思路,便对陈七娓娓道来。.异世邪君 顾龟灵说道:“故老相传,我们这一方陆地,名为七凰界,乃是上古大能开创出来,造化育人之用。后来开创了七凰界的上古大能,修炼到了极高境界,能够开辟宇宙,重定乾坤,就以七凰界为根本,打破虚空,演化星辰,脱离了原本的那一界,自创世界。” 顾龟灵说道这里,微微一笑道:“但是那位上古大能开辟世界的时候,被一个无上魔头偷袭,虽然最后失败,不能阻拦他开创新世界。却把许多魔头,悄悄投入了这位上古大能开创的世界中。这些魔头名唤心魔,并无形态,疏忽来去,念动既有,念生即成,不知玷污了多少炼气士。就连那位上古大能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封了我们所处的这一块大陆,让随他一同来这个世界的上古各派炼气士,都离开此地,另觅星辰,开辟道场。我们这里,便是遗弃之地。” 陈七听得骇然,忙问道:“然则,我为何从不曾听说心魔之事儿?” 顾龟灵叹息说道:“这件事儿,我就也不清楚了,这些心魔在上古炼气士消失之后,便也少有出现。只是每次出现,都要受各大门派围剿,生怕再闹出什么祸患来。我们青城派的根本,其实早就迁移,只剩下一些断篇残简,被门中的不成器弟子得到,重新开辟山门。但跟上古的青城派,已经没甚关系了。关于那些心魔,我倒是知道还有一些传闻,据说这些心魔共分七十二种,若是察觉某位炼气士心中有甚欲念,便应念而生,传授其心魔之道,此道就名为小乘魔法,共有七十二部。” 陈七微微沉吟,霍然一惊,指着下面说道:“难道那尊红莲邪佛,就是心魔所化?” 顾龟灵点了点头,说道:“不但是心魔所化,还是心魔中至高无上者,名为无上心魔,又名金刚王者。乃是七十二部小乘魔法,最为根本的一部。” 陈七心头一震,却见顾龟灵把手轻轻张开,掌心有一团若有若无的赤红焰光,在飘袅而动。顾龟灵嘿然一笑道:“小乘魔法有个秘密,只有我们三派六道这些真传弟子以上,才能有资格翻阅派中古籍,从而得知。此法必须要修炼自己的根本咒灵,若是像那个李玄一一般,直接被别人关注咒灵入体,就不是修炼心魔大咒了,他是被人种下了咒灵分身。” 陈七心头还有些疑虑,顾龟灵也不等他动问,便把此种区分,原原本本跟陈七说了。 这小乘魔法修炼,亦分作两种途径,一种是如李玄一一般,被人种下咒灵分身,一身法力都转为魔法,虽然法力亦提升极快,但已经成了人家傀儡,只要种他咒灵的原主人动动念头,他就什么也都保留不住,一身精血法力,随时都要被人取用。 还有一种,就是走了正经的途径,小乘魔法虽然狠毒,起步的时候,也算是正经道法,只是邪门无比。修炼小乘魔法,先要用上古血祭的法门,残杀无数生灵,利用生灵濒死的怨念,凭空创造出一个怨灵来。 再用小乘魔法的法门祭炼,温养出一股纯粹到了极点的情绪,将之转化为咒灵,再把这咒灵化为无穷分身,传授给他人。但凡得了这咒灵分身的人,修为便会凭空高涨,心性也被咒灵所迷,只要继续修行下去,终有一日神智迷失,成了行尸走肉,一身法力为咒灵分身夺去。每夺得一份修为,咒灵就厉害一分,最终化为心魔,就算是修炼到大成了。 到了心魔层次,就相当于炼气第九层温养的境界,这小乘魔法虽然奥妙,但是却不能炼就元神,证道长生,故而名曰小乘。但若是给心魔夺舍了元神之辈,倒也可以凭借这邪门途径证道,只是元神之辈,法力何等高明?就算一千一万个练起九层之辈也比不过,心魔根本沾染不能,连元神之辈的身边还未沾上,就要被仙气消灭。 顾龟灵当然不肯去学李玄一,让自家被人家种下咒灵分身,他闯下去冒险一场,就是为了掌中这一团焰光。以顾龟灵的眼光见识,只要肯花时间,从这团焰光中,拆分出来这团名为金刚王咒的小乘魔法,只是时间问题。 陈七听得顾龟灵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跟他说明,心底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已经明白,顾龟灵是要修炼小乘魔法,好去找米辛娘报仇。青城派的道法虽然高妙,但是也不能保证,每一个弟子,都能凝结金丹,踏上这一界最顶峰的位子。但是小乘魔法的可能性就大的多了,这门魔法几乎不需要特别去凝煞炼罡,也不讲究什么道心淬炼,只要疯狂吞噬,吞噬无穷精血元气,就能凭着无边力量,硬生生谷爆一层又一层的境界。 只是,小乘魔法之邪门,就算是自己修炼,不是被人种下咒灵的那种,也很难在修炼深入之后,还保持自己的念头纯洁。顾龟灵入魔之后,因为他的道行比李玄一高,咒灵又是自己凝练,日后为害只怕比李玄一还要大许多倍。小乘魔法,比起太秽黑光法来,还要邪门一万倍。 陈七虽然想要劝阻,但是几次张口,最终都只能重又闭上。 顾龟灵是早就死心了的人,米辛娘也许不是杀他全家的凶兽,也许还对他有些情感。但是既然他全家被杀,跟米辛娘有关,顾龟灵对这女子,就只有恨,无有半分爱意。他不知有多么想,要杀了这名邪道第一的女剑客,揪出来杀了自己父母的真凶。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陈七想也不用想,只要自己动念要拦下顾龟灵,此人必然毫不留情,把自己用雷法轰杀。陈七才不会去做这等蠢人,最后只能把万种心思,化为一声叹息,无奈说道:“顾师兄何必非要用这种法子?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不用如此破釜沉舟。” 顾龟灵呵呵一笑,笑容中有说不出来的洒脱,他本来就是青城派二代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人,不但道法拔萃,为人本来也是潇洒无比,是正道中有名的美男子。只是受了这般大的创伤,又没有办法报的了家仇,这才颓废了下来,对什么都变得不感兴趣。 但此时他已经下了决心,决绝狠心,便又恢复了本来面目,纵然仍旧是破衣烂衫,满脸污垢,但是却自由一种出尘之意,尽显道门大派弟子的风范。 顾龟灵伸手拍了拍陈七的肩膀后说道:“陈七师弟你又误会了,不是我要修炼这金刚王咒,是你要来修炼这门咒法。” 陈七骇然叫道:“我修炼此法?为什么是我?师兄要去报仇,怎么要把我也饶上?” 顾龟灵淡淡说道:“你且听我慢慢说,我也不是自夸,天下正道十大金丹,邪道十大金丹之下,某家也是数得着的人物。修成小乘魔法之后,精魂入魔,只怕也不是没有在突破的一层修为的机会。小乘魔法飘忽万端,最难杀灭,等我入了魔,混了头脑,只知道杀戮,不知道谁人是仇人,不但报不了仇,还要危害时间,这就需要有能够制住我的人。” 陈七愁眉苦脸的说道:“顾师兄的意思是,我来修炼小乘魔法,再给你种下咒灵么?可是我修炼了此法,一样要被心魔所迷啊?” 顾龟灵呵呵笑道:“我自然是有法子,让你修成小乘魔法,却不受其害,日后也能轻松废去这门魔法,不会影响到你的本心。” 小乘魔法曾在上古是肆虐好久,不知多少炼气士,被心魔玷污,入了魔道,把自身的法力转为了魔法,神魂颠倒,泯灭人性。但也有人见小乘魔法威力无穷,又能分出咒灵,控制人心,便琢磨出来许多偏门的手段。 顾龟灵出身青城派,当初为了报仇,也曾翻阅门中无数典籍,想要寻一个报仇的法门。其中也有考虑到小乘魔法上,只是现在心魔灭迹,非复上古,只要炼气士心思稍有偏颇,魔头便自然滋生。他遍寻不到修炼小乘魔法的道诀,只能绝了这些念想。 如今在金刚塔深处,顾龟灵得了这一团咒灵,并且有希望解析出来小乘魔法中,最为根本的一门金刚王咒。他的心思才活泼起来,想到了这个路子。 顾龟灵也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用这个法门,把金刚王咒去污染别人,只是那样不知要害多少人,才能把咒灵修炼到金丹的级数。比如他用了这个法门,把陈七种下咒灵,陈七最少要杀戮百余名跟他修炼相仿之辈,才能凝煞,再杀上数千人才能炼罡大成,要有丹成的修为,非得屠戮数万生灵,还都不能是普通生命,非得修炼有成之辈,顾龟灵不远造那么大的杀孽,也没有那么多功夫,去杀戮生灵,所以才想到,反过来,让陈七来控制他自己。 其实顾龟灵这么做的理由,还有一个,那早就存了死志,只等报仇事了,就正好一了百了,但这些心思,顾龟灵就不屑去跟陈七解说了。 :多谢诸位读者大大,虽然俺今天只赶出来三章,仍旧有八千多红票,不说别的了,明儿起,还是五更,希望大家帮帮手,把红票都投过来,让俺品尝一下,一天内红票过万的滋味。 把您的红票,全都砸过来罢。u!~! .. 二百三十八、咒灵·魔心 “我这法门,需要一件特殊的法器,以这件法器代替躯体,修炼金刚王咒。。。到时候,你只要把这件法器舍去,就能不说小乘魔法的侵害。我看你手上有至秽黑莲,就很合适用来替形……” 顾龟灵只用几句话,便把修炼小乘魔法的窍门说了,陈七听得之后,忽然心头微微一动,问道:“我有另外一件东西,此物比至秽黑莲还要合适,就是不知道能用不能。” 陈七想起了那颗黄泉魔心,这颗黄泉魔心,可比至秽黑莲的品阶还要高,用来修炼金刚王咒,威力必然会更大。陈七还有私心便是,至秽黑莲他已经彻底祭炼,黄泉魔心虽然品阶更高,却是他无法运用的东西,若是两件中选一件上去,当然是选择,自己用不上的了。 陈七把黄泉魔心放了出来,顾龟灵瞧了,啧啧称奇,说道:“此物比至秽黑莲更好,当然可以用得。用来修炼小乘魔法的法器,本质越好,修炼小乘魔法,进境就越快,对我来说,也越有价值。只是此物约略相当你那头五眼神的价值,你可真舍得么?” 陈七笑道:“为何舍不得?” 顾龟灵啧啧两声,便不在多说,本来他是瞧上了陈七的五眼神,这头王虫有丹成的境界,若是得了金刚王咒,全身妖气转为魔气,分出来的咒灵,威力就会大的异乎寻常。他得了之后,不出数年,就有可能突破目前境界,有实力去向米辛娘寻仇。 只是他猜测陈七未必肯舍得这头王虫,所以才不曾拣选。至秽黑莲亦是相当不差,若是用金刚王咒祭炼,虽然现在略略弱一下,但是至秽黑莲的进步空间,比五眼神要大。顾龟灵选择这件法器,亦是有些算计。 但是比起黄泉魔心来,此物比五眼神品阶还略高,潜力亦复超过了至秽黑莲,顾龟灵如何不喜?他把青城派秘传的法诀,原原本本告诉了陈七,更运用玄功,把内中金刚王咒抽了出来,指点陈七如何修炼。 小乘魔法的根基,都是要伤生害命,先要炼出一团怨灵来。 顾龟灵和陈七,都没有滥杀无辜的意思。若是换了平时,两人也没有别的选择,但是现在,却可以不用杀害生灵,也可以凝练怨灵的捷径,那就是金银洞后的地穴。这座地穴直通阴河,阴河中有无数阴兵,可以代替寻常生灵,来祭炼怨灵。 顾龟灵和陈七,都是法力强横之辈,阴河对别人来说,或者是个畏途,但是对陈七和顾龟灵来说,却不过是寻常之地。两人先后七次闯入阴河,连陈七也不知道屠杀了,究竟多少有阴兵,前后花去了数月的功夫,这才把一团怨灵祭炼出来。 陈七在顾龟灵指点下,把这团元灵,祭炼到了黄泉魔心之内,开始温养这颗魔心,要把怨灵转为咒灵。这一番功夫,就比残杀阴河阴兵,聚炼怨灵要苦难的多。陈七一方面,又要每次修炼太上化龙诀,吞纳扬州四郡各地传来的祈愿之力,一方面又要祭炼这团怨灵,自由许多忙碌。 陈七和顾龟灵在五气山偷着修炼金刚王咒,李玄一却已经把扬州附近,闹的天翻地覆。他吞了李诗师的法力之后,便突破到了炼罡的层次,同时他最后的一分理智,也随着修为的提升,变得烟消云散。 李玄一从五气山逃走不久,便昏了头脑,只消见到人,就把净火红莲飞出。一朵净火红莲就是一道金刚王咒的咒灵分身,李玄一也不知给多少人下来咒灵,到了后来,扬州四郡每日都有人凭空暴毙,李玄一的法力,也是日渐强横,四下去掳掠炼气士来糟蹋。 本来因为阴河泛滥之事,已经大举出动过一回的青城派,也因此再度出动,四下里去拦截李玄一。 可是李玄一已经非复旧日模样,在吞噬了不知道多少的精血法力之后,李玄一的功力,已经高到了不可思议。将之他放出了净火红莲几乎无有穷尽,这些被种下了咒灵分身的人,都可以当作他的耳目,青城派几番想要抓他,李玄一都通过自家的咒灵分身,得了青城派众人的行踪,知道有厉害人物,就预先逃了。见有青城派法力稍低的弟子,就倏忽出现,强行害人。 陈七和顾龟灵在五气山修炼怨灵的当,李玄一已经跟青城派交手数次,害了三人之多。 青城派的掌教真人大怒,当下就传出了掌门令牌,不但让所有青城弟子悉数出动,还另行向三派六道求援,让这些大派,也派出法力高深的弟子,前来围剿魔头。 陈七和顾龟灵,在这个时候,也接到了青城派的掌教令牌。陈七也还罢了,只是一个记名弟子,连外门都不算。但是顾龟灵却是青城七灵之一,身有责任,须得参与此次围剿。顾龟灵虽然也不慎喜欢,这个时候离开,但是他终究是青城派的真传弟子,不好公然违抗命令,最终还是动身启程,启程前,吩咐陈七好生祭炼咒灵,一定要把怨灵淬炼,只剩下一个纯粹的念头,待得怨灵的念头纯粹,自然可以升华为咒灵。跟怨灵已经非是同样的层次。 顾龟灵走后,陈七除了日夕修炼法术,什么事情也都不做。他本来还担忧,李玄一修成了如此厉害的法术,说不定要来五气山搅扰,平时都多担了几分心。但是李玄一就如顾龟灵说的那样,早就泯灭了记忆,不要说想不起来陈七,就算让他做略略复杂一点的思考,李玄一也不能够了。在他眼里,只剩下一些生灵的本能。 陈七这一日,一觉醒来,身边的万芳玉臂晶莹,还在沉睡未足,他瞧着身边的佳人,忽然生出来几分残念,暗暗忖道:“扬州八英已经尽数灭了,扬州八英的家财,我本来还要都接收了,算是报仇的利息。可是那时候,我或者还对此有些心思,如今却已经不大愿意,插手这等世俗之事了。倒是收了万芳为姬妾,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还有卢红英为徒弟,比夺取扬州八英的家财还畅快些。” “自从上一次阴河泛滥之后,天蛊仙娘,貂雪,鸾兮,猪九罡就都走了,也不知他们现在还在扬州否?或者都已经去了,更遥远的地方……” 陈七也就是清晨起来,胡思乱想一阵,过了一会儿,万芳也自从沉睡中醒来。陈七每夜都要她来侍寝,王芳也自被折腾的惯了,她睁开双眼,却见陈七似乎若有所思,知道情郎最近有许多心事,便柔声安慰道:“阿七你也别担心,我还有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都知道了李玄一的事情。但我们只要肯修炼,早晚也能亲手报仇。看你自从李玄一的消息传来之后,一直都是愁眉不展,最近人都瘦了。” 陈七哈哈一笑,他最近可不是瘦了,是铁骨功的修为,又有些进境,不但早就突破了第十二层的境界,还差一步就能突破铁骨功最高的第十三层修为。铁骨功这门功夫,乃是外门硬功,修炼到境界越高,一身骨骼就越坚硬,而肌肉筋头,都会越来越强韧,所有的脂肪和肥都要被炼化,看起来自然显得消瘦。 这却跟他操心什么,没有关系,不过陈七也不跟万芳说这些,只是含笑说道:“我并无什么事情,李玄一虽然法力强横,又修成了一门十分邪祟的红莲法术。但我也有应对之方。只是因为这人变得越发不可理喻,居然每天都要屠杀无辜,生吞几颗心脏,方能制住心头饥渴。已经成了天下所有的生灵公敌,就算是仙道门派,也都传除了一致的声音,狄奥尼索斯那个要绞杀此獠。” “反正李玄一被各大派顶上,必然要死,我也不值得为他担心,只是怕李玄一杀戮太多,害到寻常百姓。” 万芳噗嗤一笑说道:“阿七你最近,越来越有悲天悯人之资,想是修炼佛门小神通还不够,非要去出家做和尚,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感慨?” 陈七哈哈一笑,说道:“我虽然修炼了佛门小神通,但是绝对做不了和尚,倒是我有两个朋友,一名许鲤,一名应鹰,现在都去跟金钵僧王做和尚了。” 万芳倒也还记得这两个小乞儿,听得陈七提起,也不禁笑道:“不知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成了光头也未……” 陈七和万芳调笑了一阵,就又复去祭炼黄泉魔心体内的怨灵。要把怨灵化为咒灵,乃是极艰难之事,若不能把怨灵转为咒灵,小乘魔法也就没什么厉害之处,只有当怨灵转为咒灵之后,方有分化万千之法力。 陈七得了顾龟灵指点,又借助了黄泉魔心之助,最近修炼,已经颇有新得,只差一步,就能把怨灵凝结成为咒灵。 陈七最近不但住在金刚塔内,就连修炼也极少出去,已经算的是半闭关的状态。 s:红票有木有啊,俺这么早更新,就等着诸位读者大大的红票了。g!~! .. 二百三十九、红莲魔君 当初陈七见到李玄一的时候,他也算是丰神俊朗,潇洒出尘,为年轻一代翘楚。但是现在的李玄一,却已经没有了半分“人”的气息,他身上的道袍早就都因连场恶斗,被打的灰飞烟灭,只有一袭红焰般的法衣,却是罡气凝练,非复丝绸布帛之物了。 在炼气士之间的战斗中,除非是法器级数的袍服,寻常的布帛也难得保存,光是罡风激荡,就能将之尽数粉碎。不过修炼到罡气级数,任何炼气士都可以把罡气凝练,化为法袍,不但可以遮住身子,更能提供极强横的防御,寻常法术都伤害不得。 李玄一如今几乎已经突破到了炼罡境界的最巅峰,这是他不知击杀了多少生灵,尤其是在吞噬了三名青城派的弟子法力之后,才渐渐积攒起来,法力之雄浑,就算比寻常丹成之辈,也未见得逊色了。 李玄一除了多了一袭红焰法袍,头发也自披散,发丝上有隐隐红莲净火流动,让他的三尺青丝,不往地面垂落,反而无风飘扬。配合李玄一现在,身上浓重的魔气,还有狰狞的面目,跟他最近创下的名号十分相配。 李玄一肆虐扬州四郡多日,已经被人称之为:“红莲魔君!” 李玄一身上魔气四溢,但是在他周围,却有四道剑气,隐隐克制着他身上的魔气。把他包围在当中的,正是青城七灵之四,跟顾龟灵齐名的,风灵子,褚燕灵,方麒灵,王灵官。这四个人的修为,都不弱于顾龟灵,雷法,剑诀,均为年轻一道的顶尖层次。 风灵子是个粗豪的大汉,身上的雷光犹如千百条粗大的雷龙,气势最盛,他修炼的是青城派五大雷法中的九天御雷印法,最重气势,威力也是奇大。动辄牵引天罡大气中的雷电之气,威名煌煌,镇服诸邪。 褚燕灵跟那个白衣少年吴冰志,也就是曾跟陈七照面,劈了他一雷的那个,修炼的是同一门法诀——上清五雷经箓。这部雷法,号称诸天雷法之冠,最重精微,要求雷法修炼,能达御雷如丝,方位上品。吴冰志只是把雷光修炼犹如游丝,褚燕灵的雷法,却已经快要修炼的若有若无,身边只是偶然才有一道精芒闪动,瞬即无形。 方麒灵跟顾龟灵一般,修炼也是神剑御雷真诀,剑法雷法合一,不分彼此,为青城派最重杀伐的剑诀雷法。他乃是青城派最终修饰的人物,若非足踏虚空,腰配长剑,就如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一般,气度雍容。 王灵官修的却是青城派的五大雷法中,最少人修炼的叱雷真解,他的气势沉凝,也是青城派四大弟子中,最为收敛的一个。但是同门师兄弟尽都知道,王灵官的法力,在青城二代弟子中,向来位列第一,叱雷真解的修为,雄浑无匹,不动则已,一动便是惊天动地。 被青城四灵的剑意雷法遥遥钳制,就算李玄一,一身魔气的运转,也颇受阻碍,有许多凝滞之处。不过现在的李玄一,许多情感理智,都已经被金刚王咒吞了,只剩下了一股极为纯粹的怨念,跟咒灵合一,什么惊恐害怕,哀怨恼怒,都不存与李玄一的心中。 其实此刻的李玄一,已经不能再被称作人类,只能称为“魔头”。 李玄一一呼一吸之间,身外数千朵净火红莲,起起伏伏,隐然自称阵势,显然在经过这么多时日的连场恶斗,他也参悟出来运使净火红莲的法门,比跟陈七相斗时,高明了不知多少。 风灵子瞧着李玄一,怎么都不顺眼,李玄一击杀的三名青城弟子中,有一个是个的亲传弟子,风灵子好容易才得长辈允许收徒,收了这个徒弟之后,也十分厚爱,想要把一身所学倾囊相授,并且费了许多心力,才把徒弟教授到了凝煞的层次,眼看就要开始凝练罡气,可以出入青冥,学青城派的至高心法。却被李玄一打入了一朵净火红莲,生生磨去了毕生修为,杀了一个身死道消。这让风灵子如何不恨? 如今他跟四个师兄弟,已经把李玄一围住,见李玄一还是嚣张霸道的样子,风灵子低吼一声,抢先拉开了战局。 他的九天御雷印法,本来就是刚猛默哀的法术,风灵子随手一扯,便有九股粗如人身的雷光劈下,雷光煌煌,神威莫测,若是陈七再次看到,也只能惊叹,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抵御。 但此时的李玄一,不但已经突破到了炼罡层次的最巅峰,兼且这金刚王咒,也算是上古道术一脉,真气雄浑,远远超过当世任何一位炼罡级数炼气士,甚至可以媲美丹成之辈。更何况他经过这些日子的战斗,经验也丰富了许多。当下李玄一把大手一张,数十朵净火红莲飞出,层层叠叠,和风灵子的雷光一遇,便形成一个中央凹陷,四外合围的阵势,也不知用了什么古怪手法,居然把九道雷光分散成了数十股,虽然这数十朵净火红莲一起震动,莲瓣散落,却并未崩溃,而是迅即退下,另有数十朵净火红莲填补上缺口。 风灵子操纵九天御雷印法,雷光电耀,纵横来去,每一击都是气势万钧,有千军万马,不可抵挡之猛恶。就算山峦,也要一雷下去,轰平一片。但是李玄一的手法,却变幻莫测,阴柔诡诈,净火红莲在他身边,层层布开,不拘风灵子放出多少雷光,都会被他的净火红莲引走,分散消纳。 两人动上手,只是须臾,李玄一周围的山石泥土,都被风灵子的雷光削平了一大片,但是李玄一自己,依旧兀立虚空,十根手指连番弹动,发出一道道法诀,操纵数千朵净火红莲,竟然似乎犹有余力,护身的净火红莲,只有三五百朵被用来斗法,连十成之一都不到。 风灵子心头大怒,正要加催雷光,旁边褚燕灵已经清喝一声,雷光化为游丝,连连切碎了十余朵净火红莲,插手了战斗。他在旁边观察了许久,上清五雷经箓又是操雷入微的路子,比风灵子的大气磅礴,另有一种妙用。 李玄一能够把九天御雷印法,放出的雷光分散消化,但是对上能把雷光炼做游丝,专破单一目标的上清五雷经箓来,却无可奈何。被褚燕灵连连破去十余朵净火红莲,李玄一也是冷冷一笑,伸手一指,又是数十朵净火红莲飞出,这一次,他指挥的净火红莲,改了战法。一部分强行抵挡,一部分却在后面吞纳被雷光劈碎的红莲精气。 褚燕灵的雷光如丝,虽然能劈碎净火红莲,但是却不能把净火红莲的全数消灭,残存的元气,被旁边游荡的其余红莲吐纳,不旋踵就又分化出来新的红莲。竟然跟褚燕灵拼上了消耗。 方麒灵和王灵官两人,见得两位师兄弟出手,居然不能拿下这头“魔头”都是心底巨震,暗暗忖道:“怪不得每次师长们说起小乘魔法,都言此法危害极大,寻常人得了,便能化为魔头,极难制服。” 王灵官沉声说道:“看来我们须得一起出手,方能杀灭这魔头。就是不知道,这魔头从何而来,居然能得传早就泯灭师传的小乘魔法。这件事务虚调查清楚,不然后患无穷,呆会把这魔头灭去魔威之后,诸位师兄弟且不可将之杀灭,待我镇压了,带回山中,让诸位长老逼问。” 王灵官修为高深,在师兄弟中威望也高,他这么一说,其余三人心头尽皆有数。方麒灵随手一拍身边的长剑,立刻化为雷光,这名风采翩翩的公子哥,修炼的是最终杀伐的神剑御雷真诀,出手就十分狠辣。身剑合一,化为霹雳长虹,一直投入了净火红莲的最深处,直扑被数千朵净火红莲,层层保护中的李玄一。 李玄一虽然拼命的调动护身红莲,想要拦阻这位悍勇无匹的青城弟子,但是方麒灵不但功力深湛,所用的飞剑也极厉害,乃是青城派著名的剑器,威力不在白虹和碧罡之下。他苦修多年,早就把丹田中的雷光和剑气合一,人就是剑,剑就是人,剑光所指,无物不斩。李玄一虽然也靠了金刚王咒,突破到了炼罡的巅峰,但是在道心磨练,剑术境界上,又如何能够跟这位青城派的真传弟子相媲美? 李玄一连连放出近百朵净火红莲都不能阻止方麒灵的无匹剑光,只能把足一顿,足下红莲连转,身法变化不定,让方麒灵再也不能锁定住他。远本只是分出两三成力量,去对付风灵子和褚燕灵,但是却被方麒灵引动了全部法力。 数千朵净火红莲布开,漫天都是红焰,那些净火红莲,每一朵都犹如一件上等法器,开阖之间,便有种种妙用,纵然青城派三大弟子一起出手,李玄一居然还能坚持。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王灵官终于也动了…… s:第二更,求红票,现在已经有六千八百票,难道今天终于要突破一万红票了咩?起诸位读者大大继续给力,把红票都派过来吧g!~! .. 二百四十、流毒天下,祸患无穷 王灵官跟其他青城弟子不同,他并未驾驭雷光,也不驾驭法器,只是简简单单一步,就踏入了净火红莲的范围。 李玄一早就被心魔抹去的了大半神智,也不多王灵官一个敌人,只把数千朵净火红莲圆转,生生变化,想把他这名大敌困住。但是王灵官凌空蹈虚,步法上自由一种妙处,竟然不输给佛门的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之一的步步生莲神足通。 王灵官身法忽快忽慢,也不跟任何一朵净火红莲纠缠,几步之间,就踏入了净火红莲的最深处,悄无声息的欺近了李玄一的身边。 李玄一虽然入魔,但是五感六识只有加倍灵敏,忽然察觉这名大敌靠到了身边,大手一扬,便有朵朵白云落下,却是李玄一原本的那件护身法器八素云旗。本来若是八素云旗完好无缺,却能抵挡王灵官一时,但是这件法器早就残破,王灵官脸上古井不波,身法一晃,便自从八素云旗的缺口处穿入,就如他早就知道,这件法器有了缺陷一般。 炼气士之间,百步之内,就已经算是面对面了,当王灵官踏入李玄一周身十丈之地,这位青城派二代法力最雄浑的第一,便一拳捣出,毫无花假,亦无变化,就如寻常武人,跟人动拳脚一般。 但是对李玄一来说,王灵官的拳头一出,就摄定了他的全部心神,这个拳头就似带了什么玄奇魔力一般,在李玄一的眼中,逐渐阔大,看似慢如乌龟,却不可阻挡,也生不出闪避之心。 轰!的一声大震,王灵官的拳头,已经结结实实的轰中了李玄一的面门。 一股沉敛,但是却霸气无双的雷光,从李玄一的体内迸发出来,几乎是一瞬间,就摧毁了李玄一的全部生机,把他打的形神俱灭。 这便是青城派法力第一的大师兄的实力! 一击必杀李玄一! 满空的净火红莲,几乎是立时凝滞,一旦这些净火红莲生不出来变化,在青城派的三大弟子眼中,就再也没有任何威胁。风灵子的九天御雷印法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最大的威力,无数雷光,粗如雷龙,咆哮暴虐,扫荡群邪,不知有多少净火红莲,被风灵子的雷光灭杀。 褚燕灵的雷法,不合用来大规模的扫荡,见风灵子发威,不由得苦笑一声,驾驭雷光退出了战场,只是远远的监视,免得有漏网之鱼。这些红莲净火都极其邪门,一旦有生灵被沾染一点,就要入魔。方麒灵亦是驾驭雷光,连连斩碎净火红莲,反倒是一拳毙杀了李玄一的王灵官,岿然不动,就那么站在无穷净火红莲之中,也无半多净火红莲,敢接近他的身边。 王灵官闭上双眼,体察良久,忽然双目圆睁,大叫一声道:“诸位师弟,快逃!” 此言出口,王灵官身法变化,第一个先闯了出去,褚燕灵,风灵子,方麒灵都甚是信服这位师兄,连忙各自驾驭雷光剑遁,分头逃开,青城派四大弟子才逃出没有多远,就听得天地间发生千百次震荡,所有的元气都被粉碎,再也不能感应到一丝一毫。 待得青城四灵飞遁出数百里之外,抬眼望去,只见原本数千朵净火红莲盘旋之地,早就只剩下空荡荡的虚空,境况之诡异,叫人不禁心生寒意。 王灵官眉头紧锁,嘿然冷笑道:“怪不得,这人乃是被人下了咒灵分身,不是自己修炼。此人的一身法力,早就被原主人取了走,这场大祸还未消弭,诸位师弟,我们回去覆命罢。” 明明大获全胜,但是青城四大弟子,脸色都不好看。 前些时候,忽然阴河泛滥,最近又冒出来心魔传人,次次都要他们青城派顶缸,尤其是这一次,还陨落了三名青城弟子,折损甚大,千辛万苦击杀了魔头,结果操纵黑幕的却另有其人,这让谁也高兴不来。 四大弟子各展遁光,直奔青城山方向,须臾就去的远了。 陈七正在金刚塔中修炼,忽然全身一震,被金刚塔镇压的红莲邪佛又活跃起来。陈七也不知出了什么情况,连忙催起太上化龙诀镇压。说来也古怪,这一次,红莲邪佛似乎并无多少躁动,只是身上净火红莲的法力,忽然暴增了一级,然后就稳定下来。陈七百思不得其解,关注了好一会,见红莲邪佛并无更多动作,便也放过不提。 反正这尊红莲邪佛,已经被镇压了不知多少年,陈七也不信,就在他手上出了乱子。他如今借助黄泉魔心,修炼金刚王咒,已经略有所成,只差一点关键,就能把那一团怨灵修成咒灵,故而也无暇分心。 待得红莲邪佛又自沉寂下去,陈七便重新镇定心生,以无上道心催化怨灵为咒灵。 每一部小乘魔法,都是淬炼一种,最纯粹的情绪,故而但凡被小乘魔法污染的生灵,脑海中就会只剩下一个念头,虽然已经失之偏颇,但是却纯粹无比,比寻常炼气士淬炼的道心更为通透。也是有这些缘故,但凡中了咒灵之辈,修为会一路突飞猛进,便是因为,这咒灵之力,等若便想的淬炼道心,亦对修行有些好处。 只不过小乘魔法修炼到后面,因为神魂残损,再也参悟不得大道,也保不住自己的本我意识罢了。 黄泉魔心本来就是一件奇异之物,自阴河黑水中诞生,孕育灵识。被陈七用来代替本体,修炼金刚王咒,虽然还未有许多时日,但是通体妖气,也被污染了百分之一二,核心之处,多出了一团小小的符箓,变幻不定,有无数阴兵,夜叉,妖魔,在这团小小的符箓中挣扎翻滚,陈七为了修炼方便,还让五眼神囚禁了许多阴兵,每日都会投入到这团怨灵中一批。 这团符箓早就被无数阴兵,夜叉,妖魔的怨气,攒聚出十余重禁制,这些符箓禁制,便是顾龟灵拆分解析出来,金刚王咒的根本法门。陈七自己是不敢去学的,他这些日子,用黄泉魔心修炼,也差不多知道,这种小乘魔法,修炼的心魔,稍有沾染,就挥之不去,除非真有无上法力,才能将之驱除。就他自己来说,一旦被种下了金刚王咒的咒灵,就是不死不休,再也不能摆脱的局面。 陈七除了运使顾龟灵所授的法门,自家也加了三重防御,他以太上化龙诀修炼出来的玄黄之气,接驳太秽黑光法,再用太秽黑光法祭炼黄泉魔心,最后采用黄泉魔心来修炼金刚王咒。就是有了如此多的防护,陈七也不大放心,平时修炼,小心谨慎,生恐出了差错。 刚刚镇压了红莲邪佛之后,陈七一面把一个念头,寄托在黄泉魔心上,一面心中暗忖道:“顾龟灵为了报仇,只怕已经是半入疯魔。他拜托我来修炼这金刚王咒,希望能够给自己一重枷锁,但是我同样,也被这魔法拘束住了。等我给顾龟灵种下咒灵分身之后,就要把黄泉魔心封存起来,再也不去碰它。直到顾龟灵报仇之后,立刻就要把此物毁去,半分也不能犹豫。” 陈七之前不知道小乘魔法是什么东西,答应顾龟灵的时候,未尝没有一些,借助这位青城派真传弟子的心思,方不惜耗费功夫,去修炼这对他来说,毫无用处的金刚王咒。当时他还想过,若是此法果然厉害,也可以成为他的一道杀手锏。 但经过深入修炼之后,陈七这才算是明白,小乘魔法的诡异阴狠之处。比起小乘魔法来,陈七所学的太上化龙诀虽然亦有吞噬万物之功,但是却堂堂正正,只是霸道而已。火鸦阵的虽然也要用真火种子,炼化鸟雀,为自家增长道行,但却没有小乘魔法般,如此流毒天下,祸患无穷。 一旦修成咒灵,就能无限分化,分化出去的咒灵分身,只要污染了生灵,就能逼迫生灵主动去修炼这门魔法,最后修出来的法力,应了原主人的召唤,随时可以破空飞回。因此,修成小乘魔法之后,几乎就可以不劳而获,只要把咒灵不断分化,法力就能源源不断的提升。 这还不算,一旦把咒灵演化为心魔,每一道咒灵分身,都可以寄托心神,除非把所有咒灵分身都灭去,不然绝无法消灭,修炼小乘魔法的人。虽然这一界已经久无,能修炼到那个境界的正经炼气士,但是小乘魔法不依赖煞气,罡气,也无什么道心限制,真有人修成此法,只怕还真就无可遏止。 除非是那座神秘的天宫出手,方能打灭魔头。 陈七正自心头杂念纷乱,忽然那一团怨灵爆发出来无穷的邪气,竟然不知如何,引动了黄泉魔心的本我意识。黄泉魔心上一次被陈七联合五眼神,貂雪打伤,久久沉寂,就连陈七拿它来修炼金刚王咒,它也毫无反应。但就在怨灵之气,积累到某一层次的时候,黄泉魔心的本我意识,忽然爆发了…… s:第三更,已经快八千红票了,诸位读者大大还能再给力一些咩?一万红票,俺蛤蟆来也。 求红票!求红票!求红票!求红票!求红票!求红票!g!~! .. 二百四十一、魔心佛体 黄泉魔心屡次受创,其实已经伤了本源,若是在识海中争斗,凭着它一点先天精灵,还能演化出来凶残的妖龙,但是金刚王咒却是实打实的攻击它的本体,这道小乘魔法,根本不屑去攻击生灵识海,因为就根本没有生灵,能挡得住它的玷污。。。 陈七只感觉,就如一个水泡破灭,金刚王咒祭炼的怨灵,似乎猛然吞了一记大补,诸般纷杂的念头,一起统一起来,但有不同的念头,都为一股奇异的力量同化。原本尚不能彻底操纵的黄泉魔心,猛然鲜活起来,就如陈七的一部分躯体一般,呼吸相应。 但是陈七立刻切断了跟黄泉魔心的感应,脸色有些骇然。 刚才若非他当机立断,被金刚王咒侵入内心,世上就再无一人能够救的了他。 金刚王咒炼成的那一团怨灵,在吞了黄泉魔心的本我意识之后,立刻转为了咒灵。到了这一步,小乘魔法,才算是成就,这团咒灵不用陈七驱使,便主动吞噬黄泉魔心的力量,只过了七八个时辰,黄泉魔心散发的妖气,就有十分之一被转为浓密的魔气。 李玄一也罢,李诗师也罢,都不同佛门心法,但是陈七却是学过《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的。当他把一个念头,沉入到了黄泉魔心之内,立刻就察觉了,这金刚王咒的路子,虽然诡异非常,但却有几分近于佛家。 陈七听顾龟灵说过,小乘魔法,原本叫做心魔大咒,创出之人已经不可考。心魔大咒分为七道咒力,其中最为核心的便是无上心魔咒,这无上心魔咒,又被唤作金刚王咒,乃是一道亦正亦邪,总摄小乘魔法的源头。 若是入魔,便是无上心魔,若是斩去执念,便能化为金刚王佛。 修习小乘魔法,就是跟心魔战斗的过程,能战而胜之,保持了本我,虽然万中无一,但若真能有此莫大定力,也可以有一番成就。只是顾龟灵说起此事的时候,曾笑着说道:“自从小乘魔法荼毒天下,祸害众生,就没听人说过,被魔法玷污之人,还能秉持住本心的。” 陈七虽然也无如此雄心,但既然体察到了金刚王咒,跟佛门路数,似乎有些干系,他也不吝把金刚符钱取出百枚,一起打入黄泉魔心中的那一团咒灵之内。 陈七也不知这么做后果如何,对他来说,也不过姑且一试的意思。但是当这百余枚金刚符钱,落入咒灵之中,这团咒灵变幻,把所有的金刚符钱一体吞噬,竟然演化为一朵净火红莲。陈七见过红莲邪佛和李玄一,李诗师运使这红莲法力,本来也不觉如何,但是当他略一分神间,这朵净火红莲便散放无边红焰。 这股红焰吞噬了黄泉魔心内的妖气之后,又复灌注到净火红莲之中,让这朵净火红莲,莲瓣开阖,内中一层层的禁制生出,竟然似乎没有止歇之意。 陈七是跟李玄一,李诗师交过手的,当然知道,这两人所用的净火红莲,虽然也算是咒灵分身,但是内中的禁制并不高,也就是十几重,二十几重的样子,所以在对上陈七的时候,两人才这般吃力。因为陈七的虽然道行低过他们,但所用的法术威力却不差,尤其是最厉害的几门,都已经有了二十七重禁制,炼气感应级数,所能修至的最高层次。 但是这朵净火红莲,被陈七打入了百余枚金刚符钱之后,就似开启了什么关窍,发出的红莲净火,不断烧灼,炼化了不知多少黄泉魔心的妖气,吞噬了这些妖气,反哺自身之后,待得这朵净火红莲内的禁制,突破到了某一个极限,陈七忽然一震,降临到黄泉魔心内的那个念头,猛然鲜活起来。 陈七也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由得心头惊骇,几乎要叫出声来。 “黄泉魔心,居然开了眼识?它又非生灵,只是一个元胎,还未诞生……怎么也能卡奇眼识?就连五眼神,也不曾开启佛门真识。” 让陈七惊骇的事情,还不止于此,金刚王咒这团咒灵所化的净火红莲,在开启了眼识之后,威力暴增,炼化黄泉魔心的速度,也自加快起来,不过两三个时辰,又自增长了九重禁制,然后陈七再度一震,竟然察觉,黄泉魔心连耳识也自打开。 一个时辰之后,黄泉魔心已经被炼化了十分之三四,连佛门第三识也自打开,然后便是第四识,第五识,打开了第五识身识之后,原本只是在识海中,凭了念想幻化出来的炼狱魔躯,这团金刚王咒所化的咒灵,也自操纵黄泉魔心炼成。 炼狱魔躯一成,黄泉魔心诸窍贯通,原本的妖气,尽数被炼化为魔气。在黄泉魔心之内的那朵净火红莲,连转七转,黄泉魔心上翻涌的魔气,忽然化为纯净佛光,一连飞出三十二圈佛光,演化为三十二种小神通,其间魔气佛光转化,涉及到了极端奥妙的法诀,就连始作俑者陈七自己,也不大明了,只能心中骇然。 黄泉魔心被彻底炼化,陈七亦有几分高兴,至于黄泉魔心开了佛门五识,炼就三十二种小神通之事,对陈七来说,反而只旁枝末节。他操纵了黄泉魔心,念头催化,这颗魔心忽然变化为一条苍黄妖龙,身长十余长,飞腾变化,身外不但有祥光瑞霭,更有莲花朵朵,只是这莲花的颜色,却是赤金,把原本魔气和红莲净火之法力,尽数遮掩了去。 就算陈七自家,也开了眼识,耳识,口识,又精通多种秘术,还知道这条妖龙的底细,亦不能识破,这头妖龙的本来面目,察觉不出半点魔气。 “怪不得小乘魔法,可以流毒天下,原来是有这般手段……好!果然是好……且等顾龟灵师兄回来,我给他一个惊喜。” 陈七把黄泉魔心,收了到太秽黑光法之中,这一道黑光中,本来应该是收了三件事物,至秽黑莲,五眼神,黄泉魔心。只是陈七已经把至秽黑莲把来镇压金银洞后的那个地穴,所以太秽黑光法凝练的黑光中,只有五眼神和黄泉魔心了。 陈七刚才是凭了自己的法力,把黄泉魔心生生变化,其实这颗魔心还未到了成熟的时候,故而一落入黑光之中,便仍旧化为一颗魔心,脉脉跳动,焕发勃勃生机。 陈七运起玄黄之气,把太秽黑光法镇压起来,他修炼道法日久,已经稍有出去金刚塔。今日修成了金刚王咒,陈七心境颇轻松,便踏出了金刚塔外,足踏乌金云光,冉冉升起。五气山如今已经非复原本气象,自从小金蛤蟆接了荀玉藻和蝠吉回来,又带回来近两千妖兵,如今已经颇为繁华。 陈七名声在外,管束妖兵又紧,所以远近百姓,都只传说,五气山的七郎神,为了一方百姓平安,特意出手,把许多妖魔鬼怪都镇压了,免得这一方百姓受害。这些谣言,有许多都是陈七手下的小蝙蝠精流传出去,为了增加陈七的名声。 所以五气山有了这般变化之后,陈七的名声反而有许多增长,扬州四郡的百姓,对他更加爱戴,传递来的祈愿之力,也雄浑了几分。 陈七在云头上,放眼望去,五气山附近,因为陈七整日修炼,加之山中又有许多妖兵,这些妖兵也是要修炼的,不断吞吐天地元气,把极远处的天地元气都吸引了过来,让五气山也得了滋润。加之陈七又有手段,如今山上已经是郁郁葱葱,翠绿一片,从五气山往外,也渐渐蔓延开来,让附近的土地,也受了益处。 本来*经过了阴河黑水的肆虐,福阳府周围的土地尽数荒芜,许多村庄都绝了人烟。加之阴河泛滥之后的土地,黑臭无比,根本不能种植庄家,所以福阳府许多地方,都犹如鬼域一般。偏偏五气山这附近,因为有陈七坐镇,许多无家可归之人,听得这里有位“七郎神”神通广大,甚至还传出了能主持风调雨顺的法力,所以都不吝跋涉,前来定居。 如今五气山周围,已经有了许多人口,虽然零落了些,但是总有百来户。 陈七驾驭乌金云光,这云头飞的甚是缓慢,在五气山周围闲散了一回,见得自家的山场外,还有百姓依附,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当年他做强人时,附近哪里还有安善良民?有的也是开黑店的耳目,转为山寨打探消息。 “我闭关这么多日,不知道李玄一的事情如何,顾龟灵师兄怎么还不回来。李玄一虽然也得了红莲法门,但是他是被种下咒灵分身,不是自己修炼,迟早都要被红莲邪佛操纵。这尊邪佛也实在厉害,我现在法力不济,但等我法力高明些,一定要想法把他彻底消灭。” 陈七心中乱想,忽然抬头,见远处有雷光急电,向五气山方向飞来。陈七见这道雷光眼熟,知道是顾龟灵所用,心头登时忐忑起来。g!~! .. 二百四十二、佛徒 同了顾龟灵前来的,还有一人,是个容貌极美的女子,跟顾龟灵有说有笑,见了陈七也不冷漠,只是态度略略有些淡然。。。 陈七也不问这女子是谁人,前来为何,只是跟顾龟灵打了一声招呼,问道:“顾师兄,不知道那件事儿已经怎样了?” 顾龟灵懒洋洋的笑道:“李玄一已经被本派的王灵官师兄,一举击毙,只是却因此牵连出来别的事情。司徒师妹来这里,就是要跟你说一件事儿,关系到你能否正式拜入青城门墙。” 陈七微微惊讶,正要问时,那个女子已经开口说道:“那个魔头已然被杀,但是根源未除,本派几位长老商讨之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欲派出一名弟子,去打探一件至为重要之事。不过本派弟子,大多名声在外,不合指派,所以门中长老让我来问过陈师弟。若是你愿意担当此任务,待得此事结束,安石清长老愿意耗费功力,帮你炼一炉仙丹,洗净体内秽气。裨以让师弟重新修炼,再度踏上炼气之途。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陈七微微沉吟,青城派根本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陈七其实并不需要什么驱除秽气的丹药,他需要的是青城派当年先贤,创下凝煞法门的经验。看看可否从其中琢磨出来,自己凝煞的办法。虽然太上化龙诀有可能不能凝煞,但毕竟只是陈七自家揣测,多准备些手段,总是没错。 顾龟灵和那个女子,也不去打扰陈七,任他在那里寻思。 陈七前后思索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说道:“此时我可以答应,只是……我并不知此行会遇上什么难处,希望诸位长老能多做提点。” 那名女子见陈七答允,淡淡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就让我简要一说。那个魔头虽然被王灵官师兄杀死,但是王灵官师兄却发现,那人的背后,可能还有幕后黑手。门中几位长辈商讨之后,一致认定,本朝的内府大总管,亦就是邪道十大金丹中的第一人妖帅厉赤海。此人一身功力高深莫测,无人可以揣度,有许多人都怀疑,此人乃是魔门出身,修炼小乘魔法,但是苦无证据,也奈何他不得。此人陈师弟就是要借机去接近他,并且打探出来此人底细。一旦打听出来,妖帅厉赤海果然是魔门中人,必杀无赦,本派会联络天下各大派,尽起高手诛杀此獠,免得祸害天下。若是查出来,此人果然跟魔门无关,亦是大功一件,但若是你不能打探出来此人底细,胡乱敷衍……诸位长老也饶你不得。” 陈七嘿然一笑,对最后一句威胁,浑然不以为意,但是心头却轻松了下来。 李玄一被杀了,此是一件好事儿。但是有人因为李玄一是被种下了咒灵他妈的,不是自己修炼小乘魔法,这又是一件坏事儿。陈七还真怕,这件事儿,最后扯到自己身上,顾龟灵已经说过那后果,除非陈七修成真仙法力,不然绝对无法忽视,金刚塔中他妈的的红莲邪佛之事,被泄漏出去。 既然青城派的人,已经把这件事儿,怀疑到了什么内府大总管,妖帅厉赤海的身上,陈七也乐得默不作声。 那个女子本来还想跟顾龟灵多说几句话,但是当下传下了这些事情之后,顾龟灵便开口,不咸不淡的委婉驱逐。那个女子一脸的幽怨,顾龟灵只做不见,她也只好把青城派最后的命令传达,便即不情不愿的离开。 青城派倒是给陈七安排好了一个身份,让他冒充大戟寺的弟子,前去京城为皇帝做一场圣寿万安的法会。大戟寺乃是天下三大圣僧之一,白象法王的第六弟子伏虎尊者驻锡之地,这位高僧法力也不算甚高,却颇善经营。不但把大戟寺弄的几乎堪称天下第一丛林,更结交权贵,认识许多官宦人家,更在天子面前也有名声,被册封了一个二品的仙官,得了真人之位。 大云王朝的仙官,虽然品极高,而无实权,可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天子封宠。 当初王长生费尽心里,进献春药,也不过勉强得了个四品的师君,而伏虎尊者居然可以被封为真人,可见天子荣宠远远超过了禾山道的这位长老。 这一次天子圣寿,伏虎尊者派出了三十六名大和尚,一百零八名小沙弥,去为天子圣寿做一场祈福的法会。陈七便要被安排的这些和尚当中,前往京城,想方设法混入皇宫之内,打探妖帅厉赤海的消息。 伏虎尊者派出的这些大小和尚,天子早就赏赐了一座京城中的寺庙,为天子圣寿祈福的法会之后,这些和尚就要留在京城,时常为天子念经。所以陈七也就可以混入其中,在京城驻扎下来。 青城派乃是这一界最顶尖的门派了,把一个普通弟子,送入大戟寺上京开法会的和尚当中,倒也只算是小事儿。唯一不大妥当的,就是这些和尚都精通佛法,甚至还有人精通各种小神通,陈七想要混入其中,必然有些佛门法术才可。 青城派的长老们,也不知道陈七的底细,所以这一次还特意送了一件佛门法器,此物名为乌金镯,可以转换任意法力为佛门法力,催运一种金刚三昧法的小神通。 陈七在送走了那个女子之后,不由得暗暗有些好笑,他怎么也料不到,自己居然真有做和尚的一天。按照青城派分派下来的任务,他是必须要剃了秃头,充作和尚了。 顾龟灵撵走了那个女子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扯了陈七,到他的金刚塔中,第一句话就问道:“那件事儿,你弄的如何了?” 陈七见顾龟灵着急,也不多废话,只把太秽黑光法运起,身上腾出一道黑光来,黑光如电,冒出了一颗魔心。这颗魔心深沉如墨,但是在陈七的念头催使下,开始放出荡荡红光,把魔心照耀的通透,内中一朵净火红莲,滴溜溜的乱转。 顾龟灵心头大喜,咬了一咬牙,说道:“陈七师弟,既然你已经炼就的金刚王咒,便分出咒灵来,度入为兄体内罢。” 陈七见顾龟灵如此坚决,倒也不多劝阻,只是运起法诀,从那朵净火红莲上,分出了一团咒力来,演化为另外一朵净火红莲。他伸手一指,便把这朵净火红莲打入了顾龟灵的体内,顾龟灵也是青城高弟,若是他运起法力抵抗,这朵净火红莲也不大可能侵入他的法力之中。但是顾龟灵不但不抵挡,反而运起法力跟这朵净火红莲相合,只是过了须臾功夫,顾龟灵举手抬足,便有朵朵红莲飞出,显然一身法力,已经给他转换尽净。 陈七叹了一口气,知道顾龟灵此举无可逆转,只能一扬手,飞出百余枚金刚符钱,一起打入了顾龟灵的体内。顾龟灵见陈七打出了这许多符钱,也是一愣,只以为陈七是想替自己不补充法力,但是当这些金刚符钱入体之后,演化为一卷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顾龟灵这才有些醒悟,当下就盘膝坐下,开始参悟起来这部佛经。 顾龟灵是道门的杰出之士,一身法力已经通玄,只差一步就踏入金丹的层次。虽然他原本并未接触过佛门法术,但是被陈七强行打入了百余枚金刚符钱到识海中,演化为百余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顾龟灵又是有慧根的人,不过两个多时辰,顾龟灵已经是开了眼耳鼻口四识,身上竟然多了七圈佛光。 陈七见顾龟灵果然如黄泉魔心一般,一身魔法亦能转为佛门法力,轻轻叹息一声,暗暗忖道:“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希望顾师兄还能遮掩了入魔的法力,免得被人窥破。”一旦修炼心魔大咒,一身法力就要都转为魔气,再也遮掩不住。 陈七虽然不知道顾龟灵有什么法子,但不外就两种选择,一种是极力隐瞒,一种是干脆就在法力转为魔气之后,改头换面,让人不知道他是顾龟灵,只知道世上多了一个魔头。顾龟灵想要隐瞒了修炼小乘魔法的事实,原本极难,但是当陈七送了他百余枚金刚符钱之后,凭了佛门法力神通,顾龟灵就能随时把魔气转为佛门法力,让谁人也瞧不出来底细。 顾龟灵一跃而起,也是微微有些感动,对陈七说道:“亏得陈七师弟,有这一手本事,不然我入魔之后,只好蒙了脸面行事。从此世上就没了顾龟灵这个人。没想到师弟身上,居然还有这等一步佛门经典,我参悟了之后,虽然未能领悟多少佛法,但是至少遮掩了本身魔气,却再也不难。” 陈七亦说道:“此事也不用谢我,一饮一啄,莫定前非。也许师兄凭了佛门法术,还能有一分回头的可能。我在这里,也只有祝福师兄罢了……” 陈七和顾龟灵虽然相处不久,但是对顾龟灵也颇有好感,很希望他能在报仇之后,还躲过大难。!~! .. 二百四十三、剑光化雷音 顾龟灵炼化本身法力之后,不但未有急躁,反而每日都在五气山跟陈七谈剑论道,不但把自家所学的神剑御雷真诀和盘托出,更把毕生修道的经验,跟陈七分享。陈七倒是不缺法诀,但是修行的经验,却着实欠缺,他毕竟是半路修道,从山贼转职而来,许多关键的东西,都不清不楚,平时自家摸索,有许多错处。顾龟灵这一番指点,对陈七来说,价值之大,无可估量。 也正因为这一番畅谈,陈七才更是嗟吁,顾龟灵如此作派,那是心中再也不存一丝生念,要尽力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免得日后遗憾之意。 顾龟灵传授他这些道法和经验,其中也不无托孤之意,传下衣钵之心。毕竟修道上有许多独门领悟,顾龟灵不想自家死后,都就此烟消云散。 除了传授陈七道法,顾龟灵自己也是每日修炼,金刚王咒说来奇异,不但能够转化中了咒灵之辈的法力,还能保持住原有法力的特质,助长原来法力的威力。李玄一是不懂得其中关窍,这才被化去了原本的法力,不能运用。但是顾龟灵却深悉其中奥妙,这些日子,他努力把青城派的嫡传神剑御雷真诀从扎根基处修起,一层一层推演变化,就是要把本门剑术,运用的圆熟无碍,甚至更上层楼。 顾龟灵虽然不惜让咒灵入体,来提升道行,但是斗法的时候,却仍旧只相信青城派的嫡传法术。何况神剑御雷真诀乃是雷法,剑法合一的厉害道术,杀伐之意,天下罕有其匹,净火红莲在斗法上,还真就未必强的过去。 加之顾龟灵也是聪明人,知道自己以青城派的剑法行道,无人看出破绽,能得许多助力。同门,同道,好友,长辈,都是报仇的势头。若是他以红莲法门出现,天下道门就要群起而攻之,不要说报仇了,就算是躲避其他炼气士的捉杀,也要焦头烂额,平添无数报仇的阻力。 因为这些缘故,顾龟灵在五气山潜心修炼,务求把道术中,金刚王咒的气息尽数弥补。本来他还未必能做到这一点,但是得了陈七传授《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之后,顾龟灵便信心十足。 顾龟灵在这段日子里,一扫颓废,每日都神采飞扬,身体里似乎有一团火焰,在不计一切后果的灼灼燃烧。 然而薪尽火灭,他现在燃烧的越是旺盛,将来摆脱金刚王咒的可能性就越少,陈七每每思及,都不禁嗟吁。 陈七这一日,正在讲道,把四个女徒弟一起唤出来,点拨修行。他的四个女徒弟中,以蓉蓉的道行最高,又有金鳞神护体,佛法重在自悟,陈七虽然也精通《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却也点拨不到多少,只是偶尔稍稍指出,她念头上的不纯洁罢了。 卢红英学的火云禁法,陈七虽然不甚精通,但是火系法术,一脉贯之,倒是也能教诲。 不过陈七讲道的主要目标,还是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他从顾龟灵那里学了神剑御雷真诀的奥妙,自然都要传授这两个女徒儿。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天资如何都不必说了,但她们能够得了白虹和碧罡两口飞剑的认可,前途自是无可估量。 两姐妹在白虹和碧罡两口飞剑的助力下,借助剑气,已经将近打通了周身窍穴,在陈七的点拨下,与神剑御雷真诀也有领悟。 陈七教导了一阵女徒儿,忽然心中生出感应,抬头往天边望去,只见一道雷光,煌煌明明,笔直通天,雷光中隐隐有一道剑光,灿烂夺目,似欲化龙。 陈七轻叹一声,喝道:“今日是你们顾龟灵师伯,剑化雷音之时,你们要多多观摩,也好增广经验。” 卢红英,蓉蓉,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一起应了,都把一双美目,盯住了那道煌煌雷光,不敢稍错眼珠。 修炼到炼罡的层次,剑术就有了根基,可以修成两大剑术中的绝艺,其一便是剑光化虹,可以把飞剑和本身真气合一,通过秘传剑诀,震荡仙剑,化为一道惊天剑虹。剑虹的长短,威力,端的要看飞剑的品质和自家的修为;其二便是剑气雷音。 剑光化虹倒也还罢了,只要炼罡就七八层火候,得了真传,资质又不差,苦修数年,也不难修成。剑光化虹亦是身剑合一,御剑飞遁的根基,只有炼成了剑光化虹,方能御剑飞行,不然就只能操纵飞剑应敌,不能与身合一,出入青冥,飞天遁地。 剑气雷音只是剑光化虹的更进一步,修成此法,剑光之速,就能媲美声音,往往剑光已到,剑气破空的雷音还未传至。修成剑气雷音,剑遁之速,一日夜能飞出五万八千余里,陈七的火鸦变化,也不过能日飞二三万里,可见剑光之速。 修成剑气雷音,已经是剑道中的绝顶造诣,剑光之速,惊世骇俗,往往敌人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化雷剑光斩杀,俗流之辈,全无抗手。 剑气雷音虽然在炼罡顶层,就能尝试修炼,但往往一百个人里,也无一个修成,就算炼气丹成之辈,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够炼成,并不会比炼剑成丝容易多少,威力也不见得就稍逊。 而炼剑成丝已经是丹成以上,方能问鼎的剑术修为,号为一剑破万法的绝世剑术。就算三派六道这些顶尖大派加一起,再算上许多厉害的散修,妖修,旁门左道之士,修成炼剑成丝的绝世剑术之辈,也不出五人之数。 剑气雷音的剑术,虽然修成之辈稍多,但天下间,亦不过有七八人能够修成。 顾龟灵本来就是青城派最杰出的弟子,如果不是出了那一件事儿,现在未必就比王灵官稍差,怎么说也是青城派七灵之一,天份之高,毋庸置疑。此番他又是豁出去了性命,甘愿让金刚王咒的咒灵入体,更不知潜下阴河之中,斩杀了多少阴兵,用来积蓄法力。此番剑光化雷音,对顾龟灵来说,已经是拼尽一切,不成功便成仁之举。 陈七吩咐了门下弟子多加观看,但是他心头却十分恻然,运起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把天地元气尽量收拢到方圆百里之内,供给顾龟灵剑化雷音时候,元气不济时的消耗。尽管他知道,此举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但总还是觉得,要做些什么,方能心头安慰些。 顾龟灵已经把剑光化虹,催运到了极点。 他的配兵本来也是青城派秘藏的一等一剑器,他顾龟灵的神剑御雷真诀的深厚造诣下,强极时,能把剑光催到三百一十二丈,剑光煌煌,威慑天地。但如此强猛催动,后续真力不济,并不能坚持多久,平时顾龟灵跟人斗剑,最多也不过把剑光催到百丈长短。 但是此次他想要剑化雷音,就只能把剑光尽力催开。那一道被雷光包裹的剑光,从五气山山头飞起,渐渐拔升,只一炷香的功夫,这道雷光包裹的剑光,已经化虹五百丈,超过了顾龟灵之前修为的极限。 但是如此辉煌的剑光,仍旧不足以化为雷音,顾龟灵更是默不作声,缓缓运转真气,把自己的每一分真气,法力,都逼到了尽头,强行拔升剑光,只是到了这个地步,想要再把剑光拔升一寸,也要耗费极大代价,甚至还需要一颗坚凝无比的道心支持。 在接下去的半个时辰里,顾龟灵的这道剑光,只从五百丈长短,拔高了五十余丈,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但是顾龟灵知道,如此剑光还不足够化为雷音,仍旧鼓荡全身真气,把丹田中最后一丝真气也都给逼了出来。 陈七在一旁瞧的清楚,顾龟灵虽然被他种下了金刚王咒的咒灵分身,但距离剑化雷音仍旧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他轻轻叹息一声,伸手一抓,把金刚塔中的两千余枚罡钱抓出了五百枚来,这已经是他从白髯化,李元功手里得来的全部符钱的四分之一。不知这两个青城弃徒,花了多少苦功,才凝结出来。 “顾龟灵师兄,我就再帮你一手罢,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 一枚罡钱,已经相当于炼气成罡的炼气士,全力一击,所发的法力,这五百枚罡钱,拿出去都能换得一件四阶上下的法器了,就算换一座小城,或者一座名山,都有可能买来。陈七也算是除了大血本。 这五百枚罡钱在空中乱转,出手之后,就化为五百道雷光,一起融入了顾龟灵的雷光剑光之中。白髯化,李元功也是修炼的神剑御雷真诀,修出来的法力跟顾龟灵同源,故而当这五百枚罡钱落入剑气雷光之中,登时催逼的这道剑光,猛然拔升了两百七十余丈。剑光之猛烈耀眼,似乎要刺破天宇,跟天上红日争辉。 便在这个时候顾龟灵忽然一声长吟,猛然往天空一跃,把身子和剑光合一,不拘是剑光,还是雷光,亦或是他身上的纯净罡气,都在一刹那间合一……g!~! .. 二百四十四、我的心有多痛,剑就有多快 天地之间只有一种声音,每个人的心底,只有一道雷光…… 刹那间,五气山的山头上,就如群峰尽矮,只有那一道雷光,以及在雷光之中的那道剑光,可堪称神峰。。。 陈七只听得顾龟灵的朗声长笑回荡在天地之间,长笑之中,已经带了癫狂之意,顾龟灵一字一句的喝道:“天地煌煌,雷光为鞘,剑凝十载,今日破茧!剑!气!雷!音……给我响动起来吧!” 下一个刹那,天地间就尽是滚雷之声,那一道护在剑光之外的雷光,忽然被剑光冲散。失去了雷光的束缚,这一道剑光明亮如电,倏忽就没入了天宇,不知刺破了多少重天罡大气,一路飞去了多远。 良久,良久……之后,那一道剑光才忽然收敛,雷光又复把这道剑光包裹起来,被顾龟灵收了入手。 炼成绝世剑术,但是顾龟灵脸上,却殊无半分得意,有的只是凄怆和悲凉,别人不知,陈七却是知道,剑化雷音,代表顾龟灵的重新振作,也代表了他要跟昔日所爱,要做一场誓死不休的争斗。 顾龟灵收了剑光,仰头向天,但是当他双目紧逼,滚滚泪珠却顺着脸颊,不由自主的淌落下来。 顾龟灵用别人无法察觉的轻微语气,喃喃说道:“辛娘,辛娘,你可知道,我的新有多痛,剑就有多快,等你我剑光相见,万般恩爱,尽在剑法交融……” 心头多痛,剑!就有多快…… 这是顾龟灵这一刻,唯一的心声,他的话无人听到,甚至就算是八面玲珑,心思万转的陈七,也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但是顾龟灵的心境,却透过了剑意,明明白白的展露了出来,那是让人无可阻挡的悲伤。 纵然有万千神通,无敌剑术,亦不能当爱恨纠缠,情仇两难! 五气山头,忽然雷光一阵,乌云密布,暴雨哗啦啦而下。这却是陈七召唤来太多的天地元气,夹杂的水汽,如今密集太过,终于到了极限,化为暴雨打落下来。 陈七把手一挥,便有一层气罩,把自家和四个女徒儿一起护住,但是比他修为更高的顾龟灵,却半点无意思,运用法力阻挡倾盆而下的大雨,任由这泼天大雨,把自己淋湿个通透,全身衣衫尽湿。陈七瞧了好久,默然无语,终于也没有上去,劝慰顾龟灵,而是长叹一声,对自家的四个女徒儿说道:“回去金刚塔中,好生修炼罢,你家顾龟灵师伯,还要体味天地之间的气机变化,好让剑法更上一层天地。” 卢红英,蓉蓉,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都不敢反驳这小贼头的话,但是四个女孩儿心中,都各自忖道:“怎么顾龟灵师伯,不似体味天地元气变化,倒是有些……有些自暴自弃,心灰意冷的意味。师父说的莫不是在哄我们……” 这四个女孩儿,个个冰雪聪明,卢红英,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都是大户人家出身,不知见识过多少事情,在这点上,比陈七见识还要高明些。毕竟陈七除了抢过几个美貌佳人,还真没有偷香窃玉过,对女孩儿的心思,还有情情爱爱的事儿,着实知道不多。 他的生活虽然颇为糜烂,但是陈七真不是沉迷女色之人,也从未有把心思放在这方面上。就算得了万芳,荀玉藻这些美人儿,但十有八九,也都是靠了算计,不是靠的真情实意。所以他在对顾龟灵的了解上,还真就不及这几个女徒儿。 把卢红英,蓉蓉,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打法了去金刚塔中,陈七看着顾龟灵,宛如标枪一般,挺立在暴风雨中的身姿,万种情绪,都化为一声长叹,再也不去看这位青城高徒,而是捏了法诀,在暴雨中打坐。 顾龟灵修成剑气雷音,罗浮六女又焉能不知?毕竟这么大的动静,万芳和莫绮雯等人,都在金银洞前,观看了顾龟灵剑斩虚空,等天上大雨落下,就都回到了洞中。 万芳心中虽然也震撼,但是瞧了顾龟灵挺拔的身姿几眼,不由自主的还是把眼光放在了陈七身上,悄然盘坐在金银洞前的陈七,此时亦不知如何,也多了几分悠然的气质。似乎观看顾龟灵修成剑术中的绝艺,对他亦有许多启发,正沉浸在某种感悟之中。 万芳心头,陈七重无可重,纵然顾龟灵神威天纵,展露了无双剑术,仍旧不能夺走陈七在她心中的光彩。但是罗浮六女的其余五个,此时都窃窃私语,刚才的一幕实在太过震骇,让五女都心生艳羡之意。 陈七道心通灵,早就把方圆百里之地的一切都体察在心,但是刚才顾龟灵突破剑气雷音的那一幕,给他的震骇太大,这小贼头打坐了三个时辰,才把这一切都消化干净。等他重新定住道心,睁开双眼,已经是朗朗晴空。 陈七召唤来的天地元气虽然浓郁,但是过了这么久,也都渐渐散去,天地间又复见了晴朗。陈七的心境亦复变得通透许多,他瞧了一眼,仍自沉浸在内心世界,犹如忘了世界一般的顾龟灵,不由得暗叹一声,心道:“我修成了火鸦变化,就以为天下间都可以去得,遇上什么厉害人物,打不过总跑的掉。但是看顾龟灵炼成剑气雷音,剑遁之速已经快过了火鸦变化近倍,我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手段,根本无法抗衡炼气成罡境界的人物,最多也只能逗弄那些不甚成材之辈,是抵挡不得三派六道这样的大门户,出来的真传弟子。” 陈七一声长啸,一步就走到了顾龟灵身边,他也不去跟顾龟灵说话,只是随意的站在顾龟灵的身边,略略等候了片刻,才听得顾龟灵轻轻一笑,说道:“陈七师弟,你觉得我的剑术如何?” 陈七微微沉吟,摇头说道:“剑术高低,只看对敌谁人,顾龟灵师兄如此说,莫非还是没有胜算么?” 顾龟灵嘿然一笑说道:“青城剑法自有特别殊胜之初,修炼成剑气雷音,比别家别派都容易些。米辛娘她虽然号称剑法为邪道十大金丹第一,但是她也不懂这一手剑术的。但是……辛娘她却早就在十五年之前,就修成炼剑成丝的上乘剑法。若是对上了她的怒莲剑,胜负还未可知。我的道行终究差了她一个级数,算来……还是我的输面较大罢。” 陈七默然无语,他又能说些什么? 小贼头自忖,出世以来,也遇上不少人物,心头也颇自傲,觉得就算自己道行不高,但是斗法也少有人能敌。在阴河泛滥之后,见到了青城派的精英弟子,他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自大。顾龟灵要斗的这一界最顶尖的几个炼气士之一,丹成无暇,剑术通神的怒莲米辛娘,不是他遇上的一些敌人。 说实话,貂雪,鸾兮这两个忘情道和灭情道的真传弟子,虽然天赋了得,但是陈七遇上的,只是两头雏鸟,还未到了磨砺剑锋,笑傲天下的时候。也是因为貂雪和鸾兮,陈七才觉得三派六道,也不如何,但是现在他细细想来,也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陈七沉默不语,顾龟灵却笑了笑道:“不过米辛娘的剑术虽然了得,我顾龟灵也不是怂人。有金刚王咒咒灵入体,我的修为势必一日千里,十年之内,我未必就不能突破金丹。到了那个时候,谁胜谁负,可就还未可知了!” 陈七讶然,问道:“顾师兄不打算现在就去寻米辛娘报仇么?” 顾龟灵哈哈一笑道:“我现在去了,输面太大,你顾师兄也不是蠢材,怎会现在少有成就,就去冒冒失失的报仇?我已经不是年轻的小毛头了啊!” 顾龟灵说的轻松,但是陈七却听得出来,顾龟灵心底,深深的怨毒,能把一身道法毁去,甘愿让陈七种下了金刚王咒,顾龟灵已经豁尽了一切。这个时候,沉默越久,爆发的就越大,顾龟灵此时还能忍耐的住,等他真个出剑的时候,天下再无任何东西,能挡得住他的剑光。 陈七轻轻叹息,知道再劝不得,顾龟灵心中,早就有了坚定不摇的信念,欲待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顾龟灵轻轻笑道:“你也莫要管我的事儿了,你那两个徒儿不错,但是若在她们突破感应天地之机前,被人发现了握有白虹和碧罡,只怕还是要被青城派的诸位长老,收回那两口飞剑。你稍加用心些,说不定她们数年内就能突破,到了那个时候,你可以凭了这两个徒儿,拔高自己的地位了。” 陈七沉默良久,才嘿然一笑道:“我陈七也不是要靠徒儿之辈,我现在虽然不能寻到凝煞的办法,但迟早总会有法子想。” 顾龟灵轻轻一笑,他跟陈七交往日后,又得了陈七种下金刚王咒,早就知道陈七并未把一身法力,转为太秽黑光法,也就知道,陈七不大可能愿意,废去一身功力。所以才略略提点一句。陈七的反应亦在他的预料之内,顾龟灵只是想道:“陈七师弟亦是心高气高,还不肯向命数低头,不似我,已经没了念想啊……” 顾龟灵轻抚腰间缓带,忽然又是心中一疼,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只是他这个时候,在心底只有一句话在流淌。 “辛娘,辛娘,你可知道,我现在的心头多疼,遇到你的时候,剑就会有多块,你还来得及躲么?”g!~! .. 二百四十五、智冠和尚 顾龟灵仰面朝天,静默了许久,才淡淡说道:“你不日就要离开五气山,这里就由我来镇压罢,我可以保证,你走时什么样子,回来时还是什么样子。” 陈七微微沉吟,道了一声好字,扭头就走。他跟顾龟灵虽然相交没有多日,但是却已经轮不到说这一声谢,顾龟灵要说托他什么事情,陈七亦会不计代价,也非要办到。 陈七回到金银洞前,万芳和她的师姐妹,正在洞口眺望,见得陈七过来,都纷纷行礼。陈七微微一笑,忽然伸手一指,就点在莫绮雯的眉心,莫绮雯微微一惊,但是她的法力和陈七相差天地远,根本连念头也来不及转,何谈躲避? 但是随即莫绮雯就露出了狂喜之色,陈七淡淡的说道:“此乃我从一部道诀中,参悟出来的十种法术,不日我就要离开五气山,去做一件事情。你们来我五气山是为了什么,我早就知道,只是之前不能允诺,今日我把这十种法术相授,贵姐妹可以互相传授。我会把金刚塔留下,那里面修行比外面快些,开启金刚塔的法门,我会传给万芳。” 陈七叮嘱了几句,把一根紫玉简交给了万芳,叹了口气,也不拖泥带水,再多停留,摇身一变,便直冲九霄。陈七留给莫绮雯的法术,乃是从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挑拣出来的衍生法术,每一种都颇有妙用。他之前不肯传授,是有许多担心,但是随着身份变化,修为日高,这些担心已经都不是必要,这才慨然传授。 只不过他传的不是根本道诀,只是法术,四页金书乃是陈七的根脚,他自是不会轻易露给人知。即便是这十种法术,陈七也是问过顾龟灵,也都是别派也有流传,不是他独擅的法术。 陈七抛下了金刚塔,却没忘了至秽黑莲,有顾龟灵守护,他根本不须担心,所以在陈七飞走不久,那朵镇压后洞的至秽黑莲就破空飞起,紧紧追逐主人而去。 青城派做事稳妥,早就给陈七安排的详尽,陈七一路狂飞,按照那个女子留下的指示,旬月之内就飞了十数万里,终于在将近云州的所在,赶上了大戟寺的僧众。 大云王朝把天下分为九州三十六郡,天子所居的地方,自然就唤作云州,地界广阔,沃土千里,为大云王朝九州之地中,面积最为广大的一州。 云州四郡,分别浮云郡,彩云郡,飞云郡,流云郡。大云王朝的都城,便在浮云郡境内,号为万云之城,按经纬走向,分作九城四部,有许多说道。占地气,统天和,居人望,帝王龙气盘踞,为第一等的福地。 自从云锦王朝创始皇帝蛤十一,定都此地之后,历代王朝变迁,都城之名或有变更,但是万云之城历数千年,一直为中土帝都,帝王之气,天下无双。 大戟寺的僧众,一路都要各级官吏迎送,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眼看再有一日,便能进入云州地界,这些僧人也都略有安心,松懈了下来。 迎伢的官吏,把大戟寺的僧人都安排的本地的一座大寺之中,只是因为佛教衰微,这座寺庙久无人烟,只是临时打扫,免不了有些破败,床铺被辱也颇不足。 好在大戟寺的僧人,尽皆为修行之辈,虽然法力有高有低,但多少也都通炼气之术,便是一百零八个小沙弥也都有真气胎动的修为,故而对居处也无挑剔。那些没能分到床铺的僧人,各自选了地方,打坐起来,代替睡眠。 大戟寺三十六名僧人之一的智冠和尚,打坐良久,忽然心头一动,起身走到了这座寺庙的荒凉处,却见一个高瘦的少年,面色温润,手上正把玩一枚乌金镯。智冠和尚见得是生人,不由得微微一惊,正要说话时,陈七已经开口说道:“我今日来,就是为了替你上京,你可以脱去僧袍,径直回青城山去罢。” 智冠和尚听得陈七所言,正是关窍,知道来者是自家等了多年的人,当下也不多说,把僧衣僧袍,僧鞋僧袜都脱了下来,陈七随手抛出一套衣物,智冠和尚穿了,立刻由有道高僧,变成了赳赳武夫,冲着陈七当胸一礼,半句话也不说,就离寺而去。 陈七运使法术一抓,便把这些僧衣招到手中,换了僧衣之后,这小贼头运使太上化龙诀,周转三百六十五处窍穴,改换容颜体魄。他早就潜伏在侧,观察了智冠和尚多日,这次运功变化成智冠和尚的样貌,惟妙惟肖,半分不差。 这小贼头再摸了摸头上的乌发,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也知道不能留了。他一念所及,满头黑发都焚烧起来,只一瞬间就都化为飞灰,露出一个光秃秃的大瓢来。 寻常禽兽练通天生窍穴,便能化为人身,人类修士若是练通了周身窍穴,亦能改变体貌。平常男性炼气士,倒也不甚在意相貌如何,但是炼气士中的女子,多半颇为看重,往往修为越高,样貌就越美。 陈七已经是炼气感应的修为,周身窍穴早就通达,改变样貌只是闲事儿一件,唯一不妥的就是,智冠乃是佛门弟子,修炼的佛门正宗佛法,陈七若是不通佛法,便会露了马脚。青城派早就知道此事,也访得智冠和尚最近修为大增,已经领悟了金刚三昧法,所以才给了陈七一枚乌金镯,这件法器可以转换道门法力为佛家神通,可以演化这一门小神通。 至于陈七本人,倒是对此混不在意,他本身已经修出四种小神通来,黄泉魔心更是开通了五识,修出了三十二种小神通,不须乌金镯,陈七也能蒙混过关。 陈七在月下,悄然而立,一身雪白僧衣,忽然让这小贼头,多了一股出尘之意。智冠和尚乃是大戟寺三十六僧中,最为年轻的一个,今年不过二十出头,相貌俊秀,长身玉立,想来有玉僧之称呼。也不知有多少深闺怨妇,大家闺秀,来大戟寺上香时,特意讨“智冠师父”做个讲经人,问问休戚,问问姻缘,问问师父冷暖也否,疼热关心…… 当初青城派让他来扮作智冠和尚,也把此僧的事情,跟他详细解说,陈七倒是对这个智冠和尚,有几分好奇。这小贼头,把乌金镯轻轻带在手腕上,随手轻轻一转,暗暗忖道:“这一次我冒名化作和尚,去接近妖帅厉赤海,此行倒也极为危险,要步步谨慎……” 陈七正在在月下想事儿,忽然有两道月白影子飞来,这个小贼头心中一惊,正要捏了法诀,运使金刚三昧法。就见是两个三四十岁的和尚,见得陈七,都一起叫道:“智冠师弟,怎么是你?你可有闻到有什么怪味?” 陈七知道,是自己运功烧尽头发,散发的气味引来了这两人,当下合十一礼,恭谨无比的说道:“我也有嗅到一股什么东西焦糊的气味,只是却遍寻不着,是哪里着火。也许这里多年无人居住,有什么妖怪盘踞罢。” 一个大和尚笑道:“什么妖怪,若是敢出来,看我职能不将其一把真火炼死。智冠师弟跟我们回去罢,方才不见了你,智真师兄有些担忧。我们这一次封了师尊之命,去给皇帝圣寿做法会,千万不不得事情。” 陈七微微点头,跟着这两个大和尚回到了前面大殿,也学着其他的和尚盘膝而作,默默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 忽忽一夜过去,再也无人想到,日夕相处的智冠和尚,已经换了别人。 待得第二日,大家一起动身,陈七也随着几位师兄,步行上路。这些和尚脚程都极快,走了两三个时辰,就已经进入来云州境内。前来迎接的官员,又多了数人。 陈七默默观察,心中也颇惊讶。大戟寺三十六僧中,有二十余人开通了眼识,耳识,有十余人还开了口识,为首的智真和尚,开了佛门四识,连鼻识也自修炼开了,已经是相当于凝煞级数的厉害人物。那一百零八名小沙弥,虽然还没有人开通佛门真识,但是人人都有些武艺底子,也练了一身真气。这一伙僧人的实力,已经算的上极为强横,不比一个寻常小门派弱了。就算玄玄派,金银洞,也不过就是这般实力。 而这些和尚,还只是大戟寺的一部分,那大戟寺才不过是伏虎尊者的驻锡之地,真不知道三大僧王之一的白象法王又是何等神通。 陈七由白象法王,又想起了三大僧王中的另外一位,金钵僧王。同时也记挂起来,被伏妖尊者带走的许鲤和应鹰。心里不住的念道:“不知许鲤和应鹰,现在修为如何,是否也有学成神通……” 大戟寺这些和尚,得了许多官吏接送,又有许多人护持,一路上自是平平安安,没有几日,就穿过了几处郡县,来到了万云之城外,因为皇帝下令,要派出朝中重臣前来迎伢,故而大戟寺的僧众,在帝都之外,都要沐浴更衣,换过了袈裟,好迎接天使。g!~! .. 二百四十六、圣寿万金寺 陈七虽然没有做过和尚,但是却深谙佛法,跟着其他的师兄弟一起,也做的有板有眼。。。 当陈七把御赐的袈裟,僧袍都换上,背后有人言不由衷的赞了一句:“果然是玉僧,智冠师弟又复丰神俊朗了几分。” 陈七扭头看去,是一个身量颇高,也面目俊秀的和尚,只是双眉间略有下垂,显得有几分阴狠。当下他就淡淡答道:“我们学佛法的人,外貌不过臭皮囊罢了,何须去理会美丑?” 那个和尚嘿然笑道:“既然无须理会美丑,智冠师弟何不毁容?” 陈七听得此人说话极是狠辣,心肠也毒,便微微一笑道:“那不还是在意美丑?学佛参悟的是本心,凭借这等外力,只是扭曲心肠罢了,连本心都不能把持,哪里还能参悟佛法?” 那个和尚亦不曾想到,陈七如此伶牙俐齿,欲待反驳,陈七又复加了一句说道:“师兄如今修为凝滞,可见心中有五毒肆虐,还是莫要跟师弟闲扯皮,多多参悟佛法是正经。”言毕,陈七也不理会这个和尚,施施然去了。 陈七可不是善良之辈,这个居然能歹毒的劝他毁容,这小贼头心底就记恨上,他可不介意,在适当的时候,让这个和尚也毁一把,当然陈七可不会光是毁容那么简单。 斩草定要除根,杀人须得满门! 这本来就是做贼头的基本素质要求。陈七心底已经想过,什么时候把这个秃头,炼入太秽黑光法中,让他去跟那些髑髅妖亲热。 陈七虽然心里转了这些念头,但是脸上却古井不波,就如最前程的僧人,身上也微微绽放佛光。这道佛光化为一圈,把他护持在内,就如陈七一般,三十六名大戟寺僧众,都把自家修成的小神通放出,这些人都是开了佛门真识之辈,最少也有一种小神通护身。 当三十六名僧众,身外都被各色佛光笼罩,一股浩大的念诵佛经之声,便远远的传递了开去。这些僧人所学,跟陈七所学并不一样,他们参悟的是白象法王亲授《龙象金刚经》。这部经文跟《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截然不同,但亦是佛门一脉,有许多灵异之处。陈七暗暗记忆这部龙象金刚经,也学着其余僧众念诵起来。 就在大戟寺僧众,念诵经文之声,响彻云霄,凝成了冲天佛光之时。天子派来的使臣,终于到了。这名天使乃是一个红袍老者,身上绣着麒麟,竟然是二品文官。陈七听得有人报上了这名文官的官衔,名号,却听的不甚入耳。反正他也不甚在乎,这名官员如何,就只当没有听清,仍旧自顾自的念经。 待得这名使臣宣布代表天子,前来迎伢大戟寺众僧的时候,智真才喝令一声,把念诵经文之声停了,然后就是许多繁文缛节,陈七也不能一一辨识,只是跟着众家师兄弟,照做不误就是。忙乱了好一阵,大戟寺众僧才在使臣的带领下,一路念诵经文,进了万云之城。这一次,安排他们所居之地,就是做法会的地方,叫做圣寿万金寺。 这座寺庙本来还有几个和尚,香火也不旺盛,忽然多了这一百来个和尚,也不过占了小半房舍。要知道这座圣寿万金寺,当年繁盛之时,可以容纳数千僧侣,如今已经不复上古时的盛况,纵然多了许多和尚,也显得凄凉。 不过陈七也知道,既然天子恩宠,伏虎尊者又有心经营,这座圣寿万金寺兴盛起来,不过是迟早的事儿。反正佛门的事情,也跟他无关,陈七所假扮的智冠和尚,在这些僧人中,也算是颇有地位之人,所以他也被分了一个院落,并且有了两名小沙弥和四名寻常僧人,可以供他驱使。 圣寿万金寺,原本是万云之城中的一座山峰,整座寺庙依着山峰而建造,后来还扩建了数次,占地有千余亩,房舍数千间。陈七被分的院落,却在原来圣寿万金寺的范围,半山腰上,虽然雅静,院子也颇大,但是进出却不甚方便。 陈七知道,这些僧众虽然看似平和,但也有勾心斗角之事儿,陈七被分派到如此偏远的所在,也是某些暗中涌动的势力,互相争斗的结果。陈七倒也并不在意,他只是冒名前来,跟这些和尚争也无价值。只是安心带了两个沙弥和四个服侍的僧人,把这座院落略加清洗,便搬进去,并无二句话说。 这一行僧众,是以智真和尚为首,许多应酬也是这位大和尚负责。此时距离天子圣寿已经不足一月,拣定的良辰吉日,也没多久了。智真和尚不知有多少事情要忙,也不暇管束这些师弟,每日都要带了几个贴心的僧人,拜会各路朝中要人,务求把名气先打下来。 智冠和尚本来就是做奸细的人,哪里会跟人特别亲近?所以陈七也不在智真和尚的贴心人中间,每日也没得什么事情,只在自家的院落中念诵经文,希望能在佛法上更有进境。 说来,陈七也觉得奇怪,当初他凝聚八部天龙神幡的时候,开了眼识,领悟了金刚三昧法,后来凝聚《天皇金经》的时候,又领悟了步步生莲神足通,演化优昙波罗花的时候,又参悟出来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凝聚太上天龙铠的时候,又把天龙禅唱修出。 但是他凝练金刚琢的时候,却并未有再领悟什么佛门小神通,陈七虽然并不在意,佛门的修为,但是也不无些微遗憾。他混杂在大戟寺群僧中,听了许多遍《龙象金刚经》知道这也是一部佛门典籍,跟自家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各有奥妙,每日闭关,就念诵经文,先要参详一下,这部经文跟自己所学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有什么不同。能够再度领悟出来一门小神通,或者把自己已经领悟的小神通,修炼的更精深一些。 陈七此时已经名为智冠,根本不能再使用原来的法术,四大道诀,太上化龙诀,吞日神猿变,火鸦阵,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都不能使用了,只能运使佛门的法术。虽然他也参悟了佛门三识,有四种小神通护身,若是真个发狠,还能把黄泉魔心调出来。 但是陈七总觉得有备无患,多些本事傍身,遇到事情时,也好多谢手段解决。 《龙象金刚经》乃是白象法王毕生修为精萃,蕴含无上妙理,依照《龙象金刚经》的法门,只须按部就班修炼,天资不差,苦功又勤,得了机缘,便能开启佛门真识,参悟各种小神通。 陈七闭关念诵了三日,渐渐也领悟出来一些妙用,虽然还未能够在参悟出来一种小神通,却让陈七隐隐感觉,若是自己能从这卷《龙象金刚经》上领悟出来什么东西,说不定可以突破佛门第四识,领悟鼻识的奥妙。 陈七可是知道,佛门九识,每一识都奥妙无比,这第四识鼻识,若能炼成,吞纳之间,可以过滤天地元气,让修炼时的速度,大大倍增,还能分辨诸多气息,辨识灵草毒药。修成佛门鼻识,功力便可轻易大进,积累足够雄浑的法力,去突破第五识身识。 佛门身识就如道门的炼气成罡的境界一般,只有修成身识,才算是佛法小有所成。 陈七之前从未想过去转修佛门功法,但是自从炼化黄泉魔心的时候,这颗魔心一路突破,开了佛门五识,炼就了三十二种小神通。让陈七也不禁有些觊觎。虽然佛门的功法,有一样不好,就是极靠顿悟,说是能成,一瞬便可,说是不成,数十年也无进步。但是陈七如今已经开了佛门三识,若是再能修成鼻识,身识也自不远,亦复相当于道门炼气成罡的炼气士。 至于能否再进一步,也就不是太过重要,毕竟这一界能够成就金丹之辈,掐指算来也不过十几个,正邪十大金丹,其中有许多是凭了类似龙虎混天丹等外力,才能晋级此一境界。所以顾龟灵才说,他们有金丹的战力,却无金丹的修为。 陈七闭门参悟《龙象金刚经》的时候,其实圣寿万金寺已经颇有些波澜,说起来此事也非秘密,历代朝廷都会供奉仙官,为文武百官之外的另一股势力。虽然仙官都没有实权,但却地位尊崇,品阶甚高。所以也有许多旁门炼气士,欲投靠朝廷,拿着俸禄,过些安稳的富贵日子。 伏虎尊者想要把自家门徒,打入帝都,成为佛门中兴的一枚棋子,当然也就惹怒了许多人物,其中就包括了现今大云王朝的几位天师。 天师是三品的仙官,虽然在真人之下,却在师君之上。当初王长生那般地位,也只是一名四品的师君罢了。这几位天师,虽然没有名门大派的出身,但是一身道法都不弱,智真和尚拜访各路大员,奉送礼物,摆明了要做一番大事儿,这些仙官们如何容得?g!~! .. 二百四十七、斗法 只是此番伏虎尊者,早就料到了这些事情,故而派了的徒弟甚多,其中颇有几个修为十分高明之辈。倒也能够跟各路前来拜会的旁门修士,争斗一番。陈七闭关修炼,并无理会外面的事儿,故而一开始,这小贼头还真不知道,这帝都城内也是波涛汹涌。 s:快成传统了,那就当是开单张啦红票的章节好了,本章稍后补全,仍旧是努力求红票,读者大大们,你们的红票,零点后都给俺呗g!~! .. 二百四十八、捏死 死神道人和林溪,徐蜀三人,都是朝廷册封的三品天师,法力各有不凡,尽皆有凝煞的修为。上一次,死神道人和智真和尚道左相逢,暗中斗了一场,死神道人吃了亏,就约了这两位好友前来。他亦知道,此番大戟寺三十六僧人,只有智真和尚一个,开启了佛门第四识,跟自己道法相当,再无第二个和尚,有跟自己三人匹敌的法力,本是自信满满。 但是陈七这一出手,让死神道人登时心中踟躇起来,他收回法力之后,挑拨智真和尚不成,却也混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道:“上一次跟智真大师谈论道法,颇有些心得,回去后我的两位好友,特意责备我,说独乐乐如何如众乐乐?我不把如此美事儿分享,不是做朋友的道义。所以这次才冒昧把林溪和徐蜀两位天师一起请来。还望智真大师不嫌弃我们三个恶客。” 智真和尚见死神道人也不提刚才出手的事儿,也是满脸笑容,吩咐知客僧人重新上茶,陈七也占了一个位子,跟智真和尚同坐主位。 这小贼头刚才跟死神道人斗了一手,心中也有些火气,本来他就嫌“智冠和尚”神通不济,干脆就在智真和尚面前,参禅起来。身上的两圈佛光闪耀不定,做出努力突破之兆。 智真和尚跟死神道人,林溪,徐蜀,寒暄了几句,却见陈七半句话也不应答,只是把全身佛力周流。陈七身为多了一圈佛光,智真和尚早就瞧到,此时见陈七似乎还要继续突破,他也不禁关注起来,跟死神道人,林溪,徐蜀聊得几句,就要去看陈七一回。 死神道人等,也瞧着陈七,居然在外人面前,也不忘了修炼,都是恚怒之中,又参杂了几分惊讶。他们都以为,陈七这是遇上了什么感悟机缘,这才不择地点,也要突破修为。死神道人可不想大戟寺僧众实力再有突破,欲待想要下手破坏,但是智真和尚目光灼灼,让他也要深思。 死神和尚想了好一会,这才忽然对林溪说道:“方才跟智真大师聊的太热,都忘记了贤弟最近新炼了一件法器,说是要拿来给大戟寺众位高僧品评。林溪贤弟快快取出,让两位大师看上一看。” 林溪微微一笑,把手掌一拍,登时就有一道豪光射出,化为一根柱子,这根柱子上,有一股泼天霸气,似有镇压古今之能,饶是智真和尚开了佛门四识,也不禁动容。这位大和尚一惊喝道:“这是传说中的青神柱么?” 林溪微微一笑说道:“正是此物,我许久前就得了这件上古法器,但直到今日才能祭炼成功。也不知耗费了我多少时间,连正经的修为都耽搁了。” 陈七在一旁,做出全力突破之象,也不禁分了一缕念头,查看了一眼那根青神柱,他可比智真和尚要稳的住多了,只是心中想道:“这件法器不过是四十余重的禁制,最多五阶法器,当不得什么。只是这根青神柱本身颇为古怪,只怕所用的材质极为了得,价值还在这件法器之上。” 陈七手头从不曾缺少法器,别的不说,就说那四页金书,都只祭炼到十分神妙的特殊法器,只是他不懂得运用,只能把记载有吞日神猿变的那页金书,炼做太阳神炉。别的金刚塔,紫玉简,白虹,碧罡飞剑更不比提了。陈七亦是在不断的修行中,渐渐感觉,法器之物,还是要有道行,法力相配合,方有无穷威力,早就不怎在意这些外物了。 他见林溪放出这根青神柱来,便有几分瞧不起,只转了转念头,便仍旧沉浸于“修炼”之中。但是林溪却不肯放过他,见陈七双目紧逼,身外佛光耀眼,两圈佛光交错,不住的震动。忽然呵呵笑道:“我这件法器,乃是一件杀伐之宝,我见智冠大师修炼的是金刚三昧法,佛门的护身神通,正要用来试演此物。也可见道家的法器和佛门神通,哪个更厉害些。” 林溪把手一扑,青神柱就化为一道青光,往陈七头上压去。 陈七冷哼一声,背后的孔雀大明王法相出现,撑住了这根青神柱,但是内心却暗暗叫苦。 若是陈七不怕暴露身份,能够施展法力,就算把智真和尚都绕上,他也能一巴掌拍死。但是现在他化身智冠,如何能有什么法力,金刚三昧法他虽然精通,却是因为路数不对,他凝练护身法物是金光宝塔,智冠自家凝练的孔雀大明王,还使用不出全力来。 陈七也是郁闷,不知为何今日下山,就撞正了这些倒霉悲催的事儿。他一面暗暗运转太秽黑光法,炼化青神柱射下的青光,一面盘算,还能有什么办法化解此事。陈七倒是在心底暗暗发狠,只要让他脱身,这三个贼厮鸟一个都逃不脱,直接用太秽黑光法炼死。 林溪刚才也见了死神道人和陈七的斗法,不知道陈七体内有什么法力,竟然能炼化死神道人的煞气,所以他出手时,把青神柱的法力收敛,只凭了这件法器的重量压人。他还未放出全部威力,就觉得陈七已经不支,这人心里也是暗暗想道:“大戟寺借助天子圣寿,想要一举加入仙官体系。不消说,只要这次法会成功,天子龙颜大悦,必然会把这三十六个贼秃一起封赏,说不定就都是天师。如此说来,朝中的天师就有半数为佛门掌握了,这哪里能够?我干脆就使个狠手,打伤了这个智冠,让大戟寺凑不起三十六名僧人,法会也举办不成。” 林溪心头做如此想,下手就暗暗加重,陈七只觉得青光如山,亏得他身躯也锻炼的金铁也似,虽然青神柱有些份量,也要承受的起。 陈七抵挡了片刻,这才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大持仗。陈七修成太上化龙诀,早就把身体炼的通灵,能够变化为真龙之躯,肉身之强横,比许多上古神兽也不逊色。加之他还兼修了铁骨功,前不久刚刚突破最巅峰的第十三层,配合太上化龙诀修成的真龙变化,力大无穷,肉身强横,就算硬撼一些低级的法器,也可以无有损伤。 “这个林溪也是心毒,看起来他是想要把我击杀,方才罢手。智真和尚也袖手旁观,不肯加以援手,这大戟寺的和尚,也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也罢,我就给他一个凶横的……” 陈七想到此处,双手猛然一托,无边的真力调动起来,单凭了一口先天真气,就硬生生把青神柱顶高了三尺。这小贼头大步扯开,运上步步生莲神足通,身法一晃就摆脱了青神柱,欺近了林溪身边。 林溪正自缓缓加催青神柱的威力,忽然感觉这件法器一震,竟然被陈七用双手一推,硬生生托高了三尺,心中之震惊,比陈七用什么法力神通,把他连法器带人一起打成稀烂,还要甚些。炼气士中,虽然也有锻炼身躯的法门,但是却极为稀少,大家都是以法力争雄,谁人会去加意锻炼肉身? 法力修炼的高明了,可以千里,万里之外,击杀大敌。肉身锻炼的再强横,难道还能欺近人身去拳脚相加?那成什么样子?如何是修道之士的身份? 陈七哪里容得他还乱想?欺近了林溪身边,就低声宣了一声佛号,温和的叫道:“林道友这件法器好生玄妙,智冠瞧来有趣,不知问道友讨来,研究几日可否?”陈七把大手一张,就拎住了林溪的脖颈,然后往身后一推。 可怜林溪刚要把青神柱收了回来,眼看自家的法器就要拍中自己的身体。这件法器的威力,他可是知道的,若是被青神柱拍中,只怕顷刻间就成齑粉,连忙捏了法诀,要把这件法器收回,但是当他被陈七捏住了脖颈之后,一身真气登时凝滞,法诀发出去,七零八落,只能稍稍减缓青神柱飞回的势头,再不能得心应手。 轰隆一声,青神柱砸在地上,登时震的圣寿万金寺的正殿都晃动一声,好在这座正殿,修筑的十分坚固,只是落了两个瓦片,居然怡然不损。 智冠长身玉立,比林溪稍微高些,把这厮拎在手里,宛如小鸡。林溪面皮通红,手脚挣扎,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他可以感觉的到,陈七是把真气送入他周身窍穴,破去了他的法力,这种手段本来是武林中人常用,炼气士之间连近身都不容得敌人,也根本没有人,用这个法力来制敌。 林溪好歹也是凝煞的炼气士,更是朝廷的三品天师,哪里预料的,居然被人这般屈辱,心头之羞恼,更在被陈七击败,凌辱肉体之上。 死神道人和徐蜀也没料到,林溪动了法器,居然还被“智冠和尚”随手擒捉,都是骇然,连忙要出手救人。智真和尚这个时候,却忽然呵呵一笑,说道:“两家闹着玩罢了,师弟怎么可以如此粗鲁?且让我先把林溪道友这件法器收起来罢。”智真和尚随手一抖袖袍,一道佛光飞出,生生拦下了死神道人和徐蜀,然后佛光往回一兜,登时把那根青神柱收了。 陈七虽然精修佛法,一时却也辨识不出,智真和尚用的是哪一种小神通。 s:红票在哪里啊?g!~! .. 二百四十九、真个捏死了 陈七见智真和尚也不来劝阻自己,只是抢先把青神柱收了,心头微微盘旋,似乎生出一分不好的想法,暗暗忖道:“莫不是智真和尚对智冠和尚有仇,想要任由我杀了这个林溪,然后遇上麻烦,就把我推了出去?” 想到这里,陈七就把手一松,双掌合十,连道了数声罪过,缓步退开一边。 林溪虽然得脱一难,但是也憋了一股恶气,他把眼望向智真和尚,沉声说道:“智真,把青神柱还我?” 智真和尚正色说道:“呜呀,不好!刚才我使用的那一门小神通,乃是挪移敌人法力之用。只是我修为不精,刚才随手收了林溪道友的法器下来,就不知传送到哪里去。若不然,林溪道友在我这圣寿万金寺好生寻找一番,也许我传送不远,还能找到。” 智真和尚公然赖皮,林溪虽然怒目圆睁,但是也奈何这大和尚不得。反倒是智真和尚连连道歉,似乎真个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旁边的死神道人和徐蜀都暗骂这对贼秃无耻,连陈七也拐带了进去,师兄师弟,一窝子贼秃,一样的无耻。 死神道人虽然知道智真和尚并非好人,但毕竟是他把林溪请来,若是林溪失了法器,他的面子也不好看。所以明知道智真和尚是在装假,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出来,嘿然冷笑道:“智真,你也莫要装样了,你把林溪道友的青神柱还来,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罢。大家须都是明白人,不用做作到如此田地。” 智真和尚淡淡一笑,只是装聋作哑,陈七在旁瞧得真切,暗暗忖道:“什么挪移敌人法力的小神通?佛门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中,确有这样的法术,但是他刚才所用的法力,只怕非但不是佛门小神通,连旁门法术都不是,那手段有九成可能,是一件法器。” 陈七对佛门法力深悉,所以在时候,约略思忖一阵,就明白了过来。 智真和尚为难林溪,陈七自然只会做旁观,他退回了自家的位子,闭目养神,身上的两道佛光交错,似乎法力又有“进境”的模样。智真和尚虽然主要的经历,都把来用来对付这三名大敌身上,但也不敢松懈了对陈七的关注。 他瞧了好一会儿,才暗暗吃惊道:“怎么智冠师弟,忽然法力大进,似乎有突破第三识的征兆?他已经是本寺练通眼识,耳识的僧人中最为年轻的一个,若是连口识也练通了……只怕数年内便能赶上我的修为。” 智真和尚顿生警惕,他瞥了一眼死神道人和气急败坏的林溪,忽然笑道:“既然两位急于寻回青神柱这件法器,不如贫僧就让智冠师弟,带了你们在附近寻找,务求要找到此物方好。” 陈七心头微微一晒,心道:“这个智真和尚是在给我下套了,我且推脱一番,让他不知道我的打算。”陈七当下便开口拒绝,只说自己也是新来帝都,住在圣寿万金寺才几日?哪里知道附近的路径,就算那东西跌落不远,他是不认得路的。 陈七一口咬死,智真和尚几番劝说,奈何这小贼头油盐不进,水泼都不入,他有心用强,但是陈七跟他争持一阵,干脆一抬屁股,说道:“师兄你自己弄丢了人家的法器,何须找小弟做当头?我自回去修炼了,这件事儿还是你来弄罢!” 陈七施施然就要走,智真和尚假意上去拉扯,陈七正推脱间,衣袖中已经多了一件东西,被一层薄薄的佛光拘禁住。陈七微微感应,便知道是林溪的那件法器青神柱,当下嘿然一笑道:“既然师兄为难,小弟虽然无能,也要拼力给你解忧便是。几位道友随我来罢……” 死神道人,林溪,徐蜀三人,见这两个“贼秃”做戏,个个都恼火非常,但是又说不出什么。他们本来是结伴前来,要跟智真和尚斗法,给大戟寺僧众一个好看,却没想到,是这个下场。他们见陈七已经答应了师兄的请求,要带他们去寻找那件法器,互相对望了一眼,都感觉到的愤怒。 林溪冷笑道:“你们两个贼秃,这是糊弄爹呢么?明明是智真贼秃把我的青神柱收了起来,却让我去四下寻找,如何能够寻找的回来?” 陈七微微一笑,说道:“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是寻不到尊驾的法器,再回来问我两兄弟要就是。若是因为在这里拖拉,结果那件东西为被人得了去,可就不怪我们师兄弟了。” 林溪被陈七说的,也是一愣,良久才冷笑一声道:“那就跟你去,看你这贼秃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陈七被他左一句贼秃,又一句贼秃,骂的也不着恼,仍旧含笑带了三人,一起离开正殿,陈七故意带了他们,去人多的地方。走出不远,他就暗暗把黄泉魔心和五眼神放了出去,这两宗活物,各自施展法力,潜入地下,绕出老远,这才破土而出,各自化为一个浑身妖气,魔气的道人。 五眼神是陈七自家修炼过,已经打通了窍穴,能够彻底变化人身,看起来身躯细长,柔软无比,似乎可以任意扭曲,妖气纵横。黄泉魔心得了金刚王咒祭炼,已经转妖气为魔气,足下踏了一朵金刚红莲,身外三十二重佛光缭绕,虽然境界低了五眼神一个级数,但是魔威煊赫,气势之盛,远在五眼神之上。黄泉魔心变化为一个红袍僧人,面目清秀,但是双眼赤红,兼之魔气冲霄,佛光绕体,不知有多霸气。 这两个妖魔,出了土之后,便各自驾驭妖气魔光,直扑圣寿万金寺。 陈七正假意询问,寺中僧侣,有无见过一道青光飞过。林溪只在一旁冷笑,死神道人也怒目而视,徐蜀更是按了腰间长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动手。就在陈七东问西问的当,天上妖气魔光忽来,陈七心头冷笑,只是叫道:“有妖魔来了,众位道友快随我去躲避……” 圣寿万金寺的僧人,还有大戟寺前来驻锡的和尚,都瞧得这股妖风魔光不好,但也不是没有胆子大的,仗着神通,还想攻伐,五眼神和黄泉魔心对这些和尚都不理会。只是在经过陈七等人上空时,各自运使法术,飞下一只大手来,各自捏向了一个活人。 五眼神选定的目标是死神道人,黄泉魔心选定的正是林溪。死神道人虽然也颇自负,但是见得这两道妖光魔气厉害,哪里敢做抵御?连忙大叫一声,从衣袖中放出一道宝光,裹住了自己就往皇城方向飞遁。 林溪失去了青神柱,但是一身本事也自不俗,他没有死神道人的飞遁法器,见这妖光魔气来的快捷,知道躲避不过,逃遁不过人家的脚程,就一咬牙,捏了法诀,连放了三道法术,化为条条青光射上天空。 但是黄泉魔心哪里管他的法术?这等法术,对炼就了三十二种小神通,又修成炼狱魔躯的黄泉魔心来说,搔痒都嫌弃力度太轻,这颗魔心只是把大手往下一捺,便把林溪抓在手里。他也不用什么神通法术去欺负林溪,只是用劲一捏,立刻便把林溪活活捏死,然后大口一张,就把林溪吞了进去。 五眼神没能捉到死神道人,便把幻化的大手一分,往徐蜀身上抓来。徐蜀见状,也顾不得了,连忙把护身的飞剑放出,化为一道烂银般的剑光,跟五眼神飞出的巨掌斗到了一处。 说起来,五眼神和黄泉魔心两者,自然是五眼神已经丹成,道行较高。但是若真个斗法,五个五眼神,只怕也未必是黄泉魔心的对手。黄泉魔心不但开启,眼识,耳识,口识,鼻识,身识,佛门五识。更炼就了三十二种小神通,又复精通炼狱魔躯。虽然道行略逊五眼神,但是精通的法术极多,手段无数,已经堪堪可以匹敌青城派的最精英之士。 所以黄泉魔心要捏死林溪,只是轻描淡写,五眼神要捉死神道人,却给死神道人跑了。 现在五眼神换了目标,但是它只懂得三种小神通,若是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还好,那是他本命妖法和佛门小神通合一的厉害手段,但是这幻化巨手的法门,乃是炼罡境界惯用的一种手段,虽然五眼神凭了丹成的修为,能够运使出来,但是却有许多生疏之处。 徐蜀剑术也颇为高深,呼喝酣战之下,竟然能把五眼神幻化的巨掌敌住。陈七刚要让黄泉魔心从旁下手,就听得在皇宫方向,传来一声轻轻剑吟。本来皇宫距离圣寿万金寺还远,这一声剑吟也极轻微,但是陈七却听得脸色大变,忽然想起,皇宫里还有个妖帅厉赤海。 就算这位大总管不是魔门妖人,只凭他邪道十大金丹第一人的身份,就足以震慑群雄,所向睥睨了。 “若是招惹出来厉害的角色,反而不美,反正已经把林溪这烂仔捏死了,其他两个先容他们多活半日。” 陈七一声大喝,也把金刚三昧法放出,背后浮现孔雀大明王的虚影。这小贼头故意高声叫道:“徐蜀道友,我来助你……” s:本来想来个捏死(下)不过想了想,还是霸气一些。今儿就是这两更了,但是明儿还是五更,求诸位读者大大红票帮衬,俺可以保证,明儿的更新都赶早,至于理由,大家都知道了,就不招摇了哈,今儿一定要红票破万! 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g!~! .. 二百五十、域外虚空 五眼神和黄泉魔心所化的一道一僧,似乎略有犹豫,回头往皇宫方向看了看,居然也不理会陈七和徐蜀,一纵妖光魔气,便往远处走了。。。 徐蜀死里逃生,见陈七居然“拼死”救他,死神道人这个“好友”却预先逃走,登时生出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的想法来。对陈七深深一礼,叫道:“多谢智冠大师,此番我徐蜀来的鲁莽,难道智冠大师非但不计前嫌,还舍命救我,日后大师但有吩咐,我必定火里水里,绝不推辞半句。” 陈七擦了擦额头汗水,其实他大半是囧的,心里这个百味陈杂,苦笑一声道:“道义相助,不当的这般说法。” 陈七不肯“施恩图报”让徐蜀更是敬佩,直把陈七视作平生第一值得结交之人,语气中透着许多亲热。陈七一面应付此人,一面悄悄把五眼神和黄泉魔心都收了回来,沉入了太秽黑光之中。过不得顷刻,就有一道剑光,如电疾驰,在圣寿万金寺上空盘旋了三匝,这才往远处追去。尽管陈七知道,这人法力再高,也不能追上五眼神和黄泉魔心,但是心底却暗暗惊诧,因为这人的剑术,几乎快要比得上顾龟灵了。 不用陈七来问,自觉已经跟他关系,“不打不成交”的徐蜀,就已经有些赞叹的说道:“这位就是本朝两大真君之一,我家叔叔徐弘祖,我的剑术是叔叔亲传,但是却学的不成话,刚才就险些被那两个妖邪杀死……” 陈七还真没想到,徐蜀竟然有如此得了靠山,他微微吃惊,暗忖道:“亏得刚才拣了那个一脸倒霉悲催的林溪下手,没有把徐蜀也捏死,不然得罪了一个剑术如此强横的高人,虽然我有法子慢的过去,但也保不住被人迁怒……找不到真凶,就把所有瞧不顺眼的人全宰了,有些人也非是干不出来啊。” 陈七这才有心,跟徐蜀敷衍两句,然后借口有事儿,赶回了自家所居的院子。反正林溪已经死了,寻找青神柱的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便宜陈七白得了一件法器。 回到了自家所居的院子,陈七便把青神柱取出,他先试着用玄黄之气一刷,登时把这件法器外面,智真和尚设下的禁制刷去。然后才运起太上化龙诀的法力,想要尝试祭炼此物。太上化龙诀最善吞噬真气烙印,可以祭炼任何法器,而不须通晓祭炼的法诀。 当陈七把玄黄之气,送入青神柱中时,这件法器内中林溪祭炼的烙印,就被层层破去。 青神柱的来历颇为奇异,就算林溪也是偶然得手。他察觉了这件法器有些奥妙,不息花费苦功,耽搁正经的修为,把此物祭炼成功,现在身死道消,这件青神柱也就便宜了陈七。陈七在祭炼这根青神柱的时候,忽然有了一丝极为熟悉的感觉,他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感应过,就忍不住微微分神。 就在此时,已经被陈七祭炼成功,就要收入体内窍穴的青神柱,忽然震动数次,和陈七镇压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的一件事物遥相呼应。陈七甚奇之,忙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那件东西取了出来,却是一个不起眼的圆盘。此物乃是罗浮六女从上古仙人洞府中得来,因为邪门太过,莫绮雯把类跟陈七换了一件别的法器。陈七当时也未能研究出来这个圆盘的奥妙,就一直都镇压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 这个圆盘不知怎么,居然跟青神柱互相感应起来,陈七手中持了这两件东西,感觉到青神柱和这个圆胖之间,似有神秘联系,他好奇心起,把手一拍,青神柱就化为一道青光,摄入了圆盘之中。这枚圆盘得了青神柱,就急遽的旋转起来,并且越转越大,最后变得十余张宽阔,犹如上下合扣在一起的盘子,有门户隐现。 陈七心中甚至古怪,好在青神柱他总算是祭炼过,当下便把一道玄黄之气往这个圆胖中刷去,这一次,陈七却轻而易举的便把这个圆盘般的法器,彻底祭炼成功。 此物才一祭炼成功,陈七就感觉这圆盘中生出一个孔窍来,似有一股奇大的吸力,心中好奇,便把黄泉魔心飞出,顺着圆盘的吸力,穿过了那个孔窍。陈七早就把一个念头,附在黄泉魔心上,待得这颗魔心穿过了圆盘内的孔窍,他忽然感觉全身一寒,黄泉魔心竟然不由自主的变化为一条暗黄鳞甲的妖龙,顶上飞出一朵红莲,滴溜溜乱转,放出红焰,把妖龙保护在内。 陈七游目四顾,只见下方有一个形如鸡卵的气团,不知有几千万里大,无数罡气在气团上旋转,看起来犹如云涛怒海,汹涌澎湃。气团周围,尽是无尽虚空,有一座天宫,绕着气团,以某种神秘的轨迹运行。陈七坐在的地方,距离气团和天宫,都远了不知几千万里。 陈七正自诧异,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听得一声长嚎,一头奇异“妖兽”忽然在虚空中现身,身上妖气澎湃,竟然强横无比,似有炼罡级数。陈七心头微微一震,却也并不惊慌,黄泉魔心所化妖龙,探出巨爪,狠狠一抓,已经用上了佛门的一种肉搏的小神通。 陈七虽然是随手这一爪,却也颇有几分信心,可以重创任何炼罡级数的敌人。但是那头奇异的妖兽,忽然厉喝一声,身法猛然又融入了虚空,就如忽然消失不假了一般。陈七虽然没有遇上过,擅使隐身法的敌人,但是却也并不甚畏惧,只把周身魔气放出,用来干扰虚空稳定。就算这头妖兽想要欺近他身边,也会被“魔气”给生生从虚空中逼了出来。 陈七应对的手段,也算的上颇得当,那头妖魔才遁入到陈七身边数十丈外,就被魔气逼的不得不从新现身。这一次陈七可不客气,黄泉魔心开了五识,能够运使三十二种佛门小神通,战斗力非同凡俗,他才不信都不过一头妖兽。 陈七自家也修成了真龙变化,故而操纵妖龙黄泉,也是得心应手。他的巨爪一探,便有两种小神通飞出,一种化为一口金刀,一种变为金刚杵,两般佛门法器,一起夹击这头妖兽。他自家本体,龙躯抖开,足下金莲朵朵,竟然用上了佛门的步步生莲神足通,倏忽就欺近了这头妖兽身边。 这头妖兽说来也颇倒霉,它从未见过陈七这般手段厉害的人物,只道也是寻常生灵一般,可以凭借强横肉身,和隐遁虚空的法力,轻易便将之拿下,吞入腹中。并未有想到,陈七身经百战,最近又得了顾龟灵的许多点拨,眼光经验,无一不是充足。猝不及防下,登时被陈七的两道小神通轰中,虽然仗着皮糙肉厚,前胸后背,也都飞起了血花,看来颇为凄惨。 这头妖兽虽然被陈七出手重创,但是心仍不死,怪叫一声,正要再度隐遁虚空,攻击这个“狡诈敌人”一个措手不及,陈七已经运用步步生莲神足通,欺近了他的身边。陈七自家修炼的步步生莲神足通,只有到了缩地这一境界,但是黄泉魔心修为深厚,已经开了佛门第五识,这步步生莲神足通就要加突破到了踏莲的境界。 一步迈出,便是一朵清香炼化托足,须臾千里,凌空虚度,不输给道家任何飞遁的法力。 陈七仗着步步生莲神足通,欺近了这头妖兽身边,仗着修成了炼狱魔躯,肉身强横,也来不及施展什么法术,就是运起巨大的爪子,冲着这头妖兽狠狠抓下。 这头妖兽的肉身虽然强横,但也就跟还未有修成炼狱魔躯的妖龙黄泉相仿。待得陈七催动黄泉魔心,演化妖龙之躯,炼成了炼狱魔躯之后,这头妖兽就不大成了。陈七这一爪狠狠的击中了这头妖兽的头颅,然受五爪运劲,狠狠的用力,登时把这头妖兽的头颅捏爆。 这头妖兽死后,身上的滚滚黑气,就如潮水一般,狠狠的涌入了黄泉魔心的体内。不用陈七主动去吞噬,就万分主动。黄泉魔心吞了这头“妖兽”的精气之后,也不由得体内真气横溢,险些胀*破了肚皮,连忙盘膝座下,运转太秽黑光法和金刚王咒,消化吞噬了这一头妖兽,所带来好处。 就在陈七击杀了这头妖兽之后,黄泉魔心的周围,就虚空晃荡,先后忽然遁出了数十头,跟刚才那头妖兽,十分相似,十之八九为同族的妖兽来。陈七击杀一头炼罡级数的妖兽,并不为难,但是让他击杀数十头,炼罡级数的妖兽,还不如让他去自杀算了。陈七再厉害,也没有这般凶横,这小贼头亦是有些惊骇,心中微微一动,那个圆盘般的法器,便自运作,把黄泉魔心又复招了回来。 陈七可以感觉的到,圆盘法器中的那个孔窍,正是通往那一处凶险虚空,但是刚才历险,让陈七知道,那一处地方,可不是可以任意来去的…… s:灰常凶残的要红票,今日红票,誓要破万啊……把你们的所有红票,统统都砸过来吧!g!~! .. 二百五十一、为亲求医,舍身浮屠 尽管冒了一场风险,但是陈七也可以感觉的到,黄泉魔心吞了那头妖兽的精血之后,修为果然真真切切的提升了三四成有余。这种情况,又让陈七摸不着头脑。 这个小贼头思忖了好久,忽然一狠心,不惜耗费黄泉魔心的元气,把金刚王咒分了出去四五十朵,都通过了手中圆盘的那处孔窍,送去了无尽虚空。至于这数十团金刚王咒,究竟能够起到什么作用,陈七可就不去想了,他本来也就姑且一试的意思。 分化咒灵,极端损耗元气,陈七本来也不待见这种手段,故而虽然知道金刚王咒能够分化无穷,种在人身,却除了顾龟灵那一回,再也没想到使用。陈七的太上化龙诀亦有吞噬万种元气只能,甚至还能吞噬法器,但是当陈七修为到了瓶颈,还是会被撑到,无法做出任何突破。 他又不想修炼金刚王咒,费心费力,去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勾当作甚?何况,万一金刚王咒进境太快,他控制不来,反噬的时候,也是极大麻烦。 但是这一次不同,陈七不知那处虚空是什么抵挡,但是却可以确定,那些妖兽,都不是什么良善生灵。他只是想借了金刚王咒的咒灵,去附体在这些妖兽的身上,查探一下,那处虚空究竟是何种境况。 几十朵化为净火红莲的金刚王咒,飞入了圆盘的孔窍之中,不上一刻,就晃荡到那处虚空之外。本来汇聚到了一处那数十头妖兽,还以为可以饱餐一顿,没想到陈七转眼就没了,它们还自有些惊奇。待得陈七通过圆盘法器,把金刚王咒送来四五十朵,这些妖兽感应到了金刚王咒内蕴含的精纯元气,立刻争抢吞食,转瞬一空。 陈七身处圣寿万金寺,操纵了黄泉魔心,感同身受。只觉得这些化为红莲的金刚王咒,被这些“妖兽”吞噬了之后,不但未有消散,反而潜伏起来,默默的转化这些妖兽的元气,使之成为自身营养。 这些妖兽法力都极深厚,虽然只是炼就罡气的层次,但是法力却比同级数的人类炼气士,雄浑多倍。陈七分化出去的净火红莲,最多也只得一二重禁制,威力并不如何高明,所以吞噬这些妖兽的元气,也非是一日之功,陈七暗暗体察了好一会,这才把念头收回,只是让黄泉魔心,自己控制那若有若无的一丝感应,好来查看这一处神秘的虚空。 陈七收回了念头之后,便仍旧把黄泉魔心沉入太秽黑光法之中。黄泉魔心,至秽黑莲,五眼神,都是自有智慧的生灵,不用陈七特意操纵,也能缓缓修炼,陈七倒也不用特别去操心。这小贼头把玩了一回,这件圆盘般的法器,心中也生出几许好奇心来,不知道此物究竟什么来历,那一处虚空究竟是什么地方。 “原来此物并不完全,那根青神柱竟然是开启其中孔窍的关键。两件东西合一,方有横渡虚空的妙用。不知道那个林溪是从哪里得来青神柱这件法器的,可惜他已经被黄泉魔心捏死,再也找不到人来问了。” 陈七嗟吁一声,收拾了心情,转为关注,更为眼前的事儿。 “我的所有法力,碍于智冠这个身份,都不好用了。佛门的神通,我虽然精通四种,却也只能用金刚三昧法和步步生莲神足通,其中金刚三昧法还因为凝练的护身法相不同,一时不能挥全数威力……刚才跟林溪一场争斗,我用武艺胜他,倒也是一条路子,可以用来遮掩身份” 陈七对智冠,也算是有些了解,这位玉僧也颇精通武艺,其实不光是智冠,大戟寺的僧人都有几手武艺在身。天下三大圣僧,金钵僧王最重神通,门下所传佛法,也最易阐神通,故而门下弟子,在同样的道行层次,所懂的神通比别家都要多好几种。 火术禅师虽然身为佛门高僧,但是却佛道双修,一手剑法十分高明,为天下有数的剑术大宗师。 白象法王传下的《龙象金刚经》最重道力,开启佛门头五识比金钵僧王,火术禅师门下都容易些,但是阐神通却最差,极难参悟神通。在同样开启佛门头三识的修为,金钵僧王门下弟子,可能已经修出七八种小神通,白象法王门下,可能就只修成一二种。 正因为神通不足,所以白象法王门下,也颇重武艺,只是大家都是修道的人,不以武艺为强,谁人武功高低,都不会宣扬。智冠原本学的几手武艺,在大戟寺中只算是中流,但是别人并不知晓,陈七便可以在这上面,琢磨些心思。 “我的铁骨功已经登峰造极,兼且太上化龙诀修成真龙变化,身躯比寻常修成铁骨功顶峰的人,强横百倍不止。以如此强横肉身,就算对上寻常修成罡气的炼气士,也未必就无机会,只要他没有厉害法器护身。但是想要欺近炼气士的身边,我步步生莲神足通的上,可要多下一些功夫,配合这步步生莲神足通,这一身武艺,才能挥用处。” 陈七心中盘算,如何修炼佛家神通,他的四种佛门小神通中,就以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为最高明,其余三种,都是粗通,并无下过苦功。如今想要达到他所需的境界,非得多加努力才可。 陈七正在自家院子中苦修,也不计较时日,忽然有小沙弥前来通传,说有智通禅师来访,陈七微微惊讶,便亲身出来迎接。 智通是个庞大和尚,一脸和善,修为在三十六僧中,也算是上等,亦开了佛门三识,修成两种小神通。他见得陈七就呵呵一笑道:“智冠师弟,为兄得了本朝太师的邀请,去给他家念一卷经文除秽。为兄孤身一人,总觉得不便,听得师弟还在寺中潜修,便特来求助。师弟陪为兄去太师府一趟罢。” 陈七正要拒绝,智通却已经十分熟捻的上来拉扯,口中说道:“太师府平时也颇难进,师弟就算无意攀附富贵,总也要开开眼界。要知道本朝仙官不少,若无跟这些权贵打好关系,日后我们大戟寺一脉,也是寸步难行。” 陈七被智通说动,暗忖道:“我此番入京,也受了青城派的差遣,要接近大总管妖帅厉赤海。没有人引荐,如何有机会见得这般位高权重之人?也罢,就跟这个胖大和尚去一趟罢。” 智通出自自家,还带了四个小沙弥,十来个寻常僧人。并且让这些僧人抬了一个直径五尺有余的圆盘,自家盘坐其上,倒也有些威风。他几番邀请陈七也上来坐坐,陈七着实不惯这些,连忙拒绝了,一路上只是走在队伍后面,看着智通大和尚,一路招摇过市。 智通和尚这支队伍虽然招摇,但是却并不嚣张,每当路上有病人或者看似穷苦之辈路过,智通都会跳下去,运起佛门神通,帮人调理元气,祛病除灾,并且宣扬一阵佛法。除了言下之意,时常透露他大戟寺一脉,白象法王门下,才是佛门正宗之外,别的倒也无它。尤其这位智通和尚说话和气,有许多幽默风趣,往往惹的路人开怀大笑,一路走来,倒也拉拢了百余个信徒。 陈七在旁看的啧啧称奇,倒也算是对大戟寺一脉,有了一番全新了解。他虽然不是真个善良,却也不吝偶然帮人。有时候见智通忙不过来,也默不作声的前去帮手,他的佛门法力虽然不比智通那般精纯,但是太秽黑光法最善吞吸秽气,许多人身体有病,都是体内秽气淤积太多。陈七运起太秽黑光法将之吞了,自然也就有手到病除之效。 智通和尚和陈七走了这一路,到了后来,也不坐在盘子上,两人一起步行。 陈七瞧得古怪,不由得问道:“智通师兄得了太师的邀请,为何一路上并不焦急,反而做这许多杂事儿?”智通和尚一笑道:“师兄当年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本来因为父亲早亡,母亲又得了重病,眼看就要不成,这才不惜跋涉三百里,去求当时驻锡大戟寺的伏虎恩师,救我母亲。当时我在佛门许下大愿,只要母亲病愈,就把自己舍给佛家,不但一声都虔诚信佛,更愿意凭了自家能力,助天下人。” 陈七微微一震,问道:“结果如何呢?” 智通呵呵笑道:“当然是恩师出手,救了我母亲,现在她老人家身子还十分健旺。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也就拜入大戟寺,做了一个光头和尚。这些人所患病痛,让其十分难受,在我等修道之人手中,却须臾可除。为此浪费时功夫又能算的什么?何况师兄我也有算计,出门比跟太师预约的时间,提前了两三个时辰,绝对不会耽误功夫。” 陈七忽然有些感动,心中蓦然想道:“为何当初我就没能徒步跋涉数百里,去给母亲求医?虽然说那时候我还小,但是毕竟是为人子,未能尽了心力。”想到此处,陈七不由得对智通和尚,略略有些钦佩起来。 :灰常,灰常需要您的红票支援,大家都把红袍砸来罢,今日定要让红票破万。 [更多最新章节请登陆.u!~! .. 二百五十二、请和尚给小姐念经 当陈七走到了太师府近前,才从智通和尚嘴里打听出来,这位太师还跟自家有些渊源。 当初他在兖州乱混的时候,曾遇上本朝太师的孙女和那位大小姐的女护卫晴雨剑任梅妃。还用太上化龙诀吞了万大小姐的女护卫晴雨剑任梅妃,几口飞剑。后来他逃离都梁郡,便再也没有见着这位大小姐了。 智通便是得了这位镇国太师万宵古的邀请,前来念经做法,消灾解难。 陈七心中感慨一声,脸上自然是不动声色,跟着智通在太师府外恭候,先着人通传,过了片刻,太师府内终于回了一声有情,经过许多繁文缛节,才得踏入太师府之内。万宵古身为镇国太师,不但官居品,权倾朝野,更因为得有皇帝宠爱,孙女即将被册封为皇妃,荣耀一时无双。故而前来太师府拜会的官吏,车水马龙,十分热闹。 陈七和智通和尚,虽然也得了太师府的邀请,但是两人还不得见太师的面,进去之后,经过几层通秉,最后是一个老管家接见了他们。虽然陈七心中暗暗骂道:“老东西好大的架子。”但是脸上却稍无异色,跟着智通一起,仍旧笑容满面,似乎十分受用的样子。 那位老管家看起来颇为老迈,但是眼中偶有厉芒闪动,显然一身真气修为不俗,也不知他是精通武艺,还是精通道术。这位老管家,对智通和陈七,倒也还算尊重,只是说话起来言不及义,弄得陈七也猜测不出,太师府让智通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贼头暗暗忖道:“反正我也不急,听他继续胡扯好了。” 陈七是个玲珑剔透的人,早就察觉这个老管家其实在拖延时间,他弄不懂其中关键,就干脆不去细想,只把太上化龙诀调动起来,缓缓周转全身。现在陈七也略有明白,自家所修成的佛门小神通,十之**不是因为太上化龙诀的干系,而是自己得了金刚塔和《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因为这件法器和这卷佛门正宗经卷,才顺带修炼出来。 故而当太上化龙诀修为日深,越来越不受金刚塔和《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的影响,演化出来的法器,也就跟佛家无关,也不会附带有佛门小神通了。陈七想要在佛门神通上,多多下一些功夫,还真就只有从《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入手。 白象法王传下的《龙象金刚经》虽然亦复奥妙,但是毕竟陈七也只是初学,还远不如《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来的牢靠。 陈七不耐烦跟这位老管家闲扯,干脆就闭上了双目,通身两道佛光隐隐泛起,正是金刚三昧法和步步生莲神足通所凝佛光。这两道佛光交相辉映,给这小贼头身上,平添了许多祥和之气。让陈七看起来,也有几分慈悲宝象,绝对没有人能想到,这个“小和尚”原本山贼出身。 老管家见陈七如此,也是微微一笑,他闲扯了这一回,也觉得口舌略干,便对智通微微点头,也闭目养神起来。智通虽然乐呵呵的,看着有几分憨厚,但是佛门正宗,只要开了真识,智慧都会有些提升,他也看出来不妥,一样不在说话,只是笑呵呵的陪着老管家,似乎也无半分不耐烦。 晃眼过了两个多时辰,智通和陈七的养气功夫到家,都无表示,老管家却暗暗诧异,知道不能再如此干坐下去,连忙着人安排茶饭。这边才把素斋都摆了上来,就有一个小丫鬟匆匆而来,在老管家耳边低语几句,老管家脸色登时微微变化,只是低声吩咐了一声:“我这就去!”便让那个小丫鬟自去。 陈七见老管家和容悦色,还要招呼两人入席,便笑道:“若是需要我们师兄弟什么,老管家尽可吩咐。若是因为一些口腹之欲,耽搁了事情,我们师兄弟也不忍心。” 老管家微微沉吟,便一笑道:“两位大师果然不愧是大戟寺出身,气度雍容。如此说来,小老儿就冒昧一些,请两位大师这就过去。待得回来,再奉迎茶饭。”老管家带了两人,径自往后面走去,绕了不知多少房舍,几处院落,这才来在一处十分幽静的园子里。 老管家长叹一声,对智通和陈七说道:“我们家小姐,乃是太师最厚爱的一个孙女,本来今年便要入宫去,被天子钦点为皇妃。但是大小姐她最近不知怎么,忽然脾气暴躁起来,每日都要摔打些东西,弄的太师也不敢轻易举动。两位大师进去,只帮小姐念几卷安神的经文,若能让大小姐安静下来,太师必有重谢。” 陈七微微一笑,心道:“这就是借助佛门弟子的口识之利,用来劝人了,这位太师倒是好算计。就是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就是我曾见过的那位万大小姐么?” 陈七和智通才踏入这间园子,就听得有一声尖锐厉啸,一个女声高喝道:“请来什么和尚,想要对我念经,你们不如直接度我好了。何必还如此假惺惺?谁不知道,天子已经十分迷恋那个小狐狸精,我进去也不过是被冷落的下场。何况那个小狐狸精全家都是我带人杀光的,她如何不恨我?回头寻我一个错处,把我打入冷宫,那才是真个生不如死。” 陈七细细分辨,果然是万大小姐的声音,只是因为气恼,或者叫嚷的太久,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腔子里也带了许多哭音。陈七忽然想起,万大小姐带了人,去灭了荀家满门的事情,那时候就因为,天子听说荀家有女金铃,十分美貌,这才令了秦通带了兽王营,前来破家抢人。 结果荀家出来荀金玲被人抢走,也只有陈七把荀玉藻救了出来,现在听万大小姐的意思,荀金玲在天子面前,十分得宠。开始担心自己入宫之后,被荀金玲报复了。 陈七暗暗好笑,却也有些恻然,万大小姐虽然家世高贵,也得了荣宠,将来要成为皇妃的人物。但是仍旧十分可怜,有身不由己之处。但万大小姐可怜,被人杀了全家,还要霸占身子的荀金玲又如何不可怜?家破人亡,被自己收入房中的荀玉藻,又如何不可怜? 这世上可怜之人正多,只是有些人不愿提及,有些不愿面对,有些人不想……如此罢了。 老管家对智通和陈七使了一个眼色,智通知道该自己师兄弟出面,连忙盘坐在地上,运起佛门妙法,正要开口,陈七已经抢前了片刻,运起天龙禅唱,一声低吟,登时有龙虎风云聚会,天地元气亦忽然变化。 他虽然只是低吟,一个字也没出,但是天龙禅唱配合佛门口识,直指人心,这一声低吟,犹如暮鼓晨钟,警响了人心最为深处的东西。若不是现在这个园子里都非世人,而是在寻常热闹繁华的大街上,只这一声低吟,就能让无数人痛哭流涕,百感交集,顿悟生平,向心甘情愿皈依佛门。 饶是万大小姐和房中的丫鬟,还有一位正在劝她的长辈,也都有些修为,就连老管家也非是凡俗之人。陈七这一声低吟,还是震撼全场,让园子里好一会儿都是鸦雀无声。 智通又惊又喜,扭头看去,见陈七身外,除了原本的两圈佛光之外,竟然有多了一圈佛光。佛门本重顿悟,只以为陈七忽然有所领悟,并不知道这小贼头,原本就精擅天龙禅唱。当下低喝一声,念了一句佛号,正要开始念诵经文,就听得一声娇叱传来,两道剑光飞出,直取陈七和智通的两颗秃头。 陈七心头微微一晒,把肩膀一摇,背后顿时浮现出来孔雀大明王的虚影,这尊佛门护法明王,探出两只大手,轻轻一捏,便把两口飞剑捉住。原本陈七对万大小姐的剑法,还有些忌惮,但是此番重见,他却觉得万大小姐的道法也不过如此,不要说跟青城派众人相比,就算比他门下的几个女徒儿,也不见得就高明了。 这也是陈七道行法力日益高深,故而才对万大小姐,这个原来需要仰望的人物,瞧不大入眼。万大小姐出身权贵之家,将来要进宫服侍皇上,道法武功高了也是无用。何况她这等出身的女子,心气浮躁,哪里有心思,把所有时间都把来修道? 一别经年,陈七的道法已经比那时候强了不知多少倍,万大小姐却只是原地踏步,纵然有些进步,也是微乎其微。两下比较,陈七自然再也瞧不起万大小姐的几手剑术。 孔雀大明王虚影,捉住了两道两口飞剑之后,陈七只是随手一抹,便把两口飞剑的躁动镇压了下去,里面万大小姐的气息,也被他用金刚三昧法震散。然后把两口飞剑取了,递给了老管家。老管家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两位大师可以念经了。”然后亲自捧了两口飞剑,去向万大小姐交付。 :第三更,凶残的求红票,红票啊!今天的红票,你们都投了没? [更多最新章节请登陆.u!~! .. 二百五十三、金刚真身 陈七深深呼吸了一口真气,运起天龙禅唱,把《龙象金刚经》一字一句,朗声念出。他已经开始口识,又运使专门配合口识的小神通,开始声音还是细不可闻,到了后来就如黄钟大吕,宛转悠扬,从万大小姐所居的园子传荡了开来,渐渐扩散到了太师府每一个角落。 智通虽然也开了口识,但是却没领悟天龙禅唱这门小神通,只能凭着本身法力,配合陈七念诵经文。 陈七沉浸在念诵经文的感悟中,一时间荣辱皆忘,似乎天地间除了《龙象金刚经》经文之外,再无他物。他精修的四种小神通,在《龙象金刚经》的浩大诵经之声中,各有不同进境,只是陈七不敢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再做突破”,故而只有三道佛光交错,映衬的这小贼头仪表愈发不凡。 就连在一旁念诵经文的智通,也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夸赞一声:“智冠师弟,果然不愧玉僧之号。这份气度容貌,果然为我大戟寺之冠,看他前几日还只有一种小神通傍身,这几日却连连参悟,我们这一脉领悟神通甚难,应该是他道行也有进境了,开启了口识那一关罢。” 智通所料自然是差的,但是陈七三识皆开,确实比真正的智冠和尚,在佛门道法上的造诣,还高明一些。陈七念诵经文,身外佛光灿烂,身体之内,也似乎有一种神佛之力在凝结,一字一句渐渐显化出来,经文出口之后,凝聚成型。 当陈七把《龙象金刚经》诵念到第七遍的时候,体内的铁骨功法门,忽然流转起来,原本早就被四部道诀修炼成的真气,压制到从无抬头之日的铁骨功真气,似乎对《龙象金刚经》别有好感。 陈七念诵的经文,脱口之后,凝结的梵文和真字,落在这小贼头自家身上的,都被铁骨功真气吞了,让这一股真气不断的蜕变,渐渐生出一股金灿灿的光色来。 这里新诞生的力量,强横无匹,不断熔炼陈七的肉身,让陈七原本就强横无比的肉身,变得更为恐怖。陈七甚至可以运用佛门眼识,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体被这股新诞生的力量,当作法器一样淬炼,无数梵文经字,融汇到血肉之中,每融合一篇经文,自家的身躯就强横一分。 每多了一篇龙象金刚经淬炼,陈七的身躯,就等若被祭炼出来一重禁制。法器祭炼,也是开始几重比较容易,后面每一重禁制祭炼,都会比前面难一些。以陈七现在的法力,祭炼一阶的法器,还是较为容易。故而待得陈七念诵经文一百余遍的时候,已经有七篇经文被完整得了祭炼到肉身之中,身体的肌肤,隐隐泛出淡金之色。 智通在旁瞧得,心头暗暗震惊,忖道:“师弟今日好生威猛,刚才放领悟了天龙禅唱,这又把金刚真身修成!他难道就是师父说的,天纵英慧,智慧通达,有佛缘之人么?” 不消说智通,就连陈七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念诵这龙象金刚经,居然能参悟出来另外一种小神通。经文念诵到此时,这小贼头的一身铁骨功真气,都为龙象金刚经化去,转为更为坚凝沉实的金刚真劲。 陈七念诵经文,声音越来越宏大,似乎天地间都有回应,正在渐入高潮之时,忽然一声暴喝从太师府的正殿方向传来。 “兀那两个贼秃,老子要跟太师商量事情,你们快些住了那鬼呱噪!” 这声暴喝如雷,比陈七念诵经文之声,尤为洪亮。智通当下就住了念经,正要拉一拉陈七,但是这小贼头现在全身心都沉浸在佛法之中,金刚三昧法运起,孔雀大明王和金刚宝塔的虚影交错出现,智通探手出去,根本近不得陈七身边。这个大和尚知道事情有些不好,暗暗叫道:“智冠师弟怎么这个时候参禅起来?这可坏了,不知太师府来的什么人,我跟师弟念经打扰了人家,已经被喝骂了也……” 陈七不消说没有听到那声暴喝,就算听到,此时他身心感应,正在突破法力之际,也不回去理会。被他用太秽黑光法镇压的五眼神和黄泉魔心,此时也都感应到了自家主人身上的变化,一起念诵起经文,给陈七助阵起来。 五眼神虽然未有开通佛门真识,但却是实打实的丹成修为,又有天龙禅唱这样的小神通傍身。黄泉魔心不但开启了佛门五识,更有炼罡的顶峰修为,再加上它参悟的三十二种小神通里,也有天龙禅唱这一门。这一妖一魔,一起跟随这陈七念经,反而把陈七念诵经文之声,又复推高了一个境界。 刚才暴喝之人,本拟自己一声大吼,定然能震慑那两个讨厌的贼秃,好跟镇国太师万宵古商量些事情。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一个念经声音小些的贼秃住了口,另外一个却忽然念经的声音打了些。他眉头一挑,对太师万宵古说道:“这两个贼秃真个讨厌,太师且容我放肆,先让他们住口了再说。” 说完这人也不管万宵古愿不愿意,气沉丹田,一声长啸,犹如大鹏扶摇,直冲九天,晃眼就把陈七的念经之声压住了。但是过的一会,陈七念经之声又犹如蚊蝇一般,细细响起,过得一会儿,声音又大一些,再过一会,便复又清晰透彻,任凭那人把长啸之声一再拔升,也不能把陈七念诵经文之声压制住了。 任凭他长啸的有多霸道,陈七的经文,永远是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不管你听或者不想听,经文永远在耳,就如万古不能毁灭,万劫不能消磨,宇宙天地间那一种道理,不依赖任何事物而存,却能把万事万物都纳入其中,谁人不能改变分毫。 两人凭了啸声和念经之声,等若正面争斗了一场,那人自持道行深厚,法力高明,这一种千军万马破阵啸,又是仗以成名的手段,就算千军万马之中,百万敌军阵前,一声厉啸,都能震慑敌人胆魄,把许多修为不够的敌人震的纷纷落马,现在却奈何不得一个和尚念经,让这人心头恼怒太甚,把全部的法力都使用了出来,正要不顾一切,跟陈七分个高下。 万宵古已经在旁边淡淡说道:“大将军切莫如此,你跟这位大师拼斗下去,胜负还未可知,我这满府上下的仆厮,可要死的尽绝,就连房舍也要塌了。” 那人厉啸之中,还能分出一缕声音,答道:“死上几个仆厮,回头我陪你,坏了房舍回头给太师修葺。” 万宵古苦笑一声,说道:“只是我那四儿子,刚刚给我添了一个小孙孙,这小小孩儿,可经受不得大将军的神威。” 那人听得这一句,才勉强住了口,但是他的啸声一停,陈七的念经之声,就显得越发宏大,天地间都为这道经文之声,震慑的元气波动,无数元气跟经文真字结合,立刻化生出来天花,瑞霭,香氛,天灯,佛光……一时间有说不出来的好处,就似在嘲笑这人,输了一阵。 这人极为好面子,虽然碍于镇国太师万宵古的面子,总不能跟人斗法,生生震杀了太师的孙子。但是他心里如何肯服气?当下也不肯跟万宵古谈此行来意,只是往主位上一坐,面色沉如深水,狠狠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在太师府中耽搁一回,等那两个贼秃出门,再跟他们计较。” 万宵古虽然不惧此人,但是也不想因此“小事儿”得罪了他,只是笑道:“那就且让大将军品尝一下,本府的茶水,呆会也有力气厮杀。”那人怒喝一声道:“凭他两个贼秃,也配跟我厮杀,他们只配被我撕了,扑杀。” 万宵古也不跟他计较,只是吩咐手下,奉上茶水,面子上也沉了下来,不知这老狐狸心中在想些什么。 智通和尚虽然在暗暗叫苦,但是听得那声长啸忽然听了下来,也是心头松动,暗忖道:“我们总是没甚根基,佛门弟子应该处处与人为善,智冠师弟却如此强硬,跟人斗法一场,虽然他也不是故意,但只怕呆会还有麻烦。” 陈七跟那位大将军斗法一场,万大小姐却再也没有声音,就连去送两口飞剑的老管家也不在出来。似乎万府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两个被请来的和尚。 陈七颠来倒去,把《龙象金刚经》也不知念诵了多少遍,在大将军的千军万马破阵啸激励之下,他体内第八重,第九重《龙象金刚经》又再度炼成,此刻他的肉身强横,比之前又增强了数分,不提真龙变化的影响,光是这金刚真身,就有相当于寻常防御类的一阶法器般强横。 佛门的法术,最善防御,这在金刚真身和金刚三昧法,都是防御的法术,只是一个偏重淬炼肉身,一个偏重与法力防御。陈七参悟透了金刚真身,那金刚三昧法的威力,也自略有增长。陈七直到体内法力圆转无碍,纯熟老辣,可以如铁骨功一般运使,这才停住了念诵经文。 此时他神清气爽,身体通泰,诸窍贯通,不知有多么舒服。 s:第四更,求红票,还差一千四百多票也,大家再努力一下,就能突破鸟!g!~! .. 二百五十四、混煞之法 比起小贼头的身心巨爽来,智通的脸色可要难看的多,他正要跟陈七分说两句,陈七已经提气开口道:“今日念经已足,智冠和师兄便回去了,下次若是太师府还有需要,便来圣寿万金寺寻我们师兄弟便可。” 陈七气度潇洒的当胸一礼,也不管老管家有无话说,嘻嘻一笑,伸足轻踏,便缩地与数丈之外,智通慢了片刻,连忙大步扯开,跟了上去。只是他功力虽然也不凡,却不通步步生莲神足通,任是如何奋力,也追不近距离。 陈七炼成佛门三识,耳目聪明,非是寻常可比,早就听到那个大将军的言语,心中暗忖道:“管他是什么来路,他想要杀我,就跟他打过一场。我新近修成的金刚真身,比铁骨功可要厉害,配合步步生莲神足通,倒也不惧此人。” 陈七早就查看过这位大将军的实力,似乎也只是凝煞的层次,只是法力有些古怪罢了。炼罡境界的修士,能够御遁飞行,陈七的步步生莲神足通虽然也不慢,但未到踏莲的境界,就升空不得,总是要处于劣势。 但是凝煞的炼气士,最多也不过能驾风,驾风的速度可就比御遁飞行慢的太多,一日夜最多也不过能行一千余里。比他的步步生莲神足通慢上许多,纵然能够驾风升空,也飞不太高,总还有的争斗。 陈七经过此一番领悟,步步生莲神足通又有进境,能把数十步化为一步,只是须臾就走出了太师府门外。他出了太师府,不但不继续走远,反而好整以暇的住了脚步,过不得片刻,就听得一声雷吼,一个身高破丈的粗豪汉子,猛然从太师府中跃出,掌中一杆两刃戟枪随手一抖,便有碗大一朵枪花,直奔陈七的面门。 “若是比拼法术也就罢了,跟我斗武艺,那是找死。” 陈七也不闪避,运起新领悟的金刚真身,猛然一拳轰出,正中这名粗豪大汉的两刃戟枪锋锐,他的武艺也到了先天之境,体内的真气强横豪霸,甚至有信心跟炼就罡气之辈比拼雄浑,所以这第一击,就用上了硬扎的功夫,死拼一记。 拳头和两刃戟枪交拼,陈七只觉得这人的戟枪上,有数股极端诡异的真气,杂糅在一起,生出十分恐怖的破坏力。竟然把他护身的金刚真劲破去,一直攻入了经脉窍穴之中。若是换了别人,被他人的真气攻入体内,十成十就是个死了。但是陈七却怡然不惧,只把一股玄黄之气调动,便轻易吞噬了这人诡异真气。要论霸道,世上没有一种真气,能超出玄黄之气,就算太秽黑光法修成的黑光真气,亦要受这一股玄黄之气的克制。 本来这名大汉,以为自己一出手,必然能破去陈七的护身真气,心道:“我的混煞之法,修成的武道真气,非是任何一种法术能抵御,除非他拉开距离,用法术远远攻我。但这贼秃居然跟我还想拼斗武艺,那是活活找死了。” 当戟枪和陈七的拳头硬拼,这名大汉虽然也诧异这“小贼秃”的肉身之强横,就连自己戟枪都刺不破其肌肤,撞不碎其指骨,但当他的强横真气传入陈七体内时,仍旧以为自家稳操胜券。但是当他瞧到陈七脸上微微露出轻蔑的笑容,戟枪上就忽然传来,极端强横的反震之力。 两人看起来,不过是互相硬拼一记,然后各自推开,但是心里却都肚明,知道对方果然了得,有些本事。 陈七个这名大汉拼过了一招,才明白,此人非是道术之士,而是武艺超凡脱俗。寻常武者最多也不过练通周身窍穴,人称大地游仙,再上一步,感悟天地气机,踏入先天之境,便可号为武圣人了。但是武者天生有短处,绝不能凭了自己真气,凝煞炼罡,所以先天之境,就已经武者的极限,再无可能进步。 可这名大汉,不知得了什么奇遇,居然凝练了煞气,虽然他凝练的煞气驳杂不堪,似乎是吸摄了一些不成气候的地煞阴脉,强行拼凑一起,勉强修成,但居然也十分强横。 这一界地煞阴脉虽然差不多消失了,但是也因为某种原因,比如说某地死了甚多人,积累怨气,经过某种缘故,转为一种地煞,恶客这点地煞连正常凝煞所需的煞气的千分之一也都还不到。根本就不够寻常使用。 陈七暗暗心惊道:“莫不是这人寻了无数处,这等心生的地煞之地,混杂一起修炼?世上哪有这种事儿?我只听说凝煞时,只能凝练一种煞气,从未听说有人能够凝煞两种以上。可这厮凝煞的种类,七八种都有了,真个是找死去……” 陈七心头如此震骇,这个大汉亦复如此,他被陈七的拳头上反震之力,逼的退开数步,亦是暗忖道:“我这从上古时传下的混煞之法,极端强横,已经算是这一界,唯一能够利用地煞阴脉的法门。我千辛万苦,寻了十一处地煞阴脉,也才勉强修成的三分火候,但纵横杀场已经是绝世无敌,就算遇上炼气士,也往往能战而胜之。这小贼秃倒是好本事,居然能把我混煞之法化解……” 这名大汉,少年时得逢奇遇,学成了早就师传的混煞之法,不但把一身武艺修炼到了绝顶,更凭着混煞之法,在突破先天境界后,开始凝练煞气。但是这一界的地煞阴脉枯竭,勉强寻到一些新生的地煞阴脉,也都微弱无比,他汲取了十来处,也不足修炼混煞之法的。但是凭了他的武艺和天生神力,投靠了朝廷,居然从最低的小兵做起,渐渐做到了现在神武大将军的位子,实是百战沙场里和血打滚过来。 也因为他这般经历,又是统兵的大将,这才不甚把当朝的镇国太师放在眼里。同时也目空一切,在长街上肆意杀人,也觉得理所当然。 这名大汉虽然略觉陈七的法力有些古怪,但是仗着自己武艺惊人,已经通神,仍旧低喝一声,叫道:“你这贼秃,刚才让你住口不肯,现在你家李武吉爷爷,就让你此生都不必再念半句经文了。”李武吉大吼一声,掌中两刃戟枪绽放千百枪影,兜头就把陈七夹裹了进去。 陈七自持力大,肉身强横,寸步也不肯退,双拳连续轰出,跟李武吉这位神武大将军招招抢攻,拳头和两刃戟枪刹那间已经硬拼了数十下,开始李武吉拼了枪法精妙,武技惊人,还能借势化力,卸劲避让。但是随着陈七渐渐打出精神来,一拳重过一拳,李武吉登时觉得吃力起来。 要知道,陈七的武艺,只是做山贼时学的,原本并不算高明。铁骨功也只是外家硬功,应敌的招数也只算寻常。后来他几经磨练,自家领悟了许多武艺上的妙用,但毕竟陈七也算的正经的炼气士,少有跟人挥拳踢脚,还是都法术的多。 所以在一开始,陈七的拳法有些不如李武吉的枪法,但是这小贼头道心已经突破至第二重境界,道心突破,对控制身体,拳脚,法力,全有帮助。在加上陈七平时也有许多领悟,拳法渐渐返璞归真,也趋于佳妙,把在招数上的缺憾,一一补全。 两人在太师府前这一场争斗,打的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陈七渐渐焦躁起来,暗忖道:“若不是只能用三分力,我用上什么法术,也把这粗俗的货色弄死了。只恨现在只有佛门小神通和拳脚功夫可用。却偏偏遇上一个,也精通武艺的对手。也罢,我倒要试试看,佛门的步步生莲神足通和武艺结合起来,可有许多神妙。” 陈七刚开始只用了寻常步法,待得见这人武艺确实出众,一杆两刃戟枪出神入化,又有一股诡异的混煞之气,这小贼头便脚下一错,身法变幻,忽然从原地消失。 步步生莲神足通并无挪移虚空之妙,只是陈七把数十步化为一步,速度太快,在旁人眼里,就如忽然消失一般。李武吉心头一震,他也是身经百战,忙把两刃戟枪收回,猛然狂舞了一个遍体枪花,预防了陈七偷袭。但是这小贼头连步步生莲神足通都用上了,如何容得对手继续放肆? 虽然李武吉的枪法出神入化,已经臻至极高境界,通身无一处破绽。但是陈七又哪里跟他按理出牌?他一捏法诀,金刚三昧法凝聚的孔雀大明王虚影就扑了出去,同时一声低喝,用上了天龙禅唱法门。 李武吉忽然感觉有敌人从头上来袭,忙把全身力气都集中在大枪之上,反手上撩,用上了他枪法中最精妙的一式。但是孔雀大明王只是金刚三昧法这门小神通凝聚出来的虚影,哪里有什么要害了?只是一瞬间,孔雀大明王就被李武吉的两刃戟枪穿了不知道多少个透明窟窿,但是这位护法明王,仍旧合身扑下,把李武吉冲一个踉跄。 与此同时,陈七的天龙禅唱所发的喝吼之声,也贯入了李武吉的脑海。 s:放上这章的时候,差了一百来票,不知今天红票能破万不,不能,明儿就继续五更,一定要破,破万的话,明儿就庆贺一下,还是五更。哇呀呀呀!红票休走g!~! .. 二百五十五、谁做主持 李武吉亦精通音杀之术,他的千军万马破阵啸亦是此中妙法,但是比起天龙禅唱来,千军万马破阵啸就显得十分粗陋。陈七这一记佛音贯脑,当即震的李武吉全身一震,真气都散了开来,接下来,他就看到一个泛着淡金光芒的拳头,由小变大,此一刻,李武吉的眼神里,透出的只是凶厉和暴虐,半点也无即将被人一拳轰爆头颅的胆怯。 陈七还未得手,已经知道,李武吉绝对抵挡不了自己这一拳,因为他的真气已经提聚不起来,任何如何谷爆潜力,都没得用处。但就在陈七这一拳,就要把李武吉击毙的当,智通和尚已经追赶了出来,吓得连忙合身一扑,保住了李武吉,大叫道:“师弟手下留情,千万莫要如此鲁莽。” 陈七嘿然一笑,这一拳终究没能彻底打下去。智通知道自己的法力不及陈七,直接用身体来挡陈七的拳头。小贼头并不介意,把李武吉轰爆,但是却不想也把智通绕上,他低声宣了一句佛号,收回拳头之后,便一脸肃穆,对智通和尚说道:“师兄何须如此?小弟也是佛门弟子,如何会胡乱杀生。” 被智通和尚压在身下的李武吉,气的破口大骂道:“你这贼秃还不杀生?刚才你那一拳,就是要置我于死地。瞧你浑身杀气,手上至少也过百条性命了,还假惺惺的装什么慈悲?” 李武吉常年厮杀,对杀气分外敏感,陈七刚才确实有了杀心,他平生杀人或者还未破百,但是击杀的阴河妖兵,却破数千都有,肃杀之气,确实不输寻常杀场宿将,被李武吉感应出来也不奇怪。 但陈七何等样人?他双掌合十,说不出来的慈眉善目,只是装作无辜的样子,低声念了几句佛号,说道:“大将军说笑了,小僧的师兄弟们都可以作证,我平生确实未曾伤过半条性命,什么杀气云云,定是将军刚才跟我打斗的兴致太高,以至出现错觉。” 李武吉破口大骂,哪里听得陈七这般颠倒黑白,但是当陈七冷眼瞧去,眼神中不带半分人类情感,这位勇猛无双的神武大将军,也不禁背后有些冷汗。暗暗忖道:“这个和尚如此凶残,只怕……未必是人类出身,难不成是什么特别凶狠的妖物?我平生所见人类,凶过我的几乎没有,这小贼秃如此凶狠,只怕真个不是人来的……” 李武吉骂了几句,摄于陈七的杀气,也只有住了嘴,气愤的看着这两个贼秃,心中盘算许多,一时也不得个准主意,该如何发泄这一股火气。 便自此时,万宵古缓步从太师府中走了出来,这位镇国太师看似走的极慢,有安步当车的作派,但是只走了三步,就跨过了数十丈距离,步法之奇异,跟陈七的步步生莲神足通,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位镇国太师,含笑说道:“大将军,既然两家不打不相识,何不在舍下畅饮几杯?智通和智冠大师,乃是我亲自请来,给小孙女念经,平复心境的,亦算是我万府贵客。” 李武吉对万宵古,也并不怎么尊重,只是在心底暗暗骂道:“我什么时候跟这两个贼秃不打不相识了?”但是当他听得万宵古继续说道:“大戟寺的三十六名僧众,乃是为了天子圣寿,特意不远万里来做一场法会……”立时就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给太师一个薄面,跟两位大师,化干戈为玉帛算了。” 陈七心道:“我倒是希望你化干戈为干戈,大家分个生死胜负,谁又怕的你来?”但是旁边的智通和尚,却不希望跟朝中权贵冲突,连忙应承,扯着陈七,进了太师府。 这一次三家落座,很快便有仆厮上来,开了一桌宴席。有镇国太师万宵古相陪,智通也觉得大有面子。万宵古倒是好脾气,在席间谈笑风生,不经意间,就把两方的底细都说了出来,也好让双方都有顾忌,知道对方身份敏感,不要再做争斗。 方才陈七和智通,才要入席,就被叫去给万大小姐念经,后来陈七又跟神武大将军李武吉斗了一场,说来倒也真的有些饥饿了。神武大将军李武吉,瞧来陈七总不顺眼,但是这两个和尚除了闷头吃喝,一句废话也不见说,他亦有些不知该如何挑刺。 李武吉暗暗忖道:“我的武艺,在本朝只次于那一个人,就算同为七大猛将的另外五个,我都不惧。但是这个小贼秃武功好生厉害,不但全身坚若金刚,力气更是比我还大,若是能收伏过来,收入军中,只怕下一次七大猛将之首的名头,就要落在我的手里。” 李武吉虽然脾气暴躁,戾气十足,但却非是小肚鸡肠之人,一旦想到陈七也有可能,让自家可以利用,便也在席上跟陈七,智通攀谈了两句。想要套问出来,陈七所学的法术。 陈七当然不会告诉他真话,只说自己最近道行略有长进,忽然领悟了三种小神通,所以才有如此威猛。佛门心法最终顿悟,为何他会修炼出来这些本事,也都不知其所以然。陈七用这话,含糊应对过去,李武吉虽然不满,但是却也不一定就不信。 佛门中常有数十年参禅不悟,但是一夕顿悟,就立刻成为有道高僧之事儿。李武吉虽然也不修佛法,但是却也知道佛门确有如此可能。 陈七不久之前,还只懂一门金刚三昧法,但是如今他连续“突破”已经多了步步生莲神足通,天龙禅唱,金刚真身三门小神通。智通也颇羡慕,见李武吉问起,就连连夸奖自家的师弟,并且把智冠“玉僧”的名号也报了出来。 听得智通说,就连伏虎尊者也夸赞陈七,智慧悟性为大戟寺之冠,万宵古这才把心头的一点怀疑悄悄抹去。只是这位镇国太师,城府太深,就连陈七也瞧不出来,他曾有怀疑自己的想法。 待得宴席散后,陈七和智通便即告辞,陈七随着智冠,走出了太师府之后,就笑着说道:“亏得师兄拉了我来,不然如何能够忽然顿悟禅机,又多了两种小神通傍身?金刚真身也就罢了,只不过是争斗的神通,天龙禅唱可是奥妙无穷,对我诵读经文,有莫大助益,与修为上益处更多。” 智通虽然受了一番惊吓,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他便也不提。这位胖大和尚憨厚笑道:“师弟说哪里话,还是师弟资质超凡,又得了机缘,就算没有为兄请你来太师府,也必然会有别的契机,让师弟顿悟神通。不过经此一来,师弟学生的小神通就有四种之多,在本寺僧众中也算罕见了。说定再有一番机缘,师弟也能突破佛门第四识,犹如智真师兄一般。” 陈七呵呵一笑,他可是知道佛门真识,想要突破究竟有多难。那根本就是没谱的事儿,说也不知是下一刻就顿悟,还是下辈子才能顿悟。这也是陈七一直都没有把佛门功法,当作主要功法,还是全心全意的去钻研四部道诀的主要原因。 两师兄弟谈谈说说,倒是关系又拉近了些,原本的那位智冠和尚,因为有细作的身份,对各位师兄弟都不敢交往。陈七却没这等顾虑,他本来就是个豪爽的性子,不然也不会在福阳府,见到许鲤和应鹰,就一见如故,更不会跟顾龟灵短短时间,就成了生死之交。 虽然陈七也是细作,但是他的胆子,可比真正的那位智冠和尚大的多。所以智通既然愿意跟他亲近,陈七就来者不拒。回到了圣寿万金寺,陈七就跟智通分手,回到了自家的院子。 第二日陈七才起,就有小沙弥过来传信,说后日就要召开法会,为天子祈福,让陈七多做准备。因为到时候,不但天子要来,可能太后,皇后,还有许多皇亲国戚,王公贵族,朝中高官都要来随喜。陈七一笑置之,反正这些事儿,都是智真和尚在忙,他到时候只要出人就是了。 因为法会将近,圣寿万金寺也渐渐忙碌起来,天子从其余的寺庙,抽调了许多和尚,都把来给智真调派。这些和尚,日后也就要在圣寿万金寺定居,成为这座大丛林的一员。智真和尚本来还愁,这座圣寿万金寺倒是够大了,但是和尚太少,得了这些其他寺庙抽调来的僧人,心头也十分高兴。 若无意外,智真和尚必然就是这座圣寿万金寺的主持,有了这般身份,他日后结交权贵,推行大戟寺道统,就多了许多便利。 陈七倒是一直安闲,自从那日去过太师府之后,这小贼头就闭门不出,只是演习道法。从陈七的院子里,经常放出百丈佛光,声势煊赫,现在已经人人都知道,这位“玉僧”智冠,最近参悟佛法忽然顿悟,道行法力,都是大进。有心人已经想到,若是陈七也开启了第四识,岂不是智真和尚的竞争对手?一时间大戟寺这三十六名僧人中间,也隐隐起了许多传闻…… s:第一更求红票,昨天在最后一次刷新前,红票的数目是9963,太特么的凶残了,就差三十几票啊,所以今儿仍旧求诸位读者大大看在俺拼命每日五更,一万五千打底的份上,多多投几张,也许就差您那一张了捏 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g!~! .. 二百五十六、位列仙班 天子圣寿,万民都须朝贺,大戟寺这次派出来三十六名僧众,一百零八名小沙弥,恰好奉迎了天子的喜好,所以格外得恩宠。 陈七也杂混在僧群之中,每日随着大家念经做法,一面感悟佛门真谛。他修成了“四种”小神通,有开辟了口识之后,在大戟寺众僧中,威望便水涨船高,每日都有师兄弟,在法会以后,前来拜望。 陈七开始还觉得这些和尚市侩,但是不出一日,陈七就忽然醒悟,明白了过来,这是伏虎尊者,或者白象法王设下的圈套,鼓励这些和尚勾心斗角,其实都是为了磨练他们的禅心道境。若是这些和尚陷进去,便可为佛门开世俗之业,若是这些和尚能拔出来,便可继承佛门正宗道果。反正是左右都两利的事儿。 陈七明白了此节,心头便对佛门多了一分忌惮,按照佛门这些手段,世俗之辈,蝇营狗苟,可以争权夺利。大德之辈,顿悟是非,可以为佛门中流,久后必然横霸一界,传播开来,仙道中人,只是自家修炼,根本不会去管人间顺逆,必然是不如佛家流传广的。 不过陈七随后又想,我自家修炼,管这些事情做甚?何况我如今佛法也入了门径,说不定日后,做和尚也有份,佛门广大,于我说不定也有好处,再念叨这些,莫有些杞人忧天。 忽忽数日过去,圣寿万金寺中就传了宫中令旨,说天子要来,然后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手吗手忙脚乱,无数秃子都被催使的骡马一样,把圣寿万金寺重新打扫一遍,把破损的围墙修好,免得有甚闲杂人等,忽然闯进来,惊扰了圣驾。 反正许多事情,纷纷绕绕,待得天子驾临那日,圣寿万金寺又复另外一番气象。许多破败之处,都已经重新整饬,不知有多少官吏,多少兵丁,多少百姓被驱赶出来,或吹捧奉迎,或维护治安,或夹道做欢迎状,本朝天子也非是明君,那些百姓夹道欢迎时,倒是心中咒骂的多些,无几个心中真个欢欣鼓舞。 但是在天子眼中,只觉得万民顺服,和谐稳定,全不管天下已经乱的不成样子,天子之令连云州都出不去,九州之地,有八州都快要割据。 陈七在僧众中偷眼观瞧,只觉得这位天子,倒也眉形目秀,只是身子柔弱,看来已经无多少日子好活。身边有一个美人,神色冰冷,似笑非笑的陪着。这个美人儿,陈七倒是认得,正是那美貌的狐娘荀金玲。 荀金玲此时已经被封了一身法力,除了能变化人身之外,半分力气也用不得,更被册封为皇妃,极得天子宠爱。只是这位荀皇妃入宫之后,就总不太开心,天子几次下令,让宫中想办法取悦荀皇妃,却都无功效。这次带了荀金玲前来圣寿万金寺,也是为了让爱妃开心之意。 荀金玲若有意,若无意的左右打量,见这寺中许多僧人,好些官吏,心中转更不耐,便沉默不语,半句话也不多说。 天子见爱妃还是不打开怀,也不甚开心,对智真和尚的奉迎,便不大理会,只是顾得挑逗这位美貌佳人。 陈七只瞧了一会儿,就把目光转移,在人群中寻了一阵,便定在了一个相貌堂堂,仪表非俗,看起来似乎名臣猛将,但却穿了一身太监服色的男子身上。这个男子身上的气息,渊深如海,浩瀚莫名,就算以陈七的眼力,也瞧不出来此人的修为,这小贼头立刻就猜测出来,此人必然是妖帅厉赤海。 厉赤海果然不愧有妖帅之名,一张脸古朴方正,极具威严,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都可以称得上一句相貌堂堂美男子。 陈七暗暗称奇,暗暗忖道:“妖帅厉赤海原来是这般模样,看起来正气凛然,完全不似邪道中人。也是我陈七老爷,也是相貌脱俗,看起来慈眉善目,宛如生性正直,谁人知道我抢男霸女,无恶不作?原来他就是邪道十大金丹中第一人么?不过他气势虽然不错,却跟在皇帝屁股后面,也算不得什么大人物……” 陈七见了厉赤海之后,虽然惊诧此人相貌,但是心头却有几分不屑,便在此时,厉赤海的眼光忽然扫到了他这一边。陈七蓦然觉得,自己周围的无数众人一起消失,自己身子晃晃荡荡,飘在无尽虚空之中,在亿万里之外,有一尊金色神王,身下宝座,不知是由多少顶盔贯甲的天兵汇聚,这宝座出金色宝焰,须臾亿万里,眼看就要掠过陈七身边。 陈七恍惚间,只见这尊神王在眼中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充斥天地,自己用尽目力,也只瞧得到冰山一角,再也瞧不清全貌。这才心头一震,清醒了过来。 厉赤海瞧了陈七一眼,便自别过头去,他倒非是有意对陈七出手,伸量这位小和尚。刚才的一幕,乃是陈七识海中的道心所化,以心眼之力,代替的肉眼,去“看”厉赤海,得到了一个结果。】 “好霸道的人物!” 陈七暗暗吃惊,心头立刻沉了三分,知道这位妖帅,果然非是看到的那么简单,再也不敢用眼睛去瞧此人了。 智真和尚代表了大戟寺僧众,跟在天子身边,却没有机会,插上几句话,心头也颇憋闷。他亦知道,若是不能把握好这个机会,借得天子亲面,定下来大戟寺僧众的地位。日后再想让这三十六僧人在帝都取得什么地位,那可就是千难万难。 天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若是兴头过了,谁管大戟寺的和尚怎么来的?若是大家被打回去也还好,就怕上不得,也回不去,被便向拘禁在这里。没有名份,但是因为天子无话,也不肯放他们走,那才是最为倒霉的境况。 想到这里,智真和尚也不敢独专了,他在三十五名师弟中扫了一眼,便心头一动,盯在了陈七身上。他冲着陈七轻轻招手,陈七便觉身边有一股气流涌动,他抬头看智真和尚冲冲他使眼色,心头一动,暗忖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在天子驾前得了名头,接近妖帅厉赤海也就容易些。” 这小贼头站起身来,走到智真身边,瞥了一眼天子,便低声宣了一声佛号,天子驾前,谁人敢胡乱喧哗?陈七这般举动,立刻引起了随驾的护卫武将怒目,当下就要上来人,把陈七拖了下去。 这小贼头见天子的眼神已经转了过来,知道已经引起了这位的注意,当下便一笑说道:“贫僧见皇妃有些恹恹,想是不大开心,其实我佛门广大,除了念经之外,也都擅说些故事。我这里有一个传说,出自扬州之地,皇妃听了必然开心。” 天子本来要震怒,但是听得陈七这般话说,便微微迟疑,说道:“那大师就说一个故事罢。” 陈七淡淡一笑,随口胡扯道:“扬州有一做名山,名为五气山,山上有一座洞府,名为金银洞。洞中有一个狐仙修道,这个狐仙名为荀玉藻……” 听得荀玉藻的名字,荀金玲心头大震,把一双妙目来瞧陈七,脸上忽然露出几分笑意。荀金玲这一笑,犹如明珠含露,小雨清晨,说不出来的清新可喜,把个天子也开怀的合不拢嘴。连连冲陈七点头,鼓励他把这个故事说了下去。 陈七当下就满口胡柴,把自家和荀玉藻的故事,改头换面,加了许多油盐酱醋,辣椒孜然,还撒了少许胡椒,少许麻椒……反正这小贼头口才来得,毕竟是修成了佛门口识之辈,把这个故事说的天花乱坠,曲折动人,听者静心,闻者动魄,无不被这个故事所吸引。 但唯一听得出来,这个故事真相的,却只有荀金玲这头小狐狸。她的一双妙目,忽闪忽闪,显然被陈七勾起了心事。待得陈七这个故事说完,天子已经领头大叫:“禅师的这个故事极好,皇妃听得如何?” 荀金玲低声说道:“好到是好,只是今儿听过,明儿就没得听了。” 天子哈哈一笑,说道:“爱妃何须如此,我让这位……”旁边智真和尚,见天子有垂问之意,当下便借口说道:“此乃我的师弟,智冠小僧。”天子微微一顿,便说道:“我今日便加智冠禅师真人之位,每日都来宫中讲经,赐予宫中随意行走之荣誉。” 这句话一出,登时举座哗然,伏虎禅师也还未获得如此殊荣。真人之位已经是二品仙官,现在大云王朝也不过只有五位真人罢了,倒是天师,师君甚多。陈七凭了一个故事,便能获得如此仙官品阶,让许多人的心中,都是羡慕嫉妒恨,百种情绪兼而有之。 陈七倒是混不在意,只是躬身施礼道:“天子所赐,小僧恩宠有加,但是尚有师尊和许多师兄在上,不敢先领受如此仙官品级。” 天子哈哈一笑,随口说道:“那边也赏赐伏虎尊者一个真人的封号,你的这些师兄,全都奉为三品天师,那些小沙弥也给个师君的仙班好了。” :求红票,真的在求红票,不是在说笑……啊啊啊啊啊啊,昨天只差了三十几票,就到了一万大关啊,今日诸位读者大大只有稍微再动动手指,俺们就破了也! [更多最新章节请登陆.u!~! .. 二百五十七、斗法大会 天子此言一出,智真和尚虽然心底还有被陈七压过的不满,但是心中欢喜,却也无可抑制。他此番前来帝都,只想着能混个天师之位,给几个师弟也提点一番,还能在帝都站稳脚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虽然他本身没能超出预期,但有师弟被封真人,师父也得天子亲口御点,同样是二品的真人,就连那些小沙弥也得了师君之位,算的上位列仙班。这让智真和尚如何不欢喜,当下便拜倒在地,叩谢天子隆恩。 陈七虽然不大情愿,但在此时,也知道硬撑不起来,也一样拜倒,只是同样的事情,陈七做起来就分外好看,举止潇洒,自然有一股仙佛之气,让许多王公贵吏,都在心中暗道一声:“好一个玉僧,果然好皮囊。” 接下来,陈七便代替了智真和尚,为天子和荀皇妃一起讲解经文,指点法会。陈七忙了一日,倒是哄得天子十分欢喜,又赏赐了一领袈裟,在真人上面又加了个名号,为护国龙象真人,还把随身的一枚玉佩赏赐了给他。 换了别人,天子所赐,必然宝而宝之,珍重异常,直接便当做传家之宝。但是在陈七眼里,天子赐予的这些货色,连一阶法器都不算,简直跟街边的土坷垃没甚区别,他收起来的时候,也不当一回事儿,只是态度还是摆得端正,并无大不敬之意。 天子如此厚爱,陈七却半点也无谄媚之色,在天子眼中反而多高看了两三分。就算连荀皇妃也多瞧了他几眼,虽然并未有所进言,但是却略略显得开怀了一些。天子只要爱妃欢喜,心中就畅快,瞧陈七便又多顺眼几分。 待得天子起驾,居然钦点陈七伴随一起回宫,陈七趁机进言,为智真和尚请求为圣寿万金寺的主持,天子自是立刻允诺,还笑着说道:“为了智冠爱卿,不为自己求这圣寿万金寺的主持?” 陈七当即正色说道:“贫僧入得佛门,只求证得真如,其余一概不理。这主持职责,极为重要,不但阖寺上下的事务都要打点,还有许多善信,亦要照拂,如此种种繁杂之事儿,非得智真师兄这般人才,方能处理的井井有条。换了我去做,不过半个月,圣寿万金寺上下,必然都已经揭不开锅了也。” 天子听得笑呵呵的,只觉得有趣,待得圣驾回了皇宫,天子便指着皇宫外一座小山上的庙宇说道:“哪里乃是前朝一位皇帝,年老时出家,所修盖的庙宇。占地不大,却极幽静,只是年久失修,已经没了僧人。我就让你在帝都中随意挑选僧侣,重新把这座天龙寺翻新起来,既然你不愿意做圣寿万金寺的主持方丈,我就封你做天龙寺的方丈好了。” 天子呵呵一笑,吩咐了手下太监,引领陈七去天龙寺,自家回宫中去了。 当初选定帝都的云锦王朝创始皇帝蛤十一,性子颇喜山川,故而他不学前朝,在平地上建造都城。而是拣了一处,有七座小山,四道河流的地方,八方荟萃,群龙来聚之地,建造的帝都。故而帝都中有许多风景优胜之所。圣寿万金寺就占了其中一座小山,天龙寺也占了一座。只是圣寿万金寺所占的那座小山大了许多,寺庙依山而建,又有所扩张,已经把那座山整个包裹了进去。 天龙寺却只是占了皇宫旁不远的那座小山的半腰,藏于山中,故而面积比圣寿万金寺,小了一百倍还不止。 引领陈七的那个小太监,眉目清秀,言语间颇有礼仪,但是陈七看他言辞有些闪烁,目光也阴沉,并不清澈,知道这个小太监恐怕也有些城府,得了他引导,踏入了天龙寺之后,见周围无人,便笑着说道:“小公公,得蒙你带路,乃是智冠之幸。我出家人,身无长物,也无金银,只有这一枚红莲符钱,乃是小僧法力凝聚,价值虽然不高,却也能聊表情谊。” 那个小太监虽然口中推却,手上却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他久在宫中,当然知道符钱的价值,在掌心轻轻一抹,心头欢喜,暗忖道:“居然是一枚二等的窍钱,这位智冠和尚,知情识趣儿,不肯让我白白跑腿,倒是个可教之人。”当下跟陈七分外亲热,提点了许多宫中的禁忌。 陈七把这个小太监的话,牢记于心,连连点头,暗忖道:“亏得有此人教导,不然虽然今日得了天子爱宠,只怕回头就要得罪了人。虽然我也不怕天子砍我脑袋,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青城派的任务,就没法完成了。若是不能拜入青城派,我何处去寻摸凝煞之方?” 当下陈七跟这个小太监殷勤说了好些闲话,还亲自送他下了半山,这才回来的天龙寺中。 因为这一界,有许多炼气士,故而当初这座帝都城修筑的格外宏伟,足可以容纳数百万人口,但是天下哪里来的这许多人?何况现在帝制败坏,天子连九州之地都控制不来,只能守住云州之地。帝都人口比前朝还要少些。故而有许多空置的房舍,荒弃的寺庙。 这座天龙寺虽然小巧,但是也有七八进的院子,主殿十分阔大,倒也不输给圣寿万金寺的主殿。天龙寺所居的这座小山,便是俗成的伏龙山,还有许多传说。但是山上山下,现在就只得这一座天龙寺,天龙寺中也只有陈七这小贼头一个。 虽然天子御赐的寺庙,但是陈七在这座天龙寺里闲晃了一圈,转觉得有几分凄凉。 “当年佛门也是好生兴旺,就是不知怎么忽然弃了这一方天地,跟仙道各派一般。我当初在天马山,总听得许多行脚各地之人,说起鬼怪妖狐之事,都是在荒郊的破庙里,还道天下的荒凉寺庙怎么这般多。现在有机会出来见识一番,果然天下荒弃的寺庙,不是一般的多。看来当初佛门比仙道门派,可要兴盛的多了。” 陈七心头略略感慨,他如今把金刚塔留在了五气山,身边也无小蝙蝠精随行,想要召唤他们来打扫一下寺庙,也不可得。何况如今他是冒充了智冠和尚,哪里能做出太过惊世骇俗的事情来?陈七思忖了片刻,便去正殿之中,打坐了起来,念了一夜的佛经。 看着一夜无话,天色将明,从伏龙山上往下望去,恰可把整个皇宫尽收眼底。伏龙山乃是帝都之内,第一高山,只是因为实在太小,景致又不甚好,这才没有被圈入皇宫之内。 陈七眼见皇宫之内,从半夜起,就有无数宫人,忙忙碌碌,想到这里数千宫娥,无数太监,好多大内侍卫,守护皇宫的武将,都只为了那高踞深宫之内一个人活着。所有一切都要围绕天子打转,也不禁略有感慨。 “做天子就有这许多阵仗,可也未必就见得舒爽。只要我法力足够,可以拘禁来无数妖魔鬼怪,一样可以为我做许多事情。只是,我听顾龟灵师兄说,历代天子都须有龙气护身,修道的人被龙气沾染,立刻就要打落道行。所以历代天家,虽然有些法力,但却永远不能修道长生,一旦修为高深起来,就要被龙气磨去。炼气士想要对天子不利,也要受天地间冥冥的一种法则压制,根本不能得手。” “上次阴河泛滥,那座天宫现世,不知道这一切是否跟它有关……” 陈七乱想了一回,便亲自动手,看看能否把天龙寺收拾出来一处,可以暂时居住的房舍来。他这边才动手忙了半日,眼看天色近午,便有十来个僧人,一起上了伏龙山来。为首的一个,正是智通和尚。这位庞大的和尚,见了陈七,就笑眯眯的说道:“智冠师弟,智真师兄让我来,帮衬师弟一番。这些僧人都是他让我带来,陆续智真师兄还会派些人来,总要让师弟身边,有人服侍才好。” 陈七虽然也说不上感动,但是却也颇欢喜,暗暗赞了一声:“这位智真师兄,真个八面玲珑。”当下陈七就把这些僧人都安排去收拾房舍,跟智通和尚,随意攀谈了起来。 智通此番来,除了带了僧众前来听候陈七差遣,还带来了另外一件事儿。就是今日早朝,有三大真人联名启奏,要为天子圣寿,举办一次斗法大会。虽然三大真人说的好听,但是究其根本目的,不过是因为陈七也被册封了真人,这些人都甚不满,想要通过这一场斗法大会,给陈七一个好看罢了。 陈七听得此事,也是心头微微凛然,他知道自家的底子,若是真个放手,只要不碰那些各大派的真传弟子,不碰金丹高人,倒也不惧谁人。那些到朝廷供奉,混作仙官的炼气士,法力多半并不如何高明,最多也不过六大妖王的级数,陈七倒也有心一斗。 但是现在他的身份是智冠,虽然最近修炼连续“突破”但也仍旧不过是开了佛门三识,炼就金刚三昧法,步步生莲神足通,天龙禅唱,金刚真身,四种小神通罢了。如何是这些真人的对手? s:今天红票好给力,已经九千九百票鸟,俺很欣慰,多谢诸位读者大大,俺继续努力赶稿g!~! .. 二百五十八、讲经 大云王朝共有两位真君,五大真人,但是现在算上陈七,共有六位真人仙官了。 原本按照古制,仙班位列以修为论,真君之位须得有丹成法力,真人之位须得炼就罡气。但是古制早些年就已经甭坏,故而现在的两位真君且不去提,六位真人中,有两个是没有相应修为的。一个就是陈七,另外一个是皇亲国戚。剩下的四位真人,除去伏虎尊者之外,都在朝堂上联合起来,这一股力量,可说的上极大。 陈七听得智通复述,心中暗暗忖道:“若是我能用太上化龙诀,火鸦阵,吞日神猿变,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再加上至秽黑莲,龙虎混天丹,五眼神,黄泉魔心,还有其余的六头王虫。就算这三位真人齐上,说不定我也能将之灭了。但凭智冠的本事,却只有吃捏的份……这该如何是好?” 陈七也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得如此难以索解。但是他倒也不是真个害怕,想了一回,就放了山贼脾气出来:“毕竟我有道术傍身,对帝王威严,也不怎么在乎。大不了翻了脸面,击杀了那三个真人,就此逃遁,没了青城派的收录,另外想办法就是,难道还能有本事不用,让人家把我杀死?” 陈七想到这里,反而好言安慰智通和尚,智通和尚心地良善,瞧来比陈七这个当事人还要焦急。不过事已至此,智通也没法子可想,只好去指挥那些他带来的僧人,把天龙寺略略争持一番。 陈七当然是拣选了当年的方丈禅房住了,这间禅房居于一块独出的巨石上,半卧在山峰中,风景绝佳,可以鸟瞰整个皇宫,还有大半个集市,皇宫不远,就是帝都第一大繁荣街区,有无数商铺,各种馆驿,繁华之处,天下无双。 到了傍晚,宫中来人,请陈七去给天子和荀皇妃讲经,陈七自然不会推拒,跟了宫中来人,平生首次踏入了皇宫大内。陈七是做山贼出身,现在却能安之若素的在皇宫内闲逛,他自家思来,也颇啧啧称奇。这小贼头暗暗寻思道:“若是能把皇宫也抢了,说不定还能有天下第一贼的名头,也不比天下十九大寇差了。只是如今我已经不屑去做什么陈大当家,要做陈大仙长,陈大佛爷,这桩事儿,已经没甚意思。” 陈七被人带到了宫中,七转八绕,他也不知是到了那一座宫殿,只嗅得檀香扑鼻,袅袅瑞氛,便有人让他即刻开始讲经,然后引他进来的那人,便退了出去。陈七游目四顾,发现这座宫殿并无一人,他心下甚奇,但也绝不多问。当下便开始讲一段佛门公案,只是他修成了口识之后,这一段寻常故事,也说的妙趣横生,许多枝节,都是佛经做未有记载。 陈七说的高兴,一连讲了了两个多时辰,这才有一声幽幽的叹息,低声说道:“智冠大师,可是真知道我那可怜的妹子,现在还活着么?” 陈七微微一震,运起佛门天眼,四下看去,却见宫殿的半空,袅袅香烟之中,一个女子缓缓凝聚了娇躯。她身上只有一袭白衣,若有若无,娇躯也在白衣中若隐若现,寻常人看的,必然把持不住,学血脉贲张。但是陈七修道有成,道心坚固,倒也还压的住阵脚,低声宣了一声佛号,说道:“荀玉藻确实为我救下,已经被我收入了房中,成为某家姬妾。” 荀金玲脸上微现怒意,喝问道:“大师出家人,为何也要逼迫我的妹子?” 陈七摇了摇头,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出家人,此番冒充大戟寺的和尚,也是师门有令。我认识令妹,还在荀家被人踏平之前,也算是两情相悦,并无逼迫之意。若是荀金玲姑娘不信,下次我把令妹带来,你一问便知端底。只是当时我修为不济,只是炼气入窍的层次,勉强救了玉藻,再也救不得荀家的其余人口……” 陈七这般一说,荀金玲脸色才好看一些,幽幽叹息,似乎想到了家中那些无辜的亲眷。 荀金玲在陈七面前,真情流露,现出悲戚之容,但是过了一会儿,这位皇妃俏脸上又复变得冷漠,她轻轻叹息道:“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智冠大师,你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今日我有些困倦了,请大师走罢。” 陈七嘿然一笑,也不多话,荀金玲用香烟袅袅,凝聚的娇躯,登时便散了去,过得不久,便有人来,打开了这座宫殿之门,带了陈七出宫。 陈七暗暗忖道:“今日怎么至于荀金玲来听我讲经,却不见天子?莫不成,天子有了什么事情,绊住了身子?希望绊住了天子之事儿,跟三大真人或者斗法大会无关。” 陈七此时绝料不到,他所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当今天子,正在一座偏殿中,借鉴三大真人,还有十多名天师,数十名师君,朝中仙官的重要人物,几乎尽皆聚会。 在天子身边,正是那位妖帅厉赤海,这位内宫大总管,站在天子身后,一双眼睛似开似合,混不在意这些吵闹不休的各级仙官。 修道有成之辈,谁人不在山中苦修,希望能把修为再度提高一步?就算不能提高修为,有了一身道法,也是自由自在,随便海外寻个岛屿,也可以开一国,建一邦,至不济,也能做个草头王,何须来朝廷,给天子卖命? 所以能来朝廷做仙官之辈,除非伏虎尊者那般,有特别的心思,道行法力,都不甚高明。或者自家立不住脚,因为什么事情,不受别的炼气士待见,这才躲入皇宫,求庇与天子龙气。 这三大真人,倒也都是货真价实的炼罡修士,其中对陈七被册封为真人,反对的最激烈的,便是飞符真人,此人也无师承,只是少得其余,炼成一身道法。因为他祖上是属下书香门第,祖父,父亲都以替天子持缰为荣,所以他才在修成道法之后,来投靠朝廷。 因为飞符真人的身家清白,也算的忠良之后,所以深得天子信重,朝中仙官,多半以飞符真人为首。 另外两位真人,一个封号为踏雪真人,出身却是煊赫,乃是三派六道的灵峤仙派弟子。灵峤仙派在三派六道中最为古怪,门下弟子,许多人都在朝中做官,比如荀金玲现在也是皇妃之尊,当初围剿天都郡太守赵满茶的大将,火狻猊王当的四儿子王搏虎,就是从灵峤仙派学艺归来。王搏虎炼就了一百零八口三尖两刃飞刀,几次冲阵,斩杀了赵满茶手下四名偏将,数百神兵,逼得赵满茶不得不闭了城门,还便宜了陈七在小沛城逍遥好一阵子。 三位真人的最后一位,却是来历神秘,当初孤身一人,来到帝都,在闹市上露了几手法术,引得市井震动,渐渐把名声传入到了天子耳内,便下旨宣召此人入宫。 这位真人曾言道:“我来帝都便是要把一身本事,货卖帝王之家,但是我这身本事来的非易,不肯贱卖。”天子甚奇之,便让朝中仙官前去跟此人斗法,结果好些天师,师君都一一败下阵来,最后还是飞符真人出马,跟这人斗法三日三夜,也不分胜负,故而天子也封了他一个显圣真人的名号。 显圣真人平时也颇低调,自从那次斗法之后,便以飞符真人马首是瞻。这一次飞符真人极力反对天子册封陈七为真人,极言此人法力地位,做个天师已经是破格,如何能做真人?显圣真人只在一旁,默默不语,但是也摆出了一副,飞符真人的言语,就是我的言语模样。 天子也是有些头疼,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些仙官,眼见这些仙官的言语,渐渐激烈。妖帅厉赤海忽然说道:“既然这些仙官如此激愤,不如就这样罢!且让大戟寺派出三人来,跟三位真人斗法,三局两胜,若是三位真人赢了,便降智冠为天师,若是大戟寺赢了,此时就不了了之罢。” 三位真人还有些不依,但是见天子已经有些烦闷了,也不敢继续吵闹,只是敬候天子决断。这位天子,哪里有心思管这些闲事儿?当下便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此便依从众仙卿之意,只是斗法有了结果,诸位仙卿不可再有反悔。” 三位真人听得,都暗暗忖道:“大戟寺也只有一个伏虎和尚厉害,就算他们去把伏虎尊者请来,也不过就是能跟我们中的一个,五五分胜负,其余两场,那都是稳稳赢的。连大总管都如此说,已经是偏向我们,便应承下来罢。”当下这些真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亦无意见,就依从天子圣断。” 天子这才高兴起来,一抖袖袍说道:“既然如此,诸位都散去了罢,我也有些倦了,待得过些时日,再把这件事在朝会上分说。”那些仙官还想多说什么,天子已经径自起身,喝道起驾,妖帅厉赤海跟在天子身边,一双眼中露出耐人寻味的意思,似笑非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g!~! .. 二百五十九、援兵 天子圣寿,自然是许多排场,前后要有各种宴会,祭拜天地,忙乱了十余日之后,才得过去。圣寿万金寺的法会,亦成为帝都一景,引得城中许多百姓,前去观望,祈福消灾。陈七倒是比较安稳,只在天龙寺每日修炼,偶尔去宫中讲经,也遇上了几次天子,但是大多数都只有荀金玲在。 陈七也不问这些事情,只是竭尽全力,提升修为。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四门小神通,都各有进境。其中进境最快的,反倒是他最后参悟的金刚真身。原因无它,只因为这金刚真身,乃是解化了他铁骨功的修为而来,陈七原本已经把铁骨功修炼到了第一十三层的巅峰,又精通《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和《龙象金刚经》两部经文,所以这一门小神通在这十余日中,渐渐被陈七修炼到了一十八重,身躯之强横,就算硬拼寻常三四阶的法器,也能怡然不损。 这倒不是说,陈七已经把肉身锻炼到了三四阶法器的地步,而是防御类的法器,天生就比别的类型法器坚固。加之佛门法术,本来就最善防守,陈七所参悟出来的金刚真身,又是佛门中炼体第一的小神通,所以才能硬拼,越本身品阶的法术,法器。只是金刚真身坚固无双,却没什么得力的攻击手段,若是遇上一个身法变化,飞遁灵活的炼气士,若无其他手段,光有金刚真身就只能挨打,无力反击。 但陈七却十分欢喜,对这小贼头来说,再没有配合金刚真身配合步步生莲神足通,更为便捷有效的战斗方式了。虽然这样的战斗远远偏离了炼气士的斗法模式,倒是有些近似武者之间的争斗。可陈七也不在乎,这小贼头本来就是不拘一格的性子,只有手段管用就好,谁还去管它是什么方式? 自天子圣寿过去之后,朝中就已经传出来的消息,要在旬月之后,举办一场斗法大会,不过经过那些仙官的争取,这一场斗法大会,从三场变成了七场,除了飞符真人,踏雪真人,显圣真人,三位真人之外,尚有四位天师要参加这一场比斗。 至于大戟寺这一方,谁人出场,则还未定下。智真和尚比陈七可要着急百倍,早就把消息传了回去,请恩师伏虎尊者定夺。 天子本来对仙官之间的争执毫无兴趣,但是后来也不知听得谁人进言,对这场斗法起了兴趣,还拿出了彩头。不拘谁人斗法得胜,都会赏赐一处道场。把这场斗法大会,推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那些仙官,都想要借此打压大戟寺一方的气焰,故而早早的就把这件事儿,宣扬的无人不知,就连帝都城之外,也有许多人在谈论此事。 陈七虽然也好奇大戟寺能派出什么人来,但是穷尽他的脑汁,也想象不出来,大戟寺如何应付这一场斗法。陈七已经非是刚刚混入大戟寺的那个私货,他跟智通和尚朝夕混在一起,这位智通和尚不但心底慈悲,更是个口敞之人,早就在陈七的旁敲侧击之下,把大戟寺的一切详细事情,都跟陈七说了出来。 陈七亦是因此知道,大戟寺拼凑了这三十六名僧人之后,除了伏虎尊者,寺中已经再无一个高手。就算想要再寻出一个开了佛门眼识的和尚,也都寻不出来来。 也就是说,大戟寺除了这位开了佛门五识的伏虎尊者,也就是智真和尚开了佛门四识,可以媲美寻常天师的法力。跟三位真人,四位天师斗法,简直必败无疑。面子一定是丢的稀里哗啦。至于智真和尚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也要把这场斗法,安排在旬月之后,想也不用想,必然是要去求援兵的,但是除非伏虎尊者向师门求助,不然真不知该有什么法子,才能度过这一场难关。 但是佛门三大圣僧,白象法王的门下弟子最少,除了伏虎尊者之外,还有一个降龙尊者,跟在白象法王身边,还有一位麒麟尊者,云游四方,行踪不定。白象法王乃是苦修高僧,他的身份何等尊贵,肯定不会来参与这种玩闹般的斗法,降龙尊者跟他师父一般,性子古板,伏虎尊者肯定请之不动。至于麒麟尊者,倒是跟师兄伏虎尊者关系甚好,但是短短时日,伏虎尊者未必找的到这位师弟。伏虎尊者就算向师门求助,也不能过得去这一关。 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陈七就只要盘算好自己参加的那一场斗法便可,其余都不须他来理会。小贼头亦明白此点,只求自己不会撞正三位真人,其余凝煞级数的天师,他凭了四大佛门小神通和强横无匹的肉身,未必就斗不过。 陈七虽然亦是这一场斗法大会的主角,但是他也明白,这件事,最终还是要伏虎尊者操心,智真和尚殚精竭虑,还轮不到他来思忖。 他的修为放在哪里,谁人会让他去苦斗真人级数,陈七亦有过打算,他只要直接宣称败阵便可。反正小贼头是不好面子的。 :红票终于破完鸟,爽甚,决定庆贺一下,明儿还是五更,如果再度破万,那咱们接茬庆贺。 红票招来! 另此章不全,稍后补之 [更多最新章节请登陆.u!~! .. 二百六十、兄弟重逢 师父来了,做徒弟的怎么都要去拜会一番,智通和尚此番来通知陈七,也是有叫他去见伏虎尊者之意。陈七虽然有心想要不去,但是如何能推拒的过? 这小贼头心底只是暗暗叫苦,忖道:“人家真徒弟去见师父,是其乐融融,我这个假徒弟去见师父,万一露出马脚来,给伏虎尊者一巴掌拍死,岂不是愿望?但愿这位伏虎尊者的法力,不似顾龟灵师兄那般变态,只是一个寻常的僧人就好……” 陈七的愿望虽然美好,但是等他随同智通和尚,走到圣寿万金寺前,就见一道道佛光冲霄,虽然陈七也辨识的出来,那些佛光总共也只得七道,算不上多。但是这七道佛光,最低都是五十重以上的法力,有两道更是到了五十四重法力大圆满,那已经是开了佛门五识之辈,所能修至的最强法力。 陈七也只有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才勉强到了二十七重法力大圆满,但他只是开了佛门三识的人物,受限于道行,法力再也无可能提升。就算陈七现在顿悟鼻识,身识,可是法力也罢,法器祭炼也罢,都是越往后来就越艰难,这一十八重法力的差距,可比一个不通法力之人跟一个修到了二十七重法力的炼气士之间的差距还要大。 陈七硬了头皮,跟随智通和尚,踏入了圣寿万金寺,以他如今的名头地位,来迎伢的知客僧人恭敬无比,立刻就把陈七和智通和尚,引到了圣寿万金寺的正殿之中。 此时大戟寺的僧人,已经全数道场,大殿的正中,正坐着伏虎尊者。这位大和尚,相貌威严,一脸的虬髯,看起来像江湖豪客,多过了有道高僧。笼罩了整个圣寿万金寺的七道佛光,正是起自他的身上。在伏虎尊者身后,占了四个年轻的僧人,各有不凡相貌。但是让陈七心底大吃一惊,差点愣神的却是,这四个年轻的僧人中,居然有两个是他的老熟人,这两个人正是许鲤和应鹰。 “许鲤和应鹰,不是被伏妖和尚带走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成伏虎尊者在自家师门找不到帮手,就去金钵僧王那里打秋风了么?许鲤和应鹰按理说,才拜入金钵僧王门下不久,为何就有如此法力了?瞧他们两个的样子,纵然剃光了头,也不像是两个小和尚……” 许鲤肩膀上套着一个金刚圈,应鹰的手中把玩着一根金刚橛,两人都带了些许玩世不恭的懒散模样,但是偏又给予人一种,十分和谐,大智大慧,顿澈悟通的感觉。另外两个少年和尚,亦是仪表不凡,却都空着手,并未持着什么法器。 陈七踏入正殿之后,便先恭恭敬敬的向伏虎尊者叩头,伏虎尊者轻轻一抬手,让陈七先坐在班列之中,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斗法大会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安排,便由我带来的四位师弟,还有智真,智冠分别出战。只是除我以外,你们的四个师叔还有智真,智冠,都没有开启佛门第五识,对上真人级数,稳输无赢,所以我特来分派一番。为师自是要出手对付飞符真人,此阵无须你们担心。至于对踏雪真人和显圣真人这两仗,本寺必输无疑,所有由智真和智冠出战。其余四战,就由你们四位师叔出马。若是运气好,我们大戟寺这一次,可以赢足五阵,就算运气不好,只要我们能赢下四阵来,也可以算是占了上风。” 陈七听得他果然被分配,去面对真人级数,心头十分忿忿,但是听得伏虎尊者的意思,并未让他取胜,已经先预计,算是输了这一阵,这小贼头心底才略略安慰些。暗忖道:“伏虎尊者倒是还未糊涂,没有让我去跟踏雪真人,或者显圣真人拼个你死我活。总算是还不愧为有道高僧……” 陈七刚这般想,就听得伏虎尊者又说道:“智冠,你这一仗,虽然稳输,但是却一定要熟的干净利落,甚至让人有虽败犹荣之念。不然你的真人封号,就再也保不住了。本寺为了传播佛门教义,十分需要朝廷支持,故而这真人之位,是不能轻易丢却的。你此战虽然必输无疑,却一定要多用些心思,从今日起,你就在天龙寺闭关罢,不到斗法大会,不得出房门半步。” 陈七心底暗暗咒骂,但却不敢违拗伏虎尊者的令旨,只能沉声领命。 伏虎尊者身边的四个少年和尚,对陈七其实也颇有许多好奇,能在短短时日,炼就三种小神通的和尚,着实不多见。更何况这个和尚,还能在天子驾前侃侃而谈,得了天子恩宠,封了真人,有许多赏赐。 许鲤掐了旁边的应鹰一把,低声说道:“这个智冠,果然不愧玉僧之名,帅气的都快要追上我许少了。只是他佛法造诣略逊,不似我这般得女信徒喜爱。” 应鹰听得许鲤这般胡诌,不由得笑道:“许少莫要胡说,我们现在都已经是和尚了,应该以法号互相称呼才对,我的法号是什么来的?师父他老人家起了法号之后,我总是忘记,许少快帮我想想。” 许鲤笑骂道:“你明明跟我一样,嫌弃法号实在太难听了,这才弃而不用,若是你连法号也能忘记,还修炼什么佛法?说起来,你我有如今成绩,多亏了七少传授我们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就连师父也说,这卷经文乃是佛门正宗,比起师父他老人家传授的《破尽万法胜军王经》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两个兼修两门佛家正宗经卷,这才有如今修为。现在也不知七少怎么扬了,什么时候,我们兄弟才能携手一起,纵横天下。” 应鹰也是心向往之,忽然嘿嘿一笑说道:“不如等斗法大会之后,我们偷偷溜走,去扬州寻七少罢?” 许鲤点了点头,两人古怪精灵的互相对望一眼,便再不说话,就似刚才他们说的那些话,都非是出自两人之口一般。 伏虎尊者就似没有听到这两个小捣蛋鬼的胡说八道,倒是另外两个少年僧人,对许鲤和应鹰有些情致,各自脸露笑容。 陈七听得许鲤和应鹰,还记得自家,心头便是一暖,他跟许鲤和应鹰,都是一见如故,虽然没有八拜结交,但是互相间的情谊,却如真兄弟一般。忽然见到了他们两个,虽然暂时还不能相认,陈七亦颇觉轻松,心中暗忖道:“许鲤和应鹰,当初就得了四道境法门,淬炼过的道心,修炼起来什么法术来,都会加倍容易。何况他们又都研习过《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再加上有当世第一等的高僧指点,修为突飞猛进,亦是在所应当。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都领悟了什么小神通。” 伏虎尊者对备战一事,做了嘱咐之后,便亲自拎了陈七去闭关修炼。让这小贼头虽然有心,要去跟许鲤和应鹰攀谈,却也没得机会。伏虎尊者倒也似乎,没有瞧出来这个小贼头的破绽,把他临到了一座无人的禅房中,便对陈七说道:“你的修为,在此次出战的七人中最弱,但偏偏你却是这一次斗法大会的核心。虽然师父有信心,胜过了飞符真人,你那四位师叔,也有把握赢了那些出战的天师。但若是你输了这一次,又输的十分难看,也须有许多脸面不好看。我也不求你能在短短时日,能把佛门第四识修开,只求你把现在领悟的小神通,尽皆修炼到二十七重圆满。为师这些日子,便看在你身边,督促你修炼,徒儿千万莫要偷懒。” 陈七暗暗骂道:“小爷修炼,从不曾偷懒过,有你督促,反而碍事儿,许多修炼的手段,都不能用了。”但是这小贼头,怎能应付的过伏虎尊者,这位伏虎尊者把陈七按在这间禅房之中,果然日日督促,陪伴陈七修炼,忽忽月余过去,陈七的一身佛法果然突飞猛进。 他所精通的“四门”小神通,包括了步步生莲神足通,金刚三昧法,金刚真身在内,都在伏虎尊者的督促下,无尽的苦修中,一一突破到了第二十七重境界,只有天龙禅唱稍稍逊色,却也已经修炼到了二十五重境界。 眼看斗法大会的日子到了,伏虎尊者知道,再逼迫下去,陈七也来不及,再有突破,这才把这小贼头放了出来,沐浴更衣,收拾打扮,跟所有的徒弟一起,都带了去皇宫之中。这一次斗法大会,已经被天子当作了一个娱乐项目,故而要在天子驾前比拼,最好的地方,莫过于皇宫的前面。 那里不但地势宽阔,平常用来校军都足够了,何况斗法?天子更早就在皇宫前搭建起来一座高台,高台的两边,还搭建了两座芦蓬,供三位真人和大戟寺一方修葺。除此之外,天子还格外开恩,要“与民同乐”所以那一日,皇宫前面是不做禁足的,只要是万云之城内的百姓,都可以来任意观赏。 :各位大锅,各位童鞋,还有红票咩?都砸过来罢,不然俺就诅咒你们,穿越去基佬国,被皇帝选为皇妃,还经常带出“与民同乐” 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 [更多最新章节请登陆.u!~! .. 二百六十一、无双肉搏术 陈七跟在众僧之中,精神抖索,虽然他明知道,自己不是对上踏雪真人,就是对上显圣真人,此战稳输无疑,但是却再也没有日前的担心了。 “伏虎尊者非要让我上去斗上一场,不能直接认输。我现在虽然已经把参悟出来的四种小神通,其中三种都修炼到了二十七重境界,天龙禅唱也有二十五重的法力,但是挑战炼罡级数的炼气士,还是有些难处……也罢,到时候见机行事罢了。” 在擂台两边,芦蓬之上,只有寥寥十数人能有各自上去,陈七因为是这一次斗法大会的主要人物,又有二品真人的官衔,故而在大戟寺这一方,仅次于伏虎尊者,位列第二。陈七身子的另外一边,坐的却不是智真和尚,而是许鲤,许鲤的身边,就是应鹰。 许鲤似乎对这位“智冠”和尚,分外有兴趣,几次寻陈七说话,陈七不敢在这个时候露了口风,故而也就做出一派怏怏大度,把话说的周全无比。许鲤却是个机灵人,聊得几句之后,心中就暗忖道:“这个智冠和尚,听说天资倒也不俗,但在大戟寺修行时,也没见有几多不凡。来到了帝都,不知怎么就进境如此快捷,似乎打通了什么窍门一般?难不成他也如我很应少一般,参悟了道心?不过这人似有冷淡之意,并不真心跟我结交,我倒也不须跟他套什么近乎……” 许鲤想到此处,言语上也加倍客气,但是心底却把这位“智冠”和尚疏远。 陈七和许鲤闲谈几句,就按耐不住好奇,问起了两人的修为进境,都精通什么小神通。许鲤听得陈七问起,倒也不做隐瞒,笑道:“我和应少各自参悟了三五种小神通,不过我等师尊金钵僧王说了,法术贵在专一,十种法术都修炼到十重境界,也不及一种法术修炼到十一重,何况前者所耗精力时间,都数倍与后者。所以我们兄弟也只各自精修一种,我精修的龙象大力,应少精修的大小诸天印法。” 陈七微微惊讶,问道:“龙象大力乃是我佛门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中,极为罕见的一种,纵然我们大戟寺门下,以《龙象金刚经》为传宗,目前也无一个师兄弟能参悟出这一门小神通,只听说降龙尊者师伯,精通此法。原来许鲤兄弟,居然能参悟这一种小神通,着实令智冠敬佩。” 许鲤听得,微微一晒,说道:“龙象大力算的什么?应少的大小诸天印法,方式佛门小神通中,极难参悟的一种,变化反复,为诸多小神通之冠。我倒是更羡慕他,应敌时有无穷手段,不似我,只能靠蛮力死打硬拼。可怜我许鲤,也是书香门第,祖上也是有过做文豪的……” 陈七对许鲤和应鹰的底子,自是非常了解,听得许鲤又跟自家吹嘘,不由得想起初遇两人时,两人哄骗自己的情景,当下肚内暗笑,却做出努力倾听之状,倒也显得关系亲密非常。 应鹰对自家兄弟也就罢了,但是对陌生人,却显得极为沉默寡言,他听得许鲤和陈七胡扯,自家却一言不发,身体外也只有一圈佛光在流转,佛光中有千百只大手,正不断结成各种佛门法印,显然应鹰的法力,也臻至极高明的境界,正在运使佛门心诀,催动大小诸天印法,不断的演习这一种小神通。 陈七自己虽然不曾从佛法中参悟出来大小诸天印法,但是黄泉魔心领悟的三十二种小神通中,却有此法,陈七暗暗验证,心中忖道:“虽然黄泉魔心道行比应少要高出一层,领悟的小神通也多,但是在大小诸天印法这一项上,似乎也不及应少领悟的精纯。瞧模样,应少已经把大小诸天印法修炼到了三十六重,已经是开了佛门四识,所能臻至的最高境界。但是瞧他演习不缀的模样,只要应少的境界能再有突破,说不定这大小诸天印法,就能在短时间内,冲至更高重数。” 陈七略略分身,许鲤就察觉到了,他笑着说道:“我这个兄弟,修佛成狂,每日里都要把这一门小神通,演习个千百遍。只是他如今也只是才开了佛门四识的修为,便是演习再多次,也不能有所进境,未免有些做无用功了。几次劝他也不肯听,我亦无可奈何。” 陈七微微一笑,说道:“这些努力,日后总有回报,也不能说是无用功。” 许鲤和应鹰的天资一般,没甚高下,两人参悟道心时进境也相同,但是在陈七传授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之后,应鹰曾领先一步,率先参悟出来佛门小神通,大小诸天印法。但是过了这么久,许鲤竟然也迎头赶上,看起来两人似乎仍旧并驾齐驱,但是陈七却敢断定,再往后,应鹰必定要比许鲤走的稳妥,两人之间的修为,亦会渐渐拉开,许鲤再也无法追击。 这到不是许鲤不够努力,只是应鹰付出的努力实在太多了。 许鲤呵呵一笑,淡淡说道:“应少确实比我努力的多,不知道智冠师侄儿,都修炼有那些小神通?” 陈七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原本只精通金刚三昧法,但是来了帝都之后,偶有感悟,有悟出了天龙禅唱,步步生莲神足通和金刚真身三种,在我恩师伏虎尊者的教诲下,闭关了这月余,已经把金刚三昧法,步步生莲神足通和金刚真身都修炼到了二十七重境界,只差天龙禅唱,还停留在二十五重的层次。” 许鲤微微哦了一声,笑道:“在开了三识的情况下,这些小神通倒也可以尽数修炼,但是等再开启佛门第四识鼻识,修炼神通的难度,比之前就要艰辛百倍,所以再也不能兼修并蓄了。不知道智冠师侄儿,你日后打算精修哪一种小神通?” 陈七想也不想,便说道:“自然是金刚真身了。” 许鲤哈哈一笑说道:“你的想法,倒是跟我不谋而合,我当初也喜欢这门小神通来的,只可惜几番参悟,也没能悟道。金刚真身若是和龙象大力配合起来,乃是无双肉搏术。再有步步生莲神足通,那更是妙的不了的,就算不用什么法术,只是凭了一身无伦巨力,不坏肉身,神妙步法,多精妙的法术,也可持强硬拼。” 陈七把无双肉搏术默默念了三遍,心头颇有感触,连连点头说道:“许鲤师叔说的真好,金刚真身,龙象大力,再加上步步生莲神足通,若是可称得上是无双肉搏术。就算修为不及对手,凭了这三种小神通,也可以强行推到敌人,此乃以力服人,最为强横之手段。” 许鲤呵呵一笑,悄声跟陈七探讨,如何修炼龙象大力的心得,陈七一副把修炼金刚真身的经验和盘托出,虽然参悟出来什么小神通,从来不由自主,但是多了一些经验,也不是没有裨益。两人正聊的火热,忽然从皇宫墙头,一个老太监高声宣喝道:“奉天子旨意,着仙道,佛道两家驾前斗法。胜者可得御赐道场一座,败者便要降低仙班,众仙家务虚努力争锋,钦赐!” 这名老太监话音刚落,飞符真人就一声清喝,袖中飞出三十六道金符,与半空中化为一座金桥。飞符真人从容塔上金桥,大修翩翩,果然神仙气概,立时就引起了围观的百姓和众官吏,齐声喝彩。就连陈七也不禁暗赞一声,这个飞符真人法力果然了得,卖相十成。 见飞符真人出场,伏虎尊者一声低吟,忽然大步迈开,足下自然有一头黄虎形象托趁,陈七也是识货的人,瞧得出来,伏虎尊者所用的遁法,乃是佛门中跟步步生莲神足通齐名的乘龙念法。只是伏虎尊者把龙形改成了虎形,除了更合他的法号之外,也少去了碰触天子的霉头。 古来天子都号称真龙,伏虎尊者非要踏龙御遁,这一场比试,岂不是在狂*抽天子的脸面? 飞符真人见伏虎尊者这一手乘龙念法,运使的纯熟,又不伤天子颜面,把龙形该做了虎形,心头也是夸赞一声,暗忖道:“这个伏虎尊者,为了今日,也不知做了多少准备,光是这乘龙念法,重修成了如此模样,就非是一朝一夕之功。也亏他有心了。不管怎样,今日他是必输无疑,只要伏虎尊者输了这一场,后面的几场,纵然全都输了,大戟寺也要没有颜面。何况后面那几场,还有踏雪真人和显圣真人助威,这两场是绝对不会输了,其余四场,我们也有八成胜面。这一次大戟寺必然大败亏输,在天子驾前,再也没有脸面。让这仙官仍旧为我道门盘踞……” 伏虎尊者却无飞符真人这多想法,他人在半空,就已经出手,低声宣了佛号,身上便有一团光明闪耀,冲着飞符真人只是一刷,便把飞符真人足下的金符,打灭了六道,让金桥再不完整。 伏虎尊者这一出手,就占了上风,显露不凡,让所有观战的人,都是精神陡然一阵。g!~! .. 二百六十二、大梵光明咒 陈七识得伏虎尊者所用的小神通,乃是大梵光明咒,把所有的佛力凝成无量光明,照耀大千。 这门小神通专为破邪诛妄,斩灭邪祟之用,但是伏虎尊者用来斗法,亦别有一功。伏虎尊者这大梵光明咒上下的苦功极多,身外佛光犹如大日,堂堂煌煌,恢宏霸道,万法不沾。 足足四十五层的大梵佛光,在这等强烈的光明之下,伏虎尊者犹如万古神佛,飞度真人的三十六道金符所化的金桥,寸寸崩解。让这位飞符真人心头猛然大震,惊骇非常。 “伏虎尊者什么时候,炼就如此霸道的神通?这佛光太过霸道,我所学法术,似乎无一种能破之……” 一瞬间,飞符真人略略慌神,他所习的法术,便以符法为主。变化多端,却不善攻坚。本来飞符真人以为,凭了自家的手段,炼罡级数纵然不是无敌,却也难寻对说,他怎么料到,伏虎尊者出手,并无什么变化,唯精唯纯,当大梵光明咒修炼到伏虎尊者这等地步,也再不用什么变化,只消把护身佛光照耀过去,什么法术都要土崩瓦解。 飞符真人连用了十余道符箓,变化多端,倒也显露了不凡的手段。但是伏虎尊者有意立威,故而也不管飞符真人的符法如何变化,只是驾驭了护身佛光,硬生生的撞了过去。飞符真人所用的一切符法,尽数被无量光明消融。不等飞符真人想出应对的手段来,伏虎尊者一声长喝,笑道:“多谢飞符真人承让这一场,且让踏雪道友来于我们大戟寺,争第二场罢。” 伏虎尊者猛然一喝,身外无量光明暴涨,登时把飞符真人放出但一切法术都消融尽净,然后捏了一个法诀,化为一尊金光大手,猛然往下一拍,登时把飞符真人横着就拍飞了出去。伏虎尊者说的客气,下手可不容请。两家已经撕破了脸面,他才不会讲究什么手下留情。 “你既然敢阻我大戟寺的道路,我就打的你双腿双手一起粉碎,再起不能,看谁人还敢来冒犯。” 伏虎尊者虽然嘴上不说,但却就是这般做的,飞符真人都被拍飞了出去,仍旧不肯罢手,把手一捏,顿时无量光明结成了一个小山般大小的拳头,这个拳头通体金光,掌纹俨然,却是里外透明。伏虎尊者把手一放,这个拳头就犹如飞弹,猛然向着飞符真人追了上去。 就在伏虎尊者这手从大梵光明咒中,演化出来的大梵光明拳印,就要把飞符真人打的筋断骨催,半条命都要轰飞的当,从皇宫的墙头,飞出一只巨爪,凭空把伏虎尊者的大梵光明拳印捞住,只是轻轻一捏,就把伏虎尊者的大梵光明拳印捏碎。然后一个阴沉沉的声音说道:“确是伏虎尊者胜了这一场,飞符真人输了,此战胜负分明,你们二人还有异议否?” 飞符真人老着一张脸,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微微拱手,就退了下去。只是看他的脸色,显然对输的这般容易,心头十分不忿。伏虎尊者扭头往皇城上望去,见是妖帅厉赤海出手,便只是微微一笑,合十为礼,含笑飘然下了擂台,回去了大戟寺的芦蓬之中。 其实伏虎尊者和飞符真人斗法,两人步踏虚空,都未曾碰到擂台,那座新修炼的擂台,虽然算是过了第一场使用,却也不免显得有些空虚寂寞。 就如大戟寺这边预料的一般,三大真人这方,第二个上场的便是灵峤仙派出身的踏雪真人。这位真人炼就了一百零三口归元剑,每一口归元剑都犹如三棱,泛着红光,一出场就放了出来,盯着大戟寺这方的芦蓬,准拟不拘谁人出场,都要一击必杀,讨回刚才飞符真人败阵的颜面。 智真和尚见得这位踏雪真人似乎动了真怒,不禁心下有些惴惴,瞧了陈七一眼,有些期期艾艾的说道:“师弟乃是御口亲封的真人,师尊之下,便以师弟的地位为最高。这一场就请师弟出场罢。”陈七也不愿意去斗,已经是杀气腾腾的踏雪真人,但是智真和尚退缩,他只好无奈清喝一声,叫道:“踏雪真人,这一场就有小僧接了。” 陈七可没有御空飞遁的本事,他的全部本领,都在“陈七”身上,“智冠”的身上可只有四种小神通罢了。好在步步生莲神足通,也有妙用,陈七从自家的芦蓬上只是轻轻一步,就踏过了数十丈虚空,落在擂台之上。他一身僧袍,袈裟披拂,走的舒缓非常,不沾半分烟火之气,谁人也瞧不出来,他根本不懂得御遁飞行,有许多眼光不济的,都以为陈七谦逊,不弄那些花俏,也都胡乱喝彩起来。 毕竟此番斗法大会,来的寻常百姓最多,陈七一步踏过数十丈的虚空,看起来也颇神奇,这些百姓分不清陈七的步步生莲神足通和飞符真人的金符遁法,伏虎尊者的乘龙念法,还有踏雪真人的御剑之术,哪个高低,只顾得一起欢呼,倒是给这小贼头许多助威。 踏雪真人脸上如披冰雪,见陈七悠然而来,倒也有些气度,心中嘿然冷笑一声,也不答话,把手一挥,一百零三口归元剑,尽皆化为尺许长的红光,望着陈七就是一顿攒刺。陈七见状,也不甘示弱,捏了法诀,把金刚三昧法使出,背后登时就升起一道孔雀大明王虚影。 本来陈七还以为,自己的法术不过是炼气感应级数的最顶峰,未必拦的住踏雪真人的三棱飞剑,正想着是不是给自己暗暗再加一层防护,免得用金刚真身去硬抗。金刚真身虽然坚固,但是法术被破了,也就被破了,再催发另外一道法术就是,金刚真身被毁,他的小命可就完了。 陈七暗暗把五眼神和黄泉魔心召唤,准备随时动用这两头保命的妖魔,但是当踏雪真人的三棱飞剑攒刺下来,虽然每一口飞剑上的力气都是绝大,但却也还未到了,能够突破金刚三昧法凝成的孔雀大明王虚影的地步。 陈七暗暗惊讶,心道:“难道是因为祭炼的飞剑数目太多,所以每一口的禁制重数,都不算太高么?若是如此,我倒是也还可以跟这位踏雪真人斗上一斗。” 陈七也不肯留在原地,等候踏雪真人来攻他,撑过第一轮归元剑攒刺之后,便把步步生莲神足通展开,同时亦开口念诵经文,无数经文出了他口,便凝结成一枚一枚的金色梵文真字,和金刚三昧法凝成的孔雀大明王虚影结合,给陈七添了一层防御。 陈七已经把天龙禅唱,金刚三昧法,步步生莲神足通一起运用,众人只见得天上踏雪真人御剑不动,只把一百零三口三棱飞剑运使,下面陈七在擂台之上,忽瞻在前,忽瞻在后,左右飘忽,身法不定,身外更有一层神祗般的虚像佑护,口中更是频出真言,倒是比上一场伏虎尊者斗飞符真人,忽兔起鹘落,顷刻间就分了胜负,要好看的多。 围观的百姓,心中没有偏颇,只道这些人杀的好看,自家便也瞧的乐呵。见两人斗法的眼花缭乱,都一起呼喝起来,胡乱给双方助威。 不过稍有明眼之人,就能瞧得出来,踏雪真人已经占尽了上风,陈七只能防守躲避,天龙禅唱的反击之力,着实不堪一提。天龙禅唱这种渡化生灵的法术,对上修为甚低之辈,还有许多妙用,但是放在踏雪真人身上,就如对牛弹琴。 踏雪真人见自家已经控制了战局,却还未能把陈七收拾,心头冷冷一笑,暗忖道:“这小贼秃居然修成这般乌龟壳的法术,连我的飞剑也破不进去。他必然自以为得意,哪里知道我这一百零三口飞剑中,还有一口特别,已经祭炼到了四阶的法器,且让他得意一回儿!” 踏雪真人把一身法力调转,几个深呼吸之后,十根手指犹如弹琴鼓瑟,把自家的一百零三口飞剑运使如飞,但是这一百零三口飞剑之中,却有一口飞动起来,比别的飞剑缓慢些。这口飞剑正是踏雪真人祭炼的一百零八口归元剑中的一口母剑,品质远在其余一百零二口之上。 踏雪真人瞧着陈七施展身法,左奔右突,想要凭着步步生莲神足通的本事,尽量卸开归元剑的攒刺力量,好让护身的孔雀大明王能多支撑一会儿。踏雪真人心中暗暗发狠,已经对陈七下了必杀之心。斗法大会的前一日,飞符真人来寻找过他,谈起陈七深得太嫩子恩宠,就算这一次斗法失败,未必就没有崛起之机,故而两人商议,不管谁人遇上陈七,都要下狠手毙杀,不会给他活命的机会。 踏雪真人试过了自家的归元剑数目虽然够多,却不能破去陈七的护身法术,终于决定动用,压箱底的本事。就在陈七奔走躲避,来到了擂台边缘的时候,踏雪真人一声清喝,捏了灵峤仙派的嫡传剑诀,那一口潜伏的许久的四阶归元剑,忽然化为流光,直奔陈七的后心。g!~! .. 二百六十三、俏和尚带了个小和尚 踏雪真人把这一口四阶的归元剑藏在其余的飞剑之中,被人纵然细心,也查看不出来。 当踏雪真人全力出手,催运剑光,几乎所有瞧到这一道剑光的人,都暗暗惊骇,无不认定陈七必死无疑。 就连伏虎尊者也是心中一痛,他距离擂台太远,比的不踏雪真人跟陈七那般近,就算立刻出手,也绝对拦不下这口飞剑来。何况飞剑素来亦快捷著称,佛门功法,却没几种是以快速闻名,伏虎尊者只道这个极为出色的徒儿,今个的难免一死,心中已经暗暗发了狠,非要把踏雪真人寻个机会击杀不可。 刚才出手救下了飞符真人的妖帅厉赤海,见得踏雪真人忽然出此手段,他神色微微一动,但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颇有意味的瞧着陈七,似乎有几分幸灾乐祸,还有几分好笑好顽的意思。谁也摸不透这位妖帅大总管,究竟那一刻在想些什么。 就连踏雪真人自己,也以为自己这一击,陈七必当稳死,嘴角都露出了几分笑意。 就在这万般危机的时候,陈七手中不知如何,竟然多了一根黑漆漆的棍棒,这根棍棒朴实无华,微微泛了些昏黄之色。陈七随手一点,这根黑黢黢的棍棒就自肋下穿出,稳稳的点在了那口四阶的归元剑剑锋上。 谁也不能想象,就是这么一根黑黢黢不起眼的棍棒,和一口四阶的飞剑硬拼,居然不是归元剑势如破竹的把这根棍棒斩成粉碎,而是这根不起眼的棍棒,把归元剑一击点飞。 陈七脸色变的极端难看,那根黑黢黢的棍棒,也是一用即收,也不知被陈七又藏去了哪里。这小贼头脸色变化,心头也是恼怒,盯着踏雪真人,一字一句的喝道:“原来真人想要取我性命!” 踏雪真人就在自家的那一口四阶归元剑跟陈七所用但黑黢黢棍棒一碰的时候,就感觉自家在这口飞剑上的法力,似乎猛然激增了一丝,但是这激增的一丝,却再也不受控制,这才导致了飞剑被陈七的棒法磕飞。 但是踏雪真人却绝不以为,自己的飞剑会有什么损伤,他也是暗暗恼火,对陈七冷冷一笑道:“双方斗法,谁能准说一定就收的住手。你的道法不济,也敢上来擂台,生死莫怨。” 陈七嘿然一笑,冷冷说道:“好一个生死莫怨,希望呆会踏雪真人也能如此豁达。” 陈七步法忽然一幻,足下自生莲花,步步生莲神足通竟然突破缩地的境界,晋升踏莲的层次。让踏雪真人心头凛然,暗忖道:“这小秃驴怎么法力忽然激增了?佛门道法就是这一点不好,不能突破的时候,怎么都过不去那一道难关,若是忽然顿悟,就会法力一瞬间突飞猛进。” 他以为陈七是自家忽然突破,却不知陈七用的其实是黄泉魔心的法力。刚才他在生死关头,把黄泉魔心变化为八爪黄龙,化为一根黑黢黢的棍棒,这才能凭着黄泉魔心之力,把谭雪真人的归元剑砸飞。既然已经露了底细,陈七就再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了。 他潜运太秽黑光法,把黄泉魔心的佛门神通一一激发,都运使到自家身上。陈七也不知道,自己这番做作,被人瞧得出来破绽不,但是总比他把五眼神,黄泉魔心,至秽黑莲什么的,统统召唤出来,群殴踏雪真人要好的多。 陈七倒也不怕别人,唯一让他害怕的,就是那位妖帅厉赤海,这位已经结成金丹,并且号称邪道金丹第一人的大妖孽,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只怕比他深深佩服的顾龟灵还要厉害几十倍。顾龟灵修成剑气雷音,尚还要躲在五气山苦修,为的就是挑战,名头比妖帅厉赤海还弱一级的怒莲米辛娘。 由此推断,便可以知道厉赤海的厉害。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那都是不可轻忽的事儿,纵然有名不副实之辈,但绝对不会是妖帅厉赤海这样,身经百战,不知经过多少杀戮的邪道高人。只看青城派怀疑他是魔门传人,也只是千方百计,派人来打探,而不是立刻叫齐了门下弟子,直接杀奔皇城来,把厉赤海斩杀了了事儿,就可以看的到,青城派的众道人是如何忌惮这位妖帅。 陈七绝对不想去触碰妖帅厉赤海的霉头。 当陈七展露了踏莲的手段,踏雪真人终于开始重视这个敌人,但是当他把自家的一百零三口归元剑重新布阵,准备再杀陈七一个落花流水的时候,一种诡异的情况出现了。踏雪真人发现,自己居然无法随心操控,自己祭炼了多年的飞剑。 这一份惊骇,实在非同小可,踏雪真人连忙把手一招,把所有的飞剑都收回体内,运用真气重新温养一遍,果然经过一番真气重新喷吐,这些飞剑又复变得得心应手起来。只是他再也想不到,当他把飞剑收回体内的时候,一缕诡异的法力,已经潜入了他体内的一处隐秘窍穴之中,蛰伏下来,再也没法察觉。 陈七亦几乎在同时,感觉到了黄泉魔心的震动,知道自己无意中,居然给一位炼罡高人,种下了金刚王咒。这金刚王咒入体,就极难驱除,他虽然知道几种手段,可踏雪真人不知道。陈七已经可以想象,若是这场斗法大会过去,最多不出旬月,踏雪真人就会觉得自己法力大进,然后全身真气都会莫名转为红莲净火,再然后,这位踏雪真人的生死,可就操在黄泉魔心的一念之间,也就是陈七小圣僧的一念之间了。 不过金刚王咒虽然能够污染别人的法力,这个过程却是甚缓,虽然陈七现在也可以干扰踏雪真人的法力运使,但是那些影响微乎其微,并不足以改变战局。他现在能够依仗的,还是只有自家的法力。 “黄泉魔心虽然开启了五识,但是在佛门的小神通上,下的功夫还是不够多。不知道对上炼罡级数的战力,能支撑几个回合……” 陈七虽然还有有些不大托底,但是这小贼头本来就是狠人,踏雪真人居然想要杀了他,让这小贼头如何容得?不管有无把握,陈七都已经下了狠心,必然要给这位踏雪真人一个狠手,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斩杀了他。 这小贼头僧袍飘飘,一步一莲花,步步踏莲,加之相貌也是丰神俊朗,仪表非凡,居然还未动手,就应得了围观斗法大会的满城百姓,一阵阵的欢呼雀跃。就连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见了这位“玉僧”如此风姿,也都芳心怦然,恨不得半夜就有这么一个知情识趣儿,又风采翩翩的俏和尚,带了个小和尚前来敲自家的闺房门户…… 陈七可不知,自家在帝都万云之城的数十万人中,忽然博得如此好的形象。 他手中一根黑色棍棒伸缩吞吐,又把黄泉魔心化为了兵器,踏雪真人虽然开始有些吃惊,但是毕竟自持法力,仍旧把重新温养过的一百零三口归元剑放出,这一次陈七可不惧他了。陈七也不管这位踏雪真人的那一口四阶飞剑藏与何处,只把棍法使开,不管那一口飞剑,想要靠近他的身边,都会被这根黑不溜秋的棍棒挑飞。 这根黑乎乎的棍棒,乃是黄泉魔心所化,自然就有魔气散发,每一次跟踏雪真人的飞剑交碰,都会传出一股奇异的法力,让踏雪真人有些控制不住飞剑。不过踏雪真人经过了刚才的经验,每次都会再把飞剑吸入体内,重新温养,被他重新用真气温养的过的飞剑,立时就失去了难于控制的感觉。 踏雪真人并不知道,自己这般做,只是在法力真气被金刚王咒污染的道路上越陷越深,根本就不是治本之道,甚至连治标都不算的。但他仍旧觉得,自己已经寻到了对付陈七手中这根古怪的棍棒的办法。 两人这一次狠斗,就比刚才更要眩目了许多,陈七步步踏莲,再也不是反击无力的局面。几次都险些欺近踏雪真人的身边,掌中黑棒扫出,天空大气都发出了呜咽之声,把个踏雪真人也搞的心中震颤,肝都发抖,暗暗忖道:“这小贼秃不知修炼了佛门什么大力神通,力气居然大到了这般境界。只是挥舞棍棒,就有如斯神威,我要是被他拍上一记,只怕归元剑根本防御不住,肉身都要被他打成肉酱。不能跟他近身恶斗,还是拉开些距离罢。” 踏雪真人一面把用一百零三口归元剑,尽力把战场拉开,另外一面,就从自家的衣袖中,暗暗取出一物,瞄了几眼陈七,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扬手把那宗事务抛了出来。此物见风化虹,竟然似乎一口极为犀利的飞剑,比踏雪真人的归元剑威力似乎还要大些。 这口剑虹宛如蛟龙,顷刻翻转,把陈七的护身孔雀大明王绞碎,然后剑光往下一落,不管陈七怎样运使棒法,毕竟比起飞剑之术来,总要逊色,再也不能把周身防御的周全。g!~! .. 二百六十四、剑诀符钱 踏雪真人一出手,几乎就所有人都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那一枚炼罡级数修士,凝聚的符钱。只是这枚符钱中蕴含的是无边剑气,不消说这枚符钱就是踏雪真人,用来做后手了。 踏雪真人的三棱飞剑,数目虽然多,但都不过是一二阶的法器,三阶都少,也不能化为剑虹,只能化为尺余长的剑光,飞行速度也不快,所以陈七才能运用棒法,一一磕飞。但是这一道剑诀符钱的威力,几乎比的上,炼就罡气的高手,全力一击。剑光如虹,长有十余张,犹如玉带一样围了上来,陈七猝不及防下,虽然也运使棒法挑去,却只能挑开这道剑光的一截,其余尺寸,仍旧缠绕上来。 这小贼头一时也无其他手段,只能运起金刚真身硬生生捱了一记。 剑光及体,切的金刚真身咻咻有声。但是陈七想象中,金刚真身被剑光所斩的情况却没出现。这小贼头心中一宽,运足了金刚真劲,嘿然一声,把这道剑光震碎,这才回味过来。若是这一道剑光,乃是上阶飞剑所化,陈七的二十七重修为的金刚真身,必然不堪一击。但这一道剑光,只是一道坚决付钱所化,内中蕴含的剑气,虽然也相当于一个炼就剑气的高手,全力一击,但是真气法力凝聚的剑气,如何能够跟真正的剑器相比?纵然力道十足,但是锋锐总有不足。 s:虽然今日也是五更,但是时间不给力,可谢谢诸位读者大大,仍旧有九千四百票之多,俺仍旧要大吼一声,再把红票都砸过来罢。g!~! .. 二百六十五、鼻识 踏雪真人想要尽快收拾了陈七,这小贼头也杀红了眼,早就忘了该扭头认输,下了擂台保命。 只是每逢厮杀,陈七反而更为冷静,沉得住气。他要不是有这些本事,早就在天马山的时候,就不知死于那处草科里了。既然他的遁法不成,追不上踏雪真人,陈七就做出了固守之策。 加之金刚三昧法本来就固守为尚,越是静坐不动,防御法力积累,反而越是坚固。陈七这一坐下,背后的孔雀大明王虚影,越来越是清晰,他手中的一根黑棒,犹如玄鸟华沙,拖了不知几千几万斤重物一般,东西遮拦,轻挑慢舞,绝不递出一丈之外,但就是一丈方圆内,棒影重重,让踏雪真人的一百零三口归元剑和偶尔施展的剑诀符钱,都尽皆粉碎,纵然有些余威,也伤不得他的金刚真身。 两家僵持,陈七以静制动,在旁观的眼里,只觉得这个小和尚更加高明,斗法时也从容不怕,不知有多少人欢呼,为陈七助威,让他趁早反击,击毙了踏雪真人。 踏雪真人心头震怒,暗暗忖道:“这些村夫愚妇,平常在在街上见我,都是顶礼膜拜,如见神仙,现在却敢呼呼喝喝,还说让这个小贼头把我毙了。若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我就把归元剑往外撤一撤,让这些闲杂俗人,尽皆了账。” 踏雪真人终究是朝廷册封的二品仙官,堂堂真人,自然不可能就明目昭昭的做下这等“大事儿”!所以他也只能把一口恶气,都撒在陈七身上。 灵峤仙派能派下山,去朝中做官的弟子,多少都有一手特出的本事,但也一定不能学到灵峤仙派的真传法术。踏雪真人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堂堂炼罡级数的大修士,也没得几手法术。平时踏雪真人对阵的敌手,也都不算特别高明,故而才少逢败绩。陈七虽然道行不及,但是所习的几种小神通,都是硬扎手段,所以踏雪真人才一时束手。 但是当踏雪真人下了狠心,堂堂炼气第五层的大修士,也不是没有厉害手段。 踏雪真人捏了一道法诀,猛然激发下去,脸色虽然忽然一红,但是这道法诀脱手,立刻化为惊雷霹雳,猛然向陈七轰去。这等罡雷的手段,须得罡气修炼到顶层,并有特殊法诀,方能修成这等本领。修成罡雷之后,扬手有雷,几乎可以不动法器,不用法术,便可毙敌。 当初桃花教的两位长老,所用的桃花罡雷,威力奇大,就连陈七都吃过苦头。 只是踏雪真人没有得了灵峤仙派的正宗仙传,也不懂得灵峤仙派的无上道诀,这一手罡雷的法术,却是他从一个旧书肆中,无意中收购而来。虽然这道罡雷的法术,跟他的本身修为并不相合,但是踏雪真人还是如获至宝,苦苦修炼,并且当作了必杀手段。若非他碍于面子,非要毙杀了陈七不可,还不肯用这压箱底的手段。 这一道罡雷,对踏雪真人来说,也损耗极大,一雷就耗去了百分之一二的法力,这等威力的罡雷,他最多也只能连发四五十记。 陈七并不知踏雪真人换了手段,也不晓得罡雷的厉害,只道踏雪真人仍旧用了一种符钱,便大了胆子,运用黄泉魔心所化的黑棒去迎击。但是这一枚罡雷可是好承受的?虽然黄泉魔心肉身强横,不但参悟佛门五识,还修炼了炼狱魔躯,但是和这枚罡雷一碰,仍旧被震的通体发麻,不能把所有的罡雷威力尽数卸去,还有小半的威力,传递到了陈七的身上。 陈七一棒挑出,只觉如被雷殛,把握不住黄泉魔心所化的黑棒,手臂一震,黄泉魔心所化的黑棒就脱手飞出。整个人也被罡雷余威笼罩,雷光震慑下,他护身的金刚三昧法所化的孔雀大明王虚影,瞬即就被粉碎,就连金刚真身也吃不住,被这一雷生生轰飞了出去。 眼看这个难缠对手被自家的罡雷轰飞,踏雪真人更不容情,双手连发罡雷,紧紧追摄着陈七乱轰,每一记罡雷,都狠狠的轰中了陈七的身躯。 战况忽然急转直下,不消说伏虎尊者,就连天子都惊的站了起来,这位天子倒不是担心陈七,而是大声叫道:“好刺激,好刺激,踏雪真人法力高明,峰回路转,就是不知智冠真人,还有法子扭转败局否?” 这位天子只顾得心头舒畅,看的欢喜,根本就不曾担心陈七的死活。 在天子背后的一些老臣,都是各自摇头,对天子的言语,十分不欣慰。荀金玲脸色微变,显然是略略有些担心,但是随即就把担忧压下去,只剩下了一双冰冷彻寒的美目,死死的盯着陈七,被踏雪真人用罡雷轰上半空的人影。 按照道理,如此威猛的罡雷,早就该把陈七轰的尸骨无存,就算陈七把金刚真身修炼到开了四识的层次,也要被轰的支离破碎。但是这小贼头虽然没罡雷炸的犹如一个破布娃娃,但是身上零件,却一件不损,看起来十分古怪。就连踏雪真人连轰了二三十雷,耗去了半数法力之火,也是暗暗吃惊,把手段稍稍放缓,想要用归元剑再去攒刺几下,看看陈七究竟死了也未、 便在踏雪真人想要住了罡雷,该用归元剑攒刺的当,陈七看起来气息全无,破破烂烂的身躯,却猛然爆发了一股强横的力量。 s:对不住了,今天白天跑了一天的事儿,回家后累的不成,所以只有这一章,明儿还是五更起,诸位读者大大,请继续把红票砸来。g!~! .. 二百六十六、难道我天生就是做贼秃的命? “难道我天生就是做贼秃的命?” 陈七倒也并不在意,是否真个能杀了踏雪真人,刚才他是血气上涌,非要把踏雪真人当场击杀不可。。。但是此时法力突破,开了佛门第四识,心中平和,也就对妖帅厉赤海出手救人,不以为意。踏雪真人的真气法力,已经被金刚王咒玷污,迟早要落在小贼头的手内,就算放过了他这次,总也会撞在陈七的手里。 把陈七的全部吸注意力都吸引住的,确实一个让陈七不能忽略的事实。他几乎都没怎么修炼佛法,但是佛门真识却突破的容易无比,现在居然连第四识鼻识都开了,只差练通身识,就能尝试凝结舍利,炼就意识,成为这一界最顶尖的大高手了。 虽然身识这一关极难度过,比起道门炼气法门的凝煞炼罡合一,也不啻多让。炼就意识,凝结舍利,半点也不比道门铸就金丹容易,但是至少陈七再也不用犯愁,如何凝煞了。 陈七只是略一思忖,就只能在心底苦笑,他如何不知道,自家还是舍不得四部道诀所修法门。上古道术和现在流传的道术,差别天地,若是陈七能度过凝煞炼罡的关头,前途无量,说不定能突破这一界的修士,止步于金丹的窘境。 只是佛门修行,从来都跟道门不同,虽然不用凝煞炼罡,甚至佛门的修行法门,从不敝帚自珍,大戟寺的和尚,更是天天把《龙象金刚经》挂在口边,只有稍有心,便可听得全套。但是自古以来,佛门有成就的大德高僧就极少。 传说就是在上古之时,真仙级数的炼气士层出不穷,佛门能够铸就金身,炼就不灭佛陀的大德高僧,也仍旧寥寥,极端稀少。故而这一界虽然地煞阴脉枯竭,并不影响佛门修炼,但佛门的三大圣僧,也不过就是开了第六识,炼就舍利的级数,至今还无人能够领悟第七识末那识。 这且不说,光是从正道有十大金丹,邪道也有十大金丹,不拘其中有数人的修为,掺了些水份,但数目总是摆着。佛门却只有三位圣僧,就可见佛门修行之难。别的不说各家各派炼就罡气的弟子从来不少,可大戟寺只得伏虎尊者一个,就连白象法王门下,能开了第五识身识的弟子,也不出一巴掌之数。 倒是开了佛门一二真识的弟子甚多,那是因为佛门有教无类,大开方便之门,只要肯拜师,佛门就肯收,不似仙道门派还要挑挑拣拣。所以修为不高的弟子,数目却真个不少。 陈七叹了口气,收了心情,仍旧回归了大戟寺一方的芦蓬之上。伏虎尊者对陈七连连点头,意甚嘉奖,全无过问他那跟黑棒来历的意思。其余大戟寺众僧,更是与有荣焉,毕竟陈七凭了才开了佛门第三识的修为,竟然跟以为炼就罡气的大修士斗法成了平手,让这些师兄弟,都为陈七感到开怀。 许鲤和应鹰亦各自露出欢喜神色,许鲤更是冲着陈七,连挑拇指,意思不问可知,是在对陈七夸奖。陈七做到了许鲤身边,微微一笑道:“许鲤师叔莫要这般,让智冠有惭愧了也。” 许鲤哈哈一笑道:“智冠师侄儿,你可算是出了大风头,这一战之后,你必然名传天下,无人不知。” 陈七呵呵一笑,略略谦逊了两句,就闭上了眼睛,继续参详刚才突破时的感悟。对陈七来说,那一刻的感悟,不但让他突破了佛门第四识,同样也让他精通的五种小神通各有突破,尤其是步步生莲神足通和金刚真身,步步生莲神足通一举突破到了踏莲的境界,金刚真身则是突破到了二十九重境界。 相较之下,金刚三昧法和天龙禅唱各自突破了一重境界,反而不值一提。 陈七一直都隐藏了没有露出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在这一战中,所获得的裨益,也不比步步生莲神足通和金刚真身为少,但是陈七因为自己只参悟出来“四种”小神通,一直还不大方便,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显露出手。尤其是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封印了许多妖兵,那是隐瞒不过去的。他突破鼻识,领悟到了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这门小神通,不算出奇,但是才领悟这门小神通,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居然自带数百妖兵,这可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陈七还没脑袋发热到,把这门破绽极大的小神通,也“忽然顿悟”出来的地步。 见陈七又复参悟佛法,许鲤也不再打扰他,仍旧把视线投到了擂台之上。 三大真人这一方,输了飞符真人,平了踏雪真人,只有一个显圣真人还未出场,没有任何意外,显圣真人便第三个踏出芦蓬。伏虎尊者早就预计好了,下驷对上驷的办法,所以这一场就轮到了智真和尚。智真和尚上一场,把踏雪真人推给了陈七,这一场却无论如何也避让不过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擂台。 显圣真人见过了飞符真人和踏雪真人的两场斗法之后,对佛家的小神通也略略有些了解。佛门一百零八种小神通名传天下,但是真个见过的人并不多。尤其是佛门领悟小神通颇难,就算把全天下的僧人都积聚起来,也未必就凑得齐一百零八种小神通。所以显圣真人也是第一次对佛门的法力,有个直观的认识。 他上得台来,立刻把自家修炼的一种独门法术使了出来,只是把袖袍一抖,就有无量黑光放出。智真和尚被困入黑光之中,不到片刻就飞了出来,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这一场输的毫无悬念。比伏虎尊者用大梵光明咒击败飞符真人,还要来的痛快。 大戟寺的僧人,急忙奔出几个,把智真和尚抬回去救治,虽然显圣真人并未出狠手,伤了智真和尚的性命。但是当伏虎尊者检验之后,也知道这个徒儿,非得半年以上的修养,一身法力难以恢复旧观。 伏虎尊者甚怒,但这一次乃是殿前斗法,他亦无话可说,只是把许鲤派了出去,迎战第四场。 这一场许鲤斗的恰好是徐蜀真人。两边都算是陈七的熟人,但是一来许鲤跟陈七交情莫逆,二来他跟许鲤同一阵营,故而心底也是暗暗为许鲤打气。徐蜀跟陈七不过就是认识罢了,还有过一场争执,这小贼头还分得清远近亲疏,才不会对他吃瘪,有什么感念。 许鲤精修龙象大力,这门小神通修成之后,力大无穷,堪堪匹敌天龙巨象。据说没修成一重禁制,就有一龙一象的力气,修炼到最后,有媲美七十二头天龙,七十二头巨象合并的大力神通。只是这门神通除了力大,没什么有效的斗法手段,故而金钵僧王才赠了他金刚圈一个,借了这件法器的威力。陈七运使龙象大力,把金刚圈隔空飞出,和徐蜀的剑光斗在一处,两人各有不同家数,这一场反而最像是炼气士之间的斗法。 之前三场,伏虎尊者是以力赢人,陈七和踏雪真人斗虽然好看,可是手段也太繁复,尤其是陈七,使用的多半近似武者手段。显圣真人击败智真和尚,又是太快。说起来都不如许鲤和徐蜀这一场斗法,来的姿势正宗。 徐蜀的剑术,传自他的叔叔徐弘祖,徐弘祖乃是本朝两大真君之一,一身剑术自是了得非常。他上次在陈七手下吃了亏,那是因为这小贼头不按理出招,居然把五眼神和黄泉魔心招呼出来吓人,若不然,此人的剑术,还在死神道人和那个被陈七捏死的林溪之上,倒也跟许鲤斗了个不亦乐乎。 比起徐蜀来,许鲤的本事传自金钵僧王,这一套金刚圈,非是佛门小神通,却是一种操纵法器的窍门。乃是金钵僧王自家悟出,传授给了许鲤。许鲤精修的龙象大力,运使到金刚圈上,每一击都匹配了三十六条天龙,三十六头巨象之力,虽然金刚圈的变化并不算巧妙,但是许鲤以拙破巧,每一击都把力气放尽,直震的徐蜀暗暗叫苦。 一开始他还能凭了剑术,消卸一些劲力,但是斗了二三百招之后,许鲤附着在金刚圈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徐蜀就渐渐有些拿捏不住剑光来。许鲤是何等乖巧的心思?瞧得徐蜀有不支之状,当下便全力以赴,金刚圈在空中飞转,逼着徐蜀跟他硬拼了一十八击,终于凭了一力降十会的法门,生生把徐蜀的剑光震散了内中的真气烙印,结结实实的赢下了这一场。 许鲤这一场赢了,三大真人一方的人马,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三大真人,一胜一负一平,几乎就算是跟大戟寺斗了个平手,现在许鲤又赢一场,情况对三大真人这一方十分不利。便在这个时候,死神道人踏入了场中,这一次却轮到了应鹰出马。 应鹰跟许鲤又自不同,出场后,也不理死神道人言辞挑衅,只把背后的佛光现了,内中有无数大手,结成无穷手印,只等死神道人来攻。 s:第一更求红票g!~! .. 二百六十七、七七真水葫芦 死神道人凝聚的煞气亦是一绝,但是他上次跟陈七斗法,无法攻破陈七的护身法术,只道所有的贼秃,都是这般,能够克制自己的独门煞气,又见应鹰淡定自若,只是在一片佛光中,演练无穷法印,看起来比陈七还要势大,不敢托大,忙把自己珍藏的一件法器放出,却是他上次用来逃命的东西。 死神道人能够从一介散修走到这一步,亦有过许多奇遇,纵然不及陈七,却也算是有些运数的人。这件法器名为七七真水葫芦,是他师门道统传承之宝。 天地间有七大真火:太阳真火,太阴真火,星辰真火,乾焰真火,地极真火,南明离火,三昧真火。亦复有七大真水:玄冥真水,天一真水,无形真水,一元重水,万化雷水,血河真水,宙光真水。 死神道人所继承的道统,便是祭炼七种真水之道。 只是七大真火和真火不同,七大真火又能衍生十三宝焰,但是真水务虚至精至纯,稍有污染,功效便大大减低,并无真火能互相融合之能。所以死神道人所修道法不够精纯,把七种真水掺和一处修炼,反而远远不及七大真水单独修炼。 但饶是如此,死神道人师传的这一口七七真水葫芦,仍旧为一件极为不凡之宝,经过他师门也不知几代人的祭炼,已经有了四十余重禁制,不光是能驾驭飞遁,尚有许多其他的妙用。 当死神道人把七七真水葫芦取出,应鹰的眼神就是一紧,身外佛光中九个结成的金光大手印,一起飞出,发出浩瀚佛力,轰向了死神道人。 死神道人一声低喝,七七真水葫芦飞起,喷出一股五颜六色,彩虹一般的真水,犹如天绅倒卷,把自家先保护了个风雨不透。应鹰轰下的大小诸天印法,击在这一股真水之上,虽然打的水花飞溅,但是死神道人加紧催动七七真水葫芦,不拘这一股真水被打碎多少,打穿多少层数,都能瞬即补完,倒是学了陈七的龟仙大阵,先把防御做个十足。 应鹰脸色微微一沉,心头却有些晒笑。 大小诸天印法正是佛门第一主杀伐之术,兼且妙用无穷,既然有人来给他当靶子,应少自是欢喜的紧。当下应鹰也不顾及自身,只把大小诸天印法的妙用尽情发挥出来,无数金光大手印,满空飞舞,演化无穷杀伐之术,当真是打的惊天动地,把个死神道人打的暗暗叫苦。 他亦不曾想到,应鹰的大小诸天印法刚猛如斯,但是这位死神道人也真个忍得,竟然就那么固守七七真水葫芦,任凭应鹰狂攻乱轰,足足斗了三四个时辰,为这一次斗法发挥最为漫长的一场斗法。虽然开始应鹰变化多端的手段,还能让人看的热血沸腾,但是打了这么久,死神道人就是不肯出手还击,应鹰用了无穷手段,几次险些要把七七真水葫芦打爆,但是死神道人竟然硬是支撑了下来,亦让应鹰有些无可奈何。 看看两人的法力都拼的见底,天子才着妖帅厉赤海传令,让此战做和局论数。只是经过了这一场斗法,天子有些困倦了,立刻宣布斗法大会延期到明日,天子起驾回宫,这边大戟寺和三大真人的一方,也都各自散去。 论起来,大戟寺这边,两胜两平一败,算是占了上风,可是三大真人那一方,也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回到了圣寿万金寺中,伏虎尊者脸上仍有些隐忧,把门下弟子都聚集来,集思广益,下面两场个如何争斗。 陈七把稳输的一场,扳成了跑平局,自觉已经超出“师父”的预期,也不大关心下面两场如何。反正他这个真人之位,是没谁能来拿走,其余两场都输了又干他的鸟事儿? 伏虎尊者虽然也瞧见陈七有些萎蔫,但却也不在意,只道陈七是大战后有些疲倦,轻轻就放过了他。众师徒商议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从陈七和踏雪真人一战中得了启发,伏虎尊者决定,不惜耗费功力,并且集合手下众徒,包括许鲤,应鹰等人的法力,给明日要参加斗法大会的两人,凝聚十几枚符钱出来。 陈七因为久战疲劳,得以免去了此一苦役,陈七对第二日的斗法也不感兴趣,所以干脆跟伏虎尊者请辞,说第二日要在天龙寺修养,伏虎尊者也都允诺了。 陈七收拾了情绪,离开了圣寿万金寺,他如今不用别的手段,亦算的炼气士中的佼佼者,这小贼头步步生莲的小神通使开,虽然限于修为,只能凌空数丈,跟寻常凝煞级数的大妖,驾风的高下差不许多,但是速度可要快的多了,身法也极大方美雅,比起驾风来好看不知多少倍。 炼气士到了凝煞级数,就能驾风而行,比奔马略快少许,但若是有了特殊的遁法,也能一日数千里。陈七虽然开了佛门第四识,跟凝煞的炼气士差不多,但是他的步步生莲神足通,正是特殊遁法的一种。凭了这手步步生莲神足通,陈七甚至比许多初入炼罡境界的炼气士,一日夜遁的还要远些。 帝都城的百姓,也算是开过眼界,见过市面的,但是这般一个俊秀的少年僧人,步步踏莲,在半空中缓步而行,也确是一种极美观养眼的风景。 陈七在圣寿万金寺已经换过了僧衣,此时一身月白僧衣,大袖飘飘,果然洒脱有出尘之慨。 这小贼头一路收了不少敬仰的目光,他当初在天马山做山贼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那时候他倒是想过,自家当大寨主之后,下山劫道的时候,那些肥羊们无辜又恐慌,无比害怕的眼神攒聚在身上。 此时境况,好过陈七当初最好的梦儿百倍,这小贼头心中却并不全是欢喜,而是百味陈杂,道心中的那座山脉,绵延巍峨,从最高峰上发源的那个火池,忽然轰然震动,倾斜下来一道火线,渐渐形成了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河,在道心中的绵延群山,又自劈开一道长有数万里的河道。 这条大河从火池中喷薄而出时,还是精赤火海,但是到了半途,经了山脉中的灵气滋润,就变得阴阳交济,再到万里之外,已经澎湃汹涌,宛如真正的长河大川,汹涌波涛,直扑无尽虚空。 陈七因为心境变化,道心感悟又深一层,虽然还未突破道心心境,但是道心中阴阳变换,让他隐隐又触碰到了大道的某一种契机。 “也罢,做山贼也好,做神僧也好,都不过是一个身份,一副皮囊,我总还是我,没得本心常驻,心思不定,也难成道果。既然我已经踏上了这条路,就要一刻不停的走下去,不拘是路上的风景也好,最终的归途也罢,都是难得经验,会让我这一生平添绚烂多彩,使之丰富起来。” 陈七心中忽然一空,大踏步上了伏龙山,踏入了天龙寺之后,陈七便即闭关不出。 智通因为也要参与斗法大会,虽然不能上场,可总要去壮声势,故而并未回来。那些智通带来的僧人,都是其余各处寺庙调集而来,对陈七这个小方丈,恭谨之心有之,爱戴之心却未必,陈七不来麻烦他们,这些僧人也乐得偷闲。 转眼到了半夜时分,陈七正在静坐,运转禅机,虽然他不奢望能在短短时日内,再开了一门真识,踏入更高境界。但是总想着能把自家所习的五门小神通,再度提高些境界。他现在已经开了佛门第四识鼻识,能够把所有参悟的小神通都修炼到三十六重顶峰。实际上,大多数的炼就罡气之辈,虽然道行够高了,但是所学的法术,也差不多就在二三十重的层次。到了这个境界,法力想要再提升一步,已经是要下极大苦功方能的事儿了。 往往到了这一步的境界,许多大门派就会让门下弟子,挑选一两门主修的法术,配合本身道诀,不再允许他们贪多芜杂,免得学的法术太多,精力不济,许多法术都修炼的不够精深,对敌时反而没有什么威力。 若是让陈七挑拣,陈七在这五种小神通中,最爱的还是步步生莲神足通,只要步步生莲神足通修炼到了极致,纵然他只修成了缩地,踏莲两境界,还未涉及到最高层次的彼岸:一步之内,尽是佛土;一步之外,便是天涯。但在对敌的时候,仍旧有鬼神莫测之机。 他对上踏雪真人最后的一招突袭,便是仗着步步生莲神足通,欺近了踏雪真人的身边。那一刻,乃是陈七超水平发挥,但若是他总能如此出敌不意,凭了现在的这些手段,也能称雄一时。陈七相信,没有哪个炼就罡气的大炼气士,能够禁受的住,自己黑棒的全力一击。但他想要发出这一击,就必然要有出手的机会。这种近身战法,没有神妙莫测的身法和遁法配合,不过是被人压着乱轰罢了。 就在陈七沉浸在种种推演战法的思路中,忽然他背后一凉,有一股冰冷森寒的杀气,蓦然出现在背后…… s:第二更求红票……g!~! .. 二百六十八、刺客 这股冰冷的杀机,刺激的陈七背后寒毛都竖了起来。[才\子\阁] 因为要掩饰身份,陈七并不敢把自家的念头扩散开来,毕竟这般感应天地的法门,并非他独有,容易被人瞧破,他另有别的手段,进而揭穿了身份。 而佛门因为不修炼气之术,而是开九种真识,故而对天地元气的变化并不敏感,佛门的诸多真识,尽皆针对玄之又玄的一缕神念感应,或者冥冥中的宿命变化。陈七修成了佛门四识,虽然还未到了遍察周天,看破三界的地步,却也到了对周围生机变化,甚至对自身休戚,产生了玄妙感应的地步。 这一股杀机凛冽非常,让陈七立即了然,这人是要一击必杀,这才在出剑之前,有一番蓄劲的过程。若是这名刺客,没有蓄劲,直接运使法术扑杀下来,陈七必然还要再慢一些,方能感应的到。虽然那种情况下,刺客的手段必然稍弱,未必就能破去了他的金刚真身,击杀他的真龙之躯,但必然也要让陈七稍稍麻烦一些。 陈七几乎是没有任何迟疑,黄泉魔心就化为一根黑棒,脱手飞出,趁势反挑,同时五眼神也化为一口狭长宝刀,横空疾斩。 潜伏在暗处的那名刺客,也没有料到陈七反应这块,七根乌黑的飞钉才告出手,目标的反击,就极凌厉的扑杀了过来。她心头微微一凛,半点犹豫也无,就运劲右掌,狠狠拍捏下来,硬撼陈七的黄泉魔心和五眼神,同时把七口乌黑的飞钉,仍旧狠狠透下,拼了性命不要,也非要把陈七刺杀当场。 陈七用上自己最凌厉的法力反击,同时身子往前一扑,步步生莲神足通展开,一步就踏出九十丈之外,完全突破了之前的境界极限。那七口飞钉夺的一声,都钉在了他刚才打坐的禅床之上,几乎是于此同时,那个此刻被黄泉魔心所化的黑棒戳中了掌心,这根妖魔般的黑棒猛然震动,先把一股金刚王咒咒力传入,然后才是毁灭般的太秽黑光法。 但就是这一点舒缓,这名刺客就你捏破了一道符钱,忽然化为一尊魔神,先是用魔躯硬拼了黄泉魔心所化的黑棒一记,然后巨手往下一捞,把五眼神强行定住。 陈七心头微微凛然,也自有些骇然,因为这道符钱上的法力澎湃,已经远远过了炼罡级数的修士,已经是第六等丹钱。 “这名刺客是什么来历,居然能有一枚丹钱在手?” 陈七知道了这名刺客背后隐藏的那人之可怕,更不想放走了这名敌人,这小贼头运劲催逼,五眼神立刻爆了强横法力,震碎了这名符钱所化魔神的大手,刀光纵横,立时把这头魔神罩住。那名此刻比陈七还要震骇,见连这枚符钱,也不能取胜,身法急退,借着那枚符钱所化的魔神阻挡,刹那间就遁走黑暗,藏觅的无影无踪。 陈七被这头丹成级数的魔神绊住,还真无余力追杀这名刺客,但是刚才黄泉魔心已经把金刚王咒咒力传了过去,侵入了那名刺客的身体,不拘她逃往何处,陈七都能通过金刚王咒和咒灵分身之间的感应,寻找到她的位置。 刚才这名刺客出现,一身贴身黑衣,露出了玲珑有致的曲线,陈七倒也不至于分辨不出雌雄,这名刺客乃是一个年轻女子。 第六等的丹钱虽然厉害,但是在陈七手下一妖一魔的夹击下,亦不过只支撑了半柱香的功夫,便被陈七生生撕裂。陈七把黄泉魔心和五眼神收了回来,眼中却尽是怒火,心头暗暗叫道:“不知何人,居然非要置我于死地。等那名女刺客回到她主人身边,我也就知道是谁人要害我了。” 陈七正这般想,忽然那名女刺客的气息,在皇宫中忽然隐去,再也察之不着,让这小贼头也是心头大骇。 “这是有人识破了我金刚王咒的咒灵分身,还是她藏去了什么能够隔断咒灵分身感应的地方?” 陈七皱了皱眉,头一次感觉,帝都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有许多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他刚才和那名女刺客之间斗法,只是一瞬,因为双方都把法力控制的妙到巅峰,并无波及到房舍,就连天龙寺中的其余众僧,也都茫然无知。 陈七知道那些和尚,都没什么法力,叫来也是无用,干脆就不多吭声,把这件事儿就这么悄没声息的压力下去,天龙寺的其余僧众,并不知道自家主持已经被人行刺了一回,还把此刻重伤赶跑。 陈七收拾了心情,思忖起刚才的斗法,不由得暗暗忖道:“还是亏了我把五眼神和黄泉魔心当作兵器运使,这才能够逼退这名刺客。五眼神和黄泉魔心虽然都被我祭炼过了,但是平时也只能召唤来助阵,现在要隐藏身份,不好泄漏这对妖魔的真正面目。不如我就干脆把这两头妖魔,就祭炼来当法器使用,一来可以光明正大露面,二来也可多了许多杀伤手段。反正也要祭炼了,就连带至秽黑莲一起罢!” 想到这里,陈七便把炼狱魔躯和大梵炼狱魔光的法门,一起打入了五眼神和至秽黑莲的体内。 炼狱魔躯的法门,能把五眼神的身躯和至秽黑莲的本体,淬炼的强横无匹;大梵炼狱魔光能让五眼神和至秽黑莲的杀伤力暴增数倍,更加变化通灵,当然至秽黑莲品阶不够,还不能激出来大梵炼狱魔光。 五眼神和黄泉魔心一般,都是生灵,不用陈七费心,就自能修炼。至秽黑莲也颇奇异,介乎生灵和法器之间,至少略略操心,也能自行吞纳秽气,增长威力。炼狱魔躯和大梵炼狱魔光都是从大梵炼狱总纲中衍生出来,倒也跟这三件“法器”天生就属性相合。 陈七刚才临敌应变,把五眼神化为一口宝刀,运使起来倒也得心应手,故而在让五眼神修炼的时候,特别把身躯祭炼的更加扁平,尽多淬炼锋芒。 琢磨好了五眼神,至秽黑莲和黄泉魔心的事儿,陈七怀中的那个神秘的圆盘,忽然震动起来,陈七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还放养了许多金刚王咒。 当初他通过那枚圆盘,横渡到了域外虚空,似乎瞧到了这一方世界的本来面目,然后就遇上了数十头妖魔,陈七不敌退了回来,为了查清域外虚空的境况,特意把许多金刚王咒散出,此时这些咒灵分身,都已经完成了脱胎寄托的使命,已经把被它们占据的肉躯牢牢掌控,就连法力也都转化了过来,正在请求陈七回收。 陈七心头一转,取出落在这枚圆盘,一步就跨到了虚空之外。 上次陈七来的匆忙,有遇上了一些奇异的妖兽,也么顾得上瞧什么,就退回去了。现在他法力又有长进,更控制了那数十头妖兽,便有心从容来查看一番,究竟这一处虚空,有什么古怪。 陈七把至秽黑莲,五眼神,黄泉魔心一起放出,至秽黑莲变化为百余亩大小,五眼神正自通体黑光缭绕,正在努力修炼,黄泉魔心倒是一无异兆,那是因为它已经被金刚王咒玷污,妖魔之气内敛,外人反而瞧不出来端倪。 那数十头妖兽吞了金刚王咒的咒灵分身之后,经过这些日子的消磨,全身法力都已经转为魔气,见得陈七过来,都变得乖觉十分。陈七心头微微一动,便驾驭了黄泉魔心,开始读取这些妖兽的记忆。虽然这些妖兽和人类记忆不同,但是陈七施展秘法,过得片刻,还是对这一片虚空有了一个简略的了解。 但就是这个了解,让陈七心头骇然无比。 这处虚空之内,大约有数以亿亿记的各类天魔,这些天魔尽皆为上古异种,有许多天生神通。虚空之外,还有一层法力禁制,封住了这一方世界,让内中的一切生灵,都逃不出去。 至于陈七瞧到的那一团气体,十之**,就是陈七他们所居的世界,外面巡游的那座天宫,不然监察陈七所居住的世界,还要对外抵抗无数的域外天魔侵袭,乃是极为然的存在。 至于更为详细的东西,这一群域外天魔记忆也十分混乱,陈七虽然能逼问出来,但是却也读不明白,他索性也就不多操心了。 这些域外天魔对陈七没有价值,黄泉魔心便得了自由,猛然变化为一头苍黄妖龙,飞出巨爪,把这些域外天魔,一口一口,尽数吞了。黄泉魔心还未到了孵化的时候,这头妖龙形象,也不过是陈七强行催运出来,但是吞了这数十头域外天魔,黄泉魔心积累的魔气,便已经出了目前所能容纳的极限。 陈七让黄泉魔心吞噬了这些域外天魔的时候,并未有多想什么。但是当黄泉魔心生出异变的当,陈七蓦然惊了,暗忖道:“我怎么这般大意,黄泉魔心本来便是异种,又被金刚王咒祭炼过,一旦吞了太多力量,摆脱了我的控制该怎么办?”u!~! .. 二百六十九、“黄泉”妖龙 陈七是通过了太上化龙诀,来嫁接太秽黑光法,再通过太秽黑光法来控制至秽黑莲,五眼神,黄泉魔心。本来陈七还有几分担忧,所以只把金刚王咒污染了黄泉魔心,并未用来祭炼五眼神和至秽黑莲。但也正是因为他手段太多,几乎彻底压制了金刚王咒的反噬,这才渐渐失去了一些警觉之心。 陈七应变的倒是也快,他念头一动,九条玄黄之气就刷的一声落在身边,只要他一个念头出,玄黄之气就能把太秽黑光法和五眼神,至秽黑莲,黄泉魔心之间的联系一起切断,然后凭了手中的圆盘遁回去天龙寺。 做好了这一层防护,陈七略略安心些,这才又复运使太秽黑光法,把至秽黑莲和五眼神收了,全力驾驭黄泉魔心。经过了这一层转嫁,陈七才略略有把握,在黄泉魔心造反的时候,只把黄泉魔心跟自己的联系切断,保住太秽黑光法,至秽黑莲和五眼神。 这些东西,虽然对修道并无用处,却是陈七的一半实力,陈七虽然能够当机立断,将之舍弃,但若是有了一些把握,他也不会贸然举动。毕竟这些东西,能助他越级挑战,没有了太秽黑光法,至秽黑莲,五眼神,黄泉魔心,陈七只能凭着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接驳龙虎混天丹的法力,但这股法力就显得略略弱了。 黄泉魔心一口气吞了数十头,尽皆到了炼罡层次的域外天魔,不但把这些域外天魔的血肉炼化,更把种入了这些域外天魔的咒灵分身收了回来。这些天魔,每一头的法力,都比寻常同级数的炼气士强横数倍,乃至数十倍,一口气吐纳了这许多精纯咒力,强横血肉,黄泉魔心立时就膨胀起来。 陈七甚至可以感受到,黄泉魔心在这股强横充沛到了不成的元气和血肉精华的喂养下,这颗魔心的的生命力已经强横澎湃到了不可思议的层次。当初被五眼神和另外一头王虫吞噬精血,被陈七,貂雪等人联手的重创,不但尽数恢复归来,更不断做出突破,变得比那时候更加强横。 在黄泉魔心体内的太秽黑光法禁制和金刚王咒,也都为这数十头域外天魔和血肉和元气冲击,而生出了最奇异的变化。只是一瞬间,陈七就能感应的到,黄泉魔心在吞纳了这许多大滋补之后,终于蜕变,产生了一种新的变化。 从原本的黄泉魔心的最核心部位,猛然有一股意识萌动,然后分裂成七八十份,每一份都是一朵完整的净火红莲,这些净火红莲不住的吞噬黄泉魔心的本体,连那些还未被消化域外天魔元气精血,亦被这些带有自我意识的净火红莲吞噬。 在那一瞬间,陈七忽然感觉到了极大的危机,他甚至有一点错觉,红莲邪佛在自己的眼前复活了。但是那种错觉才自出现,他体内的玄黄之气就被牵动,直接越过了太秽黑光法,往正要被数十朵净火红莲破茧而出的黄泉魔心刷下。 陈七本来不欲让玄黄之气沾染净火红莲的法力,但是这一刻却由不得他自主,玄黄之气霸道绝伦,只是这么一刷,那些红莲净火的新诞生的意识,就都规矩起来,互相间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无数的分裂的意识,又复联合起来,然后陈七就见到毕生难以相见的一幕。 一条通体玄黄的巨龙,双爪一分,撕裂了黄泉魔心,冲飞了出来。这条巨龙飞出,黄泉魔心就似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登时枯萎了起来,似乎所有的魔气,咒力,都为这头妖龙抽走。这头妖龙飞出一寸,黄泉魔心就崩溃一分,待得这头妖龙全身都飞了出来,黄泉魔心便泯灭尽净,再也不复存世。 这头“黄泉”妖龙,身躯极为雄壮,长有百丈,腰粗如房舍,通体黄晶一般的鳞甲,一双血红赤瞳,眼中似有无尽悠远,半点不见人类的情感。 陈七试着伸手一招,“黄泉”妖龙的身躯就开始渐渐缩小,最后落在陈七的手中,化为一根九尺长,通体黄晶一般色泽的巨棒。陈七随手一抖,只觉得这根巨棒轻重长短,无不合手,就如为他量身打造的兵器一般。 陈七试着激这根黄泉妖棒的法力,只觉这根妖棒的力量渊深如海,再也不可测度。原本黄泉魔心只参悟出三十二种小神通,但是在这根黄泉妖棒的身上,陈七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另外九种小神通,亦不知何时激荡了开来,当他运使这跟黄泉妖棒的时候,只要一个念头,便能激层层佛光,一共有四十一圈佛光,在这根妖棒上来回流动。 金刚王咒的性质,与任何法力都不相同,陈七甚至可以明明白白的知道,任何人持了这根黄泉妖棒,都会等若领悟了四十一种佛门小神通,相当于开了佛门五识,拥有几近炼罡最巅峰的炼气士,近百倍的功力。 陈七也不知道为了什么,黄泉魔心中孕育的那一点先天精灵破茧,化为黄泉妖龙,法力已经提升了不知多少倍,过了寻常炼罡级数大修士的百倍功力,仍旧无法突破那一层,进入凝结舍利的层次,开启佛门第六识——意识。 不过此番横渡虚空,能够这一番收获,对陈七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他再也不敢多留一些咒灵分身了,如今的黄泉妖龙,已经是他所能控制的极限,若是这头新诞生的妖龙,再做突破,说不定,他也要被这条妖龙当作养分,给一口吞了。 陈七把黄泉妖棒,仍旧化为一头胳膊粗细的妖龙,收入了太秽黑光法中。远远的眺望了好一会儿,应该是自己所居的那个大世界。他知道自己绝对无力突破这一层,跨越到这一方虚空之外,纵然游荡在这里,也无什么意思。更何况这处域外虚空,不知有多少天魔来去,碰上一些厉害的,他亦不见得讨得了好。 陈七轻轻叹息,收了法术,仍旧用那个神秘的圆盘,横渡虚空,回到了天龙寺中。 此时陈七已经约略明白,那位上古仙人,十之**是被人接引,离开了这一方天地,去往虚空之外的地方。他留下这个圆盘,说不定有什么意思,只是如今已经经过多年,许多事情,都泯灭无踪,也说不好,这件法器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准备。 或者找到那个上古仙人洞府中,被镇压的叶法善,也能问出来这件圆盘的秘密,但是陈七说什么也不会脑子抽风了,去自家乱入虎口。 经过了两场忙乱,天色渐渐明亮,陈七思忖了一阵,叫来了一个僧人,让他去圣寿万金寺送信,说自家身体不适,就不去观瞧御前斗法大会了。打走了这个僧人之后,陈七仍记闭门沉思,想要明白,那个女刺客究竟是谁人差遣来。 按照道理说,一枚第六等的丹钱,已经弥足珍贵,就算三位真人的级数,也未必就能有珍藏。何况陈七和那个女刺客虽然交手不过一瞬,也察觉了此女不过是炼气凝煞的修为,若是真有一枚丹钱,三位真人直接在斗法大会上使出来,岂不是赢的光明磊落?何须背后做此下作勾当?所以陈七一开始就排除了三位真人。 除了三位真人,还能有如此能力,陈七又识得的,也就只有妖帅厉赤海。 一想到这位妖帅的厉害,陈七就忍不住微微涩。他眼光见识越来越高,反而越来越明白,炼气士之间的差距,有些差距根本无可弥补。就算他现在,有无数奇珍异宝,神功妙法,但仍旧不敢跟只有一口长剑在手的顾龟灵相斗。 至于丹成之辈,只要想想,这一界又多稀罕,也就可以推测的到,这些炼就金丹的炼气士,法力强横到何等地步。陈七绝不认为,自己能够匹敌厉赤海。但是……陈七亦想不通,若是妖帅厉赤海想要击杀他,何须派来什么女刺客?他只要亲自出手,便有十个自己,也都一起了账。 陈七亦想不通,妖帅厉赤海,有什么理由对自己出手。 “可不是妖帅出手,又会是谁呢?我在帝都可从未有得罪过人……” 陈七猜想了半日,也不得要领,就在他烦恼的时候,天龙寺的知客僧人前来禀报,说:“许鲤和应鹰,一起来访。”陈七微微一愣,亲自迎接了出去,他一出去就看到许鲤和应鹰,喜气洋洋,当下陈七脸上就是微微一笑,说道:“今日的两场斗法,都是我们赢了么?” 许鲤哈哈一笑,说道:“智冠师侄儿一猜就着,那两个朝廷的天师,法力是十分不济,给火术禅师门下的两位师兄,各自斩了一手一脚,连准备的符钱都没用,就大获全胜。” 陈七直到这个时候才知,伏虎尊者请来的四个人,除了有金钵僧王门下的许鲤和应鹰,居然还有火术禅师的门徒。换句话说,三大圣僧,此番是联手出击,怪不得势不可挡。就算没有自己那一场的平局,依旧可以大获全胜。u!~! .. 二百七十、兄弟相亲 许鲤笑嘻嘻的,显得十分亲热,应鹰却还是那副淡然模样。陈七对这两人熟悉到了极点,倒也并无奇怪,把两个人请到了自己所居的禅院之后,便把所有的僧人都打发了出去,原本陈七也不喜别人搅扰,所以这些僧人并无感觉到奇怪。 许鲤和应鹰此番来,自然是有些目的,但是陈七却不想问他们的目的为何,而是把两人请进了禅房之火,先拱手苦笑道:“我这里要先向许少,应少告个罪,还请二位莫要怪我?” 许鲤和应鹰一起惊讶,陈七忽然换了称呼,似乎对他们极为熟悉,让许鲤和应鹰都生出一股纳闷之意。两人瞧着陈七,都不知道这小贼头究竟想要做什么。 陈七也不解释,只是运起太上,真劲走通周身窍穴,把智冠的模样,又复恢复成了自家的本来面目。许鲤和应鹰见到了这一幕,本来也算是铸就道心,泰山在面前崩倒,两人都未必变色,却仍旧为这一幕,惊骇的长大了嘴巴,好久都合不拢来。 “七少!怎么是你?真正的智冠和尚哪里去了?” 许鲤和应鹰反应也是极快,各自把手一样,登时就有两种小神通发出,把这一座禅房护了一个风雨不透。 许鲤还特意拍了怕陈七的肩膀,说道:“没事儿,就算你已经把智冠和尚挫骨扬灰,我们兄弟也会给你保密。不拘你是要图谋什么,我们兄弟亦会帮手,我跟应少都已经开了佛门四识的大高手,绝非当日在福阳府成的小拖油瓶。” 陈七不禁莞尔,笑道:“哪里有这么夸张,智冠和尚是还俗去了,他本来是青城派的弟子,我来图谋的事情,倒是极须人帮手。就是这件事不大好帮忙。我是奉了青城派长老会的命令,来探查妖帅厉赤海的底细,若是他在修炼什么小乘魔法,青城派就会大举出动。若是妖帅厉赤海不曾修炼这种魔法,便皆大欢喜,大家相安无事。” 许鲤听得,就是怪叫一声道:“那你不用调查了,我知道厉赤海的底细。我跟应少被伏妖尊者带走之后,遇上了金钵僧王,这位老和尚指点我们修行,开始也还没说拜师的事儿。但是我们跟他学了不少东西,最后过意不去了,只好卖他个面子。投入了金钵僧王的门下。算是他的第六第七个徒儿。我师父金钵僧王曾经跟妖帅厉赤海动过手,他老人家跟我们说过,妖帅厉赤海修炼的法门,虽然也沾了一个魔字,却是上古神魔真传。亦算是道法正统,绝非什么邪门的小乘魔法。” 应鹰亦在旁边说道:“金钵僧王师父,确实说过一段公案,当初妖帅厉赤海屠杀无辜,要祭炼一件法器,被我师父撞上,就争斗起来。虽然我师父法力极高。已经开了佛门第六识,炼就一颗舍利子,仍旧不是妖帅厉赤海的对手,最后还是因为白象法王路过,为两家分解,这才化干戈为玉帛。” 陈七心中暗忖道:“只怕不是化干戈为玉帛。而是两个贼秃一涌其上,妖帅他老人家双拳难敌四手,不得已委曲求全罢……” 想到这里,陈七噗嗤一笑,说道:“两大圣僧一起出面。饶是妖帅了得,也要退避三舍,最后这件事怎么样了?” 应鹰嘿然一笑道:“后来我师父还是想要劝说厉赤海,不要祭炼那件法器,太过伤天害理。妖帅也觉得这件法器,用处对他来说也不甚大,为此得罪两位佛门高僧不值,就罢了手,不在祭炼那件法器。我师父也是从那一次起,知道妖帅修炼的法门名为先天七十二变,乃是上古神魔真传,只是这一界的生灵,早就没有了神魔血脉,也不知道妖帅是怎么修成。” 陈七心头微微一动,他倒是知道上古神魔真传的说法。据说此法乃是上古造化级数的大能所创,共分七十二部,每一种都仿了一种域外天魔,修成之后,不但能够长生不老,而且可以化身神魔,法力无穷。 只是想要修成神魔真传,除了有道诀还不成,还要体内有神魔血脉。现在这一界的生灵,也许都没有神魔血脉了,但未必就不能重新弄出来。陈七想到了自家的那件神秘的圆盘法器,可以横渡虚空,冲破九重天罡大气,突破天宫的封锁。若是有大*法力之人运用,未必就不能击杀几头域外天魔,取了其真血回来。 陈七想到此处,便对许鲤和应鹰说道:“想要神魔血脉倒也容易,就是想要拣定某一种,可就难了些。我这里有件法器,可以横渡虚空,寻找域外天魔的影踪,想是妖帅也有类似的法器。” 陈七把那件圆盘法器取了出来,当着许鲤和应鹰的面,试演了一回,许鲤和应鹰被陈七送去了那一片虚空之后,回来都尽皆赞叹。很是好奇的问起了陈七别来之后,日子过的如何。陈七拣能说的说了一些,尤其是把自己入了青城门墙的事儿,跟许鲤跟应鹰讲了,两人一起为陈七高兴。 许鲤摇了摇头说道:“一别经年,没想到我们三人各自都有际遇……糟了,我们来是另外一件事儿,是要劝七少你让步的。” 陈七一笑说道:“我本来就没想贪图什么真人的官位,又或者各种地位,有什么让步不让步的。智真和尚想要什么,我都给他便是。” 许鲤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智真和尚,他还请不动我们,是伏虎尊者。” 陈七惊讶道:“伏虎尊者却是有什么说法?” 应鹰在一旁说道:“天子说过,每一场斗法,他都要赏赐胜者一座道场,也不知谁又进了什么言语,天子赏赐给你的道场,是天都郡的铸印山,把整座山都赏赐了给你。” 陈七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座山我真要不着,我也知道是谁人提议此事了,她倒是好心。”陈七当下就把荀家的事情说了一点,只是没有提自己很荀玉藻的关系。许鲤和应鹰互相对望一眼,说道:“既然如此就简单了,伏虎尊者希望你能继续留在帝都,他自家要把大戟寺潜入铸印山。要知道大戟寺名气虽然不小,但是地方却不大,更因为附近有三头妖王驻扎,传道十分麻烦,收不到多少徒儿。铸印山整座山都可以当作道场,自是更有利大戟寺的前途。既然七少不说什么,我便去跟伏虎尊者回复此事好了。不过伏虎尊者倒也提出了一些补偿,希望你这个做徒儿的不要怪他,我也一并带了来。” 陈七一笑说道:“我还能需要什么补偿?佛门的经文,从不敝帚自珍,道行法术总要自家积累修炼,法器我也不缺。” 许鲤哈哈一笑说道:“这件补偿却是不错,七少可以收了,若不是无功不受禄,连我都想把这件东西吞没。” 许鲤一拍腰间,就有一道光华飞出,在许鲤手中如灵蛇缠绕,陈七觑得分明,见是一口品质看来也不错的飞剑,但也真就算不得什么,正要继续问时,应鹰在一旁说道:“这是一口剑胎,是伏虎尊者无意中得手。剑胎就是祭炼好,但是却还未打入禁制的剑器,若是祭炼得法,比别人祭炼过的法器,更为顺手好用。这口剑胎的品质相当不错,乃是上古大派流传下来,有机会可以祭炼到极高品质。” 陈七随手取过这口剑胎,微微输入一口真气,果然发现内中并无禁制。他暗暗忖道:“我所学的道法,根本就没有上乘剑术,有了这一口剑胎,倒也无什么用处……”不过陈七想一想,还是含笑把这口剑胎收了起来,说道:“此事我答应了,反正我已经有了五气山做道场,铸印山给我也没与用处。” 许鲤,应鹰和陈七难得重逢,都觉得亲热非常,谈谈说说,不知不觉就过来一日。眼看天色将晚,陈七就留了许鲤和应鹰在自己这里住下,不过他担心昨日那刺客再来,就把这件事儿也说了,让许鲤和应鹰,也要警醒一些。 虽然那此刻是为了他来,但说不定瞧许鲤和应鹰不顺眼,顺手扔一道法术。许鲤和应鹰听得陈七这般说,都是脸色低沉,颇不好看。许鲤嘿然一笑说道:“七少,你不知道是谁人派出的刺客,我却知道个*不离十。本朝有两位真君,乃是第一品仙官,其中一位是那个跟我斗剑的徐蜀亲叔,另外一个,外界几乎无人知道。但我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一定是此人出手。” 陈七大吃一惊,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招惹了朝廷的两位真君之一,忙问道:“此人是谁?为何定要杀了我了事儿?”许鲤嘿然一笑道:“此人说来还是皇亲国戚,有皇叔的身份,他派人来刺杀你,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极有可能,就是本朝天子下的命令。” 许鲤的这个推测,让陈七大吃一惊,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百七十一、幽冥火咒 大云王朝历代宗室,也不是没有修炼道术之辈,可一旦修炼道术,就要跟天子之位绝缘。何况天子血脉,总有一丝真龙之气,修炼道术极难有成,但这位皇叔大人,少小时便有横心毅力,学道也有天赋,拜了不知多少位仙师,最后独创了一门道术,凝煞炼罡,修至金丹之境。 这位皇叔修成金丹之后,忽然性子大变,再也不关心修道,反而转了心思,极力扶持大云王朝的皇权,若无这位皇叔一力支撑,以大云王朝这位天子的脾气秉性,才干能力,早就被各路诸侯讨伐,连后宫都要被瓜分一空。 这位皇叔和徐蜀的叔叔徐弘祖一起,并列为大云王朝两大真君,亦既是俗世百姓,称呼的国师。不过此人的法力,比徐弘祖可要高明多了,隐然为大云王朝中流砥柱,亦是位列正道十大金丹之中的人物。 陈七心中飞电一般旋转,想到了那位女刺客的手段,不由得微微吃惊,暗忖道:“若是那位皇叔也也只是一位金丹高手,也就还罢了,但是极明显,他还训练出来许多手下,甚至炼制了不知多少没第六等的符钱,这股实力,全然为杀伐做准备,不是各家各派传承道法之模样。” 陈七把自己所有的猜测,都说了出来,许鲤和应鹰也是智慧出类拔萃之人,三人互相推敲,蓦然间应鹰双目圆睁,疾如电闪,喝道:“难道这位皇叔想要铲除天下所有仙道门派?” 陈七微微惊讶,说道:“应少怎么会推测出来这么耸人听闻的结论?且不提三派六道有多少高手,就说天下这么大,仙道各派,佛门禅宗这么多弟子,哪里是轻易可以铲除的?” 许鲤和应鹰互相对望一眼,两人微微点了点头,应鹰也压低了声音说道:“伏虎尊者和我们师兄弟。还有火术禅师门下的那两个,都是因为有秘密任务而来,这才做出投靠朝廷的姿态。就如七少你要调查妖帅厉赤海一般,我们亦肩负了此类任务。青城派乃是隐居门派。甚少插手世俗事务,也不关心朝廷上的变化。但是我们佛门却不一样,许多弟子,都要行走天下,宣扬教义,把许多善信渡化,故而我师父和白象法王,火术禅师渐渐发现,大云王朝境内有许多奇怪的事情,比如说。经常有一些地方,大批大批的丢失孩儿,往往一次大案就是数百个孩儿不见了。有比如说,偶然会有一些法力极其高明,但是来历和行踪都极其神秘的炼气士。要知道现在各大宗门传承已经极为稳定,纵然有人能得了上古炼气士的传承,也不会一下子出来好多……” 许鲤在一旁插口道:“所以,我们怀疑,大云王朝境内有一个邪教正在诞生,而这个邪教的源头,极有可能就是出自皇宫大内。” 陈七微微一震。喃喃自语道:“莫不是那人误会,以为我是调查他的,所以才忽然出手?” 许鲤和应鹰齐齐一震,也是想到了这个可能。 陈七出身并不大好,修道以来独自摸索不说,也极少能接触到仙道各派。所以对天下的大事变化,几乎说的上懵懂,许鲤和应鹰跟他又自不同,虽然他们拜师的晚,但是金钵僧王为天下三大圣僧之一。门下徒弟虽然只有七个,徒孙也不算多,但是佛门善信可是不少,下至贩夫走卒,上至官宦人家,尤其是豪门贵妇,大家小姐,都颇信仰佛门,几乎称得上耳目遍布天下。 尤其是现在佛门衰微,三大僧王同气连枝,互相奥援,佛门的消息更为灵通。所以这才察觉了这次潜流汹涌。 跟许鲤和应鹰叫唤了一番意见,陈七这才心头暗暗吃惊,知道自己对天下炼气士之间的事儿,还是了解的太少,更别说朝廷中的事儿了。 三人商议许久之后,许鲤和应鹰一起说道:“我们先把这件事,回报给师门,七少也把厉赤海的底细送回青城派,其余该做什么应变,就不是我们能够揣摩,还是等你我的师门,各自有了反应再说。” 陈七点了点头,能在许鲤处问出,妖帅厉赤海的底细,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大半,就这么回报上去,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妖帅厉赤海乃是邪道十大金丹之一,他想要接近此人,并且打听出来厉赤海最为秘密的事情,也实在太难。 陈七和许鲤,应鹰定下了计较,便亲身送两人离开,陈七做出一副好客的模样,送了许鲤和应鹰直到圣寿万金寺门外,这才小声说道:“我们之间的交情,切莫泄漏给别人,大家把各自的供词,稍微修改一番,说不定日后还能凭了这点小秘密,得点别的便利。” 许鲤也是噗嗤一笑,说道:“我们不会跟别人说出来,智冠和尚是你假扮的事情,七少尽管放心,等下次我们兄弟见面,才换过了真正的身份,把酒言欢。” 陈七目送许鲤和应鹰进去了圣寿万金寺,他立刻扭头往东,出了万云之城的城门之后,立刻施展步步生莲神足通,疾行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心头略略放松。 眼前就一座树林,陈七踏入林中,随意选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一面喘口气,一面暗自揣道:“本来我不知道是谁人来刺杀我,还有胆子在天龙寺呆下去,可许鲤和应鹰都说了,主持此事的也许是本朝皇叔,又是正道十大金丹之一,我还留在帝都,只怕就有些危险。待得到了前面,我且恢复本来面目,那就谁人也不知道智冠哪里去了。” 陈七离开天龙寺的时候,又变化为智冠和尚的模样,他已经不需要这个身份,自然就想要恢复自家小贼头的样子。 就在陈七盘算此事的高低,心头又是忽生警兆,他想也不想,就把黄泉妖棒和五眼邪刀一起放了出来,在身外画了九个十字,斩碎了裂裂大气,登时把敌人的隐身法术破去,现出来七个黑衣人。 这七个黑衣人,身段婀娜,仅为年轻女子,每个人的身上,也都有凝煞级数的气息,陈七双目微微一紧,低声说道:“原来你们还不打算放过我,就是不知,为何诸位居然能追得上我的步步生莲神足通?又如何知道我逃往这个方向?” 这七个黑衣女刺客,竟然无一个有兴致答他,七人身法一错,就部下了一个奇异的阵势,然后七道剑光飞起,交织成网,便向陈七当头罩下。 这道剑网密密交织,竟然无一分破绽,陈七见了也只能是心头暗暗吃惊,黄泉妖棒和五眼邪刀一起出手,他经过了无数次搏杀之后,一身武艺从生死关头磨砺出来,并无固定章法,却有大巧若拙之妙。一棒一刀,各自演化为两种路数。黄泉妖棒就如拖了几百斤的泥沙,一点一划,拖泥带水,缓慢无比。五眼邪刀却如羽毛一般,轻飘飘的,丝毫也不着力,看着就让人有些吐血的冲动。 凝煞级数的炼气士,虽然也能修炼各种法术,但恶斗的时候,还是有些近乎武者的手段。因为这个级数的修士,若非得了正宗真传,未必就能学到什么厉害的远攻法术,许多近身法术,都不及武功来的方便。 但就算是普通的人间武艺,只要把煞气运使上去,也有许多人间武者想象不到的妙用。 这七名女刺客所学的一套剑阵,乃是法武合一的巅峰之作,以她们的道行和武艺使用出来,虽然仍旧困不住炼罡级数的大修士,但是对上凝煞之辈,却几乎都是瞬即杀死,不留任何余地。甚至连给对说准备法术的时间都没有。 但她们也是碰到了陈七这个怪胎,不但法术精深,就连一身武艺,也是高明无比。 黄泉妖棒和五眼邪刀眨眼间就跟七口长剑硬拼了数百记,陈七猛然骇异的发现,这七名女刺客的剑法中,隐隐罕有一股极其诡异的力量,几次三番想要侵入自己的周身窍穴。这股诡异的力量是如此熟悉,让陈七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大喝道:“这是小乘魔法!” 那七名女刺客听得陈七喝出这一句话,齐齐一震,然后便是素手轻扬,把七口飞剑脱手飞出,在半空中互相交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咚咚之声,宛如一首极优雅动听的乐曲。只是剑势之凶,比刚才有强猛了十倍。若是说刚才这七名女刺客只是想要杀了他,现在这七名女刺客,已经变成了就算要牺牲自家的性命,也要非杀了他不可。 这般变化,让陈七更加肯定,自己刚才所猜不错,那一股诡异的法力,从这此名女刺客的飞剑上,散逸出来,化为幽幽碧火,陈七还记得顾龟灵跟他说起说,七十二部小乘魔法中,最为著名的几种,这一次他没有脱口而出,却在心底默默念叨:“这是……这是幽冥火咒!原来精擅小乘魔法的不是妖帅厉赤海,却是这位皇叔……还好,还好,我懂得金刚王咒的事儿,总算是有了可拖赖之人。” 陈七一时间想的,居然是这么不着调的念头。 二百七十二、皇叔 “剑法!我不会,但是我会箭法!” 陈七在明白了这些女刺客所用的咒法之后,再无保留的打算,双手一扣,便有七十二支火羽箭飞出。陈七的火羽箭,虽然只是感应级数的二十七重禁制,但是一来数目繁多,二来又是精纯无比的大日真火之力凝结,倾力一击,足可以威胁到炼罡级数的大修士。 这些女刺客虽然联手起来,排成的阵法别有一功,却也不能稳吃陈七发出去七十二支火羽箭齐射。尤其是这小贼头,自家也修炼的金刚王咒,知道小乘魔法的厉害之处,故而这一击出手,就全无保留,并不似平常惯用的手段,把火羽箭化为火虹击敌,而是在跟这七名女刺客的剑网交拼的时候,一鼓作气,把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谷爆。 火羽箭虽然也能当作箭虹御敌,但是当内中蕴含的火力渐渐消耗,也会自行崩散。以陈七如今的修为,所凝结的火羽箭,除非被敌人用强力手段毁去,足可以支撑一二个时辰的斗法。但是当陈七根本不来跟敌人纠缠,把火羽箭内蕴含的法力,一次性谷爆,发挥出来的杀伤力,就会以数十倍激增。尤其是七十二支火羽箭一起谷爆,就连一座小山也炸的平了。 这七名女刺客根本不能料到,陈七居然会有如此厉害手段,一声惊天巨震之后,七名女刺客所组成的剑网一起崩溃,就连这七名女刺客的肉身,也被七十二支火羽箭一次性爆炸的威力毁去。硝烟散尽,陈七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放开,登时察觉在方圆百里之内,有四团极为古怪的气息波动。 “就是这些,不能让她们走脱!” 陈七自家修炼金刚王咒,知道被人种下了小乘魔法的咒灵分身,这些女刺客死后。一身精血元气,必然会回归主人身上。他当然不可能放任这些女刺客体内的咒灵走脱! 陈七把黄泉妖棒一放,这根妖棒立刻化为一头苍龙妖龙,飞腾变化。向那四团咒灵分身追了过去。咒灵分身在没有肉身的束缚之后,飞遁之速,就连陈七的火鸦变化,也要瞠目其后。陈七虽然应变的快,黄泉妖龙飞遁也不算慢,但是他苦苦追了片刻,还是未能拦下那四团咒灵分身。 陈七只让黄泉妖龙追了盏茶功夫,就知道自己绝对拦不下那四团咒灵分身,只能长叹一声,让妖龙黄泉归来。正在他心头觉得沮丧。知道已经瞒不住这道消息的当,忽然天地间元气又是微微变化。陈七运使念头化散开来,登时露出几分喜色。 他刚才运足法力,一次性谷爆了七十二支火羽箭,给那七名女刺客重创。其中四名受创较轻的,还能在肉身粉碎之后,飞遁走体内被种下的咒灵分身,可是另外三个受创十分沉重的,就连咒灵分身也都被火羽箭爆炸,炸的粉碎。 一开始这些咒灵粉碎的厉害,陈七运使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体察天地元气,也不能察觉,但是当过了片刻,这些咒灵分身不断的吞噬天地元气,并且把破碎的咒灵合拢起来,陈七便自察觉了。这小贼头刚好把黄泉妖龙召回。当下便一个念头调动,这头妖龙探出巨爪,把三道破损的咒灵分身一起捉住,笼在一只巨爪之中。 这三道破损的幽冥火咒咒灵分身,还想奋力污染了黄泉妖龙。好生绝境求脱。但是偏偏这头妖龙,本身也是修炼过金刚王咒的,根本就不知这些力量远在他之下的幽冥火咒所能侵蚀。 陈七也想学顾龟灵,从这三团幽冥火咒中,分拆出来幽冥火咒的修行之法,但是他费了许多力气,仍记一无所获,这小贼头才灭了心思。 “看来顾龟灵师兄,是有什么独门的心法,才能从红莲邪佛身上,解析出来金刚王咒的本来面目。我没有那等实力,也不懂其中窍门,做不到这一点。不过这小乘魔法诡异阴损,又歹毒异常,我难道还想再多修炼一种不成?” 陈七微微一笑,正要让黄泉妖龙,把这三团破损的幽冥火咒吞了,但是这小贼头忽然心头一动,念头一转,又复把这三团幽冥火咒的咒灵分身镇压了下来。他怕别的手段,奈何不得小乘魔法,故而还是用妖龙黄泉的魔躯,把这三团幽冥火咒封印起来。 收了黄泉妖龙和五眼神之后,陈七把身子一挺,登时长高了尺许,相貌也生出本来变化,又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陈七自觉此番行动,大有所获,已经超出了预期,回去向青城派交付,亦算的大功劳一件,倒也不肯再多耽搁,把身跃起,运用火鸦变化,仍旧往扬州飞去。 陈七的火鸦变化,因为收伏了七十二头火鸦,又把七十二枚真火种子,都祭炼到二十七重境界,比之前又略快了少许,拼尽全力,一日夜能飞三万余里。从帝都到扬州境内,也要不了几日。陈七担心那些刺客的事情泄漏,又有厉害人物追来,双翅鼓荡,把全部的火鸦真气都运使了出来。 眼看飞出了数千里之后,这小贼头正在闷头赶路,忽然感到一股邪异,却有冰冷酷寒的念头,从背后扩散了过来,登时心头一凛,连忙奋力一挣,加力前冲了十余里,这才隐约摆脱了那股寒彻人心的邪异念头。 陈七刚刚略松了口气,那股邪异的念头就又覆盖了过来,他心头大骇,连忙双翅狠扑,拼命的狂飞。 炼气士在度过了感应天地那一关之后,就能凝聚神魂之力,把本身的本我意识,化为一个个的念头。这些念头可大可小,变化无定,乃是有质无形之物。当炼气士把一个念头扩散到了极致,但凡这个念头笼罩之内的一切,都可以为这名炼气士察之。若是这名炼气士的把本我意识凝练的念头,足够强大,除了体察一切,还能操纵念头范围内的元气变化,此谓感应天地之机。 陈七修炼的四部道诀,都是上古道术中最为上乘的道法,尽皆有直指大道之路途。锻炼本我意识的法门,也尽数上乘,尤其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锻炼的念头极为强横,一个念头便能覆盖百余里方圆。 陈七在修成一念七分的手段之后,七个念头一起扩散开来,足可以笼罩五六百里方圆,在同等级数的炼气士中,已经算是异数,就连许多炼就罡气的人物,也都比不过他的念头强横,感知天地气机变化的范围广泛。 但是刚才忽然升起的那股邪异念头,比他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锻炼出来的念头,不知强横了多少倍,足足能够覆盖最少数千里方圆,陈七只是略略接触了那个存在的某一个念头的边缘,还非是起念头探查的主要目标。不然哪里容得他逃的如此容易? 陈七拼尽全力飞行,好容易和那个邪异的念头,拉开了一些距离,立刻二话不说,取出了紫玉简,挪移虚空,瞬息就遁回了五气山。之前陈七并非是不打算用这个手段,只是他做惯了贼头,总想着狡兔三窟,并不想把所有的手段都给人知道。加之运用火鸦变化,飞回五气山也不过数日路程,陈七才不想用这个手段。 但这个邪异的念头出现,陈七才不管他是不是为了自己而来,立刻就不顾一切的逃命,因为陈七知道,这个强横到了,他无法理解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他所懂得的任何一种手段所能抵御。甚至他一身法术,连运使的念头都为动的出来,就可以已经被人家制住了。 陈七才运使紫玉简遁走,虚空中就出现了一声轻咦!然后一个一摄文士衫的中年人,就出现了陈七放在存在的地方。这个中年人只是一袭寻常的青衫,但是看起来气度却威猛之至,似乎一念便可定人生死。他才自出现,这方圆百里的空气,便骤然冷冽下来,那不是气温的变化,而是一种极其妖邪诡异的气机,****百里虚空,给一切生灵心灵上肃杀之气。 这个中年人看起来似乎年纪已经不小,但是多看的片刻,只觉他似乎又很年轻,再看一会儿,只觉得他的五官虽然不曾有分毫变化,但是相貌和气质,却犹如万花筒一遍,瞬息万变,若是没有这一股妖异的气机,不拘谁人瞧了他一眼,下一次见到,仍旧会认不出来。 “刚才那头火鸦,似乎有些古怪,怎么忽然就不见了?难道是为谁人豢养,它的主人已经知道是我,所以把这头火鸦收了起来?也罢,我此番是来追智冠那个小和尚,也不要节外生枝了。” 这个中年人,一声轻哼,把手往地下一拍,忽然无数幽碧的火焰,在数百里方圆内烈烈燃烧,只是烧了一会儿,这方圆数百里内生灵气息,就尽皆灭绝。然后那一片幽碧火焰,又如出现时一般,倏忽消失,就如从来不曾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陈七虽然猜测的有七八分可能,但是他一定也想不到,居然是大云王朝的皇叔,亲自来追杀他了。 二百七十三、正式入门 一脚踏出紫玉简之外,陈七就看到了顾龟灵淡然自若的笑脸。 顾龟灵当然不是一直都在关顾陈七,他能第一时间赶到,是因为他的剑意,已经把五气山全数笼罩,方圆数百里内,稍有半分异动,这位青城高弟就能立时察觉。以他剑气雷音的剑术,瞬息千里,自然就给了陈七一个惊喜。 陈七嘿然一笑,他就知道,自己一旦使用紫玉简,必然瞒不过顾龟灵,他也不解释此事,开口先把妖帅厉赤海和皇叔的事儿说了,让顾龟灵的神色渐渐浓重起来。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公案,师弟且在五气山稍后,我这就去禀报师门。” 陈七并不知道青城派的老巢何处,就算想要把这件事禀报上去,也没门路。顾龟灵剑光一振,刺破云霄,须臾就遁入云端,剑光只是略一掣动,就消失在极远的天边。陈七瞧得艳羡,暗暗忖道;“看来顾师兄的剑术又有进境,比我离开五气山的时候,又厉害了几分。也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够修成这等身法……” 陈七如今走路数,已经基本定型,再无可能去修炼剑术。故而陈七也不艳羡顾龟灵的剑术,只是羡慕他的身法。 不过陈七也知道,若是自己能够凝煞炼罡,火鸦变化更上一层楼,飞遁速度未必就比顾龟灵的剑气雷音慢,只是他现在修行的境界突破不上去,这才限制了许多法术的威力。 “此然去帝都,又凝结了一件法器山河伞,正好也送去一座无主的七郎庙,替我收集扬州地界内,诸多百姓的祈愿之力。” 陈七回到五气山之后,对祈愿之力加倍敏感,他甚至可以略略分辨,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祈愿之力,那个方向较为浓郁,哪个方向稍嫌淡薄,哪出较为凝聚,哪一处较为散乱。 通过这点感应,陈七便能约略察觉,扬州境内最少有二三十处地方祈愿之力比较攒聚,不消说,这些地方都是已经建造起了七郎庙,所以才有此兆。陈七一挥手,把自家豢养的七十二头火鸦一起飞出,半日之内,就把扬州境界巡视了一遍,然后拣定了一处人口较多的新庙宇,把新祭炼出来的山河伞投放了下去。 太上化龙诀凝聚的法器,都有一定的威力,可以显圣化形,让当地的百姓以为灵验,倍增祈愿之力。陈七之前投下的八部天龙神幡,《天皇金经》,优昙波罗花,太上天龙铠,金刚琢,攒聚的祈愿之力占了陈七所能收聚的祈愿之力七成以上,有此可见这些法器的妙用。 陈七自家斗法时,用到这些法器的时候极少,毕竟这些法器充其量也不过是三阶的层次,内中有几件的禁制还未祭炼到三阶圆满,跟寻常法力比他差的人物斗法,还能用的上,跟比他高明的人物斗法,就不大管用了。陈七对付修为低于他对手,手段尽多,反而是把这些法器都送去各处的七郎庙,加倍收集祈愿之力,让太上化龙诀能早日凝聚九件法器,更加重要些。 把山河伞也投放了下去,陈七这才回转金银洞,去见万芳等人。 虽然李玄一早就被青城派的风灵子,褚燕灵,方麒灵,王灵官联手击杀,但是外人却根本也没法知道,万芳,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都还在为了替兄长报仇,而勤修苦练。 万芳也就罢了,她的资质并不甚好,陈七虽然传了几种法术给罗浮六女,万芳也学了这些法术,但是才没得几日,万芳仍旧在打通窍穴这一关,只是比陈七离开时,多打通了十余处窍穴罢了。 可是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却已经堂而皇之的突破了炼气感应这一关,开始修炼神剑御雷真诀中的控剑之法。炼气感应之后,便能驭剑百步,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已经能把白虹和碧罡运使,在数十步外斩击敌人。 陈七收这两个女徒儿时,也没想过她们能够有什么成就,这小贼头也未料到,有白虹,碧罡两口飞剑助力,她们姐妹进步如此之快。 至于卢红英和蓉蓉的修为高低,陈七根本就不曾关系,只是随口问了几句,便轻轻放过。 陈七此番归来,让万芳好生想念,他的四个女徒儿也颇记挂师父。也许陈七对这五个女子,并无多少真心,但是小贼头总算是对人还不错,万芳就不提了,早把一颗芳心牢牢拴住,都挂在陈七身上。就算他的四个女徒儿,也都对陈七有十分情谊,从未想过这个师父,其实并不怎么关注师徒之情,直把陈七当作世上最亲之人看了。 师徒恩义,本来就是人伦之一,陈七传授法术,看起来也极公允,卢红英,蓉蓉,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从未想过,自己敬爱师父,会有什么不妥。 五气山中,唯一让陈七有些意外的,反而是罗孚六女中的老三,屠龙仙子卞宛青居然在学了他传授的法术之后,居然也自突破了炼气感应这一层次,目前正在闭关之中,想要把陈七所传的十种法术融会贯通,尽数修成。 有了屠龙仙子卞宛青这个例子,其余四女都颇振奋,知道陈七所传的法术,确实威力不凡,比她们的师父所传本领,要高明许多倍,所以也都在努力修持之中,就连陈七回来,罗浮六女的那五个也都没有出来见他,仍旧躲在金银洞深处,各自闭关中。 陈七也不去管满山群妖,问过了万芳她们近日境况之后,遍寻便见荀玉藻,便问起了这个女孩儿。万芳虽然心底有些委屈,但是她从蝠吉嘴里问出来,荀玉藻跟了陈七,还在她之前,故而万芳也不愿太过为难这头小狐狸,听得陈七寻她,便说道:“玉藻自从来五气山,就一直躲在金刚塔中修炼,说自家的法力不济,给你拖了后腿,添了麻烦,心头有许多难过。现在想是还在金刚塔中修炼呢!” 陈七点了点头,一抖手把五女一起收入了金刚塔中,自己这才也一步踏了进去。陈七的第二层金刚塔养着四个女徒儿,五层养着六头王虫,蝠吉老儿虽然也在金刚塔中修炼,却也知道自己不合跟陈七的女眷相等,故而他跟自家的那些小蝙蝠精一起,都住在四层以下。 荀玉藻自居婢女,反倒是一直都在第一层,平时起居,把万芳当作了少奶奶,许多服侍。万芳也是瞧她还乖巧,从不争执,这才心生怜惜,也是当作好姐妹一般。陈七把四个女徒儿打法了下去,却见荀玉藻这头小狐狸,见得他回来,又惊又喜,俏脸上全是浓浓的担忧,手中还拿着一件长袍,显然是给陈七缝制的,只是还未做完。 陈七微微招收,荀玉藻就扑了过来,嘤嘤哭泣,当着万芳,陈七亦不避讳,反正这两个都是他床上的人儿,日后也难免一起滚滚,只是轻拍荀玉藻的香肩,低声安慰了几句,就把话题一转,说起了荀金玲的事情。 荀玉藻听得陈七见过了自家姐姐,心中挂念,便忘了心中的许多话语,只是不住的问荀金玲现在如何。陈七拣自己知道的说了几句,荀玉藻想到自己全家都被天下下令灭了,唯一的姐姐,又被天子捉去,日夜凌辱,心头悲伤,又哭泣起来。 陈七知道此事,没甚可劝,他也不敢说,闯入皇宫大内,把天子的皇妃抢出来给荀玉藻,虽然他有些本事,但是大云王朝余气未衰,还有妖帅厉赤海,两位真君,算上他六位真人,许多天师和师君佑护。就算他能请了顾龟灵帮忙,也没有这等可能。除非他日后修成金丹,再约上几个同级数的道门宗师,佛门圣僧,或者可以把荀金玲接出来。 只是那些仙道宗师,佛门圣僧,又如何肯为这等荒唐的事儿出手? 除非顾龟灵炼就金丹,许鲤和应鹰开通第六识,陈七跟他们关系非同一般,到时候必然一说就成,可以组成一支抢皇帝老婆的队伍。 这些念头,陈七只是略略一转,就放过去了,自是不会跟荀玉藻说这些,他任由这头小狐狸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搂了两个美人儿,径自安歇去了。 陈七多日不近女色,也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和尚,此番回到家中,自然要恣意放肆一番。万芳和荀玉藻可没想到,他才回来,就要干这个事儿,两人虽然都跟陈七相熟,却不曾同床献艺,其中旖旎风光,香艳之处,非是外人可以想象。 陈七在五气山候了数日,每日里除了陪万芳和荀玉藻之外,便是仍旧苦修道法,直到第三日上,顾龟灵这才御剑归来。顾龟灵带回来的消息,却让陈七摸不着头脑,青城派那些长老不知又得了什么消息,商议了一番之后,居然让陈七再也不可提及此事,只当不知道皇叔修炼小乘魔法的事情,这让陈七心头颇为怪异,不知道青城派的那些长老,都在想些什么。 但是另外一件事儿,却让陈七十分满意,青城派几位长老,经过商讨之后,已经帮陈七选了一个师父,定下来正式收他入门的事情了。 s:把所有的红票都砸上来吧,咱们再次让焚天的日红票破万……g!~! .. 二百七十四、红莲剑阵 青城派虽然道法高绝,但是陈七也并不觊觎,这小贼头看中的是当年,创下青城派的凝煞法门,那些前辈们钻研的笔记。他希望能够凭一己之力,创出新的凝煞法门来,不拘是接在火鸦阵,吞日神猿变,还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又或者太上化龙诀,只要任何一门能有突破,前途都是无比光明。 不过这等前人笔记,必然是青城派中,最为珍贵的典籍,只怕不输给门中的五大雷法,非是等闲之辈可以观瞧。所以陈七甚重着拜师之事,只有成为青城派的弟子,方能有如此资格。 顾龟灵仍旧是那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再也没有之前的颓废,但是陈七洞彻人心,瞧得出来,顾龟灵只是把那一股仇恨怨毒,深深埋了下去,对家仇情恨,从未有一刻忘怀。顾龟灵交代完正事儿之后,陈七便忍不住问起:“顾师兄修为似乎又有增长,不知已经修炼到了什么地步?” 顾龟灵哈哈一笑,又复有些叹息的说道:“不拘到了什么地步,距离凝练金丹,总还有一段遥不可及的距离。” 陈七微微惊讶,随口说道:“以金刚王咒的力量,顾师兄还是无法突破么?” 顾龟灵有些苦笑的说道:“金刚王咒虽然奥妙,但总要夺人心魄,我还是得自己参悟,不能全仰仗这邪门法诀的力量。而且阴河下面的生灵,已经被我斩杀吞噬的差不多了,最近我几次下去,都遇上了阴河中的厉害角色,没法吞噬阴兵,金刚王咒的修为,也有些停滞。” 陈七微微思忖了一会儿,摇头说道:“看来是天假我手,让顾师兄炼就这报仇的手段。我这里有一块圆盘,可以横渡虚空,跨越到这一方天地之外,域外虚空中有无数天魔,精血充沛,法力甚强,比阴河中的阴兵强盛多了。足可以助顾龟灵师兄,炼就金刚王咒。另外……我还受了三团残破的幽冥火咒分身,也许多顾师兄有些用处。” 顾龟灵大吃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瞧着陈七,见这小贼头取出了那个圆盘法器,掌中一翻,三团残破的幽冥火咒咒灵分身跳跃,也不禁莞尔一笑,说道:“陈七师弟好大的气运,现在连我也相信,你能把天河老祖的传下的上古道术,突破到凝煞以上的层次。” 顾龟灵随手一圈,那三团幽冥火咒便到了他的掌中。这三团幽冥火咒,被困在妖龙黄泉体内,已经许久,元气也被消磨了许多,似乎感应到即将有大危机发生,三团幽冥火咒猛然往起一撞,便合三无为一,立刻就变得强横许多,猛然挣扎,想要摆脱顾龟灵的掌握。 顾龟灵的道行修为,远在陈七之上,这些幽冥火咒,在陈七手中都逃不脱,想要在他手中逃脱,那几乎是没有可能。顾龟灵默默体察这团幽冥火咒,过得半晌,这才信手一拍,这团幽冥火咒登时烟消云散,被他用金刚王咒消融掉了。 陈七见顾龟灵举手投足,就灭去了这团幽冥火咒,虽然自己仗着黄泉魔心,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显然不及顾龟灵来的轻松自若,心中暗忖道:“果然,黄泉魔心和五眼神,道法虽然到了极高境界,但是精通的法术却仍旧停留在颇低层次,遇上真个厉害的对手,就不大管用。” 顾龟灵默默沉思,良久之后,才一招手,对陈七说道:“先跟师兄去域外虚空看看!” 陈七应允一声,顾龟灵随手转动那个圆盘法器,他乃是大派弟子,见闻广博,此物到手不过一刻,就已经把功用探察清楚,随随便便就驱动自如。两师兄弟踏足虚空,各自的护身法术发动,登时在身周形成一层光罩。 陈七来过数次,有跟顾龟灵相熟,所以也不隐藏实力,直接把至秽黑莲,五眼神,黄泉妖龙一起召唤了出来,足踏至秽黑莲,身外五眼神和黄泉妖龙佑护,倒也不惧域外虚空森冷酷寒。顾龟灵更是,身外一道剑气,锋锐凛冽,比陈七更从容自若的多。 顾龟灵微微仰头,眼望虚空,心中似乎被一股无以名之的力量震撼,良久之后,当一群域外天魔冲到切近,似欲嘶吼扑击的时候,顾龟灵这才轻轻一叹,悄然出剑。 不过这一次,顾龟灵出的并非他名震天下的神剑御雷真诀,而是一道若有若无的金红色剑丝。这道剑丝其急如电,当头一头域外天魔,连反应也未来得及,就被这道剑丝贯穿。顾龟灵显然非是想要击杀它,所以剑丝灌体,立刻游走这头天魔的周身窍穴,把它的全身法力都尽数污染。这头天魔怪叫一声,全身都绽放朵朵红莲,竟然一个照面,就被顾龟灵用奇异的法门,夺取了全身的精血元气。 顾龟灵一招毙敌,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妖异的艳红,十指或曲或伸,轻弹慢扣,那头天魔全身精血转化的红莲法力,在这位青城高弟的操纵下,化为一座剑阵,把后面的数十头天魔一起兜了进去。 顾龟灵一面出手克敌,一面给陈七解释道:“师兄我知道道行不如,所有就琢磨了一些旁门左道的手段。这炼剑成丝的功夫,本来不是我能运用的,但是金刚王咒法门奇异,我把净火红莲祭炼为剑丝,虽然不及真正的炼剑成丝的剑术威力无双,却也有许多别辟蹊径之处。这且不说,本来要到更高一层,才能修成的剑光分化之术,因为金刚王咒的咒灵分身法门,我亦能运用的出来。” “剑术到了炼剑成丝的地步,有个俗称要一剑破万法,但是要能到了剑光分化,以一口飞剑,布下剑阵的地步,还有个名头,叫做一剑生万法。不过那种境界,已经非是我能企及,现在我也只是用金刚王咒的咒灵分身之便,模拟出来这一道剑阵,威力比真正的一剑生万法差的远了。这一座剑阵,乃是我从青城派流传下来的一座上古剑阵残图,参详出来,回头我传授给你。” 陈七听得惊讶,也不在说话,至少瞧着顾龟灵剑光错落,数十百道金红剑丝,变化之繁复,远远超出他的想象。陈七试着运用自家的七个念头,在识海中模拟这道剑阵,只是推演了片刻,就头昏脑胀,心头大惊,连忙住了。 “顾龟灵师兄好厉害,我根本就操纵不来这么多的剑丝,最多,最多,极上限,也就能操纵二三十道剑光。再多了就一定会识海混乱。” 顾龟灵似乎看透了陈七的心思,笑道:“为兄虽然识海比你广大,道心也自超出你那么一两分,却也没有可能一念分化万千,操纵这么多的剑光,那得是真仙以上的修为,才有的手段。我这么多的剑丝,只有一小部分为我亲自操控,其余都是利用了咒灵分身本身的灵性,你所以运用这座剑阵会有些勉强,但也不是就做不到。” 顾龟灵不愧为青城七灵之一,剑术之高妙,远远超出陈七这个半路出家,剑术稀松之辈。每当有一头天魔被斩,体内的精血元气,就都会被顾龟灵夺走,转为金红的红莲剑丝,让剑阵的威力次第增长。要是不顾龟灵还要给陈七讲解剑术,这数十头天魔早就被顾龟灵全数斩杀了。 顾龟灵参悟了青城派的本门剑术和一座上古剑阵的残图,创下的红莲剑阵,共有一十九变,每一种变化都极尽巧思,已经是顾龟灵毕生精修剑术之集大成,最为精萃的奥义。陈七能得顾龟灵倾囊相授,也是莫大机缘,这等剑术,就算在同门之间,也不会说,就算是徒儿,也要百般验看人品,才肯传授。若非顾龟灵有苦海深仇,跟陈七的关系,又复错综复杂,光是凭了这小贼头的资质和出身,真就还不能入顾龟灵的法眼。 陈七得了顾龟灵以域外天魔为杀戮对象,亲手演示剑术,又亲口提点,这才能勉强把这路红莲剑阵的一十九种变化,强行记下,至于运用纯熟,那可是以后的事情了。 顾龟灵斩杀了这一群天魔之后,脸上的艳红更浓,他伸手一指,说道:“不远处还有一群天魔,这里真个是练习剑术的好地方,陈七师弟不妨也把红莲剑阵尝试运用,好生练习,这等机会不要错过。” 陈七微微点头,允诺了一声,顾龟灵一声长啸,剑光如雷,斩破虚空,倏忽就在数千里之外,剑光之速,比寻常要快了数倍。陈七之前虽然也几次来过这里,却并未察觉此点,因为他几乎都没有往远处飞遁过。 当陈七尝试,催动至秽黑莲的时候,这才发现,在天空下御遁,大气中的阻力全数消失,似乎大地对万物的引力,也自不见,故而遁速比在他所居的天地中,要快上了数倍,而且轻松无比。顾龟灵有意等候他,飞遁出万里之外,惊动了那群天魔之后,便原地相候,只是把红莲剑阵布开,并无着急出手。 s:俺很真诚的,眼巴巴的望着各位手里的红票,请都砸过来呗。 我灰常,灰常需要红票……g!~! .. 二百七十五、心魔反噬,明镜止水 这一次冲杀来的妖魔,身躯长大,果然就如蛟龙一般,只是身子灰黑,宛似泥鳅,身上生有无数眼睛,数目近百。 陈七赶到战场的时候,顾龟灵已经跟这群妖魔交上了手。 这群域外天魔,看起来跟五眼神有些类似,但是法力却诡异的多,身上无数眼睛,竟而生出许多迷幻之力,收摄人心。 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修为跟顾龟灵相若的炼气士,被这群天魔的无数邪眼叮嘱,只怕连精魄都能摄出体外。但是顾龟灵早就把全身心,都用金刚王咒淬炼过,再无外物可以撼动。这些妖魔的邪术虽然惊人,但是肉搏却非起所长,当它们的邪眼法力无功,陷入了顾龟灵的剑阵之中,立时就再无侥幸。 等陈七驾驭至秽黑莲,突破到了顾龟灵身边,这位青城高弟,已经把这些生就无数邪眼的妖龙,尽皆灭杀,将其法力尽数转化为净火红莲法门,吞纳了个干净。 连续击杀了百余头域外天魔,顾龟灵就连双眼都呈现艳红之色,当他再要寻第三群域外天魔的时候,陈七瞧出了不妥,忙把黄泉妖龙喝出,这头妖龙一声低吼,伸爪虚虚一抓,顾龟灵的身形登时被定住,再也不能移动。陈七运起佛门天龙禅唱,大喝一声道:“顾师兄,快些清醒,某要陷入魔障。” 顾龟灵被陈七一喝,眼神登时变得清澄,当下就在虚空中盘坐下来,红莲法力都收敛到了体内,青城派嫡传的神剑御雷真诀运转,一道清冽剑气从顾龟灵身上冲起,暴涨千余丈之后,这才稳定了下来。 陈七见顾龟灵已经恢复清醒,忙把黄泉妖龙召回,静静收在顾龟灵身边,为这位顾师兄压住阵势。 顾龟灵这一修炼,就是两三个时辰过去,陈七百无聊赖下,便把刚才顾龟灵传授他的红莲剑阵慢慢参详,虽然这座剑阵的一十九种变化,陈七未能尽数演变,但是经过了几个时辰的试手,陈七已经勉强能运用其中三种剑阵变化。 黄泉妖龙和顾龟灵的道行相差不多,精气之盛,更是罕有其匹,但是这头妖龙诞生不久,境界虽然够了,所习的法术却还差了许多火候。不拘是四十一种小神通,还是炼狱魔躯,大梵炼狱魔光,其威力都跟黄泉妖龙的道境不符。 顾龟灵所创的红莲剑阵,却别开局面,跟陈七所有曾学过的法术都不相同,其实除了运剑的招法之外,大半的窍门,还是根植在这金刚王咒的特性上。 小乘魔法最根本的特性,就是吞噬咒灵分身而自肥,咒灵分身无数,种在别人的体内,随着那人的法力增长壮大,最后当被种下咒灵的人死去,这些咒灵分身便自回归,把所有的精血元气都带了回来。 同样道理,咒灵分身之间,除了要受咒灵本身控制,也能互相吞噬,增长威力。 陈七的火鸦阵,七十二枚真火种子,虽然也有取巧,借助豢养的火鸦之力,增修为,但是却没有小乘魔法这样邪门,不拘什么生灵都能污染,两枚真火种子合并,也不能立刻就晋升一层威力。 但是小乘魔法却绝无这些限制,只要是生灵就能污染法力,吞噬精血元气,咒灵分身之间可以任意分裂,亦能无限制的合一。 故而小乘魔法要不断的吞噬生灵,无止尽的杀戮,一旦诞生,就是对所有修道之辈的大灾难。 顾龟灵传授陈七的红莲剑阵之中,便有合并咒灵分身,使之威力提升的窍门。黄泉妖龙的精血已经极端充沛,但是法力却仍旧限制在开了佛门身识的境界,陈七按照顾龟灵所授法门,把黄泉妖龙体内的咒灵,分出了二三百团咒灵分身来。 这些咒灵分身,最高能有凝煞级数,最低也有入窍的境界,都化为朵朵净火红莲,在虚空中载沉载浮。 陈七捏了红莲剑阵的法诀,催动转化,把一朵朵的净火红莲炼化为金红色的红莲剑丝,这些金刚王咒所凝的净火红莲,变幻不定,转化为剑丝却极为容易。陈七把这数百道剑丝缓缓运转,试演种种变化,慢慢也对红莲剑丝的威力,有了许多了解。 每一道红莲剑丝,都能吞噬其余咒灵分身,或者法力强横的生灵,好让自己的品质更精纯。 顾龟灵每次击杀域外天魔,都会把红莲剑丝收回体内温养,把斩杀的天魔精血元气,完美转换。所以他每一次出手,红莲剑丝的数目都差不多,但是品质却在不断增强。比起陈七的粗糙法门来,顾龟灵的数百道剑丝,几乎大半都由凝煞级数咒灵分身变化,少部分已经是炼罡级数的咒灵分身所凝。虽然因为咒灵分身的本质,毕竟只是一团咒力,比不得真正的飞剑,但是这些剑丝的威力,已经相当与寻常三四阶的飞剑,加之数目又多,对敌的时候一旦都放了出去,必然是铺天盖地,变化无方,就算是跟顾龟灵道行法术都相近的对手,也要为红莲剑阵困住,斩切成千百碎块。 陈七一面暗暗惊叹顾龟灵所创的剑阵威力,一面也暗暗警惕,这金刚王咒的邪门妖异。 陈七正自推演红莲剑阵第四种变化的时候,忽然虚空中连连传出异啸之声,等陈七运使眼识,去四外搜索时,便见到黑压压一片,足有数千头形如妖鸟的域外天魔,不知何时竟然把他和顾龟灵包围了起来。 顾龟灵兀自沉浸的修炼之中,陈七知道,自己指望不上这位顾师兄,尤其是那个圆盘法器,先正在顾龟灵的身上,也亦不能逃回五气山去。只能把新近修成三种变化,还未纯熟的红莲剑阵洒了出去,数百道剑丝密布,登时把他和顾龟灵一起护在其中。 顾龟灵法力强横,所有用的是困敌之术,把敌人困在剑阵中搏杀。陈七没得顾龟灵那般强横的法力,只能把红莲剑阵用作来守护,把自己和顾龟灵保护起来。同时他也催动了红莲剑阵的第一种变化——明镜止水! 这一种变化,是把剑阵布开,敌人如何来攻,剑阵便应之而生出变化,犹如明镜,把敌人的攻击都摄在其中,然后一一反射出去。 其中的奥妙之处,陈七也不见得全然懂得,他现在也只是依样葫芦,把这道剑术粗糙的模仿出来罢了。不过主持剑阵的是陈七,提供剑阵的渊源法力者,却是妖龙黄泉。这头妖龙的法力强横充沛,若是陈七自己,万万支撑不得这般强横的剑阵消耗。 他法力倒是足够强横,但是识海开辟不足,念头也不能分化那么精细。 这些形如妖鸟的天魔,飞遁奇,呼啦啦一震扑腾,便把陈七和顾龟灵围了一个风雨不透,立时就与数十头天魔,一起扑向陈七布下的红莲剑阵。 陈七也是有意试演,自己初学乍练的剑阵,究竟有何成绩。当下便把第一般变化——明镜止水轻轻催动,每一道剑丝,都犹如弓弦,受了妖魔扑击,便立刻反弹而出,须臾间就跟这数十头当先扑下的鸟形天魔剧斗在一起。 陈七虽然是借助了妖龙黄泉之力,但是他本身的识海和七个念头,亦要承担无数的剑法变化推算。一道剑光,纵然变化无穷,终究也有其变化的极限,了不起一招之内,蕴含数十种变化,就已经算的繁复。但是当剑光多至数百,每一道剑光单独的变化,就已经极端复杂,每两道剑光之间的配合,又会多出无数变化,当剑光数目再增,变化更是几乎无穷无尽。 陈七只是支撑了片刻,就至少漏算了七八十处破绽,他越是尽心弥补,因为打乱了节奏变化,各种破绽反而越来越多。拆东墙,补西墙,这小贼头一时感觉手忙脚乱,甚至有些乱了阵脚。但是那些妖鸟般的天魔,显然并不能堪破陈七的所有变化,甚至许多破绽,也瞧不出来,只是凭了强横肉身和法力,硬往剑阵中撞来。 因为这些鸟形妖魔攻伐之法太过粗糙,也给陈七了许多机会,让他得以调整剑阵,把这些妖魔一一阻挡。随着扑击下来的鸟形天魔越来越多,陈七的道心反正澄净下来,到了后来,陈七亦明白了操纵红莲剑阵的窍门,不会再去忙于修补剑阵的破绽,反正许多剑阵的破绽,这些天魔也瞧不出来,他开始能够分辨,那些破绽是要不得,那些却不妨忽略。 若是有人远远望去,只会见到许多鸟妖飞上飞下,狠狠扑杀,这些鸟妖扑杀的中心,是一团犹如丝线般的光茧,无数剑丝如鱼龙变化,蔓延游弋,开始这些剑丝还显得生涩,但是随即,这些剑丝就渐渐圆熟起来。 陈七忽然感到头上一阵劲风扑下,他此时的道心已经沉静下来,想也不想,一反手就捏了一道法诀拍了上去,一头元气巨兽出现,生生把那头袭击的妖鸟震飞,与此同时,陈七操纵的红莲剑阵,终于生成了第一道杀势,七道红莲剑光往下一绞,登时把这头突破了层层防护,几乎都要攻击到陈七身上的鸟形天魔,绞杀的片骨无存。 [异世邪君5200|u!~! .. 二百七十六、无双剑意 一击得手,陈七精神陡然一振,红莲剑阵的运使也有了几分章法,在他的推动下,转为了第二般变化——天罗地网。 有三头鸟形妖魔,因为陈七的故意露出破绽,疯狂扑击下来。陈七剑诀连转,构筑了三座陷阱,把这三头鸟形妖魔,全数困了进去,红莲剑丝绞杀,登时一起了账。连续杀了四头鸟形天魔,陈七把所吞噬的精血元气,都输入到其中一根红莲剑丝当中,这根剑丝轻轻震动,发出剑音轻鸣,内中的金刚王咒立时突破地四十五重关口。 “可惜,终究是金刚王咒所化,比真正的五阶法器,逊色了不止一筹。但是好在祭炼容易,数目又多,也足以弥补这些红莲剑丝品质不高,锋锐不够的缺陷了。” 陈七把这根用四头鸟形妖魔的精血元气,重新祭炼过的红莲剑丝,在虚空中轻轻一划,登时把另外一头妖魔斩杀,这一次他就不用这一根红莲剑丝来吞噬精血元气了,因为妖龙黄泉的境界亦不过是这个层次,故而运使的法术威力,也有其上限。 就在陈七要大杀四方的当,在他的背后,忽然有一双明亮的双眼睁开。顾龟灵嘴角含笑,一声清喝,数百跟红莲剑丝,比陈七布下的剑阵范围更广,剑速更快,从远处反兜了回来,把数百头鸟形妖魔圈入其中。 这一次顾龟灵可就不甚客气,全力击杀,顷刻间就红莲朵朵,开遍虚空,每一道剑丝划过,便有一头鸟妖陨落,陈七瞧的目瞪口呆,实在不能相信,世上还有这等犀利的剑法。顾龟灵在自家的剑阵中,亦设下了无数杀势,总是运用少量剑丝,把大多数的鸟形妖魔阻拦在外,然后运使全力,击杀其中的一小部分,每时每刻,都要让自己面对的敌人,为数目最少。也让要必杀的妖魔,面对的是他倾尽全力的一击。 被顾龟灵圈起来的数百头鸟形妖魔,不过半个时辰,就被杀的干干净净,化为一朵朵的净火红莲漂浮虚空。顾龟灵也来不及吞噬这些精血元气,而是把红莲剑阵转移,又把数百头鸟形妖魔圈了进去。 陈七瞧的目驰神摇,也情不自禁的把自家的红莲剑阵放了出去,学着顾龟灵的手段,只是他的剑术原本就不曾入门,虽然仗着道心通明,也能勉强催动这座大阵,但如何比得上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顾龟灵? 几次试图圈出一小群鸟形天魔失手,陈七还是学了乖,把自家的红莲剑阵,展布在顾龟灵的剑阵之侧,专门挑拣漏网之鱼。一时间也让他连续击杀了十余头天魔,再度凝练出来两根,足足有四十五重禁制的红莲剑丝来。 黄泉妖龙最大的弱点,就是诞生未久,法力的修炼,追不上道行境界。但是金刚王咒邪异古怪,可以通过不断的吞噬,来增长威力,完全不需要勤学苦练,不劳而获。当陈七凝结出来第三根有四十五重金刚王咒禁制的红莲剑丝之后,他的剑阵威力亦复激增数筹。 虽然用金刚王咒咒灵分身所化的剑丝,远远不及真正的炼剑成丝,那种绝世剑术,锋锐无匹,但是这些红莲剑丝亦不输给寻常四阶剑器了。这些鸟形天魔,法力有高有低,但是最高也不过是炼罡的级数,身躯虽然强横,但仍旧承受不住红莲剑丝的锋锐。往往剑丝一划,便身首两分。 顾龟灵激斗之中,不忘了给陈七一个神采飞扬的微笑,压下了心魔反噬之后,顾龟灵的剑术似乎又有增长,在连续击杀了近千头鸟形妖魔之后,顾龟灵长啸一声,所有漂浮在身外的净火红莲,还有红莲剑丝,都被他一起吞吸,在身体诸窍中转了几次,等再度喷发出来,已经化为六百六十八根,尽有四十五重禁制的剑丝,红莲剑阵的威力,猛然暴增了近十倍。 此时那些鸟形天魔,亦知道撞正了铁板,也不知藏于何处的首领忽然尖锐鸣叫一声,这些鸟形天魔一起四散飞开。顾龟灵轻笑道:“先要走,哪里有这般容易,都给我化为功力,助我突破罢!” 顾龟灵的红莲剑阵骤然激增,圈住了大半的鸟形天魔,陈七虽然没有把这般本事,也把数十头鸟形天魔圈住。这个小贼头暗暗思忖道:“我此番能够祭炼出来七八根四十五重禁制的红莲剑丝,已经足矣,待我把顾师兄传授的红莲剑阵仔细琢磨,才慢慢提升威力不迟。免得妖龙黄泉吞噬了太多的精血元气,又复不受控制。” 陈七这番把吞吸的精血元气,都用来喂养红莲剑丝,并且特意分化了妖龙黄泉本体的魔气,但仍旧有些忌惮,生怕这头妖龙,忽然反噬,自己虽然有应对之方,可也难免手忙脚乱。 陈七剑光如电,他虽然初学咋练,但是在顾龟灵这等大高手的指点下,有经历了这一场凶险杀戮,倒也颇有许多进境,只是半柱香的功夫,就已经把自家圈起来的数十头鸟形天魔,杀了个干干净净,又复凝练了六根四十五重禁制的红莲剑丝出来。 陈七心头畅快,操纵妖龙黄泉,收了漫天的红莲剑丝,只是袖手旁观,瞧着顾龟灵屠杀那些天魔。 顾龟灵剑出如有神助,剑凝犹如江海清波,剑动天地变色,剑收鬼神无踪。一招一式,都在向陈七演示剑术中的极诣。陈七瞧得心动不已,虽然只是短短片刻,也感觉大有裨益,甚至让他生出了,真不如转修剑术的念头。 顾龟灵击杀了大半,被他圈住的天魔之后,正要全力一击,把剩下的妖魔一起毙杀,忽然天地昏暗,陈七也怪叫一声,喝道:“顾师兄,我们快走……”但是只差了须臾,顾龟灵就发现,天地间忽然转变,已经非是域外虚空。 顾龟灵终究是青城嫡传弟子,心中一震之后,便明白了过来,自己是被什么厉害的大神通之辈,装入了某座洞府之中,他心中暗暗担忧道:“不知陈七师弟,怎么样了,我定要把他寻找回来,一起脱身。” 陈七比顾龟灵存身的地方远些,故而瞧得十分清楚,虚空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些铁板般的妖兽,这些妖魔忽然集合起来,就形成一团股充斥无穷吸摄之力,当先把顾龟灵吞噬了进去。他想要躲闪时,却也被这些妖兽集合,发出那一股奇异的吞吸之力,给收了进去。 陈七并不知道,这些天魔唤作星辰铁甲兽,星辰铁甲兽在域外天魔中,亦是相当罕见的一种天魔,不拘在什么地方,都只会有一群。它们亦只有一种天生的神通,就是嵌合起来,化为星梭一般的活态法器,内中自成空间。星辰铁甲兽的数目越多,族群中的天魔修为越高,组成的星梭威力就越大,甚至可以媲美真正的法宝。 陈七被这群星辰铁甲兽生吞了进去,只觉得到处都是狂暴的元气,不辨东南西北,不辨上下左右,陈七也只能把红莲剑阵又复释放出来,把自己保护了一个风雨不透。他甚至也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红莲剑丝释放出去,轻易便可洞穿十余头古怪的妖魔。 陈七一想到自己所处境遇之奇,便不忙着把这些妖兽祭炼成给养,而是缓缓运使竟敢金刚王咒,控制这些妖魔的识海,操纵其本我意识,大约过了不知多久,陈七忽然感觉眼前一清,数百头形如铁板,腹下有无数触须的妖魔,集合起来,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星梭。 陈七心中一动,强行突破,本来他所处的就是数万头星辰铁甲兽组成星梭的外缘,故而这一下猛冲,居然冲脱了出来。 当陈七驾驭了数百头星辰铁甲兽组成的星梭,狂飞了数百里之后,扭头往来路望去,心头之震撼,简直难以言表。陈七只能看到,在无尽的虚空中,一头宛如巨鲸,长有数百里的妖兽,正自横亘在眼前,他跟这头巨大的妖兽比起来,不过是沧海一粟,萤火比如皓月。 这头妖兽,正是由数万头星辰铁甲兽组成的那艘星梭。而这群星辰铁甲兽组成星梭,就是为了对抗一个极强横的大敌。 在这艘星梭的对面,正是那座神秘的天宫,这座天宫半点也不比数万星辰铁甲兽组成的星梭来的小,亦是方圆数百里,不知有多少重数,只是这座天宫却也极端冷清,看着宫室无数,但是内中却似乎没有几个生灵。 甚至陈七可以感应的到,在那座天宫中,正在发出一股无双杀意,似乎要贯穿宇宙的剑气,只有一道。陈七自然知道,这座天宫绝非只有一人,但很明显,出手对战这个由数万星辰铁甲兽组成的星梭的,却只有一个。 这个人身上的剑意,比顾龟灵强横千百倍不止,那一瞬间,陈七差点就以为,这个世上只有这么一道剑气横空,其余万物皆不存在。 那一股剑意的强横,几乎到了无可抗拒的地步。 s;最后一个小时,诸位还能再砸出五百红票么?我能在零点之前,把第五章搞定么? 一切尽在你们的手中,把红票拍翻过来吧g!~! .. 二百七十七、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刹那,就如永恒! 甚至那一刹爆的战斗,让陈七以为天地就要毁灭,宇宙立时崩塌,世界不复存在,只有那一道煌煌剑气和庞大无论的星梭引的空间崩塌,在肆无忌惮的毁灭虚空。。。 陈七虽然仗着手段无数,又刚刚用金刚王咒污染了数百头星辰铁甲兽,组成了一艘小型的星梭,此物善能操控空间,亦有飞遁之能,陈七拼命催开,总算是逃开了些许。但是那座天宫中爆的无双剑气和数万星辰铁甲兽组成的星梭,引爆的空间塌陷,波及范围之广,挪移之快,在陈七的心中,几乎是一眨眼,就能从万里之外,飘到眼前,每次当他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便有散乱的剑气和崩溃的虚空,在身边出现,让陈七不得不拼了命的继续逃窜。 他就如大海中的一条小鱼,被惊涛骇浪扑击,被万古怪鱼追杀,似乎每一刻的生命,都不由自主,只看天老爷是否给他运气,能让他在万无可能中,多捡回来一刹那的生机。每一次陈七躲过致命危险,还未来得及继续喘息,就有第二波危机赶来,让他疲于奔命,比丧家之犬,还要狼狈百倍。 “这些大人物的斗法,眼看就要波及我的这条小小的池鱼。他们的斗法,还不是针对我,只是余波罢了,竟然还有如此威力……” 陈七也不知道,自己逃窜了多少时候,只是当他感觉,什么四部道诀,太秽黑光法,金刚王咒,佛门法力,全部都几乎消耗的尽净,就连喂奶的力气,也被压榨了去,再也不可能躲过下一场危机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半带惊喜的叫道:“陈七师弟……” 然后他就觉得身子一轻,再睁眼时已经是五气山的最高峰之上。 “是顾龟灵师兄,你救了我么?” 顾龟灵现在,比陈七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要狼狈了不知多少倍,但是他的眼在欢笑,他的嘴也在欢喜,甚至陈七可以感觉的到,顾龟灵的全身都包裹在一股巨大之极的喜悦之中。陈七问他的话,顾龟灵根本就没有回答的意思。 陈七在下一刻,就露出了震惊的不能自已的神色,大声叫道:“顾龟灵师兄,你已经凝结金丹了么?” 顾龟灵点了点头,轻轻一笑,风姿直若倾城,这一刻的顾龟灵,才是真正的顾龟灵,是当初那个剑啸天下,自由自在,被誉为青城新一代七大高手的顾龟灵,没有遇见过米辛娘之前的顾龟灵。 这位青城高弟,拍了拍陈七的肩膀,摇了摇头,又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本以为,炼气丹成,就已经是这一界的最高境界,但是见到了那座天宫中的人物,还有那头能够吞纳虚空的怪兽,我只觉得以前都是井底之蛙啊!不过,这一切跟我也没多少关系了,我现在已经有了挑战米辛娘的力量,这就已经足够了。” 顾龟灵轻松的神色,只是维持了片刻,他的眼神中,又复为阴霾遮掩。陈七心底轻轻叹了口气,知道那是为了什么。顾龟灵为了报仇,已经付出了太多,多至他不能承受的代价,所以炼气丹成,对这一界的炼气士来说,已经是无上荣光,但是对顾龟灵来说,却已经是他踏上人生最后一幕的揭始。 陈七心中情绪,也颇黯淡,顾龟灵却轻笑一声,说道:“陈七师弟,这一次真是多亏你了。若无这一番历练,若无那座天宫中的绝世剑客和那头吞吐虚空的妖兽压力,纵然我再吞吸数千上万头域外天魔,也不可能铸就金丹。这一步是淬炼道心的圆满,迟早你也会踏上这一步,你会明白我此刻的心境。” “我这就要去寻米辛娘报仇了,临走之前,就让顾龟灵师兄,再送你最后一件礼物罢。” 顾龟灵轻轻一拍,一道玄奥法咒,就沉入陈七的识海。陈七不用去特意辨认,就知道,这是顾龟灵解析出来,幽冥火咒的符箓核心。不过陈七已经顾不得这些,只是举手示意,此时的顾龟灵,不能被任何人劝阻,所以陈七也不劝他,只是做出别离之色。 顾龟灵轻轻一笑,说道:“此番挑战米辛娘,我虽然没有十足把握,可也有六七分。我如今金丹大成,又有剑气雷音和红莲剑阵,足可以给她一个大大惊喜。只是斩杀米辛娘之后,只怕我就要面对另外一个可怕的大敌……” 陈七刚想问起,顾龟灵要面对什么样的可怕大敌,顾龟灵却没有兴趣再说话,只是举了举手,然后就化为一道霹雳闪电,猛然划破大气,瞬息就去的远了。 陈七再也按耐不住,他知道顾龟灵此去,对上米辛娘,不管是胜是负,结果都是一样,顾龟灵再也回不来了。想到难过处,陈七忽然双目一热,热泪滚滚而下,古人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顾龟灵和陈七虽然交往不久,但是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却已经极深,是顾龟灵手把手,教他度过修行道路上的种种难关,言传身教,把毕生的经验相传,又把金刚王咒和幽冥火咒解析出来,让陈七修行,更把参悟的红莲剑阵,倾囊相授。 顾龟灵待他只有恩义,唯一的索求,便是金刚王咒,但那又是一道先毁自己,后灭敌酋的道法。顾龟灵求了咒灵分身入体的那一刻,就代表了他再也走不了回头路了。 陈七仰面朝天,试图让眼泪流回眼眶,但那又怎么能够? 眼泪落下,就再也收不回去,纵然陈七也算是道术之士,一样也办不到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亦只能忍受,滚滚热泪,洗过脸颊,却不肯出半句哭声。 “顾师兄,若是你不能报了此仇,我陈七一定帮你补上一刀,若是你报得大仇,却已经心魔深种,无药可救,我也会亲手将你击杀。顾龟灵师兄,你就放心去罢!” 陈七的这一声许诺,顾龟灵是听不到了,但是陈七相信,就算顾龟灵听不到自己亲口对他说,也一样不会怀疑,自己一定会做到。 天地间轰然雷震,大雨滂沱,却是陈七心情激荡之下,凝聚天地元气过甚,有一次引动了天象变化。这一次,陈七也如顾龟灵上次一般,站在大雨之中,任凭雨水冲刷,把泪水和雨水混合,似乎这样做,就再也没人看的出来,他陈七也曾哭过。 苦雨如刀,专斩伤心人,悲凉如剑,只伤凄苦心。 那一刹那,陈七恨不得有那座天宫中,驾驭无双剑气之人,能把世上一切伤心可笑,无奈可悲之事尽数扭转。 “我辈修炼,求的本该是自在逍遥,恩仇荣辱皆忘,但是已然身入红尘,怎个办法,好摆脱恩怨情仇?我还是天马山大寨的一个小贼头时,虽然有恨有欲,却没这等感悟,如今我已经修成道术,却似乎也没多少快乐,究竟怎么才能自在逍遥?” 陈七一时迷惘…… 五气山中,就此沉寂下来,陈七与山中一住数月,除了勤奋修行,再也不关注旁的事情,就连万芳和荀玉藻都不怎么碰了。本来应该是顾龟灵带他回去青城山,但是顾龟灵一走了之,去寻米辛娘决斗,陈七也不知道青城派的山场何处,这件事儿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陈七似乎也忘记了这件事,除了闷头修炼,就是在金刚塔上,苦苦思索,似乎要想明白,自己前方的道路究竟为何?有甚风景,本来苦苦追求,想要拜入青城派门下,寻求凝煞之方的事情,对陈七来说,似乎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 就在这样的平淡日子里,陈七散放在扬州各地七郎庙中的六件法器,传递来的祈愿之力,越来越浓郁。陈七本来名头就好,那六件法器各有灵异,但凡去七郎庙求拜祈祷者,多少都有一点灵验,七郎庙的信众越来越多,犹如滚雪球一般。 加之陈七收伏了许多妖兵,这些妖兵在陈七约束下,不但不敢伤人,反而时常帮助过往客人,让五气山变得越神秘起来,故而祈愿之力也水涨船高。 就在陈七几乎快要忘记了这件事儿的时候,他体内的就到玄黄之气,又复震动起来,第七件法器,也自渐渐成型,这件法器说来却十分奇怪,不似原来的六件法器,皆有不凡,反而死气沉沉,本身犹如一块长条棺椁。 陈七在这第七件法器即将凝聚的时候,总算把心头注意力转移过来,每日运用祈愿之力和太上化龙诀祭炼这一道玄黄之气,想要看看这件法器出世之后,究竟能够有什么威力。 陈七如此自在逍遥,但是天下各派的炼气士,却早就被一个消息震荡的心绪狂乱。青城派顾龟灵剑试天下,连续击败了三位金丹高人,更放话出来,非要斩下怒莲米辛娘不可。有知道当年那段公案之人,都不敢相信,顾龟灵为何一夕突破,剑术就能强横若此,也有人暗暗谋划,要做下更大的事情…… ;红票再次破万,明日五更,再求红票先…… [异世邪君5200|u!~! .. 二百七十八、司徒晴雪 就在陈七运炼第七件法器的时候,青城派终于有了人来。 顾龟灵没能把陈七带回山中,青城派本来也不以此事为重,毕竟他只是一个记名弟子,不能来山门拜师,谁也不会多加在意,只当他自己放弃了这等大机缘。 但是随着顾龟灵剑试天下,青城派这才恍然发现门中又多出现了一位铸就金丹的高手,欣喜之下,几番想要把顾龟灵寻回山门,都不能有机会,这才想到,之前顾龟灵是在五气山修炼,镇压阴河地穴,连带的想起了陈七。 这一次青城派,派出来接引陈七的,正是上一次来跟他交托任务,去调查妖帅厉赤海的那个女子。这女子上一次,就不大瞧得起陈七,只是看在顾龟灵的面子上,对他还有些不理不睬,这一次没有顾龟灵做缓聘,眼角便顿时高了,颇有些颐指气使的味道。 陈七把青城派来的这个女子迎入金银洞,他虽然瞧这女人也不顺眼,但是毕竟几经磨练,道心坚定不动,圆融无暇,也不在乎这点小事儿,只是含笑奉茶。 他只知道这名女子复姓司徒,并不知道她的芳名道号,所以也只以司徒师姐称呼,招待的也颇殷勤。 司徒晴雪原本不大瞧得起陈七,但是她亦知道,陈七立下了极大功劳,已经被长老会指定了一位师父,今后跟她的地位相当,加之陈七一脸含笑,举止有理,便也只是神色倨傲,并不曾发作什么。 陈七让手下小妖奉上茶水,司徒晴雪眉头一皱,本来不想饮用,但是这杯茶水色做清碧,清澈透亮,异香袭人,让人一嗅之下,便觉心旷神怡,便忍不住轻轻酌了一口。果然一缕芬芳,萦绕舌齿之间,从喉咙到肺腑,都是一道淡淡的冰凉之意,十分舒爽。 司徒晴雪饮了一口,便倍觉神思清明,不觉得就有些惊讶,忍不住问道:“我也喝过些好茶叶,为何从不曾见如此品相?师弟这茶叶是哪里寻来?” 陈七这茶叶,说来还真有些来历,乃是他从那位上古仙人的洞府中,所得的五气造化鼎中所存。这座五气造化鼎内中不但有许多药田,还有三千另一块星辰石,这些星辰石上,也都被开垦了大半,那头小金蛤蟆的灵鼎,十分看中这份工作,把五气造化鼎中耕耘的极好,有数千中珍稀灵药,寻常的花花草草更不知有多少。 这些茶叶乃是五气造化鼎中所产,名曰清心雪芽,乃是一株有了三千年火候的茶树精所产,不但味道奇佳,还有些许清明神魂,增长智慧之妙。这株茶树精年候深远,小金蛤蟆每年都会把茶叶采摘下来,用独门手法封存,故而此物对陈七来说,半点也不新奇,存量也有数千斤之多。 当下陈七就信口开河,说道:“此物乃是我五气山所产,当初阴河泛滥,几乎所有的生灵尽毁灭,连这株茶水也都被阴河之水污染,再不复生机。我也就积存了少许,若是师姐还喜欢,小弟可奉送一斤,都是所珍藏的最好。” 陈七随手一招,金牙神便化龙飞来,陈七一声清喝,小金蛤蟆就怪叫一声,叫道:“老爷有甚吩咐?”陈七笑道:“我师姐喜欢这清心雪芽,你取最好的那份,拿一斤出来!” 小金蛤蟆刚才得了陈七的传音吩咐,当下便叫道:“老爷好没数目,上次小金不是说过,这清心雪芽还有八九斤,但是最好的明前茶叶,却只有九两,已经凑不足一斤了么?若是非要足斤足两,只能寻次一等凑数。” 陈七故意笑骂道:“你平时糊弄我也就罢了,如何敢在司徒师姐面前糊弄,且把把最好的九两都拿出来罢,不要寻次一等的凑数。”小金蛤蟆应诺一声,片刻之后,就从五气造化鼎中飞出一个玉匣,陈七开启了玉匣,瞧了一眼,有些抱歉的说道:“是小弟失言了,原来所存货色,并不足一斤之数,还望师姐莫要怪罪。” 司徒晴雪听得,反而更加欢喜,略略对陈七也有些好感来,当下便说道:“师弟倾囊而出,此物又是绝了种的,已经足堪珍贵,师姐怎会怪罪。我来便是带了你去本门的山场,你且收拾一番,就跟我走罢。” 陈七答应一声,一抖袖袍,低声吩咐道:“小金,本人走了之后,这座山场就以你法力最高,且好生操纵金牙神,守护主母和基业。”陈七的五气山,如今已经有了两千余妖兵,金刚塔内还有六头王虫,加上小金蛤蟆,倒也算的铜墙铁壁,只要不是丹成级数的高人,寻常炼罡之辈,来了两三个也冲击不动,故而他也十分放心,同了司徒晴雪一起动身。 司徒晴雪驾驭的剑光飞遁在前,陈七变化了火鸦紧跟在后面。 这小贼头也是个有眼力的,眼见飞了一阵,司徒晴雪的剑光就略略舒缓,过了一会,才复又把速度提了起来,心头暗暗忖道:“这位司徒师姐虽然也有炼罡的修为,但是剑术却甚差,跟顾龟灵师兄远远不能相提并论,甚至比花柳魔,白眉神等还要略逊……” 他心下有了计较,便轻笑一声说道:“司徒师姐,小弟豢养了一些火鸦,不如拿来代步,也可以路上闲谈,比这般匆匆赶路,总要清闲些。” 司徒晴雪原本也非如此不济,只是她从青城派的山门,一路飞来,路上还遇上了一名宿敌,苦斗了一场,并未稍作休息,就再度赶路,所以真气有些不济。听得陈七说话,司徒晴雪便道了一声好。陈七当下便把两头火鸦放出,和司徒晴雪各自乘坐了一头。 司徒晴雪轻轻盘坐在火鸦背上,身上一股柔和的剑气,把自家护持的风雨不透,柔和的剑光,把迎面扑来的罡风劈开,看起来从容不迫,就连发鬓也不会因罡风吹乱。 陈七没有这等本事,只能仗着肉身强横,顶着罡风,不过片刻,头发便散乱异常。他心头暗暗苦笑,忖道:“我若是用火鸦变化,鸟儿身躯,自然有羽毛护身,柔顺乘风,倒也无此狼狈。若是用步步生莲神足通赶路,也不用吹拂罡风,那是另外一种玄妙。司徒晴雪虽然法力不及顾龟灵师兄远甚,但毕竟也是炼就罡气之辈,罡气护身,天风便吹之不动。” 陈七思忖了片刻,正在想如何跟司徒晴雪搭话,问问青城派的种种境况,司徒晴雪却先开了口,问道:“陈七师弟,你可知道,顾龟灵师兄为何连带你回山门也不欲,就去寻米辛娘拼剑了?” 陈七不敢透露顾龟灵和自己的秘密,只能含糊其词的说道:“我从帝都回来,就没怎么见顾龟灵师兄的面,就是那日他身上忽然剑光冲霄,无数瑞兆,然后就霹雳一声,驾驭剑光飞走了。我还不知道顾龟灵师兄究竟怎么了?他还没说起,要我去本派山门的事儿。” 司徒晴雪听了心头颇为郁郁,对陈七说道:“顾龟灵师兄,自从被打发来五气山之后,便极知道努力,前些时候居然突破了炼气第六层丹成的境界,最近几日正在剑试天下,已经击败了正邪两道三位金丹高人,正在向邪道第一剑怒莲米辛娘挑战。只是米辛娘行踪不定,两人还未交上手。” 陈七大吃一惊,问道:“顾龟灵师兄虽然剑术通神,但是也才不过初晋级金丹,如何就有这般厉害,居然能击败三位金丹高手?” 司徒晴雪笑道:“虽然天下有正道十大金丹,邪道十大金丹之说,但是其中有许多,是借助外力提升到金丹的战力,本身的境界却还没到。顾龟灵师兄虽然是初晋升金丹,但却是货真价实,不是那些凭借外力的金丹可比,所以一战成名,连败敌手。不过米辛娘可不是那些伪金丹可比,此人在天下金丹高手中,也可以排入前五,虽然不如妖帅厉赤海名头大,但是一手剑术,确实威慑天下。顾龟灵师兄对上了米辛娘,境况颇不乐观。此次本派召唤你来山门,除了拜师之外,也要问你一些顾龟灵师兄的事情,方便做一些应对手段。” 陈七微微一愣,心头盘算,亦有了一些想法。 “顾龟灵师兄晋级金丹,在青城派已经是举足轻重的角色,甚至重要性可以匹敌三大长老那个级数。青城派的诸位长老唤我前去,只怕是想问问看,顾龟灵师兄的胜算如何?如果顾龟灵师兄有一半以上的胜算,就会促成这一场斗剑,如果低于一半,但却多余三成,就会派出高手压阵,让顾龟灵师兄败而不死,若是低于三成,只怕就要劝阻他了。” 陈七经过无数磨练,亦算的道心通明,心头澄清,只是一转念,就把青城派的心思,分析了个十足。他心头亦是电转,暗暗忖道:“我究竟该如何说,才能最大程度的帮助顾龟灵师兄呢?”陈七想了好久,这才最后轻轻叹息,决定照实述说,毕竟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的判断能力之外,不拘是夸大,还是隐瞒,都可能会产生不测后果。 s: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红票………………g!~! .. 二百七十九、云波万里如汪洋,青城端坐云中央 青城派的山门,在扬州境内,却不在任何一座名山之中,而是端坐在用云海青城之中。 云海青城是一件顶级法器,高达九阶,已经把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合一,炼为了一道天罡禁制,不但是青城派的山门,也是这一界最为著名的飞遁法器。 一朵数十万亩方圆的五色彩云之中,一座青色的巨城,卧于云中,古来有“云波万里如汪洋,青城端坐云中央”之誉,极言云海青城之宏伟。若无人带领,绝对没有人能够上得去云海青城,也没人能够寻到云海青城的位置。 这座云中巨城,无时无刻,不在改变方位,只有手中握有定星盘的青城弟子,才能寻到云海青城的位置。陈七还未来青城派之前,顾龟灵虽然跟他无话不谈,却也没提过青城派的山门模样。所以当司徒晴雪指点,说起前方那座云海,便是青城派山门,云海中的青色巨城就是平时青城派居所时,陈七还是忍不住心头震撼,几乎不敢相信。 “好气派的云中青城,好一个仙家门户,能拜入青城派学艺,陈某不虚此生!” 陈七口中赞叹一声,虽然并未全个有感而发,但是听在司徒晴雪耳中,还是分外受用。轻轻抿嘴一笑,说道:“陈七师弟好感慨,还是先跟我入山门,见过了长老会,拜了师父之后,才继续欣赏本派山门的景致罢。” 陈七应了一声,随着司徒晴雪直往云海青城飞去,两人才飞到切近,就有一声龙吟,一条过三百丈的青龙虚影飞上了天空,陈七瞧得好生惊讶,但是这小贼头本事已经不算,早就开了佛门眼识,运足了目力,立刻就辨认了出来,这条青龙并非真龙,而是一团青色气劲凝结,只是这条青龙鳞爪宛如,栩栩如生,非是他这般有特殊法力之人,却也瞧不出来破绽。 这条青龙巨口张开,大吼道:“司徒师妹,你怎么带了外人前来?” 司徒晴雪在火鸦上拱手答道:“原来是风灵子师兄,这位陈七,乃是本派长老会上,钦定的内门弟子,并非小妹不知规矩,胡乱带了外人前来。” 那条青龙瞬间崩散解体,却是一个豪迈大汉,带了百余头妖气隐隐的妖兵,风灵子瞧了几眼,嘿然一笑道:“原来就是那个在帝都闹出好大的阵仗,还临阵突破了佛门第四识的假智冠,不错,不错,你小子很有些本事,有空可以来寻我玩耍。司徒师妹你带人进去罢,我还要镇守门户,不能擅离职守。” 司徒晴雪恭恭敬敬的向风灵子微微施礼,这才带了陈七飞入云海青城。一路上司徒晴雪对陈七说道:“风灵子师兄为本门七灵之一,道行法力乃是天下年轻一辈的翘楚……虽然不若顾龟灵师兄,可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地位远在我等之上,性格最是刚直不阿,你下次遇上,千万莫要行差踏错。” 陈七连连点头,接受了司徒晴雪的好意,他飞出许远之后,忽然心中一动,扭头望去,却见得风灵子一双大眼,目光炯炯,正在盯着他的背影。陈七心头一震,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自家身上的最大秘密,但是他经过无数锻炼,心智坚毅无比,道心亦稳如山峦,只是微微一笑,冲着风灵子微微颔首,便扭头过去,再也不去看他一眼。 风灵子直到陈七和司徒晴雪都不见了影子,这才嘿然一笑,淡淡说道:“这个陈七倒是有点意思,怪不得顾龟灵师兄离山之前,托我好生照顾他。也罢!我就看他有无悟性,能够继承青城派的嫡传道法吧。” 云海青城幅员辽阔,比皇宫大内,甚至帝都万云之城还要广大,陈七在司徒晴雪的带领下,在云海青城中飞了好久,这才在一座云岚堆聚的山峰前落下。陈七收了两头火鸦,整理了一番衣衫,这才跟着司徒晴雪,踏入了这座山峰之内。 这座云彩堆聚的山峰,内中却甚是阔大,在一座高台之上,有十余名年迈的老道人,正在等候陈七前来。陈七依照礼数,纳头拜倒,为首的一个道人,轻笑一声道:“你就是陈七?这一次你做事的不错,按照安师兄的允诺,我答应收你入门。你身上有秽气污染,所以要先替你除去身上秽气。只是最近安师兄有些事情,抽身不开,所以他帮你寻了一个师父,亦是本门中以炼丹著称的长老,炼丹之术仅次于安师兄。你在他门下正好一举两得。” 陈七谢过了这位,明显是青城派掌教的人物,然后又向安石清答礼,张正一见得陈七如此谦逊,也是微微一笑,对左首一个灰袍道人说道:“既然如此,此子就麻烦马师兄了。” 那位灰袍道人一张国字脸膛,不怒自威,但是眉毛胡子都是纠结成一团,也不知几年没梳洗过,脸上也是有许多烟灰,看来十分邋遢。陈七虽然拜入青城门下是另有所图,并不在意,拜了谁人为师父,但是瞧得这个道人的邋遢模样,也不禁心中嘀咕:“这个道人怎么跟顾龟灵师兄前一段时候一般,都是心灰意冷,一副活不如死的模样?也罢,我本来就不用洗练秽气,拜倒一个懒散的师父门下,也未必就不是好事儿。” 陈七当下恭恭敬敬,叩了八个响头,当着众人的面,拜了师父。青城派的掌教张正一见状,便微微一笑,说道:“从此后,陈七你就是青城派的内门弟子,这里有定星盘一座,可以任意出入云海青城。亦有云海青城的全图,有一些要紧的地方,乃是本门重地,你不能进去,其余的地方可以任你行走。仙道修行,全靠自身努力,师父领你入门,成就全看自己。所以本门门规向来松散,也不禁门中弟子行止。但你若是总牵挂俗务,把时光白白浪费,那是谁也阻你不得,每年一次的大考,若是你的修为无有进境,甚或反有退步。本门也有惩罚,会把修炼不够努力的弟子,从内门打落外门,从外门打落山门。就算真传弟子,修为不符门中师长期望,也一样要打落地位,甚或封镇囚牢之中。” 陈七应了一声,对青城派掌教张正一的叮嘱,心头却无多少在意,他本来就不是懒散的人,修炼也足够努力,这些门规对他来说,自然形同于无。 张正一挥了挥手,众道人便各化遁光,四散飞走。陈七见得自己刚拜的师父,也驾驭遁走升空,不由得目瞪口呆,暗忖道:“这位马师,不是忘记了刚才已经收过徒儿了罢?”这小贼头大叫道:“马师,弟子陈七在这里,你走了,我要去何处相寻?” 那位姓马的道人总算是耳朵还不聋,听得陈七这般叫唤,把遁光微微迟缓。就在陈七以为,这位师父,要招他上去,带契同行,这位马道人却只抛下了一句:“来玉鼎宫寻我!”便又复催动遁光,顷刻就飞了个无影踪。 司徒晴雪见陈七惊骇的样子,不由得吃吃一笑,说道:“马师伯就是这个样子,就连掌教也奈何他不得。据说当年马师伯也是本派翘楚,炼丹之术还在安石清师伯之上,只是后来因为炼化一炉丹药,丹炉崩碎,震伤了他的窍穴,让马师伯的修为降低了一个层次。从此后,马师伯就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偶然能炼出一炉好丹来,但多数时候,炼的丹药都是废的,所以名声渐渐不响。” 陈七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位马师已经如此落魄,如何还能指点我修行?” 司徒晴雪一笑而罢,这次却不接口了,只是说道:“你要去玉鼎宫,定星盘中云海青城的全图,我还有些事情,就不能多陪师弟了。”司徒晴雪把素袖轻扬,一道青光罩体,剑气斩破了大气,须臾就遁走的无影,把陈七一个人留在原地。 “青城派怎么个个如此古怪?也罢,我先去玉鼎宫,见过这位师父,然后再多定夺罢。” 陈七也不着急,故而这一次没有运用火鸦变化,也没把自家豢养的火鸦召唤出来,却把乌金云光放了出来,按照定星盘中指点,一路向玉鼎宫寻去。云海青城面积极大,但是青城弟子却不多,所以城中绝大部分宫室都是空的,处处人烟渺渺,看起来十分凄冷,比在城外看时,又是一番不同的感悟。 陈七驾驭了乌金云光,连续飞过了百十处宫殿,这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路径,前方有一座巨大的玉鼎,高有百丈,玉鼎上有楹联一副,左边是:鼎中龙虎聚,右边是:袖中剑音鸣,中间是玉鼎宫三个篆字。 陈七绕着这座“玉鼎宫”连续转了三圈,这才确信,这座玉鼎宫果然无有门户,忙把乌金云光升高,从上方往下望去,顿觉熟悉非常,这座玉鼎中的景致,颇有几分类似五气造化鼎,只是内中种植的灵药,品质远远不如,数目也逊色甚多,内中空间也小了许多罢了。g!~! .. 二百八十、天妖灵柩·万秽黑棺 那位马真人正在一株古树下发呆,这座玉鼎宫中,许多花草成精的妖怪,正在做耕植的农夫,给药田中洒扫浇水。。。 陈七按落了云光,走上去行了一礼,恭敬问道:“师父,请问徒儿现在该如何修行?” 那位马真人好半晌才似乎发现了陈七,随手抛出了一道丹方,然后浑然不在意的说道:“安石清师兄,让我帮你开炉炼一炉丹药,但是我现在没得空,你还是自家炼罢,那些灵药他都已经送过来了,丹炉那边也有,炼丹的法诀,自己去我的丹室中翻。莫要再来打扰我,我正在寻思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陈七拱了拱手,心头不住苦笑,暗暗忖道:“这个师父,比我想象的还要夸张,也罢……我先去寻青城派那些创下凝煞之法的前辈笔记,再来应付这个师父。” 陈七对青城派,并无熟悉,一时也不知何处去寻找这些前辈的笔记,他呆了片刻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记得这位马师跟他说过,可以去他的丹室中寻到炼丹的法诀,心道:“也许这位马师的丹室中也有许多藏书,我且进去瞧一眼再说。若是能翻到我欲寻找的东西,岂不是也好?” 陈七也不在理会,还在那座古树下寻思事情的马道人,径直去了玉鼎宫中的十余座草房中寻找,虽然他不知道马道人的丹室是那一座,但是玉鼎宫中,也只有这十余件草房,只要一一寻找过去便是。 陈七本来就不是唯唯诺诺的性子,胆子大的很,既然马道人不管他,这小贼不翻天,就已经是知道谨慎。 马道人的丹室倒也并不难寻找,陈七只翻了七八个房舍,就见到一座巨大的丹炉,丹炉周围有许多蒲团,墙壁上有七八个架子,上面有的搁放着书籍,有的搁放着盛放丹药的瓶瓶罐罐,只是看起来乱成一团,不知多久没人整理过了。 陈七也不去管那些丹药瓶罐,直奔那些书架,把所有的道经都取了下来,然后走出茅舍,寻了一处清净的地方,一一阅读起来。这些典籍道经,大多数都跟炼丹有关,有的是丹方,有的是记载有各种灵药的药性,产地,品质,培养,种植,乃至于画影图形。还有的是一些炼丹的手法,比如其中一卷炼丹十九诀,说的就是炼丹的一十九种丹诀手法。 其中也不乏一些马道人的修炼经验,炼丹的感悟,林林种种,倒是洋洋大观,颇为壮观。陈七翻了几乎所有的道经之后,这才忽然在一本无有卷名的道术中发现了跟凝煞有关的东西,那是一卷记录了各种花草树妖的凝煞法诀。 花草树木跟人类,动物相异,修炼起来,也比妖兽,人类缓慢许多。但是胜在寿元漫长,远远超过血肉之躯。所以花草树木修炼的方法,跟人类和禽兽之属都不相同。凝煞也法门也跟人类和禽兽之属,颇有不同。 这一界没了地煞阴脉之后,花草树木的精灵,却在凝练煞气的时候,没什么大碍,因为花草树木的精灵,不似飞禽走兽,想要变化人身极难,有许多都是在炼气丹成的境界,方能摆脱本形禁锢,化为人身。这些花草树木化形之前,不能移动,自然也就无处去寻找地煞阴脉,只能凭了自身的修为,抽取地气,缓缓转化为煞气,所以当地煞阴脉消失之后,花草树木的妖精,仍旧如原来一般抽取地气,自行炼化,与上古时区别不大。 马道人收集这卷无名道书,本来也不是给正经的炼气士使用,而是为了培育他玉鼎宫中的各种灵药。这些灵药年头越久,火候就越好,若是修为增长,也能增长药性,这等凝煞的法门,往往须数百年才能抽取底气,转化出来足够的煞气,对炼气士来说,因为没有那么长的寿元,几乎是望梅止渴,所以从未有人关注过。 陈七亦是瞧了这一卷无名道书,这才大为感慨,觉得开了许多眼界。 本来他是想寻找青城派的前辈,参悟凝煞之法的经验,好自创一门,能够跟他所修的上古道术结合起来的凝煞之方。但是这一卷无名道书,却给他开启了一扇,之前从未想过的门户,让陈七心中浮想联翩,登时生出数十种想法来,只是这些想法能够成功,确是连他也无把握。 不错,这花草树木的凝煞之法,对任何一位炼气士来说,都是无用之术,毕竟谁也没有那么久的寿元。但是陈七深通太上化龙诀,莫要说抽取地气,就算把天地间一切元气都抽取来,也不是甚难。只是他也不知道,能够吞噬一切的玄黄之气,还能用来转化煞气也否。 陈七细细琢磨这卷无名道书,暗暗忖道:“按照这卷无名道书所载,上古时有七十二种地煞阴脉,每一种都可以对应数种罡气,只有修成煞气,才能去天罡大气之上,勾引罡气,炼化入真气之内,从而为铸就金丹,做足准备。现在天生地养的地煞阴脉已经都不见了,各大派只能别辟蹊径,炼就的煞气都已经不属于上古地煞阴脉的范畴,所以凝练罡气时,便有许多问题。许多道术之士都推测,正因为在凝煞这一关,走了不同的路径,修炼罡气之后,罡煞之气驳杂不纯,虽然能够勉强铸炼金丹,却无力再网上突破,踏入道基那一关。” “我若能想方设法,抽取天地元气,自行炼化出来各种地煞阴脉,岂不是……可以恢复上古道术的荣光?只是我如今并未见过那些上古地煞阴脉的样子,就算想要转化,也不知该如何着手?” 陈七微微沉吟一阵,悄悄运起了太上化龙诀,九条玄黄之气在他掌心慢慢翻滚,其中六条显得精纯无匹,另有一条显露出来一座金光宝塔的虚影,另外两条都颇为影虚,内中各有一件法器的虚影,其中一道玄黄之气中凝结的乃是一口巨大棺椁,已经快要成型。 祈愿之力颇为古怪,似乎不受时空限制,只是距离的远些,有些虚幻不定,时有时无。陈七思忖良久,还是决定先把这第七件法器凝集出来,再去琢磨转化煞气的事儿。一来这件法器就快要凝集成型,二来陈七也需要时间来琢磨,如何转化天地元气为煞气,这种事情,古来从无所闻,只是凭了一卷无名道书,记载的花草树木凝煞之法,就来试演,也未免有些太过鲁莽。 陈七把这卷无名道书,牢牢记载识海之中,这才把所有的道书都收集了起来,又复送回马道人的丹室。陈七见马道人仍旧是那幅神游天外,不知思忖什么模样,便也不去叨扰这位“恩师”,自家随便寻了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打坐修炼起来。 虽然隔了许多路途,但是扬州境内的祈愿之力,仍旧十分浓郁,时断时续的传入了云海青城。陈七把这些祈愿之力收拘,都送入那一道即将凝练法器成型的玄黄之气中,他在云海青城中没甚闲事儿,修炼起来,跟在五气山一般,也是轻松自在,过了大约十七八日,陈七的丹田窍穴忽然,再度震动。 陈七知道,是第七件法器就要成熟,便把念头一分为七,化为了七个道人,在丹田中各自驾驭了一道玄黄之气,不住的淬炼这一道孕育了巨大棺椁的法器。陈七虽然修炼出来了玄黄之气,但是对这一种奇异的真气,也并无多少了解,除了感觉比真龙劲要厉害许多,更为霸道,也没觉得玄黄之气,跟别种真气有什么十分不同。 他毕竟是半路出家,而且关乎他自己修炼的道诀,就连顾龟灵陈七也没有提起,况且他修炼的道术,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因为这小贼头,并未想过,玄黄之气的奇异之处,跟秽气,火鸦真气有本质区别,甚至就连小乘魔法也不及玄黄之气古怪。 当陈七催动了七道玄黄之气,用来淬炼那一道凝练巨大棺椁的玄黄之气,一道玄黄之气便逐渐凝练,玄黄之气夹裹的那一口巨棺,也自逐渐清晰,到了最后这口巨棺忽然从陈七的丹田飞出,一直透过了泥丸宫,虚虚悬浮在陈七的头顶上。 这口巨棺通体都发出了道道黑火,生出了一股绝大的吸摄之力,这股吸摄之力,对一草一木也无力量,对陈七体内诸多的真气法力也无吸引,偏偏就对太秽黑光法生出了吞噬之力。就在陈七微微动容的当,这口巨棺就把陈七所修炼的太秽黑光法全数吞没,就连太秽黑光法中的藏有的至秽黑莲,五眼神和黄泉妖龙,也不曾放过。 陈七还真不知道,这口巨大黑棺居然有这么妖异,千不挑,万不拣,却正正选中的太秽黑光法。陈七也不知,这该算是怎么一回事儿,他试着收住这口黑棺,只觉这口黑棺沉重如山,内中蕴含无数黑光,跟太秽黑光法简直一脉相承。 陈七收了这口黑棺,这才见到上面写了八个大字——天妖灵柩,万秽黑棺!g!~! .. 二百八十一、炼丹 é2?èˉ-?¥?é?μè??è?o?o£?°?è?¥è?£?¤??|μ?·?§?é£o??o??°è·??¤a?§?é33??a??ˉ??-??3é?ˉ?1??o??°±é?ˉ??a?°??o??±??°??°??°??£?è¤? ?¥??-1è3¨éˉ1é?¥èˉ′??ˉ?¤??¤§?¥??o?è?3é·2é?±??oè?£?¤??|μ?·?§?é£oè1??2??o? é1??°?é??è?ˉ??′è?¢??¢?¤a?§?é3??o?è?£?¤??|μ?·?§?é£o?¤a?§?é3??o?è-?è?¥è??é?¨?|??3?éo?èμ·??¥è?3?o??¤a?§?é3??¥-è?3?§?é??è?2?o??¥?é3??|?éo|?1?è¢?è?£?¤??|μ?·è?3?§?é??è?2?-??-??1??2ˉè?? é??éo?è?£?¤??|μ?·?§?é£o?1?é??é?o?o£?°?è3¨?¤??o?èμ·??¥é?′??a?o??o? ??′??¥??¥é2??¥?é′??′§??a?ˉ?è?ˉè?£?¤??|μ?·?§?é£o?1?è°?è′??¤′?§¥??μ?¤′?°±??ˉ??3é?£?1??1??o??1??′??′?é?2é?2??¥ éo??o|?¤??|?è?a?·±??ˉè??è±°?o?è-??·2é¤aè?a?·±é?ˉ?·2éˉ??1?è1ˉ?ˉ1?3aé13?1??2??¤??°o?¢°è??é′?è-??o??¤§è?°?°±?-¤?1a??aè|?èo??ˉ??1′é′??¤§è??è?aé?¨?-?èo??°±??ˉ??¥è??é??é?¥ ??ˉ?-¤é¥??¥3è|?è·3??o?¤¨?o?è?-è?±?ooé?′??±??¨?o??1?è±?é??é??è·ˉ??ˉ?°??-¢?¢o?|?é??é?μ?1?è|oé?ˉ?·??o??¤§?oo?-1??aè??é¢??o??o|??¥è?¥??ˉ??aé¤μè?3è¤?èμ·?-??oo?2?è??è¤?é?? è?¤?§3?1?è??é?oè??èˉ′??a a1¢?°±??£??¥?1??¥?a?? éo?è?a??μ?¤′?¤′??′??a?oo?°±?|??2??o?éa¨?¤′??·?°±é?£?1?èoo??¨??°é?°??μè?ˉè?±è??é|??°a??°?¤′?1??μ??o??1? ??aé?§?o¥é??è′??3??¥¨?°±è§?è?|èμ·??¥è?aè¨?è?aèˉ-é??a??è??è?ˉ?1?è|?èˉ1?11è?ˉ??o??¥a?? éˉ1??1?1ˉ?1ˉ?2??¥??¥a??ˉ?1¥é?1?1ˉ?¤??1ˉè??è′1?2?é?′?13é?′?2?é?¥è?aè?3?|?è?ˉ?μaè′1é?′?¤?è??è¤??|μ?·?§?é£o??′è??é?′?′§??·é?o??°?o?è??è°?è′??¤′??3è|??μaè′1??¥èˉ??ˉ′??ˉ??3??°?o1èo? é??éo?é??éoo??1??¤??-é?ˉè??è?°é?£?o1??1é?μ??3é??a|??°±?21??o??¥a?1??3éo?é21è°?è′??¤′?1?èo1?1?é??è|??o?è??è¤′é??è?°?o? ?-¤??3è|1è?ˉèˉ?è?a??3??°?o?è§??13??ˉ??¥è§|è?1 ??1?1ˉ?§?è?′?2??oˉ?°1è?ˉ??ˉ??¢?¤??°?è?ˉ?2¤è?o?ˉ??′?éo??ˉ1?ˉ??§¥èˉ′?21?°±è·?èˉ′??1è2?è?ˉ??°é?¤??1?1-è?′?2??oˉ?°??°±?ooèˉ??a′?-?è??è??è??é′?é±¢è?a?°?é?¤ ?°±?ˉ1é?ˉ?1?è??è?1?1?褨?¤a??ˉ?°±?2??ˉ??§?é?£?1?è§1??¨?°??£-?o|??¥?-·?o??-?é?±??3é?ˉèˉ′é¢o?¤§é?¤?o1?1??¤??oo?1o??¥è??è¤1 é?¢??3??°??¢é??éoo?¤?èo-?ˉ1é?μè?ˉé??éooèo§é1??§??¤??o?è¤μè?ˉ??1é?μè?ˉ??¤?§ˉ?¤§é??é??è§?è§1é?μè?ˉé¤′??¨ ?1ˉè°?è′??¤′è??èμ·?¥??o??o??°?é??é??è1ˉé??è|??§1è?ˉ?1aèo??°?é??é?-?-?è′§??ˉè§??¤??o??1??°±è§?èoμè?ˉ?¤??¨μé??éooè??è¢??ooè¥?è°?è′??¤′??′è§ˉ?μaè′1 é??éo?è¤1??μè?ˉ?o¥??a??oè??é?£?o§??1??°é?2??o?o?é??é?¢?§? è|?èˉ′??1?-??§??°±??ˉ??§?o??-??§??°±??ˉ?|??¤aé?3?¤a??1??¨??¥??1??ˉ??¨??¥?¥-?3¨?oˉ?°??-??§?è?3?o°??oè±??°±??ˉ??¨?o§??°??oé?¨??¥??1 é?a?1?è?§??aè¤aé?3?¥¨?1¨è?aèo°èo§??1??¥?1??oo?¥-??o??¥èo??°±??ˉ?3¨??aè|?褧??-è?a??§ é??èˉ??o??§1?3?è?ˉéooè°?èˉ??¤??o??|??3??1¥éo?è??é?1?3ˉ??o?°?èˉ??¤??o??|??3ˉ??1?-μèˉ¨è?′?1?è??è?ˉ?¤?é3??1??ˉ?é1?èo?é3?è??è|?é?a??ˉ?2?é?2?1??1?é?2?1¢?o? é¥ˉ?|??-¤?1?è?3??¥è??é??éo?è??é?1?3′é??é??è3??3ˉ?¤-?°±??¥?°?èˉ??¤??o??|??3o??1??o?§??3ˉé-¤?3¥?ˉ1é?¥èˉ′??°??o ?¥¨é??é??è3??o??¤°?°¥?o??¤?è°?èˉ??¤??o??|??3ˉ?°′?3??3ˉ??-?o??3ˉ??ˉè??è?¨??¥è?¥??ˉ??aé?|é?μ??¥?°±?·??¤ˉ??¥??1è?aè??é?2?o? é?£?o1?3??°?èˉ§èo§??1èo§??1è′¨é?-??§?§¥è°??oo?¥-??o??¥??o?2??oˉ??aè|??¨??¨¨èa?èμ·è??é??éo?é?μè?aè§??·2?3?é?μè?ˉ??¥?o1?1- é??è?a??¥??¨?°±??°é?£??μè?ˉ??¥??1?1-?°±??o飰è?¨éo|?1¨?°±??¨é?¨?ˉ??o?é??è??è?°è?a?2¨?°¤??μè?ˉ?1?è?°è°′?-£è°?è′??¤′?1??o1é¤??1??ˉ1è±??o??oμè?ˉè?? èˉ′è°?è′??¤′??a??¥è§|è?1??ˉ?-¤é¤??oμè?ˉ?1o??a??§?¥??o·é|??¤??1¨??°è¢??ˉ?é?¥éo?è?a?·±??aé??éo??o1??μè?ˉè?? ??1é?μè?ˉ?§??±??°??o??§?è|μè?ˉ??°??-è?μè?ˉè??è¤?è¥?é??è??èˉ??oμè?ˉèo-?|??o?é?′é??a?¥è?¥é?′?°±è??è?μè?ˉé??è?1?o?è??é?μèo?褤?ooèˉ′?o?é-|?1?é1?é1?è|??°?a?? é¤′è?ˉ??¥?3?è1μè?ˉè?3è?3??·??°?-|é?±?°±é??éoo??°??¨é-?è?¥éo?è??è??è±a?¥¢??¥é1?褧éa?è°?è′??¤′è′¥?-? è??é??è?a?1?è§?è?¨??1??-?ˉ°?o??§?èˉ?é??a?¥?|¨?2??o??°±??1è?ˉ?1??±?è?o?1¥??aè|??°±?¥??-£èo?è¥??¤??3?è1??o??1??|¨??ˉ?-?è¥?a?? è?a??¤??¥??¥??1?1??£??oo??ˉ?′§?oa?°±è??è?|é?¥??μè?ˉ?3?è1a?12?1′?1?è?3?1′?¤?é?·é?′?°±??o?1?è¤??°?è′??¤′è??è??è?1é?2è-¤??¥??¥é2a é??è??èo1??ˉ??§??°?o??1??1¥èμ°?o??1??±?è??é??è·ˉ??μè?ˉ??1??°?o?èoaè?°??o?oˉé??è??è·ˉ??1?±??°±è|??o?g!~! .. 二百八十二、前尘 “好好好!没想到我初学咋练,居然也能炼制一炉丹药出来。” 陈七运起小诸天云禁真法,柔和到了极点的真气投入了炉火中,只是轻轻往外一拉,便有数十枚凝真丹跳跃着飞出,只是都为小诸天云禁真法裹住,不然药力就要散逸开来。 陈七哈哈一笑,随手去了一个玉瓶,把这些凝真丹都收了,然后想也不想,就把另外一份灵药扔入了炉火之中。他也只是觉得有趣罢了,并为想过,自己刚才有多么走狗屎运。寻常人开始学炼丹,无不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在师长的指点下,不敢稍有大意。之前也必然有数年,乃是十数年的扇火经验,学懂如何掌握火候。谁人有陈七这般大胆?随便拿了珍贵之极的灵药,来试手炼丹不说,还当作放松,舒缓心情的手段。 不拘古往今来,哪一位炼丹大宗师,知道了这小贼头这般心情,都要气的破口大骂,或者目瞪口呆。 无甚意外,接下去数十炉丹药,陈七都一一糟蹋,但是当他把百份灵药毁去了十之六七后,忽然间领悟了某个窍门,连续炼出了十余炉凝真丹来。这十余炉凝真丹一出,陈七这炼丹之术,便昂然入门,小贼头把剩余的灵药依次投入,虽然又开始了有好有坏,但是他已经真切的明白了该如何掌握火候,培炼药材,后面几炉凝真丹,一炉比一炉的品质好,炼出来的丹药数目,也比前面那十余炉多些。 把一百份灵药糟蹋了个干净,陈七把那些炼出来的凝真丹随手放在丹室中的架子上,便心满意足的去修炼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丹室之外的马道人,见得陈七随手封了炉火,脸上神色变化,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神色复杂的瞧了一眼,露出满足之色,正在努力修炼的陈七,一抖袖袍,便回去原处沉思去了。 陈七弄出来诺大的动静,马道人开始还不想理会,但是随着一炉又一炉的灵药被毁,这位马道人也坐不住了。当他跑来想要阻止陈七时,恰好小贼头的第一炉凝真丹出来,马道人便忍住了没有动作,一直默默的看到陈七把一百份凝真丹的灵药,糟蹋了个干净。 只是也不知处于什么心思,马道人从头到尾,再也没有动过阻拦陈七的念头。 陈七在玉鼎宫中住下,每日除了修炼,便是把自家炼出的凝真丹,当作糖豆乱吃。陈七在天马山大寨,俗称的大块吃肉,就是白水煮了,半生不熟之物,吃的脑浆都快迸出来。后来一路逃命,来到了扬州,又去了五气山,占了金银洞为山场。 也都没吃过几顿好的,万芳虽然爱极了陈七,但她的调弄羹汤的手段却甚差,所以也没把陈七喂的怎样。 陈七虽然糟蹋了大半灵药,但是也有二三十炉凝真丹炼成,每一炉凝真丹,少说数十粒,多则上百粒,加起来一千多粒的凝真丹,此物有洗涤身体秽气的妙用,吃多也无坏处,所以陈七连吃了七八日,吃下去二三百粒之后,只觉得每日被清洗出体外的污秽极多,身体都变得通透轻盈起来。 人人生而有污垢,这些污垢藏于体内,非得练通周身窍穴之后,经过十数年的缓缓运炼,方能把这些污垢渐渐排出。当然若是能够凝煞炼罡,经过罡煞之气锻炼,这些污垢也能在瞬即清除。 陈七虽然没有这两种情况,但是仗着凝真丹的药力,把体内的污垢秽气清理,虽然对他的修炼并无直接帮助,但是却让身体变得更加适合修道,提升了许多资质,却非是简单的提升些许修为,可以媲美。 这小贼头察觉了好处,对炼丹便也有些兴趣,只是手头的凝真丹还未吃完,要他再去好费功夫炼丹,他又觉得十分不值。便在他潜心修炼的这些时日,连续有几件大事儿传来,青城派上下都提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各位长老门下的弟子,也都紧张起来,只有陈七对此茫然无知,只顾得修炼。 这一日,陈七静修四部道诀已罢,偶然兴起,施展拳脚功夫,在玉鼎宫中纵横来去,纵跃高矮。他的武艺乃是历经无数恶斗,磨练出来,追求的是简单实用,临机应变。这一路拳脚功夫锻炼下来,陈七心头是又惊又喜。 陈七苦修七八年的铁骨功,早就转化为了金刚真身的法力,他每次运用金刚真身,虽然觉得这门佛法强横强横,却有许多细微之处,操控难以如意,导致身周尚有许多微小破绽。可是这一次,陈七只觉得拳脚功夫运使开来,通身欲刚则刚,欲柔则柔,力气搬运,真力流转,无不从心所欲,得手应心。 “我这金刚真身的功夫,怎么似乎又有进境?按照道理说,我已经把金刚真身修炼到了三十重的境界,想要再有进境,须许多水磨的功夫,难道我最近服用凝真丹,洗涤体内的污垢秽气,肉身比前更为柔韧绵软,许多真气不能运用到的细微地方,也都能运行到了,所以金刚真身的法力,也有增长么?” 陈七毕竟不是正宗佛门弟子,也没有人来教他,佛法修炼的基本常识。 鼻识开了之后,可以分辨天地元气中的精纯之气和驳杂之气,并且把这些驳杂之气分离开来,只用精纯的元气修炼。本来就有洗涤身心只功效,为突破下一步身识做准备。只有鼻识开了,能够吞吐巨量的精纯元气,以后修炼身识,才有稳固根基。 陈七开了鼻识,但是他修为浅薄,大多数功夫又都用在了四部道诀上,并未有怎么修炼佛门神通。按照他的修炼速度,开了鼻识之后,至少也要三五十年,方能把体内的污垢秽气清理干净,为修炼身识大好稳固基础。 但是因为服用了大量的凝真丹,陈七提早九成的时间,做到了让肉身无垢,已经为身识的开启,奠定了最雄浑的根基。 尤其金刚真身正是锻炼肉身的法门,陈七把肉身淬炼,虽然距离领悟身识还有些遥远,对金刚真身的修为提升,却是最为直接。虽然不能直接提升修为,却可以让陈七的金刚真身,在以后的修行之路,更为通常容易。 陈七虽然也为修为增长欢喜,但是也为修为增长的不是地方,深深感觉无奈。他主修的四部道诀,每次提升都极难,但是佛门的真识,却每一次开启的毫无征兆,莫名其妙的就突破了一层境界。陈七演练一阵,收了拳法之后,有些苦笑的忖道:“若是我真个提前一步,把身识也自修成,还真的要改弦易辙,去修炼佛门大*法了。我有《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还有《龙象金刚经》,只要我愿意,从许少和应少口里,问出他们的师尊所传的破尽万法胜军王经也自不难。有了这三部典籍在手,突破佛门第六识,铸就舍利子,虽然也还是甚难,却比我琢磨用玄黄之气,转化寻常天地元气为煞气,要靠谱的多了。” 陈七胡思乱想一阵,还未定下心来,就听得玉鼎宫的上空,有一个好听的声音传了下来。 “马伯常师伯,弟子是祝师门下殷色雪,特来求师伯帮忙,开炉祭炼一炉凝真丹。” 陈七微微一愣,一步轻踏,足下便生出许多金莲来,托着这小贼头,缓缓浮上天空。他往玉鼎宫外瞧了一眼,见是一个美貌的少女,虽然陈七并不认得,也只能客气的说道:“这位师姐,小弟陈七,才拜入师门没有多久,我师父正在苦思悟道之中,我也不克打扰。若是这位师姐并不介意,可以亲来玉鼎宫中,等候我师醒来。” 那位自称殷色雪的女子,听得陈七之名,不由得略略抿嘴笑道:“你就是那个全身真气都已经被秽气污染,不能修炼的废物么?除非丹王安石清师伯出手,不然你绝对没有办法,洗涤体内污秽,习练上乘道术,何必非要赖在我青城派不走?” 这个叫做殷色雪俄女子说话起来,牙齿尖锐,让陈七很有些下不来台。虽然这小贼也知道,自己并未因为修炼太秽黑光法,导致无法修炼青城派的道术,但是他不能凝煞,倒也一样要受阻于青城派雷法之外。虽然陈七并无后悔,也没想过废去一身法力,从头开始修炼。但是他却十分不喜,被人提及这件事儿。 陈七当下就脸色一变,淡淡说道:“既然殷师姐,不打算等候我的师父醒来,便自随意罢,我也要去修炼,完成今日功课。”殷色雪虽然小小讥讽了陈七一下,却是习惯使然,自家心底并未想到陈七对她生出了不满。只是笑嘻嘻的说道:“我来是寻马伯常师伯,关你这个小屁孩儿什么事儿?你且去给我通报,若是我的事儿不被耽搁了,你负责不起。” 陈七嘿然一笑说道:“你的事情,为何要我来负责?就算你自家倒霉,也是你自家的事儿,须赖不到我身上。”!~! .. 二百八十三、大虚空雷法 殷色雪见陈七着恼,自家反而并不发怒,只是笑嘻嘻的说道:“好个小贼,居然这般讨打。快去,快去,莫要给我耽搁功夫。” 这女子伸手一按,无数雷电就自虚空中蓦然出现,狠狠轰在陈七的身上,殷色雪倒也并不想伤他,只是想把这小贼打下玉鼎宫去,好把马伯常道人惊动。她想的也好,只要把陈七打落下去,弄出些动静来,玉鼎宫这这么大的地方,马伯常必然察觉,连通报的步骤都可以省去了。 雷法迅捷,青城派的弟子出手都快,念动雷发,寻常御敌时,往往敌人连反击都来不及,就已经被青城派的弟子雷光劈中,败的冤屈之极。就连陈七当初也吃过比吴冰志的亏,被吴冰志的上清五雷经箓劈个发昏,那时候吴冰志的道行法力,也并不比他高强多少,就是占了雷法迅捷,制敌先机的优手。 换过不久之前,陈七多多少少也快吃些亏头,但是这小贼头在帝都城刚刚突破的第四识,最近把凝真丹当作糖豆吃,金刚真身的法力虽然未有突破,运使起来,却比之前随心所欲。在雷电及体之前,陈七心念一动,金刚真身便催运到了顶峰,通体都便如犹如黄金铸造,并且从九尺身高,猛然暴增为三丈六尺,生生硬撼殷色雪的雷光。 殷色雪的雷光虽然来的快疾,但是蕴含的法力却并不多,她虽然瞧不起陈七,却也不会想要杀了他。陈七运起金刚真身,只是轻轻鼓荡,就把这道雷光震碎。这小贼头可是受人气的?足下一顿,朵朵金莲出现,一步就迈到了殷色雪身边,双拳运劲,就是一招独劈华山。 若是陈七砸中了,殷色雪这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立刻就要脑浆迸裂,死的惨不堪言。殷色雪微微轻笑,贝齿咬了咬嘴唇,忽然脸上笑靥如花,娇声说道:“好个蛮横的家伙,对我也敢动手……也罢,就教训你一个厉害。” 殷色雪双手一圈,陈七身周忽然生出雷电,饶是这小贼头身怀佛门四识,更能沟通天地元气变化,也不知道这些诶雷光从何处而来,如何生出,只能运起金刚真身,同时催动了金刚三昧法,背后显化出来一尊金光宝塔,硬抗殷色雪的雷光。 殷色雪所用的正是起青城派五大雷法之一的“大虚空雷法”。这到雷法操纵雷光,游走虚空,最难防御,在五大雷法中也是最为诡异难测。比起上清五雷经箓要求的精细入微,九天御雷印法的煌煌神威,神剑御雷真诀的剑气雷光,叱雷真解的法武合一,又有一番不同威力。 只是殷色雪虽然也修成了罡气,但是这大虚空雷法却只修炼到三十四重境界,距离青城七灵,尽皆把雷法修炼到了炼罡级数,所能臻至的顶峰,还有一段遥不可及的差距。法术跟道行一般,都是越往后就越难有进境。 炼气感应之前,法术修炼跟道行匹配容易,几乎只要修为突破了一层境界,多花一些苦功,就能把法术修炼到跟道行相合的威力。但是到了凝煞以上,每一重的法力,都要付出十倍辛苦,各大派的真传弟子和外门弟子区别,十有八九不是在道行上,而是看各人能把跟所修道诀,衍生出来的法术,修炼到什么地步。 同样是炼气成罡的境界,已经把罡气修炼的第九层,也把神剑御雷真诀修炼到四十五重境界,更修成了剑气雷音的顾龟灵,足可以横扫百名,类似殷色雪,司徒晴雪这样的货色。在剑气雷音之下,这些人连抵挡的能力也无。 陈七虽然境界不如殷色雪,但是他修成的金刚真身,也已经有了三十重的境界,加之佛门功法,最终防御,殷色雪虽然要给陈七一个难看,可也还是留了些手段,哪里比得上这小贼的肆无忌惮?跟何况现在他已经非是智冠的面目,佛门小神通也不是见不得人的手段,陈七可以倾尽全力,把自己所修的五种小神通全数运使出来,就连金刚三昧法都转为他最为纯熟,威力也极大的金光宝塔虚影,而不是样子货的孔雀大明王。 殷色雪的大虚空雷法跟陈七的金刚三昧法硬拼一记,竟然没能炸开金光宝塔虚影,更奢论轰中陈七的肉身了。陈七见自家的小神通果然能够抵挡,这一招独劈华山使的更是气象万千,就如手中多了一柄开天巨斧,要把山岳一劈两边。 殷色雪本拟这么一个小废柴,自己还不是随手便可拿下,给他多用几分手段,也都是失面子。怎料到,陈七虽然境界不如她,一身法术神通,却强横无伦,不但没有被她的大虚空雷法震荡,还有余力反击。 殷色雪轻哼一声,脸上却仍旧笑的犹如鲜花,纤纤玉足轻点,身法变幻,顷刻就拉开了跟陈七之间距离。 “嘿!凭这手段,就想避让开么?” 虽然殷色雪道行高了他一个境界,大虚空雷法也是青城派最善雷光遁法的法门,但是殷色雪法术修为只有三十四重,仍旧还未突破凝煞层次,并不能匹配她炼就罡气的道行。陈七的步步生莲神足通,也是这一界最为著名的遁法,并不输给大虚空雷法。陈七步步踏莲,竟而紧紧追在殷色雪身后,他也不用旁的法术,只是以肉身为武器,拳打脚踢,劲风呼呼,全是一派贴身肉搏的架势。 殷色雪被陈七追打,心头也是恼恨,暗暗骂道:“这个修道废物,怎会这般蛮横?对了,早就听说他还修炼的佛门的小神通,在帝都的斗法大会上,冒充智冠和尚,还临阵突破到了第四识,是我忘了,这才大意。” 殷色雪终究是炼罡级数的修士,又是青城弟子,缓了一口气,大虚空雷法的威力便自全开,不知有多少雷光,从虚空中跳跃出来,狠狠的轰中了陈七的身外,那座金刚宝塔的虚影上。 陈七在帝都跟人斗法,几次运用金刚三昧法,结成孔雀大明王的虚影,都被人轰的支离破碎,能提供的防御颇为有限。连带的,让这小贼头都快以为,金刚三昧法真个废柴,不看大用了。但是当他这次,换回了自家惯常凝结的金光宝塔虚影,硬抗殷色雪的大虚空雷法,心头这才有些感慨,还是自己运使的法门不妥,孔雀大明王虚影,真个是样子货,非是自家的原生手段可比。 殷色雪的大虚空雷法虽然威力极大,但是她的法力修为跟道行不能匹配,根本轰不破陈七的护身金光宝塔虚影。只是当这个女人发起狠来,青城派嫡传的雷法威力全开,虽然轰不破金光宝塔虚影,却每一击都能把陈七轰的东倒西歪,连步步生莲神足通很多时候都驾驭不住。 陈七和殷色雪的斗法,虽然就在玉鼎宫的上方,但是马伯常那个老道士,就当作没有瞧到,仍旧在玉鼎宫中发呆,只是这座玉鼎宫的上方入口,不知何时被一团雷光笼罩起来,显然也怕了这两人斗法,波及到他豢养的各种灵药。 殷色雪全力施展大虚空雷法,虽然立刻占到了上风,可陈七的金刚三昧法就如龙龟甲壳一般坚固,任凭她如何运使雷法,总不能攻破。大虚空雷法胜在诡异,跳跃虚空,防不胜防,威力在青城派的五大雷法中确是最弱,殷色雪修为又不足以全面压胜,所以两人苦斗半日,占据竟然僵持起来。 陈七在云海青城中,不敢运使天龙禅唱,天龙禅唱一发,禅音远近皆闻,岂不是招惹祸端?惊动了门中的长老?那时候不拘谁人有理,都要吃一顿惩罚。何况此事也不全是陈七占理,他出手凶狠,反击猛烈,更如此肆无忌惮,至少也占三四分的不是。 除了这一门小神通之外,陈七还能运使的,就是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了。陈七所精的五门小神通中,虽然他惯用的是金刚真身和金刚三昧法,最喜欢的是步步生莲神足通,但威力最大的,还是这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原因无他,这座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封镇的妖兵越多,威力便越大,陈七当初封镇的妖兵着实不少,他在五气山时,管束手下,能把两千余妖兵管束的老老实实,还多亏了这个手段。但凡有桀骜不逊,不肯听话的妖兵,陈七也不肯责罚,就是当中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收了,镇压起来,再算上他原来收伏的各路妖兵,如今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镇压的妖兵足足有数百头。 这些妖兵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日夕念诵经文,本身也受了佛法渡化,修为不但不会减弱,反而有渐渐增长。 这小贼头开始压了这一手本事,见得殷色雪似乎也无压箱底的手段了,这才暗暗一招手,无数优昙波罗花飞出,化为一道花海,把殷色雪牢牢镇压其中。殷色雪不提防,陈七还有这种手段,一时间忙运大虚空雷法乱轰,却被这座佛门大阵,变化无方,把大虚空雷光,一一收取。 g!~! .. 二百八十四、一剑解围,太昊五光 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最善镇压一切,除了阴河秽气这样,根本就不是精纯元气,而是污秽之气组成的特殊存在,都能镇压起来,并且以被镇压的生灵为源头,增幅阵法威力。若是在大德高僧手中,只凭了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就可以笑傲三界,比如伏妖和尚,一个人就能把六大妖王慑服,旁若无人的把许鲤和应鹰带走,六大妖王连个屁也不敢放,饶是花柳魔,白眉神等妖王,都是桀骜不逊的人物,也不敢面对这位大和尚,轻易挑衅。 陈七虽然没有伏妖和尚那般法力,但是他亦开了佛门四识,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也镇压了数百妖兵,用来镇压殷色雪或者还有不足,但用来镇压殷色雪放出的大虚空雷法,却轻而易举,把这些雷电法力,都以极其精妙的阵法层层吞纳,最后镇压为一缕精纯元气,供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的各色妖兵吞噬。 殷色雪连发虚空雷光,不知有多少雷光从虚空中倏忽跳跃,神妙无方,是不拘她的雷光轰击到什么地方,都会有无数优昙波罗花飞舞,把雷光裹住,迅即就收走,让殷色雪越斗就越是心惊。其实陈七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尚不足把她镇压,但是陈七把无数优昙波罗花组成花海,不拘殷色雪飞遁到哪里,优昙波罗花花海便追随到哪里,始终保持把殷色雪困在中央,让殷色雪怎么都无法摆脱,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的困锁。 “这死女人想要给我吃鳖头,我就让她吃鳖精……唔,如此说来,我的存货岂不是用不上了……只能五眼神或者黄泉妖龙所产……” 陈七的脑中,转着许多不甚洁净的念头,足踏莲花,正想着是不是该给殷色雪一记老拳,忽然从远方飞来一道剑光,这道剑光凛冽异常,围着优昙波罗花海只是一绕,无数佛力凝聚的优昙波罗花就纷纷破碎,爆成了乌金光点。 陈七悚然一惊,优昙波罗花乃是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的根基,这人的剑光连优昙波罗花都能粉碎,自己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自然是镇压他不住。陈七也不愿意平白损耗功力,一扬手把优昙波罗花海收了回来,足踏莲花,负手而立,脸色沉若止水。 在陈七想来,若是来者偏帮殷色雪,他也不惮就此反出云海青城,这小贼头也不是受的住气的。 但是那道剑光给殷色雪解围之后,便即圈转,飞回来路,出剑的人竟然没有现身。殷色雪俏脸上神色变幻,有些不定,最后瞧了陈七一眼,竟然噗嗤一声笑了,有些慵懒的说道:“好吧,好吧,算你赢了,我也不跟你斗法。现在可以去帮我通秉马师伯了么?” 陈七微微一愣,本来以为自己硬是扫了这女人的面皮,接下来不是恼羞成怒,也要翻脸,却没想到殷色雪脱困之后,既然仍旧言笑晏晏,似乎没有把刚才的战斗放在心上? 这小贼头心底暗忖道:“莫不成这个女人失心疯了?或者她道心通明,根本不介意这事儿?再……或者,她根本就是个受虐狂,越是被打的痛了,就是贴顺?”陈七把这几个念头,在心底打了几个转,就知道殷色雪绝非道心通明之辈,道心淬炼,修炼法术就要比寻常炼气士快许多倍,顾龟灵等人,磨练道心,已经突破到了道心化境,所以才能秀出群伦,同样的时间,修炼的法力却比同门高明。 殷色雪的道行虽然也是罡气境界,但是法力却不匹配,显然道心这一关,过的艰难,还不见得比陈七高明,不然她的大虚空雷法,也不过就只有这点修为,比陈七的金刚真身该略略高了三四层。 “看来这女人的心思,八成有些问题,怎么青城派的人,个个古怪?顾龟灵师兄如此,马道人如此,就连这女的都如此?” 陈七嘿然笑道:“不过是凝真丹罢了,何须去惊动我师父?我这里有许多,你想要不难,须得付出等量报酬,方得能成。”陈七随手一托,掌心便多了一个玉瓶,把他玉瓶的塞口罢了,登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殷色雪微微惊诧,心中暗忖道:“看来马伯常师伯很是喜欢这个新收的弟子,居然能赐下一瓶凝真丹,这瓶凝真丹药力充沛,怎么说也有四五十枚,超出寻常一炉之数了。” 殷色雪露出微微的思忖之色,忽然笑的如花枝乱颤,说道:“我本来就是带了礼物,是你不让我进去,既然你有凝真丹……也罢,我就把这件东西给了你罢,此物绝对值得一瓶凝真丹的价值。” 陈七嘿然一笑,托着玉瓶也无动作,殷色雪见了,知道陈七是在等她先把东西送过来,心头微微犹豫,忽然暗暗忖道:“我原本准备的那件东西,极为珍贵。既然不是面对马师伯,何不给他另外一件东西做交换?” 殷色雪的念头,在心窍上转了几次,最终浅浅一笑,从法宝囊中去了一件东西,轻轻在手上掂了两下,素手轻扬,把这东西抛向了陈七。 陈七念头一动,便有一头元气巨兽在身前浮现,这头巨兽通体透明,探爪抓过了这件东西,低头查看起来。 陈七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凝聚的元气巨兽,可没有什么智商,也不能分辨东西好坏,他只是把自己的一个念头降落在这头元气巨兽身上,故而这头元气巨兽,方有如此灵异。陈七随意扫了一眼,忽然怦然心动,这东西乃是一件三阶的法器,但内中所含的禁制重数已经有三十一重,比寻常才满二十七重的三阶法器要强的多,不知经过了多少祭炼。 殷色雪在旁边轻轻说道:“这件法器名为太昊五光轮,乃是一件兼具攻防飞遁,三种用途的法器,本门的任何一种雷诀,都可以催运的动。若非我急需一炉凝真丹,原也舍不得拿出来交换。” 陈七心思聪敏,立刻从殷色雪这句话中,听出了几许破绽。不过这小贼头心中也是暗暗想道:“这件法器已经甚是珍贵,也许原本殷色雪这女人,是打算用其他的东西来换,但是修道的人,怎可贪心?反正我的凝真丹也白来的,何况她所准备的另外一件东西,也许更为珍贵,但是未必更合适我用,就跟她换了罢。” 陈七随手一抖,把手中玉瓶抛出,殷色雪笑吟吟的轻舒玉臂,五指一抓,捞住了这口玉瓶。还特意含笑带媚的飞白了陈七一眼,这才扭转遁光,瞬息间就飞的远了。 陈七在殷色雪走后,这才尝试运用太上化龙诀来祭炼这件太昊五光轮,但是陈七略略祭炼片刻,就罢了手,心中生出许多狐疑,良久,良久才轻轻自语道:“这件太昊五光轮怎么品质这般好?按理说,此物的价值,已经超乎一瓶凝真丹,难道叫做殷色雪的这个女人,分不清此物价值若何么?” 陈七有此疑虑,乃是因为,这件太昊五光轮乃是青城派五种嫡传雷法炼就,所以才被称作五光轮,乃是五种雷光之一。至于太昊,陈七却不清楚其中典故,不知道这太昊乃是上古时,对太上天魔的尊称。那太上天魔为万雷之祖,驾驭六种先天雷法,威凌天地,乃是传说中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件太昊五光轮能够被祭炼成功,不是有兼通五种雷法的青城高人出手,就是集合了修炼五种雷法的数位同门齐心合力祭炼,驱动时,倒是任何一种雷诀都能运使,可以把内中蕴含的五种雷法的威力,都释放出来,虽然只是一件三阶的法器,但比起一些五阶法器中稍次的,也都不输了。 陈七百思不得其解,殷色雪却颇有几分得意洋洋,飞出好远之后,这才心里暗笑道:“当初我从本门的法器殿中,得了这么一件法器,一直以为,是得了莫大好处。直到我修为渐渐提升,才知道这件太昊五光轮之坑姐。这件法器威力倒是不说,但是想要祭炼多一重禁制,就要耗费五倍以上的法力,还须求学了其余四种雷法的同门出手,不然威力就再也不会提高。若是我在凝煞的境界,运用起来倒是可以增长不少威力,但是到了炼罡的境界,却已经无用了。本门的法器领了一件就再也不能领第二件,也不能流传出山门之外,但是同门师兄弟,师姐妹,谁人肯跟我兑换?也就是这个小废柴,不懂得此物的来历,才把了一瓶凝真丹换了太昊五光轮。我有了这瓶凝真丹,再加上平生积蓄,足可以去跟山门外的修士,换一口上等的飞剑了……” 陈七翻来覆去研究这件太昊五光轮,根本不知道殷色雪有这些念头,就算知道,他也只会惊讶一声,叫道:“用五种雷法祭炼法器,有什么难处?为何不继续祭炼下去?”陈七修炼的道术跟三派六道所传不同,他根本没有想过,殷色雪居然是为了这个缘由,才把太昊五光轮拿来跟他换一炉凝真丹。 s:求那个红票,俺琢磨,今日红票破万,似乎大有可能啊g!~! .. 二百八十五、一气叱雷法 陈七住了用太上化龙诀祭炼,是因为,他发现这太昊五光轮,须得用雷法祭炼,若是用太上化龙诀祭炼,只怕原本的灵性就要失去。 更为要紧的是,陈七手头有可以祭炼太昊五光轮的雷法。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炼的元气驳杂无比,不拘是火系,水系,雷系,土系,金系,云系……数百种法术,包罗万有是稍显夸张,但应有尽有却说的再妥帖不过,应该有的法术,尽都有了。其中自然也包含了几种雷法。 青城派的雷法,大多为独门所创,但也不是没有上古时从其他门派收罗来的法诀,其创始者不是青城前辈。比如叱雷真解,就是一位上古散仙所创,后来这位散仙不知所踪,但是所创的法诀,却逐渐流传,最后落在某一位青城派的前辈手中,加以发扬光大,成为青城派嫡传的五大雷法之一。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包含的数种雷法,恰好有一门一气叱雷法,跟青城派的叱雷真解同源,虽然一气叱雷法只是对敌法术,不似叱雷真解还包含的直指玄天大道的奥妙,乃是一部道诀,不光是法术,但其所修炼的雷法性质却极相似。 陈七之前,只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的火蛇无双法术修炼,对其余的法术,都不曾涉猎。火蛇无双之外的法术,他只是炼就了一些根基,虽然能运使无碍,却斗不得真正的高手。比如他驾驭的元气巨兽,虽然看起来颇具威势,却只是样子货,当不得同级数修士的奋力一击,只能用来迷惑人耳目,掩饰真正的杀招。 陈七原本也不贪青城派的道诀法器,只是当殷色雪把太昊五光轮取出来时,他忽然想道:“我也算是青城派弟子,却不炼就一手雷法,传出去名头大不好听。别人不知道我的底细,不是说我是个学道的废柴,怕就是以为我没有得过青城派的真传,然后就有各种瞧不起,白眼与轻蔑与共,口水同手指齐飞,虽然老爷我也并不在乎,但是总让人先瞧不起,再施展法力打的对手一个瞧得起,也嫌弃太过累手。” 有了这个念头,陈七才想把这件太昊五光轮祭炼一番,平时对敌,也可以免得泄漏真正的底细,又或者明明是道门的弟子,却用佛门的小神通。 至于太昊五光轮欲待再度祭炼,非得有五种雷法齐聚之事,对陈七来说,根本就不值当一提。且不说,他也没想过把雷法修炼到何种地步,只打算平时用来妆点门面,若是他真个想要祭炼,只须用太上化龙诀祭炼也就罢了。虽然会导致这件法器失去了特色,但威力激增却是不难。 陈七的想法和殷色雪截然不同,一个是只愁法器太多,不知用哪件好,一个是只有一件法器,用不上就愁人,殷色雪的难处,陈七这小贼头是绝对没有的。 陈七收了太昊五光轮,按落遁光之后,心中忖道:“这件太昊五光轮,能攻伐,能防御,能飞遁,乃是一件再妙不过的法器。兼且只有三阶,正好和我道行境界相配合,左右这几日也无事,修炼别的道诀,也没多大进境,就干脆修炼这一气叱雷法吧。我也不须把这道法术修炼到什么高深境界,只须跟我炼气感应的道行相配,也花费不许多时日。” 陈七在玉鼎宫中,因为师父懒散,反倒如他在做主人一般。 陈七想要怎么修炼,就怎么修炼,想要怎么松散,就怎么松散,马道人也不管他,倒是让这小贼头越发的放肆起来。只觉得,在这里比在五气山过的还要逍遥快乐,渐渐对青城派,有了些许归属之感。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的数百种法术,比现今所传的法术,都更为简单容易,威力却奇大,陈七原本没有比较,也不知自己所修的法术威力算得什么水准,但是自从加入青城派之中,虽然他不好交往,但是每日只要往天上看几眼,也能看到许多青城派弟子来来去去,法力高低一目了然,有了这些比较,陈七这才对自家所习的法术,有了较为真切的认识。 简单来说,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所衍生的法术,都是一法一阵,每一种法术,都是一种简略,但是却威力无穷的阵法。比如火蛇无双,陈七亦在马道人的丹室中,见到了一部道经中载有这道法术,只是那部道经中所载的只是寻常的火蛇术,只能发出一道火蛇,哪里有火蛇无双,一发就是七七四十九条火蛇这么大方? 甚至就连一气叱雷法,陈七揣摩了几日,又寻思几个路过的青城弟子叱雷真解的修为,也分辨出来许多不同。 叱雷真解也是第一流的道诀,要求的是雷法肉身合一,用雷电之气淬炼肉身,在罡煞之境就能修成雷电耀光体,肉身的强横程度,不输给佛门的金刚真身,兼且通体带了雷光,攻伐之性,远过佛门的金刚真身。 王灵官修成此法,一拳就打灭了李玄一,从这一战绩,便可看的出来,这叱雷真解的刚猛莫哀。 一气叱雷法也不知经了哪位上古大能的修改,虽然也是修炼肉身的法术,但是却不是叱雷真解那般,只是淬炼肉身,而是以自家的肉身为中心,修炼一座雷光大阵,跟人斗法时,还能不断的吸摄九天雷光,一来助长威力,二来恢复自身消耗,兼具了青城派九天御雷印法的妙用,也有些大虚空雷法的味道,操纵雷光的手法,远比叱雷真解奥妙。 若说是证道修真,一气叱雷法这种纯粹的法术,自是远远不及叱雷真解,何况一气叱雷法为了发挥最大的威力,雷光凌厉太过,也失去了温养肉身,增长道行的许多妙用。但是作为斗法之用,却是威力无双,比单纯的叱雷真解妙用更多。 陈七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行,已经到了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最为顶峰的层次,只恨没有煞气可以凝练罢了。修炼这一气叱雷法,倒也并不为难,这小贼头只花了两三个月的光阴,就把一气叱雷法修炼到了二十七重境界,同时也把太昊五光轮祭炼完成。 每每当陈七踏了这道太昊五光轮,满空飞行,便更觉得跟殷色雪这一笔交易,十分值得。太昊五光轮虽然不是飞遁专用的法器,但是亦有一日夜数千里的速度,比寻常凝煞之辈都快了许多,但是它才是第三阶的飞遁法器罢了。 这小贼修炼一气叱雷法,祭炼太昊五光轮的当,外面又连续发生了几件大事儿,只是陈七除了自家的师父,根本没得接触旁人,就算他师父马道人,也是半死不活,极少厉害玉鼎宫,所以这小贼头根本不知道,外面都有什么变化。 顾龟灵试剑天下,几番寻米辛娘不着,一口怨气积聚,发泄在旁人身上,破了几个邪教的总舵分坛,居然把一个神秘之极的教派给惹了出来,这个神秘教派,似乎也是新近成立,门中尽皆为年轻女子,修炼的进境奇快。 顾龟灵杀了数十人之后,这个神秘教派便隐隐出现暴虐来,甚至派出了数百弟子,并且由九位炼罡级数的高手主持,几次伏杀顾龟灵。寻常数百位炼气士,想要击杀修为高过一层之人,已经甚难,何况炼气丹成和炼罡境界,差别极大,本来是无可能威胁到顾龟灵的。但是这些人精通阵法,能把数百弟子的法力集合一起,再加上九位炼罡级数的高手,虽然几次都让顾龟灵一剑破阵,却给了他极大压力。 更有一次,为首之人设下诡计,用了不知什么埋伏,居然把顾龟灵击伤,现在顾龟灵不知遁去何处养伤,已经久无音讯。这个神秘教派不肯罢休,屡次袭杀青城派出外云游的弟子,已经算是跟青城派正是宣战了。 这家神秘教派,虽然门下弟子良莠不齐,但是却胜在数量,而且人人都修炼有配合阵法,只要青城派的弟子落了单,往往难以幸免。而且出手极为狠辣,从来不留半个活口。不但是普通弟子,就连青城七灵之一的方麒灵,都被那家教派伏击了一回,重伤遁回,青城派上下,已经十分震怒,就连久久不问门中事务的剑王顾梦仙都破关而出,只是那家神秘教派,也极狡猾,隐蔽又深,无人知道其老巢所在,顾梦仙虽然击杀了几股那家教派的门徒,却未能伤其根本。 因为这个缘故,青城派门中,对各种疗伤补气的丹药,需求忽然暴增起来,丹王安石清虽然也不吝库藏,还是有许多门人弟子接济不上。本来马道人这边,虽然也是炼丹高手,却没人想过到他这里来问一问的,因为马道人只颓废,就如当初顾龟灵一般,尽人皆知。 直到有一次,殷色雪忽然拿出了一瓶数十粒凝真丹,跟一名散修,换了一件其祖传的法器,才有人又把目光投入到马道人这里。 ps:求红票继续给力,九千多喽,差一点破万,还有两个小时,顺带祝贺焚天收藏破七万!~! .. 二百八十六、变态 陈七祭炼了太昊五光轮之后,便把心思都用在那卷无名道经上,开始尝试用玄黄之气,转化各种天地元气。这等事情,简直动天地之造化,哪里有那么容易成功?虽然陈七每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但是他也渐渐琢磨出来一些道理,只是还不成体系。 虽然这条道路十分不易,但却已经是陈七所能拣选的唯一道路,故而这小贼头明知道太难,却也没有任何回头之念。 这一次他正在闷头修炼时,玉鼎宫外,又有人传音入来。 陈七见自己的师父马道人,根本没有理睬的意思,一时见猎心喜,驾驭了太昊五光轮冲飞而上,却是一个年轻的青城弟子,身上的雷光电耀,交织成网,修为竟然比殷色雪,司徒晴雪高明了不知多少,甚至隐隐都不输给当初在五气山,意态消沉的顾龟灵。 陈七见这个年轻人举止有礼,虽然面有惶急之色,却仍旧能保持一种风度,便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师兄来玉鼎宫为何?”那个年轻人虽然养气功夫了得,但是却仍旧不掩焦急之色,对陈七只是略略答礼,就说道:“本人陈缘白,此来是为了求取一些凝真丹,为了给一位师弟救命。不知玉鼎宫中可有存留?能否暂借我几枚,回头再寻些相应的事物,来做补偿。” 陈七见他脸色如此惶急,半句话也不说,随手丢出一个玉瓶,说道:“这里有五十粒凝真丹,陈缘白师兄尽可拿去用。救本派师兄弟的事儿,不容稍缓,缘白师兄不必跟我寒暄了,赶紧去救人要紧。” 陈缘白目光中露出几分意外之色,拿了这枚玉瓶,冲着陈七微微颔首,纵起雷光,转瞬无踪。陈七见这位陈缘白师兄走了,这才微微露出动容之色,自言自语道:“这位陈缘白师兄法力好生高明,看他修炼的多半是九天御雷印法,已经到了一念生雷云,万电绕身飞的地步了。” 陈七随口这么一句,正要回去玉鼎宫,便见有另外一人,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站在自家的身后。陈七微微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问道:“请问,这又是哪位师兄?” 那人嘿然一笑道:“我是跟陈缘白一同来的,你不认得我么?某家褚燕灵。” 陈七听得这个名头,心头也不禁骇然,褚燕灵乃是青城七灵之一,跟顾龟灵齐名,陈七听闻过多少次名头,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他见褚燕灵似乎并无走的意思,这才问道:“不知褚燕灵师兄,既然跟陈缘白师兄一同来,为何不是一同离去?” 褚燕灵嘿然一笑,忽然问道:“现在玉鼎宫中还有多少凝真丹?” 陈七略略寻思,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马师藏了多少凝真丹,不过若是褚燕灵师兄要用,我这里还有十几炉的份量,都是我自家学着炼丹,炼出来的。虽然品质未有马师炼的那么好,但是多吃几粒,药效也就差相仿佛了。” 褚燕灵本来是想问问看,玉鼎宫还有存货也未,这些日子青城派跟那个神秘教派开战,因为丹药不足,着实伤亡了不少弟子。有了充足的丹药,虽然还未不能尽数避免门中弟子伤亡,却能大大减少那个数目。青城派虽然是大派,可是门中弟子也都禁不起这么消耗。 但是陈七一句话,就险些把这位青城七灵之一的褚燕灵,惊的下巴快要掉下来。他断喝道:“你已经会炼制凝真丹了?那刚才那一瓶……” 陈七有些奇怪的点了点头说道:“也是我炼的,我怕药力不足,救不得本门的师兄弟,所以把一瓶都给了陈缘白师兄。本门现在遇上了什么麻烦,居然还有师兄弟被人所伤?难道有什么大敌,赶来挑衅本派威严么?” 褚燕灵简略的把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一说,便把话题一转,问道:“你就是那个被秽气污染了法力的陈七么?我看你似乎选修的是叱雷真解,虽然道行低微,但是废去本身功力,转修本门道法,你也算是速度快的了。” 陈七见褚燕灵误会,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他现在身上秘密太多,反而并不怎么犯愁,被人找出马脚破绽来。褚燕灵略略感慨两句,就继续问道:“既然你修炼的本门道法,只要多加努力,也不是不能恢复本来的境界,甚或更上层楼。先本派跟人开战,急需凝真丹这样的补充元气,兼具疗伤之用的仙丹,你能否多开炉祭炼,供给本门出战的师兄弟使用?” 陈七摇了摇头,叹气道:“本来我是该立刻答应,只是我初学咋练,一百炉也只炼的出来二三十炉,太过糟蹋灵药了。褚燕灵师兄,还是多劝劝马师,他老人家炼丹的水准,远远超过小弟,每多炼一炉丹药出来,说不定就能给出战的师兄弟,所争取一线生机。” 褚燕灵听得陈七这句话,又是险些再摔一次下巴,他忍不住颤声问道:“果然一百炉能炼出二三十炉的丹药来?” 陈七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他一共就炼了一百炉的凝真丹,丹成的几率根本是不用算的。褚燕灵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这炼丹的成数,已经足够,尽快开炉罢,我在旁边等你炼丹。” 陈七也不知,这位褚燕灵师兄为何如此干脆,这小贼头说什么也想不到,能够在入门才几个月,就能开炉炼丹,这种事儿已经近乎天下奇闻。不过这还可以说,别的炼丹之士,师长教诲的严格,不会让他们不学扇火,就先炼丹,又或者陈七原本就有基础。褚燕灵对陈七的来历出身,也是一知半解,还并不十分出奇。 但开炉炼丹,往往十炉中有一炉成功,就算是几率够高。陈七可以有二三十炉,已经是十分了不起,褚燕灵还真不信,陈七有如此本事。他心中暗暗忖道:“这位陈七师弟,莫不是在信口开河,胡乱吹牛?炼丹的水准,能有二三成的几率,已经是各派中辛苦培养数十年的丹师,方有的水准。马伯常师伯颓废这么多年,现在还未必能有这般好手段。我倒要看看,这位陈七师弟,是否果然如此厉害,若真个如此,本派多了一位炼丹师,乃是万等之喜。现在各派能开炉炼丹之辈,少之又少,此等人才,珍贵无比……” 陈七不知褚燕灵的心思,他倒是也不客气,径直去了马道人的药房,取了一百份凝真丹的灵药。这一举动,又让褚燕灵小小吃惊一把。寻常炼丹师,能连续开上二三炉丹,就已经算得了不起,陈七一取就是百份,让褚燕灵肚内啧啧称奇,一时想的左了,暗暗叫道:“看来这位陈七师弟,是听说本门有难,打算拼了性命不要的炼丹了。他有这般心思,倒也是好的,对本门的归属感如此之强烈,比那些入门多年的弟子还要好些。如此重恩义的弟子,虽然是半路拜师,可日后也该多加照拂才是。” 陈七只是按照自家炼丹的惯例,哪里有许多说法,他把丹炉的火种拍开,运起小诸天云禁真法,把第一份灵药打如炉火中,说来也是这小贼头运道不坏,加之他最近努力修炼,道行虽然无突破,但还是有许多进境的。光是这小诸天云禁真法就比上次炼丹纯熟了不知多少。 这第一炉的凝真丹,竟然就成功了。 陈七嘿然一笑,冲着褚燕灵说道:“看来今日得了褚燕灵师兄带契,连炼丹也顺手许多。” 褚燕灵不置可否,但是对陈七的炼丹本事,却多认同了一层。接下来第二炉凝真丹,陈七也不知走了什么运头,仍旧是一炼就成,褚燕灵心头微微欣喜,对陈七又多高看一眼。但是这小贼头炼了两炉丹药之后,忽然冥冥中有了些感应,一口气连炼了二十八炉凝真丹,炉炉成功,褚燕灵已经由高看一样,再高看一眼,变得犹如瞧怪物一般,每次都觉得陈七更加变态一点。 “这位陈七师弟,根本就是百年难道一遇的炼丹天才,只怕差可跟丹王安石清师伯想媲美……不对,似乎安石清师伯这个年纪时,也无如此手段,难道是千年一遇的天才?等等,他这都是炼了几炉丹药了,为何还未有真气不济,手法不纯的情况出现?” 陈七修炼的上古道术,真气最为雄浑,虽然炼丹其实颇耗真气,但是对他来说,却也不算得什么。待得第三十一炉的时候,陈七终于一时倏忽,炼坏了一炉丹药,褚燕灵不但未有可惜,反而暗中抹了抹额头,心底松了一口气道:“看来不会是万年一遇的炼丹天才了,那样也未免太过骇人,可比跟上古时候的炼丹师相媲美了。” 陈七接下去炼的几炉丹药,便开始时好时坏起来,待得到了第四十八炉,这小贼重又振奋,一口气炼了十五炉好丹,这一次褚燕灵的心里,却什么话也没有了,只有嘴边偷偷吐了两个似褒似贬的字——变态!!~! .. 二百八十七、丹惊天下 陈七这次炼丹,因为六十余炉丹成,足足费去了五六日光阴。不似上一次,许多炉丹药,都是扔进去就废了,耗时甚短。 当他把自家原来的存货,还有新炼的凝真丹一起递给褚燕灵的时候,这位青城七灵之一,精修上清五雷经箓的青城派真传弟子,也只能摇了摇头,丢下了一句:“陈七师弟,你好生休息,回头我来看你。”然后深深的叹息了几句,这才驾驭遁光走了。 青城派虽然以丹王安石清,掌教张正一,剑王顾梦仙,这三老为尊,但仍旧有十余位跟丹王安石清,掌教张正一,剑王顾梦仙同辈的长老。褚燕灵的师父,并非三老之一,实际上,除了王灵官是掌教张正一的亲传弟子,青城七灵的其余六位,都不是三老所传,而是别的长老门下。 褚燕灵飞到了青城派聚会的正殿,见得陈缘白正扶着吴冰志,这位年少的青城弟子,正在怒斥那些神秘教派的门徒不要脸,几十个人围攻他一个,硬是把他的一身真气发力消耗干净,这才把自己重伤。 青城派几次出战,受了些伤患,或者真气损耗太重的弟子,都聚集在这座大殿之中。正由安石清门下的两个亲传弟子,安排救治,分派丹药。 褚燕灵走进来时,立刻就有人问道:“褚燕灵师兄怎么才来?刚才亏得陈缘白师兄寻了一瓶,凝真丹来,不然吴冰志师弟这一次就救不回来了。只可惜本门并无备战之心,门中存贮的凝真丹实在太少了,两位师兄连夜开炉,也只炼了四炉出来,根本不够使用。” 褚燕灵脸色有些古怪,也不理会那位跟他说话的师兄弟,只是伸手一招,冲着正在闭目打坐的王灵官,做了个示意。 s:仍旧是各种求红票,g!~! .. 二百八十八、道心入化境,人心翻波澜 陈七经过两次炼丹,积聚的经验比寻常炼丹师要多出十倍,原因无他,只是一个胆大罢了。。。 就如寻常人守家拙园,数十年也只见得一方天,有浪荡之辈,行走天下,一年之中便可经十余处府县,两者之间,所差者,只是一个不敢,一个有胆罢了。 从守护丹炉的扇火童子出身,又复有过采药群山的经验,自然知道一丝细微变化,炉火稍差,一炉丹就要毁去,更知道这些灵药来之不易,珍贵万千,待得自家炼丹时,就算不是缩手缩脚,至少一个小心谨慎也跑不了,只知道按照师父所授,半点也不敢弄的错了,往往一种手法,他们知道必须如此,却不知为何必须如此。 陈七炼丹的经验,却都是从许多错处积累,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细微之处,亦知变化,不似寻常炼丹师死板。 何况炼丹只有手法精熟,方能把炼丹的成品几率和速度提升上来,但是除非丹王安石清这样的大家,谁人能有那么多的灵药来挥霍? 丹王安石清的两位弟子,一辈子跟师父学习炼丹,每一炉都务求谨慎,也未有小贼头这般,一糟蹋就是一百炉的份量。他们两人平生所炼凝真丹,合计也就是二三百炉,还未陈七这样熟手。 王灵官见陈七随手把种种灵药抛入炉火中,手法变幻,种种法诀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熟极而流,亦不禁赞叹,暗暗忖道:“看来褚燕灵师弟所言,句句真实,陈七师弟的炼丹水准,虽然未必真个比的上安石清师伯,但至少在炼制凝真丹上,也不输给当世的炼丹大家了。尤其这一份从容自若,许多炼丹之辈都比不来……” 王灵官这一份暗暗夸奖,倒是有些小觑了陈七,除非丹王安石清这般的人物,道行,法力,炼丹都为一流,寻常的炼丹师多半修为羸弱,大部分的苦功都花在炼丹术上,甚至在磨练道心这一关上,也要差了许多,真个修为强横之辈,又有几人愿意去炼丹?就算丹王安石清,在三老之中,也是修为敬陪末座。 王灵官以安石清门下的两位亲传弟子为标杆,来品评陈七,却是差了一点念头,陈七已经铸就道心,踏入道心四境的第二境心境之中,安石清的两位亲传弟子,却连道心第一境初境也未摸到许多边,还在将突破未突破的模样。所以炼丹的时候,也比不得小贼头,肆意妄为,百无忌惮。 有了前番经验,陈七不但炼丹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就连道心,似乎都因为炼丹两百炉,变得通彻灵明,隐隐约约间,似乎要有突破道心第三境化境的意味。 道心四境,前两道初境和心境,淬炼的都是自身道心,就算没有半点法力,也可以打磨出来。第三道化境,却是把道心和天地化为一体,可以把天地元气犹如自家修炼的真气一样,操纵如意,不见半点分别。道心化境,取意于出神入化,道境天成之意,非得有感应天地之机之能,根本无法参悟。但也不是说,能够感应天地气机之辈,就一定能够参悟道心化境,许多炼就罡气之辈,也一样徘徊于道心第三境之外。 不过道心化境的上限,乃是金丹,上古炼气士磨练道心,铸就金丹,指的其实便是道心化境这一关,只是上古炼气士没有把道心划分,列为四等境界,所以不曾有明文记载罢了。 陈七踏入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其实也无多久,按理说想要踏入道心化境,非得有十年八年的磨练,或者红尘俗世的洗镜,方能把一颗道心修炼的圆融无暇,不落尘埃。但是这小贼头经历多彩多姿,竟然在开炉炼丹中,渐渐有了体悟。 这也是陈七之前道心磨砺的已经足够,现在才有水到渠成之意。 陈七炼了十来炉凝真丹之后,似乎忽然打破了什么藩篱,把王灵官送来的各种灵药,分门别类,一一投入丹炉,再不是拘泥与原来的份量,同时丹炉中的火焰,也一分为七,竟然同时要在一炉中炼制七炉凝真丹。 王灵官瞧的瞠目结舌,从未曾见,有人这般炼丹过。 其实这也不是陈七炼丹之术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地步,这般手段,丹王安石清自也能够做的更好,只是以丹王的身份,不会如此炫耀技巧,兼且安石清也极少再开炉炼凝真丹这类的丹药了,他所炼的都是极品仙丹,没有凝真丹这么容易炼制,也分神不得。 陈七忽然打破虚空,见照日月,识海中的道境所化的山川河流,万般景致,登时变得混沌一片。这小贼头也不慌张,只是仍旧沉了心思炼丹,手中小诸天云禁真法的灵诀,千变万化,不知不觉也提升到了二十七重的境界,开启道心之后,修炼法术比寻常未有开启道心之辈,要快捷容易许多。 陈七原本倒也无有如此快,就能把小诸天云禁真法修炼到这般境界,但是此时道境在即将突破之时,内心化用,修炼道术有如神助。 王灵官在旁边瞧着,见一炉又一炉的丹药,从丹炉中飞出,落在陈七早就准备好的玉瓶之中,心头震骇已经渐渐平复,毕竟他也是青城派大弟子,领袖群伦的人物,道心稳固,并不输陈七。他饶有兴致的瞧着陈七炼丹,心中忖道:“陈七师弟不拘是因为什么原因,投入了本派之中,但他既然能表示,自己着实是个人才,又对本门有归属之感,在本门危机的时候,愿意倾尽全力炼丹,帮助本派度过难关,这等弟子就该看重。不过马道人也真了得,明明已经颓废那么久,居然还能指点出来这么一个弟子来,虽然也是陈七师弟自己有积蓄,有天份,但是马伯常师叔的指点,应该也功不可没。马师叔的事儿,我没权力去管,不过陈七师弟,可是该给些奖赏,不如我跟师父说,也给他划一处药圃出来,方便他自家炼丹,培养灵药。” 王灵官已经是确定,下一代青城掌教的身份,在派中权限甚大。 青城派培养掌教,重的是人品能力,雄心智力,不是看道法高低,那道法上有天份的,正好去苦心修炼,不理俗物,可以成为中流砥柱。似这等仙道门派,虽然还未能真个长生,但也是寿元悠长,一代掌教,怎么也能执掌门户二三百年,故而一旦选定,就再也不会动摇。并且培养别的真传弟子,来辅佐掌教,定下各人的规矩。 顾龟灵就算在当年,风华正茂,神采飞扬的时候,也因为性子跳脱,不拘礼数,被门中长老认定,只可以培养做核心弟子,将来为镇压门户的砥柱,却不能把来当作掌教培养。 王灵官这等经过千挑白选,细心栽培,自己有磨砺过道心之辈,每件事儿想的都豁达大气,他也不是蠢人,陈七的秘密虽然遮掩的严实,但是他一样能看出些蛛丝马迹。但是对王灵官来说,陈七有些秘密,只要不干碍青城派的根本,管他作甚? 这样的好弟子,只须给他一个恩德,自然会有百倍回报,做出些小肚鸡肠,羡慕嫉妒恨的做派来,最后反而要弄的一塌糊涂。 陈七也不知自家炼丹,过去了多久,只是觉得识海中的那一团混沌,渐渐孕育出来,一种勃勃生机,千万气机,纯净念头,只差了什么一点,仍会无法破壳而出。 他也不焦躁,只把种种灵药,投入炉火中,但是心思中,已经全然没有炼丹的概念,手上法诀,心中存神,全然变成纯忽自然,不杂半分念头,只是身体和真气,自然而然的反应。这时候,丹炉中的炉火,也变得精细入微,精纯剔透,一直到了最后,陈七掐了一个法诀,想要再投入一批灵药的时候,忽然招了一个空,这才忽然醒悟,王灵官送来的种种灵药,已经都被他用光了。 就在这一刻,陈七心头愕然,似乎有什么东西,最终被打破,他也不理丹炉中的炉火,还有七炉还未出来的凝真丹,只是一声长啸,猛然站了起来。 就在这一刻,陈七的背后,有一幅画卷般的风景,虚虚展开,这幅画卷波澜壮阔,山河万里,千川百壑,万木竞荣,尤其是当中的一轮红日,璀璨夺目,比诸真正的乾阳大日,似乎也毫不逊色。哗啦啦一声,这幅幻景,冲破玉鼎宫,覆压了十余里方圆,变幻不定,犹如给云海青城,添了一处巍峨雄岭。 陈七微微一震,低吟一声,大喝道:“唯有内心多壮阔,才有天地显化间,道心打破方入化,谁知此路通九天?” 陈七念了这四句诗篇,拔身一纵,足下元气巨兽蓦然出现,托着这小贼头,直飞玉鼎宫外,他放声大吼,似有无穷无尽的情绪,想要尽数宣泄出来。 这一刻,不要说陈七,就算是王灵官,都被这一幕所震撼,这位青城首徒,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心入化,道心入化……”g!~! .. 二百八十九、太乙火真丹 道心入化境,意味着什么,陈七自家也不知,但是王灵官如何能不知道? 道心第三境,本来就是凝煞炼罡之后,要磨砺出来,为踏入金丹做准备的。。。陈七现在已经踏入道心化境,意味这他凝煞,炼罡,丹成,这三关,欠的只是功夫,再无关隘,一片坦坦大路。 青城虽然是大派,但除了两位已经铸就金丹的人物,剑王顾梦仙,还有顾龟灵之外,再无第三个人踏入道心化境,就连王灵官自己,也是卡在道心化境这一关上,未能把道心熔炼的圆融无暇,差了这一步,无法铸就一粒金丹。 王灵官轻轻长出了一口真气,再也不理,因为陈七忽然放手,已经全毁的几炉凝真丹,飞身就上了半空,来在陈七身边。 小贼头尽情宣泄了一番情绪,身外那幅图画,这才渐渐敛去,被他收入了内心识海。见王灵官也飞了上来,举手抱腕,微微一礼,还未等他说什么,王灵官已经是朗声长笑道:“陈七师弟如今道心入化,真是可喜可贺,” 陈七摇了摇头,眼中露出悠远之色,有些心神不属的说道:“纵然道心入化,却不知能否问鼎真仙……” 王灵官听得陈七此语,沉默半晌,嘿然笑道:“千余年来,无人跨越到这一步,我辈修士,无不以此为撼。” 陈七微微动容,王灵官言下之意,并无讥诮他,却反而心生同感,颇让陈七意外。不过须臾,陈七心头打了几个盘旋,便也明了,自己有心问鼎真仙,踏破前人所不能,王灵官身为青城派首徒,又如何没这般雄心壮志?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只是有人能幡然化龙,有人半路折戟……” 陈七沉吟良久,这才冲着王灵官一笑,说道:“亏得王师兄不曾笑我。才刚道心入化,连凝煞炼罡也还未有过,居然就操心起金丹以上的境界来!” 王灵官呵呵一笑,双手负在背后,淡淡说道:“谁人又能笑谁?我入门修道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界千年已降,就没人突破金丹,但仍旧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踢破门槛,进军无上天道。陈七师弟心中所想,正是王某心中所念,只是我已经学会了不将之宣诸于口罢了。” 陈七和王灵官只是约略几句,便生出了好感之意。这位青城派首徒,确实气度不凡,怏怏大度,让人望而心折。陈七微微拱了拱手,散去了脚下元气巨兽,再去查看丹炉时,不禁嗟吁一声,道了一句可惜。最后这几炉丹药,自然是不能用了,陈七只好把自家炼制好的凝真丹,一一收拾好,交付王灵官带走。 王灵官也不曾多加啰嗦,他此番来,倒是有一半,是为了验证褚燕灵所言,虽然他信得过这位师弟,知道褚燕灵言下从无虚语,但是这件事也未免太过叫人难以置信了。此番来,除了确定,陈七炼丹之术,果然出类拔萃,堪称旷世奇才之外,也让王灵官见识了一场,道心入化的大排场,这位青城首徒,心中已经有了思忖,但此时却也不跟陈七分说。 送走了王灵官,陈七的内心分外通明,旁坐在一株大树下,思索了半日,直到云海青城渐渐晦暗,这才心头微微一动,扭头望去,却见马道人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丹室,正在催动炉火。陈七虽然也听说,这位马道人是炼丹高人,却从未见过自家师父炼丹过,甚至许多时候,陈七都把马道人忽略掉,自家做自家的事儿。 陈七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好奇,大步扯开,直奔丹室。 马道人的炉火之中,已经送入了灵药,他用的炼丹手段,跟陈七又自不同,乃是一种极为特异的炼丹手法,名为九曜七星法,乃至借助星光炼丹,炼制的丹药有化腐朽为神奇,就算寻常药材,也能炼为灵丹,可以倍增药力。 陈七之所以不选此法,而选了小诸天云禁真法,只是因为,他修炼的道术跟星光道法无关,不比小诸天云禁真法还能借助一些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根基。 马道人本来相貌堂堂,此时全力催动炉火,一道笔直的星光细链,从天际落下,投入炉火之中,照映的一张脸膛,犹如火神在世,威武不凡。 陈七心中一动,便不打扰,只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看着马道人炼丹,细心揣摩其中的手法辩护啊,虽然陈七也并不曾想过,日后要成为炼丹大宗师,但是这般机会难得,怎也要学些东西,不好白白错过。 陈七心思本来就聪明,加之刚刚过了道心入化境这一关,原本可以一念七分的本我意识,此刻竟然可以分出来二三十个,似乎还因为没有熟悉道心化境,没能臻至最佳层次,不然还能从本我意识中,分化出来更多念头。 分心化念,乃是操纵法术和法器的根本,能够分化出来的念头越多,操纵的法术和法器数目就越多,尤其是有些复杂到了极点的法术,还许多许多念头协同,更是对念头分化要求极高。 道心淬炼,每过一层境界,修炼法术就要变得更加快捷,也是因为念头分化,同样的时间,十个念头同时修炼,速度自然要快上十倍,其中道理约略于此。 上古时还曾有传说,修炼到极高境界,元神真仙以上,一个念头就能横渡亿万里虚空之外,从一处星辰施法,轰击到另外一座星辰,甚至修为更高,分化的念头还能跨越无尽虚空屏障,从这一处宇宙,到另外一处宇宙。 只是这些,已经尽属传说,谁也不知,是真是假了。 陈七看了好一会,眉头忽然一皱,暗暗忖道:“师父炼的是什么丹?居然要用如此猛火?这般猛烈的火焰,不拘什么灵药,都要被焚化成灰了罢?” 马道人似乎猜测到了陈七所想,淡淡说道:“炼丹一道千变万化,我炼的这一炉丹药,名为太乙火真丹,服用之后,也无别的用处,只是能把一个人的修为,从炼罡绝顶,硬生生提到丹成境界。这一粒太乙火真丹,我已经祭炼了快三十年,仍旧不知几时才能炼成。” 陈七微微一惊,立刻想到了自家身藏的龙虎混天丹。炼就罡气之辈,若是道心淬炼不够,或者修炼的路上,错了什么步骤,无法凝练金丹,也可以借助外力,比如阵法,仙丹,法器,乃至许多旁门左道的手段,强行把修为谷催到金丹层次。 这就是惯常所说的伪金丹,这种人只有金丹的战力,却无金丹的道行。 不过,能够把一个人从炼罡绝顶提升到丹成的境界,必然也是惊世骇俗的宝物。比如陈七的龙虎混天丹,若是被人知道他身上藏有,不知要有多少人前来抢夺,小贼头目前的道行,还未能把这粒龙虎混天丹发挥全数威力,甚至连十分之一的威力,也未必能催动。 太乙火真丹,不问可知,这粒仙丹跟龙虎混天丹一般,也是能够让人提升到伪金丹境界的上品仙丹。只是以马道人的炼丹本事,都无法将之炼出,就可见此类之物,如何宝贵,得之如何之难。 马道人解释了一句,就再也不说话,只是奋力谷催炉火,陈七悄悄分出了一个念头,在丹炉周围绕了一圈,透过了丹炉,看到内中有一粒色做纯青,拳头大仙丹,正在火焰中寂静不动。陈七心思微微一动,便知道为何如此。 这倒不是他炼丹的本事,真个就出神入化,超过了马道人。而是马道人在青城派学的是雷法,陈七却是火系法术的大行家,本身修炼了两种顶级的火系道法,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因为马道人所用的火焰,属性不合的缘故。 马道人的丹炉中,是祭起纯正的三昧真火,但是这枚太乙火真丹,却明显是乾阳真火结晶,这类的仙丹,多半都是大妖的内丹,或者炼气士中前辈的丹元为主要,再辅以许多灵药。陈七虽然不知,这粒太乙火真丹,马道人取自什么人物,但却能看的出来其品质。 乾阳真火乃是十三宝焰之一,为太阳真火和乾焰真火互相熔炼所化。三昧真火是心火,在七大真火中火力最为温和,故而焚烧不开这粒太乙火真丹。 陈七见马道人仍旧奋力催动丹炉中火焰,便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何不用太阳真火,或者乾焰真火?” 马道人微微一顿,良久才嘿然笑道:“为师哪里有这两大真火的火种?这世上能够修炼这两道真火的人,已经都没了啊!” 陈七悚然一惊,这才忽然想到,因为此一界地煞阴脉枯竭,许多上古道术都不能流传,后世所创的道法中,似乎并无能跟太阳真火和乾焰真火相合的种类。说是这两道真火绝了,那是绝无可能,七大真火乃是天地生成,自然蕴含奥妙,但是……现在没有人修炼这类道法,说是绝了,倒也可说的上。 s:今天是焚天上传以来,红票最给力的一天,也是我这个月更新最不给力的几天之一,昨天知道自己快要到了极限,就没敢夸口说今日也五更,但是其实看到这样的红票,还是想努力一下的,万万没想到,更了一章之后,稍微有点困了,一觉下去,就是晚上十点才起。 耷拉脑袋,俺深深的觉得对不起大家,所以明儿决定继续拼搏五更,大声求红票,诸位读者大大,请用红票来表示,你们原谅俺了g!~! .. 二百九十、乾阳真火 可万事皆有例外,陈七修炼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其中他最为精熟的一道法术,就是火蛇无双。。。本来这火蛇无双运炼的是杂火,并无要求什么火种,但是陈七精修大日真火,加之火蛇无双法术本身,亦有些奥妙,居然把七七四十九条火蛇,转为乾阳真火,此乃大日火龙天赋火种。 虽然陈七法力不及,并未能够把乾焰真火修炼的精纯,但毕竟底子已经打下了。 马道人一边鼓荡炉火,一边淡淡说道:“当年我入青城,资质为全派之冠,不但修炼道法一日千里,就连炼丹术都名盖天下。后来师门长辈劝我,要我专精修道,不要分心外务,我当时不听,总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可以万般万能,道术炼丹尽有所长。但是后来……我知道错了,因为分心炼丹,我总也凝不成金丹,那时候还以为自己的炼丹之术无双,炼不成内丹,就转修外丹,一样的成就。” 说道这里,马道人忽然停了炉火,对陈七说道:“结果如何,你已经瞧见了,我此生已经无望问津大道,也始终没有炼出一粒外丹来。你在炼丹术上,也是颇具才华,但可真个想好了,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么?” 陈七悚然一惊,细细寻思了起来,马道人把袖袍一甩,淡淡说道:“这炉太乙火真丹,你来炼罢,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来寻我。”马道人起身出了丹室,陈七却有些目瞪口呆。 马道人倒是一番好心,有个做师父的模样,想要指点他,如何分清前路,如何取舍,孰轻孰重。但是最后却把那粒珍贵无比的太乙火真丹抛下,让他来接手炼制,这小贼头一时间,竟然有些啼笑皆非起来。 “我也不想做个炼丹道人啊,每日炼丹,整日价跟炉火打交道,能有什么乐趣?” 陈七盘坐下来,心中微微凝神,双手一推,便有七七四十九条火蛇飞出,在这座丹炉中上下盘飞,发出烈烈火焰。陈七这七七四十九条火蛇落入炉火中,登时把三昧真火压下,火蛇吐焰,炉火转为纯青之色。 说来也奇怪,那么强猛的三昧真火,也奈何不得这粒太乙火真丹,但是当陈七换了火种之后,这里太乙火真丹立刻也爆发出天青色的火焰来,跟陈七所发的火蛇无双法术勾连起来,火焰腾飞,登时做出旺盛之状。 陈七也不用什么炼丹的手段,只把火蛇无双的法力,尽情灌输进去。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最能吸摄天地元气,云海青城中的灵气,又比外面浓郁十倍,得了如此充沛的元气支持,陈七操纵火蛇无双这一道法术,更是得心应手。 陈七过了道心入化境这一关,对运使法术,操纵天地元气,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这一道火蛇无双的法术,亦在这小贼头的手下,渐渐生出许多,之前不曾领悟的妙用来。 这一粒太乙火真丹,原本是青城派某一位祖师,斩杀了一头青焰灵蛇所得。这头青焰灵蛇已经炼就了内丹,头角峥嵘,已经接近化龙之像。那位青城派的祖师,也是苦斗了数日夜,这才仗着青城派的独门雷法,将之生生击毙,后来这头青焰灵蛇的内丹,就珍藏在青城派的府库之中。 虽然各家各派都有吞服内丹,增长修为的秘法,但是这种丹成的法门,乃是极下乘的东西。以这类手段凝结的金丹,品质奇差无比,待得用了这类法门,凝结金丹的修士死去,一身修为便要散尽,金丹因为品质太低,亦会一起消散。所以各派都不大肯用这种手段,对这种成了气候的妖怪内丹,都是用炼丹法门,炼成一粒外丹,类似法器一般,吞了下去,便可以让炼罡绝顶之辈,有匹敌金丹的战力,日后还能传承给下一代,最为有效率。 马道人修炼上出了岔子,终生无望晋级金丹,就讨了这一粒青焰灵蛇的内丹出来,想要炼成一粒外丹。但是他虽然炼丹的手段,天下罕有,甚至也并不输给丹王安石清多少,但因为没有合用的火种,虽然千辛万苦,把这一粒青焰灵蛇的内丹,炼制成了太乙火真丹,却一直都化解不开药力,怎么都无法运用。 其实这粒太乙火真丹的炼制火候已足,只是差了圆融罢了。 陈七用火蛇无双炼制这粒太乙火真丹,火蛇无双法术幻化的七七四十九条火蛇,正是大日真火和乾焰真火合练的乾阳真火,故而极容易的就勾动了这粒太乙火真丹中,原本的那条青焰灵蛇毕生苦修的真火,到了后来,不是陈七的炼丹,反而是这粒太乙火真丹内中孕育的精纯乾阳真火,在反过来煅烧陈七的七七四十九条火蛇了。 这七七四十九条火蛇,原本眼色五彩,火焰品质驳杂,还非是乾阳真火的纯青火焰。在得了太乙火真丹内孕育极其精纯的乾焰真火煅烧之后,七七四十九条火蛇,通体渐渐转为纯青,每一条都显得比前灵动许多。 原本这七七四十九条火蛇体内的杂火,都被太乙火真丹一一炼出,原本的组成火蛇无双的种子符箓,也相应的生出变化。 陈七道心入化,不但可以把一个念头扩张到百里方圆,察之天地间一切变化,更可以把念头缩小如芥子,深入一道法术的种子符箓中间,在修炼法术的时候,更加精细入微。火蛇无双的这一道法术,原本蕴含的符箓颇为庞杂,陈七运用入化的道心,把诸般火焰符箓,一一去处,只保留了乾阳真火,这七七四十九条火蛇经过这一番重新祭炼之后,几乎都变得焰光纯青,身躯偏又带了几分透明,犹如琉璃,鳞甲光洁。 陈七祭炼这一路太乙火真丹,约略过去了七八日,丹炉中的火焰,渐渐温度升高,已经都转为乾阳真火之体的七七四十九条火蛇,亦开始渐渐勃发火焰,反过来炼制太乙火真丹。 马道人一去之后,便无影踪,似乎也没在玉鼎宫内,陈七全力以赴的炼制这一粒太乙火真丹,也分不出来心神,去查看马道人何方去了。当他感觉到,自家的火蛇无双法术,渐渐控制了炉火,比啊按照寻常的炼丹手段,把太乙火真丹用文武法门祭炼。 留了一个念头,操纵丹炉中的火蛇,陈七这才站起身来,出去丹室透气。 陈七这些时日,几乎全都是在炼丹,虽然感悟了道心化境,但是仍旧让这小贼头觉得,有些荒废修炼。马道人果然已经不在玉鼎宫中,也不知何处去了,陈七暗暗思忖道:“反正这粒太乙火真丹,不知要多少功夫才能炼制成功,马师也未曾说,一定要我把它炼成。我已经用文武法门,让火蛇无双自行运转,又留了一个念头,看顾炉火,应该也没得什么事儿了。倒也亏了这一次炼制太乙火真丹,不然我也不知何时,才能把乾阳真火炼成……” 陈七现在,除了琢磨凝煞法门,也无别的道法着急修炼,所以当他把火蛇无双的法术,都转为乾阳真火后,便让炉火保持在一定程度,温养炉中仙丹,自家脱身出来,仍旧研究那卷无名道经上的法门,尝试转化天地元气为异种真气,乃至于煞气。 陈七尝试了转化几种真气,琢磨了无数法门,也不得要领,他忽然心头一动,暗暗忖道:“转化煞气,也不知哪里出错,总是不能得心应手。我修炼最多的就是太阳真火,不如尝试转化真火试试?毕竟这太阳真火,我熟悉太多。” 陈七把九条玄黄之气从头顶飞出,条条垂落,最近他虽然花在炼丹上的时候甚多,但是祈愿之力遥空传来,都被他炼入了第八条玄黄之气中,这条玄黄之气孕育的那件法器胚胎,也似乎有些要成型的样子。 陈七每每运用玄黄之气,炼化天地元气之中,就尝试转换为其他元气,转化失败,就仍旧用玄黄之气一刷,又复化为玄黄之气,故而法力损耗其实甚少。只是每次尝试转化为异种真气,都繁琐异常,甚或转化出来的异种真气,极端不稳定,有反噬主人之意,陈七不敢有疏忽大意,免得伤到了自己。 这般修炼,也没过多久,陈七就又感应到,玉鼎宫再次来了客人他的道心突破化境之后,又经过了稳固修为,已经能一气分化出来三十二个念头,每个念头都比之前更为通彻,感应天地元气的范围,最广可以扩张到方圆七百里,这是三十二个念头叠加,方有的功效。 不拘是斗法时,还是平常,谁也不会把所有的分化念头,全数扩散开。散开的念头不够凝结,操纵不得太精细入微的法术,也就是操纵元气巨兽这样的大面积法术,用来干扰敌人耳目罢了。 不过在云海青城,陈七也不信还能有什么危险,所以就很干脆的把念头全都撒了出去,这才能最快的发现,有人冲着玉鼎宫方向飞来。 ps;有读者说,俺们焚天应该冲着每日一万五千红票去努力了,俺深以为然,今日就试着冲击一把,诸位读者大大帮衬些。看看焚天还有潜力也未!~! .. 二百九十一、厚嘉弟子意,仙门药圃园 这一次来玉鼎宫的,却是陈七的老熟人,那么曾经对陈七颐指气使的青城女弟子殷色雪。 殷色雪比之上一次,对陈七的态度可要好的多了,远远的瞧见陈七足踏炼化,悬浮在玉鼎宫上方,立刻含笑招手道:“陈七师弟!你是知道我要来,所以在等师姐么?” 陈七还真对这个女人,没什么脾气,若是在他没拜入青城派之前,又或者此刻两人相遇的地方,是在青城山门之外,就算她是青城弟子,这小贼头说不定也会起了将之先奸后杀的念头。但是现在他跻身青城门徒,又是在云海青城,不拘什么理由,陈七只要杀了殷色雪,立刻就要被掌教雷光追魂,所以陈七也就是在心里想一想,把这个叫做殷色雪的女人,拖到扒光,皮鞭棍棒齐上,在识海中折磨,却并没有真个动手的念头。 这小贼头皮笑肉不笑的喝了一句道:“原来是殷色雪师姐,不知你又来我的玉鼎宫,有什么要事儿么?先说好,我师父马真人,不在玉鼎宫中,我也不知他何处去了,什么时候归来。” 殷色雪笑盈盈的说道:“我不是来寻马伯常师伯,就是来寻陈七师弟你的。” 陈七真个是有些无言,连问一句,师姐寻我何来?也懒得说,只是就那么沉静的瞧着,殷色雪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殷色雪等了片刻,不见陈七答话,便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师弟惯会炼丹,所以带了一件礼物,替某位别派道友,求一炉大洗髓丹。这位道友乃是散修,出家前已经有了后代,因为某种原因,如今后代中只剩下了一个四代独苗的小孙孙,他想要带契这位小孙孙学道,却因为这个孩儿,从小体弱多病,筋骨不够强健,所以需要这大洗髓丹来改换体质。” 陈七听得大洗髓丹之名,便知此丹的为何。 古来修士所炼的丹药,都分为三等:上品神丹助长生,中品仙丹增修为,下品灵丹为应用。但是上品神丹就算在上古时候,也极其罕有,非得雄踞天下,有数位长生真仙镇压的大门派,方能存有。下品的灵丹,倒是不稀奇,只是自从符钱流通之后,许多下品灵丹的功效,都可以用符钱来代替。比如驱毒的灵丹,只要任意一枚一等符钱,化为精纯元气,就能驱散毒力。 所以现在各派中炼丹,都只有炼制各等的仙丹,这大洗髓丹说来名头甚壮,但是却炼丹级数也够不上,只是灵丹中的极品,最多只合给寻常习武之辈,强筋健骨。若是此物在武人手里,可以增长数年的功力,算的珍奇之物,但是在炼气士眼中,却着实不算的什么。 陈七听得,微微摇头,说道:“这大洗髓丹倒也好炼制,只是我没有趁手的灵药,师父的玉鼎宫中,也没有种植寻常人间草药,恕我不能为殷色雪世界排忧解难。” 殷色雪见陈七出言拒绝,倒也不气恼,仍旧笑吟吟的说道:“师弟无须担心各种药材,我的那位道友,早就把炼制大洗髓丹的灵药准备充足,师弟只须出手就是。” 陈七嘿然一笑,知道殷色雪这是黏上自己了,他上一次跟殷色雪叫唤太昊五光轮,是因为确实需要。这一次,这大洗髓丹只是灵丹的级数,根本就没甚价值,陈七也不信殷色雪能带来什么礼物,所以根本就不想出手,当下就直接拒绝道:“纵然师姐带了灵药来,只是我最新修为有些耽搁,所以短时间内,不能炼丹。不如师姐暂且回去,下次等我得空时,再来帮师姐炼丹。” 言毕,陈七就散了法术,按落了足下金莲,直接回去了玉鼎宫,干脆就不理会殷色雪了。 殷色雪没想到陈七这么不给她面子,但是这女子说来也奇怪,陈七越是不拿她当作一回事儿,殷色雪反而更增几分低柔,也跟这陈七一起,按落了遁光,竟然也跟入了玉鼎宫中来。 陈七眉头一挑,正要再说明一些,公然逐客,殷色雪却含笑说道:“师弟也许不知,你懂得炼丹的事儿,王灵官师兄已经禀报了掌教,掌教察之你为本门炼丹有功,救了许多弟子的性命,所以特意恩准,要赐予你一座犹如玉鼎宫一般的药圃。咱们这云海青城,宫殿无数,原来被辟做药圃的宫殿,总有一百二三十家,其中有好有坏,有的灵气充裕,但是久久无人打理,杂草重生,灵药却几乎没几株。有的灵药虽然够多,但是灵气不好,日后也没法培养……我前几日,特意在这些可堪做药圃的宫殿跑了一圈,把内中的一切,都尽数记录下来。若是掌教赏赐你的时候,师弟也好事先做足准备,拣定最好的一处。” 陈七微微惊讶,心头果然有些意动,他暗暗忖道:“这个女人死皮赖脸虽然讨厌,但是这种跑腿的事儿,却做的如此惯熟,倒也让我省去些麻烦。定星盘虽然有云海青城的全图,却也对每一处宫室,没有记载的太过详细,我自己去跑一趟,查看这些地方,倒也有许多不值得。” 陈七想到此处,对殷色雪说道:“既然如此,师姐就把定星盘暂借我用罢。” 他也不说,拿了殷色雪跑遍了云海青城的辛苦记录,一定就给对方炼丹。但殷色雪却半点也不以为意,笑吟吟的把自己的定星盘递了过去。陈七随手把自己的定星盘取了出来,两块定星盘互相转了一转,便把殷色雪的定星盘中诸般资料,一起转入了自己定星盘中。 殷色雪在云海青城住了不知多少年,自然比陈七熟悉这座云中山城。陈七微微辨识,果然发现有一百余处宫殿,已经被殷色雪特意标注过了,他微微探查一番,只觉得果然记载详尽,甚至连每一处药圃,有多少种灵药,几许执役童子,都写上了。 陈七点了点头,想道:“大洗髓丹炼制容易,就给她开炉一次好了。” 陈七问殷色雪讨过了炼制大洗髓丹的灵药,随手排开了炉火,他瞧了一眼手中灵药,便一股脑都投入了丹炉之中。殷色雪瞧得分明,惶急的叫道:“师弟,那是足足十份大洗髓丹的灵药,可不能尽数投入一炉。” 陈七也不理会她,一念分化,控制了十个念头,把丹炉中的火焰,分作了十份,便开始炼起丹来。 殷色雪脸色却不好看,她也是有许多苦衷,这一次帮人来求陈七炼丹,自己还要搭上许多辛苦,这些灵药若是都被炼废了,她自己想要赔偿出去,也要倾囊一番。殷色雪心惊胆颤,暗暗忖道:“陈七师弟不是因为我上次得罪了他,或者知道太昊五光轮,祭炼起来有许多麻烦,故意毁去所有的灵药,给我难堪呢吧?这些灵药也是人家辛苦十多年,才凑齐的,在我手里都毁去了,我该怎么跟人家交代?” 就在殷色雪心情起伏,惶恐为难到了极点的时候,陈七大袖一挥,丹炉火熄,然后随手一招,从丹室中的架子上,招来一个玉匣,把丹炉中的数百粒大洗髓丹一起收了,递给殷色雪说道:“这些灵药,我都尽数替你炼了,就算他有一二百小孙孙,也都够吃。” 殷色雪接过了玉匣,瞧了一眼,心花怒放,狠狠白了陈七一眼,然后才有换了笑颜。她还想跟陈七说上几句什么,但是陈七早就闭目养神,根本不想理会她,殷色雪也只能踟躇半晌,把足一顿,化为一道雷光冲霄。 待得殷色雪走了,陈七才微微拧了眉头,暗暗自语道:“怎么这个女人,看来在门户中颇不得志,见我时虽然颐指气使,但是我发怒,她转不敢硬顶。上次就算我把她打的什么也似,也只有人来飞剑解围,没有人来帮她撑腰。这一次又帮人来求大洗髓丹,可想而知,需要此物的必然不是什么高明之辈。不然只要有炼气感应以上的修为,出手用本身的真气,帮自家小孙孙洗髓伐骨,易筋筑脉就是了,何必还非要麻烦一手,炼什么大洗髓丹?” 陈七略路思忖,毕竟殷色雪的事儿,跟他没甚瓜葛,所以很快便不去细想,而是在定星盘中暗暗寻找,究竟哪一处宫殿,最合自己需求。 陈七有五气造化鼎,倒也并不需要有什么药圃,但是宗门上既然把这座药圃赏赐给他,必然就是他日后的居所。陈七当然要寻一处,能住的舒爽的地方。他在定星盘中,寻找了几遍,忽然眼光聚集在了一处宫室上。 这处宫室跟别处不同,乃是一座独立的云团,云色赤红,显然炼制的手段与众不同,竟然是极少见的一种云禁法术,这种云禁法术,陈七也自学得,便是他惯用不过的火云禁法。 “这座宫殿倒是不错,我正好跟平时所用的乌金云光合一,不用时还能收了起来,当作飞遁的法器使用。就是不知这座宫室的来历,宗门能上次下来也未?” s:第二更来鸟,哇哇哇,已经有了八千多红票,难道今儿突破红票一万五的大关,居然还有戏么? 恶狠狠的求红票呀,诸位读者大大,用一万五千匹红票磁场之力,来把俺轰杀罢……g!~! .. 二百九十二、火云宫 云海青城不但是一座云中宫殿,亦是一件极厉害的法器,而且还是超巨型的法器。云海青城的许多宫室,都跟云海青城本身不分彼此,就是这座云中巨城的一部分,本身亦有些功用。但是那座陈七所中意的宫室,却非是这样。打个比方,云海青城是一座房舍,其余宫室都为房舍的门扉,顶梁,窗户,跟房舍本身不可分割,这座宫室却只是一件摆设,可以从这一处,搬移到另外一处,并不跟房舍本身,有直接关系。 不过陈七亦有些狐疑,不知道殷色雪的消息,是否确实。 陈七并不知道,自己炼丹的事儿,已经被王灵官下了命令,不许往外乱传,连青城七灵的其余几位,也不让褚燕灵泄漏,不然他的惊讶还非止于此。 倒是另外一件事儿,陈七知道隐瞒不得,那就是他道心入化境的时候,惊动了许多天地异兆,肯定是瞒不过有心人的。凭了自家,踏出的这一步,陈七就有信心,在青城派站稳脚跟。虽然他还未知道,青城派目前能踏出这一步的,只有剑王顾梦仙和顾龟灵,但却也知道,自己踏出的这一步不容易,应该可以提升自家在青城派的地位。 只是他未有想到,道心入化,所引起的震动,比他所料想的还要高出十倍。 陈七收了定星盘,有心去寻王灵官,或者褚燕灵问问此事真切,但是他又想道:“这件事宗门还未有命令传下来,我现在去寻这两位师兄问,未免有些太过沉不住气。何况事情还未必如此,太过毛糙,给几位师兄的印象必然不好。可惜我跟这青城派中没什么太过熟捻的人,顾龟灵师兄,又为了寻米辛娘报仇,不肯回来云海青城,想要找个人商量,也无目标。” 小贼头也不知道,他的事情,由王灵官禀报给他的师父,青城派的掌教张正一之后,青城派的诸位长老,连续召开了几次长老会议,也没能定下来,该如何安排陈七。 此时,马道人也正在长老会上,听着几位长老争辩,但是他却仍旧颓废,半句话也懒得说。 张正一满脸笑容,显然十分开心,青城派虽然为当世第一大派,但是就其实力来说,倒也不见得能够势压群论,只是积蓄雄厚,根基牢固罢了。但是自从顾龟灵忽然晋级金丹,青城派的势头忽然大涨,再等王灵官报上来,陈七道心入化境的事儿,张正一老道,情绪之高昂,简直可以用“雀跃”来形容。 青城派的十几位长老,争论的也不过是,该给陈七什么名义,什么好处。同时也想要替陈七决定,将来的方向…… 眼看几位长老争论,已经在求同存异,张正一掌教轻轻一击掌,笑道:“此番虽然出了几个大事儿,也惹出来一个大大的敌人,但是我青城派,也显出了兴旺势头,在大敌当前,不但屹立不倒,反而茁壮发展之势。陈七虽然不是本门从小培养的真传弟子,但他入门之前,曾在扬州赚下不恶的名声,还曾为了拯救扬州百姓,不惜舍身修炼秽气,这些行径,足以说明其宅心仁厚,是个心底良善之辈。再加上,此子极度仰慕我青城派门风,被安石清师兄收为记名弟子之后,便曾远赴帝都,打探出来妖帅厉赤海和皇叔的底细,免去本派日后出现大错,连敌人是谁也不知的局面。这一次日夜辛苦炼丹的功劳更不必说,就说他忽然领悟道心入化,便足可称得上良才美质。” 剑王顾梦仙本来也甚少发言,此时却忽然眼睛一挣,淡淡说道:“陈七身家清白,品行纯良,又对本派有肯顾之心,可以提为真传弟子。” 顾梦仙此言一出,其余长老便尽皆罢声,过来好一会儿,有位长老忍不住说道:“但陈七若为真传弟子,便可精细本派的五大雷法,虽然这小子瞧起来不错,但传法务虚谨慎,不好仓促啊!” 张正一微微颔首,笑道:“李长老言之有理,我亦觉得传法是仓促了一些,所以准备提升其为真传弟子之后,先派去镇守万妖洞,待得成绩斐然,又确定其心无二,再传授本门五大雷法也不迟。镇守万妖洞,亦可接触本门上乘典籍,想必他也不会有甚埋怨。” 这时又有一位长老开口道:“陈七炼丹颇有长才,但修道炼丹之间非能两全,于这件事儿,掌教有甚看法?” 张正一微微沉吟,扭头去看马道人,心头也颇踟躇。 炼丹极分精力,不要说马道人,就算丹王安石清,也因为分心炼丹,未能跻身金丹,平时常有些嗟吁。陈七天赋如此出色,已经踏过了道心入化境,已经算的直通金丹,只差苦功了,若是因为分心,导致不能突破到丹成之境,可惜之处,比损失十位炼丹天才亦更重些。 张正一思忖良久,还是轻叹一声,说道:“此天意要继续磨练此子,该当拨下的药圃,还是不能克扣。至于他是勇猛精进,还是分心杂务,非是我们能够替他选择,成龙,成虫,尽皆在一念之间。万般路途,只看他要走哪一条。既然定下如此,便按照真传弟子的规格,让他重新拜师,并且先去本门府库中,拣选一件合用的法器,其余的事情,容后再说。” 张正一已经发了话,其余长老尽凛然遵从,张正一仍旧让王灵官去处理此事儿。便宣告长老会散。这位青城派的掌教真人,瞧了马道人几眼,心头也不无感慨,暗暗忖道:“安师兄师兄把顾龟灵和陈七安排在一处,结果顾龟灵不但幡然悔悟,还一举凝结金丹。若是……陈七也能马伯常师弟重新振作,岂不是大大的美妙?也罢,也罢,我也是老了,如何就想起这没谱的事儿来?马伯常师弟,亦有他自己的念头,不是我可以左右。” 张正一驾驭了遁光,瞬息去了,其余长老也尽皆散去。 最后只有丹王安石清,仍旧留在正殿中没动,他瞧了马道人几眼,忽然开口问道:“你可知陈七,是如何驱除秽气的?他重修法力,进境如何?” 马道人冷冷瞧了安石清一眼,恶声恶气的说道:“我只把你给的丹方和药材与他,陈七如何驱除秽气的事儿,我哪里知道。至于他的修为如何,我也并不曾检验,也许还不错吧。”马道人说完,也不理会丹王安石清,只是把大袖一拂,便自驾驭遁光飞去。 安石清暗暗感慨,摇了摇头,笑道:“马师兄这是怕我跟他抢徒弟了。也是,这么好的徒弟,做师父的谁人不扬眉吐气?换了我,也怕人来抢。”安石清哈哈一阵大笑,亦不在停留,也化为一道雷光,转瞬无踪。 这边长老大会才散,王灵官就领了师父,掌教张正一的令旨,来玉鼎宫寻陈七。陈七本来正自琢磨,如何转化玄黄之气为太阳真火的奥妙,他几番努力,倒也勉强能转化出来一些杂火,火焰品质,颇不纯正,尽管如此,也让这小贼头兴奋好些。证明他选择的这条路不错,正可以继续前行下去。 陈七自从道心入化境之后,念头灵通变化,体察入微,就算王灵官之辈,也再不能瞒过其感应。所以当王灵官来在玉鼎宫外,陈七早就察觉,连忙催动了太昊五光轮飞起,迎了王灵官进来。 王灵官也不多言,只把长老会上的决定,跟陈七简略说了。然后才笑道:“你重新拜师的事儿,须得马师叔主持,这件事为兄插手不上。镇压万妖洞的事儿,回头你来寻我,我会告诉你相关细节,至于门中赐下的药圃,你要拣选哪一处,也可以跟我说知,我好拨化给你。” 王灵官所言之事,比殷色雪跟陈七说的,要详尽许多,陈七听得果然有拨化下里的药圃,便提了那一座火云上的宫室。王灵官见陈七不提别的,只中意这座宫殿,便有些好奇的问道:“师弟如何就选中了这一座火云宫?这座火云宫虽然本身亦算是一件上等法器,有许多妙用,却不合用来当作药圃,本来这座火云宫乃是一位邪门散修所炼,他上我青城派来挑衅,被本门的一位长老出手击毙。他的随身法器就留在这里,后来被一位前辈讨取,种了一些蛇焰草,除了火系的灵药,其余的灵药都不能生长,并不合用来当作药圃。” 陈七听得,心头微微打了一个转,便信口开河,遮掩道:“虽然我于炼丹上有些手段,但毕竟这乃是杂务,选了这座火云宫,培养不得许多灵药,正好可以推脱一些本门师兄弟的请托,不然每个人都要求我炼丹,就没得功夫修行了。若是本门需要,陈七我义不容辞,只是有些师姐,还要帮外人来求丹……” 陈七说道这里苦笑一声,王灵官忽然露出几分思忖之色,似乎明白了陈七在说谁人。 s:第三更,今日红票好厉害,居然已经有一万二了,难道真能破一万五咩?狠狠的继续求红票砸头啊!大头小头都需要g!~! .. 二百九十三、重炼火云宫 陈七表示中意火云宫,便即是说,他无意炼丹,只求大道,这件事儿传回长老会,亦给陈七加了几许分数。 王灵官是个爽快的人,而且青城派跟那个神秘的教派大战,他这位青城首徒虽然极少出战,却仍要操持大局,并无许多闲暇功夫,当下便引了陈七去接手火云宫。 陈七在定星盘中观看时,还不觉得这座火云宫有甚了不得,毕竟还有云海青城放在那里比着。但是当他亲眼瞧到这座云中宫室,心头还是蓦然一震。这座火云宫乃是那位邪派修士,毕生祭炼的法器,那位邪派修士修炼的也是火系法术,只是运炼的火种,非是陈七惯用的太阳真火。 七大真火,十三宝焰,乃是极高深的法门,那位邪派炼气士也都不懂得。他用来祭炼这座火云宫的,乃是一种独门火焰。青城派虽然灭了那位邪派炼气士,却也不知道他所修的道术为何。所以青城派中,无人知道这座火云宫该如何重新祭炼,这才只当作一个普通的宫室,放在云海青城中,还被当了药圃,并没有当作一件法器收了起来。 其实这座火云宫,已经被祭炼了近五十重禁制,为五阶法器,已经算是极上品的法器了。 陈七谢过了王灵官之后,踏入了火云宫中,暗暗对比自家的那一团乌金云光,立时便要摇头。其实陈七祭炼的那一团乌金云光,材料用的是星辰石,手段是太阳真火,不拘是材料还是手段,都比这座火云宫强的多了,唯有这火候,差之太远。 火云宫说来,已经甚是破败,内中的数百间宫舍楼台,也都倒塌大半。这位邪派散修,建造火云宫用的多半是人间之物,经奈不得岁月风霜,这点陈七倒也并不觉稀奇。 火云宫中唯有宫前的一处,被开辟成了药田,种了许多蛇焰草,这种灵药蜿蜒如蛇,花开化焰,三年一生,过了年候,便要自生自灭。 蛇焰草这种灵药,并非是用来炼丹,而是用来炼制一种特殊的汁液。这种特殊的汁液,配合某种被称作画神技的特殊法门,绘制出来的各种火系灵兽,可以在用法力催动之后,活生生的跳出画卷,跟敌人厮杀。虽然只能运用一次,用过后就废了,但是威力却颇不凡。 只是此法因为后来符钱盛行,也渐渐无人问津,那位青城派的前辈,种了许多蛇焰草,却是反过来使用,祭炼了一支名为火龙笔的法器,只要把蛇焰草的汁液装入其中,就算寻常仅仅有一二层炼气修为之辈,也能跟炼就罡气的高人过上一两招。 只是随着那位前辈化去,这件火龙笔也就被封入青城派的府库,再也无人问津。这些蛇焰草也就没了人管理。这些蛇焰草年年生长,开花散籽,倒是越来越茂盛,偶然有些过了年头,还未枯死的蛇焰草,就生长的奇形怪状,颇有几分可怖之意。 陈七倒也并不在乎这座火云宫的荒凉,他虽然有几件法器,但是却没有一件犹如火云宫这般,可以当作洞府来用的。当初他在五气山金银洞落足,也是有过几分不大满意,毕竟五气山地理并不算雄奇,金银洞也不是风光绝佳,世上难寻之地。只是胜在自家的地方,住的安稳罢了。 经过了阴河泛滥一事儿,陈七更是觉得,洞府转移不易,被人连窝端了,纵然跑的快,也觉十分悲哀。 他选择火云宫,跟什么炼丹药圃,没有半点关系,就是看中了这座宫殿,能够自家飞行。 陈七在火云宫内绕了一圈,心情渐渐爽甚起来,暗暗忖道:“这座火云宫,我是要祭炼的。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和太上化龙诀,都觉得有些不妥,还是用火鸦阵,或者吞日神猿变罢!这两种道诀,才是纯正的火系道法,祭炼起来,有得心应手之妙。” 陈七想到此处,先把自家的本我意识,分化了三十二团念头,都缩小的精细入微,飞入了这座火云宫各处。陈七这是要查探一下,这座火云宫祭炼,用了什么手段。自从踏入道心入化境以来,虽然陈七的道行未有精进,但是法力运使,却高明了不知多少,原本他就用不来,这般玄妙的法门。 陈七把自家的念头分化,在火云宫各处游走,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这小贼头才把所有的你念头一起收了,暗暗忖道:“看来这火云宫的祭炼法门,也还是火云禁法,只是他用的火焰并不纯粹,祭炼火云宫的材质,也颇下等,所以这件法器的威力,也有其极限,想要更上层楼,想必是甚难。吞日火猿变用的是正宗太阳真火,火力精纯,还在火鸦真气之上,不如还是运用吞日神猿变的法门,祭炼这座火云宫罢。” 陈七想到此处,便把该如何祭炼,这座火云宫的种种细节,都一一想的明白,然后这才把身法一转,放了丹田中的那口太阳神炉出来,同时也把太阳神炉中的一粒真火种子放出,化为一头吞日火猿。既然要运用吞日火猿变来祭炼火云宫,当然是变化为吞日火猿真身,最为便利。 陈七变化为吞日火猿之后,一声低吼,便把全身的太阳真火火力运使,源源不绝的灌输到这座火云宫中。同时也把太阳神炉祭起,不断的抽出火云宫内其余的杂火之气。火云宫的祭炼法门,虽然主要是火云禁法,但是也有其余的火焰和法力夹杂,但是这些火力和法术,不但未能提升火云宫的品质,反而有许多弊端。 陈七此番重新祭炼,除了顺着原本火云禁法的脉络,把太阳真火催动,一层层的烧上去,其余的禁制和杂火之力,全都运用太阳神炉收了,然后用这口神炉内蕴含的无匹火力,将之尽数煅烧,转为最精纯的太阳真火。 太阳神炉化为一团烈焰,不但吞吸火云宫内杂火之气,也吞噬天空上,真阳大日之气,这口太阳神炉乃是陈七所得的四页金书中,记载有吞日神猿变的那一页所化,本质极其强横。吞吐的太阳真火,远比陈七本人还要猛烈十倍。 陈七祭炼了小半个时辰,已经把火云宫的前九重禁制都祭炼开了,渐渐跟原主人,运用别种火焰,祭炼的其余禁制生出冲突。陈七倒也并不惶急,信手一招,把五气造化鼎从虚空中召唤了出来,那头小金蛤蟆见得陈七在祭炼法器,也不敢打搅,只是五气造化鼎一拍,飞出一股浓郁的药香之气来,让陈七呼吸了,倍感精神奕奕。 五气造化鼎中种植的灵药,比玉鼎宫多了百倍不止,各种灵药的品质,更非是玉鼎宫珍藏可比。小金蛤蟆也不用什么灵药,来给自家老爷滋补,只是催动鼎中无处不在的这一股药香,就足以让陈七大感滋补,由此更可见,这五气造化鼎中的药田之盛产。 陈七得了小金蛤蟆催动药香,精神更是振奋,把五气造化鼎中星辰石取了四块,连带原本的那团乌金云光,一起投入了太阳神炉之中,过不得片刻,这些星辰石就都被炼化成了滚滚溶浆。陈七按照火云禁法,把这些星辰石所化的溶浆都灌注到了火云宫本体之内,凭了他入化的道心引领,在他已经祭炼开的九重禁制中打了一个转,原本色做火红的火云宫,就变得乌金之色,这乃是太阳真火的色泽。 这些星辰石,乃是域外天魔中极厉害的存在死后尸骸所化,被陈七炼入了火云宫中,跟他自家的法力合一,登时生出一股更强猛的法力,把火云宫原主的法力,再次驱逐,接连突破,一口气祭炼到了二十七重禁制,因为陈七的道行境界,就此止步,故而小贼头到了这个地步,就知道再无更上层楼的可能,放弃了继续祭炼这座火云宫。 虽然陈七还差一些火候,未有把火云宫祭炼圆满,但是经了他重新祭炼之后,这座火云宫比原来扩大了三倍,已经有了千亩大小。而且组成火云宫的云团颜色,也由赤红变为乌金,轻轻转动起来,比之前的火云宫,要灼热十倍,甚至速度也有稍稍提升。 任何飞遁法器,只是可以让驾驭者多了一层抵挡天罡大气的力量,并且可以节省法力,更立于长途赶路,却不会比用法术飞遁更快。比如陈七用火云禁法祭炼的火云宫赶路,跟直接运使火云禁法飞遁,短途速度上必然差不许多。只是自己火云禁法,还要分出一部分功力去抵御快速飞遁时,天罡大气的阻力,功力损耗要多上三成罢了。 除了这些好处之外,这等飞遁的法器,催动起来声威煊赫,兼具克敌制胜之能,放在同级数的修士手中,等若多了一个帮手,此亦是许多炼气士,喜欢运使飞遁法器的缘故。 陈七重炼火云宫之后,原本的建筑,就被焚毁的差不多了,陈七倒也不稀罕这些人间之物,反而嫌弃多了这些宫室,火云宫稍嫌笨重,所以在重炼火云宫之后,陈七便把这些东西,弄了个手段,当作垃圾一般,一扫而空。 s;一万三千八的红票,虽然破万五不大可能了,但还是让人很兴奋啊!本来以为焚天红票才破万,潜力垂尽,要差很多呢,决定了,就以红票日破万五为下一步目标,继续求红票。g!~! .. 二百九十四、飞香传警 经过这一番祭炼,陈七已经能够把火云宫变化的能大能小,他也不多耽搁功夫,把火云宫随手收了起来,便径直去寻王灵官。 不巧的是,这一次,他运气略差,王灵官因为接到了飞香传警,知道有十几位师弟被那个神秘教派困住,手头没有别的人员,便亲身出去救助。 飞香传警乃是青城派的独门手段,每个青城派弟子都可以在出门前,留下一支信香在门户中,一旦遇到了大敌,不能抵御时,只要把定星盘中预设好的法诀一催,青城派的山门中,留下的那支信香就会点燃起来,并且燃烧的信香,散发的袅袅烟尘,还能绘制出来遇敌弟子的地理图形。 这种手段,各大派都有,只是法门各不相同罢了。 王灵官离开了云海青城,他所镇守的万雷堂就只剩下了一些洒扫的弟子,这些弟子充足杂役还成,几乎都没学什么高明的道术。见陈七来寻王灵官,这些杂役弟子,倒是能把王灵官的话,转给陈七,让陈七在万雷堂等候。 陈七四下瞧去,见万雷堂中再无其余可以说的上话之人,显见最近青城派和那家神秘的教派斗法甚急,万雷堂中居然已经连后备人手也无了。 陈七稍稍等候了片刻,没能把王灵官等候回来,却等到了一支信香忽然燃烧,放出了飞香传警的信号来。!~! .. 二百九十五、黑袍人·百秽鬼煞云 吕烟儿抽空吞了一粒凝真丹,心头略略舒缓,暗暗忖道:“这位来救援的陈七师兄,道法庞杂,并未我青城家数,难道是带艺投师?为何我都没有听过这等人物?也是我许久都没能回来云海青城,对门派中的事儿,并不了然。” 陈七除了一口万秽黑棺之外,也未展露太过惊世骇俗的手段,只是把火羽箭,火蛇无双,元气巨兽,五大小神通交替运使,配合太昊五光轮,抵御众敌。眼见稳住了阵脚,陈七便开口问道:“诸位师兄弟,怎会在山门之外这么近的地方,遇上大敌?” 吕烟儿脸色微微一红,好半晌才说道:“我们乃是外门弟子,平时不住在山门之内,这一次大战,本来不须我们参战,只是那个神秘教派不知怎么,居然探听出来本门许多弟子的家眷所在,还有许多外门弟子聚居之地,便来大肆屠戮,门中几位掌教真人,这才开恩,允许我等搬迁到山门来。” 陈七微微一愣在,这才明白因果。 炼气士也都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学道之后,自家是自由在在了,但是总有些亲眷牵绊。他们在外门行走,难免就结下仇家,一旦被仇家知道,斗正主不过,便寻这些炼气士家人的晦气,甚至不惜用残忍手段,将之杀害,古来便为各派炼气士所忌。 所以炼气士的家人所在,一向是极大秘密,就连师门中人,也不见得会知道。 这些人居然不是居住在云海青城中的内门弟子,而是外门弟子和一些家眷,那必然是被一路追杀,逃到了此地。陈七心头微微盘算,暗暗忖道:“怪不得,这些人里只有这一个男扮女装的女孩儿,剑术还不错,其余的人,法力都甚差。” 陈七一声低喝,火云宫忽然展开,把包括了吕烟儿在内的所有青城派弟子,一起收入了其中,这才驾驭这座火云宫,硬生生撞开了一处缺口,直奔云海青城遁去。陈七倒是不惧这些,已经被他杀的七零八落的神秘教派徒众,但是他的念头可以远及数百里之外,已经微微察觉,天地间元气波动有些异常,生怕是有敌人来援,便不敢恋战。 吕烟儿见陈七忽然飞出一团乌金云光,把自己裹了起来,心中先是微微惊慌,然后就瞧出来,这是陈七的一件飞遁法器,不由得暗暗惊讶,忖道:“娘亲说过,炼气士一生,最多也只有一两件法器,不然分心芜杂,道行也难以精进。为何这人居然能够运使好几件法器?而且那件太昊五光轮,跟娘亲的那一件好像……” 陈七也不知吕烟儿在想些什么,他一头撞出了包围,便驾驭火云宫往云海青城走,那些神秘教派的徒众,虽然人数众多,把打斗时大占上风,但是比起飞遁之术来,人数多却无什么优胜之处。火云宫又是一件颇了不起的飞遁法器,被陈七催开,遁光奇速,那些神秘教派的徒众,登时追赶不上,被这小贼头渐渐拉开了距离。 陈七刚略路庆幸,自己第一次出手,总算是把人都救了出来,就见得南方数百里远的云中,又有人在争斗。 吕烟儿目光锐利,远远的瞧见了争斗中的双方,立刻叫道:“陈七师兄,那也本门弟子,被人敌人困住了。” 陈七心底暗叫了一声苦,把火云宫一拨,忙往那一处飞去,这一次包围了数十位青城弟子的,却有二三百人之多,其中更有一位明显是炼就了罡气的黑袍人,正把这二三百人组成了一座大阵,妖云滚滚,竟然有无数厉鬼凝结成了千百丈黑气,这一道妖阵不知是杀戮了多少生灵,才能修炼出来。只是陈七从发现,到赶去救援的当,就有三名青城派弟子,被这个黑袍人操纵大阵,把百十团黑气化为厉鬼,扯出防守的阵势来,生吞活嚼了下去。 吕烟儿见得这般情况,心头滴血,大叫一声,就要御剑飞出,跟那个黑袍人拼命。 陈七见这女子不知好歹,心头就是有些恚怒,暗暗骂道:“凭你的本事,上去不过送死,怎么连战况高低也分不出来,这般鲁莽?”陈七也没得话去劝她,只是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飞出,当下就把吕烟儿镇压在其中,低喝一声道:“上去送死,还是添乱?这等紧张的时候,还这般毛糙,你想要把其余的本门弟子也拖下去鬼门关么?” 吕烟儿被陈七镇压住,心头焦躁,就想跟陈七拼命,但是给陈七兜头喝骂,心头也略定了一分,有些不忿的说道:“我自是上去救人!” 陈七也懒得理会她,心中忖道:“救人是救人,连个方略也无,不明事理如此,怪不得山门不肯收她,只得一个外们弟子身份。”陈七随手一拍,火云宫立刻烈烈火发,化为一道惊天火虹,狠狠撞入了那个黑袍人率领数百教徒组成的大阵中央。 这小贼头喝骂道:“此妖人组成这般大阵,能把所有妖徒法力统合,须得快刀斩乱麻,将这阵法破开,你这么没头没脑的上去救人,自不量力不必说了,耽搁我破阵时机,这几十名本派弟子,岂不是死的憋屈,莫要挣扎了,让我乱了法力,给我老实些……” 陈七察觉吕烟儿还在挣扎,便又传了一道听天龙禅唱的法力过去,把个吕烟儿震的头昏脑胀,一时运转不得法力。陈七早就无暇顾她,他的道行虽然不高,但是已经道心入化境,只一照面,就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瞬。若不能第一个照面就破开黑袍人主持的妖阵,必然要连他自己,也一同被困住。 这等阵法,集合了数百妖徒的法力,兼且后面还有近百妖徒,正自拼力赶过来。若是被困住其中,敌人又有援兵,再想要破阵,可就千难万难了。 陈七把火云宫的法力,催使到了极处,这座火云宫经了他重炼之后,大部分禁制都转为大日真火,最能克制各种邪门法术。这个黑袍人所用的法术,只略一交手,陈七就有些明白,他居然是跟自己一般,只是反过来,以幽冥火咒来驾驭秽气,炼就了另外一种妖术。 这种妖术不但蕴含地底阴河,无穷无尽的秽气,更能化生出来许多妖兵,内中还隐藏着幽冥火咒的阴毒法力,所以才显得厉害非常。陈七把火云漫卷,撞破了妖阵的一角,便把手一招,喝道:“快些来火云宫里!” 那数十名青城弟子,可就显出来高低不起,没有陈七平日见到的内门和真传子弟那般干脆,居然还有两个人拖拖拉拉,似乎生出了几分犹豫。陈七火云一卷,收了几十名青城弟子,至于那两个遁光凝住,居然不来投入的人,他也再不管了,这等时机只有一瞬,他还是仗着那个黑袍人,不知道他的法力底细,才能一举成功,若是等这个大敌反应过来,连他也要困住。 陈七把火云宫一催,当先就是数百头元气巨兽声东击西,牵扯开了妖阵的大部分威力,仍旧以火蛇无双和火羽箭的法术,配合火云宫的本身真火,强行冲颇开一个缺口,然后再无须臾停留,直奔云海青城逃窜。 那名黑袍人,亦大喝一声,妖阵往下一合,便把落在阵中的两名青城弟子杀死,然后就驾驭了妖云随后赶来。陈七的火云宫虽然品质还在这名黑袍人的法术之上,但是他只得一个人,那个黑袍人集合了所有妖徒的法力之后,真气法力之雄浑,已经逊寻常的炼气第六层丹成之辈。又如何是陈七这样的小辈可以逃脱的? 被黑袍人一催,妖云大阵,就飞出了一道黑气,犹如千里长鞭,狠狠一记,就跨越数里,抽在了火云宫上。就连驾驭了火云宫的陈七,也感觉这件法器轰然一震,更别说那些被他收入了宫中的青城弟子了。 陈七暗暗惊诧,这名黑袍人的法力之凶横,回首一指,便把万秽黑棺飞出。现在这口万秽黑棺,已经他威力最大的一件法器,不然把所有太秽黑光法的法力都收了进去,内中更藏了至秽黑莲,五眼神,黄泉妖龙,这三件厉害的东西。就算对上金丹之辈,也不是没得拼命。 那个黑袍人本来露出几许狰狞的笑容,想要把陈七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辈拿下,但是猛然见了这口万秽黑棺之后,脸上忽然现出了狂喜之色。 “好东西,这个青城派的小贼,如何也能炼就秽气?我用幽冥火咒,收摄阴河秽气,炼就了一身百秽鬼煞云的法力,在本教中位列十八法王第一。若是能够收了这口黑棺,只怕法力更增,能够跻身四大幽冥使之中。别人都可以不管,这口黑棺,我一定要夺下来。” 陈七抛出这口万秽黑棺,只留下了一个念头,任由万秽黑棺跟这个黑袍人苦斗,自家驾驭了火云宫一路狂飞,千百里的路程,晃眼既过,眼看就到了云海青城之外。g!~! .. 二百九十六、厉金灵 黑袍人想要全力压服万秽黑棺,竟然没怎么追逐陈七,见自己终究是脱了陷阱,这小贼暗暗轻吁了一口气,心中忖道:“此时可以收回万秽黑棺了。。。” 陈七做事都有章法,刚才他已经在万秽黑棺中留了一枚紫玉简,此时既然已经脱身,在不用这件法器勾引敌人,当下便催动了紫玉简,把那口万秽黑棺隔空收了回来。 黑袍人正暗庆得手,眼看就快要把万秽黑棺镇压,却忽然觉得自家全身法力,蓦然运使到了空处,不由得全身一震,真气法力错乱,险些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万秽黑棺忽然消失,他全力以赴用的法术,都用错方向,几乎等若被一个修为跟他相若的人,狠狠偷袭了一记般,吃亏不小。 黑袍人勃然大怒,但是此时陈七已经回到了云海青城,饶是他凶横,也不敢去青城派的老巢中寻衅。就在他忍了一口闷气,想要退走时,从云海青城中,传出了一把悠扬动听的声音,淡淡说道:“远来是客,既然来了,就莫要走,我种的花花草草,正缺肥土。” 一个姿容美好,宛如女子的白衣少年,一步就踏出了云海青城,然后在所有的眼睛里,就只有一道剑光,横绝天空,其亮如电,狠狠的撞入了黑袍人主持的妖阵之中。黑袍人刚刚用错了法力,正是最衰落的时候,那道剑光,便如贼寇一般,趁着他的衰弱,法力一时不能运使,强行破入了妖阵之中,连连斩杀了百余人,彻底破去了这座妖阵的根基。然后才兜转回来,逼着黑袍人硬拼了一十七记剑气,把黑袍人和他的手下妖徒,彻底分割了开来。 这个姿容美好,宛如女子的白衣少年,十根手指犹如美玉,更如在弹琴调弦一般,把数千道剑气操作的如臂使指,很快就把黑袍人困住,然后打死屠杀神秘教派的妖徒。 在这个白衣少年的眼睛里,陈七瞧到的是犹如猫儿在戏弄老鼠一般的神色。显而易见,这个白衣少年已经动了真火,非要把这些妖徒和这个黑袍人,尽数留下来不可。 “阻其强横,速杀其羸弱,剪杀敌人羽翼,灭其凶威,这才全力出手,对付正主。这等战术,好生巧妙,只可惜我道行不够,不然我也用的出来。” 陈七心里微微思忖,就摇了摇头,其实他倒是有另外一个手段,可以做到这一点,那便是顾龟灵传授他的红莲剑阵。陈七上一次跟顾龟灵去域外虚空,屠杀天魔炼剑之后,陈七就没把那件圆盘般的法器收回来。所以他也无法再用那件圆盘般的法器,去域外虚空炼剑。陈七之所以没留那件东西,跟他把金刚塔留在五气山的原因一般。他现在依仗外力已经太多,这些外物虽然厉害,却对道行没什么帮助。陈七也是有意让自己不大依赖这些东西。 若不是太秽黑光法根植与太上化龙诀之上,根本没法分割开,说不定陈七也就放弃了 有什么样的修为,就去做什么样的事儿,陈七若是没有那等本事,他也不会去冒,自己所不能承受的危险。陈七只是现在还不能做到,但是他迟早都会望着那个目标进发。 那白衣少年剑法犀利,又懂得谋略,只是几盏热茶的功夫,就已经把黑袍人手下妖徒,都杀的干干净净,然后剑光圈转,都向那位黑袍人身上围了上来。 战况到了此时,陈七就已经瞧得出来,此战必然没有意外,但是他的眼光中,更为关注的是,那些神秘教派徒众被杀死后,散逸到天地之间,正拼命逃窜的咒灵分身。这些咒灵分身,白衣少年的剑光不能消灭,甚至他也未必就能察觉。 也只有陈七这样,同样也修炼了小乘魔法的人,才能瞧得出来,这些妖徒的体内的咒灵分身,正自向着某一个目标汇聚而去。不用怎么深想,陈七也猜的出来,这些咒灵分身汇聚的目标,必然大云王朝的皇叔,那位神秘莫测的人物。 “让这些咒灵分身飞回去,必然对那位皇叔的法力有所增强,既然我已经瞧到了,干脆就拦截下来罢。” 陈七把火云宫一抖,将里面的青城弟子尽数放了出来,然后才把这座火云宫,化为乌金云光,去抄黑袍人的后路。陈七这般作派,有给白衣少年掠阵的意思,别人也想不到他另有目的,小贼头把万秽黑棺祭出,立刻生出极大的吞吸之力,把被白衣少年剑光绞碎的咒灵分身,都收了进去。那个黑袍人已经被白衣少年绊住,败亡只在须臾,根本也无力再来对付陈七了。但是他却能够察觉到,自己手下妖徒体内的咒灵分身,竟然没能逃过这个少年的毒手! 不过他在这个世上,也没得多少念头好转,那个白衣少年剑光一领,登时把他护身的百秽鬼煞云绞破,无数剑光,登时贯穿了这个黑袍人的身躯。 陈七正在默默的驾驭万秽黑棺,忽然感应到黑袍人的败亡,不等白衣少年的剑光撤回,便把万秽黑棺飞去,登时把已经被绞碎成了一团黑气的黑袍人镇压了进去。白衣少年见得陈七出手,微微有些不悦,但是却仍旧按剑不动,想要看看,陈七果然有能力炼化这个黑袍人也无。 陈七把黑袍人收入了万秽黑棺之中,黑光如电,便向黑袍人的残躯侵蚀了进去。黑袍人此时已经没了形态,只剩下了一团浓密黑气,他是以幽冥火咒为根本催动秽气,原本极是歹毒,就如白衣少年一样的剑术,亦要耗费更多的真气法力,才能不被秽气污染。 陈七运使太秽黑光法,登时跟幽冥火咒抢夺起秽气来。 黑袍人被白衣少年所斩,埋在他体内的幽冥火咒就占了上风,把他的神魂精魄一起吞了,更开始吞噬组成了他大部分躯体的秽气。过了没有多久,就跟陈七的太秽黑光法直接对上。幽冥火咒亦是小乘魔法的一部,诡异阴狠之处,远在秽气之上,虽然陈七所用的秽气,已经过了太秽黑光法凝练,比寻常的秽气要精炼数倍,仍旧不是幽冥火咒的对手。 陈七倒也不光是就这些手段,见太秽黑光法不敌,便把金刚王咒的法力转了过来,妖龙黄泉等飞出数百朵净火红莲和这团幽冥火咒争斗起来。那团幽冥火咒知道不敌,猛然一涨一缩,勾动了被陈七刚刚镇压,还未有尽数炼化的幽冥火咒咒灵分身,一起投入了这一团幽冥火咒之中。 吞噬了这许多咒灵分身,这一团咒灵分身,立刻壮大起来,跟金刚王咒争持不下。 陈七微微皱眉,转了几个念头,还是尽快收伏幽冥火咒,免得被人察觉了他身上秘密的念头占了上风。他识海中,被顾龟灵打入了幽冥火咒种子,被陈七一念之间,就打入了五眼神的体内。五眼神虽然有炼气丹成的修为,但是却早就被陈七炼化,故而也并无反抗,只是尽力把自己的法力运转配合幽冥火咒吞噬自身的道行。 有五眼神全力配合,只是盏茶的功夫,陈七就把这头王虫体内的法力,转化了七八分,当下陈七来不及把五眼神尽数炼化,只是念头一催,五眼神就把体内已经转化了大半的幽冥火咒飞出,化为一头碧绿火鸦,跟妖龙黄泉一起,炼化这个黑袍人的体内的幽冥火咒。 两大咒灵分身一起争夺,黑袍人体内残存的幽冥火咒咒灵分身登时就不支起来,被陈七渐渐将其镇压,并且把五眼神的法力,反过来侵蚀到了这个黑袍人体内的咒灵分身之中。 就在五眼神的法力,接触到了这团咒灵分身的最核心部分,陈七忽然脑海一震,恍惚间见了一张威严,却又震怒的脸膛,但这张脸孔只出现了一瞬,五眼神就已经彻底把这头咒灵分身炼化,轰然一声,彻底切断了,种下这团咒灵的原主人,对它的控制。 五眼神猛然鲸吞了这么一团,法力雄厚的咒灵分身,整个身体都发生了变化,陈七早就有些提防,不敢让五眼神彻底炼化这一团咒灵分身,免得五眼神法力大增,摆脱了自己的控制。故而在这小贼头的一念压制之下,五眼神不但未有彻底吞下这一团咒灵分身,反而分出了一部分法力,把这一团咒灵分身,谷催到了炼气成罡层次的最巅峰境界。 陈七的金刚王咒,除了本体之外,还有九团相当于炼气成罡境界的咒灵分身,其余凝煞级数以下的都不计数。如今连幽冥火咒也炼出第二团,炼罡顶峰的咒灵分身来,这些隐藏起来的实力,足可以匹敌任何一位金丹高人。 只是幽冥火咒也好,金刚王咒也好,都是见不得光的玩意,他这边泄漏出来,自己懂得小乘魔法,那边就要被天下所有的炼气士围攻,除死方休。陈七还不想过那样的日子,所以他仍旧用万秽黑棺,把内中所有的异样气息,都镇压了下去。 s:经过一段的爆发,这几天打算稳定一些,看看能保持多久吧,那个,还是求红票,下一个目标,日红票一万五是不会放弃滴。g!~! .. 二百九十七、万妖洞 那个面容美好若女子的白衣少年,见陈七居然真个把黑袍人的残魂镇压了下去,这才轻轻开口说道:“本人厉金灵,你就是陈七师弟么?” 陈七微微点头,心下却十分惊讶,没想到又见到了一位,青城七灵中的人物。他见过了顾龟灵,风灵子,褚燕灵和王灵官,只觉得这些青城最出色,最拔萃的弟子,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质,各有不凡风采。 但是这个厉金灵给陈七的感觉,就是一股无可阻挡的锐利,古人云:“阳刚易折!”但厉金灵身上,就是一股锐利到了,不是敌人被斩杀,就是他折断的无匹锐气,让人不敢稍有冒犯,凛然不可轻辱。 陈七抱了抱腕,说道:“原来是本门七灵之一的厉金灵师兄,果然剑术出神入化,那名贼人连抵挡也不能,便被师兄斩杀了!” 厉金灵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也还不错,居然有胆出去救人。今儿是我镇守山门,不能分身,你先去把这些外门的弟子都安排下去罢……另外我听你刚才称呼他们为师兄来的?” 陈七微微愕然,问道:“这有什么不妥?” 厉金灵淡淡说道:“这些外门弟子,多半都是几个师兄收的,或者某位同辈师妹师弟的后嗣,你称呼他们为师侄儿便可,不要乱了辈分。” 陈七这一下子,好生憋闷,他本来不过是不想太过锋芒,怎料到居然把自己弄的矮了一辈。厉金灵提醒过他之后,便把身法隐去,谁也不知他藏身何处,陈七也一挥手,对那些被自己救下的青城弟子喝道:“你们都跟我来罢。” 这些青城派外门弟子,都听到了陈七和厉金灵的对答,个个心惊,这才知道陈七跟他们的身份不同。但是眼见陈七要带了他们走,还是有几个外门弟子期期艾艾的说道:“陈七师叔,不知你能否把吕烟儿师妹放出来,她虽然急躁了些,但是对师叔却无不敬之意。” 若没人说,陈七还险些把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儿给忘记了,当下他把法诀一捏,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飞出,随意一抖,便把吕烟儿放了出来。陈七也不多话,径直前行,带了他们来到一处荒废许久,并无珍贵事物的宫殿外,说道:“你们可以暂居此地,且不可损坏里面的东西。若是有什么需求,可去万雷堂寻王师兄。” 陈七本来就不想管这许多事儿,简单吩咐几句,抛下了这些人,便自扬长而去。 他本来就是去万雷堂,寻王灵官,问起自己去万妖洞的事儿。半路上出手,救了吕烟儿等两批外门弟子,他自家的事儿,却还未能解决。故而他抛下了吕烟儿等人,仍旧去了万雷堂,王灵官倒是还未回来,但是曾跟他有一面之雅的褚燕灵,却正坐镇在万雷堂中。 褚燕灵正在万雷堂中闭目静坐,运炼上清五雷经箓,感应到陈七来,不由睁开了双眼,笑道:“原来是陈七师弟,我听说你刚才出去救人了,和那些神秘教派的徒众交手,感觉如何?”陈七一笑道:“那些人古里古怪,似乎很厉害,但是有似乎很不厉害,我也说不上来。” 褚燕灵嘿然一笑道:“陈七师弟倒是看的准,这些人确实古里古怪。你上次去帝都打探回来的消息,本门已经灵性核实过,若是我们所料的不差,这些神秘教派的徒众,就是皇叔调教出来的班底。只是本门几位长老商议之后,又向各大派传书,至今还未有个明确结果,该如何对付这位皇叔,所以战况才绵延至今。几位长老都不肯出手,只是锻炼我们这一辈弟子。” 褚燕灵从王灵官处已经知道,陈七此后必然为青城派真传弟子,故而也不瞒他,跟这小贼头说了一些门派中的秘辛。 陈七听得目瞪口呆,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场大战,要有许多不曾料想的弯弯绕。褚燕灵说了一阵,又复恼恨道:“这位皇叔果然是入了魔的,竟然派出手下,去刺杀本派散落在外面的外门弟子,还有各大弟子的家眷。所以大多数的本门弟子,都去迎接自己的亲眷,或者护送各地的外门弟子来云海青城,导致了本门现在的实力和人手大大不足。陈七师弟这几日,你就也留在万雷堂帮我罢。” 陈七当然不会拒绝,便在万雷堂中,也选了个地方打坐。这一次,却久久没有飞香传警,陈七便忍不住问道:“王师兄说,要我去万妖洞做事,不知道褚燕灵师兄,知道与否,这万妖洞是个什么状况?” 褚燕灵听得万妖洞三个字,便笑道:“那可是个好地方,本派有一十七支道兵,这一十七支道兵历来为本门镇压门户的终极武力。其中最强的三支,分别执掌在掌教真人,安石清真人,和顾梦仙真儿女的手中。其余一十四支,就留给了我们青城七灵轮番执掌,但却只能用来镇压门户,不能带出云海青城,也不能用来私怨争斗。你既然被选定,去万妖洞,便可获得本门的几种操纵妖兵的阵法传承,日后成为本门中坚弟子,担当许多重任。这万妖洞的传承,非真传弟子不得传授,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些自小就资质出众,但是长大后修道却不大成的人,他们因为已经得了本门道法真传,所以不能离开云海青城,只能被发配去万妖洞,除非修为突破,才能离开。” 褚燕灵把万妖洞的事情略略解释了一番,陈七这才明白,哪里是个什么地方。 上古之时,只有丹成上品之辈,才能成为真传弟子,但是现在各派已经无如此规矩,那些从小被挑选了出来,重点培养的弟子,也可以有如此称号。但是这些弟子,资质倒是不用说,都是个顶个的好,但去也不都是,肯定便能成材。其中也有堕落的,陨落的,这些人因为已经得了真传法术,所以不能任由其离开山门,最后必然都有一个处置的办法,跟陈七这样,还没得了真传的弟子,修为不成,就打落级数,从内门变成外门,从外门变成记名的又自不同。 貂雪和鸾兮,虽然都是忘情道和灭情道的真传弟子,但若是她们半路堕落,法力修炼不上去,一样要被囚禁起来,再也不能踏出山门半步。貂雪和鸾兮此番出门历练已足,此时早就都回去各自的山门,勤修苦练,要突破炼罡的绝顶境界去了。 当她们的道术有成之后,就会开始转修本身所学道诀,衍生出来的法术。只有把法术也修炼的跟本身道行相合,才能算是真正的真传弟子,拥有极高地位。 陈七得了褚燕灵的指点,立刻对万妖洞之行,生出十分浓厚的兴趣。按照褚燕灵所言,他此去万妖洞,必然会获得青城派的嫡传阵法,并且以之操纵各路妖兵,发挥远超本身境界数倍的法力。 陈七暗暗忖道:“李玄一被杀了之后,他的那一套八素傀儡兵不知道哪里去了?其实这人的八素傀儡兵,也算是不错的道兵了,竟然能把他硬生生谷催提升一级修为。差堪跟龙虎混天丹的价值相仿。” 陈七胡思乱想了一阵,忽然万雷堂的信香中,又有三道一起冒出袅袅香烟。褚燕灵瞧了一眼,顿时色变,对陈七说道:“陈七师弟,有三处地方本门弟子遇上了危险,我只能来得及照顾两处较近的,第三处就只能靠你了。你去西南方那一处战场罢。” 陈七瞧了一眼飞香传警中传递的信息,当即说道:“好,我这就动身,一定要把这些同门都救了回来。”陈七被厉金灵说了一次,再也不敢随意称呼人,师兄师姐了。万一对方辈分比自家还要小一辈两辈,日后这种笑话传出去,他也真没脸见人了。 这种错误,犯个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时常总犯,可着实不大面光。 陈七跟褚燕灵招呼一声,驾驭了火云宫便走,他来到云海青城的山门前,镇守山门的厉金灵也不拦他,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把陈七放了过去。陈七驾驭了火云宫,才出了青城山门,便全力以赴,向着青城派弟子遇敌的那一处赶去。 火云宫品质本高,被陈七重炼之后,已经相当于一个炼气决定之辈,运用火云禁法全力飞遁的速度。比火鸦变化的飞行速度,也只是略略稍逊,一日夜能飞一万三四千里。 那些被敌人困住的青城派弟子,因为没有吕烟儿遮掩,剑术出众,又能统御全局的人物,此时早就都被杀散了开,正在各自凭了本身艺业,跟敌人周旋。万雷堂接到飞香传警的时候,这一批遇敌的青城弟子,已经死了七八个,剩下的十余人也尽都十分艰难。 陈七有心救人,故而把火云宫催到了极限,他修炼的上古道术,法力雄浑,也不畏消耗,故而一路上半点也不曾稍缓速度,恢复元气,只希望能早一步救的了人。 :第二章来也,求红票拍翻…… [.u!~! .. 二百九十八、母女有了,姐弟有木有? 燕飘零咬了咬牙,她同家人一起搬迁,据说要去青城派的本宗山门,但是半路上却被一伙神秘的黑衣人杀散,她的父母为了保护她和弟弟燕归来,拼死拦住那些黑衣人,可现在燕飘零连她的弟弟燕归来在何处也不知道了,两姐弟再次被那些黑衣人杀散。。。 现在的燕飘零,真气法力几乎枯竭,就连运剑的手都抬不起来了,近身搏杀也是难以为继。她的心底早就绝望,只是在暗暗祈祷,自己的弟弟能够逃出生天。 “宗门的救援,怎么还不来?他们早来一刻,我弟弟也许还能活下来,他可是我们燕家的最后一点根苗了……” 燕飘零心头一震,忽然一咬银牙,反身出剑,但是在她背后,神出鬼没般现身的那人,只是轻轻一扣,便擒住了她的玉臂。然后一个温和的声音,就传入了燕飘零的耳朵:“我是青城陈七,救援来迟,这位师侄儿女别怪。这里是一粒凝真丹,你先服下,稍稍恢复法力罢。” 然后燕飘零就感觉到一股柔和的气劲一卷,自己就落在一座空荡荡的云团中。当她骇然睁目四顾时,却见得了十来个熟人,让她记挂不已的弟弟燕归来,便在人群之中。当下燕飘零什么也顾不得了,忙扑过去搂住了弟弟,大声痛哭起来。 陈七暗暗叹了口气,运起道心,感应了一下别处的战斗,便缓步而行,步步莲花,晃眼又寻到了另外一处打斗的地方。 陈七已经击杀了四五十名神秘教派的妖徒,但是这些青城弟子都已经被杀散,那些妖徒也散布在数百里方圆之内,想要一一收拾,未免有些耗费手脚。 此时的陈七身边,飞了一口黑棺,一团乌金云光。那团乌金云光自不必说了,乃是他重新祭炼过的火云宫,收容了救下的青城派外门弟子。那口万秽黑棺,却已经成了陈七击杀这些神秘教派妖徒的主力法器。陈七在利用了五眼神来修炼幽冥火咒之后,对付这些神秘教派的徒众,便有天生克制之妙。 金刚王咒和幽冥火咒,都为小乘魔法七十二部之一,妙用各有不同。幽冥火咒是无穷无尽的怨毒之意凝结成了咒灵,咒灵分身的形态,便是一头头的碧绿火鸦跟金刚王咒,演化无数净火红莲,差异甚大。 幽冥火咒飘忽迅捷,诡异阴损,半点正气也无,不似金刚王咒,还能掩饰本身的魔气,生出佛门小神通来。 这个小贼头携了这两件法器,纵横战场,那些神秘教派的妖徒,几无一合之抗手,被这小贼头又连续击杀了十余股之后,这方圆数百里之内,就再无神秘教派的妖徒余孽,反而是青城派的那些弟子,因为躲藏的太深,陈七还未有把握,已经都搜寻到了。 眼瞧着最后一个神秘教派的妖徒,在自家眼前魂飞魄散,陈七暗暗思忖道:“这些本门弟子,也都有些道法在身,就算一时寻不到也不要紧,反正追杀他们的妖徒,我已经都给击杀了,他们自己也能前往云海青城。既然寻不到人,也就罢了,等他们自家寻去山门落足罢。” 想到此处,陈七便飞升上了火云宫,催动了这件法器,再用定星盘定了方位,这才往回赶去。 回到了云海青城,把救下的人跟吕烟儿等人,安排到了一处。陈七再去万雷堂是,仍旧未能见到王灵官,倒是褚燕灵比他先一步赶了回来,这位青城派七灵之一,二代弟子中最秀出之辈,见陈七办事稳妥,便干脆又指派了他一件任务。让陈七去迎接另外一股,搬迁来云海青城的外门弟子。 小贼头接下去十余天内,东跑西跑,几乎快忙断了退,也不知跟神秘教派的妖徒见过了几许阵仗,救下的青城派外门弟子,还有许多青城弟子的亲眷,总数目已经超过了千余。本来陈七道心入化境,对种种法术的理解,就远超寻常之辈,又经过了数十场生死搏杀的磨砺,陈七渐渐对道术有了一番新的领悟。 经过这番淬炼,陈七的气质越发的空幽灵扬,再也瞧不出来,原本天马山七寨主的粗鄙庸俗。 当陈七再次前往万雷堂候命的时候,这一次,迎接他的终于不是褚燕灵了,而是王灵官这个大师兄。 王灵官似乎知道陈七这一段日子来的经历,好言安抚了几句,就把他的定星盘讨过,留了一个真气烙印在里面。这个真气烙印倒也并无什么玄妙,就是证明了陈七的身份而已。 王灵官见陈七身上的道气昂然,气质洗练,也不禁笑着说道:“陈七师弟这些日子以来,屡次出战,倒也磨练了许多。万妖洞哪里,你可稍后再去,先去本门的府库,领取一件法器再说。”陈七点头应诺,他有定星盘,倒是知道本门的府库所在,也不用王灵官指点。 陈七辞别了王灵官,心头也是略略有些感慨,自己自从踏入了青城派的山门之后,似乎事情就变得比以前多了十倍。先是拜师炼丹,后是营救诸多外门弟子,本来他还担心,自己来青城派之后,得小心做人,没想到现在居然有一飞冲天之势,结交的尽都是青城七灵中的人物,反而对寻常的内门弟子,不认识几个。 陈七仍旧驾了一团乌金云光,直奔极象宫,这做极象宫乃是青城派的府库所在,乃是一位青城派长老在镇守。这里存放的,都是历代青城派长老祭炼的法器,这些青城派的前人临化去之前,若是没有传授弟子,就把自己平生从不离身的法器,送来极象宫存放。除了青城派本门长老祭炼的法器,还有历代青城门人,跟别人斗法,击杀大敌,所获的战利品。 虽然每一代积蓄的法器都不多,但是历代积蓄下来,总数也有二三百件,只是三阶以上的法器极少,四阶的法器更是只有寥寥七八件,五阶以上的法器,则另外有地方存放,根本不会放在极象宫内。 陈七得了掌教张正一的允诺,可以来极象宫挑选一件法器的事儿,看守极象宫的那位长老,早就知道,故而在陈七来寻的时候,他也并未有为难,只是叮嘱了一声道:“虽然你有大功,也已经晋升为真传弟子,但是仍旧只能挑选一件法器,除非日后在道行上另有突破,才能去掌教出另行求取一件五阶以上的法器。若是你拿的多了,我这里立刻就能知晓,莫怪我用本门家法惩处。” 陈七微微一笑,他倒是并不在乎法器的事儿,甚至连这一件,也不是必须。哪里会多拿一件?但是这位长老说的乃是青城规矩,他也只好恭敬的听完,然后才一拱手,飘然进了极象宫。 极象宫虽然存放了许多法器,但是面积却不甚大,只有十多个架子,其中大多数还是空。陈七也没有想好,该条件什么法器,他在极象宫中转了一圈,把不当用和品阶不入眼的一一剔除,也只有四件法器,能让他略略犹豫,这四件法器除了一件之外,其余三件都不是青城派的前辈祭炼出来,而是得自外派敌人的战利品。 这四件法器,一件是一套飞剑,一共一百零八口,陈七本来不善剑术,但是被顾龟灵传授了红莲剑阵之后,又得了一口剑胎,便勾动了学习剑术的心思。这一套飞剑品质虽然不高,其中有七十二口为二阶法器,另外三十五口为三阶法器,只有一口主要的飞剑,才是四阶,但却已经是极上佳的飞剑了。 另外一件,是一口大鼓,内中隐隐有佛光梵文飞舞,竟然是一件罕有的佛门法器。陈七只是略略试探,就探查出来,这口大鼓乃是佛们的天龙禅唱神通祭炼,自己懂得这种小神通,运使起来必然相得益彰。 第三件法器,是一块令牌,陈七虽然不知其具体祭炼的法门,但是内中秽气浓厚,显然是一件秽气祭炼的法器。他识海中有大梵炼狱总纲,想要参悟出来这块令牌的祭炼法门,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在四件法器中,反而以这件的品质为最高,已经有了四十四重禁制,几乎快要接近五阶法器的品质了。 最后一件,却是一件道袍,道袍上有七十二头火鸦,这件道袍却不是青城派的人祭炼的,也不是夺自异派之手,却是有记载,此物乃是上古一位修士,跟青城派某位前辈交情极好,把自己的一件法器相赠,便是这领道袍了。 这四件法器,不拘那一件落在陈七手里,都能发挥颇大用处,比起他现在手中的太昊五光轮和火云宫来,更跟他的道法相合。 陈七思忖良久,权衡了利弊之后,便没在犹豫,其实到了他这般,道心入化境的人物,已经再无首鼠两端,犹豫不决的时候了。什么时候,面对何种选择,都能在一瞬间就做出最好的决定,眼光高瞻远瞩。 陈七取了一件法器,径自走出了极象宫来,跟那位看守极象宫的长老答谢,那位长老见得陈七取的是这件法器,不由得微微惊诧。 :零点喽,又到了狠狠求红票的时候,请用红票拍飞过来把,这章的名字,起的多给劲啊,看在章节名的份上,这红票也要给俺啊! [记住网址]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二百九十九、黄龙剪 陈七选的却是那件道袍,更在极象宫里,就顺手换了上去,这小贼头一身乌金道袍,上面七十二头火鸦烈烈飞舞,看起来更似道门的羽化之士,连最胡一点草莽之气,也都遮掩的全无。 那位把手极象宫的长老,见陈七挑选了这件道袍,不由得有些不悦的说道:“这件火鸦道袍虽然也堪称上品法器,但却跟本派道法不合,你纵然懂得些杂学,能够将之驱使,日后道法高深了,难道也用它不成?快去换过另外一件罢。” 陈七含笑摇了摇头,说道:“我选了这件,自是已经思忖过了。我手中有太昊五光轮,跟本门道法已经极端相合,日后修为多高也能用的上,再选一件雷系的法器,也无甚用处。转倒是这件道袍,就算不当法器运使,也能提供一些防御的法力,斗法时颇占便宜。” 那位长老听得陈七这般辩解,便也不耐烦理会他,挥手说道:“劝你不听,那就赶快去罢,这等机会对尔等来书,只有一次,你自家不肯把握,谁还能强迫你。”陈七仍旧含笑一拱手,扬长去了。这一次,他可是真的要去万妖洞,领取新的职责了。 万妖洞听起来是一座洞府,其实也如云海青城一般,乃是一件上好的法器,只是内中曲曲弯弯,演化为无数洞穴,被青城派历代长老,都放在云海青城最深处,用来豢养镇派的妖兵。 这座万妖洞,从外面看起来,只是一座假山相仿,上面有九处孔穴,内中无数洞府相通。为了不让内中的妖兵遁逃,故而每一处出口,都要有人镇守。陈七来万妖洞,就是为了顶替另外一名青城派的真传弟子。 这人名叫程鹏飞,原本也是极了不得的人物,只是在炼罡的时候,道心出了岔子,修为就此止步,再也没能有过进境。因为他是青城派从小培养的弟子,所有青城派长老不能放他下山,就流放到万妖洞镇守。 程鹏飞痛定思痛,在万妖洞镇压妖兵的时候,也不曾忘了修炼,前不久法力连做突破,所以门中长老特意赦免了他的罪责,把陈七换来万妖洞。程鹏飞在万妖洞中,已经呆了十余年,他自然不认得陈七,见有人来接替他,连半句话也懒得说,只是把一道法牌递与陈七,便一拂袖袍,径直走了。 他走的倒是潇洒,只是把陈七晾了一番,陈七虽然也气恼,这人太过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但是小贼头也不能真个就因此有些计较,只好自家收了那道法牌,就去镇压别处洞口的师兄处,问了一些相应事宜。 原来这万妖洞里,是每个人各有职司,谁人管束的妖兵都不是一窝。程鹏飞道行较高,所以管束了两支妖兵,一支是月狼兵,一支是五彩飞蝶兵。管束妖兵,除了平时要以阵法训练之外,尚要照顾这些妖兵配种之事儿,要让这些妖兵繁衍生息,子孙繁衍,越多越好,并且传授妖兵专门的修炼法门,最后才是从豢养的妖兵中,挑拣出最精壮之辈,组成阵法。 程鹏飞扔给陈七的那道法牌,便是控制月狼妖兵和五彩飞蝶兵的法物,那月狼妖兵乃是青城派传承近千年的一支妖兵,经过不知多少年的豢养,如今有炼就罡气的妖兵五头,凝煞的妖兵三十余头,其余炼气感应的妖兵也有百余头,入窍的近千,真气胎动的约有五六千,刚出生的幼狼和天资较差,不能领悟修炼的月狼妖,也有二三千,总计起来近万头的数目。 五彩飞蝶兵数量更多,毕竟虫豸之属,一胎就能繁衍数百,数千的后代。纵然因为后代中灵秀之辈甚少,只有百分之一才能领悟修炼之术,但就算刨去半路夭折的,剩下来的数目也是不少。 这些五彩飞蝶兵,乃是一位青城派的前辈,创出了一道阵法之后,忽然发了奇想,去捕捉了一些妖蝶来排这座大阵。因为这些彩蝶妖兵,都是四处收刮而来,故而品相繁杂,什么都有。加之历年豢养,杂交之后,也生出了许多新的品类,不似月狼妖兵只得一种妖怪组成,所以品质高低,具体数目,一时也难于统计。陈七只是约略知道,这支五彩飞蝶兵的实力,犹在月狼妖兵的数倍之上。】 陈七问了其余几位,镇守万妖洞的师兄,渐渐也弄懂了些,如何管束手中的两支妖兵。毕竟这些妖兵都是开了本我意识,懂得修炼,又经青城派数代人的豢养,跟野生的杂妖不同,对青城派天生就有一种忠心,愿意服青城弟子管束。 镇压万妖洞,平时的事情也极少,只是偶尔要为手下妖兵,排忧解难,甚至就连操演阵法,这些妖兵中,也自由长辈代劳,并无陈七想象中的繁重。 陈七收了法牌,在自家的管束范围内巡行了几次,看过了这两支妖兵的情况,便放了大半的心事,把主要的精力,仍旧放在了自家的修炼上,除了继续参悟转化天地元气为煞气的方法,陈七亦不住的收摄祈愿之力,凝聚第八件法器。 陈七自从镇守万妖洞之后,便渐渐觉得祈愿之力,比之前强横了许多,除了仍旧有来自扬州地界的,似乎这云海青城中,乃是万妖洞里,也有祈愿之力传来。陈七自是颇为惊讶,并不知道,为何在青城派中,也有为他祈福祷告,忠心爱戴之辈。至于万妖洞里,有些妖怪服了管束,把忠心都交托上来,产生了些许祈愿之力,倒也不会让陈七惊讶。 多了这两处源头,加之扬州传来的祈愿之力,也日益增长,陈七在镇守万妖洞七八个月之后,第八道玄黄之气,终于渐渐凝结胚胎,眼看一件似乎两道金虹般的法器,渐渐成型。陈七也不去挂念别的事情,只顾得自家修炼,岁月便觉得易过。 这一日陈七正在瞑目存神,修炼道法,忽然心头微微一动,把许鲤和应鹰,送的那口剑胎取了出来。第八道玄黄之气猛然飞出,吞了这口剑胎之后,便发出九霄龙吟。陈七见这一道玄黄之气,吞了一口剑胎犹自不足,便把前些时候,跟神秘教派妖徒斗法,击毙了敌人之后,收聚来的各种兵刃法器,一起投入了这道玄黄之气中。 这道玄黄之气,吞噬了这许多东西,便挣脱了陈七的控制,飞出半天空之外,迎风化为两条金虹,在虚空中蜿蜒纠缠,绞结在一起。陈七心头微微有些欢喜,便伸手一指,定住了这件成了型的法器,却见这件法器,似乎两条蛟龙交尾,两道又长又粗的剪刃,竟然是一把剪刀的模样。 陈七随手把这件法器抛出,这口剪刀迎风化为两条精虹,只一绞,便将附近的一块大石绞成了粉碎。威力之惊人,叫陈七也惊叹了一阵。 “此物犹如两条蛟龙,又如精虹飞电,该当名为黄龙剪。乃是一件杀伐之宝。没想到太上化龙诀演化的法器,品类繁杂,不拘一格,竟然还有这等凶威四溢的法器演化出来。” 黄龙剪才一成型,陈七就觉得全身窍穴震动,太上化龙诀游走全身,九条玄黄之气亦从这小贼头的顶门泥丸宫中冲出,化为九道黄虹,垂落下来,不住舒卷,躁动不已。陈七见状,心头微微一震,捏了法诀,原本给他留在了扬州境内,几处七郎庙的法器,忽然一起得了主人的感召,各自化为流光,放出一道精虹来,直冲天域,跟陈七本人发生了极玄妙的感应。 八部天龙神幡,《天皇金经》,优昙波罗花,太上天龙铠,金刚琢,山河伞,天妖灵柩·万秽黑棺,再加上黄龙剪,还有原本已经被太上化龙诀祭炼过的金刚塔,跟陈七体内的太上化龙诀一起共鸣,这小贼头心头震动,亦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守定道心,稳住识海,任由太上化龙诀自行运转,不加以半分干涉。 太上化龙诀在四部道诀中,最为神秘,最为莫测,虽然陈七早就选定了此法为主要,但修炼到如今,仍旧不大知道,这一部道诀中,究竟藏有了多少秘密,多少奥妙。陈七定了道心之后,便暗暗观察,只觉得这九道玄黄之气似乎已经凝练到了极致,渐渐生出了灵性来一般,似乎每一道玄黄之气,都犹如他的肉身一般,生出了百孔诸窍,似乎也能感应天地间的元气波荡,吞噬天地元气精华。 陈七暗暗诧异,心道:“看来我这太上化龙诀,在这一步的功夫,终于修炼圆满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又该如何修炼。这是就要凝煞了呢?还是另有别的变化,根本就不用凝煞呢?”陈七百般思忖,也无结果,只能任由太上化龙诀运转周身,那九条玄黄之气,也在感应了九件法器之后,开始在陈七的周身窍穴中钻来钻去,似乎要把陈七的肉身,再淬炼的强横一些,方能承受接下来的变化。 :求红票啊……下一章就是三百章喽! [.]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玄黄真龙 陈七的肉身,原本就已经淬炼的极为强横,且不说他所修的铁骨功,已经被佛门大家金刚真身全数转化,更修炼到了三十重以上。。。就说原本的真龙变化,就让陈七的肉身,早就锻炼的犹如上古妖兽一般,皮肉如法器般强横。 这九条玄黄之气,在陈七的周身窍穴中穿梭了好一会儿,玄黄之气滋润了陈七周身筋骨肌肉,每一寸身躯,不但把陈七的肉身,又淬炼的强横愈倍,更让这九条玄黄之气变得更为凝实,渐渐头角峥嵘,演化出来九条黄龙之相。 陈七蓦然一阵,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一个念头一转,便把五气造化鼎中的小金蛤蟆呼唤了出来。陈七也不呱噪,直接问道:“鼎中何种丹药,最为补益元气?”小金蛤蟆微微一愣,便说道:“若是不计药效,只求补益元气,当选生生元气丹!此物不值什么,却最为当用,比凝真丹蕴含的元气,还要充沛些,就是不及凝真丹蕴含的元气精纯,效力上反而有许多不及……” 陈七冷哼一声,叫道:“把所有生生元气丹都取了出来。” 不等小金蛤蟆答应,陈七先把两块星辰石投入了丹田之中,九条玄黄之气只是轻轻一刷,便把这两块星辰石都粉碎为精纯元气,一起吞噬了下去。 小金蛤蟆见自家老爷要的急促,当下便倾尽五气造化鼎中所有,贡献了许多丹药出来,还把自家的真气法力,催动了五气造化鼎,飞出一道五彩长虹,落在陈七的丹田之中,供自家老爷吞噬。 得了这许多助力,这九道玄黄之气鲸吞狂吸,渐渐吞噬的元气饱满起来,到了极限。 霹雳一声金锁开,蛟龙挣脱入云来! 九条玄黄之气在那一瞬间,一起发出了龙吟之声,比之天龙禅唱,更有一番功力。太上化龙诀在那一刻,忽然生出了变化来,九条玄黄之气一起开通了三百六十五处真龙窍穴,生出鳞角,爪牙宛然,竟而化为九条黄龙。 这九条黄龙一旦成型,便有天地元气源源不绝的被吞噬了入体,饶是云海青城中的天地元气,比外面雄浑十倍,陈七仍旧花了两日功夫,方能把九条黄龙豢养饱满。一直到了第三日头上,这九条玄黄之气所化的黄龙,才渐渐有了极限之意,但是仍旧吞噬天地元气,只是当体内储存到了顶点之后,便汇聚到了丹田中的那页金书上。 玄黄之气浓密到了极点,汇聚到了那页记载有太上化龙诀的金书上,反而呈现混沌之色,转变为了另外一种奇异的元气。陈七亦不知这一团看起来混沌不分,不知何种属性的元气,究竟有什么功用,甚至他修炼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可以收摄数十百种元气,也无一种跟这种玄黄之气浓密到了极点,转化成的这一种元气相类。 让陈七大为失望的是,尽管太上化龙诀的修为,因为这第八件法器的凝聚,而又有突破。但是仍未能晋级他梦想的凝煞境界。除了九条玄黄之气,化为九条黄龙之外,就只是多了一种极为特殊的元气。 “看来凝煞之路,非是这般容易,我现在连太上化龙诀需要什么样的煞气也不知,难道这部道诀,就真的再无法有进境了么?” 陈七心中嗟吁不语,太上化龙诀修炼,已经到了顶点,似乎再无突破的可能。至于其余三部道诀,陈七也因为寻找不到地煞阴脉,而不能进一步修炼,他现在唯有两件事儿可做,一件就是想方设法,钻研出来转化天地元气为各种煞气的路数来,还有一件就是干脆转修佛门,去炼开第五识身识。 这小贼头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按照之前算计,仍旧琢磨凝煞之道,因为佛门境界,非是寻常可以揣摩,顿悟过去,一日千里,顿悟不过去,便要停留在这等境界上,不知几年,几十年才得有机缘参禅悟道。 毕竟转化天地元气为煞气的法门,还有的琢磨,佛门道法,无从琢磨。陈七不是个爱看天吃饭的,所以仍旧决定,按照前路来走。 这小贼头镇压万妖洞,他知道这件事儿要紧,所以也不肯坏了之前的规矩,一切都按照青城派前辈,早就定下的章法来。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陈七都把来修炼,所以他也不知道,青城派跟那个神秘教派的战争,进行的如何,也不知道顾龟灵究竟寻到了米辛娘没有。 当陈七把太上化龙诀修炼到瓶颈,凝练了第八件法器,一时间不知该怎么修炼才好,忽然生出一股静极思动的意思来。陈七当然不敢离开万妖洞,但是他修炼到如今境界,本我意识已经能够分化出来四五十个念头,每一个念头都淬炼精纯,可以化为方圆百里,亦可细如发丝,能操纵法器斩杀敌人与千里之外,亦能收束一处,潜入识海中,藏生机与无形,让肉身变得空荡荡的,犹如空壳一般。 陈七知道万秽黑棺中的东西,不能放出来,其余的手段,也是一般,因为青城派的人未必识得,胡乱走动,没准会惹出事端来。所以陈七只把太昊五光轮飞出,附了一个念头上去,寻思也无别的地方可以闲逛,便悠悠荡荡的,这一个念头驾驭了太昊五光轮,飞到了玉鼎宫中,想要看看自家的师父,那位马道人,现在正自如何。 太昊五光轮是青城派五种雷法祭炼,但只须任何一种雷法,便可驱动自如。陈七还未获得传授青城派的真传雷法,尽管顾龟灵曾把神剑御雷真诀传授,但是陈七却不曾修炼。他驱动太昊五光轮的法力,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的一种衍生法术,名为一气叱雷法。跟青城派嫡传的叱雷真解法力,有些渊源,同源而生。 现在比较有趣儿的事儿,马伯常道人根本就没传授陈七什么,但是外面的那些师兄弟,却并不知道这一点,只当马道人还是传授了陈七法术。从未有人怀疑过,陈七驾驭太昊五光轮的法术。马伯常道人,又是个颓废到了极点的人物,根本就懒得辩解这件事儿,所以这小贼头于这件事儿上,反而不曾露馅。 当陈七把太昊五光轮降落在玉鼎宫中的时候,却发现马道人仍旧不在宫中,他驾驭太昊五光轮在玉鼎宫中转了一圈,微微跟丹室中生出感应。陈七倒是记得,自己曾把一个念头留在丹炉之中,看护炉火,淬炼那一枚太乙火真丹。陈七虽然用的火种对路,但是他的修为不足,只能培养,不能把太乙火真丹真个炼制出来。 陈七往丹炉中瞧了一眼,见那粒太乙火真丹还是老样子,马道人居然没收起来,陈七微微沉吟,留在丹炉中的念头一收,把太乙火真丹也一并收了起来。 陈七直接把这粒太乙火真丹,打入了太阳神炉之中,仍由太阳真火日夕锻炼,借机把自己留下的念头收了回来。修道之人虽然能够把本我意识分化,分出许多念头来,但是这些念头稍有损毁,便会笔记到本我意识。虽然因为分化的念头,跟本我意识并无多少直接联系,但折损一个,与修为上也颇有影响。 马道人并未回来收走太乙火真丹,但是陈七却不想把自家的念头,留一个在这里看护丹炉,毕竟少了一个念头,让陈七很不习惯,他偶然可以通过这个年头,感应到炉火中的变化,但是那种时时刻刻都有好几个不同观察目标的劳心之处,就算陈七也不想多加损耗。 收了太乙火真丹之后,陈七驾驭了太昊五光轮在玉鼎宫中转了一圈,发现这座药圃内囤积的灵药,多出了十倍不止。也不知是马道人从什么地方运来,还是青城派把资源向这位马道人倾斜了一番。 陈七虽然知道这种变化,有些不寻常,但是也没往深处思索。他驾驭了太昊五光轮,正想要再去万雷堂转一转,就听得玉鼎宫外,有个好听柔美的声音唤道:“马师伯在不在,殷色雪带了女儿前来拜访,还望马师伯赏个面子……” 陈七听得殷色雪三个字,心头突突一跳,不由得发出长笑道:“原来是殷色雪师姐,我师父不在玉鼎宫中,你还是去别处寻他老人家罢。”陈七驾驭了太昊五光轮,飞出了玉鼎宫,就见殷色雪撤了一个女扮男装的美貌少女,正在用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瞧着从玉鼎宫中飞出的陈七。她见到了陈七,不由得微微吃惊道:“娘亲,你就是要我来,拜这么一个年轻人为师么?” 陈七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是马伯常马师,你认错人了也,我们曾有一面之缘的?” 殷色雪的女儿,正是陈七曾救过的那位吕烟儿。此时的吕烟儿,一身剑气比陈七当初所见的时候,更为浓郁,似乎也不比她的娘亲殷色雪差多少了。殷色雪修炼是青城派五大雷法之一的大虚空雷法,比殷色雪所习的剑法,要高明的多,可就是这般,吕烟儿的修为,也快要追上母亲,显然也是个天赋出众的女孩儿。 :在这一卷最后一章,终于点了黄龙这个卷标题,三百章喽,红票诸位还有木有啊?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零一、种种恩爱,化为忘情 不过陈七跟吕烟儿有过一面,知道这个女孩儿根骨天资都来得,但是道心却嫌不稳,就算入门得了传授,也仍旧是另外一个殷色雪罢了,不能学步青城七灵之辈,成为这一界最出类拔萃的炼气士。 只要能过得去炼气感应那一关,又得了门中的凝煞,炼罡法真传,修炼到炼气第五层倒也不难。但是道行境界,大家相差不往来,并不是说道力就真个相当。所修的法诀在同样境界下,显得尤为重要,比如青城派的九天御雷印法跟寻常的炼罡法门,至少真气要雄浑十余倍,兼且具有雷电之气,品质也高,不计算法术,法器,光是真气这一项,寻常炼就罡气,比如桃花教两位长老,六大妖王中稍弱的仙猿老祖,白鹤童子,十来个加一起也不是青城七灵任何一位的对手。再算上各自修炼的法术,那个差距就更大了。 尤其是现世道法衰微,各派的门人弟子,积修的真气法力都不足,各种法术过了二十七重,再往上修炼,就非得花费极大苦功不可,没有一颗入微的道心,往往要数年,十数年的功夫,才能提升一重的威力。 就比如殷色雪,她修炼的也是青城派五大雷法之一的大虚空雷法,先天上并不弱于青城七灵之辈,但是王灵官,褚燕灵,顾龟灵之辈,都已经把各自所习法术,修炼到炼罡绝顶的层次,四十五层境界,出手便是威力绝伦。但是殷色雪却连凝煞级数的三十六层境界,也未能突破,斗法时便拿陈七这个才炼气感应的小辈不住。 换句话说,当今天下的炼气士,除了比拼师门传承之外,再能拼的就是道心,谁人能在更短时间内,把法术修炼到跟道行匹配,冲击更搞高的道行境界,谁人便是高手。不能者,便要等而下之。 殷色雪道行倒也不错,但是她失了道心,陈七就敢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位吕烟儿亦复一般,虽然天资,根骨,悟性都来的,陈七还是不看好她的前程。 陈七现在这是一个年头显化,虽然能看出来,年纪甚轻,却相貌模糊,吕烟儿一时没有瞧真,但是那件太昊五光轮却甚至让人瞩目,她得了提醒,一下子便认了出来,叫道:“你就是陈七?”殷色雪见得是陈七,忙拉了一下自己女儿的手,低声说道:“要叫陈七师叔!” 陈七哈哈一笑,叫道:“莫要这般客套,殷色雪师姐,我师父确实不在,我也另有事情,不能多加奉陪了。”陈七驾驭了太昊五光轮,便要遁出玉鼎宫,殷色雪见了,连忙大叫道:“陈七师弟,师姐也有事情求你……” 小贼头哪里有心思管她?只把太昊五光轮一催,便径直飞走。殷色雪一拉吕烟儿,便在后面追了上来,陈七驾驭的太昊五光轮,虽然攻防飞遁都来得,但是每一种功能都略略差些,加之他又非本身出游,法力要差许多,竟然甩不脱殷色雪母女。 陈七飞了一会儿,见实在甩不脱她们母女,被这么两个女子追逐,也实在不成话。被旁人瞧了去,说不定就有甚闲话,所以陈七只好传音说道:“我现在非是本身出游,殷色雪师姐可以带着吕烟儿师侄儿来万妖洞,我镇守的洞口处相会。” 殷色雪微微一笑,回头悄声对女儿说道:“你这个陈七师叔,说不定将来有机会,替补你顾龟灵师伯,成为新的青城七灵之一。你拜师的事儿,若是能拜托此人,说不定就有几分可能了。”吕烟儿有些不忿的对母亲说道:“就算不能拜入青城,我的剑法也不差了,就算遇上那些妖徒,也能抵挡一阵。母亲何必非要低声下气求人?看那个小子,对我们母女有多么不屑一顾……” 陈七驾驭了太昊五光轮,正在前方飞遁,忽然听得后面两女的低语,不由得微微一笑,暗忖道:“也是,我对她们母女太不耐烦,不是个道心精纯的模样。”陈七也无立刻就改的意思,念头一路回收,待得太昊五光轮落在陈七身前,这个念头也被收回,陈七这才长身而起,笑着说道:“殷色雪师姐,还有吕烟儿师侄儿,请来我的洞中小坐罢。陈七有职责在身,就不起身远迎了。” 殷色雪含笑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母女来的匆忙,倒是打搅到陈七师弟了。” 吕烟儿虽然气愤愤的,但还是从了母命,向身为微微拱手施礼,做足了晚辈的模样。陈七见状,微微一笑,随手抛出了一枚符钱说道:“师姐都带了吕烟儿师侄儿来访,我这个做师叔的怎么好不给些见面礼?这枚符钱乃是第五等的罡钱,虽然殷色雪师姐自己也能凝练,但总是要多费一番手脚,用来护身,也有一番功用。” 吕烟儿正要拒绝,却见母亲使了一个眼色,含笑接过来这枚符钱,转手就递给了她。殷色雪道行境界虽然够了,但是法力境界却不足,还真就祭炼不出来一枚五等的罡钱,就连第四等煞钱,她也还要费一番功夫,不是说凝练,就能凝练了。 一枚罡钱,能若炼气成罡的炼气士全力出手一击,何等珍贵?殷色雪才不会让女儿拒绝,而是替女儿收了过来。虽然吕烟儿还是有些不废服气的模样,但是被陈七这么一弄,也就不好意思,抱着气鼓鼓的架势,跟着母亲,进了陈七的洞房。 陈七镇守的这处洞口,倒也颇为宽大,后面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通向万妖洞的深处,那两支妖兵,就豢养在这个洞口的附近。殷色雪倒是颇自来熟,径自寻了个地方,带了女儿坐下,这才对陈七说道:“师姐这个女儿,乃是她父亲唯一的骨血。我几次想要引入本门来,都没有人肯收她,这一次借着门派大难,外门弟子也被潜入云海青城暂避灾祸的机会,就想要给几位长辈瞧瞧,碰一碰机缘。本来想着我跟陈七师弟交情还不错,所以想要在马伯常师伯处,请师弟给引荐一番。没想到却没有遇上机会……” 陈七瞧了一眼吕烟儿,心里暗暗摇了摇头,忖道:“这女儿太过气盛,纵然有些资质,却也过不去淬炼道心那一关。青城派收徒何等严格?就算是我,也要在道心入化境之后,才重新拜师。现在还没什么真切的名份。马师虽然看起来糊里糊涂,但是他当年毕竟也是名头还在丹王安石清之上的人物,眼光之高自不必说,就连我呀还未入他的法眼,想要引荐这个女孩儿甚难,何况我根本就不想接这一档的事儿啊!” 陈七心里这般想,嘴上却说道:“这点小事儿,我回头跟马师提一声就是,至于他能否手下吕烟儿师侄儿,我也不能作保。”殷色雪眼波流转,笑语盈盈,忽然说道:“本来我是希望烟儿能拜入马伯常师伯门下,但是想了想,毕竟烟儿是我女儿,辈分不合,还是拜入陈七师弟,你的门下,对烟儿最好……” 陈七听得这句话,几乎就要跳脚了,他是收了四个女徒儿,当初也未尝就没有别的目的,但是收了四个徒儿之后,陈七指点的也算是尽心尽力,并无丝毫淫邪之念,随着道心的磨练,原本还有的一些不干净的念头,也自消散了。所以这小贼头对再收一个女徒儿,已经没有任何想法,殷色雪这般把女儿送上门来,着实让陈七心头有些尴尬。 “不成,不成,我如今道法还未修成,如何能够指点徒弟?师姐还是等候我师父回来,我帮烟儿师侄儿引荐一番罢。”陈七还待要推脱,殷色雪眼眶一红,竟然抽噎起来,吕烟儿是个孝顺的女孩儿,立刻扑过去安慰母亲,陈七在旁瞧得无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顿这母女。 陈七此时已经知道了一些关于殷色雪的事情,原本殷色雪也是青城派,最出色的女弟子之一,只是一时冤孽,遇到了忘情道的绝世天才水孽师。要说是水孽师始乱终弃,却也不是,只是忘情道的功法,就要得了情爱之后,深入骨髓,刻骨铭心,然后再用通明道心,把这一股深入神魂,三生三世都不能忘记的情爱,再生生磨去……其中的折磨反侧,非是亲身经历难以想象。 但是水孽师不愧忘情道天才弟子之名,用尽了手段,终于淬炼道心成功,成为忘情道唯一的一位金丹高手,殷色雪当初也为了水孽师,几乎背叛师门,经历了无数风霜波折,最后还是不得不回来托庇师门。她一个女儿,带了女儿,又曾为了爱人,恶了许多同门,日子并不好过。虽然青城派乃是道门正宗,能够在云海青城中居住者,没有心思浅薄之辈,对殷色雪并无人有白眼,但殷色雪每每思及当年,又感怀伤心,往往就有许多委屈。 她第一次见陈七的时候,那种举止,乃是故意装出,只是借了这一点面具,隐藏本心罢了。这一次,她也是带了女儿,几处去求人,也无人肯收,殷色雪实在憋不住这一股凄凉,这才于陈七面前,泫然泪下。 种种情爱,化为忘情,就算亦陈七的道心,亦不由得嗟吁一声,不知是不是该,违背了自家的心思,答应这对母女。 :诸位读者大大,请用红票无双这种华丽的大招,把俺们敌人都轰杀了吧,记得要十三连击哦! 求各种红票,另水孽师终于有机会出场了,某个帅哥满意么? [记住网址]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零二、一根稻草 “不管我收或者不收吕烟儿,她都难以凝练金丹,成为一等一的人物……最多,就是我若是修为高了,可以庇护她一番。可是我现在,自家尚且难保啊……” 陈七毕竟是道心磨砺,已经圆融的人物,很快便抛下了这些杂念,定了主意。 “于她们母女来说,我不过是溺水的时候,随手抓到的一根稻草罢了,我有何苦将这一丝希望抽走?此时当断则断,考虑那多作甚?” 想到此处,陈七便温声说道:“殷色雪师姐,你让女儿拜我为师,须得知道几件事儿。我如今修炼的道法有些阻碍,将来成就只怕未必超你当前。再有就是,纵然你心头愿意,吕烟儿师侄儿却可能另有想法,你不妨问过她的意见再说。别人我不敢跟你保证,顾龟灵师兄于我相熟,只要我开口求肯,他十有八九能答应此事,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殷色雪亦知道一些陈七的事情,也听说陈七的道法,有些问题的传闻,但却不知究竟。此时见陈七敞开了说,思忖了好一会,不禁真有些犹豫。吕烟儿本来就不忿陈七,听得这小贼头敢保证,忍不住抢过了话题,说道:“修道人不打诳语,你说顾龟灵师伯一定能收我为徒,可是真假?” 殷色雪本来还抱了几分希冀,对陈七犹豫不决,但是被吕烟儿这般斩钉截铁的插口,她亦是心底轻叹一声,开口问道:“陈七师弟,果然能说服顾龟灵师兄么?” 陈七听得殷色雪这句话,心头也是微微轻松,含笑说道:“此言自是真切,我跟顾龟灵师兄交情非比一般,他一定能卖我这个面子。你们暂且回去吧,等顾龟灵师兄回来山门,我立刻就帮你们母女去说项。” 殷色雪忍不住又用目示意,想要女儿再多考虑,吕烟儿却把小脸一扬,当作没有看到母亲的眼色,殷色雪亦无可奈何,只能低声说了一句:“那就要有劳陈七师弟费心。” 陈七点了点头,跟殷色雪母女闲聊了几句,便做出了送客之意。殷色雪也知道,陈七这里不合久留,便带了吕烟儿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还是几次三番暗示女儿,奈何吕烟儿对陈七成见极深,说什么也不愿入他的门下,殷色雪最后只能黯淡离去。 陈七目送这两母女离开,不由得轻轻一笑,自言自语道:“便是这最后一根稻草,也有人不愿意捉啊!顾龟灵师兄……顾龟灵师兄……唉!!!”陈七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顾龟灵怕是已经回不来青城派的山门了……” 这个世上,再无一人,比陈七更为了解顾龟灵的现状,顾龟灵凭了金刚王咒之力,又借助那件圆盘般的法器,去域外虚空修炼,吞噬了不知多少域外天魔,这才把修为硬生生谷爆,冲到了金丹之境。只要顾龟灵愿意,他还能更上层楼,突破到道基之境,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不拘顾龟灵的修为如何高明,总有一道门槛他是迈不过去的。 顾龟灵已经被陈七种下了咒灵分身,不拘他这一生,还能有多么灿烂,却也只有一条死路而已。顾龟灵一定不能逃过,那大限临头的一刻,他也已经早就不存那个念头。 陈七或者日后还能有机会,照拂殷色雪吕烟儿两母女,顾龟灵最多就只能挂个名头,甚至连挂名头的机会,也未必有。 不过这种结果,是殷色雪和吕烟儿母女自己选的,陈七已经给出了几条路,让她们去选择,人生之路漫漫,谁人走什么道路,都是自家挑选,旁人须替不得担心,所以殷色雪和吕烟儿两母女一走,陈七便把此事儿抛在脑后,仍旧一面修炼,尽量提升本身法力,另外一面,却百般研究,该如何转为寻常天地元气为煞气的窍门。 陈七镇守万妖洞也数月之后,渐渐熟悉了万妖洞的种种规矩,亦明了权力和职责,做起事情来,越发的得心应手。不过这一日,陈七巡查月狼妖兵和五彩飞蝶兵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这两支妖兵,各自少了数百丁口。 本来这等妖兵,都是优胜劣汰,藏在万妖洞中的一十七支妖兵,各自犹如一国,互相间还时有攻伐,用来锻炼妖兵的悍勇。但是忽然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妖兵丁口,还是让陈七感觉颇不寻常,他立刻就去寻其余八位镇守万妖洞的师兄,得到的消息,却是有些人看守的妖兵无恙,有的也少了许多丁口,减少丁口最多的一支妖兵,竟然折损了三千余,尽管那支妖兵乃是繁殖力极强的青鱼兵,素来就以数目为优胜。 镇守万妖洞的九名弟子,一起商议了之后,登时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各自约束自家的妖兵,暂时停了妖兵之间的杀伐攻占,但过了数日之后,还是有人的妖兵,莫名其妙了少了数百。这个时候,镇守万妖洞的九名弟子,才真个明白,万妖洞的里面出了变故。 按理说,万妖洞出了变故,要第一时间禀报长老会,毕竟万妖洞的妖兵,乃是青城派开派的根本,轻忽不得。但是此时青城派跟神秘教派的战争,已经进行到了如火如荼的局面。陈七他们商议了之后,也派了人去通知各位长老,但是恰逢青城派的众高手,一起出动,留守的人,都做不了主。 此时又显得刻不容缓,这九名镇守弟子商议了之后,决定派出两人去探查万妖洞中,究竟出了什么变故。经过了一番推议,陈七居然被列为当选。一来这个小贼头名声鹊起,给他许多荣耀,二来陈七懂的法术众多,在万妖洞中地方槛窄,许多法术都排不上用场,只有肉搏型的法力最为合用。陈七怎么说也是精通佛门小神通的人,所以他被选中,倒也没有让小贼头感觉到奇怪。 陈七和那位师兄领命之后,两人便分头行动,陈七是从自家率领的这两窝妖兵处潜入万妖洞,另外那位师兄,却拣选了另外一条道路,两人虽然要一起探查万妖洞,究竟出了什么变故,但是两人却并不在一起,而是分头行动,各行其是。 陈七倒是还没有深入过万妖洞,最多只是为了巡查自家管束的两支妖兵,在洞口处不远,月狼妖兵和五彩飞蝶兵的住处,就近绕了几圈,约束这些妖兵的规矩罢了。 万妖洞这件法器,从九处洞口入内,一开始内中十分曲折,直通幽静,犹如迷宫一般。但再往深处,就是忽然开朗,化为一处又一处的小洞府,每一个小洞府都自成天地,广大的有千余里方圆,小的也有数十,百余里广阔。那一十七支妖兵,分别占据了这些小洞府,各自都有自家的势力范围。 月狼妖兵占据了七处这样的小洞天。五彩飞蝶兵却占据了五处,虽然它们的数目更多,但是个体较弱,兵力总成,反而不及月狼妖兵抗打耐操。九大弟子担心,这些妖兵内部,亦有奸细或者叛徒,故而此番潜入万妖洞,乃是悄悄而行,并无惊动这许多妖兵。 陈七先是从月狼妖兵这边闯入,他仗着太上化龙诀,运动身躯,真气通达周身窍穴,变化成了一头普通的月狼妖兵,这才欣然入内。月狼妖兵有五头炼就罡气的狼王,故而就分为五大部落,每一头狼王,统帅千余数千不等的妖狼,各自占据了一两处小洞天,手下许多部族。 陈七从外往内,仗着变化了形貌,没人来管他,连续闯了三处小洞天,都不曾发现任何端倪,最后来到第四处时,却察觉了一些异动。这一处小洞天,乃是月狼妖兵中一头被唤作银狼王的妖王统御,这一处小洞天,可以连通四处小洞天,其中两处都是通往别的狼王部落,但是另外两处,却是通往月狼妖兵所不曾掌握的地方。 银狼王正在动员手下,做出了战争之状,陈七微微觉得怪异,他知道通往其余狼王部落的通道,必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一定是另外两处,便仗着有道术傍身,闯入了其中一处。 这一处通道,通往的小洞天却十分狭小,只是却四通八达,共有十六处孔道,通往别处。这里因为距离月狼妖兵驻扎的地方极近,故而也有零散的月狼妖族来这里游荡,甚至陈七还瞧到了一头虎妖,两头猫妖,想必是别人管束的妖兵中,也有胆大之辈,胡乱晃荡,潜来了此处。 陈七只是微微思忖,便觉得这一路十之**没什么问题,虽然这里地形十分复杂,但是仍有些许妖兵在晃荡,似乎没有察觉危险的样子,若是真个有事儿,这里游荡的妖族,必然早先一步溜了,或者被屠戮干净。 陈七退了回来银狼妖王的领地,闯入了另外一处通道,这一次,陈七才一闯入另外一处小洞天,就感觉到了危机重重。这里被银狼妖王派了一支数百人的妖兵,驻扎在入口的地方,陈兵耽耽,显然是出了大问题。 :求各种红票飞舞 [记住网址]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零三、我欲冲天,自由自在 陈七本身道力强横,变化的月狼妖兵,生得也比别的妖兵雄壮一些,那把手通道的月狼妖族的小头目,见族中忽然又来了一人,也不问高低,就把陈七拦了下来,让陈七归入自家队伍之中。 陈七正好有些疑窦,便也不违拗,加入了这支数百的月狼妖兵后,他便低声问旁边的同僚道:“我是新来的,为何这里要开战的模样?我们是要跟虎妖一族斗呢,还是跟五彩飞蝶兵斗?”那头狼妖有些漠不关心的说道:“这却不是!我们这万妖洞里,除了我们这一十七支妖族,那些青城上仙偶然也会擒捉一些别的妖族丢了进来。这些妖族比不得我们这一十七族势大,便都被逼的在外面存身不住,躲到了万妖洞最深远处。最近不知怎么,有一头妖怪,自称冲天王,炼就了极高法力,便来四处寻人厮杀。我族已经被他残杀了百余同胞,所以淫浪妖王才令我等在此驻守。” 陈七听得一时动容,心里忖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不知道这个冲天王,究竟是个什么妖怪。竟然有如此天赋,在万妖洞中修炼得精深法力。不过他既然肆意杀我青城派豢养的妖兵,便是自家寻死了,定然要被他捉来镇压,方能让万妖洞仍旧平静。” 陈七在这群月狼妖兵中混了半日,忽然见得这个小洞天的另外一处同道,忽然风沙大做,影影绰绰,杀了出来一彪人马,这彪人马为首的是一个身长玉立,手持两杆长枪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身上的妖气滚滚,竟然似乎十分强横。在这个年轻人身后,是百余头各族妖怪,虽然看来种类芜杂,但是每一头的修为,竟然都不俗。 陈七亦明白,这些不成族群的妖怪,被青城派的人擒捉来,投入了万妖洞中,还能在一十七族妖兵互相间战斗不休的环境中生存下来,没有几把刷子,早就被各路妖兵撕了吃光。能够在玩万妖洞中生存下来的杂鱼妖兵,都是修为不凡,智慧狡诈之辈,性子狠毒,手段残忍,从无一个良善。 这个年轻人居然能够收伏百余头杂妖兵,显然不但修为不凡,心智手段也都厉害,算是个人物。 陈七眯着眼睛,瞧了一会儿,便见那个年轻人在对面摆开了阵势,这一处小洞天,面积并不广大,只有数十里方圆,但是堪堪当作战场,却总算够阔敞了。这边的月狼妖族的小头目,虽然见得对手十分厉害,仍旧不甘示弱,把手下数百月狼妖兵都排开了,然后一声呼喝,这数百月狼妖兵的妖气就互相贯通,连接到了一起,在半空中凝聚了一团银色雷云,有无数烂银电蛇闪耀。 月狼妖兵一族修炼的道法名为太阴元磁道法,这一座大阵亦名为太阴元磁大阵。青城派虽然所得的这一部道诀和阵法都不全,但是却也颇有威势。元磁法力跟雷电法力,本来就有互相转化之能,最善消融别种真气。这月狼妖兵把太阴元磁大阵排开,虽然他们本身的修为,都不过是真气胎动或者入窍的级数,可凭了这座大阵,就能火拼寻常炼就罡气之辈。 陈七在这数百妖兵中滥竽充数,也把一道妖力放出,他所修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的法术千万类别,其中也有修炼的元磁法力,虽然跟这些以月狼妖兵过修炼的法力不同,但是用来冒充,却也尽足够了。 那个身长玉立,手持两杆长枪的年轻人,见得这一支月狼妖兵已经有了准备,嘿嘿一笑,也不着急动手,只是提气大叫道:“你们何如此呆?你们不过是青城派豢养的宠物,人家给你们些吃喝,就要拿你们的族人去卖命,这等买卖如何划算?还是趁早反叛了罢!就凭你们这一十七路妖兵的实力,青城派那些妖道,给尔等吃屎也都不配。可以翻身做了主人公,谁人还要做孽畜,做炮灰,做杂役,做送死鬼?” 这个年轻人滔滔不绝,竟然用上口舌攻势,陈七听了一回,眉头微微一皱,暗暗忖道:“这可不妙,若是给这个妖怪,说动了一十七路妖兵,让这些妖兵心智不稳,可是要动摇本派根基的。还是趁早击杀了他算了。” 陈七微微一纵身,跳出了妖兵队伍,大喝道:“我们月狼一族,以忠贞为上,水性杨花为下,不屑跟你们这些叛逆为伍。尔等既然敢来呱噪,我就送你们去死罢。”陈七根本就没打算在口舌上争斗,直接动武,这小贼头也不用别的法术,只是一步蹿出,全身银光大作,要凭蛮力取胜。 那个年轻人见陈七跳了出来,不知道陈七现在的身上,虽然银光大作,但那可不是太阴元磁之力,而是陈七用了障眼法,把本身修成的金刚真身遮掩住了。陈七自从道心入化境之后,学练各种法术,比之前轻松快捷多倍,他也是知道好歹的人,所以不去苦练四部道诀的法术,而是把精力都用在了五门佛家小神通上。 选择佛门小神通,倒也并无别的理由,只是因为他的四部道诀,都只是到了炼气第三层感应境界的巅峰,而他的佛门道行,却已经是开了第四识鼻识的,各种小神通可以修炼到比四部道诀衍生出来的法术,高出九层境界。 尤其是这金刚真身,因为陈七把太上化龙诀的九道玄黄之气都凝练了法器,得了玄黄之气淬炼肉身,最近又有突破,已经修炼到了三十二重境界,全身都修炼的浑如金刚之躯。寻常四阶以下的法器,已经都伤这小贼头不得,陈七自家试过,太昊五光轮就算被他全力催动,在身上乱劈雷光,也只能劈的雷光电耀,却半根毫毛也不能破损。 这个年轻人虽然看起来法力也颇深厚,但应该也就是炼罡级数的法力,陈七有信心,凭了金刚真身,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年轻人也是一时托大,双枪并举,用了一个青龙闹海式,两杆长枪激荡起无穷劲气,扑哧有声,冲着陈七当胸戳来。他也是走的淬炼身体,法武双修的路数,故而并不怕跟人近身搏杀。陈七故作躲避不及之状,硬是用胸口接了这两击,虽然这两杆长枪上传来的妖力,雄浑霸道,颇有几分诡异,但却有如何破的去,素来以防御著称的佛门小神通金刚真身? 陈七硬吃了这两抢,把距离拉近,足下一晃,用上了步步生莲神足通。虽然他的步步生莲神足通,已经修炼到了踏莲之境,但是这个时候,显然用不上踏莲,只须用缩地便可。他步步生莲神足通晋升踏莲之境,就连缩地的法力,也比前有所进步,这一步踏出,玄异莫名,神奇莫测,只一晃,就犹如神出鬼没一般,出现在那个年轻人身后,然后一拳如雷,狠狠捣出,正正的命中那个年轻人的腰肋。 这一拳,陈七豁尽了全力,更在拳劲中混入了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的浩瀚佛力。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不好镇压,故而先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打入其体内,镇压他的妖力。若是他的妖力被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钳制住了,自然就要在陈七手下束手就擒。 这个年轻人倒也了得,应是一躬身,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身躯竟然变得滑溜溜的,陈七这一拳轰上去,最少有六七成的法力,被他的身法卸开。就连陈七在拳法中蕴藏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法力,也被他的妖法逼出了一小部分。可饶是如此,他也被陈七轰的惨至吐血,体内被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的法力侵入,无数优昙波罗花生生不息,就如一支侵略大军,把他体内的妖气切割的七零八落,分别镇压起来,再利用镇压的妖气为源头,催生了更厉害的阵法变化,更高的威力。让他一时连调匀妖气疗伤也都不能。 陈七一拳伤了敌人,心头却微微一震,暗暗忖道:“这妖人倒也古怪,怎么法力跟我道家路数不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刚才那一招,若是寻常炼气士,必然是死了,他却不知用了什么法术,把肉身锻炼的强横无匹,又善于卸劲,这才保了一条小命。我不可手软,还是来一个绝根罢……” 陈七脚下步法一错,再度神出鬼没的晃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背后,还没等下尽杀手,就听得那个年轻人的手下,一起发声大吼,前仆后继的杀了上来。这些妖怪,多半都有炼气凝煞级数的修为,万妖洞中自然是没有煞气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原本就炼就如此深厚法力,还是另外得了什么门道。陈七见这些杂妖兵冲上来的猛烈,不但不惊,反而大叫了一声:“来得好!我的法力,正缺些妖兵,当作镇头,方有突破更高明境界。” 这小贼头对这些虽然道行不弱,但是法术却都不怎么高明的杂妖兵,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双手一挥,便有无数优昙波罗花组成的花海,纷纷洒洒,从天空上飘落下来。有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妖兵,被几十朵优昙波罗花缠绕住,法力四肢都被镇压,登时就身不由己的落入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中。 :继续各种求红票 [.]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零四、圆满·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 陈七当初修为不足时,就连镇压一个才凝煞级数的金银童子,就有许多吃力,还是后来才能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当时还没那般能力。但是如今小贼头,也修开了佛门四识,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的威力,已经能发挥的淋漓尽致,须臾间,便有七八头妖怪,被陈七收到这座佛门大阵之中。 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为佛门封印第一的法术,镇压了妖怪或者炼气士之后,便可利用大阵压制敌手,从被封镇的生灵中,提取源源不绝的法力。故而这座大阵,镇压的生灵越多,威力便越是无敌,内中镇压的生灵,也越是难以脱困而出。 陈七镇压了六七头妖怪,其中竟然有五头有炼气凝煞的修为,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原本镇压的妖怪虽然多,但是却罕有这等级数的,故而这几头妖怪被镇压了之后,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内中,又自生出重重符箓,竟而向上推演了一重。 陈七也没料到,前来探查妖兵数目减少之事,居然有如此收获,当下便把优昙波罗花花海尽数飞出,势要把这群杂妖兵一网打尽。那个年轻人见状,知道陈七厉害,忙把身躯一晃,化为一头百丈长蛇,翻身就来扑陈七。 但是这小贼头滑溜,生怕出手镇压了这个为首的货色,其余杂妖兵四散奔逃,便展开了佛门步步生莲神足通,杀入了这群妖怪之中,逮着一头,便是一拳一脚,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化为强横拳劲,撞入这些杂妖兵的体内。优昙波罗花一旦飞入这些妖怪的体内,便会对他们的法力运转,生出极大的牵扯来,让其十成法力,就只能运用个五六成出来。然后再被陈七运起金刚真身,大手一抓一捞,便再无幸理。 那群月狼妖兵看的目瞪口,也不知自家的袍泽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厉害的一个天才人物。就在那个为首的小头目,指挥了手下,想要冲上来相帮的时候,忽然从一处通道中,传来一股滂沱大力,一头月狼妖兵被这股滂沱大力一罩,登时血肉筋骨一起成了齑粉,妖血横飞,死的惨不堪言。 陈七已经连连镇压了二十余头杂妖兵,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眼看又要演化一重法力,忽然见得这股法力,隔空传来,心中暗骂道:“此乃围魏救赵之法,逼得我必须放过了这些杂妖兵。”陈七本来还以为,那个手持双枪的年轻人就是冲天王,但是出手试探,只觉得他的法力虽然古怪,却也说不上有多高明,便生出了几分怀疑。当他察觉到这股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强横法力,便立刻明白,冲天王其实另有其人。 他虽然也想增长法力,但是这些月狼妖兵乃是门派的根本,若是被这个神秘人尽数击杀了,也是极大的损失。故而陈七不得不弃了这些杂妖兵,双手捏了法诀,仍旧是平平无奇的一拳轰出,只是这一拳的拳劲飞空,立刻演化为真龙之形,正是陈七方炼成不久的玄黄之气化真龙的手段。 玄黄之气,本就诡异霸道,吞噬万物,凝出了九件法器之后,演化为九条黄龙,比尚为九道气流的时候,要凝练十多倍,威力便也自强横无数。陈七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却已经蕴含了他历经战斗,磨练出来的武道精髓,乃是法武合一的巅峰之作。 这一道拳劲化为玄黄真龙,须臾就破开了那处通道,陈七为人干脆,既然有大敌显露,他就把直斩黄龙,把敌人的根本毁去。那个不知藏身何处的人物,本来也只是想,趁机把那个手使双枪的年轻人救下,并没想过跟陈七应对。他的智慧可就高明多了,只看陈七的出手,就猜测是青城派镇压万妖洞的弟子前来,所以还打了暂避锋锐的主意。但是陈七这一记反击,却凌厉无比,玄黄之气所化真龙拳劲,隔了七八个小洞天,直直的轰上了出手那人。 陈七一拳飞出,便有感应,只觉得玄黄拳劲猛然一震,似乎击破了什么东西,然后便有无数元气,被玄黄之气吞噬进来,体内那一团,不知来历的元气,又复增长了几分厚重。 陈七一招得手,也不知道究竟击杀了那人也未,但是他却有感觉,只把这个暗中出手的人,也不是冲天王。因为此人的法力,并不见得怎样高明,能在他的玄黄之气下吃捏,法力的高低层次,也算是一目了然。 “竟然如此大胆出手,也道我陈七好说话么?” 小贼头一拳轰退了那股法力,优昙波罗花又自飞舞起来,当下便把三头炼气凝煞的杂妖兵困住,转瞬封印,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得了这一股大滋补,内中的禁制便再也承受不住,不知多少梵文真字飞舞出来,经过反复演化变幻,竟然又形成了一重新的法力。 至此,陈七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已经突破了三十四重境界,为陈七所修炼的所有法术中,威力第一。陈七是有心不让这些杂妖兵遁走,所以击退了那股法力之后,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散步的更广,因为连续暴增了两重威力,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此时当真称得上天花乱坠,异香飘飘,那个年轻人所率领的杂妖兵中,有那法力较弱之辈,情不自禁的被优昙波罗花吸引而去,心甘情愿的投入这座大阵之中。 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原本就不是以蛮横发力压制敌人的阵法,这路阵法跟大多数的佛门法力一般,讲究劝人渡化,诱导人心甘情愿,自动投入大阵之中,无怨无悔的把自身法力奉献。陈七之前对佛法领悟不多,用的都是强行镇压的路数,现在他随着他佛门境界日益高深,许多精妙之处便都自然而然的领悟出来。 那个已经化身为巨蛇的年轻人,连续扑击,都被陈七以步步生莲神足通躲过,正自愤恨欲狂。他的同党出手,这个年轻人还想配合一番,但是陈七举手投足间,就把那名同党的法力击破,让这化身巨蛇的年轻,心头登时凛然,暗暗忖道:“这个人不是月狼妖族的,必然是青城派镇压万妖洞的弟子,此人既然如此凶横,我何不把他引到冲天王哪里,让大王将之击杀?少了一个镇压万妖洞弟子,我们想要逃出去就容易许多。” 这年轻人怪叫一声,喝道:“敌人势大,众位快随我逃!” 他扭转巨蛇之躯,有意在陈七面前扭了几扭,还想要引逗陈七一番。小贼头正收摄这些杂妖兵,收的高兴,见他想要逃走,哪里肯跟他玩什么你追我跑的把戏?当下把万秽黑棺从身体内飞出,这个黑棺可是个凶残玩意,内中飞出大片黑光,只是一捞,就把那个年轻人收了进去,狠狠的镇压起来。 陈七的太上化龙诀凝练的九件法器,只有最后凝练的万秽黑棺和黄龙剪在身边,金刚塔被他留在了五气山金银洞外,其余的六件都扬州各地,香火最为热闹的七郎庙中,还在给他源源不绝的吞噬祈愿之力。 别的几件法器也就罢了,只有这天妖灵柩·万秽黑棺,在九件法器中最为凶残。其中别的不说,只说里面藏的至秽黑莲,五眼神,妖龙黄泉,还有幽冥火咒,金刚王咒,都是最为阴毒之物。那个年轻人被镇压了之后,陈七一直都担心,修炼了幽冥火咒的五眼神法力太高,容易反噬主人,所以立刻就让五眼神分出一团幽冥火咒,把这个年轻人给祭炼了。 反正这年轻人的道行,已经超出了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所能镇压的极限,陈七也懒得还留在手里,等日后修为高了再镇压。 去了这个头领,其余的那些杂妖兵终于混乱,再也无人想要去抵挡陈七的法力,只想要四散奔逃。原本这些杂妖兵虽然不能排成阵势,但是集合在一处,还能抗拒陈七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一旦这些杂妖兵,贪生怕死,想要四散奔逃,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最善分而镇压,陈七又是个见机快,手段高明的人,晃眼就有三四十头妖怪,落在了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中。 虽然这些杂妖兵原本有近百余,其中也不乏法力强横之辈,居然一下子冲出了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笼罩范围,但是陈七镇压了这三四十头妖兵之后,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威力又自增长…… 陈七感应到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内的澎湃佛力,忽然做歌曰:善恶分两界,智愚化十方,金刚结胎藏,我坐在中央! 陈七做歌已罢,无数优昙波罗花忽然化为一层层的宝幢,上面由大及小,无数妖兵端坐在优昙波罗花演化的佛阵之中,个个神情肃穆,念经不绝,只是原本这些妖兵只会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现在却有一部分连《龙象金刚经》也念诵起来,佛音浩大,似乎要贯通古今,成为天地间唯一的道理。 陈七只觉得体内的佛门法力,连续九转,震荡了七次,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竟而连续突破,到了开启佛门四识,所能修成的最大威力,三十六重大圆满。 ;呦活,红票妹子,瞧这里,瞧这里…… [.]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零五、冲天凶神阵 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既成,那些杂妖兵再无侥幸,被无数优昙波罗花一绕,登时一一镇压,只是如今陈七的修为,也只到了开启佛门第四识的地步,镇压再多的妖兵,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也不能再有突破。 可饶是如此,陈七亦觉得心满意足,嘿然一笑,暗忖道:“有了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护身,只要修为略差一点的敌人,都能被轻易镇压,自此之后,我再也不惧群战了也!” 陈七随意一弹指,便有数十百朵优昙波罗花飞出,分别投入了跟这一处小洞天连接的各处通道,过了半晌,陈七才举步一跨,便踏入了其中一个通道之中,也不去理会那些月狼妖兵。陈七刚才把自己的念头,附着在了那些优昙波罗花之上,已经探查了一回,想要追索刚才出手的那人踪迹。 万妖洞中,虽然未必真有一万个小洞天那么多,但是几千个总是有的。青城派也只是探查了百分之一还不到的地方,用来豢养妖兵罢了。这件法器,却是青城派从上古传承下来的几件顶阶法器之一,因为上古各道派都已经离去,现在的青城派乃是后来崛起,所以门中长老也不知道,万妖洞的真正来历,只知道此物乃是青城派祖传罢了。 甚至现在的青城派历代掌教,也不曾探查了万妖洞所有的地方。 陈七连续闯了数十座小洞天,这才微微骇异,惊诧与万妖洞内之广大。他所闯过的数十处小洞天,都没什么妖怪的踪迹,但是各种奇花异草,各种灵禽猛兽,甚至阴鬼妖魂都不少。陈七仗了道术,仔细搜寻,渐渐也发现了一下蛛丝马迹。 陈七一路追索时,刚才想要出手救下同袍的那名大妖,却正自率领了数十名妖兵,匆匆赶路,连续穿过了数十处小洞天,仍旧掩饰不住,脸上的惊骇和震怒。这名的大妖倒是有些本领,勉强把手下群妖,训练了一个粗陋的阵势,可以把手下群妖凝结成一体,把他的修为,略略提升个八九倍。仗着这种手段,这头大妖便横行无忌,没想到他偷袭出手,却在陈七手底下吃了个大亏。 陈七打出的那一道玄黄真龙拳劲,虽然没能伤到他,却把这头大妖的手下,吞了二三十头。亏了他走的快,这才躲过了陈七的追踪,但是这头大妖也没有想到,陈七会一路追来,仍旧不知后面有敌人,只是在心底暗暗骂道:“这人必定是青城派的门人弟子,法力好生强横,主人传授的法术,也不能抵挡。可惜我手下不本来就不多,刚才那一击,又打灭了二三十,以后在主人手下争雄,要灭去不少的威风……” 这头大妖正自乱想,却带了手下群妖,来到了一处方圆千余里的小洞天之内,这一处小洞天,面积极为广阔,在中央腹地,已经建造起来一座城池,城池中来来往往,虽然尽是妖怪,但也显得有些繁华。 这头大妖见回到了老巢,不由得心底微微放松,正要往城中走去时,忽然从这座城池中,冲起一道黑气,黑气中无数凶恶意念,凝结成了不知多少凶横暴虐的妖兽,一个声音咆哮道:“金铃铛,你怎么把敌人带了来?竟然做出这般大的错事,留你不得了!” 这头大妖骇然道:“主人,我并没有带了外人来啊,你莫要冤枉我……”这头大妖一句话还未说完,无穷凶恶暴戾的念头,演化出来的凶兽,就如潮水一般的扑过,晃眼就把这头大妖金铃铛,嚼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陈七正运用自家的念头,探入这个小洞天中,忽然念头中有无穷凶兽咆哮,那一股凶到了极点的意志,竟然直接攻入了他的识海。陈七对识海中的战斗,素有经验,这小贼头也不惊慌,念头一动,便有一头吞日火猿跳了出来。 要是论起暴虐,还有什么凶兽,能暴虐过这头吞日火猿? 这头吞日火猿只把掌中的大日火焰棒一抖,轻易就把这无数的暴戾念头抹杀,陈七心中微微一动,吞日火猿毛毛手一拍,就把一根大日火焰棒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入了那人的识海。但这一记反击,却犹如泥牛入海,竟然无丝毫反应。 陈七也不知道对手底细,故而也不敢贸贸然把自己的念头运使过去。要知道除非是上次那般,黄泉魔心出了极大的问题,不然在别人的识海中战斗,总是要吃亏许多,除非道心磨练,超出敌人一个境界,方有些许把握。 陈七道心已经突破了道心四境的第三层境界,入了化境,仍旧不愿意做这样的冒险。 那座城池中冒出的无数凶意,并不因此退缩,反而越聚越浓,最后化为一个参天巨神,从城中跳了出来,一步就跨过无数小洞天,来在了陈七面前。陈七也不曾见过,这般诡异的道法,不过他见对方不是真身亲来,只是运用道法,把一个个凶狠无边的意念凝聚,便不肯退缩,扣指轻弹,便有无数优昙波罗花飞出。 这些优昙波罗花每四朵,十六朵,六十四朵,二百五十六朵……层层叠加,组成大阵,陈七一个照面,就欲强行镇压这名大敌。那个无数凶念凝聚的巨神,被优昙波罗花组成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压下,也不避让,只是一声大吼,双手一推,便有一股极强横的法力,硬生生的顶住了陈七的镇压。 从那座妖怪城池中,忽然传来的一缕意念,化为阴森森的声音,喝道:“你就是青城派的小辈?居然敢孤身深入这般远,既然来得,就不要去了,留下给我看家罢!” 陈七嘿然一笑,喝道:“你就是冲天王?” 那个声音低声喝道:“正是本王,小子居然敢直呼本王名号,足见大胆!” 那个无数凶年聚成的巨神,忽然爆发了十倍的法力,把陈七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生生撑开。陈七心头微微一震,立刻便知道,自己已经修炼到第四识大圆满境界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竟然还抵挡不住这头妖王。 “这头自称冲天王的大妖,竟然不肯亲身出来,只凝聚了无数凶念。虽然这个无数凶念凝聚的巨神,法力也觉得不错,但总要比本身法力差些。看来他的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身子,所以才不能来收拾我……” 陈七心下盘算,立刻便做出了最大胆的决定,把肩膀一耸,万秽黑棺就飞了出去,把无数凶念凝聚的巨神,一下便装了进去。饶是这股凶念强横,但是被幽冥火咒和金刚王咒一沾,立刻就崩散成了无数的细碎念头。陈七也是道法上的大行家,只一看便知,这些凶念并非那人,从本我意识上分裂出来,而是不知用了什么神妙法门,收拘了生灵的一缕凶念,祭炼出来的这么一种邪门法术。 这种法术如此古怪,有些近似小乘魔法,但却又全然不是,也没有小乘魔法瘟疫一般的法力,可以沾染任何道术之士,将之炼化为咒灵分身。 “若真个是小乘魔法,此时万妖洞中,已经没有一头妖兵了,都要被这人吞噬个一根骨头都不剩。不过他的道法,似乎跟道门的也不相同,不知道究竟是和渊源。” 陈七毕竟见识浅薄,无法猜出对手的道术来历,他用万秽黑棺镇压了那人放出来,无数凶念汇聚的巨神之后,便运起步步生莲神足通,几步就走到了那一处小洞天之中。陈七把金刚真身撑开,全身都化作了赤金之色,把身一摇,变作三丈六尺高的巨汉,有意要碰一碰这个冲天王。 陈七虽然只是炼气感应的巅峰,但是仗着有许多手段,并不忌惮碰一碰炼就罡气的人物。寻常炼就罡气的人物,还未是小贼头的对手,除非是青城七灵那等狠角色,陈七没有把握取胜,但是脱身却总不难。 冲天王见陈七不曾退走,反而鼓勇前行,不由得战意高昂,发出震天喧嚣,喝道:“好胆色,那就吃我一招,看你能在我的冲天凶神阵中,闯的过几招几法!” 这座藏在万妖洞深处的妖城,忽然震动,、就似有万万凶兽,忽然觉醒了一般,凶意冲霄,演化为无边洪流,浩浩荡荡,直扑陈七。 小贼头见得冲天妖王,忽然放出这一股凶意凝成的浪涛,虽然比刚才无数凶念凝聚的巨神更为凶横,但却仍旧显出,这个妖王不肯亲身出手的态度来。陈七嘿然一笑,也不运使法术,只是凭了金刚真身,平平无奇的一拳一脚,把任何藏于汹涌波涛中的凶意,生生打散。 冲天王似乎并不想变化招数,只是想拖住陈七,只把这一股凶意凝聚的洪流,源源不绝的冲杀过来。陈七冲杀了好一阵,不知打碎了多少凶意,却仍旧不能将这股洪流冲破,便按耐不住起来,把万秽黑棺飞出,这口黑棺发出无边的吞吸之力,登时把这一股凶意凝结的波涛,都收摄了起来。g!~! .. 三百零六、妖城搬场,童子妖邪 冲天妖王已经被万秽黑棺镇压了一头凶念巨神,对陈七的这件法器,早有防备。他见陈七又把万秽黑棺放出,便把这无边凶意,猛然凝练,化为一口似有若无,通体漆黑如墨,淡如烟光的宝刀。这口宝刀上,似有万千凶兽嘶吼,不知多少凶狠意念透出来,直往万秽黑棺上斩去。 陈七心头一震,他可是知道的,万秽黑棺虽然凶恶,但是大半的威力,都在内中藏有的至秽黑莲,五眼神和妖龙黄泉之上,并非是这口黑棺的本门。他的太上化龙诀才不过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境界,这口万秽黑棺,也不过就是二十七重禁制的三阶法器,本身品质,尚不足以抵挡这一口无边凶意凝聚的宝刀。 万秽黑棺本来也不是用来硬拼的法器,陈七一声暴喝,妖龙黄泉立刻飞了出来,化为一根黄泉妖棒,迎头截住了这口凶意宝刀。这一棒一刀在半空中争斗起来,登时发出隆隆巨震,每一次硬拼,都是天崩地裂一般的震动。 陈七不知道冲天妖王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便盘算了一个先下手为强的念头,把万秽黑棺一拍,五眼神也自飞了出来,化为一口五眼邪刀,绕过了正在空中拼斗的凶意宝刀和黄泉妖棒,直接杀奔了那座城池的内部。 五眼神虽然本质不似妖龙黄泉,乃是天地生成的灵物,但毕竟也是上古真仙留下的王虫,又有炼气第六层丹成的修为,被陈七用幽冥火咒污染了之后,法力便更为精进了一层。更兼已经收伏了两团炼罡级数的咒灵分身,一飞出万秽黑棺,就是一条主刀虹,带了两条副的刀虹,陈七可以遮掩了幽冥火咒的本来面目,故而这一主二副三道刀虹,都是五彩灿烂,异常夺目。 五眼神本身的天赋神通和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合二为一,化为无数的五彩光圈,在这三道刀虹周围急遽旋转,连大气都被生生割裂了开来,震爆成无数散碎。 冲天王亦不曾料到,这个“青城弟子”居然有这许多手段,而且每一种手段,都是这般凶厉万分。只能强行抽取城池中无数妖兵的意念,又复化为一道光虹,生生拦住了五眼神所化的五眼邪刀。这道光虹跟五眼邪刀硬拼了几记虽然稍稍落在下风,可是也让陈七吃惊不小。 这小贼头本来以为,天下的金丹大成之辈,乃是有数的。这个冲天王最多也不过是炼罡绝顶,最多法术古怪一些,修炼到较为高深的境界。就连黄泉妖棒和凶意宝刀硬拼,陈七也未怎么用心催动,但是五眼神也能被对方拦住,这小贼头可就有些担忧了。 “这厮莫不是已经金丹大成之辈?这又如何可能?但他若不是炼就了金丹,又怎么能把五眼神所化刀光抵御?” 五眼神原本虽然道行境界超出,可因为法力修为不足,还不如妖龙黄泉威力大。但是当陈七用幽冥火咒祭炼了这头王虫之后,五眼神可就非同一般了,就算这头王虫所化的刀光不够锋锐,可道力毕竟在,压住低上一级的对手,应该无任何难处。 既然五眼神也压制不住对手,那既是代表,这个冲天王的法力,非同一般,只怕已经超脱了炼气第五层的境界。 “世上哪里有这许多老怪物?我在上古仙人洞府中遇到过叶法善,难道这个冲天王也不是寻常之辈?” 陈七有几分不信,这个小贼头本来就是凶横的性子,加之最近修炼日深,又有几件厉害的手段,虽然猜测这个冲天王可能是金丹大成的妖中王者,却也依然不惧,把身一抖,身上的火鸦道袍连着自家所炼的本命火鸦,一起飞出了一百四十四支火羽箭来,直奔那座城池。这一次,城池中的冲天王,可就没得手段拦截了,只能大吼一声,开了城中的禁制,把城池中的所有妖怪都放了出来,登时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也不知有多少妖怪冲上了天空。 陈七原本也不知道,这座城池中有多少妖怪,此时放眼望去,少说有**千头,已经驾风飞空,心头不禁暗暗惊骇,忖道:“哪里来的这么多凝煞的妖怪?冲天妖王就算是神仙,也不能收到这么多,法力这般高强的手下……” 面对这么多各色妖怪,陈七虽然自忖还有许多手段,却也不敢硬往上撞了,只是把步步生莲神足通展开,足下金莲朵朵,步步花开,瞬息之间就退出了十余处小洞天,跟冲天王斗法的五眼神和妖龙黄泉,亦各自摆脱了对手,化为流光飞出。 冲天王这一次却不追赶,只是收了凶意,凶念,仍旧把这座城池的禁制放开,任由许多妖怪自行其事。 陈七一口气退出到了洞口附近,这才传音给其余的几位师兄弟,那七个留守的听得陈七回来,都忙来传音,问起里面情况如何。陈七把自家所见所闻说了,那七人一起惊讶,连忙施展秘法,召唤那另外一个闯入了万妖洞的同门。 那人跟陈七探索的地方不一样,去了许久也不曾回来,虽然有同门传了消息,但是那人却一直都没有回应,晃眼就是两日过去,那人还未回来,也无消息传递出来,这八名镇守万妖洞的弟子,这才一起急了。就连陈七也暗暗思忖道:“这人法力也不输我多少,道行更是在我之上,没道理会遇上危险。更何况,那个什么冲天王,似乎动弹不得,只能藏身那座城池中,这位师兄就算斗不过,也能逃得回来才是?” 虽然陈七等八人,仍旧做不了主,只能把此时仍旧上报长老会。但此时云海青城中仍旧空虚,有职权的人,都脱不开身,无职权的人,都不在青城派山门。他们八人也寻不到帮助,只能暂且仍旧得自行解决麻烦。 他们几个商议了几次,虽然想要派人去救那位同门,但是上一次能让两人擅离职守,就已经颇艰难,再多几人进去,这万妖洞的洞口就没人能守住了。若是脱逃出几头妖兵,甚或原本被镇压在里面的妖怪,又是一场更大的灾劫。 几人商议了数次,最后还是陈七自告奋勇,要再去闯一次那座妖城。其余看守万妖洞的青城弟子,也个无奈,只能各自嘱托一番,把自家知道的禁忌要害,说给陈七听来,便任他自行下去了。陈七这一次,却不变化做妖兵,而是把得自天蛊仙娘的阴镜宫飞了出来,自家藏身在阴镜宫里,把这座法器化为淡淡的镜光,遮掩住了自身的影迹。 陈七已经去过一次,轻车熟路,不旋踵就重新找到了那一处小洞天,但是原本颇为繁盛,妖怪几多的那座城池,却不见了。陈七心头微微怪异,不由得暗忖道:“看来那个叫什么冲天王的,确实在修炼上出了什么岔子,不然不会才这么一会功夫就搬场了。就是不知道那位师兄,撞在了他的手里也未,现在还活着不能……” 陈七在这一处小洞天中飞了一周,便随意选了一处通道追了下去,这小贼头在万妖洞中四处乱窜,寻了大半日也不见那座城池,更别说已经失踪的那位师兄了。倒是其余七个在外面把手的师兄,通过定星盘,传了几次闻讯,陈七都把自己境况说了。那几位见陈七无事,也还算略略放心些。 万妖洞中的小洞天,实在太多,也太复杂,想要彻底搜寻一遍,几乎没什么可能,陈七这般做,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这小贼头驾驭了镜光,在万妖洞中穿梭,偶然穿梭到了一处地方,陈七见没有那座城池的踪影,正要越过去,却忽然感应到两股强烈的妖气,连忙逗留了下来,四下搜寻一番,却见是一座茅庐,茅庐前有两个粉妆玉琢的童子,正在玩耍。这两股强烈的妖气,便是发自这两个童子身上。 陈七对天地元气辨识敏感,见了这两个童子,不由得暗暗忖道:“这却怪了,这两个童子似乎草木成精,不是什么千年灵药,也必是大滋补之物,为何没有人来寻了他们吞掉?就算不能突破什么境界,但也十分补益元气。”这小贼拖从来不是良善之人,见得这两个童子,原形似乎是什么灵药,就想擒捉来,然后炼丹用。 陈七这边还未动手,就听得一声虎啸,两个童子一起惊喜道:“好稀罕也,又有老虎来吃我们,我们快些送上门去!”陈七听得这两个童子,言辞这般古怪,不由得微微叫乖,暗道:“这两妖孽,是什么投胎,居然不怕人吃?” 片刻之后,便有一头老虎扑来,身上妖气隐隐,显然也是一头成了精的虎妖。这头虎妖不问好歹,一口一个,两口两个,便把这俩个童子吞了,这头虎妖才把两个童子吞了不久,便虎吼连连,满地的乱打起滚来,不上一会,肚皮朝天,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陈七偷眼观瞧,只见这头老虎身上渐渐有了些绿色,从周身孔窍中,渐渐钻出许多绿芽来。 :奋力呼叫红票,红票红票,俺是蛤蟆,轻投这里,这里,这里…… [.]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零七、清风,灵风 过不得一会儿,从这头虎妖身上就长出了两株奇异的花草来,那头虎妖的一身精血却都成了这两株奇异花草的养份。前后不过半个时辰,那两株奇异的花草就生长完成,仍旧各自把身一抖,化为了两个粉妆玉琢的孩童。 陈七甚奇之,这才看出来,这两个孩童竟然是如此邪物,非是什么灵药仙草成精。不过小贼头瞧了,反而更有些兴趣,暗忖道:“不如我把这两个童子收了,回去炼丹使唤。” 陈七把阴镜宫一收,在两个童子面前露了形貌,大喝一声道:“你们两个妖童,竟然在此残害生灵,快要受我降服,不然打灭了你们的道行也!”两个童子见陈七忽然现身,也不吃精,都笑嘻嘻,叫道:“哪里来的毛道,你可知道,就连冲天王的手下,也不肯来招惹我们,你可是来送死?且不说这万妖洞中,只要妖孽,哪里来的道人,你跟我们一眼,装什么道门高人,还是快快现了原形,与我们兄弟做一场宵夜。” 两个童子一起发声喊,陈七正要运使法力,就觉得脚下有无顶出,他轻轻抬脚,却见足下尽是尖锐如锥的草芽,亏得陈七的肉身经过千锤百炼,乃是百炼之躯,非寻常炼气士可比,这才不曾受了这两个童子暗算。 两个童子见陈七居然不怕,他们兄弟的本命妖术,那些草芽连钢铁都能嚼透,居然钻不入陈七的血肉,也都各自吃了一惊,一起喝道:“好个妖道,莫不是什么驽货修炼,皮糙肉厚?就看你的身躯里面,是否也跟外面一样坚韧。”这两个童子把手乱扬,登时许多花粉般的东西飘出,陈七呼吸了一口进去,无数细微若粉尘的种子,登时生长起来,要在他体内生根,汲取营养。 若是换了别的炼气士,一开始不知道这两个童子的底细,呼吸了一口空气,被这些粉尘般的花种进入体内,在肺腑间扎根下来,不上一刻,就要被吸摄大半血肉,身死道消。但是陈七精修的太上化龙诀,却是霸道的法门,一道玄黄之气在他胸腹间一转,便把那些粉尘般的花种内蕴含的生机,尽数吞灭,陈七呼吸了几口真气,只觉得每一口都蕴含勃勃生机,比寻常天地元气充沛许多,反而更加精神奕奕。 “这等手段,也只好哄哄寻常不入流的妖物,如何敢在我面前卖弄?再不肯降服,我就要把你们打杀了。” 虽然这两个童子手段诡诈,可也不放在陈七眼里,他轻声一喝,便是数百朵优昙波罗花飞出,若是这两头小妖不肯屈从,他也不怕镇压了这两个童子。谁想到那两个童子见陈七不怕他们的法术,互相对望了一眼,一起喝道:“点子扎手,溜乎也!” 两个童子各自把身躯一缩,便一起钻入了地下,晃眼不留痕迹。陈七微微一笑,暗忖道:“哪里有这么容易,就让你们逃走?”他双手一拍,一道玄黄之气透入地下,十个呼吸的功夫,就听得地下龙吟之声犹如雷滚,那两个童子脸色惶恐,从不远处又复钻了出来。 两个童子自从修成妖怪以来,再也都没有过,被人欺负的这么狠。他们仗着独门手段,就算对上法力比他们高明的人物,也常常能占上风,就算不敌,也可以遁地而走,从未想过被人逼成这般狼狈。 陈七见他们又复钻出地面,兜头就落下百十朵优昙波罗花,这两个童子立时就被镇压住了。小贼头清喝一声道:“还不肯降服么?”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这两个童子还不肯降服,就直接镇压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也不去啰嗦了。 这两个童子倒是清醒,立刻高叫道:“老爷,我们兄弟愿意拜在您门下,快些放了我们罢。” 陈七微微一笑,扣指一弹,便有两团幽碧火焰飞出,落在两个童子的眉心上,立刻透入身体,转瞬无踪。这两个童子,狂催妖力,想要搜寻出来,陈七打入他们体内的法力,但是幽冥火咒何等奥妙?怎是他们能探查的出来?两个童子本来还存了几分侥幸,但此刻却也明白,大事去矣,陈七手段高妙,非是他们能够挣扎,这才心甘情愿的忠心拜服,对陈七拜了八拜,算是入了他门下,成了炼丹童子。 陈七收了这两个童子,便开口问道:“你们对那个冲天王可熟悉么?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能,我要寻他,有些事情。”这两个童子听得陈七要去寻冲天王,便一起笑道:“冲天王要寻求自由在在,苦心积虑,想要脱出万妖洞。所以经常在四处寻找散居的妖怪,或诱拐,或强逼,让人加入他的手下。我们兄弟虽然不知冲天王现在何处去了,但是他过不几日,一定会再派人来,邀请我们兄弟两个。主公至少稍稍等候,等冲天王的手下来了,或者擒捉了那使者,或者用别的什么手段,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陈七点了点头,这才有暇问道:“不知你们两叫做什么名字,是什么妖怪变化?” 两个童子这才一起说道:“我们出生以来,就独自生活,也不知什么叫做名字,跟不知道自己的源流如何,只是见多了许多花草树木,都跟我们兄弟不类!” 陈七唤了这两个童子过来,运起太上化龙诀,在他们两个的体内转了一转,也是微微惊讶,暗暗忖道:“自古以来,花草树木的精灵,除非被炼气士点化,不然极难化形。这两个家伙,为何就有如此机缘,也不过才炼气感应的层次,就能变化人身?而且他们这身体,十分古怪,绝非普通木妖。” 陈七一时也捉摸不透,不过他心中微微一动,忽然忖道:“他们也要凝煞了,我也要凝煞,最近琢磨转化煞气,约略有些心得,倒是两个试演法诀的好苗木。”当下陈七就一抖袖袍,把两个童子一起卷起,丢到了火云宫中,喝道:“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起两个名字吧,一个叫做慕清风,一个叫慕灵风,暂且现在我的火云宫中,做两个童子,回头再给你们安排职守。” 慕清风,慕灵风两童子,一起应诺,他们见火云宫中,虽然地方阔敞,但除了几亩药田之外,就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忍不住想道:“原来我们家老爷是个穷光蛋,怪不得见到我们兄弟,就思忖起拐卖人口来。如此瞧来,我们兄弟虽然给人做童子,但是月钱稳稳没有,就是不知吃饭还能管饱不……” 陈七收了这两个童子,心底想了一回,就运起太上化龙诀,摇身一变,这一次小贼头却化身一头木妖,看起来呆呆板板,身上还有许多盘根错节之势,似乎化形并不完全。其实如陈七这般形象,才是普通木妖的样子,反而慕清风,慕灵风两个童子,能够变化的完美无瑕,真就是两个相貌好看的童子,才是木妖中罕见。 陈七倒也有耐心,在慕清风,慕灵风所居的茅舍前等候了数日,偶然有几头妖怪过来,陈七做的比两个童子凶残百倍,都是只略略抬手,就一道黑烟飞出,登时传出凄惨万状的惨叫,然后就落个生死都不见尸首。 没用几日,这附近的妖怪都知道,那两个怪模怪样的童子已经不见,反而多了一个古怪的木妖,比原来那两个童子凶残百倍。这些人不知道陈七和慕清风,慕灵风两个童子之间的事儿,渐渐就传出去,是两个童子合体,最后互相吞噬,结果变成了这般古怪模样,法力也比之前高了数筹。 陈七在这里等候到了第六日上头,果然有一股妖风兴起,妖风中倏忽出现了一彪人马。虽然陈七也不认得,但是却可以断定,这些人必然是冲天妖王手下无疑。陈七抢先沙哑了嗓子开口说道:“你们来此何干?难道还要招揽我么?” 为首的那个妖怪头领,也听说了这里原本的两个童子,不知怎么就合体起来,变成了一个,心头原本还有待不信,但是平白如何就能冒出一头妖怪来?见陈七有自承来历,便认作是真的,当下就一声长笑道:“我家冲天王,已经把万妖洞中散落的妖怪,收伏了个七七八八,你们兄弟……哦,你现在难道还想在这里久居下去不成?还是跟我们一起出去,天地广大,逍遥自在的好。” 陈七故意一摇头,说道:“我本来就是木妖,在什么地方不是修炼?万妖洞里清净,也没那许多烦心的事儿,也没人来打扰,何必非要出去,冒生死大险不说,出去之后,未必就有这里好。” 听得陈七拒绝,那个妖怪头领立刻变色道:“我家冲天王说了,若是你还不肯归顺,这一次就要把你杀死,莫非你以为,凭你那几手法术,就能永远无人能破么?切莫打错了主意,这一次我来,是必定要擒捉你的。”g!~! .. 三百零八、万年之寿 陈七露出愕然之色,脸上显出似紧张,似害怕的神奇,那个头目见果然吓住了这头古怪的木妖,更是嚣张,连连呼喝,让陈七降服。。。这小贼头本来就是想要混入冲天王的城池里,哪里肯有许多拿乔?只是略略推诿,就做出顺水推舟的答应来。 那个头目收伏了陈七,也是心头欢喜,带了这支妖兵又自招摇了几处,最后收了十多头散居的妖怪,这才回转冲天妖城。 陈七跟了这些妖怪,绕了许多的路,这才在一处看起来颇为阴暗的小洞天,又再一次看到了这座妖城。陈七心头终是有些好奇,暗暗忖道:“那个冲天王不知什么来历,竟然能够炼成如此法力,还收伏得这许多妖怪,要是让他逃脱了出去,必然是一场人间大难。还不如让我把他降服了,炼做什么宝贝。” 这小贼头本来就是个狠人,心中所思,从无半分善良,虽然经过道心磨练,已经非是原来那个小山贼头目,但是陈七处理事情的手段,还是偏于狠歹的一面。 降服了陈七和十余头妖怪,这个小头目倒也颇欢喜,带了许多手下,进了城来,便回到自己的府邸,吩咐了给诸位手下饮食,修正一番,就带了这些手下,习练道术。陈七原来也不大瞧得起,这些妖怪所修的道术,夹在在妖怪中,听了一会儿,便微微惊讶,暗暗忖道:“这却是什么等道法?跟道门的炼气之术,截然不同,虽然修炼的路子相近,却偏于淬炼肉身,而不是修炼真气。” 不过陈七只试着运转了这一些法门片刻,就察觉出来不妥,这种法门似乎要唤醒体内的某种沉睡的东西,与道法相配合,但是陈七体内并无能够跟这部道法呼应之物,所以修炼了一会儿,也无什么效果。 陈七游目四顾,却见其余的妖怪都在潜心修炼,不由得微微诧异,正在寻思间,就见那个小头目,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葫芦,托在手中,念念有词,不旋踵葫芦中就飞出一片血雾,让手下群妖身上一罩。陈七怕这血雾有甚古怪,便运起法力暗暗隔绝了同这一片血雾的接触,并且运使法术,收了一小团下来。 陈七暗暗运起法力观察,这团被他收下来的血雾,化为一滴精血,这一滴精血说来也是奇异,竟然似乎有生命一般,在陈七的掌中来回翻滚,偶然挣扎起来,竟然似乎一个人形的样子,只是身躯佝偻,更近猿猴。陈七试着用太上化龙诀去炼化,这团精血被玄黄之气一刷,登时消散于无形,陈七什么都没有查看出来。 那些别的妖怪,不似陈七隔绝了这团血雾,所以在血雾入体之后,都显得精神百倍,各个身上妖气喷薄,似乎修炼起来那种古怪的道法,比前更为轻易了,好多人体内的妖气,因此就强横的一两分。陈七啧啧称奇,回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邪道十大金丹的第一人,妖帅厉赤海来。 “我记得这位妖帅厉赤海,修炼乃是上古神魔真传,这些妖怪修炼的模样,怎么似乎也有些上古神魔真传的模样?若真个是上古神魔真传,那这些妖怪,不须地煞阴脉,也不用什么特别的凝煞法门,也能凝练煞气的事儿,也就不奇怪了。只是上古神魔真传,需要修炼之辈但体内,有神魔之血,这些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种灵血……” 陈七思忖片刻,想起了他留在顾龟灵手里的那件圆盘般的法器,有些狐疑的暗暗想道:“难道那个冲天妖王手里,也有一件类似的法器不成?若是果真如此,这个冲天妖王,倒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他培养了这许多妖兵为手下,教授他们上古神魔真传,还弄了相应的神魔精血……难道跟妖帅厉赤海有什么干系?” 陈七思绪跳脱,一晃眼转到了思忖这冲天妖王来历的上面,他越想越是觉得,有这般可能。道门法诀向不轻传,上古神魔真传只怕也非是轻易可得之物,何况因为这一界之民,体内早就没了上古神魔的血脉,这种道诀也似乎被人刻意清除过,比道门法诀轶失的还要干净。 至少道门一脉,还有许多门派流传,就连佛宗也有三大圣僧这样的人物,但是修炼上古神魔真传之辈,陈七连听也不曾听过,若不是有许鲤和应鹰告诉他,皇叔修炼的便是此种法门,他还以为这种东西只存于上古,早就绝传了呢。 陈七虽然不能学习这种道法,也不敢让这个什么神魔精血入体,却把这些口诀都暗暗记在了心底,同时暗暗忖道:“这些道术似乎并不完全,不知道全套的道诀该是什么模样。”陈七略略装模作样了一会儿,见那些妖怪都在闭目修炼,便悄悄的把阴镜宫飞了出来,遮掩了身影,遁出了这座府邸。 陈七来这里,就是为了寻那位青城派的师兄,不是来打探冲天王的底细,故而这小贼驱动了阴镜宫,化为一团无影无形的镜光,须臾就绕过了七八处宅邸。这座冲天妖城中,也无寻常城池的街道,只是一座又一座的妖怪府邸,每一座府邸中,都有多达数百,少则几十到妖气冲霄。看来混杂散乱的很。 陈七寻找了好久,也不见有什么扎眼的地方,正自有些烦闷,却忽然感到一股妖气冲起,强横无匹,远远超过其余群妖,心头登时一振,便直冲了过去。果不其然,在不远处,有一座极端雄伟的府邸,整座建筑上,妖光隐隐,凶气纵横,不知有多少凶恶的念头,在这座妖府的上空翻翻滚滚,随时都能凝聚出来,凶恶万状的一头妖兽出来。 陈七虽然修为深湛,可是稍微呆的一会儿,也觉得阴镜宫被一股凶煞妖气冲入,亏得他的法力高明,能够将之随手炼化了,不然还在这座妖府周围呆不得多久。这座妖府的周围,因为这股凶恶意念太甚,其余妖怪也不敢在附近建造府邸,故而十分空阔。 若非陈七有阴镜宫这么一件神奇的法器,还真没什么办法,在这座妖府的周围打转,而不被人察觉形迹可疑。 陈七暗暗忖道:“若是我那位师兄被人擒捉了,十之八九就会落在这座妖府之内。我且潜入进去,瞧一瞧,是否有甚蛛丝马迹。” 陈七也是艺高人胆大,当下把镜光收敛成了一团,仗着太上化龙诀无物不噬,穿过了这座妖府外,笼罩的妖气,钻了进去。这一层妖气,本来也有防护之能,但是遇上陈七这样的怪胎,这等防护手段,有等于无。 陈七潜入了这座妖府,开了佛门眼识观瞧,不由得暗暗震惊。盖因为这座妖府,根本就不是房舍建筑,外面和里面,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这座妖府的里面,干脆就是一团血肉魔胎,就如什么怪兽的五脏六腑一般,到处都是邪恶的妖气,和一股澎湃生机。陈七心头暗暗思忖,想道:“难道这就是冲天妖王的本体?所以才不能挪动么?” 陈七想到了冲天妖王,跟自己争斗的时候,总也不肯出面,便有七八分猜测,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猜测,究竟有几分真相。陈七把佛门的眼识,耳识,鼻识一起运用,在这座府邸中飞了小半个时辰,转悠的头晕眼花,饶是他本事不凡,可也几乎要迷失在这座妖府之中。 就在陈七觉得,自己难以寻找到那位师兄的时候,忽然一股特别的妖气,忽然强盛起来,让陈七心中一震,连忙催动了阴镜宫的镜光飞了过去。 就在这座妖府魔胎之中,有一处空地,空地上盘坐着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正在盘坐稳坐,似乎正在修炼什么功夫,全身真气翻翻滚滚,渐渐要凝聚成一股。 一个悠远低沉的声音,低声说道:“青城派的功夫虽然有些见底,却也比不上这上古道法,你在青城派就算一百年,也修炼不到绝顶之境。何况就算你能修炼到金丹大成又怎样?还不过就是几百年的寿命?修炼我这部大*法,只要能够变化成为上古神魔之躯,就能享寿万载,比那些只有几百年寿命之辈,不是强出太多?就算一时领悟不得上乘道法,但有如此寿命,就算领悟迟一些又怕得什么?” 这个声音充满了诱惑,就算陈七在旁边听得,也微微有些意动。只不过这小贼头心底暗忖道:“世上哪有这等好道法?修炼出来什么上古神魔之躯,就能得有万年之寿?”g!~! .. 三百零九、上古魔门 落在冲天妖王手中的这名青城派弟子名叫王仙生,亦是炼罡绝顶的人物,他修炼大虚空雷法已经有三数十年,本来也青城派得意高弟。。。只是当他踏入炼罡境界之后,道心便无寸进,只能停留在道心初境,所以道行虽然进境,法力却进步缓慢,渐渐为后起的师弟超越。 王仙生也因此,被打法来看守万妖洞,他平时也不是个爱显露山水的人物,故而也无人得知,他这些年的修炼,究竟有无进境,真实修为如何。这一次推选两人进入万妖洞中窥测,王仙生自告奋勇,跟陈七一起下来,也不知怎么居然跟冲天王兜搭上了。 陈七瞧了许久,也瞧不出来这位师兄,有被人用法术迷惑的模样,倒是一副心甘情愿的平淡表情。那个神秘的声音,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自沉寂,陈七运起了佛门眼识,耳识,鼻识,可是怎么也寻不到这个声音的来路,并不能找到冲天王藏身何处。 “这就有些怪了,这位师兄的事儿或者可以不提,冲天王明明在这座妖府之中,为何我就是寻找他不到?” 陈七几次运用佛门神通查看,仍旧无所发现,心头就渐渐生出了几分警惕之意。佛门修炼的真识,道门修炼的真气,两者之间颇有区别。陈七虽然用佛门三识查看,不能得出结果,也不敢把自家的念头和元气放开,这等道家的手段,他会别人也会,陈七只能藏了,免得被人察觉。 这小贼头知道了王仙生的下落,有心再多观察一会儿,再去向别的师兄禀报,但是就在他寻思不定的时候,身边的定星盘忽然微微一震,竟然传来王仙生的话语之声。 “来的是哪位师兄?” 陈七略略沉吟,便开言回答道:“是小弟陈七,王仙生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可需要我出手相助?” 王仙生微微叹息一声,说道:“陈七师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是我是不会再出去了,除非等我修成了法力。我如今背叛师门,也不说甚么维护自家的话,只把这一部先天七十二变的道诀送你,你可去献给本门长辈,作为我王仙生在青城派数十年的学艺的一番心意罢。” 陈七听得王仙生这番话,便不再去劝阻,凝定了神思,果然从定星盘中,传出了一部法诀。这部法诀好生古怪,陈七一时间也分辨不出真假高低。不过这小贼头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收了这部只有寥寥数千字的法诀之后,略略记忆,便知道这部法诀,只有修道的法门,并无衍生的法术,不问可知,其中还有抽头。 只是这部法诀古朴玄奥,跟现今各家各派的道诀全然不同,但是陈七只是这么粗粗阅读,也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只是有些感觉在,这部法诀好生熟悉,似乎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一般。这小贼头也来不及想这多的事儿,既然王仙生不愿意走,他自然不会强行劝阻。何况,现在王仙生对他还有些同门情谊,若是他不识好歹,非要“苦口婆心”劝人“回心转意”……只怕王仙生就一轮法术飞过来,轰他的形神俱灭了。 陈七捏了法诀,驾驭了阴镜宫,又复化为一团镜光,悄悄遁出了这座妖府,等他飞上了半空,往下望去,这才察觉,这一座妖府,犹如一颗心脏的模样,心头不禁微微一凛,但也没空多想,仍旧化为一道镜光,只往万妖洞外飞走。 陈七才走,妖府中那个神秘的声音,就低声叹息道:“你已经把那部道诀,给那个新入门的小子带走了么?”王仙生低声说道:“已经给了他,吴师兄你为何一定要把先天七十二变的道诀转送给师门?” 那个声音轻轻叹息,说道:“我跟你一般,被派来镇守万妖洞,虽然心中怨恨,但是十成中总有九成,是恨自己不争气。我也是偶然探索万妖洞,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有上古魔门修士的遗骸,并且遗留下了这部道诀。我得了这部道诀之后,便假装走火入魔身死,潜入万妖洞最深处修炼。如今我已经修成了先天七十二变的第五层境界,虽然仍旧不能突破到金丹的层次,但是凭了上古魔门心法,我就能够享寿万载,比那些金丹之辈,寿元可要超出数十倍。既然我们得了这些好处,就有些回报给师门,还了这份恩情如何?何况我扣下了这部上古魔门真传的衍生法术,师门中就算得了,也不会有人修炼的超出你我。” 王仙生神色微微一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仍旧不过是一声轻叹,良久之后才说道:“想来那些人也不知,我们本来就是镇守万妖洞之人,对这件法器了如指掌。现在不过是想要把这件法器祭炼,夺了它罢了,并不是没有办法出去。” 王仙生跟那个吴师兄,显是十分相熟,他们略略谈了几句,便各自沉默,似乎继续修炼去了。陈七遁走到了万妖洞的洞口,这次把手一招,一团碧莹莹的火光,从万妖洞深处,飞落他的手中。陈七心头微微一震,暗暗忖道:“原来王仙生师兄,不是被冲天王擒捉,就连那位冲天妖王,也是我青城弟子。这件事可复杂的很了,我得多加小心……” 陈七心头微微一震,忽然想道:“也不知道其余的七位师兄,有无跟他们两个勾搭,若是也有奸情,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可就尴尬了……” 陈七飞出了万妖洞之后,见那七个师兄一起过来探问,便把许多**瞒了,只把能说的说了一遍,同时也把先天七十二变的道诀,公布了出来,然后便把这件事一推到底,让这些比他年长,入门也比他久的师兄去操心,该如何向上面禀报。 陈七这般做法,乃是最稳妥的主意,那几个师兄听得陈七这种说法,人人都是吃惊不小。至于那部道诀他们得了,会有什么想法,陈七便不去管了。但是说来也古怪,陈七把这件事儿说了之后,那七位师兄反而并不着急,也不知私下里商讨了多少回,就是不向门派中禀报…… [..m]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一十、凝煞(一) 陈七自是察觉了这七个师兄的做法,他心底微微觉得奇怪,但是这个小贼头却并没有去深想其中关隘,因为他自家的修炼,渐渐有了些起色,没空去理会旁的事情。 自从太上化龙诀突破之后,玄黄之气摄取天地元气到了极限,便不在转化为玄黄之气,而是化为一种古怪的元气,其性混沌,难以捉摸。陈七本来也还不知道这种元气有甚用处,但是他在万妖洞中擒捉了两个童子,便偶然兴起拿来试手,把这种元气度入慕清风,慕灵风的体内。这股元气说也奇异,竟然立刻跟慕清风,慕灵风体内妖气合一,被这两个童子体内的妖气同化。 陈七试演了几次,这才发现,这一股混沌元气,不拘跟任何一种元气相触,都会被那种元气转化,跟玄黄之气的性质,正好相反。只是这一股混沌元气精纯之极,只是一丝一毫,就比寻常元气千百倍还要浓郁。陈七那次用慕清风,慕灵风来试演,虽然只是分了一丝混沌元气过去,但是转化的妖气,却险些把两个童子撑爆。慕清风和慕灵风两兄弟,足足花了十余日功夫,才算是把这一股暴增的元气炼化,修为也随之大涨。 这个发现惊人之至,陈七忙用自己的修炼出来的火鸦真气,乾焰真火,太阳真火,甚至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来试演,结果还是一般,这混沌元气可以被任何元气同化。 陈七是头脑多么活络的人?当下就想道了:“若是我有一缕煞气,岂不是可以用混沌元气,将之源源不绝催生出来?这一方天地地煞阴脉枯竭,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太过稀少,不够用来凝煞罢了。若是能有无极限制造煞气,岂不是什么难关也能过了?” 陈七想到此节的时候,立刻就面临了一个最大的难题,去哪里寻找煞气? 他倒是想起了在帝都时,曾有过交手的那个李武吉,但是随即陈七就摇头,李武吉虽然修炼的是混煞之法,但是所凝的煞气,都跟陈七所须无关,兼且种类也太少。除了去云游天下,寻找残存的地煞阴脉之外,陈七倒是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龙虎混天丹。 龙虎混天丹正是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炼出来的一粒金丹,若是分解开来,还原为种种罡气和煞气,倒是能得到数十缕煞气,只是这件宝贝就要废了。 这粒龙虎混天丹乃是青城派两个弃徒,在上古仙人洞府中所得,后来辗转落了陈七手里。这一粒龙虎混天丹可是一等一的异宝,在陈七手里,他还只能发挥出来三四分的妙用,把他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提升到炼罡的级数,但若是在某位炼罡绝顶的人物手里,就能让此人一步登天,拥有金丹大成的修为。 想要废去这件异宝,陈七还真有些舍不得,但是这个小贼头倒也权衡的出来轻重。 “龙虎混天丹的价值,当然在几缕煞气之上,但是……对我来说,自家的修为,总比外物重要十倍。这粒龙虎混天丹废了,世上就再无有此物,诚然万分可惜,但是我若是不能突破凝煞这一关,迟早也要化为一堆黄土,纵然此物更珍贵十倍,百倍,千倍,万倍,乃至兆兆倍,于我又有何用处?修道之辈,做不得守财奴……” 拿定了主意,陈七便不在犹豫,把紫玉简放了出来,自己藏身进去,便开始用太上化龙诀,把龙虎混天丹分拆开来。这一粒龙虎混天丹凝练了三十余种煞气,每一种煞气还要对应一种罡气,比起寻常的金丹来,所凝聚的元气,不知要雄浑多少倍。 放在任何一家门派,这粒龙虎混天丹都是传承宗派,镇压山门之宝,谁人舍得就这么废去? 但陈七既然拿定了主意,自然再也不会动摇,他也不去珍稀那些分解出来的罡气,尽数都用太上化龙诀吞了,反而是那些煞气,他都宝而贵之的分别珍藏在三十六根紫玉简之中,每一根紫玉简内,只藏有一种煞气,绝不敢有稍微混合。 分解龙虎混天丹,乃是极为繁琐又麻烦的事儿,所以陈七根本就没有任何心情,去管旁的事情。就连那七位师兄屡次来探他的口风,陈七都没怎么敷衍,只是做出一心修炼架势,都是没谈论几句,就婉言谢客了。 陈七却不知,这个举措给了他一个莫大的好处…… 那七位青城弟子得了先天七十二变的法门之后,便生出了许多心思,甚至瞒着陈七,几次潜入万妖洞深处,至于做什么兜搭,外人自然是不得而知。本来他们还有些提防陈七,但是这小贼头一心潜修,却让他们误以为……陈七亦是在修炼这部上古魔门真传,反而放心了许多,让陈七得以安心修炼,减免去了许多麻烦。 陈七废了好多心思,终于把龙虎混天丹分解,总共得了三十四种煞气。 陈七所修炼的吞日神猿变和火鸦阵心法,都是火系的心法,按照正常的道理,需要木系的煞气,以木引火,再来修炼火系的罡气,最终炼就一粒火丹,踏入金丹大道。但是这三十四种煞气中,偏偏就没有吞日神猿变和火鸦阵凝煞所需。太上化龙诀又不知用什么煞气,陈七把这三十四种煞气都试过一遍,知道都不是太上化龙诀所需,他欲要凝煞,唯一的可选,反而只有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因为是操纵多种天地元气,感应那一关就与众不同,凝煞的时候,亦许多多中煞气,最好便是七十二种地煞阴脉全部凝练齐全,日后再去修炼三十六种天罡气,自然成就不可限量。陈七虽然没有本事,去寻那么多的地煞阴脉,但是现有这三十四种,倒也足够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凝煞所用了。 只是陈七明白这些煞气的珍贵,并不愿意直接就拿来凝煞。而且这些煞气都勾引过九天罡气,本质略有变化,也不能直接拿来凝煞,须得用太上化龙诀洗练,驱除煞气中的罡气。经过这么一来,煞气虽然精纯了,但是量却缩减,也根本不够用来凝煞之用了。 当初陈七就没想过,直接把龙虎混天丹毁去,自己直接汲取其中的煞气,便是因为,分解出来的煞气,必然有所折损,根本也就不足使用。 好在陈七现在把太上化龙诀修炼到了,把玄黄之气凝为玄黄真龙的境界,能够把多余的元气,凝练为混沌元气,所以可以源源不绝转化煞气,这条路子才算是真个走通。 陈七把从龙魂胡龙虎混天丹中分解出来的罡气和杂气,还有许多不能分解出来的法力,一起用太上化龙诀炼化为混沌元气,然后再分别送入这三十四种煞气之中,登时把这些煞气都滋养的犹如虎狼一般壮大。 陈七犹自嫌弃不足,日日运用太上化龙诀,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勾引天地元气,拼命凝练混沌元气,然后再转为种种煞气,日复一日,渐渐三十六根紫玉简中,都充满了各种煞气,已经远远超出了陈七凝煞所需。 这小贼头花费了这许多手脚,做下了充足准备,这才尝试着开始运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凝煞。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不愧为上古道术,虽然不及太上化龙诀那般神奇奥妙,但是在陈七所学的四部道诀中,却也仅次于太上化龙诀,超过了火鸦阵和天吞日神猿变。 陈七运用法力凝煞,每日都要按照固定的时辰,凝练各种不同的煞气,这般修炼起来,比别的道诀凝煞不知要麻烦多少倍。寻常凝煞,大约需要两三年时光,陈七凝练煞气,虽然他自忖准备的煞气足够充裕,却也至少要五六年的头上,才能凝煞完毕。 若是他还想更进一步,求个好处,再去寻找别的地煞阴脉,凑足七十二种,凝煞这一关,自然还有花费更多时候。陈七虽然还未有考虑到那么长远,但是当他开始修炼凝煞之后,每每修炼的时候,身外龙虎风云,万兽群集,种种上古妖兽,奇异虫豸,瑶花琪草,不一而足,尽数显化出来,由无数天地元气凝结而生。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本来就衍生了数百种法术,陈七虽然只修炼的火蛇无双和一气叱雷法,但是对其余的法术,也约略有些了然。尤其是任何法术在前几重的时候,修炼起来都颇容易,只要道法对路,炼成并不难。 陈七开始着手凝煞,虽然因为时日还浅,并未有什么成就,但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出来的种种法术,却因为这小贼头的道行提升,也自随着道心变化。要知道修炼法术的快慢,跟道心有着直接的关系,陈七已经踏入了道心入化境,不但对凝煞有极大的帮助,在凝煞的同时,亦让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出来的数百种法术,跟着他的道行一起,同样有所增进起来。 s:这个月到今天为止,写了三十一万字,所以请诸位读者大大,把月底的爱心红票,就都砸给焚天吧,这是本日第一更。g!~! .. 三百一十一、凝煞(二) 青城派跟神秘教派的争斗,经过这么久的时候,双方各有折损,说起来还是那家神秘的教派折损的教众多些,青城派的精英弟子,比之寻常不过的教徒,可要厉害太多,虽然青城派亦有些损伤,但是却在明面上占了十足的上风。 也许是那家神秘的教派渐渐势头不足,两家的争斗也渐渐舒缓,只是青城派不管费了多少手段,也不曾探查到,那家神秘教派的根脚。虽然青城派的各位长老,心底也有些底数,却并不名言这些,反而发下了许多含混的指令,似乎有意锻炼这些弟子的应敌之能。 青城七灵自从顾龟灵凝练金丹之后,再把许多人的眼中,便渐渐把他摘了出去,平常总被人视为青城六灵。只是顾龟灵自从受了伤之后,便不知潜伏去了哪里,一时间居然无人知道其行踪,倒也成了一件大迷案。 经过前期的争斗之后,青城派的外门弟子和记名弟子,还有本门弟子的许多亲眷,都被接到了云海青城。现在云海青城中,已经足足有了上万人口,俨然一座小小的热闹城池。 这些变化,对五气山金银洞里的人来说,却一直都显得飘渺。 陈七一去年余,除了召唤过一次小金蛤蟆,便再无音信。万芳就如望穿秋水的望夫石一般,每日都在惦记这小贼头。至于陈七的四个徒儿,虽然也挂念师父,但总比万芳记挂情郎要差上一筹。如今金银洞中,已经算是女主当家。 除了罗浮六女,陈七的几个女徒儿之外,再也没有扬州八英这样的碍眼之人。就算是寄居此地的玄玄派夏玉娘等人,也都是以女子为首,说来这五气山阴气之重,倒也算是罕有。 五气山中的这些人,虽然跟陈七都颇有瓜葛,但即不算青城派的外门或记名弟子,也不算青城派的亲眷党徒,所以也没人来接她们去云海青城。陈七更是把小金蛤蟆和金刚塔留在此地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这边的事儿。于陈七想来,有小金蛤蟆,有金刚塔内藏的六头王虫,就算真有敌人,也不能讨得了好去,至于这些人心底的惦念,他反而不曾放在心上。 万芳这一日,与山头上眺望良久,忽然喝道:“小金!你家老爷似乎也许久未曾召唤你了罢?”小金蛤蟆驾驭了金牙神,疏忽出现,对万芳说道:“老爷最近修为大有进境,已经不大管什么闲事儿,也不炼丹了,所以不再召唤我也。” 万芳着紧陈七,便问道:“七哥哥现在修炼的如何?” 小金蛤蟆摇头说道:“老爷如今已经琢磨出来凝煞的法门,只是凝煞需要数年潜修,不能轻易动转。只是老爷常自嗟吁,说不能收全七十二道地煞阴脉,未免有些可惜。”万芳虽然懂些修炼上的事儿,但是陈七所修的上古道术跟现今流传的道法不同,她听的半懂不懂,正要问时,忽然小金蛤蟆大叫一声道:“老爷忽然在召唤我了,稍后再来答你……” 万芳见小金蛤蟆忽然一抖,便被一道紫光吞了进去,心头不禁惆怅,对陈七把自己抛在这里,不闻不问,也自有些哀怨起来。 陈七召唤了小金蛤蟆到了跟前,立时便问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想要问你一声,你原来住的那座仙府里,可还有别的地煞阴脉么?”陈七苦修数月,已经把三十四种地煞阴脉都凝练了一番,虽然距离凝煞大成,还有一段距离,但终究也算是踏入了凝煞的境界。 只是当他把这三十四种煞气凝练之后,便记起了那座上古仙人洞府和叶法善来,想要把小金蛤蟆召唤来问问,可还有更多的地煞阴脉可以琢磨。陈七凝练了煞气之后,便知道,若是自己能把七十二道地煞阴脉一起凝练,将来的成就,必然超过只凝练三十四种的。 小金蛤蟆听得陈七这么问,当下便摇头说道:“仙府之中自是没有别的地煞阴脉的,不过我记得主人为了寻找别的地煞阴脉,不是曾祭炼过一件法器么?后来怎不见用?”陈七惊道:“那件法器是什么模样,我怎么不记得了?”小金蛤蟆便说道:“那件法器黑黢黢的,犹如一个圆盘,主人原来用了,只是一转,便能去很远的地方,至于如何寻找凝煞之地,我可不知道。” 陈七这才猛然想起,还在顾龟灵手中的那个圆盘来,他微微思忖道:“原来此物还有这些妙用?但是那个圆盘只能送人去域外虚空,哪里有什么地煞阴脉来?”陈七百思不得其解,暗暗想道:“只怕那件法器,还有其他的关键,我还未能穷其奥妙。或者我真个去问那个叶法善?还有什么秘密没有?” 陈七原来并不怎么想,再去跟叶法善碰面,盖因为叶法善道法高强,他前去也不过是送死,哪里能问出什么来?被叶法善擒捉下来,逼问他的秘密还差不多。但是现在,境况又自不同。一来陈七知道,道法修行,错了一步,就步步走差,能够修炼的尽善尽美,自然应该全力以赴,做十足努力。二来陈七如今也有许多手段,倒也并不怎么惧怕叶法善了。就算叶法善想要对他不利,陈七的手中,可是有妖龙黄泉,五眼神,至秽黑莲这些顶顶邪门之物。 尤其是五眼神在被幽冥火咒污染了之后,法力神通便一起暴涨,如今凶威已经盖过了妖龙黄泉,跟真正的炼气丹成之辈,也差不许多了。尤其是五眼神的天赋神通和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结合起来,所能发出的那些五色光圈,威力更大,再加上幽冥火咒的威力,匹敌同级数的炼气士,已经有了三四分的可能。再加上妖龙黄泉和至秽黑莲,虽然陈七的其余杀手锏,比如龙虎混天丹已经没了,但是这小贼头还是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也可以一冒。甚至陈七都没想过,把六头王虫也都召唤过来,只是他现在有镇压万妖洞的职责,想要离开这里,有许多不方便,陈七还没想好,该用什么借口,暂时去掉这个职责。 陈七问过了小金蛤蟆许多关于仙府的事情之后,便把这头小金蛤蟆打发了回去五气山。他如今才不过凝煞第一层的境界,法力还有的提升的余地,陈七思忖了良久,暗暗想道:“我虽然想要去问叶法善一些事情,但是却也不忙着现在就去,还是要尽可能的做些准备。别的不消说了,我既然已经开始凝练煞气,最少要先把这三十四种煞气,都修炼到巅峰,并且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的法术,修炼几种厉害的到凝煞的巅峰境界三十六重。有了这些手段,遇上叶法善为难,方有更多争胜之方。至于镇压万妖洞的职责,倒也好想办法……” 陈七正在思忖,自家凝煞之事,忽然那七个同样跟他镇压万妖洞的青城弟子,一起来访。陈七不得不出关来,把这七个人迎接到自家的洞府中。 这七名青城弟子,神色看起来都颇兴奋,见到陈七的时候,也都极为友善,并且问起了他修炼如何,寒暄了许多句,就是不提正事儿。陈七见这七人,似乎有什么话说,但却遮遮掩掩,便不由得问道:“几位师兄入门比陈七要早,有甚指点,何不爽快些说?难道我还能跟几位师兄做对么?”陈七并非蠢人,心底也早就有了计算,这七个青城弟子,见陈七说的爽快,也都一起大喜的样子,说道:“陈七师弟果然快人快语,我们就不吝直说了。” 一个唤作伍云长的师兄,对陈七和气的说道:“上一次陈七师弟,带回来的先天七十二变,我们怕其中有些陷阱,所以才联手推敲,如今略有所得,发现这部道诀中果然有一个大缺陷,万一被其他师兄弟知道,修炼起来,就要倒了大霉。所以来跟陈七师弟说,能否暂且不要跟旁人提及,这先天七十二变的事儿,也不要再去提冲天妖王作乱的事儿?” 陈七也不细想,当下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呵呵一笑说道;“这里的事情,本来就是几位师兄做主,这种事情还来问我作甚?我最近也忙于修炼,并不想管这些事情,既然现在我们负责豢养的妖兵,都已经不甚丢失,这件事儿就由几位师兄来做主罢。” 那七个青城弟子,一起做出大喜之色,但是也都有些犹豫,最终还是伍云长说道:“只怕这个妖兵,还是要丢一些的,但我们进来控制在某个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陈七师弟你看如何?”陈七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明白,万妖洞现在只怕已经出了极大的变故,而且这个变故,不是出在冲天妖王的身上,而是出在这些师兄的身上。 陈七心中忖道:“虽然青城派待我不薄,但也还未到了让我舍命的地步,这件事儿若有机会,我偷偷跟王灵官或者褚燕灵师兄提一提,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已经管不了,也不去动那个心思好了。” s;第二更,求红票拍翻!g!~! .. 三百一十二、凝煞(三) 陈七突破到了凝煞境界,第一件事儿就要把煞气凝练的圆满。 在上古之时,凝煞只是一个步骤,并不细分层数和境界,只要寻到地煞阴脉,便可一蹴而就。但是后世重新创出凝煞法门之后,凝煞这一关便要比之前艰难许多,这才按照深浅高低,分了九层。陈七之前对凝煞这一关,估计比量,自然是照着各大派弟子,甚至从几位青城派师兄嘴里打听来的境况,所以才有五六年的预期。 尤其是当他凝煞之后,第一层的进境分外缓慢些,所以陈七把这一段凝煞的时日,又估计的长了一些。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在他突破了凝煞第一层的关口之后,真气凝煞便渐渐提速,越来越快,跟那几个师兄摊牌之后,不过旬月,便已经突破了凝煞第二层的关口,让陈七颇有意外之喜。 而且因为凝煞有成,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出来的各种法术,即便不曾用心修炼,只要略略运转,也有一二重的威力。这乃是道行增长,顺带的便利,任何一家道诀都有这般好处。只是想要把道诀衍生的法术,修炼的更加精深,而不是这么粗糙浅显的一二层,那就非得要下一番苦工不可了。 陈七明明知道,万妖洞中几位师兄,还有冲天妖王都出了变故。门中的那些长老和真传弟子,也因为战线收缩,渐渐有不少人归来。但是却没有功夫,去管那些事情了,他来青城派,就是为了寻求凝煞之法,如今凝煞之法就在眼前,那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理会旁的事情?他这般“老实”也让其余镇守万妖洞的师兄,误以为这小贼头,也在苦修先天七十二变,要把本身的道门真气,转为魔门法力,既然他半点异动也无,他们便也都十分放心,也都努力钻研,陈七送出来的这部魔门真传。从表面上看,万妖洞反而风平浪静,没有半分动荡。甚至有上面的长老,因战况缓和,终于缓手过来追查此事,也给那几位应付了过去,只说在众人齐心努力下,已经斩杀了造反的妖王,如今万妖洞中,已经一切如旧,转给了这小贼头一个最好不过的修行环境。 突破到了凝煞第二层之后,陈七只觉得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和太上化龙诀吞噬天地元气的速度,比前快了三四成,他的太上化龙诀修为已经是炼气感应境界的最巅峰,根本也再吞纳不下再多一分的元气。所有这些元气,也都被陈七转为了混沌元气,然后送入紫玉简中,被各种煞气同化。渐渐紫玉简中几种需求稍稍少些的煞气,消耗的速度已经跟转化的速度相差不远,这对陈七来说,又是一场暗喜。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开始凝煞之后,陈七体内原来修成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就渐渐性质变化,在跟各种煞气熔炼相合之后,凝成了以一团不知有多少凶兽恶禽组成的真气,一点真气之中就蕴含了数十百头,一团真气中蕴含的各种元气凶兽,不知有多少,根本就计数不过来。 每当陈七运炼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时候,只要念头稍稍一动,就有无数凶恶禽兽,龙吟虎啸,猿跳狼奔,数十团各色上古奇虫,凝成了一团一团,在陈七的背后浮现出来。虽然才只是凝煞第二层,但是陈七渐渐已经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诸窍穴,已经容纳不下,这许多凝练了煞气之后的法力,总要有一部分法力,冲出体外,发泄喧嚣。 到了这一层境界,陈七已经不怎么敢离开紫玉简,免得被人瞧出来端倪。偶然因为职责所在,要去巡视那两支属于他管束的妖兵时,陈七就把自己的本我意识分化的念头驻留在三十六根紫玉简中,每一道念头,都统合一小团凝煞完成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气,只是这般分化神念,实在太过吃力,这小贼头支持不得多久罢了。 陈七在万妖洞开始凝煞,青城派中,还无人知晓。 陈七虽然对青城派有了些归属之感,但是他身上秘密太多,还是不敢显露出来。 就在陈七苦心孤诣,凝练煞气的当,在万妖洞最深处,冲天王和王仙生已经各自冲击先天七十二变的第五重关口,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 冲天王修炼先天七十二变功力较深,一身青城派的法力,已经被他尽数散去,重新化为了先天七十二变的法力。这门上古魔门真传,千变万化,纵然是在上古时期,也是极为厉害的一部道诀,甚少有人获得传承,根据此法修成长生道果者,几乎一个没有。 冲天妖王的肉身,此时已经化为一块怪肉,不停的蠕动,变化种种凶兽,虎豹狼虫,飞禽走兽,大鹏凤凰,每一种都是血淋淋,充满了凶厉暴虐之意。他存身的那座妖府,也自蠕动起来,内中充沛的元气,跟冲天妖王的本身妖气勾连,一波一波的把冲天妖王的法力,推上最高峰。 “吼!吼!吼!吼!吼!吼!吼!” 冲天妖王大吼了七声,体内的妖气猛然重开了一处极为重要关隘,全身法力都悉数转化,变成一股精纯无匹的怪异真气,这一股真气,就似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天下任何一种真气,必然有其固定的属性,但是这一股先天七十二变法力,却瞬息变化,时而做赤火真气,时而做寒冰元息,时而犹如雷鸣电轰,时而沉凝如大地后土……竟然无一刻停歇,就如大海深渊,惊涛拍岸,每一个刹那,就会生出一种新的属性来。 冲天妖王大喝一声,他的那座妖府,就轰然一声,猛地飞了起来,渐渐缩小,化为一团红滟滟的血肉块垒,被他一口吞下。吞了这块妖府凝练,所化的血肉,冲天王身上的气息,又复变得更加狂暴,只刹那间,就突破了原来的极限,这头妖王低吼一声,猛然一长身法,已经显出了一副相貌来。 身高足有九丈六七尺,青面暴牙,眼睛血红,全身都是雪白的长毛,腿长手长,竟而化为一头凶暴的上古猿猴。 冲天妖王突破到了先天七十二变的第五层巅峰,已经非复人身,已经化为了一头太古时也罕见的无上心猿。这先天七十二变正是上古大能,仿照这种上古妖魔创出,故而当先天七十二变修炼到第五层,把上古妖魔的血脉,淬炼到最纯粹的境界,便会化为这一头无上心猿,操纵天地法门,凶恶异常。 王仙生神色复杂的纵身飞出,他还未把本身的青城派嫡传道法,转为先天七十二变的法力,见到冲天王把法力悉数转化,修成了上古妖魔真身的地步,化为无上心猿,不由得心头复杂,暗暗忖道:“吴师兄修炼到这一步,已经能享寿万载,比其他来,我的修为虽然只差了一步,却仍旧只是人身,最多不过能活个数百岁数罢了。” 冲天王一声狂吼,整个冲天妖城中的妖怪,一起欢呼起来,为了自家的大王,修炼成这般厉害的法力,心头欢喜雀跃。冲天王把一双巨眼左右环顾,暴笑数声,这才又自恢复了人身,化为一个面貌平凡,身材矮小的中年人。 他收了神通法力之后,对王仙生说道:“我把先天七十二变传授这些妖怪,还把珍贵之极神魔真血相送,就是为了让他们替我培养壮大,这些所存不多的无上心猿血脉。我已经聚炼了百千妖魔,炼了这一座妖府,助我把神魔血脉淬炼精纯,接下来,便该王师弟你来做这件事儿了。” 王仙生轻轻叹息,说道:“那七位师兄似乎也在修炼先天七十二变,要不要也送去一些神魔真血?”冲天王神色一凝,摇头说道:“他们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法力止步不前,跟你我一样,被剔除在真传弟子之外,但毕竟当年的本领都各自不凡,说不定就有人能够开悟。送了神魔真血给那些妖怪也就罢了,他们不管怎么修炼,也不不过是被我们采*精集血的货色。但是这些人……说不定就有人能够修炼出什么来。那个叫陈七的小子,现在如何?他可一次也没有跟随其他的几个师兄弟下来!” 王仙生嘿然笑道:“但是听他们说,陈七每日闭关修炼的,比谁都要刻苦。我听说他因为之前得有奇遇,得了天河老祖的四页残缺道书。虽然修炼到了颇高的境界,但是因为上古道术不能凝煞,他的修为已经再无进境的可能。估计他比那几个还要心切,修炼的如此艰苦倒也不足为奇。” 冲天王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万妖洞这里就不须有多少担心,只等王师弟你也修成第五层的先天七十二变,我们就离开山门,去外面逍遥自在。” 王仙生亦是嘿然一笑,双手指地划天,咬破了舌尖,化为一团血雾飞出,这团血雾几转几变,又自变化为一座妖府,只是看起来虚妄不定,已经非复原来的品质…… s:第三更,求红票飞来g!~! .. 三百一十三、凝煞(四) 一龙一虎,相对喷吐云光! 陈七脸色沉凝如水,此时此刻,他已经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煞气,无穷煞气翻翻滚滚,已经演化为亿万生灵,总计三百六十五种玄门正*法。 什么火蛇无双,一气叱雷法,万里风云诀,群龙无首,白虎七杀,万物元气锁,玄牝之门……一起演化出来,每一道法术,都是由不计其数的元气凶灵组成,有巨兽,有妖魔,有虫豸,有奇异花草,种种门类,不一而足,多的叫人没法分辨。 而这三百六十五种玄门正*法,最为核心的两道法术,就是群龙无首和白虎七杀,一龙一虎稳居中央,正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最精华两部。群龙无首的气魄极大,这一道法术中,不知包含了多少条真龙,每一条都有不同形态,黑龙,白龙,火龙,天龙,黄龙,驼龙,夔龙,蛟龙,螭龙,毒龙……种种不同,各具不同姿态,比之火蛇无双这等法术来,在同等级数,要厉害了百倍不止。白虎七杀则只有一头毛色纯白,犹如尽数色泽,全身都绽放白光,肃杀萧索,似乎天地间只该有这么一头白虎,执掌天地间的一切杀伐之事,为战争,刑法,主宰,裁决种种刀兵凶险之正神,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亵渎,也不容任何一点点的冒犯。但有犯这头白虎神威者,必得要被扑杀,永世不能超生…… 群龙无首和白虎七杀居中统帅,其余的三百六十三种玄门正*法为雄兵,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直到这一刻,才显露出来完完整整的形态,暴露出来凶戾无双的上古杀伐圣法的真脸目。 陈七在万妖洞中凝煞,因为无人打扰,可以全心全意修炼,早已经突破到了第四层境界,渐渐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这门上古道术的真正的威力显现出来。 小贼头双目一睁,忽然一声清啸,无数元气受了激荡,发出如雷爆鸣,若非他早就收聚了海量的天地元气,藏入了三十六根紫玉简之中,一来方便修炼,二来也可以不露行迹,此刻必然要弄的云海青城中无人不知。 陈七一步就踏出了紫玉简内的空间,转瞬出现在万妖洞外,他自己镇守的那一处洞口。 “道心四境,果然是好东西,若非我已经踏入了道心第三境的化境,不拘是凝煞,还是修炼法术,怕是都没有这般快捷。” 陈七亦知道,自己能够如此快速凝煞,除了诸般条件都凑手,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和太上化龙诀,最善吞吐天地元气,又能抽取天地元气,转化为无量煞气,给自家打造了一个最完美的修炼幻境,最根本就是他已经道心入化境,对道法和法术的领悟,远远超出寻常人百倍,这才能修行的如此快速。 陈七收了修炼,乃是因为已经到了他巡查洞府的时候,虽然现在万妖洞中形势出了变化,几位师兄跟他的关系,显得比之前亲密许多,纵然有了事情,也愿意替他担待,但陈七还是不想,太过荒废职责,免得被长老会的人发现,弄得不好交代。 这小贼头轻轻一拍,身边就多了一头白虎,他轻轻跨乘其上,悠悠然往万妖洞中行去。 陈七在突破了凝煞层次之后,第一想的就是把火蛇无双修炼到凝煞境界的大圆满,三十六重境界。但是当他凝煞小有所成之后,发现了群龙无首和白虎七杀这两种法术,才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关键,便立刻把一大半的功夫,用在了这两道法术上。 如今他的白虎七杀,已经修炼到了二十一重境界,凝出出来的这头白虎,已经形神兼备,犹如一头真正的上古妖兽一般。虽然限于陈七的功力,这头白虎还未有主杀伐神主之威,但用来当座骑,却已经非常方便。 这头白虎虽然还不能飞行,但是脚程却快,须臾就把陈七管束的两支妖兵所居的十几处小洞天走了个遍。陈七眼见这些妖兵都安然无恙,也没有什么折损,这才悄悄松了口气。前些时日,镇压万妖洞的几位青城弟子所负责管理的妖兵,还是屡有失踪,但是因为几个人都已经有了默契,都把这件事儿隐瞒下来,陈七虽然不曾同流合污,却也闷声不吭,直到最近,妖兵丢失的情况,才逐渐减少,这一次一头妖兵也没有少,还真个是头一次。 陈七巡查了各处小洞天之后,心情略略轻松些,虽然他心底已经猜测出来,只怕冲天王和王仙生,修炼什么先天七十二变已经到了某个关键的层次,再也不需要掳掠妖兵了,这才让万妖洞安稳下来。 不过陈七一点也不想去管这件事儿,回到了自己所居的洞口,正要继续躲回紫玉简中修炼,却忽然感应到,有一道遁光,正往万妖洞方向飞来,陈七心头微微凛然,暗忖道:“不知来者何人,看他的修为,似乎相当不弱……难道上面终于要追杀万妖洞的事儿?” 陈七都被惊动,其余的七位青城弟子,稍后不久,也自察觉了这一道遁光。他们比陈七心中的鬼更多,当下便有一道道的遁光飞出,向来的那人迎了上去,转是陈七按耐住了心思,仍旧留在驻守的洞口中,一动未动。 这道遁光来的极快,和那几位迎接出去的青城弟子略略接触,就继续加催速度,似乎无意在外面多加逗留。其余的七名青城弟子,都有些惊骇,又不好拦阻,只能跟在此人的身后,一起飞回万妖洞。这人也是挑刺,别处不去,非要在陈七所盘踞的洞口处落下,陈七抬眼观瞧,只见这人貌若桃李,竟然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只是面目陌生,不由得开口说道:“来者是哪位师姐?此乃万妖洞,本门豢养妖兵之所,不克让寻常人出入。这位师姐若是有事儿,请说出来意和长老符诏,若是没事儿……陈七也还有些事情,不能多加奉陪。” 那个极美的女子,声音冷冷冰冰的说道:“我此番来,是代替你镇压万妖洞,这里是我的定星盘,内中有长老会的命令。你检验过之后,便可以交割了此地的事情,去万雷堂寻王灵官师兄了。” 陈七微微惊讶,不知道为何自己这镇守万妖洞的任务,这么快被卸脱。按照道理来说,除非修为有所突破,不然被发配到万妖洞来的人,都极难离开。但是陈七也不会跟这个女子问起,关于自己的卸脱职责的事儿,只是按照规矩,验过了对方的定星盘之后,就把号令两支妖兵的令牌交付,然后架起遁光,直奔万雷堂。 其余的七名看守万妖洞的弟子,脸色一起大变,陈七跟他们一直都不是一路。纵然小贼头,从不曾露出要去告发他们的意思,似乎也在修炼先天七十二变,但终究让他们极不放心。这七个人脸色一起大变,有人便用眼示意,要不要拦下陈七,但毕竟这万妖洞,也还是在云海青城之内,现在出手杀人,可就是公然反叛门户了,谁也不敢承担这样的责任。 陈七驾驭遁光的时候,特提防了后面的那几个,但是一直到他飞出好远,这些人也不曾有甚动作。他这边才略略放心,想着该如何跟王灵官,把这件事儿和盘托出,就听得万妖洞的方向,轰然一声巨震,然后便看到了万妖洞那座巨大的山峰,拔地而起,化为一道黑色长虹,直奔山门所在,挟带风雷之声,疾如风云。 陈七心底吃惊不小,可也微微佩服这些人的决断,他忙把万秽黑棺放出,护了自家的身子,就要往远处退开。万妖洞这件法器,乃是这一界最顶尖的法器之一,差堪已经到了七十二重地煞禁制大圆满,镇守万妖洞的几位师兄,也都是炼罡绝顶,再加上神秘莫测的冲天王,陈七可不敢轻撄其锋。 就在陈七起意退走的当,从万妖洞上,忽然抛出了一件东西,一个声音高声喝道:“陈七师弟,你我后会有期,这件东西,你先接了罢!” 陈七念头一动,身边便浮现出来一头元气巨兽,双爪一合,便捉住了这个“东西”。此物才一落手,陈七就知道,正是刚才那位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的师姐。陈七也颇有些无可奈何,只能讪讪一笑,运足了法力一震,破去了这位师姐身上的禁制。 这个青城派的女弟子,才一恢复了自由,就一声怒斥,身外剑光轻吟,直追万妖洞而去。但是万妖洞已经全力催开,须臾也不稍缓,她根本就没法追击的上。陈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万妖洞的那座山峰,撞破了山门,惊闹起来无数动静,然后不知往什么方向遁走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这件事儿,最后如何收场。”陈七摇了摇头,也不去管这些,仍旧把遁光拨转,直奔万雷堂而去。这些已经夹裹了万妖洞走了,陈七便也再没有顾虑,只想着该如何把这件事儿分说明白,尽可能洗去自身的嫌疑。g!~! .. 三百一十四、凝煞(五) 王灵官神色沉凝,到了他这一级数,已经再没可能,被谎言蒙蔽,道心澄清,智慧通达,自是可以轻易分辨出来,陈七话里传递的意思。同时王灵官也对先天七十二变的法门,心底暗暗惊骇。 “若不是这一界居民,早就没有了所谓的神魔血脉,这一部先天七十二变,可比三派六道,许多镇派的道法还要高明些,让人瞧到了突破金丹,登极道基之望……” 王灵官嘿然一笑,说道:“万妖洞是本派根基所在,必然要派出人去追回来,至于陈七师弟你……你现在身上也有大嫌疑,所有我不能纵你走脱。你便先在万雷堂中暂住罢,等我禀报了长老会,处理了万妖洞被人抢走之事,才来决定,如何处置你。” 陈七应了一声喏,他倒是并不在意在什么地方修炼,万雷堂亦不是什么坏选择。至于如何解说清白,这件事儿陈七更不担心,反正这件事儿十分明了,除非有人存心害他,不然绝可无事。 陈七在万雷堂中修炼,一晃就是近月光阴过去,小贼头本来还以为,这件事处理的极快,自己在万雷堂耽搁不到多少时间,就能有了结果。可一直等他快要突破凝煞第五层境界,也不见王灵官归来,反而是褚燕灵,风灵子等几人,轮番回来坐镇过几日万雷堂。 这些青城派最杰出的弟子,都知道陈七如今地位日重,虽然有了万妖洞这件事儿,但仍旧极有前途。加之陈七秉性又好,极懂得结交,故而对他也还亲厚。只是不拘陈七如何打听,都不知道万妖洞被人劫走这件事儿,最后如何事了。 陈七见这件事短时间内没有结果,便也不在多问,只是潜心修炼。 晃眼又过去了半月有余,陈七体内的煞气,已经越聚越多,快要到了下一个瓶颈。好在他的法力日有精进,分神化念之术运用的愈发纯熟,把凝练的煞气,都分头藏在三十六根紫玉简之中。加之他虽然在万雷堂中,却是单独居住,也颇清净,倒也无人瞧破他正在悄悄凝煞。 陈七在万雷堂中苦修,除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之外,对其余三部道诀亦各有非凡领悟,毕竟道行高了,还是有许多关窍,可以互相借鉴,虽然陈七还不能把其余三部道诀,也冲击凝煞,但是多少对其余道诀的运用,多了几分心得。 陈七此时已经大致确信,自己日后的道路,便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什么火鸦阵,吞日神猿变,太上化龙诀,只怕没什么机会,再有深造。陈七加入了青城派门墙之后,也听得许多前人经验,知道丹成无悔,不拘修炼几种道诀,最后都只能丹成一粒,既然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有法门凝练煞气,日后必然要专修这一门,其余不能凝煞的道诀,迟早也要放弃。 这一日,小贼头沉潜了心思,正自尝试冲击凝煞第五层境界,体内龙虎交汇,群龙无首和白虎七杀,各自奋力驾驭千万天地元气,忽然心中一震,有一股玄之又玄,莫名的感应传来。就犹如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一般,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轻笑道:“我已经凝煞大成了,你怎么……呀,你居然也能凝煞,真个了不起也。” 一个嫩生生,笑意无限的俏脸,在陈七的识海中浮现,陈七不由得微微一震,他当然识得,这张无可挑剔,精致无暇的小脸蛋,正是忘情道的貂雪。貂雪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股意念,波动澎湃,强横无双,显然也已经把忘情真煞凝练到了绝顶,修为也非是之前那般,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陈七只听得貂雪浅笑道:“人家凝煞大成,第一就想到了你,可你凝煞的时候,怎么不告诉人家一声?你且记得,好生等我,我修成忘情天罡气之后,便要来青城派寻你,你这个狠心短命的小贼,可不要拿我当邪门歪道斩杀了也。” 就在陈七打算切断跟貂雪之间的联系时,貂雪已经轻笑一声,先一步阻隔了跟陈七的感应。陈七微微恼怒,若不是他在修炼的时候,放开了识海,吐纳煞气,怎么容得貂雪在他的识海中来去自如?陈七暗暗骂道:“这小骚蹄子,这般放浪,似乎非要你家陈七大爷,好生宠幸,把她弄个死去活来,才心底舒爽。好吧,我就等你修成忘情罡气,前来送蹂躏。我可是不久之后,也要修成煞气,聚炼天罡了。” 陈七对自己极有信心,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根本不用什么特殊的炼罡心法,只要是罡气,就一股脑的吞噬进来,也就是了。七十二道地煞,三十六种天罡大气,各有相应,但是最多只能炼就一百零八中罡煞出来。陈七倒也不信自己修炼成了罡气之后,会比忘情道的心法弱。 s:明儿求一万五红票,仍旧是五章更新,诸位读者大大,请爆发吧!g!~! .. 三百一十五、龟灵一剑 陈七切断了和貂雪之间的感应后,忽然体内真气翻涌,猛然生出一股剧烈震荡来。。。 这一股震荡强横无匹,化为一层层,一波波的力量,洗涤了陈七的肉身,还有诸多窍穴,竟然让陈七体内容纳真气的极限,再有提升,突破了他原本修为限制。但是当他体内住窍穴被这一股真气震荡扩容了之后,他身体内存不住的煞气,不减反增,陈七立刻心头一喜,因为他方才跟貂雪兜搭的一瞬间,凝煞的功夫竟而再度突破,到了凝煞第五层的火候。 陈七修炼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在上古道术中,也是罕有的几种真气雄浑的道诀,几乎不输在上古时,号称法力雄浑第一的天河正*法多少。虽然陈七才是凝煞第五层,于上古时候的炼气士比,也超出九成以上凝煞大成之辈,比现在的炼气士,真气之雄浑,至少超愈数百倍之上。 这股法力在三十六根紫玉简中激荡,不知生出了多少变化,无数凶禽恶兽成群结队,在煞气中显化,就连小贼头自己,都生出来一股震撼之意。对自家的法力,生出一股难以置信的情绪。 “这些法力真个是我修炼出来?这股力量也实在太过强横,就算顾龟灵师兄,用金刚王咒掠夺了许多域外天魔的元气,也不见得就有这般雄厚……” 陈七运炼真气,渐渐平复了心情,亦把刚刚突破的境界稳固下来,这才收了修炼,除了暂居之地。这一次让小贼头比较惊讶的是,王灵官居然在了,这位青城派二代弟子中的首徒,看起来颇有些狼狈,但是气色却极好,似乎最近法力又有突破,陈七也不知他又修成了什么法术。 见到陈七出来,王灵官脸露喜色,说道:“这一次我去追踪那些抢走了万妖洞的叛徒,几次苦斗,都没能拿下,但是在苗疆地界,却遇上了顾龟灵师弟,顾龟灵师弟出手,不过一剑就击败了他们九人联手,夺回了万妖洞。只是顾龟灵师弟不知有什么想法,居然阻止我带了他们回来惩罚,而是自己把这些人收伏了,说要用他们去做一件事儿。陈七师弟你跟顾龟灵师弟相熟,可知道他有什么事情?” 陈七苦笑道:“我自从进来云海青城,就再也没有见过顾龟灵师兄,如何能够知道他现在想些什么?倒是小弟现在还算戴罪之身,不知王灵官师兄要如何处置?” 王灵官摇了摇头,说道:“你的事情我自然已经打探清楚,这件事跟你完全无关,虽然有些失察之错,但那也都只是无可奈何之举,惩处的事情,就此揭过。倒是陈七师弟,你现在已经入了我青城派门墙,又是真传弟子,不知要选学哪一种真传道法?这件事儿本来早就要跟你说,但是因为你那时还在万妖洞服役,所以就暂且搁下了。既然万妖洞那边已经不用你去,选学道术的事情,便不可再耽搁。” 陈七有四部道诀随身,又精通佛门两部典籍,对新学一门道术,完全没有兴趣,但是他非是哗众取宠之辈,当下就对王灵官说道:“小弟愿意学习叱雷真解,跟王灵官师兄一般。”王灵官忽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遇见顾龟灵师弟,他倒是问过你的事情,他跟我推荐说,你还是修炼神剑御雷真诀最有前途。顾龟灵师弟乃是本门第二个金丹之辈,必然不差,我看陈七师弟你说不定也有学剑的天份,还是莫要白白浪费。” 陈七无可无不可,当下就说道:“那就依顾龟灵师兄所言,我愿意学神剑御雷真诀。” 王灵官点了点头,然后大手一转,忽然飞出了一件圆盘般的事物,落在了陈七的手中。陈七伸手一抓,内心登时有几分狂喜,脸上却有些疑惑的问道:“王师兄,此物何来?”王灵官说道:“此物是顾龟灵师弟转托我还给你的?连我也不知是件什么法器。他说的是还你,而不是送你,难道此物原本是陈七师弟你所有的么?” 陈七轻轻摩梭,心底也颇感慨,想了一想,决定还是不隐瞒这件法器的功效,低声说道:“此物是我一次奇遇中得来,别无他用,仅有一种用途,就是能把人传送去域外虚空。” 王灵官心头大骇,忙完道:“此物果然有如此功能?” 陈七也不解释,只是轻轻启动了这件圆盘般的法器,登时便有一道青光,把他和王灵官一起圈住。王灵官似是十分相信陈七,居然也不躲避,只是等这一道青光飞落,这才清喝一声,往陈七身边多迈了一步。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陈七和王灵官就已经在了域外虚空,王灵官尚是首次来到这种地方,连提起护身都忘记了,只是不能置信的望着那一团犹如气流的世界,还有那座犹如星辰一般,围绕他们所居世界飞转的神秘天宫。只是域外虚空密密麻麻,成群结队,在虚空中飞翔的各色天魔,反而没有被王灵官多看几眼。 王灵官所修叱雷真解,最终锻炼肉身,乃是一部法武双修的道诀。饶是他没有运劲护身,域外虚空的空冥寒气,仍旧不能侵袭分毫。陈七也不来学步王灵官,只是把护身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放出,这座大阵,陈七已经修炼到了佛门第四识境界的圆满巅峰第三十六重境界,无数天花绕体,不知有多么悠然自在。 王灵官深深呼吸了一口真气,然后这才沉声说道:“陈七师弟的这件法器,还有谁人知道?”陈七微微犹豫,然后做了决定,隐瞒了许鲤和应鹰的知情,答道:“能用此物横渡虚空的人,我和顾龟灵师兄。知道此物的人,可能……还有几个,但是我不敢保准,他们是否知道此物功用。这件法器是我送别人手里换来,也是偶然才发现了其中奥妙,此物转手多次,有许多经历,所以……” 陈七说的模棱两可,又有许多不确定,倒是并无说谎,王灵官虽然道心澄净,可也听不出来。他思忖了良久之后,才对陈七说道:“这件法器,本来也算不得什么。能够横渡虚空,来到这处地方,也就是能增长一番见闻罢了。但是你进献的先天七十二变,修炼的时候需要神魔血脉,本来无处去寻,有了此物,却让先天七十二变的修炼,变成了有可能……这件大功劳,连我也不敢擅专,还是等我去禀明了掌教师尊,再来跟师弟你分说罢。现在让我们先回去……” 陈七游目四顾,只见一片茫茫虚空,他前几次来,都是来去匆匆,只有这一次,才略觉心境轻松。陈七正要发动这件圆盘般的法器,忽然心头一动,运起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遥遥感应,心头微微骇然,因为他在许多明显是空空一片的地方,感应到极微弱的元气波动。 按照道理来说,感应天地之后,念头扩大,可以察之周围一切,但仍旧有一股遥遥的冥冥不可测的灵感,乃是针对所修道诀,修炼出来的真气源头。比如陈七可以感应那一座遥远的星辰,还有天上的大日紫阳,这些都不受距离限制,盖因为这些源头,无时不刻不在喷吐巨量的元气,这些元气跨越了数亿万里,衰弱了不知多少倍,仍旧能让炼气之辈,有所察觉。 “这些看似一片虚空的地方,应该有些星辰才对,不然何来这般元气波动?” 陈七心头微微有些纳罕,但是却也不好多寻思,毕竟横渡虚空,飞跃宇宙,根本就不是他现在的修为能够尝试的行径。就算元神真仙,也不见得就能横渡域外虚空,去往另外一座星辰。陈七催动了圆盘法器,把王灵官和自己带回了万雷堂,王灵官几乎没心思再跟陈七说话,立刻就辞别了小贼头,去寻掌教真人张正一。 陈七见得王灵官走了,心中暗忖道:“我把这件法器贡献了出来,但是此物却又只有我一个人能驱动,别人纵然得手,也不能祭炼这件法器。有了这一层关隘,这件法器越是重要,我的地位便越稳固。既然入了青城,总要给自己挣一些地位,就算不能似乎青城七灵那般,也要不输给吴冰志,陈缘白之流。” 陈七心中所思,乃是另外一种,并无敝帚自珍之意。 就如古代有个传说,有一家族有一秘方,可以治疗冻疮,仗了这个秘方,可以在冬日入水浣纱染色,累积世代,垄断了这一行的生意,独步天下。有商人高价得此秘方,进献国主,国主大喜,本来正愁冬日用兵,士卒多有冻疮,难以战斗,凭了这一秘方,用在军队中,乘冬日渡河,灭了最大敌国。论功行赏便封了这商人为王侯,赐一郡之地。 陈七小时候曾读过这一段故事,当时并不理解,后来长大,才知道一个浣纱的世家跟王侯之家差距有多大,登时明白过来,什么东西须得用到最当用之处,发挥其最大的功效。留在手里,死死不放手,反而只能因而得祸。 s:苦苦求红票啊!今日能有一万五咩?g!~! .. 三百一十六、长老尊位 王灵官心头激荡,比陈七尤甚,陈七凝煞之后,有四部上古道诀在身,前途已经是光明无限,对什么先天七十二变,上古魔门真传,也就淡了心思。纵然知道修炼上古魔门真传,到了第五层就可以化身上古神魔,享寿万载,只怕也未必动心,何况现在的陈七还不大信有这种事儿。 但是王灵官却是知道此种奥妙的,道门之法就证道长生来说,比魔门之法要高明百倍,修成元神之后,也比魔门的不死之躯要高明,所以上古时候,有机缘学道的人,并无多少人会在半路转修魔门真传。但是现在已经非是上古时候,道门真法只能修到金丹为止,再高一层就属于传说,再没可能证道长生,自然就显得魔门真传的真贵来。 光是魔门真传也就罢了,这种法门须得神魔真血,不然也不能修炼,但陈七还得了一件法器,可以横渡虚空,去往域外,无穷神魔,怎么也能找到合用的无上心猿来,宰杀了放血。 王灵官对自己晋身金丹的殷切,虽然还是极大,但对突破金丹之后,就有些渺然。忽然得了先天七十二变的法门,还有可以捕捉域外天魔的法门,心中激荡,难以自抑。虽然他也知道,这门真传也不是这么好修炼的,域外天魔更非是容易捕捉,但似他这等心智坚毅之辈,根本不会把这些难处放在心头。 王灵官跟师父,青城掌教张正一的师徒感情极好,故而他也不禀报,就那么闯入了张正一所居的宫室。这位青城掌教正在闭目打坐,运炼真气,忽然见得自己的徒儿闯了进来,神色间还有些兴奋之一,迥然不类平时的稳重,便轻声喝道:“王灵官,你怎么如此轻狂?不是个做大师兄的样子?却叫师弟们瞧见了,成什么话?” 王灵官也不辩驳,当下便把自己所知,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把个青城掌教惊的一步就跳下了运云床,喝问道:“此时果然真切?”王灵官忙说道:“自然真切无比,我已经跟陈七师弟,去过域外虚空一趟,果然见得许多天魔。至于这先天七十二变的心法,应该也无差讹,毕竟冲天王和那几个师弟,都修炼的此法,兼且都有了成就……尤其是那位冲天王。” 说到这里,王灵官微微一震,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如此说来,冲天王手中也有类似的法器?” 张正一摇了摇头说道:“此事的来龙去脉不好分说,妖帅厉赤海也修炼的这种魔门真传,他想必亦有手段,摄取到了无上心猿的血脉。看来若非我们青城派有此机缘,也得了先天七十二变的法门和陈七,再过数十年,魔门再度兴起,我们道门就要大受压制。这件事比小乘魔法的蔓延,影响力亦半点不差,都是能让现今各大道统陨落的难关。” 王灵官刚才还只是略略有些兴奋,现在清醒过来,亦深以为然,生出了一丝警惕来。魔门真传修炼到炼气第五层,也即是道门罡气的境界,就能享寿万载,而道门的金丹高人,也不过才能活上数百年罢了,短时间内,两家还看不出来高低,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魔门老一辈的高手就是不死,道门的老一辈却渐渐凋零,这个差距便会无可逆转,必然是魔门压过道门,三派六道尽数覆灭之局。 不拘是张正一,还是王灵官,都对青城派有着无可比拟的深厚感情,比起陈七这种半路拜师的人来,青城派的传承,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仅次于大道和性命的东西,甚至有时候,还会凌驾于性命之上。 张正一思忖了片刻,就下令道:“让风灵子挑选十名内门弟子,立刻转修先天七十二变,你派方麒灵出去,寻找顾龟灵,若是他能把那八名不肖徒儿还回来,就跟那八个人说,山门可以原谅他们一切的行径,既往不咎。若是能把龟灵也叫回来,那是更好。你这就去寻陈七,问他是愿意改修先天七十二变,还是本门雷法,若是他愿意转修先天七十二变,我可以做主,赐予他长老之位,可以在长老会上列席。” 王灵官听得师父这么说,登时大吃了一惊,正要进言,忽然明白过来,心下十分感动。陈七才多大的年纪?才拜入青城派多久?从记名弟子,内门弟子,直升到真传弟子,已经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够做到的事儿了。再破格提拔到长老之位,简直是难以置信的优厚,但是王灵官却在一瞬间就明白,师父这么做,除了为笼络陈七,也是为了他将来接掌门户,荡平障碍。 陈七不管有多大的功劳,显是出来多么出类拔萃的天资,毕竟不是青城派从小培养起来,对门派的忠诚心无可动摇的王灵官可比。张正一是不可能会把青城派的门户,交给陈七手中。但是若是让这小贼头继续发挥下去,渐渐显露出来,超脱拔俗之资,稳稳压过了王灵官,甚至超胜百倍,他这个掌教的人选也就不好挑了。 除非是把已经修成金丹的顾龟灵寻找回来,才能跟陈七相抗衡,但是顾龟灵的性子,也不合执掌门户……种种原因下来,才让张正一做出了这个决定,舍得最大的本钱,也快刀斩乱麻的去掉未来隐患。若是青城派这般厚待,陈七仍旧不知满足,那就是说青城派也养不下这尊神佛,那将来是好聚好散,让陈七出去独领一支,还是翻脸相斗,都可一念而决,不须有什么犹豫了。 王灵官对师父拜了八拜,起身离开,张正一轻叹一声,举手拍了拍,登时有一股悠扬的钟声传出,响彻云海青城所有长老的静室。这位青城掌教终于决定再次召开长老大会,好生商讨这件事儿。虽然此次大变故,对青城派来说,算的多事之秋,但其中亦蕴含了一个极大的机缘。甚至可能让青城派一举成为此界横绝天下的大派,彻底把其余门户尽皆压制下去。 陈七双手把玩那一件圆盘般的法器,心中若有所思,他想的已经非是这件事儿,而是顾龟灵为何非要出手,并且把那冲天王等九人一起擒捉,还把此物还了回来。顾龟灵体内的金刚王咒的咒灵分身是他种下的,所以陈七已经感觉到了,顾龟灵已经把自家体内的咒灵分身再次分化,种到了冲天王,王仙生等九名青城弟子的体内,似乎还在修炼什么特殊的法门,陈七修为差了一筹,一时也辨别不得那许多事。倒是凭了金刚王咒,可以从冲天王心中搜寻许多秘密。 也不知顾龟灵是有意还是无意,正自逼着冲天王不住的回想先天七十二变的种种法门,陈七这边遥遥感应,自是得了全部。先天七十二变跟道门法诀一般,除了修行的道诀之外,还有衍生的法术,这先天七十二变修成的真气,千变万化,肉身也是变幻无常,故而这先天七十二变的法术之繁复,比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也不啻多让,只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重在操纵天地元气,先天七十二变的法术,却都是凭了强横肉身运使,两家的路子截然相反。 陈七暗暗记忆,从金刚王咒感应来的先天七十二变法门,心中忖道:“之前我就感觉,这部魔门真传,对我来说有些熟悉,现在得了全套之后,经过对比,似乎跟我的吞日火猿变有些相类啊?不过这吞日火猿变应该是被某位前辈高人,或者就是那位天河老祖改动过,不用吞日火猿的血脉,也能修炼,但是最后修成吞日火猿真身,跟魔门的真传心法,有许多相似……” 陈七正在胡乱想着这许多心事儿,王灵官已经从师父张正一处赶了回来,他也不先宣布,许诺陈七为长老的事儿,因为此事还要等长老会做最后决定。但是他却先把青城掌教的意思说明了,问陈七是愿意转修先天七十二变还是仍旧选修魔门真传。 陈七也不曾料到,王灵官从张正一处归来,居然带给他这么一个消息。陈七对选择哪一部法诀,并无任何意见,神剑御雷真诀他已经从顾龟灵处得了全套,但却从未有动过半个修炼的念头,就算现在选了这部法诀,陈七也不认为自己能有心思去下功夫。只是先天七十二变陈七也没什么想法,他所学的道法已经足够多,也足够繁复了,再多这么一部法诀,也只会挠头,不会欢喜。 王灵官见陈七为难,便笑道:“我观先天七十二变的法门,真气变化无方,似乎也能运用各种雷法。就算师弟不以雷法为道根,但运转这些雷法衍生出来的法术,却也无碍,不如就选修这一部魔门真传罢?你风灵子师兄,也要奉命转修先天七十二变,你正好可以跟他一处去修炼。” 陈七听得王灵官的主意,当下便答应道:“既然如此,就从师兄指点,我就挑选这一部法门罢。” s:哦哦哦,有人要变大猴子喽,第二更求红票,今儿红票能破一万五咩?俺灰常期待的也g!~! .. 三百一十七、搜天魔 王灵官见陈七如此,心下也颇安慰,要知道转修魔门功法,总有些危险,但若是有效果,受益也是极大。。。青城掌教为了稳妥,并未有让所有门徒,立刻改换法门,而是先挑选了风灵子和陈七,还有十个内门弟子,也是有些缘由的,陈七能一口答应,对青城派来说,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儿。 兹事体大,王灵官还有许多忙乱,跟陈七略略闲谈之后,便自起身离开,他只把张正一欲要提拔陈七的想法隐约一提,留了些后路,免得长老会有什么变化,陈七反而生出埋怨。这乃是王灵官做事把稳之意。 陈七见王灵官离去,便把先天七十二变的法门,在识海中凝成了一部道书,同时也把吞日神猿变的法门,也凝成了一部道书,两相参照,慢慢翻阅,果然发现了许多异同。两部法诀有些联系,那是肯定又肯定的事情,但是两部法诀的路数,已经被人修改的截然不同,陈七也不知道这两部法诀,究竟哪一部是被篡改过的,以他的修为,也分辨不出来这等事儿,他只是觉得两部法诀各有奥妙,似乎也瞧不出来高下,不由得心头凛然,暗忖道:“听说上古魔门真传,都是直指长生的法门,乃是上古造化之辈创出!不管是先天七十二变还是吞日神猿变,这两部道法哪一部是被改动过的,那出手改动法诀之人,法力必然不输给前人,难道天河老祖有那般强横,居然能够跟上古他造化级数的大能相媲美?” 陈七虽然修为还低,并没有办法,判断出来,创下这两部法门的始祖,究竟谁人法力高明些,能到了什么地步,但在他想来,就算后面改动,不如原本心法高明,可能让他看不出来,也是极了不起的人物了。 陈七思忖了良久,把两部心法对了详尽对比,忽然生出一股念头来,这个念头一生,陈七就忍不住,又翻来覆去,把这两部道诀仔细查验,最后渐渐觉得,这个念头居然有十分**的可能。这可让小贼头心底骇然一番,暗暗忖道:“难道先天七十二变和吞日神猿变,乃是一部道法的两个不同旁支?我怎么觉得这两部道法,修炼到后来,也许有可能合二为一?这是这又怎么可能?吞日火猿变是修炼的极精纯的太阳真火,不参杂半分杂火,先天七十二变的法力,却千变万化,性子不定,两者的修行道路,可说的上截然相反,如何能够一起合并?” 陈七有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荒谬,思忖了良久,还是不敢相信。正在他对比两部道诀的当,忽然万雷堂中,又来了别人,陈七定睛去瞧时,却见来的正好是要跟他一同修炼先天七十二变的风灵子,风灵子身边有十名青城弟子,就连陈七算是有些相熟的司徒晴雪和殷色雪母女都在其中。 吕烟儿瞧到陈七的时候,还颇有些忿忿,陈七只是微微一想,就猜到了是当初自己答应,让她拜入顾龟灵门下,却久无消息的事儿。陈七不由的哑然失笑,当然他也不会来解释此事,只把当作不见吕烟儿眼中的不满。 “瞧来这些内门弟子,都是炼就罡气的修为,但也都因为道心那一关过不去,卡死在头两层,所以修炼法术进境极难,又无望晋级金丹之辈。门中挑选了他们来修炼先天七十二变,也不无试验之意,就是不知道……” 陈七想到这里,就不禁微微一笑,冲着风灵子一拱手,问道:“风灵子师兄,来万雷堂是为了闭关修炼的么?”风灵子沉声说道:“不错,掌教真人说,让我同你一起钻研这部道诀,并且转授给他们。我今日才得见这部道诀,不比陈七师弟精熟,还得请师弟多加指点。” 陈七也听得出来,风灵子心头亦有不满之意,当下也不多说,便随手一拍,飞出了十部道书,分别落在了殷色雪,吕烟儿,司徒晴雪等十名内门弟子眼前,轻轻说道:“先天七十二变的法术,乃是本门新近得之,其中奥妙,连本门长老也不清楚,只能让我们这些弟子先行试练。只是这部法诀,入门也还罢了,想要修炼到高深处,必须得有上古神魔的血脉。我建议诸位师兄,都先且不要着急修炼,跟我去域外虚空,寻超无上心猿这种天魔,捕捉几头回来,炼化血脉,为修炼这上古魔门真传,打下坚实根基。不知几位师兄师姐,意下如何?” 陈七这番话说出来,便左右看顾,他见这些人脸上都无异色,知道其中关隘,一定早就有人跟他们说了。欲待修炼上古神魔真传,必须要有上古神魔的血脉,这些人也尽都知道,对陈七的提议,自然没有人会有意见。风灵子是个粗疏的人,也不觉得陈七喧宾夺主,隐然压了他一头,做了主持此事的首脑,有什么不好。但是被人瞧在眼里,却多了几分心思,尤其是殷色雪这个,因为跟忘情道的水孽师一场情爱,被打落了道行的人,更是分外心热此点。 殷色雪心中暗忖道:“陈七这个师弟,入门来的时候,还不甚起眼,现在已经从记名弟子升到了真传弟子,听说门中长辈,还有提拔他做长老之意,前途不可限量,我们母女无依无靠,日后可要多加结交。” 风灵子见陈七提议的爽快,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陈七师弟,既然大家都无意见,那我们便去抓捕无上心猿罢。” 陈七微微点头,把那件圆盘般的法器飞出,只见光华一绕,众人便从万雷堂中,飞到了域外虚空。风灵子精修九天御雷印法,功力深湛,倒是还不以为意,但是其余的十名青城弟子,法力还是有高有低,等是有人被域外虚空的寒冥虚空之气逼迫,有些禁受不住起来。 陈七一抬手,把万秽黑棺飞出,其中藏有的至秽黑莲,立刻飞了出来,化为数十亩大小,把青城派所有的弟子,都笼罩了进去。虽然青城派弟子都知道陈七当初修炼过太秽黑光法,但是见他把至秽黑莲催动自如,法力却不见污秽,都是啧啧称奇,不知道这小贼头头什么特殊法门,竟然可以避其祸,取其利,有如此好处。 就连风灵子都嘿然一笑说道:“陈七师弟的道法精奇,连为兄都十分赞叹,这也是上古道术中的法门么?”陈七微微摇头一笑,说道:“这却不是,而是佛门的一宗小神通。”风灵子微微哦了一声,登时失去了全部的兴趣。佛门的小神通跟道门的法术不同,参悟出来何种小神通,虽然也受所修佛门经卷影响,但还是无可琢磨,刻意去修炼,也未必就修炼的出来。纵然知道陈七运使的什么小神通,也有佛门经卷在手,风灵子也知道,自己不大可能修炼出来。何况道门弟子,对佛门本来有些定见,风灵子得了这个回答,就再也不问陈七了。 陈七这番话,也不算谎言,毕竟太上化龙诀和佛门道法颇有相通,至于其中的细微之处,陈七不提,谁也猜测不着。 陈七把至秽黑莲催使开来,化为一团乌黑光华,在虚空中直线飞去。陈七也不去招惹那些看起来族群雄壮,颇有些厉害的天魔,只是寻了天魔族群的缝隙处,悄然飞过。只是域外虚空的天魔虽然多,但想要寻找其中的特殊一种,却是难了些,陈七和风灵子等人,在域外虚空飞了数日,也不见有无上心猿这种神魔。 饶是陈七小心,这十二名青城弟子,还是跟几群天魔硬对上了几次,仗着风灵子的九天御雷印法和陈七层出不强的各种法术,在加上其余的青城弟子,也非是弱手,这才几次杀开一条血路。这些人见了那些域外天魔的厉害,也都知道,若是众人分开,遇上一群天魔,必然没有侥幸之理。故而也无人提起,大家分头搜寻的意思。 只是众人合在一处,搜寻的范围便少了,只相当于一人罢了。陈七倒是并不着急,反正至秽黑莲妙用无穷,兼具许多功用,陈七有时候见清闲,还不忘了跟风灵子商讨,先天七十二变的奥妙。这部道诀,陈七也不曾修炼,风灵子也是第一次见,故而两人都对之颇为陌生。 上古神魔真传,跟道门的法诀,又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两人探讨这道法中的疑难,渐渐感情也融洽起来。本来风灵子对自己被选中,是颇有些意见的,尽管他知道,若是自己修炼有成,全派上下都有可能转修这部道法。自己领先一步,要占了许多便宜。但若是他修炼不成,或者先天七十二变的法门,有什么不妥之处,他的本身道法,也就要废掉了。 风灵子辛辛苦苦,修炼到如今境界,又岂是容易?他哪里舍得用自己的一身道行法术去冒险?但是在跟陈七来域外虚空,寻求无上心魔血脉的时候,见识多了天魔,风灵子心底也渐渐明白,只怕这上古魔门心法,修炼的道路,果然要宽广许多,这个险倒是值得冒一冒。 :红票破万鸟,但是距离一万五可是太远了啊,不说了,明儿还是一万五更起,呼吁诸位大兄弟,奋力砸票啊!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一十八、神魔巢穴 在陈七他们所居的那一界,金丹大成就已经是绝顶人物,但是在域外虚空,金丹以上级数的天魔不计其数。每当两群天魔互相争斗的时候,冒出来的法力强横的天魔统帅,举手投足便有天惊地动之威,看的让人咂舌。 风灵子比陈七见识广些,知道上古的神魔真传,乃是仿了这些域外天魔所创,既然这些天魔果然如传说的一般,法力强横,那么仿了这些天魔所创的道诀,神通法力自然也是不小,可以修炼到极高明境界。 风灵子心底也有预计,他的资质和道行,略略逊色王灵官,也不如顾龟灵。在青城七灵中算是敬陪末座之人。若是论起晋升金丹的可能来,自然比王灵官和顾龟灵要小的多,虽然他年纪还轻,但风灵子估计,自己十有八九,也就是再能把几种九天御雷印法中的法术,修炼到三十六层境界,道行是无论如何也提升不上去了。晋升金丹的希望极端渺茫。 可就算跻身金丹,寿元也不过数百,而修炼先天七十二变,只消能修炼到第五层,相当于炼罡的境界,就能化身上古神魔,拥有万年寿元,其中的利弊得失,也不消说了。若非有这么多的好处,青城派也不至于做出,让本门最精锐的弟子,转换法诀,修炼这部魔门真传的决定。 风灵子跟着陈七,躲在至秽黑莲之中,在虚空中飘荡。 他比别的内门弟子,自是话语权强些,连续几日没有遇到无上心猿,风灵子也有些焦虑起来,便寻陈七问道:“师弟!这般下去,我们要寻到什么时候?我瞧往那一边不远,有数百群天魔聚集,不如我们过去瞧瞧看,说不定就能撞正机缘。反正师弟你有那件圆盘法器,真要遇上什么危险,我们也尽可走的了。” 陈七为沉吟,虽然不大想要冒险,毕竟他也见识过,许多域外天魔法力实在太强,自己的圆盘法器,不一定什么时候都一般给力,说不定就会被人家镇压住,不能穿梭虚空。但是就这般蹉跎下去,确也不是个事儿,他思忖了好一阵,还是答应了风灵子,把至秽黑莲一催,拨转了方向。 陈七一面催动至秽黑莲,一面说道:“域外天魔中,有许多极厉害之辈,就算我这件法器,也有可能逃遁不脱,被人镇压住诺与虚空的能力。所以我们还是得万分小心,遇上什么厉害的天魔,赶紧就走。” 风灵子也见过了域外天魔的厉害,知道陈七非是危言耸听,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几天中,那十名青城派的内门弟子,虽然开始都还并不十分服气,毕竟陈七才是“炼气感应”的境界而已,目前青城派还无人知道,陈七已经开始凝煞。但这些日子以来,陈七和风灵子出手抵挡域外天魔,法力之凶横,出手之猛烈,已经足以震慑人心,这些人纵然还有些什么想法,也都被小贼头的凶横法力击破碾碎。 风灵子看中的那一处地方,乃是两人视线内,域外天魔聚集最多的一处虚空。陈七几次运足的佛门眼识去看,也只觉得那一方虚空,隐隐有些古怪,却瞧不出来什么端倪。在小贼头心中想来,自家只要小心些,过去瞧一瞧也不妨事儿,便没多往心底去。 当他驾驭了至秽黑莲,飞出了数万里之遥后,忽然感觉身外虚空忽然一荡,不知有多少能量纵横来去,犹如潜流,心中正自有些微微诧异,却忽然见眼前一亮,一座星辰蓦然出现在眼前。 陈七骇然回头望去,却只见一片虚空,再也没有半分来路时的景致。他所生长的那一界,在虚空中所化的巨大气团,还有那座天宫,都不见了。 风灵子亦察觉了此点,轻轻问道:“陈七师弟还能运使那件圆盘法器么?” 陈七心头一震,忙试了一番,然后轻轻摇头说道:“已经不能用了,只怕要离开这一处地方,才能照旧运使。”陈七和风灵子,还有其余的十名青城派内门子弟,各自游目四顾,只见得这一处天地,犹如穹庐,四外都是一层不住涌动了虚空暗流,生出一片烂银的光幕,圈出了数十万里方圆的一处空间,在这处空间内,只有一座星辰,这座星辰却繁盛无比,不知有多少域外天魔,正在星辰上飞入飞出。 这些域外天魔有许多极厉害的存在,吓得陈七不敢继续这般照耀,忙把阴镜宫放了出来,遮掩去了一行人的踪迹。 “咦!那不是一群星辰铁甲兽么?怎么数目比上次所见那一群,少了许多?” 陈七可不知道,星辰铁甲兽在任何地方,只能有一群,这一群乃是上次被天宫中某位大能杀散了,还未寻找主群的游散天魔。这一群星辰铁甲兽恰好远离那座有无数天魔繁衍生息的星辰,一路向那一层虚空暗流飞去,显然是要穿梭而过。至于到外面是去觅食,还是散闷耍子,就非陈七所能知道。 小贼头上一次,也收了一群星辰铁甲兽,他用金刚王咒污染了,养活在身边,平时也研究过这种天魔的性子,知道此物能够组合起来,化为一艘星辰梭,乃是遁破大千之法器。不禁心头就暗暗一动,忖道:“我收伏的那些星辰铁甲兽,不过百余头,虽然能够组成飞遁的法器,却也不过二三阶的品质。尤其是这等梭类法器,飞行起来较为笨拙,不如我的火云宫,平时也不曾用它。但若是能再多收伏一些,说不定威力便能有些滋长……” 陈七心中一动,也不去拦阻这些星辰铁甲兽,只是把金刚王咒分了数百朵,化为红莲剑丝,悄悄的洒了出去。这些红莲剑丝飞出了阴镜宫之后,便因为太过纤细,隐入了虚空之中,再也没有踪迹。只是过了片刻不到,陈七就感觉妖龙黄泉体内传来种种熟悉的感觉,有数百股杂念传了过来,显然这些红莲剑丝已经钻入了那些星辰铁甲兽的体内,开始炼化这些域外天魔。 陈七知道,金刚王咒的咒灵分身,虽然能够转化被人的法力,控制其身心,但是这样的过程,却有快有慢。咒灵分身越强,中了咒灵分身的生灵法力越差,转化的速度就越快,反之就要有一点过程。陈七也不着急把这群星辰铁甲兽收伏,种下了咒灵分身之后,便看着这些星辰铁甲兽穿过了虚空暗流,消失在这一方天地之外。 风灵子见陈七各种法术,法器层出不穷,也自暗暗惊讶,他也关注到了那群星辰铁甲兽飞出了这一方天地,消失在虚空暗流的银光之外,这才轻轻送了口气,说道:“看来这里进来不难,出去也容易,倒是不比担心被困里面。既然陈七师弟有这般法器,我们不如再往深入一些,看看能够寻找到无上心猿。” 陈七略略迟疑,便点头说道:“自然该当如此,且让我去往里面飞近一些。”陈七驾驭了阴镜宫,往那座星辰上飞了过去,不过多一会,这小贼头的心情就复杂起来,这座星辰倒也不算大,直径有万余里,上面山川河流,大陆海洋,颇具一番气象。只是所有的陆地和海洋,还有许多险要的山峰,都为许多域外天魔占据,再也没有丝毫空处。这些倒也都罢了,陈七感应天地这一关,过的别人都要复杂些,对各种天地元气都敏感,竟然隐约察觉,这座星辰上,有地煞阴脉存在。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让陈七心情复杂起来。 他是不想继续冒险的,毕竟先天七十二变他修炼与否,根本就没甚关系。但是既然这里有地煞阴脉,所不定就能让陈七凑齐其他几种。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炼的元气复杂,每多凝练一种煞气,将来的成就就越高一些。陈七对自己修炼的根本道诀,就不能如此轻轻放过了。 “人生百岁,谁人不死?我辈修道,正是逆天之举,想要安安稳稳修炼哪里能够?既然上天给我这般机会,就冒他一场风险罢。何况我有至秽黑莲,五眼神和妖龙黄泉,真要遇上什么危险,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陈七定了心思,便不再犹豫,也不等风灵子再去催促,就把阴镜宫的镜光,往那座星辰上落去。风灵子虽然骇异,陈七为何忽然如此大胆,但一直都是他来催促陈七靠近一些,这个时候风灵子也不好改口,只好硬着头皮想道:“也许陈七师弟,还有别的手段,可以避让开那些天魔,让我们安然寻找到无上心猿的所在。此番若是能够寻找到无上心猿,大家修炼先天七十二变也有了根基,只此一次,再也不用冒险……” 至于其余的十位青城弟子,根本就没得资格来插嘴,只能看着陈七飞落下去,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只能闷声不语,空自在心里胡乱寻思。尤其是司徒晴雪和殷色雪两个女人,都对陈七略略有些了解,还认定了这个小贼头不是爱冒险的人,所以担心的还少了一些。 :今天就不先更半章,然后修改了,第五章挪去明儿,明儿六更,继续求红票破一万五……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一十九、无上心猿 破! 陈七抬手打出了大片碧光,碧光中有无数火鸦,四下里飞散开来。此时他已经约略有些后悔,刚才见猎心喜,把金刚王咒的咒灵分身,用在那群星辰铁甲兽上了。现在他手上可用的只有幽冥火咒的咒灵分身,数目还不够多。 风灵子虽然见陈七运使的法术奇怪,却也想不到陈七在运使这门邪术,因为陈七不久之前,刚把自家豢养的七十二头火鸦和火鸦道袍上的七十二头火鸦也都放了出去,这群火鸦虽然颜色怪了些,但是在那一百四十四头火鸦的映衬下,就显得不那么扎眼了。 陈七放出了所有的幽冥火咒咒灵分身之后,这才略略舒展了一口真气,对风灵子和其他几位青城弟子解释道:“有了这些火鸦探路,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也只是损失几头火鸦罢了,比我们亲自去寻找无上心猿轻松多了。等我的火鸦搜遍了附近,再换一处地方搜索,这般手段可就稳妥的多。” 风灵子也点头说道:“陈七师弟心细如发,这个法子果然好,我们就在这里等候一段时候好了。” 风灵子在阴镜宫中盘膝而坐,吐纳起来,能够成为青城七灵之一,风灵子的天赋自不必说,努力也是一等一的,轻易不会浪费闲暇时光。其余的那些内门弟子,可就差了好些,在他们想来,不久之后,就要转修先天七十二变,这青城派的心法,再多苦修也是无用,都各自闲散,从阴镜宫往外望去,眼里充满好奇。 这座星辰重力比他们生活的一方世界要小很多,飞遁的法术,比在原来的地方,要快速许多。陈七这座阴镜宫,在原来的那一方世界,飞遁起来只相当于凝煞之辈,驾风而行,在这里却比炼罡之辈御遁慢不了多少。 陈七选定的地方,又是一座极高的山峰,周围都是沃野,许多瑰丽景致,比之大云九州又自不同,这些青城派弟子,也觉得新奇。 陈七早就把所有的本我意识分化的念头,都飞了出去,四下里寻找地煞地煞阴脉。他嘴上虽然说的是要探索无上心猿,其实更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家凝煞。陈七几乎把手下的所有实力,都分化了出去,也算是苍天不负苦心人,过得半个时辰,陈七分化出去的一头火鸦,就发现了一处极细小的地煞阴脉。 陈七略略查看,惊喜的发现,这一处地煞阴脉,乃是他之前分解龙虎混天丹,所得的三十四种地煞之气中,所无有的一种。当下便让那头火鸦,吞了一缕地煞阴脉回来。那头火鸦在这座星辰上,飞的更是迅速,只是须臾间就折返了回来,陈七伸手一指,把真火种子包裹的这一缕地煞之气取出,在掌心略略把玩了一回儿,便送入了一枚紫玉简中,这一次的收获,让陈七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我们所居的世界,地煞阴脉枯竭,但是其他的星辰上,只怕还是有地煞阴脉的。就是不知道,为何那些上古炼气士,为何弃了这里,以他们的法力,从别处星辰上汲取煞气,也不算难罢?”陈七心头略略思忖,忽然又是一笑,暗暗摇头,心道:“是我想的差了,要是从别的星辰上汲取煞气不难,那么把门户搬迁到别的星辰上,更加的不难了。怪不得上古门派,都已经搬迁走了,把我们所居的世界放弃。看来是我们所居的世界,太过荒废之故。” 陈七在阴镜宫中又等候了半日,一百四十四头火鸦,数百团幽冥火咒,已经打探得周围所有环境归来,其中有三头火鸦,九团幽冥火咒,各自带回来一缕地煞阴脉。陈七略加分辨,便又得了七团之前所无的地煞之气。 算上之前陈七所得的三十四种,如今这小贼头能够用来凝煞的地煞阴脉,居然一跃到了四十二种之多。这般收获让陈七好不欢喜,当下把所有的火鸦和咒灵分身收回,又换了一处地方,再把所有的火鸦和咒灵分身撒了出去。 风灵子见陈七如此“用心”便再也不去管他,其余的十名青城派内门弟子,插口不得这件事儿,反倒是让这小贼头得以假公肥私。虽然这座星辰尽为域外天魔占据,不知多少天魔,将这里当作了老巢。但是陈七手段厉害,又极知道警惕,接连搜寻了十余日,所得地煞阴脉一百余道,虽然其中重复甚多,有许多地煞阴脉都衰弱,根本不能用来凝煞,但却让陈七渐渐收集个几近完全,眼看只差两道地煞阴脉,他在三十六根紫玉简中藏的煞气,就到了七十二种之多。 小贼头也颇兴奋,心中思忖道:“这座星辰上的地煞阴脉好生充裕,若不是都为域外天魔占据,到这里来凝练煞气,也算是个好选择。只是最后这两道地煞阴脉,一为五行真脉,一为玄霜阴煞,却不好找。我这里耽搁的时候已经太多,在耽搁下去,只怕惹动了什么厉害的神魔,就要乐极生悲。反正也遍寻不到无上心猿,不如跟风灵子师兄说上一声,暂且先离开这里罢!” 陈七虽然也觉得,还差两种地煞阴脉不曾寻着,是个缺憾,但是毕竟身处险地,再多耽搁下去,便有许多不妙。正要去跟风灵子说起,该否回去的事儿,风灵子忽然双眼睁开,有些兴奋的说道:“陈七师弟,赶快往东三百里,我察觉到了,哪里有些动静?” 陈七略略讶异,这才问道:“师兄可是发现了什么?” 风灵子也不隐瞒,当下就说道:“我这些时日钻研先天七十二变,已经有些心得,参悟出来一种寻找上古神魔血脉的手段。我方才感应到,再往东三百里,就有无上心猿巢穴,我们快去瞧一眼。”陈七听了,也觉得兴奋,便催动了阴镜宫,往动飞去。三百里的路程,晃眼即过,陈七见到一座高山,八云入霄,十分高耸,在山峰上,有各色猿猴,来回上下。但是这些猿猴可不是普通,每一头都身高超过十丈,犹如山岭巨人,一个个叫嚣吵闹,十分好斗,一窝一窝的猴子,正在满山乱爬,只消每两头遇上,就是一场好战。 陈七见得这群猿猴,也不禁暗暗惊喜道:“果然是无上心猿,这些猴子的法力,看起来也不甚高明,可以捕捉几个几十百头,回去慢慢研究如何抽取血脉。”陈七心头正思忖间,忽然全身一震,居然在这座山峰中,感应到了另外一种地煞阴脉,正是他这些时日来,遍寻不到的五行真脉。 “好一个双喜临门,只要让我摄取了这一缕五行真脉,回头用混沌元气培养起来,七十二种地煞阴脉,我就只欠一种了也。” 陈七忙把咒灵分身,放出去了十多团,风灵子不知陈七想要去寻五行真脉,还以为他想要对付这些无上心猿,忙叫道:“师弟切莫动手,这些无上心猿,耳聪目灵,我们不但要擒捉几头活的,还不能惊动这种成群的天魔,一定要谨慎行事。” 陈七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还得师兄来主持,这种机会只得一回,我性子不够沉稳,万一弄的糟糕,下次想来就难了。”风灵子也不谦让,立刻把其余的十名青城弟子唤来,每个人都分配了职责下去。陈七还是负责驾驭阴镜宫,这件隐遁身法的法器,虽然品阶低微,但是隐遁的法术,却着实高明。乃是他们混入神魔之中的最大持仗。 风灵子也不想惊动,这一座山峰上下,不知有几千几万只无上心猿,只想抽个空自,诱拐几头就走。风灵子也是青城派最杰出的几个弟子之一,不但法力高强,斗法的经验更是丰富无比,在他的指挥下,陈七驾驭了阴镜宫,绕了一个圈子,风灵子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了一头落单的无上心猿,当下就低喝了一声,把手结了印诀,一道雷光如电,化为光龙,抢先飞了出去。其余青城派弟子,也各有配合,十多道电光一卷,登时把这头无上心猿震的晕了过去,硬是拉扯到阴镜宫之中。 风灵子见得了手,心头大喜,他也是有眼力的,瞧得这头无上心猿的法力不甚高明,也不知其血脉纯粹与否,合不合使用。便让陈七继续在附近游弋,寻找机会,大约过了七八个时辰,风灵子率众出手,已经擒捉了十七八头无上心猿。就在一众人觉得此行所获甚丰,打算离去的当,忽然天空黑压压的,不知有多少形如雉鸡的妖禽飞来,这些妖禽放出无数五彩丝线一般的妖光,交织成了巨网,只一兜就把数十头无上心猿擒捉了去,然后拉扯上了半空,就一起扑上,分而食之。 那些无上心猿十分恼怒,亦各自运起妖光,向天空乱轰,偶然也有一头雉鸡般的妖禽被轰下,登时便有许多无上心猿扑过去,将之撕扯成了碎块泄愤。陈七眼见这两群天魔争斗起来,心头暗暗忖道:“这等好机会,还不走人,等他什么?” 小贼头可是个狠人,见时机正好,那些无上心猿都被雉鸡般的妖魔吸引,随手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放了出去,顷刻就镇压了一百余头无上心猿,然后也不顾暴露了行迹,收了阵法之后,就驾驭了阴镜宫往天空窜去。 s:第一更,求红票满天飞g!~! .. 三百二十、归真炼血丹 陈七这么出手,实在也太招摇了些,不知道有多少记妖光,紧紧尾随在镜光之后,纷纷炸裂开来。。。但是陈七遁走的迅速,出手的时机也好,虽然有些无上心猿注意到了这边异变,但是过不多时,便要被头顶上那些形如雉鸡的对头吸引,都各自投入两大天魔妖群的争斗之中,再也没有一头无上心猿,来管陈七他们这群贼偷了。 陈七仗着阴镜宫飞遁神妙,连连拔高,在飞到了数百丈高之后,因为受了这座星辰的本身重力吸引,再也无法飞上更高位置的时候,这小贼头预备的另外一招,却已经起了作用。有数百头形如铁板,生有无数触须的天魔忽然飞落下来。 风灵子神色一惊,正要动手驱赶,陈七却连忙叫了一声道:“师兄且慢,这些是我前几次来,用手段降服的手下,正要用他们脱离此地。”陈七把也藏在万秽黑棺之中的那百余头星辰铁甲兽飞出来,跟这数百头星辰铁甲兽合体,登时化为一艘长约百丈的星辰梭。陈七招呼了一声,驾驭了阴镜宫飞入了这艘星辰梭之中,念头一转,这艘数百只星辰铁甲兽汇聚组成的星辰梭,就猛然提速,须臾就飞出好远。 陈七通过了金刚王咒,操纵这群星辰铁甲兽,只觉得这艘星辰梭速度好生惊人,虽然是因为在域外虚空,没有大气阻力和大地重力的缘故,可是这件数百域外天魔组成的星辰梭,也堪称极品飞遁法器了。只用了两个多时辰,陈七他们便飞度了虚空暗流,然后忽然外面一轻,许多景致又都恢复了原来面目。 陈七微微一转那件圆盘法器,露出了喜色,叫道:“这件法器果然又能使用了,诸位师兄,我们赶紧回去吧!”陈七把所有法器一收,那件圆盘法器立刻飞出一道光华一卷,这些青城弟子登时消失无踪。 陈七他们才自不见,就有一个声音轻轻的咦了一声,然后呵呵笑道:“这些小子倒也有趣,没想到七凰界这等废去多年之地,居然又能出几个人才。不过这件事儿是该羲凰宫管辖,我主要主持周天星斗大阵就好,还是当作没瞧见,让他自家费事去罢。”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年道士,在虚空中忽然现身,他身上有一股无始无终,犹如时光长河一般的力量,让人根本没法测度,起法力渊深到了什么地步。这个老年道士只是含笑向那一团气流忘了一眼,然后就盯在了那座羲凰宫上,轻轻摇了摇头,有些恼恨的意思。 “这小子仗着剑术,屡次伤我豢养的天魔,我就给他添点乱子。若无我故意压制,所豢养的天魔,又转移了许多地煞阴脉过去,这些青城派的小子,哪里有这么容易,就在我的周天星斗大阵中来去自如?我给你这么多好处,你莫要让我失望,怎么都要给那个小子,一个大大的惊喜才是。” 这个老道士顿了顿足,然后便自消失不见,犹如从未现身过一般。 陈七把新收伏来的星辰铁甲兽,也一样镇压到了万秽黑棺里,收了这件法器之后,才自有些欢喜的说道:“这一次我们所获甚丰,居然得了好多头无上心猿,就是不知道,这种神魔的真血,该怎么融入身体之中。” 风灵子摇了摇头,也表示不知,这位青城派最出色的几名弟子之一的人物,摇头苦笑道:“或者我可以试试,生吞几口,看看有无效果。”陈七不禁哑然失笑,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准主意,不如先各自分开,每人留一碗无上心猿的魔血,各自琢磨。谁人有了心得,大家都能获益。” 风灵子深以为然,当下便邀请所有人,去他所居的风神殿去潜修。那十名青城内门弟子,都觉得能得风灵子指点,是个幸事儿,所以无人拒绝。但是陈七却另外有主意,当下就推托道:“我还是不去师兄处了,这件事儿我觉得若是有什么办法,应该还在炼丹术中寻求。我想去马师处,问一下该当如何,回头再去寻师兄罢。” 风灵子也不挽留,放任陈七自去了。 提起炼丹,小贼头第一个想到的,既不是自己的师父,也不是丹王安石清,而是自家的那一头小金蛤蟆。陈七一念召唤,小金蛤蟆就从五气山飞跃虚空而来,让陈七再次感慨,这三十六根紫玉简的好处。 小金蛤蟆听得陈七提起,要把神魔血脉炼入人身,不禁呵呵一笑,怪叫道:“这还不容易?我记得有一种丹方,叫做归真炼血丹,正是提升体内神魔血脉精纯的无上丹药。主人既然有无上心猿在手,取了这种妖魔的精血,然后再配上这些灵药……” 小金蛤蟆滔滔不绝,当下便把归真炼血丹的配方,炼制手法,一一说了。陈七听得还有这许多讲究,心底也不禁生出几分古怪来,暗暗忖道:“这归真炼血丹如此复杂,听起来就知道炼制不易,为何冲天王就能弄到许多神魔真血?” 陈七百思不得其解,倒没有再细想下去,他也不去深究此事,只是问了小金蛤蟆,五气造化鼎中的各种灵药储备如何,取了能够炼制一炉灵丹的药材,又把自己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的百余头无上心猿,放了一头出来,用了手段,放出了许多神魔真血来,便打算着手炼制。 五气造化鼎原本也有一座丹炉,只是这座五气造化鼎原本是用来养殖灵药的,并无被原主人拿来炼丹的打算。所以预备的丹炉品质也不算甚好。陈七想了一阵,还是决定用另外一口,品质上佳的丹炉。便是他修炼吞日神猿变,用一页金书所化的那座太阳神炉。 虽然连的那最好还是用三昧真火,但是这归真炼血丹却与众不同,并非是纯粹的草木之灵,炼制的丹药,以太阳真火炼制,不但不会炼化了药性,反而有许多其他的妙用。陈七炼丹可是干脆的很,也没什么准备。只是把火云宫展开,便在火云宫中,放开了太阳神炉,把所有的灵药按部就班的投入太阳神炉之中。用这件斗法的法器,来炼丹了。 陈七与炼丹一道,倒也算是有些天份。当他把所有的丹药投入其中之后,过了三日不到,太阳神炉中就传出了阵阵的扑鼻药香。其中还有许多猿猴哀啼之声。陈七心下也颇奇怪,便运足了法力,排开了太阳神炉一看,只见里面,无数小如手指的无上心猿,个个通体赤红,正在太阳神炉中来回翻滚,东爬西爬。 陈七见之大喜,叫道:“好东西也,看来这路归真炼血丹,是要炼制成了。” 小贼头取出了一支玉瓶,捏了法诀,往丹炉中一招,还在里面争斗的许多无上心猿,便翻翻滚滚的被摄了出来,这些无上心猿,乃是丹药的药力所化,一头手指大小的无上心猿,便是一粒归真炼血丹。陈七把这些归真炼血丹用玉瓶收了,心头却也有些好奇,暗暗忖道:“不知道吃下去,果然有小金蛤蟆说的那般好处没有。不过我还是莫要第一个尝嘴,等其余是师兄师姐来问时,才拿他们做个试演。” 陈七这边炼丹,两个童子慕清风,慕灵风便在一旁瞧着。他们兄弟俩也是草木之灵修成,见陈七随手就能炼成丹药,不由得艳羡非常,暗暗忖道:“老爷这个手段,我们若是学了,不知能有多少好处。我们做妖怪的不是吃人,就被别的妖怪吃,被道士捉去,比被吃还惨,铁定是要拿了炼丹。若是我们懂了这个手艺,就算日后老爷没了,卖身投靠别的炼气士,也能赚得一分好工作。且来求求老爷,看老爷能传授我们不!” 慕清风和慕灵风两兄弟,见陈七收了太阳神炉,就要离去,连忙过去拜倒问道:“老爷,我们也想学炼丹之术,不知老爷能够传授我们不?”陈七微微惊讶,转念一想道:“草木精怪,有一件好处,就是寿元极长。若是好生培养,说不定将来也有些帮手。也罢就先传他们一手粗浅的炼丹术,看看有无资质。” 陈七微笑说道:“你们要学炼丹之术,倒也是有心了。火云宫中有无数蛇焰草,我把这座太阳神炉也留下,并且传授你们炼制蛇焰灵光液的法门,你们便先拿这种灵草来锻炼炼丹的法术罢。” 陈七随手传了这对兄弟,一些粗浅的炼丹手法,便收了火云宫,径直去风神殿,寻找风灵子。风灵子回到风神殿之后,便百般琢磨,生吞熟饮用真气炼化,尝试了许多法门之后,仍旧一无所获,最多只能把无上心猿的魔血,当作滋养,炼化了为杂质法力,却不能让自身也拥有神魔真血。 陈七来时,风灵子正在愁闷,不知该有什么法子,其余那十个青城派内门弟子,也都一无所获,并不能琢磨出来,把无上心猿魔血,炼化到自身的手段。 :第二更,求红票如天花乱飞,袅袅生天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二十一、闭关三年(一) 见得陈七来访,风灵子还是有些郁郁,略略闲谈了几句,就想要再去抽了一头无上心猿的魔血,再来尝试炼化。陈七也不须细问,只见风灵子和其余青城弟子的脸色,就知道他们还未琢磨出来,如何炼化神魔精血的法门,当下一声长笑,说道:“师兄不必焦急,我最近几日开了一炉丹药,可以补益气血,不如大家分而食之,待得精神百倍,才继续钻研此一法门如何?” 风灵子哪里有什么心思,去吞什么丹药?何况他虽然听说陈七善于炼丹,却也不以为,这么短时间,小贼头能炼出什么好东西来,当下便婉言谢绝。陈七也不勉强,只是顺口去问,司徒晴雪,殷色雪母女,这几个相熟的人。 司徒晴雪虽然也没什么心思,吃什么丹药,在她想来,能够虽然拿来吃的丹药,也必然不是什么上品,最多也就是辟谷丹一类而已。但却让不开面子,毕竟陈七跟顾龟灵相熟,她又心底牵挂这位丰神俊朗的师兄,便接了一粒。 殷色雪就更不一样,她对陈七可比别人相熟多了,当下眼睛一亮,就笑吟吟的说道:“陈七师弟炼丹的本事,天下闻名,我能尝得一粒,也算是大有机缘。我瞧师弟你炼的这炉丹药颇多,不知能否多给师姐几枚?” 陈七倒也不吝啬,他炼的这一炉归真炼血丹,总有七八十粒,如今过了些时候,这些丹药已经都沉寂下来,非复那一头头通体赤红的猿猴模样,已经化成了赤滟滟的一粒丹药,异香扑鼻,微微有些气血雄壮之气息。他送了司徒晴雪一粒之后,便又倾倒出来五粒,给了殷色雪。 司徒晴雪还在琢磨,这粒丹药吃还是不迟,殷色雪已经把一粒归真炼血丹吞了日后,她只是运用微微炼化药力,登时脸色就是大喜,当下扯过来身边的女儿,不由分说,也逼着吕烟儿吞了一粒,让她赶紧打坐修炼。 吕烟儿本来还百般不情愿,但是当归真炼血丹入喉,原本只修炼得一丝一忽的先天七十二变法力,就跟这一股药力结合起来,犹如星火燎原一般,怦然飞扬,一股奇异的力量登时扩散全身。被这股药力勾动的先天七十二变法力,骤然增长了十余倍,竟而轻易突破了这门道诀的第一层境界。 吕烟儿身上忽然现出异种法力,风神殿中的众人尽皆吃惊,还未过了片刻,殷色雪的身上也冒出来这一股,千变万化,说不出来诡异的法力。这些人才忽然把目光都盯在了陈七的身上。陈七呵呵一笑说道:“诸位师兄,看我炼的这归真炼血丹果然有些效力,殷色雪师姐和吕烟儿师侄儿,吃下去就显的药力。回头我正好多炼制一些,方便诸位师兄师姐,修炼的时候时常吞服。” 风灵子目瞪口呆,忙对陈七说道:“师弟也把一粒丹药于我。” 陈七自是不会推却,也取了一粒归真炼血丹给风灵子,风灵子捏在手中,端详了许久,这才微微运使法力,激荡了丹药中的药力。这粒本来已经沉寂下来的归真炼血丹,忽然有活跃起来,化为一火红的猿猴,在风灵子掌中挣扎,似乎要脱逃出去。 风灵子呵呵一笑,张口就把这头小猿猴给吞了,他的功力又比殷色雪,吕烟儿深厚多倍,只是一瞬间就化开药力,身上的真气属性也生出了丝丝变化。风灵子心头大喜,喝道:“果然不愧是本门二代弟子中,炼丹第一的陈七少,我琢磨了许久也无法子,你一去才几时,就能炼出这等丹药来。陈七师弟再于我十粒。” 陈七呵呵一笑,果然依言有取了十粒归真炼血丹,风灵子还是依照前法,先运用先天七十二变的法力,激活了丹药中的药力,达到最大效果,这才吞服下去。每吞服一粒,风灵子就察觉到体内的无上心猿血脉,又自茁壮长大了一丝,只是吞到了三四枚的时候,这归真炼血丹的药力便不明显,到了第七粒的时候,效果几近于无。风灵子沉吟片刻,把剩下的丹药一股脑都吞了,仍旧没觉得有什么变化,这才开口说道:“此物吞服七粒药效就达到了最大,再多也无用处了,诸位师弟可来陈七处讨要。” 陈七本来炼了七八十粒,但给十一个人一分,就略略有些不足,风林子还多吞了几枚,所以还有人分的少了些。小贼头倒是大方,自家一粒不留,只把这些归真炼血丹分出去,别人也都知道,他能炼制这种丹药,更不客气,人人都吞药修炼,一时间风神殿中,呼吸之声相闻,天地元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呈现了一片奇异景象。 还是风灵子法力最为高明,他只盘膝坐下,不过半个时辰,体内的法力便转化了小半,达致第二层的巅峰,再然后,风灵子身周,风云忽变,天地元气激荡不已,陈七微微一惊,但是随即就明白,风灵子道心淬炼精纯,圆融无暇,再度突破炼气感应也无难度,果不其然,稍后须臾,风灵子身上的精气就为之一变,一头毛色纯青的猿猴虚影,从他体内跳出。这位青城高弟,竟然把体内神魔血脉凝成一体,化为分身。 陈七心底暗暗吃惊,转头去瞧其余青城弟子,发现这些人的修为进境就逊色许多,在归真炼血丹的助力下,加之原本的修为也都甚高,突破第一层倒也人人皆能,只是这第二层修为就有高有低,转是吕烟儿这个小辈,修为最好。 陈七摇了摇头,暗暗叹息道:“若不是道心这一关过不去,吕烟儿的资质也不输宗门内的一流弟子。只可惜她淬炼道心,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陈七自己已经是道心入化境的人物,当然知道,淬炼道心,比提升境界还难一些,他已经不是刚刚修炼的初哥了,有青城派这些高人指点,此时的陈七,早就明白,道心入化境的珍贵。 多少人修炼到炼罡的层次,就是过不去道心入化这一关,结果生生卡死,直到天命归去,身死道消,都不可得。青城派诸多弟子,能够有道心心境的淬炼,就已经是青城七灵的地位,再下一等,道心初境的人物,也可被当作内门弟子。 现世和上古时不同,上古时不重道心,只重道行,因为那时候金丹还不过是修炼的初步,根本没什么必要划分的如此相近。但是现在道法衰微,这炼气的前几层境界,就划分的细致了许多。就连道心也分了四层境界。 陈七扫了众人一眼,便也不多耽搁,这些人在修炼,他却另外有事,故而一抖袖袍,便自施展步步生莲神足通,遁出了风神殿之外,这才把自家的火云宫放出,藏身了进去。 陈七如今已经地位不同,也不似前些时候,还有些职责在身,不能轻易走动。如今他也是青城派的真传弟子,要去哪里,别人也不能来管束。陈七倒也不想去什么地方,只是要单独一个,闭门凝煞罢了。这一次去域外虚空,陈七寻到了数十种地煞阴脉,都给他截取了样本出来,只要用混沌元气培养,便能渐渐化生,提供给他源源不绝的煞气。 陈七停留在凝煞这一关许久,此时万事俱备,当然不想跟风灵子等人一起,修炼什么先天七十二变来浪费光阴。只是多了数十种地煞阴脉,他预计凝煞的时间,又要延长。好在这小贼头,本来也不是个事儿多的人,当下就把火云宫驱使到云海青城中,最为荒僻的角落,开始闭关凝煞起来。 这一次陈七修炼,可就无人敢于打扰了,一闭关就是三年之久,火云宫自从被陈七用大日真火重新祭炼之后,便化为乌金之色,日日映衬光芒,随着太阳的日升日落,每每吞吸太阳真火之力,居然显得越发润泽起来。 经过了许多事情,陈七在青城派内的地位稳固,人脉也都援引了不少,他闭关修炼,门中许多长老都自有些挂怀,不知道这小贼头出关时会修炼到什么地步。 直到这个时候,陈七修炼的路子,青城派中还没有人知晓,这些人只以为,陈七是在废了本身功力,去修炼先天七十二变,并不知道,陈七正在以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凝练煞气。 三十六根紫玉简中,每一根里面都有两种煞气,除了其中一根。陈七收集的煞气,还欠了玄霜阴煞,故而只有七十一种。这小贼吞吐元气,已经到了极其惊人的地步,每一次吞吐,都是数十种天地元气,一起降落在火云宫中。如今的火云宫,因为天气元气汇聚,比外面雄浑精纯百倍,那些蛇焰草眼生长了满地都是。把整座火云宫,都化为一片凄凄火红的草地。 两个童子亦因为这里元气太多,修炼的各有进境不说,连身材也自长高了许多,看起来就如十三四岁的童子。 现在慕清风和慕灵风,正自瞧着陈七,暗暗念叨:“老爷最近演化的天地异象,越来越多,似乎已经讶异不住元气暴走了,不知修炼的什么道法,竟然如此强横霸气。” s:第三更,悲情呼唤红票,我要冲刺一万五的红票,诸位努力帮衬啊g!~! .. 三百二十二、闭关三年(二) 陈七凭了道心入化境的清明,三年苦修,已经把所有的煞气尽数凝练,虽然因为他需要凝练的煞气,实在太多,也太过雄厚,距离第九层大圆满,还差了两三层的火候,但此时的陈七,法力也已经比闭关前,强横了百倍不止。 凝煞炼罡这两层境界,本来就是法力翻天覆地变化的阶段,每一层激增数倍,乃至十数倍的法力,都是寻常事尔。陈七原本的法力,就雄浑非常,凝煞所需的煞气这么多,法力更是暴增到了可怕的地步。 这几日陈七凝练煞气,又要突破一个关口,但是这小贼头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当初他在都梁郡的时候,为了潜修,曾躲入一个村庄,并且得了金刚塔这件宝物。失去了金刚塔镇压,那个叫做凌家庄的地方,立刻化为鬼窟。当时的陈七只是庆幸,自己能够逃走,但是现在他却对那里记挂起来。为了凝煞,陈七翻阅许多青城派典籍,忽然在一位前辈的笔记中,瞧到了玄霜阴煞的记载,言明此种地煞阴脉,乃是从冥狱冲出的阴气所化。 陈七想起了凌家庄,心底反复忖道:“如此看来,那凌家庄不是被什么人,炼成一座大阵,犹如鬼域。说不定现在那里也能产生玄霜阴煞出来。我凝煞七十一种,只差这最后一种,若是能得个全套,岂不是大大的美妙?我要是再继续修炼,煞气凝练成型,就不能再多凝练这一种煞气了,不如潜回都梁郡去看一看。若是那里真有玄霜阴煞,就摄取一缕回来。” 小贼头把种种因果都思忖了一阵,便散去了所有的杂念,只把一缕精纯的道心用功,本来已经到了突破边缘的种种煞气,在陈七的加速催动下,不过三日功夫,就轰然一声,再度产生蜕变。这一次陈七的凝煞修为,再次把高一层,到了凝煞第七层。小贼头只把修为稳固一番,又花了一日功夫,就飘然出关,也不管正在炼制蛇焰草的两兄弟,只淡淡吩咐了一声,好生看家,便施施然而去,连火云宫也为携带。 陈七闭关这三年,除了凝煞之外,他只在群龙无首和白虎七杀这两种法术上下了苦功,现在这两种法术都已经被他推进到了三十重以上的境界,已经可以用来跟炼气成罡之辈中,最绝顶的人物斗法。凭了他深厚无匹的法力,就算是青城七灵中的人物,陈七也自忖不惧,就更不用说,司徒晴雪一流了。那种空有炼罡的道行,法术修为却还不能配合之辈,陈七闭关之前,就足以凭借本身法力击败杀死。现在更是一个念头,就能横扫一片,只恨没有这等对手来寻他秽气。 陈七现在地位非凡,离开云海青城的时候,恰好遇上了陈缘白在把守,也只是问了他几句闲散,便自开关放行。这小贼头离开了云海青城之后,便展开了佛门步步生莲神足通中的缩地之法,一步下去,就是里许,十步就是十里,半个时辰,已经走出了扬州地界,遁法之神妙,远远超过陈七拜师青城之前。 陈七是个心无挂碍的人,虽然离开了青城山,可也没想过回去五气山瞧一眼,对他来说,除了修炼之外,别的事情都不重要。瞧那些人一眼,也不多一块肉,何必去费那个事儿?至于万芳等人的心情如何,陈七就完全不理会了。 陈七仗着遁法高明,功力深厚,日行夜走,也不休息,非止一日,便踏入了都梁郡境界。 陈七虽然出生在都梁郡,并且在天马山做了好多年的七寨主,但他毕竟只是个小强盗,并不曾走遍都梁郡全境,只是对天马山附近还熟悉而已。当初若不是亏了二寨主陆浩之待他出过一次门,陈七现在说不定还在天马山上闷头苦修,成就未必有如今之高。 重回旧地,陈七也颇感慨,按照记忆中的路径,这小贼头,直奔凌家庄而去。等他乘夜赶到了凌家庄,却见到黑气冲天,无边鬼气,翻翻滚滚,凝成了一团数百里的黑云覆压下来,让这一片土地,再也瞧不到天日。 经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万鬼阴池,不知又吞了多少鬼物,有失去了金刚塔这个镇压阵眼的法物,比之前已经深渊数十倍。饶是陈七自己也法力大进,瞧见这一处景象,也不禁心中惊了几分。不过这小贼头连地下阴河都去了好几趟,域外天魔都见过了阵仗,虽然这座万鬼阴池瞧来十分凶厉,陈七倒也并不怎么惧怕,只是提了三分警惕罢了。 陈七艺高人胆大,径直就闯入了当年的凌家庄,现在的万鬼阴池附近,他自然不知,这里方圆数百里内,都已经没得生人居住,连飞禽走兽这类生灵也都绝迹了。那万鬼阴池中的厉鬼,每过一段时日,就会出来数支鬼兵,四下里杀戮生灵,然后把魂魄拘勾回去,增长万鬼阴池的法力。这附近的生灵,都已经被这些万鬼阴池里出来的厉鬼,打杀的差不多了,早就变得荒芜人烟。 陈七有心尝试新凝练煞气的厉害,眼看前方不远,就是原本的凌家庄,便把藏在了紫玉简中的一缕煞气飞出,正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最根本的两种法术,群龙无首。这道法术一出,便有数千百条手臂粗细的小龙,姿态各自不同,每一条都栩栩如生,向着那万鬼阴池扑了下去。 陈七倾尽全力一击,登时惹动万鬼阴池的反应,从这座万鬼阴池中猛然浮现出来数百头厉鬼,想要阻挡陈七的法术,但是却又哪里能够?陈七这一招群龙无首,实在太过刚猛霸道,飞龙九天,群龙无首,每一条龙都自由自在,自己的首领,每一条龙都代表了天地间,最为强横的一股意志,这一招本来就是越级击杀强敌的杀手。陈七用来对付这些小鬼,连牛刀杀鸡都嫌不足形容,这数百头厉鬼连惨叫也没有,就被陈七一招轰灭,数千百条群龙,往下一压,登时轰破了笼罩在万鬼阴池上的那一团浓郁黑云,龙威如汪洋,霸气肆虐,把万鬼阴池中的群鬼,一起震慑。 便在陈七想要一招轰破这座大阵的当,忽然从万鬼阴池中浮现六头鬼将,这六头鬼将每一头的修为,都不输炼罡绝顶之辈。他们的身上更有数千白的手下鬼兵,凝聚的怨念鬼气,直把他们的法力谷催了十数倍以上,硬生生的十二支手臂齐挥,放出十二团冲天黑光,跟陈七的群龙无首硬撼了一记。 群龙无首的刚猛霸道,还有这六头炼罡绝顶的鬼将,加上万鬼阴池中数万鬼兵的合力一击,当真堪称惊天动地,方圆数百里的地面,都被这一击的余波震的地动山摇,犹如地震一般。不消说万鬼阴池的本体,就连周围附近的数百里的地面,所有突出地面之物,也都被这一层冲击,扫的几乎平了。 万鬼阴池更是凄惨,原本凌家庄的残垣断瓦,还有一些建筑痕迹,但是经此一来,什么都不剩了。只有一座不知有多么深远,约有百步方圆,黑黢黢的池子,在无穷黑雾之中,显露出来。 陈七一击得手,心下也是暗赞一声,忖道:“凭了这一招群龙无首,就算金丹之辈,我也不是不能死拼一记。这万鬼阴池孕育的群鬼虽然厉害,却也不过如此。但我来是寻找玄霜阴煞的,不是来扫荡群鬼的,还是探查一下,此地有无玄霜阴煞生出罢。” 陈七收了法术,便昂然而出,在万鬼阴池旁,盘膝坐下,运用本身法力,去探查万鬼阴池中有无玄霜阴煞成型。那六头鬼将硬接了陈七一记群龙无首,要阳刚霸道,个个都吃了暗亏,也就罢了。就连手下的鬼兵,因为被群龙无首的法力反震之力,连连震爆。虽然这些厉鬼身躯爆散,阴气被万鬼阴池吞噬,过不多久,还能凝聚新的厉鬼出来,但是品质可就要比之前差了。 六头鬼将各自凛然,虽然见陈七大模大样的就坐在万鬼阴池旁边,却也不敢再去招惹。过了几个时辰,这六头鬼将见陈七也无别的动作,就各自鸟兽散去,再也不管陈七了。陈七也不理会万鬼阴池周围横行的厉鬼和鬼兵鬼将,只把几十团幽冥火咒放出,去探查这口万鬼阴池。 偶然有从万鬼阴池新诞生出来,还无知识记忆的厉鬼,不知好歹,想要冲陈七下手,这小贼头也懒得动手,这些厉鬼只要靠近他的身边,这小贼头的身上,就会飞出大片的黑光,把这些厉鬼一卷而没。陈七如今运使这太秽黑光法,已经熟极而流,不要说区区厉鬼,就算那六头鬼将不知道好歹,也一样能慑服镇压。 那几十团幽冥火咒,沉入了万鬼阴池之后,便自沉降不定,似乎去了另外一处空间。这座万鬼阴池,似乎能过沟通幽冥,深不可测,也不知底儿在哪里。陈七探索了一阵,这才微微惊讶…… s:第四更,求那个红票喽g!~! .. 三百二十三、白虎七杀·玄霜阴煞 “这座万鬼阴池,似一座大阵,又似一件法器,似乎可以将之收取来……” 陈七搜寻了一阵,也未发现有玄霜阴煞,却对这座万鬼阴池生出几分好奇起来。尤其是这座万鬼阴池,能够诞生无数厉鬼,并且滋养这些厉鬼,使之不断成长,化为鬼兵,更进一步,化为鬼将,跟至秽黑莲功用颇有相通,只是至秽黑莲只能影响阴河中阴兵,并无万鬼阴池这般凶厉。 “反正也是来了一次,不好空手而归,既然没有寻到玄霜阴煞,就把这座万鬼阴池收走罢。也算是为附近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儿。” 陈七一念心动,把手往下一探,幽冥火咒便自分化。万鬼阴池仰仗的就是雄厚的阴气,无数厉鬼的鬼气来推动运转。陈七探明了这座万鬼阴池的根源之后,便让幽冥火咒肆意分化,尽力去污染那些最低等的厉鬼,这些厉鬼不过才自凝练成型,连神智也都昏然,如何抵挡小乘魔法,这天下第一等的凶狠法术侵蚀? 只过了三四个时辰,幽冥火咒就如瘟疫一般,把整座万鬼阴池都污染的色做纯碧,绿油油的鬼火,在这座万鬼阴池上空翻涌,比诸之前,这座万鬼阴池变得凶厉了十倍还不止。接二连三,从万鬼阴池中踏出的鬼兵,都身带碧绿鬼火,比寻常的鬼兵,要凶狠暴戾,法力也更强横,心思也更凶残狡诈,这些被幽冥火咒污染的鬼兵,踏出了万鬼阴池之后,就一刻不停的向着那些游散在外,还未被污染的鬼兵厮杀了过去。 那六头鬼将,本来不想再跟陈七动手,这小贼头展露了霸道的法力,又不曾再度来招惹。他们宁可等陈七自行离去。当陈七污染了万鬼阴池的时候,这些鬼将才有些慌了,连忙指挥了手下鬼兵,圈住了这些新生的厉鬼来厮杀。 本来从万鬼阴池中诞生的厉鬼,要比早一步诞生,并且淬炼了形态的鬼兵要弱上不少。但是被幽冥火咒污染了的万鬼阴池,诞生的厉鬼,不但法力比寻常厉鬼凶横,更浑身都充满的幽冥火咒的咒力,只要那些鬼兵略略沾染,就要被幽冥火咒玷污,过不多久,就浑身碧绿火焰发动,改了目标,伙同那些新诞生的厉鬼一起,杀向六大鬼将的手下。 六大鬼将手下的厉鬼和鬼兵,死了就要化为阴气,被万鬼阴池吞吸,但是万鬼阴池已经被陈七所玷污,幽冥火咒诡异无比,吞了这些阴气,便会丹成出来新的幽冥火咒之厉鬼。此消彼长,本来陈七这一边的厉鬼,不过是新诞生出来,数目开始不过数十,但是过了半日,就算加上战斗损耗,也有了数百,而且还有渐渐扩军之势。 六大鬼将的手下,却在这一场战斗中,越来越少,虽然因为六大鬼将手下,统领了数万鬼兵,一时半会还不见多少势弱,但这六头鬼将怎么也是开了灵智之辈,瞧得出来,只要再这般厮杀下去,最多不过十数日,自己和手下的鬼兵,就都要被陈七不知弄了什么法儿,变化出来的碧火鬼兵斩杀个干干净净。 六大鬼将见势头不好,各自呼啸一声,指挥了手下鬼兵,就往四外散开,居然想要逃走,陈七见状,微微一皱眉。便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运使,一招白虎七杀中的法术飞出,登时把一头鬼将扑杀。这头鬼将被白虎七杀所斩,身躯凝而不散,翻翻滚滚,还想要抗拒万鬼阴池的吸引,陈七正要再加上一把力气,忽然微微轻咦了一声,双手一招,把这团鬼气摄到了眼前,仔细分辨了一阵,这才恍然大喜,暗叫道:“原来玄霜阴煞不是藏在万鬼阴池之内,却是藏在这些厉鬼的体内。开始我杀的那些厉鬼,法力太低,内中晕行的玄霜阴煞或者是没有,或者是太少,但是这头鬼将的体内,确实是这种煞气无疑了。” 陈七心头大喜,把这一团鬼气一抹,去掉了所有的杂质,连同那头鬼将的本我意识一并抹去,这才把这团纯净的玄霜阴煞之气收了起来。得了这一团玄霜阴煞之气,陈七志得意满,便不在对这些厉鬼和鬼兵留手,白虎七杀的法术连连施展,登时把其余的五头鬼将一一斩杀。 这六头鬼将若是不逃,六人合力,再加上许多部下,还能抗衡陈七一时,但他们分散了开来,陈七又用的是杀伐最为犀利的白虎七杀的法术,这些鬼将单独对上,又因为逃窜之时,来不及凝聚手下鬼兵的法力,自然是被陈七一招一个,尽数斩杀。 白虎七杀的法术一动,便是一道白光,白光之中有眉,有眼,有翅,有尾,乃是一头插翅飞虎的模样,比任何飞剑飞刀更要犀利,不要说这些鬼气凝结的鬼将,就算寻常的炼气士,有一件不错的法器在手,只要品质不是太高,也要被白虎七杀连人带法器一起斩杀。陈七自己曾试演过,这白虎七杀的法术,连五眼神,妖龙黄泉都能斩伤,实在是一等一的犀利法术,比群龙无首那种,群攻乱轰的法术,专精一点,杀伐之气更为凌厉。 陈七轻易就击杀了六头鬼将之后,这些厉鬼和鬼兵,就变得混乱起来。陈七趁势调动了方圆数百里内的一切天地元气,把这些厉鬼和鬼兵往中央驱赶,他也不用怎么出手,从万鬼阴池中涌出的厉鬼,便源源不绝的把这些厉鬼厮杀,污染,犹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尤其是策划拿起斩杀了那六头鬼将,他只收了一团玄霜阴煞之气,其余的阴气,都回归了万鬼阴池,让万鬼阴池的力量大增,一口气就涌出了数百头凶残厉鬼。让陈七手下的碧火鬼兵,突破了千余,并且在这般厮杀中,许多厉鬼吞吸了更多的阴气之后,便渐渐法力大增,最后晋升到更高一层境界。这等变化,便是陈七也啧啧称奇,忽然发出奇想来。g!~! .. 三百二十四、至秽黑莲·万鬼阴池 “万鬼阴池这件法器,我已经可以肯定能收了入手,但光只这件法器,似乎在斗法的时候也用不上,不知道跟至秽黑莲祭炼一起,会不会生出别的妙用来?” 陈七把万秽黑棺现了,现在这万秽黑棺中,除了至秽黑莲,五眼神,妖龙黄泉之外,还多了一件星辰梭的法器,这件法器乃是数百头星辰铁甲兽汇聚,也极具妙用。 小贼头思忖了好一会,便把皱着眉头,试着把至秽黑莲沉入了万鬼阴池当中,然后催起太秽黑光法和有幽冥火咒,尝试把两件来历不同的东西,祭炼成一体。 陈七的法力,用来祭炼法器还要差了些,但是五眼神乃是金丹大成之物,妖龙黄泉也比寻常炼罡之辈,强横百倍有余,就连那件星辰梭,也是有数百头星辰铁甲兽组成,法力雄浑,也不输妖龙黄泉。有了这三件东西相助,陈七只是微微尝试,就能感应到这至秽黑莲和万鬼阴池这两件东西,互相间也有吸引,祭炼起来比他想象的还要容易。 尤其是得了至秽黑莲的妖异之力影响,那些被幽冥火咒污染的厉鬼和鬼兵,在斩杀对手之后,掠夺的阴气分外舒畅,提升的幅度大大增强。这些厉鬼厮杀了两日两夜,忽然有一头厉鬼放声长啸,双爪狠狠一撕,把附近的数十头厉鬼,包裹了同一阵营的同袍也一并杀死,这些鬼气森森入体,让他身上的碧火勃发,竟然猛然晋升了一级,法力一副雄浑了叔叔辈,堪比炼气第三层感应的修士。 这头鬼兵突破之后,过的半个时辰,又有另外一头鬼兵也随同突破,陈七手下的鬼兵此时已经超过五千,多了这两头凶厉十倍的上等鬼兵率领,冲杀起来,更为凶狠。 陈七忙于祭炼万鬼阴池和至秽黑莲,也不去理会这些鬼兵,只是稍稍分神,关注了一会儿,便自把精力仍旧放在了这两件法器的融合上。 五眼神,妖龙黄泉,星辰梭,这三大妖物,分别占了方位,把法力源源不绝的灌注到万鬼阴池和至秽黑莲当中,万鬼阴池被祭炼的,已经小了一半,至秽黑莲却扩大了差不多有三倍。这两件法器之间,气息已经隐隐呼应。幽冥火咒和太秽黑光法,也在两件法器之间来回激荡。陈七虽然之前颇不情愿,并不想在小乘魔法上走出太远,故而之前总不想把五眼神和至秽黑莲也用小乘魔法污染。 但是小乘魔法的吸引力实在太大,根本没有人能够抗拒。就如饮鸩止渴,让人明知道此法是个祸害,却也忍不住修习下去,越陷越深。就如陈七这般淬炼过道心的人,也因为仗着有太上化龙诀压制,又有万秽黑棺阻隔,认为万无一失,忍不住把小乘魔法修炼的越发精深。 当至秽黑莲也被幽冥火咒污染,就代表了陈七,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想要抛弃这种法术。甚至有了把太秽黑光法,大梵炼狱总纲,小乘魔法集合起来,当作一种杀手锏的念头。陈七现在的法力,虽然强横,但是也就跟青城七灵之辈差不多,但是有了这口万秽黑棺,和里面所藏的这些邪物,陈七就有信心火拼天下任何一位金丹高人。 “好了!至秽黑莲和万鬼阴池已经炼成了一体,该是将两件法器合一的时候。” 陈七念头一动,清喝一声,登时有一股磅礴的法力,把所有正在厮杀征战的鬼兵一起吞吸到了里面,至秽黑莲猛然扩张,万鬼阴池亦不断收缩,这口万鬼阴池,在陈七的法力催动下,轰然一声,猛然被拔了起来。说来也古怪,深不可测的万鬼阴池被拔起来之后,地面上却只多了一个浅浅不盈数尺的浅坑。若是没有之前的探索,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这口万鬼阴池居然深邃无比。 万秽黑棺放出了无量黑光,卷住了万鬼阴池,这座万鬼阴池渐渐缩小,最后化为一圈黑光,隐入了至秽黑莲当中。虽然这件法器也才不过是初步融合,想要彻底祭炼成一体,还要许多功夫,再用心去祭炼。但至少现在陈七已经颇满意,把袖袍一挥,至秽黑莲满空飞舞,把那些还未被幽冥火咒污染的鬼兵和厉鬼,就如一个大漩涡一般,都吞吸了进去。 本来陈七想要凭了那些鬼兵慢慢厮杀,至少也还需要十余日,但是有了这朵炼化了万鬼阴池的至秽黑莲,只是小半个时辰,就把所有的鬼兵都吞吸席卷个干干净净,再无一头残余。 凌家庄附近数百里地界,本来因为有这一座万鬼阴池大阵,生灵绝迹,死气覆盖,看起来阴森森,凄惨荒凉,这数百年来,还是第一次显出朗朗晴空。此时正好红日当午,阳光泼洒下来,登时数百年所聚的秽气一扫而空。 陈七做了这么大的一件好事儿,自家也颇有些欢喜,甚至他忽然隐隐觉得,体内的玄黄之气,因为自家所做所行,也渐渐生出一两分微妙的变化。只是陈七并不知道,这种变化为何,体察了一阵,见还是不甚明了,便也不去多想了。 修道之路就是如此,许多东西,细想反而太多,不如水到渠成的时候,什么都一蹴而就,不见阻碍。 陈七把五眼神,妖龙黄泉,星辰梭,还有新近重炼了一座万鬼阴池进去的至秽黑莲,一起收入到了万秽黑棺之中,正要上路,忽然从数百里外,一个极隐秘的地方,有一道气机忽然激荡,也不知道怎么了,开始还是一丝一缕,到了后来就如泼天大势,然后这些气势再度凝聚,化为一道灿烂剑光,犹如莲花绽放,把空中巡行了一周,然后直奔陈七这个方向而来。 小贼头心头一震,怎么也不曾料到,在这种时候,居然能遇上这般强横的人物。在他的入化道心之中,隐隐有一个感觉,这个人——乃是大敌。这种感觉没有来由,就是么在心底生出,便让陈七确信不疑。g!~! .. 三百二十五、天心剑莲·碧火神鸦 陈七久经大战,知道在这种时候,一点点的犹豫和不够果断,都会导致身死道消的结局。。。故而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家手头所有能用的底牌一次性的推光,不做丝毫保留。 天妖灵柩·万秽黑棺喷吐无量黑光,黑光中有一道一僧,道人足踏至秽黑莲,僧人手托乾坤星辰梭一枚,各自长声做歌,无边法力铺开,向着那道剑光迎去。几乎是与此同时,白虎七杀和群龙无首两门法术,便在陈七手中发出,越过了五眼神所化道人和妖龙黄泉所化僧人,抢先跟那道剑光硬拼了一记。 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群龙无首在那道浩浩剑光之下,立刻分崩离析,荡然无存,白虎七杀更被剑光中分出一缕,生生击碎。这两门法术被人生生破去,陈七也忍不住喷了一口血。好在小贼头功底深厚,立刻就用太上化龙诀把这股反噬来剑气吞了,同时运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调理真气,压下去了所有的伤势。 接下来,那道剑光就跟五眼神和妖龙黄泉对上,这道剑光之凶横凌厉,简直超乎了陈七的想象,只是一片刻的功夫,妖龙黄泉就被连斩成了七段,五眼神也被一缕剑丝突破了护身的至秽黑莲,穿透了眉心。若非这两头妖物,本身来历奇异,这一瞬间,就已经身死当场。 陈七连忙就一步踏出,足下金莲朵朵,连续换了六次方位,就在他施展了步步生莲神足通的时候,原本他所处的地方,就被一道青莹莹的剑丝击穿,只是差了须臾,就能把陈七击杀当场。 陈七平生从未遇上过这么厉害的对手,心中也是凛然十分,他运起天龙禅唱哗然一声大喝,叫道:“来者可是怒莲米辛娘!” 一把清冷孤寂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一个好听但是却冷冰冰的声音,挟带一分淡淡的恨意,不疾不徐的说道:“你就是陈七?怂恿顾龟灵的去修炼那害人的小乘魔法之人就是你了?我此来便是杀你,似你这样的跳梁小丑,居然还能赚下诺大名头,真个瞧得出来青城派无人。” 米辛娘似乎也不想跟陈七解释,为何忽然要出手来杀他,只是言下之意,十分不屑。此女乃是邪道十大金丹之一,更有邪道第一剑手的美誉,此番剑光展开,光华霍霍,时而漫卷虚空,有泼天大势,时而化为一缕,炼剑成丝,无物不斩。饶是陈七手段无数,又有五眼神和妖龙黄泉助阵,仍旧被米辛娘杀的狼狈万分。 这还是亏了陈七道心入化境,能把天地元气借为己用,并且能把所有的法器真气,各种厉害手段,都运使的随心所欲,若是换了一个跟陈七修为相当之辈,法术手段都差不多,但是道心差了一筹,也早就被这位“怒莲”给斩杀了。 陈七用步步生莲神足通配合三十六根紫玉简,身法变幻,无一刻替停留,须臾不见。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金刚三昧法,金刚真身,这三种佛门小神通,被小贼头用来护身。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太上化龙诀,火鸦阵,吞日神猿变,火羽箭,火蛇无双,群龙无首,白虎七杀,太阳神炉,黄龙剪……等杀伐手段,用来凌厉反击,间或还用天龙禅唱去撼动米辛娘的心神。 这这一刻,陈七没有任何保留,种种手段,就如万花筒一般,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米辛娘不但是金丹级数,更有炼剑成丝的手段,纵然五眼神和妖龙黄泉,也低档不得剑丝一绕。小贼头亦明白这一点,故而他只令五眼神和妖龙黄泉全力反扑,不计一切代价的狠狠攻杀,只凭自身的各种手段,躲避米辛娘分化出来的剑光。 米辛娘秀眉微蹙,她能被称作怒莲,便是因为有一手剑丝交织,化为天心剑莲的绝世剑术。她这边剑光才起,陈七就全力以赴的反击,让这位怒莲也有一点点惊讶。陈七不但毫无保留,而是能运使的手段这么多,还有两个不知从哪里寻到的帮手,居然各有炼就金丹和超出了炼罡绝顶百倍的僧道帮忙,种种变化都超出了米辛娘的预计。 她自从知道顾龟灵突破金丹之后,就避而不战,但还是给顾龟灵寻到一次。交手之中,米辛娘察觉了顾龟灵竟然修炼金刚王咒这门小乘魔法,拼了损耗真气,用了一种独门秘法把顾龟灵击退,她也负伤而走。接下来也是顾龟灵运道差了些,居然被那家神秘教派的伏兵围困,一场厮杀,无巧不巧的阻止了顾龟灵的继续追杀。 养好伤势后,米辛娘行踪更是隐秘,并且探访顾龟灵这一段的行踪和接触的人,立时就确定,陈七这人有极大的问题,下了必要诛杀这小贼头的心思。金丹之辈手段众多,非是寻常炼气士能预料,米辛娘知道陈七在云海青城,就在那附近留下了一只符鬼,陈七才一离开云海青城,就被米辛娘知道了。 只是陈七的步步生莲神足通跟寻常飞遁不同,寻常御遁飞行,天高地远,没有遮拦,就算在数千里之外,也能一目了然。陈七用了缩地之术,不用踏莲妙法,便能依照山势地形,隐去身法,故而米辛娘闻讯赶来,一路用尽手段追索,也还是差了半步。 等她赶到凌家庄附近,早就见陈七在收伏这一处万鬼阴池,米辛娘心中存私,想要等陈七收了万鬼阴池这才动手。 怒莲米辛娘本拟陈七才不过开了佛门第四识,纵然有些手段,在自己的炼剑成丝的绝世剑术下,也要被一剑击杀,但连续出手数招,都未能把陈七本身斩伤,虽然占了上风,但是一时竟然杀不得这个小贼头,让怒莲米辛娘大是恼怒。 在她心中,陈七便是蛊惑顾龟灵修炼金刚王咒的罪魁祸首,虽然她没有半分证据,可对这等无法无天的修道之人,还需要什么证据?就算不是陈七做的,也要拿他撒气。 米辛娘运起剑气,把五眼神和妖龙黄泉逼开,然后一双玉手张开,十根纤纤玉指犹如莲花绽放,勾勒出来无穷写意,她炼就的一道剑丝,游转不定,交织成了一朵天心剑莲。米辛娘这一次可是动了“真怒”居然不惜用成名绝技,来对付陈七这样才入修道不足五年的小辈。 米辛娘轻叱一声,天心剑莲飞出,登时便把陈七的一切手段压制,剑光割裂天地。妖龙黄泉和五眼神不顾一切,各自运使种种佛门小神通和天赋道法,无数佛光,黑气,五色光圈飞起,但是在米辛娘的天心剑莲之下,纷纷崩碎,不能阻挡这朵剑丝织就的炼化飞落。 剑光临头,只是一丝一微的剑气溅射,陈七就已经大感不妙。连忙运起紫玉简配合步步生莲神足通,全力逃窜,连换了一十九处方位,这才险之又险的从天心剑莲下逃脱。天心剑莲虽然没有真个击杀陈七,但光是剑气所及,就连陈七护身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都被剑丝斩破大半,连豢养的许多妖兵都被杀死。陈七若非身法滑溜,只要慢了一步,就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炼剑成丝乃是一等一犀利的手段,饶是五眼神也炼就金丹,妖龙黄泉比寻常炼气成罡之辈,功力高深百倍,仍旧不能替主人抵挡片刻。这般惨烈的战局,逼得陈七不得不冷哼一声,把压箱底的最后一手本事用出来。 妖龙黄泉来历奇异,早就把被斩开的身子接合上,得了陈七命令,把体内的金刚王咒咒灵分身一起飞出,化为数百道红莲剑丝,组成了红莲剑阵,向驱使那道剑光的大敌反击了过去。 五眼神更是把足下的至秽黑莲中所藏的数万鬼兵,一起化为碧色火鸦,以陈七所修的另外一部道诀中所载的法门为根骨,演化了幽冥碧火鸦大阵。虽然这些碧色火鸦跟秉承太阳真火精英所生的火鸦并无相同,但毕竟其制相形,倒也布下泼天大势,似乎比红莲剑阵更为声势浩大,凶威戾气遮天铺地。 这两种法术一出,米辛娘就再也不得那般轻松,被无穷多的红莲剑丝和碧火神鸦困在两座大阵之中。虽然仗着天心剑莲犀利无双,但是这两种小乘魔法演化的大阵,又岂是轻易?陈七是拿定了主意,要把米辛娘留在当成,斩杀这女人个千百次。 “纵然顾龟灵师兄日后怪我越俎代庖,也须顾不得那么多。让这个女人逃出去,我不知要有多大的麻烦。” 炼成小乘魔法中的两部咒灵,陈七虽然亦惊叹这两种法术的厉害,但亦知道,这两种法术实在太伤天和,一旦被人知道,他就是个被全天下所有炼气士追杀的结局。陈七可不想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做与天下为敌的大魔头,所以米辛娘是今日必死。 两人之间,有你无我,再无半分转圜余地。 这小贼头双眼中森寒冷酷,那一股无匹杀心,比当初在天马山做七寨主的时候,不知道狠厉了多少倍。道心磨砺,会被种种犹豫,怯懦,妇人之心,瞻前顾后全数抹杀,该狠手的时候,修道之辈从来都比什么王侯将相更有决断。g!~! .. 二百二十六、咒灵反噬·生死一发 米辛娘对上顾龟灵的时候,就见识过红莲剑阵,那时候,她仗着一种独门秘法把顾龟灵击退,这才侥幸逃走。陈七的红莲剑阵远不如顾龟灵的齐整,但是这小贼头有幽冥火鸦助威,又是另外一番气象。 米辛娘几次想要突破这座大阵,把陈七这个罪魁祸首斩杀,但是红莲剑阵和幽冥火鸦大阵,在陈七这个小贼头的入化道心之下,操纵的天衣无缝。不拘米辛娘连连斩杀多少火鸦,又或者击碎多少道红莲剑丝,仍旧不能破阵而出。 陈七心头微微有些快意,若不是刚才他收了万鬼阴池,又用幽冥火咒将之彻底污染,这幽冥火鸦大阵还没法布展。米辛娘每每杀了一头幽冥火鸦,散落的咒灵和阴气就会被至秽黑莲吞了,然后在至秽黑莲莲心所藏的万鬼阴池中,重新化生厉鬼,变化火鸦,所以这幽冥火鸦几乎是无穷无尽。 再加上陈七当初随同顾龟灵去域外虚空,斩杀了无数域外天魔,炼就的红莲剑丝。就如隐藏在虚空里一般,几乎非是肉眼可见,寻隙就是一下狠的。虽然陈七这金刚王咒的咒灵分身,非是正经的炼剑成丝手段,锋锐也差,但是来去迅捷,隐晦难见之处倒也差相仿佛,加之数目又多,一时间也给米辛娘许多威胁。 “管她什么邪道十大金丹,天下无双的女剑士,给我两座大阵围困,看她还能爽朗去哪里。” 陈七把两座大阵层层围裹,同时五眼神驾驭至秽黑莲,也把自己的天赋神通放出,一道道的五色光圈乱飞,这一道法术,乃是五眼神本身天生,又融合了佛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虽然五眼神才自晋升金丹不久,但也修炼到了五十重以上,已经能够威胁到米辛娘这等人物。 妖龙黄泉比五眼神还要凶厉,它本来便是阴河中诞生的奇物,刚才又被米辛娘斩了几次,虽然仗着天赋异禀,用功接续了回来,可还是受创不轻,激发这天生凶物的残暴天性。妖龙黄泉知道自己虽然炼就大梵炼狱魔光和炼狱魔躯,还是抵挡不住怒莲米辛娘的剑丝,干脆就把星辰梭祭出,把自身藏入其中,化为一道星光,穿梭在两座大阵之中,抽冷子便是一下狠手,对米辛娘的威胁,比五眼神尤甚。 米辛娘连番破阵,都不能成功,这女子也是大云九州,无数炼气士中最顶尖之辈,虽然略受小挫,也全无半分退让之心,干脆轻吟一声,把一口护身飞剑收了回来,身剑合一,化为一朵天心剑莲,以攻代守,在两座大阵中翻滚来去,竟然也有一种异样的威风。 炼剑成丝实是天下绝顶剑术,米辛娘凭了这一手剑术,稳坐邪道十大金丹中剑术第一的位子多年,就连妖帅厉赤海也不能在剑术上将之压过,就可见这手剑术的犀利,也可见米辛娘的了得。当怒莲米辛娘把剑光收缩,化为一朵天心剑莲,饶是陈七催动的两座大阵都非同凡响,却也只能将之困住,难以撼动分毫。 陈七见米辛娘全力收缩剑光,心头暗暗骂道:“好个小娘皮,就让你缩着,看是你炼就金丹,法力深厚,还是我修成上古道术,法力雄浑。大家就比拼谁的底蕴足罢。”陈七倒是不惧跟人比拼法力耐力,他所修的四部道诀,佛门法力,都是雄浑悠长,就算跟境界高了他两层的米辛娘,也有底气厮磨到底。 米辛娘把剑光收回,化为一朵天心剑莲护身,可不是要跟陈七拼谁人法力悠长。这个女子出手狠辣,便是在邪道十大金丹中,也算是出了名的。米辛娘运足慧目,想要洞彻这两座大阵的奥妙,但是红莲剑阵和幽冥火鸦大阵,一是青城派的绝世天才顾龟灵所创,一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道术,不拘哪一种,都非是寻常阵法可比,饶是米辛娘也极自负,眼光也却是不凡,一时半会却也瞧不出来什么。 五眼神催动的五色光圈,遥遥相击,这些五色光圈虽然厉害,若是寻常炼就罡气之辈,被这种五色光圈套住,只怕立刻就要被镇压,成为五眼神法力的一部分,化为他这项天生发力的源头。但是米辛娘剑术了得,剑丝锋锐,这些五色光圈击中天心剑莲,尽皆被米辛娘的剑光绞碎。 虽然米辛娘每接了一道光圈,总要被冲动一分身法,但是凭了她的绝世剑术,五眼神虽然也是金丹之辈,却也奈何不得。转倒是妖龙黄泉附身在星辰梭之中,操纵了这件数百星辰铁甲兽所化的法器,幻化为一道星光,横冲直撞,已经不甚惧怕跟米辛娘的剑光硬撼。 星辰铁甲兽在域外天魔之中,便是以甲壳坚硬著称,当数百头以上的星辰铁甲兽合体,所有法力连接起来,更是凶威无双,更何况还有一个妖龙黄泉在其中主持,把各种妖法,佛光,咒力一起运使,附着在星辰梭之外,米辛娘的剑气成丝一时也不能轻易斩碎。纵然米辛娘剑光犀利,星辰梭最外层的星辰铁甲兽时常禁受不住,但那等折损,根本就不给妖龙黄泉放在心上,仍旧是一味的狠冲狠撞,即不顾忌星辰铁甲兽的损失,也不怕法力消耗,每一次星辰梭跟天心剑莲硬撼,都能让米辛娘感到真气法力皆被震动,对米辛娘的威胁反而最大。 “这小贼手段倒是多,没想到,他居然也炼就了小乘魔法,而且比顾郎修炼的还多了一种。今日若不能把他杀死,日后就算我想到了什么法子,营救顾郎也要被他阻碍。” 米辛娘亦是对陈七下了必杀之心,这女子身经百战,怒莲之名乃是无数次杀伐中挣来,就连顾龟灵的师父都险些陨落在她的剑下。虽然一时破不去陈七的两种阵法,却也仍旧深信,此战必然是自己得胜。 “那道星光飞梭,对我的威胁最大,应该最先除去,然后就是把那个放出五色光圈的道人击杀,没有了这一僧一道钳制,我就可以用那个手段,以力破力,强行破开这两座大阵。那小贼虽然有许多手段,可只要我没有被人绊住,想要杀他还是顷刻间事尔。只要这小贼一去,这两座大阵不用破,也都自破了……” 米辛娘只是略略思忖,就定下了破敌之计,她有意几分示弱,把妖龙黄泉引诱的凶性大发,驾驭了星辰梭,不要命一般狠狠乱撞,跟米辛娘的天心剑莲几次硬撼,把天心剑莲打的节节败退。眼看就要把米辛娘逼到一处最凶厉的阵眼当中,米辛娘忽然一声清啸,天心剑莲一散一聚,已经在百丈之外,竟然放弃了防护自身,把天心剑莲打入了星辰梭之内。 陈七知道自己的法术,只能做牵制,奈何不得米辛娘的天心剑莲,故而已经缓手,全力操纵五眼神和妖龙黄泉,他也没有料到,米辛娘性子竟然这般凶狠,身在两座大阵的攻击之下,也敢把护身的天心剑莲放开,很妖龙黄泉拼死一搏。 这朵天心剑莲在米辛娘的操纵下,化为拳头大小,剑光到了这种地步,锋锐之处,已经难以想象,竟然硬生生地钻透了星辰梭,轰杀到了妖龙黄泉的身上。饶是妖龙黄泉有炼狱魔躯,大梵炼狱魔光,还有佛门的几种小神通护身,仍旧被这团剑光绞的血肉横飞。 米辛娘这一击,已经用上了全力,非是刚才处照面时,只想避开妖龙黄泉,先把陈七斩杀,没有用上全力之时可比。妖龙黄泉把全数的法力都用来抵挡这一朵天心剑莲,可是仍旧不能成功,不由得惨叫连连,厉啸不绝。 陈七忙把群龙无首,白虎七杀,还有许多法术一起几种,狠命的轰米辛娘,五眼神也用上了围魏救赵的手段,把五色光圈汇聚成了一道豪光,缕缕不绝的猛烈撞击。红莲剑阵和幽冥火鸦大阵亦被催动到了最大的威力。 米辛娘没了剑光护身,光凭了几手法术和护身的罡气,却抵挡不住这许多厉害手段,顷刻间身上罗裙,就已经被鲜血透重。但这女子也是狠角色,应是咬着牙狠催剑光,非要把妖龙黄泉彻底绞杀,说什么也不肯收回来护身。 陈七忽然感觉,自家的识海中微微一轻,似乎少了什么东西,再也感应不到妖龙黄泉的存在,不由得心头大骇。他用来控制金刚王咒的关键,就在妖龙黄泉身上,若是这头妖龙被彻底斩杀,金刚王咒失控,就连他自己也要被这些咒灵反扑。虽然仗着五眼神还在,陈七还有办法彻底压制这些咒灵分身,不能使其危害自身,但是那却要米辛娘配合,不来找他麻烦。在这般斗法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他如何能空出来手脚? 何况,就算他能保住自身,不受反噬的咒灵分身相害,阻拦不住这些咒灵分身四散,亦是一场大祸。 陈七心头凛然,知道此乃他平生遇上的最大危机,生死已经迫在眉睫,千钧一发。 s:第二更g!~! .. 二百二十七、佛缘开五识,妖龙化金丹 “太上化龙,全力镇压!” 陈七在太上化龙诀修成九件法器之后,就已经明白,只有太上化龙诀才能镇压金刚王咒,太秽黑光法不过是个容器罢了。所以在几乎要感应不到妖龙黄泉的本我意识之后,便把太上化龙诀催起,九条玄黄真龙一起飞出,闯入了红莲剑阵之中。 米辛娘一声轻叱,她亦是随机应变之人,眼见陈七似乎乱了手脚,就连红莲剑阵都出现极大破绽,她可不知道,陈七修炼金刚王咒的秘密,更不知道金刚王咒其实并不在陈七身上,而是在妖龙黄泉身上,但是这些并不会让米辛娘错过如此战机。天心剑莲在击碎了妖龙黄泉之后,便和米辛娘肉身合一,剑光化虹,硬生生斩破了已经散乱的红莲剑阵,击破了幽冥火鸦大阵,脱身出来。 米辛娘此时,浑身浴血,一头乌丝披洒下来,无风自飘,更衬托得这位女杀神,俏脸含威,凤目带煞,她一字一顿的说道:“陈七小贼,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不然须臾之后,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米辛娘身剑合一,天心剑莲再度怒放,一朵亩许大小的剑气莲花急遽旋飞。这一次,米辛娘的剑意已经牢牢锁定了陈七,就算他用步步生莲神足通和三十六根紫玉简挪移虚空,也再不能改变那个结果。 不拘多神妙的法术,在强了两层的道行面前,都只是小花招罢了。 陈七深深呼吸一口真气,一瞬间竟然进入了极其玄妙的道境,非想非非想!一股无由来处,无由去往,不知过去未来,莫以名状的意念,猛然轰在陈七的肉身之上,超脱拔俗,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候,冲开了佛门九识中,最为关键,承前启后,连接凡俗与佛陀之间的一道关口。 便在这一刻,陈七身识大成,金刚真身,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金刚三昧法天龙禅唱,步步生莲神足通五门小神通,一起随着道行突破,突飞猛进,于此同时另有四圈佛光一起飞出,那是在陈七突破了佛门第五识身识之后,阐发妙法,生出的新的降魔法力。 这四门新生的小神通:龙象大力,乘龙念法,摧伏诸魔印,琉璃心灯法,演化佛光和原本的五种小神通一起,结成无名宝幢,光芒耀眼。 这时候,陈七已经不去想米辛娘的剑法有多块,天心剑莲有多犀利,心头无悲无喜,无念无欲,只有一点灵光,洞彻大千,照耀识海。 在这一刻,陈七的识海中,所有的景致都被他摒弃一旁,只有一点如豆金光和一团碧火。陈七忽然微微一笑,轻轻吟道:“善善恶恶因,是是非非果,我今有佛缘,参破四禅天!” 陈七一念催动,识海中那一点如豆金光,忽然蓬勃爆发起来,一声龙吟,化为九音,韵律天成,遍及四野。就在米辛娘的天心剑莲就要临头的一刻,一条妖龙自陈七身前化出,这条妖龙通体玄黄,遍洒金光,不知有多少佛光,经文,梵字,天花,在鳞甲上缠绕飞舞,巨爪一举,便跟怒莲米辛娘的天心剑莲硬拼了一记。 虽然米辛娘的天心剑莲,非是这般容易被抵挡,但是妖龙巨爪和天心剑莲一记狠狠相撞,米辛娘头一次见到,竟然有人单凭一道法术,生生抵住自己的绝世剑术。虽然这条妖龙硬拼一记之后,还是被天心剑莲斩灭,但是陈七双手合十,脸含微笑,只是一念间,就又把这条妖龙召唤了出来。 米辛娘微微迟疑,立刻就知道,自己想要斩杀陈七的最好机会已经错过。 无数红莲剑丝,在陈七的身边倏忽出现,剑丝交织,竟然也化为一朵朵的红莲,这已经非复原来金刚王咒演化的红莲,而是陈七用红莲剑丝,交织成的金刚剑莲,威力比方才又增强了数倍许。 下一个瞬间,五眼神也出现在陈七背后,数万头幽冥碧火鸦,哑哑怪叫,扑翅乱飞。陈七最强的两道手段,已经都挡在了陈七和米辛娘的面前。 米辛娘也不去瞧陈七,只是定睛瞧着那条身披无数佛光,犹如老僧禅定,就那么环绕在陈七身边的妖龙,樱唇轻轻吐出一句骂来:“该死的金刚王咒,这邪门魔法,早就从这世上灭绝,居然在这等时候,也能让它突破一层境界。” 半点不错,妖龙黄泉不知吞噬了多少域外天魔的精血,真气法力气血之雄厚,比寻常炼罡绝顶之辈,超胜百倍有余,但就是不能突破到丹成之境。让妖龙黄泉在陈七的手中,总比五眼神低上一头。可就在方才,妖龙黄泉被怒莲米辛娘所斩,逼出来这天生异物的最大潜力,竟然让妖龙黄泉,在这种关键上头,突破到了金丹大成。 陈七开了佛门第五识,妖龙黄泉又踏入丹成之境,纵然怒莲米辛娘再凶再狠,亦不禁产生了些微的犹豫。但是陈七哪里容得她犹豫?陈七是怎么都不可能放过米辛娘的。这女子已经知道了他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泄漏出去,他就要成为天下所有的炼气士,乃是佛门修士的公敌。 更何况,怒莲米辛娘想要杀他,已经是触犯了陈七最大的逆鳞,这小贼头从来也不肯放过,想要取他性命之辈。他出身山贼,性子本来就凶横,经过道心淬炼,更是让他的杀心中,纯净剔透,没有杂念,杀人盈眉,陈七脸上却露出佛门子徒,拈花微笑一般的神色,只是轻轻喝了一声道:“怒莲米辛娘,你想要杀我,我亦要杀你。这一场斗法,谁人胜负,还未分开,你怎么就萌生了去意?” 怒莲米辛娘一声冷笑,眼神中全是清冷寒意,冷冷说道:“谁人说我想逃?我虽然亦不得不成承认,你这小贼已经有了资格,做我的正式对手。但我一样要告诉你,这一场比斗,死的一定还是你。” 陈七哈哈一笑,大叫道:“那还等什么?就让我们来做过这一场,生者继续蹉跎在这人世间,亡者去那西天极乐境罢!” 米辛娘眼神忽然一紧,喃喃自语里两句,却没让陈七挺真。这女子眼光中幽怨之意一闪而逝,低声呢喃道:“若是真个身死,还是让我下十八重地域,就在阴河中永不得翻身罢。虽然我对不起你,但我将来总有还报给你的一天……” 陈七若是能听清米辛娘的话,就会知道,这个女子低声的自言自语,说给听的那人,并不是自己,而是不在这里的顾龟灵。不过陈七现在可没心思,去听米辛娘在说什么,他把双手轻轻一点,妖龙黄泉就张口一吐,吐出来一艘小小的星辰梭,然后身子缩小,化为一缕金光,藏入了星辰梭之中。五眼神也全身收束,和至秽黑莲合体为一,让这朵黑莲,绽放无量奇光,奇光中不知多少五色光圈飞舞旋绕。 陈七把手一推,汇合了五眼神全部法力的至秽黑莲,和得了妖龙黄泉驾驭的星辰梭,就化为一道夹杂五彩光圈的黑光和一道佛力浩瀚的星光,直扑米辛娘。陈七法力大进,驾驭这两件法器,亦是更加得心应手。 米辛娘心头一震,随身的佩剑化为一朵天心剑莲飞出,和至秽黑莲,星辰梭狠狠撞在一起,这一次米辛娘的天心剑莲,就再也占不到这两件法器的上风。炼剑成丝的绝世剑术被陈七压制,米辛娘最少要减去一半的威风。这女子心底也明白这一点,何况刚才她为了绞杀妖龙黄泉,凭了本身法力和罡气硬扛红莲剑阵,幽冥火鸦大阵和陈七的所有法术轰击,也受了不轻的伤,以她现在的状态,想要再击杀陈七,已经从刚才的十成把握,跌落到了六七成的模样。 即便在这等情况下,米辛娘仍旧坚信,自己肯定可以斩杀了这小贼。 天心剑莲和陈七的两件法器硬拼了百十下,怒莲米辛娘轻轻把披散下来的秀发,用从衣袖上扯下来的布带轻轻束住,纵然是在凶险万分的斗法之中,米辛娘仍旧有着说不出的从容。一举一动,宛如在自家闺房中一般,娴静雍容,眼眸中仍旧透出无比自信。 “好叫你得知,我为何当初被人送了一个怒莲的绰号。这绰号除了说我的天心剑莲绝技之外,还说我米辛娘激怒不得,一旦被人激怒,便要承受那不可想象的后果。陈七小贼,你本来只是让我厌恶,但是现在,你可是已经把我彻底激怒了。” 米辛娘把秀发随意挽起,登时多了几分英姿飒爽,这女子一手挽住秀发,另外一只手五根玉指轻轻一提,剑光所化的天心剑莲,就猛然暴涨起来。 米辛娘已经动了真怒,要不惜一切代价,就算事后要重伤,还要觅地潜修数年,也要把陈七击杀在当场。这个结果,对小贼头来说,却是最好的一种,陈七眼中全是笑意,可也全是杀意,米辛娘是动了真怒,陈七是动了——绝凶杀心! s:第三更g!~! .. 二百二十八、剑中奇女子,一笑若怒莲! 陈七磨练道心初境的时候,就是经历了无数厮杀,他道心中最根本一股意念,就是无匹杀意。只是这股杀意经过了无数磨砺之后,不但更加锋锐,而且在寻常时候,更能收入囊中,藏锋不露。肃杀之心,若不是能放能收,当杀则杀,当止则止,有绝对的操控之权,跟小乘魔法这种流毒天下的玩意,也就差不多了。 故而陈七在道心连破三境,出神入化之后,不但没有变成杀人盈野,凶残暴躁的人物,反而显得更为谦和,举止有理,道气盈然,比多年修持玄门正*法之辈,更显得从容自若,道心通彻。 但是当陈七犯了无边杀心,这一股凶厉之念,亦是彻底连天,凶威无边。 就连彻底动了震怒,起了绝杀陈七之心的米辛娘,被陈七体内爆发的这一股杀念逼迫,从容的举止也为之轻轻一滞,眼神亮了起来。米辛娘轻轻抚摸腮边碎发,轻轻说道:“顾郎,若是你知道,我杀了青城派这么一位,大有前途师弟,想必心底会恨我更深一点罢!不过,我也是迫不得已,绝不能让你入魔的道路上,再多前行一步,陈七受死!” 这句话的前面,米辛娘仍是低声呢喃,但是最后一句,却是这位邪道金丹高手,运足了炼就的罡煞之气,奋力喝出,比天上的雷霆还要震耀,就算陈七的天龙禅唱也未必有如此高声。米辛娘借着这一喝的力气,把天心剑莲催开,晃眼就化为二十亩大小,把至秽黑莲和星辰梭都生生震退。 不过这般拼命的谷催功力,盈不可久,陈七扣指轻弹,便有三千幽冥碧火鸦化为火羽箭,三千火羽箭齐发,便是陈七也修炼火鸦阵的法力,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见识到这么恢宏的场面。火羽箭一支就相当与同级数修士的全力一击。三千火羽箭,纵然因为化身火羽箭的幽冥碧火鸦法力参差不齐,仍旧是让人不敢轻易小觑的惊世法术。 陈七把三千火羽箭催动,铺天盖地之势,让拼尽全力逼开至秽黑莲和星辰梭,想要给他一招狠手的米辛娘,也不得不回剑自守。 噗噗噗噗噗噗噗! 火羽箭和天心剑莲交拼之声不绝于耳,就连米辛娘对自己的剑法深信不疑,也不禁被如此浩大排场的法术惊叹。就在米辛娘想要破开三千火羽箭,重新反击的当,陈七真正的两招杀手,星辰梭和至秽黑莲,化为一道星光和一道黑光,硬生生撞在了米辛娘的天心剑莲上。 陈七的这一招不可谓不狠,炼气士之间斗法,总有卸劲化劲之法,不会如此强打硬拼,就算这样蛮干伤了对手,自己承受的反击亦自不轻。陈七就是仗着五眼神和妖龙黄泉,跟自己本体毫无干系,拼了这两头妖物受伤,甚是受到不能恢复的重创,也要给米辛娘一个狠的。 被三千火羽箭齐射,挡住了耳目的米辛娘,也没有料到陈七居然凶横到了这步田地。天心剑莲虽然是她随身配兵,经过不知多少苦功,才修成剑丝,锋锐无双,但星辰梭和至秽黑莲也都不是凡品,每件法器中,还都藏了一头炼就金丹的妖物。星辰梭和至秽黑莲和天心剑莲一撞,登时生出惊天巨震,天地元气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崩塌,虚空都似乎要被破开,一道狼烟般的精光,直冲霄汉,星辰梭打着旋子,不知被反震的巨力,崩飞去了哪里。至秽黑莲一下子就爆散了开来,化为一团浓密的黑气,就连里面的五眼神,和刚被祭炼到其中的万鬼阴池都被震散了出来。 米辛娘亦好过不去哪里,她的天心剑莲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般蛮横的手段,生生震碎。就连里面的米辛娘都樱唇一鼓,喷出了一口夹杂了半块肺脏的鲜血,原本如星星般闪亮的双眸,也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只是这女子眼中的信念,仍旧不曾有半分崩溃。就在这种时候,米辛娘忽然笑了起来,原来冷若冰霜的俏脸,在这一笑中,犹如冰山融化,万千异花,一同绽放,似乎就连天上的行星,也因为米辛娘这一笑,变得更为迷离起来。 剑中奇女子,一笑若怒莲! 米辛娘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初遇顾龟灵,这个潇洒的少年郎,当即就赞叹不已,送了自己这一句诗。当时米辛娘还以为顾龟灵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知道后来,她才知道,那不过是顾龟灵脱口而出,有感而发。 米辛娘也是从遇到了顾龟灵之后,才知道,自己笑起来其实也很好看,很好看。至少有那么一个少年,曾大声夸赞,她笑的犹如莲花,绽放人间,滚滚万丈红尘,也不能污染。 笑意之中,米辛娘更有了一分决绝,她樱唇轻轻一张,便是一团似梦如幻,似假若真的五彩光晕,从嘴中吐了出来。此物正是炼就金丹之辈,千辛万苦淬炼的一粒丹元,是此辈修士持之长寿数百载,期望能有朝一日,丹裂道成,铸就道基的根本之物。对炼气丹成之辈来说,此物比自家的性命还要珍贵,古来丹成无悔,便是说金丹一成,道基便定,再也没有办法悔改。金丹破碎,那是再也没有办法修复的,一身道行便会被直接打落到最底层的境界。 米辛娘此一刻,已经是豁出去了所有的顾忌。 陈七在倾尽了全力,催动了五眼神和妖龙黄泉,驾驭了两件法器一拼之后,就再也不去管那两件法器,而是足下轻轻一动,便有一朵莲花飞扬,身外更有天龙环绕。白象咆哮。 当初陈七和许鲤,应鹰闲谈的时候曾说过,若是能炼就步步生莲神足通,再配合上龙象大力,金刚真身,便是无上肉搏术,只要给修成此三种小神通之辈近身,就算道行高出两三个境界,也要被一下子打扁。 陈七刚巧,突破佛门身识的时候,参悟了龙象大力,之前他早就精熟步步生莲神足通和金刚真身。这小贼头便是想要,凭了强横肉身,把米辛娘生生捏死。g!~! .. 二百二十九、魔威剑意·恍若一梦 天地风云变色,米辛娘是炼气丹成之辈,陈七修成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亦最善操纵天地元气。。。经了这一场大战,方圆千里之内的所有天地元气,都已经被牵扯到了凌家庄的原址,当两人各自运使法力神通,想要做最后一搏的时候,天地间似再也承受不住这等威压,忽然见就昏暗了下来,雷光大作,暴雨瓢泼,似乎世上所有的肃杀之气,都集中到了,米辛娘和陈七之间,那必定是决死一击诞生的方寸之间。 陈七才自动念,就感应到了一股无匹凶威,深邃魔意,从遥远的天边覆压过来。下一刻,就有一道剑光如电,剑气森森,横绝天地,和那道魔威生生相抗。 他所存身的所在,天不辨东南,地不知西北,竟然在一瞬间,就被人用某种玄奇法术,给封了起来,让陈七也寻找不到米辛娘的所在。 这一惊非同小可,陈七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把红莲剑阵和幽冥火鸦大阵倾尽全力荡开,同时把佛门五识一起提到了最精微深邃的妙境,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亦催动到了最高段,下一个瞬间,不知谁人设下的法术,就被陈七用最蛮横,最强力的法子给破了去,所有的迷雾,水气,黑云,雷光,亦被陈七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吞纳个干干净净。 但就是在这么短短一瞬,刚才的一切异象全数消失。 不拘是那一道惊天魔威,还是那一道绝世剑意,又或者正要自碎金丹,跟他生死一决的米辛娘,还是那个暗中出手,封禁了他跟米辛娘决斗之地的人,全部都似不曾存在过一般,消失的干干净净。 妖龙黄泉和五眼神,在得了陈七的召唤之后,倏忽就出现在这小贼头身边。陈七游目四顾,只见得满目疮痍,附近数百里的地面,就好似被天神用一把巨犁给狠狠的割划了千百遍一样,没有一寸土地不是被翻荡过。也没有一块完整的石头,一株完好的树木,什么村落建筑,山峰丘陵,更是就如从不曾存在过。 天地万物俱寂,因为再没有一种生灵,能够在这样的惨烈战场中活下来,所有也就没有了任何声音。 陈七一瞬间似乎有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狂笑起来。 这小贼头气运丹田,仰头长吼,是极!还能有什么事情,比活在这个世上,更值得欣喜,值得欢笑,值得愉悦?能在怒莲米辛娘的手下逃了一命,能在正面击伤,乃至逼的米辛娘拼命,陈七还有什么不可高兴的? 反而是修为突破,妖龙黄泉炼就金丹,已经是无足轻重的末节。那些事情,只要有的命在,都可以重新再来,甚至有了命在,再多来十次八次,都不稀奇。 虽然最终,陈七还是没有能留下米辛娘,但是那有如何?至少这一场狠拼,这一场硬斗,陈七最后还是活了下来。这种活下来的滋味,让小贼头生出百感交集,无边欢悦。 长笑之后,陈七渐渐把激烈的情绪,化为一缕微笑,他轻轻的,可是却自信无比的说道:“米辛娘,没有下一次了,希望你下一次是撞在顾龟灵师兄剑上,不是撞在我陈七的手里。至于我修炼小乘魔法的事儿,车到山前,总有出路,现在烦恼作甚。” 陈七大战之后,心情又自不同,轻轻一抖袖袍,把所有的法器法术一起收了,若有所思的望着,方才出现了那一道魔威和剑意的方向,缓缓摇了摇头,最终却仍旧只是一笑,这小贼头就再也不回首,施施然去了。 方才一场大战,陈七的全部衣物都被各种气劲崩碎,只剩下了那一袭火鸦道袍。这件道袍乃是上等法器,但经了这一场大战之后,亦显得有些残破。只有上面的那七十二头火鸦,仍旧栩栩如生。似乎随时能够跳跃出来,为陈七跟任何敌人狠斗一场。 虽然有火鸦道袍阻隔,但是陈七的内衣,中衣,发带,鞋袜等物,还是尽皆被米辛娘的剑光粉碎。穿了这一领火鸦道袍,陈七的里面空空如也,赤足踏在泥土上,细软的泥土,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陈七也不记得,自己上次赤足走路,是什么时候了。他只记得自己小时候顽皮,母亲总是因为他不爱穿鞋就乱跑喝骂他,但是每次喝骂之后,总会细心的帮他把鞋袜穿上,整理衣物。 此时想起,那些景象就如在目睹,陈七一面前行,一面放泪狂歌,他通彻剔透的道心中,亦生出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这一场大战,陈七所得的不光是突破了佛门第五识,还有许多靠苦修得不来的东西,只有生死一发的时候,才能领悟。只是绝大多数人,有机会领悟,却没机会活下来,承受这份难得的财富。陈七算是大有机缘的人,能在跟天下有数的高手,斗法一场,还能活下来,这样的一份宝贵经验,对这这个小贼头来说,价值宝贵的无与伦比。 陈七就那么一路前行,等他走到天明,眼神放亮,渐渐恢复了清明,道心重又稳固,把所有的混乱和杂念,尽情斩灭驱除,这个时候,陈七才蓦然发现,自己走了一夜,居然已经走回了他最为熟悉的地方。前方不远,就是他从小生活在那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无数次的天马山大寨。 “好好好!竟然走回了这里,那是天要我去瞧一眼,这座大寨了。” 陈七也不更换衣物,就那么只着一领火鸦道袍,赤了双足,偶然清风微微拂动,把道袍吹起,还能看到两条精赤的大腿。至于想要再往上看,陈七毕竟也开了佛门第五识,虽然还不够纯熟,未能如别的炼气成罡的高手,凝练一身法袍出来,但聚起一团金光在下面,让那物不至于晃荡来去,却是不难。 陈七一路前行,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放了开来,方圆近千里之内的一切天地元气变化,都变得如在心间。同时他把几个念头扩张,感应到了天马山大寨,让陈七分外欣喜的是,他走了这么久,天马山大寨不但没有丝毫破败,反而愈加兴盛。 s:今天这几章是俺写的最爽快的,所以讨要红票!g!~! .. 三百三十、七郎庙内垒高台(一) 陈七得全了七十二道地煞阴脉,凝煞的功夫步入了无上正轨,对他来说去哪里修炼已经不再重要,是在云海青城,还是在什么荒山野岭,只要心念纯净,便是修行的无上净土。虽然新得的地煞阴脉也还是要重新凝练,功夫仍得一步一步的修炼,但是陈七现在的修为,已经超出了大云九州绝大多数的炼气士,仅仅比那几个最顶尖的稍差罢了。 如今陈七的除了四部道诀的修为,佛门神通,亦练通了五识,踏入身识之境,精擅九种小神通。这小贼头如今的佛门神通法力,自佛门三大高僧之下,已经算的有数的人物。就算是降龙,伏虎,伏妖这几个大和尚,也在佛法修为上,也未必就能强过陈七多少。 佛道两家的修为,都如此强横,陈七的本我意识,已经能够分出百余念头,一起分化开来,足可以笼罩千里地界,当真称得上千里之内,风吹草动,天象变化,生人耳语,禽兽迁徙,无不了然于胸。似他这等修为,若是摆开挂摊,算人命数,一算一个准,盖因为千里之内,所有的事情,他尽皆能知,只要挑拣人家说过的复述,便是无上铁口。 陈七把念头放开,把整座天马山大寨都笼罩了进去,微微探查一番,立时微微一笑,对大寨内的事情变化,虽然说不上巨细无遗,但却至少有了个大概知道。天马山如今已经换了大寨主,原来的大寨主黑旋风已经被人火拼了,现在的这位大寨主,却是陈七的老熟人,原来的二寨主陆浩之。 陈七和陆浩之半路分手,曾把一队尸兵留给了陆浩之,事后陈七早就把这件事儿忘记的干干净净,但是陆海之却因为得了这番机缘,率领了这队尸兵回来后,找了个借口,把大寨主黑旋风杀死。那黑旋风虽然武艺不错,但是如何抵挡的住这些不惧生死,力大无穷兼刀枪不入的尸兵?所以轻易便被陆浩之杀死,占了他的所有基业。 陈七对天马山大寨,自是熟悉无比,他缓步登山,不多久便遇到了第一道关口。把手关口的仍旧是原来的天马山旧人,眼见陈七施施然上得山来,便跳出来恶狠狠的叫道:“哪里来的小贼,居然敢闯我天马山大寨?莫不是知道我们大寨主好吃小儿心肝,所以自家送上门来?” 陈七听得此人说的凶恶,不由得轻轻笑道:“什么小儿心肝,我此来乃是为了托亲,你们快些去报给陆浩之知道,就说故人来访。若是给我推三阻四,不肯通报,这里就是下场!”陈七捏了法诀一指,就是一道火羽箭飞出,登时把一块大石头炸成了碎块,那个天马山的头目惊的一跳,他虽然没眼力,但是也知道这一手法力的厉害。暗暗忖道:“这等会法术的大敌,还是让大寨主的尸兵来对敌罢,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哪里能抵挡的住?” 这个小头目拔脚就跑,陈七也不理会他,只是轻轻一笑,仍旧往山上走去。 陈七走了没有多远,便见到陆浩之带了一队人马,急匆匆的赶了下来。待得这位信任大寨主见得陈七模样,不禁微微有些疑惑,陈七呵呵一笑,叫道:“陆浩之兄,你不认得我了么?怎么说,我也是在天马山做过七寨主的,大家也算是同袍一场。” 陈七下山时还是少年,如今过了几年,他又因为修炼道术,体型变化甚大,气质更是迥异,就连相貌也因为道心淬炼,心境不同,显得跟原来不类。陆浩之虽然瞧得面熟,却也不敢相认,等得陈七自己开口,陆浩之这才又惊又喜的叫道:“原来是陈七老弟么?你回来就回来,怎么忽然做出这等模样?” 陆浩之扑下来,一把拉住陈七,他是知道一些陈七的底细,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就把小贼头迎入了大厅之中。陆浩之吩咐了一声,让手下群贼去准备酒宴,自家却拉这陈七问道:“你怎么一去就无影踪,什么消息也没有了。如今天马山已经不是当年可比,都梁郡内除了原来的三股势力之外,也要算我天马山一份,你可要回来继续做这个寨主?” 陈七哈哈一笑道:“我如今已经是道门羽士,哪里还有做贼的心思。我是另外有事儿路过,起了思乡之念,这才回来看一眼,呆得几日,我就要走了,今后只怕没得机会回来。”陆浩之也是有心相试,听得陈七果然没有抢他权柄的意思,待这小贼头更是殷勤。 陈七同陆浩之说了一阵子话,用过了酒菜之后,便要去后山闲行,陆浩之也是个聪明人,也不挽留陈七,只是孤身一人陪着。陈七信步而行,走到了后山,按照记忆中的路径,走了半个时辰,便寻到另一座孤坟。 这座孤坟连个墓碑也无,若不是陈七对此地熟悉万分,根本想要寻到都难。 他在坟前拜倒,磕了八个响头,默默祈祷一番,陆浩之在旁看了,轻轻叹息道:“陈兄夫妇若是地下有知,晓得陈七你如今已经成仙了道,必然欣喜万分。这里我虽然没有立个碑文,却时常来打扫,我们做山贼的,也不好留甚记认。” 陈七微微点了点头,大袖一挥,这座孤坟便被连根拔起,他对陆浩之笑道:“我父母的尸骨,也不好总在天马山留着,今日我就将之迁走。你帮我父母坟前清扫,这份情谊我就承了你,陆浩之你有什么念想,不如这就跟我提出,说不定我可以满足你!” 陈七也是眼尖的人,早就瞧过这座孤坟周围,果然是有人来锄过草,清扫过黄土的模样。所以就开口给陆浩之一个好处。陆浩之听得大喜,想也不想就说道:“我资质鲁钝,也不求学仙问道了,只求一部能够传承后代的仙法,让我陆家也能做一个散修世家。” 陆浩之可比寻常武夫的见识广多了,当下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陈七微微沉吟,呵呵笑道:“也罢也罢,就传你一部符本,凭了此物长生不能,却可子子孙孙,都凭了这卷符本,养家糊口,丰衣足食。” 陈七听的陆浩之之语,便猜出这位大寨主,也不耐烦做贼了,但是他除了一身武艺,也没什么了得的本事,不做大寨主,去混别的生活,只怕要过的甚惨。所以才跟陈七求这一点法术,为日后子孙谋。 陈七随手一捏,便把火鸦阵中的几种火系法术,凝成了一本火鸦经,只是把道诀中最根基的部分去掉。凭此修炼,最多也就能侥幸度过炼气感应,就如禾山道,驭兽斋之流的宗门一般。陈七把这部随手弄出来的火鸦经递给了陆浩之,便一声长笑,化为红光而走。 陆浩之眼见陈七化为飞虹,心头感慨万千,把一部火鸦经珍重万千的收了,回去了大寨之中。 陈七迁了父母的坟头,心中便思忖道:“若是我将之移在五气山,那里有我照顾,倒是不妨事,可日后未免就难说,毕竟炼气士也不是长生不了。若是我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了数百年,说不定就有盗墓贼头,前去挖掘。古来最长久的莫过于名胜,我若是给父母添上一个故事,埋在什么风光清幽,又是人来人往之地,人人都知里面没什么陪葬之物,又指为风雅,方能数千年不绝。” 陈七想到此处,心头便盘算了几个主意,把遁光一拨,仍旧直奔扬州地界而去。他如今开了佛门五识,在陆浩之的眼里,身化虹光,其实只是佛门的一种小神通乘龙念法罢了。陈七的乘龙念法是新近参悟,倒也并不会比步步生莲神足通更快,只是驾驭虹光,足踏自成龙形,比步步生莲神足通要美观优雅的多。 陈七用这路法术,赶路了十余日,终于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这一日陈七在福阳府按落遁光,摇身一变,化为一个泼皮浪汉,摇摇摆摆走入了福阳府城。见人便问,福阳府城中,何处有便宜的空地,可以卖我一块。别人问他,买地何用?他就说:“我父母生前喜欢热闹,所以让我把他们二老尸骨,埋在一个热闹的地方。我思忖咱们扬州,再热闹的地方,也不过这福阳府城,所以才来问哪里有空地。” 别人听得这话,都把陈七当作傻儿看待,根本也无人理会他。陈七这小贼头,摇摇摆摆,就一路直奔了福阳府内的七郎庙。说来也巧,曾被陈七点化,打入了一道真火种子能够变化火鸦的那个泼皮浪子,这日正在七郎庙外,赤了上山,躺着晒懒。忽然见得一个跟他相似的人物,往七郎庙里闯,不由得动心,叫道:“莫要来,莫要来,这七郎庙不是闲杂人能乱走的地方。”这个泼皮浪子,受了陈七恩德,对七郎庙便有许多看顾,所以不容别人来亵渎。 陈七抬头见得是他,不由得暗暗好笑,正容说道:“我是来寻地葬了父母,你拦我怎地?” s:求红票给力……g!~! .. 三百三十一、七郎庙内垒高台(二) 那个泼皮浪子,别的优点没有,但是却示亲至孝,听得陈七这般说,不由得笑道:“你要寻一处地方安葬怎么来庙里?”陈七又把父母喜欢热闹之语说了一遍,这个泼皮浪子登时挠头,思忖了好一阵,这才一笑道:“七郎庙里倒是热闹,空地也有,但这里供奉的是七郎神真身,如何能做得你父母坟头?” 陈七听得哈哈一笑,说道:“正好我小名也叫小七,这七郎庙里正好,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如何?我瞧这里也颇破败,愿意出资修建起来一座三十三层高台,以此交换,让我供奉父母在此如何?”那个泼皮浪子听得此语,当下就豪爽的说道:“你真有这本事,我就做主,让你在七郎庙后面空地安葬父母。” 陈七哈哈一笑,便答应了下来,便在七郎庙中暂时存身。 陈七虽然在扬州地界有许多名声,各郡百姓自发的给他建造了数十间七郎庙,但却非僧非道,所以庙里没有什么和尚,只有附近的耆老主动前来担任庙祝,还有几个受了恩德的闲汉,每日过来打扫。大多数七郎庙房舍虽多,但平时除了有人来上香祭拜之外,却少有人住,陈七在这座七郎庙中存身,也无人前来管他。只有那个泼皮浪子,每日来看陈七一个人伐木运石,建造高台。 在陈七有意把这件事传扬的情况下,渐渐福阳府城中百姓,人人都知道了有个孝子,要把父母尸骨迁入七郎庙。这件事传扬开来,不但无人责怪,反而有许多人前来七郎庙中,瞧一眼陈七,鼓励颇多,甚至还有人愿意帮忙,或者有富贾愿意赠送他一块上好的土地,虽然人人都称颂他孝心,却没人相信,他能独立建造起一座三十三层的高台。陈七每次都是笑着谢绝了所有人的好意,似乎也不甚着急。 渐渐的,福阳府城不说,就连扬州其他的地方,也都把陈七的事迹传扬了开来,这小贼头估计造势已经足够,这才使了个法术,与半夜去附近寻了一座山峰来,就着山势,雕凿建筑了三十三层高台,把自己父母的尸骨在山峰的最高处,叱开山壁,藏入其中,还运用法力,写了“天地严慈,七郎恭谨”把个大字,然后又把五气山中的小蝙蝠精都召唤了来,化为无数童子,在扬州各郡府县乱唱歌谣,不过一日,就把这件事传扬开了。 本来便也不信陈七能独力建造起三十三层高台者,听得这种传闻,无不蜂拥前来,有好事者沿着这座高台台阶,层层爬上最高之处,看到了“天地严慈,七郎恭谨”八个字,都心中了然,不旋踵,就传出了七郎神现身,迁移父母尸骨来此的轶闻。 人人都传七郎神显化真迹,福阳府这座七郎庙,因此香火骤盛,比原来更繁盛十倍,连带的让扬州各地传来的祈愿之力,也暴涨了三四倍有余,七郎庙中传说更多,除了上香之外,墨客骚人,也愿意来此游玩,竟然成了福阳府一处景致,蔚为名胜。 尤其是那个泼皮浪子,本来就对陈七有许多好感,七郎庙内那座高台渐成之日,他特意变化了火鸦,在周围旋飞,更是让人惊叹仙道灵奇。这座严慈台,历千数百年,到了后世隐然为扬州第一景致,若是陈七的老子泉下有知,自己做了一辈子强盗,死后却有封神之荣,日日得人香火叩拜,鲜花果品供奉,不知是甚念头。 古来云: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遗尸骸! 诚斯言哉! 陈七做下了这件大事儿,这才觉得心底轻松,他与高台渐成之后,便化为一个游方僧人,悄悄在七郎庙念了一万八千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把经文都深深烙印到高台之中,寻常山石难免风化,但经了陈七以无上佛法,念了这一万八千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护住了这座严慈台,这座高台便能历经千年不坏,坚固无比。 陈七念经文时,都是隐了身形,也不人前露脸,等他念完最后一卷经文,仍旧在严慈台前拜了八拜,这才飘然而走,回他的五气山去了。 五气山金银洞,距离陈七走时,气象又自不同。 原本陈七手下的妖兵只有两千余,但是附近的妖怪,知道这里有大神通之辈开府,而且偶尔还传授道法,庇护这些寻常妖怪,日夜都有人来投奔。那些大有法力之辈,自是喜欢逍遥自在,但是那些才开了灵识,没有几多本事,时常担心被人降妖除魔的妖物,却巴不得有个大树遮荫。故而如今五气山上,已经有了妖口五千余,其中也还混杂了一些,惧怕赋税徭役,或者犯了杀身之罪的逃犯,也都托庇在此,人妖混杂,已经在五气山周开了数千亩良田,形成散落村庄,俨然有自成一国的气派。 本来有这许多妖物,陈七又时常不在,也不是没有造反作乱之辈,毕竟这些妖怪天性凶顽,来投奔的人类,也有犯过杀戒的,极不好管束。但也亏了陈七把《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传授了给蝠家之人,如今这两万余口小蝙蝠精,在蝠吉老儿的管束下,已经有了三百余口能变化人身,这些能够变化了人身的,有大半都能开了一两种佛门真识,更有十余口参悟一两种佛门小神通。 蝠家在蝠吉老儿的管束下,又蒙受陈七恩德,加之这些小蝙蝠精被陈七豢养在金刚塔中许多,有好多都被陈七不经意的,打入了一枚符钱,不知不觉便把陈七当作恩主,忠诚之心,毋庸置疑。有了蝠家这么一个大有力的臂膀,陈七这五气山才没有被手下群妖造反,反而有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那金银洞中,除了被选为婢女的美貌女妖精,寻常妖怪都不允进去,只能到了洞门口的金刚塔那里为止。 陈七回到五气山,也是微微感慨,他见陆浩之在天马山,把一座大寨弄的好生兴旺,已经有物是人非之叹,但是当他见得自家的五气山,比天马山还要壮大十倍,整座山都被蝠吉老儿,带领了手下儿孙,还有许多妖怪,重新整治了一番,不但气象万千,修建了百余座各种殿堂,山庄,果园,农舍,村落,还有许多道路,凉亭,甚至路边就有许多石塌,供各种妖怪临时打坐修炼。 陈七突破了佛门第五识身识,惯用的步步生莲神足通,也大有进境,如今这小贼头把这门小神通施展开来,已经非复当初,一步一金莲的模样,而是与天边形成了一片莲花海洋,犹如朝霞晚霞,绽放无量金光,海浪一般汹涌而来。兼之这小贼头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也放了出来,金莲海洋之上,还有无数五色天花,飘飘洒洒,优昙波罗花组成的一座座小阵中,有许多被困入其中的妖怪在念诵经文,跟陈七本身的天龙禅唱小神通结合起来,梵音天音妙音,让人听得,自然而然,变成皈依之念。 陈七人还未到五气山,这一股铺天气势,就已经震慑了山中群妖。那些后来的妖怪,本来还不怎服气这个九不在山中镇守的主人,待得陈七放出这般浩大的声威,蝠吉老儿又是早就知道,陈七前些时候,偷偷把自家的儿孙唤了出去,与扬州各自传送严慈台的事情,便一时好意,把两万余口儿孙一起呼喝出来,铺天盖地的五色蝙蝠,一起吱吱乱叫,吼道:“老爷总算回山了也!老爷总算回山了也!老爷总算回山了也!……” 声震四野,喧嚣吵闹! 陈七在五气山金银洞口,按落了神通,笑吟吟一摆手,让蝠吉自去退下,蝠吉老儿一声呼喝,两万余口小蝙蝠精一起回归金刚塔中,不知弄出了多大的声势来。 恰好这一日,万芳和罗浮五女,还有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蓉蓉,卢红英等女都不在塔中,而是在金银洞中论道。见得陈七回来,万芳第一个驾驭了金银葫芦飞出,连走路都嫌弃太慢。见得陈七,万芳眼泪便有跌落,不是万芳没矜持,实在是这小贼头把她撇在这里,撇的太狠了也。 陈七微微一笑,只是好言劝慰了几句,这才在言谈之中,得知玄玄派众女也决定在五气山开宗立派,只是不愿意借陈七的地方,在五气山的另外一座山峰,开了一座玄英洞,如今都已经搬了过去,只是仍旧时常跟金银洞众女来往。 陈七上次离开,还未有如此深湛法力,这一次回来,显露的法力,已经高深莫测,犹如神佛,万芳还罢了,他的四个女徒儿,都对师父深深敬畏,就连罗浮五女对陈七也不自觉的尊敬了许多。在众女的心目中,陈七已经日益高深莫测,再非可以亲近之人。 陈七在众女的簇拥之下,在金银洞中,原来修炼地方升了座,先是四个女徒跟他禀报,这几年的修炼进境,然后就换到了罗浮五女上来寒暄,感谢陈七赠她们修炼的法术,陈七一一应对过去,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儿来。 s:本来这两章算是过渡,但是写着写着,还是觉得很带感,所以再求一次红票。g!~! .. 三百三十二、一气凝真煞,万法结阵成 陈七在得了七十二道地煞阴脉之后,用混沌元气自己培养,今后修行的路子就差不多定了。、、虽然他佛门心法亦突破到了第五识身识的层次,但陈七却并未有转念,去参修佛门大*法。毕竟太上化龙诀也罢,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也罢,就算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的威力,都是超出佛门小神通甚多,尤其是太上化龙诀和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气派极大,很得小贼头胃口。 陈七想起的这件事儿就是:当初陈七第一次过感应天地之机那一关,凭的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但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感应天地之机太杂,须得感应数十种之多,带契的连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也都突破了这一道关口。 如今他要炼气凝煞,收集了七十二道地煞阴脉,连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所须的地煞阴脉也在其中,只是这两种心法,只能单独凝煞一种,陈七正自琢磨,是否也要顺带把这两部心法凝煞完成。 他是知道丹成无悔这件事儿的,所以对此事有些犹豫,不知道若是自己把三部道法尽皆修炼到罡气层次,会凝结出来什么金丹。 “总不成,我还能结成四种金丹出来,这种事儿,就算在上古时候,也闻所未闻。还是莫要尝试的好……” 其实陈七本身,对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也颇有几分喜爱,只是毕竟要做个抉择,不能拖拖拉拉。小贼头把众女打发走,正要一个人静思这件事儿,这才忽然发现,荀玉藻居然没得出现。他微微一动心思,便想道:“若是玉藻出事儿,蝠吉必然跟我禀报,只怕她是犯了什么小性子,不愿意来见我,暂先不管她,思忖正事儿要紧。” 在小贼头心目中,女人非是重要,故而也只是挂怀片刻,便将荀玉藻抛在脑后。 这一次回山,陈七是打算闭关凝煞,直到凝煞大圆满,这才出关。所以他在自家的洞府中也未久呆,推敲了一阵修行的道理,决定先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凝煞,其余两部道诀,等稍后再说。这才化成一道精光,投入金刚塔内。 自从蝠家的人,修炼佛法日益开窍,有许多小蝙蝠精得了佛门正宗,这座金刚塔内的佛力,便自更为盈荡浩瀚。只要进入金刚塔中,便能得佛力加持,不拘修行什么法门,都能比寻常快些,更有倍增智慧,思绪清明,容易进入定境之妙。 陈七再次掌握这件法器,心头不禁无限感慨,金刚塔算是他平生所得的第一件法器,直到现在也仍旧算得最重要的法器之一。在金刚塔第一层,眺望山色良久,陈七心头忽然微微一动,暗忖道:“我现在应该可以把这件法器,祭炼多几重禁制了罢?” 原本陈七是用太上化龙诀催动金刚塔,如今他太上化龙诀修为卡在炼气第三层感应的层次,反倒是佛门功法,突破到了第五识身识的境界。 陈七想到此处,便忍不住用想要用佛门法力试着,再把此宝祭炼几重。他盘坐地上,伸手一触地面,金刚三昧法往下一涌,才过了第二十七重禁制,红莲邪佛身上邪力,便自翻涌,只一下子就把陈七的佛门法力污染。亏得陈七收手的快,又用玄黄之气镇压,这才不曾被红莲邪佛的身上的金刚王咒玷污。 陈七这才骇然,他本来以为,自己法力日深,又深通金刚王咒的奥妙,总不会再镇压不得这尊红莲邪佛,却没想到此物邪门之处,还在他想象之上。开了五识的佛门法力,仍旧不堪一击。 “看来还是玄黄之气奥妙,才能镇压的住这头红莲邪佛。” 陈七祭炼金刚塔失败,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对这尊宝塔的奥妙,还有红莲邪佛的来历,更多一分好奇。 “不知道当初大金刚寺那位南山祖师,法力竟然到了何种境界,居然连如此邪门的红莲邪佛也能镇压,更把这件金刚塔祭炼到如此地步。也许那位南山祖师,已经到了铸就金身,证道长生的层次了罢……” 陈七畅想一阵,忽然有许多羡慕,连忙收拾了情绪,开始吞纳天地元气,用太上化龙诀转为混沌元气,然后再送入三十六根紫玉简之中,被各种煞气同化,滋养这些煞气茁壮长大。 陈七在金刚塔中,闭关修炼,就再也不问世事。 他为凝煞所做准备极为充足,闭关苦修所须尽皆满足,再也不须东奔西走,所以这一闭关,就是弹指数年过度。 随着这小贼头凝煞的功夫日深,就连三十六根紫玉简也渐渐容纳不得这许多煞气,陈七凝练的煞气,虽然只放了一小部分出来,但在五气山上空,就足以覆压千里,形成无数龙虎风云,元气巨兽,乃至妖魔凶物,域外天魔。 至此,这五气山附近的天象变化,尽受陈七控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念所及,风调雨顺,就算有人在路上忽然跌了一跤,也会忽然一阵风刮过,发现自身安然无恙,就那么站在路旁。俨然诸神之国,仙府家乡,神异到不得了,让五气山的各种的传言,更是神秘莫测,附近百姓都对这里敬畏如神。 晃眼就是三年零六个月过去,这一日陈七忽然觉得元气足满,一声清喝,龙吟虎啸之声,震慑九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终于凝煞大成,以群龙无首和白虎七杀为核心,火蛇无双,一气叱雷法,万里风云诀,万物元气锁,玄牝之门……等数百种法术为脉络,竟然组成了一座包罗万有,复杂到难以计数的大阵。 这座大阵奥妙难言,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所有衍生的法术,一起统御,数百种法术以群龙无首和白虎七杀为核心,可以一起发挥威力,若是真个动用,其惊天动地之处,超出了陈七所知的任何一种法术。 这小贼头虽然精修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多年,见得此法凝煞大成,居然有如此威势,生出这等结果,也不禁有些惊骇。此时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凝煞大成,已经没法收在三十六根紫玉简之中,陈七也没得本事,将之收入体内,只能任由这座大阵覆压三千里,结成一座其广无边的金云,日夜悬浮在五气山的山头。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凝煞大成之后,方圆五千里之内的天地元气,尽数能为这小贼头所用,他的念头扩张,亦有这般广阔,能察之数千里之内的一切变化。便是炼就罡气之内,到了他这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数百种法术结成的大阵之中,亦要被夺去对天地元气的驾驭,只有炼就金丹之辈,才能稳固法力,不受外力撼动。 陈七一声清啸,猛然拔身而起和天上的煞云合一。 本来凝煞之辈只能驾风,不能操云,但是陈七凝聚的煞气实在也太雄厚,就算在上古之时,也足堪跟几个凝煞最厚的修士相媲美,这才形成这一朵沉重如山的煞云。尽管这煞云虽然能拔地而起,却不如罡云流转翔动,更不能驾驭了急速飞翔,但气势却十分雄浑,万感万应,尤其这一朵煞云,乃是数百种法术凝结,用来斗法却已经是不输一件上等法器。 沉浸在自家修炼大成的煞云之中,陈七心境转变得十分平和,这个小贼头的心中,涌现无穷信心,甚至不用凭了许多外力,他也有信心跟米辛娘这等高手一斗。 “我今日凝煞大成,便该要勾引九天元罡,铸炼罡气了,待得炼罡亦复大成,我方可算的逍遥九天,自由自在。也不消铸就金丹,只要炼就罡气,我只怕就已经是大云九州,域外四境的第一人了。” 陈七心中豪情顿起,倒也不肯妄自菲薄。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对炼气士的世界茫然无知的小贼,又跟米辛娘这等邪道中数一数二的女杀神苦斗一场,在青城派也见识过许多一等的人物,对自身的道法又复了解甚深,所以这个念头才忍不住冒了出来。 不过在下一刻,陈七就把眼光投向了天空,似乎要洞彻九重天罡大气之外,想起了那座神秘的天宫,还有域外虚空中,那惊世骇俗的一剑。 “在这一界称雄,也算不得什么,迟早有一日,我也要穿透这九层天罡大气,甚至横渡域外虚空,去到那天外世界看一看,真正的世界有多广大,真正的高人又多厉害。若是有人来阻我,便把他真火炼死,连天都要烧它一个大洞……” 陈七心中转了无数念头,识海中道心所化世界,忽然有了日月星辰,许多珍禽异兽,凶神天魔,更有数十座天宫悠然自虚空中生出,似有一种神秘轨迹,绕着识海中的虚空周转。 道心凝练到此,已经是化境之圆满,陈七嘿然一笑,这才一挥手,从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凝煞的煞云中,飞身落下,把金刚塔一拍,将在塔中修炼的诸女,一起唤出。g!~! .. 三百三十三、炼罡(一) 除了罗浮六女中的五位,就连玄玄派的夏玉娘,夏绿竹母女也时常到金刚塔中闭关潜修,此时被陈七一股脑的叫唤了出来,先就被漫天的煞云震惊个不轻,都忘了问陈七,为何要弄她们出来。。。 陈七见这些女人都惊呆一般,也不着急跟她们分说,只是暗暗揣摩自己所学种种法术,将火鸦阵,吞日神猿变,还有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的火系法术,抽了一些威力最弱的出来,然后依照赠给陆浩之那本火鸦经,弄了一个稍微厉害了一点的再版出来。 却是陈七在凝煞之后,心境又自不同,想要把门下诸多弟子,好生整顿一番。虽然陈七并未把这三部道诀的精要载入这个再版的火鸦经内,但是这小贼头仗着有玄黄之气,能炼化天地元气为混沌元气,重新化生出来火系法术凝煞所用的几种木系煞气,故而这部火鸦经走的是上古道术的路数,跟现今所传的道法都不相同。 众女惊骇过后,情绪依次平复,平复最快的反而是许久都不曾见的荀玉藻。这头小狐狸身上佛光隐现,才几年不见,竟然修炼出来一身不俗的气质来。陈七瞧得惊讶,便先问道:“玉藻你修炼《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这几年有什么进境?” 荀玉藻见陈七问他,也不隐瞒,轻轻柔柔的说道:“玉藻法力低微,一直都帮不得老爷的忙,还得老爷照顾。所以这几年我在金刚塔中苦修《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已经开了佛门眼识,耳识,静中禅坐,领悟出来一门小神通,名曰琉璃心灯法!能以琉璃净火,照彻内心,往往一日修炼,就能抵得不用此法时十日苦功。” 陈七听得,也不甚在意,微微点头,便说道:“你修炼大了《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倒也有些成绩。这琉璃心灯法修炼到精深处,也有许多妙用,并不比别的佛门小神通差了。既然学佛法已经入门,老爷就把《龙象金刚经》也一并传了你罢,你把两部佛经一起修炼,说不定也能进步快些。” 荀玉藻听得陈七又送一部佛经,不由得扁了扁小嘴,有些苦脸的小声说道:“玉藻可不是想要做尼姑也!”陈七虽然听到了,也只做没有听见,眼光错过了这头小狐狸,对其余众女说道:“老爷我自从占了五气山以来,并无开宗立派之念,但既然五气山已经有了这般规模,也总要有些规矩才是。所以我今日把毕生所学,汇聚成了一步火鸦经,只要是我五气山门下,尽皆可学……,包括了本山妖兵。” 陈七这话一出,罗浮五女还有夏玉娘,夏绿竹母女登时心中大喜,她们见陈七特体弄出来一本,自称是“毕生所学精髓”的火鸦经,都以为自己这等外人,必然不能得传授,没想到陈七连门下妖兵都任其学习,她们自然也有望参悟。尤其是罗浮五女,得了陈七上次走时所传的几种法术,如今也算磕磕绊绊的闯入了炼气士的门槛,如何不想更进一步? 陈七环顾一周,见门下四个女弟子各有欢喜,微微一笑,便把这一册火鸦经递给了卢红英,说道:“今日起,就有卢红英执掌这部火鸦经,我亦会颁布下去五气山金银洞种种规矩,按照门下主人的攻击,传授这些法术。” 陈七亦不多解释,只是颁布了十二条规矩,这十二条规矩却无关善恶,也无关品德,全是围绕如何发扬五气山名声,甚至传诵七郎神威名来打转。这种五气山的规矩,却是小贼头为了增强扬州百姓的祈愿之力所设,跟什么建立规矩,创下山门什么都,都无关系。 陈七吩咐一完,便让这些女子尽皆散去,思忖要如何修炼罡气的事儿。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并无三十六种天罡的修炼法门,而是另有一门心法,把所有的罡煞之气混合起来修炼。这本心法却十分古怪,要到九层天罡大气之上,罡气最为精萃之处,方能修炼到尽善尽美。陈七想要飞天,倒也有几种手段,不管是佛门的步步生莲神足通,还是乘龙念法,又或者火鸦变化,太昊五光轮,都能飞高。但是这些法术,都要消耗本身法力,炼罡乃是极仔细的事儿,来不得这般粗糙,也分心不得。所以陈七想要先回云海青城,把火云宫取回来,凭了这件飞遁的法器,直入九天,修炼罡气。 火云宫不但是第一等飞遁法器,兼且本质特殊,乃是被陈七用域外天魔尸骸所化的星辰石重新祭炼过,就算没有任何法力驱使,也能漂浮在九霄云外,故而比别的法器,更合陈七炼罡所用。这小贼头心急练功,何况只有炼气成罡之后,他才能把这团覆压三千里的煞云收了起来,不会如此招摇。所以陈七一刻也不耽搁,吩咐了众女散去,便驾驭了煞云,以定星盘之路,直奔云海青城所在方向。 陈七这煞云虽然沉重如山,威势极大,但毕竟是煞云,飞不得高,也非不快,比寻常凝煞之辈驾风或者强些,但无论如何也脱不出凝煞的级数,所以尽管云海青城也不远,陈七仍旧飞了数日,才寻到这团漂浮在半云空的云中城池。 陈七驾驭了这么大的一团煞云出现,轮值到把守山门的风灵子,也是吓了一跳。好在青城派弟子的定星盘,亦有分辨身份之能,他知道是陈七归来,才没有把这小贼当作突袭青城派山门的大敌给轰下去。 风灵子得了陈七所炼的归真炼血丹,如今先天七十二变已经入门,重又修炼到了罡气境界,虽然因为只得了道诀,没有得到法术,从而变得法力大弱,但是却也让青城派的几位长老明白,此法果然可以修炼。只是门中弱都是这样只有道行,没有厉害法术的弟子,也是不成,这才没有让门下弟子都转去修炼这部魔门真传,而是下令搜寻冲天妖王等人,想要逼问出来先天七十二变的衍生法术,再全派都转为魔门功法。 尽管风灵子法力大弱,只能勉强以先天七十二变的法门,驾驭原本的九天御雷印法中的法术,但地位却隐然有抬升之势,深得青城派许多后进弟子艳羡。 毕竟谁人都知道风灵子如今已经能够延寿万载,这可比什么道诀法术,法器道经都来的珍贵。 风灵子远远的就大声喝喊道:“可是陈七师弟么?你怎么弄了许大阵仗回来?” 陈七见是风灵子,便也不客气,说道:“小弟这是修行出了些岔子,也不想进去云海青城了,只想请风灵子师兄,帮我把火云宫取出来,我要借用这件法器大用。”风灵子听得,当下便把镇守山门的事儿交付,进去云海青城不久,就用法力把火云宫拘了出来。 陈七得了火云宫,也不及跟风灵子分说,只是道别了一声,就驾驭了火云宫冲霄直上。他的凝煞比火云宫广阔了不知百几十倍,故而那些煞云反而都落在火云宫外,看起来颇为拖泥带水。火云宫虽然只承载了陈七一人,但实际上,是要把陈七所有凝练的煞气一起推举,想要炼就罡气,必然要以煞气勾引九天罡气。也只有火云宫有这份力量,其他的法术,法器虽然也能飞行,却没有如此承重之力,这也是陈七非得回来云海青城一趟不可的原因。 陈七把火云宫催动,直升九霄,虽然觉得吃力非常,但总还托举的动,眼看天罡大气,渐渐接近,陈七的心情,也不禁激动了起来。g!~! .. 三百三十四、炼罡(二) 陈七凝煞七十二种,煞云在地面上,还能漂浮三数十丈,但是到了高空,就不但不能漂浮,反而生出沉坠之感,越是往了高处,就越是沉重。、、陈七勉强以火云宫把煞气托举到了第一层天罡大气处,已经是力气垂尽,就连火云宫的法力也不足把这团煞云,再推向更高空了。 所以当陈七勉强飞升千百丈,接触到第一层天罡大气的时候,也顾不得这一层罡气品质非佳了,连忙运转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把自家的煞气和天罡大气汇聚到一处,以煞气为勾引,自身真气为桥梁,把天罡大气吞吸凝练。 天罡大气乃是轻灵之气,跟煞气相合,便生出一种变化,可以布展千万里,亦能缩小如芥子,不似煞气沉浊。 小贼头修炼了三四个时辰,也只把本身煞气合炼百分之一二,但少了这百分之一二的煞云,又有新炼的罡气,只觉得身上终于开始轻松了些。 陈七暗暗忖道:“听说炼罡这一关,只要有合用的心法,比凝煞要快的多。按照我目前的速度,只怕月余还是要的。何况这一层天罡大气品质不纯,我还得要再往上飞升,凝练品质更好的天罡大气,重新修炼罡气,只怕还要再多费一番手脚,往长里说,花费一二年的时光用来修炼罡气,把罡气修炼到尽善尽美,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七从踏入修炼之路,就一直磕磕绊绊,尤其是凝煞一关难关,几乎都快让他险些绝望。虽然炼罡预计耗费的时日甚多,但比起之前的修炼来,已经好了不知多少,陈七略略盘算,就再也不把这些杂念思忖,只是全力以赴,修炼罡气。 待得七八日后,陈七的煞气已经有了大半合炼天罡,火云宫不用承托那么沉重的煞云,小贼头终于轻松起来。经过了初步合炼天罡的煞气,已经开始有些轻翔灵动,变化也比煞气要多端,陈七心头高兴,暗暗忖道:“等我修成罡气,就把群龙无首,白虎七杀,火蛇无双这三种法术修炼到绝顶。这三种法术若是都修炼到四十五重境界,威力可是大的狠了,尤其是白虎七杀,修成的一道白光,秉承庚金之精,比飞刀飞剑还要犀利,乃是挑战金丹高人的绝世杀招,比其余两种法术要管用的多。” 陈七跟米辛娘一场恶斗,事后便多了几分不服气,那一次若非是有人插手,他自忖有七八分把握斩杀了这朵怒莲。后来出现的三人法术各不相同,布下迷阵那人还罢了,但展露不世魔威的那人,法力之雄强,还在怒莲米辛娘之上。这等人物,天下罕有,最多也就数的出来二三人而已。陈七那时候自是不敌,但是小贼头一想到自家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突破到炼气第五层炼罡的境界,就有些不忿,暗暗忖道:“等我炼就罡气,下一次就算米辛娘有多个帮手,也未必就能讨得了好去。上古道术可不是现在的道法可比,法术的威力大了不知多少倍,纵然他们都炼就金丹,可也未必就拼的过我来……” 陈七正自一面修炼,一面思忖,忽然感应到天罡大气中,有一股法力翻腾,他心中好奇,便把一个念头扩散了开,立刻便感应到了,在天际的云团之中,竟然有一头似龙非龙,似蛟非蛟,全身有鳞有羽,身子修长,身披五彩的怪兽,正在悠游嬉戏。 这头怪兽来的蹊跷,陈七只关注了片刻,就再也不去理会。在他想来,世上再无任何一件事,比修炼更重要,纵然这头怪兽生的奇异,说不定珍贵无比,有难以言述的价值,这小贼头也还是一样,打算不欲理会。 只是他不想招惹这头怪兽,这头有鳞有羽的怪兽,在云端咕咕怪叫两声,忽然扑向了陈七还有一半未能凝练的煞云。瞧它的意思,竟然想要把小贼头辛辛苦苦凝练的煞气一口吞了。陈七吓了一跳,暗暗忖道:“难道这头怪兽也要凝煞?它不知哪里能寻到煞气,所以就被我修炼出来的煞气吸引?管它是什么来历,我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功力,可不能白白便宜这头畜生。就给它一个狠手罢。” 陈七念头一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便自发动,不知多少多优昙波罗花飞出,登时就把这头怪兽困住。这头怪兽模样生得极端好看,但是脾气却差的不知去了哪里,被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困住,当下便声嘶力竭的怪叫起来,它样子好看,但是叫声却难听的紧,连陈七都忍不住想要运使天龙禅唱跟这头怪兽对吼了。 饶是这头怪兽天生神异,但毕竟比不过陈七,已经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修炼但三十六重境界,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跟佛门身识相匹配的地步。若是到了那等境界,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就能连炼罡之辈也一起镇压,端的称得上极端凶残。 当陈七把无数的优昙波罗花层层夹裹,那头怪兽叫来叫去,也唤不来援兵,就渐渐的陷入了大阵之中,被镇压到了其中一座单独的大阵内。陈七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得了这头怪兽,威力便微微有些长进,让这小贼头心下颇畅快。他也不识得这头怪兽的来历,当他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彻底镇压了之后,心头就生出来一股念头,暗暗忖道:“这头怪兽,生的如此好看,要是驯化了当成座骑,可比我自家豢养的火鸦好看多了……” 陈七微微分神,但既然这头怪兽被镇压,他也就不多去想,仍旧刻苦修炼。眼看有过了大半日,有把半成的煞气合炼天罡大气成功,陈七也喜不自胜。 就在小贼头想要一鼓作气,把剩下的煞气尽数凝练之时,忽然有一个娇柔好听的声音,从云端上传了下来,娇滴滴的呼喝道:“小羽,小羽……你哪里去了?不要这么顽皮,我们该回去了也。”陈七听得暗暗吃惊,心头突突一跳,暗忖道:“莫不是那头怪兽的主人来寻它?也罢,我还是就故作不知罢,入了手的东西,如何肯吐出去?”g!~! .. 三百三十五、炼罡(三) 陈七把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一收,正要把这头怪兽藏去,就感到一股法力震动,直透入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中,竟然破开大阵,把这头生有羽毛和鳞甲的怪兽救了出去。 陈七这一惊非同小可,吃惊道:“我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炼气第五层的人物都没问题,竟然还会给人救去内中镇压的妖兽,此人法力,岂不是最少在金丹级数以上?” 云中那少女的声音,笑的十分开怀,叫道:“小羽你好顽皮,若不是我父亲所炼的令符在,你是不是就要走丢了……”那个声音娇柔婉转,渐行渐远,竟然并不曾理会陈七,似乎也无察觉,这头怪兽曾为人所制。 陈七暗暗惊讶,收了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仍旧默默修炼罡气不提。 这个女子和那头怪兽,来的都十分奇异,小贼头虽然不欲招惹事端,这件事已经过去,也不想再去挑衅。但是他亦想知道,天罡大气中,怎会有这等怪兽和这么奇怪的女子出没。 忽忽又是三数日过去,陈七已经把所有凝练的煞气,都跟天罡大气合练为一,终于可以把煞云都收了起来,在周身窍穴中,化为一团团的烟云瑞霭,凝聚无数凶兽珍禽怪虫古树,这小贼头心中大喜之余,也自明白,第一层的天罡大气品质最差,自己虽然炼就罡气,但是却尚不足持仗,便驾驭了火云宫再往上升去。 第二层天罡大气和第一层之前,有一层若有若无的界限,陈七直飞千百丈,这才感觉身外天罡大气忽然不同,第一层的天罡大气驳杂不堪,数十种天罡气纠缠一起,没有特殊的心法,根本也不能把这些罡气分拨出来,只炼化自己所须的哪一种。但是到了第二层天罡大气上,天罡气就都精纯了起来,常有一丝一缕的精纯罡气,或为青龙罡气,或为北斗天罡,或为冰魄罡气……只是陈七这小贼头,不但不须区分这些天罡大气的种类,似寻常炼罡一般,务求精纯,反而要把种种罡煞之气混合,最终结成一团。 陈七也不知道最后这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会修炼出什么来,毕竟这种凝煞的方式,闻所未闻,也太过匪夷所思,但是到了这个地步,他就只能硬着头皮,强行把这条路走通。 在第二层天罡大气,凝练元罡,比第一层是要愈加艰难一些,因为陈七要把驳杂的真气,煞气,罡气重新习练,这个过程乃是水磨的功夫,须得一点一点,靠着耐心,来静静潜修。 这一次陈七无惊无险,苦修了月余,这才把罡气重新习练,比原来初步炼就罡气,不但法力增厚三成,而且体内法力也比初步炼罡时要活泼灵动,调动起来,也快速许多,许多法术运使时,都更加得心应手。 这小贼头当然不会就此罢休,驾驭了火云宫直闯第三层天罡大气,第三层天罡大气比第二层尤厚密许多,各种罡劲气流,灵性十足,捕捉难度提升了好些。不过这些难处,对陈七来说,也并不算什么,在这一层天罡大气呆了数十日,陈七把体内罡气重新淬炼之后,雄心壮志顿起,便收了火云宫,依靠自家炼罡的手段,排云驭气,直上第四层天罡。 前三层天罡大气,陈七虽然有遇到一头怪兽,还有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子,但总是显得冷清,并无其他生灵。可第四层天罡大气上,却非止陈七。这小贼头把念头放开,搜遍千里之内,竟然察觉了十多股气息,这些气息远比寻常炼气士气息茁壮,虽然有天罡大气阻隔,陈七的念头不能查探清晰,但却隐隐感应到了,这些气息都是发自一些灵兽的身上。 陈七微微惊讶,暗忖道:“天罡大气中怎会有生灵游弋?且不说这里离地甚高,根本没有可供灵兽捕食之物,就说这天罡大气,无时无刻不在动荡,平常还好,一旦有甚惊扰,便能化成万里风暴,就算炼气士中的绝世高人,也要被风暴撕碎成粉,这些灵兽气息虽然强横,可也并不见得比懂得法术,同级数的炼气士更高明,如何能游弋的这般自在?” 陈七心底惊异,担心这些灵兽又是有主之物,故而特意飞出许远,寻了一处,周围空阔,没有生灵气息的地方凝练罡气。 这一次,小贼头炼罡的时候,就颇不安静,在第四层天罡大气中乱飞的那些灵兽,并不拘泥与一处,经常闯入到了陈七炼罡的附近。小贼头上次想要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那头怪兽不得,便再也不肯冒险,免得惹祸上身,耽误正经的修炼,所以每次都是停下了修炼,用些手段,把这些灵兽驱走,这才重新开始凝练罡气。 这般一来,陈七在第四层天罡大气中消耗的时间可就要多了许多,好在这小贼头毕竟手段多样,也没出了其他的漏子,仍旧平平安安,把罡气重新洗练,真气法力,又复精进一层。虽然陈七猜测,上面一层天罡大气,只怕会有更多意外,毕竟第四层天罡大气就已经除了这许多变故,但是对这小贼头来说,不拘什么难处,也不能阻止他踏入大道之巅的脚步,他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却也不会怕一定躲不过去的烦恼。 陈七鼓荡周身新近炼成的罡气,昂然直如天罡大气第五层,这一层比前四层又自不同,每一团罡气之间,泾渭分明,空旷处反而一无所有。许多天罡大气都凝聚成了形态,宛如鸟兽,灵性十足,见陈七飞上来,尽皆避而远之。 陈七啧啧称奇,但这些罡气虽然凝聚了灵性,却也难不住他。陈七虽然并未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出来的种种法术中,选修一种上等顿时,却有佛门步步生莲神足通和乘龙念法,他的乘龙念法新近在领悟,虽然能够化虹而非,毕竟修为还浅,可步步生莲神足通,却是陈七修炼深湛的几种法术之一。 何况如今陈七在佛门的修为上,亦是开了第五识身识的大德高僧级数,他把这门佛门小神通展开,一步踏出,便是千百丈之远,莲花缤纷,既好看,又神妙,没有一团罡气精灵,能够躲过这小贼头的捞捕。 陈七本以为,在前四层天罡大气中修炼,一层比一层难些,这第五层应该是更难一些,却没有想到,因为这一层的罡气尽皆生出灵性来,罡气本质精纯,每一团都蕴含了前面四层天罡大气中,方圆数十里方能有的充沛元罡。加之又无其他东西打扰,不过十余日,陈七便把罡气第五次洗练,到了这一步,陈七亦觉得,这炼罡一步,应该接近九成圆满,再往更高一层,应该也无大的帮助。但是这小贼头有思忖,反正也都来了,不闯上去瞧一眼,哪里好甘心? 所以陈七毫不客气,仍旧驾驭遁光,直闯天罡大气的第六层。 这一层的天罡大气,比前面五层加起来,还要辽阔,往往数百里之内,都不见一团罡气,只有无尽虚空。 陈七试着运使遁法游走,寻了七八罡气,但是经过一番修炼之后,这小贼头才终于确定,自己的罡气已经差不多修炼到了火候,剩下就只是把煞气和罡气融合,炼就罡煞,进军金丹之境了。 “要不要再上去一层,瞧一眼风光呢?” 陈七心头激荡,这个念头只是转了一回,便毫不犹豫的继续鼓勇冲飞,第六层天罡大气实在辽阔,陈七飞了半日,这才突破到了第七层天罡大气,这一层又比第六层空阔了十倍,陈七目光所及,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他在这一层飞了两个多时辰,这才瞧到了一团罡气,只是这团罡气精灵之极,察觉到有人用念头搜索,立刻加速遁走,倏忽就飞出陈七念头笼罩的范围之外。 陈七炼罡已经到了顶点,倒也无心去追这团罡气,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仍旧往更高处闯去。 待得七八个时辰之后,陈七终于闯到了第九层天罡大气的边缘,这才瞧到一层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金光,凝结成了无数大有数里的玄奥符箓,在第九层天罡大气之外形成了一重封印。陈七试着运使法力一击,要试试能否闯过这一层封印,就感到一股磅礴大力,从天外飞来,把他一下子就打落到了第八层天罡大气去。 这股法力,强横无边,雄厚沛然,甚至也不是什么法术,就是那么运用本身法力一冲,简简单单,没有任何变化,但就是这么简单,甚至有些敷衍的一击,就让小贼头吃了一个大亏,被生生打落一层天罡大气,这还是亏了陈七修为精进,已经把罡气淬炼到了最精纯的境界,不然这一击就能把他从天空一直打落,摔倒地面。从九层天罡大气中摔下来,就算是金丹之辈也要被摔死了。 陈七好容易这才止住了遁光,仰头往天空上望去,第九层天罡大气之外的那一层封印,明白白的告诉他,此路不通,想要闯出去,那是痴心妄想。陈七虽然胆大包天,却非愚鲁莽撞之辈,他盯着那一层封印,瞧了好久,这才轻轻叹息一声,把遁光直线按落,一直到脱出了就此天罡大气之外,这才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一方天带,其实是个囚笼?我们这些生灵,都不过是被人看押的蚂蚁?怪道上古的道派,尽皆离去,看来这里是早就被人荒废了……” 陈七之前便有如此做想,只是那时候没有现在想的这么清楚,刚才的那一股法力,昭示着无穷威严,根本不容亵渎。陈七丝毫也不怀疑,若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非要继续去闯那一层符箓,只怕接下来便是煌煌一剑,或者什么别的法术,把他一下子杀死。 陈七虽然自忖炼就罡气,但想起当初在域外虚空见到过的那一剑,仍旧心中有些寒意,那一剑已经非是炼气级数的境界可以理解,超脱生死之外,斩灭过去未来! 当陈七把遁光缓缓降落,到了寻常炼气士御遁飞行惯常的高度时,这才渐渐收拾心情。 “我道心淬炼,炼罡大成,步入金丹指日可待。不过,我才把罡气修成,还要磨练一番,稳固根基,才好踏入更高层次,反而不急着这么早凝练金丹。何况我道法修为虽然够了,法术却修炼的还少,没有一种修炼到三十七重以上的法力,且沉潜一些时日,把道行法术都重新磨练一番,这才要以最佳状态,突破炼气第六层丹成之境。” 陈七亦知道丹成无悔这件事儿,虽然已经选定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为根基,但是却仍旧有些不大托底,打算在不如丹成境界之前,把自身所学,从头到尾推演一番,免得铸就金丹之后,再想要后悔可来不及了。 陈七收拾了情绪,微微思忖,是回去五气山,还是回云海青城。但他这边才思忖不久,就有三道遁光从下方飞来。陈七在天罡大气中晃荡许久,如今降落下来时,已经不是在云海青城附近,他也不认得附近的景致,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但是这三道遁光陈七却瞧好识得,正是当初的天蛊仙娘所用有。 天蛊仙娘身边正是当初跟蓉蓉一起的女孩儿,陈七还记得她叫做芷芷,另外一个傍依在天蛊仙娘身边的女孩儿,只有十三四岁,陈七却不识得。 这小贼头把遁光按落,含笑叫了一声道:“原来是天蛊仙娘,不知道友来去何如此匆匆?别来许久,不知仙娘可无恙邪?” 天蛊仙娘见得是陈七,心头就是吃了一惊,她当初得了上古真仙辛神子遗留下来的十三头王虫,大半都被陈七夺了去,这位天蛊仙娘心疼之余,也不敢启念夺还。反正她仗以傍身的两头太阴金蜈还在,也就不在乎那些王虫了。 这次天蛊仙娘是新收了一个徒儿,正要带回山去,却忽然被小贼头拦路,心头也颇忐忑,当下娇笑一声,一双玉手纤纤,捧在胸口,还礼道:“原来是……陈道友,看道友风采无双,比当年优胜许多,想是道法精进,已经超凡脱俗了罢!”g!~! .. 一些话 如果焚天写的难看,有人看了不爽,心情被影响的糟糕,那也就罢了。 但是既然大家都觉得这本书还可以,但仍旧在这里寻找不到快乐,这样的人生,还能有叫做乐趣的东西么?我一直希望,每个读者都能在我这里带走快乐,而不是烦恼。 这种事儿让我很觉得抱歉,可是那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只能表示非常遗憾。 上个月因为焚天的构思,到了一个成熟,而且水到渠成的阶段,所以连续爆发,每次五更的时候,我都会在头一天说一声,而且每次都做到了,没有一次放过鸽子,不爆发的时候,我从未没有在章节后做过任何暗示。但仍旧有许多读者纷纷表示,我上个月一次也没做到过诺言。 好吧,不管我能写多好看的故事,却一样不能教一个不会数数的人,从一数到五,所以这些指责,我觉得公道自在人心。 上个月总计更新了三十三万字,如过这个字数这个不能让大家满意,我也没办法了。 写手们都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毛病,老蛤蟆在网上已经扑腾了十多年,好多被人惊叫一声,xx古神也出来的那些xx,都还算晚了俺出道,虽然我还算经的住折磨,在这行坚持到如今,可身子有时候真是不大成了,我只是很少有,或者说几乎没有,拿过身体做借口的时候,所以大家能体谅就体谅,不能就不体谅,您随意 就说这么多了,其实发这个单张,主要的目的是推一本好友新书,以上牢骚是附带,哦耶! /波ok/ 跟我一样故老的作者,写的新书,有份参赞军机,是最近难得设定新颖又好看的作品,非友情推荐! ( 赶快看看作者的推荐作品 印神无双 ) 跟我一样故老的作者,写的新书,有份参赞军机,是最近难得设定新颖又好看的作品,非友情推荐!g!~! .. 三百三十六、阴阳二气 天蛊仙娘原有一十三头王虫,可除了自家所用的两头太阴金蜈之外,也只有芷芷手中的五王神,还有自己手中的赤金神,以及刚传给了新收小徒儿的冰蚕神。一大半的家当,都败在小贼头手里,天蛊仙娘问候的时候,也没忘了做出防御姿态,她到不是防备陈七忽然下手,而是被陈七吓出了心底阴影,不由自主的做出这般举动。 陈七呵呵一笑,只做不见天蛊仙娘的紧张,只是问东问西,随意寒暄了一番。天蛊仙娘定下了神思,也渐渐不那么害怕,有问有答,说出来一件让陈七颇为意外的事儿。 天蛊仙娘当初建立天蛊教,虽然没有多少雄心,可却也是好大的一片基业。但是现在的天蛊仙娘,却只剩下了身边这两个徒弟,连蛊神谷都被人给攻破了,好大一副家当,已经都没有了。 陈七心中好奇,忍不住就多问了几句。 天蛊仙娘提起这件事,忍不住心头尴尬,抹起了眼泪来。她倒不是想要赚得陈七可怜,只是自苦身世,忍不住悲戚。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招了一群魔头,到了我那蛊神谷,就是一阵杀人放火,把我手下的几个徒儿杀的干净,如今只剩下了芷芷,还有这新收的一个小的。” 天蛊仙娘开始还有些惧怕陈七,但毕竟跟陈七也算是相熟,说着说着,便惧意渐消,只把这小贼头当作一个倾诉的好对象。陈七听得颇无言,只好随意安慰了几句,心底却先若有所思起来。攻破蛊神谷,占了天蛊仙娘家业的那些人,怎么听,都想是那个神秘教派的作风。这家教派跟青城派结下仇隙之后,不知争斗过多少次,虽然总是相形见绌,可却也总是屹立不倒,就算以青城派的强势,也无法把这家神秘教派连根拔起。 陈七心底暗自思忖道:“不知道这家神秘教派为何要逼走天蛊仙娘,按理说,这些妖徒行事,势必有因,只是我猜不到罢了。” 陈七见天蛊仙娘似乎无处可去,便随口一提道:“若是仙娘真个无处可去,可来我的五气山暂住。虽然我的五气山,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谅那些歹人也不敢杀上我的门来。别的不说,光是我手下五千妖兵,可就足以让他们好看。” 陈七说这话的时候,天蛊仙娘忍不住便想:“说的也是,天下还有人能凶恶过这小贼去么?那些人虽然占了我的蛊神谷,杀了我一些弟子,可也没真个奈何的了我。可在这个小贼手底下,我可是吃过多少亏头……也许,就只有这样穷凶极恶的人,才能保护的了我这般命苦,又柔弱无助的女子。” 陈七可不知,自家在天蛊仙娘心目中形象,还要崩坏过那些神秘教派的妖徒,若是知道,小贼头也不过苦笑一声罢了。 天蛊仙娘有心想要不去,但一来真个没有地方藏身,她也是半路出家,更没一个同道知交;二来天蛊仙娘也真个害怕,那些狠角色再来追杀她。天蛊仙娘并非好勇斗狠之辈,甚至性子还都有些柔弱,并不喜欢跟人争斗,亦有些惧怕凶横之辈。 想来想去,天蛊仙娘还是轻叹一声,说道:“那就要多多麻烦陈七先生,我们师徒就叨扰则个。等我寻到了安稳的地方,便即搬场。” 陈七哈哈一笑,当下便把火云宫放了出来,对三女说道:“既然如此,仙娘就随我走罢,正好我亦要回五气山去。”天蛊仙娘见陈七又多了一件如此厉害的法器,心头不禁艳羡许多。她带了两个徒儿来在火云宫中,左右看去,却不禁有些古怪,暗暗忖道:“这件法器外面看起来倒也颇壮阔,怎么里面却如此荒凉?除了一些蛇焰草之外,就再也没有旁的东西?” 慕清风,慕灵风兄弟,这些年苦守火云宫,已经不知熬炼了多少蛇焰草的汁液,陈七总也不回来,两兄弟都快绝望。甚至都想过了,干脆夺了火云宫,偷偷逃走,就随便找个地方,做个小妖怪了此残生,也比傻等下去的好。 好容易等陈七回来,想要问自家老爷,他们熬炼的蛇焰草汁液是否够了,可陈七又有炼就罡气,他们也不敢打扰。等陈七带了天蛊仙娘和芷芷,以及新收的小徒儿进来,两个童子就活络开的心思,忙跑前跑后,服侍的周全。 陈七早就忘了,当初跟两兄弟说过什么,对这两兄弟的殷勤,也权作该当。只是跟天蛊仙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催动火云宫往五气山飞去。 天蛊仙娘问了几句,得知这件法器,陈七乃是得自青城派所赐,平时除了赶路,什么也不用,就忍不住动了心思,问道:“既然道友这间火云宫,除了赶路之外,什么也不用,可都就把这里借我们师徒三个小住?” 陈七微微一愣,倒是立刻就答应下来。 火云宫乃是他的法器,天蛊仙娘虽然居住在宫内,可也不能对这件法器有甚改动。何况小贼头祭炼火云宫的火云禁法,亦可以用来攻敌,只要把火云宫一指,就能立刻烈烈火发,把里面的人活活烧死。让天蛊仙娘等若主动投入他的罗网,小贼头当然不会拒绝。 天蛊仙娘亦没料到,陈七这等好爽,答应的畅快。她亦想过,五气山虽然是陈七的老巢,可听陈七的话里话外,经常都不在山中潜修。没有这根大树遮荫,要是有敌人前来,小贼头却还在万里之外,哪里就能保护的了她们?而这座火云宫乃是陈七的随身法器,想必时常带在身边,时刻都有这样一个凶神恶煞般的人物护持,当然比借住在五气山要好的多。 两家各有所思,倒是颇为投契,天蛊仙娘得了落脚之处,心底终于轻松了些,她总是做惯了教主了,见陈七这里有两个童子,就问陈七讨来做杂役。陈七本来也不甚看中这两个童子,略略思忖便也就同意了。 慕清风和慕灵风两兄弟,听得陈七把他们赠给了天蛊仙娘,都是暗暗叫苦。尽管陈七和天蛊仙娘也都言明,只不过是暂时借的,并非就把人都送了,可毕竟是个不妙的信号。两兄弟暗暗商量,正要跟陈七提起当年小贼头答应过他们的事儿,却眼看着五气山到了。 陈七把火云宫一收,自家化为惊天长虹,只是在天空一闪,就落在了五气山上。 眼瞧着陈七一走又是近半年,罗浮六女,卢红英,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蓉蓉,荀玉藻等女,也就都习惯了。陈七回了五气山之后,随意问过了山中变化,查看了几个女徒儿的修炼,便在五气山中潜修起来。 陈七最主要的还是修炼罡煞之气,想要把煞气罡气凝练合一,化为一体。这乃是炼气第五层,极必要的一步,甚至日后铸炼金丹的成色,都跟这一步有着极大关系。除此之外,陈七就是要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两种根本法术修炼到跟道行相配,这种法术上的修炼,对凝练罡煞,铸就金丹,也有许多益处,算是磨练根基了。 陈七这一次闭关,却也没有花去多少时间,有一种水到渠成之感。 上古炼气士,凝煞求纯,炼罡求精,根本没有人混炼几种煞气的,倒是那些妖怪,不精道术,没有传承,仗着身体强横,爱用混煞之法,但因为混煞之法驳杂,往往也就无法丹成上品。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别走蹊径,凝练数十种煞气,修炼几十种罡气,陈七也曾翻阅青城派诸多典籍,却根本找不到相类的例子。 他一直都好奇,这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炼就罡煞之气,该是什么模样。 罡煞之气精纯唯一,往往被人称作“神光法门”比如冰魄罡气炼成,再跟玄霜阴煞合练,罡气便五色变幻,带有奇寒,被人称作冰魄神光。又比如修炼元磁法门的,罡煞合流之后,能吸摄万物,便被称作元磁神光,或者先天五色神光等等,因为法门不同,功用各别,称呼亦自相异。 陈七在没有把罡气和煞气合炼之前,一直都好奇,猜度自己所炼的罡煞,不是五彩斑斓的大杂烩,就是乌黑兀突,浑浊不堪的怪胎。但是当他真个凝练罡煞合流,这才有些惊讶的发现,自己原来所猜测的都是错误。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以群龙无首,白虎七杀为根本,故而当陈七罡煞合流之后,所有的煞气罡气尽数混流,最后竟然演变成了黑白两色的阴阳二气。陈七开始还以为自己修炼错了,居然把罡煞修炼成了这般古怪稀奇,说不定威力全废。 但是当这个小贼头试演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罡煞合流之后,修炼出来的这两股阴阳二气,居然妙用无穷,跟玄黄之气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样能够粉碎万物,吞噬转化为混沌元气,这才惊讶甚了。g!~! .. 三百三十七、一念焚破九重天 陈七却也不知,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自从被创出来之后,就无人似他这般修炼过。。。本来创下此法的那位祖师,也是偶然有此奇想,只是他自己早就证道长生,自然不会修炼,他所传的道法亦复深不可测,门下弟子也没人来拣这部道法修炼。 后来辗转反侧,落入另外一人的手中,这人的道法不输给创下此法的那位大能,更兼有推演周天之术,深悉先天五太奥妙,便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重新推演,只是这条路子虽然可能,但是后面这人也一样早就证道长生,所学更是驳杂,门下弟子学都学不过来,兼且大多也都炼就元神了,不能改换道路,也没人修炼这部法诀。 经过几次辗转,这部道诀便落在那位上古仙人手里,只是那位上古仙人和叶法善,虽然也是修炼的此法,却没有似陈七这般,先得了太上化龙诀,能够自行收炼煞气,只是得了天外传法,各自修炼了三四十种煞气,不似陈七一般,把七十二种地煞阴脉一起炼全。 这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非得要把七十二种地煞阴脉,三十六种天罡气一起凝练,方能臻至大圆满之境,最后凝练出来这阴阳二气来。此中秘密,创下道法那位只是约略有个构思,后面修改的那位,方有个明确想法,只是不拘是那位上古仙人还是叶法善,都不是人家的亲传弟子,所以对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最大的秘密,并不了然。 陈七不是运道好,得了太上化龙诀,小贼头还没有能得人从域外送来煞气机缘,根本就无从修炼。 陈七在修成阴阳二气之后,最担心的就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衍生出来的种种法术,还都能够运用否。毕竟这阴阳二气威力虽然奇异,却跟之前庞杂无比的种种真气不同,不过在连续闭关数十日后,陈七仔细钻研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把这件担心也渐渐放下。 当初推演这部道法的那人,显然思虑深远,根本就没有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破绽,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在突破到了炼罡的层次,阴阳二气千变万化,甚至再也不拘泥原本的藩篱,根本就是不管什么法术都能尽皆运用。 当陈七领悟到这一点的时候,心头之震惊,简直难于言表,他现在怎么说,也算是青城派的真传弟子,虽然在门派中呆的时间不多,但接触了许多青城派的人物之后,自认也算是眼界大开,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等奥妙神奇的道法。对那位创出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前辈,小贼头除了惊叹一声,果然天纵奇才,智慧通天之外,就再也想不出来更为贴切的赞誉。 单凭这一部道法,创出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那人,在陈七的心目中,就已经超过了道门,佛门的任何一位前辈,简直是让这小贼头钦佩的五体投地,忍不住想:“究竟是何等样人,才能想出这等跳出一切窠臼之外,打破常规,纵横挥洒的道法来。此人必然是胸中包罗万有,几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地步……” 甚至在思忖了好久,好久之后,陈七忽然想起在一部青城派所藏的古籍中,曾记载了一个上古传说,言说上古是有一位道祖,法力高深也就不比说了,此人能针对所收弟子的特色,甚至任由门下弟子挑拣,愿意学什么法术,便立刻创出一门道法来传授。 “一念生万法!” 陈七把这五个字念了七八遍,心中已经是充满了一股莫名情绪。 “我还在为凝煞,炼罡,突破这一方天地的封锁而苦恼,世上已经有人,超脱三界五行,遨游诸天星辰,甚至走到了九州四域,三派六道这些炼气士,连想也不敢想去想的境界。人与人之间,为何差异如此大耶?” 陈七一声大喝,阴阳二气冲破了金刚塔,直奔九霄,直到透过了天罡大气,才自把天地间数百里内的元气一扫而空,收了回来。这小贼头猛然飞出金刚塔,一声大吼,滚滚如雷,喝道:“总有一日,我也要走到你们去过的地方,超脱你们也能达到的境界,天地十方,域外万界,我陈七以道心立誓,此生此世,一定要踏上道之最高。” 陈七这一喝,声震四野,泽及八方,良久之后,回音从四面八方激荡了回来,犹如无数人在应和他的吼叫。有一把好听的声音,悠悠然响起,在陈七的耳边说道:“师弟有此立志,果然好的很,妙的的很。古来有位炼气士中的大能之辈,曾做歌曰:过得一山又一山,不是巅峰不肯攀……” 陈七倒也在青城派所藏的典籍中,见过这首据说是上古天河剑派的一位祖师,所做的歌谣,当下便接口吟道:“我欲求得长生果……”这小贼头接了这半句,忽然心中壮志豪情激荡,便不肯按照原来的词句念下去,而是一声清喝道:“一念焚破九重天!” 刚才说话那人,轻轻拍掌,笑呵呵的说道:“陈七师弟,果然豪迈,连前贤诗句也敢改动,这句一念焚破九重天虽然粗俗,不及前人雅驯,但总也算是自己的东西。” 陈七脸上露出大喜之色,回头看去,果然是久久不见的顾龟灵。顾龟灵身上道气盈然,显然修为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就连陈七也瞧不出来这位师兄到了什么境界。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顾龟灵所中的金刚王咒,无法可解,此时必然是欣喜万分,可是一想到顾龟灵的身上,还有这一种恶毒万分的咒法,陈七虽然有师兄弟相见的喜悦,可是心头却没由来的一沉。 顾龟灵气质潇洒,神采飞扬,说什么也瞧不出来,曾有过一段颓废万分,生不如死的日子。更瞧不出来,身种天下间最恶毒凶狠的小乘魔法所下的咒灵。顾龟灵似乎也全然不已自己的境况为忧,笑呵呵的说道:“陈七师弟你修为进境神速,就连我这个做师兄的也深感欣慰,我们兄弟相见,你怎么这副样子,好似不欢迎师兄来。” 陈七哈哈一笑,也抛下了许多杂念,对顾龟灵说道:“师兄一去就许多年不见,也无音讯,也不回来云海青城,倒是叫师弟好生惦念。”陈七一声呼喝,把万芳等女一起叫了出来,吩咐这些女子去准备酒菜佳肴,便在金刚塔中款待顾龟灵。 陈七自从修炼成了道法之后,威严日深,已经不复原来那个小贼头,故而这些女子,在他面前,也没一个敢多言语。倒是顾龟灵见陈七这里都是女子,不由得打趣儿道:“师弟这般修道,日日温香暖玉傍身,可有些邪派教主的味道,不似我青城正派的门人。” 陈七苦恼一笑,说道:“也是,也是,我该当多收几个男徒儿了,免得门下阴盛阳衰。”他瞥了一眼万芳和小狐狸荀玉藻,对这两个半徒半妾的女子,忽然生出几分歉疚来,便招呼两人上前,笑道:“今日是我款待本门师兄,你们两个也算女主人一流,可在旁边坐下相陪。”陈七这一句话,便等若承认了两人尴尬的身份,万芳心中甜蜜,便乖乖在陈七身边坐了。小狐狸荀玉藻比万芳更乖,比万芳更稍后一些,自居妾侍的身份。万芳也还罢了,毕竟出身大户人家,陈七又从来没有在跟她一起后,招惹过别的女子,所以万芳颇有些自居正室。小狐狸荀玉藻是家破人亡之后,才跟了陈七,开始还有些幼时玩伴的样子,但是随着小贼头法力日益高深,她就不自觉的把地位往下按落。荀玉藻拼命的学习法术,研习陈七传下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也是想给自己挣一席地位,免得日后老爷随随便便就忘记了。 陈七见两女各自如此,也无心去纠正什么,只是跟顾龟灵谈笑生风,默认了两女给自己的定位。 顾龟灵虽然打趣了几句,但他此来也非是为了这些,聊得几句之后,就转入了正题。对陈七淡淡说道:“我听说你跟米辛娘斗过了一场?” 陈七点了点头,也不隐瞒,说道:“没错,我回去都梁郡有些事情,便遇到了此人。”顾龟灵嘿然一笑道:“我追杀此女多次,但几次都给她逃了,米辛娘也是铸就金丹之辈,一意逃走,我也奈何她不得。那一次,我追踪在她背后,也有幸瞧到了那一场厮杀的后半,只可惜米辛娘来了几个帮手,我死战得脱,斩杀了几个零碎,却没能留下此女。” 陈七见顾龟灵说起米辛娘时,语气淡淡,似乎全然不以为意,既无许多恨意,也无情爱心思,似乎路人一般,就知道顾龟灵已经是恨意横胸,对当初杀了他全家的凶手,又复憎恨一分。古人云:情到深处浓转淡,亦是此种道理,恨到了极处,已经是无由可解,不问青红,只求那心头痛快。 就如顾龟灵当初的那句:我的心他有多痛,剑就就有多快!种种情绪,已经成了负担。 s:这一章写的好,俺先自夸一下子,另外明日五更,求个红票先!g!~! .. 三百三十八、螳螂黄雀 陈七出身山贼,虽然有过几个女人,却从来也无那种刻骨铭心经历。当初他经手的头几个,比如竹枝帮的三帮主李媚媚,还有灵鹫宫的李嫣嫣,李芸娘等女,转头就被七当家忘了个干干净净。故而他此时此刻,只能暗暗叹息,不知该做何种表情。 顾龟灵说到这里,便不隐瞒来意,对陈七说道:“我此番来就是向师弟求助,师门中除了顾梦仙师伯之外,别人都帮手不上。但顾梦仙师伯乃是青城派的基石,一旦有事,全派都要大难临头。想来想去也只有师弟可以帮我一把了。” 陈七嘿然一笑,说道:“师兄有命,做师弟的怎会推脱。何况我最近修成道法,正要寻几个对手来验证手段。” 顾龟灵见陈七答应的爽快,心头一松,微微笑道:“有师弟帮忙,我就多了几分把握,只是……” 陈七见顾龟灵犹豫,嘿然一声冷笑,说道:“师兄是替我担心这处基业了?这五气山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只要把金刚塔收了,所有人口一起带走,不过就是一座空山。” 陈七却知顾龟灵想起了全家被人屠杀之事,知道这位师兄担心,自己出手帮他,被那些对头知道,会派出人来杀光五气山的人,让陈七也悲愤一回。小贼头常年做惯了强盗,哪里会想不到这个?何况他五气山太过招摇,本来就是个明显的目标。 陈七当下便把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叫过来,对她们说道:“你们去玄玄派那边,就说五气山将有一个大敌来犯,请她们来我这里暂避锋芒,免得遭受池鱼之难。”待得打发了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走后,又把卢红英和蓉蓉叫了过来,对这两个女徒弟说道:“我这里有紫云宫一座,你把满山所有的妖兵,一起都收入进去,各种粮食用度,亦一毫不留,胆敢有异议着,只须高呼一声,请师父斩杀,我便出手了。” 打发走了四个女徒儿,陈七又把罗浮五女叫过来,说道:“我已知道,你们早就把五气山金银洞当成了自家,但是我时常来去,不能经常翼护,一旦有我的对头来,你们就要吃亏。我原来所炼的一件法器,如今经过重炼,可以演化为一座火云宫,你们等卢红英和蓉蓉归来,就搬了进去罢。” 陈七乃是极有决断之人,当下就快刀斩乱麻,把诸事吩咐妥当,顾龟灵见陈七如此处置,这才长笑一声道:“陈七师弟果然痛快,师兄便在你这金刚塔中暂且存身,等你收拾家当罢。” 陈七哈哈一笑,便任顾龟灵在自家所居的第一层金刚塔中打坐潜修,他也不问万妖洞里面那几个弟子和冲天王的下落,自家也一样静心修炼,运炼体内的阴阳二气。 “正所谓,道生一,一生二,演化阴阳,催生万物。我如今修成了阴阳二气,所有的法术皆能运用,比原来威力大还要大些。但总要精细熟练,方能与连番大战中,争取一线生机。” 陈七知道顾龟灵来寻他做帮手,即将面对的便可能是这一方世界中,最为庞大的某股潜在势力。这样的庞大势力,饶是他修成上古道术,亦不敢大意。陈七如今道行高低倒也罢了,但是他所修的法术,没有一种能够配得上道行,乃是他最大的短板。 陈七只是思忖了片刻,就决定摒弃其他的法术,以白虎七杀为第一突破。 陈七跟米辛娘交过手,知道要对付这等高手,必然要有绝杀手段。群龙无首乃是群攻的大排场招法,单对单斗法的时候,显然白虎七杀更为合用。陈七这几年都用来努力凝煞炼罡,对法术修为确有一些荒废,但道行是根本,若无相应的道行,法术也修炼不得更高。 虽然短短片刻,陈七纵然大能,也不能把白虎七杀这部法术突破一重境界,但毕竟多一分用功,将来就有一分成就。 陈七和顾龟灵两人各自打坐,不过七八个时辰,陈七的四个女徒弟相继归来,罗浮六女也把自家的家当,都迁入了火云宫中。原来这座火云宫极为荒凉,只有慕清风,慕灵风两个妖怪童子在苦撑,但是自从多了天蛊仙娘师徒三个,就渐渐有些生机。这一次小贼头大肆搬场,火云宫便热闹起来,蓉蓉虽然察觉了天蛊仙娘在,却也不怕什么,陈七这个师父了得,她这个做徒儿的自觉有了靠山,并不怕原来的“师父”寻她烦恼,转是天蛊仙娘性子柔弱,生怕蓉蓉狐假虎威,给她吃什么排头。知道芷芷跟蓉蓉交好,便派出了这个徒儿,跟另外一个前徒儿交涉,希望能得些招呼。 五千余口妖兵,再加上这些妖兵在五气山定居后,许多都有了亲眷。至于这些妖兵是凭了蛮力,还是凭了棍法,有或者凭了风骚,赚了民女为妻妾,卢红英和蓉蓉也不管他,只是尽数都用火云宫收了来。 她们二人收容妖兵的时候,也遇上了几个刺头,只是陈七念头化开,数千里都如在目前,只要遇上这等人,蓉蓉就一声:“请师父出手!”登时便有一道法术,隔空击杀了那挑衅的妖怪,如此几次,五气山周围的妖兵,便再也不敢有人放胆。 陈七见五气山的家当,已经收拾了齐整,便对顾龟灵说道:“我已经收拾妥当,就请师兄也来火云宫落脚,这件法器方便赶路,也节省些法力。”顾龟灵当下化为一道剑光,飞入了火云宫中。陈七倒也分了内外,只把自己的四个女徒儿,还有万芳和小狐狸荀玉藻留在金刚塔中,不合火云宫中的人混杂,这才收了金刚塔,同时拔身一摇,喝了一声。把火云宫催开,须臾就去了百里。 顾龟灵见陈七应付得当,也是有些暗赞,他自从心甘情愿以身饲魔,让陈七种下了金刚王咒之后,除了青城嫡传的神剑御雷真诀,就是苦苦磨练红莲剑阵。 如今他借助陈七那件圆盘法器,几次去往域外虚空修炼,已经把红莲剑阵所有的剑丝,都转为四十五重禁制的咒灵分身。 顾龟灵为了搜索米辛娘的下落,平时都不把这些红莲剑丝收在身上,而是远远的放了出去,遍布数千里方圆,一样能把数千里内的一切气机变化,种种景致全收眼底。 两师兄弟驾驭了火云宫飞了数百里,顾龟灵给了陈七一个眼色,这个小贼头心领神会,当下便把火云宫收了起来,两师兄弟各自施展隐身法术,登时就一起不见了影踪。 陈七所用的隐身法术,乃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的一种,名曰天高晦明遁法,遁光快速还在其次,能把身法全数隐去,开始还只剩下一道虚影,随着法力越来越高,就连这点踪影都难瞧见。比天蛊仙娘的阴阳镜宫还要高明。 顾龟灵所用的乃是青城派嫡传隐身法术,也是极高明。 两人一起失去了影踪,远在数千里之外,便有一股元气波动,两个黑衣人现身出来,其中一个眉头一皱,有些不开心的说道:“顾龟灵不去青城派寻帮手,却来寻这个叫做陈七的小贼。这小贼能够有什么本事?还不是一战就能杀死,然后只剩下顾龟灵一个。” 另外一个黑衣人也说道:“只怕顾龟灵是为了报仇,急的糊涂了。青城派的人哪里肯跟他胡闹,他走投无路,这才来寻这个师弟。” 陈七炼就罡气之后,一身法力高低,别人也不大瞧得出来。他久久闭关,名头也不算响亮,跟米辛娘那一战,米辛娘事后也不曾宣扬,故而这两个黑衣人也不知道小贼头的厉害。只把他当作一个寻常才入门没有多久的青城弟子。 这两人的法力都不弱,又用了某种秘法,远远监视顾龟灵和陈七,所以这两师兄弟也没法感知,这两个掉靴鬼的存在。但顾龟灵和陈七隐身之后,这两人就再也不能凭借那种秘法,找到他们两个的影子。这两个黑衣人还不死心,再用那种秘术查找了好一会儿,才不得已把这个消息,用另外一种独门秘法,发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龟灵和陈七才各自收敛了一身法力,在一座小城外现身。 顾龟灵见陈七有些疑问,便含笑说道:“那些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总是跟在我身后。我们忽然隐去身法,这些人找不到我们,必然会有什么动作,凭了他们的反应,我就能用遍布在数千里外的几百道红莲剑丝将这些人寻找出来。我用这个手段,几次都寻找出来那些人的踪迹,只是……却从未有一次,找到了米辛娘的下落。这些人杀之无用,他们背后必定有个主事的人。呆会我发现了他们,便给陈七师弟你指点,我再现身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陈七师弟就帮我寻找出来这些人的根脚和巢穴罢。一旦遇上大敌,师弟能走就走,千万不要硬拼……” s:第一更,求红票!g!~! .. 三百三十九、流年,岁月,光阴 陈七微微讶异,便问道:“米辛娘何来如此大的势力?居然还能派出人来,监视师兄?” 顾龟灵微微犹豫,便苦笑道:“能够修炼到的金丹境界,除了天份之外,传承便是一等一的重要。我们青城派被视为九州第一大派,也不过就只有剑王顾梦仙师伯一个金丹,我还不算。米辛娘若无一个上好传承,凭她如何天份卓绝,都不能修成金丹的。至于她背后的那股力量,极有可能来自九州之外,我当年跟她欢好时,曾问过她来历,她倒也约略提过,并非出身中土九州。可是不管西域的苍狼神宫还是灵鹫山,又或者北疆的雷电门,都不见得强过我青城派,所以我亦不知道她的来历。” 陈七想起邪道第一金丹妖帅厉赤海和那位神秘莫测的皇叔,也自忖道:“米辛娘那时候跟顾龟灵师兄感情正好,绝不会在这种地方撒谎。那她应该就跟这两人无关,只是……这么一来,天下就在没有一处,已知的人物能调教出来这个女子……除非她来自天宫?” 陈七细细想米辛娘的剑法,再想到当初域外虚空,斩杀星辰铁甲兽的那惊世一剑,忽然心底微微发寒。尽管米辛娘和那人的剑法,并无什么相似,但若是米辛娘真个出身天宫,他和顾龟灵面对的就不知该是什么样的敌人了。 陈七轻轻长呼了一口真气,把这些杂念都排除识海之外,放弃了这个话题,问道:“师兄可感应到出来,那些追踪你的下落?” 顾龟灵眯着双眼,摇头说道:“还未!” 陈七把所有的念头放开,把感应的范围渐渐扩张了开来,从方圆百里,五百里,一千里,一直推到五千里方圆,这才开始凝聚。除非在特意的状态下,陈七也不可能时时都感应数千里范围内的一切变化,小贼头把分化的念头都扩张开来,这才尝试分辨哪些人特别不同。 陈七之前从未有过把念头运使的如此细致过,他之前用来操纵天地元气,变化种种法术,都是念动而发,纯乎自然。但是当他想要用念头去感应路上行人的种种细微之处,便涉及到了念头的精深运用,反而比运使法术更难一些。 师兄弟两人各展奇能,搜寻追踪的人物,还是顾龟灵对那些人更了解一些,半个时辰之后,轻轻一笑说道:“就是这两个人了,师弟可要记真。”两个黑袍人的模样,立刻在陈七的感应范围之内鲜明起来,这小贼头嘿然冷笑说道:“师兄尽管去吧,我会盯牢这两人。” 顾龟灵抬手一招,身边就多了一个人,陈七只是扫了一眼,也不多问,仍旧用遁法隐去了影踪,瞧着顾龟灵带了那人,微微显露行迹,果然惹动了那两个黑袍人的注意。陈七此时修为已经比当年百倍高明,立刻就察觉了这两人气息凝而不散,竟然都是炼罡层次的人物。这等人物,虽然陈七早就不妨在眼里,但是天下任何一位能够炼气成罡之辈,都可以名传天下,成为炼气士中的一流人物,就连青城派这等大派,炼罡级数的弟子,就算是修为稍差之辈,也都是极为宝贵。但这两人明显就是走卒之辈,让陈七心头担忧更甚,暗暗忖道:“看来米辛娘背后的传承,果然非同小可。两家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那些人只怕非要置顾龟灵师兄于死地不可。若非顾龟灵师兄剑术通神,只怕早就陨落了。” 陈七本想给这两人种下一道金刚王咒,但是当他想到顾龟灵也精擅此术,却并未用这个手段,监视这两人,便猜得这两人身上,必然有克制小乘魔法的东西,所以并无冲动,而是运起佛门五识,牢牢盯住了这两个黑袍人。 这两个黑派人并不知道已经被小贼头盯上,正自互相商谈。 一个黑衣人说道:“顾龟灵和那个师弟,怎么忽然又露出了行迹?看他们行色匆匆,莫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另外一个黑衣人说道:“我已经得了传信,说黑鸦大人和五九真人已经悉数出动,再加上辟邪大人。这三位大人一起出手,斩杀顾龟灵当不在话下。至于那个陈七,根本就不须算计在内,只怕你我两个,也能将之轻松毙杀。斩杀了这两人之后,米辛娘小姐,也就断了俗念……” 前面开口的那个黑衣人,也自说道:“我们幻天神宫奉命监察九州四域,这些三派六道的人物,哪里值得多加注意,若非顾龟灵修炼了小乘魔法,还惊动不得这几位大人。” 陈七在两个黑衣人背后,听得两人言语,不由得也心底好奇,不知道这个幻天神宫是个什么来路,为何口气如此之大。 小贼头心中暗暗忖道:“如此说来,那日散发无尽魔威的那人,就是所谓的辟邪大人了。就不知道,此人的法力究竟如何。上一次我法力还差,这一次我炼罡大成,也未必就惧怕他。不过丹成一关如此之难,哪里就能有许多金丹之辈,这幻天神宫难道就有这许多金丹之辈么?” 陈七心头有几分不信,仍旧用天高回明遁法尾行在后,这两个黑袍人也无察觉,只是仍旧监视顾龟灵和那个代替了陈七的人,并且不断用一件特别的法器,发出种种信息去,显然他们这一批,非止这么两个。 顾龟灵带了那人,时隐时现,引逗这些人现身,过了不知多久,陈七便感应到了一股凛冽魔威,横贯天地,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不知从何而来,倏忽出现在那两个黑袍人身边。这个白衣人身边,有一杆分作五色的长幡在轻轻飘动,这杆长幡的气息跟他本身的真气法力,遥相呼应,几乎成了一体。那股凛冽无匹,横贯天地的魔威,倒是有八九成,发自这杆长幡之上。 那两个黑袍人见得这个白衣年轻人,一起躬身拜倒,叫道:“辟邪大人,那顾龟灵去求了一个同门师弟相助,两人正在方圆千里之内出没,不知有什么勾当。”那个白衣年轻人,双眉一竖,额头上一只神眼忽然开阖,良久之后,才淡淡说道:“顾龟灵是想要引我出来,你们都上当了。好吧,顾龟灵,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刚刚祭炼到第五十重的六阳封神幡,上一次让你在走了,这一次可没得这么好运道。说不得,要让你和那位不开眼的师弟,到我这六阳封神幡上走一遭。” 陈七听得这个叫做辟邪的白衣年轻人,口气如此之大,心头也是嘿然一笑,暗暗忖道:“我说这世上金丹之辈,没有可能这般多,原来是仗了一件厉害的法器耀武扬威。比法器邪门,你就比的过俺陈七么?” 小贼头用定星盘,暗暗通知了顾龟灵,然后就把万秽黑棺祭出。已经晋级金丹的妖龙黄泉化为一个白衣僧人,足踏金莲,手托星辰梭。五眼神则是足踏至秽黑莲,已经跟至秽黑莲祭炼成了一体的万鬼阴池,隐隐散发出来无数的黑气,内蕴万鬼呼号,数万鬼兵化为碧火神鸦,正自跃跃欲试。 陈七自己也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最为凌厉的白虎七杀准备,只要扬手就能飞出。 白虎七杀专修庚金之气,主杀伐,把庚金法力凝聚成一道刀光,刀光中有插翅白虎之精,斩妖伏魔,无物不摧。陈七因为修炼此法的时日还短,只修成七杀中的前三式,流年,岁月,光阴。还未能把逝我,过去,未来,现在四式参悟。 白虎七杀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只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法术,但究其本身根源,也是一种直指无上大道的意念。就如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的一气叱雷法,就是化用了青城派叱雷真解这种道法,相似的法门。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包罗万有,这白虎七杀的奥妙,陈七还不能彻底领悟,就算这练成的前三式,也不过是略通皮毛,勉强运用罢了。 流年逝水,岁月如刀,光阴似箭…… 这三大杀招在手,陈七颇想挑战辟邪,验证一下,究竟是自家的上古道术厉害,还是这人的幻天神宫传承了得。只是小贼头非是冲动之人,纵然有惊天战意,却也不会因为鲁莽冲动,去坏了顾龟灵的大事儿。 但是他不动手,那位被称作辟邪的年轻人,却不肯善罢甘休,他猛然眉头一挑,轻轻喝道:“既然在旁窥伺这许多时候,也就请给我出来罢,藏偷露脚,算的什么东西。” 辟邪念头一动,六阳封神幡就飞了起来,放出六道玄光,直扑陈七藏身之所。陈七所用的天高晦明遁法竟然遮掩不住,被此人用了不知什么手段识破。小贼头哪里是示弱的人?本来他还想等顾龟灵前来汇合,但是既然此人出手挑战,他哪里有不回应的? 就在陈七把白虎七杀第一式流年飞出,就听得那个白衣年轻人轻笑道:“你也莫要等顾龟灵来了,他早就被黑鸦和五九两人拦住,你还是安心受死罢。” s:第二更,求红票g!~! .. 三百四十、何物凶顽 陈七的白虎七杀第一式流年飞出,恍若幻影,快如梦幻,流年逝水,去而不再。 那把白衣少年辟邪,仗着自家的护身法器神妙,半点也不在乎陈七的法术,只是身子微微一耸,就又是一道玄光飞出,想要打散了这道法术。但是白虎七杀能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成为两道镇压周天诸法的根源,奥妙之处自不待言,何况陈七如今修成了阴阳二气,但凡是运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诸多法术,都运蕴含了一道阴阳二气在内,辟邪飞出的玄光,在这一式流年的如梦光芒下,只是微微支撑就忽然溃散。 辟邪在幻天神宫中,乃是极有地位的人物,更兼炼就了六阳封神幡,纵然不自负天下无敌,却也连各大派的掌教也都不放在眼里,眼里更是没有陈七这等小人物。本拟自己随意一击,就能把小贼头打的魂飞魄散,连精魂都收上六阳封神法来。却没有想到陈七不但还有余力反击,而且反击的如此犀利。 在手下人前失了面子,辟邪大是恼怒,抬手一指六阳封神幡威力全开,登时把陈七的这一式流年粉碎。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在陈七这么一个小人物面前,居然还有出手两次,实在大大的灭了威风,飞向陈七的六道玄光,就暗暗加了一分力量,非要把陈七的护身法术打灭不可。 辟邪虽然也只不过炼罡绝顶,但有六阳封神幡在手,他的手段亦不输任何铸就金丹的人物。尤其是这件六阳封神幡乃是上古一位叫做百骨道人的上古大能传下的祭炼法门,专门吞噬修道人的精魂,吞噬的精魂越多,威力就越大,乃是极凶狠的邪门法器。曾有许多人,仗了这种法器,纵横一时,甚至连元神之辈都害过。 陈七虽然不知道这些秘辛,但是他也是有持仗的。 面对这六道玄光,五眼神把足下至秽黑莲飞起,化为一团黑光,只是一兜就把这六道玄光吸摄住。在五眼神的法力运转之下,至秽黑莲微微旋转,莲瓣开阖不定,竟然把这六道玄光吞了进去,须臾就炼化到了万鬼阴池当中。 这六道玄光,乃是辟邪所杀的六位炼就罡气的妖怪和炼气士精魂所化,被他用来驱使,威力异常诡异。但却不巧,偏偏至秽黑莲和万鬼阴池,都是一切鬼祟邪物的克星,这两件东西都是最为邪门,最为阴损的法器,以邪克邪,转有许多威力和妙用。 万鬼阴池早就被幽冥火咒污染,这六道玄光落在万鬼阴池中,当然也就被转为了幽冥火咒的咒灵分身。骤然多了这六道炼罡级数的咒灵分身,陈七也是微微一喜。这小贼头心思狠毒,在一个照面的攻防两端,他都占了上风,更得理不饶人,念头一动,妖龙黄泉就已经合身一扑,附在了星辰梭上,化为一道星光直奔白衣年轻人辟邪而去,五眼神亦做出遥遥相击,互相配合之势。但是就在辟邪全力运转六阳封神幡时,妖龙黄泉已经把星辰梭拨转,打在了那两个黑袍人的身上。 陈七久有谋算,知道这两个黑袍人虽然并不算劲敌,可若是当自己跟辟邪苦斗时,多了这两个变数就极其危险,故而要先用手段剪除敌人的羽翼。他这个手段,说来也不高明,只是这些人出身神秘的幻天神宫,根本就没有把陈七放在眼里,不久之前,两个黑袍人还自觉能把陈七随意捏杀,就连辟邪也没想到,陈七会忽然对旁人出手。 尤其是陈七放出了妖龙黄泉和五眼神,在小贼头的有意遮掩下,法力波动并不强盛,五眼神用至秽黑莲收去辟邪的六道玄光,让辟邪把大部分的精力都关注在五眼神和那朵看起来就非是凡品的至秽黑莲上,这才给陈七突袭得手。 妖龙黄泉本来就是天地间罕有的异种,诞生在阴河之中,星辰梭更是数百头域外天魔组合而成,威力极其凶狠。在陈七的授意下,妖龙黄泉丝毫也无保留,这两个黑袍人虽然法力也堪称高妙,却没有陈七那般本事,能够抗衡金丹级数的凶人。 面对星辰梭的当胸一撞,两人的分别祭出护身法器,却没料到妖龙黄泉手段诡异,远远超出两人想象。无数细如游丝的红莲剑丝透过了两人的防御,径直穿入了两人体内。金刚王咒入体,这两人立刻面露诡异之色,被星辰梭忽然散开,然后重新组合,将之包裹了进去。 辟邪见状大怒,心头一横,便把六阳封神幡的威力全数放开,一头非人非妖的凶魔虚影,便在这杆长幡上浮现出来,这一刻辟邪才把六阳封神幡的威力尽情催发,大喝道:“竟然敢杀我幻天神宫门下,你真是不知死字该怎么写?等我活擒你之后,定然要用六阳封神幡,把你生生炼魂,无穷手段折磨。” 陈七嘿然一笑道:“死字怎么写,我知道不知道都不打紧,但你很快就须要写一个给自家了。想要炼我的魂?还是让我先把你给炼化了罢。”小贼头从来不是善良,当下把五眼神和妖龙黄泉两头凶物放开,自己双手结了法印,白虎七杀的第二式岁月便自飞出。 陈七全力出手,恶斗幻天神宫的辟邪。 若以真正的实力而论,辟邪远远不如米辛娘,但是米辛娘只得一剑随身,辟邪却有一件邪门到不得了的法器,陈七亦不敢大意,把这位幻天神宫的传人,当作了最为看重的敌人对待。只是交手数十招之后,陈七也暗暗思忖道:“上一次是他救了米辛娘,可是凭他的本事,纵然算上这件六阳封神幡,也不过跟米辛娘不相上下,如何阻拦的住顾龟灵师兄?” 陈七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施展开来,截断了天地元气,让辟邪斗的越发辛苦,这位幻天神宫的传人,也没料到陈七居然凶横到了这般地步,在他心中,已经不比顾龟灵稍差了。辟邪暗暗恼怒道:“没想到这小贼居然也自不凡,连我都胜他不得……” 辟邪连连破去陈七七道杀意,这小贼头把白虎七杀的前三式渐渐运用纯熟,已经把杀意凝练,往往不须真个出手,只把杀意放出,若是敌人不能破解,便要被震裂肝胆,若是能破解,亦要面对那一道游走不定,随时可以变化的刀光。 这种斗法的手段,乃是陈七自家领悟,可以让他减少几分法力和念头的损耗,同时操纵更多法术。 “也罢,就还是仍那个人来出力罢!” 辟邪见这小贼头越来越凶,出手亦复狠辣无比,自己怎么运使法术,都有些左支右绌,便含恨盯了陈七一眼,开放了自家的胸怀。 辟邪这边才把识海开放,六阳封神幡中的一个东西,就钻入了进去,这位幻天神宫的传力,身上立刻涌起铺天魔威,那赶六阳封神幡也不见了,被他缩小了之后,一口吞入了肚中。 辟邪放任六阳封神幡中的那个东西占据了自家躯壳,眼神中就全是怨毒之意,只余下了疯狂暴戾的杀念。双手结了几十个繁复的法诀,当下便有十余道金光飞了出来,化为犹如太阳一般炽烈的圆镜,四下照耀,发出炽烈金光。 陈七也是有些惊讶,暗暗忖道:“这人怎么忽然失去了本我意识,只剩下了无穷的芜杂念头?” 陈七驾驭了遁光,直往天空冲飞,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此时的辟邪已经非复炼罡绝顶的修为,而是货真价实的金丹级数,现在的辟邪,才有当初阻拦顾龟灵,救下米辛娘时候的旷世凶威。辟邪身上的魔威笼罩,犹如一头盖世魔尊,驾驭了身边十余面法力金光凝结的镜光,尾随了陈七,遥遥追上,双手一分,也不知是什么手段,竟然有数十道凌厉的气劲,忽然穿过虚空,要把陈七的身躯撕裂。 好在陈七不但修炼有佛门金刚真身,炼成过真龙变化,身躯强横,还有新近炼就的阴阳二气护身。这数十道凌厉的气劲,被他护身的阴阳二气一刷,登时化为了滚滚的混沌元气,被直接转成了陈七的本身法力。饶是如此,想小贼头也暗暗吃惊,心道:“怎么这人连斗法的手段,也变得更加厉害,变化之精妙,远非刚才那个可比。难道他现在躯壳还是原来,其实人已经变化了么?” 陈七所想,其实已经极端接近真实,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中最关键的几处。小贼头仗了自家的法术也多,手段也有,还有五眼神和妖龙黄泉助阵,在飞上半天空之后,就把红莲剑阵和幽冥火鸦大阵一起展布了出来。 如今的小贼头,可不是苦斗米辛娘时候的凝煞半成的时候可比,他已经是货真价实炼就了罡气的炼气士,再加上,刚才五眼神收了六阳封神幡上的六道玄光,妖龙黄泉炼化了两个黑袍人,这两种阵法在他的操纵下,威力激增了十倍还不止,立时就把辟邪牢牢困住。g!~! .. 三百四十一、阿弟 不过“这头凶物”早已经非是人类,护身的镜光在他操纵下,几乎有扫荡一切之力,不拘是红莲剑丝,还是幽冥碧火鸦,都不能靠近“这头凶物”周身五十丈之内。“它”更有无穷手段,顷刻间已经用了十多种凶狠凌厉的法术,直接穿透了两座大阵,打的陈七也缓手不得。 这也还是亏了陈七,修成了护身的阴阳二气,不拘“这头凶物”用了什么手段,都要被阴阳二气轻易刷灭,还原成了混沌元气,反而滋补陈七的法力。 两人这一场恶斗,打的天翻地覆,晃眼都了二三个时辰,陈七也还没有等到顾龟灵前来。这倒是让陈七相信了,那个什么黑鸦大人和五九真人,确实已经把顾龟灵拦住。不过陈七对顾龟灵信心十足,倒也不用去替顾龟灵担忧,毕竟没有他的时候,顾龟灵已经跟这些人不知明里暗里苦斗了多少场,若是顾龟灵连这么一个小小的陷阱都怕,早就被人杀死七八十回了。 转到是陈七自己,连连用上许多狠辣手段,也奈何不得这个“辟邪”心头有些焦躁起来。暗暗忖道:“刚才此人也不过是炼罡的修为,现在却忽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若是米辛娘背后的势力,尽是这种东西,岂不是早就能横扫天下?就连三派六道加起来,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我和他单打独斗还不能胜,若是等此人的援军赶来,说不得就要吃亏。干脆的……用阴阳二气刷他罢!” 陈七修成了阴阳二气,早就知道这股法力非同一般,只是这股阴阳二气可不是什么法术,也无配合的手段,小贼头一直都没想过用来对敌,只把这股阴阳二气,当做护身的法力,催动法术的力量源头。他也是见到这股阴阳二气,能消融敌人的一切功力,这才心思活络起来。觑得已经不知被什么东西附体的辟邪一个破绽,就把阴阳二气飞了出去,只是轻轻一刷,就把“这头凶物”护身的镜光打碎了三四面。 只是可怪的是,这些镜光犹如活物一般,被阴阳二气打碎,也只是稍稍挫动元气,大多数的法力还是在你“这头凶物”反击的时候,趁势逃脱,得了他体内的法力一催,仍旧化为金光炽烈,耀眼无比的镜光。 陈七暗暗称奇,但心头也微微怀疑,在胸中忖道:“这股法力……好似小乘魔法,难道这人也是炼了什么咒灵不成?” 陈七仗着阴阳二气,几番试探,果然确定了这人,也是修炼过小乘魔法,就是所修的咒法跟金刚王咒,还有幽冥火咒非是同一路数,精奇奥妙之处,显然得了正宗真传,并不是他和顾龟灵那样,只是从红莲邪佛身上,取了样本推演,许多应敌的手段,都不甚了然。 “这个幻天神宫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能有小乘魔法这样的阴毒法术流传?不过我能运使小乘魔法,是因为有五眼神和妖龙黄泉,借了太秽黑光法和万秽黑棺的阻隔,再加上太上化龙诀的神妙,才能驱使无碍,并非本身真个修炼。顾龟灵师兄是被我种下了咒灵分身,情况又不一样。可看这个叫做辟邪的家伙,似乎就是直接修炼的这种邪门法术,自家都已经入了魔,只怕连几分人性都没有了……” 陈七心思电转,把金刚王咒和幽冥火咒重新催发,他可没有本事,推演这两部小乘魔法的奥妙,但是他却能偷学了来。 也不知苦斗了多少时候,陈七已经渐渐摸熟了“辟邪”的法力路数,渐渐重又占了些微上风,可是小贼头取胜,可也千难万难。陈七心中正自盘算,该如何算计了这名大敌,在他的识海中忽然一动,在他感应的最边缘,忽然有一道剑气震动。 “是米辛娘!” 陈七对剑气的变化敏感之极,立刻就分辨出来,出剑的人是谁!他心中暗道:“想要击杀做个辟邪已经甚难,若是米辛娘再来,可就要换我跑路了。且飞一头火鸦过去,瞧一瞧米辛娘在跟谁人动手!” 陈七一团真火种子飞出,迎空化作一头火鸦,晃眼就飞出了数百里之外,渐渐接近了米辛娘剑光照耀之处。 陈七分了一个念头,附在这头火鸦身上,果然见得是米辛娘正跟一个身穿淡黄道袍的少年斗法。只是米辛娘剑光中,总有许多留情,不然那个少年道人,早就被她斩杀了。只听得米辛娘苦苦劝说道:“阿弟,你为何定要置顾龟灵于死地?你已经杀了他全家还不够么?他又并不曾害到过你什么?” 那个少年道人嘿嘿冷笑道:“姐姐你还在做梦,想要嫁给此人么?我杀了他全家,这种仇恨根本就没得解脱,就算你杀了我这个亲弟弟,你看他可肯原谅你?顾龟灵如今也修成了小乘魔法,谁知道他会突破到什么境界?若不趁现在还能制死他,赶紧下手,斩草除根。等他修为大涨,我们幻天神宫都要危险。” 米辛娘还是苦苦劝说,但是陈七听得这几句对答,已经把当年顾龟灵的惨事,有了七八分的了然。幻天神宫不知什么来历,但是却有小乘魔法的正宗修炼法门,虽然威力极大,仍旧免除不掉走火入魔的下场。这个少年道士当初是有意,还是因为修炼小乘魔法走火入魔,才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了顾龟灵全家,这且不提,只是这份仇恨,已经没得法子可解。 米辛娘不肯把自己亲弟弟杀死,虽然是可以理解,但是顾龟灵为了全家报仇,那是绝然不会有丝毫容情。 陈七直到此时,才忽然觉得小乘魔法的可怕,虽然他一直都是受益,但明显其他修炼此法的人,都深受其害,不知被这门歹毒的法术,害了多少生灵。导致多少修炼此法的人,家破人亡,身死道消,亲友灭绝,许多人间惨事。 陈七微微凛然,正思要如何做,就见那个少年道人忽然清喝一声,身上飞出许多蜈蚣,蜘蛛,飞蚁,蝗虫,蛊虫……g!~! .. 三百四十二、五瘟总咒 米辛娘轻叹一声,用剑光回护住了自家身子,低声说道:“我们幻天神宫,藏有上古道法,更有挪移虚空的法力,可以去别的星辰凝练煞气。弟弟你为何定要学这害人的五瘟总咒?若是听姐姐的话,就把这门咒法封印了罢!” 少年道人哈哈笑道:“姐姐你傻了么?我们幻天神宫修炼小乘魔法的人不计其数,你见哪一个修炼此法之后,还能弃之不用?还能摒弃这犹如附骨之蛆咒灵法门?当初父亲修炼五瘟总咒,发狂起来,连母亲都生生撕了吃掉,就算事后清醒过来,后悔无比,可也仍旧不能摆脱此法,直到死去,也还是受了咒灵反噬,将身入魔,最后被镇压在幻天神宫的锁神井中。我米和有什么能耐,把此法封印?” 少年米和哈哈狂笑,无数毒虫从他体内飞出,陈七倒也瞧的明白,这些毒虫都是咒灵分身所化,并非实体。但凶残之处,就算真正的毒虫也都比不上。 米辛娘不想伤了弟弟,只是运剑全力防守,可少年米和却丝毫也无顾及,只把五瘟总咒全力催动,过不得片刻,就双眼尽赤,被咒灵夺取了神智,化为疯癫之态。 陈七心头暗惊,就在此时,也不知米辛娘使了一个什么手段,正在跟陈七斗法的辟邪,忽然一声厉啸,身法一晃,化为一道惊天金光,犹如霹雳长虹,震破了陈七的两部大阵,直投往米辛娘和弥合斗法的方向去了。 陈七知道自己奈何不得这人,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也不出手拦阻。辟邪赶到了当场,立刻就施展无上法力,用护身的镜光照破了米和的护身五瘟总咒,米辛娘这才精神一振,运使剑光把弥合牢牢圈住,最后才运使法力将之擒拿。 辟邪在协助了米辛娘降服了米和之后,便似乎恢复了神智,仍旧用六阳封神幡护身,也不知跟米辛娘谈了什么,两人便驾驭遁光,往西南而走。陈七在后面正要跟去,却被这两人弄了个手段,晃眼就不见影踪,摆脱了他的跟踪。 陈七知道,似这等级数的炼气士,都有些神妙手段,就如他和顾龟灵能摆脱黑袍人的监视,米辛娘和辟邪亦有相同手段,并不足为奇。陈七追了一阵,见实在追不上这两人,这才驾驭了遁光,一圈一圈的往大里绕去,花了三五日时光,绕出了近万里开外,陈七这才发现了正在一处小山中打坐的顾龟灵。 还是顾龟灵先发现了陈七,发出了剑光相招,陈七按落了遁光之后,便把遇上了辟邪,米辛娘,米和等人的事儿约略说了。只是他略略犹豫,并没有提起是米和杀了顾龟灵全家的事儿。全家被杀,这种大仇已经无由可解,陈七就算帮米和,米辛娘姐弟解释几句,也不能让顾龟灵全家都活转过来。所以这是一场注定的悲剧,陈七不拘法力多少,也不能插手其间。 就如顾龟灵所言:心有多痛,剑就有多块!不管是出剑之前,还是出剑之后,心都是最痛。 顾龟灵早就存了死志,不管报仇与否,他最后都一定是不得活了。陈七相信,顾龟灵也知道一些什么,更清楚小乘魔法反噬的厉害,但仍旧是义无反顾的前行,那就代表了顾龟灵,心底早就有了决断。 让这场心痛,痛到最惨,痛到最烈,痛到最狠,直到生命如烟花璀璨,把爆发中消亡。 听得陈七所言,顾龟灵只是淡淡的问起了那三人的行踪,脸上果然不见任何情绪波动。他笑着说道:“我也是遇上了两个大敌,他们还带了一支妖兵和许多帮手,我苦斗了一日一夜,才总算是脱身,可惜的是,我收伏的那几个师弟,陨落了两个。” 陈七暗暗惊骇,顾龟灵的剑术之强横,他可是见过了,何况这位顾师兄还有金刚王咒和红莲剑阵傍身,就是这样,也还都被人杀的打败,连被他降服的青城弟子都因此死了两人。尽管陈七相信,围杀顾龟灵的那些人,也绝对不会好过,但是他仍旧咂舌不已。 “这些人的法力倒也不怎么样,只是个个精通小乘魔法,我们兄弟所学都还显得粗糙,往往被这些人克制。师兄可有什么办法,解决了这件事儿?” 顾龟灵嘿然一笑说道:“小乘魔法肆虐,是连许多上古大能都解决不了的事儿,我又如何能有什么办法。大不了大家都斗道行,比谁人更早一步,突破到下一个境界。只是做师兄的有些抱歉,把师弟你拉扯了进来。” 陈七摇了摇头,说道:“就算没有这件事儿,我亦想要打破这一方天地束缚,瞧一瞧域外虚空之外,更有什么存在。也想踏足元神之境,真仙正道,知道那股逍遥的滋味。这一关迟早要过,也不差师兄这一点磨练。” 顾龟灵嘿嘿一笑,果然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和陈七谈谈说说,只提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儿,对这件事儿,反而讳莫如深,不肯多说了。 虽然两人联手,想要反杀幻天神宫的人失手,但跟幻天神宫的人交手一场之后,却也算是各有收获。陈七心头暗暗忖道:“凭我和顾龟灵师兄的法力,若是两人联手,遇上任何一个幻天神宫的厉害人物,都能将之击杀。只是人家也都是成群结队,不给我们单挑的机会。也许真就要跟顾龟灵师兄说的一般,斗法不成,最后就要斗道行,看谁人先突破到下一层境界罢。我的修为还未到平静,只怕把根基打的坚固,随时都有可能踏入金丹一层。既然如此,我就把这一场争斗,当作是一种磨练,为日后证道长生,得元神道法,做最坚实的基石罢。” 小贼头想到此处,便也跟顾龟灵一样,放下了心头的担忧,两兄弟在这座无名小山中,潜修了数日,这才重新出关,寻找幻天神宫的人下落。 s:迟了四分钟,可仍旧求红票g!~! .. 三百四十三、煎炒烹炸做和尚 说来也怪,经此一场恶战之后,幻天神宫的人就似忽然消失了一般,两人用尽了手段,也没有找出来任何蛛丝马迹。 两师兄弟苦苦搜索了十余日后,顾龟灵便提议分头寻找。 陈七虽然能操纵金刚王咒,但是他对顾龟灵总有一分尊重,所以两师兄弟联络,都是用的师门所传定星盘。这件法器乃是从上古万里传音牌演化而来,有许多妙用,除了联络师兄弟,定位云海青城,还能存储各种法诀,地图,书籍,乃是青城派诸位弟子,须臾不离手的一件法器。 跟顾龟灵分开之后,陈七便化作一个少年僧人,任意行去。 忽忽数月过去,虽然幻天神宫的人还是不见踪影,但陈七的修为却日见精深,白虎七杀和群龙无首,火蛇无双都先后突破了四十重境界,其余的法术也多有进境。 随着法力修为增长,七当家的气质越发深邃。他本来就修炼过佛门大*法,佛经中许多精义,都略通一二,只要换了形貌,别人绝分辨不出来这小贼头其实是个道家弟子,只道这位七当家是个佛法精微的佛门弟子,除了年纪略轻一些,倒也宝相庄严。 这一日,陈七悠然远眺,望着百里之外的一座寺庙。 顾龟灵跟陈七分手之后,开始几日还互通消息,但后来却封了定星盘,陈七几番传递音讯过去,都不得回音。就在三日前,顾龟灵忽然联络陈七,让小贼头来探查这座寺庙。 陈七瞧了好久,这才微微摇头,暗忖道:“我也瞧不出来这座寺庙能跟幻天神宫有什么关系,只是一处寻常丛林罢了。寺中虽然有些微佛光,露出有人修行佛法的迹象,但那人佛法的修为还浅,最多开了佛门第二识,不知能探查出来什么?也罢,就先混进去,闲呆几日罢。” 陈七举足迈步,三脚两步就走到了这座庙宇前面,曼声喝道:“行脚僧人智冠,求本寺方家慈悲,欲在此地借助一宿,不知可肯给我沙门弟子行个方便?” 那座寺庙本来大门紧闭,听得陈七呼喝,便有一个小沙弥走了出来,双手合十,问道:“是哪位师兄要投宿?”陈七忙走过去,说道:“是小僧!” 那个小沙弥瞧了陈七一眼,说道:“这位师兄,真是抱歉,本寺不能留宿外客,还请师兄往前走上几十里,哪里有小镇一座,可以任意投宿。”陈七不由得惊讶说道:“天下和尚是一家,我做和尚的怎好有庙宇不投,却去俗家借住?” 那小沙弥只是不允,陈七便缠住不放,凭了自家开了口识,言辞便给,说的小沙弥哑口无言,他如何将得过陈七的道理?最后小沙弥无奈,只能请了老师父出来,这个老和尚一出来,陈七就微微惊讶,他瞧得出来,这个老和尚的佛门修为甚是粗浅,但却领悟了一门小神通。这也都还罢了,但是这位老僧人慈眉善目,身上有一股微微的功德之气笼罩,虽然他不似陈七懂得太上化龙诀,能把功德之力运炼为玄黄之气,但显而易见,也是个有道行,做过善良的和尚,不是什么披着僧衣,却干些见不得人勾当的佛门败类。 “顾师兄为何传言让我来探查这座寺庙?只看这个老和尚模样,这座寺庙有什么古怪的可能性便甚少。” 虽然心底如此嘀咕,但是陈七还是相信顾龟灵判断无错,所以便当胸竖起双掌,含笑说道:“这位老方丈,为何不肯给我行脚僧人一个方便?” 这个老和尚见眉目间似有一些忧色,见陈七这般问,不得不苦笑道:“非是老僧不愿,是真个不能。本寺即将有大难临头,哪里还能收容僧人?” 陈七心头甚奇,便问道:“瞧本寺也是佛门大丛林,定必有佛法暗中佑护,为何有恶人敢前来骚扰?小僧不才,当年也学过些佛法,若是真有邪魔外道赶来冒犯本寺,忝为佛家一脉,小僧必然不肯袖手旁观。” 老和尚见陈七如此,着实无法,这才无奈说道:“本寺上一代,曾有一位高僧领悟得佛门上乘功果,曾扫荡群妖,镇压这一方平安。但是如今这位高僧坐化了,便有当年被他降服的妖邪,要来灭了本寺苗裔,故而这十日内,许入不许出,要等到了上好吉日,把我这一寺的和尚,尽数煎炒烹炸。” 陈七听得眉心乱跳,不由得怒道:“是那一处妖怪,敢如此欺负我佛门弟子?且让我出手,斩杀了这些驽货。” 老方丈见陈七就是不肯退去,劝说了好些句,最后无奈,才说道:“不是老僧不远苟且偷生,实是那些敌人实在势大。我们全寺上下,已经没得活路了,雅不欲拖累旁人。实话跟小师父说罢,本寺的大敌共有六位,这六位各有无数手下,小师父纵然有些手段,但也不是三头六臂,如何抵挡这许多凶人?听我劝说,还是赶紧走罢,若是被那六个凶人瞧见了,他们不肯放人,你就也走不掉了。” 陈七哪里把什么凶人放在心上,至少不允,他同时也自好奇,暗暗忖道:“按照这般说法,这座寺庙更无古怪,难道是应在那些要吃光全寺僧人的凶徒身上?也罢,就让他们知道一下,我陈大和尚的厉害。” 陈七非要闯入寺中,老和尚也阻拦不得,待得陈七进去,却见满寺僧人走盘坐在大殿之前,尽皆默默念诵经文,绝望情绪,萦绕全寺,显然这些和尚都知道,没得几日好活了。只是这些僧人,倒也算的小有道行,生死关头,虽然慌张,却也能坦然受之,做出了慷慨赴难之行。 陈七细细点数,见有七八百和尚,不由得心头暗忖道:“这些和尚大多有些道行,不拘是收入金刚塔中,还是收入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里,都是极大的臂助,反正他们也是要死了,不如就把来便宜我罢。不过这件事,总要他们心甘情愿,不是我强迫……” 陈七微微思忖一阵,便笑道:“既然有这许多和尚,如何不硬拼一场?就算输了,也不过就是个死,难道还能跟等死的死,有甚不同么?老方丈,我有一件法器,收容的佛门弟子越多,便约有许多厉害。本来还怕抵挡不得本寺的那些大敌,既然这里有许多佛子,何不同我合力,一起御敌?” 老方丈摇头只是不信,小贼头便不管不顾的那金刚塔放了起来。 这座金刚塔被陈七祭炼过,只一放出来,就有许多光辉照耀,拔地百余丈高,无数经文在金光佛光之中,绕着金刚塔翩翩飞飘,端的卖相奇佳。那老和尚也是个识货的人,见得这件佛门法器,心头便有些松动,暗忖道:“若是果然让本寺弟子,一起躲入进去,配合这位小师父一起抵挡那些凶人,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夺取一条活路。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个死字,只是难免要绕上这个小师父一条性命……” 眼见这老和尚还在犹豫,陈七便放出话来,喝道:“诸位师兄,我法号智冠,乃是白象法王门下徒孙,大家都是佛门一脉,我特来相助诸位师兄度过此难关,大家都先躲来我的金刚塔中罢。有此一件法器,纵然不敌那些凶人,可他们想要破去此物,至少也要数十日,有了这数十日,我白象法王一脉的其他师兄弟,便能来应援,绝可度过如此难关!” 陈七口气甚大,又放出了金刚塔这样的法器,登时惹得全寺僧人震动,那位开门的小沙弥忍不住对老方丈说道:“师父,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躲到塔中去吧,就算这座宝塔抵御不得那些凶人。但看这位师兄能把这座宝塔任意放大缩小,我们都藏进去,他带了我们逃走也还方便。不然全寺上下七八百口,就算有人来救,也难免在斗法时被波及。” 那老和尚这才一咬牙,狠下了心肠,对全寺僧众说道:“既然如此,大家就都暂且在这位小师父的法器中躲避一时罢。” 陈七在旁说道:“我跟那些妖人斗法的时候,难免要毁坏这座丛林,大家若是有什么珍贵之物,最好也都带契,回头再重新安放。” 那些僧人本来自分必死,倒也绝了指望,只在等候下锅的那一刻。忽然有了生机,这些僧人立刻乱成一团,奔去寺中各处,把比较珍贵的东西一一搬运到了金刚塔中,陈七一声号令,金刚塔中的小蝙蝠精就都飞了出来,帮忙这些和尚搬场。那些和尚见陈七豢养的蝙蝠精,也都深通佛法,心头对陈七更加相信了几分。 何况白象法王,乃是天下三大圣僧之一,这些和尚也多有耳闻,知道这位圣僧厉害。既然“陈七”是他门下,所言绝无可虑。他们当然不知,智冠和尚虽然白象法王门下徒孙,陈七却并非是,只是这小贼头神通广大,比那位真正的智冠和尚,更有却敌之能。g!~! .. 三百四十四、世事无常,杀亦慈悲! 金刚塔本来出自西域大金刚寺,乃是大金刚寺的开派祖师南山和尚所留,正宗的佛门一脉,这座寺庙的和尚,所修虽然跟大金刚寺所传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不是一路,但是佛门心法,殊途同归,得了陈七指点,又有那些小蝙蝠精相助,这七八百的和尚藏入了金刚塔之中,不得多时,便有许多好大诵经之声传出,竟然让金刚塔内的起源佛力,猛然暴增了一倍。。。 就这七八百和尚,就足足抵得上那两万余口蝙蝠精,毕竟他们都是正宗佛门弟子,不是蝠吉的儿孙可比。 陈七和那位老方丈,一起端坐在金刚塔的第一层,如今这小贼头手段高妙,早就把金刚塔的第二层和第二层封了,故而这位老和尚,也不知陈七还在这座宝塔中收容了家眷,豢养了妖虫。 老和尚感应到这座金刚塔在全寺上下僧众的诵经声中焕发浩大声威,对能够逃脱此一劫,也略微有些了信心。他见陈七闭目打坐,似乎并未担忧数日后的危机,也无走人的意思,知道这小贼头是要跟那些人凶人做过一场硬对,便忍不住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小师父高义,老僧也不知该如何感激,转到是有一件事要求了小师父帮忙。” 陈七连忙还礼,问道:“不知老方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手?只要力所能及,小僧定然不会推辞。” 这个老和尚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本来敝寺在天下丛林中,也有名声,只是上一代的高僧故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色弟子,能够领悟佛法真谛,这才受了这些妖孽的欺压。就算度过了这场危机,没有修成佛门正果的僧人镇守,日后总还是有些难办,不知小师父能否接掌本寺主持,庇护本寺僧人?” 陈七微微思忖,便一笑说道:“老方丈说哪里话来,智冠法力还可,但道德不足,如何做得主持?执掌这么大的一座丛林?” 老方丈见陈七并无婉拒之意,连忙从僧袍中取了三件东西出来,对陈七说道:“那些凶徒来犯本寺,除了要报当年之仇外,也是为了此三物。本来我是绝不想此三物落在这些凶人手里,免得他们得了去,要害更多的人。只是我法力低微,纵然想要毁去这三件东西也不可得。好容易让我遇到小师父,正好替本寺掌管这三件传承宗门之物,免得落入了那些邪物手中。” 陈七好奇,便结果了这三件东西,其中一件是一卷经文,这卷佛门经书,通体用一种不知名的丝物织就,更加持有佛门正宗法力,陈七伸手轻轻一触,便有一朵莲花飞出,佛光浩瀚,阻拦了他翻阅。 陈七挥手,阻住了老和尚欲要帮忙,运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法力,轻轻一点,这卷经文绽放尺余高的佛光,佛光灼灼,组成了一尊狰狞法相,座下白象,三头六臂,手握六件法器,身外更有护身宝焰光轮。陈七略略辨识,就瞧了出来,这尊法相乃是无数经文组成,他运起佛门眼识,耳识,鼻识,口识,身识,遥遥感应这卷佛经中内容,过了半晌这才微微轻笑,满脸都是欢喜。 “好一卷《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此乃佛门降服外道,慑服邪魔的无上经典,怪不得本寺那位前辈可以镇压许多凶徒。” 陈七赞叹了一声,那位老和尚却脸色难看了一分。原因无他,这等宝经在手,居然还要被人打上门来,全寺上下无人抗手,说来实在也太惭愧。 另外两件东西,却是一口长剑和一领袈裟。陈七微微奇怪,佛门不重杀戮,就算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之中,也没有几种杀伐之法,佛门弟子更是几乎无人学剑。这口长剑却佛光隐隐,显然是某位佛门高僧祭炼,跟佛门法旨不类,让小贼头动了些心思。 陈七伸手一抹,把这口长剑激荡出鞘,却登时感觉到一个大慈悲之意,弥漫整座金刚塔。 “世事无常,杀亦慈悲!” 陈七轻轻念了这一句,却是这口佛兵上,镌刻了这八个大字,凛然生出无边凄凉之意来。 为救千万人,诛杀魔王,是为慈悲; 陷入无边苦境,佛法不能度,斩其魔心,是为慈悲; 为苍生福祉舍身,斩杀自我,是为慈悲; 为阻歹人杀戮无辜,以杀止杀,实为慈悲; 恶人悔悟,然千万罪孽不可赎,为报应斩,是为慈悲; …… 陈七一字一句念诵,登时感应到那位前辈高僧,虽然手持金刚宝剑,杀得一身血污,却始终慈悲之心不灭,那种玄妙异常的心境。登时对刚刚翻阅过的《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有所领悟,身外忽现一道佛光,把这口长剑摄了进去。 “这是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 老和尚登时认出来,陈七竟然在持了这口镇寺佛兵之后,立刻就领悟了《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中最易阐发的一种小神通,也是上代高僧,镇压邪魔外道,最高深的神通之一。当下心中感悟,只觉自己所托,对了真主。 佛门经卷虽然并无对应,任何一种佛家法门,都能阐发一百零八种小神通,但是因为所习佛经不同,阐发的小神通几率也有诧异。比如《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就更易阐发金刚真身,金刚三昧法等法术,《龙象金刚经》更易阐发龙象大力,而这一卷《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最易阐发的就是这一门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只是这一门小神通,乃是大慈大悲的法门,若无无上慈悲心,驾驭不得杀戮之心,便领悟不出来。 以慈悲心,持杀人剑,此种道行,非是寻常僧人能掌握。 陈七也不见得就是能得此法正念,他能阐发这门小神通,大半得益与他本身佛法修为高深,已经开启了佛门五识,小半得益与,他当初磨练道心,便是磨练的杀生之念,恰好跟这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隐约相合。兼且这一次,他又是为了救阖寺上下,七八百口无辜僧人性命,心底存了一分慈悲念,这才一句突破《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中,最难跨越的一关,竟然一蹴而就,修成了这门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的小神通。 陈七轻轻摇动这第十道佛光,那口佛门神兵,已经化为了重重禁制,跟他修出来的这一道佛光相合,再也部分彼此。原来这口佛兵内的禁制,全数转化为了他的法力,让这门初学咋练的小神通,一举突破了四十五重境界,威力之强,居然成了他所有一切法术之冠。 陈七念动之下,这一圈佛光若隐若显,化为凌厉无匹的杀意,具有斩杀一切无名之力。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跟陈七所学的白虎七杀不同,白虎七杀修炼的乃是庚金之气,主兵伐战祸。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却斩杀一切,乃是一股玄奥的杀念,不沾五行。 陈七试着把这一门小神通演练纯熟,心底却有许多古怪,他费尽千辛万苦,道门炼气之术仍旧是步步坎坷,但佛门的神通心法,真识开启,却总是不求自来,就连这一次,亦是如此。让这小贼头内心有许多忐忑,不由得暗暗忖道:“难道真个要做和尚?难道真个要做和尚?难道真个要做和尚……” s:今儿陪老娘出门,回来后就疲累要死,虽然写的少了,但是这一章自觉还不错,所以苦苦恳求红票。g!~! .. 三百四十五、凶残无双 陈七修成了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对佛门的感觉越发微妙,同时也对即将要面临的一战,更有信心。。。他直到把这一门小神通演习纯熟,这才检视最后一件东西,那领袈裟。 这领袈裟一入手,陈七就微微吃惊,这么小小一件袈裟,居然沉如山岳,似乎每一根布丝都有数百斤沉重。陈七心中念头一动,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演化的佛光就斩中了这领袈裟,饶是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那等锋锐,就算品阶稍次一些的飞剑,也都要被这一击斩断,但这领袈裟受了这一击,却怡然无损,说不出来的神奇。 陈七心头奇异,运起《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一摄,这领袈裟就批到了他的身上。这件袈裟才一上身,陈七就感觉到澎湃的佛力涌入四肢百骸,似乎自己一拳一脚,都会有天大力气。 “这是佛门的龙象大力和移山转岳法力合练的法器,才会有如此沉重,亦能给人无匹的力气。得了这件龙象袈裟,我的龙象大力便可推动到四十五重境界,跟我佛门第五识的道行相匹配。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好东西。” 小贼头眼光非凡,立时明白这件袈裟的珍贵,便运起龙象大力,把这一件龙象袈裟收入了一道佛光之中,对老和尚再三逊谢,言道:“我只算是暂时保留这一经,一剑,一袈裟。待得日后寻到了可以继承《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衣钵的年轻弟子,我便把此三物转赐,让其归化到本寺之中。” 老和尚笑道:“如今本寺传承都在你手,日后你如何分派,根本无须我来过问。” 陈七呵呵一笑,便就此作罢,小贼头从来都不是,得了什么好处,还要往外推的人,什么日后寻了传人,将此三物归还云云,纯是信口一提。自然,若是小贼头自己收了徒弟,把《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传授也是寻常,其余两件法器,可就另说了。 陈七跟这个老和尚闲谈几句之后,便自打坐起来,也许是他这边引起了许多动静,过了大约一半日,天边就有一道彩虹抢先飞来,彩虹中是一个面如冠玉,身披五彩长袍,浑身花花绿绿的男子,头上高冠有一对雉鸡翎高高挑起,显得人品风流,颇有些倜傥之意。 在这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背后,是一队同样身披五彩锦衣的妖兵,这队妖兵浑身妖力绵绵,都灌注到了那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的周身关窍之内。让这个男子的法力,汹涌澎湃,谷催到了叫人难以相信的地步。 在这道五彩长虹之后,便是一道黑气,黑气中亦是有一队妖兵结成大阵,当中盘坐一个黑袍大汉,身子雄壮,气度豪迈,宛如雄狮一般。 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层层威压,显然老和尚嘴里的其余四大凶人,已经占据了周围方位,布下了阵法封锁。 五彩长虹和黑气出现之后,阖寺上下的僧众,念诵经文之声更为浩大,显然这些和尚都把吃奶的尽头也用了出来。毕竟陈七一旦失败,他们就要被人活煮了吃,那种下场任谁也不愿承受,之前没有办法只能等死,现在有了小贼头出手,他们如何敢不竭尽全力? 陈七嘿然一笑,金刚塔内《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龙象金刚经》《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三卷经文,各自演化为无穷佛光,绕着金刚塔上下飞舞,化为了三条护法天龙。却是金刚塔本身的功效发挥了作用,把所有的祈愿之力都转为金刚三昧法的法力。 金刚塔落在陈七手中多时,陈七也渐渐明白了这座宝塔的妙用。这座宝塔说起来并无实体,乃是无法尽数的《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构成。正因为如此,这件佛门法器并无固定功用,若是落在精修龙象大力的佛门弟子手中,便会倍增力量;若是落在精修五大明王念法的佛门弟子手中,便会演化明王威严宝象;若是落在精修步步生莲神足通的佛门弟子手中,就会生出无量金莲海洋……种种法力,只看运用者之心,端的奥妙非常。 陈七第一个领悟的小神通,就是金刚三昧法,故而这座金刚宝塔主要的威力,便是金刚三昧法。之前陈七法力太低,根本无法催动这件法器的威力,现在这小贼头开了佛门第五识身识,又把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炼到炼罡的境界,修成了阴阳二气护身,这才算是能把这件法器的威力发挥个六七成。 金刚塔放出这三条护法天龙,乃是三道经文汇聚。其中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的主力,乃是陈七自家豢养的两万余口小蝙蝠精。念诵《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的乃是这座寺庙的七百余口僧众。演化的护法天龙都极其强横。只有第三道的《龙象金刚经》经文组成的护法天龙最弱,因为只有包括了陈七自己,寥寥数人修炼。 陈七这等公然挑衅之举,让那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朗声笑道:“老贼秃,任你去寻了帮手,也难逃被我等捉住,烹煮了下锅的下场,还是乖乖认命了罢。再敢有支吾,我就在你面前,把你的徒子徒孙,一一活剥了皮,看他们的惨叫,能撼动你老贼秃的禅心不能。” 那个老和尚听得此语,默默念诵经文,竟然不敢回嘴。被陈七藏在金刚塔中的众僧,更是激发了最大潜力,全力念诵经文,本来《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经文所化的护法天龙跟两万余口小蝙蝠精念诵《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所化的护法天龙相差无几。但被这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一句话,《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经文所化的天龙,威力就猛增了几倍,显然全寺上下的僧人,都豁了出去,生出了拼命之心。 陈七哈哈一笑,高声叫道:“活煮和尚有什么好吃,倒是烧烤小鸟,滋味不错。我最喜欢把小鸟儿,活着拔毛,一面听他惨叫,一面灌些油盐酱醋调制的佐料。等上火烧烤时还不得死,滋味才会散布鸟肉中,最为绝品!” 陈七眼神毒辣,只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乃是一头鸟妖,当下也不客气,一样用最恶毒的言语反击了回去。陈七可不是整日吃素念经的和尚,他虽然精修佛法,但却是做山贼出身,什么厉害的手段没见过?更何况他才自领悟了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明白了几分杀亦慈悲的道理,说出来这些狠话,心底半点犹豫也无,虽然半开玩笑一般,但是语言里的杀气,比那头鸟妖更深重了百倍。 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心头震怒,欲待反击,但是当他被陈七运起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隔空一眼望来,心中悠然生出一股大恐怖,似乎此人乃是大忿怒明王转世,斩杀世上一切罪恶,正是他这样的妖怪克星。这种道心上的比拼最为凶险,但是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最善的就是念头上的比拼,直闯敌人的识海中,斩灭其道心欲念,陈七信手拈来,小试斩心魔剑,登时把这头鸟妖震慑。 那个后来的黑袍大汉见状,一声低喝,便有数十道黑气飞出,黑气中乃是精纯无匹的水气,还有剧毒之气,才自飞出,就把全寺上下的花草树木,乃是天上飞过的鸟雀,都一起毒死,显见阴毒非常。 就连那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也露出微微惧意,把五彩长虹一扭,避让开了这黑袍男子所发的法术。 陈七嘿嘿一笑,暗忖道:“你拿这等手段来对付我,却是看错人了。别的不说,这种剧毒法术,还能比太秽黑光法狠毒?”陈七也是把手一挥,数十道黑气飞出,跟那个黑袍大汉放出的法术一拼,登时占了上风。太秽黑光法寸寸紧逼,把那个黑袍大汉发出的黑光压制,一点一点的逼退了回去。 黑袍大汉也没有料到,陈七一副佛门弟子的模样,身外佛光缭绕,用的又是金刚塔这样的佛门法器,使出来的法术,却比他的天毒术还要阴损。两人这一交手,就用上了斗法中最少有人愿意使用的斗道行。 寻常斗法各展奇能,谁人的道行深厚虽然是获胜的重要条件之一,但主要看的还是谁修炼的法术犀利,法术修炼的层次高低。似这般直接比拼真气道行,一旦交手上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谁人功力深厚便能死死的压制对手。可这种斗法,就算获胜之辈也要元气大损,因为这种斗法,必须要把对手的元气一点一点,磨耗的干净,自己也要付出相等元气损耗,而且一点拼上了真气,除非分出胜负来,交手的两人就再也不能分心旁顾。尤其是在还有别的敌人在时,这种斗法的手段,不啻把自己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 黑袍大汉虽然落在下风,但是见陈七使出这般“愚蠢”的斗法手段,不由得大喜。不但没有退缩之心,反而不断的加催法力,想要把陈七拖住,让那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的下手。 那个鸟妖倒也知机,当下就一声清喝,身上飞出五道神光,往陈七身上一扫,就想要溃散其元气。这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原形乃是一头孔雀,他麾下的妖兵就是他的同族,天生能操纵五行元磁之力,修成这一道五色神光,虽然不是上古的先天五色神光可比,他也没有那等凝煞炼罡的法门,但是却最能溃乱敌人的法力。 平时对敌,这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只要使出了这手法术,扫中了敌人的身体,立刻就能把敌人的体内的法力溃散,所有的法术立刻崩溃,虽然只是刹那,但也足够他将敌人毙杀了。平生不知有多少大敌,不知道他法术的这个特色,被他的法力侵入体内,结果死的冤枉之极。 更何况此时陈七运使法力跟黑袍男子斗上了法力,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更是确信,陈七没有办法躲避,或者抵御他这五道神光。 陈七的太秽黑光法早就被分离了出去,封印在万秽黑棺中,法力的源头就是这口天妖灵柩·万秽黑棺,还有五眼神,至秽黑莲,万鬼阴池,妖龙黄泉,星辰梭等等邪门法物。若是论起法力雄厚来,几乎等于四位金丹级数,陈七对上那个黑袍人根本也未有竭尽全力,只用了三成实力罢了。 人谋虎,虎亦谋人。 陈七本来便是虎狼之辈,跟人斗法时怎会鲁莽?他使出太秽黑光法跟黑袍大汉比拼道行,就是设下了一个陷阱,好趁敌人轻敌,趁势斩杀其中一两个。毕竟此番来犯的大敌共有六人,每个手下还都有许多妖兵,实力强横。不出奇制胜,一旦被这六大凶人反应过来,一起围攻他,胜负可就难料了。 陈七拣定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这个身披五彩长袍的男子。见得对方放出了五道神光,陈七嘿然一笑,把身一摇,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所化的那道佛光,就泯灭与无形,无声无息的斩入了这头鸟妖的识海。 身穿五彩长袍的那个男子,本来见陈七欲要放出一道佛光抵御自己的五道神光,还略略有些吃惊,但是当他看到陈七放出的那道佛光随即溃散,和自家的五道神光略一接触便自溃散,登时心头大喜,暗忖道:“这小贼秃还想跟我斗法?他哪里知道我的法术厉害?待我杀了他之后,就做成一件人皮马甲,这种贼秃肉身强横,说不定也有许多防御法术之能……” 这头鸟妖大喜之后就是大悲,他正自庆幸得手的当,先是五道神光侵入了陈七体内,便似泥牛入海,被一股无名法力消融无形,然后识海中就出现了一尊骑乘白象,三头六臂,手持六件法器的明王忿怒本尊。 若是在正面斗法之下,陈七虽然运使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也不大可能一个照面,就斩杀一头炼罡绝顶级数的大妖,毕竟这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法力也是一时翘楚,更有数百妖兵助阵。但是现在却是非常时候,他运使法力攻杀陈七,却落了个大空,五道神光被陈七的阴阳二气刷成了混沌元气,心头正自失落间,被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斩入识海,登时头脑一昏,受了无比沉重的创伤。若是此时陈七再加一把力气,必定可以将之斩杀,但是这小贼头可不是浪费的人。眼见这头鸟妖一时反抗无力,哪里还有不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道理? 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立告出手,无数优昙波罗花铺成五色花海,立刻就把这头鸟妖卷入了其中,就连他手下的数百妖兵,陈七也打算一并镇压。没有了那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统御,这数百妖兵组成阵法输送的法力没了对象,对陈七也几乎构不成什么威胁,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小贼头如何会错过? 被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卷入,那头鸟妖正值识海受了重创,被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斩灭了小半本我意识,一时来不及反抗,被陈七镇压的毫无悬念。倒是那些妖兵,还有几个法力颇为雄浑之辈,略略给陈七增加一些麻烦。这小贼头心狠手辣,也是连续几道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飞出,把那些不肯受他镇压,妄自还想反抗之辈,一一斩碎了识海,灭了本我意识,先打成了白痴,再运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 黑袍大汉眼见同伴出手,还自露出喜色,拼尽全力谷催天毒术,想要尽力拖住陈七。但是随即他就见到战局翻转,陈七放出无数优昙波罗花组成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轻易就把那个身穿五彩长袍的男子镇压,让这个黑袍男子也是大吃一惊,拼了损耗法力,就想要震开太秽黑光法逃走。 陈七把那头鸟妖和他的数百名妖兵镇压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中,登时全身有着数不出来的舒爽。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越多的妖兵,法力便愈强横,陈七镇压了这头炼气成罡的大妖和他的许多手下,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内中的禁制,登时层层激荡,与虚无中生出许多新的禁制来,连连突破,竟然也冲到了佛门开启五识,所能修成的最高法力,这道大阵也自提升到了四十五重禁制。 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也自突破,在加上吞了那口佛兵之后,直接提升到了四十五重境界的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陈七的所领悟的十种佛门小神通,倒有两种到了开启佛门五识,所能修成的最顶尖法力。 这个小贼头说不出来,心底有什么滋味,但是喜悦之情,还是占了一多半。 眼见黑袍大汉想要逃走,陈七嘿然一笑,把太秽黑光法全力运使,轻轻一推,他发出的黑气便猛然增强了三四倍,那个黑袍大汉哪里料到陈七还未出尽全力?登时被黑光吞没,被;连带手下妖兵,一起收到了万秽黑棺之中。 陈七炼气成罡之后,还是第一次跟人斗法,斗的这等酣畅淋漓。举手抬足之间,就把两名跟自己相同级数,还各有数百妖兵随身的大妖反掌镇压。让这个小贼头心里痛快之至,直到这一刻,陈七才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只觉得心意通透,似乎道心也变得通灵起来。 “这些妖怪也不知是什么来历,我还未问过他们出身,就已经将之统统镇压了,刚才思忖起来,着实出手太快。这些人也太不堪一击了些……” 陈七咋咋嘴巴,只觉得刚才斗法,实在太过轻松,但却不知他的表现,让那老和尚欢喜的快要手舞足蹈起来,全寺上下的僧人,更是信心大增,对陈七的尊敬直接提升到了佛祖的级别,祈愿念经更加卖力,竟然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让那道《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经文组成的护法天龙威力又自提升了三成。 至于那四名围困封锁四周,还未出手的大敌,更是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一行人中法力最高的两人,竟然被人轻而易举的灭杀。要知道这两头妖王也是天下十九大寇中的人物,就算金丹之辈出手,也不见得就能这么容易击败,何况陈七刚才展露的手段,并不出奇,这小贼头的法术,都隐而不露,比如那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直接攻击识海中的本我意识,旁人根本瞧不出来端倪,只见得那头鸟妖忽然呆滞,然后就被镇压了。 至于那个黑袍大汉,显然是被强力推到,这个就更不可能。毕竟也是炼罡绝顶的人物,又有数百妖兵助力,哪里就能被人正面用法力击溃? 因为存了这些不肯相信之念,那四头妖王也一起现身,把法力联合一处,向陈七覆压了过来。 “四象锁龙阵?这阵法真是让人好生怀念!” 陈七见得这座阵法,立刻想起了白眉神,花柳魔,万法妖王,五通神在扬州跟他苦斗的时候。若是这四大妖王遇上了现在的小贼头,哪里还有本事围困陈七,都要被统统残暴的推到,一一镇压了了事。那时候陈七法力低微,还只能仗着火鸦变化和阴谋暗算跟四大妖王放对。 “也罢,就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凶横……” 陈七念头一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最为强横的一招法术“群龙无首”已经悍然轰出。不知有多少条天龙,熊龙,赤龙,螭龙,白龙,骊龙,夔龙,金龙,紫龙,黄龙,青龙,蟠龙……一起漫天飞舞,夭矫灵动,演化无穷身姿,反而把这四头妖王一起包裹在内,狠狠碾压。 陈七修炼的乃是上古道术,法力雄浑,比同级数的炼气成罡之辈,强横了不知多少倍。虽然他是一以敌四,还要对上这四头妖王的手下妖兵,却仍旧是大大的占了上风。群龙无首这一猛招轰出,天地都为之变色,百里之内的一切元气都被抽取,那四名炼就罡气的妖王连跟天地元气之间的感应都被切断,法力立刻跌落的一个层次,被群龙无首猛轰一阵,个个五劳七伤,比赛也似的大口喷血。 这也是陈七刚才杀出来心得,觉得此番机会难得,并不想要伤人,而是要把这些人彻底镇压,都化为自身法力。刚才陈七用万秽黑棺镇压了那个黑袍大汉,但是他心底却并不愿意,把这件邪门法器的威力再度增长了。故而当群龙无首的猛招强轰之后,迎接这些要妖王的还是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无数的优昙波罗花飞出,化为百里花海,以陈七如今的法力,他在这门小神通上的造诣,已经超过了当年的伏妖尊者,甚至就算是三大僧王也未必在这门小神通上,就比的过他。 这四头妖王并无被斩杀本我意识,故而仍旧知道运使法力反抗,但是他们手下的妖兵却都被分割了开来,每当有一头妖兵被镇压,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的威力就沉重一分,那四头妖王又给陈七用了手段,分割开来,连互相应援也自不能,各自苦撑了两三个时辰,终究不敌小贼头的法力深厚,性子凶顽,被优昙波罗花的花海湮灭,一样被镇压到了其中。 陈七见终于把敌人全数镇压,便把万秽黑棺吞了的那个黑袍大汉和他手下的妖兵也都放了出来,这些妖怪被太秽黑光法侵染了许久,一身法力被削弱的大半,筋骨酸软,更没力气抗衡,已经被陈七推到了身识境界极限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 陈七把这些大敌尽数镇压了之后,只觉得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似乎孕育了一股无边佛力,只是限于他的佛法造诣,再也不能提升这座大阵的威力。让整座大阵,都呈现出来一种极度凝实之意,似乎随时都要脱出了陈七的掌控。 小贼头略略感应片刻,心中暗暗忖道:“原来这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也不是能无限镇压妖怪,若非我的法力太过雄浑,只把镇压了这许多妖怪和六头炼就罡气的大妖之后,整座大阵就要崩溃了。里面的妖兵也要给逃脱出来。不过我镇压了好几千妖兵,再加上这六头妖王,等我佛门修为再有突破,只怕这门小神通立刻就会连增几重禁制……” 陈七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暗暗苦笑,心道:“我怎么对佛门功法尽有如此信心?要知道道门算上正邪,就算刨去那些假丹之辈,金丹还有十余位,佛门可只有三大僧王。由此可见,佛门功法修行之难,就是在上古时候,我听说佛门修行有成的大德高僧,也比道门的同级数炼气士少了数十倍不止。我修炼佛法也不勤勉,哪里就能还有突破?” 陈七摇了摇头,再也不去想这些事儿了,此战大获全胜,但是他仍旧不明白这座寺庙和幻天神宫有什么干系,顾龟灵师兄叫他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此时,他连人家的方丈之位都一网打劫了,镇寺之宝也给他落手,还能有什么秘密? 陈七百思不得其解,正好那位老和尚见陈七大展神威,摧枯拉朽一般,把六大凶人一起镇压,比当年本寺的那位前辈高僧,似乎还要威风的多,对陈七也自生出许多信任来。陈七当下便旁敲侧击的问起了关于幻天神宫的事儿,那个老和尚开始有些懵懂,似乎不知道陈七在说什么,火来才忽然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但却有许多犹豫。 陈七本来已经没指望,但是见这个老和尚似乎果然知道些什么,便多了几分期待。他倒是也并不催促,因为他自家知道,这等事情说来牵扯甚大,只怕这个老和尚就是知道一些什么,也未必能尽知其中奥妙。许多事情,就算这个老和尚倾囊相告,也得经过一番推断,才能得知其中梗概。 果然那老和尚思忖了良久之后,这才对陈七说道:“主持有所不知,本寺的传承据说是来自一处极为神秘的地方,历代执掌本寺的高僧都会在接掌门户的时候,被告知若是见得持了一块令牌,前来号令的人,必定要无条件遵从,不然就要有大祸临头。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祸事,或者那持了令牌的人是什么来历,经过几十代高僧交替,早就没了确切,就连我也不知道其中究竟。” 陈七问起那持有令牌之人,会持什么样子的令牌前来,这个老和尚倒是痛快,立刻放出一道法术,幻化了一座宫殿,言道:“便是绘有这座宫殿的令牌。”陈七见得这座宫殿,心头就不觉有些眼熟,暗忖了良久之后,这才忽然记得,自己曾抢过黑龙王的某位太子部下鸟妖,其中一头功力颇深厚的鸟妖识海中,就有这样一座宫殿。当时陈七只是瞧过后,略觉奇怪,后来也自淡忘,但是在瞧了这个老和尚幻化的宫殿之后,才自想起了那件事儿来。 “如此说来,黑龙王岂不是也跟幻天神宫有些干系?这件事我倒是要传信给顾龟灵师兄,说不定能从这里打开缺口,寻找到幻天神宫的所在和米辛娘那些人的下落。”陈七也不把这些和尚放了出来,只是扯了一个借口,说这些和尚佛法修为太弱,不如先且在金刚塔中修禅数月,待得佛心稳固,才回归寺庙。他乃是本寺的主持,自然也就没人反对,陈七说了这些和尚,弃了那一处禅寺,驾驭起来遁光,望空就走。 这一次斗法,陈七连对手的名目走没问,就把六大妖王一起镇压,凶威之甚,连小贼头自家也不敢相信。他一面运转定星盘去寻找顾龟灵的下落,传音过去,一面暗暗忖道:“我陈大当家终于也修成这般法力,只等我凝练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把阴阳二气淬炼精纯,就开始着手突破金丹之境罢,到了那时候,大云九州四域,三派六道,应该已经没我的对手。” s:没偷懒,八千字,也相当于两张半鸟,所以狠狠求红票g!~! .. 三百四十六、我收你为徒,不是收你为祖宗 ?高僧大德”给他们讲解经文,都有欢喜雀跃之状,原本经文中不懂之处,渐渐都明悟起来。陈七之前虽然把这些经文并不珍藏,但是却只是随手一抛,让自家的四个女徒儿和那些小蝙蝠精自家学习。佛门经卷本来就晦涩,哪里是这么好参悟的?所以这些年来,大家的进步都不大。大陀罗尼寺的那些和尚也是如此,他们的主持方丈在参禅上,也不过就是个初步,虽然尽心指点,但有许多佛门奥义,连他也不懂,自然也就指点不出什么来。 陈七这一番讲经,也是把自己所学的三部佛家经卷融会贯通,更想要把已经学成的佛门小神通,再多参悟几分,毕竟佛门小神通他用来也算是顺手了,斗法的时候有许多妙用。 就在金刚塔的第六层,有一头小蝙蝠精,名曰福兆,自从被陈七收入到了金刚塔中,就苦苦参详佛门真谛,早在数年前就领悟了佛门眼识耳识,还参悟出来一种小神通。只是他并不以此为满足,仍旧努力修炼,只是天资不算横溢,从此后就再无寸进。 得了陈七开讲之后,这头小蝙蝠精忽然顿悟,口识,鼻识一起大开,脑后一晃,就多了四圈佛光,竟然在一瞬间越了所有兄弟姐妹,蝠家中人,踏入了修行的正途。福兆这边才自领悟,原来大陀罗尼寺方丈门下,曾给陈七应门的那个小和尚,也自顿悟。 这个小和尚法号名曰悟心,为大陀罗尼寺天资最佳者,本来那老和尚有意调教几年,日后接掌大陀罗尼寺的人才。但是大陀罗尼寺遇到的危机实在太难度过,这老和尚这才改了主意,把衣钵交给了陈七,但是这个小和尚,本来所学的《大陀罗尼虚空藏无垢明王经》已经甚是精湛。佛门本重顿悟,所以他年纪虽然小,但却已经是大陀罗尼寺仅次于方丈的人物,只是他的师父,那个老和尚,希望他韬光养晦,平日仍旧让他洒扫庭院,跟寻常小沙弥一样看待,并无特出待遇。 陈七讲经,越是天份好的,受益就越大,所以悟心小和尚,就成了福兆之下,获益最大者,亦是顿悟禅机,开启了佛门口识,身外现了佛光三道,却是他参悟的三种佛门小神通。 金刚塔乃是陈七的本命法器,他对这件法器内一切都了如指掌,忽然有人顿悟禅机,这小贼头也是有些高兴。当下便一招手,把福兆和悟心一起摄了上来。 福兆知道自家老爷本事惊人,倒也并不畏惧,只是恭敬的拜服于地。倒是悟心小和尚略有些惊诧,但是瞧到了自家的“方丈”略略迟疑,也是恭敬拜倒,依足了礼数。 陈七微微一笑,心道:“我收了四个女徒儿,还养下两个姬妾,身边已经是阴气太甚。这个小蝙蝠精和这个小和尚,倒也有些天资,不如就问他们一声,可愿意拜我为师。”陈七当下便开口问了两人的名号,然后笑呵呵的说道:“尔两人倒也有些佛缘,我欲收你们二人为徒弟,不知你们两个可愿意?” 福兆这头小蝙蝠精当下便自拜倒,连叩了八个响头,半句废话也没有。悟心小和尚却有些犹豫,思忖片刻,便拒绝道:“我已经有了师父,不好另行拜师,纵然方丈本领甚大,也没有叫我转投师门的道理。” 陈七听得,微微点头,说道:“你如此尊师重道,不艳羡我的法术,倒也算是本性纯良。既然如此,我就来替你问老方丈一声,看他允许也不。”那老和尚早就被陈七打去跟其余的和尚住在一起,最多在第四层以下,给他另外开辟一处清净之地,却不会让他在第一层修炼。故而陈七要叫他,还要现行传唤。 那个老和尚被陈七叫了上来,听得这位“年轻的高僧”要收悟心为徒,大是欢喜,连忙说道:“此乃好事儿,悟心快快拜师,不须顾忌我这个老僧。”悟心见师父允了,这才对陈七说道:“既然我师父答应,让我拜你为师也不难,只要你答允我三个条件,我这就拜你为师。这第一个条件……” 陈七哈哈一笑,说道:“莫要来,莫要来,我收你为徒,不是收你为祖宗。我也不耐烦跟你将什么条件,我门下不缺徒儿,这件事便作罢了。”陈七说完,也不听他分辨,把手一挥,把老少两个和尚一起送下去了,只把福兆召唤过来,细细询问了几句,耐心指点了一回,让福兆得了莫大好处,这才吩咐道:“在你之上,还有四个师姐,既然你拜入我门下,便要见见这些师姐来。” 陈七一声呼喝,在金刚塔第二层修炼的卢红英,蓉蓉,还有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都匆忙赶了上来,就连在第二层跟四女一起修炼的万芳和小狐狸荀玉藻,也都上来瞧一回热闹。陈七一指福兆这头小蝙蝠精,对众女说道:“这是我新收的第五个徒儿,算是你们的小师弟。他如今开了佛门四识,修为还在你们之上,你们若不努力,都要被人比了下去。” 卢红英乃是陈七的大徒儿,闻言就是脸色一红,她的资质实在不怎么样,虽然有陈七这样的名师,可小贼头也懒得多加指点,只是传了一些不入流的法术,自然进境不大,还在炼气入窍的层次晃荡。蓉蓉比卢红英还要好些,但也不过就是炼气感应的层次,陈七传授了众徒儿火鸦经,可是却没有指点凝煞炼罡的法门,故而蓉蓉也只能凭了护身的金鳞神运使法力,真正的道行也还不如福兆。 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姐妹,虽然得了白虹和碧罡两口飞剑,修习的也是神剑御雷真诀,但是陈七指点的少,两姐妹修炼起来也甚苦,也是比不过福兆的。 这四个女孩儿,见师父又收了徒弟,而且一入门修为就高过了她们,心头都有奋之念。 :11号是俺生日,晚上在微博上又跟人掐的甚爽……俺知道错了,所以求诸位读者大大原谅,明儿五更一万五千字,作为赔礼,所以,还是奋力求红票啊。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四十七、尝试凝丹 卢红英开始修炼的是火云禁法,后来得陈七传授的火鸦经,一直修炼的都是火系的道法,但根本却在陈七当初赠与的一团真火种子之上。陈七赠与这个女徒儿真火种子的时候,本身火系的道法修为也粗浅,加之卢红英的资质确实不甚出色,故而不管怎么辛苦修炼,进境一直颇缓慢。身为陈七的大徒儿,修为却在五大弟子之末。 蓉蓉比她好些,兼修了一些佛法和火鸦经的法术,还有天蛊仙娘所传的上古真仙辛神子的道法,算得陈七门下,所学最驳杂的一个,加之修炼道法最久,是四大女徒儿中道行最深的一人。 陈七瞧了一眼这两个女徒儿,微微思忖片刻,心中想道:“卢红英并无修道资质,蓉蓉虽然有几分,但也不可能修炼到多高深处,两人连道心四境的第一关都过不得。虽然我收她们两个都有私心,但既然入了我门下,就给她们一条明路罢。” 陈七五指虚虚一张,便有一团火焰在他掌心翻转,万芳,荀玉藻,他的五个徒儿都瞧不懂,这个小贼头在干什么。只见陈七的掌心火焰色做明黄,玲珑剔透,越燃越旺。陈七正在做的,是从头修炼七大真火之一的三昧真火。 火鸦阵的根本乃是十三宝焰之一的卯日真火,陈七之前修炼,只偏重与太阳真火,从未修成三昧真火过,故而也就无望参悟卯日真火。但是他现在修为高深,已经有了足够的法力,再回过头来修炼三昧真火,可说得上高屋建瓴,一蹴而就。 只是半个时辰,陈七手中的三昧真火就已经蔚然成型,这小贼头也不客气,当下便把自家修成的一团真火种子逼出,将掌心的那团三昧真火打入,只是须臾间,原本还有些驳杂的真火种子,就转为卯日真火,火力强盛,竟然比同级数的太阳真火还要炽烈霸道。 陈七随手一捏,把这到重炼过的真火种子,打入了卢红英的体内,这团真火种子才自入体,卢红英原本修成的几分火系真气,就如扬汤沸雪,都被化去不见了,只剩下这一团卯日真火为本源的真火种子,在丹田中灼灼燃烧。 陈七随手捏了法诀一催,卢红英只觉得体内热浪滚滚,香汗淋漓,不知有多少杂质,被陈七用这团重新炼火的真火种子给逼了出来。 陈七轻轻喝道:“红英徒儿,我已经替你重炼了真火种子,亦替你洗髓伐骨一回,不须多久,你便可把周身窍穴修炼通达,至于能否踏入感应天地那一层,就要看你运道了。你且下去更衣,好生稳固境界去吧。” 卢红英被陈七用这般霸道的手段,把体内的杂质都逼了出来,全身颇有些腥臭,更有些脚软,当下便拜了几拜,满怀感激的下去金刚塔第二层沐浴更衣了。金刚塔内空间广大,陈七的四大女弟子早就把第二层改造的颇为奢华,毕竟她们几个都是富贵人家出身,一应用度,都不缺乏。 陈七瞧了蓉蓉一眼,却没用提升李红英的手段,来替这个女徒儿改造,而是淡淡问道:“你现在所修驳杂,不知今后欲待主修哪一门道法?” 蓉蓉微微迟疑,她可是见到了陈七强行提升卢红英体质的手法,暗暗忖道:“我跟红英师姐不同,已经过了炼气感应这一关,若是也得师父这般洗髓伐骨一回,只怕就可以开始凝煞了。师父自己已经炼就的罡气,想必对我凝煞也有安排,佛门的功法没法揣度,天蛊仙娘传授的道法,连她自己也没能突破……还用想什么?当然是选修师父所传的火鸦经了。”当下蓉蓉便开口说道:“我愿意专修火鸦经。” 陈七微微点头,其实他用真火种子,打入卢红英的体内,就如控制他豢养的火鸦一般,把这个女徒儿牢牢掌握在手中。虽然有碍卢红英日后修炼,但卢红英资质不成,今生今世也未必能达到多高的境界,陈七甚至都不觉得这个女徒儿能突破炼气感应那一关,这点限制有等于无。 何况他对扬州八英的妹子们,总有些提防,有这个手段制约,也算是好事儿。 蓉蓉跟卢红英又自不同,蓉蓉是他抢自天蛊仙娘的徒儿,对他的忠诚贴心,总是要差些。虽然天蛊仙娘待她也不甚好,可陈七待她也一样称不上亲厚,至少陈七从不曾想过,传授这个女徒儿什么上乘道法,只是把一些粗浅的法术拿来糊弄人。 “也罢,就如对待红英一般,也给她一粒真火种子罢。” 陈七本想若是蓉蓉选修佛门功法,自己也就乐得轻松一回,也给她一条较为光明的道路。但既然蓉蓉自己选了,他亦不会露出其他声色来。不过佛门功法最是难说,顿悟不能,还不如修炼火鸦经来的踏实。蓉蓉这般选择,倒也不能说是错了。 陈七重又凝练了一团卯日真火为本源的真火种子,一样打入了蓉蓉的体内,蓉蓉可比卢红英道行高多了,得了陈七的助力,凝练了一团卯日真火为本源的真火种子,修为登时大幅提升。要知道卯日真火本来也不是蓉蓉这样级数的道行所能问津,陈七打入了她体内一团火鸦种子,等若帮她提升了几个境界。 蓉蓉也不避让陈七,便在金刚塔第一层盘膝座下,运炼真火起来。 然后陈七才把眼神转到了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两姐妹身上。要说资质,这两个徒儿可比那两个大的高明多了。只看青城派的两口镇派仙剑,白虹碧罡能一起认主,便可知道这两姐妹的资质如何。神剑御雷真诀陈七也不曾修炼过,反而没什么可指点,只是好言安抚了几句,说明若是她们能突破炼气成罡的境界,凝煞炼罡的法门都不是问题,让两姐妹大大的安心下来。小贼头多点拨了几句剑法,也让她们姐妹下去了。 至于他最后收的小蝙蝠精福兆,陈七赐了三枚符钱与他,让这头小蝙蝠精仍旧下去第四层居住。毕竟男女不同,陈七是不会让福兆跟四个女徒儿一起混迹的。 到了最后只剩下的了蓉蓉,陈七耐心等候这位女徒儿打坐了两个多时辰,把体内的法力提炼精纯,稳固修为,睁开了双眼,这才说道:“以你的修为,已经可以着手凝煞了,我这一脉凝煞的法门与别派不同,这里有七七四十九团煞气,你若是能将之尽数融会贯通,修炼到自家的真气之内,便可来寻我求炼罡的法门。” 陈七早就算计,当下便把这七七四十九团煞气赐下,蓉蓉登时喜不自胜。毕竟能够凝煞,比停留在感应的层次要强的多,她眼界也还算有,知道陈七所传的凝煞法门,果然跟其余道派不同,想起陈七的本事,心头也自欢喜。 把最后这个徒儿也打发了,陈七便住了讲经,开始思忖起来,要如何走自己的修炼之路。 “我积累已足,反正这几日都要在大陀罗尼寺中等候顾龟灵师兄前来,不如尝试凝练金丹罢。”陈七早就过了道心入化境那一关,凝练金丹的障碍,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之前他暂缓突破境界,不过是要稳固修为罢了,如今他的修为也算是稳固,再不尝试凝炼金丹,突破炼气第六层丹成之境,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再有便是他跟顾龟灵,已经跟神秘万分的幻天神宫对上,道行更增一层,对敌时也有许多把握。 陈七住了讲经之后,便开始磨练体内法力,准备等法力圆融无暇的那一刻,铸就金丹,突破炼气第六层的境界。 顾龟灵自从那日回信之后,就再也联络不上,陈七也不觉得这大陀罗尼寺中,还能有什么变故,故而潜心修炼,倒也清净,忽忽就是月余过去,陈七体内的法力,早就淬炼的纯净,陈七这一日忽然觉得真气满足,有水到渠成之势,便一声长啸,运起全身法力,准备冲击凝结金丹。 陈七积累的法力实在太过雄厚,这一开始凝结金丹,饶是有诸多法器护身,仍旧牵动了天地间的异象变化,一道笔直的精气,犹如狼烟,直如九天元罡之中,不住的吞吸天地元气,似乎要挣脱这世间束缚,脱离这一层世界而去。 陈七只觉得体内的元气,攒聚到了一处,阴阳二气化为了一团互相吸引,却有泾渭分明的元气,犹如阴阳磨盘,把吞吸来的种种元气,一起摄入了丹田之中。不光是天地元气和被他冲动的九层天罡大气,就连他体内的种种法力,都受了阴阳二气的吸引。 太上化龙诀所演化的玄黄之气,化为九条玄黄真龙,微微一挣,便自稳固。佛门法力亦攒聚成了一团,退入了识海的最深处,可是吞日神猿变和火鸦阵的法力,却被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出阴阳二气给须臾吞没,似乎变成了这一道法诀的一部分…… s:第一更求红票g!~! .. 三百四十八、道德须教化,授业参神机!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包罗万有,陈七更是凝全地煞,炼全了天罡,便是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所需的煞气,亦自凝练了,只是这小贼头因为有些顾虑,不知道自己连其余道诀也都凝煞炼罡,会是什么结果,便不曾继续修炼吞日神猿变和火鸦阵的心法。。。['']免费文字更新! 但就在他尝试突破丹成之境的一刻,阴阳二气把吞日神猿变和火鸦阵两部道诀的法力,忽然一起吞没,让陈七也十分意外。 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吞了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之后,原本以白虎七杀和群龙无首为中央枢纽,统御其他的数百种的法术局面便自被打破,火鸦阵和天吞日神猿变在融入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之后,又不甘雌伏,七十二头火鸦和太阳神炉也各自强横起来,形成了四极称雄的局面。 阴阳二气自发运转,把吞纳来的各种元气,演化为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所需的煞气。自从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炼就罡煞之后,便不用先转化为混沌元气,再演化煞气,妙用比前多了许多。陈七亦忍不住把三十六根紫玉简中存储的煞气开放,任由这两部道诀汲取。 陈七已经是炼罡绝顶的修为,此番重新把两部道诀凝煞,可就快的很,在加上他准备的煞气充足,只是七八个时辰,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就各自变化,开始借着阴阳二气冲入云霄,荡破九层天罡大气力量,吞吸九天之上的罡气精华。 接连三日过去,这两部道诀亦各自炼罡完成。火鸦阵的心法猛然增长,原本的七十二团真火种子,演化为五百余团,除了新分化出来的真火种子,没有收炼火鸦,威力稍逊之外,却让火鸦阵的威力,增长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吞日神猿变修炼的是最精纯的太阳真火,炼罡的时候,亦比火鸦阵要容易,金乌火焰在太阳神炉中灼烧,连续炼开了这件由记载吞日神猿变的那页金书所化的法器,十余重禁制,让这口太阳神炉威力大增。 原本太阳神炉内只有两团真火种子,这吞日神猿变修出的真火种子,跟火鸦阵的真火种子不同,极难修出多一团出来。但是在凝煞炼罡的强大冲击下,太阳神炉亦复孕育了七枚真火种子,虽然内中的太阳真火咒的禁制重数高低不同,但却已经具备了雏形,让陈七可以随时分化七头吞日火猿出来。 原本吞日神猿变和火鸦阵衍生出来的种种火系法术,亦分化到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之中,让陈七所精熟的法术,再也不分彼此,都融会贯通,炼做一炉。 陈七亦不知道,这般境况是好是坏,但就在他的用阴阳二气炼化了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之后,遇到彻底凝结金丹的当,却有一股冥冥中,无疑形容的力量,阻挡了陈七突破到丹成之境。就在他思忖为何不能炼气丹成的当,金刚塔内有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涌了出来,被阴阳二气一卷,就吞噬了精光,得了这股玄之又玄的力量,陈七登时打破哑谜,参悟虚空,明白自己想要炼就金丹,缺乏的是什么? 陈七连番尝试,总也不能突破那最后一层阻碍,金刚塔内传来的那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实在太过微弱,并不足以支持他炼就金丹。陈七在心中推算了片刻,知道自己还差了一重关口,不由得长叹一声,收了所有的法力。 “太上化龙诀似乎跟祈愿之力有关,凝练功德之气,这阴阳二气也似乎跟什么东西有关,只有把这点奥妙参悟,才能突破到丹成境界……”陈七心头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不明白什么。这其中的微妙之处,不要说陈七,便是大云九州四域,三派六道各路修士,都未必明白其中的关隘。 陈七可以感应到,金刚塔内那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是传自自己所著的火鸦经和几个徒儿之上,那些大陀罗尼寺的和尚,还有两万余口小蝙蝠精,亦自有些力量传出,只是微乎其微,不看大用。这股力量跟阴阳二气相合,便生出一股微弱的力量,牵动阴阳二气生出新的变化。 陈七虽然有些顿悟,却也并不知道,玄黄之气和阴阳二气同为先天五太之二,玄黄之气主功德,阴阳二气却主道德。 道德须教化,授业参神机! “便是教化,我须得教化徒众,反能得某股运数加持,突破到丹成之境。” 陈七暗暗体悟,忽然明悟过来,心头不觉得又是一阵苦笑,暗暗忖道:“别人只要按部就班,就能修成道法,我却非得自己琢磨。太上化龙诀也就罢了,非得要我去做些好事儿来,积攒祈愿之力。这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居然要我多教授些徒弟,著书立说,方能有突破丹成之境的机缘。怪不得上古道术都师传了,这些要求也太奇异了些。” 陈七可不知道,自己所修的道术,就算在上古时候,也都是见不着的。传下这四页金书的那位,不但博古通今,法力无边,智慧更是通达,这才发前人所未想,创下了这许多道法。 小贼头思忖良久,终于放弃了立时便要凝就金丹的念头,收了金刚塔。便自在大陀罗尼寺中隐居了下来。陈七在这座寺庙中静思七日七夜之后,便运起天龙禅唱,开始讲习火鸦经上的法术,并且把自己在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中镇压的妖兵,还有火云宫中收容的妖兵一起放了出来,合计也有万余口了。让这些妖兵听自己讲课。 讲了十余日后,陈七又把金刚塔中的大陀罗尼寺的和尚,还有两万余口小蝙蝠放出,开始演讲三部佛经。 陈七说法,天花乱坠,不但这些他手下的妖兵和尚蝙蝠精有福气听闻,就连附近的飞禽走兽,山中精怪都偷偷来听他讲经说法。甚至附近的百姓,偶然也来听讲一回。陈七在大陀罗尼寺住了三四个月,这座寺庙俨然成了一处山场,每日前来听讲的飞禽走兽,山精树鬼,附近百姓不知道有多少,都跟陈七手下的妖兵,蝙蝠精,大和尚们和睦相处。 :第二更求红票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四十九、天宫神使 小贼头可是善心的? 这些被吸引来听经的妖怪,他但凡有瞧见资质不凡,或者有些修为的,便在开讲的当中,随手打出一枚金刚符钱,化为一卷《大乐金刚不空真言三摩耶经》经文,将之渡化了了事。这也是因为陈七的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镇压了太多妖怪,已经不克再多,不然还不须如此费事。 这小贼头在大陀罗尼寺讲经说法,惹起了许多动静,当地的郡守听得有如此大德高僧,便带了手下前来拜访,只是陈七收容的妖怪甚多,那郡守来在大陀罗尼寺不远,见得万余头妖怪,惊的筋骨酥软,在山门外十里就吓的走不动了。 还是陈七烛照千里,瞧见了这对人马,随手飞出百十朵莲花,把这郡守和手下一起接引上来。那郡守乃是个文弱书生,见得陈七有诺大*法力,可以降服众妖,这才心中略略底定,和陈七寒暄几句,便提起了一件事儿。 须知道,天下间妖怪甚多,故而朝廷也要养着许多仙官,免得这些妖怪作乱。大陀罗尼寺前代高僧法力通天,故而久无妖怪出没,但是那位高僧坐化之后,附近的妖怪就渐渐多了,那位老和尚法力不济,想要去降妖除魔也力不从心,故而现在大陀罗尼寺所在的州府,已经有了七八股妖怪,每日打劫吃人,让这位郡守不胜烦扰。但是他麾下的兵将,也只能维护城池不受侵害,偏远的村庄,县城就无能威力,这位郡守倒也算是个好官,故而殷勤拜托陈七,帮本地除了这些大害。 陈七听得周围还有妖怪,不由得暗忖道:“妖怪这么多,不都收容起来,岂不是败家?但我出马强行收伏,必然有伤道德教化,不如让这些来听经的妖怪去征讨罢。”陈七打定了主意,便一口允诺下来,那位郡守心底畅快,便自告辞而去,陈七一样是运使法力,送出了百里之遥。 陈七送走了那位郡守之后,便改了讲经的内容,把佛经中的故事篡改了几个,说起了某位上古大妖,在高僧门下求法,听经数十年后,忽然顿悟前非,带了手下妖兵,征讨三山五岳妖怪。历时数十年,总计征讨了四十八洞妖王,因为功劳甚大,被那高僧带去了西方极乐世界,被册封为护法大力牛魔王,从此子长生不老,自在逍遥,还娶了好几个尼姑的故事。 陈七开了佛门口识,又有天龙禅唱这一等一怂恿人心的小神通,只开讲了半日,就有那妖怪忍耐不住,偷偷辞行了去,吆喝了手下儿郎,去征讨自己相熟的妖怪邻居。登时大陀罗尼寺周围数千里境内,到处都是妖怪作乱,征伐不休,往往有那成功讨伐了其余各洞妖王的听经妖怪回来,陈七没得赏赐,就把金刚王咒化为净火红莲赐下。 这小乘魔法可是好玩的?得了陈七赐下了净火红莲之辈,都是忽然就法力大进,一身妖气都转为红莲净火,同级数的妖怪中,几近无敌。当然也有那运气比较好的鸟妖,被陈七赐下了真火种子,那却是陈七修炼的火鸦阵他也突破了炼罡层次后,真火种子分化五百余团,收养的火鸦却不够了,所以假公济私一番。 这些被陈七赐下了真火种子和净火红莲的妖怪,出去征讨时更加尽心,因此不用一个月,大陀罗尼寺附近数千里境内,就只剩下了陈七所居的这座寺庙还有妖怪,别处都没了。 陈七倒是了好大一个利市,把火鸦阵修成的真火种子,都用来收伏了各种鸟妖,手中豢养的火鸦,已经到了五百余口,洋洋大观。当小贼头把自家的火鸦都放了出来时,漫天都是犹如赤火精日的火光来回飞舞,那些因为修为太差,或者潜力不够的妖鸟,都大是艳羡,心下也极后悔,自家怎么就没有被“高僧”选中。 陈七降服了大陀罗尼寺附近数千里之内的妖怪之后,还是等不来顾龟灵,便起了一点心思,把火鸦经为诱饵,哄骗这些妖怪移居到火云宫中,然后借助这些妖怪的法力来祭炼这件法器。阴阳二气把吞日神猿变道法吞了之后,这部道诀的威力也自增长,火云宫这件法器已经差不多被他祭炼了个完全,五十余重禁制几乎全部炼开,欲要让这件法器威力更增,就只有花下辛苦,去祭炼多几重禁制。 陈七想自己是没得时间去祭炼法器,但是用这些收伏来的妖怪做苦力,对小贼秃来说却是颇实惠的选择。 陈七讲了好几个月的经之后,只觉得自己的道德之气,似乎也有增长,虽然还不足以凝练金丹,至少已经向着最好的方向前进了。只是这积攒道德,比积攒功德还要难些,陈七也不曾料想,自己道心已经踏入了化境,功力积攒也足够,却卡在了这一项上,不能铸炼金丹。 好在陈七虽然还不能凝结金丹,但各种法术却都渐渐修炼了起来,尤其是白虎七杀,群龙无,火蛇无双等几门法术,都快要到了炼罡层数的最高境界。 陈七本拟还要继续等下去,却没想到,就在这一日,忽然大陀罗尼寺外来了两个男女,驾驭了一辆八匹天马拉扯的赤龙辇,驱风荡气,宛如神仙中人。这两个男女年纪都看不出来大小,只是生的极威严,、来到大陀罗尼寺外,就高喝让本寺住持前来接驾。 陈七心中暗道:“看来是那*话儿终于来了,就让我瞧一瞧,幻天神宫有什么路数罢。”陈七也怡然不惧,摆开了阵仗,帅了数百头小妖怪,摇摇摆摆的迎接了出来。这对男女倒也干脆,直接抛下了一枚令符喝道:“大陀罗尼寺乃是本宫直属,这么多年无人理会,都已经被搞成了什么样子?本王是特意前来,号令你带了手下妖兵,追随本王征伐诸天神宫。” 陈七听得又冒出来一个诸天神宫,不由得奇怪的问道:“本寺经了几代传承,许多事情都没了记载,这诸天神宫是什么路数,不知上使可能告知?”那对男女暗中观察陈七说下群妖,都不觉得暗暗点头,见陈七问起诸天神宫的事儿,便一起喝道:“哪里有许多废话,快些把家业都收拾了跟我们走罢。” 陈七闻言,也不气恼,只是号令一声,把一万五千余口的妖怪,分别收入了火云宫和两界十方金刚胎藏大阵之中。大陀罗尼寺的那些和尚和蝠家的小蝙蝠精们,仍旧藏在金刚塔内,小贼头看起来轻轻松松的,跟着这两个男女飘然去了。 :第三更,写着写着就有点感觉,断在这里比较合适,估计五更搞不定一万五千字,也许六更,也许下一章多点字数,反正保证足量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五十、天都子 这对男女本拟要收伏陈七这等把万余口妖怪,当作门徒讲经的“厉害和尚”总要费一番手脚,却没想到,令牌一处,陈七便即应允,还把所有的妖怪带了上路。两人本来就不是来寻大陀罗尼寺的,而是瞧上了这万余口妖怪,见陈七如此听话,倒也都有了几分好感。 陈七运起步步生莲神足通,就那么傍在这架八匹天马拉扯的赤龙辇后面,一路上也不甚多言,但每每当这对男女有什么话问起,便回答的妙趣横生,把一件事三言两语就说的分明,而且绝不多言。看似陈七什么也不多问,但是小贼头何等口才,毕竟是开了佛门五识的人物,只从简单的交谈中,便打听的出来,除了幻天神宫,诸天神宫之外,似乎还有一些同级数的存在,这些存在互相间征伐不休,各有联盟,也各有对头,但是却存在于一处奇异的地方,陈七也不知那是哪里,只是觉得幻天神宫,诸天神宫的世界,跟大云九州四域,乃至域外虚空都不相同。 陈七心底微微奇怪,但却也并没有表现出来,那对男女也不知道陈七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智冠和尚”风采翩翩,言语有趣,更有一种名士风度,一言一行,足以做读书士子的表率,又兼具了佛门宽厚,实乃异数。饶是这两人并瞧不起大陀罗尼寺的这些和尚,对陈七也不仅令眼相看。 这对男女不带了陈七,飞了三四日,便离开了陆地,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水,再飞了半日,就落在一处荒岛上。这座荒岛中央,建造起了一座阵图,除了这对男女之外,尚有几个人在这里逗留,其中有两个陈七也自听过名头,正是那个什么黑鸦大人和五九道人。当初陈七被白衣少年辟邪拦住,就听那个白衣少年说起过,这两人正在拦阻顾龟灵。 黑鸦大人身外果然有数十头黑鸦乱飞,呱呱乱叫,只是这些黑鸦羽毛中有隐隐碧色,显然是被种下了幽冥火咒。五九道人倒是一身正气,只是派头甚大,对那对男女也是扬扬不睬,显然地位还在这对男女之上。 至于其余几个,地位都不及黑鸦大人和五九道人,倒是跟这对男女颇有些亲热,听他们互相打招呼,陈七才知道这对男女,叫做什么庄子穆和辛双清,乃是一对合籍双修的夫妻。两人的地位在幻天神宫不高不低,按照幻天神宫的九品仙班,两人都在第五品,各有一个散人的封号。 黑鸦大人和五九道人都在第四品,有真人的封号,比庄子穆和辛双清高了一级,地位便截然不同。 这些人对庄子穆和辛双清带来的陈七,都如没瞧见一般,陈七亦不惹事儿,只是盘膝打坐,耐心等候。大约过来七八日,天际忽然传来破空之声,有七八道遁光落下,为首的一人身材高挑,但是却眼含桃花,一言一笑中却带有阴鸷之气,有一股久操生杀大权侵染出来的跋扈。 见得此人,就连黑鸦大人和五九道人都主动闻讯,显然此人的地位又在这两个之上。这人瞧了一眼庄子穆和辛双清,嘿然一笑说道:“原来是贤伉俪,怎么又多收了一个小贼头?这小光头是你们遗失在外的私养孩儿么?可不是我说你们,这等来历不明的小崽子,我们幻天神宫可是审查严格,轻易不允入宫的……” 说到这里,这个眼含桃花,面目阴鸷的男子就哈哈大小,显然全不把庄子穆和辛双清放在眼里,肆意羞辱。陈七眉头微微一皱,暗暗忖道:“这人虽然跋扈,可是他的修为也不怎样,似乎并不比庄子穆,辛双清高明。不过幻天神宫的人多半都用仰仗外力,此人必定有几种厉害手段,这才能够压服全场,但道行却真个不堪入目,若是跟我放对,第一照面就冷不防的做翻了他……” 小贼头自己不但是炼就罡气的人物,更已经突破了道心四境的第三层化境,只要能积攒足够的道德之气,便可一举铸就金丹,对这等仰仗外力,本身道行,道心却并不出挑的人物,心底就有许多瞧不起。何况小贼头手中的厉害事物,从来也不会比别人少了,就算这人有什么手段,他也自问接的住。 庄子穆和辛双清各自恼火,但是却不敢翻脸,还是庄子穆忍不住喝道:“这是我们持了本宫令牌,召唤回来的外围实力,大陀罗尼寺的主持,天都子你莫要胡说。” 那个被称作天都子的人,听得庄子穆这等说,眼神就不禁亮了起来,叫道:“本宫的外围实力,当然要优先班品高的人来挑选,你们如何能够擅自动用?这个小和尚我瞧着也不错,就连来我手下,做个奴才吧。” 天都子公然抢夺陈七,黑鸦大人和五九道人都装作不知,理也不理两边。庄子穆气的手都颤抖了,欲待抗争,辛双清却偷偷一拉夫君的手,柔声说道:“天都子你也知道,这些外围实力,乃是本宫栽培下的,谁人先召唤回来,按照本宫惯例,就隶属与谁人手下。天都子你要打破本宫的规矩,也自由得你……” 辛双清说话虽然柔和,却比夫君要厉害多了,虽然天都子比他们的班品高,但幻天神宫也有自己的规矩,若是天都子把这些规矩视若无物,总会有别人瞧他也不顺眼。 天都子嘿然冷笑,忽然说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还不快些上路,留在这里作甚?”他竟然不再挑衅,大袖一挥,带了手下,便直上那座阵图。陈七眼瞧这人嘴角含笑,显然准备下了什么厉害的手段,不禁眉头微微一皱,暗暗忖道:“这厮不是好鸟,我得提防他胡乱下手。那庄子穆和辛双清死了也就罢了,就怕他不对本宫的人下手,拿我这个外人撒气。也罢,古人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呆会我就先给他一记狠的,省的等他先下手了。” 小贼头心思乱转,也跟众人一起踏入了这座阵图,那个天都子的一个手下,瞧了陈七一眼,忽然喝道:“无名小卒,安敢跟我等同列?还不退去一边,不要玷污了我等身边清洁。”那人伸手一指,点了一个阵图的边缘方位,颐指气使之意尽露无遗。 陈七呵呵一笑,语气却冷森冰寒,不疾不徐的说道:“小鼠辈安敢辱我!”这小贼头也不使用什么法术,只是一步迈出,就到了此人身边,然后探手一抓,也不容对方反抗就将此人生拎了起来。 庄子穆见陈七跟天都子的人动手,吓的脸都白了,连忙呵斥道:“智冠贼秃,还不住手,天都子大人的手下,岂是你能得罪……”他这句话才喊了一半,陈七已经随手一捏,把这人捏碎脖颈,随手抛弃在地,冷笑喝道:“我尊那令牌,只是因为大陀罗尼寺有祖训,却不是谁家奴才。尔等自家乱斗,干我屁事儿?再敢牵扯到我身上,可要尝试一番,贫僧的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么?” 陈七把原本收束起来的佛光一摇,新修成的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登时化为冲天金光,那一股忿怒杀意,直透入了众人心底。陈七早就发现,这些人道法虽然高明,可能也都还有其他的辅佐手段,让他们可以发挥远超本身境界的杀伐厉害,但是在道心上,却没有一人值得他看过眼。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专斩识海中隐藏的本我意识,虽然陈七并未真个动手,但是当他发威时,这一股无名的杀意,便狠狠挫动了这些人道心根本。 那个天都子刚才还气焰万丈,被陈七的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潜藏的杀意逼入了识海之中,本我意识都缩成了一团,只是三个刹那,就全身都冷汗湿透。 黑鸦大人和五九道人比天都子还略好一些,可是再瞧陈七的眼神,也都有些不同了,两人各自呈现戒备之色,手中也捏了法诀,就是犹豫不敢出手。 陈七也自知道,这两人敢去围攻顾龟灵,显然是有手段,但就是因为道心太浅,居然给自己吓住,不敢立刻动手,更叫瞧不起这两人。只是若有意,若无意的扫了一眼天都子,眼神中的凌厉杀意,把个天都子吓的又是小心肝一颤。 至于庄子穆和辛双清,陈七根本不屑理会,他连瞧都不多瞧两人一眼,但冷漠之意,却也显示的明明白白。 天都子的那些手下,都得了天都子的暗示,想要把陈七撵去阵图的边缘,然后挪移虚空的时候,就做了手脚,把他扔在外面。可是当陈七悍然杀人,并且发出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来威慑全场的时候,这些人都是一阵阵的胆寒,只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上古凶兽,咆哮噬人,背上冷汗啧啧,再也不敢靠近陈七了。陈七选定了阵图中央的一处,盘膝坐了下来,身上隐隐散发出来一股龙象之意,竟然在阵图中就入定去了。g!~! .. 三百五十一、诸天神宫女弟子 陈七盘膝座下之后,便运起了阴阳二气去探查这座阵图。他修成阴阳二气之后,便知道这一股法力,跟玄黄之气相似,也有许多奥妙绝伦的能力。 阴阳二气冲入了这座阵图,不旋踵就把内中蕴含的法力,一一消融化解,天都子等人不拘怎么催动这座阵图,想要撕破虚空飞去,都不能如愿,个个都惶急了起来。陈七表面上打坐不语,但是暗地里运使法力炼化了这座阵图之后,心底就有了七八分准数,暗暗忖道:“原来这座阵图,和我那件圆盘法器相类,都是指定了目标,挪移虚空。这座阵图内只有一个目标,想必就是那什么幻天神宫了?” 陈七暗暗用那件圆盘法器标记了位置,又把这座阵图复刻了一份藏去了其中,这才微微一收法力,陈七天都子再次催动的时候,猛然也跟着一催法力,把这张阵图驱动。天都子等人正在惶急,也不曾料得这座阵图忽然管用了,阵图的力量一卷,登时把众人一起送入了虚空之中。 陈七在心底默默计算路途,却发现这座阵图传送的地方好生古怪,连续过了六层奇异的力量阻挡,最后才落在一处虚空处。当陈七从另外一座阵图冲飞出来,瞧到的却是一座大火球相仿的巨大星辰,周围有九颗较小的星辰环绕,宇宙虚空中除了这十颗星辰之外,就再无他物。 陈七他们所处的地方,距离环绕那座大火球一般的巨大星辰飞行的九颗较小星辰的第四颗。虽然说是较小,但是这九颗星辰里最小一颗,也足够有数亿亿里广大。 天都子等人对陈七都不理睬,一来是被小贼头刚才的凶狠给吓住了,二来他们也自持身份,有些不屑之意。就连庄子穆和辛双清,原本还想收拢陈七,但是刚才陈七随手就捏了天都子的一个手下,更跟天都子正面冲突,让他们对陈七亦有些敬而远之,这些人各自驾驭遁光,直奔那第四颗星辰飞去,却无一人招呼陈七。 陈七也自不愿意跟这些人同行,而是等这些人离开后,返回了那处铭刻在虚空中一块巨大岩石上的阵图,开始研究这一处的阵图奥妙。陈七已经用阴阳二气炼化了那处荒岛上的阵图,当然亦想把这座阵图炼化,阴阳二气奥妙无穷,小贼头也没费了多少手脚,便把这处阵图也自炼化。同时亦掌握了那处荒岛的坐标,陈七也不着急去探索幻天神宫,非要先把这退路安排妥当,可进可退,想走就走,这才能安心去做别的事儿。 陈七所学道法本来就颇高深,虽然对阵法之道只是粗通,但这传送虚空的阵图,也说不上有太多奥妙。陈七苦苦参悟了三日,这才把三处坐标都记录在那个圆盘法器内,并且把这件法器重新祭炼了一遍,参照了幻天神宫的阵图,让这件法器可以把自己传送去任何一处,记载在这件法器内的坐标处。 不过这件法器和紫玉简不同,并不能瞬息挪移,而是长途赶路之用,而且事先必须要在欲去的目标处,留下接引的阵图。陈七之前并无发现,但是在参悟了幻天神宫的阵图之后,便明白了过来,圆盘法器把他传送去的那处虚空,必定也要一处隐藏的阵图,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被陈七炼化的这两处新的阵图,已经再不能为旁人所用,除非那人也精通诸如太上化龙诀,阴阳二气这类的奇异功夫,不然这两处阵图,已经成了陈七独有。 小贼头祭炼了这处阵图,预留好了退走的路径之后,这才寻思,该如何潜入幻天神宫所在的星辰。 陈七在刻画阵图的那块浮空巨石上呆了这几日,已经发现环绕中央日宫的九座星辰,都有人物居住,就连那座日宫中,也有一股澎湃汹涌的法力,只怕内中所藏的生灵,法力比自己所见的任何一个都高。小贼头暗暗忖道:“顾龟灵师兄让我潜入大陀罗尼寺,想必就是为了寻找幻天神宫的真正下落。我现在倒是已经寻到了幻天神宫的所在,只是这幻天神宫也太强横了些,整整一座星辰都是幻天神宫的人。这等敌手,如何是我们这样的炼气士可匹敌?最多也不过就是杀了米和,米辛娘姐弟,至于日后该如何躲避幻天神宫的追杀,可也是个头疼的问题。” 陈七把手一挥,正要运使遁法,潜入幻天神宫所居的星辰,忽然有三道遁光路过,遁光中有三个美貌女子,各自言笑晏晏,边飞遁便谈笑,显得极为从容。她们见到陈七,脸色都是微微一变,但是却没有搭话之意。都隐隐露出了戒备之色,把各自的法器飞出。 陈七见得这三个女子,服侍华美,宛如仙子,所用的法器也极厉害,一个用的是一口飞剑,一个用的是一根火龙钗,还有一个用的却是一个花篮。他并不想没头脑的就打上一架,便拱了拱手,说道:“三位道友何来?” 为首的那个黄衫女子,一面催动了自己的火龙钗,一面俏脸上带了微微寒意的说道:“你是幻天神宫的弟子,如何不知我们两家正在开战?我也不喜打斗,若是你甘愿退了去,我便饶你不死。” 陈七心头微微一动,便问道:“你们是诸天神宫的弟子?” 那三个女子一起冷笑道:“你都知道何必再问?识相的快快退走,不然我们姐妹,可就不客气了。”陈七微微一笑,运起乘龙念法,立刻化为一道长虹欲走,但是那三个女子也不知互相使了什么眼色,忽然一起翻脸出手,三道法器所化的光华,直奔小贼头而来。陈七早有准备,呵呵一笑,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便告出手,化为三道剑光,跟这三名女子斗了个正着。 s:五更有了,但是还欠三千字到一万五,我稍后更新,一点之前准有。1 陈七跟她们略一交手,便知道这三个女子的法力,也不过就是一个炼罡,两个凝煞,虽然各自都有一件厉害法器,仍不过举手便可击败。g!~! .. 三百五十二、道德经 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并非实物,也不是玄门剑气,要说其本质,倒是类似与玄门道家的一缕剑意,但是光是一缕剑意,斩杀道行远远低于自身的敌人,倒还可以,绝无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这样,几乎对一切敌人都有效。 佛门的修行路数跟道门有极大区别,法术也截然不同,陈七虽然也算是开了佛门五识,却仍旧知起然,不知其所以然。但对小贼头这样,注重实际之辈来说,他管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究竟是什么成色,只要管用就好。 陈七在察觉了这三个女子的法力并不似自己想象的高明,心头便活泼起来,暗忖道:“这三个女子放在我还当天马山七寨主的时候,就是任我先奸后杀的货。” 陈七运使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跟这三个女子缠斗,暗暗把太阳神炉飞了出去,兜头就把这三个女子罩到了里面。陈七把双手一拍,太阳神炉烈烈火发,登时把这三个女子烧的娇呼阵阵,开始还仗着护身法器抵挡,但是太阳真火何等厉害?不上须臾就把三件法器炼化,这三个女子没了护身之物,渐渐被烧尽了护身真气,闭气晕厥了过去。 陈七这才把三女放出,施展了独门手法,把三女身上的窍穴封闭,让其运使不得法力。这才抖了一抖阴阳二气,往三女身上一刷,登时把三女一起刷醒了过来。三女护身真气都被焚烧殆尽,自然也就保不住衣物,虽然为首那个催使火龙钗的女子,已经有了炼罡的修为,可以用罡气凝练道袍,但是陈七封了她们的全身窍穴,半点法力也动不得,只能个个含羞带怯的骂道:“好个小贼,好个无耻之辈……” 陈七呵呵一笑,说道:“我来问你们几句话,若是回答的我满意了,便放你们走人。若是回答的不满意,或者拒绝回答,便要你们知道,某家有多雄壮!” 陈七故意把身一摇,化为了吞日火猿真身,身高十丈,遍体金毛,眼神中有咄咄凶威,登时把三女吓的噤声不敢言。陈七见吓唬住了这三个女子,便笑呵呵的问道:“我且来问你你们,幻天神宫和诸天神宫,究竟有什么仇恨,现在双方实力如何,战阵胜负如何?” 陈七问起了这些,三个女子都松了一口起,这些事情不过寻常,并非不可泄漏的秘密。当下三个女子便把幻天神宫和诸天神宫的事儿都说了,陈七仗着口舌便利,问东问西,渐渐把这一方世界的真相拼凑了出来。 陈七越是接近真相,心底就越是骇然。 按照三女的说法,上古时,这一方世界名为七凰界,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忽然经历了一场天地重新开辟。也因为天地重新开辟,让觊觎在虚空之外的一个大魔头知道,传送了无数心魔种子下来。这些心魔种子,分化了不知多少,就连执掌七凰界的那位大能也不好消灭,便用了一件天地重新开辟之后,诞生出来的纯阳法宝,把这些心魔种子全数镇压。 原本七凰界中的生灵,没有被心魔大咒污染的,就离开了哪里,被心魔大咒污染的,就被收入了这件开天辟地第一件出现的纯阳法宝之中,便是幻天神宫,诸天神宫等势力的来历。只是后来因为此一界早就被废去,渐渐也无人管理,幻天神宫和诸天神宫等势力,便发展壮大起来,还用了一些手段,经常出入天地开辟之后,七凰界剩下的大陆残骸。 只是因为这一方天地,总共有七名上古真仙监视,又有那件纯阳至宝镇压,所以这一处被成为天宫界的地方,只能出去一部分修为在金丹之下的人物。而且一旦为那七位见识七凰界残骸和天宫界的上古真仙发现,就要被尽数杀死。 只不过天宫界内,经过多年繁衍,亦有许多不曾被心魔种子污染的生灵,加之据说那些心魔种子有,有媲美上古真仙的存在,那些上古真仙亦不敢闯入天宫界内。 这许多故事被三女一一道来,陈七听得目驰神摇,心头暗忖道:“原来这里才是小乘魔法的故乡。没想到那小乘魔法还有七十二魔种之说。还分为了九大道祖,九大佛陀,十八天魔,三十六心魔。这七十二魔种,各自分身无数,便是小乘魔法的源头了……” 陈七微微运起金刚王咒,果然略有察觉,在这一方天宫界内,有一个存在遥遥钳制他的金刚王咒。那个存在法力之浩瀚,神通之广大,简直难以形容。陈七连忙切断了跟那个存在的感应,生怕招惹出来什么事端。 但就在他这边切断了金刚王咒的时候,金刚塔内的红莲邪佛,却似乎跟那一股神秘的存在联络上了。凶横无比的红莲邪佛,在跟那股神秘存在联络上之后,也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竟然化为一道金光,猛然冲破了金刚塔的束缚,跳出了这件囚禁他的法器。 陈七吓了一条,正要运使法术抵御,红莲邪佛却并不理会他,而是把身外净火红莲收敛,换了一身法力,不知有多少祈愿之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统统注入了红莲邪佛的体内。这尊邪佛忽然双目睁开,微微一笑,便有手捻鲜花,做佛陀顿悟之姿。 陈七不知道这尊诡异无比的红莲邪佛,忽然产生了什么变故,那三个诸天神宫的女弟子,却一起狂喝道:“这是金刚琉璃佛主!金刚琉璃佛主……金刚琉璃佛主……” 陈七微微一愣,正要问什么是金刚琉璃佛主,就听得红莲邪佛忽然开口,说道:“你便是得了我传承之人了?” 陈七骇然叫道:“我看不曾修炼什么金刚王咒!” 红莲邪佛微微一笑,说不出来的灿烂,低声叫道:“我一共写下了七页金书,倒是有四页在你身上,你不是传承我道法,谁人还是?” 那四页金书是陈七心底最大的秘密,听得红莲邪佛忽然提起此事,不由得大惊,正要说些什么。红莲邪佛却忽然一笑说道:“你既然已经修炼如今境界,我就助你一臂之力罢,这里有一卷经书,你回去之后刊行天下,不数年便可得了道德真谛,铸就金丹。” 陈七正自惊讶,红莲邪佛却忽然扬手,飞出了一道玄奥意念,这股意念虽然是发自红莲邪佛的身上,却似乎跨越了两个宇宙,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一股玄奥深渊,难以言述的意味。陈七只是微微愣神间,脑海中就多了一卷经文,这卷经文只有五千言,却似乎抱憾了宇宙间一切至理。红莲邪佛微微一笑,说道:“这件经书乃是一位叫做老丘的前辈所著,但是在这一宇宙,还不曾出现过。你将之刊行天下,便能得这一界的道德气运,此举虽然投机取巧,但却胜在好用。我不能跟你多说,下次再来问你些事情罢。另外那金刚王咒不是那般炼法,下一次我也一并教你,真正的小乘魔法。” 红莲邪佛说罢了这几句,就随手一抓,把那三个被陈七拘禁住的女子,一起用捏成了几分,被他身外重又出现的净火红莲一罩,便都吞噬了去。不等陈七再有念头,红莲邪佛又被某一股法力封印住了,仍旧化为一道金光,落在金刚塔最深的一层。 种种变化,出乎陈七的预料之外,那红莲邪佛最后出手,显然有杀人灭口之意。但是陈七也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做下这件事儿,跟他说话的那人,其实并非红莲邪佛,那人的气度,手段,让人一见便生凛然之意,似乎这一处宇宙,也无人能与之抗衡。 陈七在定过了心神之后,这才想起自己还新得了一卷经文,他翻来覆去诵读了几遍,这才在篇首处见到了《道德经》三个字。想起了那人说,把此经刊行天下,不数年便能让自己占了道德气运之事,陈七不由得有些苦笑,他在阅读过这卷经书之后,亦甚有启发。虽然其中没记载了任何道法,但却似乎阐述了一种极其玄奥的大道理,似乎凭了这五千言,就可以自家琢磨,创出许多直指先天大道的道法来。 陈七越是诵读,便越觉得这卷经文玄妙,偏偏一字一句,都浅显之极,就算寻常人也领悟三分,可这些字句中深奥道理,不拘读过多少遍,每一遍都会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出现,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五千言,但翻来覆去,竟然似乎囊括了天地间的一切道理。 “这卷道德经我若是刊行天下,似乎比当初创下了四道境那位前辈,还要名声大噪。只是这种剽窃之举,颇上不得台面……唉唉,我本来就是山贼出身,想这么多作甚?何况创作这卷道德经的前辈,听那人说来自另外一个宇宙,根本就无人知道,就算抄了又能怎的?他还能跨越两个宇宙来捉我不成……” 陈七正这般想,忽然心底一个老迈的声音说道:“那个小黄脸不是好东西,他如今还差一步,才能证就造化,正跟人斗的死去活来,还无暇来救他的小相好,我的东西,你敢写上自己的名字剽窃了去,莫要说两个宇宙,我一样有法子治你!” s:我觉得大家看了这一章,会挺兴奋的,所以再次求红票!g!~! .. 三百五十三、两兄弟一家亲 陈七骇了一跳,心中忖道:“这却又是哪位高人?” 那个老迈的声音似乎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呵呵一笑道:“我便是老丘了,瞧你这个小贼头还不错。也罢,你帮我宣扬道德经,我就给你一番好处。”陈七的脑海中立刻就被人强塞了一股意念进来,这股意念强横霸道,根本不容得他反抗。 一座充满沧桑古老意味的星辰,出现在陈七的脑海里,于此同时,还有一幅星图出现。那个老迈的声音说道:“天凰新创世界,先天四十九件纯阳至宝还未都演化出来,如今一共只出现了五件纯阳。这一颗星辰就是孕育道德的母星,你以后若是修成了横渡虚空的手段,便来这一座星辰,只要能够取了这座星辰的星核跟本身道法相合,你就能窃了先天五太的道德气运,成为五德之首。将来证道纯阳,便可以此为凭证。” 陈七听得一头雾水,便不由自主的问道:“请问前辈,何为造化,何为纯阳?” 老丘呵呵一笑,说道:“这些事情,我却不耐烦教你,你另外寻人去问罢。”然后那一股老迈的声音便自消失的无影无踪,陈七呼唤了几声,却也不见回答。小贼头思忖一回,苦笑道:“看来我自以为修成罡气,只待铸炼金丹,就已经算的个人物了,没想到世上居然还有这等存在,居然能够横跨两个宇宙,自由自在。七凰界也罢,天宫界也罢,还有包围在这一里一外两界的域外虚空也罢,不过都只是这一处宇宙的一角,亿亿万万分之一的小地方罢了。” 陈七跟刚才出现的两位大能之辈交流,虽然两人都只是来了就走,但一举一动,都牵扯到了两个宇宙之间的波荡,故而陈七亦有所感应,窥视了不少天地宇宙的奥妙。 先后两位能够意念横跨宇宙的大能降临,又从容退走,登时让小贼头的眼界开阔了不知多少。他眼望幻天神宫所占据的那座星辰,嘿然一笑道:“待我下次再来,便不是这般气象!” 陈七已经从那三个女子嘴里,打探得幻天神宫的许多秘辛,又先后得了附体红莲邪佛的那人还有老丘的指点,登时生出退走之心。只要能把道德经刊行天下,三五年间陈七就能积累足够的道德,铸就金丹,到了那时候,才真个是龙翔九天,不可遏止。现在让他去跟幻天神宫拼命,却十足的不值。 陈七把那件圆盘法器一催,正要回归七凰界的时候,忽然有一道意念从定星盘中传出,却是顾龟灵的声音:“陈七师弟,你也来了天宫界么?快来这里寻我……”顾龟灵只是放出了一道短促的声音,并且传来了一份地图,便自消弭了声息。 陈七微微觉得奇怪,但是这小贼头倒也并不畏惧,暗暗查探一番,这这份地图记载心底,便往幻天神宫所占据的那座星辰飞落下去、 幻天神宫所据的这座星辰名为罗都,在九颗围绕日宫运转的星辰中,位列第四,体积却要排去第五,但是物产富饶,生灵繁盛,在九座星辰中也算得比较强盛。幻天神宫虽然占据了这座星辰,却也不可能把整整一座星辰当作自家后院。所以只有最精锐的弟子,才有资格居住在真正的幻天神宫内。 罗都星上一共有三百三十国,总计数亿人口,土地比大云九州四域来的还要广大,人口亦比大云九州四域多了十余倍。这些国度尽皆供奉幻天神宫为宗主,每年都要派出一支队伍,护送了本国内选拔出来,最为杰出的年轻人去幻天神宫,供幻天神宫挑选为弟子。正因为有如此雄厚的根基,幻天神宫的实力才会雄厚非常,上下足足有数十万人,亦分为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真传弟子三种,其中内门弟子就已经有了仙班品阶,按照九品划分。 幻天神宫的九品仙班,按照的却不是炼气九级境界,而是按照斗法的实力,也许某人有炼气成罡的法力,但是因为所学的法术不成,便要被打落低一级,也许某人法力不过凝煞,但是因为有厉害的法器,或者护身的妖兵,可以匹敌金丹之辈,便可被卓选为第四品的真人。 顾龟灵给陈七的地图,并不知指向幻天神宫,而是指向罗都星三百三十国度中,偏于星辰赤道的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名为大雀国,以朱雀为国之神鸟,国力颇为强盛。 陈七小心翼翼的驾驭遁光,一路按图索骥,飞了三五日这才寻到路标,又问了几次路途,仗着口舌便给,渐渐弄明白顾龟灵让欲去的地方。小贼头也不耽搁,一路加急飞遁,终于在第五日上头飞入了大雀国的境内。 然后陈七再来联络顾龟灵,却立刻有了回应。 顾龟灵轻笑一声道::“师弟来的倒是快,我就在大雀国国都南离城,你现在赶过来,还来得及陪我吃一杯茶。”陈七哈哈一笑,全力施展步步生莲神足通,半个时辰之后,就见到了南离城,他也不用顾龟灵再次指点,依照方才联络确定的方位,很快就寻到了一座酒楼之外。 大雀国的风俗跟大云王朝截然不同,这里民风彪悍,加之气候炎热,故而许多男子都是精赤了上身,腰间肋下,挟带了极沉重的兵刃。女子虽然略略庄重些,却也不过把胸口用布兜住,都是灯笼一般的散腿长裤,把纤细的蛮腰和美妙的肚脐眼,还有一双小巧可爱的脚丫都露了出来,只是为了遮羞,却都喜欢带了轻纱一般的面罩。只是这面罩却都轻薄,让人看的若隐若现,露出五官轮廓,反而显得更美貌了些。也都是随身插着锋利的断刃,弯刀,或者双手叉之类的小巧兵刃。 他因为多看了几眼,便有几个精壮男子不满,露出挑战之色,却有几个看起来身材曼妙的女子,露出挑逗眼神,男女之间的差异极大,倒是把个小贼头看的暗暗摇头。对那些男男女女都不理会。 当陈七踏上酒楼的当,便听得有人朗声长笑,一面弹弄不知什么乐器,一面高声做歌,音律优美,歌声悠扬,却有带了几分豪迈,让人不见其人,就深有敬仰之感。小贼头定睛瞧去,却见果然是顾龟灵这位师兄。顾龟灵身边做了个容貌无可挑剔的妙龄少女,正在玉手剥了水果,服侍他吃。对面另有四个满脸怒意的男子,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似乎想要跟顾龟灵动手。 顾龟灵猛然抬头,见得陈七进来,便醉态可掬的招收叫道:“七师弟,你怎么才来?我正在跟大雀国最有名的美人儿,月铃铛公主吃酒,这些人却来讨厌,你且帮我把他们打发了,师兄我喝的太多有些手脚不稳了。” 陈七哈哈一笑,把眼一扫,见这一层酒楼,似乎已经被人包下,除了顾龟灵一方,还有好些人在,这些人尽都为一时人杰,男子都露出精猛强悍的样子,女子个个貌美如花,而且身上真气流动,显然都有不俗的修为。 陈七倒是打听过,幻天神宫不须非本门弟子修习法术,却不禁三百三十国子民学武,故而各大国家都以习武为尚,拥有一身过人武艺者,便可名传天下,为各国权贵所重。尤其是这些人挣下了名声之后,便有资格被选入幻天神宫学艺,参修上乘法术,那乃是无上的荣光。 陈七这一眼,就把这些人的底细瞧透,不由得微微奇怪,暗忖道:“这些人里连一个突破先天之境的武者也没有,顾龟灵师兄随手就能打法,为何还要特意唤我前来救场?”顾龟灵在一个无人察觉的角度,忽然眨了眨眼睛,陈七领悟于心,忽然开口笑道:“师兄有命,小弟怎好不从?这四个货色也不值得师兄动手。” 那四个坐在顾龟灵面前的精装男子,一起大怒,各自掣出随身兵刃,一起向陈七杀来。这小贼头有心试演人间武艺,随手挥洒,出招如电,三招两式就夺下了这些手中的兵刃,然后运足连蹴,把这四个人纷纷踢出了酒楼之外。 陈七这时候也隐约明白,顾龟灵叫他来的目的,故而也不展露修道人的手段,只用人间武艺。他的武艺乃是经过无数战斗,渐渐领悟出来,与招数上不过是返璞归真,一拳一脚都简单实用罢了。但是在肉身的修为上,且不说他早就突破了炼气感应的层次,相当于先天武者,就说他一身铁骨功,真龙变化,玄黄之气和阴阳二气的淬炼还不算,对这些习武之人来说,就已经犹如上古怪兽一般。 何况就算是招数上,陈七因为已经突破了第三层的化境,就连剑仙斗法都能化腐朽为神奇,何况这等人间武技,更是另有一种精妙。 击败了这四人,陈七也为客气,便一屁股坐在了顾龟灵的身边,含笑说道:“师兄倒是快活,怎么就把月铃铛公主这样名传天下的美人儿,得到手内了?叫小弟好生艳羡!”陈七已经略略知道大雀国的风俗,女子都极为开放,这等话语放在大云九州四域,便是不庄重的小淫贼,但是在大雀国就是风流倜傥,落落大方了。 果然陈七这一句赞誉出口,蜷伏在顾龟灵身边的那个美貌女子脸上笑容愈甜,虽然瞧也不瞧陈七一眼,但是对顾龟灵却显得更痴迷了些。 大雀国的女子,没有遇到合心意的男子之前,往往极为开放,但一挑中了意中人,便再也不会对世上任何男子假以辞色。陈七虽然夸赞她,但是这位月铃铛公主,仍旧把一腔爱意都放在顾龟灵身上,就当这句话,是自己爱郎的夸奖,半分也不算陈七的。 小贼头见得这般境况,倒也混不在意,倒是同在这座酒楼内的其他男子都有些不满起来。其中一个肌肤亮如精铜,肌肉曲线也完美至无可挑剔,充满了雄性气息的男子低声喝道:“顾先生,你诱哄了我们大雀国四大美女之一的月铃铛公主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宣称要把其余三位一起收入囊中,也太不把我们大雀国的男子放在眼内。我现在当面向顾先生做出挑战,若是你能击败我,笑魔戈无话可说,若是你败在我手下,某斗胆请顾先生放弃月铃铛公主。” 顾龟灵面对此人挑战,慢条斯理的饮了一杯酒,还未作答,陈七就在旁边做出“恼了”之状,大喝一声道:“凭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师兄挑战?等你踏入先天,才来放这等大言!”小贼头双目一瞪,先天武者的冰寒气息登时席卷而出,把这个叫做笑魔戈的家伙心神连续重击,等陈七收回眼神的时候,虽然身体没有受到任何创伤,但是笑魔戈的信心气势,却被陈七击溃的惨不忍睹,失魂落魄的猛然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下了酒楼,掩面狂奔而去。 陈七连手也未出,只凭一个眼神,就轻描淡写的击败了笑魔戈这等高手,登时震慑全场。 虽然罗都星上的人口,比大云九州四域多了十余倍,但是先天高手仍旧算是凤毛麟角,成为了整座星辰上,数千万武者除了拜入幻天神宫,修炼上乘仙术之外,最大的追求。 陈七一下子就露出了先天高手的气势,对这些人来说,其实是有些欺负他们了。本来还有想要挑战顾龟灵的人,给陈七这座大山一挡,登时都暗自掂量,知道不是陈七的对手,脸色数变之下,当即就有人告辞,剩下几个不服气,还要跟陈七唇枪舌剑一番,试图在别的方面讨回来颜面。 只可怜这些人,哪里晓得小贼头还是个“佛门高僧”开了五识,炼就天龙禅唱的小神通,口舌之利,就算金丹级数的高人也都比不上,被小贼头三言两语,就把这些试图跟他斗口的男子,说的失魂落魄,比那个笑魔戈还要没有面子。 陈七威风八面,横扫群雄,只是半个时辰之后,这座酒楼上除了顾龟灵和他之外,就只有那个月铃铛公主,和三个也是一身火辣打扮,异域风情的美女。 这三个美女,也是大雀国著名的女侠客,虽然比不上月铃铛公主这样,艳冠群芳,名声却也不小。这一次本来算的大雀国各路年轻才俊的一场盛会,大家都想要见识一下,最近忽然名声鹊起的顾龟灵和月铃铛公主,还有各路前来挑战的高手,却没有想到陈七横空出世,把所有的风头都抢了去。 那些男子和有了主儿的美女,都被陈七打发,这三个大雀国有些名头的女侠客,瞧陈七的眼神,便自活泼起来。小贼头这等“少年俊彦”,若是放出去,不知有多少大雀国的女孩儿家爱慕,大雀国的女孩儿追求起男子来,比这一国的男子追求女子还要猛烈。这三个女侠客,互相间打量一眼,便生出暗暗较劲之心,都想道:“没想到来看场热闹,却撞到了顾龟灵的师弟,这个师弟虽然没师兄那么俊秀,却霸气张扬的紧,更有许多男子气概。” 顾龟灵一直都笑吟吟的,瞧着陈七发挥,如今见得陈七扫荡了所有不开眼的货色,便传了一道声音过来,他用上了青城派的秘传法术,口舌不动,除了陈七之外也没有人能够听的着,有些半调侃的说道:“我欲混入幻天神宫,借助月铃铛公主的家族势力,已经算是有了进身之阶。你要跟我一起进去,就只好在这三个女子身上打主意了。这三个女子的家世都不凡,相貌也都还过得去,我知道师弟你风流倜傥,对美貌姑娘来者不拒,所以便请师弟大肆出手,不必给师兄留货了。” 陈七暗暗苦笑,他做天马山七当家的时候,虽然年幼,但是见多了乌烟瘴气,心中所思的也不过就是那点事儿。故而下山之后,见了个竹枝帮的李媚媚,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了机会,便即上手,先快活一番。后来对小狐狸荀玉藻,灵鹫宫的李嫣嫣,李芸娘师姐妹,万芳等女,陈七亦是这副心思,只要兜搭的上来,就有错杀没错放,个个都快活过了。 但是随着陈七修炼日深,道法日高,道心磨练的越来越纯,对男女之事儿便没那么热衷了。就连他当初花了许多心思,想要手来吃的四个女徒儿,也都正正经经的做起师父来。虽然因为这四个女徒弟都不甚信得过,暗中还有仇怨,陈七不肯传授上等道法,却也没算怎么亏待,师徒相处也不涉及狎*玩之意,对这四个女徒儿,小贼头连一句调笑的话也没说过。 此时顾龟灵让他老调重弹,小贼头也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知道自己身边总是莺莺燕燕,顾龟灵又在他的五气山住过,知道五气山上除了跟陈七有关系的那几个女子,还有罗浮六女,甚至连玄玄派的诸女,也都时常有来往,若说陈七是个正经人,顾龟灵第一个不肯信。 不过这等事儿,对陈七来说,倒也并不值得苦恼,小贼头也不忌惮来个顺水推舟。当下便他轻咳一声,说道:“我听得师兄传信,便没敢多耽搁,瞧好最近刚刚突破到先天之境,也想要瞧一瞧大雀国有甚高手。顾龟灵师兄既然来这里较久,当该知道,大雀国有哪些人值得我来挑战。” 陈七这句话说的霸气无比,顾龟灵尚未作答,那三个女侠客中,已经有一个轻启朱唇,露出雪白的贝齿,笑盈盈的说道:“若说高手,我们大雀国便是以一剑双飞四天王为最厉害,七先生若是想要挑战,我可以代为引荐,他们也都是好武之人,一定不会拒绝。” 月铃铛公主听得这个女侠客提起一剑双飞四天王,不由得微微轻咬银牙,偷偷瞥了顾龟灵一眼,一双明眸就似会说话一般,露出了一种意思,问他要不要提醒自家师弟。这七个人乃是大雀国成名数十年的高手,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甚至最老的一个,在五十年前就踏入了先天之境,非是后来崛起的年轻一代高手可比。 在月铃铛公主的心底,就算陈七也修成先天武境,也不可能会是这些老前辈的对手。顾龟灵轻轻一捏月铃铛公主的玉手,示意她不须担忧,仍旧笑吟吟的看陈七如何应对。其实顾龟灵也不大熟悉,陈七究竟精通什么武艺,毕竟他是青城派的弟子,跟陈七平时讨论的也多是道法,对小贼头了解深湛的也仅限于道术的方面。 陈七可不知道,这个美貌女子,其实是在挑逗他,也并不是真个就希望,陈七去挑战“没有可能获胜”的厉害“大敌”。但是他们这些人怎么知道,小贼头对自家的武艺,信心十足的快要爆绷。要知道,他的一身武艺都还罢了,当初跟许鲤,应鹰闲聊的时候,还曾说起佛门的步步生莲神足通,龙象大力,金刚真身合起来,便是无双肉搏术,偏偏现在小贼头把这三种小神通都领悟了。若是跟人徒手动武,陈七有十成十的信心,就算是金丹之辈,也是来一个打死一个,不留半个活口。 当下小贼头便嘿然一笑,说道:“正要请姑娘带路,还不知您芳名如何称呼?” 陈七答应的干脆,那个美貌女子便笑的十分轻盈,低声说道:“小女子名曰白芳华,乃是白家的女孩儿。”陈七也不知道白家是什么东西,只是轻轻哦了一声,便跟白芳华定了后会之期,约定明儿一早就起挑战什么一剑双飞四天王。 白芳华见陈七豪气过人,心中有些倾慕之余,不禁还有些气恼,暗暗忖道:“他竟然不知道,我就是一剑双飞四天王中,蚩武天王的亲孙女么?看他这副自大的样子,也不知是有真货,还是从不曾受过挫折,所以才这般狂傲。”陈七修成道术之后,心态便有些变化,什么事情都决断的干脆,不会有半分推你带水,但是在白芳华的眼中,便略略打了个折扣,刚才的良好印象,略略降低了几分。 反倒是另外两个女子,家师比不得白芳华,听得白芳华首先出言调情,更用上了一分小诡计,都有些不满。她们没有白芳华这等玲珑心窍,并没有觉得陈七太过自大,反而更加沉迷了些,都暗暗想道:“我们也要开口,不然就要被这个七公子视为路人了。” 二女一起轻笑道:“芳华姐姐,这等热闹的事儿,也不可让我们错过。不如明儿我们也陪你们一起观瞧,七公子如何挑战这七位老前辈罢。”白芳华对陈七的印象略略低了一些,便没有了刚才必欲得手的心思,反而笑盈盈的说道:“那是自然,不如两位姐妹今晚就去我家住下如何?明日正好一起动身。”一个女子微微迟疑便答应了下来,另外一个却动了点小心思,含笑拒绝。白芳华也不勉强,跟陈七再多闲聊几句,便同了另外一个女子起身告辞。 顾龟灵悄悄瞧了陈七一眼,心中暗暗一笑,忖道:“陈七师弟把妹子的手段,远远在我之上,顾某还是不在这里碍眼了。”当下顾龟灵便说道:“七师弟,我就住在这家酒楼里,我刚刚喝了许多酒,要去小睡片刻,师弟你才来南离城,不如随意走走,晚上才来寻我罢。” 陈七点了点头,便看着顾龟灵猛然双臂张开,抱起了那位月铃铛公主,一声长笑,身法展开,须臾就走的没影。顾龟灵和月铃铛公主才自离开,月铃铛公主见得顾龟灵半句也不提点陈七,便含笑说道:“顾郎如何对自家师弟这般有信心?一剑双飞四天王哪里是他可以挑战的?只怕连战皆北,反而挫动了锐气。要知道那几个脾气好的还好说,若是遇上了悲魔天王,只怕一招就把你师弟打死了。” 顾龟灵哈哈一笑说道:“一剑双飞四天王他们几个老家伙,还没有这等本事。月铃铛我来告诉你,我这个师弟,天赋异禀,有一身惊人神力,能生撕虎豹,力劈大象。如今踏入了先天境界,武功必然更高,就算遇上那几个老前辈,也未必就是谁胜谁负。我们还有大事儿要做,关心这些事情作甚?”顾龟灵嘴角含笑,自有一股魔魅一般的致命吸引力,登时把月铃铛公主瞧得双颊火热,浑身都酥软了,只把俏脸埋在顾龟灵胸膛里,似乎这时候才醒悟过来,自己被这个男人正抱在双臂中。 顾龟灵见月铃铛公主埋下俏脸,眼神中殊无情*欲之色,只有一种淡然和惆怅。 陈七见顾龟灵走了,心头也是暗暗骂了一句,这个师兄太不够义气。倒是最后那一位女子,忽然察觉自己跟陈七单独相处,脸色顿时有些绯红,心底却暗忖道:“既然有这种机会,怎不好好把握。瞧这个七公子武艺惊人,若是我们能结为伉俪,就算比不得天下最出名的那几对,也是叫不少人羡慕的了。” 她见陈七并不怎么说话,便按耐了激荡才春*情,抢先说道:“方才那位白芳华,便是蚩武天王的亲孙女,不知七公子可知道么?”陈七微微一愣,便即笑道:“我才来大雀国半日,哪里知道这等事情?就算大雀国的人,我也才认识了三个,月铃铛公主,白芳华小姐,和姑娘你。”陈七这话说的甚是婉转,登时让这个女子满心欢喜起来,暗暗忖道:“李婉儿你可失算了,他如今已经记得我,却还未记得你,我跟白芳华还有的争,但你却已经输了。”这个女子当下便笑道:“七公子说认得我,那你知道我姓甚名谁么?” 陈七哈哈一笑,说道:“我怎不知道,姑娘必然芳名里有个仙字,不然何得绰约如仙子邪?”陈七这些手段,说来也寻常,但大雀国武风甚烈,文风却萎蔫,那些武者虽然爱慕女子,最多也不过是莽撞撞上来一句:“某某妹子,我想跟你困觉”之类的直指花心的言辞,虽然遇上芳心暗许的姑娘,或者芳心大动,但是遇上还有些犹豫的就会觉得此人惹厌,十分孟浪。 陈七恭维人的时候,不露痕迹,言辞也总算是有些风采,登时把这个女子哄的心花怒放,自己把名字就说了出来。“人家的名字中还真的是有个仙子,你猜的倒是准。人家叫做石小仙,不过风姿绰约可不敢当。” 陈七哪里肯任她推脱?当下就剽窃了大云九州前代一位著名诗人的佳句,什么石家之女,俊眉修眼,顾盼神飞,见之忘俗,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无数言词乱飞,也不知哪家古代诗人不积德,好好的斯文给小贼头拿来糟蹋。只听得石小仙双眉飞舞,恨不得把这些从没听过,也不知什么意思,但是却好听无比的言辞都记下来,日后时时诵读…… s:不到八千字,不过也米偷懒哈,求红票g!~! .. 三百五十四、睡!还是不睡? 待得天色渐晚,陈七已经可以携美人儿玉手,漫步长街,欣赏南离城的美景风光,名胜古迹。。。 小贼头虽然心中并无杂念,却耐不得大雀国的女子都是热情,更兼此地女子衣着暴露,路上难免挨挨擦擦,有许多亲热之处。陈七暗暗有些脸热,心道:“亏了我把金刚塔和火云宫都封禁住了,里面瞧不到外面,不然这般旖旎风光,叫人看到十分不妥。” 石小仙却没这么多杂念,虽然只是几个时辰的闲谈,却已经被陈七花言巧语哄骗的芳心去,只觉得所托良人,言语中十分雀跃。 陈七虽然精力旺盛,但是陪了顾龟灵饮酒打架,又陪了石小仙走遍了南离城,倒也有几分惦念今日荒废的功课。要知道,小贼头自从得了三页金书之后,只要有暇便要修炼,几乎没一日落下。若是还有别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是陪石小仙闲逛,耽搁了他的修行,却让小贼头有些可惜,眼看两人已经快要走遍了南离城的大街小巷,陈七便提议明儿再约时候。 石小仙这才记得,陈七明日还要跟白芳华去挑战一剑双飞四天王,心下愧疚,连忙问道:“不知你下榻何处?明儿我来寻你!”陈七想也不想便说道:“自然是回那座酒楼,跟顾龟灵师兄一起。”石小仙眼珠一转,不由得吃吃笑道:“只怕你师兄没空管你,何况那座酒楼虽然是我大雀国有名的地方,可是客人极多,就算入夜都不打烊。你在那里居住,半夜都难得清净,如何睡的好?没有好好睡足,明日跟那些老前辈比武,岂不是还没出战就先落了下风?不远处就有我家的一处别院,是极清雅的,你就在哪里小住一夜,养足精神,明儿跟白芳华去挑战那些老前辈,也好多几分把握。” 陈七倒是并不在意,自家今夜睡不睡,毕竟他修成道术,就算一年不眠,也可以依旧神采奕奕。并非寻常武者可比。但是石小仙殷勤挽留,陈七也不好推却,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石小仙的家世,虽然不如白芳华,乃是蚩武天王的亲孙女,根基雄厚,可也是大雀国著名的武林世家,有几处别院也不足为奇。 石家的这处别院,乃是用来招待客人之用,平时也无人住在里面,只有招待客人时,才会派过来仆役打扫,平时都是大门紧锁。石小仙带了陈七到了自家别院,这才记得自己并未携带钥匙,这女孩儿倒也顽皮,带了小贼头,也不经大门,而是绕到了后墙,怂恿了陈七一跃而入,弄得有几分做贼之意。陈七见她言语有趣,活泼可喜,倒是忍俊不住,跟着这个女孩儿,做了一回老本行。 石家的这处别院,因为时常有人打扫,倒也显得干净整洁,石小仙对自家的地方当然惗熟,带了陈七到了后园最僻静的一处小楼内。因为大雀国在罗都星赤道附近,故而天气炎热,这里的人建造房舍,往往只有屋顶,四壁通透,更爱用竹木之类,晚风透过,周围大树上垂下比人还要阔大的叶子,也颇有几分畅快之意。 石小仙把陈七送入这处小楼,本想就走,却又有些舍不得,两下交谈许多,陈七也有意多问一些关于幻天神宫的事儿,渐渐天色入夜,便到了三更时分。石小仙有些依依不舍,陈七便微微一笑说道:“反正这里房间也多,不如小仙姑娘就在这里睡罢,也省的再回家中去奔波。” 陈七虽然这话说的甚是正经,石小仙却脸色一红,唯唯诺诺,竟然大失方才爽朗。 陈七微微一笑,正要解说几分,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微的灵气波动,然后就有一道灵光冲霄。陈七扭头望去,却见石家别院中有一道微弱的光华飞起,只是甚为淡淡。这小贼头猛然把手一招,便有一对通体金灿灿的圈子从一座房屋中破窗飞出,化为两道金光,落在了陈七手中。 陈七微微辨识,不由得轻轻一笑,说道:“这里居然有这么两件异宝,不知此物是何来历?” 石小仙见得陈七忽然出手,摄了这对金灿灿的圈子入手,不由得笑道:“七公子是怎么察觉此物奇异的?这对乾坤万象圈乃是我们石家一位先祖的兵刃,后来几番转手,就放在了这里,当作了一件陈设。小时候我倒是很喜欢这对兵刃,只是此物沉重,小仙力气浅薄,根本运使不来,所以这才不得已放弃了,另外打造了一对流星环。” 石小仙的蛮腰处,挂了一对银环,打造轻巧,内中镂空,偶然被风带过,便发出呜呜之声,音律十分悦耳。陈七问了几句,关于这对乾坤万象圈的来历,这才嘿然一笑,暗暗忖道:“原来石家的人也不知此物真正底细,只当作一对兵刃来使。” 这对乾坤万象圈并非法器,要知道,不拘多么厉害的法器,本身最多只有一些灵性,并不能如法宝一般,吞吐天地元气,自行修炼。这对乾坤万象圈能够吞吸灵气,却是因为内中封了一个东西,陈七把念头分出一个,沉去了乾坤万象圈中,过不得多久,就寻到了十六枚坚硬如果壳的东西,这东西被铸造到了乾坤万象圈中,才会令这件兵刃坚硬非常,成为一时神兵之选。 小贼头把玩一阵,便对石小仙说道:“这对乾坤万象圈看着轻巧,却几乎有两三百斤沉重,每一个都超过一个寻常成年人的份量。也怪不得小仙你使用不动,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能让你运使如此兵刃,只是可能要略略改变此物形制。” 石小仙闻言,立刻笑道:“这对兵刃本来也没什么用了,它虽然沉重,却因为太过华丽,纹饰太多,只能给女子使用。我们石家的男儿都不愿问津,可女孩子又没那么大的力气。我倒是听说,这东西以前还没这么沉重,只有十几斤的份量,也不知为何,一年一年过去,就慢慢沉重起来。如此此物只是个摆设,七公子尽管动手无妨。” 陈七念头一转,把五气造化鼎中的星辰石,用法力崩下来十六小块,每一块都大小相等,棱角分明,然后这才装作把手一转,从衣袖中取出。小贼头装模作样的对石小仙说道:“我看这乾坤万象圈上各自镶嵌有八个花果种子般的东西,恰好我以前游历诸国,得了一小袋星辰石,此物镶嵌到兵刃中,可以让几百斤沉重的兵刃,变得犹如羽毛,随身携带也不会绷断的腰带。兼且本身份量不改,运用起来还是如原来一般,乃是极难得之物。” 石小仙立刻叫道:“那好,那好,七公子就赶紧换了罢?” 陈七立刻暗运指力,把那十六枚种子一一掰了下来,把十六小块星辰石按了回去。当他把这对乾坤万象圈放手的时候,这两对兵器就如羽毛一般,缓缓跌落,最后落在小楼的地板上,亦是点尘不惊。石小仙一时好奇,把这对乾坤万象圈捡起来,在手中耍了几套路数。她也是练武多年,体内窍穴已经打通了十七八处,虽然还比不得白芳华,月铃铛公主诸女,却也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侠女。几乎用不得几招,就掌握了这对兵刃的轻重,摸透了其性子,耍动起来,其势如飞,加之身姿翩跹,就如月中仙子,飘然来下,与凡俗中的情郎相会一般。 陈七看的悠然生情,道心中演化的世界,猛然多了一丝柔和。原本陈七识海中道心所化的世界,尽皆为纯阳之物,满山的生灵,怪兽,包括的花草树木都是公的,全没一个母物。正所谓孤阳不生,独阴不长,故而陈七道心演化的世界,总是阴阳不够圆满,有些欠缺。尽管圆融,却未有纯正。 陈七在炼就了阴阳二气之后,亦略略有些察觉,自己道心演化,还有不妥。但是限于他的道行境界,并不能明白,此种真正的奥妙,这等关窍,已经是道心最后一层,非得要到炼气九层,突破元神之时,方能有些参悟。 小贼头却因为有了阴阳二气,又阅读了俯身红莲邪佛那名大能之辈传授《道德经》,这才心中有了感悟。如今跟石小仙一夜畅谈,忽然动情,识海中这才阴阳两分,只须臾间,就有无数生灵繁衍,把小贼头的识海阔大了十余倍有余。 就连阴阳二气,也因为陈七的道心又有突破,在他的丹田中伸缩不定,猛然演化出来许多篇章,把陈七所得的道德经上的文字尽数摄了进去。道德经中阐述的无穷道理,似乎都在这一刻分明起来,不是方才,陈七只是粗粗一读,只是觉得此经玄妙,却不知好处在哪里的样子了。 石小仙把乾坤万象圈舞动了一会,微微有些香汗淋漓,这对乾坤万象圈她小时候便十分喜欢,虽然因为力气始终不成,使不动这对兵刃,却也时常要来把玩,甚至连自己的兵刃流星环,都是仿造了乾坤万象圈打造。 经过陈七用星辰石换了那一十六粒种子,这对乾坤万象圈变得轻重合手,石小仙便自忖,凭了这对兵刃,自己的武艺便要暴涨三倍,就算白芳华和月铃铛公主也未必就能是自己的对手了。儿时梦想,忽然成真,让石小仙心中充满的满足,瞧向陈七的眼神,亦复多了一分没法说情的东西。 此时此刻,石小仙想的是:“他刚才让我睡在这里,我是睡!还是不睡?” s:先说一个抱歉,今儿只有一章,然后就是,从今天起,开始为期七天的冲击红票一万五的奋发,虽然俺不大能保证每天都爆发,但是……大家一定会满意的。另外认为该睡的投红票,不该的投黑票,我看明儿的红黑票,决定睡不睡……g!~! .. 三百五十五、睡 大雀国的女子,向来敢爱敢恨,陈七白日里在酒楼中,不过是展示了过人武勇,后来跟石小仙单独相处,也略略显是了一番文采,但是就在刚才那一刻,陈七随手便取出了十六粒星辰石,让石小仙梦寐以求的乾坤万象圈,变得能够运使。 这份礼物的珍贵自不必说,石小仙根本也未听过星辰石这种东西,只看此物能够让重如山岳的乾坤万象圈变得轻重适手,便可知此物难得。但更重要是,陈七在最合适的时候,送出了最完美的礼物。 这件礼物让石小仙最后的一丝理智也退去,脑海中想的都是,要不要就这么轰轰烈烈的飞蛾扑火? 陈七这煞风景的小贼头,在这个时候却正因为修为忽然大进而欢喜,同时也想瞧一瞧那十六枚种子,究竟什么由来,反而觉得石小仙有些碍事儿。他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今日夜了,小仙还是先休息了罢,免得明儿精神不济。”石小仙却在此时,下了一个决断,微微一缩肩膀,轻声说道:“可是这别院里只有我们两个,我从小就不敢独睡……” 陈七听得如此明显的暗示,却也不过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便让我来做午夜护花之人,小仙你尽管熟睡,有我在,便有什么邪物也不能入你梦中。”石小仙见陈七似有意,若无意,便大了胆子,走进了陈七身边。陈七跟石小仙谈论时,乃是盘坐在楼板上,这种坐姿也算是大雀国的风俗。石小仙就那么躺在陈七身边,螓首枕在了他的膝盖上,然后轻笑一声,合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似有害怕,似有期待,但是等了一会儿,感觉陈七也无动作,竟然真个沉沉睡去。 陈七对身边的佳人没有半点挂心,石小仙已经做出如此亲密之举,这小贼头却只关心自己的修行之事,还有那一十六粒古怪的种子。 陈七试着运使真气灌注,但是这种子颇为古怪,什么真气都能注入,但是却吞吐的极少,大多都存留不得,只是打了个转就被喷吐出来。只是这些种子极为坚固,就算用阴阳二气去刷,也难刷成飞灰,不拘多么巨量的真气,也不能将之冲击粉碎,小贼头试了几种手法之后,心思一动,便把这些种子都送入了混沌元气之中。 陈七也不知道这些种子有何用处,但是当他把这些种子都送去了混沌元气之中,这些种子顿时生出了一些奇异的变化,似乎混沌元气才是最适合它们的土壤,汲取了巨量的混沌元气之后,便抽了嫩芽,一节一节蹿高起来,化为一根根的细竹,通体都是淡金之色,非复寻常竹子的翠绿。 陈七微微动了喜色,暗忖道:“原来这些种子,可以生长培养的,就是不知这些竹子有何妙用?瞧这些竹子吞吐元气的性质偏于金行,怪不得能把一件凡兵,日夕滋养之后,倍增份量!” 陈七是何等本事?乾坤万象圈只是过手一次,他就明白此物为何越来越沉重,便是因为这些种子,吞吸天地灵气之后,把吞纳不了的灵气放出,日夕滋养,这才让这对乾坤万象圈变得越来越沉重。虽然经过这些古怪种子的滋养,这对乾坤万象圈仍旧比不得那些奇金异铁,却已经比凡铁强盛的多。由此可见,这些古怪种子,是把吞吐的天地元气,都转为金铁之气。 陈七也未听过这些色泽淡金的细竹是什么来历,他尝试运用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去向一根细竹上斩了一记,凭了他的法力,居然也未能一击斩断,只把这一根淡金细竹斩了一道缺口。但是在混沌元气的滋润下,这根细竹很快把缺口修复完整,仍旧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陈七甚奇之,暗忖道:“这些种子才发芽,就有如此坚韧,若是日后生长成熟,岂不是万难损伤?这般材质,可是祭炼法器的一等一好物,不拘是祭炼飞剑,还是各种法杖,都甚合用。” 陈七如今体内的法力,只剩下了太上化龙诀修出的九道玄黄之气,佛门五识都龟缩的识海中,根本也不在小贼头的周身窍穴中周转。再有就是把火鸦真气和吞日神猿变吞噬掉的阴阳二气。玄黄之气和阴阳二气,都能刷灭万物,演化混沌元气,这混沌元气除了玄黄之气和阴阳二气外,跟任何种类的真气,煞气,罡气相遇,便要被这些元气同化,故而陈七也只能用玄黄之气把自家所积存的混沌元气都包括住,阴阳二气他要运使来催动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故而不能时时用来镇压混沌元气。 陈七早就试演出来,当自己的玄黄之气和阴阳二气充盈的时候,吞噬的天地元气和万物,才会被转化为混沌元气,若是这两种玄妙气息不足,便会被补益了自身。陈七除了凝煞之外,也不知混沌元气有何用处,故而积存的也并不算多,用不上大半个时辰,这些淡金细竹便把陈七玄黄之气内包裹的混沌元气汲取了个干干净净。 陈七虽然甚是奇异这十几根淡金细竹,但是却也无心为了它们,耽搁自己的修为,他只是略略观察一会儿,便心思一动,把这些淡金细竹都移植到了五气造化鼎之中。五气造化鼎内有五行元气池,汇聚了充沛的五行元气,虽然比不得混沌元气,却比外界的天地元气更加精纯,小贼头把这些淡金细竹移植了过去,便再不理会,转而查看自己识海中的景象。 如今陈七的识海再度辽阔了十余倍,连绵山脉已经演化出来无边大地,茂盛森林,不知道有多少动物正在天地间繁衍生息,数量越来越多,更有无数太古神灵,大力妖魔,洪荒巨兽纵横天地之间,这些神灵或者妖魔或者巨兽,都代表了一种陈七所学的法术,故而天生便有无边法力,那却是它们所代表的法术最顶峰的层次。 在陈七的识海中,最为强横的便是一团红日,以及红日中静静打坐的一头猿猴,还有环绕在红日之外乱飞的火鸦。其次就是一群天龙,似乎它们就是这天地间的王者和主宰,再次就是一道白光,在陈七的识海中倏忽来去,神出鬼没,端的不可测度。 除了这三股法力之外,就是一团柔和佛光,这团佛光分为十道,自成天地,似乎不跟外界交通,其余生灵也不曾察觉这团佛光的存在。陈七细细观察识海中的种种变化,渐渐领悟了万物滋长,阴阳化生的奥妙。几乎所有的生灵,山脉,神魔,万物,在他的眼中,都渐渐分为阴阳二气,天地间的一切都由阴阳二气组成。 陈七只一念之间,就把识海中的一切粉碎,演化为阴阳二气,再一念变化,识海便会衍生更多,更繁盛的世界,生生灭灭,一元一会,竟然犹如真实世界,能够演化天地轮回,亿万劫数一般,也不知修炼了多久,陈七渐觉识海中一片通明,本我意识猛然崩散,然后又统合起来,分化了七次,最后一次分化出了三百余个念头,每一个念头都晶莹剔透,似乎最完美的钻石一般。 陈七在这时候,也察觉出来,自己的智慧大有提升,法力亦复因为参悟阴阳,猛然暴涨了三成。 “看来若是我把道德经刊行天下,也不见得需要三五年才能铸炼金丹,也许一二年便能踏入丹成炼气士的行列。说不得就要来探索一番,如何冲破七凰界,去外面更广大的世界去看一看。” 陈七心头猛然涌出许多豪情壮志,他猛然睁开双眼,却正好阳光灿烂,石小仙早就睡醒了过来,想起了昨日竟然跟陈七如此亲密,心头是又羞臊,又欢喜,不知陈七究竟怎样看到,心底期待,可又有些害怕。 陈七呵呵一笑,说道:“今日是跟白芳华小姐约定好了,要去挑战一剑双飞四天王。我们先去顾龟灵师兄下榻的酒楼,大家一起动身罢。”石小仙自是不会拒绝,亲自下厨去弄了些饮食,陈七随意用了一些,便自同了石小仙出门。 昨日陈七横扫八方,打的落花流水的那些人,小贼头只觉得是一群废柴,但这些“废柴”却已经是南离城内最为有名的一群武者,其中有好些人被誉为后起一代,最为有名的新秀,视为日后前途无量。再加上白芳华早就传出话去,说陈七要挑战一剑双飞四天王,故而只一夜间,陈七的大名已经不胫而走,传的沸沸扬扬,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来见识一番,这个口出狂言的七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有否三头六臂,七八根那个东西…… 陈七身穿火鸦道袍,施施然走来,却见顾龟灵携手月铃铛公主,早就在酒楼前等自己。白芳华今日薄施粉黛,身边还跟了七八个闺中好友,都是来瞧陈七,是什么样人的。顾龟灵见了陈七,就是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今日师弟必定会有个惊喜,且让我这个做师兄的,拭目以待。” s:红票现在是两千三,看今日能否冲击一万五,诸位读者大大努力。g!~! .. 三百五十六、抓奶龙爪手 陈七抖索精神,体内阴阳二气流转,因为昨天一夜顿悟,更上一层楼的修为,让他具有了无比强大的自信。顾龟灵要混入幻天神宫,斩杀米和,米辛娘姐弟,此举堪称胆大包天,要知道幻天神宫内,且不说有多么强大的修士坐镇,只看那数十万记的弟子,就知道底蕴只雄厚,在这之前,陈七也不是没有过犹豫,但是经过一夜悟道之后,小贼头便有几分明白:大道如天,修道便如登天,本来便有千难万险,无数阻碍。若是自己能够陪了顾龟灵,做成这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必然会增加一股无匹的自信,与修道亦有莫大好处。 大道的路子,从来都是自己挑选,有人选的是最难的一条,也有人选的最诡异的一条,亦有人选择最繁复的一条,更有人选择最考验智慧的一条,但不拘哪一条,都必须要得做到极处,方能踏破天空,脱拔升而去。 顾龟灵另有所指的一句话,对小贼头来说,便如春风,他呵呵一笑说道:“那就请顾龟灵师兄,拭目以待罢。”他冲着白芳华躬身施礼,从容自若的说道:“今日还要麻烦白姑娘引路。”白芳华淡淡一笑,便带了陈七直奔悲魔天王的宅邸。 昨夜白芳华跟爷爷提起了此事,她爷爷蚩武天王当下便冷笑一声,让白芳华第一个带陈七去挑战脾气最暴虐的悲魔天王,显然是有借刀杀人之心了。白芳华对陈七的好感,经了一夜之后,略略减淡,便也不说明其中关隘,一路上只是跟闺中好友,至亲姐妹亲热的谈笑,全然不理会陈七。就连石小仙听得陈七第一个要去挑战的就是悲魔天王,也自有些沉默,每每望向陈七,双眸中全是满满的担忧。 这一队人如此浩浩荡荡,还未到了悲魔天王的宅邸之外,就有四名各具风采的大汉,拦住了去路。这些来看热闹的人里,有认得这四个的,便叫了出来:这不是悲魔天王座下的四大弟子么?接下去就有人提起了悲魔天王四大弟子的战绩,口气中全是看热闹的心思,甚至有人便打赌起来,倒是有大半认定,陈七不能过得去悲魔天王四大弟子这一关。 原因无他,只因为悲魔天王的四大弟子名声久远,陈七却不过是才露名头,只不过被大家听闻,才得一日,谁人又能有几多信心?陈七见得这四个大汉,尽皆气度沉凝,最弱的一个也练通了百十处窍穴,最强的一个已经把周身的窍穴尽数打通,在武者中已经是极难得的高手。可是小贼头哪里把这些寻常武者放在心上?他轻轻喝道:“悲魔天王就让四大弟子前来阻路,也太瞧不起人,你们四个若能接的下我一招,某家掉头就走!” 陈七放出这等豪言,也不跟这四人废话,五指轻轻一抓,便是一记隔空神爪拍出。陈七由道通武,招式运用都是返璞归真,最重使用,故而这一招也无什么精妙变化,就是一招四式,逼得悲魔天王座下的四大弟子不得不跟他硬拼一招。 这四大弟子在悲魔天王门下学艺多年,深得悲魔天王真传,只是他们武艺再高,也不过是凡人水准,如何斗得过小贼头这样的道术大高手?何况陈七单凭武艺,也一样是人间无敌,除非洪荒巨兽才有资格跟他斗力气,比肉搏。 这四大弟子见陈七如此瞧不起人,都各自恼怒翻脸,各自运使劲力,打出了平生最为得意的招数。可是小贼头哪里有心思跟他们见招拆招,这一招隔空神爪便是以蛮力硬对,只一招便把四人一起打的吐血,当场都被陈七的爪劲轰的旋飞了开来,让开了正中大路。 陈七一招败敌,昂然便走,根本就不去理会这四人如何。 那些前来看热闹的人,也都是大雀国的著名武者,见得陈七这一招强猛强悍,大气堂堂,也自都生出钦佩,比起昨日陈七在酒楼中横扫,今日是在大街上堂堂正正,一举轰破悲魔天王手下四大弟子,瞧到的人多了数十倍不止,消息传出去,登时有更多的人凑了过来,甚至抢先一步,先到悲魔天王府邸周围占据了好位置。 悲魔天王昨夜就听说了,有个才出道的小子,要挑战大雀国所有有名的高手,箭头直指一剑双飞四天王。他听过了也就算了,毕竟罗都星上,人皆好武,这等挑战不知每日要生多少起,他也是从出道至今,厮杀数千场,手下冤魂无数的人物,对这等突然出来的挑战之辈,见识的多了,也早就没了兴致多加关注。 知道陈七在长街上,一招轰败了他四个亲传弟子,悲魔天王才略略有些兴致,再唤了下人问过陈七的境况,此时他才知道,陈七居然已经踏足先天。悲魔天王不由得暗暗称奇,忖道:“这小子倒也算个奇才,能在这么小的年纪便突破武道先天,我大雀国的先天高手,满打满算也不足二十之数,每一个都是名声鹊起之辈。倒要看看这小子有身了不起……” 悲魔天王正自思忖,陈七就已经在门外高声喝道:“悲魔天王,某陈七前来挑战。” 悲魔天王长笑一声,如雷滚滚,使了个身法,三步就从内宅走到了门外,他见到了陈七,也暗赞一声:“这小子虽然不是玉树临风之辈,却也相貌堂堂,有虎熊之躯。看他修炼到如今也不容易,就留下他一条命,只废了他手脚和一身武功就是了。” 悲魔天王对上门来挑战者,从不留手,故而挑战别位大雀国著名高手的新秀甚多,挑战他的缺少。虽然悲魔天王的武艺也不算一剑双飞四天王中最高的,但是名头却最恶。 陈七见悲魔天王出来,一声清喝,仍旧是一式隔空神爪,这一招当胸落下,颇有几分一剑双飞四天王中最为神秘的一个五淫天王,名传天下的独门武学抓奶龙爪手之风范。招数之狠辣诡异,让被悲魔天王心头凛然,暗忖道:“莫不是五淫这厮调教了一个徒儿出来,想要杀杀我们这群老家伙的面子?他也不想想,我们之间早有大仇,他的徒弟放在我面前,如何还有活路?本来我还想留手,只打个残废,现在可不能留手了,一招就毙了他便是。” 悲魔天王反手一拳,看似轻描淡写,全无几分力道,但是这一招却蕴含了他平生武道的精萃,乃是一招大智若愚,把万千变化都熔于一炉的绝世拳招。在悲魔天王一拳反击之后,天地间似乎都生出一股悲怆,凄凉,伤心,绝望的清晰。 陈七微微一振,本来他对击败悲魔天王,并无多少兴趣,毕竟两人之间差距太大,小贼头只觉得随手便可败敌。但是悲魔天王这一拳一出,便让陈七见识到了武学的另外一面,悲魔天王以一切负面情绪融入武道,跟灭情道,忘情道以情入道,倒是有**分相似。陈七暗赞一声,心道:“天下奇人异事正多,虽然悲魔天王这一拳,也不过就是拳意凝练罢了,算不得什么了不起。但是凭了这一拳,他就有资格击杀同级数,乃是更高一层级数的炼气士的资格。此人武道放在七凰界,大云王朝九州四域,已经堪堪比拟武圣级数。罗都星的武学进展,可比七凰界更深更远……” 小贼头心中虽然如此想,他的隔空神爪在武道上的造诣,也远远不及悲魔天王的悲魔神拳。但是两者之间的层次不同,注定了被悲魔天王乃是一场悲剧。陈七和悲魔天王爪拳互拼,陈七只是被悲魔神拳的那一股拳意略略干扰,悲魔天王却觉得陈七这一爪中蕴含的力量,已经大的出了他的想象,就如天界神龙探爪,虽然只是若不经意的随手一击,却一样可以甭天裂地,屠杀一切人间绝世武者。 只是一招,区区一招,悲魔天王就吐血飞扑,被陈七一爪轰退了十七八步,最后一跤跌到,在地上大口喷血,显然已经大败亏输,没资格再起来争斗。 陈七出手之前,人人都道可以瞧到一场龙争虎斗,怎料得到战况居然这般一边倒。悲魔天王名垂天下,居然连陈七一招都没接下来,就大口吐血,被人轰破了毕生绝学悲魔神拳。 陈七一拳败敌之后,正要说上几句场面话,再去挑战下一位,忽然听得一声娇叱,然后就是一道剑光飞来,让小贼头身上绕去。陈七露出骇然之色,但手脚却犹如蜻蜓点水,顷刻间就击出了十七八招,或拳或掌,或指或爪,竟然在身边布下了极小的一个圈子,硬是凭了人间武学,把这一招驭剑百步的剑术化解。 一个身穿淡绿裙装的少女,缓步走出,脸上全是怒容,喝道:“幻天神宫早有严令,不得神宫之外的人修习道术,我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得这些邪门法术,但只要落在我手里,便只有死路一条。” 陈七朗声长笑道:“陈某只有一身武艺,哪里有什么道术,你既然血口喷人,不妨下场来动手,看我使的是武功,还是道术。” :现在是七千四百红票,为了今日一万五千红票,请诸位继续努力,冲着这一章这么凶残的章节名,大家也要投俺红票啊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五十七、剑意磨练 顾龟灵眼神一紧,须臾间双眸之中已经只剩下的冰冷的剑意,只是全场之中,跟没没人察觉。。。他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目标之一就是这个淡绿裙装的少女,悲魔天王的重孙女万绿华,幻天神宫的七品萼华玉女。 陈七故意运劲全身,一根根大筋绷起,发出强弓硬弩的弓弦绷紧扣弹之声,在身上更是浮现出了一层油光。他运使的乃是从小修炼的铁骨功,已经高达一十三层的铁骨功虽然早就为金刚真身化去,但陈七以佛门小神功的根底,还是能运使的出来。尽管陈七的铁骨功只是外表类似,内中运转的都已经是正宗的佛门法力,可饶是万绿华眼光也自不俗,却辨认不出来。 她本来以为陈七是用了手段,这才重创了自己的祖爷爷,连忙运使飞剑出手,想要斩杀了陈七为悲魔天王出气。但是陈七在展露他的本事后,万绿华就不禁有些迟疑,暗暗忖道:“这人果然使用的是武功不成?” 悲魔天王虽然被陈七击伤,但却也极光棍,咳血数大口,仍旧含糊不清的说道:“绿华,他确是用武功伤我,不是法力,只是此人力大无穷,我才吃亏。你不要跟他动手,免得破了师门戒条!”万绿华微微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一双妙目盯着陈七,却怎么也瞧不出来此人懂得法术的征兆。 在万绿华出手之后,几乎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了她的身上,就连月铃铛公主都露出了几分妒恨之色。陈七可不知道,这位万绿华亦是大雀国四大美女之一,但是如今万绿华已经拜入了幻天神宫,踏入了修道之途,便要把其余三人一起压下,月铃铛不管名气多大,人有多美,都不能够跟万绿华相提并论了。 就连其余来围观的人,也再也不关注陈七大败悲魔天王这样的结果,都把注意力转到了万绿华身上。若不是这女子身外有一道剑光护体,更有许多凛然不可侵犯之气质,早就有人上去搭讪了。 万绿华正有些骑虎难下,陈七已经收了架势,淡淡喝道:“既然悲魔天王已经认输,我亦不愿多事,某这就去挑战另外一人了,白芳华小姐还望你能继续带路。” 陈七这一开口,又把众人的吸引力聚到了他的身上,陈七一招击败悲魔天王,登时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大变,已经没有人再敢轻视,白芳华更是满嘴发苦,暗暗忖道:“我还能把他带去哪里?难道就让这小子把我爷爷和爷爷的诸位好友一一击败,成全了他的名声么?早知道,我也不出这般心思……” 白芳华自是不愿意,让陈七继续挑战自己的爷爷,一剑双飞四天王中其他的人,多少也有些交情,白芳华若是把陈七引上门去,日后便要给白家招惹来许多麻烦。她咬着嘴唇,一时不好开口,陈七嘿然一笑道:“既然白小姐替自家爷爷担心,也罢,我就不去挑战蚩武天王罢了,算是卖白小姐一个面子。”陈七这句话一出,不光是白芳华,几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若是陈七果然绕过了蚩武天王,凭了他一招击败悲魔天王的战绩,若是再给他挑战几个人成功,传说出去,蚩武天王的名声就不用想要了。 白芳华一咬牙,正要答应,万绿华已经调整过来心情,轻轻说道:“以陈七先生的武功,已经是人间绝顶,便有多么高深的武功,也无能抵挡。陈七先生既然欲求巅峰,何不投入我幻天神宫门下,追求无穷之大道,何须在有穷的武道中打转?”陈七做出犹豫之色,顾龟灵已经抢先一步说道:“我们兄弟也欲求仙道,只是我们出身寒门,不得人推荐,自然也就没机会踏入幻天神宫,这罗都星上无人不敬仰的圣地。” 顾龟灵这一句话,说的十分贴心,让万绿华的脸色也变的好看许多。这个女子笑盈盈的说道:“绿华虽然不成器,却已经是幻天神宫的七品萼华玉女,有举荐良才之力,两位若是愿意受绿华的剑意测验,只要能过的了关去,便可拜入幻天神宫门下。” 顾龟灵给陈七使了一个眼色,小贼头当下便说道:“区区测验,我必然可过,绿华股姑娘可以动手了。” 万绿华双手合拢在胸口,念诵了一段咒文之后,两掌轻轻一拍,便有一十八道剑光飞出。万绿华淡淡说道:“若是有人自问性子坚毅,也可以来尝试过我剑意磨练,只要能够过去,我亦可以一并举荐。”月铃铛公主,白芳华,乃至石小仙等人,脸色一起变化,都认不出各自跃起半空,把身子往那十八道剑气中迎去。 陈七和顾龟灵乃是万绿华重点招呼,故而有两道最强的剑意,分别向他们两个飞来。陈七和顾龟灵都是磨练过道心之辈,如何在乎这区区的剑意磨练?更何况万绿华也不过是炼气感应的境界,修为还远远不如他们,能弄出来的剑意磨练,也没得多难。 顾龟灵反手拔出了腰间长剑,使出了一套人间剑法,第七招上就击碎了那道饶空飞舞的剑气,从从容容的就过了这一关。陈七比顾龟灵又自不同,他干脆就任凭了这道剑意透入自己的身躯,凭了浑厚的道心,跟这道剑气中蕴含的剑意用坚强意志苦斗。就在顾龟灵击败了那道剑气不久,陈七也一声断喝,双目重又恢复了神采。小贼头竟然以无与伦比的意志,硬生生的扛过去了这一道剑意。 陈七和顾龟灵良两兄弟,可以轻易度过剑意磨练,但其余的人哪里有这本事?都在万绿华的剑意之下,纷纷败阵,甚至有人只是被剑意附带的剑气,就击杀成了重伤,根本还未有资格触发,剑气中蕴含的剑意。 万绿华心中也是畅快之极,她能举荐有潜力的良才,回去幻天神宫亦是功劳一件。而且若是顾龟灵和陈七有了什么成就,她亦能获得许多好处。顾龟灵偷眼瞧了陈七一番,嘿嘿笑道:“七师弟,怎么样,师兄说过,今日必然会有一些惊喜罢。这个妞可不输月铃铛公主了,气质犹有过之。”顾龟灵这句话,乃是用了独门手段,就算万绿华也修炼了一些道法,却也不能识破。陈七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嘿然一笑,并未作答。不过小贼头亦有些振奋,毕竟跟大雀国的这些凡俗武者相斗,对他这种炼气士来说,着实没什么意思。 同样,他亦希望能借助潜入幻天神宫,斩杀米和米辛娘姐妹的这一番磨练,让道心更加纯净通透。若是有机会踏入道心四境的最后一关道心极境!那陈七面前打开的便是直如元神之路。原本七凰界的各大道派尽皆没落,虽然也各自参悟出来取巧的凝煞炼罡法门,却只能在之后勉强止步与金丹,无望问鼎道基。也就无所谓练就元神,证道长生了。 但是陈七修炼的是上古道术,凝煞那一关又因为种种奇遇,最后凝练了七十二道地煞阴脉,修习了三十六种天罡,罡煞合一,返璞归真,演化为了阴阳二气。只要道心磨练,过了第四境极境,陈七便有把握,在铸就金丹之后,突破道基,脱劫,温养三层,去尝试七凰界数千年都无人尝试过的证道长生,炼就不生不死的元神。 陈七有这般雄心,便不惮任何挑战,这一次陪同顾龟灵斩杀米和,米辛娘姐弟,不但是帮顾龟灵报仇,亦是陈七自己修炼道路上,必不可少的一环。 s:今儿只有不到一万票,我也只赶出来不到九千字,明儿继续努力,大家都把红票砸来给俺吧g!~! .. 三百五十八、舍神剑 眼见陈七不但大展威风,击败了悲魔天王,还有机会进入幻天神宫,白芳华心中颇有些后悔,倒是石小仙脸色有些兴奋,一双明眸都弯成了月牙一般,内心不知有多欢喜。。。 万绿华亦是有些开心,暗暗忖道:“没想到此番回来省亲,却遇上这么一对师兄弟,看他们在武学上的天份,修道必然也不差。若是有机会突破感应这一关,说不定日后也能有散人之位。” 幻天神宫分为九品仙班,从一品为仙王,二品为真君,三四品为真人,五品散人,六品灵官,七品的金童玉女,八品的力士,九品的天兵。万绿华也不过是萼华玉女罢了,远远比不上天都子,五九道人,黑鸦大人,辟邪,这些占据高位之辈。 在幻天神宫,突破了炼气感应的层次,便有机会去凝煞,凝煞有成地位便会提高,日后还能得传炼罡的法门。天宫界九大星辰和日宫中的传承,都更近与上古道门,不似七凰界现在的道门凋零。 万绿华也是豪气女子,见顾龟灵和陈七过了这一关,便先下令把自己的爷爷抬了进去,喂食一粒从师门带回来的灵丹,并且运使法力帮悲魔天王调理真气一番,确定了自家爷爷无事,这才招呼顾龟灵和陈七到府中一叙。 顾龟灵自然是携手月铃铛公主,陈七却是孤身而行,石小仙见陈七并不曾招呼她,心底不知有多么失望,只是默默的瞧着小贼头的背影,只希望他能回过头来,瞧自己一样。陈七自然是感应的到石小仙的眼光,但是他并不欲招惹这女孩儿,故而并不曾回头。 万绿华陪顾龟灵和陈七闲聊小半个时辰,问起了两师兄弟的师承来历,顾龟灵自然把谎言编篡的天衣无缝,又有陈七帮衬,万绿华也听不出来破绽,在确信两人身份无疑之后,这女孩儿便笑盈盈的说道:“其实绿华此番回家,是为了帮师门采集一种灵药,这种灵药我大雀国出产品质颇佳。采集了这些灵药之后,我便要回去幻天神宫了,不知两位可肯援手,帮我一起去采集这种灵药?” 顾龟灵当下便叫好,说:“正要体验一番,仙家生活是什么样子,能帮万姑娘采摘灵药,亦是一番磨练。”陈七自是默不作声,但是却扫了一眼月铃铛公主,顾龟灵比陈七虽然逊色了些冷酷,却也非是拖泥带水之人,当下便对月铃铛公主说道:“我们罗都星上之人,无不以拜入幻天神宫,修炼仙法为志向。如今我有机会,亦不会忘记公主,只希望公主能等我三年,三年之后我必然来接你。” 月铃铛公主对顾龟灵亦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一脸温柔的含笑应了,陈七在心底暗暗摇头,也不去看这对男女的互许诺言,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沉默不语。万绿华见陈七如此,又听说过这小贼头跟石小仙昨日把臂同游南离城的事儿,便好奇问道:“陈七先生就无红颜知己,欲要述说别情么?” 陈七当下便应口答道:“两心若无默契,纵许万千诺言何用?她若是等我,我必然不负,她若是另有所适,我便悄然而去罢了。” 万绿华悚然动容,实在想不到陈七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她此番回来省亲,本来也无多少时间耽搁。在跟顾龟灵和陈七闲谈半日后,又去瞧了一眼自己的祖爷爷悲魔天王,便对二人说道:“若是两位无事,我们这就上路如何?”陈七和顾龟灵自是没什么耽搁,连收拾东西也无须,当下万绿华就领家中下人准备了三匹金眼飞驼兽,此物天生奇异,能足下生烟,虽然并不能拔空飞行,却能把山川河流如履平地,乃是罗都星上排名甚前的十种座骑类灵兽之一。随便一头,便价值数千一等符钱。 罗都星上因为跟七凰界的大云九州四域不同,幻天神宫数十万弟子,历年积攒下来的符钱极多,故而罗都星上的三百三十国境界,价值较为高昂的货物都以符钱结算,也只有百姓日用之物,价值甚低,或者只是珍玩摆设,并无实际用途之物,才用铜钱金银买卖。 若非是悲魔天王这样的人家,还用不起符钱,养不起这些金眼飞驼兽。 三人在万绿华的指点下,从悲魔天王府邸的后门径直走了,绕过了府邸前许多围观的闲人,小半个时辰之后,就出了南离城。 万绿华心头畅快,对陈七和顾龟灵说道:“我此番要替师门采摘的东西,名为蛇焰草,此物虽然不算特别难得,但却是提炼一种特殊汁液的重要材料,幻天神宫上下,所需甚多,故而每年都要采集。” 陈七听得蛇焰草这名字,登时想起了自家的火云宫中,还种植了许多,只是久不看顾,也不知长的如何了。小贼头在路上,特意试着往火云宫中送了一个念头,现在的火云宫,可称得上人口繁盛。陈七历年收来的各路妖怪,已经把火云宫撑满。 亏得还有天蛊仙娘师徒,罗浮五女,玄玄派的人,还有慕清风,慕灵风两个童子,还能镇压的住场面。尤其是天蛊仙娘有两条太阴金蜈傍身,实力稳居火云宫内群妖之冠,罗浮五女和玄玄派的人也无法跟她竞争,如今已经隐隐有了火云宫之主的架势。 那数千妖兵,还有各路杂人,都能有机缘学得火鸦经,倒也有许多妖怪,就此法力突飞猛进,有了一番成就。 那蛇焰草因为本来就养的多,后来又得了慕清风和慕灵风两兄弟的照拂,火云宫又被陈七炼开五十重禁制,火力充裕,故而生长的更加好了些。整座火云宫中,已经遍布蛇焰草,尤其是这种蛇焰草秉承真火之气生长,对宫中诸人修炼火鸦经,亦有不少好处,有些食草的妖怪,更喜以此物为粮食。 陈七探索了一阵,暗暗忖道:“我这里养的蛇焰草倒是不少,可也不能拿出来用。还是跟这顾龟灵师兄,随机应变罢。” 万绿华手中有一枚镜子般的法器,名为幻天镜,功能跟青城派的定星盘差不多。定星盘只能传送音讯,这幻天镜还能传送图像,若是有两个幻天神宫的弟子同时运用幻天镜,两人的幻天镜上,还能显露出来对方的相貌,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宛如真人在眼前。幻天镜的诸多功能,也比定星盘要高明的多。 万绿华的这面幻天镜中,已经得师门的长辈记载了十多处蛇焰草生长的地方,她按图索骥,带了顾龟灵和陈七走了半日,仗着金眼飞驼兽教程奇快,居然寻到了一处较小的蛇焰草生长之地。 看着足足有十余亩的蛇焰草,万绿华也是心头欢喜,便对陈七和顾龟灵说道:“蛇焰草年年都会生长,故而我们不要掘根,只要把上面的草叶都收下来便可。这蛇焰草性子暴躁,秉承火精之气而生,你们可要小心,这东西是可以喷火的。” 陈七问了几句采摘蛇焰草的诀窍,便和顾龟灵一起,从另外一个方向,开始采摘此物。万绿华下山的时候,得了师门分配的一个法宝囊,如今都倒空了出来,只用来装盛蛇焰草。这蛇焰草采摘起来,颇费手脚,陈七和顾龟灵又不能运使法力,故而进度甚慢,一整日下来,也只采集了一半,还有七八亩不曾收割。 万绿华见天色已晚,便招呼两人暂且住手,在蛇焰草田的附近,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架起了篝火,弄煮一些干粮。顾龟灵一整天都几乎没怎么说话,陈七见他虽然脸上还挂有欢笑,但是眼神里却甚是阴沉,知道这位师兄心底已经有些焦躁了。便寻了一个话题,问万绿华说道:“我们虽然听说过许多幻天神宫的事情,却真真假假,许多事情都不准。我师兄也是学剑的人,我便想知道,幻天神宫中,以谁人剑术为尊,我们可有机会拜入他的名下?” 万绿华听得陈七这般问,不由得吃吃一笑说道:“我们幻天神宫剑术最好的必然是五大仙王中的舍神剑黄仑一,只是他平生也只收了三个徒弟,哪里是那么好入门的。倒是黄仑一仙王座下的三个徒弟,你们有机会拜入其门下。” 陈七当即便问道:“不知仙王黄仑一门下,都有那些人物?” 万绿华露出憧憬之色,说道:“舍神剑门下的三大弟子,其中便以大弟子雁归巢修为最高,据说已经奠定的道基,不如就要稳定脱劫之境,再有数十年说不定就能温养仙气,乃是本宫最为天才横溢的弟子,好多人都说他有机会超越师父舍神剑黄仑一。二弟子米辛娘,却也不输给雁归巢,只是这个女子十分神秘,几乎不出现在幻天神宫里,谁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潜修,我在幻天神宫中,就没听有人说,见过此人。三弟子莫京垓,据说也已经铸就金丹,门下徒众比大师兄雁归巢还多,你们最有希望拜入他的门下。” :第一更晚了点,红票已经有五千五了,昨日没更新到一万字,今儿差不多能,昨儿没红票破万,今儿也差不多能吧,不过还是要努力冲击一万五红票,让我慢慢的提升状态吧 [..m]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五十九、火精 顾龟灵听到米辛娘这个名字,脸上殊无动色,陈七却露出讶然,问了好些问题,万绿华倒也有耐心,一一都答了陈七。 陈七跟万绿华闲谈的时候,顾龟灵却似沉沉睡去了一般,似乎混不在意这些消息。陈七见顾龟灵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跟万绿华再多闲聊几句,便盘膝打坐起来,运起最正宗的武家心法,铁骨功进行吐纳。 万绿华本来还有些怀疑,但是当她瞧到陈七运使的功法,心头便自“了然”暗暗忖道:“怪不得他力大无穷,原来是习练的武功特殊,看他吐纳的法门,必然修炼的是外门硬功。这种外门功夫,最重锻炼筋骨,力气也就比寻常人大上许多。虽然我还不知道,世上有什么武功,竟然如此霸道,可以把一个人的力气谷催到陈七这般的境界,但他所用的法门,确是武功无疑。” 陈七静坐了一夜,虽然因为万绿华在身边,并未有修炼本身道法,却也一样神清气爽。当他睁开双眼时,忽然瞧得这一片蛇焰草田地中有一线红光游走,但凡这道红光游过的地方,就有许多蛇焰草纷纷枯萎,似乎被“它”吞吸走了元气一般。 陈七瞧的有些古怪,瞥了一眼顾龟灵和万绿华,见这两人也都醒转了过来,顾龟灵毕竟是修成了金丹之辈,对那“东西”只是扫了了一眼,便不甚关注,左右也不过是一个成了精的小妖怪,也许根脚古怪些,却也不值得在意。但是万绿华就不同了,眼见此物蜿蜒游转,一双美目都快瞪圆了,大叫道:“火精!是天生火精!” 陈七不失时机的问道:“何物为天生火精?” 万绿华先是把护身的飞剑放了出来,想了一想,又取出了一件法器,只是仍旧不托底,苦恼的皱起眉头,压低了声音,轻轻说道:“天地间有七大真火,但凡这七种真火汇聚之地,便有千万分之一二的可能会诞生先天火精。寻常修炼火系道法的人,也难修成奇大先天真火,只能选修稍次一点的火系真气。但是这种诞生在先天真火之气汇聚之地的火精,却能直接修炼先天真火,只要能收伏了来,稍加祭炼,就比任何法器都还要厉害,毕竟法器还要自行祭炼,但是这种火精却能自我成长。” 陈七听得万绿华介绍,不由得心头一动,暗暗忖道:“如此说来,吞日神猿变修炼出来的火精,亦是此类东西了?不过太阳真火精灵,形似猿猴,这头火精却犹如蛇虫,不知是什么种类的火精。”陈七嘴上说道:“既然此物如此珍贵,万姑娘若能收伏,岂不是妙用无穷?此物该如何捕捉?我们兄弟也来帮手。” 万绿华苦恼道:“我也不知此物如何捕捉,凭我了法力,恐怕也还是奈何它不得。你们兄弟武功虽然厉害,但血肉之躯如何能跟真火精灵相匹敌?恐怕是帮不上我什么忙的。” 陈七亦做出了束手无策之状,这头火精虽然珍贵,放在任何一个修炼火系道法的人眼里,都是千万符钱都不能更易的好东西。但是对陈七来说,却也不过如此,并不值得用上什么心思手段。在万绿华的眼前,他还要做戏,便放弃了要捕捉此物之念。 万绿华等候了片刻,实在忍不住诱惑,便把自己的飞剑放了出去,须臾就飞了好远,把那道在蛇焰草田地中游走,吞吸蛇焰草精华元气的红光给拦截了下来。那道红光似乎一惊,然后就猛然跃起,化为一道焰光跟万绿华的飞剑恶狠狠的苦斗在一起。 万绿华虽然学了幻天神宫的精妙剑法,但却仍旧不敌这头火精,被火精所化焰光,逼的剑光寸寸退缩,小嘴里也不住的娇呼,似乎难以忍耐。陈七却是瞧得分明,那头火精全身都是真火荟萃,跟万绿华的剑光纠缠,登时把一身火力都传递了过去。这口剑光跟万绿华的一身元气息息相关,故而这一股火力也传递了回来,把万绿华全身的法力都灼烧的滚烫了起来。 万绿华的法力也并不会比那头火精强横多少,被火焰一烧,登时全身发烫,她忍耐不住,就叫了起来。 陈七随手从路边拾起一块大石,扬手就飞砸了出去,落在蛇焰草田中,登时把那头火精惊的在半空中掣转,猛然一缩,钻入了蛇焰草田中,不住躲去了哪里。万绿华暗暗可惜,但是她全身法力都快要被烧的沸腾了,也无暇他顾,只能静坐先平复体内沸腾的法力,这才走到那块田地中,运剑光横扫,现出一个大窟窿出来。 万绿华只能叹息一声,说道:“此物实在太过滑溜,我拦阻不下,居然被它跑了。” 陈七也是做出暗暗咂舌之态,说道:“原来此物这么凶横,若是我们也懂得法术,三人合力必然就能把它擒捉了下来。万姑娘将之炼成飞剑,岂不是好玩的紧。”万绿华轻轻一笑,微微摇头,最后还是轻轻说道:“师门任务要紧,被这头火精糟蹋了不少的蛇焰草,我们今日把这里的蛇焰草采摘完了,明儿换一处地方罢。” 陈七点了点头,他跟万绿华的关系,日渐亲密,经常谈谈说说,顾龟灵却表现的沉默寡言,全无之前的神采飞扬,显然是把“机会”都让给了陈七。其实小贼头亦知道,顾龟灵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混入幻天神宫罢了,这位青城派的高弟又如何是贪慕女色之徒?何况顾龟灵跟米辛娘一场情伤,早就让这位俊才心灰意冷。 只是陈七也不欲沾惹情劫,何况他对万绿华也无太多好感,只是不得不虚与委蛇,让小贼头颇有几分不耐。他和顾龟灵仍旧跟在万绿华身后,开始采摘蛇焰草,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陈七忽然心头一动,瞧到了不远处有一道隐约红线,正在缓缓的蜿蜒游来。陈七心头一动,便把脚边的一块石头踢飞了起来,冲着那道红光砸去。 s;某个同学的龙套出场……还是努力求红票,已经快八千张了哦g!~! .. 三百六十、金鳌台 被陈七所惊,那头火精立刻冲飞起来,顾龟灵眼神一冷,不由自主的捏了一个剑诀,但是最终……顾龟灵还是没有出手,只是看着万绿华飞出那道剑光,跟火精斗的不亦乐乎。 陈七奋力蛮力,连续飞出数十块巨石,他神力惊人,山上的石头又多,居然也给那头火精造成了不少困惑。尤其是小贼头时而还会飞起两块石头,运劲上变化巧妙,一快一慢,在半空中轰然相击,几次都险些把那头火精拍中。 那头火精胆子甚小,斗了不上一会儿,便摆脱了万绿华的剑光,猛然钻入了地下,须臾就不知所踪。万绿华虽然比刚才已经好了些,但仍旧全身真气法力如沸,不得不仍旧打坐调息一番。经过这两次耽搁,三人到了夜晚才勉强把剩下的蛇焰草都收割一空。万绿华心头颇有几分无奈的说道:“我们这般下去,没有数月难得把这十几处地方的蛇焰草都收割起来。这头火精实在太过凶狠,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算了。” 陈七和顾龟灵自然无可无不可,只是为了迷惑万绿华,小贼头还是做出来十分惋惜的神色。反过来倒是让万绿华劝了他好几句,并且说了些什么,修道人不可贪恋外物的话。陈七心底暗暗好笑,但是经此一战,万绿华对他的感官大好。要知道,不是小贼头发现的早,用石头惊起了那头火精,万绿华心底自忖,十之八九要被这头火精伤了。她对自己的剑术法力,也不是没有评估,若是她被火精重创,只怕过不得半柱香的功夫,就要被火精活活烧死。以此算来,陈七算是救了她一命,只是陈七不说,便每当有过这回事儿,让万绿华心底暗暗提升了几分评价,也略略生多了一些好感。 当三人在万绿华以幻天镜指点,寻到了另外一处蛇焰草产地的时候,三人尽皆叫了一声苦,因为这里的蛇焰草田,就像是被飙风刮过了一般,几乎所有的蛇焰草都枯萎了,不用怎么想,三人也都知道,这里早就被那头火精吞吸了所有的蛇焰草精华,只剩下了残羹而已。 万绿华恼怒的一跺脚,说道:“这头东西十分可恶,我们还是去下一处罢,若是被它在糟蹋几处,我这次的师门任务就完不成了。” 只是万绿华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语成谶,接下来三人连寻了四块蛇焰草的田地,却只有一块还未被动过,其余三块都被那头火精啃吃了个干净。还好那块还未被啃吃干净的蛇焰草田地颇为广大,三人不敢耽搁,连忙采摘起来。 到了入夜,三人休憩的时候,一道红光蜿蜒如蛇,从远方缓缓游走而来。这道红光瞧到了三人,立刻惊的人立而起。让人可以看到,这道红光已经生出了眉眼,宛如一条大蛇相仿。陈七第一个察觉,顾龟灵亦随后察觉了这头火精的总计,只有万绿华道行差的太远,还并无所觉。陈七心中暗忖道:“若是给这头火精这般捣乱下去,迟早我们两兄弟都要露出马脚来。不如偷偷下手,镇压了此物罢。” 陈七身子不动,暗暗把万秽黑棺在揭开一角,登时飞出了七八道游丝般的碧光,贴着地面,直扑那头火精而去。这头火精哪里料得到小贼头的手段,被这七八道幽冥火咒盯上,还有什么好么?它本来也就是才开了灵识未久,迟缓了片刻,这才发现了这七八道游丝般的碧光包围上来,它还想奋力拼搏一场,但是被这七八道幽冥火咒扑上,须臾就厮杀成了一片。 先天火精,体内都是纯正的真火,半点异种真气都不能沾染。所以陈七放出的幽冥火咒也玷污不了,只能被陈七放出的幽冥火咒压制罢了。两方一番缠斗厮打,渐渐远去,陈七见没有了被万绿华发现的可能,这才在肚内嘿然一声冷笑,暗暗捏了法诀一催,那七八团咒灵立刻化为七八头碧火神鸦,十多只爪子往下一落,登时把这头火精捉牢。虽然这头火精本身乃是先天真火精萃,但是这七八头火鸦,也是融合了几种火焰修出的形体,并不畏惧真火,尤其是这头火精的法力还弱。 陈七正要运起法力,把这头火精召唤回来,忽然天边一道剑光飞落,一个贼眉鼠眼的修士见到那头火精立刻双眼放光,一声大喝,便把护身的剑光飞了出来,此人的剑光碧阴阴的,剑光中蕴含无数邪力,竟然跟幽冥火咒属性相类,居然也是一个修炼了小乘魔法,而且还是修炼小乘魔法中的幽冥火咒的炼气士。 陈七暗暗恼怒,当下便再度催动法力,又飞出了十余道游丝一般的碧光。 那个贼眉鼠眼的炼气士,其实一身的法力倒也不弱,勉强已经有了凝煞级数的修为,比万绿华的道行还高一个境界。陈七这一番出手,却带了几分暗算的勾当,这后发出的十余道游丝一般的碧光,飞到幽冥碧火鸦和火精争斗之地,便暗暗潜伏下来,只把跟火精争斗的幽冥碧火鸦飞出两头,跟那道剑光争斗。 那个贼眉鼠眼的炼气士,也认得幽冥碧火鸦的来历,一面争斗,一面左顾右盼,他瞧了好久,也不见有同门在,便嘿嘿一笑喝道:“既然这位师兄不在,就让我先替你保存一会儿这团火精罢,此物于我大有用处,但是这位师兄你可能就不需要了。”这个贼眉鼠眼的炼气士大喝一声,喷出了一口真气,登时把那口碧光飞剑催的暴涨了十倍,登时便把陈七的两头幽冥碧火鸦斩杀的翎羽纷飞,登时不支。 陈七见得他已经出尽全力,便再也不客气,一催法术,那十来道游丝一般的碧光登时飞起,打入了这个炼气士的七窍之中。这个炼气士也是修炼小乘魔法的,如何不知道这种邪门法术的厉害?他连忙一面苦苦支撑,一面苦苦哀求,只是陈七哪里理会的他?幽冥火咒潜入了身体,登时便把他全身法力炼化,同时也把那口碧火飞剑也收了来,一起化为一道碧光,练通那头火精,一起被陈七暗暗施展法力收回。 陈七也是个久炼火法的大行家,这团火精才落入他的手中,陈七便察觉出来,这团火精的本质,竟然是极为罕见的那南明离火。这南明离火也是先天七大纯火之一,不在太阳真火,三昧真火,乾焰真火等火种之下。只是南明离火性子最为飘忽,也最为难以修炼,上古时倒是有一家道派,有一部专修南明离火的道诀,只是早就没有传承下来。 陈七收了这团火精,倒也高兴,当下便打入了禁制,收在了眼窍之内。这一处窍穴中也是蕴含了一道火系的法术,名为流火金瞳剑,此法源自火鸦阵的道法,后来陈七把火鸦阵和吞日神猿变都融入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这些法术便都打散了,融入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的数百种法术之中。这门流火金瞳剑本来就可以合适任何火种,只是原本陈七都是以火鸦真气催动,后来他不怎么运使这种法术,便荒废了起来。 小贼头收了这团火精,便想到了这一种法术,当下便把火精豢养在眼窍之内,让火精跟流火金瞳剑的剑气,互相滋润,互相磨砺。有了火精孕育,流火金瞳剑的法力必然更加精纯,甚至火力都会转为精纯的南明离火。有了流火金瞳剑的法力培养,火精亦会逐渐成长,威力与日俱增。 陈七收了火精之后,也不露声色,只是把一身法力收束起来,搜了一番那个贼眉鼠眼的炼气士全身,这人已经被幽冥火咒炼化,成了五眼神法力的一部分,连他那口用有幽冥火咒祭炼的飞剑,也都被陈七炼化了。但是这个炼气士的身边,还有一个法宝囊,其中除了几件不大用得着的零碎之外,还有一面幻天镜。 陈七对幻天镜可是比较垂涎的,毕竟此物甚是玄妙,比青城派的定星盘可高明多了。但是这种法器,在每一家派都算的十分秘密,陈七手中没有一件,也就没法研究这幻天镜的功用。他杀了这个贼眉鼠眼的炼气士,得了这口幻天镜,便暗暗把阴阳二气沉了进去,不多时便把那个贼眉鼠眼的炼气士法力烙印抹去,打上了属与他自己的独门印记。凭了这一番祭炼,陈七便能把这件幻天镜催动随意。 陈七把念头沉入了幻天镜中,这才发现,这个被他杀了倒霉蛋,居然没有一个熟人,幻天镜内也无别的同门气息,没有这一缕气息,就无法跟别人联络。不过幻天镜的里面,倒是记录了十几种法术,还有两部小乘魔法的修炼法门,除了陈七已经懂得的幽冥火咒之外,还有一门冻魔大咒,本质十分诡异,竟然跟陈七所学相克,乃是一部纯粹的冰系道法,只是小乘魔法终究跟寻常道术不同,冻魔大咒种种的冰寒之气,都是咒力演化出来,跟真正的寒气并不相同。 陈七试着运转了这面幻天镜,竟然还发现了原来主人,那个贼眉鼠眼的炼气士记录的修行点滴。此人出身于一个小家族,本来是没有资格和机会,被选入幻天神宫的。但是他凭了一股狠劲,竟然在半路伏击一队送杰出弟子上幻天神宫的小国队伍,并且窃取了其中一人的身份,潜入了幻天神宫。但是他的修道资质,可算不得怎么好,在幻天神宫厮混了十多年,也只是勉强凝煞,再无一分指望更上层楼。 他想方设法拜师也不能,最后只能心灰意冷,弄了一个采药弟子的身份,离开了幻天神宫,四处游荡。他也是运数太差,竟然遇上了陈七,被小贼头随手捏死,一生苦苦修炼出来的法力,只能化作了幽冥火咒的滋补。 陈七杀了这人,心底也无愧疚,转到是有几分欢喜,暗暗忖道:“杀了这人,有多知道了一点幻天神宫的秘密,更何况此人居然在幻天神宫也没什么朋友和熟人,我若是冒充了他,也多一个身份。”陈七把新得手的幻天镜再度镇压了下去,对于这件法器的祭炼手段,也算是略略有了些了解,小贼头心底暗忖道:“只要给我时间,破解这件法器便不是问题,把这门法器的祭炼手段献上,与青城派来说,也是一件功劳。虽然我也不稀罕什么功劳,但毕竟在青城派得了许多好处,总要报答一番。” 陈七镇压了火精,第二日起来,三人采摘蛇焰草就没遇上什么麻烦。在万绿华的带领下,三人在这附近辛苦了一个多月,这才把十多处蛇焰草的田地都收割光了,其中倒是有七八处的蛇焰草被火精都嚼吃空了。还在剩下的几处也还算是茂盛,故而万绿华计算下来,勉强也算是完成了师门采药的任务。 既然此间事儿了,万绿华就要带了陈七和顾龟灵回去幻天神宫,三人骑乘了金眼飞驼兽,一路迤逦而行,走了又是大半个月,有换了乘船出海,再行了三四个月,这才接近了幻天神宫所在的大幻清灵山。 这座大幻清灵山覆压三百万里,乃是罗都星上最雄伟的山脉,连绵整座大陆,有几万座山峰,不知有多少生灵,繁衍期间,都被幻天神宫划分为了禁区。不允许非幻天神宫的弟子进入。虽然有万绿华带领,但是陈七和顾龟灵还是在弃船登岸之后,被幻天神宫的低辈弟子拦了下来。万绿华也不是什么遮拦人物,不敢做出越权之事,只能吩咐了那些低辈弟子,说明了陈七和顾龟灵为何会被带回来。便只能让两人跟了那些低辈弟子,去幻天神宫接待,每年各国送来拜师的人,所居的金鳌台。 金鳌台正是这些还未入门弟子,先学习礼仪,熟悉门规,等候考验的地方。因为罗都星的三百三十国,每年都要送人前来,这里居住的人口,倒是大幻清灵山上最为繁多的一处。足足有二三十万人,金鳌台原本是一座宫殿,专门用来考验这些前来拜师的弟子,是否有资质的地方。但这么多人口,在金鳌台附近暂居了下来,渐渐的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城镇,让金鳌台反而成了一个地区的地名。 陈七和顾龟灵被带来之后,便去金鳌台领了号牌,算是临时有了个记名弟子的身份,按照号牌上所示,他们两个想要拜入幻天神宫,也还要等下一次大考。金鳌台负责管理此事,倒也早有章法,没当来拜师的人凑足了千人便开考一会。故而有事儿来的人多,便要接连开考数十次,有时候来的人少,往往月余也不得一场大考。 陈七和顾龟灵也是运气还好,居然没有等候多久,就有一场大考。陈七倒是并无所谓,同了顾龟灵在金鳌台附近,砍伐了深山中的树木,建造了一处房舍,便暂且安居了下来。万绿华倒是来寻过他们一次,只是万绿华也只不过是七品的萼华玉女,没有多少自由在身,只是略略叮嘱了几句,并且转托了一位相熟的师姐照顾,便即走了。 陈七和顾龟灵在金鳌台住下,晃眼就是五六日过去,两人算计,明后两天就要大考,都不甚在意考试的事儿,却都琢磨,该如何才能不露痕迹的脱颖而出,出类拔萃。陈七有一身神力,顾龟灵仰仗的却是一手剑术,两人各自有些长处,除了担心被人识破,倒是有些忐忑了。g!~! .. 三百六十一、冰霜仙子 大幻清灵山山脚下的金鳌台忽然绽放一道黄晶赤芒,直冲天域,一直透过了天罡大气这才止歇。。。 这道光芒一起,许多人便知道了,这是又一次大考开始。 陈七和顾龟灵相携而行,两人相貌不俗,尤其是陈七身材极高,一双眼睛中神光开合,颇有威严,寻常人也不敢靠前来惹事儿。 顾龟灵和陈七在金鳌台验证的号牌,便有人指点他们,往金鳌台内行去,两人顺着人群的大流走来走去,不知不觉便到了另外一处世界。陈七只觉得身外一股力量轻轻一扫,眼前所有的事物尽皆变化,就连顾龟灵也消失不见,只有一道潺潺小溪,直奔远方,不远处便是群山环抱,郁郁葱葱,有许多树木生长。 陈七只是微微运起念头一扫,便知道此处类似紫玉简中的幻境,乃是为了检验道心之用。只是这里用来检验道心的幻阵,却比紫玉简差了许多,紫玉简中的幻阵,是须得过了道心初境,方能过关,这里只要明白几个念头,便可从容度过。 小贼头心头暗暗一晒,便依照最简单的方略,照直而行,淌过了小溪,又怕过了一座山峰,见到不拘什么事物都不理会,只是一路前行。他的内心坚定无比,故而这些幻境只是干扰了他似乎两三个时辰,便有一片光明卷过,眼前现出了一个极大的平台来。平台上除了陈七之外,并无第二个人,小贼头心底微微一惊,正要提气呼喝,就听到一把好听柔和的声音,从天外传来,有些嘉许的说道:“陈七你是第一个通过本次大考之人,恰好本门亓官明真人想要挑选一个童子,你可愿意去做个杂役?” 陈七毕竟也在青城派厮混过,知道这类的童子,虽然立刻就能拜入某位道法不错的长老门中,却一生都只是做杂役罢了,虽然有机会得高人亲炙,但是因为要有许多执役的勾当,根本没时间修炼,日后几乎难有什么成就。 小贼头也不是来做苦力的,哪里肯答应?当下便一口回绝道:“我平生只好剑术,不想分心杂务,亓官明长老还是另选童子罢。” 陈七隐约听得一声怒哼,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人,但却也并不在意。他此番只是为了混入幻天神宫,助顾龟灵斩杀两大仇家,就算被人冷遇,送去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暗暗害他一手,让他永远也接触不到上乘的道法,对陈七来说,也并非什么大不了。他脸色如恒,半点也无变化,倒是让暗中隐藏的那些人,瞧得略多了几分赞赏。 那个好听又柔和的声音,见陈七不愿意,就也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这个平台上就多了另外一人。这个人却是个女子,一身雪白罗裙,身上带有一股凌厉的寒意,眉目含煞,虽然容貌极美,却给予人一种不怒自威,冰霜雪寒的感觉,只让人觉得不容亵渎。 这个女子见到陈七比她先来一步,也颇惊讶,但却无搭讪的意思,只是瞧了陈七一眼,就再也不理会,当作世上没这么一个人。她只是往那里一站,全身犹如散发孤寒的雪峰一般,凝在那里就不动了。 陈七见此女这般气势,也无心思过去兜搭,只是心底略略好奇,暗忖道:“她竟然能在顾龟灵师兄之前闯出来,看来姿势也是不俗,凭了她的天份,说不定日后也是幻天神宫的出色传人,就如米辛娘一般。” 陈七心头把这个念头微微打了个转,就想起那日跟米辛娘一场火拼,那个女子决绝的神色,登时生出几分感慨来。米辛娘跟顾龟灵也算是天生的一对,两个人都是剑道奇才,难得的是两人都愿意为了对方忍让,只是偏偏阴差阳错,米和修炼五瘟总咒发狂,杀了顾龟灵全家,两人之间立刻就变得只有仇恨,没有情爱。 顾龟灵未必就想不到其中的关键,但是全家上下那么多口人死的凄惨万份,顾龟灵绝无可能随便来一句,此乃误会,或者冤冤相报何时了,就把全家血仇放在脑后,跟米辛娘卿卿我我去。这件事儿,只好埋怨上天,顾龟灵为了讨回全家人的血债,是一定会斩杀米和,米辛娘两姐弟,绝无半分缓手之可能。顾龟灵这一剑,是非出不可,因为他全家人的血海深仇,逼的他不可能留手,也无可能退缩。 只是这一剑,不管顾龟灵能挥出的有多决绝,但是他亦没法承受那挥剑之后的结果。 陈七微微叹息,古人:云药医不死人。注定要死的人,便是绝代良医也救不回来。陈七和那个女子出现了之后,过得两三个时辰陆陆续续又出来的八个人,其中顾龟灵在第七个出来,显然这位青城派的高弟故意保留了几分实力,免得惹人注意。 到了第十个人出来,那个好听又温和的声音便即说道:“此次大考,便告结束,你们十人都跟我来罢。”一道彩虹从虚空中翩然飞下,把陈七,顾龟灵等世人一起收到了彩虹上,须臾后就从这座平台中把人挪移走了。 陈七和顾龟灵等人,才自微微恍惚,就到了金鳌台的最高处,七八个相貌各异的道人,正在金鳌台最高处,瞧着陈七他们。刚才跟陈七他们说话的那人,乃是一个白衣秀士,当下便介绍了这七八人的来历,让这十名弟子自行挑选要去的地方。 通过了金鳌台的大考,他们就算是有了外门弟子的资格,但是却也不能立刻拜师,这七八人代表的是幻天神宫各处宫室,并非是亲自来收徒的。陈七听得介绍中有莫京垓的论剑宫,立刻便直扑过去,连连叩拜,口口声声说道:“弟子陈七,愿意拜入论剑宫门下,我毕生学剑,只求一剑在手,纵横大道……” 陈七如此诚心正意,论剑宫的那名长老呵呵一笑,便答允了下来,让陈七比较意外的却是,顾龟灵并没有跟他选作一处,而是去了一处叫做惊雁宫的地方,那里正是雁归巢执掌的所在,本来雁归巢早就不收门徒了,今年却不知怎么,忽然派了人来挑选弟子。 让陈七更意外的是,那个身穿白色罗裙,全身冰寒,生人勿近的女子,跟他一样也选了论剑宫,至于其他的人,陈七就连在乎也懒得,这些人各自收好了新入门的弟子,便各自振袖飞走。其中论剑宫的那名长老,便把陈七和那个女子一起收到了自家的剑光上,直奔论剑宫飞去。 大幻清灵山有数万座山峰,论剑宫便在这数万山峰中,最高的九座之一,天剑峰的最高处座落。陈七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那个白衣罗裙的女子,叫做何聆冰是罗都星上最古老的一个家族的天才女剑客,至于这女子究竟有多么了不起,传言中至少可以写上一部数十万字的长篇,陈七虽然知道此女确实不凡,却也没有比较的心思。 当那位长老带了两人的论剑宫落下,便对对两人吩咐道:“本宫一共有一百三十二名弟子,每月的头三日便是莫京垓真人讲道的时候,你们且不可偷懒,这三天务必要前去正殿听讲。其余的时候,论剑宫向来另各位弟子自行潜修。若是同门之间欲比拼剑法,便要来我这里申请,可以开放擂台给汝等。若是私下里争斗,一律开革出本门。你们可要记清楚了……” 陈七连连点头,显得十分乖巧,但是何聆冰却一脸的无动于衷,那位长老先给两人各一面幻天镜,叮嘱了使用法门,着他们在论剑宫中自行寻找住处,这才飘然离去。陈七也没有料到,这论剑宫的规矩如此松散,他瞧了一眼何聆冰,见这女子似乎也有些踟躇,便一笑说道:“何师妹,不如我们便选择在前面那座高楼,那座高楼每一层都极阔大,适合平日炼剑。”何聆冰微微迟疑,竟然略一点头,便任由陈七拐了,一起奔那座高楼而去。 陈七之前就运念头探查过,知道这座高楼内并无人居住,这才大了胆子建言。他见何聆冰果然如他所料的一般,虽然人十分冰冷,但是心思却单纯,混没想到,被小贼头这么一拐,就变成了两人同居修道,成了道侣一般。 陈七倒也不是见色起性,虽然何聆冰的容貌,确实比他来罗都星上见到的任何一个女子都美貌,大雀国的四大美女,比如月铃铛公主,万绿华等女,比起何聆冰来,便如土鸡瓦狗,虽然容貌只是略略稍逊,并无太大察觉,但是那一身气质比起来,却逊色太多,直是差了几个层次。小贼头哄骗何聆冰跟他一同居住,只不过是为了多一层掩护。反正何聆冰看起来冷冰冰的,陈七倒也并不担心,此女会如大雀国的那些女子一般花痴,对他起什么心思。 何聆冰这样的女子,除了对剑感兴趣外,对其他的东西,必然都没有关注。陈七便随为此,才想出来这等胆大妄为的主意。g!~! .. 三百六十二、敢来挑衅,一把捏晕 陈七和何聆冰所选的这座高楼分为一十九层,形制有类大雀国的建筑,每一层都是有顶无墙,四面通透,且每一层都极高,极阔敞,加之又是建造在天剑峰上一处旁出的小峰头,看起来孤鹜拔起,极尽孤高,不合群之意。 陈七拣选的地方,何聆冰心下也颇满意,正好合了她孤高冷傲,不愿意跟人相处的性子。更何况陈七能比她早一步通过金鳌台的大考,虽然何聆冰也不以为意,这女子的性子就是这般淡然,但多少也算是给了何聆冰一些印象,只是印象罢了,也无好坏。但比起旁人在这女子心目中,直如流水划过,半点也不能在心田中留下痕迹,已经强盛许多。 陈七轻功了得,何聆冰的轻功亦是不俗,虽然这座高楼地势陡峭,但是两人也都轻易攀援了上去。陈七上了这座高楼,便一口气登上了最高的一十九层,从这里望去,登时有荣辱皆忘,心怀大畅之意。 天剑峰本来便是大幻清灵山最高的九座山峰之一,这座高楼又是天剑峰论剑宫最高的建筑之一,故而陈七站在这座高楼的最高一层,放眼望去,几可望到数千里之外,眼界十分辽阔。何聆冰性子沉静,没有陈七这般跳脱,故而留在第一层便没上来,等陈七观赏景色已足,下来时就看到何聆冰正把一口长剑放在膝盖上,默默沉思。 陈七知道这是何聆冰在沟通剑意,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何师妹要不要跟我斗一番剑,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互相印证所学,也可为日后修道,多打下一些基础。” 何聆冰本来正在吐纳,沟通膝盖上长剑的剑意,听得陈七这句话,想也不想就是食指中指一并,膝盖上的长剑已经飞跃而起,幻化了七八道剑光,把陈七周身全数封死。陈七见何聆冰一点也不客气,出手便是杀招,不由得微微一笑,双拳并举,连轰了十八拳出来,竟然是以肉身硬抗何聆冰的长剑。 何聆冰虽然也是突破了武道的先天之境,但是终究跟炼气士的感应天地之机境界不同,只能以一口精纯的真气操纵飞剑,比起道门的驭剑百步来,多了一分强横霸道,却少了许多圆融变化,更不能及远,只能在十步之内方有杀伤力。 陈七一身铁骨铜皮,自是不惧一口凡铁,加之他的武功修为远远超出了何聆冰,故而这一出手,便占尽了上风,十八拳一一轰出,登时震散了何聆冰在飞剑上孕育的剑意,把这口飞剑打落在地。何聆冰眼神一紧,她从小到大都是剑道上的天才,十四岁之后就再也不曾败过,故而也养成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虽然陈七在金鳌台大考中,比她早了一步通过,何聆冰也从未把陈七当作对手,仍旧自信自己可以在任何方面胜过小贼头。但是双方动手起来,却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陈七轻描淡写便击破了她的剑术,何聆冰心头不服,一声轻叱,真气一卷,把自家的那口长剑摄了回来,一招天花乱飞雨,把剑术催到了极致,这一招之凌厉便是何聆冰自己也觉得突破了自己之前剑术的藩篱,超脱了原来的威力之上。 不过这一招落在陈七的眼里,虽然小贼头便也不算剑法上的大行家,但是他得过顾龟灵这样的绝代剑术天才的指点,又修成了佛门最为神秘的大陀罗尼斩心魔忿怒明王剑,再加上本身的道行和道心都超过何聆冰不知多少层次,故而只一眼就瞧破了这招剑法的破绽。 小贼头心中暗忖道:“这一招比上一招虽然略多一些气势,但是剑术的本质没变,仍旧只是凡间武艺,不是玄门剑道……算了,给她一些面子,免得打的赖皮,哭了起来。”陈七若不经意的反手一抓,便神乎其技的把何聆冰的长剑捉到了手中,他随意一震,便仍旧震散了何聆冰附在剑上的剑意,仍旧破去了这一剑。 于陈七来说,他已经算的上是略略认真了些,至少已经出了一招,不似上次,只是炼出一十八拳,拳拳直击,并无变化,根本算不得招数。但是在何聆冰的眼里,陈七这一招比上一次还要容易,自己视为绝世的剑术,竟然给人如此轻易破去,让何聆冰心头大震,受了极大的打击。 她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扑了上来,抢回了陈七手中的长剑,立刻就盘坐下来沉思,想要从跟陈七的交手过程中,找出来小贼头的破绽。陈七微微耸肩,无可奈何的放任何聆冰自行思索,走到了一边,也自顾自的修炼起来。 论剑宫中有一百三十二名弟子,这已经是算上了陈七和何聆冰两个新来的人,其中外门弟子占了绝大多数,能够被莫京垓收入门下,成为内门弟子的不过寥寥十余人,真传弟子更少,只有三人罢了。 陈七和何聆冰来了论剑宫数日之后,便赶上了莫京垓开讲的日子,还何聆冰连续几日挑战陈七,都被小贼头一招击败,冰霜一般的容颜,也开始略略融化,也改了原来默不作声的样子,开始偶然问起陈七一些武学上的问题。小贼头可不愿意教她,只是说这些人间武艺,学了已经无用,等莫京垓真人开讲,说的是道门真传,只要听讲一点,便胜过自己所学亿万倍云云。何聆冰虽然是剑道天才,但却把全部都心思都用来学剑,反而比寻常人头脑简单纯净,丝毫也不觉得小贼头是在骗她,也是无比期待这一次的开讲。 两人乃是新来的,故而在论剑宫的正殿中,没有什么好位置,只能在最远处落脚。陈七见墙角有两个蒲团,便招呼何聆冰一起盘膝座下,他们来的不早不晚,正殿中已经有了三四十名弟子,正在互相交谈,讲论道法。何聆冰听了一会儿,有些似懂非懂,就来问陈七,陈七哪里敢回答这些问题,只是含糊应对,不敢真个去解说,免得泄漏了自己会道法的“真相”。 但是陈七不想说,却有别人瞧得何聆冰容貌清丽如仙子,心中生出仰慕,凑过来坐在两人身边,跟何聆冰兜搭。只是何聆冰此女,天生冷傲,陈七是露出了许多本事,才让她有些信服,自愿跟小贼头说话。这人虽然也是玉树临风,但言谈中哪里有小贼头那般风趣幽默,又句句针砭,让何聆冰听得愿意再听?小贼头的佛门五识,天龙禅唱小神通可不是谁人都能。故而这人上来只说了两句,何聆冰这个冷淡妞,就再也不理会他,甚至连陈七也不说话了,只是冷着一张脸,闭目打坐起来,就当身边那人不存在。 那个论剑宫的弟子,见到何聆冰如此冷遇,心中便生几分恼怒,瞧了陈七一眼,居然把这股怒火发泄了过来,有些傲慢的说道:“这位师弟,我怎么不曾见过你?”陈七嘿然一笑,小贼头脾气也不好,就那么把脖子一扬,脸上笑盈盈的说道:“莫京垓真人怎么老不来,我第一次听讲,不知能领悟出来什么?”竟然只顾得自言自语,浑然也不理会那厮。 那个论剑宫的弟子见陈七如此,心头更是恚怒,有心想要发作,却知道论剑宫的规矩甚大,他敢在莫京垓真人开讲之前,闹出事情来,必然就要被打出门去,严重的甚至能废去道行。当下只是狠狠的说道:“这里是我跟几个师兄听讲的地方,你一个新来的如何敢占据?快些去那边坐着!” 这个论剑宫的弟子伸手一指,陈七瞥了一眼,他所指的方向,早就坐满了人,显然此人是刻意找碴。陈七嘿然一笑,猛然长身而起,大手一探便捏住了此人的脖子,然后手掌微微运劲,这个论剑宫的弟子手足挣扎了几下,便被屈辱的捏晕了过去。 陈七站起身来恶狠狠的说道:“什么狗屁师兄,一身道法没学几分,就敢来欺压新入门的师弟。你有本事打的我狗一般似,我倒是佩服你本事了得,可你被我一捏就扑成这样,也好意思来挑衅,真不知自家吃几斤干饭,陈某真不屑有你这样的同门。想必其余的师兄弟,也瞧不起你这种烂货,还是扔你殿外听讲罢。” 小贼头随手一抛,把这个论剑宫的弟子扔出门外,嘿然一笑,便又坐下。刚才那个论剑宫的弟子凑到何聆冰的身边,已经有许多人看到,也有不少尘心未净的人心中鄙夷,暗暗骂道:“这人却是色胆包天,手快有,手慢无……”后来何聆冰不理他也不是没有人暗中叫好,但是当此人挑战陈七,被陈七一把捏晕厥了过去,就有几个跟那人交情不过的论剑宫弟子,把视线投了过来,颇有些恶意。 陈七也不理会他们,只是嘿然一笑,身上猛然放出一股强横的武道杀意出来,小贼头是货真价实的武者,故而这一道武道杀意,浓密的犹如实质,直透入了其余论剑宫弟子的心底。明明白白告诉了这些人,想要惹我,便纳命来罢。 虽然那些道法高深的论剑宫弟子,并不在意“人间武者”但是陈七那股宁折不弯,拼死到底的气势,亦让他们十分顾虑。大家私下里斗一场,欺负新入门的师弟,莫京垓看不着也就不管,可是真要在即将开讲的时候,在正殿里弄出人命来,谁可也承受不住莫京垓的怒火。故而小贼头这股气势一出,登时所有人都把眼光收了回去,但却都想着,要在另外的场合好好教训这小贼。 s:焚天终于也八万收藏了,多谢诸位读者大大捧场,好像听说腾讯的手机浏览注册,有送vip和一千积分什么的,我没试过,需要的同学可以去试一下。g!~! .. 三百六十三、“师兄” 莫京垓甚高八尺,只是一身素色道袍,相貌平凡,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的模样,一点也瞧不出来幻天神宫五大仙王之一,剑术无敌的舍神剑黄仑一门下高弟,金丹高手的气派。只是气度沉凝,另有一番稳如泰山的重压。 陈七不敢用念头去探莫京垓的修为,只是坐直了身板,和何聆冰一起,认真听莫京垓开讲。这位论剑宫的宫主,今日开讲的恰是一部剑诀,名曰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乃是以水气凝结为剑气,变化万千,化为云雾,似有若无,让人防不胜防。这部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乃是幻天神宫的三部入门剑诀之一,最是易学难精。因为云雾水气凝结的剑气,虽然百变千幻,却杀伤力不足,故而到了修为略高,这些人便会放弃这一部入门级的剑法,改修其他的剑诀。甚至有许多幻天神宫的弟子,一开始就不愿意选修这门剑法来入门。 因是之故,论剑宫一百三十二名弟子,认真听讲的人并不多,尤其是那些已经选定了转修法门的人,更是只做做样子罢了。 陈七微微运转自己的幻天镜,把这一部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记录下来,他对这门剑诀倒是颇有些兴趣。虽然他的道法偏于火系,到了现在为止,天地间七大真火,他已经收集了其四,太阳真火,乾焰真火,南明离火,三昧真火,这四种先天纯火陈七都有涉猎,兼且他还修炼了乾阳真火,卯日真火这两种厉害的后天宝焰,不过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包罗万有,修成阴阳二气之后,陈七更是可以催动世上一切道法,这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陈七也是能运用自如的。 当初他夺了那个贼眉鼠眼修士的幻天镜,其中并没有这一部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却有其余两部入门剑诀,陈七暗暗在心中把平生所学剑诀,和这一部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印证。同时也把莫京垓讲述的剑诀变化,一一推敲,陈七虽然之前并无精修剑法,但毕竟道心入化,旁征博引之下,也渐渐领悟到了这一路剑诀的根源。 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虽然只是入门级数,但若是能够精修,亦可以推演到极高明的境界,尤其是当法力修炼到炼罡层次以上,举手投足便能扯动无穷天地元气,为自己制造一个最为合适的战斗环境。那时候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的威力就会变得愈发厉害,这是一部易学难精的剑诀,可要是真个精通了其中三昧,亦是一部不凡的剑法。 陈七把这部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默记于心,并且暗暗运转法力,他本来就是修炼有成的炼气士,故而也不用什么“天纵奇才”的资质,也能与短短半个时辰内,把一丝跟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相合的法力,转为水系,并且修炼出来一分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的剑意。 何聆冰本来也不想听这部剑诀,她的剑道跟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并不相合,但是当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看到陈七身上,不过片刻就飘起一层淡淡的云雾般剑意,登时就生出了不服气的心思,暗暗忖道:“他能修成剑意,为何我就不能,说什么也不要输了给他……” 何聆冰自己也不知道,刚才的哪一种不服输,已经隐含了一些别的东西。 当何聆冰细心专研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这女子恐怖的天份就起了作用,只是她没有陈七作弊的手段和炼罡级数大修士的法力,直到莫京垓把这一部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讲演完毕,开始允许门徒提问的时候,仍旧只蕴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未成形剑意,远远不如陈七已经能把剑意覆盖全身,形成了淡淡的云雾。 何聆冰心底甚不服气,正要在加一把力气的时候,就听到小贼头忽然开口,询问起来这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的一些精微变化。陈七乃是炼气成罡的大修士,又冲开了道心四境的第三境化境,虽然刻意隐瞒了自家的本事,但一言一句,仍旧切中最为关键的要害。 莫京垓寡于言辞,方才讲解的地方,有许多粗陋之处。陈七一一点出,莫京垓缓缓解答,一时间亦甚奇之,暗暗喝彩道:“这个新入门的弟子,看起来不过是人间武者的修为,应该是这一次金鳌岛大考之后,才拜入我的门下,居然就能有如此远见卓识,真个了不起的紧。”莫京垓当下便引经据典,把幻天神宫其余的几部剑诀亦略有涉猎,给陈七一一解惑,虽然小贼头的问题中,还掺杂了许多挺傻的问题,就如真正的新入门弟子一般,但有许多问题,也是困惑了小贼头良久,一时不得寻人把问的难关。得了莫京垓的指点,许多地方,陈七就豁然贯通,顿时有眼前开朗,又复是一片新天地的模样。 陈七听得心中赞叹,暗忖道:“这位莫京垓却有真材实料,幻天神宫的底蕴,也比青城派强了许多。虽然我不是幻天神宫的弟子,但是来这里一趟,果然也收获不小……” 眼看到了时辰,莫京垓就把讲课住了,对陈七微微点头做出嘉许的神色,这才起身离开。要知道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其余弟子修炼的不多,故而提问的也少,倒是让小贼头出了好大一个风头。陈七见莫京垓走了,便对何聆冰说道:“我们也回去罢,这里不是谈论道法的地方,回去之后,我们再多互相参详如何?” 何聆冰不爱说话,故而刚才虽然心头也有许多问题,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是陈七每次问的东西,似乎都能切中她的心里,帮她把那些难题都问了出来,而且说的比她想的还要清楚,所以何聆冰就干脆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听陈七在莫京垓的讲课上大放厥词,口若悬河。心头不知不觉,居然对这个小贼头有了几分依赖之意。 陈七所言,正合她的心意,何聆冰当下便站起身来,跟着陈七走出了听讲的正殿。两人才走出不远,就有三个道人匆匆追赶了上来,大喝道:“你们休走……” 陈七嘿嘿一笑,乜眼瞧了这些货色一遍,忽然驻足,不等这三个道人说话,身上忽然飞起一团云雾,登时把百步之内都笼罩了下来。那三个道士乃是来寻霉头,但是他们也不曾料到,陈七说动手就动手,比他们还来的干脆。为首的一名道士喝道:“这小子新学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就刚来我们面前招摇,他难道不知这入门的剑法,我们论剑宫人人都懂么?这门剑法威力甚弱,只要我们以真气护身,他就奈何我们不得……” 这人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陈七悄没声息的侵到了身边,狠狠一拳,正中面门,当下就大口喷血,身子也横飞了出去。剩下两名道人这才感觉有些不妙,可是陈七以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催动这片灵雾,时时刻刻都有剑意干扰,他们一时找不到目标,一样给陈七一拳一个,尽数打晕了过去。陈七放倒了这三个人,便即散去了云雾剑意,嘿然笑道:“打便打过,哪里来的许多废话?何况本门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有许多妙用,哪里是你们这些蠢材能够领悟的到?这门剑法,也只有在我手上,才算没有被糟蹋。” 何聆冰瞧的两眼放光,她也是学剑之人,当然知道这部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有许多弱点,心中其实并不喜欢。但是刚才看了陈七,用这部剑诀迷惑对手,用的纯熟无比,轻易便击败了三个法力都比他高明的师兄,心底就如忽然推开了一扇大门一般,立刻就多了许多东西。 何聆冰心头暗忖道:“我只道世上再无跟我一般的人物,从小到大见过的许多人,都只能被我一一超越,没有人能追赶上来,或者跟我并驾齐驱。就算这次来幻天神宫拜师,我见到的那些在金鳌台等候大考的记名弟子,也都是蠢材一般,没想到却有个陈七……他好像什么都比我强一点啊。” 陈七也不理会那些被打晕的弟子,尽管他的心里有强烈的冲动,想要把这三个货的法宝囊都摘下来,但这里毕竟是幻天神宫,不是什么荒郊野外,这般公然打劫“本门师兄”就怎么都说不过去了。若是在没人的地方,小贼头说不定就连带杀人灭口都做了,但是现在他却只能多瞧了几眼,在心底说上一句:“想来这些道法低微,人品笨拙的货色,身上也没什么好物件,不抢他们的也罢……” 陈七扭头见何聆冰脸上神色似乎有些兴奋,心底略略有些诧异,暗忖道:“那道这个冷淡妞,也曾做过山贼么?为何瞧到这些被我拍晕过去的货色,如此兴奋,恨不得把这些货都洗劫一空。” 何聆冰可不知道,陈七已经把她想到了别的地方去,见陈七一脸轻松的走了回来,忍不住淡淡的说了一句:“陈师兄打的好,别开生面。”两人在一起也有几日了,但是今日何聆冰才算是亲口承认了,小贼头这个“师兄”的身份。g!~! .. 三百六十四、水火同修 陈七哈哈一笑,大言不惭的叫了一声师妹,见何聆冰这个冷淡妞居然应了一声,更是“老怀大畅”。。。他当下便把自己领悟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的种种诀窍跟何聆冰一起分享,陈七在法术上的造诣,实不在莫京垓之下,道心入化更不输这位论剑宫的主人,虽然在剑术上略略逊色一点,但参悟这等入门级数的剑诀,还是没什么困难,何况小贼头的剑术,也并不是就那么稀松,只是他平时拼比的标杆,都是顾龟灵,米辛娘之辈,这才觉得自己甚是差劲罢了。 何聆冰听得陈七给她细细讲解这套剑法,不但有豁然开朗之意,更是骇然察觉,自己跟陈七差距之大。她有些难以置信的暗暗忖道:“我们都不过是人间武者的绝顶,他纵然比我高明一些,又能高明到哪里去?为何这套剑法我们都是初学,他就能领悟到比我强这么多?简直拉开了八条街也不止……” 何聆冰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认定了陈七的天份至高,远远超出了自己所能想象的级数,登时对陈七更加钦佩起来。要知道何聆冰一生一世也没有遇到过比她自己天份更高的人物,所以这小妮子才会有些冷淡,那是古人所谓的:“清风至,尘飞扬……群鸟集,凤凰翔……”本非同群,自然不合。 但是陈七的身上,却让何聆冰隐约感觉到一丝“同类”的气息。让这个冷淡妞十分愿意接近小贼头。 陈七把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讲了一遍,自己也多领悟了一分,就在两人一路走回栖身的高楼时,陈七便把这路剑法推到了第七重的境界,云雾剑意运用的更加纯熟。何聆冰见得陈七每走一步,身上的云雾剑意便凌厉了一分,也更变幻莫测了一分,心里是越来越不服气,待得两人回到所居的高楼时,何聆冰便立刻寻了地方,盘膝坐下,开始钻研这套剑法。 陈七已经把这套剑法领悟完整,倒也不着急将之推到更高境界,小贼头绕着这座一十九层的高楼绕了一圈,却不见有任何牌匾,之前他并未来得及思忖此事,但现在有了些闲情逸致,便忍不住去周围寻了一株百年古树,用云雾剑意斩为中分,制了一块匾额出来。陈七略略思忖便在上面写了“剑气千幻楼”五个大字,然后便在他跟何聆冰所居的高楼前,把这块牌匾挂了起来。 多了这么一块牌匾,这座高楼登时显得不同,陈七弄的这块牌匾,竖起来足有七八丈高,横跨了二三四层楼,上面的剑气千幻楼五个大字更是直欲飞出,蕴含了陈七对云雾剑意的全部理解。 陈七弄了这块匾额之后,这才一笑罢手,直奔最高的一十九层。何聆冰并不计较在什么地方修炼,所以便选了最方便出入的第一层,而陈七喜高,便拣定了最高的一十九层为居所,两人性格之不同,也由此可见。 到了第二日,陈七和何聆冰仍旧是结伴而行,不过这一次当他们到了莫京垓开讲的正殿之后,无形中就感觉到了一股极大的压力。陈七游目四顾,便瞧见了那四个被自己打晕过的论剑宫弟子,正围着一个面沉似水,似乎有无穷杀伐之意的男子,对他们指指点点。 陈七只是扫了那边一眼,便不在意,何聆冰更是除了剑法之外,什么都不能入她的内心,一夜功夫,何聆冰的云雾剑意也已经勉强入门,突破了第一层关口,把一身武道真气转化了一成为云雾剑意,身上有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淡淡云雾缭绕,看起来更似仙姝。 昨日想要兜搭何聆冰的那个论剑宫弟子,见到此种情形更是恼怒,向那位带有凌厉杀气的男子不知说了什么话,那个男子嘿然一笑,缓步走了过来,许多人瞧见了这人来寻陈七的麻烦,都露出凛然的神色,居然无人多瞧,显然此人颇为霸道。 那人走到了陈七身边,眼睛瞧也不瞧他一眼,只是淡淡说道:“老爷罢讲之后,你留在正殿外等我!”陈七嘿然一笑,亦是不抬眼皮的骂了一句:“哪里来的犬吠?”那男子身上的杀伐之气极重,就这么缓步走来,就连何聆冰这样除了剑道之外,再无畏惧的女子,也感到一股如山般的沉重压力。何聆冰听得他对陈七放言,亦忽然提了几分担忧,正要站在陈七一起,同抗此人的气势吗,就听到了小贼头放*荡不羁的这一句狠狠反击。 那个男子双目如电,眼神中似有金色雷光跳跃,怒意骤盛,但凡坐在陈七和何聆冰附近的论剑宫弟子,都被此人气势逼的不由自主退开,就连何聆冰都提起了真气,但也抗拒的十分辛苦。陈七却有几分瞧不起此人,暗暗骂道:“一个炼气成罡的内门弟子罢了,摆什么狗屁威风?若是你家七爷爷不须隐瞒实力,只一招就拍扁了你。就算我不能使用法力,难道就怕了你不成?”陈七身上的云雾剑意骤然冒出,居然硬抗此人的浑然气势,在如此重压之下,小贼头身上的云雾剑意,居然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层层拔升,须臾就突破了第八重,再过得片刻又自突破了第九重。 那人发出的气势越来越盛,想要强行压服陈七,但是陈七身上的云雾剑意,亦是越来越强,竟然在跟这人的气势抗拒之中,接连突破境界,云雾剑意本来便是以变化见长,在陈七的入化道心之下,这一股剑意在方圆丈许之内演化了不知多少种生生相克的剑式,竟然以弱挡强,应是撑住了,半步不退。 这人亦是有些惊讶,不过心头去更是恼怒,冷哼一声,就想出手。但就在这个时候,坐在最前排的三人中,忽然有人清喝一声道:“乌乞弓师弟,老师开讲在即,你莫要闹事儿。”那人冷哼一声,扭头望了发话那人一眼,终究不敢得罪那人,只是淡淡说道:“记得罢讲之后,在正殿外等我,若是你敢乱走……” 陈七嘿然一笑,大声叫道:“放屁!” 那人说话甚缓,被陈七打断之后,也不在恼怒,只是冷冷问道:“怎么?你胆怯了么?若是怕了,就给这几位磕头认错,我亦可以饶你……” 陈七嘿然冷笑道:“若是你现在不过是炼气感应的修为,我一根手指头也碾死你了。你要是有胆子,就等我也炼气成罡,看是谁胆怯。狗一样的人,也来说我胆怯?你若是有胆,就去占了最前排那三位师兄的位子,不要人家轻描淡写一声,就屁也不敢放,转过头来跟我吹嘘。这般有胆的货,某家瞧不起你。” 陈七这句话说的甚不给脸面,乌乞弓脸色骤然通红,眼睛中雷光居然透了出来,形成细微的噼啪电劲,刚才发话的那人,嘿然冷笑一声,说道:“陈七师弟说的有道理,乌乞弓你给我滚回自己的位子,要不要让我看看你有无狗胆?”乌乞弓脸色登时铁青,一抖袖袍,半句场面话也不说了,扭头就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盘膝座下,便再也不瞧陈七半眼。 刚才发话的那人,回头瞧了陈七一眼,嘿然笑道:“陈七师弟,你口舌虽利,但也要手中的剑也一样锋利,才能配得上方才的言辞。我等你有朝一日,坐到我身边来。”那人说了这句,就扭过头去,再也不多瞧这些人。 能有资格坐在最前排的,自然便是莫京垓座下的三大真传弟子,乌乞弓虽然凶横,却也不敢得罪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陈七见此人居然替自己出了一次头,但是言下之意,还是有几分瞧不起他,虽然不无激励之意,但是显而易见,幻天神宫跟青城派的规矩不同,各位弟子的权力和位子,都要靠硬扎的修为挣得,不似青城派诸位弟子那么和睦。 陈七心头嘿然一笑,暗暗忖道:“给我半个月的功夫,我必然可以把云雾剑意突破到二十七重,到了那时候,也就能争到了凝煞的机会。再之后,谁人怕谁,可就不一定了。暂且不合他冲突。” 陈七冲着替自己发话的那人,抱了抱腕,聊做谢意。虽然那人并未回头,陈七却知道,此人一定可以感应的到自己的礼数。接下来陈七便也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沉静了下来,等候莫京垓真人前来开讲。 待得众多弟子到齐,莫京垓亦缓步走出,这一次这位金丹级数的论剑宫主人,讲的却是另外一种剑法,跟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一样,也是位列幻天神宫三部入门剑诀之一的祝融剑法。这路剑法却纯为火性,跟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的性子截然相反,几乎无法兼修。何聆冰听了一回儿,觉得无法融合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和祝融剑法,正要放弃听讲,却见陈七身上隐隐冒出一股微弱的火劲来,竟然在听讲一次之后,就领悟了祝融剑法的几分真意。 这一惊,让何聆冰震撼到不能思考,脑海中只有一个词来归飘荡:“怪物,怪物,陈七师兄简直就是怪物,一个人怎能同修水火两系的剑法?”g!~! .. 三百六十五、若是夫妻,自然可以…… 陈七并不是来幻天神宫学艺,他自家的道法已经足够直指长生,故而小贼头入宫之初,就存了要在最短时日内头角峥嵘的念头。他取了金鳌台大考第一只算一个开头,昨日在莫京垓的课堂上,显露出来天份,也不过是初步,这双修水火才是他真正出头的机会。 陈七身上的淡淡火气飞出,就连莫京垓都瞧的有些目瞪口呆,当下便住了开讲,叫道:“陈七,你如何能够水火双修?”小贼头站了起来,双手抱腕答道:“陈七当初学武,所学也甚至庞杂,有许多武功心法并不能融会贯通,甚至互相冲突。后来我潜心参悟,创出了一门心法,可以统御许多庞杂的真气,刚才也不过是冒险一试,居然也可以调和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和祝融剑法的水火二气,只是还有些关隘不曾悟透,故而这祝融剑气运使起来,远不如云雾剑意顺畅……”当下陈七便把自己所谓的“统御真气”法门和盘托出,莫京垓和论剑宫的一众弟子听得,都啧啧称奇,从未想过还有这个法门。 陈七所言的法门,乃是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的一种衍生法术,说起来也有些巧妙,但别人却难以学步。陈七虽然当众讲出,但是这种法门须得有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为根基,阴阳二气为本源,才能无碍,旁人修炼了,便是个准死无疑的结局。故而莫京垓听得,也只觉得陈七果然异想天开,又复胆大妄为,运起又算得上极好,这才能修炼成这种九死无生的奇异法门。其余人听得陈七的法力,都暗暗咂舌,心中忖道:“这个陈七师弟好大胆,这种法子也敢冒险尝试,我们来修炼,只怕死上十几个也未必能有一个成功,学不得这路数……” 虽然莫京垓也觉得陈七“所创”法门,甚至奇险,但他凭了金丹级数的修为,还是窥得此法的一些关窍,当下便指点了两句,陈七也果然“恍然大悟”祝融剑气登时就暴涨了几分,显得莫京垓“指点之功”十分有效。 陈七出了这个大风头,登时让莫京垓也起了许多兴趣,当下便把幻天神宫的三大入门剑法的另外一门布都御雷剑也传给了陈七,这门剑法对陈七来说却颇熟悉,这布都御雷剑的法门跟青城派的神剑御雷真诀相类,但是在运转真气上却简单了许多,威力也下降了几个层次,毕竟这乃是幻天神宫的入门剑诀,威力也不可能太强。只是跟神剑御雷真诀一脉相承,本质相近,却让陈七上手也显得容易了些。 待得这一日又到了罢讲的时候,莫京垓对陈七连点了三下头,赞许道:“你的天赋不差,等你把这三门剑诀的任何一门修炼到第二十七重境界,我便可做主,让你去本门的煞气井中凝煞。陈七你好生努力,不可因天赋出色,便傲慢起来,耽搁修为。” 陈七连忙躬身说道:“陈七绝不敢有所松懈,只希望日后亦能学步真人,单凭一剑,笑傲穹荒。” 莫京垓也甚嘉许陈七的志向,简单的吩咐了两句,便自散了课堂。陈七如此得宠,那位乌乞弓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立刻就来寻陈七的麻烦。毕竟这个月还有一天开讲,小贼头已经在莫京垓真人心中留下如此深厚印象,明天见陈七有甚差错,当场询问起来,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乌乞弓只是在心底暗暗骂道:“莫要看你现在张狂,等你修为停滞,不有进步的一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乌乞弓神色狰狞,狠狠的盯了陈七好几眼,但是小贼头只是跟何聆冰谈笑,就似混没瞧见乌乞弓的凶狠眼色一般。对陈七来说,这等小人物原就不值得他关注。不拘他能否运用法力,乌乞弓都一样不配做他的对手。 回剑气千幻楼的路上,何聆冰忍不住问起如何能兼修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和祝融剑法的事情,陈七自是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因为有阴阳二气傍身,才能同时兼修两种不同法门,便寻了个借口,对何聆冰说道:“水火同源而修,极端危险,我当初也是历经九死一生,这才参悟了这门法诀。此法门虽然能够兼修多种,却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兼修两种剑诀,未必就能胜过专修一种。师妹还不要学了罢。” 何聆冰听得陈七这番解释,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认真的说道:“你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也要做到,你不愿意教我,我就自己琢磨好了,反正你也是自己创出这法门。我就算比你差许多,但只要肯付出十倍努力,一定也能做到你的地步。” 陈七面对又认真,又执拗的何聆冰也有些无可奈何,不过这女子若是事事都肯认输,也就不是她了。若非有这么一股,不拘什么难关,都不畏惧,一定要闯过去的尽头,何聆冰就算天赋再强十倍,也一样没有目前成就。 天才若不努力,一样要被庸才超越,只有别人付出十倍,他亦付出十倍的天才,才能永远走在所有人的前头。 陈七见劝不听何聆冰,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暗暗忖道:“这女子天赋之佳,我平生所见人物,也只有顾龟灵师兄和米辛娘那小娘皮,才有这般出色。我陈大当家若不是先行了一步,道行比她高明,也未必就能事事都占了她的先。这样的人才留给幻天神宫岂不是可惜?不如我想个法子,收到自己门下算了。只要我能给的恩义超过幻天神宫,亲密又复超过那个所谓的老师莫京垓,把此女拐骗到手中,却也不难……”陈七心头盘算了几回,便定下了几个计策,当先之计,自然是要把何聆冰先哄个死心塌地。小贼头手中有无数资源,他想了只一回儿,就有了个好主意,当下陈七也不说话,直到回了剑气千幻楼,才忽然对何聆冰说道:“师妹你可知道,为何大家修为相同,你却总不如我?” 何聆冰登时迷惑起来,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也许是师兄你天赋比我高罢。” 陈七呵呵一笑,做出了神秘之色,淡淡说道:“那是因为我有一件秘密,才能事事都争了你的先头。本来这件事儿我绝不会跟旁人说,可师妹你跟我情谊不同,所以做师兄才不想隐瞒你。这却并非资质的问题,只是做师兄在某个方面走在了你的前头。” 何聆冰性子单纯,又对陈七略有些信任,当下便问道:“那是什么大秘密,竟然可以让师兄如此出色?”小贼头见这冷淡妞上钩,便故意拿乔起来,只是摇头说不,还言道:“非是师兄不肯说,此事实在重大,除了我之外,还跟许多人相关,所以除非亲密到了极点的人。我说到这一步便已经不能再说了。” 何聆冰问了许久,见陈七只是故作神秘,沉吟不语,她也是思维跳脱,非复凡俗之流,忽然说道:“既然师兄说,非得十分亲密之人,才能把真相告知。我们是兄妹的关系尚且不够,那我就嫁给你好了,做了你的妻子,总该亲密到了极处罢?这样你就能跟我说了?” 陈七心头哈哈一笑,他本来就是只要目的正确,不拘手段和小节的人,为了能够把这般一个剑术和道术的天才纳入囊中,小贼头倒也不惮牺牲色相,当下便点头说道:“若是夫妻,自然可以……”何聆冰倒也干脆,立刻一把扯住了陈七,强行拉着小贼头拜倒,声音清丽,但是却有一股坚毅无比,丝毫也不动摇的意志透了出来,大声说道:“我何聆冰愿意跟陈七结拜为夫妻,今日一拜,九死不悔。不拘夫君待我如何,我何聆冰必然三生三世,都心甘情愿,生做陈家之人,死为陈家之鬼。” 陈七听得动容,亦随之说道:“某陈七,亦愿意跟何聆冰妹子结为夫妇,我必定助她证道长生,夫妻二人,永生永世都不分开。” 陈七、何聆冰两人这一拜,算是把关系稳固,小贼头起身之后,一声不吭,便把手掌一张,登时一团紫光把何聆冰收了入去。何聆冰也没有想到,两人这才结拜,陈七便露出手段,正微微有些吃惊时,耳边却传来了陈七的声音,淡淡说道:“我能在修为上先你一步,乃是因为我无意中得了这件东西,能够淬炼道心。道心通透,才能在修习诸多法术的时候,比别人容易。这里面乃是上古炼气士留下的一卷道境,所化的三十六根紫玉简,每一根紫玉简中,都有一团幻境,只要能磨砺的过去,就能突破道心初境。” 这三十六根紫玉简,是当初许鲤和应鹰所得,后来送给了陈七。除去三根紫玉简中的幻境,已经被陈七,许鲤,应鹰突破,其余的三十三根紫玉简中,仍有那位上古炼气士设下的幻境,专门考验道心。虽然紫玉简中的幻境对寻常人来说,不能淬炼道心,便要被幻境所迷,必死无疑。但是陈七却对何聆冰有十足的信心,此女就算没有这一种手段,迟早也能突破道心初境,陈七不过是帮她节省几年时间,让根基更稳固一些罢了。 s:喜欢三无妹子的,请把红票都拿出来罢g!~! .. 三百六十六、剑斩佛陀 何聆冰心如皓月,眼前只有一道剑光明灭。、、 被陈七送入了紫玉简之后,何聆冰就遇上了无穷无尽的剑光,她一道道的破解,如今已经破解到了第二十八种剑法。也不知这些剑法是谁人传下,何聆冰只觉得这些剑法尽皆精妙到了不可思议,变化之奇异更脱了她的想象,每一招的破解,都要她苦苦思索,往往数日才能破去一招,如今她自觉在这个幻境中,已经过了数年的光阴,种种剑法变化,已经越来越奇,有时候就算她殚精竭虑,绞尽脑汁,也常常生出心力交瘁之感。 但每次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何聆冰都会逼出最后的一分潜力来,压迫越大,何聆冰被这处幻境逼迫出来的潜力也就越大,每一次当她觉得自己一定撑不过去的时候,结果都是险之又险的支撑了下来。 只是这第二十八路剑法,变化实在无可测度,每一招都是堂堂正正,把万千变化归于一剑,似乎不管天下任何法术,这一剑都能堂而皇之的破去。何聆冰第一千零三十一次破解这路剑法失败,心头蓦然生出了一个念头,想起了传闻中剑术的一个至高境界——一剑破万法。 似乎这一剑就是这般,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却有沛然莫御,无可抵挡。不拘她如何穷尽思考,都不能找出哪怕是半分破绽,寻不到一丝可能的破解可能。 “这一剑,难道已经是天下剑术的极诣?” 何聆冰心底才自生出这个念头,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她虽然没法破去这一招剑法,但是经过了前面的二十七路剑法的破解,剑术上的造诣一样突飞猛进,她可以推断的出来,这一招后面还有变化,这一路剑法非止一招。 如果这一招已经是剑道上的终极造诣,那么后面根本就不必再有变化,也不须画蛇添足,再创出什么新招。必然是这一招仍有不足,所以后面才有其余的变化,好在剑招被破之后,另行补救。只是以她的眼界见识,无论如何也找不出来这一招的破绽罢了。 何聆冰把全部的念头都汇聚起来,全神贯注,又一次开始破解这一路剑法,这一次何聆冰似乎陷入了某种奇异的境界,当她的念头集中之后,整个世界都不复存在,就只剩下的一人一剑,一道光芒万丈,似乎在宣告自己乃是天地间最耀眼的存在的剑光,就那么化为长虹,贯通天地,竖在何聆冰的面前。但是这一次,何聆冰却没有了那一股浑然无力的感觉,因为就在那一刻,她已经忽然悟通,这一剑并非是毫无破绽,只是这一剑的破绽,并不在剑法上,而是在她自己的心灵上。那一剑其实便是她心中剑道所化,何聆冰若是不能斩灭自身的意识,便不能破去这一招剑法。至于这一招剑法的背后,无数后招变化,那恰代表了何聆冰未来的无限可能,也代表了她在剑道上的无穷潜力。 当何聆冰参悟到了这一点,她已经不须破去这一招。 “我的剑唯精唯纯,如此而已……天下没有比脚更长的路,天下亦没有比眼更辽阔的天,天下没有比心更宽广的世界,我剑即是我心,我心即是我的剑,它可以斩裂虚空,纵横万古,有无限光明火可能,不拘天地束缚……” 那一瞬间,何聆冰的身上爆的无与伦比的自信,一股澎湃剑意,犹如昊天长空,朗照大千。 这个小小的女子,竟然凭了自己坚定无比的一颗剑心,顿悟成道,一脚迈进了道心初境。道心初境一开,何聆冰内心识海,便轰然一声,由虚无中创生,然后一道剑光横亘,无始无终,不知其长几千万里。跟小贼头的识海中,极度复杂,简直要形成了一个世界不同,何聆冰的道心便是精纯唯一,只有这一道剑光,舍剑之外,别无它物。 打破了紫玉简中的幻境,何聆冰微微迟疑,正要跨出这根紫玉简的封闭空间,忽然一道剑光从虚无中生出,猛然划破识海,深深的切入了何聆冰的道心之中。这个冷若寒冰的女子,几乎立时就分辨出来,这一道剑光有形无质,除了蕴含一道玄奥意念之外,没有附带半分剑气,但仍旧提起了全副的警惕,识海中新铸就的剑心,猛然掣动起来,想要把这一道剑光低档在外。 但是这道剑光却并非幻境所化,而是真是存在的一缕剑意,就连陈七也不知道,这三十六根紫玉简中还潜伏了这么一道剑意。这道剑意闯入了何聆冰的识海之后,便如天地主宰,立时就把何聆冰的道心镇压住了。 剑意中略有扭曲,便有一道桀骜不逊的身影显出,这道身影头上高悬一座三十三层的玄黄宝塔。他只是伸手一抓,便从无尽虚空之外,抓来了无数符文,纷纷落入了何聆冰的识海中,最后汇聚成了一篇大道真诀。 这道剑意才自显化,便有一尊佛陀从虚空中露出半边身子,探手抓下,但是那道剑意所化的人物,只是轻轻挥手,便有一道剑气,斩裂无尽虚空,把那尊佛陀金身斩碎,爆成了一团耀目金光。饶是那尊佛陀看起来法力无边,居然也不能承受这道剑意的轻轻一击。 那道剑意所化的人物,出这一击之后,便也显得虚幻起来,在他的身影彻底崩散的一刻,此人嘿然一笑,冷然说道:“焦黄脸,你想要跨越一个宇宙,把自家的女人救回去,我也不屑阻拦。可你布下这么多手段,想要跟我争造化之位,就当我没有应手么?” 这道人影轻轻一喝,身躯便自崩散,最后只在何聆冰识海内,留下对那一道剑意的最深刻理解。只是那一道剑意,已经不知脱了什么层次,何聆冰根本就没法彻底理解,只是心头骇然。 陈七在三十六根紫玉简之外,忽然有所感应,忙伸手一指,把何聆冰放了出来,他见何聆冰脸上似有迷惑之色,也不禁奇怪,轻笑一声问道:“聆冰师妹你看来已经度过了道心初境那一关,为何还如此脸色?”何聆冰早就把陈七当作最亲近的人,当下便把淬炼道心之后,那一幕的场景变化说了,同时也把那一篇大道真诀背了出来。 陈七听了,登时脸色大变。 /武动乾坤/w./ 意犹未尽,那就看看最热门的其他小说更新了哪些章节吧! ┊┊ ┊┊ ┊┊ ┊┊ ┊┊ ┊┊ ┊┊u!~! .. 三百六十七、太初五福经 小贼头见过了附身红莲邪佛那人的本事,亦被著下道德经的老丘警告并且提点了一回,知道那个级数的大能之辈,就算把七凰界加天宫界,还是看守这两界的七位真仙一下子捏死,都不是什么太难的问题。现在居然又冒出来这么一位,让陈七的心底暗自诋毁:“这跨越两个宇宙的人物,怎么这般多?大家就似闲庭信步一般,晃来晃去,开辟我们所居这一方宇宙的那位,也不怎么管么?” 陈七思忖来去,也不知这些人究竟要争持什么,为何还要跨越一个宇宙来布局,他虽然对这些人物深深忌惮,但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双方差距太远。他把何聆冰所得的那一篇道诀反复看了七八遍,不由得暗暗赞叹,这部道诀之奥妙,似乎比自己所得的四页金书还要深远,胜在精纯唯一,修行起来必然进境奇快。 “这篇太初五福经堂皇正大,经文奥义,智慧通达,似乎不在道德经之下,内中所蕴的道法,也不输我所得的那四页金书,只是跟我所学道法相冲,根本没法参研。聆冰学了这篇道诀,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只是那人为何愿意把这么厉害的道法传授给聆冰呢?” 陈七正自陷入深深的思忖,何聆冰却有些皱眉的说道:“我精修剑法,可是这一篇大道真诀却没半招剑法,那人怎不把他的剑术传下,却传了这个东西?” 陈七微微一笑,正要劝说,忽然心头一动,把手一挥,这篇太初五福经颠倒过来,经文蕴含的意思登时不同,便为了一篇无上剑诀。小贼头心底暗暗吃惊,嘴上却笑呵呵的说道:“这里不是一篇剑诀么?只是你刚才没有看到罢了。不过这篇……剑诀,实在太过霸道,杀气也太重了些,非得那篇太初五福经不能化解剑法中的戾气。看来你要把这篇太初五福经正反同练,顺逆交错着参悟了。” 何聆冰瞧了一眼,被陈七重新排列过的太初五福经,这才略略舒眉,淡淡说道:“这部剑诀我只能看懂百分之一二,你来给我讲解罢。”陈七呵呵一笑,心底盘算了一阵,却先说道:“这却不成,你还是先把太初五福经修炼略有小成,才好修炼这篇逆练的剑诀,不然日后大道根基不稳,容易走火入魔。” 何聆冰反正是陈七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当下便让陈七讲解太初五福经给她听。小贼头精修四部道诀,道法高深,讲解这部经文倒也并不为难,何况他练通佛门五识,口才便给,传授道法的时候,往往三言两句,便切中要害,实是天下一等一的传道好师父,在这一点上,就连莫京垓也不如他。 何聆冰得了陈七传授,一夜之间,便小有领悟,也算是踏入了炼气士的门槛。 两夫妻拜如论剑宫,前后不过数月,就先后名声鹊起。陈七是才思敏捷,不拘什么法术,都能一学便会,会而能精,举一反三,寻常的一种法术,落在这个小贼头手里,便能推陈出新,生出新的变化。何聆冰没有陈七一开始那么风头强劲,但是她在舍弃了其余法术,只专修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之后,不足三月便突破到了二十七重境界,比陈七还早一步,得了莫京垓允许,去幻天神宫的煞气井中潜修煞气。 至此,莫京垓门下,又出两位天才弟子的事儿,已经传遍了幻天神宫数十万弟子耳口,不知有多少人在内心中羡慕嫉妒恨,只是当两夫妻展露了如此才情,莫京垓便护短的紧,倒也没有人敢来寻他们两个的麻烦。 莫京垓瞧着陈七这个弟子,实是心怀大畅,笑呵呵的说道:“你天分才情犹在聆冰之上,却晚了一十八日才能凝煞,便是因为你贪多务得,所修太过庞杂的缘故。也罢,我也不说你了,毕竟你学的这般芜杂,进境依旧是本门有史以来最快的几人,等你和聆冰凝煞之后,我便会将你们二人收入门下,算我第四和第五个真传弟子,并且传授本门无上道术,跟那些内外门的弟子区分。你要好生努力,勿要让为师失望。” 陈七深深施礼,虽然他混入幻天神宫,是另外有目的,但是莫京垓对他实是不错。就如正经的师父对弟子一般爱护。反而他在青城派时,跟那位马伯常道人,没几多师徒情分,连见面也没几次。陈七得了莫京垓许多指点,倒也与道法上颇有裨益。故而心底还是很感激这位师父的。 莫京垓见他如此,轻笑了一声道:“也罢,我就不啰嗦了,你亦可以持了我的符印去煞气井中凝煞,去吧,去吧!”陈七再次拜谢,这才长身而起,从容离开。莫京垓瞧着这个徒弟,有说不出来的喜爱。虽然何聆冰比陈七进境还快一些,但是陈七的天份却在何聆冰之上,莫京垓对他便也与众不同,特别看重。 陈七辞别了师父,便去大幻清灵山中九大高峰之一的金戟峰报到。金戟峰和天剑峰不同,并无人在此地潜修,却被幻天神宫某位大*法力的前辈,运用无上神通,建造了七十二口煞气井,把每一口都连接到了罗都星上的地煞阴脉上。故而幻天神宫的弟子,也不用去寻找地煞阴脉凝煞,只在本门就可以修炼这一层境界。 陈七有了莫京垓在他持有的幻天镜中留下的符印,轻轻松松就通过了看守弟子的检验,他也不着急去“凝煞”而是在金戟峰中走了一圈,在一口煞气井旁,找到了正自苦修的何聆冰。何聆冰见是陈七来,便散去了真气,却也不怎说话,也无亲热招呼。陈七知道她天性便是冷淡,当下便一笑问道:“你凝煞的如何了?” 何聆冰微微皱眉,说道:“比别人凝煞要难上许多,这太初五福经为何凝煞要这许多中煞气?本门的煞气井,有许多口中抽来的煞气都不够我用,还是亏了你的那三十六根紫玉简,方能让我凝煞修炼。” 陈七嘿然一笑,那太初五福经跟他所修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有些类似,只不过凝煞的时候更为直接,所需的乃是纯正的混沌元气。换句话说,何聆冰根本也不知道,对她来说任何一种煞气都是一样,都是先要被她粉碎还原成混沌元气,才能融合冥冥中一种福报,凝练煞气。 陈七拖延了这十八日,落后了何聆冰前来凝煞,便是为了自家夫人收集因果福报,若无陈七这个小贼头前后准备,何聆冰根本也没机会把太初五福经修炼到凝煞境界。也只有陈七这样,深通此种奥妙之辈,才能准备的如此周全。 何聆冰根本就不用奔走,只是坐享其成罢了。 不过陈七做这些事儿,倒是心甘情愿,毕竟他也算是哄骗了人家,来给他做夫人。为了自家夫人奔走,又算的什么? 陈七见何聆冰兀自有些懵懂,不由得暗暗笑道:“果然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我家聆冰修炼这太初五福经,从此之后必然福泽深厚,希望她能事事都能履险如夷,化危为安罢。”陈七想到此处,便想起了逆转太初五福经的那篇剑诀,也不禁微微暗叹,他现在也未有让何聆冰修炼这篇逆练太初五福经的剑诀。因为那篇剑诀杀意实在太重,就连小贼头这般修为,只是看上一遍,也有遍体生寒,似乎天地间所有的万物,都化为无边杀伐之气,要把他的一切,从肉身到精魂,乃至过去未来,三生三世都粉碎了一般。 所以在何聆冰没有凝煞炼罡之前,陈七都不准备让自家夫人开始着手修炼这一篇逆练太初五福经的剑诀。好在何聆冰在跟陈七私定了名份之后,就全心全意的信任陈七,只要是小贼头说的话,她就不打半点折扣的去做。并没有让陈七多有为难。 陈七根本就没有凝煞的心思,故而在问了几句何聆冰的修炼之后,便坐在她身边,佯作一同修炼。何聆冰瞥了他一眼,也不多问了。何聆冰虽然心性单纯,但却并非愚笨,早就瞧出来这小贼头有许多马脚,但却也不问他,陈七不说,她便当作不知。陈七知道自己在何聆冰面前,没那许多做作,有些事情就隐瞒不住,见自家夫人也不多言,便笑了一笑,低声说道:“等你凝煞大成之后,我们便把这件事说开了罢,你总是我陈家的人,也该知道我陈某的底细。” 何聆冰这次却连瞥也不瞥他,早就把道心沉凝,开始凝煞修炼了。 陈七嘿然一笑,也一样闭目修炼起来,自从拜入了论剑宫之后,陈七就再也没有收到顾龟灵的消息,似乎顾龟灵并没有如他一般,名声鹊起,而是沉寂了下去,潜藏了本身才华。陈七亦不知道,顾龟灵正在做些什么,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要时机到了,这小贼头便会有极凌厉的手段使出来。g!~! .. 三百六十八、道德生,杂念斩 陈七修太上化龙诀时,还要造七郎庙来收集祈愿之力,修炼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也要借了老丘的道德经,并且传授徒儿,开创山门来宣扬教化。。。何聆冰修炼所需的福报,自然也不能凭空出现,还是小贼头用了些手段,把整座幻天神宫的福运,福报,全数转嫁到了何聆冰的身上,夺了幻天神宫的所有福运和福报,来供自家夫人修炼道法。 这也是陈七为何要瞒过了何聆冰,自己出力的原因之一。 何聆冰已经全心全意信他,多了这一番努力,也无法更加信任,反而会多了一分,对幻天神宫的不舍和歉疚,这对小贼头来说,是极端不必要的。 天下间也只有修习先天五太之辈,才懂得利用这冥冥中功德,福德,道德法门。陈七能轻易把幻天神宫的全数福运都转嫁到何聆冰身上,一来是因为他精修太上化龙诀和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二来是因为冥冥中还有人出手相助,三来却是这福德跟功德,道德不同,可以让全家,全派,乃是一村,一城,一国之人分享,陈七只是把幻天神宫所有的福报都集中到了何聆冰身上罢了。功德,道德,只能一人做事,一人独得,别人万分润不来,陈七就算想要给自己也窃取一些来,也是没办法。 小贼头做的事情已足,便不在多去担心,他闭目修炼之余,还把念头分出了三个,一个化身在火云宫中,把这部道德经讲解给内中的无数妖怪,一个化身在金刚塔内,传授那些小蝙蝠精,还有一个却在给自家的两个小妾和四个女徒弟授课。这道德经一字一句都有莫大真意,寻常人读来,不过能理解浅浅一层,根本无法体悟真意,也就没法有宣扬教化之功。 陈七就算把道德经刊行天下,也要有人帮忙讲解,注释经文,甚至著书立说,为了讲解道德经,另行写下数部,乃至数十部著作。当初陈七不曾立刻就回去七凰界,把道德经散布天下,乃是因为他自己也不曾了解多少,就算把这部经文刊行天下,除了极少数道行高深的大炼气士,对寻常人来说,都犹如天书一般,根本就是在糟蹋东西,浪费了这卷经文,于他修炼道德之气,并无多少益处。 陈七经过这些时日的参悟,又因为石小仙月下演武,使动了乾坤万象圈时,惹得小贼头一时情动,演化阴阳道力,这才算是领悟了道德经的真谛。要不然陈七还没有能耐,给这些妖怪,蝠家的小蝙蝠精,还有他自己的姬妾徒弟开讲这一卷经文的妙用。 陈七微微运炼阴阳,识海中亦是忽生种种变化,他所开辟的世界,忽而化为混沌,忽而衍生阴阳,每一次变化的世界都不相同,经过教导手下妖兵,蝠家的小蝙蝠精,两个姬妾,四个女徒弟道德经,陈七的道心所化世界,又生出了种种变化。 这小贼头如今修为日深,已经渐渐能堪破识海中道心所化的世界背后,都是什么东西构成,其中最大,也最强的一部分生灵和景致,都是他所学的种种法术所化,如今陈七除了太上化龙诀和佛门功力之外,毕生所学的法术,都已经融汇入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之中,包括他在青城派所学的几种法术,亦都被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融合。 这些法术都在他的道心所化世界中,占据了一个角落,按照这些法术的极限,还有陈七本人的修为高低,演化出来强弱不等的生灵,或者神物。之前陈七并不能控制识海中演化出来的世界,只是随心而定,但是随着道德经的传播,陈七心神灵秀,已经可以把道心完全掌握。 就在陈七一念变化,本来随意而生的识海幻境,便依照了这个小贼头的意志,吞日火猿化为一个小点,投入了群龙无首法术之中。火鸦阵却骤然扩张,把白虎七杀包裹了进去。四道法术阴阳相生,互相缠绕,盘旋在一起,最后竟然演化为一副太极图案。陈七毕生所学的其他法术,亦都按照排列,层层布展,化为一座天地间所无,第一次诞生在这世上的大阵。在这座大阵的周围,还有亿亿万万散落的念头,这些念头却是陈七的本我意识,有些记下了陈七一生中比较重要的事情,比如说父母,武功,熟人,知识,可也有一些,记载了一些零碎的废物,比如某年某月,半夜出恭,又如某年某月吃了一块鱼肉,刺了腮帮…… 原本想要把一生的记忆,尽数回想起来,只怕要几十年的时间方可,纵然陈七淬炼道心,记忆力已经强悍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但是将平生记忆一一拾取,总要花费一番功夫。可就在这一刻,陈七忽然把一生的种种记忆,生出来过的许多念头,一切的一切都尽数展露在眼前。这小贼头心念微微一动,便有无数的念头忽然崩裂,再也不复存于这世间。却是陈七把那些纯属垃圾,毫无用处的念头和记忆,尽数抹去。 把庞大到难以计数的垃圾念头,还有无用的记忆,尽数抹去,陈七登时登时念头通达,似乎神魂都因此变得纯粹起来,整个人就似忽然摆脱了千万斤重负,豁然变得轻松活泼。这一个过程,就如炼气士开始炼气淬炼身体,要把体内无用杂质都清除体外,淬炼念头,提炼本我意识,亦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 只是寻常炼气士淬炼本我意识,坚定道心,乃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陈七却因为已经道心入化境,更兼通彻道德经上文章,把自己的意识洗练了一番,这才有如今彻底抹杀杂念和杂草一般的无用记忆的手段。 这一番淬炼,让陈七彻底扫灭了道心四境最后一关道心极境的所有障碍,为陈七日后修炼无上大道,开辟了一条通天大路。 寻常人不容易修炼,便是因为脑海中的杂念太多,许多不相干,毫无用处的念头此去彼来,自然就干扰了正经的念头。静心功夫深湛之辈,便可把这些杂念收束,让自己平心静气,但是仍旧不能斩灭,一丹功夫不足,或者心浮气躁,许多杂念一样会浮现出来,极容易便让人进入了岔道。 也只有在道心四境的最后一关,才能把所有的杂念一一斩灭,陈七提前了一步斩灭杂念,所得好处无可估量。 小贼头把眼一睁,登时觉得自己于前不同,全身心都清爽起来。 身边一声轻轻的惊讶,陈七回头望去,却是何聆冰早就住了修炼,在盯着他瞧。陈七微微一笑,说道:“为何不修炼了?”何聆冰答道:“你已经静坐十余日,我见你还不起来,便没心思修炼。”陈七呵呵一笑,说道:“不用为我担忧,你还是快些凝煞罢,我估计太初五福经最难过的便是这一关,日后都算是一片坦途。” 陈七修炼的太上化龙诀和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遇到的难关都不相同,太上化龙诀在感应天地的层次,就需要功德之气化解,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却是在凝练金丹的时候,才有如此需求。小贼头由此推断,这先天五太的法门,所遇的难关都不一样,倒也有八九分的准数。 何聆冰嗯了一声,便自又开始了修炼,陈七知道凝煞这一关纯是苦功打磨,最为消耗时间,却也不需要悟性什么,所以不能一蹴而就,必须辛辛苦苦,一步一步的修炼,虽然也并不着急,也佯作凝煞,在金戟峰内陪伴何聆冰努力修炼。 陈七经过在火云宫,金刚塔两处,推广道德经,亦积攒了许多经验,对这卷经书也更有领悟。只是他两下里养的人口不多,虽然也能让陈七增长道德之力,却仍旧不足以突破。小贼头闲暇时,便开始修炼各种法术,争取把最厉害的几种,都推到四十五重境界,为突破到金丹之后,奠定坚实根基。 陈七和何聆冰在金戟峰潜修了数月之后,何聆冰首先凝煞大成,然后有装作陪了小贼头半个月,两人才一起出来。经过这数月的潜修,不但何聆冰突破到了凝煞的层次,把一身法力都转为太初紫气,就连陈七亦屡有突破,虽然未能跨足金丹,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中最厉害的四种法术,却都已经给他推到了四十五重境界。说起来这些法术进境如此之快,还都是多亏了小贼头参悟道德经,把道心通透,抹杀了一切杂念,方能有如此显著成绩。 陈七如今神清气爽,也颇有几分踌躇满志,同了何聆冰一起赶回天剑峰,一路上都驾驭狂风而行。两人都只不过是凝煞级数,只能驾风而已,小贼头虽然法力高明些,但是他也不可能展露真正的本领。何聆冰倒是得了陈七指点,只飞了二三十里,就对驾风之术,熟悉到了得心应手。就在两人飞出数百里时,前方忽然飞落两道遁光拦路。 s:这一章不算高潮,不算有趣,却写出来一点让我很满意的设定,斩灭杂念,大家觉得好就鼓掌,砸几张红票!g!~! .. 三百六十九、化刀二秀 何聆冰见有人拦路,立刻轻轻一提风遁,便挡在了陈七的前面。 这个动作纯属处于自然,何聆冰的单纯心思中,只道陈七已经是自己丈夫,需要保护,却让小贼头颇有几分汗颜,他什么时候又过躲在女人身后了?更何况他的法力还在何聆冰之上,根本也就不需要这个冷淡妞来保护他。 陈七正要抢先一步,遁光中已经落下了两人,皆为女子。这两个女子瞧到了陈七居然被何聆冰护在了身后,都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神色,但是对何聆冰却十分客气,其中一个女子开口问道:“你可是何聆冰?” 何聆冰微微点头,便算作默认了下来,她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倒也并不全是性子太冷使然。就算跟陈七一起,何聆冰也没太多话说。那个女子瞧了一眼何聆冰,又略微有些厌恶的瞧了一眼陈七,竟然也没有打算问陈七的来历,只是含蓄的说了一声:“果然是何聆冰师妹,瞧起来确非俗流。我乃化刀峰上的弟子,此次来是为了请师妹加入本门的猎魔堂,前往域外虚空狩猎天魔。我辈修行之人,若无一支得力的妖兵,根本不能发挥本身二三成的法力。天下再也没有比域外虚空横行的天魔,更合收伏来做妖兵了。以何聆冰师妹的天份,若能再有一支妖兵在手,金丹级数以下,几可无敌。” 何聆冰听得这女子说法,心底也是微微一动,回头瞧了一眼陈七,小贼头却摇了摇头,示意她拒绝。陈七也知道手中有一支妖兵的厉害,同时也知道幻天神宫也罢,天宫界的其余八座星辰上的炼气士也罢,都以法力高低为准绳,反而并不大注重道行境界。所以人人都重视这些外物,各种厉害法器,妖兵,豢兽,乃是小乘魔法都有人去学。 可是对陈七来说,他的目标直指长生,现在何聆冰最重要的便是去学习炼罡法门,先把一身道行提升到炼罡的境界,至于如何收伏妖兵,却根本就不须着急。反正他也有那件圆盘法器,可以横渡虚空,随时可以去做的事儿?又如何值得急着去做? 何聆冰一切都以陈七为先,见陈七已经示意自己拒绝,便回头来对那两个女子说道:“我还要回去跟师父说一声。”何聆冰也非脑筋不会转弯之人,知道自己若是说,此番拒绝是陈七的注意,一定会让这两个化刀峰的女弟子不满,故而直接就把莫京垓抬了出来。尽管化刀峰的两个女弟子,都知道陈七那一下摇头,才是最主要的理由,却也不好当面驳斥。只是另外一个一直都没开口的化刀峰女弟子,有些恼怒的轻哼一声,一扬手就把遁光放出,转瞬就飞出百里之外。她起飞的时候,故意震荡大气,想要让陈七驾驭不得足下狂风,从半空中摔一个狠的。 小贼头也是炼就罡气的人物,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更是最善操纵天地元气,如何能吃这个化刀峰女弟子的小小“暗算”?他吐气开声,轻轻一喝,身外狂风就绕身成旋,虽然被那个化刀峰的女弟子激荡大气,推飞了十余丈,却仍旧稳稳的悬浮般半空,展露了过人的操风之能。 另外那个,一直跟何聆冰说话的女弟子,见状微微惊讶,但却仍旧不屑跟陈七说话。只是对何聆冰说:“这一次是陆大师兄出手,才能开启法阵,横渡虚空,下一次再有这等机会,不知要什么时候了。何师妹的师尊,对门下弟子必然爱护,怎会在乎师妹晚回去一会儿?这等机缘错过了实在可惜,师妹要否再多考虑?要知道,有没有一支妖兵,在本宫内的地位,往往要相差两三个仙班。” 何聆冰拿定了主意,从不轻易更改,只是微微摇头,轻声说道:“我还着急去向师父覆命,不好跟师姐多聊。”这冷淡妞把狂风一转,便径直前行,登时把这个化刀峰的女弟子冷在当场。陈七肚内嘿嘿一阵暗笑,也驾驭狂风要追了上去。 那个化刀峰的女弟子却忽然一伸手,放出一道剑光阻住了陈七,有些皱眉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你是哪一宫的弟子,但是何聆冰这样的天才弟子,迟早要成为本宫了不起的大人物。莫要仗着你修道年久一些,便要来兜搭此女。何聆冰用不到多久,便能远远把你甩下……” 陈七嘿然一笑道:“为何我就不能超过聆冰,我陈七的修为速度,虽然比她稍慢,可也不是无用之辈。” 那个化刀峰的女弟子听得陈七自报身份,也是略略吃惊,上下打量了陈七一番,这才点了点头,换了一点表情,说道:“原来是你,我说以何聆冰师妹这等人才,怎会忽然跟一起看起来猥亵万分,贼眉鼠眼的男子在一起。” 陈七被这个女弟子的话,激的几乎快要一口老血飞喷,他大喝道:“我哪里有贼眉鼠眼?猥亵万分?这位师姐如此诋毁俺,说不得倒要见识一番师姐的本事。” 陈七半是真怒,半是想要借此在幻天神宫之内,树立下一个新的形象。不容忍侮辱,动辄出手,更兼铮铮铁骨,傲气十足。那个化刀峰的女弟子听得陈七出言挑战,忍不住噗嗤一笑,喝道:“还是等你炼就罡气,才来跟我挑战罢。看你刚才被何聆冰挡在身前,还以为是个没卵蛋的缩头龟,瞧你这般有骨气的份上,我便饶你这一次,下回再敢跟我挑战,我必然斩下你的那份狂妄。” 这个女弟子一声长笑,化长虹而走,陈七现在只是“凝煞”的修为,除了望此女遁光兴叹,也别无他法。倒是这个化刀峰的女弟子,出言豪迈干脆,也让他略略有些好感,不由得心底暗暗忖道:“这两个女人倒也没初见时那么讨厌,就是不知道她们两个的名字,不然可要记在心底。” 陈七见何聆冰仍自前方不远等他,便也一声嘿然轻笑,紧紧的追了上去。 s;今儿起来的很早,本来神采奕奕的想要多写几章稿子,结果……乐极生悲了,勉强写出来两千字,望诸位读者大大笑纳g!~! .. 三百七十、天地洪炉,星河真法 莫京垓瞧着这两个弟子,心底着实欢喜,温和的开口问道:“我已经请出了本门十三部道诀中的五部,你们可以秉承爱好,结合本身的属性,选修其中一种,陈七你先来挑选罢。。。” 小贼头跟何聆冰回来天剑峰论剑宫之后,莫京垓立刻就把两人提为真传弟子,并且打算传授两人幻天神宫的真正上乘道法。陈七虽然并不觊觎幻天神宫的道法,却也不会推却,他在莫京垓飞出的五部道诀之中,微微扫了一眼,便抓住了其中一部。 莫京垓见了微微一笑,说道:“就知道陈七你会挑选这部天地洪炉法。本门也算是上古十三大派,一真教的旁支,天地洪炉法和混沌金钟法都为一真教嫡传,比别的道诀都稍高明些。聆冰,该到你选了。” 何聆冰见陈七选了天地洪炉法,便也不迟疑,直接选了另外一部。莫京垓见了何聆冰的选择,却微微有些迟疑,不过他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之后,仍旧说道:“这一部星河真法,乃是本门的十余位前辈推演上一个大劫之前,一个早就失去了传承的上古门派天河剑派的镇派道诀,所得集大成法门。只是天河剑派的道诀虽然那时候还有些残篇流传,却并无正本,其中大多的精义,还是本门的那些前辈,依照想象创出,故而修炼起来,十分艰难。从来也没有本门前辈把这部星河真法修炼到炼气第八层以上……” 莫京垓的言下之意,还是希望何聆冰换一部道法,不过何聆冰摇了摇头头说道:“这部道诀演化的剑法最多,连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都包含在内,我不想更换,只要学这一部星河真法。” 莫京垓叹息一声,便不多劝,只是详细指点了两人几句,便说道:“本门以法力高低为先,不重道行,这般风气我十分不喜,但却也不能改变这数千年传承下来的习惯。你们二人法力虽然进境极速,但是没有趁手的法器,也没有护身妖兵,少了这些外物,跟人斗法便要减灭七八分的威力。我这里有一份符令,你们可以持了去朝云峰借一艘飞舟来,然后去天罡大气中修炼罡气。有我的面子,你们可以在炼罡之后,不须将这艘飞舟归还,径直去各地寻找祭炼法器的原料。为师手中也没什么好东西,一切都只好让你们两个自力更生了。” 陈七和何聆冰连忙一起谢过莫京垓的栽培,莫京垓摆了摆手,让两人先自下去,这才微微一叹,自言自语道:“聆冰的性子孤冷,选修的又是一部前途莫测的道诀,将来的成就必然不如陈七,回头我去问问别的师兄弟,谁手中有珍藏的厉害法器,帮她讨一件罢。陈七天资不输聆冰,又是选的最好的道诀,他性子看似鲁莽,其实八面玲珑,倒是不须我多操心。” 陈七却也不知,自己的隐藏的一部分面目,已经被莫京垓看穿。但是从莫京垓的寝宫中退出之后,他便问道:“聆冰你为何选了星河真法,我还以为你会选混沌金钟法呢?”何聆冰微微皱眉说道:“天地洪炉法和混沌金钟法都无好的剑诀,我怎么可能去选?” 陈七打了一个哈哈,心道:“这小妞果然还是爱剑,亏得我并未暗示她,去选别的法门,不然她就算从了,也必然不快。其实她有了太初五福经和逆练太初五福经的那部剑诀,已经不须再选什么剑术……但既然她愿意,我又何必拂逆她?反正她的根本道诀已经定了,也不须担心什么。” 陈七同了何聆冰回到了剑气千幻楼,两人各自潜修了数日,把各自所选的道诀参悟。陈七仍旧如别的道法一般,把这部天地洪炉法融入了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之中,不过这部道法除了衍生的法术有许多不同,根本的源头,却跟吞日神猿变有些类似。 吞日神猿变也要修炼一口太阳神炉,并且借助太阳神炉之力,孕育太阳真火精灵,最终还是靠了太阳真火精灵幻化为吞日火猿,发挥强横威力。天地洪炉法却是以自身做鼎炉,收摄天地间一切火焰,最后化为混沌之火,论起威力来,别有一功,倒也不输给吞日神猿变。尤其是真火攒集,修成的一口天地洪炉威力极大,更近一件厉害的法器。尤其是这口天地洪炉随着修为的增长,威力也会越来越大,斗法的时候,就能大占便宜。 陈七本来就是修炼火系道法的大行家,故而这部天地洪炉法落在他手中,不过数日就融会贯通,尤其是当他以阴阳二气推动,这部道法的种种法术,尽皆能发挥出来一二十重的威力。就如别人修炼了十几年一般。 陈七之前在论剑宫所学的种种法术,都不过是旁枝末节,有许多法术只有二三十重,道行稍微高一些,这些法术就全变成了鸡肋。有些法术虽然稍好一些,却也因为没有根本的道诀在支撑,所以越是到了后来修炼就越难,也让人舍弃不是,修炼也不是。 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源自星河真法,祝融剑法源自天地洪炉法,这两部入门的剑诀,倒是分别有个源头,瞧好陈七和何聆冰选修的道诀,便是这两部道诀的源头,倒是跟之前的修为衔接上了。 陈七修行进境“迅速”,何聆冰也不慢,她虽然不似陈七那般,所学芜杂,已经把天地洪炉法衍生了四十八种法术尽皆运用纯熟,却也已经把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修炼到了二十八重,勉强算是跟自己的道行相等了。同时也能以太初紫气催动星河法力,让人瞧不出来半分破绽。 陈七跟何聆冰各自把根基扎稳,这才决定开始着手炼罡,陈七已经打定了主意,在何聆冰修成罡气之后,便把这冷淡妞拐走。他心头早就计划好了,随便寻个借口,先让何聆冰“意外身亡”,然后把自家的这位夫人先藏入金刚塔,或者火云宫中,免得何聆冰在幻天神宫日子太久,对这家门派生出感情来,日后便有许多变故。 s:折腾了半夜,俺家的小狗狗终于生鸟,目前只生了三个,第一个起名刘备,跟某人家的孙尚香相对,第二个准备起名叫阿扑扑,第三个准备起名叫顾龟灵,第四头假如有,打算叫米辛娘或者阳凰儿……要是公的就叫,阿须驼,哦哦哦哦哦哦,耶耶耶耶!g!~! .. 三百七十一、几分真心 陈七驾驭了飞舟,瞧着何聆冰凝练罡气,自己却半点也无修炼的意思,只是随意的操*弄飞舟,若有所思。。。 虽然这件飞舟比他的火云宫远远不如,但却已经算的相当不错的飞遁法器了。朝云宫的人,知道是莫京垓的符令,倒也并不曾为难,还特意挑选了一艘最好的飞舟给陈七和何聆冰。何聆冰修炼罡气,仍旧一路顺利,这个冷淡妞只是性子单纯,可不是笨蛋,早就瞧出陈七隐瞒了道行,故而半点也不理他,并不会笨笨的来问一句,你咋不跟我一起修炼。 陈七忽然回头瞧了一眼何聆冰,小贼头暗暗忖道:“虽然聆冰凝煞炼罡两层修炼都比寻常人顺利,但是想要更上层楼,突破到金丹境界,她就必须要过道心心境和化境这两关。我过这两关也极不容易,几经淬炼,方能道心入化。聆冰虽然道心比我更纯,但是她的经历太少,反而不利于磨练道心。好在聆冰修炼的太初五福经,跟我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太上化龙诀不相上下。就算只是炼罡级数,只要她能把法术修炼到四十五重境界,怕也不输寻常的金丹之辈。说起来,倒是应该给她寻一口厉害的飞剑,只可惜我原本的两口飞剑白虹和碧罡都送给了司马紫烟和司马青烟这两女徒弟……” 陈七正想着该如何给何聆冰寻一口飞剑,他已经瞧得出来,何聆冰走的路子是唯精唯纯,并不在意法术多寡,更重剑术高低,别的法器再厉害,也不合自家的夫人使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微微寻思,果然记得还有一件东西合用。 当初许鲤和应鹰来跟他说说客,为伏虎尊者求托,曾送了他一口没有禁制的剑胎,小贼头因为自己并不修炼剑法,便把此物让玄黄之气吞了,演化为一件法器黄龙剪。陈七现在的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已经到了修炼罡气的层次,太上化龙诀的几乎可以放弃,所以他凝练出来的九件法器,小贼头也极少有机会运用了。 陈七略略思忖,便把隔空一招,把黄龙剪召唤了出来,心念一动,便把属于自己的禁制烙印全数抹去,然后提气叫道:“聆冰先休息片刻罢,我有件东西与你。” 何聆冰正好把一团罡气收入丹田中炼化,见陈七手中多了一口剪刀模样的法器,有些皱眉说道:“这件法器我可不爱用。”陈七呵呵一笑,伸手一抹,便把黄龙剪拉直,化为一口长剑,低声说道:“这样不就成了!” 何聆冰微微皱眉,惋惜的说道:“这般好的一件法器,你怎么好如此糟蹋?就算为了我,也不该如此。”陈七见自家这位夫人,难得的多说了几句,笑呵呵的答道:“我手中从来不缺法器,这口黄龙剑本是一口品质上佳的剑胎,后来给我祭炼成了黄龙剪,只是我因为道法不合,这黄龙剪已经变得无用,还是给你划算一些。虽然这口飞剑禁制层数不高,但是难得其本质颇佳,聆冰你若是自行祭炼,对参悟剑法也有好处。这种自行祭炼的飞剑,虽然威力比直接得了一口上好的飞剑弱些,却更合本身道法,可以在祭炼时依照自己运用的习惯略加改变。” 何聆冰瞧了陈七一眼,明眸中似乎有一分迷惑,她接过了黄龙剑之后,怔仲愣了好久,这才忽然问道:“你以道法为诱饵,让我嫁给你为妻,可有几分真心?”陈七被何聆冰问的全身一震,良久良久之后,才淡淡说道:“我只晓得你何聆冰便是我陈七欲倾尽全力,道毁身灭不计,也要维护之人,并不晓得自己有几分真心。” 何聆冰幽幽叹息,最后只是把螓首垂下,张开一喷,吐出一道紫气,默默祭炼这口黄龙剑,也不跟小贼头继续讨论这个话题。陈七也似就没听过何聆冰的质疑一般,何聆冰祭炼黄龙剑,他就在旁边充作护法。 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原本总是略略有一二分尴尬,经此一来,便有许多融洽。何聆冰对待陈七,另有一种不同,小贼头乃是心思敏锐之人,也感觉的出来,这个冷淡妞在她的心底,悄悄对他开启了一道缝隙,好方便这小贼来去进出…… 陈七自己修炼罡气,倒是遇到些凶险,何聆冰在他的保护下苦修三月有余,除了把罡气凝练之外,一把太初紫气修成。这太初五福经跟陈七所学的太上化龙诀一般,并无任何衍生的法术,只修炼一股先天五气。陈七的太上化龙诀除了一套龙炮八击之外,再无什么厉害法术,就连龙炮八击也只不过是运用玄黄之气的法门,并算不得什么真正的法术。当时他还以为是太上化龙诀能凝练种种法器,所谓的衍生法术,便是以这些法器来体现。 后来他修炼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这部道诀蕴含的法术庞杂无比,陈七便更没想过太上化龙诀有什么不同。但是当何聆冰修成太初五福经之后,陈七才醒悟过来,有些怪异的发现,原来不光是自己的太上化龙诀,就连太初五福经亦无任何衍生法术。其实细细寻思起来,龙虎总摄统御万兽真法修成的阴阳二气,亦不曾衍生出来任何法术,虽然阴阳二气能够催动任何法术,但这些法术都各有根源,没有一种法术的根源跟阴阳二气相关。 换句话说,只要陈七或者何聆冰愿意,可以用玄黄之气和太初紫气催动任何一种法术,就如阴阳二气一般。 陈七曾在幻天神宫和云海青城,查阅过跟先天五太和五德相关的记载,这两家也都算是底蕴雄厚的大派,但关于先天五太和五德的记载,却都只有零星半点,大多数还是出自推测,并不是真个有所领悟。故而陈七也只知道,先天五太乃是先天五种气息,为万气之源头,只是具体怎么可源头法,却没有什么解释。更无一种法术能够修成先天五太,至于五德之说,倒还略有些记载,但无一不是指向元神大道,明白了说,炼气之辈就算修成第九层温养的境界,也无可能染指。g!~! .. 三百七十二、天地洪炉 何聆冰修成了太初紫气之后,便按照陈七所传法门,开始尝试以太初紫气催动星河真法。一来太初紫气确实玄妙,加上何聆冰之前所修的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便是从这星河真法中衍生出来,为星河真法的一十三路法术之一,所以这番修行也极顺利,只是因为何聆冰修炼的时日还是太短,虽然能够把这一十三种法术尽数运用,却仍旧不过是一二十重的境界,跟同级数炼气士斗法时,仍旧要处于下风罢了。 这修炼法术的事儿,可非是一朝一夕之功,陈七也没得速成手段,连他自己也不过才把寥寥几种法术修炼到炼罡级数所能臻至的最高四十五重境界。 何聆冰修炼到了如此境地,就再不是闭关苦修的事儿了,还要看日后机缘,才能让修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虽然莫京垓让两人驾驭飞舟,去寻一些材料祭炼法器,但陈七却并不打算如此。何聆冰已经有了黄龙剑,陈七以阴阳二气推动天地洪炉法,以无边火气凝结了一座天地洪炉,这座天地洪炉就已经是极厉害的法器了,再去祭炼别的法器,也未必能有这件跟天地洪炉法相配合的法器厉害。 天地洪炉法虽然不是精修的七大真火,十三宝焰,甚至于任何一种厉害的火焰,却能把这些真火悉数吸纳,吞吐无边火焰,按照理论上说,拥有无限可能,比单修任何一种火焰,威力都会更强,更威,更猛。但是也正因为天地洪炉法想要大成,须得熔炼十余种厉害的真火,这些真火可没有办法混杂修炼,必须分头修炼,务求精纯,但不拘修炼哪一种火焰,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和功夫,故而就算幻天神宫里,最为天才的炼气士,也只是修炼的杂火,并无机缘,亦各种纯火,宝焰,来凝聚这一尊天地洪炉。 陈七因为机缘巧合,先后修炼的四大纯火,太阳真火,三昧真火,乾焰真火和南明离火,更以三昧真火和太阳真火为源头修炼出了十三宝焰之一的卯日真火,以乾焰真火和太阳真火为火种修炼出了乾阳真火,甚至他还有机会以乾焰真火,太阳真火,南明离火为本源,修炼比卯日真火和乾阳真火更为霸道的乾离七昧真火。 有如此火系道法的根基,陈七再转手来修炼天地洪炉法,比何聆冰以太初五福经为根基来修炼星河真法,要容易不知多少倍。就在何聆冰修炼罡气,运炼太初紫气的时候,这个小贼头亦不曾闲着,给他尝试了数千百次之后,居然以自家所修的四大真火,两种宝焰,熔铸成了一座天地洪炉。 这座天地洪炉一出,便生出凌厉天威,隐约似有霸绝天下的凶横,陈七不愿意多展露手段,铸成这一座天地洪炉之后,便藏入的窍穴中温养,调理其中蕴含的四大真火,两大宝焰之间的平衡,使之更趋于完美。 按照陈七料想,两人还要在修炼一段时日,才会送还那艘飞舟,然后陈七就要寻个机会,让何聆冰假死失踪。不过这一日,陈七正在修炼的当,忽然身边的定星盘传出音讯,却是顾龟灵忽然召唤他。顾龟灵久无音讯,但这一次传讯,却显得十分急促,只得两个字“快来”。然后便是一份让他去会和的地图。 陈七不敢怠慢,当下便对何聆冰说道:“你我再多修炼也无多少进境,我看还是还了这艘飞舟,回山门潜修去罢。” 何聆冰当然唯这个小贼头的马首是瞻,点了点头便是收了法术,两人驾驭了飞舟,折返幻天神宫。陈七故意提议,要在半路上拐一个弯,说来幻天神宫拜师已经有了差不多年余光阴,却并不曾见过大幻清灵山的全貌,左右无事,便兜一个圈子,也观赏一回全山的景致。 何聆冰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她心底却已经有了准数,只是不肯多言,任由陈七驾驭了这艘飞舟,七转八绕,直扑顾龟灵指点他去会和的无风谷。陈七和何聆冰才赶到当地,就瞧见有数十名幻天神宫的弟子,正自乱哄哄的围绕一团,似乎跟人斗法。 陈七把眼一扫,便发现了潜身在众人中间,也偶尔放两个法术应景的顾龟灵。他正要说话时,顾龟灵已经抢先给了他一个眼色,陈七当下便提气喝道:“诸位师兄弟,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需要小弟帮手?” 人群中登时有人喝道:“正需要更多人来,我们都已经快压制不住了。有位师兄修炼小乘魔法走火入魔,被五瘟总咒侵入了识海,忽然发狂,已经杀了十余名本门中人,师弟是那一座峰头上的?千万小心,快来跟我们会和一处,合力镇压……”那数十名幻天神宫弟子,七嘴八舌,不消片刻,就让陈七了解了许多情况。 走火入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米辛娘的弟子米和。 幻天神宫修炼正经道法的人和修炼小乘魔法的人,并不在一处,修炼小乘魔法的人,都居住在大幻清灵山的北方,占据了十三处山头,并且禁止不曾修炼小乘魔法的幻天神宫弟子进入。至于里面的弟子却不用门规阻止出来,因为修炼小乘魔法的人,一旦修炼出错,被心魔入脑,哪里还管什么门规?故而那一十三处山峰是被大*法力之辈,用法力设下了九道禁制,根本就难以出来。 米和是怎么闯出来的,那是谁人也不知,不过陈七只瞧了顾龟灵一眼,就知道这件事儿,十之八九跟这位师兄有关。顾龟灵本来就是聪明绝顶之辈,陈七一点也不怀疑,这位师兄有足够的能力,设计引出米和,并且把这位大仇家杀死。 不过现在围攻米和的这些幻天神宫弟子,修为参差不齐,虽然数十人结成阵势,各自施展许多手段,却仍旧没有办法把米和擒捉或者镇压,只能维持一个不让米和逃走的局面而已。顾龟灵在见到了陈七之后,便悄悄收了手段,退后了十余里,这才悄悄传信给陈七,低声喝道:“陈七师弟,你可想方设法把包围圈逼出缺口,让米和赶紧闯出来。” 陈七听得顾龟灵这么说,便不会再有质疑,顾龟灵想必早有计划,情况紧急,他只要照着做便是,也不须去乱问什么。小贼头当即就大喝一声,叫道:“原来是修炼小乘魔法的人又出来害人了,看我运使法力镇压!”陈七把新近铸炼的天地洪炉飞出,一口古拙刚猛的丹炉,化为流炎烈日,猛然撞破了许多幻天神宫的弟子,联手布下的禁制,直往封印的中心轰去。 陈七这一手看起来鲁莽,但是却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小贼头的天地洪炉威势如此猛烈,显示出了他必杀米和的信心和能耐,别人自也瞧不出来,陈七是打算给米和轰出一条生路来。 米和被困在中央,全身上下,不知飞出了多少剧毒之物,这些巨毒之物组成了一道湛蓝的光幕,保护了他,在众人联手设下的封印中从容游走。此时的米和全身都化为幽蓝,不知有多少剧毒气息,在他的每一处窍穴中吞吐。这个少年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面容扭曲,带了三分似笑非笑,奇异古怪的笑容,说不出来的诡异和残忍。 也是亏了幻天神宫中,有许多对付小乘魔法的手段,不然这些幻天神宫的弟子,还真就镇压不住,几乎已经快要突破金丹级数的米和。 陈七这一击,恰好给米和开出了一道缺口,这位精修五瘟总咒的幻天神宫炼气士,顾龟灵的大仇家,立刻就纵起遁光,跟天地洪炉硬拼了一记之后,就要趁势脱逃。那些幻天神宫的弟子哪里容得他逃窜,并当下就是数十道法术落下。 可是米和走火入魔之后,除了性子变得残忍执拗,智慧却并无影响,转更有些狡诈阴沉。早就预备好了种种应变的手段,见这些人的法术落下,他抢先一步,把肉身崩散,化为一道湛蓝光华,犹如蛇龙扭曲,连闪了几闪,竟然在间不容发的缝隙中,闯出了包围圈。米和早就被五瘟总咒控制,闯出了重围之后,不是飘然远遁,而是把自家所修的五瘟总咒化为无数湛蓝光华,顷刻间就洞穿了七八名同门的身躯,把这些人的法力尽数化为五瘟总咒的法力源泉,让米和的凶威更增。 顾龟灵心头冷笑,他故意放出米和来,就是想要让米和多杀上一批幻天神宫的弟子。也只有米和杀戮的数目,到了米和背后的家族,包括了米辛娘也没法替他排解的成都,顾龟灵将之击杀,才不会影响继续潜伏的大计。顾龟灵实是恨不得把幻天神宫全部的人都陪葬了才好。顾龟灵见米和冲了出来,肆意杀人,不但没有往前冲去,反而退的更远了些,顾龟灵可明白,自己现在可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斩杀米和。不管他成功还是失败,一旦被人发现他不是幻天神宫的人,乃是奸细,顾龟灵就没有办法继续寻仇了。g!~! .. 三百七十三、宫中大变 陈七和何聆冰这一面,恰好对着米和脱逃的方向,陈七刚把自家法力铸炼的天地洪炉轰下,米和也不知陈七其实是要放他出来,反而对这个能够铸炼天地洪炉的小贼头颇有几分忌惮,故而扑上来便抢先对陈七和何聆冰狠下杀手。 陈七虽然新近铸炼的天地洪炉不在手,却也仍旧不惧,扣指连弹,登时有七八道火光飞出,正是天地洪炉法中的七玄真火剑。这路剑法并不算高妙,只是以真火精气铸剑,分外霸道而已。 陈七虽然还是要隐瞒了自身的法力,但是却可以把法力提升到炼罡的境界,他以阴阳二气催动了天地洪炉法,这一招七玄真火剑倒也威力无铸。 米和一声阴惨惨的长笑,身法变幻,就想要透过真火剑气,但是陈七亦久经大敌,更深通小乘魔法的奥妙,哪里会犯下这般大错?在他的念头催动下,七玄真火剑幻化了七八道火光,纵横交错,再无半分破绽,米和连续扑击了十多次,都被小贼头的真火剑气挡住。 有了陈七这般拖延,何聆冰也觑得分明,也是一声清喝把黄龙剑飞出。这口飞剑经过了陈七和何聆冰祭炼,纵然在低阶法器中,也可以算得一件佳品。更何况何聆冰对剑术的天份,简直叫人咂舌。她也没有运用其他高明的剑术,只是把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使了出来,这一路剑法她得了陈七指点,又浸淫最久,深得百变千幻的个中三昧,更早就能把剑意化雾,跟陈七的七玄真火剑联手,登时把米和牢牢拦下。 米和三番五次扑击,都不能击退这两个在他看来,不过是“小辈”的人。心头大恼,本来米和就已经神智混乱,此时更是凶性大发,一声厉啸,便有无数的蛊虫飞出,化为米粒般大小,一层一层的向陈七和何聆冰的剑气上附着了去。 这些蛊虫乃是五瘟总咒的咒灵分身所化,不拘陈七还是何聆冰的剑气都不能将之损毁。陈七眼见自己的七玄真火剑上忽然被无数蛊虫依附,剑气运转也滞怠起来,立刻把阴阳二气一催,七玄真火剑登时重新飞舞,把想要随了咒灵分身幻化的蛊虫突袭的米和,再度压制了下去。 何聆冰没有陈七这多斗法的经验,一开始感觉到黄龙剑被附着了无数蛊虫,还有些微微惊讶,露出了些微破绽。但是陈七随后就把对手压制下去,也让何聆冰学了一个乖,也自运使太初紫气,只轻轻一喷,就把黄龙剑上的蛊虫尽数化为滚滚元气。 先天五太乃是万气之祖,比小乘魔法修炼的咒灵分身可要厉害不知多少。别人怎么都没办法炼化,视为第一等头疼的咒灵分身,在何聆冰和陈七的太初紫气,还有阴阳二气之下,直如扬汤沸雪,须臾就被炼化了。 那些幻天神宫的弟子,见得陈七和何聆冰居然拦住了米和,也立刻高声呼喝,联手又复冲杀上来。米和连续突破陈七和何聆冰联手的防线不能,登时焦躁起来,立刻一声厉啸,化为一道幽蓝光虹,翻身就想那些包围上来的幻天神宫弟子杀去。 陈七见势把手一招,将天地洪炉收了归来,仍旧打了出去,跟其余幻天神宫弟子一起,做出苦斗之状。米和比这些寻常的幻天神宫弟子可要高明多了,脱困出来之后遁光急转,忽瞻在前,忽瞻在后,竟然以一围十,把陈七,何聆冰,还有许多幻天神宫弟子,一起围困起来,连下杀手。 陈七跟了大家一起动手,眼神却忍不住左右顾盼,刚才他跟米和动手的那一会儿,顾龟灵就已经不知去想,陈七心头也颇奇怪,暗暗忖道:“为何已经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却少见幻天神宫中修为极高的人物出现,只有这些凝煞炼罡级数的弟子出手?莫不是幻天神宫现在有什么变故不成?” 陈七并不欲出什么风头,何况米和修为极高,已经无限接近于金丹级数,又是修炼的五瘟总咒这样的厉害小乘魔法,故而只把天地洪炉飞出应景。何聆冰虽然天份不错,但是除了百变千幻云雾十三式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法术和剑法,故而这冷淡妞虽然出手尽了全力,却也与战局无补。围攻米和的幻天神宫弟子,只半个时辰,就被米和用狡诈战术,先后坑了七八个,都用五瘟总咒炼化了,反而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 这群人在无风谷上翻翻滚滚的恶斗,倒也有别的幻天神宫弟子路过,但是战况一直都没能扭转过来。陈七实是忍不住了,便扯过了身边的一个高呼酣战,却怎么也不肯抢上前去的蓝衣青年,喝问道:“为何这边已经闹的这么大动静,也不见门中长辈出手?我们几个能济得什么事儿?就算在苦斗下去,也不过白白搭上性命。” 那个蓝衣青年被陈七吓了一跳,好半晌才苦笑说道:“这位师兄是才回来么?你难道不知,因为北方那边有一位寻修炼小乘魔法的长老,忽然跻身温养的层次,狂性大发,暗算了五大仙王之一毛三公,更连续斩杀了我们这边九名金丹级数的长老,如今大家已经倾巢出动,在星空外围剿那位长老去了。” 陈七微微讶然,这才暗暗点头,忖道:“顾龟灵师兄果然非得全功,不肯出手,按照这般算计来,这米和必死无疑了。” 陈七对那个蓝衣青年略略逊谢了一声,便改了战斗的方式,高声疾呼,把天地洪炉左右遮拦,开始渐渐出起风头来。他一面运使这件本命真火铸炼的法器,一面悄声指点何聆冰,如何运剑斗法。何聆冰斗法斗剑的经验,远远不如陈七,道心淬炼也远远不如这个小贼头,得了此番指点,登时大有领悟,屡有出彩之作,连续数十剑,把云雾剑意发挥的淋漓尽致,让米和也吃了个小亏,被她把数十头五瘟总咒的咒灵分身所化蛊虫给圈住了,然后再以太初紫气炼化。 别人不知何聆冰的剑法中,还蕴含如此厉害的太初紫气,只道她另有法门,可以对付五瘟总咒。反正幻天神宫因为有许多人研习小乘魔法,故而也有许多前辈,创出了镇压小乘魔法的法门,人人都有一两手这类的法术护身,免得哪一天被狂性大发的同门给吞吃嚼光。所以何聆冰的行为也不出奇。 何聆冰身边有陈七照拂,这小妞渐渐胆子极大了起来,一口黄龙剑运使起来也有了几许气象。陈七虽然本身的剑术,算不得一流,但是他因为所修道法的缘故,对自家还未修成的剑气化虹,炼剑成丝,剑气雷音之术,也算略知一二,当下便都把其中诀窍,说给自家夫人知道。何聆冰在跟米和斗法中,因为就越战越勇,一口黄龙剑渐渐成了这群幻天神宫弟子的几大主力之力。 虽然围攻米和的幻天神宫弟子,越来攒聚的越多,渐渐已经有了七八十人,但真个能跟米和过上几手,抵挡此人凶威的,也不过就是五六人而已。其余的幻天神宫弟子,也就是能摇旗呐喊,助长声威,纵然许多人联手,也不能对米和造成多大的困惑。 陈七不消说了,他的天地洪炉声势最大,真火吞吐,时而有火鸦,火蛇,火箭,火猿在真火中飞窜,饶是米和的五瘟总咒厉害,也不能伤害其分毫。真火本来就是邪门秽气的克星,加之陈七这口天地洪炉,本就非是寻常杂火炼制,而是七大真火之四的太阳真火,三昧真火,乾焰真火,南明离火,再加上的十三宝焰中的卯日真火和乾阳真火,几乎无物不焚。小贼头把这件新祭炼的法器运使起来,就如一轮红日,又似一个烧天的火球,在天空上来回翻滚,所过之处,就连天空似乎也要被烧个窟窿出来。饶是米和已经入魔,凶威又甚,遇到天地洪炉这件法器的时候,还是退避为先。因是之故,陈七几番出手,倒是救下来好几个同门,隐然已经有了一番领袖群伦的架势。 何聆冰剑意化雾,亦是极出色,只是还不能够跟陈七这般凶横的人相比,但却也比其他的弟子强太多了。 只是修习小乘魔法之辈,全身都为咒灵控制,真气都被修炼的若有若无,幽微飘渺,故而身如鬼妹,遁法都快绝天下。饶是这群人实力加起来,就算十个米和也不是对手,但是却没人能奈何的了米和快如闪电,飘忽如鬼魅的身法。 这不比刚才,这群幻天神宫弟子,联手把米和镇压,让他的飘忽身法无所用之地,现在米和脱困出来,就极难制服。 双方正苦斗间,忽然又有一伙人驾驭遁光飞来,米和忽然一震,露出了狂喜之色,遁光一长,立刻便向着那群飞去。这群幻天神宫的弟子,不知是去了什么游玩,还有说有笑,似乎并不知道这边危机。米和的身法又快,几乎是须臾间就横越数十里虚空,来到了这群人面前。 小乘魔法击杀的人越多,炼化到咒灵分身越强,法力就越是厉害。米和只差一点就能晋级金丹尽数,见了这群人哪里还有不欢喜的?他已经在心底恶狠狠的暗忖:“刚才被那些小辈阻拦,我也没能吞吃几个人,只要把这几十个人都吞了,我法力只怕立刻就能一跃突破,待我成就金丹,再转过头来把那些阻拦我的人一起杀死。尤其是那个使天地洪炉的小贼,我必定要折磨的他生不如死。”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