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油帝国》 第一章 那一年，老婆十七岁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现在是《新闻和报纸摘要》……” 每天早晨的六点三十分，《歌唱祖国》那雄壮的乐曲，数十年如一日的准时响起。 被乐曲吵醒了的陈楚，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微蹙着眉头，用右手胡乱的在额头与鬓角间轻轻抚弄着，以安抚那宿醉带来的丝丝头痛，“长们还是那么辛苦……嗯？哪来的广播声？” 尽管在嘴上惦念着长们，可陈楚并不在意哪位长都在忙些个啥，而是疑惑着从哪里传来的广播声。 陈楚住在环境怡人的滨海半山别墅区，小区的清晨除了欢快的鸟鸣，偶尔可闻的，不外是晨练人们的彼此问候声，自把父母妻儿送去国外，两年来，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新闻和报纸摘要》。 陈楚曾与他的朋友们交流过，尤其是那些出生在六、七十年代的朋友，他们大多对《新闻和报纸摘要》这个节目有着很深的情感，它相伴着他们简单的早餐，它追随着他们求学的脚步…… 曾几何时，在陈家的早餐桌旁，为了维护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威严，为了让那来自都的声音更加纯净一些，陈守业手中的筷子，经常在陈家兄妹的头顶爆出无情的脆响。 “也不知老爷子能不能听到国内的广播？”耳畔流动着新闻，心中惦念着老爸这个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忠实拥趸，大概在国外过着“极其寂寞”的生活吧，在暗笑的同时，已经完全醒来的陈楚，觉了这广播声竟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得就如同在房门外。 “唉！这两年厂里的效益真是……供暖越来越差劲啦！老方，昨晚你听到咱家老二进屋的声音没？” 就在陈楚觉得诧异而睁眼之时，门外传来的话语，让陈楚霎时瞪大了双眼。 “没有，他昨晚又没回来，我说老陈，你得管管咱家老二啊！三十多的人了，对成家这事儿一点儿都不上心，这都啥年月啦！他还整天吊儿郎当的跟那些死小子们鬼混，还嫌被那帮死小子坑的不够啊？！唉！这个二鬼头，真不让人省心呐！” 如果单听前面那段话语，陈楚还真的有所恍惚，虽说老爸的声音年轻了一些，但也可用他老爸今天的精神焕而勉强地解释一番，可是，听了后面这段话，再配合上眼前的场景，不免令陈楚觉得自己昨晚喝得太多了，今早这梦做的有些长。 陈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他老妈的话语如此的条理分明了，老太太患老年痴呆已经两、三年了，尤其是最近一、两年，老太太就只认识自己的老儿子媳妇，就连白头偕老的老伴儿，她也是认得二二呼呼的、不甚清晰，以至于隔上个把月，陈家便要上演一出老太太勇斗“老流氓”的戏码。 正因为老太太只认识和信任自己的老婆，因此陈楚在办理妻儿移居加拿大时，也把老爸老妈带去了国外。 老母那条理清晰的声音言犹在耳，眼前这间房中的景物，却让人既熟悉又生疏，几乎处处都流露出至少二十年以上的历史，给人的感觉很奇怪，陈楚自是以为在梦境里流连，“这梦太离奇，还是赶紧醒吧，瞎耽误工夫……” 心下嘀咕着，陈楚就要从这场自以为的梦境中醒来，他的自控能力一向很强，即便是在熟睡中也是如此，四十多年来，他很少有被梦境所羁绊的记录。 “新华社北京二月二十六日电，中美两国代表今天在北京就知识产权问题达成协议，从而使双方避免了一场贸易战，也结束了中美关于知识产权问题长达二十个月的磋商……” 自房外清晰传来的这条新闻，不由让正在极力摆脱梦境的陈楚，猛地坐直了身子，“嗯？！这咋还醒不过来啦！” 这条新闻，对于陈楚来说，其本上代表着懊丧、代表着悔恨、也可以说它是陈楚的一道情感深渊。 因为这一条新闻，因为那一次执拗，不但泯灭了陈楚青年时代的大部分欢乐，还给他的家人和他最好的朋友，带来了或多或少的损害。 这条新闻，足足折磨了陈楚五、六年，这条新闻，曾经是陈楚的梦魇。 而今，那已经摆脱了十多年的梦魇再次侵袭，陈楚坐在床上狠狠地在自己的肚皮上掐了一把，并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尖，以期快“醒来”，可是，伴着肚皮和舌尖的双重痛楚，那条新闻却仍在继续： “本月十五日开始的第九轮中美知识产权磋商今天在这里结束，外经贸部副部长孙振宇和美国贸易副代表巴尔舍夫斯基共同草签了两国政府换函。外经贸部部长吴仪出席草签仪式。 草签仪式后，吴仪对记者说，协议的达成是中美双方共同采取务实态度的结果，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吴仪说，一年多来，社会各界都在注视着中美知识产权磋商，并期待着双方通过平等磋商达成协议，应该说，这是一场关系到中美经贸关系乃至两国关系大局的非常重要的谈判。 她说，中国政府一贯重视保护知识产权的工作，这不仅符合国内外知识产权所有者的利益，更是中国科技进步和经济展的利益所在，因此，无论与美方是否有协议，中方都将认真做好知识产权保护工作…… …… 巴尔舍夫斯基在草签仪式后表谈话时说，双方通过谈判达成这一历史性协议的过程证明，只要双方不断地努力，了解彼此的立场，就能取得巨大成功。” 仔细听完这条新闻，目光略显呆滞的陈楚，觉得这已经不是什么梦境了。 心念至此，陈楚一撩被子，抬腿跳下了床，光着脚快步跑到摆放着书桌的那面墙前，混不顾大腿内侧被床尾的木板刮出一道微肿的红痕。 映入眼帘的那组数字，模糊了挂历上那位搔弄姿的**。 一九九五年！ 其实，只要这条新闻不是出现在梦境之中，陈楚就清楚地记得今天是一九九五年二月二十七日，同样，他也清楚地记得今天是星期一、农历正月二十八，陈楚对于这几个数字，可谓是铭记肺腑、刻骨难忘。 “我……我这是……这是……”低下头，怔怔的瞧着那已经消逝了许久的腹肌又重现人间，扭过头，惊喜于衣柜穿衣镜中那久违了的、曾经的帅气和年轻，这让陈楚不得不相信，在他的身上确实有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我这是……重生？还是穿越？” 对于重生或者是穿越的这种传说，陈楚在后世也接触过一些，且不说他在学生时代读过黄易那本《寻秦记》，就说最近这些年来，他老婆断断续续的言传身教，也让陈楚并不陌生这种只见于书本之中的传说。 在上一世，陈楚回国创业的那一年，在母校校庆典礼上，结识了比他小八岁的唐雨，二人很快坠入爱河，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一九七八年出生的唐雨，她的青年时代，正是网络文学蓬勃展的年代，尤其是当了全职妈妈后，每天要不去那几个著名女生频道流连一番，唐雨都会觉得生活缺少了些什么。 可以想象，在陈楚的一些业余时间中，必定会伴随着一些新奇古怪的内容，像什么宫斗成女王了、通过怎么怎么的努力把自己变成官二代了、富可敌国了、兼济天下了……等等，不一而终，反正是没少给陈楚灌输重生或者穿越后的好处。 唐雨甚至还跟老公讨论过她要是穿越或者重生了，一定要带着老公，否则必定会被别的男子占尽了便宜。陈楚总是笑着应付不要搭理男人，在女王眼中男人必须是粪土。每每这时，那张嫣红的小嘴一定会配合上那双频频忽闪的大眼：人生总会有那么几次身不由己嘛！呵呵呵…… 光着膀子，赤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陈楚的嘴角挂上了苦笑，边轻声嘀咕，边下意识地屈指算着，“我重生了，你呢？你现在才……才十七呀！很快我就会给你来一场你所谓的身不由己……” 确认了重生的现实，陈楚不由琢磨其因由，“昨天……嗯，二十年后的昨天，真他妈拧巴呀！” 说起来确实很拧巴，在上一世，陈楚早已买好了也就是今天的机票，打算前去加拿大与父母妻儿小聚，为此，几天前他就已经把国内的生意安排好了，若不是等着他所投资的一只创业板股票解禁，陈楚应该一个月前就去国外了，可能也就不会有这场重生了。 若是究其此次重生的根本原因，陈楚觉得昨晚跟唐雨的那通电话，触了这次事件。 三天前，那只股票限售期限到了，陈楚连续减持了两天，自是赚得盆满钵满。 喜悦是需要分享的。结果，在通话的最后，得知家中保姆已经放了长假，唐雨叮嘱老公明早出时要把家中的水电停掉，另外别忘了把冰箱清理干净。 让陈楚甚是不解的是，冰箱里那六听啤酒，和着辣味牛板筋的嚼劲儿，竟然把酒量一向不错的他，送回到了二十年前。 “早知道如此，就不喝了……好在小雨她们娘仨不需要为生活奔波……唉！我有重生的必要吗？” 陈楚在后世可算成功人士，尽管他年轻时受了很大的挫折，但是从国外回来后，他的事业可谓一帆风顺，不但在国内外农产品相关的产业链中混得风生水起，而且还对几家有望进军中小板、创业板的公司进行了风投，事实证明他眼光独到，投资收益极佳，在他重生前仍有两家创业板公司在积极筹划上市事宜。 “搞不好我是占了别人的指标吧？老天爷是不是弄错了？”身体渐渐感觉到了凉意，陈楚又回到床上，盘腿坐在那里，扯过被子披到身上，心下觉得这重生来的有些荒唐，“接下来该咋办呢？显然不可能把自己变成官二代了，老爷子这辈子的官儿是当到头了……点小财？忒没难度了吧？！” 这个时点把陈楚弄回来，对他这么一个预知了二十年的金融专才来说，点小财，确实是没什么难度，就算想把自己的名字弄到福布斯榜单上嘚瑟嘚瑟，陈楚觉得那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这年头，许多在后世赫赫有名的大佬和大亨们，不是在亲力亲为地原始积累的途中，就是在死皮赖脸地寻求着风投的路上，这年头，连ｉn９５都还没有布呢，这年头，对于重生之人来说，端的是大把机会、遍地黄金。 “唉！别瞎想了，既来之则安之吧！上一世我活得并不完美，既然老天爷将咱的人生弄得这么风骚，那咱就应该要活得更有意义才行！”陈楚放弃了如何通向未来的胡思乱想，边穿衣服边嘟囔着：“甭管这一世老太太是否还会患上老年痴呆，也要先把唐雨泡到手，呵呵，十七……真刺激呀！” 第二章 知道咋混进世界五百强吗 常言道：近乡情怯。 对于此刻的陈楚来说，他是在“乡”情更怯。 听着在厨房忙弄着早餐的母亲，高声与客厅中的父亲说着闲碎的家事，站在卧室门前已经好半晌了的陈楚，一直在努力的调节着情绪，迟迟没敢拉开房门。 这两年来，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已经很少能够认出他来了，陈楚很怕打开这道门，看到健健康康的老太太时，会抑制不住满眶的泪水。 可是不管怎么样，陈楚终究要走出这道房门，扭动门锁拉手之时，他努力地压制住了心中的颤动，却不知，此时他那颇不规则的碎步和那闪躲飘忽的目光，给人一种小心翼翼、抑或是做贼心虚的直感。 “小五子，你昨晚喝了多少啊？以后可不能这么喝了……” 五十六岁的方莹，六个孩子的母亲，她中等身材，略显清瘦，大概是一直从事财会工作的缘故吧，尽管细细的皱纹已经爬上了额头眼梢，但神情间的那几分知性却没有被岁月所磨灭，她是春节前才办理的退休手续，如今返聘回了原单位——常河市拖拉机厂财务科。 望着年轻了二十岁的母亲从厨房走出，尽管已经刻意克制了情绪，但陈楚的双眼还是不自禁地湿润起来，他快步迎了上去，接过老妈手中那一盆热气腾腾的包子，嗫嗫嚅嚅地叫了一声妈，“我……我昨天……” 方莹并没在意儿子眼中闪现的泪花，以为儿子大概是没有睡好，刚刚打过哈欠所致，因此接着话茬继续教训道：“老陈，你瞅瞅，你瞅瞅，您这儿子连昨天怎么回的家都记不得了……”说着，方莹狠狠地白了一眼，“是人家小常把你背回来的！” “常……常征他……他还好吗？” 提及常征，陈楚不免更加激动，甚至声音都出现了微微的颤动，眼中雾气自是更浓，只好微微侧过头去，回避着父母的目光。 在后世，常征可谓是陈楚的贵人，也是陈楚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同时，他还是陈楚自觉得此生最对不起的人，是陈楚此生最大的遗憾。 上一世的今天，也就是从一九九五年二月二十七日起，一次志在必得的加仓操作，几次被那说不清、见了鬼的执拗所放弃的修正机会，不但让陈楚和家人损失惨重，也让常征、单位、以及与之相关的几人受到了牵连，致使以义气为重的陈楚在懊悔中生活足足三、四年。 常征现在是陈楚领导，正在省委党校进修，此前组织部门已经找其谈过话了，党校结业之时，就是常征擢升正处级之日，哪曾想，因陈楚这次操作失误，常征在仕途上的进步被拖延了整整两年。 官场上素有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之说，尽管这个错误操作是二人共同研究决定的，也尽管常征自身也存在影响其进步的原因，但是，陈楚把这个责任都归咎在自己的头上，整日里心存内疚的他，想的就是如何如何充实自己、如何如何报恩的事情，可以说活得很累、很苦。 可是，当陈楚有能力谢恩的时候，常征却因酒后脑出血而永远的离开了他，在常家灵堂为常征守灵的那个夜晚，痛失好友的陈楚，其心情自是难以言表，于追忆好友音容笑貌之时，他的心底甚至生出了类似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情感，虽说这情感稍有过分之嫌，但这就是陈楚在那时的真情实感，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常征。 刚刚在卧室确认重生时，在思念妻儿的过后，陈楚更为终于得到了改正错误的机会而欣喜。 听闻儿子问常征好不好，坐在餐桌旁的陈守业，冲着陈楚又是白眼又是冷哼的，挂着满脸的不待见，可他接茬的话语却很有护犊子的味道，“哼！我看小常比你也好不到哪去，切！他那腿脚儿晃得贼厉害，舌头也喝大了，在咱家门口告别时，亏得我拉了他一把，要不然他都得从楼梯上摔下去……” 年轻了二十年的一家之主秦守业，此时五十九岁，身材高大、结实，虽说他的容貌间点染着微微的皱纹和些许的白，但他的气色很好，看上去比同龄人要健康一些，陈守业跟老伴同在松江省常河市拖拉机厂工作，钳工出身的他，现任拖拉机厂机修车间的车间主任，不过，他明年就要退休了，所以，陈楚根本不可能把自己弄成官二代。 紧接着秦守业话语的尾音，陈家的房门外响起了钥匙声，陈母话里恨恨的那个二鬼头、陈楚的二哥陈川，开门走了进来。 “五子，我一哥们儿介绍一个傻Ｂ，说要买你现在开的那辆子弹头……”陈川直接过滤掉父母那两张不善的脸色，他一边眨动着缺乏睡眠有些干涩的眼睛，一边两只脚来回互蹬鞋后跟脱去鞋子，“五子，那Ｂ就是个土鳖，他说是可以出四十五个，依我看，最起码能从这狗鞭手里整出四十七、八个来，你跟常征说说，让哥也从那傻Ｂ哪儿，弄两盒烟钱……” 陈川这般出口成脏、流里流气的言行，上一世在陈楚的归拢下，早已经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陈楚大概有将近十来年没有听到过他二哥话里带这么多的“啷当”了，尤其是在他重生前的几年时间里，虽说陈川暗地里为五弟的“北方粮油”干尽“脏”活儿、“累”活儿，但却能给不知情的人们以谦谦君子的印象，前世今生如此鲜明的对比，陈楚不免感叹两世为人的奇妙。 陈川比五弟年长六岁，他从小身体健壮、胆大淘气、到处惹是生非，加之赶上了混乱的年代，因此，打架斗殴对于中学时期的陈川来说，那绝对是大概率事件，概率大到能与家常便饭划等号，以至于他的左脸为此还留下了一道不到３公分的疤痕，让人没想到是，这道平添了几分野性的伤疤，倒为他惹来了不少桃花。 一九八三年，陈川十九岁，赶上了那场著名的“严打”，他因重伤害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一九九〇年减刑释放，回家后，摆过路边摊，在农贸市场欺过行霸过市，还开过个体餐馆，按陈楚的记忆，此时的陈川正在与他的朋友张罗筹建一家洗浴中心，同时也鼓捣鼓捣走私车。 陈川所言的那辆子弹头，也就是丰田第一代普瑞维亚（大霸王），是陈楚工作单位的几辆走私车中的一辆，主要是为了应付各种顶账而准备的。 陈楚的正式工作单位是松江省粮食厅调控处，按厅里当时的规定，所有新人都要下基层锻炼一年，因此，通过一番运作，陈楚如愿的进入了松江省粮油储运总公司的贸易部，贸易部经理就是他大学的校友、好哥们儿——常征。 粮油储运总公司是松江省粮食厅的直属企业，公司贸易部的主要工作，说白了就是在国家和省里的相关制度的配合下，从事着粮食的收储与经销。 虽说国家在几年前已经取缔了统购统销的粮食政策、其相关主管部门也逐渐的放松了对粮食流通领域的管制，但是，这也并不说明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在这个领域插上一脚的，对于相关体制之外的人，那几个相关的许可证，宛若千仞绝壁一般不可逾越。 而诸如陈楚所代表的这般既得利益者们，却是在利用各种制度的许可与漏洞，大玩特玩着空手套白狼的游戏，弄得盆满钵满自不必言。 总之在此时，这个领域里面的水很深、弯弯绕儿甚多。 贸易部的走私车就是需要往各种漏洞上填补而准备的。 看到二哥那一副含着谄媚的德性，陈楚笑道：“从南边儿把那辆车整过来，办好手续后，加上人情，大概跟那人说的价相差不了多少吧，常征不会卖的，呵呵，用它顶账的话，它能值一百多个，你信不？” “卧槽！你们可真ＪＢ黑呀！我白高兴了一场……” “不过是挣个万把块的小钱儿，你有啥可高兴的？”陈楚撇了撇嘴，“过些天我整个生意，你跟着我干吧，比你要开的那个洗浴中心可太强多了……” “跟你倒腾粮食去啊？”已经坐在餐桌边的陈川，摇了摇头，“哪玩意儿门槛太高，太难做，也太辛苦，我觉得还是整个洗浴中心靠谱！” “洗浴中心有啥靠谱的？难做怕啥呀，做着做着不就做大了嘛，你说做什么事情不辛苦？你知道吗？这世上有靠倒腾粮食混进世界五百强的！而且还不是一家两家，二哥，听说过这世界上有aＢcd……四大粮商吗？” 第三章 奶茶？珍珠？ 陈楚正和二哥说着话，身后一道清亮的童声响彻了陈家的客厅，“我知道，老叔，我知道aＢcd，二伯父真笨啊！aＢnetbsp; 话音未落，一个小胖墩已经扑进爷爷的怀中，笑嘻嘻地来回晃着脑袋，并用右手的食指刮弄着胖乎乎的脸蛋儿，借以羞臊着他的二伯父。 这小子是陈家长孙，陈楚三哥陈粤的儿子，今年两岁多，完全遗传了他父母的优点，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小模样长得甚是怜人，只是名字有些老城——陈家任。 陈楚的三哥陈粤和三嫂李婧都工作在常河铁路局，陈粤是车辆段的车辆乘务员，李婧是客运段的列车员，一家三口原本住在他岳父家，可在几个月前，陈粤岳父家的房子拆迁了，他们一家暂住在读大学住校的小妹的房间里。 看到三哥三嫂走了过来，陈楚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呆呆站在餐桌旁，他分辨不出自己的心境究竟是欣喜还是酸楚。 上一世，就在今天的期货操作中，陈楚把三哥三嫂的拆迁补偿款、以及他们婚后几年的积蓄都弄得烟消云散，弄得他们回迁需要交增加居住面积的钱都凑不出来，险些搬不进新家。 虽说上一世三哥三嫂在陈楚这里得到的补偿最多，但每每想起这件事总是让人不胜唏嘘。 陈家的房子是市拖拉机厂的福利房，三室一厅的老式住房并没有餐厅的位置，因此陈家用的是那种靠边站餐桌，尽管它挺大，怎奈陈家人多，如果全家人聚齐的话，一张桌子是肯定不够用的，即便是此时的几个人，围坐在桌旁也是略显局促。 所以，身段婀娜、容貌姣好的李婧，快步来到餐桌旁，把她那纤细的腰肢用力侧弯了一下，楞是用胯部将傻呆呆站在那里的陈楚顶走，她一脸嬉笑地占了个好座，便不在理会神情复杂的小叔子，而是伸手抓起一个包子送到嘴边，丝毫也不顾及她的淑女形象，一边嚼着一边含混地对陈川说道：“二哥，你觉得我和小粤在二十二线批酒水咋样？” 李婧所谓的二十二线，是火车站货场的铁路线代码，二十二线是常河市酒水饮料的批市场，拿到拆迁补偿款后，陈粤和李婧想做点生意，这两天，夫妻二人正在商量去二十二线租库房的事情，刚好赶上陈家唯一的买卖人在家，因此咨询咨询。 不等陈川回话，陈楚抢先说道：“三嫂，你不要干那个，我想起一个好买卖，包你日进斗金！” “哦！真的假的呀？啥买卖呀？说的跟真事儿似的……”李婧来了兴致，不由站起身子，顺手拉过一把折叠椅摆放在桌旁，而后伸手搭肩将陈楚压坐在椅子上，“老弟，快点给姐说说。” 对于这个三嫂，陈楚可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他从小就认识她，因为陈家老房子与李家是隔街相望的，街的这一边是拖拉机厂的宿舍，街的那一边是铁路家属大院，所以，陈家的孩子和李家的孩子是自小一同长大的，小学和中学几乎读的是同一所学校，原本两家关系就很好，结成亲家后就亲密了。 因此，身体上的嬉闹就自不为怪了，称呼上的混乱更加无人理会。 陈川闻言嘿嘿笑道：“小婧，五子要去倒腾粮食，你那点儿钱，还真有点儿少，依我看呐，你们两口子还不如跟我合开洗浴中心呢，说实话，跟外人合伙挺闹心的……” 陈楚似乎记得在上一世，陈川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那是在陈楚把三哥三嫂的资金赔掉之后的事儿了。 “三嫂，你别听我二哥胡扯，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你和我三哥也别再琢磨做啥生意了，还是安安心心的上班吧，过一阵子我就把生意帮你们弄好。” “真的？到底是啥生意呀？那得需要多少钱？” “当然真的！”冲三嫂点了点头，陈楚笑道：“啥生意？我说了你可能也不明白……你们都知道连锁经营吧？我想到的这个生意，其实是个短平快项目，过一阵咱们开一个公司，在市里开他个二、三十家门店，到秋天就把它们都兑出去……” 说到开公司，陈粤夫妇自是觉得这玩意儿比酒水批部上档次，那一份兴奋还正在他们心中油然呢，可那二、三十家门店，却把他们夫妇霎时弄得楞眉楞眼的，陈川的表情更是值得玩味，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几乎同时撇嘴一笑，异口同声的认为陈楚在忽悠他们，李婧还咬着牙在小叔子的手臂上狠狠地拧了一下，以怪陈楚竟敢消遣她。 “你们呐，就是见识忒少。”一边揉着手臂，一边还得来回转着腰、扭着身子，以防李婧再下毒手，陈楚说道：“你们都喝过奶茶吧？我跟你们说，台湾那边有一种珍珠奶茶，挺好喝，而且卖相也不错，我记得咱们大6现在好像没有……” “你记得？你啥时候、在哪知道这事儿的？” 陈粤的工作就是火车停车进站后，拿着小锤子东敲敲西敲敲听声检车的那种，大概是由于工作环境的养成，亦或是他小时候就有刨根问底的习惯，所以，陈粤在生活中总是堂堂正正的一丝不苟，尤其这次是拿出钱做生意，所以他必须的问明白才行。 陈粤的这一句问话，把陈楚的心弄得一颤。 “我……我们单位不是有报纸嘛，《参考消息》上说的，我记得时间不太长……” 陈楚真的说不清此时珍珠奶茶有没有进入大6，在后世他女儿很喜欢珍珠奶茶，陈楚夫妇、尤其是他老婆很是担心外边店铺的卫生问题，可是又拗不过宝贝女儿，为此，陈楚找了好几个朋友帮着联系，总算是学到珍珠奶茶的做法，通过与业内朋友的聊天，他大概知道“快可立”是一九九七年来到大6的，至于此时有没有其他零散开店的，陈楚还真的不在乎，大规模多层次的店铺营销，再配合上那种奶茶封口机，那么，在一定时间内称霸珍珠奶茶市场是可期的。 在座的人都喝过奶茶，但俱是疑惑因何而叫珍珠奶茶，又是被陈粤抢了先，“五子，难道还要把珍珠粉掺到……” “你可拉倒吧！”说着，陈楚站起身子，进了厨房，得到正在炒菜的母亲的帮助，他把红糖、淀粉都找了出来。 一阵鼓弄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又一个珍珠被搓了出来，紧接着就是煮熟、煮茶、兑奶、加糖等一系列工序，总之是没红茶就唬弄点绿茶，没淡奶就唬弄点儿奶粉，最后，为了配合口感，陈楚用硬一点的白纸卷成了一个粗筒，权当成是吸管了。 结果，根本等不到那大碗里的奶茶变凉，等陈母想尝尝时，已经快见底了，厨房中的几人俱是频频嘎巴着嘴，并向陈楚竖着拇指，却都没有想过在《参考消息》上能不能看到饮品制作方法的问题…… 第四章 地狱、天堂 这些年漂泊在外，故乡对于陈楚而言只是一次次旅程的节点，他很少用心留意她的变化，也谈不上格外的喜欢。 而今，车子再次行驶在冬季的街路上，尽管两边绿化带上依旧是枯黄的杂草、干干的枝条，但是那草丛和树下偶见的残雪，却牵起了游子浓浓的感怀，在陈楚的眼中仿佛天也高了，路也宽了，路上的行人都在尽情的欢笑着，路旁的楼房都在蓬勃的生长着，他又喜欢上了这个生他养他的故乡。 陈楚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看到故乡九十年代的天空。 上一世的今天，一九九五年二月二十七日，在大连商品交易所的上午第二小节交易时间中，陈楚掐着时间，当分针与时针停留在十一点十八分时，他挂着一脸的志在必得，把攥在手中的单位以及个人的十几张、近乎满仓的开仓委托单，递给了期货公司的报单员，“注意间隔，大约半分钟一单，市价！” 陈楚记得很清楚，当那位口齿清晰的报单小姐用直通电话在上午收盘前把这些仓单都报给场内红马甲的那段时间里，他心中想的是：过几天三哥三嫂就可以整车皮整车皮的进货了、成本应该有所下降，这次得让老爸老妈到外地玩一圈儿，多给小妹一些零用钱……等等，总之，想的都是美事儿。 哪曾想，本想快进快出做个短线、趁乱挣两个快钱儿花花的陈楚，却把单位的收粮款、他和常征以及家人的积蓄，利利索索的送给了市场。 第二天上午还没开盘，万金期货经纪公司的客户经理找到了垂头丧气坐在显示屏前的陈楚，给陈楚留下了一张追加保证金通知，因为他账户上的可用资金已经维持不了他之前所开的合约了。 由于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是万金期货的控股股东，身在省粮油储运总公司贸易部的陈楚，对此类通知一直不以为然，加之当时多空双方激战正酣，盘面忽上忽下震荡很大，结算准备金的浮盈浮亏自然变动很快，可能这会儿的亏损过了预警线，而过一会儿说不定又符合期货公司的相关规章了呢，他笃定期货公司不敢给他强行平仓，再说，陈楚此时也没钱追加保证金。 第二天（二月二十八日）下午交易时段开始时，常征也从党校赶来，看到陈楚有些患得患失，几次想修正判断认赔离场时，作为领导和挚友，常征坚持了初衷，鼓励陈楚宁可爆仓、也不要在通向胜利的最后一公里倒下，出了事儿自有他常征担着呢。 结果，开仓的第三天，也就是一九九五年三月一日，期价跳空开盘，连续交易开始大约半分钟后，大连商品交易所玉米主力品种c５o５合约（９５年５月交割），挟着急放大的成交量一举碾过1２８o元／吨的阻力位，由此绝尘而去，陈楚那十几张空单眨眼间就爆仓了。 那时候，期货经纪公司与交易所之间并没有开通实时交易系统，都是靠卫星小站接收行情，通过直通电话把客户仓单报给出市代表（红马甲），再由出市代表输入场内交易系统进行撮合成交，在那种交易制度下，陈楚即便是想纠错认赔离场都来不及，也只有坐在那里干瞪眼的份儿了。 这个玉米合约，在后世曾经作为另一个引起了很大混乱的合约的前缀，而被人们简单的披露过，每每在网上看到这个合约的相关话题时，陈楚都免不了要牙酸几瞬。 爆仓的后果很严重，不但把贸易部以及陈楚、常征的个人资金合计一百二十五万赔了个精光底儿掉，反过来还欠期货公司十多万，幸好有几个早期做空的小仓单，平仓后能补足所欠期货公司的资金，这才免于把事情闹得更大。 在自己工作单位控股的期货公司里被弄得爪干毛净，这事儿自是传得飞快，万金期货距储运总公司的办公楼不远，半个小时后，常征和陈楚前后脚走进了省粮食厅副厅长、省储运总公司总经理刘青山的办公室。 公司经过一番调查后，最后处理结果是：常征把责任全担了过去，给常征一个行政记大过处分，而陈楚，按一九九四年三月份印的《国家公务员考核暂行规定》，以“在工作中造成严重失误”为由，给他来了个“不称职”。 不但如此，受到这件事间接牵连的人还有几个，甚至有人的损失比陈楚及家人的还要大，所以，在确认了自己重生后，陈楚的那一份欣喜是难以言表的，他终于有机会卸下压了他这么多年的精神负担了。 其实，陈楚的盘面感觉和分析能力还是很出类拔萃的，他是凭着松江大学金融硕士学位进入的省粮食厅，所以，爆仓后，陈楚用父母、兄姐凑出来的十万块钱，通过大概不到一年时间的拼杀，总算把单位及个人的亏损，连本带利地捞了回来。 时隔几年后，陈楚求学归国后，与好友相聚回顾过去时，纷纷感叹那几年中国资本市场的混乱，感叹那一脚地狱一脚天堂的岁月。 而今重生了，陈楚不免笑叹这个混乱资本市场，对他而言可谓是遍地都是黄金…… 陈楚重生前的十来年中，一直生活在岭南地区，在羊城、鹏城、海珠以及伟人的故乡都有他自己的房子，无论在哪个城市，他每天都不得不在那恼人的拥堵中忍受着、煎熬着。 而今，回到了一九九五年的街面上，虽然路上的车子也不少，但仅局限在主干道上，与后世那种到处都是车子、漫天都是尾气的场景，简直是天壤之别，自是令人心情舒畅。 很快，车子转进了省图书馆后面的街路，陈楚那个马失前蹄之地——万金期货经纪公司，就租在新落成的省图书馆副楼裙楼之中。 那个年代的私家车并不多，停车之地大把大把，省图副楼裙楼门口的那个喷水池旁，稀稀拉拉的停着几辆车，陈楚挨着一辆灰色的捷达停好车，抄起副驾驶座位上的手包，从中掏出了那个著名的“方盒子”——摩托罗拉顾问型传呼机。 “现在除了大哥大的模拟信号外之外，也不知道松江省的数字手机系统开没开始建设呢？”一边嘟囔，陈楚一边按亮传呼机屏幕，又看了一遍常征给他的传呼留言： 消息出来了，你的判断真准！放心大胆的干吧，出了事，我兜着！ 最后那三个字把陈楚逗得咧嘴一笑，想起从前大家曾用各地口音和俗语，调戏过寻呼台的女孩们。 这个传呼与陈楚的记忆中一样，都是在他临出家门时来的，记得上一世他马上就回了电话与常征沟通了一番，并为自己判断的准确而沾沾自喜了几句，而如今，陈楚要把漫长思念溶入到中午的酒中。 正坐在车里想着中午与常征相见的事情，忽然从倒车镜里看到一个熟人走进了省图后门，正缩着脖子双手拉紧大衣领子抵御着寒风，“姚力，呵呵，这小身板儿……” 第五章 同事的怨念 姚力是陈楚的学弟，他们都在松江大学经济系就读的本科，所不同是，陈楚又进松大研究生院，尽管陈楚和姚力同期被分配进了松江省粮食厅工作，但是按规定，陈楚的级别待遇要比姚力高半级。 对于陈楚那个副主任科员的定级，姚力一直心存着不痛快，甚至有些耿耿于怀。尤其同期粮食厅只分配来了他和陈楚两个大学生，而他的父亲又是省厅直属库的粮库主任，经常需要回厅里开会办事，曾经碰到过几个人，或是真心惋惜或是恶意打脸的跟姚主任聊过：姚力咋就没读个研究生呢。 这样的话，即便你是善意的，说实话，也没有几个人爱听。 所以，姚力常常后悔自己为啥没考研呢，可他哪曾知道，陈楚的考研也不是他自己主动要考的。 由于陈楚在大学学习的那个时间段比较敏感，他前两届的分配都比较差强人意。 幸好松大经济系有个常河市校友篮球队，每个月住在市里、爱好篮球的校友，都要集中那么一两次锻炼锻炼身体，借此增进一下感情。 陈楚在中学时期的篮球就打得非常好，他是篮球传统中学的校队主力，曾经代表松江省参加过北方七省市中学生篮球锦标赛，上了大学自是系篮球队的主要成员。 因此，在篮球场上陈楚认识了已经毕业几年的常征，由于他们两家住得挺近，所以关系也就越来越密，在陈楚大四这年，常征给他出的主意，既然毕业分配没把握，还不如再读两年书，既能充实自己，又可躲过不确定因素。 就这样，陈楚又在松大读了两年，硕士毕业后，在常征的全力帮助下进入了松江省粮食厅。 似乎就是因为学历差别而导致的定级差别的这个原因，上一世，陈楚和姚力在单位相处的不太愉快，二人之间但凡是有所交集，哪怕是在一些无关大雅的小事上，也是咯咯愣愣的不欢而散，在当时，陈楚挺烦姚力的。 但是，陈楚在期货上出了事后，二人的关系出现了转折。 陈楚很快结束了基层锻炼，被重新分配到省厅老干部处工作，不用说，其前途比较暗淡，半年后，陈楚赚回损失的资金，很快就辞职离开了省粮食厅。 在陈楚辞职前那段失意的时间里，姚力确实对陈楚相当好，他经常找陈楚喝酒玩耍，又重新叙起了校友的情分，想方设法地为学长排忧解闷，就是姚力的爸爸事后，他也经常找陈楚聊一聊。 陈楚能感受到姚力的真心，多年以后他还记着姚力当时对自己的关怀。 同时，陈楚也更加深了对姚力的了解，在陈楚看来，姚力的性格比较复杂不够完美，这个世上有那么一种人：你强的时候，他看不得你好，整天心里直泛酸；你要是弱了，他会真心热诚的帮助你，端的是毫无保留。 尽管姚力有着比较鲜明的缺点，但重生后的陈楚，记得的是上一世姚力对他的好，因此，看到姚力时，陈楚想的是要帮他爸爸渡过即将到来的难关…… 姚力哪里会知道陈楚心里存着帮他爸爸过关的念想？刚刚走进大院门，他就看到陈楚穿着时下正在流行的皮毛一体的皮衣，笑嘻嘻地下了车看着他，姚力不由心中油生一股恶寒： 卧槽，这Ｂ就是鸡粑运气好，这一段时间在期货上赚了不少钱，真Ｔm能嘚瑟，这才上班几天呐，就把自己捯饬得人模狗样的了，唉！不过这回他又判断准了……算了，我别跟他治气啦，今天我也开几手空仓吧…… 姚力的基层锻炼单位是省粮油储运总公司下属的粮油仓储设备公司，主要是经营和制造与粮油仓储相关的机械设备，他工作在设备公司的期货部，工作地点就在万金期货，只是与陈楚不在同一个专户室。 姚立心中所言的陈楚又判断准了，其实就是今早《新闻和报纸摘要》播报的那条中美知识产权谈判达成协议的新闻，陈楚就是在那条新闻背后的含义的蛊惑下，满仓杀入最为讲究资金管理的期货市场，结果被人家来了个完爆。 那条新闻背后的含义就是中美贸易战，在此前的一次谈判破裂后，中方取消了进口美国玉米的计划，如果这次谈判取得进展的话，双方迟早都要重新商谈进口玉米的事情，因此，谈判成功与否会影响到多空双方的分析与操作。 姚力记得二月十九日那天，美国能源部部长率领一个总统使命代表团访华，随行者中包括美国进出口银行、摩根财团、花旗银行、通用电器公司、阿莫科石油公司等数十家大老板。第二天，陈楚就据此断定中美知识产权谈判快要尘埃落定了，陈楚当天就开了小规模的空仓，并嚷嚷得整个期货经纪公司都知道了他开仓这件事，只是众人不知道陈楚开仓的具体数字。 “小姚，今儿个哥们儿特有把握，你跟着我一起下单吧……” 隔了这么多年，再次见到姚力，陈楚难免有些激动，因为刚刚心里还在想着要为姚力好的事情，所以他说话前也没过过脑子，这不免让姚力听来异常刺耳： 尼玛，不就是那天跟你掰扯两句吗？你至于堵在大门口埋汰我吗？！ 二十日那天，姚力曾经怀疑过陈楚的判断，认为美国不会服软，在争论中，姚力与陈楚还打赌了一顿酒钱。 等到上周四（２３日）吴部长会见奥利里后，通过吴部长的讲话，姚力也能判断出大概这回自己要输，以至于在周五的一天他都躲着陈楚，哪曾想，今天被陈楚堵在门口挖苦，姚力不免暗恨陈楚小人得志，心中暗骂过后，他冷冰冰地回道：“不就是一顿酒吗？你咋还堵在门口呢？！” “我……”陈楚被姚力噎得语塞了几瞬，觉得自己的话的确惹人误会，连忙笑道：“小姚，哥们儿不是那个意思，真的！就是想让你跟着挣钱……” “是吗？那谢谢了。”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姚力目视前方从陈楚身前快步走过，头也没回的说道：“陈哥，想上哪儿喝去，你言语一声就成。” 在上一世已经打拼了四十多年、事业上还算比较成功的陈楚，早已把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正果修炼成了，他万万没想到，重生后遇到熟人的第一句话，就把他的同事、校友、同期给得罪了，目送着姚力那似含愤恨的背影，陈楚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下，“卧槽！这事儿弄得……这以后和他咋相处哇！” 姚力虽然把陈楚尴尬的晾在了那里，但并没有解去他心头的恨意，一边向前走着，姚力一边利用楼房大门玻璃上的反光，观察着陈楚的反应。 在冬季，北方公共场所的大门上，几乎都挂着厚厚的门帘，省图大楼挂着那种蓝色的粗布棉门帘，这使得门上玻璃像镜子那般反光。 盯着玻璃反光中满脸无奈的陈楚，姚力暗自琢磨怎样才能报了这份羞辱之仇，待得走到楼房大门前之时，一份令姚力觉得远比刚才那个更大的羞辱，展现在镜子反光中…… 第六章 浑然不觉的情债 女孩在其十八、九岁的时候，虽说气质间还隐现着几丝青涩和稚嫩，但这无疑是她们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之一。 何薇薇今年十九岁，瘦瘦高高的身材，白白嫩嫩的皮肤，弯弯的眉，大大的眼，其容貌极其出众，半年前中专毕业后，她在家里的安排下，从隶属于滨江市的德全县，来到省城工作，在万金期货经纪公司收储柜台（当时银证没有分开），从事着柜员工作。 容貌出众的女孩，其身边自少不了各色男子的围绕，就在何薇薇被那些男子惹得不厌其烦时，她的“护花使者”闪亮登场了，哪曾想，却让女孩烦不胜烦。 姚力的父亲与何薇薇的父亲曾经是一个部队的同班战友，姚力与何薇薇从小就认识，在几年前他们两家聚会时，双方家长有意成为亲家，在当时，姚力和何薇薇俱是不以为然，把这件事当成笑话听了。 随着大学恋情的结束，邻家女孩也渐渐出落得比花儿娇了，父母之命有重新回到姚力的心中，他开始主攻起这个曾经的跟屁虫来。 姚力每天倒是挺殷勤，在期货公司中又是端水又是买饭的，可何薇薇对姚力却压根儿就没有那份情感，他们很小就认识，何薇薇一直把姚力当成是哥哥，如今哥哥忽然要当情人了，自是把何薇薇弄得相当的烦： 大家都这么熟了，怎么会有感觉呢？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呀！ 何薇薇对这份父母之言根本就没有情绪，她总是以自己还小而推脱着，搞得姚力频频碰壁，这不由得激起姚力的斗志来，他暗暗誓，一定要把何薇薇变成姚家的媳妇。 现如今，姚力那位未来的“媳妇”，正在他“眼前”与一个刚刚“羞辱”过他的男人在调笑着，这不免令姚力有些抓狂，仿佛自己的头上已经被这对狗男女戴上了绿色的帽子一般，激的姚力止步转身，恨恨地看着喷水池旁的二人…… 何薇薇通过姚力的父亲进入万金期货工作，她也算是省粮油储运总公司的员工，因此住在距省图大厦不远的储运总公司单身宿舍里，今天，刚进省图大厦后门，女孩便看到了站在车旁背对着她陈楚。 别看何薇薇对姚力说她还小、没情绪，但是，何薇薇那嫩嫩的心尖儿，却总被陈楚撩得痒痒的、颤颤的。 虽然何薇薇的那颗芳心也曾经悸动过，但她并未跟那个男孩子有过进一步的接触，随着年龄的增长，女孩把从前的心动，归类于幼稚的行列中。 可是，陈楚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何薇薇觉得她这回可能跑不了了。 由于她的工作在散户大厅，也只有早晚上下班和午休时间，何薇薇才能见到穿过大厅的陈楚，每天里，女孩那颗年轻的芳心，都要随着陈楚脚步而怦怦地狂跳上那么三两次，若是周末休息，女孩也能暂时压制住那颗已经不太听话的芳心，可气的是，贸易部的主业并不是期货投资，而是要下去收粮卖粮的，因此，陈楚没有去万金期货的每一天，何薇薇便仿佛失去了所有，大有惶惶而不可终日之势。 何薇薇在心中热恋着陈楚，而今看到陈楚站在距自己不远的地方，欣喜的女孩垫着脚尖儿，悄悄的走到陈楚身后，用那纤纤的手指，轻轻地点在陈楚的左肩，而她那轻柔的身子却快移动到了陈楚的右边，以至于陈楚向左回头没有看到她，惹得女孩格格娇笑个不止，自也惹得姚力为自己平添一顶绿色的帽子。 彻底回过身来，陈楚不免有些怔愣，眼前这位身着浅驼色过膝羊绒大衣、黑色长筒皮靴、身材高挑的女孩，并没有在他的记忆中。 女孩无疑是美丽的，即便在陈楚那来自后世的眼光中，何薇薇也属于那种可让人惊艳一瞥的美女，尤其是她捂嘴娇笑时，在那只黑色羊皮手套的掩映下，女孩的皮肤更加嫩白，一双大眼睛更显清亮。 “你……” 就在陈楚费尽脑子也徒然之际，姚力已经快步而来，边走边高声说道：“薇薇，妈让你有空回家吃饭……” 对于陈楚脸上出现的怔愣，何薇薇的第一反应是陈楚讨厌她开这种玩笑，转瞬之间她又觉得不尽然，可又分不清陈楚是什么意思，女孩脸上的娇笑伴着心念渐渐地变得格外尴尬。 就在这时，姚力的话语飘了过来，把何薇薇的身子弄得轻颤了一下，她认为陈楚知道姚力在追她的事情，陈楚这是在刻意避嫌、在回避她，这样的话，她与陈楚之间的关系便更难走近，联想至此，笑意渐渐地从女孩那一双乌溜溜的眼中逝去，些许的雾气却趁虚侵进了女孩的眼帘。 眼见着身前的女孩，依然捂着小嘴，刚刚还含笑的一双绣眼却忽然漾上了闪闪的泪花，这种神转折，弄得陈楚有些手足无措，只得用目光求助着快步而来的姚力。 无论是陈楚的人被弄懵了也好，还是何薇薇的心被刺伤了也罢，其实在这个当口，心被弄得拔凉拔凉的那位是姚力，眼见着未来的“媳妇”被人家耍戏了还那么含情脉脉，而刚刚挖苦过他的那位“仇人”，却在这里假模假式地装君子，这让姚力情何以堪？可是姚力又不能在这里作，只得寒着脸拉在何薇薇的臂弯处，重复着刚才那句话：“薇薇你听到没有？咱妈让你……” 没待姚力说完，何薇薇爆了，她用力一甩手臂，高声喊道：“那是你妈！” 吼罢，女孩举步就走，但是，她路过陈楚身边时，却忍不住用她那婆娑的泪眼瞄了心上人一下，疾走了几步之后，内心崩溃的何薇薇，再也顾不得身后的视线，她抬起手臂，任由那喷薄而出的泪水，漫染在柔软的羊皮手套上，一路小跑着进了省图书馆的后门。 到了这般地步，陈楚这才对何薇薇有了一个影影绰绰的记忆：好像姚力为了一个女孩，曾经在期货公司里跟人打过架，而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刚才这位。 至于何薇薇与他陈楚有什么因缘，他实在想不起来，毕竟过去二十多年了，再加之当时陈楚很少跟期货公司的女孩们说笑，他更加想不起来与这个女孩有什么交集，因为在上一世，三天后他就成为“名人”了，很快他就被撵回厅机关了。 这么扫兴的事情，转眼之间就生了，看着姚力那张写满了不善的脸，陈楚心想这恋人啊，就是Ｔm没事儿找事儿，相互折磨！他手指着楼门，大声从姚力喊道：“你站在这儿看我干个鸡粑呀，赶紧追上去，给人家赔不是去呀！” 第七章 成立个官太太基金 唉！没想到这么惨烈…… 天津挺住！愿逝者安息！生者安康！ 向为维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而牺牲的烈士们，以及奋战在抢险救灾第一线的同志们，致以崇高的敬礼！！ ======================================================= 松江省图书大厦刚刚竣工不久，其副楼的裙楼是松江省或常河市的金融证券机构聚集之地，它的三层裙楼被四家金融证券机构所租用。 走进裙楼大门，迎面是一面巨大的影壁，写着几句催人奋进的口号，上楼的楼梯在影壁的两侧。 裙楼的一楼有两个股票大厅，影壁左面的是松江省信托投资公司开办的，影壁右侧是常河市工商银行开设的，万金期货经纪公司租下了二楼左侧大厅和三楼整层楼面，二楼的右侧是市财政局开的国债交易中心。 在这个时段，国债期货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约还有两个多月，国债期货就要被暂停了。 陈楚记得，３２７国债事件前的那一段时间，对面的国债交易中心时常就有人过来忽悠建仓，但是后来，这批人大多投奔了万金期货，陈楚在上一世没有碰过国债期货，这一世他重生时，国债期货最红火的３２７事件已经过去了，但是，商品期货市场上的乱象才刚刚开始。 重生前，经常有生意需要做套保，可以说陈楚一直也没有离开过商品期货市场，有时跟人聊起年轻时候的往事，于吹牛打屁之际便完成了一次复盘，所以说，他很难忘了九十年代的期货市场，就在刚才来期货公司的路上，陈楚还稍稍地回忆了一番，最后觉得要是这个世界的事物，没有因他的重生而改变的话，那就狠狠的赚他个天翻地覆…… “小陈来了。” 上了二楼，迎面是一个面积不算小的厅，通过小厅两侧的走廊而进入左右两厢，距上午开盘还有一段时间，有一些人正在小厅中吸烟聊天。 尽管陈楚并没有想起跟他打招呼的那个人是谁，但还是笑着点头回应，以示很熟的样子，同时在心中告诫自己，在适应环境之前，不要乱说话，以免再弄出若他和姚力之间的那种不愉快来。 在即将走进万金期货经纪公司的散户大厅之际，陈楚放慢了脚步，缓缓地通过了那个宽敞的门洞，上下左右的看了一番后，感觉和自己的记忆已经对接得差不多了，他这才放开脚步向里面走去。 万金期货的大户室、专户室都在三楼，上楼的楼梯在散户大厅里面的一个门后，需要穿过散户大厅才能看见，而何薇薇的收储柜台就在那道门附近。 接近了上班时间，何薇薇把追来安慰未来“媳妇”的姚力撵走，微红着眼睛坐在那里，不住地往散户大厅的入口瞟去，忽然看到陈楚出现在门口，尽管二人之间的距离隔着二、三十米呢，女孩却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急忙坐直身子漫无目的的直视前方，心神那个慌乱就甭提了。 陈楚倒是没有留意何薇薇，而是很快的上了三楼，来到他所在的那间专户室时，在门口稍加犹豫后，陈楚推门走了进去。 说是专户室，其实就是省粮油储运总公司除去期货部之外的各个部门，在这里设立的联合办公室，专户室面积很大，环境也不错，但平时只有三两个人在此。 “刘哥早来了。” 果若上一世那般，几乎每天都是刘建国第一个进入专户室的，他四十多岁，是省粮油储运总公司购销业务部副经理，平时专门负责利用期货交易为部门搞创收，此时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笑看着迎面推门而进的陈楚，“小陈，你小子判断的真准，哥哥认输了，喏……”说着，刘建国从桌子下拎出一个鼓鼓的黑色塑料袋，放到桌面上，“呵呵，我再也不跟你小子赌了，今年才过去俩月呀，都输你三回啦，纯粹是找虐呀……” “要不这回咱就算了吧。” “打住，你可得给我打住啊，阎王爷不欠小鬼帐，知道不？赶紧拿走……” 陈楚记得塑料袋里装的应该是五条软中华，刘建国也与姚力一样，觉得老美不会服软，那几条烟是赌资。 刘建国是粮食口人人皆知的烟鬼，似乎香烟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嘴角、指间，就连与他人打赌的赌资，也十次有八次是香烟。 “那就谢谢刘哥了。”陈楚毫无心理负担地上前拿走了塑料袋，他知道那几条烟似乎不用刘建国个人掏腰包，把塑料袋往自己的桌子上一放，陈楚笑道：“刘哥，今天参不参与啊？我今天做多，你觉得咋样？” 刘建国打死也不信陈楚会做多，看到陈楚正在弯着腰在那里填写着空平委托单（当时人工报单需填委托单，从单子颜色可区分开仓方向或多空平仓），也并不觉得奇怪，他知道几天前陈楚开过空仓，因此笑道：“你瞎折腾啥呀？能多挣几个钱儿呀？仨瓜俩枣的你都不放过……操！你就喜欢给期货公司打工……” 陈楚在万金期货被公认为炒单高手，这其实也不能怪他，因为陈楚经常要下到粮库去收粮、陪客户，所以没有多少时间在期货公司盯着，因此，他开的仓单很少隔夜，甚至一天都要折腾几个来回。 从表面上看，中美谈判达成协议这个消息，肯定是利于空方的，尽管后市行情的展并不是那样，但是，此时的刘建国、以及上一世的陈楚，对玉米期价能借此而下一个台阶是深信不疑的，所以，看到陈楚要平仓，刘建国以为陈楚要规避获利回吐，想多挣一些呢。 一般而言，一个明显有利于一方的消息落实后，在开盘的第一小节交易时间内，期价都会向这个消息的同方向做惯性运动，而后才会有获利回吐盘涌出，期价会向反方向运动。 陈楚前几天开的空仓就是获利盘，抢在别的获利盘之前把仓单平调、在之后的高位再开空仓，这个小波段是可以赚一些钱的，不过，重生后的陈楚根本就不会那么操作，他现在要反向交易，这肯定要跟刘建国言语一声的，“刘哥，这次我真的做多，现在情况有变……” 正说着，房门一响，一位轻熟大美女，香喷喷的袅娜了进来，“老弟，你可来了，咱们今天怎么办哦？” 进来这位身段婀娜，容颜妩媚的女子，叫赵万红，今年二十九岁，是松江省植物油集团期货部的经理，她平时就在万金期货这里上班，为植物油集团做套期保值业务。 赵万红跟常征的关系极好，自然对陈楚也很照顾，从去年年末开始，她跟陈楚做过好几次单，每次都很成功，如今赵万红有些依赖这个小老弟了。 看到赵万红进屋，陈楚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来：我应该成立个官太太基金啊！ 陈楚知道，此时赵万红是省粮食厅副厅长张明远的情人，三年后他们真的走到了一起，张明远是在松江省政协副主席的位置退下来的，上一世，他们夫妇还帮陈楚解决过麻烦呢。 如今“重逢”赵万红，已经历了一次不惑之年的陈楚，其心境自是复杂得多，他觉得，有些人的资金来源如果有一个光明正大的渠道，那自然可以掩饰很多事情…… 第八章 巨额的利润 “老弟，你真得要做多呀？！有消息说，空头主力很强啊！”看到陈楚正在填写多开委托单，赵万红把一缕香风送到陈楚的身侧，她向前倾身看去，不由吃惊道：“这么大的量？！老弟，你……你是不是悠着点儿哦，万一做反了，这风险……” 陈楚的操作资金在几天前已经准备到位，其中贸易部的资金七十五万左右，这些资金来自于客户购粮款、所欠粮库的未结账款、以及银行贷款这三个方面，还有常征的个人资金二十七万。 与后世有所差别的是，陈楚的资金没有那么多，他没有用三哥三嫂的拆迁补偿款，也没有用父母给他和陈川积攒的结婚用钱，如今陈楚的自有资金都在他前几天开的那个尚未平仓的空单中，算上盈利大约有五万左右。 因此，陈楚现在所能动用的三个账号里的资金，一共有一百零七万左右。 此时的玉米期货十吨一手，保证金为百分之五，c５o５上一个交易日的收盘价是1２o５元∕吨，其结算价11９５元∕吨，陈楚按1２oo元∕吨来计算，那么开仓一手所需的保证金是6oo元，今天开盘肯定跳空向下，所以，陈楚有把握在1２oo元∕吨之下完成建仓。 上一世因为是短线做空，陈楚把单子分成了十多份，需要隐瞒实力，主要是怕自己所下的大单，会被人误解为另一个市场主力杀进的假象，要知道，贸易部的那七十五万元资金如果在一张单子上委托的话，应该是1２５o手，市价委托成交时，会令期价变动的幅度有所加大。 而这一世，陈楚既然要做多，他当然希望自己投入的资金，在期价出现向上的拐点后，能为期价向上起到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陈楚的记忆中，今天期价的最低价是116９元∕吨，因此，他决定看到这个价位或者是期价的第一个拐点形成后，就把这分别写着1２５o手、４oo手、８o手的三张市价委托单交给报单员。 所以，赵万红看到陈楚委托单上数字时有些惊讶。 “没事儿，赵姐，相信我！跟着我错不了……”说着，陈楚抄起桌上那几张单子，向门口走去。 尽管市场上风言风语空头主力有多么强大，但在这一时刻，赵万红却是很相信陈楚的，距门更近的她，一边侧身为陈楚开门，一边用大眼睛偷瞄着已经站起身的刘建国，并压低声音说道：“老弟，你能看多高啊？” 在陈楚的记忆中，这个合约是以16oo元∕吨摘牌的，如果是以1２oo元∕吨建仓，每吨会有４oo点左右（玉米期货一元钱为一个点）的盈利空间。 且不说商品期货可以利用浮盈加仓、争取更大盈利这一说，就是把底仓守至两个月后、到这个合约的交割月时，其资金至少要翻六番以上，这让陈楚怎么能告诉赵万红看多高呢，“赵姐，你先建点儿仓，走一步看一步呗，不行咱就跑嘛……” 陈楚尚未说完，刘建国已经绕过桌子追了上来，“小陈，你还真整啊？” “我不是跟你讲了嘛，哥们儿能骗你吗？你跟不跟？” 本来专户室都有负责递单的报单小姐，陈楚这间专户室由于客户很少、交易不算频繁，在加上刘建国等人整日里把房间弄得烟雾弥漫、蓝瓦瓦的，报单小姐实在受不了，经协商，万金期货撤去了这个专户室的报单小姐，所以，陈楚下单就要亲自到报单厅去。 万金期货是松江省最早从事期货经纪的，也是最大的一家期货经纪公司，它几乎拥有国内所有商品交易所的会员席位，所以其报单厅里有很多电话报单员，负责与全国各个交易所连通。 报单厅中负责连通大商所的专户与大户“跑道”有两条，此时即将开始集合竞价，报单柜台还不太忙，陈楚走到柜台前，把那个“空平”的委托单子递给了报单员参与集合竞价，便站在那里饶有兴致地“回味”着早期的期货市场的交易点滴，而不再理会心情满是矛盾的赵万红和刘建国二人。 赵万红是确定要做多的，她在矛盾着自己的仓位，盘算着跟进多少为好。 而刘建国却在矛盾着自己要不要跟进，虽说反其道而行、有时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期货市场必定有别于股票市场，“人弃我取”的股市格言，在这里有时并不灵光，期货市场是有对手盘的，这几天市场上又都在传着这次空头主力有多么犀利，如果真的做反了，风险实在太大，所以，怀着矛盾的心情，刘建国快步往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期货部所在的那间专户室走去。 松江省粮油储运总公司，作为商品粮生产大省的粮油加工企业的龙头，其期货部可以说是整个松江省粮食期货交易的主力机构，在某些交易品种上，它也曾是坐庄的主力。 储运公司期货部的经理张言，今年三十五岁，毕业于上海复旦，参加工作后，靠着自己的工作成绩，一步一步地做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此时他是提拔为公司副总的候选人之一。 由于此时松江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是副厅级单位，其副总至少是正处级，张言也是常征的竞争对手，不过，张言上面没人，在大家眼中，他是竞争不过在党校学习、风头正盛、年仅三十岁的常征。 关于张言是常征竞争对手的事，在储运公司已经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陈楚等跟常征比较要好的几人，在茶余饭后曾经有人揶揄过张言，说他三十五岁不升正处，仕途基本止步。 没想到，在上一世因为陈楚的反向交易，张言还真的被提拔起来了。 但是，在此时，张言对自己的提拔并不抱什么希望，对于常征的家世如何如何，张言或多或少的听过一些，所以他觉得自己在这场所谓的竞争中，只不过就是个陪跑的而已，张言已经有了下海单干的想法。 作为松江省粮食期货交易的主力机构，其研究判断自是不可小觑，在刚刚结束的晨会上，期货部内部有人提出在现货市场上，玉米有供不应求之势，可是消息面上，却又明显有利于空方，为此大家争论了很长时间。 最后，基于玉米现货有需求增大的趋势，期货部的同事们统一了认识，判断未来期价向上展应该是大概率的事情，因此决定了暂时以观望为主，待市场形成趋势之后，再进行参与…… 第九章 富贵险中求 “你说什么？贸易部小陈这个时候就打算做多？！” 对于刘建国请教的内容，张言颇为意外，尽管他们期货部的分析结果是期价要向上，但是期货部觉得现在并不是做多的好时机。 因为在消息的作用下，期价一定会惯性下行，至于它下行到哪里才能止步？谁也说不清，这不但取决于操盘主力的意志，同时也需要市场的人气来配合，所以，无论如何开盘就开多仓是不可取的，搞不好期价一个惯性下跌，就有被期货经纪公司下追加保证金通知之虞。 不过，一听是陈楚要开多仓，而他所代表的又是贸易部，贸易部的经理是常征，想到此，张言不免在心中又添了一些别的想法。 因此，张言在追问了一句后，并没有明确回答刘建国的讨教，而是含含糊糊地说道：“刚才我们部门开晨会的时候，我的同事们不太建议这么早就做多，可是……刘经理你也知道，小陈的分析能力很强，他的分析方法也很独特，我觉得，这件事得你们业务部自己决定……” 卧槽，尼玛，我Ｔm问你干嘛呀！带着一肚子腹诽，刘建国悻悻而别。 目送刘建国离开期货部办公室，张言快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本黑皮工作手册，站在那里翻了几页后，又弯腰伏案在便签上写了几个账号，而后把撕下的便签交给他旁边桌子的一位三十左右岁的女子，“小宋，你帮我盯着点儿这几个账号，我要第一时间知道它们的成交回报。” 省粮油储运总公司的期货部，有指导、监督本单位各部门进行期货交易、风险防范的责任，严格的说，期货部有权监督储运公司各个部门以及相关个人在期货公司的交易行为，所以张言手里有贸易部、以及陈楚和常征私人的账号。 宋颖是期货部的文员，每天干着杂七杂八的工作，监督他人账号的工作，也是宋颖的工作范围。今天她也参加了晨会，自是知道期货部对本时点期货走势的分析，同时她也认为此时做多真的很危险，但是，按常理来说，张言应该去劝导、或阻止陈楚开多仓才对呀，监视陈楚的成交回报又有什么用？一旦出了事，想补救已经为时已晚了！ 尽管有着不解，但宋颖还是把自己的交易软件调到成交回报的界面，很快，宋颖看到了一个写在便签上的账号，“张经理，小陈空平３o手c５o５，开盘价成交，11８o。” 此时刚刚开盘，张言也在重点盯着c５o５这个主力品种，这个合约一如他们在晨会上分析的那样，向下跳空２５点开盘，多头只是抵抗了两下，就快地向下狂泻而去，很快就击穿了11７５元∕吨，依照张言的记忆，前两天那些开多仓而没有平仓的，现在就有爆仓之忧了，他的脸上隐隐地露出几丝幸灾乐祸的神情。 但是，闻得宋颖的话语，张言脸上原本的幸灾乐祸快地隐去，他清楚的记得，那天陈楚开仓的价格是1２８o元∕吨，因为陈楚嚷嚷得万金期货很多人都知道，做过期货的人可以快算出３o手每吨1oo点（每手盈利1ooo点）的盈利，应该是３oooo元。 盈利或亏损两、三万来块钱，在期货部日常的交易中只能算是小小的一笔钱，可是，陈楚当时开仓时的保证金大约是1９ooo元，在这一周左右的时间里赚取了保证金的一点五倍，这让张言的心里不免有些泛酸： 卧槽！这小子的可用资金至少已经有五万多块了，他才参加工作多长时间啊！ 诚如张言感慨的那样，陈楚参加工作也就半年多，而他进入期货市场的时间就更短了，但仅仅通过两个多月的实战锻炼，陈楚就把书本上的理论，转化为实战的武器，现在他账户里的资金，就是靠他那两个月的还不到一千块钱的工资，在期货市场上一手一手的积攒起来的，这件事，包括张言在内，储运公司很多人都知道。 张言的感慨犹在心头萦绕，期价来到了陈楚记忆中的那个低点，张言的耳边很快传来宋颖的汇报：“经理，贸易部多开……”一边望着整屏的回报，宋颖一边快按着计算器，“嗯……多开1２５o手，成交价格在11７３至11７５之间……还有常经理多开……嗯，４oo手，成交价格11７５，小陈多开８o手，成交价格11７８……” 由于陈楚是在向上扫单，因此成交回报很零散，饶是宋颖手指飞快，等她准确报完后，期价已经接近上一交易日的结算价了，多空双方在此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眼睛紧紧盯着分时图上的多空拉锯，那急放大的持仓量使得张言竟然忘了点燃叼在嘴上的香烟，盘面上又出现一个成交量很大的双开（双向开仓），张言赶紧抄起电话，一边拨号一边往外吐着那根已经粘破了嘴唇的香烟，以至于电话接通后，他犹在哪里舔着唇上的血痕，“……嗯，王哥，今天是怎么了？……嗯，嗯……那行，我看着办……” 张言通话时，宋颖一直竖着耳朵在哪儿偷听着，就在刚才，她汇报完毕时，张言脸上那复杂的神色，忽然令宋颖开了窍了：小陈代表的是贸易部……贸易部的常经理……张经理的竞争对手…… 一边偷听着，宋颖一边悄悄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空开委托单，并起身向外走去，她断定张经理要与陈楚做反向交易，所以，宋颖想来他了个先下手为强，却忽略明天手里是否还有给儿子买奶粉的钱。 此时张言的心中所想，大体上就是宋颖估计的那样。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眼前张言就有这么一个让常征先败上一阵的良机，可以说其成功的几率至少有百分之五十，张言自是不想放弃，刚才那个电话是打给邻近省份一个粮油期货自营机构的，也就是传说中的空头主力之一，通过沟通俱是认为当务之急是要把期价打到11７o元∕吨之下，从而激起市场做空的人气。 常征啊，按正常渠道我是竞争不过你的，只能出此下策了，谁让你那么信任小陈了呢，别怪哥们儿手黑，唉！你们都太年轻了…… 怀着这样的念想，张言把期货部业务一组的主管张学伟叫了过来，张言不求多，只要能够在短时间内把陈楚代表贸易部所开的多仓价位，打下四、五十点，打到期货公司规定的资金警戒线，他觉得自己就有可能向胜利靠近一小步…… 第十章 搬起了石头 “这是谁呀！咋这么早就开多仓了呢，卧槽！成交了这么多！作死呢吧？！” “就是啊，这不是典型的２Ｂ吗？现在离本轮的低点还远着呢……” “量这么大？咱们这里是不是有多头主力呀？” “别在这儿扯淡了！就粮食厅那几头烂蒜也配叫主力？！你可拉倒吧……” “……” “……” 万金期货的大户报单厅在三楼中间位置，二十几个专户、大户室呈扇面一般围绕着它。 陈楚递进单子后，一直站在悬挂在楼面柱子上的那台显示成交回报的电视机前，其实他没必要在这里确认成交回报，因为在万金期货的交易软件里可以调出它，他之所以站在这里，主要是想感受一下“气场”、接点儿“地气”，培养培养市场感觉，却不曾想，身后那一片充斥着羡慕嫉妒恨的谩骂，险些把陈楚给逗笑了。 “老弟，在这看干嘛呀？怎么不回屋里去看？”刚刚递过单子的赵万红，把陈楚从成交回报屏前的人群中叫了出来，她靠近陈楚，用回执单挡住自己的小嘴，小声说道：“我这次开了两百手，快半仓了……11７6，比你那张单还低两个点，呵呵呵……” 赵万红用的是自己的个人资金，从她的言语中即可算出她的资金量，此时一手的保证金不到六百元，两百手是十二万，赵万红大约有二十四、五的个人资金。 陈楚记得上一世赵万红也是跟着他操作的，同样，那一次她也是开了两百手，所不同的是，她当时开的是空仓，若不计输赢的资金多少，仅从其百分比论起，那么，那次赵万红比陈楚赔得还多，她曾经追加过一次保证金。 所以，赵万红也是陈楚曾经的精神压力之一，尽管陈楚后来帮着她捞回了亏损。 “赵姐，你相信我，这回老弟让你赚个爆！”基于心中的亏欠，陈楚想让赵万红多赚一些，可他又不能说如果现在满仓的话，那么两个多月后她的资金至少会增值到一百五十万以上这样的话语，陈楚只得把声音略有提高，“赵姐，满仓吧！现在！” 或许是被陈楚那真挚的表情所感染，亦或许是赵万红该这个财，她只是稍加犹豫，便用小手拉开黑色手袋的拉练，一边从中拿出一沓委托单，一边转身向报单员那里小跑而去，以至于撞了身旁的行人尚不自觉。 省粮油储运总公司的期货部，在万金期货这里有自己专用的“跑道”，可诸如宋颖这类的“老鼠仓”，是不敢在内部通道报单的，宋颖走到报单厅看到站在那里与人聊天的陈楚时，心中竟生出微微的几丝愧疚来，她本想悄悄地走过去，却不料身子被赵万红撞得一踉跄。 虽然身为同事，又同在一个期货公司出入，但陈楚与宋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流，彼此间无外乎就是那种见面点头问候的情分。 暗笑着赵万红的心急，陈楚微微向宋颖点了点头，正打算转身听那几个人聊些什么时，忽见宋颖的手中的空开委托单，不免微微有些皱眉，因为刚才刘建国说期货部不打算现在动手，如果是这样，宋颖怎么敢单独出手呢？ 陈楚只是想了一想也就作罢，但是，刘建国却被是否跟上陈楚操作一事所折磨，他站在报单窗口的附近，盯着窗口上方悬挂的显示主力品种分时走势的显示屏，被那上面向上跃动的期价撩得心痒难耐：若说是获利回吐，可它上窜的忒快，若说是多头主力行为吧，可是成交量似乎又不足…… 正这么想着，刘建国忽见赵万红快转回，并弯腰在窗口柜台上手忙脚乱地填写着委托单，看着赵万红递进窗口那张单子的颜色，不由把刘建国的壮志激了出来，他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委托单，就在他抬腿上前之际，其余光中忽然出现了宋颖的匆匆身影…… 张学伟是储运公司期货部业务尖子，他是业务一组的主管，在刚刚的晨会上，张学伟极力反对期货部在此时参与做空。 他的理由很简单，春节后玉米现货价格已经悄悄上涨了，而且，各交割仓库的总库存量出现了环比下降的局面，这表明现货供应有些紧张。 还有，他不好说出口的是，在春节期间有很多南方客户前去他家，登门拜访他那位在粮食口工作的父亲，也验证了玉米现货市场上似乎要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 如今张学伟被张言指示马上做空，他不免有些犹豫，“经理，且不说现在是否适合做空，可咱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呀！搞不好恐怕……” “怕什么？不过是做个短线而已，这种机会都不捞一把，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机构？！”看到自己最优秀下属的面色稍红似乎要辩解，站在桌后的张言往前虚虚地探探手，止住了下属的开言，他接着说道：“学伟，你放心吧，咱就做个短线，我保证仓单不过夜！” 张学伟觉得如果按张言所说的仓单不过夜的话，把目标定得低一些还是可以赚一些小钱的，他回道：“那行吧，做到哪儿为止？” “敲漏116９再看看！” 此时的期价在11８２元∕吨至11８５元∕吨之间做窄幅波动，虽然幅度小成交量也不大，但是波动的很剧烈，盘面上更像是散户行情，要打破这种僵局，多数时候需要主力振臂一呼，带领着揭竿而起的大中散户们冲向下一个均衡点。 从11８o元∕吨多到11７o元∕吨之下，可以有十个点的盈利，一手能赚一百块钱，用交易保证金来算，此时此刻的十个点盈利，等于盈利了百分之十五左右，这对那些船小好调头的中小散户是很有吸引力的，可是对于大资金而言，其风险自不待言。 对于打下去十多个点再看看的指令，张学伟颇为不以为然，这说明张言此时并没有明确的思路和坚定的信心，张学伟略一思索道：“经理，这么做风险很大，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这还需要考虑？我看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张言怎能听不出属下的这一番婉拒，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扭头向操作间走去…… 第十一章 挑拨了是非 “看……掉头向下了吧，这回可够刚才那个２Ｂ的呛了，咱哥们儿得参与参与……” 开盘一个多小时左右，在多头主力的强势引导下，主力合约c５o５已经爬升至11９８元∕吨，忽然，在上千手空单的配合下，它迅地把11９８元∕吨抛至身后，在分时走势图上给人们留下了一道瘆人的断崖，宛若饿狼一般狠狠地扑向了开盘后形成的那个低点——116９元∕吨。 在陈楚的记忆中，在这时确有空头涌出，但其分时走势是很柔和的一波一波的下行，如今来势这般的汹汹，令陈楚不免紧张起来，心想是不是重生后的事物有所变动了？ 陈楚犹在那里紧张着，一直惴惴不安的刘建国却心情敞亮了起来： 看来小陈这回判断错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因宋颖手中的空单，而临时改变了开仓方向的的刘建国，来到了陈楚的身旁，“小陈，我感觉要不好啊……你还是把仓单平了吧……” 一直紧张地盯着盘面的陈楚，没有分辨出这是一句劝他平仓的忠言，还以为跟着他建仓的刘建国有些紧张呢，此时，至于行情如何演变他也不太确定，只好抚慰道：“刘哥，先别着急平仓，即便是打漏116９，也应该有个回抽，到那时再平仓也来得及，没事儿，到时候我让你先平……” 凡是与陈楚有过深层次接触的，都知道他是一个讲义气、有担当、值得交往的人，如今听得陈楚的抚慰，刘建国暗自感叹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老弟呀，我……刚才看到期货部的宋颖……所以……哥们儿开的是空仓……” “嗯？哦，多少开的？” “11９o。” “哦，那已经盈利是十多个点了，我劝你还是把仓位它平了，出来看看再说吧……”陈楚一边指着报单窗口上方的显示器，一边为刘建国分析道：“看见没？持仓量在持续放大，空方的势头正在受到遏制，我估计，期价很难打漏前期低点……” 刘建国在很多时候都比较认同陈楚的“估计”，可是现在期价已经来到了11７５元∕吨附近，虽然走势上不像刚刚那么犀利，但盘面上并看不到将要出现拐点的征兆，所以，刘建国没有吭声，自然也没有挪动脚步去报单窗口…… 张言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亲自上阵了，由于刚才多头主力用力过猛，因此需要整固一下再突破1２oo元∕吨的整数关口，张言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来了个偷袭，只用了不到五十万元的资金量，便把期价打得面目全非，“小童，再往下打一笔！” 小童是操盘手，依言敲动着键盘，通过无盘工作站内部网络把指令传给在另一个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间里的电话报单员。 在张言的余光中，小童犹在那里敲击着键盘，而他迎面的显示器上已经出现了新的变化，又有空头大单进场了，看见期价在11７５元∕吨上没有做丝毫的停顿，张言不免心情大爽，“好好，好，小童跟在这个机构的后面，打到11５５再停手！”说完，张言快步走出操作间…… 万金期货经纪公司的董事长吴胜.利，同时也是松江省粮油储运总公司的副总经理，是省粮油储运总公司的第三号人物，他平时大多是在储运总公司办公，只是最近有小道消息传储运总公司现任的总经理，也就是省厅副厅长刘青山要高升到省交通厅任厅长，这不免令吴胜.利的那颗心活泛了起来。 刚刚过完五十岁生日的吴胜.利，在年龄上他比公司的常务副总有优势，如果把上面活动好了，最起码在本单位的竞争中，吴胜.利还是有希望坐在这个副厅位置上的，通常来讲，这个年代的省粮油储运总公司的总经理，都挂着省粮食厅副厅长的头衔。 对于吴胜.利的升官梦来说，单单是上面有人还不够，下面也不能出现什么娄子，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里，吴胜.利死死地盯守在他的主阵地上，因为期货公司的不安定因素是最多、最不可控的。 九十年代，在国家整顿期货市场之前，全国有十来个城市成立了商品期货交易所，万金期货所连通的交易所有七、八个，其可交易品种更是种类繁多。 吴胜.利此时并没有关注玉米期货的盘口，因为受消息影响，玉米期货的主力合约一定会上蹿下跳的忙个不停，所以吴胜.利没有理会它，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广东联合期货交易所中某一主力合约的多空搏杀，因为太过专心盯盘，以至于桌上的电话铃声，把他的胖身子弄得一颤，“哦，小张啊，你讲……什么？！你说什么？贸易部的搅局？贸易部的谁？小常还是小陈？” 听闻贸易部打乱了期货部的部署，吴胜.利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他一边皱着眉头听着张言在电话里诉苦，一边快敲出c５o５合约的分时走势。 盘面上那异常热络的行情，把吴胜.利弄得心情大坏，他不得不重视这件事，因为贸易部的资金来源或是客户购粮款、或是银行贷款、或是欠粮库的粮款，储运总公司没有给过贸易部一分钱，只是给其政策，为其做主，支持其修炼空手道。 但是，期货部就不同了，可以说期货部的每一个铜子儿都是储运总公司的资产，吴胜.利不能让本公司的资产受到威胁。 “好，好，我知道了，小陈现在在哪里？”得知陈楚所在的位置后，吴胜.利放下电话，出了办公室…… 时间来到上午十点十五分，交易所第一小节交易时间结束，玉米主力合约c５o５在多空双方的殊死搏杀中，期价停止在11７o元∕吨上，这不免令陈楚更为紧张，这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记忆，按着惯常的经验是可以预期到十五分钟之后的开盘走势——顺势跌破前期低点大概是不可逆转的。 尼玛，这可真够吓人的啦！这个时段的基本面谁有我清楚？！最终期价向上是必然的！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就是跌破了低点还能咋的？！除非我来到了另外一个位面……可这明显不是啊！ 伴着心境的轻松，陈楚掏出烟来递给身旁的刘建国一根，而后眼神坚定地看着外表尚能显着很镇定的赵万红，“没事儿，马上就会上攻了！” “胡说！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急匆匆而来的吴胜.利，在陈楚等人的身后，出了怒吼…… 第十二章 担当 “吴总，为什么让我平仓？” 家丑自是不能外扬，万金期货经纪公司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门一关，吴胜.利就毫不客气地出言，命令陈楚在下一小节交易中必须找机会平仓。 “你说为什么？这种时候你竟敢开多仓，你不但干扰了咱们公司期货部的交易预案，而且还可能……不！不是可能！而是即将为国家带来损失！” 吴胜.利如此这般义正言辞，给陈楚的心里增添了更多的不待见。 陈楚记得，上一世，大概也是这个交易时段，这位副总曾经当众夸奖过陈楚判断准确、操作无误、敢于胜利，而在陈楚爆仓后，吴胜.利又百般推诿他监管不力的责任，甚至说他当天去医院看病，回到期货公司时，那个合约的期价已然上行、自是来不及阻止贸易部的不当操作了。 虽说吴胜.利在当时把责任推得一身轻，但在陈楚的记忆中，吴胜.利也因此受到了连累，直至退休，吴胜.利还是储运总公司的副总。 尽管暗地里有些膈应，但毕竟在上一世拖累过吴胜.利，所以陈楚心平气和地回道：“吴总，您这层次也上得忒高了，现在还谈不到什么国家的损失吧？我建仓的价位就在这里，而且……” “而且什么？小陈，你是第一天进入期货市场吗？你在读金融硕士时，难道导师没讲过资金管理吗？满仓！你简直是……” 吴胜.利的愤怒犹在空中飘浮，伴着几声敲门，陈楚格外思念的好哥们儿——常征，面带笑容的推门而入，“嗳哟，吴总，您消消气，小陈你咋回事儿，咋把吴总气成这样呢？赶紧给吴总把烟点上！”说话间，常征已经把香烟从手包里拿出，递给了吴胜.利一根。 惊见常征忽然出现在眼前，陈楚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常……哥……你咋来呢。” 见陈楚傻傻地站在那里并没有给吴胜.利点烟，常征瞪了陈楚一眼，却见陈楚的眼中似有泪含，这让他不免觉得陈楚应该是受了挺大的委屈，于是对吴胜.利说道： “吴总，刚才在门外，我听到了您的喊声，呵呵，小陈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授权的，有什么后果，我负全责！与他没啥关系，您可以批评我……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让我们平仓呢？您看这走势，我们马上就要盈利了……” 陈楚一听，觉得常征可能有所误会，上一世他们商量好了做空的，而现在期价又在前期低点，可不是要盈利了嘛，陈楚正要出言解释时，就听吴胜.利吼道：“你们盈利个屁吧！如果不抓紧时间处理的话，那你们贸易部的损失可就大啦！” 诚如吴胜.利所言，如果陈楚此番做反了方向的话，其损失是不堪设想的。 此次陈楚开的多仓分别是贸易部1２５o手、常征个人４oo手、陈楚个人８o手，共计1７３o多手。 从这个成本时点开始，期价每吨向下变动1o元钱，那么一手就损失1oo元钱（一手十吨），1７３o手就损失十七万元。 十七万元的损失，仅仅是每吨期价下跌了1o元钱，所以吴胜.利着重强调期货市场资金管理的重要性。 就在吴胜.利怒吼的同时，常征从陈楚那里明白了他们如今开的是多仓，不免令常征有些愕然，“咱……咱们不是商量好了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楚已经渐渐从“重逢”的激动中有所恢复，他迎着常征那不解的目光，嘴角噙着笑，说道：“现在情况有变，你也知道，现货玉米绝对是上涨的趋势，我在想，咱们不应该再做刀头舔血的短线了……” 吴胜.利这时听明白了，原来这件事与常征一点关系都没有，是陈楚自作的主张，他怒其不争的对常征说道：“小常，难道这你也负全责吗？” “嗯，我负全责！” “你！你！常征！你这是没有原则！”气得吴胜.利用力一拍桌子，抬起略有些哆嗦的手，虚指着常征和陈楚，“你们两个必须马上平仓！等候公司处理，我这就向刘厅汇报。”说罢，吴胜.利抄起电话，很快拨通了储运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开始汇报起来…… 在陈楚的记忆中，正在省委党校学习的常征是中午才来期货公司的，因此，吴胜.利在那里汇报时，陈楚悄声问常征怎么来了。 重生后的陈楚，或许并未让期货公司中的熟人们感觉到他有什么变化，但是常征却隐隐地觉得陈楚似乎有些怪，好像眼前这个学弟猛地一下成熟了起来。 因为在上一世，且不论陈楚敢不敢不经过沟通就擅自更改预案，即便是擅自更改了预案，他也会在见到常征的第一时间就马上把缘由与其解释清楚的。 而今陈楚不但不着急解释自己的行为，反而还有闲心问常征为什么来得这么早，这确实令常征觉得陈楚有些反常。 但是，常征的觉得，也仅仅就是觉得而已，因为这毕竟是在吴胜.利的办公室中，二人又处在被批评的过程中，这里实在不是个说话汇报的好时间、好地点。 “我是偷着跑出来的，毕竟咱们头一次做这么大量的满仓，呵呵……”事情已经如此了，现在又处在交易小节的休息时间，纠错的时间还有大把大把，因此常征并不太紧张他们仓单的盈亏与否，而是问起了另一条罪状的由来，“你咋影响张言他们了？” “我咋能影响到他呢？咱们与期货部根本就不在同一交易通道中，而且，早晨业务部的刘经理还问过张经理，张经理说他们不……不对呀！？”说到这里，陈楚的思维似乎抓住了点什么，他对常征使了一个眼色，“咱们待会儿再聊……” 这时候，吴胜.利已经汇报完毕，他冲着常征指了指办公桌后他的桌椅，“小常，你过来坐这儿盯盘子，小陈随时准备跑单平仓，一会儿于厅和刘厅就过来……”说罢，吴胜.利出去安排接待事宜去了。 “他们俩跑这来干嘛？”小声嘀咕着，常征似乎对厅长的到来有些紧张，他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也没再与陈楚交流。 吴胜.利所言的于厅和刘厅，分别是松江省粮食厅厅长于明和副厅长、储运总公司总经理刘青山，听说他们要来，陈楚倒是有些兴奋，在他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距厅长这么近过，他觉得，如果能在厅长面前露一次脸，说不定对今后将要走的路会大有裨益的…… 在明里和暗里各黑了陈楚一道后，坐在那里等着第二小节开盘的张言，自是略略心喜，看着盘中期价距前期低点只差一个点（一元钱），他甚至看到了今天似有大获收益的可能…… 第十三章 翻盘 十五分钟，几乎转眼就过去了。 没了陈楚在她身旁，赵万红自是缺了主心骨，她在植物油集团的专户室里越坐越闹心，索性再次来到报单厅中，以期能快一点看到陈楚，慰藉一下她那颗被上一小节的行情弄得格外忐忑的心。 报单窗口前，依然围着一些中大户们，听着那些大多短期看空的中大户们对行情的判断，甚是闹心的赵万红看到了第二小节开盘第一笔成交：11８o元∕吨。 而后便是11８２元∕吨、11８５元∕吨、11９o元∕吨、11９５元∕吨…… 期价挟着巨大的成交量，伴着急剧放大的持仓量，快向上碾压而去，直弄得报单厅中惊呼一派，这才抵去了赵万红那情不自禁的尖叫…… “小陈，好像来大行情了！呵呵……”猛地看到期价快上窜，刚刚坐好的常征，蹭的一下又站了起来，并一脸兴奋地笑看向陈楚，“咱们开仓价位是多少？” “11７３至11７８之间。” “你估计这次能整多高？” “那我可说不准，不过，我觉得这次应该是个单边行情，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看到那如虹的涨势，陈楚这才放下心来，他显然不会告诉常征这波行情有多大，以及今后还有许多更加波澜壮阔的行情在前方等待着…… 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张言咬紧了牙关，就在刚刚过去的那个瞬间，按他的指令冲进盘中的一百三十万资金，甚至连个涟漪都未漾起，便被碾压成渣，期价已然冲到1２1o元∕吨。 从做空那一刻算起，张言一共投入将近二百万资金，其成交的平均价位在11７５元∕吨附近，大约开空仓３３oo手，他万万没有想到，前后不过二十分钟的交易时间，此时他所领导的期货部已然每吨亏损了３５点，也就是每手亏损３５o点，这样算来，期货部总共亏损了一百一十万元左右。 “经理，住手吧！”一直站在张言身后没有吭声的张学伟，神情紧张地看着仍在向上跳跃的期价，快计算道：“1２４２涨停，1２３３咱们爆仓！” 玉米合约的涨跌停板是昨结算价的正负百分之四，所谓“爆仓”，不过是张学伟在形容他们的亏损程度而已。 因为，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期货部在交易所里拥有自己的会员席位，简单来说，他们在交易所清算中心存足了规定的资金量，只要是不平仓，那么其保证金都是自动追加的，所赔的钱也是在收市后自动转到获利一方的结算准备金上，直至所存的资金消耗殆尽为止，因此，对于期货部来说，短期是不存在什么爆仓的。 听到自己所投入的保证金等不到涨停就要全部亏掉，张言的牙关咬得更紧…… 眼见尘埃落定，陈楚舒舒服服的坐在吴胜.利办公室的沙上，笑看着常征说道：“常哥，别激动了，我跟你说个事儿……” 虽说常年在期货市场拼杀，但常征从未像今天这般过瘾，他走进这间办公室时，第二小节交易还没有开盘呢，如今刚过了十分钟不到，贸易部以及他和陈楚已经共斩获了大约六十万元，自是令他兴奋连连，仍旧站在办公桌后的常征，头也没抬地应道：“你说呀，啥事儿？” “我说咱们应该把欠上岭老孙的粮款给还上，我听说……” 不待陈楚说完，期价又上冲了五个点，这对常征而言，意味着又有八万块钱的进项了，尽管这进项并不稳定，但还是赢得了他的一个响亮的指响，常征抬头对陈楚笑道：“没事儿，老孙是咱铁子，用他的跟用咱的一样，等平仓后再说，不就三十多万块钱嘛，谁用还不是用呢，多大点儿事儿啊……你听说什么了？” 上岭粮库是松江省粮食厅直属库，位于上岭市，粮库主任孙业明，今年四十五岁，他曾是常征一个表哥的战友，与常征的关系确实很亲近。 由于与孙业明关系通透，所以贸易部贩卖的粮食，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上岭粮库，现在贸易部一共欠上岭粮库三十多万元粮款。 上一世，九五年四、五月份间，国家计委、国内贸易部（粮食口隶属）以及世界银行驻华夏代表处等相关部门，前来验收“利用世界银行贷款改善华夏粮食流通”的项目，原本只是验收那些新建成的粮仓，并且这个项目在一个省也就是一两个粮库而已。 可是，不知在哪个地方的哪个败家玩意儿，也不知这败家的玩意儿究竟怎么得罪了国家计委的官员，于是乎，验收变成了大检查。 这场检查突如其来，并来势汹汹，快得让人很难准备。 结果，松江省有一批粮库被查出了问题，上岭粮库就是其中之一，查到那里时，因来不及补库，它的好多粮仓都是空着的，所以，孙业明被一撸到底。 虽说二、三十多万元，也不过就是两百多吨玉米，对于一个仓容八万吨的大库来说，不说是九牛一毛吧，也真的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但是，陈楚还是觉得对不起孙业明，那一段时间他总在暗悔要是自己不爆仓、不欠款，那对孙业明来说会好过一些。 现如今陈楚重生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挽救孙业明，所以，还上欠款是先需要做的，同时他还要通过常征来提醒孙业明，因此说了谎：“我听同学说，最近全国要开始粮食流通领域大检查，说是挺严厉的，尤其粮库，是重中之重！你得跟老孙说说这事儿。” “是吗？”常征有些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我咋没听说呢，回头我打听打听再说，不过，欠老孙的那钱再缓一缓吧，现在咱们赚得正过瘾呢。”说罢，常征不在理会陈楚，转过头去继续欣喜在盘面中…… 看着赵万红那俏脸盈上的浅笑，看着这个窈窕女子欢快的曳动着腰肢，刘建国有种说不出牙酸：这个小妖精，小陈又帮她赚了！ 如今的盘面，几乎人人都可以判断其短期的走势，短期向上是不容置疑的，尤其是冲过1２1o元∕吨时，大量的空头离场盘，又把期价向上拱了拱。 刘建国如今已经亏损近二十多点了，尽管其仓位不重，仅占其资金的四分之一，但持仓８o手，也让他亏了一万六、七千块钱，再想到赵万红那４oo多手，每吨３o多点（一手十吨）的盈利，刘建国端的是格外闹心： 这才多大一会儿，让那小妖精逗去十二万！……操的！期货部真Ｔm的坑人！……我可咋办呐？到底是认赔离场呢，还是……小陈咋还不出来呀！？ 刘建国正在那里患得患失、翘向吴胜.利办公室方向望去时，忽然看到省粮食厅的两位厅长出现在那段走廊中…… 第十四章 大老板 春节过后，松江省召开了常委（扩大）会议，专题研究部署深化国企改革的问题。 会议在肯定了省属国企为松江省的经济腾飞做出了重大贡献的同时，会议决定，为了增强省属国企的竞争能力、做大做强省属国有企业，应通过进一步的兼并重组，把现有的省属国企，组建为十五个大型企业集团，松江省粮油集团的名字跻身进在这十五家集团之中。 于明是在一九九四年五月份，由松江省林业厅副厅长升为省粮食厅厅长的，他到粮食厅工作还不到一年。 由于他是从外厅调入的，多少有些“空降”的意思，因此在于明刚到粮食厅工作时，总是遇到或干扰或掣肘的事情，自是搞得他很烦恼。 不过，在官场上，绝大部分有能力升迁的人，一般也都有相应的治理能力，所以，经过大半年的时间，现在的于明已经是松江省粮食系统当之无愧的“大老板”。 由于省里要组建粮油集团的目标很明确，而且其重组目标也很复杂，虽说是会议上提出要以粮食系统为主导、尤其是以省粮油储运总公司为主，但也涉及到一些别的厅局所属的一些企业，因此在还没有形成文件之前，于明需要下来摸摸底，他打算利用几天时间，亲自把省粮油储运总公司的家底及人员情况搞清楚，以待将来在省里相关会议上做到言之有据，心里更踏实一些。 没想到于明前脚刚到省粮油储运总公司，屁股还没坐稳呢，吴胜.利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听到惹祸的还是厅机关下来锻炼的干部，于明也跟着刘青山来到了万金期货。 “于厅，刘厅，您二位请进。”一直屁颠屁颠的跟在于明和刘青山身后的吴胜.利，来到自己办公室前，他那胖胖的身材竟像溜边儿的鲶鱼一般，弄得即无声息又能抢先打开了房门，其功力不由让于厅长的秘书略觉汗颜。 尽管吴胜.利在那里面挂着微笑、微倾着上身，自以为做得很好，但于明和刘青山俱是对其颇有看法。 尤其是于明，他很是怀疑吴胜.利的领导能力，在省里没有要求组建大型企业集团前，关于向组织部门推荐接任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总经理一职的人选中，吴胜.利是名列其中的，如今，这么一点小事儿，吴胜.利都要向上面汇报请示，其实这跟推诿没什么太大的分别。 基于这样的心境，进门时，于明根本没有看身旁的吴胜.利。 而刘青山的心情就跟复杂了，省委组织部已经找他谈过话了，他马上就要去省交通厅就职了。在当前的经济建设形势下，交通厅比粮食厅要更吃香一些，在一些公开场合以及媒体上的排名，交通厅厅长也要比粮食厅厅长更靠前一些。 因此，刘青山绝对不希望储运公司在他离任前出什么纰漏。 而且刘青山即将与于明平起平坐了，似乎还要比于明坐得高一些，尤其是于明在半年多前的“空降”，挡住了刘青山通往正厅的官路，所以在这个时候，刘青山不想让于明看去笑话，他不由得更加憎恨吴胜.利连这么点小事儿都处理不了，更是暗自后悔为何推荐了吴胜.利来接任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总经理一职，刘青山走过吴胜.利时，甚至出了轻微的冷哼声。 听到吴胜.利那谄媚之音，陈楚和常征俱是嗖的一下站起身子，看到于明和刘青山走进，二人齐声问厅长好。 于明很少来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所以他并不认识谁是常征、谁是陈楚，只是从年龄上，他还是能区分出来谁是那位厅机关下来锻炼的干部。 由于具体事情在进入省图裙楼之后，吴胜.利已经讲解透彻，因此，于明直接走到办公桌前，指着桌上的显示器，面无表情地冲着陈楚说道：“说一说，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造成特别大的损失？” “厅长，现在行情很好，我们贸易部的投资，每吨盈利３５点，也就是说每手盈利３５o点，我们一共开仓1２５o手，假设今天的结算价就是当前价位，那我们浮盈大概……”陈楚在心中快的算了一下，继续介绍道：“大概是四十三万元左右，如果换一种方式，简单的按我们所投入的保证金计算，大概浮盈了百分之五十八。” 闻得陈楚那清晰的汇报，于明不免格外的震惊，在林业厅工作时，他听过有关胶合板期货的汇报，而调入粮食厅后，他也听过关于粮食期货的汇报，但是，于明所听的那些汇报，不过是他想了解期货是个什么玩意儿而已，其话题都在期货的风险上，而今听到一天便盈利了百分之五十以上，他怎能不惊诧。 “你是说……你们贸易部今天赚了百分之五十八？”待得陈楚点头确认后，于明又问道：“那期货部呢？” 提及期货部，陈楚和常征自是心中怀笑，俱是摇头看向吴胜.利，言称他们不清楚…… 在一次交易中亏损个一两百万，在张言所领导的期货部中，不能说是司空见惯，也是常有的事，因为在一次交易中赚上个几百万乃至上千万的时候，也是常有的事。 张言此番交易的目的不纯，再加上他为了下属的不配合而生了气，竟然忘记祭出双向对开仓的这一法宝，这是张言比较后悔的事情。 坐在那里，看着期价在又一个多空平衡点上的微幅震荡，张言在权衡着是否现在就出局，他也看出来了，此番的多头主力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可是，直到桌上的电话响起，张言也没有决定好是不是就此平仓出局。 闻得粮食厅的大老板来了，张言自是不敢停留，他犹在通往吴胜.利办公室的走廊里小跑着，却听到从敞开的房门里传出来的陈楚的话语： “于厅，我和常经理，由于工作在粮食流通的第一线，所以对价格特别敏感，春节前，我们就曾遇到过收粮难的问题，而且这种情况越来越明显，甚至出现加价也收不到玉米的局面，因此，常经理断定春节后玉米涨价是不可逆的事情，这也是我们贸易部投资玉米期货的信心来源，我们分析，随着这种供不应求局面的进一步扩大，现货玉米很可能会涨到一个咱们意想不到的价格……” “你们分析现货玉米大概能涨多少？”玉米涨价是个不争的事实，但是作为玉米主产区的粮食口大老板，并不如陈楚看得那般乐观。 “我们分析，现货玉米每吨至少要上涨３oo元。” 在这间办公室的都是粮食口的，几乎都知道现货玉米此时的价格是一千一百多块钱一吨，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陈楚知道现货玉米最终会涨到每吨一千五百多块钱。 “好，在座的给我们做个证，今天我和小陈打个赌，要是真的像他分析的那样，到时我请大家吃饭。” “厅长，这不是我分析的，主要都是常经理带领我们……” “呵呵，不管是谁分析的，总是这个赌我是打定了！不过，今天你们贸易部得给我写一份玉米价格的分析报告，明天送到储运总公司来。” 于明焉能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分析的，他不由对陈楚高看了一眼，一个小小的副主任科员，竟敢当着两个正厅的面，给一个副处打溜须，这需要的就不仅仅是勇气啰，应了一句后，于明想起了张言，“那个期货部的负责人怎么还没来呢？” ====================================================== 感谢书友“rockefe11er”的支持，谢谢！！ 第十五章 思念的滋味 庆丰杀猪菜。 前面那两个字，在十七、八年后，那可是红透了半边天，可如今它却出现在一个残破的红色灯箱上，被店主随随便便的放置在院门口的地上，陈楚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这俩儿字，耳熟能详啊。 “老弟呀，咋非得要吃这口儿呢。”进了院门，沿着一条不久前刚用红砖铺垫的路，赵万红颇不情愿地向前走着，边走边嘟囔道：“这破地方咱们前几天已经来过一趟了，路途远不说，屋里条件也不好，早知道你们俩到这里来吃，我就不来了，这玩意儿有啥吃头？” “万红，小陈就得意这口儿，赶紧进屋看看还有没有座吧。” 诚如常征所言，陈楚确实喜欢这一口，上一世他每次回常河市都要大吃一顿家乡的白肉血肠炖酸菜和蒜泥拆骨肉，只不过，他觉得那味道似乎一次比一次差劲，一次比一次不地道，当时陈楚心想大概是各地各色美食太丰富的缘故，从而冲淡了家乡的味道吧。 如今终于又“回来”了，陈楚第一个想要回味的，便是家乡的杀猪菜，尽管他“前几天”曾经来过这里一趟了。 这家位于常河市郊区的一个叫田庙子的小镇子上的餐馆，在常河很有名气，其客人都是从市里慕名而来的。 从万金期货到这里，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这里的土地在一两年后被常河市高新区征走，庆丰杀猪菜馆也消失在众多的厂房之间。 渐渐地，陈楚已经把它遗忘了，直到十几年后，见于报端、网页上的那两个字，着实把很多回忆从陈楚的心底勾起了起来。 “故地重游”，陈楚怀着别样的心境，步履轻缓地在这座小院走走看看，直到进屋不久后的常征再次走出，陈楚才从磨盘旁那群肥大的芦花鸡身上回过神来。 此刻，睹物思人，让陈楚想念起了他的妻儿，想起了岭南地区度假山庄里的那些金灿灿的走地鸡，想起了一双儿女逗弄着鸡群时的那一对儿粉嘟嘟的笑脸。 “小陈，怎么了？有心事？”见陈楚有些闷闷不乐，手里拿着大哥大的常征，关心的问道：“有啥事儿说出来……” “没有，哪有什么事儿啊。”陈楚笑着摇摇头，说道：“点好菜了吗？我要大份的！” 常征举着手里的电话笑道：“万红在里面点着呢，小陈，这回你小子出名了！呵呵，我三哥刚来过电话，托我打听咱们贸易部的账号，呵呵呵……” 一听是常征的三哥，陈楚忍不住在心中腹诽了那么一瞬，这个常老三叫常江，跟此时的陈老二陈川差不多，俱是整日里活得浑浑噩噩的、不走好道的人。 不过，陈家比之常家却判若云泥，几年以后，陈楚才知道，原来此时常家在京城是很有一号的，所以，尽管常征跟着离婚的母亲生活在松江省，他也是得到了省里很多人的照顾。 陈楚知道，常家马上就要坏在这个常老三常江的手里，再有几个月，常江的那个好朋友的高官老子，就会因为犯了严重错误而被弄下来，正是因为常江和他那位好朋友走得太近了，致使常家因为这个常老三，而消沉了足足有两三年。 这些，都是陈楚此时不能提醒的，因为直到现在，常征也仅仅是曾与陈楚说过他有许多亲戚在京城，却从未与陈楚提及过他的家族。 “你三哥是多头主力？！”有能力打听到贸易部向上扫盘的账号，出自于万金期货的席位，即便其不是市场主力也相去不远了。 常征笑着回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不过他说有机会要会会你。” 会个屁吧！常老三马上就要跟他好朋友去牢里作伴去啦！ 对于常江，陈楚还是很熟悉的，在上一世，进入二十一世纪的几年后，陈楚在常征的灵堂里结识了常江。 那段时间，是陈楚的打拼时代，也是常老三的崛起时代，常老三帮了陈楚不少忙，陈楚也为常老三办了不少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楚远比常征更要熟悉他这位堂兄。 腹诽过后，陈楚笑道：“那就请三哥来咱们常河玩嘛……常哥，早知道三哥能量这么大，咱们跟着他做多好啊！省得刚才提心吊胆的……” “呵呵，等一会儿我给他回个电话问问……小陈，刚才咱们身边一直有人，我也不好问你，你咋改变开仓方向了呢？昨晚我送你回家时，你还大舌头啷叽的，说要短线做空呢。” 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太好回答，早晨出了家门陈楚想了好几个说法，但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所以还是弄点玄幻的吧，“我昨天做了个噩梦，梦见咱们赔得很惨！早晨起来后，我仔细一分析，短线做空的风险忒大了……” “那你上午咋冲进去那么早呢？” “盘口在哪儿摆着呢，我看到空头乏力，一冲动就进去了……”想到上午被期价折磨的那几分钟，此时陈楚的心头涌上了几丝余悸，“确实有点儿冒险……” “富贵险中求，男人嘛，这点儿赌性还是应该有的！”常征的赌性就很大，他很快便不再纠缠此类话题，而是拉着陈楚向菜馆房门走去，“对了，你自己咋投入那么点儿钱？不是说要向你家老三借钱吗？” “原来是那么打算的，可今早我改变了主意，原始积累的时候是血淋淋的，还是用自己的钱比较好，我要让我的家人看到我的努力！” 重生过后的陈楚，觉得赚钱致富对他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而让家人和朋友感到幸福，这才是让陈楚觉得有意义的生活，至于借钱，肯定不在陈楚的选项之中，他不想以后被人们说他是依靠谁谁的钱而起家的，这样的话听起来，远没有那位卖塑料花的家史动听。 “卧槽！还血淋淋的……”常征笑了笑，掀起菜馆的门帘子，“小陈，一会儿你和万红喝吧，哥们儿下午还得去上岭一趟，川江正大的客户在上岭呢，我得去陪陪，唉！又得逃课了……要不，你替我去得了。” 常征所言的川江正大，勾起了陈楚朦朦胧胧的记忆，上一世也是如此，只不过那时常征的心情并不如现在这般爽快，那时他并没有去上岭陪客户，后来似乎还挺后悔，说是错过了一大笔好生意。 “行！那我替你去吧。” 说话间，二人走进了餐馆，那桌子正中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白肉血肠，迅地掩去餐馆内爆棚的声浪，还有那黢黑黢黑的墙壁…… 第十六章 没正事儿的老丈人 “小陈，你这是往哪儿开呀？” 午餐时，大家是共乘着陈楚那辆大霸王出城的，而今酒足饭饱后，常征现车子进城后，就向远离万金期货的方向驶去。 “嗯，我去解放路那边办点事儿。” 应了一句，陈楚接着交待下午交易的事情，“我下午替你去上岭，常哥，据我判断，下午两点半之前，咱们开仓的那个合约大概会在盘中做震荡整理，两点半后，它应该会上攻，你记住了，当它再次冲过1２1o时，咱们就用浮盈加仓，刚才我算了算，咱们现在大致浮盈了３５点，那么，三个账户分别浮盈了４３oooo元、1４oooo元、２８ooo元，可以再次加仓７oo手、２３o手、４o手，明天我也许回不来，你明天下午两点半以后，继续用明天的浮赢加仓……” 那时候，期货公司普遍允许客户利用当日的浮盈加仓操作，直到陈楚重生前，一些大型期货公司也还是允许客户用当日浮动盈余加仓的。 酒后的赵万红，虽有几丝熏然，但也饶有兴致地坐在后座，听着陈楚分析储运总公司期货部忽然做空的理由，并且甚是肯陈楚的所言： 在这件事上似乎张言有别的想法，是在“以公谋私”，他是“赔”公舞剑，意在常征。 三人讨论了一阵，陈楚话题一转说到下午的操作，轻熟美女的那张粉粉嫩嫩的俏脸，更是兴奋的漫染着浅浅的霞红，她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陈楚所说，一边用眼盯着身旁常征膝上的笔记本，那颗芳心自是扑腾扑腾地加着。 由于早盘时坚信了陈楚，所以赵万红的开仓数与常征一样，都是四百手，中午收盘时大概浮盈了十四万，如今听到自己还可以加仓２３o手左右，美女焉能不欣喜异常，待陈楚话音稍住，赵万红迫不及待地接言道：“老弟，我能加仓吗？” “你就这么相信你老弟？”短线期价上扬是显而易见的，利用浮盈加仓也是必须的，要不然，常征岂不是白在期货市场混了这么长时间了吗？ 闻得常征的打趣，赵万红笑道：“说句实话，我现在连我爹的话都不相信，可就是相信陈楚！” “那你怎么谢谢你老弟？” “呵呵，咱都半老徐娘了，献身是不可能了，要不还是那句话，我给老弟介绍个小姑娘处对象吧……” 听了这话，陈楚笑道：“赵姐，你打住哦！千万别说这个小姑娘是你们集团的。” 话音未落，笑声塞满了车厢，现在植物油集团的小姑娘们，被她们的前辈们弄得“名声”很是不堪，因为植物油集团的下属企业，一般都是油脂压榨企业，吃大锅饭的那个年代，油脂企业的职工们不怎么干活，却整天坐在那里一边扯闲篇儿，一边嗑着压榨原料——葵花籽，大多把门牙嗑出了深深的豁口，所以，在粮食系统中，提到植物油集团的女孩直咧嘴，这是传统，也是笑料。 “哎呀，你俩别笑了，我真的想给你介绍个对象。”用小手轻轻在陈楚的肩头锤了一下，赵万红正色说道：“咱们市委刘副秘书长家的女儿，今年大学毕业，现在正在我们集团实习呢，老弟，我跟你说，那小姑娘长得贼漂亮，跟画儿似的……” “她还有赵姐你漂亮？” 但凡是女人，她就受不了这般的夸赞，赵万红嘻嘻一笑，“我都多大岁数了，老啰……嗳呀，人家在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别逗我！” “我也跟你说点正经的，老弟打算把这家老板的女儿娶回去。”说话间，车子已经转进自行车道，行驶了十多米后停了下来，陈楚开门下了车。 “嗯？爱乐琴行……”目光追随着陈楚的背影，赵万红轻声读出了这家琴行的名字，而后，她吧嗒了一下小嘴，对常征说道：“你这个好哥们儿可真是多才多艺啊，篮球打得好就不用说了，我真没想到小陈的歌儿，也唱得那么好听！” “难道我的歌儿唱得不好听？切！” 在这个问题上，常征自是不肯让陈楚独美，赵万红所听到陈楚唱歌，是在省直机关迎新春联欢会上，省粮食厅一共出了两个节目，其中之一就是他与陈楚以及另外两人的吉他弹唱，唱的是在九四年红极一时的《同桌的你》。 常征就纳了闷啦，这歌是四个人合唱的，而且陈楚的吉他又是那么渣，赵万红咋就单单听出陈楚唱的好听呢，不过，这并不是赵万红一人的反应，常征已经听到好几个美女这么说起过了，最后他似乎找到了原因：大概是陈楚更年轻帅气一些吧…… 爱乐琴行的老板叫唐一宁，在陈楚的上一世，从现在算起，六年后他将成为陈楚的老丈人。 陈楚认识唐雨时，这间琴行已经易手，结婚后，有一次陈楚与唐雨回乡探亲，曾领着女儿来过这里，想让女儿看一看妈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遗憾的是，这里已经被拆迁改建成商业大厦了。 缓步走近爱乐琴行那宽大的、边角处犹挂着霜花的玻璃橱窗前，陈楚停下脚步，在所陈列乐器的间隔中向橱窗里望去。 尽管是在阳关充足的中午时分，但因冬季而紧闭门窗的店铺里面，自也都需要灯光来照明。 陈楚看到琴行里面很昏暗，他心中的激动也随之平息了一些：好像是没人哦。 伴着心中所想，陈楚来到琴行那两扇落地的玻璃门前，用手推了推冰冷的铜把手，大门果然纹丝不动，他走到旁边的廊里一打听，原来琴行的老板带着孩子回乡给岳父过生日去了，据说明天才能返回，这不免让陈楚有些失望，尽管此时的唐雨根本不认识陈楚，但他还是想早一点看到她，以弥补上一世无缘见到唐雨青春模样的“遗憾”。 这老丈人真没正事儿！孩子后天就要开学了，咋还领着孩子乱窜呢！？ 仔细跟廊老板打听好了这家琴行的老板确实姓唐，并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陈楚这才面挂悻悻之色，回到了车上，“我打算报个吉他学习班，顺便把他家姑娘骗走……” 第十七章 粮库 上岭市是松江省省会常河市所辖的县级市，距常河市一百公里左右，车程不到两个小时。 尽管是冬季，到处都白茫茫、光秃秃的一片，但是沿着铺设在通图河左岸的高等级省道一路行驶下去，只是观赏着大河两岸村庄上飘起的袅袅炊烟，陈楚自也有着别样的惬意。 出前，陈楚给家里挂了个电话，告知自己今天出差不能回家了，听到电话里陈川的那般急迫，陈楚不免觉得好笑，陈老二已经决定暂时不弄什么洗浴中心了，用陈川的话来说，家里一下子要开那么多的店铺，若是没有人镇场子，那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儿，并言明他要往陈家这个将要成立的家族企业里注资。 对于家里人今后的展，陈楚还是有腹案的，在上一世，他的家人，虽然因为他而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但也都得了陈楚极大的补偿，如今，预知了二十年的陈楚，自是要保护好家人，让家人幸福愉快的生活。 关于二哥言及的所谓注资，陈楚笑着回绝了，他现在大概有五万元的资金，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利用他预知的一些事情，陈楚有能力、也有把握在短时间内赚足开设珍珠奶茶连锁店铺的资金。 所以，无论是家里谁的钱，陈楚都不需要，他反而决定用所投入的资金注册一个股份公司，并把股份分给兄弟姐妹一些，让他的亲人随着这家公司的成长，从而过上更加富裕、优渥的生活…… 性能良好的丰田普瑞维亚，行驶在这个年代刚刚竣工不久的路面上，可以说是异常欢快的。 将要驶近上岭市区时，陈楚又看到了他所熟悉的粮仓。 位于铁路线旁的上岭中心粮库，是省厅直属储备库，它占地近三百亩，库内有圆筒仓二十五座，钢板仓六座，简易风雨棚八座；有一座日烘干潮粮五百吨的烘干塔，库内设有铁路专用线，其仓容八万吨，是松江省第三大储备库。 从省道上转下，陈楚的车子行驶在一条水泥路面的粮库专用道，渐渐接近了上岭粮库时，他放慢了车，透过车窗看着水泥路两旁那空旷的农田，心中暗地琢磨着这里是不是建设粮库的理想之地。 陈楚之所以想着建设粮库的事情，其缘由是两个小时前，在送陈楚走出万金期货时，常征说有点后悔没有分散贸易部账户上的资金，现如今当然不能有钱不赚，这一次赚得盆满钵满也是可以预期，但是，常征在省委党校的学习马上就要结业了，也就是说常征会在短时间内升上去，进而离开贸易部，那么，赚这么多钱，岂不是为他人做嫁妆吗？而且赚的这些钱都是透明的，动不得丝毫手脚。 听了常征所言，陈楚也有些后悔，他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过这类问题。 入市之时，陈楚一直觉得贸易部的额盈利，应该算是常征的政绩，可听了常征的话后，陈楚也觉得真是不该让贸易部赚得太多。 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陈楚觉得应该利用好这一大笔盈利，最好是在上岭或是别的地方，建设一个高等级的粮库。 一来，在储运总公司的领导眼中，自是要把这份政绩安放在常征的头上，它会永远镌刻在常征的仕途上； 二来，尽管这个粮库也是为他人做嫁妆，但是，它可以为贸易部降低收粮成本、多赚一些钱，同时又能够摆脱被地方粮库以次充好、或是随意加价的处境，总之，肥水没有流入外人田，贸易部的同事在分奖金时，免不了要叨念常征的英明、和他带来的好处。 这样的群众基础，对于常征来说，当然是多多益善…… 车子行驶进了上岭粮库的门前广场时，陈楚看到有不少载重汽车在左侧院墙边的那条路上排着队，这都是准备进库拉粮的空车。 从这么多空车聚集在粮库这里，就可以看出当前玉米现货的紧张，否则这些车都应该从各个乡镇的收粮点或粮站里往外拉粮，一般而言，上岭粮库往外运粮食，多数时候是用火车车皮作为运输工具。 看到这样的景象，陈楚不免为他今天来此的目的，而略感担忧。 川江正大的客户千里迢迢的来到松江，大概是在当地遇到了原料紧缺的困难了，在陈楚的记忆中，外地正大的客户很少来到松江。 也不知能不能从老孙这里抠出点儿玉米来？ 伴着心念，陈楚的车子已经来到粮库门前，忽然，从粮库敞开的伸缩铁栅门中，冲出一辆挂着常河车牌、黑色的Ｌc－８o6地巡洋舰，其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剃着圆寸、面露匪气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件黑色的７８式交警皮衣，把抓在手里的水獭皮帽伸出车窗，骂骂咧咧地用那皮帽指点着站在门边的一名经警。 卧槽，火气够大的呀！ 驾驶这辆大吉普的也是个年轻人，穿着一件当时挺流行的黑色的皮质西装，西装领口露出一个浅灰色的羊绒围脖，长相文质彬彬的，让陈楚有些面熟，可他在短时间内并没有想起这人是谁，毕竟他“阔别”这里二十年了。 妈的，他瞪我一眼干嘛？！我碍着他事儿了吗？ 留意到开丰田大吉普的那人横了他一眼，陈楚有些奇怪，他冲着门口那名刚挨过骂的经警，鸣了两下喇叭，也不管那名经警是否放行，一脚油门，他的的车子快地驶进了上岭粮库。 很快，一位站在办公楼前向陈楚车子方向挥手的年轻人，与陈楚的记忆对接到了一起：吴强，老孙的小舅子，牛Ｂ小伙啊…… 心念过后，陈楚很快就把车子开到吴强身旁，打开车窗笑道：“强子，今儿晚上咱们到哪儿喝去呀？” “老地方，沈家大院，今儿个非把你喝尿炕不可！”伴着嬉笑，吴强拉开车门，“住哪儿定没定呢？用不用哥们儿给你安排安排？” 吴强是上岭粮库主任的小舅子，比陈楚大上一两岁，是上岭粮库的化验员，与陈楚及常征挺投缘的，已经出了酒肉朋友那种关系。 “强子，刚才我看到有个大吉普……” “嗨！别提那俩山货啦！傻Ｂ，他俩认为你们常河市的粮食局长是最牛Ｂ的！” 听吴强这么一说，陈楚想起刚才那个面熟的年轻人是谁了，怪不得刚才那人横了他一眼呢…… 第十八章 弄个高科技企业 孙业明今年四十五岁，衣着打扮很普通，整日里脸上挂着酒幌子，而且还胡子拉碴的，让人很难把他与正处级干部挂上钩。 他四十岁那年随着粮库搬迁到这里，当时上岭市还叫丄岭县呢，经过他苦心经营了这四、五年，如今孙业明在上岭粮食系统中的个人势力可谓枝繁叶茂。 “孙哥，今儿晚上我请客，咱哥俩来个一醉方休！”屁股还没坐稳呢，陈楚便向匪号“酒漏子”的孙业明，出了盛情的邀请，“我今天可是带着好酒来的。” “呵呵，今天是不行了，这不，省人大汪副主任下来视察，老哥我是人大代表……” 在上岭，孙业明的级别很高，若是前几年上岭没有撤县设市时，从理论上来讲，他可以和上岭县委书记、县长等人平起平坐。 现在孙业明不仅仅是粮库主任，随着上岭粮库扩大经营范围，他还是上岭市粮食开集团的董事长，他是借着企业家的名义当选为省人大代表的，这令孙业明颇为自傲，因为整个上岭市的省人大代表，也不过只有两三个人而已。 “嗳哟，这么不巧……” “让吴强去陪你，酒这玩意儿，跟谁喝还不是喝呢。”提到喝酒，酒漏子自是乐此不疲，“不过，那好酒你可得给我留着噢！啥酒啊？要不现在就放我这儿得了。” 像什么普通的茅台、五粮液之类的，在陈楚嘴里、在孙业明的耳里，并不具备好酒的属性，也就是根本不值得一提，大家平日里推杯换盏的都是那些玩意儿，而今陈楚着重提到好酒，那就一定是平时不太好见的。 “是常哥给你弄的茅台特供，不过就两瓶。” “两瓶就想贿赂我？切！”孙业明一撇嘴，“就你们这俩货呀，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们能拉出几个粪蛋儿来……小陈，我跟你说实话哦，五月份之前，我这里的玉米，你们想都不要想！真的，哥哥现在手里没货呀！你看到外边那些车了吧，他们的手里可都拿着领导或是熟人的条子呢，哼，可他们现在不也得在院外干等着吗？” 孙业明那番牛Ｂ哄哄的神色，不免逗得陈楚暗笑，他真想提醒一下孙业明，随着国内粮食流通领域改革的不断深化，他这种牛Ｂ哄哄维持不了几年了。 在未来，其实也就是从进入二十一世纪开始，各大跨国粮商纷纷抢滩登6华夏，把国有粮食企业的份额挤压的越来越小，陈楚记得，国内有好多的基层国有粮库，因为竞争不过跨国粮商或民营粮商，而沦落到利用他们的库容为那些跨国粮商做代储，依靠赚取一些代储费，而勉强混着日子，其风光自是消逝的无影无踪。 “我今天不是为玉米的事儿来的，我们现在不缺粮，这趟来，主要是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同时有个事儿想让你帮着拿拿主意，再有就是顺路来见见我们的客户。” 陈楚就是说出花儿来，孙业明也不信他不是为了玉米而来的，什么消息呀？什么拿主意呀？这时代有个玩意儿叫电话，陪客户，你们大可以在省城陪嘛。 和着腹诽，孙业明嘴角挂着浅笑，“啥不好的消息呀？” 说到此，陈楚正色起来，说道：“是这样，我有个在改……计委工作的同学，说是今年四、五月份，国家计委、内贸部要对咱们北方几省的粮库进行大检查，说是力度很大……” “是吗？你同学在省计委？” 陈楚摇摇头，继续撒着善意的谎：“在国家计委，孙哥，这事儿你得重视啊！我那位同学的消息挺准的！” 说到检查，粮库每年都必须要接受上级主管部门的春季大检查和秋季大检查，以及其他内容的一些大检查，总之，应付各种各样的检查，对粮库来说，自是小菜一碟驾轻就熟。 听陈楚说部里要下来检查，孙业明并没太当回事儿，心想，不过就是麻烦一点儿、接待费用多一点儿罢了，所以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把烟叼在嘴上，一手拨弄着手里的打火机，一手把烟盒扔给陈楚，美美的吸了一口后，孙业明说道：“啥事儿需要我给你们两位大才拿主意呀？” 闻得孙业明那喷薄而出的烟雾中满裹着揶揄，陈楚笑道：“呵呵，还不是求你办点事儿嘛。” “我就觉得你俩没憋好屁，不过咱们有言在先哦，玉米的事情，提都不要提……” “不对呀，你还欠我们二百吨玉米呢，咋还提都不能提了呢？” “一码是一码，那二百吨，只要把帐给我结清了，你们立马就可以拉走！哼！”孙业明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啥时候把欠我们库的那些粮款结算清啊？现在逼得我只好给农民打白条了，你们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农民一年到头不容易啊！” 去个鸡粑的吧，你这些年啥时候用过Ｔm的现钱儿收过粮啊？！整的跟鸡粑圣人似的！ 在心中暗骂了一番，陈楚笑道：“我们欠的粮款很快就可以结……” “呵呵，常征又骗了点儿贷款？”孙业明面带坏笑地怂恿道：“你告诉他，在省农行挂牌前，能淘弄多少就淘弄多少，到时候，嗯！”说罢，孙业明嘿嘿轻笑着，并做了个心照不宣的手势。 陈楚跟着笑了一番，而后转变话题说道：“孙哥，我们贸易部打算在上岭建个库，所以，想求你在上岭给整块地，要不然，从你这儿给挤出点地方也行，钱不是问题。” “我这儿没地方，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主要是我们库打算建个制粉车间，上面已经批了……”孙业明翘着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若有所思，也就是几瞬的时间，他猛地一拍大腿，笑道：“小陈，咱们别寻思征地的事儿啦，花那份钱干啥？你变通一下，假如成立个带有高科技性质的玉米深加工企业，这对我们这儿的开区……或者常河高新区，绝对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你觉得呢？” 闻得如此的说辞，陈楚倍觉脸上烧：卧槽！我咋没想起来呢？！ 孙业明话里的意思是，弄一个玉米深加工企业，而且带有高科技的标签，借此混进开区或高新区，自是省去了大笔征地款和繁杂的相关报批手续，到时候，靠其附属设施——粮仓，存粮倒粮就行了，即便有人说三道四，再想办法摆平就行了。 什么是玉米深加工？玉米淀粉的生产，肯定属于深加工，只是我们的产量比较小，但我们必须多存粮以抵御价格变动的风险嘛。 但是，孙业明做梦也想不到，陈楚在上一世对玉米相关产业链曾经有所涉猎，并且做的很不错…… 第十九章 可怜的泰国人 上岭宾馆曾经是上岭县委招待所，尽管两年前重新装修改建过，但其入住环境在上岭市并不上数，撤县设市以来，上岭市已经有了两家四星级酒店，所以，陈楚对徐万昌每次来上岭都非要住在上岭宾馆，颇为不以为然。 “老徐，你马上把房间退喽，咱们换个地方住。” “嘿嘿，不用了，这里安全，你今天也住在这里吧。” 徐万昌是储运总公司贸易部的重要大客户，双方生意往来已经两、三年了，今年四十五的徐万昌，身材微胖，是东南沿海海西省人，现今在岭南地区开设饲料厂，同时，贸易部的走私车大多是他给牵线搭桥弄来的。 在上一世，陈楚在岭南地区创业时，得到了徐万昌很多的帮助，甚至在陈楚重生前，他与徐万昌也是重要的贸易伙伴。 按陈楚的记忆，此时徐万昌应该在上岭等着松江铁路局的上级路局批下车皮呢，陈楚与孙业明谈及的那两百吨玉米，其实就是徐万昌的货。 因此，在去见川江正大的客户之前，陈楚要与徐万昌亲近亲近。 听徐万昌说县委招待所安全，陈楚有所恍然，“怪不得呢。”嘟囔间，陈楚为徐万昌拉开车子后们，用下巴努了努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吴强，“这是小吴，你们认识吧？” “认识，认识。”徐万昌钻进车子，笑道：“我们曾经拼过酒……” “呵呵，你的胆儿可真肥，还敢跟他拼酒！”开门上了车，陈楚一边动车子，一边笑道：“强子说今天要把我喝得尿炕呢，呵呵，强子，沈家大院的二人转荤口还行不？” “杠杠的。” “呵呵，出！” 升级为县级市后，上岭得到了长足的展，其顶级餐饮娱乐场所的豪华大气，比起一百公里之外的省城，可以说丝毫也不逊色。 沈家大院便是上岭市最顶级的灯红酒绿处，它是利用县农机厂大院为主体改建而成，营业面积很大，集餐饮娱乐为一体，是声色犬马的极佳之地，据说其幕后老板是现在上岭市市委书记的儿子。 由于上岭市地理位置与松江省省会和松江省第二大城市滨江市形成一个三角形，上岭距省城和滨江的路途差不多远。 所以，每当夜幕降临之际，沈家大院的停车场里，都要停着很多挂有常河市和滨江市车牌的各色汽车，这两个城市的人们，或想避人耳目、或是慕名桃红柳绿，总是不惜驱车百里把许多场聚会与接待安排到了这里，陈楚曾经在这里见过几个市级领导。 车子行至沈家大院门口，早就在此等候的王金全，嘿嘿笑着伸手拦车，满脸殷勤地说道：“陈老弟，一路辛苦了！饿了吧？菜都点好了……来，你过来，把你陈哥的车开进去……”王金全一边帮着陈楚开车门，一边唤过一个年轻人为陈楚泊车。 王金全三十四、五岁，是上岭当地的粮商，在去年，也就是九四年，松江省政府办公厅下了《关于加强我省粮食市场管理，保持市场稳定的通知》，通知要求，不允许粮食部门以外其他企业和个人收购粮食了，以及重新核粮食收购许可证，王金全没有办到粮食收购许可证，致使他不但不能收购粮食，而且也不能往外运输粮食，所以，王金全只要一有机会，便会跟官家的人混在一起。 原来的陈楚，有些不待见王金全，觉得王金全挺烦人的，可是现在，陈楚的想法已经不是从前那般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尤其王金全是上岭当地的地头蛇，对付黑的白的都有点办法。 “王哥客气，你先走……”在包房门口相互让了让，最后还是陈楚率先走进的房间，看到桌子上已经摆放着几个冷盘，万金全果然把菜都点好了。 沈家大院号称什么川鲁粤啥啥都行，但熟悉这里的人们大多点北方的饭菜，尤其是这里农家菜以及精心炮制的各类山珍最为人津津乐道。 刚刚落座不久，烟还没抽上几口，服务员开始上热菜了。 看着那油炸哈什蚂和椒盐铁雀，陈楚的口水险些没有流出嘴角，那铁雀在岭南似乎叫禾花雀，总之陈楚分辨不出两种称呼有什么不同，尽管有了孩子之后变成个环保主义者，可是，在待人接物之时总免不了要接触野味的，尤其在岭南那个以吃野味著称的地区，所以，椒盐铁雀对陈楚的诱惑很有限，可是那油炸哈什蚂，却狠狠地撩起了陈楚的食欲。 “哎呦，这玩意儿好，林蛙，我有六、七年没……老徐，我六、七岁就吃这玩意儿，来来，你尝尝……” 险些说嘴了，陈楚憋着笑，为徐万昌夹了一只，而后也给自己弄了一只，正要往嘴里送呢，忽然，包房门外传来的争吵声。 “我是泰国人！你们要考虑后果……” “后你妈的果，傻Ｂ在这儿装外国人，赶紧给我住嘴，再ＢＢ我弄死你！” 今天是王金全请客，所以他坐在包房门附近，正在那里忙忙活活地张罗酒水呢，身后忽然传来的争吵，吓了王金全一跳，他放下手中酒瓶，转过身拉开房门向外吼道：“尼玛，这谁呀，吵吵个屁呀，我Ｔm酒都到洒啦！” 王金全冲了出去，陈楚等人也都站起身来，“吃个饭也不消停……” 就在陈楚嘟囔之时，外面已经传来赔礼声：“王哥，惊着你了？对不起呀！这个傻Ｂ瘦猴跟我同学争小姐，我要不收拾一下这个欠揍的玩意儿，他把咱上岭当成啥啦！” “是吗？那得狠狠的收拾！” 陈楚站在房中，越过王金全的肩膀，看到了那个身着交警皮衣、在粮库门口骂人的那个人，“这不是跟赵飞在一起的那个小子吗？” 刚才在粮库听到吴强骂那个小子时，陈楚想起了开车那个长相文质彬彬、横了他一眼的人，是他高中同年不同班的校友赵飞，赵飞的父亲是常河市粮食局局长，陈楚记得，赵飞此时刚刚接触粮食收购，在他爆仓前，还曾经给赵飞介绍过几个玉米商呢，后来因为赵飞试图抢贸易部的客户，陈楚再也没有搭理过赵飞。 陈楚听这个穿交警皮衣的小子，说是赵飞的同学，陈楚不由回忆着这小子是否也是自己的同学，还没想出子丑演卯来，忽听万金全说道：“卫东哥，你怎么……” “这是我们川江公司的副总，你们干嘛……” “川江……卫东，李卫东，松江正大的李卫东？”听到这里，陈楚似乎听明白了，门外装泰国人的那个，应该是那位川江正大的客户，因为陈楚知道，陪同这位客户的是松江正大总经理办公室主任李卫东…… 第二十章 谢家的远房亲戚 “李哥，原来你们也在这里吃啊……”陈楚在猜出走廊里的那个李卫东是松江正大办公室主任的同时，便快步往房外走，出门一看，果然是那位有过几面之缘的李卫东。 李卫东与陈楚喝过几次酒，也知道省粮油储运总公司在上岭这个地方挺吃得开的，自是见了陈楚如见了亲人一般，“小陈你啥时候到的？咋不联系我呢，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谢子耀谢先生，川江正大的副总。” 循着李卫东手臂的方向，陈楚直视着走廊里，那位憋憋屈屈的站在“交警皮衣”身后的一位瘦弱的年轻人，“谢总你好，久仰久仰，李哥，你们那边还有人吗？把他们请过来一起吃算了……来来，请进，咱们进房里边吃边谈吧。” 听到陈楚的邀请，谢子耀疾走两步，摆脱了说他欠揍的那个恶人，根本就没容李卫东把陈楚介绍给他，而是快的进了包房。 从李卫东那里确认了来此吃饭的只有李、谢二人，陈楚热情地把李卫东请进房中，而后瞥了那个面带悻悻的“交警皮衣”一眼，这才转身走进包房，顺手把房间门带上，把王金全也关到了外边。 进得屋来，热情的把李卫东和谢子耀让进座位，陈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无遗憾地瞄了一眼自己碗中的那只已经变凉的哈什蚂后，才问道：“李哥，谢总，你们刚才咋回事儿？” 说起来，故事很简单，沈家大院提供陪酒小姐，赵飞点了个老相好，哪知，那位小姐往赵飞包房走时，谢子耀想要截胡，结果惹事上身，险些没有挨顿胖揍。 谢子耀也真够可以的，这种事他竟讲了个义愤填膺，令陈楚不免觉得好笑，听谢子耀生硬的普通话的似乎还夹杂着几丝粤语音习惯，陈楚问道：“谢总，你真是泰国人呐？” 其实，这位谢子耀是香港出生，不过这些年他一直生活在泰国，他是这两年才入了泰国国籍的，属于九七之前逃离香港的那伙人中一份子。 得到谢子耀应承后，陈楚觉得这个谢子耀有点意思：这位花花公子，不知跟泰国卜蜂集团的谢家是什么关系？ 心念至此，刚好王金全开门进屋，陈楚笑道：“王哥，谢总可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哦，今天来到你的地盘，你不会让谢总就这么扫兴而归吧？呵呵，谢总，不要客气，有啥要求你就跟王哥说。” 陈楚的意思是既然谢子耀中意这口儿，那就满足他呗，所以他让王金全去给谢子耀找个陪酒小姐，谁知王金全二话没说就折身出了房间，不大一会儿的工夫，竟然就把谢子耀看中的那位陪酒小姐给领了进来，这让陈楚不由倍感恶寒： 卧槽！这叫啥事儿啊？这不是把赵飞给得罪了吗？ …… 赵飞大学毕业后在常河市工商局工作，他父亲升任市粮食局局长后，常河市的几个衙内、其中包括新上任的常务副市长的儿子，他们主动结识了赵飞，而后利用赵飞父亲的能量，与关内的粮商做成了几次大买卖。 后来，由于春节后玉米现货出现了供应紧张的情况，赵飞便来到上岭，想在上岭中心库的孙主任这里搞些粮，可作为省厅的直属库，孙业明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给常河市粮食局长的面子，更何况此时的玉米大有洛阳纸贵之势。 因此，赵飞二人才会在上岭粮库骂骂咧咧的出来，尤其是憋了一肚子气后，眼见陈楚这个前些日子还在酒桌上吆五喝六的高中校友，居然装作没看见他，这不由令赵飞更感气愤。 其实，今天他和那个“交警皮衣”之所以来到沈家大院，就是因为在路上看到了陈楚的车，而尾随跟来的，赵飞打算让“交警皮衣”找找陈楚的麻烦。 那位“交警皮衣”的绰号叫二驴子，在上岭也算是有名号的人物。 二驴子的初中是在常河市就读的，是赵飞的初中同学，前不久，赵飞来上岭搞粮食，这才找到刚刚出狱不久的二驴子。 赵飞觉得敢打敢撂、更敢于泼命的二驴子，已经是够牛Ｂ的了，没想到陈楚身旁有比二驴子更牛Ｂ的人，自己养熟的陪酒小姐，就这么被人抢走了，自是把赵飞气得牙根直痒痒，他闷声坐在那里琢磨了半晌，而后抄起桌上装酒的玻璃杯，一仰脖大半杯白酒闷了进去，心中却仍是愤恨难平： 操的！陈楚！看我怎么治你！ …… 既然已经把赵飞给得罪，陈楚也就彻底放下此事，不再介怀，他坐在那里，极是惬意地嚼着嘴里的哈什蚂搭配凉拌大拉皮，哪管什么暴殄不暴殄，他现在一心想着怎么拿下谢子耀： 离九七已经很近了，如果不认识几个有能量的泰国人，到时候咋能跟索大爷抢泰铢呢？！ 谢子耀绝对不会想到陈楚竟然这般阴险，从抢回陪酒小姐这件事上，谢子耀反而认为陈楚很有江湖义气，更是有着极大的能量，所以，谢子耀进而增强了他在松江搞到玉米的信心。 能不能在松江搞到玉米，其实李卫东心知肚明，松江正大是松江粮食系统与正大集团的合资企业，作为总经理办公室主任的他，其实也可说是松江粮食系统中的一员，自然知晓现在松江省的玉米都在哪里，反正李卫东觉得上岭这附近不是很乐观，他打算明天陪谢子耀再往远处走一走。 一想到还要陪着谢子耀在松江大地上乱窜，李卫东不免有些心烦，他儿子今年中考，这还有半学期了，正是需要家长关心的时候，而自己却陪着这位正大谢家的远房亲戚，在自己的家乡到处买春，想想这事儿，李卫东就格外的郁闷。 “李哥，谢总是泰国卜蜂集团谢国民的什么人？”陈楚思量了好久，借着桌面上另外几人拼酒的喧闹，小声问着身边的李卫东。 正大集团是泰国卜蜂集团在华夏的名称，它是八十年代进入中国投资的，尽管它的名字在全国是耳熟能详的，但是，其掌舵人谢国民的名字就不见得有几个人感兴趣了，李卫东听陈楚这般问起，他颇有深意的看着陈楚，小声说道：“这个花花公子是谢董事长的一个亲戚，好像是远房的吧……” “是吗？我看它的做派倒是挺大的呀？” “呵呵，是挺大，可是，这小子花天酒地的，走的却都是我们单位的帐……算了，别说他了，怎么样？常征在上岭能给搞到玉米吗？” “搞是肯定能搞到一些，关键是看你们想要多少，想什么时候要，以及价钱怎么样了……” 说话间，陈楚瞄了徐万昌一眼，把正在偷听他们说话的徐万昌看得直毛，所以，徐万昌暗中决定： 得赶紧把那两百吨玉米走…… 第二十一章 警花的脾气 由于已经见到了谢子耀，所以陈楚来上岭的主要任务就算完成了。 被他那位刚满十七岁的小老婆，撩拨得抓心挠肝的陈楚，刚刚吃过午饭，便载着徐万昌，驶进了那条新修的省道。 “老徐你真是的，我还能把答应你的玉米卖给别人咋的？”不要说上一世两人的情谊，即便是现在，陈楚也不会干那种不讲究的事情，“你根本不用跟着我回常河，哥们儿这辈子都不会骗你！” 尽管徐万昌察觉了陈楚的话音有所加重，但他并没听出陈楚话语中所包含的感怀，反而觉得陈楚这是在打趣他呢，徐万昌不由笑道：“反正现在车皮也没下来，我在哪呆着都一样，哥哥跟着你，是想见识见识你们常河……” “你拉倒吧，你还用见识常河？老徐，就你那点儿粮，还不够川江正大塞牙缝的呢……” “呵呵呵，我去常河还有点别的事儿，我的老排长最近有点喜事儿，升官了，我去祝贺一下……” “哪个单位的呀？” “你们市公安局的，田大林，不知你听常征说过没有？现在是常务副局长……” 陈楚点点头，他知道这位田大林，常征的走私车手续都是田大林给办的，只是陈楚不知道田大林还是徐万昌的老排长，在“今后”的交流中，陈楚知道徐万昌入伍的部队是三十八军，提到部队战友，陈楚打听道：“老徐，在京城，你有没有关系特别好的战友？” “有啊，好几个呢，关系都不错，不过，有能力的，只有一个，在体改委工作，不知他能不能帮上你……” 体改委，国家经济体制改革委员会，它在三年后，也就是九八年，国家体改委被撤销，改设为国务院经济体制改革办公室。 陈楚体改委的了解不深，只是知道他重生时有一名党和国家领导人曾是国务院体改办的主任，再有就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各省的体改委，手握掌管其省内企业上市额度的大权。 “呵呵，我现在没什么事儿，说不定以后会求到你的战友……” “那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驶进了常河市的城乡结合部，车子刚刚驶入前进大街，便被前面的几个交警拦了下来。 “卧槽，刚过完年就缺钱花了？”看到前面路边还有几台被拦车辆，陈楚一边与徐万昌说笑着，一边把车子靠边停下，打开车窗，向走过来的一名中年交警问道：“干嘛拦我车？我怎么了？” 中年交警来到陈楚的车门前，向上撩了一下手臂，把手举过肩头就算是敬礼了，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请出示你的驾驶证、行车证。” 陈楚依言递出证件，哪知那个中年交警拿过证件后看也没看，仍旧面无表情的说道：“下车！” 身边坐着一个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战友，陈楚说话自是冲了许多，“干嘛我就下车呀？！你还没说为啥拦我车呢……” “我怀疑你的车来路不正！” “别乱说话哦！你怀疑好使吗？”陈楚依旧没有下车，他倒不是不尊重警察的工作，而是自始至终这位警察的表情刺激了陈楚： 尼玛，什么玩意儿啊！四十多岁的人了，才混了个一级警司，你Ｔm也是弱势群体。 陈楚正在哪儿腹诽着，忽然从倒车镜中看到一位身着警用呢子大衣的年轻女孩，正在快步向他这边车门走近，还没等陈楚看清这女孩的容颜呢，车篷顶上便传来砰砰山响，“你立即给我下车！什么玩意儿！” 略显惊愕地抬头看着车门前的这个年轻女孩，陈楚看清了从她大衣领口中露出的九二式警服的领章警衔，“嗨，你不过是个学员罢了，你有执法权吗？！”说着，陈楚推开门下了车，冲着那个女孩喊道：“你刚才骂谁呢？谁叫什么玩意儿？” “我，我……”没想到自己身着警服还能遭遇到如此强硬的态度，女孩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言，她那被寒风吹得已然红扑扑的脸蛋儿，不免更加红润了一些，一双大眼睛也霎时拂上几丝轻雾。 “什么我，我，我的，去！离我远点！”吼完之后陈楚挺后悔，这女孩实在是有些漂亮，而且其高挑的身段，被宽大的警用呢子大衣衬托得更显撩人，陈楚自是起了惜香怜玉之心，不忍再与她纠缠，而是转向了那位中年警察，“我说，你是哪儿的呀？是不是可以通告一声啊？就你俩这种执勤作风，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真警察……” 听陈楚这么说起，先前那位中年警察冷哼一声，眼光里自是流动着大抹的不屑，“哼！我们是不是真警察，跟我们回局里不就清楚了吗？” “去你们局里还能怎么的？就怕到时候你后悔请我们去！”看到徐万昌坐在车里正用大哥大通着话呢，陈楚的底气更加的足了，“赶紧的，说说你们是谁？哪个单位的？” 路面上一共有七、八个警察在查车，听到这边争执声，有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走了过来，“你好，我们是交警三中队的，正配合市局六处在此查车。”说着，这名警察从中年警察手里接过陈楚的驾驶证和行车证，他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说道：“同志，你这辆车，还真得跟我们回局里查一查……” “查个屁呀！真磨叽，简直是在耽误我们的时间！”这辆车是徐万昌从南边弄过来的，但手续却是常征办的，所以，这辆车经不经得住查，徐万昌心里直打鼓，作为倒腾走私车的老手，自是在交警截车的第一时间就开始联系老战友了，而今手持大哥大的他，满眼鄙视地走近了那名要查车的警察，“喏，你们田局的电话，你还是跟他说吧。”说着，徐万昌已经把手提电话递了出去。 那位警校的美女学员微嘟着小嘴，俏立在车旁，生着闷气，她好不容易才磨来了这次执勤的机会，临出前心里甚至还做着说不定会抓住坏人的美梦呢。 哪曾想，头一次出外勤，便碰见了一个不给警察面子的家伙。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那见不得邪恶的小性子刚刚爆出来，便被那个讨厌的小子给按了下去。 这些还不算是最恶劣的，最恶劣的是这个讨厌小子的那一对贼眼，竟然敢明里暗里的、一眼紧跟着一眼的瞄着她。 对于这种公然戏弄女警的行为，她想作又找不到理由，只得无奈地微微侧身，尽量回避这个讨厌小子那该死的目光。 而今忽听徐万昌的话语，她侧脸一看，不由睁大了双眼，“徐叔？你在车里？” 第二十二章 看我不收拾死你 一般来说，在常河市提到市公安局六处，很多人都知道这说的是常河市公安局治安处。 市公安局治安处管理着市内公共场所治安及特种行业审批，其业务与缉毒处有所叠加，由于今天是个大行动，缉毒处人手比较紧张，所以，治安处上街拦车就是为了配合这次行动。 今年二十二岁的田苗，一米六九的身高，对外谎称一米七一，她出生在松江省滨江市，并在那里生活到十几岁才随父母迁来常河，大概是江水养人的缘故，田苗的皮肤自幼便白皙嫩腻，其长相上也是无可挑剔的，像什么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尖尖的脸型，挺挺的鼻子等等，凡是美女该有的，田苗一样不缺，唯一令她自己觉得差强人意的，就是嘴巴大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这也只是田苗的个人看法。 总之，关于女孩的嘴巴是否大了一点，陈楚没有看出来，而把她评为松江警察学院校花的那些男生们应该更加看不出来。 在常河警界，田家号称警察之家，田大林从部队转业到了公安局，在那里认识了田苗的母亲，田大林的儿子、田苗的哥哥田禾，现在工作在常河市郊区分局刑警队。 田苗在松江警察学院治安系就读，今年本科大四即将毕业，在春节后，她来到了常河市公安局治安处实习，今天是她第一次外出执勤。 切！臭嘚瑟样吧！你等着，迟早有一天你小子会犯到本姑娘手中，到时候，看我不收拾死你！哼！ 看着这个讨厌的家伙正笑嘻嘻向她走来，女孩的嘴角因含恨而紧紧抿起，同时下意识地用力攥紧插在警用大衣口袋里的一双小手，用那指甲嵌入肉中的痛感，诠释着她此刻漾过心尖儿的恨意。 拦车的警察被电话里的副局长骂了一通，一脸羞臊的致歉离去，陈楚收回驾驶证、行车证后，向站在人行道上说话的徐万昌和田苗走去。 这小妞儿真是没的说！制服这玩意儿，真是诱惑人啊！ 陈楚一边走着，一边仔细打量着田苗，平心而论，此时的田苗比之在她这个岁数的唐雨，尽管可谓各有千秋、各擅胜场，但陈楚不得不承认，唐雨要稍稍逊色一些，在他看来，唐雨最好看、最诱人的时刻，是当了母亲之后。 很快来到田苗俏立之处，迎着女孩那排斥的目光，陈楚笑道：“嗳哟，对不起了田小姐哦，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嘿嘿……要不这样，哪天我请你吃饭，权当赔罪。” 说到吃饭，田苗自是不能让这般的虚情假意就此得逞，她心中含着冷笑，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并把陈楚的传呼号要了去，她觉得以陈楚的年龄，一个月五百多块钱的工资就应该顶天了，到时候，她多带几个同学去，非要让陈楚出丑不可…… “m的，今天够丧气的了……”辞别了田苗，当车子驶过那群警察时，陈楚觉得应该赶紧改善当前这种状况，不能总是这样平白无故的被警察欺负，“老徐，你的老排长啥时候摆酒，我跟你去祝贺祝贺行吗？帮我介绍介绍，这官厅儿没人儿也不中啊！” 徐万昌笑道：“那你就想办法往上爬呀，爬到了不用你自己亲自开车的时候，我想，你就很难再遇到今天这种事了。” 听了徐万昌的这种说法，陈楚稍稍想了想，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把常征顶上去，尽管再过几个月京城常家会迎来变故，但不代表会影响常征一个小小正处的提拔，尤其是这次在期货上必定会狠狠地赚一次，这样一来，上边就很难找到什么理由不提拔常征。 看到陈楚默然望着前方，徐万昌以为陈楚真的上了心呢，“小陈，其实官场不好混呐……” “嗯？官场？呵呵，老徐，老弟我哪是当官儿的料哇！我现在就想多赚些钱……” “钱？！它若是没有了权的保护，你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吗？” 陈楚的心理年龄已经四十多岁，当然清楚这是个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无论哪一朝、哪一世、或者是哪一国，如果真的出现了徐万昌所说的那种结果，那你也只能感叹世道沧桑了。 “呵呵，还是你深刻呀！”嬉笑声中，陈楚已经遥遥的看见了位于杭州路边上的香格里拉酒店，“老徐，今天你住香格里拉吧，我先把你送过住下，然后出去办点事儿，晚上咱们跟常哥一起喝酒……” 再次驶出香格里拉酒店时，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五点，北方冬季天短，此时天色灰蒙蒙的，眼看着就要黑天了。陈楚快上了主干道，往解放路方向驶去。 大概行驶了二十多分钟，转过一个十字路口，从爱乐琴行橱窗中透出的灯光，把陈楚的心照得雪亮雪亮的： 孩儿他妈呀，哥来了，听话哟，别让哥太费劲儿喽。 陈楚昨晚在上岭翻来覆去的想了很长时间，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不可能很快地把唐雨泡到手，先是陌生，想接触一个高二学生，你总不能堵在学校门口去套磁吧，而且唐雨的脾气还倔得很，你去套磁，搞不好她会报警的。 所以，陈楚只得往她家里渗透了，按着他的记忆，唐雨曾说过此时爱乐琴行开设了几个学习班，招来了三五个学钢琴的、还有几个学古筝的，唐一宁为这两个班请了老师，而陈楚这次想去报个吉他班，据唐雨说，她曾经帮爸爸教过学员弹吉他，其实，唐雨的吉他水平与陈楚的水平在伯仲之间，但用于启蒙初学者也就足够用了。 唐雨的父亲唐一宁是松江省歌舞剧院的二胡演奏员，八、九十年代，受到电声乐队的冲击，二胡被束之高阁了。 所以，变成剧院闲散人员的唐一宁，停薪留职开了这家爱乐琴行。 唐雨的母亲王娇，与唐一宁同一单位，是位舞蹈演员，曾经是省歌舞剧院的台柱子，现在是省演出公司的副总经理，整天忙着联系演员、举办各种文艺演出。 出生在这个文艺家庭，唐雨自然从小就开始学习乐器、声乐等，可惜，她心不在此，自是一事无成。不过，诸如钢琴之类的乐器演奏，唐雨还是能应付几下的，到后来，她女儿的钢琴，就是唐雨给启蒙的。 至于陈楚，也是有几分文艺细胞的，否则怎会代表粮食厅参加省直机关文艺汇演呢。 工人家庭出生的陈楚，其文艺细胞得益于他生长的那个年代。 出生在六十或七十年代、尤其是出生在城市里的男孩子们，在他们的成长道路上，除了什么火柴枪、玻璃球什么的，偶尔还会从某条小巷里传出口琴或吉他声，陈楚有幸生活在这样的小巷子中，他十来岁时，便在二哥陈川的教授下，学会了这两样乐器。 至于水平嘛，虽说此时在常征那里觉得陈楚的吉他很渣，但在二十年后，陈楚的吉他弹奏，却有着长足的进步，其主要原因是家人移民后，他为了排遣寂寞，闲来无事的时候，陈楚便弹吉他解闷。 一课时八十块！老唐真黑呀！ 看到悬挂在玻璃门一侧的柱子上、用彩色粉笔书就的小黑板，陈楚不禁捏了捏自己的手包，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走进爱乐琴行…… 第二十三章 不让人省心的小老婆 爱乐琴行的营业面积不大，六十平方米不到的样子，琴行的地中央摆放着两台立式钢琴，以及古筝、竖琴、架子鼓、电子琴等，占去了厅内的大部分空间，弹拨乐器错落有致的被挂在墙上，小提琴放在靠墙的展示柜中，总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爱乐琴行经营的乐器很繁杂。 琴行除了营业厅之外，里面还有一间小办公室，以及厨房和卫生间。正在厨房为子女忙乎晚餐的唐一宁，听到营业厅门上挂着的铃铛响起，他胡乱地用系在腰上的围裙擦了擦手，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走出厨房，“你好，小兄弟，想看点什么？” 从此时向后推移六年时间，才是陈楚初见唐一宁的时候。 陈楚清晰的记得，他第一次上门拜见时，他这位老丈人已经知道陈楚此番前来带有求婚的性质，大概是舍不得女儿的缘故，唐一宁从一开始就很排斥陈楚，自始至终紧绷着脸、没个笑模样。 据说，陈楚告辞后，他带去的礼品也成了唐一宁的出气筒，经多见广的唐一宁，捡了一件相对而言价格低一些的，将其狂踢乱踹，自是好一番的泄气。 而今见到年轻了二十岁的唐一宁，陈楚心头暖暖的。 陈楚与唐雨结婚后，唐一宁与妻子也整理了常河的产业，和女儿女婿一道去岭南鹏城生活，虽然陈楚与岳父岳母并不住在一起，但岳父岳母的关怀却无处不在，尤其是对待陈楚，就像对待他们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陈楚夫妇，在很多事情上都让陈楚很感动。 唐一宁从里间出来那一刻，陈楚险些走嘴叫出“爸”来，稍顿了一下，才接言道：“叔……老板，我想报个吉他学习班，您这儿还有名额吗？” “你是为谁报名啊？他现在的水平怎么样？还会其他乐器吗？” “我自己报名，嘿嘿，我不会其他乐器，就是想学学吉他……” “嗯，学一件乐器好啊，咱不说什么陶冶情操的大话，最起码它可解闷怡情，你说是不是？” “那是，那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陈楚知道，唐家虽然不住在琴行，但唐雨和弟弟每天放学后，都要来琴行与爸爸一道吃晚餐，而后再一同回家。 搭腔之际，陈楚在琴行里踅摸了好几眼，也没现唐雨和他弟弟唐风，哪知他这番行为，却被未来的老丈人理解成了陈楚对爱乐琴行不怎么信任。 “小兄弟，别看咱这琴行面积有点儿小，但到咱这儿的客人，那可都是有一说儿的，喏，你看……”说着，唐一宁指着一面照片墙，“那上面都是名人……” 那上面确有不少名人，其中有几个人，在未来的娱乐圈中，还是响当当的人物呢。但陈楚知道，这些照片其实都是唐雨的母亲王娇，借着工作之便，趁那些名人来常河走穴之时，利用演出的间隙，将名人请来琴行照张像，那完全是面广告墙，在上一世，陈楚与他人合伙的企业的荣誉墙上，还挂着中央长来视察的照片呢。 “噢，这么多名人啊！”忍着笑，应付着唐一宁，陈楚拉开手包的拉链，“老板，您这儿多少钱一个课时？” “本来我们琴行的初级吉他班是八十块钱一个课时的，老师水平真高啊！在咱们省数这个！”说着，唐一宁还煞有其事地竖起了拇指，同时瞟了陈楚那将要拉开的手包一眼，“不过，现在学吉他的人不多了，人家老师也去南边儿玩乐队去了……如果，你要是只想学会弹吉他的话，六十块钱一课时咋样？我包你学会！至于你今后有更高一些的要求，那咱们到时候再说。” “那老师……” “噢，这你放心，我就能教你，如果我忙不过来，我女儿也能辅导你。” 陈楚自是知晓唐一宁根本不会吉他，心想距媳妇又近了一步，“您女儿是……” “哦，她在上高中……嗳！你可别小瞧我女儿啊！”提到女儿，唐一宁的神情盈上了骄傲，“实话跟你说，我和我老婆都是咱们‘省歌’的，我本人就是二胡演奏员，所以，我女儿从小就接触乐器，而且学会了好几种，可惜她志不在此啊……不过，她教授你学会弹吉他，绝对是富富有余！你要是学不会，我把钱退给你！” “我相信你女儿，那这上课时间……“ “嗯，你应该也是上班吧？这么着吧，你每个周日下午来学习吧，如果你觉得时间不方便的话，周一至周五晚上七点以后来琴行也行，我女儿晚上六点多放学……” 偷瞄一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快要到六点了，即将要就见到老婆了，尽管心理年龄是成熟得不能再熟了，但陈楚那颗于骤然间变得年轻了二十年的心，竟然不受控地加起来，“我先报十个课时的吧，学不会再加……” 说着，陈楚把手包里那一沓出差办事备用的公款掏了出来，从中数出六张递给了唐一宁，心中却有所惋惜那几张钱的品相： 这可是崭新的第四套人民币呀！蓝瓦瓦的，真是……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陈楚，竟一下子掏出一沓钱，凭感觉目测大约有一万多块，这让唐一宁挺吃惊的。 唐一宁一直觉得陈楚应该是工薪阶层中的一员，因为他停薪留职前的薪水也不过是每月五百多块钱，忽见陈楚拿出这么多钱来，唐一宁的思维出现了一瞬的停顿，待看清了陈楚手包的品牌是登喜路时，唐一宁有些后悔自己出价过低，他捏着那六张钱，在心中想着： 但愿这小子比较笨，可以多挣他几个…… 陈楚没有留意唐一宁的神色，他只是一眼一眼地催着石英钟上的时针快点前进，就在陈楚暗地琢磨找个什么话题、来延缓唐一宁开收据之时，营业厅玻璃门上挂的铃铛忽然响了起来。 陈楚怀着激动的心情，猛地转身看向门口，却见一位十四、五岁、穿着一件厚厚羽绒大衣的小胖子、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显见是一路奔跑而回。 陈楚见到唐风的时候，比见岳父岳母时要晚大半年，那时候唐风正在京城读大学，虽说他曾经看过唐风学生时代的照片，但陈楚挺难把自己上一世那位英朗帅气的小舅子，与眼前这个小胖子挂上钩。 唐风进了门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他未来的偶像一般，丝毫没有理会陈楚的点头示意，而是一边挺费力地从肩头往下摘书包，一边走过陈楚，“爸，今晚有好吃的吗？”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瞅瞅你，都胖成啥样了！”虽是斥责之音，但唐一宁却是满脸盈笑，可见其对儿子的溺爱，他追着儿子那即将消失于厨房之内的背影喊道：“你姐呢？” “她在外面和男同学聊天呢。” 陈楚知道，唐雨和弟弟同校，经常一同放学回家，他正在纳闷怎么今天唐风一个人回来了呢，忽听他未来的老婆正在外面跟男同学聊天呢，这让陈楚如何自处： “老板，那我这个周日就过来听课了……” 道了一声别后，陈楚顾不得唐一宁手挥着收据挽留，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拉开了营业厅的玻璃门，随着门上铃声大作，陈楚的那颗心又提了不少： 卧槽！我倒要看看哪个男同学这么鸡粑不长眼！ 第二十四章 挨咬了 爱乐琴行是租用临街住房改造而成的，它的左边是一个规模很大的廊，而右边是一条小巷子。 陈楚冲出门后，向左一看，街面上满是匆匆而逝的下班、放学的人流，他并未现唐雨的身影，正待陈楚向右转身之际，从那条小巷里飘出一缕清脆，把陈楚的心田沁润得舒适无比，他来到楼房的转角处，停下脚步站在那里偷听着。 楼房转角处的另一边，一位瘦瘦高高的女孩，正背靠在墙上与身前一个高个子男孩说着话：“不行！你去告诉范蕾蕾，让她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为她伴奏的！” 二人为此话题似乎已经说了半晌了，再次遭到回绝，男孩微微叹了一口气，“小雨，为了这件事范蕾蕾已经求我两三次了，你看在咱们俩的……关系上，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吗？” 听那男孩口称小雨，陈楚心里不由酸意上涌，他正待走过楼角看看这小子是谁，却忽听这小子的话里还有“关系”二字，陈楚那已然抬起的脚，又悄悄地踩回地上。 “我们有什么关系？”女孩对关系这两个字很敏感，而男孩对这两个字的音，对女孩来说似乎有一些暧昧，她嘟囔了一句，而后强调道：“孙明宇，我们只是同学、好朋友，希望你不要……不要……” 眼前这位留着一头精致的碎短的女孩，是孙明宇暗恋的对象，尽管这个高二女生，仍给人以青涩未褪之感，但那来自母亲的优秀遗传基因，已经把她出落得格外清秀美丽，女孩那细嫩的皮肤，乌溜溜的眼睛，精致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尖尖的下颌，修长的脖颈，高高的个子，等等这些，无一不让深陷在初恋中的孙明宇魂牵梦萦。 孙明宇与女孩是初中的同班同学，高中在同一所学校，他们上学放学经常走在一起，孙明宇觉自己爱上这个女孩已经有半年多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女孩隔三差五地就要进入孙明宇的梦境，可孙明宇又没有公开表白的勇气，如今，女孩那出现了停顿且含混的语句，在某种程度上，竟然给了孙明宇一些的鼓励，让这个苦受初恋折磨的男孩鼓足了勇气，“小雨，我……我……” “我什么我！放学不回家，在这儿胡混什么？！” 再不露面，就不可收拾了，说话间，陈楚已经转过楼角，手指着那个叫孙明宇的男孩，似乎想要再斥责些什么，却见他未来老婆的模样实在太过俏皮，陈楚竟没有说出什么来，而是手指着孙明宇，眼睛再也舍不得离开小了一号的唐雨： 这小模样，比照片上**多啦！ 和着陈楚心中的念想，背靠着墙面的唐雨，仍保持将其一只脚站在地面、一直脚向后虚蹬在墙面上的俏皮造型，她一脸惊愕的看着陈楚，似乎想回嘴，可又有些胆怯，对视了那么几瞬，几丝胆怯浮在唐雨那一双乌亮的绣眼之中，她半咬着娇艳的下唇，把目光转向了孙明宇。 九十年代初、中期，处于一个孩子刚学好、坏人还没老的时代。 陈楚忽然跳了出来，把孙明宇弄懵了，这位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搭言，直到唐雨的目光看过来，孙明宇才嗫嗫嚅嚅的说道：“我……我们……碍着你什么事……” 此时的陈楚，正打量着他未来老婆的衣着呢，只见唐雨上着一件奶白色羽绒服，下穿浅蓝色牛仔裤，脚穿一双红色雪地靴，此时的唐雨仍处在慌恐之中，正用她那一双带着红色毛线手套的小手，下意识地摆弄着手中的红色绒线帽，这一身打扮，把唐雨衬托得格外端庄、清秀，更加让陈楚神往。 陈楚越看越觉得他身前这个男孩可气，待听得那男孩的反抗之音，陈楚的火气不免更盛： 尼玛，你说碍着我什么了？你Ｔm想追我老婆！ 陈楚心想，虽说在上一世已经验明了唐雨那清清白白的正身，但在这一世防微杜渐于她的精神是否被藏了污、纳了垢，绝对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情。 心念至此，陈楚一把抓在孙明宇肩头的衣服上，抬起腿照着孙明宇的屁股就踢了一脚，“你说碍我什么事了？小小年纪不学好，难道我就不该管管吗？！”说着，陈楚又踢了孙明宇一脚，并抓住衣服不放，而且还用力来回拉扯着，“你说，我该不该管？！” 平白无故的被踢了两脚，好孩子孙明宇彻底懵了，他甚至向唐雨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你……你放手！你凭什么管我们？”此时的唐雨已经把虚蹬在墙面上的那只脚放了下来，并错后了半步，与陈楚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后，她才声调渐次升高的据理力争：“我们怎么不学好了？” “我没说你，我说的是他。”陈楚又用力拉扯了一下，令孙明宇那瘦弱的身子，明显的晃了一下，“他在纠缠你！” 闻得纠缠二字，唐雨的脸色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你胡说！我们刚才在讨论学校中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纠……缠我……”说到这里，女孩狠狠地白了陈楚一眼，声线更加拔高了一些，“你赶紧放开他，你是吃饱了撑的呀？该干嘛干嘛去！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哼！被纠缠我乐意！” “嗨！你个黄毛丫头！我让你乐意！让你乐意！……不信我管不了你们！” 伴着每一个乐意，孙明宇的屁股上都要挨上一脚，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子，小伙子的斗志被这几脚激了出来，他轮起早已攥紧的拳头，向陈楚的头部击去。 怎奈，孙明宇和陈楚生活环境上的差别，直接导致了他的战斗力低下。 陈楚的小学、中学时代，社会风气乱的很，打架斗殴几乎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的，学校门口便会上演群起、攻之的武打大片儿，尤其是陈家还出了个陈老二，每每有人成群结队的去陈家堵陈川时，尽管那时陈楚的年纪还很小，但他每次都是陈家生力军中最敢于战斗的一员。 所以，陈楚只是伸手一格，便把孙明宇的手腕叼住，“尼玛，还敢反抗？胆儿真肥……” 就在陈楚一手拉住孙明宇肩头，一手拉住孙明宇手腕，想要用腿将其绊倒之际，唐雨像了疯一般冲了上来，并高喊道：“来人啊！抓抢劫犯啊！” 女孩那清脆的声线犹在半空中萦绕着，陈楚的小臂却传来了剧痛，只见侧扑上来的唐雨，那一双小手已经擒住陈楚控制孙明宇手腕的那只手臂，并半弯着腰肢，狠狠地咬在陈楚那因激烈动作而露出皮衣的手腕上…… 第二十五章 警校的颜值 顺淀分局长兴路派出所，是常河市数一数二的大所，最近曾连续几年被部里评为红旗单位，由于所辖区域包括繁华的商业区和人口稠密的居住区，所以一天到晚大事小情从来没有间断过。 尤其是最近这半个多月里，虽说管片儿的案率并没有显著的变化，但长兴路派出所却更显繁忙了一些，这主要是前来办事咨询的人，几乎成倍的增长，为此，短短的半个月里，所长王选臣把教导员郭建军埋怨了好几回，怪郭建军不该答应姚瑶来所里实习。 姚瑶即将毕业于松江警察学院，她与田苗是同班同学，是松江警察学院的另一支校花。 今年刚满二十一岁的姚瑶，虽在其长相上与田苗难分伯仲，但是，很小就加入了少年宫合唱团、并在其成长道路上从未间断过文艺培训的她，要比田苗多上一些特殊的气质，当然了，喜欢读书的田苗，其气质中隐隐的知性，也并不输于姚瑶的文艺特质。 姚瑶的实习岗位是派出所内勤，所以会引来很多借办事之由、前来欣赏美女的浪子登徒，对待这类事，美女们早就习以为常，并且学会如何自如的应付。 虽说被人赏识的感觉是美妙的，但是徒增的工作量却给姚瑶带来不小的烦恼，她不但自己很忙，也惹得派出所真正的内勤们不太高兴。 今天又是一个忙碌的日子，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由于约好一起吃晚餐的小姐妹们还没到，姚瑶微蹙着眉头，闷闷地坐在派出所门厅办事窗口外的椅子上，想着下午所里内勤王姐的不满神色，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要不换个地方实习算了…… 姚瑶正在那里想着心事，忽然派出所大门的防寒门帘被掀了起来，一位右手攥着左腕的青年被率先推了进来：嗯？陈楚…… 被带着袖标的治安办巡逻人员推进了派出所，陈楚见到从办事大厅的椅子上，站起一位丝毫不输于田苗的美女，而且也是佩戴着学员警衔，不免令陈楚觉得如今警校的颜值高得有些离谱。 同时，他觉得这位美女似乎很有些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殊不知，这位警花是他校友、同事姚力的妹妹，上一世他曾见过姚瑶几面，但是，他出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如今毕竟时隔了二十多年，也只有觉得面熟而已。 陈楚确实想不起这位漂亮女孩是谁了，可姚瑶却认识陈楚，她前几天去哥哥单位时，还与陈楚聊过几句呢，而且陈楚应该知道她在长兴路派出所实习。 如今见陈楚看了她一眼，便向走廊里走去，加之他是被联防队员推进来的，而且他右手的指缝中似有干涸的血迹，再有随后进来的两个满脸义愤填膺的学生做印证，所以，姚瑶判断陈楚大概犯了什么事儿，为了不给她在单位留下不好的影响，而假装不认识她，想到此，姚瑶快步走进内勤室，接通寻呼台后，报上了田苗的寻呼机号…… 事地点距长兴路派出所很近，一路上被联防队员推搡着，陈楚自是无暇留意跟在后面的唐雨的神色，现在，被联防队员推进了一个挂着治安一组牌子的房间，陈楚才得以看到随后进屋的唐雨脸上的表情。 看得出此时唐雨很紧张，她颇有些手足无措的走进房间后，便低着头站在一张办公桌侧，虽然唐雨很想给那个多管闲事、一直盯着她看的讨厌家伙一个大大的白眼，但她的眼皮却不敢向上撩动，但是，却忍不住要往陈楚手腕上瞄，因为从嘴角传递而来的淡淡的腥咸做判断，她知道把人家咬出血了，自是有些惶惶然。 陈楚知道唐雨从未因纠纷而进过强力部门，看着它那一副瑟瑟之姿，陈楚本想不再刺激她了，却不想此时唐雨竟然与孙明宇在偷偷的挤眉弄眼，显见是交流过一会儿警察处理案件时的说辞。 “你俩干啥呢？串供呢？”陈楚心中暗笑，脸上却不带任何色彩，他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盯着唐雨吓唬道：“哼！知道吗？咬人，我可以告你重伤害，而且你还诽谤我，我是抢劫犯吗？最可气的是你竟敢报假案，公然浪费社会资源……” 说着，陈楚在身侧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直到这时，他才得到空闲和足够的照明，陈楚把内穿的羊毛衫和衬衫向上面撸了一段，只见两道清晰的牙印，伴着血痕出现在他左腕靠上一点的小臂上。 “你瞅瞅，你瞅瞅，看你咬得多狠！”说着，陈楚站起身来，来到唐雨身前，把手腕放到她的眼前，继续吓唬着唐雨，“我估计呀，一会儿警察处理案情时，说不定要拘留你。” 谁知，唐雨早就看清了陈楚的伤势，并在心中为陈楚先前所言的那几句话而慌恐着，而今陈楚这般咄咄逼人，反而激起女孩的倔犟，她狠狠地白了陈楚一眼，把那张娇俏的小脸蛋儿往旁边一侧，撇着小嘴说道：“活该！把爪子拿远点！哼！拘就拘，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哎呀，你可真是……”正说着，房门一响，一个陈楚认识的人，猛地推开了门，“小何，你怎么来了？！” 何薇薇这两天心情很不好，因为陈楚在万金期货露了一面后，又没影了，她的心里自是空落落的，而且，何薇薇觉得，陈楚似乎把她当成是空气一般，昨天她都当着陈楚的面哭了，也不见陈楚有什么类似于安慰她的行动，陈楚昨天几次走过散户大厅，根本就没往收储柜台这边看。 所以今天中午，从小一同长大的闺蜜姚瑶在电话说请客，何薇薇立马就答应了邀请，打算出来散散心，哪知来到派出所后，知道了陈楚的情况，尤其是听到陈楚手腕有伤，何薇薇几乎是以冲刺的度，进了治安一组的房间。 “陈楚，你的手怎么样了？”何薇薇快步来到陈楚身前，待看清陈楚手腕上的伤痕后，何薇薇一边眼含恨意的看着唐雨，一边从手上的皮挎包中里拿出一包纸巾，及一个浅粉色的丝绸绣花手帕，而后并未征询陈楚的意见，便开始耐心细致的将纸巾铺放在伤口处，并用手帕将其系紧，“一会儿派出所处理完了，咱们的去医院打一针，据说被人咬过，比被疯狗咬还严重……” 这对狗男女！哼！我咬死他！ 似乎是被人指桑骂槐了，唐雨忍不下这口气…… 第二十六章 包你节目有新意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派出所值班民警上班后，听了唐雨陈述的事件过程后，又单独问了陈楚一遍，两个人的述说出入不是很大，听后那位值班民警有些哭笑不得，他甚至觉得陈楚的精神不太正常，“你管这闲事儿干嘛呀？” “是这样，我也有个妹妹，岁数跟这个女孩子差不多，我受不了自己的妹妹被啥人纠缠，将心比心，当然不希望看到一个无助的女孩子被人当街纠缠！”他这话是说给在一旁抿着小嘴做记录的姚瑶听的，以免她哥哥姚力知道后，再弄出别的版本来。 陈楚这句话，更让值班民警觉得他精神不好，“呵呵，你真高尚……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受伤的手腕吧？然后根据医生鉴定，咱们再处理，你说咋样？” “不不，不需要医生鉴定，也不用派出所处理了，呵呵，这都是误会。”陈楚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闹到派出所来，尤其是弄到最后，姚遥和何薇薇都知道了这件事，说着，陈楚站起身来，“民警同志，我去给那个女孩陪个不是，这事儿就算了吧。” “如果你确定不用去医院看看，那就先在这儿等等，我们已经通知那两个学生的家长了，这件事儿必须要让他们家长知道，你的手腕万一有点事儿也好……你请坐。”说完，值班民警起身走了出去。 陈楚觉得这样也好，如此一来，他一定会在唐一宁那里博得好名声，接下来，他需要赶紧圆谎，“姚瑶，嘿嘿，怕给你的毕业实习带来不必要的影响，所以我装作不认识你。” “我知道。”姚瑶把手中的笔录递到陈楚身前，一边示意着签字的地方，一边忽闪着流露出几丝戏谑来的大眼睛，说道：“你跟薇薇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薇薇？噢，小何……我跟小何不太熟，我们能怎么回事儿？” 重生仅仅两天而已，陈楚也觉得奇怪，若不是看到姚力，陈楚都想不起何薇薇是谁，但是想一想何薇薇这两天的表现，陈楚觉得何薇薇似乎有些喜欢他，但现在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在何时、何事上，曾经招惹、或是撩拨过何薇薇。 姚瑶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她与何薇薇几乎无话不谈，这一段时间里，陈楚的名字时常出现在她与何薇薇的聊天中，从闺蜜那里得知陈楚的一些趣事，姚瑶也在不自知中对陈楚感了兴趣。 指点着陈楚在笔录纸上签完字后，姚瑶正要说着什么，忽然门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响，没待陈楚和姚瑶转过头去，松江警察学院的另一朵校花已然飘了进来，“嗳我说，姓陈的，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听到田苗如是说，陈楚不免愕然，闻得姚瑶笑说因由，陈楚才笑道：“实在对不起，再一次劳田小姐费心了，要不，咱们再记上一顿饭吧。” 下午时，陈楚已经许出一顿饭了，田苗本打算借着那顿饭让陈楚出丑呢，而今毫不费力又弄来一顿，田苗笑道：“你可想好了哦，到时候，我吃去你一年的薪水，你可不要怪我哟！” “我不怕，就怕你吃不了那么多。” “这你别管，不是还有姚瑶她们帮着吃嘛。” 说话间，何薇薇也走了进来，她还没来得及说外面的情况呢，唐一宁夫妇拉着唐雨快步而入，唐雨母亲王娇率先走了进来，由于房内只有陈楚一个男子，王娇笑吟吟地来到陈楚身前，“小老弟，谢谢你帮助了我女儿，小雨，快点给人家赔礼道歉……” 陈楚没想到跟未来的岳母重逢在派出所中，不免心中暗笑造化弄人，他正要张嘴说话，刚刚进门的唐一宁把他认了出来，“哦，呵呵，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真是巧啊，小雨，这是我给你收的学生。” “什么？！” “什么？！”上一声来自唐雨的惊诧，而这一声完全是陈楚在造势，“老板，您说的女儿就是她？” “对呀，你刚才要是走的不那么快的话，我还打算留你等一会儿，给你们做个介绍呢。” 陈楚极力控制着表情，假意摇头苦笑了一番，而后很正式的给唐雨行了个礼，却险些没给唐雨弄吐啰，“老师好！” “我去！你……你离我远点，我……我不会你要学的那玩意儿！”在父亲的比划中，唐雨知道陈楚要学吉他，说罢，她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便把目光投向别处，再也不看陈楚。 唐一宁现在越看陈楚越喜欢，人家小伙子不但花钱冲，而且还行侠仗义，若不是有他搅了这一道，唐一宁还不知道女儿有早恋的倾向呢，“没事儿，陈先生，周日你照常去，看她敢不教你！哼，还没王法了呢！” 陈楚和唐一宁在这里各自表演着，那边姚瑶好似现新大6一般，笑吟吟地看着王娇，“王老师，您是省歌跳民族舞的王老师吧？” 王娇走进房间后，便颇有压抑之感，她一直盘算着如何争取那位受伤小伙子的原谅，也就没琢磨是什么让她感到压抑，而今听得姚瑶的问话，王娇找到了理由，原来是一屋子的青春靓丽呀。 “对，我是王娇，你是……” “我是您的舞迷！” 凭着自己曾经活过四十多年的经验，陈楚觉得姚瑶的目的有些不纯，果然，不待王娇说些客套的言辞，姚瑶就说也想去琴行跟唐雨学吉他…… 唐雨一家走后，陈楚自是要阻挡姚瑶去唐家学琴，那样的话，陈楚会弹吉他的这个事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暴露出去，“姚瑶，你学什么吉他呀？女孩弹吉他……手会长茧子，不好看……” “嗨，其实我不是真的去学弹吉他。”姚瑶倒不需要对陈楚隐瞒什么，她笑道：“这不快要到五四了吗，团市委组织了一个文艺演出，他们非让我出个节目不可，呵呵，我一两年没有新节目了，我想，去唐家跟王老师套套近乎，让她帮我弄个新节目……” “嗯，跳舞……那要是唱歌行不行啊？” “行倒是行，可是……可是大家都唱歌……没什么新意……” 姚瑶很重视团市委这台晚会，这关系到她今后的工作安排，其实她并不想长期从事警察这个职业，如果这次能把节目弄出新意来，她就有把握借此进入共青团常河市委。 “唱歌也行就成，你别去琴行套近乎了，还是省俩钱儿吧！我包你的节目有新意！” 为了把这颗定时炸弹排除掉，陈楚决定干点儿不要脸的事情…… 第二十七章 “风尘”女子 瞧这事儿闹的，我还要为她“借鉴”一歌，该“借鉴”那歌好呢？回家还得让二哥帮我强化强化乐理知识…… 告别了那三位香喷喷的大美人儿，陈楚偷偷的返回了爱乐琴行，去取停放在那里的车子，直到爱乐琴行的霓虹灯渐渐消逝在倒车镜中，陈楚这才放下了他那颗做了贼似的心。 开着车想着答应姚瑶的事情，陈楚稍感挠头，对一般人来说，想“借鉴”别人的歌曲是有相当难度的，对陈楚而言，也是难度不小，尽管他识谱、同时也能弹几下钢琴、吉他，但那跟扒谱完全是两码事。 说到陈楚会弹一些简单的钢琴曲，缘于唐雨及女儿之功，在女儿学钢琴时，唐雨怀着儿子，那时都是陈楚带着女儿去学琴，在钢琴老师那里一个课时一个课时的熏陶，再加上唐雨适时的调教，陈楚也能弹一些简单曲目。 虽说陈楚感到自己很难把“借鉴歌曲”的谱子扒下来，但他家里还是有能人的，他二哥陈川曾经是松江第四监狱文艺演出队的主要演员。 要知道，监狱的犯人文艺演出队里真可谓是藏龙卧虎，那些年，因为生活作风不检点，而以流氓罪被判刑入狱的文艺工作者，那可是大有人在。 虽说陈川弹吉他是自学成才、野路子出身，但在那种激烈竞争的环境下，能始终混迹于文艺队之中，可见陈川手下功夫还是颇为强悍的。 陈楚还知道二哥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搞文艺的狱友，心想，自己先跟二哥学学扒谱，如果不行就让陈川扒，陈川不行就求陈川的狱友，总有一人可以扒下来的。 因此，陈楚走进香格里拉酒店中餐厅时，其心境是蛮愉快的，他甚至忘记了手腕上还系着姚瑶的那条淡粉色的丝质手帕。 常河香格里拉酒店中餐厅，位于酒店五楼，主营粤菜，在常河地区很有名望。 陈楚来到门口，在咨客小姐的帮助下，走进了常征几人的包房，“各位哥哥海涵，遇到了点事儿，来的晚了点儿……”一边说着，陈楚一边把外衣脱下，这才觉手腕上还系着手帕。 “小陈，你这手腕咋的了？”省农行信贷处副处长李建斌眼尖，看到了陈楚手腕上的手帕，“你不会是刚才摸了哪儿个小姑娘的啥地方了，把人家撩扯急了，给了你一口吧？瞅瞅这小手绢儿，这颜色儿，呵呵呵……” 李建斌如今在松江省农业银行信贷处任副处长，省粮油储运总公司贸易部的贷款，大多出自李建斌那里，此时很多人都知道李建斌会调入即将挂牌的中国农业展银行松江省分行工作，省农行是政策性银行，今后贸易部的收粮贷款，都将出自省农行。 围桌而坐的，除了常征、李建斌外，还有徐万昌和一位二十七、八岁的衣着时尚的漂亮女子。 由于陈楚比在座的几个男人都要小，所以常常会成为他们打趣的对象，对此陈楚早就习以为常，只不过这次真的被李建斌说中，陈楚稍稍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尴尬的神色惹来了那名女子的捂嘴浅笑。 “李哥别埋汰我啦，你也知道，咱哥们这么正派，能干哪儿事儿吗？……是不是？美女。” 李建斌这么一说，陈楚索性也不解下那条手帕了，于嬉笑落座之际，陈楚打量了一下身旁这位女子。 只见那名女子始终面含浅笑，显得很端庄，但她的着装却令陈楚有所误解，因为虽然包房衣架上挂着貂皮大衣，可在大冬天里，女子的内装却太过清凉，所以陈楚以为这女子似乎有风尘之嫌。 漂亮女子穿着一件面料柔顺未及膝头的深蓝色时尚短裙，尽管脚上穿着高筒羊皮皮靴，但那暴露在裙摆之外的嫩白肌肤，隐隐的、肆无忌惮的挣脱了黑色丝袜的束缚，完美地牵动了“四十多岁”男人的目光，看得陈楚觉得有些眼晕。 加之女子上身穿着也很是单薄，只穿了一件水红色的、领口装饰着大面积绣花的Ｖ领羊绒衫，虽说女子脖子上的黑色丝巾已经掩去了大抹的嫩腻，可在陈楚看来，这条丝巾倒是有瘙痒男人的心的功能。 出于误解，陈楚才略显轻佻地逗弄了一句。 迎着陈楚那色色的目光，女子微笑着回道：“正派不正派，可不是本人说了算的哦。” 从陈楚的神情中，常征读出了陈楚似乎不太尊重那位女子，他急忙接茬道：“小陈，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京城来的季总，季总，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陈楚……” 在常征的话语声中，美貌的季总已经从包中拿出了名片，“幸会，京城金顺投资公司，季洁，来常河开房地产，请多关照！” “哦，你好，幸会幸会。”看错人了，难免会有些尴尬，但陈楚掩饰得极好，他微微欠身接过名片，却还保持这那副神色，仔细打量着季洁，“季总时尚漂亮，真养眼啊！” “去你的！少跟我在这儿贫……”季洁撇嘴一笑，并伸出小手在陈楚的眼前晃了晃，“别没大没小哦，小屁孩儿！赶紧把你哪双贼眼给我转过去！” 在几人的笑声中，难以掩去兴奋的常征，递给陈楚一张写着几行数字的纸，陈楚接过一看，那上面记载着这两天的战果： 由于利用当日盈余加仓，在昨天期价冲到1２1５元／吨时，贸易部及常征、陈楚分别加仓７oo手、２３o手、４o手，而今天，常征又严格执行了陈楚事先的吩咐，在期价上冲1２４５元／吨时，三者又分别加仓９oo手、３oo手、５５手。 这样一来，三者的总仓位分别是２８５o手、９３o手、1７５手，由于所有浮盈都用于加仓了，他们现在的成本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最后一次加仓价位1２４５元／吨，其他的盈利都被后加仓的交易保证金占用，也就是说后加仓位所需的保证金都是盈利的一部分。 陈楚知道，明天开盘两分钟后，期价便会突破1２８o元／吨，在冲过1２９５元／吨时，会有几波连续的激烈震荡，假如他们三方明天在1２９５元／吨的位置平仓的话，他们账上的可用资金（交易保证金＋结算准备金）将分别是三百二十多万元、一百多万元、二十万元。 三方原始资本分别是七十五万、二十五万、五万元，也就是说，仅仅三天的时间，他们的资金增长了四倍多，若算上先前平掉的那张空单，陈楚在这个合约中，目前赚了十八万左右，而他当时的本钱才不过一万九千多块…… 第二十八章 肉还在锅里 “你们这次赚了这么多？！” 这种钱，赚的清清白白，储运总公司贸易部这次“掏”上了的这事儿，万金期货很多人都知道，常征自也没有对朋友隐瞒的必要，所以，庆祝盈利，也成为举杯的一个理由。 “这点儿小钱儿也能入了您李处的法眼？呵呵，侥幸，侥幸，呵呵呵……”常征一脸得意地说道：“老李，我们打算在上岭市建个粮库，你是不是支援一下呀？” “你们刚赚了那么多钱，还不够用啊？”四十多岁的李建斌，工作在银行信贷部门，自是见过许多日进斗金的豪客，可是听到常征在那人人称道高风险的商品期货市场上，竟然在短时间内赚了那么多钱，李建斌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点儿钱才哪到哪儿啊，老李，你得帮我一下呀……” “到时候再说吧……” 从李建斌手里接过那张纸，徐万昌摇了摇头，笑道：“看来以后我也得琢磨琢磨期货了。” 徐万昌迟迟不碰期货，是因为他惧怕期货市场上的风险，他有好几个朋友在期货市场上损失惨重，所以，徐万昌对期货投资，一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上一世，陈楚劝过徐万昌很多次，对他说，粮食期货原本就是为粮油经销商、粮油加工商准备的避险工具，套期保值是他徐万昌必须要重视、必须要学会的。 可惜的很，徐万昌一直把陈楚的话当成是耳旁风，直到他的生意出现了重大的挫折时，他才想起陈楚曾经劝导过他利用期货工具避险的事情，可是，那已是悔之晚矣了。 徐万昌生意上的重大挫折，生在二〇〇四年，那时候，徐万昌已经开始从事粮油进出口的生意了。 当年，国内有一批人响应上面的号召，组团去美国买飞机、买大豆，原本徐万昌是不够资格的，可他也不知中了哪门子的邪了，哭着喊着的找熟人、托关系，最后，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踏上了美国的国土。 结果，那一次把徐万昌陪了个Ｂ破**散，最让人可怜的是，卖了他在老家新建的大屋，也不够偿还违约欠款的。 幸好陈楚此时与一家欧洲公司合作，为隶属于联合国的某个组织在国内采购，陈楚把所有的订单都让给了徐万昌，这才让徐万昌慢慢缓过气来。 如今听到徐万昌叨咕期货，陈楚诱惑道：“老徐，现在行情就不错，要不要试试水？” 为了拒绝，徐万昌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而后笑道：“你们俩连汤带肉已经捞完了，我去了能干啥？给你们刷锅呀？” “啥连汤带肉的？我和常哥不过是先漂了漂沫子，其实肉还在锅里呢！要不，明天你跟我去期货大厅，我非让你看看锅里到底有没有肉不可！老徐，敢打赌不？” “小陈你怎么总是赌啊赌的呢，我不赌，跟你赌我就从来没赢过，你若是想赌还是去澳门赌吧，这么着，你再给我弄出五百吨玉米，我招待你和常征去澳门玩。” “那地方有啥玩儿头！” 听着陈楚与徐万昌的对话，季洁在旁格格的笑个不停，说到澳门，她接话道：“澳门很好玩的！不过，香港更好玩！我刚从港澳回来，你们什么时候去港澳，别忘了叫上我。” 她哪知，在未来，生活在岭南地区的陈楚，或为资金、或为船代，或为购物、或为陪客，等等，总之为了各种事情，他要经常出入港澳，有时甚至一天要出入好几次，陈楚心道： 你现在觉得港澳不错，等到那什么独分子骂你是蝗虫的时候，估计到时有人请你去，你都得考虑考虑！ 心下如是想着，陈楚笑道：“季总，你要是给我们出盘缠的话，那我们肯定会叫上你。” “嗳哟，瞧你那个德性儿！行，我给你出盘缠，不过我想啥时候去，你就得啥时候跟着去！” “小陈，你可别上了季总的当，说不定她会把你卖了。”常征接话道。 “你还别说，这小子还真能卖俩钱儿……”俏脸上盈着笑，美艳的季洁，媚媚气气的白了陈楚一眼后，转变了话题，“常征，怪不得常老三最近总跟我们老总嘀嘀咕咕说什么期货呢，原来期货这么赚钱呐？！” 你是没见到期货赔钱的时候啊，哥们儿当时赔了个爪干毛净！ 似乎是为了印证陈楚的心念，常征回道：“这次不过是我们的运气好，要是小陈不被那个噩梦惊醒的话，我们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在这儿吃饭！嗳呀……”说到此，常征摇摇头，轻叹了一声，又苦笑了一下，这才感慨道：“一脚天堂，一脚地狱啊！” 在座的人，除了陈楚之外，自是没有这番感受，季洁甚至还撇了撇小嘴，“哟，哟，装深刻！我明天去你们哪儿，看看到底天堂和地狱有多近？” “半步之遥吧！” 随着陈楚的总结，开始上菜了，随着桌上的菜品渐渐丰富，大家推杯换盏的节奏也快了起来。 在这个时代，粤菜在北方很时尚，尤其是一些高档的大馆子，令人趋之若鹜，此刻的陈楚却觉得桌子上这些菜实在是没啥意思，重生前，他天天吃这类菜，而今的他，反倒是更喜欢汆白肉、红烧鱼、猪肉炖粉条子什么的。 趁着他人品尝美味的当口，陈楚悄悄地解开了手帕，看到那一两个出血点已经开始结疤，伤口也并未出现红肿的迹象，他这才放下心来。 想着在派出所，何薇薇为他包扎时，女孩似乎在他伤口上轻轻吹了一下，就好像自己小时候被妈妈吹过、或自己也曾吹过儿女的伤口一般，何薇薇在这一吹中所寄托的爱意，陈楚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我咋想不起啥时候跟她有过密切接触呢，除了跟姚力在一起时，我大概跟她说过几句话，好像在万金期货存钱的时候，都没有跟她说过什么…… 留意到陈楚在那里低着头皱着眉，常征轻轻敲了敲桌面，并示意陈楚身旁的徐万昌，叫一下呆的陈楚，“小陈，想啥呢？” “嗯？哦，我在想给我干妈买点儿啥礼物呢。” 陈楚的干妈，就是常征的母亲，是松江大学附属中学的副校长，特级教师。 闻得陈楚这般无事献殷勤，自是想做那非奸即盗之事，常征笑道：“你小子春节时不是上过货了嘛，怎么？想求我妈办啥事儿？” “我有个邻居，他家女儿现在在市实验中学读高二，想往咱们松大附中转，那女孩学习挺好的……” 唐雨学习是不错，过两年她考上了松江大学外语系，再过几年，陈楚受邀回校参加校庆，由于他是海归，所以学校在接待时，把归国的留学生们与一些海外人士、以及华人华侨放到了一起。 那一年，陈楚遇到了一位小他八岁的、长得跟画儿似的志愿者…… 第二十九章 干个大的 时隔二十年，再一次用钥匙打开了熟悉的家门，站在门厅的鞋柜旁，陈楚的脑袋依然是那么晕然： 卧槽！没完没了的喝呀！从二〇一五年喝到了一九九五年，唉！啥时候是个头啊！ 陈楚这辈子，就像掉进了酒缸一般，年轻时需要陪别人喝，上了点儿岁数、有了点儿能耐后，人家开始陪他喝，总之，在这么多年里，他是从北喝到南，如今又喝回来了。 “五子，回来了。” 陈楚犹在门厅感概着呢，陈川忽然从客厅的沙上站起身来，因为客厅没有开灯，陈楚没有看到陈川坐在那里，被陈川吓了一跳。 “二哥，你咋还没睡呢？”说话间，陈楚已经打开了客厅的灯。 因强光骤然来袭，陈川那半闭的睡眼更显朦胧，一个哈欠过后，陈川语调含混的说道：“你不回来，我能睡着吗？” 这啥意思呀？难道因为我的重生，还让陈老二改了性啦！以前他啥时候管我回不回来呀？ 看得出弟弟在那里纳闷，陈川笑道：“我这不是等着你研究那个买卖嘛！” “买卖？噢，你说珍珠奶茶呀？” “可不是嘛，五子，我把钱准备好了，给……”说着，陈川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三个存折，“喏，爸妈的、我的、老三的，一共三十五个。” 陈楚接过存折，走到沙前坐下，依次打开存折一看，写着父亲名头是四万，陈川的存折有十六万，三哥陈粤的上面是十五万，陈楚记得陈粤的拆迁补偿款是十三万，可见这存折上还有三哥三嫂两口子的积蓄，在平均工资不过四、五百块钱的那个年代，能积攒下两万块钱，也真是不容易。 至于父母那四万块钱，陈楚也清楚，那是父母攒给他和陈川结婚用的，记得陈川曾说过父母的钱都留给弟弟用，如今看着手中的存折，陈楚特别感动。 他感动三哥对自己的情分，也感动他手上这些钱总算没有因他而出现闪失。 上一世，除了陈川那十六万要开洗浴中心的钱得以幸免，其他的钱，包括陈楚自己的钱，都在明天开盘后的两分钟内而烟消云散了。 “咋的？不够？”坐在茶几另一侧的沙上，看到弟弟在那里愣愣地瞧着存折，陈川以为弟弟在计算资金是否够用呢，于是安慰道：“不够没事儿，我找朋友再借点儿。” “嗯？不是……我没想钱够不够……”陈楚笑道：“我是在感慨你们咋攒了这么多的钱，尤其二哥你，这些年生意做的不错呀！” “不错啥呀，还凑合吧，要不是我最近耍钱输的多，这次还能拿出更多点儿……” “这已经不错了。”说着，陈楚把存折放在茶几上，并推给了陈川，“二哥，你把这些钱还给爸妈和三哥吧，对于这次的生意嘛，我有些想法，我打算由我一人出资……” “你出？你哪有钱？”陈川绝对相信陈楚说的话，可他怎么也想不出陈楚在哪里能弄到钱。 陈楚笑道：“我不是在做期货嘛，这两天行情很好，哥们儿已经挣了十七、八个了，我估计呀，等到三月底，弄它个百八十个，应该不成问题！” “真的！？”在陈楚的话语声中，陈川的眼睛开始光亮了，自己的弟弟可是金融硕士啊，他赶紧又把存折推了回来，“五子，既然行情好，你赶紧把这些钱拿着呀，本钱大不是赚得更多嘛！” “不行，不行，不行，现在行情已经起来了，这些钱没用了……”陈川推过来的那三个存折，在陈楚的眼中仿佛是在火中烧红了的烙铁一般，他生怕这些钱打破什么魔咒，又要像上一世那般，最起码，现在他不敢把这些钱投入期货市场，陈楚摇摇头，说道：“二哥，你还是先把这些钱还给他们吧，若是真想投资的话，过一段时间，我帮你们买点儿股票。” “咋能用你的钱呢？！不行不行！” “二哥，你别在为用谁的钱来跟我计较了，用谁的不是用呢，做弟弟的，也该为哥哥姐姐们做点儿贡献了！能者多劳嘛，呵呵，再说了，等买卖开张后，挣到了钱再还给我不就行了嘛，对不？……至于资金，你放心吧，反正从策划到执行需要一段时间，到那时，应该没问题，既然你不打算干洗浴中心了，那你干脆去工商局注册公司吧，嗯，注册个股份制公司，把公司分成十份，你们五个每人一份，剩下五份交给爸妈托管，留待以后还有新股东要进来时……还有，公司名称你们自己商量吧……” “你等等，你等等！你不要股份？” “嗯，我不要，呵呵，二哥，我以后弄个大个的！”陈楚笑了笑，接着说道：“公司初期资金由我来出，以后你们增资扩股啥的，我就不管了……你还是抓紧时间注册公司吧，忙完注册的事儿，你还要去跑原材料呢。” 对于注册公司以及验资这方面，陈川可谓是门儿清，至于原材料也不过是找地方加工塑料杯和吸管，“这都是小事儿，我几天就能整完。” “办完那些就开始租房子，嗯，如果你前期工作进度快的话，房租钱先用你的钱垫上，等到装修时，我的钱就能到位了。”陈楚顿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再有，租完房子后，就马上开始招工，进行培训……嗯，还有件事儿，二哥，能不能动用一下你的路子，或者是找朋友帮着联系联系，帮我留意一些年轻力壮、能打能撂、敢于战斗的，最好在部队侦查、特务特勤单位呆过的，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我出高薪招募他们，人越多越好……” 陈川那双眼睛，随着陈楚的话语越睁越大，“你……你啥意思？你要‘作’什么妖儿？！” “咋的？害怕了？”看着二哥那满是讶异的神色，陈楚不免嘴角噙着笑，“没啥意思，我想把他们弄出国。” “出国？” “对，二哥，知道棕榈油吗？”陈楚笑着说道：“我要让这些人出国去帮着咱家去管理棕榈树种植园。” “咱家……你说要干个大的，就是……” “呵呵，二哥，我的目标应该比这个出国去种棕榈树可要大得多，不过，咱得先从小的干起，这些你知道就行了，暂时不要对别人说了。” 陈川很那消化陈楚的言语，他愣愣地看了弟弟好半晌，才说道：“五子，我觉得你好像变了，你咋比我还敢干呢？” “呵呵，我变啥了？” 陈楚没办法跟二哥解释，距离九七年已经不远了，如果不在九六年左右进入东南亚，那么，亚洲金融风暴的便宜，他也占不了多少。 九七亚洲金融风暴，可不仅仅是各国货币贬值那么简单，你只要身处其中，就会现遍地是机会，索大爷怎么玩儿，你就怎么玩儿，而且要玩在索大爷前面。 陈楚的目标是：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揣走一兜子的地契和无数袋子的美金…… 第三十章 强悍的因子 “五子，你昨天说的是真的吧？” 也不知是他那常年熬夜的生物钟在作祟，还是被陈楚昨晚的话语点燃了兴奋点，陈川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折腾了足足一宿，清早听得陈楚起床的声响后，陈川快坐起了身子。 “什么话？资金？” “不，不，不是。”摇头之间，陈川已然披着衣服下了床，抄起了书桌上的烟盒，“是你说的招人去外国种棕榈树的那件事儿！” 接过二哥递过来的香烟，陈楚点头道：“二哥，从小到大，我啥时候跟你说过假话？你也许不知道，现在那边的人对咱们不太友好……虽说那边的华人很多，但是，当地的华族，对咱们内地几乎没有什么归属感，所以，咱们需要有所准备才行！总之是，打铁还需自身硬！咱们自己越强悍越好！” 可以说，陈川的血液里一直都充盈着英雄与暴力的因子，即便在未来的二〇一〇年左右，已经四十四、五岁的陈川，依旧可以操刀舞棒的冲杀在第一线，如今陈楚给他画了这么大的一张饼，陈川想想都觉得兴奋无比，“嘿嘿，五子，棕榈油那玩意儿有啥用？是吃的？还是用在机器上的？” “棕榈油可是个宝儿啊！它与大豆油、菜籽油并称为世界三大植物油，根据不同需求而精炼分提出来的各种熔点的棕榈油，即可食用又是油脂化工的原料……”陈楚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棕榈油，可是，在未来中国将是全球第一大棕榈油进口国，自然不能对陈川说起。 “那玩意儿很赚钱吗？！” “嗯，很赚钱！而且赚大钱！”看了一眼二哥那副格外神往的表情，陈楚叼着烟蹲下身子，伸手往床下摸去，来回摸了几秒钟，才在床底拿出一把吉他来。 看着那把在软布的擦拭下，逐渐恢复其本来面目的红棉牌吉他，陈川略略有些感怀，“五子，你还记得不？那年为了买它，我把咱老爹一个月的工资都给偷走了，害得我十多天都没敢回家，呵呵……” “咋不记得，当时咱妈偷偷给你做饭，居然隔三差五的就有荤腥儿，馋得我和小妹都很后悔，为啥当时偷钱的不是我们俩呢，哈哈哈……” 说话间，陈楚已经把吉他表面擦拭干净，又随便的吹了吹音孔，便迫不及待操弄起来，甚至都没有校准琴音。 “嗯？五子，你干嘛呢？是d和弦吧？你的指法不对……咋的，忘了弹了？！你这只手咋跟后配上去的呢，放松一些，无名指按在……” 此时陈楚并没有拨动琴弦，而是抱着吉他在哪儿练把位呢，对于一个很是精通吉他弹奏的人，想把自己的手指变得笨拙一些，其实也是一件挺难的事情，而今听到二哥如是说，陈楚嘿嘿一笑，坐在床上一弯腰，又把手中的吉他塞回到床下，看得陈川直愣神。 “你咋不弹了？” “嘿嘿，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说罢，陈楚出了房间，冲进了厕所。 这两天，陈川从陈楚那里得到了不少刺激，自也无暇理会陈楚这般的神神叨叨，他打着哈欠刚走出房门，就见大嫂邢娟领着一脸不情不愿的漂亮女儿陈欣欣，走进了家门。 “老二，昨晚你大半夜的，作啥妖儿啊，人家差点儿被你那个电话给弄失眠啰！” 伴着邢娟那个大大的白眼，陈家长子陈苏也进了屋，“可不是嘛，你打电话时都快到两点了，我还以为单位出了什么事儿呢。” “就是啊！二叔特讨厌！”在鞋柜旁正弯着腰脱去小靴子的陈欣欣也表达出她的不满。 切！半夜两点算个啥呀？要不是五子拦着，以我的意思，都不想让你睡觉！ 在心里泄了泄愤，陈川笑道：“这不是时间紧任务急嘛，这件事儿要是没有咱家的大工程师支持的话，那会很不完美的！” 听到客厅的说话声，刚刚掬起一捧水洗在脸上的陈楚，满脸是水珠地走出了洗手间，看着“久别”的哥嫂，心中暗道着别来无恙。 陈楚的大哥陈苏，一九六二年生人，他的青少年时期没有赶上好时代，恢复高考后，他也没能走进大学的校园，最终，读了个电大文凭，尽管如此，但皇天不负有心人，性格传统、勤学肯干的陈苏，现如今是国营常河市拖拉机厂技术科的骨干、有着重大技改成果的工程师。 比丈夫小两岁的邢娟，自是有着和丈夫相似的经历，她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常河市工商银行，现如今是市工行锦绣分理处的会计，是分理处的业务尖子。 陈苏与邢娟的性格都是传统类型的，两口子都不是很善言辞，可他们的漂亮女儿、陈父陈母的掌上明珠陈欣欣，却是精灵古怪、俏皮活泼，她今年刚满七周岁，是常河市第一实验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不久前被常河市小学生艺术团合唱团选中，把小姑娘弄得格外的骄傲，“五叔，你离人家远点行不！满脸是水的，亲什么亲呀！……陈家任，你要敢把鼻涕弄到我身上，看我揍不揍你！” 随着三哥三嫂领着孩子出了房门，再加上站在厨房门口的父母，陈家这十几平方米的客厅，一下子塞进了十来个人。 嗯，必须马上解决房子问题，我是出去住呢？还是整个大房子呢？ 在大家小看陈家第三代吵闹之际，陈楚觉出了家里的拥挤。 “大哥，你看看这个，昨晚五子画的……”与哥嫂寒暄了一句后，陈川急忙回屋取来昨晚陈楚凭记忆，画的那幅奶茶封口机的简图，将它们递给围着餐桌而坐的陈苏。 其实，在开始时，有没有奶茶封口机都行，完全可以给塑料杯上配个塑料盖，但是，有了封口机之后，就会留给人卫生洁净、上档次的第一印象。 尤其是封口机这玩意儿的技术含量极低，陈苏接过草图看了两眼，便在陈楚的形容下明白了其原理，不由笑道：“这东西好啊！若是把豆浆、豆腐脑……嗯！这玩意不错！五子，这个封口机你在哪里看见过？是在咱们国内吗？” 陈楚心道，我肯定是在咱们国内看到的，可我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这玩意儿啊！ “大哥，我……以前在一本国外的画报上见过，现在凭记忆把它……” 已经被封口机吸引住了的陈苏，并未理会弟弟语句中的支吾，“五子，你说我们厂要是生产它，销路会咋样？” 第三十一章 打下神坛 “你们厂要生产？！”陈楚没想到陈苏会这么想，“大哥，这玩意儿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进入门槛这么低！别人很容易就可以孖版的，你们怎么销售？” 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常河拖拉机厂自主研出一种单缸小四轮拖拉机，投入市场后，销售很火爆，使其成为常河拖拉机厂的主要利润增长点，从而挽救了这个连年亏损、几欲资不抵债的国营企业。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国内小四轮拖拉机的品种多样化，常河拖拉机厂的产品，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频频败北，尤其是到了九四年年末，这种糟糕的现象达到了一个峰值，即便是在松江农机市场，常河拖拉机厂的份额占有率也到不到百分之三十，这使得常河拖拉机厂的生存再一次面临了考验，陈楚父亲陈守业抱怨住宅供暖差劲，也正是源于此。 作为厂里技术科的骨干，陈苏略显出几分有病乱投医的心理，他觉得封口机的前景很好，于是就联想到是不是可以投产的问题，听了陈楚的话后，陈苏有些恍然，“确实是……这玩意儿即便是咱们明的，就算是申请了专利，恐怕也白扯！” “呵呵，大哥，还为你们厂子伤神呢？”陈楚笑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陈楚当然知道未来的农机市场，需要都是大马力大功率的拖拉机，他也知道，没有跟上市场转型的常河拖拉机厂，最后被外省一个农用拖拉机厂所兼并，他还知道，他大哥陈苏在那次兼并中下了岗。 “不谋不行啊！”陈苏笑了笑，表情略显神秘地说道：“老二、五子，最近厂领导找我谈话了，说要提我当技术科副科长。” 在陈楚的记忆中，大哥这个副科长的美梦，因为他那张电大的文凭太弱而泡了汤，这些，陈楚当然说不出口，“大哥，副科长有啥干头？你干脆停薪留职帮咱自己家干得了，现在人员挺紧张的。” 陈苏昨天白天知道陈川和陈粤正在鼓捣一个生意，可他并不知道现如今这个生意也有他一份，“多大的生意呀？呵呵，还人员紧张？不是有老二和陈粤嘛！”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过”了肉包子的人，焉能咽得下窝窝头，陈川现在满脑子都是领导着一批刺头而征战海外呢，“说实话，我还真没工夫……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呵呵，现在这生意你也有份……” 从陈川的口中听清了陈楚关于家族生意的安排后，陈父、陈母、陈苏和陈粤以及他们的媳妇，俱是愣愣地看着陈楚，最后还是陈粤抢先道：“五子，别因为是你出的主意，你就大包大揽的，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么多钱，只说咱们兄弟应该有难同当才对呀！干嘛让你一个人担风险？！” “但什么风险？你仔细琢磨琢磨，珍珠奶茶这事儿还会有风险？！”虽是感动于三哥的话语，陈楚还是冲着陈粤，撇了一下嘴，“就怕到时候把你忙得脚踢后脑勺！天天抱怨没时间休息！” 虽说今早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但是自小就很大气的李婧，已经不再纠缠于用谁的资金的问题，她觉得，即便是生意赔了，肯定不会让五弟担着就是了，李婧伸手拦住比比划划又要抢话的丈夫，说道： “嗳呀，陈粤你别捣乱！咱还能让五子赔了咋的！五子，咱们需要投入多少钱呐？再有，你从哪整来的投入资金，这一点也要跟我们说清楚，你可不能为了家人而犯错误啊！” “我在期货市场赚的呗……”说着，陈楚开始为家人解释他怎么在期货上盈利，以及盈利目标、所需时间，等等，在解释资金来源的同时，陈楚有些后悔为啥现在就说起做生意的事呢？要是等到能把钱赚足了，到那时把钱往桌面上一拍，会省去多少的口舌呀，“你们听明白了吗？” 在场诸位，包括陈母、邢娟两个会计在内，俱是听得稀里糊涂、似是而非，陈母方莹一边下意识地在围裙上搓着手，一边皱着眉头问道：“五子，你这个生意要投进去一、二百万？！” “差不多吧，你们看哦，我的意思是要开三十多家店铺，要统一装修，每家店铺要有冰柜、制冰碎冰设备、榨汁机、净水机、燃气灶、锅碗瓢盆等等……还要买几辆微型面包车负责配送，同时还要租一个生产奶茶所需原材料的场所，再有，咋说也得给公司买辆轿车吧，剩下的就是招工、服装、以及办事儿需要的钱……” 在陈楚的述说中，方莹在那里用心计算着，而后接着儿子的话语说道：“这生意确实需要很大资金，我看呐……”说着，她瞄了站在陈楚后面的陈川一眼，“我决定跟厂里提出辞职，不做这份返聘的工作了，回家来担起你们这个公司的财会工作！” 听了方莹的决定，除了陈川以外，其他人都露出会心的微笑，却把陈川气得急忙争辩道：“妈，不带您这样的！干嘛呀！您这是防贼呢吧？我陈川啥时候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儿？！切！您放心，从今往后，我还不参与了呢。” “你不参与可不行，你得给公司的执照什么的办下来。”方莹白了二儿子一眼，转向五儿子说道：“五子，你把这个项目的前景，给我们描述一下。” 上一世，直到陈楚重生前，珍珠奶茶市场也还没有开始真正的萧条，不过就是价格便宜了一些、销量少了一些、人们的选择更多样了一些罢了。 陈楚学做珍珠奶茶时，曾听说珍珠奶茶刚进入大6市场时，也就是明、后年，还属于一种高端饮品，就这么个进入门槛奇低、制作成本特小的玩意儿，在月平均工资五、六块钱的内地，居然可以卖到七、八块钱一杯。 而当陈楚学习珍珠奶茶做法时，他所在的城市其月平均工资已经上升到了五、六千元了、可是，珍珠奶茶在一般小店中却降到了一、两块钱一杯的地步，实在是令人唏嘘。 同时，陈楚还听一些业内人士抱怨，说是因为国产原料的上市和内地从业人员的恶性竞争，导致了珍珠奶茶渐渐远离了休闲饮品的主流市场，这不免令陈楚撇嘴： 一杯用淀粉、香精等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弄出来的饮品，装个鸡粑毛主流！产品配料不透明，不说它非法就不错了！还什么国产原料，让它偏离了台湾的正宗风味，去nm的！哥们儿从一开张就把它打下神坛！至少在价位上！让你们少骗点儿内地人的钱…… 第三十二章 终于砸到了脚 沿着省图书馆的铁艺栅栏围墙，车子刚刚转进省图后门的那条街，一袭红色羊绒大衣，映入了陈楚的眼帘。 只见何薇薇站在后门的门柱下，正把那已然修长的脖子伸的更长，待看到陈楚车子的一霎那，女孩的身子似乎颤抖一下，她急忙收回那期盼的目光，转而微低着头，把那满眼的羞涩，甩给了那一双小巧的鞋尖，混不顾露在寒风中的脸蛋儿，已是烫热异常。 “小何，你这是……等我吗？” “不……我……是……不放心你的手腕……” “没事儿！你看……”说着，陈楚撸起皮衣及羊毛衫，向何薇薇扬了扬被咬的左腕，并指向院里示意了一下，“小何，外面冷，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陈楚停好车后，与何薇薇一同走进了省图的裙楼，甫一进门，何薇薇便拉住陈楚的手臂，“你给我好好看一看，有没有感染？” 就在二人站在门厅之内，撸胳膊挽袖子瞧看伤情之时，姚力快步进了省图后门。 操的！这狗鞭居然做多了！ 陈楚那辆酒红色的子弹头，把姚力的牙根弄得直痒痒，本来以为偷偷地跟着陈楚做空，赚几个零花钱耍耍，哪曾想，他一共才“跟”了两手，结果就赔进去了八百多块钱，一多月的工资说没就没了，姚力自是不免肉痛。 如今看到了陈楚的车子，仿佛看到了陈楚一般，姚力在那辆车的前轮上使劲踹了两脚，这才抬腿向裙楼大门走去…… 昨晚上床宽衣时，陈楚才又一次看到腕上系着的手帕，他清洗这条淡粉色的手帕之际，还在想着在未来的那个年代，已经很少有人随身携带手帕了。 “没事儿了吧？呵呵，我皮糙肉厚……你……”今早出门前，陈楚特意把何薇薇的那条手帕，叠得方方正正，放在皮衣的口袋中，如今看到了手帕的主人，趁着半弯着纤腰的何薇薇查看伤口之际，陈楚掏出了手帕，此时忽觉手腕一紧，却见一方浅蓝色的丝帕，已然被系在他的左腕上…… 姚力这两天无疑是最不幸的人，他刚掀开门帘，就见他姚家未来的媳妇在哪儿帮陈楚扎系着手腕，而且从颜色上看，那条手帕绝不可能是陈楚的，偏偏就在醋意上涌之际，姚力看到了陈楚手中的那条淡粉色的手帕，气得姚力险些背过气去，因为那手帕的颜色和绣花，他是有印象的，他前天还看过何薇薇似乎拿它拭过泪。 “你……你们……” 卧槽！咋这么巧！ 眼见姚力红着脸皱着眉，嘴巴有些跟不上趟的样子，陈楚暗骂坏菜，嘴也有些跟不上趟的解释道：“姚力，小何在帮我……我昨天被人咬了一口，这事儿你妹妹知道，在长兴路派出所……何薇薇当时也在，所以她帮我用手绢包扎的，今天她又……” 陈楚被咬，姚力还真的知道，昨晚听姚瑶回家说起时，姚力还一个劲儿地喊着活该解恨呢，如今听了陈楚这么一解释，姚力倍感泄气，眼瞅着是没法子作了，他本欲伸手拉住何薇薇的手臂，却被女孩闪避过去，姚力瞪了何薇薇一眼，气急败坏地转身抢过陈楚手中的手帕，用力塞在何薇薇手中，而后声也没吭便快步走向楼梯，显见是气得够呛。 “小何，你快去安慰一下姚力呀！”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小声嘟囔了一声，白了姚力的背影一眼，心情忐忑的何薇薇，含羞带臊地走向了楼梯： 必须得跟姚力讲清楚！这算什么呀！丢死人啦！……胆小鬼，有必要跟他解释吗？姓姚的算老几呀！……咋不被那个小丫头咬死呢！ 姚力和何薇薇先后上了楼，为了避免尴尬，陈楚掏出烟来点上一颗，自是想避开姚力和何薇薇：找机会个姚瑶说说，让她劝劝何薇薇，我不可能跟何薇薇有什么的…… 陈楚站在门厅抽烟的时候，66续续进来很多人，他一根烟将要吸完之际，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期货部的宋颖走了进来，“宋姐，早啊。” 宋颖这一次赔进去一万多块钱，亏得她在期货部工作多年，止损的快，否则赔的还要多，“哦，小陈，你……你看这行情？” “宋姐，赔了多少？”宋颖那天偷偷开空仓，陈楚就在报单窗口附近，看到宋颖紧抿着嘴唇伸出食指，陈楚说道：“今天可能有回档，但期价向上是主基调。” “谢谢。”道谢声中，宋颖与陈楚并肩走向楼梯，边走边说道：“我们部张经理被停职了，现在一组组长张学伟在代理他的工作……” “噢，张言被谁停职了？”听了这个消息，陈楚心头稍稍飘过几丝快意：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做人应该堂堂正正才行啊！ “被于厅长停职的。” “于厅在咱们总公司摸底呢，张言的点儿可真够背的……” 说话间，陈楚和宋颖已经快走到楼梯折返处，忽听后面有人叫他，陈楚止步回头看去，原来是常征和季洁结伴而来。 “常哥，今天又逃课？” “今天上午没课，小陈……”眼见宋颖的身影消失在折返处，常征笑道：“张言这小子把自己给玩儿了。” 陈楚点点头，手指了指楼上，“刚听宋姐说了……” 正说着，走在后面的季洁，也来到楼梯折返的缓台上，她虽然依旧是过膝的貂皮大衣搭配高筒皮靴的打扮，但大波浪卷的披肩秀，把季洁映衬得格外美艳，陈楚站在那里，面含嬉笑的打量着季洁，说道：“季总，今天真漂亮！” “去！一边玩儿去！没心思搭理你！”说着，季洁越过陈楚，继续向楼上走去。 “别呀！季总，我有点儿事儿，想请教一下。”追上季洁后，陈楚说道：“你们公司开的地产项目在常河的哪里？都是些什么？板儿楼和别墅？现在进度如何？” “在东湖，都是别墅，不过，还没开始兴建呢，怎么？有兴趣？” 东湖距常河市车程大约半小时左右，在未来，常河市的楼市，在全国范围内并不怎么抢眼，但是东湖沿岸的别墅与楼盘，还是稍稍有那么一点儿名气的，现在那里仍处在开的初期…… 第三十三章 准备忽悠领导 万金期货的大中散户们，在收盘之后都要散户大厅聚集闲扯上一阵子再各自回家，在这种聚集中，大家自是少不了吹吹牛、打打屁，传递一些子虚乌有、似是而非的消息，说一说谁谁谁赔了赚了，道一道那股主力更牛掰，等等，总之，通过闲聊，大家那紧张的神经和沮丧的情绪，或多或少的能获得不同程度的纾解。 陈楚也曾是这种聚集中的一员，曾几何时，一个刚入期货市场不久的生瓜蛋子，竟然几乎是天天都要给这些浸淫多年的老手们，讲授“炒单”的诀窍，渐渐地，这些老手们接受了这个生瓜蛋子，陈楚在万金期货也博得了一定的名声。 在穿过散户大厅的这一路上，大约有十来个人向陈楚或常征点头示意，有的还出言打听一下行情将如何演变，甚至还有向陈楚竖拇指的，因为陈楚、以及贸易部在主力合约上大有斩获的这件事，通过成交回报屏、通过熟人相传，万金期货很多人都知道，同样，储运总公司期货部的亏损累累，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陈楚在应付着这些人问候的同时，还有闲心往何薇薇所在的收储柜台看了看，只见何薇薇虽是目视前方的坐在那里，但陈楚能感觉出她那一双大眼睛却向他这边偷瞄： 跟这丫头的事儿，必须干净利索的解决！拖不得…… 心含郁闷的陈楚，不免放慢了脚步，待常征和季洁已经快进入上楼楼梯的那道门时，陈楚忽然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回身一看，却见期货部的张学伟带着两个人匆匆而来。 “张哥早，咋的？没开晨会呀？” 储运总公司期货部的办公地点就在万金期货，每天的投资晨会是期货部必须的工作流程，听了陈楚的问话，张学伟回道：“今天的晨会在咱们公司开，于厅和刘厅主持的……小陈，刚才散会时，于厅让你今天下午收盘后去咱们公司找他。” “就让我？！没让他去？”陈楚极为不解的指了指走在前面、正在用大哥大通话的常征。 “嗯，于厅没提常经理。”张学伟回了一句，又看了看常征的背影，放低了一些音调说道：“小陈，你下来的锻炼期还剩半年了吧？有没有兴趣到我们期货部再增加一点儿基层经历？” “没，没兴趣！呵呵，张哥，我现在手上工作实在是太多了，放不下呀！”从张学伟的邀请中，陈楚断定期货部以后是张学伟当家了。 “那好吧，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一定会有机会的。”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通往三楼的楼梯口，见常征和季洁等在那里，张学伟与几人道别后，一步两阶的上了楼梯，显见是很赶时间。 “常哥，张学伟刚才邀请我加入期货部，他大概要升为期货部的经理了，你那个绊脚石似乎……呵呵……” 尽管常征没有把张言放在眼里，但还是很高兴的笑道：“那得恭喜张学伟了，这小子提得很快……对了，小陈，你也进入咱们厅长的法眼了，刚才公司办公室王主任来电话，让我们今天下午收盘后去公司向于厅长做汇报。” “汇报啥呀？” “还不是你写那个关于玉米在短时间内出现供不应求的报告嘛。” “我哪写什么报告了，不过是提纲而已。” 常征闻言横了陈楚一眼，“你提纲列得那么详细，我要是不把它写出花儿来，那我还是重点高校重点专业的毕业生吗？” “呵呵，刚才张学伟也说了于厅让我过去的事儿，我现在明白了，原来他们不知道你在这里呀……嗳！常哥，你看这样行不行？”陈楚忽然觉得这次汇报，对他和常征是个机会，“咱们把想建粮库的事儿……不，咱们把事情搞大一些，着重跟于厅长聊聊玉米深加工的问题，你看咋样？” 常征想了想，笑道：“你是想忽悠他，还是来真的呀？” “那得看他的想法啦，他要是能接受的话，咱就来真的呗，不能接受的话，他也得记着咱们曾经是建过言的……” 陈楚和常征边走边谈，其谈话内容并没有回避走在身旁的季洁，听得二人在研究如何忽悠厅长，季洁笑道：“你们俩可真行！在这儿研究怎么糊弄领导。” “咋是糊弄呢？这是工作方法。”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专户室门口，陈楚推开门，正要请季洁走进时，刘建国从门里一把把陈楚拽了进去。 “小陈啊！还有常经理，你们可得救救哥哥呀！” 其实刘建国昨天已经平仓了，尽管有些损失，但他并没有满仓操作，所以损失并不惨重。 但是，昨天下午刘建国听到了张言被停职的消息，今天一早又知道了张言已被免去期货部经理一职，这不免让刘建国有些慌恐，因为他的购销业务部也参与了做空，而且也出现了亏损，这对还想更上一层楼的刘副经理来说，难免是要心烦神慌的。 “刘哥，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不就是赔了点儿吗？咱捞回来不就成了嘛！”看到头乱的像鸡窝一般的刘建国，其心路历程的艰辛，是可想而知的，陈楚憋着笑，说道：“你赔了多少哇？” “公家的，赔了十六万，我自己，赔了五万。” 刘建国平时总是笑呵呵，以前他甚至还出现过比这次亏损额还要大的状况，刘建国都没有像现在这般颓废。 陈楚虽不知其中原因，但他想帮助刘建国渡过这个坎儿，于是说道：“哦，那亏的不算多……刘哥，今天你敢跟我吗？” “能整回来？！”从陈楚的脸上看到了希望，刘建国坚定点着比别人胖一圈的头，“我跟你！” “那你就准备委托单吧！一会儿跟我们去报单厅……” 在上一世，今天的行情走势已经铭刻在陈楚的骨子里，他就是在今天被打爆仓的。 陈楚如此明确的答应了刘建国，常征闻言一愣，“小陈，有把握吗？” “有！据我的分析今天必有回档，而且盘中也会出现剧烈的宽幅震荡。” 在陈楚的记忆中，今天期价围绕着1２6o元∕吨至1２９５元∕吨的这３５个点，全天做了三次宽幅震荡，这一天这个合约的成交量，是这个合约整个行情的第二大量…… 第三十四章 机灵的报单小姐 “老弟呀，姐今儿个中午请你吃饭！” 刚刚安抚好刘建国，资产于猛然间即将越过百万大关的赵万红，挂着满脸笑容冲进了专户室，兴高采烈的说了一句后，才觉论其美艳、与她不分伯仲的季洁也在房内，“哟，季洁？你今天是……” 季洁与赵万红早就相识，只是关系不那么亲密，“哦，我今天来学学怎么做期货。” “那你可来对地方啰，在这儿跟我老弟好好学吧。”说话间，赵万红看到陈楚和刘建国在那里忙忙乎乎的整理着委托单，她一个侧步来到陈楚身旁，“老弟，今天要平仓吗？” 陈楚摇摇头，“你的仓位不用动，你就安心拿着吧，我的资金小，好调头，我要追求利益最大化！” 三十五个点，看似不小，可诸如常征、赵万红上百万资金上千手的折腾，说不定会生什么变故。 而且，当时的交易系统有着很大的缺陷，主要体现在延时很大，往往电话把限价报过去，那边期价早就变化了，如果总是申报市价，那必然会带来期价的波动，说不定会被某一方主力厌恶，而专门盯着你的账号追击，如果把单子分开，可是又太过零碎，其占用通道的时间必然会拉长，在如此热络的行情下，其他客户肯定会很有意见。 所以，陈楚不赞成常征和贸易部账号跟着下单。 关于这一点，常征自是明白，“万红，你还是消停的看热闹吧！机会多得是！” 看热闹是看热闹，可是赵万红自也不能消停的，她俏立在陈楚身旁，盯着报单窗口上面显示器，当期价冲过1２９o元∕吨时，把赵万红激动得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按着她事先的计算，在这一刻，她在期货市场上的资产，突破了百万大关，“老弟，谢谢你！” 陈楚正侧脸惊讶于赵万红的嗓音怎么能如此“尖锐”时，一只手臂已然勾住了他的脖子，于刹那间，他嘴角附近的腮边，迎来一个火辣辣的热吻，“姐，你……你这不是占我便宜嘛！” “呵呵，姐太稀罕你了！” 正说着，期价已然上冲到了1２９３元∕吨，陈楚快步来到报单窗口，“市价平仓，1７５手全平！” 电话报单小姐接过委托单时，看到陈楚的嘴角附近被印上了一个鲜红的唇印，不由扑哧一声，险些把委托单念错，就在她报完手上的单子，想接着回味这招笑的事情时，陈楚又塞给她一张委托单。 “开空仓，市价！” 此时期价来到陈楚记忆中的开始宽幅震荡的那个高点——1２９５元∕吨，此刻一手的保证金不到6５o元，而陈楚这时的可用资金刚刚接近二十万元。 “空开，市价，３oo手。”报完这张委托单后，报单小姐神情复杂的看着转身离去的陈楚： 难道行情要完了！ 短短的几天，有几名万金期货的工作人员，已经对陈楚产生了盲目的崇拜，眼见又是一个满仓的委托，这位报单小姐快为自己也开了1o手空仓后，才悄悄的补填了一张交易委托单。 开仓完毕，等陈楚走回赵万红身侧时，期价已经开始回落，他悄悄对刘建国说道：“一会儿跟着我开多仓……” 正说着，赵万红现了陈楚脸上的唇印，惹得她格格笑起，也缓解了刘建国的紧张…… “嗳呀卧槽！这个账号多平、空开啦！”一位大户眼尖，从成交回报屏中看到了陈楚的交易情况，“这Ｂ看的贼准！哥们儿得去跟几手……” 随着这位大户向报单窗口跑去，又有几个人也紧随其后，此时期价已回落至曾经是这个合约的重要阻力位，也就是陈楚被强行平仓的点位——1２８o元∕吨。 这几个人往报单窗口跑去时，姚力就站在滚动播出成交回报的那台大屏幕电视机附近，他所在的专户室，是有递单小姐通过内部电脑系统把客户委托传给电话报单员的，但姚力看到陈楚走去了报单厅，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跟在陈楚身后来到了报单厅。 姚力知道这个账号是陈楚的，同时，他也看到了陈楚的一举一动，但是，他没有看到贸易部的大单，姚力判断陈楚是在这里刀头舔血呢： 你小子就玩吧！哼！淹死的，可都是会水的！ 要说姚力此刻也并不是特别恨陈楚，就在刚才他给妹妹姚瑶去了电话时，知道了何薇薇在派出所遇到陈楚是巧合，同时，他也觉得，何薇薇身为一位政治前途十分明朗的县长的女儿，怎么会相中一个工人家庭出身的穷小子呢？ 姚力之所以暗骂陈楚，主要是受不了陈楚那股“嘚瑟劲儿”。 就在姚力觉得陈楚“嘚瑟”的时候，陈楚又嘚嘚瑟瑟的向报单窗口而去，并且还拉着刘建国，“刘哥，马上要到1２6５了，动手吧，多开！” 甚是机灵的电话报单小姐见陈楚再次走来，尤其是向场内报完刘建国的多仓后，她第一时间把刚才那1o手空仓平掉，转开了1o手多仓，她那平掉的空仓位开在1２９o元∕吨，如今在1２6５元∕吨平掉，她每吨赚了２５个点，一手赚了２５o点，十多分钟而已，２５oo块钱就被这个违反交易规则的女孩，轻松的揣进了腰包。 待报单女孩接过陈楚的平仓委托时，她那颗芳心快乐的都要蹦出来了，在完成了陈楚的空平、多开后，陈楚在女孩心中的位置又向上移动了一大块： 神了！３oo手，每吨盈利３５点，十多分钟，他赚了十万五！ 诚如女孩心算，陈楚平仓后的可用资金达到了２９８ooo元左右，而这时，期价来到1２6o元∕吨，按着百分之五的保证金计算，每手需要保证金6３o元，陈楚又是一个满仓多开。 “卧槽！那个傻Ｂ把空仓平了，又开了多仓，４6８手，日他姥姥的，这Ｂ还整了个吉利数！我得赶紧把仓平了！” 看着那位骂人家傻Ｂ的傻Ｂ，又一次向报单窗口跑去，姚力不自禁地咧了一下嘴： 陈楚这个傻Ｂ，这么大一会儿竟然赚了十万多！ ================================================= 注：商品期货每手的手续费并不高，其涨跌几十点左右而促使交易保证金的增减情况也没有多少钱，因此，在主角今后的各种期货交易中，本文就不一一累述这些小金额的增减了，但笔者在本文公开的资金总额里，其实已经减去了交易费用和因价格变动而致使交易保证金变动等因素。 谢谢！ 第三十五章 经理杀手？ “老弟，你也太牛了吧！呵呵，你昨儿个晚上不会是跟哪位神仙睡过觉吧？！” 眼瞅着陈楚刚刚折腾完毕，期价便向陈楚的开仓方向运动，这现象，在赵万红看来，真有点神明在暗中相助的意思。 “你离我远点！别碰我……”看到赵万红又张牙舞爪地上来了，陈楚赶紧往旁边侧移了半步，“嘿嘿，这都是哥们儿分析的结果，这就叫知识就是力量，知道不？” 赵万红和刘建国知道陈楚的盘面分析能力和市场感应能力都很强，只是陈楚能在价位上掐得这么准，不免让他们很吃惊，不过，他们也只能理解为这是一个巧合而已。 陈楚也觉得不能再这么操作了，否则很难解释。所以，在第一交易小节将要结束时，期价将要冲到1２９o元∕吨之上时，他又向报单窗口走去，自是惹得那位机灵的小姐一阵手忙将乱。 那位电话报单小姐刚才开多仓的价位在1２6３元∕吨，现如今期价来到1２９o元∕吨，每吨２７点的盈利，又让她赚了２７oo块钱，所以，她都不知道自己看向陈楚时，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的甜。 最近挺有女人缘儿啊！难道是传说中的面带桃花吗？ 基于这种想法，趁着报单员报单时，陈楚还伸了伸脖子，打算利用报单小姐桌面上的玻璃板反光看看自己，可看了几瞬也没看明白他脸上哪儿有桃花，他又把手里的空开委托单递给了报单员。 “大哥，你好厉害呀！”口齿清晰的说完最后一条指令，报单小姐仰起她那红扑扑的俏脸，由衷地对陈楚赞美道。 “厉害啥呀，呵呵，敢不敢跟？” “敢！”无意中吐出了心声，小姑娘微红着脸一吐舌尖，并未等陈楚离去，就开始大大方方地为自己开了1o手空仓。 “要是我就满仓！” “我可不敢，呵呵……” 若不是又有人来委托，小姑娘真愿意一直就这么跟陈楚聊下去…… “操Ｔm的！没天理啦！这个傻Ｂ是谁呀！”这一次，另一个傻Ｂ代替刚才那个傻Ｂ骂着这个傻Ｂ，“1２6o，开的４6８手，在1２９1平仓了，这Ｂ一手赚了３1o块钱，４6８手……应该是多少啊？” 陈楚这一次净赚十四万五千元，再开空仓时，他的可用资金已经达到４４５ooo元，并在1２９２元∕吨的位置上，开了6８８手空仓。 这一次，姚力看明白了，陈楚这是有备而来，你敢满仓搏命，我为啥不敢小单跟上啊！等他开了５手空仓时，刚好赶到期价见顶回落： 1２９４，操的，我比你还要多挣两个点呢！ 陈楚这一来一回，大约进项了将近二十五万元，相比他今天的原始资金翻了一番还多，把赵万红那嫩嫩的心尖儿，撩拨得甭提有多么痒了，“老弟呀！我要是出手的话，我今天……” “你就知足吧！”尽管期价在下行，也尽管已然是重仓在做多，但是刘建国的那颗心，却是极为踏实，“我前天要是跟着你们一起做的话，我现在都不在这儿站着，坐在屋里看盘多舒服……赵经理，你整到手一百来个了吧？” “我咋不知足了？！人家只是说说……”赵万红白了刘建国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整到手多少个，能告诉你这个死胖子！” 陈楚笑道：“你们俩不知道哦，其实，我这是在复仇！” 直到第一交接交易时间结束，赵万红和刘建国也没从陈楚嘴里听到他复的是什么仇…… 虽然任命文件还没有在储运总公司公开，但在期货部内部已经传达了张学伟升任部门经理的文件，坐在张言曾经坐过的位置上，仰靠在大班椅上的张学伟，伸手在键盘上来来回回的翻弄着那些来自七、八市场的众多合约的走势，很快就又翻到了让他的前任走了麦城的那个合约。 到现在还在震荡呢，这多头主力到底行不行啊？！ 看到两次把期价拉至1２９５元∕吨，都被巨额的成交量封杀了回来，再看看颇有规则缓缓放大的持仓量，预示着多空双方即将在这一带见出分晓。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他张学伟能够率领期货部从他前任跌倒的地方爬起，那这把火，任谁来看都是很耀眼的。 临近第一交易小节结束时，期价再一次被打了下来，张学伟抄起了桌上的电话，打给了他的大学同学，“耀明，呵呵，我是学伟呀，最近过的怎么样？” 因为刚刚接任经理一职，张学伟一时很难联系到大机构的决策人员，只好打给在一个在期货自营机构里担任中层的大学同学。 彼此寒暄几句后，张学伟说了自己的近况，待同学恭喜之后，张学伟直奔主题，“耀明，你们公司有没有留意过大商所玉米的主力合约？” “看你说的，它现在可是明星啊，谁能不留意？怎么？你们在做……” “不，不，不，我们没有，据我所知空头主力有一部分来自京城。”张学伟知道的也仅仅就是这些，这还是他偷听了张言的电话，然后自己猜的。 “是吗？我觉得空头主力也不咋样啊？” “不好说，谁知道呢？”其实，拨通电话后，张学伟就有些后悔，就目前而论，他那位同学混的似乎还不如他呢，所以，他想切断这次无聊的通话，“耀明，有机会来常河一定要给我个信儿。” “好的，一定，一定……嗳，学伟，你还是在万金期货吧？我刚才听我们出市代表说，万金期货席位上可是有能人的，就是在做这个主力合约。” 张学伟这个大学同学，在单位就是管理交易系统的，他们的场内红马甲，正好和万金期货的红马甲相邻，刚刚两个红马甲闲聊的内容，被这位耀明所领导的那个红马甲反馈了回来。 “是吗？”对于这个人，张学伟心知肚明，他的前任就“栽”在这个人的手里，互道保重挂断电话后，张学伟冲坐在不远处的宋颖挥了挥手，“宋颖，给我盯着点儿贸易部小陈的成交回报，我要在第一时间知道！” 宋颖一听，心中咯噔一下，前两天那个张经理就是因为盯着陈楚而下台，现如今这个张经理难道又要重蹈覆辙？ 第三十六章 快ＴＭ给我整疯了 “姚力，你先来吧。” 上午第二交易小节开始十五分钟后，那个玉米主力合约的期价，又缓缓地滑过了1２6５元∕吨，由于这个合约正在上蹿下跳的蹦跶正欢呢，所以一些有心参与的人都纷纷住手，想看到明确的趋势后，再动手也不迟，因此，报单窗口很冷清，只有陈楚和姚力站在那里。 前不久姚力开空仓时，陈楚看见了姚力手上委托单的颜色，如今自己走到窗口时，姚力也跟了上了，陈楚侧移了半步，谦让了一下。 “小陈，还是你先吧！”陈楚不平仓，姚力是绝对不会平的，他这次想明白了，一定要死死的盯住陈楚，因此，姚力顾不得什么难为情了，只要是陈楚走近报单窗口，他姚力必须要跟上。 陈楚和姚力在这里谦让着，那位报单小姐可等不及了，她用眼神征询了一下陈楚，紧接着便口齿清晰的报上自己的账号，把上一小节开的空仓平了仓：“xxxxx，空平，1o手，市价。” 这时的期价是1２6４元∕吨，报单小姑娘开仓价1２９1元∕吨，又是每吨２７个点的盈利，２７oo个大洋，又被她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划拉进了怀里，使得小姑娘那一张粉粉嫩嫩的脸蛋儿，兴奋得更染霞红，一双乌溜溜的大眼，自是忽闪着无限的谢意。 “接着来。”陈楚伸出食指，笑着往上指了指。 小姑娘顿时心领神会，“xxxxx，多开，３o手，市价。” “满仓吗？” 报单小姐笑着点点头，“嗯，陈哥，这次能赚多少？” “你还是先把我这个弄完再说吧。”说着，陈楚把手中的委托单递给了一脸巧笑的报单小姐。 姚力看陈楚一下子塞进两张单，他也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了开多仓的空白委托单…… “王哥，这Ｂ人到底是谁呀？！快Ｔm给我整疯了！”这个时候，成交回报屏前又多了一位挺有威望的大户，有人手指着显示器，向这位威望人士诉着苦： “卧槽！这Ｂ，1２９２开的空，6８８手，又是Ｔm的一个吉利数！现在1２6３平的，每手赚了２９个点，这一把，他赚了十九万九，喏，诺诺，这小子现在有开了多仓，大概平均1２6２，他开了1ooo手！我擦Ｔm的！这个傻Ｂ是在满仓玩呢……王哥，我眼瞅着这小子手里的钱，大概从二十来万变成了六十多万！这才多大一会儿啊！！” 这种情况如果是小单子的话，那位姓王的威望人士自信在自己这一生中也能做出几次，但是，看形势这是在满仓操作，这就跟高手不高手没什么关系了，这个人一定跟操盘主力的关系非常近，否则，除了神仙以外，谁能这么精准的、敢满仓几进几出呢： 这个账号好像是省粮油储运总公司贸易部小陈的，莫非粮食系统中有主力…… 伴着心念，姓王的威望人士看到了陈楚果然就在报单窗口那里，他虚情假意的与众人闲扯了几句，悄悄脱离人群，向陈楚那边走去。 其实，若不是急于捞得启动资金，陈楚才不会做得这般的骇人听闻，之前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机会难得呀，在陈楚的记忆中，今天还有一次这样的震荡，也就是说，除了他现在手上的一次多开，还可以做一次空和一次多，如果后两次也参与的话，那么，今天收盘时，他的交易保证金和结算准备金加在一起，就可以突破百万大关了。 就在陈楚犹豫着要不要参与接下来的两次盈利时，姓王的威望人士走了过来，“小陈，厉害呀！” 陈楚认识这位，他叫王亮，今年三十五、六岁，是松江省物贸总公司期货部的主管，“王哥，咋的了？啥玩意儿厉害呀？” 王亮在万金期货主要做钢材、天然橡胶和胶合板期货，他极少做粮食期货，所以也不太清楚现在这个合约的走势情况，“小陈，你们厅里有人做主力吧？现在这个价位怎么样？呵呵，高了？还是低了？” 看到王亮这番神神秘秘的样子，陈楚知道自己的情况被王亮知道了，“王哥，我们厅里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啥时候出过主力呀！呵呵，高了低了，你得自己判断，哥们儿不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你拉倒吧，瞎猫能看得这么准！？” “你别忘了，我的分析能力是很强的！” 王亮对陈楚的话半信半疑，心想即便陈楚认识合约主力，也不会把行情走势告诉他：这小子鬼头鬼脑的，我得回去盯着点儿他！ 陈处若是知道至少有两个期货部的主管在盯着他，那他绝不会参与第三轮震荡。 王亮快步离去之时，时间已经接近上午十一点十分，第二轮震荡的顶点来到了，偷瞄着桌上另外一台电脑上的行情显示，报单小姐的那颗芳心，端的是犹如群鹿奔踏。 在这一波中，她那３o手多仓，至少已经给她带来９ooo左右块钱的浮盈，加上前三次波动所赢得的７ooo多块钱收益，一上午的时间，她足足赚了一万六千多块，这大约等于她两年多的工资。 嗳呀！要是能再平、开一波，该有多好、多过瘾啊！ 和着这样的念想，小姑娘的目光自是隐现着几丝贪婪，待看到陈楚与姚力再次走了过来，小姑娘的那颗刚刚被安抚过的心尖儿，再次不听了她的话，报单小姐已经有了窒息的感觉，“哥，还……” 陈楚没有留意到女孩的称呼已经由“陈哥”变成“哥”了，而是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并伸手向下指了指。 兴奋异常的女孩，用力咬了一下她那娇艳欲滴的唇瓣，一脸喜色的将那９ooo元浮盈变成实际的盈利，顺势在1２９４元∕吨的位置上，开了6o手空仓。 这一次，姚力不再谦让了，刚才陈楚与他闲聊了一会儿，为姚力卸去了不少的“敌意”，使得姚力的平仓和开仓价格都是这轮波动的最高点。 期价已经掉头向下时，才轮到陈楚往交易所报单，他平仓的平均价格是1２９1元∕吨，赚了２９个点，一共盈利２９oooo元（1ooo手），此时他的可用资金已经达到了九十四万多元。 得益于多空双方的殊死拼杀，从盘面激烈震荡开始的那一瞬，成交量就一直很大，使得陈楚很从容在平均价位1２８９元∕吨的位置上，满仓开了1４５８手的空仓，又是个气人的吉利数…… 第三十七章 盖个大房子 上午收盘时，陈楚谢绝了报单小姐的盛情邀请，回到专户室，找到常征几人，大家一起来到万金期货附近的一家经营韩国烤肉的餐馆。 这家烤肉店装修很特别，与一些日式餐馆很相似，在一铺大炕的上，用纸糊的木格窗做隔断，虽说有其一定的私密性，但是彼此间并不隔音。 来的路上，陈楚给季洁普及了一下期货知识，由于季洁懂得股票操作，很快就对期货操作有了更深一次的理解，直到坐在烤肉店的桌前，季洁还在惊叹于商品期货这种滚雪球操作的魅力。 “股票跟期货真是没法比呀！小陈，你教我炒期货吧。”落座后，季洁一边为大家清洗餐具，一边说道。 “行啊，有时间你就来呗，不过，得缴学费哟！” “小气样吧！”浅浅地白了陈楚一眼，季洁一撇小嘴，“说吧，要交多少？” “呵呵，帮我在你们开的项目中弄一小块地……” “弄块儿地？” “是啊，卖给我一小块地，我自己设计房子，你放心，我不会少给你钱的，同时，在外立面的颜色上，我也跟你们公司的房子保持一致。” “嗯，自己盖？这个想法好啊！”常征对这件事来了兴趣，“季洁，给我也弄块地，我跟小陈做邻居。” 这种销售模式，在未来，尤其在陈楚生活的岭南地区一些山清水秀的小镇中，很多开商都采用过！有些业主甚至购买了别墅后拆掉重建。 但是，季洁却没有如此操作过，听了陈楚的话后，不免眉头微蹙的，在那里琢磨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由于赶上了全国性的房地产泡沫破裂，以及越来越明显的宏观紧缩政策，京城金顺投资公司由南到北撇下了好几处烂尾楼，常河市东湖项目，是他们硕果仅存的一个项目，其中，拿地的价格极为低廉，是他们保存这个项目的主要原因。 季洁所负责的这个项目叫东湖山庄，项目占地两百多万平方米，也就是三千多亩的样子，那年月，商品房项目，在常河市并不多，更别提开别墅项目了，尤其是东湖湖畔几乎都是半山地和湿地，所以，金顺投资一下子拿下这么多的地，却没有用上多少钱。 目前项目规划已经完成，正在利用解冻前的一点时间，来协调各方面的一些事情，季洁也是因此从京城前来常河坐镇的。 “那……你们想要多少？” 据陈楚的记忆，东湖山庄以及其他房地产商在东湖开的项目，其早期产品都是一些紧凑型的小独栋别墅，不够未来那种一亩一独栋的销售标准。 “能不能在你们项目的边缘地带、而且风景也不错的地方，卖给我和常哥二十亩地，我们俩一人盖一栋房子……” 陈楚这番话，把季洁那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撩拨得更大了一些，“你们俩一人十亩？每人6666平方米？” “1oo米长，6o多米宽，也不算很大呀！”陈楚嬉笑道：“盖完房子后，再弄一个游泳池，剩下的也就够种点儿菜的了，比人家国外贵族的庄园差远啦！” 如果陈楚没提这件事，常征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会往这上面想，如今，陈楚这张蓝图一绘出，常征说啥也放不下了，他转着眼珠想了几瞬，一伸手臂搂在陈楚的脖子上，把嘴凑到陈楚耳边，小声说道： “下午把贸易部那个账号平掉一半，把盈利换换仓，咱们用它开一个房地产开公司，让你家老二牵头，哥们儿，东湖那里的地，贼便宜，咱们自己做……” 陈楚从没想过要从事房地产开，那玩意儿牵扯的各种关系太多，太复杂，而且，重生后的陈楚，自是不想因些许的“劣迹”，而羁绊住常征的仕途。 在华夏，无论哪儿朝哪儿代，钱永远要屈服于权，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在未来，亿万富翁向小科长们点头哈腰的事例，是屡见不鲜的。 重生后，陈楚觉得自己即便是屡有贵人相助，其升官晋爵的路程也是很漫长的。 而常征不同，常征身后有个红色家族，尽管这个家族目前或因遭遇到是非而停步不前，或因家族内部缘故而暂时将常征雪藏，但是，在陈楚这个领先了常人二十年“思维”的策划与推动下，常征将会飞得更快，飞得更高！ 所以说，陈楚觉得，他与常征一个在朝一个在商的这般相互照应着，那将来，必然的天空海阔，没必要为了开房产而要把贸易部的盈利私吞，为这百十来万块钱不值得，于是他推诿道：“我二哥没时间，他现在有好生意。” “破鸡粑洗浴中心有啥开头啊！藏污纳垢的！” 切！难道开房地产就不藏污纳垢了？！说到底，都是野蛮生长！ 腹诽了两句，陈楚笑道：“不是要开洗浴中心，而是……这话头忒长，以后再告诉你，不过，真的是好生意！” “真的呀？那行，我让我小舅子牵头！” “常哥，你真要干呐？” “那当然啦！”眼见着坐在对面季洁和赵万红正竖着耳朵偷听，常征在她们的脸上各瞥了一眼，而后大大方方的说道：“你想想，咱们买季洁的地，盖完房子也得照样缴纳各种税费，那还不如自己搞一家房地产开公司呢，咱也不求别的，能赚几栋房子白住就行，关键是只要咱们自己盖的不离谱，影响也就不会很大，呵呵，大一点儿面积，多舒服啊！” 觉得常征这是真的钻进了牛角尖，陈楚笑道：“那算了，让你的亲属出头不好，还是给我二哥加加担子吧！” 正说着，陈楚等人这个空间的那扇隔断门被人拉开，四人侧脸一看，却见两位穿着警用大衣的高挑美女，俏生生的站在那个通铺下面。 “哟，真巧啊，你们也……”看清了来的是田苗和姚瑶，陈楚赶紧站起身，“你们咋知道我在这儿的？” 礼貌的对其余三人点头示意后，姚瑶说道：“我去找我哥，刚好看到你们走在前面，所以就追来了……哎我说，你答应的那件事儿可得抓点紧啊！” “呵呵，你这是找我来了？还是找你哥来了？” 说话间，陈楚看到姚力和几个人也走进了餐馆，走在最后的那个人，竟然是赵飞…… 第三十八章 五百吨一首 “小陈，你还不认识小梁吧？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姚力领来了几个人，因为彼此认识，常征提议大家一同用餐算了，而后这十来个人围坐在这家烤肉店里最大的那个长方形餐桌旁，甫一落座，常征为陈楚介绍着坐在对面的一位三十左右岁的男子，“这位是小梁，梁国栋，呵呵，咱们常河梁市长的大公子，在市经委工作，小梁，这是我兄弟，陈楚，在咱们省粮食厅工作。” 彼此道过幸会后，梁国栋把赵飞几人也做了介绍，并笑着言明他们最近在倒卖玉米，请常征、陈楚多多关照。 从对面几人的神情上来看，陈楚觉得姚力似乎对这几人并不是很熟，由此，陈楚判断梁国栋、赵飞几人，应该是找过姚力的父亲——滨江市德全县省粮食厅直属储备库主任姚劲松。 果若陈楚判断的那般，梁国栋和赵飞在前些日子确实去过德全县，而今赵飞在上岭市碰了钉子后，几人今天是来与姚力拉关系的，偏巧碰见了赵飞的梦中情人——姚瑶。 春节时，赵飞陪梁国栋去给姚劲松拜年，巧遇了姚瑶之后，赵飞开始对姚瑶动了进攻，搞得姚瑶不胜其烦，昨天陈楚在派出所之所以遇到何薇薇，其实就是姚瑶拉去的挡箭牌。 在上岭挨陈楚“整”了一道，赵飞正在寻觅着找回场子的时机呢，而今忽看到他的梦中情人竟然用那似隐脉脉的目光，看着他的梦中仇人，赵飞的内心开始烦躁起来，“大家还不知道吧，我和陈楚是高中同学，想当年，我也没看到陈楚怎么努力学习呀，整天的，不是见他扎在女生堆儿里胡混，就是听说他在校门口跟那些社会混子开片儿呢，谁能想到，高考时，他竟然轻松地考进了松大，而且还是高分考入的，弄得我们学校好多人都大跌了眼镜。” 赵飞这番话褒贬不一，他主要是把陈楚曾近扎在女生堆儿里胡混的这件事儿，讲给姚瑶听，哪曾想，这赵飞根本就不懂女孩子的心里，姚瑶听了这番话后，不但没觉得陈楚有什么讨厌之处，反倒是觉得有必要挖掘一下，陈楚为什么能得到女孩子们的青睐，因为她的闺蜜何薇薇貌似已经沦陷下去了。 所以，在姚瑶看向陈楚的目光中，平添了许多别样的情愫，她甚至笑语盈盈的，伸出小手，为坐在赵飞对面的陈楚夹过几次烤好的牛肉，自是把赵飞心头的火苗撩得更旺。 不仅仅是姚瑶在给陈楚夹菜，坐在姚瑶身侧的田苗也“山高水远”的为陈楚递过几次包烤肉的生菜，这让二十八、九岁的季洁看在眼里，觉得挺有趣：这小子很有女孩缘儿呀！ 但是，陈楚根本就没把两位警花放在心上，这一辈子，在中学、大学、乃至未来，或两小无猜、或真情相爱、或红颜知己、或床笫之欢，陈楚还是有过一些女人的，但在重生后，他心里只想着他从前的老婆，至于其他的女孩子，在此际，在陈楚的情感中，恐怕暂时要排在唐雨之后。 基于这种想法，陈楚也就不会做出那种见美女而“心怯”、或是见到美女乱献殷勤的傻事，此刻，他迎着赵飞那杀人的目光，与姚瑶谈笑正欢，心下却掩着他对赵飞的鄙视： 卧槽！就你这Ｂ样还能追到女孩子！？像你这么没原则的跪舔，会让女孩离你更远的！傻叉！ “陈楚，你还要喝呀？你的手腕……” 在姚瑶的关心声中，陈楚已经站起身子，为在座的男子们，斟满上了第三杯酒。 总要给常务副市长公子一些面子的，陈楚端着酒杯，冲梁国栋说道：“梁哥，下午我们厅长亲自召见，哥们儿可不敢满嘴酒气的，最后一杯哦，我先干为敬！”说罢，陈楚一口喝下了手里的那一盅酒，并对姚瑶晃了晃手腕，“没事儿，已经好了。” 哎呀我操！这Ｂ让他装的！还Ｔm厅长召见，你nnd，你知道厅长长啥样吗？ 陈楚说的是真话，却险些把赵飞给弄吐了，在心中暗骂了几句，赵飞端着酒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陈楚，你现在混的可以呀，都认识你们厅长了？” “他说的是真的！”常征今天头一次见到赵飞，说不上对赵飞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每每提及陈楚，赵飞的话语总是飘飞着酸意，因此，常征饶有兴致的看着赵飞，语气却冷冷的说道：“小赵，你觉得认识厅长是件很困难的事儿吗？” 一是常征的年纪比赵飞大，二是生活在体制内，赵飞自是能感受到到常征身上的那股领导气质，“不是，常哥，我在跟陈楚开玩笑……” 通过聊天，常征知道了梁国栋如今在打德全县省厅直属储备库的主意，他不再搭理赵飞，转向姚力开玩笑道：“小姚，咱们不但是同一单位、同一个战壕里的，而且都是松大经济系毕业的，你得跟你老爹吹吹风啊！他不帮咱们自己家人的忙，呵呵，你的考核意见，咱们储运总公司可不好填呐……” “常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嘛！我老爹根本就不理我！” “是啊！我爸爸不会听我们……” 姚瑶的帮腔声刚刚飘起，陈楚在那里笑看着她说道：“一歌，五百吨。” “你说什么？” 本来陈楚要为姚瑶“借鉴”一歌的，以防她去琴行捣乱，而今，正好徐万昌在座，陈楚想给徐万昌再搞出五百吨玉米，至于答应姚瑶的事情，大不了再多“借鉴”一嘛。 所以，迎着姚瑶那双惊诧的目光，陈楚站起身子，绕过长桌，来到姚瑶的椅子后，面带微笑的弯下腰，于女孩那漫染耳鬓的香风中，轻声哼唱了几句。 “怎么样？值不值五百吨玉米？这个节目有没有新意？” “你……你再唱几句！”姚瑶是见过世面的，尽管来自耳廓的痒意，把她心尖儿拨动得微微颤动，但女孩还是挺直了脖子，将小巧晶莹的耳朵凑向陈楚那张喷着酒气的嘴，“快点，再唱两句！” “那能行吗？被盗版了怎么办？”说着，面带坏笑的陈楚，适时的直起了腰板，“虽说中美知识产权谈判有了新进展，但是防治盗版侵权，呵呵，任重道远啊！” “你！瞅把你嘚瑟的！”没料到陈楚会如此的卖弄，美女着恼了，“人家要是帮你弄出一千吨来，你能接得住吗！？” “能，怎么不能。”说着，陈楚再次弯下腰去，又轻声哼唱出了另外一歌…… 第三十九章 一网下去 “陈楚，没想到你这么小人！……嗳呀，求求你啦！你就教会我吧！” 听了陈楚的歌声后，姚瑶已经没心思再去上班了，她让田苗帮忙撒了个谎，说是肚子痛。 而今心痒难耐的姚瑶，正站在报单窗口前，咬着小牙通过各种方法在折磨着陈楚。 “那能行吗？别磨叽了，今儿个晚上就跟你爸谈，我的客户还等信儿呢。” “你不觉得拒绝一个女孩子，是一件很无耻的行为吗？” “我不觉得。”陈楚心道：卧槽，哥们儿在床上都拒绝过！ “那如果这个女孩子很可怜呢？” “你并不可怜……姚力，你赶紧管管她哟，要不然，哥们儿可不管你了……” 说话间，期价挟着大额成交，快的滑向了1２6５元∕吨，姚力紧张得有些口干，他上午收盘前，在陈楚的怂恿下，满仓在1２９５元∕吨，开了３５手空仓，如今每吨３o点的盈利，他已经浮盈了1o５oo元。 “小妹，求求你暂时打住……晚上我帮你跟咱爸说……小陈，我……” 这是姚力有生以来，自己赚的最大的一笔钱，他有些心慌，待听清了陈楚让他平空仓、然后满仓开多仓时，姚力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微微的有些抖…… “张……经理。”张哥现在已经变成张经理了，宋颖的舌头颇感不适应，“小陈，平仓了……而且，又，又开了多仓！” 最后这次从高处的下打，不但带着量，而且率很快，看着交易软件上持仓量的不断加大，张学伟的心跳不免加起来。 持仓量，是买入（或卖出）的头寸在未了结平仓前的总和，也可理解为未平仓量，成交量逐步增加，持仓量同步增加，这种情况预示着多空双方对后市的严重分歧，多空双方在市场中进行着资金的比拼。 一路看下来，张学伟都觉得这次下打，怎么看怎么像多头的实力已经消耗殆尽，因为如此屡次三番的诱空，是有违常识的，他正在那里权衡着，如果这次期价打漏盘中那个极为坚挺的低点时，期货部是否跟着做空的问题，忽听宋颖说陈楚平仓了，此时期价刚好落在那个极为坚挺的低点上——1２6o元∕吨。 “他是多少平的？多少开的？” “平均价位1２61，平掉1４５８手，然后在1２6o，开多仓２ooo手。” 这个低点很坚挺，似乎故意给张学伟留足了计算陈楚盈利的时间一般，直到张学伟按动计算器算出了此轮陈楚净赚４o８２４o元，那个低点也未被打漏。 “这小子，资产过百万喽！” 还没等张学伟感慨完呢，宋颖那边又报出了陈楚开仓的信息…… 卧槽！２ooo手多仓，小陈真Ｔm敢干！ 王亮为了研究陈楚，中午都没有吃饭，从今天的成交回报中，他算出陈楚今天到目前为止已经进项了一百一十万之多，如今，在这个关键的低点上，陈楚竟然还是那么自信的开出了多仓，这让王亮生出了陈楚的运气是否还能那么好的疑问。 小陈啊！咱一再二不再三啊！ 王亮正在那里为陈楚的运气担忧时，张学伟也想着同样的问题： 小陈绝不可能认识多头主力！他之所以操作的这么精准，一定是他群的分析能力在起作用，松大的高材生果然不是吹的呀！ 与此同时，万金期货里好多关注这个合约的人们，都在紧张地盯着眼前的显示器，等待着行情的进一步演变。 “小陈，我开了５o手多仓！” “满了吗？” “差不多了，没事儿吧？” 姚力在那里战战兢兢的需要陈楚为其撑腰，机灵的报单小姐也是不住的往这边看来，女孩在1２９４元∕吨的位置上，开的那6o手的空仓，刚刚在1２6２元∕吨平了仓，这一轮，她赚了一万八千块，今天到目前为止，她赚了三万四千元，总资产已经达到五万五千多元，于是，又在1２61元∕吨的位置上，搏了一把，开了８５手多仓。 “消停的，稳住架儿……”由于姚瑶就在身旁，一脸坏笑地陈楚并没有把这荤口说下去，“姚力，你绷住了，马上就会出结果了，相信我！” 此时的姚力，不知是真的相信了陈楚，还是已经被显示器上那仅一个点位的来回波动给弄木了，他甚至都忘了填写手中攥着的那张以备不时之需的空白平仓委托单…… 张学伟站在本系统电话报单员的身后，他的两只手里各执一条指令，也就是说，一旦盘中打破胶着，那么，他所代表的期货部会毫不犹豫地加入获胜一方的阵容…… 松江省物资贸易集团公司期货部，虽不是大商所的会员单位，但是万金期货的通道有着保证省物贸指令优先的原则，因为省物贸不但是万金期货经纪公司的股东之一，同时，万金期货也在共享着省物贸在别的交易所的会员席位。 同样，作为省物贸期货部的主管，王亮也是手执着两个开仓方向的指令，只不过他手里的是两张交易委托单…… 开始了！ 伴着陈楚心中的默念，盘整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期价，在多空双方两股主力的共同作用下，猛地向下一跳，在一分钟分时图上留下了一个两个点的向下跳空缺口，盘中显示此时期价是1２５８元∕吨…… “1５oo手，市价，空开！”松江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期货部的新晋经理，毫不犹豫地向盘中投进了一百万资金…… “1５oo手，市价，空开！”松江省物资贸易集团公司期货部的老主管，把一百万资金投入盘中时，也并未拖泥带水…… “小姐，我的，市价，别看错喽，空开……” “挤个鸡粑毛呀挤，快点，我的……” “还有我的……” “尼玛，排队行不行？有点素质行不行？肉有鸡粑是！” “……” “……” 面对蜂拥而上的中大户们，报单小姐甚至都来不及再偷看行情，趁着报单的一个极其短暂的间隙，她伸长脖子，越过那些中大户的头顶看向陈楚，在陈楚那一脸微笑的慰藉下，她那颗纷乱的芳心，扑腾一下，回归了平静。 这是一次完美的诱空，等人们看着快上窜期价，已经来不及更改他们的开仓方向…… 第四十章 收获 “那个报单的小姑娘可够敢干的啦！要是我的话，呵呵，我可不敢！” 省粮油储运总公司的办公楼，距省图书馆很近，步行也就十来分钟。收盘后，陈楚与常征溜溜达达的往储运总公司走去，路上陈楚说了报单小姐的趣事，在觉得那个女孩运气好的同时，常征更是感慨她的胆子够大。 “呵呵，常哥，我也不敢……大概是她觉得每次都可以在第一时间盯住我吧。” 陈楚所参与的这个主力合约，尽管今天的收盘价很高，已经冲过了1３oo元∕吨的整数关口，但其结算价却是1２９1元∕吨。 在最后这一波里，陈楚一共开了２ooo手多仓，到收盘时，按结算价计算浮盈，每吨盈利３1个点，那么一手便是盈利３1o点，也就是说，在这一波中，他浮盈了6２oooo元。 临近收盘时，陈楚把今天的浮盈做了加仓处理，在1２９o元∕吨的位置，加仓了９５o手，他现在总仓位达到了２９５o手，按最后加仓所需保证金计算，陈楚此时的资产过了一百九十万。 仅仅三天的时间，自己的资产从五万元增值到一百九十万元，陈楚心中的喜悦自是不用多言： 今后得技巧一些，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了，忒招摇！ 收盘前，陈楚不但为自己加了仓，也为贸易部和常征的账户做了加仓操作，并把贸易部的账号一分为二，在常征的授意下，其中一多半的盈利，在经过一系列的运作之后，它将摇身一变，用在别的地方…… 贸易部那个账户，在1２４５元∕吨的价位上，有多仓２８５o手，为了更好的分配这些资金，陈楚在平均1２９1元∕吨的价位上，全部平了仓，使得贸易部的账号每吨有４6个点的盈利，仅仅过了一天，它又增值了一百三十多万，它的总资金已经达到了四百二十多万元。 陈楚给贸易部账户上留了一百五十万元，并在1２９1元∕吨的位置上，开了２３oo手多仓，按常征的说法，三天增值一倍已经很不错了，挣得再多也是为别人做嫁衣，同时常征决定利用这个账户上的盈利，来建设粮库。 剩余的二百七十万元，直接划转自是不行，需要在诸如农行李建斌等人的帮助下，“洗”上它几次才行，不过，这个时间也不会太长。 同时，常征在期货市场上的个人总资产也达到了一百二十多万，陈楚为他在1２９o元∕吨的位置上，用浮盈增仓了6７o手，使其总仓位达到了16oo手。 “小陈，你这回的感觉咋这么好呢？简直是有如神助啊！要是这辈子总能像这么赚钱就好喽，现在一天天活得真Ｔm的累呀！呵呵，可惜……” 疯狂告一段落，常征并未怀疑陈楚跟从前有什么不同，他一直欣赏陈楚的为人及其学识，他相信，之所以这次赚得盆满钵满，都是因陈楚的用功分析使然。 常征知道，因受电脑、软件与行情数据的限制，陈楚每天都要在深夜里，在绘图纸上手绘k线图，并计算出各种分析指标的数据来。这一功课，陈楚已经坚持两三年了。 新生的陈楚，自是告别了手绘k线图的繁累，多年来，寄生在各类故事、传奇中的行情走势，早已深深地根植在他的大脑中。 听了常征的感慨，陈楚笑了笑没吭声，心中却与常征的见解有些不同： 可惜什么？赚这样的钱，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可是，又有什么意思？！达则兼济天下呀！后世的华夏，虽然成了举世瞩目的制造业大国，但是，仔细想一想，她也就是仅仅是会制造而已！如今哥们儿回来了，咋的也得在某个领域上达到世界领先的水平啊！ 就在陈楚暗中激励自己、常征惆怅那“好钱儿”为何总有过了这村没这店之虞时，他二人来到了位于长江大街上的松江省粮油储运总公司。 这是一栋带院子的四层楼，陈楚所在的贸易部的同事，都在这栋楼的二楼办公，其实，省粮油储运总公司贸易部是很大的，一共有二十多人，大多数都是粮食系统的子弟，平时只有陈楚经常去万金期货那边。 “小陈回来了，今晚请客哟！” ＂陈哥这次赚得那么多！可不能只请客吃饭哦，唱唱歌是必须的！” 贸易部的办公环境是那种大办公室、格子间，所以，陈楚甫一进门，贸易部炸营了。 “哥，你可真猛！”坐在门口附近的蔡军，极是热情地与陈楚勾着肩搭着背，“期货部的人说，他们经理就是被你给霍祸回来的，真事儿啊？” “什么真事儿啊！？”陈楚闻言楞了一下，“你们别听期货部那帮人瞎ＢＢ，我咋能霍祸着人家张经理呢？我有那份能耐吗？” 回贸易部是为了取一些资料的，在大办公室对门的经理室中，常征听清大办公室里大家的议论，他赶紧来到大办公室门口，“大家别瞎议论！期货部是期货部，跟咱贸易部不搭界的，咱八竿子都够不着人家……嗯，余晓玲，明天去万金那边取钱，把咱们的银行贷款和一些个人欠款给还上……小陈，赶紧的，于厅长还等着听你的汇报呢……” 陈楚与常征走得近，这是摆在大家眼前的，人家两人是校友嘛，再说了，陈楚是厅里下来锻炼的，因此贸易部也没人嫉妒、或是讨厌陈楚，大家与陈楚的关系也很随和，可如今，常征故意说出了于厅长等着听陈楚汇报工作呢，贸易部里的一些人，觉得今后不能再随便与陈楚开玩笑了。 常征的意思是让大家不要瞎议论，不要把导致张言停职的事情硬安在陈楚的身上，这对陈楚今后的基层锻炼鉴定很不好，毕竟讨论陈楚工作的都是一些各部门的领导，如果任由大家议论，那么三人成虎的威力，会让储运总公司一些领导对陈楚产生反感的，毕竟是陈楚曾在储运总公司里撂倒了一位部门经理。 现如今，通过贸易部这些人的嘴巴，省粮油储运总公司的人们，很快就会知道新来的厅长，是很认可陈楚的工作的…… 第四十一章 忽悠 今天是于明在储运总公司摸底的最后一天，通过这三天来的各种谈话，于明对改组成立松江省粮油集团这件事，增添了不少信心。 “厅长，常经理和小陈已经来了。” 张孝伟在省粮食厅办公室混了六、七年，颇不得志，正打算调到基层工作多捞些钱时，新来的厅长选中了他。 “嗯，让他们进来。” 储运总公司的小会客室，这两天成了于明的临时办公地点，常征和陈楚进屋后，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并齐声问候着厅长。 “来来，你们坐。”常征、陈楚在沙上落座后，待张孝伟又给二人端来了两杯水，于明这才拿着常征执笔的那份材料，坐在主位沙上，“今天找你们来，主要想详细了解一下粮食流通领域的一些事情，这份材料我看了，写的很好，我也征询了一些人的看法，他们都认为现在以及在今后的一段时间里，玉米现货上涨将是主趋势……嗯，小陈，听小常说，这份材料是你立的提纲，那就由你先说说吧。” 这份材料是于明那天在万金期货要求陈楚写的，原本陈楚以为只是应付应付就算了呢，没想到于明还要听汇报，因此，自知道要来汇报时，陈楚已经想好了说辞。 “其实，这份材料是我和常经理……也可以说是咱们松江整个粮食系统的人们，总结而成……” “停，你不要说套话。” 我Ｔm也最烦套话！ 在心中为于明点了一个赞，陈楚接着说道：“其实，推动此轮玉米价格上涨主要有两个因素，一是去年咱们北方玉米因种植面积下降，出现了玉米产量的下降，而华北玉米又因干旱，造成减产；二是养殖业的迅展，带动了饲料产量的增长，尤其是增加了对玉米饲料的需求……再有，我们的粮食收购政策，也或多或少地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主要是农民不愿意卖粮……” 陈楚所讲到的这些，其实都写在那份材料里，但于明还是听得微微点头，“嗯，你们也知道，我刚从林业系统调来咱们厅的，以前，在报刊电视中，我也听到、看到过农民卖粮难的问题，嗯，给农民打白条是一方面，收购价有些低，大概也是一方面，除此之外，你们跟我说，农民还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使得他们不愿意卖粮？” 那个时代，虽说各种税费已经替代了实物公粮，但是农民售卖粮食的渠道却被牢牢地限制住了。 不要说农民，就是其他省市的粮食加工经销企业，也不可能从松江大地收走一粒粮食，他们的货源，只能依靠本地粮食流通部门来松江收购。 因此，绝大多数农民还是要把粮食卖到粮库，或是本地粮商的收购点上，这种状况在几年以后，才逐渐得到解决。 而各个粮库对付农民的手法之高，手段之毒辣，所有这些，陈楚又怎能对于明讲出呢？ “除了您总结的那两条，大概下面各个粮库的服务缺失，服务不到位，也有一定的责任吧？”说到这里，陈楚瞄了常征一眼，在常征眼神的鼓励下，陈楚说道：“厅长，您也知道，现在玉米紧俏了，农民更加不愿意售粮了，从何如导致了我们这些从事粮食流通工作的人们，已经没米下锅啦！所以……所以我们想自己建库……” “嗯？”于明闻言想了想，说道：“难道你们自己建库就能改善农民不愿意售粮的问题？如果是你们打算利用灵活的价格优势、单纯的跟现有粮库竞争的话，我不赞成！” 诚如于明所言，现有粮库收粮价格是国家定好的，单就价格而言，贸易部的价格灵活，随行就市，所以粮库是竞争不过贸易部的。 “厅长，我们不会违背省里关于粮食收购价格的相关规定，其实，我们也并不是仅仅想要建一个粮库……”在陈楚弄出的眼色威逼下，常征不得不站出来了，“我们贸易部打算要改变这种粗放型的经营模式，我们正在进行玉米深加工的可行性论证，这是陈楚提出来的，您可以听一听他的汇报。” 玉米深加工这个话题，在各类粮食、食品等相关会议上，都会被重点提及，松江省也有不少国有或合资的玉米深加工企业，不过，在即将组建的省粮油集团里，没有大型现代化的玉米深加工企业。 “噢？小陈，你说说你的想法。” “是这样，我们正在联合几家粮食加工企业，打算合资搞一个股份制企业，在上岭市上一个小型的玉米深加工项目，各方具体出资额还在研讨之中……”已然被推了出来，陈楚便开始神色如常地为粮食厅的厅长画着饼，“目前研讨的这个玉米深加工项目的产品方案是这样的，主产品有淀粉糖、变性淀粉、赖氨酸、淀粉，副产品有玉米油、纤维饲料、玉米蛋白.粉、菌体蛋白饲料、复混肥等等……” 陈楚所言的这些产品，在那个年代，有些还处在研中，听到陈楚居然说出了“等等”，常征险些笑出声来： 卧槽！你就忽悠吧！还等等？有些产品连我听了都觉得耳生，他一个林业厅的人咋能听得懂？ 常征犹在那里鄙视着于厅长的学识，于厅长却想着如何把陈楚的“构想”变为现实，“嗯，想法不错，小陈，如果咱们厅里想上马一个玉米深加工项目，你觉得做多大的合适？” “咱们厅里……”陈楚闻言一愣，没想到省厅竟有这种计划，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年代应该是国退民进的年代，由于不知于明作何想，陈楚只好应付道：“那当然越大越好了，最好做个六、七十万吨的一次到位！” “呵，你的魄力倒不小。”于明笑了笑，改变了话题，“你们建库也是为了那个玉米深加工项目吗？” “主要是为了项目，但是，在项目研讨阶段，我们可以用它收粮……” “我就说嘛！你们的目的不纯！”几丝得意爬上了于明的眉宇，他来回看了常征和陈楚几眼，“不过，建库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据说最近上面要对粮食流通领域的政策有所微调……不过这件事，要等到咱们省粮油集团组建之后再说。” “咱们省要组建粮油集团了？”在陈楚的记忆中，这个集团甚不给力。 “你关心这事儿干吗？还想一直在企业干下去吗？”于明笑道。 第四十二章 俅与球 “其实，我觉得在企业里锻炼锻炼也挺好……” 上一世，公务员曾经是陈楚理想的职业，可如今重生了，公务员对于陈楚来说，简直是一丁点儿吸引力都没有了，若不是他创业的初始阶段，还需要粮食系统这顶官帽子作掩护，若不是粮食系统还有他未尽的人情，恐怕重生之时，便是他陈楚的辞职之日。 如果此时陈楚消消停停地当了一名公务员，那这个世界“欠”他的那么多的钱，可咋办？ “噢，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想在企业里干……”于明以为陈楚在那里卖乖呢，于是笑道：“那好吧，如果你能舍得下行政编制，我马上就可以成全你。” “厅长，我的意思是既能保住行政编制，同时又能管着企业的事儿。” 陈楚之所以敢跟厅长贫嘴，正是他并不在乎这份工作的表现，但在于明那里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于明是部队转业干部，大概出于军营文化的养成，于明无论在部队里，还是在地方上，都偏好那种调皮掏蛋类型的下属，但前提是，你需要有与调皮捣蛋相对应的能力，否则也是白扯。于明极不喜欢那种八杠子压不出一个屁来、或是畏畏尾恐惧领导的货色，即便这些人肯干、有大才，也很难获得于明的另眼相看。 “哟嗬！你想得够美的了！除非你能升到副厅，到那时我派你到粮油集团来主持工作。” “副厅，呵呵，厅长，咱不带这么埋汰人！我现在才副科待遇呀！” 前天于明从万金期货回来后，还专门给厅里人事处去了电话，简单的了解了一下陈楚，得知陈楚是省粮食厅唯一的一个正儿八经的高学历，所以，陈楚给于明留下了他应该是做事一板一眼、很稳重的那种印象。 而今在聊天中，于明不但觉得陈楚与他非常投脾气，而且陈楚的行为举止大大方方的，并没有因为他是厅长而拘泥。相反，比陈楚大上六、七岁的常征就比较内敛，处处表现出对领导的尊重。 若要于明在这两个年轻人种选出一个他比较喜欢的来，陈楚绝对是第一选择。 可是于明哪曾想到，陈楚对他无所求，虽不说这是无欲则刚吧，但最起码陈楚能保持一颗平常心。而常征做不到这样，尽管也不能说常征有欲有求、进而做事小心，但他在体制内养成的性格，就是如此。 由于陈楚嬉皮笑脸的在那儿插科打诨，令于明的心情不错。而后于明又让陈楚仔细地介绍了一些期货常识，三个人，说说这个，聊聊那个，转眼间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聊着聊着，副厅长、储运总公司总经理刘青山走进了小会客室，“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呵呵，小陈正在给我们讲玉米产业链呢，正讲到玉米化工醇，听后我深受启呀！”说着，于明看了一眼手表，“哟，下班的时间都过了，走，我请客，咱们去厅里招待所吃吧。” 松粮大厦，位于常河市长江大街，由省粮食厅招待所改建而成，包括松江省粮食厅在内，许多粮食厅所属的单位，大多都处在同一条街上，所以，相距并不远。 陈楚记得，他第一次与正厅级干部吃饭，大概是在他三十三、四岁时，往松粮大厦走时，陈楚还告诫自己一会儿要少喝点酒，这几天喝得太多了。 哪知，进了省厅招待所的包房内，却原来是真的吃饭，桌子上居然是四菜一汤，一盆米饭，一星半点儿的酒都没见着。 就在陈楚一边落座，一边在心中腹诽着于明猪鼻子插葱装象时，于明笑着说道：“小常，小陈，一会儿我要去常河市体育馆看咱们厅篮球队训练比赛，酒就不喝了，等以后再喝吧。” 卧槽！我还以为这是廉政呢！ “厅长，没听说咱们厅里有篮球队呀？”常征和陈楚都是酷爱篮球的人士，从未听说粮食厅还有什么篮球队，常征忍不住问道。 刘青山笑着解释道：“咱们省军区男子手球队办不下去了，他们手球队员的身材以及身体素质跟篮球差不了多少，平时他们也进行篮球专项训练，你们都不知道吧，咱们厅长特别喜欢篮球运动，省林业厅那个球队就是咱们厅长组建的，这回，咱们整体接收了省军区手球队队员，也成立了一个篮球队，今年厅里终于可以参加省直机关篮球赛了。” 听了刘青山的解释，陈楚不免恍然：原来林业队是于明弄出来的呀！ 此时的松江省林业厅篮球队，在全国各行业体协中，是很有名的，它的基本组成人员，都是松江省男子篮球队、以及各大军区男篮的退役队员，在它的全盛时期，曾在全运会上代表所属体协跻身进入过男子篮球前十二名。 看到常征很有兴趣的样子，于是，于明叫上常征和陈楚，饭后一同去市体育馆，看那些刚转业到粮食厅的手球队员的训练比赛。 常河市体育馆，是建国后松江省最早建成的体育馆，它竣工于五十年代中期，大约有六千多个座位，虽几次翻修已经有了一些现代气息，但在陈楚看来还是陈旧无比。 跟着于明的那辆奥迪1oo，陈楚驾车驶进市体育馆的大门，看见厅里办公室主任李炎早已等候在那里，“干他这活儿真不容易，大晚上的还得在这儿熬着。” 常征笑道：“谁让他摊上了个喜欢篮球的厅长呢。” “哎我说常哥，你觉得玩手球的能玩好篮球吗？他那玩意儿可是往门里……”说着，陈楚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笑道：“你的篮球也不错呀，既然上天给咱们送来一个喜爱篮球的厅长，依我看，你就应该效仿高俅，这样你就……” “你比我玩得还好呢，还是你去效仿吧。” “我说的是真！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你知道吗？投其所好才是王道啊！” 常征闻言直摇头，“投啥呀！哥们儿的体力都让酒给掏空了，能整过人家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吗？” 说笑间，陈楚已经把车停好，“你整过他们干啥呀？！只要整过咱们于厅长就成！” 第四十三章 把厅长累得像条死狗 “哎哟，小常来了……嗯，调控处的小……小陈是吧？”李炎没见过陈楚几次，陈楚也不太回厅里，但李炎能这么快就记忆起陈楚的姓氏，可见长期从事办公室工作的他，在迎来送往中，已经养成了良好的记忆能力。 跟着于明在身后，在往体育馆里走的路上，常征和李炎低声交流着球队的情况，陈楚没兴趣听这些，所以一直走在最后。 心态已“老”的陈楚，如今对业余篮球比赛没什么兴趣，他觉得，每月玩上两三次，锻炼锻炼身体就够了，没必要为了比赛而天天训练，非把自己累得跟条死狗似的。 同时，陈楚对专业手球运动员打篮球也不太认同，先，手球运动是可以拿上球走几步的，陈楚估计他们打篮球时，免不了要习惯性的违例犯规，再有，手球运动是往门里射的，跟篮球有着本质的区别，当然，手球运动员的身体接触能力，似乎比篮球好一些。 带着这种主观的意念，陈楚并没有和众人走进场地，而是随便在看台的一排坐了下来。 此时，那一队刚刚转业到粮食厅的手球队员，正做着赛前适应性的活动，有的围着场地小跑，有的在场地上排队练“跑篮”，忽然，一个身穿八号球衣、身高与陈楚相仿的小子，在练习三步上篮时，竟然能单手扣筐，不免引起了陈楚的兴趣： 卧槽！行啊！不知道我现在咋样了？ 陈楚的身高有一米八五，而且弹跳力极佳，从他在高三开始，一直到大学毕业时，在练习的过程中，也能很轻松的单手扣筐，参加工作后，篮球玩的少了，所以他怀疑自己还行不行。 由于那个八号的缘故，陈楚开始对这支手球队有些感兴趣了，觉得这些部队训练出来的专业手球运动员还真不错，先是作风硬朗、体力充沛，其次是，篮球的基本动作也很娴熟，果如刘青山所言的那样，他们平时确实有篮球训练课，这不免让陈楚对这支球队增添了不少信心： 省直机关……嗯，林业、电力、公安、铁路、银行……说不定他们能打进前五名啊！ 松江省、尤其是省会常河市，其群众体育运动搞得有声有色，特别是篮球、足球、乒乓球、以及羽毛球这四个球类项目，不但在市运动会上有比赛，而且每年都有省直机关或市直机关的比赛，所以，在那个年代，这几个项目的退役运动员是很吃香的。 陈楚毕业于篮球传统中学，而且是该校篮球队的主力，他所在校队的学长学弟们，有很多都进入了专业球队或体育院校，所以，这些学长学弟们，或转业或毕业的，散落在常河市各个福利待遇很好的单位中。 因此，陈楚也关心这个省直机关篮球赛，他正在哪掰着手指计算着那些实力很强的球队，却不想，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从后面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嘿嘿，大梅子！？你都当孩子妈啦？！” 一位身着武警中尉制服，身材接近一米八的年轻女子，笑坐在陈楚后排的位置上，用手轻捏着怀抱中那个一两岁孩童的小手腕，一下一下地向陈楚挥舞着，“打他，打他，坏舅舅，都不来看咱们宝宝……呵呵，陈楚，你咋来这里了？” 梅雪，陈楚高中同班同学，她是松江大学附属中学女子篮球队的主力，高二那年，梅雪曾经去京部青年队参加试训，后来又回到省二队打了几年，似乎是因为身高的原因，最后转业到了省林业厅。 于明在省林业厅组建的这个篮球队很牛，无论男篮还是女篮，来了个全体入伍，成了武警森林部队中的一员，这样一来，他们还可以代表省武警总队或前卫体协比赛。 陈楚虽然不认识于明，但在林业厅男女队里，还是有不少熟人的，“大梅子，你咋也来这里了？” “今天于厅请我老公他们队陪训，喏……” 顺着梅雪努动的小嘴，陈楚回身一看，对面主席台下的运动员通道中，走出一群或着武警军装，或穿运动服的人们，他们走过于明时，端的是一派的点头哈腰、虚头巴脑。 卧槽！要知道今天林业队来，我早就该找个借口溜了！ 陈楚非常后悔来到这里，他不想让于明知道自己会打篮球、而且技艺还很不错，但是，随着林业厅男队走了进来，陈楚已经隐瞒不下去了，因为有两个穿武警军装的男子，正在跟常征握手，并向陈楚这边挥着手。 “嗳呀！这Ｂ真能嘚瑟！大梅子，你咋嫁给他了呢！” 那位佩戴武警少校军衔的男子，叫关怀，是梅雪的丈夫，关怀曾是松江省男篮的主力核心后卫，现如今是松江森警总队滨江支队政治处副主任，他平时在省林业厅办公室上班，是省林业厅男子篮球队的队长。 “你会打篮球？”于明的脸上挂着走了眼一般的神情，上下左右的在陈楚身上打量了一番，“大关说你水平很高，是这样吗？” “呵呵，厅长，瞧您这话问的，我咋敢说自己水平挺高呢？太不谦虚了吧！” 本来常征曾想找个恰当机会提醒一下陈楚，毕竟大家都是厮混在体制内的生物，所以跟领导说话要注意一些，如今听得陈楚这番嬉笑，常征后悔没有在车上就提醒陈楚一下。 常征那里想的到，陈楚越是嬉皮笑脸的，对于明不重视，于明反而还越喜欢陈楚，“你小子不要吹，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李主任，给我跟小陈每人找双鞋，我亲自试试这小子的成色！” “厅长，你别的呀，我水平不咋地，我以后不吹了还不行吗？”李炎很快就找来两双球鞋，陈楚嘴上说着不想玩了，可穿鞋的度却一点也不慢，他也想开了，既然人家已经知道你会打篮球了，你还矫情个屁呀，谁当高俅还不是当呢，“厅长，其实跟你玩篮球没啥意思，我还要总是想着轻拿轻放……” “嗨！你还瞧不起我，吹什么牛啊？！想当年，我在我们师……”周围都是退役的专业运动员，大多也都了解这位酷爱篮球的厅长的球技，于明也觉得吹吹呼呼的没意思，最后弄了句：“切！” 于明不曾想到，“切”声没过多久，在两人顶牛的游戏中，陈楚就把他累成了死狗…… 第四十四章 规避原罪 “小陈呐，从这周开始哦，只要是工作不忙、不出差，每天晚上七点钟，你必须去松江艺术学院体育馆去训练两个小时！听到没？” 喘匀了气，又抽上了几口烟，于明开始征召陈楚了。 听于明那意思是借了松江艺术学院的体育馆，陈楚的妹妹就在那里就读电视导播专业，每次去看妹妹时，陈楚自是少不了要对松艺表演系、舞蹈系的女孩们欣赏一番，所以只要是有时间，他不反对去松艺体育馆训练。 “厅长，我们常经理的篮球水平也不错，在大学时，他是我们系篮球队的主力……”陈楚冲着常征挤了挤眉弄了弄眼，“要不，您看看他打的咋样？” 此时，粮食厅男篮已经跟林业厅男篮对抗上了，很显然，手球队的弄不过篮球队的，若不是省军区手球队从未中断过训练的话，他们会被林业厅那帮老油子玩得更惨，幸好粮食厅男篮有充沛的体力作保证，场面上才不是那么太难看，这时候，于明示意换好了球鞋的常征下场。 常征没有从事过专业的的篮球训练，是那种所谓“野路子”出来的，相较场上诸人，常征虽说在身材、度等方面有所落后，但是他投篮很准，加之林业厅男篮最近没什么比赛任务，因此，常征总能在那疏于训练的防守中找到空隙，不时的投入个三分球，这让于明兴致不免大增起来。 “小常不错呀！他也得加入厅里的篮球队。” “厅长，我们都去了，那工作咋办？” “咱们不是利用业余时间训练吗？”于明没好气的说道：“我又没让你们耽误工作！你别在这儿瞎叨叨了，好好训练吧，成绩越好，你们的好处就越大！” “那……能给我们分房子、提级涨工资吗？”迎着于明那诧异的目光，陈楚面含笑容的用手指着，在一旁偷听捡笑的关怀和梅雪两口子，“厅长，他们俩去林业厅时，你给没给他们分房？” 那个年代，每当有热门项目的专业运动员退役，对会被各个喜爱这些项目的领导们，用各种福利把他们诱惑到自己的单位，尤以篮球、乒乓球运动员为甚。 后来，省体委在安排运动员退役时，一个热门项目运动员要搭配一两个乃至几个相对冷门项目的退役运动员，林业厅组建篮球队那年，就安置了很多举重、拳击、体操、游泳等运动员。 “你……你能跟他们比吗？人家……”于明笑道：“人家在省队里就是国家干部编制。” “那我也是啊，哪个大学毕业生不是干部编制？” 诚如陈楚所言，他上大学的那个年代，国家包分配，毕业后就是所谓的国家干部，哪像在未来，大学生毕业就失业，想混进国家干部队伍，那是难上加难。 陈楚的问话，于明还真的不好回答，就是那些刚从部队转业的手球队员们，他也曾许诺给人家分房，“这事儿啊，呵呵，等你们出成绩再说，到时候再说……” “切！咋听这都是一场忽悠！”说罢，陈楚站起身子，把常征从场上换了下来…… 回家的路上，陈楚跟常征学了他与于明之间的对话，提到房子时，常征打断了陈楚，着重重申了他要搞房地产的决心。 陈楚是从心往外不愿意碰房地产投资，这玩意儿有“原罪”，今后，肯定会有人翻出他或者常征曾经开过房地产项目，进而说他们是靠搞房地产家的。 按着陈楚的心中设想，他未来的道路应该是，积极挥自己越了这个世界二十年的经验，率领自己的企业，走在自己曾经走过、或是已经证明了是正确的道路上，在国际市场上与国外那些特大型企业抵死拼杀，那样，他陈楚才不枉重生过一回。 现如今常征非要搞什么房地产，对此，陈楚还是颇为抵制的，他打算缓缓再说，说不定常征会自己改主意。 把常征送回家后，已经快晚上十点钟了，再一次驶过爱乐琴行，那里已经漆黑一片了。 唉！还得等三、四天才能跟她说上话，也不知那个傻小子还跟不跟小雨在一起了？转学这事儿必须快点办！ 陈楚正想着，忽见一处店铺还亮着灯光，他快行驶到这家门口，确认了店名后，他开门下了车。 “先生，我们已经关门了。” “你们这是莉莱蛋糕店对吧？”看着陈列柜上的生日蛋糕，陈楚确认了一下。 此时，接待陈楚的是一位年龄不到四十岁的女士，“对呀，我们刚开业不久，听您说话的意思，您听说过我们店？” “噢，不，没听说。”陈楚当然知道这家连锁店，在未来，它做得还有些名气呢，“我是想定做一个蛋糕。” “哦，那好吧……”虽说已经打烊关门了，但陈楚毕竟已经进屋了，所以，那位女士应了一声，转身拿过一本影集，那上面有一些生日蛋糕的产品照片，“先生，你看看，需要什么样式，多大的？” 接过那本影集，陈楚险些笑出来，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用影集来代替产品名录图样的了，“大姐，我不是要生日蛋糕，我要的蛋糕，你们这儿肯定没有，我是想让你们师傅帮着定制一个我需要的那种蛋糕。” “你这是……什么意思？” 显然，这位女士没有听懂，陈楚要的是进入二十一世纪才渐渐兴起的一种芝士蛋糕，唐雨特别喜欢这种蛋糕，以至于，她竟然学会了制作方法，就在陈楚重生的前几天，唐雨还做了一个，并通过视频馋过他呢。 “我是说，我把蛋糕的制作方法告诉你们师傅，让师傅帮我制作一个。” “噢？是这样。” 这位女士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她显然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顾客，幸好这是一家前店后厂的蛋糕店，陈楚很快便与蛋糕师傅见了面，在陈楚的表述及参与下，竟然试做成功了。 吃着那香香甜甜的芝士蛋糕，老板娘的眼珠不免快转起，“老弟，大姐想买你这个方子，你说个价？” 本来是想准备一份“糖衣炮弹”，没想到还有挺高的商业价值，不过，陈楚是不会卖什么方子的，他笑道：“卖啥呀？大姐你随便用，只是，我要是需要它的时候，你们快点帮我做出来就行！” 老板娘还在那里盘恒着怎么与眼前这位帅哥谈判呢，听陈楚这么一说，她反倒楞了一下，很快笑道：“老弟你真讲究！大姐咋能白要你的呢？这么的吧……”说着，老板娘从手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来，并递给了陈楚，“老弟，这张卡你拿着，今后凭这张卡，我们店永远对你免费！” 呵呵，这事儿办得不错，这张卡，可以顺利攻克小雨那张小嘴…… 第四十五章 爷仨 “五子，这歌儿是谁唱的？挺好听啊！” 陈楚觉得扒谱是一件特别挠头的事情，可是在陈川这里却完全不算回事儿，也就是听陈楚唱了两三遍，又在个别的地方重复了几次，凭借着手中的吉他，陈川很轻松的把这歌的谱子扒了下来。 “是挺好听，我大学同学写的，目前还没人正式唱过，呵呵，我打算用它去换玉米批条……” 在陈川看来，这歌无疑是好歌，而且很契合这个时代的流行元素，甚至有可能一炮而红，听到陈楚说要拿它去换玉米指标，陈川提醒道：“五子，你可别乱来呀！这歌是可以卖钱的！是你那位同学的心血和财富啊！你还是悠着点儿吧……” “没事儿，我跟同学打过招呼了，你放心吧……” 此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陈母方莹及陈粤一家子熬不住了，先后回房睡觉去了，陈守业却一直在客厅里陪着两个儿子，听他们聊天唱歌，心里很高兴，想到陈家这两个酒篓子今天谁也没喝酒，当家长的决定为两个儿子补上“亏欠”，他去厨房热了些剩菜，炒了一盘花生米，爷仨的夜生活开始了。 无论是现在，还是在未来，这种生活是陈家的常态，只不过，现在陈守业手中的那瓶酒，相较于未来，那是矬了很多。 虽说爷仨的酒菜简单，可也得分出三巡五味来。 酒喝到一半时，陈楚想起陈川有个朋友，曾经承包过房屋拆迁的活儿，并且赚了不少，“二哥，谢麻子现在干嘛呢？” “人家现在牛Ｂ啦，这Ｂ……”歪头躲过父亲敲过来的筷子，陈川的语句变得干净了许多：“他前两年不是扒过房子嘛，所以认识了不少省建、市建的人，去年省建在河滨区盖商品房，他变成包工头啦，属实是挣了不少‘好钱儿’。” “那他现在应该闲着了吧？” 谢麻子叫谢小东，与陈川不但是同学，还是同案狱友，两个人的关系很亲。 尽管陈楚不想让陈川介入房地产开，可是常征对这事却极其上心，所以，陈楚觉得让谢小东替陈川去跑跑腿、趟趟路，让陈川做个幕后老板也未尝不可。 “嗯，麻子现在是闲着呢，他那活儿得解冻后才能干……你咋想起他来了呢？” “我有点事儿想问问他，二哥，你俩现在关系咋样？” “当然是从前咋样，现在还咋样呗！你要问他啥事儿啊？明天我把他找来……” 陈楚笑道：“当然是好事儿，不过，这事儿还是你去问他吧……是这样，常征打算从事房地产开，想在东湖沿岸开别墅，原来说是让你牵头做这个项目，后来我觉得不是很合适……” “咋不合适呢？！” 陈楚尚未说完，酒桌上那爷俩异口同声地问道，尤其是陈守业，他这辈子，做梦都想二儿子能有个正当稳定的职业。 前两天，陈楚抛出了一个珍珠奶茶的生意，陈家、包括两个女儿在内，全家都觉得这绝对是个好生意，而且是大生意，家里人还背着陈楚议论过，都说陈楚好像忽然之间长大了许多，但是在资金上，大家都觉得陈楚很难筹集到那么大规模的资金，所以，家里人正在盘算着，从什么人那里能借到钱，还私下议论过，如果资金实在不够的话，就把规模缩小一些。 若不是听到陈楚刚才所讲，陈守业也觉得那个生意虽然是由三儿子三媳妇引的头，但是生意那么大，二儿子也完全可以出份力嘛，可如今听到陈楚还有更大的生意，陈守业没法子再淡定了：“五子，你二哥为啥就不能干那个房地产开的买卖呢？” “呵呵，因为我已经为他想好了该干啥了。” 陈楚这几天，给家人带来了不小的震惊，陈母方莹甚至都有些怀疑她五儿子在吹牛，可是，知子莫若父，就为陈楚的那一份坦然，就为陈楚从未说过谎，陈守业坚信五儿子说的都是真的，“五子，你真给你二哥想出好买卖来了？” “嗯，爸，您就擎好儿吧，我一定把我二哥打造成世界闻名……” “你拉倒吧！我看你是想把我弄得遗臭万年！”陈川活得比较现实，他很少去想未来会怎样怎样，牢牢的抓住现在，才是陈川的人生哲学，“五子，常征真有开房地产的想法呀？那得投入多少钱啊！？” “用不了多少钱，房地产开，用的都是银行和业主的钱。”想到内地在这个时代刚刚开始商品房建设，还没有按揭楼花那一说，陈楚也就没有引申，“这事儿，原本是我打算在东湖那里的一个开商手里买块地，给咱家盖个大房子！后来常征觉得，与其买别人的地，还不如自己在那里搞开……反正是常征现在打算投入几百个，先把东湖边上的土地拿到手……这事儿，我不赞成你冲在前面，我的意思是，你考虑考虑，能不能让谢麻子打头阵，你在幕后遥控，当然，咱们不能让人家谢麻子白干，可以给他点儿股份，如果他要是有钱或者是想干这个项目，那他的股份就大一些呗……” 陈川这两天经受了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的冲击，先是那个珍珠奶茶项目，把他的洗浴中心打入了谷底，然后又是因为要去东南亚种树，他又惜别了珍珠奶茶，而今，竟然还有希望当上房地产公司的幕后大老板，这使得陈川频频把目光投向他父亲，以期从陈守业那里获得一些精神支持。 哪曾想到，陈守业已经听得呆住了：十亩地？那得盖多大的房子呀！？他们竟然还不满足！哼，在过去，三亩地一头牛，已经很了不起了…… 陈楚简单的把基本情况介绍了一下，又开始说为什么不赞成陈川冲在前头，当然，他不能谈及什么“原罪”之类的，只能说，随着项目的进展，必然会涉及到一些吃请行贿等猫腻，所以，自家人还是离得远一些为妙。 “怎么样？爸，二哥，你们觉得我说的有理没？” 陈守业对五儿子这一番警示深以为然，“嗯，有道理！要不然，跟小常说说，把那个项目弄得小一点，只要挣回咱几家盖房子的钱就行了！……五子，一亩是666平方米吧？到时候，别忘了在房子后面给我整块菜地……” 第四十六章 姚主任生气了 “常哥，现在我是越想越后悔呀！昨天咋跟他去了市体育馆呢？真是缺心眼儿啊……偏偏晚上七点钟训练，我那位吉他老师，平时就晚上七点后才有时间，唉！” 站在场地边抽着烟，看着于明在场上撒着欢，与常征说笑了几句后，陈楚心中暗道：上一世要是碰到于明，我是不是会有另外一个结局呢？不知于明的官儿当到了什么级别？ 一次交易方向的改变，也许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上一世，于明也是省粮食厅的厅长，同样，于明仍是一位酷爱篮球运动的厅长，如果陈楚没有了那次爆仓，那他很可能就会如现在这样吧。 但是，正是有了那次爆仓，所以就没有了这几天所生的一切。 那次错误的交易方向，不但导致了陈楚与于明的擦肩而过，还让精神包袱很重的陈楚，没有关注过他所工作单位的这支篮球队，更没有关心过于明今后的仕途如何，所以，在陈楚的记忆中，于明是缺失的，根本没有于明的位置。 “呵呵，说实在的，我比你还后悔！真Ｔm的累呀……啥也别说了，哥们儿现在非常同情高俅溜须拍马的岁月……” 陈楚噗地一声，把满嘴的烟，喷了出来，他被常征逗得直咳嗽，甚至把眼泪都呛出来了，“你还记着这事儿呢……” 正在陈楚还要说些什么时，陈家的公主、陈楚的小妹、在松艺读书的陈艾，拎着一塑料袋完全解冻了的冻梨，笑嘻嘻地跑近了陈楚和常征，“常哥，哥，渴了吧？喏！” 今年二十岁的陈艾，在松江艺术学院读电视导播专业，陈家这位小女儿，是陈守业年近四十才得到的，自是视若掌上明珠。 陈艾比陈楚整整小了五岁，自小就长得很漂亮，而且十分喜好文艺，高考时，当时依着陈艾的意思，她要报考表演系一类的专业，可是，陈家的老四、长女陈静觉得如果考不上京城或沪市的艺术院校，倒不如考一个对今后有益的热门专业，尽管最后陈艾在嘴上没有拗过姐姐，可她却偷偷的给自己报了志愿，进入了松江艺术学院。 重生后，陈楚这是第一次见到陈艾，自是有些激动，看着眼前这位于文静中透着几丝俏皮的女孩，陈楚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与日后那位风风火火的独立记者重叠在一起。 陈艾在未来还是有些名气的，在未来港台的一些媒体新闻中，时常能听到独立记者陈艾的名字。 “哥，你把人家的头都给弄乱了！”把头摇晃了几次，她的头才摆脱了陈楚那只大手的纠缠，陈艾用手把哥哥那支犹举在半空的手臂按下，而后把那白净的小手一伸，“给钱，这些冻梨，怎么说也值一百块了！” “你打劫呀！一百块钱能买两筐多……” 就在这时，一位长相身高与陈艾不相上下的女孩，挂着一脸的娇笑，走近了陈楚，“一百块钱买两筐，那是在自由市场，在这里，哼！门儿都没有！五哥，你想啥美事儿呢！瞧你那小样儿吧，还敢在我们学院吃霸王餐呐？赶紧掏钱！”说着，她也把小手伸在陈楚的眼前。 看到这位身段高挑、瓜子脸、大眼睛、白白嫩嫩的女孩，陈楚猛在了那里，在他的记忆中，这位女孩是陈艾的同学、室友、加闺蜜，可陈楚就是想不起她叫什么名字，幸好常征在旁边搭腔，才算解救了陈楚的这份尴尬。 “艾艾，晓楠，我们的包在那边呢，咋给你们钱？”常征拿陈艾当自己亲妹妹待，所以使眼色让陈艾自己去取零花钱。 吴晓楠，对这丫头叫吴晓楠，她爸好像是在松江日报社工作，她妈在常河电视台…… 陈楚正在那里回想着有关吴晓楠的信息，陈艾和吴晓楠已经在一个“手球队员”的协助下，找到了陈楚和常征的手包，并笑嘻嘻地把两个手包拿了回来。 眼见常征从包里抽出四张蓝瓦瓦的大钞，并平均分给了那两位就地起价的女无赖，陈楚笑着说道：“既然常哥给了，我的就免了吧。” “那怎么行？” 陈艾和吴晓楠了疯似的冲了上来，就在三人闹成一团之际，陈楚包里的传呼机响了…… 姚瑶昨天听过陈楚的哼唱后，回家便与她爹闹上了，她流着眼泪跟她那位粮库主任的爸爸说，若是因为没有答应陈楚的要求，而导致她进入团市委这件事儿泡了汤，那就从此恩断义绝，断绝父女关系。 姚瑶的父亲姚劲松，是滨江市德全县省厅直属储备库的主任，他自是识得省粮油储运总公司贸易部的陈楚，尤其是陈楚刚参加工作时，总有些不开眼的玩意儿，在姚主任的耳边说他儿子不如人家陈楚，所以，陈楚，这两个字，给姚劲松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之后在工作中，陈楚与姚劲松也有接触，不过俱是副主任科员有求于正处级的粮库主任，如今一个小科员竟敢胁迫处级主任，这让姚劲松觉得必须要还以颜色，杀一杀这股歪风，就在今天下班后，女儿又闹将起来时，姚主任决定拨一拨冗，去会一会这个不懂四六的货色： 以后还想不想从我这儿往出弄玉米了？！ 姚劲松也挺绝，从女儿那里问出陈楚的传呼机号后，他直接留言道：小子，活得不耐烦是吧？在哪儿呢？ 看着传呼机上的留言，陈楚暗笑：卧槽！这是要找我清算呐，就算你姚主任牛Ｂ，可你还能牛Ｂ过于厅长？！ 想到这里，陈楚脸现坏笑地用常征的大哥大给姚劲松拨了过去，“姚主任，咋生那么大气呢？我咋的您了？” “你小子是越活越回旋儿啦！分不清大小王是吧？你是没咋的我，可你惹了我的宝贝女儿了！你赶紧的，把那破歌赶紧给我女儿送来，否则，今后你们贸易部休想从德全弄走一粒玉米！不信你就试试！” “噢，原来是歌儿的事儿啊！那可不行，说好了的一五千吨……” “你等等，多少吨？” 陈楚憋着笑回道：“五千吨呐。” “五千？你小子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不是说五百吨吗？” “五百也行啊。” “好好，开始耍上无赖了是不？你赶紧告诉我你在那里，看我不把你腿给敲折喽！” 陈楚笑道：“我在松江艺术学院的新体育馆呢，不过我提醒您哦，您最好别来！因为这里有您惹不起的人物，再有，告诉你闺女，我俩的事儿完了！”说罢，陈楚急忙挂上电话…… 第四十七章 勾当 出身于王牌野战军炮兵侦察部队的姚劲松，其脾气甚是火爆，在粮食系统是人尽皆知的炮筒子。 虽说放下电话后，姚劲松气得直骂娘，但在身份和年纪的束缚下，他对陈楚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到贸易部有求于他时，再来个老账新账一起算。 可是，姚劲松的宝贝女儿却不这么想，那么好听的歌，必须尽快弄到手才行啊，于是乎，姚劲松在女儿和老伴儿的威迫下，气急败坏地走出了家门，很快就来到了松江省艺术学院。 “小陈，陈楚，老子来了！” 姚劲松领着一双儿女，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松艺这座新建成的体育馆，很快找到了目标，只见陈楚正在一侧篮板下的场外与人吸烟聊天，姚劲松加快脚步向那里走去，却不想，于明正背对着姚劲松站在那里。 今年四十八岁的于明，由于长期参加健身运动，所以从背影上看去，穿着一身运动服的于明，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年轻的多，因此，姚劲松也没太注意到于明。 “老姚？你这干嘛？” 待于明回过身来，姚劲松恨不得抽自己一下：原来这小子说的那个惹不起的人就是于明啊！ “哟，厅长……你们这是……在锻炼身体……” 越是留意到陈楚和常征脸上的坏笑，姚劲松的那张脸越是觉得有些烫，他今年已经五十三、四岁了，如今还在正处的位置上打晃呢，同样都是部队转业干部，可人家于明都已经混上正厅了，最关键的是，于明比他姚劲松还要小上五、六岁，这让姚劲松的情，真没地方堪啊！ 看到姚劲松不住地偷偷用眼瞪着陈楚，于明笑道：“老姚，你找小陈有事儿？” 姚力和姚瑶本是跟在父亲身旁一道进入体育馆的，可是就在于明转身的时候，姚力悄悄的遁了，姚瑶见父亲称呼于明为厅长，她一下子来了劲儿，“厅长，你们单位的职工怎么都这么差劲呢？你得管管他们了！” “姚瑶，不要胡闹！呵呵，厅长，这是我闺女，疏于管教，疏于管教……” 不用姚劲松介绍，于明也猜的差不多，“呵呵，别忘了你爸爸也是我们单位的职工哦，呵呵，说吧，是谁惹着你了，小常还是小陈？” “就是他。”说着，姚瑶一指陈楚，“他答应过人家的事儿，现在又变卦啦！” 一看陈楚脸上的那份自得，于明就知道这肯定是他们之间的私事，于是笑道：“这……跟工作有关吗？别看我是他的厅长，可跟工作无关的事情，我是管不到的。” “当然有关系了，这关系到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 姚瑶一开始还以为爸爸和厅长的关系不错呢，所以她与于明说话的口吻，完全是一种撒娇的状态，可是，说着说着，姚瑶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爸爸跟这位厅长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很如人意，所以她越说声调越低，一张嫩腻的脸蛋儿也是越来越烫： 真白痴！我跟这个破厅长废啥话呀！ “噢？这高度可有点儿……小陈，怎么回事？” 陈楚看了看微低着头、俏脸粉红的姚瑶，笑道：“这事儿不是我变卦了，而是姚主任变卦了。” “姚主任？” 迎着于明的目光，姚劲松恨不能活剐了陈楚，“我什么时候跟你谈过哪个交易？哦，是这样，厅长，这小子想用一新创作的破歌儿，从我们粮库换走五百吨玉米……” “哎，哎，姚主任，我可没说换哦，我说的是买。” 身为粮食厅厅长，当然知道下面的企业干的都是什么勾当，否则，粮食厅那些子弟的就业问题该咋办？所以说，厅里的下属企业去各储备库倒粮，厅里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时候，厅长们还会批出几个条子呢。 “一新创作的歌曲换五百吨？也不算太贵吧，问题是，这歌儿给谁呀？” “给……”姚劲松自是不肯说这是他女儿要的，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厅长，你说拿一歌换五百吨还不贵？！他那破歌是镶了金边儿？还是赐了玉了？五百吨玉米，贸易部肯定得赚这个数！”说罢，姚劲松把两只手都张得满满的，意思是贸易部把玉米转手，至少能赚十万块钱。 于明听后，摇摇头，笑道：“老姚，如果是好歌曲的话，我认为那个价儿也挺合理，关键要看这歌的质量怎么样？” “那还用说嘛，要不然她也不会追到这里来呀！”陈楚接言道：“厅长，要不是为了我们贸易部那二十多张嘴，我还真舍不得把它拿出来，说真的，现在我有些后悔了，我觉得在价格上……” “得，得，别蹬鼻子上脸噢！”姚劲松狠狠地横了陈楚一眼，又研究了一下厅长的脸色，这才说道：“反正就算没这件事儿，你们贸易部也不会放过我们德全库，哪年我不给你们解决几千吨？五百吨就五百吨吧，今天厅长在这儿呢，你把那歌拿出来吧！” 听了陈楚和姚劲松的对话，于明甚感无奈，原本储备库的粮食就不可以私自往外卖粮，而今当着厅长的面，这两个人竟然做起生意来，虽说这批粮没有被私人倒卖，而且最终会被安上一个计划外的由头，可是于明还是后悔参与了这种勾当。 “我跟你们说，这种事儿下不为例哟！老姚，你要保证库容充足，才能……” 微红着脸，跟于明点了点头，看着还有些不情不愿的陈楚，姚劲松咬着牙说道：“小子，你那个破歌儿呢？” “咱们得一手钱一手货呀！” “你当咱们厅长是啥了？！有厅长在场，还能……你赶紧的！” 在姚劲松的逼迫下，陈楚转身去场地边的地板上捡了一个空烟盒，又从手包中拿出一支笔，然后坐在场地上，把那个被捏得皱皱巴巴的烟盒拆开，用手抚平了锡纸和烟标，俯下身开始“创作”起来。 这一场景，在陈楚的设计中，原本是要生在餐馆的餐桌上，那简谱上的音符也应该被记录在餐巾纸上，自然，那支笔也应该是服务员现场找来的才完美。 “小陈，你还会写歌？”目送着姚瑶那心满意足的背影，于明问道。 “我哪会呀，是我同学写的！”陈楚赶紧推脱干净…… 第四十八章 售后服务 很快来到了周六，陈楚已然为他那未来的媳妇、小舅子准备好了充足的糖衣炮弹，可他却悲催的现，这个周六竟然是小礼拜。 一九九四年三月至一九九五年五月，开始试行“隔周五天工作日”，也就是隔周双休，于是人们就把休息两天的那周称之为“大礼拜”，而工作六天的那周被称为“小礼拜”。 本打算今天去爱乐琴行，展开他“此生”的第一次心动之旅，结果，这一天他未来的媳妇和小舅子都要上学，陈楚只好载着常征、陈川来到了东湖。 东湖位于常河市东郊，湖面面积大约一百公顷，在未来，这里被开成湿地公园。 此时的东湖，一如陈楚童年的记忆，晶莹辽阔的湖面，一派枯黄的蒲苇。 “季总，现在这里只有你们一家在开吗？”站在尚未解冻的冰面上，微闭着双眼，回避着冰面上的反光，陈楚吧嗒了一下嘴，对季洁说道：“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里，入了春，东湖的风景就美啦！” 季洁从前并没有来过常河市，至于东湖风景美不美，对她也不太重要，“嗯，我们公司周总也说这里很美……对，就我们一家在这里搞开。” 几人信步在湖边遛着，望着远处的山影，在心中回味着记忆中的东湖美景，常征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小陈，干吧！下周一，我就开始操办这事儿……” “可现在，这里的道路还没通呢。”虽然强调着不利因素，但陈楚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一处地势蜿蜒的湖湾，在他的记忆中，东湖湿地公园开后，那一处湖湾不但风景最美，而且未来将要修建的“常河城市快线”，就在距它不到两公里处，所以，在未来，这一片区的地价最高。既然开房地产这件事看来是不可逆的，那就干脆把升值空间最大的这块地拿下。 “就是因为道路暂时还没通，所以这里的地价低的很，哥们儿好好运作一番，恐怕地价还要往下降一些，小陈，咱们得先把这儿占下来再说，尽管现在房地产不太景气，但我觉得市里迟早要开这里！到时候，这片地可就值钱啦！” 常河市大张旗鼓的开东湖是在一九九九年后，尽管距今尚有四、五年的光景，但是这并不妨碍早早的在这里占块地，即便是不进行房产开，到时转手卖地，其收入自也不菲。 在这一点上，陈楚很认同常征所言，他问道：“常哥，既然你下定了决心了，那你觉得咱们应该占下哪块地？” 常征信手指向陈楚心仪的那一处湖湾，“我觉得那里不错。” 再次望向那个湖湾，陈楚在心中暗赞常征的眼光，他刚要说些什么所见略同之类的话语，忽见，陈川和季洁在前方不远处说笑着，“陈老二这是动了情了吧？常哥，我看他俩还挺般配呢。” “呵呵，是挺般配的，可是，他们是不可能的！据我所知，季洁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小陈，提醒陈川一下，不要再撩拨季洁了，为这种事儿吃亏，不值得！” 闻得常征的警告，不用想，这位美艳的季总应该能量不小，陈楚问道：“是季总家比较厉害？还是她老公比较邪乎呀？” “都挺邪乎，呵呵，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是季家出美女，嫁的都是权贵，她老公好像是外贸部（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的……” “那我真得提醒提醒我家老二。”看着陈川和季洁在一起的那一份融洽，陈楚在某一瞬间出现了些许的错觉，眼前这位美艳的少妇，跟两年后陈川领回家的二嫂，在很多方面都有些相似： 操！再过几年，我二哥也是权贵！ 说话间，四人聚到了一起，陈楚说道：“季总，将来我二哥可能要经常出现在这里，请季总多加关照！” “没问题，不过，我需要收费哦！”见陈楚的神情间乍现不解，季洁格格笑道：“你要教会我怎么做期货才行哦！” 季洁现在所在的金顺投资公司，是一家大公司的全资子公司，它是为了从事房地产开而专门设立的，公司成立几年来，虽说也赚了一些钱，但是，全国房地产泡沫的破裂，毫不留情地夺走它从前所赚所有，尤其是在海南，一意孤行的金顺老总周军险些把上级公司拖进泥潭，若不是上级公司的指令强硬、并派员亲自监督的话，金顺投资公司可能就不复存在了。 大学毕业后，季洁在某部委工作了两年，而后下海经商至现在这个单位，随着房地产业越来越不景气，季洁不免深感现在公司前景的黯淡，她想回到上级公司上班，就在季洁琢磨上级公司哪个部门适合她时，她认识了陈楚，如果从陈楚这里学会期货操作，那自是有利于她今后工作的。 “行！没问题，其实想在期货市场上盈利并不难，只要季总舍得出钱来，赔着赔着就学会了怎么赚钱了……” 正说着，陈楚的寻呼机响了起来，那上面显示的是一串电话号码，并显示要回。 “没手机是Ｔm的不方便……” 轻声嘟囔了一句，陈楚接过常征递过来的大哥大，把电话拨了过去后，听筒里竟传出了一个女声抽泣声，“喂，那位？你怎么啦？” “是我，我是姚瑶，陈哥，你给我的这歌，实在是太感人啦！” “我去，就这歌儿还把你感动哭了？”陈楚笑道：“不带这么吓唬人的，我还以为你咋的了呢……你给我打传呼，不会是仅仅告诉我，你被感动哭了吧？” “就是很感人嘛！……陈哥，昨晚人家一夜没睡，跟朋友们已经把伴奏、配器弄得七七八八了，不过，你还得帮我一个忙……” “你说的那些活儿我可不会哟，这忙我帮不上，再说了，你不都七七八八了吗？” “什么呀？人家让你帮的不是那些！”显见是一个大大的白眼被隔绝在电话的另一端，姚瑶稍稍顿了一下，声线才又柔和了许多，“嗯，是这样，昨天你不是说这歌适合男女声对唱吗？录音棚我都谈好了，明天上午录小样，可是，我还没找到那个男声呢，你救救急吧！” “我唱的也不好听啊，你不是有朋友吗？要不然把录音时间往后推推……” “推什么推呀？你唱得好不好听有什么关系？人家就是想听听效果，再说了，这也是售后服务的一个项目！说定了，明天上午九点，咱们松江音像社见，你不准迟到哦！” 还没等陈楚说些什么，电话里传来了忙音： 尼玛，帮你抄袭还不算，还得售后服务！？我明天够忙的啦！我还得跟老婆学吉他呢…… 第四十九章 不咋着的神器 “二哥，你觉得季总这人咋样？” 在东郊一个农家菜馆吃过午餐后，四人分乘两车往城里赶，这时，陈楚才得空询问陈川对季洁的观感如何。 “不错呀！人长得漂亮，还挺开朗的……”说着，陈川还回头看了看那辆跟在后面的挂着京城车牌的宝马７４oＬｉ，“五子，她结婚了吗？” “怎么？对她有点意思？” “有个屁意思呀！”陈川笑了笑，接着说道：“我可养不起她！你瞧她那一身穿戴，卧槽！要在以前，必须得用外汇券才能买来！” 陈川所言的外汇券，是一种外币兑换的特殊人民币凭证，主要换给入境外国人在友谊商店购买紧缺商品时使用，它在九五年刚刚作废。 说起外汇券，陈楚想起昨天他回贸易部跟出纳取借款时，常征给了他两个出国人员免税家电指标，“二哥，把后座的那个公文包拿过来，常征给我两个家电指标，你看看在没在那个包里，等会儿咱去给爸妈买电视去……” 陈川侧身拿过那个公文包，找到了那两个免税指标，“现在一个指标买好几百块钱，我有个朋友就是在出国人员服务部外倒腾这玩意儿的，咱家那台电视也确实该换了，这么的吧，你出指标，我出钱。” “得了吧，你的钱还是留着养我二嫂吧……嗳，你真的对季洁没意思？” “有啥意思呀？天上哪块云彩有雨没雨咱不知道，兜里有钱没钱咱还不知道吗？说真的，五子，季总长得确实很出众，性格也挺好，可是，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在陈楚看来，季洁与陈楚未来的二嫂，在相貌及气质上是很相似的，陈楚记得陈川在追求二嫂时，人前人后的那一通跪舔呐，简直是“惨不忍睹”，如今说起与季洁对不上眼，让陈楚觉得大概人的喜好，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 “幸亏你没看上她，常征让我提醒你一声，人家季总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不像啊！”虽没结过婚，但陈川从不缺乏女人，勉强也可算是御女无数，他微微摇了摇头，神情间似现几丝蹊跷，“常征说她结婚了？” “嗯，她老公在外贸部工作，还说她老公家里挺牛Ｂ的，让你别撩扯季洁。” “呵呵，我没撩扯她呀，她倒是话里话外的，总在跟我打听你……”说话间，陈川的脸上已然拂上坏笑，“莫不是，她看上你了吧？五子，呵呵呵……” “别胡说哟，再胡说可就没你的好处喽！”一边笑着，陈楚一边把车子转向路边，停在了常河市电信局建设路营业厅的门口，“下车，咱们先去买手提……” 本来陈楚还在努力回忆着常河市gsm系统何时建成，没想到周五去期货公司的路上，收音机里播出市里正在筹建gsm数字移动电话工程，说是要到一九九六年年初才能竣工，这对陈楚来说，必须要过上一段“手持大哥大，走遍天下都不怕”的生活。 在当时，人们通常把这种模拟制式的蜂窝移动电话称之为“手提电话”，那时候，手提电话号码除了“８”比较多、或是有特殊寓意被称为靓号之外，还有把生日、Ｂp机号、以及手提号码融为一体的，这也是比较牛Ｂ的一种表现，陈楚的Ｂp机号就与他的生日是同一个号。 陈楚之所以来到建设路营业厅，就是常征在这里有熟人，可以为陈楚把这三个号码弄得尽量相同。 本来在春节前常征就打算为陈楚配大哥大，但是，陈楚毕竟是级别不够，其购买费用的走账以及今后话费的报销都不太好解决，而今贸易部账面丰厚，这些问题已然不成其为问题了，当然了，此时的陈楚也不差那两个钱儿，只不过暂时能以公家的名义购买，也是他心里希望的。 陈楚一直都挺喜欢这种被称之为“大哥大”的移动电话，上一世，他无缘拥有这种集装Ｂ与护身为一体的神器，而今，手里拿着这个被俗称“大砖头”的玩意儿，心潮难免会有些澎湃： 卧槽，摩托罗拉８９oox，裸机价九千八，比苹果还贵呀！ 陈楚只顾着自己在那里心潮澎湃了，却忽略了有些晕然的陈川，经历了交钱、开封、验机、测试、以及**这一系列的动作，直到一手拿着大哥大，一手拿着那个移动电话使用证，陈川还是觉得不太真实，“这是我的吗？” 常征笑道：“你以后可是我们房地产开公司的老总啊，当然需要配备手提了，过一段时间，哥们儿再给你整辆车开。” 那个年月，乃至今后许多年，恐怕没有多少人会不喜欢手机。 陈川很喜欢手持大哥大的那种感觉，他也梦想过能够拥有一部手提电话，当然，以他的收入状况来说，花上一两万块钱买个手机也不会伤筋动骨，但是，购买手机之后所需的费用，就让他觉得心疼了。 那年代的手机资费相较于人们的收入，的确是有些偏高，陈川的各类朋友很多，而且经常呼朋引类的聚在一起，如果他拿着手机，简直就是为哥们朋友回传呼而配备的公用电话，因此，商业业务并不是很多的陈川，迟迟没有买手机。 常河电信局建设路营业厅里不只是经营移动电话业务，同时也出售各类传呼机，以及设有缴费柜台，此时，来这里办事的人比较多。 就在陈楚暗骂在这个年代购买移动电话，还要加上入网费、安装费、以及一年的扶贫基金等杂七杂八的项目，比上一世麻烦了好多时，季洁在售卖寻呼机柜台那边与人生了争执。 陈楚三人闻声急忙赶去，跑到近前一看，原来是四位背对着他们的男子，似乎与站在柜台前的季洁生了争执，而且其中一人正冲着季洁指手画脚呢。 “比划你m了个Ｂ！” 伴着陈川的骂声，陈楚及其他二哥所握的两部崭新的大哥大的底部，俱是颇技巧地避开了那小子后脑的关键部位，招呼到了那个倒霉小子的脑后，只听咔吧一声脆响，从陈楚那部砸在人家耳后部位的手提电话上传了出来。 卧槽！这咋跟港产片儿上演的不一样呢！这传说中能防身的神器，就这么碎啦！？ 第五十章 找人调教调教他 俗话说：各花入各眼。 自那日在韩式烤肉店中偶遇了季洁，梁国栋的心思便开始活泛开来。 虽说这位常务副市长的公子，怎么说也不会缺少女人，但是，那天在餐馆中初见季洁，梁国栋的情窦就被刺激得大开，他这两天正琢磨着约常征出来喝酒，而让常征把季洁带去呢，却不想，今天在电信局营业厅里巧遇了季洁。 梁国栋来此是为了购买送礼所用的传呼机，最近他和赵飞的生意很不顺利，随着现货玉米行情的走俏，不但常河地区内各个粮库的主管们脾气见长，就连粮库的一般工作人员，也开始流露出小鬼难缠的迹象。 为了打点好这些“小鬼儿”，赵飞和梁国栋几人一商量，觉得送烟送酒不如送Ｂp机好，所以他们来到是电信局建设路营业厅。 在这个年代，其寻呼机的主力销售阵地，已经渐渐转移到各个民营的通讯器材店里，而电信营业厅的柜台又尚未对外租赁，所以，电信营业厅里售卖的寻呼机品种，大多有些落伍了。 因为在外面购买的款式新颖的寻呼机，只要交上一笔入网费即可正常使用，所以人们一般不再来此选购。 梁国栋他们之所以把寻呼机选为礼品、之所以要来电信营业部购买，关键是他手里有电信局相关领导的批条，原则上可以先提货后付款，至于付不付款，那就再说了…… 陈楚他们笑嘻嘻的挑选着大哥大时，季洁很随意的各处看看，在出售寻呼机的柜台中，看到了一款她曾经用过的寻呼机，大概是睹物思情吧，她微微弯着纤腰，仔细地盯着柜台内那个寻呼机，在那里出神了好半晌。 甫一进入营业厅，梁国栋就看到了季洁那轻柔的身段、娇俏的侧脸，自是觉得心跳有所加，“幸会，季小姐，你这是想买Ｂp机？” “嗯？”听到有人与自己打招呼，季洁直起身子，扭头看去，见是前几日一同吃过饭的那位副市长公子，“哦，你好。”因为没有记起对方的姓氏，季洁泛泛的问候了一声。 “季小姐，我看你选了半天了，喜欢那款？我送给你！” 梁国栋这番话，引得季洁很不快，且不说一个破寻呼机居然还能被他送得那般的大气，就说那天在烤肉店里，季洁也是烦透了眼前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 那天在烤肉店中，梁国栋的所作所为，颇让家世雄厚的季洁感到反胃：一个依靠城市升格混来的正厅，他的儿子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自信呢？！ 因此，在那天的餐桌上，这个把Ｂ装得溜圆的货色，承受了来自季洁那或明或暗的不少的白眼，让季洁不曾想到的是，她那一眼一眼的不待见，却被对自己身材、长相俱是格外自信的梁国栋，误解为季洁似乎是在有意的撩拨着他。 “谢谢了，我不缺Ｂp机。” 寒着脸应了一声，季洁就想往陈楚那边走，哪知，跟在梁国栋身边的一个溜须拍马之徒，为梁国栋打着圆场，“小姐，啥缺不缺的，送你的就收下呗，这可是梁先生的一番心意……” “滚蛋！”伴着叱骂，季洁冷冷的看着那个人，“有你什么事？哪凉快哪呆着去！” 季洁这般雌威乍现，看得梁国栋更感心痒，此际的季洁，在梁国栋的心中，已经脱离了简单的娇俏，而是朝着女神的方向而去。 梁国栋在那里喜滋滋的赞赏着他心中的女神，那位溜须怕马之徒却下不来台啦，“你……怎么骂人呢？” “就骂你啦，你能把我怎么的！” 那位溜须拍马之徒，追随梁国栋已经一两年了，因其处事圆滑、鬼点子多，甚得梁国栋的亲近，从梁国栋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中，这厮领会到了老大的心意，他一边手指着柜台，一边面现嬉笑的说道：“我不敢把你怎么的，我不过是劝你收下那台Ｂp机……” 哪曾想到，从背后上来的陈氏兄弟，伴着言犹在耳的怒斥、看着季洁那冷冷的神色，哪里知道背对着他们的那位溜须拍马之徒的脸上居然还有笑容？那位溜须拍马之徒更没有想到，有时候，嬉皮笑脸也能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 一击得手后，陈楚顺势骑坐在那个已然向前扑倒在地的溜须拍马之徒的身上，而后挥动着双臂，狂殴个不停。 陈楚和陈川出手后，常征也随后赶到，就在常征看清梁国栋之时，陈川也让向他诠释了一个老流氓所应该有的素质。 也就是那么几个瞬间，陈川手上的大哥大就分别落在除梁国栋之外的那两人的脸上，其下手之狠，令那两人甚是胆寒，纷纷捂脸向后退去，哪知陈川不依不饶，快跟上一个家伙，抓住其头，骂骂咧咧的上下其手，于转瞬之间便弄出了一地血滴，吓的另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陈川，陈楚，别打了。” 等常征出言制止时，陈家兄弟手中那两部崭新的移动电话，已经不那么崭新了，俱是出现了报废的趋势。 今年二十五岁的陈楚，其身手虽不能与武功高手相比，但他那常年参加体育训练的身体，无论其柔韧性还是爆力，都处在巅峰的状态。 其实，把那小子打趴下到常征出言制止，并没有多长时间，陈楚一手拎着那小子的头，回身望去时，另一只手中的那部已经破碎的大哥大还在意犹未尽的猛击中呢，“嗯？梁总？” 虽然梁国栋在中学时也跟人打过仗、群过殴，可是像陈川这般泼命的打法，他还真的少见，尤其陈川那一眼的凶光，弄得梁国栋颇感肝颤，他甚至想逃走。 梁国栋自是不可能知道陈川是从小打到大的，听到常征的话语，陈川停下手，一脚把那丧失还手能力的小子踹到一边，而后像没事人一般看向常征，“怎么？认识？” 原本在烤肉店看到梁国栋之时，陈楚还打算请梁国栋来化解他与赵飞之间的误会呢，而今陈楚又把梁国栋给得罪了：唉！这事儿闹的！ 和着暗叹，陈楚站起身来，笑着走向梁国栋，“误会，误会，梁哥，你咋不阻止我呢？” 卧槽！我Ｔm来得及吗？谁能想到你这狗Ｂ小子这么猛！陈楚，你等着，咱们这仇是结定了！看我怎么治你！要不把你弄得跪在地上叫爷爷，我Ｔm都不姓梁！ 心中暗恨着陈楚，又瞟了一眼陈川，梁国栋略显阴沉的说道：“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你和这位大哥就动上手了……小六子，看看他俩咋样了？” “别Ｔm大惊小怪的，不就是流点儿血吗？没啥鸡粑事儿，到医院缝几针就行了，不过，先把我们的手提赔了再说！赶紧的！” 不用人介绍梁国栋的来历，从衣着打扮以及气质上，陈川也知道梁国栋有些门道，所以，选择攻击对象时，陈川没有攻击梁国栋，但是手提电话必须得赖在梁国栋身上。 闻得陈川的话语，梁国栋的脸色有些泛白，他侧脸向常征看去，却见常征并没有任何表示，显见常征是不给他面子，梁国栋的心中不免恨意更浓，他有心耍横看看常征能把他咋的？可又怕陈川那双凶神恶煞一般的眼睛，最后，他把那个领导的批条拿了出来，几经交涉后，陈家兄弟的移动电话又变得崭崭新新了。 “常哥，这回咱们得罪了梁国栋，你觉得他会怎么报复咱们？” 看着梁国栋几人驾车离去，陈楚边走边问向常征，常征尚未回言，季洁却在身旁说道：“得罪就得罪了呗，就他那个熊样，还敢报复你？今天我就找人调教调教他！小样吧，我还治不了他？切！……呵呵，二哥，谢谢你，你真能打！” “你咋不谢谢我呢？” “别忘了你是我老师哦，保护我，是你的职责！” “我啥时候成你老师了？” “刚才在东湖时，你还说过要教人家做期货呢！” 第五十一章 太能嚯祸人了 “你家居住面积确实挺小的。” 陈楚曾经跟季洁说过自家的面积很小，想在她那里买块地盖个大房子，今天从常河市出国人员服务部购买电视回来后，季洁去了陈家，由于事先没有准备，所以四人在附近的餐馆，共进了晚餐，饭后回到陈家楼下取车时，仰头看着陈家窗口透出的灯光，季洁有感而。 “现在还大了一些呢……”陈楚接话道：“以前我们家住平房，比现在面积小多了，两间房，住着我们一家八口，呵呵，那时候，我一直是睡在上铺的兄弟。” 此时《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这歌很红，因此几人俱是会心的一笑，而后站在那里又议论起这歌及作者来。 陈楚正微低着头回味着歌曲的旋律、并在心里想念着那些曾经谁在他上铺或下铺的兄弟呢，忽听季洁说这位作者多么有才，其作品给人的感觉有多么的清新，陈楚不免暗笑： 哎哟喂，在未来，这位作者的那张大脸，给人感觉他跟这大才、小清新，实在是有些划不上等号！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季洁现了陈楚的笑意。 陈楚笑着转换着话题：“不是，我笑的是姚瑶居然让我去配合她练对唱，也不知她唱的咋样？” “我听常征说了，说那天你给那位女警察写了歌，而且还牛哄哄的写在皱皱巴巴的烟盒上，呵呵，你在怎么想出来的这么飒的举动？特牛！” “其实，原本我是打算写在餐巾纸上的。” “你就坏吧！”常征这时接话道：“小陈，凭心而论，哥们儿唱歌是不是比你好听？” 陈楚装模作样地在常征的脸上审视了一番，“凭心而论，常哥你今天喝高了。” “去你的吧，哪天咱俩去卡拉ok比一比……” “不服咱俩明天就可以比比，明天咱们去松江音像的录音棚。” 常征笑道：“明天我没时间，得去看我岳父，可不是不敢跟你比哟！” “我明天倒是没什么事儿，正好去听你录歌解解闷。”说着，季洁拉开她那辆宝马的车门，一边上车，一边说道：“陈楚，明天你来酒店接我，好吧？” “那倒是没问题，可是，录完了我还有事儿呢，就不能陪着你解闷了。” “行，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在酒店等着你。”说罢，见常征已经上车坐稳，季洁缓缓的驾车而去。 目送着车子转过宿舍楼的楼角，陈楚转过身后，却现陈川盈着一脸坏笑，贼兮兮地看着他，“二哥，你笑啥？” 眼见陈楚似乎有些毛，陈川笑出声来，“呵呵呵，五子，我觉得季洁特别喜欢你。” “得，得，别胡扯啦！人家能喜欢我？！”陈楚横了二哥一眼，率先向楼门走去…… 站在陈家客厅中央，王国华一边审视着地中央放着的两个大纸壳箱子，一边和陈守业聊着天，“爸，五子可以呀，一下子买回来两台东芝火箭炮，我现在特后悔，当初不买那台松下，买东芝的就好了，这个电视有画中画功能，听人说特别好！” 作为反对王国华与自家女儿谈恋爱的主力军，陈守业曾经半拉眼珠子也看不上王国华，不过，随着女儿脸上洋溢的幸福越来越浓，现在陈守业开始喜欢这个姑爷了。 再有，王国华工作在省委保健委直属的雾凇疗养院，是那里的保健医生，作为陈家最接近高层领导的人士，王国华的小道消息，就是陈守业的精神食粮。 “是啊，五子最近变了，成熟了，懂事了……” 说话间，陈楚的四姐、刚刚收拾完碗筷的陈静，和母亲方莹一同从厨房走出，“爸，一提到你老儿子，你就兴奋的不行，咱家五子已经二十五了，也该成熟懂事了。” 陈静在家排行老四，是陈家的长女，今年二十七岁，现在是松江省人民医院胸外科的一名主治医师，她是陈家第一个大学生，加之她从小就事事拔尖儿，一直以来，陈家的大事小情，都少不了陈静的参与。 其实，陈家最疼陈楚的是陈母方莹，听了女儿的话后，方莹说道：“小四，管好你自己得了哦，都多大了，你们俩也不为孩子的事儿着急！” “妈，人家现在的工作很忙啊！” 母女正说着，陈楚与陈川进了屋，尽管已经重生一周了，但看到最后才“重逢”的四姐和四姐夫，陈楚自是免不了要激动个一二，“姐，姐夫，你俩啥时候来的？” “我们来时，你跟二哥刚出去。”王国华很是喜欢这位小舅子，想当初，陈家不太同意他与陈静谈恋爱，嫌他身材有些矮，相貌上也配不上陈静，但是陈楚却旗帜鲜明地站在他与四姐这一边，最后，王国华终于把陈大美女娶了回去，“你俩上哪儿喝去了？知道我今天来，也不等我一会儿。” “跟大美女一起喝的，怕你不敢跟着去……”陈楚笑道：“姐夫，告诉你一个好事儿，我们厅的刘厅长马上就要去你老爹的交通厅了。” 对于刘青山将要主政交通厅的风言风语，王国华也听到一些，只不过听陈楚说马上就去，王国华觉得有些快，“这么快！”应了一声，王国华又叹了口气，“唉！可惜我老爹要退了，要不然，凭着你认识刘青山，再咋说，咱们拎着猪头也能找到庙门呐！可惜……” “呵呵，这有啥可惜的？哥们儿帮你老爹努力一下，争取让王处长在退休前再往上提提，退休后也能捞个好待遇……” 陈静笑道：“净吹牛！你跟刘青山很熟咋的？” “不熟咱不会处嘛，处着处着不就熟了嘛，昨天，刘青山他老婆去找我了，让我帮忙选股票……”看到电视机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陈楚问道：“爸，这电视咋不拆开看呢？” “咱爸说，给你和二哥留着结婚用，我们碰碰都不行！”陈静一边说着，一边撇动着小嘴，“五子，这是用出国人员指标买的吧？你姐夫刚才还后悔当初没有买这个牌子的呢。” “是嘛，那一会儿我给你们家送去一台去。” 听陈楚这么说，陈静自是不信，“你别逗姐啦，要是以后再能搞到指标，记着给我们弄一个就行……”正说着，陈静忽然看到二哥坐在沙里摆弄着大哥大，作为陈家主事的大姐大，厉声问道：“二哥，你买手提电话了？你也太能霍祸人啦！” “呵呵，真是太能嚯祸人了，今天咱二哥一共买了四部，在营业厅那边因为气儿不顺，当场就砸了两部！” 第五十二章 横膀子逛 早晨出门前，陈楚与姚瑶取得了联系，再次确认了上午十点半在松江音像社见面后，陈楚这才驾车驶进了常河假日酒店的停车场。 不一会儿的工夫，陈楚便在酒店大堂里看到了季洁的身影，在一件浅驼色的长款修身的羊绒大衣映衬下，季洁那高挑的身段，被诠释得格外的婀娜，尤其是在大衣领口率性而搭的那一袭深色丝巾，把季洁那张艳美的脸蛋儿，渲染得分外嫩白。 “季总，今天真漂亮！” 在陈楚的未来，这么一句话，不过是一句寒暄用语而已，再普通不过了，但此时季洁听来，还是觉得有些“逆耳”，她微仰着有些烫的脸蛋儿，把那一眼的风情，洒给了陈楚，“嗳我说，我比你大好几岁呢，你正经点儿好不好？” “我不正经？”陈楚下意识地咧了一下嘴，有些无可奈何的笑道：“季总，我这可是由衷的赞美啊！” “去去去，特烦你这种假正经的表情！你们男人能不能换点儿花样！切！”一瞥小嘴，鄙视了陈楚一眼，季洁举步向酒店大门走去，小巧的嘴角却慢慢的盈上了笑意。 “我去，我还咋的都不行了！怎么做都不正经……” …… 松江音像社距常河假日酒店不算很近，大约的车程需二十来分钟，一路上，季洁那张小嘴巴巴的品评着常河街道的老旧、商铺装修不够时尚、以及路上行人的衣着有些落伍，等等，陈楚只是嘿嘿的陪着笑，并未搭言赞许或反驳。 “你怎么不说话？”二人开的是季洁的那辆宝马，在一处红绿灯前，驾车的季洁得以闲暇，侧脸笑看着陈楚，“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我没法说话呀！无论我咋的，最后都是不正经。” “哟，你还挺记仇，男子汉怎么能跟我们女人一般见识呢！” 陈楚笑道：“呵呵，真整不过你，反说正说，理儿都在你那里！……对，你说的是事实，常河确实比京城或东南沿海城市落后了很多，但是，她却比有些位于中部和西部的城市强很多，总之一句话，我不太爱听你诋毁我们城市的语言，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 “哟哟，啧啧，你还真往心里去了。”虽是撇动着小嘴，但季洁的嘴角分明噙着笑意，“我就是想刺激刺激你……嗳，陈楚，你想一辈子窝在你这个狗窝里？” “那怎么可能！我的志向可很大！” “说说，说一说你的志向。” “星辰、大海！” “什么……去你的吧，你还征服宇宙呢！给点阳光你就灿烂！真是欠打！” 伴着欢笑，车子重新行驶在路面上，在陈楚的指引下，季洁把车子转进了通往松江音像社的主干道上，这时，陈楚问道：“季总，你大约在常河要待多久？” “干嘛？” “不干嘛，我怕昨天那几个人寻机报复你……” “就他们？！切！”季洁说道：“昨天晚上，那个姓梁的已经被人教育了一番，他今晚设宴给我赔礼呢，你去不去？” 听季洁这么一说，陈楚更是觉得季洁的背景很深，“我就不去掺和了，现在我想躲梁国栋还来不及呢……” “躲他？躲他干嘛呀，就为他是副市长的儿子？陈楚，你不用怕他，有事儿我给你撑腰！” “呵呵，我不想得罪他，主要顾虑他今后会在我想办的事儿上，跟我找麻烦，给我穿小鞋。” 看见了松江音像社的招牌，季洁把车子转进院子后，说道：“那就更没问题了，还是那句话，有事儿我给你撑腰！” “如果是这样，那我可就横膀子逛喽！？” 迎着陈楚戏谑的眼神，季洁还以趣笑，“不管你是横膀子，还是竖膀子，别闪着腰就行！呵呵呵……嗯？他怎么在这儿？” 此时车子已经停稳，顺着季洁的视线看去，只见三个衣着、式俱是极其不羁的男子，并着排走进音像社的院门，陈楚估计其中一个穿着破旧牛皮夹克、梳着一头埋了吧汰披肩的男子，应该就是季洁视线的焦点。 “碰到熟人了？” “嗯，碰到我大学同学了。” 虽未打听过季洁芳龄几何，但是陈楚估计她不过就是二十七、八岁而已，大概是八四、八五年上的大学，那个年份的大学生都有些叛逆，大约从他们上大学的年月起，直到二十世纪末的那一两年，是华夏摇滚最辉煌的年代。 陈楚重生前，那些在各类媒体上被乐迷们顶礼膜拜的最牛Ｂ的摇滚巨星们，几乎都出自那十几年。而今眼见这三人俱是弄了一身摇滚幌子，陈楚笑道：“他们挺有名吗？” 季洁未置可否的笑了笑，“他们乐队名叫雷声，名声……一般吧，一直在翻唱别人的歌，能有什么名声？” 听季洁的话语里似有不屑在飘飞，陈楚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还真的没有感受到雷声乐队的名气，“季总，不下车见见老同学吗？” “还是算了吧，董大军这人很没意思……” 说话间，董大军已经和同伴走过了楼门前的那几阶石阶，很快消失在楼门里，这时，陈楚与季洁才下了车子，故意慢腾腾地进了松江音像社…… 自前天得了陈楚这歌后，姚瑶一直兴奋到现在，从她那削瘦的香腮、以及微陷的眼窝，便可估算出这位美女在这两天的睡眠时间。 经过一天一夜的打磨，姚瑶觉得歌曲的伴奏已经没问题了，因此，更加的跃跃欲试起来： 这个傻子，怎么还没到呢！？若不是想跟你套套近乎，而你的嗓音又还算凑合，哼，想跟本姑娘对唱的男声，那还不是大把大把嘛？！ 姚瑶是听过陈楚唱歌的，在前不久省直机关文艺汇演上，陈楚的帅气提升了他的嗓音，深受一些女孩子的好评，即便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姚瑶，也是觉得陈楚唱的还凑合，最起码，陈楚的音准在哪儿呢。 前天，陈楚很随便的在烟盒上写下了这歌的简谱，任他百般抵赖，姚瑶也能分辨出这歌一定出自陈楚之手，因为那简谱被姚瑶的朋友看过，简直是完美无瑕，俱是认为，这歌如果是外人所做，那么，陈楚似乎不会默写的如此毫无瑕疵。 他们哪曾想到，这份简谱，是在充分理解的基础上，陈楚足足的默记大半天，才弄得那般的写意…… 第五十三章 唱给你听 “等一会儿，我该从哪开始，你得提示一下哦。” 这是陈楚头一次走进录音棚，戴上耳机听了一遍伴奏后，虽说在陈楚听来，那伴奏做的大有不尽人意之处，但此时他的歌声怎样才能准确的进入，这才是陈楚的当务之急。 “行，你别紧张哦，一会儿看我的手势。”安抚了陈楚一句，姚瑶冲着隔音玻璃外的录音师，做了个ok的手势，并用眼神示意陈楚做好准备…… 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使然吧，陈楚可能是与季洁所认识某个人有些相像，所以季洁初见陈楚时，其意识里竟有几丝相识多年的错觉，通过几天的接触，季洁很是习惯于陈楚的言谈举止。 随着这几天的紧密接触，从一些聊天的只言片语中、在一些帮人所出的主意里、和一些前端理论的探讨上，等等，陈楚带给了季洁一种别样的感受，让她觉得，陈楚在对待一些事物时，其眼光及想法是前沿的、独到的、高端的、大气的、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鸟瞰天下的意思。 尤其是那天在万金期货，季洁在的亲眼见证下，陈楚用二十来万资金，一个交易日就摧城拔寨的掠获了百万盈余，这让她足足惊诧了小半天。 正是这种无形的吸引力，在季洁不自知的情况下，促使着她向更深、更远处挖掘着陈楚的一切。 而今陈楚“所作”的这歌，即将要被唱，此时的季洁竟比陈楚还要激动，所不同的是，陈楚的激动是害怕出错，而季洁的激动是因为她又现了陈楚的一个优点。 当然，季洁也弄不明白，她为何要为一个与己无关的毛头小伙子而瞎激动？ 监听耳机中传来陈楚与姚瑶的交流，仿佛在等待着百米飞人大战的令枪一般，季洁甚至微微用力的攥紧了拳头，以至于她那位留着埋了吧汰披肩的大学同窗，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而尚犹未知…… 歌曲的前奏透过耳机为陈楚带来了窒息的感觉，他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身子也似在轻颤的姚瑶。 进录音棚，对姚瑶来说是轻车熟路，可是为了这好听的歌曲，姚瑶还是有些激动的，尤其是收到了陈楚的那份紧张后，姚瑶更加激动起来，以至于身子都出现了寒栗，可是，耳机中传出歌曲的前奏后，女孩立刻进入了状态： 想把我唱给你听， 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尽情地开吧， 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 这《想把我唱给你听》，是二〇〇四年届全国校园歌手电视大赛的主题曲，其词曲作者是小柯，并由他与现在这个年代风头正劲的老狼、以及另外两个女生联袂演绎过，由于此时老狼的《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正风靡全国呢，所以，陈楚也选择“创作”了一校园民谣。 姚瑶的歌声响起，陈楚仿佛回到了未来，尤其是在他不惑之年后，每每听到这歌，他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感动： 姚瑶的歌声太好听了！ 这是一条未加任何修饰的声线，它不但感动了陈楚，也让录音棚中的所有人动容，尤其是那位录音师，他觉得陈楚站在录音棚中简直就是多余的，所以，录音师的目光，被大团的鄙夷所占据。 在歌曲美妙的旋律与姚瑶那条干净声线的共同演绎下，季洁已经闭上了她那双乌溜溜的绣眼，轻轻放开她那紧握的双拳；那几位帮助姚瑶连夜编曲配器弄伴奏的朋友，脸庞挂上了醉心的笑容；雷声乐队的那三人也出现了牛Ｂ的嘴型。 在姚瑶的暗示下，陈楚打开了他那穿越了二十年的嗓音： 谁能够代替你呢， 趁年轻尽情的爱吧。 这抹沧桑，似曾相识，录音棚中的几人尚在心中搜寻着这抹沧桑的记忆，姚瑶那轻柔的声线再次飘起，紧接着就是男女生的对唱，把那几人听得如醉如痴：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我把我唱给你听， 把你纯真无斜的笑容给我吧，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我把我唱给你听， 用我最炽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 害羞的红色、脸庞。 …… …… 这支歌儿甫一唱完，泪流满面的姚瑶，猛地扑进了陈楚的怀中，带着颤音儿感谢道：“你唱得真好！谢谢你！陈楚。” 这歌的间奏，被那两个傻叉弄得太鸡粑操蛋了！ 被间奏弄得有些抓狂，陈楚甚至忽略了怀里还有一位香喷喷的大美女呢，他横了外面那几个帮忙编曲的小子一眼后，才体会到怀里女孩那柔软窈窕的身段，接下来的后果自是不堪设想： 卧槽！这还让不让人活啦！哥吃素已经好几个月了！ 感觉到已经出现了生理反应，陈楚赶紧用双手扶住姚瑶的肩头，一边向外推着这香喷喷的身子，一边笑道：“还是你唱的好听……” 扑进男孩子的怀抱，是因激动而不能自己，如今被男孩子推出了怀抱，令女孩不能自己的，却是那大抹的羞涩。 “我……我……反正就是谢谢你……” 眼见姚瑶这般满脸通红的微低着头，陈楚觉得若不及时拯救她的话，说不定会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他笑道：“让你老爹再给我弄五百吨玉米，哥们儿再给你来一！” 扑哧一声，俏脸虽是桃红依旧，但女孩已从羞涩中挣脱出来，“这可是你说的哟！王哥，他说的这段话录下来了吗？” 本来那位姓王的录音师是不会录下歌手说话的声音，可是这歌把他弄得如醉如痴，他都忘了操纵设备了，听到姚瑶的话后，王录音师抽了抽鼻子，把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圈在了一起。 呵呵，岁数越大，越受不了这歌！ 瞄了一眼手势ok，神情却不胜唏嘘的王姓录音师，陈楚在心中暗笑了一下，才看向站在那里拼命拍着小手的季洁，“季总，我唱的咋样？” 季洁用力点了两下头，而后挂着一脸娇笑，同时竖起了双手拇指，“牛！特牛！” “嘿嘿，谢谢夸奖，王老师，趁着哥们儿状态奇佳，咱们再录一遍吧。” 陈楚真的有些兴奋，他觉得自己已经克服了紧张，再录一遍一定会更好。 可是，王录音师却不那么想，刚才录制的这一遍，正是因为紧张，而让二人全力以赴，正可谓是全身心的投入，在王录音师看来，再录几遍也赶不上这一遍，不过是录个小样而已，不必那么认真。 再说了，即便你五音不全，王录音师也有能力把你的音色修饰得甚是凑合。 所以，陈楚意犹未尽的走出了录音棚： 哥们儿真是逆天啊！一遍就过了？！ 第五十四章 抄袭是可耻的 “恭喜你！姚瑶。” “恭喜你！陈楚。” 虽说陈楚这边的恭贺声略微单薄了一些，但那位恭贺之人，却牵动着好多人的目光。 “小洁？你……怎么……怎么来常河了？” 雷声乐队的三人，来松江音像社也是为了录音而来，他们办好了相关的手续，才来到录音棚，甫一进门，董大军便看到了季洁，只是因为当时陈楚和姚瑶的演唱已经开始了，所以，董大军并没有打扰头戴耳机、聚精会神的季洁。 “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常河！”季洁冷冷地回了一声，她甚至都没怎么看董大军。 从季洁与董大军的对话、以及双方的表情上，陈楚可以看出这二人似乎有过不一般的情感，不免为他看向董大军的目光中，平添了些许的兴致。 只见一身破旧牛皮夹克，配上一条看上去油渍麻花的牛仔裤，再加上好像几天没有洗过的弯曲披肩，胡子拉碴的董大军，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瞧这意思，他俩在大学时应该是谈过恋爱吧？ 别人的大学恋情，触了陈楚对他学生时代的追思。 读中学时，在高一的下半学期，陈楚懵懵懂懂的开始他的初恋，彼此献出第一次不久，那个女孩搬家去了外地，出于种种特殊的原因，这一对初恋，从此生死两茫茫，直到陈楚重生前，他也再未联系到他的初恋。 上了大学，陈楚在本科时期没有谈过恋爱，倒是在读研的时候，迎来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恋情，对方也是松大研究生院的。 结果，这二人却因为一件小的不能再小了、完全可以归类于玩笑的一个小事而分了手，分手后，那个女孩子便把陈楚当作了仇人，说什么陈楚对她始乱终弃，糟蹋了她的清白，当时，在松大校园内，除了惊愕、疑惑于陈楚居然还能碰上处女之外，就是一派的羡慕嫉妒恨。 后来，九六年陈楚出国在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读mＢa，谁曾想，那个女孩子竟也去了美国，就读的竟然是常青藤盟校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沃顿商学院，读的也是mＢa，这个女孩还特意挎了个鬼佬，去芝加哥气过陈楚。 想到这些，陈楚颇为无奈，现在这女孩正在京城等着出国呢，可惜陈楚是不想再出国读什么mＢa了。 董大军在大学里果然追过季洁，但也是跟陈楚差不多，没追好，追成仇人了。 陈楚的那个女孩虽说是曾经与陈楚势不两立，但在二人都回国后，时而也能重温一下床笫之间的各种欢好。 可是，眼见着季洁这般冷淡，陈楚觉得董大军没戏了。 “不是……我……”董大军被季洁呛得有些语塞，调整了一下，才说道：“我是关心你，所以才……你最近过得好吗？” “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过得很舒心。”大概是不想让陈楚胡乱猜疑的缘故，季洁为陈楚和董大军简单的做了介绍，简单到只是通报了二人的姓名。 “你好。”握手寒暄过后，陈楚问道：“董哥来常河是要出专辑？还是……” “嗯，跟你们一样，来这里录歌，晚上演出用……”留意到陈楚不解的眼神，董大军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们原先准备的录音，因为原唱者忽然决定来了，所以……就……” 陈楚点点头，以示明白，但他极为鄙视那时候许多演唱会上的假唱，陈楚记得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假唱也是大行其道，为此，还引来真唱与假唱的大辩论，结果双方各执一词，谁也没有服谁，直到陈楚重生的二〇一五年，中央台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照旧假唱，某些有影响力的音乐节目也依然是修音后再行播出。 听到董大军来此录音，季洁不由把嘴一撇，“总玩这套弄虚作假的把戏，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我有什么办法？主办方要求这样的。” 说到这个，董大军还真不太服气，不是他不想真唱，是主办方因为设备等原因，不希望歌手真唱。 “这算什么理由啊！”董大军越是回嘴，季洁越是生气，“还是你们自己的原因，你们要是像崔健、郑钧、张楚、何勇他们那样，主办方敢不让你们真唱？切！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也该做点正事儿啦！你们那是什么Ｔm的狗屁音乐！翻唱？那叫抄袭！侵权！” 听美人儿爆粗口，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可无意中被这美人儿给骂了，陈楚觉得有些脸红：卧槽！哥们儿那是借鉴好不好？ 董大军哪知道这屋里有两拨“抄袭贼”呀，他心虚的脸色红，与朋友对视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道：“小洁，你……别说得那么……难听，这怎么能算是抄袭侵权呢？” “你们给人家原唱者版权费了吗？” “我……” 正这么吵吵着，录音棚的大门被推了开来，从外走进一位身段尚且匀称、脸蛋儿也还算嫩腻、年龄在三十七、八岁左右、一身时尚打扮的女士，看得陈楚下意识地用力眨了一下眼，才认出这是他未来的丈母娘王娇，陈楚赶紧迎上前去，“王阿姨，您这是……” “嗯？”初见陈楚，王娇猛了一下，随即记起那天他女儿咬人的事情来，“哦，哦，小……小陈，是吧？你怎么到音像社来了，下午还去不去我家学琴了？我女儿可被他爸爸看死在琴行啰。” “我去，我去，下午一定到！” 不待陈楚上前解释来此的目的，一直在看热闹捡笑的姚瑶，出言道：“王老师，陈楚帮我录歌来了。” 王娇并不记得姚瑶，只是礼貌地冲她微微点了一下头，“哦，你在录歌呀……嗳，小董，你们录好了吗？录好了我拿走，音响那边还等着要呢。” 董大军这次来常河参演，一共也挣不上几个钱，如今不但得费事录音，而且还把他心中的女神惹得更加的不待见，董大军是理解了啥叫恼羞成怒了，“王总，我们不演了。” “你说啥？”王娇眉头一皱，声线有些抬高，“你们可要想想这件事的后果哟！难道你们想把名声搞臭？！” 哼！把他们名声搞臭了最好！ 心中是这样期许的，但是看不下去王娇那一副盛气凌人的尊容，季洁接话道：“因他们拒演而造成的一切损失，都由我来负责！”说着，季洁从手袋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王娇。 接过名片，王娇有些愣神，雷声乐队对于今晚的演出来说，可谓是有他们不多，没他们也不少，完全是几个无足轻重的玩意儿，可王娇再不济也是省文化厅下属的演出公司副总啊，在松江省文化、文艺战线上，她是很有知名度的，怎么也不能让他们几句话就给糊弄过去呀，“你们……” 王娇正要火，陈楚忽感后腰被人用力捅了一下，他扭头一看，自是明了，“王阿姨，你看，要不让姚瑶小姐去救个场吧？” 第五十五章 改变丈母娘的人生轨迹 “这歌太好听了！小王，再给我放一遍。” 闭着双眼，再一次沉浸在优美的旋律之中，一曲终了，王娇仍旧闭目坐在操控台前，过了那么十几个瞬间，这才睁开双眼，神情间犹挂着淡淡的惋惜，说道：“姚小姐，这歌……你真的想在今天晚上的市体育中心开幕晚会上演唱吗？” 王娇如此的询问，令姚瑶那颗悬着的心，扑腾一声有了着落，只是她不明白王娇为何要这么问，姚瑶的视线不由移向了陈楚。 “王阿姨，您的意思是，这歌有一炮而红的可能性，但未经过适当的宣传，会影响未来的利益，我这么理解对吗？” 陈楚只是说对一半，王娇听了这歌后，想的不是这歌火不火的问题，而是在为姚瑶惋惜，她在想，凭姚瑶的相貌和嗓音，再配合上这歌，说不定姚瑶能迅走红，但是，在这之前，一定的包装炒作，还是很必要的，只有这样，才能为姚瑶、以及姚瑶所签约的公司，取得最大的利益。 “姚小姐，我觉得你不应该把这歌拿到今天晚会上去唱，因为……”接下来，王娇把心中的所想，细细的讲给姚瑶及棚里的众人听。 王娇这番娓娓道来，弄得姚瑶一愣一愣，拿到这歌时，她就觉得这歌即便不能大红大紫，但必定会流行起来。 可是，姚瑶哪怕是做梦，也没有想过她竟然有机会获得成为大明星的契机，她一直想的是怎么把这歌在市五四晚会上唱响，把这歌作为她调入团市委的资本，她甚至还想过，如果一歌太单薄的话，她就再从父亲那里“作”出五百吨玉米来。 “王老师，我……我有可能……有可能成为专业的歌唱演员？” “岂止是演员啊！如果有好的歌曲，好的包装，以及恰如其分的炒作……”王娇仔细看了看姚瑶的那张俏脸，又上下打量了姚瑶的身段儿一番，“做到我刚才说的那些，若是还有贵人相助的话，那么，把你捧为一线大明星，也不是什么奢望！” 人的**是无止境的，只是把团市委干事作为短时目标的姚瑶，竟然现自己前行的路途上，也有可能铺满熠熠的星光，此时，姚瑶的那颗芳心开始升腾了： 好的歌曲，现在就有一，而且从这小子那里一定可以弄出更多好歌儿来！ 留意到姚瑶那不太单纯的目光，陈楚大概猜出了姚瑶在作何想，暗笑她有些贪婪的同时，陈楚居然觉得，抄一次是抄，抄一百次也是抄，既然已经无耻过了，那就让无耻来的跟猛烈一些吧： 我尽量避开那些成名曲就是啦！那么多好听的歌曲，干嘛掖着藏着不让广大人民群众早一些听到呢？哥们儿这也算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添砖加瓦呀！不过，这年月好听的歌儿大把大把的，简直是不胜枚举，要抄也得贴近时代才行…… 腹黑过后，陈楚为他未来的丈母娘也找到一条出名之路，“王阿姨，您为什么不成立个音乐公司或者工作室、把姚瑶……噢，还有雷声乐队签入旗下呢？” 说到成立音乐公司或音乐工作室，其实王娇早就有这种想法，而且，她们省歌有两个很不错的苗子，一直被王娇惦记着。 如今听陈楚这么说，王娇一愣，“你们还打包……” 之所以提到了雷声乐队，也许是陈楚的理念传统，亦或是他的性格使然，总之，陈楚这辈子看不了男人被女人欺负。 陈楚很是可怜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董大军，一个男人在他挚爱的女人面前，因为事业不成而抬不起头来，这是陈楚最不希望出现的场面。 所以，不管季洁心里现在是否还有董大军的位置，但陈楚想给董大军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振作起来、一个可以在自己所爱的女人面前自豪的直起腰板的机会，至于董大军能否成功，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同时，在这件事中，还包含着陈楚的一点点想游戏一下娱乐圈的恶趣。 “不是，不是，王阿姨。”陈楚急忙解释道：“我们与雷声乐队也是刚刚认识，他们给我的感觉是积淀很深，我觉得他们应该可以成名吧。” “他们？”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三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货色，王娇浅笑道：“我不认为他们会像你说的那样，至于姚小姐……嗯，姚小姐，假如由我来包装你，把你推向演艺市场，你愿意吗？” 姚瑶当然愿意，可她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她来了个临时抱佛脚，“陈楚，你觉得呢？” “我？我觉得你能行。”陈楚笑道：“其实这件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好，王阿姨，您说对吧？” 王娇点了点头，笑看着陈楚，说道：“小陈，这歌是你写的吗？” “这……算是吧。” “我听你唱的也不错，你就不想进入演艺界吗？我觉得你很有前途，真的小陈，王姨是不会走眼的！” 闻得王娇的话语，陈楚险些失笑，心道： 您算了吧，要是任由我这样“借鉴”下去的话，那得扼杀多少个尚未成名的歌星啊！ 陈楚这般不吭声，被王娇理解为他正在心里衡量这件事，因此，丈母娘对姑爷加码道： “小陈，实话跟你说，我确实有成立音乐公司的打算，或许你也知道，现在歌手想要成名，必然要经过一系列的包装、炒作等公关宣传，但是，保证一个歌手大放异彩的核心是作品！没有好的作品，是不可能包装出顶级明星的！你的这歌，不但旋律优美，而且符合时代的流行因素，现在市场是就流行这种校园民谣，最可贵的是，经过适当的训练，你的唱功会更好！所以，小陈，你不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小陈，你要是答应签约，王姨下午就去注册公司！” 迄今为止，王娇的人生一直过得坎坎坷坷的，她十多岁的时候进入松江省歌舞团舞蹈队，通过自身的不懈努力，几年后，她如愿以偿的成为松江省歌舞剧团当时排演的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主演、a角。 可是，好景不长，七六年后她成了被“清算”的对象，自是暂时惜别了她挚爱的舞台。 这时，唐一宁的适时出现，给心灰意冷的王娇，带来了很多温暖，他们很快便组织了家庭，并且把大女儿唐雨制造了出来。 进入八十年代后，演艺市场又开始活跃起来，王娇的同伴们都取得了不同程度的进步，可惜，身怀第二个孩子的她，只有眼热的份。 生过儿子后，几经恢复，形体都不甚理想，所以王娇来到了省演出公司，直至坐上副总的位置。 王娇自然不知道从今往后自己的命运如何，可是陈楚却心知肚明，在几年后，在松江省文化系统改革的大潮中，王娇是屡屡不得志，最后竟办了病退，回家与老公一同开琴行了。 陈楚忽然生出让王娇开办音乐公司的想法，就是想延续他这位心气儿很高的丈母娘的心中那一直没有泯灭的梦想： 您自己这辈子是与所谓的艺术家无缘了，但您能够培养出几个艺术家来，也算是弥补了您心中的遗憾…… 第五十六章 现场“创作” “小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条件，你现在可以讲出来嘛。” 眼见陈楚捂嘴摸鼻子的，在那里动作连连，王娇以为陈楚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呢，她哪曾想到，陈楚的后腰再次遭到重击，这次他是被掐了，而且是掐上就不松手。 当初进录音棚时，陈楚脱去外面的御寒大衣，而今，隔着衬衣、羊毛衫被掐得那么的疼，这让陈楚不得不佩服女警官的手劲儿，现在自是不好做什么挣脱的动作，只得忍耐着姚瑶那一只小手的涂炭，笑道：“王阿姨，说实话，我不想进入演艺圈，党和国家培养我这么些年……”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季洁，被陈楚这番话撩拨得实在受不了了，于是乎，一只白嫩的小手，捏在陈楚没有被凌虐过的那一侧后腰软肉上，同时，这么臭屁的一句话，自是惹得姚瑶再次力，把身陷双掐的陈楚，疼得直咧嘴。 “是这样，王阿姨，我们单位领导现在挺器重我的，而且我学的是经济和金融，我觉得还是在现在这个单位，更能挥我的特长。”看到王娇眉宇间盈上了大团的失望，陈楚赶紧说出了鼓励的话语，“王阿姨，尽管我不会进入您的公司，可是我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您，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您的事业一定会蒸蒸日上、一马平川！” “可是……”王娇是心有不甘，可她又不知怎样再劝陈楚，“小陈，你……那把你的这歌卖给王姨吧。” “这……”陈楚挠挠头，苦笑了一下，说道：“王阿姨，这歌我已经送……呵呵，说卖也可以，已经卖给了姚瑶，但是，我可以给您再写几啊！我保证，新写的那些歌，水准绝对不低于这，您看咋样？” 王娇听得双眼大亮，姚瑶却再次用力往死里拧着陈楚，并在陈楚身后小声讲着价钱：“七百吨……大不了一千吨啦！” 扑哧一声，知道这件事前因后果的季洁，显见是实在憋不住了，她站在陈楚后侧，脸现晕红的捂着小嘴，看了看王娇，又瞄了一眼董大军，而后，微低下头，在哪儿独自畅想： 看这情景，陈楚绝对不会说谎，这小子真是牛啊！赚起钱来心狠手黑不说，创作歌曲也是说来就来，真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能耐？我倒要看看，他还会些什么！ 姚瑶的讨价还价，已给王娇蒙上了一头雾水，而今季洁的巧笑，更是令王娇莫名其妙，“你们这是……” “呵呵，这是一歌的价格，姚瑶使用五百吨玉米的批条，换走了刚才的那歌。”见王娇微微皱眉，似乎是迷惑于这歌真正价值，陈楚笑着解释道：“按着现在的市场行情计算的话，我大约能赚这个数。” 看到陈楚左右食指交叉出了一个十字，几丝惊诧夹杂着些许的尴尬，映幻在王娇的神情间，“噢，你卖的真不低，不过这歌确实很好，至于价钱嘛，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可是……小陈，假设王姨真的开办了音乐公司，你今后创作的歌……呵呵，价格是不是能有所松动啊？” 没想到他这位在未来热心慈善、教人向上的丈母娘，竟还会有如此的“奸商智慧”，陈楚笑道：“王阿姨，假如您真的成立音乐公司，假如您还能看上我‘创作’的新歌，那我就把那些歌免费送给您！” “哟，那怎么可以？” “王阿姨，要不这样吧，我成立一个慈善基金，您觉得那些歌的版权能值什么价儿，您就把钱打到这个基金的账户上，您看怎么样？” 陈楚的提议，自是深得王娇的赞许，猛然间，眼前这个小伙子在她的心中高大了许多，“这个主意真好！呵呵，那咱们说说刚才那歌的版权……” “不不不，刚才那已经是姚小姐的了。”陈楚摆摆手，为了卸下王娇脸上的那几丝不甘，他接着说道：“王阿姨，咱们还是谈谈这一歌的版权吧。” 说罢，陈楚一边往录音室里走，一边在心里忏悔： 唉！为了契合时代，我这也是没法子呀！哥们儿你今后能经常在电视剧中玩上一票儿，我想也不在乎缺少这么一歌吧？千万别怪哥们儿我手黑呀，谁让这歌有这个年代的流行因子呢？大不了以后我主动找你，帮你也“创作”一契合当时流行元素的歌儿！ 听陈楚要唱新歌，又见陈楚重新回到了录音室，王录音师在第一时间按下了操作台的按键，那两位帮助姚瑶编曲的业内行家，也是手忙脚乱的寻找着纸笔，雷声乐队虽然觉得陈楚所作的歌曲与他们的曲风相去甚远，但是凭着那心中尚存的、来自于刚才那歌的惊艳，他们纷纷竖起了耳朵。 嗯，这个傻瓜要把新歌卖给王老师，我要再加上多少吨才能打动他这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呢？ 微微低头在那里盘算着的姚瑶，不自禁的微微转动着眼珠，那洁白的牙齿已经咬去了食指上的一小片指甲，她还尚犹未知。 这小子，简直是……简直是太他nn的牛掰啦！ 艳美的少妇，巧咬着嫣红嫣红的半边樱唇，那一双大大的绣眼中，已然飘飞着大抹的赞赏，可谁又能想到，她那奇痒的心尖儿上，却漾满了不可与人言的脏话。 在这些人当中，王娇是最兴奋的一位，她做梦也没想到，只是顺路帮人来取一个“可有可无”的演唱录音，却让她碰上了那么好听的一歌，而且，她那深埋在心中的梦想，于忽然间，似乎有了变成事实的可能： 看他那份沉稳，估计这歌也错不了……嗳哟，这小伙子，简直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宝儿啊！幸亏小雨咬了他，呵呵…… 看到陈楚伸手调整麦克，王娇心中的喜笑自是戛然而止。 收到了隔音玻璃外的那种种期待，陈楚移回了视线，他缓缓低下头，把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一番，而后一脸微笑地把头抬起： 你找个理由让我平衡， 你找个借口让我接受。 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 而你却看不出我的感受。 天好黑，风好冷。 你说是世界把你我做弄， 现实的生活难免出现裂缝。 别说是偶然一次放纵， 而我却陷入了困境。 我好累，我好痛。 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爱不爱我？ 撕掉虚伪也许我会好过。 你爱不爱我？ 我不知该做些什么。 你到底爱不爱我？ 唤醒自己也就不再难过。 …… 第五十七章 “不太成熟”的“作品” “卧槽！牛Ｂ！” 陈楚刚刚唱完，董大军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抢过姚瑶一位朋友手中那有些潦草的曲谱，顾不得那人的抗议连连，也不管手中的曲谱是否准确，他满脸兴奋的带着雷声乐队的那两个人，开门直奔休息室而去，因为那里摆放一些诸如键盘、吉他、架子鼓等一些乐队必备的乐器。 “王哥，再放一遍。” 既然已经录了音，自不需要陈楚再唱一遍，虽说姚瑶的另一位朋友是吃这碗饭的行家里手，但却怀疑自己所扒的谱子，是不是有什么失准的地方。 这是一即将要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曲，虽说它并不适合姚瑶，却把女孩那嫩腻的肌肤，撩拨出了大片大片的寒栗来，同时，也把几滴清泪点染在美人儿那粉嫩的脸蛋儿上： 这个大傻瓜，这歌太好听啦！ 在没有伴奏乐曲渲染的情况下，陈楚竟能把这歌清唱的如此有滋有味，他自己都倍感惊讶： 嗯，莫不是说，我这才叫艺术积淀很深吗？！今天的状态真是出奇的好啊！ 伴着暗笑，已经从歌曲意境中走出的陈楚，很快便与季洁那热烈的目光，对视到了一起。 双眼中似乎闪着泪花的季洁，双臂用力向前平伸，那俱是竖着拇指的一双手背上，于白嫩间似有淡淡的青筋隐现，可见季洁此时情绪的激动。 最令人奇怪的反应，是王娇，她听完这歌后，竟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什么压抑在心中已久的心事一般，她颇感无力的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眼神复杂的看着正要从录音室走出的陈楚，忽然，王娇示意陈楚带上监听耳机，而后说道：“小陈，还有吗？你还有新歌吗？” 唱这歌，本来是陈楚的一时冲动之举，他当然没有再“创作”下去的打算。 可是，陈楚这位在未来与他亲生母亲并无二致的丈母娘，正脸现着几丝恳求的望着他，这让陈楚是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的： “有是有……不过……好吧，这歌是我最近写的，我总是觉得不怎么成熟，还有很多需要仔细推敲的地方，您要是想听，那我现在唱给您听听吧，您也帮我对这歌的优缺点，斧正一二……” 一听陈楚又要唱新歌，棚里几人的表情更加精彩。 尽管那位见多识广的王姓录音师，其脸上似乎并未流露出什么的波澜来，但是从他急忙掐断录音回放、全神贯注的把双手放在操控台面上来看，王录音师甚是期待着又一好听的新歌，能够诞生在他的录音棚中。 那两位为姚瑶编曲的业内高手，已经被第一歌刺激得凌乱了两三天了，尤其是陈楚刚才又指出他们在间奏上的处理不足、同时陈楚还把未来那版的前奏和间奏，尽量用口哨的形势回忆给他们听，使得这二人对陈楚才华的认识，达到了一个新高度，而陈楚适才清唱的那《爱不爱我》，让二人对陈楚的佩服，达到了一个峰值。 已然是五体投地了，如今又要唱新歌，两位业内高手的那几根握着铅笔的手指，俱是不同程度的出现了轻微的抽筋前兆。 一直站在那里的两位美女，本来耳边尚萦绕着优美的旋律，忽听陈楚还有新歌，她们不由唰的一下挺直了脊背，俱是攥着小手，用那两汪满裹着惊喜的绣眼，寻机与陈楚对视。 所不同的是，季洁的眼神里，是喜爱与猎奇相缠杂，而姚瑶的目光中，却是崇拜与热烈相辉映；季洁心里想的是，这个小子真神奇，而姚瑶心里想的是，大傻瓜再给人家写一新歌嘛。 其实，刚才王娇不过是颇不甘心的随口一问，没想到陈楚竟还真有尚不成熟之作，若不是已经接近不惑之年了，王娇真想从椅子上跳起来： 好宝贝儿，不成熟咱们可以推敲、修改嘛！呵呵，没想到我王娇也会有今天！？这个音乐公司老娘开定啦！……这小子真是太可爱了，可惜呀，我家小雨太小了……我得找个什么法子把他的心拴住呢？ 看见王娇在那一会儿蹙眉头、一会儿扬眉梢儿的，不知在琢磨着什么，陈楚不免有些怔愣，“王阿姨，咱还唱吗？” “唱！唱！”听陈楚这么一问，王娇赶紧放弃心事，正要举手示意陈楚开始，忽听门外的鼓乐大奏，并配合着阵阵的干嚎，气得王娇眉头紧蹙，蹭的站起身子，一阵高跟鞋狂响过后，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王副总，拉着最高音儿的恨声，向休息室嚷道：“你们三个消停点好不好！里面开始录歌了！”说罢，王娇用力的一关门，怀着一肚子的暗骂，往回走来： 什么玩意儿！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陈楚在录音室里面，通过监听耳机对外面生的事情，知道了个大概，趁着王娇去房门嚷嚷之际，陈楚偷瞄了姚瑶一眼，心中在衡量着一会儿唱些什么： 凭她这么漂亮的长相，还有那么干净的声线，如果经营得好的话，姚瑶的确有成为顶级明星的可能，适合姚瑶唱的歌多得是，……算了，姚瑶先缓一缓，还是先给董大军垫一个向上的台阶吧，这小子忒可怜啦！ 陈楚正想到这里，却见董大军拎着一把吉他，冲进了录音棚，好悬没被门口附近的折叠椅绊倒，逗得陈楚笑出声来，却没想到，因为他的笑声，季洁给了董大军好大一个白眼，而且，从陈楚这位置看去，季洁的侧脸紧绷，显见是银牙已然紧咬。 留意到季洁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董大军顿时满脸通红，当目光接触到陈楚之时，董大军一举手中的吉他，冲着陈楚歉意的一笑，便悄悄的在折叠椅上坐下来，同时示意刚进来的同伴，坐在他的声旁。 插曲过后，即将成为音乐公司老板的王娇，很优雅的坐好了身子，冲陈楚做了个ok的手势。 看到有几人已把监听耳机戴好，陈楚再次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闭着眼睛站在那里半晌，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录音棚中响起了那“不太成熟”的歌声： 生命就像，一条大河， 时而宁静，时而疯狂。 现实就像，一把枷锁， 把我捆住，无法挣脱。 这谜一样的生活锋利如刀， 一次次将我重伤， 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 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翅膀卷起风暴，心生呼啸！ 飞得更高！ 一直在飞，一直在找， 可我现，无法找到。 若真想要，是一次解放， 要先剪碎，这诱惑的网， 我要的一种生命更灿烂， 我要的一片天空更蔚蓝。 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 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 …… 第五十八章 真唱无敌 “王阿姨，要不，您公司的名称干脆叫瀚星吧。” 陈楚唱完歌后，众人自是把他大大的赞赏了一番，紧接着，“居心叵测”的王娇、在陈楚的推动下，半推半就的，就任了她那家尚未在工商部门注册的音乐公司的老总，并把那两个帮助姚瑶编曲的朋友，先给忽悠进了公司，在大家热烈的讨论公司名字的时候，季洁的适时出言，顿时让大家感觉到神经一松，纷纷附议。 “浩瀚的群星，瀚星音乐，嗯，还是这个名字好！”董大军的出言，再次赢得了美人儿的白眼。 刚才陈楚那两歌，在座之人都能听得出那是专门为乐队而“作”的，而今董大军一撅屁股，王娇便猜出这厮打算拉出几个粪蛋儿来。 这几年，因为业务关系，王娇跟雷声乐队有过不少接触。 一开始，王娇还是很欣赏雷声乐队的，尤其是喜欢董大军那既不清亮、也不浑浊、还略带一点被烟熏过的嗓音，听起来还是蛮有味道的。 所以，但凡是省演出公司在常河、或是松江省其他城市举办诸如今晚这类的群星晚会，王娇就会给雷声乐队所签约的公司去邀请，最近这一年来，虽然雷声乐队已是自由人了，但是王娇仍然看在多年合作的面子上，从未让雷声乐队缺席过省演出公司主办的各类演出。 就如今天王娇来松江音像社取董大军他们乐队的录音，也是省演出公司某些人不满雷声乐队的表现，而给他们的副总来了个无声的抗议，俱是说自己没有时间，而把这件事推到了家住附近、力主邀请雷声乐队的王娇身上。 其实，王娇也知道同事们对雷声乐队的怨言，她也决定从今往后不再邀请雷声乐队了，哪曾想，陈楚在短短的十五分钟内，连续“创作”出了两、在王娇看来必定会大红大紫的歌曲。 而且，陈楚还表达过让雷声乐队加盟她的音乐公司的想法，这不免让王娇产生了新的想法。 她觉得，整个娱乐圈不是都不看好雷声乐队吗？再有，雷声乐队不也是自我颓废、行将解散了吗？如果在此时，她王娇伸出了热情的双手，拉扯上雷声乐队一把，且不说今后雷声乐队是否感恩戴德，最起码，他们的签约价格应该很便宜，甚至比组建、或者培养一支乐队还要便宜。 因此，董大军搭腔后，王娇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说道：“嗯，我也觉得瀚星这个名字不错，好的，明天我就去准备开办公司的资料，那什么……姚瑶，你怎么想的？” “我……我跟定王阿姨了，这辈子，我生是瀚星的人，死是瀚星的鬼！”警花拍着高耸的胸脯着誓，可她那双大眼睛却总往陈楚那边瞟。 这当然怪不得姚瑶，在她没成名、没赚到大钱、买不起歌、而又没有遇到能够打动她的好歌之前，她必须牢牢的抓住陈楚，最不济，她爹姚主任的粮囤子里还有玉米呢，那可是陈楚不好拒绝的玩意儿。 这丫头，真够狡猾的啦，一年有一好歌已经可以在音乐圈里折腾一阵了，她还不知足…… 在娱乐圈、音乐界厮混了七、八个年头了，董大军对陈楚在心中暗笑姚瑶，那是深以为然。 这么些年来，雷声乐队不是没有自己的原创歌曲，只是他们的创作，远没有陈楚的“创作”来得这般“先进”，所以，这些年来，为了心中的音乐梦想，董大军尝尽了各种歧视和白眼。 如今，这两歌，对于董大军来说，不啻为一声春雷，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希望，因为，得到这两歌中的一，足保雷声乐队一两年不缺吃穿，要是这两歌都给了他们，雷声乐队立马就敢幻想他们崛起于华人音乐圈的事情。 尤其是，陈楚曾经说过，让王娇考虑签下雷声乐队，所以，董大军望向王娇的目光，越来越大胆，越来越诚恳，也越来越热烈，越来越迫切。 留意到董大军目光所包含的东西，王娇不免暗暗高兴，她故意东拉西扯的说了些公司该怎么怎么经营等等，足足钓了董大军三人好大一会儿，这才说到正题：“小陈，你这两歌，等我公司注册完毕，咱们立马就签合同，你看可以吧？” 陈楚点点头，“您看怎么好，咱们就怎们办，反正那版权费我也得不到……” 当初陈楚说到创办慈善基金时，大概在座的大多数俱是半信半疑，唯独季洁却是对陈楚的诺言无比的相信，因为她亲眼见证过陈楚是如何掠夺期货市场的，以季洁这几年从商的经验来判断，陈楚那天在期货市场上的表现，绝对不是什么运气使然，他一定掌握了某种在期货市场上信手掘金的手段。 再有，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季洁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了陈楚的老成与大气，从陈楚的行为以及言辞上，季洁还能感受到陈楚对金钱看得很淡，甚至于，季洁对陈楚有一种直觉，那就是，陈楚身上仿佛有那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霸气。 所以，说到慈善基金，季洁笑道：“你这个慈善基金，也算我一份呗。” “嗳哟，我正愁没人管理呢，正好，等到时你跟瀚星音乐签合同吧，不过，在价格上，别让王阿姨太为难。” 被陈楚、季洁这么一插话，王娇便不再说有关版权的话题，“你们放心，我会看着办的！嗯，接下来，我说说雷声乐队的问题，董大军，你们仨能代表整支乐队吗？” 雷声乐队本来是七、八个人，因为录音伴奏都是现成的，所以只有董大军三个人在现场，但整个乐队的成员都是同学校友，平时有事也是唯董大军的马是瞻，因此，董大军与那两人对视了一下，点头应道：“嗯，我能做主！” “那好吧，刚才小陈说你们的艺术积淀很深，至于有多深，恐怕你我最清楚，对吧？”等到董大军再次把头点得如鸡啄米，王娇的心情又舒畅了许多，“我现在给你们一个准话，公司成立后，如果你们愿意来瀚星，我很高兴与你们乐队签约，不过，乐队的名称必须得改！” 雷声乐队，前前后后有过二十多个队友，虽说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很多人先后离了队，但是，这个乐队却寄托着这所有二十多个队员的音乐梦想，这些年来，无论那些离队的队友身在何方，都会在精神上、以及经济上尽最大的可能，支持着这支乐队，支持着现在的队友，这也是董大军他们之所以苦苦坚持的理由之一。 如今，听说乐队要改名，董大军的眼睛有些湿润，“王总，咱们可以保留雷声这个名字吗？” “不行！”王娇决然道：“小陈的新歌，是卖给瀚星音乐的，而瀚星音乐把这两新歌交给她旗下的一支乐队演唱，也就是说，这两，以及今后公司购买的新歌，其版权都是属于这支新建的乐队的，你只要是离开了这支乐队，那你就无权再演唱属于乐队的歌曲！” 呵呵，果然有一套啊！我咋从来没有见识过我这位岳母的经商手段呢？ 陈楚自是没有机会知道王娇的经商手段，因为他娶唐雨时，早已财务自由了，自也不需要父母、岳父母出面打拼了，可是，在现在，陈楚刚刚想过要领略一下王娇的生意头脑，立刻就听王娇说道： “还有，在新组建的这个乐队没有磨合成型时，小陈也必须参加进来，因为，歌是小陈你写的，你比较熟悉，你得暂时帮帮忙……所以，你们现在马上抓紧时间编曲，弄出伴奏来，争取在晚上六点前把乐谱练熟，呵呵，今天晚上我就打算把你们这支乐队推出去，董大军今晚当主唱！咱们这次真唱，你有没有信心？” 董大军赶紧表态，激动地脸部潮红，“有信心！我一定把它们唱好！” 在刚接触董大军时，听说晚会主办方不让歌手真唱，陈楚也觉得今晚的这台晚会，不过就是一些歌手走穴捞金的盛宴罢了，谁愿意真唱？又有谁愿意精选设备让歌手真唱呢？他笑着说道：“主办方能同意真唱吗？” “我就是主办方，呵呵，实话告诉你，我从前就想过，只要是有机会开办属于我的音乐公司，那我旗下的歌手就必须真唱，面对购票入场的观众们，我们必须做到心中无愧！这是加入我的公司的条件之一！也是底线！如果达不到这个，我宁愿不开这个狗屁公司。” “好！我支持您！” “我不想要口头支持，见一点行动好不好！” 第五十九章 庞大的慈善机构 “季小姐很厉害呀！她的谈判经验、以及技巧真是没的说呀！小陈，她是不是我们圈里的人？” 在录音棚中紧张的忙乎着编曲、配器、录音等等一些事情，时间一晃儿，到了下午一点，大家简单的吃了顿盒饭，半个小时后，陈楚载着王娇驶出了松江音像社，准备去爱乐琴行，正式启动他那泡妞之旅。 刚刚转进主干道上，王娇的问话，弄得陈楚不禁哑然，就在刚才吃盒饭时，季洁和王娇就歌曲版权事宜，基本达成了协议。 按陈楚当初的意思，那所谓的“版权”，王娇看着给就成，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结果，季洁参与了进来后，那三明显会红火上一段时间的歌曲，岂能仅仅是一次性买断那么简单，闹不好这里还会出成名曲呢。 因此，在利润分成这个大前提不可动摇的情况下，季洁一个百分点一个百分点的跟王娇在那里拉锯扯锯，最终，彼此达成了一个双赢的协议。 由此，季洁在谈判桌上的表现，深得了号称省演出公司谈判专家的王副总的好评。 “她不是演艺圈的，是从事房地产开的。” “哦，可她对音乐圈里的事儿很熟！”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王娇，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而后侧脸看向陈楚，“小陈，那个版权收入，你真打算用它做慈善啊？” 偷来的钱，咋能往自己兜里装呢？！我还是替那些作者和歌手们做些善事吧！ 甭管那些作者和歌手们在未来是否愿意做慈善，反正陈楚是帮他们提前行动了。 怀着心中的坏笑，陈楚应道：“是的，为那些弱势群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直是我的理想！所以，我打算从这个基金每年增值的那部分里，拿出适当比例的资金，每年做一个专题慈善。” 关于慈善，在未来，车上这二位都不陌生，尤其是现在还很惋惜那笔慈善基金的女士，在十五、六年后，她将出任她姑爷企业旗下的一支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长，那时，王娇每年都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不是活跃在贫困落后的山区，就是走在帮扶弱者的路上。 如今的王娇，受大环境所限制，最多也就是在工作单位的组织下，捐点钱、捐一些衣物等等，像陈楚这般专门开立账户的私人慈善机构，她只是在各类媒体上听说过，“小陈，不是王姨夸你，你这孩子……很伟大！真的，我很敬佩你！” “呵呵，王阿姨，您过奖了，回馈社会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说不上什么伟大不伟大，如今这个慈善基金，也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的产物而已，呵呵，您等着瞧，将来我会拥有一个庞大的、在世界范围内排得上名次的慈善机构！您一定会为我骄傲的！” 陈楚的这番话里，似乎有一些值得商榷的病句，王娇自也没听出她为陈楚骄傲有什么不对，华夏人的慈善机构在国际上排名领先，当然是一件值得为之骄傲的事情，“呵呵呵，你的雄心倒不小，好，我等着为你欢呼喝彩！不过……小陈，你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在演艺圈展的事情。” “不不不，我不考虑。”陈楚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停顿了一下，说道：“王阿姨，对于艺术，我只是爱好而已，充其量也就是玩玩票儿罢了，我从未想过要吃这碗饭。” “唉！真是可惜！”王娇轻叹了一声，放弃了原本计划中的诱导，“行，你志不在此，王姨就不劝你了……嗳，对了，你不会弹吉他什么的，那你写歌时用什么乐器？” “我……用钢琴或者电子琴也行……”陈楚结结巴巴的解释了一句，说道：“我学吉他，其实就是想今后写歌能方便一些……” 说到这里，陈楚右眼的余光告诉他，王娇正用一种狡猾的眼神向他看来，悔的陈楚牙根直痒痒： 卧槽！画蛇添足！真是自作孽呀！得了，既然已经做了，咱就保持它的完美吧！ 心念过后，陈楚替王娇把话说了出来，“王阿姨，现在您那个公司里，董大军他们有两歌应该够应付一年半载的了，至于姚瑶，过些天我帮她再弄一……” 王娇很是听不惯陈楚话里的那个“弄”字，艺术怎么可以用这个“弄”字呢？她说不清这个字到底是代表着轻松，还是宣示着轻浮，可她哪曾知道，这些歌在陈楚那里还真就是“弄”出来的。 现在自不是辩论弄不弄的时候，王娇马上接住陈楚的话茬，“好好，就是嘛，姚瑶要是有两好歌的话，那她的前途就不可限量啦！小陈，那今后……” “今后的事儿，咱们过一段再说，王阿姨，如果今后您的公司里确实有好苗子，我也可以试试为他们量身定做一两歌……” 说话间，车子行驶到了莉莱蛋糕店，给未来媳妇准备的糖衣炮弹就出自这里，伴着王娇那一脸满意的笑容，车子停在了莉莱蛋糕店的门口。 “嗳哟大兄弟，你别下车了，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似乎是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了，莉莱蛋糕店的老板娘，一边笑呵呵的寒着暄，一边来回搓着凉的双手，并向蛋糕店门口喊着，“小东，把陈老弟让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由于忘了大小礼拜的事情，周五那天，陈楚曾经来过莉莱蛋糕店为周六准备攻敌掠阵的“武器”，蛋糕店老板娘自是没有放过他，因此，陈楚又从产品的制作方式、以及产品的卖相上出，传授给蛋糕师傅不少的“记忆”。 今天早晨通过电话让老板娘帮助准备好去唐家所需之物，所以，刚才接到电话后，老板娘一直等在路边。 看到陈楚拎上车一个蛋糕盒子，还有一大塑料袋的各类熟食，王娇看到那手拎兜上印的字迹，说道：“你家也喜欢‘刘老蔫酱肉’啊？呵呵，我老公和我儿子，简直是喜欢的要命！要不这样，小陈，咱们稍稍绕一下，我也去买一点酱肉。” “那干啥呀！先吃这个呗，呵呵，原本这盒蛋糕是我的拜师礼，现在好了，大家都有礼物了！”说罢，陈楚暗想：幸亏和丈母娘一道回来呀，否则这酱肉还不太好解释呢。 听陈楚这么一说，王娇也没矫情，她笑道：“你倒是会买，我那个女儿哟，就是爱吃蛋糕！” 那敢情！您也不看看您女儿是谁的老婆！ 第六十章 慢慢的调教 自遇到陈楚后，唐雨这大半周的时间，过得特别不顺。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奋不顾身的出牙相助，却迎来了一个遭人排挤的下场。 孙明宇那天被父母从派出所领回去后，通过电话把这件事讲给了他的一个好朋友听，孙明宇没想到，他只是想跟好友倾述一下、败败心火而已，可他的好友却把这事儿嚷嚷的人尽皆知。 这下子热闹了，听了这件事的男同学们，几乎都在赞赏着唐雨同学的勇敢、仗义，可是女同学们却赫然“现”，那个整天把自己弄得好似冰川仙女一般的唐雨，原来还偷偷摸摸的跟她们心目中的校园男神约会呀？ 这种做了那什么、还要立牌坊的行为，自是惹来广大女生们的不耻…… 他的伤势也不知怎么样了？这人也真是的！一直也没有来找过我，害得人家白挨冻了好几天！ 临近下午两点左右，想着心事的唐雨，站在爱乐琴行橱窗后面向外看去，这几天，她觉得陈楚应该会来找她，给她来赔礼道歉，她也正好借此看看陈楚的伤势如何，所以每天放学后，唐雨都会在琴行的门外呆上一会儿，却不想，陈楚根本就没来过。 要说见面，其实陈楚比唐雨还要迫切呢，但凡是晚上有空，他都要来琴行这里转上一圈，可惜的是，陈楚被于明抓了壮丁，每天七点必须要去进行篮球训练，所以跟唐雨一直也没碰到一起。 看到墙上的石英钟快到了约好的上课时间，唐雨的心跳开始急起来，这时，唐一宁从那间小会客室走了出来，“小雨，待会儿陈老板来学琴时，你注意点儿态度哦！” “切！狗屁老板！他也没大我几岁！”撇动着小嘴的唐雨，颇不耐烦的回应道：“好的，我注意态度就是啦，可是，如果他太笨了，怎么教都学不会吉他，你们可别怪我哟，我水平有限。” 唐一宁很少听到女儿说她自己不行，他女儿的性格跟他老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拔尖儿、坚韧、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任性。 听女儿如此说道，唐一宁一板脸，“你少扯那些没用的，什么笨不笨的？你必须教会陈老板弹吉他！” “嗳呀，嗳呀，行了，别磨叨啦！我尽力而为吧！”说着，唐雨那双乌亮的大眼睛，猛然睁得更大，“那个笨蛋来啦！”说罢，女孩迈动她那两条大长腿，一溜烟的跑进了小会客室，“唐风，你赶紧给我滚蛋！我要在这儿给那个笨蛋上课……” 在王娇的陪同下，陈楚第二次走进爱乐琴行，曾经听唐雨说过，她家的生意并不是很景气，而今是周日下午尚不到两点的时候，营业厅依旧如上次那般清冷，陈楚感觉不到曾有顾客光临的迹象，“唐叔，今天生意很忙吧？喏，这是我孝敬您的！” 看到唐一宁有些纳闷的接过手拎兜，王娇笑着解释道：“这是人家小陈买给他家人的，刚才我提了一嘴你和唐风特爱吃这口儿，所以，呵呵，算了，还是便宜你们爷俩吧。” “哟，那谢谢啦，呵呵……”唐一宁道过谢后，冲小会客室喊道：“小雨，出来一下，陈老板来了！” 唐雨一直竖着耳朵在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父亲的喊声，她应了一句，慢慢腾腾地走到门口，寒着脸冲陈楚点了一下头，而后一个转身，又不见了人影。 “呵呵，她还生我气呢，我去给她赔个礼去……”得到了唐一宁的点头同意，陈楚示好的拍了拍站在身旁的唐风的肩膀，而后拎着那盒蛋糕，向小会议室走去。 年满十七岁的唐雨，此时的身高在一米六七左右，她的身材很瘦，给人以细高细高之感。 陈楚走进房门那一刻，看到了小一号的唐雨，简直喜欢得没法说： 这就是我老婆少女时期的模样，她留短还真是很漂亮啊！ 唐雨上大学后，直到陈楚重生前，一直留着长，如今仔细端详着留着一头碎短的唐雨，陈楚的心中不免涌上了某种**。 穿着桃红色高领羊毛衫的唐雨，坐在靠近暖气片附近的一个折叠椅上，被陈楚那贼兮兮的眼神看得直毛，“我……我说，你……你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说着，涉世未深的女孩，实在是矜持不下去了，她快站起身子，把斜搭在椅子边的那把吉他抄在手里，打算陈楚坐下后，那吉他交到陈楚。 “师父好！” 唐雨没想到陈楚竟然假模假式的给她鞠了一个接近九十度的躬，弄的她险些把午饭给呕出来，“你你……你可得了，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那好，小雨……” “打住，打住噢，请直接称呼我的姓名。” 陈楚嘿嘿一笑，说道：“好吧，唐雨，虽然你不让我叫你师父，可是拜师礼你还是要收下的。”说罢，陈楚将手中的蛋糕盒子，放到沙前的茶几上。 眼见那个蛋糕盒子，本来唐雨应该说上一句，人家今天又不过生日，为何要送人家生日蛋糕呢？不过，看在那个盒子上的蛋糕店名称，唐雨决定饶了陈楚这个笨蛋： 嗯，看在这家店是本姑娘最爱的份上，今天就给你一些好脸色吧！ 唐雨心中这么想着，陈楚已经打开了蛋糕盒子，只见里面方的、圆的、大的、小的摆放了四、五个小蛋糕。 虽然那几个蛋糕上并没有水果奶油作装饰，但它那金黄软糯的外观，却给了人以香甜可口的暗示，看得唐雨不自禁的吐出了舌尖，快的舔了一圈她那嫣红嫣红的樱唇，幸好陈楚在那低头忙乎着，否则，女孩那湿亮诱人的唇瓣，说不定会被陈楚那张大嘴所覆盖。 哇！这几个小蛋糕，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啊！ “这蛋糕很好吃。” 猜中唐雨的心中所想，对于陈楚来说，并不算太难，就在陈楚促狭的眨眼，通过表情打趣唐雨，而女孩的身子也被弄轻微一颤时，王娇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小雨，你可得上点心哦，小陈学吉他是为了写歌，妈妈还等着他的新歌呢！” “什么！？就他还会写歌？” “那当然啦！他的歌还会在今晚市体育中心开幕式上演唱呢！不信你去听听嘛，绝对是一流的水准！”说完，王娇喜滋滋的离去。 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直到王娇已经离开了小会客厅，唐雨那满不相信的目光，还停留在陈楚的脸上，“你……还会写歌？” “我也是闲着没事儿，闹着玩瞎写的，呵呵……” “没想到啊，你还有这个能耐？”虽说脸上仍挂着几丝怀疑的表情，但唐雨却相信自己母亲说的话，应了一句后，她盯着陈楚被咬过的那只手臂，有些嗫嚅的说道：“你的手臂怎么样了？有没有炎？” 那天何薇薇说过，被人咬比被狗咬还要厉害，唐雨还真的悄悄问过一些长辈，得到的反馈果然若何薇薇说的那般，所以她每天放学在琴行外面等陈楚，就是很关心陈楚的伤势。 “早就好了，你看。”陈楚说着，挽起袖子，把那几个小牙印亮了出来，陈楚本来还想调戏调戏唐雨，说这个齿痕是她给他的最好的勋章，可是，话到嘴边，陈楚又咽了回去： 这么早就开始泡，有点儿风险吧？虽说我这个老婆现在应该啥事儿都懂了，但是也得慢慢来呀，慢慢的调教才有乐趣！ 第六十一章 除非给我整五千吨玉米 “那几个人行不行啊？” 因安保原因，作为此次演出场地的市体育中心综合体育馆，已经被安全警卫部门提前封闭了。 有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省演出公司是这台晚会的主办单位之一，所以，陈楚以及瀚星乐队一行人，包括临时请来助阵的陈川以及姚瑶和唐雨，在下午四点钟左右，进入了这个场地。 在上一世，陈楚曾经在朋友的引领下，参观过那种主办大型演唱会的舞台。 但是，现在陈楚所站上的这个临时搭建的简易舞台，无论其结构，还是形式，等各方面条件，都与他记忆中的那个演唱会舞台相去甚远，这让陈楚不免有些担心，担心董大军他们的真唱，能否在这里一炮唱响。 本来就有些担心，却不想，非要跟来看热闹的唐雨，有一句没一句的没完没了的问了陈楚好几次，问董大军他们到底行不行？问得陈楚都有些紧张了：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呀，不过，你妈说他们行，那就应该还可以吧……” 在这个年代，松江的各类演出场所，还没有那种无线的舞台返送监听系统，所以，在这个舞台上，除了台边以及场地后方有一些返送音箱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监听设备了，这是陈楚为董大军他们担心的主要原因。 在陈楚的记忆中，未来的演出舞台上，即便是不配那种无线的舞台返送监听系统，那么，除了台口大的返送音箱之外，一些被伪装成各式装饰物形状的小型返送音箱，也会被星罗棋布的安放在舞台空间各处，以便让歌手听清乐曲伴奏以及他们自己的声音。 “五子，他们干嘛非要真唱啊？这简直是是卖力不讨好！”陈川有着丰富的舞台经验，他说道：“如果要是在剧场、或是条件好一些的场地里，因音源摆放角度的问题，除了返送音箱的声音，你很难听到台下的声音，可是在这个场地太开放、太空旷，下面一定会有很嘈杂……” 陈楚把二哥叫来，是因为雷声乐队吉他手的水平一般，陈川一到，立马征服了董大军等人，可是陈川毕竟好几年没有系统练习了，尤其是知道这两歌是弟弟与同学“联合创作”出来的，所以，他练的更加用心，直到觉得有了把握后，才过来跟陈楚聊起这方面的话题。 由于唐雨一直跟在身旁，陈楚怕他二哥说漏嘴，所以应付道：“二哥，晚上唱的时候，如果出现意外的话，你提示他们一下，董大军他们还等着你去练习呢。” 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挂在唐雨那张娇俏的脸蛋儿上，她看了看陈川的背影，又把含义复杂的目光，投在了陈楚的脸上，“哎我说，你二哥的吉他弹得那么棒，你怎么不让他教你呢，何苦在我家花那份钱？” “我二哥不是没时间嘛。”这种事将越来越不好解释，必须得赶紧把这个在未来偷她自己女儿钱花的小财迷的嘴给堵上，“你要是不提学费，我都忘了给你辛苦费这事儿了，都怨你妈催咱们来这里催的那么急，要不然在你家琴行我就把红包给你了，你等着，我马上就给你……” 说着，陈楚拉开手包拉链，从中拿出一个信封来，而后一把抓住唐雨右手的手背，借着往她手心里拍红包之际，把自己媳妇那嫩腻的手背，极是用心的享受了那么一两秒钟： 卧槽！谁说这是左手摸右手的感觉呀？！ 生儿育女后，唐雨总是纠缠于陈楚对她的抚摸，是否好似左手摸右手一般，搞的陈楚不胜其烦。 而如今，陈楚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唐雨更是被撩拨得心慌脸红，幸好陈楚没有抓住唐雨的手不放，否则，唐雨那只空着的左手，必然会抽在陈楚的脸上： 真烦人！给红包就给红包呗，拉拉扯扯的干嘛呀！ 和着心尖儿上满漾的羞涩，唐雨的脸蛋儿愈的滚烫起来，“我……我不要辛苦费，再说，你也给过了，我用心教你就是了，这个，还是还给你吧。” “你可想好喽啊，我劝你打开红包看看再决定，省得后悔！。” 说是红包，其实陈楚给唐雨的是一个印着储运公司落款的牛皮纸信封，唐雨刚才一直被羞涩缭绕着，也没有心思辨别这个信封里有多少钱，而今听了陈楚的话后，唐雨忽然觉得信封里的钱似乎还不少，她看了一眼陈楚，犹豫了一下，便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几根纤细的手指，把那信封的封口搓出一道缝隙来，“有什么后悔的呀？！你这么年轻，肯定工资不高，你能给我……我多……少……” 于女孩那结结巴巴的声线，可以判定陈楚的这次出手，准确的打在了唐雨的要害上。 这……这是七、八百块吧？我两年的压岁钱加上零用钱也没这个多呀！ “怎么样，不错吧？”陈楚笑道：“红包你先拿着，算十个课时的辛苦费，等过了这十个课时我再……” 说到这里，陈楚手包里的传呼机响了起来，当陈楚把传呼机和大哥大掏出来后，唐雨一吐舌尖，迅转身而去： 嚯，他那么有钱，不拿白不拿！本姑娘用心教他就是啦！ 看着唐雨边走便往羽绒服口袋里塞信封，陈楚不禁暗笑，心想唐雨到底还是没有脱离孩子的秉性，只要她认钱就好办，过些日子再把那张免费蛋糕卡拍给她，估计最起码能收住这丫头一半的心。 直到唐雨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陈楚这才看了一眼传呼机，并用大哥大回着电话，“喂，那位？哦，小何，你……找我有事吗？什么？文艺晚会的票？哦，是不是市体育中心开幕的文艺演出？哦，那你不用给我了，我已经在这边了……我？我是来帮忙的……” 原来，何薇薇的父亲给了她两张今晚的演出门票，何薇薇自是第一个想到了陈楚，她撒谎说万金期货要找陈楚问些业务上的事情，才在姚力那里把陈楚的传呼机号码搞到手。 得知陈楚已然在演出现场了，很是失望的何薇薇，一边嘟囔着陈楚怎么会去那里帮忙，一边拨通寻呼台的电话，看来这次只能便宜姚瑶了。 让何薇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陈楚正和姚瑶商量着何薇薇的事情。 “姚瑶，我求你个事儿呗。” 今天没姚瑶什么事儿，她是来帮忙的，虽说对王娇的安排，她能够想得通，但是手里有好听的新歌不能与人分享，也是一件心痒难耐的事情。 “什么事？” “就是，就是吧，万金期货的小何，你帮我劝劝她呗。” 听到是这个事，姚瑶不免笑出声来，“被一位女孩儿追求，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儿啊！” “你拉倒吧！被追求有啥幸福的？在我看来，主动追求，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嗳呀我去！贱！陈楚，你可真贱！切！” 陈楚嘿嘿一笑，“姚瑶，你不贱，那从明天开始，我追求你！这样咱俩都得到满足了！” “你满足个屁！想追求本姑娘，除非……除非给我整五千吨玉米！呵呵呵……” 第六十二章 签名 “你们俩可真行！尤其是姚瑶你，自己都快成明星了，还追星！？再说了，有些演员已经过去了，咱们为啥不去化妆间或休息厅找人签名呢？” 晚上六点一过，参演的演职员们66续续的来到了市体育中心，大家该化妆的化妆，该调试器材的调试器材，霎时间，整个前台幕后格外的热闹。 在演职员入场专用的通道中，姚遥、唐雨与一群给晚会伴舞的少年宫小演员们、以及部分工作人员站在一起，俱是手里拿着纸笔，翘以盼着他们的心中偶像。 随着一些参演明星的到来，声声尖叫不时的响彻在这一段短短的走廊上空，吵得陈楚的脑仁儿直疼： 这么小的规模，就弄出这么大阵势来，与后世那些粉丝相比，不遑多让啊！ 被这几十人吵得实在是受不了了，陈楚告知了一声，便顺着身后的一个疏散出口，来到体育馆的一处楼梯间，在那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吞云吐雾起来。 “哥们儿，呵呵，给根烟抽，我的烟抽光了……” 陈楚刚抽上两三口的样子，有两男一女三个人，从另一个位于演员临时化妆间附近的疏散出口走向陈楚，走在前面那人，尚在十来米之外便出言向陈楚要烟。 嚯，在现在，他可是个大腕儿啊！ 不待要烟的那人走近，陈楚已然认出这位以载歌载舞著称于歌坛的男星，这位男星直到陈楚重生时还在电视荧屏上不时的露面，只不过，在未来这位男星很少唱歌，总是以歌手的身份，从事着一些别的活动。 随着三人走得更近，走在后面的那一男一女，陈楚也是比较熟悉，那两人都是唱歌的，在那个时代，那名女子被人赞为歌坛玉女，在未来，她的地位也不低，时常担任一些歌唱比赛的评委；那位男子的名声，比两位同伴稍稍差了那么一些，始终没有大红大紫，陈楚记得他几年后就淡出歌坛了。 “哟，三位大明星，欢迎你们来到常河，来来，抽烟……”说话间，陈楚已然把烟盒和打火机递给率先走到的那位男明星，“我妹妹特别喜欢你们，一会儿帮我妹妹签个名呗。” “好好，谢谢……”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递给了跟随而至同伴，男明星自己也拿出一支，“哥们儿，面儿生啊，你是晚会的工作人员吧？” “我……其实是陪别人来这里演出的。” 接过同伴递来的烟，那位名气稍逊的男星说道：“陪谁呀？说不定还是我们的好哥们儿呢。” “是瀚星乐队……” 乐队的名字之所以叫瀚星，是因为下午给乐队取名时大家众说纷纭，谁也不觉得别人取的名字强过自己的，最后陈楚觉得瀚星音乐公司还没有注册呢，索性先让乐队把瀚星这两个字唱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新乐队？有什么新歌吗？” “也不算新了，他们以前叫雷声乐队，呵呵，今天才改的名。” 闻得原来是雷声乐队改名了，那三人顿时没了谈兴，与陈楚又聊了几句常河的天气、以及好吃好玩的场所，便在陈楚的工作日记上签下了各自的大名，客客气气的告别而去。 卧槽！董大军他们的名声也真够操蛋的了！不过，哥们儿这算是又帮了你们一次吧。 无意间得了这么一个机会，谙熟宣传炒作之道的陈楚，当然不会放过这三个演艺明星。 陈楚故意说自己是陪别人来演出的，并说出了雷声乐队的名字，就是想让这三人在开演前回去与人调笑雷声乐队改名之事，从而在音乐圈内为瀚星乐队预热一番。 最起码，等到董大军他们唱过后，会大跌一地的眼镜。 回到那条演员入场的通道上，见姚遥和唐雨的兴致还是那般盎然，陈楚笑着走到她们身边，“你们俩签上几个了？瞧瞧咱，抽根烟的工夫，都有大明星主动找去给我签名，喏，你们看……” 接过陈楚递来的工作日记，差点儿没把唐雨的鼻子气歪了，她在着站了这么长时间，手中的纸上不过是一些明星的名字，而陈楚的这本工作日记上，签过名的那几页上，都写着祝陈艾学习进步之类的祝福语句，这在不久前还自诩为演艺圈“内部人”的唐雨看来，简直是无异于打脸啊，“去去，拿走，臭嘚瑟什么呀！切！谁稀罕啊！” 唐雨这幅气急败坏的神情，把陈楚弄得一愣，接过工作日记之时，他望向站在唐雨另一侧的姚瑶，见姚瑶微笑着摇摇头，显见是她也不清楚唐雨因何而翻脸。 谁惹着她了？她挺温柔的呀？！ 就在陈楚对比唐雨现在与未来的温柔程度时，通道的入口处传来了尖叫声，他循声看去，只见有两女一男三位一线明星，在晚会主办单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正一边飞的签着名，一边快步向这里走来。 陈楚自不会上前与那些小女生去争抢签名，他拿着工作日记站在那里，看着这三位在未来仍旧活跃在舞台一线的顶级明星。 很快，那三位明星走到了陈楚所站的位置附近，姚遥和唐雨一脸热切的抓紧手中纸笔，跃跃欲试的等待那三人能给她们签名。 没想到，这次唐雨又没争抢到有利的位置，其中一位部队文工团的女明星，走到姚瑶身前，在姚瑶那某老师的称呼下，女明星接过笔为姚瑶签了个名字，而后这位女明星竟然越过高举纸笔的唐雨，来到两步之外的陈楚身前，“你的笔在那里？” “我……我不需要，谢谢！你还是帮这位小妹妹签吧。”说着，陈楚用手中的日记本向唐雨那边示意了一下。 此时，陈楚手中翻开的日记本上，是那位声名刚刚鹊起的歌坛玉女的签名，那位军旅女明星听陈楚这么一说，她有些怔愣地看了一眼陈楚的日记本，却见那上面似乎是一个出名不久的一位歌手的签名，这让成名好久、几近成家的军旅女明星挂不住了，她眼含恨意地看了陈楚一眼，便转身快步而去，丝毫没有理会唐雨的纸笔已然送到她的身前。 “都怨你！你说你没事儿惹她干嘛呀？害得我这次又是一无所获，人家还想用这些签名去讨好同学呢！” “讨好同学？为啥呀？” “还不是因为你，就是因为孙明宇被抓到派出所了，好多女生都不理我啦！” “这……呵呵，没事儿，过一阵子咱们就转学了。”说罢，陈楚没有理会唐雨那疑惑的目光，而是对遥遥说道：“一会儿你们俩先去场地座位上，我去演员休息厅看看。” 直到陈楚的背影消失，唐雨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说转学…… 第六十三章 小犊子 “就你们那个Ｂ样，混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们有啥出息，还Ｔm瞧不起雷声乐队！傻Ｂ，过了今晚，你再看看这支乐队的名声如何，去！去！到一边呆着去，别在这儿瞎ＢＢ！” 甫一推开演员休息厅的大门，陈楚就听到他二哥骂骂咧咧的在那里犯着浑，他走过去一看，只见陈川、董大军等人正怒视着晚会请来的另一个乐队的六、七个成员。 对于这个乐队，陈楚没什么印象，想必是在不久的将来，这支乐队应该解散了，“二哥，咋的啦？” “这帮傻Ｂ，自己不行，还埋汰大军他们，说大军他们改了名，是糊弄观众。” 陈楚刚要息事宁人的劝说他二哥坐下，就听声后有人说道：“这都什么素质啊！满嘴脏话，就你们也配登台演唱？！” 陈川在闻言转身之际，伸出手臂把有些激动的陈川挡在身后，只见说这话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男子，陈楚认识这名男子，他专门唱那种晚会民族唱法的所谓的歌唱家。 卧槽！正愁炒作题材不足呢，这简直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呀！ 陈楚这辈子最腻歪的就是这种晚会风格的民族唱法，他一直也不太明白这种民族唱法究竟代表的是哪个民族，尤其是流行音乐刚刚在华夏兴起时，就好像这所谓的民族唱法有多么高级似的，他们竟把流行音乐定义为通俗唱法。 被说到没素质，陈楚揪住这个说法回道：“你有素质吗？弄虚作假的糊弄广大观众，这就是你说的素质？” “我怎么弄虚作假啦！请你把话说清楚！否则，我要去告你诽谤！” “我去！还诽谤？！难道在晚会上放录音对口型，还不是弄虚作假吗？你还要不要脸了，告我诽谤？切！”既然已经张弓了，自也没有回头箭，挂着一脸的藐视，陈楚的目光几乎扫过了这间房中的所有人，“你们谁敢说自己没有假唱过？还告我？你们要是不服的话，今天晚上就真唱啊！” 那位脸色通红的歌唱家，被陈楚这几句话给打懵了，他一时找到恰当的反击词汇，只得在陈川话语中脏字上做文章，“他……他骂人就是没素质！” “骂人？因为他们欠骂，包括你，也欠骂。”陈楚笑道：“你可以告我去！” 在双方的争吵中，晚会开始了，由于瀚星乐队没什么名气，所以，他们的节目被排在前面，很快便被催去候场。 陈楚陪乐队几人走到候场区，为这几人加油勉励后，他找到了王娇，把休息厅里的事情讲给她听。 “王阿姨，最好能找两个报社的记着，写两篇软文，主要写在当今的文艺晚会上，为何假唱大行其道？是要维持播出效果？还是要尊重观众？然后，稍稍提一提刚才在休息厅里的事儿。” 关于炒作，王娇并不陌生，陈楚这么提了个开头，王娇自是心领神会，“呵呵，这回想不出名都难啊！不过，小陈，关键是以后，以后你要多写点好歌！” “我尽力而为吧……”说罢，陈楚一路小跑去观众席上与姚瑶、唐雨汇合了。 这个小犊子，一说到写歌，他就浑身溜滑，一定要想个好办法留住他的心！ 伴着念想，王娇快步向场内走去，她要在观众席里见证她的这支乐队的崛起…… 何薇薇找陈楚和姚瑶俱是未果，最终，田苗得到了这张很难弄到的入场券，“薇薇，你说姚瑶在这里帮忙，可这里并不归她们分局管呀！” “我怎么知道，反正她说她在这里。” 陈楚和姚瑶都在这里的信息，让何薇薇甚感憋闷，从下午接到姚瑶的电话，直到自己坐在东面看台的前排，何薇薇的那颗芳心，始终是慌慌的，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要生。 田苗自是不知何薇薇想着什么，此时，她正在看台过道上，与一个在这里执勤的警校同学聊得正欢，从同学那里，田苗无意中得到了松江警察学院治安系另一朵警花的大致方向后，她告别了同学后，就与何薇薇通过望远镜向场地中央看去，很快就找到了坐在场地加座前两排的姚瑶。 “薇薇，我找到姚瑶了，她那位置可够好的了！嗯？薇薇，给你看看，姚瑶身边坐着的那个人，是不是陈楚？” 听到陈楚和姚瑶坐在一起，何薇薇迫不及待的抢过田苗手中的望远镜，顺着田苗手指的大致方向，何薇薇很快便看到了陈楚和姚瑶的背影、以及小半边侧脸。 “是他们吗？” 如果说仅凭着姚瑶的背影或小半边侧脸，在何薇薇那里还有些不敢相认的话，但是对于时常注目陈楚的她来说，与其说是疑问，莫不如说她是不敢相信。 “绝对是他们！谁也休想骗过我这双眼睛！” 确认声中，田苗的声调似乎有所提高，不知从何时开始，也许是因为她那拔尖儿、不服输的性格所致，这几年在大学里，田苗总是暗暗的与姚瑶在各方面上比着高低，尽管这暗暗的、若有若无的攀比并不是很影响她们之间友谊，但是，却在无形中影响着田苗的心情： 切！姓陈的，手腕儿挺高啊！明天我就约你吃饭，看我不吃死你小子！ 田苗在那里与姚瑶争锋却骂着陈楚，可是，何薇薇竟在那里埋怨着陈楚而暗恨着姚瑶： 心口不一、说一套做一套的臭姐姐，你不是笑人家年岁小、不应该谈恋爱吗？你的年岁也不大呀，而且还没进入社会呢，你怎么倒是谈上了？陈楚也真是的！搭理她干嘛！ 陈楚与姚瑶自是不知有人在背后暗骂，连一个预警喷嚏都未打过的这二位，此时的话题还在多少吨玉米中纠缠： “姚瑶，你爸说的是不错，对，现在玉米是挺紧张，可是它再紧张也不是绝迹了吧？我从你爸这里搞不到，从别的地方也能搞到啊，至于价格，对我来说无所谓，随行就市呗，该挣多少，我还能挣多少！再说了，你也看到我天天跟于厅长玩篮球，万一哪天于厅长给我批个条子，那你还拿什么诱惑我？” “谁诱惑你了？这些天可都是你在诱惑我好不好？”说着，似乎觉得语句有些暧昧，姚瑶的脸蛋儿不免有些烫，“反正是你说个准话吧！大约需要多少吨？” “嘿嘿，这次你给我从德全粮库搞出五千吨来，你今后几年出专辑时的主打歌，我全包了！而且，过两天我就给你写一歌，权当是定金了。” “真的？你可要说话算数哦！来，拉钩！” 就在陈楚与姚瑶的小指钩在一起时，演出开始了…… 第六十四章 撬行 “陈楚，你们昨晚的演出怎么样？没出什么纰漏吧？” 原本以为季洁那所谓的学习期货知识，不过就是顺嘴一说罢了，没想到，周一上午开盘前，季洁笑盈盈的坐在了陈楚的办公桌旁。 “呵呵，演出很成功！你没去真是损失啊！董大军唱的很棒！” 甫一提起董大军，季洁脸上的盈盈笑意，于一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她微微蹙起了眉头，话语中夹杂着几分扫兴的回道：“哦，是吗？” 看了季洁这一番神情，陈楚心想，季洁问起昨晚的演出，似乎并不是在向他打听董大军的表现，所以，他不再提到董大军的名字，说道：“瀚星音乐、瀚星乐队这次算是一炮打响了！我身边有好些观众在议论他们，对他们评价很高，不过，他们想要进一步走红，还得经历一段时间才行。” 诚如陈楚所言，在好歌如潮九十年代，想仅凭一两歌、在一台晚会上就红遍大江南北的，大概只有央视春晚有这个能力，像董大军他们必须要经历行单曲或者专辑、以及在各个电台、电视上反复播放、宣传，这才能进一步的走红。 昨天季洁就在录音现场，陈楚“创作”的歌曲，在她看来，引起热议是肯定没有问题，她所担心的就是现场状况，毕竟瀚星乐队只是练习了一个下午而已，“嗯，他们终于熬出头了……陈楚，其……其实我和董大军在大学时谈过朋友，后来……后来因为我家里，我们分了手……” 没想到季洁会跟他谈及学生时代的恋情，陈楚愣了一瞬，而后和着干笑说道：“呵呵，我猜一定是董大军受不了来自你的家庭的压力……” “嗯，他很懦弱……” “不不不，这话不能这么说。”陈楚笑道：“在我看来，谈婚论嫁一定要门当户对才行！我觉得，董大军当初离开了你，说不定是很爱很爱你的表现……季总，我有一个朋友，就是不顾女方家庭的反对，娶了一位出身于权贵家庭的女孩，而且他们是以私奔的形式结合在一起的，结果，我那位朋友的事业一直磕磕绊绊的，很不顺利，自然无法达成当初给他的女人的各种承诺，虽然那个女孩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着他，并跟他一同打拼事业，但是，越这样，我的朋友越觉得抬不起头来，他亲口跟我说过，爱情可以是缤纷多彩的，但婚姻必须门当户对！” 其实，陈楚是在说他未来的一位朋友，娶了权贵女之后，不但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人，同时也愧疚于亲生父母，因为自己的父母在与亲家交往时，尽管女方家长已经接纳了男方，但是，有时也难免会给他以外人、或是他自己觉得有低三下四之感。 “也许你的朋友说的是对的。”经历了婚姻的季洁，此刻的心境已然改变了很多，她轻叹了一声，回道：“唉！我只是在恨董大军的性格……算了，咱们还是别聊他了，陈楚，你现在有没有门当户对的那一位呀？” 陈楚闻言，嘿嘿一笑，“我不着急，我得先把自家的门槛弄高，然后再谈婚姻。” 由于季洁已经在这间专户室里待过一天，所以一直在旁偷听的刘建国，也没有了初见时的那份生疏，“这话有志气！小陈，将来你一定要给我们娶一个公主回来，给我们当弟妹哟。” “一个公主算啥呀？刘哥，其实哥们儿的理想是过《鹿鼎记》中的韦小宝！” “去你的吧！”季洁笑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呢，还什么过韦小宝，切！就你这自身的条件，依我看，将来能娶上一房媳妇就不错了。” “那应该没问题吧……” 正说着，两三声敲门过后，专户室的大门被推开，衣着讲究的梁国栋和那位泰国正大的谢子耀，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哦，梁哥，谢总，你们这是……” 见这二人走进专户室，陈楚起身迎了上去，礼让入座的寒暄声中，陈楚偷瞄了寒着脸坐在那里的季洁，心下有些后悔，刚才为啥不问问季洁，梁国栋昨晚是怎么给她赔的礼？以及她是怎么教训梁国栋的？ 眼见梁国栋走了进来，季洁觉得是来找她的，因为昨晚他们那场所谓赔礼的饭局，最后以不欢而散收场的，致使余气未消的季洁回到酒店后，再次布置了一次收拾梁国栋的行动，可是行动尚未实施，将被打击的目标却自己找上门来，这怎能不让季洁郁闷？她刚要出言，却听梁国栋说道： “陈老弟，哥们儿今天是来求你高抬贵手的！” 这句话，把陈楚弄懵了，他以为梁国栋把被季洁收拾这件事，算到了他的头上，如今听了梁国栋这般的说反话，陈楚心想爱咋咋地，反正人是他和二哥打的，现在当着季洁的面，越解释就越掉价，既然已经被误会了，就将误会进行到底得了，所以，陈楚的话音有些冷，“梁哥，你这是啥意思？” “什么啥意思呀？！老弟你是不是在这儿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们储运公司做生意不能‘撬行’啊！” “嗯？我们啥时候‘撬过行’啊？” 这时，谢子耀开口说道：“陈老弟，是这样，我们前两天在德全中心库搞出了三千吨玉米，可是今天一早，德全那边说现在没有玉米可卖，都被你们贸易部买去了。” 听谢子耀这么一说，陈楚险些笑出声来，看来姚瑶又“作”上她爸了，而且“作”得很成功。 尽管心中很是得意，但陈楚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那般的满脸疑惑和无辜，“谢总，你是说我们储运总公司有人买走了本属于你们的那份玉米？那你们来找我……是想让我去帮你们跟买玉米的那人说说？还是什么别的……” “陈楚，你就别装蒜了！你们储运总公司还有谁在倒腾玉米呀？不就是你们贸易部一家吗？！” 梁国栋有些急了，脸子冷冷的，看向陈楚的目光也浮上了厉色…… 第六十五章 非把你的尿整出来不可 “你说什么呢？梁哥，我装啥蒜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贸易部在德全县买过那么多的玉米！” 尽管梁国栋是常河市常务副市长的公子，但陈楚却没什么理由非要特别忌惮这位公子不可。 先，在陈楚的记忆中，他搜寻不到现任常河常务副市长梁学勤今后的仕途走向，这也就是说，梁学勤在未来爬得不够高，甚至还有掉进深渊之嫌。 其次，在对待梁国栋这件事上，不但常征会不遗余力的保护陈楚，就是坐在那里寒着脸的季洁，自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去，你不知道贸易部买了多少玉米？刚才在电话里，德全中心库的姚劲松主任，让我来问你……” “啥？梁哥呀，他让你来问我，你就来问我呀？！对，姚主任是卖给我们贸易部一批玉米，但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数，我买的不过是五百吨而已。” 陈楚真有些怀疑这个梁国栋是不是有点儿缺心眼，姚劲松很明显是把梁国栋当枪使，想通过梁国栋来教训教训陈楚，可是梁国栋也没有掂量掂量，她爹的市政府是不是够分量？是不是能压得过省粮食厅？要不是陈楚为今后着想，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就跟梁国栋闹翻了。 尼玛，你觉得自己很不错了是吧？这两年，我可以忍着你们这些狗鞭们！不过，你们千万惹急了我，否则，我Ｔm灭了你们！ 两世为人的陈楚，在看待某些事上，已经越了他从前在这个年龄时的思维与判断，已经不再是那般的蒙昧愚钝、谨小慎微了，已经透彻的明白了有些事情这条道儿走不通，咱就换另外一条走，总之是，不管黑的白的，能顺利走到终点的那条道儿，才是一条好道儿。 自从见了季洁，梁国栋便被迷得神魂颠倒。 昨天在他与季洁两个人饭局上，多喝了几杯的梁国栋，在酒精荼蘼与美人儿巧笑的双重作用下，这厮忘记了前晚有人说过少惹季洁的警告，在得到季洁已然成婚的亲口答复后，他竟然说了一些诸如相逢恨晚、一见钟情之类的不着调的话，结果被季洁泼了一脸酒，这才清醒过来。 昨晚回家后，梁国栋自是悔意连连，他正在权衡着跟季洁解释他昨晚话语不当的善策时，却在万金期货里偶遇了季洁。 正是因为季洁的在场，所以把梁国栋推进了一个强硬也不行、软弱更糟糕的境界，一听陈楚说出五百吨，梁国栋赶紧打蛇随棍上，“你终于承认储运公司贸易部‘撬行’了吧。” “撬什么行呀？那五百吨玉米是姚主任当着我们厅长的面，卖给我的，跟姚劲松答应你们的那份玉米，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说着，陈楚的目光转向了谢子耀，“谢总，你在德全中心库的玉米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你跟梁哥的那单结束后，如果还想再购入玉米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梁哥，你不介意吧？” 你妹的，我就撬行了！爱咋咋地！ 陈楚这般公然的挑衅，气得梁国栋脸色有些白，他想火可又不出，毕竟人家都说在理上，只好冷冷的回道：“我不介意，最终还是要谢总自己决定……” “梁哥不介意就成，谢总，你们还差多少？” 在梁国栋看来，陈楚这无疑是在蹬鼻子上脸，竟然当着他梁国栋的面，开始跟谢子耀聊上生意了，自是把梁国栋心中的恨意，激到了一个峰值，“陈楚，你可有点儿不讲究哇！”说罢，梁国栋站起身子。 “我怎么不讲究了？”挂着一脸的不惑，陈楚仰头看着梁国栋，“我们这是在闲聊啊！” 就在脸色骤变的梁国栋将要说些什么时，坐在办公桌旁折叠椅上的季洁，信手摆弄着桌上的一个笔记本，满脸不屑地藐视着梁国栋，说道：“小陈，搭理这种四六不懂的玩意儿干嘛！” “你！” “把你那爪子给我收回去！”季洁一动没动的坐在那里，满脸寒霜的说道：“姓梁的，我劝你别惹我！” 事到如今，梁国栋悔之晚矣，这件事原本应该赵飞来处理，可自从前天在电信局营业厅出了那档子事后，梁国栋觉得赵飞无论如何都压不倒陈楚，更别提陈楚上面还有个常征呢。 本来今天梁国栋找来，也是秉承着沟通的态度而来，因为他毕竟不是粮食系统内的，为了今后能把粮食生意做下去，梁国栋是不会与粮食系统内部人弄出彼此都下不了台的事情的，如果那样的话，梁国栋知道他不但收不到粮，甚至运不出粮。 可是，季洁的在场，却令梁国栋的火气越来越大，但这火气总在一个可以压制的范围内，直至季洁出声，里子和面子都丢在这里的梁国栋，在周围各具含义的目光激励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姓季的，你个臭**！是不是Ｔm的欠抽！”说罢，梁国栋上前半步，高扬起右手，他却没有料到，季洁不但不躲，还猛地站起身自，把那娇俏的脸蛋儿凑了上来。 “陈楚，你不用……”出言止住了将要扑近的陈楚，季洁抡动手里那个硬皮的笔记本，重重的打在梁国栋眼梢的眉骨上，“你Ｔm竟敢骂我是臭**？！这次我要是不把你的尿儿整出来，我都不姓季！给，你Ｔm倒是抽我呀！”说罢，依旧向上微扬着她那俏媚的脸蛋儿，伸手从桌面的小提包内拿出一个手提电话。 就在梁国栋举起手时，陈楚已然起身冲去，待闻得季洁说把梁国栋整出尿来，陈楚猛地止住身形，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虽说梁国栋是忍无可忍，可他毕竟没有达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且不说男人该不该打女人，就说前晚那人的警告，自也让梁国栋知道了季洁有个不可小觑的家世，所以，不管他刚才的火气有多么大，他也不敢真的对季洁动手。 此刻，梁国栋根本顾不得自己的眉骨正在有血顺着脸颊在流淌，更是顾不上陈楚那该死的笑声，因为他听到了季洁正在把满腔的愤慨，通过手提电话传给了另一方： “哥，我被常河梁学勤的儿子给打了！” 第六十六章 骑虎难下 常征说季洁家出美女，那意思应该是跟我暗示她家的裙带关系很是强悍吧？从把梁国栋吓成那个熊样上来看，电话里她这位哥哥应该很有权势呀，操！梁国栋这个狗Ｂ遇上横的，也不过如此！ 刚才，梁国栋接过季洁的电话，显见是被对方给吓唬住了，待他把手提电话还给季洁时，那一脸的惶惶然，让陈楚愈的觉得季洁家世雄厚的同时，也在梁国栋刚才的神色而不齿。 所谓常务副市长，换个说法其实就是第一副市长，一般情况下，常务副市长大多都是市委常委，尤其是省会城市的常务副市长，其官职更加显耀。 在陈楚的记忆中，有好多县级市副市长的公子们都牛皮哄哄的，整天不可一世的样子，按照常理，省会城市常务副市长的儿子，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里，更应该跋扈一些才是。 所以，陈楚觉得梁国栋这次应该是踢到铁板上了。 这辈子，陈楚也接触过一些高官的子弟，这些高官子弟给他感觉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可谓是尽情的纨绔跋扈，可是，一旦出了自己的地界、来到他们不可控的地域时，这些人大多都很老实，大概是不想坑爹，更不想吃哑巴亏吧。 像梁国栋这样的，尽管是在他可控的地面上，但是假如季洁那位哥哥的腰杆很粗的话，那么梁国栋就没有办法了，且不说人家有法子把梁国栋的前程搞得不顺畅，就单说找人狠狠地揍梁国栋一顿，恐怕这小子也吃不消。 想到梁国栋临走时还给他弯腰行了个礼，陈楚不免觉得好笑，却不想，他脸上那由心而的笑意，惹得季洁霎时俏脸桃红。 “你不许笑我！”季洁以为陈楚在笑是她火时脱口而出的脏话呢。 听季洁这么一说，陈楚笑出声来，“你也够猛的啦，还要给梁国栋那啥喽……” “哎呀，讨厌！再胡说，不理你啦！”浅浅的白了陈楚一眼，季洁微红着脸，说道：“不给那个姓梁的一些教训，他怎么能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呢！我这次一定要狠狠的教训教训他！直到让他懂得什么叫做害怕为止！” 此时专户室内只有陈楚和季洁二人，其他三人早已先后离去，闻得季洁这般霸气的说辞，陈楚问道：“季总，刚才与你通电话、你叫哥哥的那位，是干什么的呀？” “你挺好奇？” “是啊，我好奇他咋把梁国栋吓成那个熊样呢？” 想到梁国栋的那副样子，季洁的一双嘴角，微微的向上翘起，“刚才的那个人，是我三哥，在总参工作。” 能通过电话就让梁国栋那么害怕，不用季洁细说，陈楚知道她三哥在总参的工作部门，应该是很厉害、且有一定知名度的部门，而陈楚很清楚的知道，总参有一个比较知名的部门，在几年后的领导更替情况，“你三哥今年多大？” “三十一。” “噢，很年轻。”从这位的年龄上看，陈楚觉得这位三哥的官不大，也卸下了他心中的担心，“季总，刚才我送谢子耀走时，约好了共进午餐，你去吗？” 季洁还未曾回话，田苗推开门走了进来，甫一进门，便急赤白脸的嚷道：“姓陈的，你怎么不回我传呼啊！” “你的传呼？我没听到哇！”一边说着，陈楚一边拉开桌上的手包，掏出传呼机一看，笑道：“电池没电了。” “我猜就是这么回事儿，喏，本姑娘在下面给你买的。”说着，田苗扔给陈楚一板电池。 “嗳哟，田姑娘找小生何事呀？居然还带着电池……” “去去去，就你还小生？切！”白了陈楚一眼，一身警服的田苗，一抬她那修长的左腿，顺势坐在陈楚办公桌上，“别忘了，你还欠我两顿饭呢！今天我决定吃你一顿！” 田苗那一副恶狠狠的神情，逗得陈楚笑了起来，“呵呵，不就是两顿饭嘛，咋的？你找齐那些能吃死我的人啦？” “那是自然！说吧，你打算中午出血，还是晚上出血？” “中午不行，我跟人约好了，要不晚上吧，我还可以额外送你们个夜总会蹦迪，行吗？” 田苗之所以跑来寻找陈楚，是因为她已经骑虎难下了。 昨天在文艺晚会上看到陈楚与姚瑶坐在一起，出于心中那一点点的妒意，她在体育馆就撒开了英雄帖，约了好几位在那里执勤的同窗，并让他们再约熟人一同赴宴。 回到家后，仍旧兴奋的田苗又打了几个电话后，这才渐渐的冷静下来，才想到自己这是干了些什么呀？她跟陈楚并不是很熟，那所谓的两餐饭，不过是陈楚开玩笑的应景之辞和她田苗暗地里的解恨之说罢了，想到此，田苗那一张嫩白的脸蛋儿，被那一双同样嫩白的小手掐得桃红桃红的。 今天来到省图书馆后门时，田苗磨磨蹭蹭的不愿进门，想她田苗自小就有如公主一般的被宠爱，其内心自也有着公主一般的骄傲，可是现在，准备霍祸陈楚腰包的那些人已经都约好了，而她自己却又实在是没有那份闲钱。 想着索性赖上陈楚一顿吧，有损于她的骄傲，可是这么大规模的违约，更是田苗那颗骄傲的心所承受不了的，那一刻的田苗，无论是芳心中还是头脑里，想的念的俱是自己为啥没有钱呢。 倒向这边有损骄傲，倒向那边也是骄傲不在，没法子，两害相权取其轻，想着今后对陈楚好一些、以作补偿吧，田苗硬着头皮走进的万金期货，但是，为了她那虚无缥缈的骄傲，田苗在与陈楚说话时，无论是表情还是语句，都在刻意的绷着。 如今听到陈楚说中午有约，田苗心想，陈楚肯定是与这位艳美的少妇同去了，她觉得，既然已经为了姚瑶把脸面都丢成这样了，再丢一次还能丢成啥样，所以，田苗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岂能让陈楚和季洁独美，“那我中午没饭吃怎么办？” “你要是没事儿的话，中午跟我一起去吧，中午我请徐万昌，你认识的……季总也一起去吧，不过，你们两位大美女可要注意哟，千万别给那位泰国人好脸色。” 提到了谢子耀，季洁笑道：“那位谢先生，第一眼看他，就能看出他很好色。” “那是啊，这小子那双贼眼，光顾着在你身上踅摸了。” “去你的吧！” 三人聊得正欢，此时已经到了集合竞价的时间，刘建国和赵万红一同回到专户室。 刚走进屋，跟在后面的赵万红，急忙把门关上，“老弟，我听说你们期货部的张学伟，这回要够呛了！据说她赔进去这个数。” 看着赵万红举起的食指和中指，陈楚不免有些伤感，关于那天张学伟的反向操作，陈楚也听到了一些传言，虽说这一切跟陈楚没有丝毫的关系，但是在短短的一周的时间，有两位享受副处级待遇的部门经理，因他而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挫折，这让陈楚不免暗暗叹息，“张经理刚刚接手期货部，应该吸取前任的教训才是啊！” “可不是嘛！可惜呀，他们这次是红了眼了！非要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结果，再次跌倒……”刘建国嬉笑着接过话茬，“幸亏有小陈帮我掌舵，我才在激流中重新找到了方向！” 刘建国这般三番五次的善变，早已成为赵万红的笑料，“要是一开始就好好听话多好啊，在这么大的行情中，你少赚了那么多，你说你这是何苦啊！……老弟，接下来咱们怎么操作。” “每盈利五十点，就用其一半加仓，一直持有到交割月份。” 陈楚之所以给出了这么一个操作策略，主要是因为大家都是满仓操作，临近交割月时，按交易所规定，合约的保证金比例会上调，所以，大家在结算准备金上应该留出充足的资金，以备追加保证金时使用，再有就是为应付盘中的深幅回档而留足必要的资金空间，其实这也是为了万一需要追加保证金而做的准备…… 第六十七章 信任 “李姨，您来了，快请坐。” 开盘后不久，原本约好上午十点见面的，省厅副厅长、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总经理刘青山的妻子李艳玲，提前来到陈楚所在的专户室中，“小陈，麻烦你了，呵呵，李姨真不是炒股的这块料啊！” 那天去市体育馆看省厅篮球队与林业厅队训练比赛时，在与刘青山闲聊中，得知刘青山的妻子李艳玲，自九三年下半年，因一只原始股入市，之后便开始屡败屡战的股市历程，她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几乎输光了那只原始股的盈利，而今账户上的钱，俱是来自家中积蓄，而且仍在大幅的缩水中。 自重生后看到赵万红的那一刻，陈楚就决定成立一个官太太基金，当时他的想法是，反正是在资本市场这台提款机上往外取钱而已，取的份额稍微的大了一些，应该不会出现不良的反应，但是，如果他手中官太太的资源很多的话，那可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 虽说陈楚在二级市场几乎没有炒过股票，但是，没吃过猪肉，你总见过猪跑吧。 所以说，提及股票，陈楚的记忆并不缺失，只不过不如他对期货市场“判断”的那般精准而已，但是，关于这些年股市中的关键点位、关键日期、以及各大波段的龙头品种，陈楚还是心知肚明的，其实，知道这些也就足够了。 未来的省交通厅厅长主动聊起这类事情，陈楚岂能让这个机会从手中溜走，因此他假意推脱了一下，便答应帮助刘青山的妻子炒股，上一周末，陈楚主动与刘青山沟通，让李艳玲今天是来这里做相应的授权。 万金期货经纪公司与楼下那两家股票营业厅，都签有租用交易通道的协议，可以借用那两家股票交易厅的会员席位。 在九五年，股票交易指令与期货交易一样，都没有开通实时交易，都是通过电话向场内红马甲报单。 李艳玲的资金账户是在楼下省信托公司股票交易厅开办的，陈楚陪着她楼上楼下的填了不少单子，总算是把授权搞明白了。 “李姨，您也够能折腾的了……” 站在万金期货报单厅的股票报单窗口前，陈楚翻看着李艳玲交给他的那些股票交割单，看到李艳玲入市至今仅仅一年半而已，交割单却足足有七、八十张之多，陈楚为她这么一位中年妇女几乎每周一次的交易频度，不免暗暗咋舌。 “唉！小陈，李姨太相信那些股评的话了……” “股评要是准的话，他们还能靠卖嘴儿活着吗？”陈楚一边应着，一边看报单小姐敲出的李艳玲账户下的股票即时状态，“李姨，您买的股票太杂了……” 对照着交割单上的价位，陈楚暗暗计算着李艳玲这几只自九四年九月上证1o５２点被套至今的亏损额： 嚯，赔进去七、八万，真是个败家娘们儿啊！ 从交割单上可以看出，李艳玲自入市至今，前前后后亏了三十多万，此时的股票市值加上可用资金，仅仅不过是五万有余。 算清了账户资产后，陈楚并没有征求李艳玲的意见，就填写了几张卖出委托单。 眼见把自己那几只精挑细选的股票都被卖了，李艳玲的眉头自是蹙得紧紧的，“小陈，听人说现在要反弹了，你咋还割肉了呢？” “嗯，我也觉得该反弹了，不过，咱们这不是在割肉，我打算同步换股……” 此时沪市大盘在6oo点左右震荡，确如李艳玲所言，这里就是九五年上半年的底部区域，但是，陈楚并不知道李艳玲这个账户上的股票，在即将到来的一次股市井喷中的表现会如何，可在他的记忆中，有一只股票在“５·1８”井喷中的表现，可以用光彩夺目来形容。 所以，在确认卖出成交后，陈楚递给报单员一张买入委托单。 虽说李艳玲没有看清陈楚填写的那张买入委托单，但是，在报单员的重复声中，李艳玲知道陈楚为她买了一只什么样的股票。 “小陈呐，这……这是个垃圾股，年八辈子，它也涨不了几个钱！咱们……咱们撤单吧？” “李姨，您不信任我？” 虽然李艳玲在摇着头，但她的神情出卖了她，“我知道小陈你在期货市场上赚了很多钱，可是股票……股票市场和期货市场是有区别的……” “呵呵，是有区别……”陈楚很后悔自己为啥要在李艳玲面前买卖股票，可既然已经这么做了，陈楚就得想办法安慰李艳玲，“李姨，不是有那句老话嘛，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既然敢承诺刘厅，就必然会用心尽力的帮助您炒股！所以您就安安心心的回去等着吧，我是不会辜负刘厅的厚望的！” 寄希望于提及刘青山的名字，来帮助李艳玲打消对他的不信任感，说出这些话时，陈楚感觉到有些屈辱： 卧槽！若不是为了低调一些，以及怕把这件事儿给忘了，我就应该在这支股票启动前一天换股，那样的话，第二天她就得管我叫股神！这Ｔm老娘们儿，真麻烦！ 李艳玲自是听不到陈楚的暗骂，但是她丈夫的名字确实让她镇定了不少，她觉得陈楚说的没错，谁闲着没事儿干，拿自己的前程胡闹啊？ “小陈，我……我没别的意思，李姨是想……嗨，我不管了，都交给你啦！”说罢，李艳玲告辞了陈楚，走出了报单厅。 在万金期货虽然能直接买卖股票，可它毕竟不是交易所的会员单位，由于其交易通道是借用楼下股票交易厅的，所以，万金期货这个股票报单窗口，无异于楼下股票大厅的一间大户室，它的报单方式是把客户的指令录入电脑，通过特定的网络，传输给楼下股票大厅的电话报单员。 由于很少人在期货公司里炒股票，所以这个报单窗口的报单小姐，可谓是异常的清闲，她在上班时间甚至可以在报单厅内四处转一转，与其他同事聊聊天。 目送着陈楚离去的背影，那位报单小姐撇了撇小嘴，心想：王姐说这人很牛，可他怎么买了这么一只股票呢？ 带着心中的困惑，这位报单小姐起身往大商所报单窗口走去。 股票报单小姐心中所想的那位王姐，就是大商所报单窗口的王梦瑶，她跟着陈楚足足兴奋了一天，这种舒爽若是没人分享，实在是一件令人很憋闷的事情，于是，王梦瑶把这件事悄悄地告诉了股票窗口的段蓉。 “王姐，刚才储运公司贸易部的那个小陈，在我那里买了一只股票，不过，我觉得他选股有问题……” “你说啥？陈哥买股票了？他买了什么股？” “他……嗳呀，那明显是一只垃圾股！” “你胡扯什么呀！他是不会买错的，你赶紧的，帮我把我妈这个账户上的所有股票都割肉卖出啰，然后市价换上陈哥买的那一只，记住哦，悄悄的……” 第六十八章 二选一 “田小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你真漂亮！” 谢子耀尽管好色，可是上午在万金期货时，他被季洁给吓着了，因此在奉承田苗漂亮时，谢子耀的眼睛根本就不敢往季洁身上瞄。 午餐的地点在最近比较红火的常港酒楼，也是一家以生猛海鲜著称的岭南菜馆，本来说好是陈楚请客，可是徐万昌又怎能让陈楚花钱呢，所以，陈楚三人到了酒楼时，徐万昌已经点好菜了。 “老徐，哥们儿又给你弄了五百吨玉米，不过，车皮得你自己找熟人去批，因为上岭那二十个车皮的人情，咱们用完了。” 那个年代，受载重汽车承载吨位较小的限制，铁路车皮还是比较紧俏的，诸如徐万昌想要把这五百吨玉米运去海运码头，大致需要十个车皮，这需要松江铁路局的上一级铁路局批计划。 春节前后，在上岭方向，常征一共给徐万昌弄了二十个车皮，这次的玉米在德全县，所以陈楚希望徐万昌找一下自己的门路。 “呵呵，车皮没问题，小陈，有了你这五百吨，哥哥今年就没啥烦心事儿了，待会儿咱哥俩得好好喝几杯！”闻得这等好消息，坐在桌前的徐万昌，自是一脸的兴奋，他甚至用服务员递来擦手的热毛巾，擦了几把脸，“等这批玉米运走后，咱们……还有季总，咱们一起去港澳耍耍。” 陈楚笑道：“老徐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季总给咱们出盘缠呢？” “那哪能？呵呵，我出钱……” “没问题呀，我可以出啊！” 一听这几个中国人在研究何时去港澳呢，泰国人接过季大美人儿的话茬，“怎么能让你们出钱呢，有朋自远方来，应该我不亦乐乎才对啊！” “你？”陈楚楞眉楞眼的看着谢子耀，“你不是泰国人吗？虽说港澳现在还没回归呢，可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自己家的地界，跟你有啥关系？你乐乎个屁呀！” “你们不知道，虽然我的国籍是泰国的，但我出生在香港，我父母现在也生活在香港，所以，我也算是香港人。” 谢子耀这么一解释，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小子原来是香港出生的呀？那他跟泰国谢家有多近呢？ 怀着这样的念想，陈楚问道：“谢总，你跟谢国民的关系是……” “噢，他是我远房堂叔，陈生，你也知道我堂叔？” “那当然了……谢总，我想请教一下，假如我想做泰国大米的进口商，那么，我可以去泰国农村收购水稻吗？” 谢子耀立刻点点头，“可以，我有几个香港朋友，他们现在就做着这个生意，大6地区经销的很多泰国香米，都是他们在泰国收购了水稻，然后加工分装的。” 听陈楚说要做泰国大米进口商，徐万昌觉得这不过是陈楚的一个谈资而已，但是季洁却能感觉到陈楚所说的这些，大概是真话，可季洁没有想到陈楚的事业竟然会跳跃的这么快，“你想去泰国收购水稻，难道想辞职？” “不不，我只是问问而已。”陈楚想抢在索罗斯祸害泰国之前进入泰国，关于如何完成这乘坐顺风车的大计，他自有腹案在身，可在成功之前，是不可能对任何人透露的，“咋的？季总，你也觉得这生意不错？” 季洁摇摇头，“这生意好坏，我无从辨别，但是，如果你真的去泰国收水稻，到时也算我一份吧，陈楚，我说的可是真的哦！” 闻得季洁又想插上一脚，陈楚不免想起她插足那个利用借鉴歌曲而成立的个人非公募慈善基金一事，不由笑道：“季总，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有钱花不出去似的，我收水稻你要入股，搞慈善你也甘愿掏钱，你要是资金宽裕的话，借我两个钱儿花花呗。” “没问题呀，你说借多少吧？”季洁自是明了陈楚是在开玩笑，莞儿一笑后，她接着说道：“至于你那个慈善基金，我是怕你被王娇给骗了，所以才……算了，既然我都说过算我一份了，那你抓紧时间开个账户吧，我好打一笔钱过来……” “你别的！不用你掏钱，我暂时把它放到资本市场上去运作，咱还能差钱吗？季总，要不这样吧，等这笔资金再大一些的时候，你帮我跑跑民政部门注册的事情吧。” “行！没问题，包我身上了！” 在座的五人当中，有四人的身上在散着浓烈的铜臭气，可是，唯一身子干净的那位，却坐在那里羡慕的不行： 这小子简直是……他才多大呀？！一会儿港澳，一会儿泰国的，可又偏偏不像是在满嘴跑火车哦，他说的都是些有鼻子有眼儿的事儿，姓陈的，你有点儿让本姑娘刮目相看了！ 陈楚不知道他在那位的骄傲女孩心中又升了一级，可他却留意到骨碌着一双大眼的田苗，正在那舌尖轻吐，巧舔着樱唇，看到这些，陈楚以为田苗是饿了，所以高声向门外喊道：“服务员，帮我们催催菜！” 得到了门外服务小姐的回应后，陈楚对谢子耀说道：“谢总，现在我手里有五千吨玉米，应该可以对得起你这次的松江之行吧？” 陈楚话音刚落，没待谢子耀的兴奋声起，却把刚刚喝了一口果汁的田苗，弄出了一个水嗝来： 我去！开头那五百吨都弄了个港澳之旅，这五千吨还不得去欧美呀！……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呀？ 田苗没有接触过粮食流通领域，但是从几人的言谈中，她还是能够判断出这一时点的玉米有多么金贵，所以，她怀疑陈楚大概在逗那位泰国人玩呢，却不曾想到，谢子耀蹭的一下站起身子，迫不及待的拧开桌上的那瓶五粮液，毕恭毕敬的为陈楚斟满后，他才笑道：“陈生，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是不知道啊，来松江搞玉米，是我堂叔给我出的题目！” “噢？原来是这样啊！” “那可不，这是对我的一个考验。”说话间，谢子耀已经为徐万昌和他自己斟满了酒，同时也为两位美女添了一些果汁，而后他举起自己的酒杯说道：“陈生，用你们这边的话，应该是啥也别说了，都在酒里了！呵呵，非常感谢！这几天可把我急惨了！我先干为敬！”说罢，谢子耀一仰脖，把手中那一小杯酒喝了个精光。 去个屁的吧！还Ｔm急惨了？那也没耽误你小子祸害我们这儿的小姑娘！ 在心里暗骂了几句，陈楚说道：“什么先干为敬？少来这种虚头巴脑的，谢总，你不是说非常感谢吗？那好，要么咱们换大杯喝死拉倒，要么你把我晚上请客的单给买喽！二选一！” 听陈楚这么一说，田苗率先扑哧一声： 我今天自觉得已经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 第六十九章 官场在召唤 “常哥，哥，你俩天天来我们学校训练，我们又不能不管你俩，唉！弄得人家都要破产了。” 这些天，于明对篮球训练督促得很严，他曾话说，谁若敢无故不去松艺参加训练，就按旷工缺勤处理，而且还要求，因公出差而缺席训练的，不但要到省厅办公室主任李炎那里请假，而且上班后还要补上所缺的训练内容。 其实，于明如此的做法，就在逼着陈楚和常征等几个人去参加训练，因为除了他们几人之外，剩下的队员都是省军区手球队的转业队员，暂时自是不存在什么因公出差之事。 训练之余，陈楚把今天忽悠谢子耀买单、以及梁国栋被吓的事情，正在讲给常征听，陈艾却拎着一袋子雪糕，与她的死党吴晓楠，手拉着手笑嘻嘻的来到二人身旁。 “我说你俩还有完没完？”接过塑料袋，从中拿出两根雪糕，陈楚把塑料袋交给了其他队员，“这次你俩就是说出花儿来，也休想从我手中抠出一分钱。”说罢，陈楚打开雪糕的包装，一边吃着还一边做着鬼脸，气着陈艾。 “切！小气鬼！”陈楚白了小哥一眼，转而用那似有点点脉脉在飘拂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常征，却对陈楚说着话，“常哥绝对不会像你那么小气，再咋说人家也是领导啊！” “得，得，打住噢！”常征笑着说道：“我掏钱还不行吗？不过，明天你俩别再管我们了，还是让我们自生自灭吧，再这么下去的话，我们也快破产啦！” “呵呵呵，那哪能不管呢……” 嬉皮笑脸的又弄走了二百，陈艾和吴晓楠这才心满意足的消失在体育馆外的夜色之中。 陈艾走后，陈楚掏出香烟递给了常征一根，“常哥，季总的三哥挺牛Ｂ吗？” “呵呵，这要看跟什么人比了，若是跟梁国栋比，季家的人都很牛Ｂ！她家军方的人不少，尤其是她姥爷，你应该听说过那个老爷子……” 回味着常征所提及的那个名字，陈楚笑道：“她家确实挺牛Ｂ！” “那可不，所以呀，你以后少招惹季洁……” 陈楚想了想，一边把手中的打火机向常征凑去，一边试探性的问道：“你们常家跟季家比，哪家更牛Ｂ？” 长征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陈楚，把烟点上后，他的神色渐渐消沉下来，“你知道我的情况，那个常家其实跟我没啥关系！他们当初那么样的对待过我妈……不管他们牛不牛，这辈子我不想借他们半点光！不过，小陈，你是咋知道我与那个常家有关系的？” 其实，常家的家世是否雄厚，陈楚自是心知肚明，在未来，他与常家的交集还不少呢，尤其是与常家老三常江的交往更密。 陈楚之所以试探性的问及常家一事，就是想让常征早点跟他谈起常家，这样的话，陈楚就可以劝常征不要过意执拗、一笔是写不出两个常来的、血脉之情是不能割断的，等等，其目的是，让常征在常家的协助下快一些腾飞。 没想到，自己的问话触及到了常征的痛处，陈楚有些难为情的回道：“对不起！常哥，我不该提起这些……”看到常征随意的摆摆手，以示无所谓，陈楚接着说道：“从你跟季总的对话、及你们的关系上，我猜出你们……常家应该不落后季家……” “呵呵，你倒是能瞎琢磨，其实，常家和季家都是不大的小家……”随口应了几句，常征不愿再谈及这个话题，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于吞云吐雾间，说道：“小陈，今天上级领导找我谈话了，征询我是想回厅里，还是在即将成立的粮油集团干，我觉得现在回厅里没啥意思，你觉得呢？” 陈楚闻言点头道：“那可不，现在回厅里没意思，依我看，要回去也要混到有机会提拔副厅了再回去，你说对不？” “呵呵，你的野心倒不小……” “这算啥野心啊？有老弟在低下顶你呀，你负责做好面儿上的事儿，把那急难险重的，你就一股脑的塞给我吧！” 坐在体育馆唯一的那段看台下，陈楚和常征闲聊的时候，并未留意到刚刚走进体育馆的于明，直到于明接过话茬，陈楚和常征才觉于明已经俯身在他们身后的栏杆上，自是把他俩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站起了身子，二人的表情自是很尴尬。 “小陈你挺讲义气嘛。” 微仰着头，看着于明那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陈楚嬉笑道：“谢谢厅长夸奖，讲义气，重诚信，是我的人生准则！” “好嘛，你小子又来啦！我这辈子还真没见过比你脸皮这更厚的人！”于明撇了撇嘴角，苦笑了一下，这才正色说道：“小陈，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你打算在基层工作的想法，难道你真的不想回厅里工作吗？” 再次被问到这类的问题，陈楚觉得还是敞开了说吧，他点头回道：“厅长，说实话，我比较喜欢那种具有创造性和挑战性的工作，虽然说厅里的工作也很重要，但它终归不是我理想中的工作……” 陈楚说到这里，于明打断道：“那你理想中的工作是什么？” “嘿嘿，要么当官儿，越当越大，要么经商，财源滚滚！” “嗯，可也是啊，这两项工作倒是充满创造性和挑战性……”似乎是在品味着那两个“性”，于明顿了几瞬才接上话茬，“小陈，既然你有这么大的理想，嗯，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创造个条件，把你调到咱们厅办公室去……” 陈楚听到这里，与常征对视了一眼，而后出言打断道：“厅长，我可不干秘书啊！” “就你那块料也配从事秘书工作？！”于明横了陈楚一眼，“是这样，省里已经决定，省粮油集团公司在五一前挂牌，同时，省里要求厅里管理好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工作，因此，厅党组决定在厅办公室设立一个体制改革科，专门负责我们粮食厅下属企业的国资监管，昨天我向厅党组推荐了你，本来想跟你正式的谈一谈，不过，现在我觉得没那个必要了……” 在于明侃侃而谈之际，陈楚的脑子飞快的权衡着利弊，这件事，对陈楚而言，绝对是一件喜闻乐见的好事，因为随着机构改革进一步的深入，国资监管部门的权限将越来越大，尤其是明年，会刮起全民大下岗的风潮，陈楚觉得，既然来了，就应该提前为那些下岗的人们，做些什么才行…… “嘿嘿，我坚决服从厅长的安排！不过，要是能给个科长干干，那一定会极大的调动我的积极性！” “你想得美！还是把篮球训练搞好吧，我还是那句话，把球玩好了，那就啥都好了！滚蛋吧，赶紧去训练！” 第七十章 陈氏国际 “姓陈的，那个泰国人简直就是大色狼！可气死我了！你知道吗？他不但对我们班的女生胡言乱语，还居然在我们这帮未来的警察面前找小姐谈价钱！我去！这厮的胆儿太肥了吧！搞得我特尴尬！都没法儿玩下去了，你说怎么办吧？” 对于谢子耀来说，既然能为晚餐买单，也就不差蹦迪那两个钱儿，所以陈楚把一切都托付给了谢子耀。 训练结束后，陈楚并没有去田苗、以及她朋友同学们的狂欢之所，而是直接回家了，车子快到市拖拉机厂宿舍时，田苗的电话追了上来。 一边听着田苗在电话中娇嗔，陈楚一边暗悔为啥把大哥大号码告诉这个丫头，“还能怎么办？要不然，明天我再请你们蹦一次得了？” “那也行吧，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去找你！” 随着今天一上午的进一步接触，田苗对陈楚的新奇感，从她的内心深处蹦了出来，此刻的田苗不但不排斥与陈楚的进一步接触，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盼。 对于陈楚来说，他一直想结识田苗的爸爸，所以，能够维持住他与田苗之间的良好关系，是绝对没有坏处的。 卧槽！堂堂的川江正大的副总，这小子不会那么不堪吧？说不定是在跟田苗他们开玩笑呢…… 挂了电话，陈楚加快了度，很快就把车子在自家楼下停稳…… “五子，你回来了，哈哈，今天咱爸和大哥立了大功了！” 陈楚打开家门，却见除了陈静一家、以及陈艾之外，陈家的所有成年人都在坐在客厅中看着他，听三哥陈粤这么一说，陈楚觉得大概是那个奶茶封口机，被家里的八级钳工和工程师给研制成功了，“三哥，那个封口机整出来了？” “封口机算什么呀？五子，您上眼……”说话间，陈楚的三嫂李婧，把一个方形不锈钢的医用托盘捧在了手中，只见那个大托盘中，铺着一层大小规格相同的淀粉珍珠丸子，“哈哈，你猜猜，它们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 “嗯？难道是……机械化了？” 陈楚尽管学会了制作珍珠奶茶的全套流程，但他却苦恼于那小巧的珍珠丸子是由什么样的机械制造出来的。 前两天，在与父亲、大哥聊天时，陈楚说起是不是能研究研究用于制作汤圆的机械，看看那种机械能不能制出淀粉珍珠来，否则要是单靠手工搓珍珠丸子的话，那可太麻烦了，不但要雇很多工人，而且卫生条件也很难达标。 如今看到这些规格划一的珍珠丸子，陈楚自是欣喜连连，“三嫂，这玩意儿是咋做出来的？” “呵呵，比你用手搓的那些珍珠规整多了吧？”挂着一脸的巧笑，李婧冲着小叔子扬了扬眉梢，笑道：“跟姐来，姐们儿给你看个好东西！” 李婧和陈楚几乎是一同长大，他们之间的称呼，时常会生一些混乱，陈家人早就习以为常。 跟在李靖身后，陈楚很快便在父母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台滚筒洗衣机大小的机械设备。 “这是……”在陈楚的疑问中，李婧笑嘻嘻的开动了那台机械，只见那台机械出口处，哗啦哗啦的往外蹦着个头相同的小珍珠，自是把陈楚弄得一脸惊喜，他拧身转头看向父亲陈守业，“爸，这玩意儿太厉害了！您跟我大哥，是咋把它给弄出来的呀？” 陈守业笑道：“呵呵，哪天你不是让我和老大研究那什么汤圆机吗？我忽然想到大前年曾经帮人家做过一个私活儿，呵呵，这玩意儿是中药厂做水蜜丸的用的，我和老大稍微改动一下尺寸，把那个机械缩小了一些……” “爸，大哥，你俩真厉害！”竖起了右手拇指的陈楚，脸上的兴奋更加浓郁，他看向陈川说道：“二哥，你得抓紧租房子、定物料啊。” “你放心吧，这些事儿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中。” “那就好，下个月中旬吧，我会给把开办资金一次性给你，在此之前，大哥、三哥，还有二哥，你们仨先帮我垫上吧。” 已经看清了这单生意的远景后，在开办资金这方面，陈家兄妹早有定论，即便是没有陈楚所承诺的资金，他们兄妹也会凑足这笔开办资金，更何况陈川在前两天，还知道了弟弟是如何洗劫期货市场的。 “资金的事儿到时候再说吧，花谁的钱都一样！”陈楚的大嫂邢娟说道：“五子，我们刚才正在商量给公司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你说，咱们是不是找个人给掐算掐算啊？” “不用了吧，依我看，咱们叫陈氏国际，咋样？” 在未来，陈家兄妹的曾有过一个名叫“陈氏投资”的公司，如今陈楚想把名号弄的大一些，所以安上了“国际”二字，尤其是结识了谢子耀之后，让陈楚看到了提前把公司注册在境外的可能，自是为他解去了因此时内地经商环境的混乱、无序而带给他的苦恼。 陈家兄弟在刚才五花八门的取了不少名字，唯独没有人把陈氏二字列入名字，如今，不待陈家兄弟表态，陈守业已然拍板决定了，“好！这个名字好！就叫这个名字！老二，咱就叫这个……” “好的，好的，从明天开始，我就去忙这些事儿……” “二哥，注册公司的事情先不要急，再等我两天，我有点儿新想法，看看能不能在香港注册咱家的公司……” 陈川闻言怔了一下，而后笑道：“卧槽，港商？！呵呵，这玩意儿牛Ｂ！……大哥呀，你得抓紧时间跟咱爸把那个封口机整出来！” 其实，对于陈苏来说，封口机并不是什么太难的机械，他已经有制作方向了，自是满口答应没问题。 而后，大家又对出自李婧之手的珍珠奶茶品评了一番，陈苏这才领着老婆孩子回了家。 送走了大哥一家，陈楚稍加洗漱，便示意陈川回他们俩的房间。 “二哥，我前几天跟你说的，找些能打能撂的那件事儿，现在必须提到议事日程了……”接着，陈楚把今天梁国栋的事情学给了陈川听，然后说道：“在咱们还很弱小的时候，需谨防被人踩死！虽说我觉得咱们弱小的时间并不会太长，可是也得有所准备才行……” 听了陈楚这些话后，陈川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说道：“五子，你以后别再参与这件事儿了，也不要再跟我提这件事儿，有二哥在，这事儿用不着你操心！” 第七十一章 战斗 位于前进路上的飞天夜总会，在九五年常河市的各大夜场中，不管是论其火爆程度、还是论其豪华的装修，它都可以跻身于前三名。 陈楚在年轻时代很少涉足于夜场，尽管此时的他对各类娱乐场所早已不再陌生，可是当他步入飞天夜总会的大厅时，还是不免被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弄得有些晕然： 卧槽！这里可真闹人啊！那些未来的警察都坐在哪呢？ 飞天夜总会大厅的结构很简单，面对着入口大门的那一侧是Ｔ型个小舞台，舞台前有个小舞池，然后满场都是用卡座、沙和围板分隔而成的一个个独立的空间。 来到这里后，给田苗打了几个传呼都不见回复，陈楚自是很难在灯光昏暗的大厅中找到那位警花。 此时，那个小舞池正是一派群魔乱舞的景象，陈楚没办法，向那小舞池走去，以期田苗正在那里一展舞姿。 由于舞池比较小，充其量也就能容纳四、五十人的样子，陈楚走近时，还有许多人或是站着或者原地摇摆的，在那里观赏着舞池中的那些纵情狂欢的人们。 “飞哥，你咋刚来呢？卧槽，场中间的那个小骚Ｂ贼难整，mＢ的软硬不吃，看来得飞哥您亲自下场才行啊。”有个剃着秃头的小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脸谄媚地对背向着陈楚的一位青年男子说道：“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两个小姑娘也贼漂亮！” “是吗？这么有难度？！”那位男子嘿嘿笑了两声，煞有其事的向右一侧脸，动作很潇洒的抚弄了一下他那梳剪有型的头，“哥们儿就喜欢这种有难度的……嗯？陈楚？”男子因侧脸，看到了站在他右后侧的陈楚。 不管怎么说，赵飞也是自己的高中校友，所以重生后的陈楚一直都在示好，怎奈命运弄人，他每次见到赵飞，都有这样或那样的误会生，尤其是这一次，陈楚无意中抢走了赵飞费尽吃奶的劲儿才弄来的玉米，看到赵飞面目不善，陈楚笑道：“呵呵，飞哥，我来找个人，就不耽误你泡妞了，再见。” 说罢，陈楚转身就往外走，却被赵飞一把抓在肩头。 “等等，你不该跟我解释点儿什么吗？” “我跟你解释什么呀？昨天上午梁国栋去找过我，我跟他已经说清楚了。”转过身的陈楚，顺势一抬手臂，把赵飞那只仍搭在他肩头的手臂扒拉掉，“难道梁国栋没跟你说？” 赵飞这两天一直在德全县公关，所以他不知梁国栋找过陈楚，“啥？梁国栋去找你了，那……那他身上和头上的伤，是你打的吧？” “什么身上头上的？卧槽，他这么快就挨收拾啦？！” 就在今天下午，在德全一事无成的赵飞，返城后立刻就去找梁国栋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没想到，梁国栋因被人打的很严重而住进了医院，赵飞赶去医院时，脑震荡后遗症的梁国栋还在那里玩命的呕吐呢，不过，任凭赵飞怎么问，梁国栋也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谁打成这样的。 而今从陈楚的表情和他顺嘴而出话语，赵飞可以判断出，梁国栋身上的伤痕和头上的绷带，即便不是出自陈楚之手，那么陈楚也一定知道是谁干的，总之陈楚是脱不了干系。 其实赵飞的本性并不坏，虽然他跟梁国栋在一起做生意，可他与梁国栋并没有太深的交情，如果非要赵飞在陈楚和梁国栋之间做出选择的话，赵飞一定会选择他的高中校友，因此赵飞有些担心道：“陈楚，你难道不知道梁国栋是谁的儿子吗？” “谁的儿子能鸡粑咋地！他那事儿跟我没关系。”靠近这个小舞池，音乐更加轰鸣，陈楚与赵飞都是在喊着说，“赵飞，这里声儿太大了，要不你去泡你的小姑娘，要不咱们去整间包房喝一杯……” 尽管在感情上偏向陈楚，可赵飞又怎能与“夺”他财路的人为伍呢？更何况，在这间夜总会中，有梁国栋不少的耳目，“算了，你嫌吵，你先出去吧，明天我去万金期货找你，到时咱俩再说道儿说道儿吧” 操！有啥可说道儿的！你哪玉米又不是我主动抢的！ 告别了赵飞，陈楚回到飞天夜总会的门厅，拉开手包一看，手提和传呼机都没有回应，不过那大厅中实在太吵，陈楚想等过一会儿有艺人表演的时段，里边的声响小一些是再进入大厅，所以他在门厅的吧台那里要了一瓶啤酒，一边喝着，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吧台里一位调酒小姐，正在为客人往一瓶科罗娜啤酒瓶嘴上配柠檬瓣： 嚯！幸亏我没有这个牌子的啤酒，这小丫头的手，刚才摸过擦桌子的抹布！ “你笑啥呢？” 点科罗娜啤酒的那位客人，是一位与陈楚年龄相仿、梳着板寸的精壮男子，他留意到了陈楚脸上的笑容似乎不怀好意，于是大喇喇的问道。 “我？没笑啥……”陈楚并没有笑这位男子，自也不会有什么心虚之感，同时，他也并不在乎这位男子所表现出来的这副凶相，所以他的脸上仍旧是挂着从前的那般笑意，同样，从他的眼神中也找不到哪怕是一丝的畏惧。 “卧槽！你Ｔm挺狂啊！”说着，那位精壮男子从高高的吧椅上跳了下来，几步来到陈楚身前，快抬起手臂抓住陈楚皮衣的毛领，一力把陈楚从吧椅上拽了下来，可是，令这位精壮男子始料不及的是，随着陈楚双脚落地，砰地一声，爆裂声响起之时，一缕鲜血顺着那名男子的额角，快的向下流淌。 “操nm的，你这个欠揍的玩意儿！”咒骂间，陈楚已经掌握了进攻的主动权，他把那破碎的酒瓶扔到一边，一手揪住那男子的左耳，一手搂住那男子的脑后，两手同时用力把那男子的头部按低，而后猛的上抬膝盖，刹那间就把那名男子弄了个满脸花，“傻Ｂ！跟我装Ｂ，你还嫩点儿！” 说着，陈楚又给了那男子一膝盖，把一小片的血迹，点染在他那条藏蓝色的西裤上…… 第七十二章 学妹 “谁也别过来！你们敢动一动，我就Ｔm的废了他！” 在九十年代初的夜间娱乐场所中，几乎每天都要上演或单挑、或群殴等各式各样的武打片。 陈楚这边战火一起，他就听到似乎有人喊什么“大辉挨打了”之类的话语，紧接着，有三两个夜总会的保安率先聚拢了过来，待陈楚第二个膝顶完成之际，他看到有五、六个人、拎着各种应手的家什，从大厅的出口冲了出来。 虽然精壮，但也需要看他跟谁比，看上去精壮威猛的那个大辉，在两记重击之下，顿陷头昏眼花之境遇，身子已然软得跟面条有一拼。 那位调酒的女孩，隔三差五就会目睹一场开片儿直播，她看到有人从大厅中奔来，很有经验的操起了吧台操作面上的一个用于切水果的小案板，同时快的把身子向后撤去。 在事后的结果看来，陈楚觉得，或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帅，亦或是因为那个大辉实在是忒烦人。当那位调酒女孩背依着酒柜，怀抱着案板护住前胸之时，却用视线和她那俏美的嘴角，引导着正在四处踅摸着武器的陈楚，使得他顺利的拿到了放置在吧台操作面上的一把水果刀。 通常而言，如果殴斗不是生在歌舞大厅、或是人员稠密容易引起骚乱的区域内，夜总会的保安一般不会马上就扑过去制止，尤其是这种单挑，夜总会的保安多以劝解为主，毕竟那些保安要长期工作在这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他们不愿意、也不敢随便的得罪人。 陈楚已经出过三拳两脚了，夜总会几个保安才不紧不慢的聚拢过来，距陈楚大约三四米之遥时，有个保安正要出言相劝，只见一个满脸横肉、拎着一瓶洋酒的小子，已经从这个保安身侧冲过，这时，陈楚已经从那个大辉的身后，用左臂紧紧的勒住了大辉的脖子，并把那个水果刀放在大辉的颈动脉上。 拎洋酒的那个小子，见此情景稍微愣了那么一下，听陈楚这么一说，这小子停下身形，并手臂平伸挡住了随后而来的几个男子。 此时有五、六个年轻男子站在陈楚面前，一个个俱是挂着凶神恶煞般的神情，其中一个大约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手里竟然挥舞着一柄一尺多长的杀猪侵刀，恶狠狠的冲着陈楚喊道：“nm了个Ｂ的，赶紧放了我哥！” 此类景象，陈楚可谓见多识广，从上小学四五年级开始，他就逐渐的混迹于这类场景之中。 但是，若眼前的这般凶恶，陈楚毕竟已经暌违了二十多年，要说不怕，那是假话，可是事已至此，怕有啥用？最起码他手里有人质，虽不说有恃无恐，可对方也是投鼠忌器。 “滚你m的！你再ＢＢ，你这个傻Ｂ哥哥就完了！不信你再ＢＢ一句试试！”尽管紧张的有些心跳加，但已经找到大概退路的陈楚，脸上的神色却还是很镇定的，他甚至还能在嘴角上噙着几丝邪邪的笑意： 尼玛，这是最后一次！今后绝不能让自己再面临这样的险境！ 由于看到大辉的脖子已经被水果刀刃按压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那几个人包括保安在内，谁也不敢再向前挪动，生怕陈楚一激动，把大辉的颈动脉割开，尤其是那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被陈楚那一脸的果决，吓得真的不再出声。 这种相持不下的局面，大约维持了一、二十多秒的样子，随着看热闹的人在门厅越聚越多，一个保安平举着双手，冲着陈楚劝道：“大哥，多大点事儿啊，至于把场面弄得这么大吗？大哥，给老弟个面子，先把刀放下，大家都是出来找乐子的，谁愿意见血啊！再大的事儿，说开了就不算事儿了，大哥你说呢？” “你说个屁！给我滚一边去！”伴着一声娇斥，田苗和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分开了人群，“呵呵，姓陈的，可以呀，孤胆英雄独行侠呀！” 看到田苗人群中走出，陈楚一下子就轻松了，有公安局常务副局长的女儿站在他这一边，怎么想他都不会吃亏的，“可以啥呀？你要是再来的晚一会儿，恐怕今晚就没人帮你买单了。” 突逢变故，那几个拿着趁手家什的小子还有些怔愣的看着田苗，这时，那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动作极其娴熟的把那几个小子一一拿下，让陈楚不免暗赞松江警察教出了一批好学生，可当他留意到其中一人把手中的枪，顶在那个拿杀猪刀的青年人头上的时候，陈楚觉得自己判断错了： 原来他们是真警察！这出警可够快的呀！ 就在陈楚转而感叹常河11o出警迅之时，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走上前来，掏出手铐铐在那个大辉的手腕上，“陈楚是吧？把刀交给我，你的跟我去附近的派出所一趟。” 既然是跟田苗一同前来的，陈楚当然是给予莫大的信任，他把手上的水果刀从那个大辉的脖子上移开，信手摆弄了一下，把刀柄递给那名警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感谢声中，陈楚仔细看了看那位调酒的女孩，只见那女孩高耸的胸脯上，挂着一块写着余萌萌的胸牌，“呵呵，谢谢你！”说罢，陈楚从手包里掏出一沓钱，数也没数就连同自己名片，一同放在了吧台上，“呵呵，我刚才的动作挺激烈，可能会打烂你这里的一些东西，请你帮个忙，算出来具体的损失额后，就用那些钱赔偿，要是不够的话，你先帮我垫上，我明天把钱给你送来，谢谢了。” 飞天夜总会采取门票制，那张门票可以换取最低消费的酒水，也就是说，此时不用为田苗买单，陈楚拿出这沓钱大约有五千多块，要说是他想送给余萌萌以示感谢的话，那简直是有损于陈楚的人格，这是他此生做不齿的事情之一。 因为在陈楚看来，余萌萌的相助之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可以上升到救命的范畴，他自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大恩不言谢呀！这个小姑娘很机灵！心地也特善良！我要把她请到“陈氏国际”去！好好培养培养她！ 此时正在松江大学经济系读大三的余萌萌，是位家世虽不宽裕、但却注重生活情致的女孩。 春节前，在那获奖金额的蛊惑下，余萌萌参加了常河市电视台举办的一个调酒大赛，谁曾想，仅仅翻了几本介绍鸡尾酒的书籍，随便拿玻璃杯练了练手腕子，余萌萌竟然在常河电视台鸡尾酒大赛中得了个第二名，取得了代表常河参加全国大赛的资格。 更让余萌萌没有想到的是，正借着打工之名苦练着调酒技艺的她，仅仅是因为给了尚不相识她的学长一个眼神，便走上了一条乎她想象的人生之路…… 第七十三章 ‘点儿’背不能怨社会 自昨夜至现在，梁国辉过得极为郁闷。 昨天晚上，他与大哥梁国栋等六、七个人，在另一家与飞天夜总会齐名的天使夜总会里狂欢，可是，酒过半途，包房门被人推开，进来五个人高马大、留着短短寸头的男子，不用看这五人中有人掏出身上的配枪，仅仅从气质上，梁国辉便能判断出这五人必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无疑。 结果，梁氏兄弟等六、七人，被那五人狠狠的殴了一顿，犹以梁国栋为甚，临走时，那五人放出狠话： 再敢跟季小姐瞎鸡粑嘚瑟，下次就不是这种待遇啦！ 把被打的几近昏迷的大哥送进了医院，梁国辉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随后赶来的父亲听，待到大儿子梁国栋的伤势稍有缓和，常河市的常务副市长便在医院的一间办公室里，通过电话诉说着他的愤怒与委屈。 梁国辉一直在那间办公室里陪着父亲，他是多么希望父亲能大展雷霆之怒，让他和大哥的这份仇恨能不过夜，可惜的很，大约三、四十分钟的时间，梁国辉的父亲梁学勤大约打了六、七个电话，在这六、七个或婉约、或委屈、或高声、或下气的电话过去后，梁国辉得到了这么一个信息： 孩子们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去解决吧！ 任谁听了这句话，都知道梁氏兄弟这顿打是白挨了。结果，梁国辉不但留下了隔夜仇，还被他那恼羞成怒的父亲，狠狠地抽了两记耳光，无形中而得的这一份郁闷，差点没把梁国辉弄哭了。 让梁国辉更感郁闷的是，飞天夜总会几乎可以说是他的地盘，在他的地盘上，他的面子却被人家蹂躏的血肉模糊。 “mＢ的，他看着我笑，我当然不能饶了这个狗Ｂ小子！” 在前进路派出所的一间办公室里，脸上的血迹已然盥洗干净、但左鼻孔还塞着一团面巾纸的梁国辉，听其话语仿佛是胜利者一般。 “这么说，是你先动的手，对吗？” 正在做笔录的，是那位用枪顶着拿杀猪刀青年头部的那个年轻警察，此时他的问话，似乎有诱供之嫌，因为这时他们已经从前进路派出所的同行那里得知，眼前这位是常务副市长的儿子，所以，这位警察必须为自己行为找到良好的掩护。 “是啊！就是我先动的手！你能鸡粑把我咋的！？” 梁国辉开始抓狂了，昨天挨那些军人的一顿胖揍，他一时半会儿很难找到报仇的法子，但是你个小小的公安局派出所，却没被梁国辉放在眼中，虽说理论上是双重领导吧，可又有哪个公安部门能脱离党委和政府而独立存在？ 本来嘛，就是梁国辉先动的手，是他先抓住陈楚的衣领，最终他被陈楚揍了，那属于技不如人的范畴，梁国辉此时就是这么想的，“你们赶紧的，把那个狗Ｂ给我关起来！” 梁国辉正在那间办公室里咆哮呢，陈楚却在另一间办公室里与田禾相见正欢，“田哥，早就听田苗说起过你，也早想认识你了，听说你在郊区分局刑警队工作？” 把哥哥介绍给陈楚后，本来田苗还在那里撇着小嘴，腹诽着陈楚深谙溜须拍马自来熟那一套本事，可是听到陈楚如实的说出她哥哥田禾的工作单位，田苗不免有些疑惑： 我好想没跟他谈起过我哥的单位呀？好像连我有个哥哥这件事也没跟这小子聊过，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田苗不曾知道的是，有关田禾的一切，陈楚都是听徐万昌介绍的。 给梁国辉戴上手铐的那个人就是田苗的哥哥田禾，如今工作在常河市公安局郊区分局刑警队，今晚田禾和同事下班后应妹妹之约前去夜总会玩耍，没想到遇到了这么一件事，进入前进路派出所时，有人为了讨好市局常务副局长的儿子，第一时间把梁国辉的身份告知了田禾。 常务副局长怎么也强不过常务副市长啊，深为此事挠头的田禾，只得按着以往的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把询问方向吩咐了几个兄弟之后，这才来见陈楚。 陈楚的这般热络说辞，让田禾以为他与妹妹田苗的关系非常铁呢，所以笑道：“我也听田苗说起过你，咱们以后好好处……可是，现在有件棘手的事儿……” 田苗是否与家人提到他，陈楚并没有在意，可是田苗却有些脸蛋儿烧，她最近确实几次与田禾提到了陈楚。 虽然结识陈楚的时间并不长，尽管与陈楚之间所生的事情也寥寥无几，但是，田苗从未接触过类似陈楚这样性格的男子，陈楚带来的那份明朗、那份淡定、那份暖意、那份新奇，把田苗的心尖儿撩得痒痒的，所以，她最近对陈楚很感兴趣。 其实田苗今晚叫来哥哥来夜总会，并不是要吃陈楚的大户，她只是想让田禾感觉一下陈楚的内在，判断一下陈楚的为人，这决定于她今后是不是能与陈楚深层次的交往。 田苗在那里脸蛋儿微烫，急需要转变话题，她抢在陈楚前问道：“哥，什么棘手的事情？” “呵呵，那个被陈楚打的鼻口窜血的小子，是咱们市梁副市长的儿子。” “啥？”一听是梁副市长的儿子，讶异了那么稍瞬，“他跟梁国栋是亲哥俩？” 田禾不知道梁国栋是谁，听陈楚这么一问，他回道：“这个梁国辉是梁学勤副市长的小儿子。” “噢，那就对了，卧槽！”情急之间，当着漂亮女生说了一句脏话，陈楚有些不好意思的瞄了田苗一眼，见女孩的脸上并没什么变化，他才解释道：“田哥，我前两天刚把梁国栋给得罪喽，今天又把梁国辉给揍了，唉！我这‘点儿’可够低的啦！” 闻得陈楚得罪梁国栋的原因后，田苗笑道：“这可真是‘点儿’背不能怨社会呀！你需要从自身找原因呐，看来呀，这姓梁的是你的天敌呀！以后你见着姓梁的应该躲着走才行！呵呵呵……” “行了，行了，别笑了！”田禾制止住妹妹，“我觉得今天这事儿，不管是轻了重了，都不好善了哇！干脆，咱们往大了弄，把这几个小子弄回我们分局去……” 第七十四章 这事儿有点麻烦 “谭队，今天我们组下班时，在建设路附近看到了一个人，其‘人形’特征，跟咱们省厅通报的去年‘1２·７’那个案子的嫌疑人很像，所以我们几个跟进了建设路这边的飞天夜总会，最终确认不是那个人，可是，在这里我们却碰上了一起斗殴事件，有一伙人手持管制刀具行凶，而且其中几人有前科，我想把这几个人整回去，说不定能挖出点儿油水来……” 眼见田禾通过电话与他们刑警队长说着瞎话，陈楚不禁忍俊，倒是田苗在他耳边小声解释，仔细询问这几个人，也是破案的一种方式，有不少大案要案都是在这种东一耙子西一棒子、搂草打兔子的形式中，而被无意破获的。 常河市郊区分局刑警队长叫谭建林，在谭建林还不知道田禾的父亲是市公安局副局长时，他就很喜欢这位业务精湛、作风过硬的下属，此时听分局的破案能手说有油水，在谭建林那里就是有油水，他二话没说，就把分局刑警队的面包车派了过去…… 同样，有人知会田禾，自也有人把梁国辉被抓一事告知了上级领导，建设路派出所归属于道西分局，分局的一位姓王的值班局长得到信儿后，不但把这件事报给了市局领导，而且还飞快的来到了建设路派出所，正赶上田禾要把梁国辉带走。 本来局里的面包车已经到了建设路派出所，就是因为去飞天夜总会取证的一位同事回来的有些晚，所以，田禾被道西分局的王副局长堵了个正着，“嗳哟，王局，您这是下来检查工作？还是来关心基层干警的生活呀？” 田禾与王副局长比较熟，与王副局长插科打诨是常有的事，王副局长也不以为然，“我还不是为了你小子来的嘛！你小子知不知道？那个姓梁的……” 说到这里，王副局长看了一眼陈楚和田苗，适时的止住了话语。 在田禾眼神的示意下，陈楚和田苗出了那间办公室，来到了走廊上，陈楚点上一颗烟，嘀咕道：“这个王副局长来了，这事儿有点麻烦！”说着，不待田苗搭腔，陈楚从手包里掏出大哥大，打算打给常征，就在这时，他手中的电话振铃响了，原来是季洁打了进来。 “陈楚，你出名啦！你知不知道？”电话里，季洁非常兴奋，“刚才跟朋友吃完饭，回酒店时，听车里的广播在讨论董……大军他们唱的那两歌，中间有大段时间提到了你这个词曲作者呢！” “嗯？唉！没想到我因为这事儿出名了，我咋这么糊涂呢！”说着，陈楚用手包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嘿嘿傻笑道：“当时编个笔名就好了！” “呵呵呵，就是啊，不过，这样也挺好！还有……”季洁笑道：“刚才我忽然觉得，你应该多写一些歌儿，这个东西，来钱很快呀！” “你得了吧，歌儿哪是那么容易写的？”陈楚嘴上是这样说笑着，心里却想： 我这已经够缺德的了！这是在掠夺别人的财富、打碎别人的饭碗啊！这事儿应该适可为止！ 听到电话里传出女声，田苗不由竖起了耳朵：这小子真会写歌儿呀？明天得去问问姚瑶，他写的怎么样？ 其实，在前天的那场文艺晚会上，田苗不但在场，还深深地被瀚星乐队那两歌迷住，她周一上班时，甚至还打听了在那里能买到那两歌的专辑，只是她不知道这两歌“出”自陈楚之手。 刚刚洗过澡的季洁，嫩白的肌肤上拂上了几丝晕红，大概是不太适应酒店客房的温度，她把自己深藏在被窝之中，“我觉得你那三歌棒！嗳，你现在有时间吗？有个事儿我想跟你聊聊……” “如果要是紧要的事儿，你现在就说，要是……嗨，我被弄到派出所里来了！” “什么？！”闻听陈楚被弄进了派出所，季洁猛地坐直了身子，刹那间，常河假日酒店的某间套房中，顿时一派乳波飞漾，“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从电话中，陈楚听出了急切，他简短的把事情讲给季洁听，最后，陈楚叹了一口气，面含苦笑的说道：“唉！这才几天呐，我进了两次派出所了……要是早知道这小子是梁学勤的儿子，我就……” “王八蛋！他还敢报复你！看来是没揍服他们……别害怕！你等着，我马上就到！建设路派出所是吧？” 季洁挂上电话，飞快地爬出了被窝，自是顾不得臀波乳波尽情的到处曳荡，她跑到衣柜旁，抓出一条穿在贴身御寒的线裤，快的把那撩人的臀波收敛起来，却又觉得两腿之间甚为不适，没办法，只得再次把那颤颤的臀波放纵出来，最后，在一条纯白内裤的协助下，才算勉强把它束缚住…… “那个姓梁的小子，是咱们市梁副市长的小儿子！”陈楚与田苗走出那间办公室，王副局长压低声音对田禾说道：“小禾，听王叔的话，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赶紧把那个混小子给放了。” 本来田禾也不想把梁国辉怎么着，他之所以要把这个简单的治安案件闹大，无非只是怕梁国辉事后报复。如果他们把各方面证据都搞得很严谨，即便是梁国辉有心反噬，也是不会得逞的。 而今王副局长面授机宜，可谓正中田禾下怀，“那行！王叔，我听您的，我现在就去把这小子放了……” “你等等……”这么好的巴结机会，王副局长焉能放弃，“你就别在露面了，万一这小子软硬不吃，到时候，咱们可就下不来台了！我看，还是我去吧……小禾，我先跟领导汇报一下，你……” 田禾自然明白王副局长这是撵他走呢，田禾以为既然在道西分局出的事、而道西分局的王副局长已然出面了，那么，这件在他看来很棘手的事情，也算是迎刃而解了。 所以，田禾把手上的几份笔录都交给了王副局长，“王叔，除了有一个拿管制刀具的，剩下那几个还真没拿什么凶器，喏，这是讯问笔录……再有，王叔，那个被他们威胁的小子，是不是也该放了吧？” 陈楚把梁国辉打了，而且用刀威胁人质了，关于这些，王副局长是知道的，可是既然放了梁国辉一伙，那也没办法处理陈楚，尤其王副局长从心底觉得陈楚是弱势群体，因此，他点了点头，“嗯，把他放了吧，不过要教育教育这个人，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 第七十五章 歹徒 “卧槽！想Ｔm这样就把我糊弄走，没门儿！快点，赶紧把铐我进来的那个狗Ｂ给我找来，今天爷爷不把这孙子整出尿来，我Ｔm就不姓梁！” 王副局长把自己的决定，汇报给了一个在市公安局担任副局长的老上级，那位市局副局长乍闻此事，本想借此恶心恶心现任常务副局长、田禾的父亲田大林，他想就此与田大林掰掰手腕。 可转念一想，这间事情生在他升职上来都道西分局，那里有很多忠心耿耿的老部下，万一这件事有个什么闪失，搞不好会伤了老部下的心。 有道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市局副局长同意了分局副局长的决定，只不过，他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常河市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刘盼。 刘盼今年不到五十岁，她是从松江省共青团系统升上来的，作为一个正厅级的女干部，在整个松江省也算是凤毛麟角。 接到那位市局副局长的汇报，刘盼坐在沙上想了一会儿，这才面含冷笑的抄起电话，“袁书记，有个事儿我得跟你汇报一下……” 就在刘盼向松江省委常委、常河市市委书记袁志远汇报时，梁国辉在建设路派出所开始咆哮起来…… 梁国辉被带进派出所不到五分钟，他父亲梁学勤的秘书就接到了讯息。 听到自己的儿子今天又被人打了，而且还被当做嫌犯抓进了派出所，梁学勤的肺险些被气炸了，他甚至没有通知司机开车来家里接他，便与秘书坐着出租车来到了建设路派出所，“小刘，你进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虽说是异常的气愤，可作为副市长，梁学勤自是不能直接冲进派出所去要人，把他的秘书刘东指使出去后，梁学勤自己坐在出租车里，闭上眼睛强压着心火，“师傅别收表，等一会儿咱们就走。” 坐在车中，梁学勤越想越憋气，昨天晚上他两个儿子同时被打，大儿子现在还在住院呢，可他一个副省级城市的常务副市长，竟然明知道是谁而为，却无法为孩子报仇雪恨。 而今天，最不让他省心的小儿子，再次难逃厄运的魔咒，不但被人打得鼻口窜血，而且这个曾经的人质，还被公安部门扣上嫌犯的帽子，这不免让梁学勤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也是他冲到派出所来要人的主因之一。 同时，梁学勤也怕自己那个过分溺爱的、二虎吧唧的儿子，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万一被某个政治上的对手拿去做文章，那他梁学勤自是悔之晚矣，这也是他急匆匆赶来的一个原因。 其实，作为这个城市的常务副市长，想要从派出所里捞一个因治安案件进去的人，按常理来说，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根本没必要若梁学勤这般赤膊上阵，这对梁学勤来说，是一件挺羞耻的事情。 可是，他刚刚爬到这个位置不久，而且，公安局的主要领导都是市委那边的人，此时常河的政治生态是市长比较强势，作为与市长拧成一股跟市委暗中角力的梁学勤，且不论他的面子在公安局那边是否值钱，主要是梁学勤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小儿子是个社会混混。 所以，尽管觉得羞耻，尽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了，但为了他的儿子，也为了不被政治对手攻讦，他不得不让秘书进入派出所领人，以期战决，尽快把这件事压下来…… “陈楚，快走！”与王副局长交代完，田禾又把这里生的事情告知了父亲，在得到父亲传授的机宜后，田禾找齐了同事，一起来到陈楚和田苗站立的那个走廊，“这件事儿搞不好要闹大，你们都快点走吧，这里有我撑着呢！” 不要说刚才陈楚已经与常征通过电话，即便是没有常征让他在原地等着，依陈楚的性格，他也不会弃田禾而独自离去的，“我不走，我走了你咋办？谢谢你！田哥，你放心吧，我有办法！” 刚才挂断与季洁的通话后，陈楚给常征去了一电话，讲到季洁所说的话语，结果常征笑着说，这次不用他出面了，让陈楚待在派出所里别动，常征随后就赶来看热闹。 听常征说的那般轻松，陈楚不由对季洁更感兴趣，因此，无论季洁能否施展出令人惊奇的霹雳手段，陈楚都愿意拿自己试一试，试失败了也无所谓，大不了接受个治安处罚嘛！ 刚才陈楚所打的两个电话，田苗都在场，虽然不太清楚电话的内容，但田苗也能从片言只语里分析出陈楚是在搬救兵，如今听得陈楚这么讲义气，田苗也觉得该看看陈楚到底有多少斤两，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她父亲田大林在吗？所以，田苗笑道：“行，我到要看看你有啥办法？” 田禾闻言，气得横了妹妹一眼，“少在这儿添乱！你是典型的看热闹不怕乱子大！你又不是不知道，里边那小子是梁市长的儿子，咱爸让你们赶紧撤！” 正说着，梁学勤的秘书刘东，在一位佩戴二级警督警衔的警察的陪同下，来到陈楚他们七、八个人所在的那个小走廊，刘东对那个二级警督说道：“不能让那个打人的歹徒离开，对于这种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罪犯，我们必须坚决的打击！绝对不能手软，必须打掉这些犯罪分子们的嚣张气焰，还广大市民一个良好的治安环境！” 刘东这一套话，听得陈楚心里咯噔一下：卧槽！这阵仗弄得可有点儿大！他是谁呀？年纪轻轻的这么敢说话？ 看刘东不过三十四、五岁的样子，陈楚觉得刘东应该是某个人的秘书之类的，果然，那个二级警督的搭言，印证了陈楚心中所想。 “刘秘书，他就是那位与梁国辉生过争执的人。” 二级警督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他姓李，就是他把梁国辉的身份告诉给田禾的，自然也知道陈楚是那个打了梁国辉的人。 除了上级领导或市委市政府的同级别的同事们，一般来说，很少有人称呼刘东为刘秘书，人们大多称呼他的官职，由于刘东挂着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头衔，多数人会称他为刘主任、或是刘处。 可是，李所长不太了解如何称呼，弄得刘东甚觉刺耳，他看了一眼陈楚，没好气的对李所长说道：“为什么不给他带上手铐？为什么让一个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歹徒这么自由？” “你放屁！谁扰乱了公共场所秩序？谁是歹徒？” 听到刘东如此的乱扣帽子，陈楚比较气愤，从现在到未来，一般诸如打人骂人、甚至几人群殴的民事纠纷，只要是未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公安部门都不愿意管，甚至有的地区打11o报案，警察都不太愿意出警，如今刘东竟然给他安了个歹徒的名分，这让陈楚不能接受，所以，他有些急了。 “好哇！在这里你还敢骂人！还没王法了呢！李所长，马上把他给我铐起来！”迎着陈楚那嚣张的眼神，刘东脸红脖子粗的嚷叫着…… 第七十六章 公正 梁学勤是去年五月份由松江省化工系统调任到常河市的，比梁学勤调到常河市更早的，是时任滨江市市委副书记、市长的刘盼。 本来刘盼是奔着常河市这个常务副市长而来的，可她万万没想到，也不知在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等到位置空出来时，竟然被梁学勤抢了先，这样一来，刘盼在市委常委的排名上落后了不少不说，还阻断了她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的可能，为此，刘盼着实郁闷了好一阵子。 现任的常河市委书记袁志新，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虽说他的行政级别是副部级，但他现在的职位毕竟不是省部级的副职，所以，按着相关规定，袁志新再有两年就要离开实权部门了，当然，除非他能更进一步，但按着如今的政治生态，他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正是因为所剩时间无多，所以袁志新早已没有了斗志，此时常河市的实际领导者，应该是常河市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市长左卫民，按常理来说，若没有什么大的变故生，年仅四十七岁的左卫民，将接任常河市市委书记一职，在陈楚的记忆中也是如此。 正因为处在这么一个政治环境下，所以梁学勤的这个恰到好处的“卡位”，气得刘盼着实抓狂了好多天，若不是上级组织部门给了她足够的暗示，刘盼大概早已经调去松江省委工作了。 如今，梁学勤的儿子进了派出所，不管是不是抓住了梁学勤的小辫子，刘盼都要利用一下，当然了，能混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必然有着强大的政治智慧，所以，不管怎么利用这件事，都只能是点到为止…… “王局，李所，市政法委刘书记刚才来了电话，说是据道西区人民群众的反应，飞天夜总会的治安状况一直很不理想，尤其是今天，有群众打电话给她，说飞天夜总会里生了骚乱……” 此时，刘东已经跟道西分局的王副局长，在派出所所长办公室里见了面，刘东正质问着王副局长，为何让扰乱公共场所秩序的歹徒，在派出所满地乱窜、过得那般逍遥时，一位值班民警进来汇报刘盼亲自打来的电话： “刘书记指示我们，尽快抓捕相关责任人，争取把因这一事态而造成的社会影响控制到最小，再有，让我们所的办案人，明天与咱们分局的领导一同去市局向她汇报……” 听到刘盼如是说，刘东暗暗咧嘴：她大概知道了这件事儿里有梁市长的儿子参与了吧？这老娘们儿，真Ｔm阴呐！我得赶紧把梁国辉领走！ 暗骂了一句，刘东看向王副局长，“王局，刘书记说的应该就是梁国辉被人毒打的这个案子，既然群众已经把这件事捅到刘书记那里了，那咱们就应该把工作做实做细……你们看这样好不好？我先把被害人送去医院看病验伤，你们抓紧时间审讯那个歹徒！一定要给常河市人民一个满意的交待，一定要给市委市政府一个满意的答复！” 刘东在那里一套一套的尽情挥着嘴皮子，气得王副局长和李所长暗骂连连，他们不但暗骂刘东的道貌岸然，也暗骂田禾多管闲事、越庖代俎，为何那么早就把笔录给弄好了？因为田禾转交的几份笔录，俱是不利于梁国辉的。 所以，王副局长抄起桌上的那几份笔录，冲着刘东扬了扬，“刘主任，飞天夜总会的事情已经基本搞清了，这不过就是一起简单的治安案件而已，说白了，就是梁国辉以为陈楚是在嘲笑他，所以，他冲过去想教训教训陈楚，哪曾想……”王副局长颠了颠手里的笔录纸，摇头苦笑了一下，便不再说下去。 “而且，跟梁国辉一伙的那几个人，大多有前科，并携带管制刀具威逼他人，他们对自己的行为也都供认不讳……”李所长接过话茬，说道：“再有，陈楚用刀威逼梁国辉的行为，是出于自保的正常反应，同时，陈楚也并没有用刀子给梁国辉造成什么伤害，只不过……只不过陈楚确实打了梁国辉……” “难道他用酒瓶砸人，就不算手持凶器？！”向刘东通报的那人，是建设路派出所的一名警察，所以刘东虽然还未见到梁国辉，他也知道梁国辉被打的情况、及程度，因此，他没有急于去见梁国辉，而是要抓紧时间收拾陈楚。 对于刘东的质问，王副局长和李所长俱是未置可否的苦笑了一下，而后，王副局长说道：“关于怎么处理陈楚，咱们稍后再谈，现在市里刘书记让我们明天汇报这起纠纷，但事实上，这起纠纷对梁国辉一伙人很不利，刘处，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向刘书记汇报呢？” “什么叫事实？现在不是讲求凡事都要人人平等吗？难道领导干部的子弟，在社会上就得忍气吞声、甘愿被欺负吗？难道领导干部的子弟就不能不奋起自卫吗？”刘东并没有把王副局长放在眼里，说完了这几句，他一把夺过王副局长手中的笔录纸，看也没看的就在王副局长的眼前胡乱扬着这几份笔录，“这么几张纸能说明什么问题，依我看，你们的工作就是没有做细！没有做扎实！我建议你们重新审讯！” 刘东这般肆无忌惮的干扰司法公正，虽说王副局长和李所长的心中很是气愤，但是，他们却是周身充斥着无力感，这种事，在那些年他们听到的、遇到的确实不少，所以，王副局长一脸苦笑的推诿道： “刘处，其实这件事儿是从头到尾，都是郊区分局刑警队的同志们办理的，我们只不过给他们提供了办公场所而已，你手上的那些笔录都是他们取的，如果重新讯问的话，依我看，还是应由他们负责……” “这里还有郊区分局的事儿？纠纷不是生在你们分局管内吗？” “这……”王副局长强忍着心火，眼含几丝蔑视的看向刘东，“警察与现行犯罪分子作斗争，怎么能分在谁的管内呢？这件事郊区分局的同志们最清楚，我现在去把他们叫进来。” 说罢。王副局长没有征询刘东的意见，转身就走出了所长办公室…… 坐在出租车里，等了将近十分钟，也没见刘东出来，梁学勤不免有些纳闷，想那刘东虽然跟随他的时日尚短，但是刘东的办事能力还是颇得梁国辉肯的。 刘东进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梁学勤不免有些闹心：这个刘东怎么这么磨叽！ 伴着心中的暗骂，梁学勤开门下了出租车，他打算下车去透透心中的闷气，却忽见一辆挂着京城车牌的宝马轿车，风驰电掣般的驶了过来，随着那车门被关得砰的一声山响，一位身段窈窕的艳美女子，气呼呼的冲进了建设路派出所的大门…… 第七十七章 道西区群众 “小禾呀，这事儿有点不好办了……” 刘东进入派出所时，在走廊咆哮了两句后，就被王副局长迎进了所长办公室，而陈楚和田家兄妹又回到了刚才那间办公室，他们正在那里说着刘东的坏话呢，王副局长推门进来了。 “怎么了？王局，那位刘秘书不是已经耍足威风了吗？”田禾问道：“他还想咋的？” “现在不是他的问题……”王副局长解释道：“刚才刘书记来了电话，说是刚才你们在飞天夜总会的事情，被道西区群众反映到她那里去了……” 听王副局长解释完，陈楚觉得纳闷，他和梁国辉的冲突，生在门厅附近的酒吧内，当时那个小酒吧里好像并没有多少人，从生冲突时算起，直至田苗兄妹的出面，前后也不过是三、四分钟的样子，把这起短暂的治安案件说成是骚乱，未免太过牵强。 忽然，陈楚想起王副局长所说的刘书记，有可能是在未来当过常河市委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刘盼，因为就在前几天，在酒桌上徐万昌还跟常征闲聊过女子升官、上边要有人的官场笑话，其中就把刘盼莫须有了一番。 正因为常征他们曾经聊起过刘盼，所以陈楚当时回忆起刘盼是以松江省宣传部长的身份退居二线的，因此陈楚问道：“王局，你所说的刘书记，是兼着你们市局局长的市政法委书记刘盼吗？” “对呀。”没待王副局长搭言，田苗抢先回道：“你知道的还不少嘛！” “呵呵，这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关于刘盼的官职，时常可以在报纸电视上看到。”陈楚回了一句，见田苗还有说什么，他冲着田苗摆摆手，制止住田苗的斗嘴，稍想了一下，陈楚对田禾说道：“田哥，你应该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你爸知会刘盼一声，就说梁副市长的秘书在派出所里呢。” 饶是田禾智商很高，也被陈楚的话语弄得一愣，随后便与那位王副局长同时露出了微笑，田禾嘟囔了一句这算是神仙打仗吧，就抄起了电话，把这里生的事情告诉了他的父亲田大林。 此时陈楚不免暗笑：卧槽！道西区群众，跟上一世的朝阳.区群众恐怕如出一辙吧…… 昨天晚上，梁家兄弟等人在天使夜总会挨揍，的确是季洁所为，由于她不想在陈楚面前过于张扬，因此，今天一整天她都跟陈楚在万金期货呆着，却没有对陈楚讲过这个事情，今晚的晚餐，恰恰是季洁为了酬谢帮她打人的、她三哥的那几个老部下。 由于军人的开朗豪爽，而且季洁与他们的关系很近，所以，整个晚餐的气氛很好，以至于告别那几个军人后，季洁忽然陷入一种令人特难忍受的清寂之中，所以，才有她打开收音机，听到了陈楚的名字。 其实，季节这是一种兴奋过度的表现，洗过澡后，季洁一连给亲人朋友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让自己彻底的放松、沉寂下来，她忍了好一阵子，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打给了陈楚。 在电话中，季洁得知陈楚与梁家人起了冲突，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梁家人拿她季洁没法子，便恼羞成怒的报复陈楚，毕竟这件事是由那天在电信局买大哥大时引起的。 所以，季洁飞快的穿好了衣服，一边走出假日酒店，一边打电话约人，以至于驾车飙了很大一段路，才感觉到自己在匆忙中竟是忘穿了文胸，这使得她那白皙嫩腻的脸颊，浅浅的映上了几丝羞涩…… 阵阵疼痛从额角之上的头皮传导开来，把梁国辉脸上的嚣张神色压制下去不少，疼得他咧了咧嘴，仰头冲着帮他处理头上的伤口、同时也是报信给刘东的那位警察说道：“哥们儿，从今天这件事儿上可以看出，你老讲究啦！我是不会忘记你的！等一会儿咱哥俩一起去喝一杯。” “呵呵，今天就算了吧，以后机会多得是！” 之所以把这个消息通报给刘东，并不代表这位警察想与梁国辉交朋友，因为深知梁国辉品行的刘东，曾经托付过这位警察，其实，这位警察很讨厌眼前这个仗势欺人的混蛋衙内。 梁国辉在建设路派出所的名声很不好，三天两头的，飞天夜总会那边就会传来梁国辉的劣迹，他不是给人家小伙儿脑袋打出血了，就是摸人家漂亮小姑娘的大腿了，总之，这小子就是个胡作非为的混混。 在从前，为了能给派出所民警多些奖金，建设路派出所曾经跟飞天夜总会搞过警民共建，其形式是，每天晚上值班的民警去夜总会转一圈，每个月夜总会给派出所一些出勤补助，说白了，就是给人家看场子，可是这毕竟改善了派出所民警的工资结构，让当时工资普遍偏低的民警们能多一些收入。 可是，自从去年梁学勤成为了常河市常务副市长，他儿子梁国辉的大名便开始在建设路派出所管内流传，使得那么好的一个警民共建项目，也不得不无疾而终了。 没有听出那名警察的应付之词，梁国辉还在大咧咧的接茬说道：“不！咱们今天就要一醉方休！你这个朋友，哥们儿交定了！啥也别说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哥！” 就在那位警察还在为梁国辉这般江湖豪气，找寻着恰当的应对词汇呢，就听门外依稀有个女声传来：“刚才被打的那个人在哪个房间？” 今天晚上，在建设路派出所里，只有梁国辉是带着血进来的，所以，坐在派出所门厅的那些来派出所帮忙的、街道治安办的联勤队员们，信手就往梁国辉所在的那间办公室指去。 在那越来越近的、响彻在空旷走廊上空的高跟鞋声中，梁国辉脑补了六、七位与他有亲密关系的美女，心想一定是飞天夜总会有人知会了他的女人。 令梁国辉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位比他的所有女人加起来还要有气质的一位级大美女，进得门来，只是稍稍怔了一下，便寒着脸向梁国辉走来，当这位美女路过一个办公桌时，顺手抄起摆放在那个办公桌桌面上的一个满是烟头的玻璃烟灰缸，她根本就不顾那个烟灰缸是否会脏污了她那白嫩的小手，更不顾高高举起烟灰缸时，那簌簌而下的烟灰烟头，已经污染了她那件白色羊绒大衣的半边前襟。 “王八蛋！真后悔昨晚饶了你们！” 伴着一声娇斥，梁国辉那刚被清理过的额角，再一次的红光迸现…… 第七十八章 演练 季洁昨天一直跟着她三哥的那几位老部下，所以她认出了梁国辉，其实，梁国辉如果细心一点，也会现昨天他们挨揍时，在那间包房门口的走廊上，时隐时现着一道曼妙的倩影。 刚才与陈楚通电话时，陈楚说跟五、六个人冲突起来了，按着固有的思维去判断，季洁觉得陈楚一定得被那伙人打，所以，甫一进入派出所，她就问那些联勤队员被打的那人在哪里，结果，季洁走进了梁国辉所在的这间办公室。 偏巧，梁国辉一直被手铐铐在这间办公室的暖气管子上，那位通风报信的警察，由于讨厌梁国辉，便谎称他没有带手铐钥匙，所以，梁国辉的右手手腕一直被铐着。 季洁抓起那只烟灰缸时，梁国辉和那个警察都看见了，大概是出于人的思维死角吧，他们俩谁能想到像季洁这么一位明眸善睐、娇艳雅致的大美女，会在派出所里袭击他人呢。 所以，梁国辉和那位警察的潜意识里明明觉得危险将至，可脑子却偏偏的迟钝了那么一下，就使得季洁一击得手。 猛然间承受重击，坐在暖气管子旁的梁国辉，其自保的行为，下意识的生了。 梁国辉抬起可以自由活动的左臂，去格挡季洁再次砸下的那只烟灰缸，其右脚却狠狠地踹在季洁的腹部，把季洁蹬得飞了出去，其身子摔到时，她那宽宽的额头，险些被那张摆放烟灰缸的办公桌角吻上一口…… 随着身段曼妙的娇俏女子，一脸煞气的冲进了派出所，几丝淡淡的不祥之兆，悄然拂上了梁学勤的心头，就在这种不祥之兆渐渐由淡转浓时，两辆悬挂军牌的丰田大吉普，停在了那辆刚刚歇住脚步的宝马后边。 看着七、八个神情严肃的精壮汉子从眼前飞驰而过，梁学勤觉得要有大事生了，尤其是这七、八个精壮汉子在派出所门外留下两个人，剩下的鱼贯而入，这让年轻时曾经当过兵的梁学勤，在深深的折服于这些人的娴熟战术动作的同时，开始为他的儿子而感到忧虑： 他们应该就是昨天打国栋的那伙人！这可怎么办？这些人简直太无法无天啦！ …… 由于王副局长进门时并未关严房门，位于走廊尽头的这间办公室，距梁国辉那间办公室仅仅隔着一道门。 季洁甫一开言，虽没听清季洁的问话，但陈楚分辨出了她的声音，不过，陈楚以为季洁会来这间办公室找他，所以他只是提前站起身子，站在原地等着季洁进屋。 哪曾想，陈楚很快就听到季洁的怒骂，他噌地一下窜向门口，拉开房门便冲了出去，等他跑到梁国辉所在的那间办公室时，季洁已经被踹的摔在地上。 “季总，你怎么样？！哪里疼？” 挂着一脸的关切，陈楚扑到季洁摔到的地方，伴着询问，蹲在季洁身旁的陈楚，不管不顾地在季洁的胸腹及大腿间，一通胡乱的摩挲。 好在季洁被踹的小腹岔了气，暂时疼得不能出声，要不，自小身子就特别敏感的她，哪里受得了陈楚这通摩挲呀？尤其是陈楚还碰到了她那没穿文胸的左胸上，差点没把季洁的呻.吟给摸出来，幸好季洁因岔气未愈，而神色不善，尽管她的脸蛋儿被陈楚摸得滚烫，但却没有把心尖儿之上那欲滴的羞涩，展现在陈楚面前。 情急之中，陈楚根本没闲工夫关心季洁是否羞涩难当，他看到季洁满脸通红，自是想到一定是哪里受了伤，陈楚不由再次询问，又要上手探病，急的季洁快摇头，以示自己无碍，同时指着小腹，直到陈楚出言问她是否岔气，季洁这才神情一松的闭上了眼睛。 “你奶奶的！看来揍你揍轻啦！” 说着，陈楚起身就向梁国辉而去，他那一脸凶神恶煞的神情，吓得梁国辉赶紧起身向后，怎奈他的手腕被限制住了自由，虽说陈楚已被那位报信警察奋力拦住，但梁国辉的左膝上，还是被陈楚踹了一脚，把梁国辉踹得嗷的一声，坐在了那个已经被他碰到的椅子腿上，并且咔嚓一声，坐断了那个椅子腿，若不是老天照应着梁国辉，恐怕那根断裂的椅子腿还会伤着他的不便之处。 就在陈楚奋力与那个警察撕吧之时，刚刚探进头的田苗，被人一把拽住领后，硬是把她拉回到走廊里，不待被勒得俏脸桃红的女孩，出言骂上几句，有两个精壮大汉已经冲进了屋。 直到自己屁股被踹上一脚，连同那位警察一并倒地，陈楚才觉房间内有所变化。 “别打他！狠狠地走那个戴手铐的！” 听到身后季洁的声音，陈楚知道季洁搬来的救兵已到，同时他也反应过来，敢情是自己也被当成了敌人，由于此时他还趴在那位警察的身上，他赶紧把身子向旁边一滚，只见有两位膀大腰圆的壮汉，左右开弓的，在那狂殴着梁国辉…… 判断出冲进门的那一伙人，就是昨晚殴打他儿子的那伙军人，而这伙人现在进入建设路派出所，绝对跟他小儿子梁国辉有关。 亲眼见到这伙人居然如此猖獗，竟敢公然的违反纪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时他梁学勤再不露面，派出所里还有谁能震住这帮恶狼！ 梁学勤被他的亲眼所见气得双腿有些颤抖，虽是步履稍显蹒跚，但也很快来到派出所门前，刚要抬腿登上门口的石阶，却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两个人，俱是很规范的平抬右臂，做出一个很漂亮的阻止手势。 “同志，请止步，现在这里是军事控制区。” 闻得那个壮汉面无表情的说这里已被戒严了，梁学勤差点没被气得笑出声来，“你！你们！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对不起，部队番号是军事机密，你无权知道。”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通，可是梁学勤应该算是常河市的父母官了，竟也败在这两位大头兵的手中，他只得耐心道：“同志，我是来派出所报案的……” “同志，实在对不起。您要报案请打11o，因为我们的演练给您带来的不变，我们深感歉意！” “演……你们这是军事演习？” “是的，我们正在进行小组战术演练，这个科目是捕获潜入我市的蓝军特务队员。” 第七十九章 训练 “大哥，你们饶了我吧！这位大姐，大姨，奶奶……快让他们住手，饶了我吧！” 因为右手的手腕被手铐铐着，梁国辉只能用左臂遮挡住自己的脸，于拼命求饶间，梁国辉看到了被他踹倒的那位艳美女子已经从地上爬起，俏脸上满盈着煞气，正在向他走来。 “谁是你奶奶？大刘，给我狠狠的揍这小子！” 说话间，季洁已经来到了那个乱作一团的现场前，为了报那一踹之仇，艳美少妇把她那只高筒皮靴，从大刘与另一壮汉的结合部伸了进去，狠狠地蹬在坐在地上的梁国辉的头部，仅仅是蹬了一脚，自是难解季洁的心中之恨，紧接着，季洁扶着那位大刘的手臂，在梁国辉向前伸着的双腿上，卯足了劲儿的一通乱踹，直到累得花容失色，季洁才微微娇喘着退出了殴斗现场，对站在那里的陈楚，报以羞赧的一笑。 “陈楚，你没吃什么亏吧？” 陈楚没想到看起来优雅大方的季洁，竟然还有如此狂野不羁的一面，他面带欣赏的回道：“我没有吃亏，你呢？快检查检查，看看被那小子伤到了哪？” 不说检查还好，说到检查，大抹的痒意迅占领了季洁那嫩颤的心尖儿，因为刚才陈楚那只大手，就是在她心尖儿的这个部位，隔着衣服好一通的摩挲，联想至此，季洁胸前的蓓蕾已然变得格外的坚硬，“我……我没事……” 嗫嚅声中，季洁的脑中映上了刚才陈楚的那一脸关切之色，不免在她痒颤的心尖儿上，又漾起几团暖意来…… 所长办公室位于派出所二楼，梁国辉那阵阵的惨叫，虽说是有些延时，但毕竟还是传导到了刘东所在的所长办公室，他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在旁作陪的李所长，“怎么回事？” “嗯，好像又有人被抓进来了，不过……”李所长也觉得奇怪，最近几年来，大多数情况下，重要的审讯已经不在派出所中进行了，被那声声惨叫弄得很是心烦的李所长，起身开门走了出去，冲着楼梯喊道：“楼下怎么回事儿？！干嘛呐！不是三令五申不准打嫌犯吗？” 李所长在楼上这么一喊，楼下很快传来回应，“李所，有一个部队的特勤分队，正在咱们所里做战术演练呢，您下来看看吧……” “战术……军事演习？没接到通知啊！”李所长抬腿下了楼，楼梯的出口就是派出所的办事门厅，只见有两个警察和四个联防队员，老老实实地坐在为来此办事人员准备的等候长椅上，办事门厅的各个出口都被一个身高马大的汉子所占据，包括李所长这个楼梯口。 “同志，请止步！我们正在演练战术。” 被人拦在楼梯上，李所长纳闷的回道：“同志，我是这个派出所的所长，我姓李，请问你们是哪个部门？我们怎么没有接到要在这里演习的通知呀？” “李所长你好，你们会接到通知的。”说着，拦路那人从皮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证件，递给了李所长。 李所长打开的不过就是一本普通的军人证，不过，证机关的名头却很大，但是部别一栏却填着某驻军在常河市的一个仓库的名称。 越是这样，越让李所长觉得对方来头不小，想当年，国家安全局与公安局分家时，若不是政审条件不足，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李所长，甚至还有进入安全局的可能。 卧槽！这比写着工作在松江第几军用农场的那些证件，要低调一些！ 和着心中在暗笑，李所长马上把证件交还给了那个人，“呵呵，辛苦啊，咱们的演练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啊？” “这需要等上级的通知。” “哦，如果有需要我们配合的事情，请你们尽快通知我，不打扰了……”正说着，梁国辉的惨叫再次传来，李所长立刻觉得目前情况不像表面这样简单，他知道，一楼的每一间办公室都暂时关押着从飞天夜总会带回来的社会混混，而这惨叫绝对是出自某一个混混之口，因此，害怕出事的李所长，赶紧问道：“你们在我们所一楼演练的科目是什么？” “对不起，我只负责警卫，具体什么科目嘛……”大概是心存恶趣，亦或是看在李所长的为人厚道上，那人给了李所长一个交待，“应该是抗审讯训练吧。” 他这边甫一说完，另外两个封锁出口的同事，险些笑出声来，就在李所长竖起耳朵辨别声源来自何方时，在楼上等得颇不耐烦的刘东走了下来。 听了李所长解释后，刘东看了看表，暗恨自己刚才太磨叽，干嘛非要整治那个陈楚呢，把梁国辉先领出去，以后在任何时间都可以收拾陈楚嘛！而现在，死冷寒天的，梁市长还在外面等着呢。 无疑，这件事被他刘东办糟了，后悔得刘东真恨不得狠狠抽上自己两下，他只得向那位负责封锁的壮汉亮明身份，“你好，同志，我是常河市常务副市长的秘书，我叫刘东，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领导还在门外等着呢，你看是不是先让我出去看看领导？” 听说梁学勤在派出所外等着呢，李所长心里咯噔一下，他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把这一情况反映给了道西分局的一把手、局长宋贵…… “同志，你就通融通融呗，让我出去见一下领导……”已经被拒绝了一次，刘东还是不死心，结果再次听到了那两个冷冰冰的字。 “不行！” “你！你这个同志，怎么……怎么这样啊！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万般无奈的刘东，从手包里掏出手提电话，刘东知道匆匆而来的梁学勤，没有携带任何通讯工具，所以，刘东想给梁学勤的司机打个电话，让司机赶来建设路派出所，替他照顾梁市长，就在拨打电话之际，刘东还暗恨着自己： 卧槽！我今天的点儿真背呀！真是自作自受！如果能躲过这一劫，下次做事一定利索点儿！ 刘东犹在那里祈盼着梁市长不会责怪他办事不利，祈盼着自己能够躲过这一劫，却哪知，他的手提电话没有躲过这一劫。 “你简直是给脸不要脸！还打上电话了！” 伴随叱骂，一只大手抢过刘东手中的电话，而后用力向地上摔去…… 第八十章 突击检查 “你！” 伴着碎裂的响声，眼看着那部摩托罗拉８９oox的保护皮套，在转瞬之间改变了形状，刘东震惊得无以言表，他愣愣的看着那个壮汉，心中不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怎么会有人胆敢在政府的派出所，摔坏一位政府官员的手提电话呢？ “你什么？赶紧给我滚回楼上去！我Ｔm已经忍了你很久了！” 甚为不解那壮汉为何忽然恶语相向，刘东脸上的表情不免更加惊诧，他哪里知道，那位壮汉认识他。 昨天晚上，在医院急诊室的走廊里，刘东指天指地的用满嘴空话帮助梁学勤夫人泄愤的时候，作为负责事后观察的那名壮汉，就在距刘东不远的地方，很是不屑的撇着嘴。 刘东遇到兵，更是有理讲不通，人家都敢把你的电话摔坏，自也不惧怕你那官威，所以，刘东冷哼一声，快跑上楼，还是先与外面取得联系要紧，他跑到所长室，偏巧李所长正在用着那部座机。 “老李，你是不是……”用拇指和小指做了个电话手势，在李所长眼前晃了晃，并做了一个放下电话的手势，那意思是让李所长快点挂断电话。 李所长自是明白刘东的意思，但李所长摇摇头，仍然仔细的听着电话，并不时的回应一句，“是，是，明白……” 电话大约持续了半分钟，李所长刚刚按下电话机上的卡簧，急不可耐的刘东，就要抢去李所长手中的听筒。 “刘秘书，不行啊，这个电话是省军区打来的，我要马上向分局领导汇报……” 就在李所长解释之际，手压卡簧解释之际，那部电话的振铃响了，李所长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常河警察的大老板刘盼来的电话，刘盼在电话里说，已经接到部队的演练通告，她正在赶来的途中，并让李所长保持通讯顺畅。 一听刘盼正在赶来的途中，刘东可有些急了，这时候就算给司机打电话，也已经来不及了，他一咬牙，来到这间办公室的窗前，拉开了里层的铝合金窗户，却无法拉开已经被冻上冰的外层那扇窗户，气得刘东都想哭了，“老李，快点帮帮忙！” 李所长疑惑于刘东的这番动作，他不明白刘东这是要干嘛，即便是听到了刘东的请求，李所长也怔怔的在电话机旁看着刘东。 “老李，刚才我跟那个当兵的说的话，不知你听到没，梁市长就在外面呢……”由于太过瘦弱无力，刘东真的弄不开那一扇被从外面冻上冰的窗户，只得无奈的实话实说了，“咱们不能让刘书记看见梁市长来派出所接他儿子啊！” 卧槽！是你不想让刘书记见到梁市长吧！跟我有啥关系…… 伴着腹诽，李所长快步上前，“拉开窗户，你想怎么办？是喊梁市长，还是你跳下去？” “我……嗨，先整开这扇窗户再说！” 到底还是李所长有经验，他来到窗前，用力拉了两下，又推推窗框震动了几下，而后向上一用力，把那扇铝合金推拉窗，从窗框上卸了下来。 “谢谢老李！”道了一声谢，刘东迫不及待的伸出头去，却见此时派出所门口的街面上，停靠了六七辆各式警车…… 刘盼接到从道西分局局长宋贵那里直接传来的消息，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她大概是想了那么一两分钟的样子，就给市局值班人员打去电话，说今晚她要亲自去基层单位突击检查，主要检查各基层单位，对春节前市局起的“纪律作风整顿活动”的执行情况如何，而且还对市局值班人员着重的重申了保密原则。 把事情通知下去，刘盼穿上外衣，便亲自驾车向建设路派出所驶来，行至半途，刘盼接到了市里关于省军区的演习通报，并得知演习部队已经封锁了建设路派出所的区域，这不免让刘盼觉得，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啊！ 怀着舒畅的心情，刘盼很快来到建设路派出所附近的一条街道上，只见有几辆市局的警车已经赶到这里，按约定在这里与她汇合。 一马当先的把车子停在派出所门前的街面上，刘盼特意看了看她车子前的那辆丰田大吉普的车牌，看见那９２式军车号牌字头上的“甲”字，刘盼自是知道它来自解放军总部，从车牌字头号上的那两位数字，大体可知这辆车来自哪个总部。 “咦，这是……”甫一下车，刘盼刚刚站直身子，却现梁学勤满脸羞恼的蹲在派出所门口，她赶紧上前两步，假意恍然道：“嗯？这不是……梁市长，你这是干嘛呢？” 看到刘盼站在派出所的台阶下，梁学勤的心中不免浸进丝丝的凉意。 虽然领导干部的子女也有自卫的权利，尽管领导干部的子女也是良莠不齐，但是，一个领导干部公然扰乱司法公正，这种事，有些时候对这位领导干部的政治前途是致命的，当然了，在绝大多数时候，这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可是，梁学勤明白这个世界谁最恨他，他也知道刘盼肯定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不过，既然已经被抓住了小辫子，那就索性做得光棍一些，“我小儿子被别人打了，此刻正在派出所等候处理，我是来看看他的伤势如何……” 一边说着，梁学勤一边想站起身子，却被身边那位壮汉用力压了下去。 “蹲下！老实点！” 梁学勤那副惨象，令刘盼实在是难忍心中的笑意，她强绷着脸，冲着那壮汉说道：“同志，我是常河市政法委书记，喏，这是我的工作证……”待壮汉接过工作证后，刘盼一指梁学勤，“这位是我们市的梁市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噢，他果然是个市长啊！”那壮汉把工作证还给了刘盼，微笑着对仍蹲在身旁的梁学勤说道：“市长同志，对不起，要不是您擅自闯封锁线，我们也不会对你采取措施的，您请起。” 说罢，不管梁学勤是否愿意，他已被那名壮汉用力扶起，不但根本没有一丁点“请”的意思，而且还因用力过猛险些把梁学勤的腰给闪了…… 第八十一章 结仇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吧？” 大约刘盼到来前的一两分钟左右，梁学勤通报了自己的职位，就要硬闯那两名军人设置的防线，结果，他被人家无情的给上了措施。 因为梁学勤知道这不是什么狗屁的战术演练，只不过是他的儿子得罪了他暂时还惹不起的人物了，很明显，这些人是冲着他儿子来的，尤其是刚才冲进去的那位一脸煞气的美女，让梁学勤觉得自己的儿子，不是招惹了那位美女，就是得罪了与她关系亲近的人。 所以梁学勤更想进入派出所，他极想看看儿子此时究竟怎么样了，此刻的梁学勤，是一位爱子心切的父亲。 现在刘盼来了，梁学勤的身份虽然得以印证了，但他的处境更尴尬了。 从现在开始，梁学勤不但要把儿子毫无损的挽救出来，还要尽最大可能防止此事被刘盼利用上，所以他强压着恼怒，不再闷头硬闯。 “不可以！” 壮汉的回答还是那么斩钉截铁，不免把梁学勤的血压弄得迅飙高，“都跟你们说了，我是这个城市的副市长！” “副市长也不行，必须由上级的命令才行！” “那你们的上级是谁？我要见你们上级！” 站在门口负责与梁学勤搭话的这位壮汉，其实认识梁学勤，同时，这位壮汉也知道昨天夜里梁学勤哭诉无门的一些情况，如果说梁副市长一直胡搅蛮缠也就还则罢了，壮汉也乐于与他装装糊涂，可是，梁学勤忽然装起Ｂ来了，壮汉都懒得搭理他了，“你爱见谁见谁去，总之，没有上级命令我是不会放行的。” 一直没有插言的刘盼，此时强忍住笑，绷着脸冲那位壮汉说道：“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入派出所？梁市长，我支持你！我这就给市委……不，给省委打电话，让我们的上级部门出面……” 一边说着，刘盼一边从手袋中拿出电话，吓得梁学勤急忙说道：“算了，大半夜的，咱们就别去折腾老领导了，刘书记，你还是去忙你自己的事儿吧，我就不信这个邪，我一个人跟他们在这儿耗着，非耗到他们领导出面不可！” 就在这时，常征开着车来到了建设路派出所的街面上，看到不少警车停在这里，常征觉得季洁这次场面弄得挺大，这种热闹要是不瞧上一眼，那他今晚就甭想睡了。 哪知，常征刚把车子听在派出所斜对面的路边上，就听路边人行道上有人嚷道：“你怎么随便乱停车？赶紧给我开走！” “嗯？这里不让停车？”常征在车上仔细看了看周围的交通标志牌，并未见到有禁停标志，于是他按下车窗，对那位警察说道：“这里为什么不让停车了？” “你眼睛瞎呀？没看见我们正在执行任务吗？” 那位警察顺嘴而出的脏话，不由激怒了常征，“尼玛的，你Ｔm说谁瞎呢？！一个小Ｂ警察也敢满嘴喷粪！”说话间，常征已经下了车子，迎面向那位看年龄有三十七、八岁的警察走去，幸好在中途被一位年轻警察拦住。 这边一乱，刘盼在不远处也听到了，她转身向这边看来。 刘盼在一个特定的场合上结识了常征，时间一长，通过一些人也知道了常家在京城的地位，但她跟常征仅仅是认识而已，连泛泛之交都谈不上，但是，由于这次被人截了胡，所以刘盼自是希望更多的结交更上一层的人士。 看到路灯下依稀是常征的身影，刘盼高声问道：“是粮食厅的小常吗？大李，让常处长过来。” 这时常征才看到刘盼和梁学勤都站在派出所门前，他横了那个骂他眼瞎的警察一眼，这才快步过了马路，“嗳哟，梁市长，刘书记，你们怎么都在这儿？难道咱们市大案了？” 梁学勤在派出所门口不足为奇，毕竟他的儿子在里面，看到刘盼也站在派出所门口，而且还有那么多警察随行，让常征觉得季洁真的把这件事闹大了。 “小常，你怎么来这里，路过？还是……” “我来找人，我弟弟在飞天夜总会玩得好好的，却不明不白的被抓进了建设路派出所！”常征觉得季洁闹得有些大，所以他得主动亮明立场，他要让梁学勤和刘盼明白，他常征是和季洁一伙的，这样，梁学勤和刘盼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梁学勤在松江省化工厅担任厅长时，就认识常征，梁学勤也知道省里有一些领导明里暗里的挺着常征，所以，他平时遇见常征总是笑呵呵的，如今听常征这么一说，梁学勤问道：“小常，你还有个弟弟？” “不是亲弟弟，但是胜过亲弟弟。” “嗯，他叫什么名字？”听常征这么说，梁学勤想起了昨晚他大儿子梁国栋提到的一个名字，这个名字跟常征有直接的关系。 “他叫陈楚，跟我在一个部门工作。” 果然，今天梁国辉的对手应该也是这个陈楚，梁学勤不用进派出所，也是猜了个准准成成： 又是这个陈楚！Ｔm的！这小子到底长成什么样？过了今天，我一定不能轻饶了他！臭丫头，除非你嫁给他！或者你总在松江呆着！我就不信了，你保得了他一时，还能保他一世不成？！陈楚，这辈子要是不报此仇，我Ｔm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 陈楚自是想不到一个堂堂的副市长，起誓来竟像泼妇一样，他看到梁国辉被打得很惨，此时已经昏迷过去了，便不免起了怜悯之心，“季总，差不多就得了，别把事儿闹大啦！这可是在派出所里呀！” “派出所能怎么的？你甭管了。”说着，季洁用力一推陈楚的手臂，让陈楚原地转了一圈，看到陈楚后背无恙后，她这才说道：“像他这种人，你要是不把他打怕了，他总是在心中惦念着要找你报仇！” 就在这时，躺在地上像死猪一样的梁国辉，忽然开口道：“姑奶奶，我怕了！” “卧槽！这小子装昏……”随着那位大刘的一声嘟囔，梁国辉的惨叫再次响起…… 第八十二章 被领导记住了 “别打了，两位哥们儿，真的别打了！这小子快不行了！” 从陈楚这个方向看去，满脸血污的梁国辉被打得很惨，其眉骨被打得皮肉绽开，而且还隐隐的似有白骨露出，同时，梁国辉的左眼已经肿的睁不开缝了，再配上他那被打塌的鼻梁，此际的梁国辉，好似被重量级拳击手刚刚重拳击打过一般。 陈楚知道，梁国辉今天这顿打是白挨了，因为凭着季洁那位外公，即使把今天的这件事再闹大一些，她解决起来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但是，重生后的陈楚，有着完全成熟的思想及理念，且不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主要是陈楚不愿把人得罪的太狠，虽然这辈子他不可能与梁国辉成为朋友，尽管梁国辉也绝对会憎恨他陈楚，但如果没有季洁的参与，他与梁国辉之间顶多就是三拳两脚的仇恨，说不定以后还能在某种利益的驱使下，而把酒言欢呢。 可是，如果梁国辉今天因为大刘他们出手太狠而落下残疾，那梁国辉便是他陈楚的一世仇敌，所以，陈楚想适可而止。 “嗳呀，你别管！”见陈楚要上前拉架，季洁以为陈楚是怕他们在派出所里打人，而让事情不可收拾呢，她一把拉住陈楚的臂弯，面挂微笑的说道：“大刘他们正在战术演练呢，你难道不拍被扣上擅闯军事控制区的罪名？” “什……什么战术演练？”这种让人脑子短路的言语，谁听到都要愚钝那么几瞬，陈楚自也不例外，“季总，啥意思呀？” “还能啥意思？他们在演练抓捕蓝军的渗透队员，这不，据大刘说，这个科目叫战地审讯。” 卧槽！这样也行？！这女人！？真是太Ｔ娘的厉害啦！ 看着陈楚头脑秀逗、无语凝噎的那一副尊容，季洁自是得意洋洋，关于这场“战术演练”，其实从昨晚就开始了，只不过，昨晚那地方打架斗殴是常事，他们在那里打了七、八分钟，除了一群不敢上前的保安之外，并未见到有警察出警，因此，上级部门自也用不着把演练通知传达下来。 季洁这极大的能量在陈楚的心头久久的盘旋着，不由让陈楚错觉他是不是生活在书本中，因为，若季节这般霹雳的手段，多见于八十年代，在那个时候，陈楚曾听到过那些高级领导干部的子女多么多么牛掰，可现在是九十年代中期了，让陈楚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依旧是那般的精彩。 “嗳，你们这样干……行吗？” 此时，大刘与另一位壮汉已经住手，所以，陈楚虽是小声问着季洁，大刘他们也是循声向陈楚看来。 “嗳呀，你就甭管了，那天在松江音像社门口，我不是说过嘛，关于姓梁的这件事，我给你撑腰！” 季洁这么一说，陈楚想起她确实说过类似的言语，见那位大刘已经掏出烟扔给了他一根，显见是大刘要歇手了，陈楚不免也松了口气，他掏出打火机，点着烟后，笑问季洁：“那别的事儿，你还帮我撑腰吗？” “这要看咱俩的关系铁不铁了。”说着，季洁丢给陈楚一个得意的眼神，“所以说，你得对我好一点，知道吗？” “知道，知道，嘿嘿，趁着咱俩现在的关系还不错，我还有个事儿你也帮我办了得了……” “切！还蹬鼻子上脸了！”面带娇笑的给了陈楚一个白眼，季洁故意清了一下喉咙，说道：“说吧，先听听是什么事儿？” 即便是没有季洁参与其中，单单是陈楚把梁国辉打了个鼻口窜血的这件事，他都已经得罪了梁国辉，如今季洁他们这么一掺和，虽说令事情有些复杂，但甭管怎么说，梁国辉、乃至梁家人，都要把今天的所有生的事情，算到他陈楚的头上。 所以，陈楚刚才觉得，自家那个“陈氏国际”，还没有诞生呢，别人就已经为它准备好了不少的小鞋了，因为纸里包不住火，总有一天梁家人会知道这个公司是陈家的，就目前而言，甚至再向后推两年，陈楚都自觉斗不过梁学勤。 假设今天没有季洁的参与，陈楚已经为家里的珍珠奶茶项目打定了主意，或是把陈氏国际注册在香港，让这个项目蒙上外资的面纱，或是干脆让二哥他们去别的城市开业，以躲避梁学勤的报复。 如今，陈楚抱着有亦可无亦可的态度，把他想在境外注册公司的想法，告诉了季节。 “嗨！我还以为多么棘手的事情呢，这是小事一桩，海西那位徐先生不是要请你去港澳吗？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这件事儿包在我身上了！其实你自己去了也能办。” 陈楚当然知道自己也能办，可他想通过季洁给陈氏国际弄上一层背景，哪怕是模模糊糊莫须有呢，将来陈氏国际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就被别人欺负一遭。 “嘿嘿，我不是从来也没出过国嘛，我这人胆子小……”不算港澳，每年都要出境五、六次的陈楚，在季洁面前腆着脸谦虚了好半晌，直到眼见大刘二人手中的香烟被熄灭，他才说道正事：“季总，今天这事儿，该怎么收场？” “还能怎么收场？大刘他们撤退，咱俩各回各家呗。” “嗯？这么简单？”陈楚稍稍楞了一下，想到梁学勤的秘书还在派出所呢，便说道：“梁市长的秘书在这里呢，怎么说也得给他个说法儿吧？嗯，咱们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不见他来这里呢？” “整个派出所都被封锁了。”大刘的年龄在二十二、三岁之间，给人的感觉很憨厚，“陈先生，咱不用给任何人说法儿，我们抓错人了，放了就完了……”说罢，他与季洁对视了一眼，而后用胳膊肘碰了碰同伴，转身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大刘走出这间办公室，就意味着戒严已经结束，最先抢进屋的是挂着一脸不忿的田苗，显见是刚才她用那双大眼睛，已经狠狠的白过了曾揪她领后的大刘了，“陈楚，季总，你们完事儿了？” 陈楚刚刚点头，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刘东紧跟着田禾进了房间，他赶紧扑向倒地昏迷的梁国辉，“国辉，国辉，你醒醒……” 眼见屋里乱作一团，季洁冲陈楚使了个眼色，再由陈楚示意田家兄妹，四人快离开了这间办公室，在走廊上，他们遇到了匆匆而来的梁学勤和刘盼、常征、以及王副局长等人。 “你是梁市长吧？”迎着梁学勤那双喷火的双眼，季洁面无表情的说道：“您有工夫的话，还是好好教育教育您的儿子吧！人这一生总要敬畏些什么，您说对吧？” “谢谢你，季小姐，我会记住的。”恨恨的应了一句，梁学勤把恶狠狠的目光转向了陈楚，看了大约一两秒钟，梁学勤举步进了那间办公室。 对于陈楚和季洁，刘盼谁也不认识，但此刻，她深深地将面前这两个人记在心里…… 第八十三章 又见抄袭 “陈楚，想什么呢？还在想昨天在派出所的那件事？” 坐在万金期货的专户室里，陈楚确实恍惚于最近一段时间，关于得罪梁家这一系列的事情，昨天晚上，他就是想着这些事而稀里糊涂的入眠的，包括今天早晨来万金期货的路上，陈楚仍然不能释怀。 而今艳美的季洁坐在身边，于香风阵阵中，陈楚有些出神，“嗯？噢，是的，我在想，这事儿真是邪门！得罪的这梁家两兄弟，都生在无意之间，关于梁国栋，我还能找出其因由，可是昨晚这个梁国辉，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把他揍一顿，唉！难道我跟这哥俩上辈子就是冤家吗？呵呵，我跟梁家的这个仇，是妥妥的结定啦！” 说罢，陈楚摇摇头，不免觉得这件事实在是有些荒唐： 这Ｔm好像是设置了一个支线任务，完成它了也不知道能捞到什么样的奖励？ 昨天季洁他们在派出所闹得那么凶，最后竟不了了之了，最后的处理结果是，只有那位持管制刀具的青年被拘留了，其他人都被放了出去。 而梁国辉身上的伤势虽然很重，但是却无碍筋骨，相信他最多在屋里闷上了十来天，便可以真面目见人了，同样，前晚遭难的梁国栋也是如此，可见季洁、大刘他们还是有分寸的，与其说他们教训的是梁家兄弟，让这两兄弟知道敬畏，倒不如说是抽在梁学勤的脸上，告诉梁学勤，你惹不起的人多得是。 可是陈楚却对昨晚梁学勤那仿佛要吃了他一样的目光而耿耿于怀，梁学勤那盯在陈楚脸上的目光，前后不过两三秒而已，却让陈楚的记忆特别深刻，他知道，在昨晚派出所的那个走廊里，于无意间，已与梁学勤结下了仇恨。 “呵呵，我不是说过了嘛！这件事，我给你撑腰……” 不待季洁说下去，陈楚笑道：“呵呵，这辈子我的人生理念是，为我的家人、朋友们撑腰，季总，说真的，像这次，躲在女人身后……呵呵，我挺有羞耻感的！” “嗳哟，啧！”季洁小嘴一撇，自也免不了白上陈楚一眼，“我还让你有羞耻感啦？陈楚，我跟你说，赶紧放弃你心中那些陈旧的封建思想吧，都什么年月了，还讲究什么男女、强弱？！切！我们是不是朋友？！是朋友还分什么男的女的呀？这又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咱们既然是朋友，那么在一些事上我们都是中性的，是平等，谁出面的效果好，咱们就谁出面！你懂吗？傻瓜！” “呵呵，话是这么说呀，可我还是希望以后能站在你的前面，为你遮风挡雨……”说到这里，陈楚觉得自己的言辞似乎有暧昧之嫌，他急忙解释道：“我是说，作为朋友，我有义务为你遮风挡雨！” 季洁初见陈楚时，陈楚对她的那么一点点的吸引力，主要是来自陈楚的帅气，而后，陈楚展现了一个个让季洁好奇或是瞠目的事件，使得季洁对陈楚生了浓厚的兴趣，再以后，她通过常征了解了陈楚的为人后，季洁真心的想交陈楚这个朋友。 “呵呵，行，行，我明白，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成弟弟看待！”季洁比陈楚大上三岁，在此刻，她确实把陈楚当弟弟看待，今天既然说到这里，季洁笑道：“干脆你以后管我叫姐得了，别整天季总、季总的，听着特烦人，你知道不？” “那行啊，以后我是叫你是姐呢？还是季姐呢？” “当然是姐了，正好我没弟弟，呵呵，如果叫季姐的话，跟我名字谐音，不好吧……” 二人正在聊着，去外面吸烟的刘建国，过完烟瘾后，回到了专户室，并带回两个人来，“小陈，有你同学找你。” 听到有同学找他，陈楚的神经不免高度集中起来，因为他毕竟“隔世”二十年，他的大学同学，陈楚还记得他们音容笑貌，但是，有些高中同学，陈楚就颇为模糊了，至于初中同学，陈楚也就还记得几位自小就在一同玩耍的了。 “哎呀，陈楚你可真难找！” 看到进来之人，陈楚的神经松弛下来了，这位是他高中同学段兴宇，毕业于松江农业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松江省社会科学院乡镇经济研究所。 “嗳哟，兴宇，少见少见，来，快请坐，这位大哥，来来，抽根烟……” 与段兴宇一同进来的是一位年纪在三十二、三岁的男子，借着陈楚点烟倒水之际，段兴宇为双方作了介绍，这人叫郭刚，是与段兴宇同一个研究所的副研究员。 “陈楚，早知道你长驻在这里，我们就不去你们单位了，其实，我跟老郭就在楼下省信托的股票大厅里炒股……”坐在专户室会客区域的沙上，段兴宇的目光始终被坐在陈楚办公桌后的季洁所牵引，虽然美人儿犹抱琵琶一般被显示器遮住了大半的俏脸，段兴宇仍旧贼兮兮的瞄了一眼又一眼，同时对陈楚小声道：“我说陈楚，那位美女是……” “她是我姐，注意点儿眼神哦！” 在高一的下半学期，对爱情懵懵懂懂的陈楚和段兴宇，前后脚的同一对闺蜜热恋起来，由此，他们彼此以连襟一担挑互称，最终，陈楚率先把自己的身子献了出去，惹得段兴宇足足羡慕了好多天，天天磨着陈楚讲那些“献身”的经验，搞得陈楚不胜其烦。 终于，在上了高二之前的那个暑假里，段兴宇如愿以偿了，反过来，他的献身经验，还是搞得陈楚不胜其烦，因为那时，陈楚的另一半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了。 但是，段兴宇确实很痴情，他与他的初恋一直生活在一起，在未来，陈楚给过这对夫妻不少的帮助。 “哎我说，兴宇，你找我啥事儿呀？”见段兴宇那双眼见还在那乱溜，陈楚有些好笑地扒拉他手臂一下。 “哦，呵呵，是这样，你们粮食厅不是办了个杂志吗？我下个月的工作量还没着落呢，咋样？能不能找找熟人，让我在你们厅的杂志上一篇？” 段兴宇所言的工作量，是指每隔一段时间要在学术期刊杂志上表论文的量，以前陈楚曾经帮他在松江大学的期刊杂志上过文章，不过，段兴宇的论文主要是要糊弄那所谓工作量的，所以，其大多数论文都是七拼八凑到处抄来的，陈楚也就不愿把段兴宇的论文再推荐给松江大学所办的期刊杂志。 “卧槽，你挺能打听啊，居然打听到我们厅也办了份杂志？”陈楚并未在乎那位郭副研究员的感受，他笑道：“熟人我可以帮你去找，不过，你抄的时候，可要技巧点儿啊，如果有些资料翻译不好的话，拿来，我帮你看看……” 第八十四章 理财与撑腰 “呵呵，那就拜托了，陈楚，你知道不？完成了这个工作量，咱哥们儿就有资格申请助研了。” “嗯，我一定尽力而为！” 这件事若生在前几天，陈楚还真的不敢答应段兴宇，因为，虽说那本杂志是粮食厅厅办公室创办行的，可他与厅办公室负责杂志编辑的那些人并不太熟，但是，现在他马上就要调到厅办公室了，作为一个部门同事，想必在一个不太重要的杂志上一篇论文，应该还是能通融的吧。 如果实在不行，陈楚也想好了，为了从前的“连襟”能有资格申请助理研究员，他即便是去求助于明，也要把段兴宇这篇论文给了，所以，陈楚拍着胸脯的把这件事承诺了下来。 之后，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聊到了段兴宇每天的主业——炒股。 “陈楚，你现在做期货赚钱吗？要不然，先跟着我们去炒股吧，股票那玩意儿虽说赚的不多，但它赔的也不大呀！对不？” 陈楚笑道：“那倒是，其实我也炒股，不过现在行情不行……” “陈楚，我和老郭觉得股市似乎快到底了。”段兴宇挂着一脸神秘之色，在刘建国和季洁的脸上各瞄了一眼，这才把声调有所压低的说道：“前一阵子‘３·２７’国债期货闹得那么凶，而且处理的时候，呵呵，挺有中国特色的……所以呀，我们觉得咱们国家有可能会关闭国债期货市场，如果那样的话，你说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的资金，他们能不进入股市吗？” 段兴宇如此一说，陈楚不免在心中高看了他和郭刚一眼，“嗯，我觉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行情是一回事，个股又是另一回事儿啊！你得选好个股才行啊！” “呵呵，原来你这个金融硕士也觉得有戏呀，看来我和老郭的分析还靠点儿谱。”段兴宇笑道：“陈楚，你帮我们推荐一只个股吧。” 推荐个股这件事，让陈楚挺难受，他虽然知道在“５·1８”井喷时，哪只股票涨得好，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那只股票是普通股民公认的垃圾股。 虽然大家在交流时说这只股票是垃圾股，但并不是说这只股票是一只亏损的股票，只是相对于这支股票的价格而言，因为陈楚为刘青山的老婆李艳玲的建仓价是1．6２元。 “你推荐安徽马钢（马钢股份改名前）？它……行吗？它盘子有些大不说，好像也没有主力庄家！” 那个年代，股民心中的圣地是上海本地股、是大小飞、是电真空、是申能原水、是两桥一嘴、是八频道等等，安徽马钢与它们相比，简直是太黯然了。 但是，在陈楚的记忆中，安徽马钢在“５·1８”井喷的那天，其最高价达到过３．４o元，而它启动前，其价位就是陈楚为李艳玲建仓的那个价位，甚至比那个价格还要低一些，这也就是说，这只股票当天就翻了一番（当时没有涨跌停板制度），堪称“５·1８”井喷中的明星。 “呵呵，我是这么想的，它盘子大，但是价格低，所需资金量也不是很大，再有，它没有大庄家长驻，正是大资金蜂拥而入时的选目标！” 其实，即便是重生了，这辈子都很少炒股的陈楚，也不明白当时安徽马钢为什么会表现的那么耀眼，他只能以这些理由来解释他为何推荐了安徽马钢。 重生后，陈楚自是希望他所有亲人朋友的生活品质，能够有一个长足的改善，所以，陈楚为段兴宇推荐了一只在即将开始的井喷中表现最好的股票。 做所周知，九五年的“５·1８”井喷行情一共仅维持了三天，所以陈楚希望段兴宇买入安徽马钢，第一天翻番抛掉，那么还可以再做两天，争取利益最大化。 但是，直至陈楚说完推荐理由，也未见段兴宇和郭刚的神情有什么变化，显见是没有被他说服。 “好的，一会儿我下楼去研究研究……”显然是不信服陈楚的推荐，段兴宇应了一声，便开始转变话题，“陈楚，你有车，干脆周日你去接我得了，咱俩一块去……” 段兴宇这句话，彻底给陈楚弄懵了，周日他还要去泡他的小老婆呢，“周日？咱俩有约？” 即便是有约，也是相隔了二十年，陈楚哪里能记得住。 没想到陈楚这般问，段兴宇也木然了，“什么呀？不是你告诉我的吗？说是咱班的张玲玲这个周日结婚。” “我……” 陈楚忽然想起，在上一世，也就是他重生前的二月初，陈楚接到高中女同学张玲玲的婚宴邀请，由于高中同学分别的久了一些，所以，他主动承担了把消息传达到与张玲玲失去联系的同学那里的任务，他不但通知了段兴宇，也通知另外好几个同学。 但是，在上一世，由于一周前的那次爆仓，陈楚并未出席张玲玲的婚礼。 “对！卧槽！看我这脑袋！”煞有介事的拍了一下额头，陈楚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行，周日早晨八点吧，我去你家接你。” 大家又聊了几句后，段兴宇和那位郭刚告辞而去，把他俩送到门口的陈楚，关门之际，不免暗笑： 艹！回家得把高中毕业册找出来，要好好熟悉熟悉这些同学啊！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陈楚觉显示屏上已经是安徽马钢的分时图了，他笑道：“季……姐，你也炒股？” 听到了后面那个姐字，季洁饶过了陈楚，收回了白眼，“炒，不过做的不好，去年我赔了不少……” “不会吧？像你们这些先知先觉的人，做股票也会赔？！” 季洁昨晚的表现，在陈楚这里获得了相当牛掰的评价，他觉得，季洁应该属于那种所谓先知先觉的人。 “什么先知先觉呀？你说的也忒邪乎了吧！”季洁莞尔一笑，“呵呵，还不是因为我太贪嘛！嗳，陈楚，它真有戏呀？” 陈楚笑道：“干脆这样吧，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股票账号交给我，我帮你炒得了，女人不宜太费心，那样会加快衰老的……” “真的呀！太好了！”陈楚话音未落，季洁已然兴奋起来，“我明天就把股票账户托管在这里，你好好帮我抄，到时候姐姐多给些佣金买糖吃，呵呵呵……” “我去！还佣金呢，姐姐你常帮我撑撑腰，那就啥都有啦！” 第八十五章 传统男人 “陈楚，你篮球打得可以呀！我还以为你是在骗人呢。” 昨晚从派出所回到家后，陈楚所思想的多是如何规避梁家报复、以及如何反制的事情，但他也想到了飞天夜总会的那位调酒小姐余萌萌，陈楚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位女孩与他有一种亲近感，也可说跟他很投脾气，若是有那位女孩的联系方式的话，恐怕陈楚今天白天就联系余萌萌了。 本来昨晚去飞天夜总会是要请田苗去蹦迪，结果摊上了梁国辉那么一档子事，所以，陈楚下午又打电话给田苗，约她今晚去飞天夜总会玩耍，其实，除了补上他昨晚的爽约之外，陈楚想利用田苗做个掩护，他怕被余萌萌误会什么。 所以，田苗如约来到松江艺术学院体育馆与陈楚汇合。 田苗这些天一收到陈楚的信息，便忍不住兴奋连连，关于这些，此际的田苗，尚不自知。 今天收到了陈楚打来的传呼后，好不容易才忍到下班时间的田苗，把父亲让她这些天不许出去胡闹的警告，早已抛在了脑后，她在单位食堂随便糊弄了一顿晚餐，便兴冲冲的来到松艺。 进了体育馆，与陈楚和常征打过招呼后，而后田苗坐在看台上，静静的看着陈楚他们的训练，并深深的为陈楚的球技所吸引，直到陈楚盥洗完毕走近她时，田苗才笑呵呵的从看台上站起。 “那是啊！”陈楚笑道：“我还参加过全国中学生篮球锦标赛呢，呵呵，那时候我才读高一，是板凳队员，不过很有深度哦！” 说话间，身段高挑窈窕的准警花，为陈楚诠释了一下什么是灵活，眼见着红色羽绒服搭配着黑色瘦身筒裤的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儿，竟然从足有一米六几高的看台上纵身一跃，直接蹦了下来，陈楚生怕田苗那纤细的脚踝，因那双时尚的高跟低帮羊皮靴子而崴坏了：这丫头，真是…… 随着身子站稳，田苗也为刚才这兴之所至的动作有所赧然，“呵呵，怎么样？我身手有深度吗？” “呵呵，厉害！相当的有深度呀！”女孩子敢从那么高的地方蹦下来，尤其是还穿着高跟鞋，的确是相当不错，陈楚赞许了一句，劝道：“不过，下次还是悠着点儿吧，这还是有点儿高……” “切！这算什么，你不知道，人家一直在练武术呢……”田苗正得意着，忽见陈楚把大约六、七张百元大钞塞到她手中，“嗯？你这是……” “这是昨晚你们的门票钱。” 昨天陈楚进入飞天夜总会时得知，那里的门票是七十块钱一张，也就是最低消费的额度，其实就是代金券，它可以在场内换购酒水或食品，昨天与田家兄妹在一起的还有几位郊区分局刑警队的警察，所以，陈楚给的这些钱应该足够。 “什么门票钱？”田苗把钱又塞回陈楚的手中，脸现不满地看着陈楚，“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六处啊！知道吗大哥！进个破夜总会，难道还需要门票？！”说着，田苗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类似于身份证的那么一个卡片来。 陈楚看着被田苗平举在他眼前的这张工作证，笑道：“治安管理检查证，这玩意儿的确好使！” “那当然了。”田苗笑嘻嘻的把证件揣了起来，“不过，酒水什么的还得自己掏钱，咱毕竟只是个实习学员，我不好意思去见那些管事儿的。” “那夜总会的管理人员也没眼力见儿啦！应该他们来见你才对呀！”一边往体育馆外走着，陈楚一边给田苗出着馊主意，“你看这样行不行？咱多找几个警察，你的同学就行，然后咱每天都去那里转一圈，也不用干啥，就是把警察的身份招摇出来就可以了，我就不信！就哪种地方，天天要是总有一帮条子出没，他那里的生意会好得了？！” “呵呵，你可够损的了！什么条子呀！真难听……” 说话间，陈楚与田苗出了体育馆，得知田苗已经吃过晚餐后，陈楚载着她直奔飞天夜总会而去…… 今年刚满二十一岁的余萌萌，身材并不高，一米六几的样子，不过体型还是足够令人遐想的，她的长相上也并不是很出众，但是她的下巴尖尖的，脸型很好，皮肤也很白，很嫩，只要是装扮得当，这位气质上犹显知性的女孩，自是不乏大群的追求者。 其实，余萌萌认识陈楚。 余萌萌读大一的那一年初冬，适逢陈楚与林慧敏的恋情被嚷嚷得满世界都是，在那时，这段恋情曾经是松江大学经济系和研究生院各寝室夜晚卧谈会的笑料。 在那个时候，陈楚在经济系还是有一定风头的，余萌萌曾听室友骂过林慧敏，打赌说林慧敏一定是采取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欺骗了她们心目中那个阳光帅气的学长。 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余萌萌知道了陈楚，可随着新笑料的不断涌现，陈楚也就渐渐远离了学弟学妹们的唇边嘴角，可是，余萌萌却记住了陈楚，因为在陈楚和林慧敏分手后，余萌萌她曾在松大的人工湖畔，很偶然的听到过陈楚与林慧敏之间的谈话，从那段谈话上，余萌萌可以判断，陈楚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玩弄女孩感情的人，陈楚是一位有着传统思想的好男人。 陈楚与林慧敏的事件大概过去快三年了，余萌萌忽然在飞天夜总会里看到陈楚，自是挺兴奋的，怎奈陈楚并不认识她，使得余萌萌白白浪费了不少的神情与眼波。 晚上八点多钟，酒吧里的客人还不是很多，尽管心中极是笃定陈学长今天一定会来这里找她，可余萌萌那双乌亮乌亮的大眼睛，还是忍不住要向酒吧入口忽闪着： 他怎么还不来呀？人家明天就要去京城参加比赛啦！……噢！他来啦！ 就在余萌萌有些着急的时候，陈楚带着微笑走进了酒吧。 迎着余萌萌的目光，陈楚很快来到吧台前，“余小姐，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我还是得说声谢谢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师兄，言重了……” “什……什么？你是松大的？经济系？” “嗯，经济系９２级的，呵呵，我早就认识你，陈师兄。” “嗳哟，我说嘛……”陈楚嘿嘿傻笑几声，说道：“余小……师妹，我说咋觉得你这么亲近呢？原来咱们都是松大经济系的呀，这下好了，有些事情我也不用琢磨该怎么措辞了！呵呵，你还没毕业呢，来这里打工是因为家庭有些……” 在陈楚的欲言又止中，余萌萌感受出学长对她来此打工似乎并不认同，因为陈楚直截了当的问她是不是因为家庭困难，那也就是说，陈学长认为来夜场打工的理由，只能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这更加印证了余萌萌三年前对陈楚所下的判断： 陈师兄是一个有着传统思想的优秀男人。 第八十六章 必将扬名的“外资企业” “陈师兄，我……我确实是因为家里有困难才利用课余时间打工的，但是，到飞天夜总会来打工，其实是……因为我想在这里练练调酒的技能。” 对于学生打工这类事情，陈楚不但不反对、反而更支持学生利用业余时间打工，这样不但可以挣一些生活费或零用钱，还可以通过这种社会实践活动增加一些阅历。 在上一世，陈楚的女儿，年仅七、八岁，就在父母的鼓励下，曾经有过打工赚零用钱的体验。 但是，诚如余萌萌判断的那样，陈楚却极度的反对女学生在娱乐场所中打工，因为那种环境实在太复杂了，你既然不想从事那种靠身体吃饭的行当，那么，又何苦去被人家吃着言语、乃至身体上的豆腐呢。 所以，别看陈楚如此问，可是在他看来，即便是家庭真的有困难，他也不赞成女学生去那类场所中打工。 总之，对于陈楚这种观念，可以说他这是封建思想在作祟，也可以说他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可是，他的观念就是如此，即便是重生之后的陈楚。 “嗯？你家庭有困难……你在这里练调酒？”知道了余萌萌来此打工的理由，陈楚不免纳闷，“难道以后你想当一位专业调酒师？” “不不不。”一边为客人调制饮品，一边同陈楚在聊天，余萌萌的脑袋摇得跟她手中的雪克壶有一拼，“呵呵，师兄，春节前，我在咱们常河电视台举办的调酒大赛上得了个第二名，取得了代表常河电视台去京城参加全国调酒大赛的资格，呵呵呵，你知道吗？哪怕是夺得个第三名，也有一万块钱的奖金呢，我……嘻嘻，我其实是奔着奖金去的……” 说罢，借着给客人倒入调好的鸡尾酒之机，余萌萌调整了一下那已经盈上双颊的羞涩。 “还有这种比赛？”随口嘟囔着，陈楚欣赏着不远处余萌萌那娴熟的技艺，待女孩再次走回，陈楚笑道：“余……嗨！干脆以后我叫你萌萌算了，你说行吗？师妹师妹的，叫着怪碍口的……” “可以，不过我还是喜欢称你为师兄。” “随你，咱俩各叫各的吧。”统一了称谓后，陈楚不再感觉别扭了，“萌萌，你觉得那个全国比赛靠谱吗？据我所知，许多全国比赛的名次，一般都是内定好了的，像你们这些外地去的，恐怕连陪跑的资格也弄不到手，也就是，你们大多都很难进入复赛！” 陈楚的这番话，给余萌萌那张白皙嫩腻的容颜上，送去了不少的疑惑，“嗯？真的是这样啊？那我……” “一般而言，就是这样。”陈楚笑道：“你想啊，他们费心尽力的举办这类比赛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包装炒作他们已经准备好的人物啦！” “那我……我……”神情间飘拂着浅浅的几丝惋惜，余萌萌冲着陈楚忽闪着她那一双大眼，“师兄，难道我连第三名都不能奢望一下吗？” “在我看来，这类比赛和体育比赛不一样，虽说体育比赛也有这样或那样的见不得人的黑幕，但体育比赛终归是更存粹一些，而你所参加的这类比赛，却是很难寻觅到公平的！既然从起跑线开始，就已经失去了争夺第一名的资格，咱们又何必要人家施舍的第三名呢？” “这……” 再次看到余萌萌惋惜的神情，陈楚笑道：“看你的样子，你是挺心疼那一万块钱的奖金呐，呵呵，这样也好，你可去京城里试一试，反正食宿路费又不用你自己出……” 陈楚正在这里说着，飞天夜总会的老板王红军，脚步匆匆的进了酒吧。 可以这么说，像飞天夜总会这类的大型娱乐场所，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开办的。 以国际倒爷起家的王红军，在常河市很有名气，他的生意在常河市还有很多，自然也认识很多市面上的各类人物，换句话说，王红军的保护伞也是遮阴幅度较大的那一种。 可是，昨晚仅仅是一次小小的冲突，却险些令飞天夜总会停业整顿，这让王红军吃惊非小，通过整整一天的疏通，迈过了好几道门槛，这才得到了不需整顿的承诺，所以，昨晚在这里冲突的人，引起了王红军浓厚的兴趣。 梁国辉几乎是把王红军这里当成是根据地，吃王红军喝王红军，临走还要拿王红军的，对于这些，王红军心甘情愿，因为有梁国辉在这里给他镇场子，不但鲜见执法部门的上门检查，就是那些同行，也不敢采取见不得光的手段，来与王红军竞争，所以，自从梁国辉“入驻”以来，飞天夜总会是无比的安全。 但是，这种安全昨夜被打破了，因此，王红军知道陈楚又来了后，几乎没敢耽搁，就屁颠屁颠的来到了酒吧。 “嗳哟，陈先生是吧？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王红军，请多关照。”快步来到陈楚身侧，音调适中的递上了名片，迎着陈楚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几近四十岁的王红军笑道：“呵呵，这帮Ｔm保安的，陈先生您拨冗莅临的消息，他们直到现在才告诉我，不好意思啊，咱们是不是去我办公室里聊……” 王红军这又是粗言，又是细语的，险些逗笑陈楚，“拨冗莅临不敢当！我是来赔偿昨天给您造成的损失的。” “噢，不用陪，不用陪，不过就是砸碎了个啤酒瓶子嘛，小余昨晚说了您的意思，我没要……” 看到余萌萌点头确认，陈楚笑道：“既然王老板这么大度，那我就不敢耽误王老板的宝贵时间了，我在这里跟师妹聊一会儿就走了，您的办公室，我还是改日再造访吧。” “师妹？小余是陈先生的……” “噢，我们在大学是一个系的。” “原来如此啊，陈先生，您这位师妹真是很优秀啊！我正打算等她从京城比赛回来，升她担任领班呢……” 听不出王红军这些话是出自真心，还是来自假意，陈楚也无暇理会这些，他冲着王红军摆摆手，说道：“我师妹从京城参赛回来，不会再来这里上班了，我已经帮她在一个外企里找到了一份工作。” “师兄，你说的是外资企业？” 看着余萌萌那一脸的疑惑与期待，陈楚点头说道：“是的，‘外资企业’，一个必将名扬四海的‘外资企业’！” 第八十七章 千万别当明星 “嗳我说，哪有你这么对待师傅的？蛋糕呢？” 适逢大礼拜，周六下午两点，陈楚准时出现在爱乐琴行。 本来今天唐雨的学校要补课，可是陈楚因为明天要去参加高中同学的婚礼，而他又非常想见见唐雨，所以，没费什么口舌，王娇便把女儿强行留在了家里。 虽不能说唐雨多么的爱学习，但是也不能接受这种被强行剥夺学习权利的事情，所以，唐雨见到陈楚时，端的是一脸的寒霜，尤其是看到陈楚竟然空着双手，走进了他们授课的这间小会客室，唐雨的脸色更加难看，甚至把她那两片嫣红的唇瓣都嘟了起来。 “我有点儿事儿急着去办，没时间取蛋糕，待会儿下课了，咱们去蛋糕店取还不成吗？” 在这一周里，陈楚曾让莉莱蛋糕店的老板娘，给爱乐琴行送过两次是蛋糕，而这次，陈楚是故意没有拿蛋糕去琴行，他就是想把唐雨约出去，这样，接触越多才能感情越增进嘛。 “我切！随便了，好像我多爱吃似的！那你就快点吧，磨磨蹭蹭的干嘛……把身体坐正，对，这个和弦……这个把位……手指应该……嗳嗳！你这无名指，怎么跟后配上去的似的……你看你看，我刚讲过的……难道你这是一只狗爪子呀！” 那款来源于未来的芝士蛋糕，果若陈楚当初想的那样，它毫不费力的击溃了唐雨的那张小嘴，甚至在唐家还出现了姐姐为了一口蛋糕而狂殴弟弟的一幕。 所以，满脑子都是快点结束这个课时的唐雨，其态度的恶劣，与她自诩的师道，简直是有着十万八千里之遥。 “我这不是才上第二课嘛，你得容许人犯错呀！” 如果算上重生前的时光，对于吉他弹奏这件事而言，陈楚已经浸淫了将近三十个春秋，让陈楚没想到的是，想把自己伪装成一位初学者，做起来还真的挺难的，想在自己极为熟悉的这方面犯错，必须要一心一意才行。 不过，陈楚的这种一心一意的犯错，倒是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眼见陈楚的那般认真，使得唐雨心中那一点点的怀疑，随着陈楚笨拙的手指，而烟消云散了，“你说你，写的歌儿那么好听，钢琴大概弹得也不错，但是怎么学起吉他来，就这么笨呢！” “人家才第二次上课好不好……” “切！还人家人家的，你又不是女孩子，撒什么娇啊……哎哎哎，食指放错了……哎呀！老天爷呀！求求您，快把这个废材收去吧！” 就在唐雨在那里恨铁不成钢之时，王娇笑呵呵的走了进来，“小陈，瀚星音乐的执照，下周就下来了，呵呵，瀚星乐队的那两歌，已经进入央广排行榜的前十了，现在已经文艺晚会邀请我了。” “是嘛！恭喜你！王阿姨。” 不待陈楚再说上些贺喜的词汇，王娇打断道：“小陈，我在京城给姚瑶找了个老师，她这个月将在京城接受培训，你答应姚瑶那件事，可得抓点紧呐，我们今年只是再要一……” 原来这丫头在京城啊！我说她咋没有找我呢！ 得知姚瑶的去处，陈楚笑道：“王阿姨，是您要我抓点儿紧，还是姚瑶？” 关于为姚瑶写歌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王娇还是知道的很清楚，姚瑶曾向王娇诉苦，说陈楚把她拿捏得骨头不疼，肉却很疼，在这一点上，姚瑶恨死陈楚了，可她又不敢对陈楚恶语相向，必须处处哄着陈楚才行。 再有，姚瑶的父亲姚劲松那里也没准备好，因此，姚瑶让王娇出面，哪怕是提醒一下陈楚也好。 “呵呵，我们俩都是这个意思，现在姚瑶已经不再参加警校实习了，她是真心的要往演艺道路上走了，根据我这么多年的从业经验看，只要你能帮她把起步的那几歌儿弄好，她绝对会一飞冲天的！” “你们就那么相信我？” “那当然！”王娇母女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待陈楚脸上的笑意完全绽开，唐雨在那里嘟囔道：“其实你应该也给我写歌儿，那样的话，范蕾蕾就不敢在我面前臭嘚瑟啦！” 唐雨说完这番话，陈楚和王娇俱是怔怔的看着她，之后唐雨把眼前的郁闷解释一番。 原来，陈楚被咬的那天是唐雨的同学孙明宇，求着她为范蕾蕾在团市委五四晚会上伴奏，结果因为陈楚的参与，唐雨不但在学校受到了排挤，而且劝说之人还上升到老师的高度，前两天，她们学校的团委老师把唐雨叫到了办公室，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让唐雨去给范蕾蕾伴奏，而为学校争光。 “噢，是这么一回事儿啊。”陈楚听完笑道：“我不是说过要帮你和唐风转学吗？都快办好了，你甭搭理现在学校的团委老师。” “不！就是转学，我也想在五四青年节之后再转，我不想输给范蕾蕾……”说到这里，唐雨半咬着樱唇，观察了一下她妈妈王娇的神色，因为王娇正极力的促成唐雨姐弟转学这件事。 闻得陈楚即将办好转学手续，而唐雨却犯起了倔劲儿，王娇是脸色甚不好看，“别说没用的哦，你知道转学关系多难办吗？想当年，你不是也考过松大附中吗？你赶紧麻溜的，只要是小陈帮咱们把转学手续办好，你立马就给我转学！什么输不输的？” “我就是不想输给范蕾蕾，人家从幼儿园开始，就很少输给她的！” 陈楚一直奇怪这个范蕾蕾，因为这个名字是在他重生以后才听到的，如今听唐雨这么一说，陈楚想起唐雨在移民前，似乎是曾经对她女儿讲过，她有一个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的竞争对手，现在也在渥太华，那人也有个女儿，她们的女儿会成为好朋友的。 当时陈楚以为唐雨是在编瞎话，骗不愿意出国的女儿呢，现在看了，这个人应该就是范蕾蕾，所以陈楚笑道：“难道为她伴奏就输给她了？” “那当然了，她是主角呀！” “噢，原来是这样。”陈楚想了想，说道：“其实吧，想要赢得观众的眼球，你可以在伴奏上添点儿花样……不过，那样忒麻烦，要是我给你写歌儿，你们学校能让你唱吗？” “什……什么？！”由惊愕变幻成惊喜，大概只用了一个瞬间，便在唐雨那张吹弹得破的俏脸间完成了，“你说的真的？能有姚瑶姐的那好听吗？” 同时照顾着母女俩四道惊喜的目光，陈楚那双眼睛颇感繁忙，“好听倒是没问题，只不过……只不过你要答应我，这歌属于瀚星音乐，也就是说，你只能在五四晚会上唱！然后就让瀚星音乐决定给谁唱，因为……因为你还是应该以学习为主！” 眼见着王娇和唐雨的不同神色，陈楚暗道： 卧槽！没事儿写啥歌儿呀？！以后一定要杜绝这类事件，我不希望未来的老婆是什么大明星！ 第八十八章 总会有漏雨的那一天 到底是“阔别”了二十年，陈楚几乎找不到段兴宇的家了，在他那恍惚的记忆中，陈楚开着车在段兴宇家附近绕了足有十分钟，这才想起段兴宇家住在那栋楼里。 不过，令陈楚感到暖暖的是，人家段兴宇的父母却没有与他“阔别”，段家老两口对陈楚的那股热情劲儿就甭提了，陈楚已经被那苞米碴子大豆粥撑出嗝儿来了，段母手中那个盛汤的大勺子，还在往他的碗里添粥呢，以至于车子快到新娘家了，陈楚还打嗝呢。 “兴宇呀，你妈忒热情了，这下好了，我肚子里已经没地方了，等会儿喜酒喝完了，咱班那帮小子一准儿会提议换场地接着整，到时候，你得帮我顶着哦！” 陈楚在高中的同班同学，大约二十六、七个男生，昨晚训练完，回到家后，陈楚找出高中毕业册，逐个的把他们对上了号，并在打给几个熟悉同学的电话中，旁敲侧击的知道了一些同学的近况。 在上一世，由于陈楚很早就离开了常河市，所以，他没有参加过高中同学的大范围聚会，回国后，陈楚一直生活在南方，每次回常河市，大多都是跟几个要好的同学匆匆相聚一下。 在未来，有这么一个说法：同学会就是踩人会。 这辈子，陈楚只是参加过几次大学的同学会，他的大学同学确实有几个混的不错、有资本张扬的，所以每次同学会的情景，都很值得玩味，幸好陈楚混得也不错，人又足够低调，他没有踩过别人，也没有被别人踩过。 总之，对于那种大范围的同学聚会，陈楚是既愿意通过这种聚会来维系一下同学的情感，可又很怕每次都被这种聚会搞得兴致索然。 而今虽说是张玲玲的婚礼，可是人缘极好的班长张玲玲的婚礼，想必是参加的同学会很多。 “你天天都泡在酒缸里，怕啥呀！”段兴宇笑道：“恐怕咱们班能天天免费练酒量的，也就是你和李伟了。” 段兴宇所言的李伟，现如今是名警察，工作在常河市河滨区黄河街派出所。 在高中时，陈楚与李伟的关系很不错，曾经保护过李伟免于被社会混混欺负，真是世事难料，那位在中学时期老实巴交的李伟，竟然报考了松江警察学院，成了田苗与姚瑶的师兄。 “我倒是不怕喝，关键是吃的太饱了。”提到李伟，陈楚来了兴头，“李伟这小子天天鱼肉管内的那些餐馆饭店，酒量确实是练出来了，他能喝一斤多……” 若不是参加张玲玲的这个婚礼，陈楚也会在他忙过这一段之后，再好好的与李伟“叙叙旧”，因为在上一世，在陈楚最不如意的日子里，李伟很多次找他喝酒、宽慰她，陈楚出国后，李伟逢年过节还会去陈家坐坐，所以，陈楚与李伟一直保持着联系，直至他这次重生。 …… 因为高考失利，张玲玲高中一毕业就进入了常河市二商局工作。 所谓二商局，既是第二商业局，主要是承担常河市居民副食品市场供应和政府的储备任务，下属企业有副食品公司、粮店、肉联厂、啤酒厂等等，常河市二商局，在一九九七年改制为常河市二商集团。 现在张玲玲在常河市副食品公司旗下的一家副食商场里，担任物流仓储方面的负责人，在陈楚的记忆里，这家副食商场在不久后被一家连锁市兼并了。 商场被兼并后，张玲玲处在一种半下岗的尴尬状态，所以她索性买断了工龄，与家人合开了一个小餐馆，再后来，农贸市场脱离工商部门管理后，她与朋友合资成立了个农贸市场有限公司，直至陈楚重生前，张玲玲一直从事着农副产品流通管理工作。 在那个年代，松江新婚接媳妇，一般是婆家负责出车，把娘家参加贺礼的人们，统统接到婚宴的场地。 由于有车，自是得多出一份力，就在他那跟高中同学重新“熟悉”的仪式接近尾声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新娘，派给了陈楚一个在张玲玲看来很重要的活计：送一位日本友人去婚宴场地，同时要把这位日本客人陪好。 从张玲玲的介绍中，陈楚得知这位日本人是张玲玲公爹单位的贵客，这位日本人之所以前来参加婚礼，不过是为了看热闹、体验松江民俗而来的，这位日本人本是张玲玲婆家的贵客，是他主动要求来娘家看看接媳妇的风俗，由于用车紧张，陈楚自然而然的被抓了公差。 卧槽！一个鸡粑日本人，还值得精心照顾？至于吗？！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陈楚对日本人一直不太待见，一是因为日本人曾经蹂躏过他的家乡，这种恨，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 二是，陈楚觉得日本这个民族很变态，一个大力弘扬本民族女人**生活，并引以为乐、引以为豪的民族，是不值得他陈楚尊重的。 虽说陈楚也曾研修过日本女人的专业表演，但那都是在一种浓厚的批评氛围下进行的。 要说陈楚最讨厌日本人的一个理由，是日本人曾经在商务活动上骗过他，尽管那次商务活动原本是陈楚想骗日本人来着，但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羞恼，那可是常人不能理解的，所以，但凡是要对待日本人，陈楚必然会戴上一副有色眼镜。 尽管心中不愿意承担这类托付，可是毕竟是拗不过张玲玲的面子，抱着一种勉为其难的态度，陈楚把那位日本人请上了车。 “兴宇，张玲玲她老公公是干啥的呀？” 同车除了那位日本人外，还有段翔宇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翻译，陈楚与张玲玲的联系不是很密切，在高中时也不知张玲玲的家庭状况，因此，陈楚向张玲玲的同桌段兴宇打听着。 “她公公是咱们市轻纺局的，好像是搞技术的吧。” “嗯。”陈楚点点头表示收到，而后侧脸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那位翻译，“哥们儿，这个日本鬼子看上我们市里啥东西了？是毛纺厂还是棉纺厂？嗳，对了，这小子是日本哪个公司的？” 那位翻译三十多岁，刀条脸，带着一副金属边框的近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样子，听到陈楚说什么日本鬼子之类的话，他只是报以无声的微笑，直到陈楚问出这位日本人为何而来时，翻译回道：“小野先生来自伊藤忠（华夏）集团有限公司。” “哪儿？他是伊藤忠的？”随口确认了一下，陈楚找到了下一步的对外工作重点： 卧槽！仇人啊！伊藤忠的不二制油曾经坑过老子！我非找个机会扳回一局不可！这些年我一直战斗在抗日的第一线，如今重生了，更加不能饶了小日本！更何况跟这个伊藤忠还有大仇未报！嗯，先从这个伊藤忠（华夏）身上找找机会，拿它练练手！伞形企业……卧槽！等着吧，总会有漏雨的那一天！ 第八十九章 初恋 “这歌挺好听的，陈楚，你知道不？它的词曲作者跟你同名哦，这小子挺有才的！这两天还有一很好听的歌儿，也是这小子写的……” 新娘要从城东嫁到城西去，其车程大约二、三十分钟的样子，由于不待见后座的那位来自日本的小野，陈楚仅仅对那个小野简单的了解了一番后，便不再在乎什么礼节，而是伴着收音机传出的歌声，与段兴宇愉快的聊着天。 “其实这两歌，就是哥们儿写的……” “你可拉倒吧！就你？”段兴宇笑道：“记得上中学时，咱班开新年联欢会，你和李伟他们弄的那个小合唱，简直被你搅合得不成样子。”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明明说的是真话，可偏偏并不能获得人们的信任，陈楚在年轻时，就是因其性格的直率，而遭受过人们的误解。 不过，段兴宇确实不相信这歌是陈楚写的，理由如他所言，陈楚在读高二时，因没有控制好嗓音，的确跑调的很厉害。 “我那次是因为感冒了，哥们儿训练时并不跑调啊！” “那我也不信这歌是你写的，要不然咱们打赌，只要是你能把这歌完整的唱下来，不，哪怕你现在把歌词背出来，就算哥们儿就输了！怎么样？”这刚被传唱几天的歌曲，在段兴宇看来，整天忙忙乎乎的陈楚，不太可能完整把它的唱出来。 陈楚闻言笑道：“算了吧，我才不跟你打赌呢，我怕你输不起……” “你是怕自己输不起吧……陈楚，该拐弯了……” 在段兴宇的指引下，陈楚的车子转进了市纺织厂的家属宿舍区，“兴宇，你们家于莉跟张玲玲的老公刘春生是同班同学吧？” 陈楚所言的于莉，现在是段兴宇的女朋友，也是陈楚的初恋冯静雯的闺蜜，当时，包括张玲玲夫妇在内，他们这几人在高中都是同年级的校友。 “是，所以今天于莉来刘春生这里了，唉！”说到这里，段兴宇故意叹息了一声，然后笑道：“哥们儿这次被张玲玲两口子占便宜啦！现在我和于莉要随两份礼，可等将来我跟于莉办喜事儿时，他们用一份就把我们俩打了……” “呵呵，到时候让张玲玲两口子多掏点儿……”和着段兴宇的玩笑，陈楚回应了一句，而后问道：“于莉近来怎么样？” 于莉在一家很有名气的外语学院毕业后，被分配进了常河市政府外事办公室，担任日文翻译工作。 据于莉在后来所讲，她在现在这个时刻，特别的恨陈楚，其主要原因是，陈楚在他追求初恋的过程中，曾经让于莉产生过很大的困惑及误解。 当时，陈楚所追求的，是于莉的同学好友，曾经巧妙的“利用”了几次于莉，以便于接近他那位初恋，陈楚未曾想到，他这番行为，让于莉误以为陈楚是对她于莉有好感呢。 为此，甫一相见就对陈楚甚有好感的于莉，还特意拿捏了好一番的腔调呢。 可是，到最后于莉现陈楚竟然与她的闺蜜走到了一起，这使得于莉那尚没有来得及展开的初恋，就此烟消云散了，那时候，于莉恨不得天天咬上陈楚几口才解恨。 这件事，在距今两年后，于莉与段兴宇结婚的前期，那时的陈楚正在美国上学，在圣诞节期间，他回国探亲时，宴请了段兴宇夫妇，哪知宴席刚到上菜的环节，段兴宇就因单位要事必须提前离去，于莉只得单独一人陪着陈楚，在酒喝多了的情况下，借着酒劲儿，于莉说出了此事。 自从知道自己是于莉的初恋对象后，陈楚就尽量避免与于莉见面，同时，他再也没有向于莉打听过冯静雯的情况。 所以，再次见到于莉，在陈楚的内心里，无论是对于莉、还是是对段兴宇，都会有一丝尴尬的情愫参杂其中。 关于老婆初恋的这件事，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将来，恐怕段兴宇都不会知道，“于莉还是老样子，整天风风火火、忙忙乎乎的，她这一段在陪咱们市政府的一个考察团，前天刚从日本回来。” 说话间，陈楚看到了前方停靠的迎亲车队，以及看热闹的人群，“刘春生可以呀！借了这么多台车……” “是啊，挺气派。”看着那一溜的迎亲车队，段兴宇的脸上，竟然飘拂着几丝惆怅，“唉！哥们儿挺羡慕刘春生的……” “羡慕啥呀？” “因为没房子结婚呗。” 陈楚知道段兴宇和于莉是三年后结婚的，“这有啥愁的，租个房子结婚不就行了！” “于莉家不同意呀。” “嗯。”陈楚点头之际，车子已经稳稳的停靠在街道旁，待那位翻译和小野下了车子，陈楚接着说道：“要不然哥们儿借你个房子吧，我打算给我家老爷子在城外盖一栋房子，到时候，我家现在那个房子，就交给你了，你再等个一年半载的……” “真的呀？你打算去哪盖房子？农村的宅基地也不太好弄啊！” “对老百姓来说，啥都不好弄！” “卧槽！你就牛Ｂ吧！”迎着陈楚那副洋洋得意的神情，段兴宇笑道：“那我可就等着你家老爷子的那个房子了。” “嗯，它肯定是你的了。”正说着，陈楚忽然今天的新郎，一路小跑的向车子这边过来，陈楚赶紧开门下了车，迎上几步，与刘春生握手道：“恭喜恭喜！祝你们白头到老！” “谢谢！谢谢！陈楚，哥们儿求你个事儿，帮我去假日酒店接个人呗。” “行啊，没问题。”陈楚笑道：“我今天连人带车都交给你了，去接谁？我跟这人怎么联系？” 这时，段兴宇也下了车，刘春生笑道：“他家于莉也在那里，我有个多年没有见面的老同学，昨天从日本回来，知道我今天结婚非要过来不可，若是你晚到一些，我就让他们打车来了……” “打啥车呀，那显得咱多不讲究啊！”陈楚笑道：“行了，这事儿交给我了……” 记下了新郎这位朋友的房间号，陈楚与段兴宇驾车向常河假日饭店驶去，因距离并不算太远，十多分钟后，陈楚的车子已经开进了假日饭店的门廊，“兴宇，你先去大堂联系你家于莉，我在前面停车场等你们。” 因为季洁也暂住在假日饭店，陈楚在酒店前面的停车场停好车后，掏出候一下这位单独在外工作的大美女，并约好今晚一起吃饭后，陈楚刚放下电话，就见段兴宇、于莉陪着一男一女向他这边走来。 嗯？那……好像是冯静雯啊！难怪刘春生说是他的老同学呢！ 第九十章 奖励？ 走在于莉身侧的那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虽说活脱脱的就是大了一号的冯静雯，但是，无论其窈窕的身段，还是其艳媚的容颜，都要比她的少女时期出色得多。 远远望去，一袭长款修身的黑色羊绒大衣，把冯静雯的身段衬托得更加曼妙，尤其是她大衣所配的黑色狐皮毛领，更是把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映衬得嫩嫩白白。 看着一脸巧笑、款款而来的冯静雯，再看看坠在后面偷偷向这里做着手势的段兴宇，陈楚明白了段兴宇应该还没有跟冯静雯说起他在这里吧。 卧槽！难道这就是完成副本给的奖励！？ 前两天得罪了梁家兄弟后，陈楚曾暗潮老天爷是不是能有所奖励，而今，他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冯静雯。 陈楚的高中是在松大附中就读的，当时他每天都要乘坐无轨电车去上学，说来也巧，高一、三班的冯静雯与高一、一班的陈楚，他们两家相距不远，所以，总在同一个公交站等车，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楚与冯静雯由相互回避着视线，到彼此点头示意，再到聊聊此时等公交车的人数多寡。 可是，随着双方接触的越来越频繁，这对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慢慢的走进了对方的心里…… 伴随着远处冯静雯那款款而来的脚步，陈楚的脑子仿佛上演动画片一般，一帧一帧的闪现着他们在青少年时代的画面：懵懵懂懂的热恋、战战兢兢的献身、分离时陈楚的愤怒和冯静雯的悲痛……等等。 说到陈楚与冯静雯的这段恋情的结束，其实充满着无奈，那是因为冯静雯父亲的工作调动，拆散了这一对没有独立生存能力的恋人，直到陈楚重生前，偶尔他也会想起冯静雯，但也每每都是脸现无可奈何的苦笑。 眼见冯静雯等四人越走越近，曾有那么短短的一个瞬间，陈楚竟然想开车逃跑，因为他真的不知该与冯静雯说些什么。 陈楚与冯静雯分离后，出于少男时代那该死的自尊心，陈楚从未向冯静雯的好朋友于莉打听过消息，而于莉也从来没有跟陈楚说过冯静雯的事情，同时，陈楚竟然连冯静雯的信件也未收到一封，因此，这二人从此音信两茫茫…… 冯静雯昨天由东京飞到京城，而后又坐了一夜的火车，今天清早刚到的常河市，尽管她所乘坐的是软卧，在车上的休息还算凑合，但是旅途的疲劳还是在她那略显苍白脸色上有所表现。 如此紧张的行程，自不是为了参加同学的婚礼而专程到来，冯静雯来常河是临时有公事在身，恰逢了刘春生的婚礼。 陈楚怎么也不会想到，在高中时，冯静雯和刘春生是同桌，尽管二人同桌的时间不到两年，可这二人却一直保持着联系，由于陈楚没想到刘春生能和冯静雯保持联系，冯静雯由于有于莉这条通道也就没有通过刘春生打听过陈楚。 这简直是世事弄人，其实，陈楚与冯静雯失联，其“罪魁祸”就是暗恋陈楚的于莉。 “小莉……他……从四川回来了？” 在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忘记她的第一个男人，尽管陈楚的身材高了一些、壮了一些，也尽管陈楚的脸庞帅气了一些、气质也更成熟了一些，但是，冯静雯自陈楚面带微笑下车的一刹那，她便顿住脚步，双眼一瞬不瞬地盯在十多米开外的陈楚的脸上。 于莉根本就不知道冯静雯会回国参加刘春生的婚礼，因为她们前些天还在日本相聚过，并未听冯静雯有什么回国的计划，今天一大早，于莉去刘春生家帮忙时，才知道冯静雯回国的消息。 从听到消息至如今陪着冯静雯走出酒店，于莉的那颗芳心，一直有若被群鹿乱踏一般，怦怦怦的始终不见消停，因为知道陈楚必然会来参加婚礼，于莉不知该怎么解释给陈楚听。 而在陈楚的上一世，于莉的处境与今天一样，也是一路陪着冯静雯，一路心跳加的赶往婚礼现场，直到在婚礼现场并未现陈楚的身影，她的那颗心才扑腾一下落了地。 而今，听到冯静雯说到陈楚什么时候从四川回来了，于莉恨不得在自己那张白皙嫩腻的脸蛋儿上，狠狠地拧那么几下，因为，当初她骗冯静雯说，冯静雯搬家不久，陈楚也跟随父亲举家搬迁到四川去了。 由于冯静雯知道常河市拖拉机厂有一条军工生产线，所以于莉这个谎撒得还算是靠谱，当时冯静雯先入为主的觉得陈楚父亲应该工作在保密单位，所以她也就未再打听过陈楚的消息。 “这……我也是刚看到他……”于莉的声调越来越小，同时还得用眼睛瞟着段兴宇，此时于莉的那颗心倒是不那么狂跳了，可是它几近于空白一片，只有一个声音在她那仍留有一丝热气的心尖儿上挣扎： 完了！这下子，搞不好我的初恋、我的闺中密友、还有这位爱我的未婚夫，怕是要在同一时间离开我啦！ 幸好，段兴宇知道陈楚和冯静雯的事情，他也知道冯静雯见到陈楚必然会惊诧一番的，所以，段兴宇陪着那位中等身材的男子继续前行，这才没有听清于莉的话语。 “他……他是陈楚吧？” 这些年，随着时间的流逝，冯静雯觉得陈楚已然渐渐的走出了她的心田，她只是在一些特定的场合、条件下，诸如在文艺作品中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或是在少男少女的牵手中，体会到了初恋的情愫，或是夜深人静浑身燥热之时，冯静雯才会想起陈楚。 可是，再过一段时间，冯静雯就要出嫁了，她忽然想念起陈楚来，而且想的很强烈，她借着这次回常河出差的机会，重新在当年曾留下了她和陈楚的热恋影子的那些公园和街路上，走一走、停一停，于感怀中，给自己一个青春的交待。 本想参加完婚礼后，就去市拖拉机厂宿舍附近寻觅一下自己的青春影子，不曾想到，那位战战兢兢的、探探索索、笨手笨脚、但是极为剽悍的夺走了她第一次的男人，最近频频入梦的那个男人，却站在那蓦然回之处…… 第九十一章 卧底？ “是……是的，他是陈楚……” 此时的于莉，快要被冯静雯、被陈楚、被段兴宇、以及她自己给逼疯了，不过，她终归在市政府外事部门历练了两年，她觉得，这时候最关键的是要把陈楚拿下，只要是陈楚不向冯静雯说她撒了谎，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当然，至于她于莉曾经截留过冯静雯写给陈楚的信件一事，她也要主动向陈楚坦白才行，在于莉想来，坦白的结果即便是不能得到原谅，但以陈楚的性格来说，他也会为她隐瞒下来的。 同时，于莉还握有一个重磅消息，她有信心能够让陈楚听后，不至于马上和冯静雯诉说离情。 打定主意后，于莉伸手挽在冯静雯的臂弯，步履坚定的带动着不知所措的冯静雯，很快来到陈楚身前，“陈楚，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没待陈楚有所回应，于莉很快就抛出了那个重磅消息，她信手一指刚刚在车子前站定的那位中等身高的男子，“这位是静雯的未婚夫，大田前英。” 这个消息，对于陈楚稍感诧异，他没想到冯静雯会嫁给一个日本人，听到消息后，陈楚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 但对于冯静雯还说，的确如于莉以为的那么重磅，“我……他……”嗫嚅中，冯静雯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身子也似在微微颤抖。 其实，在前男友面前介绍自己现在的未婚夫，这本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于这种心慌意乱中，冯静雯现自己不但没有把陈楚彻底忘怀，反而把陈楚深深的藏在了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心底。 那位叫大田前英的日本人，没有留意到陈楚脸现的几丝不快，同时更觉得未婚妻此时是面现“娇羞”，不待于莉把他的基本情况介绍给陈楚，大田前英已从大衣内袋里掏出名片盒，取出一张后，用双手毕恭毕敬的向陈楚递去，同时用很标准的汉语说道：“你好，小松制作所亚洲事务处的大田前英，现在华夏京城工作，请多关照！” 卧槽！这狗Ｂ的姓氏，祖上应该是农民吧！ 和着腹诽，享受着大田前英的那个很标准的鞠躬，但是，对方毕竟是冯静雯所选择的未婚夫，还是要给予应有的尊重，所以陈楚掏出自己的名片，“你好，陈楚，你未婚妻的同学。” 听到陈楚的这番话，如不是有于莉的小手挽在臂弯，冯静雯大有身形踉跄之势。 倒是于莉对这种场景很满意，她自是不敢让冯静雯再说些什么，“静雯，上车吧，春生那边的婚礼快开始了，咱们叙旧的时间多得是……”说着，于莉把冯静雯和大田前英都请上了车，趁着段兴宇向副驾驶那边绕去时，她小声对陈楚说道：“陈楚，一会儿给我点时间，我要单独跟你聊聊……” 尽管于莉强烈的控制着自己的神色，但是陈楚还是能感觉到她的些许神慌错乱，再加上在不久的未来，他曾亲耳听到过于莉的表白，所以陈楚觉得她要单独谈的内容，应该跟他和她、以及冯静雯都有些关系。 上得车来，好像是在为闺中密友摆脱尴尬，于莉一直在替冯静雯介绍着近况，实质上，于莉在与陈楚谈之前，不想让冯静雯多说话，所以，她的话语几乎撒了一路…… 从于莉的话语中，陈楚了解到了冯静雯的一些近况，知道了冯静雯是京城大学毕业的，而后去了日本留学，就读于日本一桥大学，取得了一桥大学商学研究科的市场营销学硕士学位，大学毕业后，冯静雯就职于伊藤忠机械公司的机械经营企划部，这次回国，主要是考察华夏纺织机械市场的。 而于莉还介绍道：冯静雯和大田前英是一桥大学的同学，大田前英早就来华工作，此次来常河，是专程来参加婚礼的…… 在于莉的絮絮叨叨中，陈楚一眼一眼的偷瞄着倒车镜，观察着面现紧张与尴尬、甚至还有几丝羞恼相缠杂的冯静雯，给他的直观感受是冯静雯变得漂亮了很多，对比从前，陈楚不由得把冯静雯从前的模样与现在的唐雨，在心里yy了一番，正想到她俩那细细的、诱人的大长腿时，不曾想，冯静雯的那双大眼也在这时向倒车镜瞟来。 猛然间的四目相对，尽管是通过倒车镜来传递，但还是弄得陈楚一怔，车子也为之一顿，幸好路上车少，才没有造成不必要的事故来。 他的心里还有我！ 从陈楚那快游移的眼神中，冯静雯读出了陈楚并没有忘记她。 其实，男人也同样忘不了跟自己有过交往的女人，更何况冯静雯还是陈楚的第一个女人。 尽管现在陈楚已经把他与冯静雯的恋情，归纳为青春期的躁动，也尽管陈楚已经把冯静雯定位为前女友了，但是，这二人毕竟有过肌肤之亲，显然不会像平常的朋友或同学的关系那样。 呵呵，有点儿意思，我正寻思要报伊藤忠的仇呢，这就来了个卧底！不过，她咋看上小日本了呢，静雯的身高好像没比那个小日本矮多少吧…… 伴着这个念想，陈楚再次向倒车镜看去，结果，在倒车镜中，他与于莉来了个四目相对。 “嗳我说，你注意力集中一些好不好！瞧你，把人家静雯都看害羞了……” 于莉现在最怕陈楚跟冯静雯对上话，刚才陈楚与冯静雯的眼神，自是一丝不落的被于莉留意到…… 不多时，车子回到了刘春生家的那条街道，正赶上那个迎亲车队接新媳妇归来，霎时间，整个街道上空鞭炮齐鸣，甚是热闹。 于莉终于找到了与陈楚独处的时间，她吩咐段兴宇下车陪着冯静雯和大田前英去感受一下华夏的迎亲场面，待这三人离去后，坐在陈楚身后的于莉，攥紧双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小声说道： “陈楚，我……我对不起你！” “嗯？” 听了于莉的话后，陈楚本要拧过身去，他的两侧耳廓却被于莉的双手用力扶住，“别看我，你听我说，我对不起你和静雯，我曾经做过伤害你们的事情……” 留意到于莉的话语里似有哭腔相杂，陈楚笑着打断道：“于莉，事情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那也是在咱们都不懂事的时候做的，所以，没啥对不对得起谁的，我不想听了……” 其实，陈楚刚才就觉得于莉过于表现的有些奇怪，如今陈楚的心境，就和他刚才说的一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甭管于莉曾经做过什么，对于知道于莉曾经暗恋过他的陈楚来说，那都是情有可原、微不足道的，听与不听其中的缘由与因果，都已经无所谓了。 陈楚之所以打断于莉，主要是不想听于莉说他是她的初恋，可是…… “陈楚，我曾经爱过你！很爱！很爱！” 第九十二章 弄巧成拙的婚前关系 “陈楚，我曾经爱你爱到狂！” “于莉，咱……咱能换个话题吗？” 于莉在述说时，她的双手一直在陈楚的耳侧，控制着陈楚的头部，让陈楚回不过头去，于莉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要回避自己极其尴尬的神情，因为陈楚可以从车内倒车镜中看到她的神色，她只是不想两人面对面而已。 当于莉说到爱陈楚爱到狂时，陈楚清晰的感觉到于莉的那双小手，变得柔软了许多，陈楚甚至感觉到于莉右手的小指，颤颤巍巍地在他的脸颊撩抚了一下。 若说于莉开始喜欢、或者说爱上陈楚，那还是七、八年前的事情，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变迁，于莉仍在情不自禁中，做出了这样的动作，让陈楚觉得必须马上改变话题，或者改变此时他所处的境地，如果任由于莉讲下去的话，她没准儿会说出、或做出更让陈楚难堪的话题或动作。 在上一世，于莉承认她伤害过陈楚和冯静雯时，那是于莉即将嫁给了段兴宇的时候，而现在…… 陈楚越想越觉得不能再跟于莉聊及感情的话题，同时等让于莉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她，而自己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必须让于莉不再为他而浪费情感、或是感到痛楚。 否则，在情感上，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高中好友。 “不，不，陈楚你别误会，我……我只是……” 与上一世借着酒劲儿，说出自己的心路历程一样，于莉说完后，仿佛终于放下了重担一般，她浑身无力的向后靠去，把那滚烫俏脸侧向窗外，一双大大的眼睛在极力地控制着满盈的泪水，漫无目标的向远处望去，那湿漉的睫毛，端的是天见尤怜。 “我……我没有误会……”陈楚并没有回过头去，在倒车镜中陈楚看到了一切，所有迹象都表明于莉的心里还有他，可他却必须把自己从于莉的心中摘出来，“于莉，咱们没必要介怀小时候的情感，那不过是青春期的躁动，嗯……就说我跟冯静雯吧……” 陈楚现在自己也无法理清他与冯静雯的情感，是归类于真爱，还是青春期的躁动。 冯静雯刚离开时，陈楚很伤心，可是慢慢的，冯静雯已经远离了陈楚的生活，陈楚只是偶尔才想到冯静雯，而每每想起的时候，也都是一些挺甜蜜的感觉或事情。 所以说，错过了就是一辈子，这句话很有些道理，陈楚想用他跟冯静雯的情感，劝说于莉尽快把他忘掉，他正在那里措辞呢，于莉却在身后轻声嘟囔道：“她一直也没有忘记你……” “你说什么？” 感觉到陈楚又要侧身回头，于莉再次用小手把陈楚的脑袋扳正，“我说静雯一直没有忘记你！陈楚，我……你能原谅我吗？我是说……我……我做过伤害你和静雯的事情，可……可那也是因为我……我爱上了你……” 得，又回到老路上啦！ 在心中暗叹一下，陈楚笑道：“于莉，无论你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陈楚完全没有料到他说了这句话的后果，他的话音犹在车中飘拂着，于莉却哇的一声，把那光洁的额头顶在陈楚座椅的头枕上，任由那豆大的泪珠夺出眼帘…… 刘春生的迎亲场面很热闹，还在车上之时，大田前英便为那噼噼啪啪的鞭炮声着迷，下得车来，他拉着冯静雯的手臂，快步向迎亲现场跑去，“静雯，你们华夏的迎亲场面很热闹，我看，将来咱们的婚礼也来个华夏式的……” 说笑间，颇不自在的被大田前英拉到了迎亲现场，头脑至此还一片空白的冯静雯，挣脱了大田前英的拉扯，“你自己去看吧，我有些害怕鞭炮……” 急于瞧看热闹的大田前英，哪里会注意冯静雯与他对话中，少了一个大田君的前缀，便在段兴宇的陪同下，向鞭炮密集的地方而去。 眼见着，大田前英消失在浓浓的硝烟之中，这时的冯静雯仿佛被人醍醐灌顶了一般，那累积了七、八年的思念之情，猛地一下充斥在冯静雯的脑海中： 我……我要去跟他解释……我……大田…… 无疑，在自己曾经挚爱、现在也未忘却的男人面前，大田前英成为了冯静雯的“污点”，此时的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个未婚夫，尤其这未婚夫还是个陈楚最恨的“小日本子”。 侧过身子身望着不远处那辆酒红色、在阳光下闪闪光的普瑞维亚，冯静雯的双腿仿佛是灌了铅一般，哪怕是一丝一毫也挪动不了。 我该怎么解释大田呢？说是父母之命？陈楚能信吗？ 冯静雯与大田前英的订婚，的确是父母之命使然。 但是，冯静雯知道陈楚极其熟悉她的性格，陈楚曾说过，喜欢她骨子里的那股叛逆，冯静雯认为，陈楚是不会接受父母之命这一说法的。 可是，就是因为冯静雯骨子里的那股叛逆，让她阴差阳错的与大田前英纠结到了一起。 冯静雯初到日本时，在同学大田前英的帮助下，过了语言关，对于这一点，冯静雯很是感谢大田前英，但还上升不到个人情感的范畴。 可是，自见到冯静雯那一刻，大田前英就被冯静雯的美貌、教养、以及学识所征服，这就有了帮助冯静雯学习日语、无微不至的关怀远在他乡的冯静雯的生活、如哥哥呵护妹妹一般保护着冯静雯的安全……等等，总之，暗恋中的大田前英，是一个没有任何瑕疵的绅士。 冯静雯的父亲冯哲瀚，此时是主管国内纺织业的高官，他的女儿，自是避免不了所谓的政治联姻。 为了回避家里给安排的婚姻，倔犟的冯静雯出走日本，并在其父亲访日期间，让大田前英假扮自己的男朋友。 但是，让冯静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大田前英竟然上演了求婚的戏码，而他的家族居然是日本的名流，替他来求婚的，竟然是日本的一位政要。 从这个强大家族的代表口中，得知大田前英的家庭情况，也知晓了大田前英在家族中的位置，冯哲瀚思忖利弊之后，答应了大田前英的求婚，弄得冯静雯有苦说不出…… 第九十三章 坦陈 嗯？他们俩怎么…… 随着一缕白云掩去烈日，从冯静雯这里看去，陈楚的车子已不再那么耀眼，透过车窗，冯静雯隐隐约约的看到，坐在后座的于莉似乎用双手蒙住了陈楚的眼睛，如此暧昧的动作，不免令冯静雯大感惊诧。 前些日子，于莉去日本时，冯静雯曾和于莉彻夜长谈，谈及婚姻大事时，于莉曾说过她跟段兴宇的事情，说二人快要结婚了，冯静雯也已经想好了要送这对新人的礼品。 可是，映入眼帘的这番景象，让冯静雯大感奇怪，这分明是情人间的亲昵动作，怎么会生在自己的闺蜜与自己的初恋之间呢？骤然间受了这份刺激，冯静雯那两条仿佛灌了铅一般的腿，有重新恢复了动力…… 因羞涩和尴尬而脸色通红，并且脸蛋儿上还沾满着泪珠，于莉自是不愿陈楚看到自己的不堪之色，哪怕是通过倒车镜观瞧也不行，这才有了冯静雯看到的暧昧之举。 “陈楚，不要打断我，有些话我必须说出来……” 若是没有陈楚与冯静雯的相见，于莉一般会拒绝去想她青春期的一些事情，尤其是情感问题。 在高中时，于莉曾被选入松大附中女子篮球队，那时，冯静雯隔三差五的就要去校体育馆里看于莉的训练，也就落入了陈楚的眼中。 为了把冯静雯追到手，陈楚在于莉的身上用了不少工夫，又是教于莉打球，又是陪于莉训练，有时候，晚上还要送于莉回家，其主要目的就是想先跟于莉拉近关系，然后再对冯静雯下手。 这样一来二去的，于莉误会了。 本来嘛，一位情窦初开的女孩，怎么能拒绝得了这般殷勤、解意的帅哥？ 随着于莉那初开的情感渐渐转浓，陈楚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把冯静雯把到手后，陈楚渐渐的也没时间再陪着于莉打球、训练了。 起初，于莉还以为自己做的不好，而引起了陈楚的冷落，可当她从满脸霞红的冯静雯嘴里听说，陈楚已经示爱冯静雯时，当时于莉满心都觉得干脆死了算了，从此她的人生不会有乐趣了，因为在那一刻，于莉同时失去了密友和初恋，第二天，于莉就退出了校篮球队。 “于莉，对不起！我当时……特混蛋！并……没有想过是不是会伤了你的心，真的很抱歉！” 在于莉那时而伴随着抽泣的轻述声中，陈楚觉得自己当时确实伤害了于莉。 这一次于莉所坦陈的心声，远比上一世她说的要多，就连她为什么与段兴宇走到一起，也讲给了陈楚听。 于莉在冯静雯那里得知，陈楚之所以在她身上用“手段”，其实就是为了能认识冯静雯，得到冯静雯的好感。 当冯静雯仰着粉红的脸蛋儿，赞赏着她男朋友的“心机”之时，于莉差点没被这对狗男女气炸肺了。 所以，其心境尚未脱离幼稚的于莉，很快就答应了陈楚好友段兴宇的追求，并常常在陈楚面前与段兴宇秀恩爱，借此“报复”陈楚。 听到这里，陈楚的内心很复杂，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油然。 当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段兴宇去校体育馆找陈楚，现了在运动中美到极致的于莉，尤其是夕阳漫染在于莉的身上时，据段兴宇的表述，在那个逆光的景象中，他仿佛看到了下凡的仙女。 至于于莉是否美到极致，倒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反正陈楚并未觉得于莉能够漂亮过冯静雯。 在于莉的讲述中，陈楚才弄明白当时段兴宇跟于莉那么亲热是缘由，在当时，陈楚很是嫉妒段兴宇，他嫉妒的倒不是段兴宇得到了于莉，而是段兴宇随随便便的就能亲到于莉的脸蛋儿，而他却还没有拉过冯静雯的小手呢。 尽管于莉这一次的讲述比陈楚上一世的那个讲述要细致得多，但是，有些事她还是不能说出口。 比方说，她从冯静雯那里听到偷尝禁果的乐趣后，便用自己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狠狠地“报复”了陈楚，并且很技巧的诱导段兴宇，把他们的故事讲给陈楚听。 再比方说，自与段兴宇在一起几年后，于莉才极力的告诫自己，在她身上驰骋的那个男人的名字叫段兴宇，而不是她闭着眼睛想象的那个人…… 看到这么多的闺中好友用手蒙住了她冯静雯此生唯一男人双眼的那一刻，几丝愤怒猛地夹杂在冯静雯心尖儿上那原本的忐忑之中。 一个男人任其被女人这么长时间的蒙住双眼，那绝不是同学或好友的情分能够解释清的，很显然，冯静雯觉得陈楚和于莉之间不一般。 这世上，在大多数情况下，男人和女人在面对自己的情感依托出轨的局面时，多数男人会责怪自己的女人不贞，会选择分手，而对另一个男人，顶多拳脚相加一通而已，并不会过于责怪那个男人破坏了他的幸福。 而女人不同，多数女人则会认为是另一个女人勾引了本属于她的男人，这时候，大多数女人的气愤点会凝聚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而不愿去想她男人的问题。 冯静雯此时的心境就是大多数女人的心境，陈楚是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男人，她不愿看到陈楚与她的闺中密友走到一起，尤其是于莉常常在她那里骂着陈楚的负心，却在她眼皮底下偷吃着陈楚，而且于莉也有自己要嫁的男人了，她于莉怎么能这样不要脸呢？ 这令冯静雯越想越气，脚步自也来得更为迅疾，二十多米的距离，她在很短的时间就赶到了，就在这时，冯静雯忽然听到于莉那带着哭音儿的表述，冯静雯下意识的蹲下身子，把自己藏在车子的后部，竖着耳朵捕捉着半空中时断时续的委屈声。 由于车子内的空气太闷，陈楚早已把几个车窗俱是打开了一个缝隙，借着空气的流动，冯静雯终于得知了陈楚当初为什么不回信，以及于莉当初为什么说陈楚搬家去了远方，同时，她也卸去闺中密友偷腥的心中阴影。 以真情大爱的名义所犯下的错误，多数时候是会得到原谅的。 随着于莉渐渐深入的讲述，她的双手也渐渐的离开了陈楚的双眼，于年少情感的无奈中，不经意侧脸看向窗外的陈楚，忽然看到了冯静雯那渐行渐远的寂寥的背影，那一刻，陈楚的心仿佛被针扎一下…… 第九十四章 心境 我怎么这么傻呀？！高考前回常河时，为啥不去拖拉机厂家属大院去找陈楚呢？！ 伴着心尖儿上的五味杂陈，这位神情间漫写着知性的大美女，竟然抬起右手狠狠地在自己的脸蛋儿上捏了一下。 冯静雯这一捏，用力实在是有些大，使得甚感疼痛的她，频频的用舌尖向外顶着香腮，借此缓解脸蛋儿上的痛楚，同时，还很是心虚的偷瞄着路上的行人，生怕被别人看去她的这种行为。 其实，在高考前，冯静雯曾经回过常河一趟，可当时她与陈楚断了联系已有一年以上，她万万没想到，陈楚的所谓搬家，都是于莉的那条舌头搬弄出来。 因此，她自己那嫩腻的脸蛋儿，为这悔之晚矣的心情，负上了沉痛的责任，直到走在满地铺红的迎亲现场，冯静雯的脸蛋儿仍是传导着丝丝的痛感。 “静雯，你们华夏的民间婚礼，实在是太有趣了。”挂着一脸的兴奋，呢子大衣上犹挂着鞭炮碎屑的大田前英，笑呵呵的向冯静雯迎来，“我们结婚时，也要在华夏办一场这样的婚礼！” 如果说没有与陈楚相见之前，冯静雯大概会面带微笑的顺从大田前英的提议，因为，几经挣扎，冯静雯已经认命了，更何况大田前英对她相当好，很爱她，嫁给一个爱她的人，也算是作为女人的一种福分吧。 但是，陈楚的横空出现，打乱了冯静雯的所有，彻底的激活了冯静雯那积压在心底达七、八年之久的情感，并且在猛烈的酵中，尽管至今她还未与陈楚说上几句话，但此刻，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了。 基于这样心境，大田前英的话语，在冯静雯听来觉得特别的刺耳，同时她也感到很内疚： 咱们不可能有婚姻了…… 和着心声，冯静雯勉强牵动嘴角，对大田前英笑了笑，“你要是觉得很有趣，那就玩得开心点，不过，一会儿在婚宴上，少喝些酒，嗯，尤其是要留意刚才接咱们的那位陈先生，如果他敬你酒的话，你只能喝一杯哦，他特别能喝……” 至于陈楚能不能喝酒，其实冯静雯也不知道，只不过她肯定的是，陈楚一定会借敬酒抗日的，尤其这个小日本子还“动”了他陈楚的女人…… 不过，冯静雯并不了解此时陈楚的内心。 陈楚这辈子，遇上过几个好女人，冯静雯是一位，陈楚的大学恋人林慧敏也算一位，当然还有大洋马、以及认识唐雨前后的几个女人。 尽管陈楚对这些女人都投入了真情实感，也尽管陈楚也算是个用情专一的男人，反正是他从来没有脚踏过两只船嘛，但是，在此时，在这些女人中，陈楚最看重的是唐雨，他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嘛，而且还养了儿育了女。 如果说，因为他的重生，而唐雨消失于他所处的这个位面，那么，陈楚大概会在深感无奈之后，而把唐雨藏在心底。 可是，现在那位小一号的唐雨还活灵活现呢，当然是陈楚的不二选择。 重生后，陈楚并不是没有yy过唐雨所述的那种妻妾成群的场面，在陈楚看来，很少有男人能够挣脱那幅场景的诱惑，他陈楚也不例外。 因此，即便是陈楚的艳遇不断，他的原则也必须是唐雨为先，也就说，如果这辈子只能给一个女人以名分，那非唐雨莫属！这是不可动摇的。 唐雨在陈楚的上一世，堪称上天赐予他的瑰宝…… “于莉，为了我曾经给你带来的各种困扰，在此，我真诚的跟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能谅解我曾经的自私行为！”目送着冯静雯远去，耳边于莉的声音也渐渐低落，心中满是内疚的陈楚，从仪表盘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了几张面巾纸，并伸手向后，通过肩部递给身后的于莉，“好了，我希望今后咱们都能开开心心的活下去，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你……真的不怪我？” 到底是年少时常常在一起玩耍，于莉无论是在从前，还是在未来，她在某些小节上从不避讳陈楚，听到身后用力的擤鼻涕声，陈楚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我说注意点淑女形象好不好？再过一段时间，我都该改口叫嫂子了……” 伴着陈楚的玩笑，于莉的心情豁然开朗，尽管她对陈楚仍存不舍之心，但事实上，失去了身子的她，早已不再存什么奢望了，“去你的！看不上我，你就别看！赶紧下车滚蛋，人家还有补妆呢！” 说着，于莉抬起小手，在陈楚的后脑勺狠狠地向前按了一下，这一按，带走了她许多的尴尬，迎来了她更多的释然…… 那车子钥匙交给了于莉，心里空落落的陈楚，缓缓的向婚宴场地走去…… 刘春生和张玲玲的婚宴，是在刘春生自己单位、常河市汽车改装厂的服务公司，所兴办的一家酒楼中举办。 从婚宴用酒及待客的香烟上，可以看得出刘春生的父母都是要脸面的人，陈楚赶到位于刘春生新房不远的那家酒楼时，见到刘春生的几位同学正在那里从车上往下卸婚宴用的酒水呢，陈楚看到赵飞也在那几人之中。 “哟，对呀，赵飞你是刘春生的同学呀！”时隔了“二、三十年”，陈楚的确记不得赵飞与刘春生是同学了。 正在那里弯腰搬白酒箱子的赵飞，其实早就看到陈楚向这边走来了。 这几天来，陈楚给赵飞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先，上岭市臭名昭著的滚刀肉二驴子，甭管陈楚通过什么人吧，总之是说拿下就拿下。 最让赵飞感到恐惧的是，梁家兄弟先后两天被打，而且梁国辉还是在派出所里被弄得屁滚尿流，至今还在医院病房里打着吊针呢。 这让赵飞不得不重新评估陈楚，而今听到陈楚的话音，赵飞努力的把自己的表情调整至最佳，直起身子时，赵飞为自己的神情间，竟然好似还隐现着一丝的谄媚，而感到脸热，“呵呵，陈楚来了，你们这些娘家人，还都没过来呢。” “嗯，我知道，刚才看到他们去春生和玲玲的新房了，赵飞，最近见过梁国栋、梁国辉哥俩吗？” 陈楚想通过赵飞打听一下梁氏兄弟的情况，可是赵飞却理解成陈楚这是在借着梁家兄弟在警告他，满心都是不痛快的赵飞，可又不能爆，只得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带着几丝苦笑说道：“自那天在飞天夜总会，你把梁国辉打住院后，我没有见过这哥俩……” 第九十五章 喝死你们俩 祝各位朋友合家欢聚！中秋快乐！ ================================== 赵飞说没有见过梁家兄弟，陈楚不太相信，不过，不管赵飞是否说谎，但赵飞毕竟没有说出不好的消息，可见梁家兄弟应该没太大的问题。 关于得罪了梁家兄弟，陈楚事后想想，还真的不是故意的，得罪梁国栋是为了帮助季洁，而梁国辉纯粹是自己上来找虐。 陈楚这两天没事儿时，琢磨着自己，若是在上一世的此时，他没有遇到季洁，也不会那么冲动的去与梁国栋的手下厮打，即便是遇到了梁国辉那样的无赖，上一世的陈楚也会折中处理，不会像现在这般火气这么大。 思前想后，陈楚觉得自己重生后，其见识、胆识和处理问题的方法，都要远于此时的他的阅历，那些都来自于四十多岁、久历于江湖的他，所以，他做起事来，更大胆、更果断、也更狠辣。 若说是得罪了权贵而担忧，重生后的陈楚，也就是担忧了那么几瞬，随后便释然了，因为他现在的选择很多，大不了带家人离开常河，更何况，他现在还有季洁罩着。 “没见过他们好……”陈楚点点头，稍稍顿了一下，措了措辞，对赵飞说道：“赵飞，跟梁家那哥俩合伙做生意，你快乐吗？嗯，我觉得你不会快乐，还是听哥们儿的吧，既然你老爹在粮食口呆了这么多年，那你就应该借助他的优势，应该把生意从单纯的倒卖粮食，转向到与农产品相关的产业上来……嗯，玉米的好时候，快过去了。” 甭管赵飞怎么看待他陈楚，陈楚却念及彼此的校友关系，而之所以劝导赵飞转向，因为再过几年，国家就开始深化粮食流通领域改革了，到那时，市场环境充斥着竞争，单纯依靠收粮卖粮的利润，将会越来越低。 听到陈楚问与梁国栋合伙做生意快乐吗？赵飞心里苦苦的，本来这个生意就是在梁国栋的撺掇下开始的，同样，在这份生意里，梁国栋所占的份额最大，而梁国栋却没有出过多少力。 关于这一点，赵飞其实早就想散伙不干了，因为，在这份生意里，全仗着他父亲的关系在运作，梁国栋那位当着副市长的爹，别说干预各粮库卖粮了，就是把拿到手的粮食往外运输的事情都搞不掂，省里主管粮食流通的各个相关部门，一般不太买梁学勤的帐。 基于这么一种憋屈的境遇，陈楚的好心相劝，赵飞自是能够正面的理解，同时，刚才他对陈楚的误解，也随着陈楚的好心相劝而烟消云散了，“其实吧……我也不愿意干这个生意，今年太难做了，玉米涨价不说，主要是你们省里卡的太严……陈楚，你说的农产品相关的产业都包括啥？种子？农机？化肥？农药？饲料？疫苗？” “噢不，那几行更难做，你爸不是粮库主任吗？你在与粮库相关的新型、科技含量高的仓储、烘干、晾晒、制粉设备上找找机会，或者干脆倒弄点传送带、麻袋、杀虫药啥的……” 正说着，迎亲现场那边进行完了所有新婚仪式，前来贺礼的人们，三三俩俩的向婚宴场地走来，陈楚与赵飞赶紧往酒楼里搬白酒，并把酒瓶摆上各桌。 在九五年，对于中低档白酒来说，孔府宴酒风头最劲，它曾夺得过九五年度央视的标王，陈楚记得在当时，讲究一点的婚宴，其白酒大都以孔府宴、孔府家或者渐渐露头的秦池，而现在陈楚忙着给各桌摆放的却是洋河大曲，这让陈楚高看了操持这场婚礼的刘春生的父母： 还是洋河这玩意儿过硬！纯粹炒作出来的酒，实在是寿命不长啊！ 就在陈楚感叹之时，冯静雯、大田、小野等人已经在常河市轻纺局的相关领导陪同下，走进了酒楼。 刚才在刘春生新房进行新婚仪式时，冯静雯的那双大眼睛，找遍了人群也没有现陈楚，不免感到格外的伤心，她以为陈楚这是在故意躲避自己，若不是身有公务，冯静雯大有撇下大田前英、而前去寻觅陈楚之心。 如今，猛然看到陈楚在酒楼里忙忙活活，冯静雯的那颗芳心，于转瞬之间变得异常的甜蜜，那双曾经飘拂着几许烦躁的绣眼，也于霎时变得水汪汪的，盈盈若秋潭一般。 在冯静雯那一瞬不瞬的盯视下，闷着头假意不觉的陈楚，其实是甚感心慌。 陈楚与冯静雯之间的感情，对于陈楚来而言，严格的说，这份感情已经过去二十七、八年了，陈楚觉得，在上一世冯静雯应该嫁给了那个小日本子，而他自己也找到了自己的情感归宿。 如今，因为重生，因为改变了生活的轨迹，陈楚这才有缘再次与冯静雯相见，对于如何处理好这一世他与冯静雯之间的关系，陈楚一时还摸不到头绪，主要是他不知冯静雯心作何想，再有就是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安置冯静雯。 按着陈楚的经验来说，虽说他与冯静雯之间的失联是于莉造成的，可是，再次相遇之时，你冯静雯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而且还是个日本鬼子的未婚妻，这样，你冯静雯应该觉得羞耻或者内疚才对呀，干嘛还能心态坦然的经盯着他呀？！ 陈楚越是回避她的视线，冯静雯越感到心安，因为这是陈楚心里还有她的证据。 别看与陈楚相处堪堪一年，而且又是在懵懵懂懂的青春期相恋的，但是，冯静雯笃定一个人的性格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熟知陈楚性格的冯静雯，在陈楚那游移的视线中，感觉到她积压在心底的愿望似乎有重见天日的可能： 我不求别的，只要让我常常能看到你就行！ 陈楚若是能知道此时冯静雯的心中所想，恐怕他一刻都不会停留，马上就会把冯静雯从这里带走，虽然他无法承诺给冯静雯一个名分，但也绝不能允许冯静雯嫁给一个日本人。 就在陈楚“玩命”的闪躲冯静雯的视线时，大田前英和小野脱离了伊藤忠考察团的队伍，说是要与华夏青年结一结情谊，借着彼此的酒杯，来增进两国青年的友谊。 因陈楚与那两位日本青年有过接触，所以他被婚礼主持人分配到了冯静雯与大田前英的那一桌。 闪避着自己第一个女人那灼人的目光，陈楚走近桌边之际，恶狠狠的想着： 尼玛的小鬼子，今天我喝死你们俩！ ===================================================== 今天与父母团聚过节，因条件所限，只能一更，不好意思，明天恢复，谢谢！ 第九十六章 岗位随便挑 伊藤忠此次来常河考察的人，算上冯静雯有五个人，出于刘春生父亲是市轻纺局干部的关系，他们大多被市轻纺局邀请来参加刘春生的婚礼。 那位特意到新娘家观看华夏嫁女场面的小野，不愿在酒楼的包房里沉闷的用餐，他主动请求在婚宴大堂与大家一起喝喜酒。 这个提议，甚得冯静雯和大田前英的赞赏，因此上，这才有了陈楚被点名陪酒一事，只不过，点陈楚名字的，并不是那位眼神灼灼的美人儿，而是陈楚曾经用车子送过的小野。 小野的名字叫小野一郎，他原本在伊藤忠纺织公司时装服装第二部门的时装服装第三部，去年底才被派遣到伊藤忠（华夏）集团有限公司的。 伊藤忠（华夏）集团有限公司，是前年（九三年）独资成立的伞形（即投资性）公司，成为外商在华设立投资公司的第一家，而小野一郎所在的纤维事业部，在此时是这家公司的重点部门。 小野一郎之所以点名陈楚，因为刚才在车上，听到陈楚说过日本鬼子一词，尽管小野一郎不会汉语，但对这个词汇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自恃酒量不错的小野，打算让陈楚出一些丑。 陈楚原本要通过张玲玲的婚礼，与久违了的高中同学们好好叙叙旧，没想到被小野一郎点了名。 被日本鬼子点名作陪倒没什么，反倒是陈楚喜闻乐见的，但是桌旁坐着冯静雯，这不免让陈楚略感烦躁，他极力躲避着冯静雯那脉脉的目光，在空出的那张椅子上坐来下来。 陈楚这一桌，被安排在娘家人道贺酒席的这一边，桌上就六个人，除冯静雯、大田、小野之外，陈楚的左手边是一位市轻纺局的年轻干部，右手边是是汽车改装厂的团委书记。 坐下身后，陈楚掏出名片与左右建立了联系，但他没有把名片递给另外那三个人，惹得冯静雯习惯性的半咬樱唇，偷瞄得陈楚的心中激灵一下： 这丫头，越生气越漂亮！ 在二人热恋的时候，陈楚便觉冯静雯生气或害怕的时候，那真是别有情致，所以，那时候他经常故意惹冯静雯生气，或者找些小虫子吓唬冯静雯，虽然他的手臂、腰间没少遭受女孩那双小手的涂炭，但乐此不疲的陈楚，常常是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与陈楚这桌酒席相邻的，刚好是他的高中同学们，适才走近时，陈楚已然一一打过招呼，而今婚宴还没开始，为了躲避冯静雯的眼神，陈楚侧过身去与邻近的同学们聊着，“李伟，哥们儿最近跟你们市局的田局拉上关系了，咋样？你真诚的求求哥，哥帮你挪动挪动的地方。” 与陈楚距离最近的是高中时坐在陈楚前面的李伟，他此时在常河市河滨区黄河街派出所工作，刚才在去张玲玲家的路上，陈楚和段兴宇还聊过李伟。 “哥，真的假的呀？”李伟对陈楚的话，一般情况下是深信不疑。 陈楚与李伟在高中毕业后，都在本市读大学，关系一直保持的很好，彼此之间来往不断，上一世陈楚出事后，李伟经常来宽慰陈楚，甚至陈楚出国后，每逢年节，李伟都要拎着礼物去看望陈父陈母，应该说，李伟是陈楚在高中时期最好的同学，最好的朋友。 “哥们儿啥时候骗过你呀？你就说吧，想去哪？” “只要是能进市局，哪个部门都行！” “卧槽，你就哪点儿追求？！”迎着李伟渐渐炽热起来的目光，陈楚笑道：“还是哥们儿帮你想想吧……嗳我说，你们市局哪个部门升官最快？” 眼见李伟在哪挠着脑袋思索，陈楚知道李伟也不了解官场上的事情，他转向段兴宇说道：“兴宇，你不是一直对自己的直觉挺自傲吗？你帮着想想……” “卧槽，哥们儿那是自傲吗？！很明显，哥们儿的实力在哪摆着呢！” 段兴宇在高中时是班级的团支书，口才很好，他在高中时看了不少闲书，经常给同学们讲点这个、说点那个，一来二去的，有些知识就变成他自己的“原创”、或是他家亲戚“明”的了，大概是基于知识面的缘故，在高中时期，段兴宇的直觉确实出类拔萃，而今，段兴宇自是得维护他好不容易才积攒下来的名声。 “呵呵，好好，您老人家有实力，行不行？可你倒是帮着李伟想想啊！” 段兴宇把嘴一撇，说道：“我想到，你就能帮李伟实现啊？依我看，局办公室和团委都不错！”说罢，段兴宇笑看着陈楚。 “卧槽，你这是不给哥们儿台阶下呀！”陈楚嬉笑着与段兴宇对视着，“兴宇，你就等信儿吧，哥们儿这次就是头拱地，也要把李伟弄进这两个部门里！” 李伟与段兴宇那桌有十个人，其余人也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陈楚他们的交谈，待陈楚说完，大家都淡淡的一笑，没人相信陈楚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其实，就连李伟也是将信将疑，因为他太了解陈楚的处境了，“呵呵，哥，没必要非往这两个部门挪动，只要把咱哥们儿从派出所里捞出来就行！” “李伟，你别拦着，哥们儿非把你整进去不可！” 陈楚这么一说，同学们更加以为陈楚是在开玩笑呢，可是，在大家的笑声中，一直忙于帮同学张罗婚宴的赵飞，走到了李伟身后，他俯身在李伟耳边嘀咕了几句。 建设路派出所那件事，赵飞清楚其来龙去脉，而赵飞与李伟又是从小学到初中的同班同学，因此，在只言片语中听清了陈楚要帮李伟调工作后，赵飞对李伟说陈楚大概真的有能力帮助他，其实，赵飞这所以这样做，也包含着向陈楚买好的成分。 在赵飞这几句话的作用下，把李伟脸上的笑容迅的收敛起来，看向陈楚的目光复有炽热起来，“卧槽，那场传说中的军演，原来是……” 这两天所里同事都在议论生在建设路派出所的事情，有人觉得欺人太甚，也有人觉得这种做法特别解恨，因为身在基层的小警察们，在其从业生涯中，总能碰上几次被权贵欺压的憋屈事，至于说欺人太甚，不要说警察们作此想，就是陈楚也觉得季洁他们做得有些过火…… 第九十七章 为两国青年友好干杯 在与高中同学的闲扯中，婚宴开始上菜了，陈楚也不得不把正脸交给酒桌边上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了，陈楚的那颗可怜的心，被冯静雯撩拨得极其不是滋味。 本来，在这婚宴现场也有不少冯静雯的高中同学，虽说她只在班级里读了一年左右，但当年那位美艳的学习委员，还是能唤醒好些人的记忆的，刚才在婚礼现场时，已有好多同学认出了她，若不是再次相遇初恋，冯静雯是不会坐在这里陪大田前英的。 而今，因为陈楚坐在这张桌旁，冯静雯居然可以用为中日两国青年当翻译的理由，婉拒一些同学的邀请，其实，大田前英的汉语也不错，但冯静雯提醒大田前英，此为中日两国青年之间的正式交流，希望大田前英说他的母语，同时还要记住，千万不要被陈先生灌醉。 看着陈楚慢慢吞吞的转过身子，尽管芳心之中还有几丝忐忑在油然，但在美人儿的心尖儿上，却悄悄的沁出了些许的蜜意来： 哼，你小子要是牛……那啥的话，就别求我给你们翻译！ 因为冯静雯了解陈楚的性格，如果不趁着这机会抗抗日，那陈楚就不是陈楚了。 诚如冯静雯所想的那样，即便在上一世，四十多岁的陈楚也经常在酒桌上抗日，虽说这样的抗日给人以幼稚、阿Ｑ精神之嫌，可陈楚却认为喝坏了小日本子的肝儿，也是一种抗日表现，一般在这种时候，陈楚也很少顾及自己的肝儿。 让冯静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楚竟然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道出了开场白，这不但让冯静雯极其诧异，就是陈楚身后那桌的高中同学们，也是竖起了耳朵。 听到站在那里、手端酒杯的陈楚，讲着一口流利的英语，陈楚的高中同学们，想啥的都有，有的觉得陈楚是在装牛Ｂ，有的觉得陈楚真牛Ｂ，当然，巴望着陈楚即将被人家日本人弄成傻Ｂ的，也有之。 至于陈楚的英语是否说得好？是否正宗、流利？在陈楚高中同学的那一桌，坐着一位明白人，他就是陈楚同学张静的丈夫王大伟。 王大伟是松江师范大学外语系的讲师，陈楚的美式英语，落在从事大学英语教学的王大伟的耳中，那是极为受听，“小静，陈楚出国留学吗？” 虽说陈楚的英语与人家真正的美国人还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却远远胜于国内院校所教授的英语，在这一点上，王大伟自是心知肚明。 “没听说他……不，陈楚没有出过国！这几年我常能见到他，咱们结婚时他还参加了呢，那时他刚刚考上松大的研究生……” 陈楚的英语不但令冯静雯惊诧、令他的同学们惊诧，更令小野一郎惊诧。 原来，这厮英语水平也是很差，属于可以对付着听、可以勉强着写、就是说不出口的那种类型。 听陈楚又是如何看待两国青年友谊、又是如何看待两国历史、而且在话里话外损着日本人，小野一郎被气得脸色有些红，怎奈，他听完了陈楚这一番长篇大论的瞎嘚嘚，就是接不上话茬，小野一郎只得把求救目光转向大田前英。 小野一郎哪曾想到，大田前英的英语水平与他一样，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咣当。 大田前英没想到，简单的民间交往，却遇上了大篇的外交辞令，什么深思，什么认罪道歉，总之，你只要是关心华夏与日本的关系，一年中总有几次，你会在华夏的新闻媒体上，听到或看到从陈楚嘴里喷薄而出的那些词句，急得大田前英几次都想用汉语与陈楚辩论，可碍于冯静雯那凌厉眼神的压制，大田前英不得不三缄其口。 同时，大田前英和小野一郎也想用日语回击，可是又怕丢了大公司的脸面，在他们极力的忍耐中，陈楚总算嘚嘚完了，小野一郎迫不及待起身与陈楚碰了一下杯，而后一口饮进杯中之酒，站在那里满眼挑衅的看着陈楚。 陈楚之所以用英语，主要是不愿意通过冯静雯翻译，如果要是知道大田和小野的英语这么菜的话，那陈楚一定还会嘚嘚下去。 而今看到小野一郎一口而尽，那一边大田前英也正在起身，陈楚不由暗笑： 操！还来劲儿啦，看今天我怎么收拾你俩！ 伴着心念，陈楚从餐桌上拿起了一个本该盛装饮料的玻璃杯，并用手示意大田和小野也换上他们面前的大杯，而后，陈楚操起白酒瓶子，咕咚咕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后，他把手中酒瓶向不远处的赵飞扬了扬，这才走到小野一郎的身侧，把瓶中的剩酒倒入小野一郎身前的大玻璃杯中。 看热闹的，从来不怕乱子大，陈楚这边一扬手，赵飞那边自是收到，他不但搬来小半箱白酒，还很是殷勤的给大田前英的玻璃杯斟满，而后在陈楚笑着示意下，赵飞给自己也来了一大杯。 “为中日两国青年友好干杯！” 这一次，陈楚用的是汉语，他也不管小野一郎是不是原以为友好干杯，而是与小野一郎手中的玻璃杯稍碰一下，便一仰脖，把那一大杯酒灌了进去，至于大田前英，陈楚交给了赵飞，他不好主动灌大田前英，容易被人误解为他嫉妒大田前英。 赵飞倒是不负陈楚之望，他同样用陈楚那种痛快的干杯方式，逼得大田前英皱着眉头，喝干了那一大杯酒。 眼见赵飞再次向自己杯中斟酒，极是后悔刚才为啥要站起来的大田前英，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他的未婚妻，可是，却见冯静雯那俏美的嘴角，满噙着微笑，那忽闪的绣眼，盈满了脉脉，正在那里一瞬不瞬的、喜滋滋的看着陈楚，这让大田前英觉得自己的内心，仿佛咯噔了一下。 小野一郎在大学中有着酒中之仙的美誉，可这位用清酒、红酒、威士忌培养出来的酒仙，在陈楚的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屏住呼吸把一大杯酒干下去，小野一郎有一种喉咙、食道正在猛烈燃烧的感觉，这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其实，小野一郎也挺能喝高度酒的，来华夏后，在各种饭局的历练下，小野一郎自恃可以喝六、七两高度白酒而身体不打晃，可是，那到时在用小杯、在用餐时间偏长的饭局上验证的，而今，第一杯就干尽了二两多，让小野一郎对接下来的拼酒，甚感悲观…… 第九十八章 战利品 坐在那里看着陈楚给小野一郎连灌了三杯，冯静雯那颗芳心舒坦的不得了，大概是因为在车旁听到了于莉话语的缘故吧，冯静雯已经渐渐把自己从“劣势”中拯救了出来，虽说她现在仍有未婚夫这个“污点”在身，可她心中却不像刚见面时那般内疚了。 虽然当初并没有联系到陈楚，可她冯静雯确实给陈楚写过信，若不是被于莉从中截留，说不定冯静雯现在已经伴在陈楚身边了呢。 基于这种想法，冯静雯在恼怒于莉的同时，却能够愈坦然的面对陈楚： 嗳呀，傻瓜，你少喝点吧！小野已经不行了！你还逞什么能呀！ 小野一郎确实不行了，为了他那大什么帝国的荣誉，他是咬着牙在抗击中华儿女的进攻，那三玻璃杯的高度白酒，足足有六、七两之多，它不但刷新了小野一郎的单位时间饮酒量的峰值，更把小野一郎的脑袋瓜子弄得混沌异常。 “来来，吃口菜……”连干了三大杯，其实陈楚也不太好受，不过，他清楚自己年轻时很能喝，基于这个自信，陈楚又把他和小野一郎的酒杯倒满，“咱们这一杯，是为新人祝贺而干，小野先生不是对我们华夏的婚礼民俗很感兴趣吗？那你更应该喝下这杯华夏的喜酒……飞哥，你没事吧？” 其实，赵飞比陈楚的酒量还要好一些，刚刚接过战斗任务时，赵飞没有认出冯静雯来，虽说他们也是同班同学，可毕竟分别了七、八年了，就在他要与大田前英决一胜负时，有人提醒赵飞，他的对手是他们班的准姑爷。 在高中时，赵飞知道他们班的四小美女之一被陈楚把到手了，以后的事情赵飞也没有关心过，如今见陈楚把撂倒大田前英的任务交给了他，赵飞觉得很有趣。 所以，赵飞没有听从同学的劝告，他想的是，在不辜负陈楚重托的同时，最好陈楚再被冯静雯骂上一通，那真是一件大快人心、喜闻乐见的事情。 因此，赵飞一点面子也没给他老同学留，三下两下就把他老同学未婚夫的舌头弄大了，战果颇佳的赵飞，正等着看陈楚笑话，却觉冯静雯不但没有阻止他强灌大田前英，而且那双变得更加好看的大眼睛，一直锁定在陈楚身上，而陈楚也在干杯之际忍不住想这边偷瞄。 卧槽，这对狗男女，藕断丝连呐…… 正在腹诽中的赵飞，再次接到了战斗指令，复又操起酒瓶，不过，大田前英却放赖了，“赵先生，我……不行了……不胜酒力……” 说罢，深受胃粘膜刺激的大田前英，身形踉跄的就要往外走，这时冯静雯才反应过来，她将要起身搀扶大田前英之际，赵飞已经搀着大田前英向外走去。 大田前英那边刚刚缴械，小野一郎这边也已经快失礼了，尤其是大田前英从他身边走过，大田那副作呕的神情，不但直接牵动了小野一郎的肠胃，而且还让小野一郎的身体很不争气的越来越软。 其实，若在平常的饭局中，按着小野一郎的酒量，即便是喝多了一些，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缴械，其原因就在一个快字上，想当初陈楚刚参加工作时，没少吃这种亏，而今，酒精考验的他，借此击沉了小野一郎，弄得小野一郎在今后的好长时间里，都不敢跟陈楚喝酒。 陈楚和赵飞如此的强灌日本友人，惹得市轻纺局那位年轻干部哭笑不得，他心里暗骂着陈楚和赵飞没素质、甚至有违反外事纪律之嫌，可表面上，他又为陈楚和赵飞所表现出来的强势而胆颤。 而今，大田前英与市轻纺局八竿子打不着，他不管也就罢了，可市轻纺局的工作重点是小野一郎，这位年轻干部却不能不管，正在他一边暗骂小野一郎没本事就别逞能，一边颇不情愿的起身准备搀扶贵客时，陈楚已经搀着小野一郎向卫生间那个方向走去： “这是哥们儿的战利品，还是我来吧。” 在那位年轻干部莫名其妙的眼神中，陈楚“押”着他的战利品，消失于众人的视野…… “卧槽，没想到小日本这么不经整，这才多大一会儿呀，这俩傻Ｂ就被整出尿儿啦！”站在洗手间门外，一脸坏笑的赵飞，递给陈楚一颗烟，给陈楚点燃后，笑道：“陈楚，我们班的冯静雯现在心里还有你，刚才我看见她那小眼神儿了，哎哟喂，啧啧……嗳我说，你就这么便宜了那个小日本？！” “你少在这儿激我哦！我有啥招儿……”和着心中的轻叹，陈楚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这都是缘分啊！赵飞，一会儿你把这俩货弄进去吧，哥们儿还有公事呢，替我跟春生道个别，我就不跟他打招呼了……” 说罢，陈楚把手包往腋下一夹，快步往酒楼的包房方向走去，他要找到于莉，拿回车钥匙就开溜了，对于赵飞在背后的冷嘲热讽，陈楚只能还以心中的暗骂： 尼玛，你懂个屁呀！啥叫胆小？哥们儿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的心情那么烦躁，再不走的话，搞不好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由于那些白酒喝进去的时间不长，肠胃复又舒服的大田前英和小野一郎实在是没脸再回到婚宴桌前，他们委托赵飞去把冯静雯叫出来，打算就此告别了。 当从赵飞那里得知陈楚已然离去的消息时，冯静雯险些将她那嫣嫣红红的半边樱唇给咬破了，气得她蹭的站起身子，甩开两条大长腿就向酒楼的出口奔去： 傻瓜，你倒是给人家留个联系方式啊！ 其实，在于莉那里，或者在一些认识陈楚的同学中，都能得到陈楚的联系方式，不过，冯静雯并不愿那么做，这毕竟有别于陈楚主动告诉她、或她亲自从陈楚那里得到的，因为后者意味着，甭管陈楚对她的“污点”作何想，至少在表面上能给冯静雯一个不反感她的态度，这对冯静雯很重要，这是冯静雯今后与陈楚相处的基础。 因此上，冯静雯第一时间便向外赶去，可惜，她追到酒楼门口时，只能看到陈楚车子那红色的尾灯，于六、七十米之外在频闪…… 第九十九章 一切随缘 陈楚驾车驶过婚宴酒楼大门的时候，曾经放慢过车，否则，冯静雯根本看不到他的车。 眼见着陈楚那辆车极是无情的绝尘而去，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沾染在冯静雯那嫩腻的脸蛋儿上，望着那辆酒红色的子弹头，在转瞬间消逝的无影无踪，此刻，冯静雯的身体仿佛被猛然抽空了一般，她的大脑神经反射出了那种前腔贴后腔的痛楚。 万分委屈的冯静雯，大有坐在地上痛哭一场的心思，好在大田前英适时的出现在她的身旁，并出言询问她是不是出来看望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惹哭了她，冯静雯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哦……我出来透透气……眼睛被迷住了……你怎么样？” 此刻大田前英除了觉得口干舌燥、肠胃难受之外，别的地方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不良反应，“我没事，呵呵，对不起，刚才在你的朋友们面前失礼了！” 若说没有遇到陈楚之前，冯静雯今天大概会觉得很难堪，可是，如今她对今天大田前英的不堪之行，好像生在外人身上一般，冯静雯并没有生出什么厌恶的情绪，这不免让她暗暗的在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几丝愧疚。 因此，冯静雯回避着大田前英的眼神，一边低头拭泪，一边说道：“男人嘛，别介意这个，我想，陈楚……他们也经常喝多的……” “你与陈先生很熟？” “我们……我们是高中校友……”含含混混的应了一句，冯静雯挤出了几丝笑意，对大田前英说道：“怎么样？你的身体还可以吗？要不然，你再在常河住一天吧？” 大田前英服务的小松制作所，此际正在华夏大地肆意横行，正在与华夏好几个有名的工程机械厂探讨着合资的事宜，所以，大田前英非常忙，他下午就要飞到东部沿海去。 如果陈楚早知道大田前英今天下午就走的话，那么他大概不会这么偷偷溜走，或者刚才看见冯静雯追出时，他会很坚定的刹住车子。 其实，陈楚驶过婚宴酒楼的大门时，忽见冯静雯快步追出，那一刻，冯静雯那张俏脸上的焦急与气愤，陈楚通过倒车镜清晰可见，就在他想停着车子时，忽见大田前英似乎从酒楼走出，陈楚这才加离去。 卧槽！这算啥缘分？！既然人家已经快要嫁人了，你还把我们弄到一起干嘛！？ 心念之际，陈楚抬头看看天空，原本万里无云的正午，在陈楚的大脑皮层中，反映出的却是昏昏沉沉的景象，丝毫寻觅不到北国早春那湛蓝的天空。 上一世，因为唐雨监管得很严，就算是因陪客而必须出入声色犬马之地时，陈楚也是经常接到查岗电话，所以，与唐雨结婚之后，陈楚与其他女人的交集并不是很多，他也没有想过那些跟过自己的女人的归属问题。 而今，因为在期货市场上没有了交易方向上的错误，以及参加了张玲玲的婚礼，所以，陈楚的人生之路，与他上一世相比，渐渐的改变了轨迹。 可以说，从现在开始，陈楚走在了一个全新的人生之路上。 大概是由于重生后的陈楚，对人生的掌控性更强所致，此刻在陈楚的潜意识里，他对女人的态度也生一些变化，他现在把跟过他的女人，界定为“我的女人”了，所以在看到冯静雯将要嫁人时，他的心才这般的痛，这一切，只不过陈楚还不自知而已。 去他m的！爱他m嫁给谁就嫁给谁吧！即便是她回心转意了，还鸡粑能咋的？！卧槽！这辈子就是有缘无份！ 心中塞着愤恨的陈楚，于指天骂地中，感觉自己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转，但是，他的那颗心，却急急地奔向了它的归属，等陈楚反应过来时，爱乐琴行的招牌已经进入他的眼帘。 还是自己的老婆靠谱啊！ 由于今天要参加同学婚礼，陈楚把吉他课顺延了一周，而今随着爱乐琴行越来越近，他的那颗心也渐渐的平复下来。 知道此事唐雨大概就在琴行里，可陈楚并没有想进入爱乐琴行，而是把车子停在它对面的马路上，他要在这里感受感受上一世老婆的气息，借以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 哪曾想，陈楚刚把车子停稳，他上一世老婆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她这是要上哪去呀？ 刚刚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就见上着白毛衣配红色羽绒马甲、下着一条瘦腿黑色筒裤的的唐雨，俏生生的出现在陈楚对面的马路上。 随着陈楚身子激灵一下坐直，上一世他的小舅子唐风，也冲出了爱乐琴行，并被他姐姐勾肩搭背的搂着脖子，小姐俩边走边说笑着，向琴行的右侧走去。 陈楚赶紧开门下车，在对面马路与唐雨姐弟并行着。 这几天，她咋还长个了呢？ 那细细的束身筒裤，完美的彰显着唐雨那两条大长腿，再加上唐风那堆臃肿的衬托，让陈楚有了唐雨增长身高的错觉。 大概从琴行走出一百多米远吧，看到唐雨和唐风停下了脚步，陈楚也把身子掩在街旁的大树后，向长街的对面看去。 原来，唐雨停顿的地方，有几个年龄介乎于小学一、二年级的小女生，正在街边玩着跳房子的游戏，而唐雨，嬉皮笑脸的就把那几个小女生的游戏给霸占了，并灵巧的单腿、双腿的，玩得不亦乐乎。 我去！原来这货从小就这样啊！ 随着噗地一声浅笑，陈楚那满是郁闷的心情，霎时间豁然开朗，再也没有什么男人女人的烦心事，此刻的他，脑海里映上的全是唐雨在逗女儿玩耍，与女儿在玩的、吃的上进行着各种争抢的画面。 尤其是街对面那几个小女生的神态，更让陈楚开怀。 那几位小女生，或是敢怒不敢言的低头生闷气，或是在唐雨身后用力的甩给唐雨一个又一个大大的白眼，当然，还有极是艳羡唐雨跳房子技艺的，甚至还有被唐风迷得害羞的…… 所有这一切，都让陈楚的那颗心，接受到了新的洗礼： 去他m的！想这么多干嘛！人生苦短，一切随缘…… 第一百章 跳板 在闹钟的催促下，陈楚打着呵欠起来床，他感觉只是睡了一小会儿，却已经快到晚上六点了。 中午，他看着唐雨姐弟走进了市图书馆，原来这姐俩是来图书馆借书的，有心想在图书馆来个偶遇，思虑再三，陈楚还是忍住了去骚扰唐雨的念头，而是回到家里蒙头大睡起来。 今天是周日，于厅长破天荒的给大家放了个假，陈楚不用去松艺训练篮球了，与父母打了个招呼后，便快步把诸如多吃菜少喝酒的劝告声，关在了门内，驾着车子向常河假日酒店而去。 早在中午回家时，陈楚已经与季洁约好晚上一起吃饭。 这些天，陈楚对季洁照顾得很好，他觉得季洁独自一人来到常河很孤单，而他们之间又挺投缘的，彼此间可说的话题很多，大多数时候，彼此双方也用不着避讳，自也没有了遣词造句之苦，他俩都觉得很轻松。 尤其是最近这两天，季洁为陈楚处理了不少麻烦，虽说看不了季洁的孤单寂寞、而惜香怜玉，是陈楚的性格使然，但在这般“讲究”的性格里，也不能说陈楚就没有一点私心，他想跟季洁打下更扎实的关系。 本来嘛，结交权贵也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举止。 既然来到假日酒店了，陈楚索性就在这里请季洁吃饭，在常河假日酒店的西餐厅，定好了位置之后，他把电话打进季洁的房间。 但凡是女人，出个门都是很慢的，尽管是从十五楼下到三楼来，陈楚却足足等了十多分钟，也没有看到季洁那曼妙的身段，倒是在低头点烟之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嗯？谢总……嗳哟，姚主任您老人家也对西餐感兴趣？” 眼见谢子耀身旁站着姚瑶的父亲姚劲松，陈楚赶紧站起身来，并邀请着姚劲松和谢子耀落座。 “不不不，陈老弟你坐，我今天想跟姚主任好好聊聊……” 没等谢子耀说完，姚劲松已经跟着领班小姐向他们定好的座位走去，并没有搭理陈楚，显见是还在介怀被陈楚敲去的竹杠呢。 尽管仍在不屑于陈楚那般“恶劣”的手段，但作为同事和长辈，姚劲松本打算干巴巴的应上陈楚一句，坏就坏在陈楚问他也对西餐感兴趣，这惹得姚主任很是不快： 小崽子，我咋就不能吃西餐呢？！想当年，老子在老莫吃罐焖牛肉时，你小子还穿开裆裤呢！ 从刚才姚劲松离开时的眼神中，陈楚读出了姚主任应该正在暗骂着他，其实，姚劲松没在这里出声骂他，陈楚已经很感激了。 “呵呵，姚主任还在生我的气呢，其实他姑娘还不知多感谢我呢……”略显尴尬的苦笑了一下，陈楚对谢子耀说道：“怎么样？价格谈定了吗？” 姚劲松口头答应卖给陈楚玉米后，陈楚立马把谢子耀介绍给姚劲松，言称那三千吨玉米是他给川江正大搭的桥，具体事项让他们具体协商。 对于陈楚这样处理那三千吨玉米，姚劲松还是挺满意的，他觉得陈楚还是可以的，最起码没有从中扒他们德全中心库一道皮，因为市场上的价格是固定，姚劲松也做好了让利给贸易部的准备。 “陈老弟呀，价格谈不拢啊，现在玉米现货一天一变……”谢子耀在松江弄到三千吨玉米，回去后也算是能够交差了，可他至今没有跟姚劲松敲定价格，这不免让他有些伤神，“唉！我马上要回泰国去给家族的长辈祝寿，可是现在……陈老弟，你的帮帮我呀！” “我还怎么帮你呀？货源我也帮你联系到了，至于价格……”陈楚摇着头，表情坚定的回道：“我不会帮你去压低价格的，其实玉米这玩意儿，一分钱一分货，你压价太低，保不齐上家会给你掺上些什么，我看你就赶紧签合同吧，说不定这现货还要涨！” “我是想签啊，可是姚主任非要我付清全款，陈老弟你知道的，我们在川江根本就没做过这样的生意啊，你帮我去说说，我们可以付半款……” 不要说川江正大在川江的强势地位，就说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的那些做生意的人们，谁不是你欠着我的、我欠着他的呀？ 因此上，谢子耀都说好了由松江正大担保了，可惜，姚劲松根本就不信任松江正大，因为，前年欠下德全中心库的粮款，到现在松江正大还没给结呢。 陈楚听到着，更是摇头回道：“别看你们在川江挺牛的，可在咱们松江不好使，我没办法帮你这个忙，真的！谢总，不好意思！” 其实，谢子耀也知道当今的形势，玉米现货一天一个价格，你磨蹭一天，就会损失一定的金额，因此上，他与川江正大的老总沟通后，决定付全款，今天，只不过是想做做最后的努力。 眼见陈楚这么坚决，谢子耀呵呵笑道：“陈老弟，能在松江搞到这么多货，我已经额完成了任务了，我大概十天左右能回到常河，到时候，我再感谢你吧！” 陈楚自是不想要谢子耀的什么感谢，他之所以结交谢子耀，不过是想寻找一个跃进泰国的踏板而已。 当然，谢子耀在陈楚心中也不仅仅是这般不堪的定位，谢子耀的香港身份，而且，还有几份花花公子的表象，虽然陈楚现在还不清楚谢子耀跟泰国谢家的具体关系，不过，陈楚觉得还是有必要跟谢子耀加深一下交往。 “呵呵，谢不谢的无所谓，谢总，咱哥们儿的性格就是急人所难，以后时间长了你就了解我的为人了，咱就这样吧，不耽误你攻克姚主任了。” 正说着，季洁身着一袭深色羊绒薄衫，搭配着一条在当时极少见的真丝雪纺面料的、长及脚面的黑白碎花长裙，正在向这边款款而来。 看着季洁那婀娜的身段，被她那高跟长筒皮靴渲染得格外的高挑，谢子耀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季小姐实在是太美了，陈先生真是艳福不浅啊！” “卧槽，你说啥呢？！”陈楚被谢子耀那一脸的色相，弄得浑身不自在，他笑骂了一句后，赶紧把谢子耀推走，“姚主任那边都等急了，你赶紧的吧……” 第一百〇一章 曾经 众所周知，国内的商品期货交易所都采用每日无负债结算制度，即逐日盯市制度。 所谓逐日盯市，也可以通俗的理解为，每日闭市后，投资者所持有的期货合约的盈亏情况，都要结算完毕，基本上所有盈亏的资金都会进行相应的划转，尤其是盈利部分，那一定是准时到账的，至于亏损，那就要看你所在的期货经纪公司的相关规定了。 例如陈楚，虽然他当时满仓做多，但随着那个主力合约每天不断的推高，此时陈楚持有合约的盈利部分，每天也或多或少的被转入了他账户中。 时至今日，陈楚持有的合约，每吨又上涨了六十多点，他当时开仓２９５o手，其每手盈利6oo多块钱，此时他的账户中，只是可用资金，就已经将近一百八十万多元，这笔钱是可以取出来花掉的。 因此，可以狭义的说，陈楚重生后，初次在那个年代取得了所谓的财务自由，所以，陈楚请美女吃饭，其口袋里皮夹的薄厚，再也不像上一世此时的那般窘迫了…… 随着一缕淡淡的、似有似无的香风，季洁那曼妙的身段已经来到陈楚身前，她不屑地瞟了一眼那位一步三回头的色狼，而后笑吟吟的对陈楚说道：“那位谢公子的眼神好讨厌！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呵呵……”陈楚干笑两声，顺势把季洁的那张椅子拉开，很绅士的把美女伺候坐下，这才笑道：“谢子耀羡慕我艳福不浅，哈哈哈……”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大概是谢子耀刚才是收到了季洁那不善的眼神，所以，他选择了一个背对季洁的座位，使得季洁现在的那大大白眼，竟然毫无用武之地，气得季洁对着谢子耀那干瘦的背影，在心里狠狠地暗啐了一通，暗骂谢子耀咋不早点死在女人身上呢？而后才面带微笑的对陈楚说道： “姓谢的说我，那是胡说，不过你确实听招女孩子的，比如说最近我见过的姚小姐、田小姐，都特漂亮！特出色哦！嗳我说，咱们俩也算认识挺长时间了，你怎么不把男朋友给我引见引见呢？” 猛地谈及女朋友，陈楚的内心不免五味杂陈，很不是个滋味。 从前的女朋友，如今已然佩戴上了未婚妻的铭牌，而上一世休戚与共的老婆，此时正处在青涩年华中，这让陈楚的情，该如何堪？ 女人就是心细，季洁几乎在陈楚心念乍起的同时，就从陈楚的眼中读出了落寞，在着几丝落寞的情愫中，季洁体会出，此际的陈楚，是孤独的。 陈楚确实很孤独，猛然回到了二十年前，尽管亲人朋友依旧，可在他们的生活里缺少了二十年的时代变迁，致使陈楚不但要听一些已被证明是错误的、“古老”的语言，还要时时提醒自己不要说出包含未来的话语。 总之，自重生到现在，陈楚还没有真正融入这个他曾经生活过的这个世界。 如果季洁在之前的任何一天里，提到陈楚的女朋友，他都会立刻微笑对答，可今天，陈楚的心境确实很糟，若不是借着中午与小野一郎所喝的酒劲儿、若不是唐雨的俏皮让他开朗，估计陈楚很难蒙头大睡一下午，可是，又有谁能说睡觉不是一个排解忧烦的手段呢？ “我……呵呵……”借助笑声，陈楚已经把情绪整理过来，“我和我的前女友刚刚分手不久……” 陈楚的确与他大学时的女友分手不长时间，不过，说来好笑，陈楚与他的大学女友林慧敏，对于他们之间这段情感的认识，都挺奇葩的。 林慧敏的相貌应属中等，但身材也很高，有1米７２左右，使得她骨感中彰显着撅翘、苗条中透着柔韧的身段，在当时很是撩动陈楚的视觉神经。 她之所以有那么好的身材，主要是自幼习武所致，林慧敏的家庭虽不能说是武术世家，但他的祖父和她的父辈们都是常年练武强身，身手也还都不错。 所以，林慧敏也从小在祖父的指导下习武，在她十一至十四岁时，林慧敏曾是她所在省的省体工队武术队的一员。 后来，林慧敏的父亲终于想明白了，尽管当时林慧敏在省体工队的成绩很突出，但她父亲坚决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当运动员，在各方面做工作无效的情况下，林慧敏回到了中学的课桌前。 林慧敏天生聪颖，同时，习武的孩子都很能吃苦，所以，进过大半年的努力，升入初三时，林慧敏成了全年级的学霸，而且这顶学霸的桂冠，一直跟随着她，直至林慧敏走进松大研究生院遇到陈楚后。 学霸本来就不太招人喜欢，而武林高手，也让人不好下手，纷纷知难而退。 所以，林慧敏那宝贵青春，就这么一直为陈楚留着。 可让林慧敏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那身腻白弹手、二十三年没有被男人触碰过的肌肤，终于在一场扑克大战后，完全的袒露在了陈楚眼前之时。 多次骗人出千的陈楚，却根本就没有心思欣赏林慧敏那精心掩藏了二十三年的、令她引以自傲的身体，而是毫不客气把这位武林高手按躺在他寝室的那张床上，干净利落的夺走了跟随了林慧敏二十三年的、比她那自傲的肌肤更宝贵的东西。 最让林慧敏伤心的是：人家还在那里忍着丝丝隐痛，清理着让人羞愤欲死的战场呢，而那个臭小子，却满脸傻笑追视着人家的不堪之处，那一副神情，分明是在诠释瞎猫咋能碰上死耗子呢！ 其实，陈楚与林慧敏之所以能相知相恋，是出于一起偶然，而他们的分手，也是一场偶然在作怪。 事后，尤其是他们彼此都回国后，陈楚和林慧敏俱是觉得他们俩这就是一份孽缘，于是乎，两人觉得这辈子既然没缘在你面前慢慢变老，那咱们索性就让炮火更加猛烈些吧。 当时，林慧敏在沪海工作，而陈楚的公司在鹏城。 这二人，为了爬上远在一千多公里之外的那张床，彼此都是把飞机当的士打，着实是花了许多冤枉钱。 后来陈楚结婚了，而又过了一段时间，林慧敏向陈楚宣布她出柜后，这二人才有所收敛，不过，也仅仅就是有所收敛而已，用陈楚那句话来说是： 出柜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有了个大洋马吗？！看把你嘚瑟的！ 第一百〇二章 错过的情怀 “你们俩就这么分手啦？！” 伴着季洁那一脸的的不可思议，陈楚嘿嘿讪笑了几声，脸色稍有烫的说道：“这件事儿，我谁也没有告诉过，呵呵，要不是你逼问的紧，我也不会说的……哎我说，你别笑了……其实我跟林慧敏她……” 就在陈楚有些不好意思，想把他与前任女友分手的理由，解释得比较文学一些之时，忽然，比他前任女友更为前任的女友，出现在陈楚的视线中： 静雯？也来这里用餐了 中午逃离了张玲玲和刘春生的婚宴现场，虽说在街面上观看唐雨而获得了一些心理安慰，可是，那大团大团的郁闷，却并没有从陈楚的心中逝去，不过是被压低了一些而已。 此际的冯静雯，在陈楚的心中早已改变了位置。 从前的事情，包括于莉从中干过的一些事情，其实在上一世，陈楚都已经想明白了。 上一世，于莉在新婚前，坦诚的求得了陈楚的原谅，大概是于莉从段兴宇那里得知陈楚的对日情结，而含含混混的略去了冯静雯嫁给一个日本人，只是说冯静雯已经结婚生子，并生活工作在日本。 同时，出于内疚于曾经的过错，于莉深情的恳求陈楚，说哪怕是狠狠地揍她一顿都行，就是不要让冯静雯知道事情真相，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于莉已经明白当时所犯的错误有多严重了，她不想冯静雯再为此而伤心，她更不希望因此而失去冯静雯，所以，不要再去打扰冯静雯的安宁，并且大谈特谈着冯静雯婚后生活美满、幸福。 其实，无论是上一世，还是如今，陈楚的脾气秉性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有所区别的，只是棱角与圆滑、任性冲动与审时度势之间的区分而已。 所以说，无论哪一世，陈楚在听过于莉的话语后，都不会去再纠缠于冯静雯，因为这些年的人生阅历告诉陈楚，感情这玩意儿，错过了，就不容易找回，绝大多数时候，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因此，再一次相逢初恋之时，陈楚的内心郁闷于阴差阳错、世事无常，更郁闷于那个所谓的未婚夫竟然是个日本人，可是，陈楚却从未郁闷过他与冯静雯的重逢…… 在婚宴现场弄丢了陈楚，整整一个下午，冯静雯都处在一派空落落的世界里，甚至于大田前英前去机场之时，还以为他的未婚妻生了病呢。 作为从日本赶来的伊藤忠机械公司的代表，冯静雯是常河市轻纺局今天晚宴主要宴请的贵宾，那被冯静雯婉拒后，失望之余，轻纺局为冯静雯安排了一位年轻的女干部，有这位女干部陪同冯静雯在她所住的酒店进晚餐。 关于陈楚的联络方式，冯静雯已经从于莉那里得到了，今天下午，她又是考察、又是座谈的，直到现在，她仍然不算是拥有自己的个人空间。 冯静雯原本打算晚餐后再与陈楚取得联系，没想到，她那两条大长腿甫一迈进西餐厅的门口，就看见惹得她心慌意乱的那个家伙，却在跟另一个美人儿嬉皮笑脸，这不免把大团的无名之火，塞进了冯静雯的芳心。 并且，在几丝醋意的撩拨下，那无名之火在冯静雯那娇嫩的心尖儿之上，大有熊熊之势： 他……他怎么能这样啊！？难道我在他心中就一文不值！看背影，这个女的也就是凑乎吧！切！ 眼见着冯静雯气哼哼的向这边走来，陈楚哪想到她是心存着大抹的委屈呀，还以为冯静雯是因为他从婚宴现场逃脱而生气呢。 基于心中的判断，陈楚的行事方式，趋于更洒脱了一些，心想你冯静雯已经是待嫁之身，我还能跟你谈什么？咱们俩都是过去了，干脆就按朋友相处吧，谈多了，搞不好还要把于莉给出卖了。 伴着心念，陈楚面带微笑的站起身来，并向一直在怒视着他的冯静雯招了招手，同时对季洁说道：“我碰见了一个熟人……” 陈楚脸上的笑容，让冯静雯一下子回到了她的学生时代，那时候，陈楚总是故意惹她生气，借以细观气美人儿的容颜，可是，每次陈楚美人儿破涕为笑时，他脸上的笑容便是如此。 这在冯静雯看来，此时的陈楚，只是在为他中午的逃脱而认错，并没有为在她面前与另一个女子承欢而内疚，尤其是此时季洁也扭头回望，看着季洁那与她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容颜，于不自禁中矮了半头的冯静雯，其心火却不由大盛： 狗男女！气死我啦！ 随着冯静雯的走近，陈楚留意到了她那双大眼睛中正炽的恨意，心想这丫头的脾气越来越大，不过也越来越美了。 “季总，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楚甫一开口，季洁已然礼貌性的站起身子，但两位美女之间那说不上很友好的对视，让陈楚的介绍，稍稍顿了那么一瞬，“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冯静雯……静雯，这位是季女士，季总。” 闻得陈楚介绍时相称季女士，什么无名火啊，什么醋意呀，在那一瞬间，都通通的不翼而飞，冯静雯那双漆黑的牟子，再度焕出它们原有的清亮，包括那紧抿的嘴角，也现出了浅浅的弧度。 “季总，你好。”说着，冯静雯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与季洁那只无奈前伸的小手拉了一下，而后一边说着，一边从手袋中取出名片递给季洁，“我在伊滕忠工作，请多关照！” 关照个屁！臭丫蛋子！在这儿跟我玩花活儿！ 仅仅一个照面，多吃了几年咸盐的季洁，便猜出了冯静雯似乎与陈楚的渊源不浅，“彼此彼此，也请冯小姐多关照……”说着，季洁看向陈楚的眼神，不免有些意味深长，“陈楚，要不，请你高中同学跟咱们一起……” “不！”没待陈楚回声，冯静雯很干脆的拒绝道：“我还有公事在身，陈楚，一会儿你等我一下！” 唉！这回跑不了啦！ 第一百〇三章 话糙理不糙 “这位是你的第几任呀？”季洁瞟了几眼面对着她、正在不远处落座的冯静雯，又把她那双大大的绣眼，冲着陈楚忽闪着，“别跟我说你们只是同学关系哟！” “我们真是同学关系……” “切！你骗鬼呢啊！”盈上一脸不屑的季洁，其视线再次被远处的冯静雯所牵引，“那个丫头，刚才差点没用眼睛把我吞进她肚子里去，哼！还能跟你仅仅是同学关系？你若是再狡辩下去，可没意思啰……” 虽说陈楚后悔刚才被季洁一点一点的套出了林慧敏的事情，但季洁给陈楚留下了一个可以对其倾诉的印象。 尽管一位男子对一位女子述说他过去的这种行为，有些令人难堪，也尽管陈楚这辈子也很少需要有什么倾诉，但是，此际的陈楚，被那与重生相伴而来的寂寞所包围，他很想与人在毫无负担的情况下畅谈，而旧时的恋情，对他和季洁来说，都是毫无负担的，而且季洁也是一个绝好的听众，所以说，陈楚并没觉得对季洁坦言他的旧情有什么不好。 “呵呵……”和着几声干笑，陈楚说道：“其实……其实，她是我的初恋……” “噢！”好似配合美人儿那张小嘴的弧度一般，季洁的那一双大眼睛，也大有变成弯月之势，伴着笑声，她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我就觉得你俩不一般嘛！来，好好给姐讲讲……” 自在建设路派出所生那一档子事后，陈楚与季洁的姐弟称呼便确定了下来，别看陈楚还不太适应这类的称呼呢，可是季洁却亲热得好似两人自小一同长大似的。 “有啥好讲的呀？不过就是青春期的萌动罢了……” “不对，要是如你现在讲的这样子，那冯小姐对你的感情为什么还那么深呢？” 他上一任的女友，便是在季洁这般的循循善诱下被套出去的，因此陈楚格外谨慎，他倒不是想隐瞒他的初恋，而是怕被季洁再得去不应该知道的情节，进而转化成她的笑料。 “现在我们还有什么感情啊？这不是分手后挺长时间没见面了吗？”尽量在脸上弄出几丝微笑，来掩盖他心中那几丝浅浅的醋意，在这方面，陈楚自以为功夫很深，“再说了，人家都有未婚夫了。” 陈楚的掩饰之功，在季洁的眼中不堪一击，感受着陈楚眼神里流露出的无可奈何，季洁的神情似笑非笑，很是耐人寻味，“有未婚夫又能怎样？陈楚，我敢打赌，现在你只要勾勾手指头，姓冯的那个丫头，就会屁颠屁颠的跟在你身后摇着尾巴……” “我去！你把她说成啥了？小狗儿？还是她脑子不好使啦？！” 在陈楚的笑声中，季洁口齿清脆的说道：“话糙理不糙，热恋中的人们，脑子不好使的居多！” “热恋？”陈楚轻轻摇摇头，“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成为过去的是你，而不是她！”季洁又往冯静雯那边看了一眼，凑巧的是，冯静雯也正向她看来，季洁撩眉弄眼的，冲着冯静雯做着俏皮的表情，她那张嫣红的小嘴却对陈楚吐出浅笑，“我感觉吧，姓冯的丫头对你的感情相当深，不信你回头看看，她现在正脉脉的注视着你的后背……” “你拉倒吧！还脉脉……这小词儿挺硬啊！” 陈楚自是不肯依照季洁的心思转身回头，季洁没有戏弄成功，却不想放弃陈楚和冯静雯的秘密，“嗳，跟姐说说，你在青春期是怎么萌动的？你们真胆儿大，那么小就……” “得得，好像你没有过青春期似的。”陈楚一撇嘴，打断了季洁，说道：“你要是跟我讲了你的萌动，我就跟你说我的，否则，免谈。” “人家真没有嘛！我可以对天誓！”说着，季洁煞有其事的张开她那修长的五指，而后，表情略显尴尬的笑道：“主要是……在青春期，我没碰到中意的男孩子，而且我的家里也管得很严，在学校，我几乎天天生活在我那几位堂哥堂弟的视线中……” 从季洁的神情上，陈楚觉得她似乎是没有说谎，“真没想到啊！你是那么清纯，不由让我联想到那什么也不染的白莲……” “你滚！” 季洁把桌上的餐刀握在小手中，半咬着娇艳的樱唇，虚虚的向陈楚刺了五、六下，看得陈楚甚是享受： 我这个姐简直是美爆了！愿她能终生幸福！家庭美满！ 留意到陈楚定定的看着她，季洁既没有觉得陈楚无理，也没有觉出陈楚那暗暗的祝福，而是觉得陈楚不相信她的言辞，“人家在中学时真没有……只是上大学时才……嗨！我跟你解释这些干嘛！你在套我话呢吧？！” 随着几丝羞涩盈然上季洁的双颊，使得她那原本嫩腻的脸蛋儿，更是粉粉扑扑，格外的娇媚艳丽。 “什么呀？自始至终都是你在套我……”没必要解释季洁的误会，陈楚也不想在此时打听她与董大军之间的因果，而是笑道：“其实，我与冯静雯的分手很无奈，我们之间的情感也都是过去式了……看来，不让你这八婆的窥探之心满足一下，今天你是饶不了我了，我讲讲我们是怎么分手的吧……” “你才是八婆呢！快讲……来，我帮你把牛排切成小块，你边吃边讲……” 说着，季洁伸手把陈楚的盘子端了过来，在陈楚的讲述中，她一边细致的切割着牛排，一边想向冯静雯那边瞥去，再次对视中，季洁领悟到了冯静雯那眉宇间满盈着妒火，心中含笑、收回眼神的她，其动作更加细腻，其目光更是尽裹着温柔，总之是，冯静雯在那边越生气，季洁在这边越惬意。 陈楚并没有理会到季洁的神色，就着他并怎么不待见的红酒，把他初恋的“冤屈”和不甘，统统讲给了面前这位美艳娇媚的姐姐听。 听了陈楚关于分手的讲述后，季洁竟面挂苦相的愣在那里，她看了看陈楚，又瞄了瞄仍旧向她射来怨恨的冯静雯，停顿了那么几瞬，季洁才笑道：“你们俩可真是的……让我说什么好呢？呵呵，嫁个屁人啊！今晚儿你就把给她上啰！” “啥？！” 第一百〇四章 嗜好 这女人啊，一旦变成了老娘们儿，可真是啥话都敢往外冒！上了她！太粗鲁了…… 晚餐后，陈楚与冯静雯沟通了一下，他此时正坐在假日酒店的大堂吧里，等着尚未结束用餐的冯静雯。 想到适才季洁说完那番话之后，她脸色微红的起身不告而别了，陈楚暗笑女人一旦结婚之后，其言辞和思想，比她们的姑娘时代可要勇敢与开化多了，这一点，就连他上一世的那位妻子也不例外。 陈楚坐在那里，虽然他的心头缠绕着几丝即将与初恋交谈的忐忑，但是仍然免不了在想着他与季洁的关系，从季洁对他的情事的揶揄，到她想方设法的套取冯静雯与陈楚的因果，再到她刚才离去时那含羞带臊的回眸一望，陈楚感觉得到他与季洁之间的关系，于猛然间上了一个台阶，变得越来越有共同语言，变得更加亲密了，这对陈楚而言，是喜闻乐见的…… 在陈楚的背影消失在酒店西餐厅的那一刻，冯静雯于第一时间跟那位作陪的年轻女干部撒了谎，说她的身体忽然很不舒服，打算回房休息一下。 在与那位作陪女干部告别后，芳心慌乱的冯静雯，快步走出酒店西餐厅，直到在一楼大堂吧入口与陈楚四目相对时，她才后悔为什么没有先回客房，把客房收拾一番呢。 “静雯，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陈楚极想给冯静雯一个拥抱，可是，一别经年的生疏之感，同时荼蘼这对曾经的初恋，最后，两个人甚至连手都没有拉过，就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我很好……你呢？” 冯静雯在车后听到了于莉的“忏悔”，自也知道陈楚了解她的一些近况，所以，她更想知道陈楚的情况。 “我……” 虽说中午溜走后，陈楚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感，觉得他与冯静雯既然已经是过去式了，那就不要再做什么纠缠，可是，冯静雯毕竟是他的初恋，使得陈楚在独自面对冯静雯时，心情还是有所波动，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有女朋友了吗？”中午从于莉那里得知陈楚尚未成婚，所以冯静雯单刀直入的关心起陈楚的女朋友来。 虽说现在陈楚没有女朋友，可他早已心有所属，既然话题从这里开始，那么，陈楚跟着这个话题走下去就行了，他很坦然的点了点头，“有。” 望着曾经的男人那一脸自若的神色，在相信了陈楚话语的同时，冯静雯的那嫩嫩的心尖儿，猛然被几丝隐痛所侵蚀，虽然她已经被挂上了别人未婚妻的铭牌，但冯静雯也不愿接受陈楚有了女朋友的这个事实。 “是刚才那个姓季的女人？她好像比你大哟！” 刚才隔空与季洁较量了几番眼神，可谓胜负参半，冯静雯此时提到季洁，其眉头紧锁、其口气生硬，是可想而知的。 “你说什么呢？人家季总都结婚了！” “哦。”冯静雯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很难接受季洁，尽管现在陈楚口中的那个女友仍在，但是，只要那个女友不是季洁，冯静雯那紧蹙的眉头，便慢慢舒展开来，“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听到冯静雯问起，陈楚不免有些难以应付，他总不能说自己的女友还在上高中吧，情急之间，田苗稀里糊涂的成了陈楚的挡箭牌，“她现在还在读大学，在咱们松江警察学院，今年大四……” 没待陈楚说完，冯静雯的银牙已经咬上了下唇，她相信了陈楚的谎言，因为，冯静雯记得在他们热恋时，有一次两人谈到了今后的职业选择，陈楚曾怂恿过冯静雯去报考军校或警校，说他喜欢穿制服的美人儿。 切！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居然让这个坏蛋得逞了！臭不要脸的！ 似乎是在为那个穿制服的女人不是她而惋惜，冯静雯暗地里把心火泄在陈楚的身上，可表面上，她还能保持住从容，“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我还要在常河住上几天，把你那位穿制服的美人儿领来见见面呗。” 闻得冯静雯话语中的如愿以偿，陈楚差点笑出来，可听到要把田苗领来见面时，陈楚不免有些怔愣，“嗯？好……好吧，这个……今天在你们班刘春生的迎亲现场，我看到你藏在我的车后，想必是你已经听到于莉的那些话了，静雯，不管于莉曾经做过什么，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所以，我想求你原谅于莉……” 冯静雯没有想到陈楚现了她，对于于莉做过的那些事，由于冯静雯一直抽不出时间来，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声讨与控诉，如今，陈楚在道尽别情之前，先替于莉求得她的原谅，这让冯静雯的那颗芳心不免软软的，“你呀，还是像以前那样，放不下面子！” “啥叫放不下面子呀？我那叫讲义气……” “好好好，你讲义气，行了吧？”这些年，冯静雯时常会想起陈楚，每每想起初恋之时，她都会对陈楚的各种变化，暗地里想象一番，虽说每次得出的结论不尽相同，但陈楚那热忱、讲义气、有担当的脾气秉性，在冯静雯那里，是永远也不会变的。 “那于莉……你还是原谅她吧。” “滥好人！”浅浅的白了陈楚一眼，冯静雯挂着无可奈何的神情，说道：“正如你说的那样，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原不原谅她，咱们……也不能……找回从前了……” 在冯静雯这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陈楚听出了几分不舍的情愫，说心里话，此际相逢之后，从感性上来说，陈楚也想把冯静雯留在身边，可是，陈楚始终是一个理性能够战胜感性的人，“是的，我们总归是回不到……” 听到陈楚要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冯静雯立刻打断了陈楚，她不想这么快就把两人的感情割断，因为，积压在冯静雯心底的爱恋，正在一点一点的释放出来，“陈楚，这里人来人往的，要不，咱俩去我房间里谈吧，你说呢？” 说罢，看似征求意见的冯静雯，却根本没有理会陈楚是否同意，而是快起身，迈开两条大长腿，便向酒店的电梯间而去。 这里就咱两个，去你房间，难道真应了季洁那句话了！ 和着心念，跟在冯静雯身后的陈楚，脑子里幻上了刚才季洁的那句话： “今晚儿你就把给她上啰！” 第一百〇五章 听你的 在识、驭女人这方面，此时的陈楚，无疑是杆“老刀枪”了，在他上一世那四十多年的人生经历中，给他留下了这样一个印象： 绝大多数的美女，别看其表面光鲜，但是，她们的闺房、或是私密空间的整洁程度，大多是经不起推敲的！ 尽管假日酒店的客房不能算是闺房，但独居于此，勉强也可算是私密空间吧。 由于冯静雯来的匆忙，而常河假日酒店的入住率又比较高，致使常河市轻纺局为冯静雯所定的套房，并不是客厅与卧室分离的那种，而是用镂空陈列架，把一个长条房间隔成了两个功能区。 随着陈楚步入这间套房的所谓客厅部分，这里的环境，再一次印证了陈楚那个关于美女闺房的印象。 冯静雯入住之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今，早已被房中景象折磨的脸蛋儿烧、耳根子滚烫的冯静雯，用力咬着那嫣红的樱唇，暗悔当初为何要住进这种客房来，更悔出门前为何没有把房间收拾一番，可她并没有后悔邀请陈楚前来。 眼见着自己那条刚换下不久的纯白贴身线裤，好似一个人叉开腿一般，仰躺在客座沙的扶手上，而自己那条穿在这条贴身线裤外面、为美腿塑形的那条黑丝裤袜，被胡乱弄成一团，刚好被仍在那条线裤的裆部，这不免让人联想多多。 随着冯静雯手忙脚乱的一通折腾，客厅部分总算是不再旖旎了，不过，横陈在雪白床单上的那条浅粉色丝质的透明吊带短睡裙，却透过那个镂空的陈列架，同时跃入了陈楚及冯静雯的眼帘，不免给人以压下葫芦起了瓢之感。 再一次飞快的冲进卧室，隐去了床上的睡裙，冯静雯这才挂着大抹的赧然，回避着陈楚的目光，来到了客厅这部分，“你坐呀，陈楚。” 随着冯静雯的忙忙活活，陈楚的心境，于暗笑中拂上了浅浅的酸意。 眼前这婀娜曼妙的身段，这被羞臊点缀得更加娇媚的容颜，包括飘拂在客房之中的时隐时现的淡淡体香，都是他陈楚曾经的拥有。 而今，昔日的佳人，已然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这让陈楚在原谅了命运所戏弄的同时，不免有些嫉妒大田前英。 “陈楚，你喝茶？还是咖啡？或者是饮料？酒？” 虽说酒店里准备的待客饮品，马马虎虎毫无档次可言，但是其品种还算是丰富，只不过，站在入门处那个简易小吧台前的冯静雯，却格外的手足无措： 我这么爱他！竟然不知道他的喜好？！ 陈楚与冯静雯相恋时，他们还在读高中，出于条件的限制，他们多数时间或是花前月下、或是白雪皑皑的与大自然亲近，要不然就是活动在电影院、溜冰场、以及图书馆，这二人很少有机会单独呆在家里，再加上经济基础的捉襟见肘，所以，他们对彼此的饮食习惯，是缺失的。 “你别忙了，我啥也不喝。” 尽管陈楚说不喝什么，冯静雯还是把电水壶注满了水，站在那里等待水开的同时，她嗫嗫嚅嚅的说道：“陈楚，我……我和大田是……是弄巧成拙……才……才确定的关系，其实，我对大田，并没有……没有多少感情！” 虽然冯静雯对陈楚的饮食习惯甚是模糊，但她对陈楚的性格却是十分了然，她知道，她与大田前英之间的关系如何，只要是她不说，那么陈楚就永远也不会问。 所以，冯静雯主动说出了她与大田前英的事情。 冯静雯与大田前英之间的情感纠葛，略讲起来其实用不了多少时间，那个电水壶刚刚弹开电源以示沸腾，冯静雯已经清晰的讲完了她与大田前英的前因后果。 “就这样，我觉得自己的年龄也不小了，再说，大田以及他的家人对我都很好，所以……”说话间，冯静雯已然为陈楚沏了一杯茶。 虽说这番话并未去除冯静雯心中那愧对初恋的歉疚，但是，讲明了自己的无奈，冯静雯感觉到轻松了许多。 恰恰相反，如果冯静雯说她是因失联而别恋，陈楚会心无芥蒂的祝福她幸福美满，如今，从冯静雯的话语中，陈楚可以品出冯静雯并不是很爱大田前英，他觉得有必要阻止冯静雯的婚姻，可是，陈楚又没信心给冯静雯一个好的归宿，这不由给陈楚添上了很多心理负担。 “是吗？你们俩可真是……”直到冯静雯走到他身前，并弯腰把手中的茶杯放到茶几上，陈楚也没有找出恰当的话语，倒是在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那脉脉的注视下，道出了他的心里话，“我不同意你嫁给大田，这世上好男人多了去啦，干嘛要嫁给一个日本人！而且，他的身高也忒拿不出手了吧！” 自与陈楚重逢之时，冯静雯就知道她很难再跟大田前英结婚了，当然，有这种想法，只是出于她自己，如今，听到陈楚的话后，冯静雯的那颗芳心，于猛然间，仿佛从心底往心尖儿漾蜜一般，那种甜蜜蜜里裹着喜滋滋的感觉，令冯静雯极为受用。 卧槽！我跟她说这些干啥呀！ 男未婚、女未嫁，冯静雯想从一而终，是无可厚非的，陈楚对此当然很是理解。 而从冯静雯的眼神中，陈楚觉得今天要坏菜，暗骂自己“意志”不坚定的同时，他加快思维找寻着最善的对应。 可是，冯静雯不会留时间给陈楚想什么最善之策。 今天中午陈楚从婚宴上悄悄溜走，追出酒楼大门时，冯静雯还是很伤心的，可是，很快冯静雯的那颗芳心又被喜悦所占据，她笃定陈楚的心里不但还有她，陈楚的溜走，是因为他的无措。 所以，再次面对陈楚时，虽说她心中仍有这样或那样的慌张，但却没有了陈楚已经不在乎她了、令她最害怕的那种惶恐，而今若是不会利用陈楚的那句不同意她嫁给日本人的话语，那冯静雯还有资格成为国际知名公司的营销策划人员吗？ “嗯，我听你的！” “啥……啥叫你听……听我的呀？！”若论这类小机灵，陈楚从来都不是冯静雯的对手，现如今，他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其话语怎能不磕磕巴巴呢，“我……静雯，今天有些晚了，咱们……”说着，陈楚蹭地站起身子，想要再次走为上。 却不想，冯静雯所座的位置，刚好背对着房门，挡住了陈楚的出路，等陈楚快把身子挪出那套沙，大抹的温香已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就在他的双唇无法拒绝那紧跟而上的那两片娇艳欲滴的唇瓣之时，季洁的那句话，于猛然间占据了陈楚的脑海： 今晚儿你就把给她上啰！ 今晚儿你就把给她上啰！ …… 第一百〇六章 走一步看一步 常河假日酒店的某一间客房，被那密集炮火足足荼蘼了大半宿，如今，风停雨住，战事已歇，客房中格外的安静。 伴着胳膊上酸麻，陈楚从熟睡中醒来。 尽管早在七、八年前，冯静雯已经成了陈楚的女人，可今天，是他们头一次过夜。 为了不影响身边的美人儿，陈楚缓缓的抽出被压麻的手臂，轻轻的下了床，光着脚走到客厅茶几旁，拿起香烟和打火机，悄然无声的进了卫生间。 卧槽！咋感觉她比我空旷的时间还长呢？！ 虽说把卫生间的几条浴巾都围在了身上，但坐在马桶上一边抽烟、一边趣想的陈楚，还时不时的要哆嗦一下身子。 诚如陈楚心念那般，昨晚交战的另一方实在是太疯狂了，虽然其阵地屡屡失守，却要屡败屡战，而且越战越勇，若不是陈楚拥有“领先二十年”的战斗技巧，以及他那找寻回来的傲人腹肌，恐怕最终竖起白旗的那一方，会变成是他。 其实，腻声求饶的那一方未曾想到，就在那攻城略地的战斗中，有几次陈楚都险些败下阵来。 此际，于吞云吐雾中回味着昨晚的战斗场面，给陈楚最大的感受，就是紧，而且紧的让人痴迷。 在那种抱着紧、搂着紧、箍着紧、夹着更紧的一次次突袭中，陈楚的脑海里甚至生出他第一次举枪参战的场景。 就在陈楚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门外传来了他的电话铃声…… 冯静雯的身体、或者说是她的神经系统，自小就很敏感，尽管这敏感让她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深受着不堪挞伐之苦，但这敏感，却给交战的对方，送去了许多视觉、听觉、以及触觉上的欢乐，同时，在频频举起白旗投降前的那一小会儿，这敏感，也会给她自己带来了莫大的享受。 基于身体的敏感，冯静雯几乎与陈楚同时醒来，虽说是早已把身子给了陈楚，但此刻，头脑中仍有羞意盈然的冯静雯，却怎么也不敢睁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其实，如果陈楚的身体感觉再细致一些的话，他能感觉到身边那个滚烫的身子，因控制过头而所出现的微微颤抖。 当啥也没穿的陈楚，蹑手蹑脚的向卫生间走去的样子，出现在那双秀美的眼睛眯起的缝隙中，冯静雯险些笑出声来，使得她那嫣红的樱唇，为这突如其来的笑意，付上了被咬得惨白的代价。 目送着陈楚走进卫生间后，冯静雯的脑子，可谓是一片空白，昨晚战事来得极为突然，她只是受不了重逢的诱惑，而急需温存一下，没想到，那头倔驴却三番五次的，把她鞭笞得有出气、没进气，而几欲晕厥。 联想至此，小腹之内那若隐若现的充实感，让冯静雯感觉到仿佛又回到了她的第一次： 人家为他留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这个傻瓜能不能感觉出来？ 作为此生只有一个男人的冯静雯，无疑是骄傲的，如果说没有重逢陈楚，俗话说得好，既然找不到你爱的男人，那就嫁给一个爱你的男人，那么，冯静雯应该嫁给大田前英。 但如今，让她深藏在心底、让她午夜梦回、让她魂魄牵萦的那个男人，站在了思想成熟的她的面前，激活了她那浓厚的、积压在她心底足足有七、八年之久的爱意，她又怎么舍得放任这个男人再次溜掉呢？ 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能得到这个傻瓜的心！小破警察有什么好的？切！ 如果没有昨晚的战事，恐怕冯静雯还要矜持几天，才会要求见见陈楚信口胡诌的那位女友，而现在，冯静雯忍不住了，处于劣势的思维，告诉她必须争抢才能得到，而且这番争抢，必须做得天衣无缝才行。 冯静雯打算争抢陈楚的决心甫一下定，更大的苦恼开始在她心中油然： 现在这个傻瓜的家世和他所处的社会地位，爸爸、妈妈是绝对不会同意我嫁给他！唉！私奔吗？不，我不能把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带给陈楚！唉！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诚如冯静雯所想，人生有许多走一步看一步的无奈，就陈楚目前而言，冯静雯那位高官父亲怎会同意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他呢？ 就在冯静雯一边装睡，一边长吁短叹的想着心事之时，客厅中传出了陈楚的电话铃声。 离别了七、八年，冯静雯同样对陈楚有着陌生感，虽说手提电话最风光的时刻，大有一去不复返之势，不过，就目前能够拥有大哥大的，也是被归类于社会精英人士，对此，冯静雯当然很清楚。 昨天上午，在酒店停车场，初见陈楚时，冯静雯的脑子一片空白，她不记得于莉是怎么介绍陈楚工作单位的，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后来在车中看到陈楚那娴熟的驾驶技术，有那么一个瞬间，冯静雯甚至觉得陈楚是一名司机，因为她知道陈楚在高一时的学习情况，那时陈楚的学习成绩很一般。 其实，陈楚学习成绩的突飞猛进，还真是得益于冯静雯的失联，他把失恋的痛苦，转移到了学习上。 直到看到了陈楚使用大哥大，这不由让冯静雯有些吃惊，那年月，给司机陪大哥大的人，自是不一般的人……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判断，冯静雯扑哧一声，轻笑了出来： 没想到他混得还不错！ 想到陈楚混得如何？冯静雯不免竖起了耳朵，只言片语的听到了几句，似乎陈楚正在与他二哥在交谈…… 其实，电话是陈川打来的，是关于去香港注册陈氏国际公司的，因为香港那边给季洁传来了信息，说是可以办理，好像季洁已经感应到了陈楚动的战事一般，昨晚她把电话打到了陈川那里，让陈川准备一些用于注册的材料，在通话的结尾，季洁还提醒陈川不要去打扰陈楚。 所以，陈川打来电话时，第一句就是问陈楚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第一百〇七章 喜乐无常 我去！这睡相！这不是在诱惑人嘛！ 与客厅中陈楚挂断电话的同时，正在竖起耳朵偷听的的冯静雯，伴着陈楚那轻轻的脚步声，仿若鸵鸟一般，只顾得把她的脸和脖子，埋进了雪白的被子里，却把大部分身体，袒露在被子外面。 此刻，借着自窗帘缝隙漫透的天光，陈楚那满眼的诱惑，配合着战果卓然的床单，对于陈楚那个小伙伴来说，无异于战斗预警，可惜，它的主人怜惜那位佳人，不得不强行的把它掩进黑暗之中。 腰间传来的阵阵凉意，带给冯静雯更大的羞赧，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什么部位袒露在被子外，更知道此时陈楚就在床边看着她，虽说是“老夫老妻”了，可是头一次与陈楚过夜的冯静雯，却丝毫没有勇气出声阻止陈楚的视线，臊得她必须紧咬樱唇，借用唇瓣上的痛楚，抵御浑身上下那即将要生的轻颤，自是忘记了翻个身、继续装睡的这一法宝。 站在那里忘情“偷窥”的陈楚，目光一刻也不愿离开眼前的这番美好，以至于系错了衬衣的纽扣也浑然不知，直到该穿裤子时，陈楚实在是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的话，他的裤子肯定提不上去。 不舍的把目光从床上移开，满脸坏笑的陈楚，这才把被子替冯静雯盖严。 就在冯静雯自感其身体将要崩溃的临界点上，她的腰间却忽然乍感暖意，在那一瞬间里，这位备受折磨、而体质又级敏感的女子，刷的一下，出了一身的细汗，这种感觉，跟战斗巅峰飘荡在云端的那种感受差不多，总之是通身舒泰，全身放松得一塌糊涂。 穿好衣服后，又看了看由头至脚裹在被子里的冯静雯，那意犹未尽的神色，才渐渐自陈楚的脸上隐去，而后，这位已然忘记了昨晚开了几炮、放了几枪的战神，带着满肚子牢骚，却步履轻盈的离开了房间： 操！这鸡粑酒店咋不提供的安全措施呢！？ 幸好陈楚没有当着冯静雯的面，把这句牢骚嘟囔出来，否则，他的双臂及腰间，一定会大受皮肉之苦，甚至于，他还会看到冯静雯的眼泪在飘飞，这简直是在侮辱她的人格。 其实，陈楚之所以找寻避孕措施，并不是怀疑冯静雯身体，而是怕她怀孕，如果冯静雯要是怀孕了，那么，对陈楚而言，不可控的事情就会增多。 虽说在战役准备阶段就联想到这些，陈楚自己也稍稍的鄙视了自己一番，但是，这都是他那比这时代的人多思维了二十年的头脑在作祟，它是一种潜意识里的行为。 既然想到这些，陈楚还那么忘情的不惜弹药，就是因为这世上有一种名叫左炔诺孕酮片的药，它可以做到事后弥补，这种药对别人好不好使，陈楚自是难以知道，可对他所拥有过的女人，那真是一个百试不爽。 陈楚之所以埋怨酒店准备不足，就是因为不愿一大清早的，出去找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 其实，甫一入住，冯静雯便把陈楚所言的那种安全措施藏了起来，这几个月来，每当跟大田前英有在外独处机会时，冯静雯都会把这些东西藏起来，她不希望因这些东西的存在，而给大田前英一个无形的暗示。 自与大田前英决定关系后，大概是天数注定，当在时，心不甘情不愿的冯静雯，强忍着对父母的一肚子火气，而与大田前英严正约定：她是传统女性，婚前不想跟大田前英有任何行为，希望大田前英如尊重大田家族荣誉那般，尊重她们的约定。 在这一点上，大田前英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而且做的很绅士，甚至于跟冯静雯拉拉手这类事，也是屈指可数，非要说大田前英染指了陈楚的女人，那也只能是手指头…… 从房门被轻轻的关上，这一动作里，冯静雯能感受到陈楚的爱意，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扇被关上的房门，气得冯静雯再次从被窝里坐起： 臭流氓！他又溜啦！ 在与陈楚相恋时，或生气、或打趣、或因痛楚、或因喜悦，冯静雯骂了陈楚无数声臭流氓，可没有一次若此时这般，还伴着奔流的泪水。 如果说昨天中午，陈楚溜走时，冯静雯还觉得是因为她的缘故，而逼走了陈楚，可是现在，陈楚悄悄的溜走，却让冯静雯倍感伤心，因为在昨晚战事开始时，或低回婉转、或巅峰迸进，冯静雯好多次都表达了她的心声。 那心声，坚定果敢，那心声，矢志不渝。 陈楚明明听得清清楚楚，而还是要这样偷偷跑掉，这简直是在侮辱冯静雯的人格，气得冯静雯坐在床上，一边不断地用小手拭去那抑制不住的泪水，一边抽泣着小嘴，那心中的恨意嘟囔出来…… 常河假日酒店所处的位置很好，它濒临繁华闹市，所以，陈楚出了酒店大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药店，很快就买到了药，而后又买了几样早点，待他返回冯静雯所住的那套客房门口时，不免稍感懊丧的，用拳头砸了一下脑袋，因为临走时忘记把门卡从卡槽上拔下来了。 对不起了，你也别睡了…… 看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陈楚考虑到冯静雯作为来本市考察的贵宾，其行程肯定很紧，为了不因昨夜的狂欢而误事，所以，他按响了客房的门铃。 自觉陈楚溜走后，冯静雯气急败坏的坐在床上，狠狠的把陈楚的祖宗慰问了一番，虽然在那叨叨咕咕的慰问中，冯静雯很理智的避去陈楚父母、祖父母、及外祖父母，但是陈家的先人，却因为没有一个好后代，而被冯静雯尽情的嘟囔了一通。 当然了，冯静雯也说不上陈家先人的名讳，最多也就是感谢陈楚的八辈祖宗什么的，等等，倒是陈世美的大名，在这间客房飘荡的时间是最长的，谁让陈楚跟这个败类一个姓呢？ 冯静雯正在那里嘟囔得有些力竭呢，忽然门铃响起，她以为是常河市轻纺局的人来了，赶紧用被子抹了一下脸，出言让门外稍等，却不想是陈楚说他买了早点回来。 破涕为笑的冯静雯已然跑到了门口，在门口衣柜穿衣镜中的满脸泪痕、以及她那寸缕未着的身段，于不经意间，飘进了冯静雯的眼帘。 面对如此难当的羞涩，冯静雯自是不肯为陈楚开门，而是把双臂环抱在胸前，就这样，在即得到几丝暖意、又掩去了镜中旖旎的情况下，冯静雯忍着笑，把陈楚撵走…… 第一百〇八章 谋划资金转移 透过房门上的猫眼，又俏皮的把耳朵紧贴在门上一会儿，直到感觉陈楚似乎已经上了电梯，冯静雯这才从衣柜中找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而后快把门锁拧开，看门拿进了放置在走廊地上的塑料袋。 他还记得人家喜欢吃什么！ 喜滋滋的看着茶几上快餐饭盒中的那几个油汪汪金灿灿、她自小就很喜欢吃的油炸糕，冯静雯那已然止住的泪水，再次点染在她那张俏媚的脸蛋儿上： 死东西，还是那么会哄人！……嗯？这是什么？毓婷？ 把那装在大号纸杯里的豆腐脑掏出来之后，冯静雯看到了塑料袋下边的那盒药。 虽说冯静雯是头一次接触这类药物，但也曾听闺蜜们说过这类药品的功效，她甚至没有看一看那药盒上的简要说明，便顺手把那盒药扔进了茶几边的小垃圾桶： 切！有了你的孩子更好！ 仿佛是陈楚仍然站在门外一般，冯静雯冲着房门浅浅的白了一眼，而后裹了裹身上那件大衣，用小手捏起一个油炸糕，一边泪眼婆娑的嘎巴着小嘴，一边按动茶几上的电话按键。 刚才，从陈楚所接电话的只言片语中，冯静雯大概听清了陈楚似乎要去香港办什么事，所以，冯静雯把电话打给了现在生活在香港的哥哥冯博。 冯博是冯静雯的亲哥哥，因接受了他叔叔的遗产，此时是香港新港机械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主要从事面对内地的工程机械进出口业务。 冯静雯想让哥哥帮助陈楚在香港的事宜…… 在昨晚，陈楚暗笑冯静雯空旷了好久，岂不知他自己也空旷了好几个月了。 此际，面带微笑，却略感腰酸的陈楚，一边驾驶，一边回味着昨夜战事之惨烈，想到冯静雯竟然那般的疯狂，陈楚脸上的笑容不免更浓。 至于冯静雯的归宿如何，昨晚借着战事的间歇，陈楚还真琢磨了一番，他心里所想的，跟冯静雯所想的差不多，他也觉得此刻那位身居实权部门、正在上升通道里形势看好的冯姓司长，也不会同意把这么漂亮的女儿，嫁给他一个工人家庭出身的孩子。 所以说，陈楚此时的观点与冯静雯心思，可谓是出奇的一致，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现如今，他也不想把自己弄得苦大仇深的，何苦为难自己呢？ 陈楚正在那里独自美着呢，忽然电话响起，原来是季洁打来的，而季洁所说的第一句话，险些让陈楚的车子撞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嗳我说，昨晚把你那位姓冯的大美人儿上了吗？” “我……我去！你等等……”差点没有追尾，陈楚哭笑不得的把车子靠边停下，“你知不知道？就你这句话，我差点没把那辆夏利顶飞喽！” “真的呀？呵呵呵……”笑声过后，听筒里出来季洁那强忍住笑的话音，“对不起呀，呵呵，你不会是真的把人家哪个了吧？呵呵呵呵……” 卧槽！哥们儿咋说也算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吧？！咋净着她的道儿呢？我跟她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一些呀？我咋能在乎她的看法呢？ 此时的陈楚，不免暗悔自己刚才为何那么激动，若是他昨晚没有与冯静雯在一起的话，刚才他会很寻常的应对，因此，在季洁的笑声中，陈楚稍稍反省了一下，所以他的回话也有些正，“我说你别笑了，我这人开不起这种玩笑！” “哟！急眼了？”从听筒中，陈楚都能感受到季洁那小嘴的一撇。 “那倒没有，不过，我可是很传统的男……” 陈楚那个人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季洁打断了，她笑着回道：“行，我信，你是个传统的男人，嗳呀，有些人呐……” “得得，你别埋汰我了，我承认行不行！” “真的呀？呵呵呵……” 本来觉得主动说实话，季洁就不一定相信了，可是，陈楚低估了季洁的智商，从陈楚的第一个回应，季洁就猜的差不多。 “嗯，真的。” “怎么样？她还想嫁人吗？”一脸喜色的问了一句后，季洁又觉得这么八卦可不好，于是，转变了话题，“呵呵，这事儿咱们见面再聊，我现在有个事儿要跟你商量商量。” 见了面，我也不会跟你这八婆聊这事儿的，我可整不过老娘们儿！ 简单的腹诽了一番，陈楚接着话茬问道：“啥事啊？” “是这样，前几天我不是求你帮着投资炒股票吗？现在钱已经转过来了，可是我的股票账号却留在了京城，我想，把钱搁在你炒股的那个账号里得了……” “原来是这事儿啊，不用着急，反正现在也没行情，让你家里人把股票账户寄过来就行，再说了，我打算转移阵地了，在万金期货这里，太招摇了。” 至于要把资金转走这件事，前天陈楚与常征商量过，因为万金期货的大股东是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所以，陈楚和常征的资金情况，是瞒不过储运总公司、或者说省粮食厅的领导，如果像以前那样资金很小，也不存在什么隐瞒的问题，但是，此刻陈楚与常征的资金都过了百万，而且陈楚的资金很快就会向千万进，当然不能让那么多人知道其具体情况了。 关于这一点，陈楚并未对季洁隐瞒，他把具体情况跟季洁说明过后，建议季洁先把钱存起来，等股票行情见好时，再把资金转入证券公司。 “嗯，你们俩确实得防着点儿，人啊，是最容易嫉妒的生物！”凭着她对人的理解，季洁感慨了一句，之后说道：“嗳我说，陈楚，你还打算在你们省粮食厅干多久啊？” 陈楚笑道：“怎么的？你想帮我换个工作呀？” “换个屁呀！你又不缺那两个钱儿，干脆辞职下海得了，我跟你说，现在正是好时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了！姐是不会骗你的！” 诚如季洁所言，这个时代，的确是下海创业的最好时代，对于这些，陈楚自是心知肚明，他之所以没有重生后就立马就辞职，他主要是想让那第一桶金更丰厚一些…… 第一百〇九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陈哥，人家已经不小了，我可以为自己的感情负责……” 掀开省图副楼裙楼大门的那个厚厚的棉门帘，陈楚看到了已然翘以盼他多时的何薇薇。 前两天，觉得必须在短时间内处理好他与何薇薇之间的关系，陈楚托付姚瑶向何薇薇表达了他的内心所想，其主要表达的是： 何薇薇现在还不到二十岁，对待感情可能会因年龄偏小而考虑的不够全面，再有，陈楚身上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何薇薇应该再仔细想想，不要一时冲动，误了自己的终身幸福，还有，陈楚此时也并没有谈婚论嫁的打算，云云。 陈楚把这委婉的言辞托付给了姚瑶之后，几天来并未见到何薇薇有什么反常的举动，他自是以为姚瑶的劝慰已经成功了，所以，他那想好的应对之词，也就不翼而飞了，却不知，身在京城，忙于接受培训、新歌宣传的姚瑶，昨晚才在电话里跟何薇薇提及此事。 现如今，被何薇薇堵在门厅中，眼见女孩那一双秀美的大眼睛略有些肿，给她的容颜减了不少的分数，暗自怜惜的陈楚，此时倍感理屈词穷，“我，我不是……小何，大概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一直把你当成是好朋友，或者说都是妹妹来看待……我……再说，我们现在都很年轻，应该在工作事业上……” 甫一听到陈楚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豆大的泪珠，便扑簌扑簌的滚出女孩的眼眶，“我不要你把我当成是妹妹……” 望着那一副梨花带雨、任由泪水奔流的娇颜，陈楚一时不知无何是好，“小何，咱们过一段时间再谈论这件事好吗？我们彼此都给对方一点时间……”正说着，因回避着何薇薇的目光、而透过门厅的玻璃窗向院子里看去的陈楚，忽然，于霜花和玻璃上那薄薄的冷雾间，略感朦胧的看到姚力那轻快的身影，“薇薇，姚力来了，咱们这样，让他看到不好，还是以后再谈吧，过两天我找你，好吗？” 因为不愿姚力再受到妒火的折磨，陈楚的那一声薇薇的称呼，包含着许多恳求的元素，他哪想到，这般轻缓温柔的呼唤，在何薇薇那里幻化了柔情一派，自是把女孩的心尖儿撩拨的一阵轻颤，“那好，我等着……” 昨晚，流了不少眼泪的何薇薇，为今早的场景设计了不少应变之词，总之是要再争取一下，她不想自己的情感没有结果。 把这事情拖到以后再谈，是何薇薇权衡的最善之策中的一种，而今，在姚力的帮助下，取得了这么一个不错的“成果”，女孩于无奈之中，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姚力这两天的心情甭提有多么好了，如今那个主力合约的期价已然冲过了1３３o元∕吨，他那在1２61元∕吨所开的５o手多仓，每手已然有了７oo点左右的盈利，于上周五收盘结算后，他的可用资金里已经多出３５ooo个左右的大洋，单单这一部分，足可以抵得上他现在四、五年的薪水，这让姚力甚感兴奋，为此，彻夜难眠的姚力，周六一大早就打电话向陈楚请教后市该如何操作。 “陈哥，你……怎么在这站着？” 姚力掀开门帘之际，何薇薇那高挑的身段已经消失在楼梯的转角，但有些心虚的陈楚，仍不自禁的向楼梯瞟去，“我打算在这抽根烟再上去……”说着，陈楚从手包了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并把烟盒递给了姚力。 陈楚在开仓那天临近收盘时，利用当天浮盈加了不少仓位，姚力当时也在陈楚身旁，只是姚力没敢跟着陈楚加仓，随着这两天行情的演变，每日里坐在显示屏的姚力，自是没少唉声叹气，频频为当时的胆小而用力的拍着大腿，弄得整个专户室都在为他惋惜。 “陈哥，今天可以加仓吗？”虽然在上周六已经得到了陈楚的答复，但是，姚力还是想让陈楚为再定一定心神。 “加吧，可以把你那盈利的百分之八十用于加仓。”在陈楚的记忆中，虽然这个合约在下个月还要盘整一个月左右，不过，那也是在1４oo元∕吨之上的盘整，因此，在目前这个价位上加仓，无疑是正确的，“没事儿，有哥们儿在，包你有赚不赔！” 对于姚力，重生初时，陈楚就念及姚力在上一世他陈楚的好，而要好好的帮助姚力一番，如今，随着与姚瑶之间关系不断加深，陈楚更没有抛弃姚力的理由。 “嘿嘿，陈哥，今儿个中午，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咱哥们儿的午餐已经预订出去了。”刚才于季洁通话时，陈楚与季洁相约共进午餐，“这么的吧，等姚瑶从京城回来后，咱们一起吃吧。” “那也成。”姚力还是略略的有些了解陈楚性格，所以他也没再坚持，他抽了一口烟后，刚想问陈楚是否开盘就加仓位时，那厚厚的门帘，笨拙的一闪，储运总公司期货部的代经理张学伟，走了进来，“张哥早。” 张学伟没料到门帘后面还有人，他略一怔愣，才在陈楚的问候声中，勉强的挤出了一丝微笑，“哟，原来是你们俩呀，在这儿站着干嘛呀？” 其实，如论是陈楚，还是姚力，对张学伟都不是很熟，自也无视张学伟脸上的神情与否，寒暄过后，见张学伟站住身形，陈楚又把手中的香烟向张学伟递去，被人谢绝后，陈楚也不以为意，“我们俩在这里没事儿闲聊呢。” 关于这次储运总公司期货部又翻盘子了的这件事，在万金期货几乎是路人皆知，陈楚自是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略去了与姚力讨论主力合约后市走势的话题。 “嗯，那你们接着聊……”几欲抬腿之际，张学伟又稳住了身子，冲着陈楚说道：“小陈，你还不知道吧？我要调回厅里了，暂时被安排在厅办公室，呵呵，以后咱俩就是同事了……噢，对了，我们部的张经理也调回厅办公室了。” 说罢，几丝那人寻味的微笑，悄悄的盈上了张学伟的嘴角： 陈楚啊，咱们这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第一百一十章 金顺期货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跟在张学伟身旁，三人一道向楼上走去，陈楚不免在心中暗笑。 对于自己马上就要调去厅办公室体制改革科这件事，在储运总公司，只有常征知道。 陈楚觉得，张学伟所言的同事，似乎不是说他们都在厅机关工作，大概是他们将会成为厅办公室的同事，而对于张学伟能够知道陈楚将由调控处调到办公室，那么一定是有人或有领导跟张学伟提及过。 如此想去，陈楚不难判断出，他将要去的那个体制改革科的主管阶层里，一定会有张言、或是张学伟。 有点意思嗳，张学伟这番话，是挑战书吗？！ 伴着念想，陈楚瞄了张学伟一眼，并未从张学伟的脸上现太多的内容。 卧槽，斗吧！看看到时候谁被踩在脚底下！看看到时候谁最牛Ｂ！ 穿过散户大厅时，看着略前一步的张学伟的背影，陈楚的心中充满着昂扬的斗志，不是说与人斗其乐融融嘛，“经多识广”的陈楚，觉得自己能把这两货整出尿来。 随着那收储柜台越来越近，陈楚心中那昂扬的斗志，渐渐的被些许的烦闷所压制，他向柜台那边瞥了一眼，却见何薇薇正死死的盯着她，自是把陈楚弄得心神一乱，仿若做了贼一般的赶紧回避着目光。 “我说姚力，你对收储的那个小何抓点儿紧啊，前两天，我看到有几个男的在柜台前跟她扯皮……” 这两天一直漂浮在横财堆里的姚力，竟然没有想过何薇薇，而今听到陈楚编造的警示，姚力不屑的笑了声，回道：“陈哥，不是我吹牛，就咱们万金期货这些烂蒜！我去！他们根本不够我家薇薇看的！你放心，她跑不出我的手掌心，这杯喜酒，你是喝定了！” 卧槽，你Ｔm哪来的自信呢！ 闻得这般的凿凿之词，陈楚这个无语呀，他险些没被姚力给整吐喽，无奈之下，陈楚给了姚力一个无奈的目光，便并肩走上了通往三楼的楼梯。 “小陈，走，到我屋里去，哥跟你说个事儿……” 陈楚和姚力刚刚步入三楼楼梯尽端那个供人吸烟的小厅，那位与张学伟同时亏损了一两百万的王亮，迫不及待地连拉带搂的，把陈楚的行进方向，转到通往省物贸总公司专户室的那个方向。 “神神秘秘的有啥事儿啊？要是让我说后市走势的话，咱就在这儿说得了。” 陈楚跟王亮的接触并不是很多，也仅仅是在收盘后，在散户大厅聚会分析走势的交情，他甚至都没有跟王亮喝过酒，其关系可想而知了。 所以，陈楚不愿去王亮那间专户室，但是他却不在乎王亮知道主力合约后市向上的这一“判断”，因为，若是有省物贸总公司期货部推波助澜的话，陈楚的账面会更加好看，据他撤出的第一个目标位也会更快。 “你别说，哥跟你说的这事儿，还真是有点儿神秘！”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省物贸专户室的门口，王亮推开门后，一边示意屋里的两个下属回避一下，一边拉着陈楚的手臂，把不情不愿的陈楚，弄进屋去。 “啥事儿啊？”看到王亮把房门关紧，陈楚不免笑道：“你可千万别跟我说出吓人的话题哟！” “呵呵，哥找你，一定是好事，你听我慢慢跟你说……”又是倒水、又是点烟的一通忙乎后，得了空闲的王亮，舒舒服服的往沙上一靠，“小陈，是这样，我们总公司最近在江北省的云城市控股了一家期货经纪公司，所以，我们要在咱们常河也开办一家期货经纪公司……” 原来，松江省物资贸易总公司在邻近省份江北省的省会云城市，控股了一家名叫金顺的期货经纪公司，由于这家公司所拥有的交易所会员席位，刚好跟省物贸期货部拥有的交易所会员席位互补，这样一来，松江省物资贸易总公司，就拥有了全国各商品期货交易所的所有席位，所以要在常河市开办期货经纪公司。 王亮之所以这么急着找陈楚，因为他即将出任这个新开办的期货经纪公司的总经理，所以，他要把陈楚这个横空出世的“大客户”挖走。 有点意思，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我正为把资金转到那里费神呢！ 随着王亮的讲述，陈楚渐渐心喜，在九五年时，在国家整顿期货交易所前，即便是常河市最大的由储运总公司控股的万金期货经纪公司，也没有拥有全国全部十来个交易所的会员席位，它还需要借助省物贸的通道，才勉强算是通联全国。 而陈楚在今后需要操作的期货品种，跨了好几个交易所，在王亮没有说明消息时，陈楚正衡量着该把资金转去那里，又该被迫舍下什么交易品种呢，这下子，他的问题迎刃而解了，自是免不了有些兴奋。 “小陈，到哥哪去吧？我不但可以给你个条件很好的专户室，而且，手续费我只收你三成！咋样？” 在商品期货的交易费用中，一部分是由交易所收取的交易费用，这部分是固定的，而另一部分是各家期货经纪公司收取的费用，可以根据客户资金多寡、交易频度等因素，双方通过协商而变动，王亮所说的只收三成手续费，是指他们省物贸这边的费用。 “呵呵，王哥，其实吧，我并不太在乎交易费用，不过，既然王哥这么肯出血，我要是还矫情的话，那太不给王哥面子了！” “卧槽，好话都让你说了！”王亮笑着说道：“这么说，小陈你同意了？” 陈楚摇摇头，笑道：“我还有个条件，你要是能答应，我立马把资金转到你那里。” “什么条件？你说说看……”听到陈楚还不知足，王亮不免有些心烦。 “是这样，你那边能不能把我的成交回报，在公开回报上屏蔽掉？我想低调一些……如果能的话，我这儿就没啥问题了。” “原来是这事儿啊，这在我哪儿完全就不算个事儿！”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回还是捞我 经过翻修、拓宽的前进大街，无论其路面宽度，还是周边的绿化环境，在此际的常河市，算是数一数二的街路了。 由于省市两级公检法机关大多坐落在前街大街两侧，所以这条路被人们戏称为“杀人一条街”。 于一年前竣工的常河市公安局机关大楼，给人以庄严肃穆、大气恢弘之感，使得站在院门口登记处的陈楚，稍稍感到有些压抑。 因为昨晚跟冯静雯扯出了一位子虚乌有的女朋友，为了把这个慌圆下去，也为了把冯静雯冷处理一段时间，所以，陈楚在与王亮谈妥条件后，便与田苗取得了联系，此时，他是来接田苗出去午餐的…… 关于他和冯静雯的关系该如何进展，陈楚真的有些犹豫，若在上一世，在同样的年龄下，以陈楚的性格，会很干净利索的处理他与冯静雯之间的关系，其结果无非就是硬币的两面，不是这面，就是那面。 而重生后的陈楚，多了二十来年的人生经历，在对待两性关系上，其性格不但早已不如上一世那般果决，而且还滋生出许多游戏风尘的态度，在如何处理他与冯静雯的关系上，他的潜意识很强烈的怂恿他把那枚硬币立起来，留作以后再作选择，这样，说不定他会有机会拥有那枚硬币的两面呢。 陈楚与冯静雯之间的交集，源于他的重生，上一世陈楚并未见到过冯静雯，自是少了很多情感上的选择。 而今，因为人生的变轨，老天爷把初恋送回了他的身旁，在经过了大半宿的激战后，弄得陈楚倍感挠头。 先，即便是陈楚此时选择了冯静雯，按他们的年龄，现在倒是可以结婚，但是，陈楚的理性告诉他，冯静雯的父母绝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他的。 对于这一点，陈楚有着强烈的自知之明，不用说冯静雯不想把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带给他陈楚，陈楚更不可能把没有祝福的婚姻带给任何一位与他两情相悦的女人。 其次，随着岁月的流淌，随着时间印记的加深，唐雨这位与陈楚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女人，无疑是陈楚的情感依托，是他的最最挚爱，就目前而言，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压倒唐雨在陈楚心中的地位，就连他的初恋，也无法撼动唐雨的地位。 基于这样的心态，基于那个随口的谎言，陈楚必须假借一个虚假的女友，把冯静雯冷处理一段，因为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有些难解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也许就不再是那般的难解…… 唉！真羡慕古代那种三妻四妾的生活呀！ 暗叹中，身着便装的田苗，出现在陈楚的视线中。 一袭黑色修身的过膝羊绒大衣，搭配着同色系的高跟皮靴，把田苗那原本高挑的身段，被彰显得更加细高。 满脸盈笑的田苗，沿着楼门至院门口的那条宽阔的道路，婀婀娜娜的向着陈楚款款而来，在陈楚看来，此际的田苗，丝毫不让那些在Ｔ台上争奇斗艳的名模，尤其是那羊绒大衣上、被制成黑色的狐皮毛领，把田苗那白净的脸颊，映衬得格外嫩白。 最妙的是，女孩那拢得住披肩秀的碎花丝巾，却住挡不住寒风对她那张俏脸的侵蚀，那几丝诠释着料峭春寒的粉红，飘飞在田苗那俏媚的脸蛋儿之上，看得陈楚不免心头一软： 这两条大长腿，这小细腰儿，这小脸蛋儿，卧槽，这丫头简直是美极了！这才叫警花呢！ 伴着陈楚那分明是色狼标准的赞叹，田苗笑吟吟的来到了院门口收室，“秦大爷，这是我朋友……” 随意的跟收室那个老头介绍了一句后，田苗冲着陈楚笑道：“你怎么今天这么主动的请我吃饭啊？哼，无事献殷勤……”未经思索的把前半句说出了口，脑海中非奸即盗的那四个字，让田苗的脸蛋儿又红了几分，她稍顿了那么一瞬，这才平复住心尖儿的波动，“我觉得，你肯定在打什么坏主意！” “呵呵，我啥时候坏过你呀？这不是有事儿请你帮忙嘛。” 一瞬不瞬的盯视着陈楚，未从陈楚的神情间找到哪怕是一丝对他病句的揶揄，田苗脸上的热度，这才下降了不少，“我说姓陈的，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吗？说吧，这回又是谁掉进去了，咱们到哪去捞他？” “嘿嘿，这回还是捞我……” “你？！你又惹祸了？在哪个管内惹的祸？” “什么呀，我这事儿跟公安局没关系。”想到这段时间真的没少往公安局溜达，陈楚笑道：“呵呵，最近这段时间，我确实是挺让你费心的，不过，这次我求助的内容是……是……呵呵，想请你……”说着，陈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率先走到市公安局院墙外的前进大街的人行道上，他自是不能让守门的那位秦大爷听去他的所求之事。 “哟，什么事儿啊，还神神秘秘的？”跟在陈楚身后，走了十多步，田苗笑道：“可以啦，这里没外人了，你说吧，想求我什么事？” “我……”请人假扮女友这件事，陈楚还真的不太好说出口，他扭捏了那么一瞬，这才在脸皮温度隐隐升高中，说道：“我……想请你扮演一次女朋友……” “啥？啥？你请我？”颇为惊讶用右手的食指，指向自己那挺翘的鼻尖，得到陈楚的点头印证后，田苗摇头说道：“你这事儿，好像找错人了，我不行……你为啥要找我扮女友啊，莫不是你把哪个女孩给咋的了，被人家给赖上了吧？” “啥玩意儿咋的啦？我这么正派……”陈楚哭笑不得的把请人假扮女友一事，简要的说给了田苗听，待田苗频频点头以示听懂后，陈楚才问道：“这件事很简单啊，你为啥说找错人了？” “因为……因为人家的经验很少吗？” 哟，整的还挺矜持！你生了这么一副招花引蝶的模样，居然还说什么这方面的经验少，糊弄鬼呢吧？！ 和着腹诽，陈楚笑道：“呵呵，多扮几次不是就有经验了嘛！” “切！你想得美！”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兜子散纸 “那……行吧，今晚我就勉为其难……豁出去了！可是……我的衣服都不够时髦啊！恐怕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你可别后悔哦。” 自从陈楚找到田苗，说明因由后，这位漂亮的女孩，一会儿说不行，一会儿又说在考虑考虑，直到此时，把最后一小块牛扒咽下的田苗，才骨碌着大大的眼睛，做着最后的推诿。 在田苗的多次回绝中，陈楚一直留意观察她的神色，对于她在男女情感经验较少的说辞，已经有些半信半疑了，不过，这方面经验的多寡，并不妨碍她假扮女友，只要不在冯静雯面前露馅就成。 而今，听田苗利用这种条件婉拒，陈楚立刻接言道：“衣服算什么呀？咱不是有钱吗？田苗，只要你这次帮我把事儿办好喽，至于新衣服，我可以包你一辈子。” 陈楚这句信口而言的玩笑话，在田苗听来，不免有些意味深长了： 切，先是让人家假扮你女友，现在又是要养人家一辈子，这小子，够鬼的了！ 由于把陈楚的话语，被误解为是暗暗示情，这使得一直对陈楚很有好感的田苗，不免稍稍有些心痒，“你想得美！” 短短两三个小时中，陈楚听到了两次“你想得美”这句话，在市公安局门口时，田苗脸上的神情，怎么解释都是娇憨，而现在，那粉嘟嘟的脸蛋，那水汪汪的大眼，尤其是那因被银牙于不经意间的浅咬、而暂失了娇艳的唇瓣，为陈楚的心尖儿送去了丝丝的痒意： 卧槽，我这是在说啥呢？病句啊！ 直觉自己在无意间已经拨动了女孩的心扉，陈楚自是不敢再造次了，他笑着说道：“田苗，吃好了吧，走，咱们去取钱没衣服去。” 说罢，陈楚顾不得失礼不失礼了，为了快逃离这暧.昧之地，陈楚扬手叫来餐厅领班……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中期，银行卡尚处于起步阶段，远远没有陈楚重生前的那般达。 因唯恐身上现金不足，陈楚载着田苗回到万金期货，他要取些现金，才好满足田苗在衣着上的“刁难”。 来到散户大厅门口，陈楚停住身形，向万金期货的收储柜台张望，只见那长长的收储柜台，却只有何薇薇一人坐在那里，这让陈楚没有了回避的理由，没办法，他只得顶着何薇薇那脉脉含情目光，来到了收储柜台前。 由于万金期货收储柜台每日所预备的准备金有限，提取大资金必须提前打招呼，因此陈楚问道：“小何，我想去取点钱，今天我最多能取多少？” “你想取多少？”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陈楚见何薇薇那双大眼仍显得有些红肿，他不免猜想这女孩大概在午休时流过泪，弄得陈楚的心里很过意不去，他想快离开这里，给自己一个解脱，也让何薇薇少一些念想，于是说道：“今天能取多少，我就取多少。” “陈哥，上午时，有几个大户存过款……”说着，何薇薇往显示器上看了看，却猛地心跳加，陈楚的初始资金状况，何薇薇大体知道一些，这几日万金期货都在传说陈楚在这波行情赚了不少，她万万没有想到，陈楚竟然赚了这么多，所以，她回话的声调，不自觉的有些变异，“你就是把可用资金在今天全部提走，我这里也能付得出，不过需要我们主任做授权，你要取吗？我这就去叫主任。” “不不，我不取那么多！” 可用资金里有多少钱，陈楚是很清楚的，因为他所持那个合约昨天的结算价是1３３o元∕吨，而他的仓单平均价位是1２９o元∕吨，到现在，陈楚每吨有４o点的盈利，也就是每手盈利４oo点（元），他共持有２９５o手，此时，他账户上的可用资金已经达到一百一十八万多块钱。 结果，陈楚觉得他最近花钱很冲，零零碎碎的到何薇薇这里取钱，不但比较麻烦，还要顶着何薇薇那恨不得把他吞下去的目光，因此，陈楚来了个一步到位，他留下了八十万，一下子取出了三十八万现金。 可是，由于来得匆忙，陈楚忘记了携带装钱的兜子，在谢绝了何薇薇要帮忙找装钱工具的好意中，陈楚手忙脚乱的把那些钱用报纸包了包，又向何薇薇要了个塑料手拎兜，在爱慕他的那位女孩的追视下，陈楚拎着那一塑料袋子的钱，急冲冲的出了万金期货的散户大厅…… “嗳我说，你那塑料袋里真的是钱啊？” 刚才陈楚取钱时，田苗在他车里等着，看到陈楚拎着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田苗并没觉得那里面装的会是钱，当车子停在国贸大厦停车场时，看陈楚把那个塑料袋拎在手中，田苗诧异地问过陈楚，逛商场拎着那玩意儿干嘛，很丢人的，结果，听陈楚说那里装的是钱，直到下了车子，已经相信了陈楚说辞的田苗，仍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然是钱了，没想到要今天取钱，所以，我也没有准备装钱的家什，只好这么拎着了，咋样？这些钱够给你买衣服了吧？” 这两天，在与父亲出席老战友宴请时，田苗从徐万昌那里得知，陈楚在期货市场上赚了不少，但是，田苗虽然以衣服不时髦为借口推脱，但并不是想要陈楚真的给她买什么衣服，之所以来商场闲逛，也是不过是想在美味的午餐后，于消遣陈楚的同时，顺便她自己也消化消化而已，可是，拎着一个塑料兜子逛商场，未免有些掉价。 因此，白了一眼那高高扬起的塑料袋子，而后迎着陈楚那得意的神色，俏媚的田苗，把那嫣红的小嘴一撇，“算了吧，我跟你说哟，你最好把这个塑料袋留在车里，要不然你就离我远点，哪有逛商场拎个破塑料袋的呀？！” “你说啥呢？这么多钱放车里太危险，不是还得用它去结账吗？” “结什么账啊？！你拎的那一兜子，五块十块的居多吧？我可跟你丢不起哪个人！” 田苗的话，把陈楚逗笑了，“五块十块的，它也是钱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投其所好 常河市国贸大厦，楼高三十三层，在九五年时，这座由松江省侨办与港商合资而建的大厦，是常河市的最高建筑，是地标。 国贸大厦的八层楼以上，是五星级的国贸大饭店，一至七层的国贸商城，是此际常河市最高档的百货商场。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中期，国际上公认的一些大品牌、奢饰品，虽然大多数已经进入了华夏，但其触角还没有延伸到二线城市，这从国贸商城一楼的化妆品海洋中，便可一窥端倪。 在这个可谓是松江省最高档的百货商城中，其知名的化妆品专柜，只有香奈儿、圣罗兰、玉兰油、雅芳、羽西等几个知名品牌，自是比陈楚重生前所逛过的那些商场的一楼，要“矮”上几分。 伴在田苗的身侧，故地重游的陈楚，其兴致还是比较盎然的，可是，随着田苗那张小嘴不断的巴巴，陈楚不免为这个容貌身材、乃至家世俱可称为上流的女孩，而暗暗叫屈。 “嗳，我有一瓶那个牌子的香水，呵呵，不过一直没舍得用……” 在九四年春节，有人给田苗的父亲送礼，那位送礼之人知道田大林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因此，在其礼品中包括几件香奈儿的化妆品，诸如五号香水、唇膏等，自是把田苗稀罕得不行不行的。 尽管那瓶香水还没舍得开封使用呢，尽管田苗也没有尽情的闻过那传说中的香味呢，但这并不影响她到处嘚瑟，因为在她得到这瓶香水时，香奈儿还没有进入常河市，这使得田苗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优越感。 而如今，香奈儿虽然来了，滋生在田苗潜意识里的那自欺欺人的优越感，也降低了些许，可香奈儿的香水代表品种，在国贸却常常被卖断货，这不免把田苗那股小嘚瑟劲儿，再次鼓动了起来。 但是，今天田苗提及她有香奈儿香水，倒不是什么不自禁的炫耀，似乎也很少有女孩子跟男子说她有什么牌子的化妆品的，倒是总听到她们常常缺这少那的。 田苗之所以顺嘴说出她拥有的香水，主要是注意到陈楚的视线。 “嗯？哦，它的香水挺有名的……”香奈儿的商标，把陈楚的思绪带去他的上一世，他正联想着在境外的一些大品牌专卖店的门口，有很多国人在排队的场景呢，忽听田苗的话语，陈楚不免一怔，“那你得用啊，香水都是有保质期的。” “人家不是舍不得嘛！其实过了保质期也没啥事儿……” 重生以来，陈楚自感一直有磕磕绊绊之嫌，在短短的十多天里，他已经跟交警队、派出所打了好几次交道，虽然每次的结局都挺圆满，但是最好能结交几个公检法的实权人物，尤其是在建设路派出所的这件事中，田禾、田苗、以及他们的父亲田大林都或多或少的出过力、帮过忙，再有，他的朋友徐万昌还是田大林的战友。 基于这几方面的原因，陈楚很想感谢感谢田大林和田禾，也想与田大林的关系拉得更近，他最近正在想趁着徐万昌在松江，把他介绍给田大林呢。 而今听到田苗的话语，陈楚觉得莫不如现在拉拢拉拢田苗，反正有些钱是迟早都要花的，花在田苗身上，更容易投其所好。 因此，陈楚朝香奈儿专柜那个方向走去，却被田苗在他后腰的衣服上，拉了一下，“你干嘛？上楼的扶梯在这边……” “咱们到香奈儿那个柜台看看，干嘛舍不得用啊？我送你几件……” “不不，我不要，其实衣服我也不会要的，你陪我逛逛商场就行了。” 陈楚相信田苗这番话是真心的，通过几次接触下来，田苗给陈楚的感觉是，这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其内心是很骄傲的，当然不会做出见钱眼开的这类事情来，她当时说没衣服，陈楚便知是托词。 之所以顺着田苗的托词，而硬把她拉来，是因为陈楚尚没有想明白他与冯静雯今后该如何相处，而必须暂时在他与冯静雯之间搭设一条隔离带，再有就是他一时很难找到像田苗这般出色的女孩。 “逛化妆品专柜，不也是逛吗？”陈楚笑道：“咱们去它哪儿‘试用试用’，等会儿你看什么好，就使劲儿的把它们往脸上、手上抹……” 对于陈楚所言的“试用”，田苗只敢在服装专柜那边，多试几套衣服过过干瘾。 在化妆品这里，只有在购买之前，她才试一试单一品种，而像陈楚表情中所诠释的那种大规模的“试用”，田苗没有尝试过，而且，面对这般大品牌，田苗也有些胆怯，“不不，我可不去丢那份人！” “丢什么人？咱又不是买不起！” 看着陈楚扬在她眼前的那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子，田苗更是绝了去化妆品专柜前一逛的那份心思，“还是算了吧，走吧，咱们上楼陪我逛逛服装吧……” 由于国贸商城在其筹办之时，便特别强调其招商原则，那就是要把国贸商城办成整个松江省最高档的百货商城，所以，国贸商城的目标客户群，必然要划定在常河市的有钱人、或者是那些白领小资们那里。 事实上，国贸商城也取得成功了，开业半年多来，因不愿忍受无形中感受到的那种店大欺客的压抑，普通消费者大多不来这里闲逛，使得国贸商城的购物气氛，深得有钱人和小资们的喜爱。 田苗不敢去香奈儿专柜，主要也是那种店大欺客的氛围在作祟，再有就是陈楚拎在手中那个塑料袋，也稍稍的影响着她的情绪。 见田苗急于把他拉走，陈楚笑道：“咋的？你怕那个柜台的售货员不让试用啊？我就不信她们敢慢待咱俩，走，去那里占点便宜……” 陈楚自是不可能占那点小便宜，他是想给田苗买几样化妆品，尽管田苗会当场拒绝的，但他还是能从田苗逛化妆品专柜的表情上，得知田苗的喜好，以便而后悄悄的为田苗购买……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同的判断 所谓一、二线城市的分类，在九五年时，并不被广大国民而熟知，大家熟悉以数字来分类城市的时候，是伴随着房价上涨，而频繁见诸于各个媒体上。 但是，作为国际知名品牌，当它们进入华夏时，却是按着购买能力，而严格的把各个城市区分开来。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松江省的省会常河市，都被界定为所谓的二线城市。 按着陈楚的记忆，在此时，大部分国际奢侈品品牌已经在华夏抢滩登6，只是它们还没来得及、或是还在犹豫和考察中，而没有向二线城市铺货。 因此，即便是松江省最高档的国贸商场，其国际公认的大品牌，也不过寥寥的，就那么两三种而已。 作为领军品牌的香奈儿，占据着国贸商场一楼最好的位置，但是，说不清是所谓的店大欺客，还是那曲高和寡，总之，在国贸商场一楼的化妆品海洋中，人流最少的，就是那几个占据着最好位置的国际大品牌。 基于与大众同样的购物心理，田苗虽是半推半就的被陈楚弄到了香奈儿专柜前，但其飘忽的眼神和那忽然降低了一个八度的声线，自是惹得陈楚不住的暗笑。 香奈儿专柜的那两个售货员，显见俱是经历了很深层次的职业培训，当陈楚气定神闲的来到专柜前，她们立马预估出这位帅气的男子，应该是优质客户，所以，伴着陈楚和田苗的款款而来，这两位刚刚还稍显高冷的美人儿，其脸上的笑容愈来愈甜蜜。 “这位小姐，您需要些什么？” 九五年时，像小姐啦、同志啦等这类的称呼，还算是那么回事吧，还没有让人们感到刺耳，仍在被广泛的采用。 “我……” 此时的田苗，因荷包羞涩，在这种国际大品牌的面前，竟本能的有些压抑、有些“心虚”，与她步入装修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大堂时，立刻把声线压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其实，这是自信心在作怪，很多人都经历过这一阶段，随着历练的增长，那压抑及“心虚”，就会渐渐的消逝。 “啥好，你就给我们拿啥！” 眼见田苗脸颊微红，眼神飘忽，陈楚不免为田大林此时的心态、或是家底，而略感“汗颜”： 俗话说：穷养儿子富养女！唉！你是没搂着哇？还是不敢往外拿呀？！ 因香奈儿刚刚进入常河这类的二线省会城市，自是重视非常，包括它的专柜销售员，都是从外地的成熟店面，调来的优秀促销员。 那两位貌美的销售员，其识人的眼光很是毒辣，冲着陈楚的衣着，和他那一脸的自信，便可判断陈楚是她们的目标客户，至于陈楚手拎的那个令田苗羞怯的塑料袋，被那两名售货员直接给过滤掉了。 “小姐，由于我们公司刚在咱们常河开设专柜，所以有些货品很畅销，以至于出现了断货的现象，不过，我们正在加快向常河补货的进度，过几天就能到货……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先向您推荐几款我们有现货的货品，至于断货的那些，请您给我们留一个联络方式，等到货品补齐后，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 那两位售货员，一位在那口齿清脆的解释着，另一位已经把几款唇膏、以及几瓶面乳、精华水、精华露等护肤用品摆在了田苗的眼前，同时，这位面带微笑的售货员，也没有让陈楚闲着，她为陈楚拿来两款男用香水。 “谢谢，我就不用了。”谢绝了男用香水，陈楚用肘部碰了碰还没有进入状态的田苗，笑道：“田苗，好好的试试这两位小姐的推荐……” 在陈楚那略微加重语气的“试试”的怂恿下，田苗渐渐的放开了她那莫名其妙的紧张，开始配合其售货小姐来，只见她那白嫩的手背上，不多时便被那些多彩的唇膏，弄得条条道道。 “小姐，给我开五只这个颜色的唇膏……”在陈楚的注视下，克服了不自信的田苗，已然开始在她那嫣红的唇瓣上试着妆，眼见田苗那张小嘴在新唇膏的映衬下，端的是娇艳欲滴得恰到好处，陈楚小声对负责接待他的那位售货小姐吩咐着。 闻得陈楚一买就是五只，手拿着交款单的售货小姐，不免活泛起心思来，心想今天遇到好买主了，必须趁着这个劲儿，多卖出一些货品才行。 “先生，您女朋友真漂亮！” 这赞美声中，或许还夹杂着一些商业技巧，尽管田苗也能听出这赞美并不是十分的由衷，但还是一脸浅笑的看向与陈楚聊天的那位售货小姐，“小姐，你过讲了，还是你们俩漂亮！” 因为没有必要纠正那位售货小姐关于女朋友的判断，所以，在看向陈楚时，田苗的俏脸间，盈上了淡淡的赧然，不免给回到从前、刚刚开过“荤”的陈楚，带来了一些刺激： 这丫头，真的很漂亮！不知这朵鲜花，会插在哪堆牛粪上？！ 和着心中的感慨，陈楚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田苗，这才把目光从田苗的侧脸上移开，“小姐，谢谢你的赞美，接下来，是不是该推荐点儿货品了？” 心思被陈楚挑明，那位售货小姐脸色微红的，开始为陈楚介绍起那些护肤用品了，“先生，您女朋友的皮肤非常好，更应该经常护理才行，您也知道，咱们的品牌在世界上……” “打住，打住，呵呵……”陈楚笑着打断了售货小姐的商业推介，“我不想听那些，我也听不懂，这样吧，你觉得什么好，就往那张交款单上些什么吧！” 陈楚的如是之说，把那位售货小姐弄得一怔，随后便嘴角噙笑的附身在柜台上，填写起交款单来。 田苗虽是在几步外试着唇膏，但陈楚的话语，她丝毫也没有漏过。 陈楚的那些说辞，被田苗误解为他是在忽悠那两位售货小姐呢，以为是在为她能够大大方方的“试用”而铺路呢，至于那张交款单，不去收银处交款不就行了吗？ 其实，与田苗有着同样想法的，大有人在，就在陈楚眼瞄着那位售货小姐开单时，于身后的一声轻声巧笑过后，陈楚耳边传来一句轻轻的女声： “小陈，在这儿逗闷子呐！”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误解 “嗳哟，小林，这么巧，不正经上班，偷偷摸摸的跑出来逛街啦！” 陈楚应声转身，看到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女子，伴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站在距他两步之遥的地方。 猛的看到这对男女，陈楚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想起这女子是他的同事，省粮食厅仓储处基建项目管理办公室的林妍。 林妍毕业于滨江市粮食专科学校，她比陈楚早参加工作两年。 对于林妍，陈楚既不陌生，也说不上太过熟悉，他所在的调控处，与林妍所在的仓储处，分据一个楼层的东西两侧，在他还没有下到省粮油储运总公司锻炼时，他们经常可以在走廊或楼梯上碰面。 陈楚之所以在回身之际出现怔愣，完全是他重生、“久违”使然。 “什么偷偷摸摸的，真难听。”林妍确实是偷偷的从单位跑出来逛街的，嬉笑过后，林妍看着已然回身巧盼的田苗，“小陈，行啊！你女朋友真漂亮！还不赶紧给我介绍介绍。” “她不……”本想澄清一番，可又觉得没那个必要，陈楚纠正了自己将要出口的说辞，而对田苗说道：“田苗，这位是我的同事，林妍，小林，她叫田苗，在咱们松江警……” “我在市公安局工作。” 陈楚本想实话实说，可田苗却不愿陈楚的同事，知道她还是一名大学生呢，因此，打断陈楚，来了个自我介绍。 “哦，你好。”与田苗拉了拉小手，林妍向陈楚和田苗介绍起她身旁的那位男子，“小陈，小田，他是我男朋友，呵呵，未婚夫……” 卧槽，这两天，净往出蹦未婚夫啊！ 和着陈楚的念想，那位未婚夫笑着伸出手，“你好，小陈，我叫于向阳，在市卫生局卫生监督所稽查大队工作。” 在与田苗寒暄过后，于向阳主动与陈楚互换了名片，看着于向阳那稽查大队长的名头，陈楚想到了陈家过一段将要开业的珍珠奶茶的生意，不免在脸上多出了几丝示好的成分，“于哥，以后请多关照啊！” “没说的，有事儿说一声就行。” 尽管在表面上还维持着豪爽，但于向阳的内心，却被陈楚名片上的那个业务经理，弄得极为不屑，甚至还有点儿泛酸： 艹！业务经理？恐怕你们单位就没有小白人儿，都是Ｔm业务经理……不过，你小子配这么漂亮的女孩吗？！ 陈楚自是不知道于向阳那一肚子的腹诽，在与林妍的交谈中，得知林妍五一举办婚礼，来国贸商场，是来看结婚用品的。 在几人聊天之际，那位填写交款单的售货小姐，已经填写完毕，她把单子交给了田苗，并在田苗身旁，口齿清晰的向田苗介绍着单上的货品，并时不时用手指一下柜台上先前拿出了的那些样品，以便让顾客有个直观的认识，同时，也利用手中的产品图录，给田苗介绍那些断货的品种。 售货小姐如此详实的介绍，搭配着手中那几张金额不菲的交款三联单，自是把田苗那张脸蛋儿的温度，催得直线的上升： 姓陈的，这个死东西！可真坑人啊！这不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嘛！ 田苗自是不信、也不想让陈楚给她没什么化妆品，她之所以前来香奈儿专柜，主要是陈楚的那句“不抹白不抹”的怂恿，勾起了她的恶趣，而今，那个始作俑者笑嘻嘻的与同事打着屁，而她却要硬着头皮在那里听产品介绍，此时，浑身燥热的田苗，哪里听得下去售后小姐的殷勤介绍呢。 幸好，陈楚留意到了田苗的尴尬，这才把田苗从羞臊中拯救出来。 “田苗，你把交款单给我，咱们还要去楼上看服装，拎着化妆品不方便，等一会儿下来时再交款……”说着，陈楚从田苗手中接过交款单，风轻云淡的将田苗视为烫手山芋的那几张交款单，很随意的揣进大衣口袋。 陈楚这般的行为，在同事林妍那里仅仅是暗地里的趣笑，可在她未婚夫于向阳那里，觉得陈楚这番行为，无疑就是装过Ｂ后，找个由头开溜，所以，于向阳稍稍撇了撇嘴，深为那两位售货小姐感到不值。 这种占完“便宜”，大言不惭的开溜，对于那两位售货小姐来说，自也不鲜见，还有啥也没买，却捞走了不少试用装的呢。 可是，在常河市，开业的这几个月里，陈楚却是她们遇上的第一份，陈楚的这番行为，险些把那位开单的小姐给气笑了。 如果单纯是田苗试一试唇膏、护肤品什么的，倒也无可厚非，这也是售货小姐促销行为的一部分。 可是，陈楚上来就装大尾巴狼，还什么开了五只唇膏，我靠，那位售货小姐越想越憋气，冲着自己尽心尽力的帮着他们挑选货品的份上，她也得用话语拿捏一下这对狗男女，“先生，您可以先交了款，等您逛完楼上，再回来取货，如果您嫌麻烦的话，我可以帮您去收银台交款……” 听了售货小姐的这番话，田苗的脸色更红，刚才她大致的算过，这几张交款单上的金额，有好几千元之多，她随身携带的钱，能填平其中一张交款单已经不错了，因此，在售货小姐的拿捏下，田苗偷偷的给了陈楚一个白眼。 从售货小姐的语气上，陈楚自是明白自己被误解了，因为此时华夏的银行卡尚处于起步阶段，陈楚没有办理过银行卡，他也知道手包里的现金，绝对不够这几张交款单的，他本来想打开塑料手拎兜里的报纸包，可是，忽然看到于向阳的嘴角和眼神中，俱是不屑在飞扬，这让陈楚改变了决定： 现在付款不好，打了售货员的脸，恐怕也打了这位于大队长的脸了吧？搞不好，这小子会因此给我家里的生意找麻烦，得不偿失！ 心念至此，陈楚冲着那两位售货小姐笑道：“我还是一会儿回来交吧。” 说罢，脸色如常的陈楚，拉着脸蛋儿滚烫的田苗，快步离开了香奈儿专柜……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试用 “买不起，装什么犊子！” 满眼不屑的目送着陈楚的背影，再配合上耳边一个售货小姐的嘟囔声，于向阳心中甚有同感： 就是啊！买不起，装什么犊子！卧槽，瞧那位小姑娘臊得哪模样，恐怕是要跟你小子白白啦！ 林妍自是不知道于向阳的心事，同时，作为同事，她并不觉得陈楚的所作所为，有多少值得诟病之处，不过就是进行了一次名牌化妆品的用户体验嘛，至于那几张交款单，那不过是陈楚为了体面离去的一个台阶而已，尽管在林妍看来，这个台阶似乎搭得有些高，但也不能任凭售货员来谩骂自己的同事，因此，林妍急赤白脸的斥责起售货员来： “你俩嘟囔什么呢？欠收拾是不？！” 甭管自己心里是怎么鄙视陈楚的，于向阳也不希望售货员在背后骂顾客，尤其是他的未婚妻已经出言还嘴了，他自是不能闲着，“你俩真是欠收拾！瞎说些啥，顾客是上帝，你俩知道吗？！我这就找你们领导去……” “大哥大姐，我错了，我主要是烦那两个人没事儿折腾我们玩……”小声骂陈楚装犊子的那位售货小姐，一把拉住了正在假模假式要为广大顾客维权的于向阳的衣袖，“大哥，我真错了，要不……要不……我给您这位漂亮女友打……个最低的折，再送一、两……几件试用装……” 原本只是想到香奈儿专柜这边随便看看，却没想到弄了一小纸袋的试用装，甭管这些用作试用的化妆品，最终能不能被林妍试用，总之是，让这对准夫妻放弃了维权，心藏坏笑的离开了那个专柜，自是得承受来自那两位售货小姐的、比鄙视陈楚时更为鄙视的眼神…… “就怨你，没来由的让那两个卖货的丫头小看了！” 直到那上楼的电动扶梯，堪堪过了半程，田苗那张晕染着霞红的俏脸，才敢往远处那个让她丢人之处看去，伴着那抱怨之声，飘出女孩那嫣红的小嘴，陈楚自是承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不是怕给你丢人嘛。”陈楚笑嘻嘻的一举手中的塑料袋，“在那种大品牌面前，咱们掏零钱买单，那多没面子呀！你说对不？” “对个屁呀！”说话间，扶梯已经走到尽头，站在二楼的楼面上，田苗伸出小手，就在刚刚站稳的陈楚的手臂上，狠狠的捏了一下，“谁让你买单了？！我是说咱俩压根儿就不应该去那里！” 田苗这一把掐得还真挺疼，把陈楚都给弄咧嘴了，“我说，你一直练武术，不会练的是鹰爪功吧？你这手劲儿可真大！”在女孩那扑哧巧笑声中，陈楚接着说道：“咱俩咋就不该去那里呢，田苗，这一段时间，尤其那天在建设路派出所里，你爸和你哥对我的帮助很大！我想买点礼物谢谢他们嘛！” “我去！谢谢他们，你买化妆品？” “嘿嘿，没你，哪来的他们呀？对不？所以说，今天我把心中的感谢，都化作为你购买的礼物上，你可千万不要让我的谢意没有诚意哦！” 从小到大，对于陈楚所言的这类诚意，田苗或多或少的笑纳过很多次，可是对于陈楚，田苗却是从心往外不希望他表示什么诚意，“你可拉倒吧！咱俩是朋友不是？你要是还承认咱俩是朋友，就赶紧收起那一套！” “朋友也得常来常往啊，对不？更应该常常送点礼物啥的。” “切！不稀罕！你让我少丢几次人，就算你送过礼物了。” “呵呵，这么简单？” “对你这种厚脸皮，谁敢有什么过高的要求？” 由于二楼卖的是男装，陈楚与田苗说说笑笑的来到了专营女装的三楼。 常河市国贸商场的营业楼面，是那种类似于天井式的，装修各异的各个品牌的时装店铺，围绕在那个大大的长方形天井两侧，所以，这里的购物视线很好，站在三楼的天井栏杆旁，能看到一楼的一小部分。 陈楚站在扶梯旁，放眼望去，不免有些失望，因为在他目所能及的那些女装品牌中，根本没有那些让人耳熟能详的大品牌、奢侈品，只有一两个在陈楚看来能勉强跻身于二线的女装品牌。 卧槽，这都九十年代中了，我的故乡还是这么落后啊！ 失望之余，陈楚于无意间中，看到了一楼那个香奈儿专柜，只见林妍和于向阳在那里兴高采烈的往纸袋里装着什么，他轻声嘀咕道：“卫生监督所的，应该很有油水……” 正在扶梯口张望的田苗，闻言向下看去，撇了撇小嘴，用手在陈楚的腰上，轻捅了一下，“管人家有没有油水干嘛，走，陪我到那间店看看……” 在田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所指定的方向上，有一个此时的陈楚，勉强可以看上眼的品牌，“哦，宝姿……” 在陈楚的记忆中，这个品牌，在这时，深受常河市广大白领的喜爱，陈楚身边的一些同事、包括他的姐姐陈静，都是它的拥趸。 虽说陈楚失望于所见的那些女装品牌，但对田苗的眼光还是比较认同的，因为，在三楼这众多的洋品牌中，陈楚觉得大概有一半以上是假品牌，是那种国人在境外注册的商标，而后编造了一个诱人的故事和历史，从而使得国内的产品，摇身一变成了进口洋货，这种手法，在那个年代屡见不鲜，或者可称为主流。 陈楚回到了一个人们的衣着，其实还没有彻底的脱离同质化、大多数人们对时尚还比较混沌、手工服装裁剪店还在大行其道的年代，同时，也是一些中产、小资开始逐渐追求标新立异的年代。 “还是老规矩，等一会儿，大大方方的试哦！”伴在田苗的身旁，陈楚丝毫不顾身边美女的白眼，“你瞪我干啥呀！我劝你多试几套哦，免得后悔，你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喽！” “去你的吧，等会儿你别吭声，要不你就别进店铺了，干脆在天井栏杆下的座位上等我算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占便宜 这家店铺的两位售货小姐，是常河本地人，在絮絮叨叨的推销功夫上，虽比楼下那俩买化妆品的小姐差一些，可是她们那股热乎劲儿，却深得陈楚喜欢。 “喏，哪个，还有那俩件，对……还有那个丝巾……”此时，嘴上说不用试了的田苗，已经在那俩售货小姐的忽悠下，抱着几件衣物进了试衣间，陈楚还在那里指点着他所能看得上的货品，“把这些统统给她送去。” “嗳哟大哥，你对你女朋友可真好！我真羡慕你的女友！” 那位售货小姐由衷的称赞，飘进了店铺角落的那个狭小的试衣间中，听得田苗不免撇嘴巧笑，此时，因试装而脱去外衣裤的她，看着穿衣镜中，那位仅穿着紧身的线衣线裤，其形体倍感婀娜的美人儿，自是要对售货小姐的言辞，暗中品评一番： 切！羡慕个屁呀！其实姐不过就是试试这些衣服而已！哼，如果能找到我这么好的女友的那个男人，才是值得羡慕的吧？！ 尽管没必要解释田苗不是自己的女友，但陈楚也不希望再聊这个话题，他笑着说道：“国贸商场是咱们市最高档的了吧？” “对呀，国贸商场是最高档的，这里售后服务也是最好的，在咱们市，只有国贸商城承诺七天无条件退货，大哥你放心，就是过了七天，老妹儿也能帮你无条件退换……” “咋对我那么特殊呢？哥们儿长得帅？” “呵呵呵……”伴着银铃般的脆笑，那位售货小姐的脸蛋儿，晕染上了丝丝红霞，“呵呵，你这么乱逗，也不怕你女朋友生气？” 陈楚嬉笑着摇头道：“我不怕，哥们儿长得帅，实事求是嘛！再说，这也不算是招猫逗狗啊……” “滚你的，咋说话呢？你才是猫狗呢！”北方女孩泼辣，另一位给田苗送货品的小姐，一脸笑容的来到了陈楚身后，并在陈楚背上一推，“长得帅能当饭吃啊？给你点特殊服务，还不是觉得你们俩讲究嘛！” 这一声讲究，险些把一直竖着耳朵倾听的田苗，那心尖儿上的痒意，给勾出来： 我去，什么眼光啊？我俩还讲究？！ 暗笑过后，原本打算试一两件心仪的时装，看看效果，过过眼瘾，就足够了，可那位售货小姐的一句讲究，却勾起了田苗的恶趣： 这回我使劲儿试，试完就溜，让你俩看看姓陈的是怎么讲究的！ 因为进店前再三重申，她今天绝不会接受陈楚的任何礼物，并且上升到了自尊心的高度，在双方说定了的情况下，田面才开始试衣服的。 尽管口头上答应了田苗不为其买衣服，但陈楚却一直留意着田苗每次从试衣间走出后的衣着效果，并悄悄让售货小姐把他认可的衣着，拣出来放在一旁。 又让推他的那位售货小姐，给田苗送去几件衣着后，陈楚跟另一位小姐聊起了他觉得的假洋品牌，果然，从那位售货小姐的脸上，看到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即便是陈楚重生前，也时不时的蹦出一两个假洋品牌的新闻，虽说这里面有崇洋的因素在作祟，但是国货、乃至民族品牌的包装、推广与品牌维持，以及行业的保护、管理等，也是很有问题的，形成这种想象的原因很多，自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 虽说是简短的交流，但陈楚对这两位售货小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即将要开设的陈楚国际的食品公司中，此时正是极度缺人，因此，陈楚打算招募这两个性格开朗的女孩。 “老妹儿，你们俩是国贸商场的员工吗？” “我俩的命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为田苗服务的那位小姐，显见是不愿受冷落的主，她刚刚为田苗关上试衣间的那扇门，便接话道：“在以前，咱们市商专的毕业生，都能分配到不错的单位，可我们俩毕业的那年，各单位都不景气了，我们被分配到了咱们市商业局的服务公司，可是，现在我们单位全员放假了，只给百分之五十的工资……唉！我俩就找到了这份工作。” 陈楚听着频频点头，那位售货小姐所言的商专，其实是一所高职技校，这年头的关键词是三角债、软着6、疲软、下岗分流，许多资历老的员工，还在愁饭辙呢，何况她们两个技校毕业生呢。 既然想招募这两个女孩子，又聊到了工资的话题，陈楚不由仔细打量了她们一番。 看年龄，这两位售货小姐大概二十一、二的模样，技校毕业也不过是几年而已，其工资想必也高不到哪去，因此，陈楚试探性的说道：“现在哪个单位都不咋的，你们单位能给开百分之五十的工资，已经不错了，再说了，你俩现在这不是找到活儿了嘛，应该比原先挣得多了吧？” “其实跟原先比，差不了多少，在这里我们的基本工资并不多，主要是……呵呵，主要是靠提成……” “你别不好意思呀，提成是工资的一部分，这很正常啊！”应了一句，陈楚继续往她们工资多寡上引申，“那你俩现在每个月的提成，能有多少？” 说到提成，两位售货小姐立刻警觉起来，那位最先跟陈楚聊起这件事的小姐，期期艾艾的说道：“其实，我俩的提成并不多……” 陈楚一心想要知道这两位女孩的工资情况，并没想过那两位女孩在他这里将会赚多少钱的问题，所以，他手指刚在他的示意分出、要为田苗购买的一套女性西装，“这套衣服，你们能提多少？” “嗳呀大哥，你别问了，我给你打个最低折，还不行吗？” “打……啥？嗨！你俩误会了！”绕了那么几瞬，陈楚才反应过来，原来被误解为，他在这里跟人家女孩子在套这套衣服的底价呢，“你俩想的也太多了，是这样……” 就在陈楚向两位售货小姐解释时，田苗在试衣间里遇上麻烦了，她怎么也拉不开试穿的那件衣服所配置在背后拉锁，想着在楼下惹出的尴尬，所以田苗把售货小姐排除在外，直接唤来陈楚，为她解决麻烦。 没曾想，太过尽兴的田苗，忽略了自己下身仅仅穿着一条，极其紧身的白色薄线裤，在解决了衣领麻烦的同时，自穿衣镜中，田苗觉了陈楚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后，穿衣镜中所映现出的层峦与叠嶂，猛的把女孩那张水水嫩嫩的脸蛋儿，晕染得娇艳娇艳、粉粉红红，大有欲滴之势，“姓陈的，你竟敢占我便宜！赶紧给我滚出去！” 便宜占够了，没待擦干抹净呢，刚刚转过身的陈楚，就被一脚踹在屁股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故技重施” 被一脚踹了出来，在那两位售货小姐的注视下，即便陈楚真的像某些人所说的脸皮很厚，他也觉得双颊有些烧。 “嘿嘿……”冲着那两位售货小姐讪笑两声，心中却想着： 同是试衣间，却比三里屯那件事儿差远了！ 暗笑过后，陈楚再次转身拉开那扇刚被关上的门，他需要尽快安抚好羞意大盛的田苗，“田苗，我占你啥便宜了？” 正在那试衣间里站着穿裤子，打算快离去的田苗，眼见陈楚再次走了进来，而她此时只穿进一条裤腿，逼得这位脸色通红的女孩，只能快蹲在地上，虽掩去了她认为的那些便宜，却顾不上穿衣镜中，映幻出来的那什么桃啊、梨啊、什么的了。 “你快滚出去！我再也不理你了！”极是讲求脸面的田苗，虽是蹲在那里，但她那一双大眼，自是通过陈楚身形缝隙，向外瞟着那两位不明所以的售货小姐，却不想，她忽然看到了林妍和于向阳正在结伴而来，于是，田苗更着急了，“陈楚，你这个混蛋！你那位女同事进来了！” 听到林妍进来了，陈楚自也不便再解释些什么，他转身走出试衣间，并为田苗关好试衣间的那扇门，暗暗庆幸林妍来得够及时，这样一来，田苗就不好含羞而去了。 其实，陈楚之所以顶着越描越黑的风险，而再次进入试衣间，就是怕害羞的田苗快离去，那样就真的不太好解释，如今，林妍为他赢得了短暂的时间，稳住了田苗。 而田苗也很感激林妍的适时而来，且不说她那便宜有没有被陈楚占去，即便是有，田苗也不希望就此失去各方面都很优秀的陈楚，因为田苗从未有过、或是期望有过，像陈楚这种类型的朋友，所以说，田苗的感激，是因为林妍给她带了现在所急需的缓冲…… 于向阳确若陈楚所想的那样，他的油水儿很丰厚，自是瞧不上此时常河市的购物档次，他和未婚妻林妍之所以来到国贸商场，其实是来购买准备结婚用的家纺产品，像他们这类先富起来的人们，其应时穿戴的购买，一般以在大城市购买为主。 此时的常河，其女装铺货品牌一如陈楚的那般不待见，男装的档次，也是马马虎虎，并没太多的大品牌，男装主要是登喜路、鳄鱼、梦特娇、皮尔卡丹和一些国内名牌之类的。 那个年代，男性服装仍没有彻底的从七八十年代的那种服装同质化的流行趋势中扭转过来，那时候，在裁缝店做衣服还大行其道呢。 陈楚重生之时，常河市正流行一身毛涤面料的藏蓝色西装，不管好人坏人，都觉得剃个寸头，穿这么一套西装很好看，陈楚上一世也不无例外的拥有这么一套蓝色西装，可重生后，他一次也没有穿过。 基于这样一个现状，见多识广的于向阳和林妍，自是闲逛得很快，若不是宝姿给林妍打去了新货上架的电话，恐怕这二位都不会在女装的楼面停留。 “小陈，楼下那俩丫头对你可挺有意见哦。” 大概是出于美艳的田苗伴在一个穷小子身边吧，于向阳在结识陈楚之时，便对陈楚结下了几丝莫名其妙的妒忌和不屑，如今眼见陈楚和女友又在这里“试”上了，于向阳自是得刻薄一番。 “她们对我有啥意见呐？” “呵呵，他们说你不买东西，装……”林妍的适时拉扯，于向阳这才收住口。 “谁不买呀？呵呵，惹急了我，我还真不买了。”对于楼下那两位售货小姐的那点儿误解，陈楚自是心知肚明，不过，此时的陈楚，若是还为这种事情而生闲气的话，那他可真是白活了“四十”来岁了，但是，于向阳那一副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的神色，让陈楚看着挺闹心： 瞧你哪个熊样吧！踩乎我，你能得到什么呀？！艹！ 暗骂中，陈楚看到林妍正在和一位售货小姐热热乎乎的聊着天，显见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这里，再有，他估计被羞意折磨的田苗，大概也失去了试装的兴致，所以，陈楚觉得如果这次再顾及于向阳的脸面，而快离去的话，那么不要说于向阳怎么看待他陈楚，就是林妍也会暗暗鄙视他的。 因此，陈楚手指着那一小堆被他挑选出来的货品，对另一个售货员说道：“小姐，把这些给我开单，我全要了。” 林妍算是宝姿这个品牌的高级客户，每每新货上架，她都会收到无比热情的电话通知，她也挺帮衬宝姿的，因此，林妍常常光顾这家店铺。 在与于向阳走过来时，林妍曾小声叮嘱过未婚夫，说是不要提楼下那两位售货小姐的郁闷之词，以免陈楚挂不住脸面。 可林妍没想到，于向阳没有压住心中的妒忌和不屑，这使得虽在跟售货小姐热情聊天的她，不得不竖起耳朵，紧张于未婚夫与陈楚这边，以备适时的阻止不好的事情生。 而今忽听陈楚“故技重施”，林妍不自禁的咬了一下嘴唇： 这个陈楚，还没完没了啦！看来，我今天也得跟着他丢人！ 大概是还不够成熟所致吧，林妍觉得她是这里的常客，而且是在这里高消费的贵客，如果自己的同事在这里丢了人，她林妍的脸面也有挂不住之忧，可是，她又不能出言阻止陈楚，就在林妍为她那莫名其妙的心虚，而暗暗着急时，田苗已经穿着整齐的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小田，陈楚对你真好，瞧瞧，他给你买了那么多，你要不要在仔细的看一看规格尺码呀！” 此刻，被陈楚撩拨得连羞带恨的田苗，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林妍在“多”和“再仔细”这两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而是暗恨陈楚那擦干抹净的功夫： 切！你小子既然占了不该占的便宜，作为惩罚，那个破塑料袋子也该瘪一瘪了！ 伴着暗恨，田苗并未回应林妍，而是在那一小堆衣物中，挑出一套她不太喜欢的套装，紧接着，又去展示柜那边选了一长一短两件价格不菲的羊绒大衣，还有几件刚刚换季上架的衬衫，顺手还扯回来一条丝巾来，把这些交给那位开票的售货小姐后，田苗的那张俏脸，才算隐隐的映上了些许的笑意……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惩罚从重 嗨！这不是一对活宝吗？！ 林妍是这里的常客，自是能估量出田苗身旁那些衣物的价值，眼见着那大概值两万多块钱的货品，打死林妍，她也不信陈楚能够买得起单。 因为这些衣物，等于陈楚两、三年的工资，同在粮食厅工作，对陈楚的家庭状况，林妍还是略略的了解一些，而今，看着田苗那幸灾乐祸的眼神，林妍觉得她这次似乎要把人丢到姥姥家了。 就在林妍脑袋一片空白之时，她手袋里的传呼机响了，这倒是给了林妍一个脑袋插进沙堆里的机会，她从于向阳手中接过大哥大，快步走出这家通明敞亮、装修顶级的店铺，跑到远远的天井栏杆旁，在那里学起鸵鸟了。 唉！真是的，我干嘛要来这里逛呢？ 拨过号码后，后悔此行的林妍，攥起用那只空着的小手，在自己额头的上方，用力的敲了一记，把她额前的刘海，弄得乱纷纷的。 “于处您好，我现在……在外面办事儿……”因为撒了谎，林妍不自禁的吐了一下舌尖，“领导有什么吩咐？” 给林妍打传呼的，是她所在仓储处基建项目管理办公室的主任，因为林妍的父亲在省政府办公厅工作，所以，于主任在单位很照顾林妍，这次电话的主要事情是，林妍将要调入厅办公室工作了，而且在她的顶头上司中，有那位即将把她的人丢在这里的陈楚。 关于厅办公室将要成立的体制改革科，陈楚都不知道他在那里的位置如何，可现在林妍却得知了陈楚将是两位副科长之一，同时，她还知道，曾经担任过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期货部代理经理的张学伟，将会是体改科的科长。 得知了这些，林妍不免有些着慌，自己将来的领导，马上就要在她面前丢人了，她林妍不能再旁观下去了： 我该怎么办好呢？要不……要不这样…… 站在天津栏杆前，想了几瞬，林妍终于在急中生了智，她觉得可以规劝田苗，就说这件穿上给人的感觉不好，或是劝田苗再等等换季的商品上架再说，最起码的，也要把那两件最占用资金的羊绒大衣，从这些衣物中剥离出去，本来嘛，都已经到了初春了，南方都草长莺飞了，你还整两件大衣干嘛！ 心念一定，林妍的脚步自是飞快，可惜的是，她走进这间店铺的时候，负责开票的那位售货小姐已经开完单了，见林妍走了进来，那位小姐扬着手中的交款单，笑道：“林姐，这里还有你一件礼物呢。” “什么？我的？” 迎着未婚妻那疑惑的目光，于向阳幸灾乐祸的笑道：“人家陈老弟买了两万多块的货，商家当然得送点儿啥啦，所以，我给你要了一条丝巾。” 这个死东西，你就坏吧！ 暗骂了一句，又冲着未婚夫板了一下脸，林妍这才幻上笑容，对陈楚说道：“陈楚，我不需要丝巾，其实，你俩也没必要买那么多，现在已经要换季了，你们选的这些衣服，有的已经过季了，尤其是这两件大衣，可以等到明年再买嘛。” 林妍这么一说，自是惹得几人不太高兴。 于向阳正等着拣笑呢，他非常想知道陈楚今天如何脱身，“人家陈老弟给女朋友买衣服，你瞎参谋啥呀？再说了，这些衣物都是田小姐选出来的，你别瞎搅和啥？啥过不过季的？人家这里承载着爱意！知道不？”嘴上这么说着，于向阳还悄悄的冲林妍眨眼示意，气得林妍差点儿没伸手掐他。 田苗板着小脸坐在不远处的沙上，自是听清了林妍的劝说之词，其实她也后悔选了好几件将要过季的衣物，她正要起身把那几件过季、而且极其占用资金的衣物挑选出来，这时，于向阳所说的承载着爱意的言语，让田苗觉得惩罚必须从重： 哼，姓陈的，你小子不是赚钱很轻松吗？你小子不是想感谢我爸我哥吗？好吧，我再去挑两件！你以为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呢啊！ 主意打定后，田苗蹭的站起身子，甩开两条大长腿，一溜高跟鞋响，便失去了踪迹。 “田苗，你……”眼见着田苗几乎是一溜小跑般的出了这间店铺，陈楚不免暗笑： 卧槽，这丫头忒不讲究，就是溜，你也得给我使个眼色啥的呀！ 针对于田苗的走出，不单陈楚这么想，于向阳和林妍也俱是为陈楚愁，于向阳愁的是这对男女朋友的配合程度忒让人糟心，林妍愁的是陈科一会儿咋出门呢？ 田苗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就在那两位为今天的提成，似乎要长上翅膀飞走而忐忑时，忽看到田苗领着隔壁那家专营高档皮具的营业员，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就在这儿开单吧，就开我选的那几样。”信手一指刚才这家营业员开票的那张桌子，田苗憋着心中的坏笑，对陈楚说道：“你不是要给我爸我哥买点礼物吗？三楼也没有买男士用品的，我就给我妈和我未来的嫂子，每人选了个手袋。” 田苗选的越多，陈楚越高兴，花着点儿小钱，能博得美人儿一笑，能结识一位就目前而言还算是有些体量的权贵，他觉得很值得。 因为这点儿小钱，对陈楚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下个月初，只要是悄悄的换一下仓，他陈楚将在几天之内，很轻松的跃进千万富豪的行列。 嗨，有意思，这俩人越玩越大呀！看你小子咋收场！ 于向阳自始至终也没有觉得陈楚究竟那里出奇，他觉得陈楚不过就是把自己捯饬的人模狗样而已，他绝不相信陈楚会有什么大钱，因为在那个年代，一掷几万，对他这位卫生监督稽查大队的队长，都会觉得有那么丁点儿的肉疼。 未婚夫看热闹不怕乱子大，未婚妻却被陈楚和田苗刺激得无语凝噎，就在林妍说啥也找不到恰当的理由规劝之时，眼见着陈楚把那个塑料袋子从待客沙上拎了起来。 “小姐，收银台在哪？” “先生，我们可以帮你去交款！” 在林妍刚才的规劝声中，对两位售货小姐而言的那大笔的提成，已经出现了不翼而飞之势，她们俩正在暗地里盘算着该挽救一些的时候，陈楚的适时出言，把她们其中一位的声线，弄得有些轻颤。 “那就麻烦你们了。” 和着陈楚的话语，于向阳脸上怔愣，林妍神色木然，田苗那颗芳心扑腾扑腾的，担心着陈楚那包钱里，是不是都是五块十块的。 在售货小姐那三双通亮眼睛的注视下，陈楚打开了放置在桌面上的那个报纸包，看着那一小堆蓝瓦瓦的成捆的纸片，于向阳和林妍、以及那三位售货小姐，俱是下意识的用力眨了一下眼，田苗的那颗芳心，最后扑腾了一下，终于落到了实处…… 第一百二十章 嫉恨 原本陈楚想找一家有松江本地特色的、或者说能代表冯静雯记忆中留存的那种家乡味道的餐馆，怎奈，冯静雯忙碌了一整天，甚是疲惫，所以她劝说陈楚，还是把晚餐地点定在了常河假日酒店的西餐厅。 晚餐定在七点，这些天被于明盯得很紧的陈楚，把他们家一个子虚乌有的亲友，“安排”进了重病房间，这才从于厅长那里请下假来。 六点半不到，陈楚的车子已经等候在市公安局宿舍的院墙外，很快就就看到了花枝招展的田苗。 还是年轻好啊！ 此时的他，也就比田苗大三岁，陈楚竟然不自禁的感概起年轻来，可见他的心态之老。 在这暗自感慨中，陈楚下了车。 “嗳我说，我今天的穿着，能不能震住你前女友？” 田苗可能是把她认为的，最漂亮、最抬举人的服饰，都穿了戴了出来，看得陈楚甚觉眼亮，尤其是女孩身上那款带束腰带子的大衣，把她的身段诠释得尤为完美。 在这纤细腰肢的暗示下，陈楚的脑中，条件反射一般的幻上了他下午所见的沟沟壑壑。 陈楚那一副略隐色迷的神情，在昏黄的路灯下犹显奇怪，转瞬之间，田苗就觉了陈楚的眼神，似乎不那么良善： 臭流氓，肯定是在哪幻想着他占去的那些便宜呢！哼，臭不要脸的！今天本姑娘馋死你！ 伴着暗恨，田苗竟然面带着巧笑，在陈楚身前很轻盈的转了一圈，不待陈楚道出对她衣着的赞美，田苗已然转身绕过车头，向副驾驶的门前走去，为更好的馋一馋臭不要脸的陈楚，田苗在她的步伐中，下了很大的功夫。 那漫曳的臀影和浅扭的腰肢，把女孩那原本高挑的身段，彰显得更加曼妙，田苗这般刻意而为、恰到好处的诱惑，的的确确是馋着陈楚了： 嗳哟，这小身段……哥们儿素了小半年了，这才刚刚开荤，真有点受不了啊！不带这样的！ 在男女情事上，勉强也可算是老刀枪的陈楚，在田苗那纤细的腰肢，仅仅扭动了那么一、两次时，便猜透了这个女孩是作何居心。 于暗笑中，陈楚一直欣赏到女孩那格外卖力的腰臀，直到眼前的美景俱已被车头遮去，他这才面含趣笑的快步绕过车头，出声阻止抬手开门的田苗：“等一下，我来帮你开。” 为了让自己的身段更自然、更魅惑，田苗可谓使出了浑身解数，在那短短的几步中，足可见田苗这些年坚持武术与形体训练的成效。 在陈楚的话语声中，田苗以为这辆车的车门不太好使呢，不由一边放下手臂，一边嘟囔道：“这是台破车呀……” “咋是台破车呢？”迎着田苗那故作不屑的眼神，陈楚上前为女孩打开车门，“田苗，你记住了，从今往后，但凡是有男人在你身旁，他不给你开门，你就不上车，同理，下车也亦然，他不开门，你就不下车……” 田面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陈楚所说的这些，不由面挂甜笑的上了车，“哟，没想到你还挺绅士呢。” “那当然了，哥们儿贼绅士……”嬉笑着把田苗身上那似有似无的香风，彻底的关进了车里，陈楚快步转回，上车接着说道：“田苗，待会儿冯静雯如果对你的态度不太好、说话很不好听的话，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会找个机会，让你快些走的……” 本来这个假女友是信口胡诌的，如今被逼得非见面不可，陈楚自是要先行做好防范之策…… 今天这一天，冯静雯可谓级忙碌，晚上六点左右，她才一路小跑的进了客房，为了更好的压住陈楚的现任女友，冯静雯一直在梳洗打扮、穿试衣物，直到晚餐时间已近，冯静雯才走出被她弄得凌乱异常的客房。 冯静雯和田苗，俱是抱着压倒对方的心态，也都精心的打扮了自己一番，可当那两只嫩白的小手，互握在一起之时，彼此不得不由衷的暗赞着对方。 双方未曾见面时，田苗觉得陈楚的这位初恋，其容貌也就是那回事儿，她田苗一出，姓冯的丫头怎可与其争锋！ 可是，见了面后，田苗一看，姓冯的丫头的容貌，还真的不是那么回事儿，再加上冯静雯的谈吐、见识，这使得田苗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同样，冯静雯也是施展全力的应对着，既然从容貌、身段、包括衣着等外在上，很难收取战果，冯静雯就力争在学识、见识上压倒田苗，可是，在这方面她遂了心愿，却在别的方面落了下风。 倾情演绎之中的田苗，自是一副豁出去的心态，她或故作、或随心的各种微表情极多，在冯静雯看来，这些表情应该很得男人的喜爱，在这一点上，冯静雯自愧不如，再有就是田苗那与生俱来的，于娇柔中浅裹着坚韧、于干练中漫写着温情的复杂性格，为田苗在冯静雯那里，博得了很高的分数。 这二女，自打坐下身子，便笑语盈盈的机锋不断，这让陈楚不免看的、听的极是享受，他很少搭茬吭声，在那里吃的不亦乐乎，直到冯静雯故意的伸长手臂，用小手在陈楚的肩头，随意的扫了几下，做出好似夫妻间的习惯性动作时，陈楚留意到了田苗那不善的脸色，这才谎说田苗晚上还要值班…… “切！我算看出来啦！你根本就不是想气一气那个姓冯的丫头，而是要让她看到你如今过得很好，不想让她为你操心，对不？！” 自酒店回家的一路上，田苗一直微嘟着嘴、半扭着头、默默的看着窗外，很少回应陈楚抛出的话题。 陈楚当然知道这位女孩在生气，可田苗在生什么气，陈楚倒不是十分明朗，在他看来，女孩子生气本来就是特莫名其妙，也许她生气的内容，是别人的衣着比她好看也说不定，直至再次停在市公安局宿舍的院墙外，陈楚为田苗拉开车门的这一刻，听到女孩的愤慨后，他才有所恍然。 “我本来就是让你去气气她嘛！”陈楚找田苗假扮女友时，说的就是让田苗去气气他的前女友，而今自是要坚持到底才对。 “狗屁！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她还余情未了！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竟然敢利用我来安慰你的老情人儿？！今天，非给你点儿教训不可，看你今后还敢不敢……” 陈楚一脸讪笑的看着田苗，或许他那干瘪的赔礼之词，要借助一下肢体语言吧，所以，在潜意识的调动下，他把双手虚举在等同田苗肩高的位置。 可哪曾想到，伴着田苗的那句“敢不敢”，他的一只手已然落到田苗的一双小手中，陈楚尚未来得及怔愣，右腕已经传来痛楚…… 第一百二十一章 怀旧 “活该！谁让你气我了，当心下次还咬你！” 那极是解气的脆声，伴着同样清脆的高跟鞋响，为这初春的夜空，平添了几抹情致。 重生堪堪三个星期有余，陈楚的手腕两次遭到凌虐，十来天前，他的左腕被唐雨咬出了血，而现在，右腕虽未现出斑斑的血迹，可是，深深牙印边缘的几处唇膏印记，在昏黄的路灯下，自也与被咬出了血的情景很相像。 卧槽，九十年代的女孩爱咬人吗？我咋没这印象呢？ 一边甩着痛楚犹存的手腕，陈楚一边蹲下身子，捡起了田苗在咬人时落在地上，仓惶而逃时顾不得的那个今天刚买的新手袋。 因为刚才在晚餐时，田苗曾经回复过传呼机，想必那个传呼机一定是在这个手袋中，因此，陈楚绝了把它放在公安局宿舍收室，而后用传呼告知田苗的念头，他把手包扔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绕行上车后，刚刚坐稳，就听到了电话铃响。 “姓陈的，明天我去万金期货取包，至于怎么给我赔礼，你看着办！” 田苗说过，就挂断了电话，逗得陈楚噗的笑了出来，此时，他手中的电话再次响起，陈楚心想田苗这丫头一定是有屁没放净，他也没看看来号显示，而是在第一时间内接通了电话：“我的手腕都被你咬出血了，还需要为你赔礼，臭丫头，你想得美！” “陈楚，你的手腕被咬出血，谁？姓田的那个丫头？严重不？！” 自对方一开声，陈楚就听出了电话的另一端是冯静雯，“噢……静雯呐……我手腕没出血……” 冯静雯原本是担心陈楚酒后驾车，所以打电话问问陈楚到没到家，此刻，听陈楚这般的支支吾吾，她更有些担心了，急的她不得不加重语气命令陈楚在省医院的急诊里与她汇合，直到逼得陈楚解释是被田苗轻咬了一下，只是留下几个牙印而已，于是，在几丝醋意的荼蘼下，冯静雯的言辞中，不免略略的泛着酸：“我就说嘛，这世上除了我，哪还有女孩子能把你弄出血……” 冯静雯此言一出，扑棱一下，陈楚那在昨晚刚刚试炼过的小伙伴，再次抖擞起精神来，因为冯静雯所言的弄出血，满载着这二人的甜蜜与欢笑，这一句话，让陈楚的车子，箭一般飞驰而去…… 飞快的感到假日酒店，飞快的来到客房门前，冯静雯所言的那个场面，一直在陈楚的脑海中回旋。 这是属于陈楚和冯静雯之间的秘密，在一个翘课的下午，在女孩那香喷喷的单床上，也不知是指甲，还是牙尖，在过度的爱.抚之间，悄悄的伤着了陈楚小伙伴的脖子，使得它在剧烈运动的途中，弄出了让人啼笑皆非的流血事件。 就在按动冯静雯所在套房的门铃时，陈楚还暗笑自己，在当时是怎么打趣冯静雯居然不知她家的亲戚是何时来临的。 昨夜里没完没了的云霄飞度，再加上今天劳累了一天，冯静雯放下电话就后悔了，悔不该把陈楚又刺激得奔来。 听到门铃之时，冯静雯刚刚洗过澡，正脸蛋儿红扑扑的站在门廊穿衣镜前，试着她十分真爱的一件圆领运动衫。 那是一件淡青色印着大大的三叶草商标的长袖运动衫，是冯静雯搬家离开常河市时，陈楚用尽了他的训练补助、以及压岁钱，倾其所有为冯静雯购买的一件纪念品。 陈楚之所以买了这么一件纪念品，其缘由是，在陈楚与冯静雯热恋时，恰逢陈楚所在的校男子篮球队，取得了北方七省市中学生篮球锦标赛的资格，学校为参赛队员所的运动服中，就包括这么一件运动衫，这个品牌的运动衫，在当时很流行。 冯静雯的闺蜜于莉，在那时是校女子篮球队的，虽然校女篮没有取得参赛资格，可女队教练还是为她们争取来一个助威观摩的机会，因此上，女队也了同样的新服装，这让冯静雯很是羡慕，经常试一试于莉的那件运动衫，同时盘算着让父母给她也买一件。 这一切，都被陈楚看在眼里，那个篮球比赛结束不久，冯静雯就要搬家离去了，所以，陈楚给自己的初恋，买了这么一件纪念品。 这件运动衫，在冯静雯那里，果然是一个很珍贵的纪念品，她没有穿过几次，而是像护身符一般，常年的带在身边，以寄托对不知在何方的陈楚、以及对她自己的初恋的情怀。 而今，找到了陈楚，冯静雯想用这件运动衫，与陈楚再怀怀旧、再叙叙旧情，哪曾想，她冯静雯就是穿着这件运动衫，被陈楚送上了一个又一个的怀旧的云端，这件珍贵的运动衫，自是被她的香汗，沁润的湿湿透透…… “嗳，静雯，跟我详细说说，这些年过得好吗？再仔细聊聊那个日本鬼子……” 云收雨住，在卫生间冲洗时，陈楚掂量了好半晌，觉得还是跟冯静雯谈谈，既然此次相逢已然这般的亲密，自也没有必要再回避什么了，他想听听冯静雯今后的打算，以及在什么方面上能帮助冯静雯。 “你呀，对日本人还是那么讨厌……”因不堪于接连两夜的征伐，冯静雯很怕陈楚再碰她，陈楚去冲洗时，冯静雯已然把自己穿戴得严严实实的，并在那间套房的客厅等待着，眼见着陈楚滴了当啷的走了进来，冯静雯笑着取下包在秀上浴巾，用力扔给越走越近的陈楚，自是收住了话语。 “知道我讨厌小日本，你咋还……” “我有啥法子呀，不是跟你说过了嘛，那是我爸……再说了，你这些年跑到哪去了？” 在昨天，关于冯静雯和大田前英的事情，陈楚知道了一些，因此他不愿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那好吧，跟我说说这些年，还有这个大田。” 在冯静雯的详细讲述中，陈楚知道了冯静雯的生活历程，也稍稍的了解了大田前英为人，也知道了冯静雯跟大田前英如何被捏到一起的缘由。 同时，关于冯静雯的清白，尽管自始至终都是冯静雯在自证着，但陈楚对于他是冯静雯唯一男人的这一点，是深信不疑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跨世纪人才 看样子她肯定不会跟那个大田结婚了，我现在该是个什么态度呢？ 冯静雯一早便被常河市轻纺局接走了，由于田苗已经说好了要去万金期货取她的手袋，所以陈楚早早的就来到了万金期货，坐在空无一人的专户室里，对于冯静雯不会与大田前英成婚这件事，以及今后该怎样与冯静雯相处，陈楚正在那里犯愁他现在该如何表态呢。 尽管在昨晚的详谈中，冯静雯言明不用陈楚操心她的事情，但是，此时的陈楚，在其潜意识里，已经不允许任何男人再对冯静雯有什么想法了。 同时，陈楚也没太在乎冯静雯所担心的门第之别。 重生之后的陈楚，那满满的自信，绝不是虚构而来的，他自信用不了多久，他陈楚的身价地位，足可配得上那些他曾经认为高不可及的女孩。 可是，自己上一世的结妻子，正俏生生的等在前方呢，这自是让陈楚生出许多忧烦来。 “你果然来了，我还以为你骗人呢……嗳我说，你的手腕真的没事啊？” 对于现实的处境，百思不得其解的陈楚，手上那根烟刚抽上两口，田苗那张娇媚的俏脸，正挂着一脸嬉笑，自门后探了进来。 由于昨晚遗落的手袋里，不但有通讯工具，还有一些女人专用的、不方便让陈楚观瞧的杂七杂八的物品，所以，早餐时分，估计陈楚大概已经起床了，田苗联系了陈楚，说是上班前路过万金期货。 “没事儿，不过你是属狗的吗？张嘴就咬……” 田苗昨晚虽然已经控制了咬合的力度，但前不久，陈楚被唐雨咬出血的那件事，田面也可算是事件的参与者，所以，昨晚躺在床上想着陈楚那时的伤口，田苗不免悔意连连，她几次都想给陈楚打电话问候一下，几次又因女孩子那骄傲小性子而作罢，弄得她一晚都没有睡踏实，甚至于今早，田苗都是在陈楚手腕那鲜血淋漓的画面中醒来的。 早晨通电话时，针对陈楚的手腕，田苗已经确认了一次，如今又听说没事，她才彻底放下心来：“你才属狗呢，把袖口往上一些，我看看……” “看啥呀，没啥事儿。”一边应着，陈楚一边拉过椅子，正想请田苗坐下，忽见女孩的眼色不善，“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沾上啥东西了吗？”明知道自己的脸上应该很干净，但在田苗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下，陈楚不自禁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你……你真够可气的啦！老实交代，昨晚送我回家后，你是不是跟姓冯的那个丫头在一起了？” 听了田面这番话，陈楚明白了，原来田苗是基于他并未更换衣装的这一点上，而作出的判断，因此笑道：“你说什么呢？不是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嘛，我昨天玩了一宿麻将，结果，那句话根本就不准，害得我输了不少……不过，你是咋知道我昨晚没回家呢？” 男人在女孩子面前，适当的装一装傻，有百利而无一害。 迎着陈楚眉宇间那几丝故意幻上的困惑，很是满意陈楚这番谎言的田苗，俏脸上开始漾起愈来愈甜的微笑，“切！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因为你今天的衣着，还是昨天那套！” “就凭这？实话给你说，我就这么一套抬举人的衣服，当然要天天穿着了。” “切，我不信，你那么有钱……” “有钱也不能乱花呀……” 就在陈楚和田苗，紧一句慢一句的逗贫时，刘建国推门走了进来，“小陈来得早啊，田小姐早。”寒暄过后，刘建国笑道：“小陈你行啊，保密工作做得挺好啊！你刚上班多久？就已经……你可不知道，当初老哥我足足混了七、八年，才混上副科长。” 昨天厅长办公会上，确定了厅办公室体制改革科的人员名单，很快就被刘建国知道了，他的这番的话中，有着八分的祝福，两分的羡慕。 当时于明在体育馆里跟陈楚说起把他调入厅办公室时，陈楚只是隐隐的觉得他有可能捞个一官半职的，而今从刘建国的话语里，陈楚得知了自己将会是那个新成立的体制改革科的副科长。 尽管在上一世并没有长时间的在体制内厮混，但此时的他，却知道很多体制内的弯弯绕绕，自是知道这潭水的深浅，深知上面没人，休在官场行走，当然了，运气滔天、官运亨通的那一小部分人，就另当别论了，不过这类人，再怎么蹿升，也是有个限度的。 所以，陈楚重生之后，并不在乎他如今的工作，可是最近，他又有了些新的想法。 回到这个年代，攫取巨额财富、改善亲人朋友的生活、上一上什么排行榜、沐浴在如云的香风中，等等，对于陈楚来说，当真是易如反掌。 既然能够很轻松的得到这些，那他就应该有更进一步的目标，因此，在他的起步阶段，暂时在体制中积聚一些人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听到刘建国的话后，陈楚还是挺高兴的，“啥保密工作呀，前些天于厅长说给我调动一下工作，当时，咱们厅男篮的那些人……包括厅办公室的人，他们都听见了……” 正说着，赵万红推门进来了，“老弟，恭喜你！”说着，她根本就不顾身旁女警察的那张俏脸间已然变幻出不善的神色，而是自陈楚身侧，一下子搂住了陈楚的脖子，丝毫不在意她那高高坟起的胸部，已然与陈楚的手臂紧紧接触在了一起，就开始张合着小嘴儿，与陈楚窃窃私语起来： “我跟你说，老张可帮了你这个跨世纪人才不少忙哦，昨晚我就知道这件事了，怕影响你休息，就……” 我去，昨晚你被老张忙乎得倒不出空来吧！ 暗笑过后，陈楚一边点头，一边很技巧的把赵万红的手臂，自他的肩头拉下，“姐，你老弟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就是忘了我爹姓啥，也不会忘了我姐夫呀！” “滚你的！”在刘建国那坏坏的笑声中，赵万红狠狠的在陈楚的手臂上拧了一把，而后微红着脸，走出了储运总公司的专户室。 直到这时，田苗才搭上腔，“哟，原来你升官儿了，恭喜恭喜！看来那句情场失意的话，应该换上官场得意才对呀！” 第一百二十三章 没有人走茶凉这个词儿 “小陈兄弟，哥哥我这杯祝你更进一步……” 陈楚这个尚未宣布的，屁大丁点儿的小官，被人们零零散散的，从早晨一直祝贺到午餐的酒桌上。 由于陈楚用他的“创作”，在姚瑶父亲那里给徐万昌换出了五百吨玉米，所以，为了尽快的批下车皮计划来，徐万昌在今天中午宴请常河铁路分局主管货运相关工作的老李，求这位老李催一催上级路局的货运计划部门，以期快一点搞到车皮。 常河铁路分局是它上一级路局的派出机构，因为徐万昌想要请调的车皮，必须由上一级路局计划才行，徐万昌虽然也在路局托了人，但几天过去了，他还没有得到反馈，再加上现在玉米现货市场很微妙，徐万昌有些害怕夜长梦多，因此，他又求着上岭粮库的主任孙业明，请来这位向陈楚祝贺的老李，自是打着双管齐下的念头。 酒桌上，除了陈楚和徐万昌，还有常征、孙业明和老李，酒已经过了三巡，大家的话题才扯到陈楚身上。 “谢谢李哥，呵呵，更进一步，我想都不敢想……” “小陈，太消极了吧。”孙业明坐在陈楚的左边，大家已经喝过七、八轮了，他那脸上已然挂满了酒幌子，“你想都不想，它咋能自己来呢？有时候啊，思想和舞台是成正比的，所以说，想法很重要！” “呵呵，还是孙哥深刻呀，要不，你把我整到上岭去得了，在你的教诲下，老弟的进步能快点儿。” 陈楚在上一世，经常跟这位省人大代表浅酌狂饮、吹牛打屁，所以，尽管彼此相差十多岁，但其交情却甚是忘年，双方聊起天来，相对来说，顾忌很少。 “以后咱们给孙处打溜须，不用去上岭了。”常征一脸嬉笑的插言道：“咱们孙哥马上就要进步了啦！” 陈楚闻言一怔，在孙业明浅浅微笑的印证下，陈楚想的却是即将到来的风暴： 卧槽，不知老孙哪天升上去呀，国家计委和内贸部的检查团，下个月可就来了！ 留意到陈楚稍稍有些愣神，孙业明笑道：“咋的？我就不能进步啦？” 孙业明再进一步就是副厅，陈楚马上就联想到了那个即将组建的松江省粮油集团，“孙哥，老弟在这里提前祝贺你高升了！今后可要多照应照应老弟呀！”一边说着，陈楚一边为孙业明斟满酒。 待到陈楚把自己的酒杯倒满，想要起身时，孙业明轻按陈楚肩头，示意陈楚坐在那里，而后端起酒杯，笑道：“可惜呀，你小子要回厅里了，要不然的话，关于更进一步的那些事儿，你可以大想特想，呵呵呵……”伴着笑声，他与陈楚的酒杯碰到了一起。 一口闷了杯中之酒，陈楚暗幸今后与省粮油集团打交道时，自是会顺畅许多，他暗忖了那么一瞬，觉得还是得警钟长鸣，“孙哥，听于厅讲，省粮油集团将在五一前组建，这都三月中旬了，你什么时候能回常河呀？” “干嘛？是不是想在我回来前，多从上岭抠出些玉米呀？”一脸微笑的孙业明，边说边在陈楚和常征的脸上巡睃着，“你们俩放心，哥哥我的字典里，没有人走茶凉这个词儿！” “嗨！我不是那意思。”陈楚笑道：“你以后把那些热乎茶多给老徐倒点儿吧，我跟常哥以后不会再找你往出抠玉米了，我这么问你，主要有两个意思……” 陈楚越说他不想弄玉米，孙业明脸上的笑意越浓，他不相信陈楚说的今后不做粮食生意了，尽管这俩货因工作变动，少了许多从事粮食投机的由头，但孙业明绝不相信，陈楚和常征会放任蓝瓦瓦的票子，从他们眼前飘过，所以，孙业明抱着游戏的心态，笑道：“是啊，你俩今后确实不好明目张胆的收储了，可是这对缝，也……” “也啥呀？！我说的是真话！对缝以后也不干了！” “真的？”在常征那里得到肯定后，孙业明转向陈楚，“说说你那两个意思。” 陈楚回道：“第一个意思是，我们打算以贸易部的名义，在上岭建库……” “你俩不是说今后不干了吗？还建什么库？” “我去，老孙，给你送礼，你都不要？”常征接话道：“以储运总公司贸易的名义建库，到头来，不还是归咱们粮油集团所有吗？” 孙业明被陈楚和常征绕得有些猛住了，他眨巴眨巴眼睛，才提高着警惕的说道：“你们俩这是为啥呀？” 为啥？有钱没地方花呗！ 心念过后，陈楚接过话茬，“孙哥，我们贸易部最近在期货市场上略有斩获……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也知道常哥将来的去处，我们想收储点儿别的玩意儿，以便有利于常哥能顺利燃起新官上任的三把火，至于新建的那个库嘛，那还不是任由你安排嘛。” 孙业明知道常征今后的去处，自是挺欣赏常征这番未雨绸缪，同时，孙业明更羡慕常征有一个敢打敢拼的小弟。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孙业明的脸上，自是映上心照不宣的微笑，“好吧，这件事儿，我们这几天找个时间好好商量商量，小陈，你的另一个意思呢？” “就是那个检查团的事啊！” “检查……”想了几瞬，孙业明想起十多天前陈楚曾经说过这件事，“噢，就是你在国家计委的同学……” “对对，你一定要当回事啊！” “当回事儿，当回事儿……” 眼见孙业明一边回应，一边有端起了酒杯，陈楚不免在心中暗叹了一下： 卧槽，看来这根弦，还得我时刻为你绷紧啊！ 在陈楚与孙业明交谈时，常河铁路分局的那位老李，一直在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陈楚。 老李今天在与陈楚相识之际，觉得陈楚这般的年轻，大概是跟来混酒喝的，因此，有些话，老李还掖着藏着的，甚是小心。 随着推杯换盏的次数增多，陈楚给予老李的信息量越来越大，直到陈楚与孙业明商量在上岭建库时，老李愈的觉得陈楚值得一交。 但是，老李在酒席开始阶段的表现，却惹得陈楚甚为不待见： 牛Ｂ啥呀！？将来非让你看看咱哥们儿心中的这个物流公司的规模，到底有多么的宏大！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谈心 省粮食厅是第一次组队参加松江省省直机关篮球赛，所以要先参加复赛资格赛，这个比赛将在五月末举行。 在陈楚看来，厅里新组建的这支男篮，可以很轻松的冲进复赛，甚至有夺得省直机关篮球赛决赛阶段前五名的实力，因此，他对于明这般事必躬亲的摧残着他和常征等人，可谓是怨声载道。 今天的训练科目是人盯人防守，于明用重金从省体育学院请来的教练，把全队分为四组，以淘汰的形式，进行半场地的人盯人训练，并事先讲好，最后一名的那一组，将请全队吃雪糕。 由于陈楚的偷偷放水，他所在的那一组，很快便被淘汰下来，在陈楚悄悄承诺买雪糕的钱，由他一人支出后，这个组再次上场后，很快又被淘汰了下来。 “卧槽，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于明在林业厅时，曾经组建过篮球队，同时，他又是一位篮球运动的爱好者，因此，他也可算是内行人。 刚刚组建省粮食厅男篮时，于明也曾怀疑过手球运动员改项篮球是否恰当，若不是有篮球业内人士为其打气，于明还真的不太敢接收这些部队的运动员，因为这毕竟是十多位军转干部啊。 随着训练逐渐走入正轨，于明的那颗心，终于定了下来，渐渐的为他的手里，拥有了可在省直机关篮球赛中放手一搏的资本，而欢欣鼓舞着，同时，他也越来越喜欢陈楚的篮球技艺，以及陈楚在他面前敢于调皮捣蛋的性格。 在于明看来，狭义的来讲，整个省粮食厅男篮中，只有陈楚是科班出身，从体院请来的那位老教练，很早就认识陈楚，曾向于明介绍过陈楚在中学时期的表现，言称陈楚那时的篮球素养，远远过现在，由此，于明开始从严督促起了陈楚，希望在陈楚再恢复一些老教练而言的篮球素养。 所以，背靠看台而坐的陈楚，这边刚把烟点上，还没有嘟囔尽兴呢，于明便已经来到陈楚的身旁。 “我跟你说，要端正训练态度哦！”顺势坐在陈楚身旁的于明，本来想拿拿架子，推了几次没推出去，只好接过陈楚递来的那根香烟，看了看香烟上的品牌，这才把烟叼在嘴上，任由陈楚手里的打火机把烟点燃，“你抽烟的水平不低呀！不会是在下边捞什么民脂民膏了吧？” “厅长你可算了吧，咱没权没势的，上哪捞民脂民膏啊？在下面办事，都是我在求人家呀！”陈楚手中拿的是一盒玉溪，在那个年代，以他的月薪来说，他确实抽不起这类的香烟，“嘿嘿，咱这是招待烟，平时我可舍不得把它拿出来……” “哼！你越说越可怜了。”在附近一位队员的窃笑声中，于明微微的撇了一下嘴，“抽点儿高档烟，对你陈百万来说，算个啥呀？” “啥？”被于明的话语，弄得一愣后，陈楚立马幻上一副义愤填膺的神色，“厅长，咱不带这样的！你得批评批评万金期货那些人，要让他们知道，为客户保密，是让他们应尽的义务，也是三公原则中重要的一环……” “那当然了，我不但已经狠狠的批评他们了，而且还让他们写了书面检查，甚至我还让他们当面对你道歉。” 单单从表情上来看，陈楚判断不出于明此时心作何想，待于明说到这里，陈楚马上接话道：“道歉就不必了，他们之所以向您汇报，我想，也是本着关心我的态度……不过，说来惭愧，我这次的投资成功，说白了，其实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实不相瞒，我……厅长，这次我是靠抓阄决定投资方向的……” “抓阄？”满是吃惊的看了陈楚几瞬，于明这才脸现苦笑的说道：“陈楚，这简直太玩笑了吧？你这个金融硕士，竟然靠抓阄？” “嘿嘿，其实抓阄，也勉强可以用随机漫步理论解释……”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陈楚把这次投资成功跟于明说成是靠抓阄得来的，并给于明讲了随机漫步理论的一些趣事，直到于明半信半疑的笑问，居然真的有飞镖选股这一说之后，陈楚这才接着说起自己的资金，“厅长，俗话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在期货市场上，我那点儿钱，不经折腾啊！说不定，过两天就被打回原形呢！” “那你还不落袋为安？” “厅长，玉米的行情还没完呢，我想……” “得得，你自己做主吧，我今天跟你谈这些，主要是……”于明似乎是暗自措了措辞，稍顿了一下，才又说道：“我觉得吧，你要正确的看待财富，咱们暂且不讲什么湿不湿鞋的事情，就说你所赚的那些钱，恐怕也不够你任意挥霍的，对不？在你的人生中，有着比财富更高远的目标，正在你前行的路上等着呢，年轻人应该有理想、有抱负、有进取心！所以说，我觉得你应该把重心转移到工作上来，挥你的聪明才智，为人民、为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 九十年代初、中期的百万富翁，在当时而言，应该算是有钱人了，九五年的存款利息已接近百分之十（一年期９．1８％），当吴胜.利向于明汇报时，陈楚的身家过了三百万，给于明的第一感觉，除了震撼，就是：陈楚这小子，一年的银行利息，大概就有三十万左右了！仅仅是银行利息，就抵得上他现在四、五十年的工资啊！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此刻我还需要在单位上班吗？ 于明适才的这番话，可谓是用心良苦，说起来很怪，他与陈楚初见之时，便觉得很投缘，他很喜欢陈楚的性格。 刚才，他在场边特意观察了陈楚一番，见陈楚在场上场下与同事相处时，其神色、情感都是那么淡然，丝毫也看不出陈楚此际已经相当有钱了、或者是暴富户的那种姿态，虽然于明不知道陈楚曾见过比这还多得多的金钱，但给于明的感觉是，陈楚是一个有大想法、大要求的人，在这一点上，于明倒是想为陈楚做些什么。 同时，虽然于明暂时不确定陈楚真正的价值所在，但是，陈楚刚才信口胡诌的，他在期货市场上的偶然，于明自是半信半疑，他更愿意相信那似乎是经过缜密分析后的一种必然，因为陈楚是金融专业的硕士。 再有，陈楚那种敢于在期货市场上全力而为的狠劲，在每个波段节点上的果敢行事，在于明看来，那就是一种能力的表现。 所以，很是爱才的于明，很不希望陈楚辞职而去。 可是，于明也隐隐的觉得，他的劝说，似乎是收效甚微。 于明的意思，陈楚心知肚明，这个时候，大多数的回应之词，都会被理解为是一种忽悠，由此，陈楚面色很平静的，开始叨咕起官话来： “厅长，谢谢您这么看重我！正如您说的那样，我一直力争自己做个有理想、有进取心的年轻人！十分万幸在我人生的十字路口上，能听到您的教诲！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厚望！假如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咱们单位，那我也会提前对您讲明理由的！” “嗯，我希望你一直干下去！”于明点点头，说道：“建议你今后不要再涉足期货市场了，保住到手的利润，让你的父母过上好日子，那才是正道啊！再有，听说了吗？你的任命在厅长办公会上通过了，我跟你说，这可是我违反了提拔干部的相关规定，为你争取来的，你可不要不当回事儿哦！好好干！” 当个屁事儿啊！哥们参加工作时就是副科级！ 腹诽过后，陈楚点头道：“我一定好好干，不给您丢脸！嘿嘿，可惜呀，违反了提拔干部的相关规定，您也没把我扶正……” “切！你就那么点儿野心？！我还是那就话，先把球玩好再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未来的艺术品投资总监 常征所在的那一组，夺得了四个小组的第一，把他弄得满身是汗，接过陈楚递来的香烟，点燃后狠狠吸了一口，这才于喷云吐雾中，说道：“于厅刚才跟你说啥了？我看你们俩谈的挺正式啊！” “呵呵，咱们这次不是赚了点儿钱吗，被万金那边的人，给汇报上去了，我估计呀，于厅长大概也要跟你谈……” “卧槽，这帮狗玩意儿！”不用仔细分析，以万金期货那些人来说，能够正式汇报的，大概只有万金期货的董事长吴胜.利、以及张言、张学伟等有限的几个人，常征骂了一句，接着问道：“于厅啥意思？” “他说要正确的看待财富，年轻人应该有理想、有抱负……呵呵呵，我觉得他挺看重我的……” 虽说在持仓手数上，常征比陈楚少了一千多手，但是，他那16oo手的玉米主力合约，现在也给常征送来了两百多万元的财富。 既然陈楚都被汇报上去了，自是少不了身为领导干部的常征，“我去，谁没理想、没抱负啊？这世道，光明正大挣两个钱儿，还得Ｔm给上边一个交代，这叫什么事儿啊！？” “嗨，常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让上边知道你有钱更好！”陈楚刻意压低声调说道：“以后你可以大大方方往回搂……” “去个屁的，别瞎说！”常征用肘部碰了一下陈楚，而后笑道：“小陈，你说得对，你还是赶紧把资金转走吧，万金期货这帮犊子玩意儿……” “那你的钱呢？我看还是用来买股票吧，季总今天还让我帮她投资股票呢，要不然，我把你那份钱也管理了算了……” 对于接下来的期货投资，常征想适可而止、落袋为安了，几天前他把这层意思透露给了陈楚，想用赚到的这笔钱，投资国债或股票什么的，因为常征不相信他还能有这种好运气，同时，他也劝陈楚不要在那么生猛的满仓进出了，劝陈楚要特别注意资金管理，千万不要把到手的利润吐回去。 常征的这般说辞，正合了陈楚的心思，随着资金量的越来越大，其投资行迹也就越来越不方便隐藏，因为下个月初将有一个在几天时间内、大赚特赚尽情翻番的行情，如果他跟常征这边资金量很大，恐怕会影响主力操作。 所以说，为了尽快攫取第一桶金，陈楚不得不暂时抛下了常征，尽管如此，但他心里却没有那种抛弃哥们儿独自财的内疚，因为在陈楚看来，赚钱的机会大把大把，用不了多久，他的掘金触角，就会蔓延到国际资本市场，在那里，还不是要啥有啥吗？那时再带上常征也不迟！ 常征原本的心思，是要将这波行情做到头，而后用盈利投资些国债，那时的国债，是有保值补贴的，不但利息高，而且更安全。 至于股票投资，不在常征的投资规划中，主要是他没时间没精力琢磨股票，其次是此时国内的经济很微妙，尽管实践证明华夏的股市很少能够如实的反应经济走势，但学经济的，大都还相信股市是晴雨表的那一套，再有，此时的股票行情也不如人意。 如今听陈楚说要带他投资股票，常征笑道：“原先我想买点儿国债啥的了，你说股票行吗？” “行！”陈楚肯定的点点头，说道：“你别买国债了，那玩意儿能赚几个？依我看，明、后年就得降息，你还是把钱交给我吧。” “那就辛苦你了……嗳我说，去上岭建库那件事，咱们真的按你的想法来呀？” “那可不，你放心吧，没事儿，要不然咱们上哪去找收储的钱啊？常哥，你听我说，咱们这么办……” 关于去上岭市建粮库，是基于常征今后的岗位而定的。 因为省里对组建粮油集团的要求比较急，所以，各方面都在加进行中。 两天前，常征知道了他的确切去向：未来的省粮油集团副总，分管集团下属的油脂公司和酿酒公司。 如此一来，陈楚和常征便顾不得于明所定下的、集团重组后在行建库的决定，他们之所以这么着急建库，无外乎是想收储一些大豆，以利于常征上任后，能做到“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至于常征话里的担忧，是陈楚想去骗储运总公司下属的粮油机械设备公司，想利用贸易部在期货市场上大有斩获的这个消息，骗取机械设备公司全额垫资给他俩做几个钢板仓，反正是倒头来这些钢板仓都要归集团的收储经销公司所有，其债务不过是左右手之分。 就在陈楚和常征交头接耳的，讨论得愈来愈烈时，自他俩的头顶，传来一声脆笑，“你俩有琢磨什么阴谋诡计呢？” 二人循声，半扭过头，很是费力的向上看去，却见从看台栏杆处伸出三个脑袋，分别是陈艾、吴晓楠、以及陈楚未来的妹夫丁自励。 丁自励此时是松江省艺术学院美术系的大三学生，在陈楚重生前，丁自励还工作在陈楚的公司中呢，尽管常常可以看见这个妹夫，可又看到了年轻二十岁的妹夫，陈楚还是有些激动的。 自陈楚来松艺训练时，他几次旁敲侧击的问过陈艾，让陈艾把男朋友介绍给他，可陈艾每次都是模棱两可的一笑，让陈楚几次推迟了与未来妹夫相识的时间。 其实，在上一世陈初与丁自励相识应该在三年后。 丁自励是学油画的，他的父母都是松艺的教授，在毕业分配时，一身傲气的他，放弃了留校的指标，而是双向选择了松江省广告公司。 这家广告公司，是一家地方国企，在当时，它的声名在松江大地上也曾名噪一时，可是，随着市场竞争的加剧，松江省广告公司最后被电力行业所属的一家公告公司给并购了，丁自励也因此被分流到另一家地方国企，在那个单位的团委里混着日子，直到陈楚创业成功。 看听了是陈艾，常征笑着接话道：“我们俩正在商量，每次看到你和小楠时，咋样才能保证腰包无损呢。” “你俩想得美，有那种可能吗？”说话间，陈楚和常征已经站起身来，陈艾将手中的那个装满了雪糕的购物袋，递给了陈楚，“雪糕已经帮你买来了，你看着办吧。” 这一袋雪糕，是陈楚刚才给陈艾打传呼吩咐的，因为昨天取出了三十多万块钱，所以陈楚想过给妹妹一些零用钱，而且想多给一些陈艾一些。 在陈楚看来，那需要几代人才能培养出的贵族做派，他是不敢想了，但他可以让家人早早的习惯，花钱如流水的那种美妙的感觉，要一点一点的把他们对待事物的眼光与奢求，培养得更高更远，这样，有利于他们快脱离暴户阶段。 今天之所以让陈艾买雪糕，就是想把陈艾叫到体育馆来，“呵呵，不就是钱嘛……”说着，陈楚弯腰拾起手包，从中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抬手递给了陈艾。 在陈艾为那八千块零用钱而出的惊叫声中，陈楚定定的看着脸色与陈艾同样惊喜的丁自励，看着自己上一世的这位“北方粮油集团”的艺术品投资总监： 必须抓紧时间给这小子洗洗脑，艺术品投资这玩意儿，越早开展越有成就！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初升的明星 在陈楚的上一世，丁自励一点也不“自立”。 与陈艾结婚后，丁自励满怀希望的跟着妻子来到岭南打拼，哪曾想，于忽然之间加快了的生活节奏中，丁自励处处都不适应，在激烈的职场竞争中，被那个地方国企团委工作所荼蘼挥霍过的他，自是感觉跟不上时代的脚步。 但是，秉承于父母遗传的那种文人式的傲骨，却让丁自励一次次的羞于找陈楚帮忙，后来，屡屡碰壁的丁自励，打算在自住的小区内租了一套房，开办了个幼儿绘画学习班，这时，陈楚找上门来。 其实，陈艾两口子打定主意去南方闯荡时，陈楚已经在自己公司、或者别人的企业里，为丁自励选了好几个职位，怎奈，丁自励不想依靠他这位大舅哥。 直到丁自励出现苦恼了，陈楚才找到他，跟他大讲特讲艺术品投资的话题。 在那个时候，华夏艺术品投资的全盛时代尚未到来，但其展趋势，已然可窥端倪。 这一次，丁自励听从了陈楚的安排，以一间画廊起步，开始时，收购一些年轻画家的作品，然后加价出卖，同时，他自己的画作也被陈列其中…… 虽说已经“过去”十来年了，但此时陈楚依然还记得，当丁自励在他自己的第一幅作品出售后，紧紧的拥抱着陈楚，伴着奔流的热泪，喃喃的道着谢意的那个场面，更记得在其后，这位出生于艺术世家、艺术素养颇深的投资总监，于侃侃而谈间，流露出的那份自信。 “咋样？还满意吧？”迎着陈艾满是兴奋的目光，陈楚笑道：“卯足劲儿的花，千万别省着，花没了，哥再给你。” 这八千块钱，过了陈艾自小到大所得的零用钱的总和，自是把她激动的够呛，她知道哥哥最近赚了不少钱，而前两天哥哥也应承过要多给她零用钱，但陈艾却怎么也没想到这应承会是如此的丰厚，手里这个信封，把她刺激得鼻子尖都沁出了香汗。 “使劲儿……花，那我可就，呵呵，楠楠、自励，赶紧的，我请你俩吃羊肉串，管够！” 我去，使劲儿花，就去吃羊肉串啊？这见识可有点…… 陈楚正在目送着那三个远去的背影，暗笑于陈艾没有花过大钱呢，忽然，他手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掏出电话一看，屏幕上显示来号于京城，“这是谁呀？”嘀咕了一句，陈楚按下了接听键。 “陈楚，我是瑶瑶，我马上就要上飞机了，大约十点能到咱们常河……我爸爸去德全了，你来机场接我一下呗……” “没问题，十点是吧？”陈楚低头看了一下腕表，尚且不到晚上八点，“行，那咱们机场见……嗳，啥谢不谢的，如果你老爹能对我脸色好点儿，比啥都强……好，好，你赶紧登机吧。” 陈楚打电话之际，常征已把那袋子雪糕交到于明手中，待陈楚过来请假时，常征打趣道：“你可以呀，这么快就把她套上了？” “别扯了，套啥呀？人家姚主任还不得打折我的腿呀！” 听了陈楚和常征这番话，再加上陈楚那实话实说、理直气壮的请假，于明自是听出点儿意思来，他前几天在这个场地上与姚瑶曾有一面之缘，因此，接话道：“小陈，我跟你说，老姚那个闺女，长得跟画儿似的，真的挺好！可别让她跑啰，老姚那边，我去帮你……” “不不不，可不敢劳厅长大驾！”陈楚笑道：“关键是咱配不上姚瑶，虽说人家现在还处在冉冉初升之期，可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成为一颗耀眼的明星！” “真的吗？那样的话，想把她娶进门，可挺有难度啊！” “那可不，厅长，我去机场接她了……” “好的，路上小心，慢点开……” 九五年时，常河的新机场刚刚立项，尚处国家有关部委的审批阶段，因此，陈楚赶到的，是那个与空军共用的老机场。 因为已经在相关部委立了项，使得常河机场也没有心思修补那业已老旧的航站楼。 由于道路通畅，陈楚不到半小时，就赶到了常河机场，虽然时间尚早，可陈楚对那老旧航站楼中的服务设施，丝毫也提不起兴致来，因此，他直接把车停在国内到达的出口附近，坐在车里等着快要到来的姚瑶…… 在京城培训虽然仅仅一周有余，可是姚瑶的歌唱水准，却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她的那位培训老师，对姚瑶能够有朝一日上升为顶级明星深信不疑。 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的姚瑶，其实不用听他人的那些激励言辞，也知道只要是陈楚能再给她写几高水准的新歌，那么，任谁也难以阻挡住她的腾飞。 姚瑶此次回常河，是因为“常河瀚星音乐有限公司”，已经在相关部门完成了注册，为了快推出姚瑶，王娇想让姚瑶再从陈楚那里“磨”出一两歌来。 京城飞常河，其用时不到两个小时，登机前，姚瑶琢磨了半晌，为了跟陈楚多一些时间接触，同时，姚瑶也想看看自己在陈楚心目中的地位，因此，她把电话打到家里，言称她已经联系了陈楚。 随着飞机的缓缓下降，姚瑶的那颗芳心，也越来越紧张起来。 站在国内到达的闸口前，姚瑶甫一转出到达行李厅，这位容颜身段极其出色的佳人儿，便飞到了陈楚的眼中，待身前香风缭绕之时，陈楚一脸笑容的伸手接过姚瑶的行李推车，“几日不见，咱们姚大小姐愈的漂亮！愈的耀眼了！这应该是腾飞之兆吧！” “滚你的吧！切！口不对心……”把行李车交给了陈楚，与一个小小的白眼间，姚瑶微撇了一下小嘴，“嗳我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歌儿呢。” “啥歌呀？不是写给你了吗？” “少给我在这儿装糊涂，那歌是我用玉米指标跟你换的……” “呵呵呵，好好，好说，咱这儿新歌儿还不多得是嘛！”陈楚边说边拍着肚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陈楚这个名字，在姚劲松的耳里，已经飘荡了大半年了。 因为姚力的缘故，姚劲松曾被同事的言语，刺激得听见陈楚俩字就闹心，到后来，陈楚来到储运总公司贸易部工作，自是少不了跟德全县中心库打交道。 由于先天的不待见，让陈楚在德全中心库里，不但没人搭理他的餐饮、住宿，而且还经常受到粮库普通工作人员的各种刁难，着实是受了很多委屈、吃了不少的瘪。 幸好贸易部以常河地区的粮库，为主要贸易目标，尤其是入冬以后，陈楚几乎没有去过滨江地区的粮库，这才免去了许多憋屈。 因为与姚瑶“换”歌一事，姚劲松再次和陈楚打起了交道，而且被陈楚骗去了松艺体育馆，在于明面前签下了对他姚劲松来说，极为屈辱的“不平等条约”。 那天晚上回家后，姚劲松自是了很大的脾气，尤其是姚力，他看见厅长后偷偷溜走了，尽管姚劲松心里挺赞成儿子的这般做法，可是苦于没有出气筒的姚主任，狠狠的骂了这个不孝的儿子大半晌。 就在姚劲松恨陈楚恨得牙根直痒痒时，他女儿的歌曲小样出来了。 出身于野战军侦察部队、又在地方粮库厮混了好些年的姚劲松，常常给人以粗犷的印象，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姚劲松也是位很有音乐细胞的人，他会吹笛子、拉二胡，歌喉也是不错，自是能听得出歌曲的好赖。 因此，不用女儿的大肆渲染，姚劲松也能听出这是一相当不错的歌曲，在暗暗钦佩陈楚有才之际，他也出言诋毁了陈楚的音色，说是陈楚那破嗓子扯了他老姑娘的后腿。 紧接着，陈楚又给姚劲松撒下了更大的一张网，说是只要是姚主任达到要求，这小子包姚主任的千金大红大紫，这不免让姚主任接也不是，推也不是： 就算你陈楚才高八斗，可你也有江郎才尽的那一天吧？ 还好，女儿的眼泪最终占了上风，这才有了陈楚得罪了梁国栋和赵飞，却顺利的结交到了谢子耀。 一想到谢子耀那天在餐桌上，大谈特谈陈楚如何如何的讲究、陈楚的目光如何如何的前，姚劲松便是满心的不舒服，他倒不是讨厌陈楚的为人，主要是转不过陈楚把他父女俩拿捏得骨头不疼肉疼的那个劲儿。 所以，今晚女儿来电话后，姚劲松唯恐女儿再着了陈楚的道儿，坚决不同意陈楚去机场接机，可在女儿的坚持下，尤其儿子的劝慰下，姚劲松才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姚力这几天尽管飘飘忽忽于他那三万多个大洋，可这小子对父母却守口如瓶，直到姚瑶来电话之际，他实在绷不住了，在听筒飘出的、妹妹那时断时续娇蛮声中，他趴在父亲的耳旁，着实大赞了陈楚一番。 通过儿子的表述，姚劲松很是惊讶陈楚的生财手法，虽说粮库主任们都不缺钱，可是，能够光明正大的攫取那么多的财富，无疑是令人艳羡的。 但是，几百万块钱并不能与他那漂亮女儿相等值，同时，库容由小到大的，在粮库主任的位置上，浸淫了六、七个春秋，最近又有进步消息的姚劲松，也并未把陈楚那三、两百万的钱当回事。 因此，姚劲松不想女儿与陈楚接触太密，所以，估量着陈楚的车子应该进城了，姚劲松翻开记事本，找到了陈楚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嗳，我听说你冒出了个前女友，还在日本著名的大会社里工作呢……” 在机场公路上，姚瑶与陈楚的聊天话题围绕着她此次京城培训的内容，驶进城里后，姚瑶才有机会聊起她今天通过电话，从田苗那里得到的话题。 “我去，田苗的嘴挺快呀……”陈楚正要说笑些什么，被他随意扔在后座上的手包里，传来了电话铃声，“姚瑶，帮我把包拿过来……” 姚瑶在京城给陈楚打电话时，说她父亲姚劲松仍在德全粮库呢，如今，欠身拿过陈楚手包，并且把大哥大拿在手中，就在她把电话递给陈楚之时，下意识的向屏幕一瞄，女孩那嫩嫩的心尖儿，猛然间，犹如群鹿飞踏一般，伴着眼帘中的那个自家的号码，姚瑶此时大有窒息之感。 “这……这是我爸……”现是自家的号码，姚瑶把电话快拉回，自是不顾陈楚的应允，而是急急把那纤纤的手指，按在接听键上，“喂，爸呀，我快到家了，你别担心了……”说罢，姚瑶就把电话挂断了。 陈楚当然不知姚劲松此时在家，她以为姚瑶擅接电话，一定是看准了他父亲的号码，这自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所以，陈楚笑道：“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啊，看来你爸特稀罕你！” “那当然了，这些天我都快被他的电话烦死了……” 省粮食厅宿舍区，距常河机场公路入城口不远，时间也在姚瑶自小到大所得到的些些许许的宠爱中流淌，二人并未觉得过了多久，陈楚的车子，驶近了省粮食厅处长楼。 所谓处长楼，是八十年代中，省粮食厅为那些处级干部所建的住所，到现在，原本住在这里的处级干部，大多已经离退休了，省粮食厅现职的处级干部，住在这里的只有几位。 行驶在那几栋红砖砌就的三层楼间，陈楚和姚瑶刚刚转进姚家所在的那栋楼，于昏黄街灯下，那烟头的忽明忽灭间，陈楚看到了姚劲松的那张老脸，“卧……你爸是飞回来的呀？” 陈楚刚把那句脏话截下去了一半，姚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父亲，这不免给她一种丢人丢到姥姥家的感觉，在那里粉红着脸蛋儿，嘎巴着小嘴，半晌也没有接上话茬。 “姚主任……噢不，姚总，我已经安全的把你女儿送到了，是不是该给我点儿奖赏啊？！” 陈楚改口称姚劲松为姚总，那是因为今天中午在酒桌上，上岭粮库的孙业明，给陈楚讲了即将组建的省粮油集团的管理层，也就说一个多月后，姚劲松将出任排名在常征之前的集团副总，并兼任新组建的松江省粮油集团收储经营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到那时，将有大大小小的一百多个收储库、站，被他尽揽麾下。 “还没有宣布呢，你瞎扯啥？说话注意点儿哦……”站在忙忙活活的陈楚身侧，姚劲松根本就没有搭手帮忙卸行李的意思，而是阴阳怪气的说道：“给我家姚瑶写歌的那件事儿，你还没给办完呢，还想要什么奖赏？！你赶紧的，一次性写歌十八的，我再给你整点玉米……” “十八？呵呵呵……”陈楚被逗笑了，他把最后一件旅行箱卸下后，看着姚劲松说道：“这辈子我都不一定能憋出十八来，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包姚瑶高水准歌曲的，至于她能不能走红，那我就不敢保证了……还有，嘿嘿，姚主任，我知道您挺烦我的，可晚辈就是贱，有好事儿就忘不了您……” “你可得了，赶紧给我打住噢！你Ｔm能有啥好事儿！你小子是黄皮子给鸡拜年吧？！” “姚主任，真是好事儿！今天太晚了，过两天我去德全，跟您好好聊聊……” “你算了吧，我们德全不欢迎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 缺德事儿 “小陈呐，王姨的执照下来了。” 昨晚，从机场回家的路上，陈楚听姚瑶讲王娇的音乐公司已经完成注册，下午刚开盘不久，王娇就拿着崭新的执照来到了万金期货。 “嗳哟，那咱得好好的庆祝庆祝……王阿姨，您坐……”把王娇让座在专户室的待客沙上，又手脚麻利的为他这位未来的丈母娘，沏了一杯茶，陈楚这才倒出空来，笑道：“咱们就今个儿晚上庆祝吧，嗯，小……唐雨爱吃海鲜，咱们去粤海酒家咋样？今晚我安排……” 陈楚言及唐雨爱吃海鲜时，王娇有些怔愣，在常河这个内6城市，海鲜自是价格昂贵，一年到头，她唐家的餐桌上，倒是不缺那些冰冻的海鱼，要说是正宗的生猛海鲜，大概也就是时常公款待客的她，才能偶尔吃上一顿吧。 听到自己女儿喜欢吃海鲜，王娇觉得应该是唐雨跟陈楚胡吹过什么呢，所以，她也并没表示疑问，于对女儿浅浅的愧疚中，王娇笑道：“行，咱们就去粤海酒家，不过，你可不能掏钱，你那点儿工资，还不够粤海酒家几个菜的呢！” 王娇此言，把坐在显示器前、拿这里当办公室了的季洁，逗得笑出了声。 “季小姐，晚上你也得去哦。” 待得季洁笑着接受邀请，王娇风风火火的出了专户室…… 唐雨的确是极爱吃海鲜，可那并不是现在，俏生生的站在粤海酒家入门大厅的各式玻璃鱼缸前，听着陈楚在与领班小姐商量着，那些活灵活现的螃蟹、龙虾、鲍鱼、以及那几尾色彩艳丽的鱼儿，将会以什么样的死法，而被送到餐桌上时，唐雨甚是同情那些即将被人们吃进肚里的美食。 尤其是无意中看到了水台师傅把那些鲜活的鱼儿，弄得鲜血淋漓的，这位年方十七的女孩，被刺激得打了个寒颤，丢下兴致盎然的弟弟，独自跑回了包房。 今天参加庆祝的人，有十多个人，陈楚要了这里最大的、设施最豪华的包房。 早已到来的季洁，静静的坐在窗边的休息区，借着翻看时尚杂志，回避着董大军投来的目光。 下午，王娇刚走出那间专户室，季洁就后悔答应了赴宴庆祝这件事，不消说，她是在回避董大军。 季洁本想找个理由把这件事推脱掉，可陈楚却点破她不敢面对前男友，并且在付出了手臂、腰间那肉疼的代价，打趣季洁要像他陈楚那样，把她的前男友董大军给上了。 而今躲避着董大军的视线，回想着陈楚当时那一脸的邪笑，自是把季洁的心尖儿，撩拨得痒痒的。 此时，在包房内，不止季洁的心尖儿痒痒的，唐一宁的心尖儿，一点也不比季洁的痒意差，所不同是，季洁心尖儿的痒意里，多少还夹杂着几丝甜味，可唐一宁的心尖儿，却被他女儿撩拨的满是恨意： 卧槽，这个小子，点那么些那么贵的干啥呀！整点儿毛菜勾勾均价不行吗！ 唐一宁此时的心境，其实并不是在乎这一餐饭的价格，而是他对这餐饭的品质估计不足，生怕携带现金在结账时，弄出什么囊中羞涩的笑话来。 所以，在唐雨绘声绘色的讲述中，唐一宁几次不自禁的把手放在膝头的手包之上，衡量着手包的厚度，是否能匹配陈楚所点的那些菜肴…… “陈楚，我爸昨晚对你的态度不太好，你别理他……” 姚瑶走进粤海酒家时，陈楚刚刚点完菜，伴着美人儿，并肩往包房走着，陈楚笑道：“咋能不理他呢？我还要给你爸送点儿好处呢……我说的是真的！你这么看我干吗？回去跟你爸说，说我想为德全中心库增加点儿固定资产。” 陈楚打定主意要在即将到来的整顿风暴中，拯救孙业明和姚劲松，那么，他俩就得为此付点利息才成，陈楚决定从机械设备公司那里，再骗几个钢板仓给德全中心库，将来集团重组时，这些新建粮仓会归德全中心库所有。 虽说事后因各公司债务问题，最终会牵扯到陈楚这里，可他并不在乎这件事，一是，他在来往账目里清清白白，二是，到那时他说不定不在粮食系统中工作了呢。 “你说的我不懂，你还是跟我爸说去吧……不过，我爸在我哥的说和下，对你的态度可是缓解了不少，呵呵……” 陈楚刚上班那些日子，他的名字时常在姚家飘荡，姚瑶自是知晓父亲对陈楚的态度，笑声过后，姚瑶的脸蛋儿上，映上了几丝崇拜的神情，并且压低了声调，说道： “嗳我说，没想到你在期货市场上那么牛啊！我哥的那些话，开始时，我爸都以为是在瞎掰，他给熟人打了几个电话后，就让我哥多跟你亲近亲近，呵呵呵……尤其是我妈，听我哥说你帮刘厅长的爱人炒股票后，她哪精神头可足了，还跟我爸商量着请你去家里吃饭呢，呵呵呵……” 于这一路的脆笑之间，姚瑶不但完美的把昨晚撒谎的那点羞意卸掉，而且在她的潜意识里，与陈楚更加亲密了一些…… 这餐饭，不但为在未来甚是喜爱海鲜的唐雨扫了盲，还让她从此喜欢上了海鲜。 看着他未来的孩子妈，玩命的往那张小嘴里填着她刚才还很同情的美食，陈楚心中自是很兴奋： 吃人家的嘴短！乖，好好吃哦，这辈子你是跑不出哥的手心啦！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花样繁多的祝福之词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借着敬酒之际，王娇来到陈楚身侧，打断了陈楚的臆想，“小陈，王姨的公司，这就算开张了，我在想啊，你那个慈善基金，是不是也该丰厚一些呀！” “嗯？啊，呵呵，不就是几新歌吗？王阿姨，您放心，我答应您的事儿，肯定说到做到！” “呵呵，那就好，那王姨就放心了，不过，姚瑶的第二歌儿，你要尽快给我，因为，她专辑中的其他几歌，我已经联系得差不多了。” 迎着王娇和姚瑶的那两道期盼的目光，陈楚轻轻的点了点头： 唉！又要开始干缺德事儿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面熟 去外地刚回家，更新晚了一些，不好意思，谢谢！ ============================================ 新天地夜总会，位于粤海酒家附近，它是由省演出公司开办的一个音乐茶座演变而来，开设的初衷是安置省文化厅职工的待业子弟们，现如今已经被社会人士承包了。 好不容易出来耍一耍的唐雨，晚餐后极是意犹未尽，在她极力的撺掇下，由陈楚出言，由王娇安排，一行人来到了新天地夜总会。 尽管王娇在省演出公司出任副总吧，但她也是东家呀，所以，已经客满的夜总会老板，连说带骗的，为陈楚他们挤出了两个位置很好的卡位，其酒水饮料啥的，当然也是极其丰盛。 “董哥，你跟季总不过就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嘛，你怕啥呀？咋不敢跟她说话呢？你们今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你总是这样的躲着避着，气氛很尴尬……” 此时，大厅中的那个小舞池，正在狂嗨，季洁那曼妙的身段、妖娆的舞姿，在一闪一闪的强光的映衬下，自有着别样的娇媚，反过来再看看身段容颜与季洁相比，颇为见仁见智的姚瑶和唐雨，那就一个不如一个了，尤其是唐雨，在那灯光的频闪下，跟那牵线木偶有一拼，不免让陈楚暗自好笑。 随着舞池上方的灯光亮了一些，陈楚看清了季洁、姚瑶、唐雨、以及笨笨拙拙的唐风的身，旁围绕着不少流里流气的青年男子，陈楚正待上前，以防这三位美女被某些登徒浪子骚扰，却忽然留意到了董大军满眼复杂之情的，一瞬不瞬的盯视着季洁，所以，他一边戒备着场上，一边宽慰着董大军。 自瀚星乐队渐渐的声名鹊起，董大军越来越佩服陈楚，把陈楚奉为自己的贵人，在相互接触中，他那种越年龄的尊敬，搞的陈楚很不好意思，而今，听到陈楚谈及季洁，自场中收回目光的董大军，为掩饰那略略的尴尬，他喝了一口啤酒，吞吞吐吐的接道：“唉！我伤过季洁，在……在权势下……我退缩了……所以，季洁一直很瞧不起我，我也……” 董大军和季洁的事情，通过从前、现在的片言只语，陈楚也能猜出了个一、二，无外乎就是季家有人找过董大军，而董大军或是因为得了好处、或是因为害怕，而离开了季洁，这狗血的桥段，让陈楚恍如生活在韩剧中。 “即便是这样，你也没必要躲着季总，现在你越这样，她越瞧不起你，听哥们儿的劝，你和季总既然没有走到一起的缘分，那就把你们之间的情感，当成是彼此人生中的一个经历……”说话间，陈楚看到那三位美人儿已经从舞池中走出，因此他加快语说道：“时间过了这么久，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了，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做人啊，洒脱一点好！” 谁不想洒脱，董大军也想在季洁面前洒洒脱脱，可是，随着季洁那高挑的身段愈来愈近，董大军的眼神再次飘忽起来，弄得陈楚倍感牙酸。 “陈楚，这里边太闹了，你陪我去咖啡厅那边静一静呗？” 刚才在我池中又是纤腰漫拧，又是腴波狂曳的，也没觉得季洁嫌什么闹腾，显见是她不想跟董大军坐在一起。 唉！是你家人把人家董大军给欺负了，你还来神儿啦！ 暗叹中，已然起身的陈楚，用膝侧碰了一下董大军，示意董大军也跟着去，却见董大军不为所动的目视着前方舞池，陈楚暗笑这位哥们大概眼前一片空白吧，这才不再搭理董大军，跟在季洁的身后，向这家夜总会所经营的咖啡厅方向而去…… “嗳老王，小陈和京城来的季小姐是什么关系？” 在餐桌边为了腰包的薄厚，而患得患失的唐一宁，直到他觉得该买单了的时候，才从领班小姐那里得知，这一桌两千多块钱的餐单，早已被陈楚悄悄结过账了。 以九五年的购买力来说，餐费金额几近三千元的一顿饭，算是高消费了，由此，唐一宁更觉得陈楚这般工作体面、这等视金钱如粪土的牛Ｂ小伙儿，已经不太好找寻了，若不是女儿年纪偏小，恐怕唐一宁每看到陈楚，就会在心中把他和唐雨联系到一起。 这唐一宁，只庆幸着陈楚给他们家带了莫大的好处，却不想，陈楚到他们家来，其主要目的，是要偷走他宝贝女儿的那颗芳心。 基于对陈楚的喜爱，以及那回报无门的歉疚，唐一宁比较关心陈楚在生活作风这方面，别被那位娇媚异常的京城小媳妇，给染上别的颜色，要是季洁尚未成婚，恐怕唐一宁也不会有那么多不堪的念想。 “我也不太清楚，听小陈说话的意思，他们之间应该是好朋友吧……”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 多年的夫妻，其心灵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所相通，听老公这么一问，王娇立马就知道唐一宁是什么意思，对此事，王娇的想法与丈夫差不多，所不同的是，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把陈楚作为姑爷的备选了。 看着陈楚和季洁说笑着走出大厅，回应这声越来越小的王娇，侧过身子，伸手在隔壁卡座董大军的肩头，轻轻地拍了一下，“小董，你跟季小姐是大学同学吧？” 董大军一直在那里想着陈楚的劝慰，他也想按陈楚说的那么做，可每每遭遇到季洁那毫无情感的眼神，董大军便向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而今，他正暗恨自己为何不跟陈楚他们一同出去，在陈楚的勾联下，说不定他与季洁之间的恩怨，能够就此而泯呢。 所以，听到王娇问话时，董大军楞了一下，才回道：“噢，对，我们是大学同学。” 王娇虽然不知道董大军和季洁的事情，但还是犹豫了几瞬，喝了一小口饮料，她略有断续的道：“你的……这位同学的作风……怎么样？” “作风？”听闻王娇怀疑他前女友的作风，在摇滚氛围中成长的董大军，立马就要呐喊出他心中的愤怒，就在那不管不顾的骂声将要出口时，董大军忽想到王娇问话的另一种可能，“王总，你是说她跟陈楚？”看着轻微王娇点头，董大军笑道：“不可能，呵呵，绝对不可能！他们俩是好朋友，还是事业伙伴！” “嗯？小陈也搞房地产？” “好像是吧。” 就在王娇和董大军讨论季洁的品行时，面含微笑的季洁，正与陈楚聊着喝咖啡的话题，走到了咖啡厅的门口。 “我对咖啡这玩意儿没啥研究，加不加奶无所谓，糖是必须加的，我可喝不了苦咖啡，其实，我觉溶的就不错……” 这家夜总会开设的咖啡厅，距大厅比较远，快要步入咖啡厅时，陈楚终于听完了那些他早就已经知道的，有关这世界哪里的咖啡最好、冲制咖啡最讲究的器皿、以及加糖加奶等话题，在他跟季洁坦陈他与咖啡的“交情”时，有一人与他擦肩而过，陈楚不由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扭腰回头看了一眼： 这小子，咋这么面熟呢？ 第一百三十章 暗算 “哥，我看到姓陈的那个傻Ｂ，跟一个挺好看的**，进了咖啡厅。” 陈楚觉得挺面熟的那个小子，正是那位在建设路派出所中因持管制刀具，而唯一被拘留了的小混混，今天，包房里这些人，都是为这小子压惊洗尘的，他那天在派出所里，被关在别的办公室，所以没有见过季洁。 那位脸部尚未去青消肿的“哥”，赫然就是被虐出脑震荡后遗症的梁国栋，“谁？你说的是陈楚？” 伴着那位小混混的点头，梁国栋犹坐在那里，却有另外两个人猛地站起身子。 “卧槽！天堂有路你不走，我Ｔm先削你几闷棍解解气吧！三子，你去整条麻袋或大衣啥的……”一脸气愤的是梁家老二梁国辉，别看他仍是满头的绷带，可其脑袋却能运转如常，还知道对付陈楚，此时需暗算才成。 “艹！对付这Ｂ，焉用二哥你出手，我跟这小子也有仇，哥们儿今天把两位哥哥的大仇，一并报了！”说罢，二驴子从皮夹克的里怀，掏出了一把弹簧刀，并且叮的一声，弹出了寒光闪闪的刀刃，那一脸的愤慨，好似陈楚杀了他爹、弄了他娘一般。 眼见二驴子忽然拔刀，坐在他身边的赵飞，自是吓了一跳，他悄悄的碰了一下二驴子，从二驴子偷扫过来的眼神中，赵飞觉得二驴子虚张声势的成分居多，因此，稍稍放下心来，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脱身去向陈楚报信。 二驴子果然是虚张声势，作为跟梁氏兄弟并不太熟，刚刚出狱的他，自不可能把自己再折腾回班房去，他掏出刀来，不过是向大家显示显示他的狠，其实二驴子心里想的是，待会儿陈楚的脑袋被蒙上后，他必须踹上几脚解恨的事情。 此次从上岭来到常河，主要是二驴子在上岭混不下去了，他是被上岭的新生代们给挤兑出来的，所以说，想在梁氏兄弟这里站稳脚跟，投名状是必须的，同时，混迹社会这么多年的二驴子，自是知道人家梁老二喊暗袭，就会拦住他的明来。 果不其然，脑震荡后遗症有所好转的梁国栋，摆手止住了二驴子即将出口的叫嚣，而是耐心的询问着那个叫三子的小混混，“三子，陈楚身边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那个**挺好看的，长得……”很是费劲的形容了一下季洁的容貌，看着梁氏兄弟脸上各具的疑惑，三子挠了挠脑袋，脸色稍红的吭哧道：“我……当时主要听姓陈的那个傻Ｂ，说他受不了咖啡的苦味呢，只听那个女的笑话姓陈的不够男人，也没太注意那女的长啥样啊！不过我觉的……应该是对大哥二哥下黑手的那个姓季的**吧……” 梁国栋的这间包房，距那个咖啡厅不远，不耐三子脸上的那股费劲儿，梁国栋冲了出去，很快就回来，确认了那位女子就是他恨得牙根直痒痒的季洁。 二驴子昨天来到常河，赵飞曾跟他说起过梁氏兄弟被季洁给虐了的事情，而且是被虐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言外之意是告诉二驴子，他将要投奔的这对兄弟，也有得罪不起的人。 所以，听到梁国辉说咖啡厅的是陈楚和季洁，又曾听到三子说陈楚受不了咖啡的苦味，二驴子赶紧插言：“大哥，咖啡厅里，有没有咱们知根知底、听使唤的人。” “有哇，我老婆就在哪儿当服务员……”十八、九岁的三子，刚才就是去会他那位小女朋友，这才与陈楚擦肩而过的。 “好好，赶紧的，让你老……婆想办法先别给陈楚上咖啡，哥们有招儿治他们啦！”三子冲出门后，二驴子从手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大哥，姓季的**不是牛Ｂ吗？这回咱让陈楚这小子上了她，要怪她也只能怪陈楚……” 眼见二驴子鼓弄出一个小纸包，在场诸人，都知道二驴子要玩下三滥的勾当，待二驴子说完，梁国栋不由一撇嘴，“你算了吧，我估计他俩早就睡过了，再说，你那破药到底疗效咋样还不一定呢……” 监狱是惩罚犯罪的地方，对某些人来说，它也是座大学堂，在那里想学好有些困难，要想坏上加坏，却极为的容易。 二驴子这个初中毕业、以重伤害被判刑入狱的暴力之徒，刑满释放后，却多了好几种傍身的“手艺”，而且还是那种技术含量比较高的“手艺”，诸如监狱工厂生产的那种畅销的防盗门，其生产工人中自是不乏撬门别锁的高手，二驴子从中得到了不少的“养分”，再有，同监号的专盯着大姑娘小媳妇下半身的龌蹉之徒，教会了二驴子如何才能做到无色无味…… 因此，二驴子怎能让别人鄙视他这小纸包的疗效呢，“大哥，不带这么磕碜人的！”说着，他抬起右手，用拇指挡住了他小指第一节关节的三分之二，向大家炫耀着露出的那一丁点指尖，“别说是陈楚那傻Ｂ啊！就是头种猪，给它整下去这么丁点儿，也够它忙乎一阵子的啦！” “真的呀？！”梁国辉一听来神儿了，“卧槽！多给他下点儿，即便不能让这Ｂ死在姓季那个**的肚皮上，也要让姓陈的几天下不来炕！……不过，你咋下呀，三子那个小女朋友行吗？可别把火烧到我们头上啊！” 别看梁老二比较混，可他一点也不傻，他梁家得罪不起季洁，这是实践证明了的。 “二哥你放心吧，我给他放在糖里，没事儿，出了事哥们儿兜着，我这就去准备，你们赶紧闪吧！”说罢，二驴子快步出了包房，险些跟飞快而来的三子撞上。 一见三子回来，梁国栋赶紧说道：“三子，你赶紧回去，等到你那个小女朋友配合完二驴子，就让她赶紧出来，我把她送到外地躲些日子……” 原本想要出去报信的赵飞，眼见二驴子已经冲出了包房，不免为陈楚暗暗祷告，祷告二驴子用量少些，祷告陈楚的身体棒些，就是没有祷告出事后，季洁会怎么收拾陈楚。 因为，打死赵飞，他也不相信陈楚与季洁没有睡过，赵飞甚至觉得，既然他们已经那样了，那多点儿情趣且不是更美，赵飞一边祷告着，一边跟着梁家兄弟作鸟兽散…… 在二驴子没有做好砂糖包之前，陈楚和季洁，一直在那里傻等着，在等待的过程中，季洁还讲了许多小资们必知的有关咖啡一些知识，以至于在那位心尖儿狂颤、大眼睛紧着骨碌的小女孩，为他们送上来等待已久的咖啡时，陈楚对咖啡的渴望，达到了顶点…… 第一百三十一章 糟践了馅儿 关于咖啡，陈楚虽不经常饮用，但在他饮用过咖啡中，大多是一些世界公认的名品。 季洁此次所点的是，在那个大众中名头挺响、位列咖啡品牌上游的蓝山。 不过，陈楚极是怀疑，这么个夜场附属的、环境一般的咖啡厅中，能否拿得出正品的蓝山咖啡，所以，急于想品一品的陈楚，没有理会那个小服务员换去了桌上原有的，盛着小包装糖的那个陶瓷器皿。 二驴子的“手艺”确实巧妙，在这么匆促的时间内，经过他那双巧手的砂糖包，陈楚自是难以分辨出它是否被人动过手脚。 傻Ｂ，这应该不算是坏你哦，你要是跟那个小娘们儿已经好过了，那就祝你俩好上加好，要说你这傻Ｂ还没得手的话，老子这也算成全你啦！ 既然跟梁家兄弟拍了胸脯，那二驴子就真得兜着，在这一点上，二驴子一点儿也不敢含糊。 为了将来真的追查起来的话，这把火不至于烧到梁家兄弟的头上，二驴子在打那位送“货”的小女孩溜走时，特意利用了他与小女孩交谈的机会，把自己的名号留给了其他服务员。 而今陈楚似乎是嫌一小袋砂糖不够，正在撕开第二小袋砂糖，这场景，把躲在一旁的二驴子那脸上的坏笑，不由撩得更浓： 卧槽，你这傻Ｂ还往里加，也Ｔm不怕明天你哪脚踩不动油门儿！ 那小小的陶瓷罐中，也就装着六袋的砂糖，在匆忙之间，二驴子只能加工这么多，便把它们全部给陈楚端上去了。 这间咖啡厅，其实是与一个小酒吧共用一个大厅，这里原先开过歌舞茶座，新天地重新装修后，用一个多功能性的吧台，将咖啡厅与酒吧一分为二，但两个小厅是相通的。 此时咖啡厅里就陈楚和季洁这一桌客人，二驴子坐在酒吧那边的吧台前，通过吧台酒柜零星的镂空位置、以及装饰在咖啡厅墙面或柱子上的几块镜面，一直观察着陈楚的举动。 二驴子之所以没有溜走，他是想在陈楚离开时，取走剩下的砂糖包。 眼见陈楚往咖啡杯里加了两袋砂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季洁，于暗暗怜惜起这位的娇弱女子，能不能承受得了待会儿的疾风暴雨之时，二驴子不自禁的嫉妒起了陈楚…… “你加了那么多糖，会破坏咖啡味道的！” 正因为陈楚在上一世很少喝咖啡，所以，那些顶级咖啡给他留下的味觉记忆，还是很深刻的。 那杯咖啡刚上桌时，陈楚曾经抿了一小口，并没有品味出他记忆中的顶级咖啡的那种香醇，而是显得出奇的苦，这让陈楚更加怀疑这杯咖啡的品质。 但是，陈楚对这个时代、这个地点所售的咖啡，自也没有太多的讲究，更没必要跟美女在这里论证这杯咖啡的纯正与否，反正只要是咖啡，陈楚就能把它喝进去，所以，他才多加了些糖。 “呵呵，我讨厌苦的东西，小时候，哪怕是吃一小片药，也得从我妈哪儿‘作’出半汤匙蜂蜜来……” “你可真没出息！”伴着巧笑，季洁拿起桌上的白瓷奶杯，往陈楚的杯子里加了一些奶，而后伸手拿起陈楚的搅拌勺，信手在对方的杯子里搅了搅，“加点儿奶，更浓郁一些，你尝尝怎么样？” 陈楚刚要伸手端杯，手包里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他只好抄起手包，往外拿电话。 而尚未把那个搅拌小勺放下的季洁，却俏皮的把那个小勺子，含进了她那张嫣红的小嘴里，自是想尝一尝被陈楚糟蹋过的味道后，以便一会儿狠狠的揶揄陈楚一番。 季洁这一番动作，被远处的二驴子尽收眼底： 卧槽，小娘们儿，这不是在糟践馅儿呢吗？！ 二驴子一直在暗地里观察着陈楚和季洁，若如那个三子说的那样，季洁似乎更喜欢喝原味的咖啡。 一般来说，大多数人们在喝咖啡时，最多也就是加两小包糖而已。 二驴子的初衷是只对陈楚下手，他把药量、及生效果的时间，都控制得极其精准，自是清楚陈楚加了一小袋和两小袋时的不同效果和持续时间。 在二驴子的算计中，季洁就是个整治陈楚的工具，不管她加不加糖，也不管她加多少糖，她都将是个“受害者”。 事后，如果季洁与陈楚曾经欢好过，那么陈楚得负上筋疲力尽、甚至虚脱的代价；如果这二人至今还是清清白白的，那么，陈楚这般的霸王硬上弓，必然会给他带来严厉的惩罚。 后者是梁家兄弟和二驴子所追求的目标。 而今咖啡被季洁分走一小勺，相对而言，就为陈楚降低了些许的药效，所以二驴子在那里暗自嘀咕季洁糟蹋东西…… 电话是冯静雯打来的，陈楚看了季洁一眼，才按下接听键，“静雯，工作忙完了？” “嗯，你干嘛呢？回家了？” “没有，还在外面陪客人呢。” “陈楚，等你陪完客人，能来我住的酒店吗？我有点事儿，要跟你商量商量……” 此时几近晚上十点，听到冯静雯这个时候要他去酒店，陈楚不免暗笑梁静雯的“贪得无厌”，可是，碍于季洁坐在对面，陈楚没法打趣冯静雯，可他的语调，却不自禁的有了些变化，“嗯，可能要很晚，如果不急的话，明天……” “你少逗哦！我今天必须见到你！”感觉陈楚似乎是在憋着笑，冯静雯笑着打断陈楚的话，“真的，我明天很忙……嗳呀！你想到哪去了，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人家的工作！”听筒里陈楚那几声淡淡的，却又彼此心照的笑声，自是把冯静雯撩得浑身都痒。 “那好吧，我一会儿就去。”挂断电话，陈楚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觉得实在难喝，便把杯子放下，“这杯咖啡让我给弄得真难喝，加糖加多了……” 陈楚刚才接电话时，报出了冯静雯的名字，在只言片语中，季洁知道冯静雯要陈楚去酒店，看到陈楚咧着嘴跟那杯咖啡较劲的神色，季洁打趣道：“某些人呐，心里已经长了草啦，再好的东西，现在也不是味儿啊！行啦，你赶紧走吧，反正这里离我住的酒店不过就是几步路而已，你放心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呵呵呵，我回去后，要不要给你报个平安啊？” “你少逗我哟……那我这就走了，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讲好了，你回去一定给我打电话！” “你方便接吗？” “我去！真整不过你……” 由于新天地距假日酒店仅仅三五百米的路程，被季洁弄得脸色稍红的陈楚，很放心的离去了，但二驴子却在那边满是懊丧的一拍大腿： 不整到这个女的身上，趴在别的女的身上也行，不过你Ｔm就喝了那么一小口，有个屁用啊！这狗Ｂ，运气真不错！ 第一百三十二章 惊恐 二驴子觉得那么一小口没啥用，可在陈楚这里却是恰到好处，甚是妙不可言。 那被二驴子精准控制的疗效，其作期应该在喝完咖啡之后的一个小时左右，但是，那是针对普通人的，也就是针对没有啥想法的人。 陈楚还没进入冯静雯客房呢，就有了很多想法，以至于进得门来，在美艳的前女友那浴后体香的感召下，根本没听冯静雯想要跟他商量什么，三下五除二的，不一会儿，就把前女友刚刚洗过的那香喷喷的身子，又给弄脏了…… 尝到自己这杯咖啡的味道，季洁非常后悔在这里要了这么一杯很贵，却极难喝的似是而非的咖啡，暗笑还不如回客房喝酒店提供的那种溶咖啡呢。 尽管觉得这杯咖啡很难喝，可渐渐被孤独感所笼罩的季洁，并未马上离去，而是坐在那里静静的想着心事。 仅仅从季洁那娇柔的外表来看，让人很难把这个女子与她那一贯干脆麻利、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挂上钩。 其实，来常河不久，季洁已经把公司里的大部分事情处理的七七八八了，她结识陈楚的那天，原本是打算在回京前去看看常征，却没想到，陈楚把她羁留在了常河十多天。 如今，陈楚先行离去了，季洁不愿回到大厅卡座上与董大军尴尬着，可她也不愿回到酒店，坐在这里想到陈楚大概正在酒店的某一间客房中挥鞭驰骋呢，季洁的那颗芳心，便没来由的感到不是滋味，如果是坐在客房中，季洁觉得她的心情肯定会更糟…… 二驴子今天甚是扫兴，本来他是冒着逃难的风险，打算给梁家兄弟送上一份投名状，可是陈楚仅仅喝了那么一小口，在情何以堪的懊丧后，二驴子开始庆幸了，幸亏陈楚只喝了那么一小口，若不然，以季洁敢闹派出所的做派，恐怕会杀了他二驴子，季洁都不会含糊。 想到此，二驴子甚觉后怕，他冲着酒保怕了拍台面，要了一杯马天尼，一边耐心的等着季洁离去，一边慢慢喝着那杯口感卓越的马天尼，借此压一压心中的惊恐： 我Ｔm真是傻Ｂ呀！溜须梁家哥俩的办法多得是，我干嘛用这么吓人的招儿啊！ 其实，二驴子说出他整治陈楚的办法后，心中就有了些悔意，可是大话已经说出，人家梁家兄弟也因此撤退了，应该已经找到了他们哥俩今晚不在现场的最有利的证明，所以，二驴子尽管有些后悔，可他还得把这件事实施下去。 此时，二驴子的脑袋，被心头的后怕，荡涤的彻底清亮了： 今后离陈楚远点！艹！姓梁的哥俩都没有整过他，我比市长公子多点儿啥呀？！ 就在二驴子洗心革面的，要与陈楚划清界限，却没想到，在咖啡厅窗口玻璃的反光中，他忽然看到季洁正在往她的杯子里添加砂糖，这一刻，二驴子顿感胸中憋闷、手足凉。 陈楚不在这里，季洁单独喝了加糖的咖啡，这可是天大一件事，已经出了二驴子的想象。 因为二驴子非常明了那包糖的效果，如果陈楚和季洁喝完咖啡后那啥了，这是计划中的事情，自是不会把二驴子吓得一身冷汗，可是，季洁如果迷失了心性，随便跟别的男人那啥了，搞不好，他二驴子大有身异处的可能。 这种可能，二驴子想都不敢想，当务之急是拦下季洁。 可惜呀，快步向前、想要碰洒季洁手中那杯咖啡的二驴子，刚刚来到酒吧与咖啡厅的通道上，季洁已经把剩下的那加了糖的一小杯咖啡喝了下去，而后起身向带舞池的那个大厅走去，把脚步急停、额头见汗的二驴子，晾在了那个宽敞的通道上。 卧槽！这事儿可弄大喽！我得赶紧闪！ 在初中同学赵飞的嘴里，季洁是个不怕事儿、能挡事儿、更能解决事儿的一个无法无天的存在，二驴子这时对季洁恐惧达到了峰值，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干掉这个柔柔媚媚，却让人后怕连连的女子，即便是那样，也比季洁被别的男人占去便宜要好得多！因为那样，最起码，他二驴子的父母亲人，不会受到他的牵连。 长期在社会上厮混，又在监狱里耳濡目染过，二驴子听过很多起，关于牛Ｂ人物雷霆大怒之后、祭出各种霹雳手段的传说，以至于他在往上衣口袋里揣那几袋被拆开过、或完好如新的砂糖纸袋时，那只手，竟然是哆哆嗦嗦的，直到把那两个咖啡杯也一同揣进了大衣口袋后，逃之夭夭的二驴子，自是顾不得陈楚那大半杯咖啡已经沁出他那件羽绒服的衣摆…… 大概就在二驴子心惊胆战的那一时刻，可怜的冯静雯也被陈楚折磨的几近晕眩，她没想到，她那强挺着腰肢，她那腻声的求饶，把陈楚那活了两世都从未有过的精猛，刺激得愈的强悍。 在又一个猛烈的冲锋后，前女友那纤细的腰肢，终于软了下来，就在冯静雯承诺用别的方式伺候陈楚之时，陈楚大哥大的铃声，把她从极度疲劳中拯救了出来…… “陈楚，你快来！我……我……” 看那来号显示是假日酒店的总机，不用想，陈楚断定这个电话是季洁打来的，大概是告知她已经回到酒店了，被冯静雯弄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陈楚，本欲不接这个电话，可转念一想，如果没有急事，季洁是不会这个时间来电话的。 果不其然，听到电话里季洁那沉重的呼吸，陈楚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于温言劝慰季洁不要着急中，陈楚很快的穿好衣服，浑不顾腰带之下的极不雅观，撇下了好信儿、正想听电话另一头缘由的冯静雯，连鞋子都没有穿好，就顺手抄起手包，冲出了房间。 常河假日酒店楼高二十五层，冯静雯的客房在十八层，季洁住在十五层，想到召唤电梯还不如自应急楼梯跑下，出了门的陈楚，把电话胡乱的往包里一塞，加向楼梯间冲去。 心急如麻的陈楚，几乎是连蹦带跳的下了三层楼，待冲刺到1５1８房间门口时，气喘吁吁的他，感觉到仿佛有一团火堵在喉咙中，使得他很难出高音来，只得快地按着门铃，几个瞬间之后，他看到了额染香汗、脸蛋儿潮红的季洁……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中奖 季洁平常喝咖啡时，在大多数时候情况下，其实也往杯里添加糖，只不过添加的不多而已，不过，有的时候她倒是真的不加糖，因为她喜欢、也习惯于咖啡中的微微苦味。 今天，若不是跟陈楚说出了大话，季洁恐怕也得主动往那杯很苦的咖啡中加些糖。 陈楚走后，季洁独自坐在那里想东想西的，越想越没意思，越想越觉得心尖儿苦丝丝的，她那喝过不加糖咖啡的小嘴，被她心尖儿催眠得更加的苦苦涩涩。 在加糖之前，季洁曾用桌上的纯净水漱了漱口，但感觉效果不大，这才有了令二驴子心惊肉跳的那一幕。 季洁回到娱乐大厅，把陈楚已因事离开这里的消息，告知给了唐一宁夫妇，她又被唐雨拉去跳了一阵子舞，这才与众人告别，并谢绝了董大军的相送，一个人走了出去。 从新天地夜总会到常河市假日酒店，其距离并不远，大概几百米的样子。 此时还不到夜里十一点，走在路灯昏黄、人迹鲜见的街上，初春夜里那犹感料峭的寒风，不但抵消了季洁刚刚在舞池里散出的那些热量，还渐渐的让她有了凉凉的体感，这般一热一冷的折腾，触了二驴子制作的那包砂糖的疗效。 走进假日酒店的大堂，扑面而来的暖意，在季洁的身上却被转化成为让人心烦的燥热，随着这股燥热越来越难耐，季洁自是越来越心烦。 这般的感觉，让季洁略感奇怪，进了客房后，她马上进了卫生间，想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以期解去袭扰身心的烦躁。 哪曾想，那高于体温的热水，把那包砂糖的疗效，催化得越来越浓，很快，季洁就反应出自己似乎是着了他人的道儿了，在此时，她想也没想，就在电话上按出了陈楚的号码，却丝毫也没有怀疑过她是不是着了陈楚的道儿，可见季洁对陈楚的信任。 季洁在接通电话之际，虽是浑身烦躁难耐，但她的头脑还算是清醒的，她大致上明白身心上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了，尽管理智告诉她，不应该把如此不堪的事情，展现在陈楚的面前，可是，与展现在其他人面前相比，陈楚是季洁在此时的唯一选择，因为，在此时，在季洁的心中，陈楚过了她所有的亲人…… 陈楚当然不知这位别人的俏媚媳妇儿，其情感已经在不经意间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狂按了一通门铃后，1５1８那扇房门终于被人打开，于房门的半遮半掩之间，站在走廊里的陈楚，被季洁吓了一大跳。 只见季洁仅仅穿着酒店为客人准备的白色浴衣，赤着双脚站在门厅里，此际的她，俏脸潮红、秀凌乱，还没待陈楚出声询问，他便被那位肌肤间越滚烫、绣眼中极是温柔，嘴角边满噙甜笑的大美人儿，一把揪住了前襟，用力把他拉进房中，于房门闭合时那咔哒一响之间，被美人儿推得紧靠房门的陈楚，猛地一下，失去了言权。 嗯？！这是…… 骤然遭袭，陈楚自是要惊骇几瞬，等他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后，踮着脚尖、扑倒陈楚怀中的季洁，已经把陈楚的牙关弄得快要失守了…… 这可不行啊！ 忍了几忍，陈楚终于很理性的把季洁推出怀抱，“姐，你这是……” 眼见美人儿那一脸的痴笑，鼻孔中萦绕着微微的温香，再加上在这种情境下，他无意中叫出了那么一个称呼，于猛然间，陈楚那被冯静雯给弄得不上不下的那番难堪，再次给激了出来。 卧槽！这不是要命吗！？ 对于季洁那柔软腰肢的频频前送，背靠门板躲无可躲的陈楚，只能伸直手臂，把身子渐渐软的季洁向外顶开，“姐，你是不是误吃、或误喝了什么东西？”在季洁那又是点头又是摇头间，陈楚更加认证了心中所想，“你别怕，有我在呢，咱们这就去医院……” “不……我……不去！”闻得陈楚要带她去医院，虽是在陈楚的帮扶下，勉强站立在那里，但季洁却十分坚定的摇着头，坚决不同意去医院。 听季洁回绝他的意见，陈楚又试图拉了季洁一下，见季洁死命的向后用力，陈楚只好说道：“不去医院也行，咱们先进屋，给你倒杯水喝，然后我去给你找解药去……”说着，于季洁那一脸的疑惑之中，陈楚赶紧解释道：“董大军就是解药啊！你们……你们曾经谈过恋爱，应该……应该……” 在陈楚那结结巴巴的“应该”中，季洁明白了那个解药的含义，陈楚这般的不趁人之危，在季洁的心中，积存下了更多的爱意，“不……我不用他！就……就用你……” 尽管陈楚的体内，仅仅犹存着一小丁点的“疗效”，但在这般又羞又腻的撩拨下，他那一小丁点，却上升到峰值的最尖尖处。 唉！好人做到底吧！说不定对我来说大有好处呢！ 在那已经豁出去了的季洁的连拉带拽下，陈楚这粒药，渐渐壮大了色心，只想着跟季洁拉近关系所带来的好处，却浑不顾拉此时这种关系的后遗症有多大，伴着那无耻的感叹下，半推半就的滚到了雪白的床单上…… 这一轮抵死交锋，一直折腾到半夜十二点多，苦不堪言的陈楚，才算彻底征服了对手，同时，也付出了弹尽粮绝的惨痛代价。 卧槽！哥们儿这本事见涨啊！难道是重生给的奖励？ 云消雨住后，季洁自是羞涩的很难抬头，她用尽了力气，连推带踹的把陈楚弄下了床，便把她那几近虚脱的身子，蒙进了被子里。 战事准备阶段，陈楚很为季洁着想，把房间的所有的灯，都关闭了，此时站在黑暗里，自是不知他也是被害者之一，还以为老天爷给了他什么奖赏呢。 朦朦胧胧的看到季洁把她自己从头到脚的蒙进了被子里，显见是季洁并不想与他交流什么，陈楚摸着黑走进了卧室里的卫生间，却又很快的从卫生间冲出。 伴着床脚、衣凳的几声轻响，陈楚摸到了床头柜上的中控开关。 于房屋雪亮之际，扑上床尾的陈楚，一把掀开季洁身上的被子，伸手捞住正蜷身而卧的季洁的右膝，并用力向上一拉，在季洁的娇呼声中，陈楚一本正经的说道： “让我看看，是你们家亲戚来了？还是我又中奖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协议 二十八岁了，还是个女孩子，这对季洁来说，她觉得是件挺羞愧的事情，所以她再也顾不上什么羞涩，而是把陈楚撵到这间套房的客厅里，锁死房门后，紧并着双腿、靠坐在床头的季洁，浑不顾凉意袭身，下意识的用把右手的拇指尖叼在小嘴里，在那里想着该如何跟陈楚解释。 已经二十八岁了，却还是个女孩子，这对陈楚来说，倒是一件极为喜闻乐见的事情，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中奖率会是如此之高，如此之丰厚。 此时的陈楚，披着毛毯坐在沙上，回想着这一段时间以来，曾经听季洁聊过的关于她家庭的事情。 想来想去，陈楚只知道季洁那位“名义上”的老公，似乎是姓宋，此时大概在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xx司工作，听常征曾说过，这位姓宋的，其家世挺丰厚，关于季洁丈夫的基本情况，陈楚就知道这么可怜的一丁点。 再有就是董大军了，在占了便宜卖了乖的鄙视了董大军的思想咋那么纯洁之后，陈楚竟也为季洁而感谢起了董大军，最起码，董大军让季洁在未来丈夫的面前，具有神圣的资本。 如今，破坏了这般神圣的陈楚，望着那扇被死死关闭的房门，心想： 到底是吃了啥玩意儿？太猛啦！没想到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这两天，我在这方面的能力很强悍啊！ 陈楚在外间暗自夸奖着自己，此时，季洁在里间也同样觉得陈楚不一般。 已经是这般的年龄了，虽未与男子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从她青春期开始，她的一个个闺蜜，便把她们把一个个的亲身经验，毫无保留的讲给季洁听。 所以说，对于男女之事，季洁倒是挺门儿清的，她甚至经常用这个闺蜜的经验，给那个闺蜜上课，在这般极是接地气的“互通有无”之间，她季洁在闺蜜圈子里，有着情感专家的称号，不知她那些闺蜜看到此时的季洁，她们的心会作何想。 正是有着充足的理论基础，所以季洁才惊诧于陈楚的实战能力，在这种狭路相逢的突袭中，自是省去了战役准备阶段，如此硬碰硬的鏖战一个多小时，不要说陈楚哪方面的能力有多么过硬，就是他那充沛的体力，也值得季洁惊讶不已。 想到这里，虽然季洁一动也不想动，但想着终归要与陈楚相见，这才咧着小嘴，下了床…… 这几天，不是动了外国人的未婚妻，就是奋不顾身的给国人的老婆当解药，陈楚盘腿坐在客厅的沙上，围了围身上那条御寒的毛毯，噗的一声，轻笑了起来： 卧槽！这事儿闹的！真Ｔm不讲究啊！……静雯那里没啥事儿，她那颗心，还在我这里，可是，季洁……我该咋办呢？ 想到此，陈楚深感苦恼，忽然之间遇到了这种倍感挠头的事情，任谁都会犹豫苦恼上一时半会儿的。 如果说男未娶女未嫁，这个事还好办一些，可问题是，季洁不但是别人名义上的老婆，而且那人出身于豪门，而季洁家的地位，也是陈楚此时须仰视才见的，这是在不久前刚刚验证过的。 所以说，陈楚此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见步行步是他唯一的选择，一切都要等到跟季洁谈完再说，想到此，陈楚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陈楚在外面苦恼着，季洁却丝毫也没有陈楚的那般心事，休息了一阵后，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季洁，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先要处理那条彪炳着陈楚的战绩、昭示着她的纯洁的床单，刚才接受陈楚这位中奖率颇高的老手检查时，那条床单已然把季洁折磨得够呛，自是不能让陈楚再看上第二眼。 而后，洗净了身子的季洁，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想着刚才自己的种种行为，不由再次羞红了脸，此刻，她与陈楚的心思差不多，也是想走一步看一步，只不过，季洁比陈楚多了情感。 那种在季洁潜意识里爱慕的情感，通过了这般明火执仗的冲撞，被彻底的激出来，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完美的形体，季洁的脸蛋儿烫烫的、心中痒痒的： 便宜你小子了，这可不算我老牛……那啥嫩草哦！ 随着扑哧一声巧笑，季洁穿上了一件干净的浴衣，走出卫生间，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那个……姐……” 陈楚走进卧房时，季洁已经脸冲着窗口，搭坐在床头，陈楚这一声姐，把季洁的心尖儿撩得一颤，羞得她甚是不能自己，于快俯身之际，季洁伸出一双小手，捂住那张滚滚烫烫的脸蛋儿，直到手背搭在膝头，她才小声说道：“以后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幸好季洁与陈楚只是初识床笫，否则，陈楚是不会强忍他那已被再次激活的强烈战意，“呵，呵呵，你……想到哪去了？” “你还说？再说，我不理了啰！” “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个季……洁，你老公是不是在这方面……无能啊？”本来陈楚就没想好说些什么，刚走进屋时，他觉得应该对季洁说句抱歉或对不起之类的话语，哪知，季洁这么一打岔，陈楚信口就埋汰起人家那位名义上的老公来，待季洁闻言直起身子，陈楚以为她被这句话惹急了呢，因此，他赶紧接着说道：“我……我是说，你……你这样……他应该……” 结结巴巴的说了好几句，也没有说到正点上，就在陈楚满心悔意，嘴上词穷之时，季洁终于扭动着腰肢，半转过身子，虽是把那张犹染霞红的俏脸朝向了陈楚，却是低垂着眼帘，半合着绣眼，“不，你说错了，宋波在这……方面没问题，而且还……还挺花花的呢……在我生活的那个圈子里，宋波曾经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嗯？那你们……” 闻得陈楚的疑问，季洁缓缓张开她那双宛若秋潭一般的眸子，迎着陈楚疑惑的目光，说道：“我跟宋波，其实我俩是小，彼此知根知底儿的，根本就谁也看不上谁，之所以有了这场婚姻，完全是双方父母硬给撮合在一起的！不过，我们有婚前协议……” “婚前协议？啥协议？我只听说过离婚协议……” 第一百三十五章 门第 再一次来到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迎着已然认出了他的那位中年女营业员的朦胧睡眼，陈楚被她那哈欠过后似笑非笑的神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老娘们儿，有啥大惊小怪的！ 陈楚犹在那里埋怨着中年女营业员大惊小怪，人家中年女营业员却在心头责怪陈楚不心疼女人呢： 我切，挺忙乎人啊！臭小子！只顾着自己享受，你不知道这药有副作用吗？！ 暗骂及此，中年女营业员一边为陈楚找着零钱，一边笑问陈楚：“大兄弟，这药好使吗？” 卧槽，你个Ｂ老娘们儿，还Ｔm埋汰我！ 陈楚险些被那位中年女营业员给气笑了，他接过找回的零钱，在拿起柜台上的那盒药之时，陈楚横了一眼那位中年女营业员，“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我……”被陈楚噎了一句，中年女营业员稍显嘴拙，看着落地玻璃门外，陈楚那远去的背影，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老娘都快失去功能了，还用试这个……唉！再说我们家的那个老鬼，他也很少给我机会呀，不行，今儿晚上可不能再给他找到什么借口了，我都忘了上次跟他亲热是啥时候了……” 此时的陈楚，哪里会想到他的这盒药，已经把那位中年女营业员的情绪刺激起来了，步入假日酒店之时，他再次纳闷起这里怎么不给客房配安全措施呢，在他的记忆中，此时，那种东西已经是大多数的酒店，增加其客房附加值的标配产品了。 其实，陈楚在季洁房中没有找到安全措施，一是那个东西被季洁丢弃在角落中，陈楚又不熟悉环境，所以他没现，二是，“满腹经纶”的季洁，被药效荼蘼得忘了自我，扑到在陈楚的怀里，忘情的用小腹在那儿乱挺乱蹭的，这使得陈楚根本没心思仔细找东西。 昨晚一直谈到三点来钟，陈楚才劝说身心俱疲的季洁睡去，因为自己是解药，二人又没有什么情感纠葛，所以，陈楚在套房客厅的沙上，坐了个把小时后，天光尚未见亮，他就走出了客房，去给季洁买药。 从详谈中，陈楚得知，季洁那位名义上的丈夫，正如他所知的那样，出身于名门望族，家族势力很庞大。 但是，这位宋波却有着叛逆的性格，虽然各方面都很优秀，却极少听从家里的安排，自是错过了很多次出人头地的机会，把家中的老爷子气得没法儿没法儿的。 因此，在宋波的终身大事上，宋家老爷子下了狠心，言称宋波再不听话，他将失去宋家的一切助力，这才有了宋波迎娶季洁这回事。 而季洁嫁进宋家，也是家族长辈的压力使然，季洁的父母都在科研单位工作，他们在季家的位置很淡然，只要有长辈在世，他们就很难决定女儿的婚事。 所以，季洁的婆家，是在季家老爷子的授意下，由季洁的二伯和三姑帮她张罗的，至于董大军，也是这二人给搅黄的。 季洁和宋波，自小生活在同一个部队大院，当然是早早就认识了，他们甚至相互说得出彼此间不少的童年糗事，并且谁也看不上谁的做派，自然也就很难被捏合到一起去，可是，这二人又拒绝不了各自的家庭，所以有了季洁说的那个婚前协议。 这个协议倒是挺简单：既然谁也违背不了各自的家族，那么只得顺应家人了，最起码他们知根知底，甚至熟悉对方的脾气秉性，这样在一起过日子也不错，但是，结婚后谁也不干涉谁的私生活，双方各玩各的，只要是一方找到了可以生活一辈子的人，那他们立马就去离婚，如果谁也没找到相爱的人、而他俩还是如开始那样彼此不来电的话，那么，五年后他们俩也各奔东西。 而今距这二人的五年之约已经不到一年了。 此次出来买药，陈楚没有忘记把房卡拿出来，正是因为陈楚拿走了房卡，季洁这才没像冯静雯那般的梨花带雨、泪染衣襟。 其实，季洁一直没有睡去，在距天亮这一个多小时里，她忍受着稍稍扭动身子，就会被触的那忘情之后的丝丝痛楚；别扭着陈楚明明已在屋外，可小腹下却是陈楚仍在的那种让人心痒的感觉；同时，她还常常要竖起耳朵，听着陈楚在外间一会儿倒水、一会儿点烟的微细声响。 在这种种的干扰之下，直到听到客房大门的门响，季洁也没有考虑好今后该与陈楚如何相处。 听见陈楚走出了客房的那一刻，季洁的心尖儿之上，油然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把她那颗芳心，侵凌的无比难受。 按着季洁的设计，陈楚应该进来与她再进行一轮详谈，好让她获得一个渐渐卸去羞涩的缓冲，没想到陈楚就这么悄悄的走了，这让季洁不免有些生气。 可是，在季洁打算找一点水喝，而信手扭动中控开关时，她觉了房间没电，使得她的那颗心，猛的敞亮了。 直到季洁半咬着樱唇，抵御着丝丝恼人的隐痛，看到门廊的墙上的房卡，应该是被陈楚携带而出时，美人儿那娇美的一笑，端的是妩媚之极。 他出去干嘛了？ 找了一个卡片，别在门廊墙上那个控制开关上，季洁返身坐在陈楚曾经坐过的沙上，此时的她，有些像一个惦念着外出丈夫的小媳妇，她一边叠着为陈楚御寒的那条毛毯，一边时不时的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那颗丝丝沁蜜的芳心，已经被陈楚占得满满的： 我是不是爱上他了？！这小子，挺有本事的！这么快就把我的心偷走了……嫁给他，显然不现实，别说我家里怎么样，人家陈家怎么会同意他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娶一个离婚女呢？可是……我大概已经离不开他了！ 季洁坐在那里折磨着自己，已经好一阵子了，铺在她膝头的那床毛毯，也是叠了又展、展了再叠的，弄了还几个来回。 忽然，季洁听到了客房门外，似有向门锁中插卡的声响，惊得她嗖的一下，站起身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卧房的门后，浑不顾她曾下过的、要主动面对陈楚的决心，更不顾因步幅太大，而映上大脑皮层的那恼人撕痛……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口不对心 留意到客房卧室门口那只被匆忙遗落的拖鞋，又看了看沙上的整整洁洁、以及茶几上香烟、水杯那规规矩矩的摆放，陈楚自是知道季洁曾经出来过，更是能大概判断到，她是刚刚跑回卧房的。 她还躲着我，应该还在害羞呢！ 既然季洁已经醒来，那么尽早把补救措施吃下去才好，所以，陈楚倒了一杯水，走到卧房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因听不见里边的回应，所以他尝试性的扭动那扇门上的门锁。 大抹的光线，从那扇敞开的房门，透进了那间避光效果极佳的卧房，眼看着被被子蒙去大半边俏脸的季洁，静静的侧卧在床上，仿佛睡的极熟一般，陈楚有些忍不住笑： 真能装！女孩子就是爱耍赖！ 要是季洁能够听到陈楚的心音，她一定特别享受那句“女孩子”的称呼，因为，虽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可季洁刚刚在为她那个别人妻子的名头，着实苦恼了挺长时间。 陈楚轻轻的走到床边，站在那里借着客厅的光亮，仔细的打量着季洁那半张娇柔艳媚的脸蛋儿，心想她大概也是彻夜未眠，至于今后该如何相处的话题，就不要急于这一时了，还是让季洁吃下药后，好好休息吧。 因此，陈楚脸上带着坏笑，稍稍前倾着身子，轻声唤道：“姐……” “嗳呀，你好讨厌！”这一声轻呼，撩得季洁甚是心痒，她猛的坐直了身子，满脸通红的怒视着陈楚，可她那紧抿的小嘴，却分明是强忍着笑意。 季洁这般应声而起，并向陈楚伸着双臂，显见是要在他身上抓捏一番才解气，陈楚自是不能让她得逞，在季洁跪在床上、挪动双腿的追击下，陈楚由于后退太急，他手拿着的那杯水，不免洒在床上少许，“别别，别闹了，你看都洒床上了，这床……嘿嘿，昨晚它已经很遭罪了！” “死东西，你还说！”此时季洁的那张俏脸，更加红润起来，那一双大眼，也飘上了些许的轻雾，已经挪动到了床尾的她，跪在那里，朝着嬉皮笑脸的陈楚，恨声嚷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赶紧给我滚过来，让我掐两把！” “嘿嘿，掐两把没问题，不过你得先把这药吃了，据我所知，这类事后补救，越早越好！”说罢，陈楚站在原地，把手中的药盒扔在季洁身前的床上。 于拾起药盒的同时，季洁已然看清了药品的名称，自也知道这药品的功效，她把小嘴一撇，仰着霞红未褪的俏脸，浅浅的白了陈楚一眼，“这方面的知识，你懂的挺多呀！”说罢，扬手把手中的药盒，轻轻的向陈楚丢去，眼见陈楚并未作出躲避动作，季洁这才在心里饶了陈楚： 算你识相！你要敢躲的话，看我逮住你后，非掐死呢不可！ 陈楚距床尾两步多远，那药盒轻飘飘的向他飞来，若不是季洁把它的抛物线弄得过低的话，陈楚都想向前倾身，用脸去迎接那个药盒，借此以解美人儿的心头之气，可惜，那个药盒的抛物线末端是他的肚子，陈楚只好任由碰在肚子上落地，“嘿嘿，这算啥知识呀？都是成年人了，有备无患嘛！” 和着讪笑，陈楚蹲下拾起药盒，再次扔在床上，季洁眼看着那个药盒，顿了一瞬，才扬起了虽仍有些烫人、却满挂着似笑非笑神情的俏脸，把那嫣红的小嘴一撇，为全世界的女人们，争取着权益，“切！可不是有备无患吗？说到底就是你们男人就是不想负责任！陈楚你放心，我季洁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找到你的头上，现在你轻松一些了吧？” “我去！你说啥呢？我轻松啥呀？我那可是为了你好！”自己的病语，被人家揪住了，陈楚自是有些难为情，可是，再怎么的也不能在此时倒面子，“我不是怕你怀上吗？你要是不在乎，我巴不得你能怀上呢！我想当爹已经好久了！” “怀上！当爹！你这话可真够俗的！我看呐，从你那张缺德的嘴里，是蹦不出什么雅致的词汇来的！切！我让你巴不得！” 说罢，季洁再次拾起那个药盒，再次向陈楚扔去，只不过，这次的药盒，带着风声。 陈楚那条件反射般抬起的手臂，没有格挡住度飞快的药盒，只听啪的一声，拍在陈楚的脸上，惊得陈楚下意识的一闭眼，吓到季洁一声娇呼： “傻瓜，你怎么不躲呀！”别小看那小小的药盒，其立面棱角也会给人造成伤害的，当陈楚那无恙的脸颊，跃进了季洁那情急的眼帘时，季洁的那颗芳心，又硬了起来，“该！咋不打死你呐！切，你还巴不得我怀……要是真的应验了，你负责呀？” 闻感觉季洁越说似乎越有**的味道，陈楚那颗为了放错而紧绷的心，于不经意间，放松了下来，“我不说了吗？我巴不得的……” “那你还逼着人家吃药？”一直跪在床上的季洁，此时已缓缓的坐回了床上，尽管芳心随着她刚才的话语，而再次柔情满漾，可那张嫣红的小嘴，却在不依不饶，“你还说什么巴不得，糊弄鬼呢啊？！” “什么糊弄……我哪逼你吃……”倍觉语塞的陈楚，凝噎了几瞬，才找到说辞，“咱们俩这次又是喝酒，又是吃药的，如果要是怀……有了，那畸形的概率……” “得得得，无论怎么说，理都在你那里！我懒得理你！”抢白了陈楚几句，季洁向后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床头上，那张羞意渐褪的俏脸，已然恢复如常的模样，她看着还要回嘴的陈楚，面无表情的小声说道：“赶紧把你那药收起来，还是留着给别的女的吃吧！……人家现在是安全期。” 听季洁这么一说，没有想好、或者说还没有谈好今后如何对待面前这位女人的陈楚，其神经猛的松懈下来，那少许的轻松和心喜，于不自知间，反映在陈楚的脸上，“嘿嘿，那咱就不吃了，不过，我真不是怕你有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巴不得……巴不得能当你孩子的……亲爹呢！” “我去！你这个口不对心的家伙，还敢这么刺激我？！好，好，我成全你！这辈子我非得让你当一回……我儿子的亲爹不可！”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辈子 “陈楚，我在这里！” 冯静雯在常河市的考察工作即将完成，她一直等待着陈楚就他们之间情感的表态，这关系到她今后该与陈楚如何相处、以及她的工作是否需要变化的问题。 所以，陈楚昨夜从她的房间离去后，冯静雯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折腾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入眠。 前天初见田苗，机会渺茫这几个字，便迅萦绕在冯静雯的心头，尤其是在晚餐的过程中，在田苗那倾情的演绎中，冯静雯倍感心凉，她觉得自己很难赢了这位比她小上三岁的女孩。 至于陈楚，冯静雯也不抱什么希望，虽然她能感觉到陈楚心里仍然有她，但她并没有把握占据陈楚的那一整颗心，因为初恋固然是美好的，但它也仅仅是人生的一部分而已。 尽管冯静雯心中最好的归宿是陈楚，尽管冯静雯此际仍旧挚爱着陈楚，尽管她已经下定决心要与田苗竞争陈楚，但是，因为不知陈楚心作何想，所以，这几天在没有陈楚伴在身边的时候，冯静雯的那颗芳心，始终是寂寂寥寥的颇不是滋味，因此，冯静雯一定要在离开常河之前，与陈楚好好谈一谈。 详谈这种事时，难免会触动一些或忘情相拥、或泪眼婆娑的场景，所以，详谈的地点，最好是在一个私密的空间里，可是，连日来的征伐，虽说冯静雯极是享受，但也有些“害怕”陈楚了，尤其是昨晚，她为竟然满足不了陈楚，而平添了不少的内疚与忧烦。 再有，这几天只要是单独与陈楚在一起，陈楚总是动手动脚的撩拨她，这让冯静雯觉得，跟陈楚在客房里谈，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搞不好她还要被弄得汗染额鬓、精疲力尽的只想睡觉。 因此，冯静雯借着今天下午没有考察活动之际，约陈楚出来，去常河市人民公园里，一边回忆着他们从前留下的脚步，一边与陈楚详谈着今后。 所以，冯静雯匆匆的吃过午餐，便来到公园门口，大约等了三、四分钟的样子，她便看到了陈楚的车子。 似乎好多城市都有一座人民公园，常河市人民公园位于市中心，是五十年代修建而成。 今早，陈楚把那位要当他孩子亲妈的女人，哄得沉沉睡去，彻夜未眠的他，驾车回家补觉，直至午餐时分，他的大哥大与母亲方莹的开门声，几乎同时响起。 几乎是顶着母亲骂声，几天未回家的陈楚，快的洗漱，快的进餐，而后快的躲过母亲手里笤帚疙瘩，快的出了家门。 陈楚来到人民公园门口时，冯静雯已经等在那里，眼见白色羽绒服、浅蓝色牛仔裤，搭配上黑色雪地靴、黑色的围巾、黑色的皮手套，远远看去，冯静雯那高挑的身段、那娇媚的容颜，端的是婀婀娜娜、俏俏生生，再加上这几天被陈楚开出来的那几抹风韵，更是令她美的祸国殃民、不可方物。 北方的初春，仍旧是比较寒冷，人民公园内，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枝条、枯草和残雪，更让人甚感冰冰凉凉，幸好路边、岸畔有几片苍松翠柏，这才让人感到了些许的生机。 “静雯，还记得吗？”沿着那已经干涸的人工湖的岸边小路，陈楚手指那几十艘散落在湖底的游船，“那时候咱们来划船，每次都把你吓得死死把住船帮，呵呵呵，我特喜欢看你害怕的表情……” “切！你就个变态！”伴在陈楚身旁，想到那时经常被陈楚惹得生气或是害怕，冯静雯不由攥紧了小拳头，抡圆了手臂，在陈楚的后腰上，狠狠的来了那么几下，打过后，犹嫌不过瘾，她又抬起那条大长腿，在陈楚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一脚，“你就会欺负我……而且，现在也是……” 一直在嘿嘿笑着的陈楚，忽听冯静雯的语气有些变调，他侧脸一看，只见刚才还笑语盈盈的冯静雯，此际眼上那长长的睫毛，竟然被泪水浸湿，“嗳……我说，你咋的了？”说话间，二人停下了脚步。 “滚滚滚！离我远点！”冯静雯伸手一格，挡住了陈楚要为她拭泪的那只手，“你说咋的了？你领个臭丫头来气我，就是欺负我！你还问我咋的啦！” “这……那不是你让领去的吗？”说着，陈楚有些恍然，带田苗去见她是前天的事，前晚和昨晚的两番纵情，也未见冯静雯说起这件事，当然，陈楚也知道冯静雯的心里不会好受的，可她忽然在这里作，大概并不是因触景生情而惹得她心火大盛的那般简单，所以，陈楚略微措了措辞，说道：“静雯，咱俩好好谈谈吧，谁也别那位藏着掖着了，咱们敞开心扉，谈谈咱们的今后，怎么样？” 借着年少挨欺负的由头，仅仅滑落了那么两滴眼泪，便令陈楚主动展开了话题，这让冯静雯对自己挺满意，于假意拭泪间，偷瞄了一眼陈楚的神态，冯静雯点头道：“好的，你说吧，我听着……” 站在湖畔，点上一根烟后，陈楚组织好了语言，“静雯，说真的，我没有想过咱俩今生还会相逢，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相逢，如果这相逢来的早一点、或晚一点，恐怕咱俩也没有再次交谈的必要了，相逢早一点，我没有女友，自也无牵绊，晚一点的话，也许咱们都各自组建了家庭，所以说，咱俩真应了那句话，相见不若不见呐……” 其实，对于冯静雯而言，除非是在陈楚上一世未遇到唐雨前与他相逢，否则，她都是晚了一点。 静静的听陈楚说到这里，冯静雯的那颗心，也随着陈楚的话语，而不断的消沉，就在她把这番话理解为陈楚这是在狠心摊牌之际，忽然，从陈楚嘴里蹦出一个转折词来。 “但是，咱们这次相逢，绝对是老天爷的恩赐！” 陈楚的这般说辞，虽然冯静雯也颇感认同，但是她没有陈楚的体会深，陈楚是重生过来与她相逢的，自是觉得这是上苍的安排，就在冯静雯张开小嘴，要回应陈楚这句话时，她又听陈楚说道： “我想，既然这是上苍的恩典，那咱们应该更感恩才是，所以，咱俩现在也别再谈什么情感，也别再聊什么今后，咱俩都给对方一些时间，让时间来验证我们的缘分！静雯，咱俩的事儿，我也想过很多，不过想来想去都是在折磨自己，所以，我决定了，不管今后咱俩什么样，只要是你遇到困难，只要是你有召唤，我便会飞到你身旁，为你遮风挡雨！我要做你一辈子的情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赌约 愿做我一辈子的情人！？切！这个无赖！跟他小时候一样，真拿他没法子！ 陈楚喊出的，其实也是冯静雯在这些天辗转反侧中所得出的颇为无奈的心声，来公园约会之前，冯静雯觉得今天能得到的最善的结果，似乎就是若这般的把时间挂起、把情分延长、把现在的难题留给未来。 而今，陈楚把这个意思说了出来，尽管冯静雯心中仍有些略略的不甘，但她也不再把这个话题延伸下去了，而是默默向前走去。 “静雯，别生我气，其实我也……” “这样挺好，我也想跟你这么说……” “说啥？说做我的一辈子情人？”陈楚嘿嘿笑道：“要不，你现在就留在我身边吧。” “滚你的，你想得美！”白了陈楚一眼，冯静雯的心尖儿不免有些泛酸，“就算是我想留在你的身边，可你拿什么养我呀？还有，姓田的那个丫头，能容得下我吗？” 冯静雯这满裹着心酸与嫉妒的反问，陈楚自是收到，无论什么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会走上一段心路历程的，所以，他没有刻意回避，很含混的应道：“她容不容得下你，那是今后的事情，谁能说好明天是咋回事儿啊？还是留着今后再说吧……至于说，养不养得起你？这你要给我一个标准，好让我有向上的动力。” “去你的吧，你总是嬉皮笑脸的，真烦人！”说着，冯静雯举起带着手套的小手，在陈楚脸颊上轻轻的捏了一下，“臭无赖，说不定以后还得我养活你呢！” “这不能够！”陈楚笑道：“静雯，要不这样吧，咱俩打个赌好吗？” 陈楚从小就爱打赌，冯静雯与他打赌，往往是十赌九输，没少挨陈楚什么掐脸蛋儿啊、什么弹爆栗的折磨，甚至，她那小身板还背着陈楚满街走过几次。 如今他俩都二十四、五岁了，忽听陈楚这番打赌之词，冯静雯的芳心，忽然被大团的暖意所包围，“好吧，你说怎么个赌法儿？” “就是你设定个标准呗，多少钱，还是当多大的官……算了，当官儿就免了吧，把这个换成把公司的名头做多大，怎么样？” 那天，陈楚在套房客厅与陈川通电话时，冯静雯听到了这兄弟俩的交谈，大致知道陈楚要在香港注册一家公司，再以外商的身份回到国内，在当时，因为国内的经商环境还不是很健全，为了避开各方面的掣肘，也有不少人这样做，对此，冯静雯还是比较清楚的。 “对了，陈楚，你不是要做假港商吗？我……” “我去，假港商？呵呵呵……”陈楚被冯静雯这句话逗笑了，自也打断了她的话语，“你咋知道的？偷听？” 虽是“老夫老妻”了，可冯静雯也被陈楚那一脸的邪笑，撩拨的脸色稍红，“你滚蛋！说正经的呢！”于一个大大的白眼间，冯静雯举起小手，用小拳头在陈楚的脸侧，吓唬了一番，这才说道：“我哥现在就在香港经商，前天我给他打过电话，大致说了你的情况，他立刻就明白了你的想法，还给你出了个不错的主意呢！” “你哥？冯博？”见冯静雯点头，陈楚的脑海里，映上了当年还在军校读书的、不甚清晰的冯博的样子，“你哥不是读军校的吗？他跑香港去干吗？为九七回归打前站去了？间谍？” “什么跟什么呀？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陈楚这般瞎分析，气得冯静雯虽是怒其不争的看着陈楚，却咧开小嘴笑出了声，“我哥已经从部队转业了，他前年去的香港，去接受我叔叔的遗产……” 接着，冯静雯简要的讲了讲她哥哥冯博因何去的香港。 原来，冯静雯的亲叔叔，是七、八十年代逃港大军中的一员，打拼了十来年，积攒下一些产业，却因交通意外而早早离世，因为她叔叔婶婶没有子女，又一同携手西去，所以，冯博成了这份财产的继承人。 在冯静雯的介绍中，得知了此时的冯博，在香港从事着面向内地的工程机械进出口业务，公司的规模不小，所以陈楚对冯静雯的父亲，把她许配给日本豪门子弟、在小松制作所大有前途的大田前英，也就比较释然了。 “噢，原来是这样，那咱哥给我出啥好主意了？” “少套近乎哦，嘴甜也没用……”伴着甜笑，于忽然之间，陈楚所言的那种心路历程，似乎被冯静雯一下子就走到了尽头，此时她的那颗芳心，被陈楚语句中的那个咱哥，逗弄得极其开朗，所有积郁在她心底的忧烦，从此都不翼而飞了，“瞧你那个德性吧，死皮赖脸的，真烦人……算了，还是告诉你吧，我哥说了，让你不要去注册……” 冯博的意思是，既然要香港公司的名分，那还不如收购一家壳公司、或小公司，然后把公司名称改成陈氏国际就行了，这样一来，这间公司还平添了许多的历史和故事，绝对是正儿八经的港资公司。 尤其是此时临近九七回归，香港有一些脑袋被车门子夹过的傻叉们，正急着在解放军入驻前移民呢，所以，各类的壳公司、小公司，可谓遍地都是，收购它们，根本就用不了几个钱。 其实，陈楚一开始也曾打过这个主意，后来因为此时他在香港没有认识人，所以在改为注册新公司的，如今，听冯静雯这么一说，陈楚很兴奋。 “还是我这个大舅子的聪明啊！”赞扬声中，陈楚一把搂过冯静雯那软软的身子，照着她那嫣红的小嘴就是一口，“好的，就这么办了！” 冰冷的公园内，虽然人迹稀少，但也有人零星的走过，在不远处一位老人的笑容里，冯静雯推开了陈楚，“有人看着呢。” “那怕啥呀？老头是在羡慕咱俩呢！”陈楚冲着那位老人一笑，搂着冯静雯向前走去，重新提起刚才的赌约，“咱们接着说打赌，你看这样好不好？在两年内，我把陈氏国际的规模，或者是我手中的资金，做到过你哥的那个公司，就算我赢了！” “你吹呢吧？！你知道我哥公司的规模有多大吗？” “它爱多大就多大，跟我有啥关系，总之一句话，我赢了，你乖乖的到我的身边，你赢了，这辈子我就属于你了！” “这么说，不管你是赢了还是输了，你都要懒着我呀？” “这不你希望的吗？别得便宜卖乖哟！” “你才得便宜卖乖呢！好的，一言为定，咱们拉钩！”说着，冯静雯摘下手套，翘起了纤纤的小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修正 “静雯，咱们回酒店吧，这天太冷了，别给你冻感冒了。” 在寒冷的公园里走了个把小时，陈楚怕冻着冯静雯，因此说要回酒店。 哪知，冯静雯却误会了陈楚的好心，“我不回去，回去你就犯坏……” “犯……嘿嘿……”反应过来这句话后，陈楚笑道：“其实，犯坏也没必要回酒店，我那辆车里也挺宽敞……” “滚你的！你这个不要脸的禽兽！你别碰我……”耐不住陈楚那一脸的坏笑，更恐出现年少时期那般的由着陈楚那冰凉的双手、在她滚烫的身子间乱窜的场面，冯静雯向前跑了几步，才躲过陈楚正摸向她脖子的那只手。 二人就这样一路说笑，很快回到陈楚的车里…… “静雯，你这次来常河，是来卖纺织机械的？还是来考察想要并购的纺织企业？” 车子动起来后，车厢里很快就暖和起来，坐在副驾驶座位的冯静雯，摘下了头上的围巾，并把车内后视镜转向着她，于整理秀之时，回应道：“我们公司的华夏公司，看中了常河市棉纺三厂，打算与市轻纺局合营，我是为纺织机械而来的。” 常河市国棉三厂，曾经是常河市、乃至松江省纺织企业的龙头，在陈楚的上一世，大约就是明后两年，这个厂子的下岗职工，又成了常河市下岗职工维权的龙头。 当时，还在美国求学的陈楚，通过越洋电话，从他大哥陈粤那里得知了常河市下岗职工维权的盛况，因此，他对这个国棉三厂还是有一些记忆的，只不过，在他的记忆中，常河市并没有伊藤忠商社的足迹，因此，陈楚觉得冯静雯此来常河，大概是来兜售纺织机械的，所以，在他的问话中，他把卖纺织机械放在前面。 “噢，是这样啊，那你们的华夏公司，跟市里谈的怎么样？” 聊到市国棉三厂，想到在美国时看到的电视新闻中，那一幅幅由于国内经济阵痛、而激起下岗职工维权冲突的画面，陈楚的那为即将而来的下岗大潮做一些力所能及工作的决心，不由又增强了一些。 “他们谈判的进程，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所以……我……”因为工作完成，就意味着将要与爱人短暂的离别，所以，极其在意陈楚态度的冯静雯，其话语渐渐的嗫嚅起来，“我要……离开常河了，不过，我会很快回国的！” 闻得冯静雯大概是不想在日本工作了，陈楚自是觉得很高兴，“对，你抓紧时间辞职，想回国休息一段，如果想工作的话，那你就选一个自己最感兴趣的事业，在咱们家那个陈氏国际下面干！” “呵呵，你倒挺能许愿的呀！那个陈氏国际，到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陈楚重生后，随着他的记忆，一步一步的结合上了现实，他那为自己所设计的宏伟蓝图，也在不断的修正中、微调中。 在上一世，陈楚自己的公司，叫北方粮油机械设备公司，简称北方粮油，它是一家有进出口经营权的贸易公司，其业务范围很广，经营方向主要是围绕着农产品产业链而灵活的调整着，总之，它贸易活动都是围绕着订单而展开的。 重生后，有着比常人多了二十年的记忆，陈楚自不甘再搞什么商贸企业，自重生那天起，他的目标就很宏伟，而且，他正在沿着一个正确的方向，向那个目标奋勇挺进着。 前些天，对于陈氏国际和那个注定要成立的北方粮油，陈楚想把这二者严格的区分开来，可是，在第一桶金即将到手，而国内的经营环境还很不乐观、还有着这样或那样一些变数的情况下，陈楚决定，他今后的所有公司，都暂时放在陈氏国际之下，将来根据需要，可以随时拆分。 听到冯静雯的打趣，陈楚笑道：“你可别小看陈氏国际这几个字，说不定以后它经常活跃在各大财经新闻中呢，要不然，咱俩再打个赌。” “又赌？”微微撇了一下小嘴，冯静雯随后笑道：“呵呵，好好，陈氏国际这几个字厉害！我认输，我相信你还不行嘛！” “这可是你说的噢，既然主动认输了，那就乖乖的把赌注给我送上来！” “什么呀？人家也没赌哦！” “那你为什么认输？” “啥？你……”说话间，冯静雯抬手在陈楚的肩头捅了一拳，“不带你这么讹人的哟……好吧，说你想要什么东西吧？” “我想现在送你回酒店。” “你……不行不行！”连日来的征伐，冯静雯真的有些疲惫了，尤其是昨晚陈楚的那般生猛，令冯静雯心悸犹存，“嗳我说，你已经好几天没回家睡了吧？今天还是回家陪陪你父母吧，再说了，晚上我有宴请，所以……嗳对了，你昨晚干嘛去了？又没回家吧？” “昨晚……嗯，我去治病救人去了……我昨晚咋没回家呢？”既然今天已经换过衣着，陈楚自不会承认昨晚他没有回家的这个事实： 唉！我孩子的亲娘，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提到昨夜，联想到了季洁的话，陈楚的脸上，不禁挂上几丝笑容，但这笑容，让冯静雯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裹着邪邪的味道，她不免联想到陈楚所言的、在车上也能犯坏的那句话，“你个臭不要脸的家伙！净想哪些邪事儿！我不理你了！” 这般莫名其妙的娇嗔，尽管不相信冯静雯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但也把陈楚听得心尖儿一颤，“我想什么啦？” 陈楚那一脸的纳闷，被冯静雯误解为一种调.情的手段，“你滚蛋！别看我！你要是敢在车里那我……”说着，一脸羞赧的冯静雯，伸出小手开始涂炭起陈楚的手臂来，和着陈楚那嗳呀嗳呀的叫声，冯静雯出阵阵脆笑，“看你还敢不敢想那些歪门邪道的？！” 卧槽！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你在车里边给正法喽！而且，一定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忍着手臂上的痛楚，开始在心里yy着何时何地才是最佳之所…… 第一百四十章 得到一切 冯静雯躲避的很坚决，从公园出来后，不太敢在陈楚车里长待，很快联系到了常河市轻纺局相关的接待人员，格格娇笑着把陈楚“抛弃”在人民公园门口。 走了也好，我也该歇歇啦！ 坐在车里，陈楚点上一根烟，想着这几天的疯狂。 陈楚在重生前，老婆孩子在国外，他一素就是两、三个月，而今开了荤了，却荤得他夜夜不能回家，今早他母亲的那通叨叨，似乎还言犹在耳呢。 尤其是昨晚，那仿佛是开了挂的神勇，在已经彻底闲暇下来的陈楚看来，他应该是也着了道儿了，通过仔细回忆，陈楚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新天地的那间咖啡厅里，因为，似乎只有他跟季洁出事了。 想到此，陈楚把烟熄灭，驾车向常河假日酒店而去，一是惦念自称他孩子亲妈的季洁，二是想跟季洁商量商量，让她找大刘他们去新天地调查一番…… 仿佛心意相通一般，陈楚在路上如是想着，季洁俏立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于捯饬着她那一副憔悴的容颜之时，心中也是在想着这件事： 嗯，那杯咖啡太古怪了！一定是在那个咖啡厅里！ 季洁虽准确的判断出被人使坏之地，但用眉笔画着眉毛的她，却是不想找人去调查因由。 我还真要感谢这个坏人！终于让老娘一雪前耻！只不过，便宜了陈楚这死小子…… 一直以二十八岁还是原装为耻的季洁，心念至此，自是满脸羞红，越想着便宜了陈楚这小子，她的心尖儿就越是痒意连连，以至于墙壁上的电话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姐，起床了吗？” “不许你叫我姐！”从昨夜开始，季洁烦透了这个好似暗示着某种禁断的称呼，陈楚每次叫起，她牙根痒的想把陈楚咬出血才解气，“死东西，你再逗我，我马上回京，让你一辈子也见不到我！” “嘿嘿，好好，不闹了……”说话间，陈楚已经走进了常河假日酒店的大堂，“我已经进大堂了，我给你点的餐你吃了吗？要不要下来再吃点？” 陈楚中午赴约前，给季洁要了客房服务，季洁就是被酒店送餐服务员叫醒的，“他们刚送来不久，我还没吃……”闻得陈楚已到楼下，季洁加快度整理自己的容颜，同时，让陈楚帮她买几瓶水，借以拖延一些时间，直到门铃响起时，季洁才算简单的化完了妆。 再次来到这间套房的门外，昨晚生在门厅的那一幅幅画面，从陈楚脑海的某一个角落中，猛的跳了出来，以至于他在按动门铃之时，那丝丝的笑意，已于不经意间，噙上了他的嘴角，却不知，他脸上的一切，都被那只忽然变黑的门镜摄去。 这个死东西！一定是在笑话我呢！ 陈楚的那副神色，透过门上的猫眼儿，把季洁那口白牙撩拨得咬上了下唇，开门之际，她那只小手，自是得为那痒痒的心尖儿，找到一个解恨之处。 这两天，陈楚的那张嘴、那颗心、那双手、以及他的那套外挂系统，甭提多舒服、多惬意了，可他的后背和手臂，却为这份舒服、这份惬意，承担了全部的后果，背上的抓挠和手臂的被掐，如今陈楚已经习惯多了，“别掐呀？我以后再不叫你……总行了吧？” “你要是再乱称呼，当心我也咬你啰！”似乎是陈楚的反馈不够鲜明，季洁那几只掐在陈楚手臂上的手指，又加了些许的力道，“说，你在门口犯什么坏呢？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直到那几只手指出现了抽筋的前兆，季洁才松了手，并后撤一步，侧过身子，以便陈楚进房。 尽管是审问着陈楚，但季洁并不想听陈楚的交代，她自是受不了那无边羞涩，同样陈楚对此也是明了，“我啥也没想啊！”一边说着，陈楚一边走进房间。 一件修身的白色高领针织衫，搭配着一条瘦腿的筒裤，脚下虽是穿着拖鞋，但季洁那窈窕的身段，被这套衣服修饰得更加曼妙，尤其是那件纯白的高领针织衫，那季洁那副眼窝浅陷、略显憔悴的容颜，映衬得更加圣洁，看得陈楚有些痴迷。 “傻样！你看什么！”自己的精心打扮，收到了这么好的效果，季洁心里美滋滋的，白眼儿却照赏不误，“进来呀，在门口杵着干嘛！” 跟在季洁身后，看着眼前女子那轻扭的腰肢、漫曳的臀波，“这是我的女人”，这几个字，猛的占据了陈楚的脑海，他楞眉楞眼的看着站在茶几前的季洁，磕磕绊绊的坐在沙上，“姐……季洁，你赶紧跟宋波离婚吧！” 若在另一时刻，恐怕季洁要回问一声，诸如我离婚了、你娶我呀这类的话，但此时，季洁的那颗芳心，被陈楚那坚定的目光，抚慰得暖暖的、软软的，她根本就说不出任何话，只是在那里游移着目光，微微的点头，几瞬之后，季洁才举步向门厅的小吧台走去，“水要开了，我去给你沏茶……” 在季洁移步它去的那一刻，陈楚忽然觉得他又得到了一个女人的心，有了这样的想法，陈楚不免暗自庆幸，庆幸老天爷对他不薄，似乎在上一世唐雨所言的那些穿越、重生后所能得到的“好处”，离他越来越近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尤其陈楚还是季洁的第一个男人，昨晚彻夜长谈后，房内这二人已经没有了刚刚下床时的羞涩和尴尬，此时的他们，相处的更加融洽了。 不一会儿，季洁像个小媳妇儿一样，给陈楚沏了一杯茶，而她自己，一边听着陈楚关于在那里着了道儿的分析，一边吃着那尚且还有几丝热度的客房送餐。 “季洁，我说的有道理吧？你让大刘他们去查一查……” “不！”季洁摇了摇头，“不用查了，爱谁谁吧，没有这个人，我们也走不到一起……” 听到我们走到了一起，印证了陈楚刚才所想，他的心跳不免有些加，“季洁我……不能保证……” “你保证什么呀？咱们暂时不要谈这类的话题，你现在就是想娶我，我们家不但不会同意的，你还会因此而吃亏的，嗯，咱们这件事我已经想明白了……”说着，季洁盯视着陈楚的双眼，“我能感觉出你也喜欢我，那就让我们这样互相帮助、相互慰藉的像亲人一样的相处一辈子吧，你放心，我不会影响你娶妻生子的！” “这……” “不过，我的孩子，必须要是你的长子！我得不到你的人，但要让我的儿子，得到你的一切！” 第一百四十一章 重新感受 “哥，咱妈把你给我的钱给没收了！” 下午在公园分手时，冯静雯下定了决心，今晚不跟陈楚在一起了，而季洁，不但身体疲惫，而且初伤未愈，所以把陈楚撵回了家，省得留在房里让她“心烦”。 陈楚刚刚打开自家的房门，陈艾蹭的跑到了门厅，嘟着一张小嘴，跟五哥诉着苦。 “啥？被咱妈没收了？没收多少啊？” “都让她给抢去了！” 陈楚前天晚上给了陈艾八千块钱，听妹妹说都被老妈没收了，他被陈艾弄得哭笑不得，“你呀，就是爱臭嘚瑟，活该！” “哥，不带你这样的！”虽说是捏着鼻子，用两个指尖把哥哥的那两只鞋装进了鞋柜吧，但甭管怎么说，她陈艾也是伺候陈楚脱鞋了，没想到听哥哥说了声活该，陈艾甚是后悔伺候别人脱鞋这件事，“你就不能再给我一些？” “不能，教训必须要深刻才行！” 晚饭时分，家人都围坐在餐桌旁，虽然陈粤一家去了李婧的娘家，但陈静和王国华回来了，再加上从学校回来的陈艾，虽然陈家用餐的人数不变，但是那张餐桌却是更加的拥挤了一些，因为一位大人顶替了陈家长孙的位置。 陈艾刚才破财的经过，大家都看见了，如今看到溜须未果的她，跟在陈楚后面皱着眉头、呲着小牙、用拳头无声的比划陈楚后脑的那番神情，大家俱笑陈艾活该，臭嘚瑟，看她今后花什么，等等，陈艾自是一一反驳，痛斥着哥哥姐姐没个大人样。 在兄弟姐妹的嬉笑声中，陈母方莹端着菜从厨房出来，“五子，你咋给小艾那么多钱呢？你一个月的工资才有多少啊！” “呵呵，我不是最近赚得比较多吗？这些年，咱家经济情况也不宽绰，陈艾也没花着啥钱，所以就多给了点儿，妈，你把那钱还给她吧。” 陈楚这么一说，陈艾立刻一脸可怜相的在母亲面前摊平小手，却被方莹一把打掉，“去去去，那钱先放我这儿，你还在上学呢，揣着一千块钱，太多了……” “多……多少？一千？”陈楚终于弄明白了，陈艾原来是谎报军情，哭笑不得的他，伸出食指，用力在小妹的额角按了一下，弄得陈艾嗳哟一声，“陈艾，你是想有今天没明天是不？刚才我还想偷着给你补回去呢，这下好了，你下个月的月例，我算是省下了！” “啥？！哥，你再说一遍，刚才你是不是说月例了？” 眼看着陈艾那一脸的懊悔，陈楚笑道：“对，是月例。” 陈艾听后，把一张小嘴咧得大大的，看着自己那只岔开拇指和食指的小手，半晌也没说出话来，就在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心中暗忖着这哥俩的哑谜时，陈艾嗷的一声，蹦起了身子，就势搂住陈楚的脖子，吊在陈楚的身上耍着赖，直到陈楚答应恢复月例，陈艾才饶了陈楚，并警告陈楚要隐瞒月例的金额。 其实，在座诸人都知道陈楚最近身家猛增，但是，只有陈川知道五弟的具体情况。 陈楚今早回家时，给了陈川二十万现金，让陈川去黑市上换美金，留作去香港办事只用，顺便把他这些天的斩获，讲给了陈川听。 因为陈楚没有时间去香港，同时又有熟人照应，所以，去香港注册公司一事，一开始就落在了陈川的头上。 陈川此去香港，将在徐万昌和季洁的陪同下，所以陈楚很放心，再有，陈川的护照，在田大林的关照下，已经达到了手里，所以，等到徐万昌处理完那五百吨玉米后，他们就出了。 “五子，换完了。”陈楚伸出两个手指，“光是旅费，能用得了那么多吗？” 九五年时，黑市的美金，已经从最高点开始滑落，大约一比十的样子，陈川伸出的那两个指头，自是代表陈楚那二十万现金已经变成了两万美金。 “不多，到香港后你多花点钱，那边我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总之，这些钱只负责你们几个吃喝玩乐……”说到这里，陈楚有些难为情的挠了挠脖子，“二哥，这次出去是紧巴了一些，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这么紧巴，不过……” “紧巴啥呀？在那里也就呆几天，这些钱应该够了。” 陈楚点点头，接着他那被打断的话题，说道：“反正你就大大方方的花，不够的话，找季洁要。” 陈川要去香港，全家人都知道，陈静和王国华归来，就是与这件事有关系，王国华的妹妹五一结婚，陈静和王国华回家，是托陈川在香港为王家小妹买些礼品。 听陈川哥俩又是紧巴，又是足够的，在那里磨叽着，王国华搭腔道：“不够我这里有，不过，你们注册资金咋办？” “噢。原先想在香港短期拆借，现在不用了。”陈楚笑道：“我现在在香港有朋友了。” 陈楚上一世的商业根基在岭南地区，自是知道如何能拆借到资金，本来他还担心自己不去，陈川是否能独当一面呢，如今，知道了冯博在香港很有钱，陈楚自是没有了这份忧虑。 “谁呀？”陈川问道。 陈家没人知道陈楚在高中的情事，所以陈楚也省去那么多的解释，“我一个高中同学的哥哥，在香港做得很大，咱家的事情，已经跟他沟通好了！” 陈静一直在帮母亲摆桌，但对桌上的言语，也是一字不落的听去，待听说搞掂了香港那边，陈静笑道：“咱家五子最近不知是在走什么运！处处遇贵人啊！五子，恭喜你升官啦！” “嘿嘿，哪点小官儿，有啥可恭喜的，噢，对了，你和我姐夫认不认识市卫生局卫生监督所稽查大队的于向阳？” “于向阳？呵呵……”王国华闻言抢先道：“他是我和你姐的师兄，我们都是松江医大毕业的，他比我们高两届，呵呵，当初他还追过你姐呢。” 陈静面子矮，接话时已经脸红了，“你滚蛋，追什么追……怎么了五子？于向阳他……” “噢，没事儿，我就是想打听一下他，你们认识就好……” 王国华笑道：“你是不是在担心咱家将要开的那个生意呀？没事儿，于向阳算个屁呀！包在我身上了！” 陈静闻言一撇嘴，“你包个屁呀！当年你还被他给揍了呢，要不是我急眼了，你……切！不过于向阳那里没事儿，她妈妈是我们的科主任，对我挺不错的。” “我那是为了尊重师兄。”在由陈静主导的夫妻生活中，万国华已经练就了厚脸皮穷对付的功夫。 听了姐姐、姐夫这番话，陈楚对于向阳放了心，大家刚刚喝一杯恭喜陈楚进步的小酒，陈楚的大哥大响了起来，原来是季洁打来的，陈楚接起电话，只是应了一声，还没待问候来电事由呢，就听季洁飞快的说道： “陈楚，我想来想去，昨天晚上我亏大了，因为当时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把第……一次稀里糊涂的给了你，所以，你赶快来吧，我想好好感受感受！” 这般的语飞快，显见是耐不住此际的含羞带臊，说完这几句，季洁啪的挂断电话，却把陈楚兴奋的险些没有咬断含在他嘴里的那副筷子： 我去，昨晚你的叫声，我都怕走廊里的人听到，你竟然还没有感受？！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来时紧锣密鼓 狗屁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哇？这玩意儿，还是得年轻啊！ 和着对自己赞叹，陈楚在客厅里扭了扭腰、伸了伸臂，心满意足的出了季洁的套房。 昨晚，陈楚陪季洁感受人生，一直感受到后半夜，连日来的战火不断，幸亏他有这副年轻的身板做后盾，才使得陈楚仅仅睡上四、五个小时，就有恢复了神清气爽，这在他重生前的那个年龄，是不敢想象、更是有心无力的一件事。 早晨起床时，感受过劲了的季洁，说啥也要在床上放赖个三、四十分钟，饥肠辘辘的陈楚，只好自己拿着餐券，进了酒店供应自助早餐的那个餐厅。 哪曾想，甫一进入餐厅，他就被一双善睐的眸子，给盯上了。 我去，静雯咋也在这里吃啊？ 如果冯静雯不是常河市请来的贵客，陈楚还真不敢到这个餐厅来用餐，因为在这里用餐的，都是按客房赠送的。 正因为冯静雯是贵客，陈楚才没想到她也在此用餐，所以说，经验主义害死人，在陈楚的上一世，他公司的贵客，都是由他或专人全程陪同的，陈楚咋也没想到常河市的接待部门，会把冯静雯留在酒店里，吃赠送的早餐。 “我去，市轻纺局拿你也太不当回事儿了，他们这是在打旅行团呢啊？！”迎着冯静雯那微蹙的眉头，陈楚叨叨咕咕的说起来，其目的，无外乎是想争取一点时间，给自己找一个之所以在这里用餐的好理由而已，“静雯，要不咱俩换个地方吃吧。” 虽说再次遇到陈楚，让冯静雯有些意外，但她做梦也想不到陈楚是在季洁房里过夜的，“我不喜欢跟他们凑热闹，正想吃完早餐，去你做期货的地方，看你去呢……你怎么在这里？” 陈楚想到的理由很简单，并信口道：“我昨天陪客户在外边玩，太晚了，就在这里住……”正说着，陈楚忽然看到季洁那窈窕的身段，出现在了餐厅的门口： 卧槽！你不是还要睡吗？这不是添乱嘛！ 陈楚暗自咧嘴之际，季洁和冯静雯那两双堪比秋潭的眸子，在这间餐厅的半空中，碰撞到了一起。 若身体异常敏感那样，冯静雯的神经也很敏感，“你说昨晚陪客户，是不是在陪她？” “嗯？什么……”装了一下傻，陈楚的目光，假模假式的循着冯静雯那尖尖下颌的方向，同样假模假式的应道：“噢，季总哦，昨晚是有她一个……” 说话间，季洁已然袅娜到了陈楚和冯静雯的身前，“冯小姐，这么巧，陈楚，你……”因为不知陈楚曾说过些什么，所以季洁对陈楚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含糊的只说了一个你字。 “昨晚你和老徐不是要好好感受感受我们的夜生活吗？结果，你算是感受够了，可老徐非拉着我喝酒，所以晚上我就住这儿了。” 陈楚话语里那一连串的感受，把季洁的心尖儿撩拨得甭提多痒了，她恨不能咬上陈楚一口才解气。 关于季洁不顾时不时的还有隐痛缠身，而急于跟陈楚感受，其实，是因为京城总部来了电话，让她三月二十日、也就是大后天，必须回京开一个很重要的会，所以，在时日无多的紧迫中，季洁必须得好好尝尝她男人的滋味。 尽管陈楚的解释，并未彻底卸去冯静雯的心疑，但是她一直在观察着面前二人的神色，也没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尤其是陈楚，那一脸的坦然，让冯静雯那敏感的神经，渐渐平复下来。 “陈楚，我在常河这边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市轻纺局给我订好了机票，大后天回日本……” 三人拿了一些早点，来到一个长条餐桌旁，甫一坐定，冯静雯说出了她的行程，这让陈楚觉得甚是有趣： 真有意思，看来又要把我素起来呀！ 听到冯静雯也于大后天离开常河，季洁险些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她甚至在桌下轻轻踢了陈楚一下： 活该！你小子这命啊！来的时候紧锣密鼓，去的时候空空如也！笑死人了！ 季洁知道陈楚与冯静雯之间的关系，也知道陈楚在这几天跟冯静雯的事情，虽说昨晚她因悯恤于陈楚背后的挠痕，还曾恨骂了冯静雯几句，但季洁对冯静雯却全无妒忌之心，对于这一点，她也觉得想不明白，或者是拒绝想明白。 陈楚和季洁的心念，俱生自电光火石之间，冯静雯自是窥不去什么端倪，她接着说道：“我刚刚跟我哥通了电话，已经把二哥的基本情况，都跟我哥说了，他说让你放心，会照顾好二哥的。” 季洁知道冯静雯话语里的哥与二哥，分别指的是谁，因为昨晚，在感受的间隙，陈楚与季洁聊过这件事，在陈楚讲述这件事的过程中，季洁曾经频频撇动小嘴，待陈楚话音落地，季洁言称这不过是小事儿而已，她也能办到，只是前几日说到去香港注册公司的话题时，没有办过这种事情的季洁，没有想到这个主意罢了。 此刻的陈楚，甚是喜欢冯静雯这般想到什么就说些什么的做派，这给陈楚一种很和谐的氛围，在冯静雯的轻言细语中，他甚至在心中yy着： 如果这张餐桌要是一张床的话，那该有多好！ 由于昨晚在家里与陈川谈过去香港的事情，如今冯静雯都帮着落实，陈楚自是心头暖暖的，所以，伴着嘴上的感谢之词，陈楚悄悄的在桌下拉住冯静雯的小手…… 虽说季洁不嫉妒、或不想嫉妒冯静雯，可听说冯静雯要去万金期货时，原本要留在酒店补觉的季洁，霎时改了主意，三人一同来到了万金期货。 这几天，无论多忙，陈楚也要来万金期货转一转，因为，这里有几个人已经把他当成主心骨了，一天不见他，这几人便觉得有些心慌。 尤其是刘建国，自从跟上了陈楚的脚步，他所持的仓单，已经补回了他前几日的亏损，并且还小有斩获，关键是在省粮油集团重组、人员变动更大的这个节骨眼儿上，陈楚帮他补回了储运总公司购销业务部的投资损失，这让刘建国更加感激陈楚。 看到陈楚带着两位大美女进了专户室，寒暄之余，刘建国正在寻思中午到那个馆子请陈楚三人呢，一脸笑容的赵万红，风风火火的走进屋来， “老弟，前些日子我不是说要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吗？那个小姑娘今天来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预防针 赵万红与季洁早就相识，虽然见到冯静雯时，赵万红略略一怔，但她知道陈楚此时并没有女朋友，所以也就没在意冯静雯，直接说起了想给陈楚介绍的那位女孩，今天来到了万金期货。 闻得赵万红还真的给他介绍了一位女朋友，陈楚不免觉得他重生后的桃花运，实在是太旺了： 看来积德行善终有回报啊！ 想到老天爷不但把季洁和冯静雯送到了他的身边，再加上迟早是属于他的唐雨，同时楼下收储柜台后还坐着一位经常堵他的女孩，如今，赵万红又给送来一位，这让陈楚在心花盛放之时，不免想到他上一世所结下的那许许多多的善缘，更是加深了这辈子大做慈善的雄心。 话说到了一半，冯静雯那不善的眼神，让赵万红的话语稍稍顿了一下，她正式的瞄了一眼陈楚身旁的冯静雯，同时也留意到了陈楚嘴角边的笑意，所以，赵万红接着说道：“小刘现在就在我那屋，你看……” 赵万红所言的小刘叫刘欣，此时在省植物油集团实习，陈楚知道刘欣的爸爸是常河市委副秘书长、政研室主任刘长江，当时赵万红提及时，陈楚以为是在闲聊时信口那么一说呢，如今赵万红还真的给人家女孩找来了，这让陈楚不得不认真，“姐，小……刘是特意来的？” 这一声姐，把季洁撩得心尖儿微颤，那一句正儿八经的问话，却惹得冯静雯心生浅恨，因为冯静雯见过陈楚的“女友”田苗，听赵万红的意思，并不知陈楚有女朋友了，所以，冯静雯决定今晚一定要陈楚给她个明确的交代，同样，季洁也在心中暗暗想着，今晚一定好好收拾陈楚一番，看他今后还敢不敢随便叫姐了。 “那倒不是，我想让你俩先认识认识，再跟她提这件事儿。” “噢，那就算了吧，姐，其实……”自己撒的谎，必须自己圆，偷瞄到冯静雯那板起的俏脸，陈楚自是能感受到冯静雯的心念，“其实我已经有女友了。” “谁呀？我咋没听说呢？哪个单位的？漂亮吗？” “这……”在赵万红那真挚的追问中，陈楚没法子了，只好再次撒谎，又利用了一次田苗： 卧槽！必须马上把这件事儿通报给田苗，若是传扬到她那里，那可就糗啦！ 虽说田苗这是近一段时间才走进在万金期货的，陈楚这些朋友的视线，可是大家对田苗的观感都不错，尤其是刘建国，他是真的信了陈楚的话，郎才女貌的跟赵万红好一通ＢＢ，丝毫不顾虑屋里还有两个漂亮女子呢。 直到开盘了，把田苗左打听右打听了遍的赵万红，才略带遗憾的回去了，陈楚也借着尿遁，给田苗打了一个传呼，在田苗的回复中，陈楚讲明了事由，同时，也负上了有朝一日要假扮田苗男友的责任…… “陈哥，这几天我爸对你的态度有所好转了。” 从前姚力称呼陈楚，总是小陈小陈的，可自从他“识别”出了陈楚是颗摇钱树后，那尊敬，简直是与日俱增。 为了稍稍的冷处理一下赵万红介绍对象的这件事，为了不承受那两位美女或揶揄或责怪的目光，陈楚与田苗沟通后，并没有马上回到专户室，直接去了省粮油储运总公司下属的粮油仓储机械设备公司期货部的那间专户室，姚力在那里上班。 “你爸对我的态度，会越来越好，这一点，哥们儿特自信！”对于搞掂姚劲松，陈楚从来没当回事儿，他今天来姚力这里，主要是想打听一下省粮油仓储机械设备公司的总经理张志毅。 张志毅曾经是机械设备公司主管期货投资的副总，陈楚参加工作不久，张志毅才被扶正的。 由于工作关系，陈楚与张志毅认识快半年了，也曾在一起喝过几顿酒，但因出席的场合限制，彼此说不上很熟，同时，常征跟张志毅的关系，也与陈楚差不多。 因为要从张志毅手里往出骗钢板仓，陈楚觉得还是先打听好张志毅的各种嗜好，以便做到有的放矢，有利于他进一步的忽悠。 张志毅出身于粮油设备公司期货部，前些年一直在万金期货上班，而陈楚与设备公司期货部的人员很熟，这一声哥、那一声姐的，了两轮烟的工夫，便对张志毅的脾气秉性，有了个表面的了解，这才与送他出门的姚力，在设备公司期货部的门外聊了起来。 “陈哥，谢谢给我妹妹写的歌，真好听！”似乎是陶醉了一瞬妹妹的歌声，姚力稍顿一下，才有说道：“咱俩是一个系的师兄弟，可老弟咋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才华呢？！” “卧槽，我有啥才华，为啥你必须就得知道啊？”陈楚笑着说道：“咱哥们儿的歪才多得是，你就慢慢品吧……嗳，对了，你还记得我们班的左卫民吗？” 陈楚所言的左卫民，既是他那位在被分配到国家计委工作的同学。 在陈楚前两届师兄毕业时，因一些特殊原因，其毕业分配都不是很理想，到了陈楚这一届，虽然情况稍稍有所改观，但能像左卫民那样，凭着毕业分配而进国家部委，在松大那届毕业生中，可谓是凤毛麟角。 “我咋不记得他呢？不就是毕业时被分配到京城国家计委的那个吗？”姚力回应道：“哥们儿上学晚，也不知你们当年是咋‘作’的？可是，左卫民好像很有名哦，没想到他分配的那么好！” “人家关系硬呗，不过我可没‘作’过哟，那时候哥们儿天天在家睡觉。”澄清了一下自己的年轻时代，陈楚说道：“前些天左卫民给我来电话，说是下个月他们单位和部里要下来联合检查各粮库的仓储工作，说是检查挺严格，处理挺严厉的……所以，你得提醒你爸一下，免得到时候被动。” 陈楚知道省内各粮库，没一个屁股是干净的，尤其姚劲松那个德全中心库，在上一世被查了个底儿掉，姚劲松险些被移送司法机关，所以，陈楚假借他同学的名义，让姚力尽早的给他爸爸打上一支预防针…… 第一百四十四章 缘分 在两大美女那香喷喷的身子旁边，“苦熬”了两天的陈楚，星期天一大早，就跑回了自己家，很是用心的准备着今天要给他上一世老婆“创作”的那歌。 在过去的两天中，陈楚绝对是处在快乐着并累着的生活中，他不得不用谎言，把自己的时间平均分配给季洁和冯静雯，并且好似开个挂一般，任其这两位美人儿挥霍着他的身体，以至于回家吃过早餐后，陈楚向二哥陈川讨教时，无精打采的拨动着琴弦的他，其神色稍显委顿。 “五子，你脸色很不好，就好像几宿没睡似的……”在又往纸上记录下一段乐谱之后，抬起头来的陈川，忽然现了陈楚的情况，“咋的？这几天打麻将了？” 陈楚摇摇头，算是回应了陈川的关怀，他接着又弹了一小段，在陈川扒谱时，陈楚暗笑着昨晚的事情： 哥们儿现在年轻，几次郎这件事难不倒咱，可是觉不够睡，太难受了！虽说这种日子快到头了，但也挺可惜的！ 在昨晚，厌烦了飞掠云端的冯静雯，受不了陈楚故意的鼓鼓弄弄，便以孝道的大义，把他撵出了房门，可怜的冯静雯没有料到的是，陈楚在她楼下的某间房里，却被人家胡为到了半夜两点多钟才饶了他。 想到季洁与冯静雯都会在后天双双离开常河，陈楚左手按弦的力度不够，弹出了个破音，“这里不对，我重弹一遍……”说着，陈楚又重新弹了一遍。 很快，陈川把这个谱子扒了下来，他又弹着吉他合唱了一遍，不由吧嗒了一下嘴，由衷的赞道：“五子，我看你今后即便是啥也没有了，光靠写歌也能生活的很好！” “我干嘛啥都没有哇？如果拿啥都没有与新歌作对比，我情愿没有新歌儿。” 在给姚瑶“创作”第一歌时，陈楚还说谎是他大学同学的，后来，连着给董大军抄了两后，陈楚不得不说这都是自己写的了。 “你别的呀！最好是双管齐下，说真的，你的这几歌真的很棒，尤其是给大军他们写的那两，据他们说现在已经冲上央广排行榜的前三了，你算是把这帮小子给捧火了！”陈川脸上的笑容越说越浓，显见是很为董大军他们高兴。 “呵呵，之所以给董大军写歌儿，主要是我受不了他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可是……”说到这里，陈楚一笑，想着当年董大军在那抓耳挠腮之间、在那极尽掐挠之下，才算是勉强保护下来的纯情，到最终却便宜了他，陈楚不免戛然收声。 聊到董大军，陈川说起了他的趣事，“五子，你知道吗？那天在体育中心建成典礼上，我不是也上去帮着伴奏了吗？哎哟喂，嘿嘿，我被一个省歌舞蹈队的小姑娘看中了，这两天，天天给我电话……” “真的呀？”陈楚上一世的二嫂，就是个舞蹈演员，只不过，如今他上一世的二嫂，应该在某个大军区文工团服役呢，几年后，陈楚才见到她。 如今听说又出来一位舞蹈演员，陈楚不由暗笑二哥与舞蹈演员的缘分，便打趣道：“舞蹈演员好，盘儿好条儿靓！二哥，你约约她，说不定她会变成我二嫂呢。” 陈楚对他上一世的二嫂有些看法，因为她最终没有跟陈川走到最后，到后来，陈楚的事业越做越大，陈川也跟着陈楚格外的滋润，这时候，那位容颜渐衰、曾经决然而去的舞蹈演员，又以离不开她亲生女儿的名分，找到了陈川，非要与陈川复合，可惜，那是陈川已经找到了他的另一半，舞蹈演员搅和了好些日子未果，这才揣着陈楚看不下眼而偷偷塞给她的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离开了陈家。 基于对未来的了解，所以陈楚劝他二哥早点谈一场恋爱，说不定就能规避他上一世那位世俗的二嫂…… 经过了一上午的临时抱佛脚，走进爱乐琴行时，无论哪一世都是记忆力好的陈楚，终于心中有“谱”了。 “小雨，就你自己在琴行啊？” 进过多次的努力，陈楚又跨进了一步，到现在，他未来老婆的小名，已经可以朗朗上口了。 上前一把接过陈楚手中的蛋糕盒子，快把蛋糕塞进小嘴里，唐雨这才语句含混的回道：“他们去给你买好吃的去了，说是要谢谢你这位贵人呢。” “噢，呵呵，啥贵人不贵人的……” 不管你是贵人也好，还是贱人也罢，总是唐雨是不愿意搭理这些话的，因为她那张小嘴还忙着品尝蛋糕呢。 于小嘴的频频咀嚼间，唐雨把那小手一招，引领陈楚那间小会客室，并把吉他交到陈楚手中，又塞给陈楚一本吉他曲谱，“喏，你自己先练习练习上次学过的，我忙完了再教你新的……” 看着桌子上的那盒蛋糕，已经所剩无几了，再看看未来老婆那张尽情的小嘴儿，陈楚有些怀疑自己用食物来引诱唐雨，是不是最善之策了： 我去，那一盒有六、七块蛋糕吧？你竟然想一下子全吃喽！我的老婆呀，你可千万别变胖啊！ 虽说心知自己未来的老婆，是那种无论怎么吃，都不会变胖的体质，这在上一世，是经过了实践证明了的，但是，陈楚还是挺怕唐雨进食过多含糖食物的，由此，他对先前的想法有些动摇，觉得先前想过的，用手里的那个莉莱蛋糕店的蛋糕卡，来进一步撬开唐雨的心扉，是不是要做一些修正才好。 忧心于上一世老婆的未来形体，陈楚的目光自是被唐雨所牵引，看着唐雨那瘦瘦高高的身子，已经在这几天被过度开了的他，自然而然的yy起唐雨寸缕未着的场面。 在未来，陈楚迎娶唐雨之时，眼前这女孩虽丰润了一些，但那瘦瘦的长腿，纤柔的腰肢，与现在相比，仅仅是大上一个型号而已。 看着眼前这位稍显青涩的女孩，陈楚回想着他在上一世是在何时何地把唐雨拿下的，随着时间地点在大脑中的清晰映现，纷沓至来的是唐雨在那个时刻的鲜活的身体表征，把陈楚刺激得重新整理了一下腿上的吉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 称谓 “小陈，欢迎欢迎，快请进，呵呵，家里有些挤！” 陈楚在王娇母女的陪伴下，提前几年走进了他上一世的岳父岳母家。 诚如扎着围裙、在门口迎接的唐一宁所言，这套仅仅六十来个平方的两室住房，对于儿女双全的唐家，的确是有些挤。 好在这套房子的结构不错，没有过多的走廊占用空间，再加上那个时代住房的厨房、厕所都不是很大，所以唐家的客厅，还是挺宽敞的。 “唐叔，您太客气了。” 进得门来，于倾身行礼之际，陈楚把手中的一个拎兜，随手放在鞋柜旁，唐一宁眼尖，看到了陈楚刚才特意出去购买的礼物。 “小陈啊，你这才叫是客气呢！不过就是来家里吃个便饭而已，你还带东西，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来，来屋里坐！”说罢，唐一宁引领陈楚进了客厅。 望着客厅内那几件在他几年后登门时，仍将“健在”的一些摆设，陈楚感触颇深，眼见通往唐雨卧室的那扇三合板蒙面、极不隔音的房门，陈楚不免想起他婚后留宿唐家，有那么些个夜深人静之时，唐雨那或是紧叼着被角、或是轻咬着他的肩头的那番旖旎。 唐雨自上了初中后，便独自拥有了那间原本她与弟弟合用的卧室，陈楚与唐雨婚后，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自是在那间卧室里，做了许多不想与人知的运动。 “小陈，快请坐！”王娇随后走进了客厅，见陈楚站在那里打量着四周，还以为陈楚有些拘谨呢，她哪曾想到，她这位未来的姑爷，正在她家四处“怀古”呢。 “来，小陈，抽烟……”待陈楚慢慢的坐下后，唐一宁也顺势坐了下来，冲着俏生生的站在门厅里的唐雨，说道：“小雨，给你陈哥沏杯茶。” 这些天来，虽说授课时间仅仅就是两、三次，但在陈楚的刻意而为之下，她跟陈楚的接触时间却不少，他们的接触空间，自也并不仅仅局限于那间被当做课堂的小会客室，最近这两次，每次课后，陈楚都要把唐雨姐弟带出去吃喝，间或着还要给这姐俩进行三观教育、为这姐俩开拓视野，等等，为了快点把唐雨拿下，陈楚甚为不遗余力。 虽然双方接触的时间短暂，但在陈楚那风趣的语言、机敏的反应、卓越的远见、以及阔绰的出手等方面的熏陶下，猛然间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唐雨，自是倍感新奇，自也更加信任起陈楚来。 尤其是，有时候唐雨不过是心念一闪而已，陈楚便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很快便能慰平唐雨的心念，其实，这是陈楚在对爱妻的各方面极度了解的情况下，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而努力办到的，但在唐雨那里，这般的心意相通，不免让女孩那晚熟的情窦，有了渐渐初开的趋势。 今天唐雨独自一人在琴行里等陈楚时，那种淡淡的寂寞感，把这位在两性情感上有些晚熟的女孩，折磨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时不时的就要去橱窗前看一下，甚至她还拉开琴行的大门，向外面的街路瞭望过几眼。 直到陈楚那辆酒红色的子弹头，停在了爱乐琴行的门前，唐雨那颗时而好似被小猫抓挠一次的芳心，终于再也没有了异样。 所以说，尽管唐雨跟陈楚的相识时间不长，但缘分所蕴含的那难解的美妙，已经让唐雨有些离不开陈楚了。 知女莫若父，见女儿几乎是蹦蹦哒哒的拿着茶具去了饮水机旁，唐一凡不自禁的瞄了一眼陈楚，深知女儿脾气秉性的他，没搞懂陈楚是使了什么法子？让唐雨这般心甘情愿的欢快而去的呢？ 若在往常，为了彰显自家女儿懂事，唐一宁没少让唐雨给客人沏茶，但是，每次唐一宁都得忍着女儿那板起的俏脸、嘟起的唇瓣。 这小陈，有点意思嗳…… 王娇对陈楚，那是稀罕得不行不行的，她每次暗赞陈楚的好，必然会联系到她女儿的年龄，如今，唐雨在家里的这般表现，同样一丝未落的被王娇看在眼里，所以，和着心念，王娇的眼神，也往陈楚那边溜去，并与丈夫那适时而来的偷瞄，在半空中碰了个正着。 很快就沏好茶的唐雨，回到茶几旁，一边倾着身子往父母及陈楚的茶杯中斟茶，一边对陈楚说道：“嗳我说，你不是怕琴行里那些琴的音调不准吗？喏，到我房间里，用我的琴弹。” 王娇知道陈楚会弹钢琴，但听女儿这么急着让陈楚弹琴，她想，大概是陈楚吹牛吹过了，女儿急于要跟陈楚比试一下吧，所以，王娇冲着女儿说道：“去去，赶紧换身衣服，一会儿好去厨房帮你爸做菜，捣什么乱？” “谁捣乱了！人家嗳我说要帮我写歌儿！” “写歌儿？”忽听陈楚要在家里给唐雨写歌，极是兴奋的王娇，蹭的站起身子，本想出言向陈楚求证，可忽觉唐雨刚才的语句有问题，“你刚才说啥？你管小陈叫啥？” “‘嗳我说’呀！人家一直就这么叫……” “人家个屁！”伸手一把拉住女儿那削瘦的手臂，王娇攥起拳头照着唐云那同样削瘦的肩头，用力擂了两拳，“你个死丫头，看你还敢不敢‘嗳我说’啦！”说罢，王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却没有绕过唐雨的肩头。 被母亲打得直咧嘴，唐雨一边用力往外挣着被抓紧的手臂，一边把那满是求助的眼神，抛给了陈楚，却不想，陈楚笑嘻嘻的看着她，根本就没有替她求情的意思，女孩只得转向她妈，自是幻上了一脸的委屈，“是他让我这么叫的呀！” “王阿姨，其实人的姓名，不过就是一个符号而已，您别太介意！叫我什么都无所谓……” 陈楚这番满载着无奈语气的言辞，任谁都可以听明白，他陈楚虽然不在乎别人的叫法，但并不代表他喜欢这种称呼。 但是，这个“嗳我说”，确实是陈楚让叫的，因为在他的上一世，这个称谓一直伴随在他们夫妻间，所以，在第一堂吉他课时，陈楚便把这个称谓，推介给了不愿意叫哥的唐雨…… 第一百四十六章 感怀 “好哇！陈楚，你竟然陷害我！”说着，唐雨又挣扎了一下，想要去找陈楚报仇，怎奈手臂被母亲抓的太紧，“妈，你轻点儿，都把人家手臂捏疼了！” “疼什么疼，赶紧的，给你陈哥赔礼道歉……”王娇是左手抓住女儿的左臂，以便方便挥拳擂打，如今，她刚好可以用已经松开拳头的右手，去按压女儿的后脑，“叫陈哥，快点！” 在母亲的逼迫下，在父亲的笑声中，唐雨屈服了，“陈……哥。”不情不愿的叫一声后，唐雨甩开了母亲的束缚，冲着陈楚咬着小牙，把那恨声从牙缝中挤出，“你赶紧，别让我瞧不起你哦！” “呵呵，那你还是瞧不起我吧……” “妈，你看他耍赖，在琴行说咱家的琴不准，到了咱家他又这样！” 唐雨少时的娇憨，陈楚从未见到过，而今见到她向母亲告状的那副模样，让陈楚猛的思念起了他上一世的女儿，因为女儿的撒娇告状，有着此时唐雨七、八分的影子。 我的好老婆和我那乖女儿，也不知咋样了？！卧槽！面对着老婆想老婆，我Ｔm达到了人类情感的最高境界啦！ 几丝暗笑，吹散了一缕思念，在王娇和唐雨那四道表情不一、却目的相同的目光的笼罩下，已然略微整理过心情的陈楚，从西装里怀中，拿出那张上午扒下来的曲谱，笑着把曲谱对这母女俩扬了扬，“其实，新歌儿早就写好了，我为啥非要来家里弹唱，就是让王阿姨答应我，这歌只给唐雨在五四晚会上唱，今后这歌归瀚星音乐所有。” 陈楚不想唐雨因此而赖着他往演艺明星的道路上走，王娇虽未想过这些，但只要是陈楚把歌交给瀚星音乐，她王娇答应起条件来，甚是干净利索，“那当然了，小雨不合适唱歌，她未受过这方面的专业训练，再说了，她也没那份恒心呐，小陈你是不知道啊，想当年我们卖了她爷爷的老屋，下了狠心卖了一台钢琴，可是她……” 受不了母亲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侧脸回避的唐雨，于解臊去羞的舌尖浅吐间，无意中瞄到了陈楚那一脸幸灾乐祸的微笑，不由冲着母亲把一撇小嘴，“切！你以为他写的歌儿，都那么好听啊？！您老人家要记住，在咱们浩若星汉般灿烂的文化中，有一个成语叫江郎才尽！” “你胡扯些什么！”王娇扬手吓唬了女儿一遭，这才笑对陈楚说道：“你别搭理她！她那张乌鸦嘴，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妈，你怎么能骂人家乌鸦嘴呢？！” “骂你是轻的，快滚蛋，跟你爸去厨房做菜去……老唐，你就别在这儿拣笑了，赶紧的，做饭去，唐风一会儿该从英语学习班回来了。” 逼着丈夫女儿进了厨房，王娇笑着邀请陈楚去参观她下了狠心，为女儿买的钢琴，其缘由，不过是催着陈楚，快点把新歌儿弹唱一下，对此，陈楚自是明了。 唐雨的那间卧室的面积并不算很大，陈设也不多，除了一张单床，以及必要的衣柜、书桌之外，最占面积就是这架，在陈楚重生前摆放在她女儿房间的立式钢琴。 这架生产于八十年代初的德国原厂的霍夫曼钢琴，再次把许多美好时光与陈楚的脑子联系到了一起，想着美妙的音符在女儿、儿子的小手间流淌，想着唐雨俏立琴旁督促儿女练琴时的一声声呵斥，这一幕幕宛若昨天才生过的场景，让陈楚不免有些愣神。 “小陈，你……这是……”留意到陈楚的眼中，似有泪花在闪现，王娇有些不解。 “噢，我被这架钢琴感动了。”借着用手指拭去眼角那些许的泪痕之际，陈楚组织了一下语言，“嗯，很早以前，我就弹过这个品牌的钢琴，所以，我有所感触……”说着，陈楚坐在琴凳上。 其实，陈楚的钢琴弹得并不好，就好似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一般，但是，不管陈楚钢琴弹的咋样，都不在王娇的考量之中，她现在关心的是陈楚的新歌，她紧盯着被放置在键盘盖上的曲谱，一如陈楚坐在钢琴前的那般紧张。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尽管陈楚紧张得倍感手指僵硬，可在来自他身后的、王娇那强大气场的逼迫下，陈楚的双手，终于虚虚的触碰上了琴键…… “爸，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明明是为我写的歌儿，可我妈却不让我去听！” 在唐家，儿子是妈妈的好宝贝，爸爸却视女儿为贴身的小棉袄，看着女儿那一脸的不忿，唐一宁笑道：“你自己去听嘛，谁能拦着你？我看你是想找个什么台阶下吧？” “才不是呢，算了，我懒得理你！”说罢，唐雨把手中剥了半截的大葱，塞给了满脸慈笑的父亲，她出了厨房，蹑手蹑脚来到她卧室的门外，刚好听到陈楚被钢琴感动了的谎话。 他很念旧呢！有感情的人，写出的歌儿才好听…… 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唐雨也若房中那两人一样，其神经开始紧张起来，以至于她那一双小手已经紧紧的攥了起来。 这时，伴着略显生涩的琴声，陈楚的歌声从卧房内飘了出来： 当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女孩 遇到爱不懂爱 从过去到现在 直到他也离开 留我在云海徘徊 明白没人能取代 他曾给我的信赖 seemef1y Iamproudtof1yuphigh 不能一直依赖 别人给我拥戴 Be1ieveme1netbsp; Iamsinginginthesky 就算风雨覆盖 我也不怕重来 我已不是那个懵懂的女孩 遇到爱用力爱 仍信真爱 风雨来不避开 谦虚把头低下来 像沙鸥来去天地 只为寻一个奇迹 seemef1y Iamproudtof1yuphigh 生命已经打开 我要你总精彩 Be1ievemeInetbsp; I‘msinginginthesky 你曾经对我说 做勇敢的女孩 我盼有一天能和你相见 骄傲的对着天空说 是借着你的风 Letmef1y Iamproudtof1yuphigh 生命已经打开 我要那你总精彩 Be1ieveme1netbsp; Iamsinginginthesky 你曾经对我说 做勇敢的女孩 我不会孤单 因为你 都在 第一百四十七章 时代的变奏 “这歌真好听！不过，它不太适合小雨这个年龄段的演唱，她毕竟还是个学生……” 这是一年轻女声演唱的歌曲，在未来经过演唱者、编曲、配器等共同的努力，才成为一流行金曲的，其实，陈楚唱的并不好听，他无法如实还原歌曲中那种小女生对爱情的态度，他只是把歌曲的旋律和韵味，很好的表达了出来，没想到，却遭到门里门外这母女俩异口同声的称赞。 只不过，王娇所提出的年龄段问题，陈楚疏忽了这一点，因为在二十年后，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唱这歌完全没有问题。 由此可见，伴随着二十年的经济高增长，人们的思想观念也生巨大的变化，同时也说明，一个拥有二十年记忆的人，是很难完全融入他的从前的那个世界，但陈楚显然不想成为那个世界的旁观者。 再有，陈楚很排斥给唐雨“创作”新歌儿，其实这歌一开始就已经定下来要给姚瑶，陈楚自是没有考虑情啊爱啊之类的用词。 “这么好听的歌，为啥不让我唱？” 伴着那脆脆的声线，兴奋异常的唐雨，飞快的跑到陈楚身侧，一个倾身，便搂住了陈楚的脖子，“真好听！给你个奖励！”说着，唐雨那张嫣红的小嘴，不管不顾的向陈楚的脸颊亲去，却没料到，她那冰凉的唇瓣，亲到了陈楚的嘴角。 忽觉唐雨自屋外奔来，陈楚适时的侧脸观瞧，却把唐雨弄得一声惊呼，一边嚷着讨厌，一边拧动纤腰，仓皇而去，“这……王阿姨，这是误会！” 唐雨奔来之时，深深把这歌打动了王娇，眼睛紧盯着键盘盖上的曲谱，正徜徉在犹自在耳边萦绕的美妙旋律中，她并未留意到女儿的举动，待得唐雨那张小嘴儿，被陈楚那大半边嘴角夺去了初吻，于惊愕中，王娇听到了陈楚的辩解，“嗯？哦，没……没什么，这个死小雨，真能瞎胡闹……” 似乎是为了避免陈楚更加尴尬，王娇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前去客厅，她要打电话把姚瑶叫过来，让姚瑶唱给她听。 这个死丫头，跟小陈已经这么亲近了吗？不会，它应该是激动过头了！得让老唐好好的说说她！死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陈楚侧脸属于自然反应，王娇自是不会去想他故意去占便宜，坐在沙上按动电话之时，王娇不免觉得女儿胆子也太大了一些，必须从严教育才行。 我这算是吻着她了吗？这种机会要是多点儿就好了，不过也别着急，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伸出舌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那大半边嘴角，陈楚在那里暗自安慰着自己…… 呸呸呸！被这臭东西占便宜啦！人家那可是初…… 一口气跑到卫生间中，完成了呸呸呸那去晦气的仪式后，看着盥洗池上方那面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桃红的唐雨，煞有其事的用手背在自己的小嘴上抹了几下，这才嘟了嘟小嘴，把一个大大的白眼，隔着墙壁，抛向了陈楚所在的大致方向，“臭东西，我非得把吃过的亏找回来不可！”嘟囔过后，唐雨仔细瞧了瞧自己的脸色，走出了卫生间。 “小雨，你给我过来！”打完电话的王娇，把女儿招到身旁，瞧准了女儿那纤细的腰肢，一伸手便涂炭了下去，并压低声音教训道：“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随便的……亲……” “嗳呀，疼啊！”唐雨小嘴一咧，快挣脱母亲的手，有理没理也要辩上三分的争辩道：“妈你别老外啦！现在都啥年月了，作为奖赏，亲亲脸蛋儿，有什么呀？你也太封建了吧？！” 王娇和唐一宁都是文艺工作者出身，他们本身就挺开放，但也接受不了女儿随便去亲男人的脸蛋儿，可她不能再在这里教训唐雨了，“去去去，帮你爸做饭去！” “我还得要我的歌儿呢。”说着，唐雨没在理会王娇，一拧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嗳我说，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这件事儿以后谁也不准再提啰，否则，看我不把你……”向陈楚呲了呲一口白牙，挥了挥手小拳头后，唐雨一把抄起那张曲谱，“赶紧的，教我唱！” 与唐雨共同生活了十多年，陈楚极是喜爱唐雨表现在细节上的聪明伶俐、机智多变，如遇到类似于现在这种情况时，唐雨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想方设法的让自己摆脱更大的尴尬。 对于女儿的这一点，王娇也比较了解，她特意晚一些走进了唐雨的卧室，以便唐雨能够摆平这件事，当她女儿歌声的飘进了客厅，王娇才起身走了进去，“小陈，这歌很棒！我想把它加进姚瑶的专辑中……” “妈，你干嘛呀！这歌儿是人家的！” “什么是你的，小陈都说了，这歌是瀚星音乐的！你只有在特定场合唱一遍的权利！懂吗？再说了，这歌写到女孩对爱情的追求，它不适合你！” “我不懂！”冲着母亲嚷了一声后，唐雨一脸嬉笑的看着陈楚，“嗳……陈哥，要不你再给我写一得了，写一归我独有的、好听的歌儿！” “重写一倒是没问题，可是，好不好听，我可不敢答应你，不是有那么一个成语嘛……” “切，小气样，好好，我认错，我赔礼，您陈大才子的才华如滔滔江水永不停歇还不行嘛？” 陈楚闻言，笑了起来，“你得了，还是好好学习吧，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能考上京城里的重点大学，到时候，你要什么，我就会给你什么！” “好，咱俩一言为定！需要拉钩击掌吗？”见陈楚笑着摇头，唐雨骨碌一下眼珠，“就怕到时候我要的东西，你搞不到！” 陈楚把嘴一撇，“你就是要天上星星月亮，我也能给你摘下来！” 在这一刻，陈楚与唐雨又达成了一次心意相通，唐雨骨碌眼珠时，想的真是星星月亮，这一次次的心意相通，撩得女孩甚是心痒，“你怎么给我摘？画在纸上？” “用个水盆就行！” “我去！”伴着懊恼，唐雨举起小拳头，照着自己的脑侧，就是一拳，“我不会要那些的，到时候，我要你个倾家荡产！” “没问题，我现在穷的就剩钱了！” “去去去，少贫了，还是抓紧时间给我重写一歌儿吧。” 在王娇的趣笑中，在陈楚和唐雨的斗嘴声中，姚瑶来到了唐家。 “哇！陈楚，这歌好好听！”看着曲谱，小声哼唱了几句后，姚瑶赞了一声后，便坐在琴凳上，自弹自唱起来。 这歌，经过姚瑶那干净的声响，再加上陈楚在旁适度的指导，听得王娇母女俩如醉如痴…… “小陈，你写给董大军他们的那两歌，都进了央广排行榜的前十。”姚瑶唱完后，大家又讨论了一会儿，王娇想到了今天来自京城的邀请，“今天京城的一个朋友，邀请董大军和姚瑶下个月十五日，去京城演出，原先我还愁姚瑶的歌不够多呢，这下好了……嗳对了，小陈，你也一起去吧。” 想到自己是时候进京一趟了，陈楚欣然答应了下来。 “陈楚，谢谢你！”把这歌又唱了几遍后，在唐一宁催促进餐时，姚瑶表达着她对陈楚的谢意。 “那咱俩的帐，算是两清了吧？” “你少扯，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歌是你给唐雨写的，我最多也就是捡了个便宜而已！”精明的姚瑶，早就料到陈楚会有这么一说，她且能让陈楚脱身，“不过，我的歌，你可以晚一些时候再给我。” “得得，阎王爷不欠小鬼债，等我从德全回来后就写给你。” 留给陈楚闲暇的时间不多了，再过一段时间，他的第一桶金就捞足了，他心中的宏伟蓝图也该启动了，所以，还是抓紧时间把欠姚瑶的“帐”先清了。 “你去德全？” “呵呵，你放心，我去德全，跟你的歌儿，扯不上半点儿关系，这次是你哥负责搞定你爸！” “你可真是的！我们家人被你利用了个遍儿！” 第一百四十八章 也算一招 明天上午季洁和冯静雯就会相继离开常河，原本陈楚这两天正愁他无法分身出席送别晚宴呢，可喜的是，他昨晚得到消息，季洁跟她们公司常河分公司的同事们共进晚餐，而冯静雯被常河市外经委请去了，所以陈楚才悠闲悠哉的去了唐家。 虽说送别晚宴的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可是临行前咋的也要温存一下吧？ 这两天来，陈楚每晚都在常河假日酒店里，楼上楼下的忙得不亦乐乎，今晚也不例外，他早早的就拿着加办的房卡，进了初恋的客房。 嗯，老唐做饭的手艺，真不如他现在，大概是年岁大了吧。 晚上八点刚过，陈楚已然冲洗完毕，无聊之极，他把今晚唐一凡的烧菜味道，对比着他重生前的味道，觉得他这位老丈人的手艺不如现在。 想过未来岳父的烧菜手艺，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小老婆那歪打正着的一吻，还没待聚集在陈楚嘴角的笑意散开呢，房门出现了开锁的声音。 自重新得到了陈楚，这些天来，冯静雯的心情一直不错，今天在市经委的欢送晚宴上，她破天荒的喝了两小盅白酒，而今出现在陈楚面前，冯静雯的那张嫩白的俏脸，被两盅白酒晕染得粉嘟嘟的，煞是好看。 “嗳……嗳，陈楚，呵呵，你怎么像头恶狼啊？别……今晚恐怕不行！”冯静雯刚把手袋放到沙上，她那窈窕温香的身子，便被陈楚给控制住了。 卧槽，不像饿狼不行啊！哥们一会儿还要转场呢！对不起了，静雯，今后我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陈楚心中歉疚尚未道完呢，耳边却传来了冯静雯的婉拒，他不由怔了一下，“啥……啥意思？” “一会儿于莉要来，她说要陪我睡一晚……”被陈楚环住纤腰的冯静雯，扬起了那一张漫写着歉疚的俏脸，伸出一只小手，轻柔的在陈楚的脸侧抚了抚，“她说要跟我聊聊，我不好拒绝……所以，你……呵呵，要不咱们三个都在这儿……” 调笑完这句，冯静雯就有些后悔，就在她大脑皮层刚幻上要挣脱陈楚怀抱的念想之时，她那两只膝窝，已然搭在陈楚那只有力的手臂上，整个身子自是被陈楚抱了起来，“呵呵，我先搞掂了你，待会儿于莉来了，我再弄了她！” “去你的，真恶心！” 此时的冯静雯，浑身软软的，即便被扔到了床上，也做不出丝毫的抵抗，就这样，因为一个年少时常用的**玩笑，冯静雯不一会儿就被弄得筋疲力尽、口干舌燥…… 这于莉有时候也有点儿用啊！ 陈楚是于莉在楼下大堂把电话打进客房时，才伴着笑骂，着急忙慌的从冯静雯的床上撤退的。 又一次的进入了那个应急楼梯间，陈楚坐在楼梯上，一边抽着解乏的事后烟，一边回想着他与冯静雯在高中时的事情。 有一次，也是此时这般的事后，冯静雯忽然说起她闺蜜的一些旖旎事儿，立马把陈楚的小伙伴，撩拨得生机勃**来，那一次，陈楚没少挨冯静雯那双小手的涂炭，至此后，冯静雯时常用于莉考验陈楚。 跟静雯该聊的，都聊完了，该办的，刚才也办的差不多了，现在得下楼跟“我的女人”道别了！ 把烟熄灭后，陈楚站起身子，向楼下走去。 这两天，在云端疾驶之时，季洁曾经几次或激越、或浅吟的，说过这辈子做陈楚的女人，但每次喘息初定后，无论陈楚怎么逼问，季洁都不承认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在下一次的某个峰顶，类似的话语又从她那半咬的唇边飘出，直至昨晚临睡前，陈楚才坐实了这句话…… 季洁今天与常河分公司的同事聚餐，吃完饭又去唱了一会儿歌，过了晚上十点，她才驾车回到假日酒店。 与冯静雯的心情惬意相比，这两天季洁却越来越不开心，其主要原因是她舍不得离开陈楚，再有就是，虽然她每天醒来都能看到陈楚躺在身边，可她知道，每天晚上，她都不是第一个得到陈楚的人。 今天也是如此，站在停车场中，季洁的那双大眼睛，不受控的向十八楼的某个窗口看去，见那窗口亮着灯，季洁的心尖儿就好似被人用手揪了一下似的。 可是，当她无意间扫到自己那间套房的灯光，正漫透在夜空中时，她那刚刚被揪过的心尖儿，又仿佛被人用力的弹了一下，没完没了的狂颤不止： 这个死小子，今天来的挺早啊！ 心念中，季洁撒开两条大长腿，几乎是一溜小跑的进了酒店大堂，很快就上了楼，扑进了他的男人的怀抱…… “陈楚，这辈子我是离不开你了！” 是男人，大多都愿意听到类似的言语，如果在女人汗染额鬓、娇柔无力之时，道出这类的心声，那么，大多数的男人，都会为自己的征服能力，打上一个满意的分数。 关于如何安置季洁，陈楚一直没有腹案，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这位在各方面都极其优秀的女人。 “季洁，明天你就要走了，我……” 因为这几天陈楚总在找机会与季洁详谈，而几次都被季洁打断，因为季洁深知，在这时候是谈不出什么结果的，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验证的，所以，看到陈楚的脸上似有无奈在飘飞，极是聪明的季洁，大概想到了陈楚要与她谈些什么，“明天走了，人家又不是离开人世了！你赶紧的，下去洗洗！” 说罢，季洁连推带踹的把陈楚弄下了床，自是打断了陈楚的话题。 这几天，每次都遇到这样的结果，陈楚也很理解季洁的心情，在卫生间中，在那花洒喷出的水珠里，陈楚宽慰着自己的内疚： 算了，以后找机会再聊吧，唉！这辈子除了名分……我不敢随便应承她，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做到！……嗳！把她们弄成前妻，有些事情倒是能迎刃而解，这也是个招儿啊！不过，说出这招儿的那位小丫头，能不能允许我有几位前妻呢？！ 重生前，陈楚在接受重生、穿越这类事情时，聊到在如何处理另一世那繁多的情感时，唐雨曾在某本书上看到了这么一招儿。 只不过，当时陈楚说啥也想不到，他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暂别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常河老机场这间设施陈旧的咖啡屋里，很应景的播放着齐秦的那老歌，不过，近些年来，陈楚每听到这句，都往郭德纲那个版本上拐，自然而然的就把他的笑容，勾引了出来，这让坐在对面的冯静雯看来，陈楚一点也不严肃。 “你笑什么呀？人家正跟你说今后的打算呢！” 常河没有直飞东京的航班，冯静雯需要在国内沿海的某个大机场转机，她的航班比季洁航班大概早起飞两个小时左右，所以，陈楚要先跟冯静雯暂别。 冯静雯是由常河市相关接待部门送到机场的，她早早的打掉了这波人，找到了陈楚，趁着办理登机还有点时间，她要跟陈楚聊一聊她今后的打算。 可是，这话才开口，陈楚便这般的不正经，让冯静雯甚是后悔这些天为啥任由着陈楚胡闹、而很少说正事呢。 “我没笑啥，就是觉得这歌儿很应景。” “滚你的吧，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走吧！” “我去，我咋能那么想啊！”陈楚正色说道：“这些日子，我都在想咋样才能把你留在身边呢！咱们现在说正事儿，你赶紧回日本把工作辞了！” 冯静雯此次回日本，就是去退婚、辞工的，虽说冯静雯自小就很怵她父亲的威严，可这次她豁出去了，决定来个先斩后奏，并在昨天取得了她哥哥冯博的支持，决定从日本回来先去香港哥哥的公司里躲躲。 陈楚听明白冯静雯的打算，想起冯博所从事的工程机械进出口的生意，一定离不开小松制作所，“静雯，你哥现在所做的贸易，是不是很依赖小松制作所？” “不是那样……”说着，冯静雯的脸色，稍显的难为情了一些，“我爸当时……其实就是想通过大田，为我哥招揽一些生意，其实我哥的公司主要代理美国卡特彼勒的产品。” 美国卡特彼勒公司，在世界工程机械生产厂家的排位中，它名列第一，日本的小松制作所紧随其后。 如今听冯静雯讲，她父亲冯哲瀚之所以同意大田前英的求婚，其主要目的是想为自己儿子的公司，再扩大一些经营项目，再有就是感动于大田前英对他女儿的悉心照顾。 听说冯博在香港的公司主要代理卡特彼勒的产品，陈楚稍微有些放心，他对冯静雯将要辞职的事情嘱咐了一番后，也与冯静雯聊到了退婚的事情，按陈楚的说法，这件事不着急，等她回国后跟大田前英谈过再说。 在广播里传来冯静雯的航班将要结束办理登记手续的通知时，陈楚才与冯静雯出了机场咖啡屋，边走边说道：“静雯，到日本后给你哥打个电话……” “你放心吧，我已经跟他说了二哥后天到香港一事。” 陈川此时也在机场，他要和徐万昌、季洁先飞到京城，待明天季洁开完会后，这三人一同去香港。 本来陈楚要把陈川介绍给冯静雯，可冯静雯有些放不开，说是找机会再认识，而今冯静雯以为陈楚担心他二哥呢，所以，打断了陈楚的话语。 “不是因为他，我想让你哥多关心关心有关粮油机械方面的产品，过几个月，我想委托他给我进口一批油脂压榨的机械，货物清单让我二哥给他带过去……” “你要进口？你现在管这方面的工作？” 这些天来，冯静雯一直以为陈楚在从事粮食流通方面的工作呢，说白了就是倒腾粮食，而今飘到耳中的“一批”、“清单”等字眼，把冯静雯弄得停下了脚步。 “不是我主管，是我想干点实业……算了，等你回来再跟你说吧，你还是赶紧办登机手续去吧……” 天生就比较敏感的冯静雯，微微有些强迫症的症状，她小时候就有个外号叫“事儿妈”，就是爱打听事儿，如今，陈楚忽然整出了这般的大气，把走向安检闸口的冯静雯，撩拨得一步三回头…… “把你的老情人送走了？”季洁等人早就来到了机场，正在机场酒店的中餐厅里喝茶聊天呢，看到陈楚进来后，季洁假意去卫生间，半路上拦住了陈楚，打趣道：“你俩没抱头痛哭一场啊！” “嘿嘿，我倒想把你整的抱头那啥一场！” “你滚蛋，说好了哦，下个月你一定要来京城。”昨晚，陈楚把王娇邀请他进京一事，告诉了季洁。 “就是没那回事儿，我最近也得进京一趟，在京城，我有很多事情要办，到时候，我可就全指望你了，嗯？我的女人。” 季洁受不了陈楚那邪邪的眼神，扑哧一声，捂嘴巧笑起来，“原先我都敢应承你横膀子逛，现在更没问题了！不过，我提醒你哦，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别胡乱的招惹女人哦！”说着，季洁那双忽闪的大眼，向陈楚的下半身溜去，“你得管着点儿自己，那种事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去吧，我跟你还少吗？” “你滚蛋，你要是敢乱来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仿佛陈楚已经胡作非为了一般，季洁咬着小牙，恨声说道：“要不然，我让大刘他们盯死你得了……” “你可别，我保证不会乱来的！我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陈楚下了不少保证，才目送着季洁向卫生间走去，想着这几天他是如何周旋于二女之间的，陈楚不由好笑： 幸亏静雯身子敏感，容易被搞掂！ 一想到每日里冯静雯不耐鞭笞、而尽孝名义撵他回家的场面，陈楚便有些哭笑不得。 陈楚与大家在机场酒店中餐厅里闲聊了一段时间，并把临时起意的有关委托冯博进口的货物清单写给了陈川，距航班起飞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候，一行人来到机场出大厅。 “二哥，有啥事儿找季总和冯总……” “嗳呀，得了，瞧你哪个磨叽劲儿！”排在三人最后的季洁，伸手拉住陈楚的西装后摆，用力把他扯了过来，“你就放心吧，在香港，咱也吃不了亏！” 第一百五十章 冤家路窄 姚劲松的工作地点德全县，虽是隶属于松江省第二大城市滨江市，但它距省会常河却不是很远，沿着去年初竣工的常河至滨江的准高公路，其车程大概一个多小时。 在机场把两位美女送走后，陈楚回到万金期货把姚力接上，二人便向德全县驶去。 “这条路上的车真少！” 对比于陈楚的上一世，此际常滨公路上的行车，的确是少得可怜，他记得，在他重生之前的两年左右，他因事回常河出差，曾经走过这条公路，那时候，常河至滨江的高公路早已开通，大多数的车辆，也都选择走高公路，可是，没有走高的陈楚，在这条路艰难的行驶了三个多小时，才到达滨江。 姚力听陈楚嘀咕这条路上车少，不免感到诧异，“这里车少？现在往来常滨两地的车辆，大多数都选择这条路。” “是嘛，呵呵，我说的车少，是拿咱们市区作对比……”陈楚的感怀，岂是姚力所能理解的，他信口应了一句，便把话题转到此行的目的上，“姚力，前天川江正大的谢总，给我来过电话，说是怕你爸变卦，这件事儿毕竟是我给联系的，所以得跟你爸把这件事儿彻底敲实了，再有，想在德全库大院内弄一块地方，常哥打算建钢板仓。” 至于省粮油集团的组建，至于省粮油储运总公司这些人的去处，至于陈楚去德全的目的，其实姚力都心知肚明。 通过在期货市场、以及陈楚为姚瑶写的歌曲，让姚力、甚至是姚劲松，在陈楚的身上看到了更大的可能性，姚劲松虽说不出陈楚今后的出息有多大，但他觉得自己的儿子，若是能跟在陈楚身边，且不说姚力最终的造化是大是小，最起码是有益无害的。 所以，昨晚姚劲松在听了女儿的第二新歌儿后，答应了姚力替陈楚试探性的询问姚劲松的那些事情。 想到昨晚自己爸爸的那副老奸巨猾，姚力忍着笑回道：“常哥要建库的那件事，我爸说没问题，但是川江正大那件事儿，我爸说要跟你面谈，好像是川江谢总那里一直没有打过款来。” “嗯？是吗？这个谢子耀，有点儿不靠谱啊！” 陈楚此去德全，其主要目的就是去看建库场地的，如果只是谢子耀那件事情，陈楚就没必要非得去德全一趟了，因为姚劲松住在常河，每天乘车来往于常、滨两地，陈楚完全可以在常河跟姚劲松谈。 如今听说谢子耀不但没打款，还在前天忽悠陈楚来滨江为他与姚劲松把那批货敲实，这不免让陈楚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Ｔm的傻叉，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暗笑间，车子掠过那个横跨公路的滨江人民欢迎您的大牌子，由此进了滨江市的管内，再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他们就到达德全县了。 “姚力，听说何薇薇的爸爸是德全县的县长，是县长还是副县长？” 别看何薇薇恋着陈楚，但陈楚对她却并不熟悉，而今将要到了德全县，虽然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可陈楚想印证一下何薇薇的父亲，在德全县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官员。 “她爸是县委副书记、县长。”姚力介绍道：“她爸和我爸是战友。” “他俩都是百万大裁军转业的吧？” “嗯，其实他俩在部队时还是很有前途的，可惜，番号被撤消了……” 一九八五年的百万大裁军，裁撤了不少军级单位，姚劲松与何薇薇的父亲何必，都是那时转业到地方。 诚如姚力所言的那样，按现在姚劲松与何必所取得的成就来看，当时他俩在部队中一定前途看好，因为，相较与地方，部队升官的机会更多，提拔将会更快，同时，其级别也会更大一些。 “你爸和她爸混的都不错！在地方上的实职正处，比军队里同级别的，可强多了！”陈楚笑道：“我有一个大学同学的父亲，副团职转业，而且还不是那种转业前突击升职的，混到现在，才混上他们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你说那刚多大的官儿啊？” “呵呵，军转干部不吃香，一般都降级使用……” “那可不，反正是没人到哪都不行！”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德全县的城乡结合部，马上就要到德全中心粮库，随着道路两旁的房屋增多，陈楚的车也慢了下来，以至于他有心情去看那些被摆放在房屋前，写着高价收购玉米的牌子，忽然，在前不远处的一个粮食收购点的门前，陈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嗯？这不是梁国栋吗？” 嘀咕间，减缓车的陈楚，看清了穿着皮质西装，站在公路边与几人三吹六哨的那位油头粉面的小子，果然是梁国栋。 这个狗鞭！我得找个机会把下药的那个仇给报喽！ 其实，陈楚前两天想起了那天在新天地咖啡厅与他擦肩而过的、他觉得有些脸熟的人，是那个小混混三子，由此，梁家兄弟便浮出了水面。 只不过，得到了陈楚的季洁，不但不想追究这种事，还在暗地里感谢那个负责下药的人呢。 但是，如果陈楚说出了判断，季洁一定会狠狠报复梁家这哥俩。 同时，理智告诉陈楚，这一时段对他很关键，他要集中精力布局未来事业的各个启动时点，所以不宜把事情闹得太大，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安慰下，陈楚暂时忍下了这股气。 而今，忽见梁国栋再次出现在眼前，心中的恨意，驱使着陈楚把车子缓缓的停靠在梁国栋身前，“嗳哟，梁哥，真巧啊！咋的？你这是在收粮？” 在与陈楚那辆车相距十多米时，顺着公路方向站立的梁国栋，已经看清了缓缓而来的那辆车里的陈楚，那天在新天地夜总会，他们兄弟悄悄溜了后，虽说有不在场的证据在身，但是，慑于季洁那他梁家惹不起的能量，这兄弟俩也有些后怕，老二梁国辉，甚至嘟囔出实在不行找人干掉二驴子之类的话语。 正是因为后怕，所以他们对陈楚和季洁的一举一动，都甚是关心，通过这几天细致的观察，见陈楚和季洁好似没事儿的人一样，梁家兄弟这才放了心，开始怀疑起二驴子那药的疗效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下钩 伴着那辆酒红色普瑞维亚的缓缓驶近，梁国栋的右眼皮，没来由的开始律颤。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平时梁国栋还是很迷信这类征兆的，可是，陈楚从车窗里露出的那张脸，以及陈楚说话的腔调，把梁国栋刺激得心火大盛： 尼玛的陈楚，你Ｔm埋汰我收粮，收粮咋的啦？艹的！不行，我得治治这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陈楚那句收粮的言语，确实是在刺激梁国栋，因为梁国栋一直以来都是从各个粮库整批整批的往出买粮，现如今站在路边收粮，的确是挺掉价儿的，可是，已经跟客户签好合同了，必须按时交粮的梁国栋，也就不讲究那些体面了。 梁国栋虽是放下身架了，可他却听不了陈楚的揶揄，所以，一个坏念头，涌上了他的心头。 “嗳哟，陈老弟，真是巧，你来德全是……” 梁国栋搭腔时，陈楚已经故意面露些许傲慢的下了车，他刻意的往那扇敞开的房门里看了看，“嗯，我来谈谢总的那批货……你也认识，川江的那个。” 梁国栋心下决定要坑害陈楚一遭，即便是被谢子耀的名字，又刺激了一道，他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哦，我记得谢总，你们那事儿还没整完呐？” “嗨！出岔头了，谢总走的时候，明明说付全款的，可不知为啥到现在还没付完，所以，老姚那边的货就……”说着，陈楚走进了那扇敞开的房门，看到在靠墙角的位置上，用麻袋垒成一个简易的池子，里面装满了收来的玉米，他走到近前，用脚踢了踢身前的麻袋，说道：“梁哥，你就收了这么一点儿啊？这够干啥用的呀？” 自打看到陈楚，梁国栋就自我判断出陈楚来德全县的目的，应该是为了玉米现货而来的，所以，他才打了这么一个坏念头： 卖给陈楚一批掺杂使假的玉米，狠狠的坑陈楚一道。 如今，没想到陈楚这么配合，梁国栋自然极是心喜： 艹！我先让你嘚瑟嘚瑟，过一阵子，你小子想哭都来不及！ 暗念过后，梁国栋说道：“哪能就这点儿呢？我在德全有四十多个收购点，现在大约收了三千来吨吧。” 因为与人签订好的合同上量并不大，所以，梁国栋在德全县的收购点，不过就是三两个，再有几天就收的差不多了。 “多少？已经收了三千来吨了？梁哥，可以呀！”面带赞赏的看了梁国栋一眼，陈楚掏出烟递给梁国栋一根，把烟点着后，说道：“你们收的价格咋样？” “就那样呗，就是这几天的价格。” 虽然是下来收粮，梁国栋却不管那些闲事，他之所以盯在这里，一是为了有不在暗害季洁现场的证明，再有就是在这里负责抵挡省里下来的，粮食流通领域的相关管理人员，他自然不会了解每天收购的价格。 “噢，那这玉米好收吗？这三千来吨收了多少天？” “还行吧，大概收了五、六天……”说话间，梁国栋偷瞄了陈楚一眼，觉得再不给陈楚下套的话，说不定陈楚就走了，想到此，梁国辉幻上了一副恍然的神情，“陈老弟，你问的这么细，而且还不愿意走，你是不是在打我这批玉米的主意啊？不行不行，真的不行，这批玉米早就有下家，咱做生意的，必须讲诚信，合同都签好了……陈老弟，你还是去粮库转转吧。” “别介呀，梁哥，你看你哦，你在德全有四十多个收购点，三千来吨玉米，五、六天就搞掂了，梁哥，梁哥你别走……” 眼见陈楚上钩了，梁国栋自是知道如何拿捏火候，他甩了甩手臂，却因没有甩掉陈楚的那双手，而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站在那里，梁国栋脸上幻上的，当然是一副没数可讲的神情了，“小陈，真不行，这两天，哥哥我都快被下家给逼疯了！” “梁哥，求求你了，你帮我窜窜货，救救急！过一阵子，老姚那里有货了，我在补给你……要不这样吧。”说着，陈楚松开梁国栋的手臂，并把食指和中指朝着梁国栋张开，“一吨我给你加二十，行不行？五、六天的时间，你白赚六万块也差不多了……” “得得，陈楚，你赶紧给我打住！不带你这么埋汰人的！”眼见陈楚的神色似有焦急闪现，梁国栋心下更喜，其脸上却是颇为义愤，“艹！哥们是没见过钱的人吗？陈老弟，你说哥们儿是那种人吗！关键是诚信啊！” 在梁国栋这般倾情的演绎下，陈楚显得有些沮丧，“唉！那……就算了吧……”说着，陈楚有些不舍的回头看了看那些玉米，心中暗道： 尼玛的梁国栋，这场戏该鸡粑结束了！还Ｔm五、六天，三千来吨，这次我非把你的心弄疼了不可！ 自打看到梁国栋的脸上挂着不该有的笑容，陈楚就觉得这小子没憋好屁，原本陈楚还在想如何做才可以坑到梁国栋呢，没想到梁国栋是想坑他，所以陈楚就配合着梁国栋，演了这么一出。 眼见陈楚那一脸的不舍，假模假式苦着脸的梁国栋，险些笑出声来，“陈老弟，哥哥真的……唉！算了，给你一半咋样？” “一半？那也不够啊！”陈楚同样苦着脸看着梁国栋，说道：“梁哥，够意思你就把手里的那三千来吨都给我，咱们来日方长，到时候，你就知道你陈老弟弟值不值得交！咋样？梁哥。” “艹！这这不是难为人吗？”狠狠吸了一口烟后，梁国栋把那个下决心的场景，表演的淋漓尽致，“好吧，好吧，都给你啦！谁让咱们有缘呢？陈老弟，你说咱俩这是善缘？还是孽缘？” “嘿嘿，咱俩是不打不相识，不管它是善缘也好，孽缘也罢，今后咱们就是哥们了！”说着，陈楚拍了拍胸脯，“今后你就看老弟的吧！” 陈楚在那里弄的挺江湖，其实两个人心里都在笑，都在骂着对方傻Ｂ，梁国栋那暗骂犹未狠了一些，可在表面上，他显得比陈楚还讲究，“那好吧，我这就把各个收购点的玉米拢在一起，哥们儿多少钱收的，就多少钱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名鼎鼎 九五年元旦之前，玉米价格开始上涨了，尤其是春节后，在期货市场的引领下，现货玉米也开始了它高歌猛进的征程。 进入三月份以来，伴随着期货市场主力玉米合约那气势如虹的逼空行情，现货玉米一天一个行情，这种情况引大部分农民的惜售心里，一时间，玉米很难收购，从而触了下游经营者的担忧，大家纷纷抢购囤积玉米，把现货行情又推向了一个新高度。 正是在这种氛围里，梁国栋才那么轻易的就上了陈楚的当，尤其是陈楚表演的比梁国栋还要倾情，让梁国栋极是相信，此时的陈楚正在为弄到一批玉米，而四处奔忙着。 同时，作为曾经的竞争者，梁国栋大致知道省粮油储运总公司贸易部的老窝在上岭市，如今，陈楚已经跑到滨江地区辖内的粮库来了，就说明上岭那边已经很难满足储运总公司贸易部的需要了，这是致使梁国栋上当诱因。 傻Ｂ！姓陈的，这次我玩死你！ 把陈楚送上了那辆子弹头，目送着那辆车渐行渐远，梁国栋甚至用力震了一下小臂，可见他此时心中的兴奋。 在刚才，陈楚跟梁国栋说，让他尽快把收来的三千来吨玉米，运进德全县中心库，然后他找化验员化验这批玉米的等级，如果与梁国栋说的一致的话，陈楚马上给梁国栋结账。 其实，梁国栋手里根本就没有三千吨玉米，更没有四十多个收购点，他这几天，只收购到两、三百吨。 梁国栋之所以敢三千吨玉米坑害陈楚，就是因为他估计此际德全县境内大型的个体粮商，短时间内应该可以拿出这个数，梁国栋可以加价收购这些玉米，而后通过掺杂沙土、以及陈化、劣等的玉米，这样一来，他能白白赚不少等级优良的玉米，可以很轻松的完成已经与人签好的合同。 同时，把一切损失都留给了陈楚，自是解去了梁国栋不少的心头之恨。 再有，梁国栋并不怕陈楚黑他这批玉米，一是陈楚需要考虑梁国栋父亲的能量，二是陈楚代表的是省粮油储运总公司贸易部，只要是这批玉米被陈楚收下，在合同上盖上贸易部的公章，签上陈楚的大名，梁国栋就有信心拿回尾款。 虽说这是一个骗子遍地走的年代，但跟省粮食厅的重要国企做粮食生意，梁国栋有能够按时拿到货款的能耐。 其实，若不是陈楚说出具体的预付金额的话，梁国栋连预付款都懒得谈。 现在的关键就是搞掂德全县中心粮库的化验员们了。 对于陈楚所言的化验，给梁国栋留的余地很多，如果搞掂了粮库的化验员，那他梁国栋处理按惯例往玉米粒掺杂沙土之外，还可以加大力度的往那批玉米中添加价格低廉的陈化粮，如果搞不掂，那么只是往里掺杂一些沙土，也会让梁国栋小赚一笔。 所以，看着陈楚那辆车的远去，飘漾在梁国栋脸上的那抹志在必得的神情，越来越鲜明了起来…… 傻Ｂ！姓梁的，你要是敢玩阴的，这次我要让你赔个底儿掉！ 通过后视镜看着站在路边的梁国栋，陈楚不会想到，他的暗骂的开头，与梁国栋是一致的。 刚才，梁国栋那和善的笑容，引起了陈楚警觉，之后，梁国栋甫一道出的三千吨玉米，陈楚立马就觉得梁国栋不怀好意，随着几句试探，“老”奸巨猾的陈楚，为梁国栋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以陈楚对梁国栋的判断，此时梁国栋手里不可能有那么多玉米，为了凑足这些玉米，梁国栋一定会高价收购别的收粮点的玉米。 三千吨玉米，在此时的价值过三百五十万，虽说梁国栋在各收粮点往出赊玉米，是个大概率的事情，但是这笔钱，梁国栋迟早都要还的。 假如梁国栋使出的坏招，并不那么阴损绝户，那么陈楚小小的惩戒一下梁国栋，还是会做到得饶人处就饶人的，如果梁国栋的坏招，达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境地，那他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丝毫怨不得旁人。 因为，陈楚根本就不想要这些玉米，但他要把玉米留到国家计委检查团走后再还给梁国栋，他要用这批玉米挽救姚劲松。 由于现货玉米还在上涨的途中，梁国栋如果不掺假的话，说不定陈楚开恩，还能让梁国栋小赚一笔，如果梁国栋掺假的话，那么，他掺杂使假的量越大，到头来他的损失也将越大…… “王刚，当初咱哥俩一照面，我就觉得咱俩有缘，哥看好你……” 华灯初上，滨江市德全县最好的馆子江畔渔港的某个包间里，梁国栋跟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人，已经推杯换盏了好一阵子了。 这位叫王刚的青年人，是德全县粮食局的团委书记，梁国栋这所以与王刚结交，关键是王刚的父亲，是滨江市委常委、德全县县委书记王铁林。 县委书记是市委常委，可见王铁林的前途应该很光明，他是梁国栋进入滨江地区后，最先结识当地权贵。 “梁哥，德全中心库是省厅的直属库，我们县粮食局根本就插不上手……” 梁国栋今天是求王刚搞掂德全粮库的化验员，王刚所言的这些困难，梁国栋也知晓，他这要搭话引导王刚时，王刚又说道： “梁哥，你干粮食买卖也有一阵子了吧？你应该知道粮库的化验员多牛Ｂ吧？！” 梁国栋刚刚接触粮食生意时，就领教过粮库化验员的牛Ｂ，他们的化验结果，直接导致农民的收入，梁国栋亲眼见过那些往化验员兜里塞钱和不塞钱的，在售粮等级上的那种巨大的差别。 所以，现在王刚说起化验员多么牛，无外乎是说明收买他们的价码而已。 “卧槽，他们再牛Ｂ，能牛Ｂ过咱们王市长？还能牛Ｂ过咱们王局？” 王铁林即将出任滨江市常委副市长，王刚也马上就要升职为德全县粮食局的副局长了。 “别别，梁哥，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别在这儿说……”虽说都是常务副市长的儿子，可常河比滨江高半级，所以王刚在梁国栋面前还是挺老实的，“其实也不像你说的那样，德全中心库这帮犊子玩意儿，确实不好归拢，如果你非要养熟一两个化验员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 “我就知道嘛，这事儿跟你一说准成！”梁国栋伸手抄起酒瓶，一边说笑，一边为王刚斟着酒，“王刚，说说，这人咋样？好不好攻克？来，喝！干了哦！” 与梁国栋碰了一下杯，王刚一口饮尽杯中酒，边嚼着菜，边说道：“我们刘局的老婆，在德全中心库检验科当副科长。” “你们刘局的老婆？那你跟刘局……” “刘局是咱哥们的铁子！他老婆挺有见识的，要不，明天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梁国栋点点头，“行，明天中午吧，咱们还是在这里……这位副科长叫啥名？” “白洁。” 第一百五十三章 酒局 “一杯酒五十吨，咱们按杯给粮！” 类似的酒局，陈楚在上一世参加过一些，他也曾在找银行贷款或者催要欠款时，被对家以多少钱一杯酒这种方式逼过酒。 德全毕竟是个县城，好馆子也就是那么几家，陈楚的晚餐，也在江畔渔港的某一间包房里进行，他这间包房里有姚劲松父子俩、德全库的一个孙副主任、综合办公室李主任、保卫科高科长、还有两个人是滨江市粮食局劳动服务公司的。 被逼酒的是那两位来自滨江市粮食局服务公司的人，别看这二人手里有省厅主要领导的批条，到了“现管”之地，他们也得守规矩。 从在酒桌上提及玉米这两字开始，二两半一杯的那种玻璃杯，他俩已经各自喝了两、三杯了。 “小陈呐，你难道不就着这个由头也给自己整点儿？” 陈楚以前来德全时，每次都是综合办公室李主任出面接待，虽说每次接待都不咋地，但陈楚并未因此埋怨过李主任的接待不周。 先，对于德全中心库来说，他陈楚也算不上什么贵客，再有，德全库的老大讨厌陈楚这两字，这在德全库里，几乎是人尽皆知，所以说，陈楚每次来，李主任都问问陈楚是不是留在粮库食堂吃小灶，就已经不错了。 这一次，是陈楚第一次端起德全中心库的酒杯，见陈楚在旁边一脸嬉笑的看热闹，李主任出言打趣了陈楚一下。 “我就……” 陈楚这边刚张口，与他隔着两个人位置的姚劲松，抢先插话道：“他要是参加的话，一杯酒我给他一百吨！” 此言乍起，那两位滨江市粮食局的人不干了，其中一人半真半假的抱怨道：“姚主任，不带你这样的！咋我们五十，他就一百了呢？” “切，人家是厅里来的领导，咋能跟你们一样，你俩别添乱！”姚劲松冲滨江市粮食局那两个人摆摆手，把他们的怨言压制下去，而后笑看着陈楚说道：“怎么样？陈大才子。” 陈大才子！我去，还拽上啦！ 和着暗念，陈楚脸上的笑容更浓，“君子不夺人所好，万一我要是喝过了量，这两位大哥买啥呀？” “哟哟，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姚劲松一撇嘴，说道：“你也不是没来过这里，我这库，比上岭老孙的库小多少？！” 德全中心库在全省粮库中排名第四，其仓容仅比上岭粮库小两千吨，但占地面积，却是上岭中心库的一倍有余，也就是说，它的露天收储能力特别强，同时，德全县中心库也是省内粮库中少有的几个处级单位之一。 “地方大有啥用啊？要是库里没粮，我不是白喝了吗？”陈楚用手挡住杯口，阻挡住李主任手中那跃跃欲试的酒瓶，笑着对滨江市粮食局的那两人说道：“两位大哥，我劝你俩也悠着点儿，姚主任还欠我的客户三千吨玉米呢，你俩估计他们这库里还能剩多少？” 一提这三千吨玉米，姚劲松来了火气，“小陈，那个姓谢的瘪犊子玩意儿，到底还要不要货了？我跟他讲要付全款，他当时答应好好的，可他回去后还跟我来往年那一套，只给我打过来百分之三十的货款，还Ｔm好意思腆个Ｂ脸，天天来电话催货！我告诉你小陈，他们要是再不把尾款打过来，我就把那批玉米卖给别人了。” 来到德全，陈楚才弄明白，谢子耀直接去了泰国，川江那边没把付全款这件事当回事儿，按忘年惯例打来预付款后，他们就忙着批车皮计划，可是，他们的车皮计划已经有眉目了，德全库这边出了岔头，川江那边的相关人员，只得一天往德全这边打上两三个电话，可谓是说尽好话。 “别，别介呀，谢子耀后天到常河，他会给你个交待的，再说了，您又没给他货，实在不行您就把他们的预付款当违约金给吐喽！” 川江那边挺排斥从外空降的谢子耀，很不满意谢子耀竟然签了这么样的一个合同，付粮食流通部门全款，这在他们企业成立至今的往来贸易中是鲜见的，在这种大企业程式思维的作祟下，主要领导决定抛开谢子耀，在打过百分之三十预付款后，便很强硬的要求执行合同。 可是，德全库这边比川江那边更强硬，甚至驳了松江正大的面子，不但不执行合同，还要扣下预付款。 “切，川江那一脚踢不倒的两个半钱儿，我还真没瞧上，主要是想借着这个预付款教训教训他们，别鸡粑跟我们装牛Ｂ！”在粮食企业厮混的人，说话普遍都比较糙，姚劲松那信口吐出的脏话，根本就没有顾忌酒桌上的小辈们，“我还是那句话，这周之内我不见全款，就把那批玉米卖给别人！” 陈楚很相信姚劲松这般的言之凿凿，反正这个周三，谢子耀就会赶来，陈楚不再就这件事说下去了，“姚主任，咱们还是等谢子耀来到德全在谈吧……滨江的两位大哥，你们继续聊。” “聊啥呀？你不说德全库不一定拿出粮来吗？”这种屈辱的、类似于被人当猴耍供人取乐的酒，任谁也不愿喝，可是，华夏特色的酒桌风气就是这样，所以，滨江粮食局这两位老兄，自是使起了拖字诀，能懒一把是一把。 “看来你俩是不想要那么多玉米了。”姚劲松面挂微笑的看着滨江粮食局那两个人，对德全库孙副主任说道：“小孙，刚才是你查的数吧，他俩喝多少了，给他们算账……” “别介呀！姚主任，我们接着喝！” “嗳，这才是好态度嘛！”逼得那二人重抄酒杯，姚劲松喜滋滋的看向陈楚，“小陈，昨天我听了你给姚瑶写的那新歌儿了，真不错！来，咱俩干一杯，我正式的谢谢你！” 姚劲松一脸诚恳的举起酒盅，陈楚赶紧站起身来，拿起桌面上的酒盅，伸手与姚劲松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后，说道：“姚瑶能不能火，全看她的造化了！姚主任，我此次来德全的目的，姚力下午应该跟你说了，您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咱俩单独淡淡？” 第一百五十四章 算计 “小陈，你说的那个全国大检查，靠谱不靠谱啊？” 说是单独谈谈，其实陈楚和姚劲松就是站在包房外的走廊里。 因为省粮油集团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建中，作为未来集团的副总、集团收储经销公司的主管领导，这些天姚劲松的日程很忙，不是在这里开会，就是去那边考察的，整日里在松江大地上狂奔，一般人很难找到他。 再有，姚劲松即将卸任德全中心库主任一职，虽说德全库将来仍在他的管理范围内，但是有些事还是在他卸任前办理了为好，陈楚此来德全的主要目的是要在这里、也就是德全中心库的院子里，找块地方建库，所以他急于在今晚就得到姚劲松的准信儿。 “这是我大学同学左卫民说的，应该很靠谱！姚力也知道他……” 这是因为姚力在下午时跟姚劲松详谈过，所以，姚劲松才重视起这件事来，再次与陈楚确认了一下，姚劲松点头道：“小陈，不管这次的检查，有没有你同学说的那么严格，我都谢谢你能把这件事透露给我……呵呵，以前姚叔对你的态度挺操蛋的，你就……呵呵……” 在姚劲松的干笑中，陈楚很是欣慰姚劲松相信了这个他“制造”出来的消息，尤其是姚劲松以叔辈自称，陈楚更是高兴，“姚……姚叔，说啥谢不谢的，我是姚力的师兄，当然不能看着您……反正是哪个粮库都有问题，尤其是您即将高升，这就更得注意啦！” “诶，瞎说，我高升什么了，不过就是变了个称呼而已……上岭的老孙，那才叫高升呢！” 姚劲松此次升职为集团副总，虽说权限大了，但他确实没有高升，他还是正处级干部，留意到姚劲松神情间那一闪即逝的嫉妒，陈楚笑道：“不管怎么说，您这次也算是进了一步……” “呵呵，咱不说那些了，万一被人听去，上头说咱们耍态度就不好了……小陈，你要建库的事情，常征跟我打过招呼，没问题，下午我已经跟仓储科和基建科的科长说过了这件事，明天你找他们去选地方吧。” “那太感谢了，感谢姚叔对我们的支持！感谢德全库对我们贸易部的帮助……”眼见着姚劲松要出言打断这一番的虚头巴脑，陈楚赶紧说道：“姚叔，还有个事儿……” “你有屁能不能一次放完？说吧，还有啥事儿？” “好事儿……”陈楚很快便把下午遇见梁国栋的那件事，讲给了姚劲松听，并给姚劲松分析了几种可能，最后，在姚劲松的频频点头间，陈楚一拍胸脯，“姚叔，关于这件事儿，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只要稍稍配合我一下，帮我腾块地方堆玉米就成了，到时候，你把啥事儿都推我身上来！” 在陈楚的讲述中，姚劲松一直低着头抽烟，脑子里也在分析陈楚所为的这件事里，哪里还存在漏洞，陈楚的拍胸脯之举，弄得姚劲松一怔，他随后说道：“你别看扁你姚叔，且不说咱们省里的单位，用不着看常河市的眼色，就犯到梁学勤手里，他能把我咋的？！尤其是你这么做还是为了我！你放心吧，我老姚不是个怕事儿的人！……不过，你小子可真阴呐！” “姚叔，您这是说啥呢？他要是不阴我，自然也就没啥损失，现在这玉米行情蹭蹭的往上涨，过一月再出货，他还能多挣几个呢！” 姚劲松笑道：“你可拉倒吧，过一个月出货，他是能多挣几个，可是如你所说，梁学勤他儿子应该是赊来的玉米，到时候人家肯定向梁学勤的儿子要玉米呀，要不他就随行就市给人家钱呗，其实这都不主要，关键是这三千吨玉米，一出一入的运输费用，以及买麻袋和简易收储材料的钱，可不小哇！” 在九五年时，受路桥状况的限制，活跃在松江各地农村的载重汽车，其吨位都不是很大，想到梁国栋这三千吨玉米，一进一出需雇上千台次的运输车辆，陈楚也怔住了，因为他当时只把玉米运进来的运输费用，折算到玉米单价中，却没有算梁国栋将来还要把这批玉米运出去的费用。 “呵呵，我还这忘了运出去的费用，看来我得两手打算，如果这小子不阴我的话，我就把这批玉米收了，要不然，他非得向我要这一进一出的运输费用不可！不过，我笃定梁国栋这小子没憋好屁！到时候，他还敢提什么运输费用？！” …… 陈楚没有想到运输费用，是因得意而脑瓜子短路了，而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梁国栋，却还不知道，他在一个月后，不但从陈楚的腰包里掏不出一个大子儿来，他还要再搭一笔单程的五、六百台次的运输量，以及杂七杂八的其他费用。 “王刚，搞掂德全库那位白科长的事儿，哥们儿就托付给你了……呵呵，运气来了，连城墙都挡不住！这次哥们儿肯定要大赚一笔了！”说着，梁国栋兴奋的打了个指响，端起酒杯再一次向王刚敬酒，“你放心，到时候，少不了王老弟的！” 二人喝了一会儿酒，又扯了一会儿德全县的风花雪夜，直到喝得尿意大盛之时，在去卫生间的路上，梁国栋忽见陈楚站在楼廊里打电话，并对电话另一端说出了今晚要去玩耍的场所。 眼见陈楚是背对着他，梁国栋悄悄的把王刚拉回了他们的包房，“王刚，刚才陈楚说的梦幻城在在哪啊？” “噢？那个傻Ｂ就是陈楚？”确认自己的所问，王刚说道：“梦幻城是我们县电业局刘局长的儿子开的，以前那里是县文化局礼堂，在县文化局边上……” 梁国栋闻言点点头，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今晚也去梦幻城乐呵乐呵？” “行啊，我再找几个人。”王刚面现阴笑的说道：“梁哥，你跟这个陈楚到底是啥仇，老弟也不想知道，不过今晚，做兄弟说不定能为你把这仇恨报上个一二。” “不不不，不用，我跟他这点小仇算啥？想收拾他，在常河我早就收拾这个小Ｂ崽子啦！”梁国栋今晚要去梦幻城的意思，就是想怂恿王刚跟陈楚生矛盾，而今王刚主动提起了找陈楚麻烦这件事，梁国栋装了一下Ｂ，就来了个半推半就，“你别为我的事儿瞎整，闹出影响来不好！” “影响？哥哥，在德全县，咱哥们儿能有啥影响？咱哥们儿啥时候又怕过影响？”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后怕 “薇薇，你突然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咱妈……” 姚力的铁子，他心目中的大舅哥何卫卫，接了姚力的电话后，刚刚从滨江市乘坐出租车回来，还没走进县委常委小院的院门呢，一辆挂着常河市出租车顶灯的捷达，平稳的停在了他的身旁，何卫卫的妹妹何薇薇从出租车上下来。 “看咱妈？你不是昨天晚上刚走吗？咱妈怎么了？……噢，我明白了，原来你是……”眼见何薇薇的神情并无变化，也就是代表着他的老妈无恙，何薇薇恍然了，“你是回来找那个叫陈楚的吧？我可告诉你哦，姚力今晚也在，你可得注意点儿，再咋说，你现在也是人家姚力未过门的媳妇！” “去去去，要你管！”面含浅羞的横了一眼，何薇薇不再理会哥哥，撒开两条大长腿，一路小跑的向自家那栋小楼而去，“狗屁没过门的媳妇！” “这个死丫头，咋这么不定性呢！看她这股劲儿啊，今后我还真得帮着姚力看着她呀！”伴着嘀咕，何卫卫也快步向院里走去，“今天我到要看看那个陈楚究竟那里出奇？！……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她打车的呢！” 何卫卫是何薇薇的哥哥，今年二十三岁，他是姚力的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他入了伍，在北江省武警总队云城支队服役，如今，已经复员了两年多的何卫卫，在滨江市财政局工作，是现任财政局长的司机。 今天下午，姚力便通知了何卫卫，说他前几日所讲的那位陈楚，此际正在德全县城，他想给何卫卫介绍一下。 作为德全县二号人物的儿子，何卫卫也有那眼高于顶的毛病，但这毛病，仅仅适用于德全县。 这几天，或是当面，或是在电话里，姚力没少跟何卫卫吹嘘陈楚在期货市场上，那种惊天地泣鬼神、视金钱如粪土的形象，弄得何卫卫都有些烦了，今天再次接到了姚力的电话，何卫卫这才想起陈楚既然这么有能耐，那他在万金期货工作的妹妹，应该知道这厮呀，于是，何卫卫把求证的电话，打给了其妹何薇薇。 哪曾想，何卫卫倒是验证出了陈楚的传奇是真是假，可是，这个电话却导致了她妹妹把将近三分之一的月薪，“捐给”了那位出租车司机。 对于何薇薇来说，尤其是这几个月来，每个周一都是她心情最好的一天，因为，这一天的亲眼相见，可以驱散她过去两天的烦忧。 何薇薇爱恋陈楚，已然到了一个不可救药的地步。 今天是周一，何薇薇一天也没有见到陈楚，自是令她异常的沮丧，下班回到单位宿舍后，没心思吃完饭的何薇薇，蒙头大睡起来，以期借助睡眠而暂时忘记陈楚，却不想被她哥哥打来的传呼吵醒了。 得知此时陈楚在她家的德全县城，何薇薇立马整理行装，出前她给陈楚打了个电话，知道了陈楚今晚的去处，便叫了辆出租车，急冲冲的驶回德全…… 梁国栋就是听了何薇薇给陈楚的那电话后，知道了陈楚他们今晚去梦幻城的。 “王刚，还是算了吧，别找这小子麻烦了，他是省粮食厅调控处，也不太好惹，这次我阴他一下，也就可以了……” 对于有些人，必须得给他不断的“加钢儿”，这样才能让他更硬实，王刚就是这类人。 “省粮食厅的算个屁呀？！”从梁国栋那里，王刚对陈楚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在王刚的眼里，陈楚就是个软柿子，此时不捏更待何时，“在德全，谁也不好使！梁哥，你别拦着，这件事儿，哥们儿一定搞不到你的头上。” 原本梁国栋是想忽悠王刚找一批地痞无赖，给他出上几口恶气的，可是忽悠到现在，梁国栋忽然有些后悔他一句接着一句的撺掇了。 作为德全县一号人物的儿子，王刚确实没什么可怕的，可是，王刚越是这么有恃无恐的叫嚣，梁国栋越是有些害怕。 那天在新天地夜总会，二驴子简略的汇报了一下，就仓惶而逃了，梁国栋自是知道万一季洁真有什么不堪的情况生，第一嫌疑人必定是他哥俩，所以他派三子暗中跟踪季洁，避免季洁有什么意外生。 那天三子一直跟着季洁进入酒店，之后，三子又在早晨看到陈楚从酒店里走出，这才卸去了梁国栋的后怕。 而今，梁国栋对于陈楚和季洁关系的亲密，已经是深信不疑了，这时候陈楚要是出事了，季洁自然不会不管，深恐于季洁的梁国栋，开始暗自琢磨一会儿是假装肚子疼呢？还是以喝多为借口先撤呢？ 伴着心念，梁国栋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不免在心里权衡起那批玉米掺假的事情： 卧槽！在商业往来中被人阴了，你只能怪自己瞎了眼！如果姓季的丫头来找我的话，她也不能把我咋的！大不了我给她返回点儿利润…… 如果陈楚这次真的被梁国栋暗算了，季洁也真的没法去找梁国栋，这毕竟是一个双方都心甘情愿的生意，而且梁国栋也可以不认账，因为这个生意达成的基础，都在粮库检验员那里。 梁国栋把各种利害权衡清楚之后，便开始大口喝酒，打算一会儿以不胜酒力的理由，撤出这场由他忽悠出的纷争，他哪里想到，此刻陈楚正跟德全中心库保卫科的高科长干杯呢。 “老高，这件事儿可就拜托你了，这批玉米是给一个重要客户准备的，没有我亲自来提货，你可绝对不能让这批玉米出门啊！” 从走廊回来后，姚劲松把陈楚将要在德全中心库露天堆场存放三千吨玉米的事情，告知给了酒桌旁的几人，保卫科的高科长自是不敢怠慢，“小陈，你放心吧！咱老高干别的不行，就是做事有准儿！尤其这事儿是咱们姚……嘿嘿，姚总特意吩咐的，给我八个脑袋，我也不敢疏忽啊！” “那好，兄弟就先干为敬了！”在姚劲松的笑骂声中，陈楚与老高碰了一下杯口，一口把那二两半的５２度五粮液，闷了下去，“老高，跟下面的兄弟们说一声，小弟必有重谢！”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刘氏兄弟 “薇薇，你跟那个陈楚到底是咋回事？姚力可是我的铁子啊！咱们何姚两家的交情更没的说，你可别乱来呀！” 回到家里，简单的扒拉了一口饭，何卫卫就走进了何薇薇的房间，见妹妹坐在梳妆台前，描眉抹粉的，打扮得那叫一个仔细，何卫卫不免有些生气。 “我乱来什么了？你说话真够难听的了！” 自小到大，何卫卫一直拿这位娇生惯养的妹妹没辙，眼见妹妹要火，何卫卫的语气，开始柔和下来，“我的意思是说，你别伤了姚力的心，再说，今晚姚力和陈楚都在，万一姚力要是看出了什么，那多不好啊！” “唉！你可真够磨叨的了。”在哥哥的絮叨中，何薇薇放下眉笔，轻叹了一声后，看着镜子里的哥哥说道：“哥，我现在年纪还小，你和咱爸妈干嘛非得把我锁在姚力身上呢，谁知道时间长了，姚力会不会找到他的真爱呀！再说，姚力对我也不咋的！” “那不是以前嘛！前些日子，姚力还表示过非你不娶呢！” “得得得，想娶我，他跟你表示个什么劲儿！哥，你别在这儿烦我了好不好？”说着，何薇薇站起身，把哥哥推出了房门。 站在妹妹的房门口，想着姚力自大学毕业后，开始对何薇薇的热络，何卫卫真心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可是，他今天现原来妹妹的心，似乎是在那个叫陈楚的小子身上，何卫卫不免很是期待与陈楚的这次见面，他想看看陈楚有何德何能，能把他妹妹的那颗芳心，占得那么的满…… 梦幻城夜总会，是德全县的顶级夜场，尽管它在德全夜场中排名第一，但德全的权贵、及有钱的人们，平时却很少在此间出入。 因为德全距常河和滨江都不远，所以那些在德全有头有脸的人们，大多去临近大城市的高档夜场去玩耍。 步入这个由礼堂改建而成的娱乐场所，扑面而来的喧嚣，把陈楚刺激的脑仁生疼，“卧槽，我就来不了这种地方……” 陈楚伴在姚力的身旁，跟着服务生向大厅里走去，很快，看到了站在卡座前的何卫卫兄妹。 “咦，何薇薇，你今天没去常河上班吗？”晚餐时，陈楚在电话里已经说他跟姚力在一起了，没想到何薇薇还是从常河赶了来，陈楚暗想着这丫头这够轴的啦！并向姚力假装他没有跟何薇薇通过电话。 听陈楚这么一说，何薇薇在心中暗笑着陈楚这个胆小鬼的同时，给哥哥使了个眼色，示意何卫卫不要乱说，由于姚力今天在万金期货见过她，所以何薇薇应道：“哦，我妈今天血压有点儿高，头比较疼，我回来是看我妈……陈楚，他是我哥，哥，他是我同事，陈楚。” 我去，你这同事范围可太大了！死丫头片子，你把咱妈咒上干嘛呀！ 出于对陈楚的成见使然，何卫卫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即便是他那只被陈楚带得不得不伸出的手，也是满写着敷衍二字，“你好，何卫卫，在滨江市财政局工作，我是姚力的同学、铁子！”说话间，何卫卫与陈楚草草的握了握手。 留意到了何薇薇适才的眼神，看到了何卫卫面色的不善，更是收到何卫卫说到姚力时那加重的语气，陈楚明白了何卫卫应该是误解了他与何薇薇之间的关系，可这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的，这里也不是解释这件事的理想场所，所以，陈楚没理会何卫卫的横眉冷对，“你好，我在省粮食厅工作。” 最为县长的儿子，何卫卫在德全县属于顶尖人物，陈楚刚刚坐下不一会儿，认出了何卫卫的一些人，走马灯似的在陈楚的眼前乱串。 “还是干部子弟滋润啊！”在何卫卫忙于应酬时，陈楚悄声对姚力说道：“他爸干几年县长了？” “扶正两年多了，不过最近传闻王铁林要去滨江市任常务副，所以我估计何叔应该搬到县委那边去吧。” 陈楚和姚力的这般神秘，把何薇薇那双耳朵撩得开始加长，在大厅澎湃的音乐声中，她勉强听清了姚力说她爸爸何必，大概会从县政府大楼搬到县委大院去，所以，她参与了进来，“姚力，你别瞎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 听何薇薇如是说，陈楚和姚力都坐实了何必有接任.县委书记的可能，不过，这跟陈楚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信口说道：“何薇薇，今后我们来德全，还得靠你罩着呀！” “呵呵，你那么牛！还用我罩着？”嬉笑了一句，何薇薇把小手在她嫩颤的胸脯上拍了拍，一脸豪爽的说道：“好的，今后在德全，由本姑娘罩着你！”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想在任何地方罩着陈楚一辈子。 这时，这个卡座前，又来了两个与何卫卫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何卫卫热情的请这二人入座，由于颇不待见“勾引”他妹妹的陈楚，何卫卫只是简单介绍说这二人是他的战友。 倒是姚力在与这二人递过香烟后，对陈楚补充介绍道：“陈楚，这位是刘猛，他是刘军，他们是亲兄弟，在这里负责保安工作，刘哥，小军，这是我同事……” 刘猛、刘军与陈楚握了握手，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去了，何卫卫接着在那里被恭维着，陈楚目送着刘氏兄弟的背影，联想到刚才姚力对这兄弟俩似乎挺尊敬的，他转向姚力问道：“刚才这哥俩精精壮壮的，说是何卫卫的战友，他们在什么部队服役的？” “噢，那个刘猛好像是野战部队炮兵侦察兵复员的，他弟弟刘军，跟卫卫同一个部队，都是云城武警支队的，你看他俩精精壮壮的吧？他们哥俩出身于八极拳世家，自幼习武，在赵林县可有名啦！” 姚力所言的赵林县，也是滨江市所辖，陈楚对于武术名称、流派、功法等，所知不多，他只是听说过有八极拳这么一个拳种，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判断刘氏兄弟的能力，刚才打照面时，陈楚就觉得这兄弟俩为人诚恳，似乎很讲义气。 而今，听说了他俩曾经服役的兵种，又知道了这二人自幼习武，而且有一定的名声，因此，他起了爱才之心，“姚力，我觉得他俩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怎么甘心在一个县城的夜总会里当保安呢？” 第一百五十七章 素质不错的小弟 “春季前，这哥俩在老家赵林县那边，把他们村的村主任给揍了，来德全这边避难已经两个多月了……” “避难？”陈楚觉得避难这俩字挺邪乎，不由打断了姚力的话，“他们把人打成啥样啊？” 姚力把嘴角往下扯了一下，而后回道：“三拳两脚的，能打成啥样？顶多住两天院呗！关键是那个挨打的村主任，他有个哥是赵林县公安局的副局长，所以，出事后刘军给他战友卫卫打电话，卫卫就把他俩暂时安顿在德全了。” “听你说的这意思，他俩复员后回了农村？真是可惜了！” 这时候，刚好是表演的空档期，喧闹的大厅，暂时的静了下来，而何卫卫也忙完了他的“接见”工作，刚好听到陈楚的话语，由于不怎么待见这个勾搭他妹妹的“小白脸”，所以何卫卫的腔调也就不怎么柔和，“退伍复员，哪来回哪去，有什么可惜的？” 对于刘氏兄弟的基本情况，虽说陈楚只是略略的知道一丁点儿，但是他觉得，刘猛、刘军这兄弟俩，既是出身于小有名气的武术世家，又都有着在部队服役的经历，在今后，绝对是安保行业的抢手人物。 大概是他那二十年的记忆在作祟吧，这些天来，对人对物，陈楚时而就要暗叹这个可惜了、那个白瞎了一番，其实，这一切都源于他的想法太前，看到啥都觉得不错，好像众多的事物在此刻都是未经雕琢的璞玉一般。 何卫卫这般语气不善之辞，弄得陈楚略微有些不高兴，心说尼玛个破县长的儿子，你跟我牛Ｂ啥呀？可是，看在姚力与何薇薇的面子上，陈楚淡淡的笑道：“我说他们哥俩窝在农村可惜了，要是……何先生，我能不能跟他俩谈谈？” 忽听陈楚称呼他为何先生，何卫卫觉得这是陈楚对他刚才语气的反应，于是，他把语气缓和了一些，说道：“你想跟他俩谈什么？难道你能把他俩安排到省城去工作？那我可拜托你了！” “去省城工作？那太没问题了！不过，我得先跟他俩好好谈谈……陈先生，咱们赶早不赶晚，干脆，现在就找他俩谈吧。” 本来何卫卫还以为陈楚信口一说呢，如今见陈楚已然站起身子，在陈楚的脸上丝毫找寻不到被将了一军的那种神情，何卫卫不由稍怔，“你说的是真的呀？” “那当然了。” 何卫卫与刘军曾经在松江省临近省份北江省的省会云城市的武警支队里服役过，因服役时间的错开和所属中队的不同，他们在来到云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其实并不相识，后来，由于这两人相继在自己所属的中队里脱颖而出，被选送到市支队教导大队进行短训，这样，老兵何卫卫才结识了同为滨江市的老乡刘军。 何卫卫和刘军那次进入支队教导大队，其实就是给他们集中补习文化课，争取让这批优秀战士能够通过武警指挥学院的入学考试，也就是说，如果不出太大的意外，何卫卫和刘军将会在武警部队里长期服役，这对刘军尤其重要，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通过在部队提干来改善自己乃至家人的生活水准与生活环境，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上上之选。 可是，事与愿违，在一次酒后与地方人员的群殴中，作为战胜方的何卫卫和刘军，失去了在部队提干的机会，各自复员回家了，幸好，部队并未给这二人处分。 关于安置临时出来躲一躲的刘氏兄弟，其实何卫卫做得也算可以，他觉得让这哥俩在德全县城打打工，先把这段时间的生计维持下来，等过段时间，被打的那人，气消得差不多了，这哥俩自然就可以回家了，所以，这个夜场保安工作，不过是个临时的而已。 如今，见陈楚这一番又是什么人才可惜了、又是分分钟能帮刘氏兄弟搞掂就业的做派，何卫卫在心中暗骂陈楚装犊子同时也想过，若是这个陈楚真的挺牛Ｂ的话，还是让刘氏兄弟跟他走吧，这样也解去了何卫卫的不少烦忧，因为现在只是他爸爸即将接任.县委书记一职的关键时期，所以，何卫卫觉得，刘氏兄弟哪怕是去帮着陈楚收粮，也比再在这里当保安强。 何卫卫之所以这么想，主要是这刘氏兄弟不是那种省油的灯，这些天，他的好朋友、这家夜场的老板，已经跟何卫卫或明或暗的抱怨好几次了，说刘氏兄弟为人桀骜，不好管理，同时这哥俩还在保安中搞派系，等等，虽说有的话何卫卫并不相信，可如今既然陈楚提出来要领走这俩货，何卫卫便来个顺水推舟。 刚才在大厅里，因光线所致，陈楚对刘氏兄弟只是大体上看了看，而今，坐在这家夜场的酒吧里，陈楚着重看了看这哥俩精壮的身材，和他们那厚厚的手掌，据陈楚的经验，手掌厚的人，其击打能力大多很强，因此，他信了姚力关于这二位自幼习武并小有名气的介绍。 因为刚才在打听了照过面了，自是省去了寒暄之类的絮烦，一口啤酒下肚后，陈楚直截了当的问道：“二位兄弟，能不能讲讲你们在部队的经历？嗯，着重说一说你们各自的兵种。” 刘氏兄弟被何卫卫带进酒吧的途中，已经知道了陈楚要帮忙给他俩介绍工作一事，只是这哥俩还没来得及相互沟通呢，如今听陈楚这般问，老大刘猛与弟弟对视了一眼，率先说出了他的服役经历。 原来这位刘猛曾是王牌野战军的炮兵侦察兵，其复员经历与他弟弟很相像，都是在提干的前夕，出了本可避免的事，只不过，他弟弟是把人家打得遍体鳞伤，而他把驻地附近的一位黄花姑娘，给弄得血染炕榻，后来，那位姑娘成了刘家的大媳妇。 听着那不堪的服役经历，看着一脸傻笑的刘猛，忍俊不已的陈楚，险些笑出声来，之后听到刘军原来是武警部队的特等射手时，陈楚脸上的笑容，来到了最浓处： 说啥也得把这俩货拿下呀！不是说重生者标配着王霸之气吗？收俩小弟应该没问题吧？要是能看到他俩跟别人打一场就好了…… 陈楚正端着啤酒杯，在那里美着呢，忽然，来自于酒吧门口的那何薇薇的惊呼声，险些把这大半杯啤酒弄到陈楚的前襟上。 “哥，哥，快点！姚力挨揍啦！” 第一百五十八章 诡计 这家由普通礼堂改造而成的夜场，充分的利用了礼堂原有的二楼，把二楼分隔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包房，尤其是原二楼看台的最前端，被设计成几个半开放的包房，在那里，可以看到楼下大部分的卡座。 陈楚和姚力不惯于把自己憋在闷闷的包房中，所以何卫卫也依了他俩的选择，坐在了大厅里最好的位置，而这个位置，刚好处在梁国栋和王刚等人的视线中。 王刚来到梦幻城时，陈楚等人已经到达，为了更好的观察陈楚等人，王刚让这家夜场的老板，赶走了这间包房的客人。 这个傻Ｂ，整得挺风光啊！ 坐在开放式包房的栏杆边，王刚越看忙于寒暄的何卫卫，越觉得心烦，在以往，这一份风光当然少不了他王刚一份。 “卧槽，你们这地方可真不错！”想到自己在常河的待遇，梁国栋由衷的羡慕场内的中心何卫卫，可他嘴上的语气，却稍显不阴不阳，“这小子他爸应该接你爸的位子吧？这事儿定下来了吗？这小子，今后是你们德全的核心人物啦！” 当初进梦幻城，确认了陈楚等人的位置后，王刚就把何卫卫的身份介绍给了梁国栋，同时想到有何卫卫在场，今天他也不好孟浪，且不说他与何卫卫在往日里并无什么摩擦，单说这是他俩父亲升官晋爵的关键时期，但凡是有点儿智力的，也不敢在这个当口坑爹呀！ 想到此时的自己，其实才是德全县的头一号太子，可是，却眼看着来此消遣的县里一些局办的头头脑脑、以及那些在各个行业里出人头地的人们，或是卑躬，或是巧笑的在与何卫卫这位未来一号太子打招呼，王刚的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在他的记忆力，他从未像何卫卫这般，这么集中的优越过。 其实，王刚在德全县一直都很优越，只不过他老爹在位时间太长，自是体会不到这种即将换帅所引的集中示好。 梁国栋这刻意的一针，刺痛了王刚那颗正在泛酸的心，“卧槽！甭管何必坐在啥样的位子上，他也不敢把我咋样，德全县还由不得他儿子做主！” 王刚这番话里，坐实了梁国栋的所问，同时，他更理解王刚此时的心境，因为梁国栋也曾经在类似的落差中耿耿于怀过，“王刚，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不过，我不建议你今后跟何卫卫拧着来，毕竟他爸……” “梁哥，咱哥们儿啥时候怂过？！但愿他何卫卫别惹我，否则……切！” 梁国栋费尽心机的隐性激将，到头来弄了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让他情何以堪？心想今晚看不着热闹了，所以他端起酒杯，打算跟王刚干一杯后，就以不胜酒力告辞了，这时，陈楚和何卫卫起身出了大厅，不由让梁国栋那两颗挂着酒幌子的眼珠，再次转了起来。 “嗳，王刚，德全中心库姚主任的儿子，你认识吗？” “嗯？你说姚力呀？我们虽然不太熟，但中学时，在同一所学校……” 对于普通人的子弟，梁国栋的心胸，未免有些狭隘，他一心想要在今晚报复陈楚，有些接受不了让他算计未果的意外变化，朦胧间，梁国栋觉得姚力似乎可以利用一下。 独自一口闷了杯中酒之后，梁国栋想了一个损招儿，“王刚，你在县公安局应该没问题吧？” “那有啥问题呀？还不跟咱自己家开的似的嘛！都是哥们儿！” “那好，你赶紧在县局里找几个哥们儿来……”迎着王刚疑惑的目光，梁国栋脸上的阴笑更浓，“打完电话后，再找几个人跟那位姚力生冲突，打起来后，陈楚那小子一定会……” “哈哈哈，他一定会冲进来，这样就……不对不对，让我想想哦……” 王刚抢过话头后，忽觉这里面有岔头，一是陈楚能不能那么讲究的掺加群殴，再有就是他在县局找的那几个哥们能不能抗住何卫卫的压力。 饶是这小子脑袋聪明，眼珠转了几下，他就掏出大哥大，把电话打给他爸爸王铁林…… 今年四十九岁的王铁林，是德全县土生土长的干部，他是沿着农民、基干民兵、公社通讯员、村支部书记、大队书记、公社革委会副主任、县农机厂厂长、县物资局长、副县长、县长、一直到县委书记，是在一路苦干加巧干中熬出来的。 何卫卫的父亲何必转业到德全县后，有一段时间王铁林与何必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他们先后在县常委会取得了举手权的那一阵，这二人的那两只手，竟然能很默契的同举同收。 但是，随着这二人的话语，对于德全县越来越重要时，渐渐的，他们的这个阵营，开始由瓦解走向了对峙。 虽说到如今王铁林与何必在表面上仍是一团和气，但暗地里所掰的手腕儿、所下的绊儿，却谁也没让谁占去太多的便宜。 接到儿子电话后，王铁林立马就想通了这件事的利害关系，在心中犹飘着对儿子的暗赞，他接通了德全县委分管组织工作副书记周小勇的电话。 在德全县坎坎坷坷的打拼了三十来年，王铁林的羽翼下，自也有着众多的兄兄弟弟。 周小勇就是王铁林一手提拔起来的死党之一，德全县此次领导班子调整中，周小勇即将出任德全县代.县长一职。 这次王刚所出阴招，其实就是给何必添恶心、下绊子，以利于周小勇能在今后的工作中，可以抓住何必的子女违法乱纪、或是何必干扰司法公正的这两点，在某些必要的时刻、必要的场合里，有着可以钳制何必的资本。 再有，这次如果运作得比较好的话，何必甚至有停止进步的可能。 不过，至于借此事影响何必的事业进步，在体制内混迹多年的王铁林，与其说他不敢奢望，还不如说，在当前的官场生态中，这个想法也仅仅是一个念头而已。 王铁林与周小勇密谋了几句后，就把电话打给了何必，说是要群众举报，县里一些局委办的头头脑脑，经常出入梦幻城夜总会花天酒地，并询问何必，是不是该去那里检查一下，并承诺他要站好最后一班岗，一切得罪人的事，都由他老王出头。 放下电话后，何必隐隐的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可具体的蹊跷在什么地方，他又一时说不出，不过想到整顿干部作风、肃清不正之风，也是上级在大会小会上常讲的事情，心想，大概是王铁林要在卸任前再捞上一笔政绩的同时，将德全县的官场搅浑吧。 何必觉得，此时搅浑德全县的官场，对他而言，应该是利大于弊，等他接任德全县委书记时，治理起来应该更加顺畅。 当然，何必也想过王铁林这突然之举里面，必然包含其某种目的，也许这是一个陷阱也说不定，不过，对于何必来说，倒是不在乎县里那些和他亲近的人们，被这一网罩住。 出身于部队的何必，长期以来，洁身自好是他的行为准则，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的朋友、与他亲近的同事、他喜欢的下属，最起码在表面上也具备这样的优点。 所以说，这些人若是因此而受到损失，也并不是何必带给他们的。 想通了这一点，何必走出了自家小楼，见他所住的常委院里，已经有三、两个烟头在忽明忽暗着…… 第一百五十九章 激斗 梁国栋心思是通过与姚力的冲突，从而引出陈楚的参战，这样一来，适时而来的、王刚的在县局工作的那些哥们儿们，把陈楚往县局一抓，等到外面这些人把陈楚捞出来后，这小子早就被王刚的哥们儿们，修理的鼻青脸肿了。 达到这样的目的，梁国栋就满意了，当初在常河市他爸爸的秘书出马，都没把陈楚咋样，所以在德全县，梁国栋不敢期望过高，再怎么说，陈楚也算是省里来的干部。 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念头，被王刚玩儿出了另一种效果，这是梁国栋始料不及的。 卧槽！没看出来呀，这Ｂ小子真阴呐！不过，这样的小题大做，他们这爷俩是咋琢磨的呢？怎么可以这么玩儿？！就不怕惹火烧身？即便是何卫卫参与了打架，又能咋的呢？ 由于人们所处的环境、地位、以及各自的见识互不相同，所以众人对相同事物的的判断，也是千差万别、不尽相同。 看着王刚那一脸的得意，在暗暗佩服这小子心思缜密之时，梁国栋也在为这父子俩这种的阴险、胆大，而深深的感到忧虑，忧虑这件事一旦被弄得翻了盘子后的他父子俩的前程…… “薇薇，咱妈的头疼好些了吗？” 陈楚和何卫卫走后，姚力开始关心起他未来岳母的身体状况来了，他这句话，把何薇薇问得一愣，“你……你少咱妈咱妈的！”申斥过后，何薇薇这才理顺了姚力因何这样问，“我妈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这些日子，姚力追何薇薇，一日比一日追得辛苦，尤其是这大半个月来，何薇薇就从来没对他笑过，平日里说话的腔调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个热乎气，恨得姚力真想拍拍屁股，离这个丫头远点。 姚力这些天在陈楚的帮助下，进入了所谓万元户的行列，尽管九十年代的万元户已经如过江之鲫遍地都是了，可是与工薪阶层相比，姚力还是很满足的，尤其是陈楚今天刚跟他说过，以后财的机会大把大把，于无形、悄然之间，让姚力觉得他自己的见识以及心态，都要比从前高出了一块。 所以，何薇薇的那一脸的不耐烦，并没有刺激到姚力，若在往常，姚力一定会有自知理亏的相关行为表现，而现在他只是淡淡的一笑，“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妈嘛！你说你嚷什么呀？” “谁嚷了？”白了姚力一眼后，何薇薇板着脸，依旧是冷冰冰的说道：“姚力，这几天我都跟你说好几次了，你咋还这样呢？咱们自小就认识，你觉得我们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唉！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好吗？” 诚如何薇薇所说，姚力与她自小就认识，不但深知何薇薇的脾气秉性，也知道她很多糗事，可以说留给双方的神秘感都极少，尤其是姚力很烦何薇薇那一副娇生惯养的毛病，在这一点上，何薇薇比姚瑶差很远，姚力曾经想过，结婚前一定要何薇薇改掉身上的毛病。 如今，听何薇薇再次说起自小相识的这番话，于猛然间，姚力也觉得这么死缠乱打的追一位女孩很没意思，爱情是一方奋力追求，一方欲拒还迎才有趣啊，总是这般的剃头挑子一头热，实在是有些不堪。 尽管心中如是想着，表面上姚力还是要做得笑嘻嘻的，就在他要回应何薇薇的这番说辞时，从他所在的客座对面，走过来三、四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 “哟，这不是姚大磕巴吗？咋的？在这儿耍流氓呢啊？！” 姚力小时候跟其他小朋友学结巴，人家其他小朋友仅仅是学学而起，可姚力却把自己洗脑成了一个真正的结巴，直到读小学高年级，他才慢慢的扳过来，但是，直到姚力去常河读高中，他才算彻底甩开“姚大磕巴”这个绰号。 所以，姚力很讨厌这个绰号，尤其是当着何薇薇的面，揭他从前的老底，这不免让姚力心头火起。 伴着卡座前的哄笑，姚力看清了刚才出言的那个人，是他小学直到初中的同学葛大辉，这个葛大辉一直在滨江市蔬菜批市场上混，很少回德全，他们之间的联系也不多。 看葛大辉的架势，给姚力一个挑衅的感觉，这不免让姚力更加生气，他蹭的站起身子，手指葛大辉骂道：“去你m了Ｂ的！葛大鼻涕，你活得不耐烦了！傻Ｂ！” 松江的小孩互起绰号偏爱“大”这个字眼，像什么大下巴、大鼻子、大裤裆、大胖子等等，这大磕巴、大鼻涕也是罗列其中。 听到姚力骂他，葛大辉并没怎么生气，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想把姚力激怒，“你Ｔm才是傻Ｂ呢！就这破妞儿，你还纸儿包纸儿裹的，整的那么小心，艹！就她那样的，白给我睡，我都不要！” “要你m了Ｂ！”姚力彻底被激怒了，顺手操起桌上的啤酒瓶子，举着它向葛大辉扑去。 怎奈，葛大辉几人是故意而为之，自是早有防备，再加上姚力在中学时期是个好学生，几乎就没有跟人动过手、打过仗，自也少了许多的历练，使得他尚未扑出那个长长的卡座，就被从小打到大、现在也是仗阵不断的葛大辉，一脚给踹了回来，与此同时，跟葛大辉前来的那几个小子，俱是纷纷跳上了桌面，居高临下的用脚踹着躺倒在卡坐上的姚力。 因为事前研究过怎么激怒姚力，因此，一双小手护在头部的何薇薇，很顺畅的突出包围圈，在身后刻意的叫骂声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大厅外搬来了救兵。 别看陈楚没有练过武术，但在他那优秀的爆力、出色的柔韧性、良好身体协调能力的帮助下，他的身形始终保持在救兵的第一位，他那蹬踩着相邻酒桌，鱼跃飞扑而下的身姿，把坠在最后、娇喘连连的何薇薇的那张小嘴，弄得张大了好半晌都没有闭上。 陈楚这一展臂飞扑，搂倒了酒桌上的三个小子，伴着这个卡座空间稀里哗啦的一通乱响，陈楚快从某个小子的后背上，站起了身子，顺势冲着跪在卡座上、愣愣的看着他的葛大辉的脸上就是一脚。 那风一般的男子，那凌空曼舞的血花，把何薇薇那张好不容易才闭上的小嘴儿，再次惹得大大的张开…… 第一百六十章 团战 葛大辉自小就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他都未读完初中，就中途辍学了。 这些年来，葛大辉一直在社会上混迹，九零年时，他因聚众斗殴被劳教了三年，前年出来后，便跟着在教养队认识的朋友们，在滨江市蔬菜批市场里做着蔬菜批的生意，说白了，就是在干着欺行霸市的勾当，他们一般在场外拦截外地蔬菜商的车辆，利用恐吓、威逼等手段，逼外地蔬菜商低于场内批价卸货，而后再转手批出去。 尽管那些外地蔬菜商怨声载道，但葛大辉之流的也并不是赶尽杀绝，还是给那些蔬菜商留了一块利润的，否则，他们的生意也不能长久。 从事这种勾当的，并不只是葛大辉一伙，在滨江市铁南蔬菜批市场里，有好几伙欺行霸市之徒，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可以想象这几伙人之间的摩擦有多么激烈，在这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的磨练中，葛大辉的身手增进了好多。 可是，今天葛大辉有些愕然了。 葛大辉几人在那里殴打姚力，其实并未用上全力，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请陈楚入瓮，事先，王刚许了葛大辉几个意想不到的好处，同时承诺，只要是把陈楚弄进县局，他包葛大辉不会被县局里的人，弄倒一根寒毛，所以，葛大辉才对他的同学姚力下手。 其实，在打姚力的同时，葛大辉一直留意着陈楚的动静，由于这边开打，自是带乱附近的环境，在纷纷聚来看热闹的人群中，当看到陈楚宛若天神一般的冲上了邻桌的桌面上时，葛大辉已经来不及反映了，只好用小臂遮住了眼睛，却把鼻子和嘴巴，献给了陈楚的那只皮鞋。 县长儿子莅临此处，梦幻城自是得安排最好的位置，陈楚他们坐的那个地方，迎面就是夜场大厅的舞台及舞池，这里显得特别的宽敞，以至于站在外围、并未上手的几个与葛大辉同来的小子，以及随后赶来的刘氏兄弟，俱是迅加入了团战，却也未见这战场有所拥挤。 陈楚刚才那顺势的展臂一扑，把站在桌上的那三个小子伤得够呛，他们说什么也想不到，陈楚会从那个方向扑来，这三个倒霉的小子，一个额头重重的磕在姚力倒下的那张卡座背的顶端，被那不锈钢管的装饰，弄得脑瓜子嗡的一声轰响，便软塌塌的侧身压在姚力的身上。 另外两个小子，其中一个被陈楚扑跪在桌面上，陈楚一脚攻击葛大辉得逞后，又一脚把跪在桌面上的那个刚刚直起身的小子踹到了卡座外端的空地上，另一个小子被扑倒在横着摆放的那张卡坐上，他受到的冲击最轻，可惜，等面朝下摔到的这小子，撅着屁股打算站起来时，陈楚已经完成了两连击，顺势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这么个电光火石之间，何薇薇眼睁睁的看到陈楚一人独斗四人，尤其是葛大辉身子向后仰去，直挺挺的摔在了地上，伴着葛大辉后脑勺子接地的闷响，何薇薇的声线，飚出了她有生以来的最高音…… “卧槽！这小子真猛！”葛大辉倒地之时，居高临下的王刚，被惊得闭了一下眼，这时，他有些害怕了，他知道此时几位县常委们正在赶来的途中，若是出了人命，这后果不堪设想，幸好，倒地的葛大辉，在这时已经站起身来，正捂着后脑，骂骂咧咧的给后动手的那几个小子鼓劲儿呢，王刚这才心安，“葛大鼻涕的脑瓜子，够瓷实的啦！” 此时陈楚比王刚还要紧张葛大辉，见葛大辉站起后，陈楚神经一松，不免觉得腿软，因为他刚才拼的太猛了，出现了短暂的力竭现象，不过，看到还有几人杀来，陈楚赶紧弯腰揪住压在姚力身上那小子的衣服后摆，把那个被卡座背磕昏迷的小子，弄到了地上，而后陈楚一边盯着已然越过葛大辉的那几人，一边询问道：“姚力，你咋样？快起来！” 其实，姚力挨得揍并不是太狠，躺在那里的他，自是看到了陈楚刚才的表现，对于陈楚这般泼命来救的情分，姚力深深的记在心底，他虽看不到周边环境的变化，但通过舞池那边传来的叫骂声，姚力分析出葛大辉还有帮手在往上冲，他不由急道：“陈哥，别管我，赶紧跑啊！” 可是，陈楚非但没跑，反而站在酒桌上，露出一脸笑意来： 刚才还想着看看姓刘的这哥俩的身手呢，这就来了…… 和着陈楚的暗喜，刘氏兄弟与葛大辉的帮手们战到了一起。 今天葛大辉从滨江市带了十多个朋友，回家给他爷爷祝寿，晚上出来娱乐时，被王刚给利用了，王刚之所以利用葛大辉，就是看中了他身边这十来个滨江市的朋友。 而今，包括葛大辉在内的三人丧失了战斗力，之前被陈楚踹到桌子下的那小子，仍能勉强一战，可惜他已经有些胆寒，尤其是看着刘氏兄弟摧古拉朽般的撂倒了其他七个兄弟，这小子嗖的一下跳到圈外，站在了瞠目结舌的葛大辉身后，由此惹来看热闹的人们的几声哄笑。 刘氏兄弟今天给陈楚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只见这哥俩后背相依、彼此照应着展动身形，或挤或靠或崩或撼，其拳脚并不见花哨，却几乎是拳拳见肉，三下两下把那七人撂倒在地，而不见刘氏兄弟有明显的气喘，这让陈楚的心喜上升为激动： 艹的！这才是真功夫，要是这几个小子有手里拿刀的就更好了！ 陈楚弯下腰伸手拉起姚力，心中惋惜着无缘一见那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之时，接到王刚事先“报警”的那几个县局的警察进了梦幻城。 “李哥，这是我哥们儿，是这帮小子先动的手！” 站在现场边无缘动手的何卫卫，到现在终于肯高看陈楚几眼了，产生了些许结交陈楚的心思，就冲着刚才陈楚那么拼命的救姚力，何卫卫认为陈楚将来对其家人也一定很好，所以，侧头看着紧搂他的手臂、几乎把身子挂在他身上的一脸紧张的妹妹，何卫卫甚至觉得也许他妹妹的眼光比较准！ 就在这时，县局治安科的李科长，带着三个下属，分开了人群…… 第一百六十一章 归案 “嗯？卫卫，你怎么也……” 县局治安科的李科长，猛地看到何卫卫在这里，他忽然有一种掉入了陷阱之中的感觉。 李科长的前来，出自于王刚的安排，而且王刚已经跟他明讲此行的目的，所以，李科长一直以为的是，他此来是帮王刚教训一个常河市来的人，而今看到何卫卫就在事现场，李科长觉得事情不像他开始想的那般简单： 我大概是被王刚这小子给玩儿了！艹！你们之间互斗，我能掺乎得起吗？！ 想到此，不待何卫卫接话，李科长赶紧笑道：“我和几个同事今晚值班，在街上巡逻时，听到梦幻城有人打架，所以就……噢，原来是你的朋友挨打了，小王、小赵你俩和这里的保安，把这些人控制起来……”说罢，李科长朝何卫卫使了眼色，“让你的朋友，跟我去这里的办公室做个笔录吧。” “好的。” 何卫卫心领神会，心想去梦幻城做过笔录后，这件事就算完了，哪知，他刚应声，人群后就传来一声断喝： “好个屁！小李，把他们都押回县公安局！” 在场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分开的人群中，站着四、五个中年人，而其中断喝的那位，正怒视着何卫卫。 “陈哥，瘦的那位是卫卫他爸，旁边那个稍胖的是县委王书记，背着手的那位是县委副书记周小勇，还有组织部长、县委秘书长。” 在何卫卫惊诧这些人怎么出现在这里、而有些木然时，陈楚听清了姚力的介绍。 “卧槽！今儿个这事儿有点蹊跷，姚力，那个傻Ｂ是主动惹你的吧？”见姚力点头确认后，陈楚皱着眉头说道：“幸好何卫卫没有动手……” 随着德全县将近一半的常委，在此露了面，刚才还一票难求的梦幻城大厅和包房，转眼间就空出了许多位置，好多人已经溜得无影无踪了。 自见到儿子那一刻起，何必就知道被人家算计了，他气哼哼的走到何卫卫身前，虽然很想抽这个被别人利用了的儿子一顿，可是，在这种时候，他何必是不容旁人捡去笑话的，尤其是看到宝贝女儿何薇薇后，何必更不能再次火了。 “卫卫，你跟李科长去县公安局把事情说明白，以正确的心态，接受……” “爸，您等等，您让我哥接受什么呀？”紧跟父亲走到事场地中央的何薇薇，出言打断了何必的言语，“我哥自始至终也没有动手，这周围的人都可以作证，再说了，他们打姚力时，我哥根本没有在场！” 闻得何卫卫没有动手，何必那紧绷的神经，不免为之一松，待听到他何家未来的姑爷挨揍了，他这才看清站在卡座前那位脸上有血迹的青年是姚力，这么多人打他未来的女婿，何必怒了，他怒视着蹲了一地的小混混，高声说道：“小李，把这帮玩意儿都给我整回局里，竟敢公然聚众扰乱公共场所秩序，还无法无天了呢！今天非让你们尝尝触犯法律的滋味不可！” 王铁林走进梦幻城之时，被那圈围观的人们，弄得挺惬意的，尤其是看到了何卫卫果然站在事场地中央，这让王铁林与周小勇对视的目光中，俱是写着几丝喜色，但是，当听到何卫卫并未动手，甚至当时何卫卫都没在场时，王铁林不免有些沮丧，心想，何必应该明白了这是他王铁林下的套了。 所以，王铁林看到陈楚还站在那张宽大的桌子上，并且与姚力在说着什么，王铁林冲着李科长吼道：“还有那两个，为什么不采取措施？！” 李科长在看到何卫卫时，就已经日过王刚的八辈祖宗了，而今见王铁林这般的逼迫他，李科长又多问候了王刚的一辈祖宗： 尼玛的王铁林，你都快走了，干嘛还要把我忘火坑里推呀！我Ｔm的日n八辈祖宗！ 李科长虽不认识陈楚与姚力，可他知道这两位是何卫卫的朋友，本来他打算把陈楚和姚力带到梦幻城办公室后，偷偷让他俩走人呢，如今，他不得不把这两个人带回县公安局，若是今天他来梦幻城的原因走漏了风声，那他李科长的前途坎坷，是可以料想的。 葛大辉的家就在德全县城里，他大体上认识这些县领导，尤其是看到县委书记与县长都出马了，葛大辉不免觉得今天这事儿闹得有些大，他这边的人数太多，而且不少人都有前科，他也说不准谁的身上带有管制刀具什么的，搞不好这次进去后，能不能出来都说不定。 所以，蹲在那里、满脸血迹的葛大辉，抬头看向王刚身处的那个半开放的包房，看见王刚向他点着头，葛大辉的胆气壮了起来，他手指着刘氏兄弟，对李科长说道：“他俩也动手了，我们都是被他俩打的！” 李科长正在气头上呢，听到葛大辉指正两位穿着梦幻城保安服的保安，他用手包狠狠的在葛大辉的脑袋上砸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他俩是这里的保安，制止你们是很正常的！” “不！这俩保安跟他们是一伙的！” “行了，行了，抓紧时间恢复这里的秩序，把这两位小同志也带回局里协查……”何必说了一声，看也没看王铁林，气哼哼的转身出了梦幻城…… 很快，陈楚等人被押到了德全县公安局。 真是邪了，这才几天呐，我已经进了好几次公安局了…… 伴着暗中的嘀咕，陈楚把身份证、工作证等证件，递给了负责给他做笔录的那位民警，却忽然听到走廊里传来“终于抓住你俩了”的嚷嚷声。 紧接着，伴随着一通混乱，陈楚看到刘氏兄弟俩被带上了手铐，正从这间办公室开着的那扇门走过。 “嗯？嗳嗳，师傅，同志……”陈楚在第一时间冲到了走廊上，伸手就拉住推搡着刘氏兄弟的那位民警，“他们俩咋的了？你们干嘛把我的朋友铐起来呀？” “为什么铐起来？是你该问的吗？！小张，好好查查这小子！”那位民警用力甩开陈楚的那只手，没好气的嚷了两句，而后示意给陈楚做笔录的那位民警，仔细审查一下陈楚，便推着刘氏兄弟向县公安局大楼的后门而去，显见是要把刘氏兄弟收押到后院的临时看守所中……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用心良苦 “你别碰我！”陈楚用力把那位小张搭在他肩头的手臂甩开，快上前两步，再次抓住推搡刘氏兄弟的那个民警，“他们到底咋的啦？你得给我个说法呀！” 情急之下，陈楚抓在那位民警手臂上的那只手，用力比较大，致使那位民警被抓得眉头微皱，他一边用力摆脱陈楚的那只手，一边吼道：“给你个说法？你算老几呀？！你Ｔm赶紧松手，想袭.警啊？！小张，给这小子上措施！” 陈楚等人在走廊这么一吵，原本在县公安局入门处的一间办公室里，等着陈楚等人的何卫卫、何薇薇兄妹，正在快步向这边走来。 “陈哥，我们哥俩在老家犯了点儿事……”此时的刘猛，已经平复了刚刚被抓时的那份懊恼，见陈楚还要争辩，刘猛赶紧说道：“我们哥俩儿在老家把村主任给打了，事儿不大，顶多就是拘留呗，为这点小事儿，你犯不上……” 这时，何卫卫以及来到了近前，“怎么了？咋还给铐上了呢？！你为啥把我战友给拷上了！”说着，憋了一肚子气的何卫卫，伸手就捅在那位民警的肩头。 那位四十多岁的民警，姓赵，今天他值班，刚好赶上陈楚他们这档子事。 老赵平时工作还算是认真，在检查刘氏兄弟的身份证时，身份证上的赵林县，让老赵想起了春节前的一份来自赵林县公安局的协查通报。 春节前，德全县公安局开展了一次整顿社会治安的专项战役，其中老赵的这一组人，主要负责外局通缉、协查的这档子事，所以，今天他坐在办公室里，捕到了两个协查通报上有重点告知的案犯，考虑到这二人俱是武林高手，老赵在控制刘氏兄弟时，曾拔出了配枪。 能够坐在办公室里，就抓住外逃的案犯，这让春节后还没什么业绩的老赵，不免有些心喜，可他这份心喜还没有彻底释放呢，就接连遭到了胳膊被捏、肩头被捅的突袭，而且是在县公安局里，老赵被彻底的激怒了。 “去你m的！铐你战友算什么？”老赵说着扬起手臂，照着何卫卫的脸颊，就是一巴掌。 一声脆响过后，何卫卫怔在了那里，以他武警特警队员的出身，老赵是够不着何卫卫半根寒毛的，主要因为何卫卫没想到这个老赵不认识他，才被人在左脸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手印。 卧槽！县长的儿子都敢打？！干脆，我也别闲着了。 对于何卫卫，陈楚有些鄙视自己的用心，可是为了在刘氏兄弟那里留下一个绝好的印象，陈楚看到那位李科长正从走廊的一端，向这里奔来，他抬脚就把那位老赵踹倒在地上，“尼玛的，警察就可以随便打人啊！”一边嚷着，陈楚一边作势要上前继续踢那位老赵，好在有小张在旁用力拉住了他，陈楚这才一脸气愤的结束了表演： 艹！踹你也白踹！这笔账你还是记在何卫卫身上吧。 老赵把何卫卫给抽了，陈楚踹了他，不但白踹，还在何卫卫与刘氏兄弟的心中，积攒下了情分和认知，此刻陈楚想的是，结不结交这个何卫卫无所谓，关键是要把姓刘的这哥俩揽入怀抱。 “你Ｔm的找死！”虽说陈楚这一脚用力并不大，却也把老赵摔得够呛，他坐在地上，吭吭唧唧的骂着陈楚，习惯性的就去腰侧拔配枪。 “老赵你干什么？！”李科长的适时跑到，制止住了暴怒的老赵，也避免了老赵再挨痛击，李科长阻止住了何卫卫的那只即将踢出脚，“你赶紧起来，向何卫卫同志道歉！” 何卫卫被抽，不但李科长看到了，何必等几个常委，以及急急而来县政法委书记、县局局长、政委等，刚刚走进县公安局大楼的这些人，都看到了。 等到老赵从地上起来，他觉形势不妙，看着县委的主要领导向这里走来，老赵一时不知该如何为好，“我……我……” “你结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儿？”虽是跟在领导身后，但县局的刘局长率先声，“赶紧把情况汇报给县委领导们。” 事情其实挺简单，老赵结结巴巴的把事情汇报了一遍，众人听后，其心态自是各异。 “王书记，各位同事，是我管教子女不严，我……” “嗳，老何，你这是干嘛？”既然没有把何卫卫推进火坑，那么，王铁林也就没必要在这件事上纠缠，“我认为卫卫做的没有错！要是我的战友被人这样对待，那我也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对吧？至于这位小同志……” 刚才在梦幻城时，王铁林就留意上了陈楚，他知道今晚这出戏，先是由常河市梁副市长的大公子梁国栋制造出来的。 关于梁国栋，王铁林还是很赞赏的，他觉得梁国栋在很多方面都过了他儿子王刚，而陈楚作为梁国栋的对手，王铁林也不免高看上陈楚几分。 由于不了解陈楚的背景，王铁林接着说道：“至于这位小同志胆敢在执法机关里袭.警，依我看，他也是被哥们儿义气的那一套所蒙蔽……同时，咱们的警察同志虽然违反了相关的纪律，但他也是为了更好的工作，还算是有心可原……我看这件事儿，就相互赔礼道歉算了。” 去你nn的！要不是你给我下套，何至于出了这么多事儿！王铁林，这个仇，我今天给你记下了！ 伴着对王铁林的暗骂，何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待王铁林的话音落地，何必丝毫不给王铁林留情面，“这件事不要讲情面！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如果咱们县局能确定何卫卫扰乱司法公正，那就要从严的处理他！再有，今天在梦幻城惹事的双方，一个都不要放走！刘局长，你们一定要彻查清楚，给县委，给全县人民，一个满意的答复！明天下午，我在办公室等着你去汇报。” 说罢，何必转向了王铁林，二人对视了一下，一同转身带着这个县的主要干部们，走出了公安局，坐上回家的车后，何必把电话打给了姚劲松，“老战友，有个事儿，我跟你说一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谁是班长 卧槽！我被这傻Ｂ定性为袭.警啦！这件事儿太蹊跷了，是有人要暗算我？还是要暗算何卫卫呀？梁国栋……县常委们来的咋那么巧？难道是一石二鸟？这件事儿，是谁想出来的呢？看来还得从梁国栋身上找原因！ 看着王铁林的背影，陈楚恨不能上去踹王铁林一脚，想到梁国栋此时在德全，以及姚力说过的德全县的官场生态，暗自盘算的陈楚，不免看了看何卫卫，他的头脑，渐渐地有些清晰了…… 由于县长了狠话，县公安局这边不得不把这个小小的治安案件，上升了一个层次。 送走县委领导后，局领导决定，今晚把梦幻城当事双方，都送到后院看守所暂押。 这样，局里值班人员才可以集中精力，连夜去梦幻城取证，以待明天白天上班后，抽调局里的精锐力量，把这案子办得明明白白。 德全县公安局后院的一栋二层小楼，是德全县公安局的临时看守所，这里关押着一些收容审查的、拘留的、以及部分劳动教养人员。 陈楚等人这一票十四五个人，自是给这栋原本人满为患的小二楼，弄得更加拥挤了。 虽说这案件不过就是一起普通的治安案件，但是由于领导的督办，就使得看守所的人员不敢怠慢。 可是，看守所的领导觉得这不过是一起在夜场斗殴的事件，也不存在什么同案之间相互串供的问题，因此，就把当时斗殴的双方分开，分别收押进了两个“大号”。 不过，让看守所领导始料不及的是，小小的德全县公安局临时看守所，被这两拨人弄得非常的热闹。 葛大辉一行十一名同案，走进收押他们的那间监号之后，紧接着就是噼啪的一通肉响，葛大辉一伙人很快就成为那个监号的老大。 包括上一世，陈楚活了这么多年，这是他头一次走进看守所，尽管他对看守所里的环境比较陌生，但是，他有个曾经把看守所当旅馆的二哥，所以对看守所里面的各种事情，陈楚还是比较清楚的。 虽说陈楚这边的一行四人，在这个大监号的原有的十四、五个人中，显得很单薄，但是陈楚格外自信于刘氏兄弟的身手，所以，伴随着身后房门的落锁声，陈楚笑看着那一溜坐在地铺上的“前辈”们，语调不高不低的说道：“谁是班长啊？” 这是一间关押着收容审查人员的监号，里边收押着各种穷凶极恶之辈，这里自有着这里的规矩。 收容审查跟拘留不一样，这里的嫌疑人都是在经过或等待预审的，所以收押的时间也不确定，想要在这里待得舒服些，除了依靠从前闯出的名号，就得依靠心狠手黑抵死拼杀，才能让你比别人活得好一些。 当然，也有人心狠手黑了、也抵死拼杀了，到头来还是遍体鳞伤的睡在炕梢靠近厕所的位置。 所以，在这里，那个最远离厕所，最临近窗户的位置，就是最好的位置，那里通常都由牢头也就是班长之类的人霸占着。 陈楚进来时，晚上十点刚过，按着看守所对收容审查监号的规矩，号里这些人，必须坐在自己的铺位上，反省到晚上十点半，才可以入睡。 巡睃在那一溜光头的或大或小的眼睛间，陈楚丝毫不理那些眼睛所射出来的凶狠与桀骜，他把目光最终锁定在了坐在炕头位置上的，一位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 尼玛的，我二哥说了，凶狠、实力强，是这里的不二法则，哥们儿身后站着两个自幼习武的优秀特种兵，我还能怕你们吗？！ 陈楚深知，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即便是你想息事宁人，号里的那些人也不会因此就闲着，在这个以武力分高下的环境中，老实巴交的只配睡在厕所旁。 且不说陈楚对刘氏兄弟的身手甚为笃定，就说他刚才在梦幻城独战四人，也为陈楚增添了不少的勇气，他心想，刚才能把葛大辉他们十一个打趴下，就不在乎这里的十四、五个。 见陈楚不急不缓的沿着地铺前通道向里面走去，刘氏兄弟对视了一眼，护着姚力，跟在陈楚身后，尤其是刘猛，已经被陈楚散出来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了： 牛Ｂ呀！见过大世面的人，就是牛Ｂ呀！不说别的，就冲着刚才他在一楼走廊里敢踹警察的那份胆识，陈哥就绝对值得一交！ 如果能听到刘猛此时心声的话，那么，陈楚那颗有所紧张的心，应该会有所缓解： 经过这次打斗后，应该能把这哥俩招揽过来了，不过，姚力也不知能不能撑住，这里毕竟是十四、五个人啊！最好能战决！必须提醒姓刘的这哥俩下狠手才行！ 怀着对姚力那个小身板的担忧，陈楚走到了那位三十多岁精壮汉子的铺前，他抬脚就走上了地铺的铺板，伴着脚下的咯咯吱吱的木板响声，陈楚冲着盘腿坐在铺板上、正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仰头看着他的那位汉子，说道：“你们这些人，咋连个屁都不会放呢？问你呢？谁是班长？” 说罢，陈楚根本就不想听那位汉子的回应，而是快起脚，一脚踢在那汉子的下巴上，这般骤然的一击，那位看着很精壮的汉子，顿时丧失了接下来的拼斗能力。 陈楚的适时出手，也引来刘氏兄弟的暗暗佩服，跟着陈楚走到一半，这哥俩俱是明白了陈楚的用意。 任谁都知道，今天的这场争斗是不可避免的，刚才在梦幻城时，刘氏兄弟看见了陈楚的身手，所以，他们并不担心陈楚，可是姚力却需要保护，这也是陈楚为啥要走到地铺的顶端，而再行难的原因。 因为在地铺的尽头开始进攻时，姚力可以躲在三人队形的后面，自是无虞被他人攻击。 当然，他们一进屋就开始攻击，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可是，睡在地铺靠门这一段的人，大多都是此间的弱者，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原则，陈楚从强者那一方开始攻击，是此际的上上之选。 这是一间能够容纳三十来人的狭长监号，陈楚甫一动，便把坐在铺上的那一溜光头心中的凶狠，给激了出来。 伴着这间监号老大的脑袋，被陈楚踢得撞上墙壁的闷响，嗷的一声，叫骂四起，这间监号炸营了。 “小军，照顾好陈哥！”忙乱中，手脚齐出的刘猛，于护卫着姚力之际，仍不忘提醒弟弟护住陈楚。 把那个他认为的班长踢昏后，陈楚转身就开始收拾他认为的二号人物，听得刘猛高喊时，陈楚在那个睡在第二个位置的四十多岁男人的胸口上，已经踹了两脚了，“刘军，别管我！下手狠点儿，对这帮犊子不能留情！” 第一百六十四章 真不让人省心 “这个老何，整的这叫什么事儿！” 已经回到常河家里的姚劲松，正在那里喝着茶、醒着酒、享受着宝贝女儿按摩双肩呢，听了何必的电话后，他颇不耐烦的把手中无绳电话扔在了茶几上。 姚瑶站在父亲身后，自是听取了片言只语，听说哥哥与陈楚被德全县公安局收押了，姚瑶有些着急了，“不就是打个仗吗？何叔叔连这点小事儿也不能搞掂？！” “就是嘛，这个老何到底怎么回事儿？！”姚瑶的母亲，在省粮食厅服务公司担任财会科长的于丽蓉，一脸焦急的看着丈夫，“老姚，要不然我们找找人吧？”说着，把她拾起的那个无绳电话，递给了丈夫。 “好吧……真Ｔm熊啊！老何以前也不这样啊！”摇着头，鄙视着老战友何必，姚劲松站起身去找他的通讯录。 尽管姚劲松工作单位是松江省粮食厅，可他这些年一直活跃在滨江地区所辖的各个粮库，所以，在滨江地区，姚劲松的人脉还是可以的，尤其是他与何必的老排长，此际就是滨江市委组织部长。 见父亲拿着无绳电话进了卧室，本着双管齐下原则，姚瑶用父亲姚劲松的大哥大，把陈楚、姚力的事情，告诉了田苗，她知道田苗的父亲田大林，是由滨江市调入常河市的，应该认识一些有能量的人。 田苗接到电话后，可是着了急了，她一路嘟囔着陈楚这个惹祸精，竟然把事儿惹到滨江去了，推开了父母的卧室。 对于陈楚，田大林虽无缘一见，但陈楚名字和事例，田大林倒是知之甚多，因为他的战友徐万昌，说过很多陈楚的事情，本来这次徐万昌离开常河时，徐万昌想把陈楚介绍给田大林，可惜的是，田大林最近比较忙，忙到无法给老战友办送行宴，所以，陈楚一直也没见过田大林。 “呵呵，这个陈楚很厉害呀！”田大林听了女儿的简述后，笑着说道：“上一次你们在建设路派出所，不是由那位季小姐出面……” “可是，季姐已经会京城了。”打断了父亲的话后，田苗想了想，说道：“爸，你还是找找在滨江的熟人吧，不管怎么说，我也得把这事儿告诉季姐。”说着，田苗回到客厅，很快接通了季姐的大哥大。 我这个小男人呐，还真不让人家省心呢！ 今天到达京城后，季姐和陈楚通了好长时间的电话，除了道一道温情之外，就听着陈楚嘱咐她和陈川的香港之行了，什么这个得注意，什么那个要留心的，陈楚跟季洁絮叨了一大堆，尤其是他嘴里的地名、街道名称、大厦名称，让经常出入港澳的季洁，感到很惊奇，最后，陈楚说笑他是对着地图在打电话，季洁这才不再奇怪。 现如今，对她一通叮嘱的陈楚，却在遥远的北方身陷囹圄，这让季洁的那颗芳心，自是盈满了对情人的担忧…… 从滨江调入常河后，田大林一直也没有断了与滨江的联系，听了田苗的简述后，田大林不免嗤笑于德全县委，把这么一起在公共场所斗殴的普通案件，上纲上线为相互斗争的砝码。 在这件事中，田大林并不担心陈楚，因为即便是遭到治安处罚，陈楚也不会遭受过大的损失，为这么一点点小事，去动用苦心经营、长期积累下来的人脉，似乎有些不太合适，所以，田大林想了想，把电话打给了兼着常河市公安局长的刘盼，因为刘盼曾经是滨江市的二把手。 当然，有所准备的田大林，是以求刘盼帮忙的姿态，讲出陈楚这个名字，顺便提了一下建设路派出所的事情。 尽管刘盼与田大林都来自滨江，但他们之间并不熟，刘盼去滨江工作时，田大林已经调回常河了，他们是在市公安局正式认识的。 陈楚这个名字，在刘盼的记忆中，或许会有混淆，但是，建设路派出所的事情，她是永远也不会忘的。 如今，放下电话的刘盼，想着那天在派出所门口，季洁那一副招摇的神情，刘盼的嘴角，噙上了笑意： 这一次，恐怕你得感谢我吧？！ 想着在省里老领导那里了解到的季洁的家世，刘盼从这举手之劳中，似乎看到了与季洁、甚至是季家结交的可能性，想到此，刘盼把电话打到了滨江市公安局局长那里，从他那里要来德全县公安局刘局长的电话。 哪曾想，自报了家门的刘盼，竟然让德全县公安局的刘局长，以县委决定的名义，给推诿回来了，这不免惹得刘盼极为抓狂。 想到自己在滨江这才离开几天啊，想她在滨江的时候，德全县委那一般人是怎么点头哈腰的，这茶凉的也太快了吧？！ 再想想即便是现在，滨江市的领导们对她刘盼也是很尊重的，一个小小的德全县，竟敢给脸不要脸。 刘盼坐在沙上，越想火气越大，气得她都骂起娘来了，若不是此时已经夜里十点多钟了，刘盼真想现在就去德全县，教训教训这帮不近人情的玩意儿。 后来，在她丈夫的劝慰下，刘盼打电话给司机，她想明天一大早就杀到德全县去问罪…… 外面这些人，为了陈楚纷纷奔走之时，陈楚和刘氏兄弟已经完活收工了。 “尼玛的，一群给脸不要脸的玩意儿！”看着那十四、五个鼻青脸肿、血迹斑斑的秃头，老老实实的靠墙蹲在地铺的通道上，喘息稍定的陈楚，双手相互揉着、安抚着各自痛楚，他心中难免会涌上几丝成就感，“早他妈告诉老子谁是班长多好？！何苦呢！” 在刚才的争斗中，陈楚虽不如刘氏兄弟那般凶猛，但也达到了他对自己的预期，对自己此时的身体状态，陈楚还是比较满意的，尤其是留意到刘氏兄弟看向他的满写着期待与佩服的目光时，陈楚更是得意的只想笑： 卧槽，这哥俩就算妥妥的啦！你们放心，哥们儿不会亏待你俩的！ 和着心念，陈楚又看了看安然无恙的姚力，这才笑着冲那些手下败将说道：“都介绍介绍自己，家住哪？都是干啥的？咋进来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躲都躲不开 陈楚四人进来前，这个监号里一共收押了十五个人，在这些人中，有绺窃的、有砸窑的、有致人伤残的、也有偷大牲畜等等，而且大多数都是惯犯。 那个班长，也就是睡在最靠窗的那个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是因为抢劫进来的。 在这十五个人中，有三个人刚才没有动手，其中靠近厕所位置的那两个人，大概是生性老实，为人比较窝囊，在这个团体里排在末位，他俩是不敢跟陈楚他们动手。 但是，剩下那一个没有动手的人，陈楚觉得他很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后来，在问到他是那里人时，这小子吭哧瘪肚了半晌也没有道出他来自哪里，最后刘军“帮助”了他两下，这小子说出了他来自上岭。 一听这人来自上岭，陈楚立刻就把他跟在上岭初见谢子耀时的那个“交警皮大衣”对上了号，这厮竟然是二驴子。 二驴子被抓进这里实在是够冤的了，那天在常河新天地夜总会，他被自己吓着了，跟梁家哥俩告别后，就跑到住在德全县的从前狱友的家里暂避，哪曾想，他前脚刚进这位狱友的家们，县公安局刑警队的民警，后脚就把二驴子和他的狱友带走了。 原来，二驴子的那位狱友因偷盗县农机厂仓库的案子被破了，二驴子就这样被搂草打兔子般的弄进了看守所，如今，他那位狱友，正在隔壁挨葛大辉一伙收拾呢。 作为被判过大刑的二驴子，最为熟悉看守所的生存法则，所以，他在两天前初入这个监号时，又是提“老人儿”、又是撂话的，把那个班长给忽悠住了，这才免去了一通胖揍。 可是，在他进来时，因身上携带让陈楚得到了季洁的那种药，二驴子不由被德全县公安局预审科重点关注，抗衡了两天不到的时间，二驴子把常河市新天地夜总会的那件事，交待了出去。 今天，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二驴子，刚刚回到这间监号不久，正在那里坐着睡觉呢，陈楚他们就进来了。 直到开打时，二驴子才朦朦胧胧的醒来，他正要上去帮助众人，忽然，二驴子看到了陈楚，这小子的脑瓜子立马就精神了，此时的他，真的很怕陈楚。 再加上陈楚三人已经初步的控制了局面，二驴子才更加老实的坐在地铺上，以至于有个小子被刘猛打倒在他怀里，二驴子也没敢扶一把，或者是推一下。 “我去，真是有缘呐！”认出了二驴子，陈楚一边弯腰伸手，把二驴子从那一溜蹲着的光头中拉出来，一边笑道：“你是赵飞的同学吧？你是咋进来的呀？” “我……” 与其说二驴子怕陈楚，不如说二驴子害怕季洁，曾几何时，赵飞把季洁描绘得必须仰视才见，再通过梁家兄弟的伤势作印证，二驴子对季洁更是惶惶然了。 那天在新天地咖啡厅里，通过观察，二驴子觉得陈楚与季洁的关系相当亲密，见陈楚已经知道了“二驴子”这个名号，却并没有对二驴子难，由此，二驴子判断出，陈楚和季洁两人应该是没有去新天地做调查，所以他稍微的胆壮了一些： “我是被牵连进来的，三天前，我来看住在德全的一个朋友，谁知道这小子又犯事儿了，结果，我刚进他家门，酒还没烫好呢，就被整这儿来了。” “那你是冤枉的呀？” “那可不，德全县公安局的预审，已经审我两天了，我刚被放回来睡觉，你们就进来了，陈哥，你们是因为啥呀？” “我们因为打架……”信口应了一句，想到这二驴子是赵飞的同学，根据二驴子的话语，陈楚自以为德全县局的预审科也没审出什么来，于是他安慰道：“二驴子，别怕，既然咱们有缘，等明天我托人把你也整出去！” 闻得陈楚此言，二驴子差点没抽自己一记耳光： 卧槽！不过就是个打架，这小子从这里走出去应该是轻而易举的，明天他就会知道我在常河新天地干过的事儿，那…… 想到明天陈楚就会从预审科那里，知道二驴子曾经对他下过的黑手，那么，陈楚一定会找人在号里狠狠的折磨他二驴子，想到此，二驴子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 陈楚刚才所说的，确实是他心中所想，能在这里看到二驴子，就是一种缘分，所以，在二驴子后怕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时，陈楚在暗地里琢磨明天怎么跟何卫卫、或姚劲松求来的人开口呢： 这件事最终还得老姚或者何家解决，如果是老姚求人来捞他儿子和我的话，我提一下二驴子应该没问题，要是何卫卫的话，我还真有点儿不好开口，毕竟何卫卫还要把刘猛、刘军捞出去…… 因为在心里琢磨着事情，陈楚的眼神不免有些直，其实他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可是被他“盯”着的那位，却倍感后脊凉，这位是铺位靠近厕所，没有敢出手的两位之一，“大哥，我……我是德全县财政局的，因为挪用专项资金炒股，而被……” “啥？”陈楚闻言一愣，待那位三十多岁还管他叫大哥的文质彬彬的瘦弱男子，又把所犯的事情讲了一遍，陈楚这才笑了笑，问道：“在德全能炒股吗？” 在陈楚的记忆中，九五年时，股票经纪业务似乎还没有进入县城，那个挪用公款的人，马上印证了这一点。 “在德全炒不了，我在常河省图书馆副楼的二楼炒……” “噢，你在省信托大厅？还是在市工行大厅？”一听这人跟自己楼上楼下，陈楚不免来了兴致，“你挪用了多少哇？赔了吧？” “我在市工行的股票大厅……”应了一声后，那人叹了一口气，“其实吧，那些钱都是我们科长挪用的，我只是负责炒股，我并不知道这笔钱是挪用的专项款……嗯，是赔了，一百万的资金，赔进去三成多……” “那你们科长呢？” “听说他被押在滨江市。” 陈楚点点头，有些为这个人可惜，“那你怎么办？说怎么处理你了吗？” “唉！我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了，这两天他们……”那人用眼睛快的往人多的那边一溜，示意他所言的他们，就是这个监号里的这些人，“他们说，再怎么从轻落，三年劳教我也跑不了！” “他们懂个屁！”陈楚不屑地扫了“他们”一眼，而后挺惋惜的说道：“不管这件事儿最终如何处理，恐怕你的工作保不住了……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滨江市财贸学院。” “炒几年股了？” “快三年了。” “你以往在股市的成绩咋样？” “就是因为我炒的不错，所以我们科长才……唉！” 陈楚与这人好似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其实陈楚是在打听这人的根底，在陈楚的记忆中，在九五年，大学生就业还很容易，尽管陈氏国际以外企的名义，招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的员工，应该不困难，但是，陈楚觉得眼前这个人，跟他很投脾气……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还不出去了呢 陈楚和姚力、及刘氏兄弟，占据了监号的炕头后，便分批的进入了梦乡。 可是，作为此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王铁林却没有那么悠闲，一夜里，他被几个电话所吵醒，而且，所接的这几个电话，虽说对方根本就看不到他王铁林，可是王铁林那点头哈腰的劲头，就好似与电话另一端那人正在面谈一般。 同样，作为一气之下，把陈楚、姚力也扔进监号的何必，也是被几个电话打扰得无法入睡，尤其是其中一个电话里，甚至飘出了骂音，问他何必竟然敢把手伸到公安局，影响警察办案，还厉声问他想不想干了，这不免让何必觉得后背有些凉： 这个陈楚不过就是省粮食厅的普通工作人员，怎么领导们会提到他的名字？ 来过电话的几人，都针对陈楚提出过询问，抱着心中的好奇，何必把儿子女儿的房门敲开，他要打听一下陈楚是何许人也…… 同样，王铁林也挨骂了，甚至比何必挨骂的更狠，质问为什么把在打斗中弱势、被动的一方，关进了公安局，最后一次来电话的，是一位重要领导，那人在电话中言明，现在已经是深夜，明天一早必须去县局把陈楚等人放出来。 放下电话后，王铁林不免有一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这事儿闹的！这姓陈的小子，路子这么野！他是干嘛的呀？ 想到此，他给县公安局刘局长打了个电话，指示刘局长赶紧亲自去县局看守所，把陈楚从看守所里放出来，而后在局里妥善的接待、安置，等明天上班后，要以最快的时间，把昨天在梦幻城的治安案件结了，并说好明天上班后，王铁林要去县局看望陈楚。 挂了刘局长的电话后，王铁林同样也是敲开了儿子王刚的房门，把睡眼惺忪的王刚，叫出了卧房…… 这位姓陈的爷，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放下王铁林的电话，刘局长一边呵欠连天的穿衣戴帽，一边想着从陈楚身上辐射出来的能量，因为他比王铁林、何必接到的电话还多，这些电话大多都是系统内部的求情来电，刘局长也都那事情推到了王铁林、何必身上。 不过，当中也有两个申斥电话，一个来自滨江市的前市长刘盼，另一个来自省厅的厅长。 尽管刘局长有王铁林、何必、乃至德全县委，这些挡箭牌，可是寻思到他将为此或多或少的要得罪不少人，便感到格外的闹心…… 取得了这个监号的控制权之后，陈楚示意姚力和刘氏兄弟先睡，先由他来“值班”，以防挨揍的那帮小子反噬。 夜里十二点刚过，这个监号的灯光忽然大亮，那扇厚实的铁门打开之时，陈楚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刘局长。 他来干啥？ 昨天在县公安局一楼的走廊里，陈楚对刘局长留有印象。 同样，刘局长也对这个竟敢在公安局里袭.警的青年人留有印象，刚才接过一连串的电话后，刘局长才恍然陈楚的胆量来自哪里。 刘局长很了解看守所里的生存法则，所以他十分担心陈楚在监号里的安危，所以他急冲冲的赶到县局大院后，加快步伐进了后院的看守所。 由于王铁林、何必的指示，使得县局值班人员在梦幻城取证完毕，自进入县局大门到进入看守所这一路上，治安科的李科长，已经已经向刘局长作了简要的汇报。 听明白事情经过后，刘局长心想，如果单纯为了这件事把陈楚关起来，那他们公安局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不过，幸好陈楚还有一条袭.警的罪名，可以为县局开脱。 来到收押陈楚等人的那个监号的门口，刘局长暗暗的祈祷，陈楚不要被里面的嫌犯，收拾得过狠，否则，他必然会遭到昨晚那些来电话这人的责怪、或是怒骂。 哪曾想，铁门大开后，刘局长看到陈楚从这个监号最好的那个位置，坐起了身子，而且身体状况如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反倒是比他先进来的那些人，不但睡觉的位置被人家霸占了，而且其脸上都伴有不同程度的青肿，这让刘局长不免琢磨起陈楚来： 行啊！这小子，他们四个人，居然治服了这么多人？！ 在刘局长琢磨陈楚时，陈楚也迎着刘局长的视线，分析着刘局长深夜至此的原因： 他深夜来此，是来放我和姚力的吗？以何薇薇她爸昨晚处理这件事儿的态度来看，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让这位刘局长放人，大概是老姚求到了恰当的人了吧？ 就在陈楚暗自寻思能把他们连夜弄出去、姚劲松求的这个人的能量一定很大时，刘局长已经抬腿走进了这个监号，并且挂着一脸示好的微笑，走到了陈楚铺前的位置，“小陈同志，真是对不住，让你吃苦了……” 眼见刘局长站在他的铺前，耳听刘局长是对他说话，陈楚一下子来神儿啦： 卧槽！这事儿是常征求的人？还是又惊动了“我的女人”了呢？！ 陈楚心想，在他目前亲戚朋友，只有常征和季洁拥有这样的能量，不过，甭管是他们俩之中的谁，既然刘局长大半夜的亲自来看守所跟他道辛苦，那么，他们俩所求的这个人的地位，虽不敢说一定很高，但最起码要高过王铁林与何必，否则刘局长怎会这么做呢？ 想通了这一点，陈楚微笑着回道：“谢谢刘局的惦念，我在这里很好，喏，铺的也多，盖的也挺厚。” 刘局长往陈楚四人的铺位一望，可不是铺得厚、盖得多嘛，他们的身上身下，这是几乎集齐了全监号的被褥，再看老早就被收押的那十多个人，俱是穿着棉袄、棉裤和棉鞋，坐在光秃秃的铺板上，显见这些人刚才睡觉时，就是穿着衣服睡着的。 “呵呵，小陈，你真行！”面带微笑的冲着陈楚弄了一个彼此心照的眼神，刘局长接着说道：“小陈，还有那个……小姚，我是代表县委领导来接你们的……” 坐实了刘局长是来接他和姚力出去的，陈楚却笑着往后躺去，“刘局，你觉得我能这么痛痛快快的出去吗？呵呵，你别在意，不是我小陈不明事理，故意难为你，其实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第一百六十七章 领导们 “这Ｔm狗小子！咋这么难缠呢？！” 王铁林本来就有轻微的神经衰弱症，刚刚饱受大半夜的电话折腾，而今再次被刘局长的电话吵醒，弄得他实在睡不了啦。 伴着轻骂，坐在客厅的王铁林，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回想着今天生的这件事： 省粮食厅德全中心库的老姚，求的应该是他的战友市委组织部的马部长，这么看来，于书记、钱市长、省委张副书记的大秘，就应该与这个陈楚相关联了。 虽说王铁林在半夜时，只接到了这四个电话，可这四个电话的来头都不小，不但有他的顶头上司，滨江市委书记于占江、市长钱斌、以及市委组织部的马向前部长，还有省委张副书记的秘书，这些人，无论哪一个，都是王铁林现在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的人。 这小子，不想出来，无非就是要谈条件嘛！这事儿闹的，有点儿出了控制啊！ 王铁林那家里紧锁着眉头，一脸苦相的大口的抽着烟，找寻着解决这个时间的最善之策，何必在家里，一点也不比王铁林好受： 他nn的，这一次，把老子玩儿的不轻啊！ 王铁林在家里寻思陈楚，而何必却在家里暗骂着王铁林，刚才半夜时分，给王铁林去电话的那几个人，也都给何必来了电话，但是，那几人不太知情，全把火气在一把手王铁林那里，对于何必，几位领导只是说要以此事为戒，今后不可以干预司法人员办案。 可是，何必的老排长、滨江市委组织部的马向前部长，却臭骂了何必一顿，说他太没人情味了，竟然把老战友的儿子、他何家未来的女婿给关进了公安局，难道在决定前就没想到这个污点会影响孩子的前途吗？ 其实，这几年来在与王铁林的斗争中，虽说何必并没有吃过大亏，但他受得闲气却不少，一般而言，作为二把手，在某些小事上需要必须的容忍，随着这容忍的越积越多，就在何必即将当家作主的前夕，这容忍终于达到了峰值，让他彻底爆了。 跟老排长解释过事件的来龙去脉后，何必又脸现赧然的打电话给老战友，求得姚劲松的原谅，并保证绝对不会在姚力的档案里留下任何污点，可是，在立即让县公安局相关领导把姚力从看守所中接出来这一点上，何必想了好久也没有拿起电话。 但是，接到了刘局长说陈楚拒绝走出看守所的电话后，何必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这些年来，他为何一直落后于王铁林，从此事上就可见一斑。 我Ｔm的有啥资格瞧不起农村干部？！ 一直以来，出身于县城，性格沉稳、闷头实干的何必，一直不忿于只有初中学历的王铁林，却凭着在滨江市电大淘弄来一个大专的文凭，处处压他何必一头，他瞧不起王铁林弄虚作假、溜须拍马那一套，更瞧不起王铁林一路投机取巧从农村爬上来的经历。 而今，在这件事儿上，王铁林的做法，把何必臊得脸色通红，浑身热…… 昨天半夜，滨江市委书记于占江接到的第一个求助电话，来自他的老搭档，如今在常河工作的刘盼，之后，他又接到了来自上边的电话。 刘盼把状告到于占江那里后，伴着对德全县的恨意，勉强睡到了闹钟响起，她简单捯饬了一番，早餐也没吃，便下楼乘车向德全县杀去。 从前，刘盼好多次来到过德全县，而今驶进了县城，见街道两侧依然故我，她不免撇了撇嘴，在心中暗骂王铁林与何必这俩货，是典型的乡巴佬，有了钱为啥不改造一下市容？营造出更好的投资环境呢？因为在整个滨江地区，德全县的经济指标，一直排在前列。 无论怎么劝，陈楚都不出来，没法子，刘局长只得指示下属，给陈楚送些吃的喝的和铺盖，这使得德全县公安局临时看守所的监号里，破纪录的头一次有了夜宵供应，这不免把监号里的所有人都看傻眼了，包括姚力都觉得陈楚比他高大的，不是一米两米那般的距离。 被陈楚闹得没法子，刘局长已经没精力理会看守所里的情况了，从半夜开始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弄得刘局长困顿不堪，哪知，他感觉自己才刚刚睡着，他办公室里，便传来敲门声。 “刘局，咱们市的老市长来了，正在小会议室……” “谁？”睁眼一看，天光已然大亮，反问后，得知刘盼杀到，刘局长坐在床上，甚是苦恼的手抚前额，应了声知道了。 这Ｂ老娘们儿，还真的杀上来了！ 昨晚刘盼曾给刘局长来过电话，被刘局长以县委常委们的决定，把刘盼给撅回去了，而今一大早刘盼就上了上来，显见火气不小，刘局长赶紧给王铁林和何必打电话，分别汇报了缘由。 早晨七点刚过，也是觉得刚刚合眼的王铁林和何必，分别接到了刘局长的电话。 别看刘局长不太在乎已经调走的刘盼，可王铁林和何必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想那刘盼在滨江经营了三年多，那根根蔓蔓的人脉关系，不要说她给你穿小鞋，就是给你紧紧鞋带，你也受不了。 这二人自是顾不得吃什么早餐，胡乱的洗了一把脸后，在部队养成了习惯、平时很注意个人风纪仪表的何必，胡子都没刮，就一路小跑的出了门。 站在德全县公安局小会客室的窗前，刚好能看到公安局的院门，只见一红一黑两辆桑塔纳开进了院，刘盼不免撇嘴一哂： 两个没用的货！你们若是再晚来几分钟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俩！ 瞄了一眼腕上的坤表，刘盼满意的回到沙上坐下。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昨晚她亮出名号，竟然在德全县公安局吃了瘪，这让刘盼很是生气，她之所以没再给王铁林或是何必打电话，就是想让他俩主动给她回电话，哪曾想，刘局长根本就没有传达她来过电话一事，所以，刘盼才在一怒之下，把王铁林和何必，告到了滨江市委书记那里。 刚才，刘科长主动承认错误，把王铁林和何必，从不尊重领导的罪名中摘了出来，刘盼这才消了几分气…… 第一百六十八章 糗事 “什么？陈楚不肯走？” 王铁林不遗余力的把德全县公安局之所以没放陈楚出去的原因，尽最大可能的推到陈楚身上，听得刘盼不免觉得有趣： 这才叫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暗笑过后，刘盼说道：“那你们是怎么想的呀？” “我们这不是等着县局的同志们上班后，尽快把这案子结了……” “那你们不追究陈楚袭.警了？” 王铁林看了看何必，笑道：“当时咱们的同志，是在野蛮执法，陈楚踹的那一脚，应该是制止他犯更大的错误。” “嗯，那你们就抓紧时间结案吧！” “好的好的，县局刘局长马上就安排人手结案，老领导，咱们去他们局的食堂吃点儿早餐吧。”王铁林把刘盼请起来，交由何必相陪，他亲自跟刘局长去后院看守所，看看陈楚想“作”出些什么去。 铁门再次打开时，看到王铁林站在了门口，陈楚知道这应该是来谈条件的。 王铁林面色如常的走进了监号，来的路上，刘局长已经向王铁林介绍过，陈楚他们在昨晚的表现，眼见那大半个地铺上的鼻青脸肿，王铁林深深的感谢陈楚他们的良好身手，若是陈楚等人昨夜被这些嫌犯揍成猪头，以昨夜电话显示出的能量，他王铁林大概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陈同志，由于我们的工作不细致，让你受苦了……咱们还是到外面谈谈吧。”说着，王铁林把陈楚昨晚进来时被没收的手包，递给了陈楚，而后转头走出了监号。 王铁林毕竟是这个县的一把手，自是不会在陈楚面前上演什么笑脸和卑躬，这一点陈楚自是明白，见王铁林向外走去，陈楚也站起身，走出了监号。 “王书记，幸会。”坐在看守所的一间办公室里，陈楚正色说道：“我想你们大概已经取证完毕了，这件事，不是我们引起，我们也知道在公共场所打架，触犯了国家的相关法规，但是，昨天那种情景，说我们是正当防卫应该不过分！” “嗯。”见陈楚语句停顿眼望着他，王铁林点点头，算是认可了陈楚的话语，“你接着说。” “至于我一着急踹了那位同志一脚，在此我真诚的道歉，你们可以以袭.警处罚我……” “不不，我们先不说这件事！”王铁林出言打断了陈楚，心道，我们可不好处理你，而后说道：“你还有别的要说吗？” “有。”该说到刘氏兄弟了，陈楚仔仔细细的把刘氏兄弟因何被逼得离家避祸的原因，讲给了王铁林。 其实，刘猛和刘军的事情很简单，起因是刘猛质疑村里机动地承包资金的流向问题，与村长生了口角，继而与村长家族的子弟，生了肢体冲突，再接下来，那位村长族兄、刘氏兄弟所在的那个乡的乡长，指示相关人等把这兄弟俩抓住，要送到县里，再后来，刘氏兄弟在半途跑了。 王铁林对这种事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他也曾是类似事件中的一环，至于赵林县那个协查通报，王铁林更认为是小菜一碟，因为刘盼就在外面，她当初从省里下来挂职的第一个职位，就是赵林县副县长，后来她是在赵林县委书记的职位上，被提拔为滨江市常务副市长的，所以，赵林县可以说是刘盼的老窝，那个协查通报的撤消，不过就是刘盼一个电话的事情。 “嗯，我可以考虑，这样吧，一会儿我去尽最大的可能帮助这两位姓刘的小伙子，争取把他们县公安局的协查通报给撤消了，你还有没有别的要求？”王铁林很真诚的看着陈楚，心中却暗笑这件事最终还是要前来捞你的那位刘盼去干。 一听似乎还可以提条件，陈楚就把二驴子和那位在德全县财政局工作的、涉嫌挪用公款炒股的郝大伟，给王铁林说了，说这二人是他的同学朋友，所犯的事情都不大，尤其是二驴子，他是被误抓进来的。 郝大伟那个案子，王铁林知道，已经完成了侦查，其主犯很快就要被公诉了，此时郝大伟是不可能被放出去的，至于二驴子，王铁林把在走廊等着的刘局长喊了进来，并让刘局长打电话问问预审科那边，这个二驴子是否清白。 陈楚哪曾想到，刘局长在打电话的过程中，那一脸的笑容甚是值得玩味，放下电话后，刘局长忍着笑问道：“陈楚，你是在省粮食厅工作吧？你认识一个京城的姓季的女子吗？” “嗯？什么意思？”陈楚闻言不免楞眉楞眼，“我是在粮食厅工作，也认识季小姐，怎么了？” “这……” 眼见刘局长吞吞吐吐的，王铁林搭腔道：“有话你就直说，让你核实一下那个人是否清白，你怎么说上这些了？” “王书记，其实……那个肖卫东……他前几天曾经给陈楚和一位叫季洁的女子，下过药……” 二驴子的名字叫肖卫东，这个陈楚昨晚已经问过二驴子了，以便往出捞二驴子时，报上人家的大号。 听刘局长说二驴子竟然是那个下药的真凶，陈楚一时没有适应过来，他怔了那么几瞬，忽然爆了，“艹你m的二驴子！装的真鸡粑像！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陈楚站起身子就冲出了那间办公室，在通往监区的第一道铁栅栏门那里，一边高声的里面骂着，一边从被王铁林送过的手包里掏手机，并接通了季洁的电话： “季洁，那天下药的那个小子我已经找着了，现在他就在德全县公安局的临时看守所里，你想办法把他整出去，我非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下子一顿不可！” “嗳我说，你出来了？有没有吃亏？”此时季洁正在化妆呢，接到陈楚的电话后，已经惦念了一宿的她，急急的打断了陈楚的咆哮，问清了陈楚的近况，季洁才放下那颗悬着的芳心，“行，我知道了，大刘他们现在应该在德全县公安局门外等你呢，有话你跟大刘说吧……我开会要来不及了，不跟你说了，不过，你轻点收拾那个小子，问清了是谁指使的就行……呵呵，没有他，我还得不到你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谁还能把咱咋的 “刘书记，您好，让您费心了，谢谢您为我奔忙！” 从王铁林那里得知，刘盼为了往出捞陈楚，不但昨天夜里就来过电话，而且今天一大早专程从常河赶来德全。 知道这个情况后，陈楚特别吃惊，对于这位松江省体制内的传奇女子，一般情况下，人们只能在电视、报端，才能领会她那绰约的风姿，上一世的陈楚也不例外。 这一世重生后，陈楚那天在常河市建设路派出所门口见过刘盼，并与刘盼寒暄过几句，可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刘盼来德全捞他的理由，只好打听别人是否有求于她了。 又一次把电话打给前去集团途中的季洁，得知是田大林求的刘盼。 知道了田苗昨夜为他担了不少心，陈楚不由心中暖暖的，深为能有田苗这样的朋友而欣喜。 得知了刘盼前来的因由，陈楚在德全县公安局的食堂里，见到了仍在板着脸的刘盼。 “呵呵，我刚好有事路过这里，所以看看他们有没有给你结案呢。”陈楚那阳光帅气的长相很讨喜，虽是第二次见面，但刘盼立马就喜欢上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样？在里面没受什么委屈吧？” 在白天，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刘盼，陈楚相信了单位那些人说刘盼年轻时如何如何漂亮的话了，相信了刘盼年轻时的美貌。 听刘盼说她是顺道来德全的，知道底细的陈楚，对刘盼的这份处世的圆滑，还是比较欣赏的，“谢谢，刘书记关心，我没事儿……” “诶！小陈，你这可就见外啰，你总是谢什么呀？” “对对，大恩不言谢……” “去你的吧，你越说越下道儿了。”二人还站在餐桌前，刘盼伸手在陈楚的肩头，轻推了一下，而后说道：“季老曾经说过，我们做领导的，应该时时刻刻的关心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成长。” 听刘盼提出了“季老”，陈楚暗笑： 恐怕我只能让季洁记住你的这份人情，季老那里，我一时半会儿递不上话啊！说不定他老人家见到我时，根本不听我说啥，就毙了我呢！ 和着暗笑，陈楚在刘盼的话语中频频点头，最后应道：“刘书记，今后您就看我的表现吧，我一定不会让领导同志们失望的，当然，我也会时刻牢记季老对我的教诲。” 说完这段话，陈楚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不过刘盼倒是挺满意，见陈楚已经收到了她要表达的内容，刘盼这才微笑着离去。 “刘书记，你慢走。” “小陈啊，今后不要见外，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刘盼上车前，把自己的名片留给陈楚一张，并要去了陈楚的名片，这才一边上车，一边说道：“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和季小姐吃饭。” “多谢多谢，季洁昨天回京城了，等她回来时，我请您吃饭……” 德全县的县委书记、县长、以及县局的局长都在院中送行，刘盼并没理那几个人，出前对陈楚说，刘氏兄弟的事情包在她身上了，不过，让这哥俩暂时别回赵林县，毕竟挨揍的那家，气还没有全消呢。 有刘盼这句话，陈楚就不再担心刘氏兄弟，在目送刘盼车子离去时，陈楚看见了县局街对面听着的那辆丰田大吉普，知道大刘已经等在那里。 刘长捷是在新兵连里，被季洁的三哥季军挑走的，此后一直跟在季军的身边，去年下半年，刘长捷才独自领一组人在松江省暂住。 看到陈楚笑呵呵的跑过马路，刘长捷和另一位姓李的战友，开门下了车子，“陈哥你好，刘长捷奉命向你报到。” 陈楚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享受一名6军中尉的敬礼，“呵呵，大刘，快把手放下，咱们哥们儿不兴这一套……怎么向我报到呢？”说着，陈楚伸出双手去按面前两人敬礼的那只手。 刘长捷憨厚的笑了笑，收回敬礼的手，“我们长命令我们今天听你的指挥，这位是李亮。” “你好，李亮。”刘长捷和李亮今天都穿着军装，李亮的军衔是中士，在陈楚看来似乎也就是二十岁左右，与李亮握过手后，陈楚问道：“李亮，你今年多大了？” “长，俺今年二十了。” “别别，别叫长，呵呵……”这一个俺字，让此时的陈楚听着很亲切，看着李亮那黑黑瘦瘦的脸庞，以及他那精壮提拔的身子，陈楚感觉到这位青年，在部队里一定被练得很苦，听李亮口称长，陈楚连忙制止，并转向刘长捷问道：“大刘，你的哪位长命令你听我指挥？” “我们大队长，季军，就是季姐的三哥。” “哦，我知道。”陈楚知道季军是季洁的三堂兄，“大刘，我现在没啥事儿了，谢谢你们的关心！你跟李亮回去吧，带我谢谢你们长！” 季洁不在，陈楚是不会随便使用刘长捷的，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军人，这不符合规矩，更不符合陈楚为人的准则。 哪知，陈楚在县局里面时，季洁已经打电话通知了刘长捷，说让他想法子把二驴子弄出来，所以，刘长捷问道：“陈哥，不是还要往出弄个人吗？” “你们咋弄？”因为受到刘长捷话语的诱惑，陈楚问了一声，立马就摇头，“不不，不用了，太费劲儿啦！我不希望你们再……” 陈楚说到此，收住了话语，他可不想刘长捷再像在常河时那样： 你们可别闹了！影响太大了！ “陈哥，不就是弄出个人吗？不会有啥影响的！我们有正规手续……” 仿佛被听去了心声，陈楚楞了一下，“你说什么……手续？” “对呀。”说着，刘长捷递给陈楚几张纸，并憨笑道：“这些本来是为陈哥你准备的……” 展开那几张纸，看见又是介绍信，又是空白的要求协助提审文件之类，陈楚笑道：“你们打算用着玩意儿把我捞出来，然后跑？” “呵呵，不用跑，出来了，谁还能把咱咋的？！” 卧槽，这话大气！ 在心里赞了一声，陈楚想出主意来了，“咱们不用捞出二驴子，干脆，就在德全县局审讯他得啦！” 第一百七十章 手艺 “陈哥，陈爷，我说，我全说……” 陈楚和刘长捷、李亮在德全县公安局的院外，说笑了一阵，等来了德全县的武装部长，而后一同进县局看守所去提审二驴子肖卫东。 在通常时候，肖卫东属于滚刀肉类型的，想从他嘴里掏出些什么事来，必须要下一番功夫才行。 此次刚被卷进县局时，肖卫东倍儿有“钢条儿”，任你如何的使诈用诳，他都能对答如流，若不是德全县局预审科科长亲自出马，肖卫东说不定真能扛过普通预审人员的侦讯。 不过，尽管肖卫东“撂了”他在常河市新天地夜总会的犯罪事实，但他没有说出梁国栋等人的姓名，只是说陈楚在上岭市曾经得罪过他，因此，肖卫东才暗害陈楚和季洁的。 今天，自打陈楚跟王铁林走出监号的那一刻起，肖卫东的那颗心，便开始狂跳起来。 往日里监号的早中晚餐，俱是“能者多劳”，尤以收容审查这种监号为甚。 那些在号里憋憋屈屈的人只配享用残渣剩汤，身处下游顶端的二驴子，勉强可以混饱，而今，整盆的窝头摆在肖卫东的身前，他二驴子也没心思吃上半口，最后还是刘猛给二驴子留出一份后，那些鼻青脸肿的光头们，才敢过来拿走他们自己那份。 由此可见肖卫东的心，该有多么的慌。 而今，看到陈楚坐在审讯室的那张办公桌后，尤其是旁边还坐着两名军人，肖卫东立马就把梁国栋哥俩抛了出去，他现在急需有人能够帮他分担一些惩罚，他甚至把赵飞也交待出去了，当然，二驴子说出这一切的时候，审讯室里只有陈楚一人。 “卧槽！二驴子，你Ｔm真是坑人不浅啊！”虽说陈楚嘴里、脸上俱是上演着义愤填膺的戏码，可他心里的恨意，却不是针对二驴子： 尼玛的梁国栋，即便你这次不阴老子，老子也Ｔm要往这批玉米中，给你做点儿手脚！ 得知新天地那件事果然有梁国栋哥俩的参与，确认心中的判断后，陈楚更加想报复梁国栋了，他在想，即便这次梁国栋运进德全中心库的玉米，一点问题也没有，他也要往这批里参杂上陈化粮，非把这批玉米的等级弄得一塌糊涂不可！ 怀着心恨，陈楚暗自琢磨着一会儿出去后，需要先跟姚劲松打个招呼，让姚劲松给他批一些陈化玉米，以备参杂之用。 大概寻思阴招的陈楚，其面目表情不太耐看，等待落的肖卫东，一直盯视着陈楚，见陈楚的脸色异常阴暗，谢卫东急忙说道：“陈爷，你饶了我这次吧，我保证这辈子不再你的视线之内……” “去你m的，你一辈子不在我的视线内，却总在暗地里阴我？！” “不不不，陈爷，我的意思是离您远远的……” “行了行了，好好说话，别爷爷爷的……”把二驴子的话语制止住，陈楚想了想，问道：“那个药……是你买来的？还是自己配的？” 在肖卫东如实的讲述中，陈楚否决了把那个药变成商品的可能性，那玩意儿是用不少名贵中药提炼出来的，且不说在价格竞争方面与那个声名显赫的小蓝片相比是否有优势，就说那几味名贵中药，也不是太好找寻的，难怪二驴子被德全县局搜走剩下的那些药后，心疼了挺长时间。 “二驴子，除了会下药，你还会些啥？” 看着陈楚那心照不宣的眼神和手势，肖卫东明白陈楚在问些什么，“我……我还会点儿撬门别锁的……手艺。” “艹！还Ｔm的手艺？”陈楚被肖卫东的这番话逗笑了，“你这手艺精通吗？能开保险柜吗？” “机械的那种没问题，只不过，练习的机会比较少，可能开的……比我师傅慢一点……” “你还有师傅？讲讲他。” 在肖卫东的讲述中，陈楚得知肖卫东的这个所谓的“手艺”，是在监狱工厂里学会的，在那个生产防盗门、铁卷柜、保险箱的工厂里，有一个被判无期徒刑的技术犯罪高手，肖卫东跟着这位厂里的技术权威，学会了这个“手艺”。 听完后，陈楚略一琢磨，问道：“你这手艺，在司法部门有备案吗？” “不不不，除了我师父和几个过命的哥们儿之外，在市三监就没人知道！”肖卫东很笃定的摇摇头。 肖卫东所言的三监，其实是常河市第三监狱，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号，叫常河市新生防盗设备厂，陈楚的二哥陈川，曾经在那里服刑。 “噢，你是三监出来的？那年进去的？” 听陈楚问起这种事情，肖卫东回道：“我八八年下半年被判的。” 得知肖卫东是八八年进的三监，那是陈川正在那里服刑，陈楚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问道：“在三监，你认识有一个叫陈川……不，叫大川子的人吗？” “常河拖拉机厂的大川子？那是我哥呀！我俩在一个车间。” 陈川绰号叫大川子，想当年陈川是市拖拉机厂、常铁分局、以及市橡胶厂等宿舍大院里的孩子王，相当的有名。 听二驴子说认识陈川，陈楚掏出大哥大接通了躺在京城某酒店里，尚未起床的陈川，当着肖卫东的面，陈楚问起二哥是否认识二驴子，得到陈川的肯定答复后，陈楚又把电话放在肖卫东耳边，让他跟陈川说了几句。 “二驴子，以后你跟我混吧。” 肖卫东与陈楚同岁，知道了陈楚是那位在市三监很照顾他的川哥的五弟，生日比陈楚大两个月的肖卫东，很是恭敬的、有心而的唤陈楚为哥：“陈哥，谢谢你看得起我，虽然除了会干坏事儿，我身上再无赢人之处，但哥们儿这一条命，随时随地都可以交给你！” 尽管二驴子嘴上的誓言甚是豪迈，但陈楚根本就不信二驴子的话，他想把二驴子暂放在陈川的身边，让二哥好好的调教一下这块有“手艺”的滚刀肉。 其实，对于二驴子的安排，陈楚并没有相应的想法，只是觉得二驴子是块干脏活的好材料，甭管今后能不能用到他，陈楚都希望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以解那类似于“书到用时方恨少”之类的烦忧…… 第一百七十一章 砸钱捞人 相对于二驴子进门就撂得一清二白，同是出自松江省劳改战线的成果，葛大辉却是打死也不说。 进了审讯室，眼见陈楚坐在那张办公桌的后面，葛大辉明白这次是彻底的栽了，不过，这小子明白，只要他不说出王刚来，王刚很快就能把他们从这里捞出去，如果他供出了王刚，那么他会被修理的很惨。 对此，葛大辉深信不疑，所以他一口咬定，之所以跟陈楚他们起冲突，就是因为跟姚力的玩笑开过火了，所以才弄成这样一种局面。 陈楚一直怀疑葛大辉是受了梁国栋的致使，实际上葛大辉并不知梁国栋是何许人也，所以他的神色很坦然。 刘长捷的审讯经验，虽然还有待进步，但他所上的措施，却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但是，把葛大辉弄得疼晕了两次后，刘长捷放弃了再次拷问葛大辉与梁国栋之间的联系。 在审讯室里折腾一番后，尽管心下还有几丝不甘，但陈楚也初步认定昨晚在梦幻城与葛大辉的冲突，似乎是一个巧合，所以，他让人把葛大辉提走后，跟刘长捷、李亮一同回到县局大楼里，并在县局小会议室里，与姚力及刘氏兄弟汇合。 “刘局，给您添麻烦了。” 在刘局长的督促下，德全县局快结案，并向陈楚、姚力等受害者，赔了礼，道了歉，至于刘氏兄弟，由刘盼去解决，德全县局就当根本就没看到这哥俩儿。 与陈楚握了握手后，刘局长笑着说道：“小陈，真是对不起，由于我们的工作不细致，给你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诶，刘局，您言重了，这句对不起，应该由我说才是啊！” “呵呵，咱俩就别在这磨叽了，王书记还在我办公室里等着你呐。”说着，被陈楚这一晚上所显示出来的能量，震撼得不行不行的刘局长，很亲热的把陈楚请出了小会议室，一同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虽然陈楚在看守所里憋憋屈屈的睡了一宿，可他身后所显示出来的能量，却足足折腾了德全县一夜。 经过一番体制内的披荆斩棘，王铁林可谓是历尽艰辛般的，终于爬上了地级市常务副市长的高位，但是，在往上进一步的难度，他是心知肚明的。 陈楚昨夜带给王铁林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如果王铁林这辈子的格局，再怎么折腾也就局限于县委书记了，那他也不会在刘局长的办公室里等着陈楚，就是因为他的格局增大，眼界上升，所以王铁林才留在了县公安局，而没有像身心俱现尴尬的何必那样臊答答的离开。 “小陈同志，真是对不起呀！”见陈楚走进局长办公室，王铁林姿态很高的从待客沙上站起，热情的跟陈楚握了握手，并对刘局长笑道：“瞧这事儿弄得，人家小陈同志来到咱们这个产粮大县，是帮助咱们更好的完成省委、省政府关于粮食流通工作等相关要求的，哪曾想，咱们……呵呵呵……小陈同志，你可不要怪罪我们呀！这样，今晚我请客，好好给小陈同志赔罪！” “嗳哟，王书记，实在是不敢当……都怪我年轻气盛，给王书记惹了不少麻烦……王书记，因为工作的关系，今天我必须要返回常河，只得改日备酒，向您赔罪了……” 甭管王铁林是真心、还是假意，陈楚都不想今晚与他把盏言欢，被婉拒后，王铁林又说了些没营养的一些话语后，便以上午还有个会的托词，离开了德全县公安局： 这小子鬼的很！来日方长吧！ 送走了打算来日方长的王铁林，站在县局院中，陈楚笑着对刘局长说道：“刘局，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 “说吧，客气啥？”在走上领导岗位的这些年里，类似于昨夜各级领导的干扰，刘局长不说是司空见惯，也是经常遇到的，所不同的是，这几年来，同时有几位重要领导关心同一个人的事情，是刘局长不多见的，所以他对陈楚更加客气，“呵呵，小事儿咱就在这里说，要是……小陈，要不然咱们去我办公室里说吧。” “不不，小事一桩，咱俩就在这里说吧。”说着，陈楚递给刘局长一根烟，待双方的香烟点燃后，陈楚说道：“刘局，您看肖卫东和郝大伟，最终会怎么处理？” 关于二驴子给陈楚下药这件事，刘局长是知道的，他以为陈楚想借机报复二驴子呢，所以他先说二驴子的事情，“小陈，那个肖卫东是刑满释放人员，如今他仍不思悔改，还敢作案，必须要严惩他才行，可是，这小子对你犯的那个事儿……当时，你没报案吧？” 陈楚的脸颊被刘局长看得有些升温，可他镇静的回道：“其实那件事儿，并没有什么后果产生，我和季小姐虽然被二驴……噢，虽然被肖卫东暗算了，但是这小子的那个……那个的疗效太一般了，并没有挥作用，所以，我们……没有报案。” “哦，那我们就没法把这小子往检察院送……”因为已经预判到陈楚没有报案，所以刘局长强调了一下整治二驴子的困难性，便接着说道：“小陈，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给这小子报三年劳动教养咋样？” 劳动教养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它不是刑事处罚，自不需经过检察院和法院，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公安局上报，市劳教委差不多都会批复的，刘局长觉得这是整治二驴子的最严厉的方法了。 “啊不，刘局，其实这个肖卫东，是我高中同学的初中同学，他跟我在上岭市有点儿小过节，所以这小子就……”陈楚解释道：“怪就怪这小子心胸太狭隘，是这样，我并不想收拾他，我想……” “你想把他整出去？” 陈楚点了一下头，说道：“我是有这个意思，不过，也不想让你们太为难，毕竟这小子交待了犯罪事实，这也算你们侦破了一件案子啊！” “那倒没什么……”由于不了解陈楚的意思，刘局长满脸写着困惑。 陈楚的意思是，现在还不能把肖卫东整出去，他要把肖卫东先“寄存”在德全县局的临时看守所里，等陈川从香港回来再说，所以陈楚回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的人白干了，这样吧，等那个郝大伟的案子彻底了结的时候，我用两辆……不，五辆微型面包车，来换这俩人咋样？” “你这是……？” “我这是警民共建嘛！” 有人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都不是问题。 陈楚想以捞这两个人为由，为“陈氏国际”今后在德全县的各项事业，打下一个良好的治安基础……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令人尴尬的发威 何必离开德全县公安局后，直接去了他的办公室，静静的坐在沙里，于烟雾缭绕间，何必再一次为昨夜在梦幻城的冲动之举感到汗颜。 若在以往，生了昨天类似事情的时候，何必是不会抢先说出处理意见的，他会等一把手王铁林拿出的处理方针后，他再作一些必要补充。 但是，昨晚牵连了何必的一双儿女、以及那位由他亲口求亲而来的未来的女婿，而且何必知道他似乎是被王铁林玩了，再有，何必将要接管王铁林坐过的位子，所以，何必在梦幻城火，更多的是做给王铁林、以及追随王铁林的那些人看的，让这些人看看他何必不是个软柿子。 可是，昨夜那几个对他而言是重量级的电话，把何必威后的效果，弄到了最糟糕： 姓陈的这小子，不但是个搂钱的耙子，而且身后的能量也很足！ 有关于陈楚的赚钱能力，前两天，在晚餐桌旁，何必就略有耳闻，昨夜被电话搅的不得安宁后，何必来到同样不能安眠的宝贝女儿的房间，在承受了何薇薇又哭又闹的一通“作”后，何必详细的打听了一下陈楚，可是，何薇薇对陈楚的认知程度，并不能满足何必的要求。 而今，陈楚等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于情于理，何必都要向老战友姚劲松赔个礼，同时也想顺便在从姚劲松那里了解一下陈楚，哪知，何必的那只手还没有摘下电话听筒，姚劲松就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何必你现在牛Ｂ了是不是？！是不是今后有什么事儿，你就不用再求我了？！” 昨晚的事情，让姚劲松憋了一肚子的火，今天，他连厅里的会议都没有参加，一大早便赶往德全，虽然在半路上收到了陈楚的报平安电话，但不亲口骂何必一顿，那么“炮筒子”姚劲松的情，何以堪？ “老姚，快请坐，昨天的事儿……”挂着一脸的赧笑，何必连拉带扯的把姚劲松按坐在待客区的沙上，“昨天你跟嫂子大概都没睡好吧？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说罢，站在姚劲松身侧的何必，很正式的给姚劲松鞠了一个躬。 “去去去，在这儿跟我扯什么犊子！”姚劲松狠狠的横了何必一眼，挂着满脸的怒容，说道：“你何必真是不近人情啊！昨天你遇到的事儿、以及你的处理方式，我也觉得你那样的处理，没啥不对的地方，可是，你Ｔm把我儿子扔进了跟犯罪分子混在一起的班房里，你说你是咋想的呢？！你知道那里边多险恶吗？” 看守所里是啥样子，也许何必不知道，或者当时他没有想到这些，但是，姚劲松却知道那里的环境有多么险恶，因为他们粮库曾有职工在滨江的看守所里呆过。 原本，姚劲松以为陈楚和姚力等人不过是被看押在德全县局的某间办公室里呢，今天他刚到德全时，先与姚力见了面，得知儿子昨夜被扔进了看守所，姚劲松对何必的那份气，自是达到了愤慨的程度。 何必被姚劲松骂得愣愣的，知道姚劲松说到看守所里的险恶，何必才猛然醒悟过来，“老姚，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昨晚……昨晚……” “得得得，我不想听你的苦衷！”说着，姚劲松站起身子，“老何，我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昨晚咱们的老排长给我回过电话，马部长在电话中着重向我打听小陈，虽然我不知道老排长为何对陈楚那么感兴趣，可我觉得，你老何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回避着……唉！算了，以后再说吧，我还得赶回常河去开会。” 甚是理亏的何必，站在县政府大院里，目送着姚劲松的车子驶出了院门，心想着姚劲松刚才那些话的意思： 唉！能跟昨夜来电话的那几个人搞好关系，今后的路会顺畅一些……昨天和今早，我做的确实有些过分！ 虽说何必是由部队锻炼出来的，有着过硬的作风和坚忍不拔的意志，但是，在体制内摸爬滚打了将近十年的他，自也知道要想事业进步的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所以他才暗叹自己的失策…… “卫卫，你今天怎么去上班了？” 收到父亲打来的传呼时，何卫卫刚刚载着滨江市财政局局长李悦民，赶到滨江市财政局回电话后，听父亲这么一说，何卫卫不免有些气愤： 切！我马上就要成为财政局办公室副主任了，这个时候咋能随便缺勤？ 关于昨天这档子事，何卫卫是唯一支持何必的处理方式的，尤其在梦幻城里，他跟很多人寒暄过，何卫卫以为，昨晚他父亲的现场威，尽管有卷他何卫卫面子之嫌，但其声势却盖过了曾在德全县说一不二的王铁林，让在场的人们感受到了德全县新领导的官威。 尽管何卫卫支持父亲的行为，却不代表他能认同父亲的质问，和着心念，何卫卫一脸不耐烦的回道：“你不是警告过我，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不能随意缺勤嘛！” 大概是被姚劲松骂得有些上火吧，何必把他自己的不近人情，怪罪到了儿子身上，听何卫卫这般回答，何必醒悟过来，“那你也应该去县公安局看看姚力、和你那位战友啊！你不是很关心他们的吗？” “我关心有啥用？我有那份能耐吗？”信口小声嘟囔了一句，在没有听清的何必，声询问前，何卫卫前先说道：“小陈早晨给我打传呼了，我知道他们的情况……” 闻得儿子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不管不顾的就去上班了，何必的那颗心，不由宽慰了许多，“嗳，卫卫，你跟那个陈楚以前见过吗？” “没有，昨天是第一次见他，不过，咱家薇薇好像跟陈楚的关系不一般。” “嗯？不一般？” “对，好像咱家薇薇对这个陈楚有好感，爸，你得好好教育教育薇薇了，昨天她是打车回来见陈楚的，而且，她跟姚力……好像要断！” “是嘛……” 第一百七十三章 搪塞 “刘猛，刘军，在短时间内，你俩还是不要回赵林县了，德全这里，也不太适合常住，干脆，你们哥俩跟我走吧。” 昨夜在梦幻城的酒吧里，陈楚曾与何卫卫说过给刘氏兄弟在常河安置工作很轻松的话语，而今，他与姚力、刘长捷等人，坐在德全县中心粮库附近的一家供应早餐的餐馆里，一边吃着早点，陈楚一边旧话重提。 从昨夜的夜场奔袭开始，直到现在这几人逍逍遥遥的坐在这里，尤其是陈楚很容易就搞掂了赵林县那边的事情，这让刘猛、刘军兄弟极是佩服。 陈楚那敢打敢拼的性格、凡事率先示范的劲头，让刘氏兄弟隐隐的觉得，陈楚绝对是个做大事的人，而今陈楚主动相邀，刘猛和刘军仅仅对视了一眼，也没问跟着陈楚去常河干什么，便点头道谢了。 “好！爽快！”说着，陈楚抄起桌面上的那碗豆浆，笑道：“咱们以豆浆为酒，今天我要给你哥俩一个承诺，那就是，跟着我，你们会过上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我希望这种生活，能够与你们曾经的梦境相重叠！呵呵，我说的梦境，可是特指美梦的哟！来，干杯！” 看着陈楚和刘氏兄弟一口喝尽碗中的豆浆，姚力有些羡慕，他正要说上几句恭喜的话语，忽见何薇薇俏生生的走进了餐馆，“薇薇，你咋知道我们在这里？” “你还说呢？人家一大早就去县公安局接待室里等着你们，哪想到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在那里，刚才听说你们已经走了，我是问了粮库的人，才知道你们在这里……” 留意到何薇薇的眼皮有些肿，陈楚暗想这丫头昨夜定是哭了一段时间，同时，在何薇薇那脉脉的盯视下，陈楚也能笃定这丫头昨夜是为他而哭，可是，由于姚力的关系，陈楚每次面对何薇薇，尤其是何薇薇露出情愫之时，陈楚的心头，总被一种不够意思、不讲究的感觉在积郁，虽说这感觉谈不上什么罪恶，但总是把陈楚的那颗心，弄得很不是滋味。 而今，见何薇薇进门便盯视着他，为了避嫌，陈楚赶紧站起身，“小何，你也没吃早点吧，来来来，赶紧坐下。”说着，陈楚顺手抄来一把椅子，把何薇薇安排在姚力的身边，他拎着自己那把椅子，摆放到刘长捷的身侧，便不再理会何薇薇那飘拂着浅恨的目光，站在那里对刘长捷说道：“大刘，走，咱俩到外边去，我跟你说点事儿。” 说罢，陈楚快步走出餐馆，把何薇薇那火辣辣的视线，关在厚厚的棉门帘子里。 “陈哥，有啥事儿？”刘长捷紧随着陈楚走了出来。 二人站在街边，俱是点燃了一根烟后，陈楚笑道：“是这样，大刘，我家里最近要做点生意，想招一些人……” 因为陈楚心中的目标很大，大到他要跟这世界上最顶级的级粮商、以及农产品产业链各个环节的优秀企业进行抵死相争，他要让他亲手创下的企业，跻身于农产品这一条漫长产业链的顶端。 所以，他真正的“战场”，其实是在国外，在美洲、在澳洲、在欧洲、在东南亚、甚至在非洲。 因此，自重生之时，陈楚就决定，一旦时机成熟，一定要招揽一批敢于战斗、善于战斗的勇猛之士，于暗中、于不为人之处，以不计肮脏与干净的手段，保卫着那些到手的胜利成果。 “陈哥，从我们部队复员的战士，他们的出路都不错……”听明白了陈楚是想让他介绍一些退伍的战友，刘长捷格外警觉的应付着陈楚，“再说了，我们这些人大多数从小就入伍了，文化水平普遍都不高，也不会做生意……所以，你家里的生意，似乎用不着我们这样的人……呵呵，其实你用不着准备人手，今后地面儿上有啥麻烦事儿，你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嘛！” 闻得刘长捷这么回答他，陈楚觉得刘长捷他们那里是保密单位，想从那里招人应该挺费劲，所以他也并未想过刘长捷是在搪塞他，“呵呵，那就算了，我再从别的地方想些办法……” 刘长捷并未看到陈楚展现出哪怕是些许失望之色，不免为他刚才的警觉有些不好意思，他想了想，说道：“陈哥，你想招一批身手好的人，而且还多多益善，可是，你想过其中的危险性吗？” “嗯？危险？” “是的，你不怕引来某些部门的视线吗？” 刚听刘长捷道出危险性时，陈楚还以为刘长捷在说他控制不住这些人呢，以陈楚的想法，对待这些能人，不能上升到控制与否的范畴上，这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他觉得，通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在民族的大义的感召下，在优渥的生活和丰厚的回报的刺激下，同时，再拿出自己的真心来进一步提高这些人的凝聚力，应该是没太大的问题。 待听到别引来某些部门的视线时，陈楚笑道：“呵呵，不会吧？咱一不造反、二不违法，怕啥呀？” 刘长捷听陈楚这么一说，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再也无法与陈楚交心了，因为他已经从陈楚的话里，听到了排斥的味道，所以，刘长捷也止住了话题，“那我就帮你问问在别的部队工作的战友，看看他们手下的兄弟，有没有愿意到你这来的。” “大刘，谢谢哦！”陈楚笑道：“跟你战友说，哥们儿一定会善待那些愿意到我这儿来的兄弟！” “嗯，这点我相信……陈哥，你的事儿也算圆满解决了，我和李亮也得回去交差了，不知你还有什么事儿没有？” 看着刘长捷的憨厚的外表，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无论你怎么看，都会觉得他很坦诚，这让陈楚不免暗赞刘长捷才是撒谎聊屁的高手，“我没事儿了，你要是急着赶回常河的话，现在就可以走了，其实，我还想中午跟你俩好好喝喝呢，要不，咱们回常河找机会再聚吧。” “好的，咱们回常河再聚！” 很豪爽的应承了陈楚，刘长捷从餐馆叫出李亮后，二人上了车，于绝尘而去之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刘长捷，从后视镜里看着站在街边的陈楚，想了一会儿后，掏出了大哥大，把陈楚刚才的话语，汇报给了他的长、季洁的三堂兄季军…… 第一百七十四章 准备 “有劳高哥了，咱哥们儿心里有数！” 午饭后，帮梁国栋办理好了德全中心粮库的出入证，目送着梁国栋的车子，驶出德全中心库的大门，陈楚也与粮库的保卫科科长老高告了别。 上车之际，陈楚看到何薇薇也要跟着，不由提醒道：“小何，我们直接去上岭市，今晚肯定回不了常河，你还是坐别的车回去吧。” “不，我也跟你们去上岭玩。” 听何薇薇要去上岭市玩，姚力倒是挺高兴，“你不上班了？” “我今天已经请过假了，明早从上岭坐早班车回常河……” 唉！这还粘到身上了！ 暗叹中，本来有了刘氏兄弟这一对免费司机的陈楚，由于一时想不到如何远离何薇薇的法子，所以他坐在驾驶的位置上，回头问姚力，“你跟你们期货部的曹经理，打招呼了吗？” 姚力本来是请了一天假，可听到陈楚要去上岭市，姚力又续了一天，“嗯，刚才跟他请假了，不过……陈哥，听曹经理说，咱们那个合约昨天冲破1４oo，昨天收在1４２７元∕吨，结算价是1４２o元∕吨，我们要不要平仓啊？” 行情展到这样的高位，由不得姚力不担心，现如今姚力的个人资产已然突破了十五万元。 想当初，姚力战战兢兢的跟着陈楚，在1２61元∕吨的位置上，满仓了５o手，当这个主力合约冲过1３oo元∕吨的整数关口时，陈楚让姚力以那几天的盈利加仓，已经对陈楚言听计从的姚力，几乎用尽了账户里的可用资金，在1３1o元∕吨的位置上，又加仓３５手，使其总的持多仓手数，达到了８５手。 如今，期价昨天的结算价是1４２o元∕吨，姚力的合约每手净赚11oo元（一手十吨），那８５手，为姚力赚到了可用资金９oooo元左右，再有，这８５手的交易保证金占用大约是6oooo元左右，所以，两者相加，让姚力的身家，在短短的半个月中，跨进那“十万块钱刚起步”的民谣之中。 相比于姚力，陈楚的收获，足可堪称斐然！ 陈楚的总持仓时２９５o手，持仓价位是1２９o元∕吨，当昨天结算价达到1４２o元∕吨时，陈楚的持仓每手盈利1３o个点，也就是每手盈利1３oo元，这使得他的可用资金过了三百八十万元之多，再有，此时他的仓单的交易保证金占用大约是二百万元左右，所以，此时陈楚的身价已经达到了五百八十万元人民币。 经过了二十多天的时间，由五万块钱起步，像变戏法一样，把资金增长到接近六百多万元，这使得陈盯在陈楚后脑的四道目光中，俱是满写着狂热的崇拜。 关于陈楚的身家如何，刘氏兄弟自是不知，他们也没理会什么期货行情，而是把视线放在车窗外，在心中憧憬、或是忐忑他们的未来。 可是，姚力和何薇薇却深知陈楚的情况。 由于姚力这些天一直跟在陈楚身旁，时不时的为陈楚算一算投资收益，慢慢的，姚力除了极后悔那天期价宽幅震荡时，他为什么不紧跟陈楚上下折腾这一件事，对于陈楚的资金增长，姚力已经习惯了、或者麻木了。 但是，今早在与粮油设备公司期货部曹经理请假时，得知了那个主力合约的期间又攀上了一个新高度，在计算自己与陈楚的投资收益时，姚力看向陈楚的目光，是狂热的，是那种狂热的崇拜。 也姚力不同的是，何薇薇并不知道陈楚盈利的准确情况，但在前几天陈楚取款时，何薇薇曾经看过他的资金账户，通过这几天期价的高歌猛进，虽不知陈楚的持仓手数，但何薇薇笃定陈楚的资金，这几天一定获得了很大的增值。 尤其是她们单位那个报单员的暴富，更彰显了陈楚为人的善良、大气、果敢、高端，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小家子气，这在万金期货众多员工中，已经达到了共识。 再加上领会了姚力偷偷用手势形容的陈楚身价，这一刻，在何薇薇那脉脉的目光里，平添了好多的崇拜。 嗯，快六百万了，赶紧得转移阵地了！ 在心里简单算了算，陈楚为资产突破七百万而短暂欣喜了几瞬，便开始琢磨把资金转出万金期货的事情…… 相较于前去常河和滨江，德全到上岭的路程稍稍远了一点，而且路况很差，陈楚的车子驶进上岭市中心粮库时，天已经擦黑了。 “陈楚，路上堵车吗？” 陈楚的那辆子弹头甫一进院，在粮库院门收室里等待了很久的吴强，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别看吴强只是上岭粮库的化验员，但作为粮库主任孙业明的小舅子，吴强在上岭粮库还是很有面子的。 听吴强这么问自己，陈楚知道吴强是误会了他的出地，“强子，哥们儿是从德全来的，路远啊！” 说话间，吴强走进了陈楚那辆车，忽见后座坐着一位大美女，这小子的脸上，不可避免的现出流里流气的微笑，“陈楚，你们贸易部的素质，提升的很快呀！要不然这次集团组建后，我也调到你们贸易部得了，能与这样的小姐成为同事，干起活来，它也有劲儿啊！你说是不？” “是个屁，你就不怕德全县的何县长劈了你？！这位是何县长的宝贝千金！”说着，陈楚扭头对何薇薇说道：“别理他，这人不太正经。” “嗳哟，对不起呀，何小姐，呵呵，我还以为……” “得了，别在这儿以为了。”说了一句，陈楚把车子靠近收室停下，开门下车后，说道：“我让你联系王金全，你找到他了吗？” “我切，就这货还用找，他每天都来咱们上岭库报到，嗳，你找他有啥事儿啊？”吴强提醒道：“这小子死皮赖脸的，挺黏人的……” 王金全是上岭市数一数二的个体粮商，由于受省粮食厅新下文件的制约，他没法子在上岭市大张旗鼓的收储粮食，只得天天混迹在粮库，干一些对缝的生意，所以，吴强等人都挺不待见他的。 可是，陈楚在重生后次见到王金全时，是他在上岭认识谢子耀那一次，在席间通过交谈，陈楚相中了王金全的老家，上岭市王权乡的一些停工了几年的，由社队企业转化而来的乡镇企业。 在投资环境还不在最佳状态的九十年代中，搞几个假合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陈楚心中那张宏图中的有些行业，必须于这两年启动，才会获得最好的效果。 此际，陈楚来到上岭的目的，就是要仔细考察一下王权乡……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忘年 “强子，帮老弟找两个业务熟练的检验员。” 下了车，刚把烟点上，陈楚便求吴强帮他找两个业务好的检验员，他准备等梁国栋的玉米运进德全中心库时，悄悄地去抽检一番，哪知，他的这番话把吴强说得撇了嘴： “卧槽！整个上岭中心库，若论起业务来，我吴强要是自认老二，还有谁敢当老大！” “呵呵，对呀，你也是检验员。”陈楚笑道：“总跟你吃吃喝喝的，都把你当成上岭库办公室主任了。” 别看吴强只是个检验员，平时他还干着接待孙业明熟人、朋友的工作，所以说，不止是陈楚对吴强有错觉，很多人也都忘了吴强的本行。 陈楚说到办公室主任，把吴强说得喜上眉梢，他笑嘻嘻的上前半步，靠近陈楚的耳边说道：“陈楚，谢谢你的吉言呐！咱哥们儿终于见着点儿亮啦！” “吉言？强子你真的进步了？！” “嘿嘿，跟你说的一样，上岭中心库的办公室主任，不过，是个副科……” 陈楚知道，省粮油集团组建后，原来归属于省里的各个粮库，都归将由姚劲松主管的那个松江粮油集团收储经销有限公司管理，以后的各个粮库，一般都是科级单位，上岭中心库也由处级单位变成了科级粮库，所以，吴强的办公室主任是副科级。 “哟，恭喜恭喜啊！”虽说是企业级别，但陈楚还是挺为吴强高兴的，“啥正科副科的？关键是你得走出这一步，强子，好好混吧，等混到副处就好了……嗳，跟那位美女坐在一起的，是德全库姚主任的儿子，他叫姚力，老姚将来可是你们收储经销公司的主管领导，找机会你跟姚力好好接触接触。” “是嘛，呆会儿给哥们儿介绍介绍。”说着，吴强把手中的烟头扔在了地上，用鞋底熄灭后，说道：“咱们走吧，我姐夫和王金全都在沈家大院等咱们呢，你那车人大多，我去院里取车……” “强子，你等等，老孙咋跟王金全整一起去了？” 其实，陈楚此来上岭市，就是特意来见王金全的，他不希望将要在上岭市的一些动作，提前被孙业明等人知道，所以，听到孙业明和王金全都在上岭市那个很有名的沈家大院等着他去吃饭，陈楚不免要问个究竟。 “我姐夫能跟王金全整到一起去吗？这不是要离开上岭市了吗？有几个老朋友给我姐夫饯行，刚才听说你正往上岭这边赶，我姐夫说让你一到这里，就去与他汇合，他要跟你介绍几个上岭市的铁哥们儿，至于王金全，等你在我姐夫那里敬过酒再说吧。” 听清是这么一回事儿，陈楚自是感激孙业明这朋友之情： 还是老孙靠谱啊！看看人家这事儿办的！这才叫敞亮呢！ 和着暗赞，陈楚的车子驶出了上岭中心粮库，疾疾的奔向沈家大院…… “小陈，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三位都是好朋友，铁子！” 看见陈楚笑嘻嘻的敲门而进，双颊已被五粮液晕染得红扑扑的孙业明，起身拉着陈楚，把陈楚介绍给在座的三人。 在孙业明的介绍中，陈楚结识了上岭市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左军、上岭市开区管委会主任王学海、上岭市农机局局长刘文璞，于热情寒暄之间，陈楚不免更赞孙业明： 老孙呐，哥们儿现在正想多认识几个上岭市的领导呢，你一下子就给我整来仨，这份情儿，老弟记下啦！ 随着资金的一天天增长，陈楚胸中的那份宏图，也到了逐步实施的阶段。 按着陈楚的预想，他打算借助与上岭市王权乡乡镇企业的合资，迈开他远征的第一步。 所以，陈楚急需认识一些上岭市的相关领导，他曾经想过在必要的时候，求一求孙业明，给他介绍几位上岭市的实权人物，陈楚知道孙业明有这个人脉和实力。 关于这件事，陈楚曾想过，是不是等他帮助孙业明度过这次全国大检查后再提起会更好呢？可是，到那时候提起这件事，是不是会给孙业明留下他这是在逼人家还人情呢？ 就在陈楚觉得这也不好、那也不行时，即将离去的孙业明，主动给陈楚介绍上岭市的一些领导，可见孙业明对常征、对陈楚，还是很喜欢的。 唉！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在每人面前闷一个二两半的口杯呢！ 为迟到而自罚，这是下级或晚辈所必须有的态度，这也是某些场合下，喜闻乐见的一件事 虽是在每人面前自罚了三小盅，可那七钱的小酒盅，连喝下九小盅去，也并不比陈楚暗叹的那三大杯少多少，而且还要一盅一盅的倒酒。 敬过酒后，陈楚自是要找理由告辞了，又说了几句话后，陈楚示意了一下孙业明，便告辞出了这间包房，对随后出来的孙业明说道： “孙哥，谢谢你……” “别扯那些没用的！有屁赶紧放！” 眼见孙业明舌头舔着牙花、眼睛泛着白的那副尊容，陈楚嘿嘿笑道：“那我可就说正事儿了。” 孙业明笑道：“说吧，今年下来的玉米没得谈了，往年陈化的玉米，我倒是能给你整点儿，啊！”伴随着感叹用词，孙业明的那个眼神，却是充满着玄机，一点也不感叹。 所谓清库处理的陈化粮，其实是很微妙的，这所有的微妙，都包含在孙业明那一闪而逝的、心照不宣的眼神中。 “呵呵，那就更要谢谢姚主任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了。”收到了姚劲松的好意，陈楚说道：“孙哥，其实我是来给你送信儿的，我同学昨天来过电话，说国家计委和内贸部的联合检查团，下个月就到咱们省，所以，咱们必须有准备才行啊！” 孙业明所处的地位，比陈楚高上不少，孙业明这辈子不知应付了多少拨各种各样的检查团，所以他并不在乎陈楚而言的那个检查团。 不过，陈楚这警钟已经鸣了好几次了，这次孙业明还是往心里去了，其关键因素是，这是在他提副厅的前夕，他不得不多加小心。 “下个月就来，这消息……真的准吗？” “千真万确！”见他的劝告，在这次似乎是收到了效果，陈楚正色说道：“孙哥，你必须重点关注这件事儿！如果缺粮、或者缺资金，我可以给你解决一部分！” “小陈，谢谢你，你有这份心，就挺让老哥哥感动的，放心吧，没事儿，我会自己解决的！” 说罢，孙业明眼含着几丝赞赏的看着陈楚，并手拍了拍陈楚的肩侧…… 第一百七十六章 照顾 吴强与姚力是初次相见，听陈楚说姚力的父亲是姚劲松，吴强当然知道姚劲松将会是省粮油集团收储经销公司的主管领导，所以，即便是陈楚没劝过吴强要与姚力亲近亲近这句话，吴强也会主动向姚力示好。 陈楚走进王金全请客的包房时，吴强和姚力已经喝了一瓶白酒了，“你俩真不讲究，也不等等我，就喝上了。” “嘿嘿，他们哥俩这不是在边喝边等嘛。”王金全在接待官家相关人等的时候，总是既低调，又妥帖，“小陈，你这是喝了多少？” “我在那屋里自罚九盅，又敬了三盅……”那种七钱的酒盅，陈楚在短时间内，往肚子里闷了十二盅，这使得陈楚的胃有些难受，他入座后，给自己夹了一口凉拌菜，说道：“我一口气喝了八两多，真遭罪呀！” 说罢，陈楚顶着何薇薇那关心与浅怨相掺杂的眼神，不管不顾的紧着往嘴里夹菜。 他可真是的！干嘛喝那么多呀？！还要不要身体啦！ 姚力同样也是喝了不少，可是他要知道他姚家未来的“儿媳妇”，正在为别的男人，操着心，恐怕姚力就不会那么偷奸耍滑的回避吴强的劝酒了，说不定会抱着瓶吹呢，“吴哥，我真的不行了，不能再喝了。” 我去！喝那么丁点儿就不行了？！ 虽说没有听到何薇薇的心声，可从女孩那双大眼中隐隐一现的几丝嫌弃里，陈楚暗暗为姚力叹息： 姚力呀，尼玛倒是加快点儿进攻度啊！你媳妇儿整天跟我眉来眼去的，这算什么事儿啊！ 王金全自是不了解这几人中的弯弯绕，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陈楚。 陈楚昨天下午在电话中，与王金全聊了很久，说了一些未来在王金全老家王权乡的打算，当然，陈楚不会对王金全讲明这些打算是他陈楚自己的打算，他说是帮助一位港商在考察市场，想去王权乡看看那几个停产一年多的乡镇企业，如果合适的话，陈楚说想为王权乡引进一些外资。 王金全的商业触觉特别灵敏，陈楚只是在电话里的略一询问，王金全立马兴奋起来，甭管这事儿是纸上谈兵的遐想，还是别有用心的忽悠，总之，本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的原则，王金全不能让这个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他现在急需先从陈楚这里得到更多的讯息。 “小陈，你这酒劲儿也压的差不多了，呵呵……”等陈楚吃了几口菜后，王金全抄起了餐桌上的酒瓶，“咱们也该开始了吧？刘猛和刘军还没动筷呢，是用大杯还是小盅啊？” 吴强与姚力开喝时，王金全和刘家兄弟陪了一小盅，待吴强和姚力喝起来后，王金全和刘家兄弟就没有参与。 “咱俩用大杯，他俩少点喝，我们有两台车呢……”说着，陈楚把手包交给刘猛，“刘猛，今天我就放开了喝了，等一会儿你们哥俩负责把我和咱们吴哥的车，开到上岭宾馆，吴哥已经把房间开好了，房卡在这包里。” 见陈楚递过来的那厚厚的手包，刘猛本不想接过来，可是，想到这里大概有陈楚考校他们哥俩的意思，所以刘猛大大方方的接过了这个沉甸甸的手包。 其实，陈楚这个动作，丝毫没有刘猛心里想的那种考校的意思，要验证刘家兄弟的人品，陈楚自是不会做得这般的低级，他今天就是想一醉方休，借此与王金全走的更近，同时，陈楚也想见识一下王金全这个未来合伙人的人品。 “王哥，咱俩从前在一起喝过不少次酒，可每次都没有喝透，今天咱们……”说着，陈楚站起身子，抄起王金全已经斟满的那一大杯白酒，主动与王金全碰了一下杯，“今天咱们一醉方休，这第一杯，干喽！”说罢，伴着女孩眼神中的那一缕幽怨，陈楚一仰脖，又往肚子里填了二两半的五粮液： 这么喝酒真鸡粑遭罪！白瞎这酒了！ 陈楚在那里暗叹喝酒遭罪，王金全却是无比的享受，他格外享受陈楚今天的这份豪爽，也享受在与“官家”工作人员喝酒时，难得的这种平等的感觉，“小陈，你悠着点儿，快吃口菜……何小姐，这里的野味还是挺地道的，喏，尝尝这个……”用公筷给何薇薇夹了一块红烧狍子肉，这才仰脖干了他的那杯酒…… 这一餐酒，大约喝了一个多小时，正应了陈楚的那句话，他今天是喝透了，而且是喝得透透的，以至于他是如何进入上岭宾馆客房的，陈楚也犹自未知。 “军哥，你去照顾姚力吧，我来照顾陈哥。” 陈楚是刘军背回来的，作为何卫卫的战友，对于何薇薇与姚力的婚约，刘军也略知一二，听何薇薇要留下来照顾陈楚，刘军以为何薇薇似乎是在婚前避嫌、或者怕姚力骚扰呢，所以他也不以为意，“那好吧，姚力那里你就放心吧。”说罢，刘军转身离去了。 刘军哪知，他去为何薇薇挡避他自以为的、来自姚力的骚扰，何薇薇却在这里，被陈楚的那双大手，骚扰得心尖儿奇痒、娇躯频颤…… 唉！喝那么多干嘛，真是不能理解你们！ 去卫生间打湿了一条毛巾，何薇薇终于得着机会，与她相爱的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 侧坐在仰卧的陈楚身旁，何薇薇此际的容颜，飘飞着大抹大抹的爱怜，这位年龄未满二十的女孩，她深藏于心底的情窦，在这些日子里，已然伴随陈楚的音容笑貌，而跳跃于她那娇嫩的心尖儿之上。 而今，能够亲手为占满她芳心的那位男孩子，拭去额头上的微汗，何薇薇几乎控制不住她那只轻颤的小手。 “乖，别乱动！” 就在何薇薇手中毛巾将要拭上陈楚的额头，陈楚的一个扭头侧身，让何薇薇那张嫣红的小嘴，轻轻的吐出了羞音。 见陈楚背向她侧躺过去，何薇薇顺势倾身，打算伸长手臂，去帮陈楚拭去额头的微汗，就在这时，或许是何薇薇那软软的身子，刺激了陈楚的手臂，亦或是，女孩的体香，荼蘼了陈楚的神经，总之是，伴着一声轻吟，猛地翻过身子的陈楚，用力把何薇薇搂躺在怀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事重重 这可怎么办？ 被陈楚搂着躺下的那一瞬间，何薇薇的头脑可谓是一片空白。 紧接着，那颗于骤然间宛若被群鹿狂踢乱踏的芳心，带给何薇薇一种窒息将死的感觉，她的身体，头一次与被父兄之外的男人有所接触，那剧烈的心跳，似乎在何薇薇的头脑、在她那于心尖儿之上狂舞的羞涩之间，横上一道厚厚的挡板，阻隔了它们相互联系的通道。 可是，伴着陈楚轻微的呼吸，扫在女孩那张嫩腻的脸蛋儿上，那丝丝的钻心的痒意，让何薇薇感觉到了什么是羞臊，若不是女孩用力把那娇嫩嫩的唇瓣，咬得失去了原有的娇艳，恐怕何薇薇会为她那越来越烫的脸蛋儿，而轻吟出声。 本来刚刚还在犯愁如何为陈楚除去外衣呢，这下可好，连她自己的外衣也被陈楚搂在怀里，随着那浓浓的羞涩，在一点一滴的慢慢流逝，几次想挣脱的何薇薇，已经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了。 不过，这种和衣而眠，给何薇薇的心中添上了，万一陈楚因此而感冒的忧烦，所以她又往陈楚的怀里挤了挤，以期用抱团取暖的方式，解去她的心头之虞。 其实，从陈楚额头那频出的微汗，便可知此际房屋的供暖很足，本来就是酒后身热，再加上穿着厚衣服躺在温暖的床上，还有怀里那微微扭动之感，这一切，都在刺激着酒醉的陈楚，使得他那只大大的右手，仿佛被什么东西感召了一般，快的伸进了怀中女孩那件浅栗色的羊绒短大衣里…… 舍不得离开陈楚的怀抱，更舍得陈楚那只肆意轻薄的大手，何薇薇那半咬的樱唇，不由得更显惨白，一双无力睁开的绣眼之上，那颤颤的睫毛呼应着女孩颤颤的心尖儿，把那漫漫的痒意，传输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们，都很是享受被自己所爱的人抚.摸，何薇薇也不例外，虽说她与陈楚并没有实际的爱恋关系，但她情愿被陈楚占去这份“恼人的便宜”。 无论何时何地，何薇薇都愿意这样，即便是陈楚叫着别的女孩的名字，何薇薇也没有从陈楚的怀抱挣脱出去： 季洁、静雯、还有小雨，他的女人真不少！那位姓季的我见过，看样子岁数大于他，不过她的相貌…… 佳人在怀，确实让陈楚的神经欢实了那么一阵，怎奈那两斤多高度白酒的威力，还是让陈楚那只忽上忽下、任意而为的大手，渐渐的老实下来。 伴着耳畔传来的轻微呼吸声，何薇薇一边来回轻轻挪动的身子，缓解着刚才因紧张而带给她的疲劳，一边考虑着她的情敌实在太多了。 何薇薇觉得，以她对陈楚各方面的了解和感受来看，陈楚在摸她时，轻声叨念出的那三个女孩的名字，绝不是陈楚在夜深人将那啥的时候的臆想，这三个女孩，绝对都跟陈楚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而且是那种决战于床笫之间的亲密关系： 我该怎么办呢？那个姓季的，我都赢不过……这个傻瓜一定是被姓季的那个老丫头的相貌迷得神魂颠倒，才…… 想到此，何薇薇伸出她右手那纤细的拇指与食指，在陈楚那只自她外衣露出的手臂上，轻轻的，捏了一下，轻到只是捏了一下陈楚的衣袖。 那个小雨，难道是那天咬过他的，那位叫唐雨的女孩？！可是……唐雨比我还小啊！应该不会是她吧？ 陈楚曾求姚瑶去跟何薇薇谈，说何薇薇年龄还小，不必要现在把自己捆绑在情爱上。 想到唐雨的那一副青青涩涩的小女孩模样，使得渐渐的若花儿一般盛放的何薇薇，不免平添了许多自信，自信凭着她的容颜与身段，分分钟可以击沉唐雨，竟忽略了唐雨还没有到盛放的年华。 这个……流氓！连小姑娘你都…… 明明在心里已经否定了那位小雨不是唐雨，可是何薇薇那颗胡思乱想的芳心，却总是把她往那个方向引导，气得她不由得再次捏了捏陈楚的衣袖，但却怕惊动陈楚那只坏坏的、要命的大手…… 就这样，何薇薇想想这个，念念那个，被陈楚折磨，同时也被她自己折磨，在心里翻来覆去的历经了一个多小时后，她在陈楚的臂弯中，竟然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酒后的干渴和越来越强烈的腹胀，慢慢的唤醒了陈楚，自是感觉到手臂被压得酸痛，于他那朦胧的睡眼半张半合之时，陈楚猛的怔在那里，眼前的景象、以及身体上的感触，让陈楚一动也不敢动。 卧槽！这是乱……了性啦？！ 眼见侧卧的自己，不但把手伸进了人家女孩的衣服里，而且还把腿蜷搭在何薇薇的那两条大长腿上，这让陈楚不得不怀疑这是出于五粮液的功效，直到转瞬后，得知自己与何薇薇俱是和衣而眠，陈楚的情绪，这才稍稍有所缓解。 我去！这可咋办？这丫头，我甩都甩不脱，现在还…… 伴着懊丧，陈楚轻轻的抽出尽掩在女孩衣襟之内的那只手，同时把他那条腿也缓缓从何薇薇的腿上移开。 这一连串的动作，致使陈楚平躺过来，却也于第一时间，惊醒了何薇薇，若是陈楚能再细心一些的话，就会现何薇薇为了控制身体的颤动，而紧紧攥住的拳头： 啊！他醒了，我……我是装睡？还是…… 在何薇薇进退两难、心慌的不能自己之时，陈楚悄悄抽出被压在何薇薇脖颈之下的那只手，同样，陈楚那只酸麻的手臂，也忽略了女孩那修长的脖子，已经失去了其原有的软柔。 抽出手臂后，陈楚以最小的动作幅度下了床，蹑手蹑脚的向房门走去，以至于逃出这间客房时，他都忽略了脚上并未穿着鞋子，随着身后门锁的咔哒轻响，陈楚顿觉脚底冰凉： 我咋……咋还逃了呢？！这……这可咋解释啊！？ 站在门外，已经摆脱了酒精荼蘼的陈楚，心中可谓是极度的懊丧，自始至终不明所以的他，站在那扇门前，愣愣的盯视着那只举在半空的右手，体会着那丝毫没有记忆的感觉。 在心中的那份懊丧，飙升到一个峰值之时，于下意识间，陈楚把那只大手的指尖，凑向了自己的鼻子，却惹来门镜后那人的轻声羞骂： “臭流氓！大傻瓜！变态！” 第一百七十八章 美食 来上岭市前，何薇薇已经请好了假，说好了要玩一天再回去，可是在昨晚，她的大部分隐秘，被迷迷糊糊的陈楚，研究个通透。 虽说陈楚根本想不起手上的各种触觉，但想到这小子站在房门外的那副样子，何薇薇实在是没有再玩下去的勇气了，她倒是不在乎陈楚今天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关键是何薇薇实在是不能把自己这副连羞带臊的娇俏模样，暴露在陈楚那肯定会是毫无表情的目光中。 所以，何薇薇一大早就敲开了刘氏兄弟的房门，谎称单位有急事，让刘军把她送回常河市。 而今，上岭、常河跑了一圈的刘军，继续驾车载着陈楚、姚力、以及其兄刘猛，跟在王金全的车后，向上岭市王权乡驶去。 陈楚坐在后座，眼望着窗外，尽量回避着与姚力对视、或闲聊，因为心藏愧疚的他，觉得很对不起坐在身旁的姚力。 昨夜要不是何薇薇了“善心”，把他的鞋子和房卡扔了出来，陈楚这糗可就出大了，尤其是出前，送何薇薇归来的刘军，看到了他从本该是何薇薇的房间走出，直到现在，陈楚都觉得，驾车的刘军似乎在车内后视镜中偷偷的观察着他。 刘军是何卫卫的战友，在部队的关系很不错，尤其他们哥俩躲在德全时，何卫卫对他们很照顾，这一切，陈楚自是明了，所以陈楚不愿刘军对他有什么过分的误解，因此说道：“昨晚，你们谁把我送回房间的？” “嗯？陈哥，是我……” 刘军确实在偷偷的研究着陈楚，刚才看到陈楚从何薇薇的房间走出，刘军不免把这件事与何薇薇一大早就要返回常河，联想到了一起，自是让他诧异连连。 见这番的问话，弄得刘军一怔，陈楚知道这小子现在心作何想，于是说道：“那何薇薇怎么进了我的房间？” “因为……”刘军从后视镜中偷瞄了姚力一眼，说道：“昨天我哥背着姚先生，我背着你，后来我们还要下楼往上弄吴先生和王先生，而你又……所以微微就留下来照顾你了……” 看刘军的表情，姚力觉得昨天陈楚一定是稀里哗啦的很不堪，所以，他对何薇薇进了陈楚的房间并不以为然，包括今早何薇薇的不辞而别，姚力也相信刘军转达的那个理由。 可是陈楚却知道，刘军这是在为姚力留脸面呢，所以他很夸张的接道：“她照顾我？进了房她就在哪儿看电视，后来我被电视声吵醒了，却现何薇薇竟然睡在了沙上，没法子，我把她弄到了床上，我去了她的房间……” 一边解释着，心虚异常的陈楚，一边留意着姚力的反应，见姚力并没什么反应，陈楚也就不在乎刘军的想法了。 卧槽！这算什么事儿啊！这何薇薇，也忒疯魔了吧？竟敢上我的床！今后我要躲着她点儿！ 陈楚自是不知何薇薇是被他搂躺在床上的，因此，在这般心理暗示下，陈楚觉得积郁在内心的罪恶感，好似减少许多…… 上岭市到王权乡，大概是二十公里的车程，陈楚一行人很快就进了王金全在王权乡的家院中。 “行啊！老王，这些年你可没少赚啊！这小楼，盖的漂亮！” 王金全这栋造型别致的三层楼，在王权乡政府所在地王家屯，有着标杆一般的表现，好似这栋楼就是先富起来的那一代人的代表一般，但凡是村民提及某某赚钱了，都要与王金全家的小楼对比一番。 “嗨！不过瞎胡闹……”王金全笑着应道：“这都是我老婆的找人给整的，可是盖好了后，也没见她在这儿住几天……四婶，我让你准备的早饭，整好了吗？” 汽车进院，惊动了正在厨房忙活的王金全的四婶，她走出楼门，冲着院子里的王金全说道：“昨天接到你的电话后，你四叔就去磨面了，金全，你的朋友咋还想吃这一口呢？……嗳哟，瞧瞧我瞎扯些什么，小伙子们，外边冷，快请进屋……” 王金全的四婶，准备的是北方农家在改革开放前，上顿下顿都离不开的玉米面贴饼子，这些年来，随着经济的展，玉米面贴饼子渐渐走下了农民的饭桌，走进了饭店、市、以及农贸市场，摇身一变，成了北方的特色食品。 昨天早晨，陈楚被德全县公安局临时看守所的“大眼儿窝窝头”，刺激出了食欲，所以，在来上岭前，陈楚让王金全给他准备一些正宗的农家贴饼子，这也是他们没在上岭吃早餐的原因…… “我去！这滋味！绝呀！” 黄灿灿的贴饼子，浓稠稠的小米粥，搭配上新鲜的小鱼酱，一口饼子，一口大葱，把陈楚弄得不亦乐乎，自是冷落了王金全四婶极力推荐的小鸡炖蘑菇和蒜泥拆骨肉。 “小陈，多吃点肉，喏……”看到陈楚吃的那么香，王金全很高兴，他顺手给陈楚夹了一个鸡大腿，“知道你大鱼大肉的吃惯了，不过，咱们王权的芦花鸡，可是很有名啊！你尝尝，咱们自家养的……” 陈楚重生前生活在岭南地区，岭南人喜欢吃鸡，其烹饪加工方式也是种类繁多，如果非要把吃鸡与如何把鸡做得更美味、在全国弄一个排行的话，岭南地区绝对会占据全国的上游水平。 诚如王金全所言，上岭市王权乡的芦花鸡，可谓是远近闻名，陈楚记得，在他的上一世，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个春节前，他们贸易部给各个领导、朋友、以及关系户们所送的年货里，就包含王权乡的芦花鸡。 其实，陈楚在刚过去的这个春节里，吃过好几顿这种芦花鸡，可惜，那是在他的上一世，而今，陈楚大概有十年没有吃过王权芦花鸡了。 “嗯，鸡很香，关键还是四婶的手艺好！”陈楚吃了一口后，向王金全的四婶，竖起了拇指，说道：“四婶，以后我……我们大概要在王权乡建厂，您以后来给我们做饭得了。” 陈楚与站在桌旁的那位满脸巧笑的中年农妇正说着，房门一响，王金全的远房堂兄、上岭市王权乡党委书记王跃进，走进了这栋小楼的餐厅…… 第一百七十九章 环境 “小陈，你也看到了，现在，情况就是这一个情况。” 站在王权乡农机厂的这个破败的院子里，听着王跃进的详细介绍，陈楚增添了在王权乡大干一番的信心。 此次陈楚前来王权乡，关键是要看看他记忆中的王权乡榨油厂和王权乡农机厂，在上一世，也就是前来购买芦花鸡时，常征和陈楚还从王权乡榨油厂买过一批豆油作为年货礼品的一种。 所以，陈楚记得当时这个榨油厂已经没有多少活干了，刚才去那里看过，果若他记忆中的那般。 此时，听着王跃进对于农机厂的介绍，陈楚暗地里为这个小厂感到悲哀： 这个时期，正是乡镇企业风生水起的时期，它竟然……可见王权乡里没能人呐！ 王权乡农机厂，是六十年代末由几个农机修理站合建而成，其企业性质，在当时叫社队企业，在王权乡还叫王权公社的时候，这家生产农机厂还夺得过全国社队企业红旗单位的殊荣，那时，这家农机厂的厂长于海洋，此际是上岭市的市委书记。 “王书记，今天我主要是帮着香港的一个朋友，来实地看看，至于能否帮你们乡里引进外资，那就……” 此时，招商引资工作正在松江大地上如火如荼的开展中，各级政府已经把招商引资工作，计入各级领导的政绩考核中。 王跃进从来也没敢想过王权乡竟也能引来外资的关注，所以他对陈楚的说法，在一开始时，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随着陈楚考察的内容越来越详实，征询的问题越来越多时，王跃进相信了七、八分，其态度也越来越积极。 “小陈，你放心，这事儿我懂……再说了，政策也允许给引荐者奖励的……” 看着陈楚那似笑非笑的神色，王跃进权衡了稍瞬，说道： “我们上岭市年初曾下过文儿，文件规定，引荐外商到我市投资的，包括收购、兼并、参股、重组、以及租赁我方企业的投入，可按外方的投资额的百分之一至百分之二点五提取奖金，当然，这个百分比的弹性，是与引进规模挂钩的，也就是说金额越大，奖金比例越高……小陈，我先把话撂在这儿，甭管你给我们引进多少，我都按最高奖金比例给你提取奖金！” 卧槽！这货以为我在待价而沽呢！穷忽悠啥呀？就你这个破地方，拿啥给我提取奖金，你有那个权限吗？！ 关于给引荐人提取奖金，在全国曾经引过好多起官司，大多是引荐的外资一旦上了规模，地方政府就会耍赖，甚至有的引荐人在法庭上拿出红头文件，人家地方政府竟然有政府文件不是悬赏告示这一说，而百般抵赖，拒付当时的承诺，更有甚者，有些地方竟然说那些外资本来就有投资意向，说引荐者有敲诈之嫌。 “呵呵，王书记，奖不奖励的，我不是很在乎，关键我想为咱们王权乡做一些实事……” 随口忽悠了几句，也不顾王跃进是否相信他的这番冠冕堂皇，陈楚接着说道： “我那位外商朋友，大概跟咱们上岭有什么机缘吧，他特意委托我着重在上岭范围内，考察一下油脂压榨、农机制造、农药生产等方面的经营环境，我朋友的态度，是要与地方政府所属的企业，进行合资经营……由于在春节前，我去过咱们王权乡的榨油厂，所以，我才来咱们王权乡考察的。” 陈楚的这番话，听得王跃进又信了半分，“小陈，咱们王权乡的投资环境没问题，你也知道，xxx省道就从咱们乡政府所在地的王家屯通过，你刚才看的这两家企业都在王家屯，交通环境肯定没问题！再有，咱们这里毗邻上岭市开区，借开区的光，咱们用电也没问题！” 王跃进所言的这两个没问题，也是陈楚看中王权乡的两个重要指标，“王书记，你讲的这些都没错，这是咱王权乡的优势所在，可是……我的朋友，如果想把合资企业的厂址搬迁……你知道，我朋友会投入设备的……” 被陈楚那句“可是”，撩拨得有些心急的王跃进，大致的了解到了这个转折词之后的内容，便急不可耐的打断了陈楚的话语，“不就是土地吗？！咱们这里别的东西不多，土地还不多得是！小陈，你放心吧，这件事不成其为问题，到时候，让你的朋友在咱王权乡随便选，就是选上我们老王家的祖坟，我也给我先人挪挪地方！” 闻得王跃进都上升到这种态度了，陈楚忍着笑，说道：“王书记，您言重了，我想，我那位朋友不会乱选厂址的，据我估计呀，他最有可能选的地方，应该就是靠近上岭市开区的那一片儿。” “那就更没问题了！”说着，王跃进向陈楚所言的那个方向，虚虚的一指，“去年市里说要扩大开区的面积，让我们完成征地任务，可是，大概市里的申请没有批下来吧？这都五、六个月过去了，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可咱们乡已经完成市里的布置……唉！到现在还欠着人家村民的征地款呢！” 至于上岭市的开区有没有扩大面积，陈楚不是很清楚，在上一世的此时，他已经快离开省粮食厅了。 陈楚之所以选中那一片位置，主要考虑的是电力和运输方面的事情，因为再过几年，整个华夏都处在煤电油运的瓶颈之中。 而据陈楚的记忆，上岭市在今后展的并不如人意，所以，他的工厂群会得到上岭市有关部门的优先照顾，对这一点，陈楚还是有信心的，因为，他的企业，从它建成投产的那一天起，有着比这世界领先了二十年的记忆作保证，其产品绝对是世界领先的那一种。 “厂址这部分，我想应该没问题了。”陈楚相信，即便王跃进此时的话语，含有一些水分，到时候，王跃进也有能力把这里的水分挤干，所以，陈楚不再为工厂搬迁的事情犯愁了，“王书记，那咱们……噢，我朋友的意思是，让我跟你透露一下他的打算，他的意思是，他不想跟咱们乡的某一个企业单独合资，也就是说，咱们乡要成立个资产管理公司，先要把需要合资的企业，注入这家资产管理公司，而后他在于咱们乡的资产公司，合资组建一家全新的公司……我这么说，啰嗦不？” “不不，我明白！我正在咱们省委党校读函授呢……”把陈楚这番话略微的消化了一下，王跃进笑道：“这个方法好！小陈，如果谈成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一百八十章 公司的历史 “五子，我已经见到冯老板了！呵呵，原来在香港注册公司这么容易呀？这里都不需要验资！？” 在与王权乡相关领导的推杯换盏中，陈楚再次被灌的五迷三道了，好在有刘氏兄弟陪在身边，弄了一些芦花鸡和王权乡酒坊的“小烧”，回到上岭在宾馆中狂睡的陈楚，被二哥陈川的电话吵醒了。 陈川临行前，总是在担心其注册公司时的验资，其实，陈楚对在香港注册公司的流程很清楚，深知在香港注册无需验资，只是要向香港注册署、税务局、印务局等相关部门交一些费用而已，不过这笔费用很低。 可是陈楚又不能跟陈川明说，只好骗陈川说到香港短期拆借验资资金，后来，听了冯博的建议，陈楚决定收购一个公司后更名、改章程，虽说这样做会增加一些费用，但也为公司平添上了一段历史。 从电话里可以感受到陈川的兴奋，陈楚不免撇了撇嘴角，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来钟了，“听你这意思，你已经去过注册署了？” “嗯，冯老板把一切都给办好了。”陈川笑道：“五子，现在咱们手上这家公司，是七四年注册成立的，呵呵，有二十年的历史了，它以前的经营范围是干鲜调料和果品的批，这跟咱家那个食品生意倒是挺应景儿的……” 听到那个公司的历史，陈楚挺高兴，但听到陈川所言的食品，陈楚打断了陈川的话，“二哥，咱们这个陈氏国际，可不仅仅是只是经营食品啊！你等着瞧吧，我会让陈氏国际的大名，经常性的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主流媒体上，呵呵，包括你陈川的大名！你别笑哇，真的……” “我信，我信，呵呵呵……”虽然陈川不敢想那么远，可单单这个假港商的身份，就够他兴奋一阵的了，他不由感慨道：“五子，最近这一段时间，是二哥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咱家人也背着你议论过这事儿，都觉得自打过了年，你猛的一下，就长大了。而且……而且你的眼界和思维，已经把我们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呵呵，你也别笑，这是你四姐说的，她说她现在特佩服你！真的！” 陈静虽然排行老四，可她自小就是陈家家事的参与者，渐渐地，随着年龄和学识的不断增长，陈静在陈家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包括陈楚上一世去美国留学的学校，也是陈家这位长女给选的。 闻得陈静说佩服他，陈楚不免想起陈静那高于常人的眼界和直觉，想当初，陈家都不支持陈楚辞职，可最终还是陈静说服了大家，再比如，陈楚学成归来，本打算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他想在松江开始创业，又是陈静把陈楚劝去了岭南，实践证明，但凡是陈静所作出的决定，基本上都经得起时间的验证。 我这个姐呀！做医生有点儿白瞎啦！ 心念过后，陈川的话刚好讲完，陈楚接道：“能让你们觉得活得很开心，我挺高兴的……对了，你这是在酒店里来电话吧？那……那季洁也跟你们住在一起吗？” 早晨去王家屯时，陈川、季洁、以及徐万昌刚刚经过安检进了候机厅，由于车上有好几个人，陈楚没和季洁多聊，不过就是报个平安，说一些“出狱”了、谢谢拯救等之类的调笑。 “对，她也住在这里。”陈川入住的酒店，是冯博事先订好了的，“季洁住在我的对门……嗳，五子，你跟季洁是不是有点儿那啥呀？” “那啥呀？”陈楚嘿嘿笑了几声，说道：“二哥，你说季洁这人咋样？” “当然没的说啦！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季洁的优秀，别的不说，她那特温柔、又很爽快的性格，那可真是万里挑一呀！嗳，五子，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俩现在到底是啥关系？” 当陈川说季洁性格温柔爽快时，陈楚不免暗笑陈川并没有看到季洁“凶恶”的一面，再有，季洁的爽快，那也是看她在对待谁。 “咋的？你看出啥来了？” “那可不！这两天，但凡是有空，季洁就跟我打听你小时候的事情，依我看，她八成是对你有意思……” 这两天，季洁过分关心陈楚的一切，让陈川觉得有点意思，尤其是他们今天抵达香港后，季洁曾让陈川先给陈楚报平安，但陈川出于礼节，觉得应该马上联系在机场外等待的冯博，所以在行李厅等行李时，他就用电话先联系了冯博。 可是，在一个偶然间，在行李传送带上方装饰物的反光中，陈川忽然现站在他身后的季洁，似乎是刚刚给了他后背一个白眼，同时，季洁的那只小手，把大哥大从手袋里拿出两三次，这让陈川猛然醒悟，季洁似乎是很想向陈楚报平安。 所以，在与陈楚的电话中，陈川学了这一现后，笑道：“等我跟冯老板联系上后，马上就给你打电话，可是你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哦，那时我在乡下，可能是没信号吧……”季洁的这番爱意，在陈川的讲述下，不免让陈楚觉得更浓，“二哥，你觉得季洁做你的弟妹咋样？” “我就说你俩准有事儿！”坐实了自己的判断，陈川更加兴奋，“我觉得，从大的方面来说，季洁配你，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可是……五子，她的年龄比你大……不，你等等，她是六七年的，今年二十八……呵呵，不错呀，女大三抱金砖呐！” 陈川在那边越给陈楚找理由，陈楚这边的笑声越大，“还抱金砖？你可真能整……二哥，行了行了，这事儿还处在保密阶段，你可别四处给我张扬去哟！尤其是咱家，千万不能让咱家人知道我跟季洁的事儿，等你回来，我再跟你说具体的……对了，晚上跟冯老板吃饭时，你给我打一个电话，我要跟他聊聊……” 聊过季洁之后，陈楚又了解了一下那家壳公司的具体情况，这才与陈川收了线，哪知，他刚挂断电话，陈川心目中那个性格温柔的女子，把电话打到了陈楚的大哥大上： “傻小子，你跟谁没完没了的聊呢？今儿个下午你干嘛去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布局 “大哥，你好，我是陈楚。” 陈楚在高中时期，曾见过两次冯博，那时候，冯博刚刚在某军校度过第一个学期，当时陈楚对冯博的称呼，就是大哥，如今，按着陈楚的吩咐，晚餐时，已经赶回常河的陈楚，在松艺体育馆的训练场边，接到了陈川来自香港的电话。 “呵呵，你好，陈楚，其实咱俩见过。” 陈楚不知冯静雯是怎样跟她哥哥介绍他的，可冯博这么亲热的语气，无形中拉近了与陈楚的距离，“是啊，我用我记得你，若不是这次遇到静雯，我还不知道大哥已经转业了呢。” “我从部队转业，完全是被我爸逼的，其实我在部队还是很有前途的。”爽朗的笑了几声，冯博仿佛在与陈楚面谈一般，言语间，还时而变换着表情，“不过，我如今在香港也挺习惯的……陈楚，你怎么样？听静雯说，你的理想可挺远大呀！” “呵呵，我的理想是挺远大，但是，我实现理想的手段，也挺前的！”陈楚笑道：“不知静雯跟你讲过没有，两年之内，我的事业要大过你在香港的产业，大哥，你信吗？” 关于陈楚，冯博从妹妹那里知之甚多，他知道妹妹的初恋是陈楚，他甚至知道妹妹一直没有忘记陈楚，尤其是这一次，冯静雯来电话时，直言不讳的说她要得到陈楚，并恳求哥哥帮助陈楚、以及帮助她抵挡父亲。 基于妹妹这般的决心，与妹妹感情一直极佳的冯博，不得不多多的打听陈楚的状况，冯博知道陈楚曾笑言在两年内并购他的那家公司的事情。 “我听说你不但要大过我的产业，还要并购我的‘新港机械’呀！” “呵呵，那是我跟静雯开玩笑呢。”陈楚嘴上这么应着，心中却想，如果把冯博这块资产并入陈氏国际的话，比自己将来重打鼓另开张可强多了，“不过呀，大哥，我真的有意从事工程机械方面的生意。” “噢，你真想经销工程机械？我提醒你呀，这个行业，最近可不太好做呀！” 我当然知道这行业现在不太好做，等到大家都觉得好做了，那就晚啦！ 心念过后，陈楚回道：“我坚信咱们国家经济高展的这种势头，会持续很多年，大哥，用不了几年，工程机械的黄金时代就会到来，再说，我想介入的，并不仅仅限于营销，我想介入制造环节。” 冯博的眼界应该说是稍欠遥远，可陈楚却深知９７亚洲金融风暴过后，整个华夏大兴土木的盛举，尤其是陈楚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最钟情的其实是有与农产品全产业链相关、以及与大宗商品物流相关的机械设备、远洋船舶、载重车辆、仓储农机等等。 陈楚这番连天的“大话”，自是把冯博听得半信半疑，由于对陈楚的为人，还缺乏必要的了解，冯博自不愿与陈楚在这水中月镜中花里再探讨下去，所以，他笑道：“那我可就静候佳音喽！” 说完这些，其实陈楚也略略有些后悔，后悔由于冯博的亲热，让陈楚产生了亲近感，这才敞开了与冯博大谈特谈这方面的事情。 如今，听冯博这么说起，陈楚适时的转换了话题，“大哥，有个事儿，你还得帮我一下，就是在香港给陈氏国际租个办公地点。” 既然公司注册的事宜。已经基本搞掂了，那就需要有个办公地点，这一时期不是购买写字楼的最佳时期，陈楚自是要等到亚洲金融风暴掠过香港时，再出手豪购各类不动产，以坐享内地及香港的展成果，到那时，陈楚应该是早已脱离了在投资某项事物之前、还需要对手里资金精打精算的时期，那时候，陈楚的财务将获得彻底的自由。 关于租写字楼这件事，刚才在餐桌上，季洁率先提出，说是她可以为陈川找到几个办公的地点，如今陈楚谈起这件事，冯博看了看竖起耳朵偷听的季洁，他对陈楚说道：“陈楚，这件事刚才季小姐也提过，你把写字楼的条件跟我讲讲。” “要好的，要显示出咱们这家公司二十年的历史！”说到这里，陈楚笑了几声，“大哥，这家公司现在主要的职责，是能够唬住内地人……你这样，在港岛维多利亚湾那里，先帮我打听着，我想租一层带海景那种的写字楼，由于租金要到下个月中旬我才能给你汇到香港，所以，你先帮我在那个地点的写字楼中琢磨琢磨，再有，给我引荐一两个能两边通汇的钱庄。” 大概是季洁听到了什么钱庄一事，陈楚在电话这边听季洁高声说，一会儿她把电话打给陈楚之类的话语，而后，陈楚相求冯博在香港为陈氏国际雇几名员工，并说好七、八月份在香港相会后，陈楚这才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陈楚又与季洁在电话里沟通了一会儿，他对香港那面不免更加放心…… “我说你小子有完没完？赶紧的，撂了电话，该你们组上场了！” 陈楚这几天，不是出差就是要陪客户，已经快把于明惹烦了，今天陈楚倒是按时赶到松艺体育馆，可任谁都能看出陈楚中午没少喝，自是引来了于厅长的呵斥。 今天是分组演练破“联防”，陈楚那组很快就被打下来了，他也得以找到与常征聊天的机会，陈楚把这两天的遭遇，讲给了常征听。 “卧槽！那么险恶？！”常征听到陈楚进了看守所，便打断道：“你怎么不找我呀？” “嗨！我哪料到跟县长的儿子一起玩儿，还能把自己玩儿进去呀！等我被整进去后，就没机会通知你了……” 解释过后，陈楚把事情的经过，包括他的分析，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常征听，包括他得了刘家兄弟这一对宝贝的事情，陈楚也没有向常征隐瞒，弄得常征望向东面看台的那两道目光，也是频频闪烁着其他的情绪，“这哥俩，我可以给他们安排工作，包你满意！” “你可拉倒吧！哥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他们的工作还难不倒我！” “小陈，你别这样，你的为人家两兄弟的前途着想，你想啊，目前还有比给省粮油集团的副总当司机更好前途的吗？！” “给省粮食厅办公室体制改革科副科长当司机，其前途也不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陈楚嘿嘿笑了一阵，说道：“哥们儿就要上任了，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送给我点儿啥？” 意犹未尽的从刘家兄弟的身上收回视线，常征横了一眼陈楚，“我送你一辆车吧，反正咱们贸易部也用不着那几辆车了，你是要越野？还是要轿车？” “干脆，你把你那辆给我得了。” 陈楚看上了常征那辆丰田大吉普，常征也没含糊，当场就与陈楚对换了车钥匙，“行了，车归你了，不过，明天中午忽悠设备公司张经理这件事儿，你打头炮噢！” “没问题！”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分点儿汤喝 “老板，这车的性能真不错！” 刘军驾驶着这辆墨绿色的，九四年出厂的“８o款”丰田6地巡洋舰，刚刚在陈楚家的楼门前停稳，陈楚便走了出来。 “刘军，以后别叫我老板，叫陈哥就行。”一边说着，陈楚一边开门坐在副驾驶的座位，“这车是挺好，等老徐从港澳回来后，咱们也托他买几辆。” 在上一世，陈楚曾拥有一辆９９年出厂的“1oo款”的丰田6地巡洋舰越野车，所以他对这种车型的汽车，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昨天回临时住下的酒店时，是刘猛开的车，今天陈楚打刘猛出去租房子去了，刘军这才摸到方向盘。 这两天跟在陈楚身边，虽然刘军还不是很熟悉陈楚的性格，也无法洞悉陈楚在钱财、事业上的一些事情，可是，陈楚那为人处世的大气、对待金钱的豪爽、对待朋友的那般热络、以及他那令人着迷的视野，等等这些，让刘猛和刘军这哥俩的那两颗心，于悄然间，慢慢的贴近了陈楚。 而今听陈楚要买这种车，而且数词是几辆，尽管刘军听后以他的经历，觉得这事儿稍有些不靠谱，但是，刘军这几天被培养出的、对陈楚的那份认知，又不容刘军对陈楚做出怀疑。 就这样，伴着刘军头脑中那几丝疑惑在游离，在陈楚的指点下，车子很快驶进了距陈家很近的一家餐馆…… “张哥，好长时间没跟你喝酒了。”看见省粮油储运总公司下属的、省粮油机械设备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张志毅，在常征的陪同走了进来，陈楚赶紧站起身来，与张志毅玩笑道：“兄弟可是有些日子没在酒桌上听张总的教诲了，我都有点儿失去方向了！” 张志毅已经四十六、七岁了，据陈楚得知的消息，在此次省粮油集团组建的盛宴中，这位老资格的副处，没能捞得更进一步的机会。 所以，张志毅对于常征的态度，俨然就是一个下级应该有的态度，“呵呵，听常总说，你小子有阵子没被人喝趴下了，我来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对于张志毅称呼自己为常总，常征并不以为意，因为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呵呵，老张，小陈最近确实有点儿嚣张，这两天，他在德全和上岭，那可是连战皆捷呀！所以，今天你这位酒仙，得修理修理他！” 张志毅在粮食系统中，博得过酒仙的雅号，大概正是出于这个雅号的缘故，才让他在副处上停泊了七、八年。 而今，常征于奉承中所下的药引子，立刻被张志毅吞了下去，“小陈，你这两天去了德全和上岭，去搞玉米吗？” 三人说着，各自落了座，陈楚吩咐服务员可以上菜了，这才回道：“不是，现在玉米太难搞了，我去德全和上岭建库去了……” “建库？”粮油机械设备公司其主要业务就是承建粮仓、及烘干晾晒等设备的，所以，张志毅对这类讯息特别敏感，“咱们组省建粮油集团的大方向，不是已经定下来了吗？据我所知，今后省属粮库都归集团的收储经销公司管了，对不？你们贸易部这是干嘛？要给别人做嫁衣？！” “唉！这嫁衣呀，肯定是做定了。”神情间幻上的那些许的轻愁，不免为常征的话语，平添了几分信任，“老张，不知你知不知道？我们贸易部这段时间在期货市场上大有斩获……” 已经做过一次盈利剥离的贸易部那个账户，当时所剩资金仍有一百五十万元，陈楚在1２９1元／吨的位置上，开多仓２３oo手，而今那个合约的期价已突破了1４２o元／吨，也就是说，贸易部每吨盈利1２９点，每手盈利应该是1２９o元。 到昨晚收盘为止，贸易部那个账户中的可用资金达到了二百九十万元，再加上保证经占用的一百六十多万元，整个贸易部的资金已然突破了四百五十万元。 这几天，松江粮食系统中很多人或羡慕，或嫉妒，或别有用心，或想盯住这批资金、以便在集团重组时归本部门所有，总之，大家怀着不同的目的，在议论着贸易部的这笔从平地上增长出来的资金，当然，其各种议论中也包含常征和陈楚。 张志毅当然知道这件事，也就是说，他知道储运总公司贸易部的家底，如今听常征说，即便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也要建库的这番说辞，张志毅虽说对常征的用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冥冥中，张志毅似乎觉得他应该是抓住了些什么才对，“那你们建库……是不想给把这笔资金上缴？” “什么不想上缴啊？”说好由陈楚主导忽悠，可常征仍是脱离不开，“今后收储和经销是一家，我建了库，到头来不也是归他们吗？德全的老姚，听说我要建库，差点儿没把他乐颠馅儿喽！……嗨！我也不瞒你了，集团组建后，我不是分管油脂和酿酒这一摊吗？所以，我想建库收储点儿大豆和高粱啥的，唉！手上有粮心里不慌啊，老张，你说是吧？” 在常征“解释”的过程中，陈楚已把三人的酒杯斟满，见张志毅频频点头，陈楚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于是说道：“张哥，这次请你来，是想在你这儿征询一下钢板仓的造价，是这样，北江省粮油设备公司正在给滨江地区的一家粮库承建钢板仓，所以……” “所以你就把这活儿交给了北江省的？！” “什么呀？我咋能随随便便把这活儿交给他们干呢？”见张志毅要上钩了，陈楚又在脸上弄出了几丝被冤枉的表情，“张哥，这不是找你询价来了吗？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 “询个屁价呀！你们咋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为啥不把这活儿交给我们呐？！”张志毅越说火越大，竟用力墩了一下面前的酒杯，浑不顾杯中酒洒了他一手，“常总，我跟你说哦，不带你们这样，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就去厅领导那里告你俩！” 听张志毅这么一说，常征放下了最后的伪装，“我以为咱们省粮油集团组建前，你们公司不接活儿呢……” “我们公司干嘛不接？就兴你们为今后做打算呐？我们也得分点儿汤喝呀！对不？” 第一百八十三章 绸缪 “王哥，你们那里整的咋样了？” 中午，把张志毅忽悠的接下单后，酒气熏天的陈楚，进了万金期货省物贸期货部的那间专户室。 这几天陈楚所持有的那个主力合约，已经顺利的突破了1４oo元／吨的整数关口，正在1４４o——1４２o元／吨这２o个点的范围内，做着放量的正当整理。 陈楚知道这个合约最终会以16oo元／吨的高价摘牌，如果他即便是不再做增仓操作，仅凭现在持有的这２９５o手，那么两个月后，他的资金将突破一千二百万元。 可是，期货市场上还有更大的鱼，就在眼前等着陈楚去收网，所以他打算平掉手里的仓单，去捕捉那一条大鱼。 “交易系统测试和装修啥的，都已经整好了！就等着黄道吉日的到来了！”见陈楚风风火火的进了门，王亮笃定自己的那个常河市金顺期货经纪公司，会增加一位大客户了，“今天是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正打算去你们屋里找你呢，喏，开业请柬。” 接过王亮递来的大信封，陈楚从中抽出制作考究的烫金请柬，“我看看黄道吉日是哪天，原来是……” 眼见请柬上面写着的开业时间是一九九五年三月二十八日，再看看王亮桌上的台历，那上面的日期是一九九五年三月二十三日星期四，陈楚不免有些感慨： 卧槽！我刚重生一个月吗？我怎么干了这么多事儿！？ 陈楚是在二月二十七日早晨重生的，二月份本来天数就少，其实准确地讲，即便到了金顺期货开业的那天，陈楚的重生也不满一个月。 在这二十多天里，陈楚仿佛做了他上一世大半年的事情，心念至此，陈楚心中的感慨大有倍增之势。 虽然常河市金顺期货经纪公司的开业时间有些俗，但那却是在松江省鼎鼎大名的孙瞎子，给掐算出来的，眼见陈楚神情稍显古怪，王亮以为陈楚在腹诽他那个黄道吉日呢，“小陈，这开业的日子，可是三道街的孙瞎子给算出来的，你可别不当回事儿！” 陈楚知道王亮提及的这个孙瞎子，他也明白王亮之所以这么说话，大概是误解了什么，于是笑道：“我可不敢不把孙大仙人当回事儿！王哥，恭喜恭喜呀，恭喜你事业进步！财源广进！” “呵呵，同喜同喜！”王亮这次升官了，自是明了陈楚道喜的缘由，“小陈，你好像急着要离开这里呀？” “那可不！”接过王亮递来的烟，于烟雾缭绕中，陈楚道出他急于离去的理由，“你也知道这里是谁当家，艹！我在这里一切的一切，我们厅长都能准确掌握，王哥你说，这里还是人呆的地方吗？！” 关于这一点，那天陈楚曾经简略的与王亮聊过，王亮也答应过陈楚，到金顺期货后，在交易资料的保密上，绝对能做到陈楚的要求。 而今，陈楚再提保密的这档子事，王亮必须给陈楚一个明确的答复，“小陈，你放心，关于交易过程及客户资料的保密，我可以跟你签订这方面问题的合同，我们金顺期货经纪公司，绝对不会出现你在万金这里的情况。” “王哥，我信任你，用不着签啥合同！” 金顺期货也不是陈楚的久留之地，关于在资本市场上掘金的这一块业务，陈楚的未来在国际资本市场，他已经决定捞够了启动资金后，就再也不碰国内资本市场，所以说，他在王亮那里的时间，不会过一年。 “还是小陈讲究啊！你这么信任咱哥们儿，我更要做得好才行！”王亮说道：“刚才我正想去找你，一起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专户室呢，现在你来了，咱们是不是一起去看看啊？” “行啊，反正下午我也没事儿，你赶紧把这儿收拾收拾，我在楼下等着你！” 说罢，陈楚走出了王亮的这间专户室，下到二楼时，陈楚在那个通向散户大厅的门口，躲了好一会儿，甚至等到王亮下了楼，才有一个人去收储柜台去办业务，他趁着何薇薇低头办业务时，拉着王亮快步走过散户大厅，边走边小声解释道：“我跟收储柜台的一个小姑娘之间有点误会，所以……” 陈楚的这番解释，把王亮兴趣撩了起来，“卧槽，你小子不会是把小何怎么的了吧？把人家小姑娘骗上床了？” 何薇薇是万金期货的一道风景，见陈楚往万金期货柜台那个方向偷瞄，王亮自是能一语中的。 “我去！你可别闹了！哥们儿是那样的人吗？”表面上陈楚甚是正色，可他心中却暗笑： 这床，的确是上了，只不过可不是我骗的她呀！ 陈楚越是义正辞严，王亮越是觉得这事儿似乎有影儿，“既然你没把人家咋的，你干嘛躲她呀？我就不信你能躲多长时间，过两天你转移资金时，还不是得她经手吗？” “我根本就没躲她！”说话间，二人已经出了万金期货的散户大厅，陈楚的声调，也渐渐的大了许多，“王哥，你别在哪儿没正经的了，咱们说点正事儿，你们金顺期货，能炒股票吗？” “没问题呀！省证券营业厅，就在我们物贸大厦的群楼里，咱们金顺期货在楼上，是由物贸大酒店的客房改造的，炒股的形式，跟万金这里一样，咱们借省证券的跑道……”简略的介绍了一番，王亮问道：“小陈，你还想炒股？你觉得今年会有行情吗？” 陈楚所问及的股票事宜，并不是他想炒股，自也不想跟王亮闲扯什么股票的行情，“我不炒股，有没有行情，跟我没多大关系，我是想把这里的资金买成股票，然后到你那里在卖掉，虽然这里面有价格变动的风险，也会多出一笔交易费用，可是，这样做，我不需要跟万金期货解释什么。” 关于这五百多万元的资金转移，陈楚觉得到时候万金期货方面肯定会横加阻挠，甚至有可能通过领导来劝说陈楚不要离开万金期货，这件事儿，陈楚已经琢磨几天了，最终决定，把这笔资金买成股票，带到金顺期货去。 在九五年时，因股票交易所登记、结算、交收、托管的制度不同，简单的说，上交所的股票，可以在全国各地卖出，深交所的股票，需要办理转托管。 所以，陈楚只要是不买在深交所上市的股票，便可以通过股票把资金悄悄的从万金期货转移出去，这样做的缺点，就是陈楚所言的要增加费用和承受价格变动的风险，不过，陈楚并不在乎这两项因素带来的损失。 关于资金转移，王亮也曾替陈楚设想过，不过，他没想到陈楚会这么做，“这倒真是个法子，今天买明天卖，就是有损失也不会太大，到时候哥们儿用手续费的方式，帮你补回来……不过，呵呵，小陈，你想了这么一个招儿，这里，是不是还有躲小何的意思啊？” “去你的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当官儿了 松江省物资贸易总公司所属的常河市金顺期货经纪有限公司，成立于一九九四年年初，距今已经一年有余了。 可是，由于它并不拥有全国大多数期货交易所的会员席位，所以，它一直也没有对外营业过，它的几个会员席位，也租借给了几家诸如万金期货这类的期货经纪公司。 去年年底，常河市金顺期货经纪有限公司并购了邻省的一家期货经纪公司，这使得金顺期货获得了国内大多数交易所的会员席位，所以，它才有了把牌子竖起来的资本。 陈楚是乘坐王亮的车，前往金顺期货的营业地点——松江省物贸大厦。 在车上，王亮如实的把金顺期货经纪公司的状况，讲给了陈楚听，让陈楚知道，在金顺期货，除了国内某个交易所的期货品种不能交易之外，国内其他的期货品种，在金顺投资都能正常交易，而且，王亮再次与陈楚敲定了交易手续费的折扣率。 松江省物贸大厦，距陈楚的家很近，步行只有大概三、四分钟的路程，这让陈楚感到挺满意。 不多时，王亮载着陈楚，转进了松江物贸大厦的院子，待刘军驾车进来后，三人走进了物贸大厦的楼门。 松江省物贸大厦，是九零年竣工的，它楼高十一层，除两层裙楼之外，上面九层是省物资局的招待所，取名物贸大酒店。 而今，物贸大厦原作为旅业经营的那九层楼，被省物贸总公司所属的两个单位所瓜分，三至七层楼，归了即将开业的金顺期货经纪公司拥有。 金顺期货的客户群，果然如王亮所言的那样，在这里没有开设中散户厅，那些由酒店客房改装而来的或大或小的房间，是一间间专户或大户室。 王亮果然没有食言，看着这间装修豪华的专户室，陈楚笑道：“以后，我干脆住在这里算了。” 这间套房形式的专户室，是由两间标准客房改装的，其套内面积大约有四十来个平房，其外间面积稍大一些，摆放着办公桌以及待客沙等生活设施，同时，这里也设一个报单员的位置，套房的里间，是一个小卧室，以备客户在此休息之用。 见陈楚很满意，王亮应道：“没问题呀，如果你一个人觉得住在这儿比较闷的话，哥哥还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暖床的，呵呵呵，要不，我去万金期货把何小姐挖来，给你当报单员得了，这屋里又有铺盖又有床的……” “得得，赶紧打住！你还没完了呢！”说笑过后，陈楚正色道：“王哥，有个事儿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我这屋的报单员，能不能让我自己的人干，工资不用你们单位……” 王亮闻言，觉得陈楚还是在强调保密，“你如果觉得这样做比较好，我看可以考虑，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你们自己录入有什么纰漏的话，我们单位可不负责呀！这一点，我们最好签一个书面的文件。” 这个时代的交易报单，还是直通电话时代，王亮所言的录入，其实是通过他们自己的内部网络，把交易信息传递到电话报单员那里。 陈楚之所以提出用自己报单员，其保密是主要方面，因为，随着他的资金越来越大，他的交易踪迹也越来越不好隐藏，这种不好隐藏是针对主力机构而言，如果因陈楚的交易，引来整个金顺期货的跟风，那么，在他记忆中的那一个个波澜壮阔的行情，会不会因此而消失，是陈楚的主要担忧之处。 再有就是，在不远的未来，人们在资本市场上的操作，主要以自助委托为主，陈楚自是能够胜任这个报单员的工作，他不想这房间里有个外人。 “好的，一切纰漏都由我自己负责，我可以跟金顺期货经纪公司签订一个书面的文件。”解决了这个问题，陈楚轻松下来，笑道：“王哥，今后我的资金，肯定会转来转去的，到时候，你不会让我再费心思了吧？” “那哪能呢？”王亮笑道：“哥们儿绝不会跟你玩心眼的，你放心好了！要不然，咱们在刚才说的那个文件上，把这条也写上！” 在上一世，陈楚的朋友，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事情，要从某个证券大厅里往外转移资金时，因为资金很大，按规定需要那个交易大厅的领导审批，所以，就闹出了因领导不在家的、而周五转不出资金的矛盾，其实，事后有人透露，那家证券交易大厅是故意这样做的，其目的就是多得三天的拆借利息而已。 “写上这条倒是没有必要……” 见陈楚说话的时候，其神情并不坚决，所以，王亮说道：“还是把这条写下来吧。” 说着，王亮把电话打给了金顺期货的法律顾问…… 为了更娴熟的掌握金顺期货的保单系统，陈楚一直测试到各交易所下午收盘。 收盘后，看到自己那个合约的结算价是1４２５元／吨，陈楚笑着对刘军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你哥租没租着房子，看看房里还缺些啥，咱哥们儿现在是有钱人了，不能太亏待你俩……” 昨天晚上分手时，陈楚已经把租房子的标准告诉了刘家兄弟，这个标准不过就是让他们找一个竣工不久的楼房、房内带有必要的生活设施而已。 但是，刘家这哥俩却觉得这个标准太高，他俩私自决定要租一个比陈楚那个标准差一些的房子，想给陈楚省一些钱，所以，刘军说道：“陈哥，我俩不用住那么好的房子，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嘛！对付对付得了。” 听刘军这么一说，陈楚就知道这俩小子没有按着他的指示办，“啥叫对付对付呀？！不好好休息，咋能好好工作！再说了，跟了我之后，你们就不要在乎钱！对于这一点，你们哥俩必须要牢记！” 正说着，陈楚的传呼机响了起来，回过电话后，得知是省粮食厅人事处通知陈楚明天下午去人事处面谈，放下电话后，陈楚对刘军说道：“听到没？哥们儿马上要当官儿了，你们住那种破房子里，也不怕丢了我的面子！？” 第一百八十五章 撤退 “哥，开始平仓了？！” 这些天，万金期货紧跟陈楚操作的那位报单员王梦瑶，只要是上班时间，便无时无刻盼望着陈楚来到窗口，因为随着期价的上升，王梦瑶所持的仓单，已经给她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在那天震荡中，王梦瑶紧跟陈楚的步伐，最终以1２61元／吨是价位，开了８５手多仓。 此后，王梦瑶并未再作加仓操作，她目前的可用资金过了十三万元，加上被占用的保证金，这位二十多岁的女孩，其家底已经直逼二十万元，不要小看这二十万元，它在一九九五年，在寻常百姓的眼中，足可与巨款划等号。 所以，王梦瑶特别珍惜这次机会，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这位娇生惯养的女孩，在她每个月惯常被小腹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那几天，王梦瑶都不敢请假，今天，她那小腹要命的疼痛稍稍有好转，脸色很差的王梦瑶，终于等来了她的贵人。 昨天，陈楚去金顺期货自己的专户室里参观了一下，更是坚定了他那要立刻离开万金期货的决心，所以上午一开盘，陈楚便手持委托单，来到了报单厅，自是看到了王梦瑶那一张色泽欠佳、但却盈满了兴奋的脸蛋儿。 陈楚清楚的记得，二十来天前，这位报单小姐跟着自己开的第一笔空仓，只是可怜的1o手，随后，在陈楚的感召下，这位女孩在那一天越赚越多，胆子也越来越大，“呵呵，你的持仓，先在手里握着吧，离平仓还早，据我的分析，你可以拿到交割……王小姐，你现有多少手？” 虽说心中十分的笃信陈楚，可陈楚手中的平仓委托单，却把王梦瑶撩得芳心乱跳，“我有８５手……陈哥，真的可以拿到交割吗？” “可以，没问题！”说着，陈楚扬了扬手中的委托单，“我和我们贸易部，因为需要资金，所以必须平仓……王小姐，你信我的，在这个价位上，你还可以加仓。” “还可以加仓？！”王梦瑶看了一眼行情显示，此时的期价在1４２５元／吨左右横盘震荡，眼盯着这个合约的分时走势，把那娇艳的唇瓣咬得白的王梦瑶，骨碌了几下绣眼，便下定了决心，“陈哥，你说我加多少好？” 那个主力合约，自从突破1４oo元／吨整数关口后，一路小步推进，在1４５o元／吨之下，已经震荡了好几天了，虽然陈楚并不记得那个合约的精确走势，但陈楚知道，距交割只有一个月时间的那个主力合约，再也没有做过什么震仓的举动，就这样小步慢跑、一路平推到16oo元／吨的。 所以，陈楚面现轻松的说道：“这个合约已经临近交割月，你也知道，下个月交易所会增加交易保证金比率，为了更加从容一些，我看你最多还是加八成吧。” 王梦瑶自是明了陈楚所言的八成，就是账户内可用资金的八成，她账户里的可用资金过了十三万，其八成资金应该是十万多。 这一次，王梦瑶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干净利索的给自己下了单，“陈哥，我又开了1４５手多仓，现在我有２３o手了，呵呵呵，谢谢你！” 伴着王梦瑶那清脆的笑声，陈楚把手中的一个平仓委托单地进了窗口，“王小姐，为了你能这样的信任我，以后找个时间，我好好的请请你！” “那哪行？应该我请你吃饭！” “好好好，你请你的，我请我的……” 为了不影响陈楚的平仓，王梦瑶不在接话，由于陈楚不想因为自己的平仓，给行情的演进带来不必要的变化，所以，他的平仓委托单是分开的，一小单一小单的平仓，仅仅三、四分钟的样子，陈楚就平掉了他和贸易部的５２５o手仓单，由此可见那个主力合约之交投热络。 “王小姐，谢谢你！” 这五千多手平仓的平均价是1４２５元／吨，也就是说，陈楚此时的资金量应该是账户里可用资金加上因平仓退回的交易保证金，此次平仓一共退回了交易保证金二百一十多万元，陈楚专户里的可用资金是三百九十多万元，此时，陈楚的资产过了六百万元。 沐浴在来自王梦瑶那崇拜的目光中，陈楚再次来到报单厅的成交回报屏前，看着那一屏一屏滚动而出的成交回报，想着自己利用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由５万元起步，迅让资金增值到六百万元以上，陈楚不免格外的兴奋。 “卧槽！这个傻Ｂ平仓了，我Ｔm昨天把亏损的空单平掉了，没想到行情就到顶了！” 陈楚这个账号，本来在万金期货就像神一般的存在，再加上回报屏上那一屏一屏成交，无形中，给站这里的大户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难道行情真的完了？不行，我也得把手上的多仓平掉……” 有了第一个跑向报单窗口的，就会有第二个不坚定者去凑热闹，结果，在陈楚的带动下，万金期货有一半的大户，平掉了手上盈利的多仓，更有甚者，直接反手做空，弄得陈楚不免哑然。 就在期货报单窗口的热热闹闹之时，陈楚悄悄的来到股票报单的那个窗口，把一叠买入委托单递了进去，“小姐，单子有点散，麻烦你，全部市价买入。” 在九五年股市行情惨淡的那些日子里，有很多个交易日，整个上交所总的成交金额都不过亿，个股的惨淡更不需说，有的个股，甚至都开不出盘来，所以，已经实现计算好了的陈楚，用那六百多万元，买了三十多个股票。 股票报单窗口的那位报单员叫段蓉，她是王梦瑶的好朋友，上次陈楚为刘青山老婆李艳玲购买aＨ马钢时，在王梦瑶的鼓励下，段蓉也买了一些，而今见陈楚塞进这么一大沓子的买入委托单，出于对陈楚在期货上那出色分析能力的崇拜，段蓉的那颗芳心，不免产生了股票行情似乎启动在即的美好念想，“陈哥，是不是行情要来了？” “嗯？呵呵，行情还要一两个月吧，不过，你可以先埋上雷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 定心丸 “小陈，咱们贸易部的持仓，平完了吗？” 陈楚从报单厅回来不久，常征便陪着粮油设备公司的经理张志毅、还有贸易部的出纳余晓玲，走进了万金期货的专户室。 常征昨天下午陪着张志毅、带着设备公司的技术人员去了德全和上岭，今天上午十点多钟赶回了常河市，常征领着张志毅到万金期货来，是给张志毅看看贸易部的资金，以解去张志毅最后的心疑。 “老张，走吧，咱们到下边去了解一下资金情况。”说着，常征把张志毅请出了专户室。 由于开仓和平仓都是陈楚接手的，即便他不愿意下楼去收储柜台，也得硬着头皮跟着下去…… 据被陈楚搂在床上已经过去两天了，在这两天时间里，何薇薇的那颗芳心，一会儿后悔着前天夜里不应该咬牙挺着那无边的酥痒，说不定陈楚正在嘲笑她不自爱呢，一会儿又后悔着前天夜里应该让那无边的酥痒来得更猛烈些，管它自爱不自爱，得到陈楚才是正道，一会儿她又后悔不应该悄悄从上岭跑回来，应该死皮赖脸的跟在陈楚身边……等等，总之，这一会儿，一后悔，把何薇薇折磨得要死要活的。 女孩的芳心已然那般的难受，更要命的是，何薇薇的那双宛若秋潭一般的眸子，因时刻盯视着散户大厅的入口，被弄得大有干涩之感，都不怎么善睐了，即便如此，它也没能寻觅着陈楚的影踪，由此可见陈楚这两天在掩藏身形这方面，下了多大的苦功。 这个臭流氓，怎么还不来呢？ 陈楚硬着头皮下楼之际，闲着无事的何薇薇，心里也在想着陈楚。 这两天，尤其是昨天下班后，何薇薇几次想给陈楚打电话，几次都因羞臊，不得不放下电话，后来，她给姚力去了电话，从姚力那里得知了陈楚前天晚上就已经回到了常河的消息。 已经回来两天了，陈楚竟然没有给她打电话，这不免让何薇薇有些生气，今天上班前，何薇薇堵在陈楚必经的路上，并未看到陈楚的那辆车，如今，终于在繁忙的业务中闲暇下来的何薇薇，想着如果中午再见不到陈楚，那就给陈楚打电话。 其实，陈楚早晨看到何薇薇俏生生的站在路边，怎奈他更换了汽车，让何薇薇忽略了他，而今必须要与何薇薇照面了，搂了人家、摸了人家、捏了人家、亵了人家、顶了人家、折腾了人家一宿的他，其神情，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正在那里想着心事呢，何薇薇猛然看到陈楚从上三楼的楼梯入口走出，她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呢，用力的眨了一下眼后，女孩那俏美的嘴角，噙上了甜甜的微笑： 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真够鬼的！好讨厌啊！ 此时，只有何薇薇一人坐在收储柜台后面，得知陈楚等人的来意后，何薇薇唤来部门主管，趁着部门主管与常征热络寒暄的当口，何薇薇用眼神把陈楚示意到一旁，“你……你今天是怎么……进来的？” 虽然游移着眼神，但陈楚还是留意到了女孩眼中的雾气，“薇薇，别这样，这里……影响不好……” 陈楚从前一直称何薇薇为小何，大概是出于两天前那个酒醉的夜晚之功吧，于悄然间，何薇薇走进了陈楚的潜意识里，并迅的在那里占据了一席之地，所以，薇薇这两个字，陈楚是信口而出。 唤了一声薇薇，陈楚并没觉得怎样，可女孩的绣眼中，那越聚越浓的雾气，随着这声薇薇，扑簌一下，化成了两滴清泪，“大坏蛋，你还在乎影响？”伴着这轻声的嘟囔，何薇薇转过身去，把那点染在女孩脸蛋儿上的那两颗晶莹的泪珠，从陈楚的视野中掩去。 唉！这可咋办？！ 对于何薇薇，陈楚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这次重生后，遇到的第一个女孩就是何薇薇，现在看来，无论陈楚是否重生，何薇薇都早就已经喜欢上了他，只不过，因上一世的际遇不堪，陈楚没有机会感受到何薇薇的爱意罢了。 在陈楚的心中，眼前这位身段窈窕、脸蛋儿漂亮的女孩，跟季洁、冯静雯两人是有区别的。 季洁和冯静雯有着成熟的心智，她们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同时，她们也会为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负责。 可是何薇薇不同，这位刚刚进入盛放阶段的漂亮女孩，其前途，其情感，其归宿，应该有着无数种可能，陈楚不想耽误何薇薇的青春，更不想在她的心中留下一辈子的骂名。 所以，于迷迷糊糊之间，把人家女孩浑身上下都研究个通透的陈楚，在这两天的仔细回想下，慢慢的与他那天晚上的梦境，联系到了一起，结果，心里越是清楚，陈楚越是不敢面对何薇薇。 而今，陈楚已然被何薇薇逼到死角了，他不得不面对何薇薇了，“薇薇，中午我请你吃饭，咱俩好好聊聊。” 陈楚和何薇薇在收储柜台的一端，悄声说着话，并没有引起常征和张志毅等人的注意，因为常征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张志毅的身上，而张志毅的全部注意力，全在被收储主管扭转过来的显示器吸引过去了： “常总啊，你们贸易部这次的收获真不小啊！” 其实，张志毅看到的，并不是贸易部在此轮行情中的全部收益，在行情的开始阶段，常征已经转出了一笔款项，现在那二百七十万元，已经被洗得白白的了，静静的躺在某一个存折里。 刚才，陈楚把贸易部的持仓，全部平掉了，这些钱是要打给德全、上岭两家粮库，委托其代为收储大豆和高粱，至于张志毅，不过就是让他过一过眼而已，陈楚和常征只想给张志毅一笔小比例的预付款，压根儿也没想给张志毅结尾款。 贸易部这个账户，分仓时是一百五十万元，陈楚以1２９1元／吨的平均价，开了２３oo手多仓，而今在1４２５元／吨平掉所有仓单，反映在收储柜台显示屏上的资金余额足足有五百六十多万元，不免给了张志毅一个好大的定心丸。 闻得张志毅的感叹，心憋坏笑的常征应道：“唉！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了，这次还会赚得更多！老张，你们的工人啥时候进场啊？” “我们马上就可以开工，你们要建造的，俩地方加起来也不过是六千吨而已，我保证，四个月之内，肯定给你们整的妥妥的。” “那好吧，咱们说定了！现在就去签合同。”应了几句，常征朝着出纳余晓玲说道：“小余，把这钱都提出来，然后把预付款给设备公司打过去。” “嗨！啥预不预付款的，好说好说……小陈呐，中午别喝哦，晚上我代表粮油机械设备公司请客！” 看着张志毅那一脸的笑容，陈楚暗叹道： 唉！对不起了张经理，要是把钱全给了你，我们就没钱收粮了……虽然最终你不会有啥损失的，但哥们儿还是会记住你这番情义的，将来会找机会照顾你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先这么相处着 “你……你换车了？怪不得……” 见陈楚在一辆丰田大吉普旁停下脚步，何薇薇不免恍然。 嗯，要不是今天常征来这里，你还要“怪不得”几天呢…… 陈楚暗笑着今早她开车驶过何薇薇的身前，而眼前这位靓丽女孩却茫然不知。 他边为何薇薇开门，边说道：“我在储运总公司的锻炼结束了，马上就要调回厅里工作了，常经理把这辆车送给我了。” “切，你为常经理鞍前马后的，还给他赚了那么多，他都没送你辆新车？” 省粮油储运总公司的各个下属部门里，有不少走私车，这个情况，何薇薇自是心知肚明，上了副驾驶座位，女孩把小嘴一撇，为陈楚鸣着她自以为的不平。 “啥新车旧车的，这辆是去年出厂的，跟新车一样！”没必要跟何薇薇解释他与常征的关系，所以，上了车的陈楚，转变了话题，“薇薇，中午想吃点啥？中餐？还是西餐？” 其实，吃什么餐都不利于交谈，何薇薇急于想知道陈楚心作何想，所以她选了一家咖啡店，两人随便吃了些西点和面包，便开始了开诚布公。 “薇薇，我不想咱们之间的交谈，总是绕来绕去的，今天咱俩都要尽量直白，你说好吗？” 对于这种交谈，这两天倍受芳心欺凌的何薇薇，曾想了好多种开头，她想过陈楚的尴尬，也想过陈楚的狡辩，想过陈楚会假装茫然，更想过陈楚的抵赖，甚至想过陈楚直接把她搂在怀里、没完没了的拥吻，当然也想过陈楚恼羞成怒的离去，等等，就是没想到陈楚这般的单刀直入。 “嗯？我……好的，你说吧。” 从前陈楚一直回避着何薇薇，主要是这个女孩身上挂着别人未婚妻的幌子。 这两天，陈楚想着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与自己有过肢体亲密的女人，有两位是人家的未婚妻，另一位干脆就是已婚妇女，还有那位主动献吻的，虽然现在还是个青青涩涩、碰哪哪痒的小姑娘，可是在上一世，他陈楚足足把这位小姑娘鞭笞了十多年，把她弄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 由于不知该如何驱散何薇薇心中对他的情感，所以，陈楚决定单刀直入，把何薇薇与姚力之间的事情，作为这场交谈的开端。 望着目光游移的何薇薇，陈楚说道：“薇薇，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同样，我也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可是，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姚力是我的校友、同事、朋友，我过不了这一关！” “都给你说过了，人家跟姚力……”陈楚拿姚力说事，这在何薇薇的预判之中，这个时候，她顾不上什么矜持了，在把她与姚力的事情，简单而又清楚的表述之后，何薇薇的语气，渐渐的激越起来，“这辈子我是不可能嫁给姚力的！我今晚就跟姚力好好谈谈！非要让他死了这条心不可！” 何薇薇不爱姚力，陈楚自是明了，可是姚力在追着何薇薇这件事，陈楚也是很清楚的，“那……那我们就等你跟姚力撇清关系后再谈吧……其实，我……我也有女人……” “这我知道……”说着，何薇薇那张白嫩的脸蛋儿，红润了起来，其声调也几近嗫嚅，“大前天晚上，我……你搂着我，叫了三个女人的名字……” “嗯？这……我……是吗？”没料到何薇薇会提起这件事，陈楚被弄得有些语塞，“薇薇，大前天，我……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真的！” 此刻，低着头、盯视着面前咖啡杯的何薇薇，那桃红的脸蛋儿上，满写着自她心尖儿漾荡而来的羞涩，“你别说了，我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相信我现在有三个很爱的女人？还是相信我不是有意冒犯你？” “我都相信……” 你相信我有三个女人就好，那我就用这三个女人让你清醒清醒吧！ 说到底，陈楚是不愿跟何薇薇在这段时期玩什么感情游戏，因为随着手里的资金越来越多，他心中的那份“伟业”，已经大有急不可耐之势了。 心念过后，陈楚说道：“既然知道我同时与三个女人交往，你还这样？” “我有什么办法呀？”话到此时，何薇薇顾不得什么羞涩了，她觉得，今天若是不把心里的话尽情说出，她会被她的那颗芳心折磨得积郁而死的，“我爱上了你！不管你有多少个女人，我也已经爱上了你！我不能没有你！” 看着何薇薇那双大眼渐趋婆娑，陈楚自餐桌上抽出几张面巾纸，递给了何薇薇，“薇薇，你尝试过忘记我吗？” “我……我为什么要尝试？！” 说话间，女孩的眼泪已经滑出眼眶，那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端的甚是怜人。 何薇薇这一番楚楚的可怜，仿佛化作一枚钢针，在陈楚的心尖儿上，狠狠的扎了那么一下： 卧槽！这可咋办？还往外推她吗？ 得到了季洁之后，陈楚对男女情感的认识，上了一个“层次”，虽说这种“层次”有些荒唐，有些放荡，可是，陈楚觉得，既然分身乏术，那就顺其自然吧。 如今，陈楚相信何薇薇爱上了他，想当初，他爱上冯静雯时，也是这种的不可救药。 “你……你是第一次和男孩子……我是说，这是你第一次恋爱吗？” 陈楚的这句问话，把何薇薇弄得一怔，她不确定在她更小的时候，对那两位男孩的好感，算不算是恋爱，此时，在陈楚的盯视下，何薇薇更觉语塞，“我……我第一次觉得没有你不能活！” 很显然，何薇薇很聪明，她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了可以让陈楚满意的答复。 伴着灵动于女孩眸子间的那一抹狡黠，心已经软得不行不行的陈楚，开始了他的最后一击，“薇薇，你的这种感受，我的那三位女友也有，而且，她们三人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我深爱着她们，可是我对你，仅仅觉得你是为不错的姑娘而已，所以说，我们之间很难……” “陈哥，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放弃你的，这辈子，我一定要你爱上我！” “我去，你这不是难为人嘛！这样吧，薇薇，你把心中的情感收一收，我们像好朋友、或者像红颜知己那样，就这样相处着，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你一定会遇到一位必将会属于你的那个男人！” 闻得陈楚不再排斥她，何薇薇收到了她此次“谈判”的最善结果，“我同意，不过，我不会再遇到什么男人了，因为他就在我的眼前！”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经意间的感动 “陈哥，祝贺你调回厅里，我敬你一杯。” 从宴请地点上，可看出张志毅的诚意，从作陪人员的选择上，更能看出他势在必得这一单工程的决心。 得意楼饭庄，是常河市最顶级的酒楼之一，这里的消费，在常河市也是顶级之一。 伴着那一桌子的山珍海鲜，66续续的被端了上来，坐在陈楚身旁的省粮油机械设备公司的团委书记刘雅静，挂着一脸甜笑，开始敬起酒来。 为了陪好常征和陈楚、以及贸易部的两位副经理，张志毅把他们单位的四大美女都给弄来了。 刘雅静向陈楚敬酒时，大家已经干了几杯了，如今，对比那三位忙忙乎乎的美女，很是讨厌陪酒这个差事的刘雅静，也不得不与陈楚虚以委蛇了。 在粮油设备公司这四位蜚声松江省粮食系统的美女中，陈楚曾经跟粮油设备公司办公室副主任段芳喝过酒。 陈楚跟刘静雅虽是第一次喝酒，但两人却也并非是陌生人，在春节的时候，省粮食厅参加省直机关迎新春文艺汇演时，一共有两个节目，一个是陈楚、常征等人的男生吉他弹唱，另一个节目就是有刘雅静参演的一个舞蹈节目，二人排练的时候经常在一起。 正是因为二人比较熟，所以生性恬淡的刘雅静，才不愿意以这种身份来与陈楚喝酒，但是，这毕竟是工作，她也没办法。 其实，陈楚挺烦这种利用本单位女同事来陪领导、或是客户喝酒玩乐的这种行为，因为他觉得完全可以用酒楼和夜场的公关作陪嘛，可是，有些人就中意这一套，虽说这一套行为，被美其名曰的、啥样的说法都有，可是，究其根源，男人还是对不太容易得到的事物感兴趣。 刘雅丽今年二十四岁，是文艺兵出身，她在部队文工团是个舞蹈演员，两年前，因膝关节韧带受伤，不宜在从事剧烈的运动，所以，刘雅静转业回了地方，被军转办安置在省粮油机械设备公司，在这两年的工作中，她一直过得不是很顺心。 脸蛋漂亮、身段柔美的刘雅静，自是引来本单位、或是粮食系统中的各种觊觎，在那“酣拉子”横飞的初始阶段，刘雅静还觉得挺美呢，每日里矜矜持持的她，享受着那些恨不得把她吞下肚的目光，得意着各种赞美的言语。 可是，慢慢的，经历过那一次次的酒局、一场场的狂欢之后，刘雅静极其讨厌这种今天被人摸摸手、明天被人捏捏腰的生活，最近，她正在活动关系，打算调出现在这个单位。 “小陈，雅静的酒量可是不错呀。”看到本单位那三位美女已经开始猛烈公关了，张志毅笑嘻嘻的为陈楚推介着刘雅静，“上个月，他把北江省的一个客户，灌得都说胡话了，呵呵，雅静，那次你喝了多少？有一斤半吗？” 尽管很抵触在陈楚面前说这些事，可张志毅毕竟是公司的大领导，所以，刘雅静笑道：“哪有那么多，呵呵，如果把矿泉水也算上的话，差不多有一斤半吧。” “我就觉得你喝不了那么多吗？不过，今天陪小陈，咱可不能耍滑了，人家小陈可是厅里的领导哇！来小陈，祝贺你提前结束下基层锻炼。” 中午与何薇薇谈了一番后，陈楚回到厅机关，在人事处得到通知，他周一，就要回厅里办公室报到了。 刘雅静刚才提杯的理由就是祝陈楚回厅里工作，而今张志毅也以这个理由敬酒，陈楚笑道：“谢谢张哥、小刘，以后需要到厅里办啥事的话，千万别忘我哟，别的不行，为你们跑跑腿，我还是能胜任。”说着，陈楚与张、刘二人碰了一下杯，仰脖干尽了杯中酒。 “好，以后别忘了张哥就行了。”张志毅也一口饮尽，便把陈楚托付给刘雅静，他端着空杯，拎着酒瓶，向常征三人走去。 “小刘，你自己少倒点儿，咱俩慢慢喝，边喝边聊……” 陈楚不想吃刘雅静的豆腐，自也没必要跟她喝得昏天黑地的，所以他劝刘雅静少喝一些。 其实，刘雅静对陈楚还是很有好感的，且不说陈楚长得帅、很有女人缘，就说他们春节前排练节目时，陈楚那有幽默的谈吐、得体的举止，等等，获得了舞蹈队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一致好评。 如今，与酒桌上那烈酒与豆腐齐飞的场面相比，陈楚这不经意的体贴，在这个时点上，感动了刘雅静，也为他在省粮油机械设备公司埋下了一枚雷子…… 张志毅今天是做好了放倒常征的准备，从得意楼饭庄出来，他把本单位陪酒的那四位美女打回了家，便勾肩搭背把陈楚、常征、以及那两位贸易部的副经理，请进了陈楚曾经打过梁国栋的那家飞天夜总会。 甫一进门，陈楚就现他师妹余萌萌，穿着管理人员的服饰，站在通往包房的那个通道口，“嗯？萌萌，你从京城参赛回来了？你咋没找我呢？” 上一次见到余萌萌，是在她进京参加那个全国调酒师大赛的出前，当时陈楚跟余萌萌约定，说要把余萌萌安置进一个迟早要名扬四海的外资企业里，并让余萌萌从京城回来后就联系他。 虽说这么多天过去也没有收到余萌萌的讯息，但陈楚却一直没有忘记这个小师妹，他以为余萌萌在京城参赛没回来呢。 陈楚打算把余萌萌安排在他二哥陈川身边，以补充这位陈氏国际（华夏）公司总经理的学识，所以，陈楚还特意回松大，找他留校的同学，调查了余萌萌一番。 其实，余萌萌已经回来七、八天了，她的此次京城之旅，果然如师兄所言的那般，她甚至连陪太子读书的资格都没有得到，灰溜溜的回到常河的她，自是不好意思联系师兄。 尤其是这家夜场的老总王红军，不但很赏识余萌萌的干练，也想通过余萌萌来巴结在他心目中非常高大的陈楚，所以，王红军给余萌萌升了职，加了薪。 “师兄，我……” “我什么我呀？你赶紧的，把这身衣服脱了，马上给我回学校，下周我去学校找你！还有钱花没有？” 吵吵嚷嚷的说到此，陈楚从手包里掏出一沓钱，塞进了低头受教的余萌萌的那双小手中，把常征等人弄得俱是楞眉楞眼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交底 “五子，二哥来电话了。” 尽管在得意楼陈楚没喝多少，可在飞天夜总会的包房里，被啤的、白的、洋的、红的等各种酒水，弄得五迷三道了。 陈川已经来过好几个电话了，陈楚都没听见，直到陈川半夜把电话打到家里时，已经被刘军背回家的陈楚，正在蒙头大睡中。 “我说三嫂，你能不能多穿点儿？注意点儿影响好不好？” 大约睡了一个小时不到，陈楚那被麻痹的神经系统，就已经渐趋活泛了。 睁开眼睛看见站在他床边的三嫂李婧，只穿了一套碎花图案的睡衣，陈楚笑嘻嘻的与之开着玩笑，可他那可怜的左耳，却被一只白净的小手，死死的揪住了。 “我去！还敢跟我犯贫，你赶紧滚起来，二哥还等着呢。” “嗳嗳，行行，你赶紧松手出去呀，我好穿衣服……” “切！”李婧一撇小嘴，松开了陈楚的耳朵，于转身出去之时，边走边道：“有啥可害臊的呀！你别忘了，我还看过你的裸.体呢，呵呵呵……” “我去，就这点事儿，你还没完了，那不是小时候嘛！” “呵呵，小时候，它也是裸.体！” 陈楚与三嫂李婧的关系非常好，他们一起长大，就想兄妹一样，因此平常说话，他们的嘴里俱是缺少一个把门的。 “这么晚来电话，应该是公司更名办妥了吧……”呵欠连天的陈楚，嘟嘟囔囔的走进了客厅，见父亲以及三哥三嫂都守在电话边，陈楚按下了免提键，“二哥，这都快半夜十二点，咋这么晚来电话？” “我给你打了好几次手提，你可能没听到吧？” “是啊，今晚我在那个地方比较吵……”略微解释一下，陈楚问道：“二哥，是不是公司更名的材料递上去了？” “嗯，下午递上去了，下周就能办完，我就能回去了。” 陈楚笑道：“着急回来干啥？让老徐陪你去澳门好好玩玩，钱不够管季洁要。” “五子，你这回可掏上了，我这个兄弟媳妇，在香港贼牛Ｂ呀！她……” “二哥，你胡说啥？”听陈川管季洁叫兄弟媳妇，陈楚立马制止道：“咱爸跟我三哥三嫂都听着呢……”说着，陈楚转向了那三张写满期盼的脸庞，“别听我二哥瞎说，他开玩笑的……二哥，赶紧说正事。” 陈川并没想到陈楚按下了免提键，所以陈川赶紧把话往回圆，“那个兄弟媳妇是我给季小姐取的外号……咱们说正事儿。” 这所谓的“正事儿”，其实在座这些人都知道，就是陈楚这个陈氏国际有限公司的股权，分给他的五位兄弟姐妹各５％，剩下的７５％，暂时挂在陈楚父亲陈守业的名下，将来陈楚辞去公职后，在把这些股份交于陈楚。 陈楚刚重生时，这个陈氏国际，其实是用于做珍珠奶茶连锁经营的，它本来应该归陈楚的父母兄弟姐妹的，可是后来，由于民营企业在国内的路还很窄，陈楚在展初期时，还需披着一张虎皮，他暂时还不想辞去公职，因此，索性就用这个陈氏国际作为他事业的启动点。 “呵呵，五子，三嫂现如今也是有着股东身份的人了，你这个董事长，能给我透露透露咱这个陈氏国际，有多少资产吗？” 陈家人现在都知道陈楚有钱，可是他具体有多少钱，大家还不得而知，私下里大家偷偷议论过，觉得陈楚手里的钱，似乎应该能够支撑那个珍珠奶茶的生意了。 李婧此时问起，是想心里更有底，因为知道陈楚的资金量后，若有缺口，他们也好想办法补足，总之，李婧、以及陈家这一家人，对即将要开干的珍珠奶茶这个生意，有着极高的信心。 听三嫂这么问，陈楚笑道：“你算啥股东？我三哥才是哟。” “切，那也有我一半……”说着，李婧举起小手威胁道：“你找掐呢是不？！赶紧的，你腰包里有多少钱，给我从实招来！” 眼见父亲和三哥都在眼巴巴的看着他，陈楚决定还是交个实底吧，“你们等着。”说罢，陈楚起身进了他与陈川的那间卧室。 陈楚上午买了六百多万元的股票，其股票交割单需要下个交易日、也就是下周一才能打印出来，可是他的手包里，有一沓子今天买股票时的委托单回执。 所以，陈楚把那些委托单回执，拿出来交给了一脸期盼的李婧，“你自己算吧。” 楞眉楞眼的接过陈楚递来的一沓子回执，看清是购买股票的委托单后，李婧冲丈夫说道：“陈粤，你去找张这两天的报纸。” 陈楚的委托单上，关于价格一栏，填写的都是市价，想算清这沓子回执上的金额，必须要有个股单价才行。 在九十年代中，国内大多数的城市晚报上，都有专版刊登上一日的股市行情，陈家订有常河晚报，所以，陈粤很快就把今天的报纸、以及计算器拿给了李婧，而后，这两口子便一个报股票代码，一个查找个股单价，忙得不亦乐乎。 陈楚那六百多万元，买了不下三十个个股，这段时间的行情波动并不大，即便是个股有涨跌，但其资金的变动却不大，所以说，那昨天的行情，度量今日的资金，也是可以的。 “我的妈呀！”把那记在纸上的三十多组数字相加到了一起，李婧都觉得她按动计算器的那根纤细的手指，似有抽筋之嫌，“爸，你猜咱家五子现在有多少钱？！” 几人在客厅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自是惊动了早已睡去的方莹，在李婧和陈粤算账之时，方莹已经来到客厅，为满嘴酒气的儿子，递上了一杯凉开水后，便在沙后为五儿子按摩着太阳穴。 而今，听到三儿媳妇的言语，身为会计的方莹，几乎是把上身趴在儿子的脑袋上，把身子倾过去，看清了李婧手举的那个计算器，“五子，你……你现在有六百万？！是真的吗？！” “啥？六百万！？” 别看陈粤忙忙乎乎的配合着媳妇、算着帐，可到头来，他还是与父亲来了个异口同声…… 第一百九十章 人生轨迹 “小哥，你就别装睡了，我看到你的眼珠在转呢。” 周六上午，陈艾按惯例从学校回家来改善生活了，进门后听到他五哥竟然腰缠六百万贯，自是把陈艾激动得没法没法的，也就是二十多分钟的样子，她已经进陈楚这屋里溜达四、五趟了，终于在这一次，现陈楚原来是在装睡。 卧槽，谁说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装睡的难度可不小啊！ 陈楚在昨晚本来就喝高了，再加上被家人有折腾到后半夜一点多钟，这使得陈楚一直睡到上午十点来钟。 其实，陈艾第一次把头探进门时，陈楚就已经被用力开门声惊醒了，可他的头却是昏昏的不想起床，哪知陈艾锲而不舍的一次又一次的进门，非要与小哥同喜不可，陈楚被逼得没了法子，只好把眼睛睁开，“我啥时候装睡了，我是刚醒……艾艾，你给我倒杯水喝。” 说话间，陈楚已从被窝里坐起，把陈艾指使出了卧室，他抓紧时间把衣服穿好，待陈艾端着一杯水，返回陈楚卧室时，陈楚已经穿着完毕。 “小哥，你都那么有钱了，你觉得我的月例是不是有点少啊？” “我不觉得。”陈楚呵呵一笑过后，说道：“你还是把心思用到学习上吧，主要是好好学学外语，以后你出去留学时会省去很多麻烦，别像我当……当时……考外语的时候那么费劲！” 说到学外语，陈楚险些走嘴，他当时为了考托福，确实费了好大的劲。 陈艾现在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在学习上，她的心思全放在如何戏弄、驯服她未来老公丁自励身上了，“嗳呀，我不想出国留学！我说小哥，你别逼人家好不好？” “学习是为你好！”应声之间，陈楚看着这位在未来最终还是出国留学去了的妹妹，说道：“反正是你多学点儿外语没坏处，会的门数越多，对你今后的工作越有利！” 在陈楚的上一世，陈艾是一名经常在国外跑跑颠颠的独立记者，自是所掌握语种越多，对她越有利，可是，现在的陈艾，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独立记者这个职业，“我一个干电视编导的，会那么多门外语干嘛？” 对呀！这丫头现在的心思就是毕业后进电视台，我得往这方面引导她。 陈楚一直怀疑她母亲晚年患上的老年痴呆症，跟陈艾有关系。 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在未来，陈艾一会儿是中东、一会儿是非洲的满世界乱逛，她的安全，一直倍受家人担忧。 陈母方莹在晚年时，她最挂念的就是小女儿陈艾，可她又决定不了女儿对事业的选择，只能天天念叨陈艾，有时，这念叨还要依伴上几滴眼泪，到了方莹老年痴呆症越来越重时，她多半的时间是守在电视边，等着看她疼爱惦念的小女儿，可是，当陈艾真的站到母亲面前时，方莹又不认识她了。 在暗念之间，陈楚想起了陈艾每次回家时，方莹都是手指着陈艾，向她五儿媳妇征询的画面：小雨，这么漂亮的小媳妇儿，是谁家的呀？ 想到这里，更坚定了陈楚要改变妹妹人生轨迹的决心，“谁说电视编导就不用学习外语？再说了，你的追求难道就那么小？！” “我的追求怎么小了？！”就在那弯弯的眉梢上挑，这位漂亮的女孩即将使小性子之时，陈艾却又忽然笑道：“呵呵，小哥，我从前的追求当然就那么小了，可是现在不同了，我小哥现在的格局大啦！所以我也得跟上您的脚步啊！省得陈楚大先生在今后被人嘲笑，你说是不？” “呵呵，大先生？听起来像神棍。”说笑了一句，陈楚正色道：“你这样想就对了，你说说，从小到大，你都有过啥样的理想？” 陈楚说话的时候，陈艾手脚麻利的帮哥哥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而后坐在陈楚的床上，仰起漂亮的脸蛋，看着站在地上喝水的陈楚，说道：“我的理想，你比谁都清楚，咋的？你想帮我实现？” 闻得陈艾如是说，陈楚摇着头，很武断的说道：“不行，当演员、当明星绝对不行！从今往后，如果你特别陶醉抛头露面的生活，那就从现在开始学学名媛的举止，至于说你喜欢演艺事业，那也没必要自己当演员呐？！当导演，当监制，当制片，甚至是当经纪人……诶，干脆，以后我给你投资个影视公司……不！一家包含影视娱乐的文化公司。” “真的呀！”陈楚这番满是封建的话语，听得陈艾甚是郁闷，她刚要出言反驳，却没想到陈楚给了她一个莫大的惊喜，致使陈艾猛地从床上蹦起，一脸喜色的看着陈楚，“小哥，你说话可要算数哦！不过，你有那么多钱吗？！” “没有咱不会赚吗？就你哥这双手，还愁钱吗？！你放心，你毕业时，肯定会有一家文化公司在等着你，所以你现在开始学习如何运作这方面的知识吧！再有……”说到此，陈楚想到了丁自励，“艾艾，那天陪你和楠楠去体育馆的，那位姓丁的男孩子，跟你啥关系？” 说到丁自励，陈艾不免心中一颤，此时陈艾与丁自励，正处在半推半就之间，这个阶段，其实是人生最甜蜜的一个阶段，那种心慌慌、意乱乱的感觉，只有遇到真爱才会有所感受。 “我俩？”说着，目光游移的陈艾，抿了抿小嘴，嗫嗫嚅嚅的说道：“你希望我俩是啥关系？” 眼见陈艾那一副娇娇滴滴的模样，陈楚险些没有笑出声来，“我……我当然希望你们关系好了……” “小哥，你太烦人了！”狠狠的睕了陈楚一眼，陈艾稍稍犹豫了一下，而后跟陈楚说了实话，“我……丁自励正在追求……我……” 陈楚自是知道妹妹的人生归宿，不过，此时陈楚还可以干预妹妹的未来，“那……那你觉得这个丁自励咋样？你喜欢他吗？我是说从心往外的喜欢他吗？除了他，你还喜欢别的男孩子吗？在你的心里，他现在的重要性，可以胜过咱爸咱妈、以及你的哥哥姐姐吗？” 面对陈楚这一连串的问话，陈艾的眉头越蹙越紧…… 第一百九十一章 文化公司 “我……我想……我已经爱上了丁自励！” 陈楚刚才的那番问话，其实就是在问陈艾是不是已经爱上了丁自励，冰雪聪明的陈艾，自是领会到哥哥问话的含义，所以，虽是略有羞涩，但陈艾还是跟陈楚吐露了心声。 嗯，都说缘分前生注定，看来我的那个小老婆最终也得爱上我吧？ 暗自祝福了自己一下，陈楚盯视着妹妹，说道：“那个丁自励到底有啥好的？！竟然把我们家的公主，勾搭得都不要爹妈了……” “嗳呀！小哥！那不一样的！” “好好好，别生气，我逗你呢！”眼见陈艾满脸通红的在争辩，陈楚赶紧笑道：“我理解你此时的感情，我那样问你，就是想问你爱没爱上丁自励，既然你已经陷得不能自拔了，那咱就说说你们俩的今后……” “不能自拔的是丁自励，知道不？把你妹妹看成啥啦！”陈艾当然知道陈楚在揶揄她，本想与陈楚再斗上几嘴，可听到陈楚要说她跟丁自励的未来，所以，陈艾回应了一下，就顺着陈楚立好的杆儿爬了上去，“我听着呢，你说。” 此时的陈楚，大概比已经爱上了丁自励的陈艾，还要更了解丁自励。 陈楚不但了解丁自励所具备的各种优点，同时也了解丁自励性格上的弱点，他比陈艾更了解丁自励的父母、家庭，甚至于，此时的陈楚，都能说出丁自励的三叔、二姨等人的姓名、他们年岁、以及他们生活工作的信息。 但是，让陈楚觉得好笑的是，此时他必须要装糊涂，“那个，丁自励在你们学校美术系读大三，是吧？” “行啊，小哥，你的记忆力不错呀！我记得上次只是跟你略微提了一下……” “那是啊，没有出色的记忆能力，你哥能在资本市场上呼风唤雨吗？！”这辈子，最起码在今后的二十年中，必须依靠记忆“吃饭”的陈楚，浑然不顾的道出了天机，“咱们还是抓紧时间说正事吧，我的肚子都咕噜咕噜直叫了。” “你等着……”说着，陈艾蹭的一下，出了房门，不一会儿就给陈楚拿回一个凉馒头来，“咱妈和三嫂正在做饭，你先垫一垫肚子……” “我在给你俩铺设美好的前程，你就拿这玩意儿糊弄我？”伴着抱怨，陈楚撕下一小块馒头扔进嘴里，就着妹妹那一脸的谄媚，自顾自的嚼了起来，边嚼边语气含混的说道：“你说说，丁自励的父母都是干什么的？” “他父母都是我们学院美术系的教授，他爸是教油画的，他妈教工艺美术……” 就这样，在陈楚的“循循善诱”之下，陈艾道出了她哥哥“需要”的、有关丁自励的一些基本情况。 觉得差不多了，陈楚皱着眉头，假意琢磨了几瞬，说道：“艾艾，我觉得吧，年轻人不要活得那么呆板，不要默守陈规，你看这样好不好？你问问丁自励对艺术品投资感不感兴趣？” “艺术品投资？” “对，艺术品投资。”肯定了一句，陈楚解释道：“咱家公司的更名已经快完成了，我得跟你这个股东汇报一下……” 陈艾之所以回家后就来折腾陈楚，其实就是这个股东闹的，而今听到陈楚在提股东，陈艾一脸娇笑的把她想说的话，道了出来，“小哥，咱们公司啥时候分红啊？” “分个屁吧！你就知道要钱，当心我一急眼，不但不给你分红，还要配股圈你点儿钱！你正经点儿行不行？” “切！小气样吧！好好，你接着……汇报吧，呵呵呵……” 陈楚跟着笑过后，开始耐心给陈艾解释什么是艺术品投资，如何投资艺术品，以及在此时介入艺术品投资的必要性，“这玩意儿，赶早不赶晚，丁自励应该知道有这样一句话：‘盛世藏宝，乱世藏金。’你觉得咱们生活的这个国家，是盛世？还是乱世？” “当然是盛世了！而且咱们国家将越来越好！” 陈艾是标准的自干五，在陈楚的上一世，陈艾经常用笔、用键盘、用话筒、用图像等工具，来捍卫她那执着的信念，甚至在家里，她也不愿听到议论时政的牢骚话。 “所以说，咱们必须要抢先下手才行啊！”此际的陈楚，对丁自励眼光，以及他的忠诚，有着九成的把握，剩下那一成的飘摇，需要陈艾去斧正，“艾艾，今后我会成立一家文化公司，交给你来执掌，在这家公司下，将包含图书、影视、艺术品、互联网……” “互联网？” 一九九五年，被称为华夏互联网商业元年，在一月份，华夏电信在京城和另一个直辖市，开通了两个接通Ｉnｔeｒneｔ的节点，从此，华夏的互联网开始了它的商业化之旅。 对此，陈艾很陌生，所以，陈楚又简要给她解释了一番互联网，尤其是那个网上购物，把陈艾撩拨得兴奋异常，紧着问达到这样程度，需多少时间，陈楚不由回道：“总之，在你有生之年，你会享受到的，所以，你要好好的努力，加快这一进程！” “我？” “对，你！” 对于遥远的事情，兴奋一下就应该适可而止，在这一点上，陈艾一贯很务实，“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这个互联网……小哥，你再跟我说说艺术品投资，如果要买到假古董，那……” “咱们开办艺术品投资公司，不是去地摊上捡漏！”关于这一点，想当初丁自励也是存此心疑，陈楚解释道：“我们在各个拍卖场上买真货，在艺术家手中收购他们的作品……尤其是现在，国内艺术家作品的价格都很低廉，对于未来而言，现在他们作品的价格，就如同是萝卜白菜价儿一样，所以，咱们必须抢先出手……” 关于国内艺术家的作品，陈艾知之不多，听陈楚这么肯定这些作品在未来的行情，陈艾来了精神，“丁自励的父母，都是中央美院毕业的，他们的同学里，有许多……嗳呀，呵呵，说不定还能要来几样作品呢！” “你拉倒吧！真是小家子气！”横了妹妹一眼，陈楚正色道：“这件事儿尽快跟丁自励谈，到时候，我出面跟他详细谈……不过，你不能这么早就答应丁自励的追求，呵呵，男人呐，对不容易得到的事物，更感兴趣！” “我切！你们男人可真贱！” 第一百九十二章 招揽 “小哥，我的小嫂子，在那两位美女当中吧？” 在家里，陈楚还没给妹妹洗完脑呢，田苗就来了电话，言称她帮了陈楚那么大一个忙，他仅仅一个电话的致谢，是不能够的。 那天从看守所里出来，陈楚马上哥田苗去了电话，可他这两天时间太紧，根本没工夫与田苗见面，因此，周六上午，田苗的电话追上来了，说非吃陈楚一顿不可。 陈楚觉得自己最近桃花太盛，还是尽可能的少与女孩子独处，所以，他把陈艾叫上了。 陈艾自是一百二十个愿意，哥俩来到相约的地点，甫一下车，看到田苗和姚瑶站在常河国贸大厦的门口，她们和陈楚约定先逛一逛商场，再去国茂大酒店的一个经营日式风味的餐厅里吃饭。 “别胡扯，我跟她们刚认识不久……” “切！你骗谁呀？你能眼看着两朵这么娇艳的花儿，被别人摘走？” “你可得，你哥没那份能耐，哪像你呀，这么早就恋爱。” 这早恋二字，可谓是陈艾的心中“隐痛”，好多年后，陈楚还听陈艾嘀咕过，她的青春期缺乏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使得她在某些方面比同龄人要晚熟一些。 “人家哪早恋了？” “离出嫁还有那么多年呢，非把自己吊在一棵树上干嘛！” “我乐意！” 陈家哥俩在那里别走边斗嘴，田苗和姚瑶也在谈着这哥俩。 “姚瑶，你说这个姓陈的，他哪好啊？我就纳了闷啦！他身边怎么总是跟着美女？！” 看着说笑而来的陈楚兄妹，田苗那话语中满泛着的酸意，于不经意间，沁上姚瑶的心尖儿，把姚瑶那张小嘴弄的一撇，“我也看不出他哪好！” 两位美女说话间，陈楚和陈艾已经来到这两位美女的身前，看着陈艾那一双在她们脸蛋儿上来回忽闪的绣眼，田苗和姚瑶俱是挺了挺胸，把自己的形态整理到最佳，显见是要与同样出色的陈艾，比一比看谁更出色。 “田苗、姚瑶，这是我妹妹陈艾，艾艾，这位是你田姐、这位是你姚姐。” 得知陈艾是陈楚的妹妹，田、姚二女的身形，瞬间松弛得一塌糊涂，伴着陈艾那一声姐姐，两朵团花猛地在田苗和姚瑶那两张迷人的俏脸间盛放开来。 好半晌，三个女孩才结束叽叽喳喳的寒暄，四人一同走进了国贸大厦。 自上次与陈楚在国贸大厦里溜了一圈，田面成为好几个品牌的高级会员，两天前，香奈儿专柜的售货小姐，通知田苗又添新品了，让田苗去看看有没有她中意的。 今天来到国贸大厦，田苗是有所准备的，那个斜跨在身上的皮包里，装了她差不多大半年的积蓄，即便是姚瑶不在身边，田苗这次也不会让陈楚为其买单，如今陈艾也在这里，田苗更加不能动用陈楚的一分一毫，不过，一顿丰盛的日式餐饮，陈楚是必须要出血的。 “先生您好，欢迎您再次光临。” 上次，陈楚给眼见这位售货小姐留下了她短期内不可磨灭的印象，眼见陈楚与三位年龄相仿、姿色相当的三位美女结伴而来，与三位美女年龄差不多，但姿色稍逊的售货小姐，不得不把那种猛然间生出的吃不着葡萄的心理，深深的掩藏起来，极力把脸上那职业的微笑，调整到最佳状态。 “小姐，有啥新货，你赶紧忽悠吧，只要她们仨满意就成。” 今天重谢田苗，陈楚把陈艾领来，除了让陈艾充当一下电灯泡的功能之外，就是陈楚想给妹妹够买一些她从前可望不可及的一些商品，渐渐的训练妹妹的举止及视野，而今姚瑶也在场，自是得一视同仁。 把三位女孩留在了香奈儿专柜这里，陈楚上了三楼，来到了的那个宝姿品牌的店铺。 “李小姐，还认识我吗？” 上次主要接待陈楚的那位服务员叫李晓丽，陈楚的那只鞋，甫一踏上店铺的地板，李晓丽那两双虽不大、但很有神的杏眼，立马就开始放光，上一次，她跟另一位叫林燕的售货员，得了陈楚的不少好处，仅仅那一次的提成，足可抵得上她们两、三个月的工资。 “嗳哟，陈先生，看你说的，您这样的贵客，我咋敢忘记呢？您请坐……”笑吟吟的请陈楚入座后，有手脚麻利给陈楚弄了一纸杯桶装水，李晓丽这才接着道：“陈先生，您这次来是……” 李晓丽忙忙乎乎的招待时，陈楚一直留意观察着她，待李晓丽问及来意后，陈楚笑道：“我是来请你出山的。” “什……什么意思？！” 陈楚上次曾给刘晓丽和林燕留过名片，并说过他有机会一定把这两位售货员招致麾下的意思，不过，当时陈楚和田苗还处于“免费试穿”呢，所以李晓丽和林燕并没有往心里去，以为陈楚在满嘴跑火车呢，如今陈楚说出请她们出山的这句话，让李晓丽猛然记起陈楚在十来天前说过的那些话。 虽说李晓丽和林燕没把陈楚那时的话，听进心里去，但陈楚却一直没有忘记她们俩。 在那天与李晓丽闲聊时，陈楚得知她们读过的那个常河市商业专科学校，在近两年已经不怎么包工作分配了，即便是包分配，其分配的单位也很差，就想李晓丽和林燕被分配到了常河市商业局服务公司，其企业性质是大集体，而且最近已经全员放假了。 所以，陈楚想把林晓丽这样有冲劲、有干劲、又有在专科学校学习经历的青年们，招揽到陈氏国际来，精心培养后，这些人里能出现各种各样的人才。 虽说培养人才是个长期积累的过程，但就近期而言，那个珍珠奶茶的生意，也是极度的缺乏营业人员，若李晓丽这样的售货员，简单培训一下，就可以上手，而且还能起到传帮带的作用，所以说，这样的成熟售货员，对陈楚来说，是多多益善的。 关于那个珍珠奶茶的生意，不过是陈楚为了劝说他三哥三嫂而临时起意的，直到现在，他也不想把这个生意做长，打算开办几个月后，造出轰动效应之时，就会把这个生意整体转让出兑。 因为，在陈楚的记忆中，可做的生意实在是太多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跳槽 “陈先生，那我就等您的信儿啦！” 陈楚简明扼要的把自己的来意，讲给了李晓丽听，并把工资待遇和员工福利、以及公司的远景，等等，都做了一些说明和描绘。 很快，李晓丽就被陈楚所描绘的前景打动了，既然在这里也不过是个临时工，那么为何不出去闯闯呢，不知为何，李晓丽深信她眼前这个帅气的小伙子，不会是个骗财骗色之徒。 说到骗财，李晓丽没有多少财，要讲骗色，她李晓丽情愿被陈楚骗，因为无论怎么看、怎么想，到头来都是陈楚比较吃亏。 既然财色都不惧，李晓丽的顾忌自是越来越小，所以她很快答应帮陈楚联系她那些生活不太如意的同事、同学和校友。 “你多给我联系一些像你这样能说会道儿、会来事儿的，不要找那种八杆子压不出一个屁的货色……” “呵呵，陈先生您放心，您说的那种人，我也挺烦的。” “那好，咱们就这么定了！”陈楚算了算时间，说道：“最多在下个月十五号之前，我就会给你信儿……”想到距下个月十五号也不过就是十六、七天了，陈楚从手包里掏出两千块钱，交给了李晓丽，“你跟那个叫林燕的女孩子，现在就可以从这里辞职，这些钱算你俩这月的工资。” 李晓丽在这里的打工的工资并不高，加上每个月的提成，大概五百多块钱的样子，这个工资水平，就是九十年代中期的社会平均工资水平。 见陈楚拿出钱来，李晓丽更坚信陈楚说的是真话，“谢谢陈先生，其实我们可以提前几天跟店老板打招呼，用不着这么多的补偿。” “你拿着吧，啥多少的，今后你们的收入只会越来越多的！”说着，陈楚站起身，跟李晓丽告了别，走出了那家店铺…… 香奈儿那两位售货小姐，不愧是从外地调来的业务尖子，那四片薄薄的唇瓣，尽吐着满舌的莲花，又是示范、又是说教的，不一会功夫，姚瑶和陈艾都觉得香奈儿这些产品，简直是为她们量身定做的一般，若不是被那令人咋舌的价格签时刻提醒着，恐怕这两人已经开始选购了。 相比之下，田苗倒是好一点，因为前些天陈楚已经为她大肆采购了一笔，她也跟着陈楚涨了不少见识，最起码，再次面对香奈儿售货小姐时，田苗的心态是坦然的，其试妆的举动，也是大大方方的。 我的小妹呀，你还没有突破舍不得花钱的心障啊！ 陈楚在前些天，一次性的给了陈艾八千块钱，并言明这些钱是月例，虽说这些钱被陈母方莹没收了一千块，可剩下的七千块钱，也是这时一个普通人一年的薪水。 越走越近的陈楚，留意到陈艾不住的偷瞄着价格签，他不免在心中暗笑，暗笑此际陈艾的守财。 “咋样？忽悠的差不多了吧？”行至近前，陈楚手指着摆放在姚瑶身前那张小圆桌上的一小堆化妆品，冲着跟他点头示意的那位售货小姐说道：“小姐，以这位美女选中的这些化妆品为基础，你帮我补足这里缺少的，然后给我开三份单。” 姚瑶和陈艾闻言后，有些怔愣，尤其是姚瑶，对于陈楚要给她购买化妆品这件事，她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田苗却知道陈楚这句话的意思，所以她赶紧说道：“陈楚，不要给我买，我自己可以买……” “行了，你别磨叽了，几件化妆品有啥了不起的，刚才还说要重谢你呢。”陈楚不容分说的打断了田苗的话，在陈艾的欢呼声中，指示着那位售货小姐开单，“要三套，赶紧的，我肚子饿一上午了！” “我不需要你的重谢，人家那不过是开个玩笑！” “你有完没完！” 就这样，陈楚和田苗，一个非要给，一个不领情，咯咯愣愣的斗着嘴，却把姚瑶和陈艾弄得乐乐呵呵的…… “我说艾艾，你少点吃！你得给晚上留点肚儿……” 四人来到国茂大酒店的八楼，在这个经营日本风味的餐厅里，开始了大快朵颐。 当菜上的差不多时，陈楚现妹妹特别爱吃寿司，一个饭团子接一个饭团子的，紧着往小嘴里添，这让陈楚不得不提醒她，今天晚上陈楚要请全家去常河最贵的馆子得意楼饭庄，狠狠的“造”它一顿。 “嗳呀，没事儿，我消化快……” 看着妹妹根本没理会自己的提醒，又往那张小嘴里塞了一个饭团子，陈楚这个无奈呀： 那玩意儿有啥吃的？酸不溜的！ 腹诽中，陈楚留意到不仅是陈艾喜欢吃寿司，田苗和姚瑶也一样，也许是嫌腥，也许是吃的次数太少，她们还吃不惯日餐，总之是她俩对那些引得陈楚食欲大开的生鱼、生贝等，并不太喜欢，她们也是跟陈艾一样，对配在手捏寿司上的鱼生，倒是挺感兴趣。 我靠！三个乡巴佬，真是愁死我啦！ 暗笑过后，陈楚又给她们加了两盘寿司，而他自己独揽了那一大盘子的生鱼片。 随着那一个个饭团子的下肚，三位美女很快就填饱了她们那三张嫣红的小嘴，而后便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渐渐的，陈艾与田苗和姚瑶越来越熟，越来越有共同语言，当得知姚瑶正在往演艺界展时，陈艾想起了陈楚所言的那家文化公司。 “小哥，我以后可以成立一家音乐公司吗？” “嗯？你……可以，不过……”想到未来岳母的音乐公司，跟自己的也没什么区别，所以，陈楚含混的说道：“你还是先以影视公司为主吧，啥事儿都得一步一步的走。” 关于此时陈楚的经济实力，姚瑶比田苗更清楚，虽说姚瑶此时还看不出陈楚今后能有多大的展，可就冲着最近今天她父亲与他哥哥交谈的内容，姚瑶也极是认同她父兄所言的，认同陈楚远非是非池中之物。 再加上陈楚在歌曲“写作”上的才华，使得姚瑶对陈楚的崇拜，又上升了一大截，“陈哥，你要开办影视公司？” “不是我，是她。”手指了一下陈艾，陈楚笑道：“咋的？你想跳槽？” “艾艾的影视公司，如果真的开办了，我肯定跳槽！” “你还是先消停消停吧！”陈楚横了姚瑶一眼，“名都没出呢，就说上跳槽了！” “有你在，我根本就不愁出名！” “嗯？” 姚瑶这么透彻的看清了陈楚，三人却异口同声的，道出了三种不同意味的疑问…… 第一百九十四章 钱，越花越有 “五子，你换新车了？” 除去在香港未归的陈川，陈家老老小小足有十二个人，所以，大多数的人都是乘坐出租车前往的。 陈楚的姐夫王国华，是从自家直接前来得意楼饭庄的，王国华夫妇几乎与陈楚同时到达，他俩刚刚下了出租车，便看到了陈楚的这辆墨绿色的6地巡洋舰。 王国华很喜欢汽车，尤其是越野车，他工作在省委保健委员会下属的雾凇疗养院，那里的好车多，王国华与很多领导的司机混得挺熟，经常偷偷的把领导长们的汽车，在院里试驾一番，自是熟悉不少在这个年代看得见、摸得着的、被公认的好车，丰田大吉普，就属于其中之一，也是王国华摸得最多的那种车。 所以，王国华浑不顾他岳父岳母还没下车呢，待陈楚开门下车后，他蹭的一下钻进了车里，拍拍这儿、摸摸那儿的，絮絮叨叨的品评开来。 “姐夫，呵呵，看把你稀罕的，干脆，这车你拿去开吧。” 今天前来得意楼饭庄之时，陈楚觉得要给家人添置交通工具了，只不过，他手头的这六百万暂时还不能乱动，因为陈楚即将就可以网住一条大鱼，能让他在十来天的时间内，把手上的这些资金翻上七、八番，所以陈楚决定，再过个十来天，就开始改善家人的居住以及交通环境。 而现在，陈楚确实不在需要这辆车，因为他后天，也就是下周一，就要去厅办公室报到了，那个新组建的体制改革科，肯定要配车的，否则省粮食厅所属的企业那么多，怎么下去跑？ “呵呵，说的跟真事儿似的。”王国华自是没想过这种天上会掉馅饼，“五子，等以后你大财了，再说吧……” “还等以后干啥呀？！说给你，这车就是你了！” 陈静正在车旁扶父母下车，闻言笑道：“五子，你别逗你姐夫，你是不知道，这个傻子，最喜欢汽车，你会把他逗得睡不着觉的！” 就这破车，再过一段时间，恐怕你连摸都不想摸！ 陈静搭言之际，陈楚正在暗笑着她的丈夫呢，“嗨，你们两口子，怎么没一个人相信我的话呢？姐夫，这车真的给你了，待会儿你把咱爸咱妈送回去吧。” 说罢，陈楚把被震得傻傻愣愣的姐姐、姐夫抛在了身后，顶着来自母亲那两道飘飞着嗔怪的目光，陪着母亲和父亲、以及同车的陈艾，走进了得意楼饭庄。 “五子，你咋把单位的车给你姐夫了呢？那车值好多钱呢！你也不说跟我和你爸商量商量……” 方莹最了解她的这个五儿子，从陈楚说把车送给王国华的第一时间起，方莹就相信了陈楚是真的要把这辆车送给王国华。 虽说丈母娘疼女婿，可陈楚给出的毕竟是价值四、五十万的一台车，所以，很是心疼的方莹，好不容易忍到进了门，便开始数叨起儿子来了。 “可不是嘛，这车给国华开，白瞎了！” 伴着父亲的话语，陈艾也凑着热闹，“就是，给王国华，还不如给我开呢。” “艾艾，你别嘚瑟。”用力在女儿后脑按了一下，方莹很不放心那辆车的归属，“五子，你赶快说，你的车不是公家的吗？” “呵呵，啥公家私人的，那辆车的归属，本来就稀里糊涂，常征既然把它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了。”跟在咨客小姐的身后，四人一同向电梯间走去，在行走的过程中，陈楚简要的解释了一下那辆车的归属，见父母的神情变化不大，他笑道：“你俩就别心疼了，等过些天，我给哥哥、嫂子、姐姐、嗯，还有妹妹每人都买辆车。” “啥？！” 异口同声的这三位，见那位手按电梯召唤键的咨客小姐，正冲着他们骨碌着大眼睛，这让他们不由想起了财不外漏的古训，不免让那三道或是惊喜、或是埋怨的情绪就此戛然。 得意楼饭庄楼高六层，改造于一个外迁的机关办公楼，陈楚所定好的包房在五楼，陈楚的父母、妹妹，一直把心事憋到那位咨客小姐走出包房，这才由陈艾抢先挑明： “哥哥嫂子们，赶紧的考车票儿吧，我们家亲爱的老五，要送给我们每人一辆汽车！”见大哥三哥这两家人楞眉楞眼的看着她，陈艾抢在父母的埋怨前，抢先道：“王国华已经捞着一辆了！” 又是方莹的掐功，止住陈艾的话语，“五子，你那些钱可不能胡来！” 显见是方莹有些着急，她把对陈楚胡乱花钱的怨恨，都泄给了陈艾的那只削瘦的手臂，把陈艾的眼泪都掐出来了，“妈！要送车的是我哥，你掐我干嘛！好疼啊！” 陈守业和方莹这辈子一共生养了六个儿女，现如今虽说老大、老三、老四已经成家了，可家中还剩下三个没有成家的，所以这些年，老两口利用业余时间，通过干私活、给别的单位做兼职会计的方法，一点一滴的积攒着钱，以给剩下这三个儿女操办婚事之用，直到陈楚说要搞珍珠奶茶生意时，这老两口的全部积蓄，也还不足四万块钱。 陈楚昨夜给他们交了底，让这老两口几乎兴奋了一宿，哪知，这才刚刚致富，他们的五儿子就开始大手大脚起来，这让陈守业和方莹不免倍感生气。 “五子，我跟你妈一个想法，这钱啊，想来不容易，可败起来，却很快呀！” 老大陈苏终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接着父亲的话题，说道：“就是啊，你那些钱不应该这么花！拿这些钱干些什么不好，把它变成汽车也太败家了！五子，你的心意，我们都领了，但我们是不会要你买的车的！” “嗨！不就是几辆车吗？我还打算在极其给你们改善居住条件呢！”说到此，陈楚平举双臂，往下虚压了压双手，示意大家听他说，“你们不要把我手里的这点钱放在心上！这点钱儿算什么呀！？这钱呐，是越花越有、越省越穷！你们放心，我做事儿有谱！” 陈楚嘴上疏导着房中众人的各式情绪，心下暗叹道： 必须尽快把他们的观念改过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谢总的嗜好 得意楼饭庄，开张于一九九三年秋季，为了把饭店炒得红火起来，得意楼的老板，着实的费了一些工夫，现如今，它已经蜚声常河餐饮界了，来这里消费的，大多都是这个社会的上层人士。 陈楚陪父母走进饭庄大门时，那位见多识广的咨客小姐，并没把陈家这四位看在眼里，但是出于工作要求，她不得不把客人送入包房，直到陈楚说出送汽车时，把咨客小姐的那颗心，撩拨得半信半疑起来。 若说给兄弟姐妹买汽车，这要看你有几位兄弟姐妹，送到包房时，眼见着房中坐着四位，再加上陈艾，一共是五位，这时咨客小姐的那颗芳心，对陈楚这一家，可谓是充满了鄙夷，险些把她心中的不待见，化成冷哼而吐露出来。 咨客小姐心道，即便是你没有多少身家，但只要是能付得起这一餐的餐单，我们也不会嘲笑你什么的，可是，你们在我面前说这些话是啥意思呀？这样做，你们心里就能好受？干嘛活得那么虚伪呢？ 所以，咨客小姐的那张小嘴，在那扇房门渐渐关合之际，撇上了一个很高的角度，心中自是腹诽着陈楚这般漫无目的的吹牛。 可是，在那扇房门将关未关之时，房里传出了陈楚家人的对话，不免又撩起了咨客小姐的兴致： 还表演呢！这一家子，啧啧，真是够可以的了！ 伴着这样的心思，咨客小姐用鞋子顶住那扇门，使之保持着一个小小的缝隙，她面含微笑的，在那里偷听着，待听到陈楚说钱越花越有的时候，从电梯间转出一位男子，惊得咨客小姐结束了这种拣笑的行径…… 因为德全中心库的那批玉米出了岔子，所以，谢子耀从泰国返回后，直接去了德全县，刚好碰到梁国栋往德全中心库里送玉米，得知梁国栋的玉米是卖给陈楚的之后，谢子耀的心思不免活泛起来。 由于玉米普遍减产，川江正大虽说弄到了德全这批玉米，但其需求还有一定的缺口，如今见梁国栋手里还有玉米，谢子耀追着梁国栋回到了常河。 今天，他在得意楼饭庄宴请梁国栋，看看能不能撬一撬陈楚的行，想当初，谢子耀的这批玉米，就是陈楚从梁国栋手里撬来的。 谢子耀这人，其人格最大的缺陷，就是好.色，尤其是到了北方之后，面对着一个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他就更迈不动步了。 而今，在楼下水台点菜归来的谢子耀，以为在陈楚包房门口偷听的那位咨客小姐是酒楼的陪酒公关呢，他的那颗色心，不免被那位靓丽的咨客小姐撩得痒痒的…… 正在房里跟家人笑谈着他陈楚具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本事呢，门外忽然传来的女子尖叫声，把陈楚吓了一跳，他赶紧走过去，开门一看，正赶上谢子耀手捂着脸，手指着咨客小姐，正处在将骂未骂的那个当口。 “嗯？谢总？你这是……” 谢子耀仅仅是摸了摸咨客小姐那条光滑的手臂，便被人家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就在他怔愣之时，面对那扇房门却忽然洞开，把谢子耀吓了一跳，“嗯？啊？陈生？” 见是陈楚，谢子耀的胆子猛地大了起来，他扬起手就要抽那位一脸气愤的咨客小姐，哪曾想，一声脆响飘起，谢子耀那张已被抽红的左脸，再次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所覆盖。 我去！这丫头真野！不过，这小胳膊太细，要是再有点劲儿就好了！ 不用听当事人解释，陈楚也能猜出谢子耀又招惹人家美女了。 上一次在上岭，谢子耀拦截赵飞的相好，险些被二驴子吓尿了，还是陈楚给解的围呢，而今，陈楚又赶上了谢子耀的这番荒唐事，不免暗自为那个女孩加油。 “哎！你还敢打人……” 骤然间挨了两次痛击，谢子耀被抽的有些懵，他半举着手臂，很尴尬的看了陈楚一眼后，竟然跟眼前那位嘴角噙满冷笑的咨客小姐，讲起道理来。 这鸡粑香港人，都是Ｔm这种艹性！ 陈楚常年跟香港的人打交道，深知绝大多数香港人的脾气秉性，对于他们那种典型的窝里反的德性，陈楚已经不屑了好多年。 而今见谢子耀完美的诠释港人的这种“**”，陈楚在心中暗骂了一句后，不得不搭腔帮助谢子耀了，“你这丫头咋回事？火气咋这么大呢？竟敢殴打客人？！谢总，你看咱们是报警？还是找这家酒楼的老板？” “找她的老板！”陈楚这么一说，谢子耀也觉得今天这两个耳光算是白挨了，总不能他和陈楚两个大男人，联手揍一个女孩子吧，尤其是这里的吵闹声，已经几扇包房门弄开了。 “找老板和报警都随你！谁怕谁呀！”性格刚烈又明显占理的咨客小姐，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这傻Ｂ玩意儿，就是欠揍！” “哎！你这丫头，还没完没了啦！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个咨客小姐实在是太嚣张了，这让陈楚都觉得尴尬了，他伸手把好事之徒陈艾的脑袋推回包房，于关闭他家人所在的这间包房门之时，他打算跟咨客小姐来两句“狠话”，吓唬吓唬这个女孩子，却不想，走廊的尽端，有人代他造出了声势： “没错，她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陈楚闻言扭头一看，却见梁国栋从走廊看热闹的几人中，走了出来，“梁哥？你也在这儿呢啊？” “陈楚，真是巧了，要不然我还想明天去找你呢……干嘛！干嘛！都给我滚回去！” 听到身后脚步大乱，陈楚回身一看，只见几个气喘吁吁的小伙子，正从饭庄的应急通道里跑出，见其俱是一身的黑色西装，显见是得意楼饭庄的保安。 “嗯？梁哥？”跑在最前的那位保安，认出这位市长公子，眼见梁国栋气哼哼的手指着他，这名保安立即止住脚步。“梁哥，咋的了？” “你说Ｔm的咋的了？这个**把我的客户给打了，赶紧的，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梁国栋经常出入这家酒楼，这些保安都认识他，听他这么一说，有名保安用对讲机开始呼唤着酒楼管事儿的，陈楚见事情已然这样，也就没有再掺和的必要了，所以，他要跟梁国栋、谢子耀暂时告了别，说等一会儿喝两杯后，陈楚回了包房…… 第一百九十六章 讲究 “五子，这里的菜，咋这么贵呀？！”走廊里的插曲，终于曲终人散了，陈守业开始跟餐牌上的价格，较起劲来。 “这里是咱们市最好的馆子，所以……” 就在陈楚解释之时，几声敲门过后，一位身穿楼面部长衣着的一位年轻女子，手拿着几张点菜单，笑吟吟的走进了房间，“先生，您点的菜，我已经下过单了，你看还需要些什么？” “我点的菜？” 陈楚正在征询着家人对美食的理解与偏好，还没有去楼下水台点菜呢，听这位部长这么一说，他觉得大概是谢子耀或者梁国栋帮他点的菜吧。 果然，与这位酒店部长前后脚，挂着一脸笑容的谢子耀，走了进来，他的身边，赫然伴着那位曾打过他的咨客小姐，“陈生，这菜是我帮你点的，呵呵，不成敬意。” 卧槽，姓梁的真牛Ｂ！这算不算逼良那啥？ 暗念过后，陈楚颇有深意的看了看那位脸挂羞赧的咨客小姐，而后冲谢子耀笑道：“谢总，看来你们是不打不相识啊！呵呵，给我点菜是啥意思？这算是喜酒吗？” 陈楚这么一说，那位咨客小姐顿时满脸通红，尴尴尬尬的站在地中，手都不知放在哪里为好，谢子耀倒是像没事人一般，“呵呵，随你怎么说，来，小红，叫陈哥。” 吃谢子耀一顿，陈楚并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开了几句玩笑后，陈楚把家人介绍了谢子耀。 得知陈楚这是家宴，谢子耀告罪一声，急急的领着那位小红出了房门，很快便一个人返了回来，一边口称恕罪，一边给陈父陈母每人奉上一个红包，说是代陈楚孝敬的，之后又给陈楚的侄女陈欣欣、侄子陈家任各封了一个红包，言称祝小朋友学习进步，甚至陈艾也从强忍着酣拉子的谢子耀手中得到了八百块的零用钱。 整完这套礼节后，谢子耀才示意陈楚，去走廊里聊。 “陈生，有件事我实在是不好开口……” “那你就别说了。”接过谢子耀递来的香烟，点燃后，陈楚说道：“谢总，是你们川江公司把事情办砸了的，我也没办法帮你们补救，其实，在你那批货里，我一分钱也没赚，所以，你也别觉得对不起我……” 陈楚以为谢子耀把德全库的生意搞砸了呢，其实，谢子耀已经解决了那批玉米的货款问题，他今天本想背着陈楚跟梁国栋谈那即将运进德全县中心粮库的“三千吨玉米”，可是，今天被陈楚撞见了他与梁国栋在一起，谢子耀觉得这件事不可能再背着陈楚了。 “陈生，不是你说的那样……”一直准备与陈楚见机行事的谢子耀，越听陈楚的话，越觉得欠陈楚的情分，所以，他略微的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再跟陈楚讲故事了，而把实话说了出来，“不好意思，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其实，今天我本想背着你把梁生手里的三千吨玉米撬走的……” 今天见到谢子耀和梁国栋同时出现在得意楼饭庄，陈楚便略略的觉得有蹊跷，而今听谢子耀这么一说，险些没吧陈楚逗笑了： 卧槽！你还真敢想？！ 昨天下午，梁国栋便已经开始往德全库里运玉米了，昨天晚上，德全库保卫科的高科长告知陈楚，梁国栋一下午运进了一百多吨。 而今听谢子耀打着这批玉米的主意，陈楚不免觉得好笑，因为已经入瓮的梁国栋，正幻想着陈楚入瓮呢，因此，梁国栋绝对不会跟谢子耀做生意，再说，陈楚笃定梁国栋手里的玉米，都是高价赊来或是收来的，此时跟谢子耀做生意是没有利润空间的。 “呵呵，我喜欢跟诚恳的人交朋友！”暗笑过后，陈楚说道：“谢总，你今天的诚恳，打动了我，啥也别说了，这批玉米，我全让给你了！” 自从与陈楚相识以来，谢子耀最为欣赏的就是陈楚的豪爽与义气，所以在与陈楚相处的过程中，谢子耀是很坦诚的，这也是他与梁国栋的接触被陈楚撞破后，而主动说出实话的根源，“陈生，你真……用你们这里的话应该是，你真讲究！你这个朋友，我谢子耀交定了！” 一直以来，陈楚只是对谢子耀的身份感兴趣，他想利用谢子耀这个“踏板”，让自己完美的登6到泰国，对谢子耀人性弱点很是鄙夷的陈楚，从来没把谢子耀当过朋友，同样，陈楚也清楚谢子耀也在与他虚以委蛇。 交个鸡粑朋友啊！过两年你要是不跟我结仇，就算我烧了高香啦！ 在上一世，９７亚洲金融风暴开始时，陈楚还在美国求学，伴随着一次次的专题研讨，使得陈楚对那一段的历史、以及引导这场风暴的几只国际对冲基金的操作脉络，可谓是研究得颇为深刻。 所以，准备充分的陈楚，一旦在泰国、东南亚开动，那肯定会比陈楚记忆中的历史，更加让人们记忆深刻，那原本风雨飘零的环境，必然会因他的加入，而处处“腥风血雨”，处处摇摇欲坠。 因此，陈楚一直顾虑着，等风暴过去后，人们肯定会把他这颗“灾星”检讨出来，所以说，对于两年后，与谢子耀的关系，陈楚并不是很乐观。 不过，陈楚是不会主动祸害谢家或是华人富商的利益，但这些人终归会被卷入漩涡之中的，对此，陈楚也很是无奈。 而今，谢子耀神情间的坦诚，或多或少的感动了陈楚，尽管这辈子陈楚与谢子耀不会成为知心的朋友，但为了此际谢子耀的坦诚，陈楚决定在关键时刻，拉他、或是他背后的利益团体一把，最起码，不会与他、或他背后的利益团体为敌。 “呵呵，啥讲究不讲究的，谢总抬举了！”暗念过后，陈楚浅浅的一笑，“咱们既然把话说到这儿了，那我现在就去跟梁哥说一声，这批玉米我不要了，还是给你吧。” 说着，两人来到谢子耀的那间包房，只见梁国栋正跟得意楼饭庄的老板，在那位叫小红的咨客小姐的殷勤服侍下，正推着杯换着盏呢。 待听明白了谢子耀的意思，幻上了一脸义愤的梁国栋，把面前的酒杯墩得砰然作响，“不行！小陈，你跟谢总整的那么讲究！难道我就是个不讲究的人吗？！再说了，咱俩是有合同的，你赶紧的，少跟我扯犊子！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往德全库里运进差不多三百吨玉米了，还是抓紧时间给我打点儿预付款吧。” “噢，已经运进去那么多了？那好吧，下周一我给你打款……”说着，陈楚向谢子耀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第一百九十七章 统一思想 “五子，你这车……真的给我开了？！” 王国华载着他媳妇在得意楼饭庄附近转了一圈，他仍是没有与现实挂上钩，包括陈静，也想活在梦里一样。 见陈楚进来，刚刚进屋的王国华，又问了一遍。 “国华，你要是不愿意开的话，就把那辆车给我们家陈粤……”不管别人是否相信陈楚的言语，李婧是绝对相信她五弟的话，王国华和陈静没有进屋时，她正跟老公、以及公婆、大哥、大嫂热烈的讨论着，如今见王国华仍是懵懵懂懂，她出言道：“你等着新车就行了。” “新车？” 迎着陈静不解的眼神，李婧解释道：“五子要送咱们每人一辆车，不过，得等一些日子……” “呵呵，不会让你们等太长时间的。” 陈楚的补充，把陈静夫妻的眼睛弄得更大，稍瞬后，陈静率先说道：“五子，好钢用在刀刃上！你别乱花钱！” “没事儿，咱们先不要议论这件事了。”说话间，开始上菜了，看着凉菜热菜一道一道的往上端，陈楚不由赞道：“谢子耀这菜点的不错！” 这么丰盛的一顿饭，陈家在座的，大多都头一次吃，看到家人脸上那各种各样的神情，陈楚的心里，满漾着幸福感： 今后要多跟家人相聚！ 想到上一世，陈家这些人各忙各的，只是在一些重要的节日，大家才能围坐在一起，所以陈楚决定他这一世，一定要把家人聚集在自己身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家宴的气氛更加热烈，陈楚适时的说起他今后的打算，“三哥、三嫂，你们俩明天就去单位申请停薪留职吧，等我二哥回来后，咱们就要开始忙了。” 关于停薪留职，陈粤和李婧在昨夜已经商量过了，听陈楚这么说，陈粤点头道：“嗯，明天我俩就去单位申请，就是不知单位能不能批准？” “不批准的话，你俩就辞职！”留意到家人都在看着他，陈楚说道：“你们俩那种铁饭碗没啥意思，珍珠奶茶这个生意启动后，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就能赚到你俩一辈子的薪水！” 为了说服家人，陈楚不得不偷换概念，他所谓的一辈子薪水，是按照陈粤和李婧一九九五年的月薪算的。 听陈楚这么说，李婧也下了狠心，“就是啊，我那个工作实在是没啥意思，整天往外跑，孩子都没法教育。” 李婧是常河至岭南羊城特快列车上的列车员，她一出门就是四、五天，而她的丈夫陈粤，是从事检车工作的车辆乘务员，也工作在一个长途列车上，出去一次也需要两三天，这夫妇俩，的确没法子照看孩子。 “小婧，你不是马上就要提列车长了吗？”听到李婧要办停薪留职，婆婆方莹挺为儿媳惋惜，“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李靖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就是提列车长，我也不干了，还是咱家五子说得对，这个时代，是一个闯荡的时代！” 重生以来，陈楚只要是有时间，就为家人洗脑，而他的家人，也确实在他的引导下，朦朦胧胧的看到了一些未来，因此，相较于同时代的大多人来说，陈楚家人的视野是高远的。 “就是，现在不出来闯荡，你会留下一辈子的遗憾！”陈楚一边回应着三嫂的话语，一边把视线转向大哥陈苏，“大哥？你呢？” “我？” 不待陈楚说下去，陈楚的大嫂邢娟抢先说道：“你大哥不是做生意的人，我看他呀，顶多给你们看看摊儿啥的，别的他不行……” 陈苏此时是常河拖拉机厂技术科的骨干，他们厂新任的厂长，前些日子曾许诺要提陈苏为技术科副科长，所以，那个芝麻绿豆大小官儿，把邢娟给诱惑住了。 听大嫂这么一说，陈楚立刻猜出其用意，他不免暗笑： 我去！那个副科长的座位还没焐热呢，你老公就下岗回家了！ 在陈楚的记忆中，陈苏是在半年后被提的副科长，又三个月后，陈苏就下岗了，那时，陈楚刚办完出国留学的相关事宜。 略微回忆了一下，陈楚笑道：“那可咋办？我在上岭市的王权乡，控股了一家乡镇农机厂，这家农机厂是为大哥你量身定制的，大哥，你要是不去的话，那我可咋办？！” “你说啥？农机厂？！”一直没要开言的陈守业，好像一只闻着腥味的老猫，立马就扑了上来，“五子，别忘了你爹可是国营大厂的车间主任啊！弄一个乡镇小厂啥的，那还不手掐把拿吗？我看我还是提前退休算了。” 进入九十年代后，像什么买断工龄、提前退休等名词，渐渐的跟劳动大众相联系，不过，若不是他五儿子“越来越能耐”，打死陈守业，他也不会提前退休的，因为他还有三个未成家的儿女呢，多挣一个是一个呀！ “爸，我整的那个厂子，虽然叫农机厂，可是，它最终将生产大马力拖拉机，及其与之配套的大型农用机械和仓储压榨机械……”在父亲和大哥的瞠目之中，陈楚解释一下农机厂的前景，而后说道：“其实，我不但希望我大哥去这家工厂掌舵，还希望大哥从你们厂里挖一批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爸，这个厂子当然更不能缺了您，尤其需要您的那些徒子徒孙们！” 直到陈楚说完，陈守业和陈苏也没有完全消化他的这番话，眉头紧蹙的陈苏，道出了他的担心，“五子，咱先别说这事儿是不是天方夜谭，也先不要提这些产品的市场如何，你说说，大功率拖拉机和配套农机的生产许可证，咱能办下来吗？” “是这样的，我打算利用国外的先进技术，跟国内的拖拉机厂进行项目合资、合作，建一个类似于合作企业的一个分厂，可以暂时使用合作企业的品牌嘛……”陈楚说道：“其实，这是个长期的工作，咱们从无到有，其历程，肯定是艰辛的，怎么也得经历几年的时间，咱们自己的人，才能积累起一定的能力和经验，到那时，咱们再独立建厂也不迟……大哥把眼光放远一些，咱们的竞争对手在国外！” 关于这个农机厂，陈楚确确实实是打算用它练练手，正如他说的那样，这是一个厚积薄的过程，因此，统一思想，是陈楚在今天家宴上的主要目的……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路向南 “小哥，干脆我也不上学得了。”虽说是“拼命”的对付着桌面上的美味佳肴，可陈艾的一双耳朵却是没有闲着，陈楚嘴里的那些宏伟远景，已经把她那心旌，摇曳得不行不行的了，“你赶紧给我投钱，我也要出去闯荡闯荡。” 不待陈楚搭言，坐在陈艾身边的方莹，抬手就她小女儿的手臂上捏了一把，“你嘚瑟什么？你读的这个专业，当初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怎么……” “妈！你添什么乱啊！”显见是被母亲捏得很疼，挣脱了手臂后的陈艾，一边揉着被掐的部位，一边咧着小嘴，没好气的说道：“人家想干的事业，跟我的专业……算了，还是让我小哥说吧！” 无论是为大哥陈粤策划的人生，还是给小妹陈艾描绘的远景，其实这对他们来说都很遥远，遥远到无穷无尽。 他们之所以相信陈楚所说的话，其关键因素，就是陈楚这些天在他们眼前，又是赚钱、又是出点子做生意、又是“写”歌的，属实创造了不少的奇迹，所以，陈家人现在极其信任陈楚。 听了陈楚为陈艾安排的事业后，陈静说道：“咱家五子写的歌儿很好听！艾艾如果真的搞一家娱乐公司的话，还真有成功的基础！” “什么呀？人家那叫文化公司，懂不懂？”有碍于自己未来事业的档次，陈艾有必要纠正一番，而后她冲着陈楚说道：“小哥，你倒是说呀，我不上学了行不行？” “不行！”陈楚用力摇了摇头，说道：“难道你想让未来的娱乐记者说陈氏国际文化公司的总裁，其学历是高中吗？你不但要读到毕业，而且还要出国留学两年，你必须现在就做好准备！” “得得，我可不听你说教哦！”浅浅的白了陈楚一眼，陈艾嘟囔道：“就怕到时候你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去！别说四年后，就是今年……”钱没到手，自是多说无益，陈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今年咋的？” “哼！哪年也没你啥事！”迎着陈艾那一双忽闪的大眼睛，陈楚笑道：“你必须把自己变成一个海归之后，才有资格谈这件事儿！” 在座的大人，都知道陈楚所言的海归为何物，那两个小孩，却热闹起来，在小姐姐那一句一句的白痴声中，小弟弟没完没了的关心他的小姑，怎样做才能变成海龟，自是把大家逗得很开心…… 老五的变化真是太大啦！他说的这些，要是都能实现，那该有多好啊！ 谈及正事后，陈楚的大嫂邢娟，只搭了一次腔，而今，陈楚的这番侃侃而谈，谈出了那么美好的未来，渐渐的，把邢娟也说的感慨连连。 关于家里要做的生意，以及陈楚的资金状况，邢娟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一段时间，关于珍珠奶茶这个生意的成本核算，都出自邢娟之手。 邢娟很清楚做生意所需的资金，最多用去陈楚手里这些钱的四分之一左右，所以，她一直想劝陈楚把剩下的大部分的钱存入银行，从今往后尽可能远离期货市场，做到真正的落袋为安。 可是，听着陈楚对那个农机厂的描绘，邢娟越来越觉得其可行性甚高，同时，邢娟更加佩服陈楚的视野。 本来邢娟要言问陈楚几句，却被陈艾给搅和了，而今，邢娟终于得知机会了，问道：“五子，你说那个农机厂的初始产品，将仿制国外的油脂压榨机械，那咱们的产品销路在那里？” “咱们先自己用！” 此时，那个名声显赫的益海嘉里还没有成立； 此时，郭鹤年的嘉里集团正式进入华夏的油脂加工业，不过是三、四个年头； 此时、那个大名鼎鼎的“xx鱼”的商标，也不过刚推出两三年而已； 此时，嘉里集团渗入到华夏油脂加工业的先锋——南海油脂，还在鹏城某个保税区里，以精炼进口大豆毛油为主呢； 此时，距离四大粮商大规模并购华夏油脂压榨企业还有八、九个年份之远。 所以，现在正是陈楚杀入国内油脂压榨、以及精练行业的绝佳时机，他有信心从北方启动，利用自己二十年的记忆，利用领先的、成熟的工艺，利用未来二十年不断创新的营销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一路向南方掩杀过去，抢在国际粮商进入华夏之前，整合好国内的压榨企业。 “先自己用？” 因为陈楚没有把自己全部的想法将给大家听，所以，他有必要解答陈苏代表大家的提问。 “嗯，是这样，我想开办一家油脂压榨企业，打算先进口一些压榨、精炼设备，让后由咱们的农机厂仿制吸收，之后，咱们利用自己的产品扩大油脂压榨的产能，渐渐的，等咱们农机厂产品的品质接近进口产品时，它们将会是咱们的拳头产品……” 在陈楚耐心的解释过程中，全家人都在聚精会神的倾听，以至于包房那扇门的敲门声传来，犹显异常的清晰。 “哟，梁哥，谢总，快请进！” 梁国栋和谢子耀已经吃完饭了，前来礼节性的辞行，自是没有再进门的意思，三人在走廊里聊了几句后，梁国栋提起了那批玉米的事情，“小陈，我的预付款……” “噢，我这两天时间太紧，实在是去不了德全库，我已经跟德全库的姚主任打过招呼了，委托他们检验科帮我检验你这批玉米的等级，并且帮助我结账，你运进去的这两百多吨，周一上班后，他们就会给你检验结账，就算是这批玉米的预付款吧，怎么样？” “你就给我这么点儿预付款？百分之十还没到呢？！” 陈楚大咧咧的说道：“给我们做生意，你还担心个什么劲儿！你又不是跟个体户在做生意，放心吧！即便是我短了你的、缺了你的，到时候，你把合同往出一拿，肯定会有人认账！谢总现在的那个单位，也算是我们这个系统的，你可以问问谢总……” 对于是否能够足额的拿到玉米款，其实梁国栋也比较有信心，只不过，自他心中一闪而过的、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一抹阴影，搅得他很不适服…… 第一百九十九章 瓜分 “唉！要是天天都能这么吃就好啰！” 对此，二十岁的陈艾和七岁的陈欣欣，其观点出奇的一致。 一家人不但酒足饭饱，而且精神食粮的获取，也是很充足的，最关键的是，这一餐两千来块钱的美食，早早就被外人结过帐了，不免给这一家人的心中，添上了不同惬意。 “五子，用不用我回来接你们？” 看到王国华终于坦然了，陈楚挥挥手，“慢点开，把爸妈和孩子送到家，你跟我姐就回家吧，我们自己打车回去。” “这小子，终于如愿以偿了！”目送着王国华远去，陈苏笑道：“国华真是太喜欢汽车了！五子，我还是那句话，你千万别送给我们汽车，你自己弄一辆开就得了，如果我们每人一辆的话，那得花多少钱啊！” “那都是小钱儿，没几个……” 在银行工作的邢娟，对钱特敏感，“五子，你拉倒吧，钱要用在刀刃上，买车那不是胡闹吗？！” 且不说邢娟是在心疼钱，就说那私家车，九五年时，在北方也不过是刚刚形成的概念，听大嫂这么一说，陈楚道出了他的心思，“大嫂，要不这样得了，你来给我管钱吧，省得你们担心我乱花钱！” “我……” 邢娟今年三十一岁，这位常河市工商银行锦绣路分理处的业务尖子，正处年富力强的好时候，可是她的性格比较传统，属于那种相夫教子型的，虽说中专毕业的她，这两年已经拿下电大的大专文凭，可她那也不是为了升官晋爵之用，而是为了业务更精纯，才努力学习的。 陈楚重生前，五十一岁的邢娟，是工商银行常河市建设路支行的会计主管，也就是说，在未来的二十年里，邢娟基本上与升官无缘。 留意到大嫂神情间的那一丝犹豫，陈楚立刻跟进，“大嫂，咱妈岁数太大了，咱家的公司，需要一位业务精湛、同时最好是忠诚可靠的cＦo，噢，就是席财务官的意思……” 接着，陈楚与大哥大嫂、三哥三嫂、以及陈艾，一边沿着街路在星空下漫步，一边给这几人讲解着席财务官的职责、权限等等。 随着陈楚的讲解，邢娟是越听越晕，初听席财务官这个名称时，邢娟认为不过就是财会经理之类的官职罢了，可是，陈楚越讲越透彻，邢娟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渺小，待陈楚渐渐止住话题，邢娟马上说道：“五子，不行不行！这个活儿我干不了！我的学识不够……” “这正是我想跟你谈的，我想把你送到国外去读书……” “啥？我……我出国读书？” 看着邢娟那一脸的疑惑，陈楚笑道：“我们的未来，不能仅仅局限于国内，终有一日，我们会走出去的！而且这一天，距我们并不遥远！大嫂，一个国际化的公司，其员工素质也必然会以国际化为根本，之所以让你去国外读书，其实就是帮你突破语言这一关，否则，在国内也可学习嘛！” “那……我能行吗？我的英语水平很次！” “呵呵，没关系，我给你找专业的老师。”说着，陈楚转向三哥三嫂、以及小妹，“你们三个也必须学英语，然后你们跟大嫂一起出国去学习！” 虽说李婧只是铁路技校毕业的，但得益于她那位做铁路中学英语教师的母亲，使得李婧英语水平还算是不错，平时跟陈楚还能进行几句对话啥的，而今听到出国学习，最兴奋的就是她，“五子，等我学成归来，你能给我一个啥o？” “cＨo咋样？席人力资源官。” “呵呵，这个cＨo，太适合我啦！” 一听大嫂、三嫂弄去了两个o，陈艾赶紧为自己谋福利，“小哥，我呢？我能捞个啥o？” “你呀，还是乖乖把英语学好再说吧！” “切！小气鬼！”嘟囔了一声，陈艾来到路边，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嗳我说，你们谁走？” 这时，有一辆出租车被陈粤拦下，这兄弟姑嫂几人，才结束这番瓜分各种“o”的遐想…… “五子，你们干啥去了，咋这么半天才回来呢，刚才一个女孩给你来过电话，说是过一会儿再来，你坐这儿等着吧。” 陈楚甫一进屋，陈守业便把有人来过电话这件事通报给陈楚，而后面露笑容的盯着陈楚，把陈楚盯得很不舒服，“爸，干嘛？您这是啥眼神儿啊？” 说话间，方莹也从厨房走出，她把一杯水交给丈夫后，其看向陈楚的眼神，与陈守业如出一辙，“五子，那位女孩子是谁呀？” “我哪知道是谁？”陈楚真想不起哪个女孩子，会在这么晚了往他家里打电话： 我认识的女孩子，都知道我的传呼，或者手提电话，这是谁呀？ 伴着陈楚的心念，伴着陈守业老两口那四道征询的目光，摆放在茶几上的那部电话再次想起。 “喂？哪位？” 因陈楚家里这不电话机有些老，其上没有来号显示屏，接起电话的陈楚还保持着客气的语调，可电话里却传来把他撩得心痒的脆声，“想我了吗？” “静雯，你咋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呢？” 冯静雯走了已经五天了，这几天，除了陈楚被关进看守所那天之外，他每天都要给冯静雯和季洁打上一个电话，今天上午，他还给她俩打过电话呢。 “呵呵，帮你省几个电话费呗……老公，我想你啦！” 自从再次被陈楚按在床上，冯静雯就改了口了，只不过，这种改口大多嘶喊在雾里云端，陈楚却没想到冯静雯在电话里来了这么一句，而他的父母就守在电话机旁，“静雯，我还是进屋去给你打吧，我现在说话不太方便，我父母在身边……” 一边说着，陈楚一边观察着父母的神色，正要挂断电话时，冯静雯笑道：“不用了，我有件事儿要跟你说一声，我的辞职申请获批了，后天我就飞香港，去我哥那里，明天再聊……嗳，爸妈真的在你身旁吗？” 眼见父母的神情并什么反应，陈楚觉得他们应该没有听清冯静雯的那句称呼，哪知，他刚点头嗯了一声，就听冯静雯大声说道： “再见，老公！” 第二百章 糖豆子、大饭碗 我要抓紧时间把姐姐、姐夫弄失业了！ 坐在出租车里，陈楚想着必须尽快跟陈静和王国华谈谈。 昨天在得意楼饭庄，陈楚为家人“统一思想”时，由于他描述的远景里并没有陈静和王国华的身影，这使得王国华的失望之色，不自觉的外漏了出来。 其实，关于陈静和王国华，陈楚在他俩身上寄托了很大的期望，因为，伦敦金属交易所（Ｌme）长达一年多的期铜大戏就要上演了。 从现在开始至一九九六年六月，有一名叫滨中泰男的日本男子，是陈楚最为熟悉的人，因为这个人，创造了世界期货史上的一个经典案例——“住友铜事件”。 陈楚在读mＢa的毕业论文，就是借住友铜事件、以及已经过去了巴林银行倒闭事件，论述金融风险防范内控机制的建立及其管理。 所以，陈楚仔细研究过这段时间伦敦期铜的走势，即便是重生跨越了二十年，他此时的记忆，还是那么“犹新”。 自重生后，陈楚就在不断的回忆伦敦期铜自一九九五年一月至九六年六月之间的行情走势，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陈楚大致上回忆出了每个波段的峰值与低谷，以及与之对应的时间。 众所周知，伦敦金属交易所的期铜交易很复杂，它几乎天天可以交割，在做对冲平仓的时候，也必须把多头仓单与对冲仓单调整到同一天（调期），其中还有什么期权宣布日、期权执行日等，可谓是异常的麻烦。 在九五年时，国内能做外盘期货的经纪公司不太多，而且这些公司存在保证金不规范收取、交易费用高等弊端，所以，陈楚决定去香港或新加坡，操作伦敦以及芝加哥等外盘期货。 陈楚此时的重点工作是在国内捞启动金，自是分身乏术，但是，事业启动初期，此去香港或新加坡的人选，必须是他放心的，所以，在陈家兄弟姐妹中，受过大学教育的陈静，是陈楚心目中最理想的人选，陈楚想让陈静过香港去领导陈氏国际有限公司，顺便在他的指导下，投资伦敦期铜，以赚取大量的国际货币。 想到昨天把大哥三哥两家都劝得准备“失业”了，因此他才暗笑要把姐姐、姐夫也整失业了…… 从陈楚家到爱乐琴行，其车程不过二十分钟，原定于上午十点开课，陈楚九点半刚过就进了门。 此时，爱乐琴行就唐雨一人，她今天又是边“授课”，边看店，听到琴行大门的铃铛响起，唐雨略显慌张的从那间小会客室中走出，“你来的这么早……” “哟，这是咋了，化妆了？”眼见唐雨那张小嘴嫣红嫣红的，似乎还弄了眼影、腮红啥的，让她失去了不少清纯，不免让陈楚大为惋惜，“小雨，你以后别化妆了，还是原来那样好看！” “要你管！我乐意！” 自从与陈楚相识，唐雨很快就被陈楚的“才气”震慑住了，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陈楚的长相、陈楚的大气、陈楚的礼貌、陈楚的谈吐，等等，所有自陈楚身上散出来的，俱是大得唐雨的好感，尤其是陈楚经常可以做出让唐雨觉得心灵相通的一些事情，这更让唐雨感到亲切。 于无形之间，陈楚仿佛变成了一颗种子，悄然的被唐雨深埋在心底，只不过这颗种子的破土芽之时，应该还稍欠时日。 其实，从唐雨肯为陈楚化妆的这一点，陈楚就应该看出他在唐雨心中的位置，可惜的是，陈楚并没往这方面想，他以为征服唐雨是一个艰难的、系统性的工作，非一年两载不得见真章，自是没有把上天安排的因缘、以及他越整个时代二十年的与众不同等因素考虑进去，否则，陈楚此时一定会把唐雨那张小嘴上用错了的唇彩，舔得一干二净。 今天的唐雨，虽说在脸上捯饬得很失败，可是她的衣着，却十足十的勾动着陈楚的视线： 我去！我老婆这小体型，啧啧……这两条大长腿！快赶上季洁的了，跟静雯小时候差不多…… 冯静雯把第一次交给陈楚之时，其岁数与唐雨相仿，心想着那时的冯静雯，陈楚那双色色眯眯的双眼，不免把冯静雯那个时候的身体特征，一股脑的安在了唐雨的身上。 大色狼！你乱看什么！ 实在是不耐陈楚这一眼一眼的没完没了的撩拨，唐雨拧身向卫生间走去。 听到卫生间那哗哗的流水声，陈楚知道唐雨应该是去洗脸了： 培养小雨的日程，也必须加快了，当务之急是要给她找一个仪态训练的老师，教教她穿衣、化妆啥的…… 心念间，把那一脸的白嫩尽情的袒露出来的唐雨，目光游移的出了卫生间，并进了那间小会客室，把一件乳白色的半大风衣，穿在身上，遮挡住了陈楚那两道流连于她腰腿间的视线。 “嗳我说，你答应给我写的歌儿呢？” 唐雨洗完脸从卫生间出来后，一路心想着既然你小子这么不是抬举，那我以后就不再化妆给你看了，基于这样的心念，唐雨的口气自是好不到哪里去。 陈川不在常河，陈楚一人还不能准确的扒谱，而今，养眼的东西，都被唐雨藏得差不多了，陈楚又恢复了他的正正经经，“歌儿可不是想写就能写出来的，你不是五四晚会上用吗？这还有一个多月呢，你放心吧，下周日，我一定给你拿出来！” “下周啊！”陈楚的这番话，化作唐雨的一脸失望，“人家已经跟校团委的老师说了，说这周就会有更好听的新歌儿，你这不是让我说话不算数嘛！” “唱歌又不是跳舞，也用不着多练呐，如果老师问你的话，你就说歌曲的作者去京城，参加文化部……不！说我去团中央参加座谈会去了，总之，把衙门口说的越大越好，呵呵，越大越压人啊……” 唐雨闻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呵呵呵，你可真敢说！” “这算啥呀？你最好说一号长接见我……” 就在陈楚的说笑声犹在空中飘摆之际，伴着琴行大门的铃声大作，冲进来一位与唐雨年龄相仿、梳着双马尾的俏丽女孩，“糖豆子，你也太过分了！” “嗯？大饭碗？” 第二百〇一章 好朋友 糖豆子？大饭碗？原来女孩之间也互相取外号啊？！ 陈楚头一次听到唐雨的绰号，眼见那位小脸蛋儿白白净净、大眼睛水水汪汪、小身段窈窈窕窕、小嗓音脆脆生生的女孩，陈楚觉得她就是那位与唐雨一起长大的范蕾蕾。 “蕾蕾，你别这样。” 随后而进的孙明宇，坐实了陈楚的猜想。 卧槽！这不是我的情敌吗？！一会儿我就去找我干妈，小雨转学的进程，需要加快了！ 孙明宇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陈楚，见皱着眉头的陈楚站在距他不远的钢琴前，孙明宇止住了脚步，“大……大哥，你……你好……” 见孙明宇那一副害怕的神色，陈楚舒展开了眉头，“小孙，是吧？看这架势，你们这是找糖豆子问罪来了……” “你滚蛋！”这么不堪的绰号，被陈楚听去了，这使得唐雨虽然嘴上斥着陈楚，可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对范蕾蕾喷着火，“范蕾蕾，你说话注意点！我怎么过分了？” 火气大盛的范蕾蕾，刚才人还没进屋呢，就把唐雨的绰号叫了出来，因为她与唐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但凡是拌嘴争吵，这两人便糖豆子、大饭碗的乱叫，她们双方的家长，听到这些绰号，不但不以为然，反而还挺欣喜这一对女孩的成长经历。 而今，屋里站着一位这么帅气的大哥哥，即便是唐雨不加重语气的改口，范蕾蕾也不会乱叫。 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的陈楚，脸现淡淡羞赧的范蕾蕾，尽可能的调整着声线，“你怎么过分……我方便在这里说吗？” “明人不做暗事，切！”范蕾蕾因何而来，唐雨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虽说她也不想在陈楚面前与别人争辩这些，但是人家已经杀进了家门，这让唐雨不得不豁出去了，“有什么不方便的，不就是团委老师把我推荐给了市里了吗？谁有能力谁上嘛！我那里过分了？！” 我去！原来是唱歌的事儿啊！这小姐俩，有点儿意思。 陈楚“认识”唐雨那天时，因为他这个小老婆不愿给范蕾蕾伴奏，而范蕾蕾求着孙明宇帮她劝说唐雨。 如今，陈楚觉得唐雨应该是拿着上周他“写”的那新歌，把范蕾蕾给击沉了。 “你就是过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歌是你从王姨的公司里偷去的，哼！”轻哼了一声，又白了唐雨一眼，范蕾蕾说道：“我刚给王姨打过电话，你妈说那歌根本就不适合你，她说那歌的单曲已经录制完成了，即将由她公司的歌手推向市场，王姨说了，她绝不同意由你唱，哼！看你怎么跟于老师解释吧！” “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怎么跟于老师解释，你管得着嘛！”撇了撇小嘴，眉飞色舞的唐雨，把她那纤纤的食指，指向了正在那里拣笑的陈楚，“那歌本来就是为我写的，不信你问他呀，他就是那歌的词曲作者。” 范蕾蕾并没有听过陈楚“创作”的那歌，不过，看团委于老师那一副满写着“可拣着宝儿了”的神情，范蕾蕾知道那歌的品质一定不错。 现在，见词曲作者竟是这般的帅气，范蕾蕾对那歌更加期待，“先……大哥……”面对着比她大不了几岁的陈楚，那先生二字，范蕾蕾实在叫不出口，“真的像唐雨说的那样吗？” “你好，范小姐。”在唐雨那一脸的得意与骄傲间，陈楚回道：“是的，那歌是我写给小雨的，可是，后来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正打算下周再给她补一呢。” “切！听到了没？”唐雨微扬着脸蛋，斜视着范蕾蕾，“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陈楚欸！大姐！” “您……您是陈楚？我特喜欢您写给瀚星乐队的那两歌！” 陈楚重生后，一共借鉴了四歌曲，因为炒作的需要，最先“写”给姚瑶的那，至今仍在保密中，而“写”给瀚星乐队的那两歌，却被董大军等人传播得渐趋家喻户晓，因此，见着“真神”的范蕾蕾，险些没把她双善睐的明眸，瞪得掉在地上。 在范蕾蕾那张娇艳的小嘴上，陈楚由你变成了您，陈楚笑道：“别您您的，你会把我叫老的，呵呵，听你们俩互叫外号，应该是很熟悉吧？” “切！我们不熟！” 两位女孩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又在相互对视中，渐渐的把各自脸蛋上的寒霜化去，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嗯，我们很熟……” 在唐雨的解释中，陈楚得知范蕾蕾是她幼儿园的玩伴，小学、初中的同班同学，高中的校友。 因为在上一世，陈楚并未见过范蕾蕾，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只是听唐雨教育女儿善待朋友时，听到过她曾有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在当时的只言片语中，陈楚听出了唐雨心中的懊悔。 而今，与唐雨相较，其容颜身段丝毫不落后的范蕾蕾，正俏生生的站在陈楚的面前，陈楚有必要让她们之间的关系，继续维持下去，他要努力做到，让他的女人不再心存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懊悔。 “唉！你们俩呀！不过就是一次演出嘛！这只不过是你们人生中的一个经历而已，你们俩为何不能合作一下呀？”留意到唐雨的眉头微微蹙起，陈楚接着说道：“你们俩来个女声二重唱多好啊！” “二重唱？”唐雨自幼接触音乐，其艺术素养比胜范蕾蕾一筹，听陈楚这么说，她问道：“那你要写的歌儿，适合二重唱吗？” 这还蹬鼻子上脸啦！二重唱个屁吧！ 陈楚根本就不想让唐雨唱歌，之所以给她“写”歌儿，不过是想博她一笑而已，所以，暗骂之后，陈楚语意含混的回道：“其实差不多的歌儿，都适合二重唱……我还是那句话，别为了一次演出，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你们又不想吃歌星这碗饭，对不？” “谁说我不想吃，弄好了，说不定我会跟姚瑶姐一样呢！” “你算了吧，你姚瑶姐现在还没出名呢！” 对于横空出世的陈楚，范蕾蕾粉得不行不行的，现在听陈楚的新歌儿，也算她一份，女孩一把拉住又要拌嘴的唐雨，“陈老师，我好期望您……你的新歌儿！” “别，以后你还是叫我陈哥吧……” 纠正之中，陈楚看着眼前这两位风姿迥然、却又俱是这般可人的女孩，心中不免升腾起一位四十多岁男人看着十六、七岁女孩子时，所应该有的那种念想…… 第二百〇二章 同事 坐落在常河市长江大街旁的松江省粮食厅机关大楼，竣工于八十年代初，这座六层楼的楼房，与周边那些近几年拔地而起的楼房相比，敦敦实实的，毫无美感可言。 周一早晨七点四十多分左右，陈楚走进了李炎的办公室。 “嗳哟，主任，咋还亲自动手呢……”看到李炎正在那里抹桌子，陈楚笑嘻嘻的抢过李炎手里的抹布，“以后这事儿，您就交给我吧。” “我可不敢劳动你的大驾呀，咋样？听说你平仓，玉米行情到头了？” 李炎和陈楚近乎天天在松艺体育馆见面，这十多天相处下来，李炎从陈楚的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训练之余，陈楚经常于吹牛打屁之间，给同事们讲一些对这个时代、这个国度而言，稍显前沿一些的话题，算是给大家开阔开阔眼界。 每当这时候，厅长于明和厅办公室主任李炎，是最为津津有味的，有时候，李炎甚至把陈楚说过的一些话记在本子上，私下里找资料查询之后，李炎更加深信陈楚是有真才实学的。 所以，这次陈楚调到办公室来，作为省厅办公室的主任，李炎还是很高兴的。 听李炎问起期货收益，陈楚直起腰，假意叹了一口气，“咱们厅长不是已经批评万金期货的那些人了吗？咋他们哪还有人来厅里汇报呢！” “呵呵，这你可怪错了万金期货的人了！”李炎笑道：“是张学伟说的，他现在是你们科的科长。” 张学伟在储运总公司期货部当代理经理的那几天，给储运总公司造成不到三百万元的亏损，同时也失去了被提拔为副处的机会。 不过，在厅里还是有人挺张学伟的，他比同样被陈楚“祸害”了的张言，要好上很多，此刻，张言正在省粮食厅老干部处厮混呢，上一世的陈楚，跟张言的命运差不多，所不同的是，张言的级别比陈楚高。 自始至终，陈楚没觉得有什么对不起张学伟的。 俗话说：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张学伟的操作失误，虽说是被陈楚那天的兴风作浪所蛊惑的，可他的失误，实在是怪不到陈楚头上。 不过，听李炎说张学伟还在“关心”着他，陈楚不免心存警觉： 卧槽！这Ｂ咋回事儿啊？是羡慕？嫉妒？还是恨啊！我得提防他点儿！ 陈楚的念想犹在他心头萦绕，伴着几声敲门，他的直属上司、省粮食厅办公室改革展科的科长张学伟，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向陈楚点了点头，张学伟对李炎说道：“主任，会议室我已经准备好了，您看……” “那好吧，我这就上去请于厅和张厅，你先带小陈去熟悉熟悉同事。”说罢，李炎看了看表，拿起桌上的记事本，快步出了办公室。 “小陈，这回咱们在一个锅里搅勺子了，呵呵，今后咱们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啊！” 尽管在心里埋下了戒备的种子，但陈楚其实并不排斥张学伟，一是他与张学伟在储运总公司时，两人的关系还算可以，二是陈楚压根就不打算在这个体制改革科里与张学伟过招、掰手腕，因为他现在没那份闲心，这时候，是陈楚为将来打基础的关键时刻，在这个里里外外全是事的时段里，他不会跟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争短长。 “嗳哟，张科，可不敢当，你这不是在骂我吗？！”陈楚笑呵呵的握住张学伟主动伸来的手，于热情握手之间，陈楚表了表态，“我很年轻，今后你要多帮助帮助我！从今往后，我会积极配合你的工作，如果我有啥不懂事儿、或者没有领会领导意图时，你就狠狠的批评我……” “诶，说啥呢？要是从储运总公司算起，咱俩应该算是来自一个战壕的战友，互相帮助是必须的！走，回咱们科，我给你介绍介绍同事。” 陈楚所在的体制改革科，由于是新设立的科室，整个厅机关办公楼里，已经没有他们的办公空间了，所以，陈楚跟着张学伟来到厅机关楼的后院，他们的办公地点后院一栋三层小楼中。 这栋小楼的一楼是车库，体制改革科与司机、勤杂人员的办公室以及工会办公室，被安排在了二楼。 “喏，咱们科在走廊尽头的那三间，地方还算挺宽绰……” 一边向这栋小楼走去，张学伟一边给陈楚介绍着科里的情况，陈楚这时才知道，他们科里一共有八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副科长叫刘先进，这位刘先进此前跟陈楚都在调控处，由于陈楚并没有在调控处上过几天班，所以，也不很了解这个刘先进。 不过，刘先进平日里上班时经常病歪歪的没精神，对于这一点，陈楚倒是有些记忆。 在体制改革科这八个人当中，只有三位正副科长是行政编，仓储处调来的林妍和从外地粮库调来的王学儒，是事业编，还有三人是聘任制干部编制，分别为一名办事员、一名内勤打字员和一名司机。 科里的三间办公室，科长一间，两副科长共用一间，剩下那间大办公室，足可以容纳下那五位科员。 此外，体制改革科最近的工作重点，是去省厅所属的各级企业里进行调研、摸底，所以，厅里给体制改革科配了三台车，一台桑塔纳，肯定归科长张学伟所有，剩下两台皮卡，张学伟分给了陈楚一台，另一台公用，不过，陈楚那台车，需要他自己开。 听到此，陈楚笑道：“皮卡不错，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嘛：二等司机开轿货，又拉人来又拉货嘛！” “呵呵，咱们科的车，我都让老杨检查过了，他说车况都不错！” 张学伟说的老杨，名叫杨金贵，今年四十七岁，曾经给省粮食厅一位已经离休的厅长开过车。 说笑间，陈楚和张学伟来到了他们的体制改革科，除了与几位认识的人热情握手之外，在这里，陈楚又结识了他从未见过的年纪刚过二十的小办事员孙明、以及二十七、八岁内勤王小霞。 第二百〇三章 吉时 一九九五年三月二十八日，星期二。 地处北方的松江大地，虽然尚未闻到春天的气息，但是，高悬于蔚蓝之间的那轮太阳，却于悄然间，为人们平添了许多的暖洋洋之感。 站在省物贸大厦的门前，仰头看了一眼那两挂被吊车高高吊起的大红鞭炮，又看了看手表，陈楚暗道： 九点五十八，就我！金顺够能整的了！哥们儿去给你们开第一单！祝贺祝贺！ 想及此，陈楚转身进了物贸大厦，此际，他准备张网捕捞的那条大鱼，正处在极度的欢蹦乱跳之中。 昨天，开完了体制改革科成立的短会，陈楚便以回储运总公司交待工作为由，悄悄的来到物贸大厦，把他的股票悉数卖出了。 由于此时的股票市场处在盘底阶段，在历经了一个交易日后，陈楚所持的那些股票涨跌互现，待全部卖出后，他一查账户上的资金，不但没有出现亏损，甚至还出现了一千多块钱的盈利。 金顺期货经纪公司常河市物贸大厦营业部的61８号房间，归属陈楚所有。 进了房后，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陈楚抓紧时间坐在了显示器前，那上面，那条大鱼，正在忘情的撒着欢。 海南中商期货交易所，在全国期交所整顿之前，是故事最多的几个期交所之一，在这里，曾上演了好几次华夏期货史的经典逼仓。 而m５o6棕榈油期货合约，便是其中的一次。 m５o6棕榈油期货合约，是９５年6月交割的合约，所交易的品种为ＲＢd棕榈液油，交割等级符合马来西亚炼油商协会贸易规格的２４°精炼棕榈油，交易单位为每手５吨，最小变动价位是1元，每日最大波动限制为上一交易日结算价的正负２oo元，交易时间为周一至周五的上午９:oo——1o:oo，交易保证金为５％。 此外，中商所还有一项规定：当某一个上市品种的三个不同月份的合约交易价格，在一天中波动达到停板额时，停板额自动扩大５o％。 在九五年之前，由于全球棕榈油产量下降，而同期需求却很旺盛，从而导致了国际棕榈油行情不断的飙高。 但是，进入了九五年，在国际市场上，棕榈油的价格在达到峰值后，已经开始慢慢的回落了。 就在这时，以国内的多头主力资金，开始介入中商所棕榈油，使中商所的合约价格，远远的高于国际市场的价格，致使许多进口商甚至是空头主力，利用了交易所宽松的交割制度，从国外低价大量进口棕榈油，迅入库注册，再将大量仓单直接抛售在期货市场上。 也就是说，进口商和个别空头主力，把期货市场视为最便捷的现货销售渠道，从而形成了沉重的现货实盘压力。 就这样，进口商将期货市场看做现货市场，而期货市场又缺少真正的需求商介入，多方大多数为单一的投机性买盘，最终导致了棕榈油的暴跌，在华夏期货史上，被称为“m５o6事件”。 陈楚在这个合约即将冲高见顶时，在报单网络上，录入了他在金顺期货经纪公司的第一单…… “小陈，刚才那个单子是你录入的吗？！” 时针指向九点四十分，距金顺期货开业的吉利数，还有十八分钟，距海南中商所棕榈油期货合约交易的收盘，还有二十分钟。 这时，在楼下忙乎着开业庆典的金顺期货经纪公司的老总王亮，快步冲进了陈楚的这间房。 “对，是我开的空仓。” 眼见王亮额头见汗，显然是接到通报，就心急火燎的跑来了，不用想，陈楚也知道王亮这是为他担心，所以，陈楚的目光中写着几丝感谢。 “哥们儿，你昏了头啦！”说话间，王亮已经冲到陈楚的身后，手指那不停放大的持仓量，其声线高的有如嘶喊一般，“m５o6的多头主力很有实力……嗨！我也不怕违规了，小陈，实不相瞒，我们的自营盘就跟在这个主力之后，这个主力的老总说，不把m５o6做到一万元，他就此退出华夏的资本市场！” 我去！还Ｔm做上万呢！我看他这次是怎么收场！ 关于m５o6的走势，在陈楚所在的这空间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进入三月末，在９３oo元∕吨一线横盘了一个多月的m５o6，开始向上力了，而九五年三月二十八日这一天，也就是今天，这个合约的持仓量，达到了历史最高位。 陈楚刚才报价时，期价来到了９５８o元∕吨，距它此轮的高点，仅仅是十几个点之遥了。 “王总，你不会是把我那几单的空开委托拦下了吧？！”腹诽过后，陈楚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见王亮点头，陈楚有些急了，他蹭的站起身来，将桌上的电话递给王亮，“你咋回事儿？！不是说好由我自己负责吗？王总，你赶紧的，快给我报盘！” 王亮拿着电话看着陈楚，似乎是还想劝一劝，见陈楚那一脸的果决，王亮在按动了几个号码后，说道：“小刘，如实往场内申报61８房的委托。” 说罢，王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看着陈楚，似乎是在为陈楚悲哀： 这Ｂ小子，太能“作”了，竟然Ｔm满仓去送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我们就金顺的开业大吉呀！ 陈楚没工夫搭理患得患失的王亮，他赶紧把成交回报屏从交易软件中调出来，心中自是老大的怨气： 尼玛的！我Ｔm爱买啥就买啥呗，你差点儿没好心办了坏事儿！ 于陈楚的暗念间，显示器开始不断传来他的成交回报，站在陈楚身后的王亮，尽管心中仍在骂着陈楚这是在送死，可陈楚不断翻动的成交回报页码，却把王亮刺激得攥紧了拳头，暗暗地为陈楚过着瘾。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雷鸣一般、经久不息的鞭炮声。 于一九九五年三月二十八日的九点五十八分，金顺期货经纪公司常河市物贸大厦营业部的开业吉时，陈楚在平均价９５８３元∕吨上，把手里的六百万资金，变成了２５oo手（每手５吨，交易保证金５％）的m５o6棕榈油的空头合约…… 第二百〇四章 砸手里了 “小陈呐，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唉！” 华夏期货市场的产生背景是粮食流通体制的改革，第一家商品交易所成立于1９９o年1o月。 可以说，自华夏期货市场产生之日，王亮便浸淫其中，在这四年多的时间里，他从单一的市场参与者，渐渐展出一个自营机构，可见王亮的实战操作水品之高。 这几年，王亮见过一夜暴富的，也见过一夜之间输得连裤衩都没有的，纵观期货市场上的一个个鲜活的故事，其本质都是豪赌，豪赌钱财，豪赌人生。 而今，王亮见到了在这几年中他所见的最大的赌徒，竟敢满仓开空正在放量飙高的合约，虽说王亮与陈楚并没有什么太深厚的友谊，可是王亮看不得陈楚在他的期货公司里摔个大跟头，尤其还是在开业的吉时，所以，在接到报单员预警电话之时，王亮顾不得楼下的开业庆典了。 “王总，别一惊一乍的，呵呵呵……”笑声过后，把目光停留在王亮那一脸的无可奈何之间，陈楚说道：“我这不是想给你凑点儿份子嘛！没事儿，你放心，我绝不会拖累你的，该强平时，你一点儿也不要含糊！” 陈楚所言的强平，是强行平仓，从理论上来讲，陈楚这个平均价９５８３元∕吨的空头仓位，只要期价再上涨５％，他这六百万就烟消云散了，其实，不用等到上涨５％，在陈楚不追加保证金的情况下，金顺期货就要着手准备在必要时刻强行平仓了。 “卧槽！你这份子钱也太吓人了！”说着，王亮有叹了口气，而后神情坚定的说道：“小陈，咱俩有缘，这么长的时间，哥们儿一直很想跟你成为朋友，所以我觉得，必须要向你提示风险！我怕你一时冲动前功尽弃呀！” “王总，谢谢你！我……” “得了，你别整啥没用的了。”王亮出言打断了陈楚，说道：“你这里是收盘了，哥们儿还得忙着开业的事儿呢，不过，你小子回去好好想想，不行的话，明早赶紧跑！” “呵呵，你不用担心，现在国际上棕榈油现货价格已经跌得稀里哗啦了！咱们还能独善其身？！” “这可不好说！你看看这些年，咱们国家哪次跟国际上的事儿一样啦？！”已经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王亮，停下来回身对陈楚说道：“总之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留个心眼儿吧……” 说罢，王亮出了陈楚这间房，一路小跑的，奔电梯间而去。 “全天只交易一个小时，这回倒是省事儿了……” 于轻声嘟囔间，陈楚这个合约的结算价已经出现在显示屏上：９５７５元∕吨。 八块差价，吉利！ 陈楚只顾得兴奋吉利数字了，根本没理会这２５oo手，在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已经给他赚到了1o万元的可用资金…… 金顺期货经纪公司常河市物贸大厦营业部的开业酒宴，是在中午举行的，酒足饭饱的陈楚，带着刘猛、刘军这哥俩，驾着配给他的那辆九成新的尼桑皮卡，来到了万金期货。 陈楚之所以来到万金期货，因为他还有一些零散资金在这里，来到收储柜台前，见何薇薇那一脸的眉飞色舞，显见这丫头有美事儿，“咋的，拣着狗头金了？” 此时收储柜台只有何薇薇一人值班，自是把好多顾忌从这位俏丽女孩的身边赶走，“欸！就是捡到了！” 自跟陈楚谈过之后，何薇薇的心境豁然开朗，虽说在她求爱的征途上，还倍受其他美人儿的羁绊，但是最起码陈楚不再回避、排斥她了，每想至此，何薇薇的心尖儿上，都会大有往出沁蜜之感，而今看着陈楚的笑脸，何薇薇的那颗芳心，愈的甜滋滋的。 留意到何薇薇那白嫩嫩的脸蛋上，正被几抹红霞所晕染，陈楚觉得眼前这丫头，大概已经跟姚力谈过了，他正不知道该怎么相问为好之时，何薇薇肯定了陈楚的心中所想。 “陈哥，我跟姚力谈过了。” 此时的陈楚，比较关心何薇薇如何跟姚力摊牌的，因为他一会儿就要上楼，肯定会见到姚力的，所以，陈楚比较心虚的问道：“你怎么跟姚力谈的？” 陈楚那微皱着眉头、正经与尴尬相缠杂的模样，使得何薇薇的那张嫣红的小嘴，被她那只白嫩的小手尽掩而去，“呵呵，瞧把你吓的！你放心啦，我怎么会提到你呢！？” “哦，其实……我……觉得有点儿对不起姚力。” “你又没把我怎么样？想什么对不对得起他干嘛！” “那我要是把你怎么样了呢？” “那……”说着，已然渐褪的红霞，再次卷土重来，把何薇薇那一张嫩腻的俏脸，晕染得白里透红，煞是诱人，“那跟他也没关系，人家又不是他什么人……” 女孩声调越说越小，陈楚那颗心的跳动，却被何薇薇这一副怜人的娇羞，撩拨得有所加快： 这丫头，确实漂亮！我以前咋没有注意到呢？ 在那里暗赞着女孩漂亮，并不代表陈楚色.心大起，如今，他还有两个女人没有处理明白呢，所以陈楚不但不会主动招惹何薇薇，还在为他刚才那一句“要是把你怎么样了呢”的逗弄，而暗暗后着悔： 以后跟她说话，要正经一些。 暗念之后，见何薇薇的头低得都快趴在桌面上了，陈楚说道：“薇薇，以后你也不要太刺激姚力，你们两家是故交，还是应该像兄妹一样的相处才对，你说呢？” “嗯，我听你的。” 我去！啥叫听我的呀！这丫头算是砸到手里了！ 想到此，陈楚回道：“你呀！把我跟你谈过的话都抛在脑后了……算了，这事儿以后再说，今天我是来取钱的，把账户里的钱清空！” “清空？” 对于自己转到别的期货公司这件事，并没有对何薇薇隐瞒的必要，趁着左右无人，陈楚把具体情况跟何薇薇简要说明了一下，何薇薇听后点点头，说道： “清空没必要，留下十块八块的，省得跟我们主管废话……陈哥，要不……要不我去你那里帮你报单得了！” 第二百〇五章 分歧 “小陈，你可来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礼物去！开业那天我忘记给你了。” 由于工作的变动，陈楚这几天很忙，周二开仓后，陈楚每天只让刘猛或刘军在金顺期货为他盯一盯盘子，王亮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陈楚了，王亮每天都要来陈楚这屋里看一看，今天周五，他终于看到陈楚坐在显示屏后。 王亮所所的礼物，是金顺期货经纪公司常河市营业部开业的纪念品。 不一会儿，王亮拿着一个小盒子，回到了陈楚的房间，“喏，这是我们总公司为贵宾准备的纪念品，哥们儿给你也整了一个，谢谢你为我们营业部下了第一单！” 王亮是金顺期货经纪公司的总经理，它的办公地点在省物贸总公司里，这几天，他留在物贸大厦营业部，除了处理开业的琐事之外，就是为陈楚担着心。 随着行情的演变，陈楚于平均价９５８３元∕吨开的那个合约，在此时已经打漏了９５oo元∕吨，多空双方正在９５oo元∕吨之下的２o个点的范围内，做着殊死的搏杀。 这使得陈楚的那个账户中，多出了一百万左右的可用资金，这着实让王亮宽了不少的心。 “这个纪念品好，我喜欢！”陈楚打开盒子一看，是一个拳头大的黄金摆件，其造型就是华尔街上的那头牛，“不过，咱们做商品期货的，还分啥牛熊吗？” “呵呵，图个吉利吧……”心想陈楚的所言，他王亮也在总公司经理会上提过，可那帮只知道炒股的领导们，最后还是把纪念品定了下来，“不好意思，这个不是最大的那种，呵呵，哥们儿的权限也就这样了，再说了，你小陈也不在乎它个头大小啊！” “我咋不在乎呢！” “你别闹了！这两天，你人都没来，钱还不是照样往兜里装？！”一脸微笑的王亮，从陈楚放在桌面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接着说道：“小陈呐，你看m５o6……” 王亮问起这个合约的走势，陈楚忽然想起开仓那天王亮似乎说过自营盘的话，只不过当时陈楚情绪比较激动，事后把这件事给忘了。 其实，这个合约的倾情演绎，已经近在咫尺了，下个交易日，也就是下周一，它将踏上一条连续跌停的不归路。 陈楚之所以早早的开了仓，而不把开仓时间选在今天，就是怕别人把他当成“期神”，他自是想做得越低调越好。 “对了，王总，周二那天，你提过你们的自营盘吧？是你在操盘吗？” 王亮闻言摇摇头，“我已经把自营业务交出去了，我们期货经纪公司和物贸总公司期货部，是两个部门，期货部已经不归我领导了，现在，呵呵，说好听的，我有监管的职责，说不好听的，那就是现问题后向上面打小报告……” “噢，原来是这样啊。” 留意到陈楚的神情似有如释重负之感，王亮问道：“你觉得我们公司期货部做反盘子了？” 陈楚点头道：“这是很显然的！我不知道你们期货部涉及的有多深，但是，那个顶在前面的多头主力阵营，绝对是一群缺心眼儿的东西，你想啊，现在是宏观调控，调控的目标就是要把现在这么严重的通货膨胀给压下去，尤其是大宗商品的价格……而这个m５o6，竟敢逆潮流而上扬……” 有些话，陈楚不必说的太清楚，王亮能爬到这个位置，自是能做到闻音知雅意，但是，长期浸淫在期货市场上的王亮，被资金既是实力这一点毒害很深，尤其是，这个合约中那些大名鼎鼎如日中天的多头主力们，都是王亮很崇拜的级机构，所以，他并不完全认同陈楚说的这些，反倒开始劝陈楚见好就收。 “小陈，这才几天呐，你已经弄了一百多个，也该回吐一些吧？” 陈楚开仓平均价在９５８３元∕吨，此时的期价在９４８1元∕吨，也就是说陈楚每吨赚了1o２个点，一手的盈利５1o元（一手五吨），２５oo手的持仓，为陈楚一百二十七万元的收益，对比他那六百万的本金，在四天内，他赚了２1％左右，在常人看来，这个战绩已经很不错了。 “王总，这才哪到哪啊！”陈楚笑道：“我劝你也参与几手，免得你这辈子后悔！” 别看王亮长期厮混在期货市场上，虽然也冲动过，比如在玉米合约上与陈楚反着做，但是，一贯很谨慎的他，其内心很排斥赌徒思维，尽管有时他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可那也是投资决策的需要。 而今，看着陈楚那一脸的嬉笑，王亮不免暗暗叹气： 老弟呀！看来你真的没有吃过大亏呀！ 若论吃亏，二十来天前，王亮便被玉米期货合约“骗”进去二百来万元，好在他在别处大有盈余，这才没有耽误他的晋升。 相比王亮，储运总公司的张言和张学伟，就比较惨了。 关于张言和张学伟的事情，王亮也听到一些，所以，王亮更是要警钟长鸣，时刻提示自己要注意风险，正是基于此，对于是否参与棕榈油合约，王亮很谨慎。 “小陈，你是说这个合约有大行情？！” “我觉得有，信不信由你！” 正说着，显示器上的行情突变，期价自９４７８元∕吨迅向上勾头，并挟着稳步放大的成交量，开始向上突进。 “小陈，９４９o了，你倒是快点决定啊！” 见王亮那一脸的急色，陈楚笑道：“已经快收盘了，王总，你信不信？这是空头主力在诱多！” 诱个屁多呀！这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赌棍！ 曾经是省物贸总公司期货部的经理，王亮在卸任之后，曾参与了期货部的一次投资决策会，在会上，王亮得知了此次多头主力们的名头，所以，在此际，他对行情将就此向上演进，是深信不疑的。 那台本该报单员使用的电脑，已被陈楚放在他的那张办公桌上，情急之中的王亮，弯腰在陈楚身旁，并用双手虚覆在键盘上，“还有两分钟收盘，我帮你报盘……” “不用了！” 说着，陈楚伸手按在显示器的电源开关上，把盯着显示器的王亮，弄得既瞠目又结舌…… 第二百〇六章 又有了点儿感悟 “二哥，你咋这么多行李呢？” 周六下午三点半左右，陈楚在常河机场的国内到达出口，见到了推着行李车的陈川。 陈川在香港的事情，周三就已经办的差不多了，由于冯静雯以飞去香港，其后续尾，自是用不着陈川再操心了，所以，他与季洁、冯静雯、以及徐万昌在澳门玩了两天，昨晚一同到了羊城。 一行人在羊城本打算再玩几天的，怎奈，陈楚的小老婆催的急呀！ 明天就要给唐雨拿出新歌儿来，甚至王娇和姚瑶也都很期待，所以，负责帮着“借鉴”的那位若是不回来，陈楚就没法子把自己的“创作”转化为曲谱，因此，陈楚催着陈川赶紧回来。 “你说咋这么多？你哪俩媳妇来电话时，没有告诉你？” 季洁与陈楚之间的关系，是陈川自己分析出来的，而冯静雯与陈楚之间的关系，却是人家自己说出来的，这又是初恋、又是全力帮忙的，陈川就是再傻，他也能明白冯静雯也是陈楚的女人。 陈楚并不知道冯静雯已经跟二哥聊过，不由把他弄得一愣，“二哥，你别瞎扯……” “我看是你在瞎扯！”一边说着，二人已经推着行李车离开接机的人群，陈川笑道：“就连内衣内裤，小冯都给你买了，你还说我瞎扯？卧槽！我真羡慕你呀！” “嘿嘿，这有啥羡慕的？”被二哥盯视得有些脸热，陈楚赶紧转移着话题，“二哥，我刚跟季洁联系过，过两天你去一趟京城，咱们陈氏国际（华夏）有限公司的总部放在京城，到京城后，季洁会全程帮你办手续的。” “嗯，季洁办事儿没说的！”在香港时，陈川见识了季洁通过军方企业而展现出来的办事能力，把陈川自愧的觉得自己连井底之蛙都不如，如果在京城，季洁应该更没问题了，“嗳五子，你跟季洁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有些她的事情……我是说她的身后有多么牛Ｂ，你还不知道吧？” 陈楚闻言笑道：“我知道那玩意儿干啥呀？知不知道，她不都是我的女人！她牛不牛Ｂ能咋的？还敢不听我的话！？” “卧槽！你就牛Ｂ吧！”侧脸看着陈楚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陈川越看越哭笑不得，不由停下身，“给你自己推吧！” 说罢，陈川把自己的手包，从行李车上拿下来，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呵呵，受刺激了，二哥，知耻而后勇啊！” “去你的吧，我可没你那份能耐……” 说笑间，推车前行，见行李车上，除了陈川的那个拉杆箱，还有三、四个的大号旅行箱包，陈楚暗暗感怀他那两位女人的关爱： 我去，这可真够破费的了！过段日子，等我抽出身子时，一定要好好慰劳慰劳她们！ 有了抽出身子的念头，陈楚的脑子里就有了季洁和冯静雯的各种姿态，同时就让陈楚有了此时此刻不应该有的反应…… 行至机场停车场中，看着陈楚开来的那辆尼桑皮卡，陈川随口问道：“五子，你的那辆车呢？交回去了？” “那辆车送给我姐夫了。”接着，陈楚一边往车上装行李，一边把自己跟常征换车、把车送给王国华的经过，简略的讲了一下，然后说道：“那辆车把我姐夫稀罕的不得了，听我姐说，他天天把车擦得锃亮，呵呵，我这姐夫呀，就是个乡巴佬！呵呵呵……” 陈川对他这个妹夫还算是满意，所以，对于那辆越野车，他并未表什么言论，而是跟陈楚聊着家里的一些事情，直到车子驶出常河机场，陈川才关心起他即将的进京行程，“五子，你说要在京城注册陈氏国际（华夏）有限公司，注册时应该需要验资吧？是不是托季洁给借点儿？” “不用借，咱自己有，下周五左右吧，我会给你……”陈楚在心中默算了一下，而后肯定的说道：“下周五，我会给你两千万元。” “多……多少？！” 陈川知道他这个弟弟手里现在有六百来万块钱，可是，按照陈楚的思路，陈川知道那个珍珠奶茶生意大概需要投入一百五十万元左右，剩下的也就四百多万元，陈川所问的意思，是想让陈楚托季洁在京城拆借一些验资资金，没想到陈楚说出了那么大的一个数。 “咋的？你还不相信啊？”陈楚笑道：“从下周一开始，你、咱妈、还有咱大嫂，每天都跟我去期货公司，让你们看看我是咋挣钱的，非把你们的观念快的转换过来不可！” “还有大嫂？” “对，我想让她辞职出国学习去。” 陈楚把心中的想法，以及这几天跟家人的交流情况，一股脑的说与陈川听，听得陈川一愣一愣的跟不上节奏，陈楚讲完这些话快半分钟了，陈川才回道：“卧槽！我做梦也想不到能干这么大呀！看来你交给我的任务，也得加了！” 陈川所言任务加，陈楚自是知道言之何物，“二哥，那个二驴子现在还在德全看守所呢，等你从京城回来后，我得把他整出来……” 想到在常河市第三监狱服刑时，二驴子左一句哥右一句哥的，陈川笑道：“这小子溜滑呀，一般人还真的降服不了他！不过你放心，在我这儿，他不敢炸翅儿！” “还有，今晚上给你接风，你的帮我劝劝我姐。”不待陈川脸上的疑问展开，陈楚说道：“我想让她跟我姐夫去香港掌舵，就怕她舍不得她的事业！” 陈楚之所以迟迟没有跟陈静详谈，就是因为陈静很热爱她的事业，陈川自也深知这个为了干好本职工作、起早贪黑的妹妹，有多么热爱她所从事的工作，因此，他笑道：“这事儿啊，应该让咱爸妈出面，你不是下周一让咱妈去期货公司吗？到时候，咱俩再跟妈谈……不过，你这么急的催我回来，不是因为这个吧？” 陈楚催陈川快返回常河，自是不能说等着陈川扒谱呢，陈楚只是信口说了急事面谈，而今被问起因由，陈楚嘿嘿一笑，说道：“这些天呐，我又有了点儿感悟，所以的等你回来把它变成曲谱啊，人家姚瑶还在等着呢……” 自陈楚重生以来，陈川已经为他扒了两次谱了，董大军那两歌，是姚瑶的好朋友帮助扒的，这么四很好听的歌儿，其“作者”竟然不会把它们变成曲谱，这简直是有些滑稽，幸亏陈川知道他这个弟弟没有学过音乐，否则，真不知他作何想？ 第二百〇七章 告别 “这小子怎么还不露面呢？” 临近周日下午一点，四位不同年龄的女子，在爱乐琴行里翘以盼着陈楚的到来。 在这四人中，王娇是最心急的，因为从陈楚手里抠出一歌来，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听着王娇的嘀咕声，姚瑶微微一笑，在这四位女子当中，最不心急的就是她，因为即将问世的这歌，最终会落到她的手上，而且，昨晚她已在电话中听陈楚哼唱了两、三句，所以说，这是一今天肯定会问世的歌儿，坐享其成的姚瑶，自是没什么可急的。 至于唐雨和范蕾蕾的心情差不多，因为这歌儿再好听，她俩也不过是借用一下而已，但是，范蕾蕾比唐雨多了一份紧张之感，她格外紧张她的偶像陈楚，紧张陈楚的这新歌会不会水准下滑，这使得范蕾蕾频频地舔弄着她那娇艳的唇瓣。 陈楚自是不知琴行里有这么多人在等着他呢，进门之时，在那八道目光的追视下，陈楚暗暗庆幸他今天来时，考虑到唐雨大概一周没有吃到蛋糕了，他从蛋糕店多拿了一些蛋糕，“嗳哟，姚瑶和范小姐也在，喏，吃蛋糕……” “吃蛋糕着什么急？你赶紧的，把我那歌儿拿出来。” 唐雨比较鬼，那两盒属于她的蛋糕，自是不想与人分享，伴着那清脆的话语，那两盒蛋糕被两只嫩白的小手，拎进了小会客室，显见是不打算再拿出示人了。 迎着王娇那甚是期待的目光，陈楚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曲谱，递给了她，“这里的钢琴音不准，您还是领姚瑶回家去弹唱吧。” 没待王娇说些什么，去而复返的唐雨，蹭的窜到妈妈身边，伸手抢过那张曲谱，“谁说这里的琴不准？前天我让我爸找人把音校准了。” 说罢，唐雨快来到那台展示的钢琴前，一边微皱眉头、很认真的看着曲谱，一边缓缓坐在琴凳上。 范蕾蕾站在唐雨身侧，伸手为其掀开琴盖，只是人们没有注意到她那只小手的轻微颤抖，由此可以想象范蕾蕾的紧张，正在加剧之中。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陈楚极是放心唐雨的读谱、弹唱的水平，这在上一世已经验证过的，果然，唐雨仅仅看了几眼，便轻轻哼唱出来。 伴着唐雨的哼唱，王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为这歌与她心中的期待划上了等号。 姚瑶因为早有心理准备，她站在唐雨的身后，看着琴盖上的曲谱，在心中默默的哼唱着，不过，她越哼越兴奋，兴奋得嘴角噙满了微笑。 虽说唐雨仅仅哼唱了两句，并不代表这歌的水准，可是，自幼熏陶在音乐之中的范蕾蕾，却被这两句歌词与旋律撩得寒毛乍起，她那嫣红的小嘴，险些没有管住她心中的轻吟，就这样，霎时而来轻松之感，让一直处于紧张情绪之中的范蕾蕾，猛地一下，脑子一派空白，只是愣愣的侧脸看着陈楚。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不去想他们拥有美丽的太阳， 我看见每天的夕阳也会有变化。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给我希望。 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 追逐的年轻歌声多嘹亮。 我终于翱翔用心凝望不害怕， 哪里会有风就飞多远吧。 隐形的翅膀让梦恒久比天长， 留一个愿望让自己想像。” 哼唱两句之后，唐雨那双白嫩的小手，开始灵动于黑白琴键之上，那清脆的声线，也伴着轻声萦绕于众人的耳畔，当唐雨唱完最后一个字时，死一般的寂静，把琴行笼罩了起来。 “哇！妈！这歌适合我唱吧？！” 唐雨率先开了腔，扭头回望之际，王娇在她的眼中甚感朦胧，两颗豆大的清泪滑出眼眶后，王娇在女儿眼里的形象，才愈的清晰起来。 “嗯？适合，适合……”沉浸在歌声里的王娇，被女儿带回了现实，她侧脸看向陈楚，自是满眼的欣喜，“小陈，真是太感谢你了！” “呵呵，这有啥可感谢的，您别忘了，我是要收版权费的！”说话间，陈楚与姚瑶交流了一下眼神，“姚瑶，我已经完成承诺了。” 自己唱的那么好，居然没人搭理她，唐雨气得直扁嘴，“这不是写给我和范蕾蕾的吗？” “去去去，少添乱！”王娇瞪了女儿一眼，对范蕾蕾说道：“蕾蕾，你别听我家小雨胡说，这歌是……” “王姨，我明白，陈哥那天已经说了。”范蕾蕾的感动跟唐雨相仿，也是泪染香腮，在与王娇说话的同时，她用手指在唐雨的肩头轻轻点了一下，“小雨，再唱一遍。” “我才不唱呢！唱来唱去都是破翅膀，有啥唱头！哼！说话不算数！” 打着唐雨名义，陈楚先后“写”过两关于翅膀的歌儿，如今，虽然她早就知道与这么好听的歌曲无缘，但唐雨还是被惹得气急败坏，她恨恨的看着陈楚，开始撒泼了。 “小雨，你这……” “小陈你别理她！”王娇冲着唐雨嚷道：“当时人家小陈就是这么讲定的，还破翅膀，破翅膀你瞎感动啥？！” “谁感动了？人家那是迷了眼睛……” 唐雨此刻那一副刁蛮的模样，让陈楚想到了他们的女儿，此刻，思念儿女的陈楚，心里颇不是滋味，他默默的走到钢琴前，用目光示意唐雨离开，他要为上一世的一双儿女唱一歌，借着对一双儿女的追思，来告别他的上一世……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 曾飞舞的声音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幸福的过往 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 依稀留着昨天的芬芳 那熟悉的温暖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直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爱曾经来到过的地方 依稀留着昨天的芬芳 那熟悉的温暖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直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相信你还在这里 从不曾离去 我的爱像天使守护你 若生命直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 第二百〇八章 记忆 这小子咋不听劝呢！闹不好，他还要误解我，唉！我真是多事儿！ 周一刚上班，王亮又开始为陈楚愁了，后悔他劝陈楚平仓的行为，搞不好会被陈楚误解为，他想利用陈楚做成交量呢。 客户的手续费，占期货营部收益的很大一部分，对于有些期货营业部来说，客户的手续费，就是这家营业部收益的全部。 金顺期货经纪公司物贸大厦营业部，虽说可以利用给客户透支的方法，赚取一些利息以补充收益，但是，客户的手续费，是物贸大厦营业部的主要盈利手段，所以，作为营业部的一方，王亮自是希望他的客户都是短线王，其实，在期货市场上投机的人们，绝大多数都以短线为主，有很大一本部分人，信奉的是仓单不过夜。 物贸大厦营业部开业快一周了，刨除省物贸总公司期货部的自营盘之后，在剩下的成交额中，陈楚的成交，占整个营业部的三分之二左右，面对这么个大客户，王亮必须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如果开业伊始，便有个大客户在这家营业部里被弄折了腰，那么，有关这家营业部不吉利的谣言，很快会流传在炒期货的人们之间，在这方面很迷信的投机者们，自是要对物贸大厦营业部望而却步，这对金顺期货经纪公司的影响是相当大的。 所以，在总公司开过晨会的王亮，便驾车物贸大厦驶去，尤其是昨天收盘前的走势，更让王亮的车快过往常…… “妈，大嫂，我这屋还行吧？”为了让家人尽快的进入他给设定的角色，陈楚今天把母亲、大嫂和二哥，都请进了他的这间专户室。 甫一走进这间装修考究的套房了，方莹和邢娟的脸上，可谓是惊喜与诧异相缠杂，甚至陈川也觉得这里的条件好得出奇，他代替母亲和嫂子问道：“五子，这屋就你一个人？我去，这里跟酒店似的。” 金顺期货物贸大厦营业部，本来就是利用常河市物贸大酒店的客房改建而来的，因此，陈楚这间套房中，卧室、卫生间一应俱全，而且每天有专人负责打扫房间，的确像住在酒店里一般。 “呵呵，它本身就是物贸大酒店改的。”一边解释，陈楚一边打开办公桌上那两台电脑，“本来这里还应该有一位报单员的，为了保密，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说话间，方莹和邢娟已经进入卧室参观了，头一次接触期货投资的陈川，却是饶有兴致的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陈楚的身后，“五子，总听人说做期货很刺激，我今天也感受感受！” 正说着，王亮推门走了进来，满腹心事的他，竟然忘了敲门了，“小陈，开盘没？” 王亮进门时，方莹和邢娟也脸现满意的从那间小卧室走出，陈楚为他们作了介绍，在王亮给下边人打电话、让手下给陈楚母亲送上来一些水果之际，时针指向上午九点，海南中商所的棕榈油期货品种开盘了。 陈楚所持的这个合约，上周五的结算价是９５oo元∕吨，由于上周五尾盘的抢盘，致使今天略微高开了一点点。 “小陈，你别不爱听，哥们儿是为你好！”在陈楚的家人面前，王亮本想说的婉转一些，可是那向上快跳跃的分时走势，打消了他心中所想，“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啊！见好就收吧，你现在大概还有七十多万的盈利吧？” 这时，期价来到了９５２５元∕吨附近，陈楚此时每吨有５８个点的盈利，每手盈利２９o元，他现在确实盈利了７２万多元钱。 “呵呵，你比我算的还准啊！”迎着母亲和大嫂那满写着担心的目光，陈楚向坐在待客沙上她们，报以淡淡的一笑，而后接着对王亮说道：“王总，我再劝你一句吧，现在进场还不晚，你瞅瞅，空头开始反击了……” 说话间，期指在９５２５元∕吨附近，开始缓慢的向下勾头，眼见着没有大成交伴随的这个向下勾头，绝大多数人都会把它理解为期价正常的波动，“这就反击了？不过这样也好，你小子还能多挣点儿！” 这时，金顺期货的工作人员敲门进来，给陈楚送来一个果篮，王亮走过去接过果篮，正要交给方莹和邢娟，忽听陈楚说道：“王总，你不过来看看？开始下杀了！” 眼见陈川蹭的站起身子，王亮相信了陈楚的话，他手拎着果篮就往陈楚那边走，身后自是跟着陈楚的母亲和大嫂。 “我去！这么猛！？”王亮感到陈楚身侧时，期价打漏了上周五的低点９４８o元∕吨，正挟着巨量成交，一路向下狂奔而去，“小陈，真的可以杀进吗？” “这事儿，还是你自己定吧。” 陈楚现在没工夫搭理王亮，他正全神贯注的盯着盘面，暗暗的与自己的记忆做着印证。 其实，即便是陈楚的回答，不是这般的模棱两可，王亮也不会真的就去开空仓，诚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样，这几年在期货市场上的滚打摸爬，让王亮无比的信奉“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 综合王亮对这个合约走势的分析，以及与同事们的探讨，再有就是他对多头阵营实力的笃信，所有这些因素，都让王亮不太相信多头行情会就此终结，“小陈，我看这更像是诱空！你要抓住机会哟！” 我Ｔm是得抓住机会，得抓住机会加仓！ 陈楚暗念之时，期价已经下打了1oo多个点，正在９４1o元∕吨震荡整固，借着这个当口，陈楚在手边的计算器上，敲出了他心算的结果，“王总，老弟已经到手二百来个了，你得抓紧呐！” “呵呵，哥们儿这次肯定看热闹了，小陈，你别太贪了！” 陈楚和王亮这番动辄百万的对话，听得方莹和邢娟俱是感到头皮麻，尤其是听到王亮说陈楚不要太贪时，这两位站在陈楚另一侧的亲人，一个用手掐、一个用指点的，悄悄提醒着因行情走势与记忆对上号后，而满脸兴奋的陈楚…… 第二百〇九章 跟主力碰撞 “妈！您下手也太狠了！”陈楚被母亲方莹，掐得嗷的一声，站起身子，他咧着嘴冲方莹嘟囔了一句，而后指使陈川道：“二哥，你去给妈和大嫂拿两把折叠椅来，让她俩消消停停的看着我往家搂钱！” 陈楚说话时，一个巨量空单，让期价直接越过了９４oo元∕吨的整数关口，一股气跑到９３７５元∕吨才停住脚步，看得王亮把他那双眼睛瞪得有如铜铃一般，“空头这么邪乎？！” “瞅瞅，你俩瞅瞅。”陈楚指着显示器对母亲和大嫂说道：“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又有五十万姓陈啦！” 陈川今天是真受刺激了，可以说转眼之间，陈楚就赚了二百四、五十多万块钱，这让赌性甚浓的陈川，极其坚定的站在了五弟这边，“妈，嫂子，你俩坐……你俩怕啥呀？全没了还能咋的？！” 说话间，陈川凶眉恶眼的看着王亮，那意思是少点ＢＢ吧，可惜的是，王亮根本就没心思看向陈川，他甚至连陈川的话都没有听到，“卧槽！小陈呐，我听你的好了！” “现在也不晚呐！”安定好了母亲和大嫂，陈楚再次坐了下来，手指着显示器说道：“王总，我觉现在也可以追进。” 期价在９３７５元∕吨附近，遭遇到了多头的强烈抵抗，那迅回升的分时走势，把王亮心中的懊丧，挤出去不少： 这绝对是Ｔm的诱空！ 基于这种判断，眼看着多头即将拿下９４oo元∕吨的整数关口，王亮最后一次尽着风险提示的义务，“小陈，该……” 王亮那个“平仓了”三个字尚未出口，又一个巨量空单，把买盘上的所有多头都一网打尽，而且还不依不饶的向下直窜，看得王亮张大了嘴，久久没有合上： 卧槽！真Ｔm的够狠，这得害多少人啊！ 此际的王亮，还在认为这是多头主力在诱空呢，可惜，期价的走势并不是王亮想象的那样。 空头主力这般的振臂一呼，场内大大小小的空头们，自是纷纷揭竿而起，在众多空单的堆砌下，几瞬之间，期价达到了触及了停板额——９３oo元∕吨。 按棕榈油期货合约规定，该品种的每日价格最大波幅为±２oo点，但是，中商所还有规定：当某个上市品种的三个不同月份的交易合约价格，在同一天波动达到停板额时，那么停板额将会自动扩大５o％。 中商所棕榈油期货的交割月份为双数月份，一共有六个交易品种，主力品种为九五年六月交割的５o6，剩下那五个月份的合约，整日里交投惨淡，有的交割月份所对应的合约，在一个交易日，可怜到只有几手成交而已。 卧槽！这是真的做空啊！ 诱空诱到跌停，这简直太滑稽了，空单都成交不了，你还诱什么诱，就在王亮满脸羞赧，不好意思跟陈楚对眼神时，显示屏上的分时走势，猛地向下一顿，迅脱离了跌停板那一段短短的横线，再次走向和跌途。 不用想，空头主力把某两个其他月份交割合约的期价，打到跌停了，这般情景，再次与陈楚的记忆相吻合。 “呵呵，又开始了！”陈川不明白交易规则，他以为刚才期价的停顿，是出于多空双方的势均力敌呢，如今见期价再次下行，知道只要是跌就赚钱的他，悄声问着陈楚：“五子，到手多少了？” 因为今天要加仓，所以陈楚一直默算着可用资金，期价打漏９３oo元∕吨的涨跌幅限制后，那么，这个品种最终的跌停板价位应该是９２oo元∕吨，此际，期价已经快下沉到９２４o元∕吨附近，陈楚已经没工夫搭理他二哥了。 “等会儿再说……卧槽！可等到你了！” 陈川问话时，陈楚正在飞快的往报单系统中敲加仓手数，就在陈川问话结束后的转瞬之间，一个巨量的多单，出现在显示器上。 伴着陈楚的欢叫，一个空开1５oo手的指令，传输到金顺期货电话报单员眼前的屏幕上，再由那位口齿清脆的小女孩，把指令传给交易所的红马甲，然后再又红马甲敲入交易所计算机撮合成交。 大概半分钟左右，陈楚面前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他这笔委托的成交回报。 “卧槽！” 被刺激得外焦里嫩的王亮，也忘了浙江房里还有女士这回事儿了，他甚是惊讶于陈楚的成交回报只有一个条目：９２３８元∕吨，成交1５oo手。 陈楚这么大量的一个委托，在成交回报屏上竟是如此简单的一行字，显见是他这次所开的空单，其对手盘就来自一个账号。 “呵呵，这是跟多头主力撞上了啊！” 伴着陈楚的兴奋，王亮的手包里传来电话声，就在王亮一边往外掏手提电话，一边往门外走时，陈楚把一组数字，敲到桌面上的那个计算器中，并把计算器举给陈川看。 “哈哈哈，不错，妈，嫂子，知道五子今天挣多少吗？” 看不惯卖着关子的陈川那一脸的得意相，邢娟一把抢去陈楚手里的计算器，看着上面的那一组数字，平时能说会道的陈家长媳，此刻倍觉笨嘴拙舌，她把那个计算器，递给了一脸期待的婆婆，而后冲陈楚竖起双手拇指。 “四百万！？”惊叫一声，方莹伸手拉住陈楚的手臂，“五子，这是真的吗？！” 眼见母亲这么激动，陈楚真怕把他母亲激动出个好歹来，他赶紧说道：“妈，您别激动，在以后的几天里，这是常态……” 方莹不管什么常态不常态，她关心的是，没到一个小时呢，陈楚就赚了这么多，“你这……是六百万的本钱，对吧？那怎么一天就……” “其实也不是一天，我都开仓好几天了，听我给您算一算……”接着，陈楚给三位解释开来，“前两天我在９５８３，空开了２５oo手，接近９２４o时，我每吨已经盈利３４３块钱，这个合约每手五吨，每手盈利1７1５块钱，而２５oo手，一共盈利……” 在计算器的帮助下，方莹、邢娟和陈川，看清了那上面的数字：４２８万元。 就在陈楚家人还没有完全消化这件事时，王亮拎着手提电话，从走廊回来了，“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刚才那一单，就是被多头主力接去了，这不，他们刚来过电话，” 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从这一刻起，不但多头主力阵营知道金顺期货有一位跟风空头的大户，空头主力也会知道他们的阵营中，有陈楚这么一个“生力军”。 不过，看着期价已经死死的锁定在９２oo元∕吨的跌停板上，陈楚暗笑： 不这么玩儿咋整？没有足够的对手盘啊！玩完这次，再从别的地方掏上一把，哥们就不跟你们玩儿这么大了啦！ 第二百一十章 观念 “小陈啊，你……你……”见房内几人俱是喜气洋洋，王亮不忍给陈楚泼冷水，他右手指着拿在左手的大哥大，两次欲言又止后，他颇感无奈的一笑，“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用王亮仔细述说刚才所接的电话内容，陈楚也能猜出个大概： 多头主力肯定不死心呗！王亮提示风险这么多次，他真的是为了我好！ 心念至此，陈楚感谢道：“谢谢王总提醒，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开几手空仓玩玩儿，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无论陈楚怎么说，王亮都不会进入这个合约，因为刚才来电话的，就是多头主力阵营中的、认识王亮的一个机构老总。 那位机构老总之所以把电话打给王亮，就是因为陈楚在尾市的那大笔空单，让多头主力们认为他们的对手，隐藏在金顺期货的客户中，待得知陈楚不过是个人行为后，那位老总跟陈楚一样，也是劝王亮在恰当的时候，开几手仓玩玩儿，只不过，他所说的是多仓。 鉴于此，王亮自是很难听进陈楚的话，他满脑子都在想着明天开盘后、期价惯性下沉时，是不是开几手多仓玩玩儿。 “你心里有数就好，咱们明天接着交流……”回应了一声，王亮跟方莹等人客气客气，就走出了陈楚的这间房。 这时，陈楚眼前显示器上，显示出今天的结算价是９２５o元∕吨。 不一会儿，负责报单的那台４８6电脑，把陈楚仓位、可用资金、以及总资产显示出来，方莹一字一字的读出了声： “总仓位４ooo手，可用资金6８万元，总资产９９３万元！五子，刚才不是赚了４oo多万吗？怎么少了呢？” 刚才陈楚给家人所报的盈利，是在９２４o元∕吨附近，那时的浮盈大概是４２８万元，如今收盘了，便按照结算价９２５o元∕吨结算，因此出现了一些差别。 “呵呵，少了三十多万，您心疼了？这才哪到哪呀！明天您接着看吧！”安慰了母亲一番，陈楚冲着陈川笑道：“如果我的‘分析’，没有出现重大纰漏的话，那么，这个周五，你就会在京城收到我跟你说的那个数！所以，你赶紧的吧，不管坐火车还是坐飞机，总之你后天必须赶到京城，这两天我让季洁着手准备前期工作。” “老二，你要去京城？干嘛去？” 直到此时，邢娟把被滚滚财源轰炸半个多小时的头脑，才算略略的缓过一些神来，此刻，邢娟已经认定了那天陈楚跟她所说的那些话，一定会变成现实，所以，她开始关心起家里的事情了。 “大嫂，要不你也请两天假，跟我二哥一起去得了……”简略的给邢娟说了说陈川此次进京的目的，陈楚接着说道：“虽然陈氏国际（华夏）有限公司的财会人员，将会在京城就地聘用，可是公司组建时，你最好帮我二哥把把关！” 没待邢娟回应，方莹实在是受不了对她而言的那个“天文数字”，“那叫２ooo万元啊！不行，我也得去京城！” 其实，别看陈家此际有两位会计，可她俩一位是工业会计，一位是银行会计，据陈楚的要求，还差那么一些，不过，帮助陈川把把关，方莹和邢娟还是能够胜任的，“行行，你跟我大嫂一起去，再有，妈，你帮我劝劝我姐呗，香港那边还没人掌舵呢！” 说着，陈楚把心中的想法，略去外盘期货投资的部分，大体上讲给母亲已经大嫂听。 “行！小静那里，妈去跟她说。”听明白了陈楚的设想，方莹自是应承下来，“这种事儿她要是转不过劲儿来，那她还叫咱家的主心骨吗？！” 陈家的大事小情，绝大多数都是在陈静的参与下进行的，方莹自是知道女儿很热爱她的事业，可是，陈家的崛起大计，难道就不是事业吗？方莹心想：四丫头还真是此时的最佳人选，必须让她舍弃现在的职业！ 把劝说四姐的主攻任务交给了母亲，陈楚接着“忽悠”邢娟，“大嫂，你就别摘犹豫了，赶紧把职辞了，出国读书去吧。” “我……出国读书，是咱想出去就能出的去的吗？”邢娟虽然认同了陈楚的规划，可一想到孤身在外、以及她那宝贝女儿，邢娟的心中便是退堂鼓勤响，“再说，我自己一人……我有点儿害怕……” 看着邢娟那一脸的难为之色，想着大嫂那极为传统的性格，陈楚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和我三哥三嫂一起去，其实主要就是为了突破语言关，你把欣欣也带去……至于在国外读书的事情，我会给你们安排好的，放心吧！” 关于出国读书这件事，这几天是陈苏一家的主要话题，其话题的密度，甚至过了陈苏想去王权乡农机厂的事情。 在这几天的小范围讨论中，包括邢娟的父母姐弟，都十分赞同她出去学习，并答应为其照顾女儿陈欣欣。 而今，听陈楚说可以把女儿带在身边，邢娟问道：“五子，欣欣这么小，就接受国外教育，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习惯？” “有啥不能习惯的？”陈楚笑道：“不过就是在国外呆个一、两年而已，说不定等你回国时，咱家欣欣还不想回来了呢！” “就是！小娟，你就别瞎想了！”方莹在旁帮腔道：“其实，我都想跟你们去。” “妈，那您就跟她们去吧。” 方莹的这句搭言，正应了陈楚的心思，为了预防母亲在未来的老年痴呆，陈楚想让母亲尽早的脱离家事的烦忧，去国外好好把身体检查一番，就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到晚年，说不定会对她有好处。 “我走了，谁管你爸和你们吃饭呐？” “我们可以雇个人，咱现在有钱……”说到此，陈楚想到后天眼前这仨人就要出现在京城的地界上，今天应该把盘缠准备好才是，“行了，等回家再唠吧，我现在得让王总给咱们准备现金，除了你们的盘缠，剩下的改善家里的生活……”说罢，陈楚给王亮打了个电话，让其帮忙准备现金。 不一会儿，王亮回了电话，说是随时可以去收储柜台取钱，放下电话后，陈楚把王亮给买的那个果篮拆开，从中捡了几个相对价值高一些的水果，递给了母亲和大嫂，他拎着那个藤草编就的篮子，就往外走。 “五子，你这是干嘛呀？” 迎着邢娟那一脸的不解，扭过头的陈楚，笑道：“亏你还在银行工作，五十万元，有一小堆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耍赖 把母亲、大嫂送到自家的楼门口，陈楚懒得理会这两个女人对那一小篮子钱的担心，而是驾车向万金期货驶去，因为刚才姚瑶来了电话，是她在万金期货等着呢。 这丫头，追的可真紧呐！ 昨天，陈楚为了告别他的上一世，在爱乐琴行里忘情的高歌了一曲，那饱含着陈楚真情的歌曲，把琴行内的四女，撩拨的俱是泪染香腮。 很可惜，那是一应时之“作”，在当时，陈楚没法拿出现成的曲谱，只好在今天交货了。 本来与姚瑶讲好的是下午相见，哪知，性子急、而又急需讨好陈楚的姚瑶，借着请陈楚吃饭为由，想尽快拿到曲谱…… “姚瑶，你说你客气啥呀，咱俩的交情，是饭不饭的事儿吗？” 瑶瑶在万金期货的储运总公司专户室里，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了，陈楚进门时，她正在陈楚的办公桌后，与哥哥姚力在看着期货行情走势。 见陈楚进来跟她开着玩笑，姚瑶抿嘴一笑，“咱俩确实不是一顿饭的交情！你想啊，五百吨米，能做多少顿饭？” “嘿嘿，那得看多少人吃。”听姚瑶提起五百吨玉米一歌的事情，陈楚稍稍有些脸红，见屋内只有这兄妹俩，他走到姚力的身侧，敲出中商所那个棕榈油的主力合约，“悄悄地进庄，打枪的不要！下午平掉玉米那个，明天满仓空开这个，该平仓时，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自重生以来，基于上一世姚力的所作所为，陈楚决定在这一世要对姚力好一些，尤其是现在，他们之间又夹杂着一个何薇薇，这让陈楚更觉得亏欠了姚力，所以，就目前而言，他大概也只能用这种手段，来弥补一下姚力的“损失”了。 “卧槽！我都没注意！”姚力瞪大眼睛m５o6的走势图，“陈哥，这次能整多少？！” “反正比你手上的那个强！”一边说着，陈楚一边观察着姚力的神色，见姚力并没有过多的反应，陈楚终于“放心”了： 看来薇薇跟他谈时，真的没有涉及到我！艹！这可真是……真是摸人家的，手短呐！ 其实，如果在上岭的那天，陈楚真的把何薇薇那啥了，那么陈楚就会主动跟姚力接触，正是因为那天没有把何薇薇给那啥了，却偏偏又把何薇薇哪个了，这让陈楚的那颗心，在这些天里面对姚力之时，一直都是虚虚的。 如今，听何薇薇说已经跟姚力谈开了，而姚力又没有多余的反应，陈楚在姚力面前不免渐渐的坦然了。 “哥呀，你咋不早点儿告诉我呢？这可是三百点啊！陈哥，你整了多少？” 看着姚力一副那心疼的神情，陈楚不由暗笑： 艹！就是今天告诉你，那也是哥们儿良心现！ 陈楚把这个合约推荐给姚力，的确是临时决定的，甚至在他没走进省图裙楼时，陈楚还处在犹豫中，可是，在步入万金期货散户大厅时，在与何薇薇相视一笑中，陈楚心中的犹豫，又坚定了几分，尤其是进得门来，在姚瑶那张俏媚的笑脸的感召下，陈楚与姚力开口的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合约的事情。 “我整了不少。”姚力本就是信口一问，陈楚自是随口一说，“你放心吧，它今天刚启动，下面足够你吃的！” “呵呵，你说的还能有错吗？！明个儿一开盘，哥们儿就杀进去！” “嗯，还是那句话，悄悄的进庄……” “放心吧，咱哥们儿嘴严！” 陈楚和姚力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俱是一脸浅笑，看得姚瑶这个难受，“嗳嗳，你们俩说两句就行了！”说着，已经站起身子的她，冲着陈楚一伸手，“赶紧的，拿来！” “拿啥呀？” “明知故问是不是？你答应给我写的歌儿啊！” “昨天不是已经给你了吗？你前前后后从我这儿已经弄走三歌儿了……” 诚如陈楚所言，姚瑶此时确实手握三新歌儿，可是昨天那最后的那一也是带翅膀的歌，在陈楚的倾情演绎下，把这位女孩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回家后的深夜，姚瑶有几次都想打电话给陈楚，央求陈楚再给她唱一遍，虽说几次拿起电话几次又放下，但那歌儿，却从未自姚瑶的芳心中飘逝而去。 所以说，失眠了一整夜的姚瑶，即便是撒泼耍赖，也不能让这歌儿从自己的眼前溜走，“那你可以讲条件嘛！” “讲啥条件？咱俩没啥条件可讲！除非……” 昨天最后那歌，是在唐雨娇憨的神情和她说什么破翅膀那句话的合力之下，让陈楚想起这么一，其实，他唱出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这歌的归属，他现在是在跟姚瑶讲条件而已。 “除非什么？” “除非两年内，你不在让我写歌儿！” 借鉴别人歌曲的这件事，对陈楚而言，是有很大压力的，重生了一多月，他已经“阻碍”好几个人的前途或者钱途了，所以，陈楚觉得应该悠着点了。 当然，陈楚并不排斥“创作”一些英文歌曲，可是，在九十年代中的演艺市场上，这玩意儿真的不太流行。 姚瑶听陈楚的条件竟是如此简单，不由笑道：“这四歌，够我出两个专辑的了！行！成交！” “我去！好像你付了钱似的，你这声成交，喊得也太仗义了吧？！” “我们怎么没付你钱啊？”把那弯弯的柳眉一扬，姚瑶说道：“你不是跟王姨签过合同了吗？你不是要把版权收益拿去做慈善吗？” “是啊，可是至今我一分钱也没收到哇！” “呵呵，你早晚会收到的，等我火了，你的钱，还会成问题吗？” “关键是你能不能火呀？！” “呸，乌鸦嘴！”伴着轻啐，姚瑶赏给陈楚一个不大不小的白眼，“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吗？！” “呵呵，我是天天盼你能出息呀！行了，不管你今后咋样，中午这顿饭，你得请吧？”说着，陈楚从口袋里掏出昨晚扒下来的曲谱。 接过曲谱后，姚瑶轻哼了两句，确认过后，她抄起桌上的挎包，举步就往房门而去，“穷人干嘛请有钱人吃饭呐！拜拜了您哪！” “我去！你这是开始耍赖了，不想有下一次了，是不是？！” “那就下一次再请你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陈楚这小子的分析能力，真是太强了？！他有没有可能认识这波行情操盘机构啊？！” 王亮昨天在金顺期货呆到很晚才回家，通过电话接触，他深深被几个多头机构所感染，不免下定了决心，打算今天杀入陈楚所持有的那个主力合约，当然，交易方向要与陈楚背道而驰。 可是，今天一上班，王亮收到好几条不利于多头阵营的消息，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他现在手里的某机构的传真，那上面赫然写着棕榈油期货交割仓库将满的消息，这不免让王亮在打退堂鼓的同时，暗暗的赞叹起陈楚来。 对于陈楚这几天说的有关国际市场上棕榈油现货价格大跌的这件事，王亮不是不知道，可是，华夏资本市场上的绝大部分行情，都来自于资金推动。 几天前，棕榈油期货的多头阵营，逆着基本面，把m５o6的期价从９２oo元∕吨推到了９５oo元∕吨之上，靠的就是巨量的资金和强悍的操盘手法。 如今，已经得知了昨天主力品种狂泻的内情，王亮自是不敢轻易做多，接近了上午九点时，王亮又敲开了61８房间的门。 “嗳哟，陈姨，您快请坐，呵呵，看在您这是不放心小陈呐！”进门见方莹和邢娟、以及陈川又出现在陈楚的这间房中，寒暄过后，王亮对陈楚笑道：“小陈，估计这次又让你掏上了！” “我去！你还估计啥呀？！”坐在显示器前的陈楚，把手中一份证券报举给王亮看，“这上面说国际棕榈油现货已经跌破８ooo元∕吨……” 陈楚而言的价位，凡是炒作棕榈油期货的人们，无论多方空方，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心知肚明了，王亮也早就知道国际现货和国内期货的差价，但是，多方阵营敢顶着这么大的利空逆向而为，凭借的就是手里的资金，可惜的是，他们此次的对手，多来自于现货商。 “呵呵，报纸上说的都是过时的消息了。”说话间，王亮已经来到陈楚桌旁，把那份汇总国内各大机构操盘建议和各类消息的传真，递给了陈楚，“这个才是多头最害怕！” 在王亮的指点下，陈楚迅找到那天棕榈油交割仓库将满的消息： 还说证券报上的消息过时呢？就你这消息，哥们儿二十年前就知道！ 暗笑过后，陈楚说道：“王总，你就是不听劝，昨天你要是杀进这个合约，今天至少弄它２oo点啊！” 本来王亮就后悔于这些天没有听陈楚的劝，而今，听到陈楚老话再提，王亮不免更加后悔，“你是说它今天还要跌停？！” “走着瞧吧。” 这时，中商所的棕榈油期货的集合竞价阶段已经完成，陈楚所持那个合约的开盘价是９２３o元∕吨。 “低开二十点，王总，你还不进？” 与期货市场上的高开或者低开、以及涨跌停相对应的，是昨日结算价，这个合约的昨日结算价为９２５o元∕吨，所以陈楚说低开了二十点。 市场传闻着交割仓库将满的这么大个利空消息，主力品种的期价，竟然仅仅低开了二十个点，这让王亮那个打算跟风空头的想法，在瞬间之内便无影无踪了，“呵呵，我说过，这次就是看热闹！” 王亮在这儿说着谎，姚力在那边却是实打实的开了空仓，“陈哥，开盘价，７o手！” 实在是忍受不了姚力通过电话线传来的那份激越，陈楚不得不把手里的座机听筒，稍稍远离了几许，笑道：“挺好，那就等着数钱吧。” 昨天下午，姚力把所持的玉米多仓给平掉了，今天在棕榈油期货集合竞价时，他听了陈楚的话，把价格填在今天跌停额９o５o元∕吨，结果，开盘价竟然是９２３o元∕吨，这让姚力兴奋不已，同时也证明了他对陈楚的笃信，“呵呵，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了，还是等着数钱吧！” “好的，你马上就能数着钱！” 在陈楚收线的那一刻，电话另一端的姚力，脸上已经笑出一朵花了，因为，开盘后，棕榈油期货主力品种的空头主力，再也没给其他人上车或是下车的机会，在一个巨量大单的扫荡下，它向下狂泻了1８o点，牢牢的封在跌停板９o５o元∕吨上。 由于跌停，使得那些想跟着空头主力坐顺风车的人们，根本没机会开仓，因为跌停上横亘着巨量大单，而那些想认输离场的多头们，也是无法平掉手中的多头仓位。 此时，只有空头平仓和想开多头仓位的人们，才有交易的权利。 被这番凌厉走势刺激得瞠目结舌中的王亮，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小陈，这个价位可以开多仓吗？” “你想啥呢？”陈楚被王亮弄得直楞，“在这里做多，可不是什么刀头舔血！那是把自己的脖子往利刃上撞！如果你还想杀入的话，相信我，开空仓！” 说罢，陈楚不再理会在那里暗自思忖的王亮，他开始往报价系统里输入着加仓的手数，让后眼盯着分时走势的那个显示屏，显见是等着在恰当的价位，把他的加仓报出去。 “小陈，你还要加？” “加！” 昨天夜里，训练归来的陈楚，为方莹、邢娟和陈川上了一节期货交易基础知识课，如今，在陈楚与王亮说话的当口，陈家的两位大会计，把各自手里的计算器，递到陈川眼前。 “卧槽！五子真牛……”眼见那两个计算器上一模一样的数字，整整四百万的盈利，这让陈川兴奋的打了个指向，“这玩意真来钱！仅仅隔了一个晚上……” 哪知，陈川那轻声的感慨还没感概完，陈楚的笑声已经飘起，“又开始了！” 眼见那根白色分时线往下一沉，王亮的那颗心，似乎在往外淌着血：卧槽！这是又把那俩个品种给凿跌停了？！唉！听小陈的就好喽！ 伴着王亮的暗叹，棕榈油期货的空头主力，再次利用了交易所的规则，把这个主力品种的跌停板，向下放大了５o％…… 第二百一十三章 翻番 “陈哥，还能不能追！” 陈楚正在那里手忙脚乱的往报价系统中录入呢，姚力的电话追了上来，“呵呵，尝到甜头了，追吧，只要你能追上就追吧！”说话间，陈楚把最后一张委托的指令了出去，紧接着电话里就出现了忙音，显见是姚力来不及告别就去追单了，“急啥呀，已经来不及啦！” 期价已进入９o３o元∕吨，陈楚便开始下单，待姚力挂断电话时，期价已接近８９８o元∕吨了，陈楚完成了他最后一条指令。 这个合约的跌停板，放大５o％后是８９５o元∕吨，也就是低于昨结算价３oo点，是以，陈楚觉得姚力来不及了。 “小陈，快看看你多少钱成交的？” 王亮问时，陈楚正在桌上的两套显示器前忙乎呢，他一边往出调成交回报界面，一边眼盯着报价系统，很快报价系统传来了他这次加仓的平均价位，“我去！这个数太吉利了！８９９８，哈哈哈，，久久！” 陈楚今天加仓的平均价是８９９８元∕吨，的确是很吉利，这让陈楚有些兴奋： 艹的！这个数，真Ｔm吉利！ 暗爽之中，忽觉有人轻捏他后腰，不用想这是方莹想知道陈楚这次加仓的手数，陈楚侧过身，在母亲手持计算器上输入了２ooo。 这个动作被王亮一览无遗，险些没把他逗得笑出声来： 这老太太，整的还很神秘！ 陈楚加仓多少手，没有隐瞒王亮的必要，再者说，他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人家王亮不满世界的给他嚷嚷去，陈楚就已经感激不尽了，王亮自是知道陈楚这般神神秘秘的，是给方莹留面子呢。 所以，王亮知趣的告退了。 “五子，你看我算的对不对？” 王亮刚出门，这个合约就被牢牢的封死在跌停板８９５o元∕吨上，邢娟也先于婆婆，算出了她小叔子的身家。 接过嫂子递过的笔记本，在那娟秀的字体上浏览一下，陈楚笑道：“你们俩可以呀！这账算的真快！不过，现在还没有收盘呢，到收盘时可能会比这个少一些。” 陈楚说话间，方莹也算完了，陈川一把抢过母亲手里的笔记本，把他看的一脸兴奋，“我知道要按结算价计算，不过，五子，我觉得少也少不了多少，今天绝大部分的成交，都在９o３o元∕吨之下！” 一个小时的交易时间，几乎是一晃就过去了，果如陈川所说的那样，今天这个合约的结算价是９o1５元∕吨，这样，陈楚的身家就可以被精确到个位数了。 “五子，你现在持仓6ooo手，保证金占用1３５２万元！”报出这个数，邢娟稍显激动，在她的亲眼见证下，仅仅两天的时间，陈楚把本金翻了一番，“呵呵，我真为你高兴！” “还是为大家高兴吧，我的，就是你们的！这一点，亘古不变！” 邢娟本来就对这个小叔子高看一眼，陈楚这般言之凿凿，把邢娟的那双大眼睛，感染得有些湿润，她赶紧回避了与陈楚相视的眼神，继续说道：“除去今天加仓的交易费用，现在可用资金是２6万多块钱。” 说话间，报价系统传来了今天的结算清单，自是于邢娟所算别无二致。 “五子，你觉得明天还能这样走吗？”大家算账时，陈川一直盯着成交回报屏看，“唉！可惜看不到了。” 今天晚上，陈川与方莹、邢娟就要坐火车进京了，所以他既关心明天的走势，又遗憾看不到这般的刺激。 眼见陈川那一脸的不舍，陈楚想起曾有人说过，你很难从赌桌上拉走一个赢钱的人： 我这二哥呀，赌性就是浓！想当初…… 陈楚正在想着陈川的赌性，另一个不次于陈川的赌徒，用电话让陈楚回过神来。 “陈哥，真可惜！我用跌停价，等到收盘也没追上！” 从电话中，听出了姚力那浅浅的懊丧，陈楚笑道：“呵呵，没追上就没追上吧，以后机会多得是！” 姚力今天参与了集合竞价，使得他以开盘价９２３o元∕吨，成交了７o手，到收盘时，以结算价９o1５元∕吨计算，他这满仓的７o手，给他赚来七万五千元的可用资金，加上他此时保证金的占用，姚力的总资产已经达到了２３万多元。 “呵呵，谢谢陈哥，今天中午我好好请请你，是我过去？还是你过来呀？” “今天不行，我下午要去赵姐的单位去摸底，请客的事儿，等你平仓后再说吧！” 下午陈楚要跟随省计委、省经贸委、省外贸、省粮食厅等单位组建的联合工作组，到省植物油集团检查，所以，他不能跟姚力出去喝酒，姚力听后挺失望，“我这满腔的兴奋，要是没个宣泄的出口，你说我多难受啊！” 陈楚闻言，试探道：“你可以跟薇……小何去宣泄呀！” “跟她？陈哥，我俩彻底的掰了！” 陈楚顺嘴说出一个薇字，还挺后悔呢，却不知姚力根本就没当回事儿，他觉得既然已经开口了，那还是接着试探下去吧，“你俩咋整的？不是娃娃亲吗？” “实话给你说吧，其实我俩一直就不来电，我跟你说说，你别笑话我哦。”此时的姚力，从心底把陈楚当做朋友，所以，他也没再隐瞒什么，“大学毕业后，我跟大学的女友分手了，这时我觉得何薇薇也不错，所以，我就开始追她……呵呵，有些过程，你也知道……” 陈楚知道姚力追求何薇薇的一些事，他回道：“我记得在万金期货还跟人打过仗呢……” “可不是嘛！”笑了两声，姚力说道：“陈哥，别看我跟何薇薇是父母定下的娃娃亲，其实呀，何薇薇心里一直就瞧不上我，这丫头，心高的很！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 从姚力的话语中，陈楚并未觉出什么来，他也不想再这么像小人一般的试探下去了，“嗯，你能看开这种事最好！唉！感情这件事，谁也说不明白，我希望两情相悦时，要互相珍惜，即便是分手之后，最好也别成为仇人，姚力，等过两天我有空时，咱俩咱们好好喝一顿……” “行，到时候咱俩不醉不归！陈哥，明天还能追吧？” “能。” 虽是肯定的答复了姚力，但陈楚知道，姚力明天大概又是白忙乎……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参观 九三年末，省粮食厅所属的常河油脂加工厂，整合了省内几家效益滑坡的油脂压榨厂，组建了松江省植物油集团。 由于松江省粮油集团组建在即，所以，由省计委、省经贸委、省外贸、省粮食厅等相关部门组成的联合工作组，这些天正在即将归属省粮油集团的各个公司、企业里调研摸底。 陈楚所在的省粮食厅体制改革科，是联合工作组的组成单位之一。 下午两点左右，联合工作组一行十人，来到了省植物油集团的办公地点——常河油脂加工厂。 春节前，陈楚在储运总公司时，曾与常河油脂加工厂有过大豆生意，可是，而今再次走进这座更换设备刚刚两年的新厂区里，那将近两、三个月的记忆，却被陈楚放大了二十年。 我去！就这设备还好意思往死里吹？！ 曾几何时，常河油脂加工厂曾以设备领先、工艺先进而著称，而今，那些被油脂加工厂工作人员夸上了天的、原产于德国的油脂加工设备，在陈楚的眼中，根本就看不出它们先进在什么地方，这让他对即将在王权乡开设的那个农机厂，更感信心十足： 等我的设备投产后，能甩它们几条街！ 自重生后，陈楚一直在通过记忆来完善他的“明”，并把它们偷偷的记录在本子上，锁在自己床下的木箱中，时至今日，通过十多天来躺在床上的苦想，陈楚已然“明”了七、八项有关大豆深加工、油脂压榨、精炼等粮食加工方面的成套产品，这里面包含着很多专利等着他去世界各国申请呢。 有关大豆深加工、以及油脂加工等粮食加工相关的机械设备，在上一世，陈楚曾经销过三、四个年头，所以他对这方面很熟悉，他甚至能说出某种配件或是机械的详细参数，同时，在这两天里，通过他的描述，他的父亲和大哥，已经画出了某种机械的草图。 “小陈，想什么呢？” 陈楚所在的这个联合工作组，是由省粮食厅副厅长张明远带队。 此时，张明远跟赵万红正处在如胶似漆之中，一年后，张明远的老婆因车祸离世，成全了他和赵万红，再往后，张明远帮过陈楚不少忙。 不过，现在的张明远，跟陈楚并不是很熟，只是这些天赵万红经常在他耳边夸奖陈楚，所以张明远才对陈楚略有好感，见陈楚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他关心的问了一句。 “嗯？”正在那里yy他的产品行销全球呢，陈楚被张明远弄得一愣，他信口回道：“噢，张厅，我是在想今年大豆会不会涨价……” “你呀，真是三句不离本行。”张明远笑指着陈楚，对身旁省计委的一位处长说道：“你不知道吧？他是我们厅学历最高的……呵呵，我是说正儿八经的那种文凭哟，这小子是硕士，他下去锻炼的单位就是储运总公司，他被分在贸易部，结果，这小子现在一脑门子的生意经，刚才咱们在听介绍时，我现他走神，哪曾想，他在琢磨大豆能不能涨价的事情，呵呵，小陈啊，你的抓紧时间把脑子转到现在的工作上来呀！” “是，是，张厅教诲的是！”频频点头应承后，陈楚一脸嬉笑的说道：“其实……我这也算干一行爱一行啊！” “对对，算你干一行爱一行！”张明远的脾气很随和，他跟于明差不多，对于喜欢的下属，偶尔跟他贫贫嘴，张明远还是挺高兴的，“不过，现在咱们的日程很紧，你也得把你这行干好啊！” “我保证干好本职工作，不过……”嘿嘿两声干笑过后，陈楚说道：“张厅，要不您跟于厅说说，让咱们厅男篮把我开除算了。” “别蹬鼻子上脸噢！咱们厅男篮还等着你出菜呢！”张明远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不管你本职工作多么忙，都不能耽误晚上的训练，否则，不等于厅长收拾你，我都要先收拾你！” “唉！你们太不关心同志了。”伴着张明远传来的笑声，一脸委屈相的陈楚，其心理却是乐开了花： 卧槽！看这回谁敢逼我加班！ 距省粮油集团组建，不过是一月有余，在这段时间内，陈楚所在联合工作组的工作量是很大的，如今张明远公开这么一说，陈楚就好似得了一把尚方宝剑，这给抓紧时间捞金、准备尽快启动的他，争取到了必要的闲暇。 大家在厂房里参观完设备，就开始66续续的回到省植物油集团的办公楼里，准备开中层以上干部座谈会。 “赵姐，你咋也回来了？” 甫一进入会议室，陈楚便看到赵万红冲着他招手，眼见这位常常躺在人家张副厅长怀里撒娇的大美女，此时笑盈盈的坐在那里，却好似没有看到张明远一般，陈楚不免暗笑： 都老夫老妻了，真能装！ 其实，在座众人，知道张明远和赵万红关系的，可谓是不在少数，但知道这二人最终喜结连理的，却只有陈楚一人。 本来赵万红便很喜欢陈楚这个小老弟，而今，在陈楚的指导下，赵万红手上持有1２９o手、平均开仓价在1２９o元∕吨玉米期货的多单，当昨天结算价达到1４５o元∕吨时，她的身家已经增值到了３oo万元左右，所以，她更是喜爱这个小老弟了，背地里，赵万红称陈楚是她的运财童子。 待陈楚挨着她坐好，赵万红把小嘴一撇，“切！别拿我这个经理不当干部，咱也是中层！” “嘿嘿，我哪敢拿赵经理不当干部呀！我是说，你咋没在万金盯着你哪两个钱儿呢！” “有你在，我不担心。”说着，赵万红用胳膊肘轻碰了陈楚一下，又冲会议室的某个角落努努小嘴，“喏，那个小姑娘咋样？喜欢不？” 陈楚顺着赵万红的指引看去，去见一位身着白色高领羊毛衫、皮肤白嫩细腻、梳着披肩长的女孩，正微低着头端坐在桌后，因为女孩低着头的缘故，陈楚看不太清楚她的容貌，因此说道：“没看清她的长相，不好评判……她是谁呀？” “就是我前些日子想给你介绍的对象呗，我跟你说，一会儿她抬头时，你好好看看她，相当的漂亮！” 赵万红的声线犹在陈楚的耳畔萦绕，一张俏美的脸蛋儿，映上了陈楚的双眼，“嗯，是挺不错，不过，脸蛋儿再好，它能长出大米来吗？” “滚你吧！” 伴着赵万红在会议桌下轻轻踹出的那一脚，座谈会开始了…… ========================================================= 不好意思，今天、明天去外地出差，这两天只能每天更新一章，后天（周六）恢复两更，见谅，谢谢！ 第二百一十五章 坏坏的感觉 “咋样，馋了吧？” 座谈会开始后，百无聊赖的陈楚，频频的看向那位负责做会议记录的女孩。 自重生之后，陈楚心中衡量漂亮女孩的标准，也是在不断的修正中，若在重生前，这位记录女孩此时的容貌，在陈楚看来，似乎是刚刚进入他心中那个衡量漂亮与否的及格线。 陈楚眼前的这位女孩，其长相，符合于华夏的传统审美，诸如皮肤很白，鸭蛋脸，大眼睛，鼻子直直的，嘴巴小小的，等等，唯独缺少的，是那种在刹那间杀死男人眼球的那么一点儿韵味。 但是，这是在九十年代中期的华夏，正处在经济增长与社会变革的前期，人们对美的追求和探索，仍处在初级阶段。 陈楚不难想象，他眼前的这位“尚未开化”的美女，只需要外在上稍加捯饬、内在上进行一些必要的充实，她就会摇身一变，变得更加的漂亮、美丽。 “呵呵，馋不馋的，有啥用？跟我也啥没关系。” 说罢，为了掩饰偷瞄人家女孩的那股臊意，陈楚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眼见陈楚一脸嬉笑，没个正经样，赵万红继续小声逗道：“你看看刘欣那胸脯，多高！” 陈楚知道这位女孩姓刘，当时赵万红说这位女孩是市里一个副秘书长的女儿，至于这位副秘书长是政府方面的，还是工作在党委，陈楚并未留意。 赵万红把这位女孩的名字告知陈楚的同时，险些让陈楚嘴里的那口茶水喷射而出，差点没把他呛着。 “嗳哟我去！赵姐你太能整了啦！”好不容易控制着笑意，用力把那口茶水咽下去后，陈楚一边小声说着，一边侧脸看向赵万红的胸前，“她再高，能有我姐的高吗？！” “你说这个，我不跟你犟！”说着，赵万红没羞没臊的挺了挺胸，而后，面含浅笑的说道：“不过，人家刘欣的那个，可是没人动过的哟！等以后，她肯定过我……”说着，在俏脸上那愈来愈浓的羞赧的压迫下，赵大美女手捂小嘴，其声戛然了。 卧槽！这个Ｂ老娘们儿，啥虎话都敢往出整！ 一直以来，尚未成婚的赵万红，在陈楚心中就是已婚妇女，他们之间说起话来也很放得开，每每总是陈楚败下阵来。 当然了，省植物油集团公司期货部的赵经理，可不是对任何人都这般放得开的，在绝大多数人面前，她绝对是内涵淑女范儿。 而今，张副厅长正在主位上侃侃而谈，陈楚实在是不敢笑出声来，过了几瞬，他才接道：“她哪个被没被人动过，你咋知道？再说了，难道被人动过，它还能涨个儿？” “嗳呀，你不懂……” 赵万红刚说至此，张明远结束了动员讲话，陈楚也没弄明白她说的不懂，是不懂他置疑刘欣有没有被人动过、她赵万红怎么知道的呢？还是女孩子被人动过后会涨个儿呢？所以，再换了一位领导讲话后，他问道：“啥玩意儿，我不懂啊？” “你懂刘欣跟没跟过男人吗？” “你懂？” 赵万红浅浅一笑，说道：“那当然了，否则，姐怎么会想把她介绍给你呢？” “多谢姐对我的关心啊！”这已是陈楚第三次强忍笑意了，“姐，你教教我，这玩意儿咋能看出来，免得以后我被人骗喽！” “切！那能随便告诉你吗？”俏皮的把那双大眼睛向上翻了翻，赵万红说道：“我得留一手，要不然以后我求你办事儿，你能痛痛快快的答应吗？” “姐，你说我啥事儿没帮你办？” “如今就有一件事儿，你帮我办好了，我就告诉你怎么识别……” 省植物油集团这间会议室很高级，人人面前有话筒，所以说，坐在远端的陈楚和赵万红，尽管小声聊得很热乎，却丝毫也没有影响省计委那位处长的言。 忽听赵万红说到有事相求，陈楚有种掉入陷阱的感觉，“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啥事儿啊？” “帮我炒股，盈利咱俩一人一半。” 一听是这个事情，陈楚笑道：“要是赔了呢？” “赔了就赔呗！” “你不炒期货了。” 在陈楚和常征面前，赵万红并不避讳她与张明远之间的关系，陈楚问后，赵万红往会议桌主位上看了一眼，说道：“老张不让我炒了。” 陈楚闻言，心下略略的轻松了一下，因为那个棕榈油期货合约，他只告诉过姚力，陈楚怕赵万红知道后会不乐意，所以才叮嘱姚力“悄悄的进庄”，如今听赵万红这么一说，陈楚立刻就答应下来。 “嗯，我帮你炒股票，输了算我的，赢了全归你。” “嗳，这才是我老弟嘛！至于输赢，还是按我说的办！” “行行，按你说的！”陈楚点头道：“现在你该教我怎么辨别了吧？” “辨别啥呀？” 看着赵万红那一脸的茫然，陈楚笑道：“你们女的呀，真是不靠谱，今后我得多长点心眼儿！” “呵呵，还有谁把你给骗了？” “姚力他妹妹，昨天说请我吃饭，可她跑了。” 赵万红认识姚瑶，听陈楚学了昨天的事情后，她笑道：“我可不是骗你哦，以后我帮你鉴别不就行了吗？有些话，不好对你们男人讲！” “我去！你现在开始讲究上男女有别啦？” “我一直都是这样！”嬉笑过后，赵万红说道：“姚总的女儿也没那啥，你对她有没有啥想法，我帮你……” “你可得，打住哦！你当媒婆当习惯了？” 从这个座谈会开始，陈楚和赵万红就在那里通过各种手段的遮掩，坐在角落里小声聊着天，很快引起了位于他们斜对面的刘欣的注意，尤其是她从与会人员名单上，找到了陈楚的名字，便把赵万红曾经推介的那个人，与此时她眼中的那位帅气的青年对上了号： 他就是陈楚？！这人嬉皮笑脸的，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他能有赵姐说得那么好吗？ 就在这位负责会议记录的女孩，趁着又一位领导讲话结束的空档遐想着陈楚之时，陈楚说出了媒婆这句话，不免把赵万红的视线引向了刘欣，当她与刘欣的目光碰撞在半空时，赵万红冲着刘欣向陈楚这边弄了一个眼神，嘴上却对陈楚说道：“你在考虑考虑刘欣吧，等一会儿，我介绍你俩认识……” “算了，以后找机会再认识吧！” =========================================================== 昨天说过了，今天也只有这一更，明天开始恢复，望海涵！谢谢大家！ 第二百一十六章 “相亲” “哥呀，赶紧的，救救急啊！” 下午四点半左右，省植物油集团中层干部座谈会终于结束了，与会人员接下来的行程，是去郊外农家大快朵颐那里的特色餐饮，而陈楚却被张明远排除在外，言称他可不敢得罪于厅长。 如此一来，把与陈楚不太熟的省植物油集团的王总经理，弄得很不好意思，作为补偿，陈楚那辆皮卡上，比别人多装了几桶大豆色拉油。 有张明远在场的活动，一般赵万红都不去凑热闹，待众人驾车而去后，赵万红想到自己办公室里还有几塑料桶福利油，索性都给了陈楚。 陈楚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植物油集团别的东西可能拿不出来，像什么大豆油、玉米油、色拉油这些玩意儿，那还不多得是吗？ 走在通往赵万红办公室的走廊上，陈楚的高中同学、工作在省社科院的段兴宇，把电话打了进来。 段兴宇劈头盖脸的这么一段开场白，把陈楚吓了一跳，“兴宇，咋的啦？别着急，慢慢说……” “是这样，我们所长需要翻译几份英文资料，偏巧我们所的翻译出差了，所长后来找到了我，可是我……” 随着段兴宇的讲诉，陈楚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原来，段兴宇所在的那个省社科院乡镇经济研究所的所长，正在准备去京城开会的言稿，想在其中夹杂一些国外权威报刊、杂志上的某种观点，可是这位所长的英文很不灵光，翻译又不在家，他满怀希望的找到了段兴宇这位省社科院最新的大学毕业生，却哪曾想，段兴宇的英文也是个半吊子，那篇资料的专业性太强，所以，段兴宇想到了陈楚。 “我去！你可真行，不能翻译你就直说呗！” “那哪行啊？哥们儿正在活动助研呢！” 陈楚闻言笑道：“你觉得我能胜任吗？” 段兴宇在电话那边说道：“你绝对行！那天在张玲玲的婚礼上，我去！你把不少人都震尿了！” “呵呵，你要觉得我行，那我就试试，我晚上九点以后去你家取资料，明天一早……” “不行啊，哥们儿！我们所长明儿个一早就走了。” 从段兴宇的语气中，陈楚听出段兴宇很着急，于是说道：“要不你把资料的原件，现在就给我传真过来，我马上帮你译好，再给你传回去。” 赵万红的办公室里就有传真电话，不一会儿，陈楚便收到了段兴宇传来的英文资料，原来是一位美国经济学家表在国外某大报财经版上的文章。 “他写的这些玩意儿，倒是真能把人糊弄一阵子……”陈楚大体上知道这位经济学家对世界经济的观点，他简略的看了看，对赵万红说道：“你们单位有微机吧？”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初、中期，人们还不太习惯电脑这一词汇，赵万红闻言点头道：“我们单位有机房，我这就领你去，呵呵，这个机房，还是刘欣和她同学建议搞出来的呢，说是电子计算机要防尘、防静电……” “我去！他们可真能祸害人！” 听说省植物油集团竟然给几台即将淘汰的４８6计算机搞了一个机房，陈楚不免觉得好笑，这些计算机即将淘汰自不去说，就说后世那些比４８6微机不是强多少倍的电脑，不知有多少是敞开机箱盖散热的呢。 赵万红所说的那个机房，与她的办公室在同一层楼，几步路的工夫，伴着陈楚的轻声嘀咕，他和赵万红走进了这个窗明几净、屋子中央打着铝合金隔断、隔断内铺着防静电地板、进去需要换鞋的机房。 陈楚走进这间一半留作办公，一半是计算机房的办公室中，看到刘欣背对着他们，这在微机上录入她刚才所做的会议记录。 那蓝底黄字的ps界面，让陈楚感觉很亲切： 此情此景，真让人怀念啊！ 在陈楚的感怀中，赵万红瞧了瞧那扇铝合金框架的玻璃门，待刘欣起身迎上来时，赵万红把陈楚介绍给了刘欣，“小刘，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厅体制改革科的陈科长，陈楚。”接着，张万红又把刘欣正式介绍给陈楚，“小陈，她叫刘欣，是咱们省工大计算机系的大四学生，正在我们单位实习。” “你好，刘小姐。”见刘欣并没有握手的意思，陈楚冲她点了一下头，“我可以用一下计算机吗？” 刚才在座谈会现场，刘欣对陈楚的感觉很一般，在参会人员名单上，刘欣看到了陈楚的官职，如今，赵万红刻意的把陈楚的职务加了上去，这让刘欣对陈楚的感觉，从很一般迅上升到了稍稍的有些不屑： 切！一个小副科长，大概还是刚提的，臭美什么呀？！ 刘欣的父亲刘长江，是常河市委副秘书长、市委政研室主任，由于常河市是副省级城市，因此刘长江的行政级别是副厅。 所以，生长在干部家庭的刘欣，很是了解干部的等级。 陈楚哪里知道他在人家女孩心中的形象是“臭美”，见对于他借用计算机这件事，刘欣并未未置可否，陈楚自是以为刘欣已经同意，所以，他抬腿就要进入那间机房，却被刘欣当在了门口。 “请换鞋。” “这么麻烦？”伴着不满意的嘟囔声，陈楚在身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我跟你说哟，我的脚可有味，熏脏了你的机房，我可不负责！” 自陈川从香港回来后，陈楚在衣着上，陡然之间变得阔绰起来，他现在连内裤都是大牌子的。 看着陈楚的那双光泽饱满、感观柔软的浅棕色半高帮男靴，刘欣知道它们一定很值钱，再看看陈楚那一身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又看不出是什么牌子的衣着，几乎处处都透着昂贵的信息。 陈楚的衣着，这般的光鲜，不免让刘欣产生了误解： 哦，怪不得他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呢，原来是来相亲的呀！ 今天的衣着，陈楚本是率性而为，却被刘欣以为陈楚为了给她留个好印象，而把家里最好的衣着都穿出来了呢。 虽说刘欣对陈楚的感觉不是很好，可陈楚毕竟是跟着媒人前来的，所以，刘欣说道：“陈……科长，我帮你打吧……” 此时，省植物油集团的计算机，其最大功能就是为打字机服务的，见刘欣主动帮忙，陈楚不再生刚才被逼换鞋的气了，“谢谢，你搞不了。” 说罢，陈楚就走到刘欣刚才使用的那台计算机前，在刘欣尚未来得及警示之前，陈楚已经把她那个文档保存完毕，退出ps后，陈楚坐在椅子上，在net３．２，接着启动了oｒd，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通英文录入，把来到陈楚身后的刘欣，看得直晕： 他盲打这么熟练！比我快多了！他……这是在翻译？ 当刘欣看到陈楚在那段刚刚录入的英文下面，开始录入起中文来，女孩芳心中的那略略的不屑，猛地跑得无影无踪……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上了“贼船” “陈楚，你的英文好棒！” 作为应届别业生，刘欣的英文成绩，在同学之间还算是出类拔萃，她平时还能帮助父亲翻译一些英文资料，虽说有时候还要借助于字典，但她每次都能按时完成父亲交给的任务。 在陈楚把最后一段资料翻译完成时，这位骄傲的女孩，由衷的赞美了陈楚一句。 “呵呵，谢谢夸奖，其实我的英文也就是一般般……” 客气了一句后，陈楚抓紧时间打印翻译好的资料，再用传真机把它传给段兴宇，一通忙乎后，陈楚不免暗暗盼着互联网早一些普及开来。 自从为陈楚和刘欣相互介绍后，赵万红便一直没有开口，她要有兴致的看到了现在，这才出言笑道：“刘欣，以后你爸再需要翻译什么资料的话，你可以找陈楚帮你呀！小陈，对你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会推脱吧？” 赵万红的这般如是说，陈楚一听，便明白她那颗当媒婆的心还没有彻底死去，本来陈楚并不想跟刘欣有什么瓜葛，可赵万红既然这么说了，陈楚怎么也得客气一下，“噢，没问题，刘小姐，今后要是有这方面的需要，你尽管开口。” “真的呀！那一言为定！” 陈楚客气时，刘欣正拿过传真机上的那张打印件，在曾经多次翻译过英文资料的刘欣看来，陈楚的这篇译稿，可以用完美二字来形容，关键是陈楚的翻译度极快，尤其是陈楚用视窗３．２所配置那种微软最初级的拼音输入法录入中文，竟也不太输于她这位五笔高手。 这一切，让刘欣这位学霸型的美女，不免极感欣然快慰，她对陈楚的评价，也从一般跳跃到了好评，所以，听到陈楚的话后，刘欣想也没想便把陈楚的这份客气给敲定了。 但愿她今后不要找我，哥们儿散出来的魅力，分分钟就能把这小妞迷倒，万一也爱上我可咋办？ 恬不知耻的自恋了一下，陈楚走出那间机房，坐在机房门口，他一边穿鞋，一边对赵万红说道：“赵姐，走吧，他们不带咱俩，我请你吃……要不，刘小姐也一起吧？” 陈楚这明显的又是一句客套话，却被刘欣听出这是一句必然，相反，说请赵万红吃饭，那才算是客气，因此，刘欣点点头，大大方方的答应了陈楚的邀请。 这时，陈楚才略有醒悟： 我去，她不会是以为我来相对象的吧？！ 暗念之中，陈楚不免向赵万红看去，只见赵万红俏脸微红，满眼都是笑意，显见是强忍了一会儿笑了，陈楚横了她一眼，率先走出这间办公室…… 距省直机关篮球赛资格赛的比赛时间已经愈来愈近了，于明曾严令参训队员，没有重要的事情不准迟到，所以，刘欣主动提出她知道松艺附近有家很好吃的小馆子，建议三人去那里吃饭。 一如刘欣心中所想的那样，还没等三人走出省植物油集团的办公楼呢，赵万红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把陈楚气的，恨不能在赵万红那腴嫩挺翘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上一脚，方能解去心恨。 眼看着赵万红笑吟吟的开着她那辆尼桑蓝鸟绝尘而去，恨得牙根直痒的陈楚，习惯性的为刘欣打开了他那辆皮卡的副驾驶车门，“刘小姐，请。” 上一世活了小半辈子，在商场厮混了太久时间的陈楚，早已养成了为女性开车门的习惯，这对陈楚而言，不过是一种修养累积的体现，他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可对于刘欣来说，陈楚的这般作为，与她心中那种温文尔雅的绅士行为划上了等号，这正是她这类小资型女子在这个时代颇为羡慕、却又很难享受得到的礼遇，所以，见陈楚做得那么自然，丝毫没有刻意的痕迹，这让陈楚在刘欣的评价体系中，又多了半个星号。 “刘小姐，你毕业之后想去哪里工作呀？” 既然已经被赵万红弄上了“贼船”，车子转出了省植物油集团的院门后，陈楚索性就跟刘欣热情的交谈起来。 此时的刘欣，不但对陈楚好感剧增，而且也暗自同意了与陈楚以男女朋友的关系相处，如今听陈楚这般的“开门见山”，刘欣说道：“我不清楚，我爸会安排……嗳，陈楚，你觉得什么单位不错？” 且不说刘欣的父亲能很轻松的为她安排工作，就说刘欣的这个专业，在八十年代末至九十年代初、中期的这个时段，那绝对是大热门之一，即便是双向选择，其选择权也多半是握在刘欣的手上。 所以，刘欣问后，陈楚想了想说道：“其实啥单位都没意思，我要是你的话，就不要工作，利用自己的所学，做生意，单干！” 陈楚的这番话过后，女孩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这不在她的人生选项之中，不过，既然“男朋友”聊起这个话题，她怎么也要应付几句才行，“用自己所学做生意……难道当个体户、卖电脑？！” “呵呵，你要是觉得个体户难听的话，也可以用‘民营’这两个字呀。”嬉笑了一句后，陈楚说道：“再说了，卖电脑咋啦？你要是有能力把咱们市的电脑生意垄断了，你想想能赚多少钱？！” “那倒是啊！可惜我没那份能耐呀。” 陈楚闻言笑道：“我不是说你真的去卖电脑，你可以利用你的学识，组建一个计算机科技公司，搞一些教育娱乐软件、网络工程啥的，我跟你讲，明后年，咱们国家的家用计算机行业，将迎来爆式的增长，现在正式你提前布局的黄金时刻，甚至于你现在进入品牌电脑的市场都不晚！” 对于此时家用电脑的展状况，陈楚只知道一个大概，不过，对于个人电子行业展进化的脉络，陈楚的心中却是清清楚楚。 刘欣进入大三时，就时而听人预言微型计算机很快会走入千家万户，尤其是多媒体计算机应用以来，刘欣也觉得电脑走进千家万户的时间，已经近在眼前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假扮男友 “现在计算机这么贵，说爱它明后年会有爆式的增长？你的依据是什么？” 说到与刘欣所学专业相关的话题，陈楚现了刘欣还是很健谈的，他回道：“现在的电脑价格贵，并不是制约它走进千家万户的主要因素，因为它还很落后，随着技术进步，人们会现电脑不但可以办公学习，还可用它玩游戏、听音乐、看电影等等，随着越来越多的应用软件的明，人们应用电子计算机将会更便捷……” 陈楚这辈子只是个人电子产品的使用者，所以他只能从用户层面跟刘欣简略说说，他对家用电子计算机前景的分析。 但是，他的这番话，却听得刘欣如沐甘霖一般，“陈楚，你说的真好，哪天你应该给我的同学们也讲一讲。” “呵呵，给你同学讲就算了吧，不过，你要是愿意听我瞎咧咧，我倒是随时都可以……”信口说笑到此，陈楚猛地觉得他说这些，似有与人家女孩保持接触之嫌，所以，他马上制止住了话语。 “嗯，我很爱听。” 闻得刘欣的语气似乎有所变化，陈楚偷偷侧脸一看，却见刘欣微微低着头，在那里相互摆弄着她那纤纤的玉指，陈楚不由暗叫要坏： 我去！真应着我那句话来了，这丫头对我有想法了！ 人家刘欣是被“明媒”介绍给陈楚的，她当然对陈楚有“想法”了： 没想到他懂得这么多！就是不知道他以前交没交过女朋友？哎呀，像他这么出色的男孩子，身边一定少不了女孩子…… 由于陈楚和刘欣都在想着心事，所以在这个短暂的时间内，相对来说车里挺安静，以至于陈楚的传呼机响起，把两人的反应弄得都挺大。 “快到湖滨大街和幸福路的交叉路口来！……她怎么了？” 传呼是田苗打来的，因为那里就在松江省艺术学院附近，而且距陈楚所在的这条街很近，所以，读了一遍传呼后，很担心田苗的陈楚，并未征求刘欣的意见，加向那个地点驶去。 下午五点刚过，街道两边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马上就要黑天了，大概两分钟后，陈楚来到了湖滨大街的红绿灯前，四处张望之时，却见田苗那俏生生的身影，正在马路对面的一处街灯下，在她身旁的那个区域内，沿街零零散散的站着十几个警察，同时，他们身后的路旁，停了一溜各式车辆。 “这是又出来设卡清查了？”看到田苗没什么危险，陈楚不由放下心来，就着等待绿灯的这个当口，陈楚琢磨着该如何利用一下田苗，才能让身旁的刘欣知难而退呢： 在马路上不好跟田苗说，最好这时候她可以下班，然后我请她吃法，抽空求她帮忙…… 陈楚想的是利用田苗，田苗想的是利用陈楚甩开她们局里的一个追求者，但是，田苗又不好意思跟陈楚讲假扮男朋友这件事，所以，她才悄悄给陈楚打传呼。 打过传呼之后，田苗极是后悔，以她对陈楚的了解，接到传呼后，陈楚肯定会心急火燎的往这里赶，所以，田苗那一双大眼睛，不住的四处张望，自是希望尽快看到陈楚的那辆车，结果，她被一辆猛地停在她身前的尼桑皮卡吓了一跳，“嗯？！你……” “美女，问个路呗。” 站在这辆皮卡副驾驶门外的田苗，正要大脾气整治这个不知好歹的司机时，忽见陈楚尽量倾着身子，通过副驾驶的门窗，正在笑看着她。 这小子，这么快就到了，真够意思！……她怎么又挂上个美女？ 看到陈楚的笑脸，田苗的那颗芳心，竟莫名其妙的充斥着幸福感，不过，看到刘欣时，田苗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地方是你该停的吗？！”说着，田苗绕过车头，快步走向陈楚的那一边，“请出示你的驾驶证！” 我去！还玩儿上了。 眼见田苗一脸正经的来到他的车门边，暗笑中的陈楚，摇下车窗后，也是收起了笑脸，“我说，警察同志，你是不是该敬个礼呀！” “是吗？”说着，田苗抬起手，照着陈楚伸出的手臂，就是用力一掐，“本姑娘召见，你竟然敢来这么晚，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刚才陈楚停在田苗身前，刘欣还觉得纳闷呢，这时看着陈楚咧嘴呼痛，她自是明白这两人认识，而且很熟，所以，田苗那娇俏的脸蛋和那窈窕的身段、以及那一身格外抬举人的警服，不免把刘欣的那颗芳心，弄得略略的有些泛酸： 我就觉得他的身边不会没有女孩子嘛，果然……不知他俩曾经是什么关系？ 田苗上手就掐，不免把陈楚弄得一头雾水，不过，陈楚很快就现，田苗在掐着他时，那双大眼睛却好像是往刘欣的身上偷瞄过，这不免让陈楚浮想联翩： 咋的？田苗她……不会吧？ 其实那天在公安局宿舍院外被田苗咬了一口后，陈楚就隐隐的觉得田苗似乎对他有好感，可他一直没有往深处想，如今，通过这一掐，以及一个飞快的眼神，陈楚有些明白了： 今后跟田苗尽量少接触，不能再让她对我有啥误解了！咱不能跟人家啥，就少招惹人家…… 陈楚犹在心里放着“狠话”呢，田苗已经松开了手，并略微倾身，把她那张白白嫩嫩的脸蛋儿，向陈楚凑近了一些，“疼吗？” 女孩那一脸的甜笑，一下子把陈楚心中所有的坚硬，都掏得空空如也，“疼！” “哼！疼你也得忍着，谁让你来这么晚了！” 尽管田苗已然再次把俏脸寒起，可陈楚的那颗心却很难在坚硬起来： 要是她能接受我的那三个女人，就好了…… 陈楚腆着脸在哪儿yy的正起劲呢，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看年纪不到三十、佩戴二级警司警衔的年轻人，正快步向这边走来，他边走边问道：“小田，怎么回事儿？” 陈楚听到这位身材相貌与他有一拼的二级警司的话语甚是温柔，再有这位二级警司的目光做印证，陈楚觉得这小子似乎是在追田苗： 卧槽！我刚刚敢想一想田大小姐，你小子就Ｔm腆个Ｂ脸就凑上来了！ 就在满心是恨的陈楚，越看窗外这小子越生气之时，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刘欣，打开车门下了车，“丁哥，在这儿执勤呢，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男朋友……陈楚。” 刘欣此言一起，把陈楚雷的可谓是外焦里嫩，把另外两人，也是弄得痴痴愣愣……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定要留心 丁一宁今年二十八岁，工作在常河市交警二中队，他现在任职副中队长。 今天交警之所以在此地的设卡，主要是协助市局相关单位在湖滨大街设卡清查，由于偶见田苗出现在了这里，所以，一直对这位警花心存念想的丁副队长，亲自来此带队配合。 让丁一宁没想到的是，在这里又碰上了另一个让他心仪的女孩。 丁一宁和刘欣的哥哥是高中同学，他正在追求刘欣，可刘欣却对这件事极其冷淡。 出于哥哥的关系，刘欣在初中时就认识丁一宁，丁一宁的那帅气的模样和他那风趣的谈吐，曾经很让刘欣着迷，可以这样讲，丁一宁是刘欣少女时代的偶像之一。 刘欣上大三那年，丁一宁开始猛烈的追求起刘欣来。 开始时，刘欣很享受那种被丁一宁捧在手心里的感觉，虽说她嘴上没有明确的答应丁一宁，但在心里刘欣是认可丁一宁的，她觉得这辈子能嫁给丁一宁，也是一个不错的人生归宿。 就这样，他们一个在猛烈的追求着，一个在暗藏心喜的矜持着，大概过了半年左右。 可是，就在刘欣即将要答应丁一宁的追求时，在与爸爸的一次闲谈中，刘欣忽然现丁一宁似乎是在利用她，换句话说，是在利用她来讨好、接近她爸爸刘长江。 这是让她极为讨厌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刘欣的细心观察下，丁一宁身上许多的、让刘欣难以忍耐的缺点暴露了出来，不由让刘欣那段尚未释放的情感，彻底的冷却了下来。 高攀大户人家的千金，为自己的前程增加一些助力，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虽说开始追求刘欣时，丁一宁或许有着借力她爸爸刘长江的想法，但是，事情展到现在，对于很是自傲的丁一宁来说，能否得到刘欣的那颗芳心，这有关于他丁一宁的自尊，所以，他更是加大了追求刘欣的力度，搞得刘欣烦不胜烦。 可是，丁一宁也不是那种非一棵树吊死的死心眼，自结识了田苗之后，田大林这个名字便常常早丁一宁脑子里回响，这不免让他开始对田苗心存念想，对于丁一宁来说，广种薄收，也是很不错的一种选择。 对于丁一宁的主动接近，田苗很是敏感，这也是她今天给陈楚打传呼的主要原因，可田苗万万没想到，自己找来顶缸之人，却把另一个女孩给提前借用了，而且都是为了搪塞丁一宁。 刘欣说陈楚是她男朋友，可把田苗惹火了，虽然说这些日子她跟陈楚的接触不能算是很紧密，但是，有关陈楚的信息，田苗却是大多掌握着的，包括陈楚去爱乐琴行的行踪，田苗都旁敲侧击的从姚瑶那里得知了。 刚才，田苗见刘欣时，其芳心泛酸，并不是说田苗在嫉妒刘欣，而是讨厌陈楚身边跟着女孩子，那酸意，究其根本是针对陈楚的。 “怎么回事？！” 迎着田苗那张满是寒霜的脸蛋儿，陈楚无辜的回道：“我哪知道啊？！……真的不知道！” 这时，丁一宁也在分析着陈楚： 这傻Ｂ小子是干嘛的呀？从他开的车和拉的货上来看，他应该是植物油集团的吧？ 陈楚开的是皮卡，这在大多数人眼里，算不上好车，而且，他的车后箱里，还装着省植物油集团给他的礼品，那十来个大纸箱里，都是那**口铁桶包装的大豆色拉油，所以，丁一宁判定陈楚是省植物油集团，从年龄上看，丁一宁觉得陈楚最多也就是一般的小干部，搞不好还是个司机呢。 原本为刘欣移情别恋很伤自尊的丁一宁，基于陈楚不过是个小人物的这种判断，其心火更是大盛，自也不需再顾忌刘欣的什么感受了，丁一宁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要把眼前这位撬人家女朋友的无耻之徒，狠狠的收拾一番才解气，“你！出示你的驾驶证！” 陈楚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他以为假扮一次刘欣的男友也没什么，却没想到，不但把田苗惹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就连刘欣认识的这位丁哥也是一脸的怒气。 卧槽！原来正主是他呀？这丫头……怪不得她叫刘欣呢，以后跟她在一起时，还真要时刻留点儿心啊！ 从刘欣开口介绍，到丁一宁的满脸激越，其实生在很短的时间内，这时，陈楚反应过来刘欣为啥下车了，就在陈楚打算把驾驶证交出时，却听田苗说道：“丁队，她是我朋友……” “你朋友？” “嗯。”生硬的回应，诠释着田苗心中对丁一宁的反感，见丁一宁止住脚步，田苗对陈楚说道：“稍等我一会儿，我去跟领导说一声，咱们一起走。” 看了一眼田苗那婀娜的背影，陈楚开门下了车，继续假扮着刘欣的男友，满脸笑容的说道：“丁哥，天都黑了，还在外边执勤，干你们这行真辛苦啊！来来，抽根烟……” “谢谢，我不会抽……”眼见陈楚大大方方的，好似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弄得丁一宁一时不知怎样接言为好了，好在田面很快回来，与陈楚和刘欣开车而去，丁一宁这才腾出空来理顺心中的屈辱： 尼玛的！狗Ｂ小子！我Ｔm盯死你这辆车！ 丁一宁的那番气急败坏的模样，被陈楚从后视镜里看得一清二楚，“完了，这辆车算是完了，被交警惦念上了……” “嗳呀没事儿，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田苗跟领导请假回来后，自是要把副驾驶的座位给据为己有，给陈楚打了打气，田苗回身对刘欣说道：“认识一下，我叫田苗，他的……前女友。” 无论是曾经假扮，还是今天叫陈楚前来，田苗都要排在刘欣的前面，陈楚闻言，险些笑出声来，不过，考虑到刘欣那一脸的尴尬，陈楚把收音机打开了，刚好听到他给姚瑶“写”的第一歌的开头，“姚瑶已经开始……我去，不带这样的！这不是我的声音吗？！” 这歌的编曲配器都是重新打磨推敲过的，包括姚瑶也是录制了多遍才堪堪满意，但是，陈楚的原声却被保留在这歌中。 田苗自是知道陈楚的文艺“大才”，陈楚此言一起，田苗一听果然是陈楚的声音，“我头一次听你唱歌，不过你唱的还真好听嗳！特有韵味！” “好听吗？不过，这歌我只是唱了一遍，王阿姨和姚瑶竟然敢用，她们的胆子可真不小啊！这应该是姚瑶的成名曲啊！这事儿她们咋没告诉我呢？” “呵呵呵，她们似乎是把你当成乐器了吧！陈楚，你咋没想过给我写歌呢？” “你？你能唱吗？” “你没听过，怎么知道我唱得好不好啊！” “那行，找个时间我听你唱唱，咱别的能耐没有，写个歌儿啥的，还行。” 田苗在前面品评着陈楚的歌声，与陈楚聊着天，却把坐在后座的刘欣，弄得头脑一派空白…… 第二百二十章 被粘上了 “陈哥……” 去粮食厅科室里点了个卯后，在上午开盘前，陈楚进入物贸大厦61８房间，却见何薇薇从沙上站起身子，“薇薇？你不好好上班，来这里干嘛？找我有事儿？” “我……我……”嗫嗫嚅嚅的吭哧了两声，何薇薇便再无下言。 “你咋啦？”见何薇薇低着头站在那里，毫无意识的在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显见是有难言之隐，陈楚有些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我……”偷瞄了陈楚一眼后，何薇薇道出了原因，“陈哥，我……要是把万金那边的工作职了，你不会怪我吧？” “啥？你辞职了？”听了何薇薇的这句话，陈楚暗叫不好，很显然，何薇薇是打算跟他长期抗战了，“你说你呀，让我说你点儿啥好呢！你辞职，我是不会怪你，可你爸，他会怪罪我！你赶紧的，赶紧回去上班，我跟吴总说一说……” “我不回去！” 看到何薇薇坐在了沙上，陈楚觉得这个女孩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到他这里来了，“你说你，那天在万金，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呢……唉！” 叹息一声，陈楚不再搭理何薇薇，自顾自的走向办公桌： 我去！刚才姚力还来过电话呢，要是把她留在这里，以后被姚力看到她，我说些啥好呢？ 何薇薇的年龄很小，满打满算的还不满二十岁呢，陈楚不能让何薇薇在他这棵“枝繁叶茂”的树上吊死，说不定随着年龄的增长，人家女孩的那颗芳心，会转而为别的男人悸动呢，所以陈楚不想让她跟自己接触过密。 见陈楚不再撵她走，何薇薇手脚开始麻利了，不是倒杯水、就是递个烟缸的伺候起陈楚来，搞的陈楚很不适应，“薇薇，你要是觉得闷的话，就去附近的商场里逛吧，要不然，去租几盘儿录像带，卧室里的电视是夏普的那种录放一体机……” 陈楚这般的絮絮叨叨，听得何薇薇甚是开心，因为，对于她要来这里工作这件事，陈楚不表态，其实就是表态了，“陈哥，我不看录像……其实，辞职的事情，我已经跟我爸说了，我爸说不想干，就辞了吧……” 何薇薇在万金期货，不过就是个合同工之类的职业，赚钱也不是很多，尤其是工作在前台当柜员，这让何必不太满意，所以说，对于女儿辞职一事，何必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嗯，你爸说没事儿，我这里就更没事儿了，不过，你不能在我这里上班。”二人说话时，何薇薇一直站在陈楚的桌边，留意到何薇薇已然泪眼汪汪了，陈楚急忙解释道：“你自己想想，你在这里姚力会怎么想？” “做贼心虚……” “做……”陈楚正在那里打算长篇大论呢，忽听何薇薇小声嘟囔了这么一句，不由把他弄得哭笑不得，“你……我……上次在上岭的那件事儿，咱俩不是唠得很透吗？你说你，瞎说啥呀？” 何薇薇闻言抿嘴一笑，说道：“那你总考虑姚力干嘛？” “你这不是废话吗？”陈楚无可奈何的说道：“你要跟姚力没那么一回事儿，我考虑他干嘛？” “人家现在不是没有了吗？！” 何薇薇这一句跟着一句的穷对付，把陈楚愁的，格外的想把这位女孩按在什么上，狠狠的打一通屁股才解恨，不过，他也就是这么一想，因为他害怕若是真的如此，他的手会粘在人家女孩的屁股上，那天酒醉的时候，他就尝试过。 所以，陈楚再次保持沉默，不再搭理何薇薇了。 “陈哥生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何薇薇那双小手在陈楚的肩头这么柔柔的一推，任凭陈楚心中在生多大的气，它都得消失殆尽，“得得，我不生气了，现在我跟你说说，对你将来的打算，你要是觉得行，就乖乖的听我的话，行不？” “行行，你说。” 若不是何薇薇主动找来，陈楚根本就没有想过如何安置何薇薇这件事，现在，何薇薇已经把工作辞了，而陈楚的心灵深处又有着何薇薇的位置，所以，他说道：“薇薇，我在京城有家公司，今后会由季洁……季总出面打理，你认识她吧，前些日子在万金，曾经跟我在一起……” 何薇薇自是认识季洁，那天在上岭宾馆，她代替季洁，从陈楚那里“偷”了好多的温存，想到此，女孩的那张脸蛋儿，不免霎时桃红，“嗯，我认识她，你接着说……” 此时，棕榈油期货将要开盘，陈楚一边说着，一边在桌面上忙乎，他并没留意何薇薇那张俏脸已然滚滚烫烫，“所以，我想让你去京城，给季总的当助理，同时，你在京城找一家学校，好好的充实充实自己……哦，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说你的书读的少，你中专毕业也算可以了，我是这样想的，多读些书，总是会有收获的，你说对不？” “嗯，我听你的！” 陈楚记不清何薇薇是第几次说这类话了，“呵呵，你听我的就好，那我就再给你一个选择，如果你不想继续在你所学过的专业上继续深造的话，那么，你就学一门……不！精通一门外语！最好是葡萄牙语或者是西班牙语。” “嗯？葡萄牙语或者是西班牙语？” “对，这两种语言，几乎可以横扫整个拉丁美洲，我们的足迹，迟早会踏上那片大6的！” 陈楚这般的信口一说，却把何薇薇弄得肃然起敬，“你是说，你的公司？” “呵呵，你信吗？” “我信！你说的话，我全信！” “我去，你也不怕我把你给卖喽？” “那我也乐意！” “得得得，你赶紧给我打住！”陈楚哭笑不得的看向何薇薇，却被何薇薇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视得败下阵来，“你赶紧的，趁着这段时间有空闲，回家好好休息几天……” 陈楚的这番尴尬，把何薇薇撩拨得更是心喜，“那我什么时候去京城？” “过几天，跟我一起去。” 这个月中，陈楚将会跟王娇、姚瑶她们去京城参加一个有关于企业典礼的演唱会，他正好借此机会去京城瞧瞧，回味一下京城“二十年前”的景象…… 第二百二十一章 加仓 “跟你一起去，太好啦！” 听到陈楚说送她去京城学习、工作，极是兴奋的何薇薇，真想抱着陈楚的脑袋，在他那张脸上亲一口。 “跟我一起去有啥高兴的？马上开盘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其实，若何薇薇这般容貌可人、身材出众的女孩，又有几个男人不喜欢？陈楚只不过是不敢喜欢而已，这又是上一世的老婆、又是上一世初恋、还有一位身子干干净净的却是别人的老婆、再有就是他心里还藏着一位警花，所以说，陈楚身上的“负担”太重了，让他不敢再招惹何薇薇。 说过之后，见一脸喜色的何薇薇，仍站在办公桌边，陈楚拉开手包，从中拿出了一沓钱，递给了何薇薇，“喏，这个月的工资，拿着它出去好好逛逛，然后就回家去陪陪你妈妈，顺便征求一下你爸的意见，我这儿马上要开盘了，你别再捣乱了！” 说罢，陈楚不在理会何薇薇，全神贯注的盯着盘面。 “小陈，今天咋样？”距棕榈油期货开盘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王亮人还没进屋呢，声音已经传了进来，“嗯？小何？你这是……” “王总你好，我来找陈先生核对一笔账目。” 不善于说谎的何薇薇，本来就被这个信口而出的一个小谎折磨得脸蛋儿直烧了，再加上王亮那邪门歪道的眼神，这不免让何薇薇感觉周身不适，所以，这位在陈楚身边“没羞没臊”的女孩，不得不落荒而逃了。 “艹！我就觉得你小子跟小何有事儿吧？果然！” “你拉倒吧，人家小何是来给我送钱的！” “不对吧，我刚才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把钱走的呀！”说话间，王亮走进了陈楚，“你不会说她手里那几千块钱，是你找给她的零钱吧？” 王亮这番话，说得陈楚呵呵笑了起来，“王总，你还别说，她手里那钱，还真是我给他的，我求她帮我换美元。” “行，行，嘴长在你鼻子下面，你咋说都行！”玩笑过后，王亮搬过一把椅子，坐在陈处身侧，“开了……卧槽！空头真猛啊！” 这个棕榈油合约昨天的结算价是９o1５元∕吨，伴着王亮的那句感慨，期价稳稳的定在了２oo点最大波动限制的的８８1５元∕吨，在连续竞价开始之后，期价只用了半分钟，就来到了８７1５元∕吨的跌停板上，显见是空头主力又把两个别的月份交割的合约，打至了跌停。 “小陈这回该平了吧？” 王亮此言，跟风险提示没啥关系，因为中商所有个规定：如果连续三个交易日出现放大停板额的现象，则暂停该上市品种的交易。 也就是说，按着规定，不管今天期价的走势如何，明天这个品种将会被暂停交易。 但是，陈楚清楚的知道，这个合约非但没有停止交易，而且还一路跌停至７５oo元∕吨，在到达那个价位时，中商所甚至放开了最大波动限制。 其实，这都是当时的经济环境所致。 所以，陈楚说道：“没事儿，我再看看，大不了被交易所强平呗！” “你这是何苦啊，万一暂停交易的时间过长，你不是影响资金效益吗？” 正在王亮不解之时，姚力极是兴奋的把电话打了进来，“陈哥，哥们儿追上了，８８1５成交的，３o手，我现在有1oo手了，到现在赚了1oo点。” 简单的算，姚力此时浮盈了５万元，他的交易保证金占用、以及开仓所剩下的资金，大约是２３万元左右，也就是说，姚力此时的身家，已经达到了２８万。 而陈楚就更加的可观了，他现在持仓6ooo手，上个交易日结算的可用资金２6万元，到目前为止，陈楚每吨赚了３oo点，一手净赚1５oo元，6ooo手的盘中浮盈是９oo万元，此时他的交易保证金占用了1３o７万元，此时陈楚的总资产，达到了２２３３万元。 当然，收盘时，其结算价要比８７1５元∕吨这个跌停板的价位要高一些，陈楚账户上的盈利，会比现在少一些。 听到姚力又追了３o手，陈楚笑道：“恭喜你呀！” “陈哥，听我同事讲，中商所有个熔断规定，你知道这事儿吧？”等到了陈楚肯定的答复后，姚力问道：“咱们现在是不是平仓啊？” 不管王亮是否在场，陈楚也不会跟姚力说不平仓的理由的，“反正我是不平，好不容易才坐上车，能这么轻易就下去吗？” 陈楚与姚力通电话时，王亮一直看着分时走势，开盘十分钟过后，正如王亮所想的那样，大量空头平仓盘汹涌而出，再加上负隅顽抗的多头，以及一部分不知死为何物的投机客，开始把封在跌停上的仓单，弄得风雨飘摇。 “空头的仓位平得差不多了。”根据盘面上持仓量的变化，以及分笔成交的各种箭头标示，一般来说，是很容易区分出谁在买、谁在卖的，所以，王亮催促道：“小陈，你快点决定吧，多头马上就要反扑了！” 王亮刚说完，跌停板就被打开了，看着分笔成交上那一溜溜多开，陈楚不由喜出望外： 卧槽！还有肉呢？！ 陈楚在上一世并没有炒过棕榈油期货，不过他知道这个合约是以连续跌停下行的，并不了解今天多空双方的争夺，会是如此的激烈。 在九五年时，期货经纪公司普遍允许客户利用浮盈加仓，当期价正在上攻８７５o元∕吨，陈楚心算出他此时盘中浮盈大概是７９５万元，此时的交易保证金，每手大概需要２２oo元∕手。 就在王亮不时的瞄着陈楚、暗自为陈楚着急时，陈楚却开始不停的往报价系统中录入指令，开始时，王亮还以为陈楚在平仓呢，哪知，等交易完成时，看着被陈楚调出的交易回报，王亮的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在桌面上： “你又加仓了？加了多少啊？” 这一次陈楚的成交特别零散，显见是对手盘有许多，“加了３５oo手，平均价位应该在８７５o附近！” “你Ｔm的疯了啊！？” 情急之中，王亮骂出了脏话…… 第二百二十二章 微调 “小陈啊，你真Ｔm是赌徒啊！” 伴着骂声，王亮手忙脚乱的把那个成交回报系统退出，在等待分时走势启动的那几个瞬间，很是紧张的王亮，甚至急的拍了两下桌子。 王亮记得在调出成交回报之前，期价就在８７５o元∕吨附近，这几天来，由于紧盯陈楚的这个账户，王亮对陈楚的家底很清楚，在这个价位又加空仓３５oo手，说明陈楚这是把资金用大了最大化，这对王亮所领导的金顺期货经纪公司，是极具风险的。 因为，从现在开始，陈楚这９５oo手的空仓，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是在８７５o元∕吨开仓的，而如今盘面上的多头这么勇猛，若是像空头一样，玩起涨停板逼仓来，不要说陈楚的空头头寸没法子平仓，恐怕金顺期货经纪公司都会被陈楚给弄倒闭了。 因为，交易所结算的对象是期货经纪公司，而不是针对个人。 也就是说，一旦出现王亮所恐惧的那种局面，陈楚的负债就会变成金顺期货经纪公司的负债。 ９５oo手的空头头寸，在８７５o元∕吨时，便需要交易保证金２o７８万元，从这里算起，只要期价涨到９２oo元∕吨，陈楚就会彻底的爆仓，假如多头主力以涨停逼仓的话，这４oo多点的价差，根本用不了两个涨停板，从陈楚爆仓后的每一个涨停，都将是金顺期货经纪公司的噩梦。 “王总，你别急，它要是再涨５o点，我就平仓！” 陈楚知道王亮在想着什么，因此他并不怪王亮说话不干净，而在这时，王亮正对交易软件的启动度大光其火呢，他好像没有听到陈楚的话一般。 “卧槽！”伴着一声感慨，王亮好似虚脱了一般，委顿在他所坐的那把椅子上，“小陈呐，你把仓平了吧！” “我不是说过了吗，８８oo我就平仓。” 此时，期价再次被封在跌停板上，把所有负隅顽抗的多头、极其跟风客，都锁在了盘中，更把许多曾经的空头，毫不留情的赶下了车。 “你可要说话算数哦！” 就在这时，王亮的大哥大响起，陈楚以为又是那股主力在打听他呢，结果，王亮反馈的消息是：棕榈油期货品种，明天照常交易。 “怎么样？王总，还是老弟坚决吧？” “你坚决个屁！差点没吓死我，要不，你把今天加的那３５oo手平了吧，现在每吨有３５个点的盈利，这么大会儿的工夫，赚了6o多万，你也该知足了……”王亮真是被陈楚弄怕了，“我不收你手续费行吧？” “呵呵，王总，你咋这样呢？我在乎手续费吗？”陈楚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明天你到这儿来盯着我，只要是过了８８oo元∕吨，我立马……不，你就通知手下给我平仓，你看我讲究吧？” “你拉倒吧，不管明天咋样，今天中午你得请我吃饭，给我压压惊！” “没问题，已经收盘了，你先回办公室去歇歇，中午我去找你。” “真的收了？” 在盘面上确定了棕榈油期货已经收盘了，王亮又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见食指指向了上午十点钟，他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腿脚不太灵光的走出了物贸大厦61８房间。 卧槽！瞧把他吓哪个熊样！ 心藏坏笑的陈楚，眼盯着报价系统的显示屏，等待着他今天的结算信息，不一会，显示屏上开始出现了他所需要的各种数值。 “这么巧？” 看着荧光屏上显示的今结算价，陈楚嘀咕了一声，因为这个价格与他今天加仓的平均价格是相同的：８７５o元∕吨。 紧接着，陈楚的持仓情况等数据，一一罗列开来： 1９９５年４月５日星期三，总持仓９５oo手，可用资金５５万元，交易保证金占用２o７８万元，资产总额２1３３万元。 “又到手了七百多个！” 陈楚这边刚把电脑关闭，估计交易所结算信息差不多应该传到的陈川，把电话打给了陈楚，闻听喜讯，陈川自是开怀，“我去！真猛！五子，季洁已经把我们接到酒店了，你跟她讲吧。” 在季洁和冯静雯离开常河后，陈楚每天都与她们通电话，今早，接到陈楚家人后，季洁还给陈楚来过电话报平安呢，而今陈川还在房内，季洁自是没有多讲，说了几句话后，陈楚收了线，便夹着手包去九楼找王亮去了。 “王总，不对呀，应该你请我喝酒啊！”进得门来，见屋里并无外人，陈楚笑道：“咱先不说你是不是求着我平仓，就冲着这几天我为你们做的贡献，你是不是该请我喝一杯？” “你的仓单手续费，我这里可是给你打折了！”王亮刚才被陈楚刺激得忘乎了所以，所以，他要抓紧时间弥补客户关系，“小陈，刚才……刚才哥们儿的嘴不太干净，你别往心里去！” 陈楚闻言，微微一笑，“我理解，换做是我，想法大概也会跟你差不多，不过，你影响客户操作就不对了……” “我去！谁做期货像你那么操作呀？满仓太吓人了！” 诚如王亮所言，陈楚的满仓操作确实很少见，尤其是那么大的仓位。 其实，陈楚特别重视有些事情或某段历史，会不会因他的到了而出现转变，所以，在开仓那天，他心存忐忑的观察着这个合约的持仓量变化，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合约历史持仓的峰值，也还不到四万八千手，他怕因自己横空出现，改变了这个合约的走势。 那一天陈楚现，这个合约持仓量的历史峰值不但被刷新了，而且飚的很高，在那之后的几天，这个合约的持仓量，也是一直大大的过了它上一世的持仓历史。 出现了这种状况，陈楚以为这大概是源于他重生的加成吧，使得原本的历史，为他这位必将改变历史的人，做出了一些细微的调整。 所以，尽管陈楚心中时刻保持着警觉，但通过两次加仓的试探后，看到这个合约的走势并没有脱他的记忆，这不免让陈楚的胆子越来越大。 如今听王亮说起满仓操作的事情，陈楚说道：“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 “这就对了，我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对对，小心驶得万年船……”嘴上这么应着，陈楚心中暗想： 小心个屁！哥们儿一贯是撑满风帆闯险滩！下次我分仓操作，多找几家营业部，干嘛非吊死在你这棵树上！ 第二百二十三章 驭下 “陈哥，根据你的要求，我们哥俩一共找了十六个老乡和战友，虽然人数不多，但身手都不错，过两天他们就来常河了……” 晚上篮球训练前，陈楚和刘猛、刘军自松艺附近吃晚餐时，刘猛向陈楚汇报着他们哥俩在这几天的收获。 随着胸中那张蓝图实施步骤的逐步加快，像刘氏兄弟这类的人才，对陈楚来说，自是多多益善，“太好了！咱们现在正缺人手呢，你们先帮我把珍珠奶茶的生意干起来，下个月中，我就把你们6续送出国。” 有了冯静雯在香港，陈楚向外扩张的度加快了。 就在昨天，冯静雯已经去了新加坡，她要那里为陈氏国际有限公司注册了一个全资子公司——新加坡北方粮油有限公司。 陈楚上一世的公司名称就叫xx市北方粮油机械设备公司，在它所在的那个区域中，其业绩在同行业中做的还算可以，而今重生了，陈楚要让这个寄托了他十多年情感的名字享誉世界。 按照陈楚的布置，冯静雯还会去马来西亚和印尼去注册北方粮油的分公司，因此，他要把刘氏兄弟等人尽快的送到未来的主战场上。 “我们还能出国工作？！” 迎着刘军那惊喜的神情，陈楚笑道：“对！出国工作，而且下个月就去！还有，提前跟你们俩那些战友透露透露，看看他们还能不能再找到一些合适的人手了，跟他们见面时，我就不一一详谈了。” “好的。”刘猛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们乡就有很多符合你所要求的人选，可是，我们对这些人的人品没信心，所以就……” “嗯，关于这个问题，你俩确实要帮我把把关，实话跟你俩说吧，我们去国外，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打杀杀是不可避免的，我想要的是那种在关键时刻敢于挺身而出、在战斗中敢打敢拼、维护战友的那种兄弟，换句话说，我需要讲义气的人，在这一点上，宁缺毋滥！” 见刘氏兄弟频频点头，陈楚接着说道： “我们之间接触的时间虽少，但我很肯定你们哥俩的人品，你们俩放心，同时也要让投奔我来的那些兄弟们放心，我陈楚是不会亏待你们！关于你们的利益，我一直装在心里，等过些天，人都到齐了，我详细的给你们讲讲会有什么样的前途，在前方等着你们！” 正像陈楚所说的那样，虽然他们之间相识的时间很短，但通过一件件小事的累积，刘猛、刘军这哥俩对陈楚已是钦佩有加，他们在私下里交流时，甚至认为陈楚是他们人生中的贵人，所以这兄弟俩对陈楚极是尊重…… yn那帮狗崽子们，你们等着吧！妈Ｂ的，我给你们来个先制人！看Ｔm到时候咱们谁杀谁？！ 把刘氏兄弟送上了出租车，一路上暗自着狠的陈楚，很快走进体育馆里。 “小陈，过来。” 见于明向他招手，陈楚快步走到于明身前，“厅长，有什么教诲？” “教诲啥？不过是闲聊一下。”接过陈楚递来的香烟点燃后，于明说道：“听说你把期货平仓了，把钱都买成股票了？” “这又是谁跟您说的？” “你甭管谁跟我说的，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做很好！期货那种高风险的投资，今后你最好离它远点儿，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所以说，你这种落袋为安的行为，我很赞赏！” 陈楚平仓玉米时，其价位比现在要低一些，陈楚没想到他竟然给于明一个较好就收的印象，考虑到今后不想再跟于明交谈类似的问题，陈楚撒了个谎，“厅长，我那钱之所以买成股票，主要是为了转账便利，那笔钱已经借给我二叔了，他在北江省做木材生意……” 陈楚的二叔陈守宗在北江省林业部门工作，所以他跟于明子虚乌有了一番，其目的是，以后不想跟粮食厅的领导们，闲扯什么资金的事情。 “嗯，投资做生意才是正道啊！”听信了陈楚的这番真真假假，于明说道：“既然把钱都投给你二叔了，你也该收收心了。” “厅长，对待工作，我的心可是从来没散过呀！？” 于明笑道：“我是说你要集中精力练练篮球了！资格赛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呵呵，您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呢。”见于明说的是这个意思，陈楚说道：“厅长，资格赛您担什么心呐？就咱们现在这阵容，上场只用一只手，都可以顺利进入复赛！” “你小子想的太轻松了，我要的不是轻轻松松的进入复赛，而是要在决赛中取得一个好的名次！”见陈楚的神情间似有不解，于明解释道：“我要人们看到这些转业军人的价值。” 于明这么说，陈楚有些明白了，心想大概是有人在说这支篮球队的怪话吧，“厅长，我估计咱们厅今年进前六，应该没啥问题，你的意思是还想往前冲冲？” 于明也觉得进前六没问题，他曾经是林业队的主心骨，自是知道省直机关这些篮球队的实力，“林业队今年肯定还是冠军，剩下的电力、铁路、银行、物资，你觉得我们能拼下哪支队？” 于明所言的这几支篮球队，是常年雄霸省直机关篮球赛前五名的队，只不过名次时有调整而已。 陈楚闻言笑道：“拼谁都够呛！” “你咋这么没信心呢？” “嘿嘿，信心也不是盲目的呀？咱们在练，人家也在练呐，再说了，据我所知，人家刺激的力度，可比咱们大呀！我有两个高中队友，现在省人民银行工作，他俩刚刚分到房子……” 于明知道陈楚有几个高中队友，加盟在前五名的球队中，听陈楚这么一说，于明笑道：“原来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好！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如果咱们队冲去前五，我也给你解决住房，怎么样？这个刺激力度还行吧？” “厅长，我实话实说，您这刺激力度，在我这里也就一小般般吧……” “噢，对，你小子有钱，不愁住房……这么的吧，这次要是冲进前五，我给你提半级！” “那我就豁出去了，到时候您可得一言为定啊！”表面上，陈楚让于明领会到他脸上的兴奋是半真半假的，却在暗自盘算着他什么时候离开省粮食厅…… 第二百二十四章 艺术品投资 “艾艾，你说你，好不容易请我吃点啥，咱能不能到个环境好的地方去，总吃这玩意儿对身体不好！” 陈艾长这么大，的确很少正儿八经的请陈楚在外面吃东西，如今，见哥哥甚不待见这家羊肉串店，她笑嘻嘻的回道：“行啦，别不满足了，每天晚上管够吃羊肉串，曾经是我的梦想嗳！呵呵，环境好的地方不是花钱多吗？” “你可真行！你个守财奴啊！就不会打一打你请客、我付账的主意？” 站在那家羊肉串店的门口，闻着晚风中那浅裹着孜然、辣椒面等烧烤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陈楚还真的有些馋了这种似乎已经暌违了十多年的食物： 认识小雨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这东西。 唐雨不喜欢吃羊肉串，即便是烤全羊、烤鱼、烤生蚝之类的美食，唐雨也是浅尝即止，陈楚也因此很少吃烧烤类食物。 陈艾之所以急着请陈楚吃饭，其目的就是想让陈楚给丁自励讲一讲艺术品投资的事情。 丁自励的弱点和强项，陈楚是很清楚的，他曾经跟陈艾讲过，艺术品投资这件事不要太早跟丁自励谈及，陈楚的意思是想让妹妹再考虑考虑是不是非嫁给丁自励不可，可是陈艾已经陷得忘了她自己，第二天陈艾就把这件事讲给了丁自励听，而丁自励与父母交流之后，便开始央求陈艾，极想亲耳聆听陈楚关于艺术品投资之类的话题。 “嗳呀，你就别挑三拣四了，赶紧进屋吧。”把小手推在哥哥的后背上，陈艾切断了哥哥于烟熏火燎之间的感怀。 甫一进了这家小店，陈楚便看到丁自励和吴晓楠自窗边的小桌旁站起： 这小子，还是这么完蛋！手都不知该放在那里了……以后要好好调教调教他，没自信也不能让别人轻易得知！ 重生后，陈楚曾见过丁自励一次，不过，那次短暂的见面不是很正式，而丁自励在开始时也并不知道陈楚是陈艾的哥哥，而这次不同，陈艾讲过她哥看出了丁自励在追求她这件事，这给丁自励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基于上一世的熟知，陈楚知道此时丁自励的神态，有很大的成分是出于对他的尊重，一小部分是出于自馁和忐忑，但是，陈楚不喜欢男人把自卑、自馁、或者懦弱等这些东西，轻易的展现于人。 “你好，我是艾艾的小哥，陈楚，你是小丁吧？” 在陈楚的这般强势下，丁自励的言语有些结结巴巴的，“我……丁自励，小……哥，你请坐，喝点什么？” “啤酒吧。”应了一声，陈楚对一脸嬉笑的吴晓楠说道：“楠楠，你可有好几天没给我们送雪糕了。” “呵呵，现在小艾有钱了，我们已经不屑于你们那仨瓜俩枣啦，呵呵呵……” “她有钱了，竟然还请咱们吃这个……” “小哥，你有完没完？！”说着，陈艾狠狠的白了陈楚一眼，然后把眼神往丁自励那边使了一下，嘟囔道：“今天是丁自励请你吃饭，要是我请的话，我就请你去我们学校食堂了，你根本就不配上这么好的地方来……” 从丁自励的神情上，陈楚觉得陈艾所说不假，他赶紧说道：“小丁，我在跟艾艾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今天既然你出血，那我得狠狠的宰你一顿，先给我点十个腰子、十个板筋。” 伴着陈楚的说笑，桌上的气氛好了很多，待一瓶啤酒下肚，丁自励身上那些“多余”的东西，已经驱赶得无影无踪了，如今的丁自励，可以跟陈楚笑语盈然了。 “小哥，我听陈艾说，你特别看好咱们本国当、现代艺术家的作品……” 丁自励尚未说完，陈楚笑着打断道：“要说艺术品投资，其作品当然是年代越老越好了，可惜的是，我们很难大规模的收藏到古代艺术家们的作品，即使有机会收藏，这些艺术品的价格也都很贵，所以说，我觉得大量收集我国当、现代艺术家的作品，也是一个投资门类，比如说……” 既然开始侃侃而谈了，陈楚就要把这件事讲透彻，通过举例，陈楚说出了不少在十多年后被拍出天价的作品，以及十多年后人们更喜爱哪些当、现代艺术家。 其实，陈楚所说的这一切，绝大多数都是丁自励在上一世教给他的，但此时，学生那满是新奇谈吐，却把老师那神怡的心旷，听得愈的跃跃欲试。 “小哥，你说的这些人，有好几位是我父母的同学，你说的有些作品，我也在京城的一些画廊中见过，不过，这些作品，现在的价位已经很高了！” 丁自励所言的高，是针对于他对事物的判断，如果陈楚能把这些作品在十多年后的价位告诉丁自励，恐怕丁自励此时会大呼现在的价格，简直就是白菜价，不，是粪土！ “高与低，都是相对的，我坚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作品的价格还会更高！” 对于陈楚的这番话，丁自励颇有共鸣，他的父亲也是这样认识的，“小哥，我爸在两年前就说过跟你类似的观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们现在的收入……” 丁自励说到此，陈艾看出了陈楚的神情似有不耐，她急着出言打断了丁自励，“嗳呀，你别假模假式的了，说点儿正经的！”说着，陈艾白了丁自励一眼，对陈楚说道：“小哥，既然你说现在就是好时候，那我们现在就想干！你说吧，能给我们投多少钱？” 本来听丁自励在哪绕圈子，陈楚有些生气，而今被陈艾这么一点破，陈楚笑道：“我的钱是投给陈氏国际文化公司下属的艺术品投资公司的，不是投给你们个人的，这一点你俩必须清楚！” “嗳呀！我们当然清楚！人家不过就是说法不同嘛！”见陈楚还要说什么，陈艾加快了语，“其实，我们需要的是一份事业！至于钱财，你当哥哥的，还能亏了我们不成？！你说吧，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 “学习、学习、在学习呗，还能干什么？你们俩好好学习三、四个月，同时利用这段时间多接触接触小丁父母的同学……”说着，陈楚给这两人讲了一些接触这些艺术家方面的技巧，然后说道：“今年八月份吧，我开始给你们这家艺术品投资公司注资，批资金包括你们暂时租赁公司场所的费用在内，大概会有一千五百万元左右，以后逐年递增百分之十，怎么样？” 陈楚所说的资金，出了桌面上三人的想象，在三人尚在瞠目之时，陈楚又说道：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间公司不准干淘宝捡漏的勾当！除非今后公司壮大时，我们拥有了自己的专家，那又另当别论，所以说，公司的开始阶段，只能利用艺术家手中、画廊、熟人转让、拍卖会等手段购买标的物，而且，在十年之内，不允许出售藏品！” “啊！那么多钱，就这么压着？！” 陈楚这一大番话，包括陈艾在内，被在场的这三人震撼得不行不行的，但在这三人中，事不关己的吴晓楠，是被震撼得最大的一位。 闻得吴晓楠这番话，前两天同样问过这类话语的陈艾，把今晚的第三个白眼送给了她的闺蜜，“幼稚！压什么呀？艺术品是具有抵押融资属性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巨额浮盈 “陈楚，我把玉米都运进德全库了，你什么时候过来呀？” 周四早晨，陈楚尚未走出家门，梁国栋就把电话打了进来。 尽管陈楚这些日子再也没有去过德全县，但梁国栋这批玉米的运输状况，他通过德全中心库保卫科的高科长，一直有所掌握。 “噢，昨晚老高来过电话，可是我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你大概也知道，省里要组建粮油集团，这段时间，忙得我都脚踢后脑勺了，梁哥，要不这样吧，你要是缺钱的话，我现在就给你转两个钱儿花，至于那批玉米的结算，等过些天我抽出空来才行，不过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给你所压的资金算利息，你看行不？” 陈楚这番话连蒙带损的，听得梁国栋这个膈应啊： 卧槽！尼玛的，埋汰我没钱呐！陈楚，Ｔm的别忘了，我还有大仇没报呢！ 在心中了狠，梁国栋回道：“啥利不利息的，咱哥们儿不缺钱，不过，你最好下周能抽空来一趟，要不然你让贸易部的人，替你来一趟德全也成啊。” 对于梁国栋的催促，陈楚不免暗笑： 你这批参杂使假的玉米，必须等到国家计委、内贸部的联合检查组下到松江来，我才会交还给你！ 这些天，上岭粮库的吴强，受陈楚的委托，几乎是每隔两天便要跑一次德全，所以，陈楚很清楚梁国栋这批玉米的成色，到现在，他都替梁国栋犯愁，因为白纸黑字的合同在那里摆着呢，这批玉米与交货条件相差甚远，这一单，梁国栋肯定是大亏了。 暗笑过后，陈楚说道：“行，我下周一定抽空去……” 陈楚记忆中的联合检查组，将会在下周三、也就是九五年四月十二日，来到松江省的省会。 他对这一天记忆得别深刻，因为这一天，在今年跟他父亲陈守业的农历生日，撞到了一起。 上一世的此时，陈楚已经被安排在省粮食厅老干部处了，当时厅办公室曾经安排陈楚参与接待国家联合检查组，但是，“不思进取”的他，宁可工作不要了，也要为父亲祝寿…… 听了这番坚决的回应，梁国栋也不好再说什么，道了声别后，梁国栋挂断了电话。 “艹！你不能怪我，是你先阴我的！”嘀咕了一句，陈楚把大哥大放进了手包，开门离了家…… 昨天中午喝了陈楚的一顿压惊酒，晚上回到家后，王亮又自斟自饮了一番，尽管如此，也没有压住他的噩梦，在梦中，王亮被陈楚坑得很惨，醒来后，他现被陈楚“坑”出一身的冷汗，让醒来久久的他，还在那里心悸重重呢。 因此，上午九点不到，心中暗骂陈楚真是让人折寿的王亮，推开61８的房门，看到何薇薇正在里面擦着桌子，“嗯？小何，你今天这是又对账来了？” 眼见王亮的脸上，似有坏笑透出，何薇薇不免有些脸红，她正要应付王亮，却见陈楚走了进来，于是说道：“我现在为陈哥工作，今后每天都要来这里上班。” 昨天陈楚已经跟何薇薇谈过，并让她回家休息，过些天再把她送去京城，没想到何薇薇今天又出现在这里，如今听何薇薇这么一说，陈楚接道：“薇薇，你来我这儿工作，用不着干这种活，王总这里有服务员。” “我怕她们收拾的不干净……” “小陈呐，我真羡慕你，我手下咋就没有这么敬业的员工呢！” 迎着王亮那一脸的不正经，陈楚笑道：“既然你这么羡慕我，干脆，以后小何就在你这儿上班得了。” “哎，君子不夺人所好！” “卧槽！就你还君子？”嬉笑了一句，又在何薇薇那一脸的羞红上偷瞄了一眼，陈楚说道：“王总今天兴致挺高啊，你就不怕今天棕榈油的行情出现点儿事情？！” 说到正题，王亮虽然对昨天的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可有些话也不得不说，他加重语气说道：“小陈，别忘了你昨天答应我的事！” 昨天陈楚答应王亮，当期价上涨至８８oo元∕吨时他就开始平仓，昨结算价是８７５o元∕吨，距陈楚的承诺不过是５o个点而已，因此，临近开盘之际，王亮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他甚至没有欣赏一下何薇薇那张因娇羞而艳若桃花的脸蛋儿。 “小陈，你昨天的加仓价跟结算价差不多吧？”王亮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办公桌后，直接把陈楚的主位给占了去，“今天我帮你看盘子，你主要负责平仓就行了。” “行，你帮我报盘吧。” 棕榈油这个品种，按规定，今天是应该停止交易的，可是，它今天的照常交易，与陈楚的记忆甚是重合，所以，陈楚对今天行情甚是笃定： 傻缺，从行情启动时，我就劝过你跟几手玩玩，今天，大概又是你肠子悔青的一天！ 王亮这些天，一如陈楚心中所想，虽然他把风险控制放在位，但是，眼看着陈楚天天进项，每天王亮都是在悔恨中进入梦乡的。 坐在本该陈楚坐的那个位置上，王亮内心极为分裂，想着陈楚不要给营业部造成损失，其多年的操盘经验又告诉他，今天期价的下行，将会是一个大概率的事情，虽说王亮已经下定了放弃这波行情的决心，可是，眼看着这个合约的开盘价，王亮的心中在滴血： 卧槽！这小子又赚了２oo点！ 陈楚所持仓的这个合约，开在了８５５o元∕吨，这是合约所规定的最大跌幅，可是，随着连续竞价的开始，在空头主力的运作下，这个合约的停板额，很快就被放大了５o％。 “王总，８４５o了，这回你该放心了吧？” 看着在８４５o元∕吨上堆积的卖盘巨量，王亮颇为闹心的应道：“暂时看着是没事儿，谁知道一会儿能咋样呢，还是看看接下来的走是吧……不过，小陈，你应该平仓了，９５oo手，每吨３oo点的行情，你已经到手……你一天净赚1４２５万元，依我看该收手了，从从容容的多好！” 何薇薇虽然曾经工作在期货经纪公司，可陈楚这仅仅一天的浮盈，竟有一千多万元，对于她来说，不啻为天方夜谭，这位极是熟悉业务的女孩，通过王亮的话语，很快算出了陈楚的身家，惊得她那张小嘴，久久也没能合上…… 第二百二十六章 相互磨合 他已经拥有３４oo多万元啦！？ 前后不到十天，陈楚的总资产，从何薇薇深知的六百万元，已经增长到了三千四百万元，这对何薇薇来说，一时间是很难消化。 其实，对于王亮而言，在这几天也是震惊连连，不过，王亮佩服的是陈楚的分析能力和操盘的大胆果断，同时，他还羡慕陈楚的运气极佳，可是，王亮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坐在他身旁的这位年轻人，其头脑中拥有着二十年的记忆。 这丫头，应该是最了解我是如何“迹”的……我去！她又来劲儿啦！ 与何薇薇那已经转化为惊喜的眼神在空中来了一个碰撞，在那大抹的脉脉之中，陈楚很快便败下阵来，他赶紧把目光闪躲出来，看向王亮，说道：“王总，这才哪到哪呀？其实，今天还是可以追的，可惜追不上了……” 在劝陈楚平仓时，王亮一瞬不瞬的盯着盘面，虽说经验告诉他今天大概是不可能翻盘了，可是王亮的那颗心，却在暗暗的为多头主力加油，希望多头主力奋起反抗，他好在这波注定要写进华夏期货史的逼仓事件中，留下他王亮的身影，否则，经历了华夏商品期货市场从无到有的他，真会如陈楚所说的那样，会让他后悔很久的。 “小陈，你的意思，这还不算完？！” “嗯，离到头还有一段路程呢！”此时，距这波行情的低点，还有一千多点的跌幅，不好明说的陈楚，只好跟王亮聊棕榈油合约的基本面，“这些天国际市场上的现货行情一直在跌！每吨已经跌破８ooo元人民币了，再有，管理层的意思你也清楚……所以，我觉得它得跌到七字头才能止跌！” 现在是８４５o元∕吨，据陈楚所言的七字头，至少还有五、六百点的盈利，这让王亮不太敢相信，“跌进七千？还有这么大的盈利空间？！” “信不信由你。”说话间，已经从惊喜中恢复过来的何薇薇，给陈楚和王亮每人送上一杯袋泡茶，陈楚喝上一口后，说道：“王总，老弟咋说也是你们营业部的大客户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抠？！是不是给我这间房准备点好茶呀？” 以此时陈楚的身家来说，他应该是金顺期货物贸大厦营业部最大的客户，其资金量，已经过了省物贸总公司期货部的自营资金。 听陈楚这么一说，王亮笑着接道：“这些备品都是物贸大酒店剩下的，在这儿摆摆样子的……呵呵，我忽略了这个，我马上打电话，让下面去买好茶……” “算了吧，我开玩笑呢，还是我自己买吧，那个……小何，明天来时，记得帮我买点茶叶……” 陈楚之所以闲扯这些，主要是想缓和一下屋里的气氛，他受不了何薇薇那没完没了的目光抚爱，也受不了王亮那份牙关紧咬的紧张。 随着陈楚开言，以及何薇薇问陈楚喜欢何种口味的茶叶，王亮也跟着活跃开了，其时间也就过的飞快，一个小时的交易时间，在陈楚的引导下，很快便流逝过去了。 “收盘了，看样子明天还得继续。” 期价在８４５o这个价位上整整凝固了将近一个小时，不用细算，今天的结算价也应该在此附近，也就是说，王亮嘴上那1４２５万元的浮盈，着着实实的落在了陈楚的可用资金中。 听陈楚说明天跌势还要继续，此时的王亮，除了羡慕陈楚的惊人财富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想法了，因为陈楚距离风险已经越来越远了，“呵呵，跌吧，越跌你越赚啊！恭喜你小陈！” “要不，今儿个中午咱们接着喝吧。”不待王亮回言，陈楚的大哥大响了起来，陈楚以为又是姚力没处宣泄喜悦呢，却不想是赵万红从万金期货打来的，挂断电话后，陈楚对王亮说道：“王总，咱们还是改明天吧，今天中午我有约了。” “好的好的，咱们啥时候喝都行，小陈，这些天吧，我有点紧张……你别忘心里去……” “嗨！王总你这是干嘛？我理解你，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还是好好的为我这个大客户服务吧，呵呵呵……” “那是当然！只要你有什么要求，我立马就给你办到！” 见王亮的神情很坦诚，陈楚说道：“本来吧，有个事儿我想今天在酒桌上跟你说的……” 陈楚如是一说，弄得王亮稍稍有些紧张，他甚至没听陈楚说完，就抢先问道：“啥事儿啊？咱们俩没必要说什么求不求的！更没必要吃啊喝的，有事儿你就直说，只要哥哥能办到的，我绝不含糊！” “噢，不是有事相求，是这样，我想明天往出转账，两千万。” 这两千万的转出，其实弄得王亮挺肉疼的，其原因是，客户的资金放在期货公司这里，在资金的空闲期，期货公司只付给客户活期存款利息，而期货公司可以在上一级银行里，吃到这笔资金的活期与定期之间的利息差，甚至于期货公司还可以把这笔资金拆借出去，为公司赚取最大的收益，所以，期货公司当然很希望陈楚这笔两千万的资金闲置在他们那里。 不过，尽管王亮对这笔资金稍稍有点舍不得，但是，陈楚事先曾跟王亮签过这方面的合同，王亮自不会为了一时之利，而让陈楚心存芥蒂，于是他很痛快的答应下来，“这事儿咱俩不是有言在先吗？！当然没问题！不过，你明天能够两千万吗？” “呵呵，明天再来一个跌停，我就够了。”见王亮脸色似有变化，陈楚知道王亮又开始在担心风险了，因为如果把资金转走过多的话，恐怕期价一个反方向的运动，便会让陈楚的交易保证金，有捉襟见肘之嫌，从而使期货公司的风险上升，“王总，你放心，明天我平掉一些仓位！” 王亮正在那里担心陈楚把盈利转出后，将会出现的后果呢，因为，即便因行情逆转致使陈楚有爆仓之虞，但陈楚却不一定平仓规避，按着王亮所了解的陈楚，他觉得陈楚一定会坚持到底，直至爆仓也不畏惧，因为这小子已经连本带利的转走了两千万元，那么，剩下来的风险，将会由期货公司来承担。 听陈楚说明天开始平仓，王亮那颗悬着的心，扑腾一声，落回了原位…… 第二百二十七章 看你还怎么回避我 “小陈，姚瑶的这歌正火呢，我侄女求我，让你给她弄一张cd光碟，音响商店里买不到……” 赵万红这顿的午餐，其本质就是要把陈楚和刘欣捏合到一块去，刚才在省图后门看见刘欣从楼里走出，陈楚这个后悔呀，悔不该把何薇薇早早的撵回家去。 陈楚三人是乘坐赵万红的车子，前往午餐地点的，在车上，陈楚又从收音机里听到了他跟姚瑶合唱的那歌，“光碟？姚瑶出专辑了？” “我哪知道啊？这不是在问你吗？” “我更不知道了！”陈楚指着车内音响说道：“我自己的歌，被她们盗用了，我都不知道！” 陈楚“写”的几歌，以及陈楚唱的这版，在开始的时候，赵万红就知道，本来就很喜欢陈楚唱歌的她，顺着陈楚的话，便开始像坐在后座的刘欣，推介其陈楚来，“小刘，你知道这歌是陈楚和姚瑶合唱的吗？” “嗯，前天我听他和田小姐说起过。” “他唱的好听吧？”赵万红脸现得意的说道：“我这个老弟呀，不但唱的好听，写的歌儿更好听，不知道你听没听过瀚星乐队的歌儿，那两排在排行榜前十的，也是陈楚写的，你说他有才不？” 关于董大军最近唱火的两歌，刘欣和她的同学们前些日子就听过，而且反响非常，如今，不用赵万红的解释，刘欣已经把那两歌的词曲作者，与陈楚挂上了钩。 “嗯，我很喜欢他写的歌，更喜欢他唱的……” 赵万红一直通过后视镜在留意着刘欣，见刘欣看向陈楚脑后的目光，可谓是柔情中夹杂着几丝喜爱，赵万红笑道：“喜欢他唱，以后就让他天天给你唱呗！” 我去！这老娘们儿，简直是乱点鸳鸯谱！嗳哟，瞧把我这个假女友给逗的呀！ 前天由于赶着去松艺进行篮球训练，陈楚、田苗和刘欣三人，很简单的吃了顿晚餐，餐后儿女各自打车回家了，所以，陈楚也没有与刘欣深谈过，而今见刘欣听了赵万红的话后，只是抿嘴巧笑，却并不搭腔，不免让陈楚甚是闹心： 她现在大概跟何薇薇一样了，这可让我咋办好呢？！ 按常理来讲，这时应该是羞涩的女孩率先反击赵万红的打趣，陈楚也就没有出言搭腔，却没想到，赵万红格格笑道：“老弟呀，你也准备天天给小刘唱了？” “你别逗我，好好开车得了！”被弄得稍稍有些尴尬，陈楚横了赵万红一眼，“就我这破嗓子，人家小刘才不不爱听呢！” “我觉得你唱的很好！唱出了渴望年轻的那种沧桑感，很有韵味儿，这歌，要是缺了你的歌声，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刘欣这么一说，赵万红笑声更大，惹得陈楚甚觉她不顺眼： 嘎嘎嘎，嘎嘎嘎的，像个下蛋的老母鸡似的，真没正形儿！ 侧脸一看陈楚那副德性，赵万红就知道这小子在腹诽着她呢，这不免让赵万红的笑意更浓，“呵呵呵，又不是我想天天听你唱歌，你在心里骂我干啥呀？” “你得了吧，我啥时候在心里骂你了？！” 陈楚这一脸的尴尬之色，带给刘欣的确实另一种意味，她觉得陈楚很在意她，否则，以她对粮食口这帮小子的了解，肯定会顺着赵万红立起的这根竿往上爬的，所以，刘欣开始为陈楚解围了，“人家的意思是说，以陈楚的演唱水准，他可以片出专辑……” “呵呵，也对，他出专辑，你天天听，的确是这个逻辑。” 赵万红这种不依不饶，为刘欣那张白嫩的脸蛋儿惹来了几抹酥红，“赵姐，你还有完没完了？再说我生气啰！” “我帮你忙，你还生气了，真够没良心的……行行行，我不说了行不行？呵呵呵……” 这次，陈楚和刘欣谁也不搭腔了，直到赵万红笑的差不多了，陈楚才说道：“瞧你笑的，把鱼尾纹都笑出来了……”说到鱼尾纹，正在闹市中行驶的赵万红，立马就往车内后视镜上瞧，吓得陈楚急忙把后视镜掰向一旁，“行了你别看了，我骗你的，你可真行，爱美不要命！” “老弟，你姐这美，维持不了几年啦！” “我去！整的还挺悲观。”陈楚笑道：“你刚多大岁数啊？只要你稍加注意皮肤护理，就可以预防过早的衰老。” “那不也是维持吗？早晚还不是得衰老吗？” “你还想长生不死？你活着，我们都死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在这世上没有同龄人，是一件多寂寞的事儿啦！” 在现在的这一世，无论陈楚活得多么滋润，他都是深陷在那种没有“同龄人”的寂寞之中，但是，赵万红哪能想到这是陈楚的有感而呢，“那我也情愿长生不老！” “你要是愿意那样，我也没啥意见，不过，你老弟得为你的将来好好打算打算啊！还是帮你整两个活命钱吧！”嬉笑了几句，陈楚渐渐正色起来，“姐，你不是说过要炒股吗？你现在手上那个玉米合约已经快攻破1５oo了吧？” “嗯，今天上午收盘1４９５。” “在1５oo之上，你就开始平仓吧，然后我帮你买成股票，拿金顺那边炒去。”陈楚解释道：“在这边，你的资金状况并不是保密的。” 关于资金状况的保密，赵万红与陈楚一样，也是遇到了不同程度的困扰，所以，张明远不再让她继续炒期货了。 “我的意思也是让你拿到金顺那边去炒！”说着，赵万红想起了前些天刘欣的母亲，曾经跟她探讨过股市行情，所以，她回看了一眼刘欣，说道：“小刘，上个礼拜你妈曾经问过炒股的事情，你眼前就是一位大高手，你可以跟陈楚探讨探讨。” “我算啥高手？” 此言虽是陈楚的自知之明，但这个世上想找到比他更高的高手，显然是很困难的，因为，尽管陈楚不太熟悉股市，但每波行情启动与终结的时间节点，以及每波行情的起因、领涨的龙头板块，至今还是活跃在陈楚的头脑中。 坐在陈楚身后的刘欣，虽是只看得见赵万红的大半边脸，但赵万红的言语与神情所流露的那份崇拜，被刘欣丝毫不差的接收过去： 他一定是个高手！ 想及此，刘欣说道：“陈楚，我妈想炒股的事情，还是让她自己跟陈楚聊吧，我也有一些钱，陈楚，你帮我炒股票呗？” “那……那就炒吧，你有多少钱？” “三千多。” “我去，开户都要一万呢，行，我帮你垫上……” “太好了！我下午就把钱给你！”听陈楚接下了这个活儿，刘欣自是暗喜连连： 看你以后还怎么回避我？！ 第二百二十八章 正宗 “五子，姓刘的那哥俩，你是在哪找的呀？” 晚上九点多钟，陈楚对开自家的大门，刚好李婧拖地拖门厅附近，“他俩怎么了？” “好使呗，特别好用！今天我跟你三哥还有萌萌和他俩，一天就租下了六套房子，尤其是刘军，还起价来，特在行！” 这几天，陈楚把刘氏兄弟以及余萌萌都派给了陈粤和李婧，同时，陈楚在常河市地图上，勾画了三十个区域，让他们尽管在这些区域内，把珍珠奶茶店所用的房子租好，陈粤和李婧在这些天已经租了十四、五套了。 眼见那十四、五份或是临街铺面、或是商场橱窗的租赁合同，陈楚问道：“钱不够用了吧？明天跟我去取钱。” “还算够用，不过也差不多了。” 关于开办珍珠奶茶这个生意，陈家的人们，一直有条不紊的筹备着，现在他们所用的资金，大多都是各家凑上来的，是以陈楚要问资金是否紧张。 现在陈楚的资金状况，与他重生之时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到了今天，他在金顺期货的可用资金达到了1４８o万元，若是加上他那９５oo手的棕榈油空头头寸，他现在的总资产达到了３４８o多万元。 想当初，陈楚重生之时，算上盈利的仓单，他满打满算的才有５万块钱，如果用简单的算数方法计算的话，来到这一世未及一个半月的他，其资金增值了接近７oo倍。 而今看到这些租赁合同，陈楚不免想起他刚来到这一世时的景象，并为资金增长的度，而感到欣喜： 这么快就达到了这种规模！如果天遂我愿、让我再玩一把的话，下个月，哥们儿就是亿万富翁了！这为我尽快的踏出国门，打下坚实的基础！ 陈楚站在陈粤身前，手捏着租赁合同在那里踌躇满志呢，却被陈粤理解为他正在权衡是否平仓呢，“五子，二哥刚来过电话，让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向你要钱！” 陈川最清楚陈楚的家底，极是明白钱在陈楚的手中，可以使其利益最大化的道理，所以，陈川特意叮嘱陈粤，这两天不要跟陈楚提钱的事。 心直口快的李婧，只顾着今天租房的爽利了，如今听丈夫这么一说，她赶忙接道：“五子，我们还可以坚持几天！” “呵呵，坚持几天干嘛呀？”陈楚笑道：“如今你老弟穷的只剩钱啦！三嫂，明天你去跟我取钱，先给你们一、两百万！” “真的呀！那太好了！”儿子都已经三岁了的李婧，竟像个小女孩一般，兴奋得原地跳了起来，“这下好了，我看中的那个加工车间可以拿下啦！五子，我想把咱们加工珍珠的车间，放在咱们市第二食品厂里，我同事的爸，是那里的一把手。” 闻得李婧的打算，陈楚很是佩服他三嫂的眼光，“那太好了！别人也很难对咱们的卫生情况说三道四，三嫂，多付一些租金也可以，争取租一间条件设施都不错的车间，同时，还要兼顾保密的事情，这么着吧，让刘猛来管这个事儿，很快，他就会找来他的乡亲和战友的……” 陈楚向三哥三嫂介绍刘氏兄弟时，陈守业也从卧室走出，接话道：“五子说的对，保密工作必须要做好！尤其是生产珍珠的机器，不能让懂行的人看去，我还打算去王权乡农机厂上马这玩意儿呢！” 这两天，陈守业和陈苏去了王权乡一次，看了看破败的厂房，接触了几位厂里的技术骨干后，陈守业感觉自己技术和见识比王权乡的那些人，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因此，不免信心更足，他的意思是直奔陈氏国际（华夏）有限公司、常河分公司、上岭市王权乡农业机械设备厂的厂长而去。 “这玩意儿就算了吧？咱们有很多事儿要做呢。” “五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点上一颗烟，把三儿媳从沙上撵走，陈守业一边坐下，一边说道：“别看这玩意儿小，它也许能赚大钱，你想啊，按你说的这个珍珠奶茶的生意，咱们迟早要兑出去，可我觉得这个生意肯定会大火，到那时，全国各地那是多大的市场啊！” “可是这玩意儿进入门槛……” 见陈楚提什么进入门槛，陈守业撇了一下嘴，“有些人就爱追求正宗！我们率先把珍珠奶茶干火了，我们就是正宗！” 听父亲这么一说，陈楚想想也挺合逻辑的，于是笑道：“爸，您干脆成立个食品机械厂得了。” “那我也得把食品机械厂，放在农机厂的下边……” 陈楚、陈粤、李婧三人，听了陈守业的如是说，俱是说父亲是官迷，笑谈了一阵后，陈楚问道：“三嫂，你跟我三哥的停薪留职办得咋样了？” “嗨！别提了，说起来都气人！”说着，李婧浅浅的白了坐在那里拣笑的丈夫一眼，接着说道：“五子，你给评评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即将走进干部阶层的人啊，可是，你知道吗？我去办手续时，分局有关领导只是劝了劝我，说我放弃了列车长的提拔，有些可惜了，之后就给我办理了手续，可是他……你三哥不过是个臭工人，人家车辆段却像宝贝一样不撒手！你说气不气人？！” 对于三嫂的话语，陈楚边听边笑，待她讲完后，陈楚说道：“那还不是因为我三哥做事细心、技术又好嘛！你嫉妒他干嘛呀！既然是这样，干脆让我三哥辞职算了！” “啥？让你三哥辞职？！”虽说现在的生活和眼界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李婧心底里的一些意识，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清理干净的，“那他的退休、医疗和劳保啥的该咋办？” “三嫂，你觉得咱们还要为这类事儿烦心吗？” 迎着陈楚的目光，陈粤、李婧、包括陈守业，俱是摇着头，转瞬之后，李婧扑哧一笑，“也是啊！咱家五子已经那么有钱了，咱们还考虑啥退休工资那种一脚踢不倒的小钱儿呢？！” “呵呵，小钱儿该考虑还是要考虑，但绝不是考虑我三哥的这种事！三嫂，有一点你需要记住，你们家五子有钱，就是你们有钱！” “那当然，对于你，从小到大，三嫂从来没有怀疑过！”说着，李婧把手伸向站在她身旁的陈楚，用那两根纤纤的手指，在那位与她一同长大的小叔子脸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他的女人要离婚了 “陈楚，转账需要的账号，我已经办好了……”周五早晨，来单位点卯的陈楚，刚刚驶出省粮食厅的院门，季洁便把电话打了进来，“我好想你……” 这么一声软绵绵的好想你，却把陈楚的某些部位，撩拨得坚硬无比，“姐呀，我现在开车呢，会出事儿的呀！” 达到了预期的目的，季洁格格娇笑起来，转瞬才回道：“你妈妈和你大嫂的人特好，大概二哥跟她们讲什么了吧，昨晚我请她们吃饭时，我总感觉她俩的目光怪怪的！” “呵呵，你那是做贼心虚吧！” 陈楚的这番打趣，撩得季洁牙根直痒，她用力叩了叩牙齿，待那清脆的响声被陈楚收听到后，季洁用那飘飞着浅恨的声线，对着话筒说道：“人家清清白白，有什么可心虚的，倒是你……你等着吧，见面后，看我不咬死你！” 季洁那一声清清白白，在音上特别的下了一番工夫，弄得陈楚赶紧把车子停在路边，笑道：“你别逗我了行不行？要是把我的情绪调动起来，现在可没地方宣泄呀！” “呵呵呵，馋死你！”达到了撩拨的目的，季洁说道：“嗳，跟你说个事儿，我跟宋波提出离婚了。” 听到季洁跟她名义上的丈夫摊牌了，陈楚更是来了精神，“噢，他怎么说？” “他？哼！”为自己这些年的被无视而冷哼了一声后，季洁说道：“他巴不得的呢，不过，他对你很感兴趣。” “你跟他提到我了？” “我没提你，宋波以为，我要是主动提出离婚，那一定是找到我爱的人了！” 从季洁语句的轻重中，陈楚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她的那份爱意，“我还一直怕宋波为难你呢，这样挺好。” 同样，季洁也甚至陈楚对她的情分，“他不是那样的人，等你来京城后，我介绍你俩认识。” “这好吗？” “怎么也要有个交接仪式吧？” “呵呵，你别再撩扯我了，快到九点了，今天还得给你们转账呢。” 在“享受”了陈楚通过电波的一个吻后，季洁才放过陈楚，让陈楚准时出现在物贸大厦的61８房间里。 “薇薇，你这是把你爸的茶叶都够偷出来了？” 陈楚甫一进门，却见何薇薇笑吟吟的坐在沙中，她面前的茶几上推了十多盒品种不一的茶叶。 “这些是我爸的，这几盒是王总送来的……”何薇薇一边用小手区分着那些茶叶出于自家，那些茶叶是王亮送来，一边说道：“什么偷不偷的？我爸又不喜欢喝茶。” “那也不好，以后咱们自己买……喏，给我沏杯这种。”陈楚自是不能辜负了女孩这一片心思，所以他在一盒龙井茶上点了一下，将要走到桌边时，陈楚回身问道：“薇薇，你到我这里工作的事情，跟没跟家里谈呢？要不要我去跟你爸谈？” “不用，不用，我已经说过了，我爸没意见！” 对于女儿在陈楚这里工作，何必确实没意见。 自从陈楚在德全县被关进看守所的那件事后，何必通过各种渠道调查了陈楚一番，虽说到最后他也不甚明白陈楚为何具有那般的能量，可正是因为神秘，这让何必更是高看陈楚一眼，当听说女儿想在陈楚那里工作，何必稍加权衡，便爽爽快快的同意了，并且鼓励何薇薇向陈楚学习。 见何薇薇说的不像是假话，陈楚未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便坐在了显示器前。 “小陈，今天想平多少啊？” 陈楚刚刚坐稳，王亮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显见是监督陈楚平仓来了。 “王总，平仓着啥急呀？你别误会，今天我肯定要平一些……”见王亮的脸色稍稍有所变化，陈楚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扩板后再平仓。” “今天还能扩板吗？” 所谓扩板，说的是停板额放大５o％，这几天接连的扩板，期价已然跌得面目全非了，所以，王亮连今天能不能封死跌停，都不太相信，更不相信期价会若前几日那般的惨烈。 “走着瞧吧。”陈楚说话的时候，集合竞价以及结束，稍瞬之后，８２５o元∕吨显示在分时走势图上，“开始了，我等着扩板儿了。” 卧槽！这空头也太凶猛了！ 昨晚回去后，王亮与他们单位期货部的经理，简单的沟通了一下，得知省物贸总公司期货部在这一波行情中，亏损了五、六百万，算上他当经理时在玉米期货上的亏损，省物贸总公司期货部已经亏进去将近一千万元了，现在才刚进入四月份，可谓是开年不利。 同时，王亮还打探到那些已经输得老Ｂ朝天的多头主力们，都把希望寄托在交易所的协议平仓上了，否则，他们也承担不了这种巨额的债务，总之，即便是交易所协议平仓，多头主力阵营的许多机构，也很难逃脱破产清盘的厄运。 在这些消息的综合分析下，王亮觉得今天应该是多头主力奋起抗争的一天，为此，他也准备下场搏一搏，与陈楚不同的是，王亮要做多。 尤其是看到扩板的那一瞬间，王亮的那个心，猛的开始狂跳起来，“小陈，我要开多仓，想平仓，你要尽快呀！” 说罢，王亮操起陈楚桌面上的座机，拨通了金顺期货的电话报单员，他正要把开仓指令报出，陈楚却伸手按在电话的卡簧上。 “王总，你疯啦！” 就在陈楚出言警示时，这个合约的期价已经来到了８1５o元∕吨，并被牢牢的封在跌停板上。 仍有些不死心的王亮，嘎巴了几下嘴，最终妥协于那走横的分时线，把手里的电话放在座机上，伸手在额头的细汗上抹了一把，说道：“小陈，谢谢你！” “这有什么呀？相互提示风险，才能看出咱们哥们儿的交情，王总，我打算平一些仓，我劝你不要妄图做多！”说着，陈楚开始着手平仓的准备，“我平出去1５oo手，这回你该彻底放心了吧？” 此时，陈楚的可用资金加上今天的浮盈，一共可动用的资金大概是２９oo多万元，即便是陈楚将要转出２ooo万元，账上剩下的９oo万元，也可以应付一阵子因期价上涨，而带来的交易保证金的变化。 但是，为了一会儿给三哥三嫂多取出一些钱，陈楚打算平出1５oo手空仓…… 第二百三十章 敌视 “小陈，不要平了……”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二十分钟，眼见跌停板上的封单并无任何变化，王亮对陈楚说道：“你这1５oo手，也不过就能返回３oo来万，也没啥意思，你说是不？” 此时期价是８1５o元∕吨，每手需要的保证金为２o３８元，1５oo手的平仓，返回的保证金确如王亮所言只有３oo来万元。 若在以往，陈楚平出的３oo来万资金，在王亮看来已经不小了，但是，这几天陈楚动辄上千万元级别的浮盈，弄得王亮对大资金已经免疫了。 诚如王亮所言，这３oo来万确实不够干什么的，因为，这时的期价一旦变盘，不要说上涨多高，就是回到昨结算价的附近，也是每吨上涨３oo点左右，那么每手就是1５oo元，以陈楚平完仓还剩８ooo手空仓计算，这段上涨他需要承受亏损1２oo万元的代价，所以说，３oo来万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可是，陈楚对这段行情非常笃定，他之所以平仓，先是要给王亮一个宽心丸，再有就是一会儿他三哥三嫂来取钱，陈楚想多取出一些钱去。 听王亮这么一说，陈楚暗笑王亮这是算过账来了，他回道：“呵呵，实话跟你说吧，今天我打算取出两千三百万元……” “除了转出两千万元，你账上不是还剩９oo万吗？你何必……啥？你的意思是另外取出三百万吗？现金？！” “不不，不要现金，你给我开现金支票就行。”说着，陈楚在报价系统中敲了回车键，出了平仓的指令后，陈楚笑道：“剩下的９oo万元，我还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啥的……” 除了这个棕榈油期货之外，近期在期货市场上还有一条大鱼，只是这条大鱼目前还不是主力品种，其开仓时机还不成熟，但相应的资金是必须准备的，他想偷偷的开始建仓…… 直到收盘，期价也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在这个星期内，这个合约从９５oo元∕吨一直跌到８1５o元∕吨，一共五个放大的跌停板，使期价跌去了1３５o元∕吨，让陈楚过上了大秤分金的惬意生活。 收盘后，随着今结算价的产生，陈楚尚余的８ooo手空头头寸，一共占用交易保证金16３o万元，刨除将要转出的２３oo万元，其可用资金包括平仓以及交易保证金占用减少，尚余1o５２万元，陈楚在期货市场上的总资产，仍处在２6８２万元的高位上…… “三嫂，陈哥对我很好……” 陈楚办完了往京城转账和给三哥三嫂开现金支票这件事，刚刚走到61８房间的门口，何薇薇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我去！这丫头简直是见缝插针啊！ 陈楚此去金顺期货收储部办事，前后不过十多分钟，没想到他三哥三嫂已经到来了，更没想到，何薇薇竟然说起谁对谁很好的话题了。 进得门来，陈楚见陈粤坐在办公桌后看着显示器，微皱着眉头，琢磨着某个期货品种的走势。 而李婧与何薇薇，并坐在那个长条沙上，见陈楚进门，似乎没有稀罕够似的，李婧看了陈楚一眼，又把视线锁定在何薇薇身上，并且把何薇薇的一只小手拉在她的手中，“五子，你这里藏着这么漂亮的一位大美人儿，咋没听你说过呢？” 没待陈楚搭言，被李婧上下瞧得有些赧然的何薇薇，微红着脸应道：“三嫂，你才是真正的美人儿呢。” “呵呵，不行了，三嫂老了。” “行了，行了，你俩就互相捧了，满打满算你刚二十七，老个屁呀！”自小长大的关系就是不一样，一般来说，在与李婧说话时，陈楚很少斟酌词句，“三嫂，喏，这是现金支票。” 李婧接过支票一看，见上面写着三百万元，她看向陈楚问道：“这么多？别影响了你的操作？！” “没事儿，不影响，去银行把钱存上后，多取出一些，给咱爸咱妈、大哥大嫂、你和我三哥、我姐和我姐夫、包括小妹，还有余萌萌、刘猛、刘军……”把支票交出去后，陈楚坐在单人沙上，边说边来回弯曲着手指，算着数，说到这里，他抬眼看了何薇薇一眼，“再加上薇薇……三嫂，你先买十五个手提电话……” 李婧一直纳闷陈楚在那里掰弄手指头在算什么呢，闻言后自是引起了她的惊诧，“买那么多？！这得花出去小二十万啊！大家都有传呼机，有必要买那玩意儿吗？” “有必要！通讯工具的便捷，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慢慢你就会现了，你听我的，就这么办！”说到这里，陈楚叹息了一声，“唉！咱们省数字电话系统要明年年初才能用上，拿着这种‘砖头’真是不方便……” 面对陈楚的家人，何薇薇的神经一直保持在亢奋状态，忽听陈楚给她也买了一部大哥大，女孩的目光不由炽热起来： 他的心里肯定有我！ 何薇薇这般脉脉含情的眼神，没有被陈楚留意到，却被李婧、以及看向这里陈粤接收了过去，尤其是李婧，越看何薇薇越满意，她瞄了一眼陈楚，对何薇薇说道：“薇薇，今后五子要是欺负你，你就跟三嫂讲，我给你做主！” “我去！你给她做主？干脆，你把她领走吧，让她帮你算算账……” 陈楚搭茬时，李婧一直看着何薇薇，见何薇薇的眼神出现了几抹急色，同为年轻女子的李婧，自是能解读出何薇薇这般眉头微蹙的含义，所以她打断了陈楚的话，说道：“还是让薇薇在这里帮助你吧，不过，我跟你讲，你不要欺负人家薇薇哟！” “我欺负她啥呀……”陈楚正待说些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了，他走过去看门一看，见刘欣笑吟吟的站在门外，“刘欣你来了，快请进……” “我给你送钱来了。”在陈楚的相让中，刘欣走进了房间，几乎没用什么转瞬，她便锁定了最大的威胁： 他的身边怎么总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啊！ 刘欣如是想着，其目光自有几抹敌视在闪现，而何薇薇的目光，与刘欣相较，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刘欣的烦恼 刘欣与陈楚接触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是两、三个小时而已，可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陈楚身上的优点，仿佛是一座蕴藏丰富的矿山一般，任她怎么挖掘也挖不完。 随着刘欣动员了一切力量，不断的挖掘下去，“年少多金、才高八斗”这几个字，渐渐在刘欣的头脑中产生。 说到陈楚“才高”，他“创作”出来的歌曲好听是一方面，最让刘欣钦佩的是，陈楚居然能把她本专业的东西，说得头头是道，陈楚的有一些“观点”，在刘欣看来，明明是带着科幻的色彩，可是又让她觉得陈楚所描述的东西，就在距她不远的地方，虽不触手可及，但也无需太多的时日。 其实，陈楚只是信口说说互联网应用、已经个人电子产品技术的突飞猛进而已。 但是，当刘欣把这些讲给那些比较喜欢前沿科技的同学们听，那些同学竟把陈楚叹为天人，纷纷央求刘欣，想见一见陈楚，亲耳聆听一下陈楚的教诲。 若是陈楚得知，他仅仅是把十多年后的事实，信口闲聊了出来，竟然收到了这种效果，不知他会作何想？ 就在昨晚临睡前，刘欣还在不可思议于电脑可以变得不如一支铅笔厚、移动电话可以简单的替代电子计算机、存储空间相较于目前是个天文数字、软驱很快会被淘汰、地球村、移动互联、网上购物、网上金融……等等，这些事情。 正是基于对陈楚非常优秀的这种判断，所以，刘欣这两天甚是闹心，一直被强烈的自卑情绪所折磨，最关键的是，原本她是会通过媒人介绍给陈楚的，可是，赵万红又没有明确的把双方联系到一起。 在刘欣看来，陈楚也应该知道介绍对象这件事，但是，从外表上，刘欣领略不到陈楚对这件事情的热忱。 虽然多年养成的自尊，不允许刘欣使出解数去魅惑陈楚，但是，女孩心尖儿上漾满的悸动，却把她的自尊压制得七零八落。 正是如此，才让刘欣想通过求陈楚帮助炒股的方式，来与陈楚保持进一步的接触。 昨晚，刘欣在赵万红的帮助下，说服她的母亲，此时刘欣的递给陈楚的塑料袋里，装着十万元用作炒股的现金。 “喏，这是我的本钱，呵呵，我跟赵姐一样，输了无所谓，赢了咱俩一人一半！” 见刘欣说这番话时，其目光不断的扫视李静和何薇薇，陈楚接过现金后，为刘欣做了介绍，“这位大美女是我三嫂，那边的是她老公，这位……是我的员工何薇薇，这位是刘欣，她在松江工大读书……” 自嫁进陈家以来，李婧一直关心着着陈楚的个人问题，今天见到何薇薇时，女孩那俏媚的容颜、窈窕的身段、白嫩的肌肤、温柔的声线等等，把李婧稀罕得不行不行的。 现在，又一位漂亮女孩子走进了她的视野，却不免让李婧生出了些许的烦恼： 这丫头也这么漂亮，看得出她对五子也有好感，可是，这让人怎么选择呀！ 陈楚重生后，简直是命犯桃花，不但他自己挺烦恼的，现在李婧也在为她的小叔子操心，听到刘欣柔柔的唤了一声三嫂后，李婧笑吟吟的起身，把刘欣拉坐在自己的另一侧，“小刘，你大学还没毕业呀？今年多大？” 有了赵万红这个不甚管用的“明媒”，刘欣的年龄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三嫂，我今年二十二，在读大四，马上就要毕业了。” “哦，我们家五子今年二十五……”大概是在心中想着男大三抱金砖吧，李婧道出了陈楚的年龄，“那你毕业后是接着读研？还是参加工作？” 李婧的信口而言，听得刘欣心中一喜，她觉得大概李婧知道她的身份，于是笑道：“我想参加工作，我学的这个专业，现在是热门，呵呵，陈楚曾经说过，我应该趁着这股热乎劲儿，把自己推销出去。” 我去！我不过是昨天在在餐桌上说过这种话，咋还变成曾经了呢？我这三嫂可是个多事之徒啊！ 陈楚心中犹在这么想着，李婧的目光就已经盯上了他。 听刘欣所言，李静觉得刘欣跟陈楚似乎是很熟，她看了一眼陈楚，说道：“是吗？不过，我觉得，你信我家五子说的话，准没错！” 眼见李婧的神色暧暧昧昧，而何薇薇却紧抿嘴角、眼飘不屑，陈楚心想不能在这屋里在耽搁下去了，于是，他对刘欣说道：“走吧，咱俩去办开户手续，你的身份证和股东账户都带来了吧，走，咱们去收储部……” 说罢，陈楚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门，逃出来那个“是非之地”…… “陈先生，您的开户手续都办完了……”金顺期货收储柜台的一位三十多岁女柜员，把各种证件退还给陈楚后，笑呵呵的问道：“您觉得股市会有行情吗？” 陈楚在这几天的战绩，在金顺期货也许别的部门不知道，但是，对于收储、报单、以及风险防控这三个部门里的人来说，他们是很清楚的，并且跟王亮一样，他们也被陈楚折磨得天天胆战心惊的，生怕因陈楚产生的债务，把这个刚刚开业的营业部，弄得全员失业。 尤其是收储部门，他们随时监督着陈楚每天的浮盈、及可用资金，自是怕因陈楚的大单加仓，而产生透支的事件。 “呵呵，我这是代人理财，长期投资，不在乎股市现在好不好……”简单的应付了两句，陈楚领着刘欣回到61８房间，此时，陈粤和李婧已经离去，见何薇薇正坐在那里有一眼没一眼的不待见着刘欣，陈楚也没有搭理她，而是径直走向办公桌，很快调出了股市的分时行情。 此时，上午十点刚过，“５·1８井喷”的明星股aＨ马钢，正继着昨日是上升动量，在盘内拉升呢。 因为在上一世曾经看过aＨ马钢在在“５·1８井喷”前后的走势，所以，陈楚还算有些记忆，他记得这只股票在井喷前，曾经伴随着指数，又一次脉冲行情，而今，其股价已然来到了1．９o元附近，远高于他曾经为刘青山老婆李艳玲的购买价格。 陈楚在三月中旬曾帮李艳玲买过三万股这个股票，其均价1．6o元，眼见远离李艳玲的成本快２o％了，陈楚知道这小波脉冲行情快结束了，因为在他的记忆中，这只股票在一小波脉冲行情的高点，似乎是２．２o元，此时进去，在一两个交易日内，应该可以捞取1o％是利润。 所以，陈楚在刘欣那双满是好奇的目光下，把她这十万元资金，尽最大可能买进了五万两千股，其均价1．９２元…… ============================================== 不好意思，临近年末单位非常忙，忽然来工作了，马上就要去外地出差，定下来出去两天，因为陪领导外出，不好干码字、上传这些的活计，所以，明天的两章和周一早晨的那一章我没办法更新了，周一下午那一章也可能在晚上更新，周二全面恢复！请见谅！海涵！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三十二章 文艺范儿 “小陈，姚瑶现在的势头很猛！” 终于混到了周日，陈楚推开爱乐琴行大门的一瞬间，被早已等在那里的王娇吓了一跳，“王……王阿姨，我这一路听到很多地方都在放她的歌儿，恭喜您！不过……” 王娇知道陈楚将要像哪个方面转折，所以她一脸笑容的接过陈楚手里的蛋糕盒子，替陈楚说了出来，“呵呵，其实用你的原声，是姚瑶在京城的那位老师极力推荐的，录出小样后，我征询了好几位业内人士的看法，他们都觉得这一版很好听，所以就……呵呵呵……” 自前两天在车上听到自己的歌声后，陈楚一直等着王娇或是姚瑶跟他解释一下，哪知，这二人谁也没有出面，所以，一屁股坐在琴凳上的陈楚，不免牢骚满腹，“这事儿，你们咋不跟我通个气呢？” “还不是怕你不同意吗？”王娇笑道：“嗳呀，你就别怪我们了，姚瑶为了没能事先征求你的同意，上了好大的火，她那张小嘴儿都起泡啦！” “我去！她还上火？！”冷哼了一声，陈楚撇嘴说道：“这丫头已经四、五天没露面了，她现在在哪呢？我想看看她嘴上起的泡！” “这几天她正在京城进行出道前的封闭训练呢。” “噢，那她打算啥时候出来见人啊？” 见陈楚那一脑门子官司仍未散去，王娇笑道：“瞧你说的，啥叫出来见人呐？这个月十六号，她在京城秀！你到时候必须腾出空儿来哟！” 王娇所言的四月十六日，也就是下个周日，在京城有一场祝贺某企业庆典的演唱会，在前些天，她曾经邀请过陈楚。 “王阿姨，我跟您说，我去是去，可是，打死我也不下场哦！” 王娇本来真的打着陈楚的主意，如今见陈楚这般果决，她也放弃了再劝一劝陈楚的想法，“好好，我答应你，但是有个活动，你这个词曲作者得参加一下，不过你放心，出席活动的都是咱们圈内人士，不会有记者采访的。” 谁是你们圈内的呀？！记者那种东西咋能防得住？！我这个老丈母娘可忒难缠啦！ 陈楚拿他这位上一世的岳母，简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自这一世相逢后，在陈楚看来，王娇可谓是步步都在“算计”着他，可即便是如此，陈楚那颗心也是美美的，谁让你想领走人家的姑娘呢。 “行，我出席，不过呀，我真后悔当初没取个笔名啥的，唉！”长叹了一声，陈楚这才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儿，进屋这么长时间，还没见到他那可爱的小老婆呢，“王阿姨，小雨呢？” “恐怕今天你学不了吉他啦！”王娇耸了一下肩，说道：“还不是你写的那新歌闹的嘛，她跟蕾蕾在学校排练呢，说是两点钟回来，这都过了呀！八成是练得不满意吧。” 陈楚闻言看了看手表，笑道：“其实我也不想唐雨抛头露面的唱什么歌儿，可她逼得我没办法呀，嗨！她非要跟范蕾蕾比个高低不可，到现在，也不知她俩能不能配合好？” 当陈楚说不喜欢唐雨抛头露面时，那种于不自禁之间的语气，听得王娇心中一动，不过，她又抓不住这一闪而逝的感觉，所以，在陈楚说完后，仍游离在些许怅然情绪里的王娇，稍顿了一瞬，才回道： “哦，昨天我去看了她俩的排练，还不错，学校的意思，是打算让她俩这两天去滨江市参加一个什么文艺汇演，不过，我没同意，这歌不能暴露这么快，必须等姚瑶唱响之后再说！我决定让姚瑶在京城那个演唱会上唱。” “嗯，挺好，希望她能让那歌一炮而红！” 陈楚说话的时候，王娇走进小会客室，为陈楚拿出一瓶矿泉水，略想了一下后，说道：“小陈，你觉得范蕾蕾这孩子咋样？” 陈楚与王娇在上一世共同生活过几年，通过他的观察、以及唐雨和唐一宁的笑言，陈楚很是了解王娇的一些微表情，眼见王娇的脸上又浮上了那种熟悉的狡猾，陈楚暗笑： 这是又开始给我设套儿啦！ 知道王娇又开始“算计”他了，陈楚假意没听懂，回道：“我只见过范蕾蕾两面，而且交流有限，所以，对她并没有太深层次的了解，不好评价她……” 见陈楚不上套，王娇继续引导道：“我觉得蕾蕾这孩子，挺有歌星相的。” 您可拉倒吧！其实范菲菲身上的那种文艺范儿，演戏更有前途！唱的哪门子歌儿呀！ 在陈楚的眼中，范蕾蕾的容貌，虽与唐雨难分高下，但是，这个女孩流露出的文艺气质，让陈楚高看一眼，不久前，在他跟陈艾提及影视公司时，其眼前曾经浮现过范蕾蕾的身影。 “呵呵，王阿姨，您别说了，我知道您的意思。”陈楚笑道：“您的意思是想签下范蕾蕾，让我为她‘写’几歌儿，对不？” “呵呵呵，我没那意思……”抵赖的笑声过后，王娇正色道：“我觉得范蕾蕾这丫头很有潜力，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受过文艺训练，这些年从未间断过，本来他父母的意思是要她从事影视演员的职业，可我觉得她吃歌星这碗饭，更容易出名！” 在王娇的话里，陈楚得知他的想法跟范蕾蕾父母的想法很一致，于是说道：“如果说范蕾蕾非要在文艺这条路上走下去的话，依我看，她更适合当一名影视演员，我想，她高中毕业时，还是应该报考戏剧、或电影学院深造一下……” “可是，影视演员成名的度没有歌唱演员来得快呀！” “依我看，想在这两个行当中成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娇出身在文艺圈中，这里的冷暖，她自是深知，“你说的没错，想在文艺圈成名，确实有很大难度，不过，如果你给蕾蕾写出几好听的歌儿的话，把她捧出名了，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您对我的信心倒是很足，不过呀，如果范蕾蕾真的想进入文艺圈的话，还是当影视演员比较靠谱，我觉得她的潜力很大……” 说到这里，伴着门上铃铛一响，两张团花一般娇艳的容颜，出现在了陈楚的眼前，尤其是范蕾蕾，显然是听清了陈楚的话语，所以，从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陈楚看出了炽热…… =============================================== 到单位了，今天只有这一更了，明天恢复两更，谢谢！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参股 “啥？你说她能当影视演员？！” 自小到如今，但凡是范蕾蕾身上生的好事，唐雨都会或多或少的诋毁一番，同样，唐雨的每一个进步，也必然伴随着范蕾蕾的冷言冷语，这是一对从小一同成长起来的冤家。 甫一进门，陈楚的这番高看范蕾蕾的言语，把唐雨心中不忿激了出来，伴着阴阳怪气的惊讶，唐雨挺了挺胸脯，调整了一下腰身，在她那瘦弱的身材上，居然幻出了前撅后翘的感觉，这让陈楚的某些部位险些扑棱一声： 我去！这个小妖精！原来她从小就会这个呀？！ 在陈楚的心中，唐雨极是掌握刺激他的本事，在上一世，在他重生前，尽管唐雨已然三十六、七岁了，可她那不变的身材，那魅惑的形体，总是把陈楚刺激得忘乎所以，非要立刻上马证明一番他的强悍不可，唐雨今天仅仅是牛刀小试，便把陈楚弄得格外的眼馋。 得益于有一位优秀舞蹈演员的妈妈，唐雨遗传了王娇身上的所有优点，关于她刚才的身姿调整，其实只有陈楚一人得见，偷瞄着陈楚的唐雨，眼见她这位学生似乎有淌酣拉子之嫌，她赶紧恢复了原来的体态： 馋死你！大傻瓜！乱帮别人，真讨厌！ 陈楚若是能读出唐雨此时心声的话，恐怕立马就得把唐雨那小身板搂在怀里，在那种激动下，他完全可以无视丈母娘。 可惜，陈楚无法知道唐雨对他的心思，他仍在想着，必须见缝插针的把自己深埋在唐雨的心底，得罪她、打击她、惹她生气……等等这些非常手段，都是陈楚泡妞的腹案。 所以，陈楚说道：“我觉得范小姐有成为优秀影视演员的潜质，我也坚信她通过努力，一定会走的更远！” “切！她走的更远，那我呢？” “你？你还是好好读书吧！”陈楚自以为，他的横空出世，必将会牵动这个世界，并在某一领域，成为这个世界的焦点，所以，他焉能让唐雨抛头露面，“小雨，你别想那些事儿了，好好学习，考一个重点大学，到那时，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哟，哟，你也不拍风大闪了舌头？！还要什么给我什么？去，离我远点儿！你这个骗子！”伴着一声冷哼，唐雨举步向那间小会客室走去，“还不赶紧跟上，你要是不想学了，我可不退学费哟！” 自唐雨和范蕾蕾进屋，王娇一直没捞着说话，当她再一次听到陈楚那不自禁的真情流露，王娇终于扑捉住刚才是什么情愫造成了她的怅然： 哦？！小陈这是……喜欢上小雨了？！ 就在王娇想着陈楚时，伴着女儿的娇憨，王娇赫然觉，唐雨似乎对陈楚也是大有好感： 嗳哟，他俩……相差七八岁，这…… 此时王娇的心中，说不上是惊是喜，但是，范蕾蕾的心中，却是恨意盈然，看着陈楚亦步亦趋的跟在唐雨的身后，范蕾蕾在心中恨道： 臭糖豆子，我非要当个影星给你看看！ 想到此，范蕾蕾自是不能让唐雨独美，脸蛋儿上犹挂寒霜的她，紧跟着陈楚，走进了那间小会客室。 “我说你俩能不能不这样？”进了小会客室，陈楚不得不开解眼前这两位相互敌视的女孩子，“让我说你俩点儿啥好呢？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世的擦肩而过！你说你俩，自小一起长大，那得是前世多大的因缘才能造就的呀？！你们俩咋不知道珍惜呢！？” 陈楚的这番话，显然是收到了效果，见两个女孩子虽然仍不吭声，但也不再相互仇视，陈楚接着说道： “刚才我和王阿姨聊起了范小姐，我觉得范小姐身上散着一种文艺的气息，也可以说是气质，如果不加以利用的话，真是可惜了！”说着，陈楚看了唐雨一眼，而后对范蕾蕾说道：“范小姐，我听说你父母也想你从事影视演员的工作，而我也觉得你有这方面的潜质，你看这样好不？可以找个时间，让我跟你父母谈一下吗？” 自两周前见到陈楚、并知道这个陈楚就是她崇拜的那个陈楚之时，范蕾蕾更被陈楚那帅气的外表、幽默的谈吐、以及她说不清楚却又分明与众不同的气质等吸引，尤其是上个周日，她亲眼见证了陈楚的“才华”后，范蕾蕾的心里便满满的都是陈楚。 这个女孩，不可救药的、不分是非的，被陈楚迷惑住了。 这一周，范蕾蕾一遍又一遍的听着、唱着陈楚写过的歌儿，用以排解她的寂寥，以至于在排练老师的耳中，范蕾蕾的歌喉，要远远的出唐雨，为此，惹得唐雨很是不快，处处与范蕾蕾作梗，当然，范蕾蕾也是针锋相对的予以回击。 但是，为了今天能够见到陈楚，范蕾蕾陪了大半天的小心，又是送水、又是递糖的，在饱尝了唐雨好几个白眼之后，范蕾蕾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今天进门时，范蕾蕾不但见到了她朝思暮想的人，还从那个人的嘴里，听到了对她很高的评价，使得这位少女的芳心，加的狂跳起来，甚至都影响了她的呼吸，自是把她的身体弄出了微微的颤抖。 而今，听陈楚这么说起，激动得范蕾蕾频频点头，一时间竟忘了开腔。 在范蕾蕾那泪花闪现的眼中，陈楚不免有些恍惚，他不明白范蕾蕾为何如此的激动，因此笑道：“我要跟你父母谈谈，从现在开始，我可以足额的资助你进行必要的演艺课程学习，直到你在戏剧、或者电影学院毕业，到那时，你再考虑一下，可不可以加盟我的影视公司……” 范蕾蕾听了陈楚所言，不由激动得想高声喊叫，她正想对陈楚说些什么，却被唐雨一把扒拉到了身后，“你为了她，竟然要开影视公司？” 虽说唐雨不掌握陈楚的所有事情，但从姚瑶那里也旁敲侧击出来许多，听到陈楚言及影视公司，女孩不由妒火大盛。 “什么为了她呀？”陈楚横了唐雨一眼，对应声而入的王娇说道：“王阿姨，我打算涉足影视……应该说是文化界……” 由陈楚做派上做判断、以及从姚瑶那里的打听，王娇知道陈楚似乎有一些钱，在听了陈楚的构想之后，王娇想了想问道：“小陈，你有没有参股瀚星音乐的意愿？” 王娇如此一问，把点头应是的陈楚，撩得心花怒放： 这样的话，小雨就更没跑啦！ 第二百三十四章 惊吓 “妈，你咋回来了呢？” 从三儿媳妇那里听到老儿媳妇见亮了，方莹急急忙忙的从京城返回，她早晨八点多下了火车，直接来到了物贸大厦。 走进61８房间时，见方莹拉着何薇薇的小手唠得那么热乎，自是把陈楚看得一愣： 这老太太，这是回来看她儿媳妇儿来了…… 方莹那一脸的笑容，掩去了她连夜奔波的疲惫，显见是对何薇薇各方面都很满意，见陈楚走进，方莹站起身来，跟在陈楚身后向窗前那张办公桌走去，“听你三嫂说，你给她三百万，我这不是急着回来立账嘛！” 母亲的这番口不对心，不免让陈楚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趁着何薇薇起身倒水之际，陈楚小声对方莹说道：“你是听我三嫂瞎说啥了吧？” “听了，我很满意，不过……”说到这里，方莹瞄了在门口小吧台前忙碌的何薇薇一眼，她不但把声音压得更低，还伸出了小指作为肢体语言，“就是年纪太小！” 您那曾经的儿媳妇，现在比她还小呢！ 陈楚自是明了方莹的意思，年龄小，就是一时半会儿结不了婚，暗笑过后，陈楚并未再与母亲说这方面的话题，而是关切道：“妈，你是不是又一宿没睡呀？去里边睡一觉吧。” 方莹有点神经衰弱，但凡是换了环境，都会影响她的睡眠，更别提在咣当咣当的火车上躺一夜了，“没事儿，我不困，昨晚你三嫂的同事，帮我找了个软卧，稀里糊涂的睡了一会儿，现在一点也不累。” 一点也不累，我看你是兴奋的吧！ 暗笑过后，陈楚对何薇薇说道：“薇薇，去，到楼下给我妈弄点啥吃的。” 何薇薇一进屋就被方莹捉住了小手，直到陈楚进来，她才倒出空来，听心上人这么一说，女孩的那张白嫩的脸蛋儿，不免染上了自惭的微红，“哦，都怪我！我忽略方姨还没吃早餐呢，方姨，您稍等，我马上就给你买来！” 看着何薇薇急冲冲的出了房门，方莹笑道：“这丫头真不错！就是年龄小点儿，不过，反正你现在要忙事业，晚一点结婚也行，再有，你总不能结在你二哥前头吧？” 对于方莹这般絮絮叨叨，陈楚真不知如何回话为好，以他对母亲的了解，这个时候最好别逆着她说，否则她会越说越多，所以陈楚笑道：“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今天行情挺关键，我得留心点儿盘面。” 陈楚的这番话，显然起了效果，现在整个陈家谁也不敢影响陈楚赚钱，“五子，今天平仓啊？！” 前几天，听了陈楚短暂的讲解后，方莹已经弄懂了期货市场上的事情，各种专业术语已然是朗朗上口了。 “不！今天我的找机会加仓！” 上周五平了一部分仓后，在回家静下来之后，陈楚怎么想怎么觉得下周一（今天）应该有戏。 通过一个周末的回忆，虽说陈楚上一世没有亲身参与过这个合约交易，也并没回忆出什么子午卯酉来，但他却坚信当期价打漏８ooo元∕吨整数关口时，应该触动多头最后的一次反击。 因为陈楚知道，待期价下沉到７５oo元∕吨、交易所放开涨跌限制时，多头已经偃旗息鼓了，并没有组织过像样的反击，所以，他觉得多头主力最后的能量，应该是被消灭在８ooo元∕吨的整数关口上。 行情果然如陈楚所料，这个合约的开盘价，并未出现往日的跌停开盘，它仅仅低开了５o个点，开在了８1oo元∕吨。 这个合约上个交易日（上周五）的结算价是８1５o元∕吨，陈楚转出２３oo万元后，其可用资金尚余1o５２万元。 而今，低开的这５o点，为陈楚那８ooo手持仓，带来了２oo万元的账面浮盈，使得他现在可以动用的资金达到了1２５２万元。 以这个开盘价计算，这个合约每手需要的交易保证金为２o３８元，那么，陈楚可以动用的资金，可以开仓6ooo手以上。 如果天意不违的话，今儿个跌停是注定的！即便它瞬间涨停，我都不可能爆仓！ 诚如陈楚所想的那样，按交易保证金５％计算，想要陈楚所持仓位彻底的爆仓，必须上涨４oo点以上才行，而即便是放大了涨停板，其一天也不过上涨３oo点。 因此，笃定今天要跌停、而有恃无恐的陈楚，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一边嘀咕着今天王亮咋没来呢，一边在报价系统上敲击着加仓的指令…… 每个周一上午，省物贸总公司各部门的主管，都要回总公司开例会。 抽着烟，喝着茶，坐在会议桌旁的王亮，本来是挺惬意的，此刻，他根本就没有听公司老总的唠唠叨叨，而是在昨晚那个漂亮女孩的纤细腰肢和有力的大腿中神游呢。 忽然，那个放置在桌面上的手包，猛的震动起来，不免把王亮弄得一怔，他拿出传呼机一看，原来是物贸总公司期货部的经理打来的，其内容自是报上了今天开盘，并征询王亮的看法。 这个消息，于霎时间，把王亮心中那位人靓活儿好的姑娘，撵得无影无踪，若不是身在会议桌旁，恐怕王亮非狠狠的拍一下大腿，才能解去他心中的懊悔： 卧槽！我今天真不该来公司开会呀！小陈那个Ｂ小子可千万别动手啊！ 想到此，王亮顾不得公司老总正在唾沫横飞了，他蹭的站起身来，与公司某位领导请了个假，王亮便急匆匆的出了会议室，一边往电梯间里走，一边给物贸大厦营业部打电话，“小赵，你给我查查，刚才61８房间有啥动静没有？” 61８房间是物贸大厦营业部的“重点监控”对象，王亮话音刚落，营业部风险控制的主管，便把陈楚的加仓情况，报告给了王亮，“王总，61８房刚才加了空仓6ooo手，均价……” “多……多少？！6ooo！？”听到陈楚加仓的数字，王亮顿感后背凉，他有些委顿的靠在电梯壁上，口齿不甚灵活的问道：“他的均价是多少？现在盘面价格又是多少？” 第二百三十五章 “垃圾股” “王总，陈先生这6ooo手一共分了两单，在开盘价下方的８o９５，成交了２ooo手，剩下那４ooo手，他是在８11５成交的，这6ooo手成交均价８1o８。”口齿清楚的报上了陈楚的成交情况，赵主管又看了一眼盘面，说道：“现在盘面正在下杀，已经快接近７９５o了。” 期价重拾跌势的这个消息，把原本异常紧张的王亮，弄得又过分的松弛下来，他只觉得腿一软，险些跌坐在电梯里，幸好电梯里没有别人，否则，极是敬业的王总，还得体验一下脸蛋儿烧的感觉呢。 卧槽！这Ｂ货，简直是冤家呀！他nn的！这小子赚多少才是个够啊！ 得知期价已然远离了陈楚的加仓成本，王亮生出了暗骂的闲情逸致，他吩咐风控主管随时保持联络，这才慢悠悠的出了省物贸总公司的办公大楼…… 王亮与属下通电话时，陈楚刚刚翻看成交回报，待他把分时行情重新启动后，看到的价格跟营业部主管风控的小赵，看到的一样。 这是又有战友被骗下车啦！有点可惜！ 在今天如此大的成交之下，这个合约的持仓量却出现了大幅萎缩，这是空方获利离场和多方认输出局所造成的。 就在陈楚暗暗为那些获利了结的空方可惜之时，这个合约一如前几日那样，再次演绎出了放板行情，使得期价直奔最终的跌停板７８５o元∕吨而去…… “小陈，我来了。” 陈楚所持合约的期价刚被封死跌停不久，刘青山的老婆李艳玲准时走进了61８房间。 自从为李艳玲买过股票之后，陈楚只是通过报纸了解一下股市的动向，他几乎没有看过股市的盘口，上周五给刘欣买股票时，陈楚依稀想起这只股票在“５·1８井喷”前的脉冲高点，应该就在今天。 由于是在万金期货为李艳玲购买的股票，如果在金顺期货这里买卖的话，还要办理一个开户手续，所以，陈楚让李艳玲早点来办手续。 “李姨您好，咱们现在就去办理开户手续，呵呵，这是我妈……” 趁着李艳玲和方莹寒暄的当口，陈楚抓紧时间把上周五帮刘欣在1．９２元买的那５２ooo股aＨ马钢，在报价系统中挂在了２．1８元。 当陈楚和李艳玲走出房间时，时间刚刚来到上午九点二十分，股市的集合竞价阶段还没有结束。 待陈楚和李艳玲以最快度办完手续，急匆匆返回61８房间时，股市连续竞价阶段才刚刚开始，包括上楼下楼的时间在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办完了开户手续，可见陈楚此时在物贸大厦营业部中的地位，这里的人，一般情况下，谁也不敢耽误这位大客户。 陈楚进门之时，看到王亮坐在显示器后，与方莹在那里虚头巴脑的闲聊，于是笑道：“嗳哟，王总，你咋才来呢？” 王亮自是听出了陈楚的揶揄，他呵呵的笑了几声，回道：“幸好我来得晚，要不今天非被你吓死不可，不过呀，你也见好就收吧，你说你又不是主力，使那么大劲儿干嘛！” “干嘛？赚钱呗，老弟现在急需资金……”说话间，陈楚已走到办公桌前，他用手压了一下王亮的肩膀，以示不需要王亮让座，而后顺手扯过一把椅子，坐在报价系统前，一边说着，一边敲着指令，“咋的？又有人跟你打听我了？” 陈楚所说的这些，是当时资本市场上的一个事实，期货市场和股票市场的主力阵营，可以清楚的知道在他们控盘的品种中，有多少大鱼，多少小鱼，而这些鱼又是来自哪里？ 行情已经接近尾声了，有转出去的两千多万垫底，陈楚还真的不怎么在乎被主力机构摆一道，大不了就跑呗，能跑出多少是多少。 “打听你的人多了去拉！哪天没有哇？！” 陈楚虽然在报价系统的那台电脑上敲敲打打，而王亮又知道陈楚的账户上还有不少闲钱，但是，王亮却不紧张陈楚是否会再行加仓。 因为现在空头已经牢牢的封死了跌停，陈楚想加仓就得在跌停板上排队，分时走势上那一手两手的零散成交，任谁也能判断出，陈楚即便是排在众多委托身后，他也是很难成交的。 所以，没有了那份忧虑的王亮，开始算计起陈楚的身家来。 陈楚刚才在均价８1o８元∕吨加仓的那6ooo手，此时应该有７７o多万元的浮盈，而陈楚原有的那８ooo手、每吨浮盈３oo点的空头头寸，在此时，刨除刚才加仓是用了２oo万元，还能给他带来1ooo万元的浮盈。 两者相加，再加上加仓时剩余的由上个交易日结算出的可用资金，陈楚现在可动用的资金量达到了1８oo多万元，这让暗暗计算的王亮，不免感觉到他的肝儿，有点儿疼： 我这里是个财的旺地呀！这下子这些天可赚得海了去啦！ 在这般强烈的自我安慰中，王亮忽然现陈楚在往出卖股票，他不由问道：“你还炒股？” “嗯，这些是李姨的股票，买了半个多月了……”陈楚说话时，已经搞掂了交易指令，迎着李艳玲那期盼的眼神，他笑道：“李姨，您先安心在那喝会儿茶，我给您看看，应该是成交了……” 说罢，陈楚向王亮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把面前的期货交易系统，切换到股票交易系统上。 “嗳呀，你小子这一手托两家真是麻烦，我一会儿让他们再给你搬来一台计算机……” “那谢谢王总了，你早该这样做了！” 说笑间，王亮面前的显示器上，已经出现了股票成交回报系统，王亮看了一眼，说道：“行了，成交了，两个账户，２．1８元……嗳我说小陈，你多少钱买的呀？” “李姨那个是一块六，另一个账户是一块九毛二买的。” “嗯，就……”王亮默算了一下，惊奇道：“就这个垃圾股，你竟然在半个多月赚了百分之三十五、六？” “啥垃圾股啊？能赚钱就是好股票！”陈楚横了王亮一眼，便低头在计算器上计算着李艳玲的收益，“两块一毛八乘上三万二……呵呵，李姨咱们这波净赚一万八千五百多，现在账面上有六万九千多，您去把万金那边的户消掉吧，那里边还有一些钱……” 自从把那可怜的几个钱交给陈楚后，李艳玲跟好几个人打听过陈楚，尽管她知道陈楚是位期货高手，可对于他所买进的股票，李艳玲一直不敢苟同，直到今天此时，尤其是听了陈楚关于好股票的简单论述，李艳玲开始认同起陈楚的能力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涉足 “陈生，帮帮忙吧！” 进入四月份，现货玉米开始了最后的疯狂，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价格疯涨，其惜售心理越是浓厚。 谢子耀在松江转了一个大圈，因为各地货源太零散，他只得悻悻的回到了常河，当天晚上就来到松江艺术学院体育馆里找陈楚，可见谢公子的心态之急迫。 “现在找我有个屁用，我也买不着那么大的量啊！再说了，我们省马上就要组建粮油集团了，各粮库都不敢往出卖粮。” 有求于人的时候，谢子耀甚是会来事儿，他抢过陈楚手中的毛巾，一边为光着膀子的陈楚，擦拭着后背、肩头，一边面带谄媚的说道：“说你买不着货，我理解你，可你手里有货呀！” “德全那批玉米还不是我的呢……”接过谢子耀递来的香烟，迎着谢子耀的不解，陈楚说道：“那批玉米，还没给梁国栋结账呢，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要，我就把那批玉米让给你！这样吧，你去跟梁国栋说我把玉米让给你了，怎么样？我讲究吧？” 梁国栋，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现在卖给谢公子的话，八成还能小赚一笔！ 说辞之间，陈楚想着这是他给梁国栋留下的最后机会，在陈楚的记忆中，国家检查组后天就回到达常河，即便是梁国栋把这批玉米卖给谢子耀，姚劲松也能利用上这批玉米。 再有，随着现货玉米的飙高，即便是梁国栋在那批玉米上做了手脚，使其等级下降了不少，但因为参杂了沙土增添重量等因素，梁国栋还是能小赚一笔的。 可是，如果梁国栋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待陈楚拒收这批玉米之时，恐怕梁国栋会因运输费用及场地占用等因素，而亏损不少，关键是，这批玉米如果从德全中心库运出后，如果不能快一点找到买家成交的话，梁国栋将冒着现货玉米价格即将进入调整的风险，自是又会因价格变动而赔上一小笔。 其实，重生之后的陈楚，其心胸变得很开阔，有的时候，对于某些事物的看法、与某些人等的交流，他有时甚至有俯视的心态。 对于梁国栋，陈楚也没有那种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心理，他只是想略施小惩，因为在此时，梁国栋这位衙内看似挺牛的，但在陈楚目光中，其实梁国栋很渺小，陈楚可以原谅梁国栋曾经和现在对他的冒犯…… 闻得陈楚说可以把这批玉米转给他，谢子耀脸上的兴奋一闪即逝，很快便被夹杂着几丝尴尬的讪笑所取代，“陈生，你绝对讲究！这方面没的说！可是……呵呵，今天我又尝试了一下……可梁国栋说了这批玉米非你不卖，他不能坏了名声，陈生，你能不能出面跟梁公子谈谈，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对于梁国栋的心思，陈楚越想越清楚，梁国栋的用意，无怪乎是想把这批玉米砸在陈楚的手里，通过上级对亏损的问责，而使陈楚收到相应的惩罚，总之，不管陈楚受到多大多小的处分，都是梁国栋喜闻乐见的事情。 听谢子耀今天又撬了一次行，陈楚不免暗笑于谢子耀的唯利是图，所以，他对自己今后的作为，是否影响到谢子耀的利益，不免看得越来越轻： 既然你不顾及咱们往来的情分，那么，咱们今后就按商场上的规矩办！ 心念至此，陈楚应道：“谢总，你放心吧，过两天我好好的跟梁哥谈谈，一定帮你说服他……” “过两天？” “我最近没有时间去德全，梁哥又是个讲究人，这事儿在电话里越说越磨叽，在酒桌上一说就通，所以，你稍等我两天，最多两、三天吧，我就会去德全。” 听陈楚这么说，谢子耀一时也不好再逼陈楚打电话给梁国栋，他转而跟陈楚聊上陈氏国际在香港的事情，“陈生，你在香港那家公司的各方面手续，都办好了吗？” “办好了，写字楼都租完了……”陈楚把公司情况简介了一番，而后说道：“谢总，最近我想去泰国注册一个公司，具体的生意我记得跟你聊过，想去做香米进出口业务……可能会涉及到一些银行信贷的问题，在这方面，可不可以帮帮忙啊？！” 从陈楚的这番话开始，他便开始正式踏足于暴风雨前夜的东南亚。 “没问题呀，在泰国，咱们华裔财团的市场份额很大！你放心，到时候我帮你引荐几位财团家的公子。” 诚如谢子耀所言，华裔财团在泰国的实力，的确是主流，但陈楚心中的谋划，却不想把他们伤得太深，但是，在泰国两眼一抹黑的陈楚，又必须从结识他们开始起步。 “那就太谢谢你啦！”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陈生，等你训练结束后咱们一起去喝两杯……” “不，不，最近天天喝，我都有点儿受不了啦！” 达到了预期目的，在陈楚婉拒了进一步的邀请之后，谢子耀很快离开了松艺体育馆。 “小陈，这小子还在惦记德全的那批玉米呢啊？”关于那批玉米，常征非常清楚，刚才常征一直坐在距陈楚不远的地方，自是听去了陈楚和谢子耀的对话，“咱们应该狠狠的整治梁国栋一下……” “算了吧，得饶人处就饶人吧。” 谈及这里，常征转变了话题，“小陈，那二百七十万已经可以拿出来花了，你二哥在没在家？咱们的房地产公司也该启动，前天，我跟市里的有关领导谈过东湖批地的事儿，咱们应该比季洁她们公司拿地的价格还要低……” 常征所言的那二百七十万元，就是贸易部盈利之后被分出的那一部分，听常征仍旧对房地产开不死心，陈楚笑道：“那咱们就开始操作这件事儿吧，等我二哥京城回来后，咱们组建一个合资公司，我再注入二百七十万元，咱俩一人一半……” “你注入个屁呀！？”常征横了陈楚一眼，“没你，也就没有那二百七十万！非要再注入资金的花，也是咱俩一人一半才行！” “呵呵，这些事儿都好说，常哥，你抓紧时间跟市里主管这方面的人接触吧……” 见常征仍就执迷于房地产开，陈楚只好陪他玩下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身边的和心里的 “老公，我到雅加达了。” 自陈氏国际在香港办完各种手续后，冯静雯开始去新加坡为陈楚注册北方粮油有限公司，冯静雯晚间到了雅加达，显见是她在新加坡完成了注册后，当天就飞去印尼了，陈楚心疼道：“你那么着急干嘛？咋不在新加坡住一晚呢？” “想你了呗，我想快点把事情办完，然后去常河陪陪你。” 冯静雯此次东南亚一行，除新加坡和印尼外，还要去马来西亚和泰国、以及韩国这些号称亚洲四小龙、亚洲四小虎的国家，为了两年后的那场风暴、为了在那场风暴中强势崛起，陈楚要事先在这些国家中落地生根。 冯静雯这般的温情软语，自是不能让常征分享去，顶着背后那见色忘义的笑骂，陈楚边走边说，出来松艺体育馆，“我也特想你！” 自少女时代，冯静雯就伴在陈楚身旁，陈楚的这番真情实感，冯静雯自是可以接收得到，“我这一趟出来，怎么也得一个多月，要不……算了，呵呵，我真想明天飞回去！” “那你就飞回来吧。” “拉倒吧，我抓紧时间把事情办完，然后我就清闲了。” “虽说办完这些事儿后，你就清闲了？”陈楚笑道：“你要给我当这个新加坡北方粮油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陈楚把北方粮油有限公司的总部放在新加坡，冯静雯是管理这家公司的最好人选。 闻得自己将会是北方粮油的总经理，冯静雯有些急了，“我不干，我情愿在你身边陪着你，把我弄得这么远，是不是怕……怕你那位女友现咱俩呀？” 自与陈楚重逢后，为了感恩，冯静雯已经答应了老天爷，她要做到“与世无争”，可是，一想到田苗那张美艳的脸蛋儿，冯静雯便心中泛酸，每每这个时候，她芳心中的“感恩”，便会飘逝得无影无踪。 冯静雯那酸溜溜的语气，飘过了华夏的南海，萦绕在陈楚的耳畔，“静雯，你应该很了解我，我……”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饿了，去吃饭，咱们明天再聊吧……” 说罢，冯静雯挂断了电话，把脸色变暗的陈楚，抛弃在更暗的黑夜中。 她这是伤心了！我一直也没处理好和她之间的关系，看来应该单刀直入、快刀斩乱麻呀！否则……唉！ 这么快结束了交谈，陈楚自是能理解冯静雯的心灵波动，更是暗叹自己没有解决好与冯静雯的关系。 冯静雯与季洁不同，季洁因为“先天条件”太一般了，所以季洁不敢有太高的奢求，只想着能长伴陈楚身边就行，能做到这一点，季洁已经心满意足了。 但是，冯静雯则不同，虽说她也有“前科”，可她毕竟没有跟大田前英结婚，所以，陈楚知道，冯静雯对他是有想法的，其想法自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 如果没有唐雨的话，重逢了冯静雯，陈楚一定不会撒手的，可是，唐雨是陈楚相濡以沫了十多年的夫妻，自是早已在陈楚的心底楔下了亲情，让他无论如何都难以割舍，也就不得不用“让一切随缘”这么含混的词汇，来敷衍冯静雯了。 如今，冯静雯的伤感，弄得陈楚很不好受，此刻他觉得，有些话必须给冯静雯讲透，如果冯静雯能够依从她的内心的话，那么陈楚有信心给她幸福，如果冯静雯不能接受唐雨、季洁、或者是何薇薇、田苗等人，那么陈楚也只能在经济上让她满足了。 想着想着，陈楚忽然觉，他把田苗和何薇薇也裹挟了进去，不免稍感脸热： 卧槽！这女人多了真是既快乐又烦恼哇！小雨你这个死丫头，眼看着地位都要被人抢了，还一天天的跟我犯倔呢！ 面含苦涩的暗笑了一阵子，陈楚转身进了体育馆…… …… “五子，那位姓刘的女孩子，她父母是干嘛的？” 训练结束后，陈楚和常征在一家小酒馆里，一直喝到晚上十点多钟，哪知，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了，她那位往常早早就要睡去的母亲，却跟她老伴以及三儿媳妇，正坐在客厅闲聊。 “什么姓刘……噢，你说的是刘欣呐。”换好了拖鞋后，陈楚一边往客厅走着，一边用眼睛横着李婧，“妈，别听我三嫂瞎说，人家刘欣是求我帮她炒股的。” “不对吧，小刘看你的时候，那小眼神儿，可是……” “你得了吧，你越说，咱妈越来劲儿！”打断了李婧的话语，又用表情“镇压”了李婧一番，陈楚接着说道：“三嫂，今儿个房子租的咋样了，还有，我三哥去看汽车了吗？” 陈楚所言的汽车，是用于给珍珠奶茶各个销售网点送货的那种微型面包车，这一次，陈楚及其家人搞的这个生意，采取的是原材料按成品的容量标准，事先把各种奶茶调味品和珍珠，密封成一个个独立的小包装，进行统一配送，各销售门店只需拆开密封包装即可加工，这样做，即做到了标准化，又给人以干净卫生的感觉。 虽说这种方式会进一步加大了成本，但在暴利之下，这点成本几近沧海一粟，同时也增强了保密性。 方莹正想知道刘颖的家庭状况呢，却被陈楚转变了话题，她自是不能轻易放过陈楚，“你少把话题往别处引，赶紧的，跟妈说说那个小刘。” 陈楚正为着身边以及心里的女人过多而烦恼呢，当然不会再把刘欣拉进来，他费了好半晌的口舌，好说歹说的才算打消了母亲的念头，面对着意犹未尽的父母，陈楚不得不说点儿强刺激的话语，“爸、妈，咱们别再往女孩子身上扯了行不行？你儿子这几天就是亿万富翁，到那时，女孩子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啥？这几天？”陈楚尚未说完，陈守业、方莹、李婧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看这行情，也就是一、两天的事儿……” 关于资金冲上亿元大关，按陈楚原本的预算，应该是下个月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算过在棕榈油期货上，他还有在８ooo元∕吨整数关口加仓的可能，随着今天他在均价８1o８元∕吨又加仓了6ooo手，那亿元大关，猛地出现在了陈楚的眼前…… 第二百三十八章 挑花眼了 陈楚昨晚说完他的资金将要爆性增长的消息后，他自己借着酒劲儿，一觉闷到天光大亮，拉开房门之时，陈楚留意到忙活着早餐的母亲那深陷的眼窝，“妈，你昨晚又没睡好？！三嫂，让我说你啥好呢？没事儿跟妈瞎扯啥小姑娘啊！” 李婧正在餐桌旁摆碗筷呢，听陈楚这么一说，她扑哧一笑，说道：“咱妈昨晚没睡好，可不是受了我的刺激，她老人家是被你深深鼓舞的！其实，我也没睡好！” 陈楚闻言，明白了大家的心中所想，“你们俩至于吗？！这点小事儿就受不了啦？！” 关于陈楚的资金增长，以及增长状况，陈家的人已经都有了免疫能力，即便是亿元大关之类事情，陈家的人也都相信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是，谁也没能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不免让人甚是“措手不及”。 昨晚陈楚睡后，他父母和哥嫂，关于祭祖和上香的问题，商量了好半晌，自是影响了几人的睡眠，最后决定其他闲事都放在一边儿，从明天开始，去金顺期货帮陈楚加油。 “爸，你不上班了？”听到陈守业也要去物贸大厦，陈楚笑道：“要去，还是明天再去吧。” 在陈楚的记忆中，打漏７５oo元∕吨时，交易所放开了涨跌限制，任其自由上落，昨天结算价是７９oo元∕吨，今天最低也就打到７6oo元∕吨而已，所以他把父亲劝上班去了。 由于这两天需要见真章了，陈楚不敢再去上班了，他怕被单位里的事情羁绊住，所以昨天在球场已经跟厅办公室主任李炎请了两天假。 吃过早餐后，陈楚载着母亲和三哥三嫂，来到了物贸大厦。 “咦，那不是小刘吗？”车子甫一转入物贸大厦的院内，李婧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物贸大厦大门口台阶上的刘欣，并向坐在身旁的婆婆介绍道：“妈，她就是刘欣，瞧那小腰条儿、瞧他那张小脸蛋儿，还有她那胸脯，能配得上咱家五子吧？！” 李婧这番又是腰条儿，又是脸蛋儿的，把陈楚和陈粤都得直笑，陈粤边笑边说道：“小婧，你说说你，好词儿不用，净说些老娘们儿的话。” “去去，啥老娘们儿不老娘们儿的！”伸手在丈夫的脑后捅了一下，李婧开了车门，率先下了车，脚还未沾地呢，那脆脆的声线既已飘起，“小刘，在这里呢……呵呵，今天又来学炒股了？” 刘欣上周五给陈楚送钱来，偶遇了李婧，对这位年纪不大、眼睛好像会说话的三嫂，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三嫂你好，我今天还是给陈楚送钱来的，我三姨也想让他帮助理财。” “哟，你这么相信我家五子？” “嗯，我相信他……”因不耐李婧双眼中绽放的笑意，刘欣的脸蛋儿渐渐开始升温了。 李婧上前跟了刘欣说话时，下了车的方莹，站在原地端详了刘欣几瞬，这才在陈楚、陈粤的陪伴下，来到了刘欣身前。 “小刘，这位是我婆婆，妈，她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小刘。” 听李婧这么一说，陈楚恨得直咬牙，这会让刘欣产生误解的，他狠狠地瞪了李婧一眼。 陈楚的母亲来到了她的身前，不免让忐忑和喜悦同时挤上了刘欣的心尖儿。 刘欣忐忑的是，因为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如此贸贸然的相见，怕是会被老人家挑得理去，令她喜悦的是李婧的那番话： 她们在家里聊过我，这是个好兆头！ 刘欣倾身行礼时，并没有看到陈楚冲着李婧的那副恶劣的神情，待她直身偷瞄时，陈楚的表情已然恢复如常了，这不免更让刘欣心喜，以她的理解，在陈家那场关于她的聊天中，陈楚肯定是其中的参与者。 所以，刘欣叫出的“阿姨好”声中，仿佛是裹着蜜糖一般，听得方莹甚是受用，“小刘走，咱们上去聊。” 方莹说罢，拉起刘欣的小手，进了物贸大厦的楼门…… “方姨好。”陈楚一行人进屋时，何薇薇正在那儿稀罕她的大哥大呢，自昨天得到了它后，何薇薇一直摆弄到了大半夜，而今，见陈楚母亲走了进来，她慌忙站起问好，不过，待看清随后而进的刘欣时，女孩那一双清亮的眸子里，飞逝着几丝不友好的情愫。 刚才在电梯上，刘欣对陈楚说了来意，她三姨也想让陈楚帮着理财，当听陈楚说，在上周五买进的股票，在昨天已经卖出、并且赚了一万多块钱时，这不免让积淀在女孩心中的那份对陈楚的崇拜，于悄然间又加厚了许多，以至于陈楚那走向办公桌的背影，在刘欣看来都是那般的级的帅…… 由于何薇薇在场的缘故，方莹自是不好过多的与刘欣拉家常，这两位宛若花一般的女孩，无论其身材还是容貌，在方莹看来，可谓是阳春白雪各占胜场，一如她那为同样漂亮的三儿媳妇所言，真想把这俩女孩都弄回家去。 我的五子，从小就特很招女孩子喜欢……这俩女孩都挺好，虽然薇薇岁数小点儿，可他的身材要比刘欣高一些，将来生孩子……唉！这可怎么办呢？ 在陈楚那里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方莹已然是犯起了愁，她若是见过相较于何薇薇这般青涩更为美艳的季洁和冯静雯，她更会愁上加愁。 “今天王亮跑哪去了？”陈楚一边嘀咕着，一边把他所持合约的分时走势图敲出来，正说着，见王亮匆匆而去，陈楚笑道：“王总，要是没你在我旁边，我还真不太习惯。” 王亮是来告诉陈楚市场传言的，他没理会陈楚的打趣，一本正经的说道：“小陈，我听说管理层想放开棕榈油合约的涨跌限制，你可别不当回事儿啊！” 这个所谓的传言，在陈楚这里就是事实，“那太好了，那我不是更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为所欲为个屁呀？！”王亮没好气的说道：“如果出现了翻空做多的行情，上面没有停板的限制……我想想都冒虚汗啊！” “切！你就是为你自己考虑！”言及此，陈楚幻上了一脸的鄙视，“王总，如果那样你更该放心啦！没有了停板的限制，你们想强平，不是随时都可以给客户平仓嘛！” “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 在王亮那半真半假的愤慨中，分时走势上显示开盘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物业 “小陈，你别嫌我磨叽，要是我的话，我早就平仓啦！” 从盘面上可以感受到，多空双方对王亮所说的那个市场传言的态度，虽是仍以跌停板７７oo元∕吨开盘，但开盘已经二十多分钟过去了，这个合约并没有承接前几日的扩板行情，由此可以看出多空双方都很谨慎，似在积蓄着力量，以待在某一时点上奋力一搏。 看着今天跌停板上的封单，好似不像往日那般的坚决，所以，王亮开始为陈楚担起心来。 对于这般的警钟长鸣，甭管王亮的初衷是于公还是于私，陈楚都挺感激，都把这种警示看作是友好行为，“王总，你别闹了，现在就跑？咋的我也要等到你说的那个传言落实后再平仓！你不用担心，给你看看这个。” 陈楚递给王亮的是一张路透报价系统的传真件，是季洁从京城某一家经营外盘商品期货的期货公司中搞到的，上面有近期棕榈油在国际市场上的现货和期货行情，王亮仔细的看了看后，说道：“这上面，咋跟咱们证券报纸上说的不一样呢？” “你是说昨天的那篇分析文章吧？我觉得，那篇文章上所说的棕榈油国际现货价格，不是前些日子的价格，就是他们按黑市牌价换算的人民币价格！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出入！” 进入一九九五年，作为大宗商品计价货币的美元，在华夏的黑市中已经冲高回落，缓缓的走在漫漫归途上，但是，它仍比国家的牌价贵上一块多钱。 是以，陈楚觉得，昨天在某证券日报上的关于国内棕榈油期货的走势分析上，所罗列的国际市场现货价格有些蹊跷。 王亮所看到的那个传真件上，棕榈油的现货价格是按国家牌价换算的，与昨日报纸上的价格有差异，所以才让王亮有诧异之感，“这他妈不是坑人吗？！” 诚如王亮所言，如果在分析判断中以报纸上的行情作为依据的话，无论是陈楚所讲的哪一种可能，都将会走上了一条被坑的道路。 “嗨！行情之所以走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多空双方的很多人都知道正确的现货行情嘛！”陈楚并不认同王亮所说的，不免打趣道：“哪有几个像你似的，一惊一乍的，竟然相信分析文章上的数据，你咋不仔细看看这个呢……” 接过陈楚递来的报纸，在陈楚指向的地方，王亮看到了交割仓库的注册情况。 “王总，看见没，空头的主力是现货商，他们是利用期货市场往出卖货呢！” 在九五年时，这类数据并不长期公布在报刊上，似乎是因为最近几日棕榈油期货主力品种的行情火爆，证券报才刊登了这个讯息。 金顺期货这些天正在筹备江北省省会云城市的一家营业部的开业，所以王亮这些天一直很忙，自也没怎么看过报纸，“如果这上面说的是准确的，那还真要再跌几百点啊！”说着，王亮一拍大腿，脸现懊恼的说道：“小陈，当时我听你的就好了！” “呵呵，当时你不是可以直通多头主力嘛！” “去Ｔm的多头主力吧，这一次被弄死的多头主力，不知有多少呢，唉！幸亏哥们儿离开了期货部啊！”感叹过后，王亮伸直五指，“期货部折进去这个数！” “嗨！在这个行情下，做多就是作死！”陈楚笑道：“王总，以后多听点儿老弟的话，对你有好处！” “嗯，今后再有这种机会的话，我也跟你搏一把……”王亮正说着，陈楚的电话响起，打断了他的话语。 电话是季洁打来的，告知陈楚，她已经把陈氏国际（华夏）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等手续，拿在手里了，问陈楚是不是要举办个活动庆祝一番。 在陈楚看来，陈氏国际（华夏）有限公司，必然会成为一家级公司，所以，公司的成立庆典，自是不能马马虎虎，虽说目前他只有几个同学在京城以及附近省市，但陈楚可以把常河的朋友们弄到京城去。 挂断了与季洁的电话后，陈楚向王亮出了正式邀请，请他在这个周五晚上与众人一道坐火车赴京。 之所以邀请王亮，陈楚是有深意的，在未来，陈氏国际（华夏）有限公司的下面，肯定会有期货和股票等金融自营部门，所以陈楚想跟王亮保持住像现在这样的关系，以利于今后的合作。 听到陈楚居然要在京城搞公司成立庆典，虽有几分惊诧，但王亮欣然接受了邀请，他自是对这位在他眼前横空出世的富豪的深层次的东西更感兴趣。 在这间房中，有人比王亮更加惊诧于陈楚的所言： 他还有外资公司？！他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了解的？！他能瞧得上我吗？…… 在陈楚与王亮交谈时，刘欣虽是跟方莹和李婧也在闲谈，但她却一直留意着陈楚的话语，听到陈楚所言的公司名头，竟然有“华夏”这么一个词汇，刘欣当然能猜出这个公司的企业性质，她不免又让陈楚给震了一道，此时的刘欣，其心理活动自是相当的复杂。 一个小时的交易时间，很快交要过去了，忙于盯盘的陈楚，没有留意到刘欣那双于崇拜中夹杂着几许不可思议的眼神，而是继续与王亮交流道：“王总，听说你们物资局正在处置闲置的房产？你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带独立院子的三层或四层的小楼，所在地段好一点的，我想买……” 省物贸总公司是在一年前由省物资局改组而来，陈楚曾听人说起过，省物贸总公司正在整合旗下的固定资产，因此，陈楚想买一栋旧楼，在恰当的时候将其拆掉，然后兴建陈氏国际（华夏）有限公司常河分公司大厦。 “行，今晚我回家问问我二叔，他现在主管这个。” 陈楚知道王亮妻子的二叔，是省物贸总公司的一位副总，所以他才与王亮谈及这个问题，“王总，你放心，老弟不会白白的……” “诶！说那些干嘛！”虽是摇头拒绝，但王亮的神情却耐人寻味，“你放心吧，只要是有这种机会，咱哥们儿就会为你争取到的，只要是有房子，卖谁不是卖呢？对吧？……我去，你小子今天又赚了一千四百个！” 虽然没有扩板行情，但期价牢牢的收在７７oo元∕吨，陈楚每手盈利达到了1ooo元（1手５吨），这为他那1４ooo手的持仓，又带来了1４oo万元的浮盈，只需再过一会儿，这笔浮盈就会踏踏实实的变成陈楚的可用资金…… 第二百四十章 兴奋 所谓的公司成立庆典，对目前的陈楚来说，不过是请家人和朋友好好的玩一通、狠狠的吃一顿而已，因为的人脉还不够广，尤其在京城，除了季洁、瀚星乐队成员以及大学同学左卫民之外，也就没什么其他认识的人了。 收盘后，陈楚没有急于去看今天的收成如何，待61８房的“监督员”王亮走出了房门，陈楚拨通了常征的电话，跟常征讲了陈氏国际华夏总部将要开张的消息，并邀请常征这个周末一同去京城。 放下电话后，陈楚见母亲正拿着本子，在报价系统上记着资产价格之类的信息，看着母亲那极是认真的神情，陈楚不免暗笑： 本来是为了她和大嫂改变观念的，现在可倒好，她还不离开这儿啦！我这带着家人炒期货，八成已经是金顺期货的笑料了！ 前些天，陈楚因为苦恼于家人对待财富增值的一惊一乍和患得患失，同时想利用资金的快增长，劝说大嫂邢娟从银行分理处辞职，而让母亲和大嫂前来金顺期货转变意识的。 如今，这两个目标都已经基本达到了，可是，每天来物贸大厦一个多小时，却已经成为方莹的主要工作了。 若是在上一世的此时，陈楚说什么也不会把家人带到期货公司的，因为他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和看法了，可是如今，比同龄人“多活”了二十年的他，心里已经不再有从前曾经在意过的那些东西，这应该是底气在使然吧。 不过，能让方莹对商品期货感兴趣，并且还学会了相关的操作，这对于今后是很有好处的，因为在这个棕榈油合约结束后，陈楚在扑捉另一条大鱼时，会把资金分散到几个期货营业部去，其主要目的是为了规避在金顺时的各种不良现象。 所以，过几天方莹将独当一面，坐镇于物贸大厦61８房间，通过儿子的电话指令，而开仓捕捞另一条大鱼。 “五子，王总说的那个传言落实了！” 此时，报价系统上显示了一条交易所的通知，是有关于放开棕榈油期货涨跌停版限制的，这个通知，跟陈楚的记忆相吻合。 “落实了好，明天咱们开始平仓。”说着，陈楚接过方莹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后，说道：“妈，从明天开始，你可能要单独在这里守几天了，我让薇薇在这里陪着你，这事儿咱们回家再聊……” 由于有何薇薇和刘欣在场，陈楚不好在这里详谈，此时，今日结算价已经显现在报价系统中，陈楚的资金明细也显示出来。 陈楚所持的这个合约，从开盘至收盘，在跌停板７７oo元∕吨上足足躺了一个小时，所以它的结算价也就是７ooo元∕吨。 今天，陈楚每吨盈利了２oo元，一手盈利1ooo，他这1４ooo手，赚了1４oo万元，加上昨日盈余的1７o6万元、以及因价格变动而释放出了一小部分的保证金，陈楚今天的可用资金达到了３1７6万元。 而此时的交易保证金是２6９５万元，两者相加，陈楚在期货市场上的资产，达到了５８oo多万元。 “算上转出去的那两千三……”手指着显示器上总资产一栏，陈楚笑着对方莹说道：“妈，我说的有谱吧？” 这一个多月来，尤其是陈楚跟家里透露他有六百万元、以及陈川去香港注册公司以来，陈家人、尤以方莹为甚，仿佛生活在梦中一般，时而经受着半真半假的折磨。 直到跟着儿子来到物贸大厦，在一串串很具象的数字面前，方莹才彻底相信了她老儿子的实力，再加上几天前的京城之旅，确确实实的看到了那两千万元的转账，从而进一步的提高了方莹针对大资金的免疫程度。 当陈楚方才打电话时，方莹已经在她膝头的本子上，记下了陈楚的身家，这８ooo多万元的总资产，自是惹得方莹泪花闪现，而今听到儿子提起了亿元大关，兴奋之余，方莹提醒道：“五子，现在这个数跟你心中想的那个数，已经相差不多了，王总说的对，现在该注意风险了！” “嗯，明天不管咋样都平仓！”陈楚正在与母亲聊着，物贸大厦营业部的一名工作人员敲门而去，除了转告期交所的通知外，还未陈楚送来了股票交割单，陈楚这才想起刘欣今天的来意，“嗳哟，刘欣对不起，我忘了你是来存钱的，走走，咱俩现在就去……” 上周五，陈楚当着刘欣的面，买入了aＨ马钢，刘欣知道买入价格为每股1．９２元，回到家后，她把这个信息告诉了母亲。 周末时，刘欣的那位身有闲钱、而又对股市艳羡已久、却迟迟不敢进场的三姨，这段时间一直想着，是不是先拿出几万块钱去股市试试水，当听到有人为姐姐理财的消息后，这位三姨按捺不住了，昨天，她给刘欣送去了三万块钱，想先试试陈楚斤两再说，刘欣因此得到了这个一见陈楚的机会。 “哇！赚了这么多！”仅仅一个交易日，刘欣母亲的账户上，已然多了一万多块钱，看着手上的交割单，刘欣回想起赵万红那句“陈楚就是大高手”的话，“赵姐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位高手！” “你别听她瞎说，如果是期货市场的话，我还可以勉强跟你说道说道，可在股市，我也就一小般般吧……” 说话间，电梯停在了六楼，走进电梯后，为自己打了半天气的刘欣，盯视着陈楚的双眼说道：“我可以跟你学学炒股票吗？” “嗯？跟我学？”想不到刘欣提出了这么个问题，陈楚怔了一下，回道：“呵呵，你还要跟我学炒股？其实我也个二百五！刘欣，炒股，或者是理财这档子事儿，最好交给专业人士去做，我不赞成你把空闲时间用在这类事情上面，你完全可以挥自己的所学，在你所擅长的计算机行业里展！要不然……你用业余时间帮我工作怎样？” 其实，刘欣所谓学习炒股，为的就是跟陈楚有进一步的接触，而今陈楚的这番话，无异于给刘欣打了一针鸡血，“是吗？！太好了！” 眼见刘欣那张白嫩的脸蛋儿，被满腔兴奋晕染得桃红桃红的，陈楚不免心漾叹息： 我去！就是想让她帮着工作，也得过段时间再说啊！ 陈楚在省植物油集团见到刘欣时，就生出了涉足个人电子产品行业、及互联网的野心…… 第二百四十一章 信任 “我……我能帮上什么？”见陈楚说完便没了下文，强忍到走出了三楼电梯间，刘欣有些迫不及待了。 在此之前，陈楚想过要尽快涉足互联网和个人电子产品产业，但从哪里入手，是最令陈楚迷茫的，因为这部分历史，在他的头脑中几近空白。 而他刚才对刘欣的那番言语，看似信口而出，其实是有目的的。 陈楚想通过刘欣，为他介绍一些对生活现状不满、或是毕业分配不如人意的计算机专业的大学毕业生，用来作为组建陈氏国际科技公司的班底，如今刘欣问了，陈楚必须正式面对，“嗯……是这样，你了解搜索引擎吧？”说到此，陈楚见刘欣眉头微皱，他又扑了一句，“你听说过雅虎吗？” 九五年时，对于万维网、文本这类新鲜玩意儿，也许普通大众还听不懂，也懒得接受，但是，一些渴望新知识、新技术的群体，却在电话拨号的调制解调器的帮助下，在网上冲浪得不亦乐乎。 作为计算机应用专业的应届毕业生，刘欣很清楚互联网是个什么玩意儿，尤其是前几天在午餐桌旁，陈楚曾经给她展望了一下互联网的前途，让刘欣明白了，这个以共享精神诞生于世的事物，将来会处处散着铜臭的气息。 “你说的是数据库搜索？” 道出数据库搜索，就证明刘欣知道雅虎这家公司，在当时雅虎的数据大多是手工录入的，还不能称其为搜索引擎。 刘欣的问话，把陈楚弄的一愣，因为在他的知识结构里，雅虎是与搜索引擎挂钩的，听刘欣如是说，陈楚笑道：“嗯，意思差不多，不过……” 接着，陈楚就以自己对搜索引擎的了解，在金顺期货收储柜台旁，为刘欣“扫了扫盲”。 这下子可不得了，从陈楚嘴里蹦出的一个个像爬行、抓取、预处理等词汇，不但把刘欣的眉头越蹙越紧，还把她心中对陈楚的崇拜，弄得越积越浓，以至于陈楚收声前去办理开户手续了，刘欣还怔怔的盯着陈楚的后背出神： 他怎么会懂得这些？要实现他所说的这些，其实并不太难！感谢老天爷！让我遇见了他！他太牛啦！ 其实，有些事情，有些科学，在其失败与成功之间，有时往往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只要有人捅漏了这层隔阂，那就会看到另外的一片天。 陈楚刚才所说的，不过是对这个时代的前沿科技，做出一些概括性的指点，他并没有能力把这个问题说清说透，可是，仅仅这些，已经为他在刘欣心中的总体形象，围上了一层厚厚的科学属性。 “嗳我说，我不过是信口胡咧咧，不会给你造成啥困惑吧？”把刘欣三姨的身份证明、以及股东账户和那三万块钱递给收储柜员后，陈楚转身看到刘欣仍在那里出神，他不免笑道。 感谢完了老天爷，刘欣又想了一些别的，就在她把脸蛋儿上的温度，想得悄悄有所升高之际，忽然被她念想的对象叫醒，这不由把她脸上那悄悄的温度，猛地变成了滚烫，“我……我正在消化你说的这些，陈楚，你再给我好好讲讲呗。” “你还没答应我到底为不为我工作呢。”说完这句，陈楚心想： 我根本就不会这玩意儿，给你讲了这些，已经掏出所有了，还咋跟你讲？！ “我已经答应你了！”脸红未褪的刘欣，指了指电梯间，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说道：“在电梯里，人家不就同意了嘛！” 面对女孩子撒娇，甭管是浅撒还是深撒，陈楚俱是没有免疫能力，所以他立马转变话题，“那咱们就说定了，你在业余时间帮我工作，工作很简单，你帮我找一些你的同学，或者师哥师姐学弟学妹都行……” “不！我要成为你公司里的一员！” “嗯？你肯放弃家里给安排的好工作？” 从电梯里出来后，之所以跟刘欣再次提及工作的事情，陈楚自是把话题往招人的这方面引导，因为在这个时段，大学毕业生还是很吃香的，大多数都不愿去个体、民营单位工作，所以，陈楚想让刘欣帮助招一些知根知底的同学校友。 对于想要涉足的互联网和个人电子产品的这个领域，陈楚还是很有信心的，他重生前的那些业界大佬们，其起步阶段，就在这几年间，此外，令陈楚信心十足的还有另一方面，那就是，他有足够的能力，把这个在启动初期吸金十足的怪兽，喂得脑满肠肥，而未来的那些业界大佬，此时大多还没有资格去看风投经理们的脸色呢。 “到你这里工作，我想他们不会说出什么的，你这里不是外企吗？” 伴着刘欣的巧笑，陈楚想起了自己的公司居然是外企，这让他立刻决定，把心目中这家科技公司，放在新加坡北方粮油的旗下，让外人看来，它是个真正的外资企业。 “呵呵，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件事儿呢。”那天在与赵万红的午餐上，陈楚稍稍的提了一下有关陈氏国际在香港注册的事情，当时刘欣在场，刚才在与常征、王亮对话时，陈楚也提过华夏总部的事情，所以，对于刘欣，他是避无可避，“对，那个公司，的确是外企……” 对于陈楚这般含混的语句，刘欣还是能够理解的，她有个同学的父亲，曾经因为假合资骗取优惠政策而被举报过，当时她父亲还帮了忙，那家公司的外方，就是刘欣同学家在境外注册的。 所以，刘欣不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拾起刚才陈楚求她帮忙招人的那个话题，“你想要多少人？都要计算机专业的吗？” “那倒不一定……”想到在未来风骚互联网领域的，简直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他说道：“目前，你可以多联系一些计算机专业的毕业生，慢慢的，就会有很多人来找咱们要工作了，你现在可能理解不上去，在未来，这家公司可能会需要大量的美术与音乐人才，你会吃惊吗？” 刘欣闻言摇摇头，“你说的话，我都不感到吃惊！” 看她这意思，是真的相信我呀！我去！哥们儿这魅力又增长了一大截！ 伴着对面女孩的那双眸子愈来愈清亮，陈楚的那颗心，却是越来越沾沾…… 第二百四十二章 鸣金收兵 “小陈，家里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刚才收到通知，今天上面要下来一个检查组，傍晚到常河，从明天开始，你们科全程陪同……” 在上一世摘了不少人乌纱帽的那个检查组，终于出现了，上午八点半过后，陈楚载着父母前往物贸大厦的路上，接到了厅办公室主任李炎的电话通知。 这个消息，在昨天晚上，陈楚已经从他在京城国家计委上班的同学左卫民那里得知了，其实，“二十年前”他就得知了。 放下电话后，心知肚明的陈楚，不得不幻上了一脸的无奈，“爸呀，听见没？我今天是不能给您老人家过生日了！” 今天是陈楚父亲的农历生日，今年五十九岁的陈守业，这辈子并不太在意生日，在七、八十年代，因为孩子多，生活困难，他和老伴的生日，也就是煮个鸡蛋、下碗面条那么简单，随着孩子都长大成人了，日子也越过越好了，陈守业的生日才逐渐得到重视。 “嗨！啥生不生日的？现在哪天不像在过生日？”陈守业呵呵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五子，今天能跟你来开开眼，就算给我过生日了！” “瞧您说的，要不我这就给我姐他们打电话，咱们中午给你过……” 方莹闻言，抢在丈夫前面，阻止的陈楚，“算了算了，别瞎折腾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晚上我们在家过。” “那好吧，爸，改天我给你补上。”说到此，陈楚回望了方莹一眼，说道：“妈，您跟我姐说了吗？” “说了一些，你放心吧！”方莹点点头，回道：“今晚我跟她好好唠唠。” 随着陈楚的资金越来越厚，是到了该赚洋钱的时候了，这几天，通过与季洁的电话，陈楚对伦敦铜的走势，已经了然于心，同时，冯静雯的哥哥冯博，已经为他联系好了资金向境外转移的渠道，所以，陈楚此时的心情是很急迫的。 “今天晚上您一定要把她拿下，主要以我姐夫为突破口！”陈楚嘿嘿了几声，说道：“我等着您的好消息！” “行，我今天一定让你姐辞职……” 三人说话间，陈楚的那辆皮卡已经转进了物贸大厦的院门，眼见刘欣又如昨天那样，俏生生的站在楼门口，陈楚暗笑道： 本来正在为怕伤了身边女人的心而烦恼呢，结果，又招惹上来一位！ 关于刘欣的心思，陈楚很是明了，可是，他又不能跟刘欣明谈，毕竟赵万红还没有正式的撮合他与刘欣呢，你现在跟人家女孩子说咱俩不太合适，这算怎么一回事？ 我这个姐姐可真是作孽呀！没事儿干点啥不好，偏偏喜欢当媒婆，这个Ｂ老娘们儿！ 一想到赵万红拼命的想把他与刘欣捏合到一起的那股劲儿，陈楚便恨得牙关紧咬。 “方姨好，您是陈叔叔吧？您好。” 那辆皮卡转进院子的那一霎那，刘欣就已经看到了，她跟着汽车小跑了几步，抢先为陈楚的父母打开了车门。 陈楚下车时，刘欣刚刚给陈守业行过礼，他问道：“刘欣，你今天是来找我吗？” “嗯，我向你报到来了。” “报到？你今天就要上班？”陈楚没料到刘欣来得这么急，“你不是在实习吗？” “我在你这里实习也是一样。” 说罢，刘欣不再理会陈楚，而是挎着方莹的手臂，一脸甜笑的伴着方莹向物贸大厦的楼门而去。 “五子，她就是你妈说的，喜欢上你的那两个闺女中的一个？” 听父亲这么说，陈楚笑道：“您别听我妈瞎说，她是我准备雇的员工。” “往哪雇，农机厂？” 现在陈守业算是跟农机厂绑到一起了，逗得陈楚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农机厂啊？看来跟王权乡合资时，得改改名，农机厂太小气啦！” “呵呵，我觉得挺好！” “您觉得挺好，您就用吧……” 爷俩说说笑笑的进了物贸大厦，在陈守业针对物贸大厦装修的这个挺好、那个也行夸赞声中，陈楚与父亲走进了61８房间，进门却见王亮正与方莹寒暄呢。 “呵呵，王总，你比我来的还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爸，咱们市拖拉机厂机修车间的车间主任，八级钳工，他今天是来监督我平仓的，爸，这位是王总。” 听了陈楚的介绍，王亮很热情的与陈守业握着手，寒着暄，吹捧了一番八级钳工有多么牛掰之后，王亮对陈楚说道：“我已经通知下去了，今天我们营业部以你为主，你的委托优先！” “不至于吧？据我所知，咱们营业部似乎没人跟我做一样的呀！不会出现堵单的现象吧？” “呵呵，那是我们没有财运，同时，也证明了咱们营业部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在这一点上，王亮确实做得无可挑剔，所以，他一脸得意的接着说道：“知道你的情况的，只有报单和风控两个系统，就连我们公司期货部都不知道，这可是哥们下了严令的结果呀！” “我去，听你这意思，我还得被你们营业部送面锦旗呗？” “呵呵，不带这么埋汰人的！”王亮嘿嘿讪笑了几声，说道：“不过，你今天要是如愿把仓位平掉的话，是不是得给报单和风控那两个部门打点儿赏啊！” 王亮这句句不离平仓，自是惹得陈楚暗笑不止，“那是必须的呀！等一会儿，我平完了仓，你陪我去感谢一下他们。”陈楚说完，与王亮走到办公桌后，此时，集合竞价阶段将要结束了，他向王亮说道：“王总，你估计今天的低点会是多少？” “这我可估计不出来，不过呀，我觉得今天上涨的概率大，毕竟，这是多头的机会呀！” 诚如王亮所言，今天确实是多头的一个机会，只要拼命拉一把，拉过了两百点，按照昨天期交所的通知，上面将再也没有涨停的限制，理论上，多方在这一天之内，可以挽回之前的所有损失。 可惜，这个愿景，仅仅是生存在理论上，因为现在的市场环境，跟一周多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随着国际市场上棕榈油现货的不断走低，曾经的主力多头已然被消耗殆尽，回天无力了。 似乎是在讥笑王亮这个曾经的多头一般，他的话刚刚落地，期价便在这个合约的最后一个跌停额上，开了盘……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两千万倍 “这波主力真够狠的！简直是见着怂的压不住火啊！” 陈楚所持的这个合约，其价格已然跌得很低了，期价开在了跌停，已经出乎了王亮的预想了，可是，连续竞价阶段开始时，伴着王亮的惊呼，分时走势犹如自由落体一般，挟着巨大的成交量，在盘面上划了一道向下的直线。 刚刚给姚力打过传呼、提示可以平仓的陈楚，闻言问道：“王总多少了？” 陈楚所持手数过大，不可能一次性平仓，其平仓行为只能是分批次的进行，所以，他和王亮分工合作，由他负责报单，王亮负责通报盘面。 “７４6８……” 王亮话音未落，陈楚的第一笔指令已然出，仅仅相隔了几秒，陈楚再次以市价平了一笔，此时，他上一单那３ooo手的平仓指令，已经分几笔显示在分时图上： 卧槽！空换居多，这帮傻缺，抢这种残羹剩饭，一点也不含糊啊！ 所谓空换，说的是空头换手，简单地说，是同一方向的合约生了转移，也就是说陈楚的所持的空头头寸，由他的手里转到了其他投资者手里。 伴着陈楚的暗念，他的第二单２ooo手指令也开始显现在分时走势上，看着那零零散散的分笔成交，可见其这一时段完全是中小户在参与。 陈楚见状，没有再次送平仓指令，因为他这种集中平仓的行为，容易让人产生误解，从而导致期价翻多向上，“妈，这五千手，大约啥价位上平的？” 方莹的心算水平一直很高，开盘后，她坐在陈楚和王亮的身后，可以看到桌上的两个显示器，听儿子问起，她回道：“平均价大概在７４５o左右。” 以均价７４５o元∕吨平仓的这５ooo手，其交易保证金的释放金额加上这５ooo手在今天的盈利，让1５oo多万元落袋为安了。 此时，分时图上的期价开始向上勾头了，见此，方莹伸手在陈楚的肩后点了一下，“五子……” 收到了母亲的警示，陈楚笑道：“没事儿，这是炒单的。” 商品期货市场允许Ｔ＋〇操作，陈楚所言的意思是，开盘时进场的空头，赚了几十点后，开始离场了，而一些多头在少量的参与，在他看来，即便是多头要绝地反击，也不应该生在这里，多头的最好时机，应该是利用大批空头平仓对冲时而产生的向上能量，来毕其功于一役。 盘面果如陈楚说的那样，很快，期价重拾跌途，“小陈，７４４o了。” 因打漏了陈楚上一个平仓价格，明知道陈楚也在盯着盘面，但王亮还是下意识的报了一次盘。 “嗯，再等等。” 此时，陈楚尚余９ooo手合约没有平仓，他想看看空头主力在７４oo元∕吨这个整数关口的表现。 其实，陈楚只知道这个交易品种在未来的终极低点，并不知道它在今天走势如何，若在往常，那个整数关口是这个合约扩板后的跌停板，但今天没有了涨跌幅度的限制，他想看看空头主力在这里的表现。 “来了，敲漏７４oo啦！” 打破整数关口的那一瞬间，王亮竟然兴奋的喊了一声。 大概他也是渴望解脱束缚吧！ 心想着王亮那一声情不自禁的呼喊，陈楚手里一刻也没闲着，随着期价分时触及到７３９o元∕吨，陈楚敲下了指令的确认键，又一个３ooo手空平，被以市价报出。 “小陈，还剩多少了？”王亮一直神情紧张的盯视着盘面，自是无暇去看陈楚负责的报价系统，“现在过了７３８o了。” 算了，不等了！ 伴着王亮的提示，陈楚心念过后，便开始加快动作，在他分四笔平掉２ooo手后，期价已经越过了７３５o元∕吨。 “得了，我帮帮多头吧！王总，别担心了，我全平了。” 言及此，陈楚剩下那４ooo手的持仓，被他一次性的以市价报出。 “唉！”看着因陈楚大单市价平仓而回升了十几个点的期价，王亮竟然叹息了一声，而后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小陈，这半个月来，哥哥的表现不太好，还望老弟海涵呐！呵呵，今天我请你和家人吃饭，在酒桌上，我好好的给你赔赔礼！” “吃饭就算了，今天我单位和家里都有事儿，改天吧。”陈楚没有讲今天是他父亲的生日，婉拒之后，他笑道：“你这一段时间何止是表现不好哇，财路也……唉！” “拉倒吧，你可别说了，现在我肠子都悔青啦！得了，不耽误你算账了，哥哥独自疗伤去了。” 说罢，王亮站起身来，与陈楚父母客气了几句，便离开了这个令他惊吓不止、让他懊悔连连的房间。 王亮走后，陈楚调出成交回报界面，通过简单的统计后，得知他在均价４７５o元∕吨，平仓了５ooo手，在均价７３８５元∕吨，平仓了３ooo手，在均价７３７o元∕吨，平仓了6ooo手。 “爸，给您这个生日礼物刚刚好啊！”从一脸喜色的母亲手里接过那个笔记本，陈楚看了一眼，并向一直坐在沙上的扬了扬，而后对何薇薇说道：“薇薇，把我拿来的那瓶红酒打开，咱们庆祝庆祝！” 陈楚在今天这三个均价的平仓中，共释放出交易保证金２５９o万元，而这1４ooo手，今天共盈利了２o８８万元，他昨天结算出来的利润加上今天因价位降低而使交易保证金减少的那部分，大概是３２８o万元，三者相加，再加上之前转出、取出的２３５o万元，此时，陈楚的身家达到了1o３o８万元。 父母脸上的激动之色，不由感染到了陈楚，尽管这收入的获取来自于作弊，可是，能够在十来个交易日里，将六百万变成一个亿，无论怎么说，都是值得激动一下的： 资金上，终于可以宽松一下了！ 自重生的那一刻起，陈楚的资金，一直就不凑手，而今，利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陈楚那初始的五万元，已经增长两千万倍，令他脱离了资金的捉襟见肘时……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上车 “小陈，你这是……” 坐在办公室里，刚刚为陈楚感叹完的王亮，盯着那个尚未收盘的棕榈油期货的走势，尚未来得及进行自我追悔呢，却看到陈楚敲门而入。 由于接下来将要扑捉的大条大鱼，还是出没在商品期货市场上，在前些天，陈楚就决定要分仓操作，以防在在同一地点交易，会因持仓量过大，而产生不可预判的风险。 陈楚此来王亮的办公室，是来找王亮谈资金转移这件事情的，刚才因为何薇薇与刘欣在61８房间里，陈楚不便与王亮谈及此事。 “王总，你也知道，老弟在京城的公司就快开张了，启动之初，资金缺口很大，现在好了，我不用找银行贷款了！” 任凭陈楚弄出什么样的表情和言语，也不能缓解王亮那颗霎时凉透了的心，“你转走太多了吧？就给我留下九百多万？” 卧槽！九百多万我都留多了，你还不满足？！ 对于接下来那条大鱼，陈楚今天就要下手，不过，在金顺期货物贸大厦营业部里，他最终的持仓不会过1oooo手，而此时，那个尚未成为主力品种的玉米期货c５11，其价格还没有过1５oo元∕吨，其每手的交易保证金最多只有７５o元（1手1o吨）左右而已，因此，陈楚觉得留的够多了。 在九五年的华夏商品期货市场上，大商所玉米期货c５11，是又一个格外牛掰的品种，在下个月，他将跃升为龙头品种，同样在下个月，它的成交天价，将比当时的玉米现货，每吨高出6oo多元。 这个品种，陈楚曾经交易过，正是因为它的贡献，才让上一世的陈楚，尽早的抬起头来，在它的身上，陈楚把爆仓的损失挽回了一大半，对于它的记忆，自是格外的犹新。 在五、六天的时间内，陈楚从王亮这里转出和将要转出的总额达到了九千万元，不免把王亮转得心肝儿频颤。 笑看着王亮那一脸的苦色，陈楚说道：“王总，这九百五十多万已经足够我用了，你看在老弟这些天起早贪黑的为你们营业部打工的份上，就高抬抬您的贵手吧。” 陈楚所言，王亮自是心知肚明，仅昨天一天，物贸大厦营业部就从陈楚手中赚了将近十五万的手续费，不过，此次陈楚将要转出７ooo万元，只给王亮留下个“零头”９５８万元，这当然让王亮大感肉疼了。 尽管肝儿疼，尽管肉痛，可王亮除了牢骚几句之外，拿陈楚真的没啥好法子，“唉！我说你开啥公司需要那么多钱呐？！”一边没好气的说着，王亮一边拿起桌上的电话，通知楼下财务部门，为陈楚办理转账手续，而后接着说道：“干完了棕榈油，又盯上啥没？” “呵呵，我说了，你这次敢跟吗？” “我……”在陈楚那满嘴的揶揄和那满脸的趣笑之间，一脸苦相的王亮，噗地一声笑了起来，好半晌才接道：“这次哥们儿一定紧随其后！” “你就不担心，我的运气没喽？” “不不，你这可不是运气！”王亮摇摇头，说道：“不管是死是活，这次哥哥我跟定你了！” 在期货交易中，陈楚在这位期货经纪公司老总面前是绝对透明的，他的交易资料，王亮可谓是一清二楚，所以，陈楚自不必对王亮有什么隐瞒。 “那行吧，老弟就带你玩一次，今天我就下手，不过，你不用着急，介入的低点多得是！”陈楚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陈楚回身说道：“不过仅限于你呀！” “那当然，可是，报单和风控那里……” “甭管他们，在这趟车上，他们坐不稳，只要他们别满世界乱嚷嚷就成！” “那就没问题啦！小陈，到底是啥呀？你说完再走啊！” “我今天动手后，你不就知道了吗？” “呵呵，那也是……”陈楚刚把房门关上，王亮便抄起桌上的电话，接通后说道：“媳妇儿，今晚到你二叔家去一趟，我想管他借点儿钱……” …… 昨天，陈楚把分仓交易的事情，通过电话告诉了他二哥陈川，让陈川和大嫂邢娟留在京城，帮他在不同的期货营业部里开仓，之后陈楚与季洁沟通，让季洁帮助他在京城及周边省市找几家期货营业部。 如今，钱款已经转向陈川在京城开设的私人账户，所以陈楚站在六楼的消防通道里，打电话与大嫂取得了联系，并向邢娟说明往各个期货营业部转账的额度。 我去，按这个进度，到下个月中还能翻上几番！ 与大嫂挂断电话，伴着心喜，陈楚回到了61８房间，见父母与何薇薇、刘欣聊得很热乎，他径直走到了办公桌后，坐在那里调出了他将要介入的那个玉米合约的分时走势，并没留意到刘欣那双不时瞄来的眼神。 刚才，在陈守业的一个走嘴之间，一组于她而言的天文数字，幻上了刘欣的脑海： 哇！他……他竟然这么有钱！？ 与陈楚初接触时，刘欣并未把陈楚与财富链接在一起，即使是随着进一步的接触，刘欣也没有想过陈楚是否有钱的问题，因为陈楚展现出来的各种“优点”，早已让女孩钦佩得五体投地，他是否腰缠万贯，对刘欣来说，是枝节中的末节，是极其不重要的一件事。 可是，自上周见到陈楚手持现金支票的那一刻起，刘欣开始迷惑起陈楚身家来。 随着这两天零零散散的偷听，刘欣渐渐的为陈楚的财富所动容，尤其是刚才陈楚没进屋时，陈守业说他儿子赚了一个整数给他祝寿话后，陈楚的财富，在刘欣的头脑中鲜活起来，自是把刘欣目光中原有的对于陈楚的崇拜，放大了无数倍： 在他这帅气的外表下，还蕴藏些什么呢？ 越是这么想，刘欣的目光越是痴迷，以至于她的目光与陈楚的目光撞到一起后，其粘性，从未有过这样的好。 我去！这丫头，这小眼神儿，真让人受不了！ 偶尔的抬头，却被刘欣“折磨”得神慌意乱，陈楚急忙把目光闪躲出来，伸手确认了那个开仓的指令……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迎接准备 “小陈，啥时候有空啊？老哥哥好好的谢谢你！” 上面下来的那个检查组，把松江省这个商品粮大省，作为他们开展工作的第一站，他们将由京城直接飞来，预计傍晚时分才能到达常河市，所以留给厅办公室准备接待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下午一点半不到，利用午餐给父亲简单的祝过了寿，陈楚急冲冲的赶往省粮食厅，参加关于接待工作的准备会，他刚上到二楼，就见现在还是上岭中心库主任的孙业明，与几人从楼上走了下来。 关于检查组将至的消息，孙业明昨晚以从陈楚这里得到，今早接到厅里通知后，陈楚在孙业明的心目中，猛然又高了几分，尤其是刚才厅长不断重申这次检查的严厉性，以及后果的严重性，并把这次检查与粮食流通领域的深化改革挂上了钩，所以孙业明更加的感谢陈楚的提前通报。 “老孙，准备的咋样了？” “差不多了，不过呀……”为了不阻碍别人的通行，孙业明把陈楚拉至二楼的走廊里，“不过，昨晚没想到问题的严重性，有些地方还有待完善啊！” 这些年，孙业明迎来送往了不知多少的检查团，自是掌握了应付各类的检查团的诀窍，可是，刚才听了于明那番严厉的警告后，再想想陈楚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断预警，孙业明终于正视起这个国家检查组来。 “那赶紧抓紧啊！是粮仓有问题，还是……对了，你们可以用常征委托收购的大豆和高粱充数啊！” “呵呵，我正要打电话跟小常说这件事儿呢。”孙业明笑道：“我已经帮你们收得差不多了，你们那个库还没有建好，这批黄豆和高粱，一直放在露天堆场里，所以我想把它们做成简易囤子。” 孙业明所言的简易囤子，是那种用席子围成的简易粮囤子，用以简单的粮食保存，陈楚闻言笑道：“那你可要做得技巧点，做扦样时，可别扦出一扦子黄豆、高粱来。” 这次检查组来对账查库，主要查的是收储量最大的玉米，孙业明闻言，浮上了几丝耐人寻味的微笑，“咱是干啥的呀？还能整出那种娄子？！你就擎好吧！对了，小陈，听说你们科全程陪同这个检查组，那咱们就上岭见了。” “也不一定，我听说这个检查组要分成三拨，谁知道让我陪那拨呀？行了，老孙，你赶紧回上岭吧，时间已经不多了。” “没事儿，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不会有什么岔头的！得了，我也不跟你在说啥感谢的废话了，检查组走后，咱们再聚！” 说罢，孙业明就往楼下走去，陈楚也很快来到了位于四楼的会议室。 “小陈，上午我跟学伟研究了一下……” 陈楚甫一走进会议室，坐在主位的厅办公室主任李炎，就把他叫了过去，跟他说一下具体的分组情况。 听到自己要陪的这一拨，主要活动在常河市的周边，陈楚有些小小的失望，其实，如果有可能，陈楚很想陪着检查组去滨江市转一转，因为他想去德全县，跟何薇薇的父母谈一谈。 对于何薇薇擅自辞职，并且“赖”上了他，陈楚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他跟何薇薇谈过对其的安排后，就求姚劲松帮忙，去跟何必解释一下。 昨晚与姚劲松通话时，姚劲松说何必同意女儿去京城工作。 尽管如此，陈楚也希望跟何必谈一谈，他不想给何必留下诸如男女情分的猜疑，他想通过他的坦诚，为何薇薇的父母减少一些对女儿的担忧。 看来进京前是谈不上了，以后再说吧…… 此次检查是抽检，一个地区也就是检查一、两粮库而已，今天是周三，陈楚周五晚上就要坐上进京的飞机了，因此上，陈楚觉得没办法与何薇薇父母详谈了。 “小陈，你还有什么意见吗？”介绍完分组情况，李炎问道。 “没有，我同意这个安排。” 李炎接着说道：“你跟王小霞一组吧，她的孩子小，离家近点好一点。” 王小霞在体制改革科从事文件、档案、审批材料等管理的工作，她今年二十八岁，有个四岁的小女儿。 陈楚自从回到厅里工作以来，为了借机操作进行期货交易，他把在外边跑跑颠颠的活计都承包了下来，使得很少回办公室的他，平时与这位王小霞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 “主任，她孩子小，让她在家得了，反正我负责陪同的这拨，就在咱们市的周边活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李炎闻言笑了笑，说道：“这样不好，让他跟你一组，已经是照顾她了，对了小陈，你不知道吧？王小霞的酒量可是不一般啊！” 正说着，身材略显丰满、犹有几分姿色的王小霞，伴着同事林妍，走进了会议室，刚巧听到李炎说她酒量好这一句话，于是笑道：“主任，人家生过孩子后，可是很长时间没有喝酒了，不知现在还行不行了。” “行，你一定行！”李炎笑道：“想当初，你在滨江粮食局工作时，曾经把我撂倒过！” 陈楚曾经跟李炎喝过酒，知道李炎的酒量不错，如今听他曾被王小霞撂倒过，陈楚接道：“嗳哟，能把咱们主任撂倒的，在咱们厅可不多见呐！王姐，今后在酒桌上，你可得照顾我一下呀！” “陈科，你别听咱们主任的，我现在真的不能喝了……” “小陈，别听她的，她真的很能喝！”说着，李炎甩给了陈楚一个彼此心照的眼神，便开始转变了话题，“好了好了，大家都坐好，现在咱们开个小会，研究一下具体的接待方案……” 此次上面派下检查组来，正值松江省将要组建省粮油集团的关键时期，从李炎的讲话中，可以看出厅领导对此很重视，要求各方对待要严肃认真的对待这次检查，无论是那里捅了娄子，都要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这与陈楚记忆中的一样，在上一世，包括孙业明、姚劲松等六、七位处级官员被处理，这一次，陈楚心想不知谁将会倒霉了： 老孙和老姚那里，我已经做到最好了，至于别人是死是活，跟我就没啥关系啦！ 第二百四十六章 都是坏人 对于松江省粮食系统来说，这个从上面下来的检查组可谓是突如其来，各相关单位还在研讨针锋相对之策呢，这个检查组，再一次把大家弄了个措手不及。 “我去！郭主任，他们竟然饭都不吃一口就要下去？” 说是由陈楚他们科室主要陪同，其实，每一拨陪同当中，都有个厅办公室副主任级别的作为领导。 当听到前去接机的李炎说，这个检查组连夜就要下到各个粮库去，陈楚不免与郭副主任面面相觑。 “真够绝的呀！”郭副主任摇摇头，苦笑道：“那咱们这就出吧。” “噢，不不，今晚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您和王姐明天一早去就成，到上岭也就一个多小时的事儿……” 刚刚得知检查组在常河地区，抽中了上岭中心库，并且连夜赶去，这让陈楚不免为孙业明有些担心，担心那种“大干快上”的热火朝天被检查组逮个正着。 当着郭副主任的面，自是不好给孙业明打电话，于是，陈楚想把郭副主任甩开。 “那可不行，厅里对这次检查很重视，咱们还是赶紧出吧。” “那行，我上趟厕所咱家就走。” 没法子，陈楚只好在卫生间里向孙业明做了通报，得知孙业明已经收到消息了，并正在抓紧时间做善后呢，陈楚这才悠闲悠哉的去了厅机关后院去取他的那辆皮卡。 “陈科，我搭你的车吧。” 陈楚到底后院之时，王小霞已经等在他的车旁，“郭主任呢？走了？” “嗯，他回家取药去了，让咱俩先走。” “其实，你也没必要去，孩子那么小……” “我可不敢不去呀！” 说话间，二人上了车，陈楚关心了一下王小霞是否饥饿，并在路边买了几个面包，便开车向上岭市而去…… 来松江这批检查组，一共有十五个人，这些人分成三组，在常河市、四原市、以及另外一个地级市，各抽一个检查点，今天连夜前往检查后，明天再赶往另外三个地点，为的是不给被检查对象留下准备应付的时间，像这样的检查组，在全国有七、八个。 陈楚和王小霞赶到上岭中心库时，那个检查组的人员已经到达，他们在粮库食堂随便吃了一点饭后，便开始工作起来。 “卧槽！我Ｔm头一次遇到这么敬业的检查组！？” 站在陈楚身旁，看着一位检查组成员正围着今天才建起的粮囤子转，吴强的那张嘴，都快咧到耳朵了。 “我说，你们这两天累屁了吧？” “可不是咋的！”说着，吴强捶了锤后腰，“我晚上还没吃饭呢，你吃了吗？” “在路上啃了个面包……哎！这个傻Ｂ在干吗？！”陈楚和吴强正扯着闲篇，忽见在一直在他们眼前转悠的那位检查组成员，在一个简易粮囤子旁蹲下了身子，并用手中的扦样器，向席子里面扎去，看得陈楚不免心中一颤：“这小子也太坏啦！” 陈楚一直以为上岭粮库在这些匆忙搭起的粮囤子上做了假，按着以往的经验，粮囤子的中间部分，也就是普通人上身相对的、利于抬手扦样的这个部位，应该是好粮，而这个两三米高的粮囤子的上部和下部，是大做手脚的地方。 所以，见到那人蹲下身去，往粮囤子下部扦样，自是把陈楚吓了一跳。 “没事儿，就是给他搬个板凳来，让他扎扎上面，也出不了啥事！”说着，几抹自傲浮上了吴强的面颊，因有王小霞在身旁，他没有对陈楚道出这中间的奥秘。 既然这里没什么可担忧的，陈楚便领着王小霞去了粮库食堂，简单吃了点饭后，陈楚来到了他和常征骗来的钢板仓工地，这里正在挑灯夜战呢。 “嗳哟，张经理，怎么晚了，你咋还在这里？” 此时已经晚上七点多钟了，刚刚进入施工现场，陈楚就见粮油机械设备公司的经理张志毅。 “这不是想让常征这个库快点完工，早点给我们结账嘛！小陈，实话给你说了吧，我都快揭不开锅啦！” “诶，张经理，你这家大业大的，还在乎这几个大子儿？”陈楚笑了笑，接着说道：“但是，咱可不能为了赶进度而忽视了质量啊！” 其实，张志毅之所以这么赶进度，是因为最近收到了一些风声，看到自己有前进一步的可能了，所以他在捞取最后的政绩和那不可与人言的“好处”。 听陈楚这么一说，张志毅不由拍上了胸脯子，“小陈，你在咱们省里打听打听，粮油机械设备公司的产品，啥时候出过质量问题？” “呵呵，我不过是善意的提醒罢了，张经理，德全中心库的工程量，完成的咋样了？” 陈楚和常征当时忽悠张志毅在上岭和德全，各建了一组仓容三千吨的钢板仓，此时，这两个地点的主体工程都已经完成百分之七十，所以，张志毅满脸自信的应道：“我们公司别的能耐没有，只会保质保量、而又准时的把产品交给客户！不行的话，你去咱们省粮食系统打听打听……” 卧槽！你就装吧，等你收不到钱时，看你还这么牛Ｂ不？！ 虽说陈楚和常征是故意欺骗张志毅，可是，这里面对张志毅的影响却不大，因为，即便不提马上就要组建的粮油集团，就是还按着过去的体制来说，常征欠张志毅的钱，也不过是左手欠右手的钱，因为他们的部门同属于省粮油储运总公司，总公司领导自有办法解决此类事情。 组建集团后，这件事对张志毅的影响，更加微乎其微，再怎么说，常征也是集团的副总，这笔账，张志毅只要往常征身上一推就成了。 所以，陈楚对张志毅并没有多少可自责的，最多他也就是让张志毅少了一些提成、少了一些猫腻而已。 不过，项目提成和不可与人言的“好处”，相对于九五年这个时代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是以，陈楚很期待看到张志毅那时的一脸苦相…… 第二百四十七章 谢意 “小陈，你陪同的这个组，下一轮……也就是明天，抽中了德全中心库，郭主任血压又上来了，就不能跟你们去了，你跟小王说一下，让她坚持坚持……” 陈楚跟张志毅聊得正热乎呢，李炎的电话打了进来，听到明天要去德全，陈楚倒是挺高兴，以至于，放下电话后，他就立刻联系到了何薇薇，让她跟她爸约个时间。 待陈楚放下电话后，张志毅说道：“正好，明天我也想去德全，干脆我搭你的车去得了，我的车坏了……” “这么点儿小事儿，还用提前打招呼？明天一道走就是啦！我得去看看这帮这帮缺德玩意儿，检查出什么来没有。” “在咱们孙厅这里还能检查出问题来？！”即将成为省粮油集团总经理的孙业明，已经进步到副厅了，是以，张志毅笑道：“他最鬼啦！” “那最好了。”陈楚嘴上应着，却是一肚子的腹诽： 他鬼个屁吧！在我那上辈子，他自己差点没变成鬼！ 陈楚的上一世，孙业明被一撸到底，一场大病袭来，确如陈楚暗道的那样…… 陈楚和王小霞从灯火通明的施工现场走回，那位在粮囤子旁边转悠的检查组成员，已经失去了踪迹，倒是吴强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他，“小陈，幸亏你们在这儿建了个库，那些钢板和型材，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啦！” 说着，吴强在陈楚耳边悄声了几句，陈楚听后笑道：“还是工人阶级能力强啊！” 原来，这批简易粮囤子里是空心，是钢板、木料、杂物围就的，有了坚固的支撑和牢固的束缚，那些有限的好粮，就可均匀的分散在四周和顶部，自是骗过了那位凭着经验扦样的检查组成员。 对于这种造假方式，粮库内部人员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的，所以吴强才言及感谢正在施工的那些拥有各式施工工具的工人们。 “小陈，等会儿咱们去哪喝呀？” “咋的？他们查完了？” “大概快了吧，他们大多数人已经进办公楼了。” 听吴强这么说，陈楚举步向粮库办公楼走去，“我得去看看，把这帮人安置了，咱们再研究到哪喝吧。” 进了孙业明的办公室，陈楚见有三位检查组的成员，在与孙业明和郭副主任闲聊着，那位曾经吓了陈楚一跳的那位四十多岁的扦样检查员也在其中，陈楚不由坐在他身边，笑道：“大哥也是粮食口出身的吧？我看你刚才检查的很有门道啊！” 面对这般的讥讽，那位检查组成员只是淡淡的一笑，“责任所在呀！不敢糊弄啊！” “那是，还是严点儿好。”回应了一句，陈楚不再搭理这位“坏人”，而是冲着郭副主任说道：“郭主任，听说你血压又上来了，要不今晚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明天再回去……” 说话间，又有两位检查组成员走进了孙业明的办公室，其中一位来自国家计委的中年人，是这个小组的组长，他进门虚情假意的说了一番，感谢上岭粮库对此次突击检查的积极配合，等等，而后这五个人在孙业明和陈楚等人的陪同下，入住了事先安排好的酒店。 把检查组安顿好后，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孙业明把吴强打出去买酒菜了，他来到了陈楚的房间，二人落座后，孙业明说道：“小陈，谢字我就不讲了……” “呵呵，你还是讲出来了。”陈楚笑道：“咱们之间，不用把帐算得那么明白，是不是？孙厅。” “去你的吧，什么Ｔm孙厅，今后没外人时，你叫我哥！”见陈楚并没有矫情，而是笑着点头，孙业明满意的一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来，“小陈，老哥哥这可不是一把一利索哟！关键是我马上离开上岭了，得抓紧时间把这些闲事儿办了哇！” 陈楚接过那几张纸一看，原来是两千吨陈化玉米的调拨、出库等单据，陈楚就着孙业明的话题笑道：“孙哥，我曾听你说过，在你这儿没有人走茶凉这一说呀！” “去个屁的吧，你到底要不要？”说着，孙业明作势欲抢，伸手在陈楚面前划拉了那么两下，“我告诉你哦，想要这东西的人很多！” “那是，如果把陈化儿子去掉，想要的人将会更多。” “你要是愿意去掉那两个字也行，反正货还是那批货！” 孙业明的这番话，陈楚当然心知肚明，在外人眼里，那陈化粮与新粮之间自是存在很的价差，可对于此时的陈楚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但是，这里面包含着孙业明对他的感谢，所以陈楚必须接受下来，“那就谢谢孙哥了，你看我什么时候提货为好呢？”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你有没有下家？没有的话，我帮你找……” “不用了，泰国的谢公子现在正为缺货愁呢，我一会儿就联系他，让他尽快付款提货，搞不好，过段时间就该掉价了。” 陈楚对现货玉米的判断，是基于他的记忆，可孙业明跟陈楚有着相同判断，却是源于他这辈子的经验，“小陈，今后不要轻易的往玉米现货上投入资金，正像你说的那样，我也觉得它快折腾到头了！” 在孙业明说话时，陈楚一直犹豫有些话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说，待孙业明说完，陈楚试探性的说道：“就是啊，我也觉得玉米该消停消停了，所以，老弟想转项了。” “噢？回到厅里工作了，你还打算做粮食生意？” “跟做粮食生意差不多吧，是这样……”陈楚觉得这件事迟早会求到孙业明身上，不如索性把这件事晾出来，也给孙业明一个心理准备期，于是，他说道：“孙哥，你也知道老弟最近在期货市场上大有斩获，我想用这些钱投资实业，我看上了上岭王权乡的榨油厂。” 不用陈楚细说，孙业明也能明白陈楚的苦处，“你是说，需要办理收储许可证，对吧？可是，对于乡镇或者个体加工企业……” “不不，咱不是个体的，是中外合资的。” “噢？”孙业明一听来了兴致，笑道：“那就好办一些了，投资额度越大，这件事儿越好办，不知你找的外方会投资多少？” “初期不会低于二百万美元。” “嗯，那就没啥问题了，需要我的时候，你说一声就行了。” “太感谢孙哥了！待会儿咱哥俩一定好好喝喝！”搞掂了大豆收购的手续，陈楚自是欣喜连连……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绝招 “沈阿姨，你好，我叫陈楚……” 陈楚等人陪着检查组，一大早便从上岭出，于上午八点前赶到了德全中心库。 由于昨天那三拨检查组在所属的检查点，演足了不吃不“睡”的装十三戏码，所以厅里要求陈楚这些陪同人员，不要影响检查组的正常工作，言外之意就是别再搭理他们，让这帮坏人们自生自灭吧。 因此，陈楚中午来到了德全宾馆的餐厅，打算在这里见一下何薇薇的父母，没料到却只等来何薇薇的母亲。 沈欣茹今年四十八岁，年轻时，她是何必所在部队师医院的小护士，现如今是德全县卫生局的一名实权科长。 对比着伴在沈欣茹身边的何薇薇，陈楚从沈欣茹的脸上，依稀可见何薇薇年老时将会有的容颜，这使得略知沈欣茹出身的他，不免暗暗佩服起何必来： 薇薇她妈年轻时应该是为大美人儿！何必是咋跑赢诸位长的呢？！ 沈欣茹自打走进这间包房起，眼睛一直也没离开过陈楚，因为，在姚劲松夫妇的嘴里，这位帅气的小伙子，简直可以用神奇二子来形容。 曾几何时，在沈欣茹看来，老战友家里那位爱臭嘚瑟的黄毛丫头，这辈子充其量也就是在业余舞台上亮亮相吧，却没想到，在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推动下，现如今到处都能听到姚瑶那美妙的歌喉。 再有，何家很早以前就定下的那位女婿，原本并没有在其身上寄托厚望，可是，在这位年轻人的指点下，那小子竟然了大财，抛弃了何家的宝贝女儿。 尤其是昨天，何必讲起了陈楚在德全县的表现，再加上姚劲松简略的说了一下陈楚在期货市场上的神勇表现，使得沈欣茹自是不敢小觑眼前这位有钱有势的年轻人。 “小陈你好，我家老何因为市里有个会，今天必须去滨江，呵呵，很不巧……” “噢，那没关系，跟您谈也是一样。” 刚才沈欣茹说到市里有个会时，陈楚留意到了何薇薇眼神中的异样，他觉得大概是何大县长在拿架子吧，却没想到，何必是不太好意思出来见他。 既然跟何薇薇的家长相谈，那么就应该拿出最起码的坦诚来，于是，伴着菜品的一道道上来，陈楚大体上把自己、自己的公司、以及公司的一小部分远景，介绍给了沈欣茹听。 其实，所谓的公司远景，陈楚只是介绍了将要在上岭市王权乡与当地合资农机厂、大豆油脂深加工厂、以及将要涉足农用化学品行业的事情，但是，仅仅这些，已经把沈欣茹弄得瞠目了好几回。 “哇！你想把公司做的那么大！那得需要好多人哦！” “是的，公司在起步阶段，急需各类人才，承蒙何小姐看得起……”说着，陈楚瞄了脸现巧笑的何薇薇一眼，说道：“沈阿姨，我打算着重培养一下何小姐，想把她送去京城学习语言。” 关于这次交谈，其实沈欣茹早有心理准备，单有老战友姚劲松的推荐，已然可以让何必和沈欣茹放心了，现如今，感受到了陈楚的那份坦诚之后，沈欣茹却格外的喜欢陈楚的那帅气的外表、厚实的荷包、神秘的人脉、已经那冲天的“才气”，在这些优点的牵引下，沈欣茹不免暗想她成为陈楚丈母娘的可能性： 这小子太优秀了！不知我家薇薇能不能有这份福气？ 伴着暗念，借着夹菜之机，沈欣茹侧脸看向女儿，从女儿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沈欣茹读出了她年轻时也曾有过的脉脉之情，不免在她的心尖儿添上了几丝担忧： 这个傻丫头，已经陷进去啦！今天回去后必须好好教她几个绝招，男人这玩意儿，特别的贱！他们总是觉得得不到的那些才是好的！ 这顿饭，陈楚饱受着对面这母女俩那不同含义的目光侵凌，很是辛苦的吃完了这顿午餐…… “小陈，呵呵，听说了吗？昨晚咱们省有两家粮库‘过火’了！” 陈楚刚刚进入姚劲松的办公室，姚劲松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楚，所谓“过火”，就是失火了。 昨天检查组在松江省一共抽检了三个粮库，除上岭粮库早有准备之外，另外两家的运气甚是不好，这使得某些粮库不得不拿出终极杀招。 陈楚闻言笑道：“是吗？那么不小心……姚总，你这里，他们检查的咋样了？” 姚劲松眼现蔑视的向窗外看了一眼，仿佛那几个检查组成员悬浮在三层楼高的空中一般，“还在查呢……”说着，姚劲松笑了起来，“小陈，老早之前我就信了你的话，我的库已经补得差不多了，哪想到，姓梁的小子运进来的那批玉米，竟然被检查组说成是体外循环！” 姚劲松所言的意思是，那批玉米在粮库的账上没有体现，被检查组现了，说德全中心库在搞账外账。 陈楚闻言，轻叹了一声后，笑道：“这可真是有的地方富得嗞嗞流油，有的地方穷得叮当乱响啊！咱们有储运公司贸易部跟梁国栋签的购货合同，还有贸易部跟你们粮库签的代储协议，咱怕啥呀？” “就是啊，我把这俩玩意儿亮出来后，他们才消停的！”姚劲松接过陈楚递来的烟，点燃后接着说道：“现在我倒希望他们不要像这么抽检，应该在咱们省过一遍筛子，那我可就省老心啦！” 姚劲松即将主管省粮油集团下属粮库的收储经销工作，他自是希望检查组狠狠的查上一番，却不知道，在陈楚的上一世，他也是被一撸到底的人物。 “那是啊，那样你可省去很多麻烦，调配人员将会更顺利！” 省粮油集团组建之日，即是省内粮食口重新洗牌之时，将来，姚劲松将掌管着一百来个粮库，其人员安置自是如陈楚所说的那样，越顺利越好。 “呵呵，我真希望他们再多查几家，可惜呀，他们一会儿就走了，去江北省，我也是刚接到通知，江北省粮食厅负责接送的车辆已经上路了……” “是吗？这帮玩意儿可算是走啦！” 关于检查组的行程，不要说陈楚不掌握，就是省厅领导也不知道，为了突出保密性，这个检查组自己制定其行程，临行前才通报当地的粮食厅、局等主管机关，陈楚似乎记得在上一世，这个检查组曾杀过一次回马枪，使得位于松江省边缘的一个地区的一家粮库，再次遭到了涂炭…… 第二百四十九章 被女人撂倒 “这帮瘟神呐！可算是走啦！”下午四点过后，检查组结束了针对德全中心库的检查，目送着江北省粮食厅的车子驶出粮库院门，姚劲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陈，本来想晚上好好跟你喝两盅，可是不行了，这次检查暴露出的问题太多，已经影响到粮油集团的组建了，所以，厅里要连夜开会……” 诚如姚劲松所言，两天六个地点的检查，除了上岭和德全粮库没出什么问题，剩下四个粮库，全都被查出了问题，甚至还有两个粮库，本不在检查之列，却提前采取了措施，这让省里的相关领导极为愤慨，责令粮食厅党组连夜开会查明原因，通过处理一批相关责任人，力争找出更深层次的原因，并引以为戒。 姚劲松那股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劲头，给陈楚的心中，添上了几丝暗笑： Ｂ都被他装圆啦！瞧瞧这仰脸朝天的……嗳呀，想“从前”，姚大主任此时应该耷拉着脑袋，连连叹气呀！ 腹诽过后，陈楚应道：“姚总，你走你的吧，姚力现在正往这里赶呢，我这些天帮他赚了不少，他得好好请请我……” 对于儿子在陈楚的帮助下，在这些天赚了不少的这件事，姚劲松还是知道的，他所不知道是，陈楚嘴里这不少，到底有多少？他问过姚力几次，却几次也没有捞到真相，如今陈楚提及这事，姚劲松笑道：“小陈，你跟我交个底，小力那里到底有多少钱？我怕钱多了，这小子把持不住自己！” 姚力现在有多少钱，陈楚很清楚，姚力在棕榈油期货上开仓的平均成本是８８1５元∕吨，共持仓1oo手，在昨天，于７４８８元∕吨平了仓，每手盈利66３５元，1oo手共盈利66万多块钱，再加上平仓时归还的保证金大约1８万多元，此时姚力应该有将近８５万元。 本来不想告诉姚劲松这件事，但在姚劲松那为儿子担忧的语气中，陈楚放弃了坚持，“姚力大概比这个数要多。”说着，陈楚岔开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 “八……八十？”在陈楚的眼神中，姚劲松确认了他儿子的家底，不免惊讶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有钱啦！不行，我得跟他好好谈谈……” 正说着，姚力开着一辆桑塔纳，进了德全中心库的大门，“陈哥，咱哥们儿来的快吧？” 姚力来的确实很快，一个多小时，他从常河跑到了德全，为了给姚力一些心理准备，陈楚跟着姚力的车后，往停车场走去，待姚力打车停稳，陈楚已经来到车门边，“姚力，刚才你爸逼问我，实在没招了，我……就把你给供出去了。” “他逼问你？供出啥啦？” “就是你现在有多少钱呗，呵呵呵……” “你把这事儿告诉他啦？得，这回肯定剩不下几个了。”下了车后，姚力哭笑不得的看着陈楚，“你说你，我爸他又没老虎凳、又没辣椒水的，你咋就招了呢？” “招了怕啥呀，大不了我再帮您整回来嘛！” 现在的姚力，极是迷信陈楚，陈楚说能整回来，那就是能整回来，“哥呀，这回度快吗？哥们儿现在已经做不了那些慢悠悠的行情了！” 此次姚力算是过足了瘾，连续七、八个跌停板的行情，在从前，他连听都没听说过，看着姚力那一脸的色急，陈楚笑道：“虽然不能像棕榈油那样猛烈，可是赚钱的幅度却不小。” “哎呀卧槽，那我今天得好好溜须溜须你！”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因为有王小霞在场，姚劲松忍住了追问儿子，而是吩咐姚力陪好陈楚，然后去回办公楼准备回常河的事物去了。 “王姐，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你要回不放心孩子，可以搭姚主任的车回去，要是没事儿的话，咱俩好好的吃姚力一顿，明天再回去，你自己决定吧。” 王小霞的孩子虽然还小，可她家里可以带孩子的人很多，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自是不愿回去那么早，“好的，我明天一早回去。” 待姚劲松从粮库出后，陈楚、姚力和王小霞来到了江畔渔港。 “王姐，咱们李主任说你酒量好，今天是不是整两盅啊？” 随着菜品不断上桌，包房服务员开始为客人斟酒了，陈楚想起了王小霞的酒量，是以问道。 “陈科，自从怀上我女儿后，我一直没碰过酒，这都有四、五年了，也不知现在的酒量还行不行了，给我倒点儿，我先试试吧。” 让陈楚和姚力没想到的是，王小霞的这番试试，给他俩试了个头昏脑涨，这不由激起了陈楚的雄心，非要把王小霞撂倒不可，幸好，陈楚在舌头刚开始不顺溜时，便打电话给了何薇薇，已被个不时之需。 更让陈楚没有想到的是，他最终倒是真的把王小霞撂倒了，可他自己，却躺在何薇薇的怀里，嘟囔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何薇薇赶到江畔渔港时，包房的茶几上已经摆放着六个五粮液的空瓶子，而陈楚三人俱是手执着一个酒瓶，在为自己满杯。 听到这三人舌头都不太听使唤了，何薇薇赶紧订了酒店，并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这三人从酒桌上劝下来，把这几人弄过到各自的房间后，何薇薇已然累得额头见汗了。 “嗳呀，怎么又喝了这么多！对身体多不好！真是的，酒有什么好喝的？！唉！连个女的也喝不过……” 尽管小嘴上是这样絮絮叨叨的怒其不争着，可何薇薇那张娇媚的脸蛋儿上，却分明盈满了喜笑，尤其是是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恨不能把陈楚吞进去。 这些天来，耍赖也好，犯贱也罢，何薇薇通过自己的努力，总算是达到了陈楚不再往外推她的目的，但是，距她心中对陈楚的渴望，那还是相差很远呢。 尤其是这两三天，那位何薇薇自以为无论是容颜，还是身材，即便是胸脯的高度，都比她差上一点的刘欣，也死皮赖脸的混进了物贸大厦61８房间，这让何薇薇的那颗芳心，整日里生着这样或那样的不快。 如今，看着横卧在床上的陈楚，于那一脸醉容之间，何薇薇所有的不快，都跑得无影无踪，此际满漾在她心尖儿上的，是大抹大抹的爱怜之情…… 第二百五十章 洒狗血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呵呵，有点儿早，原因见章尾。 ================================================ “乖，来把头抬一下……” 何薇薇感觉自己累得都快虚脱了，这才脱去了陈楚外衣与裤子，勉强把陈楚弄进被子里，就在她抬起陈楚的脑袋，想把枕头放正时，本来仰躺着陈楚，与那天在上岭宾馆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见他忽然一个侧身，顺势枕在何薇薇的手臂上。 陈楚忽然的这般扑来，把女孩扑得浅吟了一声，联想到上次被摸得那般欲死的羞愤，何薇薇不自禁的咬上了下唇： 他还要…… 没待何薇薇心想陈楚将要做什么呢，陈楚已经开始动手了，这一次，他不再是单纯的躺在那里抚摸，而坐了起来，伸手抄在何薇薇的背后，将女孩的上身搬起，开始为何薇薇宽起衣、解起带来。 这般的突如其来，惊得女孩浑身轻颤，一动也不敢动的任凭着陈楚胡为，以至于那一声已经来到嗓子眼的惊叫，也被心尖儿上满泛的痒意，给召唤了回去…… 陈楚来德全的主要目的，是来给何薇薇的父母送坦诚的，而今，人家的女儿，把更加的坦诚，还给了他。 这个静雯，到底是谁呀？！ 大概是出于对冯静雯的自责，酒醉之后的陈楚，陶醉于何薇薇的体香，却把她当成了冯静雯，所以，扒起衣服来，陈楚自是肆无忌惮。 何薇薇长这么大，也许想过无数个在爱人面前坦荡胸怀的旖旎之景，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人生间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却被一个醉汉给糟蹋得一无是处。 关键是，这位醉汉睁着朦胧的醉眼，眼看着她，却在称呼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尤其是醉汉的那张喷着酒气的大嘴，向她的胸前扑来时，体质偏于敏感的何薇薇，实在受不了这般的刺激，竟然晕了过去。 何薇薇的晕厥，其实只是很短的时间，大约不到三十秒的样子，何薇薇就在陈楚那如雷的鼾声中苏醒了过来，仰躺在那里异常羞涩的她，慢慢的把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只见陈楚已然躺在她的腋下，熟睡了过去。 这……这个坏蛋！ 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身体，并未感到有什么异样，何薇薇知道自己并未失去什么，不过，这本应该暗幸之事，却把那大团的失望，强行的塞进了女孩的那颗芳心，甚至让女孩生出一些恼火来。 尤其是何薇薇看到自己的胸前，在满室灯光下犹显着几丝湿亮，羞得她很想伸手在陈楚身上捏掐上一把。 这个混蛋，手法也太油啦！说不定跟多少女人在一起过呢！ 摆脱了陈楚的束缚，何薇薇自是急于把她那满身的嫩白包裹起来，一边穿着衣服，她一边回忆着刚才的情景，尤其是陈楚在解去文胸时，竟然毫不费力的信手拈来，要知道，那是女孩为了回避被男人们偷瞄的烦恼，而选择了稍小一号的尺码，想到自己每日去解都需用费一些事才行，却被陈楚轻飘飘的得手了，这让何薇薇不由再次咬上了樱唇： 不行！这次我不能放过他！ 整理好衣服后，何薇薇站在床边，冲着陈楚骨碌了几瞬眼珠，便抄起茶几上的手袋，走出了宾馆的客房…… “薇薇，这都几点了，你咋还在外面疯呢？” 刘晓晴是何薇薇的高中同学，也是中专毕业，去年刚从滨江市水产畜牧兽医学校毕业，现在是德全县畜牧局的一名办事员，收到何薇薇传呼时，刘晓晴已经睡下了，所以，在为何薇薇开自家小院的院门时，即便是闺蜜，刘晓晴也免不了嘟嘟囔囔的。 “小晴，我急需你的帮助，赶紧的，从我身上抽点儿血！” 何薇薇这般的要求，听得刘晓晴一脸的茫然，“什……什么情况？” “是……这样……”满心羞臊，脸蛋儿通红的何薇薇，越说声音越低，“那个坏蛋今天又醉得不省人事啦，所以我想……” 刘晓晴是何薇薇最好的朋友，上次在上岭宾馆的事情生后，很快便被刘晓晴得知了，她听后极是惋惜何薇薇为什么没有在床单上做些痕迹呢。 所以，今天何薇薇想起了刘晓晴给她出的这个主意，可何薇薇实在舍不得在她自己身上动刀，于是，强忍着无边的羞涩，找到了闺蜜。 刘晓晴闻言，笑得弯下了腰，被何薇薇在她那纤细的腰肢上一通狠掐后，刘晓晴才一边揉着腰肢，一边喘着粗气的说道：“你个傻帽，干嘛非抽自己的血呀！鸡血、狗血还不遍地都是？” “嗯？那……管用吗？” “应该没问题吧，你等着……”说罢，刘晓晴转身进了家门，不太一会儿的功夫，她一手拎着急救箱，一手端着只碗，走出了家门，“大黄，你死哪去了，赶紧给我出来！” 刘家的大黄狗，极是熟悉何薇薇，每次何薇薇来，它免不了又蹭又舔的，弄得很是热乎，今天何薇薇心烦，把它踹一边去了，如今听得主人的呼唤，大黄咬着尾巴从黑暗中跑来。 “用它的？” “那可不，一只鸡才多点血呀，还不把它抽死啊。” 说着，刘晓晴从急救包里取出注射器和针头，用酒精简单的消了消毒，就把那个饭碗放在了地上，之后，她与大黄进行起不对称的交易来，大黄为了得到那半小碗残羹剩饭，却摇着尾巴捐献了一小针管的鲜血。 “这……这玩意儿……”把那个针管攥在小手中，何薇薇不免犯了难，“小晴，这玩意儿要用多少啊？” 刘晓晴是过来之人，对这种事情还算是有经验，“我那次出的……大概是……这么多吧，不过，你得把那小子扒光了，一定在要在……在他那上面抹一点……” “哪上面啊？” “就是……嗳呀，你傻呀！？” 被羞羞臊臊的刘晓晴吼了一通后，满脸通红的何薇薇，疾疾的出了刘家的院门…… 嗳呀，王小霞这个老娘们儿，忒Ｔm能喝了！ 陈楚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天光见亮了，由于腹胀的厉害，赤着身子的他，跑去卫生间放了好一通的水，又在客房的小吧台上拿了一瓶水，他一边仰脖灌着水，一边往那张床走去，显见是想睡个回笼觉，可是，待陈楚走到床边时，不由被床上的景象，震惊得睁大了双眼： 这！这……何薇薇？！是她吧？卧槽！这酒喝的，真Ｔm误事儿啊！我咋能把她……唉！看这意思，她应该是被我弄伤了吧？！ 两世为人的陈楚，可谓是经验十足，他哪里想到，心虚异常的何薇薇，闭着眼睛扒光了陈楚，在具体操作时，熟睡中的陈楚忽然翻了个身，把何薇薇吓得一哆嗦，把那一针管的大黄的鲜血，都洒在了雪白的床单上，便仓皇而逃了。 不过，其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虽说少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美感，却让陈楚弄得格外的揪心…… ================================================ 呵呵，匆匆的向“钱”而去了！来大活儿了，原来预计要在春节后，可是……必须马上出！ 这一个关系到咱哥们儿今年的收入能否更美观的问题，关系到我明年能否轻松一点儿的问题，这对我很重要！分不得心！ 所以，从明天到下周四，诸位每天只能看到每天早晨的那一次更新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许下周三就能完事儿，可那也不过是相差一天而已，诸位别在意。 谢谢诸位喜欢这本书！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我，为喜欢读我书的朋友们而写！说别的就没啥意思了。 恳请诸位给我一周时间（每天一章），谢谢！非常感谢！！ 第二百五十一章 “罪证” 这……太可怕了！我……得多……鲁莽啊！ 床上那一小片血迹，看得陈楚直眼晕，对于这类痕迹鉴定，陈楚可谓是经验十足，而今床上彰显的，怎么看怎么像是“兽性”作，对于这种尚不自知的“阴暗面”，不免令陈楚深恐起来，站在床前，他暗暗的告诫自己，今后一定不能再酩酊大醉了。 “薇薇昨晚可是遭了大罪啦！唉！我真Ｔm的……” 震惊过后，脑内清明的陈楚，通过仔仔细细的回想，想起了他昨晚为何薇薇宽衣解带的过程，甚至想起了他扑倒女孩胸前的那一番含舔，可那之后的情景，却怎么也回想不出来了。 不过，对于陈楚来说，在血淋淋的事实面前，再这么想下去就是在为自己找寻狡辩的理由，他已经认定这事儿就是他干的了，所以也就无须细想下去。 因此，陈楚从手包里拽出大哥大，开始联络何薇薇，哪曾想，何薇薇的手提电话关机，他又给何薇薇打了传呼，过了五六分钟，也未收到何薇薇的回复。 越是如此，陈楚越是认定自己是“罪魁祸”，否则何薇薇不会断了联络，这不免让陈楚很是心急。 为了尽快的联络到何薇薇，陈楚只好去找姚力打听，可他又不知姚力所在的房间，只得跑到酒店大堂，费了一番口舌后，查询出了姚力和王小霞所在的房间。 “陈科，呵呵……昨晚你没事儿吧？” 由于不知姚力和王小霞各住在哪间房，陈楚只得一间一间的狂按门铃，横了一眼率先开门的王小霞，陈楚没好气的说道：“你等着！早晚我会收拾了你！” 此时姚力也睡眼朦胧的从房间里探出头来，闻言应道：“王姐太猛了！我昨天都不知道咋住进这里的，陈哥，这么急着叫我，出啥事儿了？” “没出啥事儿，是这样……”在姚力面前，陈楚不好提及何薇薇，只好拿她爸做引子，“我想求何县长点儿事，你有没有他家里的电话？我想联系一下他……” 陈楚已经道明缘由了，姚力自然不会怀疑什么，把何家的电话告诉完陈楚之后，姚力转身回房洗漱去了。 这个老娘们儿，姿色尚可，今后倒是可做大用！ 待看到王小霞也转身进房时，陈楚把心思用到了这位酒量高的女子身上： 想个啥法子，把她从粮食厅挖走呢？回去后，好好调查调查她…… 一边算计着王小霞，陈楚一边返回房间，坐在沙上出神了一会儿，他才拨通了何薇薇家的电话。 “沈阿姨，您好，我是陈楚，是这样，我现在有急事想找何薇薇，可是联络不到她……” “小陈，昨晚薇薇去了她同学家住了，你等等，我帮你联系她，你的电话是……”何家接电话的是沈欣茹，大约五六分钟后，沈欣茹把电话打了回来，“嗨！这俩死丫头连夜去了常河，你等一下，薇薇马上会给你回电话。” 得知了何薇薇的具体去向，陈楚稍稍的有些放心，与沈欣茹客套几句后，陈楚挂断了电话，心中不免有些犯难： 咋跟她说这件事儿呢？！ 很快，客房里的座机响了起来，“薇薇，我……” “你不用说了，我……不怪你……” 在刘晓晴的悉心指导下，何薇薇的语气以及语、以及音重点，猛地往陈楚的心里塞进了大团的爱怜，“薇薇，你……你伤着哪没有？” “我……” 何薇薇根本就没有去常河，此时她支着两条大长腿，坐在刘晓晴的床上，通过扩音在与陈楚通话。 陈楚的这番关切，险些让何薇薇喷笑出来，若不是刘晓晴举着小拳头，又是咬唇、又是瞪眼的一通吓唬，何薇薇真的很难再进行下去了。 “我……没事儿……” “你住在常河哪？厅里的宿舍还是酒店？我马上回去找你！” “不不，你别来，还是今晚在机场见吧。” 说罢，何薇薇立刻切断电话，把那张已然滚烫的脸蛋儿，掩在她支起的双膝之间，格格格的，把她那修长的脖子笑得都有些微红…… 今天晚上，陈楚的亲人和他邀请的朋友们和即将加盟他公司的员工们，以及唐一宁一家，姚劲松一家，将同乘晚间航班进京，去参加陈氏国际（华夏）有限公司的开业庆典，以及为姚瑶的次登台助威。 唉！这事儿看来得到京城再谈了！ 想到一同进京的那么多人，陈楚很难找到私密的空间与时间，叹了一口气后，他一边收拾他的“罪证”，一边心疼于昨夜何薇薇的惊慌： 她们都是仅仅让我看了一眼，就把它藏起来了，可薇薇……唉！应该是被吓坏了吧？！ 陈楚所言的她们，是集两世于大成，在这两世中，他一共拥有了四位女孩的第一次。 在这上一世，陈楚的收获很大，冯静雯、林慧敏和唐雨，前赴后继的成全了陈楚的某种情结，在这一世，他这粒解药居然也有大收获。 想及此，再看看手中的“罪证”，几丝得意，悄悄地爬上了陈楚的脸颊…… “王姐，你原先工作在滨江市粮食局，是吧？”返回常河的路上，陈楚开始调查起王小霞来。 昨晚，开了戒的王小霞，喝得也是不行不行的了，回酒店后大吐特吐的折腾了好长时间，此时，她的脸色稍稍有些苍白，聊起天来，也颇为的有气无力，“嗯，我是随我爱人工作调转，来常河的。” “噢，你爱人是干嘛的？咱们厅的吗？” “不是，他在省交通厅工作。” “呵呵，能从滨江调到咱们省交通厅，你爱人前途无量啊！” 王小霞闻言，撇了撇小嘴，“无量什么呀？还不是我爸求人把他调来的嘛！三十多岁了，他现在只是交通厅的一个小科长而已。” “小科长咋啦？哪个领导干部不是一级一级的升上去的？”陈楚笑道：“再说了，交通厅咱们有熟人，刘厅你认识吗？” 听陈楚提及已然走马上任的刘青山，王小霞浅浅的一笑，应道：“咱们厅里的人，谁不认识刘厅，可人家刘厅能认识咱们吗？呵呵，我跟刘厅从来没有说过话……” 看来她还是可以动员的嘛！有她陪酒，我可省老事儿啦！ 通过和王小霞的简单交谈，陈楚觉得这个酒篓子，还是有希望争取一下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农用化学品 “小陈，你在哪呢？你让我帮着打听的那件事儿有眉目了，你过来不？” 陈楚载着王小霞刚刚进城不久，孙业明便来了电话，闻言陈楚不由大喜，“你说是上岭市的那个农药厂？” “对，王学海和上岭财政局的副局长方进，来咱们常河开会，中午我在香格里拉请他俩，你也来吧……” 前一段去上岭考察王权乡的投资环境时，陈楚在孙业明的介绍下，曾在沈家大院结识了上岭开区的主任王学海，正是因为认识了王学海，陈楚才打起了上岭市农药厂的念头。 陈楚在上一世曾经给一个高端的农用化学品公司投过资，知道和掌握了一些局外人不知道的一些秘密，虽说他所知道和掌握的秘密，只是那家农业化学品公司科研项目的一小部分，但是，放在一九九五年，那绝对是领先全国的，甚至与世界比肩的。 因此，位于上岭市经济开区的那个常年停产的农药厂，进入了陈楚的视线。 处于九五年这个时代，对于毫无名声可言的陈楚来说，搞合资是他的不二选择，合资同样享受各方面的政策优惠，至于如何安置原厂的工人等问题，通过谈判，是会得到最终解决的，再说，陈楚的企业在初创时期，正值人手短缺之时，所以他有信心安置原来的那些工人。 这些天，通过各方面渠道，陈楚仔细的对这家农药厂了解了一番，当得知上岭市为了盘活土地，想把这家农药厂从经济开区搬迁出去的风声后，陈楚找上了孙业明…… “来，小陈，我给你介绍一下，你方哥，上岭市的财神爷，呵呵……” 陈楚把王小霞送回家后，直接去了常河香格里拉酒店，走进主营潮汕风味的中餐厅时，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 今年四十岁的方进，是上岭市财政局的常务副局长，他看到开区主任王学海热情的与陈楚打着招呼，方进也没有拿什么架子，而是面含微笑的坐在那里，冲着陈楚摆摆手，“你好小陈，听老孙说，你是他的小老弟，呵呵，那也就是我的小老弟，随便点，别拘束哦！” 装个鸡粑装啊！哥们儿整天跟正厅摸爬滚打的，见你一个处级干部，我拘束个鸡粑呀！ 陈楚很是不待见方进这类官不大、其意识里却满是高人一等的货色，不过，陈楚知道，他将来的合资对象应该就是上岭市财政局，所以，暗骂是暗骂，明着的笑容却一丝也不能少。 “方局，幸会，以后有啥事儿需要你这个小老弟的，你尽管直言。” “哎呀，行了，赶紧坐下来喝酒吧。”冲着陈楚压压手，待陈楚坐下后，孙业明亲自给陈楚满了一杯，“小陈，啥也别说了，都在酒里呢。” 说罢，孙业明与陈楚碰了一下杯，便把那大约七钱的杯中酒，一饮而尽。 陈楚见状马上也干了一杯，而后笑道：“前天在上岭不是谢过了吗？今天咋还谢呢？” “呵呵，这是谢吗？这是咱哥俩的情谊！” 那个检查组在松江省仅仅搅和了两天，便把松江粮食系统搅得炸了窝啦！ 昨天晚上，省里相关领导到了粮食厅，狠狠的批评了正在连夜总结的粮食系统各级干部，当场就停职了包括仓储处处长在内的五位处级干部，使得孙业明和姚劲松连连暗道侥幸，更让他俩感受到了陈楚的真情。 “嗳，你那位在国家计委工作的同学，你帮我好好谢谢他。” 说起左卫民，陈楚不免暗暗称奇，当时他向孙业明和姚劲松说起这个检查组时，曾谎说是左卫民告诉他的，没想到，检查组下来的前一天，左卫民真的给陈楚来了电话，这种巧合，让陈楚觉得有些神奇。 “嗯，今晚我就去京城，一定把你的谢意带到。” 孙业明点点头，又劝了一轮酒后，孙业明按着预先和陈楚沟通过的说辞，他对王学海说道：“老王，有个新加坡的老板，是小陈的朋友，上次他们去上岭玩儿时，无意中听说了你们市农药厂停工多年的事儿，所以，这两天他托小陈帮着问问，有没有合资的可能性？因为投资化学品厂的手续挺难批的……” 王学海闻言应道：“我们现在正研究要把农药厂搬出去呢，其实啊，它现在连搬迁的价值都没有……” 接着，王学海就把这个初创于大跃.进时期、由街道小厂展而来的农药厂，做了简单的说明。 在王学海的讲述中，陈楚得知上岭市农药厂也不是常年不生产，每年它都开工一两个月，生产一些依靠行政命令销售的基本农药产品，能勉强保证厂里工人的基本工资，至于厂里的设备，早有严重老化了 待王学海说完后，陈楚应道：“我那个朋友，看中仅仅是这家农药厂的生产经营资格，至于设备和产品，他会全力投入的。” “那可太好了，你这是为我们开区引进了一笔外资啊！”说着，王学海站起身来，冲着陈楚笑道：“来来，咱俩先走一个，等这事儿成了，少不了你的引资奖励。” “奖不奖励的这事儿好说，关键是你们市里要有诚意才行！” “诚意太没问题啦！”听陈楚和王学海说的这般热闹，方进忍不住搭言道：“我们市里，呵呵，多的就是诚意，小陈，你要是真的把这件事儿给联系成了，我们市领导说不定会咋感谢你呢，你是不知道啊，农药厂的那些工人经常去市里闹啊……唉！” 对于此节，陈楚也是略知一二，他更知道，在今后的几年内，像方进所说的这种情况，在全国各地是屡见不鲜的。 正是基于这一点，陈楚才有信心以最小的代价，合资上岭市农药厂，并以此为契机，进入农用化学品领域，力争在这条农产品重要的产业链上，占据一个有力的位置。 “王主任，方局，为了引资奖励和你们市领导的感谢，我可要给那位朋友回复了？” “回复，回复，赶紧回复！”方进抢先回道：“我们欢迎他去上岭市考察！” 王学海也接着表态道：“小陈，这件事儿我要向上汇报了？” “汇报吧，我朋友那边应该没问题！” 第二百五十三章 富豪俱乐部 为了此次进京，不至于影响到所请的这些朋友们的正常工作，陈楚为他们订了周五晚上九点起飞的机票，索性，他把晚餐也定在了机场酒店的餐厅里。 这次进京去庆祝公司成立，陈楚不但约请了常征、赵万红、田禾、刘建国、王亮等知道他根基的朋友携家人共同前往，也邀请了他的几位同学，诸如段兴宇、于莉、李伟等人，同时，他把将要进入这家公司的余萌萌、刘氏兄弟和他俩招来的战友乡亲、从商场辞职出来的林燕、李晓丽和她俩招来的十多位朋友同学等，一股脑的都弄去了京城，为陈氏国际（华夏）有限公司去帮个人场。 如果再算上陈楚的家人和他身边的女孩，以及唐一宁一家和姚劲松一家，此刻在机场酒店用餐的将近七十多人，简直像是包机前往京城一般。 “老弟，你这次可是真出血呀！” 所有这些人前去机场的交通，都是他们自己解决的，因此上，伴着香风与刘欣结伴而来的赵万红，对于机场酒店餐厅里的人数，不免小有震撼。 赵万红说到出血，自是勾起了陈楚的心事，何薇薇到现在还没露面呢，显然没法子在常河解决另一场出血的“事故”了。 “呵呵，这才哪到哪呀？姐，今后我们公司的年会，将会在这世界各个风景名胜之地举行，想加入，你得动作快点！” 听陈楚这么一说，赵万红与常征对了对眼色，笑道：“我还以为这次，你不带我们玩儿了呢，我加入！” 带动这些朋友们共同致富，重活了一次的陈楚，把这看成是他的责任，因此，他想与这些朋友组建一个公司，以补足陈氏国际无暇进入的一些领域，让这些朋友也可以在华夏经济腾飞中分享到可观的成果。 “那咱们就说定了。”迎着桌上几人的目光，陈楚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成立个百人俱乐部，咱们一人一股，先到先得，人满就封闭起来，原始股本金十万一股，后加入的按当时公司的净值算，怎么样？从京城回来后，我就立个章程……” 十万块钱，对于坐在这个桌旁的人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姚劲松率先笑道：“我们家咋说也应该占两股吧，姚力那里有钱。” “姚总，现在加入真是便宜你啦！”陈楚笑道：“你家占了两股不说，最主要的是，你家占了理事会的两张投票权，以后想加入的，必须经俱乐部理事会多数同意才行！” 说着，陈楚把这个想法，有具体的说明了一下，最先加入的这些人，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个俱乐部的理事会成员，他们的多数票，就是这个俱乐部的进入门槛。 见桌旁几人纷纷点头附和，陈楚端起了啤酒杯，“充分挥一下你们自己的想象力，想想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一个个都有着亿万富翁的光圈，到那时，我们俱乐部欢聚的时候，将会是一个啥样的场面？！” 陈楚这番话里的激情，感染了桌旁那几位并不在乎十万块钱的人们，甚至于一直在邻桌竖起耳朵偷听的于莉，也为她丈夫段兴宇争取了一个理事会的名额。 于是，陈楚临时起意的这个百人俱乐部，在机场酒店的餐厅里算是正式成立了，期加入的，也就是理事会成员有陈楚、常征、姚劲松、唐一宁、赵万红、姚力、段兴宇、田禾、刘建国、王亮、以及刘欣，共计十一人，通过选举，赵万红当上了这个俱乐部的理事长，刘欣当选为秘书长。 同时，这些非常信任陈楚的人们，没怎么协商就通过了陈楚是俱乐部的实际运作人，专管资金运作事宜，其运作方向与金额，不需要经过理事会的批准，只是在年会上予以披露。 我一定把这个俱乐部运作成一个顶级的财富俱乐部！ 怀着这样的雄心，陈楚举起手里的啤酒杯，“诸位，请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你们的这份信任，一定会结出丰硕的果实！在不远的未来，你们一定会因为加入了这个俱乐部，而为自己惹来一片的羡慕嫉妒恨！现在，我们为了旁人的羡慕嫉妒恨，干杯！” 举杯庆贺之后，理事会成员都挤到了一桌上，大家七嘴八舌的谈笑着该取个什么名字为好，几乎是每人说出了一个，这时陈楚说道：“我看呐，咱们也别没心思想取啥样的名字了，干脆叫常河俱乐部得了，对外叫常河投资，怎么样？” 由此，常河俱乐部的名称被定了下来。 “小陈，你这公司也开了，俱乐部也整了，是不是打算辞职了？”热闹过后，姚劲松问道。 陈楚闻言点点头，“嗯，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我想帮着咱们厅里打完今年的省直机关篮球赛再走，呵呵，于厅对我很不错！他特喜欢篮球运动，所以，我要让他乐呵乐呵再离开粮食厅。” 此时的陈楚，其资金实力，已经可以初步运转他心中的某些产业了，其人脉交往，再利用粮食厅的身份也积累不到多少了，所以，陈楚随时都可以辞职而去。 陈楚之所以没有选择现在辞职，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想成全于明那个冲入省直机关篮球赛前五名的愿望。 同时，为了让陈楚跟上省军区那帮专业手球运动员的体能，厅里从省体校请来的那位老教练，在体能把陈楚练得很苦，陈楚咬牙坚持到现在，自是收获颇多，所以，他也想通过这次比赛，让自己的体能更好一些，为应付将来频繁的商务活动、为自己的身体，尽量多做一些储备。 在这一桌，以在粮食系统工作的人们居多，接着大家又开始议论起刚刚结束的检查来。 “常哥，检查组离开咱们省了，梁国栋那批玉米已经没有用，从京城回来后，你让蔡军领着上岭的吴强，去德全按合同办事！” 早在给梁国栋下套时，陈楚和常征、以及姚劲松，就已经策划好怎么对付梁国栋了，不过，陈楚如今已经改了初衷，他并不想把梁国栋坑的太惨，说到这里，他轻叹了一声： “唉！这Ｂ小子被我整的也挺惨，呵呵，我这次通知了谢子耀，让他去收购梁国栋那批货，估计梁国栋会少赔一些……” 正说着，陈楚忽见何薇薇似乎一瘸一拐的出现在酒店餐厅的入口，不免让陈楚的话语戛然： 我去！他应该是受伤不小啊！？到底伤着哪了呢？！我最近的体力，确实挺猛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 装假 “薇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老四，叫静姐……嗳，你腿怎么了？” 陈楚的母亲方莹，在此之前曾经乘坐过一次“运七”，那种螺旋桨飞机的乘坐体验，让方莹至今心有余悸，无论家人怎么劝说，她都执拗于要乘坐火车进京，最后由大哥陈苏陪着父母坐火车去京城。 所以，在这个餐厅里，陈家由李婧主持，她刚把何薇薇介绍给陈静，忽见何薇薇似乎是在拖动着一只腿，李婧因而关心道。 自从把痕迹弄到陈楚的床上后，何薇薇没完没了的缠了刘晓晴几乎一整天，自是要学会如何才能变成“女人”。 在这一整天里，何薇薇不但知道了刘晓晴曾经跟多少男人欢好过，也从刘晓静嘴里知道了男女之间的一些细节，这让何薇薇增加了一些“经验”。 为了闺蜜最终能够抱着男人归，刘晓晴今天算是豁出去了，她详细的给何薇薇说了许多羞于启齿的话题，并配上了相应的体姿。 刘晓晴的第一次，虽是生在高中时期，可时至今日仍是记忆犹新。 今天一整天，刘晓晴强调了好几次那种完成蜕变后身体不适，告诉何薇薇这种细节必须要注意。 刘晓晴描述的越详细，何薇薇越觉得这种细节才是重点，所以，她今天一整天都在练习身体不适的症状，而且颇得刘晓晴的肯，这才满怀信心的来到了机场酒店。 可是，当何薇薇再次出现在陈楚面前时，本来就极是心虚的她，在与陈楚的第一个眼神的碰撞中，她的腿部动作就走了板儿、变了形。 原本此时的体态应该是小幅度的夹腿，在配合一下神情，可当何薇薇现她的走姿，竟是如此夸张时，她恨不能伸手在自己那张白嫩的脸蛋上，狠狠的捏上一把。 这种稍显夸张的动作已然维持了几步了，何薇薇索性将错就错，所以，李婧举得何薇薇的出了事。 “哦，我的腿没事儿，刚才下车时碰了一下……静姐你好。” 陈静挂着一脸浅笑的站起身来，很热情的与何薇薇拉了拉手，“你好，呵呵，我常常听到你的名字。” 从陈静那打趣的眼神里，何薇薇看得出陈静很喜欢她，而陈静的这番话，更是听得何薇薇心中一喜，喜的是方莹和李婧在家里一定主讲过关于她和陈楚的话题，这对于何薇薇来说，是相当重要的： 你不愿意搭理我，我就冲着你家里人使劲儿！ 心下这么想着，女孩那飞向陈楚的眼神，自是幽怨与挑衅相缠杂，但在邻桌的陈楚看来，何薇薇对他是又嗔又怨的。 唉！这事儿整的，弄得你很疼不说，可是，这种美事儿，我也没享受着哇！ 作为现代男人来说，能够拥有女孩的第一次，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在陈楚重生前，尤其是在谈婚论嫁时期相遇的男女之间，这种事儿，几近于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可惜的是，今早看到床上的痕迹，陈楚就是想不起来何薇薇是怎么婉转的，怎么莺啼的，怎么咧动小嘴儿的，又是怎么小手抓挠的。 不过，何薇薇在往陈楚身上做痕迹时，似乎是出于害羞、胆怯、笨拙，亦或是贪恋、好奇、爱怜，总之是，她在陈楚小伙伴周边的那份过度的温柔，为陈楚梦境送去了过分的香艳。 因此，陈楚虽在心中遗憾着他与何薇薇的初次擦肩而过了，但正是因为那个说不清女主角是谁的梦境，让陈楚彻彻底底的把何薇薇看成是自己的女人了： 以后哥一定好好待你！ 常言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样想着，陈楚的目光自也极尽温柔，这般的目光，把何薇薇的心尖儿撩得猛地一颤，而后，从心底漾上的丝丝蜜意，把把女孩的那颗芳心严严实实的包围起来： 人家迟早都是你的嘛，所以你也别怪我骗了你…… 本来李婧、陈静正在因陈楚而打趣着何薇薇呢，忽见何薇薇跟陈楚已经眉来眼去的纠缠到了一起，暗笑之中的李婧，与陈静对视了一下，正要接着打趣何薇薇，却忽然现跟赵万红坐在陈楚那桌的刘欣，其眼神来得甚是不善： 嗳哟，我这个五弟哟，这桃花…… 哪知，还没得李婧感慨完呢，又一位香喷喷的大美女登场了，那艳美的容颜，那高挑的身段，看得李婧直眼晕： 这又是谁呀？ 田苗因为下班晚了一点，回家又捯饬了一番，赶到机场酒店时，众人已经开席了。 甫一进入酒店的餐厅，田苗先看到的是陈楚，然后就是那位抢了她假女友身份的、恨得她牙根直痒的刘欣： 我去，扮假女友扮上瘾啦？！居然还混到领导那桌上去了！ 陈楚这一桌，还真像田苗所言的那样，甭管大小都是头头脑脑。 由于别的桌没有熟人，所以田苗径直走到他哥田禾的身旁，并用她那条大长腿，碰了碰正在那儿跟何薇薇斗眼神的刘欣，“嗳我说，往那边点儿，给我腾个地儿。” 自田苗往陈楚这桌袅娜而来之时，李婧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田苗，而今，见田苗一脸寒霜的那股霸气劲儿，李婧把这位大美女跟她小叔子挂上了钩： 这丫头，真好看！既柔又飒，特有气质！要是五子把她也娶回家，那该……也？ 忽然察觉到自己暗念似有不妥，李婧不免暗笑连连…… 每天有七个班次的航班来往于常河与京城之间，以九五年的空中运力需求而言，已经算是很高了，尽管如此，但这个航线的上座率一直居高不下。 陈楚一行人数众多，在办理登记手续时，那位曾经是商场服装专柜营业员的林燕，其优秀的组织能力，博得了陈楚的肯定，待到登机时，她也前前后后的照应着，好似机场或者空乘人员一般。 虽说林燕有着初来乍到忙于表现的内因，但是陈楚看中的是她在组织协调这方面的长处，因此上，想把林燕安置在一个更能让她挥长处的部门。 为了更好的安置林燕，陈楚在登机时，正在脑中琢磨着人力资源和公共关系哪个更适合林燕呢，却被站在头等舱空闲座椅前的田苗，一把挽住了臂弯，并冲着坐在头等舱后排的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子，说道：“杨姨，他是我男朋友陈楚。” 田苗这番言语，不但把陈楚弄得表情一怔，也让她身前身后十来人的表情，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变化……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安全带 “杨姨曾经是我爸爸的同事，现在咱们省安全厅工作，她总帮我介绍对象，所以……”从头等舱走进了经济仓的田苗，俏皮的一吐舌尖，便开始解释起来，“呵呵，三嫂、静姐，别误会呀。” 自从田苗走进了视线后，李婧便一直留意着田苗，虽说她留意的时间很短，但这位在陈家以机灵刁钻著称的儿媳妇，很快就扑捉到了田苗每次看向陈楚的那种微妙的眼神，并深深的为跟自己一同长大的小叔子感到欣喜。 如今，听田苗说到别误会一词，李婧笑道：“我们不会误会，来小田，你坐我边上吧。”说罢，李婧把丈夫陈粤撵到田苗的位置上，而把田苗拉坐在她的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田苗，接着说道：“不过呀，难道我们家五子，你就不考虑考虑？” 迎着李婧那意味深长的神情，田苗的那双大眼睛不由出现了闪躲，“我不喜欢他，他坏坏的……” 她也喜欢五子，这回看五子咋处理吧？ 不但是李婧，就是坐在靠窗位置的陈静，也从田苗的那副表情中，解读出了她的心态，为此，陈静不免暗自为陈楚的情感而犯愁。 李婧与陈静不同，这么多年来，无论大事小事，她一直都与陈楚站在一边，她对陈楚的感情很复杂，甚至达到了亦姐亦母的境地，所以，越是多的女孩喜欢陈楚，李婧越是为陈楚高兴，眼见田苗的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已然拂上淡淡的浅羞，心藏暗笑的李婧，愈的来了劲头，“我家五子坏吗？他为人很正直，对人也很坦诚，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我……反正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坏……三嫂，我们还是聊点儿别的吧。” “呵呵，好好，我不逗你了，那咱们聊点啥呢，我跟你说一些我家五子小时候的事情吧。” 李婧在那边使出手段往家里诱骗着田苗，陈楚却最是关心腿脚不太灵光的何薇薇。 极是心虚的何薇薇，一直回避着陈楚，她在换乘登记手续时，把自己的座位跟刘猛、刘军换到了一起，而且是在飞机的后半部分，而今见陈楚向她这里而来，靠窗而坐的何薇薇，把视线转向舷窗外。 唐雨、范蕾蕾、还有唐风，坐在陈楚此去必经之处，她们仨都是第一次乘坐飞机，自是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自从结识了陈楚后，唐雨并未有多少机会领略陈楚的待人接物等处世之道，刚才在机场酒店的餐厅中，陈楚再一次征服了她，在她的心中，陈楚已经由大傻子才子跃升到了偷奸耍滑之徒了，不过，这偷奸耍滑之徒，在唐雨的词典里，并不是贬义的词汇。 看到陈楚一脸微笑的走到了她的身旁，迎着陈楚目光里的温情，唐雨竟然出现了心跳加，尤其是陈楚俯身为她系好安全带时，伴着陈楚的呼吸，唐雨的那张白净的脸蛋儿，偷偷的染上了几抹酥红，“嗳呀，人家会系呀！” “我这不是在尊师重教嘛！”嬉笑了一句，陈楚顺手为坐在中间位置的范蕾蕾也系上了安全带，并关切的问道：“第一次坐飞机吧？别害怕，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范蕾蕾是陈楚请去京城的客人，前天，她收到了由陈楚委托王娇代送的请柬，把范蕾蕾激动得彻夜未眠，而今，心目中的偶像亲自为她系上安全带，在配上那细语盈声的关切，一下子就把这位浑身洋溢着文艺气质的小女孩，给弄得酥酥麻麻的，那张小脸蛋儿，也霎时间白里透红甚是怜人，竟把陈楚看得微微一怔： 这小姑娘，真漂亮！一定要把她顶到一线演员的阵营里去！ 暗地里由衷的赞美了一句，又对范蕾蕾下了一番决心，心无旁骛的陈楚，开始向着他的终极目标而去： 这回我看你还怎么躲？！她的胸可真不小…… 看着何薇薇那张尽量侧向窗外的俏脸，带着一点昨夜犹存的念想，陈楚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来到了刘猛的身旁，而后对坐在中间位置的刘军说道：“刘军，咱俩换个位置，我跟你哥说说话。” 陈楚不但很关心何薇薇，他也有话要对刘猛说，因为刘氏兄弟所找的战友和乡亲，已经到了大半，此时在飞机上就有十五、六个人。 “刘猛，这些人，我很满意！” 由于这两、三天忙于接待国家检查组，陈楚一直在外奔波，他在机场酒店里头一次结识这些人。 对于刘氏兄弟找来的这些人，一如陈楚所说的那样，他很满意于这些人神情间的期待与坦诚，这种神情，同样也是陈楚带给他们的，它表达着他们对前程、以及陈楚的一种信任，陈楚在年轻时，在常征的面前，又有着类似的情感。 “到京城后，找个时间我跟他们详谈一下关于薪金待遇的问题，我觉得前些天跟你说的那个标准有点儿低了，对待那些诚实可靠的兄弟，我们不能太小气！” “陈总，你这还小气？！你给我们定的薪资水准，过我们同龄人的两倍，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刘猛比陈楚大两岁，既然陈楚不让叫老板，他就该叫陈楚为陈总，说到此，刘猛有些动情，“说实在话，像我们这样的人，如果去给别人卖命，肯定会比现在赚得多，但是，我和刘军之所以跟定了你，先是折服于你的魅力，其次，我们相信，你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好前程！” “你拉倒吧，还我的魅力？你就不拍我也让你们去卖命！”眼见刘猛有些激动，陈楚笑着缓和着对方的情绪，而后用肩头撞了一下那位紧张得呼吸急促的何薇薇，“嗳，你说，我有魅力吗？” 陈楚这轻轻的一撞，把凌虐于何薇薇周身的那份紧张，撞得霎时无影无踪，这位全身猛然得到松弛的女孩，正在悄悄的借助刘猛诅咒誓的那份豪迈，而长长的舒着气呢，却没想到她的一只小手，被假意为她系安全带的陈楚，把玩在大手中，如此一来，不但让何薇薇重新拾起紧张，也把一声轻吟，撩上了她的心尖儿： 这个坏蛋，看样子是承认我是他的女人了，开始耍上流氓啦！ 第二百五十六章 准备交接 “想死你了……” 将近夜里十二点，季洁把陈楚带来的这六、七十人安置得妥妥当当后，宛若小鸟投林一般，扑进了陈楚的怀抱。 “我也……” 陈楚刚要述一述离情，便被季洁那张凶巴巴的小嘴，弄得霎时哑口无言，他的人，也是带着一怀的温香软嫩，被扑得仰倒在了床上。 其实，陈楚和季洁分开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二十多天，尚未及一个月，但对热恋之中的季洁来说，这二十多天，实在是太过漫长，所以，她极尽缠绵的扑伏在陈楚的身上，把一双小手捧在陈楚的脸侧，用那一张娇艳的小嘴儿，在陈楚的唇齿之间忘情的搜刮着，混不顾她男人的一只大手，已然悄悄地溜进了她的裤腰…… 呵呵，这叫平时多流汗，战时难流血！ 饱受着炮火侵凌的季洁，其额前的刘海儿已被香汗打湿成绺，其白嫩的身子更是绵软得一塌糊涂，就在季洁双臂紧搂着交战对手的脖子，强挺着她那纤细的腰肢，让那几经雕琢的撩人浅吟，时断时续的萦绕在对手的耳畔，尝试着利用声音诱惑交战对手缴械投降时，陈楚却在心中感受他这一阶段的健身成果呢。 这个坏蛋，他今天怎么这么来劲儿！ 伴着心念，原本要祭出法宝克敌制胜的季洁，却于猛烈的冲击中，被她的对手又下了一城，直到她那双紧抓床单的小手，被清晰的血管渲染得更加白嫩之时，那挑起战火的一方，于娇喘之中，无条件的投降了…… “陈楚，你跟何薇薇之间有什么情况？” 作为战败的一方，自是要吃到擅自挑起战争的“苦果”，极尽了辅助手段的季洁，大逞喉舌之能事，总算把陈楚弄消停了。 云消雨住后，二人无比香艳的泡在浴缸中解乏之时，季洁聊起了她那细致的观察。 “嗯？……我们俩没事儿啊！” 被突然袭击的陈楚，怔愣间出现了短暂的语塞，但并没有被季洁听出，“我怎么觉得她的眼神不对呢？” 说到何薇薇的眼神，陈楚很是心虚，因为何薇薇眼神中的脉脉情愫，已经“慰藉”他好长时间了，“什么眼神？有啥不对的？” 把光洁的后背靠躺在陈楚的怀中，坐在陈楚两腿之间的季洁，再次忽略了陈楚这般语气飘忽的说辞，而是一边无意识的往陈楚的膝头撩着水，一边微皱着眉头说道：“刚才在机场，你给我们二人介绍时，她的眼神怪怪的，里面有排斥我的意味，就像是看到了……看到了情敌那样！” 关于何薇薇，其实陈楚并不想对季洁隐瞒，可他又不想在没与何薇薇谈透之前，就把这件事在季洁面前弹开，所以，季洁刚才问及时，陈楚说了谎。 如今，季洁这番判断，把陈楚弄得有些心跳加，“你咋能看出来她的眼神……” “我……有这方面的经验呗！”说着，季洁用力拧腰回头看了陈楚一眼，伴着轻声一笑，季洁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曾经有女孩子这样看过我，那时候，我跟董大军……” 季洁格外介怀她在认识陈楚前，曾有过一段比一段狠的两段“前科”，有些经历，有些言语，她本该一辈子深藏在心底的，但能把这类的话说出口，从侧面来看，她对陈楚的爱恋，正趋向于那种敞开心扉的境界。 提起董大军后，季洁那颗芳心慌慌的，哪知陈楚并没在意她的过去，在陈楚看来，与季洁那清清白白的身子相比，她所有过去都是浮云，“我去，你年轻时还挺花花儿啊？！呵呵，我看不出董大军有啥出奇的，居然还弄出三角恋来了！” “你滚蛋！你才花花儿呢。”陈楚的大腿内侧，为他这番话负上了一定的责任，季洁回手在水下用力掐了一把后，接着说道：“什么三角恋啊！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根本就没那女孩的份儿，所以她才用那种眼光看我……再说了，董大军是很优秀……” “比我还优秀？！” “吃醋了？” 陈楚摇摇头，应道：“我从来没在意过你的从前，我更不做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儿！” 虽说季洁爱上陈楚的时日并不长，但在每一次相聚时，她都能感受到一些来自陈楚的爱恋，随着这些爱恋越积越浓，季洁把她自己牢牢的绑在了陈楚的身上，“我特别喜欢你这一点，能够拎得清事儿，看得很开，眼界更是越我们很多……” 伴着由衷的赞许，于回手之间，季洁给那个在刚才害得她要死要活的玩意儿，送去了极尽的温柔，搞得陈楚起了跃跃欲试之心，“咋的？还想……” “想你个头！”嬉笑间，季洁小手稍稍的用了一下力，“陈楚，你今天太哪个啦！我是不敢奉陪了……嗳，明天中午，宋波要请你吃饭。” “咋的？还真要搞个交接仪式啊？”玩笑归玩笑，但陈楚并不想与季洁那位名义上的丈夫见面，嬉笑过后，他问道：“宋波知道我吗？” 季洁闻言格格一笑，“我曾经管他叫过两次陈楚，你说他知不知道你？” “噢，是这样……可是，我有必要去见他吗？” “当然有必要，这对咱们今后的生意有好处，今后有些事儿，还需要他帮着办呢……” “对生意还有好处？”陈楚面带苦笑的打断了季洁的话语，“我抢了他的老婆，他不恨我，已经算我烧了高香啦！还能帮我办事儿？！” “宋波不是那样的人！”季洁很肯定的应道：“我们俩在结婚前早就谈明白了，他从没把我当过是他的老婆！” 陈楚闻言笑道：“你是不理解男人啊！很多男人，呵呵，我大概也有那样的倾向，就是自己不要的，也不允许别的男人染指！越是强悍的男人，这种想法越是根深蒂固！宋波应该很强悍吧？不过无所谓，敢作敢当也是我为人的准则之一！就冲着宋波把你保护的这么好，明天我去会会他！” 陈楚所言的男人胸怀问题，在季洁那里完全不成其为问题，“他强不强悍，那都是针对外人的，跟咱们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宋波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明天你就大大方方的去举行交接仪式，呵呵呵……” 第二百五十七章 狐狸精与丫头片子 这个狐狸精！真能折腾！ 陈楚一行人入住的是一家去年才开业的五星级酒店，酒店提供免费的自助早餐，季洁先行考察过这里的自助早餐，见供应的品种还算是丰富，因此，她索性就把众人的早餐安排在了酒店内。 何薇薇打定主意，要狠狠的“溜须”陈楚的家人，所以，她不断的围着陈楚的家人虚寒微暖，当她领着陈楚的小侄子陈家任去取芝士煎蛋时，忽见陈楚和季洁相伴而来，在季洁那一副略显疲惫的容颜间，何薇薇撇起了小嘴儿。 今早起床时，季洁仅仅是伸了一下腰肢，便把陈楚刺激得战意浓厚，结果，季洁再一次尝到了“苦果”。 走进酒店餐厅时，尽管被陈楚折磨得腰膝无力，脑内昏然，可季洁还得强打精神，挺直腰板，挂上一脸迷人的微笑。 这丫头怎么回事？总是这样敌视我，她跟陈楚能没猫腻？！ 留意到了何薇薇于十几步外投来的不善意的眼神，季洁偷偷瞄向了陈楚，却现陈楚的眼神也是怪怪的看向何薇薇，这不免把季洁心中的疑点放大开来： 得想个法子审审这小子！ 季洁犹在心里琢磨着陈楚与何薇薇之间的关系，陈楚却有些后悔把何薇薇安置在季洁的身边： 我去，薇薇的眼神果然挺哪个的，我走后，季洁还不得收拾这个倔丫头啊！要不然，我把薇薇领回去吧，可我得找个啥理由呢…… 之所以把何薇薇安排在季洁身边，那是因为陈楚想躲避何薇薇的纠缠，而当下，陈楚倒是巴不得去纠缠何薇薇，以偿他在酒后没有尝到的滋味。 “小叔，这个特好吃！我给你去要一份吧。” 陈楚尚未想到把何薇薇带回常河的借口，已然走到了何薇薇身前，由李婧调教出来的儿子，那张小嘴儿自是甜甜的。 “嗳哟，谢谢我的大侄子，甭管我了，你还是自己吃吧，走，我送你回去……”说着，陈楚接过小侄子手里的盘子，牵着陈家任的小手，缓步往他父母那张餐桌走去，竖起耳朵听着季洁与何薇薇的对话。 “小何，昨晚睡得好吗？我一直盼着你快一些来京城帮帮我，这一段时间，我实在是太累了！” 何薇薇的那颗芳心，已经被季洁折磨了二十来天了。 季洁离开常河后，陈楚就去了德全县，紧接着，在酒后的陈楚怀中，何薇薇成了季洁、以及另外两个女人的替身，在从陈楚嘴里蹦出的这三个女人中，何薇薇尤其暗恨她眼前的这位容颜俏媚、形体曼妙的女子，因为在陈楚嘟囔着季洁的名字，而上下其手时，那荼蘼着何薇薇周身的痒意，每一次都达到一个峰值。 由此，何薇薇断定季洁在床上，肯定不似她现在这般的淡雅脱俗。 尽管心中暗恨着眼前这位她见犹怜的女子，可何薇薇还是挂上了几许微笑，“我也很盼望能得到季总的教诲，让我进步得更快一些。” “呵呵，还教诲？我没有那份能耐，算了，咱俩还是共同进步吧。”如果没有留意到何薇薇那不善的眼神，单看何薇薇此时的容颜，季洁绝对会把这位小妹妹看得单单纯纯： 小丫头片子，蛮鬼的嘛！你等着，你的事儿要是被我坐实啰，看我不收拾死你！ 何薇薇并不知道她的恨意已然外泄，从季洁那张浅笑盈盈的俏脸上，何薇薇绝对读不出季洁心中的狠辣，“季总，我今天就正式上班吧。” “嗯，好的，今天下午咱俩陪陈楚去看看咱们公司打算投资的物业。” 季洁现在是陈氏国际（华夏）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虽说总经理是陈川，可实际上，季洁在掌管这家刚刚诞生、却注定要蜚声天下的公司，把公司交给季洁，陈楚极是放心。 尽管怀疑何薇薇有偷腥之嫌，尽管心下暗藏着整治之念，但季洁深知陈楚此次进京的行程很紧，所以，必须要以工作为主。 “上午你可以出去转一转，下午我来酒店接你。” 扔下这句话后，季洁随便拿了一些吃的，笑吟吟的往陈楚父母所在的那张餐桌走去。 虽说与季洁由相识到相恋不过堪堪月余，但陈楚的那颗心和季洁贴得很近，虽然他还不能全部了解季洁的脾气秉性，但是陈楚觉得，季洁这般平淡如水的语句下，必然埋藏着波澜。 把薇薇留在她身边，真的不是什么好决定！ 怀着对何薇薇的担心，陈楚走过去，与陈川和陈艾等人坐在了一起，“二哥，抓紧联系谢麻子吧，常征被他手里那两个钱儿，已经折磨的不行了。” 在常河时、昨晚在机场时，陈楚都曾一力相劝过常征，劝他在常家因受常老三牵连而暂失风光之际，回去看看他的家人，再怎么说，那些人也是他的至亲骨肉，尤其是常家多年来一直都释放着善意，而常征的头上，永远戴着常家的光环。 陈楚的连番相劝，被常征接受了，今早他带着老婆孩子回家了。在陈楚的上一世，倔犟的常征，直至西去，也没有原谅与他妈妈离婚的父亲。 今早，在“百忙之中”接到了常征的电话，陈楚的感到很欣慰。 陈楚所言的谢麻子，名叫谢小东，是陈川小学直至中学的同学、密友，在八三年严打时，谢小东是陈川的同案，两人的服刑地点都在常河市第三监狱。 关于用谢麻子挑头常河东湖的房地产项目这件事，陈楚曾跟陈川商量过，如今，常征对这个项目非常期待，由于这些天难见二哥影踪，于是，陈楚在餐桌上提了出来。 “呵呵，决定要干了？”陈川正在给陈艾、吴晓楠、丁自励说着京城的新鲜事，闻言立马应道：“人家麻子已经准备好了，他把所有生意都停下来了，就等着我一声令下了！” “嗯，挺好，咱们回去就干。”说着，陈楚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围坐在父母那桌的季洁，说道：“后天我去见见季洁原来公司的周总，咱们最好能跟周总搞个合资，据我所知，在房地产开上，他们是很有经验的。” “咋的？你不回避那叫什么来着……噢，原罪！你不回避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置业 “我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弯儿，不就是为了回避那玩意儿吗？”在二哥那一脸的打趣之间，陈楚笑了几声，而后接着说道：“再说了，这个项目算是常征的，咱们仅仅是参股而已……二哥，今后我们即便要进入地产开领域，也只开产业地产和写字楼，今天下午我要去看看季洁给找的那栋旧楼，你看过了，觉得怎么样？” “相当不错！季洁在前两天找到了一处，你应该知道，昨天下午她又找到了一处，这个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而且都带个大院子，正等着你来选呢，你打算盖多少层？” 为了给陈氏国际（华夏）有限公司盖一栋气派的总部大楼，陈楚在十天前就让季洁在他圈划的地段上，找一些可以整栋出售的旧楼，其原则是，无论这旧楼的成色如何，必须要有相应大的占地面积。 季洁在昨天下午所选的一处，陈楚确实不知道，“两处啊！太好了，不用选，咱们都要，具体盖多少层嘛，当然是越高越好了，呵呵，这要看人家市政府相关部门的规定，总之是，容量越大越好，现在我们用不了那么多，可以租出去，将来，说不定还不够用呢。” “小哥，你得给我的文化公司留几层哦！” 自从被陈楚洗过脑之后，经过了一番目的鲜明的充实后，陈艾脑袋已然脱离了低级趣味，要起楼来，开始论层了。 “你们的公司最好单独建楼，还要考虑到到今后开设博物馆之需，所以，在你们公司没成立前，就不要胡乱寻思了，反正到时候，哥会给你们准备齐整的。” 陈楚这一口一个你们，听得丁自励甚觉开心，开心他这位目光远大的大舅哥，已经算是接纳了他，所以，丁自励也适时改口道：“小哥，我爸爸特赞赏你对艺术品市场的判断和关于收藏的思路，他也说，用不了多少时间，艺术品市场将会迎来蓬勃展的，这次来京城，他和我妈帮我联系了几位同学，我想在京城多呆几天，逐家去拜访他们。” “嗯，代我谢谢你父亲。”陈楚略想了一下，说道：“我曾经承诺在艺术品公司成立后，给你们投资一千五百万，当然，这里面已经包含了你们暂时租赁办公场所的钱，干脆这样吧，从现在我就开始给你投资，今天我给你三百万，做为你在京城这几天从你父亲同学手里收购作品之用，如果不够的话，你还可以找我大嫂申请，不过，陈艾不能跟你留在京城，她得回常河去上学！” “这……”对于陈楚信口而出的三百万，尤其是听到陈艾必须会常河，丁自励不免有些不解，“小哥，那我跟谁报账啊？跟大嫂吗？” “那钱是投给你跟艾艾的，当然是你们自己管账啊！”陈楚笑道：“自励，你不要想太多，我相信艾艾的眼光，仅此一点，已经足够了！” 拿三百万元来测试未来妹夫的人品，对陈楚而言是多此一举的，关于丁自励的人品如何，那是早有定论的，陈楚不相信因为他的重生，会改变了丁自励的人品，所以，他所投出的三百万元资金里，没有包含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杂质。 同样，丁自励也没有误会陈楚的那份坦诚，他只问了一声，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向陈楚请教在起步阶段应该注意、应该收购等方面的问题，这一点，让陈楚很满意，更让陈艾很满意，但是，在这一桌上感到最满意的是吴晓楠，不过，她的最满意是针对陈楚的。 吴晓楠是陈艾在少年宫时期的队友，她们两所学校距离并不远，久而久之，她们成了很亲密的朋友，尤其是就读了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专业后，这让她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在大一的后半学期，吴晓楠认识了即将研究生毕业的陈楚，在几次有限的见面时间里，就心高气傲的吴晓楠而言，陈楚是与泛善可陈划等号的。 但是，陈楚参加工作后，尤其是去松艺体育馆训练时，于猛然间，不但吴晓楠的傲气，被陈楚驱得烟消云散，就是她的傲骨，也被陈楚理得顺顺溜溜。 吴晓楠曾把陈楚的一些话题和观点，讲给她那位省报资深记者的父亲听，她父亲听后，频频赞叹陈楚是个可造之材的同时，并催促吴晓楠找机会把陈楚介绍给他。 如今，陈楚不管是试探也好，还是信任也罢，但他那挥金如土的劲头，深得吴晓楠之欢心： 这才是男人！ 伴着心念，吴晓楠看向陈楚的目光中，自是满含着崇拜，“小哥，别忘了，还有我呢，你给我也安排一个工作呀！” 在陈楚的记忆中，吴晓楠毕业后去了常河市电视台，随着陈家搬家去了南方，陈艾与吴晓楠之间的联系，也就越来越少了，如今听她说起工作的事情，陈楚笑道：“你干脆给我家艾艾当助理得了，这样，你俩就不会分离了，你看咋样？” 陈艾没有听明白分离的意味，而是笑着伸手，勾住吴晓楠的脖子，“你个傻帽，当我的助理还需要他同意，放心吧，姐们儿心里早有安排！” 我去，这小子又弄出一个助理！ 季洁所在的那桌，与陈楚的这桌相邻，所以，别看季洁忙忙叨叨的照顾着陈楚父母和侄女侄子，但她也把陈楚的话语句句听清。 伴着心念，季洁瞄向她自己的助理，此时，一脸娇笑的何薇薇，正在逗弄着陈楚的侄女侄子，从季洁这个侧面看去，梳着马尾的何薇薇，于俏丽之间更现其清爽，不免让季洁定住了目光： 这丫头，年轻漂亮，胸部竟也…… 对自己胸部很是自信的季洁，在脱去外衣的何薇薇面前，竟然悄悄的挺了一下胸，以至于含混了方莹的话语，“方姨，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陈叔想去长城看一看，咱们京城有那种一日游吧？” “咱们不参加旅行社，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自己请导游，等一会儿您二老跟咱们公司的这些员工们，一同在京城周边玩一玩，方姨，您看怎么样？” “行行，那太好了！小季安排的真周到！我家五子能认识你，真是他的福分啊！” 伴着感慨，方莹拉过季洁的右手，放在她双手之中，极是稀罕的来回摩挲着，可见她对季洁的喜爱…… ================================================ 实在是抱歉，我接的这活儿，工作量太大，这些天我一直很忙，明天才能把它完成，周六还要陪领导出差，所以，从这个周日开始才能够一天两更，对不起诸位，我食言了，希望大家谅解！周日前还是每天一次更新，谢谢！谢谢各位朋友的支持！！ 第二百五十九章 招了 “这种好事儿，你怎么不算我一份呀？” 吃过早餐，把大部分人都安排出游后，走在回客房的路上，陈楚把他临时起意的那个投资俱乐部的事情，讲给了季洁听，不由把季洁那两道弯弯的细眉，弄得微微蹙起。￠￡八￠￡一￠￡中￠￡文，www.81ｚｗ.ＣＯＭ “算你一份干啥？”陈楚看了一眼季洁，从口袋里掏出房卡，一边开门，一边说道：“你是我的家人，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嘛？！” 陈楚的这番话，霎时化解了季洁心中那一点点的不快，进得门后，她深深的拥住了陈楚，迎上了小嘴儿，伴着一声我爱你，便让那所有的情感，尽处不言之中。 过了一小会儿，大概是害怕把自己的男人刺激得不好收拾，季洁这才放过了陈楚，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唇角，转身向房内走去，“陈楚，咱们再睡一会儿吧……” 连番的折腾，季洁对床自是十分的亲近，说话之间，她已脱去了外衣。 “只是睡一会儿啊？”深受眼前那光洁的后背的蛊惑，陈楚加快了脱衣的动作。 “你别乱动……”随着上身的腴嫩尽掩在男人的一双大手中，季洁向后动了动头部，很舒服的靠在陈楚的肩上，忍着胸前的痒意，任由陈楚从背后深拥着她，“陈楚，今天你饶了我吧，再说了，你也该留点儿体力，晚上好好的伺候你那个老情人儿哦。￠￡八￠￡一￠￡中￠￡文，www.81ｚｗ.ＣＯＭ” 冯静雯归国的航班，大约晚上十点多到达京城。 “就我现在这身板，还用得着预先储备？！” 关于冯静雯，陈楚和季洁曾经谈得很开，虽说每当提及冯静雯时，季洁的心中还浅藏着些许的嫉妒，但季洁总觉得她的男人，是从冯静雯那里“偷”来的，所以，季洁并没有心理优势，因此，季洁不但不排斥冯静雯，还有些担心冯静雯知道她跟陈楚的事情后，会与陈楚大闹特闹呢。 “嗳，咱俩的事情，冯静雯迟早会现，你准备怎么处理这层关系？” “这次静雯跟我一起回常河，我打算把咱俩的事情跟她详谈。” “你觉得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会离开你，还是会逼你抛弃我？” 季洁的话语，逗得陈楚笑了几声，“我咋能舍得抛弃了你呢？”随着手部动作的加大，陈楚的笑声中，自是裹着季洁的浅吟，把陈楚撩得有些激动，“你放心吧，我有信心处理好……” “你别，别闹……”陈楚的一只大手，顺着季洁的腰肢向下滑落，把那颗颗的寒栗一直洒到季洁的裤腰，她急忙捉住陈楚的那只坏手，并稍稍向前倾了一下身，向后顶了一下，“说好了要睡觉的，你干嘛，你要是再胡闹，我就不睡了。￠￡八￠￡一￠￡中￠￡文，www.81ｚｗ.ＣＯＭ” “嘿嘿，我这不是受不了你的诱惑嘛。” “别别，今天我真的不行了，一会儿咱们还得见宋波呢……”一边说着，季洁一边抵御着陈楚那双坏手的侵蚀，“陈楚，人家都要累死了……”说到此，季洁猛然想起了何薇薇，她骨碌了一下绣眼，刻意控制了一下声线，让语气更加魅惑一些，“你现在壮得像头牛，我倒希望在这件事儿上，你能帮我找个助理……” 有关季洁与何薇薇，适才在酒店餐厅时，陈楚除了担心何薇薇，其实也yy过左拥右抱的事情，而今，忽听季洁说出这种话题，陈楚那已被撩起的情绪，愈的猛烈起来，可没想到，他那情绪的代言，尚未裂帛而出，却被季洁回手狠狠的攥住了头。 “陈楚，你这么激动干嘛？想何薇薇了？”说话之时，季洁已经挣脱了陈楚的纠缠，而是俏坐在床上，笑看着陈楚裤子上的鼓包，“现在我给你个机会，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 “我……”如此的风云突变，大出陈楚的意外，在季洁那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间，陈楚尝试着抵抗，“我这不是受不了你的诱惑嘛！” “你少扯！”季洁仰着脸蛋儿，白了陈楚一眼，“有些事儿啊，是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啦，既然你不说，我就去问何薇薇，哼！”伴着一声冷哼，季洁的语气也变得冷冷的，“就是你把她领回常河，我也能从她嘴里抠出我需要的情节，不信你就试试！她爸不就是个破县长吗？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去！整的这个严重啊！干脆，我招了吧。 陈楚本人是不惧季洁那一脸寒霜的，他能感受到季洁对他的深深爱意，可他害怕季洁去伤害何薇薇，所以，在陈楚看来，借坡下驴是此时最善的选择。 “好吧，我招了，其实这事儿……我比较冤枉……” 接着，陈楚把他与何薇薇之间的事情，包括何薇薇的暗恋、他的又摸又抱、以及酒后坏了人家姑娘清白的这些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季洁听。 不过，在讲述的过程中，陈楚也使了许多的花招，把之所以抱人家摸人家、乃至坏了人家的起因，归罪到他对季洁的思念，同时，更是强调自己酒后的头脑混沌。 在陈楚的讲述中，季洁一直没有搭言，待陈楚收声后，她又面无表情的看了陈楚几瞬，最后，实在是忍俊不了陈楚那一副比窦娥还冤的神色，季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直到把脸色笑得稍红，她才站起身子，伸手在一直站在那里的陈楚的脸上，狠狠的拧了一下，伴随着陈楚的嗳哟之声，季洁说道： “又一个女孩被你给变成女人了，你这小子，真有福气！算了，你不用去跟何薇薇谈了，还是我替你去说吧。” “你……” “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的！”说着，季洁褪去了裤子，钻进了被子，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把灯关掉，让我睡一会儿，你别碰我哦，否则，我的那位助理会吃苦头的！” 眼看着季洁把被子蒙上了头，陈楚还是坚决的执行了她的命令，坐在遮光良好的房间里，陈楚回想着季洁刚才的一举一动： 她会咋跟薇薇谈呢？难不成还……助理……能吗？！ 想到季洁那句助理的话语，陈楚的脸上，盈上一副奇怪的神色…… 第二百六十章 绿帽子 又是烤鸭店！ 从前的陈楚，每次来京，朋友和客户们在接待他时，基本上选的都是这个极富盛名的烤鸭店，这么些年来，陈楚吃过很多次烤鸭，都有些吃腻了，其实，涮羊肉和炸酱面才是陈楚的所爱。(w) 今天的午餐是由宋波做东，陈楚并没有打听在那里用餐，站在这间烤鸭店的门外，陈楚那懒得挪步的主因，其实并不是腻烦了烤鸭，而是不想见宋波。 “走哇，你怕他干什么！” 随着季洁那只小手的牵引，陈楚举步跟随其后，“我不怕他，可是……” “别可是啦！人家不会在乎你是怎么把我抢走的，宋波反倒是应该感谢你把他从苦海里拯救出来呢。” 果如季洁所言，走进包房后，宋波的第一句话就感谢了陈楚把他从苦海中拯救出来，所不同的是，宋波也言明了季洁也是困在苦海的一份子。 这是一间大的包房，在那张能围坐十多人的大大圆桌旁，宋波与陈楚热情的握起了手，“陈老弟，关于你的事，我从季洁那里听到了不少，我对你比较感兴趣，今后咱俩要多来往啊！” 宋波今年三十二岁，工作在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他个头与陈楚相仿，外表精明强干，给人以一种很优秀的感觉。⊥，www.８１ｚｗ.ＣＯＭ 伴在宋波身边的是一位陈楚认识的美女，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这位尚在京城电影学院读书的女孩，曾经跻进过华夏演艺界一点五线明星之流，陈楚看过她出演的几部电视剧，总体来说，其演技尚可。 卧槽！这一对Ｔm的奇葩“夫妻”！？ 闻得宋波介绍那位电影学院女生，加上了女朋友的称谓，陈楚不由瞄了一眼季洁，在季洁那古井不波的神情间，陈楚也被宋波冠以了季洁男朋友的称号。 关于宋波，早在常河时，季洁就与陈楚详细介绍过，陈楚眼前的这位宋波，自小倔犟、叛逆，颇不得家族长辈的喜欢，他也一直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跟家族对抗着，后来，宋家最为看重的接班人选折了腰，宋波这根朽木，被勉为其难的提了起来。 眼见作为家族重点培养对象的宋波，竟然保养起艺术院校的女生来，陈楚的心中，不免升起了淡淡的不屑，在与宋波交谈时，其气愤自也轻松了许多。 “陈老弟，来，咱俩在走一个。”关于陈楚的酒量，季洁事先跟宋波打过招呼，所以，宋波也就没敢在酒桌上逞能，他端着小酒杯与陈楚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后说道：“我听说你打算在京城买旧楼，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宋哥肯帮忙，那当然是在好不过了！” 尽管宋波看上去胸怀似海，但陈楚可以感觉到，宋波并没有瞧得起他，不但如此，陈楚还能意会出宋波在嫉恨着他，所以，陈楚今天的原则是，尽量把自己放低，不从正面抗衡宋波。⊥，www.８１ｚｗ.ＣＯＭ “噢，这事儿好说，你把想要购买的大致范围和具体的条件要求跟我说说……” 宋波尚未说完，季洁打断道：“不用了，我已经给他联系两处了。” 陈楚闻言笑道：“不不，咱们并不局限于这两处，多多益善，今天若不是宋哥提起这事儿，我也会麻烦宋哥帮助找房子的。” 在京城购买物产，对陈楚来说，的确是多多益善，说过客套话后，陈楚没有理会季洁眼中的些许异样，而是在脑子里回忆京城的展脉络，由此对宋波道出了几个未来的繁华区域。 陈楚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期望宋波能帮上他什么忙，而是要在宋波面前表明一种态度： 从今以后，你永远都不要小觑我！ 仿佛收到了陈楚的心意一般，听及陈楚所言那几个区域后，宋波意味深长的看着陈楚，却对季洁说道：“季老五，你这位朋友的道行很深呐！据我所知，他说的某个地方，不久就会成为热点！陈老弟，这消息你是从哪得来的？” 季洁在家族她这一辈中，排行老五，陈楚还是都一次听到这个，他笑看着季洁说道：“咱俩还真是有缘，都是老五。”嬉笑过后，陈楚笑看着宋波，回应着宋波的提问，“我能从哪里的来？京城我都是头一次来，我说的那些区域，都是从京城地图上看来的。” 陈楚越是这么说，宋波越是不相信，由此，宋波开始主动展开各种话题，不停的试探着陈楚，陈楚不停的嬉笑应对，待到两人共同走进了饭店的卫生间时，其话题已从京城的展，扯到了关贸总协定上了。 这个宋波还是很有料的！ 其实，宋波所展开的话题，一直围绕着他的本职工作，在对外贸易经济合作部某司工作的宋波，对当前国内经济、乃至世界经济，当然是很熟悉，但宋波对未来的经济走势的一些判断，赢得了陈楚的肯定…… “陈老弟，想什么呢？” 站在洗手池前的陈楚，略微的有点走神，他在想着宋波拉他一起来卫生间，一定是有什么话要说，闻听宋波的话语，陈楚一边搬起水龙头开关，一边主动出击着，“宋哥应该有话对我说吧？” “呵呵，刚见面时，我确实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现在……”伴着哗哗的流水声，宋波面色阴沉的看着镜子里的陈楚，“现在，我只有一句话想对你说，那就是，你小子给我戴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难道就这么心安理得吗？！” 这句话类似的意思，或者因为这种事而展开的报复，早在陈楚的预料之中，因此，他并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面挂淡淡的笑意，同样盯视着镜子里的宋波，“事情已然这样了，你要是感到过意不去的话，那你就揍我一顿吧！” “卧槽！开始耍无赖了是不？”陈楚的语气和表情，把宋波弄得哭笑不得，“揍你一顿太低级了，有句话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听说过吧？” “呵呵，武侠小说呀……宋哥的意思是给我也戴顶绿帽子？！”宋波这句话，触及了陈楚的底线，虽说陈楚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可他的心态已经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巨变，“宋哥，无论什么事儿，走向极端就不好了，刚性太强了，容易折呀！” “哼，你以为我会对你的女人用强？那也太低级了吧？！”说着，宋波关了水龙头，直视着转过身的陈楚说道：“陈楚，你记住，有生之年，我非得给你戴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而且，是以你的女人死心塌地的爱上我，为终极目标！呵呵，我的报复方式是不是很特别？陈老弟就拭目以待吧！” 宋波说罢，朝着陈楚一耸双肩，转身向卫生间门口走去，留在原地的陈楚，看着宋波的背影，怔愣了好半晌： 卧槽！真Ｔm邪性！我看你的绿帽子戴得不够多呀！ 第二百六十一章 物业 “宋波说，有生之年要给我戴顶绿帽子。⊥，www.８１ｚｗ.ＣＯＭ” 从烤鸭店出来，与宋波告别后，甫一上车，陈楚便提及这一话题，把正准备启动车子的季洁，弄得楞眉楞眼的，“啥？你说什么？” “刚才在卫生间里……” 听了陈楚的简述后，季洁的脸上现出几丝苦笑，“这还真是他的性格！”把车子启动后，一边转进街道，季洁一边说道：“关于跟你见面这件事儿，我曾警告过宋波，他曾说过绝不用不入流的手段报复你，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呵呵呵……宋波的这手段可真是……真是……” 见季洁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词汇，陈楚笑着接道：“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对对，高端、大气、上档次！”重复了一句后，季洁脸现坏笑的看了陈楚一眼，“你可要当心啊！据我所知，宋波说到做到！所以说，为了让宋波这辈子都履行不了他的誓言，你还是少找几个女人为好！” “我本来也不多……” “切！”把那嫣红的小嘴一撇，季洁打断了陈楚的对付之词，“你说你，这刚二十多天没见，就搞了一个小姑娘……” “去你的吧，啥叫搞了呀！何薇薇哪事儿，至今我还稀里糊涂呢！” 季洁相信陈楚的话，正因为相信，所以才更觉得有趣，“等你走后，我好好问问何薇薇，在那时候你把她当成是谁了，如果是我的话，算你们俩运气好！” “能好成啥样？” “你还想啥样？！别臭美了！”陈楚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都充斥着某种暗示，季洁自是全盘收到，“我最多帮你看住何薇薇，绝不让宋波要给的那顶绿帽子，通过何薇薇送给你！” “嗨！别听宋波瞎咧咧！我的女人，岂是别人可以轻易染指的？！你会跟别人吗？” 在季洁心中，这辈子伴在陈楚身边已是她的定数，所以，她不屑于回答她将怎么样，但是，这般的女人话题，难免会让季洁的心中泛酸，“你小子呀，这辈子一定会有很多女人，你好自为之吧！” “我……”本想在抵赖几嘴，但看到季洁的脸色正在缓缓变暗，陈楚正色说道：“甭管今后我怎么样，但是，你永远是我的最爱，你是跟我共同患难的女人！不好好的待你，会遭天谴的！” “得得，不许胡说！” 陈楚那几句肺腑之言，哄得季洁甚是开心，以至于回酒店接上陈川、何薇薇、以及余萌萌时，季洁向何薇薇释放了好多善意。￠￡八￠￡一￠￡中￠￡文，www.81ｚｗ.ＣＯＭ∮八∮一∮中∮文，www.８１ｚｗ.ＣＯＭ “二哥，萌萌是我的小师妹，你回常河后，她会在课余时间担任你的助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陈楚，横着身子跟后座三人说着话，言及助理时，陈楚看了驾车的季洁一眼，伴着他的女人浅现于嘴角上的巧笑，陈楚接着说道：“从今天起，咱们将进入脚踢后脑勺的时期，希望各位打起精神来。” “师兄，我可以休学吗？” “嗯？没必要吧，虽然今后工作会很忙，但也不能影响你的学业，你放心吧，随着咱们的事业越做越大，凝聚在咱们身边的人才也将会越来越多！我们要把公司定位在国际化上，将来，我们的雇员将遍及全球！” 陈楚的这番鼓动，车内之人都深信不疑，因为，一件件事实正在验证着陈楚从前的话语，尤其是季洁与何薇薇，陈楚的这两位半真半假的女人，对陈楚已然达到了迷信的程度。 “五子，你说的这一天，还有多远？” 迎着二哥那一脸的畅想，陈楚笑道：“十年之内，我保证，我们的陈氏国际，会经常性的出现在世界的主流媒体上，所以，现在我们应该加倍的努力才是！” 季洁找寻的一处物业，距陈楚入住的酒店并不远，很快，车子停在一个带院墙的旅店前面，自是打断了陈楚进一步的豪迈。 “喏，就是这个旅社，原先是军方的物业，现在是xx公司的，不过这家公司也是军方的……” 陈楚知道九八年之后，军队经商才算从纸面上被禁止了，所以对这家公司的背景，他也并不稀奇，“它的占地面积有多大？” “嗯？算上后院的副楼，它大概占地不到９ooo平方米，它后面的院子很大，走，咱们下车看看……” 陈楚等人下车一看，果如季洁介绍的那样，这栋竣工于六十年代初的五层大楼，还有一个三层的副楼和一个庞大的院子，此时，被一家外地驻京办租下，在此经营着旅业。 这栋房子周边的环境破破旧旧，并不是太理想，但在陈楚的记忆中，这一区域将会越来越繁华，因此必须抓紧时间拿下这个物业，“季洁，你觉得一个整数能不能拿下它？” “用不了那么多，我跟这家公司的老总是小儿，他答应给我这个数。”季洁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八，而后说道：“应该还可以更低一些，昨天找到的那一处，比这里小一千多平方，单位价格却比这里低不少，不过，现在银行的利息很高，我们的购买成本，应该更高一些！昨天我刚跟一位建行的姐姐聊过这件事……” 听到季洁已经接触到银行了，陈楚笑道：“咱们不用银行的钱，咱自己有！” “什么？”陈楚转到京城的资金，其具体数目，季洁自是明了，“那些钱不是用于期货投资的吗？再说了，这件事儿我还想跟你谈谈呢。” 在场的五人都不是外人，季洁毫无顾虑的向陈楚进行风险教育，以她的意思，陈楚拿出个千八百万投在期货市场上，已经是够多了，她不太同意陈楚把好不容易落袋的资金，再次投入到高风险的市场中去。 “在这一点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站在这栋旧楼的围墙下，陈楚一脸决然的对季洁说道：“你去谈判吧，下个月中旬，我能给你两个整数，你除了把这两处物业给我拿下之外，把剩下的钱，在我所说的区域内，全部变成四合院！” “好地点的四合院已经不便宜了。” “嗯，它们会更不便宜！”陈楚再给季洁坚定决心的同时，心想着他重生前媒体上的报导： 传媒大亨分给他前妻的那个上亿的四合院，好像是在零四年用一千万左右的价格买的，现在是九五年，正是好时机！ 第二百六十二章 画饼 “我三哥，对朋友很随和，等会儿你别总是想着他是干什么的，大大方方的跟他聊，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样！” 陈楚下午说要开始脚踢后脑勺了，晚餐时便被季洁拉去见她三哥季军。(w) 季军是季洁的三堂兄，是她二伯家的长子，今年三十五岁，自结识季洁以来，陈楚可没少擎受来自季军的好处，所以陈楚很希望当面谢一谢季军。 晚上六点左右，在一家主营川味的一家餐馆中，陈楚见到了这位某总部某直属大队的部队长。 “三哥你好，我是陈楚，十分感谢你在这一段时间里对我的照顾！” 陈楚走进包房时，房内只有一人，见那人的目光中似有琢磨的意味在飘拂，陈楚判定他就是季军，自是没用季洁介绍。 “你好。”见陈楚走来，季军站起身子，很热情的与陈楚握着手，见陈楚挂着一脸的尊重，季军面现笑意的说道：“陈楚，别那么客气，那点儿小忙，不值得一提！” 在季军那频频摆手的肢体语言之间，陈楚很真诚的说道：“三哥，对你而言不值得一提，对我来说，那就是传奇呀！” 季洁闻言，在陈楚的腰间捅了一下，“行了吧，别忽悠了，三哥的腰，最近负伤了，赶紧坐下吧。∏∈八∏∈一∏∈中∏∈文，www.８１ｚｗ.ＣＯＭ” “三哥，你请坐，你可别听季洁的话！我对你是真的是特别的尊重！” “陈楚，你俩也坐。”甭管是尊重也好，还是忽悠也罢，季军都把这些当做是寒暄，“若说传奇，你小子这段时间可让我吃惊不小啊！” 在常河收拾梁国栋兄弟俩时，季军并不知道有陈楚这么一个人，但是，在德全县陈楚托大刘为其联系复员兵时，陈楚进入了季军的视线，由此，有关陈楚的一切，包括陈楚与季洁之间的关系，季军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季洁在她与陈楚之间的关系上，并没有向季军隐瞒，她回京后就把自己的现状，讲给了与她感情亲密的三堂哥听，在季洁的讲述中，季军得知她与陈楚之间的情感已然上升到爱情的层面，所以，季军对陈楚更加的感兴趣。 闻听季军的话语后，陈楚并没有什么心理波动，他知道，季军一定会对他调查一番的，“呵呵，我那都是小打小闹，你才是做大事的人，三哥，你的腰伤，现在严不严重？” “噢，扭了一下，快好了……”应了一句后，季军吩咐包房服务员可以上菜了，便端起已经斟满的酒杯，“来陈楚，咱哥俩走一个，这杯酒，为了你和小洁的感情越来越好！也为了你的事业越走越高！” 临来时，季洁已然把三哥知道她与陈楚之间关系的这件事，预先通告了陈楚，“谢谢三哥的祝福，我也祝三哥能更进一步！” 由于季军腰伤未愈，所以，干了第一杯酒后，三人谁也没有再喝，这餐饭自是吃得很快，将要结束时，季军道出了他心中的疑问，那就是，陈楚为什么要找那么多曾在部队特务侦察连队服役的复员兵和武术之乡中一身武艺的青年人。∮八∮一∮中∮文，www.８１ｚｗ.ＣＯＭ 对于季军的这番疑问，不免把陈楚弄得楞了一下神： 我去，他这是一直在盯着我呀！ 刘猛、刘军找来战友和乡亲，不过就是最近三两天的事情，而今听到季军竟然把刘氏兄弟所在部队的番号报了出来，这让陈楚不得不正确对待。 “三哥，我的公司，其主营业务在国外，之所以招这些人加盟，主要原因就是保护公司的成果，在公司的野蛮生长阶段，是缺不了武力相助的，缺少了这部分就会……” 有些话，有些事，陈楚不能明说，但可以以古为鉴，他举了一些过去的例子，甚至于东印度公司都被他借用了，着着实实地给姓季的这兄妹俩补了补近代商业史的课程。 陈楚的解释，让自幼在军营长大、并打算把一生献给部队的季军，听得甚为过瘾，尤其是听到华夏的利益体现在哪里，其保护这个利益的能力就应该在那里有所展现时，季军频频点头应是。 见季军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这番说辞，陈楚试探性的说道：“其实，我最大的愿望，是能在国家的支持下，在境外开设一家安保公司……” “嗯？什么意思？”言及到国家层面，季军立刻正色起来，“你详细的说说！” 既然已经提了话头，陈楚索性开始大谈特谈他的“愿望”。 这个愿望，是以美国那个在九七年才组建的黑水公司为蓝本的，当听到这个愿望可以补充处理国家不好明着出面处理的事情、以及可以补充势力暂时还覆盖不到的地域时，季军不由挺直了腰板，浑不觉那令他每晚睡觉连翻身都很难的腰伤。 “你等等，让我消化消化……”坐在那里出神了大概有半分钟左右，季军缓缓说道：“这里有雇佣兵的性质啊！” “呵呵，差不多吧。”陈楚回道：“我们部队每年都会有不少特种兵转业、复员，任由他们在机关厂矿里消磨着人生，实在是太可惜啦！即便是给一些人当保镖，也不过是吃青春饭，在我这里则不同，我会渐渐的把他们培养成企业管理、以及商务人才，给他们铺就一个理想的前程！” 在陈楚与季军说话时，季洁一直没有搭茬，当季军再次出现语顿时，她对陈楚说道：“你这招儿真不错，我了解这些复员兵，他们纪律性很强，极富团队精神，将来加盟到咱们公司里，倒真是如虎添翼呀！” “嗯，我的初衷就是为给咱们公司打造一批中坚力量！”说着，陈楚看向眉头微锁的季军，“三哥，你也可以通过这家安保公司，干点儿收集情报、买点儿货啥的事儿。” 不用陈楚说的这么仔细，季军已然在头脑中转着这几件事，“你这信息量忒大，我得消化消化，陈楚，今天你说过的这些，就不要再对别人说起了！”加重语气的强调了一句，季军的神色渐渐轻松下来，“这件事儿，我回去研究研究，会尽快给你回信儿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大约需要多少人？待遇上怎么样？” “人是多多益善！待遇更没问题！呵呵，我现在穷的只剩钱了！” 感觉自己画出的这张大饼，已经被季军吞咽下去，陈楚自是欣欣然： 行啦！这就算是把他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