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传》 第一卷 潜龙腾渊 1—12 第一章拜师学艺 古都长安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它雄踞关中,巍峨耸立,曾镌刻了汉唐无数的辉煌。它非但是汉人历朝历代的政治、文化中心,更曾集中体现了整个汉族经济的晴雨之变。如今,却是被北方游牧民族,女真人占据,并且在这里大肆荼毒北方的汉族百姓。 长安的辉煌,犹如过眼云烟,飘然淡去。但是这座永恒的伟大城市,就像一部世上最巨的史书,一幕幕,一页页记录着华夏民族的沧桑巨变,同时也承载了一个神的诞生。 在长安城的西门,正有一个脸如朝霞、肤如白雪的十二岁小姑娘拉扯着一个清秀少年的衣袖,在那嗲声嗲气的乞求着:“枫哥哥,你带我去么!带我去么!” 那少年先是微蹙双眉,随即叹声道:“小茹妹妹,不是哥哥不带你去,你知道吗?那终南山虽有飞来飞去的神仙,可也有吃人不吐骨的妖怪,万一……那哥哥岂非后悔终生?”言下之意已是尽露恐吓。 那小茹原就与他嬉笑已惯,焉会信他这般谎话,当即娇嗔道:“枫哥哥骗人,枫哥哥骗人。”说到这,那双水汪大眼忽而甚是狡黠的轻轻一眨,微露幽怨道:“枫哥哥,你不喜欢我了?” “不、不,怎么会呢!我是最喜欢小茹妹妹了。”那少年听她这般一问,急忙解释道,那种恐慌不已的表情,教小茹看了,心里极是得意。心想,谅你亦不敢,哼……她虽这般想法,但粉嘟嘟的脸上那是未显分毫,仍是哀怨地续道:“那你为何要骗我?为何不带我一齐去寻哪些神仙?明知妈妈出去为人缝补了,你还留我一人在家,你说,你是否很坏?” 少年被她这般挤兑,虽然心下大为不忍,可念着一路上确实危险多多,时下也非是心软的时候。况且马大嫂仅此一女,若她回来后,不见小茹,焉知她会怎样?只怕寻死觅活都是常事。当下便道:“小茹,哥哥便实话告诉你。哥哥此去,只怕非是三两日的时辰,而需三到五年方可!你若随我去了,那你娘怎办?你就不恐她为你着忧?” 小茹一听,大是泄气道:“要三到五年啊?……”说到这里,她忽而侧头瞄着哥哥,呜咽道:“那!枫哥哥,我岂不是要好几年见不到你?” 少年慰道:“几年辰光不就眨眼么?你我相识至今,其实也有三年余,你想想,是否一眨眼便过了?” 小茹闻言先是微微点头。少年一瞧大感欣慰,待见她突而又摇起头来,忙问:“怎么?有甚问题么?” 小茹道:“那是不同的?我只要和哥哥在一起,便觉得时辰过地飞快,可若教我一人,三年时辰只怕是长之又长!” 少年苦笑道:“小茹,你不用再寻理由了。反正你是不能随我去。须知,你娘还需你照顾,若你不在,我想,你娘必然活的不愉快!难道你不想再做个孝顺女了?” 小茹垂首道:“当然想做!” 少年道:“那就是了。”瞧着她欲泣的面容,又道:“乖,听话,你送哥哥到这里便是了!还是早点回去!否则,稍后你娘回来见不到你,她会着急的!” 小茹这时倒是极为明理,强颜笑道:“嗯——晓得了!”虽然是笑,可那笑容委实和哭也差之不多。 望着少年单薄的身影消逝在地平线,小茹郁郁寡欢地转身回城。 与此同时,少年也是边走边思,马大嫂回家后必然向小茹问起我来!到时,不知她会否为我的不告而别感到伤心失望?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若我萧枫一直待在长安城内,那要何时何辰方能出人头地?我可不想总是依赖马大嫂养活,她也够辛苦了,一人在外干活,就赚那么一叮点的银两,非但要抚养小茹,又要养活我。这种苦日子,若我再不出外寻其它法子,只怕总有一日会把她累倒! 这会,他抬头看了看前方的茫茫道径,又想;悦来客栈的帐房先生说道,终南山在长安城的西首,那我时下只需迳直往西即可。他说山上有呼风唤雨的老神仙,也不知是否当真?若是有,那自然是好。若是没有,那我也不回去了,我就不信,凭我萧枫,还能活生生的饿死不成? 其实,他这般想法幼稚得很。那时正是蒙古与金国大战正酣之时,两国撕杀交拼已有十数年,争斗之激烈,史上少有。像他这么一少年,身无一技可傍,怎生在这兵荒马乱中讨得生活?说来,也是他孤陋寡闻,对这世事委实了之不深,若是他先把这事说与马大嫂知晓,凭马大嫂的为人,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单人远行。 萧枫便这么一路西行,也不知走了许久。反正脚上的那双布鞋早已磨穿,五个脚趾光秃秃地露在外面,形象委实不雅,与道边的那些小乞丐其实并无二致。他想,这双布鞋是马大嫂为我做的,万不可丢弃,待我寻些草蔑,自行编双草鞋再说。 他昔日父母早逝,后来爷爷奶奶也撒手西去,从小便养成他凡事自己动手的概念。随后被马大嫂收养,他的自主性情那便愈发如此。每每马大嫂出外干活,他非但在家照顾马大嫂的唯一亲女小茹,更且教她识字断文,俨然一小先生的模样。 侧首旁顾下,见得道边有一丛林,长得甚是茂密,其间一二轩竹迎风摇曳,??喧响。他心想,既有竹林,必可拾取竹蔑,这竹蔑若能编成鞋子,却是比那草鞋胜上百倍。念及此,当下快步踏进丛林,迳自寻起竹蔑来。 说来,他运气也是极好,不许久,便让他寻获了足够的竹蔑。虽然这寻材料的时辰不长,可那编鞋的时辰却是够久,待他一双草竹合编的鞋子编就。其时,业已日暮西山。这会,他也感到腹中饥饿,但想起自离长安城后的这许时日,从家中带出的那些干粮,实已耗尽。时下,又那来的食物裹饥。 一时,编就鞋子的喜悦,被这饥饿的感受,完全冲去。 无奈下,只得慢慢行走。不过片刻,只见林边不远处有一条小溪蜿蜒盘曲,在夕阳映照下晶晶闪亮。他不由咂了咂嘴,寻思着,既然没有食物添肚,不如用水灌饱,总比空荡荡的要好。思至此,当下口舌干舐,欢呼一声飞奔而去。 到的溪边,弯身俯下伸手捧水,一饮而尽。直觉溪水甘甜爽口,浑身舒畅无比。恼人的便是,本当有水即好,怎料这水一下肚后,腹中的饥饿感觉居然愈益强烈,直觉肚里“咕咕”急响,连带着尚有一种晕眩之感。而且,令他最为愤恨的就是,这溪水虽是清澈见底,水质极好,但水里居然不见一条小鱼,纵是一只小虾也未现。 正值他暗怒心头,猛跺双脚之际,忽听的一声“喀”,跟着即有连续地踩压枯枝之声远远传来。听声音萧枫不知是兽是人,若是人尚好,若是甚巨大野兽,只怕自己还未填饱肚子,便被这野兽先给填了去,岂不冤枉已极。当下不敢妄动,连忙矮身俯下,躲于大石背后。 足步声越走越近,待到近处忽有一男声道:“真妹,这里有水,来,你先喝一口。” “啊,好美的小溪呀!”一个诱致动听的女人之声。接着便是二人的掬水和饮水声。 听这声音萧枫知道二人年岁不大,听男声的关切致意似是情侣。果然过的片刻,那男的道:“真妹,赶了这许多路,你也累了,歇息一下吧。” “嗯……你也是,看你面上都有汗了,我来替你擦擦!”那女声说不尽的妩媚诱人。接着溪边“悉悉”有声,想是二人坐了下来。 萧枫此刻本想出去相识,顺便觑个暇隙,讨要些干粮来个江湖救急什么。但闻的那男子下一句话,却让他踌躇不决。 那男的道:“真妹,适才你要我回去偷我师傅的‘五行灵霄锤’,这事煞是难办。要知道我师傅那神锤从不离身,连睡卧之际都置于枕旁。这教我如何行事?”接着又道:“况且,这段时日,我师傅正与那蒙古狗在潼关麾战,更是锤不离身。如被我借来让你玩耍,万一蒙古狗攻城怎办?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好了,好了你心中只有你师傅。”那女的娇嗔着,继而甚显委屈道:“我知道配不上你,你乃是堂堂金廷皇族,而我不过是一小小烟尘女子,那里合你心意。想来你也只在敷衍我而已,算我命簿。”说完,便听见起身的声音,那唤作真妹的女子似要离去。 萧枫听到这里,不禁大怒,这一对狗男女倒好,恋奸情热下竟要偷盗自己师傅的宝物。那男的似还有些理智,女的却是顽执不化。这等恶人倒是不能让他们得知自己就在左近,不然谁知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想到这,心旌怦怦的更是不敢搞出声来。 便在那女的想要离去时,男的看着曼妙的身影,撩人的丰姿顿时心中一荡,连忙上前拖住,急声道:“真妹不要走,不要走,我去,我去便是。” “当真,不是骗我?”语气中隐含惊喜,道不尽的迷人。 男的早已被迷地晕头转向,不知云里雾里,忙不迭地点头道:“自是当真,我怎舍地骗我的真妹呢?只是真妹你我已识二月有余,到如今尚未一识芳香,你若如我所愿,我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萧枫听他这么一说,气往上冲,心想:就为了那劳什子事情,居然干出这等离师背德之事。原以为你小子天良未泯,眼下竟是如此禽兽不如。他虽然年纪幼小,但在尊师重道方面却是不敢稍忘,想他小时,对私塾的先生那是尊敬万分,何时会有过狂悖之念。不提萧枫在石后大摇其头,咬牙切齿。 女的此刻说道:“你这话当真?非是骗我?” 男的道:“当然,若是骗你,管教我五雷轰顶!” 那女的似乎沉吟半晌,又柔柔地道:“完颜哥哥,其实我对你也是情有独钟。这偷盗神锤之事么!我原是以此来试你对我的真正心思,若你不能取来神锤,那我是决不甘愿随你的。 男的听她不愿即刻欢好,心下委实不虞,何况他原也没有盗锤悦美的念头,当下便道:“真妹,这事情非是我不愿……实在是……哪个难度……你能否换个别样?” 女的冷声道:“你反悔了?” “不……不……只是真妹你能否换个要求。” “不嘛,我就要么!这样方能看出我在你心中到底有多重?”女的忽又极为娇媚地道,那声音甜甜的当真腻人得很。 萧枫对这二人间的善变,已是厌恶异常,惟想他们快快离去,实在不想继续偷听下去。 听了女的话语,男的考虑了片刻,似是下了什么决心,斥道:“不行,其它一应事等我俱应你,单是这偷盗神锤万万不能。该说的我也说了,你去想想再来复我。” “你竟喝我,为了神锤居然……居然如此待我。好,完颜守坚既是你狠心,那我杨妙真从此与你便成路人!”说完在那里只顾“呜、呜”地啼哭了起来。 完颜守坚听的一阵心烦,大喝道:“别哭了,你这贱人怎是如此多事,快别哭!”他这么怒斥,杨妙真并无惧意,相反听了更是哭个不息,泪眼转动下亦是顾盼生艳。 完颜守坚见她梨花带雨,神色幽怨。再见她肤如凝脂,云鬓疏慵,被丛林枝桠挑开的罗衫尚未全掩,隐见乳浪翻涌,在夕阳下闪闪生辉,绰约动人。一时间衣香鬓影,教人目眩神迷。完颜守坚本是风流种见到这般情景焉不叫他心荡。 只是他心中原则极强,暗忖:切不可允了她,不然日后怎会好过。虽说怜香惜玉是要,但宠溺太过,只怕适得其反。今日定要好生约束她。索性厉声道:“你既不听劝告,我也无法。想是咱俩有缘无份。既是缘尽于此,那我这厢便后会有期了!”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去,毫无半点留恋之意。 杨妙真微抬臻首,眼角余光留意着完颜守坚,见他当真离去。不禁花容转色,尽是狰狞。素手一挥,但见一道迅芒“嗤嗤”地化虹射去。 完颜守坚原就假意离开,一直在监听身后动静,骤闻脑后破空厉啸,知是不妥。刻下闪躲已是不及,索性纵身伏下趋避。待他爬起,尽是狼狈不堪,脸上秽土蒙面。瞧瞧自己,早不是从前浊世翩翩样,不由大怒,喝道:“你这贱人,想干什么?竟敢偷袭本王子。” 杨妙真却是巧笑倩兮,酥胸颤动,妖媚地道:“我想干什么,你不知吗?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天下女子并不都是那么好欺的!”说到这里,又是语气转冷,神色端严道:“尤其是我杨妙真更不能惹,今日你不应也得应。须知你身上早已中了我的‘刻骨断肠散’命不过七日,只要你取得‘五行灵霄锤’来,立时便替你解了。” 听她说什么‘刻骨断肠散’,完颜守坚不由大惊,骇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杨妙真“咯咯”娇笑道:“我不就是杨妙真喽?还会是谁?反正,只须你识相,这毒,我会替你解去,而且,妾身尚会永远伴随君侧,服侍公子。”这话说得极是诱人,自有一股媚惑蕴涵其间。 眼下完颜守坚那里还敢让这等狠毒之妇相伴身边,瞧着她时下的媚样,便觉不寒而栗。狠声道:“呸!贱人,休想。我完颜守坚平生虽说风流但并不下流。尤其是背师偷盗的下流之事,更是不屑去做,你死了这条心吧。”这番话说来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一副视死若归的神态。 萧枫闻听,不禁心下喝彩。 杨妙真从地上极为优雅地站起,摇着那丰满绰约的身姿,踱到完颜守坚身前,撩人地问道:“你真的不怕死么?只须取得‘五行灵霄锤’来,便能换你一命,何苦这么固执?” “哼——!”完颜守坚转过头去,甚是不屑。 杨妙真仍不死心,继续劝诱道:“你不再想想?年纪轻轻的便这么替师傅去死,岂非冤枉已极?” 完颜守坚依旧不理,神色间尽是倔强。 杨妙真见无法说动于他,何况身份业已暴露,轻叹一声道:“好,既是你固执,我便料了你忠国孝师之心”。当下引毒发作,了决于他。 须臾之后,只听那完颜守坚在地上哀呼悲嘶,翻身滚撞,极是凄惨。 而杨妙真脸上殊无悲色,更无一点不忍,隐隐然尚有一丝快意。片刻之后,风流种完颜守坚已然一命呜呼。杨妙真瞧着他毙命,再望了望四周,见已事毕,便即离去。 萧枫听到这里,不禁暗叹:完颜守坚,完颜守坚想你一生必然风流快活,逍遥似仙。在那万花丛中自也片叶不沾,怎知今日就是撞入这魔女之手,反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可悲,可叹。又想,此人虽说小节有亏,但大义不灭,终是一条英雄好汉。念及此,不忍他就此曝尸荒野,走上前去便想掩埋。 方走数步,便听的天上一阵鹰鸣,刹那间一个磨大的黑影急扑而下。邃惊下,萧枫即忙纵身跃开,定睛一看。原是一头巨鹰正疾速掠过完颜守坚的尸身,似想叼啄尸肉,饱餐一顿。想来这段时期,途边饿殍千里,路有冻骨,这厮已然吃上瘾,老远见着,不管有没活人,迳自扑下就食。 就在那巨鹰欣喜之际,又有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临。 那是一条粗如成人大腿般的黑白色大蛇,长约三丈,萁斗大的鳞片在夕阳的余辉下泛出丝丝冷凛,不过数个游绕,即已盘垣在完颜守坚的尸首旁。昂首向天,口中“嘶嘶”作响,满含敌意的对着半空的巨鹰。看来这条大蛇定是被完颜守坚身上所中的毒素给吸引来。 萧枫见及,不由心想,这完颜守坚的尸身,怕是将不得安宁。 巨鹰见食物旁有一巨蛇与它相争,自不会买帐,双翅一振,当空而掠,直盖大片林间。 大蛇见了,当下首尾呼应,盘旋而就。巨鹰啄首,它则尾应,巨鹰啄尾,它则首应,啄中而首尾互应。 巨鹰也是毫不示弱,在苍穹间盘旋几匝后,忽而俯冲奔趋,行那长空一击,忽而盘旋绕舞,觑隙抵暇。只须大蛇稍露破绽,它便急冲而下,势若厉电。双抓疾缩迅伸,啄尖疯点狂泻。双翅带起的劲风,直把周遭的枯枝刮得松散飞起,沙砾旋舞。 二兽这般激斗,萧枫在旁见了大觉有趣,他也不感骇怕,索性寻了块大石坐下,迳自观赏起来。过不须臾,先感一阵甜香扑鼻迩来,继而脑中直觉一阵晕眩,双眼模糊得简直不能视物,比之适才的饥饿感受实非同日而语。当下便是“噗嗵”一声,重重地从石上摔跌下来,昏厥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萧枫睁眼醒来,转头四顾,发觉自己似是躺在一间厢房之中。只是天色已晚,一时间却亦瞧不清楚。恍惚中只见不远处正有一年少道童横倚在一张大大的方桌上,双手蒙着头,正在乎乎大睡。 不过,他倒甚是惊醒,萧枫仅是稍作移动,他便立时回醒。先是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接着掌起方桌上那盏昏暗的油灯,缓走到萧枫跟前关心地问道:“小兄弟,你醒了,身子还舒服吗?” 萧枫打量了他一眼,瞧这小道童年约十五六岁,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举止间仍是跌跌冲冲,好似还未全醒,但目光中的关切,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已深。当下一阵温暖在心中缓缓流淌,想自己从幼至今,记忆中用如此目光看自己的除了爷爷和奶奶以外,便数长安城内的马大嫂等几人,其余之人莫不是打骂随心。 念至此,万般委屈不由袭上心头,顿时微感酸楚,恨不能放声大哭一场。 小道童瞧他目泫欲泣,当即全然返醒,原先的惺忪已是片丝不存。直道他想念家人,便道:“小兄弟,你是哪人啊?怎地会昏迷在终南山下呢?” 这般温馨感受,尤其语音慈和,萧枫一时间满怀的悲意又是涌上胸头,忍不住热泪盈匡。 小道童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他拭泪,劝慰道:“小兄弟,别哭,别哭,你到底住在哪?到时,我好禀告师傅,让他派人送你回家便是。”他只当萧枫是念家过甚,方才这般痛哭流涕。 便在这时,听得厢房外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说道:“志常啊,这孩子在哭么?究竟为了何事?”说话间,从门外走进一年老道士。鹤发童颜,面相清矍,身着一件黑色道袍,胸前却绣着一金光耀眼的七星图案,身材雄伟,气势威严,飘飘如仙人。尤其当他一踏进厢房,萧枫顿觉整个空间似乎都已被他填满,天地几欲以他为中心而转。 感受到这股无穷威严,不禁心下惶惶,再则老道士的言语仿佛极为不满,故而他是脸色通红,立时拭干眼泪,低垂了头甚感羞愧。但由于心下好奇,随即用眼角偷看那老道士,见他也正望着自己,忙又低下头来。 这时,小道童笑了笑说道:“回禀师傅,这小兄弟自醒来就一直哭至现今,想来不是感怀身世,便是身子尚未止痛,忍耐不住。”继而又侧头回望萧枫问道:“小兄弟,我说的对不对?”萧枫听了很是羞愧,喃喃不语。 老道士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想回家自无不可,但你身遭毒气侵袭,若未尽数化解,只怕还会殃及家人。”说到这里,他沉吟余裕,又笑道:“既是你如此着急,贫道便为你察察脉!看看你身子还有否不妥?” 笑声中,右手探出捏住萧枫脉门,灵力微运,想查知萧枫时下的毒气是否完全消清?但令他惊诧的便是,此刻的灵力,无论趋向何处,无不畅然无阻。心感骇异下,不禁思忖,前些时日为这孩子运气疗毒,虽感气劲滚动顺畅,但也有些许迟滞,终究没有今日如此通畅无滞,犹如坦荡大道无所不容。 念及此,他双眉紧蹙,百思不得其解,忽而脑中灵光一闪,又想,莫非这孩子竟是道书上所说的先天道体,全身八脉俱通,更且脉路开阔? 小道童见师傅沉吟不语,且面色闪烁,心下大是不安,急问道:“师傅,小兄弟可是有甚不对?”他与萧枫虽说相处时日不长,只是从他醒来到现今就那么一会儿,纵是加上萧枫昏迷的时日,也不过三数天。但他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萧枫仿佛是多年未见的兄弟,对他充满了怜惜和疼爱,不想他再受磨难,再遭苦楚。 老道士轻轻摆手,示意小道童不要扰他。 过了半晌,老道向萧枫沉声问道:“小兄弟,在这之前你可曾习过什么武学?或是服过什么天材地实?” 萧枫一听,心道,我都三餐不济,还天材地实?思忖间口里却是未停,急忙道:“不曾,不曾,我此趟游历原就是为了上终南山寻找神仙传授我本事。”说到这里,他忽而想起适才小道童说自己昏迷在终南山脚下,不由一个机灵,朝着老道士打量不已。瞧着他白须飘飘,仙风道骨,心下逐渐明朗,迟疑道:“老、老前辈莫非便是神仙?” 老道士闻言与小道童二人面面相觑,随即“呵呵”大笑。小道童也是捧腹不已。萧枫被他们笑得糊里糊涂,当真是如堕迷雾,索性抓耳挠腮的在旁不语,望着他们师徒二人。 老道士笑了良久。片刻后,似也觉得有些放骸,当即收声止笑,向萧枫道:“小兄弟,谁和你说终南山上有神仙的?” 萧枫应道:“是悦来客栈的帐房,王先生!他说终南山上的神仙,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是以、是以……” 老道士见他吞吐,不由接口道:“是以,你就一人离家,到这终南山来寻找神仙了?” 萧枫轻“嗯——”一声。 老道士微笑道:“小兄弟,只怕要让你失望了。这里就是终南山重阳宫,可贫道等却非哪位王帐房口中的神仙,也仅是比寻常人多了一些小小的本事。” 他本道这番话说出,萧枫定是失望已极。怎料他竟而猛地跳起,高声道:“老神仙,老神仙,你就收我做徒弟吧!” 此刻,倒是轮到老道士讶疑,问道:“小兄弟,你不是想寻神仙么?怎么就拜贫道为师了呢?你要晓得,贫道可不是什么神仙!” 萧枫道:“弟子不管什么神仙不神仙的!反正就认准师傅你了!” 老道士更奇,问道:“为何?” 萧枫道:“一看师傅的威态,便知定是一个大有本事的人。弟子若能拜入师傅门下,与拜入神仙门下又有何区别?” 他这话说的老道士委实欣喜。虽然他功修百年,心境非比常人,寻常喜怒更难让他稍显颜色。可萧枫这么一质朴少年,话语听来又是那么诚挚,决非外界的那些阿谀可比。故此,纵是这一真人级的修真高手,也被萧枫逗得甚喜。 当下便道:“要入贫道门下也可,但需一段时日的考察。这样吧!你先在这修养,至于拜师一事,让贫道好生思忖下。顺便,你也可考虑数日,省得入了贫道门下,发觉贫道本事不济,到时若要后悔却亦晚矣!”他这番调侃,萧枫大是尴尬,忙即道:“不会!不会……” 他不知老道士平常为人,倒也罢了。小道童却是清楚得紧。自己恩师由于身膺掌教之职,平时威严无比,不苟言笑。派中诸人除了几个长老以外,其他弟子见了均是畏惧不已,不敢在其面前嬉笑高声。今日不晓为何反常,居然揶揄起了小兄弟,若给其他师兄弟得知必是不能想象。 小道童这当儿还在思忖,老道士朝他吩咐道:“志常,你在此处好生照应小兄弟,他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尚需静养,过些时日便会痊愈。”待志常恭谨应声后,他便迳自出门而去。 于是,萧枫便在志常的细心照料下过了旬日,身上的余毒那是完全清除得干干净净。身体跟着健壮了不少,脸上也丰盈了许多。同时,他也了解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原就是那个老道士。那日,老道士恰值行经,见得鹰蛇相斗处居然躺着两人,当下便出手赶跑了二兽。一番探察下,方知一人已死,另一少年却只中了些许蛇毒喷雾。 随后便是老道士救了他这条小命。听到这里,萧枫更是感激涕零,忙问志常道:“志常师兄,师傅怎地好久未来了?是否厌了我,故而他才不现身啊?” 还未待志常应声,便听老道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胡说……”说到这里,老道士业已踏进厢房,沉声道:“小小年纪,就会在背后胡思乱想。胡乱猜测他人的心思,莫非,你就以为自己很会察人颜色?” 萧枫大羞,听得老道士的斥责,他是喃喃不语,默然垂首。 志常在旁见了,虽然甚想帮忙,但一时也不晓怎生cha嘴,便道:“师傅,你来了!小兄弟的毒伤已然全好!你看……” 老道士朝他眨眨眼,即又道:“你即可送这位小兄弟下山便是!我们终南山可不能收下这等多嘴杂舌的弟子!” 一听这话,萧枫大惊,心想,自己千辛万苦寻到这终南山,原就是为了学艺而来。若此刻无功而返,别说无颜回家,单是想起又要增加马大嫂的生活负担,就非他所愿。念及此,索性“噗嗵”一声跪下,朝着老道士道:“师傅,弟子知道错了!你就不要赶跑弟子了。常言道,人非太上,孰能无过?只要弟子日后改了还不成么?” 老道士微笑道:“你日后真改得了?” 闻他此言,再瞧他这神情,萧枫心知有戏,当下诚恳道:“师傅在上,弟子在此发誓,若日后有甚错误,需要师傅教训第二次,弟子还未改,便教弟子决不得好死!” 见他能勇于吸取长辈的教训,并且毫无推诿,或是狡辩,老道士心下暗自赞许,捻着腮下白须,笑道:“罢了,罢了,看你这样,为师便收下你这名弟子。” 他这厢语声甫毕,萧枫便是“咚、咚、咚……”地叩头不已,而且叩得极重。待他叩到第四个时,老道士袍袖微摆,拂出一阵大力把他搀起。瞧着他通红的额头,老道士稍觉心疼道:“傻小子,拜师敬师只须重在心里,何须这般流于俗表。”又朝志常道:“志常,待会替你师弟搽些药水。三日后,你等二人便等为师的传召即可。” “是!”志常高声应道。 三日转瞬即过。在这三日里,经志常的介绍,萧枫方知自己拜了一个极为了不起的师傅。同时也入了一个显赫的修真大派全真教。而自己的师傅便是全真教的掌教长春真人丘处机。 这日正是真人约好的召见萧枫之日。 他昨日着实兴奋了一夜。每每想起自己将有机会能成为像师傅那样的飘逸神仙。便禁不住心底的愉悦。今日凌晨,他抑制不住心头激动,竟而在月朗星稀之际,即已起床洗漱,并且穿好了新做的道袍,正襟端坐在自己的厢房中等待着师傅的召见。 志常见他这样,也是无奈得很,只得随他,心道,当日自己蒙师傅召见的第一日,兴许比萧师弟还不如呢! 月落乌升,嘈杂渐起,随着铺地金光洒入厢房。萧枫的耐性实已耗尽,迳自抓耳挠腮、东张西顾,尤其闻得房外脚步声响,他便是血脉跳荡、心儿怦怦,直以师傅派人前来。待步声远去,又是满脸耷拉,失望不已。便这样,在一个又一个的失望与希望之间,终究等到了长春真人遣来的小道童。 那道童,先是轻声叩门,随而步入厢房,瞧着二人,便一稽首说道:“两位师兄,掌教召见。”说完颜面上那钦羡的神色却是尽显无遗。 萧枫与志常见了相顾而笑,心下极是满足,与小道童见礼后,便春风满面的信步直往真人的静修房而去。 真人的静修房坐落在重阳大殿的背侧,若要从他两人的厢房过去,必需经过重阳大殿。 重阳大殿位于重阳宫的子午中线,居中而立,巍峨庄严。上是琉璃覆盖、下是青石台阶,整座建筑重檐斗拱、攒顶高耸,气势蔚为壮观。殿前有一极大的正方广场,此刻的广场上,虽未人山人海,但东一蔟,西一堆,却亦人头涌涌,颇是热闹。 这些人均是全真各门的弟子在作早修。时下早修时辰未至,是以三三俩俩聚在一起低声议论,倒也不敢高声。望见萧枫与志常走来,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回转头又迳自聊天。 去真人的静修房,志常是熟客,即便是闭着眼都能摸到。不过须臾,二人已到门外。 真人闻得他们已到,当即宣他们入见。待他二人叩拜完毕。 真人缓声道:“志常虽然早已拜师,但平素所学均是一些道学,对于如何修道,为师并未传授。今日乘此机会,为师便一同传授予你们。”说罢,便沉声低吟:铅汞成真体,阴阳结太元,但知行二八,便可炼金丹…… 他这一套法诀吟诵完毕后,便问道:“这八十一句法诀,你等二人可否记住?” 二人微微摇首,志常道:“弟子能记住前首三十六句,但后面,后面的……”他这时显得极是赧颜。 真人并未说话,又转目瞧着萧枫。 萧枫道:“弟子也没记全,只记了五十六句。” 真人颔首,接着又是低吟适才的法诀,随着真人抑扬顿挫的吟诵声响起,二人是听得明白、闻得真切,自是用心记住,生怕听错一字,到时追悔莫及。而真人念诵的速度也比原先慢了甚多,一字一句娓娓念来。 这么过了半晌,真人道:“这套法诀乃是本门重阳祖师所创的《金关锁玉诀》,这《金关锁玉诀》所修行的乃是儒、禅、道三教圆融的道德性命之学;要修必须先修明心见性之性功。此法共分为九品,若能练至第九品,那么也就表示此人到了神仙的境界。” 二人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弟子听明白了。” 这时,真人凝望萧枫,柔声道:“枫儿,既入全真门墙,明日起你那名里须要加个“志”字,唤为萧志枫,以示你为全真第三代弟子,知道吗?”说到这,待萧枫躬身应承了,他又道:你二人这些时日先练习《金关锁玉诀》,待有所小成,一年之后便当送你们去那‘活死人墓’静修。” 这话,萧枫可听不明白了,心下暗忖:静修便静修么,何必要送我们去那听名字就觉得恐怖的‘活死人墓’。侧头回望,发觉志常竟是满脸兴奋,神情激动。不由大为不解,甚是疑惑。 二人种种的小动作,真人自是望在眼里,当下莞尔一笑,说道:“枫儿,我见你似有疑问,尽管说出,让为师来为你解答便是。” 萧枫闻言,脸上陡红,低声道:“师傅,没什么,没什么。” 真人面含微笑,慈蔼地说道:“既是没什么,那你等二人便去吧。” 二人躬身应是,随后迳自去了。 到的住处,其时,二人已是住在一起。 萧枫大声问道:“志常师兄,适才师傅言道,待我二人一年后《金关锁玉诀》略有小成,便送我二人去那活死人墓静修。那去处只是听名字便觉得恐怖,不知是何地方?适才瞧你,发现是满脸兴奋,神情激动。到底是何道理?” 志常听了此言,不由莞尔。笑着说道:“活死人墓乃是重阳祖师羽化飞升处,也是宫中最神秘的地方。重阳祖师曾经在活死人墓中修炼数年,而最为重要的就是墓中收藏了千余卷重阳祖师一生所收录的道藏丹经;以及各位真人手录的修炼心得。这些可是重阳宫的秘传宝典。我等二人若非已是师傅龙门嫡传弟子,想来此生都不会有机会进入此地。” “原是如此,我明白了,多谢师兄提醒。今日起我们定要努力修炼,以便早日去那活死人墓。”萧枫极是认真道。 “嗯,是呀,今日起我们二人就须得用功。万不可辜负师傅对我等二人的教养之恩。”志常也大声道。 既有此信念,二人均是刻苦修炼,不畏艰辛。须知修真之术可说是人类逆天而行的大法,是以这入门艰难,比之天下任何事俱要多上三分。也正因如此,全真一门择徒方才这般苛刻挑剔。若非是心性坚毅之人,即便天资再是如何聪颖,全真一脉亦宁愿放弃,惟恐心魔上身,遭人诟病。 二人生性质朴,心底间对外界事物可说是不染丝毫,又加情谊深厚,故而他们是互相鼓励,相互监督,如此一来,这入门的艰难一步竟是教他门不觉中跨了过去。尤其是萧枫,自入门之后,进境一日千里。不过三数月的光景,其功力已比早他数年入门的其余各门嫡传弟子来得深厚。 真人看在眼里,极为欣慰,心怀大放。 就这么一过便是大半年。在这半年里,萧枫为了早日习成绝艺,以便早日可以回到长安城,他是发奋努力,埋头习练,他人休息,他也在练,他人练习,他更是练得勤奋。 一日清晨 长春真人依着老规矩来视察两个心爱弟子的练功情形,当他一见萧枫,顿时脸现惊骇,一把拉过萧枫,用手捏住他的脉门,静静探视他体内的情形。 过了半晌,真人面色方是和缓,喃喃自语道:“幸哉,幸哉。”这话确实是他的心底由衷之言。须知,在他适才想视察萧枫与志常的修炼进度之时,竟而发觉萧枫有气聚丹成的迹象。心下骇异万分,情知他定是急燥修炼,未待根基扎实,即已好高骛远,这等作法,若是不慎,岂非毁了一良质美材。 探视之后,真人当即仔细询问萧枫是如何修行,又是如何炼功。萧枫见恩师今日的举动,煞是怪异,心下实也忐忑,便一五一十的回禀清楚。真人听了是脑门出汗,心头惶恐,直觉后怕不已。 想这长春真人可是修真界的一代宗匠大师,其修心养性之高,天下不过两三人并肩。平时即便是天崩地裂于前,亦可面不改色。而时下,若非对萧枫关爱倍至,焉会惶恐。 在起初的惊惶之后,真人已是大怒于心,心道此子怎是如此急噪,若非他原本福缘极深,岂不酿成大害?思至此,他是既怨又爱,斥责道:“枫儿,练功修行重在循序渐进,修心养性。即便你功力飞涨,可明心见性之功未有进展,如何全精全气全神,以臻仙境。” 说到这,瞧着萧枫害怕不已的神色,心想,还是要继续恐吓下,否则日后再有如此情形发生,怎生了得?又道:“日后你再是如此,为师只能忍痛废了你,知否?”说到后面,简直是声色俱厉。 萧枫倒也乖巧,情知师傅这般发怒,实是为了自己。即忙赌咒立誓,立保以后决不会发生类似情形。 又过了片刻,真人火气稍降,温声道:“你本还又半年的辰光,方能进那活死人墓。可你现时功力飞涨,明心见性之功却未有进展。为师做主,让你明日便去那地方。只是在哪处,切记不可再贪功。” 萧枫听得恩师这番教诲,顿时热泪盈眶,感动犹深,当下躬身作礼,诚恳答道:“师傅,你今日所言,弟子定当永记心中,决不忘怀。” 真人闻言,欣慰无比,不由颔首微笑。 翌日,老道士丘处机便带了萧枫去那活死人墓。萧枫上山之时已是昏迷不醒,在山中那多岁月也均是修炼较多,故而也未曾临略到终南山的漪丽风光,今日一见不由心旷神怡。 只见周遭山势连绵不绝,峰峦环抱,逶迤多姿。此时正当阴霾天气,山头白云缭绕,滴翠浮青,云海如浪,并时有霞光出现,或明或暗,宛若烟霞缥缈,景色奇绝。 心想这等丽山名景果不愧是本门的驻扎之地,在此修行,仙灵之气充郁,洗经伐髓,当真妙不可言,又想,重阳祖师的眼光忒好,这多山河里却被他寻到如此仙山,还真是好运矣。 师徒二人一路行来,默默无语。下的山去,又行了里许,眼前忽现出一条小路,路边壑谷幽邃,危岩矗立,石径回绕,盘旋而上不知通往何处。真人迳自带头走进,行了四五里,眼前豁然开朗。 前方十余米处,正有一座五六人高的大墓,耸立于那,僻静清幽,背山傍水。大墓通体是用一种不知名的巨大黑石所筑,皇皇然甚举威严。萧枫见及,当下喃喃问道:“师傅,这就是活死人墓?” 真人见他震骇,莞尔道:“不错,这里便是你日后的修炼之所。其中的道藏丹经,你若能通晓一二,便可终身享用矣。”说到这,真人又道:“枫儿,你暂先退开,待我打开墓门再说。” 萧枫轻:“嗯——”一声,当即退开数步,站在一旁。 此时,只见真人缓缓舞动双手,似抚弄花瓣、又似轻卷绿叶,那时缓时急的手势,蕴涵着耐人寻味的久远,那种浑若天成的神异奥妙,绵绵不绝的在他手上尽情的演绎出来,教人瞧了,委实感到舒畅无比,惊羡万分。 正当萧枫大感惊讶之际,没料到世上还有这般优美的手势。蓦然间,但见漆黑的墓门上顺着真人的手势,竟而隐泛一点异光,先是如豆大小,继而逐渐增大,飘飘渺渺中,直至如日晕一般璀璨明亮。这时,萧枫已是目瞪口呆。忽而日晕骤然散开,化作万点金光,抖抖袅袅的徐徐漫溢。 但闻真人轻叱一声,那万点光芒竟是犹如江河入海般的直贯真人双手,渐渐直至虚无。 此时真人微笑道:“枫儿,好了。可以进去了。”说到这,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甚是平整的纸筏,说道:“这是古墓内的地图,小心收着。到了里面后,那是依赖不了旁人,全然要靠自己,是以这张地图,你可要好生研读,作到熟记于心方可。”说完后,望了望兀自呆骇的萧枫,顿时喝道:“枫儿,何事惊慌?” 被真人这般一喝,萧枫回神,睨视到真人严厉的神色,心知自己适才的走神,委实惹恼了师傅,当下惶恐道:“师傅,弟子适才见到师傅的大神通,着实震惊,故而一时……” 他说到这里,真人业已不想继续闻听,摆手命他收声,说道:“适才为师是为了打开墓门,故而方会现出那般景像。这许小事,你作为本门弟子又何须惊讶。”说到这,真人望着萧枫那悻悻之色,正容道:“说来,这还是你的修性养心之功尚未够火候,否则焉能如此。”随着萧枫的羞涩垂首,真人为了让他对修真之事有所了解,继而又道:“这墓门乃是用修真灵力开合,非同外界那些寻常之门。而整座古墓,其实本门早已用结界把它保护起来,不然岂不让那些宵小之徒随意进出?” 萧枫虽说听不大了解,但是小小心里,对修真的神异,已是悠然神往。 真人又指着古墓,吩咐道:“去吧!枫儿,三年后,自会有人前来唤你。为师也不多说了,望你能有所成就,方是为师的心愿。”话语中对萧枫的殷盼之意,实已表达得甚是明了。 萧枫自小受尽委屈,遭遇无数折辱轻贱,自拜入长春真人门下方得扬眉吐气。可以说,真人待他当真犹如再造,一时间教他怎忍就此作别。悲凄难舍之下,索性双膝一跪,“嗵嗵嗵”连叩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已是额上沾泥,灰头土脸,但双目里的热泪,却是滚滚滴落,冲洗出了两道泪痕。 真人见他如此小儿女态,也不由些微伤感。叹声道:“痴儿,不过三年而已,眨眼即过。为师身子还硬朗得很,若非是怕出来之后见不到为师?”说完那是“哈哈”大笑。被真人一说,萧枫也是羞愧不已,顿时拾掇悲怀,满脸绽放笑容。大声道:“师傅保重,弟子去了。” 真人微一颔首,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墓门里,注视须臾后,便也转身回山。 本道墓门笨重,自当打开艰难,怎料想,刚跑至墓门米许之处,便见那高达数丈的厚实墓门竟而无声无息的蓦然而开。既惊且喜中,萧枫跨过墓门,进了古墓甬道,才走数步,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极其微不可闻的“噗”。循声回首之下,原是墓门又已关闭。 既然后路全无,那么眼下惟有一路挺进,方是道理。萧枫当即昂首挺胸,直往里闯将进去。一路走来,那是从上往下而行,斜坡之大,只恐与适才的下山角度,也不遑多让。疑念顿生下,不禁暗忖,这古墓的地室定是深藏地底,否则这甬道坡度焉会这般陡斜? 行走间,又让萧枫发现一桩怪事,本道这古墓既是深藏地底,又是很少人来,里面定当昏暗无比,潮湿不堪。却不知墓内地面极为干燥,而且后续的甬道两面更是cha满了明炎炽炽的油灯,照得四下通壁辉煌、纤发可鉴,恍如白昼一般。 看这情况,萧枫便推断这古墓定是常有人来照料,更且通风亦好,不然地面绝不会如此干燥清爽,纤尘不染。此时,他心道,从这古墓构造的恢弘壮势,便能瞧出祖师昔日的胸襟何等博大磊落,也惟有祖师这般人物,方能设计得出这等规模的古墓建筑。 思量间,但见眼前忽而现出数道岔口,虽然每道岔口俱是明亮如昼,可是这一时间,教萧枫如何选择,却是难煞之极。当下双眉紧蹙,右手支颐,沉思了起来。左瞧右瞧下,顿又想起恩师交予自己的那张古墓地图,忙即从怀里掏出,摊在地上,细细推敲了起来。 只见那地图上错乱复杂,石室极多,甬道更多,条条红线和条条黑线交错迭合,浑然不知到底红线是啥,黑线又是啥。瞧了良久,只觉头脑发昏,萧枫暗想:罢了,罢了,有了地图却是看不懂。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想完,收起地图,只顾往里闯了进去。 也不知是他运好,还是古墓的构造太过简单。当他走完那条选择的甬道后,便到了一座大厅。 大厅约莫三人多高,左右各有十丈多,是一个极是正规的正方形。正中墙上悬挂一副画像,画的是仙师端坐图,面容肃穆,双眼微闭,左手指地,右手指天。周身云雾缭绕,霞光四射。看人物,萧枫就知道画中人定是重阳祖师。不敢怠慢,忙弯下身来,“咚、咚、咚”连叩了三个响头。 叩完头,萧枫找了处台阶坐下,心想,虽然时下寻到大厅,但是其余地方,却是难以辨清,终是要把那地图看清摸熟才是,否则,这其它石室寻不到,那也罢了,但是那每日取膳之处,却得找着吧。否则到时传出,一代全真龙门弟子在那活死人墓修道,居然给活活饿死在里面,岂不笑煞人也。 想至此,他重又把那地图铺开。这次推敲,由于有了这大厅作为参照,是以比适才那盲人摸象却是简单甚多。没费多久时辰,即已全盘了解其间的奥妙,脑海中,一幅古墓通行图已不由地深隽其上,想来那是终身难忘了。当下,照着自己所想,开始在古墓中行走论证。 走了半晌,萧枫才发觉这古墓原是椭圆形构造,那众多石室均是围着中央大厅。数了数恰好七个石室,好似七星拱月。每个石室的室门上都凿了字,有藏经室、静修室、练功室、炼丹室……其实古墓构造殊为简单,只是那地图故意乱画,以便考察来人的智力与勇气。 而萧枫智勇俱佳,运气又好,是以一切设计自是作废。 萧枫到这活死人墓,原本就不是为了练功而来。只是前些时日功力飞涨太速,来此就是为了修心养性。而他想要练功的话,首先也得达到精合其神,神合其气,气合其真,神依形生的境界。不然便有可能就会走火入魔,堕入魔道。 当下便闪身便进了那藏经室。 藏经室倒是不大,里面没有木结构的事物,四周的经柜,俱是在那石壁上雕凿而成。满满的道藏经书摆满了石柜。萧枫随手取了一本,竟是《道德经》,再看看其它经书的书名,有《庄子》、《高上玉皇心印妙经》、《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周易参同契》、《黄石公素书》、《阴符经三皇玉诀》……等等。 萧枫想了下,随手取了本《道德经》看了起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就这样,萧枫在那藏经室中,每日里便是翻看道藏丹经,孜孜不倦。饿时就到甬道处取膳就食。如此过了数月。这一日,萧枫正在翻书,看到一本《吕祖精华诗歌集》,心想,这吕祖可是我全真派的五祖之一,他写的诗集,我倒要瞧瞧,看看有何异处。 花了柱香的时辰,看到最后三页处,发现参照前面所载,有些地方所说,经论精奥,妙语如珠,颇增妙悟,但一大半全不可解。埋头细读这三页诗歌集,苦思了半天,总觉其中矛盾百出,必定另有关键。但把这一本诗歌集翻来覆去的细看,所有歌诀法门实已全部熟读领会,更无遗漏。 这天晚上,他因参究不出其中道理,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安稳。 一时好奇心起,忽想,既在这书页中找不到答案,兴许在那封面或封底处能找到,想到这更是心痒难忍。急忙跑到藏经室,取出那本诗歌集,稍稍yongli拉扯,竟是扯之不动。 他此时《金关锁玉诀》已有小成,双手极具内家劲力,虽说稍稍一扯,但力道也非同小可,就是铁条也要拉长,不料想这书居然不损,情知必有古怪。细加审视,原来封面和封底是以乌金丝和不知什么细线织成,共有两层。他取出小刀割断钉书的丝线,拆下封面和封底,发现之中果然另有别物,细心挑开两层之间连系的乌金丝,原是中间藏有两张纸笺。 纸笺上记载的是:重阳祖师在这古墓里静修八年,一朝得悟大道。在羽化飞升前参悟出《北斗七星诀》,此诀功参造化,夺天地之力,若习之大成,可与天神并肩齐驱。怎奈飞升在即,不得远离静修之地。只能记载于纸笺之上,以付有缘之人。 另有一部秘典《太阴悟真篇》藏于中间石柜第三层的凹陷处。这部密典乃是北宋儒生黄裳所著。其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只是孤芳自赏,落落不群。后被奸人所害,本要枭首。皇上不舍他之才学,只是阉他之后,又置于翰林院编撰散轶道藏,是以每日里熟读经书。 只因他才比天高,学究天人,最后竟被他得悟大道,以臻仙境。 这部密典乃是重阳祖师在偶然下得之,由于祖师自重身份,故而不会去改修他法,何况本门的《北斗七星诀》说来也不弱于它。但弃置却又可惜,是以只能藏于密处。最后嘱得到《北斗七星诀》的有缘人,妥善处理那部《太阴悟真篇》。 萧枫心想:这两部仙诀密典,倒是正合我这几年的消遣打发无聊之用。又想到黄裳其人在那等艰苦之境,还能得悟大道,以臻仙境,自己又怎能落于人后。自此萧枫更是熟读经书,不分日夜。每日里一得空便研习那《北斗七星诀》及《太阴悟真篇》那两部仙诀密典。 墓中无岁月,不知过了多久,萧枫已是把那两部仙诀密典背的滚瓜烂熟。而其中的精言妙论更是熟记于心。有时在静修中也是神游物外,浑然无我。 有一日静修,似知非知之中,忽然脑际如雷轰鸣,一股粗壮气流,自丹田奔涌而出,在体内自行运行了九周天后,瞬时缓慢了下来,及至越行越慢。 那真气似浆似汁,艰难流动。初始甚为惶恐,疑是走火入魔。随即静坐内视,过了半刻,体内忽金光涌现,那丹田气海好似巨阳埙灭吸透真气,又聚真气为液状,缓缓而行。那时已然融入天地,无喜无悲,清静无为,神游物外。 只觉万物精气疾涌而入,流经古墓。推动七座石室以北斗七星之状而列,甚含天地妙奥。斗转星移,万精交融,涤驳去杂,皆化混沌。 正在细细品味石室交替变化之际,忽觉七股天地元气自百会、涌泉、劳宫而入,行遍百脉,在易经、洗髓之后又返还自然。但觉周身太和,元融快畅,妙不可言。 收功之后,情知境界又上一层,直觉气达金液,畅然无碍。此时萧枫心境已至不以物喜,不以物悲。 如此情形,在每月的月圆之时接连出现。萧枫推断,这古墓必是有大神力之人所筑,不然决不会那般造化奥妙。重阳祖师也定是无意中识见,缘惠自身。 最奇的是墓中人如若功力未够,或是静修时辰不长,那“七星奥相”也决不会出现。可笑师门诸人只知墓中典籍如山,灵气丰厚,那等益处定然无人撞见,若非习得《北斗七星诀》,就算遇见也必然不知其所以。又想,恩师必亦不晓,否则怎不相告? 在墓中这段岁月,萧枫已知象他这般修真悟道,共有一十二层境界:淬体、煅骨、易经、通脉、洗髓、气聚、金丹、化婴、炼神、合虚、度劫、飞升。其中淬体、煅骨、易经、通脉为修武境界;洗髓、气聚、金丹、化婴为修真境界;炼神、合虚、度劫、飞升为修仙境界。 而他因是先天道体,八脉俱通,比他人少走了修武境界的弯路。但也正因如此,使他缺乏了心性的冶炼。再加上在终南山练《金关锁玉诀》时不知天高地厚,硬是跳过了洗髓境界强行达至气聚境界,使得自己根基更是不稳。 幸好那时长春真人果断,令他到这活死人墓静修,方能迭遇奇缘,才免了那日后的危机。而他也正是这番的奇遇,真正达到了气聚的境界,日后只须勤加习练,成丹境界那是指日可待。而后面的几个层次恐是只能苦熬岁月,静待机缘了。 不过修真悟道本无凭,皆在自然而然,不必强求,道自归身。这番道理萧枫却也懂得。 这一日,萧枫正在潜心修炼。 忽听的墓外传来一个亲切的声音:“枫儿,三年之期已至,你可功德圆满否?”萧枫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禁喜出望外,知道是恩师长春真人丘处机,已然前来唤他。连忙收功站起,飞速跑去与恩师相见。 萧枫这三年以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恩师的慈颜温容,如今就能见着怎不叫他欢喜。 此刻,长春真人站在古墓不远处的一块奇形大石之上,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宛如神仙中人,正满面微笑的望着从墓内出来的萧枫。 这时的萧枫道袍褴褛,狼狈不堪,面容到是丰柔玉莹,不见削瘦。奔跑间双目晶光隐射,额顶百会处更是泛现紫金之气。 真人先是仔细端详,继而呵呵大笑道:“不错……不错,果真没负为师所望。现在离那“金丹”境界已是咫尺之距……而且炼精还气,炼气还神,神虚合一……哈哈……比为师所料的更是多。枫儿,你不愧是千年难遇的修真奇才。” 萧枫听了,倒是没甚欢喜,相反极是尴尬,谦虚地道:“全赖师傅栽培……不然那有弟子今日之好”。接着又用孺慕的目光望着丘处机,悲声道:“弟子三年未见师傅……师傅可好?” 丘处机见到爱徒真情流露,也是微有所感,心底很是高兴。当下暗忖:算是没白收了你这小子,还记着问……为师好……呵呵……“好……”真人大喝了一声回答道:“你看为师不还是硬朗的很”。说完还直了直身子给萧枫瞧瞧。 须知真人平日里在门中气势威严,不苟言笑。传道度人时更是仙姿神形,情色稳若。派中诸弟子那里有缘见到真人的俏皮样子。只是不知为何,真人在萧枫面前总觉的轻松愉悦,言行也是无忌。 而萧枫更是如此,每当见着真人虽说有时会调皮一些,但是在他心中早已视真人为天底下最为亲近之人,亦师亦父。 二人片刻叙话后,迳自回山,只是路径与当初来时稍有不同。 在回山路上,萧枫禀报了自己在古墓中三年苦修的点点滴滴。真人听完,大吃一惊急问道:“真有此事……”?语气中既有困惑又含惊喜。 “千真万确,弟子不敢欺瞒”。萧枫回答的斩钉截铁。 真人先是听了哈哈大笑,接着忽而站在蜿蜒的山路上,远眺山下,久久不语。萧枫见了甚是不解,只是注意到真人的视线正注视着古墓的方向。 真人忽道:“这等天大的福缘竟也让你遇见,也算是否极泰来。只是此事切记不可外泄,今日说过就此算了。”过了须臾,真人又叹道:“此事若是让外人得知,恐将掀起一场修真界的腥风血雨,而我全真一脉也将永无宁日。是祸,是福天知晓了……唉……”。 萧枫见真人唉声不断,担心问道:“师傅,可是弟子做错了什么?如是这般,师傅尽管责骂,弟子认罚便是。” “非也,非也!”真人笑了笑道:“你可知,你在那“七星奥相”里静修三年,却是抵的上旁人数十年的苦修之功。世人修真只知岁月漫漫,若是知道有此捷径,怎不来抢。是以此事切记不可外泄。”真人再次嘱咐,萧枫听了点了点头。接着从怀里掏出那两部仙诀密典递到真人面前,说道:“师傅,这两部仙诀密典弟子已然熟记于心。不如让师傅处置怎样?” 真人只是接过一部仙诀,微笑道:“这部《北斗七星诀》乃是重阳祖师的手迹,自由为师保管。但那部《太阴悟真篇》却是黄裳前辈的修炼心得,还是给你保管较好。”萧枫无奈,只得重又把《太阴悟真篇》放入怀中。 真人忽然极为严肃地说道:“我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让你去办一件大事,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萧枫回道:“什么大事,要师傅亲自来说?只要弟子能够办到,必定竭尽所能,全力已赴。”萧枫的这一番言语,在真人听来极为欣慰无比。 原来前些时日,终南山上忽然有蒙古使者造访。并传来蒙古新任大汗窝阔台的谕旨说道,蒙古大军予要征伐金国。只是金室立祚百有余年,基础深厚,国内武道高手甚多,在以往两军对垒之时,每多刺杀蒙古领军将佐,以使兵无将领,帅无将用,贻患战机,屡遭败绩。是以此次,大汗征召蒙古所辖境内各门各派武林名宿,绿林好汉前往助阵。 再加上蒙古开国太祖成吉思汗陛下生前极为推崇长春真人丘处机,并尊称为“仙师”,他的皇子们自也知晓。因此在这两国倾国之战时,四皇子拖雷首先想到的就是请出真人助阵,以为奥援。 此事传来,在重阳宫内引起一阵轩然大波。要知这终南山重阳宫是修真界的第一大门派,而修真界又向来有一个不定而约的俗规,那便是修真之人切不可介入俗世恩怨。何况现在是要他们参与这朝代更迭,两国交兵,自当是万万不允。 可若是托故不去,实是有负太祖陛下之前的恩遇,又怕当今大汗羞恼之下,迁怒于遍布天下的传教弟子。七位真人在焦头烂额之下,记起了萧枫。 究其原由,是萧枫入门之日较短,在山上半年又是养伤之日较多,拜师之后没多久就到那“活死人墓”里静修。别说外人不识,就是山上弟子也是认之不多。 最为主要的是萧枫修真境界之高几欲并肩与七位真人,而本门的武学招式却是一点也不会,倒也不忌会被人看出。只是需他改头换面,身着俗装,除了可让那蒙古人知晓以外,别人若是疑起,定要矢口否认。 说到这,长春真人目露歉疚,望着萧枫道:“委屈你了枫儿!” 那知萧枫却是哈哈大笑,极是兴奋道:“杀金人啊,怎可少了我?师傅放心,弟子定然完成任务。呵呵……为大宋子民讨个公道。”他虽自小流浪金人统治区,可是对与自己原本的民族却是紧记于心,片刻都未忘怀。况且在长安城内生活的那段时日,对于金兵的残暴和嚣张委实也心下怀恨,眼下既有这等机会,焉能不愿。 真人听了萧枫的话后顿时放下心中大石,转忧为喜。起初真人尚怕萧枫有甚想法,眼下如此岂不皆大欢喜。 这时,二人边说边行,不觉中已是到了一处山坡。山坡旁怪石嶙峋,杂草横生,山风微一轻送,便是呼啸掠过,可见其势已然极高。而在山坡旁的一处陡崖上竟有一件茅屋,茅屋两房横排,墙壁俱是用大石堆砌,屋顶倒是茅草铺盖,在此陡峭山坡上突兀的出现这么一件茅屋,着实令萧枫讶异。 真人指着这件茅屋说道:“枫儿,你还不能随我回山。只能在这山间茅屋将就一宿,以防山上识人太多。”说到这,真人神色间尽现缅怀之容,又道:“这件茅屋是昔日重阳祖师初来终南时所盖,在此寄情山水,神游天地。待祖师羽化飞升后,为师不忍就此破落,是以修葺了一下,平时也常派小童过来打扫,倒也干净。想来也不致难为了你。明日一早为师前来送你,顺便准备好你的行囊”。 “是,弟子谨遵师傅吩咐”萧枫恭谨的答道。 第二章初次随军 萧枫自下山后,闻听此行的目的地居然是长安城,不禁喜出望外。 这一路行来,他直是往东而行。一路上空暇阅经,闲时悟拳学剑,好生快乐。 这段时日经过对《太阴悟真篇》的细致翻阅,让萧枫明白了那黄裳是何等的才比天高,学究天人。原来那《太阴悟真篇》虽说开篇明叙便是修真悟道的歌诀法门,但是细阅之后并不尽然,字里行间隐露出先秦百家,禅宗圣儒的深奥义理。 其面之广涉及到奇门遁甲,冶器炼丹,鬼谷纵横,兵学武道……等。他自是不惧所学太杂,每日里苦研细读,所得到也颇多。拳法虽未大成,但亦被他悟得一路剑罡。因那路剑罡是从《太阴悟真篇》中所悟,是以他便命名为‘太阴剑罡’。 这‘太阴剑罡’用来不必使剑,只须周身发劲凝聚成,剑形神罡便能伤敌,至大圆满时更能气凝万剑。只是萧枫初悟不久,劲气发出不过针形,数量也不过二三,可他也很是满足。他知道习武与那修真一般,只须无为而为,不必强求。 如此北往,一路无事,这日终于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长安城。只见那长安城已非他儿时记忆一般雄峙巍然,气势恢弘。此时的长安,城残墙破暂且不说,就是城池的吊桥业已无用,那护城河早被填平,城壕尽毁。些许百姓竟从那城墙裂缝中进出,以抄就近,说不尽的凄凉。 萧枫见了不禁心下感慨,有谁会知眼前这座残城,便是昔日那商业繁盛,百万人攘,雄踞关中,号称为‘秦中自古帝王州’,镌刻了无数汉唐辉煌的大长安城。 此时的他首先想做的便是先去看望一下儿时对他关爱有加的马大嫂。马大嫂其实是一寡妇,一人带着一个女儿辛苦度日,听人说,她丈夫是女真人,随着金兵南征时,死于战场。想起三数年前,她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爱惜,萧枫便觉孺慕陡生,恨不能身cha双翼一下便到她的面前。 心急火燎下,随着行人一路进城,凭着以往的熟悉,很快就来到了马大嫂的家。 萧枫叩了几下屋门,过了些许,听见屋中有人道:“谁啊……是谁啊”?那声音听来便知屋中人极为惊惧。萧枫却是听出屋中人正是马大嫂的女儿小茹。 “是我,萧枫!”萧枫高兴地答道。 屋中人抖抖嗦嗦的走到门背再次问道:“谁……是谁?”声音里透着疑惑,惊讶又带点欣喜。 “我……是我啊!萧大哥,萧枫啊!是小茹么?我是来探望你和马大嫂的。”萧枫听她的话里似有不信,无奈下只得再次应答。 “吱呀”一声,随着屋门的开启,在萧枫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骨肉匀亭,身材修长的小姑娘。 只见她身着一件粗布衣裙,袖子很宽,下摆到足,打着补丁,肩上却披着小围巾。在鬓角有用丝线织成的饰花,垂在两旁,秀发上挽,以一支木簪固定。嘴角处的美人痣与那白皙的肌肤,红白辉映,更是衬出她的娇小可爱。 小姑娘见到萧枫先是俏脸一红,低垂臻首;再是极巧妙又含蓄的打量了一下他;最后惊喜道:“萧大哥,真的是你,你好么……这三年你上那去了?我和娘好想你,每天都在担心你。” 小茹见到儿时的玩伴早就抛除恐惧,恢复了她这一年龄该有的活泼。那话语便像‘筒子倒豆’一般沙沙而出。萧枫也是红晕满面,压根儿就不及回应她,只得一边进屋,一边“晤……恩……晤……恩。” 好不容易待她问完,即忙问道:“咦,小茹,你娘呢,怎么不在,此时该在家啊?”马大嫂平时就替富人作些缝补,白日接活,傍晚回家。此时天已很晚,是以萧枫感觉甚奇。尤其三数年未见,小茹已是长成一大姑娘,对于萧枫来说,委实不惯已极。 小茹听了却是眼眶一红,珠泪直滴哭泣道:“娘……娘她……” “怎样……到底怎样……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萧枫见了小茹的悲态不禁心中着紧,急问道。 谁知小茹一直哭个不停,萧枫无奈只得待她息至之后方才询问。 原来那日蒙古大军在城外与金兵对峙,攻势极猛,势若狂潮。金兵死伤太多,只得抓城内百姓助阵,马大嫂被唤去做伙工,怎知却被流矢射中撒手归去,留下小茹一人孤苦伶仃至今。 萧枫听完,不由长叹,哀声说道:“小茹,此次我到这长安,乃是奉了师命投军于‘大元监国睿亲王拖雷’帐下效命。你即无依,不如与我同去,也好有个照应,可好?” 小茹听完自是忙不迭的点头不已,在她心中母亲既已不在,那萧大哥便是他最为亲近之人。自小她就很崇拜萧大哥,那时的他就好有本事,只要有人欺负她,他便千方百计的还报于人,而目的就为了使她喜笑颜开。可他四年前一别之后,便音讯全无,不知她心中何等悲哀,每当与母亲谈起,便心下黯然。 二人唏嘘良久,萧枫便在马大嫂家将歇一晚,待明日再奔赴蒙古大营。可每当望见往日熟悉之物,便不由忆起马大嫂对自己的关爱,那种慈母般的笑容,时下竟已永远失去,念及此,萧枫便暗自哽咽。若非怕勾起小茹的伤心,只怕当真会大大的嚎啕一番。 好不容易待到月落日复升,清晨的微曦刚刚露脸,二人即已收拾停当,直奔城中蒙古军大营。 那拖雷大营扎在城中心位置,旌旗飞舞,煞气阵阵,望去声势颇大。萧枫见了却是明白这大营阵势暗含长蛇盘曲伺敌之意,进可首尾呼应,退可聚力一击。心下不禁暗忖:这大营倒与我前些时日在《太阴悟真篇》上所看的某些阵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若与之相比则还稍有不如,不过也有些可鉴之处,想来这睿亲王拖雷也有些真本事。 营外守卫士兵见他二人在营外默立良久,呆然不语,顿时心生警戒。其中一人大声喝道:“喂,说你们呢,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萧枫肃容道:“我等二人乃是奉师命下山,投奔拖雷王爷麾下效力,敬请大哥能否通报一下”。说完取出丘处机真人交于他的举荐书。那蒙古士兵也不留难,迳自往入通报,因为这段时日常有一些奇装异服之人前来投奔。 过了半晌,一队蒙古士兵朝这奔来,瞬时如潮水一般向两旁分开站定,各个神情肃穆,军容严整。小茹见了花容失色,直往萧枫背后躲藏,萧枫也甚感疑惑。 这时二人听得有人“哈哈”大笑而来,片刻就有一群人从营中走出。只见当先一人,身材不高,但相当壮实,胸阔背厚,年纪在五十许间,脸骨方形,带着难掩的沙场风尘之色,虽神态疲倦,但一对深邃的眼神仍是顾盼生光,不怒而威。身上着了一件蟠龙袍,龙形翻腾,气势摄人,边角更是缀满日、月、星辰、等图案,华丽非常。 那人行到近前,笑问道:“你可是萧枫,萧先生?” “正是!”萧枫正色道。 “好……好啊,本王盼贵派前来助阵,当真是望穿秋水,幸好天可怜见。今日见到先生,本王心愿足矣。”说完呵呵大笑,之后又道:“只是令师说道不可宣扬其事,不然本王必定大张旗鼓,现时惟恐委屈了先生。” 萧枫听了甚感困惑,只在心下疑道:难道此人就是蒙古监国王爷拖雷,不过看风度气势大有可能。只是我这等小人物,怎劳他亲自出迎,实在太抬举了。 他此时颇有受宠若惊之感,忙说道:“无妨,无妨,小子不过初来乍到,未有寸功,怎敢嫌慢。” “什么玩意,竟要劳动我等一起出来迎接?”人丛中一个绝美不可方物的少女的极是轻蔑的说道。 她边上一个俊朗青年忙即拽了拽她的丝袖,示意她不要多话。 此时又有一个美艳骚荡的少妇用媚眼轻抛了那青年一下,妩笑道:“就是,起初以为是那个大人物,谁料却是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子。当初凭贤兄妹的家世,亦不曾受到王爷的如此厚待”。字里话间充满了挑拨。那绝美少女横了她一眼,似是怪她多话,瞧来二人以前必有所不愉。 萧枫自是全都耳闻,别人暂且不说,可他在‘活死人墓’里经那‘七星奥相’的伐筋洗髓,再加前些时日参悟出的‘太阴剑罡’。须知那‘太阴剑罡’本是载录于修真前辈黄裳在‘悟道飞升’前唯一编撰的《太阴悟真篇》内的高深法诀,是以不需立意发劲,周身自动,自然而然。因而只要在他功劲范围内,一切大自然的起始终灭,万物静动,俱都一一入心。 何况是这些闲言碎语。不过萧枫是初来乍到,倒也不能随便翻脸,只是心下暗恼。不过在他听得美艳少妇的声音后,直觉耳熟,小思片刻恍然大悟。 这美艳少妇原是当年在山林里与完颜守坚风流快活的毒辣魔女杨妙真。萧枫心想:既如此,我需装作不识,万一被她晓得,只恐她暗下辣手。 此时拖雷又是“呵呵”大笑道:“萧先生,我背后这些英雄好汉俱是与你一般来为本王助阵的武林名宿,噢……当然还有这两个不让须眉的巾帼。”说完极为得意的看着那绝美少女及杨妙真‘呵呵’笑着。 “那呀,是王爷过奖了。”杨妙真媚笑道,接着用那极具风情的眸光瞥了拖雷一下。 拖雷浑然不觉,直笑道:“萧先生,先回营,我等入帐叙话。”又转头道:“诸位好汉,今日我等为庆先生来营,俱都开怀畅饮,可好”。说完拉着萧枫的手,迳直往营内而去。 诸人听了要开怀畅饮,当下轰然应诺。可不是为了要庆萧枫而来,只为了能放怀畅饮而已,是以个个喜色颜动。 一路萧枫细观拖雷,见他语出挚诚,为人豪爽,大有草原男儿风范,不禁甚是投缘。暗忖:不怪有这许英雄豪杰争相来投,看此人手腕极为高明,就连自己这初来之人都大生赴汤蹈火之心。厉害,厉害…… 此时萧枫还注意到二人,其一是一年老番僧,看似已至古稀,长的肥头大耳,神色淡然而无欲,微闭双眼,到是颇俱佛祖面相,可双眼睁眨间精光四射,心知定是难惹之人。其二却是一小道士,约莫十五六岁,身材瘦弱,面目还算清秀,只是身上那件道袍却是不敢恭维,实是极脏,但双眼黑溜灵活,透着一股机灵。萧枫自下山以来,尚未遇见过道士,这时一见不由忆起山中岁月,甚感亲近。 到的中军大帐,只见此帐极为巨大,足有数十丈方圆,周围站满了杀气腾腾的护帐勇士,有执盾牌举刀斧,有执长矛挂劲弩,似是随时冲锋陷阵一般。个个神情肃穆,彪悍威猛,萧枫望了,顿感起敬,寻思道:有了这等威武雄壮之师,何愁不天下一统,或许也应了那《太阴悟真篇》里所说的‘堂堂正正,无往不摧’这句歌诀。 随着拖雷进的帐内,首先入眼的便是中央那大大的桌案,案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后头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军用地图。地上铺着甚是朴素的毯子,两排卧式酒案沿着中央大桌排序而下。除去这许必然之物,便再亦不见其余奢侈用品。瞧着这军帐尤不象是大蒙古帝国堂堂监国王爷所居,里面一应摆设,煞是简陋。 踏进帐内,拖雷大声道:“诸位,入席……入席。”又喝道:“左右……上酒。”随即拉着萧枫把他置于左首首席。行止间显得甚是豪爽,那等不拘小节的性格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 萧枫也不推脱,当即安然坐定,转眼四顾,瞧着那年老番僧自居于右首,也是赫然入座,而小道士则默默坐于帐角。再瞧那杨妙真与那对兄妹固然是毗邻而坐,可那绝色少女把香首一别,极是不屑。萧枫见及不禁失笑。 片刻之后,便有侍卫取过烈酒乾脯,瓜果鲜蔬,布列于席,这时诸人俱已安坐。 拖雷举起酒杯,朗声道:“诸位,本王何德何能,得诸位绝世高人,英雄豪杰争相来助。在此谨以手中之杯酒,敬诸位一杯”。说完仰颈而干,继而又道:“今日里诸位开怀畅饮,定要不醉不归才好。”众人听了轰然叫好,随即畅饮不休,气份极为热烈。 一时间,杯觥交错,大朵快颐。 片刻,诸人饮后,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只是多数人目光瞄向萧枫。心下各自揣测:不知这少年何方神圣,竟引的王爷大加礼遇。看岁数不大,武学修为定然一般,与我等相比自也大大不如。又听王爷称呼他为先生,如此想来必是兵学大家,来替王爷出谋划策的。 正在此时,那杨妙真忽而向着拖雷举杯娇笑道:“王爷,今日萧先生到来,妾身看王爷甚为高兴。大有‘汉高得韩信,贞观遇魏征’之味,想来萧先生必有甚么非同凡响之处”。说完望了望众人又道:“我等亦俱为好奇,甚想瞧瞧先生的高明手段。” 群豪此时望着拖雷和萧枫二人,静待反应。 拖雷对着众人呵呵笑道:“先生的手段,本王自是晓得。只是要先生在此稍露高明,本王又惧这军帐狭小,恐是先生施展不开,不如改往日后。”拖雷自是明白全真派的厉害,这萧枫既是‘仙师’丘处机派来又是‘仙师’丘处机的高徒,必是不凡。如若叫他象小丑般露点手段,想那修真之人何等傲气,只恐他拂袖而去,故而即忙在旁出言解困。 萧枫听了杨妙真的话后,不由心生恼怒,暗想:你这贱人好不识相,我不来惹你,你却来烦我。要是当初刚下山时,或许还忌你三分,现在就凭那‘太阴剑罡’就能揍的你不认识你姥姥家。 想到这便脸含微笑道:“无妨,要我出手倒也可以,只是缺了对手,惟恐诸位不能尽兴。”说完朝着杨妙真淡笑道:“既是姑娘提议,不如就请姑娘帮了这个忙吧。” 杨妙真听到这,不由“咯咯咯”的笑了出来,花枝乱颤,眉眼儿里风情万种,无限骚荡,紧身的劲衣束着裂衣欲出的丰满,神情撩人的道:“先生要我帮忙,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也好……也好亲身领教先生的厉害之处。” 话中在“厉害之处”那四个字里殊是加重了语气,说完还用眼神瞄了瞄萧枫的下体,之后又发出一阵动人心魄的荡笑。旁观众人自是心领神会,有些更是淫笑不已,大为叫好。 “哼——”一声冷哼传进众人的耳际。 众人循声望去原是那绝美少女,听的如此淫话秽语,不由冷哼出声,在那猛翻白眼。而她身边的哪个俊朗青年却是痴痴的望着杨妙真,似被她极具风情的举动所引。 “哦,唐三小姐,可是对姐姐我有甚不满。为何如此盯视于我?”杨妙真踱到少女面前,诧异的问道。 “哼——”唐三小姐又是冷哼一声,俏眼微翻下,转了香首并不理会她,神色间尤是轻蔑。这下杨妙真倒是颇感尴尬,暗忖道:今日不知为何,明知小丫头对自己极为不善,还去自寻烦恼,当真失策。 不想此时竟是萧枫解了她的围,追问道:“姑娘,是否准备妥当?” 杨妙真听到,如奉纶音,感激地看了一下萧枫,正色道:“敬请先生赐教”。 二人走到大帐中央,面对而立。 此时萧枫心想:即要教训那淫妇,最好便是一招搞定,要让那淫妇知晓我的厉害,省去日后纠缠不清。也可震摄众人,以免人人皆来,到时麻烦得紧。想至此,体内金液暗运,脚踩七星,‘太阴剑罡’浑然而起。 杨妙真望着萧枫,只觉他渊停岳峙,气势非凡。只是那随意的一站,却是气劲狂涌,如浪似潮,一波一波。知是不对,倘若再不出手,恐将受制于人。但见她白皙的素手轻轻伸出,结出硕大的兰花手形,举向胸前,似梦似幻,飘忽不定,似轻实重的向萧枫胸前按去。 这一按大有来历,乃是杨妙真的绝技,名唤“兰花拂xue手”,其形虽是美仑美焕,可实质里却是中者不死必残,实为武林一毒。 杨妙真招式递进下,初觉颇是轻松,刚进二尺有余,但觉前方罡气凝重,似缩似弹。她也是机灵之人,微感不妙下,忙即身形展动,绕璇而走,轻灵若清风无迹。心想:你仗着护体真气浑厚不惧我‘兰花拂xue’,我且绕你而行,瞧你破绽,伺机而动。 刹那间,人影闪动,香风阵阵,诱人入胜。 萧枫却是微闭双眼,浑然不动,只用心神察敌,气随意动。 众人见到萧枫瞬时周身金光笼罩,双足缓缓浮起,状若天神。而此时的杨妙真所行所为在萧枫眼里已是缓如蜗牛而行,随时可用‘太阴剑罡’一举毙她性命。诸人见此异象,不由心生凛然,性志不坚者已是大有膜拜之意。那绝美少女的双眸更是异采涟涟,望之,定然也是心有所想,与她兄长一般相遇。那番僧原先微闭的双眼此时也已然精光四射,深恐漏了甚么一般。 只听的萧枫轻喝一声:“姑娘小心了。”说完三缕针形剑罡,分上中下三路破风激射而去。杨妙真一惊,全身运力,想要趋避,可剑罡来势即急,且又猛烈,罡气所至之处,直如空气凝固,铺天盖地而来,只得紧闭俏眸,珠泪暗垂,静待噩运。 诸人在旁见了百思不得其解,只见萧先生手足未动,不知为何竟有剑罡激射。他们怎知这‘太阴剑罡’的玄奥之处便在这里,其它各门的剑罡俱是用剑来使,独有黄裳另劈蹊径,创天下之未有,凝气聚剑,且能气凝万剑。只是黄裳创出之后,即‘悟道飞升’,使得这门旷古绝学未现人世,今日倒有那萧枫使得扬名于世。 “先生,请留手!”拖雷急声喝道。萧枫闻听,只得暂且放手,惟见那三缕针形剑罡,厉啸而过,绕环一圈后,即无影无踪,来的急,去的快。 此时拖雷见杨妙真已是无恙,不由微笑道:“先生神功,本王敬服,日后有先生助阵,本王无忧矣。” 萧枫含笑道:“王爷,过奖了,只是雕虫小技,不足挂辞。” 这时杨妙真见自己无事,顿时又复常态,媚笑道:“先生神技,妙真佩服,在此谢过先生留手之恩。”说完一步一摇,极具风情的回到席位,到的座上尚还未忘,向那萧枫撩人的一瞥。 萧枫不由悚然,即忙想回坐席。 小茹在旁见了萧枫这等威风,也是兴奋莫名,心想道:这萧大哥三年多来不知去了那里,竟学得这一身本事,瞧这蒙古大王爷俱要向萧大哥客气无比,真是与有荣焉。 原本一直微闭双眼的番僧此刻霍而站起,喝了声佛号,朝着萧枫道:“萧施主,请留步,适才老衲瞧着施主神艺,颇感技痒,甚想与施主切磋、切磋。” 萧枫一听,心道:怕麻烦,麻烦来,躲都躲不掉。罢了,既是这老和尚找茬,我也不惧。转身微笑道:“大师即想切磋,小子那敢不从……请”。 拖雷见及,忙劝解道:“且慢,二位……均是高人,又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倘若伤了和气,其不大煞风景。不如大家喝一杯,待到日后杀那女真之时,再是一比高下,如何?” “非也,非也……王爷,今日诸位群豪欢聚一堂,如若有萧先生与咯巴大师切磋一下,让我等诸人能见识到绝代高人的出手风范,岂不快慰,顺便也好增长一些武学心得,日后纵是对付那女真人恐也大有益处”此时杨妙真又是嫣然笑道,继而转头又对诸人撒娇道:“大伙说……是吗?” 众人互相望望,实是不知怎生回答,应是之人不过三三俩俩。 萧枫听完,哪个恨啊,恨不得倾三江之水而洗之。不由暗忖:好你个杨妙真,适才我留手放你,怎料你此时竟是恩将仇报,简直就是惟恐不乱,真乃蛇蝎女子。日后切记不要落在我手中,不然……哼……哼。 拖雷闻之,大皱浓眉,瞧了瞧杨妙真,见她神色自若,不由一阵心烦。 咯巴大师见拖雷沉思不语,知他不虞,沉声道:“王爷莫急,老衲与萧施主不过切磋而已,断然不会伤了和气,敬请王爷放心便是。” 拖雷瞧着事已至此,迫于无奈也只得应允。只是心下寻思:那杨妙真不晓为何,屡次针对萧先生,此事背后恐有玄机,事后须得暗查一下,方可安心。 这时咯巴大师又道:“萧施主,你我二人不如出外比试,如何?” 萧枫拱拳答道:“甚好,理应如此……请!”说完右手前迎,往帐外而出。 到的帐外,二人分定而立。 帐内诸人全都随出,尤其唐三小姐与那小茹两人最是紧张。帐外护卫勇士早已听的分明,须知这蒙古人最喜好勇斗狠,听的有人比试,那还不个个激瞪双眼,心情激动,只是队形却不曾稍乱,从中瞧出这拖雷帐下军纪何等森严。 二人默立许久,俱是各自望着对方,互伺良机。 要知这高手拼斗,最是注重瞧破对手的破绽,一般达到他们这等境界的高手,手中招式俱是千锤百炼而来,日也思,夜也想,想从招式中直接破敌,甚是难办。惟有先从气势上压倒,方能取胜,这就是兵书上所谓的:‘一鼓足气而破之’。 这点道理,长春真人虽未对萧枫提过,但他在《太阴悟真篇》里实亦悟得,只见他罡气内敛,心神外放,恍如亘古的巨灵伫立,神威凛然。 此时二人三丈方圆处,劲气四溢,沙砾狂舞。但在三丈之外,固然清风和煦,云淡风清,纵是旁观众人的衣袂也不曾被那劲流拂起丝毫。可知这二人的气劲外放,均是拿捏的恰倒好处。 萧枫是心下揣揣,不知这番僧到底怎生厉害,想他自下山以来,何曾遇过真正的高手比斗,何况他招式全无,所依赖的不过是那浑身的金液丹元。 思忖间,又见从营外奔入一粗壮彪悍少年,走至拖雷身前,弯身俯首,双手抱拳道:“父王,儿臣操练完毕,闻得军中有人比试,是以前来观瞻”。拖雷瞥了瞥他,微笑道:“是忽必烈呀,好……且站一旁便是。”说完用手一摆,示意免礼。 这时咯巴大师沉声说道:“萧施主,老衲要出手了……”话音刚落,忽从那宽大的僧袍里急伸右手,‘呼’的一声似是随风而长,势若厉电,落于萧枫眼前之时已是磨盘大小,仿佛从天而降。 这一手名唤‘毗卢遮那印’乃是密宗秘传护法神功,共有四十九手印,各具妙用,在此不一一细述,现下这一印式唤作‘跋折罗印’,其威甚巨。经曰:若为降一切天魔者,当予跋折罗印也。 萧枫一个激灵,要知他原先就对这咯巴颇为忌惮,适才瞧那少年又是分心少许,时下这般,顿失先机。他修真悟道不过三数年,且是内视炼性较多,招式方面实是弱项。无奈之下,只得急运金液丹元,周身罡气流转,以剑罡激射硬抗那‘跋折罗印’。 只听得‘砰’的一声,咯巴急退三步,方是稳住身形。萧枫却是未动,仅是微微摇晃。这一硬抗,萧枫略胜确实借他天赋‘先天道体’,再加那‘七星奥相’易筋洗髓之功,甚是幸哉。 接着又过了几招,咯巴见自己内元不及萧枫,又经此几击,已确知萧枫短处,想他平生在招式上的浸淫何止数十年。因而即忙战术一变,改以招式破敌。刹那间‘毗卢遮那印’全盘祭出,‘金刚杵印’、‘施无畏印’、‘精摩尼印’……一印套一印,印印相连,结成佛法无边域,着实厉害。 萧枫是左支右挡,手脚渐乱,大有不堪之象。凭他那初阶的‘太阴剑罡’此刻已然不敌。见此情形,除了小茹与那唐三小姐及拖雷,神色紧张以外。其余众人无不幸灾乐祸,俱是心道:适才倒是威风,现时遇到铁板喽。 萧枫心下暗忖:万没想到,这老秃驴竟而这等厉害,连‘太阴剑罡’也阻挡不了。思量时,又勉力挡了数招,转念想到:不行……切不能输,倘然输了,岂不把师门威望尽堕于此。教我日后怎有脸面,回去拜见恩师。 心念及此,那是奋力相抗,随着“砰、砰”数下真元击空,他又想:我的金液丹气,远比那老秃驴来得深厚,瞧他摸样似也不敢与我硬拼。我只须防守的紧,谅他也攻不下来。想完之后,不由的身形略退,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思绪,投入这场比试。 在万般抵挡之际,只觉心无杂念,杳杳冥冥,真人送他下山时嘱他的剑道妙奥,及当年所观鹰蛇之斗象,不觉在心中流淌而过。脑里无由的映射出一段金光四射的歌诀法门“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 渐渐的周身不松而自松,不静而自静,行拳迈步间,犹如行云流水,无需后天拙力,皆在自然而然。行到妙处,或“旋”、或“曲”、或“引”,进退顾盼,意气周流。直觉万物元气皆在自身,招手即来,挥手即去。 与此同时,咯巴但觉自己的一举一动,越来越是窒滞,似是落在了巨大的泥泽里一般。不动还好,动了反而愈是深陷,着实窘迫已极。他怎知此刻的萧枫以墨家的“非攻,兼爱”为宗旨,以道家的太极阴阳学说为本源,一套旷古烁今的拳法自然而然就从他手中衍生而出。 落在众人眼里,萧枫的拳势虽缓,但永不停顿,没有一刻窒滞的时候,进退倏忽,人所难防,圆绵不断,循天地之理,举手投足间无不隐含洪荒玄机。倘若他原先只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现时的他便是那璀灿夺目的绝世玉璧。 其实萧枫原是想尽力抵抗,全力防守,怎知,竟是恰好契合了太极的奥义。“任它万般千钧力,我自巍然不动山,似若阴阳分合道,首尾互顾画太极”。 正是今日的颖悟玄机,使得萧枫日后的为人处事也是甚合太极。 这太极奥义博大精深,政治上,那是清静无为的黄老之术,拳术上,便是以柔制刚的太极拳。以自然、柔轫、沉着、安舒为主旨,欲取先予。见敌者来势汹汹,便积蓄力量,让对手气衰力竭,然后乘势而取。 因而咯巴攻的越紧,所受到的反弹力就愈是大。不可不谓这咯巴甚是衰霉,他那‘毗卢遮那印’实乃天底下一等一的武学,无奈遇见萧枫这一怪胎,非但真元远胜于他,更且在比斗中还能自悟上乘拳诀,若是让他知晓其间玄奥,由不得他不唉叹万分。 随着心中的自然之诀愈益流转不息,萧枫是轻描淡写,随意挥洒,拳招更是一气呵成,信手拈来,圆融自通。 与之相反,咯巴此时是气如牛喘,浮嚣迟忽。明眼人一见便知谁胜谁负。 萧枫舞的性起,双手分合间,竟是聚成好大一个太极真元球,这球乃是天地元气所凝。本拟向咯巴掷出,蓦地发觉咯巴已然不支,不由大为踌躇,心道:打是不打这老秃驴呢,适才倒是可狠,不过现今又好生可怜。罢了,罢了……方才能放那魔女,这时亦就饶他一遭。 当下双手外推,向侧旁引,瞧中空旷处,猛地一发。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烟雾散尽,现出一个数十丈宽的深大土坑。众人见了无不倒抽冷气,目瞪口呆。咯巴颓然坐地,兀自惊魂未定,只是痴痴的问道:“萧施主……这是什么拳法?” 萧枫沉思片刻,傲然说道:“拳曰--太极。” “太极……太极,阴阳相合,莫可与挡……高明……高明啊!”咯巴先是喃喃自语,忽地朗声说道,紧接着哈哈大笑。笑罢之后又是向萧枫合手一佛礼说道:“老衲,行年七十有三,一直坐井观天,以为天下无英,今日承蒙施主指点,不由大彻大悟,在此老衲敬谢。” 萧枫从下山以来,尚未遇过如此场面,随即手足无措,脸色涨红地道:“那里,那里,小子我也是侥幸而已,怎当大师这般称赞。”萧枫就是这样,你狠他更狠,你好他也好。 须知这咯巴大师可不是寻常的番僧,他乃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宗主,在吐蕃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被大蒙古帝国的大王爷术赤聘为汗国的护国大法师。此次蒙金大战,被大汗窝阔台暂借,来为拖雷助阵,谁知平日心高气傲的老番僧,今日会败给了萧枫。 为此拖雷不禁暗暗咋舌,思忖道:这全真派果然实力雄厚,不可轻侮,似萧枫那一击,固然有一千勇士同上,那也是有去无回。改日定要向大汗建议,切记这全真派只可拉拢,不能得罪。 过的片刻,拖雷见到有些冷场,便哈哈笑道:“萧先生神功绝世,咯巴大师妙悟佛理。二位俱是可喜可贺。来,来……帐中请。”说完右手前引,便要进帐。 便在这时只听的营外有人大声叫道:“报……”伴着喊声,一个小校奔了进来,满头大汗,狼狈不已,瞧见拖雷当即跪身伏地,高声道:“斥侯来报,金国三万先锋大军距长安不足五十里处扎营,两日后就到,领军将官是完颜尚。” 拖雷听完,一摆手令他起来,随又“呵呵”笑道:“来得好,我可正等着他呢。” 忽必烈即忙在旁恭身请战道:“父王,给我一万勇士,我取了完颜尚那厮的头来见你。” 拖雷听罢,很是高兴,大笑道:“忽必烈,你不愧是我大蒙古汗的子孙,好战喜斗,绝不畏惧,好……好得很!不过那完颜尚乃是‘锤圣’完颜呼邪的得意弟子,号称金国八大锤中的‘水火奔雷锤’,此事还须计议一番,切不可轻敌。” 继而转向众人笑着道:“走,我等还有酒宴未完,焉能为了那等女真小贼误了酒兴。”话音方落,当下迳自入帐。 萧枫见及,不由暗自钦佩,心想:果然是大英雄,真豪杰,沉着冷静,遇强敌而面不改色,想来此时他已然胸有成竹。 是夜,萧枫一人在帐中歇息,忽感烦闷,当下信步而出。这时帐外蒙古兵见他出来,个个对他行礼,状极恭谨。萧枫颇感困惑,不知他们为何对自己这样多礼。他那知这蒙古人素来仰慕勇武之人,白天那一巨击,已使得营中士兵均是视他为天神下凡。此刻见他出来,怎不毕恭毕敬。 站在帐外,望着满天星空,繁星点点,萧枫想到:小时那常有的奇异梦境,现在怎的没有了呢,莫不是…… 正在他穷思之际,忽听的远处传来‘乒乒,砰砰’的声音,似是有人在练习拳脚。不禁走了过去,一望,原是今日酒宴上的那个小道士,此时正在满头大汗的纵移腾挪,手舞足蹈。瞧那模样,仿佛在学那‘太极拳’。只是意境不通,使得混乱不堪,萧枫见了不由失笑出声。 小道士倒也机敏,听的笑声,立时转头回望,瞧到萧枫,当下骇然。蓦地又是脸色通红,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我知道不对,萧先生……我……” 萧枫瞧他讲话吞吞吐吐,半天都未说出个整话,心下暗笑,便说道:“小道长,你是那派的弟子啊?怎会来这蒙古大营?”萧枫见到这小道士便想起志常师兄往日在山上对他的万般恩情,是而语声柔和,神色安祥。 他白天就极想明了这小道士从哪来或是与全真派是否有甚渊源。只是状况连出,以至无暇询问,眼下有此良机,怎么也要问个清楚。 那晓得小道士听了他的话后,神色更是惊恐,急声道:“萧先生,这可不管我师门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倘若要怪罪,就怪我一人便是。”这一番话,虽说他年龄较小,倒也使萧枫肃然起敬,即忙与他解释明白。 小道士听完,长出一气,顿时释然,兴奋地道:“幸好,幸好。”过的片刻,小道士惊魂安定,才向萧枫说起了他的来历。 原来这小道士名唤张三枫,乃是荆襄武当山真武观的弟子。此次蒙古大汗征召天下异人的谕旨,竟然也到了武当山真武观,可是观中道士平素只知修心养性,无人习武,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上阵杀敌。 但如若不去,又怕这灵山名观要遭罪,恰好得知观中有一弟子习过些许武艺,且这名弟子平常不修边幅,邋遢不堪,屡教不改,故而就派了他下山来充数。可这小道士虽说习过些许武艺,但也仅是为了强身健体而已,如今唤他去与那穷凶极恶的女真高手过招,岂不是羊入虎口。 因而这些日子,小道士每日里练武,指望着能有些进步,也好保的自身平安。可武学之道,并非只需苦练就行,须得有上乘口诀为辅助,再加自身的先天禀赋,后天的努力,方能得成正果。小道士自己也明白这一道理,可是又有谁会平白无故的传他高深武学。今日见到萧枫的拳法,他颇觉与道家法义相近,因而晚上凭着尚留些记忆,在此练了起来。 萧枫听完,不由黯然,心下思忖:这小道士的境况,与自己倒是颇为相近,也是可怜之人。自己尚好,还有恩师传授剑道秘奥以及那《太阴剑罡》防身。可他就惨了……哎,既是同为道门弟子,我也对他甚有好感,罢了,就让我来帮帮他吧。既然《太阴剑罡》需要强大真元,不能传授,那就把自己领悟的‘太极大法’传于他便是。 心念及此,萧枫意态闲逸的道:“三枫啊,不如我授你一套拳法,不知你愿不愿学?” 张三枫听闻,瞪圆了双眼,犹是不信地道:“你传我武功,真的?” 萧枫见他将信将疑,不由起了促狭心思,揶揄道:“当然是真的,倘若你……不愿的话,那便算了!” 张三枫大喜道:“我愿意,我愿意,当然愿意!”接着又迟疑问道:“那我要拜你为师吗?” 萧枫微笑道:“那倒不用,我俩只是交个朋友而已。” 小道士听闻顿时欢喜无限,大声道:“萧大哥真的,我没听错?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好,那你可得瞧好了。” 萧枫说完,身形展动,双手以极缓的动作随圆形而划,时而以方作圆,时而以圆作方。落手时,含蓄缠绵,滔滔不断,起手时,合若连环,若万缕柔丝百折千回。令人不可捉摸,其挥洒之开朗,如骏驹越涧,劲吞气吐间,无迹似行云流水。 小道士在旁看的心神俱醉,随之舞动。 萧枫一边舞拳一边低吟拳法口决,但又怕旁人听见,即以传音之术送耳。 一路拳法打完,萧枫直觉心舒胸畅,大有引亢长啸之意。但他亦知自己是在军营里,并非是在山岭旷野处,只得强自抑住。 他怎知道正由于今日的一时性起,传授给张三枫一套自己所领悟的太极拳法,使得日后的武林中多了一位旷古绝今的武学大宗师,也造成了时至今日的‘太极拳起源之谜’。 因为后人实是不知这张三枫竟然从宋末活到了明代,他们又怎知张三枫不仅学得了太极拳诀,而且还从萧枫那里得了部分的道家修真法诀,一直到了二百余岁方才悟道飞升。最后因为避讳萧枫的枫字,以示尊敬,是而改名为张三丰。 翌日一早,萧枫听得帐外人声鼎沸,马嘶啾啾,心觉有异,立忙出帐瞧个究竟。 出帐一看,只见帐外剑戟如林、刀斧如山,个个蒙古兵的脸上俱是满面喜色,似是获了大胜仗一般。萧枫就近拖住一人详加细问,才知原来昨日宴后拖雷亲率三万蒙古轻骑,蹄上绕棉,轻装出城,深夜袭敌。那金国先锋完颜尚全无防备,因而被拖雷一举击溃,只身逃往平章政事白撒和平西大元帅哈达大军处,而拖雷王爷眼下已在回城途中。 萧枫听完,微微一笑,心下暗道:昨日瞧那拖雷胸有成竹,果然早有定计。这蒙古王爷确是深通兵法,心计暗藏,万不可小觑。 正在他寻思之际,忽而听的背后有人唤他,即忙转身。却见小如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她此时已换了身蒙古衣装,极为鲜艳,体态婀娜,绰约动人。 萧枫含笑问道:“小茹,这么早啊,有什么事吗?” 小如皱了皱琼鼻,扮了个鬼脸娇声道:“讨厌,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不,不……怎么会呢,我只是有些好奇,小时的大懒猫怎么就不爱睡了。”萧枫故做慌张的逗她道。 小如一听俏脸微红,小脚轻跺,娇嗔道:“真讨厌啊你,老说我。” “哈,哈……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萧枫一边说道一边努力的避开小如的玉指轻掐。 从其它帐里出来,在旁站了许久的唐三小姐见了那是极感羡慕,她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起初见到萧枫尚有些厌恶,觉他有些穷摆谱,抢了她兄妹二人的风头。 后来见到他那威若天神的一幕,芳心内就刻上了哪个人儿。难道这便是少女的怀春,又或是一时的冲动,崇拜强者。昨晚,她思索了一夜,也一直在否认,谁料今早见到小如与萧枫如此亲密,竟不由的有些捻酸。 “哈哈哈……萧先生这么早啊?”拖雷身着戎装,大踏步而来。 萧枫一见即忙行礼道:“王爷,还是你早啊!……听说王爷昨日神机妙算,已经击溃金国先锋大军,当真可喜可贺啊!”听到萧枫说起了自己昨日的得意之事,拖雷也不禁万分高兴,又是”呵呵“笑了数声。 笑毕,拖雷忽又双眉微蹙道:“先生,今日本王前来实有一件……一件要事,想与先生商谈。” “王爷请说,只要在下能够办到,定然绝无推辞。”萧枫肯定的语气似是感染了拖雷,这时他说话已没有起初那么吞吐。当下亦爽气地道:“昨晚小儿忽必烈,见了先生的神功,极是敬佩,今日定要本王前来央求先生能收他为徒。不知先生以为能否?” 萧枫闻言,大吃一惊,心道:怎会有这等事发生,想自己不过是在终南山修炼三数年而已,论武功,亦俱是自悟,叫我收徒,那传徒弟什么武功啊?《太阴悟真篇》?那是万万不行的,这么个王子何来真元可谈?‘太极拳’?看他昨日那好战的模样,定然亦是心手不合,到头来恐也白学。 拖雷在旁瞧了萧枫半晌,见他面有难色,委实难决。便道:“先生如有难处,本王也不勉强,只是可怜我那王儿……唉……” 听他这么说法,萧枫颇觉尴尬,寻思:我自到了这蒙古大营后,拖雷王爷对自己甚是看重,倘若不允,虽说不惧他翻脸,但似是有些负疚。罢了,收就收吧,只要那王子不嫌我武学低微便是,念及此,便道:“王爷,只要小王子不嫌,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音未落,突从边上窜出一人,众人一瞧原是那小王子忽必烈。 只见他奔到萧枫跟前,纳头便拜:“师傅在上,弟子忽必烈叩拜。”‘咚、咚、咚’随即便叩了三个响头,叩完之后,喜色洋溢,嘴角直咧,好似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般。 萧枫无奈,只得伸手扶起他道:“为师年岁与你一般,以后切不可如此多礼,平常自在些好。” 拖雷在边上一听,心内吃惊:看这萧先生神功惊人,只道他年岁定已不小,怎料竟与王儿相仿,这全真派果是高深莫测,不可小觑啊。幸好我定下这拉拢之计,而且王儿也甚是愿意,只要与全真一脉搞好关系,日后王儿们有甚事,也有了一个奥援。 不提他时下心中如何得意万分。 再说那金国先锋官完颜尚只身逃亡,一路上担惊受怕,惟恐身后有蒙古兵追上,一路狂奔。 不一日,便回到了金国大军内,路上他也想道:这平西大元帅哈达与叔叔素来不和,惟有平章政事白撒倒还有些交情,此次回营,首先就要找到白撒,以防那哈达拿我治罪。因而他一回大营,迳直就去见那白撒。金营外的守哨士兵,见他只身而回,心知大事不妙,早就入内通报大帅去了。 白撒大帐内,完颜尚伏于地上,汇报着军情:“如何如何败了,敌军漫山遍野了,自己又怎生以一当百,杀出重围,歼敌千余,方才冲出血路。”一番话那是言情并茂,声泪俱下,直把自己说的如同长坂坡的赵子龙。 白撒微捻黑须,转了转三角眼里的眼珠,说道:“完颜将军,辛苦了,你先回营自去安息。这事本官会与元帅商谈。” 完颜尚闻言,当即站起,道:“那就多谢平章大人了,还望大人替末将多美言几句,此恩此义,末将必不忘怀。” 白撒并未接言,只是微笑颔首,右手轻摆,示意知晓。 金国平西中军大帐内,这时平章政事白撒正与元帅哈达二人面面相觑,脸上布满了惊骇。二人实是没想到那三万金国精兵铁骑,竟然一夜被毁,全军覆没,都不知应是怪谁好。是下罪那完颜尚还是就此不了了之,此事二人已然商谈了许久。 这时白撒‘咳、咳’清了下嗓子,低声道:“元帅,我看不如这般,今日就向上请旨,说道长安城敌军势大,我军必不可胜,不如转道潼关,助完颜呼邪大统领一臂之力,兴许合我两家的军力,能把那窝阔台贼子亡于潼关城下,你看如何”? “此计甚妙……”哈达听完白撒的话,双眉顿展,当下又不露声色,续问道:“就是不知皇上允否,倘若不允,我等又要怎办才好”?那白撒听了心下暗骂:“你娘的,衰事都要我来出注意,功是你的功,苦是我的苦。要不是爷爷我害怕蒙古人杀来,连累了老子,我才不会来睬你呢”。 骂到这忽又展颜一笑,努力的睁了睁他那三角眼,以极为谄媚的态势道:“元帅,凭你与太后的关系,谅来皇上定会应允。况且那蒙古骑射,来去如风,神出鬼没,我军除了那三万精兵铁骑,眼下就剩这十余万步军枪兵,如何与之周旋”。 “那到也是,好,就照你的办吧”。哈达听了白撒的话后,甚是满意。白撒见了心道:你个老混蛋,下了话套让我钻,到了潼关你也不会继续得意。当下又道:“只是那完颜尚,犯了轻敌之罪,不知元帅如何处置”。 哈达听罢,心下暗笑:老狐狸,你想要阴我还差的远呢。谁不知这完颜尚既是‘锤神’完颜呼邪的侄子又是他心爱的弟子。你要我眼下治他的罪,那到了潼关还有我的好果子吃……哼。心念及此,当下笑道:“完颜尚虽说轻敌冒进,但念他报国心切,这一遭便饶恕于他。日后倘若再犯,必不轻饶”。 二人就在这般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情形下,定下了金国平西大军的去向。哈达望着白撒出了营帐,方才把那肥大的身躯,挤进了帅椅内,微微喘了口气。过了许久方喃喃道:“这大金国就是完颜家和我哈家的,你白家那是想都不要想了”。 其时,蒙古大军拖雷大帐内。拖雷盯着墙上的大幅军用地图,瞧了良久。突然哼了一声道:“这哈达与白撒到也乖巧,竟然望风而逃。不过……这也好得很,让他们聚在一起,让我蒙古勇士一锅端了他等”,说完哈哈大笑。帐下诸将士即忙齐声应是,拖雷见到己军士气振奋,不由大为高兴,喝道:“传本王军令,我军三更埋锅,五更拔营,十日后抵达潼关与大汗会师”。 翌晨天甫黎明,萧枫随军而往。只见蒙古大军怒马腾跃,铁甲锵锵,军容肃壮。刚见到拖雷大纛飘扬而至,数万将士,随即翻身下马,伏在道旁,口中齐喝道:“驾长鹰,策骏骑,杀仇灭敌,平定中原”。拖雷驰到近处,勒马四顾,隔了良久大声道:“好,策马纵横,唯我勇士,平定中原,饮马黄河”。说完,扬鞭一击,当下疾奔而去。蒙古数万大军齐声喝偌,翻身上马,犹如一人般,整齐划一。萧枫不自禁暗叹:这等兵强马壮,纪律严明的军队,金国如何是其敌手? 斯时,金国皇帝完颜守绪,遣派大臣完颜阿尔岱至宋乞粮。临行时嘱咐阿尔岱道:“我不负宋,宋实负我!朕自即位以来,常劝戒边将不犯南界,今宋乘我疲敝与我失好,复夺我土。须知蒙古灭国四十,遂及西夏。夏亡及我,我亡必及宋,唇亡齿寒,理所必然;若与我连和,贷粮济急,我固不亡,宋亦得安。你可将朕言传达,令宋主酌夺!”他此言虽有道理,然已忘记他的先人也曾约宋灭辽,后又毁人宗祠,掳去二帝,可笑,可笑。 那时大宋理宗帝,颇想收复汴梁,志吞中原,而且时好,主战派当政。那完颜阿尔岱此去,自然空手而回。况且蒙古此时兵威四被,幅员之广,旷古未有,西域、东海绵延数万里,横跨欧亚,中原不久,必也属他。 那班宋室儒臣怎敢得罪这等豺狼虎豹,自是齐起上述,言道:两个番邦蛮国,自相互斗,我天朝上国就在侧旁,观望便是。且这女真人向来言不由衷,昔日金邦,强盛之时,仗着兵精甲锐,征我赋税,占我疆土,此时落难,我等只须待的良机,便可收汴梁,吞燕云,取中原,复太祖、太宗之雄风霸志,其不甚好。那理宗听闻,龙心大喜,直待蒙金大战,如火如荼之际,就干那火中取栗的事。哎……又是一个可笑君王。 完颜守绪无奈,遂募民为兵,括粟为粮,怎奈百姓多不愿充役,更兼民食缺乏,自己难谋一饱,哪里还有余粟可以接济军饷?一时间金国境内,哀鸿遍野,饿殍千里。 再说那萧枫一路随蒙古大军急行潼关,小如本亦想跟来,只是她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来。萧枫无法,好说歹说,方才劝止了她的念头。只是想到临别前小如那梨花带雨,依依不舍的容颜就觉得甚是对不住她。可那也无法啊,只因眼下去的可是数十万人的大战场,小如倘若跟去,先不说麻烦,单是万一有甚不测,怎叫他如何心安,又如何面对黄泉之下的马大嫂。是以让她跟着蒙古的大队妇孺一同上路。 那时蒙古人是民皆兵,兵皆民,出征则是部落同上,其优处便是各部落的领袖即是生活生产的管理组织者又是军事行动的管理组织者。对外征战时,可以全民出动,全军不分男女老幼俱可参加作战。例如成吉思汗时对花剌子模国的三年围都,便是全民参与,在城下放牧作息,维持军队持续不断的攻击力,直到城市被占领。使得这号称为‘长胜征服者’的国度,自此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一路上,唐三小姐对着萧枫可是颦颦回眸,寄望于能获他温柔一瞥。怎奈萧枫此时脑中的,俱是到了潼关应是如何行事,如何助阵,实是枉负了唐三小姐的一番美意。况且途中,忽必烈与小道士张三枫不时缠着他讨教一些武学秘要,提出一些让他瞠目结舌的难题。他也只得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回答二人,不过经此一来,也使他想到了许多以往自己未曾思到的问题,是以令他自身亦是修为大增,日有进境。 途中蒙古兵,烧杀抢掠,杀人盈野,见庶民就屠,遇牛羊便抢,摧寨毁村,涂膏遍地。自说人血对草木生长甚佳,由的懦弱者居之,不如改为牧场。 萧枫瞧得不禁怒火冒升,直欲拂袖而去,再不和这等强盗军队同路。怎奈想到师门恩深,倘若一去,其不累及山门,无奈只得亦步亦趋,只作未见,只是心头犹如血淋火烤一般,只望跨步便至潼关,让其无时残害良民,是以一路挥鞭策马,蹄急如飞。心下暗思:这等暴卒,如若被之一统中原,其不陷百姓于水深火热。只是这当今天下又有谁能与之相抗。哎……。途中教导忽必烈之心更切,所教所授,俱是以仁待人,无为而治之学。只望这蒙古小王子日后可执掌大权,能使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无祸。 这一日萧枫随着忽必烈一万蒙古先锋大队,驰之一处无名小山。望之山壑林森小溪飞溅,两边石川嶙峋,其间一条小道,并骑三马,延伸不知何往。在那心怡之际,忽觉有所不安,正自疑惑。 就听的一声炮响,对面山岭处旌旗飞扬,刀光剑影,密密麻麻的兵马争先恐后的涌将出来。忽必烈一丝冷笑,勒马回顾,大声道:“勇士们,敌人来送死了,我们上”。只见一万蒙古骑兵,齐发大喊,策马四散,掉头就走,队形却不曾散乱。 山上冲下金兵亦不去理会四下退开的蒙古骑射,只望忽必烈处袭来。万马践沙扬尘,山谷四周涌起了一团团尘雾。忽必烈策马,奔之一座土丘高处,凛然不动,百余名劲卒举起铁盾,在他四周挡去射来的弩箭。 就在这千钧一刻,那一万蒙古军忽转身而至,漫天羽箭,若狂雨奔泻。金兵受此狙击,颇有创伤,立马阵形散开,可仍然直冲土丘。忽必烈这时策马急奔,随着大军驰向空阔处,萧枫自也同随。待得金兵近了,又是一阵急射,势若迅电,力大者更是穿透马腹,直贯敌身,如此几回,只见谷地上敌军遗尸遍地,鞍上无人的马匹四散奔驰。 就在忽必烈高兴之际,忽的又一声炮响,斜下里杀出一彪人马,蹄如响雷,为首之人,手举双锤,相貌温雅,身着钢甲,但满面狰狞,气势摄人,来得正是那‘水火奔雷锤’完颜尚。只见他越众而出,狂奔急至,途中所拦俱都一锤而下,头首分裂,死状甚惨。蒙古兵将不由为之神夺,心下骇然。 萧枫无奈,只得前迎,交手数招,二人俱震落马下,蒙古兵见了士气重振。怎奈蒙古骑射,在无边草原那是无敌,纵横迂回,消敌待弱。可这谷地中地域狭小,可供蒙古人疾驰之处甚少,不一会,大有被围之态。 金兵亦是劲弩激射,萧枫长啸一声,双手旋圆,罡气牵引,陡见万只劲弩竟是有了思维一般,俱都向他归拢而来,刹那间震为灰烬。后方金兵大骇,只恐萧枫非人,如何能敌,完颜尚强令继续射击。劲弩复又泻来,萧枫故技重施,那弩箭似前赴后继一般,重又融成箭圈。这时萧枫不再心软,箭圈转头回射,多数金兵落于马下。蒙古兵见着士气大振,在后亦是弯弓搭箭,射将而之,金兵即忙铁盾并举,合成铁墙一面,复又攻来,悍不畏死。 这时忽见拖雷帅旗大纛高高举来,号角呜呜吹动。四下里杀声震天,远处一排排蒙古兵势若奔雷般冲将过来。金军人数虽众,但都聚集在一处四周围攻,外围的队伍一溃,中间你推我挤,乱成一团。那完颜尚见势头不对,大声喝令约束,但阵势已乱,士无斗志,不到半个时辰,大军已被冲得土崩瓦解,大股歼灭,小股逃散。 完颜尚即忙骑上一匹马,落荒而走。忽必烈叫道:“抓住这贼子的,赏黄金牛羊各百。”数十名蒙古勇士,一听士气大振,大呼追去。那完颜尚也是厉害,锤重力实,当者落马,一口气击倒十余人。其余各人不敢迫近,被他催马急奔,竟尔逃去。 在蒙古兵将严刑拷打下,金人俘虏只得招供:原来那白撒与哈达率军到了潼关,听得拖雷大军随至,即忙令完颜尚率三万‘忠孝军’预备队伏于途中,其目的,不求歼敌,只望能振奋士气,顺便有所佳捷,能让主子完颜守绪龙心大悦一次,自己也可讨个犒劳。谁料想拖雷大军不其而之,竟是这等惨败,想那完颜尚固然有‘锤神’完颜呼邪的庇佑,恐也难逃此次追究了。 大军收拾毕战场,坑杀降兵,息的半日,继续上路,不数日抵达潼关郊外。其时蒙金两军攻守交战,已有数月馀,满山遍野都是断枪折矛、凝血积骨,可想战事之惨烈。 蒙古大汗窝阔台得军中小校报知,监国大王拖雷率大军来会。急令全军元帅、大将随他迎出二十里外。萧枫随在军中看这二人兄弟相会,那大汗窝阔台虎背熊腰,方面大耳,身着燕翎锁金甲,头戴混元狮头盔,手执一杆钢矛,策马前行,被夕阳余辉一洒,赋予了他君王的威严,煞是气势迫人。 拖雷见了,即忙迎上,大声道:“大汗万岁,微臣拖雷叩见”。说完率先跪伏于地,紧接着身后数万大军齐刷刷的下马拜见,萧枫无奈只得随合。 那窝阔台大汗一见,即忙下马,走至跟前,弯身搀起拖雷,肃容道:“拖雷,你我是兄弟。何用行那大礼,以后不可”。二人拥抱了一下,窝阔台笑着道:“今日我两路大军会师,合攻潼关,不愁不克。二日后大举攻城,定要诛了那完颜呼邪”。拖雷大喝一声:“大汗万岁,战无不克,攻无不胜”。数万将士,大声齐喝:“大汗万岁,战无不克,攻无不胜……战无不克,攻无不胜”。其声震动山河,激人沸腾。 第二卷 飞龙升天 第十三章 宴会风波 拖雷军被大汗窝阔台安排在潼关西侧扎营。 是夜,窝阔台请拖雷与帐中众豪杰,到大汗金帐赴宴,以示接风。途中忽必烈对萧枫言道:“师傅,我大哥蒙哥亦在那处,待会我介绍与你相识,可好?” “嗯……待会再说吧。兴许你大哥事忙,就不要扰他了。”萧枫不置可否的说道。 忽必烈听了忙说道:“不会,不会,我大哥他最是敬佩英雄;倘若让他得知有师傅这等大英雄到了,他就算有天大的事,那也是会放于一边来望你。” 萧枫听了呵呵笑道:“我是大英雄?小王爷,你别说笑了,若是让别人听去,定会笑话我师徒二人,说我们自吹自擂。”说完,是哈哈大笑。 唐三小姐听了二人的话,也不禁嘴角微抿,甚觉其逗。众人一路信马由缰,没一会就到了窝阔台大营。 营外哨兵老远望到拖雷大纛,口中号角连吹,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号角声,‘嗡、嗡’的响彻大地。两队蒙古兵身着亮甲,头带白色羽翎,奔到营外,即跳起了蒙古族特有的迎宾舞,刚阳而柔美。 萧枫一干人等正瞧的欢喜,那些蒙古兵忽然向两旁散开,从中又走出一队人来,为首之人却是窝阔台,此时的他已然卸下戎装,换了身锦袍,大步踏来。边走边笑道:“哈……哈……好,都来了,拖雷,你我兄弟好久没一起喝过了,今日定要大醉一场。” 拖雷躬身一礼,也笑道:“悉听大汗尊命。”二人相视一笑,把臂而进。萧枫也随着众人亦步亦趋的往里进去。 此时大营之内,中间已是腾出一块空阔地,空地中央还划了一土圈,四处篝火熊熊燃烧,有的在烤牛羊,有的在翩翩起舞,有的在大声划拳喝酒,更有些人喝的性起,自去中央土圈内摔起了跤,边上众人看了也在大声喝彩,犹如过节一般。 萧枫等一干人见了,‘呼啦’一声随即融于其中,不管识与不识,先吃喝了再说。 蒙古人素来习惯于幕天席地的生活,在原野中高歌起舞,策马奔腾,是以一般盛大的活动俱是摆在露野。今晚的宴会也是如此,萧枫倒是无所谓,自小就已习以为常,就算进了重阳宫后,整日便是修心养性,那亦没什么讲究。其余众人也都是一些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之人,倘若到了帐内兴许还会不惯,这次实是合了心意。 这时窝阔台与拖雷已然安坐,军中各元帅,将军俱是上前行礼拜见。拖雷微笑着向他们一一摆手还礼,说不尽的融洽。萧枫瞧瞧没什么自己的事,就找了处人后空地,盘膝坐下,凝望着这一切,瞧着各人的嬉笑怒骂,一举一动,不禁神游。 在旁注意萧枫已有老半天的唐三小姐,此际见正没人理会萧枫,趋步上前,笑意殷殷的道:“萧先生,一人在此不嫌闷吗?你瞧那小道士与那番僧都在饮酒,你怎不去?” 萧枫望了望她,淡笑道:“其实在事物之外瞧着那事物,对我也是一种修炼。” 唐三小姐抿起嘴笑着道:“萧先生太用功了,你的武功已经那么高,再这么练下去,恐怕你就要成神仙了!” 萧枫瞧着她俏笑倩兮的面容,不由有些呆了。 心中暗暗的把她与小茹作比较,只觉二人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一种是既文静有涵养,雅丽高贵的感觉……冰肌玉骨;一种则是既亲切又羞涩,婕娜多姿的感觉……天真烂漫。正在二人各怀心思的时候。 “哟,你们二人真是好雅兴啊,小王子正找萧先生呢……怪不得……原来萧先生是在这里和我那唐妹妹谈心呀……咯咯……”杨妙真一步一摇的走了过来,用那暧昧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二人。 萧枫那经过这种,不由微感尴尬。唐三小姐更甚,玉脸通红,朱唇轻颤,之后话也没说,只用那俏眼白了白杨妙真,便飞也似的逃了。 这时萧枫方才回过神来,望着杨妙真肃容道:“杨姑娘,日后如若萧某有甚事,你最好不要来打扰我。” 杨妙真被他呵斥,也没恼怒,只是挺了挺酥胸,娇笑道:“萧先生,你怎么厚此薄彼呢,唐妹妹长得漂亮些,莫非我就这么不入眼吗?”说完,尚且故弄风情的眨了眨眼。 萧枫顿感一阵恶心,叹了口气道:“杨姑娘,你误解了,我……唉……我也不想解释什么了!”话罢,就待离开,他心中委实不想和这蛇蝎美人多打交道。 “师傅,师傅……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老半天了。瞧……这就是我大哥,蒙哥,他可是大汗手下的一等一的勇士啊。”忽必烈突然拽着一个年约二十许,肩阔腰细,英伟不凡的青年来到萧枫面前。 紧接着又朝那青年道:“大哥,这就是我师傅,萧先生,他可厉害了,前日在无名山谷一战,倘若不是我师傅力挽狂澜,接了那么多箭弩,兴许小弟我就为国捐躯了。”说完,“呵呵”地笑将起来,颇为自己有萧枫这样的师傅感到无比高兴。 萧枫打量了蒙哥一眼,见他额角宽广,相貌堂堂,身形间极具威势和气度,心下暗赞:果不愧是拖雷王爷之子,瞧他气势,已是大有父风,日后成就必不低于王爷。转念又想:不低于王爷那是什么,眼下王爷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要高于王爷那便是大汗了……呵呵,我可真会瞎想啊。 那蒙哥此时也在观察萧枫,适才听四弟忽必烈言道,他师傅萧先生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高明;又说道,那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宗主咯巴大师就被他打的心悦诚服,甘拜下风;还说道,他一人在数万金兵中纵横披靡,如入无人之境。 他蒙哥自是不信,想那咯巴何许人,他可是藏土的神佛啊;那数万金兵可更不得了,那可是大金国耗尽百年心血,磨练出的最精锐的部队‘忠孝军’,虽说只是预备队,那也是千里挑一的勇士。就凭他……蒙哥不禁暗自摇头,瞧他样貌,明显就是一个南朝的赴考秀才而已;怎会有忽必烈口中所说的那般英勇。 这时,萧枫双手一揖,作了一礼,口中说道:“萧枫见过大王子。” 蒙哥即忙道:“唉,萧先生,怎的这般多礼,你是我四弟的师傅,自然也就是我的长辈,以后切不可如此,不然你让我何以自处?”虽说他心中,对萧枫的实力实有怀疑,脸上却不露丝毫,从中就瞧出此人城府甚深。 “是啊,是啊……”忽必烈道:“师傅,你以后就别和大哥这么多礼了,我瞧着就别扭。” 萧枫也是爽快人,何况修真悟道,本就讲究个自然而然,率性而为,因而道:“好,既是如此,以后我便不客气了。” “那就对了,哦……还有,待会我介绍一人与先生认识,此人乃是高丽国人,擅用拳术,想来萧先生必定乐意一会”蒙哥紧接着说道。 他心中对忽必烈的话实是怀疑,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是以他就计算着让那高丽人朴正雄掂量一下萧枫。这高丽人朴正雄可是高丽国皇庭三大高手之一,拳术精微而猛烈,曾经赤手与数十名蒙古搏跤勇士比试,一举获胜,威震大军。倘若这萧枫连朴正雄都斗不过的话,那就劝四弟快些换了师傅,省得让萧枫耽误了四弟的进境。 萧枫听他一说,不知是何意,也不曾多想,微笑道:“甚好,甚好,能与异国高手一会,也可增长一下我等的见识。” 蒙哥听他已然应了,心道不如打铁趁热,谁知待下还能找到他否。忙道:“既是如此,萧先生……请!”说罢,右手前迎。 萧枫随着蒙哥一路行去,绕过几个营帐,走至一堆人群边。那群人俱是蒙哥的直属,是以见到蒙哥等人,顿时站起行礼:“末将等见过大王子,四王子。” 蒙哥微微笑道:“免礼……今日高兴,诸位将军就不要多礼了。”说到这里,忙向他们介绍萧枫:“噢……这位就是四王子的师傅萧先生。”那些将军们听了又是拱手作礼,萧枫亦是连连还礼,甚感其累。心道:早知这么烦人,我便不来了。 这时,蒙哥对着一位身材瘦小,目光如鹰的汉子道:“朴将军,你是本帅帐下的第一护卫;而这位萧先生是我父王帐下的首席高手;只是不知是我眼光独好,还是我父王更胜一筹?” 那朴正雄一听已然明白大王子的心意,他这数年的护卫可不是白做的,当下正色道:“大王子,末将西至中原,本就为了观摩中华武学;可这三年多来,实让末将失望不已;是以末将请求与萧先生一战,得尝心愿。” 萧枫一听暗底苦笑,心下寻思:你要观摩中华武学,可以去那少林寺,又或者来我重阳宫,为何单单要找我么,难道是我相貌看似好欺? 忽必烈在旁连连叫好,在他心中,他这个师傅实是已然无敌天下,又怎会惧这高丽人;倘若师傅待会大发神威,自己面上岂不光彩,也好让大哥知道他适才并未夸大。他虽然表面大咧,心底委实细致,对于大哥的心思,早已明了一切。 蒙哥笑了笑道:“朴将军,你想与萧先生切磋,怎的来找本帅,要知道萧先生可不归本帅管,这应是不应,自有萧先生自己决断。” 萧枫听得这二人一唱一和,其目的无非就是想与他比试一番,当下也不推却,只是心下暗道:你这高丽瘦候子,固然想拍你主子的马屁,可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待会我瞧你如何下场。萧枫因为被这二人这等耍弄,此时也不由起了捉黠的心理,心底暗念等一下定要让那高丽人朴正雄知道中原人的厉害。 一群人行到那中央开阔处,其时有很多人已然瞧到他们,只是不知他们有甚事,待看到蒙哥在前领头而行,心里已是明白亮堂。只因这蒙哥王子自从出征以来,不知与那贵由王子比试了多少次,每次比试都是手下好手尽出,斗了个人仰马翻,这早已是全军皆知的事,此时见到蒙哥料知他又是要和谁较量,就算不是蒙哥王子亲自出马,那也必是他属下的勇士。众人自是急急的腾出地方,好让那蒙哥王子尽兴。 萧枫随着一群人走之中央之时,那咯巴与小道士张三枫已然瞧见,心下困惑,心道难不成又是比武,即忙赶来随在萧枫的身后。 咯巴大师问道:“萧施主,何事?” 萧枫见到他们,苦笑道:“那高丽国的朴正雄朴将军,定要与我比武,唉……真是没有一处清净的地方。” 咯巴不禁微窘。 小道士张三枫在旁说道:“萧大哥,让我来吧。” 听他这么说,萧枫失笑道:“你?别开玩笑了,那‘太极拳’你才练了十日而已。”他可不想张三枫上场与人比试,输了事小,万一伤残,岂非罪过。 张三枫倒是不惧,朗声道:“萧大哥,你放心,不过是切磋而已么,趁着机会,也可了解下自己的进境。”还未待萧枫回应,他人已奔入场中,大声道:“那位是朴将军?我大哥萧先生命我上阵,我唤张三枫,还请多多指教。” 萧枫见他已跑上场,若再不允,似也晚了,再瞧他在场上似模似样的充那老江湖,不禁发笑,心想,看他怎生比斗,若是情形不妙,我便出手解救,想来亦可。念及此,心下一定,当即微笑着望着他。 那朴正雄见萧枫居然派了个小道士出战,对自己轻蔑藐视可说已到了极处,但想:我一拳就将这小道士打的重伤吐血,激得那萧枫心浮气燥,再和他动手,当是更有制胜把握,当下也不多言,只说:“小道士,出招罢!” 蒙哥见了,暗暗冷笑,心道:是了,我早说这萧枫绣花枕头,不堪重用,眼下果是如此,心虚之下,竟唤一小道士出马。哼…… 这时张三枫忽言道:“我新学了一套拳术,乃是萧大哥多年心血所创,叫作‘太极拳’。我亦是初学乍练不过十余日,未必便能领悟拳法中的精义,倘若百招内,不能将你击倒。那是我学艺未精,并非这套拳术不行,这一节你须得明白。” 萧枫听了不由暗笑,心道:哪是多年心血,你小子倒会替我乱盖。 朴正雄听了,不怒反笑,话也不说,踏上一步,呼的一拳,便往张三枫胸口击去,这一招疾速如电,拳到中途,左手拳忽的抢上,后发先至,撞击张三枫面门,招术之诡异,实是罕见。要知这高丽拳术乃是融合了我中土大唐,东瀛扶桑及高丽国本身的‘花郎道’于一炉,博采众家之长而成,是以也不可小觑。 小道士张三枫自得萧枫教会“太极拳”之后,在这十余日中,无时无刻不在默念这套拳术的拳理,拳诀。 眼见朴正雄左拳击到,当即很是自然的双手一摆,虚握成,蛇盘尾式,右脚实踏,左脚虚提,运用“绕”字诀,粘连粘随,右掌搭住他左腕,吐劲虚发。 朴正雄给他这么一按,只觉自己这一拳中巨大劲力,犹似打入了虚空山谷,无影无踪,无声无息,身子却被自己的拳力带得斜跌,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冲,跨出两步,方始站定。 旁观众人见此情景,齐声惊噫,大为不解。 朴正雄一惊之下,怒气翻腾,双拳连攻,臂影晃动,便似有数百条手臂、数百个拳头同时击出一般。众人见这他这等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心下暗惊,只叹这小道士,恐是命不久已,烦恼皆因强出头…可怜啊… 张三枫却是不慌不忙,双手成圆形推出,刚者直竖,柔者灵活,右撩左收,伸缩抑杨,这几招使得犹如行云流水,潇洒无比。 朴正雄只觉上盘各路已全处在他双手的笼罩之下,无可闪避,无可躲御,只得强运劲力,硬破那太极浑圆,只盼有个两败俱伤之局。 不料张三枫双手一环,如抱太极,一股雄浑无比的劲力融成了一个力量旋涡,只带得他在原地急转五六下,犹是落在了海滔旋浪之中,好不容易勉强定住身形,却已满脸涨红,狼狈不已。 此时众人大声喝彩,那些蒙古人何时见着这等神奇的武学,直觉那小道士似是没甚用劲,就把那平时飞扬跋扈的高丽国高手搞了个难堪。 忽必烈对着蒙哥道:“大哥,我师傅的‘太极拳’神功乍样?没想到如此神妙吧?有没开了眼界?” 蒙哥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又不是你师傅亲自出手,我怎知道?” 朴正雄听得旁人喝小道士张三枫的好,只气得脸色发青,妒火上涌,大吼一声,纵身扑上,左手或拳或掌,变幻莫测,诡异之极;右手却纯是硬爪功夫,拿、抓、点、戳、勾、挖、拂、挑,五根手指忽而似刀剑,忽而似枪戟,排山倒海一般攻来。 张三枫太极拳拳意尚未纯熟,登时手忙脚乱,应付不来,突然间嗤的一声,衣袖被撕下了一截,只得展开轻功,躲让闪避,暂且避让这从未见过的硬爪功夫。朴正雄吆喝追赶,却那里追得上他,接连十余抓,尽数落空。 萧枫在旁见了,不禁着急,心道:这个笨蛋,起初尚好,眼下却是这般糊里糊涂,‘太极拳’被他使得这等样子,简直丢光了脸。焦虑之下大喝道:用法须用自然法,窃机须窃造化机。动乎其不得不静,静乎其不得不动。 张三枫听了,心中一动,顿时双手划圆,屈指绕腕;只见一个圆,一个圆,忽大,忽小,忽斜,忽直,忽上,忽下。这下变招,张三枫果然体会了太极拳旨中圆绵不断,欲取先予的精微奥妙之处,心中的舒畅,委实妙不可言到了极点。 朴正雄只觉就算用再大的力,再巧的招式此时已然无用;整个自身完全陷入了那圆弧的世界,昏昏然然,不知何谓。在这迷糊之时,就感一阵挡不住的大力向周身涌来,无可挣扎,就此昏了过去。 “好……好功夫”窝阔台拍着双手,大声喝道。众人见大汗到了,既忙行礼拜见。这时窝阔台笑着说道:“免礼,免礼,小道长你好功夫啊,是何派弟子呀?” 张三枫打了一僭手说道:“贫道出自武当山真武观,然拳术却是有这位萧先生所授。”说完用手指着萧枫。窝阔台顺着手指望去,萧枫即忙行礼叩见,言道:“在下萧枫,流落江湖,蒙拖雷王爷抬爱收留。” “先生,好武艺啊……我欲聘先生为我大蒙古帝国武道教官,不知先生允否?”窝阔台一番话,惊得萧枫不知所措,半晌无语。 旁观众人更是惊异不已,要知这前任大蒙古帝国武道教官可是草原英雄哲别,后官封‘国王’,乃是成吉思汗大帝最为心腹的数人之一。能攀上这官位,可是众多草原男儿一生的梦想,先不说带来的光耀名誉,但是大汗的亲近,就受用不尽了。 众人心底虽说有些不满,怎奈是大汗亲自提议,又有何人敢说一个‘不’字;只是眼光均是望着萧枫,瞧他怎么答复。 只有忽必烈暗暗兴奋,心想:师傅成了大蒙古帝国武道教官,我脸上岂不大增光彩。心念及此竟不由的笑出声来。在旁余人只感好笑,直觉这四王子小孩心性,倍感亲近。 第二卷 飞龙升天 第十四章 潼关会战 二日转瞬即逝,这日蒙古大军全军出动,直赴潼关城下。 萧枫身着蒙古军万夫长制式铠甲,威风凛凛,自也一同随军出征;在途中,萧枫再忆起那日情景,只觉如同做梦一般,不可思议。在窝阔台大汗再三的询问下,萧枫方才醒悟过来,即忙拜见谢恩。之后就是这两日的盛大庆祝,直把他搞的精疲力竭,众人方才罢休。又想道:只是不知恩师邱真人,倘若知晓自己被大汗聘为‘大蒙古帝国武道教官’之后,会是何样神情,此时萧枫脸上不由现出一丝孺慕。 他那知道,此次窝阔台授他官职,实因于拖雷的建议;只是拖雷也未想到大汗会封萧枫那般重要的职位。这时忽必烈在旁言道:“师傅,今日大战,我定要一显身手,让我大哥知道,我可是真正的好汉子。”萧枫笑笑,并没言语。 其时天正当拂晓,旭日才刚露脸,这时萧枫跨坐骏马,遥望远处的潼关,就觉的好似亘古的洪荒巨兽,正张开着噬人的血口,矗立于那,高大,坚固,威严,磅礴,气势迫人,真乃一座盖世雄关,非人力而可为。 心中只在叹道:此次破关,不知又有多少热血男儿,一去不返,不由唏嘘不已;早闻说,那潼关守将完颜呼邪乃是大金国第二大高手,擅用的‘五行神锤’法且是无名仙人所授,神诡莫测,奇妙绝伦。待下不晓得是否要与他相遇为敌。正在他暗思之际,不觉已到了潼关城下。 大汗窝阔台到的城下,勒马止步,手中钢矛上举,顿时大军息而无声,但闻马嘶啾啾;九羽大纛,随风猎猎。 转眼间,左、后、右三军成月牙大阵,内外分离,横枪立马;前军手中钢刀出鞘,藤盾护身,杀气冲天;中军紧随其后,三人一队,手拉攻城车弩,呈半伏身状,仰射城内,威势逼人。整个行军布阵,除了兵器撞击,铠甲摩檫,大军哑然无声。这等声势对于守城的金国士兵,无形中更为摄人。 金军潼关守将‘锤神’完颜呼邪,接得小校军报,说道蒙古大军已至城下,急令关上众将士严整备战,随即手持‘五行神锤’跨上战马,直驰关口。 这完颜呼邪的‘五行神锤’与他人的不同,别的人俱是双锤,而他却有五个锤,分为金、木、水、火、土。锤大如瓜,各有其形,上缚钢链,可御锤贯顶,这五锤如若被他施展开来,则是“六经波荡,五气倾移”,可谓举世无匹。 完颜呼邪到了城楼,向下一望,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城下蒙古大军,层层迭迭,黑压压的一片,似江河波浪,无头无尽。 这时平章政事白撒和平西大元帅哈达也赶了过来,瞧了之后,那哈达因是武将出身,到亦尚可;白撒却是双膝发抖,嘴皮轻颤,说道:“完颜……完颜将军,这、这、这怎生是好?” 完颜呼邪,用极是轻蔑的目光盯着他,沉声说道:“白大人,你倘若觉得身子不适,可先回府歇息,这里自有我‘忠孝军’全军将士把关,你便宽心好了。”说完也不去理他,只顾向下观望,估量敌军来势。 那白撒怎敢离开,先不说这临阵脱逃,罪大莫及;但是万一城破,而自己尚在府中不知,岂不束手;因而他只是讪讪的笑笑,退往一边,不再多言。哈达见他这般,不由偷笑,心道:还算你识相,不然惹的‘锤神’火起,一锤毙了你,你也白死。呵呵…… 这时有一蒙古军校策马前行,奔至城下,大声喝道:“传我大蒙古国大汗谕旨,潼关守城将军完颜呼邪,快快出城来降,不然破城之日,便是尔等授首之时。” 完颜呼邪站在城头,气势凛然,喝道:“蒙古大汗听着:我大金与尔蒙古昔年本是同盟,儿女结亲,今日你蒙古何以来犯我疆界,害我百姓?只要有我大金‘忠孝军’在此,你等休想占得便宜,若不急速退兵,待我大金援兵四集,管教你这数十万蒙古军死无葬身之地。” 他这几句话中气充沛,气运丹田,字字句句,清晰无比的送向城外。城墙虽高,相距虽远,但这几句话数十万蒙古兵将却俱是听得清清楚楚。 大汗窝阔台听了也不答话,只用那钢矛一挥,蒙古大军顿时齐发大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刹那间,战鼓滔滔,喝声阵阵,直冲云霄。空中的飞鸟,惊骇的散开,有一只无措的离群之鸟,妄想跃过潼关,待得山风吹过,立时坠落城下。 呐喊声中,蒙古军开始大举攻城,巨型投石机,‘砰、砰、砰’的石落似雹,攻城劲车弩,‘唰、唰、唰’的矢如暴雨,纷纷向城中打去;接著前军驾起云梯,四面八方的爬向城头。城中守御极为严密,每八名兵士合抱一条大木,将云梯推开城墙。此时蒙古军,远程攻击,已然歇整,深怕砸到本军。 攻拒良久,终有数百名蒙古兵攻上城头;顿时蒙古军中呼声震天,一个个百人队蚁附攀援,争先恐后。猛听得城中哨子声急,箭墙后闪出一队弓弩手,羽箭劲急,直迫得蒙古援军无法上前,接着又现出一队金兵,左手举火,右手浇油,焚烧云梯,梯上蒙古兵纷纷跌落。 城上城下大呼声中,城头抢出一队彪捍勇士,长矛利刃,向爬上城墙的蒙古兵攻去。这队勇士不穿金军普通服色,而是全身着铠,恍如天兵;攻杀之际更是队形繁复,身手矫捷,下手尤为狠毒,俱是必死之招。 攻上城头的蒙古兵将也均是军中身经百战的勇士,向来捍勇无比,但遇上这队金兵,搏斗不过数合,即被一一杀败,或横于城头,或碎尸墙下。窝阔台见得,面不改色,仍然钢矛上举,全军扑上,城下劲弩又射;金兵一见,顿又藏于墙后,静待时机。 此时蒙古大军,已被激起血气,浑不惧怕,奋勇争先,重又登上城头,为首几人,更是军中有数的数员捍士,交战中以命换命,只求杀人。 这时只见那完颜呼邪,‘五行神锤’摆动,纵横来去,变幻莫测,迅捷无伦,一见金军中有人受厄,立即纵身过去解围;锤身滚处,蒙古兵将无不披靡,直似虎入羊群一般。 城头上数千名蒙古兵,一会儿就被完颜呼邪给杀得没几个了,只有远处尚有最勇悍的十余个百夫长,手持矛盾,兀自在城垛子旁负隅而斗。城下的传令兵急吹号角,数个万人大队复又攻城,想趁此良机一举破关。 完颜呼邪,心道不妙,纵声长啸,飞跃纵去。十余名蒙古百夫长,不畏己身,合而围刺,直想刺死金军主将,立那绝世功勋。完颜呼邪,不避不让,五锤直击,破空厉啸,长矛荡飞中;跟着左足飞出,踏在一名百夫长的盾牌之上,借力直升,飞鹞翻空,齐御神锤。 顿时漫天锤影,普天而盖,那十余名名百夫长虽勇,怎挡得住这盖世绝艺,登时被砸得翻落城头,筋断骨折而死,城上金兵喝采如雷,战鼓擂威。城下蒙古大军见他如此威猛,当即攻势一滞,不复原勇,士气大沮。 与此同时,窝阔台大喝道:“勇士们,有谁为我取了潼关,我便封他为潼关城主。”传令兵急急的传令下去,立时全军皆知,士气复振,杀气腾腾,每一人都红了双眼,直射城头,只望这天大的好运就是自己。 数番进退,你夺我争,蒙古大军自到潼关后,从未这般猛烈攻取过;适当太阳下山之时,城下尸骸遍布,断枪折矛、凝血积骨,惨不忍睹;整个攻城大战足足有了六个时辰。 拖雷见己军士气已丧,体力疲惫不堪,于是便策马上前,至窝阔台处,低声道:“大汗,你看是否明日再攻?” 窝阔台大手一摆,肃容道:“今日不攻下这潼关城,我就不回营。” 蒙古大军重又攻城,喊声阵阵;谁知此时那潼关城门忽开,从里闪出一彪重甲铁骑,当头之人正是完颜呼邪,马似狂风卷过,锤如怒雷压顶;身后三万“忠孝军”好比地狱魔兵,杀气凛凛,跨下骏马,龙背鸟颈,嘶吼似雷,蹄下生风般的已冲入蒙古大军。 蒙古军士全未想到这潼关金兵竟敢出城御敌,他们那知这也是完颜呼邪在无法之下,方才如此的。只因这蒙古大军,从昼到夜,攻城不断,城内金兵早已疲惫,就是那“忠孝军”的预备队都已用之耗尽;起初以为这蒙古人,到夜就会退兵,可怎料窝阔台发了脾气,就是要连夜进攻。 完颜呼邪在困顿之下,方才派出这大金最为精锐的“忠孝军”,只望在蒙古人无备时,一举克敌,击退敌军。 这一下突袭,当真如迅雷不及掩耳,蒙古大军在城下的十余万众,惊惶失措,你推我挤;只见完颜呼邪奔马向前,便如摧枯拉朽般破坚直入,一口气冲到了蒙古大汗窝阔台的中军阵边;大汗身边的守军强弓硬弩,向外激射,完颜呼邪所率的‘忠孝军’无视箭雨射来,舍身忘死般的长驱直入。 蒙古大军一见情势不妙,大汗危急,顿时人人奋勇,节节争先;数个万人队,围住了大汗,绵延数圈,盾牌手、长矛手、斩马手、强弩手,一层一层的,将那窝阔台围得相似铁桶。大汗窝阔台自己亦是身经百战,是以不惊不惧,勒马中央,亲自督战,身旁百多面战鼓敲得‘咚咚咚’的直响,震耳欲聋。 但见一个个千夫长、百夫长,挺身向前,舍身护驾;窝阔台见完颜呼邪横冲直撞,当者披靡,在数十万军中来回冲杀,所向无敌,蒙古大军虽多,竟是奈何他不得,不由得皱起双眉,传令道:“有谁杀得完颜呼邪,立赏黄金万两,官升三级!”重赏之下,大军士气更盛,蜂拥向前。 军中忽地越出四个万夫长,喊声如雷,纵马向前,刀矛一起,直攻完颜呼邪。谁知那完颜呼邪瞧都不瞧,金锤直冲,木锤斜绕,水锤狂泻,火锤横砸,土锤围身,五锤豪光大作,罡气奔涌;“啪、啪”的几声,一名使刀的万夫长,手中的大刀刀杆震断,跟着断刀杆透胸而入。 两名万夫长双枪脱手,被罡气所撞,立时狂喷鲜血,倒撞下马;另一名万夫长最是悍勇,眼见同伴三人丧命,仍是挺矛来刺,但怎料忽从侧后砸来一锤,尚未觉悟,又是一锤,重重击在他的头盔之上,只打得他脑盖碎裂而死。 蒙古军士见那完颜呼邪,在刹那之间连毙四名勇将,无不胆寒,虽在大汗驾前,一时之间亦不敢与之争锋,只是不住的放箭。完颜呼邪纵马欲待抢上,但数百枝长矛密密层层的排在大汗身前,连抢数次,都是不能近身,突然间kuaxia坐骑一声嘶鸣,前腿软倒,竟是胸口中了两箭。众蒙古军兵大声欢呼,拥了上来。 窝阔台见了也是一阵欣喜,正待大笑,忽见人丛中完颜呼邪纵跃而起,手臂夹枪刺死了一名百夫长,跳上了他的坐骑,枪挑锤砸,霎时间打死了十多名蒙古官兵。 又战良久,忽听得蒙古大军一声呐喊,完颜呼邪一惊,放眼望去,只见蒙古左、右两军似波浪滚滚直冲城头。原来是蒙哥见到己军拥挤,一时不能上前援救大汗;心道还不如趁此天赐良机,一举破关;是以急令左、右两军猛扑潼关。 这时完颜呼邪见情势危急,又冲不到大汗跟前,挥锤砸开身旁几名敌兵,拾起地上弓弩,弯弓搭箭,疾向窝阔台射去。 这一箭去势好不劲急,犹如奔雷闪电,直扑窝阔台。护驾的左右亲兵大骇,两名百夫长闪身挡在大汗面前,‘噗’的一声长箭疾穿过一名百夫长,但去势未衰,又射入第二名百夫长前胸,将两人钉成了一串,摔在了窝阔台面前。 其声势威若奔雷,猛烈骇人,就是那窝阔台此时亦是面色稍变;第一箭,方才射罢,紧跟第二箭又至,窝阔台身边这时众人已然惊呆,不知所措;说是迟,那时快,忽然萧枫纵身前越,双手太极浑圆,hanzhu箭弩,旋得三圈,趋势才衰,抖手间反腕回射;只见箭弩在途中,忽化为碎屑,似天外流星,疾驰金兵,有的直贯马腹,有的奔入人胸;顿时数百个‘忠孝军’骑士跌撞马下,死于非命。 完颜呼邪面色大变,只惊这蒙古军中何时有此绝世高手。 其时夜已三更,皓月当空,月朗星稀,天上云淡风轻,一片祥和,而地面上却有数十余万人在殊死恶战。 这一场大战自清晨直杀到深夜,双方死伤均极惨重,兀自胜败不决。金军那是占了地利,蒙古军却是仗着人多。 完颜呼邪一见情势危急,倘若再不退兵,或许今日这三万‘忠孝军’就要覆于城下;急切间,朝得萧枫望了望,长啸一声,身先士卒,往回破去。萧枫见他离去,也不追赶,只想道:我只保护好窝阔台及拖雷便可,争斗杀人,我却不去。 这时蒙古兵翻翻滚滚,不住向两旁散开,完颜呼邪带着‘忠孝军’在刀山枪林中急驱而前,犹如大船破浪冲波而行。蒙古大军喊声虽说惊天动地,实已胆寒,不敢上前。 萧枫凝目遥望,见金兵队伍严整,人数虽少于蒙古军数倍,可捍不畏死;蒙古军如潮水般冲了一次又一次,却那里撼得动敌军分毫。 不多久,竟被金兵冲回城下,蒙哥见着,速命左军配合中军围敌,右军兀自攻城。此时城上金兵个个杀红了眼,舍身忘死般的抵御蒙古大军。 有的断了腿,仍伏在城垛子上,挥刀砍敌;有的缺了手,仍趴在地上,用脚推那云梯;上的城楼的蒙古士兵尚未歇脚,就已被兵刃残破的金兵,抱着一起跌落城下。 整个潼关的金兵,疯若似虎,勇捍无比,临死之时,口中尚念叨着:“忠孝,忠孝”这两字。 窝阔台见了,不禁自问:数年之前,我蒙古大军,倘若遇到这般死捍之军,能胜吗? 想当初这金国大军,号称雄师百万,时至今日,不过尚留半余;并不是这金兵畏死,实是那朝中奸党肆虐,军中缺少良将之故。 又想到:金国女真初兴,天下谁能相抗,太祖、太宗威加中原。后到了熙宗、海陵年代,虐政横行,荼毒中原,金国方才衰落;直到出了个世宗皇帝,以仁易暴,休息养民,金国才有这百余年的基业;而如今,崇尚奢华,民力衰竭,盛极衰始,内斗困惫,土崩瓦解之日已是不远。 心念及此,不由朝着拖雷看看,随即转头而回,把手一摆,战鼓立止,侧头望着众将道:“谁能今日与我除了这完颜呼邪,我便封他为‘大蒙古国第一勇士’”。诸将一听,跃跃欲试,数人自恃勇武,已然策马前冲,去夺那‘大蒙古国第一勇士’的威名。 其时,那完颜呼邪左冲右突,当者披靡,手下更无一合之将;蒙哥心下大怒,纵马提枪,枪如毒龙出游,含舌吐信,‘哗、哗、哗’的抖出数朵硕大枪花,挺枪疾刺。 拖雷老远见了,不禁大骇,心道这不是送死么,转头瞧向萧枫;萧枫知其意,呼啸一声,纵身上跃,在那蒙古大军的头上,提气跳落,见盾沾盾,见头点头,似鹏鸟一般滑翔飞奔。 完颜呼邪陡见蒙哥枪至,土锤一摆,金锤砸破边上一百夫长的天灵;火锤如火山喷射,激透五个蒙古兵的胸腔;水锤待发,木锤似枯藤绕树般,缠向蒙哥,yongli一扯,蒙哥还想稳住,但怎及得上完颜呼邪之神力,顿失重心,栽落马下;周围蒙古兵将,见得王子坠马,急急避让,惟恐误伤。 完颜呼邪一见,心知蒙哥定是个要人,只想生擒;右手前伸,就待抓住袍带,提于马上;忽觉几股沛沛然,泊泊然,强劲无匹的剑罡,直射而至;即忙五锤迸发,六气合运,只闻的‘砰’的一声,周遭蒙古兵将俱都弹开,完颜呼邪滚落下马。 完颜呼邪抬头一瞧,又是萧枫,也不恋战,掉头就回;‘忠孝军’重重围上,护住主将。萧枫也任由他去,实说此刻在他心中,极为钦佩完颜呼邪,但见他为了一个没落帝国如此忠心奋勇,不畏生死,那便是一个大大的英雄,是以倒盼他能入了城内。 蒙古兵士见到,纵横披靡的敌将竟被己军大将击落马下,不由军心大振,各个刀矛齐举,奋勇争先。 斯时,但闻城内一声炮响,从关内冲出一队金兵,数约过万,大声呐喊中,冲入蒙古军中,率头人却是完颜尚。原来那日完颜尚战败而回,被完颜呼邪罚于禁室;哈达见到危急,急忙命人释他出室,令他领军来援完颜呼邪。正当及时,那完颜尚一彪人,养足力气,似虎入羊群,劈首砸肩,开膛破肚,犹入无人之境。 蒙古生力军却在后头,虽喊杀震天,只是冲不过来,只见你推我挤,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抛旗投枪,溃不成军。 窝阔台一见,心知蒙古兵军心已沮,知道今日即使再拚力攻城,也是徒遭损折,决然讨不了好去,眼见城下蒙古军积尸数万,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士,心中大是不忿,然见潼关城墙坚固,守备严密,‘忠孝军’更是捍不畏死,实是无隙可乘,不禁叹了口气,急令鸣金,蒙古大军缓缓而退。 完颜呼邪本想再次挥军复攻,可见蒙古大军除了前军,其余各军,阵形整肃,后退时井然有序,先行者不躁,殿后者不惧;又见本军,血染衣甲,战马困顿,将士疲惫,实已不可为,只得叹气一声,率军回城。 这时天色已然大明。这一场大战足足斗了十二个时辰,四下旷野里,黄沙浸血,死尸堆积如山,断枪折戈、死马破旗,绵延十余里。 完颜呼邪率军回城。骑马间,完颜呼邪低声问道:“尚将军,谁放你出来的?” 完颜尚一听,冷汗直冒,呐喃的道:“是……是……哈达元帅。”他知道,这位叔叔素来治军谨严,铁面无私;别说是他,纵是帝王贵胄,也是一般,是以心下忐忑,惟恐再次受罚。 完颜呼邪见他神色,莞尔一笑,说道:“此次你出师不利,本该重罚,但念你此刻大功,那就功过相抵罢了。” 完颜尚长出一气说道:“叔叔,你吓死我了。” 谁知完颜呼邪听了,沉声道:“本帅早就与你说过军中无叔侄,你又忘了不成?” “是、是、下次不敢了……不,决无下次!”完颜尚即忙赔笑带保证的说道。 完颜呼邪也不去理他,只顾拍马进城。 完颜呼邪到的城内,只见满目苍夷,不由心愤,茫茫然策马前行;所见俱是伤残满地,尸骸遍布,心下更悲。 要知道完颜呼邪自掌‘忠孝军’十五年来,最是爱兵如子,别说那三万正规军,就是那几万预备队,他都能一一唤的出他们的姓名。而今遇到这次惨仗,望着那原先都是生气活泼的好男儿,如今却是死的死,嚎的嚎,不禁泪湿沾襟。 “统领……统领……”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忽的传来。完颜呼邪转头回望,一看正是一个跟了他已有十年之久的老兵阿祥。 此时的阿祥血污满脸,左臂已断,孤零零的趴伏在地,倘若不是完颜呼邪眼利,他人或许一时还认不出他;完颜呼邪纵身下马,疾步趋前,双手扶起阿祥,低声道:“阿祥,阿祥你怎么样?” “统领……统领……呜呜……我对不起你啊,更对不起我手下那些弟兄啊……统领,小友死了,他是断了腿,还砍了五个蒙古狗后才死的;小贾也死了,他是用矛刺进自身,与蒙古狗同归于尽的;还有阿铁……老束……”阿祥一个人在那哭泣着,断断絮絮的说着。 “大胆,怎么和统领讲话的?”完颜尚忽而在旁不合适宜的大喝道。那些原想靠拢过来,与统领说说话的金国军士,顿时脚步一滞,不敢再前。 完颜呼邪一听,登时火气直冲,腾地站起,用手指着完颜尚,满面涨红的道:“你、你、你给我滚。”原想就地便揍那小子一顿,可瞧瞧周围,实在不适,是以叫他快滚,不想再瞧见他。 完颜尚见他恼怒,即忙灰溜溜的跑了。 这时完颜呼邪对着满城伤残,双目通红,忽地双膝跪地,哽咽着道:“弟兄们……是我没用,是我无能啊,是我完颜呼邪对不起你们!”说完,‘咚咚咚’的叩了三个响头,叩得极重,额上微见血迹。这时整个金国守城大军先是发会呆,继而群情激哀,万人恸哭,有些人更是嘶哑着嗓子,悲叫道:“统领……统领……你老快起来,快起来……千万别伤了身子。” 这等场面,使得哈达与白撒,都甚为震撼,还是白撒尤为细心,既忙上前扶起完颜呼邪,口中说道:“完颜统领,你可得当心身子,这潼关现在可不能没你啊。”话是说的不错,可他想的还是自己,倘若没有完颜呼邪,这潼关早被蒙古人给破了,城破了,那也没他好日子过。 完颜呼邪顺着搀扶,就势而起,大声说道:“弟兄们,待得这次蒙古兵退了,我必定上奏皇上,为此次守城之战,牺牲的弟兄们,修一义冢,让我大金的千千万万后世子孙,能记得他们,是为了我大金国的千万生灵而捐躯的。”说完掉头就走,实是不忍再睹这般惨象。 到的府内,完颜呼邪居中而坐,两旁各是白撒与哈达,厅前还有一高大黑衣人,跪身伏地,只是此人浑身冰冷,杀意涌涌,令人不寒而栗。 这时,完颜呼邪对他言道:“即刻令‘铁血堂’潼关支援组,今夜全体去那蒙古大营,暗杀百夫长以上之将佐,不得有误”。话音中透着一股肃杀和快意。 “得令”黑衣人应声下,呼的一闪即已不见,动作好似鬼魅一般。 片刻后,哈达在旁说道:“完颜统领,我平西大军中亦有‘铁血堂’的好手,不如与之同去,不定尚能扩大些战果。” 完颜呼邪听了,忙说道:“甚好,就照着去办。” 白撒与哈达,站起行礼,迳自去了。 完颜呼邪望着二人背影远去,忽的猛捶桌案一拳,口中狠声道:“窝阔台,拖雷,今夜我要你们不得好过。” 这‘铁血堂’乃是金国海陵帝时所创,原先只是刺探政敌情报,暗杀一些政见不合的顽固分子;如今却是用来在战场上扰敌后方,寻机暗刺敌方高级将佐;整个大金就不过是数百人而已。 蒙古中军大汗金帐内,此时窝阔台正猛挥着鞭,鞭打着数个奴隶,望着那几个奴隶在地上,哀呼嚎啕,嘶声悲叫。窝阔台此时心里已是好受了些,又发泄了会儿,他猛地把鞭往地上一扔,大叫道:“滚,给我滚”说完气粗粗的往大椅上一坐。 一双虎目凝视着帐下众将,缓缓的道:“诸位,此次攻城,我大蒙古国损兵折将,士气大跌。诸位若是有何良策,尽管道来。” 谁料想帐下众将相顾而视,竟是无人出言,当下各自心底惶惶,深恐大汗怪责。 拖雷见及,清了下嗓子,微笑道:“大汗,微臣有一番话不知当不当说?” “说,四王弟,你尽管说。” “大汗是否尚记得父汗临终遗言。” “你是说……” 拖雷正了正身子,说道:“父汗在六盘山临终时曾言道:金国精兵,西集潼关,南据连山,北限大河,我军若攻,即使战胜攻取,也恐不能速灭;惟有借道大宋,宋、金世仇,必肯许我,然我军兵下唐邓二州,直捣汴梁,金都被困,定要征兵潼关,那时缓不济急,已成无用,就使援兵远来,千里赴援,人马疲敝,也不是我军的对手,灭金其不容易!” 说完望着窝阔台又道:“眼下唯今之计,惟有遵照父汗遗命来办,方可灭了金国。” 窝阔台听的哈哈大笑,大声说道:“今世惟有四王弟方能助我成就大业,拖雷啊,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啊……哈哈……好,就安计行事!”此时帐内一片欢腾,已不复适才的肃穆。 萧枫一人独自坐在帐内,心中只在沉思:瞧今日蒙金之决战,两方士兵俱是那般舍生忘死,勇捍无匹;倘若他们对上的是大宋军兵的话,恐怕是不用费多少力,便能将之击溃。思至此,不由长嘘短叹,深为国忧,只觉这大宋天下恐亦将不远。 今日白天见到咯巴大师用‘毗卢遮那印’为蒙哥治疗伤腿,竟在极短的时间内使他复元。萧枫瞧了,不禁大为惊异,既忙向咯巴讨教。 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那‘毗卢遮那印’不仅仅能用于对敌,且还是密宗僧侣修炼金身的一种高深秘诀,其用奥妙无穷,神秘莫测。这‘毗卢遮那印’最早是佛祖大日如来升佛之前所传,乃是佛法最高之体现。 而咯巴虽说自得此印,苦修六十余年,但所得不过二三,一直深以为撼,今生不能亲眼见得此印的最大威力。 听到萧枫向他讨教,虽说那日切磋,败于萧枫,他心里实是对萧枫钦佩万分,在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功力。再经这些时日的交往,瞧见萧枫平时为人平和,待人挚诚,更是喜欢,只叹在这古稀之年,竟交得这般小友。 是以,他对萧枫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恨不得萧枫一下就能把‘毗卢遮那印’练到最高层,亦好使他一尝心愿。 起初萧枫尚不能得窥诀奥,可他用‘毗卢遮那印’与自己一直毫无进境的‘北斗七星诀’相糅合,竟颇有妙悟。修炼时,直觉万物俱寂,宇宙中心仿似就是他自己,人天相映中,似是肉身散尽,又化为虚无,顺着万字法轮,遨游天穹;不知多久,又感万气聚身,内蕴七星,似觉非觉中,‘毗卢遮那印’终与‘北斗七星诀’融汇一脉,不分彼此。 待他行功完毕,只觉神清气爽,身具万般神通。 正当欣喜之时,竟觉心有惊悸,大感不对。‘嗤’的一声,忽有一人破帐而入,人匕合一,恍如一道黑箭破空射来。就在这千钧一刻,萧枫身影一晃,陡地不见踪影。那刺客本在心喜,以为目标必将匕到人亡,可是这般情形,固然在他刺客生涯中从未遇过,纵是听亦没听过。 心下惊惶,正待溜走,突有一股旋力绕体而上,骇异之下,只见自己的手臂,腿足,被那旋力硬是扯的一一离体溅开,脑中一晕,就此挂了。 萧枫在避让之时,感到又有三道杀气迎身扑来,势极汹汹。是以他大为恼怒,出手间已不容情,极速的解决一个,用那初始刺客尚未落地的离体肉身,抖劲甩去。虽说只是肉身,但隐含了萧枫的金液丹元,实不亚于利刃锐矛,穿帐而去。 另三个刺客还未见着目标,就已各自了帐,临死之时,口眼不闭,大是不甘。 萧枫知道这些必是金国遣来的刺客,担忧拖雷,忽必烈等人,当下抢步出帐,越过那些闻声而来的蒙古兵,飞足疾奔。到的拖雷帐前,瞧见并无异样,护卫往来有序,心下顿宽,本想通报进入,突闻帐内传出兵刃出鞘声,急忙掀帘入帐,瞧的竟是蒙哥与忽必烈二人正在低头赏刀,不由的啼笑皆非。 二人见到萧枫,忽必烈高兴地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萧枫并未应他,只是心神外放,察视大营,心知这金人既派刺客来行刺,定然不会就那几个。果然,不多久,真有数十余道杀气在营内奔驰,且是往中军大帐汇去;萧枫既忙展开全力,飞升腾越间已到大帐。 此时大帐周围紧紧排着一队护卫勇士,执弩竖盾,围成一圈;帐前已然一片混乱,数十个黑衣劲装的刺客,正与数百名护卫在激斗,且还占的上风。 此刻,刺客首脑的心中正在懊恼,本来完颜统领吩咐的是刺杀百夫长以上人即可,偏生自己立功心切,妄想杀的那几个蒙古最高统帅,一举功成,亦好留名千古。谁知眼下不知量力的结果就是被蒙古大军包围,而且四处涌来的兵士越聚越多,今日潼关‘铁血堂’恐将尽墨于此,实是自己无能所至。 须臾后,忽必烈居然赶到,手中且提着适才的宝刀,瞧的这般情形,亦不思虑,是否是其对手,血气方刚的冲将上去。萧枫望到,不由大骇,既忙上前营救。那些蒙古兵瞧见监国王爷的四王子亦来助阵,不禁士气大振,在厮杀中还让出一条路来,以便忽必烈更易搏杀。 刺客首脑见着忽必烈衣着扮相,不类小兵,心道:来了条大鱼,今日突围成不成功,就全落在你头上了。思索间,手下一紧,猛挥数刀,逼开身边的几个兵士,身形一矮间,纵步跨跃,转的几转,闪眼片刻,即已到了忽必烈面前,右手长刀冲击,荡开忽必烈的那柄宝刀,左手化为厉爪,疾伸而去,迳直锁喉。 忽必烈急退数步,慌忙间手中宝刀,毫无章法,只知胡乱劈砍。边上蒙古兵见王子危急,俱是不顾性命的猛扑上来。忽必烈眼见就要遭擒,忽觉身后一双大手拎起自己,迷茫间瞧的那黑衣人似被一嗜,跌落在地,抬头一瞧,方知又是师傅萧枫救了自己,心下感激。 这时只见师傅萧枫放下自己,忽地周身冒出万丈金光,缓缓浮于半空,宛如佛祖临空,使出那咯巴大师的绝艺‘毗卢遮那印’,一个个金色万字法轮交相迭浮,法轮所现出,那些个黑衣刺客一个个被击倒在地,不再动弹。蒙古士兵们见到与他们缠斗甚久的刺客,竟被萧枫数招间击败,也不由大声呼喊,以表喜悦。 忽必烈瞧的大叫过瘾,直嚷威风,缠着萧枫定要把这炫人的绝艺传授于他。萧枫笑笑,说道:“你功力未够,若想学的话,须得勤练《金关锁玉诀》,达至第六十句,方可使用。” 忽必烈一听,顿时萎焉,只因他的《金关锁玉诀》,练了这十余日,才练至第一句,若想练至六十句,恐将数十年都不够用。 窝阔台与拖雷听到士兵们的欢呼,也均从帐中出来,蒙古兵士见了全都拜伏在地,大喊万岁。 窝阔台笑道:“萧教官,今次又是你救了本汗,前后已有二次,我实是不知应该如何赏你了?” 萧枫笑道:“在下身为帝国武道教官,击退刺客,自是理所当然,何敢当大汗赏赐。” “哈哈……好,萧教官真乃真英雄,淡泊名利,不过今趟本汗也不想赏你,而是把此恩赏赐于你师门,可好?” 萧枫一听不由大喜,躬身叩拜道:“谢大汗恩赐,萧某感激万分。” 这时有人来报,四处流窜的刺客,已被各个招徕的武林豪杰所击溃,死的死,擒的擒,这次来犯之人,全军尽墨;只是我军死了二个千夫长,三个百夫长重伤。 窝阔台听报大为高兴,以往金人来行刺,只要数人,便可使蒙古将佐元气大伤,且不定还被他们遁去;而今日足足来了百余人,只不伤皮毛的杀得两个千夫长,重要的是尽数而获,怎不叫他欣喜。不过他心中也在暗自庆幸,恰好今日举行重要军事会议,让全体万夫长俱都出席,不得缺勤;否则给刺了几个万夫长之流的,那损失就大了。 是以此时的窝阔台,脸上竟显出那久违的憨笑,使得拖雷都暗讶不已。 自潼关血战后,窝阔台命使臣绰布干等一行人,往宋借道。怎料绰布干到了宋境淝州,谒见淝州统制张宣,在金人奸细的挑拨下,再加上蒙古人的天性不羁,一语不合下,竟被张宣诛杀。 窝阔台得信,暴跳如雷,直叫着要先亡了大宋。后在拖雷的劝解下,乃命拖雷率骑兵五万人,竟趋宝鸡,攻入大散关,破凤州,屠洋州,出武休东南,围大宋军;复遣大将速不台取大安军路,开鱼?山,撤屋为筏,渡嘉陵江,略地至蜀。蜀系宋地,宋制置使桂如渊逃去,被蒙古兵拔取城寨,共四百四十所。拖雷尚不欲绝宋,大军东还,会兵陷饶风关,飞渡汉江,大掠而东。 前线警报如雪片一般,递入汴都,金主完颜守绪,急召宰执台谏入议。众臣均说蒙古大军远来,旷日需时,劳苦已极,不如在河南州郡,屯兵坚守,且由汴京备粮数百斛,分道供应;蒙古大军欲攻不能,欲战不得,师老食尽,自然退去。 金主完颜守绪听得阶下大臣献出此计,内心恼道:看似好计,怎奈各处不能坚守又将如何。一味直知坚守,守到现今,却已失去了祖宗的大壁江山。没想到我大金竟是养了这帮庸臣,平时只知争权夺利,临到危机一点用也没有。 于是谓然叹道:“我大金,南渡二十年来,各处百姓,献田宅,卖妻儿,豢养军士,只望他御敌国门,保卫家邦;今敌至不能迎战,望风披靡,直至京城告急,尚欲以守为战,如此怯弱,何以为国!朕焦思竭虑,甚觉士兵必能战,然后方能守。存亡有天命,总教不负吾民,朕心才安!” 乃诏京城戍卫大军二十万,屯兵襄邓二州,并促哈达、完颜呼邪两帅,速即还援。 这日潼关城太守府内,完颜呼邪对着哈达道:“哈元帅,今日皇上来旨,言道要我等二人领兵援救京都汴梁,你看……” “既是皇上有旨,臣下的自无异议,不知统领打算何日领军去援汴梁?”哈达正色道。 完颜呼邪沉吟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是这潼关乃是我大金重关,倘若我等去了,不知该是交给谁好?” 哈达道:“这简单,只须交于完颜少将军即可。” 完颜呼邪道:“不可,不可,完颜尚他好高骛远,这般重任怎可交托于他?” 听他这么一说,哈达愁道:“那该如何,常言道‘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眼下这般情形,不托于他,那该托于何人?” 完颜呼邪叹道:“唉,我那四徒完颜守坚在此就好了,虽说他风流成性,但他极重规矩,原则又强,倘若这潼关交托于他,我倒是放心。” 哈达见他迟疑不决,劝道:“只是眼下这完颜守坚,又不知在何处,而京城危急,我瞧就完颜尚吧。” 完颜呼邪无奈道:“惟有如此了,但愿待我等回来,这潼关尚在我大金手中。” 不提这完颜呼邪与哈达领兵如何领兵援救。 再说那萧枫这日接的大汗金令,命他率三万骑兵到邓州与拖雷会师。只是这窝阔台怎会突然命萧枫率军,起因有二,其一:大金京城戍卫部队,齐集襄邓,窝阔台恐拖雷兵力稍弱,是以再谴三万骑兵助他;其二:那大将速不台攻略蜀地,烧杀抢掠,涂膏遍野;早已引起蜀中武林群雄的义愤,竟不时的在蒙古大军后方捣乱,刺杀蒙古斥候;使得大军此时犹如盲了眼的猛虎,东窜西撞,寻不到金军的辎重后勤路线,陷入困境。是以想借重萧枫本身的实力,及重阳宫的威名,来与群豪谈判。 对于窝阔台的种种心计,萧枫是一无所知。 翌日,萧枫与小茹二人泪别,并把小茹托付于忽必烈。忽必烈壮言道:“师傅,你放心,小如姑娘既然给了我了,我便会一生一世的照顾她,让她不受半点委屈。” 然小茹听了他的话后,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着粉颈低垂,玉颊通红,心道:萧大哥怎会收了这么个呆子徒弟,只说让他暂时照护我,谁知……谁知他竟这么说,岂不让人误会。 萧枫瞧到她的小儿女情形,不由哈哈大笑,只觉这二人倒是甚为相配;一个憨厚正直,大好男子汉,一个娇小俏丽,玲珑美佳人。 这时小茹对萧枫道:“萧大哥,我不在你身边,你可要多关心自己啊!” 唐三小姐在旁见了,心中暗喜,即在旁说道:“小茹妹妹你放心好了,萧……大哥,我会照顾他的。”说完,偷偷的瞥了萧枫一下。 萧枫此时只觉心怀大悦,暗忖:有这么多人关心我,那在小时,可是不敢想的事。 一路无事,三万骑兵纵马疾驰,萧枫只在马上沉思,那日他所擒的金国刺客,竟被窝阔台全体虐杀,死状极惨。想到这不由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这时,唐三小姐向萧枫言道:“萧大哥,这一路你老叫我三小姐什么的,这个你不觉太见外了么?我单名唤雪,你以后可以唤我为‘雪儿’。”话虽说完,但低垂臻首,脸儿全红,这一番话,她在途中实已酝酿了许久,直到时下,方鼓足勇气道出,甚怕就此被萧枫瞧低。 萧枫闻言道:“甚好,其实一路上,我也挺不惯的,但又恐雪儿你见怪,是以只得在那小姐长的,小姐短的乱唤。”话音刚落,自己却是‘呵呵’的笑了。 唐雪心下欣然,说道:“那就这般说定了。” “嗯——!”萧枫微笑而应。 第二卷 飞龙升天 第十五章 唐家事变 大宋绍定6年,斯时正是理宗赵昀执掌临安朝廷,他们偏安江南,暖风熏人,早已是忘了中原的故土。与此同时,北方中原却是正值如火如荼之际。蒙古大汗窝阔台承父汗成吉思汗的遗志,誓师伐金。从绍定二年到如今,这场征战,足足已是打了四年。与他们同样是游牧民族的女真金国,时下也仅剩河南一省了。 红红的夕阳缓缓西坠,直映得天边火一般的亮。晚霞满天,一片又一片的火烧云,把天空织成美丽的锦缎。地面上一条大江,滚滚东逝,偶尔一两帆影在波光粼粼中隐没。在这无限美好的风景里本该是闲适地伫望远方,或是吟哦诵怀。 从远远的天边突然传来一阵如雷似的马蹄声,随着前方烟尘翻滚,旌旗飘舞,一彪雄壮的人马,在夕阳的映衬下,渐渐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这彪人马奔得甚速,不过须臾,已是近了江边。 为首一员年青英武的将军,驰到近处,蓦然勒马直立,那马长嘶一声,前蹄不住的在虚空踩踏了数下,方才落于地面。身后的数万骑兵顿时也伫停于他身后,但见怒马腾跃,铁甲锵锵,好一支军容肃壮的无敌骑兵。 在那年轻将军勒马四顾,伫望大江时,一名绝美的女子策马跟上,行到跟前说道:“枫哥哥,我们到汉水了,离邓州还有两日的路程。到时,见了拖雷王爷,我们也便算是交差了。” 年轻将军微笑道:“不错,是到汉水了。大汗交予我萧枫的任务,也是快结束了。”说罢,甚是高兴的放声笑起。女子这时并未说话,只是凝眸托腮的瞧着他,心底里默默感受着他的英雄豪情。 过了片刻,待他笑声渐落,女子揶揄道:“枫哥哥这般盼着快些完成任务,莫非是急着要去见小茹妹妹?” 萧枫大窘,赧颜道:“雪儿,莫要胡说,小茹只是我的妹妹,她在我心中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一般,我对她决没另外的心思。”说到这里,想起自己小时流浪长安城内,若非小茹的母亲马大嫂收留,只怕自己早已与其余的孩童一般遭到乱兵的屠杀。 自己从全真学艺归来,原想好生孝敬她老人家,怎料天不假年,马大嫂竟而在一场蒙金攻城战中遭流矢射中,意外身亡。遗下小茹一人孤苦伶仃。思至此,他是黯然神伤,望着大江东去,直觉世事变幻,难以揣测,惟有这大江却是万年依旧。 如此嗟叹半晌,忽而觉得对心性修炼大为不妥,索性轩眉笑道:“听雪儿的口气,我怎么闻到股酸味?” 这么一反问,便轮到雪儿羞涩了,当下忸怩地转首顾望,只作未闻,心下却是甜丝丝的如浸蜜水。萧枫见及,直道她是暗生恼怒,不禁大呼后悔,寻思自己的言语,岂不有些轻薄的嫌疑。 在这尴尬时刻,幸喜有一骑人影从江边的一侧急速驰来。 萧枫道:“斥候来报了,听听江岸可有甚敌情。”这话一说,适才的难堪气氛瞬时化为乌有。雪儿闻言,也掉转臻首,望着那斥候奔来的身影。 斥候到的跟前,“嘘”的一声,勒缰止马,从动到静仿佛就是那么一眨眼便已完成,整个动作利落干净,极是飒爽。萧枫暗赞一声,心想,不愧是蒙古精兵,随便一斥候,都有这么精湛的骑术。 斥候高声道:“禀将军,汉水两岸并无敌踪,只是在北岸发现有一汉子,浑身浴血,倒在地上,似是被江湖人物追杀。” 萧枫诧异,沉吟道,此刻中原蒙金交兵,战祸连绵,江湖中人不好生安分,仍在搞这些仇杀之类的事,当真是不知所谓。思忖间,他道:“带我去看看。” “是——”斥候转身拍马而去,暗忖这年轻将军真是没甚架子,说话居然这般和顺,单说他不称本将军,只称你我,便可瞧出他非是那种跋扈的性子。 萧枫随着斥候到了汉水岸边,果是见到一汉子,倒在血泊中。他纵身下马,疾步向前,右手前伸,搭住那人的腕脉,探知伤势。 “啊,唐福……是唐福,他怎的会在此处?”雪儿猛然在他身后惊喊道。 听她一喊,萧枫心知眼前这人与雪儿有着莫大的干系。即忙金液丹元急涌而入,要知这金液丹元可是修真人的本命真源,莫说是重伤之人,便是那死了不久的,也能使他回光返照,交代些遗言出来。 瞬时,唐福缓缓睁眼,模糊里瞧见那多人围在身边,顿时大骇,先是往后撑了下,待到雪儿唤他,方是醒觉。当雪儿那丰姿绰约的倩影逐渐映入眼内,他急声道:“小姐,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快,快,庄上紧急,紧急,紧……”。话音未落,头一侧,又是昏厥过去,想是见到雪儿,一时激动所至。 “枫哥哥,怎么办?怎么办?”雪儿急切的拉住萧枫的手说道。听得家仆之言,她情知家中必有大事,也不知何故,首先想起的便是向萧枫求援,更且自然而然,半点都未觉得有甚不妥,直如亲人一般。 萧枫自奉师命下了终南山,然后入了蒙古军营,也仅是一年而已。在这一年的随军生活里,更是从未与一个女孩子这么肌肤相亲过,不由面红过耳,吃吃地道:“这?先、先去你家,瞧瞧吧!” 雪儿见他面露窘相,当即醒悟,急忙松脱萧枫的手臂,一双柔荑迳自在那搓来搓去,显然便是一副小儿女态。 心下懊恼,自己怎的这般真情流露,可千万莫要让他看轻啊;但转眼瞧他那从未现过的模样,倒也好笑,谁叫他平时总是一副飘飘然,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眼下却是可爱。心念及此,差点笑出声来,不过想到家中大是危急,也没了心思,只在那边低声垂泣。 萧枫瞧她哀痛颇感怜惜,低声劝慰道:“雪儿不哭,我们这便赶到你家去,瞧瞧谁有这大的胆子,竟而惹到我雪儿的家,倘然遇到了,定砍他个大卸八块,怎样?”他这话说的极有水准,巧妙的便把自己与雪儿紧密的联系一起。 雪儿一听,不由破涕为笑,娇声道:“什么你的雪儿啊,厚脸皮。”女孩儿就是如此,明明心里想的要死,口中却全不是那么回事。 萧枫见她已然好些,转头朝着三万大军大喝道:“急速渡河,加急行军。”身后三万蒙古大军登时轰然响喏。 渡河之后,唐福在萧枫的真元治疗下已是神气俱佳。唐福原是唐家庄的内府管家,据他所说,不知为何?前些时日,蜀中武林群雄忽而争相赶至唐家庄,齐声喝问唐老庄主为何遣一对儿女去蒙古军中效力。 须知这唐老庄主可是蜀中武林的老前辈,一手千变万化的暗器功夫,奠定了他在江湖中,五绝六霸之一‘哮霸’的高超地位。别说是寻常的江湖人物,纵是蜀地名门大派,峨嵋、青城等派的掌门人也均不敢喝斥他。 但这趟来的群雄不知是仗着人多,还是背后有甚后台,居然毫无应有的礼节,在庄上吃拿吆喝,全然不顾唐老庄主的面子。唐老庄主是忍无可忍,与他们起了些冲突,本道他们会知难而退,怎料竟遭群起围攻,现今被锁拿于庄中地牢内。后来峨嵋,青城两派的掌门人赶了过来,可他们也说什么众怒难犯,须得少爷,小姐回庄,方能化解此事。 雪儿听到这里,已然俏眸红肿,珠泪不断,直说是自己连累了父亲。 萧枫慰道:“雪儿,莫哭,你尽管放心便是。反正待我们去了,定是设法先救出令尊,稍后再与哪群贼子好生理论一番。若是不然,那再大大的教训他们一顿。如何?”他平素对哪些仗势欺人之辈最是鄙夷,何况又是雪儿的家事,更是义不容辞。 雪儿闻听心上人的温言温语,不由甚感依赖,只觉自己的眼光并没瞧差,泣声不觉渐渐息了。我见尤怜般的望着萧枫,说不尽的教人迷醉。被她这么深情无限的望着,纵是一木人都怕会动上三分心,又何况是萧枫这么个大活人。 其时,正值初冬。 大江边寒风刮过,拂起衣裙。雪儿一人骑在马上,似觉有些澈骨颤抖。萧枫大生怜惜,情不自禁的猿臂长伸,一把搂过了唐雪,置于身前,微笑道:“还冷么?”突兀的举动,直教雪儿大惊,刚作挣扎,骤闻他的窝心话语,当即浑身舒坦,如只小猫一般偎于萧枫胸前,玉脸绯红,芳心微颤,但觉此时即便天崩地裂,也决然不从他怀中出来。 萧枫这时也在诧讶,为何会不由自住的做出这种惊人之举。本还有些忐忑,待见到雪儿毫无不满,反而依偎胸前,方是心安,直呼侥幸。同时,对自己的修行定力也是大感怀疑。他却不知,这异性相吸原是天道,妄说他这寻常的修真,纵是天仙人物也难以悖反。 唐福在旁见了,心中机灵,暗道:看这般,这领军的蒙古大将怕是小姐的心上人吧。可惜他是蒙古人,不知老爷会不会应了这门喜事。 沿路奔来,均是宋境,蜀地守军见了这等彪捍军队,早已是慌了神,那敢出战阻敌。俱是心惊胆战的求神拜佛,直到他们远离,方又长出一气,只叹好运。 萧枫眼下统率的这三万骑兵均是蒙古大汗身边的精锐侍卫部队。 此趟任务原是大汗窝阔台念及宋境江湖蠢动,又则拖雷王爷以五万军马在邓州独抗大金精兵二十万,委实险极。这才命全真掌教丘真人的嫡传弟子萧枫领兵去援。一来,想以萧枫的师门威信和他本身的能力来震慑大宋的江湖人物。二来,这些年与大金交兵,军中骁将被刺甚多,一下要派出能压摄得住这三万精锐骑兵的大将,他数来数去着实不多。 而萧枫则不然,他在蒙古军中的这一年里。首先便是连胜营中招徕的那些中原群雄,随后又在潼关大战金国第二高手完颜呼邪,种种神异的表现,让他在那些桀骜不驯的蒙古勇士心里,竖下了赫赫声威。故而,由他来率领这三万精锐骑兵,大汗窝阔台当真是放心得很。 这三万骑兵由于均是精锐。故此,寻常骑兵只配两匹马,他们却是足足配了五匹,一路上人休马不息,日夜急驰,不多日便到了离唐家庄不足百里的万县。 当望见万县城墙,萧枫觉得此县倒是与一路过来的其他地方不同。城墙筑建的甚是坚固宽厚,心想:这县的父母官,约莫还算不错,否则早与别城一般样的萧条破败了。 唐福瞧着未来姑爷在万县城外勒马伫足、按缰不语,以为他是想挥兵攻城,不禁着慌。忙自驱前说道:“将军,此县的知县大人乃是我家老爷的挚友。先时,小的也想来求他救老爷。但转念想想,这县衙的衙役有甚用处,如是遇到高来高去的江湖人,岂不枉送性命。是以小的便没来。” 萧枫随口应道:“哦,是挚友啊!”猛的脑中灵光一闪,又道:“唐福,我有一计不知好不好用,你且听着……” 万县县衙,今日大门紧闭,县衙后院正在唱着一出“生离死别”剧。 只听那知县夫人哭道:“老爷,老爷你随我们一起走吧。” 知县大人正气凛然的高声道:“不行,异族寇境,本官作为一县父母,岂可不御而逃,休作此言。” 他原是慷慨激昂,但转目瞧着妻儿,又不免英雄气短,哀声道:“夫人,你快走,只要你带着成儿离开万县,也算为我徐家留了一条根了。”说完,望着夫人怀中那还是襁褓里的男婴,不由更感悲痛。 婴儿此时却是不懂,仍在那边笑着,以为父母尚在逗他。 便在这时,院外忽有人来报,说道有人求见。 知县甚感讶异,心想此刻时辰危急,还会有谁来访?一些家资厚实之人,早已离城而去。无奈,只得说道让来人在客厅稍候,说罢整了整官服,理了理仪容,迳直去迎。到的县衙客厅,知县认识来人,正是蜀中大名鼎鼎的唐家庄的内府管家唐福。 知县“呵呵”迎上道:“本官道是何人?原是唐管家来访,不知有何见教?”心下却思,莫不是唐家庄派人来助我守城? 唐福听他客套,若在往日依他本身的性子,必是与这知县大人好一顿闹磕。可自家老爷危急,眼下实也没这心思,当下也不废话。迳直把唐家庄的现况如实说予知县听了。 知县心想,好么!原道你们是来助我守城!怎料,时下的意思约莫是唤我派人去救你家老爷。 他这当儿尚在暗自思忖,唐福却是絮絮不断地说着自己的事情。“大人,这城外的蒙古大军乃是小的请来去援救我家老爷的,所以大人先莫慌。小的,这里还有件事情,想与大人说道。” 知县一听,那里肯信,说道:“唐管家,你休要与本官说笑。这蒙古人与你家唐老庄主非亲非故,焉会派人来搭救?” 唐福无语,心想,这倒确实!若非我亲眼所见,这事还真难以取信他人。焦急里,他忽而忆起自家小姐与那蒙古将军之间的暧昧举止,不由灵光闪现。朝着知县微笑道:“大人,你有所不知,这蒙古领军大将其实是我家小姐的姑爷。” 这下,知县老爷信了。他也知道,唐家小姐可是蜀中有名的大美女,天资国色,犹是仙子下凡。每日里登门求亲的人,那是排着队的。闻说还须得早上去,下午去了,就算排着了,等轮到了,也是半夜了。他又想,这蒙古将军可是一怒为红颜啊,千里迢迢疾驰而来,就是为了救那岳丈大人。 一时,他对那位蒙古将军倒是大生钦仰,觉得这种才是真汉子,大英雄,比那些只会嘴上唠叨的却是高了不少。寻思着,这桩事迹又可为万县添上一段姻缘佳话。 待听唐福说,这蒙古大军想要冒充宋军前去搭救唐老庄主。其利有三,一来为免百姓恐慌,二来可让群豪少了借口,三来借着官府的名义去营救唐老庄主,让那帮江湖人也好有所忌惮。 那知县老爷坐在边上,心内暗自盘算:本官倘是不应,只怕这蒙古将军恼羞成怒,血洗屠城,到时满城百姓就遭了他的毒手;若是应了,又恐是蒙古人的诡计,一路想来骗关越境,这可怎生是好? 唐福见他一幅碍难的神色,不禁怒道:“我家老爷与大人可算故交,眼下蒙难,大人居然见死不救?算我瞎了眼还来找你。”当下便想拂袖而去。 知县老爷怎愿舍他离去,即忙挽住他,说尽好话。 唐福原也不想走,刻下见知县既已服软,那也顺势息了怒气。 知县见他不像有假,心下委实又怕那蒙古将军因恼成恨,屠戮黎民,便道:“唐管家,此事本官一力担待,只是这蒙古大军定要说话算数,事后须得尽速离我宋境。”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你不信我,可得信我家姑爷,他可是将军啊!”唐福也满脸堆笑道。他这话说得委实毫无道理。知县心道,将军便不会说谎么?常言道,兵不厌诈,可想这领军的人物必是阴险得很。不过时下,主动权均是掌握在他人手上,自己也没辙。 知县不晓得,这话其实是唐福一时兴奋脱口而出,那里经得起推敲。想他这些时日,一直为老爷的安危四处奔波,久处黑暗里终得曙光,焉不教他欣喜若狂。 只是可怜萧枫在全然不知下,已是成了唐家的姑爷,而唐雪也被她家的管家,许给了萧枫。若他们眼下在此,当真是啼笑皆非,但也无可奈何。 唐家庄位于万县东南百余里处,依山势而建,顺水流而设,周围青山围绕,庄前一条小河缓缓流过。东面飞瀑高悬,喷珠溅玉;西面漫岸葱茏,花燃绝壁;北面白鹭行行,群山葱茏;好一幅自然美景。 萧枫初见就已迷上了这里的好山好水,只觉这自然万象,生机盎然,无一非道之所在。 正面庄门开约十人宽,檐下砖雕斗拱,宏伟壮观;门上有一大匾,上书‘唐家庄’三个烫金大字,其笔力飘逸,走笔遒劲,更显华丽庄严。 三万大军只有三千余人一溜排在庄门前,其余均在后面远远的缀着,这些蒙古骑兵虽未更换衣甲,但身后大旗已然是‘宋’及‘徐’这二字。 大军怒马腾腾,衣甲锵锵,更显威武非凡。 知县老爷见到这等军队,心中直道:倘若这大军真是大宋的便好了,到时,还有谁敢来犯?念及此,心下着实叹息。 又瞧瞧那领军大将萧枫,岁约仅是二十许,额角宽广、剑眉斜飞、身着一件镏金丝战袍,头上系着一顶燕翅盔。尤其那双黝黑深邃的大眼,睁眨间精光四射,顾盼威凛。再看他身边的唐家小姐,脸如朝霞,肤如白雪,一双点漆似的美眸,水汪汪的灵气四溢。 男的是俊伟不凡,女的是绝美出尘。二人俱是一般的飘然脱俗,仿如神仙。 此刻,若非雪儿躲在萧枫身侧,两人在那眉来眼去,凭她那身军士衣甲,只怕这知县老爷也认之不出。 瞧着雪儿一脸焦急,萧枫对她微微一笑,意示要她放心便是,一切由他来办。雪儿心下顿宽,对萧枫应承的事,她是半点忧虑也没,但觉只须他出马,那就万事皆易。 这时,庄里已是有人出来询问。徐知县按着早已排好的剧本,打着官腔道:“快去叫你家老爷出来接旨,不然误了时辰,当今怪罪,恐是本官也救不了你们。” 那人一听,顿时大慌,急急的奔进庄里去通报了。 与此同时,唐家庄的大厅内,一众群豪正在吵吵嚷嚷。其中一个身材魁梧,面似锅底的大汉叫得最凶:“这唐老贼勾结蒙古人,有甚话讲,一刀剐了再说。” “哈哈,现在你纪老二倒本事大了。那日若不是唐老爷子手下留情,怕是你早就不会说话了。”一个上唇稀稀有着几茎黄须,双目炯炯有神的中年人在那嘲笑道。 不知是谁尚在此刻为唐老庄主说话,众人当下望去。原是青城‘四剑’之一,流云剑杨士杰。此人性格孤僻,最会揭人之短,是以江湖人缘极差。也不晓为何,唐老爷子与他倒是一见如故,两人友情已有十年之久。 此趟这人来的稍晚,否则若要擒下唐老爷子,恐还会有些波折。只是这人隶属青城,眼下青城掌门‘无非子’与门下三十位太灵级剑手均在此处,群豪倒也不敢同他随便理论。 那纪老二瞧是杨士杰调侃他,也只得忍耐,心里忿忿地唾道:“格老子的,以后别让老子单遇,不然老子定会悄悄的灭了你,拆你骨、扒你皮。他转眼顾睨,计上心头,朝着左首一相貌温雅、脸色白净的中年男子恭谨说道:“齐掌门,你们峨嵋剑宗可是我蜀中武林的泰斗,这件事由你来决断。” 须知,蜀中武林里向来便是青城、峨嵋并重。他时下单向峨嵋掌门问询决断,实有贬低青城的意味。说完,纪老二忍不住得意的瞄了杨士杰一眼。心想,老子就是要挫挫你们青城的威风。 峨嵋剑宗掌门齐金羽听他这般言语,当即抱拳道:“纪英雄过誉了。”说完,神色间显得甚是轩轩,继而从椅上站起,望了眼厅中诸人,说道:“诸位,诸位,眼下朝廷大军便在门外,若是不让唐老贼子出门接旨,只恐朝廷今日里不会罢休啊。” 他此言一出,登时群相耸动。 大厅上众人本来各自在高谈阔论,喧哗嘈杂。突然之间,大家都静了下来;站得远的人原是听不到齐金羽的话,但忽然发觉谁都不说了,自己说了一半的话也就戛然而止;霎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 齐金羽甚为满意这样的结果,给了他一种领袖群伦的感觉。只听他又干咳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我等俱是有身家的人,倘是得罪了朝廷,日后各位的买卖也必是难做。我瞧不如先放出这唐老贼子,让他接了旨再说。” 众人一听,顿时又喧哗嘈杂了起来,一个个私下讨论。其实众人心下忧虑的均是;若是放了唐老爷子,岂不等同放虎归山,那日我等擒他之时,已然得罪颇深,日后他若来一一的寻仇报复,我等当真与自裁无疑。 是以,厅上众人大都不愿。 甚至有人嚷道:“这唐老贼乃蒙古人的狗腿,就算他平时大仁大义,那也必是假的。咱们自当将他除了,何况他恶性已显,为祸日烈。倘若他远走高飞,倒是不易追捕。也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居然让我等给抓了,若是让他去接旨,一不小心被他给逃了,岂不冤枉。” 众人的态度惹恼了‘流云剑’杨士杰。 只听他对着先前讲话的人怒道:“咱们都是铁铮铮的好男儿,岂能不分是非;这唐老爷子是蒙古人狗腿,还是大大的英雄,此时还未明了。倘若他真是胡虏狗腿,我杨某第一个跟他拚了。要杀唐老爷子,怎么数,都轮不到你这蠢货,在这里罗里罗唆,滚过来,老子来教训教训你”。 那讲话人见得这般,当即把头一缩,不敢再言。 众人见杨士杰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唐老庄主说话,心下大为不虞。心道,若非瞧着你是青城的弟子,今日便教你走不出这唐家大厅。思忖间,众人的目光不由均向一身着青色道袍的老道望去,此人正是青城掌门无非子。群豪盼他能有个说法,最好便是可以止住杨士杰的狂妄。 无非子感受到众人的忿忿,寻思自己也需表态了。否则,稍后被杨师弟这么搞下去,定会引发众怒。 他缓声道:“唐老爷子遣儿女去蒙古军中效力,屠我汉人百姓,实乃丧心病狂,行止乖张之举。本来嘛,他也曾是敝派的好友,便在最近,贫道尚与他一起喝过酒。” 说到这里,他声音渐趋响亮,显得甚是慷慨:“可是大丈夫立身处世,总当以大节为重,一些小恩情,也只好抛之脑后了。他是我大宋的死仇,敝派诸位师兄弟虽是受过他的好处,却不能以私恩而废公义。常言道大义灭亲,何况他眼下犯了这等莫大的过错。依贫道看,这旨还是要接的,不然我等岂非与他一般造孽。只是放他出来之前,须得废了他的武功,让他以此来以赎罪愆。诸位……你们瞧如何呀?” 无非子的这一番话,众人听了甚觉有理,既不得罪朝廷,又没了后顾之忧,是以大声附和。齐金羽但觉无非子抢了自家的威风,心下却是恼恨不已。 杨士杰一听,急声道:“师兄,怎可如此草率行事,那唐老爷子的儿女尚未回来,倘若怪错,岂不糟糕?”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有人在厅侧“哈哈”大笑道:“诸位,别来无恙吧?杨老弟,老夫先谢过你的慷慨激言,听了你的话,老夫觉的你这朋友没白交。”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大惊,急忙回过头去。 见到一个须发如银,身穿黑貂长袍,腰束黄色腰带,神态甚是威严的老者。边上还有两人搀扶,一个是挺拔威武,飘逸出尘的年青将军;一个是穿着小兵衣衫,体形瘦弱,貌相却极是俊美的少年,这两人正是萧枫与雪儿。 边上两人,群豪自是不识,被搀扶的老者却是被群豪囚于地牢的唐老爷子。 只看他此时脚步蹒跚,神色悲愤,到了大厅中央,朗声说道:“诸位,老夫来给大伙儿一个解释。大伙儿听完之后,若还想弑杀老夫,那就尽管便是。老夫决然不做半点抵抗。” 说话这当儿,俊美少年从边上端来一个凳子,置于唐老爷子的身后,悄声道:“爹,你坐下说,别累着。” 唐老爷子朝着少年看看,眼光里蕴涵欣慰,抖索地坐在登上,朝着众人道:“要解释之前,先替诸位介绍一下老夫身后这二位。”当下指着边上二人道:“这一位是小女唐雪。”雪儿听到后,顺手把头上的头盔取了下来,只见那满头乌丝仿如瀑布下泻,充满动感,衬上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就这瞬间,委实教人神为之夺。 众人皆感心驰神摇中,唐老爷子的话语依然继续,指着那年青将军又道:“这位小友是小女的朋友萧枫。” 萧枫双拳一拱,表示了一下礼节,群豪也相互还了一下礼。 待喧哗过后,唐老爷子方缓缓地道:“老夫在前些时日,得知蒙古大军欲将伐金。想那金国女真乃是大宋世仇,可我大宋怯弱至今,一直毫无起色。老夫想的便是,眼下既可假手于人,岂不快哉,因而才遣儿女前去助阵。想要一举破金,洗我大宋这百年的耻辱。” 说到这里,他瞧了瞧众人的神色,又道:“那料这蒙古异族也是狼子野心,伐金尚未结束,铁蹄竟已临我宋境,拔城取寨,辱我大宋,老夫深以为恨。正当老夫想召回儿女,怎奈诸位到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囚禁了老夫,使老夫想说也说不得啊!”这当儿,他是无限唏嘘,颇为自己遭到这般下场,感到伤心失望。 齐金羽未待旁人发言,已是大大咧咧地道:“唐老爷子,此言差矣,你这么一说谁知是否真有此事?况且这蒙古大军犯我宋土倒是确有,你遣儿女助纣为虐也是有之,因此今日之事,定要做个了断,也可给我等有所交待。” 萧枫听他不愿罢手,不禁蹙眉,当下问道:“那你想要怎生了断,又想有什么交待?” 这时,无非子插上道:“这很简单,只须唐老爷子自废功力,那我等今日马上就打道回府,从此不再踏入唐家庄半步。” 群豪闻言,俱是点头称善,大声叫好。有些个脸上更是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甚而有些人色眯眯地盯着雪儿一个劲地打量,颇有垂涎欲滴的意味。 瞧着这群不分善恶的江湖中人,萧枫怫然道:“诸位是一心想置唐老爷子于死地喽?” “那又怎样,这唐老贼丧心病狂之极,倘若不废去功力,难道待他蓄足力后再来寻我们报仇么?”一个年青人忽而跳了出来道,说完还极是得意的朝着雪儿示威地瞪了一眼。 雪儿听得群豪均想废了她爹爹的功力,芳心内实已惶惶,不由很是自然地靠向了萧枫。 那年青人见了,胸腔妒火直往上冲。这年青人非是旁人,正是齐金羽的心肝儿子齐逾常,也就是峨嵋剑宗的少掌门。这齐逾常曾是雪儿的求亲人之一,可雪儿瞧不惯他平时的风流纨绔,便没应他。唐老爷子对雪儿也是疼若心肝,她不应,自然他也不应,哪次实等于给了峨嵋剑宗,老大一个耳光。 齐金羽原以为唐老爷子虽说有些势力,可凭着自家在蜀地的实力,必是巴结万分,断无不允婚事的道理。那料这唐家庄竟而拒绝这门亲事,使他本就扭曲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大伤害,当场发誓一有机会定不饶过唐家庄所给予他的羞辱。 出于这个因由,这次他才借助今日大好的机会,想把唐老爷子往死里整,而他说要待唐老爷子的儿女回来,其实想掳去雪儿,一尝儿子的心愿。 唐老爷子在边上一瞧这形势,情知今日不能善了,担心的看了看女儿,心下暗忖:听那齐逾常的口气,他们今日是定要老夫这条命了。罢了罢了,老夫也活的够久了,今日就给他们一个交待,只是须要他们饶过雪儿方可。念及于此,说道:“诸位,既是这般,老夫便应了你们,可小女无知,诸位须得高抬贵手,放过小女与她朋友。” 众人听他答应,皆是心内窃喜,只道了了一帐心事,省去日后的忧心。 无非子此时心内叹道:只怪自己蠢笨,听了江湖传言,说道唐家庄有什么仙家秘诀《太阴剑罡》,以为可手到擒来,怎料在这庄上寻了月余却是一无所获,还结了这么个大仇家。幸喜他被我等逼的要自废功力,否则日后的提心吊胆,想想都觉的可怕。 便在这时,齐金羽道:“功力那定是要废的,可唐雪就要在敝派幽禁三年,否则我等前脚刚走,她后脚又去投了那蒙古人,咱们不是白费力了么?”话一说完,内心思忖:这会你唐老儿没辙了吧?唐雪到了我家还不是被逾常随意狎玩;你功力又废,到时好比那没牙的老虎,只会叫,嘿嘿…… 唐老爷子大惊,指着齐金羽道:“你、你、你……咳、咳……”对他的落井下石,唐老爷子委实感到震愕,由于心旌受激,一时居然说将不出话来。雪儿听父亲咳嗽,连忙轻抚他的后背,替他柔柔的捶着。 萧枫见这帮群豪这么欺侮雪儿父女,早已勃然大怒,喝道:“今日唐老爷子既不废功力,雪儿也不会随你等前去,有甚手段,在下自会接着,诸位尽管放马过来。” 群豪一愣。起初,除了那齐逾常外,他们均未注意到萧枫,自以为是一寻常将军而已,万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是他首先跳出。 齐金羽大声斥道:“姓萧的,你来强行出头,到底受了何人指使?” 萧枫回道:“我只望诸位能和唐老爷子罢手言和,并无谁人指使在下。” 纪老二道:“哼,要我们跟唐老贼罢手言和,那是难上加难。这姓唐的老贼那日射了我一针,先让他吃我一刀再说。”说完捋起了衣袖。 萧枫道:“哦,难道这位纪壮士,觉得自己的刀法很是厉害吗?” 纪老二阴恻恻地道:“厉不厉害,你来试试便就知道了。”说话间,‘仓啷’一声已然拔出他那柄配刀,对着萧枫,脸上满是挑衅。他想:瞧这小子年纪不大,往那一站,初看颇有气势,其实必是草包一个,待我好好的教训他一番,一来除了一个祸患,二来宣扬我纪老二的威风。 群豪均是望着萧枫,思量这个朝廷将军会如何处理这桩棘手之事。他们只道萧枫是大宋将军,对于他的来历,实是一无所知。 萧枫微笑道:“纪壮士,你想显示刀法,我便成全你。”话音方落,身形一闪,众人尚未瞧清,就见纪老二此刻目瞪口呆矗立在那,恍似丢了魂一般,手中的钢刀却是到了萧枫手中,而萧枫也回到了原地。 萧枫又道:“一个刀客,保不了自己的刀,还在这丢人现眼不成?” 纪老二听完,喷出一口鲜血,大觉羞恼,只感众人此刻均是对他指指点点,转身便即离去。不多久又是回到大厅,不过面上的跋扈之色已然大减,瞧着萧枫的身影,但觉心下悚悚。 萧枫笑道:“纪壮士可是在外面瞧见什么?所以脸上这么苍白。” 纪老二闻言,神色讪讪,默然不语的退往一边。 群豪原就骇异萧枫那尤似鬼魅般的身法,时下又瞧见纪老二的神色,更是对萧枫生出诡谲莫测的感觉。心中暗忖:看来今日又有的麻烦了。 齐逾常却是不服,他在人后瞧见萧枫的出彩表现,登时妒火大烧,且又望见雪儿迷人的双眸直直的盯着萧枫,那眼中所含的关切,便是傻子也看出来了。恚恨难当下,即越众而出道:“凭着身法迅疾,有甚高兴,你可敢与我比较一下剑法?” 他迫不及待的出场,实想给萧枫一个好看,让雪儿晓得选择萧枫而放弃他,那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只是萧枫适才的身法委实太为迅捷,他也没甚把握,只得先用话语挤兑,让他弃长取短的来作比试。 他这样的表现,齐金羽瞧在眼里,心内暗许。 萧枫转眼睨视,望着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着实厌恶,不屑地道:“你想比剑?待会可莫哭。”这话说的既豪爽又轻蔑,教人听了不由忍俊不禁。 雪儿“噗嗤”失笑,唐老爷子对女儿的这个未来,也是大为赞赏。武林中功力高低,那是自然,只须苦练也终可有所成就,但是本身的生性却是与天自来,那是练将不出的。萧枫的豪爽,着实合他胃口。他是轻捋长须,微笑眯眼,愈看愈是欢喜。 萧枫这话说的干净利落,在众人听来,却是极为猖狂,嚣张无比。这峨嵋派剑宗创派三百余年,素来就是以剑法威制蜀中,名杨中原,与青城派并称为蜀地武林的泰山北斗。闻说齐逾常虽是纨绔,可实底里早已得了齐金羽的六成真传,在同龄人里可算得上是翘楚。 眼下这大宋将军弃长取短的要与齐逾常比剑,岂非‘寿星佬吃砒霜----找死’?众人均是拭目以待,等着萧枫被齐逾常一剑毙命之时,那就是一拥而上收拾唐老爷子之刻。心下皆道:这杀官差的罪名我们不要,可你唐老爷子那是定然要死的,不然日后睡不安枕。 齐逾常听及雪儿笑声,早已怒极,心想,你这贱人好不识趣?今日里,本少爷不弑了你这姘夫,誓不为人。哼,到时,再看少爷怎生收拾你。念及此,不禁瞧向雪儿,见她姿态优雅地站在唐老爷子的身侧,文静中充满撩人的丰姿,心头热血不由沸腾,脑海里陡然动起龌龊的念头。 萧枫瞧他磨蹭,催道:“怎么?运功要忒久?” 齐逾常蓦地惊醒,对着萧枫,他是更为嫉恨。也不应话,当下便向萧枫冲去,手中长剑上举,挥剑斜撩,直削萧枫手腕,去势既急又狠。 萧枫瞧得奇准,伸指在长剑的刃面之处一弹,身子迅疾的倒飞了出去。 齐逾常顿感手臂酸麻,虎口剧痛,长剑被他一弹之下几欲脱手飞出,心头大震。但他既然业已出战,岂可畏首畏尾,怒喝一声,身影急追,口中道:“兀那小子,怎的又仗身法?”身形展动间,手中长剑,忽挑忽捻,忽弹忽拨,极尽峨嵋剑法的奥妙。 齐金羽瞧了,手捻长须,点头微笑,心感儿子为他争颜不少。 萧枫这时一声长啸,啸声清亮朗耳。再看他拔身而起,在半空中轻轻一个转折,飘然落在丈许之外,说道:“在下只怕一动手,你就没了还手之时了。” 齐逾常一听愠怒无比,喊道:“你有甚手段,尽管使出,看你家少爷会不会怕了你?” 萧枫微笑道:“这可是你说的?”说完,就见他双臂一圈一转,使出自悟的“太极混沌圈”中的“崩”“旋”二劲。两人之间倏现甚多的异色光环,那一环套一环的绵绵不绝。瞬时便‘圈’中齐逾常的长剑。 齐逾常大骇,不知他这功夫到底是甚名称,怎的如此诡异。念闪下,便想抽回长剑,他这厢堪堪动念,萧枫那边右手食中二指已是抚琴鼓瑟般的轻捻住他的剑尖,随手抖动间,整柄长剑忽化为铁屑,满地落下。 齐逾常手执剑柄,怔怔站在中央,那满地的“当当”声,便如重锤砸在他的胸腔,一时不知该是怎生才好?只觉羞愤填膺,尴尬无比;那厮所言果然不差,只一出手,我便落败,但觉自己这十余年的苦修全都白废。又听见唐雪那动听如天籁的声音,一直在为萧枫喝彩。刹那间,只觉万念俱灰。 心想,自己在情爱方面不如他,时下连武功也是大大的不如,活着还有甚意思?虽是颇想就此了解自己,但想起家中那些莺莺燕燕,却又不舍。当即大为犯难。 这会儿,群豪瞧的嘴巴大张,激瞪双眼,不知该是喝彩,还是沉默。萧枫所展现的神异功夫,着实令他们惊叹,可转念思起萧枫是他等的敌对,自是不能反喝,只得强自按奈。但也有几个神经稍粗之辈,在那喝好,可被旁人踢脚后,方觉不妥,不过为时已晚。 齐金羽瞧着儿子受辱,等同身受,‘呛’的一声拔出身边长剑,向萧枫疾刺了过去。口中喝道:“小子辱我峨嵋剑宗,今日让你血溅三尺。”虽是这样,众人看的却是暗自摇头,只觉如此与偷袭有何不同。 萧枫身形一侧,轻飘飘的让了开去。 齐金羽一剑不中,次剑随至,这一招来势更加迅捷诡异。 萧枫斜身又向后退避。 齐金羽第三剑,第四剑,第五剑“唰唰”的发出,瞬息之间,那剑气纵横处,化成了万朵祥云,云雾缭绕中雷震电掣,只想将萧枫压制得无处躲闪,一举毙敌于当场。 群豪心道:完了,这青年俊秀就此被小气的齐金羽给废了。不过这峨嵋剑法当真非同凡响,适才瞧见齐逾常的下场,差点小觑了它。 须臾后,群豪才知自己所料谬误。 萧枫在这等狂风暴雨般的急攻下,居然是闲情逸致,闪动间如信步庭院,转动间仿行云流水,说不尽的潇洒自如。忽而手指轻弹,忽而手掌微拂,且淡笑道:“你峨嵋剑宗就这等剑法还拿出来丢人现眼,你不愧煞,我都替你羞了。” 他情知今日之事,怕是很难善了,有的群豪咄咄逼人,不如灭了他们的威风,让其知难而退。故此话语里委实嚣张狂妄得紧。 瞧着场中二人激斗,无非子暗叫要糟。不知从何处来了个臭小子,武功竟而高绝若斯。倘若今日不能处决唐老爷子,让他日后养足蓄力,岂不麻烦。又想,既是难以化解,就把这仇结深了,又待怎样?只是此间事了,须得去找那贱人,让她给个解释,为何耍弄于我? 心念及此,无非子瞅准机会,突地纵身前跃,大喝道:“青城弟子们给本座上。”刹那间,青城弟子除了流云剑杨士杰,俱是齐围上去。陡见三十余道剑光,仿似长虹贯日,聚汇于上空,剑气纵横,融成青城‘六合剑阵’。此阵有无非子领头,威力倍增。 萧枫蓦地变起仓猝,着实窘迫,不复适才的意态闲逸。转身间,金液丹元集运周身,‘太阴剑罡’嗤嗤嗤的连发数剑,以阻来势;左手画圆,圆绵不断,恍如天地运行;右手涨大,佛轮迭浮,仿似金刚显身。 场外群豪只觉目不暇接,无所适从。 陡然间,萧枫又是一声清啸,身形拔起,在剑气弥漫中急速盘旋,连旋四个圈,愈旋愈高,又是一个折身,像树叶般轻巧地落在数丈之外,已然脱离剑阵。 这几下交手,当真是兔起鹬落,惊险绝伦,刹那间青城派连攻了三十六招,招招是致命的凌厉毒着。萧枫在劣势之下一一化解,连续的死中求活、连续的死里逃生,攻是攻得迅捷无比,闪也闪得神妙至极。 在这一刻中,群豪的心都似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实不能想信这几下竟是人力所及,虽然过去甚久,仍是余威迫人。 雪儿在边上紧张的芳心怦怦,兀自惊魂未定。 萧枫脱出众人围攻后,朗声道:“想不到堂堂的蜀地英豪,俱是些背人偷袭,暗搞动作之人,实在让人失望,想来诸位今日定是要以多凌寡喽?” 无非子嚷道:“那是当然,对你们这种异族鹰犬,就须得赶尽杀绝。” 齐金羽也道:“无非子道兄,与他不需多话,只须灭了便是”。说完手中长剑跃跃欲试,不过他也想等众人齐上,眼下唤他一人的话,已是没这个胆了。 萧枫哈哈笑道:“你们想与我比人多,怕是打错了算盘。难道不知外面有我的三万大军么?”他这话一说,隐在一旁的纪老二顿时一个哆嗦。也惟有他晓得庄外的威武阵仗,其他人均是不甚寥寥。 无非子讥屑道:“就凭你那三万宋军,恐还唬不了贫道等。谁不知眼下的宋军和田野里的村夫有甚不同?贫道劝你就不要依赖这一帮无知弱丁了。”说罢,他是得意笑起,颇为萧枫的虚言恫吓感到好笑。 群豪跟着哄笑,直笑地前俯后仰,轻蔑之意表露无遗。 萧枫也不多话,忽地前冲,罡气护身,似虎入羊群般,左冲右突。众人猝不及防,手足无措,一时自顾不及,只道萧枫想与他们拼命。怎料萧枫趁他们混乱,借力打力,蓦地跃出人群,左手搂住雪儿,右手挽住唐老爷子,急奔而出。 群豪一见当即傻眼,没想他斗的正狠,居然会落荒而逃,当下呼哨一声,跟着便追了上去。 雪儿被萧枫搂住,只觉浑身无力,似要晕去,再加老父就在边上,心中实是羞到了极处。虽说这般,但内心又企盼这路途到不了尽头,就此永远相偎。 群豪在后追着,心道今日定要杀个痛快;这些时日窝在唐家庄,确实快憋出病了,怎及的上往日快意恩仇的岁月,一个个脸色狰狞,满面凶恶。 待到他们到了庄外,瞧见那三万大军,不由俱自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这三万大军全是骑兵,马上骑兵一色都是玄色薄毡大氅,里面玄色铠甲,但见人似虎、马如龙,人既矫捷,马亦雄骏,每一匹马都是高头长腿,肌健勇壮。人数之多,气势之威,恐搜遍大宋全境也找不出一队来。弩上的利箭在夕阳的余辉下,散出摄人的寒光。 这时唐老爷子与唐雪已然躲在后头。唐福见到老爷得救,当下喜极而泣地冲上,一个劲地问安。 萧枫骑在一匹骏马上,似笑非笑地朝着群豪道:“诸位,如若今日定要分出胜负,萧某也必定奉陪;单对单,再或是适才诸位所说的群殴都可。” 群豪瞧着他得意洋洋的神色,恨不能上前就去砍他下马。可望着那彪悍无双的铁骑以及那蓄势待发的箭弩,实已心胆俱寒,战栗危危。 骇然相顾下,只望有人先去与萧枫交涉。 要知道,就凭这数百武林群豪,倘若与万余普通军士相斗,自是不惧,即便不敌,可要脱身,却是易如反掌;但要和眼下这般杀气腾腾,雄壮万分的骑兵去搏杀,那是万无幸理,等同羊入虎口一般。 齐金羽倒也不愧是剑宗掌门,越众而出,色厉内荏道:“萧枫,你想怎样?” 萧枫微微一笑,淡然道:“我想怎样?我自是想心平气和的解决这件事喽。起初也是你们不依不饶的非要缠着,迫于无奈,我才动了手……不过……” 群豪听了先头几句,长出一气,只觉阳光明媚。其实那时天已暗淡;可当听到‘不过’两字,众人的心脉,立时跟着颤动了数下。 萧枫续道:“倘若你等还要没完没了的话,我也奉陪到底。” 无非子倒是甚识时务,情知自己等人若是一心强拗,必无幸免,由得这样,不如好言好语,先躲过这一遭。当下干笑道:“其实我等均是上了一个妖女的大当,方才做下这般错事。幸喜萧将军来得及时,让咱们不至于犯了大错,以至饮恨终身。贫道这厢先谢过萧将军了。” 群豪一听,均是点头称善,大说有理。心下却忖:这唐家小姐也不知从那里找的这般厉害后台,眼下不拍紧马屁,惟恐日后就要遭殃。那为首的马屁既已给无非子拍去,我等可不能落于人后。 这一刻,群豪顿时马屁如山,阿谀似海,直听的萧枫鸡皮疙瘩,毛骨悚然。 知县老爷听到蜀地武林群豪这样的奉承萧枫,不由哭笑不得,直叹大宋的悍气烈风,在官场上没地见,眼下竟连江湖上也是如此。唉叹,不知大宋何时方能与哪些个草原民族争一长短,恢复太祖,太宗时的霸业鸿图。 雪儿瞧着群豪的反应,晓得今日算是脱了险境,心旌大松下不由地失笑出声,大觉好玩。唐老爷子在后听了,却忍不住心想,自己往日怎的会与这群不知廉耻之徒称兄道弟?当真是瞎了双眼。 杨士杰瞧着无非子那般样的嘴脸,实感不快,索性拂袖而去。他这么一动,登时有数十名蒙古骑兵策马上前,把他围在中央。 萧枫知他英雄了得,非同眼前的这些人一般无耻,当下挥手放他自去。群豪见了心想,适才自己怎的鬼迷心窍,没和那杨士杰一同为唐老爷子说些话。否则,眼下岂非也能逍遥。想到外面的快活日子,他们的马屁更是拍得恶心,恨不能大呼万岁,三跪九叩了。 萧枫实在听不下去,摆了摆手。众人一见,立时住嘴,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只是竖着耳朵,听那萧将军如何发落他们。 萧枫不由莞尔,朗声道:“此刻你们须得赌咒立誓,从此不再找唐老爷子的麻烦,也不得再靠近唐家庄百里。否则,要是让萧某知道那派犯了,必定率领这三万铁骑踏平那派。”说完,双眼盯着两派的掌门。他知道群豪俱是以两派掌门马首是瞻,只要两派掌门应了,其余的自然水到渠成。 那目光便似两道光剑,直刺他们的心间。无非子直觉心底悚悚,仿佛自己再也没甚隐私,便如赤裸裸似的。不安里,他讪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今日既定下这规矩,日后谁犯了;不消将军动手,我青城派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群豪闻言,皆想,得……又被他抢了先手。一时个个心里赌咒,待这次回去,武学修炼暂且需得放一放,先把这怎生拍马,无论如何都要学透了;以防日后再遇到此般情形,处处让他人占了先机。又想,反正这武学修炼,瞧萧枫的那个程度,恐怕自己是再苦练个三十年都不够了。 思忖间,群豪竟相发誓,说什么日后若再冒犯了唐老爷子,便死无全尸,五雷轰顶;又有些机灵人,瞧着雪儿与萧枫好似情侣,便逢迎道,若是惹了唐家小姐,那就‘生儿子没屁眼’什么。 雪儿陡闻,嫩颜羞红,在旁叱道:“胡说什么,发誓就发誓,干么扯上我?” 群豪听她生怒,又忙自连连告罪,急急的撇清自己,对那‘生儿子没屁眼’之人,争相口诛笔伐,决不手软,场面之热闹,萧枫生平从未遇过。 听了半晌,实觉心烦,萧枫打断了他们的继续,问道:“适才听闻你们说道,整桩事都是有一妖女拨弄是非而来;萧某想问,不知这个妖女到底是何身份,又唤何名?” 群豪先是面面相觑,忽而想起这是一个绝好的阿谀良机。 可还未待他们开口,无非子已然道:“萧将军要问,我等岂敢不答。这妖女名唤杨妙真,本是山东抗金义军首领李全的妻子;三年前,李全被奸相所诬,杀官起事,后被大宋官兵诛杀,那杨妙真便也没了音讯。可前些时,她突然一一的拜访我蜀地的各门各派。说道自己三年来一直隐身于蒙古军中,以继其夫的抗金大业。只是这蒙古军中有些大宋的武林败类,处处与她作对,阻挠她行事。是以才来寻我等出山相助一臂,顺便……” 说到这里,他望见雪儿俏面含怒,心下着慌,不敢再言,朝着萧枫干笑道:“这下来的事,萧将军你也就知道了。” 这杨妙真,萧枫可是识之甚深。她非但与萧枫一样,均是蒙古大汗向中原大地各门各派征召的武学高手,同时也是拖雷王爷的计囊,许多对付女真高手的阴谋,都是她思起,然后献计予王爷。此女虽然貌美,但手底委实毒辣异常。 想到这里,他又想若非她当时在终南山下搞出那多事来,自己还不定能遇上恩师呢!一时对真人顿生思念之心。雪儿瞧他不说话,迳直在那思忖不已,当即走至他身后,用玉臂轻轻地拱了下他的后腰。萧枫猛然回醒,望着群豪随口道:“原是杨妙真呀!说来,她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实为寻常。” 他这话一说,非但群豪变色,纵是雪儿也娇颜大嗔。群豪心想,约莫这将军与杨妙真有那一腿,否则,焉会帮她说话。雪儿寻思,难道枫哥哥与杨妙真有甚勾搭?眼下在这等场合里,竟还替她说话。哼,当真气死我了。 萧枫这会也在寻思,杨妙真为何要对付唐家,莫非为了与雪儿平时的不和,就这般大动干戈,暗地嫁祸?思量里,他抬眼斜睨了下群豪,不禁诧异,心道他们怎地露出这种神色?又转首回望雪儿,见她薄怒生嗔,俏面含霜。陡然一个机灵,暗叫糟糕。 想是自己适才的话语,教他们误会了。他的意思原是,凭杨妙真狠辣的性格,诡毒的手段,像这种挑拨离间、坐山观虎,对于她来说,实为家常便饭,寻常得很。但由于适才心思多多,故此一个不慎,自己的话语里大是漏洞。 群豪见萧枫不置可否,一人在那神色变换,不禁心下忐忑。只怕他真和那妖女是同谋,此刻便想要杀人灭口。 齐金羽壮起胆子,大声道:“萧将军,我等是否可以走了?” 群豪顿时急切地望向萧枫,只盼他示意,就可离去。 萧枫本就在思忖如何开口,让众人晓得自己确实和那妖女并无瓜葛,被齐金羽一问,立时念如电闪,微笑道:“我还有一条件,你们须应了,才能让你们走!” 齐金羽道:“将军请说!咱们洗耳恭听!” 萧枫道:“唐家庄发生了这么多事,追其原由,全因杨妙真一人之身。故此萧某这里要求大伙儿能在武林里传个信,通缉此妖女,顺便也可让大伙儿晓得此女的真面目,省去她日后再寻隙害人。如何?” 群豪闻言,当即大声喝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妖女害人非浅,决不可让她逍遥。” 雪儿此刻也是心结尽去,嫩颜欢笑。 齐金羽又问道:“那咱们眼下是否可走了?” 雪儿对峨嵋剑宗素无好感,何况他们适才还想掳去自己。当下娇嗔道:“当然,难不成你们还想吃住唐家?” 群豪听她反问,大觉羞惭,急急的掩面奔去,心下均自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来这唐家庄了。 待到群豪远遁,唐老爷子由唐福搀扶着,颤颤巍巍地道:“萧将军的援手之恩,老朽这厢多谢了!”边说边还想行礼。 萧枫急忙上前扶止,说道:“老爷子切莫如此,晚辈与令千金份属好友,这许小事怎劳前辈多礼。当真愧煞晚辈了。” 唐老爷子微笑道:“萧将军大德,既是不愿老朽行礼,那么便进庄上歇息会儿,也让老朽略尽地主之谊。” 萧枫闻言大是为难。此趟由他统率三万蒙古大军实为了增援邓州的拖雷王爷。王爷此刻虽与金兵相持不下,但以兵力相较,却是弱了不少。金兵是二十万,王爷只有五万人马,若非蒙古骑兵精悍,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已兵败如山倒。眼下由于雪儿的事,已是耽搁许久,若再拖延,只恐贻误军机。 念及此,肃声道:“老爷子,非是晚辈不识抬举,只是兵贵神速。邓州城下实已凝血积骨,尸首如山,若再延迟,怕是反让金兵得了势。是以,晚辈一刻也不能待了,还望老爷子见谅。” 这一番当机立断的话语,唐老爷子听的是暗自点头,心想,此子果非寻常,办事不拖泥,该怎样便怎样,比我那两个犬子好上万倍。这么一来,不禁对萧枫的师门大为好奇,毕竟能调教出这般弟子的门派定不普通,他道:“萧将军武学神奥,功力绝高,不知是何门何派?” 吃他一问,萧枫猛地想起恩师在自己临别前的一段话,想起恩师的殷殷嘱托,自己岂可轻易暴露师门。当下抱拳道:“老爷子,晚辈的恩师乃一山中老者,并无什么门派,是以、是以……” 唐老爷子瞧他面有难色,情知他不愿告之师门。至于所说的什么山中老者,那定属胡说八道一类的话语,自不能轻信。 这当儿工夫,唐老爷子又是与那知县大人寒暄了半晌。雪儿不忍老父继续在寒风里叙话,说道:“爹,外面这么冷,你还是快些进屋。” 唐老爷子微笑而应,对女儿的孝顺,那是万分欣慰,接着又道:“雪儿,这次回家,你就不用再出外了,待在家陪陪爹吧!” 雪儿听了,侧首微睨萧枫,见他神色自若,不由气苦。怨道:“是,爹!”她这话说的极是响亮,别说左近的萧枫,纵是再后面的其余数万大军均已听到她的动听声音。 萧枫笑道:“雪儿,既然你已经回家,是该好生陪陪令尊。”雪儿本在恼他无动于衷,刻下那会理他,当下娇躯一转,迳是无声。 萧枫一愕,又向唐老爷子道:“老爷子,那晚辈便告辞了。”心下却想,莫非我那里得罪了这娇娇女? 第二卷 飞龙升天 第十六章 春梦无痕 萧枫领三万蒙古大军出宋境,直奔邓州。 一路上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唐家庄的事,只觉此事既是惊险,又是好笑,但也可悲。 惊险的是那日在唐家庄外,倘若不是觉得时辰待的太长,迳直进庄先救出了唐老爷子;那么唐老爷子不是功力尽废,就是已被弑杀;到时雪儿的眼泪恐怕可以把这三万大军给淹了。 好笑的是蜀地的武林群豪那般搞笑,在生命受到威胁时,竟而争相揭丑,群起谄媚。 可悲的便是大宋所谓的江湖好汉居然是这等小人,只恐不需敌国来犯,便先自乱了。 这时,他不由想起了此事的背后主谋杨妙真,寻思以后倘若遇到了,还不知应该怎样处置?虽说她行事手段令人发指,使人不得不畏她三分;可实底里也是为了抗金大业,一直在东奔西跑,比大宋的那些须眉男儿都要强胜百倍。 正在萧枫一路沉吟,忽有斥候来报,说离邓州城尚有一日路程,是连夜急赶,还是歇息一晚明日赶路。 朝着三万大军打量了一眼,见他们个个形态困疲,精神不佳。那有初出时那般的雄纠气昂。萧枫晓得这几日为了把唐家庄所耗的辰光给赶回来;三万大军毫无怨言的急行军了三日三夜,一路马不停蹄地疾驰,实已累极,乏极。 对这些军士,作为将军的自己,难道不该好生痛惜?当下丹田运劲,大声道:“今日就地歇整,明日一早出发,争取在日落之前赶至邓州城下。” 蒙古大军齐声应‘是——!’无喜无悲,从容之至。 这等亲口的传令方式也就萧枫可以办到,其余蒙古将领均是身无内力,只得依赖传令兵递送。但他总这么做,军中的传令兵几近失业,这些时日他们也颇多牢骚。 夜晚,弯月高挂,漫天星辰闪烁。 萧枫一人正在帐中细细推敲《北斗七星诀》和《毗卢遮那印》两种心法隐含的妙奥。忽闻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一人撩帘而入,抬头一看,竟是杨妙真。 这时的杨妙真头挽花髻,斜悬步摇,身着宫装,服饰为半透明的霓丝所织;罗衣香褂,素手轻拂,露出羊脂玉般的嫩臂,胴体若隐若现,一时间衣香鬓影,教人目眩神迷。 萧枫实感诧异,口中沉声道:“你来做甚?” 杨妙真素手轻拂云鬓,极尽诱致,淡淡笑道:“妾身不能来么?”这一声调极是勾魂摄魄,直教人心魄荡漾。继而又用极媚的语气道:“冤家,为何用这样的态度来吓唬妾身?你瞧,妾身的心儿都在怦怦地跳。”语气间,自有一股幽忧的气息荡人心扉,引人入胜。 说完姿态幽雅地坐在了他身侧,挺着惊心动魄的白嫩酥胸,眼媚脸媚的盯着他,那射出的糜情欲火直欲把他融化。整个举止虽是放浪,却不显半丝淫荡。 萧枫面色涨红,身子微微的向旁挪了挪,甚是尴尬。虽然对她极为忌惮,可她用出这等阵仗,教个从未见识过的他委实难受已极,一时手足无措了起来。 杨妙真却是不想放过他,以魅惑优雅的手势掀开了外裳,叹声道:“哎,今儿真热。”又道:“干什么吗?难道妾身吓着你了?” 萧枫呓语道:“不、不,怎么会呢?”心想,此刻明明时值初冬,又怎会热?他这么一想,瞬时觉得自己似乎也燥热起来,不知为何,体内金液丹元滚滚涌动;天地精气似百川纳海般的传入周身,以极玄妙的‘七星’运行图案来重易脉络。 帐中异香阵阵,催人血沸,使人心跳。 不觉中打量起了杨妙真,见她薄如蝉翼的裹体衣纱内,雪肌若现,玉腿相交处,隐见黑草,紧身的亵衣束着裂衣欲出的丰满,如花的玉容没擦半点粉油,没施些许脂粉,但白里透红的冰肌玉肤却是炫人眼目。 便在他色授魂于这当儿,但觉真元越流越快,夹杂着万物精气,直欲撕碎百脉,不由呻吟出声,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杨妙真芳心偷笑,暗道,本以为你萧先生神功绝世,心志坚定,谁料你照样也避不了我独门的‘翻云覆雨散’,害我白担心了好久。她不知萧枫体内情形,直当全是药物之力以及本身的媚诱之果,但她也是欲海打滚之人,深知女人切莫主动,不然就教男人看轻了,是以只在边上作着各色诱惑。 萧枫只感体内真元猛地化作了七股,阳气弥漫,直要喷发,在体内左冲右突。双眼瞬时通红,戾气横溢。脑海里一个极残酷的念头缭绕着。但觉此时又回到了金戈铁马的战场,望见了无数的金兵在蒙古大军的箭弩下丧生;又瞧见了无数的蒙古兵被女真的‘忠孝军’铁蹄践踏。 转目四顾,惟见断枪折戈、死马破旗。突而瞧见大金高手完颜呼邪那矫捷奔放的雄姿,他在百万军中所向披靡;又瞧见自己在千军万马里纵横浮腾,似龙似鸟,在半空俯瞰时,自己顿又化作了太极直冲虚空。 杨妙真见及,以为他在天人交战、忍耐欲火。心想,自己平生阅人良多,何时瞧见过这般君子,在中了药的前提下,美色当前依旧不为所动。思至此,内心大感钦佩,只觉当世男儿就数萧枫。但为达目的,又不得不做,思忖良久,终下决心。 只见她素手轻挥,已然妙体尽显,浮凸的酥胸,纤巧的玉颈,娇柔的香肩,撩人的香臀,不堪一握的小蛮腰,美腿修长而光洁,皮肤像凝脂白玉般柔润光滑,在油灯下闪闪生辉。那个男人见了,都会耳热心跳,在这绝世妙体上发泄一通,以展雄风。 极诱人的展示下,妙曼又丰腴的肉体顿时压在了萧枫身上。 萧枫此刻正当关键,那有余力阻止她的行为。 只觉七股真元融成万字法轮形,从百会推至丹田,只冲下阴,忽又觉‘太阴罡气’也不甘寂寞,直冲而上,须臾又缓缓退回,在下阴处牢牢固守。但双拳难敌四手,顿时被同化,经下阴绕至督脉,破任脉,又聚丹田。原先被撕碎的经脉刹时间修补柔和,真元直冲而下,固守通脉。 整个身内的金液丹元,凝聚成晶体,片刻间结成一粒粒的丹丸; 约有数百粒之多,运行间,逐渐糅合,化作‘北斗七星’图自行流动;最大的北极丹,行止下阴处,分出少量晶体,凝壮阳物…… 迷乱中,猛然翻身压紧身旁的冰冷。便在这时,突觉下体一阵凉爽,又顿感进入温暖柔和之处,似埋在土中的种子正在发芽,又似长刀冲击般的横冲直撞;耳中传来阵阵诱人的呻吟,似屈服,又似痛苦。 眼角余光只觉白色一片,隐见乳浪玉腿。 他此时,但要发泄,撕碎,征服…… 天色微见晨曦,萧枫睁眼醒来,顿觉一条白滑柔嫩的大腿,搁在身上,一只凝脂白玉的手臂搂住自己的脖子。大骇之下,立时坐起,双目凝视。只见杨妙真象白藕一般躺在自己的窝榻上,双眸微闭,颊生桃红,艳光四射,可爱媚惑到了极处。 不由惊问道:“你、你、你昨夜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杨妙真玉颊通红,含羞啐道:“孤男寡女的还会有什么?妾身没来责你为何那般凶猛,不知怜惜,你倒恶人先告状?”说完俏眼一红,‘呜呜’地哭将了起来。 萧枫原想斥她不懂羞耻,可瞧她啼泣,倒也不好再说,毕竟这事既已造成,若硬是要怪她,未免显得自己占了便宜就想逃卸,当下强忍厌恶,温言安抚。 其实昨夜情形,他也有些映像,只是不甘坦然面对;不过他也知道,昨日其实凶险万分,杨妙真进来之时,正是自己思索修真功法的紧要关头。待杨妙真暗放‘翻云覆雨散’,又以肉体诱他,只因自己原是童身修炼,欲火焚身下,体内阳元淤积,不得舒畅。 幸喜在最后关头悟通‘佛道同源’,以《毗卢遮那印》中的欢喜印,引动真元,又以杨枝印、甘露印,彻化全身;在杨妙真玄阴玉体的助力下,终至夺天地造化,窃得宇宙玄机,使自己臻至金丹大道。 这下他不知该是感谢,亦或是痛骂,真是大伤脑筋。内心里实是希望自己的第一次能和雪儿那般天仙化人同赴巫山;眼下却是被这人尽可夫的贱人引诱了去,想想便觉郁闷。 他又想到当日杨妙真也是色诱完颜守坚,就为了要他去偷盗“五行神锤”。当下向她望去,冷声道:“你有何要求,现在可以说了。” 杨妙真乃是大宋义军首领李全之妻的身份在数日前已被蒙古四王爷拖雷察破。那日在长安城宴会上,她处处针对萧枫,以拖雷的精明,当时便对她起了疑忌。随即派人至宋境查访,后得报告,先是隐忍不发,再见她在蜀地兴风作浪,实已触了大蒙古国在宋国的利益,就想立时除了她。 那料杨妙真也甚是机灵,觉得不对,立即远走高飞。可她尚有一个心愿还未完成,那便是她亡夫李全之仇。她潜藏蒙古军营,原想借蒙古人之力灭了大金,完成李全的遗愿;眼下这大金已是苟延残喘,离崩溃之日必是不远,她也算完成了大半。 但她在离开蒙古大营的前时,忽闻蒙古与大宋结盟,协约同灭大金,而大宋所遣的领军大将孟拱便是她的弑夫仇人。当年便是这贼子率军灭了轰轰烈烈的义军,他手上可说沾满了十数万义军的鲜血。眼下自己被逼离开蒙古大营,这弑夫之仇何时方能得报?孟拱不死,自己怎有脸面在黄泉下与李全会面? 是以她左思右想,只得来找萧枫。综观整个蒙古大营,要论武学第一惟有萧枫,既想刺杀孟拱,除了能依赖他的武力,实无它法可想。可她也晓得萧枫一直甚为厌恶自己,迫于无奈,只得用‘翻云覆雨散’逼他就范。在她看来,凭萧枫的性子,既是占了自己天大的便宜,必也愿意以此赎罪。 昨夜,萧枫在她万般引诱下,仍是神智不失,坚决不冒犯,让她大生钦仰;倘若不是为了李全之仇,只恐她早已放弃。须知她平时外表虽说妖媚放荡,实是守身如玉,即便有时为了色诱,那也决不愿真刀真枪的与人胡来。甚至可以说,世上再也没有在冰清玉洁上超过她的女子,至多也是同她一般。 怎料,萧枫在最后关头居然会狂烈的强暴自己。虽然本有这心思,可当事情发生后,自己实也觉得愧对李全。但想起丈夫那时的惨死景象,她又觉得委实心甘。只要孟拱能亡,纵是萧枫要求自己留在他身边做一性奴,那也情愿得很。 想到这里,不禁扪心自问,倘若不出于报仇,被他像昨日一般给强暴,自己会恼恨他么?思忖了半晌,心底居然生不出恨意。此刻内心彷徨不已,只觉对不起亡夫,想自己往日任是如何的对人献媚,一颗心永远是贞洁无比。而眼下,这颗贞洁无比的心竟也被他俘虏。 惶惶不安里,她偷眼觑视,只见萧枫神不守舍地坐在一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面色尤为懊恼。神色间不时显出失望、愤怒、羞愧……似对某人有着无比的歉仄之意。 心想,他约莫是在向雪儿或是小茹道歉?又想,自己是何时牵挂他的?那时看见他和雪儿、小茹在一起,自己便觉的浑身不适,当时并未发觉有甚不妥。现今终于明了自己的内心。原是早已对他生了情意。 这时,她发觉自己好累、好累……既要灭那大金,又要伺隙复仇。自前夫死后,自己的手上确实满布罪孽,有时为达目的,那种不择手段的做法,睡梦里自己也曾悔醒。眼下,她觉得在萧枫身边,是那么的静谧温馨,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他去顶的那种安逸。 心下又想,能和他共渡一宿,已是苍天赐于我今生最大的礼物,已不敢再奢求什么。念及此,她默默的闭上双眼,静静地用心去感受着那种安宁和踏实。一时,她直觉浑身似乎得到了升华,心灵似也得到了洗涤。 时辰便这么悄悄的流逝,直到帐外军号声响,马嘶啾啾。 萧枫陡然回醒,瞧着杨妙真玉体尽显,依旧不着一丝的端坐在榻上,不禁忿怨。又想起自己适才的问题,沉声问道:“那时你与完颜守坚不也是如此之后才提条件的么?你现今怎不说了?很难说么?”他这话委实说地伤人至极。 杨妙真被这喝问扰断静思,当下美眸流转,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若说原本静思中的她如同是一座玉像,那么眼下这双眸剪水的结果,便直教他心儿跳荡,热血沸腾。 萧枫不知,他适才的言语对于刚寻到温暖港口的杨妙真不亚于又是一场狂风暴雨,且是彻底地摧毁了她心目中的圣地。 杨妙真默然无语地穿上衣衫,整个动作极是缓慢,玉颊上清泪流淌。随着衣衫穿就,她只觉万念俱灰,天旋地转。适才的缓缓穿衣,实想给萧枫挽留自己的时间,但等了这么久,依然未听到他半句。若再等待,未免有些无耻。猛然间只感自己的赤裸裸,是那么的羞煞、愧煞;一番痴情,换得这般冷酷无义。 她倏地抬起臻首,如泣如诉地道:“我没有要求,也没有条件,全是怪我自己不该勾引你。”说到这里,她是“呜呜”不已。可她这样,萧枫却当她是故作姿态,妄想用假像来蒙骗,当下攒眉道:“李夫人,不须这样了,其实在下对你的来历,委实了解得很。” 一种椎心泣血的感受,直直的刺入的杨妙真心田,她猛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不了解,不了解!”话音落下,蓦地纵身跃出营帐,狂奔而去,帐内惟余下香风阵阵、珠泪串串。 萧枫大惊,思忖:莫非我当真错怪她了?或是她确实有甚难言之隐……思量间,不禁长嗅一气,闻着杨妙真适才的温香,颇感留恋,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穿起衣衫,迳自出帐集合。 到了帐外,唤来护帐的小兵道:“适才瞧见杨姑娘往那走了么?” 小兵回道:“禀将军,杨姑娘朝西北方走了。” 闻听是西北,萧枫不禁遗憾。他眼下要往东南,既然杨妙真往西北,想是不愿与自己会面了。当下又是一声无由轻叹。侧眼瞧及小兵的暧昧神色,顿时微觉尴尬,打着哈哈道:“传令,开拔。” 小兵大声回道:“是——!”他昨晚在帐外,实已听了一夜春曲,对这位萧将军打从心眼里佩服,武功又好,哪个又厉。 第二卷 飞龙升天 第十七章 五行神术 自萧枫与拖雷在邓州会师大胜金兵后,便趁势直往大金的最后一个堡垒汴梁。 行军途中,萧枫仍在不断思量,不知杨妙真到底做甚?说她有目的,可她事完,没提甚条件?若说她没目的,似乎自己还没那巨大的魅力,能引得她主动投怀。何况这事殊为怪异,自己仅是说了一句话,竟引得她心情大坏,狂奔而去,与她平日为人大是不同。莫非当真瞧中我了? 不会,不会……他心下忙自否认,直觉这想法着实荒诞。又想,自己经此一遭,倒是福缘深厚,一夜间便至金丹大道。只是初临此境,惟恐力量掌握不好,尚须多多磨炼。 思量间,汴梁不觉已到,抬头望去。 汴梁城有着四四方方的结构,外城套内城,内城套皇城,皇城纵八里,横八里,内外城又各加倍,暗合易象,内藏八卦,气势极为恢弘。城高墙厚,雄壮威严,整个城墙俱是用丈大的巨石砌就,暗合密封,估量着刀片亦cha不入内。城上金兵虽说新败,士气依然如虹,甲鲜戈亮,队列整肃,一望便是大金的精锐兵种‘忠孝军’。 这时,一道烈烈的阳光从汴梁城的方向直直的洒在远处勒马的拖雷身上。耀着他那虎背熊腰的宽矮身躯,却赋予了他一种战神般的光彩。今日,他迥非以往的一身王袍,而是身着燕翎锁金甲,头戴凤翼盔,一杆长长的龙形钢槊斜挂在得胜钩上。这般威武的打扮,在萧枫的记忆里,似乎从未得见。 拖雷默默地瞧了汴梁城良久、良久,嘘叹道:“这汴梁城果非人力可夺矣!”说罢四处转了一圈,便即下令在城外二十里处扎营。 巍峨华丽、连绵起伏的金国皇宫内。 金主完颜守绪端坐龙椅。头顶皇冠,龙袍缀地,双眼炯炯地盯着阶下群臣。原是白净的脸庞此刻却是一片铁青,该是风华正茂的年岁,让人望去,居然有种垂垂老朽的味道。 阶下百官个个噤若寒蝉,只因适才完颜守绪龙颜大怒,火起间,已然斩了平章政事白撒,责他擅自离开大金重镇潼关。 完颜守绪支颐沈思片刻,低声道:“诸位爱卿,眼下蒙古大军已至汴梁,诸位爱卿可有退兵之计?” 过的片刻,阶下百官仍然垂首不语。 完颜守绪见此,不由心感颓然,一种无力顿时漫溢浑身,叹道:“大金自立,涵养你等百有余年。你等或以先祖之功,或以自身劳勇,披坚执锐,方有如此爵位。今当厄运,自当与朕同患,方可谓忠矣。此次蒙古军至,正是你等立功报国之秋,纵死王事,也不失为忠孝之鬼。往昔你等立功,常虑不为朝廷所知,今日临敌,朕亲见矣,你等须得勉之。” 他这番勉志话语一说。百官心道,万不能再此冷场,否则,皇上下不来台,我等必然倒霉。当下均是痛哭流涕,直道生为大金人,死为大金鬼。个个赌咒立誓,悲痛欲绝。 完颜守绪望得,深受感染,泪水涔涔而下,也是大为激动,只觉有此忠孝之臣,大金尚有望矣。 这时,一个身着黄金锁子甲,头戴虎仪盔,生的煞是威猛的丈高武将,越阶而出跪泣道:“微臣思量甚久,只觉惟有请出老祖宗,方有一线生机。” 百官极是讶然,不知何人是“忠孝军”大统领完颜呼邪口中的老祖宗。 金主也是大惊,即而泣道:“自古无不亡之国、不死之主,但恨朕无用也,致使祖宗尚须出山。”说罢,以衣拭泪,显得甚是痛心。 是夜,萧枫一人独坐帐内,仍在思量那日旖妮之事。只因他自小孤苦,从未有过靡靡之思。何况到了重阳宫后修真悟道,只讲清心寡欲,更无那般想法。虽说与小茹和雪儿两女,有些亲近,但也在礼防之内,从无半分越轨之处。 可自己与平时甚为厌恶的杨妙真时下竟有了肌肤之亲,行了夫妻之礼,但觉心中实是说不出的龌龊难过。又想她平日的忸怩作态更是愤恨填膺,可隐隐然对她的媚荡既有些心往,又有些捻醋。此间心态委实玄妙已极。 思量间,警兆突现,骤觉一股庞大的神识如同浪啸席卷急扫而过。心下大惊,自身神识当即探出,一路远缀,看它到底会有何诡举?跟踪间,只觉这股神识比自己的似乎还要来得浑厚,非但安舒平和,更且绵绵然无穷无尽。如此一来,更是让他讶然,心下猜测不知是哪位修真前辈降临蒙古军营? 蓦地,那股神识似也察知萧枫,先是徐徐回头,随之在萧枫的神识边缘处,轻轻摆动三下。其意竟是对萧枫寒暄了起来。心神探察下,这股神识全无敌意,仿若多年故友。 虽说不明其意,萧枫寻思着也不能失了礼数,当下随之问候。 便在这瞬时,那神识滚滚汹涌、如浪似涛。骤然突变成了一头狰狞的猛兽,似欲吞噬掉萧枫;猝不及防下,窘迫已极,神识登时全力回收,专心守御。 怎知,那股神识在萧枫甫一摆出守势,突又戛然而止,且是逐渐温和,带着些许嘲笑,泰然自若的恍若退潮海水,缓缓地散去。 萧枫愕然,口舌俱张下,真想追去问问哪人究竟是何意? 恢弘非凡的金国皇宫。 在一幽邃的后花院里,却有一条秘密的通道直达一处宽阔浩广的地下宫室。 宫室高约数丈,占地极广,内里却是毫无任何摆设,显得空空旷旷。四周的墙壁均用巨石垒就,平坦光滑犹似鹅卵,每隔十步,上面cha满了不灭油灯。 中央高台上一个身材雄壮,容颜古拙的中年人正盘膝而坐,在那冷哼道:“原是有修真之人破了俗矩,不然我大金焉能节节而退?哼,老夫会让你们后悔的。”说话间,散披在奇厚肩背上的黑白长发,极是诡异地浣浣飘动;宝石点缀,烁闪生光的蟠龙袍,顿时被寒电般的目光盖耀,不可一世的枭雄气势此时尽显无遗。 四周的油灯,被那无形的威势压地忽明忽暗,气氛极是诡谲。 天上明月高挂,繁星点点闪闪,极有诗情画意。地上蒙古大营,绵延起伏,旌旗猎猎,一派肃杀。 萧枫此时尚在骇异中,寻思着,适才到底是何人?竟有那么浑厚的神识。若非那日已成金丹大道,有所进境,只恐今日一触即溃。想到这里,心下揣揣,只盼那人是友非敌。不然,非但自己难以幸免,只怕这蒙古大营内的各个统领、那颜,也将被其所弑,致使大军无功而返。 正在万分担忧时,一个清朗的声音遥遥传来:“修真人,出来瞧瞧朕给你的见面礼。” 萧枫闻听,大感不妙,当下疾闪出帐瞧个究竟。 只见一个长发飘飘,容颜古拙,身着亮珠盘龙袍的中年人正伫立在大营中央的点将台上,给人一种雄峙高山的感受,周围则散落着十数个鲜血淋漓的头颅。 这么响亮的呼喊,大营哨兵顿时察觉。警哨急吹下,四周黑暗处涌出无数甲胄士兵,披坚持戈,明火执仗。点将台周围骤然间通明辉煌,恍若白昼。 在他眼中这些蒙古兵士与那些虫蚁实无二致,望着台下的腾腾煞势,那人晒然一笑对着萧枫道:“你便是那修真人?”看他说话似没怎么用劲,那音量却是如雷炸响,引得周遭的火光一阵明灭。 既已被人明言指出,萧枫倒也坦诚,郎声道:“不错,前辈是何人?来此做甚?”心下却想,完了,自己的来历似已被人察觉,但他是否晓得我出身全真,倒是大费猜疑。 那人又道:“今日家中小辈来告,说道北方蛮人,长驱直入,要灭我大金。朕觉得有些稀罕,究竟是什么蛮人这么狂妄。是以神识外放,来此瞧瞧。怎料这蛮人营中居然有你这修真人襄助,我大金倒也输的不冤。不过这蛮人的好运到今日也就终了”语声甫毕,那人用手指着点将台上的头颅道:“瞧,这些个就是你们蛮人的将军们,哈哈……”说完,纵声大笑。 萧枫大骇,只恐这些头颅中便有拖雷及速不台,即忙凝神细观,只见那十数个头颅里至多是些百夫长之流的人物,方长舒一气。目光朝旁一扫,见得拖雷与速不台正夹在兵士中间朝这观望;望见萧枫目光所至,当即向他点头示意。 这会心下大定,萧枫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口口声声的说什么朕不朕的,却也不知羞耻。”萧枫恼他杀了十数个兵士将佐,尤其有些个头颅口眼尚未闭合,当真让他痛恨已极。是以口气甚是不善,连前辈这两字也换了。 那人听了,不怒反笑,说道:“你问朕是何人?朕可以告诉你,朕乃大金显宗完颜允恭。” 拖雷在下面听了,顿感骇异。这完颜允恭的来历一一闪过他的脑海。 这完颜允恭是什么人啊?他是大金世宗的嫡子,章宗的父亲,那时的大金如日中天,天下莫有能抗。完颜允恭作为大金世宗的嫡次子,被封为太子,足有二十余年。在位期间,百官拥戴,百姓归心,均说太子谦冲仁和,宽厚待人,好比古之尧舜。大金有他这样的太子,真是天神降福,得享万世。 怎料天不降其年,大定二十五年卒,终年四十一岁。斯时,受其恩惠之京都万民伏地恸哭,声殷如雷。可眼下竟然…… 拖雷对大金的历史较为了解,可萧枫便差远了。直当此人是在虚言伪造,当下“哈哈”大笑道:“你说你是金国皇帝,还叫什么完颜,什么恭的?”说到这里,他“哼”了一声,口气转厉道:“那大金的皇帝我晓得,他叫完颜守绪,可不叫你这名。” 完颜允恭怒声道:“完颜守绪那是朕的后裔,而且朕不是什么恭,是唤作完颜允恭。”他对眼前这家伙的胡搅蛮缠、不可理喻,当真是啼笑皆非。尤其叫自己什么恭,想想便觉得窝火,只怕这家伙联想到“出恭”上了? 萧枫听他说当今金主是他后裔,不由讶道:“那你老如今多少岁了?” 完颜允恭正色道:“朕大概八十有六了。”忽而愠怒道:“你身为修真人岂可介入俗世纠纷,难道不怕成为修真界的公敌么?”心下却想,这小子可真会胡缠,被他搞了半晌,差点忘了正事。 萧枫嘿嘿道:“在下还不算是正式的修真人,只是略窥门径。” 听他狡辩,完颜允恭怒极,厉声道:“你想抵赖,朕也不惧,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说罢,周身气劲四溢,脑后长发四散飘舞,映着月辉仿若有了灵性,浣浣袅袅。身上那件龙袍也是陡然鼓起,袍上的金色盘龙尤似活了,张牙舞爪,咧嘴喷火,无形的威势宛如潮水汹汹滚滚。无形的气劲直压得周遭数十丈方圆内的火光时明时灭。 有些个蒙古兵将吃不住这股压抑的威势,当即向后倒去。一时间,蒙古兵的包围圈混乱到了极处。 萧枫瞧他单是身溢的气劲,便有偌大威力,不禁心寒。当下也是丹元猛运,情知这一仗是堪称自己下山以来最大的险机。打算着就以“太极混沌圈”全力防御,只求消敌盛势,待敌疲弱,伺机而取。 只见完颜允恭神色肃穆,两手交叉置于胸前。 那手先是温润如玉,几似透明,经缓缓搓动,骤然间光亮四射,极为诡异。这时两手变得火红滴血。但见手掌分合处,一柄长约二尺,内里透明晶莹,外体却散发着红色焰炎的真元刀罡,正火芒磷磷的在两手间吞吐不定。 从这刀罡内所孕蕴的庞大丹能,萧枫情知不敌。这倒也不是他妄自菲薄,实是他虽然到了金丹境界,却是初窥门径,那里能及得上这个已在金丹境界上浸淫了甚久的修真老前辈。 瞧着那焰炎刀罡的丹能铺天盖地。萧枫心想,要待一个到了金丹境界的修真人气衰力竭?只怕是痴人说梦了。想至此,不禁苦笑心头。又想,眼下惟有尽人事,看天命。 值他思量之际,完颜允恭忽地厉啸一声,手中焰炎刀罡,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奇异的弧行轨线,随即势若奔雷闪电,恍如万马齐至,迳向萧枫破空而来;行经的空间顿时仿佛被烈阳炙烤,诡异地曲动颤扭,形成了水纹般的涟漪。 周围之人瞧见这一刀之威,尽皆木然,均感如似梦中。 萧枫震骇莫名,直觉这一刀之势,威厉似泰山压顶,熊熊烈焰,熏得自己如坐火山口,呼吸滞窒,行动困难。 当即,双手似缓实急的虚提合抱,刚柔相济,接引含蓄下,凭着刹那间运气摄神,天人合一的敏锐感觉来捕捉刀罡中的细微变化;随着刀罡的呼啸而至,借力使力,以循依天地神韵的奇奥混沌圈,牢牢的黏附住刀罡。 只见他此刻举手投足间行云流水,恍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旁观人瞧来,直觉说不出的轻描淡写,随意挥洒,但感心向往之,迷醉不已。 萧枫骨子里,却是手臂酸麻,虎口剧痛,陡然间如遭雷轰电亟,心头如若被重重的击了一锤,那庞大的刀罡丹能,一波一波的翻卷过来,几欲毁天灭地。无奈下只得咬紧牙关,凭着倔强的心志,以极缓慢,但永不停顿的优美圆弧,慢慢的化解;一个个动人心弦、超越了世间一切美态的弧迹在虚空中逐渐地展现。 那弧迹众色参互,五彩缤纷,恍如春水初生日,又似空中满天星。 此时的蒙古军兵,个个睁大了眼,张大了嘴,看着这个心目中的天神挥舞着无数的神奇圆弧。心下均想,原来圆弧也会变的这么美丽? 便在这时,只见萧枫举重若轻的牵引着那道霸烈的刀罡,随手在空中舞了几圈,接着向空旷处一挥。随着他轻轻一挥,陡见地上裂开了一道长两丈深约半尺,令人怵目惊心的长形浅坑,土壤更似被火炎炙烤了一般。 周遭众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疑似梦中,只觉这场景该是神迹。 完颜允恭冷声道:“修真人,你如今有何话说?哼,七日后,汴梁城下,你我一决雌雄,倘若不来,休怪朕大开杀戒。”说完,身影陡的一闪,已然悬于半空,右手轻挥,一道刀罡直向点将台劈去。 ‘轰’的一声,巨木搭建,高约数丈的点将台,竟被他一劈为二,瞬时塌落,溅起厚厚的尘土,四处飞扬。 蒙古兵见了这状若天神的一击,不由相顾而视,脸上布满了惊骇,直觉非人力可挡也。对自己威厉的一击所造成的后果,完颜允恭颇为满意,清啸一声,踏空凌虚而去。众人旋首回望,只见黑暗中龙影隐没,瞬间就遁入了无尽的昏黑虚空中。 完颜允恭一路疾归,心中暗忖:看这蛮人军队彪悍勇壮,纵是我大金全盛也亦不过如此,兴许尚略逊一份。也难怪我大金节节败退。想我修真六十余年来,为了悟道,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人世尊位,现今总算是皇天不负,在六十年中修到了金丹大道的顶层。固然不能达至飞升,但延年益寿活个数百年,当是轻而易举,本想从此寄情山水,敖游天下,怎料发生了这多事。不过自己适才口口声声的念叨着‘朕’,似亦把那些蛮人将军,吓得一楞一楞的,倒也好笑。 转念又想,适才那修真人也不知是何门派,或是那位高人所授,瞧似岁数不大,竟也到了金丹境界,真令我等苦修之人不得不眼红。但七日后的决斗,老夫却有必胜的把握。到时只须逼退那年青人,令他知难而退,使蛮人刹那间士气衰竭,我大金勇士气如长虹,反攻得胜;老夫也算不负故国子民,不负列祖列宗了。 想到这,不由脚步加快,瞬即便到了金室皇宫。 金主完颜守绪正率领百官,战战兢兢的在皇宫宫门前等候这位老祖宗。瞧见完颜允恭到了,立时伏地跪拜,高呼迎接老祖宗回宫,仪礼甚是恭谨。 完颜允恭瞧了,双眉微蹙,沉声道:“守绪,你知我素来不喜这等繁文褥节,为何如此?” 金主跪泣道:“祖宗传我基业,可守绪无才,不能守护,累的老祖宗尚要出山,守绪百死不能辞其疚也。只愿老祖宗赏脸,与守绪把盏,以言教我,守绪便死而无憾了。”身后百官也是痛哭流涕,自承过错,高呼需要老祖宗训斥。 完颜允恭无奈只得随他们去了。 宴厅上,气氛却也融洽,瓜果鲜蔬,酒类肉脯,不断的象流水一般,送介上来。 正当众人兴致高昂,大肆奉承,畅谈只须老祖宗出马,便胜的大金百万兵时;便听得‘噗’的一声。众人即忙循声望去,只见此时完颜允恭已然站起,袍上衣角全湿,正在那搽拭。 阶下却有一个宫奴,瑟瑟发抖,伏在地上,心道:完了,完了,一个紧张,竟把酒倒在了那个尊贵的宾客身上,这下定要被凌迟了。 金主呼地站起,大声道:“卫兵,卫兵!” 宫室走廊外顿时涌进四个披甲的彪悍卫兵,煞气腾腾。 金主道:“把这个刁奴押下去,即刻处死。” 宫奴听了,当即象烂泥一般软瘫在地,瑟瑟颤抖,差点昏厥了过去。 卫兵叩首接令,正待上前捉拿。 “且慢——!”完颜允恭说道:“是老夫不好,幅度太大,不管他事。” 卫兵不知他是何人,只知他甚是尊贵,连皇上都需敬他三分;此刻见他发话,即忙停下脚步,望着皇上,听他如何示下。 金主听老祖宗说不需发落那宫奴,心下着实不虞,暗忖:不发落这刁奴,我大金皇室尊严何在?老祖宗也太心慈。可眼下尚须依助老祖宗,别惹他恼火,就算这宫奴好命,饶他一遭。念及此,对着卫兵挥了挥手,以示退下,笑道:“既是老祖宗发话,这刁奴算他前世积德,罢了,罢了。” 宫奴闻言,疑似梦中,索性yongli掐了自己一下,感觉甚疼,知是不假,当即上前三呼万岁,谢过不杀之恩,随又对着完颜允恭千恩万谢。 完颜允恭摆手道:“下去吧。” 宫奴遵命退下,到了宫廊转角处,不由双目含泪,心下立誓日后若有机会,定然以命还恩,此生不渝。 他们不知完颜允恭素来就不喜杀生,何况经六十年的修心养性,那便更是见不得血光了。适才在蒙古军营那是逼于无奈,为了祖宗江山,为了百万女真子民,否则,焉会轻易弑人。而且,完颜允恭在大金历史上原就是仁慈出名。 萧枫见强敌远遁,刹时劲气一泄,口中鲜血狂喷,当即跪跌在地。 “萧郎……萧郎,你怎么样?可别吓我。”一个身着蒙古普通军服,身材纤细的小兵,边喊边跑地朝着萧枫奔去。 众人突见,当下大骇,心道:这个小兵怎会喊萧先生为‘萧郎’,莫不是萧先生有甚特殊的……心念及此,不禁个个毛骨悚然,如吞了数只活蝎般的反胃难过。 奔跑中,小兵摔落了头盔,瞬时一头乌黑的长发泻在身后,随着跌跌撞撞的行进,长发随风飘舞,口里如泣如诉的语气,使拖雷猛然想起,此人正是杨妙真。 萧枫抬头瞧着扶持自己的杨妙真,见她玉容如花,端庄秀丽,与从前的骚媚放荡判若两人,绝美的俏眸下流淌着两丝晶莹的泪珠,神色间充满着为他而起的哀伤和郁悒。 想他自小孤苦无依,流浪失所,生平关心他的人仅是二三,眼下受此关怀,不由心情澎湃。当下胸口一热,感激地朝着她微微一笑,喘声道:“杨姑娘,我没事,只是有些脱力罢了,别哭了。”说话间,心中的暖意阵阵流淌,直觉四肢百骸委实舒坦,纵连本身的伤势似也有些忘却。 杨妙真紧紧的搀扶着他,含情脉脉地道:“你没骗我,萧郎,你知道吗?妾身看见你这样,有多心疼么?” 众人此时方知这个小兵,原是一个美若天仙的绝色美女,心里这才原谅了萧枫,只觉自己的英勇偶像并没破灭,大是心慰。 拖雷见他们二人在众人的围观下,旁若无人的在那卿卿我我,说来实为不雅,况且又在军营,那便更为不适。当下咳了一声,趋步上前,说道:“萧先生,你没事吧?本王已命御医前来。” 拖雷的问候惊醒了萧枫,让他猛地想起此刻的环境,顿时大窘,尴尬地道:“在下没事,哦……在下还是先回帐里,御医那就不用了,只需调息静养片刻就好。”说罢,挣扎着就想起来。 杨妙真听及,也是花颜通红,娇媚诱人;见他想要回帐,即忙玉臂使劲,yongli搀扶,口里柔声道:“萧郎,小心些。” 被她这么”萧郎、萧郎”地唤着,萧枫实感羞怯,可时下场合又不能斥她,只得故作未闻的垂首装死。 拖雷原也想搀扶,瞧着杨妙真那般,也不知他二人究竟是何关系?念及不便挤入,只得调侃道:“既然有妙真姑娘的细心伺侯,想必萧先生也不会要本王另派人选了。”语声甫毕,呵呵大笑,笑声中,双眼冷光激射,直透杨妙真,意在示询。 杨妙真只当不见,柔声道:“请王爷放心,妾身会好好地照护萧先生,就算陪上妾身的性命亦是如此。” 萧枫并不知其间奥妙,只是听了杨妙真的话后,心中温暖,胸怀安畅,多日的忧虑也如日拨乌云,瞬时豁然开朗。 到了帐内,萧枫卧倚在榻上,凝望着杨妙真曼妙的身影,在自己眼前忙里忙外;先是替自己檫去了嘴角的血丝,然后又是铺榻叠被,小心的为自己去除了污衣;接着xianghanlinli的坐在榻边不断的柔情呵护;妙不可言的温馨,顿时象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不知为何,原先对她的厌恶,此刻居然烟消云散,心中只是充满了感激;再加上这时杨妙真捂住他的手,对他的真情告白,更是愧疚,爱怜兼而有之。 那日杨妙真狂奔出营后,但觉天地之大竟无自己的容身之所,一时间彷徨无计,只是啼哭不止。忽然,想到无论萧枫怎生待她,都要把自己的真实情感如实的告诉他,使他明白自己并不是在耍弄他,而是切切实实的喜欢上了他,也使自己有所心甘。 想到这,她拭去了眼泪,一路跟踪,随着蒙古大军的足迹到了汴梁。 是夜,她打晕了一个蒙古兵,并穿上了他的军服,悄悄的溜进了大营。 但由于蒙古大营的哨卫甚是警严,一时间也寻不到萧枫的营帐。正当无措,完颜允恭这时竟然来找萧枫,并与之比武,与此同时,亦使她寻到了萧枫。正当心内窃喜,谁知萧枫居然被完颜允恭击伤倒地,使她不顾一切的跑了出来,与之相会。 萧枫听完,心情起伏不定,只是爱怜的抚摸着她柔亮的秀发,滑嫩的背臀,口中唏嘘道:“傻姑娘,真是一个傻姑娘,我有什么好嘛,值得你为我付出那么多。”寻思着,她的话语也不知是否当真?若真是如此,那她对我委实深情无限。既然前时我已占了她的便宜,似乎也不能弃之不顾。否则,岂不显我无情无义直想wannong她人。 杨妙真这时双眼迷离,琼鼻发酸,呜咽着道:“萧郎,你不要妾身么?我知道你定然是嫌弃妾身以往的岁月,唉……妾身已是残花,怎配的上萧郎,可妾身不要名份,但求为奴为俾,终身伺奉萧郎左右即可。”这番话说得哀怨惆怅,令人痛惜。 萧枫非是铁石之人,心中一热,脱口道:“要、当然要,不然上那去寻这般美若天仙的老婆。”话一出口,当即暗自懊悔,直怨自己为何嘴快。但侧眼微瞄杨妙真的欣喜之色,一时要他收口,却也不忍。 杨妙真却是芳心欢喜,俏眸含泪地柔声道:“萧郎,今日听了你这句话,妾身但觉眼下便是死了那亦心甘了。” 听她这般说道,萧枫更觉愧疚,温声斥道:“别瞎说,你我还有恒久,恒久的时日呢,难道你不想么?”心中却是对自己愈益深陷在杨妙真的柔情陷阱里,着实怨忿。 杨妙真不知他的想法,只是听到话语只感甜蜜,说道:“想,当然想……萧郎,你晓得么,妾身觉得好幸福,好幸福,觉得这世上的一切是那么的美丽。”说话间,只见她双眸泛射异彩,恍若久处沙漠之人终见绿洲。过了半晌,她神色忽而又是黯淡下来,叹道:“萧郎,纵是你在哄我欢喜,我也开心。” 这话说得着实幽怨,自有一股催人悲凄的意调。 萧枫听的是大生爱怜,直觉此刻即便为她去做任何事,均是心甘情愿。蓦然间,他想起无非子说过她的一桩恩怨,当下沉声道:“真儿,那宋将孟拱我会替你除掉的。”语声甫毕,登时疑虑自己怎地脱口而出“真儿”两字? 杨妙真起初听得“真儿”两字,那是芳心欣慰,如饮甘露。 当听到他说要除掉孟拱,却是心旌陡缩,骇慌已极。她原本的意思,虽然想要萧枫去刺杀孟拱,可那是在不念萧枫自身安危的前提下。但如今情势大是不同,想那孟拱作为大宋伐金元帅,统率二十万大宋禁军,若是萧枫去了,万一不归,那教她怎生承受得住二次丧偶的打击。 当下惶惶道:“不、不要、萧郎,这太危险了,孟拱身边毕竟尚有二十万宋兵,而且他眼下又是拖雷王爷的盟友;倘若你杀了他,岂不得罪了王爷。妾身不想你再去冒这份险。” “可是……你……” 杨妙真素手捂住萧枫的嘴,坚决地道:“萧郎,妾身已经说过,不想你再去冒险,倘若你有个……那教妾身怎么办?何况只要灭了金国,妾身也算了了亡夫的心愿。”说到这里,她素来一直妖媚的玉颜,时下居然生出一股圣洁之光。 萧枫望得是凛然生佩。但自己的双唇感受着她的滑腻手心,闻着那如兰似麝的馨香,不觉心弛神摇,恍惚里伸出舌尖微微轻添了下。 杨妙真如遭电亟,直感浑身哆嗦,其间美妙kuaigan,殊为难言。只见她玉颊绯红,羞涩的把手缩了回去。内心里虽然不愿,可忐忑不安的又怕萧枫轻贱她,当真难决。 萧枫听她坚持不必再去报仇,也不想拗了她的好意,无奈道:“好、好、都依你,这总行了吧!” 杨妙真闻言,甚是欢喜,心中甜蜜,随即嫣然一笑,说不尽的动人心魄;把头轻轻的靠在了萧枫的怀里,嗅着那强烈的男子气息,只觉芳心抨抨,几欲跳将出来。但觉以前便是和那李全,也无这等两心相印,温馨灵犀的时刻。 萧枫望着她那诱人的媚态,也是心中激荡,手足发颤地搂紧了她,深深的闻着沁人的芬芳,心中阵阵涟漪;不知不觉中,把那美妙的娇躯压在了身下,既轻柔又笨拙地剥去了她的衣裳,吻遍了她那凝脂白玉般丰腴的肌体。 杨妙真虽然万般甘愿,但仍是呢喃地提醒道:“不……不,萧郎你身子尚未好呢!” 萧枫不予置可,只是继续着那日已有些淡忘的寻幽探胜,直觉此刻是那么的妙不可言……不久,即传来一阵阵诱人的呻吟。 斯时,拖雷与速不台二人正在帐中叙话。 拖雷低声道:“速不台将军,今夜萧先生与那完颜允恭一战,你有何想法?” 速不台思量片刻,面色严峻道:“王爷,从今夜一战来看,末将对七日后的汴梁之战,甚觉忧心。瞧得出萧先生在接了一刀后已然力有不逮,而完颜允恭却是在飘然而去前,尚击出威厉的一刀,毁了我军的点将台;两厢比较,就知萧先生的汴梁决战,只恐凶多吉少。”语声甫毕,忧心忡忡的望着拖雷。 拖雷轻叹一声,说道:“是啊,本王也是这般想法。而且萧先生倘若输了此仗,那我军也惟有无功而返了。” 说到这里,对着速不台苦笑了下,又道:“要知道,眼下我军将士早已视萧先生为‘长生天’大神的神使,如若在两军阵前瞧见萧先生惨败,那对我军的士气将是最大的打击;而在那时金兵必然士气高昂,勇心倍增,只怕不必交手,我军就已溃乱。” 速不台愁道:“是了,王爷,那我等又该怎办才好?” 拖雷道:“眼下我们还能怎么办?只能听天由命,盼着萧先生能在那日有所佳绩!而且这等严峻的形势,还不能透露给萧先生晓得,不然只恐乱了他决斗前的宁和心境。” 速不台道:“王爷,你说现在我们是否去探视下萧先生?” 拖雷听了,似笑非笑地对着速不台道:“适才的情景,你难道没瞧清楚?眼下杨妙真和萧先生在一起,我们去挤什么热闹。” 速不台挠了挠头道:“是啊,这个末将咋就忘了呢。”说罢,呵呵地笑了起来。 拖雷也笑笑道:“你啊,除了在打仗上精明,其它的,你都不会去关心。” 二人笑了须臾。 速不台忽道:“王爷,前些时日,你不是说杨妙真乃是南蛮派来的探子么,可她怎就和萧先生好上了呢?” 拖雷沉吟道:“本王也是不知,但本王相信萧先生不会对不起我大蒙古国,是以也就听之任之了,瞧她杨妙真能搞出什么花样?” 速不台道:“无论如何,杨妙真是南蛮派来的探子,这个讯息定要让萧先生晓得。否则,萧先生茫然不知下,只恐上了大当。” 拖雷喃喃道:“是啊,不过所有的事,都放在明天吧!” 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萧枫轻轻地从杨妙真的玉臂、美腿、丰臀的夹缠中,脱离了出来,穿上了衣衫。回头凝视,只见此时的杨妙真,体态婀娜、匀亭优雅的像一朵珍贵的鲜花,以极美妙的姿势卧躺在榻上。帐外偶尔射进的阳光洒在晶莹通透的皮肤上,反出耀眼的近乎于圣光的亮色,恍如天上的仙子。 萧枫不由一阵心荡,暗道:我有何德何能,竟获此佳人青睐,此生不虚也。 要知道这几日,杨妙真心绪起伏,一路随军,早已疲极,累极;何况昨日萧枫又是对她不断地索求,使她更是精疲力竭,倘若不是半夜告饶,兴许他要激战到如今还不定。 萧枫也是从未临略过这般妙境,昨日的欲仙欲死,也使他恍然大悟为何世间之人那般贪色,就连他这清心寡欲的修真人也是沉沦其中,不知自拔,又何况那些个俗世之人。 杨妙真听得动静,也亦醒来,眉目稍睁,瞧见自己那羞人的姿势,再加萧枫明显的在旁咽着口水,不禁大窘,脸色绯红。随即拖过软絮,盖住诱人的胴体,细细柔柔地道:“萧郎,都是妾身不好,睡晚了,没替你更衣梳洗。”脸上与往日不同的那股端庄秀丽,更是使人心动不已。 萧枫神色暧昧地道:“不怪你,全是我昨夜太猛,教你没好生休息,使你累着。”说罢,瞧着她绯红玉颜,心想,若不是软絮盖着,或许全身绯红也不定。想到这,萧枫猛地咽了口水,说道:“真儿,还是我来替你更衣吧!”说完,嚣张的扑了上去,自又是一番旖旎风光。 正当二人又想剑及其履,搞出一场暴风雨。 帐外小兵来报,说道王爷要来探望萧先生,问道是否合适。 杨妙真道:“你瞧,什么时辰了,也不知休息,害得妾身又要给人笑话。”她时下自跟了萧枫后,心境与往日相较大是不同。直觉处处万不能被人小瞧,自己被人笑话倒是不打紧,若是连累了萧郎却是罪过至极。 萧枫道:“这有什么,要笑让他们笑去,我们老夫老妻的难道还怕他们?” 杨妙真大羞,啐道:“什么老夫老妻,讲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说完,轻叹一声,幽幽地道:“妾身不求为妻,只求与萧郎天长地久即可。” 萧枫爱怜地抚着她,说道:“一定会的,真儿,你放心,一定会的。”说罢,迳自穿上衣衫,出帐去见拖雷。 杨妙真听了他好似誓言一般的话语,在他身后禁不住流下了满足而欣喜的泪水。心下连声暗道:“萧郎,纵是眼前一切均是假的,全然是黄梁一梦,但妾身能有这一日愉悦,即死也心甘了。” 萧枫大步走在军营,直觉今日春风满面。他可不想让拖雷来探望,省得真儿尴尬,而且那惊心动魄的美态,他也不想让旁人瞧见,是以只得辛苦自己,到大帐去见拖雷。走在路上,一路的蒙古军士见了,一个个莫不是恭谨行礼,诚挚万分,只恐少了礼数,让‘长生天’大神怪罪。 萧枫点头不已,脸色可亲。这样一来,那些个蒙古兵更是由衷的对他尊敬无比,钦仰万分。 到了拖雷大帐,这时速不台也在,三人见过礼后,各自端坐。 首先,拖雷关心地问道:“萧先生,伤势不碍事了吧?” 萧枫微一欠身,朗声道:“托王爷洪福,在下已然无碍。” 拖雷高兴道:“那就好,那就好……萧先生,七天后的汴梁决战,可有什么需要本王相助,先生尽可提出,本王定然全力以赴,让先生无后顾之忧。” 萧枫沉吟片刻,说道:“暂时尚不需要,倘若有,在下决不会客气。” 拖雷又道:“哦,那先生是否了解完颜允恭此人?” 萧枫道:“在下对完颜允恭全然不知,还望王爷教我。” 听他说不晓,拖雷于是把完颜允恭的来历及一些往事一五一十讲给他听。 萧枫听了不禁讶然:“真没想到,完颜允恭还真是金主的老祖宗。他竟为了修真悟道,放弃了俗世间偌大的富贵尊华,不得不让在下钦佩。”又叹道:“凭他这般恒心,怪不得修真境界忒高。实话说,七日后的决战,在下没有半分把握,只有听天由命了。”说罢,在那唏嘘不断。 拖雷笑笑道:“萧先生的神功,本王和速不台将军,俱是见识过的,谅那完颜允恭纵是再厉害,恐怕亦不过如此。到时,本王定然让全军将士来为先生助威呐喊。 萧枫闻言,心道,他这是在鼓励我,那我也需知趣,否则,他便要责我个动乱军心之罪了。念及此,当即肃容道:“在下惟有尽力以报王爷。” 是夜,萧枫敛神内视,颐养丹气。只觉体内的金丹又有了不同前些时日的变化。倘若原先金丹的运行路线,只是有些仿佛北斗七星,那么现在就完全是一模一样,毫无差别。硕大的北极金丹沉浮于任督二脉的交会处,缓缓地自转,每一转均会放出自身的丹能,从任脉出,绕遍周身。 带动另七颗小金丹,以奥妙的天地至理运行,然后回督脉,滋养北极。斗柄的任一变化,都使自己的丹能,以惊人的速度在增长,片刻七转之后,即归于沉寂,任自己再怎样的摄神运气,都已然无用。 萧枫无奈,只得收丹回气,不再强求。虽说只要按照适才的速度,只须再练个几日,不定便能与完颜允恭相抗,但又不知是否每日都有这般的好机缘。 正在心烦,杨妙真在后用手抱着他,低声道:“萧郎,不要焦虑,只要你在七天内,能专心修炼,妾身相信你定是会胜利。” 杨妙真瞧见萧枫脸色不虞,知道他为了决战的事心烦,不由柔言安慰,只盼他不要灰心。其用心也算是良苦,此刻的杨妙真可以说一切都为了萧枫,可以随他笑,也能随他哭。 见美人情重,萧枫心中一热,侧身回头,反过来紧紧地搂住她那瘦细的小蛮腰,凑在她的玉颊旁,闻着诱人的芳香,低声道:“真儿,你放心,我没事,我们不是说还要天长地久么?” 杨妙真轻‘嗯’了一声,只觉他口中的热气,呵在自己的耳垂旁,引得一阵心跳,当即娇躯发软,瘫在了他的怀里。萧枫却也知机,他可不是笨人,经两次的身历其境,早已心领神会,俊脸含笑,低声道:“真儿,我们歇了吧。” 不久帐内又是一片春暖花开。 就这般,一晃眼过了三天。 三天中,萧枫不是勤修丹能,就是与杨妙真卿卿我我,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在这三天里也使他了解到她以前所过的日子是何等的难受,只觉在一个孤弱女子的肩上,放置了那么多的重担,实是苍天无眼。 第四天的清晨,萧枫的静功刚刚完毕,正待梳洗。 一个熟悉的声音此时飘然而至:“枫儿,出蒙古大营,然后向北五里,再转西三里的小树林里;为师有话和你说。” 萧枫惊喜,放下手中事物,即刻跑了出去。一路上,脚步飞快,赶似流星,全身丹能不觉中运到了极点。 途中士兵瞧了,只觉一股淡烟在身边掠过,就算想看清楚,已是不及。惶惶中紧捂嘴巴,只怕自己惊喊出声。 不多久,一个纵深不大,约有半里方圆的小树林已展现在萧枫眼前。他边跑边喊,口中‘师傅,师傅’的喊个不停。 “枫儿,为师在这里。” 萧枫循声望去,只见恩师长春真人正站在小树林侧旁的一个小土丘上,衣袂飘飘,手捻黑须,在那点头微笑,说不出的慈蔼和祥,令人亲近。 但觉一股孺慕之情充溢心头,萧枫疾步上前,纳头便拜,虎目含泪道:“师傅,徒儿想死你老人家了。” 真人见他此刻情形,内心也是激动,面上仍是神色自若道:“枫儿,不须如此多礼,起来便好。”说罢,袍袖一挥。 萧枫感到一阵泊泊然,绵绵然,圆转融合的尤似天地之气一般的灵力,向自己涌来,缓缓的就要把自己托了起来。当下顺势站起,高兴道:“师傅,您愈来愈厉害了,是不是啊?”神色间像极了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儿在向大人询问。 真人莞尔道:“是啊,不仅为师,还有你的另六位师伯,师叔也是提高甚多。但若非你发现了古墓里的‘七星奥相’神阵,为师等也不会有这般可喜的进步。是以你那六位师伯,师叔教我此趟来也顺便谢谢你。” 萧枫挠挠头道:“为师门出力,那是弟子的福气,怎敢劳师伯,师叔们来谢我,那是万万不敢当。何况昔日假使不是师傅搭救,又那来今日弟子的风光。故而该感谢的,应是弟子我啊。”语声甫毕,俯下身躯,又是‘咚、咚、咚’的三个响头,神色间甚是诚恳。 真人心下欣慰,只感这个徒儿没白收。要知道修真虽说极是看重资质禀赋,但重阳宫授徒更为着重品德心性。那时真人瞧中萧枫的先天道体,没加多虑的便收下了他。虽说在终南山经多日的观察,觉得这孩子坦诚的如一张白纸;可毕竟是在山上,接触的均是些清心寡欲的道士,纵是日后要变,那也瞧不出。 蒙古大汗的征召谕令,反而是真人严察萧枫的一个好机会,故而其余真人一提议,丘真人便应了。顺便瞧瞧萧枫在这万丈红尘中,所遇、所看的俱是富贵荣华,或又尔虞我诈,会不会就此改了他的赤子之性。其实也难怪真人的用心良苦。全真三代弟子中,惟有萧枫可堪大任,其余弟子莫不是有这有那的缺陷。真人对萧枫实是寄予了一门一派日后的兴盛荣衰。 真人微笑道:“好了、好了……出来了这许久,都快变成个磕头虫了。”瞧着自己最为心爱的弟子站起来,再瞧那飘然脱俗的风采,心中也不由感到高兴。又笑咪咪道:“枫儿,此次为师破关而出,实是听闻你在汴梁城有了一个大难题。是以赶来授你一些本门的道术,好用于防身自保。” 萧枫听闻师傅为了自己破关而出,放弃修行,心下激动,含泪道:“师傅,是弟子不孝,太过没用,连累师傅了。”他以前在‘活死人墓’里阅遍全真的道藏丹经,知道一般闭关修炼,切不可强行破关,否则不是走火入魔,便是前面闭关所修的成果前功尽弃,好一点的亦要毁弃大半。 瞧他悲色,真人微笑道:“痴儿,为师不是好好的么?好了,现在趁为师在这里,先传你本门最高道术‘五行神书’。” 只见真人缓缓舞动双手,随即便是双手陡发异彩千条。正当萧枫大感惊讶,没料到手上还会发出这般华美的光泽。与此同时,陡感天灵上一阵滚热,随即便传来真人的话语:“枫儿,静心守神,化万澄一。” 这当儿,脑海里涌进了无数的文字和语句,如诀似歌,深涩难解。直到此刻,他方知真人原是在传授自己道术心诀。同时,对于师傅的授术手法,委实感之稀奇。 真人又道:“精合其神,神合其气,气合其真,神依形生,精依气盈,不凋不残,七窍相通,窍窍光明,照耀金庭,太和充溢,妙理自明……” 一个循循善诱,妙口灿舌;一个如痴如醉,心领神悟。 这么半晌后,真人欣然道:“枫儿,你果然是修真界千年罕遇的奇才,在此短短的时辰里,五行神术已有了深刻的领悟,为师确感欣慰。不多说了,你回营后再细加体悟,当要作到心神合一,意起手举的地步,方可!” 瞧着弟子应声,真人毫无半丝的留恋,转身飘然而去。身形间不带丝毫火气,恍如被风吹走,袍袖挥去,似欲乘风一般。 萧枫神色哀悲,跪身伏地,叩头远送,口中喃喃道:“师傅,保重……”话语里充满了对恩师的如海深情。 第二卷 飞龙升天 第十八章 灭金大战 第七天清晨,萧枫早早地梳洗完毕,身着镏金丝战袍,长发束后,脚踩六合步云靴,一身装扮显得精神威武,风采飘逸。杨妙真说要随去。萧枫原是担心她的安危,并不想她跟去,可禁不住她的软言央求只得应了。但要她再三保证,千万要当心自己的安全。 二人相携,一起到了大营集合处,此时大军已是整合完毕。 拖雷望见二人颔首微笑,随即大喝了一声:“出发!”说完,扬鞭一击,当下疾奔而去。数万大军齐声喝偌,翻身上马,犹如一人整齐划一。紧接着数声炮响,全军出动,煞气腾腾的直趋汴梁城下。 途中并无多话,片刻时间,已然望见城池。 金兵业已严阵以待,旗帜飘舞,四门紧闭,城楼上剑拔弩张,刀光映耀。金国君臣也俱是汇聚在城楼中央,个个神情紧张,只待决战开始。 蒙古大军蹄急马快,烟尘滚滚,一路急驰到离城约三里处;拖雷当头领先,勒马站定,手中马鞭上举,轻抖一下,击出一个清脆的‘啪’声。随着鞭声,十余万蒙古大军本来似利箭般的去势,忽地立定,个个气定神闲,雄壮威武,整个动作使人看来极为自然,好似原本就该如此。 金主望见蒙古大军的凛然军威,不由愕然,与群臣相顾而视,心内均感惊骇。本道是自军将领庸碌,以至兵败如山,怎料蒙古大军个个这般彪悍雄厉,确也难怪。 这时,拖雷马鞭又举,蒙古大军似流水般交错迭加,须臾间摆成一个‘双龙夺珠阵’,整个军威气势得到阵法的累加,更是威势逼人。马上十余万勇士口中‘呵乎,呵乎’的猛喊,声震云霄,惊天动地。 有些个金国大臣见了,已是双腿发抖,嘴唇青紫,倘若不是皇帝在,兴许就此开门纳降也不定,其中就以丰阿拉为代表。然有些大臣却是屹然雄峙,刚正侠烈,见此情景,只是轻晒一笑,心内忠国报家之心更坚,这群人里就以完颜呼邪为楷模。 城上金兵除了饱经阵仗的‘忠孝军’以外,人人骇惧不已,手心出汗,腿股打颤,士气明显萎焉。 萧枫这许时日一直细心研习五行神术,直到如今方知那高深道术须要臻至金丹境界,才可修炼,不然丹元不够浑厚,纵是使出也没甚威力,怪不得师傅在下山前没有传授。不过幸喜自己福缘深厚,阴差阳错下与真儿一夕缠绵后,居然臻至金丹大道,这种巧事若是说出,只怕也无人会信。 思量间,策马前行,到至两军阵前,神态威猛地运劲喝道:“完颜允恭何在?” 他这头话音甫毕,一声清啸即已遥遥传来,好似丝竹脆鸣,圆润悦耳。 随着啸声而至的却是完颜允恭地踏虚蹈空;只见他大袖飘飘,长发曳后,身上亮珠盘龙袍上的金龙,在阳光地折射下,尤似活转,或似龙游太虚,或似龙戏苍海。龙影缭舞中,使得完颜允恭瞧来恍若天神临凡。到了城头位置,忽尔拽起一面大旗,身形复又腾空,双脚急摆,右手猛挥,大旗象一道长虹,扇起猎猎风声,直向萧枫射去。 萧枫看准来势,正待闪开。那料大旗方向突变,猛地朝下直坠,贯入他三丈开外的土内。‘轰’的一声,激起一个圆形土浪,层层推出,声势极为惊人。引得蒙古骏马,心胆惊寒,长嘶不已,频频向后退却;若非马上勇士yongli勒住,或许蒙古骑兵此刻均要变成步兵。 固是如此,蒙古大军的阵势业已有些凌乱。 杨妙真瞧见这股威势,心中打鼓,只盼萧枫千万莫要出事。心忧里,恨不能完颜允恭遭到雷轰电亟就此一命呜呼,那么萧枫自也无事了。 完颜允恭见了却是心中一动,寻思着打铁趁热,趁此良机使蛮人军队混乱,好让金兵一鼓而胜。想到这,索性腾升半空,倏忽间向下激泻。双足方一沾地,便仰首向天,一声声厉啸如垩海起波,狂风夹雨;蒙古军马闻得这如雷贯耳的啸声音波,人人捂耳,痛苦不堪;跨下骏马更甚,马足发软,跌倒乱撞,队形混乱不堪。 萧枫见势不妙,心道:好你个完颜允恭竟然耍阴招,莫非你以音攻击,我便不能么?当下镇慑心神,随也引吭长啸,以音斗音。 与此同时,汴梁城楼上的金国君臣人人喜色颜开。完颜呼邪更是心中大喜,只叫着老祖宗再加把力,好让蒙古大军不战自溃。心内也在唏嘘:想自己也算练了数十年的武学,可若要有老祖宗这般以音伤敌的庞大威力,只怕再修炼个数十年都不够。 斯时,完颜允恭的啸声,时而如龙吟狮吼,时而如狼嗥枭鸣,或若风吹万里,或若浪涛拍岸;随着渐急,到后来更似金鼓齐鸣、万马奔腾一般。啸声到处,周遭黄沙漫天,风急势疾。 拖雷大是着急,心中直道:莫非这便是修真者的实力,这……这简直太恐怖了!一人抗我十数万大军,而且我军竟没还手之力。 正当拖雷与完颜呼邪一喜一忧时。蓦地里一缕清脆的啸声,柔韵细细,恍似狂暴罡风中突兀地夹进绵绵春雨,幽幽地混入了完颜允恭的暴烈啸音中,那正是萧枫的啸声。 完颜允恭听得萧枫加入,情知不妙,当下啸声更急,风嘶火吼;萧枫却是泰然自若,把‘太极奥义’参入自己的啸声中,以柔克刚,细水长流。啸声圆绵徐徐,虽然悠悠,却进退倏忽,极蕴天地至理。 完颜允恭的啸声,一声高过一声,犹似巫猿哀啼、子夜鬼嚎;萧枫的啸声,圆绵柔和不断,恰如昆峦凤鸣,情人私语。 一个惨厉凄切,宛若暴风摧林;一个却是柔媚宛转,宛若微雨湿花;此高彼低,彼进此退,互不上下。两人啸声极尽千变万化之致,却也各呈妙音,两股声音纠缠在一起,斗得难解难分。 二人以音相斗,本人倒是无碍,两方大军却是倒霉至极,只觉啸声震耳,重锤砸胸,有些体弱之人已然七窍流血,委顿在地。 完颜允恭忙里偷闲,转眼顾扫下,顿时心头震骇,寻思,再如此,恐将两败俱伤,城内士兵乃是我大金最后的根本,断不可毁。念及此,啸声戛然而止。 萧枫瞧他罢手,随亦息了,朗声道:“完颜前辈,当真好打算。” 听他说法,完颜允恭知他已是明了自己的用意,不由耳根微热,但转念忖想,我这是为了保家卫国,不得已才做;何况若是成功,还降低了伤亡,我有何错。当下沉声道:“娃娃,决战之前,报上名来,省去做个无名之鬼。” 瞧他摆威,萧枫心下冷笑,说道:“眼下尚未决战,谁要做鬼尚不晓得?但名字可以告诉你,万一阎罗问起,你都不知是谁弑了你。听好了,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唤作萧枫也。”这话与他平时为人大是不同,他思量着,既然是你言语跋扈,我倒要以嚣张对待。这叫针尖对锋芒,教你也高兴不了。 他这等狂悖之言,完颜允恭平生何曾听闻。长发飞舞里气极反笑道:“好你个娃娃,如此嘴利,让老夫瞧瞧你手上是否真有这实力?” 语声甫毕,身影即动,好似幻出无数人影。还未待萧枫瞧出他到底想如何?须臾万千影像骤聚一处,由浓转淡,一缕烟似的消失在天地之间,就如这世上从无这人一般,无影无形。 萧枫心中一凛,不敢怠慢,当下气守丹田,天人合一,七星丹能贯运全身;手掐五行道诀,口中念念有词,人身转似陀螺。渐渐的周身散出一片片的水雾,越聚越浓,直至最后形成一道道水幕。阳光照耀下,色彩鲜艳,犹如一只七彩的大水球。水球中隐隐含镌着‘北斗七星’图案。 这正是他在这几天内着重修炼的‘五行神术’里的‘深水诀’,此诀重在攻御合一,伺敌疲弱,一举摧之,与‘太极奥义’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再加他匠心独运,揉进了‘北斗七星诀’及自己所独有的‘太极心诀’,威力更是倍增。 而他为何要着重修炼这‘深水诀’呢,实是上次在完颜允恭的焰炎刀罡上吃了大亏,是以他估摸着完颜允恭或许在火系道术上有甚高的造诣,因而他就打算以水克火,以逸待劳。纵是功力不及,但能在道术上稍胜,却亦能扳回些许优势。 这时,完颜允恭不知在何处笑侃道:“好你个娃娃,但只七日工夫,进步忒多,不过亦是无用,在老夫看来仍属螳臂挡车、不自量力。”话音落处,半空中倏忽间云雾缭绕,龙鳞闪现,片刻冲出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长约十数丈,张牙舞爪,形态狰狞,围着水球不断的摆出金龙吸水状,火龙探爪形…… 这条龙正是完颜允恭身上穿的那件护身法宝‘龙皇衣’所化,这件‘龙皇衣’是他耗尽心血炼制的唯一法宝。要知普通修真者倘若要自炼法宝,最起码也得到了‘元婴’境界,象他这样,也算是异数。 此时在外人看来,只见两军阵前有一个五彩缤纷的水球,在那自行的旋转腾跃,而且越转越大,渐渐的融合成仿佛一座山峰般大的庞大水球。色彩鲜丽,光耀夺目,虽说表面晶莹透彻,里面之人却全然瞧不清楚。外面惟有一条巨大的火龙,绕着水球嬉戏玩耍,仿佛一个心爱的玩具,不舍不忍的只是轻轻触碰。 这种景象瞧来虽美,但实底里委实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落败身亡,神形俱灭的恶果。蒙古一方的人心想,这般奇景别说是在现实中,即便在梦里都从未想过,只觉平生所遇今日最是奇妙。 金国众人亦均在寻思,原道老祖宗昔日放弃俗世荣华,追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术,实是糊涂之举;可眼下看来,却是非同凡响,单凭他适才那一咆哮,若非有那小子从中作梗,那么这十余万蒙古人早已一溃千里,而我大金也就中兴盛世,重复荣耀。 想到这里,金国众人个个眼射毒神,目泛狠光,凝视着水球,指望那火龙一口把它给吞了。假设金国众人的目光亦是一种道术,那萧枫的水球早就被他们给扯的支离破碎了。甚至还有人想到,怪不得完颜呼邪一直不肯自承是大金的第一高手,原是里面尚有这一段因由。 虽说两方各有各的想法,可他们怎知道完颜允恭与萧枫二人眼下之间的凶险,实已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庞大水球不断地激射出晶莹的水柱,上面仅管波涛汹涌,水云急转电漩,水球里面依旧平静如常,萧枫双目微闭,浑然大定;但用神识外放,察堪敌情。每当火龙要想破球而入,他便手掐水柱阻挡,以静制动的要诀实已被他用到了极处。 斗了许久,烈焰火龙绕旋飞舞,水柱触碰处但听闻‘嗤嗤嗤’声,冒起阵阵青烟,龙身损失已然较为严重,龙影越围越小;原先火龙首尾可环绕水球一周,眼下虽说仍在狂奔急钻;却似泥鳅掉在水塘里,半点威风亦没了。 完颜允恭心下焦急,暗里寻思:前些时日这小子该没这么大实力,怎地隔了七天,骤然功力猛进,而且道术又恰好克我。费解的便是,寻常水系道术,老夫也不惧;但他使的道术里不知加了些什么东西,居然威风八面。莫非,当真要使出那一招‘禁忌之刀’方能胜他? 蒙古大军虽然不解其间奥妙,但瞧着萧枫像似占了上风,顿时齐声呐喊,弯刀上举,“呵乎、呵乎”得气势汹汹。 金国兵将则是双目呆然,口舌俱张,已然被这神异的一幕所震撼。 此时,火龙骤然间飞舞直腾,无声无息中随着龙身的淡灭,现出了完颜允恭的身影,浮悬于半空,浑身半丈外烈焰笼罩,熊熊燃烧,宛若一尊火神。 瞧他不再进攻,萧枫知他尚有绝招未发,不敢收了水球,当下凝神待敌;趁此空隙,疾速的聚集着天地间的水元素,修补适才水球有所损伤之处。 完颜允恭厉喝道:“娃娃,休要怪我,是你逼老夫使出‘禁忌之刀’的;不过你能死在‘禁忌之刀’上,却是你的荣幸!”话音甫毕,蓦地,就见风声四起,雷声隐隐由远而近。抬头看时,红日业已匿影,地上的尘沙被那大风吹得如狂涛起伏,飞舞不定。一块块的乌云,直往天中聚拢,捷如奔马,越聚越厚,天低得快要压到头顶。 乌云中间,完颜允恭傲然飘升,时时有数十道紫电乱窜,照得见那乌云层内许多风云变化,瞬时乌云犹似火烧,变的通红通红,整个天空片刻间恍如天烧。 萧枫情知不妙,直觉完颜允恭身上散发的威势一阵一阵的灼人浑身,煞气似怒海波涛,汹涌翻滚。不觉中心神差点被摄,即忙手掐‘五行神诀’,持志虚无;‘七星金丹’猛然加快运行,浑身丹能顿时仿若火山岩浆喷涌全身。 完颜允恭此刻双手合拢、上举向天,引的那云里的紫电,直往他身上贯拢,云电环绕中,整个人竟渐渐化为虚无;‘砰’的一声巨雷炸响,电光隐耀处忽现出一柄一人高的长形巨刀,刀身烈焰熊熊燃烧,周围更是隐射光电,刀尖陡转直指萧枫。 萧枫心道:莫非这便是所谓的人刀合一,无坚不摧? 双方军队全都被这奇异的景色给惊呆,金国士兵还好些,蒙古军士跨下的骏马却是受到了极大惊骇,不是马首上仰,‘啾啾’长嘶,就是掉转马身立时逃走,整个阵形已是大乱。 倘若汴梁城中的金国大军,时下一涌而出,兴许蒙古军就此一溃千里。但场中的数十万人早已被这眼前的一切所吸引,压根儿没人会想到去这么做,或是那么做,只想把这一场史无前例的决战看到底。 “小子,老夫这‘禁忌之刀’共有三招,若你今天均可接住,那是你的运气;万一你接不住,那便是神形俱灭,永不超身,你可要想清楚。”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的天外而来,缥缥渺渺,响彻天地。 萧枫听他耍起心理战术,淡然道:“完颜前辈,你废话怎么忒多,要战便战,我在这等了都很久了,难道今日是陪你聊天来得?” 完颜允恭勃然大怒,他原是一番好意;瞧着萧枫小小岁数,修真境界竟然甚高,倒是动了爱才之心,不忍毁之。而且他知道凭萧枫的实力,身后的师门定是个强大的修真门派。实说。也不想随便招惹。可眼下这小子居然猖狂若斯,却是动了真火。心道:这是你小子自己找死,纵让你师门中人日后晓得,也别来责我。 念及此,那以人化作的巨刀陡然间光芒大闪,‘唰’的一声射出一道紫电缭绕,火焰汹汹的刀芒。那刀芒破空厉啸,犹如天外流星,见风而长,到的萧枫身前时,已有数十丈那么巨大,直劈头顶。 场外数十万人闻得刀芒凄厉啸声,人人捂住双耳,痛苦不堪,即便那完颜呼邪也是摇摇欲坠。 杨妙真紧捂小嘴,美目激瞪,芳心几欲跳将出来,若非怕惊扰了萧枫,早就尖声叫出。 萧枫早在说话前已有准备,‘深水诀’也使到最大威力,内蕴‘太极奥义’;只见那庞大水球翻翻滚滚,越旋越急,骤然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波旋涡,迳直向那‘禁忌之刀’迎去。 两相接触下,但觉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顺着水流急涌而入,层层推进,不可抵挡。当下忙自向后暴退,急运全身丹能,一边退一边用‘深水诀’糅合‘太极奥义’的水波旋涡缓缓化解刀芒的巨大力量。 可刀芒的力量委实太过巨大,一股接着一股,忽风吹,忽火燎,忽电劈,力量繁复多变,强压如山。 那巨大的水波旋涡,一下捻住刀芒,急速旋转下;只见风火雷电在那水涡中忽爆忽闪,此起彼伏;直至水涡越转越小,片刻间水球受不住那股力量,一下被其炸碎,从而最终现出萧枫的身影。 此时的萧枫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衣衫褴褛,脸色发白,嘴角沁出血丝,双膝着地,一望便知实已力尽。适才他全是凭着自己的不屈心志,方咬牙顶住了‘禁忌之刀’的第一招。此时,不禁心想,没想到这‘禁忌之刀’竟是厉害若斯,单是一招便已有忒大威力,看来今日便是我萧枫的忌日。思及此,不由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拖雷与速不台顾视而惊,心下暗自焦急。杨妙真更是惊叫出声,叫声中含着对萧枫的迫切担忧,见他接一招已经如此吃力,何况后面还有两刀。想到这,止不住的跪到在地,失声痛哭。此时,她早已不管这样做会否惊扰到萧枫,惟有一个心念,只要萧枫能完好无损的回到她身边,愿意付出一切,甚至包括她的生命。 汴梁城上的金国君臣个个冷笑旁观,只望老祖宗大发神威一举破敌。 完颜允恭的声音此时又不知从那传来,“小子好样的,几十年来惟有你一人能避过这‘禁忌之刀’的第一式,瞧好了,这是第二式。” “要打就打,为何老这么多废话?”萧枫又是倔强的说道,他已是打定注意,不管今天是否会命丧于此,最后却是万万不可丢了全真派的脸面。说话间,回望了真儿一眼,她的泣声确实教他肠转百折,哀溢心头。 就在他回首时,第二道刀芒已是片刻即至。它的速度比前一刀更快,犹如张开血口的巨兽,呼地便即而至。虽说直觉手臂酸麻,气血翻腾,浑体更是乏力,但还是强打起全身精神,使出浑身解数,神识紧紧的锁住它,双手舞出一个个太极旋涡。 甫一抵挡,那股威压天地的力量,直教萧枫往后暴退。此刻,也惟有凭着后退方可徐图缓解。 只见那刀芒在前狠追,萧枫却是往后急退,就这样直直的势如破竹般的冲向了蒙古军中,一路上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马;蒙古兵翻翻滚滚的不住向两旁散开,一人一刀犹如舢板破浪,在戟山枪林中急驱而前。 巨大的前后撞力,让萧枫狂喷鲜血。那鲜红的血液先是高高飘起,随后以极慢的速度,洒在旋涡里,变成了一个个血红色的太极,整个景像,仿是定格的画面,让人看的是心旌忧荡,又觉悲壮万分。 那刀芒似也有灵性,虽说大半被萧枫抵住,可仍会射出无数道的余波,四面八方、转弯抹角的向他劈去。身上所穿的镏金丝战袍被刀芒余波撕碎的片片飞舞,健壮的上身布满了数不清的伤痕,显得那样可怖、狰狞。 暗底里瞧着蒙古大军人仰马翻,自相践踏,真儿更是在乱军中惊喊呼救,披头散发,萧枫不禁热泪盈眶;看着那些平日里对自己必恭必敬的兵士一个个全因自己的无能而死于非命,看着自己的心爱在千军万马中无依无靠。胸间的悲意和愤慨,让他不由地发出一声长长厉啸,凄惨而亢悲,丹能随意而动,双足狠狠地猛cha入泥里,手中幻化出千万道太极圆弧,水芒嗤嗤,犹如狂风巨浪般挡住了那道刀芒。 那刀芒刹那间犹如被困住的野兽,在太极水旋里左冲右突,上窜下跳,在里面发出一声声的悲鸣;萧枫的腿这时愈陷愈深,直至下半身完全没入土中,神色狠厉的早已没有了平日的飘逸风采。他知道,现在决不能退,倘若再退,那么这十数万的蒙古大军或许今天就要毁在这里。 当下咬破舌尖,激发出自己所有的潜力。心想,纵是陪上性命也要把这道刀芒给破掉。 正在双方均在考验耐力的时候,一个曼妙的身影忽然扑了上来。‘轰’的一声巨响,急忙间萧枫业已瞧清,哪个身影正是真儿。 当下凄厉大呼:“不……不要……”这一声,喊得是撕心裂肺,眼睁睁地瞧着真儿遭了刀芒的重击,那种绝望,那种无助,当真是平生里从未想过。但觉强压在双手间的庞大力量,此时已然消失的渺无踪迹,只是怀中多了一个熟悉的绵软身躯。刹那间,整个人恍如掉进了冰窖,脊骨凉飕飕的,有若被人吊悬半空,无处着力。 “真儿,真儿你怎么了,怎么了?”萧枫大声地问着紧闭双眼,嘴角沁血,躺在他怀里的真儿。 急喊里,丹能狂运,用‘毗卢遮那印’的滋身念力涌入真儿的体内,只觉她此时经脉尽断,生机全无,一缕芳魂似欲飘散;他可不管这许多,仍是全力的猛输丹能,心中暗道:真儿,你醒醒,快醒醒啊! 真儿在萧枫的不断努力下,终微启双眸,甜甜地朝着他微微一笑,眼中却流下泪来,说道:“萧郎,妾身尚未死么?”长长的睫毛,忽闪间蕴涵着无限深情。 萧枫俯下头去,亲了亲她脸颊,柔声道:“没有,别说傻话,我不是抱着你么?”又见她衣衫上斑斑点点,满身是血,心中矍然而惊,急问:“真儿,痛么?”问完后,一种绞心的疼痛却是当即传入自身,直觉老天爷为何这样残酷? 真儿受了刀芒和萧枫的前后两股大力的夹击,初时睁眼瞧见萧枫并未觉痛,这时只觉五脏六腑都要翻腾过来,伸手搂住萧枫的脖子,说道:“我……我……”她身上实在痛得难熬,再也说不下去。 见了这般情状,萧枫恨不得代受其苦,含着热泪,低声道:真儿,是我不好,是我没用,让你受苦了。” 杨妙真柔声道:“不,萧郎你对我很好,真的,原道我今生今世再也不能躺在你怀里了,眼下……”突然间全身发冷,瑟瑟发抖,隐隐然觉得灵魂便要离身而去,抱着萧枫的双手也慢慢软垂下来,断断续续地道:“萧郎,抱……抱得……我紧一些。” 萧枫忙用双臂略略收紧,把她搂在胸前,百感交集,眼泪缓缓的流下,滴在她已有些灰白的脸上。 斯时,双方数十万人俱是静静的望着这两个缠缠绵绵,即将生离死别的恋人,一时间谁都不想发出一丁点的声响来打扰他们这或许是最后的时光。因为,他们瞧见这种互相不计生死,旁若无人的爱情,心中也被深深的震撼,就连那早不知俗世情感的完颜允恭也在扪心自问,刚才那一刀是否错了。 对于真儿来说,萧枫的生死实是比她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得多,因此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而萧枫坚决不退,顽强抵挡,也是出于这种想法。两人就这般的你不说话,我不说话,互相凝视着对方,都想把对方的影容深深的刻隽在脑海里,因为他们内心里也知道这一刻恐怕就是这一生中最后的相聚。 萧枫发觉真儿渐渐地闭上了双眼,心跳也是愈来愈微弱,不由发急大喊道:“真儿,真儿,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啊!” 真儿依旧闭着美眸,并未回答,只是在眼角处带着一丝晶莹泪迹,是那么的不舍,那么的不甘。 “真儿、真儿……”萧枫朝天大喊,状似疯狂,那音浪撼动了每一个人的心坎。瞬时的悲哀漫溢心头,萧枫通红的双眼直直的望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禁忌之刀’,直觉这一生中从未如此恨过一人。 满腔恨意,在胸腔间熊熊燃烧,在那刹时,只觉的体内的的‘七星金丹’以奇奥的轨迹,顺转逆流,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撕扯着全身。不由的便是咆哮怒吼,形似疯兽,那狰狞的恍如地狱来的恶魔,此种情状估计在场的数十万人永远都不会忘怀。 谁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此时萧枫怒瞪的双目内流出了血红色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淌,滴到嘴里,直觉的咸咸的苦涩心头。想起真儿的似水柔情,想起真儿的哀伤告白,想起真儿的一生苦楚,一切的一切就似画片在他脑海里交替闪现。 “完、颜、允、恭,我要你死。”萧枫咬牙切齿的喝道。 这时,他全身沐浴在金黄色的佛光里,那佛光遍及百丈,恍如释加牟尼降临,胸口一个巨大的万字法轮,刻印在一个大大的阴阳太极里,顺着一种奇妙的轨迹,在做着绝奥的运动。那本应是慈祥柔和,令人顶礼膜拜的气势,眼下却是那么的骇人和恐怖,那是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心境,那是一种为达目的、不顾生死的威势。 十数万蒙古军士双眼凝视着自己心中的‘神使’,望着眼前的神迹,一股勇往直前为萧枫复仇的信念不由从心中浮现;只见他们个个拔出弯刀,挽上强弓,虽没有象平日那般的喊着冲锋号,煞气却是往日的数倍。 望着眼前一切,金国君臣不由相顾而惧,但觉好似面对着千万头蛮荒野兽,那种无奈着实让他们心底惊骇。 “小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今天都是你的忌日。”完颜允恭虽说也有惊悸,可他究是一代宗师,自是晓得在气势上万不能弱于萧枫,当下极是色厉内荏的喝道。 萧枫并没答话,只是望着半空冷笑了一声,那感觉就好似对着一个将死之人。他情知眼下的气势全因心中哀意而起,若是一说话,兴许便泄了。 完颜允恭却是忍不住这股压抑的气氛,大喊道:“禁忌之刀第、三、式。” 最后一刀,并非是刀芒,而是整个半空中的那柄,完颜允恭自己以身所化的巨刀。 刀势来得极缓,就似层层推进,天空的乌云此时变的更黑,千百道可怖的紫电顺着巨大的刀身直往萧枫袭去。 谁知那交织迸裂的紫电,到了萧枫的护身佛光前,瞬时如阳春融雪,万流归川,骤然间化为乌有。 萧枫怒喝道:“试试我的《毗卢遮那印》。”话音刚落,只见他手幻万印,那《毗卢遮那印》的四十九印在他手里就仿佛施展不完一般,‘金刚杵印’、‘施无畏印’、‘精摩尼印’……以及‘五行神诀’。 本身所会的数种武学和道术此时在他手中使来,就如日月交替,江河入海,是那般的自然,那般的无滞。 数十万人瞧见的就是一柄庞然巨刀与一条内蕴万字法轮的太极阴阳鱼在半空中此进彼退,此退彼进,争斗的甚是激烈。 此般异象,平日怎能见着,是以个个伸长脖子,睁大眼睛瞧着。 拖雷策马至速不台身边,拍醒了他,在他耳边悄声的说了两句。就见速不台刹那间双眼中射出了嗜血的厉光,狠狠地点了下头,纵马而去。 完颜允恭只觉这时的萧枫与适才简直叛若两人,那力量浑厚的几欲胜过他,更且繁复多变,忽而祥和,忽而凶厉,忽而正大,忽而诡异,令人完全无从琢磨。 萧枫疯狂地进攻,进攻,再进攻,心中惟有的只是进攻,一定要让眼前这可恨的敌人神形俱灭。 只听见‘轰’的一声暴响,那柄巨刀一下子化为了漫天碎片;完颜允恭被萧枫彻底地破掉了‘禁忌之刀’的第三式,并且被双方在那刹时所迸发的力量给远远的震飞;就见完颜允恭在半空中连翻三个筋斗,尚未待自己落地,忽又腾升而起。 大喝道:“小子,果然厉害,日后再来寻你。”瞬即就想远遁,只是地上流下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萧枫见他要溜,怎愿轻舍,当下怒吼一声,犹如疯魔,跟着便是一道金色的恍如剑形的气罡呼啸追去。 完颜允恭见势不妙,身后袍袖一摆挥出一团烈火,击毁剑罡;接着‘噗’的吐了口鲜血,借着这一挥之力,向前滑出了数丈,陡然间身形复又拔起,在空中又翻了个筋斗后,双袖后挥,象一只大鸟跃过了汴梁城池,渺渺无迹。 见强敌远遁,一股支持萧枫战斗的力量须臾间完全泄了,一下跪到在地,双手抱起真儿的身躯,呆呆地望着她,口中喃喃地道:“真儿,真儿,你听得见我说话么?我知道你听得见,真儿,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是替你杀光这些金人,还是放过他们?真儿……你说句话啊,说句话啊……真儿,我知道你一定会让我替你报仇的……我知道。” 萧枫只是在那与真儿的尸首絮絮私语,哀怨惆怅…… 身后蒙古大军瞧见萧枫击退强敌,早就欢声震天,好似业已攻下了汴梁城一般。 忽然间万鼓齐鸣,三声炮响,蒙古大军闻得此声,即忙肃容不语,凝视城楼,策马摆阵。 此时拖雷大喝道:“勇士们,替萧先生报仇,向金狗要债。” 十数万蒙古勇士,齐声大喊:“报仇……报仇……”这时的蒙古大军凭着要替萧枫报仇的信念,士气提升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 那炮声与金鼓声正是速不台听了拖雷的指示,命令亲兵所发。 十数万蒙古大军齐声呐喊的威势,撼住了整个汴梁城上的人,瞧见蒙古大军踩着整齐的步伐,缓缓的靠近城池;那脚步声犹如重锤敲打着金国每一人的心头。 金主直觉胸口愁闷,颤声道:“众……爱……卿,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又道:“朕为王子十年,太子十年,人主十年,自知无大过恶,死无恨矣。所恨者祖宗传祚百年,至我而绝,与自古荒淫暴乱之君等皆为亡国,朕……朕实好恨啊!”说完垂泣不断。 一名臣子见金主这般忧愁,上前劝慰道:“皇上切勿忧虑,有完颜统领在此,定然保的住这汴梁城。” 完颜呼邪见金主在城头不仅没起到鼓励士气的作用,反而大为打击众将士的拼死之心;叩拜道:“请皇上宽心,微臣与全体‘忠孝军’将士,今日固是肝脑涂地也要保住这汴梁京都;眼下将要征战,还请皇上回宫,敬候佳音。” 金主听了颇感犹豫,直觉将士在此拼命,而自己摆架回宫似为不妥。可不待他思虑清楚,周围百官早就百般劝解,你一言,我一语的要他回宫,说道箭石无情,若是误伤了万金肢体,岂不让军心涣散。 其实他们并非是为了金主,而是自己畏死而已。金主无奈,只得随百官回宫。 斯时,蒙古大军已然架上云梯,蚁附盘援,人人奋勇;金国士兵除了‘忠孝军’以外,其余的要么尚沉浸在适才的辉煌决斗里,还没醒神,要么就是被排山倒海般的蒙古军攻势给骇呆了,一点都不知招架。 完颜呼邪见势不妙,长啸一声,虽没完颜允恭的威力,但是惊醒城头士兵却是绰绰有余;五行神锤动若迅电,挥如狂风,眨眼间,那些好不容易登上城头的数十个蒙古百夫长之流的人物,就被他砸落墙下,有的击成粉碎,有的砸破天灵,有的尸横城垣。 这般威厉的气势,倒使蒙古军的攻势不由的一滞,但片刻后,重又振奋,节节争先,誓要为萧先生报了弑妻之仇。 两军你争我夺,我砍你杀,厮杀之激烈一点都不逊于当年的潼关会战;只是此时金兵的士气远不如那日的狠厉不畏,而蒙古军想为萧枫复仇的杀念却是愈积愈深。 身后战鼓轰鸣,万马奔腾,萧枫不由的从悲伤里醒来,抬头一望,瞧见蒙古大军悍不畏死的在为他与金国人拼命,瞧见一个个蒙古勇士摔落城下,不禁怒上心头。 抱着真儿,纵身一跃,浮于半空,周身金光万丈,犹若神灵下界,飘行至汴梁城门百丈处,怒喝一声,长发狂舞。 两军士兵望见煞神般的萧枫飘然而至;金兵顿时慌乱无比,手足无措;蒙古军却是士气大增,如有神助。 陡然只见一道十数丈长的金色剑罡从萧枫身上发出,直扑城门而去,无声无息的破开城门,激起尘土飞扬,骤然间又是‘轰’的一声,城门瞬时被炸的片屑皆无,城池大开。 金兵望着这眼前所发生之事,无不震骇,目瞪口呆里,手中刀剑‘咣当、咣当’的掉落在地,士气全无。 相反蒙古军呼喝呐喊,欢声中十数万大军蜂拥入城,见人就杀,遇人就砍。 完颜呼邪瞧着大势已去,就想回宫通知金主远遁,当下砍倒身边几个蒙古兵,纵身跃下城楼,瞧准一个正疾驰来的蒙古骑兵,双腿飞蹬,顿时一脚把那蒙古兵踹落下马,自己借着那一蹬之力,站在马背上,五锤倾移,六气波荡,方圆五丈根本就没人可以近身,所向披靡。 那马本是蒙古人自小圈养,睡则同寝,游则同行,与主人情谊深厚,瞧着主人被完颜呼邪踹落马下,不禁悲愤,上下跳动,左右来去,就是不想被这仇人所骑。 完颜呼邪策他东去,它偏西跑,如此拗强,完颜呼邪不禁心头火起,身影腾空,瞅准边上房顶跃去,半空里一锤砸下正中那忠诚的马首,‘啾,啾’的叫了两声,便即重重的倒在地上,马头溃烂,死前尚且睁着独眼张望,寻他主人。 萧枫进城,恰好见着这悲壮一幕,怒吼一声,手掐‘深水诀’,一缕晶莹水柱激射向完颜呼邪;完颜呼邪瞧见萧枫,情知不敌,便想逃走,五锤绕旋,护定周身,打定注意不再纠缠,迅速回宫。 怎料水柱却有灵性,瞅准五锤破绽,寻隙而入;完颜呼邪奔跑中只觉‘环跳xue’上一麻,心急慌乱里也不曾多想,就想运起内力,发足狂奔,随即全身又被数条水柱击中,顿时劲力一泻,周身酸麻无比,瞬即从空中跌落,伏在地上不能动弹。 金主完颜守绪到的皇宫,正襟端坐,没过多久;就听见喊杀声由远及近,直至皇宫附近。百官慌乱不已,俱是瞧着高高在座的金主,只盼他再找几个老祖宗出来,也好力挽狂澜,救的他们的身家性命。 金主望着阶下众臣,瞧着那些个惊恐骇惧的面容,不由心下叹息,要靠这些庸臣护城恐是无望了,悲痛这祖宗基业今日就此终了。 正当君臣内心各思之时,忽然宫门外有人来报,蒙古军已到禁城。 众臣一听更是无措,不由的喧哗嘈杂,人声鼎沸;金主瞧着不禁恼怒,喝道:“肃静,肃静,众位爱卿,朕有一议要说,众位爱卿听了。” 一臣子出列奏道:“皇上,眼下既已城破,敌兵复又到禁宫,微臣看只有召集大内兵众先护着皇上逃出城再说。” 金主手一挥,叹道:“朕肌体肥重,不便鞍马驰突。承麟平日就有将略,万一得免,祚胤不绝,朕想禅位于承麟,众卿可护着承麟出城至蔡州,以图再起。”又道:“古无不亡之国,亡国之君往往为人囚禁,或为俘献,或辱于阶庭,闭之空谷。朕必不至于此。卿等观之,朕志决矣,不必来劝。” 众臣见无法可劝,只得应了;礼毕后即护着承麟杀出宫去。 完颜守绪一人独坐,瞧着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黯然泪下,忽有一小宫奴跑进跪奏道:“皇上,既已城破,可老祖宗尚未晓得,是否去通报知会?” 金主一听,心道:难得,时下国难当头,宫奴尚且这般忠孝,临去前还没忘了老祖宗,朕倒是惭愧。说道:“是了,你快跑去通报,老祖宗定然是在地宫内,事毕后,你自当随着老祖宗。” 那宫奴一听心中大喜,急忙奔去;你道是谁?原来这宫奴便是那夜完颜允恭无心中所救的那人。这宫奴自得救以来,一直就思着如何报答完颜允恭,现在这等危机,他自然就想起快点报知完颜允恭,好让他逃去。 可完颜允恭的修炼之所,向来隐秘,金宫中除二三人外,就没人晓得,宫奴心急之下,只得冒险来找金主,以求所愿,谁想竟是如此顺利,怎不令他欢喜。 完颜允恭在城外与萧枫决战,在使用‘禁忌之刀’第三式时,实已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原本凭他的境界,‘禁忌之刀’最多可用二式,但萧枫的顽强实在出乎他之意料,无策下只得强提丹能,使出第三式。 谁知萧枫在爱人死后,竟又提升层次,丹能大增,而且使出那般‘似佛又似道’的绝强手法,阴差阳错下竟破了他本以为十拿九稳的‘禁忌之刀’第三式,使他金身被毁,元气大伤。倘若那时再不逃走,或许就得任人宰割了;只得强提最后丹能,回到地宫,全心疗伤;忽闻宫门外脚步声响起,心下疑虑,不知是何人前来造访。 双目凝视甬道,片刻后走进一个小宫奴,瘦瘦小小,颤颤抖抖。 完颜允恭喝问道:“你是何人,来此做甚?”虽然伤势极重,话音里仍是威严得很。 宫奴听到完颜允恭喝问,却是没有半丝慌张,反而极为兴奋,惊喜道:“老祖宗,奴才总算找到你了,你快跑吧,蒙古兵已经进城了。” 完颜允恭听到这个消息,好似晴天霹雳,不由内伤加重,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厉声喝道:“小奴才,这等事可不能用来胡说。” 宫奴见他不信只得详详细细的把他回到地宫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他听。 完颜允恭听完不禁泪流满面,咬牙切齿道:“萧枫,倘若没你这个修真者参与进来,我大金又怎会亡的如此之快。老夫恨不得食你肉,寝你皮……” 小宫奴与完颜允恭如何逃出汴梁暂且不提,再说那承麟即皇帝位,百官称贺之后,既出御敌,往南面而奔;方走出不远,就见蒙古中军大帜飘扬而至。俄顷,四面呼声震天地,蒙古大军与城中金兵正在巷战,承麟只得退保子城;忽闻金主自焚于幽兰轩,就又率群臣入哭,谥曰哀宗。 哭奠未毕,皇城即已溃破,蒙古大军杀进皇宫举火焚之,混战中承麟为乱兵所害,百官被拘,金遂亡。 萧枫擒住完颜呼邪后,就随着蒙古大军一起入城,途中瞧着蒙古兵滥杀无辜,举火焚屋。不由悚然惊醒,暗道:我这般为了私人恩怨,帮着蒙古军助阵屠城,也不知是对是错? 转头四顾,瞧着汴梁百姓一个个奔逃哭叫,推拥滚扑,成千成万人的哭叫呼喊之声,震天撼地,惊心动魄;随着哭叫之声愈来愈厉,转过街尾,只见蒙古兵将乘马来回奔驰,手舞长刀,向人群砍杀。有的欲图抵抗,当场被长刀长矛格毙。蒙古军十几个千人队齐声呐喊,向人丛冲去,举起长刀,不分男女老幼的乱砍。这一场暑杀当真是惨绝人寰,自白发苍苍的老翁,以至未离母亲怀抱的婴儿,无一得以幸免。 萧枫只觉的有数十万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怒目圆瞪,全凝视着自己。正在心惊胆寒时,忽然一个梳着朝天辫,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哭喊着朝他跑去,后面却有一个高大魁梧的骑士,手舞长刀,策马驰来。 萧枫心下正烦,正在思量不知如何才好之时,突觉有人向他撞来,本能的往侧避过,可待想要打量,已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死尸。望着那小姑娘渴望生命的眸子,慢慢合上,萧枫伸出的右手,呆呆的收回,再看看怀里的杨妙真,想到那时的她也是这般的不舍不甘。 直觉体内气息乱窜,脑中一热,顿时不醒人事,与杨妙真一起摔跌在道旁。 第二卷 飞龙升天 第十九章 情之苦涩 萧枫睁眼醒来,尚没四处打量,就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呱呱响起,“萧大哥,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去告诉他们。” 萧枫方才醒来,自是眼光迷糊,只是觉得声音甚是熟悉,模糊里似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女孩。梳着两条长长的发辩,显得甚是粉嫩。再用劲细瞧,原是自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小妹妹小茹,而且自己似是在一座营帐里。 小茹是急性子,没等萧枫开口问话,已然风亦似的跑了出去。 萧枫无奈,只得苦笑了一下,不知小茹口中的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忽然忆起真儿,当下翻身起床,突感胸口剧疼,一阵抽痉,四肢无力至极,又是摔倒在床上。 正在他极力挣扎想要爬起时,营帐的卷帘被人掀起,从外面走进几个人来,抬头细瞧。为首是一年老番僧,这人正是与萧枫当年不打不相识的忘年老友藏土神僧咯巴大师。也就是他传授了萧枫《毗卢遮那印》。 紧随他身后的却是一小道士,萧枫瞧着他,微微一笑道:“三丰,你这身道袍怎地还未换啊?” 三丰脸上一红,呢嚅着说不出话来。 萧枫又道:“三丰,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那太极心法练得怎样?”这太极心法原是萧枫下的终南山后,在一山林间偶观鹰蛇相斗而自悟,后在蒙古军营里遇见这位与他有着相同景遇的张三丰。瞧他功力浅薄,委实难以自保,出于心地怜悯,便传授了他太极心法,让他可以在蒙金交战中用以防身。 三丰小道士这里还未来得及应话,那厢有一眉粗脸粗,生得极是彪悍的少年却已神情兴奋、大声嚷嚷道:“师傅,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起初徒儿以为小茹骗我呢。” 他话音刚落,小茹巧笑晏晏的在他身后敲了他一下头,娇斥道:“忽必烈,你说什么啊?难道我总是骗你的么?” 忽必烈侧身用手捂着自己的头颅,故作痛苦状道:“不敢,不敢,小子我以后再不敢胡说了。” 萧枫见他二人情意眷眷,大为默契。内心极是欣慰,心道,这个开山大弟子原是拖雷王爷硬塞予我,可时下看来,兴许有一日会作我的干妹夫也不定。想到这里,当下再看站在四人身后的雪儿,只见她泪水涔涔,呆立在那默然无语,只是托着一木盆,用美丽的大眼睛望着他。 萧枫见及,没来由的一阵心痛,低声道:“雪儿,你怎么来了,唐家庄还好么?” 雪儿听了,却是哭的更为大声,两眼微红,晶莹的泪珠顺着洁白的面容潺潺流下,梨花带雨的绝美神情,显得那么哀怨,无助。 萧枫瞧她哭泣,也是无法,只得对咯巴道:“大师,近来可好?” 咯巴合什笑道:“老衲甚幸,一路无事,不过萧施主可得保重,不然可会惹人伤心啊!”说完瞄了瞄雪儿,微微一笑,其意甚明,众人自是会意。 要知在咯巴心中,实是视萧枫为徒,疼爱极甚。前些时日萧枫自目睹汴梁屠城,一时心有所感昏迷至今,他着实费了老大的真元为萧枫疗伤,若非这般,萧枫或许到现今尚还未醒。这些时日他见雪儿对萧枫情根深种,甚感欣慰,只盼萧枫能从杨妙真香殉的阴影里走将出来。 萧枫被他促狭地一说,当下尴尬异常,面红过耳,一时都讲不出话来。 小茹见了,偷偷的扯了扯忽必烈的衣袖,见他呆立不动,又扭了他一下,没等他呼痛,即用手捂住他嘴,以眼示意他,随她一起出去。 忽必烈被小茹香手捂住,倒是颇觉享受,一幅乖乖的姿态,随着她出了营帐。这时小茹却是脸色通红,放又不是,捂又不是。心道:罢了,罢了,为了萧大哥和雪姐姐的事,就让你这呆头鹅沾点小便宜。 与此同时,咯巴道:“萧施主,你先修养,有雪儿姑娘在此,想是无妨,老衲告退。”语声甫毕,即拉着三丰小道士一同出帐。 三丰瞧见他敬爱的萧大哥醒来无事,正不知有多高兴,刚想说话,却是被咯巴拖了出去,心里甚是懊恼,不过他又想,现在我不和你这大和尚罗嗦,谁叫你厉害呢,待会瞅空我自去。想到这不禁自鸣得意。 雪儿瞧着众人出去,再亦忍不住地扑入了萧枫的怀里,哭泣道:“萧大哥,萧大哥,你知道这些天雪儿是多么的为你担心么?看见你昏迷这么多日,雪儿觉得好痛苦……好痛苦。” 萧枫抱着她的香躯,直觉一股少女健康的幽香,隐传鼻内;玉颈处的雪肌若现若隐,感到竟有些少许的兴起,当即暗骂自己;可是那种有人关爱的愉畅心情却是缭绕心头,挥之不去。 雪儿忽又音若虫蚁地道:“萧大哥,你放心,雪儿会和妙真姐姐一样的来照顾你的。”说完后,雪嫩的脖颈瞬时变得红彤彤的一片。 萧枫听到雪儿提起真儿,忙即把她扶正,正色道:“雪儿,你告诉我,真儿到底怎样了?她……她的……在那里?”萧枫实在是说不出‘尸首’那两个字。 雪儿回道:“真儿姐姐……放在边上的营帐里,她……很好。”雪儿也不想说出那两字来刺激他。 萧枫听了,推开雪儿便想出去,口中悲声道:“我要去看她,我要去看她,她很孤单,很孤单,我知道……” 雪儿见他着急,心里酸酸的觉得难过已极,可仍是温温地道:“萧大哥,你身子尚没好,先休息会儿吧!” “不行,纵算是爬,我也要爬着去。”当下便颤颤巍巍的从床上下来。 雪儿见他坚决,遂也打消了劝意,上前扶住他,柔声道:“那我陪你去吧!”瞧他含泪点首,当下扶着出了营帐。 帐外阳光正烈,直感耀眼;雪儿极是体贴的用手合在萧枫的额头替他遮挡。 萧枫感激地朝她瞧瞧,随即脚步加快,边走边问道:“雪儿,真儿在哪?在哪啊?” 雪儿虽然起初颇有些嫉妒杨妙真抢了她的心爱,可是人死如灯灭,自不去计较什么;更何况听军中人说,那日若非杨妙真舍身救了萧枫,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是以在雪儿心中倒是隐隐的对杨妙真感到些许愧疚,些许感激。 没多久,雪儿便扶着萧枫到了一座营帐前。周围十丈处都是空地,营帐旁更是有十数个蒙古兵护卫,肃严壮穆。 护卫瞧见萧枫走来,当下躬身行礼,神色间很是惊喜;感到今日真有福气,让他们能在这般近的距离就可以瞧见这个神通广大的‘神使’。 萧枫点头还礼,到的门前,推开雪儿,示意她在帐外等候;手放在门帘上,呆立了半晌,方才狠狠地掀起,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进了营帐。 营帐里除了正中一大榻,周围便是空空荡荡。大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人,榻边摆满了鲜花,葱葱茏茏,繁花似锦。 萧枫迟疑地移步,心下仍有些侥幸,只盼真儿蓦地跃起,喜笑颜开地说道只是与他寻个玩笑而已。 内心的侥幸随着距离趋近,逐渐消散,一张熟悉的美丽面容呈现在眼前。望着那犹如睡着的玉颜,不由悲从中来,虎目含泪,双膝曲跪在榻边,用手轻轻地抚着那张曾经笑若花开的俏颜,动作很柔、很柔。口里呜咽着,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哀泣不断,悲溢心头。 只觉心中凄苦,那种伤痛实已到了极处,不由厉声长啸,发疯似地嚎嚷了许久。 悲怆的情绪也传到了外面,雪儿听到萧枫的啸声,也是泪流满面,恨不能以身相替,只望他的萧大哥可以重复欢容,振作起来。 萧枫本就内伤未愈,这般忧愁伤心之下,顿时昏厥了过去。 不知过了许久,萧枫醒来瞧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刹那之间,颇觉自己有些对不起这些关心他的人,害的他们也随他不乐。 当下迟迟艾艾道:“太……太抱谦了,又让你们为我操心了。” 其他人倒是没有接话,雪儿泪殷殷道:“萧大哥,你……你好些了么?” 听她这般一问,萧枫更是惭愧,尴尬道:“好,好些了吧!” 众人见他和雪儿说话,就不多说了,只想让他们好好地说番体己话;相顾而视,各自会意,轻轻地移步而出;只是刚到门口,小茹突又回过头道:“萧大哥,你好生保重,别让雪姐姐又为你伤心了。” 在杨妙真的葬礼上,萧枫痴痴地望着‘噼里啪啦’的火焰,内心凄恻无比,只盼着真儿能像浴火凤凰一般的再生,从熊熊的烈炎里笑盈盈地走出,再娇媚地唤他一声‘萧郎’,可是最终还是失望到了极点。 自葬礼结束后,不觉又是过了几天黯然神伤的日子。 萧枫在雪儿的细心照料下,身子已然恢复了七八成左右;虽然拖雷和一些亲贵大将们会时常来探望他,开导他,可是心情仍有些阴郁不解;真儿为他而死的情景,总是梦回萦绕,时时思起。 这几日萧枫也会靠静修来抒解情怀,可在修炼中居然发觉自己功力大增,原先体内各谋其政的数种丹元,眼下竟而融合汇聚一体;虽说那日与真儿初成好事时也融合过一次,但并不彻底;而时下却再没什么丹元,丹能之分,全是凝聚成丹。 那颗北极金丹比原先大了一倍,而且天灵里的神识也更为庞大,也有了形状,和万字法轮颇为像相;最为奇怪的便是在下阴处结了个金丹,虽没北极金丹大,但是比另七颗却是大的多,这么一来在他体内共是有了九颗金丹。 萧枫对自己的异状甚感稀奇,绞尽脑汁下想从以往所阅的道藏典籍里寻得答案,却是一无所获;随着多日无事,他对这百思不得其解的异事,也随之任之了。 几日来各有一些钦仰萧枫的武林英豪来向他告别,由于金国已灭,他们自然要回去。三丰小道士收到武当真武观的传信,命他即刻起程回归。 二人依依惜别,三丰小道士霍然跪地一拜,肃容道:“萧大哥,倘若不是你传我‘太极大法’或许我早就做了那异乡之鬼,你的大恩,我张三丰永世铭记。” 萧枫见他如此,不由大惊,当下搀扶起他,挥手笑道:“三丰,你我二人命运相同,都是孤苦无依之人,我早已视你为弟,教你‘太极大法’那是不希望我的兄弟惨遭妄死,只要有空记得来望望我这大哥就好了,什么永世铭记那就不须了。” 张三丰听他这番肺腑,说道:“既是萧大哥认我这兄弟,我瞧我们二人不如结拜怎样?” 萧枫高兴无比,说道:“好,好,我怎没想到呢,来,来来,今日在此以天地为证,你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生生世世,永为伯仲。” 二人俯身跪地,仰天祷告。 礼毕,张三丰热泪盈眶地朝着萧枫一拱,随即飘然而去,自有一股挥洒随意的未来宗师之风。 这一去使得日后的武林中多了一位旷古绝今的武学大宗师,也造成了时至今日的‘太极拳起源之谜’。因为后人实是不知这张三丰竟然从宋末活到了明代,他们又怎知张三丰不仅学得了太极心法,而且还从萧枫那里得了部分的道家修真法诀,一直到了二百余岁方才悟道飞升。 萧枫望着拜弟的背影,心怀感触,郁郁不乐,想到和他的不解之缘,不由嗟叹;月有阴晴,人有祸福,古人诚不欺我。 此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怎么,萧施主又有什么领悟?”咯巴大师缓缓走来。 萧枫回身,飒然一笑道:“小子愚顽,尚望大师不吝指点。” 咯巴叹道:“老衲实不及你,有何指点?这些时日,汗国诸族叛乱,老衲不日就要回去,萧施主,你我二人盘恒不了多久了。” 萧枫道:“怎么大师也要走么?那……” 咯巴笑笑道:“这般烦事,我们不去谈它,走,继续昨日的探讨去。” 萧枫由于自身的异状,再加道术修炼着实需要一个经验老到者在旁提点。几日来时常与咯巴大师一起。而咯巴也非常愿意授他诀要,故而二人可以说除了夜晚,其余时辰那便是形影不离。 二人如何探讨,暂且不提。 这一日,萧枫与雪儿在大营附近的一条小河边散步。他们二人经这十数日的相处,早已情意绵绵,爱恋大增;一个是曲意逢迎,柔媚温心,一个是爱人刚丧,形只影单。何况二人原有爱意。这一切瞧在关心萧枫的人的眼里,也俱感欣慰。 望着那滩跃晶鳞,风高云淡,萧枫直觉美不胜收,心怀舒畅。可是任那河风吹来,拂起衣袂,却是带不走他对战争的惨烈回忆!寻思着不知何时,方能离开这蒙古大军,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自在逍遥,游然无碍。 正当二人相偎相依,情浓意深时,有一小校来报,大汗窝阔台宣召。 萧枫闻之,颇觉惊疑,朝雪儿问道:“眼下金国已灭,百事皆无,这窝阔台刻下寻我会有何事?” 雪儿嫣然一笑道:“管他何事,去了便是,能办则办,不能办难道我们不会推了么?” 萧枫笑道:“还是雪儿聪明伶俐,你瞧,我就想不起这档子事来。” 雪儿知他笑侃,不过也难得见他笑脸,凑上去道:“你笑我,看你还敢笑我。”说完素手直往萧枫腋下伸去,呵他痒痒。 萧枫与她耍了一会,随即双手紧紧的搂住她,肃容道:“我虽说永远的失去了真儿,可上苍有眼,又为我送来了雪儿,这上苍当真待我不薄……” 说罢附下头,亲了一下雪儿那光洁的额头,望着她顿时变红的玉容,深情道:“雪儿,我发誓,今生今世我都不会放弃你,我会象爱惜自己的生命一般来爱惜你。”要知道,真儿在他眼前猝然而死,确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故而才说出这番话来,纵是丢了性命,也不想再尝到那日的凄涩滋味。 雪儿听了,芳容欲泣,激情道:“萧大哥,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的爱护我,我……我……我真的好……。”话还未完,却已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几日也着实难为她,作为一个与萧枫毫无正当名份的女孩,从家中偷跑出来瞧他;这几日又是衣不宽带的照料他,日夜相随;何况又是在儒教最倡的朝代,萧枫又从未对她有过其它表示,她的压力那便可想而之。但幸好是在蒙古军中,蒙古人于什么尊师重道、男女大防等礼法本来就远不如宋人讲究,那些蒙古人瞧见他们情意绵绵也不以为异,反而都觉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本应如此。 现在萧枫对她的这一番话,委实让她有种云开雾散,日月俱明的感觉,索性放下了多日的忧虑,喜极而泣。 萧枫见她低泣,也有些明白,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以默默的抚慰来安慰她。 这些时日他对雪儿的心意又何尝不知,只是真儿刚丧,怎有心情来和另外的女子谈情说爱,可是瞧着雪儿对他的辛苦付出又令他大为怜惜,故而今天趁此良机,说出这番话来,让她放开情怀。 如此温馨良久,萧枫道别雪儿,迳往大汗金帐而去。 萧枫到的中军大帐,发现今日气氛甚是紧张,帐外护帐勇士比平日多了数倍余,他也不去多想进了再说。 帐内,大汗窝阔台端坐正中,拖雷坐在左首,十余名亲贵大将却是肃立两旁;瞧见萧枫入内,窝阔台威严的脸上浮出一片笑容,喝道:“为萧先生赐座。” 萧枫在汴梁城下的神威,他自亦闻听,心中早就打着定要极力笼络萧枫的注意,是以连亲贵们都没座位,而萧枫却有。 须臾,即有小校抱来锦凳一个,置于王爷拖雷的下首;萧枫抱拳称谢,亦不客套,顺势便坐了下去。 这时窝阔台大声道:“诸位将军,我军伐金大战已然取得全面大捷,中原大地亦尽入我大蒙古国的版图,大行可汗的遗志,我们可算是完成了。” 此时众将齐声欢赞:“大汗万岁,所向无敌……” 窝阔台手一挥,示意禁声,朝着众将瞧了瞧,说道:“今日,朕传召诸位来此,一是商讨拔都求援,伏尔加河以西诸族叛乱之事;二是审讯金国众俘虏,最好招降他们,让他们去为朕平了金国的余孽。” 拖雷说道:“大汗,拔都求援自是刻不容缓,王弟原率军去助。” 窝阔台笑道:“四王弟莫急,先审讯了金国俘虏再说。”说罢,喝道:“提金国‘忠孝军’统领完颜呼邪进帐。” 片刻,两个彪悍的金帐亲卫押着完颜呼邪进的帐来。只见完颜呼邪五花大绑,神色凛然,面目却是清爽,身着一件白色囚服,想来这些时日并未受到甚么虐待,侮辱。 窝阔台见了即佯怒道:“谁唤尔等缚束完颜将军的,快快解开。” 左右正待上前为完颜呼邪解开绳索,怎料完颜呼邪却是把身一侧避了开去,冷笑道:“窝阔台,你不须这般假惺惺的对我,今日只求速死,废话不用多说,快点斩了我便是。” 窝阔台嘿嘿道:“金国所恃,地理惟黄河,将士惟忠孝,今忠孝被朕灭了,黄河被朕夺了,此时不降,又待何时?还望将军思量。” 完颜呼邪听他如此一说,不由哈哈大笑,讥道:“你与我相恃潼关,可曾进得半步?眼下却是如此大言不惭,口口声声说甚么忠孝被你灭,黄河被你夺。倘若你不是有个好王弟,或许还在草原牧马吧。”语声甫毕,便是纵声长笑。 窝阔台被他一说,不禁心头火起,面色已没有适才的自然,半红半白的气到了极点。完颜呼邪的讥刺,实是触到了他的痛处。 要知拖雷乃是成吉思汗的小儿子,也最得他的钟爱。成吉思汗出征,经常叫拖雷陪在身边,称他是“伴当”。 成吉思汗死后将大部分精兵猛将都交了给他,因此四个儿子中,拖雷这一系兵力最强,势力最大。 而且拖雷为人既英明,又得人心。成吉思汗逝世时,察合台和窝阔台都领兵在外,只有拖雷在蒙古本部,所以军国大事都由他决定,称为“监国”。 蒙古习俗,大汗之位由亲王大将共同推举,这个大会叫做“库里尔台”。成吉思汗虽有遗命要窝阔台继承,但根据传统习惯,还是要召开“库里尔台”来正式推举。 大会中王公、驸马、众大将都极力推举拖雷即位。这样一来,窝阔台也不敢接任大位,深怕引起众怒,可是拖雷却主张尊重父汗遗命。 会议一直开了四十几天,始终不能决定。最后在拖雷的坚持之下,斡赤斤和察合台也都赞成拥戴窝阔台,窝阔台才得到了“库里尔台”的承认。 故而窝阔台平时表面不现,心中实是对拖雷嫉到了极点,再加上这一次征金之战,拖雷又屡立功勋,夺长安,取邓州,定汴梁,一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蒙古军中的威信,大有昔日成吉思汗的程度。 他之所以兵分两路,征伐金国亦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英明勇武,及不输于乃父的雄才大略;那料此番征金出师就是不利,自己这一路,在潼关遇到完颜呼邪的‘忠孝军’,两人在潼关对恃了数月之久,互不胜败。 相反拖雷一路,却是势如破竹,直取汴梁,可以说这金国实是亡在了拖雷的手上。眼下被完颜呼邪这么一说,那种尴尬,那种恼羞,实不足向外人道也。 窝阔台怒喝道:“兀那女真蛮子,你别不识相,朕来劝降,实是给了你天大面子,难道你就不怕朕今日就剐了你?” 完颜呼邪正色道:“我完颜呼邪,系金国“忠孝军”统领,今日战败,愿即殉国。若我死于乱军之中,人都将谓我有负国家,今日既是明白死,也算得上是轰轰烈烈,不愧忠臣!”他这一番话说来,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听者无不是暗翘拇指,大为心折。 萧枫望着他刚勇侠烈的面容,不觉钦仰不已,只叹这大金有此忠臣竟也会被灭国,但感不可思议之极。 窝阔台听了,却是杀机肆生,只觉这完颜呼邪不知好歹,大大的削了他的颜面。怒道:“左右拉他出去,即刻斩首,瞧他还敢胡说八道否。” 完颜呼邪瞧他这般暴跳如雷,却是不惧其怒,仍然神色自若,只是在旁冷笑不已。 其实他心中早已肚明,今日自己的一番话已在蒙古人的皇族里埋下了一颗火药,日后倘若爆发,或许就此衰败了这所谓的蒙古大帝国。 他瞧了瞧拖雷,又望了望窝阔台,心道:你们数十万人亡我大金,今日我一句话就覆了你蒙古。心念及此,不由的纵声大笑。 窝阔台见他又笑,直觉心烦,挥挥手吩咐左右道:“还不拉出去。” 萧枫仰其忠诚,本待想劝说,救那完颜呼邪一命,谁知他刚要站起,却被旁边的拖雷一拉,又跌坐在凳上。大惑不解的看着拖雷,拖雷微微摇手,示意不可。 这时左右亲兵不敢怠慢,即忙押着完颜呼邪出了营帐;片刻后,亲兵托上首级来报,完颜呼邪已被处置。 窝阔台看了,哈哈大笑道:“好,好,这个蛮子竟然胡说八道,离间朕与四王弟之间的兄弟情谊,如此小人岂可不弑。”语声甫毕,对着拖雷道:“四王弟,你说是否?” 拖雷即忙站起,拱手施礼道:“大汗英明”。 左右众将亦俱都躬身说道:“大汗英明神武,这等伎俩自是不在眼下”。音量整齐,语声一致,到似是排演过一般。 窝阔台挥挥手,呵呵一笑,随即站起,走至拖雷身边道:“四王弟,此次破金,你功劳最巨,本汗下令,那宫廷礼制,对王弟就不须规范了,王弟自今日起就是拖雷可汗了。” 这所谓的宫廷礼制其实在成吉思汗时并无,是窝阔台继承大位后,听了丞相耶律楚材的建议,一切按大宋皇室律典,来规范蒙古帝国各族部落,以此增加大汗的威仪。 这个建议自是甚合其意,窝阔台大为赞同,不过如此一来,那些个草原男儿却是极为不惯,起初为了这宫廷礼制,不知有多少亲贵大将们受到惩治。 拖雷听窝阔台那么一说,不由心内忐忑,极感不安,忙自说道:“不可,大汗,万万不可,微臣怎敢领这赏赐;俗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两主,微臣又岂能与大汗并肩,倘若如此,微臣与那叛逆贼子又有何两样”。 窝阔台听了,心道朕就是想瞧瞧你到底敢不敢;虽说他心中有这等想法,可脸上却不露丝毫;微微一笑道:“只是四王弟你立了这天大的功勋,如是朕不加以赏赐,朕又怎能心安啊”。 拖雷正色道:“父汗创下这般大业,我等做儿子的就要替他老人家好好守着;微臣既是大汗你的臣子,又是你的兄弟,自得忠心不二,勇于拓疆,这赏赐依微臣看来不如给了那些个征战沙场的将军们。” 窝阔台呵呵笑道:“既是四王弟不愿,朕亦不勉强,日后再议。”心里寻思:好你个拖雷,表面扮忠诚,私底下又来拉拢这些将军,朕岂能随你,哼。 想到这即又喝道:“把哈达替朕带上来”。不一会,那胖胖的哈达被亲卫押了进来。 这时哈达脸上稍有惊惧,到了地头亦不说话,只是双目紧紧的盯着窝阔台。 窝阔台见他神色,心道:或许这哈达有戏,大概会降;我先来唬唬他,让他跪地求饶,亦好显显我的威势。 心念及此,脸色一变,神色俱厉的道:“帐下俘虏报上名来”。 谁知哈达亦是个扭脾气,昔日在大金,何时有过这般侮辱,明知他姓名,又故作不知,岂不小瞧于他。虽说眼下被俘,可是那贵族的尊严,怎可轻抛。 是以他也傲慢的道:“就算要审我,亦得是个有名之人,怎叫一个无名小辈来羞我,我瞧这蒙古人实在是不懂的礼数”。 萧枫听了,不由一乐,心道这哈达约莫又是个硬钉子,瞧来窝阔台今日是诸事不宜。 窝阔台被哈达一说,止不住的气往上冲,寻思着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何传进来的两个金国降臣俱是这般的强硬顽固,勇不畏死,一个个都似是针对他一般,总是想法设法的来气他。 周围众将瞧见哈达辱骂窝阔台,也是气愤之极,俱都千手众指,责骂哈达;那料哈达悍然不惧,竟是眦裂发指,破口叫骂,其言下流之极,惟有天表。 萧枫和拖雷二人不禁暗皱双眉,心道你这么骂窝阔台,恐怕将不得善终。 果然窝阔台听他骂的那般污垢脏肮,恼得性起,即命左右斫他足胫,戳他面目,怎料他仍旧?e血大呼,至死不屈,如此骂骂咧咧,过的半晌即就一命呜呼哉。 周围之人见哈达死得这般壮烈,亦是心下凄然,暗赞不止。 至此窝阔台兴致全无,草草收场,说道身子有些累了,余下金国众臣交由亲王拖雷处置,话毕即回到卧帐去了。 于是拖雷升帐审讯,不料余下金国众臣,除了极个别的临死不降外,多数跪泣请降,求饶性命。这样一来,窝阔台心下更妒,总觉拖雷处处强胜于他,实是为了剥他颜面。 翌日,拖雷唤上萧枫,一同出营,途中无声,只是默默而行;萧枫虽说疑惑,也没多问,寻思着到了地头,你反正会说话。走了许久,二人来到一小丘。 小丘不大,约莫数丈方圆,瞧着地势,风水却是极好,暗合四象,左面一条小河,弯弯曲曲,波光潋滟;右面一片树林,树影婆娑,风高云淡;背倚大山,雄奇锦绣,万千气象;正面极为开阔,呈扇形散开,群山葱茏,云横天际,相映成趣;营造出一种浓绿深荫、轻风微波、水色宜人的意境,使人置身其中,顿感心旷神怡。 萧枫笑道:“王爷,今日莫非唤我出来,乃是为了郊游,让我惆怅舒怀来得?” 拖雷微微一笑,没说话,从身边掏出一酒囊及一油布包;不一会把它展开,里面竟是些瓜果肉脯之类。 萧枫大感讶异,忙道:“王爷,难道适才给我说对了?” 这时,拖雷方才徐徐说道:“本王心悲完颜将军与哈达元帅的死义,慕他二人的忠志,昨日已命帐下小校把他二人葬在此处,今日来此乃是用马奶为奠,祝他二人黄泉好伴。” 说话间,酒囊倾斜,洒下马奶,来回数遍,接着仰天叹道:“二位……俱是壮志男儿,忠君之臣,你们的忠义,我拖雷仰慕万分,但愿他日……再生,当令与我作伴!”说完默然良久,眼眶含泪,神色间透出一股沉痛,一种惋惜。那是悲痛世间少了两个英雄的嗟叹,那是哀祷自己又少了两个可以匹敌的遗憾。 他对那完颜呼邪实是惺惺相惜,心感钦仰,只觉他一大好男儿,为了个腐朽帝国,献出所有乃致性命,委实可叹,可悲…… 奠毕,又对萧枫道:“萧先生,本王知你心意,定也如此,是以才会唤你出来,喏,你也祭奠一下,也好抒散下旁观不救之愧。” 萧枫瞧他对敌国武将都是这般敬重,不由肃然起敬,接过拖雷手上的酒囊,走前两步,朗声道:“完颜将军,哈达元帅,我萧枫虽与你们素无交情,且还是冤家对头,可你们昨日的凛然正气,刚烈侠风,却是让我深受震撼,心折不已,今日我就交了你们这两个朋友。”说完亦是与拖雷一般,洒下马奶,来回数遍。 二人祭奠完毕后,找了处干爽地,盘膝而坐,望着远方大好河山,拖雷轻叹一声道:“萧先生,本王有一事相求,不知先生允否?” 萧枫瞧他长吁短叹,只觉稀奇,在他影象里,拖雷一直是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英雄人物,怎么今日倒似是落第秀才般,阴郁怪僻,志不可舒的样子。当下肃容道:“王爷,你对我的恩遇,萧枫早就心感万分,倘若有用得着地方,王爷尽管吩咐。” 拖雷闻言,欣慰道:“萧先生壮言,本王心领,只是不知先生对本王两个犬子,蒙哥与忽必烈有何看法,能否对本王一说?” 萧枫听他这般问,定有大事,忧心道:“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地如此问我?” 拖雷凄然道:“本王眼下只盼可以从此卸甲归田,颐养终年,这天下纷争却再不想去管它了,唉……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我那几个犬子。”这番话说得脸色悲痛,心灰意懒之极。 萧枫瞧他如此,那有昔日大破金兵,扬鞭一击,饮马黄河的气概,不由语滞,一时也不晓怎生宽慰他。心下寻思:莫非是由于大汗窝阔台对他猜忌,或是他惟恐功高震主,受到陷害,想叫我照护他的两个儿子。其实他这想法,虽不中亦不远已。 果然,隔了片刻,拖雷缓声道:“萧先生,本王其他可以不管,但委实放心不下那几个犬子,只是又恐劳累了先生,着实过意不去。” 萧枫霍地站起,郎声道:“王爷,你把我看作什么人了,莫说这些小事,纵是要我萧枫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说完,顿了顿又道:“两位王子天资聪颖,英明神武,实不在王爷之下,日后兴许是两位王子来照顾我也不一定。”话罢,呵呵笑起。 拖雷听他一说,也不由失笑,欣然道:“承先生吉言,但愿如此,只是终须先生在旁照应,本王才能放心。” 萧枫肃然说道:“一定”。 “好,那就劳先生费心了。”拖雷一揖到底,作了一礼,抬起头来,已是满面喜容,就似了了一桩天大的心事。 没料拖雷会对他行此大礼,故而不及避开,忙道:“王爷怎地如此,萧枫不敢受也。” 拖雷也不说话,只是对他一笑,转身望着远处的连绵群峰,唏嘘不已,神色黯然。 瞧着他那意兴阑珊的背影,萧枫直感一种哀意油然而生,心道,莫非这英雄迟暮都是这般。 又过了数日,宋军大将孟拱携粮三十万担来贺蒙古灭金胜利。大汗窝阔台高兴下举办宴会宴请他。 宴会中萧枫瞧见了真儿的大仇人宋军大将孟拱。仇人相见怎不叫萧枫火起,只是孟拱全然不知,直道萧枫是那一位蒙古亲王贵族,是以对其阿谀奉承;萧枫却是不睬,掉头避开。 这一情形瞧在窝阔台眼里,反而认为萧枫已忘故国,只忠蒙古,委实高兴万分,只当自己魅力非浅,竟引得这般高人真心相投。 翌日,天甫黎明,孟拱即告别窝阔台。 此番和议甚是顺利,与蒙古以汴梁为界,北方划归蒙古,南面则属大宋,这般有利的和议,自本朝太宗后就极为少见,立下如此功勋,他已一心想回那临安去耀武扬威了,怎肯在此多待。 一望无边的旗海,在微风中飘扬,壮观非常。 二十万宋军蜿蜒迤逦而行,孟拱高踞骏马之上,极目四顾,踌躇志满,背后便是自己高达叁丈的帅旗,端的八面威风。众将前呼後拥,孟拱止此已处身於宋朝数百年对外战争中最辉煌、最灿烂的顶峰之上。这是宋室南迁百年的梦想,亦是千万百姓的渴望。 他,孟拱征服了金国,在女真的铁蹄践踏下解救了数百万的中原子民。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马上的孟拱,志得意满,作着回京后就被理宗皇帝画下肖像,永世供奉凌烟阁的美梦。 便在这时,他看到了远处一个人影,一个瘦小但散发庞大气势的人影,就似亘古以来的塑像,一直都是站在那里,他正是萧枫。 那种摄人的杀气,即便是宋军的马匹都已察觉,任马上之人千方纵赶,可它们就是不动,立在原地,前蹄不住的踩蹬,大有溃散之相。 孟拱心下一惊,忖道,难道此人想学那燕人张翼德,可我也不是曹阿瞒呀,即命众军士准备。 一时间,宋军兵器纷纷出手,一排一排的箭弩手,同时弯弓搭箭,千万支长矛,一齐指向,登时杀气腾腾,这帮宋军打金国不行,可现在只要他们对付一个人,却亦有那么回事。 这批宋军乃是孟拱在百万禁军里挑的最为精壮的军士。二十万自以为精锐的宋军,齐发大喊,冲向孤身卓立远处的萧枫。 一时间,形若潮水,波涛滚滚,直欲把萧枫淹没。 孟拱坐在马上,瞧着一切不禁高兴,心道这北伐虽未和金国交手,却有一傻蛋来让儿郎们练手,倒亦不错,想到这,止不住的笑出声来。 遥望给宋军远隔的萧枫,只想着此人到底会如何死,是给枪捅,还是给箭射,或是被刀砍,这时的孟拱竟有一种将要嗜血的兴奋,对这个答案极欲迫切的想要揭开面纱。 忽然瞧见萧枫的目光向自己扫来,那屑利如刀的眼神,就似天空的厉电,完全不受距离的影响,直接望到他的脸上、眼里、心内,一眼就被看穿的感觉,使得孟拱油然而生一种寒意,心下不安。 那座塑像终于动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着布下阵势的宋朝大军走去,给人一种能抗百万的威势。 孟拱的寒意促使他早早的发出了号令,蓦地里宋军阵中万箭齐发,满天箭雨,直向萧枫射去,普天盖地,箭云密布,遮盖了萧枫身周百丈方圆。 望着这一切,他的内心,极感兴奋,直觉刚才自己的冷意,定是昨夜喝多的缘故,怎会是来自眼前这个就要覆亡的人,想想都觉的好笑。 漫天箭矢疾射到萧枫身前五尺处,突然纷纷停住,在旷日艳阳的照射下,各自泛出美丽的光晕;那景状蔚为壮观,过得半晌,即在宋军的惊骇中蓦地化为尘灰,纷纷扬扬,散为乌有。 此时的孟拱只感遍体生寒,毛骨悚然,虽说有二十万宋军在侧,但他的感觉便像是赤裸裸的美女,暴露在一个悍形暴汉面前的那种无依无靠,他觉得眼前的萧枫,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要么是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要么就是魔,一个无恶不做的魔。 他缓缓的在得胜钩上,摘下无影戟,紧握住戟柄,心下这才稍安,身为赵宋王朝统领百万禁军,大内叁大高手之一的不世人物,估不到自己也会有这心惊胆寒的时刻。 萧枫此时已和前排的宋军短兵相接。 他在军阵中缓缓而行,所有试图阻挡他的人,都立定当场,犹如被使了‘定身法’一般,除了脸部的肌肉可以稍动外,手足俱已失去了自我,地上掉满了刀枪,这一景象,要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二十万宋军竟是阻挡不了他半步,虽是赤手空拳,但他在这二十万军中恰似庭院信步,堤边闲游,潇洒至极。 刹那间的绝望涌上孟拱的心头,这敌人太可怕了。瞧着以往自以为凶猛的宋朝兵将,现在却是如此孱弱,纷纷的在神异的力量面前仆倒,没人敢上,宋军陷入一片混乱恐慌。 四周忽然变的寒噤,无声无息里,听着萧枫的脚步,看着他犹是高山的气势,二十万宋军一下子变的就象在猛虎口中的小绵羊,那么无助,那么可怜。 神一样的双眼,异魅的威力,使人不敢正视,使人浑身颤抖。他就代表了天地的法则,宇宙的力量,无始无终,浑然无匹,非人力可衡,非人力可抗,似乎只有膜拜在他脚下,方是正途。 萧枫很快就走到离孟拱大约十丈的地方,缓缓浮起。 孟拱周围的亲兵们都手执兵刃,严阵以待,他们都是大帅的子弟兵,都是大帅标准的心腹;大帅生,他们则荣,大帅死他们则亡;可是从他们苍白发青的脸色,极为颤抖的双股,就知道没有一个人有半分的把握,可以在神的手下救出大帅。 这时萧枫忽然笑了,那是一种满足的笑,那是一种对爱人有所交代的笑,他的笑感染了一切,感染了所有,二十万宋军虽然不能动弹,可他们亦能笑,一时间,广阔的原野上布满了惊人的笑声。 这当儿的孟拱实是心胆俱裂,眼前之人可以纵使万物,那亦算了,可他竟然操纵了人类的情感,这……这委实太可怖。 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孟拱的嗓子‘咯咯’的说不出话来,他认出了萧枫,一时间百念纷沓,是蒙古人悔约了……或是我与他有甚不解之仇……又许是他想要什么……就在他穷思不解时。 萧枫的面容骤然间温和到了极点,仿若下凡点化众生的佛陀,衣裳鼓舞,一道数丈长的金色剑罡,呼啸而出,没有距离的限制,才现即至,时间和空间恍似停止,剑罡无声无息的穿透了孟拱的胸膛,直至消失在不知名的空间内。 孟拱在骏马背上缓缓坠下,‘蓬’的一声,激起满天尘土,四处飞扬,张大的嘴,睁大的眼,满面的不信,怀疑,不甘,委屈……就如一幅定格的历史画面,笑声此时也戛然而止。 萧枫飘然悬浮于虚空,身罩万丈金光,在半空里瞧着这一结局;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向远方驾光遁去,仿佛冲向太阳,光线变幻间便没了身影。 鸦雀无声的大军,静寂无息的战场,随着‘佛陀’地离去,又变的震天动地;亲兵的惨叫,骏马的嘶喊,又随着二十万宋军的伏身膜拜,虔诚祷告,渐渐停止…… 此时的宋军只知孟大将军定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不然上界怎会派出神仙来诛杀他。不过倒亦亏了他做了坏事,要不自己怎有机会亲眼瞧见神仙下凡。这下子回去,有的吹喽…… 待萧枫回到蒙古军营,所瞧见的一幕委实让他惊讶万分。 但见数十万大军在泪光盈盈中垂首下拜,数十万人齐声大呼:“恭送王爷英魂归天。”那苍凉而悲壮的祭语化作了长江大河般的声浪,在空中久久的回荡,盘旋。天昏暗,云厚重,风吹过的声音在大营里呜咽嚎叫,似对某位豪情天纵的英雄逝去,寄托着深深的哀思及悲意。 萧枫急切里,拖过一个小兵询问,从语不成声中方知拖雷王爷归天。他当场惊呆,心想,前些时日尚与王爷在河边,促膝畅谈,聚首言衷,可眼下已是天人永别……这骤然的巨变,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是日,窝阔台号令,大军全孝,所有金国降臣尽数坑杀以殉,金国诸后宫嫔妃押往和林;一时间,蒙古大营里愁云密布,悲声不断。过了数日,窝阔台突又追封睿亲王拖雷为睿可汗,传谕全国。 至此蒙古伐金战争降下帷幕,皇室斗争最终以窝阔台获得全面胜利。 金国潼关守将完颜尚听闻汴梁被破,叔叔完颜呼邪被弑,金主自焚;他非但不思报国,居然率全体潼关将士向蒙古人投降;可窝阔台极为瞧不起这种贪生怕死之徒,命人将其车裂而死,下场尤为可恨可鉴。 萧枫自那日在二十万宋军面前,除掉孟拱后,他就觉的歇了口气;那日虽说在旁人瞧来他的行动甚为轻松而顺利,且又光彩夺目,神威凛凛。 其实不然,首先他为了不伤及无辜的同胞,硬是动用了‘五行神书’里的高深法诀‘定身咒’,且面积所盖之广,估计连重阳祖师复生都很难办到,竟是一下对着二十万人施法;倘若不是结合了‘毗卢遮那印’里的‘摄神印’,恐怕使出之后,就承受不了刹时的力量反噬,神形俱灭了。 纵是如此,在他回来后,也是将养了十数日的工夫,身子方有些起色;内心发下重誓,以后非是生死存亡一刻,决不冒险跨层次的使用道术。不过自他得了完颜呼邪的‘五行神锤’后,便发觉这个神锤非同小可,兴许还真是仙家宝锤,当一握住锤柄的时候,便觉得从锤内传来一股庞大的力量,非自己能比;可想要运劲接触时,却又无影无形,如堕虚空。 就算用神识探察,也是如此,隐隐然觉得锤内自有天地,决不象外表那么简单,而且锤内似还布有阵法,其作用恐是凝聚天地之力所用。萧枫相信,这神锤就算让恩师来炼制,怕也无此威力。心想,此‘五行神锤’是完颜呼邪得自仙人,恐非虚言。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十章 西征欧洲 萧枫随蒙古大军到了大蒙古国总部和林后,闻说窝阔台遣派蒙哥率军远征。由于受拖雷所托,无奈也只得踊跃报名,但要求定要在蒙哥军中效力。窝阔台瞧他主动,早已心花怒放,小小条件无伤大雅,自是应了。 雪儿瞧着萧枫又要远征,怎会舍得,泪水殷殷下央求带她同去。萧枫大感头痛,真儿猝死的景象尚在眼前,要带上雪儿一同远征,心里实有阴影,着实放心不下。 这些时日他早就听拔都部的军士说道,西部蛮人都是一些虬髯碧眼,黄须鹰鼻之人,其模样怪异到极点,不似中原人那般柔和。且生性又都残忍,茹毛饮血,与中华文明相去甚远,当地生活条件又差,让雪儿这个大家千金小姐,怎生习惯。 但无论他如何苦口婆心,雪儿总是不依,甚至以死来相胁,非要同去。无法之下,只得与她约法三章,到了战场一切都得听他。 在大军即要开拔前的一日,雪儿的两位兄长联袂而来,说道父亲病危,须见女儿最后一面。 雪儿值此孝爱之间,煞是难办。至深夜,到的萧枫寝帐,付予自己最为珍贵的洁身后;说道,无论天长地久,或是海角天涯,此情永不渝,海枯石烂也要等他归来;瞧此深情浓意,萧枫差点反悔,就此随着雪儿远走高飞,不问世间俗事;可想到拖雷的恳求,师门的厚爱,他只得强耐住自己的冲动,与雪儿依依话别,洒泪分离。 二人相拥而眠,可在这即要分离的前晚,两个爱到刻骨的情人,又怎能塌实的睡着,萧枫自在真儿身上尝到男女滋味后,就觉妙不可言;但自真儿香殉后,他虽说与雪儿朝夕相伴,却是发乎情,至乎礼,从未有半点侵犯;眼下这个心爱的天仙美人一丝不挂的躺在他怀里,怎叫他忍受得住,自然是龙起卷卷谷长鸣,春宵刻刻日抬头。 两人一次又一次的缠绵,每次都恨不能挤入对方的身体里,从此永不分离……可是良宵苦短。 翌日清晨,萧枫随大军出发,雪儿前来送行。这一刻直觉说什么都是多余,只是想把对方深印在心里。我瞧着你的曼妙身姿,你瞧着我的飘然风采,不由得两人俱是心下痛惜,眼泪汪汪。那种不舍的别离,说不出的难过至极。 蓦地,雪儿抢上前去,投入他的怀抱,踮起脚,深情的吻向他,在此十五万大军的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忘情的吻了许久,许久,只想把所有的百转柔肠,无限深情,尽化于这一缠缠绵绵的深吻里…… 萧枫好不容易坚下决心,离开那温软的芳唇,嗅着迷人的醇香,直觉头晕晕的又想把雪儿抱在怀里。可是大军出征的号角已然吹响。 其时天高气爽,长空万里,一碧如洗。蒙古十五个万人队一列列的排在大草原之上。窝阔台祭过天地,誓师出征,对诸王诸将喊道:“让大地成为我们的牧场,让蒙古的骏马跑遍大地。” 十五万大军,拔出马刀,齐齐上举,在烈日的照耀下,仍然发出澈骨的寒气,跟着大喊:“让大地成为我们的牧场,让蒙古的骏马跑遍大地。”壮志誓言,盘旋草原,久久不散。 雪儿望着远去的爱郎,渐渐的消逝在天的尽头;俏眼里的热泪,止不住的滚滚落下,檀口轻启又微闭,整个人为了萧枫的离去,瑟瑟的颤抖,轻轻的捂住自己的小腹,心道昨夜那般,会否就此有了爱的结晶。待到枫哥哥归来,我们一家子就远离尘嚣,忘去繁华,寻一处山幽水明的仙灵之所遁世好了。 想到萧枫归来的日子,她禁不住有些期待,正值她心神浑游之际,身后的两位兄长却是不耐烦的在旁催促,当下抱歉地对他们一笑后,即纵身跨马,向南而去。相恋的两人就这么南北分驰,愈离愈远…… 萧枫随着大军一路西行,途中幸有咯巴相伴。在修炼心得上,二人互相探讨,各自深思,待有所得时,又说出分享。一路上,萧枫的功力每日俱增,颇有所悟。 在此行军的过程里,使萧枫基本了解了蒙古人何以威被四方,纵横天下的秘密。 首先在这数千里严寒艰苦的路途上,没有一个蒙古军士说过苦,喊过累,极为坚韧耐劳的性格,使得他们对苛刻的待遇几乎从不讲究,爬冰卧雪,跋山涉水,更是视为常事。 再者即就是蒙古人跨下的骏马,在萧枫起初的眼光里,今趟远征的马匹那是最劣等的马了。不但身材矮小,跑速慢,且越障碍能力也远远不及伐金大战时的高头大马。 可是在这数千里的行程里,这些马用本身的实力,来说服了萧枫;它们对环境的要求和食物的需求实在是太低了;无论是在高寒荒漠,还是在烈热炎地,这些马都是纵横来去,无所畏惧;而且都可以随时的自己寻找食物,一点都不需要马上的骑士来为它们操心。 它们不仅不要军队烦心,更难能可贵的便是,还能大量的提供食物---马奶。这也同时减少了蒙古大军对后勤辎重的需求,使得西征大军得以轻装上路。 如此行了数月,大军总算来到了也儿的石河(今新疆额尔齐斯河)以西、乌拉尔河以东的大蒙古国已被征服的辖区。这片辖区原是成吉思汗封赏给王长子术赤的领土,现在则由术赤的继承人拔都管理。 在这里,萧枫遇见了咯巴的上司拔都王爷,对于这个拔都,他早已闻名已久,一路上听蒙哥说,听咯巴讲,在他心中,拔都的形象就算不如窝阔台那般威风凛凛,想来亦不会差到那里。 谁料,见到拔都的第一眼,萧枫差点把他当作是拔都的王妃,乔装改扮后来与他们开个玩笑。 拔都的肤色很白晰,一对眸子带着湖水般的微蓝,像是黑幕里的两颗亮星,胜过世上最宝贵的珍珠,搭配上精致的五官,随时的散发出惊人的美艳绝色。可高挺的鼻梁,分明的唇形,又显示出过人的坚毅和决断;时而眼中暴出的精光,又赋予了他一定的刚勇和威武;那种矛盾的结合,一切随着交往,又是那么自然,那么协和。 次日,拔都决定分兵三路西征,讨伐欧洲。 当时俄罗斯和波兰、匈牙利分为诸公国,各自为政,不听大公号令,一盘散沙,德、意、奥诸国又卷入十字军东征,实力受损。欧洲形势对蒙古军西征一片大好。 蒙古军对西夏、金、宋等战役中,累积了许多群攻布阵经验,军中又有许多精通孙子兵法的军师,这样一来那些个只知正规作战的欧洲军队怎是他们的对手。况且欧洲方面,各城镇贵族对蒙古人也讳莫如深,连蒙古人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见蒙古兵将横刀跃马,威武非凡,还以为是天兵神将。 故对蒙古大军西征,欧洲就有所谓的“上帝之鞭”之说,认为是自家腐败,罪孽深重,上苍派神兵来收拾他们。有的则认为蒙古军是魔鬼之师,甚至拿着十字架出战。 这种种可笑举动,使得蒙古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狼烟滚滚处则到了欧洲东部大国波兰。 三路大军会师,行军人数长达数十里,随行的还有供食用的牛羊牲畜和娱军的妇女;战利品也装满了一车一车。军中更多奇人异士,有谋士、史官、工匠、医师以及通译员等,将士不尽是蒙古人,各色人种兼容并蓄,有辽人,党项,汉人,突厥,女真,多是些亡命之徒。 萧枫这些年随着蒙哥东征西讨,那些屠城景象是历历在目,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味更是让他不寒而栗,心有愧疚。基辅大公被不里下令乱马践踏而死,莫斯科大公夫妇则是贵由下令赶入阁楼,用烟活活的熏死。 尤其是俄罗斯东正教的领袖,是被萧枫亲手活捉,随后蒙哥在他的宝库里发现了堆积如山的金币,则对他说,把他关在宝库里七天,并且不给水食,倘若七天后,还未死,就放了他,反之那就自作自受。 七天之后,当蒙古人打开宝库的大门,这位显赫的东正教领袖早就死的很难看了。 那些个贵族也就罢了,可望着被乱军践踏的欧罗巴平民,望着蒙古人的烧杀抢掠,萧枫时常要问自己为什么看着他们赶尽杀绝而不加以阻止,此时他已油然而生离去之意。 但令他高兴的事,却也有一件,那是在攻破莫斯科城后,在一群苦役俘虏里发现了两个奇怪的人其实他们长得和普通的欧洲人没什么两样,说奇怪那是萧枫在他们身上竟隐隐的发觉有些修真力,这令他很惊讶,心疑怎么在这蛮荒之地亦有人修真。 于是萧枫从蒙古人手上解救了他们,并替之疗伤,如此一来,却更是惊骇;在他们身上竟发现了类似与‘毗卢遮那印’里‘紧咒印’功用一般的封印。这封印限制住了他们的力量,使得他们只能和普通人一样被蒙古人擒获。 萧枫在好奇之下,用‘毗卢遮那印’解开了他们的封印,谁知他们二人在愕然了许久后,居然双双跪下恳求,只要萧枫赐予他们强大的力量,他们原为萧枫做一切,并且他们可以做仆人,服伺萧枫。 萧枫当然不愿收他们做仆人了,可是他们两人却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一直跟着萧枫,他到那,他们便到那,一有机会就跪下恳求。无奈下,萧枫就问他们为何那么迫切的需要力量。 原来他们两人,一个叫撒尔,一个叫拉旦,其实他们并非是人类,而是欧洲的吸血鬼族;吸血鬼族共有十三氏族,又分为两派,一个是密党,一个是魔党。密党讲究避俗,魔党喜欢出世,故而两党由于理念的不同,时有争斗。 吸血鬼族是一个讲究力量至上的族类,就连避俗的密党亦不例外。撒尔和拉旦是来自于密党中的两族,撒尔是‘Brujah’族亲王的庶出之子,拉旦则是‘Ventrue’族的战斗队员,两人都已有五十岁,属于第十代的吸血鬼了,只因两人岁数较小,力量不强,在族里经常被其他吸血鬼讥笑;故而两人非常的需要力量,这样才能在族里受人尊重。 两人听年长的吸血鬼说在大陆的东方,有着奇异的地方和神奇的人物,那里是力量的源泉,只要到了那里,他们或许就有机会增强力量。在此诱惑下,两人一拍即合,一起来东方寻找增强力量的机会。 可当他们刚踏上俄罗斯的土地,就被东正教的修士发觉,一场恶战后,被东正教修士俘获;并且说要在复活日那天把他们两人处死,以此来祷告上帝。正在两人惶惶不可终日时,蒙古人攻破了基辅,杀光了东正教的修士,并把两人从牢里拖了出来,当作了普通的平民,想让他们充为苦役。 撒尔和拉旦被东正教抓住时,已然被那些修士封印住了力量,以防他们逃脱;这样一来,纵是他们在周围毫无力量可以制约的时候,也只能随着蒙古人的苦役大军一起行进,半点办法都没有。 当被萧枫唤出时,他们压根儿就没发觉萧枫身上居然有着可以解开他们两人封印的力量,因为这封印可是东正教主教祭司所下,固是密党的首领也不定能解。而萧枫要解印时,他们心里还有些讥笑,认为他绝对是自不量力。 可随后的发展,却是惊呆了这两个吸血族中的菜鸟;萧枫不仅轻而易举的为他们解开了封印,更使他们原先一直停滞不前的力量,随着那泊泊然,绵绵然的气息在缓缓退出他们身体时,猛然大增。 这下,他们觉得自己总算寻到了目标,找到了增强力量的方法,那就是待在萧枫身边,看萧枫什么时候行行好,授他们一点练功的口诀,或是方法。 萧枫听完他们的诉说后,自然不会马上相信,只是要他们以后不要老是‘主人,主人’的乱叫,并且对他们说,想增强力量固然是好,可绝对不能胡乱的吸取他人的鲜血,就算想吸,他可以为他们提供一些动物的鲜血。 撒尔和拉旦早就当萧枫是他们的真主,他的话,自是不敢不听。于是在随后的日子里,他们即便再是忍受不住,也决然不去吸取活人的鲜血,只是用马血来替代。 对他们经过数月的考察后,萧枫认为他们的话确实可信,而且这两人忠心又坦诚,不失赤子天性,索性便适当的传授了他们一些道诀,以观效果。 怎料,两人练了萧枫教给他们的道诀后,力量增幅竟是一日千里,且对鲜血的需求也是大为降低,相信在不久的某日,他们两人将彻底告别吸血度日的岁月,过上吸血鬼族千年梦想的正常日子。 萧枫瞧见自己的道诀居然对吸血鬼族有此效果,心怀大畅,欢喜无比。一有空就监督二人努力修炼;那时虽说收过忽必烈为徒,可是他一直随着蒙古大军征伐金国,对于忽必烈的修炼实是没有怎样督导,如今也算重温一下。这么一来,倒是让他过了一把为人师的瘾。 其时,拔都西征,自己也征得有点胡里胡涂,他都不知道西方在哪儿?有些什么东西?什么人?只是进攻的颇为顺利,是以一路挺进,占得土地自是越多越好。 由于拔都是成吉思汗长子术赤的继承人,成吉思汗时代就曾进攻过俄罗斯,掠夺一番而回。并且将欧洲这一乐土,赐予给了术赤,故此,拔都西征是要得回自己应有的土地。 斯时,蒙古大军已有五十万,除了原先的十五万蒙古人,另外的都是些其他民族的士兵,特别是俄罗斯诸族的人都被充为了奴隶兵。 拔都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地打到亚德里亚海的威尼斯国边界,这时欧洲各国震撼,齐遣使臣到教皇格列高里处求援。 在威尼斯国的圣马克大教堂外的广场上。 教皇格列高里正在向着十余万的各国骑士联军叫嚷着:“蒙古人像魔鬼一样涌出地狱,像蝗虫一样遍满地面,他们恐怖地毁坏了东部地区。由于统治者们的罪恶,我们不知道的部落来了,只有上帝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堕入地狱的日子接近了,世界的末日迫在眉睫。我非常清醒地对你们讲述这一切,那些落入蒙昧民族之手的人都不能转生,因为他们将不是鞑靼人的囚犯,而是地狱的囚犯。谁不知道这些国王和统治者们都是对上帝无知的人。” 格列高里七世继续咆哮着:“他们自高自大,背信弃义,杀人如麻。总之,他们在魔鬼的诱导下干尽了坏事。他们虽然是人间的主宰,可盲目贪婪,自以为是,这样的人如何能统治自己的同类,统治全人类呢……所以基督命令他的使者,也就是我来引导你们,把那些吃人的魔鬼赶出去,这一点你们还有谁会怀疑吗?” 广场上的联军群情涌动,大声的回复:“没有……没有。”就连一些平民也是深受感染,夹在一起附声着。 格列高里七世非常满意的看着这一切,他觉得自己就是罗马教廷千年以来最杰出,最伟大的教皇。前任教皇们与那些神圣罗马帝国的统治者虽然战斗了数百年,可是都没有一个好的下场。而自己却借着魔鬼的入侵,获得了所有骑士的支持和拥戴;到时那些大公,国王们看他们还敢不敢在没征得教廷同意的情况下,就自行的举行加冕礼了。 教廷将在格列高里七世的手上达到辉煌盛世。 正在他掉入自己所编织的美梦时,信理部(宗教裁判所)的部长约翰瞧他有些神游,便轻轻的对他嘀咕道:“教皇陛下,你说我们需不需要先派遣一名使臣到蒙古人的营里,劝说他们改信天主呢?毕竟神的爱是博大的。” 格列高里七世瞧着这个天真的老头,冷笑道:“难道就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有教廷的三大骑士团‘圣殿骑士团’和‘僧侣骑士团’的助力,还会怕了那些残忍无道的魔鬼?况且基督的信徒是不允许和魔鬼一路的,对待魔鬼只有把他们消灭,或者赶回地狱。” 约翰无奈得默默退下,谁叫现在格列高里七世的威信已然达到了无人可比的地步,估计就算把前面的所有教皇集合起来,都不及眼前这个利令智昏的家伙。 他听条顿骑士团的幸存骑士们说过,那些蒙古人是天神,是魔鬼,他们骑在永不知疲倦的骏马身上,挥舞着长长的马刀,象割草般的收割着欧洲骑士们的生命。他们的攻势象潮水,象闪电,这绝对是上帝的神罚,是上帝对我们的惩治,我们是逃不过的。 他在一边极为悲哀的思忖着。 数十里的蒙古大营连绵不绝,映着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及多瑙河,显得颇为宁静。 大营里的一个帐篷此时传出一个响亮的声音。 撒尔大叫道:“大哥,你难道真的想回东方去,能不能带上我们啊?听说那里是块富饶的地方,有最夺目的宝石,最爽口的食物,还有最美丽的女人。”说完,情不止禁的流下了垂咽的口水,顺着脸颊,滑落到富华的波斯地毯上。 由于撒尔和拉旦为了到东方来增强自己的力量,他们学会了东方的各种语言,虽说普通的东方人有些听不大懂,可是和萧枫待了那么久,萧枫就是再傻,也能搞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 萧枫瞧着他那衰样,不由一脚踹了过去,笑道:“别那副模样,见了都恶心。” 拉旦也道:“是啊,大哥,带我们去吧,虽然你叫我们唤你作大哥,其实我们早就是你的奴仆,你到哪,当然我们也到哪。” 撒尔在旁边狠狠的点着头,对拉旦的话,他极为赞同。 萧枫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很舍不得你们,但是你们还有自己的族事,还有自己的梦想,我不想让你们随着我四处飘零,东荡西逛;你们更应该回到自己的地方,为你们自己的族类贡献力量,使出你们的本事,让那些原先瞧不起你们的人去大吃一惊。这才是你们该做的事,不是吗?” 撒尔和拉旦听了萧枫的一番肺腑之言,不由热泪盈眶,心中对萧枫的莫大感激,促使他们双双跪在萧枫的跟前,神色肃穆而庄严,齐齐右手上举,大声道:“我们以祖先该隐的名义起誓,萧枫永远是我撒尔(是我拉旦)的主人,他是我们生命的延续者,就算隔离,我们的灵魂亦是萧枫的,如违此誓言,就教我们变成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及的血族。” 萧枫听他们发下那么重的誓言,心下着实激动,因为他知道血族一般很少发誓,纵然是发誓,一般也极少借用血族的始祖该隐的名义;这个誓言恐怕是血族里最高层次的仪式了。而且血族又最重视力量,他们两人誓言的结果却是愿意变成一个连普通人都不及的血族;可想而知这个誓言对于撒尔和拉旦来说是何等重要。 萧枫伸出手去,把他们两人搀扶了起来,说道:“就算我们要离开了,你们亦不用发下这般重大的誓言,何况等我接了雪儿后,一有空我就会回来看望你们的。如果那时你们没有好的成绩给我瞧,我可是会惩罚你们的哦!” 撒尔惊喜的说道:“真的吗,大哥,你真的以后会来看我们么?哦,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的话,这……这令我太兴奋了。” 拉旦也是一幅兴奋之极的神色,只是用巴巴的眼神望着萧枫,渴望着他的肯定答复。 萧枫莞尔一笑,说道:“这些时日,你们说我有没有骗过你们?” 两人起初先是点了点头,后来却又是猛摇头,大有把头颅摇下来的趋势。 萧枫怀疑地问道:“难道我骗过你们,怎么我不知道?” 撒尔和拉旦一起指向了自己的胸口,用一股哀怨的眼神盯着萧枫,寻思道:大哥啊,大哥,你可真是个健忘者,我们禁受了那么大的痛楚,你,你,你竟然忘了,我们简直想要吐血,一个吸血鬼想要吐血,可想是到了何等的悲愤程度。 萧枫瞧见他们的神色及动作,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哑然失笑,原来那时萧枫为他们两人解开封印后,觉得自己对‘毗卢遮那印’的一些印式诀要似还有些尚未领悟完全;既然上天送来了两个异类实验品,自己倒亦不能浪费。 再加上萧枫也怕他们一下子理解不了中华几千年语言文明凝聚而成的仙家道诀,于是后来在传授他们口诀时,骗他们说,如若要练道诀,就要先伐髓洗筋,方能有所成就,不然就是空练几十年亦将无用。 他们两人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在族里可以扬眉吐气,自是任何条件都能答应,忙不迭的点头不已,保证自己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于是萧枫在得了他们的同意后,就用‘毗卢遮那印’在他们身上一一实验,加以印证,虽说后来自己的‘毗卢遮那印’得到了飞速的进步,可每天瞧见他们痛苦的神色及咬牙忍住的面容,不由的有些心软,过的几日,便放弃了自己的实验。 在一次谈话时,他无意里说漏了这件事,如此一来,从此以后便暴受撒尔和拉旦的抱怨和勒索。 想到这,萧枫尴尬地道:“那是一次错误的实验,你们就不要放在心里了。”接着又用讨好的口气道:“不如在我走时,再传你们些口诀,让你们力量再增强些,好不好?” “好也!”两人忽地跳了起来,拥抱在一起,为又能敲诈到萧枫一次而狂喜。 萧枫此时却想着:“唉~~真是不怕死的白老鼠。还真学不乖啊!” 日光初升,碧空如洗,只照得蒙古大军的矛尖刀锋,闪闪生辉,数十万只铁蹄践踏在地上,直是地动山摇。 拔都,速不台,蒙哥,贵由及不里俱是满面煞气腾腾的跨上骏马;身着华贵软皮甲,脸容俊美的拔都大吼一声:“出发!”扬鞭一击,率先领头疾驰。 瞬时间旌旗猎猎,号角呜呜;整个原野上蹄如闷雷,狼烟四起;大军象潮水般地冲向威尼斯城外的欧洲各国联军的大营,如此威势,有谁能挡? 教皇格列高里端坐在巨大华丽的木制御辇上,教皇的法袍直拖于地,身后就是八个神威凛凛的护庭神圣骑士,他们是教皇最忠实的奴仆,也是实力最强大的护卫,只有他们在身侧,格列高里就可以高枕无忧,不惧敌刺。 先是瞧瞧自己身后的十余万各国联军,只觉踌躇志满,老而枯朽的脸上显示他的得意洋洋,又极目眺望,瞧着远处尘土滚滚,遮天蔽日。闷雷般的铁蹄声‘轰隆隆,轰隆隆’的由远及近,尘雾闪开处,显出了十数万的剽悍骑兵,好似天兵神将,威武非凡。 瞧见这般威势,欧洲联军已然在倒抽冷气,有些人双股打颤,只盼上帝显灵,快快的打发了这群魔鬼,好让自己又可以回到威尼斯的酒吧里寻欢作乐,逍遥无忧。 拔都当先勒马停住,右手上举,数十万蒙古大军令行即止,一时间只有风吹声,马嘶声,五面帅旗大纛刹那从中分开。 拔都与教皇互相对视了一眼,也不发话。就算讲了互相也听不懂,反正是要打,也就不浪费时间了,两人俱是一般想法。 教皇右手一弹,在空中击出了个魔法烟花,只是在白天,故而并不十分的绚丽夺目。口里嘶哑地喊道:“孩子们,去吧,把那些魔鬼赶回地狱里去吧。” 十余万各国联军分成各自的队形,踏着整齐的步伐,向蒙古人冲去。背后的教廷乐队奏着骑士冲锋的乐曲;其中除了‘圣殿骑士团’和‘僧侣骑士团’的装备较为全套整齐外,其余士兵的装备可以说混乱之极。 铠甲不类,各式各样,有的拿剑,有的拿刀,甚至有的举着三丈长的骑士枪;但更可笑的就是威尼斯城内的平民亦冲了出来,他们都拿着各种的菜刀和各样的木棍,这些人那就谈不上队形了。 由于自神圣罗马帝国崩溃后,欧洲大陆上就很少有国家去准备常规军队了,每逢战时,只须一纸诏令,就可以募的各级的贵族及平民,战争结束后,军队解散,他们又能很快的回家务农耕田。 这种战略到是与我们三国时的大军阀曹操所想的囤兵之策有些相仿,从这点上就能看出当时的欧洲和我们中国的军事比起来最起码差了数百年的文明。只是后辈不争气,才受了那么多的侮辱和欺压。 蒙古大军清一色的链子锁胸皮甲,手执劲弓,腰cha马刀;拔都手一挥,顿时战鼓齐响,炮声轰鸣,蒙古左右各五万大军,‘呵呼呵呼’的以‘双龙夺珠’形包抄而上,待到近身后,即又箭弩齐射,须臾漫天箭雨,狂泻而下。 欧洲联军原是好整以暇,队形整肃,被蒙古左右大军如此一扰,着实猝不及防,伤亡甚多,从未遇过这般不要脸的骑士,两军尚未相近,他们就已远程袭击。一时间,人人直觉伤心失望,愤恨填膺,只想把这些破坏骑士规矩的魔鬼们屠戮杀绝。 蒙古中军的重装骑兵(相较宋朝的骑兵)此时万蹄奔雷,向着欧洲联军直冲过去。斗不过数合,随即四处溃散,各奔东西。欧洲联军兴奋莫名,士气高昂,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四处追杀,不觉中自己的队形已是松散疏乱。一个长相不类蒙古人的骑兵在掠过联军阵形时,大喊道:“你们上当了,快退吧。” 这等话语,联军那里肯信,自以为是蒙古人的诡计。心道,我们这些基督的信徒怎能相信魔鬼的言语,恶魔的伎俩在伟大的教皇面前自然一触即溃。所以他们没有退却,反而更是追的起劲,杀的卖力。 教皇看着战争的一切发展,不由内心狂喜,寻思着,不错,不错,我的想法果然没错,今日一战,我格列高里将成为罗马教廷史上最伟大的教皇,也将是有史以来在大陆上权势最大的教皇。心念及此,不禁眉飞色舞,喜笑颜开。 信理部部长约翰瞧着教皇的神色,心道,难道是我错了,各国联军在不须我们出手的情形下,竟然可以击溃东方来得魔鬼,简直不能相信。不会,不会的,魔鬼们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我要仔细的瞧着。 不说约翰此时如何细视,教皇怎么兴奋。 那些逃窜的蒙古重骑兵,在远远的脱离开战场后,又重新整肃队伍,化成五六个骑兵方阵,似排山倒海般的向阵势凌乱的联军扑杀过去。原先欧洲联军尚在有恃无恐的在后追杀,谁知倏忽间主客易势,仓惶逃命的蒙古铁蹄猝然而回,杀势凌厉的象是普天盖地。 追在前面的几个骑士,不由大感踌躇,不知要不要凭着自己这数百人马向那万人的马阵冲去。思量片刻,即想到了借口,天主是不会喜欢那些不珍惜生命的人的,我们还是先退了再说。 想完后,即忙策马回头,向自家阵里跑去。如此一来,欧洲联军适才追杀蒙古军时,阵形已然散乱,被他们这一冲,更是混乱不堪。 蒙古重骑顺着他们的马迹,一路冲进,手中弯刀就似死神的镰刀一般,出必溅血,杀人好象砍瓜切菜,那一排排明晃晃的弯刀,在十余万联军里所向披靡,纵横来回,无人能挡的半步。 阵外的蒙古骑射此时靠拢过来,箭雨激射,近距离的射程,使得欧洲骑士们稍薄些的重铠甲一点都防不了蒙古人手上的劲弓怒箭,一射就透。 当有的盔甲能有效地抵御箭矢的功击时,他们立刻改而先射倒骑士们的马。这在联军的队伍中引起了极大的混乱,中箭的马匹狂嘶乱跳,互相冲撞践踏,那些落马的骑士由于笨重的盔甲而行动迟缓,往往立刻就死在乱马的践踏之下。 欧洲联军此时哭爹喊娘都已没用,除了‘圣殿骑士团’和‘僧侣骑士团’还有些阵形以外,其余之人碰到蒙古大军那摧枯拉朽的攻势,惶惶然的不知所措,只是念着‘上帝保佑’,期望着上帝他老人家忽然显灵,救得他们的性命。 满天箭矢交射,两方骑兵就在长达数里的原野上近身厮杀,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斗不多久,蒙古军后又忽然冲出一彪重骑,万蹄齐发,轰鸣震天,喊杀声弥漫整个战场。 在此惨烈气氛下,欧洲联军更是无心恋战,四散奔逃,再亦挡不住那愈战愈勇,气势如虹的蒙古精骑了。只觉得这些魔鬼约莫是地狱里最厉害的了,不然,怎么个个都好似不怕死一样,勇猛冲击,悍然无畏。 此时只有法国和德国的圣殿骑士们表现出了崇高的骑士勇气,他们肩并肩地抵抗着蒙古人地猛攻,虽然情形已经绝望,他们仍希望能通过他们的苦战,使尽可能多的同伴能够逃生,他们就这样抵抗了一段很长的时间,直到全部战死为止。 教皇瞧着自家联军的溃乱,脸色骤变,对着信理部部长约翰道:“约翰,下来就看你的了,快去。” 约翰腰身一弯,行了个大礼,说道:“谨尊陛下之命。”说完,向后大喊了一声:“孩子们,现在主需要你们,教廷需要你们,跟我上吧。” 随着他的喊声,阵后瞬时跑出百余名红衣教士,有的岁数很轻,有的却已白须垂胸,时日无多,走路快点都或许要跌倒在地,再亦爬不起来。 那百余名红衣教士,到的两军阵前,须臾间即排成一个巨大的六角星芒阵,口中吟吟有词;约翰站在星芒的中间,此时的他须发皆舞,法袍鼓动,脸色却是极为安祥平和。 蒙古骑兵瞧见一帮手无寸铁的家伙排出这般异阵,个个心内好笑。心道,就算你们这些蛮人再是装神弄鬼,亦免不了今日的覆败之局,到不如干脆点,省得爷爷们动手了。想归想,可蒙古军纪何等森严,那容得他们在旁看笑话,瞧动静。当下铁蹄奋踏,马刀飞扬,穿越过联军阵势,长驱直入的扑向那百余名红衣教士。 那百余名红衣教士见着蒙古铁骑,挥舞长刀,疾奔而来,脸色丝毫不变,仍旧从从容容的低吟神咒,不见慌乱,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萧枫瞧此动静,情知不妙。直觉天地间的万物浑力,随着红衣教士的低吟,动乱狂絮,摇摆不定。原先万里无云的天空,此时浓云滚滚,遮天蔽日,风卷起地上的沙砾,‘呼呼呼’的形成一个个小型的龙卷风暴,向着蒙古骑兵飞驰而去。 直刮的他们东倒西歪,马儿乱跑。有些骑兵抗不住劲风地猛吹,跌到落马,须臾就被狂悖乖张的马匹践踏成一堆血浆,惨不忍睹。这时别说是冲上去砍杀红衣教士了,就算能退回也不错了。 拔都见此异象,内心不安,转头又望见萧枫微蹙的双眉,不由一个激灵,连忙传令鸣金收兵。 撒尔此时跑到萧枫身边,大呼道:“大哥,快跑,快跑,这是教廷的三大禁忌魔法之一的‘末日审判’,在这魔法的数里范围内,只要是有性命的生灵必定难逃一劫。” 萧枫听他一说,不由恐慌,倒不是恐慌自己,而是拖雷王爷托付于他,求他定要照顾好的长子蒙哥。这魔法威力既是这么大,岂不殃及于他。而且前方尚有数万的将士,假设自己不出手,他们必然身死异乡,难道自己就能眼睁睁的瞧着这些热血男儿惨遭横死。 可他对这魔法实是不知所谓,倘若要破,亦是无从下手,正在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然灵光一现,想到《太阴悟真篇》里的一句话“堂堂正正,无坚不摧”,本来这句话是昔日拖雷大军的深刻印照,可如今要用这一道理来破魔法,或许亦有用处。 想到这里,身形纵起,脚尖急点,好似轻烟一股,晃眼间就到了风暴最猛烈的地方;身冒百丈金光,体发十数道‘太阴剑罡’,破风cha入,剑罡激射;谁知那剑罡触到风缘时,竟顺着风势不得而入,七旋八绕之下,却是化为乌有。 萧枫感此,内心好笑,笑自己怎的数年不用‘太极大法’,却是把这道理给忘了。即忙剑罡又射,内蕴钻劲,瞬时剑罡撕裂狂风,入内即爆,只听得‘砰,砰,砰’的爆炸声连连不绝,豪光大作;片刻,风暴停息,沙砾平止,又恢复了原先的静谧空间,安舒氛围。 撒尔和拉旦原先见萧枫不知死活的冲将出去,内心极是担忧,但怕大哥被那帮讨人厌的修士所伤,虽说二人很想冲上前去助阵,可想到自己的实力委实太弱;上去后只恐非但帮不了大哥,还得使他分心照顾,到时自己二人岂不罪该万死,悔之晚矣。 可萧枫在阵前大发神威,神通万般,举手间就破了那龙卷风暴,故而两人最先欢呼,直嚷“威风”大叫“无敌”。 由于这六年西征,萧枫对蒙古人的嗜杀残忍甚感不满,只是一心想照护好蒙哥即可,其它的诸般烦事他不来指责已经不错,想让他出手助阵,那自是万万不能。 这些年蒙古西征大军换了一批又一批,原先钦仰他的那帮拖雷部队早已回归中原。 是以眼下的蒙古大军见此神异景象,怎叫他们适应的过来,直至听到撒尔和拉旦的呼声后,方才醒悟,即忙齐声欢叫,一时间蒙古大军原先有些沮丧的士气,顿时欢声雷动,奋勇无比。 拔都等几个蒙古统帅这时也是神色喜动,浓眉飞舞,一直听速不台将军说这个大蒙古国的武道教官如何的厉害,可自己在这六年里却是无缘得见,本来已有些怀疑此人是个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如今一见,果然非同一般,出手间翻云覆雨,局势骤变,大军溃乱沮丧的士气,此时是如贯长虹,势比天高。 当下人人暗翘拇指,心仰万分。 教皇起初见得‘末日审判’这个魔法才搞出前奏,蒙古军已然不堪抵挡,心内也是欢喜无限,只道今日定要杀的这些蒙古魔鬼屁滚尿流,哀呼不止;怎料阵中忽然冲出一青年,举手投足便化解了龙卷风暴,救了数万的蒙古骑兵,不由朝着萧枫不断打量,心道,这难道就是东方的神之力量? 这时的约翰觉得暴风被破,惟恐有变,他不及打量是何方神圣所为,只是加紧施法。 六角星芒阵此时突然毫光万道,银花激喷,成锥形筒状直贯长空,天上乌云翻翻滚滚,雷霆万钧,与之相应的,那百余名红衣教士浮升半空,六角星芒内电蛇狂舞。忽然天现怒火,电闪雷鸣中,被豪光一逼,激得银星电旋,灵火如雨,交杂而泻,火中蕴电,电里含火,一个个火电溅闪的雷火大球向蒙古大军直扑过来。 数十万蒙古大军见得这些景象,已然成呆傻状,就连那几个统帅也是如此,浑不知闪避躲让,直觉天公发怒,神魔执法,定是自己族里之人犯了天规,否则,焉有这般异象降临自己?当即个个诚心认罚,虔诚祷告。只望自己牺牲即可,断不要殃及全族。 教皇与幸存的欧洲联军,瞧着这‘末日审判’的威力,有的心下冷笑,有的长舒一气,均寻思着蒙古大军今日定然难逃此劫,万无幸理。这片大陆从此又可重复往日宁静,恢复繁荣,故而也是跪到在地,只向上帝求所保佑。 萧枫瞧见‘末日审判’有此威力,不禁冷气回流,额头冒汗,寻思,这西方禁忌魔法果然厉害,原先轻松的破了风暴,本道只是如此而已,怎料后招居然这般凌厉无双,非人力可挡,只是这些红衣人的身上,用神识探查,却无半丝能量反应,也不知他们到底是怎生发出这种威如天罚的魔法? 不及多想,慌忙间,纵身后退,走至蒙哥身边,手掐‘深水诀’布起一片广阔的水幕,水幕布毕,即施‘厚土诀’,骤然地上泥土翻涌,层层迭迭,你推我挤,平地而起了一面厚达三尺,高约五尺的土垒之墙。 泥土翻涌时,已然惊醒了那些痴傻的蒙古统帅,见到天有水幕,前有土墙,本来心神还有所慌乱,此时因有所依,是以个个重复自若的大将风度,即忙高声呼喝,沉着指挥。虽说心内感激萧枫,可眼下情形危急也没这余暇去道谢。 这时,咯巴大师佛光大作,手中一个个万字法轮,脱手飞出,迳直迎向空中坠落的硕大火球,只见半空里连续爆炸,散落无数飞絮,犹如烟花一般,美丽非常,可这份美丽,现在却是没人欣赏。 蒙古大军见到自家阵里有异人相助,陡然恢复勇气,知道这火球与天神无关,心下顿感畅然无碍,驾着吃惊的马匹,四下散开,以躲那火球的侵袭。 那火球也是怪异,虽说被击散开,可掉落地上后,仍是熊熊燃烧,而且火里蕴涵的疾电,这时也是四处肆虐,被电到者无不形如枯枝,焦脆不堪,劲风一吹,竟化为碎屑,飘飘扬扬,死无全尸。 萧枫厉目愤张,须发狂舞,实是气极,心想这般威力的魔法,却是用在普通人身上,着实可恶,不由怒火冲天,金丹急旋,引亢厉啸,啸声到处,实若狂雹,凶恶的砸向欧洲联军,暗忖,这就是以暴制暴,以毒攻毒。 他时下委实脱不开身,那护卫蒙古五大统帅的水幕和土墙倘若离了他的丹能支撑,只恐受不了雷火大球的几击,虽说有咯巴相助,可他依旧放心不下,只用音声攻击,扰乱敌方,只盼他们自顾不暇,无时他顾。 这些年萧枫潜心修炼,丹能实已大增,已非昔日汴梁城下可比,那音浪滚滚涌涌,好似垩海翻波,无意间竟汇聚成龙形,张牙舞爪,龙吟飞扬。 教皇和欧洲联军原是好整以暇的在旁观望,意态悠闲,猝不及防下受到音浪攻击,着实窘迫,瞧着那条怵目惊心的东方神龙,狰狞怒腾而来,不禁内心骇惧,恐慌惊乱。 那条音浪所汇的神龙,夭矫多姿,身影威凛,卷起地上沙砾,好似破云而出,龙口忿张,直望教皇御辇扑去,声势威猛已极。 教皇在刹那间腾空而起,身上那件欧洲大陆上最大的法袍,像是灌满了风,鼓鼓囊囊,身周焕出白芒一圈,显得甚是圣洁,祥和。他不知这条东方神龙到底有何威力,故而选择闪避躲让,不敢硬抗,但自身肉体脆弱,惟恐余劲伤着己身。索性使出高级魔法‘光御万物’,以防万一。 音浪巨龙,一路上破开大地,撕裂群马,咆哮呼喝中扑向御辇,‘轰’的一声巨响,直炸的周遭数万人捂紧耳朵,直觉震声破耳,昏昏欲倒,伤者不计其数。 教皇在白色光芒里,见着这般后果,心下怒气勃发,望着萧枫,破气吐声,大声道:“东方的魔鬼,上帝会惩罚你们的,让末日的审判来的更猛烈些吧!” 天上的雷火大球原本已有些稍息,但被他这么嘶声一喊,半空中立时雷电交加,雷霆万里,天空便像是被烈火炙烤,通红通红;纵然是呆子也晓得现时的威力恐怕比适才尤要猛上百倍。 蒙古大军见到萧枫大发神威,给了敌人狠狠的一击,心里尤是高兴,士气振奋无限,个个悍不畏死,拍着跨下的骏马,蹄急迅飞,狂冲而上,手里的强弓,弦劲箭急,夹着众人的怒火,象雨点般的洒向欧洲联军的阵营,一时间,欧洲人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号角呜呜,刀剑兵甲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铁蹄如雷,地摇山动,数十万蒙古骑兵勇而忘死的像蚂蚁一般扑向联军,直想把这群蛮人,赶尽杀绝,屠戮至尽。 天上猛然炸响阵阵,数百个雷火大球接踵而下,受此攻击;蒙古大军进势不由一滞,仰首向天,瞧着天之怒火,气势顿泄,此时大军跨下骏马,受此惊恐,纵跳不止,好似发疯了一般,霎时就四下飞窜。 蒙古人自小就练习骑马,马上本事可说是举世无双,在这等疯马狂纵下,他们仍然端坐不动,只是已然操控不了去处,只得伏在马背上,随之任之。 萧枫虽然听不懂教皇在说些什么,可他知道这魔法‘末日审判’忽然威力剧增,想来与他定是脱不了干系,常言道擒贼先擒王,当下愤然跃起,脚下使出‘御风咒’,踏空蹈虚,迳向教皇直冲而去。 教皇格列高里平时养尊处优,生活悠闲,何时经历过这种眦裂发指,十步一杀的惊险局面;见到萧枫直扑过来,不由心下着慌,适才自若的神态已不复存在,慌乱下就往约翰的六角星芒阵里跑去。 但他心急慌忙间却是忘了自己身上尚有‘光御万物’的高级魔法还未消去,似他这般莽撞,岂有好果子给他吃。 须知,如今约翰他们使得可是教廷三大禁忌魔法之一的‘末日审判’,单凭眼前的外围结界,任它是再高级的攻击魔法猛冲一通亦是枉然,故而又怎是他一般的高级防御魔法便能破入。 只见教皇一头冲向六角星芒阵的结界,起初还算顺利,骤然形势急变,但见他好似一尾八爪鱼跌在结界的浓稠里,任他再是怎样的狂冲猛撞,就是穿不过去,且还脱离不开。 结界似柔实刚,被他这么一冲,瞬时光芒耀眼,刺人双目。向后缓缓地缩了缩,猛然张力大作,把教皇象炮弹似的弹向天际,直冲云霄。 萧枫见此景象好生失笑,心道这家伙慌不择路下,竟是往自家刀头上撞,当真讽刺。 想归想,手上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当下跟着腾浮天际,丹能急运,双手太极弧圈连连喷出,一个平圆,一个斜圆,一个弯圆,大圆,小圆,直圆,曲圆……那一个个圆形弧圈尤似捆仙绳,一道道地套在教皇的身上,缠缠绕绕的把他捆得像个棕子一般。 双手虚引,丹能凝成的弧圈便像有绳头落在萧枫手上,顺着双手的回势,捆绑结实的教皇跟着徐徐降下,瞧着距离近了,他右手疾伸,一把抓住教皇,顺势禁锢了他的浑身脉xue。他对这西方魔法委实知甚寥寥,为了谨慎,却是苦了教皇。 约翰和百余名红衣教士瞧着教皇被敌方高手所擒,不由心下发慌,寻思这教皇也不知怎么搞得,真是糊涂至极,天主教创教千年以来,恐是今天最为丢人显眼,堂堂教皇竟是被人抓了。 适才教皇硬闯‘末日审判’的结界时,约翰就已知晓,可那时他们施法正急,一时也停不下来,心知结界对人伤害不大,最多弹开;何况教皇使着高级防御魔法‘光御万物’,那就更是无碍了。 谁知这个蠢货跌落在结界里,仍然一味地强冲猛撞,不知消力,引得结界的狂暴气息猛然爆发,以至弹升天际;结果居然被敌方不费吹灰之力的一举擒拿。这……这……这简直是罗马教廷的切齿大辱,割股之侮。 约翰神情狰狞地对着萧枫厉声喝道:“魔鬼,快点把我们的教皇放下来,不然主是不会饶恕你的。”在这千钧一刻,他依然没有忘记他们的主,看地出他确实一个虔诚的基督信徒。 萧枫听到他的厉声话语,当真是不知所云,等同鸡鸭乱叫;但见他神色凶恶里透着焦急,却是心知他定然对自己手中之人着紧的很。他知道这‘末日审判’的魔法其实就是这个糟老头和那百余名红衣人所使,只须让他们无暇他顾,那这禁忌魔法也算不破而破,不了自了。 心下灵机一动,寻思着:瞧他们如此着急这个捆的象粽子般的人,我只须携着他远奔,他们也必然追来,这么一来,蒙古大军当是平安了。 念及此,右手一紧,把那教皇挟在腋下,‘御风咒’随意而动,双足发力狂奔,身躯浮悬,瞧着就象在草尖上急点,不一会即像一道利箭破空而去。 约翰不禁愕然,心想,适才我不是正和他谈判着么?怎么这个魔鬼竟是不通情理的一句话也不说,就挟着教皇远遁,这……这……这太不把我们神圣的教廷看在眼里了。小子,你别给我逮住,不然我非得扒你皮,拆你骨。 这虔诚的基督信徒在大失颜面的情形下,却也抛弃了他的慈悲心,想出的整人手段竟也这般狠毒,辛辣。可他忘记了那个东方人实是不懂的应该怎生同他交流,阴差阳错下,萧枫无意里结下了这么个仇家,委实可怜。 老约翰对着红衣教士及那八名护卫神圣骑士大喊道:“快,快随我去营救教皇。”语声甫毕,即已施展风系魔法,腾空追去。 边追边还在埋怨着教皇及那八名护卫神圣骑士,心道你教皇都这么大岁数了,还那么不懂事,尽给人找麻烦;而你们这些护卫神圣骑士们,也真是(发可优)的没用,名字叫护卫,可教皇都被人抓去了,你们竟一点事亦没有,仍在那摆着谱呢。 老约翰是越骂越急,越想越烦,可身影一点都没慢下来,仍是像阵风一般的朝着萧枫逝去的方向追去。 萧枫朝前急奔的时候,早就留意着老约翰和那些红衣教士;心中自有打算,倘若他们追来,自己就吊着,保持个距离就好;万一他们置若罔闻,若无其事,那么自己就只能回去,和他们当场解决了。 是以在旁人瞧来他跑得甚急,可实际上,他是五步一回头,回头即五步,奔跑间尚在暗中回头瞅视,以防那些人跑的累了,不再追上,岂不前功尽弃。 老约翰追了不久,便已瞧见萧枫的身影,在前面悠然自得的闲逛,不由神色一喜,随即突又心火上冲,寻思着你小子可真不得了,捉了教皇,竟不没命的逃,还在我堂堂的教庭裁判长的眼前庭院信步,悠悠闲闲,这不是挑衅,那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魔力全运,高级风系魔法的‘扶风千里’被他用到了极处,像一只被劲风吹动的纸鹞,飘飘升高,待到顶点时忽又狂泻而下,迳向萧枫直扑过去。 萧枫瞧得那糟老头子发疯似的追来,简直就像和自己有了杀子辱妻之仇,心下不由骇惧,寻思着,难道挟在我腋下的这人,却是眼前这糟老头子的儿子不成?瞧着那糟老头子越追越近,他知道现在离蒙古大军还没多远,倘若在此了断,或许尚未安全。即忙脚底发力,身影闪动,运足全力的朝前飞奔。 由于这般地发足狂奔,一时也没瞧清什么方向,只是埋头急驰,片刻间发觉周遭空气愈来愈寒,当即四下打量,方知自己居然无意中跑到一座绵延不绝的大雪山里。 心慌下,顿时向腋下之人望去,暗忖:此人可别给冻伤了,或是冷死了,否则那糟老头子非找我拼了那条老命不可。他那知道,这时的老约翰早已把他恨到了骨子里,由于双方的想法不同,阴差阳错的使得老约翰对萧枫的恨意,实是倾多瑙河之水也洗清不了。 这时的教皇心下着实郁闷,由于自己的不小心,出了个昏招,使自己被敌人擒住,那亦算了,最多面子上不好看点;可这魔鬼擒住自己这条大鱼后,一没谈条件,二没胁持我,却是一言不发的狂奔而走。 你走,那就走了,可也走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地方啊;谁叫你这魔鬼竟把我这威震大陆的教皇带到这阿尔卑斯山来干么?现在我力量被禁锢,那刺骨的寒风呼呼地侵人骨髓,看来不须这魔鬼动手,我今天就得被这阿尔卑斯山的寒气给冻死。 思量至此,教皇不由的又是颤抖了一下,此时他心里已经在开始斥骂上帝的一家子了,斥骂他们见死不救,只顾自己快乐逍遥;不过他骂归骂,在他心里仍然想死后直升天堂的;是以他骂亦是骂在心里,嘴上却是念着‘上帝保佑’;就这样一路上,嘴上念着‘上帝保佑’,心里骂着上帝的一家,以此来中和他的恨意及寒冷,亦算是可笑又讽刺。 萧枫低头打量他时,教皇依旧不觉,尚在骂骂咧咧的口里嘀咕;萧枫瞧他精神十足,竟是在靠嘴上运动来抵御大雪山的寒冷,心下极是佩服;暗赞道,这些蛮人倒是颇为顽强,在此绝境中,也没失了自己的骨气,却也令人大大的钦佩。 转念又忖:罢了,罢了,反正我也不想取了他的性命,眼下离蒙古大军已是极远,瞧着那糟老头子也追来了,就此放了他便是。念及此,随手一挥,只见教皇顺着萧枫的手势,腾空翻起,接着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托住他一般,缓缓落下。 教皇起初被萧枫一扔,心中大叫糟糕,暗呼着:这下完了,这下完了,原以为是被冻死,那么还能保个好脸面;可这魔鬼这么的可恶,竟是要把我这史上最伟大的教皇活活地摔死,这样一来,就算我上了天堂,恐怕上帝也不认识我了。 正在他自怨自艾时,突觉一股无形大力托着自己,平平整整地放下;他是个聪明人,不然呆子怎能混上教皇的宝座,直至此刻,他知道自己的这条尊贵性命,十有八九的能保住了。 果然不差,在他落地的同时,身上的力量禁锢也豁然顺畅;一时间,直觉自己从未如此的神笑形欢过,不自禁的差点手舞足蹈了起来;但望着萧枫的凛然神威,内心实是惧怕,兀自惊魂未定。 这时从半空里传来一个惊心动魄的巨大声音:“小子,你别走,你约翰爷爷今天可不会放了你。” 天上的可怖红云随着约翰和百余名红衣教士的离去而消散,霎时恢复了原先的如洗碧空,晴朗苍天。 双方大军瞧得各自的高手一时全都跑了,不禁面面相觑;适才你躲龙形音浪,我避雷火大球,双方可说是各尽全力的躲避着那些在寻常人看来实是不可思议的攻击。 现在在这难得的安舒氛围里,不禁相互间都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骤然间,都不知该是如何才好。 忽然蒙古大军阵后传来一个急促的马蹄声,‘跨踏,跨踏,’地击打着那些欧洲联军残余幸存者们的那颗脆弱的心。 蒙古五大统帅们也循声望去,不知是何人策着骏马,破坏了这种平和静谧;在他们心中,早已被适才的庞大场面给吓怕了;虽说他们曾征战四方,纵横天下,在战斗里从未惧怕过死亡;可是刚才的一切,直到现在他们仍有些浑混迷噩,那不是人力挡的了的力量,那种力量,任你人再多,在它面前,也只能被它摧枯拉朽的毁灭。 所以眼下的宁静,对他们来说,也算上的是数十万人努力战斗的结果,是萧先生舍命博战的成就,故而他们也不愿有人来破坏这一份祥和。 过了不久,一骑剽悍由远及近,瞬时即到了蒙古五大统帅的面前;矫健的一个翻身,下马落地时,双膝已然跪在地上;整个动作刚阳而柔美,显得极为潇洒自如。 拔都瞧着自家属下的传令兵,不由颇为自豪,双眼微扫,脸露笑容,心道我金帐汗国属下的士兵就是厉害,你瞧,连个传令兵都这么骑术精湛,呵呵…… 那传令兵霍地站起,双手托起一封黄布包裹的信函,口中大声道:“王爷,和林紧急诏书,请王爷与其他四位王爷一起下马听宣。” 五人一听,不敢怠慢,当即翻身下马,心里俱在思忖,平时和林难得有诏书来,这一次只怕是有大事。 五个统帅这么一跪,倒不打紧,身后那数十万的蒙古大军自是一同随之跪下;一时间,兵刃甲胄的碰撞声,骏马啾啾的嘶叫声,犹似要冲锋陷阵一般;那等场面,那等威势,浩浩大大的和适才那禁忌魔法‘末日审判’都有的一拼。 此时,欧洲联军早已人困马乏,疲惫不堪,就只剩在旁喘气的份了;见到教廷的人都弃他们而去,心里早已失去了主心骨;本也是打着待会儿应该如何体面地向这群蒙古魔鬼投降的主意;忽然碰到这般大的场面,那饱受惊吓的心弦如何承受的住,当下就昏倒了一大半人。 余下的这些人,也就是战战兢兢的拿着兵刃,向蒙古大军的阵营观望,想上马的也颤抖着爬不上去,昨日在广场上的激奋誓言,早就被他们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想着待会儿蒙古人倘若冲来的话;该是强作英雄,还是应死皮赖脸的乞求活命。 传令兵瞧见数十万人同时向他下跪,又瞧见那些个亲王,大将们亦是执礼甚恭,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傲意,寻思着:他娘的,老子这辈子没白活了,这宫廷礼制真是个好东西,像我这种人也能尝到这般威风的待遇,呵呵…… 心念及此,咳了一声,润了下咽喉,朗声读道:“奉天承运,大汗诏曰,拔都、贵由、蒙哥、不里、速不台自接诏日起,速速赶回和林,与朕相见,如有不遵从者,格杀勿论,钦此。” 拔都、贵由、蒙哥、不里、速不台等五人听完这封诏书,不由相顾而视,对大汗窝阔台的用意,实是匪夷所思,不解为何非要五人一同回去见驾;眼下欧洲战事,正是如火如荼之际,倘若大军回归和林,岂不前功尽弃,这偌大所占的疆土也将化为乌有。 可想归这样想,大汗的意旨却是不能不听,蒙古大军之所以可以纵横天下,主要便是上令下效,无不遵命;倘若为了多占疆土,连大汗的旨意也能置若罔闻,岂不让下属的数十万蒙古勇士瞧之而学,这可万万不行。 拔都无法,只得吩咐遵旨退兵。此时咯巴大师忽然跑上前去,说道:“王爷,我军,兵是退了,可萧先生尚未归来,倘若他回来后寻不到我们,那可如何是好?” 速不台是亲眼瞧见过萧枫在汴梁城下凛凛神威的人,心下着实佩服,当下大声道:“是了,是了,万一萧先生找不到我们,那咋办么?” 这些年萧枫兢兢业业的照护蒙哥,在蒙哥心里亦实为感激,他也忙说道:“要不这样,咯巴大师和萧先生的两个仆人,率领三千铁骑驻扎在此,待等到萧先生后,就一同追上我们,如何?” 他这话是对着拔都说的,要知这主帅是拔都,咯巴亦是拔都金帐汗国的国师,要咯巴率军在此等萧枫,那是无论如何非要拔都点了头方可。 拔都适才亲眼瞧见萧枫的绝世技艺,对他委实倾叹,仅是要三千骑兵等他几天的这般小事,他又怎会不应,即忙正色道:“理当如此,萧先生力挽狂澜,独扭局势,诸位王爷,将军们亦是瞧见的,我等退兵了,又怎可让萧先生独自一人流浪蛮区呢?” 说到这里,又对咯巴道:“大师,这就辛苦你了,还需劳驾你在此等候萧先生,本王实感惭愧。” 咯巴听拔都的语气这般尊重于他,虽说是出家之人,可亦不由微生感激,动情地道:“王爷,请放心,老衲定然会等到萧先生归来。” 拔都笑笑道:“大师,就以三日为限吧?如果三日后,萧先生还未回来,你们就不用等他了,想来凭萧先生的本事那也不打紧?” “遵命,老衲晓得。”咯巴急忙应声。 这时,蒙古数十万大军已然缓缓退兵,虽说欧洲联军已是苟延残喘,无能为力;可蒙古大军还是按着正常的队形慢慢退却;先行者不嘈不燥,殿后者无惧无畏,整个军势和来时,并无两样,确实不愧是一支长胜不衰的无敌大军。 欧洲联军瞧着数十万蒙古魔鬼不仅没有趁机灭了自己,且还无缘无辜的退了回去;此时的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些人甚至用手狠掐了下,直至感到痛楚,方才有些相信,只是还有些半信半疑。 这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着实让人匪夷所思,不能理解,世上那有战胜的军队,在胜利面前居然放弃了采摘果实,转而退兵。 直到有些胆大之人远远的跟着蒙古大军随了几里,返回之后告之一切,这些欧洲骑士们才终于相信。数万人同时下跪,感谢着上帝。他老人家终于在最后关头,显示了他的神迹,使魔鬼们无功而返。 咯巴大师带着撒尔和拉旦及三千骑兵,远远的在数里处扎下了大营,只待萧枫归来,即回归中原。 至此,蒙古第二次西征宣告结束,其半途而返并不是上帝的神迹,而是大汗窝阔台酗酒驾崩,其皇后急诏儿子贵由回和林抢夺大汗宝座而已。 从此东方人的军队就再也没有打到过多瑙河,这次西征也可算是全体东方人的骄傲。蒙古人在融合了西夏,金国,南宋,等几国的军事经验,并使之发扬光大,威震欧洲。而那几个国家也是当时世上有数的几个数一数二的军事强国,只恐除了蒙古外,他们也算是无敌的了。 哪些国家的君主遇到了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却亦只能仰天长叹,既生瑜,又何生亮也……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一章 冰峰血战 萧枫抬头一瞧,心道:妈呀,这糟老头竟是契而不舍地追到这大雪山来,却亦不怕冷,难道适才我所擒之人果是他儿子不成? 老约翰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直到这里方是追到,故此早已暴跳火发,心想:你这小子,往那溜不好,还非得到这阿尔卑斯山来,让我老人家冻得瑟瑟发抖,今日就算是拼舍了教皇,我老人家也得给你点厉害瞧瞧。 他由于受到萧枫的刺激,高级风系魔法‘扶风千里’那是使到了极处,是以远远的领先于那些红衣教士而首先追上了萧枫。在他心里教皇的死活,此刻也管不了,但这肮脏的魔鬼,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教训一番。 教皇格里高列九世瞧见裁判长约翰到的自己身边,不由心下大定,神色间又已恢复了原先的圣洁,祥和。使人看来他纵是落入了魔鬼之手,也仍是在舍身忘死的保持着自己的风度,维护着教廷的尊严,令人不得不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约翰到了教皇身边,施了个大礼,在他看来,教皇飘飘欲仙的站在雪峰悬崖边,与那臭小子足足的隔了好几步,想来已然脱离了那小子的挟制。暗忖道:原来想要教训你这小子,我老人家还需担心着教皇安危,可现在我大可放手施威。 由于他来时,萧枫已然放了教皇,故而他对教皇眼下的潇洒,着实也有点丈二金刚般的摸不着头脑,极为不解。不知是教皇自己本事大,救了自己,亦或是那小子主动的释放了教皇。 但他转念又想:适才那臭小子风急火燎的要擒住教皇,眼下又怎会不温不火地放了他,那是绝不可能得;想来定是教皇另有秘法,趁那小子一个不注意,脱了开来,对,一定是这样。 老约翰经过自己的详加分析,已然抛去了萧枫的好心,在他心里萧枫实是东方魔鬼的代表,甚至比西方的魔鬼还要可恶,值得他罗马教廷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裁判长来动手诛杀。 正在老约翰思绪纷潮时,教皇格里高列九世由于适才萧枫饶他一命,他到不好不依不饶的穷追不舍,当下极为平缓地对着萧枫道:“恩……这位魔鬼,由于你的悬崖勒马,没有酿成甚么不可收拾的惨祸及后果。我,教皇格里高列九世可以代表天上的主宽恕你的罪过。只要你能重投天主的怀抱。” 老约翰一听教皇的话,不由心急道:疯了,教皇他疯了,疯的连魔鬼都要释放了,这可不行,作为教廷裁判长的我绝不能让教皇如此胡来,我要劝阻他,一定要制止这种愚不可及的举动。 想到这,约翰不待萧枫的回应,急忙大声道:“教皇陛下,请您在说话之前,一定要考虑到您是和谁在说话。他是什么人?他可是东方来的魔鬼。他刚才穷凶极恶地抓住了伟大的教皇陛下,亦就是您;这种举动不仅侮辱了陛下您,更是践踏了千年传承的罗马教廷。这样一个恶贯满盈的人,陛下难道还想宽恕他?如果是这样,首先我就不同意。” 接着又忿忿地道:“说什么‘由于你的悬崖勒马,没有酿成甚么不可收拾的惨祸及后果’,难道是他放了陛下您么?那可是陛下您凭着自己的机智及实力,才脱离了他的魔爪,他才没办法去酿成惨祸,搞出后果,这难道不是么?” 教皇听了,极是尴尬,一时间舌头打结说将不出话来。他很想维护住自己的颜面,是以早就打算适才的事那是万不能教其他人知晓。当下在心里衡量了一番得失后,就很自然地退到了后面,保持箴默,其意思亦算是赞同了约翰的理论。 萧枫见到那糟老头子来后,先是大礼参见了自己适才所擒的人,他便知道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谬误,原来这穿着大大衣服的人并不是糟老头子的儿子,相反的或许还是一个地位极高,身份极重者。怪不得那遭老头子见到自己擒住那人后,就好似如丧缟妣的在后猛追一通。 不过他瞧见那穿着大大衣服的人先是对着自己‘叽里呱啦’的乱说一气,接着那糟老头向着那人又是‘咕里咕噜’的大说一番。他便觉得情形很是不佳。 果然那人听了糟老头子的话后,竟是默默不响的退到了一边,而现在这糟老头子却是对着自己,眼露凶光,满面狰狞。 他心下寻思:不妙,反正是大大的不妙。瞧着糟老头子的神色,就知自己适才的一番好心,他全都当了驴肝肺了。眼下这种情况,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脚底抹油,一走了之。一对一,自己兴许还不惧,可是一对二,那就绝对是寿星佬吃砒霜----找死了。 念及此,瞧着老约翰踱步上前,也不待他发话;索性‘七星金丹’猛运,暗施‘御风咒’,身形猛地腾升而起,一下子融入了群山间的呼啸冷风之中,瞧准来时之路,狂飞而去。 约翰原想有风度地问一下萧枫是否有甚遗言交代,可是萧枫趁自己一个不留意,竟而转身逃跑,这下更是坐实了萧枫是个魔鬼的想法;也只有魔鬼才会这般不懂的礼节的不告而别。狂怒之下,高级风系魔法‘扶风千里’再施,急忙追上前去。 萧枫刚跑了数里,就察觉到自己着实太笨,怎可以向来时的路跑么。这不,一下子就被百十来名红衣人给包围了。朝着左右打量了一下,萧枫不禁哀叹自己衰霉,眼下前有强敌,后有追兵,自己实在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 老约翰瞧见萧枫被自己的手下包围,不由一阵狂喜,‘呼’的一声就落在萧枫的背后,那望着萧枫的眼神,已然带着些猫捉老鼠的意味,说不出的调侃。 这时,萧枫忽然朝着约翰笑笑,显得极为友善,寻思着我以笑颜相对,难道你们还能恶容相向不成。 谁知,约翰瞧见萧枫的笑容,竟是内心一悸,暗忖道:这就是恶魔的微笑,千万别上他的当,现在只有猛下杀手,不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来掏鬼。 想到这,即见他神色端严,面容壮肃,口中微吟:“充斥于天地之间的光芒呦,根据古老的契约,展现你们的力量吧!!!!”顿时周身白光隐现,接着轻叱道:“光之裁赎”去吧。” 在约翰诵念咒语之时,萧枫已然有所准备,此刻觉察到一蓬银光只往自己袭来,即忙以‘毗卢遮那印’来守御。 这“光之裁赎”乃是教廷的光系魔法里对付恶魔的必杀技之一;而‘毗卢遮那印’却是佛门毁灭天魔的至高绝学。眼下这东西方的激烈碰撞,到底会发生甚么事,看来只有天知晓了。 约翰心中认定萧枫必是恶魔,故而一出手就使出必杀技;怎料的那‘光之裁赎’所发出的无边银光,能制服一切恶魔的神之圣光,刚到萧枫身前的五尺处,就似被另一股庞大无匹的无形力量所挡住。 只见萧枫的身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金色手印,手心中万字法轮缓缓旋转,散发着‘佛祖释迦’那种唯吾独尊的气息;陡然在魔法的银光里闪了几下,片刻间即把那蓬银光撕成了万缕白丝,激珠溅玉,蔚为壮观;无形中即消弭了约翰的光系高级魔法‘光之裁赎’,整个动作显得极为轻描淡写。 百余名红衣教士瞧着萧枫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破了裁判长的高级魔法,心下不由微惊,觉得这东方人绝不简单。 这时,约翰也感到自己甚为大失颜面,他适才所使的光系魔法可是他拿手的几大绝技之一,本以为就算是成效不大,定也让那魔鬼穷于应付。眼下竟然被萧枫在红衣教士的面前,轻而易举的化解,这让他着实有些恼羞。 怒火勃发下,约翰大喝了一声:“用‘六芒星角灭魔阵’除掉他。” 百余名红衣教士听见上司的吩咐,当下人影闪动,手足相抵,片刻间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便在这时,教皇格里高列九世忽然赶到,大喊道:“住手,住手……,不要打了,我们走吧,其它比这重要的事,还等着我们去干呢!这个魔鬼下次再收拾也不迟。”说完,就想带着手下离去,在他心里,委实不想再为难萧枫,毕竟此人刚才并未对付自己,只是冻了下而已。 怎料,约翰却是个拗脾气,认定的魔鬼怎可轻易饶恕,他也怒声道:“陛下,你和这魔鬼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总是三番两次的想要放过他?”约翰恼怒之下,对教皇的尊重不由降了几分,连‘您’都喊成了‘你’。 教皇一听也是勃然怒起,心道你约翰今天是否想造反了,居然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顶撞我,呵斥我,如此一来,我教皇的颜面该放到那里。哼……不给你点厉害,只怕你都要忘了谁是教皇了。 想到这,教皇眼里精光四射,严厉地对着约翰道:“怎么?约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格里高列会和魔鬼勾结么?你以前自己不也说过,神的爱是博大的,现在不过让你给这魔鬼一个改过的机会而已。” 周围的红衣教士们瞧见教皇突然和裁判长争吵了起来,一时全都呆若木鸡,不知该是如何才好。 萧枫虽说听不懂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可从神色里辨别,他晓得两人是在抬杠;瞧着这些蛮人骤然间自相内讧了起来,不禁哑然失笑,寻思:你们要吵那就吵吧,最好吵得越凶越好,吵得都把我给忘了那就妙极也……嘿嘿。 约翰瞧见教皇神色狠厉的对着他,却亦并未害怕,反而认为教皇有些欲盖弥彰,试图隐藏些什么。索性正色道:“陛下,你想走,那就走好了,可这魔鬼,请你原谅,我是绝不会放过的。” 教皇听约翰这么一说,倒亦无法,毕竟约翰是裁判长,在教廷里的威望,实也不低于自己,其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想到约翰要对付那东方人,那也需靠着百余名红衣教士,倘若自己命令他们不得相助,约翰岂不孤掌难鸣,到时看他如何下台。 此时已经不是走不走,或是放不放萧枫的问题,而是关乎到教皇自身的尊严,是以格里高列是决不会手软。 教皇沉声道:“好,约翰,你可以不遵守我的旨意去一意孤行。”说完转过头对着红衣教士道:“那么你们呢?亲爱的红衣教士们,你们是随我,还是随他?现在是你们应该选择的时候。” 百余名红衣教士们相互望望,齐声道:“愿遵陛下之命。” 教皇听了,朝着约翰瞄了一瞄,得意道:“好,你们先退到一边,让我们一齐来看看裁判长大人的魔法威力。” 约翰对教皇的冷嘲热讽,表面上显得极有风度,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是把教皇骂了个十七八遍,此时只见他腾升而起,大声的念着咒语:“万能的主啊,天罚之时已经到来,请赐给我天使的力量,让我面前的敌人永久的毁灭吧!!!” 只见此时的阿尔卑斯山,随着约翰咒语的完成,忽然云团翻滚,雾带缠绕,雷声隆隆的犹如暴雨来临,电光闪闪的织成了一片华丽的亮幕。这时的约翰整个人发出了炽眼的光芒,身体的背后,骤然伸出一对巨大的银光羽翼,随风飘展,焕发着迫人的气势。 教皇格里高列惊呼道:“天那,‘十二天罗翼’!约翰竟然练成了‘十二天罗翼’,这……这……太难让人相信了。” 要知这‘十二天罗翼’可是天主教的镇教神功,相传是神之子基督返回天堂时所留下。其因在于基督耶酥发觉天主教的修士只知修炼魔法,操控天地的力量,却不晓完善自身的体魄,以至一个个魔法高手,虽说杀伤力极大,可自身的防御却是不堪一击,基督思虑于此,方留下这套天使修炼秘诀。 可罗马教廷自得到这‘十二天罗翼’秘法后,千年以来,却是从未有人练成;而且练功不成,爆毁肉身者,更是比比皆是,多不胜数;以至有人甚而怀疑此套秘诀的真实度及可信度。 这‘十二天罗翼’神功共分六层,每进升一层,练功者便增加一对光之羽翼,当臻至大乘时,即可挥拍出六对十二翼,功达神境。 要知道天堂里伺奉上帝耶和华的炽天使亦不过只有三对六金翼,眼下约翰身后虽只有一对银羽翼,可他现在至少也达到了‘十二天罗翼’的第一层即就是下阶天使的境界。 看来这东方人是凶多吉少了,教皇格里高列如是想到。 萧枫原先见这些蛮人似乎就派了一人与自己相斗,本来已是不惧。可眼下直觉约翰虽还尚未攻击,但他此时所发出的气息,却令自己极为的难过,好似有种将被压垮的感觉。 当下不敢怠慢,‘七星金丹’运到极点,体内的九颗金丹直至现在才使出了自诞生以来的所有力量;此时的萧枫悬浮虚空,身发万丈金光,恍若天神出世。 教皇看着两人,不由心下叹息,原以为约翰的实力虽说很强,但想来也最多与自己相仿,可眼下他居然练成了教廷自基督升天,千年以来从未有人练就的‘十二天罗翼’,就凭这,自己倘若不倚赖圣物的力量,就不是他对手了。而那东方人瞧他现在所发出的气势,能和‘十二天罗翼’相抗衡,力量也定是不能小觑,心下不由暗叹不已。 这时的约翰显得很是威武,本来全身所着的魔法袍,也不知是何时居然变成了一件彩光耀眼,气势逼人的全身银甲。 一条条金碧色的线条,分布在他的全身,彼此组合着各种奇异的图形,恍若是一种神秘的刺青,布满了他的全身,让他显得飘逸勇武,增添了一种神的恢弘气象。 身后那对庞大的羽翼,缓缓拍展,动静间带起的力量旋涡。又显得那么的骇人,恐怖。 此时的教皇心里犹如打翻了调味罐,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在他心中慢慢地滋生。 萧枫被约翰的威压气势,亮丽的战斗姿态所引,心中沉寂多年的天纵豪情猛然爆发,清啸一声,音调里充斥着对战斗的欢欣,对胜利的渴望。 便在这时,只见约翰身周的点点银光,在一股莫名的吸引下,渐渐地聚拢在约翰的手心里,又缓缓的拉成了一把六丈长的圣矛。‘咻’地一声,带着群山间狂暴的魔法元素,以摧枯拉朽的气势直往萧枫刺去。 全身笼罩在万丈佛光里的萧枫,一个个万字法轮在佛光里飘绕飞舞,游离不定;在感觉到圣矛疾刺而来时,他已把那些佛光里的法轮,悄悄的组合成了一个巨大的‘万字法轮’。 只见圣矛挟着一往直前的魔法元素,凶猛的扑入了在虚空里闪烁舞动的‘万字法轮’里,狂搅乱挑,一时间二人斗的激烈而可怖,犹如两道金银的虹光,纠缠交织,不分不离;嬉笑逗耍间,忽碰忽撞,忽弹忽缩。 二人此刻早已不顾周遭的情形,全都使尽了浑身的力量,只盼击倒对方;此刻的‘万字法轮’早已不成图案,偏圆似方,偏方似圆,行云流水,畅然无碍,片刻没有常形,令人防不胜防;而那圣矛也是变化多端,奇妙诡秘,挟着浑大无匹的魔法力量不断冲击,弯弯扭扭,曲曲直直,在天地间划出了一道道奇异幽美的弧线轨迹。 起初,约翰是绝对想置萧枫于死地,萧枫却是在无法可想下,被迫和约翰决战,可是被他猛烈的战意所吸引,也焕发了多年未畅的豪情;故而他放弃了以逸待劳的‘太极心法’,改而用至刚至阳的‘毗卢遮那印’来御对。 至刚至阳的‘毗卢遮那印’对上了强猛绝伦的‘十二天罗翼’那可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这场比斗实是神采丽丽,壮气森森,使二人均是感到了一种多年未有的酣畅淋漓。 就在双方的纠缠相较,两股力量不断的冲击下,金芒银光却是发生了质感的变化,互相参合,绚丽夺目,显得那样的莹润细腻,艳丽绝伦,赋予了尘世间优美华丽的一幕。 教皇和一众红衣教士在旁早已是看得惊骇无比,呆讶不止,直觉这天下之大竟还有如此神异磅礴的绝世比斗,就算是今日当场死了,那亦不冤了。 可是他们又怎会晓得,眼下的萧枫和约翰正在作着一种,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的奇异交流;随着自身外放力量的不断碰撞,竟引起了两人各自的神识汇融,此时的他们已经不需要语言和文字,只须心下微动,对方却是已然明白;生死的决战被他们斗到了这般程度,恐亦是千百年来的头一遭。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金光银芒陡然分开,天地间絮乱混杂的自然力量,刹那间四处弥漫,引起了周遭不断的狂烈爆炸,那炸出的气浪又不断的撞击着周围的雪山峻岭;一时间连绵的高山雪峰象是翻云滚浪的滔滔海波,一片片高高矮矮的山峰顷刻间坍塌而下,溅起漫天的雪雾冰霜,在阳光的云蒸霞蔚里一片灿烂。 旁观众人里除了教皇外,其余的红衣教士却是顶不住二人碰撞时所散发出的狂暴气浪,只得远远退开;雪雾云烟渐渐散开,望之二人,却俱是一般的脸色苍白,嘴角带血。 约翰身上的银衣甲此时破烂不堪,早已没有了先前的精美雅致,其状狼狈之极;而萧枫也好不了多少,原先身上那万丈金芒,现在只余下了少少的尺余,尚且仍在萎缩之中;一望便知,这场比斗倘若再进行下去,两人只恐将是两败俱伤之局。 互相地望了望,两人突然间俱都放声大笑,那是对手相匹的喜悦,那是惺惺相惜的快畅;此时约翰的眼里没有了适才敌视的目光,有的只是战斗后的酣畅,萧枫的眼里也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色彩,那是一种,终被人理解的兴奋。 约翰知道了萧枫适才的难处,萧枫也晓得了约翰刚才的恼怒,在神识的交流下,两人是一笑泯恩仇,原先的私人纠葛那自然是烟消云散了。 只是这两人笑归笑,旁观的教廷众人,那可是如坠迷雾,不明白先前咬牙切齿,生死互博的两人,现在为何这般如同故人,聚笑言欢。 正在这本是欢喜结局之时,突然,不知从那里飞跃出了百余条黑影,当先那条黑影迳直地向萧枫和约翰冲去;还未待两人有所反应,便被偷袭者各自重重的劈击而中,恍如两块破布包摔跌在三丈外的雪地里,雪散泥溅,两人掉落处竟是硬硬的迫压出两个一人大的雪坑。 此时约翰和萧枫的景象,比适才还要狼狈,还要凄惨,可以说已然是有些不像似人。全身都如散了架般的,烂泥似的卧躺在坑里,毫无动静。 教皇瞧着变生肘腋中,约翰和萧枫被人偷袭,并且不知生死,不由急怒的望着那群偷袭者。 这群偷袭者俱是身着黑色的前后夹胸铠甲,冷面冷颜,呼吸间更是无声无息;为首的那人,却是比下属多了件黑色披肩罩袍,前胸微微敞开,隐露出里面玄黑闪亮的软皮甲胄;肤色毫不逊于阿尔卑斯山上的陈年积雪,双目淡红,泛射寒光,恰似凝脂点漆,妖星高照,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教皇打量了眼前这群人后,不禁嘶哑地惊呼出声:“阿托司,你竟然是阿托司,没想到堂堂的血族魔党领袖阿托司竟然会干出这种背后伤人的事……主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让天的神雷来的猛烈些吧!把这些肮脏的魔鬼赶回地狱里去吧!” 教皇自见到偷袭者是血族魔党领袖阿托司带队后,就知今天决不会善了。这血族魔党可是罗马教廷的夙世仇敌,千年以来不知争战了多少回,双方无时无刻的均在寻找着一击之下,便可毁灭对方的机会。 教皇是个老奸巨滑之辈,经过敌我双方的力量比较,就知道今日自己一方明显势弱;对方是以逸待劳,力量充蓄,谋划已久;己方的红衣教士却是刚释放过禁忌魔法,并且长途跋涉,一日来压根儿就未休息过,原先的力量最多还剩七成。 故而他趁对方尚未防备,仍在得意之时,在惊呼的话语里突然吟出了高级光炙魔法‘电闪雷鸣之洗礼’。随着他咒语的完毕,只见十余道兰白色交加的cuda霹雳,骤然从昏暗的天际虚空里,向着魔党血族们划闪而下。 猝然而至的霹雳闪电正是血族们最为头疼的光炙魔法,只要被击中者无不魂飞魄散,片屑不存;有些血族在狂惊之下,慌张的变身成蝙蝠原形,‘忽腾忽腾’的就想散开,怎料逃亡者的狂奔疾飞,你推我挤,却是连累更多的人被炙光炽烧,一时间死伤者甚巨,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阿托斯瞧着情形危急,即忙使出血族唯一的防御魔法‘黑暗魔盾’,混乱的空间里顿时多了一面,骨碌旋转,黑雾缭绕,隐泛血红色光彩的巨大气盾,向着半空里狂窜的迅雷疾电,顶头而上;急速绕旋下,竟是把那粗粗的电蛇,拦头劈断,倏忽间化为乌有。 瞧着魔法闪电的消失,阿托斯原先淡红的双眼,此刻已是深红一片;适才他拼尽全力的偷袭萧枫和约翰时,心下本也有些忐忑,只因两人的惊艳之战,他也有幸欣赏到;故而偷袭时,只恐人未伤着,反被人灭,岂不冤枉,是以适才那一击,他着实用了十二成的力量。 之后一击而中,除掉了千年以来教廷唯一练成‘十二天罗翼’,化身为战斗天使的教廷二号人物,不由得他不欣喜若狂;在洋洋得意时,本想用言语调侃一番旧日的仇敌,狠狠的踩踏一下他们的自尊,顺便也可理清一下自己体内絮乱的气息,才下辣手;可就在这自以为稳抄胜券之时,却是忘了教皇一贯的奸猾狡诈,被他反袭得手,一下子双方的实力硬是被教皇拉倒了势均力敌的程度。 但他也是老谋深算,深知此刻决不是暴跳如雷之时,当下强自按耐住内心的冲动,只阴恻恻道:“没想到趁人不备,暗施辣手,不单单是我魔党血族的专利,还是你罗马教廷的拿手好戏,哼……佩服……佩服。”他纵是冷笑讽刺于人,血族向来的高贵幽雅依然保持得甚好。 教皇瞧着自己的计谋实施完美,也不由内心得意,大声道:“阿托司你这卑鄙小人,算计了我圣教的约翰裁判长,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来反咬一口,现在你我双方实力差不多,你看是你滚蛋呢?还是想死在我圣教的‘六芒星角灭魔阵’里呢?”说完却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对自己适才的举动,深以为然,洋洋自喜。 瞧着教皇的笑容,阿托司直觉耻羞不已,本是稳操胜券的事,由于自己的一时大意,眼下却是好事多磨,大费周折,搞不好……唉。 正在教皇兴奋不止,阿托司懊恼自悔的时候,忽然从不远的雪峰上传来一个尖利凄亢的笑声,待到近处时,却如恶狼嗥月,鬼枭鸣尸,其声恐怖之极。笑声息止,场中已然多了一人。 此人一身金黄色丝织锦袍,体形圆如滚球,四肢极短;唇上一须短胡,随着其人的呼吸,微微摆动,眼睛小,耳招风,塌鼻宽嘴,肤色蜡黄;可是配上不断散发出的威怖气势,到也令人些微撼然。 那人刚到场中,便急不可奈地向教皇嚷道:“格里高列,好久不见了,哈里发想的你死啊!”其声在‘死’字上尤为加重,哈里发激瞪着那双小眼,满布仇怒的直视教皇,瞧的出其人与教皇往日必有甚怨怼。 教皇见着此人,不禁心里一个咯噔,寻思:今日当真是倒霉,先是遇到暗黑界的敌人,魔党血族阿托司,好不容易削弱了他的实力,本以为也就此过了;可又碰到这个异教领袖,教廷十字军的最大仇人哈里发,唉……看来今日只有舍命一战,但愿这两个家伙不要站在一块。最好可以是蒙混一下,把这局面搞乱,或许还有转机。 想到这里,教皇干笑道:“是啊,是啊,是好久不见,老朋友现在过得怎么样?有什么事,等我送走了阿托司后再说。”说完,故作镇定地望着阿托司,心下只盼他,在不了解此刻情况下,速速退去。 正当他自作美梦时,哈里发突然冷笑道:“尊敬的罗马教廷,教皇格里高列,今天我来其实也没什么事,主要是想告诉你……我英勇的穆斯林勇士已经收回了‘圣城’耶路撒冷。你所组织的十字军此刻估计是回不来了。” 说到这,继而用玩虐的目光盯着格里高列讥嘲道:“还有,好像我是阿托司亲王邀请来的,所以假如你想赶走亲王,那么你得先赶我。”语声甫毕,望着格里高列的窘相,止不住的又是一阵狼嗥鬼枭,其笑声着实难听之极。 这哈里发乃是中东穆斯林教中的木剌夷支派的领袖,绰号“山中老人”;木剌夷派是穆斯林教的一个狂热教派,起源于波斯,正统的穆斯林教认为他们是异端邪派,是以来往甚少,关系不密。 木剌夷派在中东主要以暗杀作为谋生手段,总部设在无名高峰的顶上,称为“鹫巢”。在山谷中建立了一座大花园,花木庭榭,美丽无比。宫殿辉煌,装饰有无数金银珍宝,到处有管子流通美酒、蜜糖、牛乳。园中充满各族美貌的少女,能歌善舞。 又在各地搜罗健壮幼童,自小授养,从小就教导他们,说为领袖而死,可以上升天堂。等他们到了十八、九岁时,就在他们的饮料中放入miyao,于他们昏迷中每次四人、或六人、或十人一批的抬入花园,任由他们在花园里无所不为,随心所欲,所有美女都温柔的服侍他们。 这些青年尽情享乐,舒服之极,相信确是到了《可兰经》中所说的天堂乐园。过了一段时候,再用miyao将他们迷倒,抬出花园。等他们转醒之后,大感失望之时,“山中老人”哈里发就召他们来见。这些青年自幼深受教育,确信“山中老人”哈里发是回教圣经中所说的大预言家,对他是绝对崇拜。 哈里发问他们从哪里来,都答称来自天堂乐园。于是哈里发就派他们去行刺,说为教派尽力,死后可入天堂。这些青年为了尽速返回天堂享乐,行刺时奋不顾身,但求早死,是以血腥嗜杀,无往不利。 中东各国君主对“山中老人”哈里发见其形骇,听其名怕,对他所提的要求无所不从。 就在这三大巨头,互相勾心斗角,你讥我嘲时,不远处的两个土坑却是在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异变,四周点点金光汇聚,直涌土坑。 阿托司的全力一击,自以为萧枫和约翰两人必是双双毙命,再亦无救,是以也未去察看,更未去补杀;因为他晓得教廷魔法师的肉身是何等的脆弱,别说是自己出手,就连随便一个血族只要能击中魔法师的肉身,结果亦是相同。 可是他忘了萧枫并非是一个魔法师,而是东方来的修真者,纵是约翰,自练了‘十二天罗翼’后,也不是个纯粹的魔法师了,而是有着下阶天使力量的人类。 萧枫被击中时,虽说不及还手,可在那变生俄顷间,运起了‘太极心法’来防御,只是阿托司的力量太过巨大,再加本身又是力竭精疲,故而被强力击晕,一时不醒。茫茫然直觉一股庞大绝伦的炙热之气分从脉门,天灵,檀中,注入,登时和体内原有的丹能激荡冲突。 金色的丹能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不断地躲避外来地侵袭;与那炙热之气偶而不期的遇上之后,则又并发出璀璨的金银光芒,两道能量发现彼此势均力敌便又沿原路回去,反正此刻萧枫的体内空荡无比,完全的任由两道能量四处窜流,甚至连原本从不运行的经脉路线,两道能量也不约而同的侵入冲击。全身说不出的难受,只想张口呼喊,却叫不出半点声音,真如身受千般折磨、万种煎熬的酷刑。 正当无可忍受之际,突然盘旋在天灵的神识,呼的奔涌而出,接着冲天腾起,达至云霄,俯瞰众山;待觉察到约翰的身躯,忽又疾泻而下,须臾遇到另一股神识,仿如多年故友,寒暄交融,隐隐里尚且闻得约翰的呼唤,两股神识在山壑间欢腾跃喜,汹涌翻滚,在不断的碰撞下,竟是渐渐凝结合一,遨游天穹,直觉天下广阔,气吞万里,脑海里逐渐一片虚无,再也感觉不到身体的痛楚。 在虚无里,远处忽然闪出一个亮点,陡然好似宇宙爆炸,那亮点碎成了无数的亮点,仿佛夜空繁星,数不胜数,不知过了多久,那些繁星遁着天地的至理,奇异绕旋,渐渐融合为一片混无际涯的广阔星河,与此同时,那股神识被星河所吸,急往萧枫的脑中挤拥进来,瞬时无数的记忆符号纷至沓来,原本有些稍减的折磨苦楚,顿又疾速而至,刹那的头疼欲裂,万般痛苦直欲让萧枫就此寻死,但是手足又不能动,也只得随之任之。 此刻体内的两道能量仍在不断的追逐着,那剃骨碎肉,焚血断经般的痛苦,使得萧枫的身躯,忽而涨大如球,忽而缩小如枝,歪歪扭扭的简直不成人形,整张脸七窍流血,乌黑一片,其恐怖的程度,只恐血族见了也要骇死。 教皇听到哈里发如是之说,心下暗自叫糟,没料这极端恐怖的杀手首领居然与血族有了勾结。这可是万万想不到的巨变。思忖间,讪讪道:“哈……哈哈……,那就先恭喜你了,既收复圣城,又攀上血族,只是别太得意忘形了。” 接着又反唇相讥道:“只是你们今天想除掉我,只怕力量还不太够吧?我教的‘六角星芒灭魔阵’可不是拿来看的哦!”说完,大喝了一声:“布阵。” 百余名红衣教士听得教皇大喝,当即听令而行,霎时‘六角星芒灭魔阵’又已摆好。格里高列口中低吟,身周防御魔法的光芒,瞬时大炽。他知今日决不可能善了,由得他们先动手,不如自己抢个先手,兴许还有所获。 哈里发和阿托司对望一眼,心下明白,暗道这老狐狸当真是狡猾无比,什么时候都不愿吃亏。 不过两人的手脚也不慢,教廷的灭魔阵布置堪堪完毕,阿托司凄厉尖叫一声,身化黑雾,扑腾夭飞,象箭般的射向教皇,身后的其余血族飞跃翻舞,虽未变身,可也犹如蝙蝠般的遮天蔽日狂冲而去;哈里发随在人后,只因他擅长一击而杀,故而想瞅准机会,方才扑上。 此时‘六角星芒灭魔阵’忽的白光散现,遍及百丈,阵内天主圣音袅袅响起,异香飘飘,那白色圣光显得那般圣洁,祥和,可在里面所蕴涵的庞大力量,阿托司等人却是感觉到了。百余名红衣教士恍如红色鲤鱼在白色圣光合成的银河里窜跃不息,骤然织成了一张巨大的乳白光网,围住了阿托司一干人等,兜头盖下。 阿托司不禁大骇,血族防御魔法‘黑暗魔盾’顿又使出,死死的抵住那片光网,不让它伤着自己的下属。他万万没想到,罗马教廷的‘六角星芒灭魔阵’竟有偌大威力,虽说闻名已久,可自己几百年来从未与教廷碰过一场硬仗,是以对这阵亦是无所知晓,眼下一瞧,当真是盛名无虚。 甚多魔党血族极为讨厌圣光散发出的气息,也不知这白色光网有何厉害之处,迳直扑去。只见沾光者,或被圣光直接击中者,无不耗干精血,像一具枯瘦皮囊,顺势滑下,功力强劲者也是半身瘫痪,不能再动,丧失了再次进攻的能力。 教皇安详平和的站在阵中,手指点处,那枯瘦皮囊及行动不遂者顿时化为空间灰砾,不留残渣,脸上却是毫无不忍之色,端的是意气风发。 阿托司瞧见这般惨状,不禁眦裂发舞,心血忿张,大吼道:“哈里发,你这狗娘养的在哪里?”他此时挡住了大部的攻势,实是腾不出空手来援救自己的属下,心下当真是懊悔无限,把怒火全都移到了哈里发的头上。 哈里发瞧着魔党血族引住了教廷修士的全部注意,身影在无息中淡化,直至无影无形,瞅准着格里高列疾刺过去,本当这下出手击杀教皇,定然是万无一失,但被那阿托司急呼一声,格里高列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寻思:杀了这么多血族,却是把那卑鄙小人哈里发给忘了,他可是最擅刺杀,不要一时得意,还是枉送了自己。 想到这,即忙引过部分白光,围在四周,耳目俱用,查勘动静,还未待准备完全,忽然心中一悸,直觉左侧杀机狂涌疾至,此刻已然无暇退避,只能强撞硬碰,教皇慌乱下甩出一道白炽色圣光,光芒划过之处,竟是显现出哈里发的踪迹。 格里高列不敢怠忽,他心知适才那是运气,倘若不是阿托司大喊大叫提醒了自己,或许就被哈里发偷刺成功了也不定。当下不住地挥手施法,光影合成的巨大气团,趁着哈里发还未二次消去影踪时迳直怒扑而去。 哈里发为避圣光气团的冲撞扑杀,只得不停的往来飞舞,时上时下,看去真似一个肉色的大气球,随着一个圣光乱爆乱跳,互相追逐闪避,在万丈白光之中星丸跳动,飞驰如电,顿成奇观。 众人瞧之,不禁叹曰:其人虽说臃肿,可形如猴跃,灵动无比,不愧是穆斯林教的恐怖大宗师。 三人此时实是有苦自知,阿托司一人抵住‘六芒星角灭魔阵’所发出的无匹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直觉力乏精疲,气喘吁吁;身后那百十来个其余血族,别说是上前襄助,就是能自保业已不错;而教皇格里高列亦是不敢松懈,手中发射出的圣光波更是一时半刻的也不敢停顿,只怕哈里发缓过气来,再隐去身形,行那必杀一击,到时可就没有适才那么好的运气了;如是这般,三人当真是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处在了僵持不下的尴尬局面。 群山间数百年稳定安和的自然元素,被这三方是搅的混杂凌乱,狂暴乖张,四处雪峰坍塌之声,更是不绝於耳,天际电闪雷鸣,劲风卷云,漫天冰雪随风缭绕,直使人睁不开眼。 就在此刻,忽听见一个高亢清亮的厉啸声,啸声里藏着痛苦,含着解脱,众人遁声望去,只见一个全身焕发万丈金芒的人正在土坑里袅袅升起,长发飞舞,衣袂飘扬,山壑间的狂暴元素接近金芒后,即又快速退去,似是恐怕冒犯了什么。此人正是阿托司以为必死无疑的萧枫。 萧枫赤红的双眼,陡然金芒闪现,望着阿托司大声道:“就是你这卑鄙的家伙,偷袭了我和约翰,我要你替约翰偿命。”那声音似远似近,远的就如九天之上传来,近的又好像在你耳边暴嘲急嚷,感觉仿佛就是千万人在叫喊一般。 萧枫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这蛮人的言语却是张口即来,想来是和老约翰神识相融的后果,现在他的脑海里充斥着约翰的所有记忆以及他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 其他人到是尚好,阿托司却被那声音硬是震的口喷出血,委顿在地,直觉现在的萧枫,比适才与约翰比斗时暴增了百倍的力量还不止,只怕都不须他亲自动手,只需再加些气势的威压,自己就要筋骨寸断,脏腑碎裂。 哈里发心里一动,瞧着苗头不对,身子冲跃,狂奔飞去,可还未待他驰出百丈,只见萧枫身上激出一道金色剑罡,呼啸射去,无声无息里就透穿了他的身躯,在半空里好似被箭命中的大鸟,‘噗’的就掉在雪地里,溅起雪尘飞扬,砸出好大一个球形土坑。 众人见他手足不动,便毙杀了穆斯林教的一代支派领袖,个个吃惊不已,尤是认为眼前一切必是假象,不禁均都摇头晃脑,只想把脑袋摇晃清醒。 萧枫远远望着哈里发跌落之处,冷冷地说道:“哼,既是同谋,那也是死罪。”其声冰冷之极,尤胜阿托司三分,语声甫毕,向着阿托司道:“现在轮到你了,你想怎样……” 话未等萧枫说完,只见天色骤变,昏黑一片,好似世间末日,极为恐怖,风声刺啸,犹如千万条巨龙,纵横肆虐,挟着冰雪狂卷乱舞。 众人相顾而视,忽然想起什么,神色骇惧,惊叫狂呼,各自四散,在风中隐隐传来‘雪崩了,雪崩了’的颤栗声音。 萧枫听及,再瞧见这些欧洲人怕死模样,不禁飒然一笑,即忙遁光追去,深恐阿托司逃之夭夭,让约翰为之白死。 此时百十座巨大雪峰齐齐坍塌,此起彼落,你推我挤,成千上万吨的积雪夹杂着岩石碎块,以极高的速度从高处呼啸而下,所过之处摧枯拉朽般的将一切扫荡净尽,望之着实怵目惊心。 有时象一堆尚未凝固的水泥般缓缓流动,偶尔会被障碍物挡住去路,有时大量积雪急滑或崩泻,挟着强大气流冲下山坡,会形成板状雪崩。冰雪的破裂声或低沉的轰鸣声,声浪激撞,破人耳膜;云状的灰白尘埃布满了整个阿尔卑斯。 原先四处逃窜的众人,这时却是被四面八方的奔腾雪流给赶了回来,有人想御风而行,可此刻的自然元素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乖巧,就如一群暴民,在呐喊,在示威。 纵是凭着自己力量飞腾的萧枫,也被山壑间狂流奔涌的气浪给撞了下来,此时天地色变,自然狂悖,那暴躁的力量压根儿就不是眼下这群人可以挡得住,任你再是如何英勇无惧,可在这天威地势前,也不由得你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教廷和血族众人此时竟然足肩相抵,齐心协力的发出了各自的防御魔法,那光明与黑暗齐驾并驱,布成了黑白色浑大圆罩,只盼能抵挡住这天地之威,也好躲过一劫。 在此危机时刻,千年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居然会合作无间,萧枫不由的为这天大的玩笑而失笑。 可是那天地之力实是巨大无比,挡不过数个呼吸,那教廷和血族所合作的魔法护罩就被撕裂,顿时无数的雪浪暴尘淹没过来,众人在雪浆里嘶吼呼救,但此时又有谁人能有这偌大力量可以救得了他们,自顾尚且不暇。 陡见萧枫窜到约翰的尸身边,盘膝坐下,神色毫不慌张,有的只是将死的觉悟,及那满面柔和的莹光堇彩。此刻他已了无生趣,深知今日必是有死无生,不如与这蛮人里的唯一好友,一同雪葬了罢。 寻思:适才有约翰牺牲自己,成全了我,现在…… 想到这,身子缓缓坐下,却见周身所有毛孔里,冒出万点金芒,片刻工夫结成了一个硕大的金茧,围绕全身,厚厚实实的犹如一块金石。刚刚结茧完毕,雪尘即已覆盖,层层迭迭,片刻后不闻声息。 咯巴与撒尔,拉旦等听到远处雪山忽然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声响,不禁相顾而视,心下均是在想:莫非是萧枫搞出的。想到这,也不去唤那些蒙古骑兵,迳自飞跃而去查个明白。 刚到了阿尔卑斯山脚下,那雪崩的威势已然把他们三人给吓倒,暗忖:在这巨大的威压面前,有谁可以全身而退?思虑了半天,心里那些原先都是俾睨天下的人物,倘若遇到今次雪崩,想必亦是难逃一劫。心念及此,为萧枫担忧的心事也是越来越为沉重。 如此,咯巴等人在山脚下,足足等了两日,却不见萧枫的行踪,待到第三日,山脉上雪崩泥流稍减后,三人分头上山勘察了一遍,归来后照旧无功而返。此次雪崩实是阿尔卑斯山千万年来最大的一次,有些山形地貌经此雪崩后,也是大大的改变,莫说是这三人,就是三百万人也不定能寻找到萧枫的踪影。 三人无法可想下,只得让咯巴率领三千蒙古骑兵先回中原,撒尔和拉旦再留下寻找…… 萧枫在金茧里不松而自松,不静而自静,直觉万物同在,天地为一。 脑海里约翰临死前传给他的记忆,也似静淌小溪在心里潺潺流过;体内金丹在挽救自身时早已尽破,此刻是金液琼浆荡漾周身,阳?盼氯螅??诳斐? 不知过了多久,激荡的金液琼浆又是慢慢凝聚;在以为又要汇聚成丹时,竟然在毫光大发中,现出个金色小人。 萧枫心下大喜,晓得自己又是跨进一步,到了‘化婴’的修真境界,至此倘若再进一步,那就是修仙层次了。 他阅遍道藏,览尽典籍,知道这‘化婴’境界的象征便是在体内破碎金丹,化为元婴,只是这元婴初成时一般均是白色。那是由于破碎金丹,化为元婴,实是要倾尽一生修炼之力,故而元婴初成想变成金色,当真是痴人说梦了,只怕是‘度劫’期的修仙人也尚未有金色元婴。可自己的是金色,这一点让萧枫大惑不解。 而且,既是元婴,那也是长得像婴儿般的自己,但是这金色小人长得煞是怪异无比,虽说与自己相若,却有自己少年时的模样。 不仅如此,且还全身穿着金色甲胄,身后cha飞双翼,胸前太极镌刻,额上万字旋印,双手虚握,其间漫天星辰流绕盘转,化为无限银河,倘佯在双手的虚空里,端的是神威绝伦。 他那晓得自己所修炼的数种秘诀,俱是天下间一等一的修真密法,寻常人想得其一,只怕也是万难,而他是奇缘迭遇,既练道家仙诀,又练佛门密法。之后在那生死之际,约翰为了挽救教皇和百余名教廷精英,竟又是把自身残余的力量和神识,一起输送给了萧枫,使得他无论力量还是精神都是倍增。 眼下在这金色的大茧里,又被他从约翰的记忆里整理出了天主教的‘十二天罗翼’的修法。 经过这三教秘诀的淬炼,又加上这阿尔卑斯山脉千百年来所蕴藏的丰厚灵气,此时萧枫的未来走向,只恐是重阳祖师来瞧,也是玄乎得紧。而他现在所修的功法也早已脱离了修真的范畴,若硬是要用修真的阶段来衡量他的话,相信现在的萧枫都可以直接飞升了。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二章 生死茫茫 金光缭绕的球形硬茧的表面渐渐‘咯呖呖,咯呖呖’的裂开,不久,金光开始慢慢的膨胀开来,随着金光的吞吐,茧状物终于完全地破裂坍塌,一个金色的身影猛地破冰而出,伴着‘轰’的一声巨响,碎裂的坚冰四下激溅。 那金色人影直冲云霄,映着初升的旭日,在天际间盘旋飞舞,身后庞大的超乎寻常的金色双翼随风拍展,忽而振翼直升虚空,忽而敛翼疾沉而下,左飞右旋,大有扶摇九万里的磅礴气势 霎时,那人影疾泻落地,巨大双翼激的地面的陈年积雪向外推涌,快速的形成一个数十丈大的褐色地带,那人影落地之后只手撑地,半蹲跪在地上,背后的一对超乎寻常的金色巨大羽翼,在那人影的背后轻快而潇洒的拍动了几下,带起了风雪的旋涡后,又慢慢的缩小,融入了背后,直到消失不见。 然后,那人慢慢地站了起来。抬起那张俊美得犹如天神的刚阳脸庞,忖着身上那件高贵华美,优雅细腻的金色甲胄,更显豪情天纵。 只看他仰首朝天,气沉丹田,一声高亢清亮的啸声,好比波浪翻涌,直溢群山,气吞风云间,抒发了不知有了多久的惆怅情怀,啸声尚未停顿,即又从山壑谷地里传来回响,一时间千万处啸声不绝;随着啸声的漫天荡漾,群山上的积雪又是缓缓滑落,传来数声冰块落谷的巨大声响。 那人神色惊骇地朝左右打量,深怕那日的恐怖一幕又是重演,那可怎生是好?过了许久,连绵不绝的阿尔卑斯山脉重又万籁俱寂,恢复了往日的安宁。直到此时,那人方才长舒一气,心道:还好,还好,今日我萧枫还没有那天的倒霉,否则刚出来,恐又要陷进去了。转念又想:还是快走,常言道君子不立危墙下。 心念及此,瞅准阳光耀眼的地方,金色的双翼‘呼’的疾展开来,遮天蔽日的飞去了。 这时的萧枫实是连自己都不知,到底是进臻到了何等境界,直觉心想事成,诸般神通随心所欲,翱翔于天际虚空;他此刻的最大愿望,只是想尽早赶回中原,与雪儿会面,一诉那相思之苦。 凌驾天穹,俯瞰苍生,那种包容宇内,气吞万里的气势着实让萧枫喜不自禁。 望着大地万般的奇异,神奇绝妙的演绎,让人当真是扑朔迷离,耐人寻味。那中原河山的壮丽景色和磅礴气势所透射出的震慑古今,激动人心的魅力,那千重万叠的焕然壮阔,使得萧枫壮怀激烈,感慨万千。 约莫这般的飞腾翱翔了数日,千里一瞬的kuaigan,已让萧枫不觉中到了中原蜀地;俯视下方的千里大江如一条凌空飞舞的彩练,飘落在千峦万嶂之间,袅娜多姿,款曲可人;绵延起伏的青山和婉蜒曲折的江水相偎相伴,相亲相狎,惹人无限遐思。不错,这正是中原蜀地的美好风景。 萧枫拨开身边的云雾,收起身上的甲胄及羽翼,顿时变成了个赤裸裸的男身塑像,打量了一下自己,不禁哑然失笑,寻思着难道就这么去找雪儿?只怕先是挨记耳光亦不定,先看看附近有没人家,寻套衣服裹裹先。 向下俯望,只见群峰映翠,田畴阡陌,但闻秀岭茶歌,动听优美,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好一幅适意畅怀的秦巴美景。 萧枫瞧准着一间远处的孤零茅屋,外有三两件衣裳,当下飞快的一掠而过,纵是有人见着,恐当是自己眼花,可是场上的衣衫却是少了一件。穿着并不合身的衣衫,萧枫凭着往日的记忆,直往万县的唐家庄而去。 当他满怀希望地到了唐家庄,所见到的尽是一片狼藉,断褐残碑,像是遭遇过火烧,又似有过雷劈,原先那富丽堂皇,广厦华贵的山庄,现今却只留下一片废墟。瞧着这般的毁败不堪,定然是有了数十年了。 望着眼前一切,萧枫但觉恍如隔世,如梦如幻,心中的悲痛刹那间充溢心头,他心里晓得自己被埋入冰雪里,定是隔了好久。只是心里还有最后一个希望,只盼着眼前的一切俱是假象。 这难道就是修真的代价,这难道就是自己一诺千金的还报,不要,我不要这样……我要我的雪儿,我的雪儿。 萧枫心里的诸般思绪,道不清,理还乱,悲苦,后悔,懊恼,哀恸……这些种种感怀……纷至沓来,伤心失望下不由泪水涔涔而下,迷糊双眼。 “雪儿……雪儿……你在哪里?……在哪里啊?”萧枫骤然发疯似地狂呼嘶喊,那声浪直如万马奔腾,层层迭迭的响彻云霄。 这句话发自肺腑,言出由衷,只震得周围山谷皆鸣,但听得群山响应,东南西北,四周山峰都传来:“你在哪里?……在哪里啊?……雪儿……你在哪里?……在哪里啊?” 过了许久,许久,只闻得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口水的干咽声,全心渴求的那天籁般的清脆动听,却是久久的未至。 萧枫便如一具石像般,在山庄的废墟前呆立了一日一夜,直到红日东升复西坠;四下里小鸟啾鸣,花香浮动,此刻春意正浓,寒气彻骨。 他此时只是在默默的忆着昔日雪儿的身影,及那温柔的话语。 “萧大哥,萧大哥,你知道这些天雪儿是多么的为你担心么?看见你昏迷这么多日,雪儿觉得好痛苦……好痛苦。” “萧大哥,你放心,雪儿会和妙真姐姐一样的来照顾你的。” “那我陪你去吧!” “萧大哥,你……你好些了么?” “萧大哥,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的爱护我,我……我……我真的好……。” 再想到大军西征前的那晚缱绻缠绵,殷殷话语,十五万大军出征时的温柔长吻,梨花带雨;心中的酸痛阵阵袭来,但觉手足冰冷,浑身无力至极。 耳际里似还有一个声音不住的响动:“傻子!她死了,她已经冢木已拱,数十年之前早就死了。如今……哎……人事全非了,谁让你在雪地里待了那么久。 “不,不,你骗人,你骗人……”萧枫先是大吼大叫,喊到后头,音调是越来越低,直至湮没无闻,那凄怆的泣声直摧心肝,使人闻之落泪。 野花落又开,幽径独徘徊。日暮西风起,伊人不再来。一时间,心头眼底,新思旧绪,独抱影,悄吞泪,往事怎堪追忆? 萧枫的脑海里忽而浮起一念:雪儿待我如此情义深重,恩师想必是晓得的,对,上终南山去,去找恩师,兴许恩师会知道雪儿的下落。 想到这里,他已然是片刻也待不下去,‘呼’的双翼振展,直飞苍穹,往那终南山而去。 终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西起武功,东至蓝田,千峰叠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及‘洞天之冠’的美称,也是当今天下修真第一名门全真派的驻扎之地,其门派重地重阳宫就在这里。 萧枫俯瞰全山,寻着那重阳宫就想直落过去,不曾想,此时的终南山却是道观林立,宫室连绵,一时间竟是望不到重阳宫的确切方位;要知他当年上山,那是在昏迷之后,山上岁月里,却是未曾下过山,一直在古墓里潜心修炼,后来就算下山了,至多也就到那半山腰,住在祖师重阳真人当年的茅屋内;实是对重阳宫印象不深。 飞来飞去,心急火燎下,寻思:随便找一家道观,问了再说。心念及此,双翼回收,落于地上,沿着山道向上狂奔,蜿蜒盘曲间,不多久,前方浓密树林里现出一道观,占地不大,可琉璃瓦顶,异角飞檐,煞是壮穆森严。 萧枫心不虑此,也无心去欣赏这道观的建筑精美,到了观门前,微一打量,见有‘白鹿观’三个大字,心道这莫非是重阳宫的分观。 此刻天色已暮,观门虚闭,萧枫伸手推开,随着一声‘支呀’,走了进去。尚未待他问话,却有一小道童,飞速跑来,大嚷道:“施主,今日已晚,倘若想烧香,叩拜仙尊,那就明日来吧。”手中提了方抹巾,估计正在打扫山门。 萧枫见他清清秀秀的好似当日的三丰,不由微生好感,笑道:“我可不是来烧香的,我是来找人的。” 小道童听他说要找人,便问道:“那施主想找谁啊?” “哦,我想找长春真人,或是重阳宫到底如何走法?”萧枫随意地答道。 小道童听了萧枫的话后,居然用一幅,施主大约你是白痴的神色望着他,用同情的口气道:“施主,你,你没说错吧?敝教前任掌教长春真人早已飞升仙境,你竟是想找他老人家,难道你……”话虽未完,其意却是不言而喻,摆明了难道就凭你还想升天不成? 萧枫听完,犹如青天霹雳,着实震骇莫名,手一疾伸,抓住小道童的胸襟,厉声道:“胡说,你胡说,连你也在骗我。” 这时的全真教经元帝忽必烈的敕封,为天下所有道宗之首,当真是如日中天,别说是寻常的烧香人,纵连皇亲贵戚也是对全真教敬畏万分。 小道童平时在这全真分观,何曾遇到过这般对他疾言厉色之人,故而见着萧枫那般凶相,一时间差点被他吓晕,竟是大哭了起来,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萧枫见他一哭,脑里也瞬时有些清醒,心道他毕竟是我同门,怎可如此待他。当下松了手,口气转而温和的安慰道:“莫哭,莫哭,我也不是有心的,这样吧,你先告诉我重阳宫到底怎生走法,如何?” 那道童迳是不理,仍在大声啼哭。萧枫瞧的心烦,大声喝道:“别哭了,快告诉我,重阳宫到底怎么走?” 小道童被他凶狠的一喝,却也学乖,深怕萧枫下手害他,当即回道:“往……往山上,最……最亮的地……方,便……是了。” 萧枫听完,身形一闪,即已不见踪影。小道童大骇,不禁惊声叫喊:“师傅,师傅,我……我遇到鬼了!!!” 萧枫顺着盘曲山道,疾奔纵跃,向着山上灯火最为通明之处飞去。 闪入萧枫眼帘的是一座占地极广,宫室连绵的浩大宫殿群,上部外侧筑雉牒,内侧砌宇墙。宫墙四角各有一座结构精巧的角楼,均是木结构。宽大的宫门,下沿数十石阶,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饰以金碧辉煌的彩画。其构造之严谨,装饰之精美显得金碧辉煌,庄严绚丽。整个重阳宫,气魄雄伟,豪华壮观至极。 萧枫叹道:“小时尚未注意,眼下一看,没想到我全真派的重地重阳宫竟是这般宏伟壮观,虽说我未上过天,可这宫群只怕与天界的灵霄宫相比也不会逊色多少了。” 他那晓得这重阳宫实是元帝忽必烈命人重新扩建过的,一是为了笼络全真教,二是出于对萧枫的怀念,三是假意尊崇道教,让汉人有所归心。其目的之复杂,不愧萧枫那时教导了他那么多日的汉家儒学,及道藏经义。 萧枫留足须臾,即又腾升翻墙,浮悬在重阳宫的中央上空,四下张望,瞧着此起彼伏的殿群,甚感为难,不知长春真人到底住在那一间。正在烦心之际,忽儿脑里灵光一现,寻思:我先大嚷一番,让宫中之人自来寻我,就算吵翻了他们,权当是清晨的早炼吧。又想,对不起了,各位师兄弟,我萧枫实有大事需得寻找恩师。 心念及此,吐气开声:“师傅,师傅……志常师兄,志常师兄,你们在哪里?”其声宏亮浑厚,荡漾于万间殿群之中。 重阳宫众人听到如此大声,委实惊讶无比,低阶弟子不由个个闻声而出。瞬时数千名老老少少的道士,四下涌入,到了声音发出之地,却未见着有人。心下均疑,寻思着:到底是何人有此胆量,竟拿掌教真人的名讳来开玩笑。 正在众人思量之际,适才那声音又是传来,“喂,各位师兄,师弟,你们知道我恩师长春真人的房间在哪么?” 重阳宫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人不温不火的浮悬在半空,衣衫褴褛,看来就是个穷困潦倒,或是神经有瑕之辈。可也有人在想:此人约莫是我全真派的大对头,瞧他那腾升虚空的轻功,就知是个武艺绝强的高手。还是等教里长老来了再说。 萧枫见着这些全真弟子均是仰首望着自己,甚觉希奇。心道这些人怎么搞的,我告诉他们想找恩师长春真人,可他们不仅不去通报,还这么如临大敌的盯着自己,难道派里出了什么蹊跷事? 正当这些全真低阶弟子剑拔弩张之时,忽传来一个清越明朗的声音:“小师弟,是你么?你是小师弟萧枫么?”语声里透着无比的激动和惊喜。 萧枫即忙望去,只见一个约莫五十余岁的老年道士,正站在远处的殿角廊檐下,双目沁泪,神色欢欣的瞧着自己。萧枫心道:这是谁啊?看他神色似是认识于我,且他还能道出我的名字。 心下疑虑间,随风飘去,晃荡到老年道士的身边,双目凝神聚视,只见这老道士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黑须飘在胸前,精神倒也矍铄,似乎是有些影象,随着脑里记忆不断翻过,渐渐的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肉跳,直觉这世间之事莫非均是一场玩笑不成。 那包容宇内的胸襟,那俯瞰苍生的魄力,此时不觉中已然半点皆无,只是语声颤栗的喃喃细语:“你,你莫非就是志……志……志常师兄?” 萧枫心下当真是不愿意眼前这老道士就是李志常,可是记忆里的影像和现在这张饱满沧桑的脸,却又是如此的相符相合。 “呵……呵,小师弟,你总算认出我了。”老道士李志常欣慰道。 萧枫听他自承是李志常师兄,不由双目发黑,脑中被热气一激,差点从半空里跌了下来。 翌日清晨,萧枫站在重阳祖师昔日所居的茅屋前,远眺着山下的古墓,实是思绪万千,不禁双目迷糊,黯然落泪。 原来自己被埋雪山之巅竟是有了四十余年,恩师与六位师伯师叔依赖了古墓妙奥已是悟道飞升,志常师兄接替了掌教大位……雪儿的行踪却是渺无音讯。如今这人间尘世,对于自己当真是人事全非,恍如隔世。 望着缭绕山顶的层层白云,直觉流云多变,犹似人间情事,心驰神醉中却有聚散两依,群卉争艳里也有春残花落。 泪眼渐渐模糊,那绵绵柔云在山风的塑镌下,依稀融成雪儿的盈盈俏容,且还言笑晏晏,心惊之刻,当下揉揉双眼,之后但是失望一片。 心悲切,神暗伤,十年生死两茫茫……无处话凄凉。心中的酸意使得他胡思乱想不已,直觉雪儿兴许就在那山下的古墓里修真悟道,一直的在等待着自己。 可是心念一转,顿又觉此望渺渺,不可思议至极。恩师已然飞升,倘若让雪儿在古墓里修真悟道,又岂会不告诉志常师兄。 回忆与雪儿相处许久的情义,不禁黯然神伤,两行泪水滚滚而下。 山风吹飘起他的衣袂,眼前山色景物,都变成一片模糊,真儿香殉汴梁城下,已使他肠转百折,伤心千回,曾几何时,伤心离别之事却又重演。 寻思眼下这偌大尘世,自己竟无片地占足之所,莫非自己的未来还真的在天界不成? 哑然无语下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踉跄下山,向志常师兄告别的事也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第八章车夫岁月 萧枫茫然的下山后,行走了不知多久。这日眼前出现两条岔路,不知向那一条走才是。想到这,左右的打量了下,左侧一条岔路较为宽敞,右首另条岔路却甚是荒僻。此刻他心里委实不想再见他人,当下踏上右首那条荒僻小路。岂料这条路越走越宽,几个转弯,竟又转到了一条大路上去。 如此行了不久,依稀传来一声惨叫,萧枫留足片刻,却是毫无所觉,于是仍然前行;忽然身后的远处又是一声惨叫,其声尤是临死之前的哀呼,心下微惊,不知是否需去探视,思量须臾,心道虽说自己正烦,可也不能见死不救。 当下御风疾射,循声寻去。谁知声量虽响,相隔却也甚远,跑了许久,方到地头。 一辆马车,孤零零的横倚在路边,地面凌乱,好似刚有人在这拼斗过,车下躺着一具血尸,瞧着衣状打扮,便知是个马车夫;全身横七竖八的布满了刀痕,谅来是被人乱刀戳死;地上散落了些铜钱,由此看出这马车夫必是遇到了强人,在搏斗之后,终被人弑杀。 知道此人已然无救,疾步上前,撩起马车车厢的门帘,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薄席铺在厢底,显得甚是空荡整洁。 转首四处巡视,却是已然杳无人迹,萧枫心知其因是自己神不守舍的缘故,才使得此人枉遭横死,倘若自己在第一声惨呼便即寻来,兴许还或有救,一时到觉得颇为歉仄。 随手挥出,地上顿时现出一个土坑,右手再挥,那尸首立刻浮腾而起,顺着气劲缓缓滑入坑里,接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着土垒,瞬时便抹平了原先土坑凹下的地方。 萧枫望着那马车夫葬身之所,寻思着:这人的生命当真是脆弱无比,一刻前尚还驾着马车,眼下却已被强人所害,葬身异乡。眼下的萧枫实是多愁善感到了极点,他不晓得自己的修真功境已然倒退了许多。 凝视了良久,萧枫忽而转念想到:哎,对了,想我若是要寻得雪儿踪迹,如要一直翱翔天穹,那是万无希望的,不如做了这马车夫,行走天下,一来寻找雪儿,二来也可赚些银两,省得再去偷窃他人的衣衫了。 心念及此,腾身一跃,便即坐在了马车的辕头之上,挥起长鞭,一个响亮的“啪”声,长鞭落处,那马撒开四脚,沿着宽大的官道,狂奔而去,只是在车后掀起阵阵尘雾。此刻他身上穿的衣衫仍是那日在田野里所窃,是以不从气质上看,乍眼瞧来与穷苦行当出身的马车夫,却也甚是相像。 那马精力倒也充沛,拉了一车竟是步履如飞,不须再加鞭挥,驰得也如疯了一般,道旁树木纷纷倒退,委实迅捷无比,萧枫说不出的欢喜。 只是想到自己身无分文,别说是自己的食用,就是那马的草料也是无钱购买,自己倒是无妨,就是数年无所吃喝,也能挨过。一时双眉紧皱,只盼途中就有生意上门,也好赚些钱来,先喂饱了它。 可是方今天下战乱不休,百姓若是不必要,委实不想出门远行,以有不测,故而行了足有百里,还是未接到一单生意。 如此过了两日,眼见天色渐晚,只见前面房屋鳞次栉比,已然到了一市镇;那马也有两日一晚没半点草料下肚,腹中早已饿得咕咕直响。在一客栈门前,闻到店中香味,无论萧枫如何呵斥挥鞭,它却是半步不动,只是跺脚长嘶,暗中思忖:我怎这般倒霉,换了个主人,却是一吝啬,只知压榨马力,不知体恤;想我这马中帅哥,难道竟被这吝啬活活饿死不成。不行,今天我就是被打死了,也好过被饿死。 正在一人一马互相较劲之时,有一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喂,你的马车能雇么?” 萧枫听到这天籁之音,当下放弃了与马的战争,转首望去,只见店栈的门口,站了位青衣姑娘,只见她脸上薄施脂粉,一头青丝梳得油光乌亮,鬓边cha着一朵珠花,迎风摇曳。正袅娜多姿的瞧着自己。 “姑,娘,你……你要雇……我的车?”萧枫吃吃的好似梦寐般地问道。当真是没料到,在此穷困之际终於有人来雇他的车,一时之间,委实不敢相信。 “那当然,不想雇你的车,你以为姑奶奶我站在门口发痴啊?”那姑娘神色凶蛮地回答道。 萧枫也觉自己的问话着实有点傻,是以也并不生气,倒觉得眼前这青衣姑娘的娇嗔薄怒,与长安初会雪儿时有些相仿,不觉中有些亲近。忙道:“姑娘,你莫生气啊,我这车当然能雇了,随便那里都可以,只是……能不能先付点铜钱,我这马还饿着呢!” 青衣姑娘听到萧枫的回答,不禁‘噗嗤’一声,笑道:“感情要不是姑奶奶想雇你的车,你和你的马怕不是都要饿死了?” 萧枫尴尬的一笑,也不说话。 “小二,把这马车上的马御下,好好地喂它,这帐就算在我家小姐的头上!”青衣姑娘对着客栈里的小二脆脆的喊道;继而又向萧枫娇笑道:“你也进来吧,吃些什么,尽管算在马的头上好了。”说完,止不住‘咯咯咯’的先是笑了起来。 萧枫听她如此一说,更是羞惭,寻思:还是不要随着她了,否则,不知要被她怎生奚落。当下说道:“不用小二喂了,我这马是认人的,除了我,别的人喂它,它是不吃的。” “那好吧,就你喂它,明日五更,一早出发,你可别睡迟了。”青衣姑娘最后又是揶揄了他一下,说完转身进了客栈,只留下阵阵香风。 “好,我知道了。”萧枫在她背后大声的答道。不禁暗忖:姑奶奶,你快走吧,我可真吃不消你了。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三章 车夫岁月 萧枫随着店里的小二到了客栈的后院,把马御下,车子迳自停在院门旁,牵着马儿到了院里的马槽。 小二这时说道:“兄弟,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可还得回去做事呢!” 萧枫笑道:“好,好,辛苦你了。” 小二不置可否的掉头就走,他知道在这穷车夫身上也敲不出油水,有的在这噜哩噜说,不如早点回到店里,或许有所收获也不定。 说来这马儿也是奇怪,原先是死活不动,可瞧见萧枫跟着小二时,它却好象是晓得有的吃了,只是轻轻一拉,它便腿脚撒得欢奔;眼下见了马槽里的草料,早已埋头苦干,什么主人不主人的,在它心里,现在委实连根草都不如。 萧枫见它那幅‘饿死马鬼投胎的吃相’也不由好生失笑,等了会,见它已是有些半饱,便提了桶水,大大的为它搓洗了一遍。 洗净之后的马匹却是甚为神俊,龙背鸟颈,骨挺筋健,通体灰白,虽有些黑色杂毛,可亦并未减少它的威风。 如此一来,萧枫更是喜欢,加倍的细心照料,在旁人瞧来,他还真的是个惜马如命的爱马车夫。 又过了半晌,萧枫见马已然吃完草料,只因由于自己的缘故,使得这马两日一晚都没吃过片草,心下着实歉疚,便怜惜的用手在它背上来回的抚摩。 那马本是对萧枫怨恨甚深,可眼下刚刚喂饱,又觉萧枫的抚摩极为舒服快畅,一时间起初的怨怼已是烟消云散,暗忖道:有了这般的主人倒也不错,饭后还有按摩服务,不错,是不错……渐渐的微闭马目,闲然自得,心爽无比。 萧枫抚摩了一阵,侧眼扫顾下,见它好像一幅甚是享受的模样,不禁心中一动,寻思:不如用灵力为它伐筋洗髓,改善下它的体质,一来赔赎下前两日饿坏它的罪愆;二来此马,日后尚需随我行走天下,寻找雪儿,倘若总是与适才那般模样,岂不糟糕透顶。 念及于此,当即微发灵力,顿时一股泊泊然,绵绵然的温和灵力,顺着萧枫的右手,直往那马的全身经脉行去。 马儿初时尚觉暖洋洋地说不出的舒服,全身软瘫,便如在冬日的太阳下曝晒一般,只感身畅心爽,乐此不疲。直觉这主人实在是天底下最好的了,竟弄的自己这般舒服,日后倒要好好的卖力,经常的讨好他。 可过不许久,又觉有无数的气流在自己的浑身奔突窜跃,搔挠万分,犹似万千虫蚁啃咬咀嚼,着实难过无比。这么一来,马儿不禁着慌,只道主人是要寻衅报复自己。 当下便想纵跃奔腾而去,可是一股大力稳稳地压伏,却是动不了丝毫,心下当真是对萧枫愤恨填膺,直觉此人丧心病狂已极,居然为了这许小事便来惩治自己。马心委屈下,眼里泪水涔涔而下,瞧来确实悲伤万分。 萧枫灵力滚处,犹如珠玉跳跃,又如玉泉飞溅,马儿身上的条条经脉,竟是被他在盏茶内豁然贯通。此刻的马儿已是受不了那种痛苦,早已疼晕了过去,身上布满了伐筋洗髓后分泌出的污垢杂质,显得甚是脏臭。 趁它兀自昏迷不醒,萧枫便又替它搓洗了一番,随着水迹洗处,马儿的毛色瞬时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先的灰白已是变成了洁白一片,给人种极为圣洁的味道。 萧枫静静地瞧着自己的杰作,心下当真是欣喜万分。 青衣姑娘细腰扭摆着回到自己的院里,她适才瞧见萧枫那么专心的喂养马儿,心中已是疑虑尽去。也不是她疑心极巨,实是此事干系甚重,倘若这马夫是蒙古人派来的奸细,岂不触击小姐的安危。 想想小姐的恩典,自己是一世也报答不了,只有忠心的服伺小姐,方是道理。 一路走来,曲径通幽,假山流水,周围很是干净利落,道边尚且点缀了些花草,显得甚具匠心,瞧得出这家客栈的老板,在生意上也化了番心思,能让过客有个舒心的居住环境。 片刻之后,姑娘即到了一座厢房门前,用手轻轻的在门上敲了两下,须臾即从房里传出一个圆润清盈的声音:“是小青么?进来吧!”这声音倘若让男人听了,包准色授魂予,无法移步。 纵是听惯了的小青,也不由倏忽呆然,随即晃了晃脑袋,暗忖:小姐可真是厉害,别说让人瞧见她的面容了,就单单是那泉水叮咚般的嗓音,便能让人为之甘愿赴死,想来此次邀请武林群豪,共赴国难,必也有望。 念及此,微微地推开门扉,只见屋室不大,布置却是极见讲究,桌椅几榻,无一而非竹制,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郁郁之意,中央且有一鼎,香烟袅袅,就由那鼎中升出,沁人心脾,甘之如饴。 这客栈的上房,居然颇为风悠雅致,别有情趣。 桌边斜靠着一黄衣少女,正在支颐沈思,神色淡愁,黛眉峨扫下,明眸亮唇,肤色凝脂如白玉,在透过窗格的余辉下,晶莹通透之极;配上那雅丽高贵的动人气质,更使她有种超乎众生,难以攀折的绝世仙姿。桌上尚放着一具瑶琴,一管洞箫,瞧来此女还是个博才多艺之人。 只是眉宇间的忧愁凄恻,使人不禁油然而生,爱怜惜疼之心。 小青到了房里望见黄衣少女的脱俗忧姿,不由大受感染,双眸沁泪,戚然道:“小姐,你还在担心少爷么?少爷有张管家照看着,你就放心好了。哦……马车已经雇了,明天五更便能启程。” 黄衣少女微微晗了晗臻首,朱唇轻启,说道:“辛苦你了,小青。” 小青听了,忙说道:“小姐,你对我的大恩大德,今生今世我怎报答的完,这许小事,岂敢让小姐来谢我。”小青脸色涨红,为小姐谢她的事,甚是着恼,觉得小姐太当她是外人了。 黄衣少女妩笑道:“小青,我以前对你的恩情,也不用老是挂在嘴边,你不嫌烦,我都嫌了。其实我早就和你说了,你我二人情同姐妹,自父王罹难,你就一直陪着我,开导我,倘若这些年没有你在我身边,真不敢想象我会怎样。” “小姐……”小青听了黄衣的一番话后,直觉心血沸腾,就算是当场死了,那也愿意了。 “小青,那车夫可靠么?你觉得他人怎样?”黄衣少女想起了雇车的事,此趟去的地方,可是极为隐秘之处,办的事情,也甚是紧要,倘若车夫是个碎嘴,岂不麻烦。 小青也是孩子脾性,方才还是俏眸红肿,可是想到了萧枫与马儿在店门口的对恃,及自己寻他玩笑时,萧枫那副无可奈何的苦丧脸,不由的黠笑道:“他人么……,还马马乎乎吧,只是约莫有些傻冒,人倒是挺好玩的。” 说完后,忆起萧枫那张充满阳刚魅力的秀逸俊脸及那双清澈幽邃的眼晴,暗忖道:凭那人的相貌倒是与小姐甚是相配,只是……哎……就他的行当和地位,实在天差地远了。 翌日早早,萧枫便牵着马儿在外面溜了一圈。 那马儿自昨日被萧枫伐筋洗髓后,就一直昏迷到今日凌晨,起初醒来,对着萧枫甚是不善,可在萧枫的挟制下只得乖乖的随他出去。 一路奔驰,它自己都觉得今日不知是什么时节,直觉劲力充沛,精神抖擞,浑身好似有着用不完的力,撒开四蹄犹如逐日追风,倘若不是萧枫硬把它拖住,或许它就此一日千里。 当它在小河边饮水时,发现自己的毛色变得那般柔美纯洁,更是喜不自禁,状若癫狂。它自然晓得,自己今儿的涣然一新,定是昨日的那番钻心痛楚所换得,虽是无比难耐,可有这般成效,也是值得;而其作俑者也就是这个新任的主人,日后只要自己的马屁拍得到位,想来这好处是逃不了的。 直到此刻,这马儿方识萧枫是它真正的,且是唯一的主人。对萧枫的谄媚,着实到了极处,瞅着有空就把那大大的脑袋往萧枫的身上蹭去,其暧昧的表现,当真令萧枫啼笑皆非。 萧枫抚着它的马背,对它笑道:“瞧你这缠样,和撒尔、拉旦倒是有些相仿;都是得了便宜就卖乖。不如我以后就叫你‘撒旦’吧。”他可不知道,随便替马儿取的这个名,却是在西方大名鼎鼎的没人敢说的称呼,那是魔鬼的禁忌。 那马儿自伐筋洗髓后,或许此刻神智大开,听了萧枫的话,大为欢奔乱跳,长嘶不已,就似赞成了一般。 当小青主仆二人在客栈门口,为马儿的神俊而惊讶时,萧枫不禁自豪不已,可是随即差点被小青的一句话给气死:“呦,这马倒怪俊的,可这驾马的人么,却不咋样,简直不配。” 萧枫本待要回她,但心想,好男不和女斗,现在她可是自己的主顾,何况与她耍嘴,得罪了她,岂不冤枉。转念暗暗好笑,想不到自己竟是过上了看人脸色的日子。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这小丫头,总是找自己的麻烦。 黄衣少女瞧见小青讥嘲萧枫,也并未多话,只是默默的上了马车,随即轻唤了一声小青。 小青见萧枫不理她,大感无趣,她也不知为甚,每次瞧着马车夫吃瘪,总觉甚得其乐。 如此,萧枫问明去处,当下驾着马车恍如一道轻烟,在宽畅的官道上疾驰,既快又稳,好似陆上行舟;马儿拖着车子也觉轻松,脚下轻快,犹似腾云;一路上真是春风迎面马蹄急,流云扶身鬃毛飞。 至日暮夕坠,由于萧枫路途不熟,再加马儿跑的委实过快,竟在无意里错过了宿头。望着夜色渐晚,这时的马儿也有些乏了,四蹄也开始东倒西歪,白天那般的急赶紧驰,实是仗着一股新鲜劲,毕竟它伐筋洗髓亦不多久,潜力尚未完全挖掘,这其中的好处,也只能随着时日,慢慢体现。 无奈下,萧枫只得把马车赶到路边的一处树林里。 车子歇好后,萧枫对车里的主仆二人道:“姑娘,白日马车走的急了,眼下却是错过了市集,只好劳烦姑娘们今夜委曲一下了。”假若不是马儿确实累了,他也不想让小青有此籍口来怪罪。 果然,小青听了后,先是重重的‘哼’了一声,继而冷声说道:“你是否见我主仆两人都是妇孺,想要心存不轨啊?” 萧枫听了这话,不禁心下不悦,沉声道:“想我萧枫也是堂堂男儿,难道会有此龌龊心思,姑娘,你瞧人瞧得太低了。”说完后,迳自牵着马儿寻处水源,饮水去了。 其实他心里对这主仆两人觉得甚是怪异,虽说瞧来有些武艺。可是这兵荒马乱的,她们却要千里迢迢的先到襄阳,后到广州。且一路听来,眼下这襄阳已是被蒙古人占领,而广州城还是大宋和蒙古人的主要战场,单凭她们两人,再加上那黄衣少女的绝世仙姿,难保不会有强人觊觎美色,或是被蒙古人瞧上强抢回家。 但他又忖:这主仆两人确算运气极好,千百辆马车里,偏生选中自己,冥冥中自有天意,如此一来,不把她们两人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却也放心不下。想到这,暗自摇头不已,为自己的这般性情,着实叹息。雪儿下落尚且未明,眼下竟又担此繁务。 待到萧枫走远,黄衣少女忽然对着小青微笑道:“小青,你为何老是喜欢寻衅那车夫,莫不是……咯咯?”话虽未完,其言却是明白无比,挑明了就是小青你,难道瞧上他了。 小青陡闻,不由脸色通红,着急道:“那啊,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吗?我可听不懂。” 黄衣少女见她真有些急了,便也不寻她玩笑了,只是正容道:“小青,你难道没看出些什么吗?首先,单单他的气质风度及言谈举止,就不是一般的马车夫能有的;再加上适才他对你的那番话,听着就让人觉得有种壮志豪情,气吞山河的味道。是以我认为他绝不是一个马车夫那么简单。” 小青听得黄衣少女的这番分析,立时脸色突变道:“小姐,你是说他,难道会是蒙……?” 黄衣少女不等她说下去,忙即捂住她嘴,薄嗔道:“为何这么不小心,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不能乱说的!我的意思,也不是说他是坏人,只是……算了……算了,不说了。” 这时的小青早已吓得连吐香舌,忙不迭的不住点头,深怕自己说漏了嘴,使得小姐怪罪。 萧枫牵着马儿很快的便寻着了一条小河。河里,水色清澈,鱼儿欢跃,河边的青草倒也肥嫩,可马儿饮了水后,却仍象前两日一般,递到嘴边的青草,看也不看,只是打着响鼻。 见它非要吃店家里买来的含着酒糟的草料,萧枫大是无奈。只是寻思:这可怎办?马儿的胃口已然被它的前一主人给养刁了,眼下叫我到那去替它买草料,只是如若任它饿着肚子,明日又那有气力继续拉车。 正寻思着呢,突然被他想起一法,只是不知管不管用,眼下也惟有试试了。 但见他双手轻舞,恍若抽丝剥茧,河边青青水草,随着他的两手来回的挥摆,渐渐的枯萎了大片;便听他轻叱一声,忽然两手间犹如火烧,升起一团熊熊烈焰,燃烧了许久;当他摊开右手时,手心里便多了一粒龙眼大小,色泽清碧,晶莹流离的丹丸,那上面所散发的清香,阵阵诱人已极。 萧枫神色惊喜,只因他想,既是马儿不愿吃那青草,不如用五行道术提炼出草中精华,再合上《太阴悟真篇》内的炼丹术,配成丹药来给它服用,瞧它是否仍是那般嘴刁。只是他也是初次运用《太阴悟真篇》里的炼丹术,也不晓得是否能成功,把握委实不大,可现在竟然一蹴而就,怎不兴奋。 这下还未待萧枫把丹丸递给马儿,它早已闻到丹丸的异香,垂着脑袋,跑到萧枫身边,左蹭右蹭,张大了马嘴,吞咽不止。 那副馋涎欲滴的模样,教萧枫瞧了,当真是忍俊不禁。当下拍了拍它脑袋道:“你倒晓得有好东西了,看来你也并不太笨么!”说完,便把哪粒丹药送到它嘴里。 马儿‘咕咚’一声,就已服下,随即双目微闭,颇为回味。 萧枫瞧它服下丹药,即用灵力替它加快运行药力。须臾之后,便见马儿四腿哆嗦,连放了好几个响屁,其臭无比。萧枫心下暗笑,看来这马屁也不是那么好拍的。 服下丹药的马儿,精神重又振作,肌腱处更见强壮,马蹄跑动时,那滚动不已的板状肌腱,配上随风飘舞的鬃毛,显得犹如天之神马一般。显出了一股俾睨万马的气势,虽说此刻周围并无它马,可从它意态举动,却是一览无遗,当真是一匹罕世神骥。 回到马车的驻停处,萧枫递了壶清水给小青。 小青接过水后,向着萧枫嫣然一笑道:“怎么啦?生气啦?我也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既是堂堂男子汉可别跟我这小丫鬟怄气啊!气坏了,可不值得。”说完,对着萧枫眨了眨眼,风亦似的钻进了车厢,留下了一串银铃似的笑声。 萧枫苦笑不已,直觉遇到这个刁蛮丫头,实是自己的一个劫数。 深夜时,黄衣少女取出一管玉箫,坐在马车上,仰望明月,轻轻吹响;但听箫声回旋婉转,清雅亮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高到顶点之时,其声震人心腑;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间,高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 黄衣少女一边吹着玉箫,一边想着心事,直觉国事,家事,天下事,纷纷扰扰;国将覆,家已亡,天下争斗,何时能休,美艳不可方物的玉容上,不觉中悲切万分。 萧枫原先隔的老远,曲臂枕头,仰天而卧,感着拂体凉风,瞧着斜挂柳梢的一钩残月,甚是适意畅怀;可是闻着那悠扬柔和的箫声,不禁斜眼微睨;瞧见黄衣少女凄恻伤痛,万念俱灰的模样,竟是怔怔的痴了,触动心事,不知不觉的也是长叹一声。 将黄衣少女的那张仙姿脱俗的玉脸幻想成为雪儿清丽绝世的容貌,痴痴地瞧著,脸上不禁流露出了祈求、想念、爱怜……等等种种的柔情。 箫声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直到箫声停顿良久,萧枫这才如梦初醒,不由惭愧不已。 这时的黄衣少女却是另有一股心情,适才萧枫望着自己的神色及那失魂落魄的一声叹息,她已然全都看在眼内,听在耳里;也不知为何,倘若是他人这般的无理,自己早就斥责他了;可就是眼前这个飘逸潇洒的车夫,自己却是无论如何的说不出口,但觉得一切是那么自然,又是那么的应该;好象自己的箫声本来就是想吹奏给他听的。 不说黄衣少女此刻的怪怪心情,但说萧枫适才的表现,小青却亦明了于心,一时间让她紧张万分,心道:待会,我可不能睡,需得为小姐守夜至天明,才能放心。 夜晚歇息时,小青确实做到了枕戈待旦,由于小姐的姿容实在太过绝美,她可不放心,虽说小姐说过这个车夫不是坏人,可是防人之心却不能失。故而翌日出发时,小青仍是睡眼惺忪,恹恹欲困。 萧枫自是晓得她的心意,可也并未生气,相反对小青的一片忠主之心,着实佩服得紧。 翌日,萧枫驾着马车,蹄如奔雷的就往襄阳急赶。 这黄衣少女虽为当世极尊贵之人,可象‘撒旦’这般的神骏,却是从未见过;瞧着萧枫竟只是用它来拉车,不禁暗自咂舌,心下惋惜。对萧枫的来历,她也是益发的猜测不透,只感好奇,外加神秘。 马儿却是不知,其时,他实已晋身到马王的层次,且还兴许不止,但它早已习惯了这种劳碌的生活,故而也不觉其苦。再加萧枫不断的为它炼制丹药。是以,它简直就是掉进了幸福的海洋。四蹄奔驰间,更是愈加的迅疾,只盼着萧枫,每日能多给它吃份灵丹。 萧枫路上的这些时日,在炼丹的经验上,委实增加的很多,他天资本就聪颖,心神钻入下,这炼丹的技巧及程序,当真是无师自通,直臻上境。 一路上,就在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妙悟中,接近了目的地。 襄阳城座落於汉水中游,西接川陕,东连江汉,南通湘粤,北达宛洛;号称七省通衢之地。自宋朝守将吕文焕坚守五年,在外无援兵,内无粮草的情形下,献城蒙古。大宋就等如失去了长江的天堑,之后更是一溃千里,直到偏都临安沦陷,大帅张士杰拥着益王?g在广东抗元。故而眼下的襄阳是归属于蒙古。 不一日,萧枫驾着马车即到了襄阳境内。 经黄衣少女的指点,一路到了襄阳附近的一处寺庙。倘若不是黄衣少女带路,萧枫决不会想到寺庙竟是座落于一隐秘山谷。一路进山,林木翳然,寂无人烟,竟是僻野如斯,却添几多尘外幽趣。寺庙倚山而建,山门南向,一条蜿蜒盘曲的石蹬道直达寺门。坡势平缓,马车勉强能行,道旁竹木繁茂,侧身回望,四周山峦绵延,隔绝尘世,直有“深山藏古寺”的幽深之感。 萧枫瞧见山门上写着‘鹿门寺’三个大字,马车刚到寺门,即从庙内跑出两个僧人,一老一少。老僧走至马车前首先发话:“施主,本寺因需修缮,这几日恕不接待香客,施主还是请回吧!” 萧枫瞧着两个僧人,他也不晓该是怎生回答。这时车里的黄衣少女忽然道:“大师,我们不是来烧香礼佛,却是为了凭吊庞德公而来。” 老僧人听了黄衣少女的一番话后,立时眼里精芒四射,呵呵道:“既是施主有心,老衲也不能阻拦,请……” 先是小青掀起车厢门帘,一跃而下,继而黄衣少女随着她地搀扶,也下了马车。向着老僧人道:“多谢大师,那我这马车还请大师能妥为照料。”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晓得。”老僧人合什行礼道。 临走前,黄衣少女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枫,与小青迳自行入寺内。萧枫见她主仆走后,即随着老僧人把马车驶到了寺庙的后院。 黄衣少女一路走先,穿廊过厢,似是极为熟悉。不一会,到了寺后的一座偏殿。殿门前伫立着十数人,当先一人,年约四十余,面如冠月,气质温雅,一袭青袍虽是布质,但缝工精巧,裁剪合身,穿在身上却是风骨凛然。 那人瞧得黄衣少女走近,纳头便拜,口中道:“臣,右丞相兼枢密院事文天祥,拜见昌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昌平公主瞧见这大宋忠臣,不由神色悲痛,美目噙泪,口里呜咽道:“文,文爱卿,快,快快请起,赵菀落难之身,这些繁礼就免了吧!” 文天祥也不一味迂腐,霍地站起身来说道:“公主一路鞍马劳顿,暂先歇息,有事不如明日再议。” “不,不行,赵菀一路而来,实是心急如焚,文卿先把广州之事与我说来。”赵菀担忧幼弟及母后,此刻遇到文天祥,倘若不问个明白,岂能安心。 文天祥肃然道:“广州城现有张世杰张元帅,率领三十万大军坚守城池,元兵决不敢轻犯,且微臣联络的天下豪杰,不日也将陆续汇集;到那时,公主与皇上振臂一呼,微臣与张元帅誓师北伐,那就是光复我大宋河山的倾世一刻。”说到这,文天祥满面跃然,双目湛光,大有诸侯尽西来,瞧我扫六合的豪情雄怀。 赵菀听到这里,心下颇感欣慰,要知道她虽说生于帝王之家,贵为金枝玉叶,在凡人眼中是前世修来的福祉,可以享尽人间的荣华富贵。可是在这金碧辉煌的外表下,又有谁能理解她的血泪哀怨,种种辛酸,经历了国破家亡,目睹了盛衰成败,每当深夜,又感怀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众人见这赵宋公主,非但不骄气凌人,且还如此关爱忠臣,和蔼可亲,心里俱自欣慰无比。 这时文天祥面如闲云,神采洋溢地道:“公主,微臣身后这几位,俱是西南武林里名头响当当的英雄人物。”说完,指着一个白眉长垂,神色慈祥的老僧人笑道:“这位,想来公主不用微臣介绍,鹿门寺的方丈,觉空大师。” 赵菀(YU)淡笑道:“那是自然。”接着向觉空大师行了一礼,脆声道:“菀儿见过觉空师伯。” 觉空大师合十慈笑道:“公主,三年不见,令师可好。” “回师伯,家师近来勤习修真之术,菀儿下山时,她已闭关了。”赵菀恭敬地答道。 “哎,令师才艳,武学冠绝更是冠盖天下,倘若有她下山,事已成半矣。”觉空听闻赵菀的师傅大悲神尼并未下山,不禁大为叹息。 大悲神尼乃是峨嵋派佛宗的掌宗,少时美艳人间,只身单剑孤闯江湖,博得大宋第一美人的外号。只是不知为何,或许有甚情爱纠葛,佛宗规定的三年游历之期未满,即已回转峨嵋,并且落发为尼。在她的带领下,峨嵋佛宗威名大盛,一时之间大有盖过执武林之牛耳的少林寺。而峨嵋剑宗那更是望尘莫及;只是在五年前,她忽然痴迷于峨嵋所收藏的典藉纪要,非要习那长生不老之术,从此以后,江湖上即再也没人见过她的身影。 “没了大悲神尼那也不打紧,只需公主请得敝派祖师张真人下山襄助,那些蒙古走狗必然挡者披靡,全都变成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一个长得颇为俊秀的青年听到觉空大师那般推崇大悲神尼,心下不悦,即忙在赵菀面前显示下本派祖师的实力,期望于这位犹如仙子的公主,能够正眼地瞧他一下。 赵菀听他话后,虽说是瞧了他一眼,可尽是不虞之色,淡然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何派的俊彦,贵派的祖师张真人,本宫实是从未听过大名,如若诚然公子所言,本宫定然亲自邀他来助。”听此人如此蔑视自己的恩师,赵菀心下实恼,倘若不是为了顾全大局,她早已怒斥。 俊秀青年此时只觉腾云驾雾,浑身轻飘,瞧着赵菀的冰肌玉肤,绝世仙姿,早已魂飞冥冥。那晓得她心里的怒气,直到有人轻撞他一下,他才魂魄归身,吃吃地道:“草,草民,宋愈,乃是武,武当真武观俗家弟子,敝派祖师……张真人,道号三丰。” “武当张真人的威名,老衲闻听已久,只是缘悭一面,如是真来襄助,非但是我等之幸,也是大宋之幸。只是情形紧急,公主也没空去邀,不如请这位少侠修书一封,命人送去,如此一来,事情也就不耽误了。”觉空大师也是人老成精,急忙在旁岔开话头,顺便也将那宋愈一军。 宋愈听得觉空的说法,不禁神色为难。心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仅是一小小的真武观三代俗家弟子,有何脸面,单凭一封书信召得祖师来助。 旁观众人瞧见他的为难神色,心里好生失笑,俱自暗忖:遇着美色,就头脑发昏,说什么人不好,偏偏说人家公主师傅的长短,况且这觉空,年青时也是大悲神尼的追求者,这马蜂窝可捅的大了。 文天祥见着有些冷场,忙向赵菀道:“公主,还有几位英雄,微臣一并来介绍。”指着个身形魁梧,须发皆白的老人道:“这位是青城派硕果仅存的元老,流云剑杨士杰,杨老前辈。” 赵菀急忙连道久仰,随后介绍的既有些久负盛名的人物,也有些名不经传的人,其中则有点苍剑派的剑主碧海翻浪剑郑起光;襄樊卧龙山神机派的三个盟兄弟,号称卧龙三英的罗秉云、罗秉文、罗秉刚三人;及峨嵋道宗长老,史瑞安所率的十二青年弟子。 这些人可是西南武林的半壁江山,一个个俱有着深厚的背景;赵菀作为赵宋皇室的代言人,也不能缺了礼数,自是笑颜相对,柔声道:“各派各位前辈,大哥远道而来,助我大宋,光复河山,小女子实在万分感激。” 这时,那宋愈又道:“我师父说道,文丞相乃是当世英杰,由他见招。本当亲来,只是他老人家身子不适,卧病已一个多月,起不了床,因此遣我带领敝派四个师弟,来供文丞相差遣。”此刻他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一有机会,便大献殷勤。 赵菀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觉空大师忽道:“公主,适才老衲听闻知客僧说,你是坐着马车来这鹿门寺,只是那马车夫,公主可否了解?”觉空昔日曾是大悲神尼的追求者之一,眼下虽已出家,那爱慕这心却是未减半分,眼下见着心上人的爱徒,实是爱屋及乌到了极处。甚怕赵菀江湖经验不足,有甚不测。况且滋事体大,若是走了风声,那这鹿门寺的上下一百来位僧人,恐亦将死无葬身。 赵菀听得觉空疑问,心下实也茫然,直觉那马车夫非是凡人,兴许有朝一日要其襄助;可瞧着他被小青刁难时的窘相,又感不象;哎……不管了,但愿自己没有看走眼,倘若真是,自己岂不终於寻到了梦里萦回了千百遍的……想到这,不由玉颜通红,耳根发热,暗骂自己不识羞。 她原本就冰肌玉肤,亚如天仙下凡,如此害羞,添上一抹嫣红,更是风华绝代,艳色超尘;旁观众人陡然间被迷得呆若木鸡,心下各自暗赞:没想到这红尘俗世,却也有这般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不知是谁家儿郎,日后有此福气能娶得这公主娇妻,即便是少活三十年,也属赚的了。 从晌午至深夜,那两位姑娘就没来找过萧枫,难得没有小青的嘲杂,一人独坐院内,望着后山院门外的竹林脆郁,星夜朗月,听着微风徐徐,竹喧??,萧枫只觉心神旷怡。想起前晚黄衣少女竟是与雪儿那般的神似,不禁柔情涌动,思潮起伏。但觉这马车夫委实做的是心甘情愿。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四章 碧血丹心 从晌午至深夜,那两位姑娘就没来找过萧枫,难得没有小青的嘲杂,一人独坐院内,望着后山院门外的竹林脆郁,星夜朗月,听着微风徐徐,竹喧??,萧枫只觉心神旷怡。想起前晚黄衣少女竟是与雪儿那般的神似,不禁柔情涌动,思潮起伏。但觉这马车夫委实做的是心甘情愿。 萧枫适才放下马车后,早已游遍了整个寺院,凭着他的实力,纵然是横着在寺庙里走,也不虑会被人发觉。一来他是着急主仆二人的安危,亦不知这寺院的僧人是好是坏,且让人瞧来很有些诡异;二来若有机会,顺便亦可查探下那主仆二人到底是有何事,怎老是那般神神秘秘。可探到的结果,却是令他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那黄衣少女赵菀竟是大宋的一个公主,怪不得她会有种玉洁冰清,雅丽高贵的动人气质,这皇室礼仪下,教导出来的,就是非同凡响。 想到赵菀的国破家亡,凄惨际遇,萧枫不由唏嘘不已;对于到时自己是否需要出手襄助,他也是犹豫不决,迟疑难定。毕竟蒙古人与他亦是有所交情;相反的则是,这大宋实难让他有所归属之感。 正在他神游深思之际,忽听得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师兄,那昌平公主可真是美若天仙,如能娶得这般样的妻子,即便是立时死了,那也是心甘了。”这话语惊醒了萧枫,他遁声望去,从院外走进了五个青年,领先一人正是宋愈,后面的估计就是他带来的四个师弟。 “胡说……”宋愈正说着,忽然发现院里有人,且还好象极低贱之人,急忙闭嘴,望了望萧枫,随即问道:“你是甚么人?怎么在这里?”他对这鹿门寺,今时今刻尚且收留寺外之人,着实疑惑。 萧枫极是淡然的道:“我么,一个马车夫而已。难道马车夫就不能在这赏月么?”萧枫对这宋愈实欠好感,瞧他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中就觉来气,故而神色间显得也是甚为傲然。 听到这话,宋愈身后那四个师弟不禁笑出声来,其中一人说道:“一个马车夫都是这般的无礼,滚,快点歇去吧!别碍着爷们说话。” 萧枫用极为轻蔑的目光扫视了他们一遍,并未说话,仍旧曲臂枕头望着虚空。 如此一来,宋愈不由勃然火起,怒喝道:“小子,没听见大爷的话么?快滚……”一个马车夫竟也敢这般的不卖他帐,令他大失颜面,心里杀机顿时蠢蠢欲发。 萧枫潇洒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冷笑道:“瞧你这动作,莫不成还敢动粗?要知道,这里可是我先来,即便有人要滚开,那亦是你们几个。”他是存心想挑起一场争斗,瞧瞧小兄弟张三枫的徒子徒孙是否会滥杀无辜。 谁知本是暴跳如雷的宋愈,突然面色缓和,笑道:“那呀,小老弟,我等不过是和你开些玩笑罢了。”说完转过头道:“师弟们,我们走,别打扰了小老弟的赏月。” “你们在赏月么?”这时小青搀着赵菀,从院外婕娜多姿地步入。月光下的赵菀更显仙姿,微风轻拂,吹动衣裙,飘飘欲仙的就似月里嫦娥。而适才的问话,却是小青发出。 五个武当真武观的弟子,此时早就呆头呆脑,神色怔然的简直就象五具石像。 惟有萧枫自若的道:“是啊小青姑娘,反正闲着没事,瞧着月亮也觉得蛮逗的。”小青‘噗嗤’一声,娇笑道:“你这家伙才逗呢,那有你这样说月亮的。”赵菀也是颇为莞尔,那瞬时绽开的笑容,仿如幽夜里暴放的最为绝美的花朵,为这古朴的寺院,不知添了多少颜色。 萧枫见了,顿时心中一酸,直觉这笑容和雪儿是那么的相似,绝美动人。随即柔和而深情的望着她。赵菀被他火辣辣的目光所盯视,登感羞涩万分,以往那有人会这般大胆无礼的望着她,不说她的高贵身份,单是她那迫人的绝色就能压得人不敢直视。 宋愈此时也神志初醒,瞧见马车夫竟是如此亵渎他心中的仙子,怒喝道:“大胆,见着公主,还不跪拜。” 他叫人拜,可他却是忘了自己,更加忘了赵菀的身份可不能这么随便的说出来。是以小青对他亦是怒目圆瞪,心道:这武林俊彦竟是一个草包。 其实也不能怪宋愈草包,早先他不依不饶的准备对付萧枫时,突然间察觉有人接近后院,细辨之下,但觉脚步轻盈而灵动,便知是有女子接近。但在这‘鹿门寺’里除了赵菀和小青又怎有其她女子,是以才会突然硬压火气,改而故装潇洒从容,让人觉得他甚有教养,且还心胸广阔,这亦是他的心计谋算。可是怎料这卑贱的车夫却是极为无礼的瞧着赵菀,更令他愤怒的就是赵菀看来竟还颇为享受。 一怒之下,他可甚么也顾不得了,他要好好的煞煞车夫的威风,他要让这人露出卑贱的一面。难道车夫,长了张俊脸,就能勾引公主么?想到这一点,不得不让他妒火中烧。 萧枫很是无视他的怒火,且还悠然的道:“你…好象也没跪拜?…难道你是甚么王子,或是自认为能与公主平起平坐?”说完即用很是惊讶的神色瞧着宋愈。心道你小子和我斗,我先看的你跪下再说。 “宋愈,贾敏,徐成,肖友,易铁,见过昌平公主。”宋愈被他看的无法,只得跪拜赵菀,身后另四个师弟见着师兄都已跪下,他们自也不能落后,故而全都一起行了大礼。 赵菀正容道:“免礼,诸位都是我大宋的义士豪杰,对我赵家实是功比日月,这些繁礼日后就免了吧。”虽说她心里甚是好笑,可面上却不能露出。 如此,对这神秘的车夫,她也是更添好奇,象这样不畏权势,不惧生死的车夫可说是凤羽麟角,天下罕有。 宋愈本还期待赵菀亲自来搀扶自己,可等了片刻,仍无动作,心下失望,站起后,对着萧枫道:“现在轮到你了。”寻思,我们都拜了,莫不成你还敢不拜。 萧枫微笑道:“这位兄台,难道你没听见适才公主说我们都是我大宋的义士豪杰,对她赵家实是功比日月,这些繁礼日后就免了么?如若我拜了,就是不遵公主之命。不遵公主之命,也就是形同谋反,这赏月,吵架,我是喜欢的,可谋反这重罪,我却是万万不敢犯的。” “噗嗤”时下的赵菀是再也忍不住的了,在她先前的岁月,何曾见过如此有趣之事,况且她对宋愈实也欠奉好感,眼下见他被萧枫这般戏弄的犹如猴跳,如何能让她保持淡然。而小青早就没有形象的在旁边哈哈大笑了,指着萧枫连连的道:“你这家伙,简直……太狡猾了……” 宋愈听了萧枫的话后,脸色涨红的道:“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你算甚么义士豪杰,最多不过是个贱如蚁虫的车夫,倘若你敢不拜,小心我今天当场就宰了你,治你个不敬之罪。”这番狠话一说,他料想这车夫定会惶恐的跪下求饶性命,到时再大大凌辱他一下,瞧他还敢这般嘴刁。 萧枫朗声道:“你瞧我不象义士豪杰,那我来问你义士豪杰又该是何等模样,难道长得象你这副熊样就是了?我瞧你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应声虫而已,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武当真武观的威名,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他是见着小兄弟张三枫的徒子徒孙竟是这般跋扈张扬,心头火起,很想教训他们一番。可要出手,又觉少了些条件,是以用言语来激怒他们,到时名正言顺,岂不愉畅。 宋愈怒吼一声,出道以来,何曾受到如此侮辱,现在也不管甚么风度,甚么胸襟了,只想快快的杀掉这个嘈如鸟雀,贱如虫蚁的家伙。吼声方落,腰间长剑寒光闪现,‘铮’的拔了出来,剑若砍斧的就向萧枫劈去。 “住手,住手,”一个响亮的声音传来,可现在宋愈的长剑早已发出,又加是怒气勃发,一时间如何让他收的回来,纵然可以停手,想来这宋愈也是不会的了。眼下的宋愈视萧枫为他的夙世冤仇,只有一剑劈了他,才能拾回自己的尊严,才能在赵菀面前有些颜面。 而时下的萧枫却是神色自若,望着那力若千均的长剑,竟是嘴角含笑,脸带不屑。可望在赵菀的眼里,却全不是那回事,直觉这车夫定是被那剑光给吓呆了,一点都不晓得要躲避。“啊”的一声,满含了激动,担心,失望,忿慨……诸种神色,捂着小嘴,悚然的瞧着眼前的一切,身子不由的都有些涩抖。 “砰”,一粒小石子破空射来,与当头劈下的长剑,激撞在一起,登时荡开长剑;宋愈受不住那力道的撞击,竟是‘腾,腾,腾’的向后急退了三步,收势不住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宋少侠,你没事吧?”文天祥疾步上前就想搀起宋愈。原来是文天祥和流云剑杨士杰相携迩来,刚进院门就见宋愈用剑砍人,旁边还站着昌平公主和她的宫女,不管是何人被砍,只有先制止了再说,是以文天祥大喊住手。可那时的宋愈,又怎会单凭句话就饶了萧枫,流云剑杨士杰见着情势危急,扬手就挥出粒小石子,弹开宋愈的长剑。 须知这流云剑杨士杰可是青城派硕果仅存的俗家长老,一身功力浑厚深醇,心急下自然劲力较大,就凭宋愈十数年的苦修如何能比,故而很是干脆的就被激撞出去,并且令他跌坐在地。如此一来,更使他觉得恼羞,挥手推开文天祥,自顾站起,瞧了瞧萧枫,心知眼下要除去他已是难比登天,狠狠的道:“小子,你等着,今天是你运气好,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哼……”说完,招呼着四个师弟,扬长而去。 文天祥手无缚鸡,如何承受的住那股推力,止不住的向后退却,眼看就要跌到,流云剑杨士杰即忙一手托住,替他稳住了身形,在宋愈身后怒斥道:“甚么东西,竟连丞相的一番好意,也不懂,我可得到你真武观去,找那张老道好好的评下理。”他见宋愈在他面前竟敢推攘文天祥,怎不叫他火起。 宋愈也是识相之人,见着流云剑杨士杰发火,情知不妙,不敢稍加逗留,匆匆的溜了。 文天祥见杨士杰在宋愈走后,仍是骂骂咧咧,兀自暴跳,他不想就此伤了群豪间的和气,微笑道:“杨老,不妨事,你看我不是无恙么,宋少侠也是年轻火急,就不要再怪责於他了。”语声甫毕,向赵菀行礼道:“公主,你无碍吧?微臣来晚,让公主受惊吓了!” 赵菀望见萧枫无碍,早已心下松弛,忙自柔声道:“文丞相辛苦了,这么晚,赵菀还打扰你,真是惭愧。” “公主万金之体,微臣自当爱护,些许小事也谈不上劳累,只盼能尽逐胡虏,天祥就余愿足矣。”这番话说的忠义凛然,风骨峥嵘之极。 赵菀不禁热泪盈眶,心中微酸,泣道:“丞相真是我大宋百年来第一人,你的忠义肝胆,我赵菀代表赵宋官家向你叩谢了。”说完,盈盈的对着文天祥拜了拜。 文天祥见着赵菀向他拜下,直觉心头感慨万分,即便前方是千重万难,也能履险如夷,想起了自己洒血攘袂,出生入死的岁月,现在都变的是这么的值得,不禁慷慨悲歌的道:“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公主,天祥愿为大宋沥血披胆,荡平污垢,还我朗朗乾坤。” 此时的文天祥,刹那间在萧枫的眼里,变得很是高大。恍如是屈原之口在朗吟“哀民生之多艰”,又好似霍去病在狂吼:“匈奴未灭,何以家为!”那灵魂的洗涤,使得萧枫对修真人不能轻易cha手俗间事的定规,感到万分诧异。他觉得既是自己的民族都被人灭了,就算最后成就了大罗金仙,那又怎样? 那民族的忠魂,祖先的豪情,唤醒了萧枫心中的热血,他忘记了真儿的缠绵缱绻,忘记了雪儿的似水柔情,只觉的炎黄的血脉在搏动,秦唐的壮志在跳跃,大喝道:“好,好一个赤胆忠心的大宋丞相,好一个还我朗朗乾坤。我萧枫作为大汉子民,实是愧煞,羞煞。” 他这一喝不要紧,可把那流云剑杨士杰可吓坏了,越看越象,越看越是象那四十余年前在唐家庄,威震群雄,意气风发的萧大将军。适才进院时由于事多,一时亦没看清,现在仔细的端量后,不禁惊疑的道:“你,你,你是萧……”对于自己的猜测,他实也觉得匪夷所思,不可思议,那有一人四十多年来,容貌毫无衰老,且还如此的生龙活虎,故而之后的话语实难让他说出。 赵菀,小青,文天祥等三人,见着流云剑杨士杰那骇异的神色,吞吐的话语,各自面面相觑,对他的这种异动,也是大为不解。顺着他的眼光,也一起瞧向了萧枫。 萧枫见着老头好似认识自己,可是自己对他却是毫无半丝影象,不禁惊臆的道:“老人家…你…认识我?你是……?”其实他也知道眼前这老头,就是青城派的长老,可那时唐家庄的群雄委实过多,再加今时今日的流云剑杨士杰鬓发衰白,满面皱纹,又怎能和当日的仗义执言,不畏强势的豪壮汉子来比。 流云剑杨士杰瞧了他半晌,忽然叹息的道:“大概是认错了,哎,真是老喽,想不服也不行了,不过可真象啊!倘若你真的是他,那就好了!”这一声叹息,实是无头无尾的到了极点。 众人不禁又是相顾而视,小青的脾性可不惯这般的如坠迷雾,脆声道:“杨老前辈,你到底在说甚么啊?怎么我们都听不懂呢?” “没甚么,没甚么,不过是认错人了”流云剑杨士杰见着小青问他,急忙回道,他以前对小青刁蛮的脾性是领教过的,在这种时刻,又怎敢惹的她发火,说完后,见她脸色还是有所不豫,是以又接着赔笑道:“实在是这位小兄弟颇象我的一位,多年未见的故人,一时眼花认错了。倘若我那位故人能出山襄助,想来也不用怕那些蒙古走狗及吐蕃喇嘛了。” 小青讶然问道:“杨老前辈,你哪位故人很厉害么?”赵菀和文天祥也俱都望着他,要知道就凭流云剑杨士杰在当今武林里的声望及地位,实已名列五强。天底下能在武学上胜过他的,委实找不出几位。可是见他对那位故人推崇已极,且词眼话语里好似哪人胜他百倍,这心底实是对他口中的哪位故人大为好奇, 流云剑杨士杰见着众人都是用讶疑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禁叹道:“蒙他瞧得起我杨士杰,在唐家庄认我作了朋友,此生实已无憾。”继而又道:“既是小青姑娘问起,我便跟你们说说,我哪位故人的英勇事迹。”说完,望了望萧枫,便沉声的说起了萧枫的往事。 昔日萧枫如何怎样的便举手投足间,击败了蒙古金帐汗国的国师咯巴;又如何在潼关,怎样的在金国‘锤神’完颜呼邪的致命一击下,救出蒙古大汗窝阔台的性命;又如何在唐家庄戏耍西南群雄,救得唐家父女;又如何怎样的在汴梁城下,与金国的太上皇完颜允恭殊死决战及和真儿,雪儿之间那段刻骨铭心的缠绵柔情。 旁听众人里除了萧枫外,早已听得惊心动魄,赵菀和小青两人牵着的双手里,全是淋漓汗水,没想到这世间竟还存在过这般至情至性的英雄侠士,虽说他是襄助于蒙古,可那时大宋和蒙古确实份属盟友,只有一个大敌,那便是金国女真。故而他那些可歌可泣的所作所为着实令人油然生赞,神往不已。 “那后来呢?”小青听的意尤未尽的催问道。 杨士杰微笑着说道:“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听说萧大侠随着蒙古大军远征西方,可是自那一去后就再亦没有听到过他的半点讯息。而我所晓得的,有的是我亲眼所见,有的则是他的妻子,唐雪告诉我的。” 萧枫听到‘唐雪’二字,犹如当头一个霹雳,双眼盯着杨士杰颤声问道:“那…那他的妻子,唐…唐雪呢?”原先他甚想立时表明身份,可瞧着赵菀与小青那幅心向神往的表情,转念寻思:他们都对我萧枫那么钦佩万分,倘若眼下我说我就是,岂不让人笑话,他们必以为我是慕那虚名,才冒认的。是以他也装作甚想知道结局的模样,来询问雪儿的下落。此时的萧枫,心神絮乱,抨抨直跳,用着渴想的神色望着杨士杰的嘴唇,只盼他能晓得雪儿的去处。 赵菀和小青对萧枫的问话,都觉得甚是讶异,她们只想晓得大侠的下落,可这车夫竟是要打听大侠夫人的去处;面面惊疑下,又俱都瞧着杨士杰。 “怎么说哪?自萧大侠西征后,他的妻子唐雪便回到了娘家,可没多久在她老父的葬礼结束后,又忽然失了踪,她那两个兄长满天下的寻找了数月,仍无丝毫行迹,最后也只能放弃了。”流云剑杨士杰谓然道。 萧枫听到这里,直觉悲意上涌,酸痛无比,无限的失望感笼罩全身。寻思,怎会连杨士杰也不晓得,难道我真的和雪儿是有缘无份么?又或是人鬼殊途了不成?想到这,整个人形若丧魂失魄,浑身更是瑟瑟发抖。 “不过依我看来,”萧枫听到杨士杰尚有下文,随即精神一振,“那唐雪想来是和萧大侠双双隐居在一处俗人难到的仙灵之地,过上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了。”流云剑杨士杰在给了萧枫须臾的希望后,又亲手打破了它。 此时的萧枫恨不得一把掐住他的咽喉,让他有话也讲不出来,实在是太气人了。 众人瞧着他的异样神态,心下俱感讶异,可是见他不想说出,到也不便硬是迫他,只能把疑问暗藏心底。 这时文天祥朗声道:“好了,好了,萧大侠的故事也讲完了,假如萧大侠能和他夫人一起出山襄助,固然是好,可眼下却只能靠我们自己。”继而向着赵菀道:“公主,我们已经商量过了,明日你坐着这位小兄弟的马车,由流云剑杨老前辈及襄樊卧龙山神机派的三个盟兄弟,卧龙三英的罗秉云、罗秉文、罗秉刚三人陪护为一路;而微臣则带着期余众人,今晚就出发,以求能用最快的速度赶赴广州城,为张元帅张扬声威。” 赵菀听了,柔声道:“文丞相辛苦了,我们人也确实太多,倘若尽付一路,只恐目标过大,让蒙古人察觉那就糟糕,眼下亦只有如此了。” 文天祥听了赵菀一番有条有理的分析后,不禁大是欣慰,直觉这赵宋皇室当真是,值得自己来,以命守护。当下微笑着说道:“公主真是兰心惠质,微臣没有深思到的地方,经公主这么一说,业已豁然明白。只是公主一路需得注意自身的安危,我大宋可不能缺少了你啊!” 再是如何的赤胆忠心,可这仕途上的为官之道,这奉承之学,却是人人要会些的,萧枫听了文天祥的话后,如此的想到。不过他心里已然下了决心,不管这宋元大战,谁胜谁负,可赵菀的安危,自己却得看紧了,谁叫她眉宇间的那股淡愁,和当时在和林,与雪儿离别时,是那么的相似。 如此一夜无事,只有萧枫一人辗转难眠,心中浮现的俱是雪儿的颜容,不觉中,偶而也会闪现赵菀的愁颜。 翌日清晨萧枫驾起马车,载着赵菀和小青,前面是流云剑杨士杰带队,身后则跟了襄樊卧龙山神机派的三个盟兄弟,一行七人径自向广州而去。一路无事,约莫行了数日就到了广东境内。 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农田荒废,百业凋敝,这是一场空前残暴的野蛮侵略战争,处处都显示着蒙古人屠寨灭村,涂膏遍地的兽行,大宋正面临着亡国灭种的严重威胁。 每当赵菀在车厢内瞧见这种惨相,就黯然落泪,在车里低泣不止;另四人自是不晓得,可萧枫是何等功力,倘若他运足全力,只怕是百里之内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故而他对赵菀的慈心仁肠极有好感。可是这眼前的一切,就算他想帮助,也是有力无处使,只能故作不见,赶着马儿快点跑。 其他四人对萧枫竟用那么神俊的马匹来拉车,委实感到不可思议。要知道,这大宋自建朝以来,马匹就是一种奢侈商品,在市场上的售价极为昂贵。若是想买匹,象现在拉着车的,一模一样的马儿,只控非大富大贵之家想都别想。故而他们对萧枫的来历,实觉神秘。 这一日行至处山道,忽然流云剑杨士杰右手高举,策马停下;萧枫的马车也只能随后止步,须臾杨士杰翻身下马,走到路边,拨开一块巨石上的草蔓,瞧了瞧,随即回过身来,神色严肃的纵身上马,向萧枫等人喝道:“现在我们改道去泉州。”说完,就策马前行了。 众人被他这番奇异的行为,实是搞的犹如一头雾水,简直匪夷所思之极,原先讲的好好的,眼下就凭他一句话,就全然推翻。不过敬他是个前辈,想来他亦不会胡来,只得顺着心意,改道而行。 如此又走了几日,每当要到目的地时,流云剑杨士杰总是喝令改道而行;而每次听了他人的疑问,也总是支吾以对,要么顾左右而言它,要么就默默无语,只是一路急赶。起初众人尚且忍耐,可是次数一多,别说是小青了,即便是赵菀亦心下担忧。 一日正在道边休息,流云剑杨士杰查看了一块大石,正待他又想发话时,赵菀柔声的疑问道:“杨老前辈,难道文丞相发生了甚么事?为何我们老是要改道呀?” 流云剑杨士杰望了望她,突然双目涨红,谓然叹道:“公主,我也不想瞒你了,大宋完了……,整个天下都已被胡虏占领,我大宋已无片寸土地;现在惟有张元帅率着二十万军民,在崖山海上抗战。”说到这,只见他老泪纵横,手拭不止。 众人听到这霹雳般的讯息,陡然呆若木鸡,赵菀俏目一闭,顿时昏了过去,脸色苍白,骇人之极。小青在边上吓得大喊道:“公主,公主,你…你醒醒啊…呜,呜……”只见她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才好,登时也呜咽了起来。 幸好萧枫反应灵敏,急忙上前,抓起赵菀的柔荑,运起灵力缓缓的传了过去;小青本待喝他无礼,可是杨士杰拉住了她,并且以眼示意她不可妄动。过得片刻,赵菀在灵力的疗修下,渐渐的醒了过来,先是发觉玉手被萧枫按住,不禁羞涩不已,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嫣红,但想起国家衰败,母弟漂亡,又是涔涔泪下。 众人无法,只得任她哭泣发泄,小青也在旁边大声嚎啕,一时间,亡国灭种的哀意使得众人俱都悲泣不止。 过得片刻,萧枫见他们只是悲凄,手中长鞭轻击了一声脆响,朗声道:“诸位,现在不是我们痛哭的时候,只有快马加鞭的赶到崖山去,与张元帅共赴国难,救出太后和皇上,方是道理。” 众人听了,俱都暗道惭愧,寻思,自己还不如个马车夫,尽是沉浸悲痛,却是忘了还有大事未办。心念及此,众人拾掇悲意,重焕神采。 流云剑杨士杰更是纵声大笑,向着萧枫道:“好,好啊,我大宋有了你这等不畏生死,勇往直前的热血男儿,岂怕那亡国灭种,常言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今日我杨士杰豁出一身胆,到崖山去找那胡虏们拼了。”说完,对着众人大喝道:“走,让我们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罗氏三英与赵菀,小青也俱都大声的回道:“让我们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随着众人的震天誓言,豪情壮志,一行七人缓缓的消失在了夕阳西下的天之尽头。 ※※※ 这日续向南行,走出百余里后,已是正午,赤日当头,虽在初春,亦觉炎热。正行之际,西南方忽地传来隐隐几声兵刃相交和呼叱之声,众人互相望了望,均各策马前行,向声音来处疾驰。 奔到近出,一看之下不由大吃所惊,密密麻麻的元庭骑兵足足有上万人,在骑兵的包围圈中尚有几个相互跳荡激斗的人形,此起彼伏的拼斗不止。定睛细看下,却是那些随着文天祥去驰援张世杰的武林群雄。 流云剑杨士杰大喝一声,驱着骏马,挥舞长剑,便跑了进去。本以为元兵定要阻拦,打算着须得一场混战,方能进入场中。怎料元兵瞧着有人杀来,竟是队形分开,自然的让出一条大路。如此萧枫赶着马车随着杨士杰,便一头冲入了元兵的包围圈。 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西首人数较少,十之八九身上鲜血淋漓,或坐或卧,有的委顿在地,有的依在他人身上。点苍剑派的剑主碧海翻浪剑郑起光,峨嵋道宗长老史瑞安所率的十二青年弟子此时也是虚弱不堪。惟有文天祥一人傲然伫立,恍如狂风劲雨中的不摇松柏,那么的风骨峥峥,令人油然而生敬意。 东首的人数则也差之仿佛,只是中间多了个蒲团,上面坐着一僧人,身穿红色僧袍。在袍袖上绣了三条颜色各异的花边,不到五十岁的年纪,顶冠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瞧得几眼,便让人心生钦仰亲近之意。 在那僧人旁还站着十八、九个年青僧人,打扮虽是相同,可面貌大都狰狞可畏,不似中土人士,想来这些人便是大元皇帝忽必烈从吐蕃国请来的喇嘛了。 这时广场中心仍有两人正在拚斗,一个是中土豪杰,一个是密宗喇嘛,各人凝神均在观战。杨士杰最为关心文天祥的安危,疾步上前,首句话就是问他是否有事。文天祥微微摇头,示意无妨,可瞧着马车进来,随即脸色大变,惶惶然的不知该是如何才好。 此时那中土豪杰手舞长剑,剑光闪烁,和那密宗喇嘛斗得甚是激烈,拳来剑往的,两人俱都丝毫不落下风。忽然那中土豪杰大吼一声,长剑脱手飞出,犹如一道匹练,向密宗喇嘛兜脸刺去。喇嘛侧头闪过,纵身跃上,一对蒲扇般的大手向豪杰印去,怎料那人并不闪避,兀自迎了上去,狠狠的抱住了喇嘛。 那密宗喇嘛从未遇过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不禁心下着慌,大手接连的向着中土豪杰的背上重重的击去。可那柄原先飞出的长剑,骤然间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反身刺回。喇嘛心知不对,可被那豪杰死命的抱住,一时也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的被那柄飞剑穿了个透心凉。 即便喇嘛业已被长剑cha死,可那中土豪杰兀自不放丝毫,渐渐的嘴角溢血,脸色灰白,双目无神的望着文天祥,喘着气道:“文丞相,我,我没…丢…你的脸,这喇嘛可比我先…死…”说完,头一弯,身子伏下,与那喇嘛一起,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激起尘土飞扬。 众人瞧了,不禁悚然动容,纵然是元庭骑兵都为之唏嘘,个个心下暗赞不止。尤其萧枫,由于稍加犹豫了须臾,倏忽间情势竟是陡转直下,害得那大宋壮士枉送性命,心下更是自责愧疚。 文天祥双目噙泪,身子颤抖,哽咽着道:“好,好兄弟,生当作人雄,死亦为鬼杰,过会儿,为兄会来陪你的。”这时的他实已对胜利失去了希望,只是惋惜着这些热血男儿的生命;杨士杰在边上轻轻的搀扶着,生怕他受不了这打击,就此晕了过去。 这时从元兵阵里,一个身着文官朝服,腮下三屡黑须,方头大耳的中年人跺着方步,缓缓的走了出来,向着文天祥微笑道:“信国公,数年未见,风采不减当年啊!你可否还记得愚兄?” 文天祥听着对方有人向他说话,急忙遁声望去,一看不禁心头火起,‘哼’的一声,沉声道:“留梦炎,你还有脸来见我?你这不知廉耻的异族走狗,我大宋竟会有你这般寡义之徒,我文天祥竟也有视你为友的日子,我可真是瞎了眼了!”说完转过身去,再也不想瞧这卖国求荣的奸贼了。 这留梦炎是谁?此公不是凡人。想当初,他和文天祥,曾同为大宋的状元宰相。然而,两人位同,志不同,就是这个留大宰相,早在临安保卫战中,就伙同内奸陈宜中,暗里策划降元。为此,他极力干扰文天祥率军驰卫,而后又弃城、弃职逃跑。待到临安沦陷,他又拿家乡衢州作献礼,摇身变成了元朝的廷臣。 此次元朝丞相伯颜素闻文天祥的才名,又知留梦炎与文天祥本是好友,故而命他一同随军南下,瞧着机会就劝降文天祥,是以这留梦炎一瞧文天祥大势已去,就迫不及待地出来,推销他的不倒翁哲学。只盼能三言两语的说服文天祥,好在他那新主子面前乞得些奖赏。 这时留梦炎听了文天祥的话后,仍是不死心的道:“信国公啊,今日大宋已灭,恭帝废,幼帝崩,天下已尽归元朝,你一人苦苦支撑,又有何用呢?那草木,诚然还是赵家的草木,那日月,却已经是忽必烈大汗的日月了。我瞧你不如就降了吧!我会替你在大汗面前说些好话的。” 不识相的留梦炎兀自摇唇鼓舌,聒噪不已。文天祥不禁怒火中烧,他霍然回身,戟指着留梦炎痛骂道:“你今天来,就是给我指这条出路的吗?你这个卖国卖祖卖身的奸贼!你,你身为大宋重臣而卖宋,可是卖国?身为衢州百姓而卖衢州,可是卖祖?身为汉人而卖汉节,可是卖身?……” 这番话骂得是畅快淋漓,周围众人,即便是元兵亦是用极其鄙夷的目光望着留梦炎,委实羞于为伍。 “你、你、你……,老夫本是一番好意,你不听也罢,凭什么要血口喷人?”留梦炎饶是厚脸昧心,也搁不住文天祥这一番揭底剥皮,瞧着众人的眼光,当下脸上红白乱窜,低头鼠窜而去。 大宋一方的众人瞧了不由哈哈大笑,就如打了一场大胜仗般的兴高采烈。 萧枫心下寻思道:原来语言亦能攻击敌人啊!!! 大宋一方的众人瞧了不由哈哈大笑,就如打了一场大胜仗般的兴高采烈。 萧枫心下寻思道:原来语言亦能攻击敌人啊!!! 就在众人仍是兴奋万分,喜笑颜开时,那盘坐在蒲团上的老年僧人,‘呼’地站了起来,瞬时一股铺天盖地的庞大力量,直压得众人说不出话来,只觉口舌干舐,心脏急跳,好似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了一般。众人脸上,涔涔的冒出了冷汗,那马车也是‘吱咯,吱咯’的发出了不堪抵压的异响。 文天祥更是不堪,虽说他一身傲骨,可是他却没有半分武力,在这威如山压的力量面前,已然面如白纸,鼻腔出血,双腿不断的抖动着;但他不愧是大宋,光耀后世的忠义贤臣,尽管如此,他仍是咬紧牙关,死命的挺直了身躯。紧握双拳,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沁出了鲜红夺目的血丝。犹是悲壮万分。 赵菀望着这些浴血湿衣的武林群雄,明知无力反抗,仍在那奋力的抵挡,美丽的眸子里,禁不住流下了激恸的泪滴;眼前的一切,仿佛是静止的时空;又好似凌烟阁里的历史画卷,显得哀情漫溢,凄怆感人。不由得转首回望,凝视着此刻意态悠闲,站在一旁的萧枫。心怀歉疚,直觉是自己害得他被牵入了这必死的局面。 流云剑杨士杰缓缓的看了下周围众人,寻思:眼下点苍剑派的剑主碧海翻浪剑郑起光,峨嵋道宗长老史瑞安,鹿门寺的方丈觉空大师,俱都无力再战,惟有自己尚有一拼之力,看来只有尽诸天命了。思至此,怒吼一声,长剑舞动,化作一片祥云,缭缭绕绕的就向那番僧,刺了过去。 就在他扑去的同时,众人陡感压力大松,不禁各自长舒一气。 但见那番僧,此时脸上始终慈和微笑,显得深有会心,轻轻的伸出右手食指,轻柔无比的微微弹出,就像是要弹去鲜花上的露水珠,却又生怕震落了花瓣。那徐徐的一指,悠悠的刺向了那朵星云,恍如噩海里的定海神针,瞬时那狂涛骇浪,化为平面水镜;那缭缭绕绕的祥云,登时絮絮散开;手指尚且不罢休的直直的扎向了杨士杰的面门。 不堪一击,竟是不堪一击?众人与流云剑杨士杰,此时的脑海里,一同浮现出了这一令人难以相信的疑问。每个人都觉得‘抨抨抨’的心儿乱跳,恍如梦境。 流云剑杨士杰刹那间但觉万念俱灰,从未想过自己一生数十年的苦修,却是挡不住别人的轻轻一指,眼下就算想闪开,亦是无能为力,仿佛被禁锢住了一般,不觉中闭上了双眼,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番僧那必有所得的一指在行进中,忽然发觉前方有一股庞大的力量,抵御住了自己的‘莲花指’。即便是运尽全力,也不可得,不由脸色微变,当机立断的收了指势。望着眼前连他亦不知,是何时到的场中的一个年轻人。 杨士杰本是闭目待死,可等了许久,兀自没事,不由睁开双眼,却是瞧见那神秘的马车夫。此时竟然与那番僧面对而立,且从他身上散发出了自己熟悉的威压气息,一时笑逐颜开,大笑道:“萧大侠,当真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吧?哈哈,这下,我大宋有救了!!!” 武林群雄拭了拭自己的眼睛,兀自不信眼前的骤变;赵菀紧握着小青的纤手,望着状若天神的萧枫,止不住的喜极而泣。 番僧沉沉的道:“施主何人?老衲八思巴,密宗萨迦派的宗主。”他晓得要问人家来历,首先亦得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由于他时下已视萧枫为他平身最大的对手,是以一点都不敢马虎。 萧枫淡淡的道:“我以前也有个密宗的朋友,他叫咯巴,你认识么?”他怕眼前这番僧和咯巴有所渊源,倘若打伤了他,岂不大水冲倒龙王庙。 八思巴听到萧枫的问话后,更是骇异,要知这咯巴可是密宗格鲁派的宗主,当时在世时,威震全藏,是密宗内神一般的人物,三十年前,圆寂在黄教圣地布达拉宫,又据说已然肉身成佛。眼下这年轻人却说认识他,那么他的岁数…… 心念及此,更添小心,不敢再称老衲了,即忙恭敬的回答道:“咯巴大师乃是我密宗的大贤,小僧三十年前,得幸大师指点过一二,故而大师可算的上小僧的半个师傅。”这番话说的却也是真,当年咯巴在萧枫下落不明后,便回到了吐蕃,在一次密宗论佛大会上,见到八思巴,觉得这个年青僧人,未来必定不凡,便传了些格鲁派的诀要给他,望他能合两家之长,重显密宗的昔日辉煌。 而这八思巴果然也未辜负咯巴的期望,在神功大乘后,即受聘于元朝皇帝忽必烈,封为当时疆域最大帝国的“护国法师”,并受封为“帝师”赐玉印“命统天下释教”,即管理整个帝国的佛教事务,并协助朝廷管理吐蕃,统领吐蕃十三万户。 八思巴遵忽必烈所嘱,在吐蕃清查户口,制定法律,在萨迦正式建立起与元朝其它行省相同结构的地方政权,八思巴成为了隶属于元朝中央政府的吐蕃地方行政首领,萨迦派的势力自此也达到了鼎盛时期。与此同时,密宗也相应的达到顶峰。 萧枫“哦”的一声,随即又说道:“在下萧枫,大汉子民,为保这大宋武林的元气,不得不向大师讨教。” 八思巴听到这里,内心如汹涌波涛,这萧枫是何人,他早已久闻大名。他是蒙古人心中的神,他是当今大汗忽必烈心中永远不可摧毁的神;虽说他是汉人,可他在上一代蒙古人心中的地位,却是尊崇已极,无人可比。想到这,微笑着道:“原来是萧先生亲临,小僧不胜荣幸,既是如此,小僧想让先生指点一二,可倘若与先生动手的话,却又殊为不雅,是以,小僧想领教一下先生的精神力量。先生以为可否?” 他晓得中土修真者数十年如一日的俱是勤修丹元,炼筋锻骨,挥手间吞云,摆手间吐雾,若是与他们比试道术,或是武学的话,自己铁定要输,且不定输得还很难看。可他们在精神力量上的修持,却是不能和吐蕃密宗的藏密精神大法来比,想自己浸淫精神大法,已然四十余年,不管怎样都是不会输的,故而他才道出这项提议。打算着以己强来对彼弱。 萧枫虽说不知他的用意,可内心到也不惧,毕竟修炼那天使神诀‘十二天罗翼’及密宗秘传护法神功‘毗卢遮那印’必然是要灵力与神识同修方可,不然两相不能水乳交融,肉身早已爆毁的不留片渣了。况且自己的修真层次说不定也到了‘渡劫’期,再加接受了罗马教廷裁判长约翰弥死遗留的神识,此时他又怎会惧怕小小的精神大战。 “你远到就是客,做主人的一定会尽量满足客人的需求。你尽管使来便是。”萧枫悠然的说道。口中虽道他是客,可脸上却显露出甚想逐客的意味。 这时大宋方面的群雄,早已惊骇的目瞪口呆,望着眼前这个原是卑贱的车夫,现在意气风发,神威凛凛的力挽狂澜,独抗番僧,不自禁的又是猛揉双眼,尤是不信所发生的一切。赵菀和小青更甚,此时两人趴在了马车的辕栏上,张大了动人的小嘴,目不转睛的望着萧枫,生怕遗漏了他的丝毫举动。 八思巴重新盘腿,脚心朝上的坐在蒲团之上。神色端严,闭起双目,双手十字交成捧物状搁于上腹下方。口里尚还不断的吟诵经文,眉头紧锁,渐渐的上身,开始前后左右以诡异的角度扭动着,渐趋急剧,并从鼻孔里长长的喷出了几股白色的粗气。片刻后,猛地作身向上腾起,距地有三丈多高,始终呈双腿盘坐状,双手自然下垂置于大腿上,没有任何依靠四肢作用的迹象。随着他的悬浮半空,一股形容不出的庞大精神力量,象水银泻地般的朝着萧枫,滚滚涌去。 萧枫面含微笑,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忽然身上衣衫‘噗、噗’的震碎飞散,露出了浑身金光闪耀,华丽精致的全身甲胄,那是一种莫名的力量编织而成。盔帽上布满了鲜红的云擎,肩胛上缀满了锐利的倒钩,整副甲胄上更是镌刻了美妙而奥异的花纹,妥善且贴身地覆盖在躯体上。其形制之高雅、工艺之精美,令人心醉神迷,恍然不知置身何处。 赵菀望着庄重浓烈、高雅飘逸的萧枫,眼中异彩涟涟。心道:找到了,我终於找到了,他,就是我大宋的守护神,就是我赵菀梦回萦绕了千百遍的爱人,现在的他是那么的威武,那么的豪情。纵然他有了夫人又如何,他到现在还没找到她呢!即便他大了我很多岁又怎样,眼前的他是那么的神俊非凡!心念及此,绝美的嫩脸上变得粉红艳嫣,心里的羞涩告诉她要把臻首垂下,可她的眸光却舍不得离开那飘逸的风采。 此时甲胄胸前上的护心镜,陡然莹光流离,上面印隽的太极图案,缓缓转动,散发出了神异的光芒。 ‘呼’的一声,一对巨大的金色双翼,惊心动魄的伸展开来,甲胄表面上所缭绕的圣和光芒,瞬间百倍增强,灿发出来的光与焰,仿佛一头振翅而飞的金翼大鹏,拍起的风力,形成了奇诡的飓风,层层浪浪的硬是把上万的元庭骑兵,向外推了数丈。 八思巴惊叹道:“这,这,这是甚么法象?” 精神思想的领域是那样的无边无际,刹那间就可超越亿万里外,感应到不同的时空、不同层次的奇异事物。 此时的八思巴觉得自己是个佛,一个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佛,在无穷的精神星空里到处遨游。他可以平地起山,让它直破天穹;亦可以裂地为湖,令它混无际涯。唯吾独尊的感觉,促使他打破时空的桎梏,转瞬间来到了另一片层次空间。 在这里他遇到了另一个神,一个全身包着甲胄,身后挥舞巨大双翼的神。他毫不犹豫的便冲了上去,他要毁灭这个神,他要击溃这个空间。因为神佛就如同自然的兽王一般,容不得有人可以挑战自己的威严。穿破虚空的激烈摩擦,引起了空间的炽烧。在他将要击中那个神的一刹那,忽然,神微微的笑了,他的笑促发了空间的坍塌。 摩擦与坍塌,交织而形成了一片,烈焰炽烧的虚空,那高度的热能将八思巴融化成了无数的微点,分解为另一股存在的能量,和整个虚空的每一点都紧紧结合起来。以前那广阔无边的思想,那神通万般的力量,现在只能收缩在限於某一点内运动,从无限转变为有限,从万能转变为无能。此中的痛苦,使得他想厉声嚎叫,可是却力所不及。 突然,整个虚空爆炸开来,以光的速度向各方面喷发,八思巴也随之爆炸出去,变成了千千万万股力量中的一股,化为其中的一个小火球,向外冲射。也不知经历了多久,浑浑沌沌里,又是一声巨响,小火球再次爆炸,弹出无数大大小小的圆球,在虚空内环绕着最大的火球行走。而这个火球就是那个神。 渐渐的原先解体的小火球慢慢糅合在一起,八思巴觉得自己变成了最小的一点,可有时又感到自己是最大的一点。不管点大还是点小,每一点都是一个极,一个独立的宇宙。就在那时,八思巴感到了神,神也感到了他,神兀自在微笑,好似在笑八思巴的不自量力。 八思巴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他咆哮,他怒吼,可是他的力量,在神的眼内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简直不堪一击。神轻轻的挥动了一下身后的双翼,额前忽然射出一道金光,穿透八思巴的身躯。恐怖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八思巴屈服了。他缓缓的退出了这片神之领域,回到了自己的佛域。 在旁观众人的眼里,只是看见八思巴先是满脸的傲色,无所不能的自得;继而又是化为无限的恐怖、骇怕;接着又是茫然、无助、愤怒等等表情;最后的八思巴完全抛弃了密宗高僧的形象,那是哀求,乞讨的神色。额上涔涔而下的汗水,不用去看萧枫仍然自若的仪态,兀自和煦的微笑,就知道八思巴败了,而且败得一塌糊涂,没脸之极。 这种玄之又玄的精神决战,他人别说是见过,就连听,都怕是从未听过。是以就算他们已经知道了战果,可还是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打扰了他们,特别是自己一方的出战人。他们情愿等一会再欢呼,等一会再庆祝,只因他们输得次数太多,太多了,多的几乎已经麻木,早已视失败为常事,视防御为天经地义。 这是一个民族的悲哀,同时也宣告了一个曾是强盛民族的没落,她走向了衰败。几百年的国与国的征战,胜利就象是湖中的涟漪,片刻即烟消云散,他们确实需要胜利来刺激他们,需要胜利来激荡他们原先澎湃的血脉,祖先的辉煌需要他们重新塑造,祖先的勇武需要他们重新发扬。 八思巴任泪滴被风吹干,流下了失败的印记,他默默无语的望着眼前这个神一般的人,那是他永不可及的高峰,那是他一生里决不忘怀的人物。他晓得即便是命令那上万铁骑冲锋,只恐也是徒劳无得。说不定己方的损失还要更为巨大,他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不然他决不可能攀上密宗四大宗,萨迦派的宗主之位。 他缓缓的转过身去,僧袍轻摆,飘然而去,倏忽间即没了身影。上万铁骑互相望了望,掉转马头,狠拍了一记马臀,随即也象乌云一般,狂奔驰去。他们知道,连‘帝师’都败了,他们又能凭甚么来胜利,是以很识相的退兵了。这是元朝自攻掠大宋以来,首次在以强击弱的情形下,无奈退兵。 “好,好啊!!万岁,万岁,我们赢了,我们胜利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激情高昂的喜悦声,交织成了绝处逢生的兴奋,汇成了一曲悲昂的民族之乐。 文天祥激动的流下了二十年从未流下过的泪水;武林群雄们也好象身子痊愈般的在那狂扭乱摆;就连素为庄重的鹿门寺方丈觉空大师,也是喜泪直滴,用宽大的僧袖,搓拭不已。峨嵋,点苍,华山,武当,都没了门派的界限,互相的搂抱着,恭喜着。 赵菀轻轻的走到萧枫身前,用那美丽的两汪清潭,直直的,满含深情柔意的盯着他。忽然软软的倒入了萧枫的怀抱,这等样的饱受惊吓,又突然的变得这般愉畅,这叫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承受得住。此时的赵菀只想找个宽大的、厚实的、并且是温暖的肩膀,靠上那么一靠。国破家亡的现实,母弟漂流的凄惨,早已象虫蚁般的在啃咬着她的孱弱娇躯,偎依在萧枫的怀里,她觉得是那么的满足,那么的有所倚赖。 顿时的温香软玉满怀抱,令萧枫变的手足无措,惶惶的在赵菀的玉背上,输入灵气。怕这长得神似雪儿的公主有甚不测。宋愈嫉妒的眼神望着相偎相依的他们,脸上的狠毒,却没让人瞧出来。 ※※※ 胜利的狂欢,很快就结束了,大家面对着何去何从的人生选择。是继续甘冒风险,远赴崖山,作那宋元之间的最后一博;还是就此打道回府,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守家男人。经过各人的深思,基本上是全体出征崖山,只有几个非须数月疗养,不能痊愈的豪杰,被文天祥强硬的遣令回家。 萧枫自与八思巴全力以赴的一场精神大战后,方才晓得自己的功境竟是到了一个修真秘诀里也从未提及过的层次;更奇怪的就是,自己隐隐然的觉得神识与灵力,似没有刚从阿尔卑斯山回来时,那么水乳交融,不分彼此。可是他亦没多想,只因他生性洒脱,对力量方面,实是从未有过多大的追求。随着众人途中的叙话,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行数十余人,轻车简从的急赶疾驰,直赴崖山。 途中宋愈几次三番的对着萧枫出言不逊,倘若不是众人劝解,或许宋愈早就被萧枫给赶回武当山了。尽管如此,可是嫉妒的欲火,已然把宋愈燃烧的毫无理智,总以为萧枫是个骗子。 一日至夕阳西坠,由于乌云密布,瞧来半夜定有一场暴风雨。众人无奈,寻了处寺庙,将就歇息。 小青替萧枫安排了间厢房,这么一来,宋愈更是妒火中烧,走至小青身边道:“小青姑娘,为何一个马车夫能单人住间厢房,而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武林豪杰只能拥挤在一处呢?” 小青被他问得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由于上次萧枫的大发神威,这几日来群雄对他是顶礼膜拜,他住间厢房,有谁敢说个不字。是故自然而然的每次歇息,小青都会特加的照顾萧枫。可眼下被宋愈这么一说,实让她难以启齿,难道说由于萧枫武功最好,所以才这样。 群豪听得宋愈这般问法,都觉此人甚是无礼,明显就是在找茬,这几日对他的跋扈作风,众人早已恨在心里,只盼着能有人出面好好的教训他一下,出出众人的恶气。萧枫听到宋愈的话后,只是淡然一笑,心道:看你能玩出甚么花样。 杨士杰在旁见小青处在尴尬境地,急忙上前沉声道:“宋少侠,萧先生对我们的天大恩德,我们都是瞧见的,别说他是住间厢房,就是要老夫在外替先生守夜,都是老夫心甘情愿的。难到你还有甚么疑问?”他对这张扬的小子,委实没有好感,甚至是厌恶的很。 宋愈大大咧咧的回道:“这马车夫和番僧动手,有谁看见了?只是互相望了望而已,谁知道是不是事先说好的。”他这话大有萧枫是窜通了喇嘛僧来卧底的意思。 群豪一听,不禁齐齐哗然,赵菀和小青是俏眼怒瞪,即便他的四个师弟也为他这番话而感到惭愧,杨士杰更是吹胡子瞪眼,暴跳如雷,恨不得上前揍那小子一顿。 萧枫微笑道:“宋少侠,似乎怀疑我的实力,认为番僧不是我打跑的。”说完,顿了顿又道:“既是如此,不如我们两人现在切磋一下怎样?”他的耐性已然被宋愈磨光,打定注意要给他些颜色看了。 宋愈一听,立时跃跃欲试,寻思:就凭你这衰样,要不是众人拦着,本少侠早就想教训你了。现在既是你自投罗网,哼,哼哼,那我也不客气了。思至此,即大声道:“好,好的很,你可得小心了,别让我把你的假面具给撕破了。”说完,就摆起了架势。 群豪见他们要比武,连忙兴奋的让出场地,萧枫朝着赵菀望望,笑了笑,示意没事,要她宽心就可。也不知为何,在萧枫心里,总觉得自己要迁就些赵菀,也总把她视作为雪儿。 萧枫极为潇洒的伫立在中央,向着颇为紧张的宋愈笑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武当真武观的祖师爷,这些年来有没甚么心得。” 宋愈听他话语里颇为讥笑祖师张真人,心下勃然火起,也不说话,怒吼一声,长剑出鞘,就扑了上去,光影弥漫,剑气纵横,到也有些手段,有些气势。 群豪在旁不住点头,心道这武当虽说是新兴门派,可派中武学却亦强绝一时。 长剑极为顺利的刺到了距萧枫胸前还有五六寸的地方,此时的宋愈脸上已然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赵菀和小青两人却是尖叫出声:“小心,小心……”除了杨士杰外,这时的众人俱都担心不已,生怕萧枫大意下,反被宋愈伤着,岂不冤枉。 萧枫仍旧面含微笑,金色的护体罡气自然而发,长剑刺来的速度在他眼里比蜗牛快不了多少,双手缓缓舞动,凝聚成一个硕大的太极。刺来的长剑就如掉入一个泥潭旋涡,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宋愈虽说紧握着长剑,可是自己的行动却完全的不能自主,只能随着萧枫的舞动而摆动。 但觉的羞愤无比,宋愈怒吼着就想收回长剑,可是长剑不但没有收回,相反自己也顺着长剑的落处,掉在了哪个旋涡里。随着旋涡,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在原地兜着圆圈。转啊转,兜啊兜,也不知就这样绕了多少圈,宋愈原先红润的脸色变地苍白无比,口中‘呵,呵’的喘着粗气。 在他眼里,此时的萧枫就等如是个wannong人偶的魔鬼,那个人偶就是自己。想到这,灰白的脸上,浮现出了恐怖,骇怕…… 萧枫这时也觉得教训的差不多了,于是见好就收,旋涡里的长剑陡然碎裂,化成片片铁屑,在硕大的太极圈里,悠然自得的顺势飘飞,忽然萧枫两手往里一翻,那剑屑顿时洒向旁边的一面墙上,就听见“噔噔噔”的数响,墙上现出了四个苍龙飞舞,光芒闪闪的大字“碧血丹心”。 众人见到这齐声叫好,大呼过瘾。赵菀见到那四个飘逸遒劲的大字,心想:原道他本是武功高强,谁料他字也写的那么好看,可真是个文武双全的好郎君,这下,本公主更是不会放过你了。想到这,绝美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武当派的四个弟子,急急的走上前去,扶起了烂泥般的宋愈,刚想走时。忽然萧枫走过去,一把抓起了宋愈,右手灵气缓缓的输入了他的经脉。四个弟子本以为萧枫还不罢休,待见到萧枫似是为宋愈在疗伤,不禁个个面红过耳,为自己师兄的行为感到耻羞,对萧枫的大义由衷钦佩。群豪也是暗翘拇指,尤其是赵菀更是异彩涟涟,眸子里都已泛现“心形”。 可是治疗好的宋愈却并未领情,挥开师弟们的手臂,狠狠的看了眼萧枫,大步的走出了寺庙。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 一 武当派的四个弟子不由面面相觑,心下更是惭愧,其中一弟子对着萧枫诚恳的道:“萧先生,在下武当三代弟子徐成,为敝师兄的所为,郑重的向先生道歉。” 萧枫爽朗的笑道:“不用了,不用了,若是以辈分来说的话,适才我可算是以大欺小。再说凭我和你们祖师的交情,这许小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他见武当弟子也不是,个个都那般的跋扈,心里到也为小兄弟张三枫感到高兴。 徐成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好奇的问道:“难道先生还与敝派祖师有所交情?”他心里甚是怀疑,只因张三丰行侠江湖二十年后就即归隐武当,近二十年来,一直在武当山闭关修炼,从未下山过半步。瞧萧枫的模样,也最多二十五、六的上下,又怎会与祖师有交情。 萧枫见他不信,便笑道:“你可知我适才用的甚么武学么?” 徐成先是茫然的摇摇头,心道:你用甚么武学,我怎知道,难道这算是考考我么?沉思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祖师张真人每日在武当峰顶那拔离尘俗,俯视苍生的风姿,与适才的萧先生是那般的相象,不禁迟疑的道:“先生刚才使得莫非是‘太极拳’?” “哈哈,不错,正是‘太极拳’,你可回去与你家祖师说,就说我萧枫问他好,倘若他有空的话,就叫他来崖山找我吧!咱哥俩也好久没聚过了。”说完,萧枫又是纵声长笑,那爽朗的笑声,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每个人都为大宋有这么一个豪气凌云,功力超绝的高手而兴奋,为自己能有这么一个盟友而高兴。 其中最高兴的莫数是武当四个弟子了,没想到,搞了半天,这萧先生原来与祖师是兄弟。徐成欣喜的道:“萧先生,那你和敝派祖师,到底哪个是兄,哪个是弟啊?”他到现在还是没搞懂怎么萧先生突然会和祖师变成了兄弟。 这时杨士杰凑上来笑道:“徐兄弟,你别看萧先生的容貌不过是弱冠,可他绝对是你祖师的兄长,这一点,我可以保证的。”说完,又望了望众人唏嘘道:“萧先生的神异,我们这辈子都是搞不明白了。四十年前,老夫初遇先生时,他就是这般的风采飘逸,四十年后的先生,竟然比当年还要丰神俊朗,你们说,老夫要不要嫉妒他?” 众人听了他这话,又是轰然大笑,此时的徐成已然相信到了骨子里。四个武当弟子均都是用敬仰的目光望着萧枫,他可是祖师的兄长啊!早就听师长们说过,祖师的武学根基是他的兄长为他铸奠,他的兄长不禁能呼风唤雨,且能腾云驾雾,犹如仙人一般。现在有此福缘,假如自己还不知把握,那定然是会遗憾终身的。 想到这,四个弟子谄媚的脸上射出了贪婪的的目光,打定注意是要赖上这个师祖伯了。 ※※※ 次日天刚拂晓,众人即已拾掇好行装,趁着雨歇微明,径自赶往崖山。 一路无事,萧枫仍旧驾着马车,群雄里有不好意思的抢上想替萧枫,可那拉车的马儿除了萧枫外,他人是一律不买帐的。一路行来,赵菀屡次明启暗示自己的爱慕情愫,可萧枫故作不懂的,茫茫然然。使得赵菀一路上不知暗骂了多少次的呆子。 看得旁人都是惋惜不已,只叹这惊世艳福为何不落入自家头上。不过经此一来,群豪对萧枫的人品秉性却是更为钦仰。 一行人迤俪南下,不一日,即到了崖山。 崖山又名崖门,东西两山之间一道大江正滚滚向南!江水其实很宽,可能有上千米,但与两岸的青山和它所连接的伶仃洋和银洲湖比起来,却又只能算得上是一衣带水,两山夹江,这就是崖门!崖门之间的海水,犹似一汪大湖,故而又名银洲湖。湖形呈狭长形,状如蛟龙。湖面碧波荡漾,洇波浩淼,万顷一碧;窄处两面巨石,倒影如黑。周围山环水绕,因为多数时候湖面风平浪静,山影浑沉,是故具有中国山水画般恬静的柔情。 一眼望去,无数的蒙皮战舰密密麻麻的塞满了整个水道,望着雄壮的大宋水师,萧枫等人直觉心弛神摇,火红的夕阳正在落下,将整条大江映得通红。这悲壮的一幕,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众人禁不住的黯然落泪。 从临安南宋朝廷出降以来,张世杰等挟二王出逃到此时已经整整三年了。复国非但没有半点希望,反而形势越来越糟。辗转数千里,陆秀夫和张世杰他们没有一点犹移,一丝动摇,带着幼主和一线生机,几乎是夜夜席不暇暖,任风浪打湿最后的征程。在这风雨飘摇,生死存亡之际,大宋也只惟有现在这一小块仅有的疆土了。 萧枫对于即将会面的张、陆二人,心中早已敬慕万分。不过他眼下对,‘只要朝廷有忠臣,国家就能兴万年’的这一想法,却是嗤之以鼻。前后对照下金宋两国的同般命运,拿着女真的完颜呼邪及哈达,与今时今日的张、陆、文等三人来比,哪个不是响当当的忠诚贤士,可是结果俱是相同的凄凉,悲壮。 一路行去,不久即到了大宋的崖山军营。 张世杰和陆秀夫听闻昌平公主及文天祥到了崖山,早就率着其余的文臣武将,远远的在道边出迎。 萧枫望着长得与文天祥一般的脸皮白净,温文儒雅的陆秀夫,及身材矮壮,目光如鹰的张世杰。再听得他们各自的寒暄,萧枫不禁心下叹息:这些大宋的剩余官员里面,坚挺行朝,誓不降敌的却是以文臣具多,武将寥寥;常言道,文不贪财,武不怕死。可这大宋的武将里,怕死之人只恐是历朝历代以来最多的了。 众人会面之间,话语并不太多,只是略行寒暄,便相携着去那临时行宫,叩见太后及少帝。 既是弱势,又处于辗转颠沛的逃难中,此时的大宋皇室哪里还有在都城临安那般“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的旖旎胜景,又哪里还顾得上日享金宴,夜赏歌舞的摆谱?好歹张世杰和陆秀夫还算照顾,落脚崖山后,建临时‘行宫’三十余间,‘军屋’三千余,开设“草市”,以利交易。其实所谓“行宫”也好,“军屋”也罢,都是匆匆建成,充其量也都是简易房而已。 萧枫随着众人到了一座‘行宫’中最大的房屋前,此时太后与少帝俱都在屋前等候,实是房屋太小,来了这么多的武林群雄,又如何能挤得下。太后年龄到也不大,广袖齐胸而立贯通了庄严,衣领交合叠皱系住了高雅,显得丰韵犹存,携着粉装玉琢的六岁少帝。一众人等瞧见太后与少帝,齐齐跪伏于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后此时也顾不得,谈甚么宫廷礼节了,一日数惊之中,虽说名为君,可稚子寡母亦心存彷徨,只能依靠陆、张二人及众军民,在这种情况下,太后瞧见昌平公主赵菀,早已哀痛万分,急急上前,搀起女儿,戚声道:“儿啊,母后好想你!!!” 赵菀也凄声道:“母后,母后,儿也很想你!!!”说完,就扑入了母亲的怀抱。 母女两人旁若无人的抱头痛哭,哭泣山河的破碎,哭泣亲人的凋零,旁观众人见了这凄怆摧肝的场面,也是垂泣不止,朝官们纷纷以朝衣拭泪;凄然泣下的群雄,却是用大手在脸上狠命的抹来抹去。 女儿看着母亲是否苍老,母亲看着女儿是否清减,就这样两对泪汪汪的眸子布满了苦楚,哀痛……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 二 待到众人寒暄过后,便歇了下来。 而如何行军打仗,萧枫却并不太懂,就算想发言,也是些昔日随同蒙古大军出征时,所学得的骑兵作战的方法;在今时今日却是派不了半点用处。是故,这些时日,每当有人向他问这问那,他亦只是保持沉默,时间一长,别人晓得他不肯发话,也就不再去问了。 这许日子,到是他自西方归来后,过的一段颇为舒心畅意的岁月。 每日里赵菀一得空便来缠他,形影不离,要么教他学琴,要么教他学萧。萧枫虽说心里明白赵菀对他实是情有独钟,可是他却不敢接受。思起平生里的两个爱人,一个为己而死,冢木已拱;一个茫茫天涯,生死不明;如何又有心思来再次谈情说爱。故而每次赵菀寻着借口来教他弹琴吹箫,他亦是尽量能避则避,生怕自己陷入那绵绵的温柔里。 可是,每当他望见赵菀神似雪儿那泫然欲泣的绝美时,自己又会禁不住的心软无比,有求必应。再加萧枫,本身性子淡泊,洒脱无羁,迫於无奈下,也只得随之任之。不过他天资实为聪颖,那琴箫技艺,让他学来,单是数日光景,使人聆听下,已有洋洋然青天一碧、万里无云的空阔气象。如此一来藉着本身的豁达胸襟,郁积已久的哀思到是排抒不少。两人之间的情意也是与日俱增。 虽然如此,可是他对雪儿的思念兀自未减半分。只是把所有的情思挂牵,俱都寄托在了琴箫之上。 六岁的小皇帝,也是喜欢缠着姐姐昌平公主,但他更喜欢缠着自己眼中未来的姐夫。只因他听人说道,萧枫一路上如何的英勇无敌,又是如何的神威盖世。小皇帝虽为一国之主,可他毕竟仍还年幼,对心目里的英雄形象,尚有崇拜。故而他对萧枫是打从心里的依赖无比。太后瞧在眼里,委实老怀大慰,心感宽欣。 于是,赵菀和萧枫两人就在这种既微又妙的氛围里,不觉的又过了数天。 小皇帝身边有个太监宫奴,清清秀秀,擅长逢迎,这些时日来,到也甚得萧枫之心意;有次萧枫无心中探察他经脉时,却发觉小太监竟是和自己一般的是八脉俱通。萧枫在兴奋下,传了他些《太阴悟真篇》里的武学口诀。如此一来,赵菀不依了,非要缠着萧枫也要教她;瞧着犹如天仙下凡的绝世佳人,宜嗔宜笑,含羞带痴的超凡美态,萧枫怎能狠心拒绝,只得随她心意。 想了半天,寻思:既是自己不能遂她玉成佳偶,不如用高深的修炼口诀来弥补。思来思去,最后决定授她罗马教廷的光系魔法及天使要诀‘十二天罗翼’。只因这西方魔法,习来却不甚为辛苦,只需在每天的日月辉映之时,盘坐冥想即可。如要个娇滴滴的俏美佳人自此风里来,雨里去的苦修道术,萧枫却亦不忍。 是以,他觉得这西方魔法约莫就是为了那些爱武的女子们量身度造的。在替赵菀打通了全身经脉后,萧枫再三的嘱咐她,定要随时的注意勤修神识。并且为了让她在冥想中不会胡思乱想,还把自己在阿尔卑斯雪山里,所全力炼化的一颗‘灵力雪晶’送了给她。 这种雪晶乃是萧枫深埋雪中时,身上的外泄灵气,结合阿尔卑斯山的万年冰寒所化,当时萧枫瞧见这亮如星辰,透似水晶般的微小雪珠里竟然蕴涵了庞大无匹的灵气后,连他亦是惊叹着大自然的无穷奥妙。而且这种雪晶并不太多,萧枫在阿尔卑斯山四十年来,亦仅仅炼化出了这么一颗而已。 而且这颗雪晶,萧枫本打算是想送给雪儿的,可时下为了减少些自己心中的歉疚,也只能割爱了。当时赵菀拿到这颗晶莹润滑,珠光耀目的‘灵力雪晶’后,竟是趁着萧枫不备,狠狠的亲了他一下,随即羞红了玉容,一跑了之。如此一来,萧枫捂着脸颊,不由苦笑不已,同时亦为赵菀的无限深情而感到激动。 与此同时,那四个武当弟子也是每日缠着他,围着他,俱都想在,这个祖师的兄长处,敲点甚么,诈点甚么。使得他一气之下每日一得空就替他们伐筋洗髓,让他们亦尝尽了昔日撒尔和拉旦的痛楚。 经此种种,颇也让他重拾了些当年的愉悦欢乐。 ※※※ 可是这美好舒心的日子,并没过了多久。 元朝水军元帅张弘范率着数万蒙古水师浩浩荡荡的杀奔崖山。这元朝水军元帅张弘范本是宋将,在元兵的招降下,方才投了蒙古,成了个忠心的走狗。元大帝忽必烈,对他还颇为赏识,很看中他的水上作战本领,是以此次命他挂帅,剿灭大宋最后的抵抗力量。 这人们心目中的大宋“行朝”从福州逃到泉州,潮州,直至逃到这天涯海角的崖山。赵菀的大弟赵?g溺水病死之后,张、陆二人就立了她的小弟赵?m为帝,“行朝”在海上一路奔逃的同时,大陆上宋军的形势也是不堪回首。 淮西在制置使夏贵的带领下投降,淮东多坚持了半年,扬州城破之后制置使李庭芝,姜才被俘,不屈而死。至此,南宋三大战区的主力已经全军覆没。此后,江西,福建,广西,广东等省陆续陷落。可说现在的崖山水军,是大宋最后的本钱,也是堂堂中华的最后一点血脉。 此时崖山的南宋行朝和其属下的十几万军民真正的成了一支孤军,一千多只大小战船就是这个曾经是世界上最先进,最富饶国家的最后一块领土。张世杰能否率着这批尤似荆坷般视死若归的大宋水师,为大宋赢得这次辉煌的胜利呢?军民们不知道,文官们更不知道。只有以时间来证明。 可是张弘范自进入崖门海口时,张世杰却什么也没做,这个时候,他摆出了一个宋军最经常使用的架势——“结巨舰千余艘,中舻外贯以大索,四周起楼棚如城堞”,来了个专守防御。从北宋到南宋,从赵光义的“平戍万全阵”到四川遍布的山城,宋军见到敌人的第一个反应似乎就是搞一个城池之类的东西躲进去坚守。 张世杰今天又把这种战术改用到了海战上,真是深得宋军传统之“精华”呀!可是,不知他想过没有,全国都已经沦丧,只剩下自己这一支孤军,敌人堵住了海口,全军被困在这银洲湖里,他还守些什么?他还能等待什么?等待援军来救吗?等待形势好转吗?等待敌军自退吗?还是在等待死亡呢? 文天祥首先提出了疑问,有的守,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给元军来个迎头痛击。 张世杰的解释是,大军多年航海,恐军士有离心,动则必散,不如以静制动来的好。这种说法给人的感觉就是,并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为给大宋‘行朝’找个轰轰烈烈的结局。 不觉中又过去了三天,今日清晨,众人听到了一个惊天的讯息,文天祥所镇守的流民部寨,昨日被张弘范趁夜偷袭,全军尽墨,文天祥在经过顽强的抵抗后,终被元兵活捉。这骇人的消息,震住了每一个人,面面相觑下,不由同声饮泣,为文天祥的被捉而悲哀。赵菀更是哭得双目红肿,几欲昏厥,小青在旁不住的劝解着,可仍然无用。 瞧着众人这么的沉浸在哀痛里,原先冲天的豪气,竟被这消息磨的已然十成去了八成。加上望见赵菀凄戚的神色,更是心里不舍,萧枫寻思着:象他们这么哭泣,到最后还不是与事无补,看来只有我连夜潜入元军营寨,瞅准机会,救回文天祥,方能让他们重拾信心,焕发斗志。 思至此,即沉声道:“诸位,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们应该加强守御,防备元兵再次偷袭;而文丞相则由我去营救,想来元军营寨里还没有能挡的住我的人,你们尽管宽心好了。” 众人听他一说,心道:对啊,怎么忘了这个无敌的人物,只要他出马,别说是元军营寨了,就是那元廷皇宫也不是来去自如,旁若无人么。想救文丞相,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流云剑杨士杰最先跪了下来,泣声道:“萧先生,拜托了,一定要救回文丞相啊!我杨士杰这里先谢了。”接着众人陆陆续续的跪下,这下萧枫可慌了手脚,连忙急声道:“诸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真是折煞我了!这,这,这我如何敢当!”说完也‘噗嗵’一下跪在了地上。 众人直至如此,方才站起身来。在众人祈盼的目光中,萧枫昂首走出了‘行宫’。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 三 深夜萧枫一人独自潜去元军营寨,他并未展开巨大双翼,更没穿上金色甲胄,因为若是这样的话,怕是自己还没到两军相隔的中间海域,元军就已发现自己了。一路上潜踪藏迹,虽说甚有把握,可滋事体大,还是小心为妙。 片刻后,即到了元军营寨的外围。 萧枫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除了海潮拍打礁石的巨响,可以说是万籁俱寂,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旌摇动,似有甚么恶事在等待着自己。他狠狠的摇了摇头,寻思:当今天下,难道还有甚么人可以对我造成威胁么?想了半天,委实想不起来,心道:如若是有几百个八思巴,或是有上千个完颜允恭,同时冲上,约莫自己才会有些忌惮。可转念又忖:这个想法委实太荒谬了,简直是奇谈怪论。不禁暗自失笑。 身形腾空浮起,随着东南吹来的劲风,飘飘荡荡的就到了元军营寨的上空。风中隐含了些鱼腥味,使萧枫觉得自己好似在怒海行舟一般。双目凝神细视,可营寨里通火辉煌,明光耀亮,一时也不知文天祥到底被关押在哪里。 居高临下的再次察看,忽见营寨的东首处,巡哨士兵似是较多。且暗底里人影绰绰,特别是一座蒙皮大帐,更是每次交叉巡逻的必经点,来回巡查的士兵,在这里交会时,总是停顿须臾。心下已然有些明白,又惊又喜的想到:守卫既如此严密,不是元朝大官的卧帐,就是文天祥的囚禁之所,倒省了一番探访功夫。只是敌方戒备森严,救人必定极不容易。转念又想:就算是硬抢,也要把文天祥给抢回去。 决心即定,身影闪动下,虚空里留下一片残影,萧枫‘呼’的一下就冲到了那座大帐。运起‘五行神书’里的‘隐身诀’,顿时隐没于夜色之中,悄无声息的伏在了大帐旁。此时的萧枫就算有人在他身边走过,也不会发现这里竟然会站着个大活人。 “国师,朕的师傅,萧先生会来营救文天祥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萧枫的耳内。 萧枫在吃惊之下,忙运起剑罡,轻轻的划破了包在营帐外的牛皮,且还无声无息。把头凑了上去,单眼顺着划破的小洞,往里张望。一瞧下,不由讶异,再细细的审视,不禁惊异到了极点。说话之人竟是当今元朝天子,也就是自己唯一的弟子忽必烈。 此时的忽必烈已有五十余岁,身上穿着件明黄色的蟠龙袍。这些年的戎马生涯,南征北战,使得他原先稚气的脸上,现在充满了皇者的睿智及威严,动静间的仪态显得甚是开合磅礴,一对深邃的眼神象他父亲一般,都是那么顾盼生光,不怒而威。惟有眉宇间,隐隐有些昔日的痕迹。他居中端坐,气势霸烈,左右各还有几人,在他的左首下方的正是“大元国师”八思巴。 萧枫见到这个当年,痴绕自己左右的心爱弟子,望着他那有些苍老的容颜,不由心有所感,只叹岁月无情;但看见他那俯视苍生的帝皇霸气,却又,有些欣慰的喜悦。心道,自己总算没辜负了拖雷王爷的重托。不过转念又想:难道他是为了我而来,想见我,或是想弑我,哎,算了,先静观其变了。 这时八思巴听了忽必烈的疑问,沉吟了须臾,即道:“陛下,这文天祥是南朝里数一数二的大忠臣,他不仅才华冠盖南朝,且还是忠肝义胆的国之栋梁。”说到这,朝着斜对面的留梦炎瞄了瞄,眼含些微轻蔑,他对文天祥那日的壮烈激言,凌然戟指,心下大为心折,而对留梦炎的摇头摆尾,聒噪不休,委实鄙夷到了极处。继而又道:“他是如今南朝二十万军民三大支柱文、张、陆里的一个,只要有他在我们手上,势必会对南朝余孽起到个杀鸡儆猴的妙用,即便萧先生不来,我们也有着莫大的好处。” 与八思巴毗邻的则是一个武将打扮的中年人,脸皮白净,此时也一脸谄媚的望着忽必烈,恭敬的说道:“陛下,国师所言大有道理,这文天祥乃是南宋遗朝的重要骨干,此次之所以被微臣擒住,也是陛下鸿福齐天的缘故。只要能善用这颗棋子,那南朝的拼死之心,势必损折大半,到时我军所遇到的抵抗,也定然不堪一击。” 话语里既小小的奉承了一下自己的主子,又提醒了忽必烈不要忘记自己的功劳,最后顺便还说出了自己的见意,这番不滴不漏的话语,就连坐在他对面的曾是大宋状元的留梦炎都在暗自钦服,羡慕不已。心道,情愿以后的四书五经少念点,这阿谀奉承的功夫,可得化些时间在上面。 萧枫在外听了心想:此人一看就知是大宋降将,一口赣闽的音调,在蒙古人里可没有。继而又想:这大宋的官场可真是个出人材的场所,武将都在阿谀奉迎里钻营,又怎有心思来领兵?文武百官中实是少了几个文天祥,或是张士杰。怪不得蒙古人一来,就似滚烫沸雪,势如破竹般的侵占了整个大宋。想到这,止不住的哀溢心头。 忽必烈微蹙浓眉,对着众人说道:“朕不是问文天祥应该如何处理,而是关心朕的师傅萧先生会否前来?”萧枫闻他,仍然口称自己为师傅,一时心潮起伏,寻思:听他的话语情真意挚,想来还念些师徒情分,待会,我就现身进去,直接向他要人便是。他虽不知自己的修真功境实际到了那般层次,可对眼下这大帐里的几个人委实看轻的很,并不相信他们能对自己造成什么甚么威胁。 坐在忽必烈右下首的一个黑袍罩身,脸上毫无表情,神色呆板的家伙忽然说道:“他,会来的!”语句极短,每个字如钉钉铁板,冰冷至极。忽必烈听了这话,甚是欣喜,说道:“哦,颜先生言辞凿凿的肯定万分,有何解么?” 听到师傅确定要来的信息,这令他极为兴奋,分别了四十余年了,可师傅的音容笑貌,直至如今,却仍无半点消淡,反而越加的深刻。师傅对自家的恩德,他又怎会轻易忘怀。此躺前来实是听了国师八思巴的汇报,才心急似火的带着如妃,千里迢迢,披星戴月的从大都赶到了崖山。多少年了,从未如此的形之于色,皇位坐久了,差点连凡人的情感都要忘了。 黑衣人听了他那话后,并未解释,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老神在在的闭目静养了。即便黑衣人如此无礼,忽必烈亦没半分生气,反而自嘲的笑了笑,又望向了八思巴。 八思巴瞧着忽必烈的神色,心下不禁叹息,倘若不是那萧枫失踪了四十年,自己又岂会被封为‘帝师’。那么密宗今日之风光,亦不会再有。想到这,不由狠毒的忖思:一定要除掉萧枫,不管任何代价的除掉。为了密宗的发扬,为了萨迦派的荣誉,自己即便死后堕入阿鼻地狱,也要倾全宗之力来消灭他。幸好此次,自己有所预备,已然召集了全藏的五百高僧。老衲就不信你萧枫能从我宗的千年绝世大阵‘藏密莲花法轮阵’里逃出生天。哼……在妒心的进攻下,即便是修佛多年的一代高僧都起了杀心。 坐在黑衣人下首的留梦炎,留大狗贼见其他三人都说过了,而自己却片言皆无,生怕忽必烈怪他,身在曹营心在汉,急忙在旁说道:“陛下,萧先生的风采,微臣哪日亦幸有得见,可说是当世天神,今时仙尊。陛下昔日能得萧先生传授武学,就如同那轩辕黄帝得遇广成仙长那般的光耀万古,亦可算得上是一段传世佳话。”这马屁委实对症下药的很,只听得忽必烈摇头晃脑,沾沾自喜。 忽必烈道:“是啊,是啊,倘若朕的恩师,萧先生来此营救文天祥,只怕在座诸位无人能挡!他的厉害之处,朕很明白!最可气的是,眼下南朝有他襄助,那我大元的征途只恐就此尽了!” 八思巴实在听不下去了,霍的站起身来,沉声道:“陛下,老衲去看看文天祥,以防他被人劫去。” 忽必烈说道:“国师不辞辛劳,为国出力良多,朕实是心怀歉意,探视文天祥可让张将军前去,国师就不须了。”说完,向着适才那武将道:“张爱卿,你去瞧下文天祥,倘若他有甚需要,你可尽量的满足他,他既是你南朝的忠义,将来亦或许是我大元的栋梁。” “微臣遵旨。”姓张的武将,叩首领旨,倒退着走到大帐门口,行了一礼后,即转身出了大帐。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 四 萧枫听了,心道:想来这人定然就是张弘范,我只须随在他身后,岂不就能寻到文天祥。思至此,心头激动,其之欢喜当真无法溢于言表,身影闪处,已如附身魅影,亦步亦趋的贴在了张弘范的身后。 这张弘范虽是武将,可本身技艺实是糟糕之极,故而毫无所觉的只知埋头急走,边走边还嘀咕着:“瞧陛下的意思,这文天祥估计是要招降的,或许他日后的地位约莫能位极人臣,此趟我到不能得罪他,得用软功慢慢的来磨。”随着他的嘟囔,片刻就到了一座营帐。只见他在帐外,稍稍的理了下衣冠,轻咳了一声,即撩起帐帘,步了进去。 张弘范的嘀咕虽然极为低声,不虞被他人听晓,可凭着萧枫的灵力,自是字字入耳。听了他这话,萧枫不禁心头暗气,心道大宋怎会出了这般不知廉耻,只知逢迎的武将。摇头不已下,随后仍旧伏在帐外,用剑罡划了一小口,往里觑视,看看这钻营的小人到底会如何来对付文天祥。 张弘范进了营帐后,就满脸堆笑,向着伏在案几上的文天祥,谄笑道:“信国公,别来无恙乎?”瞧着文天祥抬起头后,即又笑道:呵…呵…,下官今日实在太忙,一直抽不出空来探望公爷。你瞧,眼下刚有些微暇,下官就匆匆的赶来看公爷你了。” 文天祥斜眼瞥视了下,即又趴在案上,都懒得去理他。张弘范到也不恼,仍是笑嘻嘻的道:“信国公想必是累了,只怪下官不懂事,哦,丞相还有甚么吩咐么?下官即刻命人去办。”文天祥兀自没理他。 张弘范大感无趣,悻悻的道:“丞相既是没有吩咐,那,下官就告退了?”说完,作了一揖,抬头微睨了下,见文天祥还是毫无反应,只得打着哈哈的准备退出营帐。当他想转身时,忽然觉得全身都没了知觉,好似一下子这副肉体突然变得很是陌生。慌急中,满头冷汗涔涔而下,一双求饶的目光望着文天祥。他只以为是文天祥暗算了他,可不晓得另有他人。 萧枫骤然在他肩胛上轻拍了下,调侃道:“张大将军,滋味如何?”文天祥本是埋头伏案,听见萧枫的声音,忙自抬头起身,走到萧枫身边,激动的道:“萧先生,这实在太危险了,为了来救我,让你冒这天大的风险,不值啊!” 萧枫轻笑道:“不妨事,不就是个元军营寨么,今日你我就当它是阳关大道。”这一番蔑视生死,勇往直前的话语,听得文天祥热血沸腾,不由也壮然的轻声道:“好,先生当真是天纵豪情,文某今日就附骥随尾了。”两人相视而笑。 张弘范却是瑟瑟发抖,寻思:今天定然是完了,没想到我张弘范英雄一世,没死在疆场上,竟是死在了这自家的营帐里。就算他眼下仍是浑身发抖,兀自视自己为英雄,一个叛国卖民的英雄,可笑又可叹。 文天祥瞧着他的颤抖熊样,心里着实厌恶,向萧枫沉声道:“萧先生,这贼子,你看…是否…?”右手狠狠地做了个劈斩。其意不言自喻,张弘范顿时脸色灰白,嘴唇发青,几欲昏厥。心下叹道:没料到这白面书生却也心狠手辣。正待想泣声求饶,怎料萧枫却是对文天祥微微摇了摇头,径自出了营帐。 文天祥大惑不解下,亦没深究,随着萧枫直往帐外而去。 两人刚走出营帐,文天祥即问道:“萧先生,适才为何不除了那叛国的奸贼?” 萧枫道:“就看他那贪生怕死的模样,就知行军打仗,此人定然比不上张元帅,有的忽必烈另派一员骁将,不如就他来领军,岂不甚好?” 文天祥听的点头不已,钦服的说道:“先生当真是高人!” 其实,不杀张弘范,除了上述一点外,萧枫实是另有私心,毕竟忽必烈也是他的弟子,做师傅的又怎能杀了自己弟子的手下,讲出去,他都觉得怪难听的。 由于文天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故而萧枫只得挟着他飞腾,一路双翼振展,迎风翱翔。 文天祥虽为文臣,却生性胆盛,一点亦不惧,反而瞪大双眼,俯视山河,享受着神人的境遇。倘若不是半空里劲风横流,或许他又要诗兴大发,高声吟哦。一时间,但觉平生所遇,实为今日最奇。 飞不多久,萧枫心中警兆忽现,微感不妙。急忙神识外透,扫视四方;只觉前方百丈外的开阔处,正人影绰绰的不知布了几百人,且还犹似密宗喇嘛。萧枫心知,这定是八思巴所遣的伏兵,虽说心下不惧,但又怕文天祥遭了池鱼之殃,是故,双翼猛地一拍,身形复又腾高许多。心道:我且往高处里飞,瞧你们这些和尚如何来拦我。得意洋洋下,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稍加示威后,即又一声清啸,就想飞遁而去。 黑暗中,但觉那些伏兵骤然间手掌相迭,下足各抵,互相背依着背,仿佛在排着一种极为奇异诡秘的阵法。在西征时,萧枫就亲眼领略过异教的各式密阵,心知这些阵法,外表瞧来,虽不怎样,可倘若被它完全施展开来,其威力却是天崩地裂,骇人恐怖之极。眼下这犹似密宗阵法的样式,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的好。萧枫如是的想到。 正待他想飞速通过时,突然一股极为庞大的尖锐气息,迎面扑来,既非罡气,又非神识,似乎介於两者之间,似刚似柔,似阴似阳,正大磅礴之极。萧枫不敢掉以轻心,急忙施展‘太阴剑罡’,陡见一道浑大的金色剑形气罡,‘咻’地破空飞去。两股非人的力量在半空中直直的相撞,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天巨响,炸开的气浪,四处弥漫,撞落了周围不知多少的山崖峭壁。 初次短兵交接,萧枫并未觉得有甚异处,或是憾人的威力,不禁心下大安,朗声道:“在下萧枫,此次到贵宝地,实为了接回在贵方营寨中做客的敝国丞相文天祥,只因事出仓促,故而未向贵国的皇帝陛下知会,这厢先告罪了,下次定然补上。”这番话实是揶揄到了极处。 其实他想的是既知没有善了可能,又何必客气。 下首的数百名喇嘛僧只听得气炸胸肺,暴跳如雷,在哪兀自嚷叫;忽见人丛里腾空浮起一僧,曲腿盘膝,犹如随着空中的气流,飘飘荡荡的就到了萧枫的面前。凝神细视下,此僧正是八思巴,萧枫不由大为光火,心道,你这秃驴明知我已前来,尚还故作不晓,且生怕我大闹营寨,竟在此处设下埋伏。转念又忖:难道你以为凭着人多,就能留下我不成? 此时只见八思巴双手掌根相合,互自上下,置于胸前;神色间显得祥和慈悲,淡然自泊;音色尤为和润的向着萧枫道:“萧施主,你我当真是有缘啊?自那日的片刻切磋,怎料不过旬日,你我又处在了这般尴尬的氛围里,看来你我终归要一场搏斗,方始结尾。” 萧枫澹然的笑道:“大师,你我各为其主,你为你的宗教,我为我的民族,只要双方仍有矛盾,你我就避免不了这场决战。今日月朗星稀,清风徐徐,确实也是个决战的好时辰,大师,你说呢?”萧枫眼下除了担心文天祥以外,其余俱都无所畏惧。接着又道:“只是在下倘若要与大师争斗,又恐敝国丞相受到伤害,想来大师亦不是个趁人之危的人吧?”他想先拿话挤兑他一下。 八思巴淡笑道:“无妨,萧施主可以暂且放下文丞相,小僧绝对保证在决战未完前,敝方无人敢冒犯到文丞相的一根毫毛。” 萧枫不禁想到:故作的大方,瞧来也有些一代宗师的意味。可自己就是想听到他这个承诺,既然他已说出。 萧枫立时朗声道:“好,在下就想信大师这一回,只是别让我失望了才好。”说完,右手轻送,灵力虚托,文天祥仿佛站在了一方无形的厚毯上,缓缓的降在了地上。 斯时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清风吹拂起文天祥的衣袂,衬上他那铁骨峥峥的傲气,山河破碎的哀容,从天而降的身姿,显得甚是悲情怆意,生死凄婉。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 五 忽地一个浑亮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师傅,你放心,没有朕的旨意,谁亦不能伤了文丞相!”萧枫即忙遁声望去。 这时元军营寨里的大军早已闻声出动,地上人头攒攒,枪戈密密。当先一人,胯下一匹高头大马,望之便是匹西域良驹,头戴圆形冠帽,身着明黄色龙袍,正神色紧张的望着半空,这人正是元帝忽必烈。 萧枫听到忽必烈的金口玉言,内心甚感欣慰。朝着忽必烈说道:“烈儿,你,大了,也老了!!!为师,适才差点认不出你了!好,好啊,这些年,你做得很好!相信你父亲拖雷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这字里行间让他说得行止连绵,抑扬顿挫,旁人不知原由,但见一弱冠青年对着五、六十岁的皇帝说出这一番故作老成的话语,不由俱感讶异,委实奇诡无比。 可是在忽必烈听来,却觉情意真切,言语温爱,不自禁的大起孺慕之感,心情激荡下,泣声道:“师傅,弟子四十余年未见过你老人家了,你可愿下来,让弟子好好的瞧上一瞧?” 萧枫听了,心中酸酸,直觉眼眶湿湿,叹声道:“痴儿,眼下你我既是敌对,就不须再叙那师徒情份了,省得到时难做。哎,天下事本就如此的离离合合,不遂人愿,你去吧,但愿你能做个光耀万古的一代雄主,为师也就宽慰了。” 忽必烈挥手抹泪,长泣道:“师傅,难道你就这般缘悭一面么?” 说完,望着当空皓月,戚叹道:“师傅,你可知,这茫茫四十年,日西月复东,容颜苍老的就犹若飞电,时景流逸的亦恍如飘风。弟子今日能够得遇恩师,实是苍天眷顾,本当就此伺奉膝下,可师傅你,情愿挥涕命我归去,就不能毫察一下,弟子心中的恻怆么?” 萧枫此时大感为难,其实,他非是不愿见忽必烈,实是生怕叙上情义后,念在师徒之情,待会自己处境尴尬,出手不出手,都不好。且也让忽必烈难以自处,他可不想做个依着徒弟耍威风的师傅。 “去吧,去吧,你我今日一面,已是情可怜见,天意难违,不必强求。你只须记着为师昔日交待你的话,善待你的子民便可。”说完,萧枫把头一转,再亦不想见忽必烈那悲恸的面颜。 “萧大哥,萧大哥真的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吧?”一个柔美的声音的悠悠传来。萧枫回首凝望,但见一个身形娇小,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坐在华丽恢弘的御辇上,正神色激动的望着自己。 萧枫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揉了揉,讶疑的道:“你,你是小如?” 忽必烈在旁说道:“师傅,你在西征前,命我照顾小如,可我思来思去,认为除了让她嫁给我以外,实是没有比这更佳的方法了。所以弟子就在尚未征得师傅的同意下,与小如……嘿嘿。” 说到这,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而翻身下马,走至御辇前,深情的望向小如,又道:“这四十年来,虽然小如一直陪伴我,可我不但没有好好的照顾她,反而还要她来迁就我,现在想来,实在惭愧啊。”这时忽必烈和小如两人,已然各自落马,下辇,双双站在地上,两手紧紧的牵着,一起望着萧枫。 萧枫看着自己当年的邻家小妹,又瞧着自己唯一的爱徒,由衷的微笑道:“好,很好,徒儿,你做的非常好,是你替为师解了桩大心事啊!我既是你们的师傅,又是你们的大哥,在这里,我祝福你们!愿你们天长地久,此情不渝……” 说到这,忽而放声大笑:“哈哈……,今天,能看见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哈哈……”笑完后,继而朗声道:“好了,叙旧也叙过了,现在该是办正事了。” 其时,皓月高悬,满天清晖,千山月色,柔和似水,东方隐隐的有些发白。 只见他狠狠的掉转身子,星光下,明显甩出一串晶莹的泪珠;谁说修真人就该清心寡欲,谁说修真人就该斩断俗世情缘;今日不仅见到自己的唯一爱徒,复又遇到当年痴绕周围的邻家小妹;在他们身上,萧枫瞧见了雪儿的晏晏笑容,款款可人,又想起了雪儿的柔情蜜意,缠绵缱绻,一时间,但觉心潮起伏,澎湃不止。 八思巴瞧着萧枫和陛下及皇妃一直的在旁叙旧,心下早已不耐,眼下既是萧枫自己说要办正事,他便也不客气了。沉声问道:“萧施主,决战现在开始否?”宗师就须有个宗师的风范,见萧枫有些心情恍惚,他便在旁大声的提醒了下。 萧枫精神重振,强自的笑了笑,说道:“有何不可,你尽管便是。”心神忧郁之下,急需一个发泄的事情来做,眼下这八思巴恰好撞在火头上。 华美幽雅的金色能量甲胄顿时覆盖全身,一双庞大的金色双翼带起的飓风,吹起地上的尘沙,形成了粗如合抱的风沙柱,在他脚下急速的旋转,越转越浓,越转越大,吸起了原先,地上整块的岩石,在风柱里,又急速的把它搅碎,缓缓的向着八思巴移动过去。就如一个站在风柱上的神人,正在咆哮狂舞。 忽必烈与小如瞧见眼下这奇异之景,不自禁的猛然张嘴,叹为奇观。二人虽为当世贵胄,世上稀罕之事亦是瞧多听多,可象萧枫这般,他们却是在梦里亦不曾得遇过,如何不讶。 八思巴不敢怠慢,脸色沉重而庄严,声若洪钟的道:“萧施主,神功盖世,见识超人,小僧想让施主指点下敝宗的‘藏密莲花法轮阵’,不知施主可愿否?” 萧枫不耐烦的道:“要打便打,那来这么多话。你们全都上好了。”此时的他,心情尤为烦躁,说话亦是大为无理之极。 由于他是三教功法同练,虽说在阿尔卑斯山,深埋雪地四十余年,被他融会贯通。可那也是借了阿尔卑斯山千万年来的灵气,及山中的冰寒之气来凝神聚精;又加他生性淳朴,无欲无求,以至突破到了,在世俗界想都不敢想的层次。可是象他眼下这般的修炼,实是千万年来的第一人,成则神,败则亡,且还是永无超生的死亡。 而且他此刻的功境,由于提升过快,尤是要加强心境的修炼,不急不燥,无欲无求。可自他回归中原后,先是哀恸雪儿,再是缅怀恩师,又在‘鹿门寺’里被文天祥一番话引得豪气冲天;这些种种的俗人情思,使得他不能静心养神,巩固神胎,心境实是已然大跌,只是他自己不晓罢了。 此次营救文天祥,又是悲欢起伏,情绪跌宕。先是被八思巴所拦,心惊之下,又与忽必烈,小如叙旧,最终引发了他这些时日里,一直隐伏暗压的悲情哀意。此刻他心神激荡,气息絮乱,神智已然没有平时那么祥和淡然,反而有些狂暴,惨烈,直觉胸中杀意腾腾,嗜血阵阵,颇想就此冲入人群中肆虐屠杀一番。 这时的八思巴和那数百名密宗番僧,骤然间人迭人合,人托人依;个个法像庄严,形态各异;有的盘腿而坐,悬腕执笔;有的合掌念经,下摊经文;有的降龙伏虎,威形厉表;有的抱胸叠肚,雍容典雅;就是每个喇嘛的脸部表情,也是神色相左,绝不雷同,苦思冥想者有之,脸貌狰狞者有之;有辩经说法,有洗耳恭听的,有笑容满面,也有故弄悬虚。 整个阵形,外貌赛似一朵怒放的莲花,其中幽幽檀香,袅袅飘出,使人闻之而清心,触之而息神。莲花依着天地的妙奥,在缓缓的转动;转动中,数百喇嘛,念经诵佛,吟唱震天;天地的力量,好似浇花清水,慢慢的注入;使得人形的巨大莲花更为鲜艳,璀灿。说它圣洁祥和,然暗藏杀机,说它无比娇柔,却又凶险天成。此阵此势,乃系鬼斧神工,包罗万有,绝非人力可抗衡,实是天地间一神阵也。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 六 斯时正是日月,交相辉映之时,海上阵阵烟雾,袅袅升起,东方片片红云,翻翻腾腾,大雾象水纹般波动着,瞬时笼罩了整个大地。 萧枫被这密宗传承千年的‘藏密莲花法轮阵’里的气息一引,顿时神清气爽了些许,额上忽尔现出‘万字法轮’,黑暗里光芒大作;伟岸的身影在雾中,被浑身散出的金芒,衬得若隐若现。崖边的海浪,迭迭重重,拍打在巨礁上,发出了震人的巨响。 此刻数万人仰颈抬头,神情专注,凝视着这天地间即将开始的一场殊死博战。 喇嘛们见着萧枫额上,忽然现出佛门法轮标志,心下俱都感到讶异;可是在八思巴的引动下,阵法已是全面运行;倘若不是由他叫停,那么这阵将永远的这般运行下去,除非喇嘛们俱都身亡。 八思巴腾浮在阵形中央,如同巨莲的huaxin,法像庄严,慈眉善目;其余的喇嘛僧则组合成了花蕊,及一裂裂的花瓣。这朵既威严又祥和的金色莲花,此时正展瓣吐蕊,盛开在崖山的脚下,盛开在广阔无垠的天地之间。 萧枫瞧着这‘藏密莲花法轮阵’,也不禁为它的威势而惊骇。外表虽然美艳绝伦,骨子里却是杀机暗藏。心道:我可得谨慎些,别让那八思巴给算计了。思至此,手捏道诀,打了道‘五行神雷’过去,以探究竟。这‘五行神雷’可是全真道术里的上乘法术,修真境界如若未到‘合虚’期,那是决无可能使出的。 但是凭他此时的奇异功境,即便是再厉害些的道术,他亦能轻易的施用,且威力比旁人更是惊人。只见莲花上空的天际,忽然风云堆积,倏忽间,数十道cuda弯扭的闪电,裂天而下,直奔巨莲。此时景象极为诡异,除了上空数十丈的天穹,云雾翻腾,电光缭绕。其余别处却是天色静谧,寂然无声。 时下元人见之,不由倒抽冷气,生怕国师就此丢了大元长胜的名头,这名头可是百万蒙古人的骄傲。 八思巴见着萧枫手掐道诀时,心里已有了打算,他晓得这‘藏密莲花法轮阵’可不能就这样让萧枫,一次次的试探下去。自己要主动,要瞅准了机会,使萧枫陷入这‘藏密莲花法轮阵’,只有如此,这阵法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莲花随着天地的波动,在虚空里不断闪现,忽而在东,忽而在西,时而往上,时而泻下,仿如鬼影,又如魅形。如此一来,萧枫的‘五行神雷’俱都击在了空处,草到是烧着了不少。 萧枫禁不住的沉思,这数百人结成的大阵却是被他们用得这般的灵活多变,神雷轰顶的速度,竟也徒劳。瞧那趋退闪避,如同一人,这密宗千年传世的大阵,果是非同凡响。 不待萧枫醒神,金色巨莲骤然闪没,片刻间即已围住了他。花瓣急曲疾合,花蕊交错游动,瞬时产生的庞大力量象尖刃一般,切割着萧枫的护体罡气;象是巨灵神的利爪,撕裂着萧枫足下的狂暴飓风;又象零度的冰冻,禁锢住了萧枫周围所有的空间。 更为可怖的就是,本是劝人为善的梵音,亦聚汇成了迫人胸肺的音浪,一波连着一波的不断攻击着萧枫的神识。 瞧着萧枫陷入阵内,忽必烈与小如两人的心思却是各异。忽必烈时下,心情尤为烦躁,不知该是高兴,还是担心;小如却是惊骇不已,纤手紧紧的抓着忽必烈的胳膊,不断瑟抖。 直到此刻,萧枫才算了解这‘藏密莲花法轮阵’的真正威力,止不住的苦笑不已,心道:打就打了么,自己又那来这多心思,现时不防下,却被八思巴给占了先机。 转念又忖:且适才本以为世上决无可能同时出现数百名八思巴,谁知眼下却是天遂人愿。这‘藏密莲花法轮阵’如此一使,与有数百名八思巴有何不同? 此时八思巴的脸上,亦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直觉着胜券在握。心下不禁寻思:你萧枫就是再厉害,再无敌,可你时下陷入了本宗这千年绝世的‘藏密莲花法轮阵’里,就算你是佛祖再世,神通万般,恐亦枉然了。想到这,手上印诀,口里真言,更是绵绵不绝,大有不置萧枫於死地,誓不罢休的意味。 只见他双手连环,交织旋绕;手指奋飞里,千印万诀,化至不断;嘴里不断的低吟着些不知所云的密宗真言:啵路卮呵,砉勰镎弥,瑟吒呜咄,谒唼摩勒……随着手诀及真言的不断的涌出,阵法的能量护罩愈来愈是厚实坚硬,无坚可摧,且亦越加的往里积压。 想他乃是密宗,千年罕遇的惊艳修密之才,可是前次却尝到了被萧枫轻易击败的耻辱,这如何能让他安心,又如何能让他心安理得的在大都做那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护国法师’。故而既是有此良机,他又怎能不好好的使用。 萧枫见他这般的大占先机下,仍是不依不饶的妄想取己性命,不由的亦是愤恨难当。灵力鼓荡下,体内金甲元神,异光大作,左手佛印,右手道诀,双眼浑似两道剑罡,‘呲,呲’的冒出无数的针形罡气,仿如裂天暴雨,叠叠森森的环列在自己的周围。陡然轻叱一声,剑罡径直向一众喇嘛射去。 他知道眼下倘若要打破这危急处境,单凭‘太极心诀’的纯防御能力那是枉然,就算合上‘毗卢遮那印’的刚阳爆破力那亦是妄想,时下惟有借助‘太阴剑罡’的至阴至柔的特性,方能一博。 那些喇嘛被这世上从未有闻过的手脚不动,剑罡激射的诡异武学顿时闹得个手忙脚乱。他们又怎知道这门天下稀罕的绝世武学乃是中土修真前辈,一代宗师黄裳所创。这门武学另劈蹊径,创天下之未有,浑身俱可凝气聚剑,功力深厚者,更能气凝万剑。时下凭着萧枫的雄浑灵力,虽未得万剑,但千剑俱发实是举手即现。可萧枫眼下委实不想过早暴露,只想在藏拙中,伺准良机,一举破阵。 此刻旭日冉冉升起,从两峰间冲出波涛,红光透过天际的层层叠云,洒在了海平面上,云收雾敛处,遥天一线。霞光瑞气,照彻天际,引得天边的云层,翻腾成了各种各样的姿态。 忽然数百士兵拥着全身着甲的大元水军元帅张弘范,从浓雾里走来,到了元帝忽必烈的面前,齐齐跪伏于地,口中高呼万岁。忽必烈微一摆手,命他们退立一旁,此刻正是萧枫与密宗喇嘛的决战激发之刻,如何能让他们来扰之。 可张弘范却是甚不识相,走上一步,大声道:“陛下,现时全军预备完毕,整装待发,就等陛下下令,万舰即时开拔。” 忽必烈此时正是紧张万分,听了之后,亦没多加思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一切按计划便是,爱卿独自处理即可。” 张弘范大喝一声:“遵旨。”说完朝着仍在半空里与喇嘛僧对恃的萧枫冷笑了下,心道:适才你让我颜面丢尽,此仇不报,我张弘范如何自立于天地?眼下我遣出这数万精锐水军,定要把那些南朝余孽,斩尽杀绝,不留后患,瞧你还能得意到何时?他被萧枫禁锢在了营帐里,好不容易唤来了巡哨士兵,助他脱困,对萧枫的恨意,大宋的怨怼,实到了极点。此刻他大有公报私仇的畅意,忍不住的嘿嘿笑起。对於萧枫曾饶他一条性命的事,却是已然忘得一干二净。 此刻大元数万水军听得张弘范的帅令,忽而,千万人呐喊,擂鼓隆隆,炮声阵阵。在遮天蔽日的猎猎旌旗中,甲戈锃锃,刀光耀耀的挥淌出了千百条战舰,密密麻麻的驶向了对岸。 其实这张弘范虽说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可他依旧是个多谋善断,胸藏玄机的一代水军良将。就好比,三国时的张允、蔡瑁一般,虽为投降一派,却仍有些练军之才。萧枫适才饶他一命,实是误宋甚多。凭着张弘范的水上作战能力,加上元朝士兵的狠勇战志,身为忠臣,却非良将的张世杰远不是他的对手。 唉,可是小人毕竟就是小人,再是如何的有才有干,却也不能轻易接触。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 七 望着元军奔赴南岸,进攻大宋,萧枫不由心自着急。 陡然间,一声长啸,抒出了胸中郁闷已久的心思,在这万均一刻,他终於暂时放弃了伺敌待弱,一举破阵的打算,额上的‘万字法轮’在‘藏密莲花法轮阵’里尤是如鱼入水,若鸟冲天,颤颤抖抖的挥散出了漫天的金光,映照的萧枫犹如珠璎宝佛漫金相,浑身沐浴在了柔和的佛光里。佛光驱散了百丈外的浓雾,在底下人瞧来,此刻的萧枫恍如释迦牟尼临世,屹立在了瑞气千条,色彩斑斓的金色莲座上。 底下的忽必烈与小如两人,不由甚是紧张的握住了双手,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膜拜的意动;忽必烈张大了嘴,想到自己也有四十年没有瞧到师傅的这般赫赫神威了,心下感叹万分;小如却是热泪盈眶,直觉得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形象,此刻变的更为高大,更为完美。 八思巴此刻但觉气息急喘,压力骤增,整个‘藏密莲花法轮阵’已没先前那般运行舒畅;转动间,如陷泥沼;变化间,似入旋涡;行势窒滞,阵力衰竭。要知这‘藏密莲花法轮阵’就是靠着奇异的运行轨迹,来汇聚那天地间庞大无匹的自然力量,使之克敌制胜。可眼下的萧枫,双翼挥展的轨迹,比‘藏密莲花法轮阵’更为接近天地之理;‘万字法轮’及‘太极阴阳’所汇聚的能量,也比他们来得更为庞大。 故而此时的‘藏密莲花法轮阵’在萧枫浑厚灵力的牵动下,处处缚手缚脚,如受制肘;少许心志不坚的喇嘛,此刻也是浮嚣迟忽,举止絮乱之极。八思巴觉此情形却是大觉不甘,心道,你萧枫暗藏实力,难道我密宗就没压轴绝技么?思至此骤然力运丹田,气亢胸腔,曼声唱吟了一字密宗佛门醒神咒“咄”。随着“咄”声缓慢而惊雷的传开,一众喇嘛僧,稍又振作。 但见八思巴,忽地身冒白光,悬浮在半空的身躯,顿时若隐若现,继而,突然又手足分离,好似被人劈开一般。两手,两腿,呈四射状,向外激腾,却又没半丝血迹,令人瞧来阴森诡秘。那手足在虚空里逗留了须臾后,登时,亦是白光大作,片刻后,即又光敛影没,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空中竟然同时出现了五个八思巴。有执杵,有拿伞,有捏印……,形态各异,神色非同。 这一异像,正是密宗口口相传的不世神技,’莲华大士身外化身相’。这时阵中的数百名喇嘛僧,望见八思巴显露了密宗祖师,莲华大士的法相,不禁神情振奋,勇气倍增;‘藏密莲花法轮阵’陡然也加快了运行,一时间,两方重又落到了相恃不下的地步。 斯时,海水开始退潮,江水随着海水一起向南涌去。大元水军顺流而下,直向宋军冲去,宋元战争最后的决战终于开始了。 张世杰听报元军来攻,急忙擂鼓出战,率军江上迎敌。 宋兵千余条战舰,首尾相连,如成堡垒,浩浩荡荡的在湖中乘风破浪;而张弘范所率的元军却只有四五百条战舰,其形亦颇为细小,实为内陆湖里的战船;可是元军战法灵活,机动多变。 从天而瞰,恍如千百条海鲨在抢食着一条巨鲸。对未来财富的渴望,对即将杀人的刺激,好战的情绪和嗜血的勇气使得数万名元军,好似地狱的恶魔,鬼界的修罗,悍不畏死的一浪高过一浪,一波急于一波,攻击着张士杰所构筑出来的战舰堡垒。 张弘范意气风发的站在帅船上,极目远眺,踌躇志满。望着穷于应对,疲于奔命的宋军战舰,不禁纵声大笑。大喝道:“儿郎们,加紧的干啊!先登上敌舰者,本帅连升他三级。”话音刚落,元朝水军更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呐喊声中,前赴后继的扑上了宋兵的阵营。 银洲湖的水色已然泛红,海面上漂浮的尸骸,望之无尽。 此刻大宋方面也是久战心哀,哀兵气盛,强勇彪悍的,仿佛不是以往那一触即溃的南朝军队。好似被犯逆鳞的巨龙,又如若被人伤犊的猛虎,每个人瞪红了双眼,眦裂发舞,浴血满身。悍不畏死的挥起了手中的长刀,不带丝毫犹豫,没有半分怜惜的砍向了异族的胡虏。 誓死保卫着自己这仅有的家园,唯一的疆土。 见着久战不下,胜负相持,张弘范大感不耐。 只见元军帅船上的令旗,忽然高高挥舞,炮声震天里,又从左右两面,各自杀出了百十条战船,以三方合围之势,向宋军冲去。此刻两方军队在银洲湖里杀声震天,勇不畏惧的互相登上了对方的船头,开始了最为惨烈的肉搏战。这时的宋军血糊满脸,咆哮嘶嚎……显得比漠北马上生涯的蒙古人更加粗蛮豪野。 大宋的武林群豪望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不由个个俱自发颤,虽说他们也是从血雨中走来,可是江湖的厮杀,又怎及得上两军会战的激烈磅礴,荡人胸怀。他们也混杂在宋兵里,冲向了元军的船头。可是这战场的拼杀,不是武林中的单人决斗,防的了上,却防不了下;挡的了左,也挡不了右。一时间,群豪的伤亡,亦甚是惨重。 战斗进行了足足半天有余。 突然,从黑黝黝的山崖哪边,冉冉升起了一轮万丈金芒的巨阳。金光闪耀里,隐露出一个,背cha双翼,身穿甲胄的神人;望去,但觉气势赫赫,神威凛凛。那神人飞腾纵跃间,底下始终跟着一朵山峰似的金色莲花。每一个翻腾,都引得海边的山崖,层层炸碎;每一个飞跃,都使得崖间的海水,重重涌浪。 原来自八思巴显出五个法相后,那‘藏密莲花法轮阵’的威力便就倍增。须知八思巴本就是‘藏密莲花法轮阵’里的huaxin阵眼,眼下被他这般一变,就如同在巨莲里一起长出了五颗huaxin;何况这‘藏密莲花法轮阵’的力量转换中枢便是在这huaxin里,眼下陡然有了五颗huaxin,那么它的力量注入、转换、及喷发,也就同时增强了五倍。 萧枫单人独斗这密宗千年传世的‘藏密莲花法轮阵’,其实力也仅是稍胜一筹。可遇到如此突变,他也只得暂且避让,与它游斗。可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就算能引得天地之力的贯注,不虞灵力衰竭,但是精力毕竟有限,倘若一个大意,岂不自取灭亡。 想到这,萧枫先是故装气衰力竭,腿脚歪跌,趁着众喇嘛洋洋自喜,以为可,毕竟全功之时,骤然千余道三尺长的‘太阴剑罡’壮丽森森,气势雄雄的贯散而出。那剑罡现时无声无息,电光火石间,即又破空厉哮,昂昂铮铮,恍如剑戟如林、刀斧如山,倾倒而下。 喇嘛们瞧见他这般的强绝一击,不由俱感骇异,未想到那针形剑罡竟能突变得这么巨型威猛。心急慌乱下,顿时阵势一滞。 萧枫伺虚即冲,登时破出巨莲的巍巍笼罩,瞧着天阔地广,心想,难道这数百名喇嘛僧都会飞腾不成?我且飞升云间,瞧你如何。心念及此,猛地,双翼狂展急拍,一气下,趁着喇嘛僧尚在呆怔,业已暴升天穹,翱翔四海。 八思巴瞧着萧枫飞腾,以为想溜,他怎甘舍,忙自领着‘藏密莲花法轮阵’在后追赶。虽然这些喇嘛并不是个个俱会飞腾,可眼下他们都是‘藏密莲花法轮阵’的一份。此阵说来也怪,阵法的威力,主要便在huaxin之位,只须主掌huaxin之位的人,身具何般神通,那此阵相应的亦就会有。是以,萧枫原先的如意算盘,此刻亦皆化乌有。 赵菀在船头望见萧枫威武的身影,直破云霄,腾空飞舞,翱翔间犹如神兵天将,不禁喜极而泣,大声欢呼道:“是萧大哥,是萧大哥,看,大家看啊,是……萧先生。”激动之下,喊的较为亲热,心念电闪,微觉不适,忙自又叫了声‘萧先生’。说完后,神色羞红,顾视周围,见众人与她一般,都是身心摇曳,恍然不知何处,不由舒了一气。 此刻萧枫与喇嘛僧们在半空里的追逐争斗,使得山崖滚落,发出阵阵的轰鸣,声传四周的群山峻岭之中,回返过来的音浪,恰如雷公发威,声力激昂,又如天宫震塌,猛然唬人。山石掉落海中,两方争斗溢出的力量,也使得海面波涛汹涌,浪翻滚滚。 惊涛一波波的拍打着巨礁,激起骇浪碎玉,洒珠喷水,水面上浮着的两军尸骸,被海滔搅得不留残渣。两军的战舰像玩具一样被撕裂抛起,水兵在残船水浪中奔突狂喊……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 八 与此同时,萧枫也发现了海面上的惨烈血腥,生怕殃及无辜,蓦地,化为一道长虹,直贯天际,破入流云。八思巴见他又溜,心恼道:此人怎是这般胆怯,打不过数招,却是又跑。不遑多想,即忙紧带着那金色莲花,随之在后紧追不舍,一同没入那光洁厚润,无边无涯的云层里。 底下众人望去,原先,静谧苍茫的云海,自他们跃入后,一刹那就被染上了红、紫、橙、黄、银……等等各色的晕光;安静若绒毯般的云海,忽而时开时合,忽而狂卷如水,恰似“天舞万龙”,气象雄伟。 正在众人讶异大奇之时。陡然间,萧枫突又破云而出,翱翔飞腾于云海之涯,时而疾驰翻滚,时而飘逸舒展,既似天马行空,又似金球滚雪,蔚为壮观之极。众人瞧得直觉目眩神驰,心怡无限…… 俏立船头的赵菀此刻美眸里亦是情意缠绵,柔丝万缕,芳心里竟然已在描绘出自己和情郎比翼双飞,双宿双栖之美好未来。 海面上的两军阵营,此时亦是止兵息戈,万赖俱寂,数十万人仰首望天,瞧着这神异的场景;多数人,抛下了手里的兵刃,虔诚而恭敬的跪伏在甲板上,参拜着天神的临凡。更有甚者,边拜边泣,尚且哭诉着人生的悲哀。 瞧着这么惊天动地的庞大场面,忽必烈心下实有万般思绪,一时间却是难以理得清,道得明。总觉得自己倘若骤然要与师傅萧枫为敌,心中剩下的却是惟有忐忑一片。不安之下,手掌更是紧紧的握住了小如的纤手。 这时云海中骤然激起无数蘑菇状的云柱,腾空而起,又徐徐散落,瞬息化做淡淡的缕缕游云。数十万人急忙凝神细望,不知又有何等的神异变故,此时的数十万人但觉今日实是眼界大开,见识大增,即便是,时下立刻死了,也亦心甘了。 只见此刻的萧枫翱翔飞腾于空中,转折跌荡在云里。阳光映射下,恰如一条金甲怒龙,在天穹荒际间,盘旋绕走,嬉戏流云。回首间,便是一惊雷,伏身间,却是霹雳万道。那金色巨莲在他如此的戏逗下,固然是金已非金,生色衰败,即便原先的优美雅莲形,此时亦是残花败叶,徒遭凌辱。 此情此景委实令人叹为观止,可他们,又怎知此刻的萧枫,其状虽威,其形也猛,实是内里却有说不出的苦楚,道不尽的疼痛。在与八思巴等人决战之前,他早已情绪跌宕,神智不明过,然被‘藏密莲花法轮阵’内的密宗佛息所引下,使得自身灵海的‘万字法轮’神识瞬时威力大作,方才稍微清醒了些许。 可之后经着连续不断的激斗,又亲眼目睹了海面上两军撕杀的血腥,且时下天穹间唯吾独傲的飞翔。种种迭加,前后相垒,使得这时的萧枫正是处於心魔交战,神灵互激的困境之中。只觉得自己体内气息狂窜,神识暴乱,心中嗜杀的思绪再亦抑制不住。惟有狂窜乱跳,胡奔暴走,使之力量得以发泄,方能有些稍许的苏醒。 故而底下人瞧来萧枫是神威无比,但他眼下的痛苦,却是无人知晓。 说来亦怪,就在萧枫以为就此痛死之时,刹那间,体内暴乱的灵力忽然融归一流,仿如江河入海,浩浩荡荡,比之原先所有,越加的雄厚。既是力量不再狂暴,萧枫本当痛苦亦就此过了。 可怎料,那游荡於天地间的絮乱混杂的自然能量,此刻竟是瞬时觑隙涌入了萧枫的身躯,仿似当他的身躯象漏斗一般,涌进了他的四肢百骸,浑身经脉。继而在萧枫似晓非晓,似明非明的情形下,又用一种甚含天之至理,大有混沌妙奥的奇异行功法诀,万精交融,涤驳去杂,留存了些许至纯,余下的则又全部渗出,化为血点。 如此一来,怎叫他忍受得了,只觉得体内的力量时而絮乱无比,时而横冲直撞,撕裂着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肤,刮刻着他体内的每一块的筋骨,恍如万刀割身,又似群蚁噬心般的那么裂疼。 萧枫经着数刻的绕飞后,由于体内灵力的暴乱,身上所着的能量甲胄,此刻亦是金光逐渐暗淡,隐透出众色杂互的衰幔色彩,但觉浑身痛楚不堪,实在不可忍耐,忍不住的大吼了一声,仿如临死的野兽,那震天的声响吹荡走了他身边的层层白云。忽地止住去势,定身站在虚空之中。 只见他眉宇间,冷汗涔涔而下,脸形扭曲的好似水流,不断的曲皱平滑,浑身上下尚且冒出了无数的血红色斑点。他本以为自己既然驻足不动,必定立时会被随后追来的喇嘛僧们立毙当场。虽说就此死了,颇为不甘,但也比那忍受无尽的折磨来得好过。 八思巴等人,见他忽然不再闪避游走,且还伫足等待,不禁心下狂喜,以为萧枫知晓自己,已是强弩劲末,就此放弃了抵抗,引颈待戮。谁知到了面前,才发觉此刻的萧枫,却是比适才,还要来得可怖。 只见他身上接连不断的跳跃出一个个的小红点,在他身边,狂舞纵奔。继而又结成一股股的弧形红线,飘来舞去,飞飞升升。在飞升中渐渐变为半圆,起先是小半个、半个、大半个;霎时猛地一闪,整个儿化为了一个血红色的‘太极阴阳’,其上所散的威势,直非人间所有。 八思巴心下大感不妙,即忙法阵急运,强力攻击,惟想在血红色的‘太极阴阳’尚未发威前,就此击毙了萧枫,了己一桩大心事。只因这当今天下有的萧枫一日,就没他八思巴一日的无敌,总觉自己是在乞讨求饶下,方才拣了这一性命,此等思绪下,又怎能教平生俯瞰天下,笑傲世间的八思巴就此忍辱苟活余生呢? 萧枫此时对外界种种的变化,亦是一无所知,完全靠着本身的护体灵力,来挡住那些,无孔不入的阵势能量。但觉脑海里,万魔齐至,张牙舞爪;魑魅魍魉,恶形怪样。胸中的烦闷与急燥实已到了极处。巨大的双翼依着奇奥诡秘的节奏,疾速的拍展着,胸前护心镜上的硕大太极,发出了层层泛起涟漪的护身力纹,勉强的抵住了阵法的攻势。 底下众人瞪大双眼,神色紧张,直觉着天地间的惊世一幕即将闪现;赵菀却是揪心阵阵,神思惶惶,脑海里唯一的思念,便是可出现萧枫力挽狂澜,独撑天地的奇景。 随着底下众人的诸般异思妙想,神异的一幕,终于出现。 在血红色‘太极阴阳’发威的那一刻,天地募然变成黑蒙蒙的一片,恍似天地相连为一线,无天无地,混混沌沌,就如到了鸿蒙初开。那‘太极阴阳’所发出的力量尤为恐怖,不似人间该有,就如真的是神之力量,猛地扑向了惊骇莫名,仍自呆怔的八思巴及数百名的喇嘛僧。 片刻间,未待八思巴意识回醒,即已发现自己的四个法相,及那数百名喇嘛,瞬时烟消云散,不留片渣,好似天地间从无这许人一般。心惊意慌中,但觉恍如黄梁一梦,兀自怀疑。望着萧枫,悲声的道:“你,你这是甚么道法,竟而在一击下,就蒸发了我教那数百名高僧?”他仍还不知,自己亦是依了那四个法相的功劳,才逃过了这一大劫,不然也早就被萧枫适才的一击给化为乌有了。 这时的萧枫如何有空来回答他的疑问,直觉适才那一重击,虽说神识稍加平稳了些,可是身上的诸般疼痛却是未减半分,相反仍有过之。 斯时,大宋军民,及一众群豪瞧见萧枫单人不仅破了那数百番僧的阵法,且还灭得只剩八思巴这一寡人。止不禁的高声欢呼了起来,仿佛已是击败了蒙古,光复了河山。那疯狂的欢笑,那喜到极点的哭泣,隐隐的传入了萧枫的耳际。 相反,元朝水兵们却是垂头败兴,士气沮丧,但觉这南朝有了这等神人,如何能取,还不如早早的退回了长江北岸,方是道理。 忽必烈此刻直觉伤心失望的无与伦比,望着师傅萧枫,虽在天之远方,却仍显尤其高大的身影,虎目中止不住的流下了不晓是愤恨,亦或是孺慕,再或是丧气的泪水……身躯摇晃下,差点跌倒。幸有小如与众护卫急忙在旁相扶,方才稳住。 忽必烈推开众护卫,喃喃的道:“莫不成,大宋就真的这般难取?”继而仰视天穹,望着萧枫,口中说着惟有他一人能听到的话语:“师傅,四十年前,你为我大元出生入死,四十年后,却是与我大元天地难共……唉,造化弄人,直至如此!夫复何叹!”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 九 突然,从地上的元军阵营里飞起一屡黑光,挟带着阴诡的气息,恍如后羿射日般的,径向虚空里的萧枫驰去。 众人望之,不禁齐声惊呼,甚至数万元兵亦是包括其中。蒙古人素来敬仰英雄好汉,适才瞧见萧枫那般的雄姿威武,气势万千,这等神功何时得见,故而早已敬萧枫若神明,如何甘让小人袭弑。 ‘砰----’的一声如雷巨响,萧枫被那黑光击打的好似一只纸鹞,远远的抛向天际,一道仿如长虹般的鲜红血迹,随着萧枫的去势,缓缓的洒漫在空中,显得甚是悚目惊心。 底下众人瞧得极为分明,望见这般险象,不禁齐呼出声“呀——”,为着萧枫的安危去向,甚是担心;实则萧枫的绝世技艺,天纵豪情,感染了时下在场的每一个人,甚至是元朝大军比之宋人,也亦不遑多让。 他的英勇,他的神武,不但赢得了自家宋兵的崇拜,更而征服了元军的心灵。这时的萧枫是两方大军心目中共同的战神,容不得他人的亵渎,及玷污。 而此刻的赵菀更为不堪,才喜又惊,乐而生悲,孱弱的娇躯已然难以承负,瑟瑟抖抖下,竟是摇摇欲坠,神色间更是恐慌一片,好似天之末日将临。 就在众人直以为萧枫此次定然会狂砸落地,必死无疑时,陡见他在空中,身子疾曲弹伸,伏跌云端,忽又一个筋斗,继而却奇迹般的复又升起,望其便知无碍。 瞧着此刻的神迹,数十万人吊起的心旌,则又放下,同时放声欢呼,赵菀亦是长嘘一气,心下大宽。 怎料那道黑光却是得势不饶人,萧枫才刚稳住身形,黑光戾戾呼呼中,即又狂冲而至,好似和萧枫有着血海深仇一般,大有教其立毙当场的决心毅力。 适才的萧枫实是体内,力量混杂,浑身居痛,引至心神不聚;何况他亦没料到元军阵营里,除了八思巴及数百番僧以外,竟还埋藏着强绝当世的宗师级人物,故而才会被那黑光轻易得手。 眼下他好整以暇,准备充裕,又岂再会犯刚才的失误。虽说时下体内,天翻地覆,浑身上下,拆皮裂骨,却亦能堪堪抵挡。 只是那血红色‘太极阴阳’经适才的强猛一击后,再亦无所踪影。 其实他时下正在经历着修真人的最后一关,‘飞升大劫’,可他却是一无所知。须知他自修道以来,一直就是自我揣摩,独自领悟;纵然是眼下境界之高,当今无可比肩,但他对修真的常识基础,却是与刚入门者,亦无二致。 而他至所以能在这短短的数十年内,便能修至飞升,亦与他自身修炼的三教功诀,以及阿尔卑斯山的绝地奇缘有关。原先他深埋阿尔卑斯山时,本道自己必死,故而对一切事物也看得极淡。谁知天降福缘,被他在生死绝境之地,揉合了三教法诀,功臻仙境,如此一来,不但并未死去,且还境界大进,最终达至了修真人想都不敢想的世间仙人的层次。故而他实则早已超越了修仙之境,臻至金仙真身。 可由于这三教功法同练,实是千万年来都不曾有,是仙,是佛,亦或是天使?他的修法层次,他的未来趋势,漫天仙佛都不能道出之其向。眼下的萧枫可说是自六界开创以来的古今第一大异胎。是以这异界的飞升壁障,在萧枫阿尔卑斯山大圆满时,都不晓得该是打开哪一条的通道引他飞升为好? 但亦正因如此,他的灵力和神识在这短短四十年内的增长幅度,可说是自古未有。可是象他这般的同修三教功决,对於心境的修行,却是更为重要。自他西归后,一直沉浸在本身的情怨意愁里,先是哀恸雪儿,再是缅怀恩师,又在‘鹿门寺’里被文天祥一番话引得豪气冲天;这些种种的俗人情思,使得他不能静心养神,巩固神胎,心境实是已然大跌,只是他自己不晓罢了。 此次营救文天祥,又是悲欢起伏,情绪跌宕。先是被八思巴所拦,心惊之下,又与忽必烈,小如叙旧,最终引发了他这些时日里,一直隐伏暗压的悲情哀意。故而萧枫自开战以来,直至如今,所受到的全部苦楚及疼痛,实是俱都从心境不稳而始。 能量的狂涨暴升,心境修为的不够,实是犯了与他当初刚修真时的一般谬误。心境的絮乱,引发了魔欲的肆虐,本来象他这般的话,早该神形俱灭,片印不存,岂止就是肉体的苦楚而已。 说来也是他的命不该绝,三教功诀的同修,在阿尔卑斯山里已然融合贯通,体内所产生的灵力,也是六界中旷古未有的神异能量,在发觉自身宿主的危急时,它自然的引发了本空间与异空间的能量絮乱,好不断的为宿主洗涤肉身,净化神识,以为弥补之法。故而萧枫才会受到那般难熬的诸种疼痛,比之雪山时,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灵力眼下引发的能量絮乱,实与修真者飞升仙界前的那一刻,异曲同工,景况相仿。 ※※※ 此刻的八思巴瞧着身化黑光,猛击萧枫的颜先生,不由大为惊疑,心想:本道此人是玄门中人,可怎料他却是个魔道高手,但诧异的就是,凭着此人眼前,所显的魔力真髓,只怕是魔道第一人易逆天,亦要逊他三分。这元廷禁宫还真的是藏龙卧虎。 想到这,八思巴直觉得头痛欲裂,无所可思。望着眼前两人兔起鹤落,纵横来去,委实难分上下。不由暗忖:无论这颜先生是道是魔,老衲尽可不理,时下惟有除掉萧枫,消了老衲心头的忌惮,方是正道。 心念及此,瞧着此时情形,好象有些便宜可占,急忙也扑上前去,与那颜先生所化的黑光同时夹击萧枫。为了除掉这个不但让自己名誉扫尽,无颜再生,且还杀死密宗数百名高僧的仇人萧枫。八思巴早已忘却了自己一代密乘宗师的身份,只想快快的把这个噩梦般的家伙,从人世间抹去。 瞧见两人同时围攻萧枫,底下数十万人禁不住嘘声一片,适才数百人猛攻萧枫,他们亦不曾这样,可自被萧枫的神勇感染后,不自禁的和他休戚与共,同负荣辱,人类的情感便是这般的奇妙无解。 被他两人这般舍身忘死的攻击,又有自身体内,力量的不稳定,加上浑身肉体的剧烈疼痛,萧枫实已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骤然间但觉暴戾之气狂涌脑海,嗜杀之心弥漫周身。 萧枫怒吼一声,咆哮里,束发全散,望之恰似疯魔。身上的能量金色甲胄此刻已然片屡皆无,露出了瞧之虽和,实是坚铁般的浑身刚肌,在絮乱的能量风暴里,忘死还击,舍身击退了八思巴及那道黑光。 黑光顺着退却,降下了攻势,光影敛收间,现出了一张古拙的脸庞,黑白的长发随着劲风,浣浣飘动;一双犹似寒电,且镌含刻骨仇恨的目光凶险的瞪视着萧枫。 萧枫击退两人后,稍松一气,望了望从那黑光里化出的身影,不禁身躯微颤,呢喃的对着他道:“你?你是完颜允恭?你怎会相助蒙古军?” 原来这身化黑光的颜先生竟然就是金国的太上皇完颜允恭,也不晓他为何脸遮面具,投身元营,并且襄助八思巴来对付自己,萧枫对此实乃大惑不解。也亏得劲气强流下,撕裂了面具,不然萧枫当真是蒙在鼓里,莫名其妙。 完颜允恭听了萧枫的惊问,嘿嘿的冷笑了数声,并未直接回答他的疑题。只是面色狰狞的道:“萧枫,你也有今日,当年你意气风发的率着蒙古精骑,灭我大金,毁我宗庙,使我女真一族重又飘泊在极北苦寒之地。你,你可曾想到终有一日将得恶果。” 说完,兀自不解气的又伸出手指,指着萧枫痛骂道:“昔日,老夫一念之仁,未曾在你功力不够之时取你狗命,害得我大金数百年基业崩於一旦。四十年来,老夫每日针刺肌肤,炙灼手指,就是不想忘了你给我女真族的厚赐。” 萧枫听罢,不禁满面苦笑,忍着浑身万分的痛楚道:“完,完颜前辈,你大金被灭,乃是当时窝阔台汗的旨意,晚辈不过是随军,随军出征罢了。你……” 说到这,他再亦忍不住的颤抖了几下,继而又道:“你怎把仇恨都怪到我一人头上。何况,我的妻子真儿……亦是亡於你手,较真的来讲,你,你我两人可说是恩怨俱了,再无瓜葛……” “哼……”完颜允恭听到这,不禁冷哼一声,愤怒的打断了萧枫的话头,怒声道:“你到想得划算,你那妻子不过一人,可我大金却是千千万万条的性命,这笔帐,你又如何来算?” 当年,他在小宫奴的通风报信下,方才逃出了汴梁的地下禁宫,之后一直隐身於完颜一族的龙脉发迹地,黑水白山。 在痛定思疼后,觉得自己的道术,便是练到了大乘圆满之境,恐也将不是萧枫的敌手。于是便放弃了自己,苦修了数十年的玄门正宗道术,改而修炼魔界秘法“不死修罗身”。 这“不死修罗身”乃是金国太祖完颜阿骨打,在本族的龙脉发迹地,黑水白山里所发现。当时,伴着这部魔界功法秘诀的还有成山的兵戈,积堆的甲胄,地上更是洒满了无数的金珠。 也不知是何人留下这巨大宝库,当时在完颜阿骨打的心里,那兵戈,那甲胄,那无数的金珠实是比那“不死修罗身”的魔界法诀,重要了万倍。他在思虑了三天后,终於启用了这笔财富。 凭着这些天降的财物,后来又终於让他一统了女真各族,继而挥师中原,奠定了日后大金国的雏形。自女真入主中原后,完颜皇族的子弟们每日里想的便是如何夺权,如何争宠,连完颜阿骨打都不曾留意那部功诀,他们又哪里会忆得起那部魔界秘典“不死修罗身”。 是以这部秘典,可以说,倘若没有完颜允恭去那龙脉潜心养伤,倘若不是完颜允恭自身是个修真者,有眼识货。那么,它从此将石沉大海,无所用处。 而他在魔功有所小成后,听闻大元伐宋,他便打算出山来搅乱时局,以报金国被灭之大恨。先是想改装,潜伏於大都禁宫,伺机刺杀忽必烈,可由于八思巴一直留宿於宫内,再则禁卫森严,寻不到可趁之机。 是以他改弦易辙,专门刺杀宿在宫外的一干蒙古皇族,让忽必烈也尝一尝目睹亲人一个个逝去的滋味后,再最终击毙他。这些时日来,到亦被他弑了甚多,搞得元朝大都一时间杯弓蛇影,人心惶惶。 正当他自得其乐时,前段时日,闻得萧枫在南方助宋抗元,如此一来,他即想南寻萧枫,报仇雪恨。适巧忽必烈亦要南下探望萧枫,他作为禁宫供奉,奉旨护驾,直驱崖山。 本想途中就弑掉忽必烈,可京都的刺杀游戏,他想想自己玩得正当高兴,不如待除掉萧枫后,再慢慢整治忽必烈亦不迟。如此,一路上,他的护卫职责,实是尽心尽职,比之忽必烈自己,还要担心他的性命,生怕自己失却了手刃的机会。 忽必烈却是不晓他的用心,见着这般忠心的禁卫供奉,内心实是赏识万分,打算着一回大都,便即大加封赏。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五章 怒龙蟠空 十 萧枫听了完颜允恭的指责后,不禁一时语塞,气喘的讲不出话来。 八思巴在旁直到此刻,方知这所谓的颜先生原来与萧枫尚有这么一段恩怨,且这颜先生还是女真的余孽,完颜皇族之人。思至此,急忙向后离开完颜允恭些许距离,生怕这女真余孽在弑了萧枫后,接着又诛杀自己,岂不冤枉。毕竟自己已然和萧枫战斗了许久,功力早已大亏,如若完颜允恭伺机偷袭,只怕自己毫无还手的余力。 完颜允恭这时忽然向着萧枫阴笑道:“怎么,没话说了?哼,哼哼……此趟老夫不但要把你挫骨扬灰,且亦要令你尝到国破族亡的滋味。”说到这,忽然脸色奇诡的道:“听说你在南朝还收了个小太监做徒弟?” 此刻萧枫不禁大感讶异,寻思,自己不过传了些武学口诀给个小太监,他又怎会晓得,莫不是大宋里面有奸细。心念及此,神色惊疑的望着他。 完颜允恭瞧见萧枫骇异的表情,不由得意的望着萧枫,沾沾自喜的道:“那小太监,实是老夫的一个小厮,潜入南朝,也是想探察军机,好快点的瓦解你南朝最后的抵抗力量,使你们宋人全都成为切切实实的亡国奴。”语声甫毕,想到此计的得意之处,止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双眼紧紧的盯着萧枫,心里甚想瞧见他痛苦不堪的神色,这只怕就是完颜允恭最大的安慰了。其实他的心智早已被仇恨所迷,以至深深入魔,如若不是修炼“不死修罗身”这魔界密典,只恐他已然功暴自毁,神形俱灭。 萧枫听完,只感耳际仿如惊雷炸响,心神抨抨的大为忐忑,寻思:那小太监可是小皇帝身边的最近之人,眼下任由这个身怀异心之辈,隐藏在大宋的皇室里,那,那岂不是狼入羊群,糟糕透顶。最为紧要的就是,此刻两军征战正烈,倘若他挟持天子,号令大军,那,那…… 想到这,萧枫是再也不敢想下去的了。反正,如若仍是继续留得那人隐伏於大宋,那么,这将是大宋的天大祸事,而这祸事的后果,亦将令人不敢想象,不能承担。 不安的思绪瞬时笼罩了萧枫,但觉此刻就是他平生中最为彷徨无计之时了,有心想击退眼前这虎视耽耽的两人,可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浑身的酸疼,痛楚仍在一波波的折磨着他。 心中的无限失望,万分伤心,引得他实已悲到极点,痛到极处。既是无望,不如无为;纵有万念,亦融一思。 萧枫想到这,转首俯望了一下海面。瞧着底下密密麻麻的数十万人群,不自禁的顿时浮现了一个想法:只觉这下首的数十万人,就好比那世间的蝼蚁,生命仓促的犹如弹指数间;而他们更为可笑的便是,在这短短的一荏光阴里,仍为了些不知所谓的利益,去拼杀,去争斗,甚至是屠杀同类,灭绝人性。 渐渐的,他感到自己的神识,倏忽间,奔腾而出,穿越了无尽的虚空,倘佯在茫无际涯的星河里。他似是看破了一切虚妄,瞧透了所有的迷瘴;望着那云起云灭,波涛汹涌,瞧着那红日高挂,山峰耸立;但觉得窃机须窃造化机,盗?判氲撂斓?牛?描泌ぺぜ洌?肷砭?隼?晃薨??樟榈油浮 瞬时的他,从未觉得自己能这般的包容宇内,拔离尘俗,陡然感到,自己应该超然物外,凌驾苍生,不受俗世的片毫牵挂。心头刹那亮似明镜,直觉得胸中虚怀纳谷,囊括万物,往日的忧愁烦思,已然如抽丝剥茧,涤荡清净。 此刻的萧枫实是经历着尘世飞升前的最后悟道。他能悟得甚么样的心境,同时亦注定了他日后在天界会有何等的成就。就如释迦悟道,他悟得可是天上地下,唯吾独尊,果不其然的最终燃灯古佛把佛界的至尊大位禅让於他。时下萧枫的悟道可也并不逊他,如此一来,日后的六界至尊位,或许又有一场大的变革。 忽然,从萧枫的身上放出了万道光芒,比那红日还要,更为来得耀眼,头上金花绕顶,额上法轮浮凹,胸前太极阴阳,浑身金翼甲胄,恍若佛祖临世,又如仙尊下凡,那似佛又似道的奇异感觉,挟着唯吾独尊的神人气势,铺天盖地般的洒向了八思巴和完颜允恭,以及天上天下所能看到的众人。 数十万人望着此般神异之景,直觉得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景仰之情,充溢胸怀,不约而同,齐刷刷的跪拜於地。就连那携着威烈霸气的忽必烈,亦不曾幸免,这是无可抵挡的宣言,这是所向归附的气势。 八思巴与完颜允恭,起初抖动着双腿,似想硬撑着不拜,可在萧枫的微微一笑下,在他的天地之威下,最终,亦忽地撞金山,倒玉柱般的跪伏於地,膜拜不已。 此刻的完颜允恭只能苦笑不止,不知是自己运势衰霉,还是萧枫福缘深厚,每次总在万均一发下,他都会有神异的景象出现。随着每一次的出现,自己亦只能仰天长叹,束手无策。他抱怨,他愤怒,恨着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就凭眼下萧枫所散发出的庞大气势,他就知复仇又是无望了。这等样的气势,怎会出现在人间,那应该是神人的气象。 与此同时,天地间猛的昏暗无比,红日缓缓的移藏於云后。厚厚的浓云,翻翻滚滚;隆隆雷响中,千万条金蛇在黑暗里不断闪现;天穹的四角,随着天地的异变,同时撕开了四道裂缝。从中又透出了,比之萧枫更为强烈的光芒。 四道裂缝,各具景象,诸般不同。第一道,禅唱阵阵,檀香袅袅,金刚法相,隐隐约约,瞧之犹如佛门圣地;第二道,氤氲缭绕,瑞气万条,仙兽灵禽,盘旋绕舞,看似就知道家仙境;第三道,电闪雷鸣,圣光浴顶,福音袅袅,众翼振展,一望便知是天使圣园;第四道,哀呼悲叫,阴雾惨愁,鬼哭狼嚎,戾气阵阵,不用看,都晓得那定然是魔界鬼蜮。 此刻的八思巴与完颜允恭内心实是惊讶不已,不料在决战混斗之刻,萧枫竟而白日飞升,引得天界通道大开。只是他们心里难以明白这引人飞升之通道,为何一开之下,却是四道俱开。难道这天界的飞升,尚还有选择不成。大惑不解下,直觉着平生能目睹到这般异景,亦算不枉了。 其实他们怎会晓得这飞升通道,同时打开四个空间,实是千万年来的头一遭。这也归功於萧枫身具三教密法,并且融合归一。象是完颜允恭那般,虽有两界神功,实则拣一抛一,却亦不算。 适才萧枫由于差点走火入魔,是以体内的灵力,自发的呼唤异空间的能量通道。可是萧枫的灵力,内蕴三界精华,再加上呼唤时,正值完颜允恭的魔力真髓全力使用,故而两力混杂下,却是同时打开了四界通道。创下了天地开辟以来的旷古奇景。 眼下这四道裂缝,虽是打开,一时间,到亦不知是谁飞升。此时它们心里俱都在暗暗思忖:中间哪个,能量虽强,可并不是本界的纯粹;另外两个,却是离飞升境界,还远得很,难道是自己开错空间了? 惟有魔界的那道裂缝,心中全无顾忌,也不怕接引错人选,想法刚过,即已喷出接引能量,想把眼前这三人同时掳去。心中想的却是,无论他们功力如何,本界增加人数总不错。 另三道裂缝,见魔界裂缝抢先出手,惟恐它魔界势力增强,便亦毫无忌惮的各自喷射能量。只因这数千年来,能凭自身修炼飞升的人,那是愈来愈少,以至各界都有人才凋零,后继不续的局面。可是无论如何着急,这异空间的通道,却是必须要有世俗间的呼唤,方能开启,即便是各界之主那亦枉然。 三人只见那四道裂缝,同时激射出四股无可抵挡的吸扯光芒力量,把他们三人全都笼罩在了其中。 四股庞大的超越天地之力的异空间能量,不断的拉扯着他们,尤其对萧枫的争抢更为激烈;只因三人里,萧枫功力最高,既然抢都抢了,自然要抢个厉害的。 四道能量俱都一般的想法。只是它们之间恨怨甚巨,在拼抢的过程中,偶而碰撞下,就立时放弃了拉扯,互相又斗个不亦乐乎,缠缠绕绕,浑然不知。 待到萧枫与另两人倘若稍有异动,那四股能量,即又放弃缠斗,忙不迭的又吸扯他们。此刻萧枫他们既脱不开能量的禁锢与吸扯,而能量们也是实力平均,差相仿佛,一时间也没有哪股能量可以脱颖而出,独占鳌头。如是这般的,双方处在了僵持不下的地步。 突然,四股能量变得狂暴悖张起来,好似就要在此处分个你胜我负,生死存亡;千万年来,它们从未有此机会能够共聚在一个空间。这里面所蕴的兴奋,所含的敌意,使得它们忘却了争斗的后果。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六章 破碎虚空 上 四股能量刹时形成了骇人的柱状,聚会在三人的周围,散发出惊天动地的威能,及参杂辉映的光色。有的白中泛红,有的温润晶莹,有的却是冷艳妖娆…… 此时强光中的群山尖巅,在灰蒙蒙的黑暗里,犹如被洒上了一层,色彩斑斓的外衣,闪烁异彩,令人眼花缭乱。天边的烟云雾露,亦是悄然消退,光芒万丈里,彩光瑞气,亮彻天穹。似是整个天与地都在那无穷无尽的光华里,显得奇丽无比。 地上与海面的众人,四下遥望,但觉今日所瞧见的诸般情景委实壮宏绝伦,令人心醉神迷。 可是沐浴在四股能量柱里的三人,却全未有此想法,直觉的自己是在承受着天地初开以来,人世间最大的苦楚和疼痛。那四股能量柱相斗争锋中溢出的片丝,就能让他们死上千百次都不止。 此刻的八思巴大为后悔,只叹着适才为何不早早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完颜允恭却是快意非常,直觉得就算自己将死,但能拖上了萧枫,然亦大妙;到是萧枫原先就已疼痛万分过,此刻感觉,也不过如此。 赵菀见得天空突现异象,芳心止不住的惊慌无措起来,只觉得好似即将要与萧枫分离,且许是永远的分离。这一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唬得赵菀,手足冰凉,浑身抽痉,不由的放声高呼:“萧大哥!萧大哥!你别走!你别走!我不要你走!我不许你走!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那凄婉柔美的声音,犹如尘世间最能共鸣的乐声,传遍了数十万人,响遍了整个崖山,经过了空谷的回响,直送天际。此刻的赵菀,早已抛弃了羞涩,丢去了矜持,心下惟有的定念便是要留下萧枫。 她要告诉他,她喜欢他,甘愿为他付出一切,乃至生命。而仅有的愿望,她只望留在萧枫的身边,只盼每天都能望见萧枫的容颜,只想每天都能感觉的到他的柔情。这对於她来说,已然足够。 也不知是心有灵犀,亦或是情意连通,萧枫在抵抗哪四股能量柱的同时,竟而隐隐的听见了赵菀的呼唤,那悲呛凄婉的涕声,字字入耳,句句分明。 萧枫转首俯望,两道目光,穿云破雾,刺透了一切障碍,破碎了所有拦截,仿如没有距离的极限,也没有空间的限制,萧枫望着无比伤心,极度悲婉的的赵菀。 眼中流下了迷茫的泪滴,不舍的感觉刹时涌上心头,眼前的赵菀,与他深印心底的另两个倩影缓缓的迭合。苦涩、悲痛、凄婉、愤怨、萧枫的目光,犹似在说:“菀儿,抱歉了,萧大哥尽力了,可天意难违啊!” 赵菀站在船头,右手无力的指着萧枫,她如同知道了萧枫的心思,也听到了萧枫的歉意,一时间直觉痛断柔肠,哀怨欲死。 栓缚在行宫马棚内的马儿‘撒旦’似也感觉到甚么,忽然纵声悲嘶,犹如疯了似的,狠拽马缰。由于它自萧枫的伐筋洗髓后,早以非同一般的马匹。是以在它的努力下,总於扯断了缰绳,随即撒开四蹄,直奔江边。 就在此刻,骤然,天与地的一切,都变得仿佛水纹涟漪,毫无实相。扭曲变形的但觉恐怖一片。虚虚空空里,在天穹的当头中央,募地撕裂出一个比那四道裂缝还尤为巨大的庞形黑洞。在黑洞出现的同时,即已大肆吞噬着天地间的一切事物。 那四股能量柱在此骤变中,陡然变得惊慌失措,惶惶然的忙自收回了能量的去势,停止了争斗。他们晓得这黑洞可不是寻常的宇宙能量,它是吞噬万物,消融一切的恐怖现象,它们可不想为了争夺这三个人,而教自己被黑洞给吞噬了。故而急急忙忙的各自收手,忙着逃命。 其实这黑洞虽是宇宙里的恐怖力量,可倘若没有它们不顾一切的胡乱争斗,那这黑洞自亦不会出现,是以这四道异空间的能量柱实是罪魁祸首。眼下出了此等天大祸事,它们倒好,拍拍屁股,各自走人。 其中禅唱阵阵,檀香袅袅的那股佛门能量柱,在退却时顺手扯住了八思巴;任他再是如何的挣扎晃动,却是没有半点用处,恍恍忽忽的就被带入了那道裂缝里,瞬间裂缝隐没,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完颜允恭亦遭到了与八思巴相同的厄运,也被带到了,另一道哀呼悲叫,阴雾愁愁的魔界裂缝中,同样也没了声息。如此一来,竟有两道能量柱,没有空手而回。 另两道能量柱,瞧此情形,亦只能扼腕叹息,它们也想掳去萧枫,可是萧枫的抵抗力实在太过巨大,它们可不想冒着被吞噬的危险来立功,只得乖乖的收回能量,退回空间。 如此,萧枫便倒霉了,在那四股能量柱急急消退的时候,他就被天穹中央的那个庞大黑洞给吞没。说来亦怪,那黑洞自吞噬了萧枫后,就再亦没吸食其它事物,就如和它突然的出现一样,随即也突然的消失了。 此刻天地重复容颜。 底下数十万人瞧着这惊险的一幕,止不住的倒抽冷气,委实匪夷所思之极,均都想,这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活生生的三个人,就这般无声无息的在众人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他们都升天了不成? 赵菀瞧着萧枫隐没之处,一时,直觉得天晕地转,不可思议;歪歪斜斜的差点掉落船头,幸好小青急忙拽住她,随即在旁搀扶,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只见她悲恸的依在小青怀里,潋滟的眸子里流淌下了伤心的莹珠;嫩细的玉颜上,也是愁苦一片;婀娜的娇躯,不自禁的轻轻颤抖;微启的檀口,似是甚想呼唤甚么,可是嗓子里却发不出半点的音量;抬起的纤纤右手,遥指天穹,在瑟瑟的抖动下,终是无力的垂落。 瞧着就此晕厥昏迷的赵菀,小青不禁尖声利呼:“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吗?别吓我,你可别吓我啊!!!” 小青的尖叫也惊醒了仍自呆怔的船上众人,流云剑杨士杰首先回神,急忙上前探视,瞧了半晌后,放心的说道:“小青姑娘,暂且稍安毋躁,以我看来,公主并无大碍,只是忧意攻心,不堪悲痛,方才晕厥。不如你把公主扶到后舱,歇憩一下?” 小青点了点头,甚是听话的扶着赵菀,径自去了后舱。 望着萧枫被黑洞吞噬的一幕,刚赶到崖山的张三丰不由呆然怔忪,双眼忍不住的热泪盈眶。思起萧枫对自己的恩德和关爱,那是比亲大哥还要来得好上百倍。想想都已四十余年了,是啊,整整四十余年了,当年大哥有厄,自己就已懊悔了几十年,可现在大哥遭逢大难时,自己却又没在他身边?他深深的自责不已…… 想到倘若不是哪个回山搬弄是非的弟子,自己还不定要到何时才能晓得大哥的行踪。泪眼迷糊里,从山巅望去,此刻两方军队阵营分明。张三丰寻思:大哥最为紧要的就是大宋后裔,既然他去了,那么这个使命,惟有自己来替他完成。心想甫毕,身影展动,如只大鸟般跃向了宋军阵营。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六章 破碎虚空 中 张弘范瞧见天上的三人争斗,竟是以同归於尽的局面来结尾,不由大为开心。寻思着,此刻就看我张弘范如何来建功立业,名传千古了。想到得意处,更是喜不自胜,眉开眼笑的吩咐着身边亲兵道:“把那南朝丞相文天祥,替本帅给带上来。” 亲兵应了声‘是’后,随即想到,这大帅平日可是个媚上欺下的主,今日里怎会对自己如此和颜,莫不是太阳西边出了。想归想,可难得遇到大帅这般高兴之时,若是把事办砸了,又惹毛了他,自己岂不倒霉。思至此,身形跑动下,就如一阵旋风,冲了出去。 原来文天祥被萧枫放於地后,他先是极为注视萧枫和喇嘛们的决斗,可待他们从地下打到天上后,他就开始在瞅准蒙古军的守卫空隙,想要凭着自己的本事,逃回宋军大营。 果不其然,在张弘范率着大军出征时,趁着元军一时的混乱,终被他逮到一个良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元军的视线。可当他跑到茫茫海边时,却是一筹未展,不晓得该用何法才能跑到对岸。正在彷徨无计之刻,却被元军先头部队发现,擒到了张弘范的帅船上,以至功败垂成。 唉……当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瞧着被亲兵押赴进来的文天祥,张弘范皮笑肉也笑的道:“信国公,没想到我们不过才一夜未见,你就急着赶到海边来看我,此等深情厚意,实令本帅感激不尽。呵,呵……”此刻的张弘范着实得意,昨天,差点就死在了这个,文弱书生的手上。如今想来仍还有些恼羞,怎料天意竟是如此弄人,天光尚未大亮,这书生却又落入自己手中。眼下要杀要剐,那还不是随心所欲。 想到这,他又是大笑了数声,直觉心中无比的畅快,掌握他人的攸关生死,未来存亡,简直给了他无尽的快意。 文天祥瞧着他那小人得意的嘴脸,心中油然而生厌恶之感,恨恨的转头他顾,不想再看。 张弘范却是以为文天祥被自己威严的气势所迫,而不敢直视自己,不由更觉兴奋,大笑道:“信国公,这南朝领军大将,张世杰,张元帅,本帅早已闻名已久,只是缘悭一面。此刻南朝已然毫无抵抗的余力。瞧着他为了个没落朝廷,这般的拼死拼活,本帅实感不忍。不如由信国公修书一封,劝他来降。一来,亦好早日息了这天下兵戈,让黎民百姓过上舒坦的日子;二来,本帅亦可与你们一朝为官,以为奥援。你说可好?” 他这如意算盘却亦打得甚好,既得了灭宋大功,又能引来两个对他感激涕零的同僚。 文天祥听他这么一说,也转首回望,看着他笑道:“甚好,甚好,拿笔墨来。” 此刻的张弘范直觉今天就是自己的幸运日,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谁料竟是如此顺利。三言两语的,就说动了这个,据说是南朝里,最为难啃的硬骨头,文天祥来写劝降书。 他感到自己,已然可与那先秦时的苏秦,张仪来比,不,不是比,是已经超过了他们。倘若由他们来劝降文天祥的话,或许也不会这般顺利,想来是自己的威仪,唬住了文天祥。张弘范经过一轮思虑后,竟是得出这个结论,当真是使人哭笑不得,佩服万分。 旁边的亲兵却亦机灵,听得文天祥的话后,不待张弘范吩咐,急忙跑去舱中。只因这帅船本是张弘范在大宋率领水军时,就已是他的座舰。何况,大宋素来着重文才,看轻武艺;这张弘范虽为一赳赳武夫,可他在帅船上却也常年备有四宝,在他有所空暇之时,亦可附庸风雅,炫耀一番。故而亲兵甚为简单的就取来了文房四宝。 文天祥晓得蒙古军中向来少备笔墨,是以他也想故意刁难下张弘范,怎料亲兵却是话音刚落,即已取来。骇异之下,不禁朝着张弘范瞧了瞧。张弘范见到文天祥的神色,心下尤是得意,手捻腮下三屡黑须,优然自得的看了看旁边的亲兵,意示嘉许,赞他机敏。 亲兵甚为憨厚的笑了笑,挠了挠头。 这时文天祥把纸铺於案上,毛笔斜搁,然后双手负后,伫立船头。遥望着崖山的旖丽景色,水波荡漾,岛屿棋布,相映成趣;这大宋的河山是何等的壮丽秀美。可时下……却是风雨欲来…… 骤然,天空中忽然闪过了几道金蛇形的闪电,随后又传来了几声隐隐的雷声,酝酿了许久的暴风雨终于要来临。忽而狂风刮起,直吹的船身‘咣当,咣当,’‘吱噶,吱噶,’的乱响。闻着天地的骤变,文天祥的心旌突然变得分外摇动。抬头望向那无尽的虚空。空中乌云,滚滚翻翻,亮丽的金光在黑暗里闪现,朵朵镶着金边的黑云,交织成了风云滚滚的恢弘气象。 望着这突变的风云,遮天的凶恶,文天祥不自禁的忆起自己昔日的铁马金戈,如今的山河破碎;想想自己身为昂藏七尺男儿,本该挥斥方酋,决算庙堂,眼下却是身陷牢笼,受尽欺辱。再望见对岸的旗折船残,这里的昂扬士气,直觉得气萧萧兮已瑟瑟,风飕飕兮已戚戚;平生苦郁,壮志难筹;一时间黯然落泪,沾湿衣襟。 文天祥心里思潮起伏,直觉胸中一股悲意涌上心头。想起眼下的山河,如今的时局,岂非也是和眼前的天象,差相仿佛。不觉中,祖先英烈们一幅幅的悲欢画卷在他心里闪过:苏武的浩然气节,张良的博浪一椎,孔明的鞠躬尽瘁,卫青的千里飞骑,更有那武穆的风波谈笑……一切的一切是壮志饥餐的激昂,笑谈渴饮的豪情。 是啊……这些祖先英烈们,为了正义的气节,抛头颅,洒热血,他们金戈铁马、洒血攘袂,他们出生入死,慷慨悲歌……正是因为这些先贤们的身上,弥漫了天地间的无穷正气,他们才会干出那些光照日月的事迹。也正是他们那些可歌可泣的所为,给了后代们英勇的启示。 他直觉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热血澎湃,慷慨激昂的少年时代,又成了金榜题名、豪情天纵的状元郎,自己在上书直谏、自己在痛斥奸佞、自己在倡议改革……他需要象霹雳一般,乘风破浪的冲破黑暗;他需要象狂风一样,摧枯拉朽的扫荡一切。 狂风吹乱了头发,鼓荡起衣衫,瞬时倏忽而至的雨点开始鞭抽大地。整个天空变得犹如现时的大宋,风雨飘摇,生死存亡。但是此刻文天祥兀自伫立船头,身形未动,任那狂风暴雨冲涤浑身…… 此时的他有着岳武穆的怒发冲冠,潇潇雨未歇,但求掏黄龙;此时的他有着霍去病的壮怀激烈,匈奴尚未灭,何以把家为;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他想挥剑斩长鲸,他想凌云翱九霄。一道金色的闪电突然又在无尽的夜空里闪过,把船头的周遭照得如同白昼。文天祥双眼精芒四射,此时他觉得应该要说些甚么。应该要写些甚么。 张弘范瞧着文天祥的举动,大感纳闷,不解他为何不早早写那劝降书,反而站在船头淋风露雨,眺望景色。不由走上前去,轻咳了下,急急的道:“信国公,天色已晚,这书信,不如早写,本帅亦可让人快去快回,省得事发突然,世杰兄毫无准备啊!”别人尚且未降,他到好,已然称兄道弟起来。 文天祥被他扰断思绪,极感厌恨,冷冷的瞄了他一眼,径自回转船舱,走至案几,俯身执笔,望了眼风雨飘摇的崖山,又是轻叹一声。手上之笔,顿时笔走龙蛇,疾挥洒舞。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时的文天祥只是一个劲地笔走飞舞,直觉的天地的正气正在灌注、英雄的先贤就在周围,他要怒吼、他要咆哮,他要完成历史交付给他的使命,他要完成祖先赋予他的责任。他要歌颂先烈,但他更要警示后人。民族的正气此刻仿佛俱都借着这狂风暴雨,流转到了他的浑身! 每一次朝代的更迭,都会有无数文人义烈,留下光照千古的不朽诗篇。 这一次,则是由文天祥来朗吟这篇惊天地,泣鬼神的诗歌。从古至今的无数精文美典,在这里都要黯然失色。这可不是寻常普通的诗文,它是大汉民族的激昂咆啸,它是仁人义士的悲情哀颂,它是后代子孙的当空缅怀。 整篇诗章一气呵成,文天祥掷笔长啸。 啸完后,文天祥凝望着自己这无意中写下的诗篇,直觉胸中悲意满腔,正想就此大哭一场,可虑到自己眼下是在敌方的阵中,倘若一泣,岂不让胡虏轻蔑我大宋子民。心念及此,拾掇哀思,强自耐住。 张弘范喜极颠颠的走上前去,捧起纸筏,一看之下,登时面青如铁,随即又转而泛红,气极暴跳的指着文天祥,嚷声道:“你,你你,你当真想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兀自在那转着圈儿,转了须臾,一抬头,脸色狰狞的道:“好,好的很,文天祥,我告诉你,这天下必然是会成为大元的天下,你们这些愚忠之人,到时,都将是大元的乱臣贼子,迟早会千刀万剐的。” 语气里充满威胁,他心道,既是软的不来,便就来硬的,瞧你文天祥能抵到甚么时候?他以为旁人都和他一般的怕死,其实这天底下不惧死的,又何独文天祥一人,只恐是千千万万都不止。 文天祥甚为轻蔑的走了开去,以防他那横飞的吐沫,溅到自己的身上。此等人早已该溃烂全身,如若被他溢出的口水沾到,谁知是否会传染上? 张弘范独自一人在那咆哮了半天,吼吼嚷嚷,可文天祥却是闭目静思,悠然闲逸。 瞧着天色确实已晚,自己的嗓子里亦有些干咽,张弘范大喝了一声:“来啊,把这人给本帅带下去!”临了,还犹自发了下威。 文天祥不动神色的随着卫兵走了,走到他身边时,停顿了下,用可怜他的,目光望着他,沉声说道:“就算我日后被胡虏给千刀万剐了,可等待你的下场,却是被千万宋人搓骨扬灰!”说完,纵声大笑,那笑声好似传遍了整个崖山,那是烈士解脱使命的笑声,那是忠义漠视生死的爽朗…… 张弘范听完这话,差点就此蹬腿归去,神色苍白的毫无人形,双眼通红的直欲择人而嗜,可要让他如今就杀了文天祥,他却是不敢,只能磨碎了牙齿,往里咽。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三卷 怒龙蟠空 第二六章 破碎虚空 下 翌日的黄昏,一艘孤舟,情景凄凉的向南行驶…… 张三丰牵着一匹神骏的马儿,伫立在崖山的一处山巅,默默的望着它,心中忆起清晨的景象。 在一场激烈的海战后,大宋的水上堡垒,终被张弘范击溃,以至全军覆没,张世杰领着残余的几条战舰远赴他处。就在这关键时,有一小太监,竟而挟持了少帝,自己着实费了番工夫,才把他击退。奇怪的是,从他的身法手诀里,却有大哥武学的影子。后来固然是打跑了奸细,可少帝,仍还是处在元军的重重包围里。 自己在无法下,只身独闯元军御营,最终见到了元帝忽必烈。时下想来,他还算念旧,瞧在大哥面上竟答应放了大宋的皇室后裔;不过他的条件却也苛刻,只允赵宋皇室带走二千人,其余均都要归顺元朝;最可恼的便是,文武百官不得随去,只能押赴元都。可怜那愚痴的书生丞相陆秀夫,竟而投海自尽,以表忠心,如今想起当真是悲壮之极。 沉吟间,那艘孤舟,已然消失在了海的尽头。 张三丰轻叹一气,大袍一摆,转过身,对着马儿道:“伙计,以后你可得跟着我了!”马儿长嘶了一声,似表赞同,可是马眼里却淌下两行水迹。随即,一人一马向北而去,仿佛在追赶着过去……或是未来。 至此,当时世界上最为强大,最为自豪的国家民族崩溃、坍塌了……留下了后人的无尽唏嘘。 而那逃走的小太监,据说从此沦落江湖,不过听说他混得挺风光的,还白手起创了当时江湖上第一大教“日月神教”。在他晚年后,他把完颜允恭及萧枫两人,传授给他的所有武学秘诀,加以归纳整理,最后留下了一部后世甚有争议的武学秘籍“葵花宝典”。 张弘范在灭了南宋后,趾高气扬的命人在崖山的一大石上刻上了这么一行字“大将军张弘范灭宋於此”,若干年后,不知是何人,在那行字的起首处,又添了一字,变成了“宋大将军张弘范灭宋於此”。此中之讽刺意味,可谓辛辣至极,堪称千古一添。 ※※※ 萧枫被黑洞一下吸扯进去,刹那间直觉得自己骨碎欲裂。他苦苦的支撑着,运起了浑身所有的灵力,可是当他的护体罡气刚溢出肌肤的边缘,随即,就被黑洞里庞大的能量给消化的不留半分。 片刻之后,黑洞的能量开始融化萧枫的肉体。随着毛发,肌肤,内脏……不断的液化,直至乌有。萧枫在黑暗里,竟是看得一清二楚。当一个人可以明明白白的瞧着自身肉体从有到无,此种情景,又怎能不让他感到惊讶。 萧枫骇异的望着,他呆呆的不晓应是如何才好,不是他无动于衷,只是有心无力。此刻的萧枫已然化成了一股能量,且是虚无的没有半点杂质的能量。对于这黑洞来说,萧枫这股能量,有没有都是一样,心情好时,让他再留段日子;万一那天见他烦了,那就会毫不客气的吞噬掉。把他,在这片宇宙里的印记,从此抹去,不留丝毫。 此刻的萧枫犹如一屡孤魂,在黑洞里飘飘荡荡,不知所措,一眼望去便是无尽的黑暗。 茫茫然然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飘荡中,萧枫发现这个黑洞竟是无限的庞大。此刻的自己已是一股能量,要知到能量的行进速度,不知比肉体的飞行快了多少。可是在这许时间里,任他如何的飘来荡去,硬是没有发现黑洞的止境。 不过比较安慰的就是,黑洞里不单只有自己这么一股游离的能量,相反的却是甚多。萧枫每遇到一股游离能量,他便发出善意的问候,虽然现今尚无一股能量与他为友,但他仍是信心十足的每日里去寻找。 突然在某个时段,萧枫觉得黑洞里的所有能量,一下子俱都变得狂暴无比。亿万股的能量,同时乱窜乱舞,如此一来,顿时引发了黑洞的愤怒,它咆哮中,毫不犹豫的开始吞噬洞里的游离能量。 能量虽多,可如一盘散沙,倏忽间就被黑洞吞噬了甚多。而且黑洞非常狡猾,它知道稍强点的,吞噬起来,遇到的抵抗比较大。于是,它便专挑一些弱小的能量。 渐渐的,能量们亦察觉了,它们开始互相结合。说好听的是结合,实际上是互相残杀,它们知道,只要打败了另一股能量,并且吞噬它,那么自己将会变得强大,同时亦有了抵挡黑洞的实力。 一时间,黑洞的吞噬,能量自己的残杀,亿万股的能量,顷刻间只剩下了数千股。这数千股能量,也是吞噬了其它的游离能量后,变得强壮起来的。 自然萧枫亦在里面,在混战里,他可不想引颈就戮,枉送性命,是以他亦吞噬了甚多的游离能量。就在这些剩下的能量觉得将要与黑洞大战一场时,黑洞忽然打着饱嗝的退出了战场。 它一下子吞噬的太多了,这么多能量的消化,恐怕将花费它很久的一段时间。游离能量们当然亦晓得这一点。 可它们亦知道,自己就好象是黑洞圈养在家里的食物,与它来相抗,是完全没有希望的。只有吞噬其它的能量,来强壮自己,保护自己,当达到一个界限时,自己就能冲破黑洞的吸引,逃到那无穷的星河里。 这时,数千股游离能量开始内拼,萧枫先是躲在一旁,可其它的能量却是不愿放过他,争斗中,也涉及到了他。萧枫觉得很愤怒,他原本不想参与,可是它们既然缠着自己,那么他也只能大开杀戒了。 在激斗中,萧枫感到自己忽然变得很嗜血,残忍的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当他在吞噬掉最后一股游离能量时,骤然间,自己竟而发生了分裂,化为两股能量。 其中的一股,带着萧枫一直强压心底的骄傲,嫉妒,懒惰,残暴,欲情……等等各种负面的情绪,只见它狂冲直撞的径自向远处逸去,愈去愈远,直至不见。 慌忙中,萧枫即忙在后急追,可是追了许久,仍无半分影踪。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眼下的状态,实是原本的体内元神所聚,而非是其它的普通能量。元神能量和普通能量的最大不同处,就是一个质纯,纯得即便连黑洞尤要忌惮三分;另一个便是俱有完全的思维能力,而非普通能量般的仅靠本能。 且那个脱离萧枫元神的能量,实是萧枫自身思维中的阴暗面,本来它一直被萧枫的光明性格所压服;可自崖山一战,又经黑洞里的一场杀戮,它终於得到了脱离光明挟制的力量,从而分裂元神,惶惶溜走。 就这样萧枫重又开始了原先的飘荡生活,只是在寻友的过程中,又多了一个目标,那便是找回自己的另一股元神能量。 渐渐的,黑洞里又有了许多的游离能量,直到有了亿万股后,黑洞便即又开始了屠杀;同样的结果,最后剩下的仍是萧枫。此时的他觉得自己有了冲破黑洞引力的能量,於是他便尝试着去了,在经过了数百次的努力后。 ‘轰——’的一声巨响,寂静的宇宙里,突然发生了一个极为庞大的异变。 在一个形成了数亿年的,从来唯有只进不出的,黑洞里竟而电射出了一股能量,这是一个多么不可思议的宇宙新闻啊! 萧枫的元神经过了数百次的不依不饶,并且趁着黑洞消化杂异能量,无法它顾时,最终被他冲出了这个黑洞的桎梏。 但觉外界繁星点点,且是五彩缤纷,各色的星光,直感美妙绝伦。 此时的萧枫只想找回脱离元神的另一股能量,他知道它已经早早的出来了,因为他在冲出黑洞前,已经搜遍了整个黑洞的境域,可仍然一无所获。只有找回哪一股能量,他才是真正的萧枫。 不知寻找了多久,负面能量的踪迹,直到现在还是半点皆无,萧枫已然感到有些灰心。但更可怕的便是自身的能量,由于没有补充,又没有肉身的修炼,在游荡宇宙的这些时间里,愈来愈是衰弱。 就在他百无生趣,只想待死的那一刻。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终于被他在一个甚感熟悉的星辰上,发现了另一股负面能量的踪迹及气息。 高兴万分下,萧枫的元神急忙遁息寻去。 当他赶到那颗星辰的边缘时,不由的内心忐忑不已。只因这颗星辰的外围,布满了又浓又厚的大气层。凭萧枫眼下的能量,到亦不是穿越不过,他所担心的则是,倘若进了星辰,且亦被他发现了另一股能量。 可是自己由于破越大气层,耗尽了能量,到时客强主弱,万一融合后,反而是元神的阴暗面做主,岂不糟糕。 萧枫在星辰的外空,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他又想到,无论如何的代价,不管怎样的付出,自己一定要融合另一股元神。因为自己还有很多的心愿尚未了却,还有许多的责任尚未完成。 想到这,萧枫鼓起所有的能量,狠狠的冲向了哪片又厚又密的大气层。 否极泰来的运气,使得萧枫在穿过大气层后,仍还余下些能量,不过亦仅只有全盛期的万分之一了。但更令萧枫高兴的便是那股负面能量的气息,却是浓厚的好似就在左近。 遁着熟悉的气味,萧枫飘到了一座巨大的恍如宫殿般的房子前。此处的气息,尤为强烈,萧枫禁不住的甚是喜悦,思道,你这家伙,也不知道逃了多久,呵呵,这下我可逮住你了。 思至此,顺着气息,飘荡进去。先是穿透一扇大若城门的水晶之门,接着绕过一个好似金銮宝殿的厅堂,继而沿着一条暗如黑洞的长廊,最后来到了一坐四四方方的卧室。 进了后,萧枫稍微打量了下,顿时面红过耳,心跳加急,即忙掉转回身。虽说他眼下只是一股能量,可是遇到这般羞事,他仍还有人类的感觉。 原来他瞧见了此刻卧室里,正有一男一女在行那周公之礼。这如何能细看,故而他慌张失措下,就想离去。 正待跑开,听见那女子忽然大声哭呼:“不要,不要,我求你了,你放了我吧!!!” 这时那男子听了女子的哀求后,却是嚣张已极的大为狂笑,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胯下猛地一沉,接着动作猛烈的犹似冲钻,边动边说道:“小宝贝,你知道我想得到你,想了多久吗?难道到了嘴里的好东西,我萧枫还会放过么?”说到这,脸形狰狞的好象要吞掉那女子一般。 萧枫听到那个男子的话后,不禁大吃一惊,心道:他说甚么?他说他是萧枫?不行,我可要过去瞧瞧。 心念及此,萧枫飘飘的就到了哪个仍在忘形暴奸的男子身边。一看之下,萧枫差点晕厥了过去,这名男子,竟然长得与他的以前的肉身一模一样,毫无二致。萧枫稳了稳心神,方才从此男子的身上,感觉到了另一股负面元神的强烈气息。 原来眼前这名男子,就是萧枫负面元神的再世。由于负面元神承继了萧枫所有的阴暗一面,故而它转世后,亦是无恶不作,无奸不为。 萧枫瞧着时下的骇人场面,不由怒气勃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猛然冲向了那名男子。 第三卷怒龙蟠空结束,请阅第四卷苍龙入海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 一 “少爷,少爷。” 萧枫睁眼醒来的那一刻,差点被自己眼前的一切又给吓晕了过去。在他周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不少於三十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并且个个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望着他。 而且他们身上所穿的衣衫更是怪异到了极处,男子们俱都是黑色外套,白色内衣,可式样却煞是简单明了;女子们就不说了,除了年岁较大的,岁数小点的均是坦胸露腿,衣着甚少。 萧枫觉得这些女子,极为不知廉耻。他望着眼前的周围众人,委实惊骇不已,只当自己是到了纵欲横流的魔界了。 众人中一个年约四十许,身形彪壮,脸形刚毅的中年男人,此刻喜悦的向着萧枫说道:“哈,太好了,少爷你终于醒了。” 萧枫迷惘的不晓该是如何回答才好,心道:他们是谁?怎的唤我为少爷?我又如何会在这?思至此,只得用疑虑的目光扫视了他们一遍,期望着能有人来释开他的疑团。 那中年人瞧见萧枫的模样,以为萧枫是不喜欢有这么多人待在他的卧室里,急忙回头对着其余人说道:“好了,好了,少爷虽然醒了,可他身子还虚弱着呢!你们不用担心的站在这了,各人忙各事去!”语调里含着打圆场的意味。 说完,中年人心下想到:我怎么忘了少爷那喜怒无常的脾气!而且他对仆人们向来极为鄙夷,认为他们都很低贱,现在让他们这么多人踏入了少爷的卧室,怪不得他会不喜欢。唉,只怪自己遇到事就慌了。 其余众人听了中年人的话后,一齐弯身鞠了一躬,齐声道:“是,张管家。”说完,众人随即散去。心里却俱在思忖:狗屁的担心啊,要不是这暴虐少爷出事了,怕老爷会怪罪我们。不然的话,我们早就额手相庆了,只盼他永不醒来才好,省得又到处去害人。 萧枫见着众人散去时恭敬的一幕,心下更是疑惑,目光转向中年男人,喃喃的问道:“张,张,管家,这是那里?我如何会在这呢?”他不知该是如何称呼眼前这个中年人,只得随着其他人的叫法,也唤他为张管家。而令他最感惊疑的就是,自己此刻竟然拥有了肉身,且这中年人还称自己为少爷,如此说来,他应该认识自己,想来他应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了萧枫的话后,张管家激大双眼,觉得不可思议的瞪着萧枫道:“少爷,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医生,医生……”就见他刚问了萧枫一句后,就急不可待的大声唤人,其状很是着急。 片刻,就有一个身穿白色大褂,斯斯文文,手提一个印着红色十字标记箱子的男子,急急的从外走了进来。 张管家瞧见他,连忙说道:“李医生,我家少爷到底怎么了?他怎的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是不是……?”说到这,看他那副急如火烧蚂蚁般的样子,萧枫瞬间竟是甚为感动,觉得有人关怀的温暖,一阵阵的袭上心头。 李医生展颜一笑道:“老张,你先别急,让我看了再说。”脸上虽带着笑容,内心却磨着牙道:就你家这种混帐少爷,不如早死的好,也可少作点孽。假如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他娘的,早就把他给整死了。 李医生装模装样的走到萧枫睡着的床边,用手翻开了他的眼皮,看了看;接着又扳开萧枫的嘴巴,望了望;随即慢条斯理的打开他哪个皮箱,从中取出了个听诊器,先戴上自己的耳朵,然后用个圆圆的物体,按在了萧枫的胸前。 萧枫看着眼前的这个似乎是大夫的人,望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动作,寻思着:自己有不适吗?没有啊,我现在觉得挺好的么!他现在完全是如堕迷雾,一头雾水,只得一个劲的瞧着李医生,在他看来,这完全是莫名其妙的动作。 张管家是神色紧张的望着李医生,内心‘砰,砰’的直跳,忖道:少爷可不能真的有事啊,虽然他平常很气人,可万一有甚不对,那我怎对得起老爷啊!他可是老爷和老太爷的唯一条根啊! 这时李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半晌后,对着张管家笑道:“老张,没事,萧少爷的身体正常的很,想来是那妞击打萧少爷头部时,用力大了些,疗养段时日就好了!”说完,他却是在暗叹:这混帐少爷,还真他娘的命大,老天爷干啥不张眼呢! 张管家自然是不知道李医生的内心想法,听了这话后,方才神色平稳,随即也微笑道:“李医生,辛苦你了,你也劳累了三天三夜了,不如先回家歇息吧。有什么事,我再电话找你?” “好,那我就先走了,再不回去,我老婆以后可再亦不让我回家了。”李医生听到自己可以回家了,即忙高兴的说道,他可是有三天不曾回过家了。 这时李医生已经飞速的收拾好了皮箱,手提了后,就对张管家道:“老张,那我就先走了?” “好,我不送了,你随便叫个司机送你。”张管家只是一个劲看着萧枫,心不在焉的回答了李医生的话。 萧枫望着眼前的一切,直觉得自己恍如梦中,呆讶的神色,配上他张的大大嘴巴,真的就似一个傻瓜模样。暗忖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啊?我是少爷么?我应该是萧枫啊!想到这,随即想气运丹田,内视经脉。可是他运了许久,经脉内却是毫无动静,石沉大海。 如此一来,萧枫立时惊惶不已,寻思:难道我真的是什么少爷不成,那萧枫是谁,是场梦吗? 就在萧枫内心澎湃翻腾之时,张管家忽然对着他说道:“少爷,既然你恢复了,需不需要到花园里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张管家见医生走后,萧枫的神色似乎又有些不对,所以提议他去花园,怕他再闷出病来。他知道他的少爷,可向来是很活泼的。 萧枫听到这,心想:是了,先去外面瞧瞧,约莫能有甚帮助。心念及此,即微笑道:“好,我这便出去。”说完,翻身起床,就想出门。 张管家急忙说道:“不急,少爷,你先吃些东西再说。等下,我陪你去。” 萧枫摇摇手道:“不吃了,此刻,我实是急不可奈也。”这时的萧枫,别说是寻常食物,即便是龙肝凤胆,恐怕他也没这胃口。他只想快快的寻出真相,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那少爷我来扶你。”张管家说完,随即上前搀住萧枫,扶着他步出房门。边走边想:这次少爷,也不晓得怎么了?不仅自己的家不认识,大吃一惊下,亦就算了。而且说话的口气,就象个老学究似的,那么酸腐,尾音后竟会带个‘也’字。 此刻,萧枫亦是边走边想:眼前的一切,难道是真的?我当真是什么少爷?就算我不是,可他们也没什么道理来骗我啊?而且这管家,神色容颜间,处处透着情真意挚,瞧来到亦并无虚假。可如此一来,那我到底是…… 萧枫随着张管家的搀扶,一步步的走着,看着展现在他眼前的一切;止不住的目瞪口呆,惊骇莫名。出了卧室的房门后,就是一条富丽堂皇的长廊,两面排列着拳大的“夜明珠”(其实是电灯);走不过几步,即是一曲弯旋的楼梯,到处都是金碧辉煌。旋梯周围的墙上,更是每隔十阶,即有一幅使人耳红心跳的“春宫图”(其实是西方油画),图中女子,画的却是金发碧眼的西方蛮女。 这时,萧枫渐渐的似有些明白,寻思着:难道我现在的身份是负面元神的再世?那夜,我冲向它后,即已失了知觉,莫不成眼下我们已然融合?……看来融合的结果就是我吞噬了他。 其实,他不晓得,那夜的元神融合有多么的惊险。那负面元神由于只是在第一次吞噬异种能量后,就逃离了萧枫,继而又冲出黑洞的壁障,所以它所蕴涵的能量早已消耗得万无其一,所剩不多。 萧枫的经历其实也和它并无大的不同,赚的也就是比它多了次吞噬异种能量,可是在茫无际涯的星河里寻找它时,也消耗了甚多,是以在萧枫冲向负面元神的再世肉身时,实是凶险无比,依力量的对比来说,两者间是差相仿佛,但是负面元神据有肉身,故而从总体的实力来比,萧枫还稍逊一些。 但那时负面元神的再世肉身正值心情亢奋,沉浸肉欲,对於外界的变化实是毫无防备;相反的,萧枫却是挟怒而上,心无旁骛,在他的奋力下,最终融合了负面元神。可由于当时他自己的元神能量也很衰弱,是以融合得并不怎么彻底,不然的话,他现在又怎会没有负面元神的记忆。 一路上,遇到萧枫的仆人,都是低头哈腰的连连鞠躬,而张管家似乎已经见的多了,视之极为平常,脸色淡然的很。萧枫却是大感尴尬,直觉得自己就象是骗了他们,故而他亦颦颦点头回礼。如此一来,等他走过之后的地方,留下的俱都是些张大嘴,呆了眼的仆人们。 此时的仆人们心下均想:这少爷的头难道真的被人敲坏了?以前的他,可向来是趾高气扬,眼中无人的啊!别说是我们了,就是那些市里的官员们来拜访,他也是爱理不理,故作不见。以往对我们莫说是点头了,只要不打不骂,就是桩高兴的事了。 想到这里,萧府的仆人们全都用一种见了鬼般的眼光,注视着萧枫远去的背影。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 二 这时节恰值初春,萧府的后花园内,林木吐翠、万物复苏、处处鸟语水鸣。 萧枫望着眼前那养眼的绿色,嗅着那诱人的花香,风高云淡的但觉飘飘欲飞,只感心旷之极,神怡无比。转头四顾下,郁郁葱茏中露出一道高约五六丈的围墙。萧枫好奇的打量了下,见那围墙好似整体浇筑,片隙皆无,显得甚是稳重坚固。如要造就这般精密的建筑,只怕是鲁班再世,墨子重生,恐亦只能扼腕长叹,束手无策。 萧枫不由心想:这里难道不是我哪个尘世空间,看这里的建筑风格及特色,与我大宋,迥然不同,即便有些相象,也是不伦不类。而且他们的穿着,更是怪异,男的尚好,女的却是惊世骇俗,大坏世风。想到这,转念又忖道:如此一来,那我与雪儿的相逢,岂非更是遥遥无期,难比登天。这,这可如何是好……心念及此,禁不住的差点晕厥。 旁边的张管家原先见少爷似乎沉浸於花园景色之中,颇为欣赏,心下亦是觉得甚感欣慰。只是不住的寻思:少爷啊,少爷,你就争气点吧!你可知到老爷和夫人为你操了多少心?每次你在外一闯祸,老爷他最起码添上十几根白发。唉,这一次的事,我还瞒着老爷呢! 什么女人不好搞?偏要去玩那本市有名的大美女,黄氏财团董事长,黄丙炎的掌上明珠黄梦瑶。我晓得你是动用了老爷的势力,锁压住了黄氏财团这些时日的进出口贸易;逼得你那学院的校花,黄梦瑶亲自来找你求情。可你亦得讲究下战略呀,再或是有些情调吗,绝世美女,只有慢磨细泡才能品出悠长的好味来得! 可你竟然心急的,一不做,二不休的就把初次上门的黄梦瑶给强暴了。这眼下黄丙炎还没找来,虽然我萧府并不用惧他,但他好坏也是本市商业圈内的头面人物,对付他,亦不能太明着来啊! 正在张管家一路思忖之时,见萧枫突然有些摇摇欲坠,即忙上前扶住,情急的说道:“少爷怎么样?是不是有点累了,不如到那凉亭坐一会儿?” 萧枫点了点头,意示赞同,此刻的他已然有些代入了目前的这个身份,他亦暗道:既来之,则安之,凭我心中的那些修真秘诀,相信很快的便就可以再次的破碎虚空,到时再去寻找雪儿亦不迟。 萧枫随着张管家到了旁边不远处的一座凉亭。 凉亭下,三三两两的摆放了些竹编躺椅,椅下呈半圆形。萧枫躺在上面,摇摇晃晃的感受着春风徐徐,花香阵阵,到亦甚是悠乐舒畅。 张管家见着萧枫的神情,心里也很高兴,不自禁的在想:自己年少时由于惘懂无知,得罪了天大的人物,差点害得全家一齐遭殃,后来得到了老爷的帮助,方才脱离了奸人的陷害,重获新生。那么我老张这辈子就算是交给老爷了。为了老爷,少爷就算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心甘情愿。 转念又想到:少爷,我是看着他成长的,其实他亦没什么大的恶行,只是好色了点。可那个男人又不好这呢,除非是古代的太监,要么就是现在的同性恋。你看现在的少爷是这么的超尘拔俗,躺在椅上,都能隐隐的透出股令人油然生近,又使人凛然生威的气质。不错,这就是萧家人的共同点,老爷是这样,老太爷也是这样,现在的少爷经过二十三年后,终於也有了这种萧家的特殊气质。我老张,可真的高兴啊! 想到这,张管家走前两步,对着萧枫说道:“少爷,要不看会儿新闻吧?瞧瞧这S市近来有些什么大事? 萧枫可不晓得这新闻到底如何看,只能随便的点了下头。 见少爷同意了,张管家又是一阵兴奋,心道:不错,不错,少爷果然有点变了,变得愈来愈象是个萧家人。他以前可从来不看什么新闻的,除了瞧瞧外国的A片以外,他和电视简直绝缘。现在他要看新闻,证明他已经想做个关心社会的人了。 也不知兴奋的张管家按了那里,忽然从凉亭的上部,降下了一块‘布帘’。萧枫可不认识什么液晶电视,他瞧着就是一块‘布帘’。忽然从‘布帘’的里面,先是隐隐约约的现出点人形,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枫眼球对光线的适应,‘布帘’里的人像逐渐变得愈来愈清晰,可说是毛发俱见。 即便萧枫已经惊骇了大半天,可眼下这怪异的事物,他仍是被震得目瞪口呆。 时下新闻里放的正是国家其它省份闹着水灾的事,张管家瞧着萧枫的神色。他并不知道萧枫是为了‘布帘’里竟能现出人像而呆怔,反而认为萧枫是瞧了新闻里那悚目惊心的水灾而惋惜。 是以,他止不住的又是欣慰万分,心想到:少爷竟然开始同情起别人了,你看他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为灾民们痛惜啊!对了,我让他捐助些钱,为灾民们出把力,同时亦好让他为自己以前所犯下的罪愆,赎回些阴德。 想到了,即就做,张管家和颜笑道:“少爷,你看这些闹水灾的地方多可怜啊!不如捐些钱去,帮帮他们,怎么样?” “捐钱?什么钱?可我没有啊。”萧枫极是诧异的回答,心中却想:即便我想帮助他们,但也没法子,现在我那来什么银两啊!身上不就和乞丐一般么! 张管家听了,大感不悦,正色道:“少爷,只要你以后哪些个夜总会,酒吧,少去几次,那这钱亦就有了。”此刻他暗想:我可要加把劲,趁着少爷有些关心灾民时,让他重新走上正路,改邪归正,这样一来,也好教老爷和夫人,少为他担忧了。 萧枫听张管家说什么夜总会,酒吧,还说什么只要自己少去几趟,就有钱捐助灾民了。他亦是个聪明人,不然如何能修得那旷古未有的三教密法,心念闪动下,就已便知,定然是自己的那个负面元神,以前常去的所在,且那几个去处,花用必然不菲。 思至此,即忙微笑道:“那么这捐助的事,就由张管家代劳了,时下我身子未愈,想来那些所在,日后定亦去得少了。” 张管家听萧枫同意了,顿时喜色颜开,忙自说道:“那当然,那当然,这件事,既然少爷交代了我去办,我一定保证把它办得漂漂亮亮的,让少爷你亦风风光光的。”高兴之余,张管家对萧枫满口的酸腐,却亦忘了。 张管家说完后,就想立时去办那件利国利民,又利少爷的大好事,刚走了数步远,突然好象想起什么,随即转身回到萧枫身边,严肃的说道:“少爷,现在你既然已经恢复了大半,身子亦没什么不舒服,那么黄梦瑶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呢?” 萧枫一呆,心想:什么黄梦瑶啊?我都没印象,你问我怎么处理?我如何晓得?不过他想,到亦不能坦诚自己不认识这个黄梦瑶,不然的话,这如何能说得清楚。 想到这,萧枫说道:“这个黄梦瑶么……恩,那你说该是如何处理呢?”他想,烫手的山芋,还是扔过去得好。 张管家开始见萧枫为黄梦瑶的事这么迟疑难决,心想:难道少爷想灭口?这黄梦瑶可不同以前的哪些女子,她在S市里亦算得上是朵市花,一下子失踪不见了,只怕到时很麻烦。而且那娇滴滴的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怕是石人都会动上三分心,假如他连黄梦瑶都能下得了手,那么少爷可算得上是当世第一摧花辣手人了。 他只觉得少爷倘若灭口黄梦瑶,是辣手摧花;可他却忘了少爷已然强暴了她,这难道不算是辣手摧花么?只因他总觉得自己家的少爷,别说是家世身份,单凭他的相貌,实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子,配个区区的黄梦瑶,那是自然而然,理所当然之极。只不过手段吗,有些古老、有些陈旧罢了。 不说张管家心中时下的百般思绪,听了萧枫的反问后,他即说道:“少爷,女人是要骗的,但也要拿来怜惜的,现在你既然已经得到了她的身体,那你就得好好待人家。这黄梦瑶的相貌实话说,我老张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亦就算她排得第一,配少爷你,可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佳偶。那夜事发,我没让她回去,反而把她监禁在了二楼,是怕她回去后,一时想不开,给少爷你惹麻烦。” 萧枫听到这里,才猛然想起那夜自己寻到负面元神时,他正在强暴的哪个女子。现在想想:哪个女子难道就是黄梦瑶?虽然当时不是自己所为,可那亦是自己元神的一部分,望严里讲,那亦是自己思维内最深处的想法。 况且,眼下这强暴人家的工具,自己仍还占着呢!于情于理,自己都逃不了这个罪责;即便是自己故作不知,莫不成还能避免得了内心的歉疚,日后倘若想起,那亦算是自己平生的一大污点。 张管家见萧枫听了自己话后,沉思不语,不於置答,心下忍不住的也为黄梦瑶的命运,忐忑不安。只怕少爷辣手灭口,老实说,他觉得黄梦瑶和少爷还是蛮般配的。 忽然,萧枫叹了口气,随即向张管家说道:“那你先带我去看看她,捐助的事,待会再去吧。” “好,少爷,我带你去。”张管家欣喜的说道。 总算不用瞧见一个风华绝世,艳倾S市的大美女,被少爷辣手灭口了,此刻的张管家,心中直觉得一片轻松明亮。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 三 随着张管家的带路,萧枫又一次的临略到了‘自己家’的豪华富奢。 望之无限的草地,不仅布局对称、规则、严谨,就连花草都修整的方方正正,令人心为之惑;道路却是以五彩的花石铺就,雨季不泥泞、旱季不飞灰,石上花纹图案自然雅致,质感细腻,脚踏而上,但觉柔软异常,舒适无比;从下了望那座白色的蜿蜒别墅群体,显得富贵堂皇,华丽非凡,恍如白色的女神卧躺在碧绿莹莹的湖泊中。 不过萧枫却是对这种带有怪异风格,严严整整,人工开凿的建筑特色,极为不爽;他喜欢的是那种顺应自然,而参差错落:虽由人作,却宛自天成的大宋风格;使人能生出浓绿深荫、轻风微波的自然意境,方才合他心意。 片刻后,他又转念寻思:我萧枫亦只是借住些时日,待来日自己恢复功力后,就是走遍宇内,寻访雪儿之时;这房子么,却也不能挑剔的过分。 不觉中,萧枫已然随着张管家,到了别墅的二楼。 走到一扇样式古典,色彩雅丽的木门前,张管家挥手命两个守在门口,身着黑衣的彪形男子退开。随即以眼示意萧枫,此处便是囚禁黄梦瑶的房间了。 萧枫望了望张管家,又看了看那道木门,心中沉甸甸的重若千斤,胸口‘砰砰砰’的直跳着。眼下要他单独去面对一个被自己强暴过的女子,实是令他为难不已,尴尬万分。 张管家见萧枫在木门前畏缩不前,有如被人施了魔法一般的丧魂落魄,心下失笑,不禁想到:当日你强暴人家姑娘时,没叫你进,你却进得欢;现在要你进了,你到是踌躇不定了。这可不行,我要给他点动力,实在太丢萧府男人的脸了。 想到这,即在门外大声道:“黄小姐,我家少爷来跟你道歉了。”说完,又促狭的朝着萧枫说道:“少爷,我已经替你通知黄小姐了,下来就看你的诚心了。” 他其实也并不想见到一个正值含苞,且又美艳绝伦的少女,由于少爷的原因,而渐渐枯萎,所以他很想撮合他们两人;并且他深信凭着黄梦瑶的绝美姿容,绝对可以教少爷日后再也不出去鬼混,一心的只想待在家里。 萧枫无奈的只得苦笑一下,轻轻的推开了那扇名贵的房门,蹑手蹑脚的犹如做贼一般,步入了房间。进房后,萧枫随即四处打量。只见房间很是宽敞,柔软的地毯,华丽的吊顶,雅致的空间,显得整个房间的设计匠心独具,却又别有温馨。 此刻,一个长发披肩,身穿淡黄色睡衣,姿态优雅的就像一朵珍贵鲜花般的少女,依坐在落地观景窗边的小平台上。双手抱膝,臻首右侧,置予膝上,览望远景,似在沉思着什么。 造型文静中含着撩人的风姿,身形淡雅里却感愁绪一片。在春日的照耀下,肤色温润的好似羊脂,细嫩的玉臂配上多卷多褶的棉质睡衣短袖,甚是熠熠动人。 望着眼前的这个美女,虽然尚未见着容貌,可萧枫却是晓得此女的姿色,决然不会低於自己脑海中那两个倩影。此刻的萧枫心中惟有忐忑,只能强打勇气的缓缓上前。 黄梦瑶听见有人接近的脚步声,从思绪里拉回现实,转过头想瞧瞧到底是谁来了?一看之下,顿时惊慌失措的喊叫起来:“别过来,别过来,你又想来干什么?”嘴上边喊着,人也站了起来,嘶声的喊道:“你,你再过来,我就从这跳下去!” 看见了曾经肆无忌惮蹂躏过自己娇贵肉体的恶魔,黄梦瑶变得犹如神经质似的情绪不稳。惊悸的神色,无助的眸光,恍如负伤的小猫在哪瑟瑟颤抖,说不尽的悲凉凄惨,衬着那绝世容颜,令人不由心生怜惜,不得不痛骂那伤害她的人。 此时的萧枫就有这种感觉,可倘若要责骂,却亦只能骂自己,所以,瞬间的惭愧,内疚,愤恨,怜惜……诸般的情绪,交织缠绕在萧枫的胸中。其实萧枫在她第一声喊时,早已停了下来,只是她慌急间却亦没有发现。 萧枫见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急忙极为柔声的道:“黄……”他刚想唤出‘黄姑娘’这三个字,脑中突闪一念,似觉有些不妥。即又道:“梦……梦瑶,你别怕,你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他亦不知为什么,‘梦瑶’这一亲昵的称呼,就是那么自然,那么应该的说了出来,大概是他怜香的性格吧,看不得有美女由于他的原因而伤心。 说完后,连萧枫自己都觉得大吃一惊,可黄梦瑶听了他的话后,情绪虽没先前那么激烈,可仍还是哭哭啼啼,悲恸不止。只是在那不住的低声哀语:“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了……别过来了!”这般凄婉的场景,使萧枫陡然思忆起了真儿,雪儿,以及在崖山哭断柔肠的赵菀。 刹那间,刻骨的柔情,绵绵的情思,俱都涌上心头,使得萧枫对眼前神态相似的黄梦瑶,极感恋惜。随即向着她爱怜的道:“梦瑶,这次来,我是要向你道歉的。我知道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很多的委屈,倘若你是想杀了我,才会觉得心安的话,那你就来吧!我决不做抵抗的。” 初听萧枫的话语,黄梦瑶猛地从悲痛中醒神,先是极感诧异的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那夜脑海里判若两人的男子,瞧着那诚挚的表情,直觉得很是虚假。 随即又悲声道:“不,不,是你这恶魔毁了我的一生,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解决掉所有的事么?你就算是死上千次,万次都不够。”说完,一个劲的在那哭泣不止,哀怨凄婉的神色,梨花带雨的面颜,使得萧枫心痛不已,更加歉仄。 “那,梦瑶,你又想如何呢?错事既已铸成,我亦无法,但是,我真的很想弥补你。不如……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倘若我萧枫日后辜负黄梦瑶,就教我死无葬身,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萧枫亦不知自己,为何会说这些如同盟誓的话语,他只是不想自己伤害到别人,特别是象黄梦瑶这种我见犹怜的美女,他更是不忍心。 原本,她应该有美好的未来,也有光明的道路,可由于自己的元神分裂,令她失去了一切,甚至是最为珍贵的贞洁;想到这,萧枫就觉得痛心疾首,悔恨不已,仿佛有如小刀在割裂着自己心脏般的那么痛苦,那么悲愤…… “你能先让我回家么?我真的好想回家啊!”黄梦瑶突然用极为轻呢的声音问到。她现在只想远远的离开这个恶魔,她不想再听到这个声音,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影。他是她心中的梦魇,他是她心中永远的刽子手,他毁了她的一生,他掐灭了一朵鲜花的希望。 想想自己原本是多么的骄傲,多么的清纯;多少富家公子,多少高干衙内,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可自己却对他们不屑一顾;记得第一眼瞧见眼前这人时,自己亦曾有些心动;高大魁梧的身形,俊若天神的脸庞,尊贵显赫的家世,这些种种的条件,使得他很受校园女孩们的宠爱。 可随着自己以后听到的,看到的,因为他拥有了这些高人一筹的条件,他玩弄了不计其数的女孩,他的残暴,他的变虐;使得自己闻风丧胆,再亦不敢和他说话,再亦不敢偷偷的觑视他。虽然这样,但自己的心中,仍还抱有一丝幻想,认为是别人嫉妒他,所以就在背后诬蔑他,中伤他。 这一次,听说他命令了他父亲的老部下,锁断了爸爸公司的进出口贸易,害得家里损失了许多。看着爸爸愈来愈苍老的容颜,愈来愈 佝偻的身形,自己实在痛惜万分。终於壮了胆子,一个人到他家里去求情,央他放过爸爸的公司。可,可是,可就是眼前这个,亦曾是令自己有所心动的男人,竟然…… 想到这,黄梦瑶又是绝望的痛哭了起来,只盼着眼前的全部,只是一场噩梦,是一场醒来即散的噩梦。 萧枫听到她这般的软语央求,又看见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早已心软如酥。别说他原本就没有长期囚禁黄梦瑶的打算,即便是有,此刻也只怕是全然忘却,毫无记忆了。 是以他立即说道:“那好啊!我立刻送你回家。”说完,便又道:“梦瑶,你先更衣吧!我在房外等着。” 萧枫如释重负的转身走出了房间,边走边想到:幸好,幸好,她没要以身相许,也没有要死要活。不然我该如何是好?雪儿尚等着我去寻找,倘若由于梦瑶,耽误了我和雪儿的相逢,岂非负心之极。 刚走出房外,即有人上前问道:“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萧枫沉吟了半晌,迟疑的道:“有,有车吗?”原先萧枫是想问有否马车的,但想想这里与自己那里的不同,或许这儿的代步工具不是马车。倘若自己说要马车,岂非令人为难。而且亦容易教人怀疑自己的身份。 那人甚是恭敬的说道:“是,我马上去准备。”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 四 待到萧枫告别了张管家,走至室外之时。 一辆银灰色的超豪华奔驰车停在了萧枫的眼前。望着这不需牛马就能拉动的车辆,萧枫委实惊骇万分。单看那优美的流线,精致的做工,只怕比之帝王的御辇还要来得华美尊贵。萧枫不禁寻思道:难道现在的我,是生长于这个世间的帝王之家不成?不然又那来这等珍贵的‘御辇’。 忖思间,车内下来了一个衣着极为整齐的男子,甚是恭敬又谄媚的问道:“少爷,现在走吗?” 萧枫被他惊醒后,急忙和蔼的道:“等下,还有人。”那人闻听后,瞬时唯唯喏喏的退向一旁。 过不须臾,黄梦瑶悒悒不乐的缓步而出,绝美的脸上泪迹尚存。萧枫望着她?封蛏算驳哪Q??唤?底陨裆耍?谛闹懈?且??坏那妇渭有呃ⅲ?σ约??岷偷纳?舻溃骸懊窝??铣蛋桑彼低辏?蹲韵蚯熬拖氪蚩?得牛?墒歉找撇降矫徘埃?鋈幌氲秸狻????某得牛?约喝词俏丛????疾恢?Ω萌绾蜗率植藕谩 原先站立一旁的男子见了,顿时以闪电的速度,冲至萧枫身前,把车门打了开了,恭声道:“少爷,请上车。”由于他的行止解除了萧枫的窘困,萧枫甚感满意的向他微微笑了笑。骤然间,那人好似吃了灵丹妙药一般,登时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动作间亦是更显灵活。 萧枫本想搀扶黄梦瑶,谁知她见了萧枫的靠近,忙自急退,神色间很是惊惶。无奈下,萧枫只得苦笑的等着她上车后,随即坐在了前排的位置。他可不想由于自己坐在后边,使得黄梦瑶又是突然的情绪激动。 那人待到萧枫与黄梦瑶均自落座后,随即道:“少爷,现在可以走了吧?” “恩,是的。” 萧枫摸着车内的真皮坐椅,看着车内的奢侈装饰,感觉着车辆那等如飞跃的速度,萧枫直觉得新奇无比,疑问箩筐。 心想到:这个世间,或许有书的吧?等下回去,我可得找张管家,让他拿些书来给我看。以后在这世间的日子还很长,倘若全然不懂,岂非让人看了笑话。哦,对了,还有适才那块‘布帘’,也是个奇异的事物,回去后,我须得多看看,上面哪些个所谓的新闻,到亦能增长些见识。 想到适才向张管家提出自己要送梦瑶回家的时候,他那布满惊异神色的面容,自己就觉得好笑。不过他也甚是作梗,说什么事情复杂,尚未理清,须得梦瑶死心塌地的跟了自己后,方能送她回家。 幸好自己坚持着要送。自己对他说,倘若只要把梦瑶关在自己家里一段时日,那么她就会喜欢上自己的话,想来梦瑶亦轮不到我们来关了。直到那时,他才甚为艰难的点头答应。只是那时,他的神色却是为自己能说出这番话而更为惊骇。 这时坐在奔驰车内的萧枫,望着车外一晃而过的初春夜景,一时间,思潮起伏,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在大宋时做车夫的那段岁月。想起了赵菀婉转悠扬的箫声,小青那促狭刁蛮的话语,他止不住的笑容浮现;可是随着记忆的流逝,他又想起了文天祥的慷慨激昂,张世杰的悲壮激烈,却又心有感叹,神伤无比。 坐在车后的黄梦瑶,却更是心绪不宁。 窗外夜雾漫漫,曾经皎洁的月亮,现时却是昏黑暗淡,与她的心思到亦相同。隔着一片冰冷的玻璃,黄梦瑶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无星路径,她的心境,实亦与玻璃差相仿佛,一般的冰冷之极。 在这个美妙的季节里,她原本是一朵永不伫足的灿烂流云,她有着令人惊羡的容貌,使人拜服的家世,可现在,全都被前面的这个男人给毁了。想到这,黄梦瑶朝着,倒映在后视镜里的萧枫,狠狠的瞥了一眼。 就正是这一瞥,黄梦瑶适巧看见萧枫那正值浮现的笑容。刹那间的她,有些发呆;他的笑容,竟是这般的温柔,这般的醉人。全然不同於那天晚上的狰狞,暴虐。这是他的笑容么?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黄梦瑶心底暗思: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今夜的他,那晚的他,是同一个人吗?刚才的笑容,瞧得出定非虚假,那亦没必要。再说他如何会晓得,我恰好会在他笑时,注意他呢?而且他的笑容,竟然会包含着世人所有的美好,恬静,温暖,明亮,纯洁,天真,柔和……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思至此,黄梦瑶又禁不住的再次瞥了萧枫一眼。 这一次,她看见了萧枫那神色间无尽的的哀伤,无比的痛惋;这种历经久远的悲痛沧桑,瞬时的感染了她的芳心。长长的叹息就像一帖世间最舒婉的解药敷在了她伤痕累累的心房。萧枫那陡然凄凉的眼神也同时灼热了她的身躯,使得她不再冰冷。 刹那间,一种无言的沟通,一种怜惜的思绪,在黄梦瑶的心灵间弥漫开来。 她差点上前搂住萧枫,让他不再悲伤,让他不要叹息。她以为,由于是自己的离开,才使得他会这样的暴露真实,坦诚心扉。她觉得他的笑和他的伤心,都是那么的感人,那么的引人入胜。那笑容背后的沧桑,那哀颜背后的故事,她真的好象知道,好象知道…… “嘀,嘀”奔驰车的喇叭声,惊醒了黄梦瑶。此刻的她,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心道:他果然是个恶魔,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我竟然差点原谅了他,竟然还想反过来的安慰他。不行,绝对不能原谅他,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在我身上所造成的伤痕,那是不可弥补的。 就在萧枫和黄梦瑶两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奔驰车已经到了黄家公馆。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 五 黄家公馆,矗立在S市城东的穹隆山富豪住宅区的最顶端。这片住宅区可以说在S市里是数一数二的。它东临大海,西倚穹隆,一条限速200公里的高速公路,使它与市中心,紧密的连在一起。周围群峰映翠、溪泉泻瀑,十数幢欧巴风格,特色迥异的别墅公馆,偶现其中,自然中包含幽雅,含蓄中拥有尊贵。 “吱呀”一声,奔驰车在黄家公馆的大门口紧急刹车的停了下来,虽然很急,可却让人感到很自然,就似本来应该这样的停车一般。那司机甚是得意自己的驾车技术,谄笑着向萧枫说道:“少爷,黄家公馆到了。” “恩”萧枫回答了一声,随即打量了下黄家公馆,想起了什么,又说道:“那你怎不让车进去呢?难道教梦瑶自己走进去么?” 那司机听了萧枫的话后,顿时一个哆嗦,生怕萧枫立时变脸,他以前可是领教过几次的,现在有时还做着噩梦呢。是以急急忙忙的打开车门,跑至大门处的一个探头下,伸受按了下左近的一个电钮。然后就见他凑在门上说了几句话,接着又快速的奔回了车内。 司机擦了擦脸上的汗后,对着萧枫道:“少爷,我和里面人说,是梦瑶小姐回来了,他们马上就开门。”虽在初春,心急火燎的做了这么多事后,也不由得额上见汗。况且,他还为少爷适才的问话,觉得不安呢。 萧枫听了,微微颔首。 那司机的话音刚落,黄家公馆的那扇大铁门,缓缓的向右侧移去,直到完全缩入墙内。奔驰车一溜烟的驶进了大门,经过了笔直的百余米林荫大道后,车子正式到了黄家公馆的楼阶下。 此刻,黄家公馆的楼下已是灯火辉煌,光亮下,伫立着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里,除了为首的两人外,俱都穿着和萧府内的保镖同样的衣衫。萧枫从车上下来,见了后,禁不住的想到,难道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衫,是这个尘世里有钱人该穿的衣着吗?其实,真的很难看唉! 这时,黄梦瑶可等不急别人来为她开门,已然自行的下了车。急奔到为首的两人中,哪个年岁较大,头顶微秃,瘦脸尖腮的中年人面前,一下子扑入了他的怀抱。哭哭啼啼的道:“爸爸,爸爸,梦瑶好想你,好想你啊!”说完,“呜呜呜”的哭个不停。终于可以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一诉委曲,这如何能不让黄梦瑶喜极而泣,伤心欲绝。 萧枫见了这等场景,不禁揉了揉鼻子,甚感歉疚,大觉心酸,瞧得出黄梦瑶与她父亲之间的父女关系很好。 黄父一面搂着黄梦瑶,一面轻轻的抚慰着她的黑亮长发,以极为温柔的声音道:“不哭,不哭,瑶瑶不哭!告诉爸爸,是谁欺负你了,让我来为你出气!”说完,一双锐利而怀疑的目光,瞬时射向萧枫。 萧枫本来还在为黄梦瑶父女的相貌差异之大,感到惊讶的时候,忽然察觉到黄梦瑶父亲的那双疑虑的目光。萧枫极是尴尬的朝着他笑了笑,接着又是揉了揉鼻子,这等场面实是让他不知该如何解说。 虽然,萧枫原本可以不用直接来面对这份难堪,但是由于他的性情,亦决不会允许自己逃避这个责任。其实在送黄梦瑶回家之前,他已经思虑了很久,既然是自己的错误,那么就应该去承担,难道让一个孱弱的,并且身心俱都遭到极大摧残的女子,去独自面对吗?他的回答,就是决不允许。 这时紧站在中年人身边的哪个年轻人,快步走到萧枫跟前,态度极是恶劣的问道:“是不是你欺负了我家小妹?你是谁?你和我家小妹有什么关系?” 面对他一连串的犹似连环炮般的喝问,萧枫差点晕了过去。可尚未待他回答,一旁护主心切,正随时伺侯着马屁的司机,立时跃到萧枫的身前,大声的朝着那个年轻人斥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这样跟我们萧少爷说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标准的狐假虎威,此念在萧枫脑里一闪而过。 那年轻人亦是个飞扬跋扈的主,平时仗着父亲黄丙炎的财势,向来顺风顺水,何曾受到过这般喝问。只见他立时脸色陡变,红白交加,指着司机道:“小子,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这话。不揍你一顿,估计你还当着我黄家怕了你们。”说完,朝着那些黑衣人,挥了挥手,显得煞是威风。 黄父与梦瑶却是待在一旁瞧着事态的变化。 这下,那司机可焉了,连忙躲到萧枫的身后,低声道:“少爷,我们快上车,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萧枫笑了笑,说道:“你先上吧,我来与他们说去。”他想,即便是由于对方解释不通,自己被人猛揍了一顿,那也实是咎由自取的事;或者,若是梦瑶心灵上的创伤,能单凭自己肉体上的伤痛,便可稍微的弥补,自己却是心甘情愿之极。 司机听了萧枫的话后,到是不敢弃主自逃,除非他再亦不想在华夏国混了。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萧枫身后。 这时十几个黄家保镖已经把萧枫两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司机瞧瞧已经没有退路,心想,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冀望於这帮混蛋,由于忌惮少爷的家世,而不敢动手。想到这,随即勇气倍增的大声道:“你们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他可是总理的孙子,难道你们都想挨枪子不成?” 他这一嚷,保镖们不怕,反到是让黄父吓了一大跳。 “住手”黄父见保镖们已然想要动手,急忙喊停。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 六 随即看了看怀里的女儿,又望了望在场中仍是闲如淡云的萧枫。一时间,他实在不知应该如何才好。瞧女儿适才的情形,约莫定是受了那小子的欺负,而且这欺负得还不小,估计已经给办了。毕竟已经有三天三夜没回家了,依着梦瑶的美色,有那个男子能忍受得了孤男寡女独自相处的三天啊,能有三分钟,便已经不错了,再长点那就是有病的了。 本来发生了这种事,照着自己的脾气,那是定要把这小子剁碎了,扔到海里去喂鱼的。可被那司机这么一喊,就不由得自己不斟酌一下了。萧总理的孙子,没住首都,反在S市的这件事,自己到亦知道。而且前段时日的公司亏损,据说也是他在背后捣的鬼。原本还在纳闷,自己从没得罪过他呀。 现在,就全明白了,原来是这小子为了追求梦瑶而耍的手段,他娘的,这招,可真是毒啊!不愧是政治圈里出来的子孙,这损人的手段,硬是被他使得来无影,去无踪。刚接到电话,说公司的贸易通关了,接着梦瑶就回家了。高明,果然高明……不过,我黄丙炎可不能被他轻易的吓住,万一他是诈语冒充,那我黄家的脸面岂不丢光。 可就恰在这时,忽然听见天上传来“轰轰轰”的巨大响声,随即从远处射来几道白炽的光芒。底下众人急忙抬头仰望,即便沉浸於悲伤中的黄梦瑶亦不例外。 但见四道炽烈的光芒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从黑雾中破空而出,光芒交织下,突又分开成左右各两道,向着众人逐渐驰来。待到近处,众人方才瞧清,这四道炽烈的光芒原是两架深褐色的武装直升机所发射的探照。 此刻那两架深褐色的武装直升机,在众人头上绕舞了几匝后,随即分为南北两面,静止于半空,只有那厚大的螺旋浆仍在不断的盘旋,引得狂劲的气流,好似台风般的肆虐着地上的一切。 黄梦瑶见了这诡异的直升机,顿时骇怕的钻入了父亲的怀里,犹如一只刚从狼口下脱生的小白兔,瑟瑟发抖,她已然再亦受不得半点的惊吓了。 萧枫望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中蕴涵着爱怜和羞愧,只感心痛无比。恨不得就此冲上去抱住她,安慰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港湾,让她不再悚惧,不再惊栗。 这时,只见从两架武装直升机上悬下了两股绳索。绳索方落,即各有五六个全副武装的彪壮汉子,相继顺着绳索滑落在地,随即奔至萧枫身侧。其中一个瞧似为首的汉子,跑到萧枫跟前,双脚一并,并出好大一个脆响,右手斜摆,置于额旁,大声道:“萧府虎贲卫胡匡庸,率护卫第一小队向少爷报到。” 萧枫骇然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事,直觉匪夷所思之极。没想到这世的自己竟是这般的威风,不过是送个人回家,却亦搞得惊天动地。思至此,他不禁呆怔无语。直到身后的司机,发觉虎贲卫首领胡匡庸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急忙用手轻轻的触了下萧枫,这才把他拉回到现实之中。 胡匡庸见着自家少爷对于自己的救驾,竟是不理不睬的毫无回音,亦是心下羞怒,不由又是大声说道:“萧府虎贲卫胡匡庸,率护卫第一小队向少爷报到。” 这时的萧枫刚值回醒,连忙道:“不用,不用,不用报到,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直觉今夜的事情实是不可思议,这彪壮的汉子,这怪异的‘飞兽’,竟全是自家的人和物。不过既是自家的,那可得让他们早点消失,不然吓坏了梦瑶,岂不又添罪孽。 胡匡庸听到少爷说不用报到,心下暗忖: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玩了人家的女儿,竟还敢一个人来此,倘若不是张管家通知我,或是我来得亦算及时,那他岂不早被人家给撕了。现在这家伙不仅不感激,而且还叫我走,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的全身而退。想到这,胡匡庸对时下的萧枫委实好奇。 这时的黄丙炎可是心中打鼓不已,不禁暗思:没想到这小子还当真是萧府的少爷,如此一来我可得谨慎处事,若是惹火了他,那么我黄家在华夏国这数十年的努力可就全泡汤了。 想到这,黄父笑呵呵说道:“这位原来是萧少爷啊!呵呵…那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我家梦瑶,这段日子里,承蒙萧少爷照顾,我黄丙炎这里先谢了。”说完,朝着保镖们斥道:“你们还不退下去,别惹得我贵客生气!” 保镖们见自家老爷发话了,况且就算是不退,也拿人家无法,急忙退向一旁。 这时黄父放开梦瑶,走到萧枫跟前,又笑道:“哦,对了,梦瑶向来调皮,没给萧少添麻烦吧?”这时的黄父心里想的可就多了,他想甭管梦瑶到底是否吃了亏,这萧少爷反正不是我黄丙炎得罪的起的。相反,我得趁着这机会,好好的与他拉近点关系,以后有甚事情,却亦多了条门路。假如让我那些竞争对手们知道萧少爷有可能成为我黄丙炎的女婿。哼、哼,以后,再给他们些胆子,他们也不敢惹我了。 原本是硝烟弥漫的场面,被黄父的几句话就给弄的烟消云散了,一切都变得很突兀。 萧枫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微一沉吟间,即又道:“是我不好,得罪了梦瑶,我这次来贵府,实是为了负荆请罪的。” 黄丙炎听了萧枫的话后,心想:嘿,有门。向来就听说这萧少爷平时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脾气更是狂悖怪僻,令人难以忍受。很多省市级官员都遭到过他的辱骂,使人丢尽脸面。可现在,这萧少爷竟然为了梦瑶,可以忍气吞声,甚至说是来负荆请罪的。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 七 思至此,他又忍不住的,心底嘿嘿,转念想到:既是萧少爷看中梦瑶,那亦是她的福气,也是我黄家的荣耀,或许经此一来,我黄家从此可以在S市独领风骚,称霸商圈。想到这,黄丙炎更是迫不及待的说道:“萧少爷,你说的什么话啊?你想带梦瑶出去玩,那是随时随地,来了就可。以后,只要你一个电话,我立马就叫梦瑶过去陪你。” 说完,回过头对着黄梦瑶说道:“梦瑶,听见了没?以后出去玩,记得别再耍家里大小姐的脾气了,萧少爷那是大量,不和你计较,懂吗?” 他儿子黄梦易在旁听了,不由心骂道:他娘的,老爸这不是在拉皮条吗。有他这么拍马屁的吗?如此一来,梦瑶岂不是让这狗杂碎白玩了?骂归骂,但他亦不敢发话,黄丙炎的威风,早已深深的扎在他的心头,又加上萧枫的势力实是吓得他不轻。 黄梦瑶听完父亲的话后,直觉得霹雳当头,惊雷贯耳,摇摇晃晃的差点昏倒,迷人的双眸,此刻噙满泪水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父亲,仍是不能置信。她是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回家后,竟会受到比在萧府更大的委曲及侮辱,而且出卖她的人,却是自己一生中最是相信,亦最为亲近的父亲。瞬时间,心底的委屈,身体的侮辱,陡然的全都涌了上来,那种悲愤,那种痛楚,实非当事人所不能了解。 黄丙炎见着女儿情形有点不妙,急忙对着自己儿子大喊道:“还不叫女佣,扶着梦瑶进去休息,矗在这干吗?”斥完后,随即又满面堆笑的向着萧枫道:“梦瑶,身子就是弱。你瞧,不过玩了三天,就这样了。萧少爷以后就拜托你多加照应了!” 望着黄丙炎的谄媚笑容,萧枫忙说道:“那当然,那当然!”看着自己的这般遭遇,萧枫不由的寻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以为要挨顿揍,谁知现在不仅没挨着,这老头反而客气的很,听他的语气,好似还想要把梦瑶送给我一般。难道自己看来就是很吃香的样子? 这时的胡匡庸也是心下冷笑不已,想这老儿到是甚会看风转舵,瞧着少爷的势力,心知不是他招惹得起的,急忙阿谀逢迎,曲意拍马,而且无耻得,竟还要把自己的女儿继续送给少爷狎玩。想到这,他到是极想知道萧枫会如何来处理这眼前的事,是顺着老儿的意思,就此要了他女儿,还是甩甩袖的趁机了断此孽缘。 其实,也是萧枫初到这个世间,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家世,实是骇人的紧。他爷爷萧邦,当今华夏国的执政三巨头之一,贵为一国总理,时下一等官员的升迁,仕途的好恶,哪个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父亲萧宇,华夏国三大直辖市S市的市长,位同与古时的一品封疆大吏,在S市里可以说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这就是萧家的权,而萧家的财,就是华夏国十大巨型财团啸傲集团,总资产上千亿。集团的掌权人就是萧宇的夫人,亦就是如今萧枫的母亲姜婉芝。 姜婉芝的父亲,也就是华夏国军方资格最老的四个大将之一的姜旭东。故而,就凭着这些骇人的权势,萧枫的负面元神,可说是享尽了世间的一切荣华富贵,即便当时他炸了S市的政府大楼,估计亦会不了了之。 对于自己此刻的家世,萧枫实是一无所知,毕竟从他醒来到现在,亦只有几个小时而已;何况元神融合的又不彻底,负面元神的记忆,他是一丁点都没得到。是以他如今对黄丙炎的宽宏大度,着实感激的很。 此时他又看了看那怪异‘飞兽’以及萧家的护卫,心道:他们怎还不走,难道非得等我走了,才肯离开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么巨大的动静,是会吓坏梦瑶的吗?思至此,萧枫向着胡匡庸不悦的道:“你们可以走了,在这亍着,亦没你们什么事。”这话可讲得无理之极,其实亦是他担忧梦瑶过甚,再加自己负疚万分,不然,按着他的性格,那是万万不会说出这番话的。 不过却亦正因为他这口气,到是与往日以负面元神为主导的生性和举止,不谋而合,贴洽之极。胡匡庸亦是见得多了,虽是内心愤恨,脸上到是不露丝毫,只是正色道:“对不起少爷,保护你的安全,那是我们的职责。你一天没到安全的地方,我们便一天都不能离开。” 听着胡匡庸坚定的言辞,萧枫亦是无奈万分,只能暗自苦笑,心道,这帮家伙到是象石头一般的又坚又硬。唉,算了,反正自己亦要走了,那就随他们意吧。 这时,黄丙炎又说道:”既然萧少爷都来了,不如到寒舍坐一会,喝杯茶,如何?”他是很想了解到萧少爷怎会认识自己女儿的,不过他更想了解的便是,萧少爷对自己的女儿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也或是当真想娶了梦瑶。这一点实是大大的重要,不但关系到女儿未来的幸福,而且还涉及到自己家族及公司的利益。 此刻的萧枫,见一场预料中的狂风暴雨,忽然变得晴空万里,心里亦是欣喜无限,不过对于要到黄家公馆里坐一会,喝杯茶,他却是敬谢不敏,非是所愿。 急忙说道:“不了,不了,下次再说,下次再说,黄伯父,小侄改天再来,改天定然再来,今日,就次别过了,别过了。”说完,慌不迭的就钻进了奔驰车,一溜烟的走了。 黄丙炎听得萧枫称他为伯父,早已心花怒放,如飘云端,在后连声的说道:“萧少爷走好,萧少爷走好,下次可记得要来啊,一定要来啊!梦瑶可等着你呢!”说完,两只细小的眼睛,却是连缝亦没了,直觉的自己在商业圈奋斗了这么久,今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总也算是靠着了一把大伞。 可是他却不曾想过,这把大伞实乃用女儿的幸福和贞洁所换。 这时萧家的护卫直升机,也连忙紧跟着萧枫的奔驰车一起没入了无尽的黑夜。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 八 从黄家归来,虽然已是次日的凌晨,可忠心的张管家却是仍未安睡,依旧在等待着少爷的消息。对于这一点,萧枫实从心中感到震动,他为张管家的的忠于职守,大觉不可思议,毕竟他连那飞行的‘怪兽’,都已经派了出来,难道仍还不放心自己的安全? 如此便就一夜无事,直到睡到次日晌午的萧枫,揉着睡眼朦胧的脸庞,在一扇巨大的镜子面前,打量着自己。他对自己今世的肉身为何会和当年是一般无二,实觉疑窦不解,心道,莫不成,肉身的形态,是由元神所控制?肉身是随着元神的思维,而变化。倘若自己掌握了这加快肉身形变的办法,岂非就等如学会了变化大神通。 想到这,一时间不由兴致大生,正想寻个所在,静心的参悟。忽然房中先是铃声响起,继而门外传来了张管家的问候声:“少爷,该起床了,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 “哦,我已然起床了,你进来好了。”萧枫回答道,他都不知道在这新的一天里,自己应该干些什么?由得如此,不如让张管家进来,在他的言辞里,亦好探询下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时,张管家闻说少爷让他进去,于是便就开门而入,恭谨的朝着萧枫说道:“少爷,你的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是在餐厅吃呢?还是送到你的房里?哦,还有,今天早晨,夫人打电话来了,说她和老爷,还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老爷和夫人???’萧枫心中顿时浮现几个大大的问号,不过他亦是颖悟过人,随即便就领会到了这所谓的老爷和夫人,想来就是自己今世的父母。要知道他的上世,自小便就父母双亡,一直也是跟着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对于父母的慈爱确实是毫无记忆,再加昨日那虎贲卫的威势,内心里实是对自己今世的父母,大觉好奇。 不过转念又忖道:还好仍有半月方能回来,不然自己定要露出马脚,毕竟元神的融合尚未彻底,自己对眼下世间的了解,只怕比之三岁小儿尚且不如。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忙对张管家道:“老张,你能为我拿些书来么?”他是心想,既然元神的记忆不能立即挖掘,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的阅读下这世间的书籍,兴许对自己会有甚帮助。 听了这话,张管家登时双眼激大,黑珠都差点掉了出来,迟疑的问道:“少爷,你说什么?我,我没听错?你想要书?”他心忖道:对了,少爷定是这些时日,身子有些不适,毕竟头上被人猛敲了下,换了谁都不会舒服的,如此一来,他是不能出去花天酒地的了,想来是要些色情书刊解解闷吧!不过,想我老张四十余年来,何曾看过这些玩意,一下子又叫我上那去弄来。 想到这,张管家面有难色的道:“少爷,你身体还未全好,现在就看这种书籍,只怕要伤身子的。” 萧枫大感讶异,惊疑的问道:“张管家,我想在空闲时随便看些书籍,难道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随便什么书籍吗?”张管家问道。 “那当然,有什么就看什么好了。”萧枫道。 张管家不禁心下疑忖:少爷要看书?而且是随便什么书。这只怕比他想看色情书刊,还要来得惊世骇俗吧!唉,不管了,反正少爷想看,我就为他拿来便是,尽力让他满意吧。只是少爷,自被黄梦瑶击打了下头部后,似乎有点变了,不过这变化却是喜人的。想想这黄梦瑶,莫不成还真的是少爷的福星? 哪夜负面元神的昏迷,他直到如今,仍以为是黄梦瑶不堪受辱,在萧枫事后,趁他不备,猛力击打了他的后脑,致使萧枫昏迷了两天三夜。对于元神融合的这般怪异事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至此,张管家方才舒了一气。起初他以为萧枫要色情书刊看,现在见少爷经那一击后,突然变得想看知识书籍了,这如何能不让这忠诚的管家感到内心欣慰。 在这十余天内,他为萧枫准备了各门各科的书籍,记有,化学、物理、语文、地理、电脑……以及各种杂书,可就是偏偏少了历史方面的书籍。他到是好心,只想让少爷多学些知识,多知道点道理,可是他拿来的书籍,大都是大学里的教程本,如何让个自小成长在古代,耳熏儒礼,目染道法的萧枫搞得明白。 而萧枫亦是努力,他本就对这世间并不晓得多少,直以为是天外异界,是以他是拿出钻研天书的精神来对付这些书籍。但任他再是如何的刻苦攻读,却是全无用处,直把他急得是抓耳挠腮,顿足不已。 可萧枫总算是又重温了下当年在‘活死人墓’里的生活,每日不是看书,就是吃饭,却亦悠闲的很。本来照着萧枫昔日的境界,他实已脱离了世俗人的生活规律,早已可吞云饱肚,吐雾清垢。可时下,这全新的肉身,迫使他不得不重归尘俗,再温人世。但是可恼的便是,任他再是如何的翻阅这些书籍,对自己时下所处空间的历史,却是毫无帮助。 不过之后的幸运,到是令萧枫欣喜若狂,那日他看书觉得有些累了,便突发奇想的想看看那‘布帘’,想从里面寻些收获。无意中,‘布帘’里放的电视节目竟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他目不转睛的瞧完电视节目后,总算晓得自己眼下所处的空间,并不是别处,而是自己原先空间的延伸。这一点着实令他甚感心慰。 于是他便让张管家定要为他找些历史书籍来才是。张管家对少爷突然的要求,甚感稀奇,可是无论怎样,他仍是尽心竭力的达到了萧枫的要求,从《史记》到《春秋》,从《资治通鉴》到《华夏百年史》,可就是独独少了南宋之后的历史书籍。萧枫无奈下只得点名要书,指明了就是想看《宋史》。自然,张管家为了少爷能在史书中磨练性情,能在历史里领悟人生,很快的就又替他买来了《二十四史》。 当萧枫把《二十四史》翻到宋史的一页时,由衷的想到了一种好事多磨的感觉。不过当他在自后的历史书籍里,读到了大宋的悲壮结局,又看到了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等人的慷慨哀歌,却是心感戚戚,神伤凄凄。 同时又为赵菀和杨士杰等一干群雄的下落,担上了心思。可是转念想想后,又觉得好笑,眼下自己与他们相距千年之遥,即便自己再是如何的神通广大,那亦是有力无处使,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故,之后的数天里,他亦抛开愁怀,尽去哀意。在后来的时日里,每当夜深人静时,就盘坐炼功,静心悟道。只想早早的回原功境,好去寻找雪儿。亦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雪儿并无消逝,相反的定然是在世间的某一处等待着他,这种感觉委实玄之又玄,实难说得清,道得明。 在他修炼的过程中,令他煞为奇怪的便是,他原本以为功力的修复,应该甚为艰难才是,可怎料,事情的发展,与他的想法,却是全然不同。功力潜运下,先是脑海中的神识陡然复苏,随之即是神识冲荡浑身,洗筋涤脉,之后的趋势,更是令他欣喜若狂,仅只数日的修炼,不但恢复了原先的运劲法门,使之脱离了循序渐进的基础修道,更且融合了负面元神的大半记忆。如此一来,他对这时下的人世,更是了解又多。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是有何等的大幸,那次落入黑洞后,依着他人的话,早已神形俱灭,不存丝毫。可亦正是他的奇异修炼法门,使得他逃脱大难,肉身虽毁,却留元神。而且这元神亦不是普通修真人就能炼得出的。寻常之人,在飞升前的一刻,纵然他再是如何的学究天人,才比天高,最多亦就炼成元婴而已。 且这元婴还极为脆弱,容易损毁,一般情形下,修真人对自己的元婴,实是看得比性命更甚。而元神就不同,就算是六界之主齐手合力,亦只能禁锢,却亦难毁;故而修出元神,那是非仙上之仙想都别想的事。即便有人仙力已够,可由于修炼法门的低劣,那亦只能徒唤奈何,郁闷万分。 是以这萧枫,实是千万年来六界中唯一的在世俗间修出元神的修真者,这一点就足让他自豪不已,即便日后飞升上界了,想来能与之单挑的,约莫亦不会超过十个。而且他的元神经过了黑洞的淬炼,实已堪称这茫茫宇宙里的第一元神,能与之相比的只怕目前还没有。只是眼下他的肉身尚未修炼,待得他神形合一,功力尽复的那一天,只恐就是天地间又多了位神灵了。 先不说其他,单是张管家隔日瞧见稍复功力的萧枫时,便就张大了嘴,目瞪口呆,一时间,都很难说出话来。他觉得时下的少爷,即便是不凭自己的家世,和他那俊朗的面容,外面的少女们都只怕很难逃得出少爷的手掌。 飘然欲仙的风采,玉树临风的身影,脱尘拔俗的气质,组合成了一种令人亲近,甘于贴心的神秘。那是一种引人入胜,飞蛾扑火的神秘。想到这,张管家不禁为外面的花季少女们感到由衷的担心,他可不想少爷,到时惹得一身情债回来,被老爷训斥怒骂。 可是他又怎会知道眼下的萧枫除了功力未曾全复以外,三教密法的共融结果,便是让他不觉中又创出了一门在六界里堪称绝顶的修神法诀。这套法诀不同与其它在六界中早已威名显赫的修神密法,它的特异之处,就是曾遭到过宇宙中最为恐怖的力量,黑洞的洗礼,是以它的特性,亦相应的包涵了黑洞的霸道,那便是吞噬。 而萧枫亦就凭着这旷古绝今的盖世法诀,在日后的六界大战中,使哪些漫天自傲的仙佛们,最终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 这日晌午,张管家通知萧枫明日该去上学了,说道为他所请的假期已然到期,况且身体业已无恙,也应是读书的时候了。 萧枫听后,一时间,竟是颇为激动。要知他自小就孤苦无依,漂泊四方,何曾上得过学。时下这些认识的字,还是小时先生处学了些,长安城内在客栈的帐房先生处又教了点,随后又跟志常师兄学了些许,如此东拼西凑下,方才造就出了这位名震今古的一代修真奇才。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 一 翌日清晨,张管家吩咐四个彪壮凶悍的男子陪着萧枫一同去上学。 这一点,使得萧枫不由大感不快,心道,怎的我上学去都要保镖护着去,那岂非无趣得很?可是在张管家的坚持下,萧枫却亦无法,只得点头同意。其实他那晓得,这四个保镖可是他现世的母亲千方百计的从他外公处讨来,让他们维护萧枫的安危,以防萧家的政敌有甚不利於萧氏的唯一子孙。 况且张管家也知道少爷以往在学校里是极为霸道的,而且那学校里背景深厚的学生可以说是多的象海。倘若不带保镖去,万一少爷吃了亏,到时岂不悔之晚矣。即便是日后复了仇,那亦无用了。况且四个保镖中,就有虎贲卫的首领胡匡庸在里面,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这日,天气晴朗清新,太阳斜斜的照射在街道上,路边的树枝上还留著隔夜的露珠,微风柔和凉爽的轻轻拂吹着,天空蓝得澄清,蓝得透明,是个十分美好的早上。萧家的豪华奔驰车沿着高速,很快的就把萧枫送到了S市大学的门口。 S大是华夏国鼎鼎有名的一所优秀大学,她与华夏国的京都大学并称为华夏国,图腾的眼睛,神龙的‘双珠’。而且S大不仅在国内数一数二,在国外来说,亦是名誉全球。 从这所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十之八九,都是社会的精英。现时掌控各行各业的各个掌头人,只要你去采访下,半数俱是从这两所大学毕业的学生。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这S大在华夏国的潜势力是何等的巨大。 萧枫唤司机在门口停了须臾,看着那宽敞的高大校门,以及校门两侧的一副对联:百年传承,育华夏英才。薪火相继,铸世纪辉煌。看了半晌后,萧枫心道:这学校口气倒是不小,今后我到要瞧瞧是否真的有这许实力。想到这,不由对自己往后的校园生活,竟是兴趣大增,心向神往。只想快快的进入这个角色。随即对着司机低声道:“进去吧!” 此刻,上学入校的人已经很多,三三两两的组合在一起,走进S大校门。有的高谈阔论,有的嘻嘻哈哈,有的你追我赶,甚至有的是相偎相依,那当然是情侣了。 萧府的司机,可不管这些,在门口狠狠的按了下喇叭,惊醒了某些交颈鸳鸯后,径自堂而皇之的驶进了校园,背后则留下了一片漫骂声。 斯时正是阳春三月,S大的校园玉兰竞放,桃花灿烂,育人湖面波光粼粼,春意盎然。萧枫一路上从车内望着校园的风景,只见楼宇连绵,雄姿恢弘;间而搭之,小桥流水;参天古木更是交相参差;显得极是古典有趣而气息现代。萧枫望着眼前的一切,实是都觉新奇,左视右顾下,车辆已到了一幢行政大楼前。 路边的学生见得萧家的奔驰车后,慌慌张张的急忙躲开,一副惟恐避之不及的样子。生怕那荒唐少爷,又有甚恐怖的举动,惟有两三胆大者,尚且在树林里观望,这些人或许也是自以信息灵通之人,有空时亦好拿出宣扬宣扬。 由于前些时日的哪桩事件,张管家早已为萧枫在学校里请了半月的病假。是以今早出门前,张管家再三的叮嘱萧枫,一进学校后,就得立刻到S大的行政部去销假。不然,年终评核时,可是要被记大过的。倘若被记了大过,老爷回来又要罚了。 萧枫刚从车里出来,就看见有人向他奔来,并且大喊大嚷:“老大,老大,终于等到你回校了。”跑到萧枫跟前的是个二十出头,面相肥胖的人,不过身上到是穿得甚为光鲜。一身笔挺的西装,鞋子搽得油亮油亮。此人到了萧枫身边后,右手就已猛的拍向萧枫的肩膀,口中还在嘟囔道:“老大,这次你可得为小弟我作主啊!” 萧枫见他手掌拍来,急忙身子微侧,避了开去,寻思道:此人如此的无礼,可自己身边的四个保镖,却是毫无动作,想来这人必定与以前那少爷的关系甚密。但任他再是绞尽脑汁,却是对此人竟无半分印象。 转念又忖:对于此人的记忆,自己想必尚未融合,不如暂且虚以应对,过会再说。想到这,萧枫微笑道:“我还有事,等下再说!”说完,以眼示意他那四个保镖前头带路,随即径自走了。 等萧枫从行政大楼里销假出来后,谁知那人仍是候在外面,见到萧枫后,即又大喊大嚷道:“老大,你终于出来了,这件事,还非得你给我们做主不成。” 怎么刚才是我,过了会又成了我们了?萧枫禁不住的寻思。这时萧枫亦拿他没办法,只得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那人听老大发话了,心道:这外面的半小时,总算没白等。此念一闪而过后,连忙说道:“老大,你不在的这十几天里,那另两个公子可是嚣张得很,不但派人踢了我们的道馆,连‘武圣节’的表演都不让我们道馆参加,还说什么老大见他们怕了,以后不会再到学校里来了。” 那人说完心道:老大是最爱面子的人,只须我挑出三分火,那么他定然是十分火,我再扇些火,他想不发火都不行了。嘿嘿,到时,不但道馆的事情可以迎刃而解,而且我所受的耻辱也顺便能洗雪。想到这,此人内心止不住的得意无比。 这道馆的由来,在负面元神的记忆中,那是极为深刻的,是以萧枫到亦清楚。道馆是萧枫的前身一手所建立,其作用就是为了联络S大里的一些纨绔子弟。组合成攻守同盟,一起对付学校里的另三个背景深厚的家伙。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 二 第四卷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校园生活(二) -------------------------------------------------------------------------------- S大里有四大公子,依序为郑、汪、史、萧。郑,就是郑志明,其父是S市的警备区司令员,职衔为中将;汪,则是汪玄才,父亲是S市的警察厅、厅长。约莫是他们的父亲论起来都是武职身份,故而他们两人来往得极为密切。另外的一史,却是S大校长的孙子,生性酷冷,不善交友,是以别说是其他学生了,即便是萧枫的前身和郑、汪二人,他都是不理不睬,清高得很。剩下的亦就是萧枫现在顶替的身份,萧府的少爷,可名字却亦叫萧枫。 起初萧枫还觉得这事情有些怪异,怎么自己再世后,名字仍是相同。在融合了负面元神的记忆后,总算找出了答案,原来那时负面元神在儿时的姓名,本不是唤作萧枫,可它毕竟是从萧枫的元神里分裂出来的,隐隐的就觉得自己原先的名字不好听,非要改唤萧枫不可。如此一来,它的家人,亦拿他无法,只能让他改名,不过让他们高兴的就是,这小祖宗没连姓亦改了。 这些记忆资料,写来虽长,可在萧枫的脑海里却是一瞬而过,念如电闪。他随即说道:“这道馆的事,我是不想再管了。你们自己看一下道馆里有没能力超群之人,选他出来担当便是。”萧枫寻思道:这道馆可是学校里的一颗大毒瘤,里面的人俱都是些纨绔子弟,吃喝嫖赌,奸淫掳掠,每日里不是作威作福,就是招摇过市,实是无恶不作,使得道馆的声名在学校里可以说是狼藉得很。倘若我去相助,和那负面元神又有何不同,岂非为虎作伥。 那人听得萧枫说完,呢嚅的说道:“老…大,这事情…你不出面,我们当中还有谁敢与那另两个人理论?”此人听萧枫不愿为他们出头,不由心疑道:难道萧老大真的是怕了郑志明和汪玄才?不会啊,萧老大虽说真本事比不上那两人,可凭他的家世,他们就算是再吊,亦不敢胡来的啊。难道是老大看穿了我的把戏? 萧枫微笑道:“天马道馆里人才济济,随便出一人,想来这郑、汪二人,从此都不敢再猖狂了,你就按着我的话去做便是,不必来烦我。”此刻他实在不想再搅进这混水,毕竟自己大了他们不知多少岁,虽说肉身并无特殊,可是思维的沧桑感,又怎是这些纨绔子弟可比。 谁知那人听后,竟而忽地跪了下来,急声道:“老大,是我不对,是我混帐,是我自以为有些小聪明,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下次再亦不敢了,假如以后,再有什么隐瞒老大,就教我万大通出门出门死,下水下水死,而且连女人都玩不着。”说完,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故意的挤下了数滴泪水,望着萧枫。 他以为萧枫不愿为道馆出头,是看穿了自己适才耍的小伎俩,恼他骗了自己。其实也是他不好,前些时日,万大通与几个酒肉朋友一起在外喝酒,到了深夜,方才回校,在校园的路旁看见一单身女子正在湖边徘徊,在街灯的辉映下,显得甚是秀美绝伦,艳色无双。万大通一见之下,顿时酒壮色胆,色心包天,竟而上前调戏人家,先是言语,再是手脚,最终更是想搂抱怀中,肆意狎玩。 谁知此女不是别人,竟是郑志明的小妹郑佩佩。而且当时的郑佩佩,亦是闲极无聊,是以在湖边倘佯,见有人来后,她亦是艺高胆大,先是虚与伪舌,故意逗乐,后来见万大通越来越是手脚放肆,这才动了真怒,把那万大通好一顿打。直揍得他骨裂肉烂,鼻青脸肿,三天里都不敢见人。 如此一来,此事被万大通引为平生大耻,可是打听下来,那女子却是郑志明今年刚进校的小妹,这可如何让他敢去复仇。事亦凑巧,万大通妄想调戏郑佩佩的事,几天后被郑志明晓得,在暴怒下,他领了数人,到了萧枫前身所率的天马道馆,一人击败了道馆里的所有技击高手,并且扬言,在‘武圣节’的表演日里,他不想看见天马道馆的人,倘若得见,便见一人,揍一人,直至揍光为止。 故而万大通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萧枫为他出头,可又怕自己的面子不够,是以又拖上了道馆的事,想来如此,老大是不会再隐忍的了,凭着萧府的势力,要整治郑志明,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到时只怕郑家的人连个屁都不敢放。可怎料眼下,任自己再是如何的挑拨离间,老大却仍是不温不火的置身事外,想来他已经晓得了事情的因由,怪自己没有实话相告,而恼了自己。是故万大通才会这般不顾颜面的跪地哀求。 萧枫见万大通这般哭哭泣泣的,竟无半分男子气概,心中实已火起,内心厌烦下,不由斥道:“我管你到底是有何事,有事自当自己解决,怎可学那女儿态,身为男子,当街跪泣,成何体统?” 他这话一说,不但万大通内心骇异,即便他身后的司机,和那四个保镖,都用不认识的眼光重新打量着他,均都心想:萧少爷的谎话功夫那是愈说愈厉害了,讲出都不觉脸红,他说人家跪求那是无用的表现,可他哪次动手打架是由自己来得,还不是我们倒霉吗? 萧枫说完后,望望万大通的脸色,又瞧见身后随从的惊疑目光,再结合自己原有的记忆,寻思后,瞬时到亦颇觉尴尬。可转念想后,心道:此趟我已然融合了那负面元神,既是由我主导,就应是以自己的内心为依轨,那欺善怕恶之事,自己以后定然是再亦不能做了。心念及此,萧枫冷哼了一声道:“你自去想想我适才说的话,是否有理。”说完,即想上车,对着保镖说道:“我们走!”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 三 第四卷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校园生活(三) -------------------------------------------------------------------------------- 萧枫说完后,望望万大通的脸色,又瞧见身后随从的惊疑目光,再结合自己原有的记忆,寻思后,瞬时到亦颇觉尴尬。可转念想后,心道:此趟我已然融合了那负面元神,既是由我主导,就应是以自己的内心为依轨,那欺善怕恶之事,自己以后定然是再亦不能做了。 心念及此,萧枫冷哼了一声道:“你自去想想我适才说的话,是否有理。”说完,即想上车,对着保镖说道:“我们走!” 可正在此时,忽有一人在背后朗声道:“哟,我以为谁在说着大话呢?原来是萧大少爷啊!怎么萧大少爷刚回校,就教训起手下的狗来着?” 萧枫转过头遁声望去,只见一个长相英俊,身高六尺,体形魁梧的少年,正在不远处,神色间满含揶揄,目光极为挑衅的盯着自己。萧枫双眉微蹙,沉思片刻后,即由想起,原来眼前这少年男子,就是S大的四公子里的汪玄才。 S大的四公子排位,实是有全校的师生们一致认同的。他们集合了这四个人的所有资料背景,以每人自身的才学,人品,家世,以及对学校的贡献度,分出了四人间的各自排行。 萧枫的前身,由于从元神分裂出来时,仅仅承继了萧枫的阴暗面,对於萧枫的学识和颖悟,却是半分未有。故而它的再世,实是依赖了自身的显赫家世,及那神俊的面容方才在四公子里博了个末席。如此一来,按着它的阴暗暴戾,岂能干休,是以在校园里集合了些平常被另三个人威逼打压的纨绔子弟,组成了天马道馆来应对。 另三个公子,先不说自身的背景,单是他们各自的才学,风度,及为人处事,就比萧枫的前身好了千倍都不止。故而他们对那时的萧枫实是极为鄙夷,认为他倘若不是萧府的少爷,只怕连个路上的乞丐都不如,甚至连想做乞丐的资格都没有。就这样,连带着他们对天马道馆里出来的人,全都轻蔑得很。 也正是如此,郑志明听得天马道馆的人竟妄图调戏自家小妹,这如何能让他安耐得住,他心想,老子不来找你天马道馆的碴,那是看在你萧枫老爸,老爷的面上,现今你不但不自量力,而且绕着弯的派人来调戏我家小妹,这口闷气,倘若不出,教我四大公子之首郑志明的脸面上哪搁。故而他才会搞风搞雨的踢了天马道馆的场子,顺便也好大大的削了萧枫的颜面。 这里面的经经络络,负面元神里的记忆,却是片丝皆无,有的亦就是些如何欺男霸女,奸淫掳掠的事。是故此刻的萧枫亦是不晓这来龙去脉。见着汪玄才似对自己有些不善,内心狐疑下,微笑道:“原来是汪同学,真是巧啊!假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说完,也不待汪玄才答复,就径自上了车,说道:“走吧!” 汪玄才望着奔驰车远去背影,不禁内心讶异,神色间更是不可思议之极。本想好好的调侃一番萧枫,怎料他脾气竟而突变的甚为平和,面对自己火药般的挑衅,只是故作不见,而且言语温和,甚有礼节。 如此一来,倒显得自己忒是小器,看来以前是有些小觑此人。想到这,又对那仍是跪在地上,不愿相信的万大通说道:“喂,你家少主人,不要你了,怎么还在这啊?难道是以后想改名为‘想不通’?说完,哈哈大笑的扬长而去。 万大通跪在地上,耳际旁传来了汪玄才的讥疯话语,可是却并无羞愧,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着适才萧枫的言语,是啊,自家的事,怎总是要老大出面,自己是要觉悟了,是应该要为以后的事有担当了。今天老大说的话,可真的是醍醐浇顶,当头棒喝…… 萧枫坐在车内,双目依旧欣赏着车外的校园风景,适才的事,在他心中,可说是毫无涟漪。对万大通的跪泣,汪玄才的揶揄,他直觉得二人恍如小丑,大可一笑置之。 忽然,一座巨大的雕塑闪入他的眼帘,那是一个头顶苍穹,脚踏黄土的神人雕塑,神人的边上,还倚着一匹俾睨天下的神马。整座雕塑似用青铜浇铸,高拔入云,直破苍穹,周围空荡荡的犹似旷野的战场,整个塑像的姿势,就象神人随时要扬鞭一击,跨马出征。而令萧枫奇怪的便是,这座塑像,似乎就是自己。 只见塑像身着典雅精致,威武华丽的金黄色甲胄,额上镌刻着‘万字法轮’,胸前的甲胄上亦是‘太极阴阳’,身后一对金色的羽翼,仿如随时振翼拍展,翱翔天穹。神俊的面容上,还滴淌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充满着痛惜,悲惋和对世间的哀叹……一双看透人世的目光,仿佛俯瞰着整个大地,显得那么神威凛然,那么霸势无限。 从整座雕塑看来,这塑像的创作人,必然是饱含了万分深情,倾注了无限心血,方才创造出了这么个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有血有肉的神灵塑像。在塑像大大的底座上,尚且镌刻着三个笔势飘逸,走笔遒劲的烫金大字“武圣像”。 萧枫看到这,不由得大呼道:“停车,停车。”随着奔驰车的刹车,萧枫推开车门,快步跑至塑像前,久久的凝目细望,兀自神游不止。一时间,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战火纷飞,金戈铁马的战场。旌旗猎猎,战马嘶嘶,兵戈甲胄,交碰相撞,溅起的鲜血,不闭的双眸;一切的一切,好象是那么遥远,又好象是触手可及。 萧枫不由软软的滑到在雕塑旁,颓然坐地,双手支颐,呆然沉思。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 四 第四卷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校园生活(四) -------------------------------------------------------------------------------- 四个保镖和司机互相对望了一眼,对於萧枫突然的意兴索然,委实大惑不解,可他们亦知道少爷的脾气,是何等的暴戾狂悖,他们可不想自己去触那霉头。过了半晌后,他们见萧枫仍无行动,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雕塑旁,似乎神游的忘了一切,不由的大感不耐。五人相顾而视,最后无声的一致推选出了司机,去唤醒少爷。 司机迟疑的举步上前,心道:他娘的,我怎么这般倒霉,每次这招惹少爷的事情,总是要我去做。他们四人是一体,我就这么的人单力寡,总受欺负。 边走边思下,不觉已到了萧枫跟前,司机深吸了一气,硬压下了心中的忐忑,酝酿了许久的情绪后,声如蚊蚁的道:“少爷,我们该走了。”说完后,心旌止不住的怦怦猛跳,只怕少爷骤然翻脸,暴斥自己。 “哦,好吧”萧枫听后,竟是很平淡的站起身来,毫无要动怒的神态,随即就向车子走去。对於少爷现时的奇异举动,五个人不禁又是面面相觑,甚感困惑。见萧枫已然上车,他们急忙也跟了上去,须臾,奔驰车又是一溜烟的驰向远处。 坐在车内的萧枫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你们晓得学校的图书馆在哪么?” “知道,少爷。”司机忙不迭的回答,生怕答得慢了,少爷把适才被惊醒的火气和如今被怠慢的怒火,一起并发。 “那我们现在就能去么?”萧枫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只是少爷的行旅……”司机可不敢提出不同的意见。 “那到无妨,只是一会即可。”此刻的萧枫心中实是疑窦无限,但觉得自己的塑像怎么变成了什么‘武圣’,他只想在图书馆里寻出答案。因为在负面元神的记忆中,对这个‘武圣’实是厌恶得很,根本就不想去记住他。 故而他亦只能依赖自己了,难道还能去问别人不成?就看这塑像的威武超群,就知这“武圣”在人间定是甚有名望,只怕别人等自己问了后,会用看白痴的目光来望着自己,到时岂非极为难堪。 车子在原地掉了个头后,很快的就驶到了S大的图书馆。 S大的图书馆,建在学校依山傍水的环境优雅之处,典雅古朴,高低错落,飞檐斗拱,渗透出古典风韵,文化气息极是浓郁。周围亭、台、廊、榭、喷泉、拱桥、假山、罗列於建筑的四侧,显得风格相近、浑然一体,从而构成一幅整体完美的画面。整个图书馆在楼群林立,广厦连绵的校园环境中,犹如鹤立鸡群,秀压群芳,堪称校园里的一颗明珠,焕发出艺术和智慧的光芒。 萧枫下了车后,驻足须臾,欣赏了片刻后,叹声道:“好一处无涯书海啊!”说完,径自带头步入图书馆的大门。 走入图书馆的萧枫更是为里面的合理布局、高雅格调而击节赞叹。当他置身于书库中,真像是置身于一个智慧的海洋,那由无微不至的装饰,营造出来的一种温馨气势,浓郁的文化氛围,爽洁的阅览场地,宁静的空间环境,确实让人有一种心无旁骛的高品位的享受感。 特别是那图书馆的玻璃地板,半透明的,蔚蓝的光芒游离其中,闪烁不定,让人踩踏其上,觉得像是走在湖面上,又像是走在云彩上,真是碧波荡漾,又是祥云缭绕。徜徉其中,恍如金山觅宝,又似学海泛舟。从“坐拥书城”顿时居有了“坐拥天下”的磅礴气概,令人不得不油然而生一种神圣的敬仰。 图书馆内原先正在翻书的学生们,瞧见四大公子里最为暴淫无道的萧少爷,忽然不请自临这神圣的书海殿堂,犹如看见了百兽之王在逛街般的情景,都觉得惊骇无比,胆子小点的已经悄无声息的溜出了图书馆,一刻都不想再待了,生怕惹祸上身。 但萧枫只是迷醉的望着眼前的精美建筑,对身边的一切浑然不觉,差点望了自己此趟前来的目的。东绕西窜下,不觉中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层的书架。四个保镖随在萧枫的身后,不自禁的想道:难道少爷是想找什么书?天那,少爷居然会主动的来找书!我是眼花了吧? 正在保镖们心有所思,萧枫沉醉其中之时,忽然“砰”的一声,随即又是一声悲凄的“哎哟”,一个长发女子竟是被萧枫狠狠的撞了下,瞬时跌倒在地,娇呼不已。萧枫慌忙间,即忙上前搀扶,待到两人面面相视后,方知这世界却是这般狭小。原来此女子,非是她人,正是被萧枫的负面元神强暴过的黄梦瑶。 这时的众人,方才恍然大悟,为何这荒淫少爷会来这自入校后,就从未来过的S大图书馆。起因在於他是想追美啊!那四个保镖在背后亦是浓眉紧皱,暗忖道:适才少爷瞧似东奔西跑的好似在找什么书籍,原来是在寻这女子。唉,少爷的性情,只怕是一生都改不掉了。只叹老爷和夫人是何等的英明睿智,亲切和祥,但却是有了这么个儿子。想到这,四人更是心下唏嘘,为自己的老爷和夫人,大感惋惜。 黄梦瑶抬起头后,发现撞她的罪魁祸首,竟是自己这十几日来的梦魇萧枫,不由惊恐的嘶喊道:“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萧枫见她如此惧怕自己,亦不禁苦笑不已,即忙柔声劝慰道:“不要怕,不要怕,梦瑶,我不会伤害你的。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还不成吗?”说完,苦笑了下后即想掉头就走。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 五 第四卷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校园生活(五) -------------------------------------------------------------------------------- “慢着,撞了人后亦不道歉一声,就想溜吗?” 一个姿色绝美,体态婀娜的少女,也不晓从那钻出,对着萧枫秀眉倒竖的怒斥道。 可黄梦瑶却是紧紧的拖住她,示意快走,别去惹那恶魔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好姐妹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她的心中,实对萧枫骇惧的过甚。 萧枫望着少女那正义凛然的神情,不禁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向梦瑶道歉呢?其实你刚才又不在,所以你现在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或是路见不平的道理。” 他见少女的神情样态犹似小青一般的横蛮,忍不住的就想逗逗她。毕竟,时下的他对于大宋的生活,仍是念念不忘,而其倾注的感情,也要比现今的华夏更要来得深厚些。 那少女起初见了萧枫的丰神俊朗,本是玉颊微红,心儿怦跳,暗思道:在这S大这么多日,何时见过这般风采男子,竟比大哥还要俊上三分,他是谁啊? 怎料,萧枫随后的话却是对她极尽调侃,如此一来,这原先就骄骄蛮蛮的少女,岂能罢休。 随即芳心大怒,心道:这小子亦不知是从哪钻出来的,姑奶奶不过是问他一句,让他跟梦瑶姐道个谦亦就算了。谁知瞧他长得人模人样的,竟是这么的毫无家教,还想在言语上搏个上风。哼,你也不打听下,姑奶奶是谁,到现在有哪个人敢和我斗嘴。 想到这,那少女忽然娇笑道:“哟,这么个大男人,撞了人家这么个孱弱美女,不仅不说声对不起,竟然还想用言语耍赖。”一边说着,一边把黄梦瑶从自己背后拉了出来,似想用黄梦瑶那楚楚可怜的神态,博得整个图书馆内所有人的支持。 接着朝着萧枫又道:“你看我家梦瑶姐多么骨软肌弱,怎么能承受得住象你这么大个的碰撞。你怎么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呢?” 说完,向着旁观众人道:“你们大家说是不是?他应不应该向我梦瑶姐道个谦?”最后她仍还想获得大众的支持。 可是她的努力,却是化为泡影,旁观之人不仅没在旁吆喝助威,而且三三俩俩的溜走了不少。他们是晓得萧枫脾气的,同时他们亦知道黄梦瑶和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任其中哪一个都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故而早已抛去了好奇心,快点跑路,明哲保身的好。 萧枫见少女努力吆喝了半天,却是没有一丝的结果,不禁好生失笑,继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别在那妖言惑众了,他们是不会帮你的。”语气里,依然充满了揶揄。 那少女看着萧枫的嬉皮笑脸,听着他那调侃的话语,要知道她自己的家世背景,容貌才学,那一样不是惊艳羡世,何曾受过这般窝囊,不由芳心震怒。 但她亦是个乖巧之人,见旁人不但没为自己和黄梦瑶吆喝助威,而且噤若寒蝉的各自无声无息的悄悄溜走,便知眼前这个男子,必然不是寻常人家。就看他背后那四个彪悍雄壮的保镖,亦定然不是普通人可以聘请得到的。 不过她又转念忖道:就凭自己大哥是S大的四公子之首,就晓得这S大里没一个男子可以和大哥相提并论。难道我郑佩佩还会怕个连大哥都及不上的男子吗? 想到这,好似遭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玉足轻跺,娇斥道:“你竟然说我是妖言惑众,好,你拽,你吊,你敢说出姓名吗?今日你是人多势众。” 须知这少女也不是一味的莽撞之辈,心知今日,即便是自己的武艺,再是如何的超强,却也定然讨不了好。何况,身后仍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梦瑶姐。那更是定无幸理。由得如此,不如留待日后雪耻。 想到这,禁不住的冷哼了一声,俏眼死命的瞪了瞪随在萧枫身后的四个保镖,又轻蔑的瞄了瞄萧枫,犹似在说倘若你今日没有这四个保镖护持的话,我定会狠狠的揍你一顿。 这时,少女又说道:“可是三天后的‘武圣节’,本小姐一定揍得你,让你跪地求饶,从此不敢再踏进S大的半步。”说完这番狠话后,拽着黄梦瑶径自跑了。 萧枫不自禁的揉了揉鼻子,内心委实苦笑不已,叹声道:“这到底是怎么拉?我是惹了什么灾星不成,怎么到图书馆来看看书,亦会惹出这么档子事来。”说到这,不由大肆摇头。 四个保镖看见少爷这般的唉声叹息,亦是实觉好笑,感到少爷莫不是真的变了个人?依着少爷以往的脾性,象今日遇到小妞那般的咄咄逼人,早已暴跳如雷,怒火冲天,又怎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她走呢。 萧枫叹息了下后,忽然想起了自己此来的目的。急忙到处寻找起了有载录‘武圣’典故的书本。千辛万苦之后,终被他寻到了一部介绍华夏国民俗节日的书籍。他小心翼翼的翻开了书本,望着书上的白纸黑字,不由思潮起伏。 原来那时萧枫在崖山的绝世一战,震惊了数十万的崖山军民。之后在众目睽睽下的倏然升天,再加上当时恢弘壮丽的大千气象,更是在萧枫的身上披上了一层神灵的外衣,至此,萧枫的名字,以及他的神武英姿,便就深深的扎在了数十万人的心中。 时光荏荫,史如流水。 随着朝代的更迭,光阴的流逝,萧枫的威武,萧枫的无敌,以及那虽面对千万人亦吾往矣的豪勇气概,在民众的心目中并未减少分毫,相反的却是更为深镌,不能磨灭。 在百年前,大众们需要有人来唤醒民族沉睡已久的武勇和血气,需要有个能让民众们一致认同的无敌象征。自然而然的便就想起了崖山海战中差点力挽狂澜的萧枫。 其实华夏民族并不缺少英雄,相反的还有很多,很多,多如星河的流沙,数之不清。但不管他们当时有何等伟大的事绩,或是有光辉千古的功勋,可他们都有一个避免不了的共同点,那就是逃不过历史的蹉跎,一个个明镜悲白发,壮志随时逝。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 六 但是萧枫就不一般,他是升天了,他是在数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化为了长虹破碎虚空。那么,他便是永恒了,他就是神通万般,无所不能的神灵。倘若要膜拜,那也必然会选个神灵来膜拜,难道是选个相同的人不成?是以,萧枫就占了这天大的便宜,被当今的华夏国民众誉称为“武圣”。 萧枫看到这里,止不住的热泪盈眶,心道:多么淳朴的民众啊!我不过为民族办了那么一件小小的事情,而且尚未成功。但他们仍是把我记住,而且把我置放於那么崇高的层次,这可让我情何以堪啊! 保镖们见少爷捧着本书籍,径自在那长嘘短叹,不由心下均疑:难道少爷开始喜欢书了?可也不对啊?即便是喜欢,也不会象他这般的如痴如醉,捧了本书籍,好似变成了个聚宝盆一样。 萧枫看完了“武圣”的由来后,掩卷沉思了半天,心道:我前世为门派,为民族,失去了我的所爱,同时亦让所爱我的人为我痛断肝肠,这一世,既然老天又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而且国家时下又是那么的强盛不可侵犯,那么我就应该好好的把握,享受下自己该有的生活。 思至此,萧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种彻悟的舒畅顿时漫溢胸怀。萧枫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朝着仍自突然望见少爷笑容,感到呆怔的四个保镖,微笑道:“走吧!” 黄梦瑶随着郑佩佩一路上跑回了宿舍。途中,两人俱是默默无语,郑佩佩是为了自己适才的处于下风,而感到恼怒,心下兀自在沉思,到时该如何报得这今日的奇耻大辱。而黄梦瑶此刻却是心境迥异,思潮难宁。 她原本那日自被萧枫送回家后,在听了她父亲对萧枫的一番言语后,实是想就此死了才好,再亦不想存活在这个世上,直觉得人世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那么令人骇怕。 原先和蔼可亲的父亲,竟然为了自己的生意,为了家族的名望,而陪着笑的想把她送于那个摧残过自己身心的恶魔。这所发生的一切,实是比自己被萧枫蹂躏了还觉得耻辱。 可是等萧枫走后,黄丙炎就又露出了慈父的容颜,柔声的劝慰着自己的女儿。并且还说道,自己不是不想为她出头,而是你的贞洁已然被萧枫给玷污,倘若把他给除了,那你日后又该如何才好?接着黄丙炎在劝慰女儿的话语里,隐隐的还透露出为了女儿的贞洁,为了家族的声望,鼓动她自己投怀送抱到萧枫那里,就此两人当无事发生,岂不皆大欢喜。 这可如何能依,黄梦瑶在听了父亲的话后,第一个闪出的念头,就是这个。自此,父女两人的关系,就搞得有些僵了。这可是在黄梦瑶二十二年的记忆里,首次的自己违拗了父亲的意愿,亦是首次认识了父亲,对自己所谓的爱,原来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开始黄丙炎在怒火勃发下,禁止黄梦瑶出门上学,他可不想让萧少爷到时高兴而来,败兴而归。接着他又命人在这十几日里四处探查萧少爷究竟是如何会认识自己女儿的。以做到知己知彼,了如指掌。 当他得知萧枫是S大的学生,并且是在学校里认识黄梦瑶的,他便又开始花言巧语的哄骗女儿,让她振作起来。过了几天后,他见到黄梦瑶的心情似有些好转,便叫她上学去了,随即又说是为了让女儿可以多个抒散愁思的地方。黄梦瑶虽说有些怀疑,可毕竟他是自己的父亲,难道他真的会出卖自己? 于是,在比萧枫提前两天的情况下,黄梦瑶亦上学了。开始的两天,过得好不温馨,每日里都有好姐妹郑佩佩在旁谈心聊天,抒发情怀。一时间,都对那莫大的耻辱,有些遗忘了。 可是在今天,无意中,竟然又碰到了这个恶魔。望着他那得意的笑容,瞧着他那自若的神态,自己亦不知怎么了,好象对他的视若无睹,竟有些说不出的恼羞和愤怒。 想到这,黄梦瑶不觉停下脚步,对着疑惑的郑佩佩,责怪的说道:“佩佩,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你干吗要去招惹他么?” “我招惹他?梦瑶你可别搞错啊!是他先撞了你,我是为你出头的。”郑佩佩听了黄梦瑶的责问后,气呼呼的说道。 黄梦瑶见到郑佩佩那气呼呼神态,亦颇觉不好意思,心道:是啊,佩佩是为我出头,我怎么还去怪她?想到这,不由歉疚的道:“佩佩,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郑佩佩甚是不服的说道:“什么啊?梦瑶,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难道那人很厉害吗?哼……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神情间,好勇斗狠的神色,跃然其上,显得将有什么好玩似的。 对于萧枫,她实是轻蔑得很,认为一个上学都要保镖随护的男子,有甚用处,到时,还不是给自己三拳两脚的揍趴下,让他叫自己做奶奶都可以。思至此,她更是对未来的场面,期待不已。 “可是,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反正你自己小心点的好。”黄梦瑶本来还想劝说下郑佩佩,可见她仍是那么的无知无畏,心道: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呀!算了,最多以后我看紧点佩佩就是,省得她烦心了。 郑佩佩见她仍是那般的郁郁寡欢,就好似有甚极重的心思一般,不由好奇的问道:“梦瑶,你怎么拉?这两天,我一直发现你老是心神不定的,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啊?讲出来,让我来为你分担一点,怎么样?” 黄梦瑶内心苦涩的想道:我的事,你又如何来分担呀!唉,只怪我自己不好,自行上门去,让那恶魔得逞所欲,使得自己贞洁被毁。思至此,不禁更是心有戚戚,哀怨无比。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 七 “梦瑶,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噢,梦瑶,你看我大哥来了。”郑佩佩原要加紧追问黄梦瑶为何如此心不在焉,忽然斜眼微睨下,瞧见她大哥郑志明正从远处跑来,连忙把这个发现告诉了黄梦瑶。 这时,郑志明已经兴冲冲的跑了上来,一到两人的跟前就讨好的开口道:“梦瑶,这么巧,呵呵……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黄梦瑶望着郑志明那英俊的面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轻回了声“恩”。她晓得眼前这人对自己实是倾心万分,情根深种,其实,依着他的家世和人品,与自己亦算是门当户对,珠联壁合。可自己亦不知为何,总是对他毫无心动的感觉,直如寻常朋友一般。 郑佩佩见着自家大哥一来,简直视若无物的把自己抛於一旁,径自向着梦瑶大献殷勤,不由大感不快,虽说她很愿意梦瑶能成为自己的大嫂,可如今尚未过门,大哥心中已然没了自小疼爱的这个妹妹,这如何能让一直心高气傲的她甘于罢休。 想到这,秀眉一皱,随即计上心头,接着笑盈盈的走到郑志明的跟前,拍了下她大哥的肩膀,大咧咧的道:“哥,今天梦瑶姐可不想理你。你不如快点走吧。” “哦!这是怎么回事?”郑志明很是惊疑的问道。他想,难道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梦瑶?微一沉吟后,又想:没有啊!我一直对梦瑶礼数周到,恭恭敬敬,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 郑佩佩见她大哥为了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在哪大伤脑筋,不禁暗自发笑,故作了片刻姿态后,即说道:“唉,怎么说呢?适才梦瑶和我两人在图书馆本是好好的,谁知,竟有个男子突然想调戏梦瑶,在调戏不遂后,而且还狠命的撞了梦瑶,这不,梦瑶的胸口现在还隐隐作疼呢!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说完,急忙上前缠住黄梦瑶道:“是吧?梦瑶。”牵住梦瑶的手,尚且很是用力的摇晃了一下。她怕梦瑶一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到时拆穿了自己的谎言。 其实梦瑶本亦不想与郑志明说太多的话,有太多的牵葛,在颖悟了佩佩的用意后,同时亦想到:由得郑志明去和萧枫争吵,到亦是一举两得的事情,顺便亦能出出自己的怨气。想到这,随即忙不迭的猛自点头,娇美的脸上更是隐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显得甚受委屈。 郑志明在听了佩佩的话后,本已火冒三丈,时下又见了梦瑶那凄楚动人的神情,更是暴跳如雷,大喝道:“小妹,那家伙是谁?在哪里?让我去揍他一顿,为梦瑶出出气。” 郑佩佩刚才也见到了梦瑶那我见犹怜的表情,心下暗自失笑,对梦瑶的演技,那是叹服不已。其实她那晓得梦瑶实是心有所伤,听了郑志明的问话,连忙道:“哥,那家伙估计还在图书馆,要不我陪你去?”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可是郑志明却毫无所觉,他对自己的小妹可是相信的紧。忙说道:“好,我们走,让你和梦瑶看看我是怎样来教训这么个不要脸的家伙。”说完,向着图书馆的方向跑去。 郑佩佩狡黠的朝着梦瑶一笑,说道:“梦瑶,你看我大哥对你可比对我还好,跑得那么急。嘿嘿,那混帐家伙可有难喽!” 梦瑶幽幽的笑了笑,并未说话,随即两人,携手跟去。 萧枫刚走到图书馆的门口,就看见黄梦瑶和适才那骄蛮的少女,又是朝着自己跑来,不由微感纳闷,寻思:莫不成是报仇来得?这倒是蛮快得么! 沉思间,郑志明已然当先跑到图书馆的门前,望了望萧枫后,就想立时进门,可他刚想进去,忽觉不对啊!这S大里敢在图书馆里调戏女同学的,只怕除了眼前的这个萧大少爷以外,不会有人敢这么胆大包天的了。 郑志明硬是收回了迈出去的右脚,转身对着萧枫狠声道:“萧枫,刚才在图书馆里调戏梦瑶的是不是你?” 这时,郑佩佩和黄梦瑶也已经跑到他们身边,郑佩佩一看自己大哥认人竟是这么准。自己还没说是谁呢,他就已经认准了眼前这个家伙。不由暗道:大哥可真是厉害啊!适才倘若不是举了梦瑶这块牌子,想骗他,只怕还要费些脑力。 萧枫见郑志明一来就对着自己大呼小叫的,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调戏了黄梦瑶,这简直是无中生有么!可他转念又忖道:自己又何止是调戏这么简单,可以说连她的人都得到了,他说我调戏,那就算是调戏吧!思至此,心念闪动下,已然忆起了眼前这个男生是谁? 萧枫微笑着说道:“萧某做什么事从来都没有耍赖的。既然你郑老弟说我调戏了梦瑶。”说到这,用眼光瞄了下郑佩佩和黄梦瑶,随即朝着郑志明甚是轻蔑的冷声道:“那就算是吧!” 他见郑志明竟是来为梦瑶出头,却并非是他小妹,心中实感纳闷不已。不过他亦不知为何,时下对于郑志明,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厌恶。 郑志明听到这里,又瞧着萧枫那不屑的神色,不由恚恨难当,怒喝道:“萧枫,平时我和你算是河水不犯井水,今日你既然当我妹子的面公然调戏梦瑶,我就不会和你罢休!” “那你想如何呢?”萧枫很是笃定的说道。要知他眼下虽未功力尽复,可也有了当年那么一二成的实力,想来对付这郑志明还是足足有余的,何况身后尚且随着四个从军方特种兵里退役的保镖。 黄梦瑶偷望着此刻的萧枫直觉得自己莫非是在梦中,眼下的萧枫,那神态,那语气,与自己在梦中编织的完美形象,是何等的相似。那挥洒自如的潇洒意态,那笑傲人生的闲逸语调,都是那么令人心醉神驰,徜徉其中。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 八 郑志明瞧着萧枫由于身边有了四个保镖的护持,竟是这般的调侃自己,当真是羞愤无比,其恼怒之意更是无法溢於言表。但他亦不是个暴虎冯河,贸然行事之辈。 眼下萧枫身边可有四个彪形壮汉。而且他亦知道萧枫的显赫家世,晓得他的保镖,定然不是寻常的会些技击那么简单。何况那四人从身形及步法看来,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只怕到时自己没教训到萧枫,反而给他们收拾了一顿,岂不冤枉之极。 于是便强压怒气,愠不形于色的道:“既然你承认了轻薄过梦瑶,那么这件事,我是铁定不会罢休的。你自己选个日子,我们两人比斗一场。不过先说明的是,不管谁输了,可不能回家去告状。” 说完,用一副谅你亦不敢的神色,盯着萧枫。其实他这想法,本也不错,而且还是上佳的做法。既有机会教训了萧枫,又能让他迫于誓言不能回去讨要救兵,那么这比斗的风险实已降到了最低。可是他万万料想不到的就是,眼下的这个萧枫又岂是以前的哪个草包可比,只怕到时还不知是谁教训谁呢? 萧枫听他以言来激斗自己,心下却亦好笑,想想这个郑志明知道自己调戏了梦瑶后,情绪竟是这般激烈,可想此人必然极是钟情於梦瑶,倘若让他得知了十几日前的那桩事件,那他岂非是要发疯。 不过说实话,自己确实不想参与什么为美争斗的这种可笑事情。思至此,即正色道:“你想和我斗,恐怕还少了些资格,不如先和我的四个保镖斗上一场,若是你胜了,那才有资格来挑战我。”说完,微笑着向保镖们挥了挥手,径自走了。 黄梦瑶见他走后,顿时怅然若失,心中但觉失望一片,心想:他还是哪个不敢承当的人,有甚事只会依赖自己身边的人。看来,他是纨绔到底了。 郑佩佩却是并没这样想,要知道她是在今年S大刚开学时转来的,对于萧枫以往的为人,实是了解甚少,故而对萧枫的推脱之词,她只认为他是一个极为精明的不肯吃眼前亏的人。在她的想法中,纵然萧枫那四个保镖有多么的厉害,却亦定然不是大哥郑志明的对手。须知大哥可是已经修炼了多年的密宗武学,即便是曾号称为军中‘煞神’的父亲,亦是和大哥不相伯仲。 此时她不禁寻思:瞧这家伙表面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其实到也蛮懂得进退的么。哼,不过就算你逃过了这一劫,谅你下次也定然脱不开姑奶奶的手掌心。想到这,只见她的纤纤右手,不由狠捏了一下。 此时的郑志明却更是狂怒异常,?目切齿,直觉得被个自己向来瞧不起的人这般的小觑,实是他平生以来最大的耻辱。要不是这家伙有着顶天的势力,自己早已把他挫骨扬灰,鞭尸三千。双目犹似喷火的盯着萧枫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的赌咒发誓,总要寻个机会好好的羞辱一下他,出一出心中的这口闷怨之气。 保镖们随着萧枫走上停靠在旁边的奔驰车,心下均想:瞧少爷今天的处理方法,虽然仍是把我们当枪炮使,但他刚才那种从从容容,傲然俾睨的气势,却是令我们油然生敬,难道少爷真的是变了? 刚坐上车子的萧枫,微笑着对司机说道:“我们去道馆吧!” 此时的天马道馆,人人都是哭丧着脸。刚得到副馆长万大通的通知,说是老大萧枫从此以后不管他们了,让他们自生自灭,也就是说自今日起,大家都要自力更生了。这恍如晴天的霹雳,震得大家一时间都很是接受不了。 想这所道馆里的那一个,不是家庭优越,背景深厚,自小便是家中大人心中的宝宝子,肉肉子,含在嘴里怕化掉,拿在手上怕抢掉的的人。时下他们个个惶惶不可终日,心下均在想到:现在要自己独立去面对困境,早知道就不入这所谓的天马道馆了。 当初到是说得蛮好听,说什么为了诸位在S大里的安全,以及可以扯着老大的旗子在校园里耀武扬威。谁知道才威风了二年而已,就他妈的完了。这不是拿我们开刷么?早知道当日就投靠到天翼道馆,或者天甲道馆去了。 正在道馆众人各有心思之时,门外忽有一人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们,你们别这么愁啊!老,老大好象朝我们,朝我们这儿来了。” “你说什么?老大来了?”万大通第一个跳了起来,他觉得这话有些天方夜谭。 此刻众人俱用疑虑的眼神打量着万大通,好似在说,好啊你,万大通,拿人开刷,刷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他娘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哼,下次一定找你算帐。 万大通亦感觉到了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不禁脑门出汗,心头惶恐。他是知道眼前这帮人整蛊的厉害,虽说以往看见他们整治外人时,自己就觉得兴奋莫名,而且还在边上大声的助威,可现在即将要轮到自家头上了,这可不是桩好事,一定要和他们解释,而且要解释得清清楚楚。 万大通擦了擦额上虚汗,急急的道:“你们,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啊!我没说谎,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接着,右手食中二指并合向天,尽量使得自己的脸色很义愤,但又显得不慌张,扫视了众人一眼后,故作慷慨的说道:“我,万大通,在天马道馆郑重的起誓。假如是我今天骗了大家,那就叫我出门出门死,下水下水死……” “算了吧你!每次发誓都是这么一点套路,能不能换点新花样啊!妈的,我们都听烦了。”一个极为溜里流气的少年打断了万大通的赌咒发誓。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校园生活 九 “可我真的没有骗你们,老大早上是和我说,从此不再管我们了。”万大通又是着急的说道,心想:这他妈的什么副馆长,当得可真衰,随便哪个小子,都能责问我,妈的。 “我可以作证,万大通他没骗你们。”萧枫率着四个保镖,走了进来。恰好证实了万大通所说的话。 众人听了这熟悉的声音,顿时眉头舒展,喜出望外,一起站了起来,涌到了萧枫的跟前,七嘴八舌的叫道:“老大,老大,你来了。欢迎老大。” 萧枫遇到这般的热情场面,亦不由很是高兴,忙不迭的说道:“好,大家好,大家好,你们先让一下,先让一下。” 待到众人俱都坐好后,萧枫站在道馆的练武场的中央,望了望众人道:“诸位,本来我是不想再来这道馆了。”这时下面的众人听了这话,场面登时纷乱异常,喧哗无比。好不容易等到了老大,他却又说出这种话,岂不让人泄气得很。 萧枫双眉一皱,大声道:“住口,听我说。”众人听了,顿时噤若寒蝉,气息俱无。 萧枫扫视了一下周围,继而又接着说道:“其实早上我碰到万大通时,我就不想再来这道馆。可是我又想了很久,假如我萧枫退出天马道馆的事情,给另两个道馆知道后,他们定然容不下你们。毕竟我们聚在一起也有两年了,一下子让我不管你们,老实说,还真有些不惯。” “还是老大好啊!” “是啊,老大真好!” 这时底下拍马屁的声浪又是此起彼伏,喧嚷不止。 萧枫不耐的道:“你们能不能静上那么一会儿,让我把话说完了,行不行?”众人一听,骤然又是万籁俱寂,针落声闻。 萧枫笑了笑道:“这就对了。其实我这趟来,想告诉你们的就是,在这‘武圣节’的前三天里,我要对你们来个集训,让你们都有一个新的面貌,可以凭着自己的实力,在‘武圣节’的表演日上有番喜人的表现。” 众人听了老大的话后,直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即便是在做梦,那亦决然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梦啊!一个个俱都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的眼光,互相瞧来瞧去,神色间更是惊疑不定。 “好了,不用怀疑了,你们没听错。”萧枫见了他们的神情,也不由暗感好笑,随即又说道:“难道你们想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吗?想一辈子都躲在我的保护伞下吗?难道你们不想自己去扬眉吐气吗?难道不想让那些瞧不起你们,让那些认为你们都是纨绔子弟的人,大吃一惊吗?” 萧枫连续的提了四个问题,这四个问题,在天马道馆的众人心中,顿时波涛汹涌,情难自禁,一个个支颐沈思,犹豫不定。他们是想扬眉吐气,亦想凭着自己的力量来耀武扬威,可是老大的话能相信吗?他的为人,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极端自私,暴戾无道,这就是老大的深刻写照。现在,他会这么好心的来集训我们? 此刻萧枫身后的四个保镖,亦是甚感困惑,四人相顾而视,似在互相询问,这是少爷说的话么? 萧枫见众人仍是不声不响的各自犹豫,叹了口气道:“本以为你们虽说是富家子弟,可毕竟年岁小,想来定还有些血气,谁知你们一个个胆小如鼠,畏首畏尾,连男子的气概都没了……” 说完,萧枫又望了望他们,摇摇头后,说道:“算了,算了,你们反正都是些烂泥,我亦不想扶你们上墙了,就当我刚才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 众人听了萧枫的话后,顿时群情涌动。 万大通第一个跳出来,大声道:“老大,我跟你集训,我就不相信凭着我们天马道馆自己的实力,就赢不了那两个道馆。” “好,说的好。大通,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萧枫故作激励的说道。 如此一来,众人见已然有人带头了,怎甘自己落后,随即群起响应,顿时众情鼎沸,个个要参加集训,个个要凭着自己的实力来打败另两个道馆,一时间豪言壮语,热血沸腾,个个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 萧枫看着这般踊跃的场景,微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们道馆里有多少人啊?” 万大通回道:“九十三个,老大。” “哎,大通,你是怎么说话的,让人听了还以为我们道馆有九十三个老大呢。”还是刚才哪个溜里流气的少年插嘴诘问。 万大通听了,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朝着萧枫道:“对不起啊,老大,我一时嘴误。” “呵呵……不要紧,不要紧,哪个人没有说错话的时候?呵呵……你们既然有九十三个人,那就再去找七个人,凑满一百人。我待会儿画幅阵法图,交给我的保镖,让他们来训练你们,只要你们能坚持,我相信三天后,定然是我们天马道馆的风光日子。” 众人一听,顿时用怀疑的目光望着萧枫,心想,什么时候听见过老大有这样的本事,不过一副图就能让我们洗雪前耻,扬眉吐气,这,这恐怕是老大拿来安慰我们的话吧。 萧枫见他们犹自不信,不由失笑道:“怎么?不相信我啊?等下,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萧枫跑到了自己以前的哪个办公室,很快的凭着自己的记忆,画了幅当年‘藏密莲花法轮阵’的阵法草图,不过名字却被他改了,唤作‘天马行空阵’。虽然这‘天马行空阵’是衍生於‘藏密莲花法轮阵’,可是两者间的威力对比,却是以万里之遥来计算,可说是霄壤之别,判若云泥。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校园生活 十 毕竟,萧枫就算是再如何的过目不忘,也不可能就凭着一场战斗,把密宗千年绝世的‘藏密莲花法轮阵’给参究领悟的完完全全,明明白白。其实,萧枫亦是由于和‘藏密莲花法轮阵’战斗的时间过长,才给他记住了那么一些基本步法,毕竟那时的他生死一线,在那绝境之中,倘若不研究一下‘藏密莲花法轮阵’,又如何能瞅准时机,破阵而出。 以前的‘藏密莲花法轮阵’,哪次使用的时候,不是三下两下的就把敌人给击毙了。何曾有过,象对付萧枫时的那么麻烦。亦算是八思巴倒霉,初次使用这密宗的绝世杀手锏,就遇到了萧枫这么个怪胎,不仅没有洗雪耻辱,而且还搭进了数百名密宗高僧的性命,使得密宗一蹶不振。 更令他没想到的,就是这‘藏密莲花法轮阵’的奥妙,竟然被萧枫参透了大半。虽然目前这个‘天马行空阵’没有‘藏密莲花法轮阵’的一半威力,可那也是萧枫生怕时间过紧,倘若阵法的威力太大,相应的复杂度亦就更烦,教这些从未正正经经练过一天武的纨绔子弟,如何能在三天内习就。是以萧枫所画的这个阵法草图,他是一简再简,每人只须记住九个步伐就可以了。 待到萧枫把那阵法草图交于四个保镖的手上后,只见他们四人俱是一般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少爷能有这么一幅奥妙无穷,绝世无双的阵法图。 原先他们还都是以看戏的心情来面对这一切,对于自家少爷的分量,他们是早已掂得一清二楚,认为少爷亦最多是小孩子的胡闹而已,到最后,他还是要我们这些保镖出手的。 须知这四个保镖,都是萧枫的母亲姜婉芝,从自己父亲姜旭东大将那里给硬讨来的。他们原先俱是华夏国军方秘密特种部队里的精英队员,在整个华夏国里,具有他们相若身手的亦不过只有百名。他们对于华夏国古代的一些密传绝技,亦都有所涉猎。 自然他们亦晓得时下萧枫交给他们的这幅阵法图,有多大的价值,可以说在他们记忆中的众多合击阵法里,这幅草图,堪称至尊,实足珍贵之极。 起初,道馆里的众人,望见保镖们接过老大的阵法图,审视了半晌后,就露出一种异样的神情。如此一来,他们个个亦俱是心下失望,暗忖道:我们亦不是不知道老大的斤两,竟然还会去上他的当,说什么就凭幅图,就能打败那两个道馆,让我们扬眉吐气。这不,连他的保镖们都不捧他的场,一个个就似吃了耗子药似的,那么诡异。 萧枫望着保镖们的神色,亦以为他们是觉得自己的阵法威力太弱,是以急切的问道:“怎么?不行么?” “不,不。。。。。。少爷,这,这幅阵法图,你是从那得到的?这简直,简直太难让我相信了。这世间竟还会有这么厉害的阵法。”四个保镖里那个年岁较长的虎贲卫首领胡匡庸神色激动的说道。 萧枫听了他的话后,方才舒了一气,起初还以为这世间的技击和阵法,比自己那个时代要厉害的多,是以他们的神情间才会那般的不自然,现在才算是放下心头大石。 “那你看我们道馆的这些人,练了这阵法后,有没把握可以扬威“武圣节”呢?”萧枫向胡匡庸问道。 “能,当然能,只要你们这阵法练好了,别说是扬威S大,就算是全国,也能排上前三甲。”胡匡庸肯定的说道。 底下的道馆众人听了胡匡庸的话后,都为自己刚才怀疑老大而感到惭愧不已,一时间,尴尬、激动、兴奋、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交织缭绕於他们的心头,此般温馨的交流,实是他们入道馆以来,都不曾有过。 万大通第一个越众而出,激动的流着泪道:“老大,我,我真的太爱你了!你简直就是我心中的一盏明灯。不,不是明灯,是太阳,简直就是我心中的太阳!”兴奋之下,词语间更是用得糟糕透顶。 怎料,众人听了这话后,不禁没感到半点恶心,相反都是大表赞同的猛自点头。过得片刻后,又均是用钦仰而感激的目光盯着萧枫。个个寻思着:是啊,我们中间,有哪个人愿意总做个他人眼中的纨绔子弟,裙屐少年?其实,每个人都有英雄的梦想,每个人都有壮言的豪情,只是机遇的不同,环境的不等,使得我们老是这般浑浑噩噩的得过且过。现在既然老大给了一条光明大道,那么我们一定要走到底。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全都大吃一惊。 萧枫望着他们那坚定的神情,亦是内心欣慰。由于他素来就对纨绔子弟没什么好感,是以原先他是很不想搅到他们中间的。可是在图书馆内,自他读了那本自己的传奇后,他就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为崇拜自己的民众贡献些什么。虽然他不想再参於到国家民族间的争斗中,可他却能为周围的民众,减少点害群之人,劝人为善,本就是修真的大功德,既然两者都能兼顾,又何乐而不为呢? 萧枫笑了笑说道:“我不需要你们的崇拜,也不需要你们的感激,只要你们能在三天内把这阵法练熟,到时为我们道馆争光就行了。” “一定,一定,保证完成老大的任务!”众人又是大声欢呼。不禁个个神笑形欢,雀跃不已,就差是把道馆的屋面给掀反了。 路过天马道馆外的S大学生,听到里面的声音后,不由俱自驻足不前,想知道天马道馆的那些纨绔子弟,为何会这般雀跃欢呼;听了半晌后,却是毫无所得,不禁思忖:难道天马道馆的人又想干什么缺德事?想到这,连忙逃之夭夭,生怕自己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九章 逼女迫子 1 正在道馆众人齐声高呼时,忽然萧府的司机匆匆进来,告诉萧枫说道老爷和夫人回来了,现在要他立时就回去。 于是萧枫便吩咐胡匡庸留下来指导众人的阵法练习。并且说道,只要自己一有空,就马上回来监督他们的进程。众人自是连连赞成,并且一直把萧枫送到了道馆门口。直到萧枫的车辆远去,他们才回转道馆。他们对于这个所谓的老大实是直到此刻方才由衷的钦服。 萧枫坐在车上,望着路边的迤俪风景,内心不由得浮想联翩,暗忖道:没想到会这么快的就要看见我这一世的父母,虽然他们的样子,自己的记忆里亦有,可自己毕竟从未亲眼见过。一时间,既有些期待,又有些骇惧。这种感觉,实难讲得清楚。 随着车子的飞驰,不多久,已然缓缓的驶进了萧府的大门。 萧枫刚钻出奔驰车,张管家已然迎了上来,恭敬的说道:“少爷好,老爷在书房看书,夫人却在客厅等你!” “哦,知道了。”萧枫微笑着回答后,在张管家的引领下,步入了萧府的会客大厅。 大厅边的一个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个丰姿绰约,容颜妩媚的秀美女子。只见她悠然的依躺在沙发上,美丽的眼睛正注视着从外面走进来的萧枫。等到萧枫走到她身边后,她轻轻的对着张管家说道:“老张,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张管家急速而恭敬的退了下去,要知道萧府的规矩可是很严的。 萧枫望着眼前的这个记忆中就是自己母亲的美貌女子,一时昵昵嚅嚅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母亲姜婉芝看见他这副呆傻样,不由抿嘴一笑,甚是慈和的说道:“干吗啊小枫?看见妈妈很紧张吗?是不是又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啊?”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萧枫急忙解释道。 “没有就好。”姜婉芝接着又关心的问道:“一人住,还住得惯吗?” “妈,蛮好的。”萧枫亦不知为何,那一声‘妈’就是那么自然的脱口而出。 想自己当年在幼时,不知在梦中唤了多少声的‘母亲’,也曾描绘了千万次母亲的面容,可每当醒来后,总是伤心失望。每当遭受欺凌,每当饥饿难耐,总是希望自己的母亲突然从天而降。 但等来的,也总是一次次的无依无助。尽管随着时日的流逝,年岁的渐长,可自己对母亲的想念,却是未减分毫。总想有那么一天可以得到母亲的温爱,即便是只有一天,自己亦心甘了。 萧枫想到这,凝目望着自己这一世的母亲,看着她那慈祥关切的神色,直觉得一阵阵暖意流入心头,溢满胸腔。萧枫忍不住那万分的孺慕,就好似一个多年浪荡在外的游子,在经历了千难万阻,走遍了千山万壑,终於得到了母亲的关爱,那是一种无私的爱,一种人世间最为高尚,最为纯洁的爱。 萧枫止不住的暗忖:难道是自己的祈愿,终于感动了天地,感动了上苍?是冥冥中的天意,让我能享受到母亲的爱? 姜婉芝望着儿子那呆然无语的样子,不由内心很是好笑,又看着儿子那气宇轩昂的神姿,不禁寻思道:儿子大了,现在长得都比他爸爸高了。看他那模样,真不愧是我萧家的子孙。 “小枫,你先到书房去看看你爸爸!他也很想你的。不过待会,妈妈可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你得记住要来找我。”姜婉芝亲切的叮嘱萧枫。 “是,我知道了。”萧枫回答了母亲的话后,就径自向书房走去。 萧宇的书房,就在萧家别墅的二楼。萧枫很是熟矜的就走到了书房门口。 书房在那,萧枫是明白得很,由于他前几天为了了解这个尘世,一直就在萧宇的书房里阅览书籍。其实,他自己亦不是没有书房,不过他的书房里却是没有书的。所以他亦只能在萧宇那里看书。 萧枫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咚、咚、咚”。。。。。。 书房里传出了一个低沉浑厚,且极富磁力的男子声音:“是小枫吗?进来吧!” 萧枫推开了书房的门,步履极是沉稳的走了进去。 书房里的书桌旁,正坐着个面色白净,方头大耳的中年人。只见他穿着身极为宽松的高档睡衣,高挺的鼻梁上悬架了副金丝边的水晶眼睛,深凹的眼眶里,射出两道炯炯精芒,显示出了过人的坚毅和决断;手上还捧着本真皮外包的黑色书籍,坐在那宽敞的阅览椅上,显得斯文儒雅,又气度雍容。 萧枫走到他的身边,叫了声“爸爸”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打量着自己这一世的父亲。 在萧枫负面元神的记忆中,只有他的父亲萧宇是对他很严厉的,甚至是苛刻。其他的亲人,包括爷爷和外公,却是对他宠溺无比,要日摘日,要月摘月。可是萧宇为何总是这般对他严厉呢? 原来,在负面元神主导下的萧枫,以前曾经闯了很多祸,而且绝大部分,可以说,都是一些弥天大祸,倘若不是萧宇在背后替他撑腰,只怕他早已锒铛入狱,或者被人砍手断脚了。 与此同时,萧宇也在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想到自己为了萧家的这条根,实是竭思尽虑,绞尽脑汁,只想着儿子能否有一天会突然变好,变乖,也不求他能发扬家业,但望他能善良一生,别去害人就好。其实,有好几次,儿子在外面犯了些令人发指的事,自己就想大义灭亲的把他亲手送入监狱,甚至是当场把他击毙。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九章 逼女迫子 2 可是望见妻子那凄哀的面容,又想到自己父亲的皑皑白发,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妻子那伤心欲绝的乞求,和老父到时万一接受不了的悲惨场景。自己只能一次次的替儿子法外开恩,一次次的拉下脸面来与人商量。 更可恨的就是,有时为了儿子,甚至只能在政治斗争中,明知吃亏,却亦只得哑巴吃黄莲的有口难言。 两人就这般的对视了很久。 望着儿子卓卓不群的磊落风姿,萧宇止不住的暗自赞叹,心道:不过一月未见,小枫竟似变了个人一样,就凭他时下的风采,有谁会想到他以前的哪些荒唐。看着萧枫自进来后,就一直默默无语的站在边上。 他又忍不住的暗加夸奖,想他以前,来探望我时,有哪一次是这么有礼貌的,还不是进来叫一声后,就心急慌忙的跑开了,仿佛走得慢点,自己就要吃了他似的。 此刻的萧宇忽然有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暗忖道:我到要看看他这一个多月来,到底锻炼出了什么样的耐性,可以和我这般的对望。倘若时间越长,那就证明我儿子仍是一个可造之才。我可得好好的培养他,让他从此别再那么歪门邪路,大肆闯祸了。 想到这,双目的精光,更是作作有芒的盯紧了萧枫。不过他亦心中打鼓,只盼着萧枫能够多坚持些辰光,好证明下萧家是从来不出孬种的。 可是,他怎知道,倘若要和眼前的这个萧枫比耐性的话,那定然是十比十败,毫无胜望。想当年丘真人为了让萧枫锻炼心性,命他一人在‘古墓’里足足的待了三年,是以就凭这三年的苦修熬炼,萧宇又怎比得上。更何况,修真人素来就讲究以静制动的道理,凭着萧枫的功境,即便是再对视个三年,只怕他也熬得住。 再者,萧枫亦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亦怕言多必失,毕竟自己对眼前这个今世的父亲,委实了解甚少,有的也就些从负面元神处所接受来的一点模糊记忆。故而他只是默立一旁,等待着萧宇的发话。 随着时间悄悄的流逝。萧宇却是忍不住了,因为他的眼睛都有点酸了,不过此刻的心情,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欣慰舒帖。他暗暗的问道:是我老了么?还是我儿子真的变了? 此时,萧宇望向萧枫的目光里充满了得意和肯定,此中的喜悦,真是比当年被提拔为S市的市长,还要强上万倍。 情不自禁的寻思:总算是天可怜见,老天没让我萧家丢脸啊,现在小枫所表现出来的沉稳,我可以说在那些官宦衙内里,他是最有功力的。毕竟连我这个沉浮宦海的人都败下阵来。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培养他才是。 萧宇慈蔼的问道:“小枫啊,这一月来爸爸不在的时候,你在家里干些什么事啊?” 他很想知道自己儿子为何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可喜变化。是他自己突然开窍了?还是有某个神秘人物的功劳?虽说是喜事,可对于这点,作为政治家的他可不想被蒙在鼓里。大概是他早已习惯了把所有的一切,尽握掌中的感觉吧! 萧枫被他这么一问,不由自主地思起了黄梦瑶的哪件事,脸色尴尬的道:“还可以吧!每天就是读读书,看看电视。” 他现在亦算是知道了那‘布帘’就是电视。不过对于萧宇的问题,他可不敢实话实说,虽然强暴黄梦瑶,不是自己的意愿,可要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 萧宇听到他一个月来的生活,竟是这么的平淡,不由惊疑无比。这读读书,看看电视,对于他人来说,或许是一件寻常之事,可对自己的儿子来讲,实是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在他的记忆中,儿子读书,看电视,那已经是很遥远的回忆了。现在他竟然说这一个月来就干了这些事,实在让他是相信亦难,不想信亦难。毕竟儿子的改变,现在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以往自己要和他说说话,他是言者谆谆,听者藐藐,什么时候有象现在这么懂礼貌的。 不过对于儿子的变化,他还是喜闻乐见的,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替他们争光亮颜呢?即便是权势熏天的自己亦逃脱不了这个庸俗的套路。虽然现在的他,离自己原本的目标还是很遥远,可是他不是正在接近吗?总比他原先越来越远的好。 想到这里,萧宇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道:“好,没事了。小枫,你妈妈好象有一件重要的大事想和你谈,你就先去吧!” 对于萧宇的笑容,萧枫委实感到惊讶万分,在负面元神的记忆中,从13岁后,就没见过父亲的微笑了,有的亦只是怒喝,暴斥,痛殴……以及那冷若冰霜的面容。 萧枫不由寻思道:难道是自己的记忆有误?还是眼前的这个父亲,原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想了须臾,却亦没想出个结果来,只得恭敬的答道:“是,爸爸。”说完,转身出了萧宇的书房。 其实他那知道,萧宇的微笑,实是对他目前的改变,以及那沉稳的举止,感到欣喜若狂,而不自禁的情感流露罢了。要是外面的其他人,倘若想看见萧宇的微笑,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在萧府的客厅,萧枫听着姜婉芝的话后,直觉得手足无措,促不及防。 谁知道姜婉芝所说的重要大事,竟是要替自己寻一门亲事。而且晚上即将举办的慈善宴会,人家就要来拜访他。对于这猝然而至的惊天信息,萧枫实是不知应该如何才好。 不由呆傻的道:“妈,这,这能不能再缓一缓,我还没有什么准备?”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九章 逼女迫子 3 “傻小子,这要什么准备的?等一下先去洗个澡,然后换件帅点、靓点的衣服,不就得了。”姜婉芝看着儿子的腼腆,只感好笑。 心道他平时都是那么胆大包天的,甚至教他去捅捅天,估计亦会当仁不让。现在不过只是要他去见个姑娘,却是这么害羞。看来也只有靠自己的未来儿媳,才能让儿子改邪归正了。 她直到现在,还是认为此刻的萧枫,仍是象以往那般的暴戾狂悖,纨绔荒唐。时下的乖巧,亦就是因为丈夫在家的缘故。 “可是,妈,我不知道到时应该说些什么。能不能过几天再说?”萧枫对于姜婉芝的坚持,实是感到为难不已,毕竟自己初到这个世间,时下要他马上就与另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卿卿我我的,实在令他极为不惯。 何况,自己心中牵挂亦多,真儿为己香殉,雪儿下落不明,眼下还有梦瑶那档子尴尬万分的事,此刻教他又怎有心情来和其她女子谈情说爱的。 姜婉芝温婉的笑道:“小枫啊,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在外面已经有了女友,所以对妈妈的事,就这么的推三阻四?”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萧枫慌急的说道,双手更是连连摇摆,生怕姜婉芝兴趣一来,立时命人调查自己这一个月来的所有行踪和作为。万一让她知道了梦瑶的事,岂非弄巧成拙。 “既是没有,那你为何这般的推脱,难道怕妈给你找个丑无盐回来?”姜婉芝极尽调侃的问着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的窘相,她实感温馨无限,象这样的天伦融融,母子促膝,亦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想想,大概自儿子懂事后,就不曾有过了。 萧枫听她这么一说,心道:完了,完了,看来自己这一世的母亲是铁了心的要给自己找个媳妇了,难道就此服软吗?或是以理抗争?可是倘若要以理抗争的话,自己却是毫无半点理由! 真儿和雪儿的事,自己又不能坦诚相告,想来即便是说了,约莫妈妈亦只是当我在说胡话。可是万一她信了,那亦定然把她吓得不轻。难道我就能忍心让这一世来之不易的母亲遭受如此大的打击么? 萧枫此刻实是左右摇摆,犹豫不决,对于这突然从天而降的为难之事,只感头痛不止。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想:适才母亲问我,是不是因为在外面已经有了女友,是以才推三阻四的。难道她的意思是,只要自己时下有了女友,她就不会再如此逼迫了吗? 思至此,随即又失望的暗忖道:可是眼下为难的便是,自己亦确实没有女友啊! 想到这,直觉思潮汹涌,纷乱不堪,就在他竭思尽虑的埋头苦想这解决的方法之时,骤然一个?封蛏算驳挠拿郎碛埃?寥肓怂?哪院!K淙换褂行┎恢?撞煌椎南敕ǎ?墒茄巯虑樾谓艏保?匆嗖还芰耍?灰?染鹊媚壳暗睦Ь吃偎怠 心念及此,萧枫顿时胸有成竹的向着姜婉芝道:“妈,其实我外面已经有了,有了女友了,你就不要多为我操心了!” 姜婉芝先是见儿子一个劲的在那眉头紧锁,面有苦色,心中亦是大觉恼怒,寻思着,妈妈不过是要你与人家姑娘见上一面,难道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原本已经想兴师问罪于自己的儿子,可是听得萧枫一说,登时兴趣大增,意兴盎然,忙问道:“是谁啊?谁啊?妈妈看见过吗?你是怎么认识的?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 对于儿子能不声不响的自己寻到了女友,她着实好奇之极,颇想儿子立刻就把人家姑娘带到她的面前,让她为儿子好好审视一番。毕竟,萧家可不是一般的寻常人家,而是华夏国权势金字塔颠的几大世家之一。 倘若儿子找的女友,只是普普通通,那么自己定要劝戒他放弃,可万一儿子寻的女友,比自己看中的要好,那就必然是择优而取了。 萧枫见姜婉芝对自己所说的话,这般情绪激烈,而且大感好奇,不由尴尬的道:“我亦不知妈妈认不认识,反正是我已经有了女友,那么今晚的…哪个…,你看能不能取消呢?” 姜婉芝听了萧枫的话后,顿时正色的说道:“不行,怎么可以取消呢?妈妈都答应人家了,而且和人家的父母都已经谈好了,现在教人家不要来,岂不是让妈妈失信!” 说完,微一沉吟,随即又道:“不如这样吧!人家姑娘,那还是照请不误,你呢,就把你的哪个女友亦带来,让妈妈和你爸爸好好的比上那么一比。看看是妈妈的眼光好呢,还是我家小枫的眼光好,怎么样?” 萧枫听到这,不由大急,心道:妈呀,教我唤梦瑶来冒充自己的女友,只怕她宁可死了,亦不愿来的。这,这可如何是好?这不简直是要我的命么? 姜婉芝见到儿子听了自己的话后,只是在旁沉思不语,并且哭丧着脸的呆立一旁,不禁气急道:“怎么?你的女友还那么的珍贵的不想让爸爸和妈妈看见?说完,又忽然笑着揶揄道:”是不是太漂亮了,怕给人抢去啊?” “不,不”萧枫忙自否认,随即又硬着头皮说道:“那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话音刚落,随即就大步的离开了这令他不堪回首的痛苦之地。 本书幻,剑,首,发…… 姜婉芝望着儿子急急离去的高大背影,脸上不禁浮现出了扬扬自得的笑容,心想:这孩子,以前我说的话什么时候听过?今日倒好,给我三言两语的就诈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嘿,我可得马上告诉他爸爸去,也好让他知道我们的孩子总算是长大了。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九章 逼女迫子 4 萧枫走到了电话机旁,望着那部电话的感觉,就好似是魔界的通道,实在让他手脚颤抖的无措到了极点。本想就此回去告诉姜婉芝,自己没有女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可是又想到了自己倘若这样说的话,岂不让今世的母亲对自己这个儿子失望透顶。想到这,萧枫不禁长叹了一声,自语道:“作茧自缚的后果,我也总算是尝到了。” 随即右手伸出,刚提起了电话,忽然又想到:不对啊,这玩意我可不会用啊,怎么办?微一沉吟,又忖道:唉,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刚抓起的话筒,随又放落。心下不禁暗自叹息,没想到自家的东西,看人家到是用得甚欢,自己却是不会使用,实在丢人之极。 “少爷,你是想打电话吗?”正在萧枫长嘘短叹之时,张管家竟是不期而至。 “是啊,本来我想打给梦瑶,可是。。。。。。”萧枫脱口而出的说道,可忽然想到自己可不能说不会用,不然张管家非得怀疑不可,想到这,所说的话语顿时戛然而止。 怎料张管家见他面色尴尬,却是自作聪明的道:“少爷,可是忘了黄家的电话号码,我这有。”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电子号码本,按了片刻后,就想告之萧枫。 萧枫忙道:“你来替我拨吧,省得烦事了。”他本就不会用,纵然是有了号码,结果亦是相同。 张管家拨电话时,萧枫急忙在旁凝神细视,不会使用电话的打击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巨大,他可不想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过了片刻后,张管家说道:“少爷,对方忙音。” 萧枫可不懂什么忙音不忙音的,不过他对于自己去邀请黄梦瑶,实也有些心虚,故而道:“张管家,那么这电话,你待会再替我拨吧!就说是我想邀请梦瑶来参加今夜的慈善宴会。”说完,径自走了。 在萧枫沐浴更衣的同时,此刻的黄家公馆却是喧嚷吵杂,啼哭声泣。 黄丙炎怒火冲天的戟指着女儿,大喝道:“你到底去是不去?”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宁可我死了,也是不去。”黄梦瑶也是倔强的回道,对于父亲的所为,她实已失望透顶,没想到他为了公司的生存,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自己去与那恶魔屈膝俯首。难道自己在被迫的受辱后,竟还要放弃自尊,故作笑颜的去逢迎不成? 想到这,黄梦瑶但觉得伤心委屈,悲痛欲绝,只想着就此一死即好,既不用再看见父亲那暴怒的神色,亦不会再想到那梦魇的灿烂微笑。从此不闻不见,到亦自在。只是想想自己正值青春豆蔻,在那恶魔不知之下,为他轻生,却是大感不值。 黄丙炎望着哀怨伤悴的女儿,心中顿感不忍,想想女儿自小对自己就从无违拗,向来乖巧柔顺,温婉静怡,比那败家子黄梦易不晓好了多少倍。眼下如此的逼迫於她,亦不知自己对是不对。 就在他刚想上前抚慰女儿之时,忽而转念又忖:不行,这萧府可不是我黄家得罪的起。倘若把萧府比作巨山,那么我黄家好比巨山上的一颗小草;再如把萧府当是江河,那么我黄家实连舢板都比之不上。 万一那萧少爷今夜没见到梦瑶,以自己打听到的,他那暇眦必报的性格,定然决不甘休。到时即便他不动一指,只须吹吹气,那我黄家在华夏数十年的基业亦将灰飞湮灭。 思至此,不禁浑身冷汗淋漓,毛发虚直,心道:这半月以来,不但没见到萧少爷的踪迹,更无他的半点音讯,起初自己还以为此事就这么终了,虽说有点可惜,那垂手可得荣贵也是渺渺无影,但为了梦瑶的心旌,却亦算了。可怎料,晌午的时候,萧府的管家,打来电话说道萧少爷要梦瑶参加今夜在萧府举行的慈善宴会。 自己本还有些兴奋,直觉得萧少爷亦不是个无情之辈,想来对梦瑶到也用情甚深,不然他又怎肯让梦瑶给他父母瞧见。如此一来,倘若梦瑶愿意回心的话,到亦是桩大美事。 要知道黄丙炎原先的想法,只是想让梦瑶成为萧枫的情妇而已,对于梦瑶能堂堂正正的面对萧枫的父母,并且有机会可以作得萧府的少奶奶,他可是万万不敢想的,毕竟两家的财势及地位,实是霄壤之别,差之万里。 想到这大好前景,黄丙炎心中虽是窃喜无比,可脸上却是故装愁容道:“梦瑶,既然你不想去,那爸爸亦就不逼你了,只是。。。。。。唉。。。。。。” 梦瑶起初听了父亲的前半截话,还顿感欣喜,破涕为笑,可当她闻了那下重重的‘叹息’声,登时又心儿凉凄,忙自问道:“爸爸,既然你答应我不去了,怎么还在叹息呢?”时下的她实与一只惊弓之鸟差相仿佛,对于外界诸般细微的变化,都是惊悚不已。 而黄丙炎却是正候着女儿的这句话呢,听了黄梦瑶的话后,他那愁容更是倍添哀颜,假戚似真的哽咽道:“梦瑶啊,你以为爸爸真的就是那趋炎附势之辈,真的会愿意让你奴颜卑膝的去服伺那萧少吗?唉,其实,爸爸亦是没办法啊!那萧家的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在这华夏国真可谓是覆手翻云,如日中天。若是那萧少由于恼了你,而迁怒于我黄家或着是你大哥,那我们可以说是毫无抵御之力,只能任他宰割。” 说到这,已是老泪纵横,满面的舔犊情深,只见他凝望着自己的女儿,审视着她的情绪波动,心想着自己还须加把力,随即又哀声道:“不过,你放心,爸爸现在想通了,情愿没了公司,丢了财产,失了儿子,可爸爸却是不能没有你这孝顺的乖女儿啊!”说完,那晚景的凄凉,惨痛的余年,却是已然向梦瑶勾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黄梦瑶被他如此一说,依着她那孝顺乖巧,温婉贤良的性格,又怎能由于自己的原因,害得父亲这般的伤痛呢? 她这时已是柔肠寸断,伤心欲绝,如泣如诉的对着黄丙炎道:“爸爸,爸爸,我去,我去,我去就是了。”说完后,想到自己即将来临的苦难和蹂躏,不由悲从中来,哀恸万分。 黄丙炎见着女儿的戚容,不但未有半点内疚,反而沾沾自喜,可脸上却仍装出一副实非所愿的样子,捶胸顿足的道:“不行,不行,爸爸是绝对不会再让你去受那畜牲的欺辱了,爸爸宁可破产,出门去乞讨,也不愿你再去受那份苦了。” 说完,‘呜呜’得哭的着实难听之极。但他又怕梦瑶听了他的话,万一当真是不去,岂非弄巧成拙。故而随即又道:“唉,只是爸爸吃得了哪份苦,可是你大哥,那就。。。。。。”神色间一片唏嘘遗憾。 黄梦瑶听着父亲的,她仍自以为是的肺腑之言,直觉凄怆摧心,悲惋无比,心想道:“难道自己真的就能忍心让爸爸在垂暮之年为了自己,而放弃掉他的事业,丢去了整个家族吗?不行,不行,若是我当真如此做了,岂不是古今第一不孝女。妈妈由于不治之症,很早的就离开了我们,是爸爸含辛茹苦的拖大了我和大哥。如今,难道我不但不思报恩,还要剥夺去父亲的所有吗? 想到这,黄梦瑶拭去了满面的泪痕,坚强的说道:“爸爸,不就是去参加个慈善宴会吗?我就不相信,在那众目睽睽之下,他,他还敢拿我怎么样?”说完,掉转身,径自上楼更衣去了。 本书幻,剑,首,发......由于这些章节,都属VIP,所以下次更新,估计会晚一些,请各位书友见谅。 黄丙炎望着女儿拾级而上的身影,不由欣喜若狂,脸上禁不住得露出了得逞的兴奋,心道:还是用软功来得爽啊! 逐浪网(www.zhulang.com)原创小说,转载请注明。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 1 夜幕悄悄降临,天上繁星点点,一轮皓月高挂当空,皎洁的夜色像刚打磨出来的玉石一般洁净灿烂,光彩夺目。 此刻的萧府灯火辉煌,亮丽分外,恍如一颗晶彩的明珠,与那明亮的星辰争艳斗丽。 萧枫穿了件他极感不惯的黑色礼服,矫矫不群的站在萧府客厅右侧的栏柱旁,望着客厅里人来人往的熙攘之象,心儿却是冥冥不知何处。 亦不知道梦瑶会否前来赴约,倘若她不来,只怕母亲会骂得我要死,可万一她来了,自己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不理不睬?亦或是曲意逢迎,盼她谅解?唉,反正这两种方法,都非良策。 想到这,心下厌烦的已然不想再去多虑,望着从他眼前走过的一个个人,要么都是衣冠楚楚,要么就是大腹便便,或者是一副副威严而不可侵犯的德行。心中实感烦闷不已,特别是瞧见哪些袅袅婷婷,花枝招展一般的美丽姑娘,他更是惟恐母亲替他安排的那个就在其中,当真是犹如大战前的忐忑不安。 注视着眼前这所谓的西式宴会,实是觉得不伦不类之极。要知道在他的元神里,可是深藏着昔日罗马教廷裁判长约翰的记忆。这位在欧洲中世纪里跺跺脚就能引得各国权贵颤三颤的教廷要人,实是对这宴会的流程及礼仪,深得三昧。故而,吸取了他记忆的萧枫,对这西式宴会所要讲究的一些规矩,约莫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来得明白。 “少爷,梦瑶小姐来了。”张管家如似幽灵般,又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他对少爷时下的举止,实感纳闷不已。以往的少爷,瞧着此般场面,早就象穿花蝴蝶似的在哪些美貌少女里,东揩西摸了,那会象今夜这般安静的仿如正人君子。 萧枫闻得梦瑶来了,心中顿时猛自打鼓,怦怦怦的,更是忐忑,嘴上却仍装作甚是平稳的道:“她在哪里?” “刚才在门口,梦瑶小姐被护卫拦了下来,只因她没带请柬,不过我早已通知过王护卫,只要有黄家的车来,就直接让它入库好了。想来是他不认识黄家的人。现在,我已经把她先安排在了花园的凉亭处。”张管家回道。 “哦,很好,那就先这样吧!”萧枫大感轻松的道,只要能晚一刻的会面,他就能多一刻的惬意,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少爷,夫人刚问过我,说你的女友来了没有?看来,夫人很急着想瞧见梦瑶小姐啊!”张管家尽力的提醒少爷,他可不想让少爷既然叫了人家姑娘来了,可又故意的冷落人家。 “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去找她。”萧枫无奈的道,对于这个母亲,他实是比遇到天劫都要感到头疼。 张管家脸含笑容的看着萧枫远去的背影,为梦瑶这个既美丽又贤淑的好姑娘能在那般惨痛的遭遇后,却又有如今这样的结果,委实感到欣慰万分。默默的期盼着梦瑶能得到老爷和夫人的青睐,有朝一日可以成为这萧府的少奶奶,那亦就算是苦尽甘来了。 此刻的花园也是热闹之极,半点都不逊於客厅的喧嚷,原来这里正举行着宴会前的鸡尾酒宴。一个个短裙美少女脚上踩着滑轮,手上端着放满了奇花异果,或是各色美酒的剔透水晶盘,在人群中恍如小鸟一般绕来舞去,招待殷勤。 萧枫不及多看,穿过密密的人堆,按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凉亭,与此同时,他亦望见了黄梦瑶的惊艳一面,对于她这时所散发出的绝世美态,实感震骇呆怔。 只见她穿着一身粗斜纹的白色羊毛质套裙,做工精巧而细致,把黄梦瑶那惊人的魅力,完全的勾勒无遗。紧身的质地束着裂衣欲出的动魄丰满。长长的黑色亮发,自然优美的披在肩上,细白嫩滑的肤色,在明月的照耀下,描绘出了她完美的玉容和含愁默默的美眸。当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一颦一笑均惹人。” 此刻的黄梦瑶亦是心神不定,在她前来萧府的路上,早已暗下决心,这次虽然是赴约了,可却不能给他好颜色,更是不能让他沾得半点便宜。而且,自己还得瞅准机会,让他待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大得出乖露丑,亦好平慰下自己心中的怨愤。可是现在自入府以后,他却毫无踪影,把自己一人象是傻瓜般的晾在这里,难道他要我赴约是假,实想再次的侮辱我?想到这,不由惶惶不安,后怕不已。 “嘿,这位美丽的象花儿一样的小姐在赏月吗?我罗普斯能有陪小姐共赏的荣幸吗?” 一个高高大大,满头金发,脸形犹是英俊的外国男子甚是恭谨又礼仪的朝着黄梦瑶说道。 这罗普斯其实在旁早就打量了黄梦瑶很久一段时间,并且亦为梦瑶的美态而陶醉。起初,他还不敢上前招呼,毕竟这么美艳的女子,肯定会有护花使者在侧的,万一引起纠纷,岂不让自己的父亲大失所望。 这趟自己能陪着父亲到华夏国来洽谈能源生意,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兄弟,特别是大哥,那忌妒的恨不得掐死我的眼光,现在想来还让自己开心无比。万一现在为了一个华夏女子,而和她的护花人发生争吵,那自己这多年的努力,只怕将尽付流水。不过在他足足的盯了梦瑶十几分钟后,已然可以判定,这名华夏美女的身边竟是没有一个护花人。 因为在这世上,又有谁会舍得把这么绝美的女子,就这般孤零零的弃在一旁。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没有天理。 本书,幻,剑,首,发…… 罗普斯不由得内心高呼:主啊,我赞美你,是你让我遇到了这样美妙的时刻。在他心情极度的亢奋之下,终于鼓足勇气,上前向梦瑶打起了招呼,冀望於美女能看在自己动人的言语,以及还算英俊的面孔上,陪伴自己过个无比美妙的良宵,那就不枉自己华夏一行了。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 2 梦瑶被他这么一说,不由稍感骇怕,要知她即便在学校里,与之说话的亦就不过那么几个比较熟矜的男生。凭她那内秀外静的性格,倘若要她在个陌生的环境中与个生人娓娓而谈,实是难比登天。何况此人又是个外国男子,谁知他和萧枫是什么关系,若是都是一丘之貉,自己岂不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罗普斯见梦瑶并没答话,而且面含惊疑,心道,难道是我的判断失误,这美女不是华夏人?思至此,即改用欧罗巴语道:“美丽的小姐,请你先宽恕我的唐突,由于你的美貌,使得我情不自禁的想要邀你月下畅谈。”说完,朝着梦瑶,行了个欧罗巴上层社会里,贵族常用的弯身礼。其言语和举止,显得甚是彬彬有礼,铮铮佼佼,又隐隐含有对自己冲撞了梦瑶的揣揣不安和万分致谦。 可是梦瑶却并不吃他这一套,相反的对这种故作姿态,还感厌恶得很,而且芳心本就烦闷,实是不想有人来打扰自己的清净。是以亦用欧罗巴语冷声道:“我和你并没什么畅谈的!我在等人,亦没这功夫和你畅谈,你让我静一静吧!” 罗普斯闻见美女终肯与他说话,虽说言辞不善,可亦是个进步,而且这美女还会说欧罗巴语,如此一来,自己那蹩脚的华夏语就不用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与美女的沟通也是大大的方便。 毕竟让自己用华夏语来说那些绵绵情话实非自己的所长,而用欧罗巴语,那就不同了,相信这个美女定然逃脱不了自己在‘浪漫之都’巴黎学来的哪些动听的蜜语。由此可见,这眼前的美女,还真是‘主’赐予我的礼物。 想到这,罗普斯不仅没走,反而走至梦瑶跟前,说道:“美丽的小姐,相逢即是有缘,就算是要让我走开,也请小姐能允许给我个介绍自己的机会。”说到这,他打量了一下梦瑶的神色,见她仍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随即又道:“我名叫罗普斯,全名为罗普斯.尼古拉司。” 说完,又看了看梦瑶,见她依旧不动声色,不由心下纳闷:难道她连尼古拉司家族都不知道?接着,他还是不死心的续道:“本人现为尼古拉司家族的能源总裁,此来是陪着家父与贵市的市长大人萧宇先生,洽谈华夏东南部的能源东输议案。假如这个议案可以通过的话,相信贵市的经济发展,将在我家族的扶助下再次腾飞。” 梦瑶那有空来管他什么能源东输,什么再次腾飞,直觉得这个外国人喋喋不休的与那蚊蝇一般。虽说她平素极有涵养,此时亦不禁怫然道:“好了,你已经介绍过了,现在可以走了吧?”即便是责斥,可声调间依然清脆悦耳,使人闻之不得不骨软如酥,魂飞冥冥。 罗普斯难得碰到这等内外俱秀的美女,怎肯轻易罢休,正想再次搭讪之际,忽有一响亮的声音传入他耳内。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干吗对着梦瑶缠扰不休?”萧枫极为愤慨的道。他见着有个西方蛮人,竟一直的在缠着梦瑶,当真是恚怒溢胸,不由的上前直斥其非。 他对这西方蛮人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妄想勾搭梦瑶,着实恼羞万分。其实他不知道梦瑶在其心中的地位,与之真儿和雪儿早已是不遑多让,更且隐隐的已视梦瑶为他的禁脔,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萧枫说完后,也不待罗普斯的回答,随即上前握住梦瑶的手道:“梦瑶,我母亲想见你。”话音刚落,即拖着梦瑶飞亦似的就跑。 黄梦瑶被他突然握住玉手,随即又被他蛮横的拽着就跑,顿时脸上绯红一片,只感恼羞万分。本想抽出手来,可是被萧枫紧紧的握住,任她再是如何用力,却是毫无用处,而且周围之人甚多,若是硬来的话,也是由人徒看笑料。无奈下,只得随着他往萧府的客厅跑去。 边跑边寻思道:真是个粗鄙暴戾的家伙,问也不问一声,就握了我的手。唉,还是被他沾了便宜。想到这,内心陡然忿怨无比,转念又忖道:哼,现在让你暂先得意一会,等下,我定要寻个机会,让你大大的出个丑。 萧枫不知梦瑶此刻的万般思绪,但觉她确实温婉淑贤,被自己这么一拉,却是半点意见亦无的跟着自己,当真是乖顺柔巧之至。片刻间,两人已然到了萧府客厅。 “小枫,你到那去了?妈找你半天了。”姜婉芝见着萧枫进来,就朝着他埋怨的道。 虽然是对着萧枫说话,可她的双眼却是紧盯着梦瑶,先是打量了梦瑶的模样,接着却是瞄了瞄两人握着的双手,继而抿嘴一笑,甚富含义的道:“小枫,这位小姐,你就不替妈介绍、介绍?”不见风霜的俏脸上,笑得极为欢欣,对于儿子能及时的把女友带来让她瞧,觉得很是心慰。 梦瑶亦觉察到了姜婉芝的目光,害羞的本想抽出手来,可萧枫被母亲责问的早已茫然失措,没有萧枫的配合,她的手哪里抽的出来,故而只得紧靠在萧枫的身边,尽量用两人的身体掩住双手。如此一来,两人的景象在外人眼里,就似一对如胶似漆的甜蜜情侣,即便在众目睽睽下,女的都不愿稍离男友的身边,而且还更为亲热。 幻,剑,首,发…… 姜婉芝看在眼里,笑在心头,毕竟儿子带回的女友不仅没有低於她的意料,而且还远远的超出她的标准。情不自禁的寻思道:这孩子,到亦有些本事,平常咋咋忽忽的,关键时却亦有一套。找来这么个标致玲珑,我见犹怜的大美人,呵呵……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 3 萧枫听了母亲的调侃后,看了看梦瑶绝美的容颜,顿时心中一荡,手上不由得更是紧紧的握住那双百摸不厌的柔荑,喃喃的道:“妈,她,她就是我说的哪个,哪个……” 姜婉芝听着儿子吞吞吐吐的话语,只感儿子何时有过这般傻相,简直是啼笑皆非,不由打断了他,揶揄道:“哪个,哪个,哪个到底是谁啊?妈怎么听了半天,都没听懂啊?一直就听你念叨着哪个,哪个……哪个,哪个……” 说完,脸含微笑的朝着梦瑶道:“这位小姐,你就别等那傻小子替你介绍了!还是你自己说吧!在你说之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自己。姜婉芝,这个傻小子的母亲。”说着,用手指了指萧枫,接着又说道:“同时也是个普通的持家女人。”说完,含笑的双眼紧望着梦瑶,等待着梦瑶的自我介绍。 梦瑶被姜婉芝温馨的言语所感,差点就忘了自己是被萧家的权势逼来的,直觉得眼前的这个场面,就仿如真是自己在男友的陪同下,来看望未来的婆婆。不自禁的柔声答道:“你好,姜阿姨,我唤黄梦瑶,是S大的学生,今天能来参加这个慈善宴会,是小枫叫我来得,我感到很荣幸。” “哦,你也是S大的学生啊!那你不就和我家小枫是同学喽?那好,那好,非常欢迎你来,而且不但是今天,我希望你以后也能经常来看看我这个阿姨。也不知为什么?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姜婉芝笑晏晏的朝着梦瑶说道。 黄梦瑶被她这番甚是暧昧的言语,一下子就给搞得脸红耳赤的,心儿怦怦的跳荡不已,音调恰似呓语的道:“恩,我会的,谢谢阿姨。”说完,臻首下垂,大感害羞,心下却在思忖:为何自己要这般的配合这恶魔?为何自己不在他母亲面前揭穿他那凶淫的真面目?想到这里,心底只是暗责不止。 姜婉芝却是越看越高兴,直觉得儿子果然不愧是自己生养出的,眼光就是不错,要么就不找,一找就找来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女友。赞赏的眼色,禁不住得望向萧枫。 这时,只听得礼乐声响,代表着宴会即将正式的开始。原先在外面喝着鸡尾酒的客人,亦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姜婉芝忙对萧枫道:“小枫啊,你先安排好梦瑶,待会,妈还要替你介绍几个客人给你认识。” 萧枫一听,登时色变,结巴的道:“妈,怎么,怎么还,还要去啊?”他想梦瑶都来了,难道自己仍要去相亲么?这不又让她一人孤零零的无聊了吗? 姜婉芝深有含义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介绍客人给你认识,是妈早已说好的事。难道你想让妈失信不成?”接着又对着仍是低着头的梦瑶笑道:“梦瑶,记得可要玩得痛快点!千万别客气,就当这是自己家好了。”说完,对着儿子眨了眨眼睛,径自去招呼客人了。 虽然她时下对梦瑶那是万分的满意,可毕竟还有个姑娘,等着萧枫去对呢!万一人家瞧见将与自己相亲的男子,现在却是与另一位姑娘在卿卿我我的,那可就不大好了。故而她想把他们两人暂时的拆开,同时亦可,以免让梦瑶知道萧枫是要去会另一位姑娘。她亦算是用心良苦的了! 萧枫被姜婉芝着实弄的困苦不堪,直觉得自己倘若就此弃下梦瑶一人在这,岂不负心之极,是以微笑着对梦瑶说道:“梦瑶,先别管我妈了,我还是陪着你吧!” 梦瑶这时却是正值思潮纷乱之际,适才见到萧枫与姜婉芝两人那母子和睦的场面,不由得羡慕不已,只觉得若是自己的母亲,不是那般早逝的话,想来自己如今也不会受到这么多苦。想到这,不禁双眼迷离,辛酸之极。 萧枫见得梦瑶不应她,随即细细的打量,看她神色忧苦,面有戚容,顿时惶惶不安的道:“梦瑶,梦瑶,你怎么了?”手上仍自晃悠着她的手臂。对于梦瑶,他实是歉疚得很,确实不想再看见梦瑶的愁郁之色。 梦瑶被他那么一晃,陡然返醒,疑虑的问道:“你怎还不去?你妈不是说要你去会客人吗?”说完,即又正色的道:“你能不能先放了我的手?” “哦,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只是想快一点。”萧枫很是自觉的放下了梦瑶的柔荑,虽是有些不舍,可毕竟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委实差到极处,若再是不放,只怕她将会当场发作吧?萧枫心中不由浮现此念。 此时,客厅里来来往往的一些人也已经注意到了这对仿似金童玉女般的情侣,男的风采飘逸,女的仙姿丽容,当真是羡煞众人。 这时,萧枫忽然望见了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郑志明,另一个则是他的小妹郑佩佩。他们两人都随在一对夫妇的身后,郑志明是神采昂扬,左顾右盼;而郑佩佩却是着装华贵,淑女风范,看来就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并且紧紧的跟在那妇人身边,细语喁喁。一行四人很快的就走到了萧枫的身近。 郑志明首先发现萧枫与黄梦瑶的身影,双眼中射出了妒忌的怒火,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态,朗声道:“梦瑶,你怎么会在这?” “是啊,是啊,梦瑶姐,你怎么也在这里,真是太高兴了,本来我正觉得无聊呢!咯咯咯……”郑佩佩随着她大哥的招呼,同时亦瞧见了梦瑶,不由甚是欢乐的跃到了梦瑶的身边,并且两手紧握住她的手臂,四下摇晃,显得就似只百灵鸟一般。 身后那对夫妇,瞧见自己的儿女遇到了朋友,也是脸含微笑的站在了一旁,看着他们。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 4 梦瑶见到郑佩佩,亦极为兴奋,毕竟有个闺中好友在自己的身侧,那这恶魔想来也不敢太过放肆。两女紧紧的缠在一起,你笑我语的大是姐妹情深,只恐在学校里都没如此的亲切友爱。 而郑志明却是羡慕的看着自己的小妹,只想着自己现在能否代替小妹的位置,亦可和梦瑶温存一番,这可是他多年的心愿了。 这时郑志明的父亲朝着萧枫道:“这位想来就是萧家的公子萧枫吧?” “正是萧枫,不过可谈不上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只是承了些家父的余荫而已。”萧枫极是谦虚的道。 他这一说,在旁翘起耳朵偷听着的梦瑶不禁大觉诧异,为时下萧枫的歉歉之语更是惊异万分,那象自己心目中的哪个暴戾恣睢的萧枫啊! 而郑佩佩却是不然,她此趟前来的目的,母亲是早已为她通了气的,那就是来与这萧府的公子相亲来的。起初还有些不愿,总觉得自己的婚姻,要父母来支配,岂不无趣得很,况且万一那萧府的公子是个丑八怪,那自己不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么? 现在知道了这所谓的萧家公子,原来就是上午在学校里惹自己生气的哪个人。不由心自窃喜,暗忖道:哼,哼,原来就是你啊,早上那么霸道蛮横,现在又故意在我父母面前装出一副泱泱大风的样子,哼,待会本小姐就拆穿你的真面目。想到这,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萧枫猛看。 今天萧枫身上的这件礼服,到亦是件名牌货,人衣相照下,衬着萧枫原本的那种朴真自然,闲逸神态,显得更是矫矫不群,挺拔众人。这等气质,这等风华,当真是迷煞所有前来的贵女千金。特别是他那双清澈幽邃的眼睛,便如一汪大洋,既淡泊幽雅,又流光溢彩。让人不觉中就会沉迷心醉。 此刻的郑佩佩就有了这般感想,直觉得早上的那件事,到也不全是萧枫的错,如今想想,自己似乎亦有点不对。便是她时下,对于父母要她来和萧枫相亲的这件事,业已毫无怨言,但觉自己的父母,实是天地下最好的父母了。 郑父听了萧枫的谦虚之辞后,笑道:“哈哈……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瞧公子气质高贵,风采神逸,真是大有令尊的风范!不知公子平时都在忙些什么,记得有空可得多照应下你这位兄弟啊!” 说到这,随即用手指了指郑志明,虽然他对萧枫平时的作为,也有所耳闻,可他从来就未正式的探查过。毕竟他是总理的孙子,市长的儿子,即便他再是如何的放荡不羁,自己却亦管不着,是以何必去劳心劳力呢? 但是今天就有些不同,出于此趟前来的目的,自己也要好好的在谈话里,勘察下他的为人,倘若他真如传言中那般的荒唐暴戾,那么这门亲事,自己是万万不会允的。毕竟女儿就一个,难道由于自己的失误,而让女儿从此悲苦一生吗?不过初次的谈论下来,他对这未来的女婿,委实欣赏无比,一时间竟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否有些高攀了。 萧枫听了郑父的赞扬之后,先是随意的笑了笑,随即忙道:“不敢,不敢,郑伯父过奖了。” “是啊,太过奖了,那可是要让他们飘到天上去的呀!”萧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众位小辈自是忙不迭的拜见长辈,萧宇甚是和蔼的与他们回了礼,又随即和郑父寒暄了会。随即,萧宇道:“老郑啊,就等你了,快走,快走,几个老友可都等急了。”说完,拉着郑家一行人径自去了。 梦瑶本也想跟着郑佩佩,可瞧瞧萧枫并未举步,只得随在他身后,不过她亦不想先开口与他说话,只是默默的婷婷玉立。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了二人的耳际。萧枫与梦瑶,急忙遁声望去,原来是郑佩佩见他们只是呆立一旁,止不住的心中有些捻酸,在远处对他们说道:“你们怎么还不入席啊?快点啊!”二人相互而视后,急忙跟去。 待到他们两人刚落座,那烦人的罗普斯却亦进了客厅,而且恰好也坐在他们的身旁。罗普斯微一落座,即开始了对梦瑶的恭维,微笑道:“原来美丽的小姐,也在这儿,我们可真算是有缘分的了。等一下小姐有空么?我很想与小姐畅谈一番,共同留下个美好的回忆。” 他这番话是用欧罗巴语说的,自以为美女身边的哪个男人定然是听不懂的,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委实暧昧的过分,要知道华夏的女孩,可不同与欧罗巴少女那般的狂放。何况梦瑶又是华夏女孩中的贤淑之翘楚,生性本就内向怕羞,他的这番话实有调戏之嫌疑,更有瞧轻梦瑶的意思。 梦瑶尚在为那话处于呆楞之中的时候,萧枫却已不奈,他怎忍受得住有人不仅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梦瑶,而且现在更是堂而皇之,涎皮赖脸的当着自己的面调戏她,又加上此人还是个西方蛮人,这令他有了一种平生最大耻辱的感觉。 不由在旁也用欧罗巴语道:“先生,请你注意下场合,这可是慈善宴会,不是其他的什么……”说完,一双凌厉的眼神,直射罗普斯。 罗普斯被他这么一看,登时心中寒悚,暗忖道:没想到这华夏男子竟然听得懂欧罗巴语,而且说得字正腔圆,似乎比我还好些。原来他前面一直是在扮猪吃老虎。 幻,剑,首,发…… 而这时的梦瑶,却是更为惊讶,她亦没料到学业向来就很糟糕的萧枫,在外语方面竟比自己来得优秀。其实,他们两人又怎知道有着约翰记忆的萧枫,别说是欧罗巴语,即便是阿拉伯各族,甚至非洲土巫的语言,他亦能张口即来。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 5 虽说心中骇悚,可罗普斯为了在美人面前,不失自己的颜面,却仍是装作毫无所惧的神态,微微举起桌上的酒杯,轻轻的打着圈,摇晃了几下后,透过剔透的酒杯,又观赏了其色泽,随即长嗅了一气,继而轻轻呷了一口酒,让酒香在口腔中慢慢释放散开,最后大声的故作行家的道:“好酒,好酒啊!酒液翠绿,酒香淳正!” 接着优雅的朝着梦瑶微笑道:“美丽的小姐,这可是产于法兰西普罗旺斯的名贵葡萄酒,看来这萧家到亦懂些雅趣。”说完,脸上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显得自己很是高贵的样子。他是想在美人面前卖弄下自己的渊博学识,顺便也可打击一下萧枫,这个令他颇为头疼的假想情敌。 但他那知道,葡萄酒的发展史可以说是和罗马教廷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对于教廷而言,葡萄酒是耶酥的血的象征,所以在罗马教廷的宗教仪式中,葡萄酒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故而整个中世纪,葡萄酒的生产便成为教会的工作之一。而日后葡萄酒的种杆和酿造技术的改良也是由罗马教廷奠定了基础。 作为脑海中有着中世纪罗马教廷举足轻重的人物,裁判长约翰记忆的萧枫,对于这葡萄酒的欣赏力及辨察力却是比他不知高了多少,甚至能用万里之遥来计算。看着这家伙,当着自己的面,对梦瑶胡说八道一气,萧枫就忍不住的暗自好笑,他可不想让这小丑再继续的表演下去了。 当下正色道:“罗普斯先生,你刚才喝的酒,依我看来并不是产于法兰西普罗旺斯的葡萄酒,相反应是产于日耳曼莱茵河支流莫塞尔河地区的雷司令酒。这种酒是用当地的茶绿色葡萄而酿就,故而口味浓郁清爽,酒香馥郁沁脾。” 他这话一说,普罗斯当即脸红耳赤,要知道他本身所处的斯拉夫帝国,对这葡萄酒可研究得不深,平常亦是喝些自己民族产出的伏尔加酒。适才那般的说法,他也是约莫估计萧枫不甚了解,又有要在美女面前显摆的意味,时下被萧枫一针见血的揭露出他的愚昧,此中的尴尬,当真是无法溢于言表。 即便如此,可他口中仍是不肯吃亏,妄想打哈哈的就此蒙混过关,当下用那斯拉夫的家乡语言说道:“你个猪猡,你是个猪猡,你们华夏的男人都是猪猡。”虽是口里放泄着脏言烂语,但脸上犹还带着灿烂的微笑。 他的打算,本来亦好,由于他,刚听得萧枫是用欧罗巴语和他说话的,是以,他就认为眼前的这个华夏男人最多也就掌握一门外语而已,必然不懂自己家乡的语言。那么自己就可以用当地的家乡话痛骂他一番出出胸中的闷气。 顺便看看有没机会,好过得了适才那一关。可他脸上却为何带着笑呢?他是不想让美女看见自己斯文扫地的一面,倘若如此,岂不丢了自己高贵的外表。 纵然他是机关算尽,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曾在千余年前随着蒙古大军,侵略过他的家乡。对于斯拉夫的各地语言,亦有所涉猎,特别是这些骂人的话。 由于蒙古大军每次攻城前,必唤当地的斯拉夫人去骂关叫战,六年的耳熏目染,萧枫又岂能不懂。而且斯拉夫的语言简单明了,怎有华夏语言的博大精深,故而他们的脏话,亦就翻来覆去的那么几句。 萧枫一听之下,顿时心中火起,寻思到,这个蛮人不但侮辱我一人,更而变本加厉的污蔑我整个华夏族群,这家伙看来定要给他些教训。思至此,右手疾伸,以“太极大法”中的阴柔劲,缓运急吐,骤然间一股庞大的力量,狠狠的把罗普斯推出了数米之远,落地后,尚且还向前滑出几步。 梦瑶见了,不由失声惊喊,直觉得萧枫太暴戾了,人家与他笑颜相对,即便是听不懂人家所说的话,那亦不至于打人呀。想到这,不禁惊悚的离了萧枫数步,生怕他揍得尚不过瘾,到时连自己也倒霉。 只听见“砰”的一声,击打时到是无声无息,可罗普斯数百磅的体重,一下子从飞起到跌落,却是引起了巨大的声响。这么一来,顿时引得高谈阔论的众人闻声看来。须知,萧枫虽是心中愤恨,手上却是极有分寸,并未想置他死命,只是想好好的教训他而已。故而跌落在地的罗普斯很快的就爬了起来,可印象却与原来,那是天差地别。 满头油光的金发,此刻已是凌乱不堪,身上那珍贵的礼服也是掣襟露肘,褴褛之极。即便不是被坚硬的地面给擦破的,也被萧枫那阴柔之劲给扯得支离破碎。如此‘辛酸’的一面,在大厅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更在自己父亲的目睹下,被人一览无遗,此中的难堪,实非笔墨可以形容。 但见罗普斯大失理智的冲向了萧枫,嘴上犹在叫嚣,“你个猪猡,我要你去死……”只是情急之下,却已是用欧罗巴语叫唤的。可还没等他到得萧枫身边,就被隐藏在周围的虎贲卫给架了起来。两人夹着他腋窝,就想把这象疯狗似的外国人给拖出去。 “住手,住手”萧宇亦看到了这一幕的情景,急忙阻止虎贲卫的举动。 众人也是大哗,互相低低私语,没想到这老外竟在萧府宴厅上,公开辱骂萧家的公子,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 6-7 第三十章慈善宴会(6) 萧宇走到萧枫身前,甚是严厉的问道:“小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老外,他可认识,是大斯拉夫帝国尼古拉司家族族长托洛夫的次子,而且这托洛夫现在就在自己的身后,倘若不问个明白,可怎么给他交代。毕竟这托洛夫此趟来S市,是来洽谈华夏国最为紧缺的能源输送议案,若是得罪了他,别说自己,只怕是老爸都要被政敌们攻击得体无完肤。 萧枫极是闲淡的回道:“爸,是他先骂人,说我们华夏国的男人都是猪猡,我为了华夏的尊严,才忍不住出手小小的教训了他一顿。”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喧嚷无比,没想到这个老外竟是这般嚣张,直觉得萧公子的出手实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只有梦瑶非是这般想法,她觉得萧枫实在太卑鄙了,人都被他揍了,还要罗织罪名,降在人家头上。不由的又是往后退了数步,只感这萧枫委实恐怖得很。 萧宇眯着眼,心想到,儿子果然不错,说个谎话都这么理直气壮,占了大理,哼,这下看托洛夫会如何说法。想到这,不由回头打量起了托洛夫。 他是个政客,对于儿子能把谎言驾驭得这般炉火纯青,却是极为欣慰。他亦没想到,作为尼古拉司家族的精英,竟然会真的在头脑发热下,用语言侮辱了整个华夏族群的男子。 托洛夫是个精神矍铄,神态威严的斯拉夫老人,只见他缓缓的走到萧枫面前,用华夏语沉声问道:“萧公子,你说犬子不仅骂了你,而且还侮辱了整个华夏族的男人。可是,我所看到的却是犬子在你动手后,才骂你的。这又如何解释呢?” 众人一听,心道,对啊,那老外确实是被萧公子揍了后才骂人的,而且也非是萧公子所说的骂了华夏族的全部男人,只单单的骂了他才是。即便是萧宇都是暗暗担心,生怕万一儿子回答错了,岂非麻烦。 而此刻梦瑶却是心道,看你这恶魔到底如何来解释这疑窦,别以为他人都不敢得罪你,你就可以飞扬跋扈的肆无忌惮。 萧枫微笑着不卑不亢的道:“那只是他的再次犯错而已,老先生。”整个举止,显得随意而潇洒,飘逸又高贵。 只引得那些闺中千金们眼冒‘心’型,迷醉不已,各个心下均都想到:若是要寻老公,那么定然就要寻象萧枫这般的男人。显赫的家世,无尽的钱财,特别还有那神俊的风采。 萧宇在旁见了,暗自高兴万分,大有后继有人的感叹。 “哦,那犬子骂你的时候,有谁在旁边吗?”托洛夫仍是不死心的问道。 “有到是有。”萧枫回道。 “是谁?”托洛夫抱着要捞最后一根稻草的心态紧问道。 这时的萧宇,却又担忧了起来,暗忖道:这傻小子,就说没有便是了,把它搞成无头公案不好么?非要这么老实。 直到他瞧见萧枫所说的旁观人便是梦瑶时,方才舒了一气,心道:好你这小子,想要吓死你老爸啊?在他看来,梦瑶既是儿子邀请来得,那定无帮着外人说话的道理,何况适才瞧着两人的态势,只怕这小女孩还是儿子的女友,那就更是放心了。 托洛夫听见萧枫所说的在旁者,就是一直紧随着他的华夏女孩,不由失望无比,但是他仍还照着礼仪的朝梦瑶问道:“这位小姐,请问你,犬子所说的侮辱华夏之言,你听见么?” 此时的梦瑶不由大感为难,说听见吧,可自己明明没有听到;说没听见吧,那岂非是帮着这恶魔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虽然自己对这外国男子也并无好感,相反还厌恶得很,可要自己睁眼说瞎话,违背自己的良心来行事,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想到这,梦瑶默默的摇了摇臻首,微微咬了下香唇后,方才低声道:“没有,我没听见罗普斯说过骂人的话。” 如此一来,除了萧枫仍是自若淡然外,众人随即大惊失色,即便是郑佩佩都在埋怨梦瑶,心道,怎么梦瑶姐这么正直么?这不是把…他…,把他往火坑里推么?想到这个‘他’,郑佩佩不由甚是羞涩的望了他一眼,看着萧枫此刻渊停岳峙的神态,心下更是陡增爱慕。 萧宇亦是惊骇莫名,万万没想到一直和自己儿子卿卿我我的女孩,会在这关键时刻出卖他,这,这简直是……他已经怒火震天的不想再思考下去了。只是望着儿子依旧镇定自若的模样,却也稍感心慰。 托洛夫到是万分兴奋,心中想到的一句话,却是华夏国的谚语,“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的却全不费工夫。”托洛夫奸笑连连的对着萧枫道:“萧公子,这又该如何解释呢?你说的这位旁观者,可是并没听到犬子骂人呀!”说完,犹是得意的朝着萧宇望去,一副若是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可跟你没完的势态。 正在托洛夫趾高气扬的时候,萧枫及时的浇灭了他的气势,只听他悠然的道:“托洛夫先生,令公子是用贵家乡的语言来骂人的,我的女友,自然是听不懂喽。” 此言一出,众人随即用怀疑的眼神齐齐的射向了萧枫。要知道萧家公子的荒淫好色那是传遍华夏的,可是他的博学多才却是闻所未闻。若是他说懂些欧罗巴语,那大家兴许还会想信些,可他竟说自己连尼古拉司家族所在家乡的当地俚语,也能听出个所以然,那就是一桩匪夷所思的事了。 惟有郑志明,那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态。 第三十章慈善宴会(7) 萧宇亦是暗急心头,寻思到,儿子啊,儿子,适才之事明明可以履险如夷,平安度过,可你非要庸人自扰的牵出个旁观者,这下子老爸也没办法了,只能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别人或许尚不能肯定萧枫的才学,可他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对于儿子有多大的斤两,他会不知道吗?即便这一月以来,儿子有了些可喜的变化,可任你再是如何的厉害,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中,通晓各国语言吧? 托洛夫大剌剌的说道:“萧公子,你这话就恕我不信了,我们当地的语言,别说是你们华夏国人了,就算是敝国的其他省份之人,只恐亦听不大懂。你这话,哼,哼,恕我不客气的说一声,实是大有弄虚作假的味道。” 说到这,忽然笑吟吟的用他当地的俚语道:“萧公子,我这话你能听懂吗?”说完,顿时放声大笑。 可还未待他笑完,萧枫突然亦用他们那面当地的俚语对他道:“当然,你这话简单得很,要听懂又有甚大不了的。” 托洛夫的笑声及时戛然而止,面上犹是不信的诧异问道:“萧公子,你,你真的会说?”自然,他这话还是他们当地的俚语。 萧枫仍是用他当地的语言道:“是的,托洛夫先生,你们当地的语言,我恰好会一些,不过并不太多,但是令公子所骂的脏话却是正好在我所会的那些词汇里面。”萧枫依旧是一副谦然自若的神态,并未由于自己的得理而咄咄逼人。 这般澹泊的风采,使得托洛夫大有好感,深受感染下,却是对自己儿子的不争气,更增忿怨。心道,看看人家萧府的公子,是何等的雍容俨然,而罗普斯可以说是在我那些成年儿子中算得上是个顶尖了,可现在与人家比比,只怕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至。唉,罢了,罢了,想来这萧公子适才所说的话,必然是铁钉板板,千真万确了。整件事的起因,还是普罗斯挑起的。倘若我再厚颜不认,那亦只是徒增笑料,让人小觑。 想到这,不由回过头向着众人庄重的道:“由于犬子的不肖,说出了一些不合适宜的话语,差点让敝家族与贵国之间的友情,产生了极大的嫌隙。我,托洛夫谨代表尼古拉斯家族,向贵国致以深深的歉意。”说完,朝着众人,接连的鞠了三个躬。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一章 死亡圣杯 1 众人起初见托洛夫忽然对萧枫说起了“叽里咕噜”的古怪的话语,心中本还有些担心,生怕萧枫万一接不上,岂非糟糕之极。继而又见到萧枫甚是自然通畅的与托洛夫叙谈之后;那时,众人不但没有放下负担,相反的却是吊起心旌,惟恐那萧枫实是在胡说八道而已。 直到望见托洛夫那听到萧枫话语的诧异表情,之后接着又是“淅沥哗啦”的一泡胡话乱言,而萧枫仍是泰然稳当的随之就说。那时,众人方才有所宽心。 只因不管如何,反正看那萧公子可以与托洛夫那般自由的交谈,便知刚才萧公子所说的话,实乃是胸有成竹之举。而如今瞧见托洛夫,非但没有恼羞成怒,而且还当众的说出以上那番话,这么一来,实令众人有种如卸千斤的意味。 一时间,众人的想法当真是各有万般。 萧宇那是笑脱了下巴,大感欢畅,直觉儿子今夜为他争光不少;梦瑶是惊骇无比,诧异万分,心道眼前这温温儒雅,侃侃而谈的人真的就是以前那荒唐好淫,暴戾恣睢的恶魔吗? 郑佩佩却是容光焕发,欣喜若狂,看着萧枫那汪洋自恣,洋洋洒洒的大家风范,委实是心下仰慕,暗恋不已。在旁的张管家却是看的只觉迷糊,不由心道,难道少爷只看了一月的书籍,就变得这么厉害?可自己好象并未拿什么外语书给他学啊? 这时,只见托洛夫忽然挥了挥手,顿时从旁边越出两个身穿西装,体形魁梧的外国男子。托洛夫声色俱厉的说道:“你们先把罗普斯给我带回去。”那两人也没说话,径自跑到罗普斯身边,从萧府虎贲卫的手上,接过了罗普斯,瞬时出了萧家宴厅。 众人见了这般情形,心知这罗普斯在尼古拉司家族里算是完了,且是永无翻身的机会了。要知这托洛夫大大小小的儿女,据说有上百个,可想而知,尼古拉司家族未来的掌权人之争是何等的激烈,时下罗普斯让他老爸在华夏国的上层宴会中出了这么个大丑,那么等待他的结果,即便不是永不录用,那亦必然失了夺嗣的资格。 萧宇见到场面有些冷清,即忙朝着托洛夫说道:“托洛夫先生,小辈们犯错,那是极为正常的事,其实犬子有时所犯的过失,比令公子还要荒唐呢!这不,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们需要社会的锻炼,那才成得了正果,你也不须生这种闲气了。” 说到这,望了望托洛夫的神色,见他似有些好转,便又道:“托洛夫先生,你看……我们的哪件事,现在……?”语气里充满了颇为尊重他的意味。 托洛夫见萧宇这般的对他,亦不由稍感心慰,忙道:“不生气,不生气,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萧宇笑了笑,转过头,朝着众人说道:“诸位,这次我请大家来赴宴,想来你们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底下众人微微颔首,意示知道,因为请贴上是写得明明白白的,除非是文盲,那才不知道呢! 萧宇顾视了下众人后,沉声说道:“我华夏国的部分省份,今年遭逢了百年罕遇的大水灾,虽然我们的S市由于防汛工作的到位,没有碰到什么大的损失,可是其它闹水的省份却是惨不忍睹。这次我带领S市的水灾慰问团,一路望去的景象,当真是令我痛心疾首。那些个百姓,即便是幸脱大难的,可现在也是家徒四壁,饥不饱腹。虽不至古时那般的饿殍千里,可也是疮痍满目,唉……” 萧宇重重的叹了一气后,音容甚是悲伤,继而朗声说道:“我一回来,就想让拙荆的啸傲集团免费承担这水灾后的重建工程,为那些遭逢大难的灾民们献出一份微薄的力量。等到这趟托洛夫先生率尼古拉司家族考察访问团来S市的时候,我也与他说起了此事。” 说到这,萧宇侧身让出托洛夫的身影,微笑道:“可当时托洛夫先生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就改变了注意。他对我说,是一人拾柴火焰高呢?还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哈……哈……这时萧宇爽朗的笑了数声后,又道:“听了这句我们华夏的谚语,我才顿然醒悟。是啊!即便倾注我啸傲集团的全部资产,只怕也救不了所有的灾民。惟有我们在座的各位,能够慷慨解囊,才可让更多的受灾百姓早日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所以,今天我邀请大家来,是让诸位参与一场前所未有的慈善拍卖。由我萧家拿出一件多年的珍藏,同时托洛夫先生也会拿出一件他所收藏的宝物,来作为参拍品,当然,所得之款项,自是一分不漏的全部用於救灾工程!诸位,你们看如何?” 底下众人一听,自是个个点头,谁会说不愿意呢?想来也没人敢! 这时梦瑶望了望身边的萧枫,内心暗忖到:怎么他父子两人的心性,竟会差得犹似霄壤之别。父亲是忧国忧民,公而忘私,儿子却是倒行逆施,为祸一方。倘若‘他’能象他父亲一般,或许我就会…… 这时萧宇又说道:”既然诸位都没意见,那么现在这慈善宴会就宣布正式开始。过会,我和托洛夫先生,都会各自取出两件宝物。相信,即便诸位没有竞拍到宝物,定也会觉得不虚此行!当然,第一件拍品,还是由托洛夫先生先取出,毕竟他是客人么!” 托洛夫笑道:“萧先生又来取笑了,不过,我这件拍品,相信诸位见了,定是要死命喊价的。”只见他甚是诡秘的一笑后,随即大力的拍了拍手。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一章 死亡圣杯 2 响声过后,就有两个虎贲卫从后面抬出了一长形物体,长约米许,宽约十余公分,上遮一方红布,盖住了里面物事的庐山真面目。可是众人从外形看来,却是象足了一具古琴。那两个虎贲卫,把长形物体置於大厅中央的一张案几上,随即分立两旁。 此时,托洛夫脸含微笑的走至那物体跟前,说道:“诸位,贵国的武圣节还余三日便即来临,至于贵国武圣的事迹,诸位自是了然于心,亦就不用我饶舌了。其实,本人此趟来贵国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为了两国间的能源东输议案,这个目的诸位自然都是知道的;那第二个目的么……” 说到这,托洛夫又是诡异的一笑,实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那就是为了让这件宝物,能够完好无损的归还给贵国。待下我还想考考诸位的见识,倘若有人可以说明宝物的来历,那我便将这件宝物送于他便是。且另外再捐一亿华夏币,用于贵国的救灾工程,如何?” 说完,得意的看了下周围众人的惊讶之色,随即右手猛地一拉红布,显现在众人眼前的果然是众人原先意想中的一具古琴。 只见那古琴之身,漆光退尽,色如乌木,漆质与琴之木质,凝结为一,瞧来便是历年已久。上布龟背状的纹象,极其规律有致。而在琴首,却是罩以金漆,上镂云纹,显得甚是温润雅致,精美华贵,宛似出自鬼斧神工。看这漆工之精湛,即使是现在的喷漆名家怕也难以媲美。当下见者,无论好者与非好者,无不惊叹它的华美佳丽,巧夺天工。 萧枫初见此琴,顿时“呀”的一声,其声极为骇疑。 托洛夫耳听八方下,早已听得分明,当即朝着萧枫笑道:“哦,萧公子果然学识渊博,初看之下,已经认出了这琴的来历。既是如此,那就请公子为诸位一释究竟,如何?” 他对萧枫委实感觉神秘,甚想趁此良机掂掂他的虚实。反正也不吃亏,若是萧枫回答不出,却也顺便解了适才的郁闷之气。而且他深信这具古琴的来历,萧枫定是不知道的。 萧枫讶声方息,听得托洛夫这般说法,心知他仍为适才之事有所恼恨,心忖道:此事说来也巧,这琴么,我不但知道它的来历,而且当年学琴时,且还用过。这下,你个蛮人可失策了。 思至此,当下举步上前,朗声道:“承蒙先生看重,我就献丑了。”随即走到古琴跟前,凝神细望,看见琴首处果有一个淡淡的篆体字‘菀’,心下更是宽松,又想到:这次托洛夫可得破费了!一个亿啊!虽然他不知道这一亿华夏币到底值多少银两,可是望见适才众人那惊叹的神色,便知,这定是一笔非同小可的巨款。 萧宇看着儿子的举动,心道:小祖宗哎,刚才的事好不容易过了,现在你却又来添乱。你以为是老头瞧重你啊?他是想让你出个丑,好舒解下刚才的怨愤。唉,谁知你还真的受不了别人的夸,一夸就上当。想到这,萧宇极是焦虑的望着儿子,只盼他能早点知难而退。即便退下来丢了颜面,可总比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来得好。 此刻的梦瑶也是彷徨不已,虽说原本亦想寻个良机,让恶魔当众出丑,面目无光;可是经过了这许相处,见他一直彬彬守礼,温情友爱,到也有些不忍;但是要她盼望萧枫能够侃侃而谈,尽诉琴之来由,大大的风光一番,这却又非她所愿。 这时的宴会大厅中,看好萧枫的只怕也仅有郑佩佩一人而已。她现在对萧枫,那是盲目的崇拜,总认为自己瞧上的人儿,论文,那定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论武却也必然是所向披靡,纵横不败。是故,此刻的郑佩佩,挺胸昂首,神光焕发,大有立即为萧枫鼓掌的趋势。 此时,萧枫道:“诸位,既然托洛夫先生硬要我出来献丑,那我也就狂妄一下了。只是此琴的来历和名称,我也仅能约估一下,说错了,大家可别笑话我。” 众人听了,自是连道不敢。萧宇神色微喜,对儿子的这个场面话,他是万分认可。即便郑父亦是颔首微笑,内心也甚是欣赏这个未来的女婿。 这时萧枫又说道:“看这琴的色泽以及纹理,它的上部乌黑,绝无光泽之地方,完全与炭相同,可以推断出是宋代前的古物。再凭古琴又以桐面梓底,琴身上的龟纹及琴首的金漆手艺,就知此琴,非是寻常人就能用得起的。见到它者,那是未有不爱慕,绝不忍释手。想来这古琴的前主人定是古代的权贵或是仕豪。 最后,我发现了琴首上有个篆体字,那是一个“菀”字。这个字在古代,可是女孩的专用名,那么相应的就能判断出这琴的前主人,必是一个名字唤作‘菀’的女孩所用,而且这女孩的身份也必然尊贵之极。” 说到这,只见底下众人个个惊咦无比,为萧枫那有条有理的解说,实是叹服不已。心下俱自忖道:看来这传言是不可信的,闻说萧家公子,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且还荒淫好色,暴戾恣睢。可眼下这矫矫公子,那有半分传言所说的骄奢淫逸,先不说适才的智斗托洛夫,就是时下这头头是道的琴之解说,也不是一般的人就能说出的。 幻,剑,首,发… 郑佩佩是双目泛彩,梦瑶是诧异满面;萧宇及姜婉芝,那是终见儿子成龙的欣喜。 托洛夫却是惊骇万分,这古琴是尼古拉司家族百年前在南洋所得。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一章 死亡圣杯 3 当时这执琴的人,神色慌张,草木皆兵,见到那尼古拉司家族之人时,先是跪泣求拜,讨饶赎命,后来知道不是追他之人后,又登时跋扈起来,还想劫财灭口。 谁知那尼古拉司家族的人也非是寻常的人物,一番打斗,最终还是弑杀了执琴人。那尼古拉司家族的人见事有蹊跷,便取了这具古琴,之后带回了斯拉夫帝国。 直到三十年前,忽然有一批华夏人远赴斯拉夫帝国尼古拉司家族的本部,其目的竟是为了讨要这具古琴,当时托洛夫的父亲,可是个极为吝啬的人,他见华夏人万里迢迢的,来要具不名一文的古琴,便以为这古琴中,定是藏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藏,故而他并不愿交出。 然后,便是一场生死殊搏。虽然华夏人是退去了,可是托洛夫的父亲,同时也为了这具古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托洛夫在接掌了尼古拉司家族后,便派出了数以万计的家族密探,来探寻这帮华夏人的来历。 最终的结果,便是华夏人的踪影仍是一无所得,可这具古琴的来历,却是被查探了出来,原来这古琴,并无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藏,而仅是一件很普通的古董而已,只是来历,有些不寻常,它原是华夏武圣的爱人,南宋昌平公主赵菀生前用过的。 虽然有些意义,可托洛夫却并不想为了这具古琴,而再踏上父亲的老路。是以他此次来华夏考察,顺便也把它给带来了。毕竟这具古琴的意义,对于华夏人来说,实是比自己要大得多。如此一来,既得到了华夏人的青睐,又能抛去这个祸水,实是一石二鸟的良策。 眼下他听萧枫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把这古琴的来历,说了个七七八八,要知道,当时为了这古琴的来历,可是足足牺牲了上千名的家族密探后,方才明白的。这前后的对比,实让托洛夫暗自忿恨,埋怨不已,心道当时为何不早点认识这萧家的公子。 这时萧枫望了望众人的神色,又斜眼睨视了下托洛夫的表情,想判断出这斯拉夫老头到底知不知道这古琴的真正来历。可看到的却是满脸的懊悔和无奈。 他也不知道托洛夫究是何事,会露出这般丰富的表情,随即道:“综观华夏历史,名中带菀的女子,那是委实不少,可论身份之尊贵,才华之横溢,只怕惟有南宋的昌平公主赵菀了。” 说到这,萧枫微微一顿,又道:“是故,我可以判定这具古琴,乃是南宋的昌平公主赵菀所遗之玉壶冰琴。”他这番话那是说得斩钉截铁,娓娓道来却又极有道理。 众人听了,忙自询问的眼神,投视向托洛夫。托洛夫大笑道:“好,说得好,此琴确确实实是贵国南宋的昌平公主所遗之玉壶冰琴。萧公子果然不凡,一眼便瞧出由来,高明,当真是高明啊!” 此刻众人又是随即望向萧枫,那目光中所隐含的,却已满是钦佩之色。郑佩佩更是欢欣鼓舞,雀跃不已,小小的手掌,已不管是否会拍红拍烂,一个劲的在那猛自拍掌庆喜。 站在她身边的郑志明,却是妒火直冒,大有不甘,心道:哼,排得好一场戏,本身就是草包之至,即便能让众人,认为你有七步成诗之才,那又如何? 梦瑶是呆怔惊疑,本道萧枫才疏学浅,必是舛讹百出,怎料他却是胸藏锦绣,才识过人,不由的一双美眸,径自打量着他,想看出些究竟。 谁知此时,恰值萧枫也正望去,两人目光在空中猛的相遇,梦瑶顿时羞红玉颊,臻首微垂,心儿怦怦的暗忖道:怎么会正好被他看见,这么一来,他以后岂不愈加放肆,还以为我是个生性放荡的女孩。不行,我一定要给他点厉害瞧瞧,不然他还以为我不追究他的暴虐了。 想到这,又是头儿抬起,双眸狠命的盯视着萧枫。但她本身就温婉柔顺,即便再是如何装出一副凶态,但望在萧枫的眼里,却是风情万钟,恍似寻己撒娇一般,使得他不由心弛神醉。 这时的萧宇也是神采飞扬,恍似众人钦佩的就是自己一样,那种神情,当真是无法溢於言表。 托洛夫眯着眼睛走到萧枫身边,笑道:“萧公子既然对古琴这么的有研究,想必琴艺亦是不凡,不知我们有没这荣幸能听公子弹奏一曲?” 萧枫微笑道:“琴道乃是与心灵的融合,此刻场景委实不合操琴,是以还请托洛夫先生见谅,下次有机会,晚辈定为先生操奏一曲,於先生评点。” “好,好,听萧公子这番话,便知公子定是贵国的琴道高手,那我下次就洗耳恭听了?”托洛夫笑着说道。 萧枫忙自谦逊,连道过奖。随即走到古琴跟前,望着那琴身上的沧桑痕迹,想到千年的光阴,就此一瞬而过。古琴虽然完好,而伊人却已不在,不由心下唏嘘。 脑海中无意识的闪现出赵菀的吟吟笑靥,绝美芳容。右手更是不自禁的抚上琴弦,但觉那前世的岁月,恍如就在眼前。手指刚触琴弦,便听见一声清脆悠远的“噔”,其声绵绵,醒人魂魄,飘飘然的响彻全厅。 众人被这琴声吸引,顿时寂无声息。而萧枫却被这一声琴音,骇了一跳,即忙缩手凝视。说来也怪,即便萧枫的手,已然不与琴身接触,可那琴音竟是无人自奏。“噔”声过后,随即阵阵琴音,扬扬荡出,声调虽美,音色也悠,但是这般诡异情景,实是令人毛骨悚然,须发直竖。 不说众人的骇异,此刻的萧枫却是徜徉在琴音的回忆中。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一章 死亡圣杯 4 一个凄美的身影,孤零零的依海相望,但见风吹鬟,浪湿鬓。即便如此,风浪也击不去她的渴盼;可是失望,却是一次又一次,直至海天浑色,最后都付於苍烟落照,方才缅然含归。 渐渐的画面似象烟云淡散,难以离舍的萧枫不自禁的用双手虚挥,想要留住这情泪相续的凄恻场景,可是烟云飘荡,仿佛随风永去。惟余无尽的抱憾及怅然。 片刻后,烟云又是重组,画面中仍是哪个窈窕的身影,只见她停梭怅然,思忆远人,独宿孤房,泪如雨下。这等悲怆的一幕,着实让萧枫摧裂心肝,肠断百回。他想告诉她,已经归来;他想告诉她,别再悲戚;他更想当面对她说一句,我想你……可是空间的隔异,却让他望人兴叹,空自忧愤。 琴音中的悲惋伤绝,也感染了时下的大厅众人,那琴声仿似袅袅桑柘叶,又如萋萋柳垂荣,声音低处,好比幽咽悲声,坐泣秋风。 依稀中似有一婷婷玉女,纤手抚弄玉琴,怅叹青娥凋颜,恻恻忆思却又哀泪湿裳。那种芳心空持,香颜为谁的挥涕场面,使得众人闭目沉吟,悲不忍言。 正在众人俱是沉浸於悲伤之时,忽然“噌”的一声巨响,琴声戛然而止,但是琴声的余韵,依旧让人俱是一般的哀怨悲戚。一时间,宴厅里充溢了呜咽抽泣,为那女子直至瞑目犹未曾见到牵挂人儿的凄凉结尾,而感到无尽的唏嘘和失望。 此刻的萧枫犹如丧魂落魄般的颓然坐地,想到菀儿由于对自己的一往情深,落得哪般下场,心中实是感到内疚和羞愧,那种懊恼和伤心当真是到了极处。 直至久久之后,众人方才徐徐回醒,只是心中的愁郁之结,却仍未得到疏虞贯畅,但觉胸腔闷闷,思绪戚戚。 还是托洛夫来得坚硬些,见众人俱是默然无语,沉缅幻景,便说道:“诸位,这古琴果然是一宗宝物,适才那般异象,在我家族百年来,还从未见过。而今,初归萧公子,便已如此,想来萧公子确实是古琴的心仪人选。现在,我宣布,这具古琴,我托洛夫代表尼古拉司家族,正式赠送於萧家的公子,萧枫。”说完后,当下鼓掌庆贺。 众人也随即合掌以应,只是掌声零落,并不齐整,想来有些人还未从适才的意境中完全苏醒。 这时萧宇也现儿子的异状,忙自命人把那古琴收好,又让萧枫回后厅歇息。自然,姜婉芝与梦瑶也是随同而去。 郑佩佩本亦想跟去,可是寻思着自己毕竟和萧枫,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倘若去了,岂非让人笑话自己,在倒追男人。思至此,即忙停下脚步,不忍不舍的回到了父母身边。但双眼,却是直到望不见萧枫的身影,方才重新注视宴厅,不过已然是心不在焉了。 此刻,萧宇说道:“诸位,承蒙托洛夫先生瞧得起小儿,把他家族珍藏百年的宝物,送给萧家,我实是铭感于内,这里就先谢过他了。”说到这,朝着托洛夫行了个华夏的拱手礼。 托洛夫微笑回礼,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萧宇也不继续和他客套,又自说道:“既然托洛夫先生的藏品,大家也都看过了,那么现在就轮到我的宝物了。”说完后,他也是拍了拍手,随即有个虎贲卫,捧着一个檀木盒子,恭恭敬敬的走到萧宇身边。 这时萧宇微笑道:“适才托洛夫先生的古琴可以说是我华夏族的圣物,那么我这件珍藏,说来到也算是。” 萧宇轻轻的打开檀木盒盖,接着又小心翼翼的轻轻抬起。直到盒盖完全拿开,只剩个底托。众人望去,只见底托上,摆放了个普普通通却又煞是怪异的血红色酒杯。 说它普通,只因它仅是一酒杯而已;说它怪异,却是众人从未见过酒杯竟会是血红色的。只因若是有人拿着血红色的酒杯,仍可喝下杯中酒的话,那这人不是地狱来得恶魔,那也定是变态之至。那种感觉,与在饮血,又有何分别? 望着这个酒杯,众人忍着心中的惊疑,等着萧宇来为他们解说。 而这时托洛夫却是甚为激动的走了上来,迟疑的问道:“萧,萧先生,这酒杯,莫非,莫非是教廷的……?”心中的不确定,使得他仍然没有说出最后几个字。 萧宇说道:“还是托洛夫先生眼光好!不错,这酒杯正是罗马教廷已然失踪千年的圣物,“死亡之杯”。” 听到这话,托洛夫犹是兴奋的不知所以,连声道:“我看看,我看看。”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个单片眼睛,置于右眼上,随即激动的低头审视,细细观赏,一边看,一边口中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过了半晌后,托洛夫抬起头,语气坚决的道:“萧先生,这,这‘死亡之杯’我买了,价格任你开,要多少,便是多少。如何?” 说完后,想想似有些不对,叫人开价,人家又怎好意思呢?当即又说道:“不如这样吧!萧先生,这‘死亡之杯’,我出五亿华夏币买下它,怎样?” 周围众人听到他开出这般天价,不由倒抽冷气,一个个不相信的眼神,齐刷刷的望向托洛夫。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一章 死亡圣杯 5 萧宇心道,他尼古拉司家族就是出手不凡,买个毫不起眼的酒杯,竟也化此代价。这‘死亡之杯’虽是圣子耶酥的遗物,可亦并无甚大用,既然他想买,那我又有何道理不允呢?何况这5亿华夏币,不知能救得多少灾民! 思至此,萧宇说道:“托洛夫先生,既然你对此杯,是志在必得,那我也就不藏私了。这‘死亡之杯’就交予你了。” 托洛夫喜不自胜的正想接过。忽听得有人大声道:“且慢——” 众人即忙遁声望去,只见萧枫又是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而这声‘且慢’也正是萧枫所说。 萧枫从容的走至托洛夫身边,微笑道:“托洛夫先生,晚辈素闻‘死亡之杯’的凄美传说,虽是久仰大名,却是无缘得见。只因这杯么,家父藏得甚好,连我都不曾知道,原来这传说中的圣物,竟是咫尺天涯。现在这杯既已是先生之物,是以只能恳请先生,能否先让晚辈鉴赏一下?” 托洛夫虽是心中不愿,但听他说得这般辞歉言恭,却亦不好拒绝,只得干笑道:“好,好,萧公子自便就是,自便就是。” 萧枫见他如此,又潇洒的道:“那晚辈就谢了!”说完,径自用手取起酒杯,细细端详。 你道他为何这般强人所难的非要鉴赏酒杯。只因他元神里藏有昔日罗马教廷裁判长约翰的记忆。按着约翰的说法,若是想把教廷神诀“十二天罗翼”练至终极境界,却非要得到圣子耶酥在最后的晚餐中所用的哪个银器酒杯。 当年圣子耶酥由于被叛徒出卖,在晚餐后,即已被罗马人弑杀。之后,他们还用长矛,击刺圣子的尸身,以确定他是否真的死亡。故而圣子的伤口,那是鲜血泉涌,泊泊流出。待到罗马人得意忘形的离开后,一个圣子的忠实信徒,即用圣子饮用过的一个银酒杯,来盛装他的鲜血。他的本意,那是想取些圣子的鲜血,拿回家供奉。 谁知事情的演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酒杯就好似无底洞般的接完了圣子所有的血液,甚至包括原先溅湿在地的,最终也收之回来。此时的酒杯,不但在瞬时,变成了鲜红鲜红,同时也发生了更为骇人的异变,在白光闪烁中,化为气状,融入空间,直至消失。 虽然这酒杯是消失了,可是这奇异的传说,却也留传了下来。直到罗马教廷的繁荣兴盛,这酒杯,也就被人称之为‘耶酥圣杯’,俗称又为‘死亡之杯’或是‘复活之杯’。 萧枫小心的托着这个圣杯,只见圣杯的底部,镌刻有一段阿拉伯语的铭文:“赠给携来辉煌之人。”萧枫细视了半晌,却仍没看出个蹊跷究竟,不由大是灰心,寻思:这圣杯瞧来也没甚么出奇之处,为何约翰非要说这圣杯是“十二天罗翼”的关键? 想到这,不禁暗自运劲,神识外放,把自身灵力分为三股。要知道他如今虽然功力未复,可三教功法所汇聚的神诀,却已是使得炉火纯青,随心所欲。要分则分,要融则融,实达一体同源,圆融自如的境界。他用佛道两股灵力,一护识海,一护丹田,另一股天使灵力则缓缓的渗入圣杯,想察个究竟。 神识与灵力,刚接近圣杯的边缘,便觉从杯中,一道庞大无匹的神异力量,倏然涌来,猝不及防下,顿时被闹个灰头土脸,窘迫之极。萧枫不遑多想,忙即猛增灵力,挡住那异力的凌厉攻击。可怎料那神异力量,就好似想和他寻个玩笑一般,不知为何突又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此一来,萧枫那一击,大大咧咧的恍如击中虚空,虽无力量阻挡,但毫无目标的难受,却是让萧枫募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与此同时,自身的神识和灵力,仿佛掉进了无穷的宇宙,茫茫然然的无所适从。正在萧枫,惊惶失措的,以为又要经历一次破碎虚空,忽然,前方那无尽的黑幕中,发出万缕金芒。极目眺望下,便如有千万个金色小点,向这涌来。 还未待萧枫有所异动,那些金色小点已然到了萧枫跟前,颤颤抖抖中,以奇异的轨迹,绕舞盘旋,却未如萧枫所料的那般来攻击他。萧枫不禁诧异的望着这些金色小点,心想,这奇异的小点难道就是“十二天罗翼”的关键? 正在他穷思尽想之际,但见哪些金色小点,在极为诡秘的波动下,竟是汇聚成了一种神秘的金色花纹文字。文字拼合成的语句,萧枫也不知为何竟是能全部读懂,就似冥冥中曾有人教过他一般。 语句到亦不多,仅有四句而已,可是当萧枫吟咏完这四句话后,正感句意深远,奥妙之极。忽地背部发痒,随之裂痛,片刻间,‘唰唰’声响,疾展出一对巨大的金色羽翼。羽翼拍打的罡风,毫不留情的吹散了眼前的金色花纹文字。随即,又狠毒的把它们撕开揉碎成,原先的金色小点。 此刻的萧枫才知道,这金色文字构成的语句,赋予自己的便是“十二天罗翼”的心诀关键,脉络总奥。倘若没有这四句口诀,那么这“十二天罗翼”即便练来,也至多是一门俗世神功。 可是在包含了这四句口诀后的“十二天罗翼”,就算它不是天界的无敌秘诀,那也定是门一等一的罕世神技。想到这,萧枫不由心花怒放。虽说他生性恬淡,不求力胜,可是这送上门的烙饼,却亦没有不喜之理。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一章 死亡圣杯 6 这时,只见那些金色小点在罡风中飘来荡飞,悠悠散散。忽然,它们趁着萧枫羽翼回收的那一瞬刻,仿如万蚁攀树般的涌向他。萧枫慌忙间,羽翼再展,可这次扇出的罡风,却是对金色小点没有半分的用处。 萧枫见此,不由心惊胆战,在无所了解下,即想暴身后退。可是哪些金色小点笼笼罩罩,纷至沓来,速度飞疾的就象光线,又那里让他避得开。且那些金色小点,更是无视萧枫的护体神罡,无声无息里,顿时黏附在萧枫的周身上下,随即又渗入他的经脉、骨髓、以及浑身各处。 萧枫,起初还微感有些惊悚,毕竟不知这金色小点的由来,也不知它为何突然攻击自己。直到金色小点涌入的同时,他便觉得那千万个金色小点,骤然化为千万股神异的力量,缓缓融入自身,灵力鼓荡下,只感周身太和,圆融舒畅,其中之妙处实不可言。 但觉此刻,即便仍没昔日之雄风,可也差之极少极微。如此一来,萧枫不由欣喜若狂,骤然想运足全力,探明现况。募地,又是眼前一黑,片刻间,却又已返回了萧家宴厅。 此刻的众人,惟有目瞪口呆,只因萧枫的鉴赏过程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先是好端端的在看圣杯,怎料骤然间,又是狂喷鲜血。那喷也就喷了,可余下的场景,却是更为骇人。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下,金光大作,宛似神人。这等异象,当真是平生从未得见。 托洛夫是最为着紧他那刚到手的“死亡圣杯”,望见萧枫似变寻常,即忙发问道:“萧公子,你和圣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枫从圣杯中的异空间骤然回到人世间,实是还有些茫然,被他这般一问,顿时有些惊醒,望了望时下众人,一张张好奇待询的面庞,不由大感为难。寻思:这真正的遭遇,那定是不能与他们说的。要不然,他们即便不当我是疯子,那也必然认为我是个神棍,以为我故作神秘,想讹诈他们呢! 想到这,萧枫笑吟吟的说道:“托洛夫先生,这圣杯,还当真是个宝物,你可算是有缘人啊!”一边说着,一边把圣杯递给托洛夫。 此刻,萧枫瞧着托洛夫那如获至宝的眉开眼笑,不禁暗忖:这圣杯中的秘法口诀,早已被我参透领悟,即便是圣子耶酥留在里面的力量馈赠,也已被我尽所而获。时下这圣杯,却亦至多是个寻常酒杯而已。瞧这老头,花了5亿买个普通酒杯,仍是一副大占便宜的得意样子,想来到亦令人好笑。 思至此,即又说道:“我适才正鉴赏的起劲时,忽然从圣杯中发出一股力量击中了我,害得我是大口吐血。本想就此把圣杯放於原处,谁料它又是光芒激射的把我笼罩在里面,让我动弹不得,直到我足足念了三遍圣经,它这才放我出来。这圣杯果然是非同寻常。”说完,脸上故意装出一副钦羡的神色,望着托洛夫。 萧枫说的话,众人是不知该信,还是不信。可就算怀疑的话,自己却也拿不出证据。况且萧枫所说的,那是八句有真,二句为假。让人听来,那是条条有理,脉络分明,却亦并非言不由衷。是以众人只得暂抑疑虑,齐齐的恭贺萧枫,命大福大,幸脱大难,而萧府也实为积德之家也。 至此,一场慈善宴会,可说是各有所得,也各有所失。 宴会结束后,萧枫很是体贴的送梦瑶回家,即便他一直彬彬有礼,可坐在萧枫身边的梦瑶却仍是惊栗不安。特别是那懂事的司机,更是变本加厉的把车内的隔窗玻璃,也放了下来。使得前后的车内空间,恍如两个世界一般。如此一来,梦瑶便如一只受惊的小兔,蜷缩在后座的座椅上,内心的悚惧实是如波涛汹涌。 萧枫看着她的样子,委实心下痛惜,但他又不敢上前与她搭话,生怕引起她更大的恐慌,到时岂非反而不美。幸好过不多久,总算到了穹隆山的黄家公馆。萧枫亲自下车,为梦瑶打开了车门,并且小心翼翼的如捧瓷器般的把她搀扶了出来。梦瑶在瑟抖一下后,到也没过分的抗拒,两人就这般默默的对视了须臾。 此刻的梦瑶对于萧枫的为人处事,还真是有点糊里糊涂。总觉得自己是否看错了他,今夜的一切,他是那么的温文儒雅,敦厚守礼,这不就是自己心中梦寐以求的‘他’吗?可是哪夜所受到的伤害和欺辱,自己又怎能忘得掉?那只怕就是自己一生中的梦魇! 萧枫见她只是不说话的伫立一旁,在冷月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孤弱无依,瑟瑟颤抖,心中的怜惜顿时溢涌胸怀,柔声道:“小傻瓜,到家了,怎么还不进去?” 听着萧枫那宠溺的语气,梦瑶直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内心里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情人间的温暖体贴,此中之享受,实非外人可以了解。止不住的扪心自问道:这是他吗?这就是情侣间的感受?这就是爱的蜜语?这种感受,能留存到永远吗?是永远啊!这时的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迷糊了。 正在两人享受着这种静谧、温存、如水样的绵绵柔情时。 黄丙炎不合适宜的跑了出来,一看见萧枫,立时就脸上堆笑,谄媚的道:“萧少,你来了……哈哈……这可真是麻烦你了!你瞧,我家梦瑶就这么不懂事,玩都玩了,还要你百忙中抽出空来送她回家!” 其实他看见萧枫能送梦瑶回家,不知有多大的兴奋,此刻的他,想到的就是,看来这萧少爷果然是对梦瑶有些意思,而且还不止一些,搞得好的话,我黄家兴许真能和萧府结成亲家呢! 心中的喜悦,使得他那枯瘦的脸庞上,禁不住的泛出了少见的光芒。 萧枫忙自回答道:“应该的,应该的,是我邀请梦瑶去的吗!若是让她一人回家,先不说我良心上的过意不去,就是要时刻担心她路上的安危,我也怕睡不着啊!” 虽然他对黄丙炎从心底里委实瞧不大起,但他毕竟是梦瑶的父亲,自己却亦不能少了礼数。何况现在趁回他话时,也顺便透露出,自己对梦瑶的情愫,不用再当面向梦瑶说明,这倒也蛮好。 梦瑶听了萧枫的告白后,心中却是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忽上忽下,不过她又想:什么担心我的安危啊?即便是有人伤害到我,到现在,亦就你一人而已。哼,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睁眼在说瞎话。 片刻的寒暄后,原先的温情业已不复存在,所剩下的亦就是黄丙炎一身的市侩。萧枫在不耐下,道别了黄家父女。 夜晚的萧宇是莫名的兴奋,在欣赏了妻子那娇柔盈握的身段,白皙似奶的肌肤,圆滑硕大的美臀,心底是止不住的冲动,在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之后,两人紧紧搂在一起,喁喁蜜语。 萧宇说道:“婉芝,你有没觉得儿子似乎有些变了?” “是啊,真的是有些变了,不过变得很好……”姜婉芝被萧宇的一个敏感爱抚,顿时打断了她的话语,接着娇嗔道:“你看你,又来了。” 萧宇死劲的抱着这个荡人心魄的美妙娇躯,说道:“婉芝,我真的很高兴,你知道么?本来的我,实在是已经对儿子有些失望,可现在却不同了,凭他今晚所表现出的那种雍容的风度,自如的谈吐,我就相信我们的儿子,日后定然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 “你也是啊,公公和爸爸全都是啊,当然你们的后代,肯定也是个大人物喽!”姜婉芝温婉的细语道,并且用手指在丈夫的胸膛上轻轻的划着,划着…… “那是不同的,婉芝你知道吗?我今晚在咱们儿子身上,看到的是‘神’的气势,那是一种,怎么说呢?……大概是无所不能,似乎可以移山倒海的气势……”说到这,萧宇似是思索了一会,随即肯定的说道:“不过,我相信,这种气势只怕是华夏国近百年来都没人有过的。”他对自己的眼光,委实相信得很。 “看你,把自己的儿子说得那么好!……”姜婉芝嬉笑道,过了须臾,她即又迷茫的问道:“宇哥,难道,难道咱们的儿子真的有那么好吗?你说的人,真的是咱们的儿子吗?” 萧宇温柔的笑道:“看你,儿子不好你着急,儿子现在厉害了,你却又不相信了。”说到这,忽然诡异的一笑道:“既然你不相信,我们不如再制造一个吧?” 说完,宽大的手掌,顿时又在妻子那滑腻的身上,游来游去,那起伏有致的玲珑,那修长结实的双腿,那柔滑如脂的肌肤,使得他又是情欲搏动,兴致昂然。而此刻的姜婉芝也是双眸紧闭,颊生桃红,轻蹙黛眉的承受着丈夫一次次的冲击,朱唇微启中,不时的发出些令人荡魂的呻吟呓语。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 1 次日,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萧枫本想一早就到道馆去看望那些小兄弟们。可是保镖们却对他道:“少爷,从昨日起,你的行李,就一直还在车上呢,要不要先回趟宿舍?” 萧枫一听,这才想起,由于昨天的事情委实太多,以至连自己即将要居住的宿舍,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那我们就先去宿舍好了。”萧枫随意的说道。 萧家少爷所居住的宿舍,和旁人那是大不一样的。他的宿舍,竟然是一幢单体的小别墅,座落在校园中最为景色清幽的芙蓉湾。在这芙蓉湾里,错落有致的分布了十余幢的别墅,且式样还各有不同,有的是威严古堡型,有的是廊桥水榭型,而更为滑稽的竟然还有茅屋村寨型。 当然,这些形色各异的别墅群落,自然是有人居住的,而且还俱都是些S大的学生。只因这S大里,那些家世显赫,背景深厚的学生实在是不计其数,多如牛毛,倘若要他们和哪些家境贫困,生活潦倒的学生们共同居住的话,只怕这S大里的打架斗殴,欺凌弱小之事,每天都要发生几百桩。 于是现任的S大校长史玉祥,独创华夏之未有,在校园的一角,开辟出了百余亩的空地,然后经过全校师生的提名选举,排在前十五位的学生们可以在这块空地上按照自己的构想,建筑起自己喜欢的类型别墅。 而这些别墅,自然是给他们自己居住的。不过这费用,可得他们自己掏出来。故而,能在校园的芙蓉湾拥有自己的宿舍别墅,那是每一个S大学生的梦想,同时亦代表了居住学生的高贵身份。 可待他们毕业后,那么这别墅就得收归校方,等待着下一批的学生来居住。倘若下批的学生,不喜欢原先的建筑风格,那么他可以推倒重建,只不过这费用,还得他们自己掏。 萧枫望着这东西方建筑的融会交萃,不由内心失笑道:这是建筑擂台赛么?当真是好笑得很。 萧家少爷的那幢宿舍别墅,是幢两层楼高的外带草坪,内含花园的厅台楼阁型别墅,估计是由于负面元神的记忆中,还是较为喜欢华夏的建筑风格吧!别墅里还有三四个女佣,那是为了清洁打扫用的。 过不须臾,萧枫他们就搞定了一切。萧枫朝着保镖们微笑着问道:“那现在,你们说要去哪里呢?” 他这话到是随口一说,可听在保镖的耳朵里,就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们对这大少爷的喜怒无常可是了解得很,只以为适才他们阻止了少爷的道馆一行,现在的他,却是在正话反说。 故而其中一人,当即诚惶诚恐的道:“少爷,我们那敢来安排你的去向,其实早上的事,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毕竟那时还很早,即便是去了道馆,估计也是看不到人的。这件事,还请少爷多包涵,以后我们再亦不会阻止少爷你的活动了。” 萧枫听了那话,不禁懵然,随即失笑道:“你们啊,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瞎想,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怪罪你们早上的事了?其实你们做得非常对,就应该在我遗漏的时候,提醒我,帮助我,我还没感谢你们呢,又何来怪罪之说?” 保镖们相顾而视,真的是不敢相信刚才的那番话,是从自己一直所熟悉的荒唐少爷的嘴里说出来的。那种怀疑的犹豫之色,萧枫又岂能看不出来。不过这到也怪不了他们,对于负面元神以前所做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自己都感到厌恶难耐,又何况是他们。 这时萧枫又笑道:“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那我也就没办法了,但是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去道馆了?” “是的,不过少爷,你最好现在去上节课吧!毕竟你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去过课堂了!”其中一个保镖又鼓着胆子的提醒了他。 只因适才萧枫的神色及言语,是那么的真挚和坦诚,为了这世间,可以少个暴戾少爷,同时亦可以让自己不被以前的同僚们笑话,说自己在为虎作伥,这个保镖确实是豁出去了。 “好啊,那我们就先去上节课好了。”萧枫心向神往的道。对于这个时代的学习,他还当真有些盼望。 在S大的某间大课堂里,数百名学生正在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听着S大著名自然学教授王宜昌的授课。忽然学生们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而近,随之出现在课堂门口的则是怀着勃勃兴致而来的萧枫,身后尚且跟着三个保镖。 只见,这时的萧枫一身随意的高档休闲服,配上那黑又亮的齐耳长发,身材魁梧却不显得笨重,面容神俊又是英气焕发,那种刚硬丰朗的男子风度,飘逸悠然的神秘气质。使得课堂里的女生们恍如以为心中王子,不觉中竟差点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生实是S大里臭名远扬的‘大淫棍’。而男生们却是个个露出骇怕惊慌的神色。 萧枫虽是不知,倘若自己上课晚来,该是如何办才好?可他心忖,我只须秉着礼貌尊师的态度,想必也无大碍。于是,走至门口后,诚恳的说道:“先生,我来晚了”。说完,望着王宜昌,看他会如何发落自己。 王宜昌自然认识萧枫,而且是识之甚深,他曾经有过一个令他颇为自豪的女学生,成绩优秀,品貌俱佳,在世界性的自然论文竞赛上还曾得到过S大开创以来,前所未有过的荣誉,‘自然女神杯’金奖。可也正因为她的品貌俱佳,一年前,引起了眼前这个纨绔衙内的垂涎,被他花言巧语,坑蒙拐骗的取得了身心后,最终无情的抛弃了她。 而哪个女生由于受不了这般样的打击,以至自暴自弃,沦落风尘,从此,一颗原本可以冉冉升起的自然学新星,却是让个花花太岁给毁了,这实在是华夏科学界的悲哀。唉,往事不堪回首,这是一桩多么令人发指的事。想到这,王宜昌就忍不住的大为叹息。 看着眼前意态悠闲的萧枫,正直的王宜昌就忍不住的义愤填膺,不由怒形于色的指责道:“萧枫,这么晚了,你还来上什么课?你不知道这会打扰到别人的吗?”能够痛骂下这纨绔衙内,他也觉舒畅不少。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 2 萧枫自小就对授人以学的先生异常尊重,而且生性本也洒脱,是以对于王宜昌的怒斥,他到没生气,反而更是歉意的道:“先生,对不起,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改!”说完,索性向王宜昌鞠了一躬。 王宜昌望着眼前的这个场面,顿时迷雾罩头,浑不知南北,向来的暴戾家伙,今天竟会破天荒的朝自己鞠躬道歉。要知道,他适才指责萧枫,实是一时的怒火冲脑而已,难道他会不知道,倘若得罪了萧府少爷的后果么? 只是他多年的教学生涯,好不容易才遇到个天资上佳,刻苦钻研的好学生,本想传之衣钵,可最终却是被萧枫给毁了。这其中的失落和伤心,那亦就可想而知了。 此刻的场景,说来也是极为发噱,教授的呆然,底下学生的骇怔,萧枫的抓耳挠腮,构成了一副甚是可笑的画面。 “下去吧。”最终,还是王宜昌先返醒过来,他想,即便再是如何的厌恶萧枫,可也不能妨碍其他学生的听课啊! “是”极为讲究儒家尊师的萧枫,又是鞠了一躬,方才蹑手蹑脚的自寻了一处座椅坐了下来。 底下众人见了不由又是倒吸一口冷气,直觉得今日王教授定然是凶多吉少了,按以往萧大少的脾性,适才王教授那般的怒责,他要么就是拂袖而去,要么就是大大出手。可现在这般反常的举动,实令人感之诡异,只怕他是起了杀心了吧! 因为有哪个人会和即要将死之人吵吵不休呢?思至此,众人不禁用恚忿的目光瞪着萧枫,只想着眼前这恶少,若是今日敢动一下敬爱的王教授,他们必然誓不与他罢休。 萧枫对时下众人的奇思怪想,却是并不了解,他觉怪异的就是,为何时下的这些学生,不但不再听课,也不再望向王教授,而是用刻毒的眼光盯着自己。 萧枫诧异的瞧了瞧自己的穿着,看看好似并无什么不对?继而又茫然的打量起周围的学生,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坐了片刻后,即便他原本并不心虚的,可也觉得如坐针毡,那种无形的压力,实是比那“藏密莲花法轮阵”所带来的,还要令他窒息难过。 无奈中,只得屏息静心的默念道诀,盼着这堂尴尬的课时,快些过去才是。 渐渐的直至心契于道方是感到好受了些。心中诵念道之自然,耳里听着自然之学,两相的对照衬映,使得萧枫,隐隐然的微有所悟。玄学的妙奥,科学的论证,让他的心境陡然有种豁然亮堂,了悟空虚的至明。那种证于心源,穷于极处的微妙感受,着实令他喜不自胜,心向神往。 王宜昌见萧枫不发一言的闭目端坐,心中实感讶异,暗忖:这家伙何时有过这般安静的举止,现在不仅不吵吵嚷嚷,反而还心有所悟的样子,难道他真的听懂了我的授课?思至此,王宜昌更是暗奇无比,不由说道:“萧枫,刚才我说的宇宙起源论,你有没什么感想?” 萧枫被他这般一问,顿时从玄境中苏醒,吃吃艾艾的道:“什,什么?什么感想?” 王宜昌瞧见如此,心怒道:还以为他有什么感悟,在那闭目冥想呢!原来还是老样子,昨夜定是又干了什么坏事,不然这娇娇少爷,怎会在课堂上睡觉?厌恶之下,王宜昌勃然道:“萧枫,我现在要你说一下宇宙的根本,假若你说不出来,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来上我的课了。省得影响到别的学生。” “哦,宇宙的根本啊!”萧枫恍然大悟的说道。对这宇宙的起源学说,他在‘活死人墓’的道藏丹经里不知看了多少,现在要他说,即便不用胡诌,那也能说出一大堆来。何况适才王宜昌的授学,也让他颇有领悟,这下,那是更不在话下了。 这时,萧枫从容的说道:“宇宙的根本,同时它也可以称之为“道”。物性自然,因循物性。这“道”的存在、运动、变化那都是一种特性或状态。宇宙发生乃至万物化生的根本动力也就因为这个“道”。所以,宇宙虽然深邃,虽然无涯,可它仍有个称之为“道”的法则,在推行着它的运动。” 说到这,萧枫瞧了瞧王宜昌的神色,以及周围学生们的样态,见他们个个都为自己的侃侃言谈而惊讶,不由好笑。 随即又道:“例如,我们的文化规范,社会习俗其实也遵循着自然之道的运理。宇宙虽说是我们人类以外的那个世界,可这个世界,却是与我们息息相关。是故,这个宇宙自然的深奥妙理,即便我们皓首穷经,只怕也理解不透。而且,宇宙的种种形变及异动,实是很难用我们的语汇来表达出来。只有用心去感受,去领悟,方能得之一二……” 听到这,王宜昌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停下,和缓的道:“萧枫,适才老师怪错你了。你说得很好,对这自然的领悟也很深,只是你的为人处事,我却不敢恭维。你回去好好想想,难道你以往的那些所为,也是“道”的法则么?” 说到这,王宜昌叹了一气,心道:每每有个优秀学生时,老天为何总这般捉弄于我,一个是命运不济,自暴自弃;一个却是荒唐恶少,为祸一方。思至此,心下的唏嘘,实让这个毕生奉献於科学的老者,哀伤无比,忧苦万分。 “下课吧!”王宜昌郁郁愁闷,形落寡欢的先行出了课堂。 望着王宜昌踽踽独行的身影,与此同时,萧枫也感觉到了他的悲悯思绪,不禁暗道:王教授,你是个令人钦佩的先生!虽然我不会让你再次失望,可是我的心愿与你的理想,实在是两个背道而驰的终极,只怕永远都没有相合的时候。思至此,萧枫嘘了口长气,缓缓的随着人群,走出课堂。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 3 刚到课堂门口,有个一直走在萧枫前面的女孩,忽然毫无征兆的委顿在地,手脚颤抖着,模样极是可怖,口角处且还溢出些许白沫。骤然的状况,使得萧枫顿感无措,本想上前查探下那女生的情形。 可那些原本就对萧枫颇为不满的男生们,见到一个走在萧枫跟前的女生,好端端的无故跌倒,直觉便是萧枫作损,登时呼喝怒骂,状极愤恨。有些热血过头之辈,更是对着萧枫推推攘攘的犹似想狠揍他一顿。 萧枫见到这般态势,忙自说道:“不是我,不是我,你们搞错了!”他可不想为了此等芝麻小事,而和学校里的男生们狠斗一番。虽然自己并不惧怕,可却毫无任何意义。 可是他的这般做法,却是象极了以往哪个荒唐恶少,作了恶事,犹自尚不承认的模样。是以见惯了,听惯了的,且还热血沸腾的男生们那里肯依,只想着趁此良机,狠刹下这个S大里梦魇衙内的嚣张气焰。即便如此,却并无一人,先自动手,只是相互而视,只盼着有人先行出头。 正值混乱之机,萧家的三个彪形保镖推开人群,挤了进来,大声道:“少爷,少爷,你没事吧,没事吧?” 萧枫说道:“没事,没事,你们先看一下这女孩子怎么样了?”他的周围仍是站着十来个男生,故而他虽是担心那昏倒的女生,可他却不想由于自己的举动,而引起不必要的纠葛。 三个保镖俱是华夏军方里的精英战士,对应急救护方面,自然甚有心得。两人以合围态势站在那十几个男生的旁边,另一人则是俯身查看那昏厥的女孩。这时,四周之人甚是紧张得看着那俯下身的保镖,只盼他能说句让人宽慰点的话。 那保镖先是翻了翻女孩的眼皮,再是探了探她鼻息,继而搭了她片刻脉搏后,说道:“少爷,她是犯了癫痫,得赶紧送医院。” 萧枫听了,忙说道:“那你去吧,就用我们的车,得快点,可别耽误了!” 那保镖闻听他这话,虽感诧异少爷怎的变得这般仁慈,可时下人命关天,却亦顾不着惊疑,即忙道:“是”说完,抱起那女生,飞亦似的去了。 直到此刻众人方知是误会了萧枫,可同时又觉得自己适才那般的对他,按着他往日的所作所为,却亦应该得很。是故众人毫无歉意的相视之后,便即散了开来。 萧枫见得一场突起风云就此烟消云散,实亦感之欣慰,虽说心中,尚余微愤,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毕竟是自己原先的声名,委实过臭所至。 想到这,生性洒脱的萧枫兀自苦笑了一声,无奈的朝着另两个保镖道:“没想到,入学的第一节课竟会变得这般戏剧,说来亦殊为可笑之至。”叹息下,却是忘了自己的口气里露出了些许古韵遗风,要知道,平时,他已经是很注意得了。 不过两个保镖也是粗人,再加上适才的事,本就有点揣揣,生怕少爷怪罪他们渎职,是以并不挂心,听了萧枫的话后,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不已,连个反对也不敢有。 此刻的S大校园里,穿着鲜艳,明媚亮丽的女生们比比皆是。一个个俱都焦急的候着心上人的来临。日头渐高,轻云浮升,与此同时,女生们也等到了情人的邀约。一时间,对对男女情侣,当真是数不胜数,有的是徜徉在湖畔,有的却已婆娑於花林,此中之绵绵柔意,实是无法言语。 去往道馆的萧枫,也正徜徉在S大校园的育人湖畔。此刻育人湖中的湖心亭里,恰有四个身着华夏古典旗袍的女学生,在排演着即要在“武圣节”里表演的节目。只见她们,一个婷婷玉立,握箫轻吹,一个盘膝卧坐,静心奏琴,一个慵懒侧依,怀抱琵琶;一个闭目凝神,细敲金钟。 这几个古代乐器,所融合汇聚成的悠扬声调,使得原本还为适才的百口莫辩,觉得有些怅然的萧枫,顿时心旷神怡,烦忧尽去。听得兴之所至下,不由信步而往,朝着正在湖心亭里吹拉弹唱的几个女生走去。 身后的两个保镖望着萧枫的去向,却是一个劲的想到:看来少爷的脾性又犯了,这不,原本说要去道馆,可现在见了几个漂亮女生,又给忘了不是? 湖心亭是个方圆数平米的中型观景亭,下有八根腿圆的石柱矗立於碧波荡漾的湖底,同时亦就赖着这八根石柱,稳稳的支撑着整个湖心亭的平台。中间则用幽雅精致的九曲竹桥,把它和湖岸连壤,显得甚具匠心,使人站在亭中,既可俯视碧水,又能遥望绿洲,颇有轻风微波、水色宜人的优美意境。 萧枫缓步走过九曲竹桥,待到一曲终了,即朗声赞叹道:“好,好啊,当真是绝妙的配合,绝佳的技艺,绝世的演奏,听了你们的器乐,委实让人觉得觉得有种意犹未尽,钧天广乐般的感受。好……当真是好……” 他这般状若痴癜的击节赞赏,自己到是不觉有甚不妥,可是却把那四个女生给吓坏了。四女怔然骇惧,目瞪口呆,对于萧枫的赞赏,实是不知如何是好。她们也是万万没料到,自己在湖心亭里排演节目,竟会遇到这个,S大里女生闻之色变,谈之惊悚的荒唐恶少。芳心的忐忑,使得她们俱是默默不语,不敢接声,只想着倘若这恶少缠上自己,岂非是大大的不妙。 萧枫旁若无人的走至那吹箫少女的身边,微笑道:“你的箫能借来一用么?” 那吹箫少女被他这般温情的一问,不由的即把箫给递了过去,整个举动,恍如木偶一般,没有半丝生人之气,就象被迷了魂似的神不守舍。周边另三个少女,虽说暗自着急,可是内心的骇惧,令她们却是不敢响出片声。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 4 萧枫接过竹箫,转身移步到九曲桥上,望了望碧蓝苍穹,天际浮云,随即双手执箫,轻轻吹响。但听得那箫声,起初是点点丝丝,恍似绵绵春雨,爽身舒怀,又如闺中细语,温馨适意;渐渐的那点点丝丝,融汇成片片,悠悠扬扬。 那美妙的天籁,在旁听者的脑海中仿如有万缕曼曼轻纱,覆盖着湖中的小桥流水,岸上的绿荷修竹,恰似有蝴蝶在争艳的簇簇花团里轻舞飞扬,又好比有锦鲤在蜿蜒的潺潺流水中嬉耍戏闹;柔和的乐声渗入每个人的心河;舒缓的音波在整个育人湖畔轻松荡漾…… 渐渐的,箫声越来越是低沉,越来越是悲怨,随着音波的漫溢,似蕴有着无限的惆怅,万分的凄凉。此刻的萧枫,耳际里似乎传来了真儿的临死呓语,“萧郎,抱……抱得……我紧一些。” 脑海中想起了和雪儿离别时,那百转柔肠,无限深情的缠绵一吻,但是最令他心痛的却是昨日,菀儿那悲惋愁怨的画面。 这时,无论是徜徉在湖畔的,还是正从远处途经的,每个人都在箫声中寻到了自己的情感依托。不觉中,三三俩俩的人群,那是愈聚愈多。 整个育人湖畔的周遭空地,竟然在片刻间,人潮涌涌,熙熙攘攘,可是却没有一人发出声响,来打扰这天籁般的氛围。心下疑惑的只是这荒唐少爷,何时有了这般绝妙的箫艺。 梦瑶和郑佩佩,正值路过,听见那动听的箫声,也不由的随着人群来看个究竟。直到望见这吹箫人,竟是萧枫时,两人是止不住的惊讶无比。箫声中的刻骨思忆,对爱人的无限追念,使两人陡然对萧枫生出了一种甚想刨其神秘的心思。 这箫声是他吹得么?这里面蕴涵着的悲情戚意,是他经历过的么?可他不就是个荒淫好色的高干衙内么?他会有这种柔情蜜意,缠绵悱恻的故事?梦瑶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个的疑问,双眸中不觉珠泪盈眶,为箫声中的无限柔情,而无比感叹。 郑佩佩却是不然,闻着那箫声,直觉新奇万分,暗忖:没想到我华夏的一管普通乐器,竟能演奏出这么美妙动听的声音。这萧枫还当真是多才多艺得很。 想到这,顾盼了下周边那些闻箫迷醉的女孩们,转念寻思:以后,我可得看他紧点,省得让他再出来招摇过市的骗人了。其想法,已然视萧枫为她的禁脔,当真殊为可笑。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实是让此刻的萧枫,心潮澎湃,思绪汹涌。 想到真儿,就忆起汴梁城下的艰难一战;想到雪儿,就不自禁的忆起和林的白旄黄钺,壮志出征;想起菀儿更是会思忆起崖山那惊心动魄的天穹大战。 那种金戈铁马,热血沸腾的感觉,使得箫声陡然变得激昂雄壮,恍如烈烈朔风,又似惨惨浮云,那种独挽狂澜,气贯长虹的威猛气势,此刻是尽露无遗。 一时间,众人的心思,顿时被他引入那刀戟如山,枪戈如林的血火战场;随着嘹亮的军号战鼓,望见了万马奔腾,千军横扫。男生那昔驾匹马,今驱万乘的天纵豪情;女生的依窗望君,无定河边的天赋哀怨;都被他引至了极处。 数百人的神识游荡飞离,恍如无主的孤魂一般,只往着那光明的一点缓缓飘去。 就在此刻,萧枫忽觉得众人的神识似乎正在被自己吞噬,数百人的思维,都已被自己掌控的随意所使。 这种骇人的可怖,让他猛地大惊返醒,心道:这可不行,倘若再吹奏下去,这些人的能量,只恐会和黑洞中的哪些异能一样,俱被我吞噬,直至永远消失在宇宙里。 心念方逝,忽“咯”的一声,箫声戛然而止。原来是竹箫再也承受不住,萧枫那排山倒海,惊涛骇浪般的吹奏,以至被硬生生的炸裂。直到箫声停顿良久,湖畔的众人方从迷境中醒神。 萧枫寻思:好悬啊!要不是我陡然从思忆中返醒,那这后果……思至此,他亦不敢再往下深想,转念又忖:本道有了肉身后,这神识的吞噬功能自当消失才是。谁知仍有这般怪异的作用,莫非这黑洞的特异效能,我就此算是学会了? 思量片刻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暗道:罢了,罢了,‘道’之因由,本就无所不在,还是随心所至的好!只须日后谨慎些就是了。 继而他又无奈的看着手中裂开的竹箫,缓步走到湖心亭中,朝着那原先的吹箫少女道:“真是抱歉啊!不小心把你的箫给弄坏了,等下我叫人赔你一支?” 吹箫少女早已被萧枫那神乎其神的箫技给征服,那还会记挂这般小事,忙自说道:“不了,不了,反正我本也想换了!”说完,脸色不禁微红,生怕自己的谎言,被姐妹们拆穿。 萧枫诚恳的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不如,先把你地址留给我,待下我叫人送来。” 此话一说,湖畔众人均自心想:唉,这不!最终还是暴露了狼子本性,想来赔箫是假,要地址是真吧!不过有些男生转念思忖:倘若自己有了他那样的箫艺就好了,到时,泡起美女来,岂非是无往而不胜,所向而披靡。 梦瑶是紧蹙香额,芳心幽怨,直道萧枫当真是心思花花,为美而来。心下的感触委实惆怅捻酸。只是她素来涵养内秀,是以神情间,毫无所露。 可佩佩却是不然,见得此般场面,顿时恚妒难当,大喊道:“萧枫,你……”思量下忽觉不对,虽说昨夜本去相亲,可双方时下,却亦并无挑明,倘若自己如此斥责他,岂非让他小瞧。 思至此,当即闭口止声,只是一张玉脸,已然是涨得绯红,也不知是羞涩,还是气恼。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 5 吹箫少女,此刻是惊慌失措,忙道:“不了,不了,我们住得很远的,你的人是找不到我们的。”说完,拖着她的另三个姐妹,惶急不迭的忙自离去,这种景象,就好似在育人湖里见到了一条呲牙咧嘴的大鲨鱼,只顾逃命似的。 萧枫见此,不禁苦笑,寻思:莫不成我当真是这般可怖?当下,用手抚了抚脸颊,摇了摇头后,无奈的步出湖心亭。不过他对于适才那四个少女身上,竟隐隐的有修真之力,倒是颇为好奇,暗忖她们也不知是何派出身。 走至湖畔时,瞧见婷婷依肩的梦瑶与佩佩两人,即忙微笑示礼,随即朝着梦瑶轻柔的道:“梦瑶,你怎么在这?”他一想到梦瑶竟也处于适才的险境之中,更是冷汗淋漓,后怕不已。 对于萧枫适才的花样手段,佩佩仍是忿忿不平。又见他径顾向梦瑶打招呼,心下自是捻酸不少,口气大冲道:“怎么?只许你在这以乐娱人,就不许‘我’和梦瑶姐两人在这欣赏湖光水色?”那个我字,音调犹重,似是生怕萧枫忘记了她的存在。 萧枫听她语气仍是与昨日一样的骄蛮无理,募地大感头疼,心道,有这小魔女在此胡搅蛮缠,让我如何能与梦瑶叙话?唉,反正来日方长,日后再说!心念及此,当下说道:“哦,对了,我还有事,那你们就继续,继续欣赏吧!”说完,朝着梦瑶,略一颔首后,随即穿出人群,径自向道馆而去。 郑佩佩瞧他竟连一句话都不愿与自己说,就这么慌不急忙的走了,不禁大为羞恼,玉足狠狠的跺了下地,气怒的喊道:“萧枫,你,你太气人了!”谁知,萧枫听到她的喊声,却是步形更急,比之适才那四个少女,到也不遑多让。 梦瑶见着他们两人的举动,登时忍俊不禁,也不晓为何,自昨夜起,她的心情,似乎微有好转,再亦不同前些时日那般的愁郁苦闷,或许是昨夜萧枫的表现及举动,令她有所期盼。 不过她见着郑佩佩的奇怪举动,心忖道:莫非佩佩瞧上他了,这可怎么得了啊!他是什么人?他可是个臭名远扬的花花太岁啊!我是没办法了,白圭蒙垢,明珠已污,可佩佩不行,我得要和她说。 想到这,梦瑶道:“佩佩,你,你……”只是这一时之间,却亦教她难以开口。继而又寻思:算了,看以后的情形,再说吧! 但是,萧枫走归走,身后的人群,却是依然不散,仍有十数个痴醉箫声之人紧紧地跟着他。走得半晌,萧枫不耐下,回头询道:“诸位,你们打算跟我到何时?” 怎料,这多人闻了他的话后,竟只是相顾而视,却并无一人回答。如此一来,萧枫大感无奈,只得径自又行。 而他身边的三个保镖,却是内心好笑,大有抱着看戏的心态,袖手旁观。他们直觉得自家的少爷,在这两日里,从个一无是处的花花太岁,竟而突变成一个多才多艺的倜傥公子。这其中的变化,实是堪称沧海桑田。内心的好奇下,他们亦想瞧瞧少爷,待下会如何处理这种尴尬难解的事。 须臾之后,一行人即到了道馆门口,萧枫转身,又朝那十数人道:“诸位,我是到了。你们也想进去么?” 这时那些人中的一人道:“萧公子,你刚才的箫声,实在太美妙了,能不能再吹奏一曲,让我们大伙儿听听。”说到这,他顿了下,又说道:“我们晓得这个请求,确实是无理之极,可是你的箫声,实在出神入化,所以我们也只能如此了。” 萧枫听他这般一说,顿时头痛万分。须知他的箫艺亦只是由赵菀教了数天而已,那里称得上是出神入化,适才不过是心有感触,又加课堂妙悟,一时发挥超常,才能吹奏出那般引人入胜的箫声。 况且他已然暗自发誓,没有完全了解够自己神识的虚实,便再亦不奏乐声。刚才的可怖一幕,着实把他吓得不轻。如今听他们又要自己吹奏箫声,那是千难万难,断无答应的道理。 是以他气贯声腔,灵力暗运,沉声道:“诸位,箫声本是怡情之用,怎可如你们这般痴迷,你们的请求,我是不会答应的。现在你们可以去上课了!”他是想用浑厚的音量,来惊醒他们。 这些迷醉之人也不知有没震醒,反而把个万大通从道馆里给震了出来。只见他摇摆着肥硕的身躯,从里走了出来,一望见萧枫,即忙喊道:“老大,你来了,我们可真想你啊!” 当万大通瞧见萧枫时,那种欢喜无限的神色着实让萧枫感之温暖。外面的处处鄙视,受人白眼,委实令他暗自苦闷。惟有在这里,才能让他心有依托,有所眷恋。 萧枫微笑道:“是啊!你们还好吧?”边说着,边就走进了道馆,对于外面这些沉迷之人,他是再也不想去管了。 到了道观的练武场后,萧枫笑着问道:“你们的阵法练得怎么样?” 万大痛一听,顿时哭丧着道:“老大,你那阵法太玄了,我们是顾得了上,却顾不了下,老是练不好!”四周瞧见老大后,围上来的众纨绔们连连点头,意示认可。 “哦,你们使来让我瞧瞧!”萧枫吩咐道。心想:难道是阵法画得太难了?还是他们…… “老大,你等下可别笑话我们啊!”听了萧枫的话后,万大通预留伏笔的说道。他对自己的不争气,实是羞愧得紧。 “怎么会呢?只要你们确实是苦练了,我有什么理由来笑你们?”萧枫和煦的说道。 万大通说道:“好嘞,马上就来。”说完,朝着道馆众人拍了拍手,大喝道:“兄弟们,老大要视察我们的阵法,你们可得打起精神来。” “是”众人不晓为何,只认为倘若萧枫来了,那是定有法子,让他们把这阵法给练好的,故而此刻,众人俱都是一般的战意昂然。 今天把自然之道更新完,还有6-7二章,大约在午夜更新,请大家支持,谢谢…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 6 这时,萧枫想起了胡匡庸,寻思他怎的不在道馆,随即又问道:“哦,对了,你们的胡指导呢?” “他去喂马了。”万大通在远处回道。 “什么?喂马?”萧枫狐疑的问道。 “是啊!这‘武圣节’的骑术比赛,我们老是输。于是胡指导,便就自告奋勇的替我们去看看这次要比赛的马。他说他有经验,一看后,就能晓得这匹马,能赢不能赢。”万大通回答道。 “嗯,那现在你们先开始吧!”萧枫此时不由心忖:本道这武圣节至多也就比个武而已,谁知竟有忒多项目,看来我得了解下,不然到时出丑事小,万一让这些纨绔公子们再次失去奋发向上的信心,那就糟了。 只见道馆众人,瞬时各站方位。阵芯中,则是肥肥胖胖的万大通在里策引。起初还有些像模像样,小小的一朵莲花却亦开得甚为娇艳。可是两三步伐之后,众人是你推我挤,左摇右晃。这莲花阵形着实让他们演练得极为破烂不堪。可众人没有听到萧枫的喊停,一时到亦不敢息止,仍是强撑硬挨。如此一来,这场面委实混乱到了极处。 萧枫不由微蹙双眉,大声喊道:“停了吧,停了吧!” 这时众人忙自稳住身形,散了阵法。 萧枫看着他们的狼狈不堪,气喘嘘嘘,心下也是暗自失笑。寻思:怎的这般极易的步伐,到了他们脚下,却是这么举步惟坚,如陷泥沼。这里面到底是何道理? 募地,他想起了当时番僧的诸般形像,不禁自责。忙对万大通道:“大通,我想到原因了,等下,我教你们几招印式。到时你们用手上的印式配合脚下的步伐,照着花蕾欲放的节奏试试看。” “什,什么?花蕾欲放的节奏?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个节奏如何让我们掌握得了。”万大通难以置信的喊道。 萧枫微微一笑:“所以,我就要让你们用心去体会。须知,易朽的是生命,即便是莲花也是要谢的。倘若你们不用心,单只是凭着一股血勇,或是蛮力,却亦如雾中看花,水中捞月,终将一无所获。” “要,要用心啊?可是,可是老大,我们已经很用心了呀!”万大通又代表大家,吃吃的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萧枫正色说道:“象你们这种用心,那只是表面的虚象而已。我来问你们,你们知道什么是‘我’么?” 众人一听,均自想到就是,莫非老大的脑子出问题了,不然岂会提出这般三岁小儿都知道的傻问题。可同时他们也知道老大是定然不会有毛病的,想来这提问是有甚涵义。故而相互呆望下,其中一人抢着回道:“我就是我呗!”边说边仍拍着自己的胸膛。其余没说话者则是指着自己的鼻子,显出一副,认为萧枫是在耍他们的样子。 萧枫脸含微笑,并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作出一副我很失望的神态。 众人本都是这个答案,此刻见到萧枫的神色后,方知错了,不由各自紧蹙双眉,竭思穷想。即便是刚驱散人群的三个保镖,和刚从外面回来的胡匡庸也俱是一般的费解难思。 萧枫见他们如此难为,微笑着问道:“华夏文字里的‘我’,想来你们都会写吧?”众人一听,忙不迭的点头不止,就似啄米的小鸡一般。那种对答案的理所当然,使他们一个个象公鸡似的翘着尾巴,骄傲得很。 萧枫见了,心下不禁失笑,继而又解说道:“那个‘我’字,实是大有讲究。你们想,它左边是手,右边是戈,戈是干戈,代表凶器,手上拿著凶器的家伙,杀气腾腾,一望便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东西。所以一个我见重、我执深的人,那是到处不会受人欢迎的。而我们的身体,其实仅是四肢和躯干的假合,根本就没有‘我’!真正的‘我’,也就是哪个生命体,实是由五种感触融聚而成。这五种感触,也就叫五蕴。那么五蕴又是什么?它就是色、受、想、行、识这五种感触。” 众人听到这里,直觉得满头雾水,找不到北。俱自忖道:怎的老大现在说话,好象和庙里的和尚差不多!都是这么晕晕乎乎的迷糊人。连原本清晰的脑子,现在都糨糊似的。 而萧枫身后的四个保镖,听了这番话后,却是似有所悟,要知他们个个俱是华夏军方的精英分子,对这武学道术,实是钻研甚深。只是由于近百年来的科学发展,这古代的技艺,可说是流失不少。纵然有国家出面,大肆的收集世间的武学经要,可也收获极微。 特别是那些传说中的隔空伤人,凌虚飞渡,那更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是以,这些人虽然苦练了多年,却总觉得仿佛有一层隔膜,阻碍着他们继续的前进。这种感觉,实在让他们心痒难忍,明知跨一步,便是风光独好,海阔天空;可就是这无形的障,使他们数年来未有寸进。 此次闻着萧枫的话语,便如黑夜中得遇明灯,瑟寒中却见暖火,这般如汤沃雪的舒适契机,着实让他们有种举目千里,终成江河的完美感觉。只见他们此刻,各自忽笑忽愁,忽怒忽喜,时而微蹙浓眉,时而乐色大开,就如同圣人悟道一般,形骸张狂,放荡不羁。 道馆众人见到这般景象,不由惊骇的暗忖:原来老大的整蛊技艺,已经到了这种不着痕迹,不露形色的境界。你瞧这四个保镖,不过听了老大的一番话,就变得好似疯人样的痴癜作狂,简直吓煞人也。他们的这般想法,倘若让萧枫得知,只怕他会啼笑皆非的再次投胎去。 萧枫见了保镖们的举动,又望着道馆众人的表现,两下对应,不由暗叹道:唉,还是我心急了些,象他们这样的家世条件,纵然再费个三十年时光,也是枉然。 原来他适才在课堂里领悟了些许自然之道。其实也不是他原本并没悟道,只是他的道,那是用心去感受,去领悟,若要他用言语说出,却是万万不能。故而他此刻的话语,实是结合了玄学和科学的精妙理论。 时下望着众人的抓耳挠腮,不知所以的傻样,他心知,若是要他们一步登天,只怕比之空中起阁,还要难上万倍。心念及此,即说道:“我还想问你们个问题,那就是往日你们在欺负他人时,是否感有快意,或是张扬威显时,是否觉得满足?” “那是自然” “当然拉” “YES” 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响彻道馆。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 终 万大通更是笑呵呵着说道:“老大你简直说到我们心里去了,可真不愧是我们的老大啊!”他仍是一副掇臀捧屁的模样,只想着让老大舒服了,自己也就爽歪了。 萧枫暗自摇头,嘴上却和缓的问道:“那你们打算在此趟的‘武圣节’耀武扬威后,是否还想继续为祸校园了呢?” 众人一听,顿时静下声来,只因不知老大的想法,故而他们也不敢胡说八道。 见了众人的表现,萧枫更是心下失望,不由故作讥刺道:“难道这里,就没个敢说心底话的人?莫不成你们都想一辈子的这般窝囊不语?” 众人闻了,立马群情激奋,大声回否。 这时,一人越众而出,期期艾艾的说道:“老大,其实我们以前错得很,现在想想,实在有些羞愧。此次倘若能赢了另两个道馆,让我们扬眉吐气一下,也就不枉这S大的学生生涯了。所以我们有些人也都商量过了,这次‘武圣节’后,若是老大你仍是一如及往的…… 说到这,话语顿了顿,继而瞄了下萧枫那毫无所动的神色后,忐忑的续道:“仍是那样子的话,我们,我们就退出道馆了。”说完后,这人反而神色大是轻松,好似卸去了一块多日的心头大石。 萧枫虽说心下惊喜,可表情间却仍是形不于色,酷酷的说道:“那么和他商量好的人,现在可以站到右边去,即使是没有商量的,但抱有他这种想法的人,也要站到右边去。”这种语气,大有在刑场执刑的意味。 众人一听,顿时痿焉不少,些许胆小之人,更是双股打颤,惊魂不已。相顾而视下,迟迟艾艾的挪动着脚步,不知死活的感受,委实让他们胆战心寒,不知所措。 只见道馆众人,半晌之后,才分成了两个阵形。右边人居多,左边则是稀稀零零的十余人。万大通本在中间,可众人一散,却把他迭现了出来,显得很突兀的模样。 万大通瞧了瞧众人,又望了望萧枫的神色,心道:本以为老大要浪子回头,怎料他仍是本性难移。那我现在该往左,还是该往右呢?右面的人,那是我组合起来的,难道我现在就甩弃他们?不行,这可不行,昨日一早我已立下决心,要痛改前非,倘若日后再随着老大走马章台,作威作福,那声名狼籍暂且不说,可也觉得自己口是心非,夸夸其谈。但是…… 此刻的他,委实犹豫不决,踌躇难定,转念又暗忖道:反正只须坚定住自己的立场,那也算不枉男儿一生,往日老大固然对我们是照顾有加,可自己眼下既然已是坚下决心,却亦万万不能悔了。 心念及此,当即大声向萧枫说道:“老大,我也不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这右边的头是我带的。倘若你要处罚,那便处罚我好了。”说完,径自昂然向右首行去。 萧枫见了,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大通,你听我何时说过要处罚你?你做得很好,你的选择,我是万分的欣赏。”说到这,举步走至万大通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又笑着道:“你听着,我们天马道馆,日后就是S大校园里的一颗明珠,我们要让它在校园里璀璨夺目,而不是继续让它藏污纳垢。那等为祸一方,令人寒悚的事,我们是再亦不能去做了,做人那,一定要懂得濯足濯缨,跛鳖千里的道理啊!” 右首边众人听了这话,登时喜色颜开,雀跃不已;而左首之人,却是怯声怯气的大为灰溜,直觉这今日之事,莫非是在梦中。几个保镖们到是有所察觉,对萧枫的这番话,已没前些时日,那般骇异。 原来昨夜,萧枫亦考虑过了,道馆众人本就良朽不齐,若是全尽所教,万一有甚害群之马仍在其中,仗着自己传授於他们的武学,继续为非作歹,那自己岂非是养虎为患,后患无穷。是故,他今日就趁此良机,探探他们的心思,也好为以后的行事作些预备。 这时萧枫又说道:“可是,我这丑话先说在前头,谁若是再犯恶事,或者依旧骄横跋扈,那么我定不轻饶。说不定……”说到这,双眼直视右首众人,其内含的‘毗卢遮那印’中的‘施无畏印’。在众人眼里,此刻的萧枫仿若天神临凡显威,察视芸芸众生,那等亮如恒星的目光,直觉自己如同赤裸裸般的暴露在旷野上,无所遮挡,无所隐瞒。 之后,哪些站在左首的纨绔们,当即被萧枫的四个保镖,很是客气的请出了道馆。 天翼道馆座落在S大校园育人湖的东岸,它紧靠图书馆,旁依紫玉崖,周遭树影婆娑,清雅幽致,端是一处好所在。穿过千余平方的道馆练武场,再步过一座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的深深庭院,便就是郑志明一人独处的后厢房。 此刻的天翼道馆后厢房。 郑志明怒气冲冲的道:“玄才,你知道吗?昨日我父母竟然想把佩佩介绍给那花花太岁。哼,他是个什么东西,就凭那满肚败絮,岂能配得上我家小妹。” 汪玄才轻轻呷了口手中的茶水,笃悠悠的微笑道:“志明大哥,这又何须生气。佩佩又不是瞎子,那虚有其表的草包,她会瞧不出?” 郑志明听他这样一说,却是更为忿忿不已,气急道:“玄才,你是没去,当然不清楚那时的情形。你可晓得那家伙有多厚颜无耻?他竟然量体裁衣的排演好了一切,在整个宴会过程里,他可是风光出尽,不可一世。依我看来,我那自诩聪彗的小妹不定会昏头昏脑的做出认奴作郎的傻事来。如今想来,我还愤愤不平。” 汪玄才听到这,也是颇感讶异的道:“这家伙平日我行我素,寻常下,可决不会做出这种事来。难道他是开窍了?也想有个好名声?”说到这,汪玄才则又沉容道:“志明大哥,二日后的武圣节,我们可要当心些,看他这几日的作为,兴许会有甚针对我们的诡毒伎俩。” “哼,就凭他那种窝囊废,再加如同鲍鱼之肆般的天马道馆,即便他插满凤凰羽,却仍还是个落地鸡。怕他做甚?我担心的只是梦瑶和佩佩她们两人而已。毕竟她们与那家伙交往不多,对其了解,更是等乎於零。可不要被这金玉其外的混帐给骗了。”郑志明愤慨加忧心的说道。 “那到是,志明大哥,那么眼下,你可想出什么救过补阙的办法?”汪玄才追问道。 郑志明撇了撇嘴,意犹轻蔑的说道:“要什么办法?到时在武圣节上,让他作茧自缚的大大出丑,不就得了!”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大笑。对于萧枫,郑志明委实轻贱得很,在其心中,当真是毫无分量,直若不存。即便萧枫,昨夜那出彩的表现,他仍自以为是的感到虚假。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1 日光初生,大地晨曦,微暖的光芒瞬时逐散了,弥漫一夜的浓雾。斜斜的光芒,洒在气势恢弘的“S市国际海上运动中心”。这个中心是一个集比赛、运动、休闲、度假、观光于一体的现代化多功能大型水上运动世界。耗资百十亿余华夏币。 整个运动基地范围,西到华夏路,东至S大的育人湖,北连武圣路,南接崇明岛,总占地面积102万平方米。其又划分为5个功能不同的区域。南部是水上运动的重心区域,约有35万平方的港湾帆船停泊区,接壤着碧波荡漾的辽阔内海。码头上的帆船及游艇,望去恍如千帆争影,重重叠叠。 北面则是有15万平方的观众瞰台,其装饰之豪华、舒适号称华夏之最,全球之经典。西部有个赛马场,但赛马的跑道,却是环绕着整个观众瞰台。让人在舒心爽怀中可以激昂豪搏一番。中部是面积为15万平方米的场馆中心,整个建筑呈直径300米圆型,巨型的马鞍型建筑气贯长虹,被点缀在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的宽阔广场中,犹如绿叶烘托着一朵巨型的百合花,成为S市的标志性建筑。 而东部是面积35万平方的辅助设施区,设有写字楼、商场、酒楼及娱乐场所。其余的则就是些景观式绿色走廊或是些艺术雕塑等等。这个‘国际海上运动中心’,每年为S市所创造的外汇利润,占到了S市的百分之二。 此刻运动中心是一片繁闹,人头攒攒,磨肩擦踵。天马道馆的两辆豪华大巴穿过厚实密集的人群,顺着宽敞的运动道,直接驶入了场馆停车区。萧枫最后一个下车,看着这壮巍华观的建筑群,不由感叹着华夏人民的丰富创造力。 胡匡庸在旁恭谨的询道:“少爷,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萧枫意态潇洒的道:“当然,走吧!”说到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向胡匡庸问道:“哦,匡庸啊,那匹赛马应该已经到了吧?” 胡匡庸回道:“少爷,早就到了,那物流公司可是咱们集团自己的子公司,他们办事,你就放宽心好了。” 萧枫亦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当即随着道馆一行人,朝场馆走去。 此刻的胡匡庸,经过两日来和萧枫的接触,听着他那妙到毫巅的武学理论,以及时而出人意料的行为举止。对这少爷,不但是厌恶尽去,而且是由衷的钦佩尊服。就拿哪马来说吧,本来自己断定,这马是决没机会赢的。后来,也不知少爷对它做了些什么。那马不但旧样新变,且还骏胜往日。只怕时下的它,都能参加国际顶级比赛了。 还有这些道馆的纨绔们,自己是绞尽脑汁,却也不能让他们把那‘天马行空阵’给练熟了。谁知少爷不过传了些手印于他们,经这两日来的手脚磨练,心神合用,这些原本在自己眼里,不堪一击的家伙,竟然有了华夏普通特种兵的五成实力。这种效果,若是能运用在军方的训练上,只怕华夏的特种士兵,将是全球最具实力的一支部队。 而且那些手印,看似简单明了,实则繁复多变,虽只三式手印,自己却亦足足学了两日余。不过这学成之后的非凡效果,说出来,都怕没人会信。自己本身的实力有所增强,暂且不说。单只是让自己从练术,到悟法的进步,那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而最重要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少爷,在众人的眼中,都已经变成了一个神秘的大宝库。只要你以后能从里面汲取到一点半点,那你就能终身享之不尽。 天马道馆的众人,已经算是来得很晚了。这时的场馆内部,早已是人山人海,彩带飞扬。萧枫已经打听过了,参加武圣节的道馆,可不止S大里的几所。而且这次武圣节正值世纪之交,故而参加的道馆数,也是比往年来得更多。抬头望去,只见整个瞰台上,隐隐的分为了数十个啦啦队阵形,各自壁垒分明,浊泾清渭,这些人虽说兴奋之极,却亦秩序井然。 惟有打着天马旗帜的啦啦阵营,人数极少,可占用的居坐空间,却是其中之最。亦不知是他们不允别人进入呢?还是别人根本不敢靠近他们。而且所有参加比赛的道馆里,只恐天马道馆的拥护者也是最为稀少。零零落落的仅只数十人。 兴许都是道馆内部的家属亲眷吧!萧枫不由的想到。又见得自家道馆的啦啦阵营,所坐的空间,内心苦笑下,暗忖:这天马道馆还真是人见人厌,无人喜爱。眼下也惟有靠他们自己,以坚韧的恒心来改变以往的形象,作到浪子回头终不晚,方是正理。 这时,道馆众人也望见自己稀疏的啦啦队,与别家的鼎盛一比,原先的欣盼神色,顿时意兴索然,直觉得面目无光,垂头丧气。默默中沮丧的坐了下来。个个俱自思忖:只怪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实在丧心病狂,行止乖张,现在终落得个人见人惶的地步。 萧枫瞧着他们懒散慵惰的样子,微笑的朝着众人开解道:“怎么?都没力了?待会只需你们拿出该有的实力,使出你们的八面威风,让他们瞧瞧,你们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人,不就行了。” 众人一听,心道:对啊,自己这两日的进步,当真算得上是一日千里,只要等下,使将出来,只怕让他们不刮目相看都难啊!”想到这,众人俱自转忧为喜,瞬时间,又是情绪激昂,士意涌动,直望着比赛速速的开始,自己亦可显露下这两日来的苦练成果。 萧枫转目四顾,忽觉一道目光正朝自己望来,忙自寻去。一见下,原是梦瑶在远处,打量着自己。萧枫随即朝她和煦的一笑,陡见梦瑶,即忙垂下臻首,不胜害羞之极。这般少女媚相,使得萧枫,顿感心旌摇动,神漾不已。狠不得就此,把梦瑶,拖到自己身边,大肆温存一番。 可这般样的举动,确实惊世骇俗之极,先不说梦瑶愿不愿意,即便自己却亦只能放於心底,想想而已。况且梦瑶,眼下所处的阵营,是天翼道馆,而且边上,又是哪个骄蛮霸道的郑佩佩。只恐自己还没开口邀请,就要被那刁蛮的姑娘,给骂个灰头土脸。萧枫对於郑佩佩,委实忌惮得很。 想到这,他亦只敢偷眼微视,生怕被那蛮妞发觉,到时,又要不依不饶的扰缠不清。但见此刻的梦瑶淡雅恬静、冰清玉润,与几日前的忧愁悲苦,已然是大有不同。瞧到这里,萧枫心下,亦觉好受了些。 这时,郑佩佩也发现了萧枫,先是朝着他嫣然一笑,忽然又想到那日湖畔的无理之举,瞬时又春冻冰寒,俏容顿冷,白眼翻翘下,琼鼻中更是“哼”声连连。心中只想着待下,萧枫会否过来和自己道歉一声。到时自己再给他点甜头吧!想到这,又是玉脸绯红,心儿噗嗵、噗嗵。 怎料,萧枫却是全不知情,先是瞧着佩佩朝自己微笑,他自亦微笑颔首。待到望见她突又俏脸冰寒,顿时心下郁闷万分,寻思:难道自己得罪过这个娇娇女么?为何她老是这般虎脸相对呢? 对与老大的举动,万大通早就瞧在眼里,不由“磔磔”怪笑道:“老大,你可真行啊!”说到这,尚且咽了口吐沫,即又羡慕的道:“咱S大的两朵校花,就这么给你勾了!” 萧枫听了他这话,顿时笑骂道:“去你的,又来胡说八道了,那里有这事!”他对于梦瑶,到是有些情愫;但是对佩佩,却是敬谢不敏,敬而远之。躲还来不及呢,那里敢去招惹她啊!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2 此刻,忽然礼炮声响。萧枫即忙拾掇心思,关注场馆,对于那种小儿女情思,他是再亦没空去深究了。 瞰台中央的主席台两侧,这时正有两拨人鱼贯而出。与此同时,萧枫也望见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同时还有托洛夫,反正在萧家宴会上看见过的一些大腹便便者,今日俱都在场,也算得上是冠盖如云了。 姜婉芝瞧见器宇轩昂的儿子犹如鹤立鸡群般的伫立在主席台下首,顿时朝着他微微一笑,心中的喜爱,那是完全的显现在娇媚的玉容上。 同时,萧宇也向着儿子,微微颔首。父母之间,两相的一比,显得父亲保守得多。可亦就是这种含蓄的父母之爱,使得陟岵陟屺的萧枫,内心激荡,孺慕大生,那种春晖寸草的温馨暖意刹那间荡漾周身。 待主席台上的众人俱自落座,一曲嘹亮昂扬的乐声登时布满整个场馆。乐声悠扬,却又激人胸肺,使人闻之,似有置身於万马奔腾的畅想。随着乐声的奏起,先是数十个身着古代甲胄的剑士,头插红缨,肩披黑袍;呼呼喝喝中,以矫健的雄姿奔将出来。在那悲壮昂扬的乐声里,舞动起了倚天长剑。 但见刀光剑影,直觉豪情雄迈,观众的心旌随着他们的剑舞,仿佛又回到了哪个慷慨悲歌的时代。此刻,从场馆的一侧,又缓缓的推移出一座巨大的塑像。激展振振的双翼,明亮湛湛的铠胄,悲天悯人的神色,雷霆万钧的气势,那种血肉呼出的栩栩如生,烘托出了一个神通万般,为国为民的武圣像。 此时的观众全体起立,口里亦随着音乐,哼起了萧枫从未听过的歌词,虽说有些不明,可那种风萧萧,云凄凄;壮志未酬,胸怀山河的气势,确实让他感怀今昔,神游冥冥。 片刻后,忽然礼炮声又响,那数十个威武剑士,聚拢在武圣像的周围。同时馆中飘荡起一个浑厚沉重的嗓音:“参谒武圣,以祈求福,国泰民安,五谷丰登。”刹那间,香烟缭绕、炮鸣声声,场中数万人俱自双手紧握,状甚虔诚。 萧枫苦笑下,不想自己太过引人注目,只得学着他人的模样,向自己的塑像,祷告了起来。 祷告礼仪始一完毕。随即,便是各位领导,庸赘的发言,以及活动赞助商的烦闷广告,好不容易待之完毕。场上的众人,也顿从意兴懒散,变为兴致昂然。只因,今日到场的众人,哪个不是冲着,这节日的娱乐而来,谁会有兴趣去看那种表面仪式。 这时,中心场馆的玻璃顶篷,无声无息中缓缓打开。整个瞰台在双翼式顶篷的展开中,向上浮升,直至跃出场馆周遭的墙壁,方才徐徐停稳。全部的过程,没有一丝机械的推动声,显得那般自然,应当。瞰台虽然浮升,可是通往地上的旋转扶梯却是及时的拼合待用。 萧枫默默的感受着来自科学力量的魅力,心下的震慑,当真是到了极处。 首先开场的节目,便是各道馆的马术比赛。这个比赛的动魄力量,那亦就毋庸置言了。健美活泼的姑娘、潇洒剽悍的小伙,他们的目光,此时俱都涌向了彩旗飘飘,鼓角长鸣的赛马场上。 马术的比赛极为多样化,除了重中之重的速度比赛外,还有马背倒立、双刀劈刺、马上射击、蹬里藏身、跳马、俯身拾物等各种马术表演。 这个表演,天马道馆并未参加。只因道馆的赛马选手是万大通,凭着他那肥硕的身躯,这般灵巧多变的花样表演,想来即便是练死他,也惟是徒劳无功。是故,由得他出去添增笑料,不如藏拙来得好。 忽然,郑志明从远处走来,待到萧枫身边后,当下奸笑连连道:“萧公子,这马术花样赛,你们怎的没参加?平时,你们天马道馆,不是最爱显么?” 此话一说,天马的众纨绔们顿时朝他怒目而视,这般分明的讥刺言语,如何让他们忍受得了?万大通刚想反驳,萧枫按了下他的肩膀,随即向郑志明淡笑道:“只因贵馆的人比我们还要爱显,是以这机会嘛,我们亦就忍痛的让於你们了。” “哈哈——哈哈”众纨绔们听了萧枫的话语,登时放声大笑,这般舒畅的还击,着实令他们觉之痛快,感之爽透。 郑志明本想来奚落他们,谁知反被讥讽,这等尴尬,当真教他心下不畅。但他又不敢当场翻脸,是故只得干笑数声,说道:“这显不显得,其实仍要看实力的,你们嘛,确实还欠缺了些。倘若你们出场的话,不单单是丢你们的颜面,或许连我们这些同属S大的其他道馆,亦要无颜见人了。” 萧枫飒然笑道:“实力之说,还是等下再看。现在,你还是讲得早了些。” 郑志明冷笑道:“好,等下再看,只是你们可千万不要中途退场啊!”说完,当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天翼阵营。 瞧着他的背影,天马的众人均自怒火焚胸,心下俱都发誓,日后这小子,可千万不要落在我手上。不然,哼哼——就算他祖宗没积德吧!想到这,众纨绔们,却亦自娱自乐了一把,大有阿Q的精神,在里面作崇。 片刻之后,铜锣铛铛,宣布着速度马赛即将开场。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3 这场速度马赛,仅有八个道馆参加,除了S大里的三个恩怨缠绕的道馆外,警察厅辖下的雷霆道馆,市商会赞助的闪电道馆,警备区司令部的武威道馆,海上中心自身的飘渺道馆,以及S市外商联合会的金光道馆。 须知这速度马赛,虽也要看些骑手的技艺,可最为重要的仍是马匹的素质。而若要马匹的素质好,那么这花费的代价只怕可以说是天价。故而,如不是财雄特别势大者,那是万万供养不起的。 首先这马,要选购上等名门豪贵出身,再要考察它父母的血统是否优良,即便这两样俱全,倘若你不好好的细心照料,不给它优越的生存环境,那么等待你的同样亦就是失败。是以,这每年的马赛,也就那么几个背景深厚,砸钱似泼水的道馆来参加。 这时,各道馆的骑手们裹着严密紧实的马赛选手服,头戴厚实的骑士盔,脚穿笨重的马靴。每一匹的赛马,俱是全副装备,从龙头、马缰、站蹬、马鞍……等等,凡是该配上的,它们是不遗余力的全都有了。 与之不同的,却是时下的万大通,只见他不穿靴袜,身着一件华丽的彩衣,头束一根红绿的飘带,满脸的顾盼昂扬,踔厉风发。 他怪,马也怪,除了一根马缰,其余物事半样亦无。从远处望去,就仿佛一只花里呼哨的狗熊,趴伏在马背上,就这么一怪人怪马,挤在哪些个正规骑手中,更是突兀迭现,令人发噱,让人不注意都很难。 瞰台上的观众俱自在想:这样的装扮,何尝是来参加赛马的,简直是从杂技团里溜出来的嘛!难道是新增加的小丑表演?有的对天马道馆认知甚深的观众,却是嗤之以鼻,心道,妈的,怎么今年这群混蛋纨绔们,还参加啊?去年还嫌丢脸,丢的不够么? 这时胡匡庸走至萧枫身边道:“少爷,这趟马赛,我们的赤兔,赔率最高,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去押上一注?” “什么?什么赔率?这……”萧枫时下虽然对某些常识已经了解甚深,可是这赌马,却是从未听过,见过。骤然,他脑中思忆,一瞬即势,顿时想起了这所谓的赌马,究是何事。 要知道这赌,往日的负面元神,却亦钟意得紧,思忆中更是占了三成,只是萧枫素来不喜,故而也不曾留意,眼下被胡匡庸提醒,那思忆自是源源不绝的涌将上来。 萧枫不禁寻思:这赌博虽说是桩恶事,可是若把赢来的钱财,化用於那些遭了灾的百姓头上,到亦是件无量功德。思至此,当下说道:“好,匡庸,这件事就交于你去办!只是赢来的钱财,你也不须交还给我,直接捐献给‘赈灾基金会’好了!” 听到萧枫的嘱咐,胡匡庸登时欣喜万分,心中一个劲的忖道:少爷变了,少爷真的变了,哈哈……原先我还想试探下他是否真的变了。就凭现在的情形,日后谁还敢当着我的面,说少爷是纨绔子弟,我定要揍烂他的嘴巴,打肿他的脑袋。 想到这,他当下庄重的应道:“是,少爷!”那眼中,所露出的可是衷心的钦服和尊敬。 瞧着天马道馆的花式阵仗,萧宇和姜婉芝,也不禁攒眉蹙额,相视苦笑,心下均自思量:本道儿子已有轻重,怎料仍是这般荒唐怪诞之至,眼下这种情形,教我们这做父母的,待下有何颜面再瞧视下去。想到这,内心的郁闷,委实到了极处,恨不得就此找个地洞钻将进去。 梦瑶见了,亦是大吃所惊,当即回眸瞄向萧枫,却见他依旧是一副见之不怪,泰然自若的神态。也不晓为何,芳心陡感宽慰,同时对稍后的场面,竟亦是颇为期盼。 这时,汪玄才微蹙双眉,向郑志明道:“志明大哥,那草包,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看他们道馆的选手,竟是这般绝伦怪异,莫非是想耍什么诡谲手段?” 郑志明却是毫不担心的道:“怕啥?这混帐定是晓得自己必输,是以不盼寻求制胜,只想着引人注目。等下我们各自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夹击那肥猪,教他跑都跑不到终点。这次,看他还有脸再继续待下去?哼……”他对萧枫的嫉恨,亦算得上是恨不寝其皮、食其肉了。 他们的想法,其实本亦不错。可他们怎知道,这天马道馆的参赛马匹,不仅由萧枫替它伐筋洗髓,使之跃升等级,而且还把当年蒙古轻骑的原理,引了进来。为了减轻马的负荷量,骑手是穿着越少越好,马身的装备,也是干净利落,让人马俱可轻装上阵,使之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而且,这万大通,眼下虽瞧去体躯肥重,可这两日,在萧枫灵力的贯通下,只恐真正的体重,仅有原先的半多。这也是萧枫这两日来不落窠臼的一大创举。只是这怪异的穿着,却是万大通自己的主意,即便萧枫见了亦是骇然瞠目,呆讶不已。 而此刻天马道馆的众纨绔们,亦是内心忐忑,神思不安,只因这今日的比赛,实是他们向世人证明自己改邪归正的一个有力佐证。 倘若就此输了,虽然并不是说他们从此仍走老路,只是在众人的眼里,他们却依旧是个碌碌无为,庸俗不堪的人,不过就是不再干坏事而已了。是以他们非常希望万大通能够一鸣惊人,脱颖而出,亦好证明自己的道馆实力雄厚,同时,他们也是一帮能力超群的人。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4 这时,八匹马已然各自进入了自己的跑道栅栏。 排第一道的正是万大通驾驭的赤兔马,第二道是S市外商联合会金光道馆的马克希玛,第三道,赤白尾,是属于警备区司令部的武威道馆,第四道,是汪玄才天甲道馆的盗黑马,第五道疾如风,是天翼道馆的,第六道,雷霆火,听名字便知是警察厅辖下的雷霆道馆,第七道:虚无缥缈律属於海上中心的飘渺道馆,第八道,闪电马,市商会赞助的闪电道馆。 这八人,八马,此刻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势汹汹。要知道这八个道馆,个个俱是财大气粗之至。是以他们所派出的马匹,也均是世所罕见的名门贵裔。每匹马都是肌健肉硕,高头长腿,“啾啾”长嘶中端的上是人欢马叫,气冲牛斗。 只因万大通所驾御的马匹,在胡匡庸的论证下,即便到时,马儿仅发挥出半多的实力,那么这马赛冠军,却亦逃不出天马道馆的手掌心。再加上本身对老大萧枫的盲目信任,是以此刻的万大通着实踌躇志满,信心大足。 他端详了下周围的敌手后,意犹轻蔑的“哼”了一声,随即“磔磔”怪笑道:“诸位,等下你们可得跑快点,别让我久等啊!”即便他已想痛改前非,可对这些往日的夙仇,依旧是怨之甚深。 其余骑手听了他这话,当即吹胡子瞪眼,眉发飞竖,直把他们气得个狂怒炸胸,心火冲冒。各自俱都忖道:这肥小子,当真是口大如牛,气粗似海,恬不知耻的竟说出这般混帐话来。以往的惨痛教训,竟已忘记得一干二净,看来等下我们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这家伙,岂不是伸胳膊蹬腿,爬到我们头上来作威作福了。 正在骑手们愤恨之际,但闻“砰——”的一声,发令枪响。 却见万大通扬鞭策马,一马当先,好似一支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而其余骑手则在呆怔须臾之后,忙即策马追赶,奋力争先,只是心想:妈的,这群杂种们又来耍这些鬼蜮伎俩,害得我们差点都忘了听那枪响。 就只见此刻的马场上,烟尘滚滚,吆喝阵阵,如有八股烟尘在飞卷冲驰,煞是威风壮观之极。 瞰台上的观众本道那肥胖骑手定是起个小丑,或是陪衬作用。是以这赌注可以说是全都押在了另七匹赛马的身上。 眼下,瞧见他一人一马的率先当头,四蹄欢奔之下,恍如疾电迅雷般的冲了出去。又在顷刻间,即已把另外七名骑手,远远的甩在后头。那种率马以骥,搴旗斩将的勇猛,着实让人目瞪口呆,大跌双眼。 这种景象,只怕瞰台上的众人,俱都没有料到。而最为教他们心痛的却是那花花绿绿的钞票。须知这其它的马匹,亦非是寻常的等闲之马。且匹匹都是有名有姓的高贵血统。眼下这般的惨况遭遇,实与天子蒙难,公主逢辱有何不同。 郑志明瞧见这种鲇鱼上竹,痛之甚深的结果,顿时气急败坏。站在瞰台上大肆的挥手叱骂,呼喝不止,心情激动下,平日贵胄公子的风范,此时竟是半点亦无。只因他亦押了大注,而且万一被天马的人赢了马赛,输钱是小,这脸可就丢大了。 但任他郑志明,再是如何的疾言遽色,跺足猛踩;任随后的骑手们,再是如何的千呼万唤,挥鞭猛打;却还是炙冰使燥,徒为枉然。 只见万大通所驾驭的马匹,鬃毛飞扬,马蹄奋踏,奔跑间,就如浮云淌水,不温不火,轻巧得等如在闲游山野,不带丝毫烟火之气。那种动则闲逸,静则飞扬的美态,端得上是令人叹为观止,惊羡不已。 其壮景,委实称得上神骥行空,天马临凡。此般景象,谁能料到,谁又遇见。 是故,此刻马场周围,那些抢新闻的记者们,不约而同的都把手上的镜头,duizhun了万大通。“喀嚓,喀嚓,”的都不知道拍了几百张。 哪七名骑手见得如此情景,亦均是瞠目结舌,大感惊讶,kuaxia的马儿也不由缓慢徐驰,直到场边,催促声猛响,方又挥鞭急赶,可是万大通那飙举电至的速度,又岂是他们只需奋力就可及得上的。 而且这般饮鸩止渴的做法,使得他们的马儿,俱是气息奄奄,耗力过巨,当真是顾此又失彼。这么一来,郑志明原先的夹击构想,瞬时化为泡影。而郑志明,此时仍还在台上颐指气使,怒喝斥骂。 可笑的就是,即便他再是如何穷相凶形,可被萧枫亲手照料过的马匹,又怎是眼下这些凡马,能跑得过的。是以等待他的,也就是俯首称臣的结果。 时下的场面,还当真令瞰台众人牵肠挂肚,心惊意动。只因那肥胖小子所驾驭的马匹,其速度,委实称得上飞云掣电、惊世骇俗。对自己背上的那个狗熊般的人物,一直以来,竟是没有半点吃力的表现,仍是那么行云流水,蹈空踏虚。 不仅这般,而且那肥胖骑手驾驭着马匹,在绕了瞰台一圈之后,竟似旋风刮过,又从后追赶了上来。待到与其余骑手平行时,尚且撮唇猛吹,“嘿嘿”怪笑。 口中还呼喊道:“快呀,兄弟们,我等好久了!怎么了,累了?呦,出汗了啊!”说完之后,又似阵风般的超越了出去,仅留下烟尘滚滚,讥笑阵阵。 见其怪模异状,瞰台上的众人,当真是啼笑皆非,忍俊不禁。瞧了这多速度马赛,又何时见过这般嚣张跋扈的骑手,和这般神骏异常的马匹。 他们时下对输钱与否,已然毫不挂心,脑中思忖的均是:以后,若是再遇到有天马道馆参加的马赛,我们定要押注在他们身上,而且还要押个大大的重注,不然今日的赔本,什么时候,可以弥补回来。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5 此刻的七名骑手,也是懊恼万分,心下均自把各人的后台,骂得是一钱不值。只因这些骑手,俱是华夏国内,响当当的赛马人物,眼下却被这素无声名的胖小子,赢得这般惨痛。如若这场赛事,明日传将出去,日后,自己还有甚脸面,再在这赛马圈内厮混过活。只怕待下出门,就会让输了大钱的赌徒们给剥皮拆骨吧! 思量下,这些骑手们个个惊惶无措,骇悚无比。只盼着眼前骤然现出一条终南捷径。这赢,自然是赢不了了,但也不能教自己输得太过难堪。可是希望归希望,最终等待他们的依旧是伤心失望。 马赛的结局,自是不言而喻。由天马道馆获得了冠军。而郑志明的赛马竟是叨陪末座,此刻天翼道馆的气氛简直是嗒然若丧,鸦雀静默。 惟有郑志明,暴跳如雷,气质俱无。只因他觉得,自己一向视如敝屣的家伙,今日却在这数万人前削了他的颜面,而且自己面对这种恶果,竟是噬脐莫及,束手无策,此中的屈辱,实让他羞恼之极。 那般样的疯魔狂态,一时间,让坐在他周围的天翼众人,俱是栗栗危惧,惊悚不已。 梦瑶见了,也不由暗自摇首,寻思:此人只能扯惯顺风,一遇逆境,便暴露丑短,实是个不堪大用的人。 再转臻首,望向时下的萧枫,却见他意态悠闲,神色淡泊,虽面对大胜,亦未形骸意狂,仍是稳当自若,庄重雍容。直至此刻,不自禁芳心震动,寻思:这般匿瑕含垢的风度,是我瞧错了吧!难道他真是个不露圭角的世之俊彦? 萧枫身侧的众纨绔们,见得自家道馆,先拔一筹,随即高声欢呼,弹冠相庆。直觉得今日的趋势,照此演变,那定是他们在数万人前,扬眉吐气的一天。心中那坐薪悬胆的信念,也是更为坚定。 这种感觉,使得他们均用崇敬的目光,盯视着自己的老大。因为所有的一切神迹,确确实实是老大带给他们的。心中登时油然而生一种永远就此执鞭随蹬的念头。 萧枫被他们这般看着,亦微觉不适,即忙道:“好了,等下龙舟赛就要开始,还不去准备。” “是”,众纨绔们的回答之声,整齐干脆,洪浑响亮,其声之中,更蕴涵了无限的钦敬和信任。 而此刻的郑佩佩却是恼恨万分,一双俏眼亦是怒瞪着萧枫。她到不是由于萧枫赢了她大哥,所以才恼怒,而是见着曾调戏过自己的万大通,不但没被萧枫惩治,反而还给他这么个风光露脸的机会。心中的气怨,顿时朝着萧枫喷发不息。 其实,她那种怨气,亦就算得上,是撒个娇而已。可萧枫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只是笑呵呵的望着众人在做着龙舟赛的准备工作。 这时的万大通,纵身下马,朝着萧枫摇摇摆摆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尚喊道:“老大,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我们终于赢了……” 怎料,他在极度兴奋之下,一时却没注意脚步的节奏,竟而乐极生悲的摔了个狗啃泥。待他从地上爬起时,那还有刚比赛时的意气风发,威猛气势。所余下的亦就是象个冬眠初醒的狗熊,刚从洞里爬出,顺便抖落了下身上的灰尘一般。 不过其憨状可掬的一面,到是教瞰台上的数万人忍俊不禁,大为好笑。 郑佩佩见了也是掩嘴失笑,直觉这大狗熊,如此摔了一跤,自己的火气,好似也降了不少。俏媚的双眸不自禁的又是瞄向萧枫。 萧宇和姜婉芝,见到儿子的道馆,不仅没给他们丢脸,相反还增光得很,这内心的欣慰和喜悦,实已难用言语来表达。是以,他们只是一个劲的用夸赞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萧枫见得众人已然准备妥当,当下大喝道:“兄弟们,走。”说完,当先带头而去,疾奔海边的自家龙舟。看着老大英武的背影,道馆众人也是士气高昂,壮志凌云,随即也大声的喊道:“天马行空,谁能相抗!是,老大……” 梦瑶与佩佩,瞧见萧枫那威武潇洒的英姿,顿时双目泛彩,漪纹涟涟。 望着天马道馆的激昂雄风,此刻的场上观众,其实心下,也在纳闷。只因见得素来劣迹昭著的天马道馆今日从开场至今,却是这般作风良好,内心中竟是微感不适。 这天马道馆,在众人的心中,可说是认之甚深。往年先不说他们的惨败遭遇,单单是那恣意妄为,就是参赛道馆里最无耻散乱的一个。趁乱骚扰姑娘者,一言不和打架者,仗势欺负弱小者,比赛作弊胡混者,哪个不是先从天马道馆里发现的。 这些人的胡作非为,实可算得上是擢发难数,多如牛毛,倘若那馆长,不是萧市长的儿子,只怕这武圣节的比赛,早已借着止暴禁非的名义把天马道馆给剔除了。 而今年的武圣节,他们除了骑手的出场,有点不敢令人恭维以外,其余的到亦是循规蹈矩,毫无毛躁。且在胜利的狂喜之下,亦没做出什么荒唐不诞的举动来。是以,他们对眼下的天马众人,委实有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6 这时,一艘艘龙舟,已从停泊区挥淌而出。一时间,平静无波的海面上,停满了形姿各异,色彩缤纷的彩色龙舟。参加赛马的道馆虽少,可参加龙舟赛的却是甚多,足有三十余艘。 这赛龙舟可不同与赛马,速度马赛主要看的是马的本身素质,可这龙舟赛所重视的却是人的灵活性、协调性以及他们的团队精神。是故这龙舟赛亦算是所有道馆的重点娱乐节目。几乎是每个道馆都有参与了进来,除了极个别,人丁特别不旺者,那就只能叹之奈何了。 此刻天翼道馆的龙舟队员,当真是临深履薄,心惊胆战。只因适才的惨败,馆主郑志明已然是暴跳如雷,气急败坏。这次龙舟赛若是再遇到哪般的情形,只怕馆主会把他们俱都给拆皮断骨,焚经碎肉。想到这,这数十余个小男生,顿时寒毛淋漓,心悚不已。 只见此刻辽阔的海面上,荡漾着的哪些个龙舟,长度均自不等,有十米至二十米的,长长短短,虽说有些凌乱,却亦颇为壮观。但见每一艘龙舟上,各配水手三十三名。一人伫立船头,击鼓擂威,一人站在船尾,敲锣鸣号,这号同时亦就是另三十名划桨水手的指挥节奏。船中央则有一人手持五彩大旗在空中挥舞,显得甚是雄纠纠、气昂昂。 岸上成千上万的观众则是欢呼鼓掌,跺脚助威。一时间,不分老幼,不论性别,从五六岁的幼童,至花甲老人;从青春美貌的少女,到生龙活虎的小伙,均是一般的兴高采烈,欢天喜地。 这时,数十艘龙舟在悠扬激昂的古典乐伴奏中,于平静的海面上缓缓飘游,这个阶段称之为“游龙舟”,亦可称为“阅舟典礼”。 其他道馆的龙舟,俱是不离这红、黄、青、三种色彩,惟有天马道馆的龙舟,却是奇诡无比,黑白两色的交缠混杂,但见龙头高翘,酷似一条昂首吞日的神龙,别家的俱是10-20米左右,可天马道馆的龙舟,却是足有30余米,三十余人坐在上面,那亦是显得空荡得很。 瞰台众人见了这幕情形,顿时好奇大胜。心下也均自忖道:这龙舟比赛,不但要讲究人的配合,对这龙舟的大小,那也是讲究得很。别家道馆的龙舟,俱是小巧玲珑,而天马的却是庞大无比。船儿虽大,可内部的“推动力”却是与旁人,无甚大的相差。如此一来,这天马岂非吃亏极甚。 但是众人对适才的马赛还是意犹未尽,对这忽成大器的天马道馆,亦是兴趣大增,故而眼下他们也是见怪不怪,颇想瞧下这天马道馆,待下是如何来划动这巨型龙舟的。 而萧宇和姜婉芝时下对自己的儿子,那是信心倍增。况且即便是输了,可也有适才的那场马赛垫底,到亦不算丢脸。是故,两人俱是笑吟吟的望着眼下的一切。 这时,托洛夫凑到萧宇跟前,笑着说道:“萧先生,我可真是羡慕你有这么个儿子啊!前日的鉴琴赏杯,今日的天马行空,哪个不是出人意料之至。看来,这时下的大龙舟,令公子,必也有一番不同他人的奇招啊!” 说到这,他又笑了数声,说道:“我还真想快点看看萧公子,用如何的奇妙方式,来推动这个庞大的龙舟,使之一举夺魁。嘿嘿,我还真有点等不及了。” 萧宇听了他这话,虽说喜在心头,可嘴上却仍谦虚的道:“那里,那里,犬子的某些行止,其实是幸运得紧,那来什么大才识,大学问。他这叫瞎闹、胡闹,偶而又遇到个好运气而已。” 可是,托洛夫又怎会知道,这龙舟,是天马道馆早在月前就定制好了得。那时的他们那有什么获胜的欲望,只想着到时在武圣节上,应该是如何的张扬,如何的炫耀。故而这龙舟的形状,也是一味的讲究酷和炫,对于比赛的实用性,他们却是半点亦没考虑在内。 直到时下要比赛了,但是自家的龙舟,却是早已制作完毕,即便是再想修改,那亦是噬脐莫及。是故眼下,他们也只得死马当着活马医,拿将出来,凑凑数了。 郑志明瞧见这般情状,顿时呵呵大笑,向着汪玄才说道:“玄才,我本还在纳闷,这天马的那些草包,怎会突然变得那般厉害。眼下一看,原来仍是恶态依旧啊!”说到这,又是放声大笑,止不住的舒畅愉悦,敌手的草包之举,确实让他有种洋洋自得的感觉。 他只盼着天马的众人,到时灰溜溜的在海面上气喘吁吁,口吐白沫,而他们的龙舟,亦是滴溜溜的在海面上晃悠翻荡,随浪飘泊。想到待会,不定会出现这般场面,郑志明是两眼放光,口角带笑,直望着心中的画面,快点的出现,亦好出出心中的那口闷气。 郑志明的此刻想法,若是教他人得知。必定说他这个,号称S大四公子之首的郑志明,竟是这般毫无容人雅量,真可谓是面白心黑,欺名盗世之极。 梦瑶和佩佩两人,眼下却是对萧枫的怪异能力相信得很,两双绝美的明眸,只是一个劲得盯着站在龙舟上的萧枫。 这时,但闻一声炮响,鼓声擂动,水手们一声呐喊,有力的双手挥动木浆,水花四射,条条龙舟有如万龙齐游,瞬时向远处的另一港口飞驶。瞰台上的观众人头涌动,晃脑如云;岸边众人,却是喝彩助威,响彻云霄,与龙舟水手们的呐喊声相互呼应,岸上和海面顿时成了一片欢腾的海洋。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7 望着他人疾似离箭般的去速,天马道馆的众纨绔们亦是在锣鼓声中奋力划浆,他们可不想让老大为了他们而丢脸。只见他们的胳膊,绷紧了肌肉,暴出了青筋。即便是春寒料峭,但他们那涨红的脸上,已然是布满了辛苦累极的汗水。 天马的拥趸们也是大喊大呼,助威不息。只是人数太少,却亦显不出威势。 由于龙舟的出乎状况,是以此次龙舟赛,萧枫亦参於了进来,只是他并未划浆,仅是执了面大旗,威风凛凛的伫立龙舟中央,大声的在为自己的兄弟们鼓气壮力。可是,即便他再是如何的鼓励士气,但龙舟的庞大,却也让这些纨绔们真正的尝到了人力有限的滋味。 但见别家道馆的龙舟,此刻已是离去愈远,而自家的龙舟却是越划越慢,渐渐的竟有停息的趋势。每个天马的纨绔们,俱是脸色发白,气喘吁吁,手脚间更是微微颤抖,一望便知,实是yongli过巨所至。 众纨绔们,此时均用羞愧的目光望着萧枫,虽未说话,可他们那种歉疚的心意,萧枫又怎会感受不到。心下也不禁有些激动,当下宽慰道:“兄弟们,其实我们这次明知是必输的结果,却又为何来参加这龙舟赛呢?” 说到这,目光扫视了下,望着众人一副渴询的神色,当即又大声道:“其实目的很简单,只因我们此趟最为重要的目标,不是为了胜利而来,而是为了向大家表明我们天马道馆的新风貌。向大家证明,我们并不是永远的纨绔子弟,我们亦有顽强的拼搏和坚强的毅力。懂吗?” 听到老大的这番既是劝慰,又含鼓励的话语,众纨绔们顿时豪气万丈,雄心倍增,以最大声喊道:“知道了——老大”。 此刻的他们直觉得即便是输了这场赛龙舟,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是一种胜利,因为他们终有敢面对一切困难的从容不迫,不惧艰险。这种不屈不挠的性情,可不是寻常人就能拥有的。 只见他们募地嘶声吆喝,士气重振,那般贯颐奋戟的豪情,当真是感染了瞰台和岸上的每一个人。当时天马的落后,实让数万观众,失望不已,本道又能瞧见什么惊人的场面,谁知却是平淡得很,那景象,一点都没使人感之好奇。 再加上天马的龙舟,在最后是越划越慢,那更是令他们嘘声四起,大骂他们造得这艘庞大的龙舟,实是一个不自量力的举动。 直到此刻,忽然瞧见他们在逆境中,仍是这般的奋发向上,鼓足余勇,那等不屈不挠的精神,委实让他们暗自有些钦服。 只因这相差的距离,真的愈来愈远,且有些舟长十余米的龙舟,见之自己落后过甚,也是动力全无的在那慢游闲晃。而他们这艘落在最后的庞大龙舟,却是翻江搅海般的恰似流星赶月,猛追不已。 这般戮力同心,同舟共济的感人场景,使得数万人均自想到:纵然他们是输了,即便是输得很惨,但他们这光彩夺目的一面,我却会永远的记住。 这时天马道馆啦啦阵营里的人数,亦是愈聚愈多,每个人已不再为第一名助威,相反却是在为这落后的天马道馆呐喊。这般景象,让龙舟上的众纨绔们也是热泪盈眶,激动不已。手上的劲力,如有神助般的越划越快。整个庞大的龙舟,仿佛驶在了一条康庄大道上,风驰电飙,神龙破云。 萧宇和姜婉芝是相视而笑,笑的是萧家终得良后的快畅;梦瑶与佩佩,却是相拥而泣,只是她们泣得有些莫名其妙而已,即便是心中亮堂,可亦羞于出口。 记者们亦是忙乎得紧,手上的镜头,再一次的duizhun了天马道馆。明日的大标题,已然在心中构思妥当。“不屈不挠的华夏精神,在天马人的身上,得以重现” 郑志明本来瞧见天马众人的窘相,实是内心窃喜万分;后来看见观众不仅没有嘘声四起,反而还受到他们的蛊惑,为他们呐喊助威,当时的气恼,简直可以炸裂瞰台。不过令他稍感心慰的便是,毕竟天马的龙舟,已经是必败无疑,无力挣扎了。 可如今,形势骤变,突然望见天马的庞大龙舟,就如发了疯般的急追猛赶,越过了一艘又一艘的龙舟,这般景象,当真是教他气裂胸肺,直欲发狂。 此时,观众们瞧见天马道馆,忽然厚积薄发的追了上去,且还有一举夺魁的胜望,也不由激动的全自站了起来。 只因这些,在困境中磨练出的胜利者,如何能不让他们万分喜爱,极端佩服。心下亦各自想到:纵然他们此趟没有得到冠军,可是他们的这种顽强意志,却是应该值得欢呼,值得赞扬,待下等他们靠岸后,我们定要象迎接英雄般的来欢迎他们。 道馆的众纨绔们不知,瞰台上的观众们也是不知,其实时下,这龙舟的急速行进,实是萧枫的功劳。他见众人既已领悟了做人的道理,自然要顺便给他们点甜头,给他们点鼓励,可他却亦不想让他们一举获得胜利。毕竟万一夺魁的话,先不说自己的作弊愧意,单是这种在正常世界里决然不会发生的事,倘若在今日出现了,岂非让人怀疑之极。 但见那庞大的龙舟,在越过了十数艘龙舟后,便降速了下来,徐徐缓缓的驶进了目的港口。这时的岸上,数万人狂呼不已,更有甚者,吹唇唱吼,上前拥抱,一时间,整个港口,欢声雷动。 与此同时,天马道馆的坚强韧性,亦是声誉鹊起,传唱不断。这般非同以往的热烈场面,顿时让天马道馆的众纨绔们有种扬眉吐气,涤污去垢般的清爽心胸。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8 斯时已值傍晚,龙舟赛的结束,同时也宣告了天马道馆的崛起。这不是依靠任何外力的崛起,而是赖着自己本身的力量,让大众接受了自己,并且为自己欢呼,这等欢喜,实是让那些从来都是被人厌恶的纨绔们,感到由衷的兴奋。 在用晚餐时,他们是如此,一直等到萧宇宣布武斗赛开始时,他们依然是如此。 萧枫不禁失笑道:“怎么?你们还真的打算就这么笑上一晚?”众人一听,顿时羞得低下头来,对自己的这般形骸张狂,如今想来,却亦觉得颇为尴尬。见到他们的羞态,萧枫不由莞尔道:“还不快去准备,难道就这么害羞一辈子啊?”众人听了,急忙散开,疾速的冲向了天马道馆的更衣室。 这时,整个瞰台,已然重新沉卧于地面,场馆的顶篷,也早已闭合如故。蔚蓝色的玻璃顶篷,在星罗密布的炽虹灯下,显得光耀璀璨,晶莹绚丽,给人种恍如头顶蓝天的巍傲感觉;而炽虹灯的七彩光芒,在蔚蓝顶篷的反照下,也是更为明炽大光,如同白昼。 武斗赛分为两种赛程。一,就是团体赛;二,即是单人赛。参加团体赛的道馆,有12支。如此一来,则先要经过一番初赛,决出六支进入复赛的道馆队伍。然后再在复赛里,筛选出三支得胜队伍进入决赛。决赛,却是选用循环制,三支队伍,不管输赢,都是要比斗一番,方能算数。反正,看谁最后能笑傲S市,只有尽量的获取胜利,那才是正理。 而单人赛,那就简单多了,每个道馆选出三名精英选手。然后既可以当场作表演,以此来威慑众人;亦可以上场邀战他人,倘若被挑战者,拒不应战的话,那么他所在的道馆,将会被扣分。是故,那时初会萧枫的郑佩佩,才会说出要他在武圣节上,等着瞧的这番狠话。 一开始的即就是团体比赛。天马道馆的对手,是S市里声名不显的金光道馆。是故他们凭着这两日来萧枫的指点和训拨,很是顺利的就完胜了对手。而且连‘天马行空阵’这个秘密武器,都并未用出。再接着即是复赛,这次的对手,却正是自己的老冤家,天翼道馆。 郑志明见了这种分配,当真是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暗忖道:萧枫啊,萧枫,今日你让我的脸面,已是丢尽。不过幸好天可怜见,终让我逮到这个复仇雪耻的机会。嘿嘿,等下,我定要命我的兄弟们,狠狠的下手,省得让你们这群草包,老是伫在我的眼前。思至此,当即向将要出赛的天翼众人道:“等下,应该如何比赛,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说完,一双狠厉的目光,瞬时朝着天马阵营,瞄了下。 天翼道馆的出赛之人也不是什么傻瓜白痴,自然是心领神会,可他们就是搞不懂,为何自己的老大,总是这般的气恨天马道馆的人。马赛是这样,龙舟赛也是这样,现在连这团体武斗赛,竟也是如此。他们在茫然懵懂中,走上了场馆的中心比斗圈。 这时天马的拥趸们,虽然没有数万,却亦有了数千,手中俱自拍打着不晓从那里取来的空塑瓶,在那“啪嗒、啪嗒”的猛敲不已。口中尚还大喊道:“天马行空,谁能相抗!天马行空,谁能相抗!……”他们对天马适才的轻易出线,委实感到畅快无比。 这高声的欢呼,让人闻听下,当真是几家欢来,几家愁。欢得自然是萧宇,姜婉芝,以及佩佩、梦瑶等人,愁的却是郑志明和汪玄才这些个素来瞧不起萧枫的人。直觉得,凭着自己那高超的能力,尚且未得到观众的这般恩宠,可是这荒唐好淫之人,却是狗吃屎般的撞了大运。这其中的待遇差别,着实让他们愤愤不平。 天翼道馆的出赛人数是五十。而萧枫一方的‘天马行空阵’本需要百人,可后来剔除了十余名死性不改之人后,自是人数不够了。不过在萧枫的再次翻改下,这‘天马行空阵’的布阵人数,竟是被他精简到了四十九人。如此一来,还教天马道馆多了数十名的预备。不过由于,天马的出赛人数,少了一名,是以武斗的裁判,还再次的询问了下萧枫,是否要增加人数。 萧枫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纵然他们是百人,我们依旧还是这么多。何况现在两方,人数相差并不大。”这等豪言壮语,顿时让裁判,肃然起敬,心道:瞧他那副公子哥的模样,竟会有这般大度,到也少见。 这时,郑志明却是气炸欲暴,在旁大喝道:“我们天翼道馆是不会占这种便宜的。”说完,朝着天翼的出赛队员道:“你们回来一人,省得待会有人输了,说我们是以多凌寡。”他话音刚落,即有一天翼道馆的人,从场上退了回来。 而汪玄才却是微蹙双眉,直觉得郑志明今日的表现,实在太差劲了。不自禁的暗忖:难道是我平时持蠡测海,把他给高看了?其实,他原本就应是这么个沉不住气的人。想到这,他又瞧向萧枫,只见萧枫,依旧是一副不带烟火的神态,对于郑志明的咄咄口气,他也只是潇洒以对,并未光火。这时,汪玄才又不由寻思:这个原本应该暴戾恣睢之人,今日到是泱泱大风,君子谦谦。 此刻的萧枫和郑志明,在他的心目中,委实称得上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千疮百孔的特大草包,不去理会,便就是了;另一个却是光不溜圆的水晶球。你要攻击他吧,他滑开,你想躲开吧,他又压了上来。让你在无力回避下,惟有被他碾死,压死。 这种攻无可攻,守无可守的窘迫滋味,实让这时的萧枫,在汪玄才的眼里,大有高山仰止,惟有臣服的意味。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9 此刻的天翼众人到是杀气阵阵,只因老大的意思已经很是明白,倘若此次不教天马的人输得极惨,那么等待自己的后果亦决不会好到那里。 故此,他们个个是打足了精神,运足了气力,只待比斗开始,便狠下毒手,把这些平时讨人厌的家伙,击废、击残,最好就是打得他们,从此不敢再在S大里出现,那种结果,想来便是更中老大的心意了。 而时下天马的人却亦雄心纠纠,士气昂昂,白天的连串胜利,再加上本身的秘密绝招,这些累积的种种因素,即便是面对自己向来忌惮三分的天翼道馆,他们亦是气贯长虹,无畏无惧。且有乘此良机,一举雪耻的异想。 但见那四十九人,刚听的比赛哨响,便脚步急踏,身形晃动,九十八只手璀璨绚舞,节奏诡异。瞬刻,即摆成了一个外形瞧之,极是奇谲的阵法。 由于天马道馆,前两节赛事的良好表现,所以瞰台上的观众,对天马道馆的团体武斗赛亦是期望甚深。可待他们望见这诡异的阵法后,顿时浑身疙瘩,毛骨悚然,直觉得心胸间一阵呕意。有的承受力较强之人那是掩嘴窃笑,戏谑不止。 只见此刻的天马众人,偎依相叠,搂抱亲狎,虽说惹人遐思,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四十九个男子,竟是作出这般暧昧的举止,如何不让他们瞧之欲吐,闻之就呕。 萧枫一见下,也是浓眉紧锁,尴尬不已,思忖道:这帮混蛋,这两日来要他们以心悟阵,以意驭法,用心意来演绎神通,谁知却给我搞出这么个东西来。思至此,再感觉到梦瑶和父母,那诧异的眼神,更是教他羞愧难当,无言自辩。 惟有郑志明,这时却是“哈哈”大笑,其声猖獗,夸张之至,笑声方息,便即朝着萧枫朗声说道:“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难道萧公子不打算用武力来击败我们,而是想以这种恶心的方式,来恶心死我们?” 说完后,又是放声肆笑。对于能有机会,奚落一下萧枫,此中的舒畅,实是令他甘之如饴,爽在心头。而随在他身边的拥趸们也是随之轰然,嘲笑不止,有人甚至指指点点,状极戏谑。 这时的四十九人听到郑志明的话后,亦是微感不对,忙自互相打量,一望下,登时脸红耳赤,推攘不休,当即散了开来。均自暗忖:老大啊,老大,你让我们形态各异,以心悟莲,怎料我们时下,却弄出这种教人出冷汗的阵法。也不知是我们蠢呢?还是老大你故意作弄我们? 其实,他们又怎知道,这‘天马行空阵’本是萧枫在生死存亡之际,从密宗流传千年的绝世阵法‘藏密莲花法轮阵’里领悟出来。而且这‘藏密莲花法轮阵’中所蕴的佛法妙理,密乘真诀,那可说是繁如星河,深似汪洋。 因此这‘天马行空阵’里实亦蕴涵些佛理在内。故而这阵法,若非是曾身临其境过,或本身就是精通佛法者,那么等待这四十九人的,自然是叩其门而不入的境遇。是以眼下这‘天马行空阵’若是让一些得道高僧,或是对佛法深究精研之人来使,即便不能使出十成威力,那亦可法像庄严,圣洁祥和得很,又岂会象他们使得这般淫晦欲隐。 其实教这些纨绔们来摆弄这阵法,如能用出个半成真威,那也便算他们天资聪颖,禀赋奇佳。故此,较真的来讲,他们能在三天内摆出这阵法的莲花之形,实已算得不错。可萧枫却是急于求成,非要让他们忘其形,悟其神,自行领会阵法中的真正精髓。但是他却忘了,这阵法的真髓,又岂是这些口含金钥,身披玉裳的纨绔子弟,就能领会彻悟的。 故而这么一来,那威凌六合,神壮山岳的绝世阵法,就让他们使得这般不伦不类。要人迭人合吧,他们却相偎相依;要笑瞰众生吧,他们却淫笑阵阵;要抱胸叠肚,雍容典雅,他们却搂拥紧抱,瞧之暧昧。这佛门的庄严不仅半点皆无,且还令人无限遐想,浮思翩翩。 所以当他们使出那‘天马行空阵’时,才会引起全场数万观众的惊诧骇异。只因这社会虽然进步极大,可是对於某些不合常理的恋情,人们还是会感觉不爽的。 其实会出现这种尴尬场面,说起来,萧枫也有责任,只因这两日来,萧枫为了提升那赛马的等级,顺便也想给他们一个静心思悟的机会,所以根本就没在旁边监督他们,且连再次的考察亦是没有。他到是对这些纨绔们信任有加。 但这么一来,在既少人指点,又自行错意的情形下,这阵法不被他们搞出个让人爆肚的笑话,那才会让人不可思议。倘若让密宗的祖师们,泉下得知这脱衍於‘藏密莲花法轮阵’的‘天马行空阵’被纨绔们使得这等模样,只恐会立刻现出法身,一个个的把他们电亟雷轰,刀山火海,再加抠心挖肠,剥皮拆骨。 此时的瞰台众人,见得纨绔们的呆傻窘相,亦不由忍俊不禁的当堂轰然大笑。他们对这‘天马行空阵’的原理,自然是晓之寥寥,是以只当是天马众人,故意为之,一时间,竟觉得这些小男生们,委实是可爱无比,在这么严肃的武斗赛中,竟而会想出这般滑稽之事,来幽众人一默。 萧宇和姜婉芝是苦笑而视,为自己儿子的这种幽默,那是无奈到了极处;梦瑶与佩佩,却是娇笑不断,相拥而乐,她们亦只道是萧枫预作的场面,其目的,亦就是为了想搏自己一笑。古人有烽火千里,仅为佳人颜开;如今也有天马淫阵,献宝万人;这时的两位美女,对萧枫的这个痴情之举,倒亦感动颇深。 两女的心思,萧枫当然不知,可倘若知道的话,只怕他会啼笑皆非,谓然长叹,这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时间,原本肃杀阵阵的武斗场,却亦平添了些许笑意。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10 一时间,原本肃杀阵阵的武斗场,却亦平添了些许笑意。 可是时下的天翼人员,却非是这般想法,直觉得眼前的一切荒唐,实是天马的纨绔们小觑自己的举止,故而新仇旧恨,累积迭加,让他们在暴喝连连中,结阵而上,气势汹汹,面相狰狞。每个人都抱着今日定要把这天马揍得变残马的恶毒想法。 天马的纨绔们原先仍有些发怔,实在是那突如其来的尴尬,教这些心理正常的小男生们一时却亦难以接受。待见得天翼的人已然狂嘶怒吼的冲将上来,那便亦容不得他们多想了。仓促间,急忙合力抵御。但是由于适才的发噱场面,他们是心寒怯怯的再也不敢布出那‘天马行空阵’了。 可是凭他们原先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基本武学功底,又如何是这些夏练三伏,冬练九九的虎狼之辈的对手。是以这对战的场面,不言而喻,自是一面倒的景象。天翼人的手法,那是大开大合,威猛绝伦,对于天马道馆,他们是恨之甚深,再加上老大的意思,又摆在眼前,故而出手间,更是毫无容情之举。 要知道,这天翼道馆的几个武学教官,均是郑志明央他父亲,从警备区的搏战精英里挑选出来。所以这天翼的武学招式,讲究的便是实用,无巧,但求一击即中。若非是几个教官生怕教会他们太过狠辣的手段,而闯出祸来涉及到郑志明。只怕眼下的天马众人,早就让他们三下五去二的尽数毁於当场。 面对这般激烈凶狠的来势,天马队员的抵御,却是小心翼翼,思量再三,只因他们生怕,适才的那种尴尬场面,会再次的出现。可他们越是害怕众人的哄笑,手脚间,便越是漏洞百出,慌乱不堪。原本就是力有不逮,再加上现在的顾虑重重。一时之间,天马的参赛之人,竟是大有一触击溃的危局。 萧枫瞧到这里,实是心伤无比,寻思到:这些家伙,平常让他们练阵、练阵再练阵,可待到正式比斗时,却是尽数忘怀,毫无所为。唉,莫非是我心思有限,力不能及,当真是难以教他们吐气扬眉,同心同德?思至此,脸上的失落,登时流露无遗。 就在萧枫暗自思量之际,场上的局势已是危存旦夕。只见天翼的出赛人员,势如破竹,无人能挡。在天马的阵营里,数荡数决,见臂折臂,遇腿断腿,甚至有人在血气喷发下,更是大有置人非命的行为。武斗裁判望见这种惨厉的场面,顿时口哨急吹,呼喝暂停。 可是天翼的人在出场前已然得到郑志明的示意,眼下这局面,若非是由他来喊止,那么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的猛干下去。况且能有机会痛殴这帮淫荡纨绔,实亦令他们感觉颇爽。郑志明在旁是瞧得眉飞色舞,洋洋自得,对于时下这可喜的局势,他是如饮醇酒,似狎美人,心中的得意舒畅,委实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而瞰台上的观众,却是鸦雀无声,静默哀然,瞧着天马男生们的惨呼悲唤,辗转疼痛,他们亦是不忍之极,只望这比斗快快的结束,也好让这些逗人的小男生们早点得到救治。对于天翼的不听劝阻,他们也是怒上心头,恨之入骨,直觉得人家已是这么惨了,你们却仍要除而后快,这般不同情理的野蛮行为,实让他们对天翼的形象大坏。 姜婉芝是紧紧的抓住萧宇的手臂,俏美的容颜上,那种对天马众人的怜惜,心疼的神色,使得萧宇即便是被她抓得甚痛,却亦不忍阻止,只能以默忍伤痛,来解慰爱妻的万千愁绪。 佩佩和梦瑶,是呆怔无比,没想到一直坐在自己边上的这些阳光男生,竟会有这般残忍嗜血的一面,对着这些已无抵抗力的对手,仍是那么出手狠辣,决不留情。 望着这令人窒息的比斗惨象,天马的拥护者们更是暗自着急,均都齐齐注视着萧枫,直盼他能快些阻止。而那些看见亲人受伤的道馆亲友们也是惊呼出声,神色骇怔。 这时,数万观众忽然不约而同的全体站起,大声的怒喝道:“住手,住手……” 弥漫场馆的喊声,顿时惊醒了兀自出手不息的天翼队员,也惊醒了仍处思量中的萧枫,与此同时,更惊醒了一直无力还手的天马众人。 面对数万人的叱责,天翼队员是羞愧於心,俱自默然呆立,只盼郑志明快些出来替他们解围除困。望见那血流漂杵的萧枫,本待也有自行阻止的想法,可见到天翼队员,既已停手,那他亦只能静观其变。不过他即忙唤身边的未出场人员,快些叫医生来,先治疗场上的满地伤员要紧。 谁知,就在这众人以为,天马道馆必将淘汰之时。万大通霍地在满地伤躯中巍然站起,发出了声声的怒吼,咆哮中,双眼通红,面形狰狞,那种不屈的吼声,数万人全都一闻便知。要说赛马场上的万大通好似一只冬眠初醒的狗熊,那么眼下的万大通,却仿佛一只择人欲噬的暴熊。 出于对老大的信任,再加上适才的惨痛事件,此时的万大通早已顾不上什么尴尬,什么难堪。心中惟有的信念,便是要振作,要复仇,要让眼下这数万人都晓得,从天马道馆出来的人,可不是什么孬种,更不是随人就捏的软柿子。 怒吼方息,但闻他,又是朝着仍在地上辗转呼号的众人大喝道:“站起来,象个男子汉的给我站起来!难道你们不想证明自己了吗?不想扬眉吐气了吗?不想让大家知道你们的实力了吗?假如还想的话,就给我站起来!”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11 听着万大通那出自肺腑,椎心泣血般的的呼喊,望着他那颤颤巍巍,却又让人感觉傲然屹立的身影,数十个裙屐少年,顿时心中一热,气荡胸怀。痛定思痛中,他们想起了老大的谆谆告诫,又想起了自己的雄心壮志,一时间,这些原本气息奄奄,哀嚎不止的小男生们,脸上泛出了异样的光芒,学着万大通的模样,也是在颤抖中立起了身躯。 望着伙伴们的艰难举动,万大通流下了激动而伤心的热泪,虽说嗓音哽咽,却又势同雷霆般的说道:“兄弟们,今日我们替老大丢脸了,也替道馆抹黑了,可是我们还有机会,你们想把握它吗?你们想寻回自己的荣誉吗?” “想——”响遏行云般的回答,毫无半丝的犹豫。 “好,那我们现在就布阵。”万大通豪气万丈的喊道。 “天马行空,谁能相抗!”数十个小男生,在裂石穿天的壮喝中,布起了‘天马行空阵’。 瞧着时下这感人的场面,场馆里的数万观众,实是百感交集,为之恻然。他们亦是万万没有料到,在这些小男生们的身上,竟然可以看到那种靴刀誓死,百折不挠的勇士精神。 与此同时,这些少年们的父母,适才是痛断肝肠,心疼无比,如今却是心怀大慰,看着自己的孩子从一颗幼苗,忽成参天。此中的欣喜,当真是无法自言,只是内心的忧虑,却亦更多。 这时的‘天马行空阵’已然是不同于刚才的那般气象,虽然依旧是相偎相依,但是在众人的眼里,这些小男生们却仿佛是那些勇不畏死,背水一战的慷慨义士,他们在互相扶持,他们在互相激励。萧枫望着这些小兄弟们,也是感慨万千。 就在这万人皆感的时候,只有郑志明,并不识相的仍在叫嚣:“怎么?你们天马道馆还不认输,难道还想扳本不成?你们就这么不怕死么?你们应该知道的,这是违规,懂吗?按照武斗赛的章程,你们已经算是被淘汰了。” 他这话语到是不错,可是他的叫嚣,不但没人出来为他主持公道,反而是换来了数万人的同时鄙夷。此刻的汪玄才,也是大感羞与为伍,在满脸的冷汗中,偷偷的溜回了自家的阵营。 瞧着天马道馆,似是得到了全场数万人的无言支持,郑志明是暗自恼怒,心下赌咒道:哼,既然你们想寻死,那我就成全你们。这次定要把你们揍得痛心入骨,瘫如烂泥,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再与我郑志明作对。 想到这,当下向着那些仍在呆怔中的天翼队员道:“既然他们想找死,你们就继续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记住,我不想再有第三次了!” 此话一说,他的狠毒用意,已是昭然若揭,先不说其他人的惊骇悚闻,即便是天翼道馆的人,初听之下,也是不寒而栗。 直觉得自家的老大,委实心狠手辣,毒如蛇蝎之极。纵然他天马之人,再是如何的得罪於你,可也不至于非要到这拼生搏死的地步吧?一时间,郑志明的狭小器量,龌龊心态,俱已被人察视一清。 这时的梦瑶,早已离座而起,先是四下顾盼,随即便坐到了天马的阵营里来。须臾之后,佩佩也随之而来,她对于大哥,今日的所作所为,也是失望得很。 数万人望着天马的不屈景象,止不住的佩服万分,即便是武斗裁判,也是暗暗为他们加油,此刻的天马,委实征服了数万人的心灵。 天翼之人亦是无法,时下这场面,除非自己当场退出道馆,不然,就须得照着郑志明的意思来办。无奈下,他们只得重新上阵,再作比斗。可是在细细端详后,却是大吃一惊。 但见此刻的天马众人,已非是原先的猥琐,虽然个个力竭,人人气喘;可他们在诡异的阵势笼罩下,却给人一种泥塑金刚般的威严,一时间,也寻不到薄弱的下手空隙。 虽然不想再下辣手,可若是此趟上阵,万一输给了适才还随意欺凌,予取予求的败将之手,却亦无颜得紧。故而他们重振战意,精神大涨,互相以眼示意后,随即绕着那瞧之不透,观之不明的异阵,游走不已。 须知这天马众人,经三日来的操练,又加上萧枫的悉心传授,纵然是阵法被他们搞成了个四不象,但是本身的功底,实已增进颇多。适才溃败的原因,一是他们出于怕羞,束手束脚;二是战意的低落,内心的忌惮,是故才会兵败如山倒。 而这时的天马众人,早已抛弃了适才的畏首畏尾,心神间的意气风发,使得那‘天马行空阵’的循环往复,无意中被他们运用的如同日月交替,江河入海。随着整个阵法的渐入佳境,来回行去间,更是不留片丝的雪泥鸿爪。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12 如此一来,天翼之人的进攻,顿感疲于奔命,无处着力,直觉得眼前这些本是朽木粪墙似的人儿,何时竟变得这么厉害。他们原想大举挥师,可对方却坚壁清野,他们想寻瑕伺隙中待机出手,可对方却行云流水的游刃有余。但觉这奇异的阵法,当真是刀砍不入,针刺不进;浑际无涯中却是充满了薰天赫地般的无限威势。 此刻的天马众人,亦觉得这‘天马行空阵’果然行之有效,原先是无法抵御的对手,时下却是被自己耍得团团乱转。心中的兴奋,使他们忘却了肉身的疼痛。与此同时,阵法的威力,也是被他们,推向了更高的程度。 不过眼下,他们真有些悔不当初,悔得是刚才的比斗,为何自己怕羞的不敢摆出阵法。不然,自己也决不会受到那般的折磨和痛苦。又想到自己的改是成非,不能学以致用,以至辜负了老大的盈切期望,便更是痛心疾首得很。 全场的观众,原先也当天马众人,至多是尽尽人事而已,谁知眼下的场面,却是这般的戏剧化。瞬息万变中,天马众人是余勇可贾,作作有芒,面对着天翼之人,狂若潮水般的进攻,竟也处之泰然,安之若素。 而天翼之人,却是如同那满场的耗子,无头无绪的滴溜乱转。想进攻吧,可天马众人就变似一只乌龟,让他们击不破,砍不碎;若想后退,天马众人,却又成了一只刺猬,顺势而上的就把他们刺的哭爹喊娘。 眼下的场景演绎,实是让数万观众兴奋莫名,喜到极点。直觉时下的天马众人,定然是受到了武圣爷的庇护,不然,岂会发生这般样的咄咄怪事。 其时,全场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所惊呆,但感匪夷所思之极。 只有记者们仍秉持着职业的理智和道德,托起手中的镜头,朝着天马的众人,一个又一个特写。无论是赛场上的,还是赛场下的,他们都是拍之不厌,一点亦不吝啬手中的胶卷。今天天马道馆的表现,实在让他们觉得惊喜意外。 即便眼下这场比赛,仅是复赛,可是其中所蕴涵的武斗精神,却是在决赛中,也不定能够遇见。职业生涯,这么多年,象今天这么感人的场面,也是见之少少,如若连今天的事迹,也不去大书特书的话,那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去呢! 是故,此刻的记者们,当真是兴高采烈,尽管脑中思绪万千,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快若闪电,一个个天马的进攻镜头,俱被他们摄入自己的镜头。心下也均在思量:自己手中的这个素材,实在是太经典,太酷毙了。相信明日那些看见新闻报道的市民们,一定会追着报纸买的,到时销量上去了,自己的名声,岂非也是大大的响亮。 出于各自的功利心思,再加上他们本身,也被天马道馆的这些小男生们所感染,相信明日的报纸上,一定是对天马道馆,歌功颂德,赞扬如海。 这时,胡匡庸突然走到萧枫身边低声说道:“少爷,赌马赛的赢利,已经出来了。” “哦,多少啊?”萧枫双目并未回视,仍是紧盯着场上的比斗,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 “一亿五千万!” “啊!什么?你再说一遍!”萧枫不敢置信的回首问道。对于这个数字,当真是令他始料不及。要知道这些时日来,他对眼前的一些日常知识,已然了解甚多,特别是钱的概念,在慈善宴会上,他更是影象极深。 这一亿五千万是多少啊!他还真清楚得很,就凭这些钱,相信就能挽救三成的闹灾灾民。可以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并且还能在灾后,帮他们重新建立起一个安居的天地。谁知,现在不过是一场赌马的赢利,就能获得这么多钱财,这如何不让他惊讶骇然。 胡匡庸见到萧枫讶异的神色,也是暗笑心头,当即笑着道:“少爷,其实这赢利,我们亦算是来之幸运。只因这马赛开始时,看好我们道馆的人,委实是少之又少,可以说简直没有。即便是有,那也不是看好我们,而是看在了高赔率的份上,才下了几十元的注。” 说到这,胡匡庸顿了下,接着又道:“当时买我们胜出的赔率,是1比1000。我替少爷你下了二十万的注。所以在大通胜出后,我们才会赢利这么多。经过了各种税务的洗礼,现在还足足多了一亿五千万。” 萧枫听到这番有条有理的解说后,方才有些相信,当下说道:“没想到我们道馆的坏名声,竟然会有这么出人意料的收获。呵呵,还真是幸运啊!不过,以后恐怕是没这种机会了。”言下之意,颇有还想再干一番的想法。 胡匡庸听着萧枫的语气,不禁更是失笑,当下接道:“是啊,就凭道馆今天的表现,那种实力,那种坚韧,相信以后再亦没人会小看他们了。”胡匡庸为这些小男生们的成功,亦是欣慰无比。故而话语里,那种赞扬,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萧枫微笑着说道:“但愿他们能坚持住,能一如既往的保持下去,那样,才真的让人高兴呢!”对于自己劝人为善的巨大成就,萧枫也是轩轩自得。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13 “哦,对了,少爷,你看这马赛的赢利,是否全部捐献出去,还是留下些?”胡匡庸,原本也没料到这赌马,竟而赢了一笔这么庞大的巨款。所以,一时他也不敢照着前面的说法,把这钱一下子捐献出去。是故才会跑来问一下萧枫的意思。 萧枫沉吟些许,说道:“捐吧,全都捐出去,能多出一点力,那就多出一点力。看看电视里的那些灾民,还真是苦不堪言,反正这些钱,也等如是从天而降,既然是老天爷赐的,那便替老天爷再赏给他的子民就是!” 这般视钱财如粪土的澹泊风度,顿时让胡匡庸油然生敬,心忖:姜大将军的外孙就是非同一般,本来的纨绔公子,在幡然悔悟后,竟会有这么意外的巨变,看来这龙生龙的说法,确实有它的道理。 就在两人切切私语时,场上的比斗局势,已然完全由天马道馆掌握了主动。 天马的整个阵势,在蔚蓝萤光的照耀下,天倾地覆般的,正缓缓凝结成一朵圣洁的莲花。这种感觉,仿佛是从春江碧水中冉冉升起,敛容聚蕊,粉薄白暮。恍惚中,莲花的叶瓣上,似还滚动着犹如骊珠的露水,漫地摇荡。随着阵势的散开,哪莲花,也是愈益的巨大。便似要在场馆里开放,花翼粲然,香气氛弥。 而且更为奇妙的景象,渐渐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哪莲花就似要吸尽周围的所有能源,白兰强加的电火在莲花与场馆的顶蓬间,漾成一片。原先炽烈的灯芒,随着电流的稀少,忽明忽暗,如此一来,哪莲花,氤氲缭绕中也就更添迷幻。 望着眼前的异象,天翼之人除了惊叹世事的无常,也就是感叹风水的多变。自己的进攻,完全是牛入泥海,毫无反应;这种撼山、山不动,舀海、海不干的无奈,实应为此吐血。不但如此,天马的阵势,却是愈用愈熟。运转变换间,忽散忽聚,忽进忽退;时而全线压上,恍如海啸奔袭,无可阻挡;时而散开如花,仿佛宇宙星辰,无处不在。 那种被人予取予求的滋味,使得他们俱自无心求胜,只盼着能有个体面的收场。 对于这个结果,郑志明是无地自容,恨极欲疯,直觉得时下的氛围,实是他一生中最为尴尬,最为难堪的时候。他望了望主席台上闭目端坐的父亲,又瞧了瞧躲得自己远远的汪玄才,继而打量了下在天马阵营里俏笑吟吟,低声喁语的佩佩和梦瑶。 这种无依无助、众叛亲离的感觉,使得郑志明的心理,产生了严重的扭曲。不自禁的忖道:好,好得很,你们一个个俱都弃我而去,一个个俱都想着高攀萧家,难道我会让你们如意吗?哼,总有那么一天,我会把我今天所受到的屈辱,百倍于还给你们。让你们知道,抛弃我,背叛我的下场,是你们永远也承受不了的。 极度狭隘的心态,业已扭曲的心理,使得他竟连自己的父亲和小妹,也恨上心头。 正当双方战局即将分晓之时,萧枫隐隐然感到数股令人寒骨的黑暗气息,布满了整个场馆的四周。而且这种感受很玄妙。黑暗气息,先是引起了,前些时日刚吸收入身的圣杯力量的搏动,继而才被自身的灵力和神识察觉到。 而且他还觉得,这数股气息中所蕴涵的黑暗力量,极为庞大,且自己还熟矜得很,总觉得这种力量形态,好似在那里遇到过。灵光闪现下,顿时忆起,原来这黑暗的气息,在撒尔和拉旦的身上瞧到过;在阿尔卑斯山时,哪些魔党血族的身上,也感觉到过。 不禁暗想,难道这些血族想来图谋不轨?或是想来寻自己报仇?可他们又是从那里知道,自己就是千年前的萧枫呢?又想到,若非自己前日有幸得了那圣杯,只怕自己时下将毫无抵御之力。 这时,两个道馆,已然决出了胜负。天翼的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正等着郑志明的训斥,而天马的人却是欢声雷动,兴高采烈。数十个人径直向萧枫冲来,准备与老大好好的庆祝一番。 与此同时,最令萧枫心惊的事发生了。但觉那数股气息在静伏片刻后,瞧得众人欢娱,骤然各自散开,分成五道冲势,趁着混乱,直向着主席台的方向奔袭而来。 一道气息冲向天翼阵营,一道气息冲天马而来,一道极为狂暴的气息,则挟着狠毒的气势,直奔主席台上的众人。而另两道气息,却是悠悠飘飘的忽然在途中消逝的无影无踪。 如此一来,萧枫更是惊惶失措,毕竟自己再是如何的神通广大,可亦不能在瞬息间化身千万吧!微一沉吟,不容多想,还未待天马之人,跑至他身边,就猛的从座上弹起,恍如一道光箭,直直的迎向了那道直奔天马阵营而来的黑暗气息。 他是想,反正敌势众多,自己又不能化身千万,那么亦就只能灭一个算一个了。主席台上的父母,自是保镖众多,想来敌人一时间,也不易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可自己眼下就不同了,先不说梦瑶手无缚鸡,即便是众多的纨绔们也是力微量轻,倘若自己不先把冲向这里的黑暗气息除掉,兴许到时,自己不定会遗恨终身。 心念及此,去势更急,那仿如光箭般的身躯,在空气的激烈摩擦中,泛出了鲜艳夺目的炽光。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 14 天马众人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老大,禁不住的揉拭双目,这种恍如梦中的感觉,当真是不可思议之极。均自思量,莫非老大是太兴奋了,还是他看我们露脸了,所以他也想骚包下。 此刻,在炽光的照耀下,须臾间,半空中即显出了一个乌黑的人影。泛红的双目,透出了嗜血的天性和狰狞的目的。萧枫不遑多看,右手猛自挥出,毫不容情的发出一道无形剑罡,壮气森森的疾射过去。 前世的悲离哀别,他是再也不想在今世里遇到。是故,面对这些妄想伤害自己亲友的敌人,他自是痛恨入骨。而他又为何不用道术,却用剑罡。只因道术的外表较为华丽,倘若时下使出,先不说过分的惊世骇俗,就是要默诵道诀真言,只怕在时间上,也是不及。 但观那道剑罡,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在虚空里恍如切水分腐,划劈而过,那人影登时毫无阻滞的被一劈为二。诡异的就是,随着尸身的分离,竟无片丝的血迹流出。便如一个无生命的傀儡,‘噗嗵’一声跌坠落地。分裂成两半的容颜上,仍是布满了难以置信的骇色。 随着剑罡的射出,萧枫猛的滞空而立。 此刻的道馆众人,早已是骇然无比,惧悚万分,没想到老大的腾空跃起,竟是为了要杀人,而且是杀个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丑东西。张大的嘴,流下了涎水都不自知,激大的眼眶,黑珠都似将要掉落下来。 在灭了一人后,萧枫本想立即返身扑向主席台,谁知片刻间,原先两道湮踪没影的气息,骤然在天马阵营的左侧,裂空破出。阴风飕飕的直向天马众人袭弑过去,其势之猛,大有你萧枫再不回头,那我们便把你的手下,杀个精光的意味。 如此一来,萧枫陡然大惊失色,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惊世骇俗了。在万般不能的情形下,运足了今世全身的劲力,在完全违背了物体运行的定律后,好似在前方被人猛然推了一下,骤然从滞空的状态,激射而回,且还是倒退。 仿如神龙般的身影,在虚空里忽隐忽现。待到敌人近处时,又是波谲云诡似的一个沉身翻侧,浑身且暴射出数道金芒剑罡,交织缠绕下,恍如惊涛骇浪般的破空罩去。 须知萧枫此时的境界,已不局限於《太阴悟真篇》内所记载的至阴心诀,而是已然阴阳交融,浑沌一片。故而他此刻发出的剑罡当真是要柔就柔,要刚就刚,随心所欲,随意而发。 两道黑暗气息的本意,其实是想围魏救赵,顺便是声东击西。只因今日之事,干系甚为重大。他们此行,实也是志在必得,倘若事败,那便也无颜回去了。故而他们两人在另三道黑暗气息,直奔目标时,他们仍是藏踪湮迹,以待时机。 就是生怕这华夏国内藏龙卧虎,高人辈出。到时万一有‘某人’想多管闲事,那么他们两人的目的。就是阻扰这个所谓的‘某人’片刻时间,待亲王,事成后,他们亦就可以功成身退。怎料这天下事,还当真是好得不灵,坏得灵,你愈是怕什么,可它就愈是要来。 行动刚开始,就遇到一个多管闲事的年轻人,直奔都什伯爵而去。两人瞧着年轻人的来处,心知这周围之人即便不全是他的亲友,那必亦差之不多。是以他们两人,亦不去阻拦萧枫,或是去相助都什伯爵,而是按着计划,径直冲向对方的大本营,看你到底回不回来救援。 就在二人自鸣得意时,忽而瞧见都什伯爵,竟是挡不了那年轻人的半招,须臾间,即被对方,劈分为二。这么一来,二人的惊悚顿时到了极处。只因他们的力量,比之都什,亦仅稍胜半丝,那么相应的,若是年轻人要对付自己,岂非至多亦就一招。 思至此,二人的身形已顾上什么藏踪湮迹了,惟有的想法,便是亲王,快些办成那件大事,自己的责任没了,也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可是这想法虽好,但是他们这般以亲友的安危来胁制萧枫,实是犯了他的大忌。当年那痛不欲生的经历,早已让他暗自赌咒,日后若有人伤到他亲友的一根毫毛,纵然是上天入地,亦誓要追杀到底。故此,还未待二人到至天马众人的上空,萧枫所发的金芒剑罡,已然是衔尾袭至。 二人正值惶惶之际,忽觉身后一股无可匹敌的庞大力量,恰似天外流星,呼啸而来,内心的惊惧,实已无限。各自心惊胆战下,均都用出了本身的全力,来抵御那道平生罕遇的神异攻击。怎料,他们的黑暗力量,刚始发出,两相得遇,竟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当即雪融滚烫,作为全无。 与此同时,磅礴剑罡带起的劲流,就如那海中的暗潮,波涛汹涌,瞬时便把那两个仍藏侥幸的黑暗之人,象两块烂木般的撕裂搅碎,直至片渣不留。这次倒是洒下了漫天的鲜血,可刚触之空气,便即融失不见,就如从无有过。 这些事情说来虽长,其实事件的发生却是电光火石,直至此刻,场上的其他众人方才察觉,顿时个个惊呼出声。特别是望见了三个黑暗人物的惨死景象,那种奇诡的场面,更是令他们毛骨悚然。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四章 武圣显威 上 这时,萧枫双耳聆听,梦瑶的无助喊救那是字字入耳,心痛怜惜下,当即飘然而荡的落於她身侧。猿臂一伸,随即把她搂于怀中,让她靠在了自己的宽阔肩膀上。 而此刻,另两个血族之人,已是双双得手。一个瞧去,过了而立的金发中年人,手挟着郑志明,伫留半空,且望去,鹰鼻黄须的竟还是个外国人;另一个年岁较老一些,身着一件欧式的燕尾服,满头银发,肤色奇白,亦是个异族人。他右手捏着托洛夫的脖颈,站在主席台边的空地上。 口中尚发出‘磔磔磔’的怪笑声,笑声停息,当下冰冷的道:“诸位,请静一静!静一静,能让我说句话么?” 众人慌乱中听得这话,顿时静下声来。 那血族老人满意的顾扫了下四周,向仍是紧抱着梦瑶,渊停岳峙的萧枫说道:“年轻人,是你杀了我的三个手下么?”他由于适才一心注视着目标人物,故此对属下如何的横死,也是知甚廖廖。只是事成后,见到萧枫从半空缓徐落地,是以才猜想是萧枫所为。 数万人的目光,顺着老人的话语,亦同时望向了萧枫。他适才的英勇神武,众人亦瞧在眼里,只盼他能再发神威,给这两个在华夏国土上,肆虐横行的外国人,一点深刻的教训。 本来梦瑶突然的被萧枫一抱,心下的惊惶实已到了极至,只以他是举止不轨,意图轻薄,继而瞧见萧枫虽然紧搂自己,但并未有甚猥亵的行止,顿时宽下心来。心想道:原来他是关心我啊!害得我以为他想干什么呢! 想到这,顿时玉脸通红,心儿猛跳。依偎在萧枫的怀里,虽说有些不愿,可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过可怖,如何让个弱女子看得下去。何况萧枫的及时抚慰,确实亦让她心安不已。 眼下数万人同时望来的目光,瞬时让梦瑶害羞无比,不禁心忖道:他们虽然不是打量自己,但自己与萧枫时下的所为,瞧来亦确实暧昧。哎呀,他们别认为我是个……心念及此,她急忙推开萧枫,脱出了他的搂抱。玉颜上的绯红更是红遍香颈,她可不想让众人以为她是个行为随便的女子。 萧枫正嗅着从梦瑶身上传来的阵阵馨香味,那种迷人的味道,确实让他心驰神醉,心跳血沸。可是好景不长的竟而被那外国佬打断旖思,此中的愤怒,当真是令他直欲暴跳。 故而,他亦是神色不善的说道:“不错,是我杀的!怎么?你们来施暴於人,莫非还想让我们引颈待戮?既然来了,你们也就该有被人诛弑的想法!” “哈哈——,说得好,年轻人,今日我不想和你多罗嗦,这个仇嘛,日后再算。”那血族老者话音刚落,便想离去。 萧枫即忙说道:“且慢,即便要走,亦须得留下托洛夫先生,方能让你离去。” 那外国老者气极反笑道:“年轻人,不自量力就是你们的通病,一个个夜郎自大的以为自己是无敌勇士。我奉劝你一句,这种事,你还是少插手为妙!不然……哼哼……只怕你后悔莫及。” 这时场馆外传来一个雄浑苍凉的声音:“原来魔党的鲁金亲王,亦是会奉劝人的!少见,少见。”话音落处,由远及近。说前两句时,似还约有百米,可等到那两个‘少见,少见’时,一个身材魁伟,满腮苍髯的华夏男子,已然是屹立在场馆中央。 除了萧枫和外国老者外,其余之人,根本就不晓得这名华夏男子,是如何从外面,避过了数万人的注视,而突如其来的就出现在了场馆的中央。 当鲁金看见这名华夏男子后,神色间已没有适才的那般自信,说道:“魏先生当真是随得紧,我不过想到贵国来旅游观光一番,贵国的政府,亦不须这么紧张之极吧!难道这就是贵国,所谓的迎宾礼节?或者就是贵国数千年的优良传统?” 听到鲁金的话后,魏先生反唇相讥:“资料上显示,鲁金先生的的巧言另色,是黑暗世界里最出色的一个。本来,我还有些不信。现在听了阁下的自圆其说,魏某是五体头地。” 鲁金汕笑道:“呵呵——贵国的资料,有点过奖了。其实,我这趟来贵国,即便不是为了观光而来,但也请魏先生相信我的诚意,我们是决不会和贵国政府为敌的。所以也请魏先生能够体谅我们的处境,尽量不要再妨碍我们的行动。到时,万一造成了什么无法弥补的误会,对于你我双方来说,这种后果是可怕的。”说到后面,语气间已是赤裸裸的威胁。 魏先生傲然无惧道:“我魏重岳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有人到别人家里作贼时,竟然要主人不闻不问的。这大千世界,还当真是无奇不有。” “噗嗤——嘻嘻”这时,有些笑神经比较发达之辈,已是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不过随即忙自捂嘴不响,生怕那黑衣怪老头,忽然瞧上自己。 鲁金眼都没扫一下,怫然的说道:“魏先生,今天你是打算翻脸了?” 魏重岳轻描淡写的道:“既然你们想伤害由主人邀请来的客人,难道作为主人的我,还会与你聚笑言欢?呵呵,鲁金先生,你也太小瞧我们华夏人的自尊心了。” 萧枫本是默默站在一旁,静观其变,可见他们二人如多年好友般的径直在那胡侃乱喧,不由大感不耐,寻思:还是先把父母接到自己身边,来得要紧,不然这二人的你来我往,还不知要到何时呢?想到这,当即以目示意胡匡庸。 胡匡庸起初已然被萧枫的神异一幕给震骇,但他毕竟是华夏军方的精英,片刻后,已有恢复。这时见到萧枫的眼神,顿时明了于心,当下走到主席台边,要把老爷和夫人,接下来。 此刻的鲁金,亦在暗暗计算:自己的实力,至多和魏重岳打成平手,虽然还有个伯爵级下属,可哪个年轻人虎视耽耽的站在一旁。就凭他适才在须臾间灭了三个伯爵,便知他定也非是个好相与的人物。看来今日的事情,是大大的不妙。 待他见到胡匡庸的举动,又看了下依旧不动声色的魏重岳,思忖道:我手上现在有托洛夫在手,其他人我亦管不着。谅你魏重岳,为了尼古拉司家族的能源投资,想来也不敢拼个鱼死网破?由于他有这个想法,是以胡匡庸的整个行动,顺利得出乎萧枫的意料。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四章 武圣显威 中 魏重岳也在思量:这老鬼功力与自己差相仿佛,万一待会打斗起来,这周围的闲人,却亦难加照应,倘若酿成个血流漂杵的残局,即便是除掉了这老鬼,但己方却亦吃亏得很。直到他见到鲁金竟然无视胡匡庸的举动,顿时窃喜无比,心想,你个老鬼,到也托大,以为有了托洛夫在手,我便不敢动你嘛?哼——等下就会让你晓得我魏重岳的厉害。 思至此,昂首顾视,瞧见了一旁意态闲逸的萧枫。又想:这小子不知是何人,鲁金好象对他有点忌惮,莫非他是三组的人? 这时萧宇和姜婉芝已经随着胡匡庸,到了萧枫的身边,而带来的一众虎贲卫,当下也围住了他们,直如个铁桶似的密密实实,水泄不透。一家三口,待在护卫圈里,陡感劫后重逢的悦乐。姜婉芝更是泪殷殷的挽住儿子的手臂,上瞧下瞧,左看右看,生怕儿子有个什么不为人察觉的伤痕,岂不糟糕。 儿子适才的神威,她自也见到了,可做母亲的就是这样,首先关心的不是儿子为何这么厉害,注重的却是儿子有否被人伤到。毕竟儿子都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啊! 萧宇则是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儿子,好似在说:你是我儿子吗?怎么会这样——?但他瞧视了半晌后,当下肯定的想到,这不是我儿子,那还会是谁?平常这小子,瞒得我们好苦,还以为萧家在这一代出了个忤逆不肖。现在,呵呵,还有谁的儿子,能比得上我的? 想到这,朝着仍在察看儿子有否受伤的姜婉芝道:“婉芝,儿子那么厉害,没事的。你也停一下吧!搞得我眼前,老是晃啊晃的。” 姜婉芝听他这么一说,可就不依了,娇嗔道:“好啊你,萧宇,现在是否嫌弃我了,连个晃动都不行?以前你可是总说,最喜欢我出现在你眼前了。” “噗嗤——”萧枫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为母亲的幽默,大感好笑。 这时,萧宇尴尬的解释道。“不敢,不敢,我那里敢嫌弃夫人,这,这不是一时说错话了吗!”他现在确实是懊恼万分,妻子的性格,他不是不知道,自小在老丈人姜大将军处,早已是被宠得娇横刁蛮,平时到是不显,可万一你惹恼了她,那你就有得受了。 “不是说错!我看是说漏了!哼——”姜婉芝继续揶揄他。 萧宇听了后,再亦不敢接嘴了,只是尴尬的朝着儿子耸了耸肩,一副对妻子煞是无奈的样子。他知道现在是标准的多说多错,多做也多错,惟有以不变应万变,方是他萧宇的驭妻妙法。 “好了,妈妈,爸爸肯定不是哪个意思。妈妈这么美丽动人,爸爸喜欢还不来及呢!又怎会有那种想法!”萧枫忙自在旁劝解。 “是啊,老婆大人这么漂亮如昔,我只有自惭形秽的份,那敢嫌弃。”萧宇听儿子开口襄助,也连忙加水灭火,先让爱妻消气了再说。 姜婉芝也非是一味蛮横的女人,只是惊惧过甚,想开个玩笑,舒散下心情罢了。见丈夫都已这么低姿态了,难道自己还要穷追不舍吗?是故嫣然一笑道:“这次就饶你了。” 梦瑶在旁见得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的不亦乐乎,不由大感羡慕,一双美目径直瞧视着他们的笑容欢颜。 姜婉芝注意到了梦瑶,笑着对她道:“梦瑶啊,今天你也来看小枫道馆的比赛了?”边说边上前挽住她,一副甚是疼爱的样子。虽然对梦瑶那日在慈善宴会上的表现,有些怨怼,可是瞧着儿子适才对她的心急表现,便知道儿子是陷入已深,作为母亲,那就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了。 梦瑶遇到姜婉芝的这般热情,心中亦是感动,说道:“是的,姜阿姨。”再想到自己此来的原先目的,其实是陪郑佩佩来的,登时又觉惭愧。不过她想到佩佩后,心中一急,连忙四下张望,想看看佩佩是否无恙。 郑佩佩本亦对萧枫一往情深,可见到萧枫只顾梦瑶,不及自己,心中的哀怨,实已到了极处。想她一生名门闺秀,出入之下,阿谀逢迎的男子,不知多少,何曾遭过这般冷遇,在那旁边,是愈思愈悲,梨花带雨,那种委屈的神态,纵然是铁石之人,也是早已软化。 梦瑶见她如此,已是明白,忙即招呼她进这护卫圈中。佩佩本还有些不愿,可待到萧枫也唤她时,不自禁的失魂落魄般的走了过去。梦瑶见她哀苦,也是怜惜无比,径直不断的抚慰她。他人不知佩佩的心思,直当她是担心父亲和大哥,不由俱是暗自佩服她的孝心。 惟有此刻的天马众人,当真是扬眉吐气到了极点。这场武斗赛,不仅自己得到了胜利,更而瞧见了老大的神威。那种莫可抵挡的威势,实是震撼住了每一个天马道馆的人。心中的激动和崇拜,使得他们俱是热烈的注视着萧枫。心下均想:原来老大这么猛啊,嘿嘿,他猛了,那么以后我们岂非也有机会这么猛了…… 这时,萧宇拉住萧枫,悄声道:“小枫啊,这魏先生,是军方虬龙组的长老,你可知道?” 萧枫自是晓得父亲实是想提醒自己,并不是要询问自己是否晓得魏先生的来历。是以感激的道:“谢谢爸爸,我知道了。” 萧宇微笑道:“傻小子,跟爸爸都这么客套?”接着望了望魏重岳,又说道:“古有传说,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虬龙,这虬龙实是龙种里最有攻击力的龙类了。是以这军方的虬龙组也是我华夏三组里最狠辣,最不留手的一组。不过你爷爷管辖的蛟龙组,可是最具防御力的。” 萧枫听到这,不禁疑问道:“爸爸,你为何说这些?” 萧宇正色道:“小枫,往日你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爸爸很欣赏。但是你今日的暴露,同时亦注定了你的平静岁月,就此不复返了。” 萧枫听了这番话,不禁沉吟,心道,莫非自己就真的是个劳碌命么? 这时,萧宇又道:“小枫,你知道这所谓的鲁金先生,是什么来历么?” “他应该是血族的吧!”萧枫说道。 萧宇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原先我对血族的事,亦是将信将疑,即便以前也接触过些这方面的资料,但毕竟从未亲自见过。今日到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说到这,望了望鲁金挟持住的托洛夫,又说道:“小枫,看来这鲁金今日来的目的,定是为了那个‘死亡圣杯’,闻说血族之人只需得了这圣杯,用一种特殊的祭礼后,他们就可以从此不惧阳光,不再吸血。所以这圣杯对于血族来说,实是干系甚重!这也是鲁金会冒天下之不讳,冒着被我华夏高手诛弑的危险,潜入这里来抓托洛夫的最大原因。” 叹了一气后,萧宇再次说道:“小枫,待下你一定要竭尽全力的营救托洛夫先生,不然,我们华夏,和尼古拉司家族的能源东输议案,兴许就要搁浅。倘若如此的话,尼古拉司家族到是没什么损失,而我们华夏就要糟了。” 萧枫听到这里,并未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下头。萧宇在旁,欣慰的看着威武非凡的儿子,一种有子如此,父复何求的感觉,瞬时涌上心头。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四章 武圣显威 下 这时,鲁金已是不耐,朝着众人道:“诸位,请再允许我说明下,我这次到贵国来的目的,不是要和贵国为敌的,只是想和托洛夫先生谈桩生意,所以你们尽可宽心好了。”他是想让众人劝说魏重岳,别再和他继续为敌。 号称‘军中煞神’的郑启光,霍地从主席台另一角,站了起来,责问道:“鲁金先生,阁下口口声声说不是来和我国政府为敌的,可是现在你的属下,却仍是扣押着我国的公民。这个,你如何解说。”虽然自开场到如今,他对儿子郑志明的一些所为,也是大为不满,但毕竟父子连心,瞧着儿子被人挟持,他也并不好受。 鲁金虽说不知他的身份,但见他高坐主席台,心知地位定然不低,是以彬彬有礼的道:“阁下,你看魏先生,虎视耽耽的样子,就知道我们这样的行为,其实很无奈的。因为我们并不想伤害到诸位,所以,这样的举动,也就是自保,顺便嘛,谈个生意而已。” 魏重岳忽然厉声道:“鲁金先生,不要再演戏了,你时下的出路,就是立即放了托洛夫先生,不然,只怕你会悔之莫及。”说完后,但见他的须发,无风自舞,飘扬四散,一股倾天盖地的威势,刹那间,漫溢数丈。 萧枫瞧到这里,不禁暗惊道:这,这竟是全真心法《金关锁玉诀》。他是全真中人嘛?心中的激动,当真是如潮似海。 “哈哈——我到要看看魏先生,是如何让我悔之莫及的。”鲁金被魏重岳的话,气得是狂怒暴燥,一时亦顾不着什么谨慎从事了。陡见他右手一紧,挟着托洛夫‘呼’的跃起,直冲那蔚蓝色顶篷。 随即便是‘哗啦啦’的巨响,整个体馆上方的蔚蓝玻璃顶篷,竟是被他一撞即碎,纷纷坠落。刹那间,漫天星光,映入场馆。而鲁金,也借着这一跃之功,飞没天际。 听到鲁金的狠话一说,众人直以为定有一场大战爆发,谁知他竟是声东击西的忽而鸿飞冥冥,一时间,都感诧异万分。 与此同时,魏重岳却是早已留意到鲁金的行动,只因二人你追我赶的实已不下数十次,对于鲁金的狡猾奸诈,也是领教多多。见得鲁金骤然腾身,他亦忙自顺势追去,恰如弹丸激射,空跃伏跳,在空中划出一道斜斜的痕迹,也是没入无尽夜空。 他们两人到是走了,可场馆里的众人却是倒霉了,但见那从天而降的蔚蓝玻璃,好似漫天的流星雨,势重力沉,如被砸中者,必死无疑。 萧枫见此危机,亦顾不着什么同门,或是托洛夫了,急忙腾身浮空,双手绕旋,舞出一个百丈大的‘太极气旋’。那些破碎的钢化玻璃,顿时象掉入了大海的旋涡,顺势融入了‘太极气旋’里。 随着‘太极气旋’的舞动,碎裂玻璃的不断加入,整个气旋愈来愈是巨大如峰,从无形到有形,从无色到有色,渐渐的‘太极气旋’越来越是美妙华丽,蕴涵的那种蔚蓝,在星光的照耀下,泛出了妖异而神奇的光辉。 四下躲闪的众人,此刻已然震撼莫名,呆呆的注视着,眼前这个惟有电影里才能看见的特技场面。望着萧枫神武焕发的雄姿,梦瑶的双眸里充满了迷惘,寻思:这家伙这么厉害,那以后的女孩们,岂非更容易跌入他的情网陷阱。 挟持郑志明的鲁金下属,瞧见众人正值呆怔,即想趁此良机,逃之夭夭。谁知他那黑暗气息不动还好,一动下,顿时引起了萧枫的注意。萧枫此时对他们可说是恨之甚深,倘若没有鲁金临走前搞出那般动静,自己时下又怎会这般辛苦。而且重要的就是,待会都不知如何跟父母解释自己的这个模样。 又见他蹑手蹑脚的,想从场馆的角落处溜走,心想:反正自己的神奇,众人都已知道,亦不差再多点了。思至此,一道丈长的金色剑罡,骤然呼啸奔去。恰如一个被人拉长的太阳,泛射出熊熊的烈焰。 那人正自窃喜,以为诡计得逞,突感一道比之光明魔法,还要令他觉得可怕的恐怖力量,直向自己汹汹冲来。急中生智下,随即把郑志明拉在身前,妄想凭着人质,救得一条性命。 “啊——!啊——!”数声惊呼,同时传入萧枫的耳际,稍一细辨,便知是郑家父女的呼声。 此刻剑罡实已附上了萧枫的神识,见得那人卑鄙无耻的用郑志明的身躯来抵挡自己的剑罡,即忙意念闪动,陡见那剑罡仿如个听话的孩子似的,当即戛然而止,伫留空中。只是剑罡的摄人威力,依旧是吞吐不定,曲曲伸伸。 望着这骇人的一幕,郑光启差点昏厥了过去,但见儿子没事,随即欣喜若狂。幸好他是军人出身,不然寻常人历此大喜大悲,早已站立不住。郑佩佩就是如此,还未瞧见结果,便已当场昏倒在了梦瑶的怀里。虽说大哥行事不检,但毕竟兄妹情深,教她如何看得下去。 萧枫朝那血族伯爵沉声说道:“放下人质,你才能走!”口里说着话,但手上的‘太极气旋’,依然是流转不息,刚柔圆融,不过那从天而降的破碎玻璃,亦是愈发的少了。 瞧着萧枫悬浮虚空的赫赫神威,血族之人实已心胆俱裂,那敢提什么反对意见,当即颤声道:“好,好,我马上,马上放,但你不能耍诈。” “笑话,我萧枫会来诈你?”萧枫对他的疑神疑鬼,颇感不耐,是以极是轻蔑的讽刺道。 那人一听,顿时舒了口长气,当下把郑志明,象个烂布包似的摔向了萧枫,随即返身后跃,穿出了场馆。 众人见得郑志明飞向萧枫时,却是毫不担心,只因凭萧枫的本事,岂会接不住。可他们却没想到,时下的萧枫如何腾出手来接住郑志明。 萧枫刚才的那道剑罡,也是凭着‘太阴剑罡’的特性,才得以发出。现在为了不让那些蔚蓝玻璃砸到众人,他实已用尽了全力,难道让他发股剑罡去接吗? 是以只听得他大喝了一声:“快接啊——!”可他的这般喊法,谁人能反应得过来。 就见郑志明一个高高的抛物线后,随即重重的跌落在地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一章 时局纷乱 上 警笛声处响起,由远及近。须臾后,S市的特种警察已经到了场馆。这时的萧枫业已把哪些破碎的蔚蓝玻璃,聚拢在场馆的一侧。郑启光老泪纵横的抱着儿子,正在唤他醒来。 郑志明其实摔得并不重,只是一下着地后,有些太猛,自身的保护系统运作下,使他晕了过去。片刻的休息,很快的便醒了过来。醒过来的郑志明,心中并无半丝感激萧枫的心意,反而认为他是故意的让自己摔跌落地,出了这么一个天大的丑。是以注视萧枫的目光里,那种狠毒和痛恨,明眼人是一清二楚。 凭萧宇的老辣,自然是瞧在眼里,可他却亦无能为力,难道时下趁此机会,灭了这弭患?答案当然是不能,先不说现在郑光耀就在这里,单是凭着自己与郑光耀的交情,亦不能就用个莫须有的罪名,除掉他的唯一血肉。 记者和警察,是一样的忙碌,警察忙着清理现场,查勘线索,询问目击者;记者们却是镜头猛闪,访问幸存者的感想,并且大有把萧枫立即解剖的预想性。 这种场面,萧枫可是从未遇过,只能支支唔晤的继续大使‘太极大法’。姜婉芝见得儿子这么辛苦,自然大为不忍,连忙推着萧宇上前解围。 萧大市长对付这种场面,可是极有经验,三言两语的庖丁解牛,就把记者们迷糊的一楞一楞的。大说什么国家机要,军事秘密,若有泄露者,便是判国,判党的罪行。如此一来,记者们可就不敢再追问了,毕竟新闻如何重要,职责如何重大,可是这国家的重要性却是凌驾一切的。 看着父亲的侃侃而谈,萧枫顿时仰慕万分,心想,这如今的社会,武功再强,不定会有多大的作用,而父亲的这种侃晕他人的本领,到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日后,自己得学着点。 只因在场的人物,俱是S市里的风云大亨,是故,警察的工作进度,也是迅速的快若闪电,那有平时的磨磨蹭蹭。半小时的聊话时间,警察已经开始了扫尾工作。有个职责心极重的小警察,跑到带队的警司身边问道:“队长,需不需要带些人回局里录一下口供?” 带队的警司望了望萧宇和郑启光,向那小警察斥骂道:“录什么口供,先把受伤者送医院再说!你怎么干活的?”小警察无辜的瞧了下队长,随即灰溜溜的跑开。 带队的警司,望着那小警察的背影,一个劲的猛自暗骂道,这他娘的现场人物,都是大的让我颤抖的家伙,我能传他们回警局问话么?假若这样做了,岂不是在自要棺材睡?妈的……这个傻X。 出了这么个大事,作为市长的萧宇自亦不能马上回家,于是便命虎贲卫护着姜婉芝和萧枫先行。萧枫当然不依,毕竟对方的实力,可不是普通人就能免祸的。为了父亲的安危,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自行离开的。 萧宇无奈下,只得唤一部分虎贲卫护送姜婉芝,另一部分则护送未来的儿媳梦瑶回家。对于儿子的执着,他虽然表面上显得很责怪,可内心却是欣慰之极,毕竟这是儿子的一番孝心,在和妻子相视而笑后,这番安排亦就此落实下去了。 其他的一些重要人物,则有警察组织人手,护送他们各自回家安息。另外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亦就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了。毕竟警察的人手,亦是有限得很。 可是血族的踪迹,又怎是寻常警察就能探询到的,是以忙碌了大半晚,案件的进程,仍无多大的变化。 ※※※ 武圣节的翌日 虽然萧枫仍是处在极端郁闷中,可他的小兄弟们,却是恍如掉进了蜜缸里。 由于萧宇的预先招呼,所以萧枫的神奇,没一家报馆敢登载。但是萧枫的小兄弟们,萧宇可没说。是以,从次日的凌晨开始,在S市的大街小巷,广场立交,无论是哪个角落,只要有媒体的存在,就会有天马道馆的事迹介绍。说他们如何、如何的不屈不挠,又说他们如何、如何的团结友爱。在每张报刊的头条彩照里,更是把‘天马行空阵’的神异一幕大肆渲染。 这些记者们为了显示自己新闻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最后更是把天马道馆的众人吹捧到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地步。说他们是华夏建国以来,最有实力,最有品德,也是一群最英俊潇洒的男儿郎。并且还鼓吹,需要全国所有的青少年道馆,都要向他们学习,以他们作榜样。如此一来,这天马道馆的英勇事迹,在S市里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在S大里也是风光之极。 这时那还有人记得他们以往的荒唐劣迹,S大的校长,史玉祥更是把天马道馆作为S大教育的经典模范,甚至要他们逢人就说,没有S大,就没有天马的辉煌,没有S大,就没有他们今日的成功。虽然万大通等人,在说这句话时,着实是恶心无比,可是在史玉祥的淫威下,他们也只能乖乖的照做。 但是随后的意外惊喜,却是让他们心花怒放的不知所在。一个个的小女生们,不管是校外的,还是校内的,俱是一窝蜂的拥到天马道馆,去看看他们的样子,去听听他们的话语。 本来校内的女生,是不想去的,只因以往天马的名声委实过臭,可说庖鱼之肆就是天马的代名词。是以很少有女生向他们正眼瞧过。即便是有,也是在被他们调戏后,需要待下认人时,才不得而为之。可是在看到天马道馆的小男生们,突如其来的受到校外女生的喜欢和宠爱。 一时间,一种肥水决不流外人田的心理,又加上女孩们本身的攀比之心,使得她们亦加入了这个疯狂的追星运动。她们可不想让校外的人认为S大的‘漂亮女生’,连本校的男生都抓不住。万一这种言论,传了开来,S大的女生们,岂非颜面无存。 如此一来,天马的每一人,顿时变成了香馍馍一般,走到那里,那里就有女生的俏眼勾魂,玉指点额。即便是象万大通这种丑陋肥胖的人物,也是有女生大抛媚眼。这种美妙的日子,让他们一个个俱都对老大萧枫感激不尽。 可他们却不知道,老大萧枫眼下的日子,委实是难过得很。第一天,到还好,不过为了应付外人的询问,也是让他焦头烂额。当他刚从学校的别墅里走到校园时,就有一大群的女生呼拥而上,随即就把他围得严严实实。而且都是些昨日在场馆里观看表演的女生。 “萧公子,你怎么会飞啊?” “萧公子,你怎么会发光啊?” “萧公子,你们道馆的阵法,怎么会这么厉害啊?” “萧公子,你,你,你是人嘛?” 当萧枫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当真是目瞪口呆,震骇万分,只得其其艾艾的问那个女孩:“你,你看我那里不象?” 谁知那漂亮的女孩,听到萧枫的话后,竟是兴奋的道:“萧公子,你在我眼里,不管哪一处,都不象人。” 萧枫大吃一惊下,顿时开始打量起自己,可左看右看,自己都没什么不妥啊! 那女孩这时陶醉的道:“你知道吗?萧公子,你在我眼里,就象神……就象一个太阳神!……是那么的神圣,那么的光芒四射,我真希望你能象太阳神一样的照耀着我!”说到这,那女孩已完全沉浸於自己的遐想里。双手托着自己的脸颊,微闭的双眸里,喷射出了一种炙热的,让人心荡魂飘的迷醉之光。 萧枫看着她的样态,陡感浑身哆嗦,毛骨悚然,当即推开人群,转身逃之夭夭。自此,他是再亦不敢踏进S大了。 望着少爷的这种糗态,胡匡庸等四人,实是心下好笑,忍俊不禁。均自心想,昔日少爷是愁女孩不敢靠近,可现在却愁得是女孩太多,简直可以让他夜夜狂淫,日日欢娱,还是时间不够用。想到这,各自‘噗嗤——’出声。 萧枫疑惑的回头打量了他们一眼,看着他们那副幸灾乐祸的神色,随即便明了于心,当下笑骂道:“你们可是瞧着少爷尴尬,觉得很兴奋?不如以后你们就替我招呼她们好了!” 四人一听,刹时面色发白,连忙告饶不止,直道以后是再亦不敢背后笑话少爷了。萧枫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见他们的窘相,方才内心舒贴了些。可他却是不知,眼下这四人心中实是在说:背后不笑话,最多等你走远了再笑。倘若这句话,教萧枫听了,兴许就此当场厥倒。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一章 时局纷乱 下 接下来,萧枫就是应付父母的疑问,这可不能象对付S大女生般的一逃了之,只能乖乖的老老实实的回答他们。于是他便搅尽脑汁的编造谎话,结合自己当年的学艺经历,似模似样的对他们说,自小偶遇一老道士传授,那老道士由于师门有事,便先给了自己一本秘籍后,就飘然远去了。可是这十几年来,老道士就再亦没来过,大概是忘了吧!萧枫如此的说道。 父母听他这般一说,亦就不再多问,虽然尚有疑窦,但瞧他吞吞吐吐,颇有难言之瘾,亦就算了。毕竟儿子大了,亦需要有些隐私的。第一天就这样被萧枫侥幸的躲了过去。正当他暗自庆幸。 第二日的消息,就将他震得呆然怔忪。暗自骂娘的警察们在海边,发现了尼古拉司家族,族长托洛夫的尸首。而且这尸首,还非常的凄惨。就象是一具木乃伊,被人吸干了鲜血,浑身的皱起干裂,比之一棵坏死的千年古树,也好不了多少。 这惊天的消息,登时传遍了大江南北,五湖四海。随即,斯拉夫帝国,又是来电询问,又是派使访问,对此案情表示了极大的关注,接着,更是派出了帝国下属的秘密情报人员,潜入华夏国境,一心要把此命案,调查清楚。即便华夏当局,屡次提出了抗议,可毕竟自己理亏在先,保护不力,致使斯拉夫帝国的首席富翁,理财专家,托洛夫丧命。是以这抗议,自是雷声大,雨点小。 就此,萧枫又是无聊的过了数日。可是第五天的消息,那是彻底的惊呆了他。 斯拉夫帝国传来的最新消息,被押解回家的罗普斯,在得到了父亲托洛夫意外身亡的信息后,随即发动了一场‘政变’,在得到家族中众多长老的拥护后,一举登上了尼古拉司家族掌权人的宝座。并且随后就宣布与华夏国的能源东输议案,就此搁浅再议。除非他们能即日破案,或者就是萧家的人再也不是华夏的当权者之一。 他对于那日的宴会耻辱,还是记挂得很。 这种明显针对萧家的做法,一时间,顿时引起了国际轰动。先不说当今华夏的国势,如日中天,威霸东南,单是那巨大的消费市场,亦不是哪个巨型财阀集团愿意去得罪的。况且这萧家,可说是华夏国的三大执权皇家,一欧阳家,二萧家,三则是赵家。当今天下,又有哪个私人集团,或是某个家族,敢放言要对付这三大家。 要知道,萧家的掌权人萧邦,可是足足的掌握了华夏政权二十余年,不说门生弟子满天下,那亦是手指一动,万人响应。而且这万人,俱还是华夏国内名震一方的重要人物。可时下这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掌权人,竟是这般的扯破颜面,要对付萧家。在众人眼里,这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掌权人,实是一个世界性的大草包。 可是随后的发展,却是掉破了众多人的眼睛。先是赵家起而声讨,说道,萧家尸位素餐这么多年,不仅没为华夏民众带来福址,而且还不断添祸加乱。继而欧阳家,又是发表声明,为了华夏民众的生计问题,以及为了华夏共和国和斯拉夫帝国间的友谊,要求萧邦引咎辞职。 最后更是议会弹劾,民众示威。萧家自己的媒体上虽然有些褒扬萧邦的文章,可是这欧阳家和赵家联合起来的威力,当真是犹如高当量的核弹爆破。那电视,广播,报纸,甚至是街边的广告,也俱是换成了攻击萧邦的言论。又加上数日来的能源价格暴涨,如此一来,民心更是惶惶不已。 一时间,华夏的萧家,瞬时处于危若旦卵的地步。 这时纵横政坛数十年的萧邦,也开始了反击,他没有直接去为自己做辩护,或是去解释什么。而是命人,把另两家后人的一些劣迹及恶行,一一的公布于众,让民众们也知道,这十数日来口口声声说要铲锄奸党的家族,实亦不是什么好东西。萧家的拥趸们,亦是高举灭奸大旗,把华夏民众的注意力,瞬时又引向了另两个家族。 望着两家后人,那些馨竹难书的荼毒劣迹,华夏的民众终于愤怒了,他们忘却了能源问题,忘却了物价上涨的危机,只要求国家给他们一个交代,那就是会如何处理这帮吸噬民脂民膏的腐烂太子和污垢公主。民众的愤怒,促使政局的混乱,政局的混乱,又使得国家的经济下滑,一连串的蝴蝶效应,让整个华夏顿时风雨飘摇。 华夏的政权混乱,自然也引起了周遍国家的兴奋,由于这数十年来,华夏国的军事威慑,实是所向无敌。故而他们亦是战战栗栗的不敢稍犯华夏之虎须。眼下瞧见华夏高层内乱,他们是巴不得华夏就此一蹶不振,从此萎焉。自己亦就脱离了承颜候色,仰人鼻息的属国身份。故而他们的下属间谍,是一拨一拨的潜入华夏,意图把这水涡是越搅越混,越乱越好。 自然,另两家也会去搜索萧枫的罪证,以此来作招架。但是搜索的结果,却是令他们咬牙不止。只因这些所谓的犯罪和恶行,亦就是些强奸,嫖妓,或是调戏,都是和女色有关。这嫖妓和调戏,先不说了,那强奸,佚近为止,共有三桩,可是这三桩案件,萧家早就是打点得妥妥当当,平平稳稳。即便时下要翻案,恐怕那受害人亦不愿站出来指责萧家。 再看看自己的后人,罪行是贩卖情报,泄露军机,大肆倒卖科学技术和国有资产,这些罪名,那一件不是要杀头枪毙的滔天大罪。因此两相比较下,就显得萧家后人的罪行,实是轻若鸿毛,无足轻重。 而且那时的负面元神,委实嚣张得很,每次的犯罪记录,或是恶行档案,萧家要他闭口不说,可他倒好,却是四处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势力和家底。是以他的那些恶行和罪名,S市的民众是尽所皆知,甚至比萧宇还了解得多些。故而,纵然现在把他抖露出来,恐怕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只因民众们,早已是司空见惯,只当笑料而已。 因此他们急令下属,加紧侦探萧枫的一切日常举止,包括他的所有作息和来往,定要做到事无遗漏的完全掌握。 可随后得来的情报,更是让他们气炸胸肺。上面的记载,完全是在褒扬他。先捐助一百万到灾区,随即又是捐助一亿五千万给灾民,最后对他的武力描写,更令他们发狂发怒,那简直是把他吹捧到了犹如‘武圣再世’的境界。倘若把这些情报流传出去,那么这萧家的威望,岂非再跃新高。而且,搞不好,这萧枫不定会被民众们誉封为万家生佛。 当然,他们对于这种情报,自然是嗤之以鼻,认为是萧家的烟幕弹而已。想想就是桩不可能的事,那有一个原先是荒唐暴戾的纨绔少爷,竟而突然会变得这般宅心仁厚,敦厚老实,不但再也不犯恶行,而且还如个佛陀再世般的解救众生。 对于萧枫武力的描绘,他们更是视为天方夜谭,只因萧家素来就是文官出身,也没听闻过萧家的祖上,有哪个是威震四方的强绝人物,即便要有,那也是千年之前,或是如今在天界的‘武圣’萧枫。这个此萧枫,却亦非是你萧家的彼萧枫。 是以他们对于萧家穷途末路的拿‘武圣’萧枫来吓唬他们,委实是啼笑皆非,直觉得萧家当真是华夏权力高层的一小丑。至此,针对萧枫的一切探察行动,两家亦就放弃了,只是另寻新招再来对付萧家。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二章 得遇同门 上 在此政局不稳之际,萧枫一直乖乖的待在家里,足足待了半月。每天看着父亲的愁眉苦脸,以及母亲的唉声叹气,心中实也不好受。寻思道:不就是能源问题吗?想我们这些修真者,哪次飞升腾浮,是要充足能源后才行的。想到这,不禁想起了当年八思巴对付自己的情形,又想到了那日道馆众人,使用‘天马行空阵’时,场馆里出现的异象。 转念忖道:不知这密宗大阵吸收自然力量的特性,假若用于在机械上,是否能行得通?思至此,不由的竭思尽虑,搅尽脑汁。 如此的便又想了数日,一日突然想起S大里那识海深藏的图书馆,暗道:单单凭我自己的修真知识,只怕是这般想上百年,亦不定想个明白,不如到图书馆内去查个明白。 于是他便向父亲提出,要到S大的图书馆去查些资料。可是如今的时局,萧宇又怎会允许萧家的唯一血脉,冒此风险去查什么资料。是以萧枫的请求,自然是万万不可。而且还增加了更多的保安力量,用于保护妻子和儿子的安全。后来实在央不过萧枫的一再请求,只得命人到S大里把萧枫需要的书籍,全都搬回了萧府,方才让他安静了下来。 当萧枫把那些介绍能源如何产生,能源如何使用的书籍,足足的细阅了三天后,可是等来的却依旧是模模糊糊的一种概念。只是有些稍微的灵光,可是离成功的阶段,只怕还有十万八千里。心情焦虑下,萧枫寻思:看来单凭我自己一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可能实现这个创举的,惟有招揽一些精英分子,共同的投入到这个实验中去,方能有所希望。 这时的姜婉芝,看见儿子每日都是双眉紧锁,魂不守舍,只道他是思念梦瑶所至。于是便命张管家去请梦瑶过府来叙,说道是自己想念她了。可是如今的黄丙炎,心中的想法,就与原先大不一样了。毕竟萧家眼下的形势,可说是岌岌可危,不定哪天会土甭瓦裂的一无所有。但他又不敢当场翻脸,故而是打着哈哈的应付张管家。 张管家是何等样人,当年未曾做萧府管家时,亦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黄丙炎的小算盘,他又岂会不知。要不是看在梦瑶的脸上,或许当场便将这趋炎附势的小人痛揍一顿。 张管家义正严词的对黄丙炎说道:“黄老板,今日我来接梦瑶小姐,那是我家夫人看得起你们黄家。你要攀龙附凤,我也不阻止你。可你要再次的思量下,你认为你今日放弃了我家少爷,那么梦瑶小姐就能进另两家的门吗?哼……,而且我家老太爷纵横华夏这么多年,你以为就是这么容易倒的么?” 这一番既带威胁,又含劝诱的话语,听在黄丙炎的耳内,顿时让他冷汗淋漓,心惊胆战。寻思道:对啊,假若我时下放弃了萧家,不但是另两家捞不着攀附,而且不定即日就被萧家给灭了。但若是与萧家继续保持这种亲家关系,万一萧家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屹立不倒,那么我黄家,亦就可以趁势而起。而且这种雪中送碳的恩情,相信萧家也决不会忘记。 思至此,黄丙炎连忙低头哈腰的对着张管家道:“是,是,张先生说得对极,也是黄某一时糊涂,只想着黄家的未来,没考虑到两个小孩的幸福。幸亏今日张先生的提醒,使我茅塞顿开,不然若是犯下这千古悔事,岂非让两个情深意浓的小儿女,就此恨我么?”说完后,当即吩咐下人,上楼去唤梦瑶。 张管家对黄丙炎能及时看清时下的形势,也是颇感满意,于是便亦客气的道:“黄老板是任重道远,自然有时会一叶障目,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黄老板马上就能得悟玄机,哈哈,还是黄老板机敏啊!以后,黄老板做了我萧府的亲家,还要多照顾点小弟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听了张管家的奉承,黄丙炎的一双小眼,早已是连缝都没了,瘦小的脸颊上,却亦堆满皱皮,在那晃悠晃悠的。张管家瞧着他的笑态,心下不禁升起与萧枫同样的想法,这黄丙炎真是梦瑶的父亲么? 这时梦瑶恰值下楼,正听见张管家说什么亲家不亲家的,登时脸红过腮,耳根发烫,心道:莫非是父亲与萧家谈妥了什么?或者是我和他的亲……,已经由两家大人说好了?想到这,心中的羞涩,实是到了极处。 原先虽然对萧枫愤恨怨怼,但经过这数日来的交往盘游,到是大感此人实是一个极佳良伴。先不说他这几日的谦谦守礼,单是那渊博学识,亦早已令她暗自钦服。再加上那日的场馆显威,她的芳心里,更是深深的隽刻上了哪个人影。 只是要她马上就对萧枫尽弃前愆,实又非心中所愿,毕竟哪夜的伤害,直到如今,仍让她时常恶梦不断,梦魇缠绕。一时间,应该如何去面对,当真是难煞,愁煞。 张管家瞧见呆站在楼阶上的梦瑶,当即朗声笑道:“梦瑶小姐,我家夫人自那日与你一别。数日来,可是念你得紧,这不,今日非要我来贵府,请梦瑶小姐过去一叙。”说到这,瞅了下梦瑶的神色,接着又道:“梦瑶小姐,不知肯否赏光?” 虽对萧枫有些怨愤,可是姜婉芝的温情馨语,实让梦瑶有种如沐春风之感。那种母亲般的亲切,亦使她大生亲近。不禁寻思:既然有他母亲在,想来他亦不会胡来,何况我现在是去看姜阿姨,也不算是屈服于他。心念及此,梦瑶柔婉的说道:“好啊,我亦非常想念姜阿姨,正想寻个空去看她呢!” 在梦瑶来萧府的路上,萧枫在后花园正思考着能源的产生,和阵法运行间的联系。他总觉得自己的思路,定然是没错,可是任他熬尽心血,却依然是一无所得,迷惘一片。 思量中…… 突然,一股熟悉的力量,正从远处奔来,跳跃翻伏中,片刻后,即已到了萧府后花园的围墙外。萧枫心中一动,神识外放,那围墙外的景象,陡然象观看‘布帘’般的清晰无遗。在数丈高的围墙下,此刻隐伏了一个魁梧的人形。瞧他长发披肩,威势凛然,心念登闪,萧枫已然忆起此人是谁。 当下微微一笑,只作不知,等着这人自来寻他。不过这神识却是时刻监视着,只怕此人另有什么其他的不良动机。 须臾后,大概是这人觉得已没甚危险,随即翻身过墙,落于院中。当他见到萧枫站在不远处,朝他微笑颔首时,心中的惊悸实已到了极处。不过他亦非是寻常之人,震撼片刻,当即恢复常态,大笑道:“原来萧公子,已经知道魏某的行踪,哈哈,魏某还真是枉作小人行径,惭愧,惭愧。”一边说,一边朝着萧枫作了一揖。 对于这种古礼,萧枫实感亲切无比,忙即还礼道:“侥幸,侥幸,正好萧某在此深思疑窦,不然,就凭先生的神出鬼没,谁能预知?”不大不小的一顶高帽,轻飘飘的送了过去。任他魏重岳再是如何的不近情理,怪癖悖张,心下却亦受用万分。 魏重岳由于身份,平时那些出身豪门大阀的贵介公子,他亦见得不少,哪个不是趾高气扬,嚣张跋扈,那有眼下萧枫这般的谦恭有礼,温文尔雅。是以心中颇有好感,微笑道:“萧公子的技击,是家学渊源,还是旁人传授?” 闻他说起师承,萧枫当即肃容回道:“自小偶遇一无名道长传授。”口中虽这般说法,心里却感愧对恩师,直觉自己不孝之极。 魏重岳追问道:“那这个无名道长,时下不知在何处悟真?” 萧枫被他这般一问,忆起恩师丘真人的慈眉善目,以及对自己的循循善诱,海一样深的师授之情。心中的酸楚,亦是如浪似涛般的一波波冲击着自己的心头。双眼微红,鼻中发酸的道:“恩师自授完艺后,就一别多年,眼下恩师的行踪,我亦不知。” 说到这,不由长叹一声,继而哀声道:“只盼恩师知我想念,能来与我一会,让我尽下孝道,亦就堪慰平生,余愿足矣。” 魏重岳本对萧枫的回答,尚有疑念,只以他是敷衍之词,可眼下观他这副长嘘短叹的表情,一时亦不由他不信。故而他也安慰道:“萧公子的尊师之情,以及对令师的怀仰之心,魏某佩服万分。由此可见,萧公子亦是个性情中人。” “不敢,不敢,魏先生过奖了,念及师傅的传授恩德,本应是我等武人之基本心性,怎劳先生如此夸奖,岂非让萧某汗颜得紧。”萧枫谦虚的回道。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二章 得遇同门 下 这时,魏重岳忽而又正色问道:“萧公子,那日的三个血族伯爵,是公子亲自出手了解的吧?” 萧枫诧异的道:“魏先生,有何不妥么?” “这倒不是,只是那三个血族的首领鲁金亲王,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那日吃了这天大的亏,以至铩羽而归,他是决不甘休的。日后一得空隙,他亦必会前来寻你报复。”魏重岳担忧的提醒道。 萧枫听他如此一说,登时亦忧心忡忡,忙即询道:“这可如何是好?他来寻我,倒也不惧,可是家中父母大人,却是毫无抵御之力,万一他......”说到这,他是再亦不敢深索下去。当即神识外放,查勘全府,生怕这鲁金亲王,时下就在家里行虐。 此刻的萧枫由于心中忧急,是以亦顾不着隐藏实力,那熏天赫地的威势,刹那间惊涛骇浪似的蔓延开来。纵然是魏重岳,也觉呼吸滞重,行动碍难,这种恍如天神临凡的强大势力,委实让他心下骇然,惊惧不已。 禁不住心忖:这萧公子眼下的威势,实与师姑奶奶那日发出的气势,差相仿佛。莫非他的修真境界,也到了‘合虚’境界?不然是决不会让我感到悚惧的,可是凭他这许年龄,又是如何练就的呢? 不提他时下的惊骇,萧枫用神识遍查了全府后,方才心下微松,当即微笑道:“多谢魏先生来此报信,萧某感激不尽。只是我想问一句,不知那夜魏先生,追赶鲁金,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景?” 待到萧枫问话时,魏重岳方觉压力一松,随即叹了一气道:“说来惭愧,那夜我追出不过数里,便已失了他的踪影。血族的逃踪匿迹大法,果然是名不虚传!”虽然是实话实说,但他怕萧枫小觑他的实力,故而最后仍是夸赞了下血族的遁逸大法。而那声叹气,亦不知是自叹未追上鲁金,还是叹息萧枫年少功深,自己倒是井底观天。 萧枫微笑道:“是啊,血族的真实力量,其实弱得很,只是他们影踪暗藏,精于窥探,若非是勤修神识之人,那亦很难察觉他们的气息。只是眼下的华夏修真偏执力量的锻炼,轻视精神的培冶,故而才会任得这帮血族之人在华夏狂虐纵横,肆无忌惮。” 说完后,他才想起这不是指着和尚说秃驴么!不禁心下揣揣,倒亦非是惧他魏重岳,只是人家好心来提醒,却是被自己枉训了一顿,想来亦是于心羞愧。 谁知魏重岳听他如此一说,不但没有半丝恼怒,反而大作一礼,甚为诚恳的道:“听萧公子一言,魏某当真是心胸广开,只是本门所授之秘诀,仅亦是强修肉身,勤炼心性,对于这神识的培冶,实也书之不祥。还望公子看在同为华夏修真的面上,以言教我。”萧枫适才的猛态,当真令他钦仰无比,是以他才如此情挚的求教。 须知这真界,可不比其他,讲究什么论资排辈。修真界,唯一的考究,便是实力,只要你实力够强,那你便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即便是原先的师傅,倘若在修真的实践上,不如自己的徒弟,那也只能折节下请的求教徒弟。何况这魏重岳修真数十年,对于应该如何提高自己的境界,当真是日亦思,夜亦想。眼下听见萧枫那另劈奚径的言论,委实让他有种顿拨云雾,终见月明的由衷感觉。 萧枫自终南拜师,艺成下山,再入蒙古军营,又征欧洲,最后破碎虚空于崖山。这么多年来,所遇见的修真人不过有三。一、咯巴大师,二、完颜允恭,三、八思巴,这三人里,除了咯巴,另两个俱与他有深仇大恨,自是不会和他谈论什么修真理论,更不会与他互相探讨。而咯巴自知圆寂在即,且密宗的修行,与中土的亦是大异其趣,是以那时和萧枫的讨论,也是浅尝即止,并未深研。是故,萧枫对中土的修真行情,委实知甚寥寥。 眼下瞧着魏重岳,突然对自己行此大礼,并且要自己授他修真真诀,顿时心下惶惶,大为不安,忙即说道:“魏先生,切不可如此,你这般待我,教我情何以堪?” 魏重岳听萧枫这么一说,亦是大为失望,只道是萧枫不愿授他真诀,是以落寞的道:“想来公子瞧我愚钝,唉,算了,魏某再回山中自行参悟便是。” 萧枫瞧他那失落的模样,不禁暗自失笑,说道:“谁说不授你真诀了?只是先生这般恭谨执礼,教小子我怎好意思承受得起。” 魏重岳听完这话,顿时喜出望外的急问道:“萧,萧公子,愿传授......传授真诀于我?”说完后,仍是不愿置信的盯着萧枫。只因这得失之间,委实让他惊喜的如拾仙物。 萧枫笑道:“这真诀,又非是什么镇山神法,自然是要传便传。只是刚听闻先生说要回山参悟,不知先生的师门,是何门何派?”他对魏重岳身上的《金关锁玉诀》仍是好奇得很,颇想晓得他是否就是本门今世的嫡传弟子。 魏重岳恭谨的回道:“魏某的师门乃是终南山的全真一门,而我正是刘处玄刘真人所创的随山一门的第10代嫡传弟子。” 萧枫听他这么一说,陡感喜悦万分,难得在千年之后,还能遇到个同门,虽然相隔多代,可亦不减他的亲近之心。只是自己的来历,倒亦不能与他讲明,先不说这骇人悚闻,便是那说出的后果,也不知是惊天,还是动地,不如谨慎点得好。 正在萧枫细细询问魏重岳,终南山之师门现况时,忽然张管家来报,说道夫人传见。 萧枫歉意的说道:“魏先生,家母唤我有事,只能劳烦你稍候了。” 魏重岳说道:“无妨,无妨,萧公子家的花园,景色怡人,风清佳幽,正好待我细细观赏。” “哈哈,好,那魏先生便慢赏,待我去去就来。”萧枫笑着说道。 这时的张管家,却是在纳闷不已,心想,这人是什么时候来拜访少爷的,我怎的一点都不知道?难道他是翻墙而入,可亦不现实啊!毕竟萧府禁卫森严,保安众多,眼下竟然让这么个大活人进了后花园,那么这哨卫,岂非形同虚设。想到这,不由向魏重岳打量了一眼,恰好魏重岳也正朝他颔首微笑,于是他便亦微笑回礼。 他不知道,能得到魏重岳的颔首微笑,是一桩多么难的事,先不说魏重岳时下在华夏的身份地位,单是魏重岳身为修真人,就有一种先天性的傲然之气,他们对俗世中的凡人,可是素来瞧低得很。倘若张管家不是萧府的佣仆,魏重岳甚至会连身影,都不愿教他得见。 张管家当下引路前行,萧枫随在身后。走不多远,张管家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以及本身的职责,开口问道:“少爷,你那朋友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进的萧府?我怎的不知道啊?是不是家里的禁卫有了什么漏洞?” 萧枫瞧着张管家的满脸讶色,以及欲要究根问低的样态,不禁大笑道:“他是一非常之人,自然是用非常之法进入。家里的禁卫,很好,很好,森严得很!”说完后,率先而去,一路上洒下了高兴又爽朗的笑声。只因能在千年后,仍可遇见同门,实是让他欣喜若狂。 张管家虽然听到了少爷的回答,但依旧是满头雾水,不明所以,只得挠了挠头,愁眉自语道:“现在的少爷还真是愈来愈怪,也愈来愈让人看不透了。唉,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三章 虬龙归心 上 踏进客厅的萧枫,先是有些呆讶,只见客厅的一侧休闲厅中,母亲正与个年轻姑娘细细低语。再定眼瞧来,那年轻姑娘不是梦瑶,还是谁?当即大步而入,兴奋的道:“梦瑶,你来了!呵呵,真好……” 梦瑶正与姜婉芝谈得高兴,忽然听见这个梦魇的音调,登时一个哆嗦,缩入椅中,惊惶地望着走过来的萧枫。 姜婉芝瞧梦瑶,有些紧张,心下直道她是害羞,便用手轻轻的摸着她的手腕,笑着朝萧枫说道:“好啊你个傻小子,进来就看见梦瑶,打招呼的亦是梦瑶,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就不要老妈了?”说完,还装作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她是想以说笑来消除梦瑶的紧张,毕竟她对两人间的恩怨交织,也是了之甚少。 萧枫被母亲一个责问,顿时目瞪口呆,随即挠头摸腮,傻笑不止,只盼能以这种方法,躲过老妈的连续轰炸。 看着儿子的傻相,姜婉芝不禁暗自苦笑,这儿子怎么这么傻啊!见了女友,就只会傻笑。不过我这办法还真灵。瞧他郁闷了多日,一见梦瑶来,便愁眉顿舒,喜笑颜开。看来这儿子,还是我最了解啊! 这时萧枫亦自寻了一处沙发,坐了下来,只是一个劲的呆望着绝美脱俗的梦瑶,心中的柔情,阵阵涌动。而梦瑶由于萧枫用火辣辣的目光,注视着她,芳心的忐忑及羞意,教她一时亦不敢开口说话。只能臻首暗垂,柔荑互搓,一副待宰羔羊的神态。 姜婉芝见得一对小儿女,仅是默默无语的互相端坐,不由心下失笑,于是笑吟吟的道:“小枫啊,妈去厨房吩咐下晚上加餐,你先陪陪梦瑶,不过你得记住,可别惹梦瑶生气!”说完,亦不待二人回答,就自顾走了。 梦瑶听得姜婉芝要离开,不禁大急,忙说道:“姜阿姨,你别走,别……” 姜婉芝回头笑道:“阿姨去去就来,你先跟你小枫哥说说话。”说完后,脚步加快,随即便没了人影。其实这萧府的加餐,又何须她亲自去吩咐,只是她看二人俱是沉默不响,以为是自己在旁的缘故,是以她连忙寻个借口跑开,为他们二人,创造个单独畅谈的氛围。这亦是她的良苦用心。 如此一来,梦瑶暗暗叫苦,心想,早知道会出现这种尴尬场面,自己就不来了。接着她偷望了下坐在对面的萧枫,见他依旧是目光炯炯,神采奕奕的盯着自己。又想,他会不会再次兽性突发? 想到这,顿时惊悸於心,骇然不已。诱人的娇躯,亦是更为蜷缩。谁知她愈是这般曲伸弯延,那娇美的曲线,亦就愈发的突现丰腴玲珑,再衬上那荡人心神的幽馨芳香。那种欲拒欲迎的样态,那种撩人眩目的媚姿,实是让萧枫热血沸腾,心胸跳荡。 有哪个正常男子能面对这种勾魂摄魄的绝世美姿,而不情愫涟漪,欲念飞扬。 萧枫干咽了口吐涎,心想:梦瑶啊,梦瑶,你可知道你的这般模样,当真是让圣人堕落,贤士入魔。我那负面元神的哪种做法,如今想想,却亦情有可愿。 想到这,忽觉大为不妥,随即又暗自痛骂,什么情有可愿,难道人家姑长得美一点,你就非要得手不可。此等天怒人怨的事,难道还能原恕不成?思至此,登时一身冷汗,寻思,好险,好险,差点堕入魔道。幸亏自己及时醒悟。 萧枫坐在那天人交战之时,脸形上的扭曲变化,骤然使得梦瑶惊惧恐慌,直道他又要暴戾发作。 谁知忐忑不安的待了片刻,萧枫忽尔诚恳的说道:“梦瑶,那,那日的事,我知道……自己实在对不住你。如,如还有……还有补偿的机会,你能告诉我么?或者你想怎样……怎样都可以,反正只要让你能重掇欢颜,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 这番话虽是吞吐吃迟,却是萧枫这多日的由衷感觉。 听完萧枫的一番情真意切的歉疚表白,梦瑶直觉得不可思议之极,一双美目不自禁的打量起了萧枫。望着他那祈求饶恕的神态,以及清澈坦荡的目光,心中不禁迷惘不已。 要知道,自那日事后,距今已有一月余,虽然萧枫并未再冒犯过她,可亦未当面向她表示过歉意。虽然不是有了抱歉,自己就能原谅,可是这最起码亦能使自己好受些。 不过她思量片刻后,即已断定,时下的歉意,定是完全虚假。不然,若他是这种待人厚道的男子,又怎会在自己身上,做出那般强迫之事。是以,随即又是低垂臻首,完全以沉默,来表示自己的决不原谅,决不屈服。 萧枫见此,苦笑心头,伤心的仰卧在沙发上,心想:莫非,人的一生,还真不能做出一桩恶事,不然,既害人又害己,当真是要让人懊恼无限,痛悔终生? 瞧着萧枫失望的神态,梦瑶又不自禁的忖想:看他那郁郁寡落的模样,好似亦不全是作假,难道真是我错怪他了?可是那夜的男子是他啊!没认错!这其中的变化,还真是让人难以适从。 就在二人各自凝神寻思之际,忽有仆人来说,晚餐开宴了。 萧枫顿时心中一紧,想到,哎呦,那魏先生,还在后花园独自赏景呢!急忙向梦瑶告罪一声,当下快步跑去,招呼魏重岳。待他安排好,再回到宴厅时,姜婉芝正与梦瑶坐在餐桌旁等他。 萧枫歉意的道:“对不起,我正好有客人,让你们久等了。” 姜婉芝笑道:“妈倒不要紧,只是让梦瑶一人独处,这罪名可就大了。”说这话时,戏谑的目光尚且瞄了瞄梦瑶。 “抱歉,梦瑶,我真的是有客人,没骗你,不是故意的。”萧枫又急忙解释道。他还真怕梦瑶以为他是故意躲避。 梦瑶见他这副急于向自己解释的模样,心道,莫非他心中真的有我?不然又怎会如此惶惶不安,且时下这般神色,不象是故意做作。 又想,唉,只是你要追求我,若是用正当的手法,我兴许亦会钟情于你。毕竟在我心中,曾经亦念着你。可是你那晚的做法,又如何让我可以原谅。唉……想来想去,只怪我自己生运多难,红颜薄命。 思至此,不觉俏颜恸哀,神色幽忧。 母子二人见此,相互而视,随即各自就餐。 这一顿饭,实是萧枫这几日,吃得最为香甜的。望着梦瑶的细嚼慢咽,优雅餐姿,内心却亦是种天大的享受。而梦瑶察觉到萧枫的觑瞄,只因心有所惧,是以直感这目光猥亵无比。一时间,但觉如坐针毡,食难下咽。 饭后,姜婉芝笑着道:“梦瑶啊,天色已晚,不如你今夜就住这,明日再走怎样?”说到这,望着梦瑶的迟疑之色,又说道:“你难得来一次看阿姨,这时间不待得长一点,不让阿姨好好的招待下,我怎么过意得去?” 须臾后,姜婉芝瞧见梦瑶似要婉拒,便又道:“好了,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梦瑶,你可别让阿姨失望啊!” 如此一来,梦瑶无奈,只得欲言又止。她先望了望萧枫依旧自若的神态,心旌陡感稍安,这才点头同意。心中却是暗急,不知这恶魔,晚上会怎样?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三章 虬龙归心 下 夜晚,星空闪烁,人静寂寥。 萧枫和魏重岳在萧府的武道修炼房中面对而坐。 望着魏重岳从入定中徐徐醒来,萧枫洒朗一笑:“魏先生,对这神识培冶之法,可是甚有心悟?” 魏重岳先是缓缓呼气,接着虎目一睁,随即欣然回道:“没想到,没想到,这神识一经培冶,自身的真气运行,竟是恍如碧荷生幽泉,秋花冒绿水。那等绵软苏美,殊难言尽。” 说到这,当下‘呼’地站起,自顾走至窗旁,仰观了片刻星河,继而道:“连我那原先的先天真气,时下也是涓涓溪流,终为江河。且胸襟间尚有一股飘拂升天行,驾鸿凌紫冥的仙人飘逸。看来这神识培冶到一定阶段,魏某必能升至‘成丹’境界。”说到这,脸上的喜色,那是完全的荡漾开来。 萧枫只是面含微笑的望着他,能够帮助到同门,他也是欣慰欢畅之至。 须臾后,魏重岳躬身一礼,正色道:“萧公子的大恩大义,魏某感激万分,日后若有甚差使,公子尽管吩咐便是。”他可不知萧枫是他的门中长辈,故而对于萧枫能不顾门户之见的授他真诀,助他早日得道悟秘,心中的感激,当真是让他无法溢于言表。 这番感恩戴德的话语,也让萧枫为之一惊。忙说道:“先生无须多礼,小小拙见,能得先生赞赏,已让萧某欣喜,怎当先生如是之言。” 萧枫的谦泱风度,实让魏重岳暗自心折。当下掀袍端坐,思索须臾后,随即袒露心扉的问道:“萧公子对目前的华夏局势,可有甚高见?” 见他情淡言深,萧枫不由微讶,遂也实言告之:“呵呵,高见我倒没有,只是觉得眼下这混乱,其来源处实是为了能源的紧缺与否,倘若能源问题,得到解决,那么时下这混乱局势,自亦豁然而畅,无所纷乱矣。”萧枫亦坦诚相告自己这多日来的想法。 魏重岳大手一摆,摇头道:“非也,非也,公子你有所不知。令祖执政二十余年,华夏四海升平,百夷归附,实是一国之贤相。且官声青显,名威朗誉,是以咏赞之民众极广。可是如此一来,得罪者必亦随之增多。” 随着他面色的凝重,魏重岳语气间亦显沉亢:“例如,党执政欧阳显华,军执政赵彰名,这二人亦均是可与令祖分庭抗礼的枭雄人物。他们虽不象令祖手握百官之升迁,国事之延续。 但他们一个手掌兵权,麾下百万,动可挥斥八极,静则威压四方;一个是国之象征,党之领袖,呵风唤雨,随心所欲,其声望,亦是华夏之代表,民众之楷模。这二人,令祖对其一,或许能有个不胜不负的局面,但是目前,他们两方的联盟威势,令祖只怕是凶多吉少。” 说到这,魏重岳望了下萧枫的神色,即又道:“公子对华夏的三龙组可有甚了解?” “三龙组?是否是蛟龙组,应龙组,以及虬龙组。”萧枫回答道。其实当他听到魏重岳的分析后,脑海里已是混乱一片,直觉这华夏局势,比之以往自己所遇到任何一场风波,都要来得复杂多变,繁琐纷扰。一时间,唯余迷茫阵阵。 “正是,古之传说,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虬龙。故而掌国事的令祖,手上的则是最擅防卫的蛟龙组;党执政的欧阳显华,则是掌控最擅寻瑕伺隙、搜闻探密的应龙组;而最为精通刺杀,擅于攻击的虬龙组,却归军执政赵彰名所管辖。 魏某的师门长辈由于和赵家颇有渊源,故此,魏某亦律属于虬龙组,供职组中长老之位。而此趟魏某前来,其实是为了一探贵府的防御实力,好为日后的虬龙行动,作好预先的准备。那所谓的提醒贵府防备血族的暗袭,却是编撰,你想,凭萧家在华夏的威望,那鲁金怎敢轻犯虎须?”魏重岳这么一说。 萧枫顿感惘然,疑问道:“魏先生,把这机密要事,尽告于我,莫非……?” 这时魏重岳忽尔‘呵呵’笑道:“公子猜得不错,那赵家虽与本门长辈有些渊源,可毕竟年代久远,也是淡薄不少。而且这赵家,依我平时看来,野心也是不小。若让他们扳倒令祖,那么下一个目标,定是党执政欧阳显华。再让他们一个个如此的清理下去,先不说华夏局势得不到平静,便是民众的生活,亦得不到一天安宁。” 说到这,脸色愈来愈是严肃,继而道:“况且时下的哪些个周遍小国,也是蠢蠢欲动。华夏晚一天安定,便多一天被异族觊觎觑伺的危机。是故,我们虬龙组里的五大长老,亦早已暗自商妥,这助纣为虐的事,我们是决不会去干的。本来我们是想置身事外,可是魏某今日与公子一晤,对公子的高风亮节,雍容雅度,委实感之钦仰。故而,我愿做这中间人,联络另四位长老,为令祖的清奸党,肃国风,效上犬马之劳。” 萧枫听到这里,登时喜上心头,欣然道:“魏先生大义,萧某铭记于心,这,这一时,我亦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魏重岳大笑道:“只须萧公子应承,适才的神识培冶大法,我能传授于另四位长老,想来这报酬,亦定然让他们心动得很。” 萧枫回道:“无妨,无妨,这真诀大法,既已传授于先生,先生便可自由传授,不须来征求我的意见。” “好,那便说定了,公子,这是我五大长老间的联络秘法,你可记住,到时,有甚事,我们亦可随时联系。”说完,魏重岳递过一方白色微莹的玉佩。 萧枫接过这玉佩,颇觉茫然,问道:“魏先生,这玉佩上空空如也,那有什么联络秘法。”要知他虽然境界绝高,举世无匹,可对修真常识,却是比刚进门的修真者,还要不如。 魏重岳诧异的问道:“萧公子难道不晓得这是用‘道藏缩微’所冶炼的玉佩么?” 萧枫尴尬的道:“我还真是不知,只因家师单授我悟道,对这修真方面的实诀,我却是晓之寥寥。” 魏重岳恍然道:“哦,原来如此。其实这玉佩的使用之法,甚是简单,公子只须神识侵入,便能了详一切。” 萧枫听他这么一说,当下神识外露,凝成细微一股,缓缓浸透玉佩,随即,脑海中便显出一页字迹。细细阅视后,果是联络秘法。不由笑道:“哈哈,还真是术业有精通,没有魏先生的解说,只怕这玉佩纵然在我身边数十年,也是枉然啊!” 这时,魏重岳又说道:“看来萧公子对修真常识,当真是了解极微,喏,我这有一篇修真概略,萧公子有空可参详一二,或许对公子,有甚帮助。”说完,又是递上一方玉简。这玉简色泽温润,清幽剔透,更有莹光不时游离,即便不算它内里蕴涵的真经秘要,单是那玉简本身的价值只怕亦是不菲。 这件赠品,实对萧枫有大用,故而他亦不推却,一笑而接,说道:“魏先生的厚赐,实如一场及时雨,那我便不客气了。” 魏重岳笑说道:“哪个要你客气拉?尽管拿着便是。” 二人不禁相视而笑。一时间,一种忘年相印,肝胆相照的友情,在二人的心底蔓延开来。 这刻,萧枫忽而想起自己的能源思路,不禁暗忖:自己要找的合伙人,不就在眼前么?当下道:“魏先生,我有一事,想与你参详一下。若能成功此事,那定是我华夏之福,万民之乐。” 魏重岳听他这么一说,登时好奇无比,忙说道:“公子尽管道来,我这便洗耳恭听。” 于是萧枫便把他这几日来,日思夜想的能源阵法,互相配合的具体构思,娓娓道出。虽是言语复杂,但理论清晰,有脉有络。魏重岳却亦听懂领会。只见他先是双眉微蹙,随即舒展飞舞,须臾后,色喜神狂,形浪体放,那等兴奋劲,倒亦让萧枫心有所感,钦之甚深。 魏重岳眉飞色舞的道:“好,好啊,萧公子的想法,若能一朝得现,不仅造福我十数亿华夏民众,而且整个寰宇子民,相信俱会念道公子的天降恩情。这,这实在是个等同盘古开天,大禹治水般的伟大功绩。” 说到这,语气顿了下,随即又尴尬的道:“萧公子,只是这如今的所谓科学,我也知其不多。只怕是很难帮上公子一臂。其实,公子要实现这个目标,依我看,一,先在哪些大学里寻找有刻苦钻研精神的学员,让他们作为这项工程的主研人员;二,再找些在某些领域里有极深造诣的专家学者,让他们对这些学员,进行指导,并规划研究方向。 三,那就是实践了,先到某个和能源有关的公司里,学习上一段时间,看看如今的能源是如何产生并且利用的。如此一来,只有做到了以上三点,才能使公子知己知彼,尽了于心。而当公子有了这些基础,我相信公子的构想,方能实现。” 听完魏重岳的这番中肯提议后,萧枫顿时颇有所悟,欣然道:“魏先生的这番话,虽非亲力明为,但是具体的做法,却是为我指明了方向。让我不至于茫茫然然,糊里糊涂。我萧枫这里先谢了……”说完,随即双手抱拳,拱手作了三揖。 魏重岳惶恐的道:“岂敢,岂敢,公子客气了。”继而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后,又道:“公子,天色已晚,魏某这就告辞了。” 萧枫本待还想挽留,但见他去意坚决,也就不再勉强,只得怅然送客。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四章 神异展现 上 待到魏重岳走后,萧枫看了下天色,心忖:不知梦瑶如何了,去瞧下她吧!心念及此,当即神识外放,凝成一股,犹如蛇行龙腾般的蜿蜒而出。随着脑中景象的闪现,渐渐的神识已到了梦瑶所居的房间。先是犹豫了片刻,继而神识缓浸,渗入屋内。 此刻的梦瑶,正双手抱膝的坐在床上。连睡衣都没换,依旧是原先的那身装束。美目里透出惊惶,东张西望的,就好似随时都有个恶魔要出现在她身边一般。房间的门上,尚且顶住了许多的物事。有桌有椅,有凳有柜。黑而亮的柔丝,披在曼妙的娇躯上,随着心旌的悚惧,也在微微波动。 那种无依无助的凄恻美姿,顿让萧枫心生爱怜,大为不忍。不禁寻思:看来梦瑶是打算就此过一夜了。唉,只怪自己,令她遭到那般伤害,不然,她又怎会如此。思至此,不由攒眉蹙额,大是心痛。 转念又忖:眼下梦瑶的纷扰心结,看来惟有我用诚意来感动她,方能有所舒解。她能不念旧恶,固然是好。若她仍是这般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那我内心的自责和懊悔,要到何时方可消除?只怕要平生郁郁,痛悔终生。 念及于此,身影陡然如水纹似的荡漾开来,须臾,即融入夜色,恍如原本就是夜幕中的一部分,此时不过是返本归原罢了。他此刻用的正是《五行神书》里的水遁之术。只因夜寒雾多,水分充足,自然用水遁之术,较为少费灵力。 此时的梦瑶,是一刻也不敢闭眼,脑海里俱是那夜的情景。本来姜阿姨是要和自己睡的,怎料萧市长突然回家。如此一来,自己又怎能由于自己的因素,而让阿姨来陪自己。虽然是口中说不惧,但是芳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抽痉,只怕那噩梦再次的光临到自己的头上。 夜风吹拂过窗棂的‘呜咽’声,在梦瑶的耳内仿佛是恶魔的呼唤。不由把臻首缩得更低,娇躯的颤抖,益发的瑟瑟。待得片刻,似乎声响渐逝,便又慢慢的抬起头来。可出现在她眼前的诡异一幕,顿时让她肆声惊喊,骇怕不已。 但见此刻的房内,先是陡然出现一个成人大小的水状球雾,色泽白皙隐泛蔚蓝。转得片刻后,水雾豁然而散,从中竟然现出了一个人来。其景委实恐怖万分。 梦瑶惶急间不及打量,只想着呼救求援。 这时一个令她日日颤抖,夜夜恐惧的声音传入耳际:“别怕,梦瑶,我不是来伤害你的。你放心,我此来的目的,只是想和你说句话,说完,我就走。” 受到惊吓的梦瑶,如何会相信恶魔萧枫的话语,故而仍是呼喊不断,只盼着姜阿姨快些来救她。可她不知道,时下的这件房,早被萧枫的灵力禁锢的严严实实,别说是声音,即便是空气的流通,都须征得萧枫的同意后,方能自由交换。 也就是说,眼下这件房间,实已不存在这个宇宙空间里。而是被萧枫带到了另一个次元中,形成了一个单独的空间层次。 萧枫见她这般凄泣痛啼,心下也是酸楚难耐,不禁寻思:看来只有用强力令她暂时静声,方能让她心平气和的听完自己的解释。思之此,登时灵力缓吐,交织成一张无形蛛网,兜向了梦瑶。 先是用神识慢慢的探查了下梦瑶全身的穴脉,看下若是想控制梦瑶的行动,是否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直到完全心知无碍下,方才灵力徐缩,透入梦瑶的血脉经络,让她暂时安息片刻。 梦瑶本还在疑惑,自己惊唤了这么久,姜阿姨就怎么听不到呢?毕竟两房的间距并不远,纵然隔音效果再强,可是这么大的声音,也没理由闻不到啊?难道这是阿姨的欺骗,或者是恶魔串通了阿姨来诈自己的? 还未待她继续深思,忽觉自己的全身陡然僵硬无比,灵魂与肉体好似分离了一般,这种魂不附体的诡异感觉,让她又想大声惊呼。可是此刻的咽喉里,却是发不出半点的声响。一种被人欺骗的怨愤,一种孤弱无依的悲哀,再加上那种又要面临被蹂躏的臆想,使得梦瑶椎心泣血,伤恸凄恻。 正在她万分惊悚之际,谁知那恶魔萧枫并未有甚不轨的举动,相反还退后了数步,声调沉重的说道:“梦瑶,你现在的异常,完全是我所为。不过你放心,我说话算话,说完后,保证让你恢复自如。而且马上就走,决不多留片刻,也决然不会冒犯你的。” 说到这,恶魔又是退后了数步,一直退到了堆满了桌椅的房门前。继而徐徐的说道:“其实你这般的骇怕,又有何用?即便你的房门是铁铸钢浇,我这不是想进来,就进来了么!所以你不用害怕,也不用这么呆坐一晚。我早就说过,从此以后,我再亦不会伤害到你半丝。” 忽然恶魔又是神色悲苦的说道:“我现在并不冀望能获得你的原谅或饶恕。对你,在我的心中,所剩余的只想好好的怜惜你,好好的疼爱你,用尽一切办法来弥补你,让你能够重掇欢颜,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同时亦能使自己愧疚懊悔的内心,能有一丝的安慰和宁静。” 说到这,恶魔长叹了一声,望着自己,忽尔又用一种极为诱惑的声音道:“你早点睡吧!我这就走。”话音落处,整个人影,登时化为水雾,随即又缓缓的溶入空气消失了。 直到此刻,梦瑶方才灵魂归体,恢复了心神,只觉得自己,适才好似做了一场梦,一场匪夷所思的梦。望着萧枫消失的地方,她又是揉了揉眼,接着四下顾视卧室的环境。 心内暗讶:这恶魔还是个人么?他的神异简直是不可思议。竟在门窗俱关的条件下,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我面前。 又想:还有,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若说他是虚假,可亦没有虚假的道理啊!假如他想再次蹂躏我,适才岂非又是个绝好的良机。莫非他现在真的是良心发现了?或者他真的是觉得对不起我了? 如此思量了片刻后,她又想:看他这十几日来的表现,好象很有可能! 想到这,不由害羞的自忖,那么……那么他眼下变好了,也知道要对我怜惜了,我,我要原谅他么?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四章 神异展现 中 正在她思绪纷纷之际,忽而一个原本是令她恐慌,现在却是温和柔暖的声音陡然又在耳旁响起:“梦瑶,该睡了,不早点休息,明天又怎有精神去上学?” 梦瑶听到这,顿时耳根发热,玉颊绯红,心想,这人怎么可以这样,被他这么一说,我一女孩家岂非没有半点隐私?虽然她心下恼羞,可刹那间,竟隐隐的有一种,终于有人关爱的感觉,且还有一丝丝的温馨甜蜜。 要知道,这一个月以来,她先是惨遭萧枫的凌辱,继而又被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象个货物般的迎来送去。其中的伤痛凄恻,委实让她有种想寻死的念头。只是有时念着自己正当青春,有时又有个忽然会有个白马王子来解救自己的童话臆想,给阻挡住了哪个极端的想法。不然,只怕她已是死上百次。 梦瑶,就这么想着,想着,不觉中竟是沉沉的睡去,且容颜间露出一月多来久未显现的笑意。当萧枫的神识,望到了这个景象后,也是欣慰的一笑,随即又如潮水般的‘哗哗’退却。 翌日清晨 望着梦瑶由萧府的虎贲卫送去学校,直到车影消逝在地平线的尽头,萧枫方才怅然而归。 到的客厅,父母恰好俱在。 萧枫心想:昨日魏先生说道,若要成功那事,非要亲力亲为的实践过,方能把理论和实际结合融洽。不然,俱是些空中楼阁般的臆想幻念。看来惟有趁此时机,把自己想到公司去实习的事情,与他们一说,得到父母的支持,才是道理。 念及于此,当下向父母朗声说道:“爸、妈,我想出去寻个工作干干!最好是跟能源有关的。你们看如何?” 本来想取笑下萧枫只知关心女友的萧宇和姜婉芝,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惊讶无限。 姜婉芝先是一呆,心道,儿子怎的要去找工作?莫非他想独立?或者觉得在家里闲闷?不过儿子既然知道要工作,她还是欣慰的,也不去管那些疑虑,当下道:“小枫,你要去工作,妈可做不了主,你得问你爸。” 这时,萧宇也从讶然中醒神过来,疑惑的问道:“小枫,你怎会突然想起要去工作了?”他颇感费解的盯视着自己的儿子,对于儿子哪些层出不穷的奇异举动,萧宇是越来越困惑。总是不自禁的暗问:莫非是自己过时了,想法已经跟不上现在的潮流? 萧枫微笑道:“爸、妈,我只是想去实习一下,时间并不长的。先学些社会的经验,再从实践里学些人际交往,亦好为日后的工作,打下点基础么!” 萧宇虽然暗自颔首,但嘴上却并不想这么早的松口,于是又问道:“虽然你想工作,也是桩好事。同时也证明了你,确实长大了,可是你的学习,岂不是要耽误了么?” 姜婉芝在旁也是连连点头,颇为赞同丈夫的忧虑。 萧枫淡笑道:“爸,你以为我在学校里就真的能学到什么吗?先不说同学,即便是哪些教授,亦是个个畏我如虎,连说个话,都是怯声怯气的。难道你就不怕我在那个环境里,养成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么?何况,我也考虑过了,这次出去实习,一定要隐瞒住自己的身份,不然又是学不到什么东西的。而且还有个好处,那就是安全,你想,有那个势力,会和个寻常老百姓来多罗嗦?” 他是不厌其烦的想得到父母的同意。故而说出来的理由,也是一大堆。 姜婉芝闻听儿子这番有头有脑的说法,顿时高兴的道:“好,妈妈赞成你,既然你想有个和能源有关系的工作,不如就到S市附近的U市去。那里有啸傲集团的下属能源公司,你可以去试试。而且那里离S市又不太远,即便想回家,也近得很。” 虽然内心是赞同儿子出去工作,可一下子要与儿子骤然分别,姜婉芝仍旧感到不舍。是故把儿子,安排得是越近越好。 萧枫听完后,登时笑容满面的道:“太好了,妈,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可别暴露我的身份!不然,到时还有谁敢接近我。”他对自己能够独立出去实习工作,还是万分向往的。 “是,知道了,我的乖儿子。”姜婉芝宠爱的说道。 这时萧宇却是着急了,忙说道:“你们,你们就这么旁若无我的说定了?那,那我的意见,你们要否听听呢?” 姜婉芝和萧枫互相望了望,一同大声的,并且一字一顿的朝着萧宇得意的说道:“不,用,麻,烦,你,了。”说完后,二人随即又是‘呵呵’大笑。 片刻之后,萧宇也加入了他们的欢笑。一种家庭的温馨和爱意,瞬时充溢了三人的心房,但觉这时的家庭氛围,当真是天伦乐乐,父慈子孝。 户外的禁卫和仆人,听见主人的欢笑,也是禁不住为他们的欢乐而感到高兴。 虽然得到了父母的同意,可以单独外出实习,但是萧枫依旧想起魏重岳的话语,心想:我现在得要寻一些致力于科学的专家教授,让他们一同参与到这个令人振奋的研究中来。这样,才能让我的构想,早日的得到实现。不然,单凭自己的一人之力,只怕也是老大徒伤悲,一事无成。 但是萧枫毕竟初来这个世间,对于当今的专家教授,哪个是一心科学,哪个是只图名利,实亦知甚寥寥。是故他思索了半晌,也不知自己,该去寻哪个专家或教授,来帮助自己才好。正值他搅尽脑汁,穷思竭虑之际,忽然一个踽踽独行的悲怆身影,闪入了他的脑海。 萧枫欣喜的自语道:“就是他,就是他了。” 午餐刚始结束,萧枫已然急不可耐的拽起胡匡庸,让他开车送自己去S大。对于少爷的这般急切,胡匡庸心想:莫非恋爱中的男女,就是如此的不舍分离。梦瑶小姐早上刚走,少爷下午就要去找她了。还真是粘乎得紧啊!随着他心中的思量,萧枫的专用奔驰车已是疾驶在去往S大的高速公路上。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四章 神异展现 下 到了校园,不须多用打听,就已晓得了自然学教授,王宜昌的住处。 S市的本身,就是华夏的经济强市,是故这里的居民,无论是收入或消费,也俱是全国顶尖。再者就凭S大的名望,也容不得自己去苛刻那些献身科学的专家和教授,故而S大教授的福利待遇,在全国是排得上号的,没有第一,也有第二。 王宜昌的住处,是S大校政分配给他的一幢二层高的欧式小别墅,座落在S大校园外的一片风景佳幽,水色宜人的小区内。这个小区,里面的主人,同样都是S大里的教授专家。没达到副教授级别的,那是甭想入住。萧枫下车后,就快步走至别墅的大门前,按响了门上的来客通知铃。 过了片刻,其实时间并不长,萧枫却直觉得好似过了百年一般。 这时,里面有个女声问道:“谁啊?” 萧枫答道:“我是王教授的学生,有个问题,想来找他讨教下。” 又过了须臾,想来是那女的去问了下王宜昌。随后,那扇大门,徐徐的打了开来。 从里面走出个三、四十岁的女子,向萧枫说道:“你可以进去了,王教授在客厅。” “哦,谢谢。”萧枫扔下这句话后,就如阵风似的奔了进去。 进门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完后,刚右拐,眼前便豁然开朗。一件6、70平米的欧式客厅,顿时展现在萧枫的眼前。对面一个高高的通天落地窗,直贯客厅中央。左侧还有个欧式古典壁炉,只是现在处于熄火休养阶段。右首边,则散布了些皮质沙发。有单人、有双人。 此时的王宜昌正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用讶异的眼神的打量着进来的萧枫。刚听女佣说,有个学生要来向自己讨教问题。初听这句话后,自己还真有些欣慰。毕竟这自然学实是一冷门学科。多数学生,也俱是修满了学分,便再亦不触丝毫。如此的恶性循环下,自然学的发展,亦是日渐衰退,其因便是后继无人! 可是当他瞧见这个所谓想来讨教疑问的学生,竟是萧府的哪个荒唐大少爷时,心中的疑惑委实让他瞠目结舌,呆讶不已。忍不住心中的疑窦,王宜昌问道:“萧同学,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这时的萧枫在瞧见王宜昌后,反而已没有适才的急噪,淡淡的一笑道:“王教授,今日来,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讨教一下。” 听完萧枫的回答,王宜昌直觉得难以置信,假若萧大少爷说要来揍自己一顿,那这还算比较正常,可他时下,竟然说要向自己讨教问题,那就有些天方夜谭了。王宜昌呆呆的问道:“萧同学,你,你没有在说笑吧?” 萧枫当然知道王宜昌的想法,自然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举动,在他的眼里,是何等的匪夷所思,不过他亦不想解释什么。只想等下用实际的行动,就能证明一切了。此时,萧枫也没直接去问答王宜昌的疑问,只是故作神秘的说道:“王教授,你相信有人可以借用自然的力量么?” 王宜昌心想:这难道就是萧大少爷,今日来此的问题?这大概是他在看完某部科幻电影后,一时的兴致所至吧!想到这,不由神色恚怒的道:“萧同学,你知道我的时间是很紧张的,根本没空来和你讨论什么异想天开的问题。所以,你现在可以走了,我还要继续工作。” 萧枫见自己的问题引起了王宜昌的愤慨,心道,还是误会太深的缘故。看来只有现点神异,让他看看了,不然,他非得把我轰出去不可。思至此,当下右手前伸,食指竖得笔直。募地,只见在手指上突然升腾起一股幽蓝的火焰,时而扩张收缩,时而上升下收,在手指上就恍如多了个火焰精灵一般,在跳舞,在歌唱,瞬时蔚为奇观。 当王宜昌瞧见这幕奇异的场景时,原先那忿忿不平的神态,已然完全消失,代之而起的则是惊骇,好奇,和激动。那是终得梦想实现的激动。随着萧枫手上的火焰消逝,王宜昌骤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无比激动的问道:“萧同学,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下么?” 萧枫微笑道:“王教授,今日我来的目的,就是想和你讨论下这个奇景。” “你说。”王宜昌急不可耐的催促道。数十年如一日的扑在自然学的研究上,今日,终于看见有人可以如此简单而不费力的利用自然的力量,此中的兴奋和激动,委实让他心焦如焚,看着萧枫的慢条斯理,他就恨不得就此打开他的脑袋瓜子,自己进去寻找答案。 当萧枫把自己的构想和思路,完完全全的告知王宜昌后,他那神色的激动和兴奋,已然是到了极点。 王宜昌吃吃艾艾的问道:“萧,萧同学,你愿意,愿意无私的赞助这项工程?” “是的,王教授,为了我华夏的能源,以后再亦不受制于人,我愿意赞助,并且是尽心竭力的赞助。”萧枫望着王宜昌那激烈的表情,也是动情的说道。他为王宜昌的敬业,而感到由衷的钦仰。 这时,王宜昌在神情亢奋之后,忽然‘噗’的一声,瘫坐在原先的沙发上,双手支颐的沉思了半晌,继而缓缓朝着萧枫说道:“萧同学,既然你说你是尽心竭力的赞助,那么我有个要求,不知道你能否满足?” 萧枫本就在困惑,王教授先是欣喜若狂,怎的一下子突又变得很颓丧的模样。直到听见他说要提个要求,急忙道:“尽管说,只要教授能参加这个项目,我是无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 “真的?”王宜昌疑问道。 “说吧!教授!”萧枫几乎是哀求道。 王宜昌又是沉吟些许,方才沉声说道:“我要成颖回来当助理,不然,我就放弃。”说到这时,看的出他的面容几乎在抽痉。他是生怕萧枫不同意自己的要求。要知道这个成颖原本就是他的得意弟子。可是在当年,被眼前的这个萧大公子,骗色骗身后,就自暴自弃的离开了学校。 刚才的王宜昌真的很为难,他是很想参与萧枫的哪个项目,可是他又想趁此机会,胁勒萧枫,让他把成颖去找回来。他对于这个得意弟子的遭遇,当真是充满同情和怜惜。眼下既然有这么个机会,他当然想好好的把握。 可他又生怕萧枫不同意,怕他恼羞成怒下不但不答应去找成颖,甚至不让自己参与哪个项目。要知道哪个项目,可是自己多年的梦想。故而适才的他,确实是踌躇难定,犹豫不决。不过最后,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仍然是要挽救自己得意弟子的想法,占了上风。 这时,萧枫长嘘一气道:“可以,可以,王教授想找谁当助理都可以!”他对王宜昌想找个助理,都表现的那么犯难,实是奇怪得很。 王宜昌煞是怪异的瞧了萧枫一眼,说道:“我这个助理,我是没办法请来的。惟有萧同学亲自去,才有可能把她请来。” “我?”萧枫对于王宜昌的话语,一时间,当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个所谓的未来助理,成颖,自己不仅初次听闻,而且脑海里也是毫无记忆。眼下王宜昌竟说非要自己去请,她才会答应帮助王宜昌。莫非她与自己有甚关系? 昔日负面元神玩弄成颖之后,可以说是玩后即忘,那里还会有成颖的记忆。是以接受了负面远神所有记忆的萧枫,亦是不甚寥寥,对与这个成颖那是半点记忆也欠奉。 王宜昌对于萧枫的遗忘,顿时勃然道:“萧同学,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成颖?” 在听完了王宜昌的叙述后,萧枫的愧疚,是愈来愈深,没想到自己的负面元神,竟然为自己留下了这么一副难以面对,难以收拾的局面。此中的尴尬,当真让萧枫就此困顿难堪,直想逃避。可是转念想想,毕竟这眼下的局面,确确实实是自己的深层思想所为,自己亦确实没有理由去逃避,去躲让。 惟有勇于去面对,方能对得起……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五章 太子打工 上 次日,萧枫在胡匡庸的护送下,到了U市。要胡匡庸护送,其实也并非是为了他的安全,这个父母都清楚得很。只因他那日的表现,方今天下,还有谁能威胁得了他。只是儿子甚少出远门,对外面的人际常识,估计亦等同於零。是以他们才会命胡匡庸一路陪伴他到U市工作。 坐在车上的萧枫,当然想了很多。特别是昨日王教授与他说的那件事,那确实和梦瑶的事一样的令他头疼。 不过他已经向王宜昌保证过了,多则三月,少则一月,等他从U市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寻找成颖,并且要郑重的向她道歉,让她重新恢复原先的生活朝气,让她回到原先的生活轨道上。既然是自己造孽,那么就要自己去担负起来。这就是萧枫心中的为人原则。 U市的德胜能源公司,是华夏十大财阀集团,啸傲集团的子公司之一。 位于U市的工业园区。放眼望去,整个园区俱是一片繁忙的建设工地。挖土机猿臂轻舒,运土车鱼贯穿梭,曾经的民居乡田已然渐失踪影,一片片土地露出了黧黑的“胸膛”,一座座现代气息浓厚的高大厂房,映衬蓝天,比比皆列。周围风景秀丽,绿化郁葱,确实是个优美的投资所在。 这次,萧枫是冒充胡匡庸的亲戚,应聘进去的。当然,也算是开了下小小的后门。这个后门,据说是掌管德胜能源公司的人事部经理,陆敏所开。而且这陆敏闻说和胡匡庸,还有些甚为暧昧的关系。不过萧枫却亦不去多虑了。 第一天的报到,极其富有戏剧性,萧枫先是被德胜公司的保安拦在门外,说他没有报到通知单;在商量了半天后,保安非要有人事部的通知,才能允许萧枫进入工厂。如此一来,他亦只得在门口打量起了自己将要工作的地方。 随后的事情,更是令他尴尬不已。在门口等候时,又被人误认为是公司某个女职员的男友。而且哪个女职员的人缘,亦较好,随着这个消息的不胫而走,一些进进出出的公司员工实把他当成件出土文物般的细细鉴赏。 直到女职员自己出来辟谣时,萧枫已足足被上百人评头论足过了。若非他默念密宗心诀,只怕早已是难堪欲死。 女职员到也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孩,白皙的肌肤,水汪的大眼。虽然没有梦瑶那般的绝色逼人,可亦差之极微。穿着一件公司统一的职业套装,在别人身上,那就很普通,可是在她的窈窕演绎下,就显得惹火而有品位。 萧枫擦了下额上的冷汗,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袅袅美女,不禁心想:她估计就是这公司的首朵花了! 这时,美丽的女职员也客气的问道:“先生,你找谁啊?”由于自己的原因,害得人家,被自己公司的员工评头论足,她也觉得十分抱歉。是以很想有机会,帮助下萧枫,亦算是稍减歉意。 萧枫本也待得厌烦,听得终有人搭理自己,而且还是个美貌少女,不由心情大好,微笑道:“我是这家公司新聘的能源工程师,今日是来报到的。” 女职员一听,随即道:“哎呀,今天还真不巧啊!你来报到,一定是找陆敏经理吧!可她刚刚接到家里的急电,说有事,回家了。”说到这,她不由的打量了下萧枫,见他身形挺拔,貌相俊美,身上着了件宽宽松松的褐色休闲服,显得随意又潇洒,浑身更是刚阳弥漫。 瞧到这,顿时脸儿微红,心想,这新来的工程师还真是帅! 萧枫听她如此一说,失望的道:“哦,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那么贵公司,还有谁是管人事的呢?” 女职员的漪念思路,登时被萧枫打断,玉脸绯红下,心道,人家只是第一天报到,我就看人家帅不帅的,还真是不识羞。随着心中的暗责,口中却仍是回答着萧枫的问题:“有到是有,可他还没来。”说到那个他时,脸上是藏不住的厌恶和鄙视。 “哦,那我就等等吧!”萧枫闻说还有一人可以管这事,心下当即稍安,毕竟不用明天再来,这也是桩值得庆贺的事。 女职员看看一时也说不上话,随即道:“那你在这先等会吧!我先进去了,假若我看见他,我会通知他的。哦,还有,我叫李璐,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要多多关照啊!”言下间,不禁透露出些许的关怀之意。 唉,人长得帅,就是好开路,简直无往而不利。伫在边上的保安们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心底暗忖。 “谢谢啊!——我姓萧,单名一个枫字。”萧枫柔声的朝她表示了谢意。对于这初次碰面的女孩,萧枫也是颇有好感,毕竟这女子的善良友爱,自己也颇觉春风拂面。 接下来,萧枫在能源公司门口,继续着滴溜乱转的等待,又过了许久。 看着几个好似供应商模样的人都已被人招呼了进去,可自己就是一直没人来应,就好象被人遗忘了一般。心中的焦虑和苦恼,使得萧枫不断暗思:“这公司的管理,看来很混乱。怎么连个招呼新进人员的人都没有。是这公司的老总,太忙了?还是公司的精兵简政太厉害了? 继而又过了半晌,终于,哪个美丽的女职员李璐,又从写字楼里走了出来。 走至萧枫跟前,李璐温婉的道:“萧先生,我们公司的周总终于来了,我已经和他说过你的事,他叫你先到会客厅等他,大约十分钟后,他就会来见你。” 萧枫感激的道:“真是太谢谢你了,让你这么麻烦。”时下的他对这个乐于助人的美丽少女,当真是感激涕零。 瞧着萧枫那阳光般的笑容,李璐不禁心儿微荡,羞涩的低声道:“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先进去了?”说完,询问的目光,瞧了下萧枫。 那温婉贤柔的语调,让不知情的外人听见的话,还真当他们是一对情意缠绵的爱侣。 “恩——好的,谢谢你啊!”萧枫忙又谢意连连的回道。 李璐向萧枫展颜一笑后,当下转身走了。 那细嫩的肌肤,曼妙的身材,随风飘扬的花裙,在暮春阳光的照射下,恍如个绰约多姿的绝美精灵,泛出金黄的晕光。萧枫在后瞧得竟是差点迷醉其中。 片刻后,萧枫在保安的指点下,拿着出入证明和会客单,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走进了公司大门。他现在可不是原先的那种不知有汉,何论魏晋的出尘之人,毕竟这数十日的暗自学习,对如今世间的某些规矩,倒亦懂了不少。 沿着厂区的道路,萧枫一边打量,一边寻路的迳自信步而往。 写字楼周围的绿色草坪被裁剪得是一块一块的,形成了各种的几何图案。细嫩的绿草,扭动着腰肢迎风而舞,就像那微微起伏的波浪。一个泉水激涌的音乐喷池,正正中中的矗立在大楼的中央门前,徐徐喷出的水柱,随着动听的交响乐,变换着不同的姿式,让萧枫眼前豁然一亮。 不由心忖:这公司的管理,虽然混乱,可是办公的环境,却是雅中有趣,趣中见雅,整洁美观得很。看来这管理层倒亦非是一无事处。 忖思间,已到了写字楼大厅的总台前。 “喂,你找谁啊?”一个颇有姿色的少女,在总台后,大声的询问着萧枫。 萧枫本还在四下寻找什么会客厅,听到总台少女的呼唤后,当即回转身躯,淡笑道:“哦,我是新来的能源工程师,是来报到的。请问小姐,会客厅在哪?” “先来登记下吧!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工程师,还是什么科学家,反正到这的陌生人都要登记的。”总台少女气呼呼的说道。 看得出,她今早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或是叱骂,不然一个脸相温和的少女,怎的讲话,就是这么冲,萧枫止不住的心想。有了如此想法,是以萧枫也不去与她斤斤计较。走到总台边,问道:“那应该怎么登记呢?” 总台少女原先气呼呼的神色,待见到萧枫近身后,反而缓和了下来,顺手递过了一本厚厚的簿子,说道:“喏,就在这登吧!” 萧枫的书法,师承宋代,其飘扬洒脱的性格,又注定了他的笔迹,定是龙飞凤舞。 故而他一通签名下来,总台少女见了,顿时又恼怒的道:“喂,你的字写那么大,人家不用写了?”说完后,望着萧枫歉意的笑容,依旧自语道:“真是的,没见过这么自私的人!”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五章 太子打工 下 萧枫的书法,师承宋代,其飘扬洒脱的性格,又注定了他的笔迹,定是龙飞凤舞。 故而他一通签名下来,总台少女见了,顿时又恼怒的道:“喂,你的字写那么大,人家不用写了?”说完后,望着萧枫歉意的笑容,依旧自语道:“真是的,没见过这么自私的人!” 随即又是狠狠的把那簿子,砸在总台边,大声的朝着萧枫道:“会客厅,往左拐,进去就是了。记住,可别乱跑啊!不然我是要骂人的!” 萧枫被她如此一通训斥,当真是啼笑皆非,对着一个稚龄少女,自己却又委实翻不下脸,只得唯唯诺诺的连声应是。 一路走去,没几步路,便已到了一件门上注明会客厅的房间门口。萧枫随意的在门上‘嘟嘟嘟’敲了三下。等了须臾,却是没人应声。萧枫疑惑的推了下房门,那门应手而开。里面竟是空无一人。 只是错落有致的摆放了五、六只凳椅,中间横着一张宽大的会议桌,显得空荡而滑稽。这会客厅,为何会想出置放个会议桌呢?难道是这件公司的会议桌太多了。萧枫不禁困惑的自问。 无奈下,只得随手拖了张椅子,坐下等候。 又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户外的阳光,已是充斥天地,温度也已变得湿热。终于有个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到会客厅门口。 萧枫顿时精神大振,忙即正襟端坐。 谁知,开门进来的竟是哪个总台少女。 萧枫一见,不由大为失望,随口问道:“小姐,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人来啊?” “不用等了,我们周总,刚刚电话下来过了,说他今天没空,不来了。反正你现在就可以正式上班了。”总台少女说道。 萧枫此刻的困惑,当真是到了极点。心想:这个所谓的周总,还真是架大谱大,等他这么久,竟是等来这么句话。说现在就可以上班了。可我现在一点都不知道办公的地点,或是应该怎样去着手啊?想到这,当下问道:“那……?” “不用那了,我现在就是来带你到办公室去的。”总台少女好似是未卜先知的晓得了萧枫的疑问,随即便打断了他的话语。说完后,又不等萧枫的回答,径自玉腿生风的走了出去。 萧枫忙不迭的跟上,生怕她待会又要喋喋不休。 萧枫一路默默无语的随着总台小姐上了二楼,当进入了那所谓的办公环境时。萧枫不由的目瞪口呆。 但见二楼是个长长的,宽宽的通畅大厅。里面用半透明的隔板,分为了一格格的私人天地。每一格私人天地,又聚拥成一个部门。先瞧见的自然是采购部和物流部,依次排序而下的,就是品质,人事,财务,工程…… 总台小姐,很是迅速的走到了工程部的所在,还未待自己的脚步停息,就已大大咧咧的开口道:“刘部长,今天你有新丁到了。”随即又是一指萧枫,说道:“喏,就是他,叫萧枫,你安排吧!我先走了,省得周总,待会又要罗嗦了。”如此泼辣的一通言语后,也不等人回应,就自顾的跑开了。 刘部长似乎对她的为人很了解,脸上毫无不悦之色,只是从隔板中走了出来,朝着萧枫道:“你就是新来的?假如是的话,你就坐这吧!” 萧枫本在暗自打量着这位工程部的刘部长,见他约莫三十好多,四十不及少许。照理这么年轻,就成为一个白领中的佼佼者,应该春风满面才是。谁知他却是乌发现银,脸色憔悴,看来就是一副很不如意的模样及颠毛种种的衰态。 再听到他这种口气的话语,萧枫不自禁的寻思:平淡的招呼,一点激情都没有,难道工程部的工作,枯燥到连个人都成这样了? 不及多想,压下心头满腹的疑问,开始打量起了自己的私人天地。一张半圆的办公桌依着透明隔板的弧形曲线,包围着自己。桌上除了有台电脑外,其余半样皆无。就象刚被洗劫过。 萧枫疑窦费解的抬起头。 尚未走开的刘部长,注意到了萧枫的神色,说道:“小萧啊,新来报到就这样,办公用品得到总台去领。你先去吧。” “哦——”萧枫回答道。不禁寻思:怎么这公司忒烦。 走到总台边的萧枫,心情忐忑的向总台小姐道:“小姐,我的办公用品,是到你这申领么?”他对总台小姐的风风火火,确实蛮头疼的,生怕又要吃她的枪子。要对个小姑娘俯仰唯唯,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怎料现在的总台小姐,须臾间,竟是变了个人,俏笑晏晏的回道:“是啊!是在这。你想领些什么?” 对于总台小姐的骤变,萧枫一时还有些不惯,呢蠕道:“也,也没什么,就是笔啊!纸啊!最好,最好能有把尺。” “哦,那你签个字吧!”总台小姐又取出了一本簿子,翻到了萧枫该签名的地方,把簿子推给了他。 萧枫望了望上面密密麻麻的签名,随手接过了总台小姐手上的钢笔,接着一挥而就,瞬时两个笔力猷劲的字,已经力透纸背。只是这次的字形,却是小如蝇蚁。他对总台小姐适才的斥骂,还是记忆犹新。 总台小姐把簿子拉回,看了眼萧枫的签名,继而抿嘴一笑道:“现在知道让些空隙给人家了?呵呵,其实刚才也是我不好,由于早上那‘神经病周大粪’刚骂了我一顿,所以我就把气出在了你的头上。你可别记恨啊!不过你写的字可真好看!” “怎么会,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嘛?”萧枫亦飒然笑道,对于这种小事,他确实不会耿耿于怀的。继而又道:“我这字也就是涂鸦乱舞,让你见笑了。” “那呀,你这字,我看可以上书法展览了。真的,我眼光蛮好的,决不会看错的。”总台小姐自信满满的说道,语气微顿后,接着又道:“我叫顾萍,以后你有什么问题或事情,就来找我好了。” “好啊,那日后就麻烦你照应了。”萧枫对她爽朗的性格,甚感亲切,觉得就象是面对小如一般。 “你们在谈什么啊?这么高兴?”娇俏美艳的李璐不知从那里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仿佛是一朵盛开的鲜花,迎风摇曳。话是对着两人说的,可一双美眼,却是紧盯着萧枫,生怕遗漏他的一丝。 那种含情脉脉的目光,在萧枫的记忆里,确实遇过甚多。不禁寻思:不会吧?这李璐难道……他对自己或许会有一番别样的艳遇,不禁大感头痛,毕竟前世今生,自己对哪些红颜知己,确实愧疚良多,难赎罪愆。时下的他又那来的心情,谈情说爱,先不说S市里的梦瑶,还未搞定,单是如今的严峻形势,也容不得自己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未等萧枫答话,顾萍已经‘呱呱呱’的说了开来:“璐姐,他是新来的,叫萧枫,是工程部的能源工程师。认识一下?” “我们早上就认识了,那用你来介绍。”李璐笑颜绽放的回道。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六章 评头论足 上 这时,顾萍好似看出了些什么。促狭的望了他们两人一眼,含义极深的笑道:“我看不是早上认识这么简单吧!说不定你们二人早已经……” 说到这时,李璐是再亦不会让她胡说下去了,即忙捂住她嘴,羞红着脸道:“就你会胡说,哪儿的事?” 谁知顾萍却是‘咯咯咯’的娇笑不止,直到差点喘不过气来,方才扮着鬼脸道:“果然是被我说中了,不然你那么着急干么?害怕被抖露?还是害怕你的护卫团们寻他麻烦?”说到这,且还一个劲的瞧着有些局促的萧枫,大有铁板钉钉的已经证实了一般。 李璐羞急的打了她一下,说道:“让你胡说,让你胡说……”须臾间,两女竟是旁若无人的打作了一团。 瞧着两朵解语花,争芳斗艳的揉在一起,萧枫心想:还是先走吧,不然待下谁知会不会有什么火焰,落到自己头上。心念及此,即朝她们说道:“你们聊吧!我先上去做事了。” 两女打闹了片刻,此时也正是战火渐息之时,李璐脱出顾萍的拉扯,羞涩的道:“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嗯——好的”萧枫颇感烦恼的回道,不由寻思:看来这艳遇,当真是很难躲了。 顾萍瞧着他们扭捏的一幕,又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在旁继续揶揄:“还说不是一对,现在这样不依不舍的,你们又如何解释?” 被她这么一闹,李璐不禁气羞:“去你的,老是这么口无遮拦。”说完后,也不招呼萧枫,只是芳心‘怦怦’的自顾上楼。那窈窕的身形,动人的曲线,随着上楼的扭动,确实是风光无限,令人遐想。 萧枫见了,连忙跟上,虽然不想有什么瓜葛,可她毕竟是由于自己,才被顾萍这么取笑的。况且说好了一起上楼,自己又怎好故意落后,或躲开。 在萧枫和李璐上楼的过程中,顾萍却是一直在后面乐不可支的怪笑着。其实她心里,也是颇为嫉妒李璐的,自怨自艾的心想:她就怎么有这样好的运气,可以找到这么一个好的男友。而我就为什么没有呢? 萧枫与李璐,刚进入那宽宽大大的办公厅。就有一个妖冶的妇人,从侧旁摇摆着走了过来,朝着李璐似笑非笑的道:“李璐,你可瞒得我们好苦,还说不是一对,现在已经出双入对了。快,老实点,坦白点的话,大姐就原谅你了。” 被她这么一说,李璐瞬时耳根发红,手捏裙角,偷眼瞧了下身边的萧枫,见他好似并未动气,不由心下大宽,忙解释道:“朱姐,不是你想得那样,真的!”遇到顾萍,她还可以娇嗔下,可碰到这么个顶头上司,她就不敢放肆了,顿时碍口识羞的默默玉立。 可是现在的朱姐,对她的解释,是一点亦听不进去,只顾打量着萧枫,直把萧枫看得是局促不安后,方才向萧枫问道:“小伙子,新来的?” 萧枫虽有些尴尬,但他心中默念道诀,瞬即便心平气和,坦荡如海。听到她的询问,当下潇洒的道:“是啊,在工程部!” “那敢情好,和我们李璐亦近些,是不是为了追我们李璐,才进的这家公司啊?”朱姐又是想当然的问道。 可是她的问话,委实让萧枫如罩迷雾,寻思:难道这德胜公司,现在招不到人么?要靠公司里的美女,才能吸引人?此念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当即说道:“朱姐说笑了,这德胜能源,在U市大名鼎鼎,能进来就不错了,哪有让我挑的份!” “话到讲得蛮好听,还不是想来泡李璐的。既然这样,那今夜的晚餐,就你请了。可别不答应啊!不然休想我们以后会帮你忙。”说到这,朱姐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又道:“不然的话,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拆你的墙角。” 被她如此一说,原先袅袅婷婷,站立一旁的李璐是再亦待不下去了,当即羞红着嫩脸,飞快的跑了开去。 怎料朱姐看见了李璐的害羞模样,更是坐实了心中的猜疑,娇媚的笑道:“还怕羞,有了男友也不让朱姐晓得,今天不好好敲下你男友的竹杠,就不知道你朱姐的厉害。”说完后,自己都被自己的一番狠话,给引笑了,随即花枝乱颤。 这种时候,萧枫确实亦不能解释什么,只怕是越描越黑,故此笑道:“好啊,第一天上班,就能请到朱姐共进晚餐,也是我的荣幸。只是这U市,我也是刚到,不太熟啊!不如朱姐选个地方?反正以后还要朱姐不吝指教才是。” 朱姐说道:“好,果然够爽气,不愧是和我们公司的厂花李璐谈恋爱的。我先想想,待下再说。”说完后,朝萧枫抛了个媚眼,就肥臀轻摆的走了回去。 萧枫心头苦笑的暗忖:这什么和什么啊?请客吃饭,和谈恋爱也拉得上关系,而且和厂花谈,还非要够爽气,不然连个资格亦没有。想到这,不禁微微摇头,继而也回到了自己的那个空空如也的办公桌旁。 刘部长瞧见萧枫过来,当下亦朝他笑说道:“小萧啊,不错吗!原来是为了李璐才进这公司的。怪不得呢!好好努力吧!” 萧枫被他如此一说,心头疑念更深,寻思:怎么一个个都认为自己进这公司,是为了李璐而来,而非是为了工作才进的。难道这德胜能源里有什么猫腻,让一些真心想工作的人都不想进?想归想,可嘴上,却仍是支支晤晤的回答着刘部长的话,他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被人认为自己很失礼。 忽而脑中一念闪现,心想:反正等下要请人吃饭,不如把自己的部门同事,也请去。一来打打交道,联络下感情;二来亦可趁机探探他们的口风,知道下这德胜能源公司,到底是怎么回事。思至此,连忙回过头,向刘部长说道:“刘部长,等下有空么?不如赏脸一起去吃个饭如何?最好是其他同事也去,人多也热闹些。” 刘部长顾作不知的问道:“还有谁啊?小萧。” “朱姐她们部门,当然,假如朱姐还有人的话,我照样很欢迎的。”萧枫爽朗的回道。 要知道这办公室本就是通畅的一间大厅,各部门间也仅是用一米高的半透明隔板分离。萧枫这么大的声音,朱姐有何理由听不到呢? 故而萧枫话音刚落,她也连忙在侧响应道:“好啊,既然你这么爽气,我也就做个好人。”说到这,‘唰’的一声,人站了起来,大声的朝着周围道:“你们还有谁想去吃晚饭的,尽管到我这报名就是,反正有萧少爷请客。” 她话音刚落,办公厅里当即群起喝应,此起彼伏的要来报名,整个办公大厅,瞬时沸沸扬扬,纷纷攘攘。 萧枫却是微蹙双眉的心想:怎么她叫我萧少爷,难道她知道我身份? 其实萧枫不晓得,朱姐的那声萧少爷,不过是笑语罢了,只因他这么大方的要请整个办公大厅的五、六十人吃饭,她不称呼他一声少爷,那还能称呼什么? 只是朱姐的想法,萧枫却是不知,直到她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想了半天后,便即断定,这朱姐说不定是母亲姜婉芝故意安排在这,让她照顾自己的。想到这,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暖意,直觉得有母亲的疼爱,这是一桩多么舒服的事。 萧枫的攒眉蹙额,自是被在旁一直悄悄打量他的李璐瞧见了,她心下只道他是为了人太多,而在顾忌经济问题,是以偷偷的扯了几下朱姐的衣袖。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六章 评头论足 下 萧枫的攒眉蹙额,自是被在旁一直悄悄打量他的李璐瞧见了,她心下只道他是为了人太多,而在顾忌经济问题,是以偷偷的扯了几下朱姐的衣袖。 朱姐疑惑的回头细视,见是李璐拉她,便问道:“李璐有事么?” 李璐嫩脸羞红的低声说道:“朱姐,人太多了吧!他,他有那么多钱请嘛?” 朱姐听后,随之一笑,揶揄道:“哦,还没过门,就替人家考虑钱多钱少了?老实说,他的钱包,现在是不是在你这?” “那呀,朱姐,我不理你!”李璐气羞的低下香首。直觉得脸红似烧,心头怦怦。 朱姐粲然一笑道:“你别担心啊!你不知道吗?你这男朋友可是有钱得很。” 李璐被她这么一说,心想,朱姐难道晓得他的来历?思至此,顿时好奇的问道:“朱姐,你怎么知道他有钱?” 朱姐神秘的笑道:“我眼光好呗,当然一看,就看出来了。” “怎么看啊?”李璐追问道。她对萧枫的来历实亦极想知道,毕竟她已经对萧枫动了心,倘若一无了解,这象什么话。 瞧着李璐欲要究底的眼神,朱姐更是拿跷不止,说道:“我告诉你了,那我有什么好处?” “随便你好了。”李璐亦是豁出去了。毕竟萧枫的一切,确实让她勾魂不已。 “随便我啊?那你到时可别后悔!”朱姐面带丝丝奸诈的笑语道。 “恩——”李璐又是肯定的回道,那种义无返顾的神色,就好象是要她捐躯一般。 瞧她这副急态,朱姐不由心下失笑,亦就不急她了,于是道:“难道你没注意他的穿着吗?” “穿着?很普通啊!”李璐说是这样说,心下却是在想:他的衣着,还真有品位,把他所有优点,全都凸现了出来。 “普通?我就说你没眼光吧!他身上那件休闲服,我上次在商场里看见过同样牌子的,那式样,还没他身上的新潮呢!你猜猜售价多少?”朱姐大是感叹的问道。 听她这么一说,再加上朱姐自己脸上的表情,谁都知道萧枫身上的那件休闲服,定然是很贵。即便是原先在边上埋头工作的其她小女孩们,亦是凑了过来,颇想知道朱姐的说法。 李璐小心翼翼的猜测道:“一千?” 朱姐微微摇头,脸上犹带笑意。 “二千?”李璐咬了咬牙。 谁知这个答案,等来的又是朱姐的摇头不已,脸上的轻蔑笑意也是愈显浓郁。 “五,五千?”这次李璐是放着胆子的说的,只因她望见朱姐脸上那轻蔑的神色,好似在说,谅你亦猜不贵的那般模样,心中就觉得来气,心想:知道你赚钱多,可也别这么看不起人啊?等我们工作经历多了些,兴许日后的月薪,比你还多呢! 谁知道她的这个猜测,朱姐依旧是用同样的神色,对着她。 周围其他小女孩见到朱姐的表情,已经是倒吸冷气,呆然万分,直觉得这休闲服,纵然是五千,就已是天之价格,难道还要贵吗?有些好动的女孩,已是自发的走到萧枫身边,打算好好的欣赏下这件天价的休闲服。 瞧着朱姐仍是不淡不咸的样态,李璐不禁心下生气,心想:我就不信猜不出。正想再次开口。 怎料朱姐却先行说出了答案:“五万,整整是五万啊!当时差点把我给吓晕了过去。本来我还想让商场的小姐取出来,给我瞧瞧。可我听到这个价格后,那是跑都来不及。” 众女孩一听,顿时捂嘴的捂嘴,瞪眼的瞪眼,这般吓人的价格,别说让她们听到了,即便是想,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的女孩,已是用羡慕的眼神,注视着李璐。有些嫉妒心较重的,已在暗自思量,待会聚餐时,是否要和李璐争艳一下。倘若自己有幸,被哪个有钱的帅哥看中,那么就可以脱离这吃死人不吐骨头的德胜能源公司了。 听闻朱姐的说法,李璐也是匝舌不已,没想到这萧枫,这么有钱,单单一件衣服的价格,就比我一年的薪水还多。那么他为什么还来这呢?这里的薪水,又不是非常的高。 这时,朱姐撇着嘴的朝她们说道:“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听到这,就惊呆了?哼,我还没说他脚上那双鞋子的价格呢!”她对自己的广博见闻,能吓唬到这群平时‘唧唧喳喳’的小姑娘们,心下实是得意万分。 十来个小姑娘听得这般说法,俱自暗想:莫非这鞋比衣服还要贵?这衣服已经挺吓人了,那么这鞋子要到什么个吓人的地步呢? 朱姐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他那双鞋子,我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全世界约莫只有二十双,据说那是限量生产的。能穿上这种鞋的人,不是大富大贵,就是权势熏天。”说到这,她又颇为不解的自问道:“就是不知道这萧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穿了这么双鞋,来我们这破公司上班。还真是搞不懂啊!” 过了须臾,朱姐又道:“所以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寻个最豪华,最高级的餐厅来聚餐,一来,我们能趁机享受下,二来嘛,哼,看看他到底是真富还是假富。” “那在哪里好呢?”一个朱姐部门的小姑娘,怯怯的问道。 “在我们U市里,哪个酒店最高级啊?”朱姐胸有成竹的问道。 “你,你是说我们总公司开的哪家,哪家啸傲酒店。”李璐骇然的回应了朱姐,她对于自己的这个想法,实是有些难以置信。 只因这啸傲酒店是U市里唯一的一家七星级超豪华酒店,别说是自己这么一群人,纵然是那总经理‘神经病周大粪’也是去之胆战,手脚发软。而现在自己竟然会以为朱姐让他在哪里,请大家吃饭,这个想法,当真是有些不切实际。 “你说得不错,我们就定在那!不在哪里,我们那能看得出他的实力。”朱姐昂首说道。 “什么?” “啊!” “没说笑吧!” 众人听了朱姐的决定,俱是不可置信的惊呼。不过随后,又为自己,能有这么个机会,到七星级超豪华酒店去享受下,而感到庆幸。只有李璐是暗皱娥眉,心下惶恐。只怕萧枫到时万一出了糗,那该如何是好? 期余的白领们听到今夜的聚餐地点,是啸傲酒店时,每个人都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兴奋。接下来的这些写字楼的白领,一个个都已无心工作,只盼着下班的时辰,快快的来临。但是他们愈发的焦急,那时间老人就愈是要寻他们开心,这时间啊,过得比三天相加的工作时辰,还要慢。 好不容易,等到大钟敲响了五点的下班钟声。这时的众人早已换下了公司的工作装,穿上了自己的帅装靓衫。 朱姐大声的朝着萧枫道:“萧少爷,我们怎么去啊?” 萧枫听了,不禁一楞,暗想,你们怎么去,我那知道? 这时,刘部长笑呵呵的跑出来说道:“我们就打的去吧!反正也不远。” 众人闻之,顿时轰然应喏。 萧枫偷眼觑视时下的李璐,只见她鹅黄长裙,肩挂坤包;乌黑的齐肩中发,摇晃间甩着诱人的波动,高挑撩人的身材,翩翩飞鸿的形姿,合上那时而回首的凝眸微笑当真是明艳照人,娇娃绝世。 萧枫心下虽爱,可亦深知时不予我的道理,先不说不知所踪的雪儿,单是在S市的梦瑶,还有那从未见过面的成颖,就已让他焦头烂额,分身乏术。是以眼下的他,却亦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直当这倾城美女仅是一红粉骷髅。如此之下,方才心旌稍定。 今天的五点钟,写字楼的那些白领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继续在公司里混加班。 保安们诧异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直以为今天是什么节假日呢!可是当他们翻了下台历,上面明白的指出了今天是周一,而且是毫无半点纪念意义的一天。是以保安们均自思忖:难道公司现在规定他们不许混加班了?可我们怎么没接到人事部的通知? 直到望见这群白领,一下子拦了十余辆的计程车,之后便扬长而去,这下方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去搞什么活动。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七章 豪华酒店 上 啸傲酒店位于U市的城南,同时亦是U市历史上迂今为止最为豪华的酒店。它的整个格局,融汇了华夏古典建筑和园林的精华。老远望去,最先看到的就是酒店宏伟壮观的古典式飞檐,再到近处时,萧枫所看到的就是一个有着壮丽气势的古代城池。 整个建筑稳重而坚固。除了没有护城河和吊桥,其余的例如,闸楼、箭楼、正楼、角楼那是应有尽有,无所不包。 望着这般建筑的酒店,萧枫油然而生一种亲近之意。又好似回到了那种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古代行军生活。 十五辆出租车浩浩荡荡的停在了啸傲酒店的城堡门口。街边的行人,亦是纷纷伫足,瞧着这般架势,只当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来找啸傲酒店的茬。 可是直到望见从车上下来的那些人,不但不是五大三粗的彪形壮汉,相反的多数俱是花枝招展,衣着摩登的年轻女子。即便有几个男子,也是斯斯文文,白面书生的那一类型。 好奇的人们,又开始了心中的猜测,女子们自然做那种事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象啸傲酒店这么明目猖狂的,却亦少见。 但想想人家集团的后台老板是谁,便也顺理成章了。而这些男人么,不是同类,就是拉生意的。只因这些男子看上去,一个个弱不禁风的模样,也不象是老鸨们雇得保镖。 这时,啸傲酒店的保安,也是大吃一惊。‘呼啦’一声,从门内出来了不下二十名保安。为首一个,年岁较大些,体形极魁梧的保安,气势汹汹的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想来捣乱么?” 只因他在这啸傲酒店工作了五、六年,也当了三年的保安队长,可从来就没瞧见过有客人是自行打的来的。即便在是在酒店里做生意的那些女子,也俱是从后面的通道,进入酒店,谁会象她们这样堂而皇之的走正门。是故,他认为眼前的这些女子,定是跑错了地方。 原本泼辣的朱姐,此时亦没了声息。她早被这酒店的高贵豪华,震撼得犹如一只小虫般的那么卑微藐小。面对着神情不善的保安,她只当自己是遇见了元帅般的敬畏。在旁边抖抖缩缩的望着萧枫。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朱姐,都已变成这副模样,也就妄论其他人了。一个个比之老鼠见了猫儿,还要不如。 惟有萧枫依旧是挥洒自如,意态悠闲。先不说这家酒店,就是自家开的。想他一生戎马生涯,剑戟刀林,什么阵仗未曾见识过。又岂会惧怕这等呵斥。 故此他越众而出,朗声说道:“我们是来吃饭的,怎么?你们不想做生意了?”那锐利的目光,随着铮铮言语,顿时射向那趾高气扬的保安队长。 望着萧枫的从容不迫,德胜能源的白领们那是个个佩服,人人钦仰。直觉得眼下的小萧好象是挥斥方酋的勇将猛帅,又好象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子,更象是手掌鹿鼎的一代帝王。那种雍容,那种华贵,只有在天之世家,方能孕育出这种天之骄子。 萧枫的犀利眼神,即便是昔日的大宋猛将孟拱见了,都觉心惊胆战,又何况眼下这么个保安队长。是故在被萧枫的一通斥问后,其人顿时气势全无,脸上随即换成了一副掇臀捧屁的神色,谄媚的笑道:“那呀,我们这不是出来欢迎贵宾么!呵呵,请,请,里面请……” 这种小人物,萧枫自亦不会和他一般见识,故而也是微微一笑,转首向德胜能源的众人道:“我们进去吧!” 众人虽然是听到了萧枫的招呼,可亦没有大声的回应,想他们平日也就仅是路过,对这酒店也就是道听途说。何曾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亲自来享受下这里的服务。毕竟这酒店的富侈豪贵实在太让他们震撼了,直觉得自己恍如到了古代皇宫一般,那里敢高声言语。当下只是亦步亦趋的随着萧枫,往里进去。 惟有李璐见了萧枫的那般潇洒风度,却是爱慕大增,但觉这萧枫委实让她有种说不出,道不清的欢喜。一种隐约的即便明知是尸骨无存的结局,可也要无悔的投入。这就是情之爱慕么?李璐不由芳心暗问。 刚进入了金碧辉煌的城堡大门,即有个身着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走了上来。美丽的脸上挂着职业的淡笑,脆声问道:“先生是要住宿,还是用餐?” “用餐,最好是有个大包厢,让我们这些人可以聚在一起。”走在前面的萧枫随意的说道。他瞧着这些白领们的战战兢兢,心下委实好笑之极。不过为了能留个好影象给他们,他考虑周全的要求一件大包厢。 果然,走在他身后的那些白领们,听到了萧枫的话语后,一个个心下暗赞不已,认为萧枫对他们,还真是体贴细心。时下的众人当真都抱着刘姥姥的心态。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迎宾小姐温柔的回应了萧枫,并且当先而行。 那件开叉极深的旗袍,随着她的袅袅徐行,每一个摆动,俱会露出她那双修长结实的美腿,白花花的直耀眼眸。除了萧枫和一众女子,神色自若以外,其余的白领男人们都是眼随腿动,目跟袍舞。那股恨不得摸上两把的欲望,即便是道貌岸然的刘部长,也是蠢蠢兴起。 酒店里哪些衣冠楚楚的客人,望着这批奇异的大队人马,亦在暗自惊讶。大厅斜角边一个雅厢,正有两青年男子,各搂着一美貌姑娘,在低声细语。萧枫这么一大群人进来的吵杂声,同时也惊扰了他们。 靠右首的那男子,瞧着几十个莺莺燕燕,顿时双眉微蹙,说道:“小吉,怎么这啸傲酒店的生意,现在这么好,难道现在的U市人收入都很高么?” 小吉笑谑道:“哪呀?估计这群人都是来‘工作’的吧!她们有那么大气派来这消费?杀了我都不相信!” “不象,不象,这些女子,虽然花枝招展,可面目清雅,风尘全无,那里会是哪种!”男子又正经的说道。 “哦,杰哥看中了谁么?交给我,我来替你搞定!”叫小吉的又是自信满满的说道。 杰哥听他这般大言不惭,不由取笑道:“小吉,看来你这市长公子,在U市果然很有势力嘛!” “呵呵,那还不是沾着老头子的光,我可不象杰哥,本身就是……”说到这,小吉挺了挺腰,做出一副大人物的样态,随即又笑道:“象杰哥你这种苦行僧的行当,我虽说羡慕,可若是要我去参与进去,我可不愿。你知道的,我向往的就是那种依红偎绿,日掷万金的舒爽生活。”话音方落,当即在怀里哪个姑娘的脸上,亲了一口,神色间,充满了得意和跋扈。 杰哥苦笑了一声:“这还不是老头子的指令,我有什么办法。唉,算了,算了,不谈了。” 这时,小吉忽而瞧见了李璐的窈窕身影,顿感眼前一亮,朝着杰哥惊呼道:““咦,没想到在U市,还会有这般绝色,我怎不晓得啊!唉,还真是浪费了我那‘风流浪子’的称号!” 杰哥顺着他的目光,也注视了过去,须臾后,他同样亦被李璐的绝色给怔住。不过他毕竟亦非是寻常之人,是以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看了眼仍是迷醉其中的小吉,不禁微感不悦,沉声道:“够了,小吉,人家已经去远了,你还看?” 小吉微微匝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深长的赞道:“美,美,真是美!他娘的,这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女子?”他思索片刻后,忽然朝着杰哥道:“杰哥,这女子你要不要?假如你不要,我可要定了。先说好了,别到时伤了我们两兄弟的感情。” 杰哥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尴尬不已,他可不象眼前的亲弟弟,是花里来,叶里去,见惯风月,尝惯云雨。他这数年的工夫,可是一直在为自家的老头子四处奔波。先不说有否女友,即便是闻下女人味,在那训练基地里也是异想天开。如今这弟弟竟然开口就是要和自己商量,女人的归属问题,这等难舌之言,教他如何出口。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七章 豪华酒店 下 小吉见自家大哥一副碍难的神色,随即亦明了于心,当下‘嘿嘿’笑道:“原来杰哥,也是会为色动心的。嘿嘿,若是让老头子晓得,不知他要多兴奋?” 说到这,他微一沉吟,即又道:“杰哥,我知道你是喜欢上了哪个女子,只是你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和你争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你为老头子和弟弟我也牺牲了不少。这种事,假如做弟弟的再来和你争,那我就连人亦不是了。” 小吉这番动情的由衷之言,也让杰哥大为感动,不过在这公众场合,确实亦不宜多谈,念及于此,不由微笑道:“好了,好了,先不说这了。喝酒,喝酒,咱哥俩亦好久没怎么聚过了。” 一时间,二人又开始了你来我往的劝酒之举,小吉在喝酒的过程里,可不会忘了自己该有的风流行止,一边饮酒,一边大肆的揩着身旁女子的油。这般生活,真是他的向往,同时也是他家老头子的噩梦。 这啸傲酒店的内部构造,处处显示出了宫廷式的豪华典雅,雍容高贵。在富丽堂皇中又配上假山流水,小桥厅台这些具有江南风格的园林妙趣。此中的匠心独具,天工巧夺,着实让一路行来的萧枫众人心旷神怡,惊讶不已。 约莫穿行了几个厅堂,迎宾小姐把他们带到了一座宝塔状的宴厅。 整座宴厅,重檐构顶,上覆红瓦,还倒扣一个造型华丽的宝顶,下面是白石台基,雕纹精美。先不论周遭的奇花异树、小桥流水,单是刚踏进宴厅。满眼俱是雕镂精细的香梨木家具,而地席又铺以精美的织锦,四周墙上装饰的古瓷、挂雕、屏风更是一应俱全。 且宴厅极是的旷大,足有十来余个空席,但每席间却又用做工精美的镂空屏风隔了开来。从这些细微之处,便可见到酒店设计者的品味和匠心。那是既要豪贵非凡,又要让吃客,觉得风闲雅致,温馨惬意。 望着这般精雅别致的用餐环境,众人茫然中,不由俱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损坏什么贵重的事物。一个个顿时呆然伫立。迎宾小姐瞧着他们哪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不由心下鄙夷。平时所见,那有这样的委琐之人。 惟有萧枫是心淡如水,视之寻常,当下朝着仍是默然呆立的众人微笑道:“坐,坐,坐,不用客气的。”接着又向那迎宾小姐道:“你们这有那些特色?介绍下吧!” 迎宾小姐粲然一笑:“先生,你们是想用宫廷家常宴呢?还是礼仪宴?”虽然心中蔑视,可表面的礼仪,她还是讲究的。 “哦?还有这区别啊!”萧枫讶异之极,转首朝朱姐道:“朱姐,你来点吧!既然你提议到这的,想来你定是熟矜得很。” 此时的朱姐,那里还有在公司里的自如挥洒,期期艾艾的道:“还,还是你来好了,我,我们怎么,怎么好意思呢!”她现在躲还来不及呢!怎敢再沐猴而冠,大肆张扬。 “哎,这就太见外了,朱姐,你懂你不点,难道让我们这些外行人胡点一气么?”萧枫急忙又说道。想想自己素来就是粗茶淡饭,随意吃喝,那里懂得什么宫廷菜肴。由得等下被人取笑,不如藏拙。可他那里晓得,这个朱姐实是比他还要不如,别说是什么宫廷菜肴了,时下的她,早已被这满眼的豪贵给震得呆若木鸡。 迎宾小姐见他们互相推诿,不禁大为不耐。想她平时所见,俱是一挥万金,潇洒从容,哪里遇到过这般迟疑吞吐的客人。先不说他们的猥琐战兢,单是眼下土包般的正襟端坐,就让她从心里瞧不起这帮人。心中的蔑视,使得她脱口说道:“你们到底要什么啊?我可以吩咐下去嘛!” 瞧着她那汹汹态势,萧枫虽说心下不悦,可亦不想在自家酒店里搞些什么动静出来。故而微笑道:“你先说说看,你们这里的宫廷菜宴,各有些什么特色?” 迎宾小姐望了望笑意漾人的萧枫,觉得这年轻人倒是与其他人不同,仅看他的悠容闲雅,估计亦是个见过识面的人物。当下汹态稍敛,回道:“家常宴分普通型和豪华型,一桌普通型18800元,豪华型的那就要28800元。” 先不说此刻的德胜众人已然在暗暗匝舌。萧枫却是讶异的问道:“那么哪礼仪宴呢?你怎不说?” 迎宾小姐打量了下周围众人的骇然之色,觉得这年轻人怎的如此不识相,非要自己彻底把他给吓晕么?思至此,继而冷冷的说道:“礼仪宴不分豪华和普通的,一桌就是58000元。” 听完迎宾小姐的解答,除了萧枫,众人俱是骇惧呆怔,魂不附体。刘部长未待萧枫说话,当即道:“小萧啊,你的心意,我们领了,这里,这里实在太贵了。不如,不如我们另寻别家如何?”说完后,尚还向朱姐埋怨的瞪了一眼。这一眼,倒亦非是他为萧枫不平,而是由于朱姐的馊注意,害得自己跟着出嗅而感忿怨。 时下的朱姐亦是心下打鼓,她生怕萧枫听到了这里的高消费,当场与她翻脸。毕竟这酒店的价格,实在太离谱了。单单是最为寻常的一桌酒宴,就需自己奋斗三个月的薪水。而那所谓的礼仪宴,即便自己努力工作一年,不吃不喝下,却亦只能望洋兴叹。 同时,她亦感觉到了众人的埋怨,她后悔自己为了一时的好玩,想要戏弄下这个初进公司的英俊小伙,而搞出眼下这副尴尬非常的局面。 有些白领们,已是偷偷的站了起来,就等着萧枫说要换地方了。 谁知萧枫却先是自语道:“我们这有四十七人,算它十人一桌么,那也有五桌。”说到这,抬起那张俊若天神的脸,向着迎宾小姐道:“那就来五桌礼仪宴吧!” 周遭之人一听,一个个难以置信,俱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迎宾小姐讶声问道:“先,先生,你要五桌礼仪宴?” “是啊,有什么不对么?”萧枫阳光般的笑起。 “不,不,那我这就吩咐下去。”迎宾小姐仍是感觉惊讶,可是经过正规礼仪培训后的她,亦断不会再来,质疑酒店的消费者,是否等下,付得起这个钞票。 她刚想转身走出宴厅,萧枫又说道:“慢——” 听到这个招呼,她随即站停,笑晏晏的问道:“先生,还有什么吩咐么?” 这时,萧枫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随手递于了迎宾小姐。卡片在厅中明炽灯火的照耀下,显得光芒湛湛,异彩烁烁。迎宾小姐接过这张质感滑腻,触之柔和的卡片,还未待她细视,便又听萧枫说道:“这张卡片你先拿去!省得你老担心我们等下付不出钱来。” 听完萧枫的话语,迎宾小姐先是害羞无比,随即瞧了瞧自己手中的这张卡片。须臾后,惶惶的说道:“先生,你不要生气啊!我,我错了,以后再亦不敢了。” 她在卡片上看见了啸傲集团高层人物的标志,一条夭矫飞翔的巨龙。虽然她不晓得这张卡片,代表了什么含义,可是这巨龙标志,她却清楚得紧。 记得在初进酒店培训时,指导们就把啸傲集团各阶层管理人员,所应用的标志,详详细细的画给她们。就是生怕她们万一不小心得罪了来酒店消费的本集团高级人员。当时的黑板上是龙、虎、狮、熊,百样各态。她还曾憧憬过有朝一日,能获到佩带着虎狮标志人物的青睐,一举跳个龙门。 谁知在这家酒店里工作了三年,别说是虎和狮了,纵然是熊的标志,亦是从未得见。随着时日的流逝,本来她那火热的遐想,早已是冷却意灰,兴致全无。怎料得今日不知是老天爷的玩笑呢?还是他的照应,竟让她看到了最顶级的巨龙标志。如此的突然袭击,怎不让她诚惶诚恐,悚悚不安。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八章 同事聚餐 上 望着她那惊惧的神色,萧枫稍觉不忍,淡笑着挥了下手,说道:“没事的,你去工作便是,这种小事我不会计较的,不过其他的客人,你以后就要注意了。”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如奉大赦的话语,登时让迎宾小姐欣喜若狂,她可不想由于自己的大意,而彻底失去这份待遇优厚,让姐妹羡慕的工作。出于心底的感激,当下朝着萧枫鞠了一躬,随即嫣然一笑后转身出了宴厅。 她这一笑,倒是不觉什么,可把个李璐急死了,直觉这萧枫沾花惹草,处处留情,就这么一刹那的工夫,他就已经勾搭上了酒店的迎宾小姐。若是再让他多待会,岂非要把这酒店的漂亮姑娘,一网打尽? 众人瞧着萧枫大耍威风的训斥了那迎宾小姐,不由大感好奇,俱自暗忖,这萧枫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自己等人在此环境中,都是缩手缩脚,不敢施展,而萧枫却是举止优雅,言谈自若,就好似到了自己家一般。难道他是什么贵胄公子? 刘部长压耐不下自己心中的好奇,当下问道:“小,小萧啊,你那卡片,代表了什么啊?怎么哪小姐瞧见后,就一下子判若两人了呢?”他被萧枫的高贵意态所摄,一开始,差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称呼萧枫为小萧。 萧枫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心中一凛,寻思:我怎么一高兴,忘了这档子的事了。本来想隐瞒身份的,眼下这么一来,岂非是不宣自明。 焦虑头疼下,脑中灵光一闪,当下道:“哦,你说那卡片啊!它是我亲戚给的。我亲戚在啸傲集团总裁家里当保安,由于他曾救过老板的性命,所以老板就赏了这卡片给他。那是在所有啸傲集团下属餐饮业里,都可免费的。但他由于工作关系,业余时间极少,所以就给我沾光了。 听完萧枫的解释,众人方才长嘘一气,本当这萧枫是那家的贵胄公子,一时间,委实让他们局促不安。眼下既然仍是与自己景况相同,那么就可以放开手脚,不用顾忌什么了。想到这,众人登时心旌大慰,眉展颜开。只因有谁愿意身边的朋友或同事,是凌驾自己于九天之上的呢?毕竟每个人都有虚荣心的。 老谋深算的刘部长本来已经认为萧枫是啸傲集团的太子爷。可是在心中计算了下所有的资料后,又觉荒谬之极。想那啸傲集团十数万员工,哪个不知道太子爷的为人处事,是暴戾无道,荒淫凶残。怎会象眼下萧枫这般的温文尔雅,雍容大度。 虽然萧枫话语,实是漏洞百出,可由于众人俱自不想身边的同事,乃是个高高在上的贵胄公子,故而众人也就不去深究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迎宾小姐,又是巧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媚波荡漾的眸子,先是朝着萧枫瞥了眼,随即恭谨的鞠了一躬,继而脆声道:“先生,是否可以上菜了?”那声音就好似是情人间的撒娇一般。 “嗯——上吧!”萧枫无动于衷的回答道,心下却是惶恐不安,生怕这迎宾小姐,待下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勾引之举。 迎宾小姐素手抬起,击了个脆响,瞬时,即有十数名衣着古典的女侍,手托木盘,步槛而入。须臾间,这些女侍,好似穿花的蝴蝶,鱼贯不绝。直把众人看得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稍稍点了下,计这些女侍那是决不重复,直到桌上摆满菜肴,竟是足足不下百名。骇然匝舌之下,也不去管了,当即观赏起桌上的精美菜式。 但见满桌俱是那迭翠堆玉,锦绣暗藏,先不说那诱人的芬香,和那仍在流动的汤汁,单是看着色泽和外形就叫人垂涎欲滴,胃口大开。这些古今合璧的宫廷菜系,经过大厨的精心演绎,把人世间的精致美味,确实做得是淋漓尽致,尽善尽美。 这时,迎宾小姐又是娇媚的轻唤道:“萧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萧枫忙不急迭的挥了下手,说道:“没了,你先出去吧!”接着又朝众人微笑道:“既然菜上齐了,大家开始吧!千万别客气啊!” 望着这样的精致菜肴,众人一时间竟有些不忍动筷的感觉。相互而视下,随即又是暗自好笑,原来自己的同伴俱是与自己一样的想法。不过,最后这爱惜之心,在片刻后,仍是败给了肚中的饥饿之感,又在萧枫的一再劝诱下,众人亦随即杯觥交错,大朵快颐。 在幽雅写意的环境中,品着体态肥美,汤多汁鲜的鱼翅灌汤包,尝着鲜嫩可口,唇齿留香的翠蜒烤雪鱼,那种惬意,那种舒畅,当真是他们平生所遇之最妙的时光,这一瞬间仿佛也停滞在了他们的脑海里。 随着众人的聚宴言欢,那些古装女侍们,仍是菜肴不断,恰如流水,直把众人的眼睛都晃的迷糊花花,不知所在。 半晌后,酒过三巡,众人的胆气,自然也稍稍增长,故而这话语,也是渐渐多了起来。不过这话题的中心,却是围绕着什么时候该跳槽了?什么时候可以给那老总周大粪一点颜色瞧瞧啦?说到后来,众人的情绪竟是愈益激慷,义愤填膺下,大有立即去寻那周大粪经理理论的趋向。 听到这,萧枫自是大感讶异,不由向刘部长问道:“刘部长,公司的周总,今日我怎的没瞧见?他是出差了么?亦或是请假了?而且瞧众人时下的模样,想来这周总的为人,颇有微瑕。” 刘部长听后,顿时呵呵笑起,说道:“小萧啊,你也不用说话这么小心,反正这里的人,没一个是那周大粪的拥趸或心腹。而且就凭周大粪的为人,想来他也没什么人会瞎了眼的去投靠他?” 说到这,醉眼乜斜的顾视了下众人的神色,即又道:“其实,也不瞒你说,有这姓周的在德胜能源一天,我们就不会好好的工作一天,其人的为人处事,唉。。。。。。,我也不多说了,反正日子还长,你会了解的。而且这日子也不会太久,凭着周大粪的嚣张,你也最多两三日功夫,就了解彻底了。”说完后,又是哈哈大笑。众人也俱是点头不已,即使是那朱姐,亦是连声附和,大是赞同。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八章 同事聚餐 中 听刘部长说这番话时,那唏嘘无限的口气,瞧得出他对这周总的为人,也是牢骚满腹,忿怨深藏,若非是今夜稍有酩酊,想来这话,他是决不愿当着众人说出的。萧枫不禁暗自思忖。再看到众人义愤之色,他止不住的又想:莫非这公司老总,当真是一无事处,搞得人神共愤,天怒人怨? 这时,朱姐忽然涨红着那张不知是酒醉,亦或是内心抱歉的俏脸,喃喃的朝着萧枫道:“小萧啊,今天的事,朱姐真是有些对不住你了,害你这么破费。”由于自己一时的戏耍之心,差点搞出一场尴尬风波,如今想想,她对于自己的最初决定,当真是后悔莫及。 本以为必会惹来萧枫一阵埋怨,谁知他却是莞尔笑道:“朱姐,不妨事,些许小事,别记挂在心上。现在气氛不是蛮好嘛!由得去哪些乌烟瘴气之处,不如这里来得惬意。” 朱姐见萧枫这般体贴她,亦不由暗自感激,脆声说道:“好,小萧,既然你这么爽气,我也就不忸怩了。今天这事,算是朱姐欠你的情,日后在公司里,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尽管来找我好了。”她也是个性格爽朗之人,对于萧枫的宽宏大度,她是欣赏加感激。 话音方落,她忽而又想起什么,神色突然变得很是诡秘的说道:“待下我们各自回家了,可李璐怎么办?她家住得远,让她一人回家,我可不放心。不如由朱姐作主,等下这件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去办。只是我臭话先说在前头,送归送,可不能把咱李璐给拐跑了。”说完后,其脸上的促狭之色,自是不言而喻。 此话一说,先是李璐粉颈低垂,脸色通红,芳心却是欣喜无限,直觉得眼下这朱姐,实是自她认识以来,最为可爱可亲的时候。她虽非是什么贪慕虚荣的女子,可是自己的心爱能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却亦是桩高兴的事。是以心中的爱慕,亦是愈益的明显,只觉得萧枫,当真是老天爷赐予自己的最为珍贵的礼物。 而众人,随之也是一场哄堂大笑,不过其心思,却是万般纷异。有些原本对李璐就有仰慕之心的小伙,一时间,那是意兴懒散,大为灰心。转念思忖下,望着丰神俊朗的萧枫,再看那冰清雅丽的李璐,心中的不服之念,却亦渐渐淡了。 但觉凭着萧枫那温文尔雅的气质神态,配上李璐的国色天香,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若是自己的话,只怕是追上百年,也将徒增伤悲,岁月枉费。思至此,众人是衷心的祝愿他们,也暗暗的在为萧枫加油。 待到宴席结束,萧枫自是不敢违拗朱姐的意思,只得单独送李璐回家。走至宴厅门口,漂亮的迎宾小姐已然亭亭玉立在门外,脸上的笑颜,那是开放到了极点。水汪的大眼,喷射出一股欲要溶化萧枫的柔情烈火,檀口微启下,那声音也是甜蜜而腻人:“萧先生慢走,欢迎你以后常来,我,我们等着你。。。。。。”‘我’是说得蛮响,可后面的‘我们’却是音若蚊蚁,若非萧枫神功在身,那是万万听不到的。 听着这种引人入胜的声音,瞧着那种引人入魔的神色,萧枫在浑身冷汗中,拽着李璐迅速的逃去。他觉得时下的年轻姑娘们,实在是太让他吃惊了。他的这般做法,自己倒觉正常,可是落在李璐的美眸里,却是让她心下大慰。 此时的迎宾小姐,那种甘愿作牛作马的神态,众人自也了然于目,不过他们可猜不透这其中的蹊跷,只当这是超豪华酒店里该有的服务热情。 一路行出,众人又是惊叹了一番酒店的金碧辉煌。相拥笑谈里,不觉也到了酒店大堂。 望见适才进去就餐的美丽少女,时下随着个潇洒英俊的男人一同偎依走出。这般景象,瞧在杰哥和小吉的眼里,确实是妒火中烧,嫉欲难忍。 小吉也不待杰哥的反应,‘呼’的站起,大步走出那包房雅厢。还未接近萧枫和李璐的身边,就已大声道:“这位美丽的小姐,能告诉我,你的芳名么?” 李璐是根本想不到在这超豪华酒店中会有人招呼自己的,故而仍是随着萧枫的脚步,直往酒店外行去。可是刚走了数步,忽觉眼前人影一闪,随即一个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神色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只见他剑眉星目,身形挺拔,穿着一件贴身的长袖体形衫,显得很是健壮强硕。 李璐不由微惊,讶声道:“你,你想赶什么?”说完后,看了下已回到自己身边的萧枫,顿时心下稍安。此时那些德胜能源的白领们,也是渐渐围拢,想看下究是发生了何事? 小吉轻蔑的望了眼李璐身边的众人,继而微笑道:“其实没什么事,只是看见一个这么美丽的小姐,身为男子的我当然想认识下喽。” 被他这么一说,李璐顿时语滞。她平时所遇,要么善言慊慊,要么阳光友爱,何曾遇过用这般无赖语气与她说话的男子,故而一时间,亦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他才好。只得用求救的目光的望向萧枫。 德胜能源的众人听到小吉寻衅言语,虽说愤慨不平,可是他们也深知,既然能在这啸傲酒店出入的人,身份必不寻常,定是非富即贵。是以,他们一时亦不敢为了李璐而强行出头,仅是齐齐望着萧枫,盼他能有甚招数,化解此厄。 萧枫最是见不得女子的楚楚哀怜,只因过往的岁月,实是他一生的伤痛。故此,眼下瞧到李璐的求救,登时勃然火起,义正词严的道:“先生,你想认识这位小姐,可是这位小姐却并不想认识你,所以请你让开。不要作出这副无行浪子的模样。” 小吉对萧枫,那是轻蔑的很,只当他是个不知从那里钻出来的爆发户。因此闻的萧枫的话后,他仍是目不斜视,一点都没有想理睬萧枫的趋势。直到李璐羞羞的躲到萧枫背后,他方才开始打量起萧枫,口中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是这位小姐的什么人?你有替她代答的权利吗?你是她男友?”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八章 同事聚餐 下 瞧着小吉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态,萧枫亦是暗怒心头,只是念着自己任务艰巨,也不想再惹甚是非,故而淡淡的回道:“我不是她男友,只是她的同事。” “那就对了,你既非是她的男友,那么她便是自由人,所以我的问题,也就不须你来回答。那么现在要你操什么心呢?”小吉得意的说道,为自己的雄雄辩才,也是欣喜于心。 “小吉,不要胡闹了,快和我回去。”杰哥扳着脸,神色犹显严肃,走到小吉身前,便是一把拖住他,硬是拽到了身后。随即又朝着萧枫和李璐诚恳的道:“对不起啊,舍弟酒有些多了,所以有点胡闹,还请你们原谅!” 这时,小吉尚在杰哥的身后挣扎,嘴上仍在嚷着:“没有,我没醉,我只是想认识下美丽的小姐,怎么就说我胡闹?杰哥,快放开我,放开我,不然美女就要被你放走了!”可任他再是如何的挣扎,怎又脱的出比他更为强壮的杰哥。何况杰哥的身手,又非是他所能比较,是以他的一切努力,只能徒为枉然。 听着小吉的话语,杰哥那张黝黑的俊脸,也不由些微赤红,忙又向萧枫道:“你们走吧,省得舍弟等下发酒疯,伤到你们。” 李璐听到杰哥要她们快走,再加上那小吉的模样,心下也有些惊惧,当下不避嫌的一把抓住萧枫的手臂,说道:“我们走吧!”说完,随即拽着萧枫,快步的走出酒店。萧枫被李璐的软温柔荑一拉,又加那近身后,扑鼻迩来的芳香,不由心儿微荡,当即魂不守舍的随着李璐而去。 望着美丽的身影,渐渐的消逝,杰哥也是大为不舍。可作为一个华夏特种兵的高级军官,难道能眼睁睁得瞧着自己的弟弟,去骚扰他人的正常生活,或是在在大庭广众下,公然去调戏人家。先不说对不起放在家里的那套军装,单是自己的良心,也将会受到谴责。 思忖间,抓住小吉的手劲也不觉中,松弛了下来。与此同时,小吉也感到杰哥的手劲松了,顿时用力一挣,终被他脱了出来。他深知即便现在追出去,也是白费工夫,不由埋怨道:“杰哥,你干吗拉住我?我不正和美女谈得起劲么!” “什么起劲啊?人家都怕你了!”不满的说完后,杰哥也不去理他,径自又回到了包房雅厢。 小吉望着眼下这场面,颇感丢不起这人,登时朝着门口的一个迎宾小姐喝道:“你,就你,别看了,过来。” 迎宾小姐,战战兢兢的走到小吉身边问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吗?”她颇感眼下,似有厄运当身的兆头。 “刚才那对狗男女是什么身份?”小吉气怒中,连李璐也恨上了。 “这,这个我可不知道。”迎宾小姐回道。 “什么?你不知道?你们啸傲酒店向来不是标榜一定要尽量满足客人的需求么?给我叫你们经理过来。”小吉又是勃然大怒的说道。对于迎宾小姐的回答,他觉得更是恼怒气羞。 “是,先生请稍等。”迎宾小姐望着小吉的凶相,虽说心中委屈,可也不敢哭出声来。说完后,连忙抑着眸中滚滚欲落的泪水,去唤经理了。 看见迎宾小姐的苦相,小吉不由怒气稍减,毕竟他自诩‘风流浪子’,倒亦不能让女人太过委屈。 过了片刻,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随着迎宾小姐走了过来。 见得经理是男子,小吉又恢复了他的张扬,跋扈的吼道:“喂,你就是经理吗?我问你,刚才那对狗男女,你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经理是久经阵仗了,他这种小儿科的怒态,自亦不惧,依旧微笑道:“孔公子,刚才那位先生的身份,由于比较敏感,所以本店将会为他保密,还请孔公子见谅。” 听的经理这般回答,小吉顿时火气大发,狂吼道:“什么?在U市,还有我孔吉不能知道的人物?他是谁,你快点老实的告诉我,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瞧着孔吉的暴戾神色,那酒店经理也是好笑之极,暗忖:你小子平时飞扬跋扈,那还不是托着你老头子的福荫,而我们啸傲酒店平时纵着你,那也是看在你家老头子和我们总裁的丈夫,是同一阵营,不然,哼哼,早就把你给扔出去了。那会容得你在此放肆。思量至此,又想:看来得要给他些警告了。 这时,酒店经理忽然面孔一扳,沉声道:“孔公子,你要知道,这家酒店是谁开的,若是你还想在这放肆的话,先不说我们老板不会放过你,单是令尊,恐怕也不会轻饶你。” 说到这,酒店经理望着孔吉兀自未息的怒火,忽而又道:“孔公子也是聪明人,我这番话,你去想想,我相信公子一定会晓得轻重的。”说完,也不理他了,自顾走了。 孔吉闻言呆然,万没料到经理竟敢用这口气和自己说话。刚想大发怒火,但转念思忖,经理那适才的一番话似亦有些道理。毕竟这酒店的后台,非但自己招不起,即便家中的老头也惹之不了。当下“哼”了一声,悻悻然的回到桌上。 坐在计程车上的萧枫,嗅着从李璐娇躯上散发出的丝丝芬馨,委实心旌荡漾,春思绵绵。而半偎在萧枫身侧的李璐,闻着萧枫的男子气息,也是涟漪片片,遐想连连。两人就这般无语的到了李璐的居处。 这是李璐在一所居民小区里,自己租赁的一间房屋。她本想唤萧枫进去坐坐,但想自己一人孤身独处,如此半夜叫个男子进房,似也有些不雅,便就息了此念。 从李璐处告别,萧枫刚想再次上车。忽然身上的那块,魏重岳所赠的玉佩,无端的发热发光。萧枫灵力一探,便知是魏重岳正在叫唤自己。当下付清了车资,打发那司机去了。 随即,左右瞧了下方向,心想,也不知魏重岳呼唤自己有甚急事,竟是用了紧急联络。微一沉吟,又想,看来得用‘破虚裂空’之术,方能赶得及了。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九章 南洋集团 上 夜空明辉,繁星点点。 在U市的一处旧城门的残址上,一个孤傲伟岸的人影,正伫立在断褐残碑之中。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威煞,猛煞。须臾,在他身边,忽然空气如水似的散开,诡异的象是昏黑色的旋涡,团团滚滚中,陡然金光一闪,场中登时又多了一人。 原先那人先是微吃一惊,瞧清了来人后,随即‘呵呵’笑起:“萧公子好手段,这五行遁术在你的手上,确实是出神入化,神出鬼没。” 萧枫谦虚的微笑道:“哪里,哪里,魏先生见笑了。”说至此,随即又问道:“魏先生突然唤我来此,是有何要事相告?” 他对魏重岳的呼唤,实觉讶然,颇想尽快了解他的来意。故而亦不去与他讲明,适才那神术,实非什么五行遁术,而是他自创的‘破虚裂空’。这‘破虚裂空’乃是萧枫凭着自己在黑洞中多年的游荡经历,以及自己破虚而出,遨游宇宙时所悟的妙奥,再糅合上本身的心诀秘法,所融会贯通的一种神术。他的这种神术,实已脱离了仙术的范帱,直达神之境界。 须知,寻常仙人的来往交游,要么是遁术,要么是腾云,那有象他这般直接是破裂虚空,壤合空间,在次元中来去。故而他的这种方式,即便让仙人学去了,只怕他们的仙体也是禁不住空间风暴的洗炼。惟有从黑洞里历劫而归的萧枫,方能有这大神通。只是这等神术,若是施展的话,对于元气的损耗,也是极为巨大,故此非是什么紧急情形,萧枫是决不愿使用的。 听了萧枫的问话,魏重岳脸色稍肃,说道:“萧公子,我得到最新密报,那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掌权人罗普斯,为了报复你们萧家,已然和魔党血族相勾结。并且以‘死亡之杯’为条件,要挟魔党。而魔党血族为了要否与你们萧家直接对抗的事,时下内部也在争论不休。不过,他们为了那‘死亡之杯’,是极有可能答应出手的。” 惊天的秘闻,使得萧枫微感悚然,他倒并非为了自己的安危,只是那魔党血族的行动,神出鬼没,防不胜防,教父母和那自己都未曾会过面的祖父,如何抵挡。 萧枫不由惊问道:“这消息,魏先生从何处得来?” 魏重岳道:“我是从赵家的来往密函中看到,与此同时,我还知道了一件更大的秘闻,只怕萧公子听了,定然会心惊胆战。” 萧枫急促道:“先生请说!” 魏重岳道:“从那密函中,我得知赵家的势力之大,实是铺天盖地,自古未有。他们不仅有哪些摆在明里的势力,其实对我们虬龙组的力量,他们也是到了可要可不要的地步。” 说到这,忽而突兀的问道:“那南洋集团,公子听说过么?” 这许时日,萧枫虽然苦读书本,了解常识,可毕竟这千余年的文化积累,如何教他在短短时日里就能尽所知晓。是以,他平时都是钻研些能源方面的书籍,而对于当今世上的某些经济团体,或是政治势力,他是既没兴趣知道,另外也是无暇了解。 故此,萧枫尴尬一笑:“不曾,请先生继续。” 魏重岳淡淡的笑了下,又道:“那南洋集团是世界知名的五大金融投资团体之一,其经济势力,可说是操天控地,为所欲为。即便是普通一国的国库,与他们相较,也是差之千万,远远不及。如若那尼古拉司家族算得上是能源行业里的霸主,那么这南洋集团便是金融来往中的帝皇。” 说到这,口气一顿,似是沉吟些许,即道:“而且他们的总裁素来神秘诡谲,外人别说是看见他的相貌,纵然是他的姓名和来历,以及是男是女,都是不甚寥寥。且他们的行事方式,大有我华夏古代侠客的江湖作风。那处有经济混乱或是政治危局,他们便会出现在那处。要么是平稳经济,安定局势;要么就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最奇的就是,他们的人也从不定点于某处,纵然有时脱不开身,却亦未有超过半年的记录。由此种种迹象可见,这南洋集团的图谋之事,定是甚巨。他们的这些行事,必也是为了他们的图谋,在积聚金钱和实力。只待东风一起,便会大举而动,汹涌而出。只怕到时,当今世上,能与他们一抗之势力,也找不出半个。” 听到这里,萧枫心下揣揣,已知这所谓的南洋集团,定然与那赵家干系甚密,不然魏重岳,决不会如此滔滔大论的和自己介绍他们的强大势力,以及古怪行止。不由惊问道:“魏先生,这南洋集团是否和赵家来往极密?” 这时,魏重岳骤然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唉——,何止是来往极密。其实他们本就是一体的正反两面,一个从政,一个经商;一个明着要夺我们华夏之鼎,重振那封建帝制;一个是暗着在毁坏我华夏的根基,削弱地方反抗力量。他们的这套行事和谋算,不可不谓毒与绝这两字。” 说至此,整个人忽而散发出一股浩然正气,就好象是无所畏惧的斗士,语气间更是变的激昂无比:“不过既然让我魏重岳知道了他们的诡计阴谋,那么我纵然是落得个粉身碎骨,神形俱灭的下场,也要和他们斗上一斗,看看到底是邪不胜正,还是正不压邪。” 这番响如金石裂空般的壮言誓语,入在萧枫的耳内,不禁肃然起敬,朗声道:“先生豪气,萧某钦仰,只是到时,先生可别忘了还有萧某!” 魏重岳放声大笑,气势极盛,狂放的说道:“好,到时,就让我们这些为华夏而博的修真人,与他们赵家决个胜负!”其言铮铮,其语镪镪,那等干云豪气,即便是天上的明月,也受之感染。瞬时间,竟是玉辉大作,彻亮漫天。。。。。。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九章 南洋集团 中 萧枫听他说起所谓修真之人,不由疑惑的问道:“魏先生,我素闻修真界内有个不约而定的俗规,便是修真之人切不可介入俗世的纠纷。眼下先生若是参与此事,岂非让贵派难做?” 本道魏重岳听了自己的一番话,应是有所思虑,怎料他却是‘哈哈’大笑道:“萧公子,这事,你就不晓得了。自千年前武圣,哪次神异的飞升后,这通天的路径,亦不知为何,竟是从未再次展现过。想来是哪次飞升,能量太过的絮乱,以至这人世间与天界的道路,已然是雍堵滞阻,无法再用。故而当今世上,修真界的那条俗规,已是不破自破,无法再束了。” 萧枫问道:“这介不介入,关飞升何事?” 魏重岳笑道:“公子你想,修真的最高目标,便是飞升天界,位列仙班。时下这通天路径既然已毁,自是绝了多数人的心愿。如此一来,又有何人甘愿枕石漱流,老死山林,自然是蠢蠢欲动,跃跃而试喽!是故眼下这俗世,修真之人不知凡几,而且个个俱是手掌大权,威风显赫。” 听他这么一说,萧枫也不由笑道:“例如就是你?” “哈哈——”魏重岳大笑了数声,又道:“萧公子虽然功臻化境,可是对修真界的一些常识,却是知其甚微。下月十五,在敝派灵山,有一修真大会即要召开,不如公子同去,亦好长长见识,如何?” “好啊!那可真是太好了!”萧枫喜不自胜的说道。由于他下山以来,便是俗事缠身,纷扰不堪,不是东讨西伐,就是殊死决战,那里有得机会,与中土的修真者交往言欢。故而,眼下听得魏重岳邀他参与修真大会,一时间,当真是喜悦难禁,向往不已。 待到二人告别,萧枫回到居处,实是思绪万千,忧心如焚,心头惶恐下,不由急召胡匡庸前来,商量对策。 如此计较了一番,却亦有了定计。萧枫心知,这能源的问题倘若得不到妥善解决,即便那赵家不联合南洋集团,单是合着欧阳家的势力,那么萧府也是岌岌可危,风雨飘摇。由得两头不落实,不如专心一处。相信赵家的进攻,和魔党的暗袭亦不会忒快就来。不过这惊天的消息,却要尽快告知父母,以便他们,亦能有所防范,作到未雨绸缪。 次日的一早,萧枫作为公司的新进人员,自是早早的到了公司。没多久,其他的同事,络绎不绝的也随之而到。李璐的进来当然会引起些男同事的骚乱。不过毕竟也见得多了,这种絮乱,最多也是须臾,待李璐落座后,他们也就正常工作了。 同时,萧枫也注意到了李璐的回眸一笑,那透露出的无限深情,绝对是朝着自己的。暗自心凛下,随即正襟端坐,他可不想再惹什么情孽。过往那些痛楚不堪,伤痕累累的情殇记忆,时下仍还在脑海盘旋,如何教他能若无其事的继续徜徉情海。而对于梦瑶,实是他过错在先,再加上心中的愧疚,故而才会那般的迁就梦瑶,爱惜梦瑶。 没多久,一个和萧枫同一部门的男同事,跑了进来,神秘悉悉的道:“诸位,诸位,告诉你们个惊人的消息,今天这周大粪,竟然准时上班了。” 众人闻之,亦没去睬他,只顾低头干着自己的私事。那人见得众人这种架势,也是大觉没趣,不由悻悻的回到了座位。而萧枫听了,却是讶异非常,不由回头向刘部长问道:“刘部长,这周总难道很少准时上班么?” 刘部长抬起头,先是厌烦挂在脸上,继而微笑道:“当然,假如他正常上班了,就不是周大粪了。”说完,又低头工作了,那种再亦没空私聊的模样,做得很是明显。 萧枫一见,顿时心下明白,瞧他的趋势,想来自己若是再要提问些什么,那亦定是不予置答。看得出他适才的回应,也是瞧在昨夜的晚餐份上,而作出的些许让步。由得继续自讨没趣,不如静观其变的好。思至此,当下回转身躯,向门口观望。 过了片刻,一个胖胖的,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先是双手交叉在后,故作严肃的在门口站了会。然后,跑到李璐的办公桌边,笑眯眯的说道:“李璐啊,工作很努力嘛!还习惯么?” 李璐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语调,不禁脸色稍白:“还,还可以吧!”她对这胖子经理,实是说不出厌恶无比。先不说此人的庸碌无能,就是他每次上班后,非要无缘无故的唤上自己到他办公室去坐上那么一会儿,就觉得深恶痛绝。到他办公室后,他要么就是没话找话,天南海北;要么就是一言不语的呆视自己,好象自己脸上,长了朵花似的。 三番四次的骚扰下,使得自己有时在公司里,都被员工指指点点。虽然自己清白无污,可也架不住他那么的不断烦惹。八小时的工作制,足足要被他占用掉三、四个小时,害得自己有时做不完的工作,还要回家赶夜工。此人的这种做法,也不知该算是性骚扰?还是算什么? 这时,那胖子忽而又朝着朱姐笑道:“朱姐,这李璐你可得替我照应了,人家是小姑娘,没多少工作经验,而你是财务上的老前辈,得要多多关心,多多指点。这样,公司的业务才会增增日上嘛!” 言辞间,李璐就好象是他的什么人一般。在旁众人听了,俱是胸中欲呕,大为鄙夷。 这老小子又来一套一套了,朱姐心里这样想到,脸上也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那是当然,这些小姑娘们,我可是看得很紧,不但在工作上,而且生活上,我亦是倍加照顾。”说完后,朱姐暗想:哼,让你知道下,我部门的小姑娘们,可不是任你周大粪耍着玩的。 周大粪,这时的笑容有些尴尬,不知是笑得太长的缘故,还是有甚其他的因由。他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你知道的,我事多,有时经常不在公司,所以这公司的日常之事,就要你们这些各部门的头头多多管理,多多关心才是。”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九章 南洋集团 下 这时,那胖子忽而又朝着朱姐笑道:“朱姐,这李璐你可得替我照应了,人家是小姑娘,没多少工作经验,而你是财务上的老前辈,得要多多关心,多多指点。这样,公司的业务才会增增日上嘛!” 言辞间,李璐就好象是他的什么人一般。在旁众人听了,俱是胸中欲呕,大为鄙夷。 这老小子又来一套一套了,朱姐心里这样想到,脸上也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那是当然,这些小姑娘们,我可是看得很紧,不但在工作上,而且生活上,我亦是倍加照顾。”说完后,朱姐暗想:哼,让你知道下,我部门的小姑娘们,可不是任你周大粪耍着玩的。 周大粪,这时的笑容有些尴尬,不知是笑得太长的缘故,还是有甚其他的因由。他说道:“那就好,那就好,你这么说,我也放心了。你知道的,我事多,有时经常不在公司,所以这公司的日常之事,就要你们这些各部门的头头多多管理,多多关心才是。” “周总,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就算你在外面如何潇洒,回来后,这德胜能源,也是还在的。”朱姐又是戏谑的说道。她是姜桂之性,那是越老越弥辣,对与周大粪的虚伪做作,她是素来瞧不惯的。 周大粪听了这番揭皮露骨的话后,顿时难堪异常,打着哈哈的回讽道:“就你会说话,瞧你这张嘴这么厉害,假如你的工作业绩和你那张嘴皮子一样的话,我们公司的财务状况,也不会年年在总公司,垫底了。” 朱姐一听,不由忿忿的说道:“周总,这你可不能怪我,这公司的财务,我可都是按照正常手续办理的,一切都是透明化,清晰化,那是半点差错亦没的,不信,你可以来查的。况且这入不敷出,却亦不能怪我,你得去找销售。” “好了,好了,我会不知道你的能力吗?就先这样吧。”说到这,周大粪也觉无趣之极。如此静了片刻,他突又朝着李璐微笑道:“李璐啊,你先跟我来趟办公室,我有些话和你谈谈。” 那张肥脸虽在微笑,可在李璐的眼里,却感此笑,淫贱无比,当下呢嚅的道:“周,周总,我正忙着呢!”她想能推则推,反正你周大粪也不能强迫我去你那办公室。 “哈哈,工作是干不完的,难道你想一天干完一辈子的事啊?我是有些紧要事和你说说,工作么,先放一放吧。”周大华故作灿烂的笑道。 朱姐见他又来缠着李璐,止不住心中的怒气,不由在旁帮腔道:“周总,我们部门的人员本来就少,你有事不好在这说么?”她对周大粪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李璐,实是义愤填膺,只是没有确切证据可以表明,这周大粪是在性骚扰李璐,不然,她早就发威了。 周大华听到她的说法,顿感不悦的说道:“怎么?我要和底下职员说说工作上的事,还要你个财务主管来教我?”心想,你个臭女人,可真是打蛇随棍上了,平时看你在总公司里有人,所以不和计较,现在倒好,是愈发的嚣张了。看来,我得想个法儿,治治你,煞煞你的威风。 听周大粪的口气重了,朱姐一时也确实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忙道:“这倒不是,只是。。。。。。,哎,算了,算了。” 说到这,朱姐又向李璐道:“李璐,我们周总瞧得起你,关心你,你就先去一趟吧!不过可得长话短说,我这报表,你可一定要在下午交给我,不然万一出了纰漏,不但是我,只怕连周总也保不了你!”虽然迫于公司规定,不能直接和上级无故吵闹,可她的脾性,却亦容不得吃亏,故而是一言两义,语含讥讽。 “恩——”李璐见朱姐也吃鳖了,只得无奈的应了一声,站了起来,随即又朝萧枫的方向打量了一眼。她也不知为何要朝萧枫处瞧瞧,直觉得自己如此一来,就好似有了无穷的动力一般。即便待下要面对胖子周大粪的涎皮赖脸,似也无惧无畏了。 萧枫本来听到这个神秘的周总在李璐处大声的说着话,也不禁好奇的正朝这里打量,看见李璐的潋滟目光后,他亦是微笑相应。如此一来,李璐顿时勇气倍增,直觉得萧枫待己,也非是无情无义,这不,他听见周大粪唤自己去谈话,他不也着紧得注视着自己么! 周大粪见两个女人,都已屈服,不由自得的跺着方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可没兴趣和另外的职员多罗嗦,这些卑微的人,那值得他,这个堂堂的德胜能源总经理去亲自招呼。临走时,尚且瞄了眼李璐,他对这个国色天香的女职员,确实是垂涎欲滴,心有企图。 只是这小妞却亦聪明,总是想着法儿的躲着自己。害得自己已有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了。总在睡梦中计算着,应该如何去得到这个美女的诱人肉体,最好是芳心也得了。可有时看她对自己的态度,却又大失信心,难道非要用强?可若是要用到这一招,却要好好的计划下,毕竟这社会,法律还健全得很,而且自己也不是什么一手遮天的大人物。 周大粪的办公室,就在办公大厅的东首。别的部门,俱是用简易的半透明隔板相隔,而他的却是通体摩挲玻璃,上镂花纹,华美精致,那里象是个办公室,简直就是个高级商务房。 等到周大粪的身影消失在他的办公室后,众人俱是用同情的目光望着李璐。特别是李璐那些同部门的姑娘,更是唧唧喳喳的替她出注意。 萧枫瞧着眼下一幕,颇感费解,可他深知即便去问刘部长,约莫也是无功而返,徒增挨骂。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又加对李璐隐隐的关切之意,心念闪动下,把主意,动到了适才哪个进门报告周大粪今日正常上班的同事身上。 萧枫从椅上站起,装做倒水的模样,出了自己的工作区,然后绕了一圈,走到哪个同事身边,低声问道:“兄弟,怎么周总要找李璐进去谈话,瞧她却是一副很不愿意的样子,难道里面有什么蹊跷?” 那同事倒也是个快嘴青年,本就感觉工作无聊,听得有人来搭讪,顿时兴奋异常,即忙说道:“小萧,你是刚来,这里面的情形啊,唉,一言难尽啊!”说到这,当下把头凑到了萧枫耳边,一五一十的把李璐为何这般怨愤,为何这般气恼的事说给萧枫知晓。 萧枫初听下,颇为讶异这当今社会竟还留有这种龌龊人物。随即又为李璐的遭遇大感不平。要知道,他对李璐,虽说没有情愫,可也甚有好感,如今听得李璐被此肮脏之人这般戏弄耍逗,心中的愤怒,如何让他平静得下来。当下大步的朝着李璐的办公桌走去。 发现李璐早已进了周大粪的办公室,萧枫不禁着紧万分,生怕李璐吃了他的暗亏,当下追去,推门而入。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十章 太子发威 上 周大粪本在暗动主意,顺便也正一个劲的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李璐。瞧着美女的羞涩垂首,瑟瑟无助,他是淫欲大炽,春思荡漾,恨不得就此扑了上去,大肆蹂躏一番再说。 正值邪念大增之际,忽然闻得有人闯入,且此人大模大样的迳直走到李璐跟前,对她说道:“你先出去,这事我会解决的。”说话间的旁若无人,嚣张跋扈,直教周大粪几欲背过气去。 此时的李璐,芳心是又甜又急,甜的是爱人对己,果真深情,甘冒被上司责骂的危险,闯进来解救自己的窘困;急的却是,生怕爱人为了这事,而得罪了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到时会有甚恶果。 想到这,顿时心惊胆战,骇怕不已,当下拽住萧枫的手臂,柔声道:“萧——枫哥,你先出去好了,周总只是找我谈些事,马上就结束的。”本想继续唤出‘萧枫’二字,可想想爱人如此待己,自己倒亦不能出于羞涩,老是连姓带名的喊他,也需给他些柔情才是。 萧枫却是没留神她的称呼,见她这般作为,情知是着急自己。内心深感温馨,同时对她的善良,也是暗加赞赏。一时间,要解她窘困的念头,却亦更坚。当即正色道:“你不听话了?我说我会解决,你不相信?” 这时的周大粪,本有些傻眼,没想到有人竟敢如此的削己颜面,直到过了半晌,方才醒神,喝斥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这般无礼的闯进我的办公室?还不滚出去!” 他对萧枫的怨恨,实已到了极处,见他非但扰断了自己的美妙遐想,眼下竟而还唤李璐先行出去。尤其令他更为嫉恨的便是,瞧着李璐对这男子,似还倾心得很,那种情意绵绵的神态,纵是呆子、傻子,却已看的出来。 怎料,萧枫也不去理会他的高声犬吠,而是迳自把正受感动的李璐推将出去,然后轻轻的合上了房门,缓步走到周大粪办公桌前。 望着萧枫的诡异举动,周大粪一时惊悚不已,只当萧枫要不顾后果的狠揍自己,或是要。。。。。。,想到这,周大粪的眼内,流露出了乞怜的哀色。他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人士,万一被个不知从那里钻将出来的莽撞小伙伤害到自己金贵肉体,岂非冤枉已极,甚至可说是无处申冤。 不由惊声道:“你、你想干什么?别、别激动啊!我、我和李、李璐没什么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样。”牙齿的颤抖,使他这番话说来,委实艰难,不过能让他说完,却亦不易。 虽说美女不可求,绝世美女更是难求,但是自己的老命,却亦珍贵万分。如何可以为了一个尚未到手的美女,而累的自己枉送性命。是以周大粪浑身颤抖中,跟着连声音也起了变化,那还有适才的怒斥威风,所余下的也就是象条无助的癞皮狗一般。 其实,这些想法均是周大粪心下自己的骇忖,照萧枫原本的想法,仅是想解了李璐的窘困即可,又怎会想要动手揍他?况且周大粪的身份委实也轮不到自己出手教训,只因他与自己相比,简直便是一只蝼蚁,顺手一捏便可让他万劫不复。 说来萧枫为何不巧言诳进,或是设法把李璐骗出,让周大粪吃个哑巴亏呢?而何以偏要用这般激进之法来解李璐窘困。说到底,萧枫私下已视李璐为己物,决不容他人玷污半分,或是受辱丝毫。想他小时幼失父母,再失恩师,最后更连爱人也是杳无踪影,是以对自己喜爱的人,或是喜爱自己的人,他是珍惜万分,不忍舍弃。 故而,当时的萧枫是心底急噪,忧心无比,那里还有甚空暇,去静静思索良策,自是火急火燎的直闯而入,先救了人再说,对于会有甚恶果,他确实毫无顾忌。在那时,别说是周大粪的办公室,即便是天帝的灵霄宝殿,想来他也定会闯上那么一闯。 时下,瞧着周大粪的那等熊样,萧枫不由心下鄙夷,寻思着啸傲集团怎会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找到这么个总经理。正想开口训斥。 忽而听见敲门声大急,那等急促,一听便知这敲门人的心情实已焦躁之极。更且李璐的惊呼也夹杂在敲门声中,随之则是嘈杂大作,喧嚷不已,想来定是大厅众人,此时俱都围到了这间办公室旁,正在瞧着热闹。 萧枫不想李璐太过担忧,同时也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身份,故而朝着周大粪狠狠的瞪了一眼,接着又是‘哼、哼’两声,望见周大粪的惊惧之色,萧枫顿时大快于心,竟有了些江湖行侠的感觉。随即把头一甩,极为潇洒的开门而出。这等旁若无人的姿态,陡然又让身后的周大粪气怨不止。 怎料刚刚走出,便有一具骨肉匀亭,令人沸腾的娇软香躯,扑入自己的怀中。萧枫吃惊下,也为李璐的深情所感,不好拒绝,只得低声的抚慰。但是闻着那不时散发的如兰麝香,心底间却是色授魂于,心神荡漾。 而李璐本是一时情急,才会做出这般惊骇事来,过的片刻,芳心稍安后,顿觉时下的举动大为不妥,急忙推开萧枫。嫩脸绯红,粉颈低垂,一双玉手更是无措的不知放於何处,迳直抚裙弄褶,委实害羞到了极处。 这时,周大粪见自己已然安全,登时在办公室里气急败坏大摔东西,觉得今日实是丢脸得很,尤其又是美女当前,想到这,他更是怨愤陡生,蓦地在那歇斯底里地喊道:“快叫保安,快叫保安,这个人到底是谁?是谁?” 听到他的喊叫,萧枫转身又走了进去。 望见那年轻人在保安还没到达的前提下,竟又走进了办公室,周大粪瞬时大惧,惊叫道:“你、你想干吗?想干吗?这、这可是在公司,大伙也都、望、望着呢!”他的牙齿,不由又开始颤抖了起来。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十章 太子发威 中 他原是以为这年轻人听到自己召唤保安,心中火起,想进来教训自己,谁知他竟是对着自己粲然一笑,说道:“周总,我是公司新来的能源工程师,今日初次会面,还请多多关照!” 萧枫这话一说,周大粪顿时呆若木鸡。瞧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一时觉得可怖之极。室外的众人,此时人迭人,人托人,俱都围在办公室门口,向内打量着周大粪的糗相,直觉得心中着实过瘾。 那日事后,由于萧枫并未作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也未侵犯周大粪的什么权利,故而周大粪只能隐忍心头,这事也算是不了自消。不过自那日后,他是再亦不敢骚扰李璐了。 但是周大粪的心中,却是对萧枫,恨到了极处,一直想寻个机会,借题发挥,把萧枫给踢出德胜能源。而周大粪那日的糗相却亦让大伙暗乐了一把,至今想起,仍还是心喜气爽。 如此,萧枫经过了数日的工作,又加上众人既感谢那夜的一餐之恩,又是佩服萧枫的仗义行为,是以平时对萧枫亦是关照异常。这么一来,萧枫的工作也算是干的极其顺利。 这许时日,萧枫不但对能源行业更为了解通透。同时,他也逐步搞清了这家公司老总周大华的为人行事。 其人,卑鄙无耻,贪淫好色,刻薄下属,逢迎上级,中饱私囊,能力低庸。这些行为,即便是其中的一种,其实也该早已把他从啸傲集团内除名。可就是由于啸傲集团的机构庞大,人员臃肿,监督不力,使得这个粮仓老鼠,竟然不亦乐乎的在德胜能源里吆五喝六了好几年。 不但使这家公司年年亏本,而且员工的福利,也是每况愈下。纵然是遇到一年一度的团圆佳节,他也是只当未见,仍照寻常之日那般记算。如此一来,工人无心工作,职员俱思跳槽。一时间,原先这大名鼎鼎的啸傲集团下属的德胜能源,就被这混帐总经理,搞得这般乌烟瘴气,将熊兵熊,一片萧条。 萧枫在了解了这么多的情况后,也找胡匡庸商量过。可是凭胡匡庸的局限性,如何能给出个好的建议,是以只能去电询问姜婉芝,这德胜能源的目下糟势,应该如何去处理。而姜婉芝的意思,却是全权交托给萧枫料理,任他的意思来办,他想怎样,便怎样。 萧枫自然晓得母亲的心思,她是瞧一下自己儿子的能力,到底到了什么样的一个层次。可是姜婉芝的这般做法,同时也给了萧枫一个天大的难题。就是在自己作为总公司的‘钦差大人’,查办了周大粪后,那么他所遗留下来的这个烂摊子,该谁去接管,难道让自己去? 这么棘手的难题,确实让萧枫头痛不已,虽然自己想在现代的公司里实习下,学点现代的能源利用和制造常识,可是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办妥。如何有空常待在这家公司。不过随着事情的逐渐演变,萧枫是再亦忍不下去了。 借着数日的工夫,萧枫安排好了一切,便开始了他的端本正源。虽然实习想继续,可是事情的复杂多变,确实已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倘若再任此拖延,只怕害处大大,到时悔之莫及。 数日后的一个清晨。 德胜能源的门口黄土铺道,静水洒街。每个保安俱是精神抖擞,面目清爽。 今日即便是周总、周大华、也就是周大粪,都是早早的到了公司。穿着件高级的黑色西服,头发油光光的往后直倒,就连那数年未佩的岗位辨识证也是牢牢的佩戴在胸前。 众人见得这般景象,已知今日定是有甚大人物要来,不然周大粪决不会搞出这些花样。 片刻后,公司的上班铃声,清脆响起。周大粪伫在门口,向外张望,准备迎接总公司高层人物的到来。又过了须臾,一辆黑色的豪华奔驰车,驶到门口。随后而来的还有十数辆其他豪华轿车。车辆迤俪而入,头首相接,刹那间,即已停靠在了公司广场的一角,形成了一个密密的车队长龙。 周大粪先是低头哈腰的在门口欢迎车队,直到最后一辆车驶进大门,他方才尾随在后,急急跟去。待见到奔驰车一停,他即忙大步跑上,想要替那位大人物打开车门。谁知还未等他走至近处,即有一个从其它车上下来的壮汉,用手把他挡住,冷冷的道:“不用了,太子爷并不喜欢你。” 听到这般费解的言语,周大粪不禁微拭虚汗,心想:怎么这次来的高层,竟然会是太子爷?而且这保镖的话也是耐人寻味,说什么太子爷不喜欢我。难道太子爷认识我?没有啊!一时间,周大粪的思绪,被保镖那无头无尾的话语,引得纷纷扰扰,片刻不得安定。 正思量时,奔驰车的右侧后门无声无息的倏忽而开,从里探出一人。周大粪急忙定眼细看,一瞧下,顿时心惊胆战,再次凝神聚视,这次的结果,使得他浑身颤抖,手足冰凉,心中的惊悸实已到了极处。恍如个待之审判的判国汉奸,在那双股打颤,两眼空洞。 望见周大粪的表现,萧枫极感厌恶,当下向身旁的胡匡庸挥挥手,意示此人你搞定就好,我见了都烦。胡匡庸心领神会,微一弯身,随即走到周大粪身边,微蹙浓眉,沉声道:“你是德胜能源的总经理周大华吧?” “是,是,我就是,我就是。。。。。。”周大粪惊魂未定的说道。对于眼下这猝然而至的未料场面,当真令他手足无措,脑僵如亡。 这时,胡匡庸微一沉吟,即又道:“周大华先生,总公司经过讨论,认为眼下的你已然不适合再担任德胜能源的总经理。所以,现在就请你,清理一下你的私人物品,立刻离开这里。” 周大粪一听,犹如青天霹雳,本还想待会趁无人时,自己苦苦哀求下,并且许喏些好处给太子爷,兴许他就此会饶过自己,没想到太子爷的报复,竟然来得这么快!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十章 太子发威 下 周大粪一听,犹如青天霹雳,本还想待会趁无人时,自己苦苦哀求下,并且许喏些好处给太子爷,兴许他就此会饶过自己,没想到太子爷的报复,竟然来得这么快! 要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四十有八,那里还有时间,再次到别家的公司去拼搏,去挤轧。时下的除名,就等于宣告了自己,从此告别贵族生活。再也没有以往那江中舀水,山里取石的无忧收入。 虽说自己不至于饿死街头,或是乞讨过活,只是这以后的花费,必定要拮据得很,只因这源头,都被掐了,那这水流,又怎会大的了。 思量至此,周大粪顿觉伤心失望,情绪焦躁。望了望意态悠闲的太子爷,又望了望身边的哪些彪悍保镖,心想:惟有用最后一招了,看看太子爷会否怜悯自己多年的工作奉献,放己一马。念及于此,当即一个箭步跨到萧枫身边。 ‘噗嗵——’一声跪了下来,丑陋的肥脸上,挂满了泪水,哽咽着道:“太子爷,太子爷,你行行好,饶了我这一次吧!上回是我不对,是我狗眼未睁,没瞧清贵人。” 说到这,两只手,来回在脸上甩来甩去,击打出了一个又一个‘啪啪’声。随着头颅的摇晃,那堆肥肉,也变得红中发青,青里泛紫,瞧得出周大粪实已用了大力,在揍自己的耳光。 胡匡庸和一众保镖,瞧着眼下景象,不禁讶然。没想到这人的潜力,还当真是巨大,自己等人一直在盯视他。谁知他一发急,竟然用出了与那肥胖身形,绝不相符的闪电动作,一个跨越,就已脱离了众人的监围。不过看着他的举动,确实令人恶心不已。 望着周大粪的丑态,萧枫不由攒眉,想起他平时的作为,直觉此人实该百死,不值怜惜,当下冷声道:“总公司的决定,就是这样,你快点去清理物品!”说完,也不去理他,又钻进了奔驰车内。 可周大粪那里肯舍,仍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太子爷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在啸傲集团可是足足工作了二十年,即便是没有功劳,可总也有些苦劳吧?” 说到这,又是故作一片眷眷之心的说道:“我自从到了这德胜能源,那是诚惶诚恐,不敢有些微的怠忽,虽不至案牍劳形,可亦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孳孳不倦。这公司的蒸蒸日上,外人也是昭昭在目的。太子爷,你可不能为了些风言风语,就处治我啊!他们那是挑毛拣刺,信口开河。” 萧枫听到这里,已是忍俊不禁,为周大粪的涎皮赖脸,胡说八道,而感到佩服万分。寻思:这家伙可真会胡诌,若非是我亲自探访,换了别人来此,不定要被他的假象而愚弄。不过时下,他已不耐之极,向胡匡庸催促道:“匡庸,怎么还让他在此?快点教他走啊!” “是——少爷!”胡匡庸大声的回答道,随即挥手示意保镖们把周大粪架起,快快的让他滚蛋。 周大粪本还想挣扎,可凭他那肥胖的体形,又那里挣得过这些五大三粗的彪形壮汉,只能边喊边泣,双脚猛甩。 原先的那件顶刮西服,时下也失去了原先的风采,变得百摺千拗,脏乱不堪。肥脑上的油发,倒还是往后,只因他是仰着天的被保镖们拽着跑的。不过也没有了原本的优雅造型,跟个乱七八糟的鸡窝,却也差不了多少。 望见被保镖们硬拽上来的总经理周大粪,又加上周大粪时下那嗒然若丧的衰颓之样,办公大厅的一众白领,不由大为吃惊。 但片刻后,他们就已暗自明了,心知这讨人厌的周大粪,定是风光不再,终遭报应。一时间,众人俱是拍手庆幸,叫好不已,个个自发的围了上去,都想看看周大粪那作法自毙,自食恶果的爽快场面。 这时,朱姐望见跟随上来的萧枫,盈盈笑道:“小萧啊,这周大粪终于遭报应了。” “我知道。”萧枫淡笑道。 看着围在萧枫身边的众多保镖,朱姐微觉不对,可瞧着萧枫那雍容雅仪,自若谈笑,也不象是被人挟持,难道他。。。。。。 李璐可不这样想,她是关心则乱,急步走到萧枫跟前,担心的问道:“枫,枫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水汪的大眼,随着口里的问话,也盯视着萧枫身后的哪些壮如巨熊的保镖们。 胡匡庸见此,不由心下暗叹:少爷当真是桃花命,走到那,那就有美女喜爱。看这样子,恐怕是又多了一位掉进了少爷的情网陷阱。想到这,他不禁为那些苦命的美女们摇头唏嘘,同时又为少爷的将来,感到骇怕不已,在他的脑中,已然描绘出了一副‘萧府众艳血战图’。 被李璐这么一问,此刻的萧枫既是温馨,又觉尴尬,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可转念思忖,反正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早晚都要知晓,又何必再去隐瞒。当下喃喃的道:“他们,他们都是我的保镖,你不用担心。” “你的保镖?你的。。。。。。?”李璐惊讶的喊道。 萧枫重重的点了下头,又柔声道:“我不是刻意想隐瞒你的,本来只想到这家公司来实习下,可谁知竟会发生这么多事!” “恩——我知道了!”李璐恍似做梦般的呓语道。 虽然耳中传来萧枫的安慰话语,可是这现实,当真是残酷已极。自己是什么身份,只是个打工女而已,虽说也算是个白领,可是和如今的萧枫,一相比较,委实是霄壤之别,天差地远。 他是口含金匙的太子爷,他是极尊至荣的高等贵族,他更是啸傲集团的未来掌舵者。他若是光芒万丈的红日,自己只怕连颗星星都比之不上,他要是雄拔万峻的高山,而自己却是连粒小石也不如。 为何自己会这般命苦的去爱上这么一个不该爱的人,为何自己会把满腔柔情,倾注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身上,难道这是上苍的惩罚,或又是自己命中该有的劫厄? 见得李璐这般凄伤的神态,萧枫的多情内心,又是翻江倒海,怜惜无比。心中所恨的就是,为何老天爷总是这般戏弄自己,明明想要的,却不见踪影,而自己不想多生纠葛的,却又总是这般伤情无限,空余哀怨。难道自己,当真是情之恶魔?非要伤心无数? 两人就这般的你望我,我望你,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充满了一种无奈、伤痛、歉疚、和悲怨。。。。。。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一一章 端本正源 上 周大粪被处置的消息,此刻已然是一传十,十传百,不胫而走。 过不多久,便已传遍了整个公司。引得全公司的数千员工,俱是无心工作,都想过来瞧瞧一向趾高气扬的周大粪,此时该有的倒霉相。开始由于正在工作关系,他们还有些不敢去瞧热闹,不过那想看却看不到的煎熬,着实让他们难过不已,心中的思绪,也早已飘到了写字楼前。 后来,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迳直去了。如此一来,既是有了一人带头,其余之人自是紧随其后,轰涌而上。一时间,从天俯瞰,只见十数条黑色的人流,从德胜能源的各个车间和工房,急奔而出,然后又在广场处融汇,合成巨大的一股,再涌到写字楼前。 其声势之壮观,教楼上的萧枫,亦是匝舌惊叹,大感讶然。 刘部长见及于此,急忙屁颠屁颠的走至萧枫跟前,承颜笑道:“太子爷,我去叫他们散开?”须臾,随着萧枫的一声轻“恩——”,刘部长陡然变成了一个行将出征的杀人王,但见他满面的凶狠酷煞,大踏步的跑下楼去。这般‘奉旨’耍威风的事,他已经好久没干过了。 只因他适才度德量力之后,认为眼下的德胜能源,除去哪个万人厌的周大粪,就再亦没人可以与自己相提并论。那么这日后的总经理之位,自己是势在必得。故而他才会主动讨旨,去平息这场员工‘暴动’。 可是他的这次出征,注定是要无功而返。此刻的员工们那里还会理睬他,对他的大声叫嚷,或是威逼恐吓,俱是用瞧见白痴的目光望着他。 这么一来,刘部长不禁汗水涔涔,心头惶恐,禁不住暗忖:太子爷还在楼上看自己的表现,而眼下的糟糕场面,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岂非教太子爷看轻。又忖: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但是事情的结果,却不是他所期盼的那种。员工们是铁了心的想要瞧见周大粪的丧气窘相,故而任他再是如何的舌灿莲花,口吐仙泉,依然是徒费唇舌,皆为枉然。看着时下场面,当真令他有一种心余力绌,无能为力的颓丧感觉 萧枫见到这般景象,心知亦不能多加干预,毕竟员工们对于周大粪的愤恨,实已到了极处,眼下亦就是想用眼球发泄下而已。心念及此,于是便命刘部长上楼皆可,不必去理会员工的举动。 刘部长上楼后,第一件事,便是到萧枫面前负荆请罪:“太子爷,我没用,没办好这件事,你处罚我吧!”他是想用以退为进,试探下萧枫对他的影象究是如何? 凭着萧枫的修真境界,对于一般世俗人的心旌思绪,即便不能全盘解透,却也能了之三分。是以刘部长的想法,萧枫隐约有所知晓。当下只是淡然一笑道:“无妨,就让他们发泄下,亦好。省得把他们憋出病来。”他这一说,纵然是哀怨满腔的李璐,亦是忍不住的面现笑容。不过当瞧见萧枫的的目光后,即又神色漠然。 望着萧枫的澹泊神色,刘部长是一筹莫展,本想揣测下太子爷的对自己的看法,但任他偷偷的端详了好久,可萧枫的神色依然如故,一点亦没有些微的波动。无奈下,他亦只得肃站一旁。 这时,周大粪亦清理好了自己的私人物品。萧枫当即命四个保镖护送他出去。他是怕底下的员工见到周大粪后,万一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到时闯出什么祸事,岂不麻烦。 周大粪瞧了下自己工作数年的地方,不由一阵悲意涌上心头,刚想再朝太子爷求求情,看下有否什么转机。可是还未待他张口,即已被身旁的四个彪壮保镖,拽着拉下楼去。 望着周大粪嗒然若丧的从写字楼里走出,员工们当即高声欢呼。 周大粪的心情,此时也是郁闷之极,原本那些承颜候色之人,此时俱都是离的远远的,一副惟恐惹火烧身的模样。原本是低眉顺眼之人,此时竟然朝着自己猛唾口涎。这等样的羞辱,当真令他羞愤欲死。随即快步急跑,疾速的向大门奔去。由于惶不急忙,却是在门口大大的摔了个四脚朝天。 瞧见周大粪灰溜溜的糗态窘相,有些员工更是吹唇唱吼,大声叫嚷着要把周大粪揪到法院去,让他得到法律的制裁。想想一直缠绕心头的黑云,今日终于被啸傲的太子爷给除掉。心中的喜悦,那是欢腾在脸上,奔腾在全身,大快人心的感觉,令人跃舞的心情,使得众人俱是意气焕发,精神抖擞。 萧枫见到此刻士气可用,索性急奔下楼,走至员工跟前。一时的心情激动,不觉中用了些身法。故而底下的员工,直觉眼前一花,写字楼前即已多了一人,心下均想:亦不知他是走下来的,还是从楼上跳下来的? 萧枫走至众人跟前后,顿时微笑道:“员工们,你们好,我就是啸傲集团,此次派来处置周大华的萧枫。”说完后,依旧神色可亲的望着众人。 众人一听,心想:原来他就是太子爷啊!怪年轻的么!看他这么态度亲和,那象是什么荒唐恶少,比适才那刘部长好多了。随之,众人即已哑然无声,静静的等待着太子爷的发话。 这时,周大粪早已被萧府的保镖,狠狠的踢出了德胜能源的大门。不过此刻的周大粪,萧枫已然没有兴趣去管。 但见他满意的顾视了下数千员工,说道:“德胜能源,由于近几年以来,一直被个害群之马所操控,所以害得大家的福利待遇,也是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这次,我来得目的,就是要对这家公司端本正源,彻底的让它涣然一新,让它能重振昔日的辉煌,同时让大家都能享受到该有的福利和待遇。你们说好不好?” “好——,我们坚决拥护。”听完萧枫的话语,众人俱是兴高采烈的大声回道。 萧枫微笑着等众人的欢呼停止后,又说道:“可是我毕竟只有一人,力量上还是很单薄的。。。。。。”听到这里,员工的心儿顿时如浇凉水,刹那冷透。心想:唉,又是个只说大话的人,三句话后,就让我们不爽了。 这时萧枫的话语仍在继续,只是他的声音愈发的铿镪有力:“。。。。。。假如,假如我需要你们的帮助,需要你们每一人继续为这家公司的辉煌,做出奉献;需要你们为自己日后的高福利,高待遇,继续做出努力,你们愿意吗?” 听到这个问话,有谁会不愿意,有谁会不大声的叫好。出来上班,本就是为钱,只要老板的报酬到位,又有谁会不愿意努力工作?是以只听见一个响裂云霄的声音道:“我们愿意——” 写字楼上众白领,瞧见此般景象,亦是各有思忖。 有些前几日与萧枫共过事的男同事,心下俱想:唉,我要是也有个显赫的父母,那多好。也不用在这看人家耍威风了。没想到小萧还是个太子爷,没想到,没想到,还真没想到。。。。。。 李璐听到萧枫楼下的话语,亦不由寻思:本以为他是个席丰履厚的富家公子,对员工的心情,自然不会去多加考虑,想来不是把他们驱散,就是强令喝退。那会想到他时下,竟有这等本事,仅靠张嘴皮子,就让这数千员工,顿时无比拥护。看来,他和其他的贵胄纨绔还是不同的。想到这,止不住的嫩脸通红,心儿微怦。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一一章 端本正源 下 刘部长本在楼上,席珍待聘的等着萧枫去请的,只因他的起初想法与李璐是一致无二的。他是想:太子爷到这里,至多也就是耍耍威风,最后的扫尾,仍是要交给公司原先的老臣子来办。放眼公司,能与自己相比较的,只怕还寻不出第二人。可怎料局面的演变,竟是萧枫不但安抚好了员工的骚动心情,更且把他们的工作热情,调到了至高点。 这种觑瑕伺隙的辨识功夫以及对症下药的鼓动本领,确实让刘部长佩服万分。 虽然这番成就,离不开他本人的身份及地位,可是他能有这样的心情,这样的想法,去做这番举动,那么这啸傲的太子爷就不是一般的纨绔公子可比。想到这,刘部长亦不由的暗自纳闷,外界传言,啸傲的太子爷是个暴戾荒唐,不学无术之人,可眼下他的所作所为,哪一样不体现出他的缜密心思,纵横捭阖。亦不知是预先排练?还是外界的传言有讹? 但他那里晓得,此萧枫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彼萧枫。想当年,萧枫随蒙古大军,东征西讨,对于这战场上的鼓勇励气之事,虽说他未曾亲自去做,可耳熏目染下,却亦识之颇多。当然会知道一个团体的成功与否,实与每一人的士气,有着太大的因素,故而他才会不厌其烦的去做哪些自己素来不喜的举动。 这时,朱姐蹑手蹑脚的走至李璐跟前,低声道:“李璐,你的枫哥不错么!可不象其他的那些花花太岁,空有外表,没有实质。你可得抓紧啊!” 李璐一闻,登时羞涩无比,随即又苦闷心头,悒悒不乐的道:“他那会瞧中我啊,只怕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朱姐嘿笑道:“你就太年轻,有些事,朱姐不说明,你就搞不懂。常言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你只要主动点,再暴露点,我就不相信,凭咱李璐的国色天香,他会瞧不上眼?” 李璐听了这话,更是脸色绯红,一直都红到了粉颈,那种秀色可餐的少女羞态,别说是旁边的那些男同事,即便是朱姐,亦有些晃眼,不由暗道:李璐的一颦一笑,别说是男人,就是连身为女人的我都会怜惜无比。倘若太子爷还不动心,那我就要怀疑他是否是个男人了! 李璐此刻亦在寻思:凭枫哥的家世和自身的本领及相貌,相信有很多美女,趋之若骛,赶都不散。他又怎会瞧得上我这低层的打工女。想到这,不禁愁苦一片,心丧神怨。迳自玉立在窗口,痴痴的瞧着萧枫那飘逸如风,澹泊如云的潇洒举止,绝美的眸子里不由流露出一种不舍不离,万分想念的似水柔情。 此时,萧枫的讲话,仍在继续:“。。。。。。这家公司,我会彻底的涤瑕荡秽,端本正源。你们有那些是看不惯的,可以来告诉我。有那些人是尸位素餐的,你们也可以来告诉我。反正,只要是你们来说的事,我每一件都会仔仔细细的把它调查清楚,决不拖延。以后在这里,我不需要敷衍,也不需要奉承,我要的是大家起头奋进,把这家公司搞大,搞好!” 萧枫的话音刚落,数千名员工的欢呼声已是此起彼伏,轰然响应。等待了数年,终于等来了一个说的上话,办的上事,并且是全心为员工考虑的领导人,怎不教他们兴奋不已,欣喜若狂。 萧枫也是欣慰的瞧着众人的激动场面,心下不由的感叹万分。 “好,好啊,萧同学,你今天的表现,真的是太好了。”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白发苍苍,脸色红润的老者,从员工的包围圈外走了进来。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S大自然学著名教授王宜昌。 员工们听了王宜昌的话语,心知这人定与太子爷的交情,非同一般,约莫还是师生关系。想到这,也是自发的让开了空隙,让王宜昌顺利的走到萧枫跟前。 走到近处的王宜昌激动的拍了下萧枫的肩膀,说道:“起初,我总以为你是在寻我开心,只因你过往的所为,我实在是很难想信。今天一见,我是相信了,而且是毫无保留的相信。即便你还没请来成颖,我也会马上投入研究工作。” 听到王宜昌的肺腑之言,萧枫顿时心中一热,双手握住王宜昌的手臂,动情的道:“教授,谢谢你,谢谢你。。。。。。”说完,两人的双手已然互相交叉的紧握着,从他们手臂间的颤动,看的出他们的心情,均是一般的思绪激扬,热血沸腾。 这王宜昌又怎会来了呢? 只因萧枫前几日确实是苦恼无比,愁绪万千。一是尼古拉司家族和魔党血族那防不胜防的随时伺袭;二是赵家和南洋集团的虎视耽耽;三就是德胜能源的现状,一个碌碌无能的总经理,使得整个公司,都是死气沉沉,毫无进取。 原本自己还想实习一段较长时间,可是在此内忧外患的情形下,倘若拖的太长,不但学不到什么真本领,好经验,恐怕到时,敌人在发起进攻后,萧府还会措手不及,酿成巨损。 心念及此的萧枫,是再亦不敢坐失良机,想起当年的往事,他怎甘心再次的瞧见亲人的伤亡。敌人既然已经露出了凶狠的牙齿,那么自己亦就不须客气。对待这些如狼似虎般的禽兽,惟有用比他们更绝,更毒的方法,才能让他们心惊,让他们胆寒。 又想,原先由于初到世间,不过月余,直觉当世无战,天下太平,自己也只需韬光养晦,持盈保泰即可。谁知,这世间虽说看似平静,实是暗流无数,凶险之过,犹胜当年的两军对垒,倘若自己再不奋发,其结果,只怕比之当年还要不如。 故而他放弃了起初束手束脚的想法,开始了一系列的主动,先是苦苦央求王宜昌来德胜能源,主导新能源的研究项目。继而大量派出人手,打探成颖的下落。可是王宜昌的倔性,又那里会单凭萧枫的央求,就愿意来的。是以在第一套方案完全失败后,萧枫就打算采取第二套方案,那便是派人强行把王教授掳到U市的德胜能源。 不过也是他的幸运,在准备采取第二套方案时,终于让手下人在S市查探到了成颖的下落。原来她并未离开这片生她养她的故乡热土。萧枫按着手下人的指点,在S市的一间破旧民房里寻到了她。 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方能劝说她重新回到自然学的研究上来。可怎料那时的她,由于终得真爱,已然迷途知返,是以对于萧枫所予她的伤害,也已不再那么记恨。故此听闻萧枫一说,当即答应回去帮助恩师,一同加入那新能源的研究项目。但是她有个请求,便是她的新男友恰好出差,约有半月,她得等他回来后,与他讲明情况,方能到U市去效力。 听她这般一说,萧枫只得应承,可如此一来,岂非又要浪费半月时光,眼下的时间,是何等的紧张急凑。无奈下,萧枫又只能回去与王宜昌继续商量。不过这次倒算幸运,王宜昌总算松口,说可以先跟萧枫到U市去看看。其实这也是他被萧枫的诚心所感,再加上得到了得意弟子的下落,虽然并未完全相信萧枫的所说,不过去看看,想来亦无妨。 故此,王宜昌是一直坐在萧枫的车内,默默的打量着萧枫的一切作为。他看见了周大粪的颓丧,也看见了刘部长的无奈,更看见了员工们为周大粪的下台而欢呼的情景。不过这些,都没有让他相信一个原本荒唐暴戾的富家少爷,会开始忧国忧民的投巨资,研究新能源。 直到他听见了萧枫的那番励志话语,看见了萧枫挥洒自如的雍容风范,特别是萧枫最后的慷慨激昂,他相信,即便是再好的演员,恐怕也演绎不出这般真实的情绪。所以他推门而出,走到萧枫跟前,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由衷之言。 此刻的萧枫,也在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有采取第二套方案,不然,到时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自己还真的不敢想象。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一二章 神的回忆 上 处置了周大粪后的数日,萧枫确实忙得很。 他先是满足了刘部长的多年夙愿,任命他为德胜能源的代总经理;当时萧枫与他说了这么一番话:“我并不需要你的????大才,或是你的希旨承颜,只要你能凭着良心做事,襟怀坦白,砥砺风节,不要去象周大粪那般的去抵瑕蹈隙,攻击下属,暗算他人。那么,你就是我心目中成功的分公司经理。” 刘部长当时微拭虚汗,诚惶诚恐回道:“是,太子爷,我,我决不辜负太子爷的期望。” 萧枫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此人虽说,缺乏创新,不思进取,可是居自己在实习期中,多日来的观察,其工作态度,却是一丝不苟,而能力上亦不可多得。不然,照着周大粪的为人,若非是瞧中这一点,也早已把他清出公司了。 随着代总经理的任命,萧枫和王宜昌,也开始了新能源研究的筹备工作。既然是研究,那么就需要一个实验室,最后,这个实验室就决定在德胜能源的工程部内。 总得来说,德胜能源的科技研究设备,其实很先进的,俱都是一些当今世界上的前沿设备,只是由于周大粪的庸碌无能,心不在此,再加上排除异己,不能容人,才会使得德胜能源,人才颓尽,日趋衰微,毫无成果。何况,在德胜能源里进行研究,可以说是地利、人和两相兼得,虽然那天时如何并不知晓,但是既然有了前两个优势,那么就可以一锤定音了。 继而,萧枫便画出了完整的“藏密莲花法轮阵”交给了王宜昌。可是王宜昌虽说是当世著名的专家教授,可是对于这种神秘莫测,奥妙绝伦的佛门伏魔大阵,他如何能看得懂,摸得透。故此,萧枫只能把天马道馆的众人,也一起请了过来,让他们可以立体表现出这阵法的绝妙所在。 并且按王宜昌的吩咐,同时请来了一些和他交情笃厚,志同道合的专家,一起投入了这个即将是举世震惊,造福众生的科学研究。 但是,即便他再是如何的实不有暇,可是那踌躇不定的情思,这些时日以来,依旧一直围绕心头。每每想起那日李璐的表现,他就觉得愧疚甚深。接受她吧,虽然成颖的那桩事,已经有了圆满的解决,可梦瑶那边的千头万绪还未理清,重要的,就是雪儿还等着自己去寻找。 是以,自己又那来无牵无挂的身心,去陪伴她。即便是勉强去符合,可是这带来的伤害,岂非是更为巨大,只因自己的心中,有着牵绊和羁縻。但若是就此不理不睬,心下实又觉得不忍。想想自己虽说无心伤害,可是这伤痕,却是已然在李璐的心头刻下,只怕她是一生都不会忘记。 有时他会对月深思,其实,这一切本就是世之巧合,无意里的邂逅,也会惹出这么一段情孽。是自己的罪过?亦或是李璐的自作自受?有时更而会喃喃自语:“师父、真儿、雪儿、菀儿,今后我活着,我的生命究竟有几分是属于我自己的呢?”如此的想了数日,他也未想出个妥切的解决之法。心中的煎熬,当真是到了极点。于是,就这般左亦难,右亦难的过了数日。 这日天光刚刚放亮,萧枫又是早早的到了德胜公司。为了新能源的研究,他这数日来,确实是全力以赴,以身作则,只望早日能实现自己的构想,让整个华夏民众都可以,不用依赖外国的能源输进,而自力更生。可当他到了实验室后,看到的却是这么一副景象。 十数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手上的工作。有的人甚至双眼通红,头发絮乱;有的人更是双目微闭,摇摇欲倒;可是却没有一人说苦,没有一人说累,所说的话语,也俱是围绕着新能源的研究项目。望着这感人至深的场面,萧枫不禁胸中一热,眼眶里更是微微发酸。涩涩的泪水,自己也不晓何时,滴落到口角,流淌到心田。 这还是原来那些傲岸不羁、性格孤僻的老人么?难道他们眼下的一切,不正是和当年的文天祥,张世杰一样,都是在为民族的振兴,华夏的繁衍,作着无私的奉献么?萧枫看到这里,止不住的扪心自问,仰天长叹。 十数个从事能源研究的华夏专家,他们那卓然不群的人格魅力,那纯良无私的高尚品德,确确实实的震撼住了萧枫。他们此刻的身影,就象一束华美的剑光,穿过了世俗的尘埃,在萧枫的心中留下了光辉的一面。 正在他心怀感叹之时,胡匡庸走了过来,低声道:“少爷,你来了?” 萧枫不满的说道:“匡庸,我叫你好好带人照顾他们,你怎么可以让他们通宵工作?你不知道他们的身体会吃不消么?” 胡匡庸无奈的道:“少爷,真是抱歉!我已经尽力了,可他们就是那么倔,我都说了几万次要他们休息,可他们理都不理我,把我当个透明人似的。” 萧枫听了,亦是无奈之极,说道:“那这可要想个法子,不然把他们累垮了,不仅是新能源研究的进程要耽搁。同时,这也将是我华夏民族的巨大损失。我可不想做这个罪人。” 胡匡庸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即两人就开始了思索。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把两个正在殚思极虑的人,吓了一大跳。 萧枫骇然中,急忙探首望去,一瞧后,方才心下稍安,原来是研究的正常响声。此刻的十数位专家们,正围蹲一起,朝着个奇怪事物,指指点点,讨论不休。 萧枫道:“匡庸,你先进去,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我再想想办法。” “是——”胡匡庸答应道。 望着胡匡庸的背影消失在门后,萧枫蹙眉思索间,信步走到了实验室旁的一片花圃,看着争芳斗艳的鲜花,闻着甜馨沁脾的花香,心中的燥乱,不由舒缓不少。 “你在干吗?还好吗?”一个温柔至极的声音,此时传入萧枫的耳际。 萧枫当下闻声望去,原来是李璐正袅袅走来。看着她这许时日,也有些清减的玉颜,一阵不忍骤然袭上心头,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的瞧着她。 李璐被他这般的火辣直视,不由羞涩万分。要知道,她适才已经在远处,观察了萧枫好久,眼下的相逢,亦是她鼓足了勇气,方才做到的。本来还留有些余勇,可如此一来,不禁心下惶惶,忐忑不已,垂着臻首,暗暗寻思:他会瞧低我么?他会认为我是贪慕虚荣,看中了他的地位,才接近他的么?或者,他会认为我是一个随便的女孩,是个开放的很过分的女孩! 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埋怨朱姐的馊注意,说什么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要自己主动点,暴露点,谁知眼下,竟是搞出这么个尴尬场面。 见李璐似有些羞涩,萧枫随之明白了是自己目光直视的后果,懊恼下,当即柔声道:“哦,我正在想法子,应该如何教那些专家教授们,可以听我的话。” 听到萧枫的话语,李璐不由疑惑,问道:“他们不听话么?可依我看来,他们的工作很努力!你可千万不要怪错他们。”她自己的事情尚未解决,就已开始为这些专家,担上了心事,生怕萧枫怪罪这些在科学研究上孜孜不倦,刻苦钻研的慈祥老者。 她的善良,同时亦让萧枫更为愁闷,直觉得自己,倘若要是伤害了这么一个善良温存的女孩,自己又情何以堪? 李璐见萧枫久久不语,担心的问道:“是我说错了么?你不要生气啊!” 她那怯声怯气,诚惶诚恐的迁就模样,瞧在萧枫眼里,更是教他心生愧疚,羞惭无比。不忍她再继续吓猜胡疑,萧枫当下说道:“不管你事的,是我刚才正在沉思,所以忘了回答。” “哦——”李璐又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如此一来,时下的萧枫,当真就欲死去,他怕自己再也受不了良心的煎熬,就此向李璐伏首称臣。要知道,凭着萧枫的通神境界,倘若李璐是听了朱姐的劝戒,用媚态,或是肉体来引诱,那定是无功而返。可最要命的就是,眼下的李璐早已忘记了朱姐的话语,一切的一切,俱是出于内心,发自肺腑。那种出自天性的善良,和那如泣如诉的迁就,委实把萧枫扣得死死的,让他一点都无法挣扎。 萧枫虚汗涔涔下,不由急催道:“你有什么事吗?” 李璐听了,顿时羞色上涌,音若蚊蚁道:“这,这周末,你有空吗?我,我,我想去买件衣服,可是却,却没人陪。” 萧枫只想李璐快点离去,只因内心中的爱意已是涌涌滚滚,可是想到雪儿和梦瑶,他又不想再惹情劫,故而根本就没深思的前提下,已然甚是爽快的道:“好,好的,你去吧!我真的是有事情在想。”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一二章 神的回忆 下 萧枫只想李璐快点离去,只因内心中的爱意已是涌涌滚滚,可是想到雪儿和梦瑶,他又不想再惹情劫,故而根本就没深思的前提下,已然甚是爽快的道:“好,好的,你去吧!我真的是有事情在想。” 听到萧枫应承了,李璐亦是欣慰之极,雀跃道:“恩,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象个美丽的精灵,又是飘飘而去。 过了半晌,萧枫才反应,猛拍下大腿,自语道:“哎呀,这可怎么办?我竟然会答应陪她去逛街?”片刻后,不禁又叹道:“本来一件事的解决之法,就已经让我头疼无比,可眼下却是又多了一件需要去解决的事。唉。。。。。。”一时间,顿时需要他要想出两件棘手之事的解决办法。 如此一来,适才的那些场面,纷纷扰扰的在他脑海里,不断闪现,不断重叠。过了片刻,忽而他又是猛拍下大腿,自语道:“有了,我会答应陪李璐去逛街,其因就在于内心的愧疚,假如我也制造个愧疚,给那些专家,他们岂非也只能让我摆布。” 说完后,不禁嘿嘿笑出,继而又寻思:假如没有第二件的棘手,那也想不出第一件的解决之法,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人的一切,既不会让你太顺,却也不会让你有太多坎坷。 想到这,他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好似看到了什么,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一种玄之又玄,微妙无比的感受,瞬时充溢心中,可当他就要想出个所以然时,忽觉脑海的深处疼痛欲裂,犹如有千万人同时在他耳边狂喊,‘哄哄哄’的却又听不清楚。这时童年的梦境,很突兀的也开始重演。 只是此刻的自己,已非是原先那般简单的化光飞遁,而是驾驭着光,奴役着光,仿佛光就是自己的奴隶,想让它干什么,就能让它干什么。那种随心所欲的感受,委实让萧枫有股至尊无上,宇宙唯一的想法。 募地,他瞧见了自己,穿着光耀整个宇宙的铠胄,手中尚且挥舞着一束可以轻易毁灭大半宇宙的光芒剑气。翱翔腾舞间,竟然举手在宇宙的一侧,又开辟出了一个与原先大同小异的宇宙次元。 望着这般惊心动魄的场面,萧枫不由骇然失色,自问:\\\"这是我?\\\" 就在他竭思穷索之际,忽而脑中又是一阵巨痛,陡然返醒中,所有的异象,所有的思忆,就仿佛被人硬生生的掐断了一般,再也回忆不起。他不由的晃晃自己的头颅,但郁闷的就是,即便自己如何的再想回忆,脑海的深处,即如一片空洞的莽莽荒漠,黄沙点点中就是毫无丝丝的绿色。 而且令他可怖的是,这荒漠仿佛能吸取绿色,自己的思路刚刚探到边缘,即被一股巨大无匹的引力,死死的拽住,意似要消灭自己。如此一来,萧枫不禁大骇,这神识若是被灭,即便元神依旧,自己亦要立成白痴。两力拉扯间,萧枫本身的元神,也意识到了危险来临,自发的参与了这场神识争夺战。 元神中由于含有负面的狡猾,是以它并未立即参战,而是在旁观战了须臾,待到两力,俱都有些力竭时,骤然发出了在黑洞中历劫生死,方才炼就出来的吞噬之力。萧枫本道这吞噬之力既然发出,定能迅速的消灭脑海中那股神秘的力量。 但世事往往不尽人意。那股神秘的力量,对于吞噬之力的参战,却是无畏无惧。且它对吞噬的功能,也是置若枉然,就恍如已经见识过多次一般,对吞噬的强弱之处,竟是明察细辨,了解透彻。就在萧枫极端郁闷,束手无策之时。那股神秘力量,过了片刻,不知它是完成了任务,亦或是心知,必然无法奈何得了萧枫,竟而骤然间,悄无声息的退去。 待到萧枫完全醒神后,登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原先那万紫千红,彩团锦簇的花圃竟已是花残凋零,一片狼藉,那里有适才片丝的雅致景观。大为疑惑下,寻思: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实验室出了问题?念及于此,心下陡惶,急忙朝实验室奔去。 他时下,对刚才的回想,已然毫无,只知道两件棘手之事,自己已经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他更不知道,那花圃的毁坏,实是他自身灵力外泄的结果。 萧枫如阵风似的到了实验室,那狂劲,顿时把十数个埋头钻研的专家,唬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大事。 王宜昌问道:“萧同学,发生了什么事么?” 萧枫见得实验室一切安好,瞬时放下心中大石,但听得王宜昌的询问,又见到他脸上那讶异的神色,登时心中一动,暗忖:时下岂非绝好良机,正是那解决之法的试行阶段。 念及于此,强抑心中欢喜,脸上故作愁闷的道:“王教授,由于你们的实验,夜以继日的连续进行,邻家的公司,已经向我们德胜能源提出了抗议。其实,单是实验,还无所谓,可那偶尔的爆炸声,实是让他们心惊胆战的寐不能寝。你看。。。。。。?” “不行,不行,我们的实验,正到关键时刻,怎么能中断或是停止,难道你不想实验新能源了吗?”王宜昌忿忿的说道。其他的专家,也是围在王宜昌的身后,脸上露出了相同的神色。 萧枫心想:这帮老人,果然很倔。可他想归想,嘴上仍忙道:“教授,别误会,不是要你们中断或停止这个实验,而是想让你们最好在晚上不要挑灯夜战。毕竟我也很难!外人已经提出了抗议,而且还说要上告法院,虽然我家实力雄厚,可值这风雨之时,却亦不能太过招摇。唉。。。。。。希望各位老师,能体谅学生的难处。”话音方落,即已向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可是?可是这实验。。。。。。?”虽然听到萧枫难做,心中亦有些内疚,可是这实验的魅力,委实让他不忍把它暂搁一旁,而自己却回去‘呼呼’大睡。 胡匡庸一见,心想,我得助阵加力了,不然这些老头们定不会妥协。当下走前两步,大声道:“王教授,你就体谅下我们这些下人吧!昨夜我不知吵了多少架,和他们吵得喉咙都哑了!” 王宜昌一听,顿时内疚于心,惭愧的道:“胡先生,没想到,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真是,真是抱歉。” 于是这些学者和专家,就在萧枫和胡匡庸的坑蒙拐骗,连手做秀下,只得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继而,就是萧枫应付那周末的约会了,不过幸运的就是,就在周末临近之时,他接到了魏重岳的来函,邀请他参与终南山的修真大会。如此一来,却又让他逃了一劫,也不知是他幸甚?还是某人幸甚? 第五卷游龙戏凤结束,请阅第六卷神龙抖甲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一章 终南之行 上 终南山自古就是华夏的修真名山,它峻拔秀丽、锦绣画屏,耸立在华夏之西南大地。山上多奇峰异洞、飞瀑清池,其景色之幽美绝雅,令人一洗烦俗之气,堪称华夏一最。 萧枫一人迤俪于终南的盘蜒山道,望着周遭连绵山势、云绕峰峦,实觉心旷神怡。这次他是单身前来,对于那前呼后拥的生活,已有些厌烦,初时,还有些新鲜,可如今,却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实与自己的生性相背离。 想起这十数天来的所作所为,自己亦颇感得意洋洋。 不过美中也有不足,自王宜昌教授会同成颖,以及他所请来的那些专家朋友,经过了数日的初步探讨。觉得那密宗的’藏密莲花法轮阵’实亦有些微暇,其因在于,便是此阵在佛门中本是用于伏魔之用,故而它吸取的天地能量,亦是以阳刚为主,充满了威猛和突兀。其巨大的破坏性,倘若硬是要参合进机械,只怕到时,反而会酿成巨大祸事。 就在这焦头烂额,一筹莫展之下,幸得魏重岳发函,邀请自己参加那所谓的修真大会,才使自己陡然忆起了终南山‘活死人墓’内的那座‘七星奥相’大阵。如今想想,哪座神阵的精微运行、夺天造化,岂非和‘藏密莲花法轮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且不定那座神阵,比之‘藏密莲花法轮阵’犹要胜上三分。倘若如此,那么这新能源的产生,也就迎刃而解。 思忖间,不觉已到了重阳宫外。此时的重阳宫那里还有当日那丹楹刻桷的风光。虽然碑匾依旧,大字烁金,可是原先那占地极广,宫室连绵的浩大殿群,时下却是稀稀落落,缩水大半,且有些角旮处更是残破败毁,黑熏火痕。不过虽是如此,可隐隐间依然能让人回想起昔日的恢弘壮势,万千气象。 望着师门殿观的沧桑变迁,萧枫不由心下微酸,唏嘘不已,但觉人生如梦,流逝如水,恍惚间,已是弹指千年,重重隔世。正值他黯然神伤,万千思绪之际。忽而一个朗如春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萧公子,你来了,哈哈,你怎不早点通知我,害得我眼下这般失礼。” 萧枫抬眼望去,说这话的人正是刚从宫内出来的魏重岳。 在他身后,尚还随了三人。左后首,是个白眉丰颜,身披缁衣的年老僧人,浑身隐露出一股慈祥和蔼;在僧人旁的却是一个脸目黝黑,身形横矮的中年人,身着一件黑色中山装,显得干净利落,力量无尽;而右首的那个,就不由得萧枫啧啧称奇了。 只见他岁约六十许,破蓝衫,墨腰带,蓬头露顶,手执竹杖,足上更是狼狈,一脚着靴,一脚赤光,虽说初看,令人觉得肮脏污垢,可细细辨视,却又教人深感忻忻自得之深趣,落落不羁之气象。 萧枫本值愁思缅怀,时下却亦只能强颜笑道:“享受山韵,探略水幽,自当一心咀嚼,不然,又怎能领悟到其中的悠长韵味。况且先生身当要职,在此大会即要召开之际,自然是杂事众多,无所余暇,萧某又岂敢叨扰?” 魏重岳哈哈笑道:“只要是公子前来,莫说些微琐事,纵然是天大的事,魏某亦是抛於脑后,先陪贵客。”说到这,身子一移,向旁闪了一步,现出身后三人的身影,微笑道:“萧公子,我来替你介绍下。” 右掌指着那年老僧人的道:“这位是五台山清音寺的主持方丈,寂空大师,同时亦是我虬龙组五大长老之一。” 萧枫忙道:“久仰——” 寂空亦微笑颔首,合什一礼。 这时,魏重岳又指着那中年人道:“这位是葆和宗的当代宗主,石良。同时亦是我虬龙组五大长老之一。” 萧枫又是忙道:“久仰——” 待萧枫与石良寒暄之后,魏重岳指着那邋遢老人道:“这位是本派护法长老,更是本派支脉遇山门的门主,竹杖翁龙魂忧伤。且亦是我虬龙组五大长老之一。” 萧枫听得此人竟是同门,不由很是讶然,心想这本门宗旨,虽说提倡俭约朴素,可亦不须这般不修边幅,放荡不羁吧!当下也是“久仰,久仰。”不过他对魏重岳身后三人,为何俱是虬龙组的长老,倒亦颇感稀奇。不由用一副探询的神色,向魏重岳望去。 魏重岳见他这般,不禁莞尔,说道:“萧公子不必讶异,这三位确实是虬龙组的长老,适才我们本在叙话,可听得道童来报,有一年轻人独自上山,不多久即要到重阳宫外。我一听,便知这年轻人必是公子无疑,故而才唤他们一同出来迎接。而他们亦想亲自来感谢下公子的授艺之恩。” 萧枫一听,当即向哪三人道:“雕虫小技,怎劳三位长老如此厚待,萧某汗颜。” 但他心下也在疑惑,本道,凭魏重岳的实力,至多是全真随山门下,一寻常弟子而已,可眼下见他的朋友,不是一派之主,就是一寺方丈。如此说来,他在随山门中的地位,自亦非同一般,难道时下随山门的实力,凋零得很厉害? 三人见得萧枫虽是胸怀锦绣,却是这般谦谦多礼,心下自亦好感大增,亦是连声颂美,直道有幸。萧枫也颇想和这三位长老,拉好关系,以便日后有甚事情,较易商讨。故而,双方的礼仪来去,那是繁繁琐琐。 魏重岳见此,大蹙浓眉,朗声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客套,再如此下去,要什么时候方能到得了那太乙池?” 众人听他催促,相视莞尔。 寂空大师道:“那就请魏施主带头先行吧!” 魏重岳笑嚷道:“先行就先行,你个老和尚怎老叫我施主、施主的,听了就别扭,我可没钱施给你。” 众人一听,又是‘呵呵’笑起。这时,萧枫注意到龙魂忧伤的笑容,似有些勉强,且神色间,不时隐露出一股哀伤之意。萧枫寻思:这人莫非与自己遭遇相似,亦有一段不堪回首的伤心往事?是而才会这般边幅不修,邋遢无羁。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一章 终南之行 中 笑声息止,众人即随着魏重岳一路行去。由于另三人均是虬龙组的长老,故此萧枫也不加隐瞒,便把这些时日来,在新能源研究上的进展,亦一一说于他们知晓。 寂空大师欣然道:“老衲虽为出家之人,可听到萧施主的这些行将善事,老衲是心喜气爽,好生欣慰。说来也是我华夏福厚,方能诞生出萧施主这般的天纵英才,绝世俊彦。” “是啊,我魏重岳生平甚少服人,可惟有萧公子,我是敬仰万分,五体投地。”魏重岳在旁感叹道。 萧枫被他们这么连相吹捧,心下大为不安,说道:“各位不要这般抬举小子,否则,我当真是不知所在了。” ‘哈哈——’众人听得萧枫的自谦言辞,又是一片笑声。 不觉中,穿过数处殿宇,绕一弯后,忽现一条幽邃蜿蜒的小径,径旁荆棘杂生,壑谷危岩,显得甚是荒僻。 萧枫讶然,寻思:这中土修真大会,怎的开到如此清野之地。即便是没有什么通衢大道,可也不能这般步入亦难。而且,为何这多空旷殿宇不用,非要去那野外聚首,这些修真人的想法,确实教人费解难思。 魏重岳昂首先行,众人趋步皆随,须臾后,小径虽完,可显在萧枫眼前的却是一条更为峥嵘险峻的天梯石栈。其梯栈横跨两崖之间,上是畏途绝壁,天不盈尺,下是飞湍瀑流,冲波逆折,其万壑雷动之声,更是教人心惊胆战,惶惶不已。 幸得几人俱是当世高手,视险如夷,是而面不改色,缓步而行。倘若让个寻常人来此,只恐要以手抚膺,坐而长叹这世道多艰。 这时,萧枫猛然想起了魏重岳所说的天道已闭,其路难开的事。又加自己时下所处的这种天空彩云灭,地远清风来的凌绝之顶,一时心有感触,不由谓叹:“时人想云路,云路杳无踪;欲问何处有,却是在虚空。” 话音方落,便听得寂空大师突然在旁形骸意狂的赞道:“妙,真是妙啊!萧施主的诗谒,其意深远,其韵悠然,当真是发人深省,当头棒喝。”斯时,那原来的高僧仪态,不复再有,继而又是向萧枫合什一礼:“施主指点,老衲受教。”另三人此时也是一副颇有意会的神情。 要知萧枫此诗谒,也是观了这飞鸟难渡,灵猿愁攀的峭壁绝崖,再加上自己曾经的经历,方偶有所悟,随口就道。眼下被寂空这么大肆颂赞,且又执礼恭谨,顿时惶恐,忙回礼道:“大师客气了,小子是胡口乱诌,何当大师谬赞。” 其实,这是萧枫未往深处想。须知,时下的萧枫,其修真境界,实已到了前无古人,后者仰止的地步。他的稍一会悟,那是何等的悠远意境,又怎是眼下这四人可以自行领悟。故而他的偶悟随言,对于寂空等人来说,委实不亚于佛祖说法,仙尊讲道。 过得那天梯石栈,又走约半里,再行过一极短的昏黑山洞后,众人眼前登时一亮。但见四周千峰叠翠,万壑竟幽。高山环列中,则是一片旷大的谷地。而在谷地中,居然有一汪波光潋滟,明若水镜的大池。 令人奇异的便是,斜刺里尚有一高悬飞瀑,喷珠溅玉,可任它再是如何气势磅礴,泻流万钧,但一到湖池,即立时含蓄飘溢,静若温水,随之又是腾腾水雾,似梦如幻,构成了一幅泉瀑奔涌,烟波浩淼的古朴墨画。 萧枫见得这般景色,一时间不禁心弛神醉,寻思:没想到,这终南山麓竟还有这般仙灵之所,本道前山景色已是人间至美,眼下观了此处,方知仙境不凡。想想自己虽为终南门人,可是对这后山景色,却亦不甚寥寥,当真是愧对全真门人这四字。 但他转念又忖:魏先生说道,修真大会便在太乙池畔召开,观眼下景象,这一碧波大池想来便是太乙池,可怎的左近竟而人影全无,惟有鸟兽来去? 正讶异间,忽而心头一动,当下神识外放,察知究竟。须臾,即隐隐然觉得前方有一隐形结界,笼罩整个大谷。其间亿万细线,交织缠绕,似弹似缩,时衍时灭;既互不影响,各成一界,又片片相联,浑然一体;每一丝、每一点仿如那浩瀚苍穹里的亿万星辰,奥妙无穷,人鬼难测。 察知眼下结界,萧枫陡感疑窦:莫非这便是《太阴悟真篇》上所说的修真结界?但它又究有何功效?自己虽说功境深厚,可这等小巧之术,却是涉猎极微。看来,回去后,须要多多揣摩才是。 此时,魏重岳走前两步,右手前伸,食指轻弹出一缕桔色火焰。那火焰虽巨,去势亦疾,却是恍如跌入汪洋,周遭竟无半丝映动,就好似从未有过火焰击出一般。萧枫见了,不由更奇。但他深知魏重岳此举,必有含义,只是自己不解罢了。故而并不开口询问,迳自凝神卓立,静观其变。 片刻后,前方湖池,水雾翻滚,袅袅散散,似有一股天地灵力从天而降。雾气飘舞中,一点蓝光在迷雾里,由远及近,由小及大,直到圆若姣月,艳丽绝伦。 萧枫骇然,但见那轮蓝月,募地是蓝光大作,漫溢全谷,仿如明月初升,辉洒众生,刹那间,萧枫等五人,均是沐浴在温和舒柔的蓝光内。` 萧枫侧头顾望,见魏重岳等四人神色自若,意似明了,便知这蓝光必无敌意,不定是为了接引而来。须臾,萧枫的料想,果真无误。但见那蓝光在大涨之后,就开始内缩,直至缩聚成一人大小,形若扇门的蓝色光晕。 与此同时,从光晕彼处传来一清越明朗之声:“魏师弟,就等你们了,还不速进?” 魏重岳‘呵呵’笑了两声,嚷道:“师兄可是等急了?马上,马上。”说罢,朝着萧枫说道:“萧公子,请随我来。”语声甫毕,即已当先引入。萧枫满腹讶疑中,只得亦步亦趋。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一章 终南之行 下 原道这蓝色光晕,定是途径漫漫,要知道适才左近可是空无一人。怎料,仅只数步,已是豁然开朗。但见光晕内的景色,与刚才自己在光晕外所见,竟是并无不同。 只是此刻的谷内,多是人头涌涌,熙熙攘攘。左一堆、右一簇,有着缁衣、有着道袍,有古时儒生打扮者、也有现代时髦穿着者,当真是林林总总,千奇百怪,反正这华夏近千年的衣着扮相,这里是无所不有,无所不包。 而在幽美的太乙池畔,时下也是多了一宽广百丈、平若展毡的大坛。记得初进光晕时,外面还应是晌午时分,可时下的天穹居然是长空一碧,繁星闪烁,一轮圆月,高挂夜空,似如明灿灿的古镜,挥洒出柔和的月光。 月色下,那大坛除了有三张大椅外,地面所绘的一个黑白分明的太极图案,映入眼帘。使萧枫觉得既突兀,又和谐,一时间,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无由的缭绕心头。 止不住的暗忖:这个结界竟能把内外空间分隔开来,自成天地,其功效倒是与自己的另辟次元有所雷同。只是单较威力来说,却是不可以里计。不过,能摆出这等结界的人,其修真境界实已非同小可,想来也到了修仙境界。思至此,顿感颇想结识下摆出这个蓝色结界的高人。 这时,寂空和石良相继和萧枫告罪,说道要回自家驻地。 萧枫自是连道无妨,只是疑忖:莫非这修真大会的门派界限,划得忒严? 魏重岳却是在旁笑道:“老和尚,大矮子,等下若是那王少虚‘唧唧喳喳’的话,你们可要出来相助。” 听他这般说法,寂空和石良忙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语声甫毕,二人相携离去。 正在魏重岳笑吟吟的望着二人背影远离,原先那清越明朗之声又是传来:“魏师弟、龙魂师弟,尔等还不速来,省得多事。” 魏重岳忙道:“是——”继而又道:“萧公子,我替你介绍下敝派掌教大闲真人。”说完,当即向一处道士众多之地走去。 萧枫见及、听及,总觉得自己此趟前来,定是烦扰魏重岳不少,只是他不愿说明,自己却亦无法,只得随去。 全真门人,此刻全都静坐在峡谷的北侧,约有百人之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左首俱是俗装之人,右首则是穿道袍者具多。两拨人之间,围拥一老道,白胡白鬓,红光满面,好一派仙风道骨之相。只是他,笑口大开,挤眉弄眼,却是碍了不少仙逸之气。 魏重岳和龙魂忧伤,到的近处,即双拳一抱,恭谨的说道:“随山门掌门、遇山门掌门,魏重岳、龙魂忧伤,见过掌教师兄。” 白胡老道双眼一眯,瞄了眼萧枫,立时右手一挥,甚是爽气的道:“不用这么多礼,都是自家兄弟。” 萧枫一听,陡然一乐,寻思,怎么这老道口气,带着江湖味。未待他有所多思,魏重岳已向那白胡老道介绍起了萧枫:“师兄,这就是我时常与你提起的萧府少爷,萧枫,萧公子。”接着又朝萧枫道:“这位就是敝派掌教,大闲真人。” 得魏重岳一说,萧枫自是执礼恭谨,虽然自己比他们长了很多辈,可他毕竟是本门掌教,倒亦不能怠慢。谁知大闲真人,却是‘呵呵’笑起,说道:“哎呀,不要这么多礼,萧兄弟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和大家一样,随便些,随便些。” 遇到这般豪气之人,萧枫心知礼数多了,他反而怪责,不如随意亦好,当下道:“那我就谨遵台命!”接着魏重岳又为他介绍了全真其它各门的掌门。其中,清净门有一道姑,似对萧枫颇有兴趣,竟而打量了他甚久。萧枫并无察觉,叙话完毕后,迳自站到一旁,打量起了周遭的情形。 要知道,他时下实有满腹狐疑,看着这些全真门人,即便是那大闲真人,竟亦只到‘化婴’境界的最高阶,而其他的门人,那就不须说了,魏重岳和龙魂忧伤,是炼了自己的‘神识培冶’大法,方才臻至‘成丹’。余下的那就更差了,仅只少数到了‘气聚’,多数还是‘易经、通脉、洗髓’,这样的实力,那里称得上是个修真第一派,至多就是个武林大派而已。 可转念又想,就凭适才的那个蓝色结界,其无匹的威力,和无穷的奥妙,难道不是全真门人自己所布?本想立即去询问魏重岳,但见他正与大闲商谈正事,自己亦不好打扰。再望望那龙魂忧伤,却见他双手支颐,呆坐一大石之上,似有满腹心事,正要思考。气恼下,萧枫索性不去多虑,迳直顾睨全谷。 整个谷地内,人数不下千余,各自浊泾清渭的分成好几个阵营。佛道两门,自然壁垒分明。看佛门之人,虽说一门,但隐然间,似有派系。而道门,那就更为混杂,瞧得萧枫都有些眼花缭乱之感。 此时,魏重岳约莫与大闲已经说完,走到萧枫跟前,笑道:“萧公子,可看出些什么?” 萧枫道:“萧某对修真派别,委实了解不多,还望魏先生释惑。” 魏重岳望着谷中众人,轻叹一声道:“时下的修真人,由于天路已闭,故而这凡情俗念,那是多之又多。那有原先的澹泊明志,宁静致远。本该漱石枕流,他们却抱金拥玉,当真是俗之又俗。公子不晓亦罢,省得烦心。” 萧枫莞尔道:“既然萧某到了此处,焉能空手而回,自当聆听先生教言才是。” 魏重岳听到萧枫如此说法,只得道:“公子有否看见佛道壁垒?” 萧枫微微颔首,意示瞧清。 魏重岳又道:“西首是佛门修真,计有五台清音寺、峨嵋佛宗、普陀紫竹庵、以及九华的大轮庙。当然,其他还有些小门派,什么金刚门,什么珈难门,我也就不介绍了。而另几处,就全是我道宗玄门中人了。整个道宗时下分为两大系,三大宗,在我们对面的,是符?系里的灵宝派、上清派、正乙派以及昆仑山的玄玉宫;我们这里就是金丹系的地界了,而敝派自亦律属於金丹系。” 说到这,魏重岳朝东首努了努嘴,说道:“虽然我们这些修真人,俱是同炼金丹,可是这异见,却亦不少。单在我们这金丹系内部,就分了两大宗。那边的就是所谓的外宗。。。。。。” 由于魏重岳说得着实太快,萧枫根本就不及打量,直到他说完,方才有暇顾视。只是他望了半晌,亦没瞧出个所以然,直觉得道宗内,各门派间的关系,似不大和睦,时而有人会互相怒瞪而视。 恰在此时,只听见一阵乐声传来,悠悠扬扬,爽人心胸。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二章 修真大会 上 萧枫放眼望去,但见一乘古色古香,美轮美奂的飞轿,自天而来,徐徐落降。轿旁端站四个粉妆玉琢的童子,执拂尘、捧鼎炉、背仙剑,仗玉瓶,一时间,异香阵阵,花蕊飘飘,周遭更是瑞霭纷纭,祥光缭绕。 萧枫吃惊之时,飞轿业已落下。只见符?系里的灵宝、上清、正乙以及昆仑玄玉宫的众多弟子,已是跪拜於地,口中大呼曰:“弟子叩见道尊。愿道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怎料那轿中道尊,并不发话,仅是个背剑道童,扯着嗓子道:“诸位免礼,可站於一旁。” 众多符?弟子,又是连声谢恩,随即各自肃站,竟无一人敢于此时,盘膝而坐。与其他阵营一比,显得突兀又滑稽。但侧面亦反映出这位道尊的威仪,当真是非同一般,威压众门。 见得这般威仪的出场,萧枫不禁讶然,问道:“魏先生,何人有此架势,摆出偌大排场?” 魏重岳面含鄙夷,鼻中轻嗤道:“还有谁人?还不是那自诩为元始传人的王少虚,王真人。此人素来无耻,不说亦罢,省得污了你我的口耳。”说完,迳直愤愤不平的望着对面。 听他如此话语,萧枫更是费解,双眼顾扫下,但见其余门派的弟子,却亦神色各异,有敬佩崇仰,有不屑一顾,有面含讥笑,有置若罔闻,对这道尊的出场,想来也是褒贬不一。 萧枫寻思:莫非此人是我全真的大对头?是以魏重岳这般怨怼。但此人的出场忒怪,竟是从天乘轿飞落,那么适才的蓝色结界岂非形同虚设?沉吟片刻,随即恍然,心想:定是此人,早已来到,只是不想和弟子们挤拥一处,故此独居崖上。时下大会时辰已近,方才飞落崖底。 这时,全真掌教大闲真人走到魏重岳身边低声道:“魏师弟,萧公子是万金之躯,你可要护持好他的周全,贫道先上大坛了!”虽然魏重岳曾与他说道萧枫是如何如何的功境绝高,可是他见萧枫,这般年弱岁轻,自是不会相信,故而才会叮嘱下魏重岳。毕竟萧枫是本派邀来,倘若有甚万一,岂非大失颜面。 大闲真人说完后,也不待魏重岳回应,当下缓步走上太极大坛,随着众人的目视,在大坛中央站定。 捋了捋晗下白须,缓声说道:“既然王真人已到,那么这修真大会,就可开始了。”说到这,忽而又回头向那大轿嬉笑道:“王真人怎还不出来?是羞于见人?亦或在算计什么?” 要知道,王少虚为人生性苛刻,盘剥弟子,那是在修真界内出了名的。故而,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轰笑,即便是庄严自律,功境深厚的佛门修真,亦是色形于容。而大闲对于王少虚的穷讲究,瞎摆谱,也是鄙夷得很,是以才会脱口而出这戏谑之言。 道尊王少虚在轿中沉声说道:“大闲,十年未见,你仍是这般油嘴。须知,出家人要戒荤戒腥,不沾滴油。而你。。。。。。哼哼。。。。。。”说到这,道尊掀帘而出。萧枫急忙细细端详,这道尊原是个望去三十许,面如满月,长须飘胸,极有仙姿的中年道士,只见他出轿后,继而又道:“只怕将不得善终。” 这句重话一说,全真各门随即大哗,纷纷指责,而符?系弟子的反击,倒亦不慢,一时间,双方阵营,互相攻诘,谩骂不止。那里有修真人的半点澹泊潇洒。 萧枫蹙眉,问道近旁的魏重岳:“先生,怎的这修真大会,却会出现这般发噱景象?” 魏重岳脸色稍赤,喃喃的解释道:“师兄生性如此,我辈却亦无法。” “哦——”萧枫对他的解释,虽然颇为不满,可亦只得就此结束。 此刻,大闲和道尊,双双把手一举,两派门下顿时鸦雀无声,针落亦闻。 王少虚冷笑道:“大闲,你也不须刻意攻诘贫道,你想压过贫道,或是对贫道不服气,尽可手底下见真章。”说到这,又是‘嘿嘿’冷笑数声,说道:“不过,这种想法,贫道劝你还是放弃得好,万一被贫道击了个神形俱灭,岂不悔之晚矣?”说完,随即放声大笑。 符?系众弟子,也是随之轰笑,大有耀武扬威的姿态。 萧枫听得对方这种狂语,不禁心下恚怒,凝神细视道尊,究是到了何等功境,竟是如此口出肆言。打量下,原来这人比大闲高了两个层次,竟已臻至‘合虚’境界,怪不得会挤兑大闲。不过萧枫也不想迅速暴露自己,他倒想看看大闲会如何处理这种尴尬局面。 忽而从佛门阵营里传出一声音:“王真人,今次大会,不是你主持么?怎还不宣布大会开始,磨磨蹭蹭的要到何时?”众人望去,原是五台清音寺的方丈,寂空大师。 萧枫寻思:想来是寂空瞧着大闲难堪,心下不忍,故而出言解围,只是急切间,这言语却亦稍嫌无礼。 魏重岳与龙魂忧伤,也是感激的望了眼寂空。 要知大闲本亦有些悔意,自己不慎说漏嘴,竟而挑衅了王少虚。虽然本门有师姑压阵,倒亦不惧,可也不须去惹毛他,引来符?系的直接攻击。想到这,他是万分自怨,师姑说道,她是再亦不愿离开古墓半步,万一因我惹出祸事,岂非又让师姑为难? 念及于此,当下道:“我等修真,自当淡泊如云,挥洒如风,那个与你争一长短?”说完,右袖一拂,甚是潇洒的迳直坐於坛上左侧大位。须知他素来不昧本性,潇洒磊落亦惯,故而也不觉畏战羞耻。 王少虚见他服软,也不乘胜,当下向峨嵋佛宗问道:“贵派大悲神尼来否?”话音落处,即有一比丘尼从峨嵋佛宗里缓缓飞起,刚升至一丈,浑身便发出淡淡的金光佛晕。随着山风,浮浪沉迭的向太极大坛飘去。娇嫩的脸上,神色安详,面透慈和,在金光溢彩中,显得恍如大士临凡,慈被苍生。其美之圣洁,教一些初来乍到,功行浅薄的修真后辈,也是目瞪口呆,垂涎欲滴。 待她稳稳的飘落至坛上右侧大椅,王少虚嘿笑道:“神尼功力日深,贫道不及。” 大悲神尼冷然回道:“毋庸虚言——”说完,径自手捻佛珠,闭目诵经。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二章 修真大会 中 王少虚颇觉无趣,可是这大悲非比大闲,不是可以轻惹,当下按耐,‘嘿嘿’自嘲了数声,向全谷修真说道:“诸位,今届修真大会,正轮贫道主持,只因敝派路途万遥,倘若诸位前去,必是劳累不少,故此选在终南大闲道友处召开。而大闲道友,亦是客气,这大会的场址,竟是这般风光秀丽,景色独佳,我心实足堪慰。在此,贫道为大闲真人的慷慨而感谢。”说完,向大闲打了一稽首。 大闲忙急回礼。 王少虚继而又道:“诸位,想那升天之路就此关闭,我等修真人实已了无生趣。是归隐山林,还是老死深山?这些未来的情景,想来诸位,也都深思熟虑过。常言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瞒诸位,贫道也曾思量过。 只是深山多年,日观风雨,夜察星象,那里会有所妙悟。但是本宗弟子,在外带回的讯息,却让贫道顿开茅塞,那就是修真人必须抛下仙真的架子,行侠江湖,走遍天下。让众多弟子,享受下外界的生活情趣,岂不妙哉?” 此话一说,除了符?弟子,底下众多修真,俱自哗然,一时间议论纷纷,嘈杂不已。须知,修真本该出红尘,离俗世,可是王少虚,却要他们重归尘世,怎不惊讶? 大闲听他大发獗词,又是忍不住道:“王真人,这是修真大会,不是你的传道大会,请你自重!” 王少虚对适才大闲的讪笑,尚有芥蒂,眼下瞧此良机,当下傲然一笑,讥刺道:“贵派就是由于道友的墨守成规,不知变通,以至是下坡不断。相信贵派在令师姑归天后,作鸟兽散之日,也将不远。” 大闲闻言,顿时勃然:“王真人说贫道亦可,你主持大会也可,怎的扯到本派师姑头上?当真胡言乱语!”他对本派的师姑委实尊敬万分,怎能教外人诋毁。 萧枫听到这里,已是满头雾水,不由问道:“魏先生,贵派有个师姑?” “是啊,敝派师姑天仙化人,神功盖世,比之那女娲娘娘,都不遑多让。”魏重岳既是骄傲,又是仰慕的说道。 听他这般说法,又见他这般神情,萧枫不禁失笑,寻思:既是你师姑,想必年岁甚大,说她神功盖世,倒亦没错,怎又牵出个天仙化人?这等‘盲目崇拜’的想法,原是在修真界亦有。思至此,又问道:“既是如此,那贵派师姑今日为何不在此处押阵?反而让那王少虚在此肆无忌惮。” 魏重岳道:“倘若有师姑在此,那里轮得王少虚猖獗。公子你看。。。。。。”说到这,魏重岳指了指大坛上的座椅,继而道:“坛上有三张座椅,若是有哪派尊长,可以坐上,便也代表哪派在修真界内,至高无上的地位。而这修真大会便也由这三人轮流主持,共同评判。只是此次大会,恰值符?系主持,是以才容他在上胡言乱语。” 萧枫恍然道:“哦,原是如此,我以为是众人见他厉害,故而才不敢犯他虎须。” 魏重岳道:“说他厉害倒亦没错,公子你再看,时下三张座椅,上坐的是,峨嵋佛宗的大悲神尼,敝派掌教大闲真人以及这个满口胡言的王少虚,从这便可看出三人在修真界内的地位,实是无人望其项背,同时也代表了他们的实力,是修真界内的前三位。不过往实里讲,大闲师兄实乃仅有第四的排名,而第一,那就非敝派师姑莫属了。” 萧枫讶疑:“既然排名已明,那么这大会召开的宗旨又是什么?” 魏重岳道:‘修真大会的召开,一,就是让众人可以有个挑战前三甲的机会,以此来测量下自己的实力;二,就是为了决出修真界的十大执法,让他们可以在下届修真大会召开的二十年内,排忧解难,惩奸罚恶;三,则是为修真界下二十年的行事方式定个准则,划个规范或是制定个共同目标。” 萧枫先是一愕,随即失笑:“你们这修真大会,倒是和华夏的政权党代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魏重岳“呵呵”道:“是啊!这就是道之法则,无处不在,天下万物,皆要遵行。”说完后,与萧枫二人相视而笑。 斯时,王少虚对于大闲的勃然,仅是晒然一笑,并不与他争执,继续在坛上说道:“倘若把修真界比之于一人,那么我等各门各派便是那发肤血肉,四肢身躯,前辈们是身躯,那么这后代弟子,自然是供养人体的血液。贫道考虑了多年,认为若是要修真界繁荣兴盛,即便这后续的血液不能少,但是四肢身躯,却更不能少。故而,贫道趁此大会,请来各教的同道好友,一起参与这次盛会。” 此话一说,底下众人当即东顾西望,寻找那所谓的各教同道。 王少虚在坛上见得众人这般反应,先是微微一笑,随即大喝一声:“无风道友,还不现身?” 随着王少虚的话音落下,从符?系驻地的背后山崖上,先是腾起一片白色祥云,宛如一幕轻纱,遮掩山顶;继而轻拢慢涌,结成了一个恍似用汉白玉雕砌而成的宫阙牌坊,从崖上缓缓落下。隐然间,瞧得云中有三人,宛如天仙下凡,引人飞升。 左首边是一年轻僧人,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僧袍,身材修伟,容颜俊美,神色间更是蔼祥和悦;右首边也是一少年,身着玄色半身甲胄,勒紧的镶紫镂龙、武曲腰带,使得整个人,看来肩阔腰细,英伟不凡;而中间哪人,却长得失望之极,虽然方头大耳,可面相平庸,肤色黝黑,就似个乡农一般,毫不起眼。 三人随着宫阙状的祥云,徐徐降落於太极大坛,其威骇人,其势迫人,刚一着地即云收雾散,显出三人全部身形。 大闲和大悲,初见三人在云中时,即已离坐而起,退离王少虚数丈之远。待得三人落地后,大闲怒声喝道:“王少虚,你这算什么意思?怎么唤来魔教妖人参与盛会?” 听得大闲这般说法,除了符?系众人外,其余各派弟子,俱是霍地站起,各自手握兵刃,或是暗捏法宝,神色间更是一副大战即发的紧张模样。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二章 修真大会 下 萧枫见了,不由讶疑,向魏重岳问道:“先生,那王少虚不是道门领袖么?怎的会和魔教勾结?” 魏重岳苦笑道:“魏某也不知晓,这王少虚,虽说平时,寡廉鲜耻,贪财克剥,可他堂堂一道系之领袖,竟而会不知廉耻的投了魔教,当真教人匪夷所思。” 王少虚对于各派的反应,毫无所动,淡笑自若道:“大闲道友,何必生怒?想我正派,与无风道友的神教,实已争斗千年,双方先不说各自的伤亡损失,单是每次出行或是游历,都要担忧对方的暗袭或是明围。就为了争个修行方式的对与错,争个各自宗教道义的正与邪,双方血肉撕杀,上千年之久。你觉得这样下去,很有意思吗?反正,贫道是觉得无聊之极,乏味透顶。” 大悲神尼听得王少虚在坛上大发谬论,不禁嗔怒道:“那你想如何?难道让我们都向魔教妖人屈膝伏首,哀乞饶命?” 那魔教三人中的年轻僧人说道:“佛曰,不可嗔,不可痴,神尼怎的轻易犯戒?贫僧等,说过要神尼屈膝伏首,哀乞饶命?” 说到这,那僧人甚有风度的面浮微笑,又说道:“其实王真人的想法,与敝教无风教主的想法,大致相同。只须贵我双方,精诚团结,又有何事,是我们办不成的呢?”这人说话,抑扬顿挫,韵律优美,再衬上那俊美无双的面颜,当真是迷煞坛下众多女修真。 “哼——”大悲神尼冷哼一声,亦不去理他,径直朝王少虚问道:“王真人,看来你是想紧跟魔教喽?”那僧人见大悲对己不瞅不睬,倒亦并不着恼,仅是面含微笑的望着大悲的一举一动,状甚淡然。 王少虚听得大悲责问,仍是不咸不淡的解释道。“不是紧跟,是联合,是联合我们所有的力量,干一番大事业。贫道亦是想克绍先贤,兴我正派。” 大悲见他依旧嘴硬,心想:其言初听,颇有道理,但细辨下,实乃修真界里的掩耳盗铃。当下道:“好。你想克绍先贤,贫尼却不想,贫尼只想激浊扬清,还我朗朗。既是道不同,那便不相为谋,请。。。。。。”说到这,大悲神尼右手一摆,意示送客。 “哈哈——,神尼脾性,果真是不同凡响,只是你不要不自量力,既然我们今天来了,那就不会不辞而别。我可不爱虚假。”那面相平庸的魔教之人,忽而目中精光四射,声若洪钟的说道。 大闲在旁,陡听魔教之人的猖狂言语,不由朝着那面相平庸之人怒喝道:“那你们就等着葬身吧!无风自动教主。” 魔教教主无风自动瞧着大闲须眉飞舞,知他已是怒极,可仍是淡然道。“哦?大闲道友不近人情的想不教而诛?我可不惧你,也不爱虚假!” “够了,无风自动,不要老是把你的口头禅‘不爱虚假’这四字,挂在嘴上了。谁不知道你这人,最是虚假,最是伪善。”大悲神尼冷声说道。 “哈哈——本座为人、不饮盗泉,不欺暗室;行事更是不徇私情,不偏不倚;你又怎的说我虚假?想我不辞辛劳,不畏艰辛,不远万里,到此观摩修真大会;此情此义,你不但不不亦乐乎,竟而不辨真伪的胡说一气,我当真是不敢苟同,我可不爱虚假。”无风自动甚是傲然的说道。 听着魔教教主,无风自动一连串的‘不’字,萧枫着实忍俊不禁的失笑出声。幸好当时笑声众多,故而也不突兀。只是,一时间,众人俱为魔教教主无风自动的口语,感到兴趣大增。 魏重岳叹声道:“没想到无风自动时下的口语,竟已练得这般厉害,昔日不过是两句话带个‘不’字,可如今,唉。。。。。。” 听他似很了解无风自动的为人,萧枫不禁甚感好奇的问道:“哦,莫非这魔教教主,一辈子俱是这般说话?” 魏重岳望了望坛上的无风自动,说道:“是啊,此人也不知为何,就是喜欢说不字成语,而且每句话的最后收尾处,又最喜欢说‘不爱虚假’这四字,真是搞不懂?有时他的敌人不是被他的力量所弑,而是禁受不住他的‘不’字轰炸,径自逃之夭夭。” 听到这,萧枫更是好笑,说道:“没想到这世上竟还会有这种怪人怪癖,真是大开眼界啊!今此大会萧某不虚了。”说完后,又是一阵大笑。 魏重岳道:“萧公子,我也没料到此次大会,竟会弄出这般场面,待下你可趁着混战之时,径自离去便是,不要介入我们这正邪之战了!” 萧枫不悦道:“魏先生,你这将置我于何地!若我照你的说法做了,与那小人行径,有何不同?” “可是——” “不用可是,我意已决,决不更改。”萧枫挥手制止他的劝说,继而斩钉截铁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魏重岳见无法说动萧枫,只得叹气息言,可他转念又忖:萧公子的实力,直追师姑,有他在此,我方倒亦胜算大增。只是他贵胄出身,生平前呼后拥,何曾有过生死殊搏,想来争斗经验必少,待下我可得看他紧点,不然万一失手,岂非教我悔之终身。 这时,大坛上的五人,已然说僵。 王少虚掩耳盗铃的要正邪联合,道魔一统。 大闲和大悲却是要王少虚绳愆纠谬,幡然改图,不要再数典忘祖,倒行逆施。 如此一来,双方意气相争下,遂决定各比十场,哪方获胜,便由哪方作主。这方法却也公平,在修真界内本就是以力量说话,既是说之不通,自然只能诉之武力。 萧枫瞧到这里,当真是兴奋不已,自黑洞裂空,又元神转世,虽说在武圣节上有一争斗,却是小打小闹,实不过瘾。人便是如此,纷争多了,他自厌烦,纷争少了,他又恋眷。想萧枫一生,讨伐女真,麾战欧洲,冰峰洒血,崖山破虚,实是堪称戎马一生,搏战终年。在此和平岁月,凭他的绝世境界,委实寻不出三招之敌,故而他也是郁闷万分,愁苦不已。 想到眼下既有争斗,先不说,何方会胜,单是能瞧见当今修真者的秘传绝技,或是不世法宝,就让萧枫兴致昂然;何况,不定自己也有出手的机会,而且这出手的动机,亦称得上是正正当当,为师门效力,自是义不容辞。思量及此,萧枫是喜气洋洋,犹如过节一般。 魏重岳见到萧枫的神情,不由暗叹:这萧公子果是贵胄出身,不知世道艰险,时下已是生死互博,而且干系到正道存亡,他竟能笑得出来,倒亦不得不让我佩服之极。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三章 紫金钵盂 上 由于魔教是同盟,以王少虚的盘剥性格,自然不会让他们占得多大便宜,故而这第一阵便是魔教的哪个年轻僧人出战。大闲和大悲互视一眼,随即派出了九华大轮庙的主持方丈弘一法师。 是故,其时坛上,除了两个僧人以外,其余人等相继返回阵营。 这九华山乃是当日地藏菩萨的道场,地藏菩萨的一生宏愿,便是渡尽世人,是以他从不返回佛界,一直待在地府冥界,度化冤魂。可是冥界阴气肆虐,戾流纵横,倘若不现神通法相,时日一长,亦要被其毒腐。故而地藏菩萨从不象其他菩萨那般,常常以天相显身,而是数千年如一日的俱以法相现世。 因此,这地藏嫡传的九华大轮庙,它的镇寺绝技,便是地藏菩萨的‘二相一心大法’。其法以炼心化相为主,臻至大乘者,非但心性坚忍刚毅,不惧一切精神攻击,而且法相威严,内外清澈,实是降魔大法里的绝顶心诀。 大悲和大闲晓得这名列魔教左使的僧人出身密宗,最擅精神攻击,是以派出弘一法师,让他以盾防矛,互相生克,说来倒亦是极佳的主意,只是不知这老天爷,会否如他们所愿。 魔教僧人伫立大坛正南,微风轻轻,吹拂起他的月白僧袍,纯洁无垢,衣飘如云,再看他那优雅气质,俊美容颜,显得更是飘飘欲仙,犹如佛子临尘,那里瞧得出他是魔教的顶级人物。 他朝着站在对面的弘一法师施礼说道:“小僧桑珠元音,请长老指点!”时下众多正道前辈,也是初次听闻这魔教左使的法名,称作桑珠元音。 弘一见他礼数周到,心想自己亦不能失礼,当即合什说道:“老衲弘一,请左使赐教!”可话音未落,陡觉一股浑大无匹的无形力量,已然奔涌袭至而来。他在上坛前,心知魔教行事,素来诡异,故而早已功运全身,眼下既被突袭,自然立生反应。当下随劲而飘,如乘风飞御,直升虚空。 桑珠元音既已偷袭,自不会就此一招。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右手向天挥出一物,色作紫金。随即整个人一分二,二化四,四变八,八衍十六,骤然在弘一的身侧,出现了十六个桑珠元音。其形是八男八女,男的是狰狞恐怖,丑陋凶恶,状极愤怒;女的却是平和端庄,各异其姿,状极痴迷。同时从那紫金事物中飘袅檀香,浮响梵音。 弘一不问不闻,迳自双手合十,盘膝坐於虚空,身显堇色光晕,其身遭四侧,更是火焰吞吐,交织成网,甚显庄严恢穆。 大悲与大闲瞧见桑珠元音这般景象,不禁失声惊呼:“他,他的本尊,竟是欢喜大自在,这可如何是好?” 在密宗修炼中,因是身、口、意三密修炼,是以每个密宗弟子,除了有上师传授诸般神通之外,尚在自己心中默想一佛,此佛即称为本尊。当修炼人功德一到,即可身化本尊,立地成佛,故而这密宗的修炼,实乃佛门中,唯一的速成修法。 可是这欢喜大自在佛不仅是佛门中的护法金刚佛,更且是人类所有欲望的化身,同时也是考验所有佛门弟子的一道心坎。故此有些大德高僧,都不敢想象自己心中的本尊,便是欢喜大自在。而只敢默想大日如来,或是弥勒如来,再或就是莲花大士。可桑珠元音的本尊,竟是佛门心坎,欢喜大自在佛,再合上他本身就擅长的精神攻击,这累加的威力岂非倍增。 一时间,大闲和大悲已没有初派弘一上场时的那种轻松感觉,只望弘一能消耗桑珠元音的实力,并且可以无恙的退回,那就皆大欢喜了。 斯时,月色皎洁,长空如洗,在这银光璀璨的下首,却是梵音渐靡,檀香催情。桑珠元音的十六个幻像,分为四面八方,在弘一的八卦方位上尽情欢娱,畅游欲海。男的或愤怒或端坐,女的是或痴迷或放浪,其相抱交媾的诸般妙像,也是各有不同,伏卧、推拉、双抱、后冲。。。。。。 这等荒诞不经的场面,委实震撼住了在场的每一个正道修真。即便桑珠元音的精神攻击,俱是朝着弘一而发,可是那催情激欲的糜烂场面,却亦引发了坛下一阵骚动。有些功力浅薄,或是心性修炼不坚之人,更是摇摇欲倒,浑浑噩噩,其神不守舍的醺醺之意,大有一冲而上,肆意狂淫的臆想。 大悲和大闲见势不妙,急忙命各派掌门,看护好各自的弟子,省得猝不及防下,丢了正道的颜面。 符?系的弟子,时下就现出了原形。他们在王少虚的带领下,重蹈俗世,再历红尘,实已迷醉在大千奇幻之中,那里还有修道人,山崩地裂,面不改色的绝强心志。不过符?系精擅道符攻击,而在道符上,却要付上他们本身的精神力,故此符?系弟子的精神修养,也是较为出色的,这才不致于酿成大乱。 但有些心猿意马的弟子已是互相搂抱,撕扯衣衫。王少虚素来爱面,见及己方弟子与大悲和大闲的那方相比,丑态百出,不堪之极,禁不住心下恚怒。当即向作壁上观的魔教教主怫然道:“无风教主,你怎不出手护我门下弟子?难道贫道丢脸,你很乐意?” 无风自动能够瞧见夜郎自大的正道人物这般丑态百现,心下实是乐不可支,怎会出手相救。是以微笑道:“王真人说话真是不知所云,我出手,你不觉得不合时宜么?其实,这些不学无术,不可救药的弟子,你也不需不遗余力的去护持他们,这些人死不足惜,不值一钱,何必不惜工本,是不?我可不爱虚假。” 王少虚听完这话,直欲撞墙,就此了解自己的一切。没想到自己为了他们魔教的裂土封疆大业,抛弃了自己在正道中一贯的领袖之位,而时下教他们做些小事,竟是得来这等回应,焉不让他愤恨无比,悔不当初。不过他心下,也在讶疑,先不说佛门修真,怎么大闲那方的外丹修炼者,眼下也是笃笃悠悠,一副悠闲模样。 他们擅长炼丹,精于制药,可是本身的功力,却是各门各派中最为低浅,眼下本门都是出尽洋相,他们却雅然闲怡,莫非是桑珠元音,故意针对本门?想到这,又加瞧见无风自动那轩轩自得的神情,他更是暗恼心头,怒火填胸。其实他不知道,金丹系外丹宗的门人,实是托了萧枫的福分,方才逃了这一尴尬的劫难。 原来萧枫一见桑珠元音裂出本尊法相,便已情知不妙,他虽对中土修真不甚寥寥,可是对密宗修持,昔日因拜咯巴所赐,倒是懂得颇多,故而在瞧见本方之人似有骚动迹象发生,即已破裂次元,另创空间。 把这些本方修真已然象当日的梦瑶一般,禁锢在了他的自创世界之中。而最为奇妙的就是,这次元的结界,把一切有害的信息,全都过滤在外,可是影像却是依旧不变,当真称得上是神迹。 这时的桑珠元音着实郁闷万分,任他是如何的妙相尽呈,挑逗引诱,就是奈何不了弘一。只见他双眼微闭,嘴角上扬,僧袍下垂而自然,双手轻轻的结着佛门大轮印。那种静谧与慈和,就似要告诉世人,回头是岸,众生自乐。 桑珠元音可不想无功而返,想他在魔教中,是何等的地位,焉能留此败笔。当下幻像突衍,景象陡变,但见那八个男身佛像,忽而恍如地狱之神,一改原先的温柔极欲,顿时把适才还在身下娇吟婉啼,刻意承欢的女子,肆意蹂躏,残忍践踏。 有的猛踩脚下,有的尽情锤打,有的狂撕狠裂,有的已是腰挂人头。。。。。。一时间,欢喜大自在佛的那种大无畏愤怒的气概,那种凶猛的力量和摧破的手段,那种战胜魔障而从内心发出的喜悦,那种把异教徒俘掳到手而兴奋不已的诸般景像,均被桑珠元音,表现的淋漓尽致,恍如重现。 此刻的弘一,额上不由微涔冷汗,垂披虚空的袍袖,也是瑟瑟抖动,宛似禁受着无尽的内心煎熬。 大悲和大闲不禁脸色陡变,互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担忧。 心下俱自在想:本道此次对决,即便顶尖高手,少于对方,可凭着我方众多的高手,想来累也能累死他们。谁知这所谓的魔教左使居然是这等厉害,须臾间即教弘一现出疲相,无法抵挡。而最可怕的就是,弘一不但未能消磨掉对方的功力,只恐还要陷入桑珠元音所制造出来的无边幻境之中,从此受那欲境荼毒,永不超生之苦。 思量至此,二人均是愁锁眉头,焦急万分,恨不得上场,以身替代。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三章 紫金钵盂 下 王少虚见到己方大占上风,心中的得意,又是重窜胸怀,当即笑道:“无风教主,贵教的左使桑珠元音,当真是神绝若虚!瞧着他的模样,谁会想到竟有偌大本事,轻而易举的就可击败佛门四宗,九华大轮庙的主持方丈,弘一老秃驴。教主有此高手相助,也是教主的福分。” 说完后,尚且‘呵呵’的笑了数声,颇为自己一番齿牙余论般的恭维,感到自得怡然。心想,反正这也化不了贫道什么代价,让你个猪头,高兴下便是。 焉知,魔教教主无风自动,听了他这番奉迎后,非但没有喜形于色,反而是微蹙双眉,沉声道:“教他不露锋芒,他偏不折不扣,教他不爱虚假,他非不择手段,我不置褒贬,不予置评,我可不爱虚假。”语声甫毕,迳自双手环抱,置于胸前,在那闭目养神了起来。 王少虚那个气啊!想他平生,何时遭逢这等冷遇,倘若不是为了日后裂土封疆的光耀,早就一个霹雳火雷,打了过去。把这平庸的猪头,变成个红烧。 就在弘一危若旦卵之刻,亦不知是他的福至心灵,还是地藏菩萨的显灵所至,在佛心中流淌过了这么一段地藏经文,“生佛无别,同一真如,妄心无体,妄境不实,心境互依,似有实无。”这段经文,正是九华大轮庙镇派神功,‘二相一心大法’的最高心诀。 这‘二相一心大法’,弘一是刻苦钻研了数十年,一直达不到‘离相寂灭’的最高层次。时下被桑珠元音的欢喜幻境这么一逼,竟而教弘一成就般若,初窥佛境。 如此一来,只见弘一脸显异彩,流光纷溢;身躯周遭,更是焕发数丈金光,光影里,仍有无数的梵文佛识,游离不定,让时下众人感受着一种沉????的舒爽感觉。好似满身的罪孽,也随着弘一的到来,得到了洗涤。 大悲与大闲,瞧见有此转机,不禁相视而笑,为道友的骤然颖悟,实感欣悦。而最重要的便是弘一,经此一来,不但功境大增,而且还能脱离掉桑珠元音的欢喜幻境,更且在己方增加了一名堪至佛境的高手,焉能不让这二人喜上眉梢。 王少虚心中虽喜,仍故作大急的问道:“无风教主,这该如何是好?”他想看下无风自动的糗相。 谁知,无风自动不温不火,微启双眼,缓声道:“不必担心,不必挂怀,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有得他们不寒而栗之时。我可不爱虚假。”说完,重又闭目养神了起来。 王少虚见他笃悠,不由气恼,心想:反正桑珠元音是他的人,死了就死了,输了就输了,干贫道何事?心念及此,当下凝神观战。 弘一的骤发抗力,甚至是大有返击而回的趋势。桑珠元音是首先感觉到的,心中的不妙感受,促使他祭出了师门密宝,同时也是当年密宗老祖,莲华大士留在藏土的三件佛宝之一‘紫金钵盂’。 这宗密宝,是桑珠元音从师门潜逃时携带而出,用以威慑师门追捕。密宝外形虽不怎样,仅是一钵盂,且无镂纹,又无光泽,通体黝黑,微微泛紫;可它的制成者,却是六界中鼎鼎大名的大日如来,亦就是密宗的最高神毗卢遮那佛。 它的功用,便是可以把六界中的任何鬼、仙、妖、或是魔禁锢在钵盂的须弥世界中,让他们经受佛炎的炙烤。除非持钵人,把他们放出,不然将永世沉沦。 当时,由于莲华大士受藏王的邀请,至藏土除妖降魔,毗卢遮那佛为了显示佛门的神通广大,为了宣扬佛门的宏义妙理,是而把这件‘紫金钵盂’赐予莲华大士所用,直至莲华大士肉体成佛,方才把这件神通奥妙的佛宝遗留在了藏土。 本来桑珠元音是不打算轻易使用,一来,佛宝威力太过巨大;二来,他也不想让师门中人晓得自己仗着这件佛宝,四处行虐;三来,就是这件法宝的威力,他还不能尽数使出。只因配合这法宝所用的印式心诀,‘毗卢遮那印’他是半招亦不会,不然的话,那里轮得到无风自动坐那魔教教主。 可眼下弘一忽然功境大增,在幻境的对抗中,竟大有反制的趋势,倘若自己心软,岂非自我倒霉。 当下亦不顾及什么了,但见那‘紫金钵盂’在虚空中划过了一条细细的抛物线,那线紫得明亮,耀着金光,如同沸腾的火山溶液一下抛溅上去。须臾,又如紫金骄阳,在昏黑色虚空中迸射出了万道紫毫,然后直直的击射而出,砸向了在虚空中盘膝腾浮的弘一法师。 这‘紫金钵盂’乃是佛门的顶级宝物,即便桑珠元音不能发挥出十足的力量,可亦不是初窥佛境的弘一能够抵挡。 弘一见及紫光临近,刚想用‘离相寂灭’的佛境能量,以作抗衡,可是‘紫金钵盂’本就脱胎於佛祖,炙炼於佛炎,是在佛唱吟诵,佛光普照中精冶成物。故而它对于佛力,是置若罔闻,毫无所惧。‘呼’的一声,就撕裂了弘一的大迦叶佛罩,继而又是狠狠的把弘一砸击落地。 时下众人,见此异变,俱是惊呼出声。纵然是符?系弟子,也是惊骇莫名,谁会料到魔教左使,桑珠元音竟会有这般威力巨大的法宝。 桑珠元音却是心下遗憾,只因适才的一击,至多发挥出了‘紫金钵盂’的一成威力,那就是砸击,倘若自己身怀‘毗卢遮那印’,能够发挥出法宝的全部威力,那么眼下这些人,当真是生杀予夺,随心所欲。即便是无风自动,也将跪泣讨饶。 大悲和大闲不待弘一完全落地,已然一起纵身而出,双双把弘一扶将起来,搀回本阵。 这时,无风自动忽而‘哈哈’大笑道:“我们双方,是不打不相识,足足斗了不下千年,难道你们非要不依不饶的不自量力不成?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的不可救药,不辨好坏,害得弘一法师不省人事了吧!倘若你们,能不持原先的立场,我也将不咎既往的不弑一人,这不蛮好,省得搞出不可收拾的局面,你们亦不得人心,而我也落得个不教而诛的罪名。是不?我可不爱虚假。” 大闲本就懊恼,听他累牍谬论,顿时气往上冲,怒喝道:“放你的狗屁,什么不省人事!弘一道友只是有些微伤而已!” 无风自动被他所骂,却是毫不生气,淡笑道:“反正是不幸了!是不?我可不爱虚假。” 瞧着他那淡笑,直觉这家伙定是在幸灾乐祸,再加又听了那么多的‘不’字,大闲的心旌委实摇动不已,当下也不与大悲继续商量,迳自沉声道:“贫道来领教下魔教左使的实力。”他有件重阳祖师昔日所留的护身法宝‘七星道袍’,他相信就凭这件道袍,定能避过桑珠元音的‘紫金钵盂’的砸击。 萧枫陡见异变,也是仓猝不及,只因他一直维持着异界次元,是以也抽不出手来救援弘一,当下甚感内疚。不过他对于那件佛光大作的‘紫金钵盂’倒是颇有兴趣。寻思:这么件威力奇大的佛门法宝落在魔教手中,倒是可惜了,待下寻个机会,夺过来再说。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四章 摩尼七星 上 王少虚听得大闲要上场,心下不禁讶疑:才斗了一场而已,怎的作为一派领袖的大闲就要出场?莫非他的后台来了?想到这,立时心惊胆战的四下打量,生怕那功高绝世,厉害无比的全真祖师姑,眼下即已在侧。 要知道,他昔日和全真派的祖师姑,不知切磋了多少场,可每次的结果,均是惨不忍睹,不堪回首。若非全真派有这祖师姑在后撑腰,那里轮得到大闲在自己面前‘唧唧歪歪’的。 王少虚此次背弃正道,联合魔教,一来是为了裂土封疆的荣耀,二来,也隐隐的颇想借无风自动的力量,擒住那犹如天仙下凡似的全真祖师姑,可以让自己一尝夙愿。 须知,他虽说一败再败於全真祖师姑之手,可每当瞧见她那绝代风华,超俗仙姿,就忍不住的凡心大动,甚想亲近。 他内心的想法就是,自己即便再是如何的在正道中地位显赫,可总比不上全真师姑的威仪隐然,有得永远不及,不如反其道而行,借魔教的助力,在华夏西北裂土封疆,成就不世功业;常言道,美女配英雄,英雄爱美女。想信到时,纵然是魔教师老无功,她亦会投怀送抱的来寻自己。 就在王少虚浮想联翩之际,无风自动唤下了桑珠元音,命那身穿甲胄的少年,上场与大闲比试。桑珠元音下场后,迳自盘坐一旁,修养气息。 那‘紫金钵盂’可不是随便用的,它需要持钵人有着浑厚若海的神识,以及灵力,不然,即便是佛门钵盂不会反噬主人,可你亦绝对驱之不动。故而,桑珠元音适才的那一击实是耗力不少,无风自动也正是有鉴于此,才会让甲胄少年替换下桑珠元音。 大闲见得对方换人,不由恼怒,本想嚷道不许换,但转念忖想,桑珠元音已然斗过一场,纵然自己待下胜了,只怕也是胜之不武。惟有先解决了这个乌龟小子,再堂堂正正的唤他出来,这样的话,方不丢了全真派的颜面。思量及此,当下凝神卓立,功运全身。 他心知魔教诡诈,适才的弘一就已是前车之鉴,自己可不能重蹈覆辙。故此,时下的大闲已然在默念道术法诀,就等对方拾掇停当,他便猛烈攻击。大闲可不是个食古不化之人。 魔教少年到得坛上,望了望大闲,嘴角微撇,意甚轻蔑,粗声粗气的道:“牛鼻子,你可得尽力些,等下,别让俺觉得不爽!”说罢,尚且舞了舞双拳,颇有把大闲视作拳靶的意味。 大闲一听这话,心下既乐又恼,寻思:原来是个欠架打的粗人,说话忒是无礼。你小子当贫道是什么人?竟唤贫道要尽力些。又想,也罢,既然是你,强烈邀请,那么稍后有得小子你哭的时候!思至此,不由心下“嘿嘿”,颇为得意。 当下眉开颜笑的问道:“你……准备好了?” 魔教少年大嚷一声:“不曾!——”说完,即见他周身开始冒出紫黝黝的光芒,武曲腰带上的哪条镶紫黑龙,也似活了一般,在紫芒里张牙舞爪,呲牙咧嘴。 还未待大闲瞧清楚,他到底想干吗?即见那魔教少年,右手甚是诡异的向大闲一伸,竟而‘呼嗤’一下,整只右手,在紫芒里焕发出刺眼的白光,突如一颗天外飞星,向大闲激射而来。 大闲惊喊道:“你……?”他是想,魔教之人还真是诡诈,看似个浑小子,原来亦会偷施暗袭,难道说,从魔教出来的,这些都是本能? 但那脱身飞出的右手,来势何等猛烈,挟着周遭的炽烈空气,恍如火烧一般。大闲当即咽下了后半句话。不遑多疑,随即把已经预备好多时的掌心雷,连连发出。 一时间,只见光雷呼啸,宛似鹅卵,急杂交织的向那只离身飞出的恐怖右手,猛扑过去。谁知那离身右手,竟是循着钻劲在急旋奔来,更且谲怪的就是,肉眼尚能看得出它破空的情形。 只见它撕裂开前方的浑黑虚空,排起的气浪,向后疾移,在激烈的摩擦中,焕出了炽眼的光耀,五彩缤纷,奇彩瑞丽。掌心雷的阻击,丝毫减少不了它的片刻汹汹,相反还增加了它的能量积蓄。 彩光的照耀下,众人方才看清了这只事物,原来并非什么右手,而是一只珠光炽炽,上缀宝石,做工精美的异质手套。 手套的前端,象似骷髅的手指,尖利而锋锐,背后的手袖长约一尺,呈大片的龙鳞状,在虚空中,散发出了摄人的寒气。那等威霸的气势,教底下人看了,俱是止不住的倒吸冷气,特别是全真门人,均是瞪大双眼,心忧如焚。 大闲见及情形不妙,即忙腾身而起,向后疾退,双手连环的向下虚抓又挥出。一块块大若拳状的土石,被他抓起,又向那手套激射。抓起时,是黝黑的土石,但抛出时,却是亮若荧光的流星。 这一手道术,正是全真‘五行神书’上的‘流星石’。寻常的全真弟子,能够发出五六块,即已是天资不凡的人物。眼下瞧见大闲,竟是疾如雨点般的砸出。 场下的一众全真弟子,顿时欢声雷动,大声叫好,为掌教的神威大发,感到心悦神怡。 萧枫是激大双眼,瞧得舒畅,想他当年在汴梁城下的蒙古军营里,蒙恩师丘真人大德,破关传授《五行神书》,可是时辰急促,即便他再是如何的天资聪颖,那全真派至高的道术精华,焉是半天就能全盘掌握。 故而,在他未来的战场肆杀中,道术的运用,委实少之又少。基本都是以‘太阴剑罡’和‘毗卢遮那印’来应付强敌。眼下有此良机,能够观摩本门最高道术的应化变衍,怎不教萧枫激动不已。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四章 摩尼七星 中 但见那无数的流星石,宛如扑火的飞蛾,奋涌疾刺的冲向那神异诡谲的七彩手套。只听得‘砰砰砰’的撞击声,不绝于耳。溅起的亮丽碎石,引得旁观众人,俱是护罩外现,惟恐人衰被伤。刹那间,底下的各派驻地,均是霞光纷呈,连绵不绝,蔚为壮观。 此刻的七彩手套,便如在骇浪礁石中,无畏无惧的一叶孤舟,强撑着动力,逆风破浪般的向大闲冲去。要么浮起沉迭,要么游离弯转,如同是一只活生生的灵物。 借着流星石的片刻阻扰,大闲趁此空隙,已然凌空倒退于太乙池上。望着呼啸疾来的七彩手套,大闲一声冷笑,双手以太极衍化的原理,急速不断的挥舞,时疾时缓,时缓时疾,那种天地间的妙奥,仿佛在他的手下尽情的演绎。 忽而,大闲身下的池水好象是受到了宇宙的引力,先是旋涡不断,池浪滔天,继而又是水龙腾渊,在‘轰轰’的水流撞击声中,一条巨大的水龙,夭矫雄骏的扑向了七彩手套。 望见水龙出场,底下众人,均是瞪大双眼,瞧着这幕惊险场面,俱自暗忖:也不知是水龙厉害,还是手套厉害? 呼啸疾驰的七彩手套,汹涌奔腾的水波巨龙,在它们相撞的一刹那。除了深具信心的两个决斗之人以外,其余众人,即便是一直微闭双眼的无风自动,也是小眼极睁,望着全真道术与魔教法宝“摩尼手”即将发生的动魄一击。 没有巨大的响声,没有惊心的场面,更没有众人期望的一决胜负。两相的碰撞,竟是一个平淡的收尾,先是七彩手套的猛烈钻击,再是水波巨龙的四下溅散。但是,任那钻劲再是如何的激厉狂猛,可是遇到了水的阴柔,依旧是枉费功夫,惟有‘铛’然落地。 萧枫瞧着眼前一幕,陡然忆起了道教老祖的一句话,“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道祖的这番深奥理论,他相信道宗里的许多前辈宗师,也是随意听之,随意解之。倘若不是亲自去询问道祖,那么这理解的答案,恐怕也是众说纷纭,各有各理。 想想自己,原本对这番话,也是解之甚粗,了之极微。可适才定格在自己脑海里的互撞情景,却是让自己,深有体会,大有领悟。 至刚至大与至阴至柔间的相生相克,相依相存。其一动与一静,当真是动静不已,绝无止息;动静无端,循环往覆。无动无静之刻,方能造化天地万物。 须知,萧枫一生事务繁多,坎坷不断,除了在阿尔卑斯山中,有了四十年的静悟时光,其余时间,都是奔波连连,片刻不得安宁,是故对于那些,需要静心参悟的道之妙理,委实不曾多加揣摩。本身所具有的,也就是在崖山海战,破碎虚空的那一刻,心领神会了些。 可他脑中的道藏丹经,却是堆如山,广如海,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在王宜昌的自然课上,妙悟自然之道,在这大闲与魔教少年决斗之刻,领会到道祖的妙语深理。 这时,甲胄少年瞧了眼悬浮于太乙池上的大闲,忽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朗声说道:“好,好个牛鼻子,果然有些真本事!”语声甫毕,当下右手虚引,那落地静躺的“摩尼手”先是微泛异光,随即呼啸而回。 “噌——”的一声脆响,“摩尼手”牢牢的套在了他的右手上。 甲胄少年走前数步,朝着大闲沉声道:“牛鼻子,俺可要用真功夫了,你得用心点,记得还要用力些,省得让俺爽不够!”说到这,忽又很突兀的说道:“哦,俺唤龙飞,你得记住,别到时有人问起,你还不知道是谁揍了你!” 大闲听到这番浑话,亦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心下当真是窝囊之极,直觉自己堂堂一个正派领袖,竟而被个浑人如此言语戏谑,实是衰霉透顶,无颜到了极处。当下大声道:“小子,放马过来便是,别老在那废话连篇的糊弄人!” 龙飞道:“俺没糊弄,俺师傅说过,只要有人可以挡得了“摩尼手”的凌空一击,他就有资格,可以知道俺的姓名。” 大闲殊为不耐,觉得和个浑人这般说将下去,委实太丢自己的颜面。索性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挥引起身下的太乙池水,在周身布起了一片浑圆的水幕,在月色的照耀下,朦朦胧胧的如同初始的星河。在全真弟子的眼里,此时的掌教,宛似仙人临波一般的丰采飘逸。 须知,大闲因是水之体质,是以对这水系道术实是精研甚深,眼下既是凌空于太乙池上,当真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 龙飞见他已有行动,不由怪叫一声:“哎呦,牛鼻子挺阴的嘛!”说完,但见他身发紫光,右手举天,一股粗若儿臂的紫色光柱,当即从“摩尼手”中射将而出,汹汹冲天,贯穿苍穹。 须臾间,天际的黑云被紫色的光柱,搅拌的滚动流泊,翻腾积涌,有的聚集成群,有的飘荡不定。“摩尼手”背上的三颗蔚蓝色宝石,此时也相继射出了三缕蓝芒,与紫光交织缠绕,速融一体。 苍穹的异变,引发了天象的絮乱,阵阵的狂风,卷起地上的沙砾,变得黄蒙蒙的一片。四周的空气,也好似骤冷,那昏黑的天穹,仿佛要降了下来,沉甸甸的让众人,直透不过气。在此胜负即分的一刻,固然是黄沙迷眼,风暴刮目,可是场下的众人,依旧是强睁双眼,凝神聚视。 龙飞叱喝一声,那道紫色的光柱,恍如是倾塌的撑天力柱,直直的向大闲,倒了下去。 威凛若此的气势,纵然是萧枫,也是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魔教的少年,竟有偌大的本事,可以使出这般威力无匹的攻击。心慌下,不由担心的瞧着大闲,寻思:若是大闲有危险,那我定是要救的,可是不到岌岌可危之时,自己却亦不便出手,毕竟大闲是本派掌教,倘若连个魔教少年,也应付不了,岂不让人背后笑话。他丢脸事小,可全真丢脸事大。 魏重岳瞧见紫色光柱的劈天威势,登时揪心不已,急忙间,竟而趋前两步,若非萧枫及时拖住,相信他已然冲到坛上,为大闲去挡这一击了。 王少虚见到龙飞的倾世一击,顿时神色突变,思绪纷乱,本道这魔教,仅有无风自动,可以与自己相提并论。怎料,先是左使桑珠元音教自己大吃一惊,眼下又是这右使的暴戾狂横,看来,自己要谨慎些才是,莫要让无风自动耍了自己。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四章 摩尼七星 下 时下场上众人,恐怕惟有大闲是意定气闲,胸有成竹。只见他周身的水雾,愈来愈是浓厚,急速滚涌中,很是突兀的化成了漫天的水球雾罩,倏忽间,又是凝聚为一个怵目惊心的冰魄寒球。只见他既凝重,又轻松的把那冰球,缓缓的托往上空,那种举重若轻的凛然感觉,委实让全真弟子有股膜拜的冲动。 冰魄寒球刚离身三丈,便闻一阵‘嘎哩哩’的碎冰之声,从虚空传来。透明晃晃的冰球,此刻已与那挟着磅礴气势而来的紫色光柱,在半空相遇。光柱的威烈,冰球的厚实,在大闲的顶上苍穹,演绎出了惊心动魄的拉锯。 两方之人均是紧张的瞧着自家的出战者,惟恐他们有甚不测。 王少虚那方还好些,毕竟这少年是魔教的右使,纵然是战败身亡,与自己却亦干系不大。而且,倘若这右使一命呜呼,还能减少些自己的威胁,日后与无风自动,商谈国土边疆时,自己亦能多些把握。毕竟再好的盟友,也要有让人家看得上的实力,不然,岂非只能摇旗呐喊,作一喽罗。 全真之人,那是个个揪心,人人担忧,只因大闲虽说少了些掌教的威严,有时甚至会胡说八道,丢些全真的颜面,可是他的嬉皮笑脸,没上没下,却是让众弟子感觉到温馨与亲和,这种感觉,是仅次于祖师姑的。 而他平时对后进的弟子,亦是照顾有加,关心倍至。在这些修真门派里,全真弟子能有这么个慈蔼可亲的掌教,他们是暗自庆幸,别派弟子却是羡慕不已。 望着场上的惊险拉锯,魏重岳担心的向萧枫问道:“萧公子,你,你看谁会赢?”时下的场面,凭他的眼光,确实瞧不出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可由于心中的焦急,促使他,向心目中功境绝高的萧枫询问答案。 未待萧枫回答,一旁的清净门掌门妙一道姑忽而说道:“魏师兄,你怎忒怪,萧公子手无缚鸡之力,你怎问他?” 魏重岳此时不想多加解释,或是过于罗嗦,只是淡淡道:“妙一师妹,有些情况,你不了解,待下为兄会与你解释的。” 如此一说,妙一道姑自亦不再发话,也是和魏重岳一般,瞧着萧枫,看他会有如何说法。心忖:难道这萧公子是个不露真相的高人?那倒要仔细的听听他会有什么说法。 萧枫揉了揉鼻子,被他们这样看着,确实让他浑身不适,只因眼下的僵持局面,他也是费解难猜,如何让他说得出个所以然。当下尴尬的说道:“萧某这刻也看不出,待会再说。” 魏重岳甚是失望的说了声:“哦——” 而妙一道姑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待萧枫回头看她时,她又故作不晓的迳自打量起了坛上的决斗。寻思:魏师兄请来的这个高人萧公子,原来是个南郭先生,仅是一个问题,就把他给难住了,倘若问题再多点,只怕他会和南郭先生一样,就此逃之夭夭。思量至此,不禁为魏重岳的心思单纯,容易受骗,感到万分好笑。 身在虚空的大闲,是暗自懊恼,没想到这个魔教少年,厉害若斯,紫色光柱的强猛压迫力,纵然自己结合了两种至高道术的璀璨冰球,也是仅堪抵顽,不能回击。 思忖下,不禁又想:起初还想藏拙,等与桑珠元音对峙时,才突然祭出祖师道袍,让他尝一下,被人骤然袭击的滋味。可眼下的情势,惟有提早使用,方能击败这少年了。 但见此刻的龙飞,双脚已是深深的扎在土里,直没腿弯;身上的哪件半身甲胄,光芒大作,黑龙围绕,须发飞舞下恍如是地狱出来的魔神,狰狞可怖。 这时的他,也是暗恨心头,暗骂道:什么地方不好比武,非要到这有结界的地方来,害得“摩尼手”的威力只能发挥出大半,不然,早就教这牛鼻子,去见元始天尊了。 念及于此,忽觉那牛鼻子似有不对。同时,紫色光柱所遇的抗力,也是愈益顽强,大有立时扑击而来的趋势。急忙放眼望去,只见牛鼻子突然间震散自己的灰色道袍,露出一件光彩霞霓的黑丝道袍,上绣七颗硕大的金星,每星之间,尚用银色的丝线,串连一起,形成了一幅北斗七星图。 魏重岳见及,激动的喊道:“祖师法袍,祖师法袍,这下师兄没事了!”听到魏重岳这般肯定的喊叫,一众全真弟子,瞬时放心不少,但那睁大的眼睛,却是依旧瞪圆,想看看本门的这件祖师法宝究有何等神异的表现。即便萧枫,也颇想瞧瞧师门法宝的威力。 大闲低沉的吟诵着口诀,随着口诀的响起,道袍上的七颗金星,循着宇宙的妙奥,缓缓的运动,忽而各自疾吐出一缕光柱,与天穹间的星辰,遥相互应,须臾间,七道光柱回拢自身,涌进了大闲的身躯。 整件法袍如同灌满了风,在奇异的耀眼光泽中,那个璀璨冰球,便似有了只无形的巨手,在后推动,急速的向龙飞迫压过去。 龙飞本就觉得抵挡艰难,手臂发麻,此刻更是胸腔喷血,浑身瑟瑟,可由于武勇的信念,仍然让他在颤抖中勉力顽抗。 就在这万均之际,本当今日定无幸免,怎料那七星道袍所发出的破天光柱,由于和结界的力量,是同源共力,故而刺穿结界,使得龙飞的“摩尼手”,完全发挥了自身威力。龙飞陡觉手中先是一轻,继而重若泰山,须臾之间不遑多想,即忙全力还击。 两相强烈的碰撞,只闻一记巨大的“轰”声,便如是整个终南倒塌了一般,直至光柱消失,冰球碎裂,地面的震动,却依旧是微震不断。 如此骇人的场面,教一众低阶弟子,直觉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下俱自思忖:日后,倘若我有这两人的一半实力,就算让我做牛做马,那亦心甘情愿。 大闲被两件法宝的余劲,震的如同炮弹似的直撞山崖。龙飞却是委顿在地,狂喷鲜血,仿佛己是死了一般。 就在大闲将要撞在山崖的那一刻,陡见一道光影在空中掠过,眨眼之间,一个年轻人托着大闲意态潇洒的踏虚而回。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五章 武圣再世 上 王少虚激大双眼,不信的望着那年轻人,心忖:倘若是我去救大闲,恐怕亦没他这么及时。沉吟半晌,转念又忖:是了,多半他预先知道大闲会撞击山崖?眼下除了这个解释以外,那么剩下的猜想,实在是太吓人了。若真是如此,今日的事情,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思至此,转眼打量无风自动,瞧他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下不禁气恼,寻思:你个死猪头,也太会装了,总是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哼,看你那猪样,贫道就恨不得生煮活剥了你。 其实王少虚又怎知道,无风自动时下的焦虑心情,比他更甚。左使桑珠元音获胜而归不负众望;可右使龙飞,却昏迷不醒,失去了战斗力。如此一来,虽说还有符?系的相助,不至于即刻溃败,但是凭王少虚的自私自利,不定会作壁上观。倘若妖族的盟友,再延误时辰,自己等人岂非让正道修真,各个击破? 萧枫返回全真阵营,把大闲交给了欲有千言的魏重岳,阻止了他的谢意,微笑道:“魏先生,你还是先看看大闲真人怎么样了?”其实,萧枫在返回的途中,已然用神视探察过大闲的经脉,晓得他无碍,方才如此淡笑自若。不然,按着萧枫时下的座右铭,早已冲到无风自动跟前,与他大战个三百回合。 魏重岳得他提醒,急忙想接过大闲,怎料大闲在萧枫的灵力疏通下,已是全然无恙,瞧见魏重岳的双手伸来,当下嚷道:“不用,不用,肉麻死了。”语声甫毕,随即自行跃落地面。 魏重岳见大闲这般轻松自若,心中更是高兴,刚想再次感谢萧枫。 萧枫即已说道:“魏先生,举手之劳,若你要多礼,便是瞧不起萧某。” 大闲笑道:“好你个萧兄弟,果然爽快,那我们就不罗嗦了,省得被你训斥!” 魏重岳听师兄都这么说,当下亦就不再多礼,先是随着大闲‘呵呵’笑了数声,继而担心的问道:“师兄,萧公子,没想到魔教之人的实力,竟是这般厉害,我方连派两位绝顶高手,却是一平一负的结果,这可如何是好?” 萧枫道:“不须担心,不是还有个大悲神尼吗?” “贫尼的实力,不过与王少虚差相仿佛,可是那无风自动,应该如何对付才好?”大悲神尼见得大闲被萧枫所救,随即跟来探询伤情。听到萧枫的话语后,当即与萧枫解释了起来。 萧枫淡笑道:“你们不是还有个绝顶高手,没出来么?” “谁——?”三人齐齐讶问道。 萧枫说道:“就是这结界的创造人。” 三人一听顿时各自叹气,大闲说道:“萧兄弟,你有所不知,这结界本是敝派的祖师姑所创,可她老人家时下已隐居于本派圣地。并且也有谕旨,若非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就不要随意的去烦扰。她是不想再历这红尘俗世了。眼下若是为了这许琐事,去打扰她老人家,贫道委实心感不忍。” “哦——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萧枫又道。 这时,无风自动见他们在坛下,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甚?忽而说道:“诸位,不要不知好歹,也不要不甘示弱,常言道,世间万物不破不立,惟有不法常可,方能成就不世之功。是以,你们这些正道各派,实也应该不落窠臼的破一破了。惟有如此,才是诸位时下的不二法门。诸位,也是不痴不聋之人,尽可想想。我可不爱虚假。” 大闲听他胡言乱语,不由怒道:“放屁,我们输了吗?谁输谁赢,现在还不知道呢?到时,你个老小子,别跪下来求我们,才是真的。” 无风自动沉声道:“诸位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是诸位不堪造就,只想着双方不欢而散,那本座,也就不管不顾了。哼哼,我可不爱虚假。” 大闲又道:“那个要你顾了,那个又要你管了,是你自作多情罢了。” 无风自动也不去理他,双眼望着王少虚,意思就是说,我们魔教都出了两人了,难道你想不劳而获? 王少虚是聪明人,自是领会他的用意,当下朝下面的一众弟子问道:“哪个愿意下场?” “贫道愿去会会!” 王少虚循声望去,原是灵宝派的掌门宣华道长。 王少虚嘿声笑道:“呵呵,宣华道长能够自愿请命,本座当真欣慰。好,好啊!” 大闲与大悲见王少虚派出灵宝派的宣华道长,不禁各自沉吟,思忖这一场该是派谁出战为好?原来这灵宝派的绝艺,便是驱尸术,其术法说它厉害亦可,说它不堪一击亦可。 这术法攻击的强弱,全就在于所驱的僵尸身上。倘若那具僵尸仅是寻常之人的百年尸首,那么普通的道门弟子,也可轻而易举的击毁;如若那具僵尸,是千年以上的魔煞尸,只怕是天界仙人,也要双眉大蹙,无计可施。 二人思量下,俱自想到了九华大轮庙的弘一法师。若是用大轮庙的地藏真经,来应付这些怨气冲天的僵尸,实是易如反掌,举手之劳。可是弘一,适才被桑珠元音的“紫金钵盂”重重的砸击,眼下的伤势委实不宜再次出战。正当二人苦恼之际,五台清音寺的主持方丈,寂空大师走了过来,说道:“二位道友,也该轮到老衲出些绵力了。” 三人互相而视,随即各自微笑,当下便决定了由寂空大师出战宣华道长。 寂空大师飘然而起,脚踏祥云,缓缓的落在了大坛之上。身形间丝毫不带火气,双足刚一落地,便双手合什,向宣华作了一礼,沉声道:“道友,前方魔障重重,回头方是极乐。老衲劝道友息了那名利心,孽戾欲,重回正道。”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五章 武圣再世 中 宣华道长听了寂空的一番劝戒,瘦削的脸上满布不屑,捻着腮下的黑须,讥嘲道:“寂空,你如此的唠唠叨叨,莫不是怕了贫道,既是如此,你尽可讨饶一声,贫道放你回去便是。”语声甫毕,随即朗声大笑,状甚欢愉。 底下的一众灵宝派弟子,自也随着掌门一起鼓噪吆喝。 大闲与大悲不禁暗皱双眉,心想,这些符?系的弟子,在王少虚的率领下,只见红尘,不思悟道,与那些俗世混混有何不同。 寂空大师瞧宣华死不改悔,执迷不悟,亦不愿与他多加饶舌。足下祥云再现,右手托天,掌心在金芒一耀后,突现一金幢,当头喝道:“孽障不改,老衲替佛除之。” 说完,金幢浮天,漫天放光,光影里隐隐盘坐一金身菩萨,身披袈裟,手执如意,身旁卧蹲一只锦毛狻猊,大耳肥硕,秃额短鬓,其状憨掬。 宣华惊呼一声:“文殊智利幢!” 不过他也不慢,手上金铃“当当”摇响,须臾间,从铃中冒出一股黑色的浓烟,满布半个大坛。顷刻后,黑烟汇融,聚成一个身高三丈,眼似铜铃,浑身漆黑的甲胄僵尸。手中尚执一杆墨色长枪,枪如龙身,上缀鳞片,闪闪湛湛;枪尖之硕大,只怕也是华夏唯一,堪称古今之最。 宣华口中念念有词,甲胄僵尸脚睬七星,枪劲如风,盘盘旋旋里,长枪舞起一股飓风,当真如黑色神龙,张牙舞爪,狞厉可怖。 瞧着这般景象,大闲不禁担忧,自语道:“没想到宣华的僵尸,虽没千年,却亦臻至尸将级别,只怕寂空大师要费些功夫了。” 此刻,双方尚未交战,妙一道姑由于适才见到萧枫的绝世身法,已然对他甚具信心,又加大闲的一番自语,故此信口问道:“萧施主,你瞧这场决斗,谁会胜呢?” 其余之人听得妙一的询问,亦是颇为好奇,顿时侧耳倾听,想要晓得萧枫会对眼下的这场龙争虎斗,有何说法。 萧枫笑道:“道姑,你这般问法,当真难煞我也,他们二人有甚绝技,有何法宝,我俱不晓,如何让我凭空猜测得出胜负?” 妙一大羞,说道:“惭愧,请萧施主见谅!” 萧枫莞尔道:“无妨,无妨,若想知晓胜负,我们定神细看便是。” 魏重岳接口说道:“今日就是祖师姑不在,不然,凭她老人家的眼力,定能予晓二人的胜负。”言语里,对祖师姑的敬重,委实明显万分。他因萧枫适才解救大闲,虽说心中感激,但又怕萧枫瞧低了全真一脉,故而抬出祖师姑来增些颜面。 萧枫三番屡次的听他们提起全真祖师姑的渊博学识,旷世才华,心下好生仰慕,不由叹道:“萧某此来,可说是见识大增,只叹未能聆听到贵派祖师姑的淳淳教言,当真可惜得很。” 魏重岳慰道:“萧公子不须丧气,等大会结束,魏某去求一下祖师姑,相信她老人家会答应见你一面。倘若萧公子有此机缘,或许在修真心得上,亦会大有进益。” 萧枫双手虚抱,向魏重岳一揖,微笑道:“那萧某这厢就先谢过了,只是贵派祖师姑的道号唤甚,斯时,萧某又该如何称呼?” 魏重岳微一沉吟,即道:“本派祖师姑虽为长辈,实乃俗家之人,萧公子到时唤她声前辈即可。祖师姑的俗家名讳,魏某实不敢宣嚷于口,还请萧公子见谅。” 萧枫刚想答话,怎料无风自动忽而在远处沉声说道:“有甚不可说的?不就叫唐雪吗!只是她时下的生死,还不晓如何呢?我可不爱虚假。”说完,当即“嘿嘿”的笑了数声。 他适才瞧见萧枫的掠影身法,心下着实震撼,故而对萧枫的片言只语,举手投足,均是注意得很,时下听见魏重岳的话语,登时大为不服,忍不住讥屑出声,笑他吹嘘。 萧枫听得“唐雪”二字,当真如晴天霹雳,惊雷炸响,心儿怦怦犹自不信的再次问道:“你,你再说一遍,她,她叫唐雪?” 无风自动见他神色激烈,心感不解,但又不想得罪萧枫,当下又道:“叫唐雪又怎的?不就叫唐雪么!又不是叫王母娘娘,本座是不会惧她的。我可不爱虚假。” 萧枫待他话音落下,随即一把抓住魏重岳的衣襟,大声道:“快,快带我去见她!我想见她,她在那,她在那啊?”整个声音,随着言语的继续,音量也就愈益的巨响,说到最后,那大嚷的音波,已把魏重岳震得鼻耳出血,萎靡不振。 此刻的萧枫恍如疯了一般,似癫似痴,如同着魔。 望着肌肉痉挛,神情可怖的萧枫,魏重岳骇然道:“萧公子,你,你先放开我啊!”一边说,一边还想挣脱萧枫的抓力。 拽着魏重岳的萧枫,见他兀自拉扯不休,不禁恼怒道:“快说啊,雪儿在那里,你倒是快说啊!” 他的眼里,除了雪儿以外,其他人俱已变成陌路。时下的状态实已神志全失,迷迷茫茫,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即刻要瞧见唐雪。倘若有人阻拦,自当是遇神弑神,见佛杀佛。那里还有半丝的清醒。 大闲和大悲望见萧枫的疯态,以为他是受了无风自动的暗算,二人互视一眼,随即双双抢上。大闲并指成剑,剑气凝缩,想制住痴癫的萧枫;大悲径自挥掌击出,右手在虚空里,忽吞忽吐,时抓时捏,想要把魏重岳从萧枫的手里救出。 但是二人的攻击,焉能击得破萧枫三教功诀合聚而成的护体神罡。 二人刚接近萧枫丈许开外,即被他的护体神罡,远远的弹飞。大悲直直的撞向数丈外的一棵虬松,之后又滚落于地,口吐鲜血;大闲被震得如同一只断线的纸鹞,摇摇摆摆的先是升至半空,然后又跌落于全真派的人堆里,幸好全真的各门掌门联手把他接住,方才不至出丑,不过那形象,也委实让人惨不忍睹。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五章 武圣再世 下 众人见得这般结局,俱是倒抽冷气,心想:当今世上,能挡得了大闲和大悲的连手进击,只怕寻不出一个,可如今,这么一个年轻人,竟是手不动,脚不移,单靠自身的护体罡气,即轻而易举的把他们二人远远抛开。这等景象,实在太教人不可思议,简直是神话传说,难道这个年轻人是天神?亦或是仙人? 大坛上激战正烈的寂空与宣华,也各自息手,均是用惊诧的眼神望着萧枫;此刻的太乙池畔,除了萧枫的咆哮声,每一人都没有发出声响。只因适才的场面,他们还未醒过神来,依旧处于身心俱震之中。 此时的魏重岳已然被萧枫的音浪彻底震昏,可萧枫兀自不放开,依旧在大声叫嚷:“快告诉我雪儿在那啊?……快告诉我雪儿在那啊?……”只见他嘶声狂号,胡奔乱走,被他撞倒者,不是昏迷不醒,便是远远弹开。 那浑大的音浪,汇作一股举世无匹的磅礴气浪,从萧枫的身周,散发开来,汹汹涌涌,便如那惊魂的涛啸,一波一波的向外排发。 除了数个颇有实力的各派掌门,其余低阶弟子,恍如是遇到了旷古未有的飓风,把他们吹得东倒西歪,左右摇摆,有些入门不久,实力低劣的弟子已然背顶崖壁,脸面抖动,手足更是失去知觉,无法自理。 王少虚见到萧枫这般威风,不禁又妒又恼,当即右手向空虚捏,手中即已多了一只镂满道家符咒,玉质细腻,做工精美的玉钟。只见它通体明莹,异光流彩。 王少虚急声念咒:“天地玄宗,万气根本,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随着他的咒语完毕,哪只玉钟无声无息的腾空而起,须臾后,庞涨若丘,在一阵异香袅袅下,宛如一座白色的山峰,向萧枫压顶而去。 萧枫神失志迷,也未有提防,当即被那座玉钟,置于钟下。 直到此刻,众多修真方才稍稍缓气,互视之下,发现各自的神情,兀自惊魂未定。王少虚却是在旁顾盼自威,不可一世,心想,大闲和大悲连手进击,尚且被这青年举手即退。而贫道不过用了件法宝,便把这乱源制服,哼哼,你们时下应该晓得,日后究是跟谁了吧? “轰隆隆——”数声巨响,突然传入众人的耳内,闻此异响,众人顿时惊栗于心,心寒不止。 即忙循声望去,原是四周峭崖上的山石,从上而下的滚动之声。大大小小的山石,本来是屹立绝壁,傲视大地,经那数千年的风吹雨淋,依旧巍然不动。但今日遇到萧枫的咆哮声浪,终是晚节不保,直坠落地,与那些地面沙砾混为一谈,化作劣土。其中之冤屈,当真是无处可诉。 众人见得这般景象,不由暗暗匝舌,俱自思量:那年轻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却有偌大本事。只怕他还真是神仙下凡,不然,焉能有此威势。 过了半晌,声息渐微,就在众人均以为已然无事之际,那只昆仑玉钟忽而又是庞涨开来,先是持续不断的变高变大,仿若万仞高山;继而是愈缩愈小,恍如一只把赏玩鉴的桌上古玩。时大时小,时宽时窄。 有些刚刚恢复行动力的低阶弟子,心胆俱栗的早已躲藏了起来,有的躲于树后,有的藏于石下,但每一人的双眼,却是舍不得闭上,依然盯视着那座玉钟,瞧它到底会有如何的惊人之举。 一众掌门,均是骇然,忙即各自运功,护住全身,以保万一。 忽而,“咯咧咧”的一阵声响,只见那玉钟的表面,骤然裂开了无数条的细缝,交叉错绕,蜿蜒盘曲。王少虚大惊,口中即忙念起玄玉宫的收钟法诀。可时下的玉钟那里会睬他,陡闻“轰”的一声巨响,那座玉钟被炸得支离破碎,片玉不存,登时化为齑粉悠悠荡荡的融于空中。 待齑粉烟雾散尽,从中现出一人,只见他浑身金甲,神威凛然,手中尚且拎着魏重岳。身后一对庞大的金色羽翼,轻轻的拍展,吹开了想要黏附身上的灰尘。可是拍展的劲风,却是大了些,那风先是螺旋卷起,继而更是愈卷愈大,最后竟然化作飓风,浩浩荡荡的从中排开。即便是哪些功运全身的各派掌门,也是被刮得踉踉跄跄,站立不稳。 时下众人,脑海的思忆里全都联想起了一人,那个人可以说并不是人,他是一个神,一个让华夏万众顶礼膜拜的神。眼前这人真的就是他吗?众人禁不住的怀疑自己的双眼,更加怀疑自己的想法。 王少虚颤栗问道:“你,你是谁,你到底是何人?”他对于自己的法宝,能够困住武圣片刻,委实让他难以置信。 “雪儿,雪儿,你在那啊?在那啊?……”那人并未理睬王少虚,迳自轻轻的呓语,尤其当念到“雪儿”这两个字时,温柔无限的悲鸣声腔,恸极恋人不见踪影的戚哀神色,当真令人油生怜惜,徒增伤悲。 他这么一人凄苦地念叨着,那股黯然,纵是佛门弟子也均感心下恻恻。 正值众人心惊惶惶之时,一个悦耳的仿如是月宫之音,忽而传来,“萧大哥,……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那金甲人“呼”的一声,回转头去,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个广袖华衣,面蒙丝巾的高雅女子正悬浮于半空,在亮若白金的月辉耀照下,明显看得出她眼角噙泪,滴滴闪光,染湿了大半的丝巾。 金甲人迟疑问道:“你……你是雪儿?” “萧大哥,这……些年……你……好么?”柔美的嗓音中,蕴涵着无限的关爱,以及万般的怜惜。那悠悠的声音,直教眼前之人心旌荡漾,澎湃不已。 金甲人堪堪听完这句话,随手便把魏重岳掷出,直抛大闲,继而凌空飞起,冲向那蒙面的女子,口中还嚷着:“我就是,我就是萧枫,我就是啊!” 那女子,也激动地冲将过来。 银洁月辉下,虚空里一金甲威武男子与一衣裙飘飘的女子就这么在半空紧紧相拥。 萧枫轻轻地拉下了蒙面的丝巾,手心里感触那温热的湿湿;血红的虎目,凝视着这张在梦里不知萦回了多少遍的绝美玉颜,痴痴地说道:“雪儿,这,这不是梦吧?” 雪儿珠泪簌簌,泣道:“不是、不是……!”说到这里,她委实感触万分,千年的修心养性早已不知丢弃到那去了。接着又道:“萧大哥,我原……原以为这辈子,再亦见不到你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看见你,好想,好想……”说到这,由于心绪的激动,雪儿已是说不出话来,迳是酥胸颤动的一抽一泣。 萧枫爱怜地抚摩着雪儿的秀发,说道:“雪儿,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被他这般体贴的一说,雪儿更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凄怨,如泣如诉道:“不管有多苦,只要能够见到你,我便心满意足了。” 萧枫不禁怆然,双手很是用劲的搂抱住这具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柔美娇躯,热泪盈眶下,也是哽咽着说将不出话来。 二人就这般旁若无人的缠绵缱绻,深情无限的互相凝望,恨不得把那失去的千年岁月,一并追将回来。 别离时的酸楚,如今重逢的欣喜,当真令他们二人,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六章 妖魔乱舞 上 众人望着凌空拥抱的两个男女,心下俱是想法各异,有鄙夷、有羡慕、有嫉妒、也有诧异,就是没有祝福。 这时,魏重岳在大闲的治疗下,已然醒转。他瞧见本门的祖师姑与一个陌生男子,就这般众目睽睽下当众搂抱亲昵,先是愕然,继而羞愤,急嚷道:“祖师姑,他,他是谁?你,你怎么……?”余下之言,委实教他难以启齿。 听见魏重岳的叫嚷,萧枫从意醉情迷中清醒,回首道:“魏先生,你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魏重岳大惊,由于他早已昏迷,故而对之后的发展,实是一无所知。眼下瞧见一个长得酷似萧枫的男子,身着甲胄,背挥羽翼,更且重要的便是,双臂间尚且搂着他心目中,一贯敬若天人的祖师姑。而且看两人的神情举止,缠绵眷恋似也大有情义,不由说道:“你,你是萧公子?”语气间的疑问,显然无疑。 遇见雪儿的萧枫,早已是神清气朗,不复疯狂,看着他依旧怀疑的神色,失笑道:“是啊!我便是萧枫!”打量间,发觉魏重岳神色萎靡,形态虚弱,不禁大为歉疚,又说道:“魏先生,适才委屈你了,萧某在此向你致以深深的歉意。”话音落下,随即向他弯身作揖。 魏重岳摇手道:“这倒不须,只是,只是你诳得我好苦,原来你早已与敝派的祖师姑相识。还说什么,要我带你前去。” 听完魏重岳的责备,萧枫轻叹一气,说道:“魏先生,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有暇,萧某自会细细道来。” 此刻萧枫依旧是单臂环搂雪儿,除了适才的作揖,他是半刻也不想松开,生怕这仅是一场漪梦。只是他想到,即便是一场梦,也要把它牢牢得抓住,直至永远,不再醒来。 王少虚瞧着萧枫一边亲热,一边说话的模样,顿时也顾不了什么武圣不武圣了。直觉心中一直渴想的女子,被另一个男人如此亲狎,且她还是一副颇为享受的神态,不禁恚恨难当。 恶声恶气的说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在此光天化日下,这般思淫泄欲,实让贫道瞧之不惯,还不快快滚开。省得污了贫道的双眼。”嫉忿之下,连向来忌惮的祖师姑,他都无畏无惧了。 王少虚若是单骂萧枫还好。 由于萧枫今日得逢雪儿,实是心愉胸畅,乐不可言,至多亦就付之一笑罢了。可王少虚的话语里,竟是带上了雪儿,这可犯了他的大忌,当下双眼怒盯,直欲活活把他劈开。 雪儿倒无多大反应,只因今日能够遇见萧枫,已是她千年以来,最为高兴的一桩事,只觉着此刻人生已臻极美之境,以此愉悦心情,如何发得出火来。尤其她眼下只想着和萧枫天长地久,永不分离,那就更不会去管这些俗世尘嚣,人间戾言。 王少虚虽说心底发寒,浑身战栗,可当这各门各派之前,依他的性情,却亦拉不下这脸。尤其那昆仑至宝“定魂钟”又被萧枫震毁,这累积的怨怒,焉能教王少虚就此轻易的偃旗息鼓,当下是强自说道:“怎么?兴你们做得出来,还就不许别人说道?” 萧枫陡听之下不由大怒,雪儿在他心中当真是神洁不可侵犯,眼下被这贼子,如此亵渎,怎不让他愤恨。随即功凝双目,气运印堂,陡见两道金光灿灿的针形剑罡,“呼哧”一声,从萧枫的眼睛里激射而出。 王少虚骇然,他适才气焰嚣张,也只是看萧枫伫立云端,手抱雪儿,自当是无暇对付自己。即便是要出手,那也须得到了近处方可。不是取用兵刃,也要祭出法宝。这样的话,自然足有空裕和他理论,或者可以挑拨适才那些被他撞伤之人,向他讨还公道。 谁知萧枫竟而手不动,脚不抬,毫无预兆的便是两道寒势凛然,壮气森森的金芒剑罡不宣而来。 先不说他对萧枫适才的疯狂,兀自心有余悸,不寒而栗,时下且还毫无余裕筹思对策;单讲他玄玉宫,素来便是着重符?道术,对于那阴阳五行,神符秘咒,自是了如指掌,精擅至极;但对于这些道家技击,剑修秘法,却是远逊于终南一脉。 况且那剑罡浩浩荡荡,恍若无摧,他那敢直撄其锋,当下也顾不着什么颜面,什么尊严,先保住这条性命再说。顿时心急慌忙,狼狈不堪,又加连滚带爬的逃遁开来。 萧枫本也无意取他性命,只是嫌他鸹噪,方想小惩一番,故此那剑罡是直直而去,直直落下,目标既无,自亦重重的破地射入。 先是无声无息,如同切腐般的穿入地内,继而地面微一抖动之后,又是颤颤崴崴的裂开好几道大口,最后更是“轰嗵”一声,只见那破裂的地面,瞬时塌陷成两个直径有丈的椭圆形大洞。 场下众人见了这偌大的一击之威,当即呆若木鸡,宛如石人;心下的惊骇和悚惧,确实到了极处。旁观的众多修真里着实不乏剑道高手,可自忖和萧枫这一击之威来相比,那是万万不及,差之千里,骇异之余,不由尽皆钦服。俱自忖道:幸好他适才发疯时,未有施展那无坚不摧的金芒剑罡,不然,这伤亡未免就大了。 眼下的王少虚是心胆俱裂,瞧着那地面陡现的两个巨坑,不禁寻思:倘若自己避得稍慢,又或是强逞硬上,那么自己的百年修为,非但要尽化泡影,而且这条老命,只怕也要送在此处。到时,那梦里的荣华富贵,至尊至荣,也将成为一个笑话,这结果当真是不敢想象。 思至此,王少虚的额上,冷汗涔涔,直觉得意兴索然,面目无光。可倘若要他再去寻萧枫的茬,那是万万不敢去的了,当下也不说话,迳自缩立于自家阵营,直当无事发生。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六章 妖魔乱舞 中 萧枫见他学乖,便也不去寻他晦气,今日能得逢雪儿,已是喜气洋洋,岂能让这等伪君子,扫了自己的兴致。想到这,即又与雪儿开始了喁喁细语。 可他却是没有想到,时下他和雪儿的种种举动,在他人的眼里,委实荒诞不经,有违礼制。一个是刚过弱冠的年轻男子,一个却是阅历千年的道门前辈,若教众人眼睁睁的瞧着他们亲昵,实乃不适之极。 一直在旁默然无语的无风自动忽而“哈哈”大笑了起来,朝着萧枫说道:“萧公子,你还真是个不拘一格,不同流俗之人,像你们这般不合时宜之事,在他们看来,自是不成体统,可在本座眼里,却是不过尔尔,不如你投我圣教,我当保你无事。怎样?我可不爱虚假。” 他见萧枫形态怪异,功力绝高,心下顿起拉拢之意。何况,若是笼络得了萧枫,那全真派的祖师姑,瞧她眉宇间的眷恋笑意,想来也会随他一起。如此一来,岂不比那王少虚,强上数倍。而且圣教亦能陡增两大高手。无风自动的这个算盘,不可不谓算得甚精。 听他这番言语,萧枫微瞥一眼,晒然道:“我与雪儿缘定千年,早已白首偕盟,何需要你们同意,真是笑话得紧。”他对众人的异样眼神,实是厌恶甚极,只是自己身世怪诞,想来即便说出,恐亦无人会信,由得如此,不如与雪儿多多畅谈,还来得快活。 众人大哗,直觉这年轻人的言语,真是荒谬,他才多大?又岂能说什么缘定千年,简直是胡编乱造,信口雌黄。 大闲顾视左右,心想:虽说祖师姑浮沉千年,阅遍古今,但她远避红尘,不晓俗事;而萧公子风流潇洒,俊美英武;祖师姑自然一见倾心。但据传闻,这萧公子实则风流得紧,祖师姑可莫要让他骗了。念及于此,即问道:“萧公子,你说和本派祖师姑,已有千年情义?你这话,有何证据?” 众人听他这般一说,也俱是点头不已,大为赞同,一时间,众人均想晓得萧枫到底会如何回答这个尖锐问题。只因萧枫的身世,已是明摆眼前,是个俗世的贵胄公子,他又如何能有千年之岁,这话委实教人难以置信。 萧枫甫想回答,雪儿已然软软开口:“大闲,萧大哥真的没骗你们,他确实是我千年前的夫君。而我们又何以会直到如今,方才相遇,这其中的缘由,说来话长,一时间,亦难以讲得明白。总之是我命薄,失去了与夫君千年的相守。”说到这,音调里,已是凄楚难当。 她见众人俱用言语围攻萧枫,尤其咄咄间更有审讯的意味,又见本派掌教亦来参与,不由大起不忍,自是挺身解围。 萧枫闻言,顿感酸楚,涩涩地道:“雪儿,是我不好,是我亏待了你,方才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 雪儿不待他说完,已用柔荑轻捂他的嘴唇,柔声道:“萧大哥,不要这么说,我们的这些劫难,其实可以说是天数使然。倘若没有千年的别离,我们又那来今日的欣喜。” 见到雪儿这般的温柔体贴,又想到自己前后加起的离散岁月,不过数年,可那噬骨的相思着实苦不堪言;而雪儿,却足足有千年之久,那等锥心刺肺的痛苦,自是不言而喻。也不知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想到这,萧枫更是心下戚戚,热泪盈眶,当即谓然长叹:“天数,天数,这天数,害苦了我,也害苦了你啊!”言语间,泪水便跟着直洒了下来,直觉胸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怜。 众人在底下望去,见他们一个是裙裾飘飘,宛如仙子;一个是浑身金甲,俊美神武;倘若不是缘于辈份,亦或是年岁,二人的结合,当真可说是天作佳偶。 又见他们旁若无人的迳自在那卿卿我我,刹那间,心下捻酸者有之,心下羡慕者有之,暗自思凡归俗者,也是不计其数。萧枫与雪儿今日的久别重逢,虽说是欣喜了他们,同时却也害惨了不少人。 真是命耶?运耶? 大闲是无话可说,毕竟祖师姑自己都已表明了立场,倘若自己再不依不饶的穷追猛打,岂非是让祖师姑难堪,而且本派的颜面,只怕也会尽丧于此。当下也不再开口,只是和大悲愕然相顾。 又不禁寻思:这萧公子真有千岁?不过看他眼下的模样,好象和武圣萧枫的‘战斗法相’有些类似,又或者,他就是武圣?可祖师姑也从未说过她的夫君就是武圣呀。唉,这件事情,还真是棘手得很。惟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在众人各自沉思缅想之时,忽而听得谷外金鼓喧天,杀声大振。 片刻后,蹄声如雷,轰轰巨响,直震得满谷修真弟子,胆战心惊,腿股发软。周遭山崖间就好似有着千军万马在奔袭而来。须臾,但见四周绝壁之上,旌旗遮日,刀戈耀眼,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头颅,汹汹涌涌的满布山崖。 一时间,腥风四起,臭气弥漫,山中毛鳞甲兽更是惶惶四散,只怕膏吻恶口。 众人见及是既惊且骇,俱是不晓发生了何等状况,一个个面面相觑,惊疑连连。 但无风自动这会突兀的放声狂笑,直笑得一众功力浅薄的正派弟子,个个捂住双耳,面呈痛苦。大闲与大悲刚想喝阻,可他忽而笑声息止,向山崖间询道:“来者不用问,不定就是妖族的朋友喽?我可不爱虚假!” 未见他如何的过分用劲,只是像闲谈家常一般的悠闲,可是那语声,却是响彻天穹,远远的便传到了对面山崖。 山崖上先是一声虎啸,穿裂云霄,直吹得天边黑云,滚滚四散,好不威风;继而是“磔磔”的怪笑。之后,传来一个锣响般的声音:“不错,无风教主,本帅来得可算及时?”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六章 妖魔乱舞 下 无风自动又是“呵呵”数声,说道:“妖族大义,不容置疑,本座心领了。我可不爱虚假!”话语里虽然满含谢意,可神色间依然毫无波动 山崖上的妖帅接口道:“好,无风教主也是个爽快人,本帅清楚得很,现在由本族三千妖兵,作教主的后盾,你尽可放心的对付这些顽固不化的正道修真了。” 众人闻言,不禁大惊,心想,今日当真是妖魔乱舞了,先是魔教贼子,不请自来;接着又是妖族堂而皇之的兵围终南山。难道说,这朗朗苍天真的到了道消魔长之时? 那妖帅说完后,又是“磔磔”怪笑了数声,忽而又道:“不过那个长翅膀的,无风教主可不能对付,适才若非他震碎玉钟,同时又毁了那结界,我等兴许还寻不到这呢!看他的模样,多半也是我妖族的一员,本帅可不想他命丧于此。” 无风自动听了,自是连连应承。 萧枫听他说自己是妖族的同类,不由失笑。 放眼望去,只见这所谓的妖族元帅,虎头大耳,口似血盆;两面獠牙凸暴,森森寒寒,正是一吊晶白额相;顶上冲天冠,身穿黄金锁子甲,背披大红团云袍,端得是威风凛凛,煞气腾腾。再瞧他双手叉腰,单脚置于一磐石,眼下正微俯虎背,朝下观望。 正值萧枫向上打量间,桑珠元音得了无风自动的指令,已然朝着正道修真开始了劝降:“诸位,只须你们今日降我圣教,或者互结同盟,本教定然不念旧恶,非但如此,而且诸位还能和本教弟子一样,共享荣华,同享富贵。如何?” 众多正道修真听了桑珠元音的话后,俱是齐齐的望着大闲和大悲二人。正道之中,原本有三位领袖,除了大闲和大悲之外,便是那王少虚。可王少虚时下已然投敌叛道,自然不予考虑;而原先的精神支柱,全真祖师姑,瞧她偎依在萧枫怀里的哪种温情脉脉,那更是免谈。是以,他们也惟有听另两位的说法了。 大悲越众而出,朝着桑珠元音沉声说道:“魔教妖人,不许在此灵山胜境,说那污浊之言,免得脏了这的风水。”话罢,随即双眼在正道众人面上缓缓掠过,悲意犹重,微一沉吟后,继而又朗声说道:“各位道友,今日魑魅魍魉尽皆齐出,正是我正道诛邪灭魔的好日子。各位需当同仇敌忾,诛杀群獠!” 其实,这千余名正道修真都晓得今日定是难逃此劫。先不说符?系的叛敌,已是实力去了三成;单是这妖魔云集,便就抵挡维艰;不过为了这郎朗乾坤,即便今日是肝脑涂地,却亦要冒死一击,誓灭群丑。 故而大悲语声甫毕,正道各派均是轰然响诺:“同仇敌忾,诛杀群獠!……同仇敌忾,诛杀群獠!”斯时,原本这些清心寡欲的方外之士,一个个俱是热血上扬,壮意凛然。 望着这些明知必死,依然慷慨赴义,临危不避的正道修真,萧枫不由肃然起敬,血脉贲张下,豪气冲天的大声喝道:“诸位,萧某不才,愿与诸位,齐诛妖魔!” 众人尚未回应,魏重岳已然接道:“好,好兄弟,魏某就知道没看错你,纵是你巧言骗了本派祖师姑,可你的仗义相助,魏某心领了。” 听到魏重岳这般直言不讳的指责自己欺骗雪儿,萧枫不禁暗自苦笑。心道,唉,只怨自己生平所遇,委实匪夷所思,也难怪他人置疑。不过常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想来,只须我日后善待雪儿,关爱雪儿,众人自亦会明了。我也不必解释什么。 思量至此,当下往山崖上又观了须臾,即与雪儿双双飘起,身后双翼由于碍事,自亦顺势敛没。众人见他腾空,俱是心疑道:莫非他想独自一人对付那三千妖兵?又或是瞧着情形不妙,想学那王少虚,趋炎附势? 底下众人的思虑,暂且不说。再说那萧枫往上升浮中,闻着雪儿身上那如兰似麝的香风,陡觉心旷神怡,不由低声与雪儿说道:“雪儿,今日原是我们的良宵,但眼下群妖肆虐,灵山蒙尘,我自当先驱散了他们,再与你好生欢聚。” 雪儿闻言,登时桃生双颊,玉颈粉红,水汪汪的双眸妩媚地横了他一眼,随即微垂臻首,娇嗔了一声:“萧大哥,你,你又胡说什么啊!” 听到雪儿埋怨,萧枫先是不解,但见她一副羞羞答答的诱人媚态,随即恍然,继而侧首笑侃:“哦!我当是何事!原是娘子错会了相公的心意。”说到这,又是‘嘿嘿’笑了数声,说道:“不过望着娘子时下的四射艳光,当真是教相公我色授魂于,心旌摇荡。不管了,我得快点赶跑这些妖怪,也可让我好生的疼惜你。” 被他如此调笑,雪儿更是大羞,浑身瞬时发烫无力,当下檀口轻启,“呸”声连连。 萧枫大笑,直觉此时此刻,便是自己一生中最为心悦愉畅之时。 本还想继续,但不觉间,二人已至山崖白云处,离那妖族的驻地,已是近在咫尺。萧枫遗憾下,当即与雪儿,滞空浮云于群山之间。 顾视下满山遍野的妖族兵将,但见他们,有的头生双角,有的面如蓝靛,有的长嘴大耳,有的身披鳞甲。当真是奇形怪状,狰狞凶怖,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萧枫却是好奇不已,须知他平生岁月,虽然杀伐不绝,可所见所遇,最为异形的也就是那些虬髯碧眼,黄须鹰鼻的欧罗巴人,何时瞧见过这般怪异绝伦的人形兽样。故而,他是一边细看,一边嘴里,尚且发出“啧啧”的赞奇声。 其实,妖族兵将早已望见有人从正道修真的阵营里飞腾而来,按他们的想法,此人自然是正道修真,派出的和谈使者。原想给此人一个大大的下马威,或者是唬得他跪拜求饶,那才叫过瘾。 可让他们,没料到的便是,此人到了咫尺之遥后,非但不发一言,更且毫无表示。而最令他们恼怒的就是,此人竟把他们这些妖族的精锐兵将,视作玩物般的左看右瞧;尤其还与他身侧的哪个女子,指指点点,大有把玩物变为宠物的意味。 如此一来,当真是教他们愤恨不已。 那虎头虎脑的妖帅见萧枫只顾瞧视,迳是不言,不禁羞恼,右手戟指萧枫,不耐的喝道:“呔,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姓名,省得待会做个无名之鬼。”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七章 决战终南 上 萧枫听他大言不惭的呵斥自己,心下好笑,当即朗声说道:“尔等本属山林兽虫,幸天之福缘,方能得现人相,何以今日会冒此大不讳,来这终南山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说到这,忽发觉自己本就是对着虎在说话,又何以说它是“为虎作伥”,思至此,不禁失笑出声。 雪儿也是“咯咯”笑起,银铃般的笑声,悦耳动听之极,犹如那世上最为美妙的声音。 可他们二人的笑声,却把那一干兽妖笑得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妖族元帅见他们临阵噱笑,倒亦不傻,知是小觑自己,心下的羞恼那是愈发的狂涨,当即兽性大发,“哇呜,哇呜”的怒吼了数声,直把那崖顶上几块幸存的危石又是震落谷底,方是罢休。 继而朝着萧枫大嚷道:“小子,本帅瞧你长了对翅膀,当你是我妖族的一员,才不与你一般见识,谁知,你竟他娘的不识相。哼哼,那可就怪不到本帅头上了。谁叫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径,你偏闯来。”说到这,大喝道:“小的们!” 周围妖族兵将齐发大喊:“有——” 虽说妖族种类不同,声音也有高矮,可是一同喊将一字,却是颇具威势。 妖帅志得意满的瞧了萧枫一眼,又大喝道:“替本帅把这小子给拿下!” “喳——” 三千妖族,刹那间,前呼后拥的猛扑萧枫。可刚跑至崖边,忽而想起,有翅膀的还好,尚能飞过去与那年轻人较量,再或是法力高深些的,也能驾起黑云,冲将过去。但是那三千妖族里却有大半,不能飞腾,只能在陆地上拼杀,故而望着悬浮于虚空的萧枫,他们只能是望洋兴叹。 萧枫望着这些长着肉翼,穿着铠甲,也不知该称是手,或是爪的那双东西里紧紧的握着枪叉,恍如漫天乌云,气势汹汹的冲将过来。又见一些奇形怪状的妖物,驾着黑云,狰狞凶怖的随在后头。 一时间,却亦不知该是如何才好。毕竟这些妖物,若非是修炼了数百年,那是万万不能化作人形的。杀光他们吧!似乎有伤天和。尤其今日是自己和雪儿相逢的好日子,倘若见了血光,似也有些不吉利。不伤害他们?可他们时下却在助纣为虐。思至此,随即身形暴退,向后挪移。 边退边还在思索这个棘手的难题,忽而想到这些凶怖的家伙,可不要吓坏了雪儿。当下右手稍紧,把雪儿更是搂贴在怀里,低声问道:“雪儿,你可害怕?” 雪儿深藏全真圣地“活死人墓”苦苦潜修,已有千年之遥,其功境之高,当今世上,除了萧枫外,实已不作二人之想。岂会骇惧这些妖物。但是郎君的细微爱怜,却让她暗自喜悦,何况等了上千年的温暖臂怀,她怎愿轻易脱离,故而是低低微吟:“嗯——”。 萧枫也是关爱所至,听到雪儿说“嗯”,也不曾多加考虑,眼下的雪儿,那里象是魏重岳口中那功高绝世,仙力无双的祖师姑。是以他骤然急停身躯,一双羽翼“呼”地一下,又是暴展开来。遮天蔽日,浩浩然然,直把那身边黑云吹得远离百丈之外。庞大的右翼拍扇两下,当即回拢,护住雪儿,生怕她瞧见什么怪异景象,待会惊悚。 左翼却是高高扬起,金色的能量羽翼,在初升旭日的映照下,显得犹如黄金打造,华丽优美到了极点。再配上萧枫那渊停岳峙的身躯,精致高雅的甲胄,显现在众人眼前的便如是一幅天神下界斩妖除魔图。 雪儿见到萧枫的威猛,也是芳心大悦,转念又忖:虽说大哥这般厉害,我会很喜欢,可即便他手无缚鸡,或犹如乞丐,我也会很喜欢,这一生一世我是再亦不会离开他半步。爱之深切,又岂会计较自己的爱人,是何等的模样或是身份。 众多正道瞧见萧枫露此战斗法相,不禁心下疑惑,莫非此人还真是武圣下凡,亦或是武圣转世? 无风自动见到妖族已然开战,心想自己这里,也要快些才好。当下丢了个眼色给王少虚。 可王少虚被萧枫适才的一击所惊吓,直到现在还未回过神来,那里会及时接到他的暗示。 大悲和大闲倒是明白人,尤其大闲更不是那种萧规曹随的人物,由得魔教先行开战,不如自己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想到这,当下他们也不再继续观看萧枫的战斗情景,只是互视一眼,也未多加商谈,即已明白各自的心意。 大悲高声唤道:“诸位,诛杀群獠的时候到了,我们上啊!” 语音甫毕,即见她高高腾起。须臾间,身下光华隐现,骤然现出一只白莲月轮宝座,璀璨夺目,光照无边;大悲盘膝静坐,双手连环结出法轮佛印,似有似无,虚虚实实,周遭梵文佛光,更是远及数丈;继而连环虚弹。但见一颗颗炫火燃烧的“旃檀珠”仿如那天际流星下坠,连绵不绝的直扑魔教教主无风自动。 符?系众人,见到各派已经先行出手,自亦不会坐以待毙,当下也是各自祭出法宝,或是道符。符?系精擅的乃是那些驱尸术、傀儡术、要么就是五行天雷大法。故此,一时间,整个太乙谷内,霹雳连响,雷电交加,阴风愁惨,异光大作。 他们此刻,那里分得出自己的对手是谁?只知用尽本领,使出最厉法宝,打往对面便是。对于能否伤到敌人,那是不用去想了,且也无暇深思。 而他们所驱使的异物,行动快速的则是呼啸奔至,例如蛊雕、速犬、以及尸蝗;行动迟缓的却是慢慢挪移,一步一脚印的朝着正道各派走去,例如甲壳兽、腐烂尸。 面对这些异物的疯狂攻击,正道各派倒是不慌不忙。佛门各宗的僧人,功力浅薄不能上阵杀敌的俱是在后念经诵佛,超度亡魂;那些原本刀枪不入的僵尸一遇到他们的禅唱音波,便即灰飞湮灭,不留片渣,想是都被他们给超度了。而道宗外丹系的修真,俱是把自己修炼多年的灵丹妙药贡献了出来,以作疗伤之用。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七章 决战终南 中 全真术法本就渊源流长,除了那“五行道术”之外,剑修秘术也是通晓之人颇多。是故这时的全真各门掌门俱都成了攻坚的主要力量。火球、电光、风爆、土盾、水龙、还有那攻击力最高的剑气罡风。 只是剑气不能及远,一时用处却亦不大,惟有几个功境深厚的掌门,已到了御剑的层次,方才威力大发的灭了几个叫嚣最凶的符?系弟子。 而用五行道术对付那些漫天飞驰的尸蝗以及蛊雕,亦算是物有所用,一发一个准,一发就是一大片。望着自己培养多年的异物,被全真门人这般蹂躏,真是教符?系众人心疼不已,当即收回了异物,全力用道符和法宝对付正道修真。 望见正道各派的配合,竟是这般天衣无缝,水乳交融。 无风自动勃然大怒,抬眼仰望须臾,见得天穹上妖族似乎也有溃败之相,且不时的还有妖族狂呼肆嚎的从天跌落,不由又是大惊,思忖:今日难道要功亏一篑?念及于此,直觉心有不甘,当即功运全身,黑雾大现。 他摩尼教的第一代创教领袖,便是基督圣子耶酥的随从,名唤摩尼。同时也是哪个用圣杯盛装基督鲜血的人。时值欧罗巴大地,正是罗马帝国执政时期,对于基督徒的迫害,那是无所不用其极。故而摩尼远跋千山,遥涉万水,到了东西方文化交融会萃的中东。可那时的中东,又正是穆罕默德率领伊斯兰教如日中天之时,又怎会容得下他这个异教徒,在那里传教。 是以他又只能迁徙到华夏的西北继续他的理想。经数千年的变革衍化,摩尼的教理,虽说脱胎于基督,可实已自成体系,另为一派,与基督的原始想法,已是全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故此眼下的无风自动,显现出来的战斗法相,与那罗马教廷里所绘壁画中的魔王撒旦像,倒是形象类似得很。原本中等的身材,时下却是高有三米,浑身肌腱虬盘,长着鳞甲般的外肤。头上双角峥嵘,脸上神色凶厉,上披半褂,下围短裙;右手执一九叉形的长刃,左手挽一黑盾,盾上花纹奇古,蜿蜒曲绕,细看下,似龙又似蛇,可又神似而形非。 无风自动朝天大吼一声,声若骇浪,滔滔不绝,滚滚汹汹的朝一众正道涌去。首当其冲的便是大悲,被他的骤然袭击,登时震落下白莲月轮宝座。众人见及,不由大骇,不过大悲也非是寻常的修真。只见她即将坠地的一刹那,忽而浑身金光大现,周遭更是璎珞庆云,祥光缭绕。 大悲在光影里先是默念佛诀,继而轻喝一声“咄”,但见地上先是骤现一团白光,须臾后,竟而现出一头庞大无匹的白色巨象。只见它睫毛卷卷,眼神悲悯,长长的象鼻即便是身躯大如山峰,却也能直垂落地。六根如同枪戟般的白牙,密密麻麻的排在它的嘴里,显得既祥和又猛厉。 那白象先是朝着无风自动“昂昂昂”的唤了数声,随即长鼻微动,即把那白莲月轮宝座一下卷起,置放在自己的背上。大悲的动作也不怠慢,宝座刚上白象之背,她便已纵身而起,盘膝坐在了白莲月轮宝座上。左手虚翻,即已凭空多了一柄通体金灿,满绕梵文的如意佛杖,右手呈合什放于胸前,面容端严,神色慈和,恍如是普贤菩萨再世。 众人直到望见大悲端坐于六牙白象之上,方才宽下心来。 大悲微吟:“阿弥陀佛——”,随即沉声说道:“无风自动,今日便是你的魔忌,不要再妄图顽抗!省得落个神形俱灭的凄惨下场!” 无风自动并不理睬,虽然显出了凶怖的战斗法相,咆哮之后,却依然在那闭目养神,瞧去笃悠得很,好似胜券在握一般。其实他望见自己法相的顶级攻击‘咆哮音浪’竟而对大悲一点伤害也没有,不知心里有多大的惊骇。只是他平时高高在上惯了,故而寻常之人确实很难在他的神色间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大闲见到大悲展露了峨嵋佛宗的最高战斗法相,胸中也是豪气勃发,大喝道:“各位道友,今日是诛邪灭魔的好日子,你们有啥厉害的后招,尽管使出便是,让这些吃里扒外的魔崽子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正道修真又是轰然响应。但见正道一方霎时间彩光大作,虹霓弥漫,祥云缭绕处则是各派掌门和长老,使出了自己的得意法宝,或是各自的保留绝技。但见那些所谓的“五光石”、“地雷火”、“冰雹珠”简直象无用的垃圾一般向王少虚他们倾倒下来。 这时的王少虚,也早已被攻击惊醒。见得漫天法宝以及铺地雷火,惊骇之余不禁大骂:“青莲白藕本是一体,尔等丑甚,竟而对本宗赶尽杀绝,瞧本尊如何来惩治你们这群畜生。” 语音甫毕,当即祭出了昆仑三宝之一的“杏黄旗”。但见一面小巧精致的黄色旗帜腾空而起,跃至半空,忽而见风狂长,须臾间,即变成一面遮天蔽日的仙家大旗。在众人的顶上,恍如是滔天恶浪,翻翻滚滚,气势恢弘。 如此的过了片刻,又见地面的沙砾、灰石、好似受到了它的蛊惑,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旋旋卷卷,奔来跑去,直把众人的眼目迷得混沌一片。忽而,千丈左右的大地开始震动,先是左右前后的摇晃,再是肆意狂恣的起伏不定,时而隆起,时而沉陷,整个地面上布满了深不见底的沟渠。 连那太乙池里原本如同镜面般的池水,此刻亦是浊浪滔天,只等着池堤一坍,它即汹涌而出,淹没全谷。 在此百危之际,正道各派的进攻顿时受阻。 前辈们还好些,即便不好落足,也可悬浮腾空,可多数的弟子们,却是倒了大霉,如此气势磅礴的地面震动,教他们如何站立得稳。不是摔跌于地,便是被那突兀裂开的大地之口给吞噬。一时间,正道各派当真是惶惶不已,手足无措。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七章 决战终南 下 大闲在那破口大骂:“王少虚,你个刽子手,你个杀千刀,你是我道宗的千年耻辱,我大闲今日发誓,一定把你诛形灭元!”说罢,又朝着自家阵营喊道:“诸位,不要害怕,我等连手先制服了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再说。”说完,双手掐诀,运起五行神术里的‘厚土诀’,瞅准那有沟渠,便先填了那,一个裂,一个填,倒亦让他忙乎得紧。 此刻的寂空与弘一由于本身的修佛层次已至佛境,故而相继唤出了各自的坐骑。寂空的坐骑就是“文殊智利幢”中的那只锦毛狻猊,原本憨态可掬的逗玩模样,此刻却是须髯飘舞,张牙舞爪,一副急欲择人而嗜的凶恶。而弘一的坐骑,却也大致相同,只是颜色偏黄,神态稍和而已。 大闲见了不由纵声大笑,叫嚷道:“好,好啊,这帮魔崽子们可没想到我正派修真天不绝杀,竟而会突然多了两个功臻佛境的高僧。哈哈……,这下子,可由得他们乐了!” 寂空和弘一见了大闲的笑态,不由莞尔,心忖:当此危急时刻,他还有心情说笑,也算他开朗了。 众多弟子听了大闲的话语,又瞥见那三个高大威武的异兽,俱都士气大增,当下奋不顾身的均是用出了自己的拿手绝技,直盼师门长辈能瞧见自己的勇猛,待事后,能大大的嘉赏自己。 大闲说罢,见到己方士气昂然,心中不禁高兴万分。微一瞥眼,瞧见魏重岳和龙魂忧伤,也是剑气弥漫,纵横来去,跳跃伏荡间,便如那无敌的天神,在对方的阵营里肆虐不已。 大闲心下一乐,暗忖:没料到自己的两个师弟,功力进展竟而飞快,不过未见数年,已初窥修真“化婴”期。嘿嘿,这下,那帮魔崽子们可有得烦喽!念及于此,也不敢怠忽,惟恐师弟们有甚失手,到时就悔之晚矣。 当下是双手掐诀,道术连使,那太乙池中原本就不安分的池水,正好被他用来攻击符?系的阵营,只见池水汹涌,奔腾迩来,在他和池水间连成了一道璀璨夺目的水之通道。大闲左手虚牵,贯通水旋;右手急挥,引水猛冲;刹那间,由天俯瞰,只见太乙池、大闲、以及符?系的阵营,就似变成了一个水流的三角,汹汹涌涌,铺天盖地。那等气势当真是天地之威,浩浩荡荡。 那些个魔魇僵尸如何承受得住这般凶猛的攻击,当即仓惶退去,有些动作迟缓的被那大水一冲,随波逐流的不知飘到了那个旮旯地方。 大闲瞧了,不由呵呵大笑,叫嚷道:“王少虚,我的王真人,你瞧瞧你那些魔崽子们,可全没了,要否我为你留两个,替你送终啊?”须知大闲可不敢施展威力庞大的道术,他生怕殃及自方的道友,是以,眼下所用的就是他拿手的水系道术“苍龙遨游”。 王少虚听到这番讥讽,登时喉头一甜,差点吐出血来,瘪着气的回嚷道:“大闲,你别猖狂,可敢与贫道单对单的大战一场?” 大闲笑骂道:“你以为我蠢啊!和你单对单!现在你是落水的狗,贫道可不愿和狗开战!”说完,又是放声大笑。众多正道听了大闲的这番笑语,也是哈哈大笑,整个战斗士气,也更为膨涨。 此时,王少虚见到正道修真这般勇猛,不由面部抽痉,心下叫屈,寻思这帮家伙怎么突然间都变得厉害若斯,倘若己方再无援兵,兴许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当下也不去和大闲斗嘴了。 随即侧首打量无风自动,见他仍是在不断运功,不禁暗骂:你个死猪头,平常自以为是,老是一副无敌天下的模样,现在要你出力了,你倒好,还在那运功。 其实王少虚又怎晓得,无风自动由于瞅见正道实力大涨,且那妖族的相助,眼下也是渺茫得很,故而他打算使出摩尼教的禁忌法相用来威摄正道,迫他们伏首归降。只是那禁忌法相威力极大,无风自动生平也从未用过,倘若不是此刻紧急,他是万万不会使将出来的。 据无风自动的本身记忆,这个摩尼教的禁忌法相,惟有创教之祖摩尼使用过一次,而且还是与伊斯兰教的大贤哲穆罕默德战斗时所用。不过摩尼临终时的遗言,便是非到摩尼教生死存亡之际,本教的教主绝对不允许使用这个禁忌法相,而且还规定,这个禁忌法相也惟有教主方可修炼。 只是这禁忌法相的使用,所需准备的时间委实过长,是故他喝令桑珠元音为他护法,而他也正是在暗运那禁忌法相。 其时,正道的攻击愈来愈是猛烈,道术,法宝,剑气那是轮番而来,风云雷电更是如同家常小菜一般,一个接着一个,有时甚至是一批一批,一群一群的飞奔砸袭过来。 王少虚瞧着情势不妙,慌急间,也不及多加思量或是继续埋怨,当下把那翻天覆地的“杏黄旗”蓦地收回,伫在自家阵营的前方。只见那面大若山屏的“杏黄旗”在符?系的阵前,猎猎吹响,飘荡展舞,仿佛骤然间隔断了天地。 须臾之后,整面大旗忽而光芒四射,闪亮了片刻后,光敛影没,竟而在阵前突然化作了一面土墙,墙厚垒实,高大之至。而且这堵土墙,与寻常的还不同,竟是水火不浸,刀枪不入。 如此一来,正道修真不由大蹙双眉,为难不已。 寂空见到王少虚对垒土墙妄想固守,心道,地面不能进攻,难道你还能封住天空不成?当下觑准间隙,策骑飞腾,向符?系众人冲去。手中的“文殊智利幢”,倏地腾浮而起,在空中划过一条金色的弧线,就象是艳阳下悬挂的瀑布飞流直下,气势昂昂的向王少虚压盖而上。 他是想,对方的高手里,只要能先挡住王少虚和无风自动这两人,不让他们过多的出手,那么正派的伤亡,肯定能大大的降低。 弘一见寂空这么勇猛冲去,自亦急忙相随,只因对方的鬼蜮伎俩,他可是亲身尝过,故此惟恐寂空也遭遇什么暗袭。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八章 神耶魔耶 1 符?系众人见到两个功臻佛境的高僧,这般不要命的狠冲过来,当下是惶惶不安。须知这佛境,可是修佛者的一道门坎。千千万万的修佛人里,也不定能有一个可以臻至佛境。 只要到了这个境界,仅须再苦修个数十年,假以时日,即便不能立身成佛,但亦能位列罗汉,修达不坏金刚之身。一般的修佛者,倘若窥觑到这个境界,有哪个还会出来,与人争强斗狠,自是佛前清灯,深山潜修,直盼早日可以西登极乐,涅??正果。 又想到,原本对方的阵营里,仅有大悲臻至佛境,适才弘一由于在桑珠元音的大欢喜幻境的威压下,方才顿悟稍窥,可是那寂空是何时修达这个境界的?这还真是教人费解难猜,难道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若怀虚谷的到了这等地步?假以如此,那么这寂空的心计,还真是让人害怕得紧。 大悲见寂空与弘一迳直朝王少虚冲去,自是明了他们的心意,索性策象浮空四足踏云,迎往那神态可怖一直行功的无风自动。大闲倒是与弘一一般的想法,随即紧跟于她,怕她有甚不测。 一时间,正道各派确实是气势汹汹,威煞凛凛。只见那锦毛狻猊,怪异奇狮和六牙白象俱是四蹄驭光,风云相随,奔跑间,更是吼声如雷,响彻云霄。三个佛境高手却是不温不火,端坐兽背,手捏“无畏法轮印”,周遭璎珞庆云,霞霓飞彩,便如那菩萨下界,降妖除魔。 这时,苍穹间的那些妖族兵将,均是惊骇惶惶,只骂爹娘少给他们生了几条腿或是几对翅膀。 萧枫的“十二天罗翼”那是用到了极处,虽然右翼护拢雪儿,不能发威,可仅仅凭着左翼,也教那三千妖族哭爹喊娘,屁滚尿流。适才妖族的乌云阵形,早已是散散落落,凋零得不成模样。甚至有些妖物的肉翼,被萧枫的天罗罡风,生生地吹断,直落得个砸成肉浆的命运。 会腾云驾雾的还好些,但他们也不敢再靠近了。只因这云雾,本就靠自己的元气来驾驭,可遇到那模样的狂暴罡风,别说是驾驭云雾了,固然是站稳了都难。故而他们是离的愈远愈好,任那妖帅呵斥怒骂,他们就是装聋作哑,直当未见。 萧枫见他们逃去,也不追赶,先打量了下怀里的雪儿,见她美眸微闭,芬芳轻吐,精巧的宛如是天工杰作的玉容上,蕴涵着恬美的笑,温馨的美,她竟而在他的宽怀里,睡寐了过去。心旌微荡下,萧枫欣慰的面浮笑容,随即往下俯瞰。 “臭小子,让本帅来会会你。”一声响雷似的吼声传入耳际。 妖族元帅见手下均是畏敌不前,自己也指挥不动。心头愤恨下,也顾不了自己的架势了,自行向萧枫杀将过来。只见他驾着黑黑的浓雾呼斥而来,凶怖的面容在雾中若隐若现,双手挥舞着一柄长长的宣化大斧,杀气腾腾,配上一身亮丽的甲胄,倒似模似样的颇有威势。 一些躲的远远的妖族,见妖帅亲自上阵,连忙在后大声的吆喝助威,生怕元帅解决了这个长翅膀的家伙后,转而追究他们临阵脱逃之罪。此刻不加紧拍马,又更待何时? 萧枫本在往下俯瞰,见得地面战况一切顺利正感欣慰。闻他冲来,微蹙双眉,心想,这帮妖族怎的忒烦?自己已经算是手下留情,可他们依旧是不依不饶的穷追猛打,真是烦不胜烦。若是尽数杀了,但今日算是大喜,未免有些大煞风景。 听他近了,也没特意回身,仅是左翼猛地一伸一拍,随即向后轻扇了一下。但见一股劲流罡风瞬时在翼尖产生,先是极小极微,只是旋转甚急,之后是愈转愈大,过得片刻,已如在天地之间,多了一个上下贯穿的飓风柱。直卷得天地无色,日月无光。 那妖帅倒是胆大,见了这般恐怖景象,依是猛冲过来。可堪堪飞至飓风边缘,即已站立不稳,先是左摇右摆,踉踉跄跄,随后索性扔去了大斧,想要空手逃遁。但他在飓风的七旋八转下,早已迷昏了方向。那里还记得来处,当下被飓风卷入了风央。 其余妖族见得自家元帅都被那长翅膀的家伙,整治得死去活来,心下更是惶惶,口里的阿谀声也息了下来,直望四周打量,看一下有哪条路径,是最快的逃遁之途。对于妖帅的死活,他们是没这胆量去救了,固然是想都不敢想一下。 妖帅好似一张破纸在透明可见的飓风里毫无自主的力量。他双脚乱舞,双手乱抓,嘴里乱叫乱嚷道:“小子,你厉害,本帅晓得了,可你敢放我出去,好好的和本帅大战三百回合?”在此危难下,他仍想强逞威风。 可飓风愈转愈急,愈转愈黑,恍如要把他这张破纸撕碎一般。这时,他才有些着慌,急忙又喊道:“朋友,别闹了,本……”他忽而想想不对,不能再称自己为“本帅”了,即改口又道:“我认栽了,我认栽了还不行吗?朋友!” 那柄宣化大斧时下已然脱离了他的控制,在他的身侧,陪着他一起在飓风里有难同当的旋来转去。 萧枫听他一再贬低自己的身份,不由起了促狭心思,暗忖,看他最后会如何讨饶法? 妖帅被那飓风挤压的是越来越骇惧,生怕自己的数百年修为,今日一朝丧尽。尤其他此来的目的,其实并非是单为了魔教助阵而来,而是别有居心,想到这,他更是觉得自己冤枉。当下哭喊道:“大仙,大仙,大仙慈悲,望大仙慈悲啊!” 说到这,语声里已是哽咽了起来,又道:“小畜在深山里也不知费了几许辛苦,采天地灵气,收日月精华,方能见成人形。今不知分量,干冒大仙天威,望乞恕饶,当真是再生之德也!大仙……” 萧枫莞尔,随即左翼猛收,敛没入背。 妖帅忽觉周遭飓风消逝,右手急忙抓住身边的宣化大斧,往下坠了数十丈后,即又驾起云雾,腾浮而起。脸有骇容地望了望萧枫,尴尬的呢嚅道:“谢,谢过大仙不弑之恩,小畜,小畜这就走,这就走!” 萧枫淡然道:“谢倒是不用了,不过以后,若是让我撞见你们仍在肆虐四方,那你就等着投胎吧!” “是,是,是大仙!”妖帅话音甫落,即已灰溜溜的率着数千残兵败将,仓惶逃去,连一眼都不敢向萧枫张望。只怕他忽而改变注意,追将上来。这些妖族今日委实吓破了胆,本是杀气腾腾而来,眼下却只能垂头丧气的逃之夭夭,想想都觉得瘪气,但时势使然,他们也惟有认命而返。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八章 神耶魔耶 2 从远处望去,此刻的终南山顶如同二日争辉,景象魅丽。 萧枫那万丈的金芒仿佛比旭日还要来得耀眼。 在华夏某军区的指挥部内,此刻正有十数个身着笔挺军装制服,肩上金星闪耀的将军们在商谈着什么。他们个个神色凝重,毫无笑意。一种大战即发的气氛在指挥部内不断的弥漫着。 其中一人说道:“张司令,从卫星传送回来的照片上看,终南山似乎正有一场空中激战。只是照片比较模糊,仅仅抓拍到了几百个人形光团。从最大的光团来观察,好象是某种新式的飞行器,因为经过电脑的分析,那个光团明显具有双翼。” 张司令是个年约六十许的老将军,虽然满头银发,但精神矍铄得很。 他微一摆手唤先前一人自行坐下,沉声说道:“原本我以为这些光团是我国自行开发的新式武器。所以刚才已经和中央军委汇报了这个情况,并且初步达成了些意见。但是我可以遗憾的告诉大家,这些光团并不属于我军,而且在终南山也没有什么新式武器的实验基地。所以,我命令……” 张司令说到这里,语气已是颇为刚硬,而其他围坐一旁的年轻将军们也瞬时站了起来,一个个抬头挺胸、雄纠气昂,等待着老将军的最高指示。 终南山方圆百里的乡民,全都瞧见了天上的光团激战以及黑烟浓云。他们只当是山上的老神仙显灵,故而个个虔诚的跪拜於地,诉说着自己心中的愿望。 有些经济条件较好的乡民索性用手中的摄相机记录下了这个日后被称为终南神迹的奇异景象。而且某些人更是靠着这些原始的图象资料,狠赚了一笔。 距终南万里之遥的南海,有一座风景如画的小岛。 岛上唯一的人工建筑便是一座赛似皇宫的石垒城堡。在城堡的最底层有一个大若广场的厅堂。放眼望去整个厅堂里除了正中央有一座美女冰雕外,寻不到一件其它的摆设。怪异的就是这件冰雕好象不该称它作冰雕,应该唤它是冰牢。因为的它的整个外形是一个美女完全被冰给封固,而不是象冰雕一般细斫而出。 可这些还不能教人觉得诡异,最让人毛骨悚然的便是,冰雕美女的双眸里此刻竟而给人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原本愁苦的双眉似也有些微展。再仔细瞧视,这个冰雕美女的眸眶里仿佛确实流下了泪滴,只是被外表那些极寒的冰瞬时的凝固。 桑珠元音见到正道的几个功力卓绝的高手,迳直奋不顾身地杀将上来,不由叫苦,暗道:教主,你老可得快点!那“禁忌法相”再不全现的话,小僧可挡不住那么多人的进攻! 当下无法,只得再次现出‘大欢喜金刚怒目相’,不过这次可不是八男八女,而是虚虚幻幻的隐现三头六臂。且把那“紫金钵盂”也是早早的托在手上,以备不时之需。 大悲骑象飞临云头,手中的如意佛杖往下一伸,只见由无数的梵文构成的恍如音波般的佛罡,一波一波的在杖尖释放出来。这佛罡可是普贤菩萨亲传的“大无善佛音波”,其作用便是分辨世人善恶,察听世间冤情。倘然你心怀善念,倒是无妨,可若是心肠狠毒之人,那么这份痛苦,只怕比十八层地狱的酷刑,还要酷上三分。 王少虚辖下的这些符?系弟子原是深山潜修,不问世情,实话说本质也算淳朴;可自被王少虚派往人世,行脚江湖,这大千世界的形形色色着实让他们浑浑噩噩,迷失在那三丈红尘之中。尤其王少虚生性刻剥,素来贪财,故此那些出山的弟子,每每回山之前,俱要动足脑筋,带回些什么礼物,孝敬道尊他老人家。 在手无分文的前提下,他们只能是自编自导一些骗局,来讹诈民众的钱财,有些心黑之人更是危言耸听的非要别人倾家荡产方肯罢休。故而这些符?系弟子,哪个人心中没有鬼胎和恶念。是以此刻的“大无善佛音波”直把那些心怀鬼胎之辈,搞得是狼狈不堪,在地上辗转反侧,嚎啕不已。就如是遭受到了世间上最大的酷刑。 王少虚见及是满怀愤怨,可他时下也腾不出手来救援。寂空的“文殊智利幢”直若压顶高峰贯扑迩来,带起的劲流罡风已把某些功力稍低的弟子,给远远的抛飞出土垒,何况是法宝本身的攻击。他只能咬紧牙关,死命的用“杏黄旗”的防御力抵挡住“文殊智利幢”的挤压。 一个是佛门秘宝,一个是玄宗仙器,一时间,当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二人是斗得不亦乐乎。 如此一来,弘一和大闲可就轻松了,他们倒是自恃身份,没有和寂空一起痛殴王少虚。虽说这是王少虚的幸运,其他的符?系弟子未免就遭殃已极。既有大悲音波佛罡的精神攻击,又有大闲和弘一的法术洗礼,而且那三头异兽,还不时的吞吐风云,四蹄践踏,如此的惨重伤亡确实是他们来之前,未曾料想到的。 倘若不是还有灵宝派、上清派和正乙派的三个掌门勉力抵抗,只怕今日还真是符?系在华夏的最后一日生存。 就在正道所向披靡之际,忽而一个巨大的吼声骤然迸发开来,那吼声既象是洪荒巨兽的仰天长啸,又象是远古魔人的愤怒嚎叫,其声萧萧,悠悠不尽,大有傲睨万物之意。 第六卷 神龙抖甲 新年寄语 迎2006新年寄语 新年,其实是很平常的一天:北方的飘雪,南国的暖阳,还有来来往往人海茫茫。历史并不常常在某个特定的时刻让一切发生改变,只是在我们的心里,习惯找一个开始。 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我们感受到了童话般的美。在皑皑白雪装扮成的晶莹洁白的世界里,我们听到了春天来临的脚步。那么在这新年即将来到之际,朋友,祝福你,愿你的梦想一路远行! 过去的一年里留下的脚印,每一个足迹都为我们所拥有,都值得我们去珍惜。无论我们是成功、失败,都值得去珍藏。我们为了自己的梦想,尽心尽力,即使没有收获,那都是我们奋斗的历程… …… 在此感谢…… 来吧,朋友!让我们一起来放飞梦想:祝愿你们的事业越来越光旺,愿我们新的一年里阖家欢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八章 神耶魔耶 3 那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先是震散了大悲如意佛杖的梵文佛罡;继而汹涌奔腾的直扑弘一和大闲,把他们尽数震落云头;弘一的那只怪狮坐骑此刻竟然是浑身颤抖,犹如遇到了什么骇惧之物一般。那里还有曾是地藏菩萨坐骑的威风,比之一只老鼠恐亦不如。惶惶然的化为一股青烟竟而逃去。 接着便是寂空的锦毛狻猊和大悲的六牙白象也均是光遁而去返回佛界。三人不禁大惊,只因这三只异兽,虽说不是菩萨们的原本坐骑,可也是它们的元神分身。这是佛界的菩萨们为了给俗世中那些一心修佛之人的最大奖励,只要你能臻至佛境,便能召唤菩萨坐骑的元神分身,既可作为坐骑,又可为自己增强护卫力量。 谁知眼下这些异兽,不过是听到对方的吼声,就已仓皇而逃,连个面都不敢相照,难道这发出吼声的怪物当真有抵天抗地之力?想到这,众人俱朝着发出吼声的来处望去。 原来这巨大的吼声,乃是无风自动所发。 只见时下的无风自动除了原先的狰狞外貌以外,居然突变成人首蛇身,而且这人首也足足多了六个。七个头颅俱是头戴璀璨耀眼,缀满珠宝的荆棘皇冠。面目神色间也是各不相同,有傲视一切的、有暴戾凶怖的、有愤怒万物的、还有欢喜大笑的…… 最奇的便是中间的那张面目,其神色竟是一副慈蔼菩萨相,颇有悲悯世人的意味,在这样狰狞可怖的怪物脸上,却现出这么一副神态,委实教人觉得诡异无比。那七个头颅拥挤在一个粗有直径丈圆的蛇身之上。十四只手,上下摆动,前后摇晃,各自拿着不同的兵刃,有叉、有盾、有剑、有刀、还有长枪……有些兵刃在华夏更是从未得见。 众人望及不由大骇,即便是王少虚和桑珠元音也是手拭虚汗,惊悚不已。其余符?系的低阶弟子也是推搡、践踏,惶惶不可终日,惟恐被这凶怖的怪物给吞噬。他们此刻怎还记得这个狰狞的怪物,就是他们的盟友所变。 大闲暗询左右:“你们知道无风自动这个法相是什么吗?” 寂空与弘一相继摇头,大悲却是蹙着娥眉,迟疑地说道:“听说魔教有个秘传法相,唤作什么‘禁忌法相’,不过闻听这法相由于对敌对己伤害都极大,故而是早已失传,难道这……就是?” 大闲沉声道:“十九便是!”说到这,瞧了瞧无风自动时下的骇人模样,又说:“看来这魔崽子的‘战斗法相’非比寻常,不然,焉会吓跑那三头异兽。我等可要谨慎些才是!” 众人听了各自颔首,随即功运全身,凝神卓立。 无风自动见到符?系弟子的慌张模样,更是狂性大发,大嚷大叫了数声,直到当场震死了数名符?系弟子,方是罢休。随即也不发话,七个头颅开始旋转,忽吐风、忽喷火,须臾之后,又是闪电霹雳交相而来,天空黑云翻翻、地上雷电滚滚;继而是狂风大作、暴雨鞭地。 一时间,风雨雷电、云雾冰霜、交替更换,这种天崩地裂的末日景象,真是教人手足失措,无法可挡。 纵是早已功运全身的大闲等人,也是毫无抵御之法。只因平常所遇攻击,要么是风,要么是火,即便是复合型的道术,也仅有两三种而已。那里会像此刻,好似大自然的所有力量,均被他一起利用攻将上来。众人无法,只得暂避其锐,退往一边。 “哐啷啷,哐啷啷——”无风自动见这些天地之威好像还不能慑服众人,当下把手中的十四件兵器,也尽数祭了出来。周遭空间原就紊乱无比,既有雨水掩目,又有风沙遮眼,再加那漫天的电闪雷鸣,众人是只能自保,那里还能抽出空裕去挽救自家的门下弟子。 那十四件兵刃在无人阻挡的前提下,不管是正道的,还是符?系的,刹那间,似虎入羊群,劈首砸肩,开膛破肚,犹入无人之境。但见地上的雨水瞬时已是见红,令人看去,不由怵目惊心。 而那十四件兵刃,也大有把在场之人尽皆诛戮的意味,所向披靡间,毫无停顿的趋势,依旧是纵横来去,遇人便砍,逢人就弑。 正道弟子还好些,他们本就离的偏远。可符?系弟子今日委实倒了大霉,先是被正道高手一番蹂躏,还未曾稍复元气,时下却又被自己曾经的盟友大肆杀戮。 众人看得是须发戟张,忧怒万分,只恨这天地之威过于激烈,不然又怎甘心瞧着那十四件兵刃如此肆虐弟子,出现这般血流漂杵的场面。 王少虚瞧得也是双足猛跺,破口大骂:“无风自动你个天杀的,为何不分敌我啊?”接着又朝呆伫一旁桑珠元音怒喊道:“这就是和你们魔教结盟的代价吗?这就是你们许诺我的厚待么?” 桑珠元音无言,他也不知无风自动为何会变成这等模样?又想:兴许教主他现在连小僧也不认识了吧? 就在王少虚跺脚,正道修真焦急的时候。 忽而,天上一道金光直泻而下,转眼间,云收雾散、雨停风息、雷电更是隐没到了不知何处,天地之间重又一片宁静。 众人仰首望去,只见一个神人挟着万丈金芒,便如是旭日坠落凡间,俯冲而来。那炽热的金光,虽然熠熠却并不让人刺目,直觉温暖舒爽,宛如是细嫩的肌肤,泡在了温泉里的感觉,教人终身难忘此刻的神圣一幕。那种金光仿佛可以洗去众人满身的罪孽,可以使人的灵魂得到无比的净化。 金光落于地面之后光影稍淡,众人这才瞧清楚来者非是他人,原是萧枫和全真的祖师姑二人。 ※※※ 迎2006新年寄语新年,其实是很平常的一天:北方的飘雪,南国的暖阳,还有来来往往人海茫茫。历史并不常常在某个特定的时刻让一切发生改变,只是在我们的心里,习惯找一个开始。 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我们感受到了童话般的美。在皑皑白雪装扮成的晶莹洁白的世界里,我们听到了春天来临的脚步。那么在这新年即将来到之际,朋友,祝福你,愿你的梦想一路远行! 过去的一年里留下的脚印,每一个足迹都为我们所拥有,都值得我们去珍惜。无论我们是成功、失败,都值得去珍藏。我们为了自己的梦想,尽心尽力,即使没有收获,那都是我们奋斗的历程… …… 在此感谢…… 来吧,朋友!让我们一起来放飞梦想:祝愿你们的事业越来越光旺,愿我们新的一年里阖家欢乐、身体健康、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八章 神耶魔耶 4 此刻雪儿已然醒转,适才的小睡实是近千年来最让她感到温馨,感到舒服的睡眠。那种仿如小舟停憩港湾,任外面再是如何惊涛骇浪,而小舟却在静静荡漾。这般舒适的感觉,她曾经寻找了千年,多少次的睹物思人,多少次的独自幽咽。 每当深夜,独处古墓,瞧着那满天星斗,飘逸月牙,雪儿总是低声吟问:“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坐看山川千次变,停梭怅然忆郎君。其中的幽怨和愁伤,委实教人揪心不已直欲了此残生。 可是冥冥中总似有个声音对她说道:“会来的,你的郎君会来寻你的,不要气馁,不要灰心,只要你等下去,总有那么一天会等到的。” 天可怜见,今日终于喜相逢,此间之欣悦和喜慰,实难用言语叙述而出。 雪儿用满足的眼神打量着状若天神的萧枫,宽广的额角、斜飞的剑眉,星辰闪烁般的双目、高山挺拔似的鼻廓,仿如铁铸的容颜上,充溢着无畏、勇敢、正义以及善良。但更让雪儿心醉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萧枫对她,不时流露出的爱怜和疼惜,那是她盼望已久的。 无风自动此时早已失去了理智,由于这个“禁忌法相”其实是摩尼当年游历天下时在一古老的洞窟所获。摩尼初次运用这个“禁忌法相”,就是在中东同伊斯兰教的大先哲穆罕默德决斗。虽然仗着这个“禁忌法相”,决斗的结果是以不分胜负为终场,可是那法相的反噬力量,却是让摩尼吃足了苦头。 最后,摩尼足足潜修了三十年,并且以废去了自己一半的修行为代价,方才脱离了那法相的反噬恶果。故而他临终时嘱咐后人,这法相的名称,唤为“禁忌法相”,且还规定,若非是生死存亡之刻一定不能轻易使用“禁忌法相”。 无风自动为了震慑正道修真,时下竟而用出,虽说他的修炼境界与当年的摩尼尚不能相提并论,可也差之极微,但是在心性修为上,与当年跟随基督,时常可以聆听圣子教诲的摩尼来比,却是霄壤之别,判若云泥。 故而此刻的无风自动早已是忘却了敌人是谁?朋友是谁?脑中惟有的意念便是杀戮,杀戮,杀光所有的生物,戮尽眼前所有的一切。他本来正值兴起,直觉这天大地大都没自己大,那种呼喝风云,随心所欲的无敌感觉确实是完全迷惑住了他的心神。 猛地发觉眼前多了一个对手,瞬时的恼怒,使得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考虑,仰天大吼了一声,便往萧枫冲了过去。 长长的蛇身在地上拖出了一道深深的沟渠,喉咙里发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嘶吼,十四件兵刃“呛啷啷,呛啷啷”的舞起漫天劲风,向萧枫飞驰而来。 雪儿担心地瞧着萧枫,生怕他不能抵挡这般疯狂的攻击,当下也是暗自运功,随时准备出手相助爱郎。 萧枫倒是不着慌,右翼依旧护拢雪儿,左翼猛地一张,刹那间,一股惊天动地的飓风顿时应势而生,卷起满地的沙砾和灰土,呼啸奔腾的向无风自动扑去。刚烈的飓风把那十四件兵刃吹得是东倒西歪,宛如是十四个孱弱之人在天地之威里苦苦挣扎。 与此同时,萧枫浑身金芒陡然凝聚,眨眼之间,在他身前又多了十数道长约丈余的金芒剑罡。望了望脸色狰狞的无风自动,萧枫心叹道:“既然你魔障不除,就不须怪我了!” 众多的正道修真此刻早已是看呆,心中对萧枫便是千年前的武圣这一说法,也是认同之至,即便再有人说否,相信他们也会挺身而出为他作辩。这般威若天神的力量,除非他们俱是死人,纵然是瞎子也知道这个萧枫非是寻常人可比。唯一的解释,他就是武圣。 全真门人最是高兴的了,因为千年前的武圣可是全真派的第三代弟子。时下既有第三代的祖师姑,又有这光耀千年,震烁古今的武圣,如此一来终南全真又何愁不能重复千年前的辉煌灿烂。 王少虚却是在暗暗后悔,直悔自己为何瞎了眼与魔教勾结,妄图瓜分华夏西北疆域。眼下这魔教教主弄得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非但是六亲不认,看他的模样,或许他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了。而且最为担忧的便是,全真派又多了一个大后台,只怕自己的符?系即便没有今日的背叛或是重大伤亡,也是再无往日风光了。 想到这,他是唉声叹气,心伤无比,一下子,就好似老了很多岁,双鬓竟而有些泛白,腰背竟而也是稍有佝偻,其整个形态,那里还有初出飞轿时的意气风发,翩翩仙姿。 十数道金芒剑罡挟着威凌天下,霸悍大地的气势,壮气森森的向无风自动激射而去。 无风自动本就神失志迷,一切的暴戾作为也是依着本能,其脑海里的意志,委实早已归属另一个恐怖魔王在控制。直觉此时的危险确实比它在数万年前与诸神争斗时还要险上三分。当下惶惶张张的舞起十四条手臂妄想把那份危险拦截住。 可是这恐怖的大魔王被人足足的禁锢了万年,又沉睡了万年之后,其本身的力量确实还没有当年的三成实力。凭它的肉躯,那里能抵御得了萧枫融合三家功诀的剑气神罡。 金芒掠过,血光闪现,那漫天疾射的剑罡仿如是上苍的天罚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人首蛇身的怪物,顿时被萧枫的金芒剑罡给“噗噗噗”的削去了七八条手臂,如此一来,魔王所受到的伤害也就更为惨重,原本实力便没全复,眼下肉身又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损失。 其中的愤怒当真教他心痛无比。十四只眼齐齐愤怒地盯着萧枫,好似要把他的容颜深刻在心头永不忘怀。 继而低吼了一声,整个身躯骤然冒出电光雷火,在众人的惊骇中,蓦地融化于虚空,消逝杳杳。 最教人惊疑的便是随着魔王的离去,原先跌落在地的断臂以及那十四件兵刃也同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如从未出现过一般。 桑珠元音骇然,心慌慌的委实不知该是如何才好。当下是鬼使神差的祭出“紫金钵盂”向萧枫打去。其实这不由自主的行为,他也没有多加思虑,只是依着自己的本能要把正道中功力最为高绝的人物先行解决。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八章 神耶魔耶 5 可是“紫金钵盂”的此次攻击非但没有像以往那般卓有成效,反而让他大跌双眼,呆若木鸡。 那“紫金钵盂”先是声势赫赫,威厉凛凛,在虚空中带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即以电闪的速度向萧枫疾射而去。 众人不由惊呼,只因“紫金钵盂”适才的威力,他们均是亲眼目睹,尤其是弘一大师更是尚有余忌。 萧枫瞧准钵盂的来势,本想用“太极大法”降缓它的速度,以便可以收了这件法宝。怎料“紫金钵盂”蓦地自己减慢了速度,并且一头扎进了萧枫的护体神罡里。恍如那久不见大海的鱼儿,又好似初遇蓝天的雏鸟,在萧枫的护体神罡里尽情的遨游,愉畅的飞翔。 萧枫微吃一惊,没料到这件佛门秘宝竟而对太极柔劲视若无睹。本想打消原先的念头,用剑气神罡硬碰硬的把它当场击毁。可须臾后,“紫金钵盂”的友善以及那种如同游子得遇亲人的喜悦,即便是旁人俱已瞧了出来,他又怎会不晓。 稍一沉吟,即已明了这种滑稽情形约莫和“毗卢遮那印”脱不了干系。索性右手掐诀,施展起“毗卢遮那印”中的‘大与愿心印’。印诀刚展,威力未发,那“紫金钵盂”立刻像是受到了萧枫的召唤,“呼”的一声落到了他的手里。 桑珠元音呆楞不已,心知萧枫适才所用的手印定然就是“毗卢遮那印”。除了这个解释以外,还会有什么意外让佛门秘宝“紫金钵盂”如此乖巧听话的顺从呢?只是他搞不懂,这个华夏人为何会,只有密宗布达拉宫的活佛才能修炼的绝世秘术。 内心疑惑下,又侧眼微睨,右使龙飞时下仍是昏迷不醒,而教主无风自动鸿飞冥冥,不知所踪。再看王少虚一方也是伤兵满员,无一完好。连王少虚本人都是垂头丧气,萎靡不振,那么他人更是枉然。 心想,看来,此次笼络正道、诛杀异己的计划,是尽付流水了。难道让自己一人继续去完成?瞧瞧周围正道的凛然气势以及冲天杀气,今日能保住自己这条性命,便算是不错了,那里还敢有这样的妄想。 思至此,不由颓然坐地一言不发。他既不想跪地求饶,也不想负隅顽抗。是以也惟有如此作为了。 王少虚默然,心知今日大势已去,等待自己的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只盼正道一方莫要赶尽杀绝,不然,自己就真的成了符?系的千古大罪人。他望了望周遭仍在痛苦呻吟的低阶弟子,不由微感怆然。在这大难临头之际,王少虚反而颇有所悟。回忆起自己过往的一些所作所为,也是大为懊恼。 萧枫见恶敌已除,符?系众人也是嗒然若丧,必无再次兴风作浪的实力,心知自己的事也算了了,当即搂紧雪儿破空而去。 大闲急忙呼喊,可萧枫的去势何等瞬急,那里唤得住,只得猛跺一脚后,即回头与众人商量应该如何处理眼下的这些人。 萧枫带着雪儿来到一座山峰之上,向下瞰望了须臾,说道:“雪儿,当年的唐家庄到底发生了何事?” 雪儿沉吟片刻,说道:“萧大哥,我没想到,我那两个哥哥竟然会骗我。其实他们到和林去寻我,并非是为了父亲病危,而是,而是为了向峨嵋派的掌门齐金羽献宠。他们想把我送给齐金羽的儿子齐逾常为妻。若非是师伯丘真人,或许我早已被他们送到了峨嵋山。” 萧枫见她说到这里,双眸已是迷离之极,想是为了自己的亲大哥,居然也会来欺骗她而感到伤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把她紧紧抱住,右手轻轻的抚着她的香背。 如此静默温存了片刻,萧枫忽而想起,又问道:“雪儿,那么你父亲呢?” 雪儿本来已有好转,谁知教他这么一问,又是双眸红肿,珠泪涟涟。萧枫不由着慌,忙自说道:“雪儿,雪儿你怎么了?你别哭啊!被你这么一哭,我难过死了!” 这时,雪儿低泣道:“当年父亲由于被群雄污蔑,他心里就一直憋着委屈,等我到汴梁城来寻你时,他,他,他就……”说到这里,已是再也说不去。 其伤心凄楚的神色,当真令萧枫心痛不已。 二人黯然良久,萧枫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和关心,又问道:“那么我恩师当年救了你后,又怎样了呢?” 雪儿闻听,颇为孺慕地说道:“师伯当时教训了他们一顿,然后就放他们走了。后来,师伯先带我去祭奠了父亲的坟冢,继而就带我上了终南山,让我拜恩师清净散人为师。过了数年之后,有一天师伯对我说了这么一句怪话,‘有缘自会相见,无缘莫去妄求’。 当时我觉得很奇怪,不过也没多加考虑。 又过了数年,我想你怎么老不来找我,于是我便去求师伯和恩师,求他们让我下山去寻你。师伯见缠不过,只得把你在雪山失踪的事,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当时我并不相信,以为他老人家在骗人,所以一怒之下,就自行下了山。可下山后听到的第一件消息,便让我差点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萧枫惊问道:“何事让你这般灰心?”即便是伊人在侧,可当听到雪儿曾有自寻短见的想法,他也不禁毛骨悚然,后怕不已。心儿更是怦怦的直欲跳出胸腔。 雪儿望见他的急色,芳心顿感温暖阵阵,说道:“当时我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蒙古将军,他曾是拖雷亲王帐下的亲兵,也参加了蒙古的西征,他说亲眼瞧见你挟着个老头直奔雪山,然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你的任何消息。虽然讲得明明白白,但我还是有些不信,是以又去了和林找蒙哥王子问你的事。 不过蒙哥也是一样的回答,这么一来,我就觉得好痛苦,好痛苦。就在我迷茫彷徨的时候,师伯又找来了,当我看见师伯的一刹那,我真的觉得好惭愧,好内疚……因为、因为师伯为了我的事,已经破过一次关了,可他现在为了我的安危,竟是又一次的破关而出。” 说到这,雪儿已是泪眼模糊,啼不成声。 萧枫见及,直觉心中酸楚,愧疚难当,不禁仰天长叹:萧枫啊,萧枫,你让此红颜佳人为你日夜担忧,你让那白发苍苍的恩师为你万里奔波,於心……何忍啊?他也是泪如雨下,随风飘洒。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八章 神耶魔耶 6 过了片刻,雪儿一抽一泣地道:“后来我就乖乖的随着师伯回到了终南山,途中时,师伯对我说,唐家庄被一伙强人洗劫,并且是鸡犬不留。虽然我不知道这伙强人是谁?但我也能了个十之八九,想来是由于我的两个哥哥没有把我抓回家,而使得峨嵋派的齐金羽恼羞成怒,故而迁怒于他们。 本来我想去报仇,但转念想想,冤冤相报何时了?故此就没去。师伯回到山上,又对我说,你我的分离,是我们命里的一劫,逃也逃不过,但是只要我们两人互相都有恒心,那么相逢的一天总会来的。当时我以为这是师伯的慰语。 再后来,他们七位老人家就一起在“活死人墓”里飞升了。师伯飞升前,留了封信函给我,对我说他封闭了古墓,除非我能修炼到“合虚”期,否则这墓门是打不开了。而且信上的最后一句话,又再一次的关照我一定要坚持,说我总会有遇到你的一天。所以我就这么等啊等,练啊练,一直就等到了现在。” 不觉中,二人在山峰之上互诉衷肠已有许久,许久…… 萧枫明白了雪儿的往事,雪儿也知晓了萧枫的奇异命运,二人俱是大叹命坎运妙,倘若此中的任一环节出了一叮点的小差错,那么就没有他们今日的相逢。想到这,他们更是大感时下的温存实是来之不易,心旌荡漾间,恨不得就此相偎相依到永久。 当雪儿听闻萧枫说此来的最大目的是为了一探古墓“七星奥相”神阵的秘密,不禁笑道:“萧大哥,这神阵你还是不要探了。” 萧枫讶道:“难道那神阵已废?” 雪儿道:“那倒不是,你想啊,我在古墓里足足待了千年之久,那神阵的秘密我会不晓得?由得去问泥菩萨,还不如来问我这金和尚呢!”说完,即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萧枫猛拍下大腿,笑侃道:“哎呦,我的雪儿何时变成了金和尚啊?我怎不晓得?”说完后,也是哈哈大笑。 雪儿凝眸托腮望着他,忽而说道:“瞧你那傻样!” 萧枫先是一愕,继而正色道:“是啊,是啊,我一见你就傻了,也不知为何?想来是你太傻的缘故吧!” 雪儿不依地掐了他一下,待想第二掐时,却教萧枫抓住了柔荑。 二人双手紧紧地握着,互视良久,随即忍不住地笑将出来。 斯时,空中的朵朵白云翩翩摆舞,似乎是在微笑,又似乎是在欢唱。 两个历经磨难,饱经沧桑的恋人终于在千年后的今天重拾笑怀,再现欢容,即便是天上的朵朵白云也为此时此刻的他们感到欣慰,并且暗暗祝福。 忽而远远传来一阵巨大轰鸣声打断了他们的静谧温馨。 萧枫循声望去,但见远处的天际正有十数架悬挂导弹的武装直升机急速飞来。萧枫大惊忙朝雪儿道:“看来我们适才的恶战,已经让政府的卫星探察到,不然,他们决不会无缘无故的派出这多直升机到终南山来。” 雪儿道:“那我们现在要去通知大闲他们么?” “恩,要的。”萧枫说完,抱起雪儿似颗流星一般向山下逝去。 到了太乙池后,雪儿又很快的布起了一道结界。直到现在,萧枫方知这个结界是雪儿根据古墓“七星奥相”神阵的原理,自行衍化领悟。而且结界的名称,也颇让萧枫闻之心酸,唤作“蓝色忧郁”。 布起结界的太乙池,凭华夏军方目前的科技能力自然是膝痒搔背、无处着力。他们在终南山的上空,盘旋了三日后毫无发现,只得悻悻而归。 在这三天里,萧枫终于知道了王少虚为何会放弃正道领袖的地位和魔教勾结,狼狈为奸。原来他发疯似的竟而想做一国的开国君主。 太乙池畔,众人俱在静静的听着桑珠元音和王少虚本人的叙述: 华夏西北原有一个游牧民族名唤秃爵,他们曾在那块华夏热土上建立过一个赫赫大帝国。可是岁月流逝,这个大帝国终教人给灭了。辗转千年,这块土地上现在生存了许许多多的民族。只是民族虽多,人口却稀少得很,而且疆域广阔,沙漠环绕。故而这些沙漠相应也变成了华夏共和国的天然防御屏障。 某些国际上的阴谋家借着秃爵后人的名义,在这块土地上兴风作浪,甚至是为非作歹,他们与国际恐怖组织相互勾结,在华夏境内和境外制造了多起爆炸、暗杀、投毒、绑架和抢劫等暴力恐怖事件,造成大量无辜平民的死伤和财产损失,这些恐怖活动在华夏广大民众当中引起了公愤。 他们更而想再次重复秃爵大帝国昔日的辉煌。经过了数十次的血斗拼杀,他们的阴谋一次次的宣告失败。而他们在西北土地上的代言人便是摩尼教的教主无风自动。 这次的整个计划,本是精心策划,缜密部署。据他们平时打探,了解到玄玉宫的修真领袖王少虚虽为华夏籍,可长年居于西北昆仑山离世避修,对于华夏的感情着实所剩不多。而且此人的性格好大喜功,贪利自私,颇有合作的可能。故此他们先以一些小恩小惠打动他,继而便引诱他颠覆政权,割据一方。 只是秃爵族信仰两个宗教,一个是伊斯兰教,另一个就是摩尼教。所以他们当时谈妥,等大事一成,便与王少虚划分疆域,分而治理。无风自动为了十拿九稳促成此事,便定计先除掉华夏的正道修真,以防他们出来阻挠。又为了增强自身的实力,便与那妖族达成了协议,答应它们等秃爵帝国建立的那一日,可以任他们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那里。 谁知本该水到渠成的事,竟而在这关键时刻会遇到传说中已经飞升千年的武圣萧枫,以致功败垂成,功亏一篑。 萧枫听到这里,颇为奇怪地问道:“既然你们想建国,那么这所需的巨大钱财又如何而来呢?” 桑珠元音回道:“摩尼教有个宝库,建在一个古老的洞窟,是第一任教主摩尼在的时候,就已开始建造了。听闻里面黄金遍地,珠宝堆山。想来这建国的钱财,定是从那里拨出吧!”说到这,他忽想起什么,又说道:“喔,听说还有斯拉夫帝国的尼古拉司家族,也在背后支持无风自动。” 萧枫叹道:“没想到自托洛夫先生遇害之后,尼古拉司家族竟会和我华夏处处作对。” 桑珠元音迟疑的说道:“萧,萧前辈,小僧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萧枫莞尔:“说吧!有甚不敢说的?你如此坦诚相告其中的隐情,我就决不会把你当俘虏看待。” 桑珠元音也微笑道:“如今想想小僧的一些所为,实是犯戒不少,待此次事了,小僧定然回到宗派,向上师负荆请罪。”说到这,桑珠元音低吟了声佛号,又道:“小僧想说的便是,闻说那托洛夫先生其实并未遇害,只是被他的儿子罗普斯软禁了起来。” 萧枫惊问道:“此事当真?” 桑珠元音继续证实:“决无虚假,听无风自动说,罗普斯本想弑父,可是为了他家族千百年相传的一个宝库,所以就暂时留住了托洛夫的性命。” “那就好,那就好啊!”萧枫大笑道,“我原就觉得可惜,如今既听闻托洛夫先生依旧健在,那我需即刻前去营救。”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九章 起源之谜 1 几日里来向萧枫请教修真心得的正道之人确实是络绎不绝,害得雪儿埋怨不已。其实萧枫对修真的具体方式委实了之不深,故而只得打着哈哈与他们大侃些自然之道。本以为这些人见自己没传授什么高深法术于他们,想来几次之后,也就不会再来。 怎料,他虽然没传授什么具体的修炼法式,可是他所说的一些话语,教他人听来实有醍醐灌顶之慨。故此每日里这些人俱是不约而同的会准时到萧枫处来请益。而且每一人的面容神态都是庄重而虔诚,大有听佛祖说法的意味。如此一来,更是让萧枫大为作难。 迫于无奈,萧枫遂在太乙池畔开了三天的说法大会。 斯时,数千人鸦雀无声,惟有萧枫在法坛上妙语如花。一天之后,终南山之甲兽毛麟俱是齐聚一堂,聆听武圣说法。满谷檀香袅袅,落英飘飘。上空万鸟漫天,地上人兽俱忘。此时此刻,无论是兽中天敌或是私人恩怨,全然是百念皆消,甘露滋心。 桑珠元音也是获益非浅,纵然是法会之后,萧枫唤他离去,他也是念念不舍的颇有就此永随萧枫的趋势。但萧枫要他先回去取得密宗上师的原谅,再来寻他。桑珠元音思忖也对,自己如今满身罪孽,若尚未得到师门开释,又有何颜面跟随武圣。既有此想法,桑珠元音自非是拖沓之人,当即是潇洒而去。 萧枫原想归还“紫金钵盂”,谁知桑珠元音临去前说道:“先生厚爱,小僧心领,可此佛门至宝,小僧罪孽深重,委实不敢再受。但望先生能为本宗保管些时日。待本宗另行遣人向先生讨还。” 这段时日萧枫在雪儿的影响下,本就对炼器和阵法甚感兴趣,而且这“紫金钵盂”又是佛祖的手迹,他更是大有借鉴之处。听他这么一说,索性也就不再推辞。 那憨厚的龙飞却是吵着嚷着非要跟随萧枫。 萧枫讶异问他:“你何以要随我?” 龙飞大大咧咧地答道:“俺受了伤,是你给治好的。俺打了你们的人,也是你说不追究的。所以俺就喜欢你,俺想跟你一辈子。” 萧枫陡听下不由毛骨悚然,浑身颤栗。雪儿在旁也是抿嘴微笑,而其余众人笑得是前伏后仰,甚至蹒跚跌倒。 龙飞见到众人笑态,大为不解地道:“你们笑啥?俺说错了?俺是喜欢他嘛!” 如此一来,即便是正襟端坐的大悲和寂空俱是忍俊不禁,别说那笑得极为疯狂的大闲了。 龙飞嘿嘿又道:“俺跟了萧先生后,以后打架就不怕输了。俺输了,不还有萧先生吗!”说到这,竟而“嘻嘻嘻”的笑将出来,颇为自己的精打细算而感骄傲。 众人闻言,心想,搞了半天,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若说他憨吧,却有精明之处。思量至此,众人均用笑谑的眼神的盯视着他。龙飞见此,直当是称赞,更是挺胸凸肚,得意洋洋。 萧枫扰不过他的再三央求也只得应了。 王少虚的下场说来就颇为可悲了。由于他的恣肆妄为,使得道宗符?系损失惨重,从一势力雄厚的大系沦落为精英凋零的没落门派。其罪行实让正道众人咬牙切齿恨不诛杀。最后经过讨论,王少虚被软禁在终南重阳宫内,剥夺他玄玉宫掌门,以及符?系道尊的称号。这两派之内,由于王少虚执掌多年历经红尘,其清心寡欲之辈可说是凤毛麟角,故而有道宗金丹系暂时监察。 萧枫见百事俱了,便想到古墓去缅怀下恩师。当日即唤雪儿陪他前去。 一路行来,望着途边犹有记忆的点点滴滴,已是让他思绪万千。再见到古墓里全真五祖和七子的画像,萧枫的心旌更是摇荡不定。 想起白发苍苍的恩师为了自己和雪儿屡次逆天破关,以致天道受损。其大恩大德,不知何时方能相报。如今却是天路已绝,与恩师神人相隔,也不知有否会面之刻。倘若永无相期,自己焉能心安。又想起恩师的慈颜和笑,淳淳教诲,心中更是悲意上涌,酸楚无比,恨不得就此嚎啕一番。 雪儿知道修真者切不可大喜大悲,不然损身伤神,危害极巨。故此轻轻抚他脸庞,柔嫩的小嘴里学着丘真人的语气道:“莫悲,莫悲,痴儿莫悲,为师给你糖吃!” 萧枫闻言,不禁失笑,当下尽去伤怀,与雪儿飘然离开古墓。 由于外界事情烦琐,萧枫也不想多待,故而辞别了纠缠不休的正道修真,换上了外面世间本该穿就的衣裳,带着雪儿和龙飞用“破虚裂空”大法瞬移到了U市的德胜能源。 当见到萧枫带着个艳光四射的女子和一个古怪装扮的少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私人办公室时,王宜昌委实觉得有些惊骇。不过他转念又想:纨绔少爷就是纨绔少爷,仅是十来日的光景,又不知在那里骗到了一个美貌姑娘。唉,真是恶习难改啊! 萧枫当然不晓他的想法,迳直高兴地道:“王教授,没吓到你吧?呵呵。” “没有倒是没有,只是你……”说到这,王宜昌用怪异的眼神瞧了瞧雪儿,随即把萧枫拖往一边低声道:“萧同学,你又乱来了,成颖的事解决没多久,现在怎地又带个女孩子回来,那李璐怎么办啊?”虽然他一心扑于研究,可毕竟是过来人,对李璐的那些小心思,自是一目了然。 萧枫闻言,不由讶然:“什么怎么办啊?我和李璐没什么的!这个可是我的妻子!”说完,即招呼雪儿走了上来,说道:“雪儿,这位就是我的自然学教授,同时也是新能源研究的总指挥王宜昌教授。” 雪儿也是初次听闻萧枫与他人正式介绍自己是他的妻子,故而玉颜间酡色上涌,羞涩道:“王教授,你好!” “你好,你好!”王宜昌慌忙回道。见到雪儿这般知礼晓仪,老教授很是疼爱,当下又把萧枫拉往一边,警告道:“萧同学,这可是个好姑娘,你万万不能辜负人家,切记要诚心,要珍惜眼前一切美好的事物!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知道吗?” 萧枫道:“知道了,教授,你的话,学生会永远记在心里!”由于恩师丘真人不知何时方能重逢,故而听了老教授的这番教诲,直觉仿佛就是真人在与自己说话,是以神色间颇为激动。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九章 起源之谜 2 老教授见他孺子可教,也是老心大慰,微笑道:“萧同学,这次你回师门可把那华夏神阵带回了没有?” “有,怎会没有。喏,这不是吗!”萧枫说完,用手指着雪儿。 老教授自是不会相信所谓的神阵就是雪儿,恼道:“这可是正事,你又来寻开心了。” 萧枫朗笑道:“学生不是说雪儿就是神阵,而是指神阵的秘密,全在雪儿的脑子里。只要她默诵出来,不就有了。” 老教授一听,大喜道:“那就快呀,还磨蹭什么?我可急死了。” 见他这般喜态,萧枫不禁莞尔,与雪儿相视而笑,此间的心有灵犀,委实教二人心舒愉畅,直觉如此人生实乃美妙之极。 过了半晌,待雪儿把神阵草图明明白白、详详细细的画出来后,实验室里的研究人员也渐渐多了起来。陆陆续续的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不过进来之人俱被雪儿的艳光所摄,一个个呆若木鸡,失魂落魄。 老教授见了生怕萧枫动气,大声朝他们嚷道:“去,去,还不去工作,伫在这干嘛?” 虽说有些意志坚定之辈听了教授的呵斥,当即散去,专心工作,可仍有些心痒之人不时的借故进来,伺机窥视。 老教授大怒,气势汹汹的走将过去把私人办公室的门都给锁了。随即接过雪儿的阵法草图看了起来。 这段时日,教授为了新能源的项目,对古代阵法实已颇有研究,故此一见之下,惊声嚷道:“好阵法,好阵法呀,此等神阵,不愧是我华夏的瑰宝。哈哈……”笑声甫毕,他又道:“喔,对了,萧同学,我让你看样东西,你一定觉得很怪异。”说完,即见他走到墙侧的保险柜旁,从里面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物。 萧枫定睛打量,只见他手中托着一长形的红色小木盒,瞧外表普通得很,一点也无出奇之处。 老教授先是把木盒置于桌上,随手打开盒盖,继而从里面谨慎的取出一张蜡黄的纸卷,最后轻轻的把它摊开在桌面。 萧枫好奇的走前观望。 只见那纸卷极大,上下见方,边长竟有米许。上面绘了一幅图,瞧线条勾勒处,好似是拓印而出。上面画得是两个人首蛇身的男女,按照男左女右的方位连体交尾,交缠纠绕,颇为亲狎。 男的右手执规,头上绾着方巾,两道长眉中间点着一记朱砂,圆圆的脸庞上漾着祥和的韵味,平添了一种神的超然;女的左手拿矩,发髻高绾,眉毛细长,眼中则显露出一种娴静;两人颀长的身躯没有明显的性别差异,都穿着对襟镶边的花上衣,至腰际两体相连,再往下也就是两道粗硕丰满、相互盘绕、互缠三匝的蛇身。 而整幅画面的背景图案却是一片星空图,每颗星辰尚且用细细的线条连接起来,与大闲那件祖师法袍上的北斗七星倒是异曲同工。 龙飞吃过祖师道袍的大亏,是以一见下,指着那图上星空,惊叫道:“这图案不是和那牛鼻子的道袍,有些相同?” 萧枫责怪道:“有些类似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龙飞吃瘪当即乖乖地退往一旁,紧闭双唇,生怕自己又说错什么,惹恼了萧枫。那种甚受委屈的模样,教雪儿见了不禁为之失笑。 萧枫疑惑道:“教授,这代表什么意思?”说话间,他想到:这画上的两个人首蛇身倒是与无风自动最后的那个“禁忌法相”有些相同,只是画上人首没他那么多,相貌神色也没他那么狰狞。 正思索间,骤觉脑中思忆如海,澎湃汹涌,数百乃至数万的残零图片在脑海里疾如电闪的划掠而过,俱是些人首蛇身的怪物。不知为何,心念稍转,自己就能分得清男女。内心骇然中,忽而记忆又换,在星河的远处很突兀的出现了亿万的怪兽,密密麻麻的好似蝇蚁,张开了血盆般的大口向人首蛇身的怪物冲来。 耳边顿时响起了蝇蚁怪兽的咀嚼声,人首怪物的诡异嘶吼。说不清、道不明的竟而能明白的分辨出他们在叫什么,他们在吼什么。那是一种保家卫国的壮烈,那是勇士最后的号召。咆哮声、嘶吼声、咀嚼声、还有兵刃的交响声,一浪高过一浪,直欲把萧枫淹没在战场的血腥里。 陡然,萧枫心中一凛,想起那日实验室外花圃的毁败景象,惟恐这里也遭同样结果,尤其生怕老教授受到什么伤害。当即凝神缓息,徐徐入定。片刻后,恢复常态,耳边一切归于静寂,四野仿佛万籁无声,只有旁人心跳的怦怦声。虽然无事,心下却稍感遗憾,只因这般机缘不晓何时方能重现。 抬眼顾视,惟见雪儿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一副即刻便想扑上前来的趋势。胸中顿暖,当下朝她微微笑了笑,意示无事,不用挂心。 雪儿先是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酥胸,随即狠狠的瞪了眼萧枫,其中之意,不言而喻。意思便是,你倘若日后再无缘无故的让我担心,看我会如何的惩治你?又见她白嫩的右手示威性的作了个扭转动作。 萧枫宠溺的对她笑了笑,剑眉一挑,在脸上做了个对她表示屈服的神色。那种小生怕怕的模样,颇让雪儿为之满意。 这许微细之事说来虽长,其实仅是电光火石。 此时,王教授神秘地笑问道:“萧同学,你可见过我们人类的遗传基因图?” 萧枫摇首,心下大为不解,寻思:难道眼前这幅就是人类的遗传基因图?真是荒谬。 王教授见他表示没看过,不禁大为失望,说道:“既然你没看过,那就算了,反正说也说不清楚。”当下卷起了桌上的图画,又放于木盒里。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九章 起源之谜 3 继而双手捧起盒子,郑重地说道:“这幅画是我一个嗜好考古的朋友,偶尔在一个不知名的古老墓窟里,发现墙上的壁画挺有意思,便拓印了下来。他知道我的喜僻,所以就赠送给了我,距如今也有二十年了。我那好友也早已命归西天,可这幅图,我却一直珍若至宝,不敢稍忽。” 说到这,望了眼萧枫,似乎犹豫了一下,即又道:“今日,我就把这幅图转赠于你。望你能解开这幅图里的秘密,甚至可以说,等你解开这秘密的同时,也揭开了我们人类的起源之迷。” 萧枫听他说的这般严重,不由双手珍而重之的接了过来,疑问道:“教授,请你能否讲得清楚些,我现在真是有点糊里糊涂了。” 老教授先是莞尔,接着正色道:“这幅画上的两个男女其实就是我们华夏人类的始祖,伏羲和女娲的图像。” 萧枫心想,这我当然知道喽,还用你说? 此刻,教授的语声已是变得甚是诡秘:“据我多年的细心观察和研究,他们两个的纠缠姿势和我们人类遗传基因的一种‘基本遗传物体’——‘脱氧核糖核酸分子’的‘双螺旋线的结构形式’有着惊人的相似。 而且这个分子是基因衍化的根本,假如缺少了这种基因,那么我们人类就失去了生育能力和遗传能力。同时也就宣告了我们人类即将在这片宇宙中消失。” 听到这里,萧枫惊叹道:“啊?……那!” 教授也没理他,故事的叙述仍在继续:“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巧合,但是寻不到确切的答案,又不甘心。于是我便想循着故友当年的足迹到那处墓窟去探个究竟。由于年月较长,所以有些所说的地方,我也记得有些疏漏,足足经过五年的探访,我才寻到了那处古老的墓窟。 当时我很兴奋,即便是自己的推断不成立,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终于能得尝初望,却亦令我欣喜不已。可是高兴没多久,一个让人失望的消息随即就来。原来是这处墓窟竟然被拉丁帝国的一个财阀给买断。并且禁止闲杂人等随便进入。我自然不会就此甘愿,是以便想偷偷的潜伏进去。” 说到这,教授叹了一气,又道:“可我一介书生,那里有这等本事,才刚接近数米,就已被他们发现。他们先用拉丁语问我,我没回答;继而他们又用华夏语,也不知是福至心灵,还是始祖保佑,当时我也没睬他们。由于我在沙漠中滚爬跌打了五六年,已经和当地的吐鲁人甚是相象,所以他们见我迳是不理,以为我是一个只懂当地语言的吐鲁人,不小心才走到墓窟的。 不过他们虽然有了这想法,可是仍不放心,又从外面找了一个会吐鲁语的拉丁人过来审讯。我在那里单人独身的已有五六年,对这吐鲁语,不敢说精通,却也略知一二,故而很是顺利的被我蒙混了过去。后来,他们又关押了我两天,才把我给释放。 也正是有了这两天,让我从他们的言语交谈里听出了些端倪。他们那时已经非常相信我仅是一个当地什么也搞不清楚的老吐鲁人。那两天,他们在我面前说话已没有先前那么忌惮。 据他们所说,是他们的老板得到了拉丁神的谕示,要他到这处墓窟来破解人类应该如何获得神力的秘密,然后就可以保他飞升天界。可他们老板化费了巨额的资金以及庞大的人力,直到当时仍是一无所获。而又听他们说道:其中的原因,便是墓窟墙上的壁画,已经风化严重,很难把它们完全复原。尤其是一张华夏始祖伏羲女娲像,已是完全毁坏,不留片渣。 当时我就暗自兴奋,心想,他们这些鬼佬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但经此一来,也使我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断。你想,世间事决不会那般凑巧吧,我想研究画像和我们人类遗传基因之间的秘密关系。而他们的老板也得到了神示,要他们到那里去破解人类如何获得神力的秘密。所以……”随即指了指萧枫手中的木盒道:“这幅画像,定然与我们人类有着非同寻常的重要作用。” 萧枫骇异……这个故事,已让他宛如石人。 这时,老教授微笑地朝他道:“我是老了,而且还手无缚鸡。你就不同,你有异于常人的本领,还有寻常人不可比拟的家世和势力。最重要的,就是在新能源研究的这件事上,让我看到了你有一颗忠于民族、为民谋福的华夏之心。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我就移交给你了。”说完,很是用劲的在萧枫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募地,又神色遗憾道:“想来,我是亲耳听不到这个秘密了。所以希望你,萧同学,当你解开这幅画像的秘密后,能到我的灵前告诉一下,也好让我在九泉下了了这个心愿。” 萧枫骤然接到这个巨若万仞的重担,不禁怔忪,一时迷迷噩噩的浑然不晓如何回答。 过了片刻,方才有些醒转,回想起老教授适才的语重心长,当下豪气万丈的说道:“教授,请你放心,我萧枫在此发誓,今生今世一定破开这个迷团。让我们华夏民众活得明明白白。” 老教授闻此豪言壮语,不禁动情的说道:“好,好,萧同学,今日我能听到这番话,即便是死,也瞑目了。” 二人互相凝视片刻,一种好男儿自当为国为民的雄迈激思,一种男人间相知相晓的知己之情,不知不觉的在他们的心中弥漫荡漾。一个是垂垂老矣,只能郑重相托;一个是风华正茂,即将全力以赴。 此般景象,确实是历史一刻永当传诵。 “教授,教授,听说我家少爷回来了,是不是真的?”一个粗旷的声音在教授办公室门外响起,顺便也打断了他们二人的澎湃思绪。 萧枫一听便知是胡匡庸来了,心下很是高兴,不待老教授上前开门,便自行把门打了开来。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九章 起源之谜 4 胡匡庸一见萧枫,顿时兴奋的道:“少爷,还真是你回来了。你一去终南,音讯全无就有大半月,可让我给急死了。而且老爷和夫人也把我好一顿臭训。呵呵,这下好了,你既然回来了,我也就不用挨骂了。” 萧枫笑侃道:“噢,看你那兴奋劲,起初我还以为你是惦记我呢!原来是怕挨骂呀,唉,看来我做人还是失败得很!” 胡匡庸一听,脸色涨红的解释道:“不、不,想你占大半,怕骂就只是小半而已,现在的少爷,我可是佩服万分,现在的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萧枫大笑:“还是你这话中听,哈哈……”笑声落下,又问道:“大通他们呢?还没来?” 胡匡庸回道:“他们上周就回S市了。由于那阵法,王教授已经熟之又熟,留他们在这,一时也派不了什么用场,而且他们都是学生,又不象我家少爷那般天纵之才,功课要紧啊,所以我就叫他们先回去了。”这番话语,教他说来正正经经,尤其说到萧枫是天纵之才时,神色间更是理所当然。 萧枫听完,望了望他面色,一时也不知他是奉承,亦或是真话。 这时,雪儿却是“咯咯咯”笑起。 老教授也是呵呵笑道:“匡庸啊!平时见你行事谨严,一丝不苟,没想到你的马屁功夫也是这般神乎其神,出神入化。教人不觉中熏熏然,醉醉然,如饮淳酒!” 胡匡庸听完,正色道:“我是见少爷回来太高兴了,所以一时忘形,不小心的拍了他一下。以后就不会了。” 看他那严肃的说话样子,萧枫不禁好笑,故意逗道:“为何以后不会了?难道我不值得你拍么?” 胡匡庸一本正经的答道:“那倒不是,只是老说的话,我会感到很呕心的。” 萧枫一听,差点晕厥,而其他人却是哈哈大笑,大有把屋顶震穿的意味。 龙飞虽然没有听个透彻,可见旁人这般笑起,倒明白是在取笑萧枫,为了报适才那“一箭之仇”,当下是“磔磔”怪笑。时而捧腹,是而捂头,其形意委实骸狂到了极处。众人本想息至,可见到他这样的疯笑,又被他重挑笑意,随即陪着他哈哈笑谑。 过得片刻,待众人大致停息,萧枫揉了揉鼻子,问道:“各位,笑够了?” “噗嗤——”雪儿听了他的话语,再瞧见他的窘态,忍俊不禁,又是失笑出声。萧枫朝她瞪了瞪眼,谁知换来了的却是香舌轻吐,鬼脸一个。 龙飞这时忽道:“笑够了,笑够了,俺反正是笑够了,就是不知别人咋样?”众人闻听,即便是胡匡庸也是跟着嘻嘻笑了数声。 萧枫猛地捂了捂额头,大为无奈道:“龙飞你先暂时别说话,等我说完了你再说。” “哦——”龙飞甚是委屈的应了一声。 萧枫朝胡匡庸问道:“匡庸,待会我就回S市,想去S大查些资料,你呢?是继续待在这,还是跟着我?”他是想,既是接过了教授的重托,自然要全盘了解其中的因果,方能对症下药。 胡匡庸答道:“当然是跟着少爷你了。虽然你本事大,可总有我可以干的事吧?而且这里的保安力量,也全都换成了萧府的虎贲卫,非常安全。最要紧的是,假如我再不跟着你,只怕回去后会被老爷扒皮拆骨的。” 萧枫不敢再说下去了,生怕又引起什么大笑,到时,那就真的是没完没了的了。他时下的事说来,还真是多得很,先要到S大的图书馆去查下人类遗传基因的排列图;继而还要远赴斯拉夫去营救托洛夫这个老头;最后……想想他都觉得有些头晕。 当下也不再废话,对老教授道:“教授,那么我们先走了,你有事就打匡庸的移动电话吧!反正他老是在我身边。” 王宜昌道:“恩,只是李璐……?” 萧枫头一晕,忙道:“我和她没什么关系的,就不用再打扰她了,我先走了!” 说完,把那木盒放在自己的异次元空间里。这异次元空间还是前两日与雪儿修真心得互相交流的巨大成果。随即,“破虚裂空”大法再施,即见周遭空间先是一阵水波荡漾,扭曲诡异的好似整个世间都沉入到了潜流暗涌的海底一般。 须臾,一个彩光耀眼的空间之洞,倏然在老教授的私人办公室内,无声无息的撕裂开来。萧枫等四人恍如变成了空间的分子,淡化在那空间之洞内,直至彩光敛没,空间恢复正常,老教授的那张嘴还未合拢。 ※※※ S大萧枫的豪奢学生别墅内。 萧枫的异空间通道就开在这。他可不敢直接瞬移到图书馆内,先不说景象的惊世骇俗,单是教旁人瞧见,那恐怖的惊叫,便让他想想都觉得头疼。 胡匡庸时下就还未恢复常态,脸上的骇容,只怕是让瞎子来摸摸都能肯定他是在惊悚。 过了片刻,萧枫关心道:“匡庸好些没有?” 胡匡庸不答,仍是那副模样。 萧枫微感歉疚,继而又问了一遍。 怎料胡匡庸忽而猛地跳起,先瞧了瞧周遭的环境,接着朝萧枫大嚷道:“少爷,少爷,我服了,我服你了,反正我下定决心,以后是紧跟着你,再不会离开你半步,就算你打我、骂我、揍我、我还得跟着。” 听着他的语无伦次,萧枫啼笑皆非,只得道:“好、好、随便你就是了。现在我要去图书馆,你去么?” “当然!怎么可能不去!” 一行四人出了别墅,直往S大图书馆而去。 斯时,正值深秋,路边落叶凋零,假山水声潺响,凉风卷起落叶的呢喃声,象是情人间的依依低语,那水流若有若无的滴石音符,弹跳在心间,又着实教人心怡。 如此秋音衬上那漫天的秋意,以及那放眼望去的校园秋韵,当真让人留恋不舍。 途中,雪儿说道:“萧大哥,这就是S大啊?” “恩,是啊!”萧枫温柔的回应。 雪儿微笑道:“嘻嘻,景色很美嘛!我这里还有四个徒孙呢!你知道吗?” 萧枫惊疑询问:“噢,谁啊?我见过吗?”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九章 起源之谜 5 雪儿道:“你当然没见过喽!这次修真大会她们可没来,按她们的辈分和身手,离参加大会的资格,还远得很呢!” 说完微一沉吟,又道:“萧大哥,待会你查好资料后,能否陪我去看看她们?也有五年没见了,当时她们在妙一的带领下,到古墓来参谒我,也就是她们的祖师婆婆。我一见她们就喜欢上了,那粉装玉啄的样子,真是人见人爱。我一高兴就传了很多法诀给她们,后来想想却是懊悔得紧……” 萧枫听到这,不由笑问道:“后悔自己的本事被人学去了?” 雪儿娇嗔道:“什么呀!又在乱嚼舌根了。后来我懊悔的是,当时由于心中高兴,所以传给她们俱是些高深的法诀,可她们那时才多大功力,即便全都背下了,也不顶用啊!而且还危险异常,倘若她们强自修练,不定会伤到那呢!” 这时,萧枫忽而深情无限的说道:“雪儿,只要是你说的事,或是你想做的事,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雪儿闻言虽说芳心如同灌蜜,嘴上却不依的道:“你这么说,搞得我好象很专制似的。”说完,不禁笑了出来,当下整个娇躯完全依偎在了萧枫的肩侧。 瞧着二人如胶似漆的行止,胡匡庸也在暗自纳闷,不懂少爷为何去了趟终南山,又带回了一名绝世美女。不过他对萧枫泡妞手段的佩服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刚才那异空间的震骇度。 片刻后,途经校园中的“武圣雕像”。 雪儿望着那塑像,讶问道:“萧大哥,这是你么?” 萧枫看着雄伟依旧的自身塑像,不由微感赦然,尴尬的道:“是啊!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雪儿调侃道:“没想到我的郎君还是个时代伟人!”说完,自己首先就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胡匡庸和龙飞在后见了,也不知他们为啥而笑,顿时郁闷之极。胡匡庸无聊穷极之下,不由兴起了与龙飞打招呼的念头,从U市到现在,不是笑啊,就是惊骇的,也没空互相熟悉下,眼下既是空闲如此,作为少爷的贴身保镖,自然要主动了解下他身边的人是何样来历。 胡匡庸刚毅的脸庞上好不容易挤出一丝笑容,朝着龙飞问道:“朋友,贵姓啊?” 龙飞径是不理的埋头走路。 胡匡庸心想,他是聋子?可听到笑料时,他总是第一个笑啊。暂抑心下的疑问,当即又道:“兄弟,那儿人啊?”这次的口气较前句大为亲切。他以为龙飞是嫌他问的生硬,才不回他话的。 这次龙飞倒是瞄了他一眼,可是仍旧没说话,依然朝前疾走。 胡匡庸郁极,心道,原来这小子不是聋,是在装酷。妈的,不理就不理,老子不稀罕。想到这,是气呼呼的步如流星,怎料龙飞见他快了,也是足尖轻点,快似奔马。 胡匡庸又想,嘿,这小子倒是和我卯上了,他也不是甘心服输的人,当下提气轻身,往前疾奔。这般一跑,他是快了,可龙飞却总是不温不火的走在他前面。 胡匡庸气极,胸中怒火登时涌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发疯般的狂奔不已。过了片刻,他寻思:这下还不把你这小子给甩喽?念及于此,回头斜睨,却不见人,再左右打量,顿时惊讶无限,原来龙飞竟在他的前边漫步徜徉。 只见他左摇右摆,似跌又倒,隐然间却又让人直觉迷幻不定,琢磨不透。这等虚幻之极的步法,正是龙飞的拿手轻功“壁虎漫步”。 其实胡匡庸不晓得龙飞的性格。 龙飞平日就是眼高于顶,只知有架打,有饭吃,而且素来就瞧不起那些力量比自己低的人。以前在魔教时,也就和无风自动以及桑珠元音说说话,期余的教徒,他直当是狗啊猫的,从不交往。何况胡匡庸与他相较,又何止是低而已,简直是不同世界的人。故而龙飞对于胡狂庸的招呼,是不理不睬当他是空气一般。 时下的龙飞只怕除了萧枫和雪儿以外,天下之人在他眼中俱是余子碌碌,不值一晒。故而见到胡匡庸想领先在前,凭他那好胜的性格,如何肯依,自然是要给胡匡庸瞧瞧颜色,教他知道下天外有天的道理。 不提胡匡庸眼下如何的惊骇。一行人不觉中已是到了S大的图书馆。 这般融汇古今风格的建筑,雪儿也是从未遇见,当下和那时初进图书馆的萧枫,差相仿佛般的呆呆然,撼撼然,直觉眼前一切都是那么震撼人心,令人心旷神怡,气定安闲。 时下辰光尚早,故此图书馆内少见人迹。 萧枫前些时日常到图书馆来查阅资料,补充知识,是以对这里面的格局划分和图书分类倒是熟矜异常。不用询问,一下子就找到了基因学科的资料区。四人也不废话,当即分头寻找。 过了须臾,胡匡庸叫道:“少爷,少爷,是这本吗?” 萧枫走近,接过他手中的书籍,侧眼微瞄,书名是《人类基因图例分析》。当下翻到索引目录,仔细查阅。按着索引指示,萧枫翻到《人类遗传基因图》。 瞧着眼前这张《人类遗传基因图》,萧枫觉得它确实和那幅伏羲女娲像有些相似。随即在异次元中取出那只木盒,把那画像和这张基因图细细比较。他是愈看愈心惊。 这两张图画,岂止象教授口中所说的惊人相似,基因图里的“生物基本遗传物体”??“脱氧核糖核酸的分子”,它的“双螺旋线的结构形式”和那伏羲女娲的蛇身交缠,简直一模一样,毫无差别。尤其围绕“脱氧核糖核酸分子”的其它基因分子,它们的排列方式和所处位置,竟和伏羲女娲像背后的星空图重吻迭合,不差分毫。 萧枫讶然惊疑中,不禁冷汗滴落,寻思:难道说当时古人已经知道了人类的遗传基因排列方式?可是这重大的发现,现今的科学家也不过才发现了数十年而已。又难道说,我们人类的祖先真的就是人首蛇身的怪物?但按照进化论的推断,却是无稽之谈。 思索半天,也不得要领,又想:老教授发现这个疑问,已有十几年,凭他的丰富学识,尚不能解。我又如何在此短短时辰内就能完全明了,还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心念及此,自嘲的笑了下,当即把那伏羲女娲像重新收好,再索性扯下这张《人类遗传基因图》把它们放于一处。 萧枫生性洒脱不羁,此般重大秘密,既是思索不出,也就暂时搁于一旁。接着便向雪儿笑道:“雪儿,现在轮到去办你的事了。” 雪儿适才观他神色本有担忧,时下见他恢复常态,顿时心下大安,娇笑道:“好啊!那你还不快点!”说到这,忽而又为难的说道:“只是我不知道她们住那呀?”话音落下,玉颜已是一片绯红,颇为自己的愚为感到害羞不已。 萧枫不禁呆怔……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章 武圣踢馆 1 无法之下,萧枫只得陪着雪儿到S大的女生宿舍处询问。幸好雪儿还记得她们的姓名,是以一番辛劳,总不算白废,倒是被他们问出了个所以然。当时看宿舍的阿姨,听到四人的名字后,当即笑眯眯的道:“原来你们是找那四个才女啊?呵呵”接着就向他们清清楚楚的指明了方向。 虽说有些幸运,可万事总有不顺之处,雪儿的四个徒孙恰值外出,并不在宿舍。为了却雪儿心愿,萧枫提议四人在宿舍大楼外等待。龙飞与胡匡庸本就以萧枫马首是瞻,一听之下,自然毫无异议。 这女生宿舍也算是S大校园的一道风景线,在校园闲逛时,即便原本不须经此,但为了一睹这里的美妙风光,某些人也会借故或装作无心般的特意路过。 是以,四大公子之一的萧少爷带了一绝世美女和两个随从徘徊在女生宿舍的这条讯息,在萧枫落足的半刻钟内已是不胫而走,遍传校园的各个角落。 武圣节的余波虽说已过数月,但萧枫那勇武的英姿,迄今为止仍不时在S大女生中传唱不衰。故而数千的女生听闻萧少爷莅临女生宿舍,一张张涂脂抹粉自以美丽的脸庞,俱都探出窗外,只盼自己幸运之极能被萧少爷一瞧而中。 满怀的信心,以及冲天的欲动,当望见风华绝代的雪儿时,直如浇下当头冷水,顿觉适才的念头渺茫之至,等同妄想。一个个刹那间犹如霜打的茄子萎焉不堪,惨不忍睹。 以身为女性的敏锐感觉,雪儿自是有所察觉,但她素知萧枫的为人并不是那种心花花,口花花的人,故此仅是晒然一笑,直当不晓。 在本身无事的前提下,胡匡庸和龙飞是大眼瞪小眼,吹胡子又瞪眼,大有即刻寻处所在较量一番的趋势。 就在四人等的极端无聊时。 一个急促的似带悲腔的呼喊声从萧枫身后传来:“老大,老大……!” 萧枫回身打量,原是两个天马道馆的小兄弟。 两人跑至近处,其中一人“噗嗵”一下当即跪在了萧枫的身前,后面一人先是一愕随即也学他的模样跪了下来。 萧枫大惊,喝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还不快给我站起来!” 先跪之人本来强抑哭意,可听到这个梦里不知念了千百次的声音如今终于重现耳际,心中的激动是再亦克制不住,当下是嚎啕大泣,哭天抢地。 萧枫不解,寻思:即便是瞧见了我也不用这般疯样吧?念如电闪下,登感不妙,立刻一步抢上抓起前面一人的衣领,喝道:“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 那人本想说话,可是胸中的气息在悲意的冲击下,那里能完整的说出。其话语之断续,委实教萧枫心痒难忍,当即又喝道:“是否道馆出了什么事?” 那人一听,猛的点头不已。 萧枫也不罗嗦,松开他的衣领,随即疾奔道馆而去。沿途之人直觉轻风拂面,浮光掠影。 雪儿等三人见及,连忙跟去,也不管那四个徒孙了。 在萧枫的心急狂跑之下,过不须臾,即到了天马道馆。 虽然此刻道馆一片静谧,可是那凝重的气氛,萧枫却是隐然有感。一路奔进,练武厅内竟而空无一人,这般异象已让萧枫心欲蹦出。当下往后堂的住所行去。穿过走廊,刚至住所的楼下,就见得数十个道馆的人围坐在住所楼前的假山旁,一个个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萧枫惊问道:“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数十人听到他的语声,顿时如闻上帝之音一般,蓦地全都拥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宛如乡间的老太喋喋不休,可就是讲不清楚。 萧枫蹙眉斥道:“一个人说!其他人闭嘴。”喝声落下,当即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萧枫指着其中一个素来能说会道的家伙,沉声说道:“就你说!” 那人先是一楞,继而为老大能挑中自己发言,眉宇间竟而隐含喜意,随即开始了他的叙述。 原来那郑志明在武圣节上吃了大亏之后,尤其又是丑态百出,故而是心有不甘,仇怨倍增。只是当时天马的风头正劲,可说是如日中天。特别哪晚萧枫的表现,也让他思之惊悚,不敢轻易再惹。自萧家被另两家政治夹攻,他是暗喜心头,窃笑不止。 随时日渐逝,萧枫为新能源的开发到U市去实习。但在他瞧来,萧枫是为了政治风云而避祸远逃,只怕今生是没机会重回S市了。是以他歹念又起,很想趁萧枫离开天马的时候,好生整治下教他大丢颜面的天马众人,尤其便是那万大通,他更是恨不得搓骨扬灰,令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想起万大通,他就愤恨不已。 他曾经调戏过自家小妹,虽被自己禁令不许参与武圣节的节目,可他在萧枫的支持下,不仅是当着数万人的面参加了圣节狂欢,而且还驾驭马匹,获了个冠军,害的自己输钱事小,自己的道馆也是叨陪末座,而自己的颜面更是全然丧尽,徒为人笑。 那时佩佩为了萧枫骤然失踪正感想念,也不知何以,萧枫的身影总是萦绕心头,挥之不散。她也曾屡次自语:“算了,算了,他的眼里好象没有我,就不必去自寻苦恼了。”可是噬骨的思念,焉是一番自语就能消解得了。故而仍是时常会借故到天马去探询萧枫的消息。 万大通有美女来寻自己,当然是欣喜若狂,他心知佩佩是来打听老大的行踪,虽然心中没有亵渎之意,可是每日里能得见绝色,也确实让他甘之若饴,睡梦亦笑。 如此一来,便有人开始在郑志明面前拌弄是非,他本就气怨未消,又加旧怨新添,心道,就那个大胖子也想仗着萧家的撑腰,来泡我郑家的小姐,哼,真是欺人太甚。 过了数日,一切安排就绪,他便带着数十人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天马道馆。而且他策划详尽,考虑周全,挑衅的日子,被他选在了周日。斯时,本想以“天马行空阵”御敌的天马众人竟而发现己方的人数不够布阵。迫于无奈,只得打起了混战。 那日的激斗当真是激烈异常,天翼道馆以众凌寡,几乎以五围一的比例方才结束了那场厮杀。最终清点人数时,差点把郑志明的鼻子都给气歪。己方的伤员人数和天马相比,竟达到三对一的比例。愤恨之下,揪出了万大通好一顿恶揍,随即才扬长而去。 若单是如此,天马之人也不会这般愁苦恸怨,问题就是出在了郑志明临走前的那场发威。可怜的万大通竟而被他揍得瘫痪在床,直至如今尚不能独自行动。 诉怨完毕的天马众人已是双眼通红,泪流满面,望着萧枫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种小孩儿向父母告状的意味。 萧枫闻此噩耗,不由惊问道:“大通在那?大通现在在那啊?” 数十人齐齐的朝楼下的一间房望去,不言而喻,万大通一定就在里面。 萧枫当即推开众人,迈着沉重的脚步,向那间房走去。在房门前,萧枫不禁思虑,不知大通时下的情形如何,倘若他就此瘫痪,再亦无法正常走动,岂非是一场惨剧。这种凄凉的景象又如何教一个原本就喜欢活蹦乱跳的小伙接受得了。思至此,萧枫是恨怨陡生,只忿那郑志明如此的气焰嚣张,又气恨自己原本息事宁人的心态,如今却是飞来横祸。 思绪万千中,萧枫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出现在眼前的旖旎一幕骤然让他一楞。 一个身形窈窕的少女,从背影瞧来便知是佩佩正趴付在万大通的身上睡了过去。而万大通却是汗流满面,脸色涨红,直直的躺在床上。似想推开却又不忍,既想唤她醒来心中又实有不舍之感。正当万分为难时,侧眼微睨瞧见了老大萧枫从外走了进来,当下大呼道:“老大,你,你千万别误会啊!佩佩小姐是来照顾我的,她是太累了,才不小心倒在了我的身上。” 他这般大呼小叫,佩佩岂有不惊之理,当下睁开眼眸。微一打量,便惊喊了起来:“啊——!”与此同时,她亦看见了萧枫,随即又道:“萧……我……”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章 武圣踢馆 2 原想与萧枫解释下,但她转念又想:他是我什么人?为何我要向他解释,他如此无音无讯的一去数月,我不来怪他已算是幸运。他有何理由来责备我?况且我和大通本就没有什么暧昧,假如与他絮絮叨叨,反而有心虚的嫌疑。念及于此,也不再言语,默默的退往一边,只是双眸中那股炽烈的哀怨却是教萧枫望之心惊。 萧枫也不管他们心中的诸般思绪,径自走到万大通床前,坐在床沿上。用手势向他做了个禁声动作,接着右手搭住了他的腕脉。 过了片刻,萧枫是愈来愈愤,直觉胸中怒火上涌,恨不把这住所大楼都轰掉。万大通不仅经脉俱伤,且全身骨骼更是折断欲裂,几成废人。 这时,雪儿已由胡匡庸带了进来。瞧着萧枫的满面忿色,雪儿心知事态严重,不由走了上去,柔荑轻轻抚他虎背,低声询问:“萧大哥,大通怎样了?”她在外面已经随着胡匡庸听了道馆众人的再次叙述,故而晓得了万大通的姓名和整个事件的由来。 萧枫头未回转,也未回话,仍是紧盯着万大通兀自激动的脸庞,切齿喊道:“郑、志、明……!”对这三个字的恨怨此刻表露无遗。忽而想起转头向郑佩佩喝道:“你来干什么?是来为你大哥探听动静?”俊美的脸上青筋尤为凸现,衬上那铁铸般的面形,宛如愤怒的战神。 屋里周遭的碗筷瓢盆以及桌椅凳台,随着萧枫怒气的迸发,发出了“叮叮当当,支支嘎嘎”的声响。与此同时,环列他左右众人的脸庞,均是被他无意中发出的劲风吹得皮肉抖动,衣衫飘舞。此般威势,雪儿与龙飞倒是不惊不咋,胡匡庸和佩佩却是惊骇莫名。 尤其是佩佩瞧着萧枫那似欲噬人的暴戾神色,更是悚惧万分。萧枫的形象,在她心中一直以来就是温文尔雅,敦厚守礼的谦谦君子,可如今的骤然突变,委实教她有些承受不住,直觉梦魇当头,那里还说的出话来。 “老、老大,不关佩佩的事,她是无辜的,她……”万大通见萧枫斥问佩佩,不由大急,即忙挣扎着想起床,为她开脱。 萧枫闻言,心下一凛,寻思,对啊!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去寻小女孩的晦气作甚?当即神定气闲,回头向万大通说道:“大通,你先好好在这养伤,我出去办下事,待会回来便替你疗伤。”话音落下,便想举步出门。他这话实为安慰,像大通这般的伤势,若非有甚奇迹只怕永远如此了。 “老、老大……”万大通急促的在后喊道,萧枫陡听立时停下身形,侧过头去疑惑的望向他。 此时万大通已由胡匡庸扶持着起了大半的身躯,他斜依在胡匡庸的肩侧,重重的咳了数声,有气无力的道:“老大、你,你别出去。我不想你由于我的事,惹来什么麻烦。” 萧枫一愕,当即回转,俯下身躯,紧紧握住他的双手,虽说胸中情绪昂烈,脸上却装作一副淡然的神色问道:“会有甚麻烦?真是笑话,你杞人忧天了。”说到这,微微笑了下,又道:“我就一会的工夫,马上就能回来。你放心便是。”随即朝胡匡庸吩咐道:“匡庸,你待这照顾大通,等我回来。” 虽然萧枫故作无事的样子装得挺象,可正因为这份象,也同时让他露出了破绽。依他这数月以来的为人处是,自己的小兄弟遭到这般残害,如何会只当无事般的单单出去溜溜就会回来,肯定是去找那郑志明报仇。 故而,胡匡庸也嚷道:“少爷,你要去,我也去,反正我早就说过这辈子是不离你半步。” 萧枫不禁攒眉,说道:“匡庸,你怎的和大通一般胡闹,我只是出去有些私事,不方便带你们出去罢了。” 万大通见他死不承认,硬要抵赖,便一言说到他心底:“老大,我知道你是想去寻那郑志明报仇,可我不想你去。你能答应么?” 万大通既然捅穿了窗户纸,萧枫也不继续假装,蹙额问道:“为何?你说个理由先。” “没理由,反正我不想你为我报仇,这份遭罪我认了。”万大通强硬的说道。 萧枫大为不解,当下铿锵有力的道:“你们不说个理由,这个仇我是报定了。”斩钉截铁的话语,听在佩佩的耳里便如是青天霹雳,直把她炸得粉身碎骨,不由“呜呜”的哭将起来。 萧枫不由烦闷,斥道:“你哭个什么?又不是寻你晦气?” 佩佩径是不理的泣个不止,心里想的却是,倘若萧枫去寻大哥报仇,那么我们两家的关系岂非瞬时要跌入冰河。如此一来,我和他的事也就更为渺茫。想到这,她是愈哭愈厉害,那种梨花带雨的神情,万大通望了是心疼不已,而萧枫见了却是尤为烦燥。 这时,胡匡庸详细的说出了万大通为何不要萧枫去替他报仇的理由。 原来这郑志明自那日打残了万大通后,起初是飞扬跋扈,到处宣扬。可是万大通终身瘫痪的消息,随之传来,他便开始着慌。 要知在S大校园里争斗拼殴,不管你是有任何理由,或是任何背景,假如被人伤了,那是你自己倒霉,怪不着谁去。但是,倘若你致人於死或者使人伤残,那你可得负担起法律刑事责任。所以这S大校园的管理虽然放纵,可是出人命的事至今尚无。一般就是养伤时日的长短而已。 而且郑志明这次犯的事和普通的致残大为不同。一来万大通本身的家族,就是有名的商业世家;二来万大通这阶段在媒体的传播下可说是家喻户晓;三来萧宇也闻听到了万大通的事件,当即责令S大从严处理这桩伤人致残事件。故此他一听万大通有可能会终身瘫痪,随即便慌慌张张的躲到了他父亲警备区的道馆里。有此大伞一撑,他倒暂时没人敢去骚扰。 只因这警备区律属中央军委直接管辖,教那些小警察们怎敢闯进去抓人。何况又有与他沆瀣一气的汪玄才在背后使劲,是以那些警察别说原本就无处着力,时下更是连这心也没了。 萧枫听到这里,已知万大通何以不愿自己去为他报仇。缘来他生怕此事为萧家引来更大的政治风暴,特别是惟恐给萧家的政敌们逮到这个攻击萧家老太爷的借口。思至此,萧枫不禁胸中一热,想起那时初见万大通的情景,他是惟恐天下不乱的肆意挑拨,即便无事也要被他搞出三尺浪。 可时下的万大通,竟然晓得为他人考虑,也晓得了事有缓急,不可冲动的道理。尤其是他遭此重大伤害的前提下,仍能从萧家的利益为出发点,甘愿忍耐这份无尽的痛苦。 这种兄弟深情,凛然大义,如何不让萧枫为之感动,也更让他痛心疾首。 萧枫双目微涩,咬牙说道:“大通,我萧枫平时为人向来就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也一直深信保盈持泰的道理。可倘若这事教我就此忍让,恕我万万不能。别说是所谓的警备区,即便是龙潭虎穴,阎王鬼府,今日里我萧枫也要去闯上那么一闯。如此仇怨不得洗雪,我萧枫枉为人也。” 说完,径自转身而出,再也不闻不问屋里的哭泣声和喊叫声。 听完老大的这番肺腑,万大通泪如泉涌,苍白的脸上挂满激动,双唇微翕抖动,就是说将不出话来。一种誓死相报的情绪,在他心里油然而生。双目透过满布的水雾望着老大渐去的身影,不由嘶哑着喊了一声:“老大……!” 随即就是“呜呜”的哽咽声。 萧枫走到外面,忽而想起自己可不认识什么警备区,当下拉过一个天马道馆的小弟对他道:“你带我去警备区,到那后你再回来。”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章 武圣踢馆 3 警备区武威道馆就座落在S市警备区司令部东侧五公里处的霞飞路上。整个建筑造型以椭圆镶嵌直锥的风格为主,雄浑凝重,落落大方。此刻虽然已近正午,但这条路上由于禁止车辆行驶,故而路上只有行人,没有车辆来往。 萧枫恨恨的望了望这个包庇郑志明的武威道馆,随即挥退了那个天马的小兄弟,接着朝雪儿和龙飞道:“你们在外面等我。”话音落下,便想举步。 雪儿忙急拖住他,怨道:“我也去!” 萧枫微侧半身,用手捂住雪儿那拉住他左臂的一双玉手,叹道:“雪儿,不用担心,我只是进去揪出那家伙,没事的。” 雪儿不语,仅是用隐现泪光的美眸盯着他,那种惟恐再次分离的情绪确实让她心神不定。 龙飞忽而嚷道:“老大,俺也去。是否有架打啊?俺最喜欢了,你在旁边瞧着俺揍人便是了。”他本来是唤萧枫为先生的,可适才听其他人全唤萧枫作老大,觉得比先生这两字带劲得多,故而他是见样学样,自说自话了起来。 萧枫无奈,一个是心底疼惜的爱人,自然不忍违拗她的意愿;一个却是天王老子都敢揍的浑人,如何能让他乖乖的在外面等待。由得摆在外面任他闯祸,不如带在身边好生看管。当下道:“好吧,你们跟我去。” 雪儿嫣然一笑,虽说笑得欢喜,可嫩白的脸颊上犹还淌着适才酝酿已久的泪痕。萧枫见及怜笑道:“小傻瓜,走吧!” 三人走到武威道馆门口。 门口一个站岗守卫未待他们接近,即已喊道:“你们想干什么?去,去,这里不是你们可以进的地方。” 萧枫道:“我想找郑家少爷,是他叫我来的。” 守卫一听,面色已没原先那般凶恶,又说道:“你说郑家少爷找你来的,可他没通知我啊。” 萧枫心想,有门,看来这郑志明还真是躲在这。不过还得再试探下,不然打草惊蛇就糟糕了。沉吟下,当即嚷道:“这小子,叫我来找他,竟还没通知你,难道要本少爷吃闭门羹不成?不行,我得寻他晦气,这小子……” 瞧着萧枫故装出来的纨绔模样,又听他口口声声的唤郑志明为“小子”,再加上萧枫本身的豪贵气质以及雪儿那绝代姿容,一望便知不是寻常人家可以出来的人。 守卫一时也吃不透他是那家的贵胄公子。心中的忌惮不由升起,脸上的神色已是带着阿谀,谄媚的问道:“这,这位少爷,我打个电话进去询问下?” 萧枫又故作不耐的道:“你先告诉我郑志明这小子是不是在里面?省得让本少爷白跑一趟,还被他当猴耍。” “在,在,郑少爷就在练功房里!”守卫低头哈腰的答道。 萧枫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就怕自己白跑一趟,到时惊跑了郑志明反而不美。当下推开守卫,往里冲了进去。 守卫大骇,在后面惊呼道:“这位少爷,不能瞎闯的,不能瞎闯……” 萧枫那里会睬他,径直穿堂过户,往里疾奔,边跑边想:适才那守卫说道郑志明就在练功房,一般的练功房俱是在道馆的中央,我只需往中央走,想来定能寻到郑志明。 武威道馆那数千平方的练功房,正有百十来个身穿白衣的人各自呼喝挥打,洒汗如雨。而右侧的一个角落里,此时郑志明也正神采奕奕的和两个男子说着话。 本应是一个极其平静的下午,可随着练功房中央大门的开启,一个影响了华夏政坛,掀起满天风雨的事件也揭开了帷幕。 萧枫拉开练功房的大门缓步走进,在双目神光的巡视下,即便眼前白影闪动,可他依然一眼就望到了郑志明的身影。周遭一切的动静声响,纵然是那急急追来,并且扯住他衣衫的守卫,萧枫都已不顾。迈动的脚步仿佛是山神的震动,坚定的眼神又宛如是上苍察勘罪恶的电光。 在萧枫拉开大门的同时,郑志明陡感心中一悸,随即便瞧见了萧枫从外面走了进来,又见他直直的从人堆里朝自己走来。一种敌人是无坚不摧的感觉,骤然袭上郑志明的心头,尤其两边的白衣人见得萧枫向教官走去,自然会主动让开道路。只是见他身后拖着守卫,不禁觉得讶异。 可如此景象,落在郑志明的眼里,萧枫就好似一艘明明赫赫的破冰大船,挤开层层的冰雪,迎面冲来。双脚踩落地板的“卜咚”声,就似大船裂冰的‘嘎吱’声。直欲让他胆战心惊,浑身战栗。 萧枫脸色平静的犹如在打量着一只涩涩发抖的小猫咪,走至郑志明近处,一字一顿道:“过、得、还、好、吧?” 郑志明心底虽虚嘴上兀自在自我壮胆,颤声道:“好,好不好,要你管?”他一时倒有些豁出去的想法。他身边的两个男子见他这般声色俱厉的模样。心知二人定有甚梁子,不然语气决不会这么冲人。 两人中一个身穿白衣,岁约四十许,留着满腮大胡的男子先是向仍旧拉扯着萧枫的守卫喝道:“还不放开!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那守卫被他这么一喝斥,当即一个满股坐地摔跌在地板上,不过动作也不慢,仅吓呆片刻,随即便爬起口里连声道:“是、是、是……”一边说,一边倒退着出了练功房。 大胡男子朝四下瞧了瞧,拍了拍手说道:“你们都歇了吧!”看他这么发号施令的,萧枫禁不住的寻思,约莫这人是武威道馆的教官。 当练功的人群散开,场地中央很突兀的显出两个人来,一个是雪儿,另一个就是龙飞。望见雪儿的绝美姿色,众人直觉惊艳。心下俱自寻思:这是人间该有的美色么? 这时,大胡男子对着萧枫道:“朋友,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谈么?” 萧枫不予置答,甚至都懒得回答,径自似笑非笑的望着郑志明,沉声道:“郑志明,你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要我拉你一把?” 大胡男子见萧枫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即气怒攻心的斥道:“朋友,别不知趣,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说完,一双大手蒲扇似的向萧枫肩胛抓去。动作干净利落,抓指带起的劲风声都“呼呼”作响。 虽然他很是顺利的抓住了萧枫的肩胛,可yongli间直觉自己宛如抓住了一块火烫的烙铁,非但作用全无,简直停顿片刻亦难,当即收手回看,只见自己的五根手指竟而无缘无故的被莫名炙伤。慌忙间不及多虑,直想着反正郑公子可不能随便被人带走,到时不但在郑司令面前难以交代,就是自己也是颜面丧尽。 既有此想法,自然不会轻易罢休,双腿随即连环踢出,脚尖伸得笔直,以脚背扫向萧枫的脸颊,劲道凌厉已极,双腿起伏形成的虚影,引起道馆众人的一阵喝彩。 萧枫不避不让,右手似缓实急的伸出,那种感觉他仿佛只想掸去肩上的灰尘,一点都不晓得危险即将临头。众人正想欢呼教官的胜利之时,那迅疾的一脚却是被萧枫轻易的捏住,没有半丝吃力的表现,好象是教官自行把脚凑到了他的手里。 众人“咦——”的一声,犹还不信。 萧枫望着教官涨红的脸庞,轻晒道:“你太不自量力了!”说完,右手食指顺势一弹,教官那百来斤的身躯宛如根稻草被他弹得直往墙角飞去。眼看就要撞在墙上,一道人影突兀的闪了几闪,在离墙还有数毫之差时,竟而把教官给扯了回来。 萧枫颇感讶疑的打量着那道人影。一见下,不禁惊咦。这道人影非是他人,正是在U市的啸傲酒店内有一面之缘的杰哥,也就是U市市长孔森的长子孔杰,也正是刚才和大胡教官一起站在郑志明身边的人。只是萧枫进来时,一直盯视着郑志明,故而并未注意。 孔杰把教官放於一旁,朗声道:“朋友,好功夫,你这样的层次,当今世上已是很少见了,请问朋友在那公干。”见到萧枫的身手,他直以萧枫定是华夏哪个秘密机构里的人物。只因如今的华夏局势,那个高官不在网罗高手为其服务,象萧枫这样的人,又怎会遗漏。 萧枫对他倒是颇有好感,当下微笑道:“S大的一学生,不知是否算得上‘公干’这两字?” 大胡教官此时已然心有余悸,不敢再cha嘴,故而只是和郑志明一般看着孔杰为他们出头。 孔杰对自己能否敌得过萧枫也是毫无把握,见萧枫脸色微有好转,顿时也笑道:“朋友年纪轻轻,已有这么好的身手,想来日后的成就定是非同凡响。只是眼下这件事你却有欠思虑,过于冲动。” 萧枫不想太过罗嗦,说道:“毋庸多言,既然招呼亦打了,那就开始各干各的事吧!”说到这,指了指郑志明,又道:“你若想保他,那就放马过来,若不想保,也尽可置身事外。如何?”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章 武圣踢馆 4 萧枫不想太过罗嗦,说道:“毋庸多言,既然招呼亦打了,那就开始各干各的事吧!”说到这,指了指郑志明,又道:“你若想保他,那就放马过来,若不想保,也尽可置身事外。如何?” 孔杰见商量不通,只得慷声道:“我身为国家军人怎可目睹有人在警备区内行凶,而无动于衷,如此作为与奸人合污有何不同?” 听他这番言语萧枫大是不以为然,指着那郑志明说道:“这般无耻之尤的人物你也要保?” 孔杰道:“无耻不无耻,自由法律来鉴定,还由不得人随随便便的给人乱安罪名。” 萧枫大笑道:“哈哈……,说得蛮好。”此刻,他的笑容极其灿烂,笑声方息,语声突然转厉道:“只是如今法律定不了他,所以还得由我来惩治这种人。”说完,身影一闪,众人尚未反应,郑志明已教他扣住喉咙,置于身前。 郑志明也没想到自己躲到了警备区来,竟还会出现这种危险的场面。尤其是亲身领教了萧枫那鬼魅般的身手,他更是觉得悔之晚矣,自己为何要去惹他。萧枫的手指扣度,半点没有留情的意思,故而他是面目涨红,喉咙里“嗑嗑”的就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如此骤变,孔杰是向前跨了一大步,大胡教官才挪动了一小步,而道馆的其余之人直到完全看清,方才惊呼出声,由此也看出了各人的武学修为以及对外界反应能力的高低。 雪儿见了是巧笑滟滟,她对萧枫的任何事都是持完全的赞成态度,不管他要拆天、还是要捅地,她反正永远都不会离开他半步,直至海枯石烂,那是在千年前就已说过的誓言。 龙飞脸上看似平静,心底却是乐翻了天。他就喜欢闹事,就渴望打架,如今萧枫的强硬态度,当真是让他称心得很。直盼眼下的数百人忽而骤增为数万人,也好让他揍个痛快,杀个过瘾。 大胡教官色厉内荏的喊道:“快放开郑公子,不然你是绝对不可能走出道馆的。” 萧枫不屑道:“那你就跟在后面,看我如何走出这个道馆。”说完,挟起郑志明就径直向外走去,雪儿和龙飞连忙随在他身后一起出了练功房的大门。 望着萧枫的凛然背影,大胡教官一楞,没想到这世上真还有这种亡命之徒,竟连警备区的人都敢胁持。直到背影转弯消失,他方才想起,即忙大呼道:“快,快把他替我拦住,不能让他出了道馆。” 可他们这些人刚跑到门口,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给推拥了回来。顿时“啊——”声连连,一个个四仰八叉的摔跌在地板上,尤其是被压在最底下的人犹为衰霉,非但被压得鼻青脸肿,四肢更是麻木不堪,只怕没有一周的疗养,休想完全恢复。 众人大骇,抬眼望去,门口多了一人,正是适才站在场地中央的哪个年轻人。只见他面容酷酷,但嘴角间似带着一丝得意的奸笑,倘若不是特别注意,休想能察觉得出。此人正是龙飞,萧枫适才只是命他殿后,怎料他殿后得竟大有完全消灭追兵的意思。 龙飞心下嘿嘿的把大门“砰”的一声关闭了起来。随即左右双手摸来擦去,走至场地中央,冷声道:“谁先来领教俺的铁拳?” 众人可不管什么谁先谁后,顿时齐齐拥了上去,怎料这潮水般的攻击,遇到了龙飞就似怒潮碰到了巍然不动的礁石,半点作用也没有。就听见“啊——”声再次连连响起,一个个人象是一只只沙包被龙飞抡着大力砸将了出去。这次只怕是要一月的休养了。 挟着郑志明的萧枫和雪儿刚走到道馆门口,就听见“噌噌咔嚓”的枪栓声,透过外面的阳光萧枫望见了道馆的门外停满了数十辆的装甲车和坦克车,以及那些满车的士兵,手中俱是端着冲锋枪,一齐瞄向了道馆门口。 萧枫微惊,没想到郑父为了儿子的安危,竟而如此大动干戈的派遣出了这多军人。他虽然不惧,可怕雪儿有甚不测,故而退回了门里,又转身回到了道馆的走廊。这时,他才发现龙飞竟然不翼而飞,微一沉吟,便估莫着他又到练功房里去过瘾了。当下跑回练功房。 打开练功房的大门,显现在萧枫眼前的一幕真是教他又好气了又好笑。数百个武威道馆的精英弟子以及那精英教官,都是象只软皮虫般的卧躺在地板上,一个个呻吟不断,哀呼不止。即便那孔杰也未曾幸免,气息奄奄的一起倒在了地上,放眼望去那是满目仓夷。而龙飞的脸上仍是显露出一种意犹未尽的神色。 萧枫不悦的喝道:“龙飞爽够了吧?” 龙飞大咧咧的道:“差是还差点,不过也差不多了。” “那还不走?”萧枫又喝道。 “哦——”龙飞对萧枫可说是怕极,见他神色大为不善,当下是乖得犹如“宝宝”一般。直教萧枫啼笑皆非,摇头不已,只叹自己为何一时心软,摊上了这么个“活宝”。 思索间,萧枫走到孔杰跟前,望着他满头滴汗的正弯躺在地上强抑呻吟,心知龙飞的魔力真髓对他伤害极大,不然依他的脾性,断不会发出半声。当下右手轻拂,一股灵力暗暗渗入他的奇经八脉,为他驱散了深藏于脉络间的阴魔之气。 孔杰本觉万蚁附身,疼痛难熬,骤然一股泊泊绵绵的温和气息透脉而入,须臾,那附身万蚁犹如遇到滚沸之水顿化乌有,直觉浑身暖和洋洋,比之未受伤前还要强上百倍。心头不禁困惑,讶疑萧枫为何要替他疗伤。 萧枫微微一笑,也未说话,随即转身出了大门,在外面寻了所无人之处,带着雪儿和龙飞施展“破虚裂空”大法瞬移到了天马道馆。他时下还不想和警备区直接发生冲突。 这次的空间通道开在了天马的练功大厅内,由于无人瞧见,而郑志明,萧枫是弄晕了他,方才瞬移的,是以也没引起什么人的惊慌。 到了天马住所大楼前,众多天马之人自然瞧见了被萧枫拎在手里的郑志明。当下是一拥而上,一顿毒打。萧枫也没阻止,他晓得这些小兄弟们压抑了好久,确实需要发泄下。 胡匡庸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跑了出来,当看见萧枫和躺在地上正被人毒打的郑志明时,双目中不由流露出了钦佩,望着萧枫道:”少爷,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萧枫呵呵道:“还好,还好,只是一点小小的阻碍。那郑父竟然派出了军队。” 胡匡庸闻言不禁大惊,说道:“这还了得,要快些通知老爷才是,不然只怕会引起什么大的巨变。” 萧枫颔首称是,当下拉着胡匡庸到边上絮絮低语了甚久。 待胡匡庸走后。他随即又对众人道:“好了,好了,不然郑志明可要被你们给打死了。我得把他带到校园的操场上,让众多学生一起公审他,看郑父面对这种场面,他会如何处理?” 众人听了老大的话语,当即息手,只是有些暴躁之人兀自不解恨的仍是踢了两脚,方才罢休。 郑佩佩却是躲在里面并未现身。其实她对大哥的所为,也是甚怨,只是限于兄妹情分,她也不好过多指责。当听到万大通被大哥打伤,并且有可能终身瘫痪时,她是心怀愧疚的来护伺万大通,只盼天马之人能够瞧在自己的面上,原谅大哥所犯的过错。 可是眼下的情势变化确实是时不与她,萧枫的强硬作风,完全扑灭了她的原先期望。 萧枫趁此空隙朝雪儿问道:“雪儿,本门道术里可有续脉合骨之术?” 雪儿闻言,沉吟片刻,随即微摇臻首,神色间更是大抱歉意,颇为自己不能替萧枫解忧而感愧疚。 萧枫见她如此,不禁怜惜道:“雪儿,你难过什么?没法子让大通重新站起,是我这做老大的责任,不关你事的。” 雪儿拉住他手,温情脉脉的道:“谁说不关我事?萧大哥,你这么愁眉苦脸,而我却不能让你舒展双眉,这便是我的不对。” 听到如此深情话语,又见佳人这般纤细无遗的尽为自己所思,萧枫心下陡热,直觉上苍待己不薄,总算让自己能在千年之后又能重遇雪儿,得享温情。 想到这,萧枫柔声说道:“雪儿,能和你厮守终身,实是我萧枫平生之大乐。” 雪儿嫣然笑道:“我也是啊!能和大哥永远在一起便是我最大的心愿。因为,我总觉得和大哥在一起,是那么的安全,那么的无忧。”说到这,一双美眸忽而凝视着萧枫,正色说道:“大哥,知道吗?你确实是一个好人!” 萧枫讶异,问道:“何解?” 雪儿道:“你对兄弟的恩情和帮助,以及对爱人的深情和承诺,你不觉得,你都是冒着天大的危险去完成的么?”望着陷入沉思的萧枫,雪儿继续说道:“今日的道馆劫人,与千年前你为了妙真姐姐的一个承诺,独闯二十万大军,斩仇敌于阵中又有何不同?” 萧枫默然片刻,随即道:“不同,不同,哪次是孤身一人,眼下我却有父母高堂,故而……”说到这,忽而大卖关子的“嘿嘿”笑将起来。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一章 校园风云 1 萧枫带着呻吟不断的郑志明直向校园的操场而去。身后跟着数十个天马道馆的小兄弟,个个神色欣喜,蹦蹦跳跳,心下俱自在想:还是老大本事大,一回来我们就扬眉吐气,尽雪前耻。看来能跟着这样的老大,也算是我们的福气。 即将要到操场时,萧枫吩咐他们去召唤学校里的其他学生。他是想借助公众的舆论,让郑志明再亦无法逃避本身的罪责。 其实眼下已经不需去唤了。萧府的少爷带着这么一队浩浩荡荡的人群,手里还挟着四大公子之一的郑志明,旁人早知一定会有甚好戏即将开场。那里还需要去四下张罗,自然是见者跟之,闻者随之,片刻后已有数千余人。 S大操场的设计和规划极其的现代化,它的跑道选用了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远远望去,绿色的草坪,红色的跑道,周遭是参天的古树,那种意氛,委实教人心怡无限,恨不能就在上面跑上那么一圈。 到了操场,萧枫拎着郑志明径自上了主席台,然后把他扔在了地上。天马的小兄弟们也随后跟上,散布在萧枫的身后,人人挺胸凸肚,雄纠气昂,生怕没人瞧见他们就是天马道馆的人,个个都觉威风八面,风光已极。 郑志明此时耷拉着脑袋,心中的怨恨以及懊悔,都已分不清楚,只盼着父亲快些来救他,然后远远的离开萧枫,再亦不想瞧见他。想想自己躲在了武威道馆的数百个人里,都能被萧枫轻易的抓获,这等样的事情,还真是教他匪夷所思,难以明白。 便在这时,S大的校长史玉祥也闻风而来。只见他拨开人群直直的走到主席台下首。望了望萎靡不振的郑志明,随即朝萧枫责道:“萧同学,你办事怎么这么火暴,郑同学即便有什么不对,自会由法律来惩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执行了?” 萧枫瞧着这头发花白,手掌大权的校长,轻晒道:“等你们来惩处?呵呵,刚才他还在警备区里潇洒的生活着呢!” 史玉祥听了萧枫的讥屑,仍是脸色平淡,一点亦没难堪的神态,又道:“不管如何,我们学校原本就和警备区在交涉这件事。但你这么一冲动,事情就搞得很糟,你知道吗?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可你总得为你萧家的声誉考虑下吧?” 典型的萝卜加大棒,劝诱参威胁,听他这番训斥,萧枫如是想到。 史玉祥本也以为既然自己都亲自出马了,萧枫定然是俯仰唯唯,连声应是,决不敢二话,怎料态度竟而会这般强硬,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事。 这时,萧枫先是淡淡一笑,继而朗声说道:“此事已过足有月余,倘若再任此拖沓下去,只怕郑志明人到中年,都不得解决吧。为了伸张正义,我萧枫即便名誉毁尽,也是甘愿得很。” 听了二人的争执,数千学生也是人言啧啧,议论纷纷,颇为万大通的悲惨遭遇而抱不平。同时也为萧枫的酣畅言辞而击节赞赏。萧枫身后的天马小兄弟们亦没想到老大为了万大通,竟而会公然顶撞校长,一时间,他们是感慨万千,望着萧枫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敬仰和热爱。 史玉祥却是大恼,没想到萧枫非但不买他帐,而且言语咄咄,大肆逼人。想他平素在这S大里呼风唤雨,声威鼎盛,有谁敢当面顶撞于他。别说是校内的一个学生,纵然是S市的几个风云人物,遇到自己也是殷勤招待,惟恐不周。 心想这一介纨绔仗着他家老爷和老父的势力,竟在我面前如此嚣张,不好生整治下,教我颜面何存。说什么伸张正义,其实还不是耀武扬威。 念及于此,正想大声斥他无理。 忽而周围一阵“轰轰、隆隆”之声,既似巨雷响起,又如万兽奔腾,直觉地面震颤,晃抖不定。 学生们大骇,即忙循声望去,一瞧之下,更是震惊莫名,恍以梦中一般。 但见数十辆装甲和坦克,排着整齐的队列,气势汹汹的从操场的四面八方合围而来。扬起的尘土,融汇成了数道巨龙在后滚滚翻翻,夭矫飞舞,空气中顿时夹杂着呛人的火药味。待到近前,众人方才看清,所来的车辆中包括了装载着机动火炮系统的人员输送车以及反坦克导弹发射车。 装甲军车上趴满了端着冲锋枪的士兵,让人望之直觉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装甲军车在离主席台的数十米处同时嘎然而停。须臾,只见数十辆装甲车的侧身部位,骤然开出一扇门来,从里面络绎不绝的冲将出数百名荷枪持弹的威武大兵。听着皮靴踩踏的整齐节奏,学生们顿感惶惶,骇惧不已,惟恐自己亦被牵连入内,殃及池鱼。 萧枫却是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寻思,本不想把事情搞得这般惊天动地,可眼下既然是你自己作孽,那也就怪不得旁人了。 冲将出来的数百名士兵片刻间已然整齐的排成两列,昂首挺胸的似在等待何人。又过须臾,从他们中间走来一员身着戎装,威武凛然的中年将军,沉稳的脚步,雄壮的身影,一看便知是个军人中的军人。 与此同时,一个嘹亮的喊声在操场的上空忽而响起“……敬礼……” 将军稍一还礼,即快步走到主席台前。 萧枫定睛打量,不出所料,来人正是郑家的家主,也就是S市警备区的司令员郑光耀将军。 郑父到得主席台前,炯炯大眼直向萧枫望去,两人的目光仿佛寒电交织的在空中缠绕了片刻,随即肃容问道:“萧枫,擅自闯进警备区,大闹武威道馆的可是你?”语气里的不怒而威教寻常人听了不由自主的便会浑身虚寒,无胆作答。 萧枫可不惧他,依旧自若的朗声道:“不错,是我。”回答虽然言简,但抑扬顿挫的语调里,一股俾睨苍生的气息却是尽露无遗。 郑父见他神色如常,毫不诡辩,心下也是暗自赞赏,毕竟自己身上的军人杀伐之气可不是寻常人就能应付的。而萧枫非但是挥洒自如,无畏无惧,且大有分庭抗礼的趋势。思至此,继而望向那正用哀求的双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禁陡然叹息,只叹虎父为何生犬子? 忖思间,又沉声喝道:“那你就跟我走一趟吧!”说到这,突然心下不忍,口气一软,唉声道:“你违反了《华夏军事禁令》第139条,擅自私闯军事禁区,是以郑叔叔也保不来你,想来,即便你父亲来了也没用。” 话音方落,握着白手套的右手甚是潇洒的在头侧,朝前一挥。身后的两列士兵踏着整齐的皮靴节奏,顿时如狼似虎的向主席台冲去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一章 校园风云 2 学生们大惊,没想到警备区竟而公然开着装甲到S大里抓人。校长史玉祥起初虽想给萧枫点颜色瞧瞧,但时下形势突变,倒亦有些不舍,当下冲到郑父跟前大声道:“郑司令,大概是误会吧。你得仔细查查,可别冤枉了我们这里的学生啊!” 郑父扳着脸,理都未理他。 萧枫此时也大声道:“且慢——” 数百名士兵可不会睬他什么且慢,仍是气势汹汹的冲将上去。 萧枫见此,当下朝龙飞使了个眼色,随即挟起郑志明道:“郑将军不想要儿子的性命了? 龙飞得到萧枫的暗示,那个得意啊,简直是无与伦比,生怕待会,萧枫又会后悔。当即凌空跃起,双臂猛地向前一合一拢。陡然一股庞大的魔髓,凝聚而成的罡风应势而生,仿如是撕破空间而出的戾风,呼呼啸啸的即向那些荷枪持弹的士兵汹涌扑去。 罡风方现,整个人就象是苍鹰扑兔般的俯冲而下。 待离地尚有米许,数千学生也直当他要撞得个血肉模糊,在那齐声骇呼时。 但见他蓦地一个翻跃,竟而飞掠复起,又浮升尺许,头下脚上的双腿叉开呈“一”字形,仿佛是螺旋桨般的在数百个士兵中间激荡飞舞,纵横肆虐。 那些士兵被强劲的罡风本就刮得踉踉跄跄、站立不稳,再吃他这般乱踢乱扫,当下是触之弹开,遇之惨叫,那景象和秋风扫落叶毫无异样,当真是所向披靡,无法抵挡。不过是几个眨眼,即见原本那些气势汹汹的大兵,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呼嚎叫,气息奄奄,那里还寻得到适才的威风。 郑父见此情形,神色大变,但觉不可思议之极,右手戟指萧枫怒喝道:“萧枫,你,你竟敢拒捕?” 萧枫见龙飞已然震慑住全场,当下也不再用郑志明来作威胁,随手把他交给了身旁的天马小兄弟,闲然说道:“郑将军此言差矣,我犯了何罪要劳将军这般兴师动众的抓捕我。况且,要论到罪孽深重,还是令公子比较荒唐,是以将军还是待我公审好了令公子,再来谈我的事。” 这时,众多学生万万没料到形势会突变如此,本当此番萧家少爷定然是在劫难逃,怎料数百个彪悍强壮的士兵却会被一人尽数撩倒在地,这等景象委实教他们如堕梦中。当下数千人的目光,均是齐聚龙飞一人之身,俱想瞧瞧他到底有何异处,竟而能以一敌百,不伤分毫,且还是眨眼之间。 龙飞高站台上,也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登时嘴咧颜开,颇为得意。其轩轩狂态,大有除了萧枫之外,天底下就数他最厉害了。 校长史玉祥也在暗暗庆幸,原先尚思用校长权威压逼萧枫放人,但从眼下局势看来,兴好这郑父来得及时,不然,时下丢脸吃亏的只怕便是自己。 郑父在听了萧枫的一番揶揄后,不禁大恼,斥道:“你擅闯军事禁区,还不算有罪?那么天地下只怕都是无罪之人了。我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萧家竟然会出了你这么个狡辩之徒。” 萧枫晒笑道:“过奖,过奖,还是你郑家的子孙会替你争颜,萧枫与他相比,相差太远,相差太远。”一边说,一边回头望了望郑志明,其势不言而喻,自然是指郑志明如今的衰样。 此话一说,场中数千学生当下是忍俊不禁的“嘻嘻”而笑。 而郑父却是几欲吐血,心想,此刻不是与他绕嘴的时候,得速战速决的救回那个孽子,不然只怕要夜长梦多。念及于此,当即恨声说道:“萧枫,既然你不愿伏首认罪,那就不要怪我秉公执法了。”说完,退回了装甲车旁,又不知从那里取出了一只扩音器,大声嚷道:“警备区抓捕人犯,不是同伙的就快点散开。我现在数三声,三声过后,假如还没散开的,一律以同伙之罪当场击毙。” 他这话一说,众多S大学生先是些许呆怔,继而微作思虑之后,那里还有人敢留足主席台前,随即便作了鸟兽散,惶惶退开。 纵然是校长史玉祥也是站的远远,不敢靠近,只是嘴上的话语却兀自未息,依然在那里大声的嚷道:“郑将军,你三思啊!这里是学校,可不是战场,如果发生了什么恶性流血事件,在国际上可是要被引为笑谈,同时也是要受到谴责的。郑将军……” 郑父此刻满脑子的可都是如何才能救回自己的儿子,岂会理睬他的劝告。当下又是右手一举,大声吼道:“预备……” 只听见枪支的上膛声以及机动火炮轮盘的铰支声,刹那间汇成一片。与此同时,装甲车周边的射击孔内也探出了一个个黑黝黝的枪口。一时间,整个操场上充满了屠戮前的宁静。 而周边的数千学生却直觉寒意彻骨,杀机弥漫,即将出现的血腥场面,使得有些人已然在作势欲呕。 在此危急时刻,已不容校长史玉祥考虑到自己的安危,当即冲向装甲车旁,扯着郑父大嚷道:“郑将军,这里可是学校,不能冲动,不能流血!难道你想做个千古大罪人?” 瞧着郑父一意孤行的妄想用枪炮逼迫自己释放郑志明,萧枫也是勃然,寻思:莫非万大通被揍得全身瘫痪就是咎由自取,而你郑家的子孙不过是公审一下,就不该罪有应得吗?还想用枪炮和权势来保护。哼,我倒要看看你待会如何收这场。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强制性的唤那些天马的小兄弟们先下了主席台。而雪儿却是死活不依的非要待在萧枫身边不愿离去。萧枫拿她无法,只得应了。再看校长史玉祥为了自己学生的安危,冒着郑父兴许会恼羞成怒的危险,在不断的纠缠他,劝解他。萧枫倒是暗自钦佩,颇为自己适才的悖言而感愧意。 其实那些警备区的士兵,对于郑父的所为,也是大为不解,本当此次大动干戈,定然是抓捕什么十恶不赦的恐怖分子,怎料却是到这神圣学堂里来抓个学生而已。不过纳闷归纳闷,俗话说军令如山倒,司令员的命令却还是要听得。 此刻郑父虽然右手高举,直指向天,心下也在忐忑不已。他倒不是出于史玉祥的劝解而感不安,而是在等待萧枫的最终妥协。倘若这时就发出枪决令,那自己的儿子岂非一同陪葬,这种蠢事他郑光耀可不会干出来。他相信萧枫的强硬态度,在自己的枪炮威胁下,一定维持不了多久。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一章 校园风云 3 斯时,凝重的气息,紧张的氛围,双方都不愿先行开口,惟有校长史玉祥仍在那里自说自话的喋喋不休。 周边的学生是越聚越多,警备区的装甲车堂而皇之的驶到了校园操场,这种百年未得一见的稀奇事,S大的学生又怎不会来看个究竟,听个明白。须臾,一个个衣冠楚楚的教授专家,也都围拢到了史玉祥的身边,陪着他一同谴责起了郑光耀,说他是军阀,还有人说他是土匪。甚至更有人说,他们已经联系过了中央军委,叫郑光耀等着下台坐牢吧。 郑父对他们的叫嚷,直当是鸟雀聒噪,虫蚁自鸣。今日他能这般兴师动众的出动装甲来解救自己的儿子,那么这后路,其实他早已铺好。本来对于是否要背叛萧家,他尚有些犹豫,可在听闻了萧枫怒闯道馆挟持了郑志明后,那也就容不得他再三思量了。 当下用密电联系了远在京都的赵彰名,并且发誓永远效忠。在得到了京都的首肯后,他方会如此胆大的出动了坦克和装甲,打算在救出儿子以后,就立即和萧家翻脸。 就在这危系一线,千钧一发之时,骤然听得空中“轰——”声鸣鸣。 众人不由抬头打量,只见从远出的天际正疾飞来十数架庞大的武装直升机。机下导弹悬挂,足有八枚。两侧排满了十数根机枪口。在这暖洋洋的下午,竟而使人不得不产生出一种寒意。片刻间,直升机已然飞临装甲车的上空,以合围的阵形,悬浮在空中。 那巨大螺旋桨卷起的狂风,层层荡荡,直迷人眼,甚至有些体弱之人大有被风力刮倒的意味,在那蹒跚摇晃、东倒西跌。 郑光耀大惊,这些直升机可不是普通的机型,而是华夏军方最新研制出来,仅是配备华夏特种部队的“神龙探爪”型直升机。这种机型,他警备区里可没有,除了中央军委里有那么百来架以外,其他的各大军区,想来也不会超过二十架。但眼下竟然一下子就来了十数架,毋庸质疑,这些战机定是姜旭东大将也就是萧枫的外公派遣而来。 除他之外,想来就算是萧邦也调遣不出这种机型。自己本以为在这S市里没有哪个势力可以与自己的警备区相抗衡,是以单单派出了数十辆装甲。怎料这姜旭东老谋深算,竟而早已暗埋伏兵,就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看来这萧府也不愿坐以待毙,而是暗自积蓄力量,作那最后一搏。凭萧邦的谋算和姜旭东在军中的实力以及威望,倘若是萧府先行动手,这鹿死谁手当真还玄乎得紧,另两家势必也会一蹶不振,就此消失于华夏政坛。 瞧着眼下情形,他心知大势已去,全怪自己有恃无恐、轻敌所至,时下虽说有数辆装甲车上配备了些对空高射炮,可毕竟数量有限,而且这种“神龙探爪”型直升机也不是一般的高射炮就能对付得了,如非这般,它又怎能号称为华夏最新式的攻击型直升机。 不然,就算是姜旭东大将尽麾属下两大军区来进攻警备区,相信自己也能勉力抵挡得住三天。又怎会象眼下这般的一败涂地,无力还手。 想到这里,他的右手不由的软软垂下,直觉浑身乏力之极,心想自己一生军旅生涯,虽然不象前辈们那样的铁马金戈,可亦算得上是华夏新时代的军中翘楚,谁知自己的军旅结局,竟而会是落伏被擒。想想都觉得窝囊已极。只能长叹生此孽子,时不与我! 那些警备区士兵,也是不安之至,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司令为何要到S大里来抓个学生,可是就凭眼下的情势,他们便知道这个学生亦非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兴许还是哪个阀门之后。 就在这天上地下互相对恃之际。 操场的外面又是烟尘滚滚,马达轰鸣,兀自惊魂未定的众人自是大骇,不知又是何方神圣降临?心下俱自在想:今日的S大还真是风云四起,强手辈出,大有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感觉。 此般瞬息万变的紧张场面,确实让某些血气方刚之辈觉得刺激无比。 随着轰鸣声的渐趋接近,十来辆装甲车猝然而至,不过这些装甲上趴伏的士兵,可不是华夏的传统黄色军装,而是一色的墨衫制服。即便是装甲亦是涂成黑色,放眼望去那是黑压压的一片,宛如是乌云压境,倾天覆地。 这般赫赫威势,场上众人无不胆寒心惊,不得不生出一种难以匹敌的绝望之感。 此时的郑光耀更是面如死灰,意兴萧索,双眼紧盯着其中一辆体积最巨的装甲车。只想着,既然儿子保全不了,那么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士兵,却不能让他们白白的牺牲。惟有保存住他们年轻的生命,自己方算是以赎罪愆,求个心安。 他既然有了如是的思忖,刹那间整个人便犹如老了许多岁似的,再亦没有适才的渊停岳峙,而是有些摇摇欲坠的颓唐。 校长史玉祥也停止了他的不休聒噪,瞧着那些从装甲上跃落在地的彪悍军人,不由寻思:乱了,乱了,全乱了,华夏政坛看来真的是要来次重新大洗牌了。想到这,不禁又是轻叹一声,心想:只是苦了老百姓啊! 那些墨衫军人身着半身的防弹衣,脸上俱都抹着缤纷的油彩,半弯着高大的身躯,手中拿着最新式的激光冲锋枪,紧随在黑色装甲的背后,气势如虹的向郑光耀他们逼近围拢。虽说没有血肉横飞,也没有喊杀冲天,可是那潜流暗涌的无形杀气,以及那弥弥漫漫的凝重气氛,却是把众人直逼得透不过气来。 校长史玉祥仍是在那喃喃的嘟囔着:“劫数,劫数啊!华夏的风雨即将来临!劫数,劫数……”周边的学生和教授,瞧着校长的歇斯底里,直当他是受不了这种打击,是以有些精神崩溃。急忙把他扶往一边,安排了几个耐心较好之辈在旁边好生的安慰他。 而萧枫却是面露微笑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为自己的定计成功,大感欣喜无限,心道,下来的事情,只需交给父亲去办就是了。 对于要否抵抗,警备区的士兵自是俱都望着郑光耀,但郑光耀此刻早已斗志全无,那里还晓得要发令。何况眼下的局势,也不是只须勉力,就能抵御得了。既然司令员一直没有命令,他们也是沮丧已极,索性等着最后的缴械投降。 尤其这些士兵,从内心讲,要他们保家卫国,自当是义不容辞,可眼下的内哄夺权,他们确实亦不想参与进去,故而对于缴械,他们也乐意得紧,省得迫于命令,而去做那帮凶。 倏忽间的情势陡转,原本满怀信心的郑志明顿时犹如一滩烂泥,委顿在地,伤心、失望、懊悔,纷至沓来,瞧着伫立在旁的萧枫,那种拔离尘俗,俯视苍生的磅礴霸气,委实教他自惭形秽,对于自己的有意挑衅,以弱击强更是悔恨难当。心想:难道,S市的郑家就如此败了?就如此轻易的被萧家给抹去了?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一章 校园风云 4 这时,随着两军的接近,萧府的虎贲卫业已把那些警备区士兵,俱都缴了枪械。与此同时,身着戎装,意气风发的萧宇也从一辆最大的黑色装甲车上走了下来,身后自是跟着胡匡庸。二人方一落地,便即朝着主席台上的萧枫微微一笑。 此刻正当多事,萧宇也不及和儿子叙话,一笑之后,当下走到郑光耀跟前,与他寒暄了起来。而胡匡庸由于职责所在,自亦不能轻易离开萧宇的身侧,是以只得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有些亲眼目睹此种威风的学生,不由得和数千年前的楚汉一样,兴起了这么一个念头,好男儿自该如此作为。有朝一日,我亦定能拥有这般气吞万里的出场。 萧枫瞧了片刻,觉得无趣,回过头朝雪儿说道:“这件事虽然圆满结尾,可喜可贺,但是想起大通的伤势,却让我思之心痛,叹之奈何。唉……”那最后一声叹息,明显流露出了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怨悔无比。 雪儿闻言,先是轻蹙黛眉,继而瞧着萧枫那悒悒不乐的神态,久久沉吟。过了片刻,似是下了什么甚大的决心,正色道:“萧大哥,其实若要救大通,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 陡闻这番话语,萧枫顿时大喜,催促道:“只是什么啊?雪儿——” 雪儿默然,径是柔荑轻搓衣衫,其难言之处即便是瞎子亦已瞧了出来。 萧枫不禁攒眉道:“雪儿,你若是知晓如何挽救大通的法子,你就快些说出,省得教我这般心旌忧燥。知道吗?大通在我心里,其实与血亲兄弟已是相差无几,若是有法子救他,纵然是刀山火海,我也会去试上一试。你就不须讳言了。” 雪儿听了,心知依他的性情,若是自己不说出如何挽救万大通的法子,即便他不会当场发怒,但两人间的隔阂却亦定会存在,由得如此,不如说将出来,让他自己选择的好。 念及于此,当即嫣然一笑,说道:“哪个不与你说了,只是我还在思虑这法子是否可行,是故回答得较慢些,谁料你就催我了。”说到后来,竟有些呜咽了起来,一副颇受委屈的样子。 萧枫见及,忙自赔笑道:“娘子莫哭,娘子莫哭!是相公误会你了,待会你罚我便是,我决然不作抵抗,就象那些士兵一样向你缴械投降。可好?” 雪儿“噗哧”一声,被他这番话不由逗得啼笑皆非,当下薄嗔道:“哪个有空与你怄气啊?那法子,你到底听不听啊?” 萧枫又谄笑道:“要要要,怎会不要?” 雪儿息了会神,一双剪水美眸紧盯着萧枫说道:“你晌午不是问我全真秘术里可有“续脉合骨之术”么?”听到这,萧枫微微颔首,雪儿随即又道:“为了与你解忧,我适才思索了良久,终被我想出一法。” 这时,萧枫嬉皮笑脸的说道:“还是娘子疼我啊!”雪儿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径自说道:“只是此法甚具危险,一不小心,施术之人与被施术之人均会大受其害。是以,我还在寻思,总想找个稳妥的法子,来挽救大通。” 听完雪儿的话语,萧枫说道:“唉,那里等得及啊,时下大通的伤势已是刻不容缓,倘若再晚些时候,只怕就算有了仙丹灵药,他那种状态也将永远保持下去。总之,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用这唯一的法子来试上一试了。” 雪儿不禁默然,过了半晌,忽而双眼一红,琼鼻微抽,泪殷殷的道:“那,那萧大哥,你可要小心啊!假如,假如你有甚……,那我就去陪你。”此番同生共死的话语,让雪儿这般说来,直教萧枫肠转百折,黯然销魂,但觉平生得此红颜,实是自己的一大幸事。 倘若此刻不是身处万人,萧枫定会紧搂雪儿,好生抚慰一番。 由于对恃已经结束,是以那些“神龙探爪”型直升机,也降落在了地上。这时,从一辆直升机上下来了一个萧枫颇感惊讶的人。此人竟是孔杰,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校官军服,先是雄纠气昂的走到父亲萧宇身边,敬了一礼,继而便直朝萧枫走了过来。 孔杰面容严肃的走到主席台上,那张黝黑的脸象是铁板一块,毫无笑容。 萧枫也不知他用意何在,只是好奇的打量着,看他到了近前究竟会有什么说法,实话说,他对孔杰还是很有好感,不然,又怎会在武威道馆里替他疗伤。 孔杰走到萧枫跟前,极具威仪的敬了一礼,随后蓦地笑开,说道:“萧公子,上午的事,我还没谢过你呢!现在我来补谢一次。” 萧枫大笑道:“呵呵,当时不晓得老弟就是家父的人,说来,还真有些大水冲倒龙王庙的感觉。这谢么,就不用了,我还没向老弟你道歉一声呢!”说完,又是爽朗的笑了数声。他对孔杰的为人,实是欣赏无比,起初颇为二人是敌对,尚觉遗憾,眼下既然真相大白,原是一方之人,焉能不让他欢喜万分。 孔杰又问道:“我就是搞不懂,萧公子那时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为何那么多人你都不救,单单便救了我呢?” 萧枫沉吟片晌,说道:“这大概就是朋友之间的缘份,我一看见你,便觉得投缘,所以就出手喽!” 听了萧枫的解释,孔杰也是颇为愉悦,心想,原本在军营里就素闻将军的外孙是个纨绔公子,一事无成。可眼下瞧来,似乎有所谬论。而且,单凭他上午那强绝的身手,就不是寻常之人可以拥有,看来那一事无成的评语自应作废。 微笑间,侧眼望见了依偎在萧枫身边的雪儿,瞧着雪儿的秀雅美姿,不禁又想:上次在啸傲酒店里遇到的哪个女子,似乎不是眼前这一位。难道,他已经把前面的哪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给甩了? 想到这,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李璐的窈窕身姿以及非凡美貌,须臾后,画面突变,那是泪流满面,哭天呼地的李璐,而在李璐的另一边,却是郎心似铁,坚决弃美的萧枫。看着,看着,孔杰心底间止不住的升起一股不平之气。 望着面含微笑的萧枫,他骤然间觉得甚是厌恶,猛地沉声说道:“原来萧公子信奉缘份,那么这位姑娘,和先前那位在酒店里的姑娘,想来和萧公子都很有缘份喽?” 萧枫陡闻他的话语,先是愕然以对,随即便想起了他所说的酒店姑娘就是李璐,继而笑道:“是啊,是啊,都很有缘份,不过李璐那缘份,是不能和我雪儿相提并论的。”说完后,尚且温柔的望了雪儿一眼,而雪儿也对他抱以深情的一笑。 怎料得他们的这些缠绵举止,瞧在孔杰的眼内,完全是坐实了萧枫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这种新人笑、旧人哭的画面,更是让他怒火上涌,义愤填膺,倘若不是自知本身斗不过萧枫,孔杰恨不得就冲上前去猛揍他一顿。 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孔杰气呼呼的冲着萧枫道:“萧公子,你现在是高兴了,可是另外一人的哭泣,你就全忘记了么?”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一章 校园风云 5 萧枫又是一楞,对于孔杰的突兀言语,他委实觉得无头无脑,刚想开口询问。 忽而一个熟悉的优美身影闪入萧枫的眼帘。急忙凝神细视,一瞧之下,不由顿感兴奋。 原来正是梦瑶听到校园事变,由于担心萧枫的安危,是以匆忙赶来,看个究竟。 萧枫也不及询问孔杰的话因,当下兴冲冲的跃下主席台,径直向梦瑶跑去。 梦瑶望见萧枫无恙的向自己奔来,先是芳心大慰,继而打量了下适才玉立在他身边的雪儿,不禁心中一酸,寻思:我都把自己全交予他了,他竟然仍是象往日一般那么花心好色。这,这以后的岁月,教我如何过得下去?思至此,心下是酸楚无比,哀怨已极,一双美眸不由得淌下两行晶莹的泪珠。 就这么呆呆地望着萧枫跑来的身影。 萧枫见她无由的哭泣,只以是由于见了自己,心情激动所至。顿时胸中一热,直觉柳暗花明,双手按着梦瑶的香肩,怜惜的说道:“梦瑶,怎么了?我不是没事么?别哭,别哭,你一哭,我会很心痛的。” 梦瑶听到他的柔情慰语,心中伤痕似觉好受一些,只是哭都哭了,眼下一时之间,又如何教她停止得了。旁边众多学生瞧见S大的第一美女忽而哭泣,那种从未得见凄恻美态,早已把他们迷得浑然不晓,只知茫然注视,俱想把这绝美的一幕永远深隽於心。 被这上万人如此盯视,梦瑶自是害羞无限,当下玉足轻跺,也不再理会萧枫,转身便跑了。萧枫大急,不知自己何时惹恼了佳人,回头顾视,见雪儿已然跟了上来,索性回身抓紧她的柔荑,向梦瑶追了上去。 雪儿起初本觉骇异,见他竟当着自己的面去追另外一个女子,后来微一沉吟,便了然此女是何人。虽然她原本甚想独占萧枫,哪个女子不想自己的爱人,一心一意的钟情自己;可是当她在终南峰顶,听到萧枫亲口与她讲述此事的由来。她便已经原谅了萧枫,并且也深深的同情梦瑶。 由始至终,那确实是萧枫的无奈,可自己若是不答应接受梦瑶,纵然萧枫勉强的应承此事,想来也会使他一生愧疚,遗憾终身。而萧枫若是不高兴了,那么自己又怎会觉得幸福?是以,由得双方痛苦,不如自己大方一些,接纳了那名女子,如此一来,也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只是不晓得那女子,是否也肯接受自己?雪儿边跑边想,不由得在脑海里很突然的浮现如是想法。 众人见及萧枫拖着一个天仙似的女子,去追另一个流着眼泪,跑得远远的绝美女生,不禁惊讶。心下均想:还是这纨绔少爷厉害啊!要么就没有,要有就是这种稀世珍品般的美女,而且尚不止一个。念及于此,不由个个羡慕,人人嫉妒。 孔杰却是恼怒心头,大为鄙夷,心想,原道他仅辜负了李璐一人,谁知他竟而三心二意如此,单是这片刻工夫,就让我观了一场情海生波。若是时间长久些,不知还有多少?唉,难道上天给了他一个好家世,好相貌,好本事,就只是让他亵玩那些可怜的女子吗?想到这里,他是心下叹息,大为无奈。 萧宇惊疑的朝着胡匡庸的瞧了一眼,那种询问的意味,胡匡庸自是明了得很,但是雪儿的来历,他也确实不知,故而只能冲着萧宇摇了摇头。萧宇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由于梦瑶在夫人姜婉芝一再的诉说下,他实已认她为媳,视她为萧府的未来一员。可眼下竟而情形骤变。儿子萧枫又不知从那里拐来了一个美貌姑娘,难道说,这小子还想和古代的皇帝一般,搞个三宫六院? 龙飞望见萧枫和雪儿跑了,当下是急急跟去,他可不想离开萧枫。时下的他直觉得随着萧枫的这些时日,是那么的丰富多采,绚丽缤纷。先别说往日岁月的勾心斗角,单是那偷偷摸摸,就让他觉得不惯。眼下的几日工夫,非但让他爽了打架的瘾,而且象这般威风的阳光日子,他想想就觉得有趣之极。 众人瞧龙飞随去,不禁又想:这个保镖,不但功夫高强,而且还忠心得紧,即便主人是情海起波,他亦是担忧万分。也不知那荒唐少爷从那里觅来这么好的人物。众人自又是一番羡慕,觉得萧枫实是占了人世间最大的便宜,不仅有钟情于他的绝世美人,还有忠心于他的绝世高手。 萧枫追不多久,在操场的边缘,便已经追上了梦瑶。 被萧枫一把扯住玉臂的梦瑶,不由的停了下来,回转娇躯瞧着满脸焦急的萧枫,又瞥见站在一旁的雪儿,悲声问道:“你,你干吗拉我?你不是有人在陪么?难道你这恶魔,还不想放过我?”说完,绝美的容颜上泪珠直淌,哀怨无比。 萧枫瞧着直觉心疼,可一时间教他开口劝慰,却亦不晓该从何处说起,不禁抓耳挠腮,心焦如焚。 雪儿在旁见了他的糗态,顿感不忍,忙自走到梦瑶身边,柔声道:“这位大概就是梦瑶妹妹吧?萧大哥可是在我面前,说过你好多次了。” 梦瑶讶疑,心想,这家伙倒是愈来愈厉害了,明明心怀不轨,竟然还敢在她人面前提起我?又或者,是我误会他了? 雪儿见自己的一句话,梦瑶的神色已是大有好转,心知她也是跌入那冤家的情网,不然决不会这么患得患失。虽然心中尚存些许酸意,可为了这冤家将来的心旌舒坦,自己也只能忍痛割爱,接受梦瑶了。何况眼前这个姑娘,倒亦值得同情,倘若不是那冤家的错误,人家又岂会这般芳心痛楚。 心念及此,当下右手轻抚梦瑶的香背说道:“好妹妹,我有一些事想说与你听,你有空暇么?” 梦瑶不解,不知这情敌有何事要讲给自己听,难道是想劝自己放弃与她竞争?亦或是她想告诉我这原本便是一场误会?想到这里,不由怀着一丝侥幸,朝雪儿颔首道:“嗯——” 萧枫本也想跟去听听,怎料却被雪儿赶得远远,并且对他道:“这是我们姐妹两人的体己话,你可不能听,尤其不能偷听,知道吗?” 萧枫无奈,只得唯唯诺诺的应承,并且信誓旦旦的应承,自己决不偷听,那种战战兢兢的模样,引得雪儿笑声连连,梦瑶也是失笑不已。瞧着两张花儿般的容颜,萧枫直觉心中舒畅,熨帖无限,其中之欢喜,委实教他恨不能长啸一声,以示庆祝。 瞧着两女进了树林,他索性走得远远,去与那浑小子龙飞攀谈了起来。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二章 其乐融融 1 听完雪儿故事的梦瑶直觉是听了一遍天方夜谭。说萧枫和她是千年之前的恋人,还说萧枫就是武圣,只是他元神分裂,故而才会发生这许意外之事。 当梦瑶听到这里时,忍不住的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办?”说完后,不禁心想:他那时不是对我说,只想好好的怜惜我,疼爱我,用尽一切办法来弥补他的过错,让我能够重掇欢颜吗?难道,他现在后悔了,或是故意编出这些荒唐之言,教这女子来哄骗我,好让我息了心思,远远的离开他,别再去扰他的生活? 念及于此,不由芳心苦涩,酸楚已极,直觉浑身乏力,几欲跌倒。 雪儿见她那般状态,登时着慌,忙问道:“梦瑶妹妹,你怎么样?”说完,便想用双手去扶她。 梦瑶玉手轻摆,意示不必,随即寻了株大树,靠了上去。心想,我可不能接受她的同情和帮助,我要表现的坚强些,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然,岂非教她看轻,兴许她还会得意的到处去宣扬。 又想:那时,我就不该相信他的花言巧语,可是又怎会鬼迷心窍的去信了他呢?害的自那日起,我便每日每夜的想着他,念着他,想他在外面会否有甚危险,念他在外面会否很吃苦,可是,如今千等万等,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荒唐故事。唉,全只怪自己红颜薄命,遇到了这么一个花心的人儿。 思忖间,玉容上清泪不觉流淌,心中的满腹委屈以及万千苦涩,都不知该向何处诉说,那种无依无助的孤弱之感不知何时又袭上她的心头。 雪儿却是不知她有什么想法,尚以为她是听了自己的故事,而在感动流泪。 过了片刻,雪儿又道:“梦瑶妹妹,我和萧大哥的故事,你也知道了。下来就听听你的说法。不过我相信,我们两人会成为一对好姐妹。就让我们和萧大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好么? 梦瑶先是恍恍惚惚,而雪儿那最后一句话,却是让她如梦初醒,惊问道:“一起?我、你、还有他?”对于雪儿这种大破世忌的提议,她委实觉得石破天惊,不可思议。不禁想:她在寻我开心吧?就算不是玩笑,难道他们就不顾别人的看法了么? 瞧着她的讶然神态,雪儿心知她在顾忌什么,笑盈盈的续道:“是啊!你不愿意接受我么?”说完,笑靥如花般的走到梦瑶跟前,右手轻轻挽住她的手臂,又说道:“我倒是对你喜欢得紧,确实希望你、我、以及萧大哥,我们的心中都没有遗憾,只要我们能过得幸福,又去管世间旁人什么事?” 梦瑶望着她的情挚笑颜,听着那诚恳的语气,不由心下细辨,看来她不象是在寻我开心,这提议十有八九是真的。但是那可恶的纨绔究竟是凭了什么本事,把这美若天仙般的人儿迷得如此神魂颠倒呢?难道她适才的故事是真的?不是编造的谎言?那么这眼前的美人儿岂非已有千岁?而且这可恶的纨绔难道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武圣”? 心念及此,不自禁的抬眼打量萧枫,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和“武圣”是相似的。 此刻的萧枫由于雪儿正在与梦瑶解说因由,对于雪儿的能力,他是相信得紧,故而是轻松之极,直觉烦忧尽去,与龙飞也是谈笑风生。那种飘逸潇洒的儒雅气质,俊美英武的威凛神态,在此蓝天白云,绿草红道的映衬下是体现的淋漓尽致,直似天地下最完美的神诋。 梦瑶瞧了须臾,便觉着迷已极,心道,罢了,罢了,反正我的身心,俱已尽付于他。眼下就再信他这一遭。倘若日后发觉是假,那亦只能算我苦命,作茧自缚,也怪不得旁人。 雪儿见梦瑶并不答话,径自在那凝望萧枫,心下不禁失笑,寻思,还是萧大哥的魅力强,我与她说了半天,都是以泪眼待我。可她仅瞧了大哥片刻,即已颊生桃红、哀容不现,看来这提议,她是应承了。 思至此,不由起了促狭心思,随即朝梦瑶说道:“梦瑶妹妹,你怎不回答我的话?莫非你不愿意?唉,那就没办法了,我这就去与萧大哥说,说梦瑶妹妹不愿和我们生活在一起。”说完,即装作要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梦瑶大急,忙道:“不不不,雪、雪姐姐,我……我……” 雪儿内心虽笑,脸上却装得很严肃的道:“不用说了,梦瑶妹妹,我知道是难为你了,既然你不愿意,我想萧大哥也不会勉强你的。” 梦瑶听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更是芳心焦躁,当即脱口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雪儿听她终于亲口说出了内心的想法,顿时“咯咯咯”笑起,直笑得前伏后仰,笑完之后,随即朝有些愕然的梦瑶说道:“好妹妹,当真是笑死我了,其实我早已明了你的想法,适才不过是想激你亲口说出罢了。”说完后,又挽起梦瑶的手臂,说道:“走,好妹妹,让那呆子也高兴一下?”话音一落,又是一阵百灵鸟般的动听脆笑。 梦瑶不禁羞然,只得随她走将出去,对于日后的三人生活,却又不自禁的悠然神往。 萧枫在外面,瞧见两女犹如姐妹般亲热的从林子里走出,心头大石登时放落大半。又加雪儿那满脸的邀功神色,他更是心怀大放,烦忧尽去。当下朝两女迎去,微笑道:“呵呵,终于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我萧枫可真是当世幸福之人,也不知教多少汉子流下满地口水。” 他的这番调戏,梦瑶是羞红双颊,臻首低垂,雪儿却是娇嗔道:“呸,厚脸皮,那个与你说我们两人要一起来陪你。其实我们想说的就是,由于我们两人协调不了,可又没人想独占,故而只能全都不理你,让你一人孤独终老!” “不是吧,你们真的这么残忍?让我一人孤独终老?”萧枫也特意的配合雪儿的撒娇。 “说的没错,我们已经决定了。”说到这,雪儿又故意问梦瑶:“好妹妹,是吧?” 梦瑶楞住,亦不知该怎生回答。 萧枫却是大力配合,故作哭天抢地的道:“哎呀,完了,完了,刚开心了那么会儿,谁知就噩耗临头,唉,我还真是命苦啊!罢了,罢了,我也不活了,我去找条河淹死算了。”说完,一副东张西望一心找河自杀的样子,那是装得活灵活现。 怎料,他的这番做作,两女倒是没骗着,反而把个浑小子龙飞给诈得一楞一楞的,当即一步冲了上去,抱住了萧枫的大腿,叫嚷道:“老大,你可不能死啊!老大,你死了,教俺咋办啊?”说完,还“呜呜呜”的哭将了起来。他对萧枫的兄弟感情,这些时日以来,确实是与日俱增,如何肯眼睁睁的瞧着萧枫去寻死。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二章 其乐融融 2 哭了半晌,忽而想起,又朝着两女怒吼道:“全怪你们两个害人精,迷得俺老大都想去寻死,老大若是死了,俺也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他这番怨责,虽然穷凶极恶,可望在萧枫和雪儿的眼里,却是让他们觉得心下暖和,温意绵绵。 萧枫见此,即忙拉起龙飞,说道:“龙飞,我们只是寻个玩笑而已,你可别当真。我又怎会去自杀呢?你说是不?” 龙飞一听,也不怨他们事先没讲清,害他如此丢脸,反而大嘴一咧,嘻嘻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以后可不能再寻这种玩笑了,不然,可要把俺给吓死了。” 听到如此朴实真挚的话语,萧枫等三人不禁为龙飞的淳朴感到可亲,尤其他对萧枫的浓重情意,更让三人心头激动,胸中扬热。 四人凝望须臾,也不知谁先笑起,随后四人一起笑了起来,男的笑的舒畅、知心、憨厚,女的却是笑的愉悦、贴心、迷人。 ※※※ 原想就此回到道馆,但念着雪儿尚未与母亲会过面,下来需办的事情又是较为繁琐。倘若今日不去,想来日后不知又要到何时方能回家一次。况且大通的伤势亦不是一日两日便可治好,不如趁此良机,回家一趟,与父母禀告了雪儿和梦瑶的事。念及于此的萧枫把自己的想法与两女一说。 两女自是大为赞成。虽然前世的萧枫是一孤儿,可眼下他是父母俱在,若要与他再续前缘,那么这父母的一关,却是无论如何都要过的。梦瑶倒还好些,毕竟她和萧枫的父母俱已会过,而且相处的也好。 雪儿一路行去却是心旌怦怦,踟蹰不安,生怕未来的公婆对自己有甚偏见。心里想的就是,自己的岁数可不能与他们说,瞧低自己倒是小事,万一唬坏了他们,那就罪过了。 回到主席台附近的四人,自又是引起众人的一番私议及寻思。 本道那萧家少爷定然免不了一场醋海大战,即便没有鼻青脸肿,那也不可能象时下这般的闲情逸致,意态悠然。瞧着那两大天仙般的美女,一左一右的紧随在后,那种亲密的样子,决然不是故意装出。看来她们是有了什么私下的定计,亦或是就此认了这个尴尬的三角恋。 思量至此,众人的嫉妒和羡慕,实已达至极点,均自暗忖:倘若我有了这般齐人之福,纵然仅能活个三日,那亦认了。 萧宇可不管儿子究竟有几个女友,反正这两个他觉得都挺好,既有相貌,又有气质,确实配得上自己的儿子。相反,对于儿子的花心本事,他是颇为欣赏,认为儿子没替他丢脸。 待到萧枫走近,萧宇慈祥的说道:“小枫,你先回家!这里的事,爸爸会解决,你妈可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念叨着你。” 萧枫道:“是,爸爸!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他原本就想来说此事,既然父亲先行提出,那亦就不用自己饶舌了,当下便想找个无人之处,施展“破虚裂空”大法瞬移回家。 萧宇见他想走,忙道:“傻小子,你怎么回家啊?难道走回去?”说完,伸手招呼了下孔杰,命他驾驶直升机送萧枫一行四人回萧府。 既有飞机坐,萧枫亦就不想多浪费灵力了。而孔杰虽说不愿送这纨绔,可念着萧枫上午的疗伤之恩,以及萧宇的命令,只得勉为其难的朝着萧枫恶劣的说道:“走吧!” 孔杰的态度忽变,萧枫委实觉得纳闷,亦不知自己那里又得罪了他。只是归家心切,又加本身事务繁多,一时亦没空去理会。当下微笑以应,随着他上了“神龙探爪”型直升机。只是上机前嘱咐了下父亲,要他严惩郑志明。 坐在直升机上的雪儿,那是和初到人世的萧枫差相仿佛,东瞧瞧、西望望,那种好奇宝宝的娇憨不由逗得萧枫失笑不已。 过得片刻,雪儿又和梦瑶切切私谈了起来。谈得起劲之下,两人是相见恨晚,雪儿的开朗,梦瑶的文静,一动一静之间,两人紧搂一起,“咯咯咯”的银铃笑声那是决没稍断。雪儿千年等待,等来这么一个可人的妹妹,自是满心疼爱;梦瑶家中仅只一父一兄,母亲又已早亡,即便有时和佩佩聊天,亦没象今日这般无所顾忌,毫不隐瞒,直觉这雪姐姐当真是可亲可爱,教人欢喜。 此时,孔杰也不由暗自佩服萧枫的驭美功夫,觉得他在这方面的强度,兴许比他的武学,还要精湛三分。从两个绝世美女这般毫无怨隙的亲密无间,就可以观出萧枫的花言巧语到了何等境界。怪不得他在玩弄了李璐后,会如弃敝履般的把她抛弃。 想到这,他又觉愤恨不平,回头向两女说道:“你们现在倒是高兴了,可是在U市还有一个和你们一样的姑娘,就伤心喽!”说完,又望了望满脸惊异的萧枫,心想,我就是要拆穿你的真面目,让人家姑娘再亦不上你的恶当。 雪儿讶异,不禁问道:“萧大哥,他说的是哪个姑娘啊?” 关于李璐的事,萧枫确实没有向雪儿提及,当下期期艾艾的道:“这,哪,你,喔……”说到这,一时间委实教他难以说清事情的来由,东张西望下,瞧见已到萧府,随即很是高兴的接道:“到家了,到家了,雪儿,我们到家了,那事等下再说吧!”话音落下,不由暗自拭了把虚汗,狠狠的向孔杰瞪了一眼。 孔杰却不惧他,相反还甚是得意的嘴角微撇,即便到了萧府上空,他亦不忙着降落,反而绕匝不断,嘴里尚且说道:“萧公子,你干吗朝我瞪眼啊?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不会怪我吧?不过那姑娘也真可怜,那时和你是相亲相爱,怎料眼下却是以泪洗面。唉,惨啊,惨啊……” 言下之意就好似已经坐实了萧枫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那种犹如亲眼目睹般的感慨,着实让两女疑窦不解。梦瑶内向,羞于询问,雪儿却是对萧枫了之甚深,晓得他定然不是孔杰口中所说的那类人。即便萧枫此时有些局促不安,她亦深信这绝对是场误会。 不过难得瞧见萧枫这样尴尬,雪儿倒是起了促狭心思,笑靥顿展道:“萧大哥,那女子是谁啊?有我梦瑶妹妹这么漂亮吗?什么时候带来,让我和梦瑶妹妹替你张罗张罗。也好替你圆了心思,省得再牵挂了。”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二章 其乐融融 3 萧枫羞急,说道:“雪儿,你又在胡说八道了,那有这回事。别听孔杰的胡编乱造。” 雪儿微笑道:“这有什么?只要我们看得喜欢,再添个妹妹,我们也不反对。” 萧枫哑然,也不晓该如何去解释,只能装聋作哑的向外望。 孔杰在旁听了雪儿的话语,顿感惊讶无限,没想到世上竟还有这般女子,自己的情郎在外面有相好,非但不发怒,且大有做媒婆的趋势。止不住心想:难道这纨绔,真有这么好,值得她们如此待他? 他本想瞧瞧萧枫的笑话,眼下既然业已无望,自亦不作逗留,当下操纵起庞大的直升机在天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朝美仑美奂的萧府飞了过去。 不觉中,直升机业已降落在了萧府的停机坪。 下了飞机的萧枫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张管家。 张管家望见少爷从机上下来,亦是万分高兴,欣然道:“少爷,你可终于回来了,夫人不知念叨你多少遍了。” 对于张管家,萧枫实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想起自己在这人世,初次睁开双眼,瞧见的第一人便是他。而也正是他使得茫然不已的自己,逐渐了解了这个世间,并且慢慢的融入其中,自己能滴水不漏的不露马脚,张管家可说是居功至伟。 念及于此,萧枫亲热的说道:“张管家,辛苦了,又劳你在此等我!” 听到这暖心的话语,张管家不禁眼眶微湿,当下转身拭了拭,生怕给人瞧了笑话,又道:“少爷,夫人在客厅,你快去吧!” “哦,好的!” 萧枫带着雪儿和梦瑶以及浑浑噩噩的龙飞朝萧家客厅急速的走去。 望着少爷远去的背影,张管家动情的喃喃自语道:“我老张不冤了,今日能听到少爷的这番话,我老张不冤了……” 孔杰见及,心忖,果不其然,他的花言巧语不仅针对美女,竟而连四十余岁的老管家也不放过。厉害,厉害。 萧家客厅里,萧府的女主人姜婉芝正翘首等待儿子的回家。适才丈夫已经来电通知,说道儿子坐着直升机回家了。可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想到这,不禁暗“呸”自己胡思乱想,随即连声大吉大利的跑到了客厅大门直直的望着门外。此时,她又想,丈夫说道儿子又带了个姑娘回家,而且是和梦瑶一起来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待会,我可得好生问问。 正思忖间,萧枫一行四人已然向客厅走来。 见着儿子的姜婉芝自是兴奋不已,笑呵呵的打量了下儿子后,随即便猛地注视着雪儿。直把个开朗的雪儿瞧得玉脸绯红,羞涩不堪。须知她亦是平生第一次到男方家里,而且眼下的这个美妇又是萧大哥的母亲,同时也是自己未来的婆婆。她是微垂臻首,不敢说话。 直到梦瑶喊了声阿姨后,她亦连忙跟着喊了一声。 姜婉芝见到清灵仙雅的雪儿自是内心欢喜,但是,她其它倒不惧,只怕梦瑶见了生怒,更怕儿子由于起了黑心,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故而也没怎样的热情,仅是淡笑道:“坐,坐啊!别客气,千万别客气。”说完,一把拖住了梦瑶,硬是要她和自己坐在一起。她是想,不管下来如何变化,反正我得为儿子哄住一个。 片刻叙话之后,雪儿已没有先前那般的紧张,毕竟她是全真一脉的祖师姑,寻常时,惟有他人不敢在她面前张狂,而她又何时有过如此局促不安的情绪。 这时,萧枫忽而朝着母亲道:“妈,我已经决定娶雪儿为妻了。”他可不想把自己以前的故事,讲于母亲听,不说她能否接受得了,单是骤然间给她一种儿子被换的感觉,萧枫就惟恐她承负不了。故而他是按着正常程序,把雪儿隆重的介绍给了自己的母亲。 初闻此话,姜婉芝一惊,忙打量梦瑶的神色,看她究有什么反应。可是所得的结果,却让她更为讶异,梦瑶不仅面不改色,而且还巧笑滟滟,似是早就晓得一般。不禁心想:梦瑶这个傻姑娘,难道她不懂得吃醋么?虽然梦瑶没表示,可她由于和梦瑶感情已深,是以倒有些打抱不平,径自问道:“那么梦瑶,你让她怎么办?” 萧枫看了看梦瑶的害羞之色,又瞧了瞧雪儿的满面鼓励,当下朗声回道:“当然是两个一起娶喽!” 姜婉芝震愕,过了半晌方才站起走到萧枫跟前,捂了捂他的额头,问道:“小枫,你没发热吧?现在这年代,还有娶妻又娶妾?况且人家姑娘们会同意吗?”说完,她又朝着雪儿和梦瑶望去。 怎料望见的却是两女相继的颔首称是。 如此一来,她更是震骇莫名,亦不知这两女孩被儿子灌了什么迷汤,竟而会答应他两女共伺一夫。不禁问道:“你们考虑好了?以后不会后悔?” 雪儿和梦瑶又是猛的一阵点头。 姜婉芝无奈道:“我不管了,随便你们想怎样,我要求不高,只想快点抱一孙子而已。现在既然有了两个媳妇,想来这成功率定是大增。” 被她这么一说,两女羞急,都各自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但内心却是高兴得紧。 姜婉芝怜爱的把两女拉到自己的两侧,把她们的玉手各自牵过置于自己的腿上,和蔼的说道:“雪儿、梦瑶,既然你们都答应嫁给小枫,那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只是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想过,婚后,你们两人中谁作为萧府的正牌少奶奶呢?” 此话一说,三人皆怔。 姜婉芝这问题确实问到了要害。须知,如今世间,可不比千年前的古代,别说萧枫这般的家世,即便寻常富裕之家也是三妻四妾,子孙满堂。而方今社会,都是一夫一妻,出外会友或是交际来往,那是同出同进。若是萧枫一起要了雪儿和梦瑶,那么以后的交来迎往又该怎生向萧府的友人介绍呢?虽然许多人暗底里都有着情妇或是小妾,可毕竟名义上,萧府总须有个正式的少奶奶吧? 想到这里,萧枫是攒眉蹙额,不胜其烦,心想,没料到娶个亲竟有忒大麻烦,这么一来,可如何是好?雪儿为主?梦瑶就吃亏了,毕竟她是现代人,能与雪儿共事于我,已是天爷开眼;若是让梦瑶为主?那么雪儿又该怎办才好?她孤居古墓,等我千年,此种深情,若我负疚于她,岂非连个猪狗都不如。况且我与雪儿的事其实早有恩师定夺,倘若我让她做小,日后又教我怎生去面对恩师。 斯时,雪儿与梦瑶也是轻蹙黛眉,不晓如何是好?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二章 其乐融融 4 龙飞见他们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忽而在旁说道:“这有什么不好弄的?我们修真界里了可不时兴外面的这种,我们有我们的规矩,那就是强者为王。”说到这,尚且用手狠狠的舞了舞,一种他好象就是强者的模样,继而又道:“老大那么强,别说就两个老婆,纵然讨她个十七、八个,那又怎样?” 萧枫听他这么说道,骤然顿开茅塞,呵呵笑道:“龙飞,平时总听不到你一句好话,今日这话,我爱听,说得好。哈哈……” 被萧枫如此赞赏,龙飞倒有些害羞,黑黑的脸似亦有所泛红,径直在那嘿嘿的傻笑着。 两女心想,看来眼下也惟有如此了,先就这么随意着过吧! 姜婉芝原是极不同意这话,但眼下这种尴尬局面,委实亦没上佳之策可选,只得微微摇头,抱以无奈一笑。心想,瞧来这两傻女孩都对小枫情根深种,如非这般,适才我的问题,就能教她们打了退堂鼓,如何还会同意这种腋藏火种的呆事。唉……想至此,她是既高兴又担忧,不由的左右打量着两女。 一个超乎众生,仙姿脱俗;一个玉洁冰清,雅丽秀致,她是愈看愈高兴,愈瞧愈欢喜。不由爱怜道:“雪儿、梦瑶,你们两个现在就是我的心头肉,让你们这么委屈的随着小枫,我还真有些心痛。” 雪儿和梦瑶俱是母亲早丧,随父兄一起生活,这么柔情的母性关爱确实可望而不可及。听到萧母的这番肺腑,她们是情绪激荡,感动已极,当下一起既深情又哽咽的唤了声:“妈——!” “哎——”姜婉芝高兴的应了,瞧着二女喜极而泣的悲恸模样,双臂不禁搂着她们的香肩,说道:“乖儿不哭,今日是个喜日,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此般温情,不仅二女喜甚,即便姜婉芝也是愉极。 “什么应该高兴啊?说来让我听听。呵呵”随着话音传入,萧宇从门外走了进来。 众人一愕,没料萧宇竟是忒快的便随后跟来。 萧宇见众人呆怔,又是呵呵笑起,望着他们说道;“既然你们不想说,那我就说了?” 姜婉芝不依的接道:“你个老不正经,都是自家小孩,你还与他们寻开心,有甚事,就说好了,装什么神秘。” 萧宇虽被妻子埋怨,却是没有半点火气,反而乐呵呵的道:“对对对,夫人说的是,我这就说,我这就说。” 他歇了片刻,即道:“今日之事还真是令人兴奋,非但除了那阳奉阴违的郑光耀,而且还一举掌握了警备区的所有力量。如此一来,凭着岳父手中的两大南方军区,以及我萧家在华夏南部的势力,两相一合那是更为雄厚。即便另两家再聒噪不休,我萧家亦就不须惧怕。” 说到这,又望着萧枫,满是赞扬的说道:“今日之功,可说小枫居首,倘若不是他用郑光耀的唯一骨肉,引那老狐狸情急出动,让我们在S大逮个正着,那么这事还不晓会如何麻烦呢!毕竟用强攻的话,先不说谁胜谁负,即便我们赢了,不但自身的势力受损,而且接受过来的警备区,只怕亦是奄奄一息,派不上用了。”说完,那是纵声大笑。 自局势骤变以来,作为萧家支柱的萧宇确实没有象今日这么轻松快乐过了。 姜婉芝见丈夫满面高兴,自亦眉头舒展,内心大喜,说道:“既然今日这么高兴,不如先开席吃饭,有甚事就在席上谈,可好?若是让你这么讲下去,饿了我的三个孩儿,那可怎办?” “好、好,还是夫人想的周到,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萧宇听了,连忙一个奉承过去,直把个姜婉芝喜得浑然不知南北,当下召唤仆人开始准备晚宴。 过了半晌,已是宴席全开,但见菱白虾仁,樱桃火腿,荷叶冬笋汤,龙井茶叶鸡……每道菜均是十分别致。鱼虾肉食之中混以花瓣鲜果,颜色既美,且别有天然清香。那美味诱香四下飘散,顿时弥漫在整个空间。 待众人各自落坐,龙飞早已肚饿,见到满桌佳肴,那里还忍受得住,随即便大朵快颐了起来。那些菜肴无不鲜美爽口,龙飞边吃边道:“老大,你家是皇宫么?怎么这菜肴这么好吃,可把俺给谗死了!” 众人闻言,讶然之下,望见他那憨厚的笑容,俱是欢畅不已。 萧枫接口道:“你吃就是,不要说话,省得噎着。” “恩——俺晓得了。”龙飞满嘴油腻的回道。 席上之时,姜婉芝对二女的招呼,那是纤悉无遗、关爱倍至。 萧宇惊异中,不禁问道:“梦瑶我是认识了,可这位姑娘,我却是不识。小枫,你亦不替爸爸介绍下?”说完,眼神瞄向了雪儿。 萧枫刚想回答,姜婉芝已然欢喜的接道:“老头子,这你就不晓得了吧!这是雪儿,她呀,和梦瑶都是我萧家的儿媳。” 萧宇一愕,问道:“都是我萧家的儿媳?可……”他是想说,可我家就只有一个儿子。 姜婉芝自然明了他的意思,亦未待他问完,便说道:“她们均是小枫的未来妻子,也是我两的未来儿媳。” 萧宇听了,倒是没什么说的,仅是朝姜婉芝问道:“哦,那么婉芝,你想抱孙子的希望,岂非大增?” 两女闻言,又是羞涩垂首,在璀璨灯光的辉映下,她们那欺雪凌霜似的嫩肤便如透明一般,再合上那些微嫣红,更是国色天香,绝色雅丽。 姜婉芝听了丈夫的调侃,也没着恼,径是笑乐呵呵,待瞧见二女大羞,她倒不平了起来,朝着丈夫道:“瞧你,又在那胡说,把我两个乖儿羞死了。” 萧宇有此两个未来美儿媳,也是愉悦无比,自是连声告罪,当下又向儿子笑道:“小枫,你可真有本事,一找就替爸爸找来这么两个美貌儿媳。不过,你可得记住,既然是你的妻子,那么你就要好生疼爱,万不可再象以往那般胡来了,知道吗?” 听的父亲的语重心长,萧枫忙道:“是,儿子决然不会辜负她们。”说完,尚且望了望两个仍在羞涩中的美佳人。 这时,萧宇又道:“小枫,爷爷自听了你在武圣节上的表现后,他是高兴万分,而且你外公也想叫你去一次军营。他们两个老人都很惦记你啊!你可愿意去看看他们两位老人家?” 萧枫沉吟片刻,说道:“原本爷爷和外公叫我去,儿子是不敢不应,可现在我有两件急事,却非要我去解决不可。”继而,他便把大通的伤势需待疗治,以及托洛夫被囚禁在尼古拉司家族总部的事一并说了出来,最后又道:“这两件事,确实需要儿子亲自去完成,若是交予旁人,只怕办砸,那就悔不及矣,希望爸爸斟酌。” 萧宇蹙眉说道:“如此说来,这两件事还真是需要你去。只是要你孤身到尼古拉司家族总部去解救托洛夫先生,我却觉得不妥。毕竟那尼古拉司家族历时亦有数百年,族中高手如云,万一有甚不慎,教我萧家如何是好?这事还需细细商量。”说到这,他闭目端坐,沉思了起来。 过了片刻,忽而道:“我把这事与你爷爷去说说,看他有何妙策?”语声甫毕,当下推座而起,往书房走去。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二章 其乐融融 5 此时众人俱已用餐完毕,于是便索性回到了客厅。姜婉芝对二女着实疼惜,瞅得空隙,即又与她们拉起了家常,并且说好,待有空暇,便一起出外逛街游玩,大大的购物一番。说到高兴时,三人是嘻嘻呵呵,那里看得出是婆媳关系,简直就是三个姐妹一般。 萧枫见及,也是欣慰万分,尤其望见梦瑶愁绪尽去以及雪儿朝着婆婆撒娇的那种模样,他更是欢欣无比,心旌舒畅。 龙飞却煞是无聊的东张西望,左看看,右摸摸,对萧府的一应豪华摆设,他是好奇得很。 这时,萧宇从书房内走了出来,走至萧枫跟前说道:“小枫,爷爷说了,你想办什么事,他绝对会支持。可是他不许你一人去救托洛夫先生,要派他的潜龙组来助你。” 萧枫急道:“这可不行,爷爷一人在京都,原本就危机四伏,若派遣出潜龙组,那他岂不危险。”其实,他本就想一人前去,至多亦就带上雪儿和龙飞。可时下爷爷的主意,只怕有了潜龙襄助,非但不能增加成功率,而且对孤身独处京都的爷爷也是危险万分。是以他是强烈反对。 姜婉芝和二女见得两个当家男人在商榷正事,自亦停止了她们的切切私语。待闻到萧枫此言,她们在旁也均是点头不已,大为赞同。 萧宇道:“是啊,我亦是这么和他说的,但他说,他已经老了,无所谓了。可萧家的希望全在你的身上,所以他情愿自己危险,也不愿你有甚不测。” 萧枫愕然,不禁沉吟,为难的是不知道是否该向爷爷和父亲坦白自己的真正实力,踌躇不定里忽而想起一事,又呵呵说道:“爸,你再去与爷爷说,不用他派遣潜龙组帮我,我有人相助。” 萧宇怔问道:“谁——?”三女也是微蹙香额,不知萧枫说的是何人会有忒大势力,竟能和潜龙组相提并论。 萧枫大是得意的望着家人,说道:“就是虬龙组。”说完,尚未待萧宇再次惊异,他便把自己与魏重岳的一些关系,稍微透露了点给父亲知晓,省得让他担忧。 萧宇听完,那个喜悦,当真是无法溢于言表,当即乐道:“呵呵,小枫可真是员福将,无论何时,总有贵人相助。好,我这便与你爷爷说去。” 见父亲又要去书房,萧枫急忙问道:“爸,那郑家后来怎生处理了?” 萧宇随口回道:“按你爷爷和你外公的指示,那是定要不留后患,可我念在光耀和我多年的友情之上,只把他们两父子囚禁在了郑府,命令虎贲卫看押他们,禁止他们会友以及出门。” 萧枫道:“噢,这样也好,省得让旁人说我们萧家不仁义,如此一来,起码亦能起到些震慑作用。” “是啊!爸爸也是这样想的,没想到我们两父子,竟然想到一块去了。”说完,萧宇是爽朗大笑。 姜婉芝在旁凑趣道:“是啊!你们两父子都这么厉害,想都能想到一块,这大概就叫英雄所见略同。我和雪儿以及梦瑶也算好命,嫁的可都是英雄。” 萧宇听了妻子这番打趣言语,更是大笑不已。 谁知姜婉芝忽而又道:“儿子英雄,爷好汉。说起来,你比儿子还差上那么一些。”说到这,尚且用手在那比划着,手指间开大了,似觉相差太甚,放小了,似又觉得太便宜萧宇了,就在那一个劲的比划。 萧宇笑道:“婉芝,你别比划了,父亲比不过儿子,这就是我萧家的幸运。倘若象光耀那般生个孽子,我们两早就去抱头痛哭了,那里还会在这聚笑言欢。”说完,那是哈哈大笑,笑声未止,即已向书房而去。 姜婉芝见恼不了他,也是大为无奈,只得丧气坐下,又与两个未来儿媳攀谈了起来,谈到乐处,那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温馨确实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人。只恐就除了龙飞一人不觉而已。 过了须臾,萧宇又招呼萧枫进他书房。 在会议电话中,经过一番商榷,萧家三祖孙遂决定不管萧枫能否联系得到虬龙组的襄助,可萧府仍是要派出人手在旁策应。只是顽固的萧邦此刻也应承,不是非要派遣潜龙组,而是用姜旭东属下的神龙特种兵以及萧府一部分的虎贲卫,随着萧枫一起远赴斯拉夫帝国,去解救托洛夫先生。倘若此番得逞,即便不能立时反攻另两家,可是萧家所遭的压力,却亦必定大减,其胜望也定然大增。 故而萧枫的这趟差事实是干系到萧家未来政治命运的一个转折点。 翌日萧枫携二女与龙飞一起去那天马道馆。途中,雪儿已然把如何治疗大通伤势的方法,说与萧枫知晓。原来这伤势治疗,还真是麻烦。 非但要回到终南古墓依靠那“七星奥相”神阵的功理,为大通伐筋洗髓,而且还需要萧枫用无上神通为他护法,并且在续脉合骨阶段,更是需要萧枫先汲取神阵的天地灵力,然后缓缓的输入到大通的浑身经脉,用全真一脉的至高道术“化生万物”来淬炼大通的周身经脉以及骨骼精髓。 虽然方法繁琐,可益处亦是极大。 倘若此法成功,非但大通可以尽复旧观,而且他亦能在两大神力的洗涤之下,达至“易经、洗髓”的境界,假如再授他些修真口诀,那么“成丹”境界,也是指日可待。 萧枫听完,已是急不可耐,说道:“好啊,如若成功,也算是我给大通的一些补偿。” 进校途中,路边学生老远瞧见萧府的车辆,那是仓皇急奔,不敢瞄视。平时声威赫赫的郑家,昨日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萧府抹去,这等威势,实是震骇住了每一个S大里的学生和教授。 片刻后,萧枫一行人即已到了道馆。 见了万大通后,萧枫把要替他疗伤的事与他一说。万大通当即热泪盈眶,激动不已,哽咽着道:“老大,我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萧枫斥道:“说什么话呢!做老大的不为小弟出面,难道不闻不问的袖手旁观,便是个好老大。” 守在大通身边的佩佩起初见他们说得正急,也不好插话,一待空隙,便在旁忐忑的问道:“萧,萧大哥,我父亲和大哥现在怎样了?” 萧枫陡闻之下,方才想起自己的道馆内尚有一个郑家的人。虽说原本对郑家,他是满怀愤恨,可经昨日那么一闹,火气亦就消了不少。更何况眼下大通的伤势,亦非是不可挽救,故而对佩佩,一时,他倒有些愧意。 当下喃喃的回道:“佩佩,他们时下都被囚禁在家里,不过,你放心,他们一点事亦没有。只是没了以往的权势而已,我保证,你的父兄,只要他们能老老实实的,我决不会再去伤他们分毫。” 佩佩闻言,顿时释然,轻轻点了下香首,忧戚的自语道:“这样也好,让他们在家里好生想想自己的过失,省得在外面,他们也反省不了。”说完,又朝着萧枫道:“萧大哥,谢谢你啊!肯定是由于你的出力,他们方能保命于世。” 萧枫一听,不禁大惭,只因想保郑家,非是自己,而是父亲,可眼下佩佩却是把功劳,全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当真是教他受之有愧。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三章 再回终南 1 终南山的一处山麓,朝阳映射下,一片空地上很是突兀的发生了空间扭曲,须臾,又是无声无息的裂开了一个光彩万条的空间之洞。不过眨眼,空间之洞即已合拢,但是空地上却是多了数人。这些人正是萧枫、雪儿、梦瑶、龙飞以及万大通和佩佩。 原本照萧枫的意思,是决然不愿带佩佩来的,可是念着大通这些时日需人照应,而且佩佩的脾气,和前些时日相比,也是大为改善,原先的刁蛮和泼辣均已不见,所余的仅是一片哀怨和惆怅,与往日的梦瑶倒是相似得紧。故而也就勉为其难的应承了大通。 其实是他不懂小女子的心态。萧枫和雪儿以及梦瑶的种种亲密举止,佩佩自是全然瞧在眼里,她原就对萧枫心生爱慕,只是由于一场政治风波,方落得如此尴尬局面。教她眼睁睁的望着三人亲昵,实是对她的一种煎熬。虽想就此离去,可是内心的不甘,让她仍是厚着颜面,跟随而来。 佩佩的心思,梦瑶亦有些了解,故而一路上她是尽量避免与萧枫过分亲热,以免刺激到佩佩。时而也嘘寒问暖的关爱着这个讨人喜爱的小妹妹。常有梦瑶的不断问候,佩佩那苦涩的芳心确实亦感受到了一点亲人的温暖。 依着佩佩以往的脾性,倘若遇到萧枫今日的异处,定是早已叫嚷开来,或是缠着他非要问个清清楚楚。但此时此刻,她的愁郁心情委实让她发挥不出其开朗活泼的一面,故此,迳是亦步亦趋的随着众人往前直走便是。对于自己的将来,她已不想去描绘什么,或是去展望什么,只想能跟在萧枫身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便已是她最大的欢喜。 萧枫瞧了下周遭的环境,朝雪儿说道:“我们瞬移到了终南山坡,往上走便是重阳宫了,不如先去拜访下大闲,再回古墓如何?” 雪儿颔首称善。 ※※※ 重阳宫的一处偏殿内。 大闲端坐正中,两侧亦俱是终南一脉的掌门级人物。而在他们面前,却是伫立着一个鹤发童颜,高冠霞袍的年老道士。他顶圆额广,耳厚眉长,白眉下垂至颊旁,好一个得道修真的神仙飘逸。 而此时那老道士却是怒色满面,大声道:“大闲,尔等拘押敝宫掌门,是何道理?难不成你们全真妄想称霸修真界?是以想铲除异己?” 闻他如此大声呵斥,全真众人除了大闲,其余俱是愤慨无比,面色忿忿。 大闲胸襟洒落,倒是并不着恼,仍是微笑回应:“紫阳前辈,此言差矣,若说有人妄想称霸,亦惟有贵宫掌教王真人。若非他勾结魔教,意图除尽我正道修真,敝派又怎敢禁他于此?还望前辈详察。” 那老道士紫阳真人斥道:“一派胡言,少虚生性勤恳,任掌教以来,一直兢兢业业,为正道的光大也是竭尽所思,不敢怠忽。尔等即便想污蔑,也总须想个合情合理的罪名,焉能乱按?况且凭他在正道中的地位,已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怎生会去与那魔教勾结,当真是狗屁不通。” 终南众人不禁大怒,纵然他是修真前辈,但他如此呵斥本门掌教,便是对本门之大不敬。若仍是与他笑颜相对,怎对得起全真的列祖列宗。 魏重岳首先大喝道:“放肆,紫阳老儿,这里是终南山,可非是你的昆仑山,劝你不要在这肆无忌惮的狂吠一气。不然,哼哼……” 紫阳真人虽说已有数百岁,可他在昆仑山素来便是享受着老祖宗的待遇,近百年来,何曾遇过这般既不敬又挑衅的言语。当即勃然大怒,责问道:“怎么?你们还想留下本尊不成?几句话,便已暴出你们的丑陋面目,哼,纵然你们全上,本尊亦不会惧怕。尔等索性上来便是,省得在那窝着,作出一副伪善相,让本尊见了都觉恶心。” 大闲见师弟、师妹们均是蠢蠢欲动,满面忿色,心知眼下不是动武的时辰。须知这紫阳,可是昆仑山玄玉宫前任掌教王少虚的师叔,非但在昆仑山地位尊崇,在修真界内亦是硕果仅存的几个老前辈之一。倘若今日全真仗着人多,拾掇了他,那么在修真界的威望,只怕非但没有增益,反而还大有被他派修真群起斥责的危机。 念及于此,当下喝止了魏重岳,随即呵呵道:“紫阳前辈,凭你在修真界内的崇高身份,方今天下又有谁敢小视?而敝派那就更加不敢对你不尊。只是前辈先行出言辱及晚辈,是以敝派的师弟、师妹们方会如此狂悖,还望前辈见谅。” 言语虽然谦恭,其意却是表明了是你先为老不尊,故而才会这般自讨没趣。其言绵软,其意刚硬,一时间,大闲下首的众人均感出气已极,对师兄的此番风度,亦是大为钦仰。 大闲心性虽然随和洒脱,但他的刚正威凛却亦名闻遐迩,是故听到紫阳的放肆话语,他是毫不客气的回斥于他。 紫阳亦非是愚人,否则焉能修臻真人之境,闻听下顿时怫然道:“今日本尊不与你们饶舌,先把少虚释出,如若不然,休怪本尊对你们不客气了,先打烂你们的五祖像,然后再灭了尔等的全真派。” 大闲一听,顿感忿怒,心想,你这老儿太过张狂,言语更是欺人太甚。敝派七大掌门合力,莫非还拾掇不了你?贫道只是念着你的辈分,方才处处忍让,焉知你竟打蛇随棍上的肆无忌惮,张牙舞爪。倘若贫道再不斥你,旁人直以全真惧了你昆仑,如此一来,教贫道如何去面对全真五祖? 心念及此,不禁俨然道:“紫阳真人,贫道敬你是前辈,故而才不与你一般见识,怎料你反而以为是敝派怕了你。当真是可笑可叹,又可怜。既然你不断挑衅,贫道也没怕了你的道理。不过你自可宽心,敝派尚不会以多欺少,以众凌寡。贫道愿领教下昆仑的绝艺,看看贵派可有在终南放肆的条件。”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三章 再回终南 2 紫阳闻言,不由愤极而笑,那笑声先如金鼓轻擂,声声震人心肺;继而便似万马奔腾,直砸得周遭门窗“砰砰”不绝,梁上灰尘亦是“嗦嗦”下落;最后更若那怒海倾涛,波波翻涌;那数百年苦修的灵力,所聚汇而成的惊涛骇浪般的笑声“呼呼哓哓”充溢了整个偏殿空间,直把全真众人笑得震骇莫名,惟有凝力相抗。 但是紫阳取巧在先,那笑音攻势滚滚翻翻,滔滔不绝。全真众人亦只得维持个均势,暂时尚无力反击。 何况紫阳近百年来一直在昆仑山颠潜修玄玉宫的至高法诀“太清神霄诀”,这套法诀与玄玉宫其它的阴柔道术截然不同,而是至刚至大,至阳至正。是以千百年来,玄玉宫修真能修成这套法诀者不过二三。可是紫阳凭着坚韧强劲的实力以及号称昆仑不世天才的禀赋,竟而让他臻至大圆满境界。这么一来,他的法号,也就相应的改称为紫阳,意示阴极阳生,旭日如照,大有傲视天下的霸气。 他此次出关之后,便想寻自己的师侄王少虚报个喜,怎料得来的讯息,顿时让他恼羞成怒,怒火冲天。执掌修真界之牛耳的玄玉宫掌教王少虚竟而在参加二十年一届的修真大会时,被终南全真一脉禁锢於重阳宫,并且宣告天下,废了他的道尊之位。此恨此辱,焉能教他甘于罢休。 当下废了几个在昆仑执法监督的正派弟子,随后便一路腾云到了终南山,来寻全真一脉的晦气。原本玄玉宫的后辈,想随他一起前来,但他仗着自己“太清神霄诀”已臻大圆满,故而是嚣扈挥退,命他们好生在宫中等待,并且说道,他此次到终南,非但要救回王少虚,更且要大闹终南,顺便也要会一会那全真祖师姑,教她晓得昆仑玄玉宫方是修真界的至尊。 故而他此刻的攻势,得“太清神霄诀”之助,实乃刚阳猛烈,一往无前,如狂潮汹涌,铺天盖地。而全真七人却如暴海怒涛里的一叶扁舟,顷刻皆亡。 随着笑声愈烈愈猛,全真众人此刻已有些消受不起,那笑声狂暴猛烈,恍如飓风。功力稍浅者,直觉识海混淆,脑中一片混沌。那笑声虽然狂猛,却又暗伏阴柔,好似漫天暴风之中,却有绵柔细雨洒人浑身,凉人肌肤,使人片刻不得宁静,那里还抱元守一得了。 除了大闲、魏重岳以及龙魂忧伤以外,其余四人俱是燥热难当、浮嚣轻跋,恨不能就此站起发泄一番。个个摇晃不定,面色涨红,顶上白雾缭绕,浑身衣衫俱湿,一望便知是耗力过巨所至。 大闲见及,不由心忧,虽然本身亦是窘迫已极,但还是强用灵力嘶竭呼唤一声:“各位师弟、师妹结阵!”其呼喊声在那仿如排山倒海般的笑音里废劲的撕开一角,趁此空隙,他急忙又祭出“祖师法袍”,并且用心语传音招呼其余众人聚拢在他周围,摆出“天罡北斗阵”以作抵御。 紫阳瞧他们妄图顽抗,不由内心讥笑,寻思:本尊这“太清神霄诀”汇聚成的笑音波罡,焉是尔等区区阵法,便能抗拒得了。当真是蚍蜉撼树,不知死活。罢了,罢了,纵然本尊让你们结成阵法,莫非你们还能反胜不成。权当让你们输个明白,死个塌实,省得怨本尊没予你们有充分发挥实力的机会。 思量至此,当即笑声略缓,攻势一滞,待全真七人阵法刚毕,尚未喘气;他的笑音波罡又是滚卷袭来。 但见全真七人此时神色肃穆,手掌相抵,合成北斗聚拢形,大闲盘坐中间,“祖师法袍”更是异光大作,万彩飘溢。另四人得阵法襄助,已然大好,识海业已恢复清澄。七人的修真灵力在北斗阵形的运转下,是愈流愈急,愈输愈纯。 陡然,那件“祖师法袍”呼地腾空浮起,恍如一面天幕悬在七人头顶,聚会起七人的灵力,经过法袍内仙阵的去芙存菁,又循着一种奇奥的妙理,喷发出来,不等挥散,即已凝成一片璀璨晶耀的光幕,宛同一只色彩绚丽的倒扣巨碗把七人笼罩於内。 如此又过了片刻,紫阳不禁暗自后悔,只怨自己心高气傲,想有个完胜,怎料这“北斗阵法”合上那“祖师法袍”竟而韧性十足,坚如金石。倘若硬要摧毁,只怕自己亦会元气大伤。念及此,不由大费踌躇,不晓该是两败俱伤呢?亦或是就此罢手息斗。 沉吟馀裕,又想,如若罢手息斗,岂非让全真小瞧昆仑,况且师侄尚在敌手,倘若不用雷霆万钧之势扫荡这等小寇,本尊又有何颜面返转昆仑。思量甫毕,浑身灵力即已鼓荡而起,便似天地间的灵气汇聚成万千股向他周身涌去,让人瞧来,如同一只蚕蛹正吐出万千缕丝线。只是方向相反,一个是吐,一个却是吸。 眨眼工夫,整个人刹那间如同一只圆球,灌满了天地灵气。 但见他高冠跌落,须发飞舞,满脸狰狞里张开大嘴,犹如远古的天神在昏暗的苍穹里,拨开身边的云雾,即将朝大地咆哮。周遭灵气的急速摩擦,引得电光闪炽,火焰四射,“噼里啪啦”,熊熊涌涌。电火交织下,直把整个偏殿炸得粉碎,瞬时土石迸发,灰雾弥漫,烟尘缭绕。 稀罕的便是,这些灰雾烟尘,均是在两方的百丈之外。由此可以看出,两方相争,所迸发的灵力气场竟而远达百丈,可想而知眼下的这场争斗,委实不亚於仙人之争。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三章 再回终南 3 全真低阶弟子其实早已察觉殿中情势不妙,只是凭他们的功力,也闯将不进,径是担心的围拢在殿外。眼下整个偏殿化作灰烬,虽然他们得尝所望,终能瞧见师长们的战斗情形。可是那些站得较近之人,却是被那偏殿炸毁时所散发的气浪,给震得死伤甚多,一时间呻吟不绝,哀呼不断。有些心细之人生怕他们的嚎叫,扰了师长们的决斗,当下把他们抬往一边,离得愈远愈好。 双方争斗已近白热化阶段,全真七人俱是明了今日定无幸理,没料这紫阳功力竟而如此深厚,果不愧修炼了数百年。七人竭尽所力,尚不能与他斗个平手,瞧来能与抗衡的也惟有祖师姑或是武圣爷了。只是他们二人离去不久,若非有事,必也无暇回来,眼下情势只有尽量抵御,只图死个轰轰烈烈了。 正当紫阳张狂,七人愤哀之际,忽而从山坡下传来一声悠扬啸音。其音幽邃浑厚,绵绵泊泊,听似飘荡而至,却如飓风卷袭,尚未待众人细辨音源,眨眼间,紫阳的笑音波罡已如冰雪遇沸瞬化全无,所余的也就是他的干笑声。 紫阳不禁大惊,骇问道:“山下何人?”话音未落,只见得眼前天际闪过一条虚影光波,光影敛没,虚空中即已多了一人,此人正是萧枫。 全真七大掌门一见之下,登时欢喜无限,连声暗道:祖师保佑,天不绝我全真一脉。既然武圣爷降临,这个昆仑小丑想来定是不费吹灰之力,自己等人只须在旁观摩便是。思至此,当即收功起身,各自散开,以防那紫阳逃脱。今日全真遭此奇耻大辱,倘若不生擒紫阳,教他们有何颜面,再去参见祖师画像。 萧枫望着七人起身,散开四周,心想,看来他们对这老道恨怨甚深,大有志在必得的想法。待我擒下这老道,再好生询问。此念在心头一闪后,随即朝紫阳沉声问道:“你又是何人,竟然在我终南撒野?” 紫阳见是个年轻人,顿时心旌放宽,斥道:“竖子无理,竟而反问,看本尊收拾你。”说完,右手一伸,中指轻弹,一缕紫芒‘哧’的一声裂空而去,直扑萧枫眉宇之间,大有一举毙他当场的决心。 他的“太清神霄诀”虽然臻至圆满之境,可是由于昆仑玄玉宫缺少煅冶心境的清神功法。故而原本至刚至阳的神功心诀,却是被他修成了至暴至烈。倘若他一直不离昆仑,倒是还好。只因昆仑山颠终年积雪,虽说寒冷,对心神却有怡宁之用。 但他为救师侄远赴终南,心中的戾气便没了昆仑冰雪的抑制;又在离山之前,诛弑了几个正派执法监督,那杀人时的快畅,戾气又被引至狂暴,更而一路腾云,在烈日的熏照下,内心的烦躁着实到了极处。 故此他一入偏殿,其性情就已这般急噪,话语里更是火暴之至,动辄便要取人性命,或是灭人宗派。 萧枫见他紫芒“哧哧”呼啸而来,更且出手歹毒,毫无余地,心下不禁着恼,他原想细细询问事情的由来,可眼下瞧紫阳这般作为,不由寻思,瞧这老道出手忒毒,想来必是奸人一类,不给他见些颜色,他还当我全真是甚三流门派。 思至此,左手“太极心法”虚引紫芒,右手“毗卢遮那印”凝结而成的一个万字法轮印犹如大山一般压盖而去,带起的劲浪,直把周遭土壤挤压得犹如土石泥流向外层层翻滚须臾间,但见紫阳如同站於一个深坑内。周遭土垒高积,竟有丈许。 紫阳大骇,没料这年轻人手下一点都不含糊,功力之超强,手法之妙奥,只怕天下已数他为尊。那强劲的灵力就如神之力量,无穷无尽,即使自己运足了“太清神霄诀”,仍若螳臂当车毫无作为。想至此,已起逃生之念,当下灵力全发,凝成一柱,以破釜之势猛然向那巨大的万字法轮顶去。稍一接触,趁那法轮微顿之刻,身化光影便想遁去。 萧枫怎会容他从容遁去,万字法轮印登起变化,瞬时化成丝丝缕缕,其庞大的笼罩犹如天穹当头毫无漏隙。他这手印法,实是借鉴了“紫金钵盂”内的阵法奥秘,所衍变生化,凭紫阳的区区功力,如何能逃出生天。 只见紫阳在里面左冲右突,上窜下跳,就是寻不到薄弱之处。心忧焦虑下,心中暴戾又生,横蛮之气大肆发作,也不管是否有甚用处,当即功聚全身,妄想自爆以求存个好名。他可不想自己落败被擒,先不说本身名誉扫尽,单是昆仑玄玉宫亦受不了这种再次打击。掌教被人禁锢,硕果仅存的长老,又是生擒,倘若传扬在外,整个昆仑或许在修真界内就此一蹶不振。 但他的境界与萧枫相比,实是相去甚远,未待他灵力达至临界点,便觉一股浑厚的外来力量宛如钻心利刺,直入周身经脉的各个交合处,瞬时,即被封固住浑身灵力,跃起的身形顿时象个折落翅膀的大鹰直直的跌倒于地,溅起满天灰尘,扬得遍遭都是。 萧枫这般易如反掌的挥洒,委实教全真诸人目瞪口呆,直到灰尘散尽,他们方才回醒,除了几个自重身份的掌门以外,其余众人登时高声欢呼,雀跃不已。那几个掌门,虽然没有那般形狂,可是眉宇间的喜色,却是跃然其上,一个个哧牙咧嘴,强忍兴奋。 大闲首先叩拜道:“全真第十代掌教大闲叩见祖师。”说完,率着众人好一个大礼。 萧枫素来不惯这种虚礼,急忙道:“免礼,免礼,以后也免了。我上次不就说了么,这参见,就免了。” 大闲道:“祖师,今日你神威大发,解救全真一脉于水火,倘若弟子们不以大礼参见,实难心安。” 萧枫无奈,只得忍着受了大礼,随即道:“仅此一趟,倘若日后再行此大礼,那么我便不来了。” 大闲道:“遵命,祖师!” 这时,雪儿带着其他人亦到了。 全真诸人又待行礼,雪儿即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和萧大哥一样,这种虚礼,我见了委实难过。倘若你们想让我多活几年,以后就免了。否则我也不来了。” 众人相视而笑,只得微一拱手,便算了。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三章 再回终南 4 略行寒暄,相互介绍了下各自的身份。大闲便与萧枫说起了紫阳此来的目的。萧枫闻听,不禁沉吟,当即又问:“那昆仑玄玉宫除了这紫阳以外,还有何潜修不出的长老么?” 大闲思量馀裕,回道:“似乎没了。” 萧枫道:“今日看你们七人合力抵御一人,尚且捉襟得很。倘若日后再有大敌来犯,而我和雪儿又俱都不在。你们将如之奈何?” 全真诸人闻言顿时赦然,均是面红过耳,不敢反驳,今日之危机,确实教他们认识到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个个亦不敢夜郎自大的以为全真一脉是无人敢来轻捻虎须。 萧枫望了望他们的神色,又道:“不如这样,我先传你们一套“神识培冶”大法。这套大法,魏重岳和龙魂忧伤俱都习过,效果极佳,短时间内,便能使你们各跃一个层次。然后我会让雪儿把“北斗七星诀”抄送于大闲,你们可以相互揣摩,探讨,以使自己早日达到修仙之境。如若良机到来,我会带你们一起飞升,上界与本门祖师一会。只是如此一来,你们需得苦修才是,否则,纵然我大讳天忌,带你们飞升,倘若你们本身实力不够,那亦枉然。” 他是想:既然身为全真长辈,自当肩负起发扬本门的重任。况且对于天界的奥秘,他亦确实很想去看看,尤其是想去望望恩师。 全真诸人听到这里,那个兴奋,自是毋庸置疑,深山苦修数十年,本道天路既绝,那是再亦无望飞升。只是念着门规森严,才没有和那玄玉宫一般作了那等天怒人怨的错事。眼下既是飞升有望,如何不教他们欣喜若狂,当下又是大礼叩拜,连声称谢这个貌似年轻的祖师爷。 如此过了片刻,诸事即已完毕,即便连虬龙组之事,萧枫业已安排妥当。临走前,他又嘱咐道:“那紫阳我已察过,他是修功有误,才会那般急噪暴戾。我会带他一起走,王少虚嘛,你们就好生看管,不过也不要亏待人家,毕竟他也曾是一派宗主。” 全真诸人自是连声应承,不敢回否,况且,哪紫阳被祖师带去,他们是求之不得。只因本门业已囚禁了昆仑的掌教,倘若再禁锢昆仑的长老,纵然本身占理极多,但在旁人瞧来,却亦有些跋扈的意味。 告别全真诸人,萧枫一行人自去那古墓。 一路行去,风高云淡,群山葱茏,梦瑶、佩佩以及大通那是瞧得心旷神怡,连声喝好。 到了古墓,待雪儿把众人的住所一一安排妥当之后,萧枫方才有暇与紫阳闲谈。 望着神色有些萎靡的紫阳,萧枫微笑道:“真人在想些什么?” 紫阳把头一撅,大是凛然道:“本尊想什么,何劳你管?当真笑煞。” 萧枫听了,亦不着恼,迳自淡然道:“瞧真人的元婴培冶之色,似乎修炼过一门与自身原先灵力差相径庭的神功。而且这门神功,真人也似已经修臻圆满。只是,唉……可惜,可惜!”说到这,萧枫故作叹息的连道可惜。 能把昆仑至高心法“太清神霄诀”修臻圆满,原是紫阳一生中最为值得炫耀之事。但如今落在萧枫嘴里,却是被他连道可惜,不由让他纳闷不已。此时,他亦不管自己是人家的俘虏,或是萧枫又怎生会晓得他修炼了与自身灵力差相径庭的神功。 忙急问道:“有甚可惜?你若不说个清楚,本尊与你没完。”他这口气,萧枫倒是无谓之极,可教龙飞听了,却是勃然大怒。 怒不可遏下,龙飞“呼呲”一声从萧枫背后跃出,指着紫阳呵斥道:“好个牛鼻子,如此不识相。落在我老大手上,仍是这副牛相,莫非不怕爷爷俺剐了你?” 谁知,紫阳竟是理都不理他,迳直冷笑的瞧着萧枫,等他回应。龙飞见他不理,不禁亦犯了脾气,右手往前一伸架在紫阳的头上,说道:“牛鼻子,你不理俺,俺就让你去理阎王爷爷。”说完,欲待作势。 萧枫见及,即忙喝道:“龙飞,不得无礼。”他的呵斥,龙飞倒不敢不听,当即悻悻然的退了两步,说道:“老大,这牛鼻子忒是无礼,不如趁此空旷没人,干掉算了。”那语气简直便是一副杀人劫舍的强盗口吻。 萧枫虽然心下失笑,但神色间却是不显丝毫,厉声道:“我与真人闲聊,要你来插什么嘴?还不退下。” “哦——”以一种甚是委屈的神情,龙飞退了下去。 雪儿在旁瞧了,抿嘴一笑,朝着他挥挥手,说道:“龙飞,有空么?若是有空,就去打两三野味来,晚上好加餐啊!” 自萧府一宴,不晓为何,龙飞就变得甚是贪吃,而且不是美味,他还不愿张嘴。听得雪儿说道晚上加餐,他是猛地跳起,大嚷道:“俺去,俺去,要多少啊?十只,二十只?”此刻的他早就忘了萧枫适才的呵斥,显得甚是雀跃。 雪儿回道:“两三只就好,多了你自己煮。”说完,望见龙飞的一脸蹩相,不禁“咯咯咯”笑起,又道;“还不去?” “哦——俺很快的,嫂子,你等着。”龙飞说完,一溜烟的射入了崇山峻岭。雪儿听他喊自己作嫂子,忍不住的羞涩满颜,在后啐道:“这张臭嘴。” 萧枫望了这一幕,不禁莞尔。之后沉吟些许,随即又朝着紫阳说道:“真人问我为何可惜,其实这事说来也简单得很。看真人的经脉,便知真人所练的这门神功,实是至刚至阳,至猛至烈。再瞧真人的元婴,虚实离合,形飘若散,便知真人的这门神功实与以往凝结元婴的灵力大不相同。而且这门神功还有一大害,不知真人是否知晓?” 紫阳听他说的头头是道,脉理分明,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其实萧枫所说的这些症状,他自己也有所察觉,只是不晓得对自己还有什么大害?当下好奇心起,继而甚是诚恳的问道:“贫道不知,还请指教。” 萧枫见他神情大好,心下亦是暗自欢喜,他如此不厌其烦的与紫阳絮絮道道,实是为了与昆仑改善关系,稍解恨怨。凭紫阳的身份,既不能轻易诛戮,又不能把他和王少虚一般禁锢在终南山。是以,当萧枫在山上,察觉到紫阳所练神功的隐患后,心中的兴奋,确实无法言表。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三章 再回终南 5 他是想试着解除紫阳的自身隐患,看看他能否念着这份恩情,与全真一脉尽泯恩仇,倘若可以,岂非皆大欢喜。眼下瞧这势态,似颇有可能,他是心下窃喜,暗乐不已。当下说道:“真人适才运足灵力之时,是否觉得有股弑人的冲动,或是有种即将溅血的兴奋?” 紫阳闻言,顿时紧蹙双眉,沉思半晌,方犹豫道:“似乎是有,不过……”他是想说,这主要还是被你们全真派给气得。 萧枫未待他说完,即已抢着说道:“这就对了,只因真人所习神功,阳刚太过,威猛太烈。想来真人原先的修炼之所,必是一处冰寒之地。是以在那寒灵之气的清心宁神下,真人才不致于过分暴戾。但是当真人功臻圆满,远离寒灵,那么这神功的阳烈便就猛增。” 说到这,萧枫微微攒额,又道:“可是有一事,萧某不解,真人神功既已臻至圆满,那么这暴戾之气即便再猛,却亦难以控制真人的心神。何以真人在终南山时,却是会有那自爆的心思?难道真人在来此的途中,曾做过什么很是极端的事?否则,又怎会那般轻易的就作出自爆的举动。” 紫阳听了,不禁大惭。萧枫说得不错,在修真界里,别说是象自己这种硕果仅存的真人级高手,纵然是寻常之人,若非是万无幸理,亦断断不会作出那般极端的行止。想到这里,紫阳又想,那么自己适才又何以会生出那种轻生的想法,难道自己适才的心神,当真被暴戾之气所控制,是以才会哪样的冲动? 这时,他也想起了自己在昆仑山上,一气下杀了数个正道执法修真,想来就是那时,自己的心神,被暴戾和杀戮所操纵。紫阳是愈想愈慌,愈想愈觉得萧枫的话语,委实大有道理,可若是要他向萧枫服软,开口求教,却又非他所愿。 一时间,当真教他难煞、急煞。须知,修真之人最忌的便是被心魔侵袭,如若不能自持,就是万劫不复的后果,别说是继续啸傲山林,便是自己的至亲至戚,也会不分皂白的尽情屠戮。沉吟间,忽又想起,不如随便问问,看他会如何回应。 念及于此,当即向萧枫问道:“萧先生既然知晓贫道所习功诀的罅漏,那也必然晓得这罅漏的修补之法喽?” 萧枫瞧他终于肯开口求问,心下顿喜,淡然一笑道:“萧某与真人这般唠唠叨叨,其因,便是想为真人一效犬马之劳。只是不知真人愿否?” 紫阳闻言,甚是高兴,虽说心底尚有疑问,但瞧着萧枫那诚挚的神情,却亦不象是在调侃,登时说道:“何来不愿?心甘情愿之至。” 话音落下,二人互相望望,随即便一起大笑了起来。 瞧着萧枫大笑,在场数人是各有心思。雪儿是心旌畅愉,佩佩是心底泛酸,梦瑶却是恍然如梦,心想自己前些时日尚在以泪洗面,痛恨此人,可眼下竟已成了他的妻子。那时自己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可眼下,却是对他关心倍至。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还会象那夜那般的暴戾可怖? 由于大通的伤势非但需要神阵灵力和萧枫的神通,还需要药物相辅相助。幸好古墓里,药材极多,均是昔日七子飞升前为了挡御天劫,炼丹时多余下来。故而数天来,雪儿和萧枫均是以炼药冶丹为主。原本照着雪儿的意思,是耗费灵力冶炼几颗有讳天忌的仙丹。本以为既然是仙丹,那么成功率自是极低。 怎料萧枫的灵力,实是与神力已然差之极微,故此那冶炼仙丹的成功率不但达至九成,而且出炉仙丹里所蕴藏的灵力,更是教雪儿呆怔不已。 萧枫讶然问道:“雪儿,我这丹炼得不对么?” 雪儿不答,直到萧枫问了数遍,雪儿方回过神来,柔声道:“萧大哥,你这丹炼得对是对了,只是却不能让大通使用。” 萧枫疑道:“既是对了,何以不可使用?” 雪儿道:“你所炼的丹药,不仅远远超出了寻常仙丹的灵效,只怕比之兜率宫的老君,都已不遑多让,这等仙丹,如何教大通这一普通人消受得起?看来,只有我动手了,不然的话,只怕你炼的丹药,是一炉比一炉厉害,下来只恐是修真人亦消受不起。” 萧枫闻言,不禁苦笑,说道:“雪儿,只是累了你,我过意不去。” 雪儿嫣然笑道:“算你有良心,不过能为你解忧,又何尝不是我的愉悦?” 听到这般温情言语,萧枫胸中一热,说道:“雪儿,今生我有你和梦瑶相伴,实是我萧枫的最大的福分。” 雪儿不理他,迳是妩媚的望了他一眼,便又进了古墓。萧枫见及顿觉心弛神摇,迷醉不已。 由于仙丹的质量达至神品,故而这些仙丹非是寻常人就能享用得了。无法之下,只能再起一炉,由雪儿掌火,方能冶炼出他们时下该需的丹药。 趁雪儿闭关炼丹的空暇,萧枫便指点了些清心凝神的功诀于紫阳。此刻的紫阳由于萧枫时常用神识为他涤除心中的戾气,是以早已暴戾尽去,完全恢复了修真人该有的平和心境。 当紫阳见及萧枫所炼的仙丹,不禁骇异的说道:“萧先生真神人也,这仙丹所蕴涵的灵气,依贫道看来,决不亚于从天仙之手所出。”说完,仍是不断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萧枫瞧他惊羡,倒亦大方,顺手便送了十数颗。如此一来,紫阳更是大惊,问道:“这仙丹,萧先生当真送予给我?” 萧枫莞尔笑道:“仙丹虽是极品,可它怎及得上萧某与真人之间的友情?真人肯收,萧某便已觉得光彩了。” 第六卷 神龙抖甲 第十三章 再回终南 6 这许时日,紫阳对萧枫是佩服万分,不仅修真境界深若苍海,无穷无尽,更且谦虚守礼,澹泊闲雅。与此同时,他对于王少虚的所作所为那是深恶痛绝,痛心疾首,恨不能立即上山废了他。若不是萧枫劝阻,他或许还真会干出此事。 眼下又见萧枫这般厚待,非但为自己洗涤戾气,而且还送自己这些天下珍罕的绝世仙丹,即便是数百年枯井不动的内心也是大生感激,当下正色谢道:“萧先生盛情,紫阳谢了。” 萧枫淡笑回礼。 这么又盘垣数日,紫阳即与萧枫告别,飘然而去。对于什么师门受辱,师侄被禁,他是再亦不想去管了。反正一切俱是昆仑的劫数,那亦怨不得旁人。故而他是怀恨而来,淡泊而去,倒亦潇洒。 待雪儿出关,灵药备妥,同时也就是正式替大通疗伤之时。 那日古墓之外的场面,当真是有些生离死别的韵味。雪儿依依不舍,梦瑶哭红双眸,佩佩亦是低首抽泣,却又怕人瞧见,只能躲到一旁。 龙飞倒是无忧,迳自在那吆喝着大通:“你这小子,可得快点好,你说老大传了你很多本事,俺不信,到时等你好了,俺定要再把你揍趴下。”说到这,他忽而嘿嘿怪笑,又道:“教老大再救你一次。”说完后,颇为自己的想法得意洋洋,顿时“哈哈”大笑。 他是大笑,却把大通给气的吹胡子瞪眼,懊丧不已,心想,自己怎生会认识这么个人,伤还没好呢!他倒已经在思量该如何把自己再次揍残了。 萧枫与二女叙完之后,迳直一把提起大通,进了古墓。 这古墓神阵的奥秘,萧枫可说是熟之又熟,前两日,他是稍运灵力,为大通打下些基础。等到月圆之日,神阵倏然运行,萧枫便打起全副心神,为大通点透浑身经脉,并用灵力糅合他周身骨骼,替他再造脉络。等到神阵停息,这偌大的造身工程,他实已完成了大半,剩下的亦就是巩固经脉,凝练脉髓,扎实基础。 不觉中,便是数日。 雪儿和梦瑶在外面已然等的心焦,近几日,已是终日以泪洗面,虽说颇想进去瞧视,但又怕惊扰了萧枫,故此惟能在外空自着急。而龙飞也是暴躁不安,为老大的数日不见,他是心忧如焚。 这日,众人又是例行在外张望。正感今日只怕又是白等,忽而墓门大开,从里走出一人。众人急望,此人正是萧枫。 雪儿和梦瑶顿时象乳鸟投林般的射入他的怀抱,数日来的心悸,此时终能得慰,怎生不教她们欣喜。萧枫紧紧搂着两个心爱之人,闻着她们那如兰似麝的清香,耳边听着她们那如泣如诉的呓语声,心下也是温暖阵阵,情意漾漾。一时间,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此时此刻,倘若能就此永远,那该多好。 等众人望见伤势痊愈的万大通时,那种震骇,实是难以言语表达。 只见此时的大通,身形削瘦,面形刚毅,容颜俊秀,眼精目灵,好一副铁男好汉像。原来大通被萧枫伐筋洗髓后,那一身赘肉自也不见。况且原本的万大痛虽然体形肥臃,可是五官却是长的极正,故而经萧枫这么一折腾,他竟而如同涣然一新似的换了一人。大通此刻,也不知是否要去感谢下郑志明,若没有他的那顿毒打,自己又何来这副健美的身躯。想到这,他是呵呵大笑。 龙飞见他笑了,心里委实不爽,倘若没有他,自己又怎会好几天不见老大,是故他亦咧嘴笑道:“大通,既然你好了,那现在是否可以跟俺较量较量?” 大通一听,笑颜敛没顿时变成一副苦瓜脸,一双剑眉也好似塌了下来,哭丧着道:“我现在身体刚好,你就等不及了?缓几日,啊,缓几日吧?”他可不敢与这疯子比试,前些时日,他躺在床上时,就见到他一掌推倒了一棵大树,倘若自己去与他比试,只怕连渣都不会剩下。那时,即便老大真的是神仙,恐怕也救不活了。 怎料,龙飞却不依不饶的又催问道:“那么到底缓几日呢?” 大通此刻已有些窒息,根本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当即故作身子未愈,昏了过去。 众人瞧见这对活宝的表演,顿时呵呵大笑,畅怀不已,即便心有苦涩的佩佩也被他们逗得嘻嘻失笑。 如此便又过了数日。 由于需去斯拉夫帝国解救托洛夫,何况萧府的先遣人员俱已在边境等待,是以萧枫他们也不能在终南多待,故此,萧枫传了些修真法诀给大通,教他在古墓里好生修炼,待有所成,方可出山。 大通原本极不愿意,谁料佩佩竟亦愿意留下,如此一来,大通是万分高兴,别说是终南山了,纵然是那蛮荒丛林,他亦是甘之若饴。萧枫见佩佩不走,怕她待得无聊,便也授她些口诀,让她打发些寂寥时辰。实话说,他对这既可爱又刁蛮的小女孩,委实也愧疚得很,毕竟她的父兄,是自己定计捉拿囚禁的。 而佩佩其实并不愿意留在终南山,只是瞧见萧枫总是和雪儿、梦瑶亲热无比,是故嫉妒心作崇,想出言试探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怎料他毫不犹豫的竟是一口答应。佩佩是心中酸楚,戚怨无诉。 待听到萧枫要授她修真口诀,她又是暗生欣喜,心想,他还是关心我的,否则,他又怎会传我口诀。想来他是怕我危险,不能自保,怕带在身边,有甚危险,所以叫我在终南山练好了本事,再去寻他。念及于此,自萧枫走后,她是发了疯似的苦练,每日每夜俱不停息,恨不能一蹴而就,一下变成个大高手,早日可以陪在萧枫的身边,享受到他的温情和爱抚。 在她如此的表现下,大通也无法偷懒了,惟恐自己被个小女孩比下去,是以他亦苦练不休。 当梦瑶听见佩佩说要留在终南山时,也是大为惊讶,本想瞅个空隙询问下她的意思,可萧枫行程匆忙,故而也是无暇去问,只得暗自叹息,随他出发。临走前,心想:这样亦好,让佩佩在这大山中好生想想,兴许心旌顿开,也就不去钻那牛角尖了。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一章 会合 出了终南山后,萧枫本想送梦瑶先行回家,只因梦瑶手无缚鸡,他可不想到时,出了什么不可预测的事。可是初尝爱恋的梦瑶,如何甘愿舍弃温馨,再回到哪个只知金钱,惟有利益的家庭中去,是以她是死活不愿。同时,雪儿在旁也大力的担保无事。 萧枫无奈下,只得随之。于是一行人便直接赶往坐落在长安市郊区附近的西北军区机场,与萧府的虎贲卫以及神龙特种部队碰头。让他高兴的便是,两支部队的首领,均是他的熟人,虎贲卫首领胡匡庸,神龙特种部队的首领孔杰。 而且此趟的交通工具仍是“神龙探爪”型直升机,望着这些雄纠纠的华夏武器,萧枫油然而生一种自豪的感觉。 由于情势紧急,并没多耽搁时间,略行寒暄之后,便立即踏上了远往斯拉夫帝国的征程。 本道此趟旅途定不寂寞,谁知事情的演变,却是教他大跌双眼。 胡匡庸瞧见龙飞就似陌生人一般,对他是爱理不理,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有时甚至还会虎脸相对,看来对那日的校园比斗,他依然是大为不服。龙飞却是大咧已惯,别人对他不甚友善,他亦不以为意。想他以往在魔教时,有谁会对个打架狂友善呢?故而,他是早已习惯,倘若有人对他热情,只恐他还会觉得不适。 而孔杰遇到萧枫也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除了有事之外,期余时间,根本就不与萧枫多谈。相反与胡匡庸倒是亲热得很,谈论的均是以往他们在姜旭东大将手下作侍卫的一些趣事。 既然如此,萧枫也是无奈,不过他既有两朵解语花,又有龙飞这浑小子在旁插科打诨,一路之上,倒亦乐趣多多,不觉郁闷。 这日,一行人坐着“神龙探爪”型直升机,已然到了斯拉夫帝国与华夏共和国的交界处呼伦大草原。在寥廓无涯的大草原上,放眼望去,一群群羊只悠悠移动,一顶顶毡房炊烟袅袅,四下里回荡着驼鸣声和牧人的歌声。 这种别样的塞外风光,萧枫与雪儿倒是没觉怎样,梦瑶却是激动无比,想她一直生活在S市这样的大都会里,又何曾领略过这般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广阔,故而是欢喜万分。 萧枫瞧她喜欢,也不忍马上离去,便决定留宿一晚再走。晚上,在牧民的热情招待下,众人着实享受了次草原贵宾的待遇。孔杰虽说不愿,甚至觉得萧枫此举极有烽烟讨笑的昏庸,可萧枫毕竟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以他亦只得听命待之。 但是他的不虞,三十余名神龙特种队员,却是瞧在眼里。如此一来,对萧枫这名义上的总指挥,他们亦是大为不满。 翌日,晨曦微露,霞光初放。袅袅炊烟驱走丝丝寒意,絮絮柔云拂去夜色深沉,草原迎来了新的黎明。 享受了一夜草原生活的梦瑶,对爱人的细微体贴,委实觉得舒心之极,美眸里的水汪爱意,直把萧枫瞧得是心弛神摇,恍然不知身居何处。 不由得便使萧枫想起了那日的风雨夜晚。那细嫩柔滑的手感,那婉转动人的呻吟,虽然已是相隔甚远,但那种美妙,负面元神却是记得深刻已极。直到如今,竟然汹涌而出,影响了萧枫的平和心境。 情知眼下非是动此念头的时刻,萧枫急忙凝神运气。转眼望向茫茫草原,遥想昔日刀光剑影、铁马横戈,心下的豪情不禁又是奔腾不息。 这片草原,曾有过万马奔腾,也有过汉唐铁骑,它有过名士的吟哦,也有过箭矢的交响。正当萧枫遥望草原,回忆以往的跃马驰骋。 孔杰气宇轩昂的走至跟前,极是神气的敬了一礼,朗声道;“萧公子,直升机任务业已完成,下来的路程,需要我们步行了。” 萧枫回了声“嗯——”又道:“你安排吧!” 孔杰又敬一礼,随即便回到了特种部队里,迳自安排直升机回航的事情。 须知,虽然这款“神龙探爪”型直升机,是华夏最新研制出的直升机。它不但采用了许多新技术,包括全复合材料新翼型桨叶、无铰旋翼等,而且它的高规避和抗干扰能力以及昼夜作战能力,实是堪称全球之最。 但斯拉夫帝国是全球上有数的几个超级军事强国,它的军事防御能力自然也是强中之强。倘若仗着“神龙探爪”型直升机的隐身功能,如此大摇大摆的直入腹地,万一被他们察觉,可想而知,一场国际纠纷必然随之而到,故而此刻的救援小队,惟有步行进入斯拉夫帝国,而且还不能随便暴露出自己是华夏的军方队伍身份。 一路之上,龙飞与胡匡庸是斗个不亦乐乎。胡匡庸对于龙飞上次在校园里的傲然,他是愤恨已极,于是便寻找机会,想给他些颜色瞧瞧。可是每次的比试结果总是以胡匡庸失败为告终。 而胡匡庸也是决不气馁,一次接着一次,时而比障碍跑步,时而比潜水游泳,有时还会比试爬树、射击、闭气等。可是凭他的能力,又怎生和龙飞这已达至“化婴”境界的修魔之人来比。故而每每均是自取其辱。 如此这般,龙飞是越比越骄傲,每次比试之后,均是要到虎贲卫的营地上去炫耀一番,或是故意在胡匡庸身边绕着圈的走,意示可不要忘了,你是输给了谁? 原先虎贲卫众人尚有恼怒,但是时日一长,等他们知道了龙飞的为人后,也就一笑置之。 与此同时,胡匡庸与龙飞倒亦成了好友,按龙飞以往的高傲脾性,那是决不可能与胡匡庸笑谈言欢的。但他自从跟着萧枫以来,所见所遇,均是光明正大,潇洒磊落,是以其胸襟,也随之和煦。他见萧枫那么强的功力,与寻常人仍是来往随和,毫无架子可言,故而他也见样学样,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学问。 况且他们二人,一个钦佩对方的武学强劲、喜爱对方的淳朴厚实;另一个则是喜欢对方的决不服输、打了不哭的脾气。是以两人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好得如同一人,简直是无话不谈。趁着机会,胡匡庸在龙飞那也骗了不少较为实用的武学技巧和打斗经验。 只是两人眼界相差太甚,在龙飞处是切实可用的经验和技巧,如到了胡匡庸身上,却是桩不可思议的妄想。胡匡庸也是精明人,心知其中的奥妙,是故,得空下,就往萧枫处跑,这么一来二往,他也确实得了许多便宜。 而孔杰,却是在李璐这件事上仍对萧枫有所误解。况且,见他到斯拉夫帝国执行这种危险任务的情形下,依旧放浪不羁,竟带着两女一起参加。对于这种视任务为儿戏的心态,孔杰委实瞧之不惯。倘若萧枫非是萧府的唯一后人,只怕他早已掏出枪来一枪毙了他。 是以,一路之上对萧枫是爱理不理,并不愿与他多加搭讪,倘若非是公事,萧枫当真是连他的影都见不到。 初进斯拉夫国境,由于土地荒僻,人烟稀少,故而也不虑教人发现,萧枫他们一路急行军,一直往北而行。 对于萧枫的绝强能力,孔杰虽然明了于心,可他对萧枫着实怨愤,所以也不会在属下面前替他吹嘘。故此,他手下的三十来个神龙特种部队精英们对此趟任务,为何要带个贵胄纨绔,实是心下不解。 而且这纨绔,非但自己加入,且还带着两个娇娇女娃,一个比一个嬴弱不堪。也不知上头,究竟是怎样的想法?难道这次的任务,就是陪着这三个男女到斯拉夫帝国去玩上那么一圈? 既有了这般想法,是以到了急行军时,他们更是想瞧着萧枫他们出丑。怎料三、四百公里的急行军下来,自己都气喘如牛,可是那纨绔公子与那两个娇弱美女竟是面不改色,意态悠闲,好似适才的急行军根本就没发生一般。如此一来,就让他们稀罕了,起初,他们以为是自己眼花。第二次,仍是这样,他们就觉得定是自己在急行军时,他们三人必然乘坐了什么交通工具,否则,又怎么可能? 第三、第四次的急行军时,他们是时刻注意,紧紧盯着,心中的愿望,就是一定要破了这个教人匪夷的谜团。可是那看到的场面更是教他们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只见那纨绔紧楼二女,足尖轻点,望似闲庭信步,却如流星赶月。不管其他人跑得再快,那纨绔总是意态悠闲,不温不火。如此一来,他们心下均想:这小子看来不是什么纨绔公子,大概是哪个秘密部门出来的,否则,又怎会有这么厉害唬人的身手及体力。 这么一来,须知军中素来就是以力量至上,尤其他们这种特种部队更甚,是故这三十余个神龙特种队员,顿时对萧枫暗暗佩服,人人敬仰。 如此各具所思,昼伏夜行,萧枫一行人不觉间已是潜入斯拉夫帝国的纵深腹地千余里。 第七章 金龙探爪 第二章 谈湖 不一日,众人潜至一大湖,由于是白昼,况且又是帝国腹地,萧枫一行人只能寻个偏僻所在歇息不去。惟有待至深夜,方是他们潜影匿踪的好时辰。 这大湖,湖水清澈,碧波荡漾,放眼望去竟是无边无涯,惟有众人所站之处,却是悬崖峭壁,千姿百异。且那湖滩上面,某些潮起上滩阳光浴,潮落回家去吃饭的鱼类贝壳,更是多不胜数。众人瞧了半晌这美好的自然风光,又加凉风习习,气候宜人,但觉心神舒爽,疲劳大解。 当下,一个个俱是寻了处舒适地方闭目养神了起来。只是龙飞功力浑厚,体力充沛,倒是不累。他先是去耍逗胡匡庸,可累极乏极的胡匡庸如何会去理他。他觉着无聊,便又跑到湖边抓了数只贝类,奔至雪儿身边大声问道:“嫂子,这能吃么?你会煮吗?”龙飞以往身居深山,故而对这种水产类食物,委实不甚了寥。 雪儿听了大窘,虽然龙飞有时会称呼她为嫂子,但一般也均是在人少之时,可如今忒多人俱在,被他这么大声嚷嚷,焉不教她羞涩满颜。当下亦不理他,故作没听见,迳自躲到了萧枫的身后。 龙飞见雪儿不睬他,不由大急,只因这许时日,他的那张嘴早已被雪儿的烹饪手艺给养的肥肥。甚至可以说,雪儿时下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之萧枫还要重上三分。只见他急的满头大汗的叫道:“嫂子,你咋不理俺,是不是俺作了什么错事,惹你生气了?” 他这么一嚷,雪儿更窘,梦瑶见及,连忙为她解围,朝着龙飞道:“可以,可以,这些都能吃,那你还不去多抓些?”她是想把龙飞快些打发走,省得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雪儿。 龙飞听到这些贝类可以佐餐,当即笑颜顿开,呵呵的向梦瑶道:“小嫂子,你怎不早说,害得俺急死了!” 如此一来,梦瑶也是大羞,登时臻首低垂,不敢回应。萧枫见及,也是失笑,心道,一个原本想去救火,怎料火未救灭,却是让火给烧到自家来了。不过他也不忍两女这般难堪,当下朝着龙飞道:“龙飞,替我这水囊灌些湖水来。”说完,顺手递了个水囊给龙飞。 龙飞高兴的接过,道:“是,老大。” 过不须臾,他即把装满湖水的水囊交还给了萧枫,不过经此一来,两女的害羞心情,业已大缓。 忽而,梦瑶指着湖滩上,惊喜的大喊:“看那,这,这是海豹。天哪,这湖里竟有海豹!这是大海,还是湖啊?” 众人闻声,立刻睁眼,循着梦瑶的春葱玉指往前看去。 湖滩上,果真有数头海豹,刚从湖里钻出,在嬉戏玩耍,你推我攘。萧枫也是大奇,心想,这海豹一般都生活在海里,怎的此处的海豹竟然会生活在淡水湖里?难道眼前这大湖不是湖,而是海?想到这,顺手把龙飞适才刚装入水囊的湖水,倒了些许在手心,用嘴轻轻的咂了咂。 是淡水啊,而且水味清甜,甘洌爽口,萧枫吃惊的想到。 胡匡庸瞧见萧枫的举动,不禁失笑,在旁解释道:“少爷,不用尝了,这是湖,更且是名副其实的淡水湖。” 萧枫听他的意思,似对这湖颇为了解,不由起了好奇心,问道:“既然这湖是淡水湖,何以这湖里竟会有海洋生物生活在里面?” 众人听到他们二人谈起这大湖之谜,除了数个放哨警卫,其余的顿时围拢上来,即便是孔杰也凑在背后。而雪儿和梦瑶更是瞪大美眸,凝望着胡匡庸,等着他的细细解说。 这许时日,胡匡庸虽然得到实惠极多,但是每次比试,均是以惨败收场,说来确也郁闷已极。当下见到忒多人突然围绕着自己,且都是一副乖乖学生等待老师开讲的样子,他是心下受用,洋洋自得,顿时有种需要拿乔的心态。 胡匡庸呵呵笑着朝着萧枫道:“少爷,你这问题,算是问对人了。若是问别人,这回答,还铁定是不知道。”说到这,尚且望了望孔杰,嘴角大是得意的微微上扬。须知前些时日,每次他落败之时,俱要遭到孔杰的奚落,甚至是嘲笑,如今能有机会显示自己比孔杰知识渊博,他自是不遗余力。 而孔杰由于长期在华夏南方服役,所以对这北国之事,委实知甚寥寥,现在也就只能看着胡匡庸在那嚣张了。 这时胡匡庸又道:“这湖啊,叫贝加尔湖。那时,我还在服役,由于我所处的部队需要和斯拉夫帝国的军队,一起搞场军事演习,所以就知道了这贝加尔湖的秘密。”说完,还嘿嘿的笑了数声,大有此湖之谜,世上惟有我知的傲然心态。 萧枫见他拿乔,不由大为不耐,催道:“匡庸,不要罗里八嗦了,直接说主题啊!”此时,龙飞也符合道:“是啊,快说啊,急死俺了。”其实他那里是想知道什么答案,只是见萧枫催促,所以他下意识的也吼了一声。 胡匡庸见众人神色不对,心知不能再端架了,否则,只恐要引起众怒,当下咳了一声,清完嗓子后,便直奔主题,说道:“这贝加尔湖古称为“自然之海”,我华夏的古文献上则是记载它为“北海”。它的整个形状就像一轮弯弯的新月,宽度不大,长度却有千余里,而且它的湖面积虽然只居全球的第八位,可是由于它的湖深比某些真正的海洋还要来得深不可测,故而它的蓄水量却有全球淡水湖泊总蓄水量的五分之一。” 说到这,望了望众人的骇然之色,又得意的说道:“你们看,在它的周围是否有很多的条河?”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瞧去,然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在贝加尔湖的周侧,确实有数不清的河流支脉。 胡匡庸见到众人点头后,即又道:“其实这贝加尔湖总共有336条大大小小的河流,汇集到湖里;而流出的却只有一条安加拉河。再告诉你们一件惊骇的事,即便至现在开始,再没有河水流入贝加尔湖,而让安加拉河以目前的流量不间断地流出,那也需要400年才能把贝加尔湖的湖水全部流完。可想而知,这贝加尔湖的湖水,是何等的多。” 说完,只见他微眯着双眼,摇头晃脑,一瞧,便知他是在等人恭维。 而萧枫这时却打击道:“匡庸,我不是要你讲这湖的历史以及它的大小。而是想知道湖里为何会有海洋生物。你讲了老半天,我们也听了老半天,谁知,你还是没讲到点上。” 听到萧枫的话语,众人是哈哈大笑,胡匡庸却是大羞,连忙嘿嘿道:“我是说得高兴,一时给忘了,不好意思,诸位,不好意思。”他是双手一抱打了个罗圈揖,随即道:“说到这湖里,为何会有海洋生物,其实全球的生物学家、自然学家以及海洋学家,反正是全球的学者们对这贝加尔湖的谜语,也是不得其解。 有人说这些海洋生物是自己游来的,可又有人问,它们为何海洋不待,非要到这淡水湖来呢? 既然第一种说法不成立,于是便有了第二种说法,有人说这贝加尔湖在以前原本就是海洋,只是地块移动,所以它就变成了内陆湖。而且当时生活在海洋里的生物,由于事态紧急,因此不及撤走,故而只能随着贝加尔湖一起变成了淡水湖里的生物。可是这个答案,随着科学家们的地质研究,又被完全推翻,只因这贝加尔湖在科学的论证下,它决非是远古海洋的幸存者,而是一开始,就是淡水湖来着。 是故,这贝加尔湖为何会有海洋生物的秘密,到现在仍是扑朔迷离,莫测深奥。” 众人听他说完,谁知还是一个不解之谜,不禁齐声长嘘,为胡匡庸适才的神秘举止,感到大为不满。 胡匡庸见众人愤慨,心叫不好,连忙又道:“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贝加尔湖,那么尼古拉司家族的城堡,也就离此不远了。只要我们把任务早日完成,也就可以早些回国,难道你们不高兴么?” 众人听到此处,方才稍减火气,不过对他适才的故作神秘,仍是有些忿忿。 胡匡庸为了以赎前愆,是以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那是大倒豆子般的一起说了出来:“听说这尼古拉司家族,虽为全球最富家族,可是在他们城堡方圆5百公里的附近,却是禁止一切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是故他们平时来往,仅是用马匹代步,或是用骆驼。” 萧枫好奇的讶问:“为何?” 胡匡庸道:“据说这贝加尔湖就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圣湖,而他们生怕湖水遭到污染,故此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 众人一听,联想起了华夏境内的某些湖泊,再看看这条水色清澈,一望透底的贝加尔湖,不禁对当初定下这条规矩的尼古拉司家族之人,感到万分钦仰。 当下众人也甚是自觉,无论是所做何事,只要是余下的垃圾,他们均是深深的掩埋,见了这般让人心神宁怡的美丽湖泊,他们也不愿它遭到污染或是半点的破坏。 至深夜,众人告别这条海洋般深阔的大湖,改道往西而去。 第七章 金龙探爪 第三章 遇袭 上 行了没多久,忽而前方响起胡匡庸的惊呼。众人一惊,急忙四下伏倒,惟有萧枫急速驱前,察看究竟。 一望之下,不禁教他又好气了又好笑。原是龙飞闲着无事,竟而化装成一个头生双角的恶魔形态,来戏耍胡匡庸。而胡匡庸由于埋头急赶,心无旁骛,再加龙飞的装扮,着实惟妙惟肖,猝不及防,竟是惊呼出声。直到龙飞觉得似乎闯了祸事,露出自己面目,胡匡庸方才惊魂稍定。 不过,眼下非是与他嬉皮笑脸的时刻,否则,还不知他会怎样?想到这,萧枫声色俱厉的喝道:“龙飞,为何要在行军之时,仍要戏耍匡庸,你不知道这很不妥当么?” 龙飞见萧枫神色不虞,心知自己的玩笑有些过头,期期艾艾的回道:“老、老大、俺错了,不过以后决计不会了,你放心。” 瞧他认错倒是蛮快,自己还未正式呵斥,他却已经保证以后不犯了。一时,萧枫倒亦难办,心想,倘若不罚他,只怕其余人会说我包庇。既有此想法,便朝龙飞道:“现在罚你不许离我三步远,只能跟着我,听到没?” 闻听惩罚不重,龙飞当即咧嘴笑道:“是,老大,俺晓得了。” 众人见他如此表现,顿时窃笑不止,对他适才的举动,虽有些不满,可这许时日,早已对他的为人熟矜异常,倘若为了此事,去与他较真,倒亦有些小题大做的意味。 一场小插曲,就这么消弭,于是,众人依旧照着计划,朝前急赶。 途中时,萧枫问龙飞:“你适才的鬼脸面具从何处找来?”龙飞身上有甚物事,他是了然于胸,只是不晓他何时又从那里寻来了这么个东西。若他有日犯贱,去恐吓梦瑶,岂非糟糕得紧。是以,萧枫想防患于未然,充公了它,看龙飞再凭什么来吓唬他人。 龙飞道:“什么鬼脸面具?那是俺变的。” “变的?”萧枫甚是讶疑的又问了一声,即便他身边的梦瑶和雪儿也均是露出好奇的神色。 龙飞见老大好似有些不信,说道:“俺再变给你们看看。”说完,用双手在脸上狠狠的搓了搓,手放下时,他的脸庞,已然变成了一副面如黑漆,海下髭须的狰狞面目。萧枫不禁大奇,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竟有这等异处?” 瞧老大对自己的这门功夫,似乎也是钦羡不已,龙飞顿时洋洋自得,炫耀道:“老大,俺这功夫,可是一门绝艺,固然是无风教主,嘿嘿,也没俺使得好。” 听龙飞这么一说,萧枫登时兴趣大增,要他待会到了歇营地时,好生演练一遍,让他瞧瞧。 龙飞自是连声应承,自己能有门老大都觉得佩服的功夫,他是感到得意万分,倘若不好好演练,怎对得起自己。想到这里,他又是咧嘴大笑。对于他的时而神经,萧枫早已是见怪不怪,当下微微一笑,与他谈起了别事。 又过了半晌,正当二人谈笑正欢,忽而前方又是传来数声惨叫,其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让人闻来着实惊悚。萧枫陡惊,龙飞已在自己身边,这时,他是万万不能再去骚扰别人,眼下惟有的解释,多半便是前方人员,遭到敌袭。想至此,他是身影急闪,飞速掠去,在旁人眼中当真是风掣电行,如影疾逝。 到了前面,但见二十余个虎贲卫正胆战兢兢的散开在周围,而中间却有两个萧府虎贲卫四仰八叉的横躺在路边,看样子已然是无救。 瞧见萧枫到了,胡匡庸就好似有了依靠一般,即忙冲到他跟前,急声道:“少爷,有怪兽,有怪兽。” 望着胡匡庸手足无措的样子,萧枫心想,怪兽?简直是胡言乱语,这里那来什么怪兽,一眼望去,除了树林就是青草,连只鸟儿都不见。又想,这匡庸到底怎么了?一遇事就这般惶惶张张,也不知他以前是如何在特种部队里待了那么久? 而胡匡庸却是不知萧枫心底对他不满,仍是在那大嚷。 萧枫恼他吵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挥手命他住嘴,随即神识大放,察探四下的动静,继而走到那二人身边,想查知他们的死因。稍一拨翻,萧枫不由大惊。这两个虎贲卫全身上下除了咽喉处有一深深的齿印外,其余别处,竟而无一伤痕。 而且那齿印处,鲜血尚在泊泊流出,染红了黄土一片,望来着实怵目惊心。 能使他人这般死法,惟有欧罗巴的血族,萧枫骇异下,不禁思忖,魔党血族与尼古拉司家族秘密联合的事,想来已是千真万确了。否则,这血族何以会在此处设伏暗袭。不过,令人费解的便是,我们一直潜踪匿迹,昼伏夜行,他们又是从何处了解到我们的行踪?是巧遇?亦或是他们已经在前方埋下了重兵? 念及于此,知道自己怪错了胡匡庸,毕竟血族的暗袭,又怎是象他这种寻常人就能察觉得了。想自己当年在阿尔卑斯山,还不是中招被袭,倘若不是老约翰舍己为人,只怕时下,就没有萧枫了。这些想法犹似电闪在萧枫心头划过,当下向胡匡庸问道:“匡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的说来。” 胡匡庸由于萧枫适才的一瞪,已是惊魂稍定,待其余之人陆续聚拢一起后,便更是心旌大安。随即缓缓说道:“少爷,此事说来,当真教人讶异。”说到这,又是向四周瞧了一眼,看来此次被袭,他委实吓得不轻。 继而又道:“我们虎贲卫照着三虚七实的行军方式一路急赶,起初太平得很。后来,也就是到了这里,先是传来一阵飞禽的扑翅声,还未待我们瞧个明白,便听见前头有两个兄弟惨叫了起来。我跑去一看,竟是两只状似蝙蝠的飞禽死死的咬住了他们的脖颈。这儿已是敌方腹地,我怕惊动了他人,所以也不敢用枪,刚抽出匕首,怎料那两只怪禽便飞走了。唉,虽然怪禽飞走,他们却已经是……” 说到这时,他已有些抽泣,大有语不成声的趋势,不过仍是断断续续的道:“总之、总之是我没用,我没好、好好的照顾弟兄们。” 萧枫心知这些年轻的虎贲卫均是胡匡庸一手带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是上下级,但是其感情,却是既同师生,又如父子,当真是亲密得紧。眼下,让他瞧着两人既非死于战场,又非是亡于敌手,而是这般不明不白的猝然死去,确实使他难过异常。想到这,朝着伫立一旁的孔杰递了下眼色,意示要他好生安慰下胡匡庸。 孔杰虽对萧枫的某些举止极为不耻,但与胡匡庸倒是友好非常,眼下瞧他为战友的逝去,这般情绪激动,心下亦是恻隐。移步到胡匡庸身前,缓声道:“胡大哥,别伤心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况且,这种怪禽袭人的事件,是谁亦想不到的事。不过,他们能在任务中牺牲,亦算是死得光荣了。” 萧枫见他们叙谈,也不再说话。 此刻,他的神识却是铺天盖地的远及百里方圆,周遭的些微波动,全然逃不过他的查勘。凝神细辨,但觉场中众人的心跳声、呼吸声、血脉的搏动声均是不漏丝毫;纵是远处虫蚁的低鸣、青草的摆动,也是半点都未遗漏。百里内的各处景象,就象是一张张的画片在脑海里划掠闪现,要在这成千上万的画面里寻出异点却亦不易。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三章 遇袭 下 这会儿,场中除了孔杰的劝慰声和胡匡庸的怨己声,一切都是静谧沉寂,气氛显得甚是诡谲。不过虎贲卫和神龙队员,毕竟是华夏军方的精英。起初,对这生平未遇之怪异,虽有些栗惧,时下却是已然恢复常态。个个神色凝重的散落开来,严格按着戒备阵形布防於四周,以防那两只怪禽再次前来偷袭。 望着伫立中央,闭目凝神的萧枫,众人俱是费解,不知他为何如此,难道是被吓怕了,以至魂不附体?而孔杰却是知晓萧枫的身手,观他眼下既然这般举动,心知必有甚用意。故而,那些想上前询问的众人,均是被他用眼神制止。 其实,即便他不阻扰,想来那些人也走不到萧枫的跟前。此刻的龙飞和雪儿都是如临大敌,紧张的注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倘若他们想上前,必然会被龙飞砸将出去。 这时,萧枫发觉在一棵大树背侧的两个生物,极为怪异。其它的生物均有生命波动,即便是那青青小草,也是生机盎然。可这两个生物,不但亡气沉沉,恍如死物;而且,隐隐然的大有嗜血的阴森。最为重要的便是,这两个生物在察觉到萧枫神识的一刹那,竟而挪动些许,虽说极微,如若不是萧枫,只怕还真会被他们骗过。 萧枫心底冷笑,暗忖,我与血族之间的恩怨,也可说是交缠千年。今日既然落于我手,倒要向他们先讨些小债。日后有暇,再一起来个总计。当下不动声色,浑身灵力却是鼓荡奔涌,在雪儿感到诧异之际,从“太极心法”里衍化出的“太极混沌圈”已然是一环连一环的朝那两个生物套去。 他可不愿把它们立毙当场,而是想生擒活捉,然后从它们嘴里,逼问出尼古拉司家族目前的动态,以及和血族之间究竟有何阴谋。 但见那“太极混沌圈”先是一环、再是一环,继而是数环齐出,最后,眨眼间,更是漫天连环,交织相绕。 一时,众人也分不清这些连环到底是光环,还是气环,只见它们异彩缤纷,绚丽夺目。在这黑寂的夜晚,既似星辰掉落凡间,又如无数焰环,艳丽绝伦。此等美像等如突兀的出现了两个苍穹,一个是星辰闪烁的天空,一个却是萧枫用无上神通人为的制造出了一个更为灿烂光辉的臆想天穹。 众人瞧着绝丽,虽然心下不解,却亦脱口喝彩。雪儿和梦瑶更是觉得怪异,不知萧枫为何有这心情,还来弄此手段,说他想取悦众人,却亦不然。难道他发现敌情? 此刻,龙飞是大叫大嚷,连声喝好。 望着那焰环逝去的方向,忽而扑腾扑腾的飞起两只异形蝙蝠。浑身漆黑,肉翼硕大,首侧双眼通红如血。倘若不是那些焰环的光照,只怕它们飞到近前,也不定能够瞧清。只是它们形态虽厉,如今却是慌张不已。 有一只身上,尚且缠着一道焰环,只见它时沉时起,时左时右,忽而撞向大树,忽而直扑地面。只是任它如何费劲,那焰环却是依然如故的紧绕着它,所有的努力,俱是枉然。另一只异形蝙蝠瞧着情形不妙,正想弃下同伴,独自逃去。 无数的焰环已然在黑黑的天际,聚汇成了一幅色彩纷呈的巨大太极,在它们的上空缓缓的转动。这般天罗地网,又教它怎生逃出生天?它是愤然回首,朝着萧枫众人怒瞪一眼。那一眼中的怨忿,纵然是只扁毛畜禽,数十人竟亦了然于胸。除了萧枫和龙飞以外,当下无不大惊,不知这畜禽为何会有这等人性化的情绪,而且还能如此分明的表达出来。 片刻,只见千万缕丝线般的异光骤然从那巨大的太极里迸射而出,把周遭空间围得是密不透隙。就在众人骇异,那两只异形蝙蝠悚惧之时,那些异光陡然化作一股股能量绳索把它们死死的捆绑扎紧。 众人至此方知萧枫适才的举动原是要擒拿这两只扁毛畜禽,顿时欢声雷动。对萧枫的如此手段,直觉神乎其神,令人匪夷所思。但感今日所遇实是平生之大奇。 而其中,就数胡匡庸最为激动,只因袭杀他手下两个兄弟的怪禽,他是记忆深刻,永不忘怀。纵然它们磨成灰砾,只怕他亦能分辨得出。原道此生报仇无望,故而才会那般痛心,怎料眼下峰回路转。得少爷之助,终教这两只可恨可杀的扁毛畜禽伏法待诛。当下也不再怨天尤人了,而是双眼喷火,怒视着它们,只待少爷把它们牵引到跟前。他便执利刃把它们千刀万剐,切成肉末,如此,方能消他心头之恨怨。 那两只扁毛畜禽此刻已是被那焰环搞得毫无半点脾气,顺着萧枫的灵力牵引,徐徐飞来,落在了他的跟前。 女子们虽然喜爱那些小鸟小花,可是这两只畜禽如此貌相狰狞,凶狠可怖,更且阴森嗜血,纵然它们已被萧枫擒获。但雪儿和梦瑶依然下意识的往后骇然退了两步,小手捂嘴,眼露惊讶,颇为胆栗。 萧枫见及,微微一笑,心想,这等血族都有两个变身,一个是禽身,另一个便是人身。不如唤它们幻成人形,省得唬坏二女,到时,岂不追悔莫及。 心念及此,便朝着那两只怪禽说道:“你们幻成人形吧!反正我已知道你们的身份来历,也就不用藏头缩尾了。有话便坦开说,这样才不丢了你们血族的颜面。” 众人闻言,又是呆然,心下俱想:原来这两只畜生便是吸血族,本道这是一个荒唐传说,谁知自己竟能亲眼目睹,也不枉此次斯拉夫一行了。当下均是瞪大双眼,深怕遗漏了待会的奇异一幕。 与此同时,那两个血族也在暗忖:没料到他们竟已知道我们的身份,被他这么一说,假如我们依旧不理不踩,倒是如他所说,确实丢了我族的颜面。反正此趟左右也是个死,由得被他继续嘲笑,不如磊落些。想到这,只见它们的身躯骤然扭曲抖动,就好似有千万双手在用力地推攘着它们,一会儿挤胖,一会儿压瘦。先是一双肉翼很是突兀的蓦地敛没无影,继而,地面上便顺势现出了两个人形身躯。 两人望来年岁都不大,高鼻深目,金发白肤,约为三十出头些许。面色均是一样的苍白,泛红的双目里隐然露出一丝凶厉。不过由于是初变人身,故而身上尚未着衣,裸露的身躯,瞧来却是与寻常男子并无不同。只是那透明可鉴血脉的皮肤上,一直散发出一股冰冷,使人不由得便会打上几个寒颤。 梦瑶和雪儿起初对这血族变身,尚有些好奇,但一见之下,不由大羞,急忙齐齐躲往萧枫的身后。玉颜绯红里,互望一眼,不禁相视而笑,为自己适才的尴尬举动自嘲不已。 如此一来,萧枫顿时恍悟,为自己的失算害得二女遭此难堪,不禁懊恼。若此刻唤他们再幻成禽身,似有些出尔反尔。当下把满肚怨气出在了这两个衰霉血族的身上,沉声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要杀我的护卫?” 两个血族互望一眼,其中一个较为老成的以尖刺般的嗓音回道:“我们是谁派来,为何要杀你的护卫,干吗要告诉你?难道,你还会放过我们?”说到这,竟是猛地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又狠声道:“其实我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你想杀就杀,不用再废话。我们是一个字亦不会告诉你的。你便死了这条心好了。” 瞧着他们一副大无畏的神态,胡匡庸不由恚恨,大步地跨到两个血族身边,嘴里尚在嘟囔:“你妈个X,杀了我们的人,嘴里还在犯贱,看老子今日如何收拾你们。”一边说着,一边从裤腿处掏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正待他想在两个血族身上,割下点什么东西时。 萧枫急忙喝阻:“匡庸住手,我还有事要问他们呢!”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四章 乔装 上 胡匡庸一听,回道:“少爷,瞧这两个杂种的衰样,若不是给他们点颜色,必是问不出什么。不如在问之前,先好生侍侯他们一下。”他眼中的怒火及怨愤,几欲把眼前的两个血族给融化。 那原先说话的血族此时又道:“是英雄的,想杀便杀,不必费什么脑力来整治我们。如果你们不是英雄,非要搞什么折磨,我们却亦不会眨上一眼。”话语虽然慷慨,但教他这般尖细的嗓音,说将出来,却是让人觉得倒胃已极。 这么一来,即便是龙飞亦大为恼怒,一个大步跃上前去,抡起他那蒲扇大手“啪”的一声巨响,狠狠的甩在那血族的脸上。众人虽是惊讶龙飞此举,心下却是大呼过瘾,恨不得龙飞再甩个几掌。 那挨揍的血族还当真倔强,被龙飞这么个功力深厚的粗人,如此猛击一下,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呼痛之声。仅是用阴鸷的双眼瞪着龙飞。 众人此刻凝望萧枫,深怕他怪责龙飞擅自打人,心下俱想:若是要斥骂,我们一起求情便是,难道打了个杀人凶手竟还错了不成?龙飞揍人后,亦颇为后悔,深怕老大责骂,适才的事,已经放了自己一马,倘若老大盛怒,只怕要数罪并罚了。 思至此,不禁胆怯的望着萧枫,那里还有半丝魔教右使的威风。全然是一副小儿犯错,在向大人乞饶的神色。雪儿和梦瑶见了他的耍宝表情,是忍俊不禁,在萧枫身后低笑不已。不过心中俱想:倘若萧枫要责骂他,那我们定要上前劝阻。 怎料,萧枫见了龙飞揍人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大声道:“好,打得好。”说完,走上前去,戟指着那血族说道:“你以为我华夏一族素来钦仰英雄,故而言辞激烈,试图蒙骗我们,想教我们不忍诛杀。哼,我告诉你,虽说一开始,我差点被你蒙混过去。可是,你以为我没瞧见过真正的英雄么?” 说到这,微歇了片刻,一双深邃的眼睛,瞄了瞄那两个血族,继而冷笑道:“真正不畏死的英雄,他们会象你这般手指颤动么?他们会象你这般毛发悚立么?所以,我的问题,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若还想靠假象欺骗,就不要怪我使用非常的手段了。” 众人至此,方觉心下轻松,尤其是龙飞更是昂首挺胸,站在萧枫背后,好一副凯旋将军的模样。倘若不是老大在说话,他是早已欢呼雀跃,然后把那两个血族一顿暴打。而雪儿和梦瑶,由于萧枫上前,她们碍于那两个血族的裸体,却亦不能跟上,只得往后寻了处小树,姐妹二人依在一起,切切私语了起来,倒亦不觉无聊。 萧枫所说的字字句句,犹如千斤巨锤击打在那个血族的心头,直把那人震骇的不知所以。尤其是萧枫的犀利眼神,更是象两缕精光,射入他们的眼眶,透入他们的心胸。虽然他们原本就没穿衣,可是身为异类的感受,却使他们并没有羞怯。但如今,一种赤裸裸的无衣遮盖的感觉,竟而不由的袭上心头。 其实,这个适才回话的血族以前曾到过华夏,并且听闻华夏人最是敬重那些不惧生死的人,更且把这些人当作英雄一般钦仰。虽然他故作硬气,也非是妄想被人释放。只因双方结怨已深,纵然对方敬重,想来亦不愿轻易释放自己。他的想法便是,只须对方瞧在自己还算硬气,可以念在这份上,让自己死的痛快些,省得遭到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谁知自己的这个小算盘,竟被对方识破。如此一来,他们岂非更要让我们尝遍那些惨绝人寰的酷刑? 思至此,这血族不禁心寒胆惧,望着萧枫问道:“那你们想我怎样回答?是胡说一气呢?还是全盘托出?” 萧枫听他这般问法,轻蔑的道:“当然是全盘托出,难道你落在我们手上,还想有甚隐瞒?别以为仗着这点,就能让我们投鼠忌器。”说到这,又随意的朝胡匡庸问道:“匡庸,我们华夏族对待哪些冥顽不明的人,一般有几种刑法啊?” 胡匡庸自是反应,狠狠地说道:“少爷,何止是几种,只怕都有几百种。有锥心剃骨、洗肝沥胆、还有重峦叠嶂、焚琴煮鹤……” 听着、听着,那血族的眼神已没有先前那么强悍,所余下的就是悚惧及乞求。 须知,血族最为忌惮的便是阳光暴晒,或是火烤烟熏,前面所谓的锥心剃骨、洗肝沥胆对于他们这些不死身来说,倒还接受得了。即便那重峦叠嶂,由于不知怎生运用,他亦没当回事,但是那焚琴煮鹤,却教他心生寒意,不可抑制的浑身发颤。那焚和煮,不言而喻必然要用到火,倘若血族是因火而死,那么他们就再亦不能聆听到始祖的教诲,甚至可以说,就此灰飞湮灭,世间不留片丝余痕。 萧枫见及,心底暗笑,挥手制止了胡匡庸的继续唠叨,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们把这些酷刑,一一地用在你们身上。虽然,我很想,但是,如果你能老实的交代,我会给你们一个爽快。”他想,即便你们不老实回答,我也可以用“毗卢遮那印”里的“摄魂印”让你们彻底交代,到时,你们就没那么轻松了。 这时,两个血族互相望了一眼,还是原先哪个发话的血族道:“我可以说,但是,你要保证不把这些酷刑用在我们身上。毕竟我们是高贵的血族,可不想那么窝囊的死去。” 众人听了,顿时嗤之以鼻,心想,放你的臭屁,什么高贵,象只阴鸷的蝙蝠一样,就叫高贵?简直是狗皮膏药,胡言乱语。不过他们对于萧枫的明辨细察,却是钦服得紧。适才那血族的表现,其实他们都已上当,若非是两个同伴尸骨未寒,尚躺于路边,只怕他们俱会对那血族佩服不已。 萧枫听了那血族的话,却是不置可否,只沉声说道:“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权利,现在,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实些而已。惟有如此,你们尚有逃过刑罚的一丝机会,否则,哼哼……我们这里有的是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 此刻,两个那血族大为无奈,心中想道的便是华夏的一句古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除了能尽量配合以外,也无其它法子了。当下便说了起来。 原来,对萧枫这群人的行踪,尼古拉司家族其实并不知晓。此次他们偷袭虎贲卫,确亦属于巧合。起初,只是想仗着自己的异能,对萧枫他们带有一种猫戏老鼠的猥亵心态。故此,一举得手后,他们并未远遁,相反还躲在近处,准备着第二次的进攻。也正因如此,让萧枫逮了正着。若他们一击远遁,只怕萧枫也无能为力了。 再据他们所说,魔党血族确实已经和尼古拉司家族的罗普斯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只是由于这两个血族本身地位并不高,所以具体内容,他们了解的也不多。 听到这,萧枫问道:“那你们知道尼古拉司家族前家主托洛夫先生的近况么?” 一直说话的那个血族说道:“只是听说他被罗普斯给囚禁了,但是被囚禁在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哦,这样啊!”萧枫微一沉吟,又追问道:“没什么可以交代了?”两个血族均是乖巧的摇了摇头,但是他们心头的悸动,却不遗丝毫的暴露在萧枫的神识中。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四章 乔装 下 萧枫微笑颔首,接着扭头向胡匡庸吩咐道:“匡庸啊,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置。只是时间要快些,别耽搁太久。”心知他们还隐瞒什么,于是他便故意这么刺激他们。 “是,少爷。”胡匡庸回答的极快,话音刚落,便满脸狰狞的捋袖而上。面上的得意及欲要行虐的神色,即便是傻子都了然于目。龙飞在旁想:老大怎么不把这任务交给俺?说起如何整人,俺可是最拿手了。 那血族大惧,急忙尖叫道:“不要,你、你不是说好不折磨我们了么?” 萧枫接道:“我只是说酌量考虑,也说过你们没有讲条件的权利,难道你们全忘了?” “可是、可是我们全交代了呀?难道你还要折磨我们?不是说你们华夏人最守信用么?”那血族试图用装卑微以及激将法使萧枫改变心意。 萧枫哈哈大笑道:“我们华夏人对朋友才讲信用的,可是对于那些敌人,就不须了。你没听过我华夏一族的一句老话么?那就是兵不厌诈。” 那血族大骇,瞧着胡匡庸在边上磨拳擦掌的跃跃欲试,心头的悚惧便一阵一阵地布满全身,直觉浑身乏力,疲软已极。当下叫道:“我再说件事,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就给我们一个爽快。如何?” “说吧,我从没阻止过你说话。也早就唤你们尽数坦白,是你们自己不知量力,非要隐瞒。”萧枫悠然地回道。 这时,众人对萧枫的审讯本事,那是万分佩服,无比钦仰,直觉他是包拯再世,寇准复生。 那血族先是犹豫了片刻,继而又望了边上的同伴一眼,在得到同伴的鼓励后,方缓缓说出了血族里的一件秘辛:“其实,我们这次虽然与你们是凑巧遇上。但是我们到这里,并不是闲逛,而是为了一件我们血族里的大事。”说到这,他望了望萧枫的神色,想看他到底有什么反应。 只见萧枫笃笃悠悠,神色不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没有半点急切的表现。这般捉摸不透,他是心下不安,只得又无奈地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圣地贝加尔湖,目的就是为了探察下贝加尔湖的地形构造、地质土壤以及湖的水深。据传闻,那圣湖里有尼古拉司家族三百多年来的所有宝藏,而且这宝藏和我们血族有着莫大的干系,听说连密党也到了斯拉夫。” 过了半晌,萧枫讶问道:“没了?” “没了。”那血族恭谨的回道:“我们地位不高,这些事,也是在旁人嘴里听来。所以,也就这么多了。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个痛快。” “恩,会的,你们放心便是。”萧枫随意的说道,心里却是在想,他说密党血族也到了斯拉夫,昔日的撒尔和拉旦,岂不就是密党。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那人血也不知他们是否在喝?唉,不想了,若是有缘,反正会相逢。虽然他心下说不想,但脑海里,一副副与撒尔和拉旦的师生聚欢画面,却是不断闪过。一时间,直觉温情无限,感慨万千。 胡匡庸在旁见少爷有些发呆,不由心下不耐,上前问道:“少爷,这两个杂种,到底怎样处理?”他是极想把这两个血族好生整治,以报那死去的同伴在天之灵。 萧枫陡然在回忆中惊醒,茫然说道:“交给你吧。只是该痛快点就痛快点,反正就是报仇,亦不必太过。” 胡匡庸颔首应是,顺手抓起一人,待想抓第二人时。龙飞却已一把代劳,嘿嘿道:“胡大哥,俺陪你,这两小子奸猾得紧。”说完,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胡匡庸。 萧枫在旁听了,想想也对,于是说道:“好,龙飞,你便陪匡庸一起去吧!” 龙飞得了老大的命令,那个高兴劲简直无与伦比,当下用手在胡匡庸背上一拍,嚷道:“走啊!还不走!”那语气与适才商量的口吻截然不同,就好似眼下已经不需你胡匡庸答应了,反正我也能跟去,还睬你个屁。 众人见及,不禁各自摇头,为他的人品大为叹息。心下均想:也不知这个酷似少儿脾性的高手,萧枫是如何招来得,当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而龙飞却是不觉,见那两个血族仍是尖声惊叫,扭动不止。恼火的在他们臀部上各自狠狠地击了一下,大声道:“老实点,省得惹得老子发火,没好果子给你们吃。” 那两个血族心道:反正是没好果子吃了,左右是个死,只望他们能念在我们还算老实的份上,能赏个痛快给我们。不过落在这两个家伙手上,只怕这希望是不大了。 众人坐在原地,在聆听了半个时辰的惨叫,并且在二女的黛眉轻蹙下,萧枫要胡匡庸和龙飞速速解决。 在他们处置两个血族之时,萧枫已用真阳之火把两个死去的虎贲卫化成骨灰,并用个坛子装起。待见了胡匡庸,就交给了他。随后,一行人便急奔尼古拉司家族而去。 到了下一歇营地时,萧枫便要龙飞表演起了魔教的变化口诀。并且听龙飞说起了这门口诀的来历。 据龙飞所说,这门变化口诀,实是摩尼教祖师摩尼所闯。当年摩尼只身逃出罗马帝国,为了躲避追兵,他是千方百计的化装自己,改变自己原先的模样。后来在中东,为了传教义,为了躲避伊斯兰教兵的追捕,又是化身千万,潜藏于中东各国。故而,经此一来,无心之下,竟而被他创出这样一门稀奇古怪,又极有实用的变化口诀。 这套口诀,在龙飞手上,只能被他衍化七、八个人物,可是落在了萧枫身上后,那个变化,委实称得上是千变万化,甚至可以直接参照人物来变。萧枫在习练过程中,就变过龙飞、胡匡庸、还有孔杰。他这般嬉戏,自己倒不觉得,却把个驻扎营地,搞得是鸡犬不宁,人人自危,俱都生怕自己“遇人不淑”。 如此一来,萧枫亦起了玩耍之心。便与胡匡庸和孔杰商酌,为了此趟行动不打草惊蛇。他要化装进入尼古拉司家族,先寻出托洛夫的被囚之处,然后再伺机救援,如此方能做到万无一失。 孔杰倒是无所谓,反正上头的命令便是只须听令就可,而胡匡庸却是死活不愿同意,非要一同跟去。萧枫无奈,只得摆出少爷的架势,才使他闭嘴。不过看他的神色,仍是不服气得很,一得空暇,便唠唠叨叨的劝说萧枫,说他身子金贵,万不可冒这种险。即便托洛夫解救不出,那亦是他的衰运,亦怪不到我们头上。可若是萧枫出事,那就是一桩天崩地裂的大事了。 萧枫亦不理他,直是置若罔闻。 这日途中,众人行至牙基城。原本照计划,萧枫他们是不该进城,应是绕城而过,专走荒野才是。 但他们在路上遇到五个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员。萧枫灵机一动下,当即吩咐众人就地潜伏。并且与雪儿和梦瑶讲明了自己要化装混进尼古拉司家族。在费了好大劲后,方才说服二女。其实,二女这几日也早已晓得萧枫的行动计划,只是耐着不说。 所以萧枫的劝服,亦就是走个过场,看他眼中到底有没她们二人。在见到萧枫那般的温情细慰下,她们亦就顺水推舟的应承了他。只是要他答应,一定要早点回来,而且万不可冒险。 享受了片刻温存后,萧枫便随着五个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员一起进了牙基城。在跟着他们到了牙基城的红灯区后,萧枫耐不住首先就制服了哪个叫尼罗的人,并用“毗卢遮那印”里的“摄魂印”取得了一些口供。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五章 进堡 尼古拉司家族位于斯拉夫帝国贝加尔湖东岸的俄罗平原。整个俄罗平原上矿物资源十分丰富。铁矿、石油、天然气、铜、森林以及水力资源等,均居全球前列。非金属矿藏也极为丰富,石棉、石墨、云母、菱镁矿、刚玉、冰洲石、宝石、金钢石的储量及产量都较大。而这些天然矿藏,却是被尼古拉司家族占了大半。 三百年前的尼古拉司家族,原是斯拉夫帝国的一个伯爵世家,封地不过是俄罗平原的一座城堡。可是当时的家主彼得趁斯拉夫帝国内讧之际,应势而出,南征北战,保住了斯拉夫皇室。后来由于功勋卓绝,被封为公爵,并且被皇室赏赐了整个俄罗平原。是以如今的尼古拉司家族由于俄罗平原上的众多资源矿藏,号称为全球最富家族,同时也是斯拉夫帝国的皇亲家族。 何谓皇亲家族,就是尼古拉司家族每代的继承人,均要娶斯拉夫皇室的公主为妻,甚至有些尼古拉司家的女子也嫁入了斯拉夫皇室,成妃成后者,近三百年来确实不计其数。故此亦有人称尼古拉司家族与斯拉夫皇室实已等同一家,在三百年的血缘相交下那里还有什么区别。 尼古拉司家族所处的城堡,可说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华丽,最为宏大的一个宫殿群。数百年前,斯拉夫帝国的建筑造型几乎千篇一律,粗笨臃肿、低矮抑郁、幽暗沉闷。而当时的尼古拉司家族的家主彼得,却不愿跟风,是以他邀请了当时欧罗巴洲所有著名的建筑设计师到俄罗平原为尼古拉司家族建造城堡宫殿。 并且取欧罗巴洲所有国家的建筑风格,融合一体,完全打破了前人的藩篱,创造了一种崭新的斯拉夫建筑风格。无论是建筑的外观还是内部的空间都追求一种轻盈、飞升的强烈动感。整个建筑完全用石头砌成,所有屋顶、塔楼、扶壁等的顶端都用尖塔作装饰,拱顶轻,空间大,一改斯拉夫原有建筑那种拱壁厚重、空间狭小之弊。 使得整个建筑虽然错落参差,但却庄严、和谐,在宏大和巍峨的主体造型中透出一种森严的神圣感和神秘的奇幻性。是故,如今的斯拉夫皇宫与尼古拉司城堡实亦相似得很。 此时正当夕阳西坠,在灿烂的晚霞映照下,高高耸立的雄伟的城堡塔楼,就像山峰直插云端,显得英俊挺拔、气宇轩昂。 当萧枫站在尼古拉司城堡前时,顿时被它的雄伟气势,森严巍峨所深深的震撼。此刻的萧枫头发金黄,鼻高目碧,衬上那雄伟身材,那里还瞧得出是个华夏人,十十足足便是个欧罗巴人。 望着呆站城堡前的萧枫,他身后的几名侍卫俱是讶疑不止。不知这尼罗总管到底犯了什么病?一路上是急赶紧赶,马不停蹄。原先倒还好,到了牙基城后,几名侍卫就想在路上乐上那么一乐,怎料还未来得及脱去裤子,这个尼罗总管就发神经了,非要连夜赶路。本来五日的路程,教他走了三日,就从贝加尔湖的金矿基地,赶回了家族总部。 现在到了城堡总部,他却又伫足不前,难道尼罗总管真的得病了? 过了半晌,其中一个侍卫大着胆子道:“尼罗总管,我们该进城堡了,否则,那大门可得关了。” 时下的几个侍卫,可不想陪着这个神经总管在外面欣赏城堡晚景。只想着快点进城。先好好的洗去一身的灰尘,然后找家酒吧,顺便再寻个美人,发泄去自己一身的火气,那才是正理。 其实萧枫早已在暗暗叫苦,到了城堡门前,他不知凭自己的身份是否该走正门呢?亦或是该走其它门。只因斯拉夫帝国的封建阶级意识,仍是浓厚得紧,是以他可不想由于自己的不谨慎,而被人拆穿,以至前功尽弃。而且这种问题,又不能直接询问身后的人。 眼下既然听侍卫这么一说,萧枫当即回道:“恩——” 到了城门前,萧枫身后的一名侍卫立即上前与城门守卫交割进堡手续。 那守卫一边在那盖章,一边说道:“还是我们这里的人苦啊!人家都是开着飞机和汽车,可你们还只能骑马。唉,我倒确实蛮同情你们这帮兄弟。” 侍卫也呵呵道:“这苦和累,值啊!假如我们这里也开飞机和汽车,那贝加尔湖的自然风光,岂不让我们全破坏了?为了那秀美的风光,后代子孙们都能瞧见,我们这点累,算不了什么!”说完,又是呵呵笑起。 萧枫听到他们的言谈,心想,这些侍卫虽然生活作风糜烂些,可是那淳朴的心性,却是依旧。幸好那所谓的尼罗总管,只是把他囚禁,并未伤害他的性命,否则,眼下听了这话,怎不懊悔?” 须臾后,手续交割完毕,萧枫一行人迳自跃马进城。 城内的异域风光,确实教萧枫呆讶万分。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笔直平坦的能八马并乘的青石大道,每块笨重的青石均是砌磨成六角形,经过强劲的结合,整条大道显得肃穆安详。只是此刻的大道上,到处走满了人,一眼望去,那是人头攒攒,拥挤不堪。四下里的叫卖声,以及各种杂声交汇而成的“轰轰隆隆”只怕比之瀑布的滚潮声都不遑多让。 萧枫见及,当下按辔徐行。刚走过大道的一小段,身后的四个侍卫,已然有三人告假,先行离去。当走至一家看似酒吧的建筑,萧枫身后那硕果仅存的侍卫,忽而策马向前与萧枫并行。先是谄媚的笑了两下,随即呢嚅道:“总管,我,我,我……” 萧枫微笑道:“怎么?你也想请假?”还未待那名侍卫笑开,他又道:“不行,需得先回了内城,向大总管回了信,你才能走。” 那侍卫顿时瘪嘴,懊丧不已。萧枫一笑置之,心想,我现在可不能让你走,否则,叫我上那去再找个这么听话的向导。 过不多久,二人就到了一座城堡前。这座是尼古拉司家族城堡的内堡。整个建筑,亦均是用巨石砌就,显得巍峨壮宏,气势万千。城中的居民,一般都远离内堡,不敢靠近,瞧来规矩甚严。 到了这里,萧枫倒是晓得自己应该下马了。只因他瞧见有几个与自己同样穿着的人到了城堡门前,便把马交予了门口警卫,然后步行进堡。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等到自己身后的侍卫先交了马,他才见样学样。 一路行去,堡中警卫极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得出那罗普斯虽然继承了家长大位。但家里的反对声音,必然极多。否则,他何须在内堡设置忒多警卫。只怕他晚上睡觉,亦不会安稳多少。萧枫想至此,不禁对这弑父篡位的小人鄙夷无比。直想等把托洛夫救出之后,定要让这等奸人尝到他该有的恶果。 这个内堡虽然气势恢弘,但构造却是极为简单,顺着一条宽敞的石道一路走去,不久便望见了萧枫他们该到的家族大会议厅。在这里,萧枫身后的侍卫已然不能随他进去,只得在外面等候。念着他适才在城门口的一番话,萧枫便放了他假,唤他自由活动即可。 那侍卫原先是满面的懊恼,待听见萧枫的吩咐后,顿时雀跃不已,当即向萧枫行了一礼,转身便走了。 随着其它基地总管来的那些侍卫见他就这般离去,登时羡慕无比,心下俱想:怎么我们就不能跟到这样善解人意,体恤下属的总管。 萧枫左右打量了一眼,便走进了大会议厅。 此时,会议厅里除了最前面的一排坐椅上没人之外,不仅中间坐满了人,即便连会议厅的各个角落,也是人挤人,人靠人。萧枫可不想与人挤拥一处,就随便找了个极其靠后的空位,坐了下去。 刚坐下,还未待萧枫观察左右环境。厅中便响起了一片掌声。萧枫望去,只见从会议厅的偏门里正走出五六人来。为首一人正是罗普斯,在他身后的却是几个白发皑皑的老人,不过精神,倒还是矍铄得很。 萧枫不禁讶疑,心想,在尼罗的口供里,该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大总管召见各处的基地总管回堡述职才是。怎的如今,却是变成了罗普斯亲自主持会议。难道,尼古拉司家族有什么巨变? 与此同时,萧枫亦注意到会议厅里的人,并不是全都鼓掌,某些人样子虽象,实下却是那么虚来几下,连双掌都均未合拢。萧枫暗忖,看来这罗普斯还未来得及对家族来个大清洗,否则,纵是对他不满,但那里敢做得那么明显。 此时,罗普斯业已落座,他身后的几个老者,也坐在他的两侧。罗普斯把手一摆,命众人把掌声息了。稍待片刻后,即说道:“各位都是家族的各处精英,今日能齐聚一堂,也算是个盛会,我这里先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家族的无私奉献。”说到这,他朝着厅中众人鞠了一躬。又道:“可是,我前些时日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令我是万分恼火。大家想知道是什么消息吗?”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六章 倾轧 上 在罗普斯说话的同时,萧枫留神打量厅里众人的神色。只见多数人俱是喜色满面,但有些人却是愤恨不已,暗底里更是不住咬牙切齿。望着罗普斯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不屑之色。 罗普斯亦不管底下众人何等反应,迳自在台上接着说道:“我听说家族里传出这样一个消息,说我罗普斯是弑父篡位,还说我罗普斯打算把东正教堂撤出城堡。哼,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完全就是瞎扯蛋,是在胡言乱语,是在污蔑一个为家族事业鞠躬尽瘁的族长。” 他眼露狠光的朝下扫了一眼,接着便向坐在他左身侧第二位的哪个老者道:“三叔,你说我的话,说的到底对不对?” 那三叔听他这么一问,当即站起,说道:“常言道,无风不起浪。其实,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兢兢业业的打理家族事业。你如果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又何必管人家怎么说法。”三叔这话虽然没有明言指责罗普斯,可言下之意却是明白得很。 罗普斯冷“哼”了一声道:“人家?三叔,你就不要再演戏了,这个所谓人家不就是你嘛?”说到这,他面上的肌肉已有抽痉,似欲克制心里的愤怒,但终究未能克制得住。忽地指着三叔斥道:“我罗普斯敬重你,才叫你一声三叔。谁知你竟是倚老卖老,不但如此,而且还在外面宣扬那种不实的谎话。你以为,我刚坐上族长之位,就不能治你了吗?” 望着罗普斯这般嚣张跋扈,萧枫不禁暗蹙双眉,心想,他的脾气仍是与那日在萧府慈善宴会上的表现一模一样,没有半点改变。难道他坐上族长的大位这些时日以来,竟没有学会谦虚这两个字。象他这种人又如何可以率领全球最富的尼古拉司家族再次走上辉煌,只怕能保持现在的处境,就已不错了。 底下众人望着罗普斯的跋扈,表现亦各是不同,有赞赏、有厌恶、有欣喜、也有鄙夷。 紧邻罗普斯右侧的那个老者,这时亦站了起来,走到罗普斯和三叔的中间,说道:“罗普斯族长,不要这么大火气。虽然三弟他受人蒙骗,在外面说了一些不合适宜的话,但是,假若可以把哪个教唆他说谎的人,当面指认出来。念在他多年为家族默默奉献的份上,我们还是可以原谅他的。” 罗普斯对他倒是很敬重,虚弯了下腰,说道:“二叔说的是,只要三叔可以把那奸诈小人指认出来,消弭了家族里的一个隐患。我就算向三叔道个歉又有何不可?” 二叔听了他的话,很是高兴的笑道:“呵呵,好啊,罗普斯你果真是我尼古拉司家族的天授之才,能这样懂得敬老,也不妄我们几个老家伙的竭力扶持。”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了数声。 待笑声息止,他又朝着三叔道:“三弟,罗普斯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自己考虑下,不要让我们难做啊!我们就算替你求情,那也只能一次而已,难道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不成?何况,顶撞族长的大罪,应该如何处罚,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念着自己,但是弟媳和几个侄女,你就不念了吗?你可别让她们受到你的牵连!” 他这话听来虽似公允,其实却偏帮得很。一字一语里完全坐实了三叔是听了他人的捏造谎言,是以才会反对罗普斯。而且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也是表露无遗,大有你三弟如若不老实指认他人,那么我们就要对你实行株连了。 罗普斯听得是脸含微笑,心中得意,倘若不是没有胡子,兴许他还会捻上一下。而三叔却是勃然大怒:“二哥,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为了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竟连大哥被这孽子害死,你亦无动于衷。即便你不管不问,那亦算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与他狼狈为奸。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亏心短行么?” 罗普斯听了,正待发怒,二叔却已开口道:“三弟,看来你中毒已深。我是没法子了,惟有让罗普斯以家法处置你了。”说到这,又故装成很惋惜地道:“唉,只是苦了弟媳和几个侄女啊!” 众人愕然,心想,莫非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把赫洛夫给解决了?这个可是家族长老会中的一员啊! 而罗普斯听他二叔说完,当即向旁边的侍卫示了一眼色。只见一直站在墙边的数十个彪悍侍卫里顿时跃出二人,如狼似虎的便想把那三叔押下去。 便在这时,一个宏亮的声音忽然响起:“住手!”。这声音使得那两个侍卫的动作俱是停顿了下来。众人循声望去,原来又是一个老者气势凛然地站了起来。这老者生得极为高大,估计是六个老者中最为魁梧的一个。 众人见那老者站起,原先神色堪忧的是转而欣喜,而原本静待好戏的却是揣揣不安了起来。萧枫见那老者的出场,竟有忒大威势,心想,看来今日的会议约莫罗普斯不大会好过。 果真如他所料,那老者走到三叔身边,推开了那两个侍卫。转头瞧着二叔和罗普斯朗声说道:“二哥、族长,我不知道你们指责三哥,说他在外面散播不实的谣言,可有什么证据?难道就凭你们的一面之辞以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一个为家族事业奋斗多年的元老囚禁?你们不觉得这是个笑话么?况且就算要处罚三哥,那也要有家族长老会来处置,那里轮得到族长来管?” 他这话,底下甚多人暗自点头,一时间,均是瞧着二叔和罗普斯会有何说法。那三叔见五弟上来帮忙,虽说内心欣慰,可也怕牵连他,当下推攘着要他下去。 “哈哈——哈哈”,这时那二叔大笑了数声,正笑的众人俱感毛骨悚然中,笑声很是突兀的嘎然而止。他沉声说道:“三弟、五弟,你们就不要再演戏了。现在我终于知道是谁和三弟相互勾结,又是谁在背后唆使他造谣生事。原来,这人便是五弟你。” 众人顿感讶然,不知他这说法,又是从何而来。萧枫却是心下暗笑,他心思其实很简单,不管任何人的说法,也不管那人长得是凶煞满面,亦或是一脸善良,只要是和罗普斯交好,为他说话,那定是奸人无疑。相反,只要和罗普斯作对,指责他弑父篡位,那便是自己定要竭力相救的人。 五叔听了,当即斥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那二叔并不理会,只用目光极是严峻的在众人面上缓缓掠过,似要观察下众人的反应;继而显得甚是愤慨的向那五弟喝道:“大哥被华夏人害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你们为何要污蔑罗普斯?非要在外面造谣生事,搞得沸沸扬扬,让我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族长颜面丢尽。难道这样,你们就觉得很过瘾,以为把罗普斯侄儿搞臭了,你们就能独揽大权?哼,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这种想法,是幼稚,是天真,甚至可以说是我尼古拉司家族的耻辱。你们说,到底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 他这种反打一耙的叫嚣,直把那三叔和五叔听得浑身涩抖,在那气急的兀自说不出话来。众人从讶然变为愕然,均是没想到雅洛夫的言辞竟然这般厉害,当真可以算得上是舌灿百花了。 罗普斯瞧着他二叔出彩的表现,心中的哪个得意劲自是毋庸置疑。待他话一说完,即朝着侍卫喝道:“还不把这两个满嘴胡话的老家伙,给我押下去。”实话说,眼下的场面,他是高兴万分。心想,这两个老家伙,当日父亲掌权时,便一直打自己的小报告,那时没办法,只得安耐,如今终能教他们尝到恶果。 侍卫们先是一愣,随即一拥而上。他们也没料到这个新任族长就凭几句话,便要把两个元老级的人物一起羁押起来。不过,既然是族长下令,他们亦就管不了这许多了。 听到罗普斯的话后,底下人业已出现涌动,对罗普斯的这种轻易囚禁长辈的做法,大家都甚是不满。但是,若要他们其中的哪一人站出说话,却是无不胆寒。 尚未待那几个侍卫上前,那五叔大喝一声:“你们敢?”说完,只见他乘着侍卫们有些呆怔,当下一个跨步向罗普斯冲去,右拳呼呼生风的从下往上,直掏他下巴。其整个动作,那里瞧得出是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简直就是一个彪悍小伙。 罗普斯原本还在得意,亦未提防,猝不及防下,“啪”的一声,被五叔一拳击的跌倒在地。虽然把他击倒,可五叔仍是不想放过,借着自己的一冲之力,跃到他身边,顺手一下把他拽起,提在自己身前,左手捏住他喉咙。 向那些仍在对老三赫洛夫推推攘攘的侍卫厉声斥道:“你们还不退下,难道想他没命么?”说话时,左手手指又是紧了一紧。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六章 倾轧 下 瞧着罗普斯浑身狼狈,满面涨红的落在五叔的手上。一众侍卫竟然没有立时退下,反而是向老二雅洛夫望去。众人亦是大惊,这时,底下已隐隐地分为三个阵营。萧枫可不管什么阵营,仍是独坐椅上,不过眼下,他倒是坐的极为舒服,只因众人均是骇然站起,站往一边。 这般瞬息万变的情势,想来雅洛夫亦没料到,在呆怔些许后,方回过神来。此时,他心里早已把罗普斯贬得一钱不值。若非念在还须用的着他,只怕已然命侍卫们一拥而上,那里会管他死活。 当下向侍卫们丢了个眼色,要他们先暂缓羁押赫洛夫。随即干笑道:“五弟,你到底想怎样?其实,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尼古拉司的家事,何须弄的得这般火气。有话好好说,你先把罗普斯给放了。” 五叔冷笑道:“现在知道是家事了?刚才怎么不说?口口声声说我们造谣生事,说我们妄图颠覆族长。其实,照我看来,其中嫌疑最大的反而应该是你。”说到这时,又朝着动动不休的罗普斯厉声喝道:“别动,否则我可不保证自己的手劲。” 瞧着五叔凶狠的面目,罗普斯登时乖巧不已,只是脖颈被掐,委实让他喘息困难,索性把舌头也伸了出来。 雅洛夫见了急道:“五弟,有话好好说,可别伤了族长。” 五叔火暴的道:“我就是在等你说话,你倒是说啊!” 雅洛夫瞧着暂时无事,心下稍慰,说道:“五弟,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说我的嫌疑最大。难道我这些年为家族作得贡献不大么?难道我这些年都在尸位素餐么?大哥昔日在世时,也从未这么说过我。五弟,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不如,你到教堂去,让主教大人为你祈祷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在雅洛夫辩解的同时,一个年岁虽然老迈,但气势却是十足的老教士大步踏进会议厅。并且向大家宣告了他的到来。只见他胡子花白,头顶微秃,面色却是红润得很,穿着一件黑色的法袍,胸前佩带着个大大的银色十字架。好一副敦厚长者的模样。 自当年在阿尔卑斯山吃了大亏后,萧枫对这种教徒尤为留心,在那老教士进来的同时,萧枫的神识已然探去,想察知这人到底有甚异处,亦好做个防备。探得结果,还算较为安慰,此人力量与寻常人相比虽说极强,但和自己相较的话,那是霄壤之别,差之极远,当下心中大定。 二叔见到这年老教士,立时笑逐颜开,呵呵地迎了上去,说道:“山姆主教大驾光临,我雅洛夫不胜荣幸啊!”此般情景,教人瞧来,还真有一种喜相逢的感觉。 可山姆主教并未显示出多大的热情,只是瞄了瞄厅中此刻剑拔弩张的场面,也不与他继续客套,便直入主题地问道:“雅洛夫先生,你真的很欢迎我的到来?” “当然,山姆主教能来,我还会不高兴?”雅洛夫朝左右看看,一副煞是肯定的表情。心中对山姆主教的不期而至却是恼火得很。打算待会就要好生惩治下外面的侍卫长,让他知道什么人该放进来,什么人又不该放进来。 山姆主教瞧着他的神色,心想,这老狐狸的表演的功夫确实有些火候,若不是我早已明了里面的一切,还真会被他骗过。想到这,他悠然的道:“可是据我所知,贵家族似乎想把我东正教堂,迁出尼古拉司城。而且,听说这建议人就是雅洛夫先生你。由这点可以看出,雅洛夫先生对我和东正教都是万分厌恶。” “没有的事。”雅洛夫急忙跳了起来,高声说道:“山姆主教,这话你是听谁说的,纯粹是胡编乱造。你们东正教堂在我尼古拉司城已有三百年的历史,可以说是和我们尼古拉司家族一同成长。我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主教大人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挑拨。” “挑拨?”山姆主教紧跟着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道:“我当然希望只是别人的挑拨,但是事实却说明了不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发觉有股甚是浓厚的天主教圣力气息,在会议厅中四处弥漫。对方似乎并没什么敌意,仅是在查探着什么。可当他想反探时,那股圣力却如潮水般的退了。 内心揣揣下,山姆主教不禁对尼古拉司家族里忽而会有天主教徒觉得极为骇异。况且那股圣力的强大,只怕本教的大牧首(等同于天主教教皇)都比不上。难道说,罗马教廷的教皇时下就在这里?可是凭他的身份,似乎没有潜伏不出的道理。 不提山姆主教心下的疑惑,再说那底下众人听了他的话,已然骚动了起来,窃窃的私语,聚汇成一片嘈杂声,显得甚是喧哗。 此刻雅洛夫不禁暗暗叫苦,心想,这件事必是魔党血族故意泄露,他们见我和罗普斯迟迟未驱赶东正教,所以他们就在背后使出这等诡计,想逼我们坚定立场。这他娘的血族还真是毒啊! 须知,这东正教在斯拉夫帝国的信仰者没有十成十,也有个七、八成。即便在尼古拉司城内,三十万居民里也有二十五万人是东正教的信徒。这东正教当真可以算得上是斯拉夫帝国的国教。这次为了家族藏宝,又为了能顺利掌握家族大权,雅洛夫出面与魔党血族签定了秘密协议,便是允许血族之人可以在尼古拉司城内自由居住。 不过,当时血族考虑到尼古拉司城内还有个东正教堂。而且,这东正教士所拥有的圣力,可一点都不比罗马教廷差。故而,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便提出要雅洛夫把东正教赶出尼古拉司城。 虽然这件事极为碍难,但雅洛夫为了早日独揽大权,为了那尼古拉司家族藏宝中的哪个长生之法,却是利欲熏心的应承了下来。当然,这件事的祸首,他还是推给了罗普斯。可罗普斯亦非是傻人,他难道不晓得东正教在斯拉夫帝国的潜势力么?故此,他也是能推则推,能避则避。他可不想等自己坐上了族长大位后,却是得罪了整个斯拉夫帝国的国民。 自协议签定以来,魔党血族为他们二人出力良多。可随着时日渐逝,迁移东正教的事,他们二人却是互相推诿,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如此一来,魔党血族怎肯轻易吃亏,当即定下这个逼将之计,想看看他们二人到底是想脚踩两船呢?还是想等事情完结之后,便鸟尽弓藏。 看雅洛夫一直沉默无语,山姆主教心中疑惑,寻思,不会吧?就这么几下子,这老狐狸就没话说了?就这么轻易承认了? 他可不知,雅洛夫时下却是万念涌动,纷乱如麻,不晓得该是就此投效血族好呢?还是矢口否认,死咬着是有人污蔑自己。这时,他不由的想起了当日自己和血族谈判时,那种阴气森森、诡秘骇人的恐怖感觉;又想起了教堂中那种圣洁无比,如沐阳光般的温暖感受。最后,他更是想到了斯拉夫帝国数千万的东正教徒一齐涌到了尼古拉司城指责自己驱赶东正教的宏大场面。 想到这里,即便他再是一个如何心计暗藏,胸有城府的谋算之人,也不禁涔涔汗水,自额上滴滴滚落,浑身更是觉得燥热难当。 这时,会议厅里的窃议声已然渐渐停息,变得针落声闻。整个气氛,显得甚是压抑,犹如是大乱前的片刻宁静。听觉极好的人,更是连站在自己身边之人的心跳声,俱是一一落耳。 山姆主教见雅洛夫一直这般呆想,就是不发一言,不禁恼火,责道:“雅洛夫先生,请你知道,你现在是和一个神圣的东正教主教大人在说话。怎么可以这样不懂礼貌。” 当听到“神圣”这两个字时,雅洛夫心中一个激灵,连忙顺着山姆的话语,诚恳地道:“尊贵的主教大人,当我雅洛夫面对您时,又怎敢对您不敬。只是我刚才正在思考,挑拨尼古拉司家族和神圣的东正教之间关系的人到底是谁?所以,还请尊贵的主教大人可以原谅我的不敬之罪。”说完,显得极是优雅的朝着山姆主教弯身行礼,不过那种感觉,让原本讨厌他的人觉得很是恶心。 山姆主教瞧他这样低头哈腰,虚心认错,一时倒亦不能太为咄咄逼人,是以淡然问道:“既然是误会,雅洛夫先生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只是你想了那么久,那么到底有没想到是谁呢?” “还会有谁,当然就是我的两个混帐弟弟。”雅洛夫指了指挟持着罗普斯的五叔和站在边上一直毫无动静的赫洛夫。 他是想,反正血族下来的利用价值,已然大减。由得去得罪如日中天的东正教,不如就此与血族一刀两断,省得日后还要麻烦。但是这挑拨的人,却不能言明是血族,否则,倘若旁人问起为何,自己又怎生去自圆其说。故而他还是一言指定就是老三和老五,想趁着山姆主教在场,一举鼎定自己在家族的威望及权势,并且除掉那两个不安稳的因素。 他这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可是旁人,又怎愿按着他的剧本来演。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七章 明争 上 五叔首先嚷道:“放你的屁,整个尼古拉司城,谁不知道我基洛夫是个虔诚的东正教徒。难道我会说要驱赶东正教堂?我会把自己的信仰赶出去?” 基洛夫的话刚一说完,忽有一人接着高声说道:“你当然不会,会的只是雅洛夫先生。” 众人皆惊,不知是何人敢这么大胆的当面指责雅洛夫,当下顺着话音来处望去。 但见一个身材高大,头发金黄的年轻人此刻正似笑非笑的倚门而立于会议厅门口。他穿着一件众人望去便觉心寒胆栗的黑色长袍。长袍的胸口中央,一个硕大的恶魔头像赫然其上,满嘴的鲜血似还在缓缓流淌,那表情尚且露出一种意尤未尽的感觉。长袍袖边及底边,均是滚满了一只只怪异的金色蝙蝠,那血红色的双眼,宛如千万个恶魔,正张着血盆大口,向众人狰狞的注视着。 一时间,众人直觉手心流汗,脚底发虚,浑身便如失去了知觉一般。心中俱想,瞧他这种装扮,难道,他就是闻名已久,神秘莫测的血族?又想:倘若不是这年轻人穿着一件恐怖骇人的长袍和那该死的身份,凭他俊美的面目以及高贵的气质,只怕还真会迷煞无数怀春少女,令她们投怀送抱,竞相来迎。 众人皆怔中,山姆主教首先反应过来,大喝道:“恶魔,你竟然敢光天化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难道你忘记了“君士坦丁堡协议”?”声音中充满了无上的威严,一听便知是一个久处上位之人的语气。 众人至此,方始肯定这年轻人便是血族。他们认为,即便自己不能确定,但山姆主教却是断断不会认错。 那年轻人对他的呵斥,却并不理会,只是离开门口,向厅中走来,每一个脚步,每一步移动,都是那么优雅得体,仿佛流水行云,赏心悦目。但是,他不动还好,当他的身躯一经移动,那黑色长袍上的恶魔和蝙蝠,顺着长袍的曲褶摆起,顿时象活了一般。张牙舞爪的恶魔、狰狞可怖的蝙蝠,让众人直感心底发寒,几欲逃去。 倘若不是现场还有一位东正教的主教大人,只怕如今,会议厅里早就是空空如也,不见一人。瞧着年轻人的不断靠近,众人顿时象分开的潮水向两旁散开,退的好远好远,恍似此人身上有着致人于死的传染疾病一般。 此刻场中惟有萧枫一人独自坐在椅上,他闭着双眼,全然用神识在观探着整个会议大厅。并且对眼下的场面觉得极有意思,心想,今日的热闹,半点亦不逊于那日的修真大会。待会,还不知会有那路牛鬼蛇神猝然而至。而且,看如今的局势,罗普斯一方似乎为了什么已经与魔党血族闹反,否则,这血族焉能会出来指认雅洛夫。又想,这么一来,我倒是有机可乘了。呵呵…… 年轻血族原是想走到山姆主教的跟前,当他走至萧枫身边时,见众人均是惶惶退去,而独有萧枫仍是意态悠闲的安坐一旁,半点亦没骇怕的神色。心忖:这人是傻子?还是疯子?再或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不过,当他见到萧枫微闭双眼,右手轻击大腿的那种安乐自在的模样,不禁又想:恐是他睡着了,否则,岂会不怕? 他的功力虽是魔党新一代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想察觉到萧枫神识的探察,却还稍嫌不够。思忖间,年轻的血族已走到山姆主教的身前,当下放下心中疑虑,甚是从容的说道:“尊敬的主教大人,请先允许我介绍下自己,我叫奥赛,是高贵血族中的一员。”说完,向山姆主教弯了下腰,显得很有教养。 众人愕然,万没想到传说中阴狠毒辣的血族,竟有这般高贵优雅的一面。 山姆主教并不想与他多罗嗦,冷哼道:“不用介绍,看出来了。你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他对眼前这个血族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出现,委实觉得讶异之极。 须知在千余年前,东西两大教廷可是与血族有过一场举世无匹的大战。追其原因便是罗马教廷的教皇、裁判长和百余名红衣主教忽然在一次与东方修真者的较量中集体失踪。与此同时,魔党血族的大统领和百余名亲王级、公爵级的高手也一起杳无踪影。如此一来,便引发了众多人的猜疑。 有人猜想是东方修真者消灭了教皇与魔党一行人,更有人猜想,凭教廷当时那么强大的力量,天下间还有谁能一举灭了他们。即便是天使下凡,只怕也要费好大一番工夫。于是,他们便猜测是魔党血族追随在后,乘教廷与东方修真者大战力疲时,想偷占便宜。不过教廷众人亦非是好相与,如此这般,便引发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局面。 自此,一场史无前例的修士与血族的报复大战便这样爆发了。先是罗马教廷与魔党血族之间的战斗,由于他们双方都曾实力受损,故而争斗下来,竟是不分胜负,形成了拉锯战。但是,由于教廷的后备力量是近千万的人类,而血族的后备力量,倘若没有百年的修炼,却是等同废物。随着时日渐长,魔党竟有不敌的趋势。 密党虽然与魔党理念不合,但是教他们眼睁睁的瞧着魔党日渐衰趋,倒亦不忍。是故他们也索性加入了这场正邪大战。又加上当时,密党血族很突兀的出现了两个不世出的年轻天才,仅是三百余年的修炼,却已到了亲王级。更且,就凭这两个年轻血族的功力与年岁比,只怕他们升至到血族万年未现的帝王级,都是一桩不稀奇的事。于是,魔党与密党竟然在这两个年轻天才的鼓舞下出奇的团结一致。 这么一来,在损失了教皇、裁判长和百余名红衣主教的前提下的教廷自然是节节败退,尤其还差点被血族攻破了罗马总庭。正在教廷危若旦卵之刻,远在拜占庭的东正教数百名一级主教在大牧首(等同罗马教廷教皇)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远赴西欧与罗马教廷并肩作战。常言道唇亡齿寒,虽说这句话是华夏国的古语。但东正教亦非是傻人,这个理他们还是认准了。 今天晚上更五章,希望大家多多点击^_^当然,别忘了我的新书^_^ 修神续集公告 她——曾是被世人误解为抛弃郎君,独自飞天的嫦娥; 她——曾是被《圣经》万般指责,引诱亚当堕落的女妖莉莉斯; 她——其实是个可怜又可凄的遗世少女,现今却贵为魔尊; 她——苦追修神的萧枫,不曾想…… 第四世界,是最高神最后创造的世界。统治这个世界的有四种人,他们是红色人种,黄色人种,白色人种和黑色人种。 宇宙本源化分四类,它们是风、土、水、火这四大元素。 最高神下了谕令: 命红色人种守护土元素,奉命研究如何种植,如何耕田,如何与大地亲近,这也就是地球上的印第安人何以只会种植,不会任何机械的原因。 黑色人种,他们被最高神赋予水的守护,是而,他们是地球上最为卑贱,却也最为柔韧的种族,因为他们有着水的特性。 白色人种是火的守护,这也是他们在地球最先使用电力,如火车,电灯的原因,反正一切与火有关的物事,十九离不了他们。 黄色人种就是最后的风之守护。所以,咱们的老祖先们只会一气化阴阳,阴阳衍四象。说来说去,均脱不出气的概论。反正他们研究的就是如何使用气,如何运行气。 前传已更新完毕,修神续集将隆重上架,敬请书友观阅。 第七章 明争 中 从此,一场延续了百余年的大战正式进入了高潮。斯时,欧罗巴大地在这场正邪大战中伤亡的人数几达百万。整个经济发展倒退足有百年。平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日里都是拖家带口的逃难东、逃难西。最后,终于在欧罗巴各个诸侯国国王的联合请求下,他们双方在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签订了“君士坦丁堡协议”。 其实,这亦是交战双方的无奈举措,纵然没有国王们的请求,那场战争他们也打不下去了。毕竟延续了百年的战争不是他们可以再承负得下去的。况且“君士坦丁堡协议”实也瞅准了他们双方的厌战心理,同时也给了双方的一个台阶,他们又怎会不愿意。 协议的主要内容,便是双方各自返回到战前的势力范围,血族并且也答应了从此不再踏上光明的土地。何谓光明的土地,其实就是不在光天化日下出现而已。虽然只是个极其简单的允诺,教廷却是把它视作为向子民们有所交代的重磅力量。 故而这个协议,一直被教廷认为是正义的胜利,邪恶的失败。 如今,当山姆主教看见这个血族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真如在他脸上狠狠的甩了一记耳光。这种恼羞,使得他确实有些暴跳如雷的欲动。 可是奥赛对他的不友善,非但不着恼,且还嬉笑道:“看来主教大人似乎对我很不满?难道我曾得罪过您么?”即便是在笑谑,但举止间,却是教人看不出一丝玩亵的意味,仍然流露出一股高雅的感觉。 这时,有几个与萧枫时下所扮的尼罗总管关系较好的人纷纷趁着奥赛无暇他顾时,上来劝说萧枫快点站起,和他们一同躲往一边,省得待会殃及鱼池,岂不衰极。萧枫虽然不惧,可一来无法讲明,二来见这些人言辞诚恳,倒亦不好拒绝,只得跟他们同去。 其实,尼罗的几个好友也在怪异,心想原是很精明的尼罗,怎么今日竟会变的这样傻嘻嘻。 瞧着奥赛有恃无恐的样子,山姆主教着实费解,不晓他究竟凭了什么?竟敢这么嚣张的直立于自己面前,他就不怕我灭了他?疑窦之下,稍按怒火,沉声道:“不是你得罪我,而是你们整个血族。还有,有话就快点说,这里是我们人类该待的地方,可容不下你这种异类。” 奥赛听了,又是嘿嘿笑起,说道:“我今日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看不下去有人一直在蒙蔽主教大人。所以才会挺身而出,仗义直言。不过,看主教大人好象有些不情不愿,那么我也就不做这个小人了。”说到这,便做出了一副想走开的样子。 山姆主教怎会容他轻易离去,须知,他虽然对有人打算驱赶东正教一事,有些了解,可毕竟也不太详细,否则,他焉会怒闯尼古拉司家族会议厅,当面向雅洛夫寻求疑问。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似乎眼前这个血族对这事倒是比自己更为清楚,不由犯了脾气。当即喝住他:“别走,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难道我们东正教还会怕你说几句话?” 奥赛把头转回,说道:“那我就真的说了?” “说吧!”山姆主教大是不耐的道。 奥赛并不介意,反而笑了一下,那笑容若是教少女们得见,包准能迷死一大片。之后,轻跺着方步,移到雅洛夫跟前,依旧微笑道:“雅洛夫先生,好久不见了,这段日子可过的舒心?” 雅洛夫自不会承认与他相识,说道:“这位先生说话还真奇怪,我以前与你相识?呵呵,先生估计是喝多血了,记忆有些模糊了吧?”他心中委实忐忑,但念着时下山姆主教在场,想来也不会容这血族胡来。故此,壮着胆子的与他侃侃而谈。 “噗嗤——噗嗤”众人虽然骇惧,可雅洛夫的回答,着实使人忍俊不禁,当即失笑出声。萧枫亦是暗笑。 山姆主教是大为畅快,自这血族进来,谈话的主动权便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上,整个会议厅气氛,也一直被他所操控。眼下瞧他在雅洛夫处吃瘪,不禁高兴,与此同时,对雅洛夫原先的厌恶,自亦大大改观。 那奥赛就象永不会动气一般,即便听了雅洛夫的调侃,仍是谈笑自若,固然连嬉谑的神色亦未改变半分。说道:“雅洛夫先生,还真是幽默,只是,不知道你是贵人多忘呢?还是瞧不起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族类?可是,既然你瞧不起我们,又为何要同我们结盟呢?还望雅洛夫先生释疑。” 他这话一说,众人大哗,顿时又噪杂了起来,对于奥赛指责雅洛夫曾与血族结盟,委实觉得不可思议。 雅洛夫瞧他言辞间咄咄逼人,颇有就此揭开自己一切谋算的作法,心知血族是打算与自己撕破脸面了。虽说,他业已决定靠拢东正教,与血族一刀两断。但是,当他想起那日魔党大统领的阴森诡怖,他便心寒胆裂,手脚发冷。不过眼下场面既已如此,那也就不容自己再次反悔了,惟有一路到底,要么就此荣登族长大位,要么从此以后,自己便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大罪人。 念及于此,顿时故作义愤道:“奥赛先生,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雅洛夫为人向来光明正大,难道会与血族结盟?你这种说法,实在太荒谬了。只怕连三岁小娃都不会相信。” 山姆主教原本在血族的安排下,听了雅洛夫身边秘书的供词,很是相信雅洛夫为了家族藏宝,为了族长大位,出卖了东正教,与魔鬼签订了协议。但时下在旁见了雅洛夫非但不买血族的帐,更且与他明争言辩,一时对自己原先的想法,登时有了怀疑。甚至认为自己是中了血族的诡计,才会冤枉了雅洛夫。 第七章 明争 下 凭他素来顺风顺水的生活境遇,确实忍耐不下自己遭人谋算的结果,当下愤慨的站出说道:“你们血族是不是没什么好玩了?到这里来栽赃嫁祸?” 众人原也对雅洛夫有所怀疑,但见了他对血族的强硬态度,心中的疑念当即减了不少。甚至还有人为自己适才的怀疑,感到万分抱歉。其中一人,便是尼古拉司家族前任族长托洛夫的五弟基洛夫。他放开了对罗普斯的挟持,走到雅洛夫身边,诚恳的说道:“二哥,我刚才怪错你了,是我不对。你想怎样责罚我,我毫无怨言。” 萧枫见此,是心底暗骂,寻思着托洛夫怎么会有这么个容易相信他人的兄弟,简直就是个傻瓜。 但他又怎知道,即便这基洛夫是六兄弟中最为耿直,脾气也是最为火暴的一个,可当年,托洛夫在世时与他的关系,却是最为亲密,简直是无话不谈。是以基洛夫在六兄弟中的地位,以及权势,也是最重的。 当初,雅洛夫与罗普斯为了篡位,实亦曾联系过他,却被他断言拒绝,并且言道,除非罗普斯得到了家族长老会的同意,否则,第一个出来反对的便是他。 雅洛夫与罗普斯无奈,只得暗自与其他长老联络,最后以极其微弱的优势登上了族长大位。只因当时的优势委实太过微弱,故而在罗普斯当权后,有些政令,自亦不甚通畅,时而会被某些人指责,或是拒绝执行。二人在此焦头烂额下,就定下今日的这个会议,想趁着外界谣言四起时,以雷霆万钧的手段,铲除掉一切异己,把那些不安稳的因素,彻底消除。 谁料想今日之事却是一波三折,先是连个赫洛夫都整治不了,再是罗普斯被基洛夫挟持,最后更是涉及到了东正教与血族间的恩恩怨怨。不过眼下倒也令雅洛夫欣慰,本道今日即便能顺利辨清自己和血族无关,可亦势必会受到长老会的责疑,不定会被长老会限制权限,以观后效。 怎料在这孤立无援下,竟是受到了一直拉拢未果,教人心底痒痒的基洛夫的彻底效忠。如此一来,待事后,自己能得到基洛夫襄助,那也就不须惧怕长老会的刁难了。 心念及此,他是高兴万分,恨不能大笑数声,畅散下心中的愉悦。当下忙自谦逊,说道:“自己兄弟,不用这样。” 对于雅洛夫的演戏,山姆主教的呵斥以及基洛夫临阵认错,奥赛是一笑置之,只当是一场动物间的戏耍。心想,只要我使出那杀手锏,管保你这头老狐狸哭天怆地。思忖间,右手暗凝暗黑魔力,口中默诵法诀。他的这种做法,自己倒不觉有甚不妥,但落在山姆主教眼里,却是当他恼羞成怒,想要动手行虐。顿时圣力潜运,作好着进攻的准备。 这时,奥赛忽而微笑道:“各位,既然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可以让你们看段影像,当你们看完之后。”说到这,他笑着转头望向了雅洛夫,又道:“如果对我仍然怀疑,那么我也没办法了,也只能看着这个奸人逍遥法外了。”说完,也不待众人应承与否,右手轻轻一挥,在身前画了一个椭圆形。当他手放下时,空中即已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雾状镜片。 众人愕然,不知他到底想搞什么鬼? 须臾,在众人皆不知其意的情形下,那椭圆的黑雾镜片,骤然起了变化,先如云海翻腾一般,向四周急速的排开。继而中间忽然显出一个画面。这画面,不是其他,正是雅洛夫与魔党大统领谈判的整个场景,而且那真实感比之电影,还要让人身临其境。尤其当众人见到雅洛夫为了家族藏宝,为了能够独揽大权对魔党大统领的那种谄媚模样,委实教人心感无耻,羞于为伍。 萧枫是心底大惊,没料到血族竟有这般奇妙的影像魔法。寻思,这种魔法倘若让自己学会了,岂非可以把今日的事转录下来,以后再放给雪儿和梦瑶看。想来,到时她们一定很高兴。想到这,他是心念闪动,想着法儿该如何才能把这影像魔法给学到手。 这时,一个更令众人感到惊讶的事情出现了。只见精神萎靡的托洛夫竟而很突兀的在画面中显现。而魔党大统领却是“磔磔磔”的怪笑着说要继续羁押托洛夫,直到他肯招供出尼古拉司家族藏宝的地点以及进入的方法。再看此刻的雅洛夫也是频频弯腰,意示赞同,深情间显得犹为兴奋。 此时众人已然无法看得下去,均是用几欲喷火的眼神,瞪着雅洛夫与罗普斯。 而雅洛夫与罗普斯是面色苍白,惶恐不安,没想到血族竟然还会有这么一手。他们的同伴及手下纷纷把头低下,惶惶不已的深怕被二人牵连。知道他们今日必无幸理。如果没有血族和山姆主教在场,那么凭着他们的势力,兴许还可以操控全场,让任何一个敌对,都无法走出会议厅。可如今,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束手就擒的结果。 基洛夫是最为恼怒,适才他叩首认错,直当是怪错了二哥。怎料搞了半天,这罪魁祸首还是他。不但如此,就连三哥刚才的指责,竟然也是千真万确。他们真的是篡位谋反,不过万幸,大哥没事,只是被血族羁押了。当下朝着在旁的侍卫喝道:“还楞着干吗?把这二人给我拖下去。” 罗普斯是早已怕的没命,在那一个劲的手脚发抖,无所知觉。而雅洛夫在听了基洛夫的话后,顿时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他们栽赃啊!五弟,你得为我做主,你得为我伸张正义……” 侍卫们其实都是雅洛夫的心腹,可瞧着主子如今丑事全露、孤立无援,若自己还站在他一边,只怕都会被那血族给吸尽鲜血而死。就算不会,可是主子竟然会背叛东正教,投靠血族,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不再考虑。 当下一拥而上,也不管罗普斯无知无觉,雅洛夫在那直叫唤,便把他们强行的拖了下去,也没让雅洛夫的为己辩驳叫嚣完。 点点新书啊!朋友们……最好是收藏,新书绝对经典。 第八章 营救 上 众人瞧着罗普斯的懦弱表现,直觉胸中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均是心想,怎么我们以前会瞎了眼的去选出这么一个窝囊废来做族长。唉……一时对于罗普斯落到这般地步,众人俱是觉得庆幸已极。幸亏今日有人拆穿他窝囊懦弱的一面,否则,整个家族岂不是败在他手上。 须知,尼古拉司家族虽然以商业发家,可追其本源,却是拥武起家,故而尼古拉司家族中人心底间均有一股豪勇之气,相反,对于象罗普斯这样怕死之人,他们也就更为鄙弃了。 这时,奥赛极是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各位,看了我这段魔法影像过后,都有些什么感想?”他这样得意洋洋的询问,其余众人由于忌惮血族那神出鬼没的报复自是不敢回应。是以刹那间,均是瞧着山姆主教。 山姆主教这时早已大怒,又何须他们提醒,那影像一完,奥赛的话音一落,他即大声道:“你们太过分了,竟然敢绑架斯拉夫帝国的托洛夫公爵。难道你们想再引起一场战争?” 奥赛微笑道:“主教大人不用这么激动,我们是绝对不会伤害托洛夫公爵的。我们只是想用公爵大人向尼古拉司家族请求一个条件。” 基洛夫在解决了雅洛夫和罗普斯后,凭他那火暴的脾气,自不会骇怕奥赛,听了他那话,顿时气势汹汹的冲上来道:“说!什么条件?” 奥赛笃悠的回道:“很简单,我们想要贵家族藏宝中的一件宝贝,只要宝贝一到手,我们马上就放了公爵大人。” “什么宝贝,名称是什么?”山姆主教追问道,他决不相信血族费了这么大工夫,只要一件没用的宝贝,想是这件宝贝与血族一定有着重大的关连。说不定与整个人类社会也有着密切的干系。如非这样,凭托洛夫豪爽的性格,早把那件宝物双手奉上,求个平安了,又岂会固执至今。 “具体很难说,我们大统领一定要进了宝库后才能确定那件宝物到底是怎样的一件。所以还请主教大人原谅。”奥赛很是严谨的回道。 基洛夫在旁急问道:“那就是说要等你们血族进了我们家的藏宝库后,你们才会放出我大哥?” 奥赛答道:“不错!”语气间的斩钉截铁,教旁人听来那是毋庸置疑。 “好,我答应你。”基洛夫与托洛夫之间的兄弟感情委实深厚异常,他可不想为了一件家族没用的死物,而害得大哥送了性命。尤其当年家族就曾经历过这么一件事,为了一具华夏古琴,使得家族元气大伤,甚至还赔上了族长的性命。这种历史,他是万万不想让它重演。 就在基洛夫高声应承的同时,山姆主教嚷道:“不行!绝对不行。在没了解那件宝物对血族会有什么好处的时候,我山姆,代表整个东正教千万教徒,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听了他这话,一时间,尼古拉司家的众人面面相觑,对于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直觉棘手得很。况且,山姆主教一点都没说错,万一那件宝物落在血族手上后,使得他们实力大增。到时,尼古拉司家族岂非是全人类的罪人。 奥赛见他们原本已经同意,可是在听了山姆主教的一番叫嚷后,竟然个个犹豫了起来,心想,我得为他们加把劲,否则,他们还真的或许会被那糟老头给说服了。思至此,即说道:“难道你们为了一件毫无生命的宝物,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掉你们族长宝贵的性命?就再亦不想救你们族长了?”说到这,故意装出一副为人类感到很惋惜的神色,又道:“唉,人类还真是个贪婪的族类。” 被他这么一说,基洛夫急嚷道:“我……”在他说话的同时,他也发觉了山姆主教那严厉的眼色,心下一慌,登时收声闭嘴。即便他再是火暴,可对于东正教的主教大人仍是心有悸悸,不敢反脸。 山姆主教心知眼下不是自己踌躇不定的时候,如果再犹豫,只怕尼古拉司家还真会被这狡猾的家伙给哄骗上当。反正自己的圣力早已是功运全身,不用也是白废工夫。何况尼古拉司家还有个天主教徒,若是被他抢先出手,自己岂非毫无颜面。 想到这,他大喝一声:“恶魔,别再花言巧语了,我们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声色俱厉中,忽而周身闪耀银光,仿似在浑身镀了一层柔和的月辉。但见他右手缓缓伸展,其实却是虽缓实疾,蓦的连神色都变的极为祥和,让人瞧来显得甚是圣洁,如同遇见贤哲一般。当右手与肩膀形成水平之时,从掌心里陡然射出一道炽眼的银色光柱,以电闪雷掣的速度,向奥赛击去。 奥赛见到他那蓄力已久的圣力袭来,倒亦不敢小觑,连忙用血族的唯一防御魔法“暗黑魔遁”抵挡,随即,又顺势向厅外退去。你道他为何要退出厅外,他倒不是为了怕误伤尼古拉司家的人,而是血族的最强处便是那诡异无影的身法以及防不胜防的暗袭手段。 倘若他和山姆在厅中硬拼起来,先不说在这密实的厅中,施展不开,放弃自己长处也为极蠢。就是东正教的法术向来也是以重磅攻击出名,即使罗马教廷的魔法恐亦大为不及。故而他若是以短击长,那么奥赛又怎算得上是魔党近五百年来最为杰出的后起之秀。 山姆主教瞧他向外遁去,怎愿轻易放弃,当下急追而出。二人身影都是极快,一个退、一个追,电光火石间已然交手数次。山姆的圣力本就蓄力已久,再加东正教的法术又是以攻击著称,故此一来一往,奥赛是大为吃亏。那仓促间使出的“暗黑魔盾”与浑厚的圣力只是稍一接触,便崩坏分离。 第八章 营救 中 奥赛在“暗黑魔盾”分崩离析时直觉山姆的圣力是浩浩荡荡,排山倒海。心中着慌下只当今日要毙命于此。不禁暗自叫苦,没料到堂堂的一个东正教大主教竟而会暗施偷袭,虽然他先行开口叫出,可是这须臾之际,教自己如何能挡。何况山姆的功力本就比自己高上一筹。 倏忽间的狂暴交手,那攻犹如天神行法,那闪仿似鬼魅变形,就象雷震电掣,虽然过去已久,却兀自余威迫人。再加那圣力与魔力高速碰撞所带来的五彩异色。直把众人看的是惊诧莫名,呆然怔忪。 山姆得理不饶人,况且对于血族他心中原就有厌恶鄙弃的心理,当下是法术连施。虽然圣力蓄积甚多,可若是用高级法术必亦耗力,何况聚法时间也较长。在此两相追逐,胜负即分之时,这等法术那是万万不能使用。是故山姆时下所用的法术,均是东正教的一些低、中级攻击性法术。 这么一来,奥赛原先是只顾抵御,只顾逃遁,谁知在接下的两力相碰,觉得那圣力凝聚成的法术,亦不过尔尔。顿时放宽心怀,脚下魔力也是更为使急。 二人眨眼间已然冲出会议厅,此刻众人也已回醒当即喧嚷起来,纷纷挤到外面,观看这生平未遇的奇异打斗。萧枫自也挤在一处随众人一同出去。 只见二人到了厅外,那打斗是更为激烈。在月色的照耀下,他们每一出手均是光彩纷呈,势道千钧。奥赛是勉力抵挡,盼着接应自己的人快快前来。到时可以二人合力把这令人厌的老头收拾了。而山姆也是存心想留下奥赛,指望着能用他换回托洛夫。须臾后,众人已是望不见他们的身影,惟有两道影痕在会议厅的广场上兔起鹬落,凌空飞舞。 这等神异的战斗委实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尼古拉司家族之人。喝彩之声那是此起彼伏。有人瞧的是心生悚惧,可也有人瞧的是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亦有场中二人一般的身手。正斗的激烈,忽听得一声巨响,山姆圣力凝聚成的白光犹如一柄所向披靡的撑天大剑斩破了奥赛用浑身魔力勉力布下的黑色雾幕。 陡见黑幕上先是鲜血激溅,继而黑幕倏忽敛收,聚拢一球,蓦地朝山姆风驰电闪的冲去。伴随着黑球疾速的运动,空中响起了一阵惨厉的尖啸声。萧枫心知是黑球由于中空故而在空中带出声音,可期余众人却是不晓,尚以为是那奥赛负伤之后,气急火恼下召唤出了其他恶魔,尤其联想到他那件黑袍,众人更是心有余悸,当下亦顾不着继续观看,各自寻了处自认是安全的地方躲藏了起来。 乘着那黑色魔球击出的同时,奥赛心知今日已然讨不了好,何况身上业已负伤,若是再拖上片刻,只恐真会把性命送在此处。他是个果断之人,既然念及于此,当下也不恋战,身形急闪中化成一只血红色蝙蝠在虚空划起一道诡异的弧线,即已遁之夭夭。在他身影消失之时,一个既揶揄,又愤怒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里:“山姆老头果然好本事,下次再向你讨教。只是你记得可要活的长久些。”话音落下,奥赛的“磔磔磔”怪笑也同时响起,片刻后声消音息。 山姆主教费了好大劲后才化解去奥赛临去前的倾力一击,原本还想追击,但见奥赛已然去远,不禁跺足。 此刻场中所余下的就是山姆主教的无限懊恼以及尼古拉司众人的万分惊悚。不过他们均未发觉场中还少了一人。 萧枫在后循着奥赛的踪迹,并且用神识牢牢的笼罩着他。 奥赛飞出尼古拉司城后,由于伤势原因,已是精疲力竭。寻了处树林,“呼哧”一声射了进去。在一棵甚是高大的树上,化作蝠形倒吊在树枝下,缓缓的运功疗伤。须知,象山姆的那种圣力所造成的伤害,委实比一般的物理攻击还要麻烦。倘若奥赛不趁早治疗,兴许未待他回到魔党,那全身的肌理就已被圣力摧残俱尽。 萧枫对他这种疗伤方式,倒是颇感好奇,亦不去惊扰,仅是隐去身形在树下候着。 过了许久,东方一线天光隐隐发白。 这时,一阵异光在那棵大树上闪了一下,随着异光隐没,奥赛又已变成人形,从高处徐徐落在地面。萧枫笑眯眯的注视着眼前一切,心想,你个蝙蝠精还真好命,在树林里运功疗伤,竟有我这华夏堂堂武圣来为你护法。即便你日后丧在我手,那也算值了。 奥赛化成人形并没多久,仅是稍微动了动手足,面上微露一笑后,又幻成一头血红色的蝙蝠向西飞去。而萧枫仍是在后紧紧蹑着,他是想跟着奥赛一起到魔党的老巢,然后寻个机会,再把托洛夫营救出来。 奥赛的飞行速度极快,算得上是风驰电掣,幸好后面跟着的是萧枫,不然,若是换了旁人,早就被他甩到不知那里了。正因如此,奥赛亦万没想到自己身后会有人紧随着他。 飞过两处山峰后,奥赛到了一座山谷,片刻没有停顿的即朝着那谷内射去,看去,他对这地势熟矜异常。 斯时,东方已将大亮。整座山谷怪石嶙峋,片草皆无,阴风稍一吹过,愁惨声四下响起。让人瞧来就觉得阴森荒芜,不寒而栗。正值萧枫打量谷内周遭环境,奥赛忽而升得极高,蓦地急降急落,在离地三尺之际,以一个既诡异又完美的弧线,抄地而起,宛如一颗高速发射的导弹,钻入了谷内的一座矮小的仅容三岁小儿方可进入的山洞。 这时,萧枫倒不急了,心知此处既是魔党总部,那防卫必也森严,由得慌忙紧跟暴露影踪,不如缓图良策。 此刻,他的神识便派上大用了,紧蹑着奥赛一路飞驰。路侧的景象画面犹如急进的CD图象,不断在脑海里划掠。阴森幽暗的氛围,滴滴嗒嗒的落水声,时而飞起的幼小蝙蝠,不时出现的人类骷髅,组合成令寻常人悚惧的山洞恐怖。 第八章 营救 下 片刻后,萧枫不禁大讶,本道这些蝙蝠精的住处,必然就是这种潮湿不堪,肮脏堆积的丑陋之处。怎料神识所反映过来的画面,在庞大山洞的最底最深内竟有一座金碧辉煌,精美宏大的城堡建筑。突兀的耸立在那幽暗的氛围里,散发着璀璨的金芒。这种强烈的映衬,使得萧枫目瞪口呆,惊讶无比。 心想,这座城堡倘若把它置于尼古拉司城的旁边,想来也没人会说它太小。稀奇的便是,城堡的门口,竟无侍卫,且大门敞开,巨大的吊桥横悬在宽大的护城河上。四处的箭楼与哨楼也是人影全无。 奥赛进堡之后,随即幻作人形,迳直朝着一座最高的塔楼走去。萧枫见及,心想,这魔党城堡看来是不允许血族在城内随便飞行。又想,奇怪的便是怎么城内非但没有守卫,更且连个行人也没有。瞧来,那奥赛就宛如到了一座死亡之城似的。 他本想用神识查探下别处,可又怕失了奥赛的行迹,到时再寻找,那就难了。不过他也知道,堂堂的魔党城堡,怎会只有奥赛一人,想是其余人一般都不会在街上出现,刻下定然是躲藏在那里。 这时,奥赛已到了宏大的塔楼前,先是很恭敬的在外面行了一礼;继而用一种萧枫听不明白的古怪语言,“叽里咕噜”的吟诵良久;最后便高声喊道:“大统领,卑职已然遵照你的吩咐在众人面前揭穿了雅洛夫的真面目。并且,也讲明了托洛夫现在在我们手上。只是当时恰逢东正教的大主教山姆在场,所以,卑职的任务完成的不算完美,还在他手上受了伤。” 塔楼内传出一个尖利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奥赛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似乎让他进去说话,就是一桩莫大的恩典。当下颇为激动的道:“谢统领!” 萧枫的神识原想继续追蹑,怎料想塔楼外竟布有一个强大的警戒结界,虽然用神识撞破是易如反掌,可这么一来,势必会被塔楼内的魔党大统领察觉。眼下他还不想轻易教人发现自己的行踪,故而只能放弃这个打算。 片刻后,正当萧枫觉得不耐时,奥赛从塔楼里缓步走出,看他的脸色多半很是欣喜,似乎受到了嘉奖。只见他在城堡的街道上七转八转,就在差点要把萧枫搞晕糊时,他又进了一座府邸。看他那般随意的模样,萧枫估莫着这座府邸就是他的住宅。而当萧枫瞧着他旁若无人的在一间昏黑房内,继续幻作蝠形运功时。 心下便肯定此处,必是他的住所,当下施展“隐身诀”,在神识的引导下向城内而去。 奥赛行功完毕,即幻作人形,一双血红色眼眸泛射逼人的寒光,在黑暗里望去尤为可怖。此刻他已功力全复,正想高声欢笑,忽而发现自己房内,竟然已经多了一人。不禁大骇:“谁?是谁?” 在他行功时,萧枫由于自重身份,倒亦不会施袭,眼下瞧他已然恢复常态,又听他惊悚的喝问自己。心下起了促狭心思,便笑道:“猜猜看。” 血族原本就适应在黑暗世界里生存,即便周遭没有片丝光线,他们也能自由的来去自如。时下奥赛就已然把萧枫瞧得清清楚楚。只见这个不速之客年岁极轻,身材高大,鹰鼻深目的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既有嘲笑,又有调侃。 奥赛由于运功初毕,心境尚不安稳,何况自己的府邸寻常血族别说他们不敢进来,就算敢,那亦破不了自己在府外布下的公爵级结界。正因如此,他原先才会那般惊讶。时下闻听对方口气这般笑谑,那么敌人的可能性必然极少。况且若是敌对,他又怎会容自己平安运功完毕。 以己度人下,他心下稍安,微笑道:“你是从分部调来的新任公爵?还是总部新聘的亲王?”虽然含笑而问,但他私底下却是运足暗黑魔力,毕竟这人的来意,他还是怀疑得很。 萧枫晒然道:“你们魔党里能有我这么厉害的人物?别马不知脸长了。” 虽然萧枫的下半句话,奥赛听的是是如罩云雾,可是那上半截,倒是听明白了。不禁讶问道:“难道你是密党?”他对自己的府邸里竟而突有一个密党之人来访,委实稀奇异常。先不说密魔两党间的恩怨,单是若有密党之人到血堡来,千轮万轮多半亦轮不到自己去招待。何况这人还是不告而来。他毫无半点眼前这人便是个人类的想法。 只因人类在血族的心目中仅是和鸡鸭相同。 萧枫淡笑回应:“错,再猜猜。”能逗逗这个适才颇为嚣张的家伙,他是乐不可支。 这么一来,奥赛大为不满,说道:“我从没看见过有人到了旁人的府邸,总是要主人自猜身份的,难道你的身份很见不得人么?” 萧枫嘿嘿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怕说出来,会唬坏你。” 奥赛的脾性亦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否则他又怎会在尼古拉司会议厅里面对忒多人的质问,仍是笑谈自若。是故他听了萧枫的话语,不由心情大好,呵呵道:“我奥赛除了本党大统领要尊敬之外,其他的可还没怕过一人。”语声虽笑,但口气里一股俾睨当世的豪情却是流露无遗。 萧枫瞧一个血族之人竟也会有这般万丈豪气,心想,这家伙倒是个人物,若我轻易把他弑杀,日后想起必然懊悔得紧。何况我亦未见他有甚恶迹,不如暂留他一命。念及于此,接道:“好,说的好。你知道吗?你这句话让你保留了一命,所以你得庆幸。”话音落下,灵力大涨,须臾已然弥漫整个房间。此刻这所房间,又被他移至到了另一次元。 当奥赛听完萧枫的话后,情知不妙,可当他想有所举动时,却觉得浑身乏力,动弹不得。对方能在不知不觉中便禁锢了自己,如此强悍的力量,实是让他震骇不已。不禁思忖,这等力量只怕大统领都要差上些许。可转念又为自己亵渎了大统领而感懊恼。急问道:“你到底是谁?” 萧枫道:“我是一个华夏人。”说完,暗运幻化大法,随即便在他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相貌。 想再发的,留言书评,人多的话,偶再发几章。嘿嘿^_^但新书别忘点点。 第九章 暗斗 上 第九章暗斗奥赛先是一愣,未料到眼前这么个具有欧罗巴明显外貌特征的竟是个华夏人,瞧了半晌后继而喃喃地道:“你是东方的修真者?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一种恍然入梦的感觉确实教他迷惑万分。 萧枫把房间移入另一次元,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既然业已制服奥赛,自亦重新恢复空间。奥赛见此,惊呼道:“次元转换?这……”他心想,我们魔党何时惹了这么个强人?在血族里能随意“次元转换”的若非有帝王级实力,那是痴人说梦。 这时,萧枫亦没解说什么,仅是微微一笑,朝着奥赛问道:“我想提个问题,不知你能否回答的爽快些。” 奥赛心想,这倒好,我问了半天,总不见你回答;而眼下刚把我擒住,便要来问我,难道你就以为我奥赛是个怕死的人?他亦是强倔之人,心下既有了这等想法,那是再亦不愿回答萧枫半个字。 萧枫瞧他双目紧闭,肩首侧斜,摆出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不禁寻思,你不开口,就以为我拿你没辙了?嘿嘿,我只是念你颇有气概,是以才不愿出那手段,既然你不识相,那我亦就抱歉了。念及此,亦就不再顾忌,毕竟滋事体大,此刻非是自己心软的时候,当下双手结轮幻印,上下翻飞,“摄魂印”迳直朝着奥赛印堂按去。 须臾后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即便那影像魔法,他也手到擒来。而此时奥赛已然完全失去知觉。 原来托洛夫竟是被囚禁在魔党大统领所居的塔楼的地下室里。萧枫不禁暗忖,看来自己与魔党间的一场大战终究是避免不了。 思量间,正想离去,忽而一阵无形音浪从院外传来。倘若不是萧枫的神识一直查勘周围,决然察觉不到它的动静。当下凝神戒备,全心注视着它的来意。瞧着那音浪滚滚、卷汇成丝,竟然不漏丝毫响声,纵是穿透厚墙,亦如无隔无阻,未见它缩小半分。心底震骇下,不禁对这发出音浪之人暗自钦佩。 再见它先是如浪翻滚,到了屋内却是蜿蜒迤俪,一动一静变换自如,其掌控音浪之人的功力,当真算得上出神入化,片刻间瞧那趋势就似要钻入奥赛的耳内。萧枫虽然颇为不解,但估莫这音浪必是魔党的一种特殊传音之术。否则,焉会向奥赛的耳际传去。 好奇下,登时手发灵力,轻轻一挥,用那太极的旋转劲无声无息的一盘一带,即徐徐的把音浪牵引到了自己的耳内。与此同时,耳中响起一个冰寒的声音:“奥赛,刚才你向我汇报的事,我考虑了半天。现在我决定,派你和伊丽丝二人把托洛夫先送回尼古拉司城,然后再代表我到斯科城去欢迎西方暗黑联盟的人以及东方来的妖族和魔族。” 那人讲话平平仄仄,不带丝毫情绪,当真如个死物一般。 虽然话语结束,但萧枫此刻却是着急得很,既然有吩咐,那必是要应承,可魔党的这种传音术,他是全然不会。又如何教他回答得了。而且他亦在暗忖,听魔党大统领的话意,想是要释放托洛夫,若这里的情势,被他察觉,难保不会再生事端。自己固然不惧,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营救托洛夫才是此趟的重要目的,期余的均可扔到一边,不去理会。 就在萧枫彷徨之际,魔党大统领尚以为奥赛是听了自己的命令,一时兴奋过头,忘了回应。须知若在平常,凭奥赛的身份那是万万轮不到代表魔党去斯科城欢迎贵宾的。一般这种事情,在以往均是由魔党的亲王去完成。可大统领为了聚合最强的力量,到时能够一举功成某件大事,所以才派遣了族中的后起之秀奥赛出迎。 故而对于奥赛的失礼,大统领也是理解得很。只是心下叹息,奥赛毕竟嫩了些,还是需得磨练。这时,他又说道:“我已经命令伊丽丝带着托洛夫在堡外等你,抓紧时间吧!”说完,便无声无息了。 萧枫见大统领竟然半点都没怀疑自己的身份,不由心下庆幸,寻思,这也算是托洛夫先生的大运,该他不绝。又想,今日之事,倒也凑巧之极,原本想带走的人,对方却会主动送到自己手上。说来,倒是好笑得很。心情极畅之下,萧枫把奥赛移入另一次元,并且设定期为七日,七日过后,结界自解,到时,奥赛身上的禁锢也就松了,纵然没人来救他,他亦可自己恢复行动。 事情一完,萧枫当即幻作奥赛的相貌,并且换上他的黑袍,自语的呢喃道:“奥赛,对不起了,你的身份,我先暂时借用下,七日后还你。”说完,嘿嘿的向堡外驰去。 刚到堡外,即有一个金发女郎“呼”的一声向自己扑来。萧枫微惊,起初直道是被人察觉,但瞧她来势又颇为不象,好似寻常的亲热一般。疑虑下,他凝神防备,迳直迎上。那金发女郎亦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下便钻入他的怀抱,娇媚的道:“奥赛大哥,你出外这几天,我想死你了。”发嗲的柔声直欲教人彻底融化。 抱着软香温玉般的娇躯,闻着丝丝芬香,萧枫的大脑顿时迟滞,但觉一片空白。尤其这貌美的血族女郎,一身打扮着实惹火之极。黑色的紧身短袖皮衣,露出两截莲藕似的玉臂;胸口的前襟开叉的极大,裂衣欲出的丰满,直让萧枫惊心动魄。下身是齐胯的短裙,白皙柔嫩,浑圆弹性的大腿,无遮无盖,且不断的摩擦着他的下身,似想挑起他的欲动。 过了半晌,那女郎又嘤咛道:“奥赛大哥,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不理我?”被她这般一问,萧枫陡然回醒,支吾道:“我、我、我正在想大统领的吩咐,我们该怎么去完成。所以没……” 女郎未待他说完,娇美的脸上显得甚是温柔的道:“奥赛大哥,这次大统领这么相信你,让你代表我们魔党去斯科城迎接贵宾,看来,你做亲王的时日,已经不远了。”说到这,语声顿又变的怨怨的道:“只是你风光了,可别忘了伊丽丝啊!我知道你的情人很多,可是伊丽丝心中惟你一人而已。”话音落下,她已是羞色满面。 第九章 暗斗 中 萧枫此刻暗呼倒霉,万没料到,与奥赛一同出外办事的竟是奥赛的情侣,只是不晓他们二人已然发展到什么地步,倘若已经肉帛相见,那么一路上岂非麻烦得紧。况且自己对于他们二人间的事一无所知,万一有甚回答不慎,不就露底了。 又瞧她粉颈低垂,一抹嫣红染满了整个脸脖。不由暗忖,吸食人血的血族在羞涩下,竟亦会这般,天下万物倒还真是奇妙无比。 不提他时下双眉紧蹙,伊丽丝却是兴奋异常,她对奥赛其实早已情有独钟,只是他贵为魔党公爵,又是魔党新一代中的翘楚,暗底喜爱他的魔党女孩,那是比比皆是,没有一万却亦有八千。想自己平时对他抛眉眼,露风情,可换来得总是不屑一顾,有时甚至会故意避开自己。这次天可怜见,大统领点名自己陪同奥赛出外办公。如此一来,自己要粘着他那是名正言顺。 原先在城堡外,是鼓着勇气想试探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怎料想竟是这般顺利,他非但没有排斥自己,更且看他羞涩尴尬的样子,必是对这种状况,也经历不多,想是他在外面也清戒得很,否则,焉会露出这种少男之色。尤其凭着今日之事,自己撕破了他的冰冷外表,与他一锤定音,以后那就美不可言了。 想到这,她是芳心大喜,萧枫却是左右为难,是要继续伪装下去?还是就此坦白讲明?坦白的话,势必再亦不能去斯科城了解到这些黑暗生物为何要在斯拉夫帝国集合?可若是继续伪装,这等艳福,却又委实令人难受异常。 忽而他望见站在一旁的托洛夫,只见他头发凌乱,脸色憔悴,神态间的萎靡与当日在萧府的神采洋溢真是霄壤之别。不过看来,他在血族中的这些时日,想来倒亦没怎么受苦,否则,又岂能这般无恙的伫立在那。当下便道:“伊丽丝,我们该上路了,大统领吩咐的事,可不能掉以轻心。” “嗯——!”伊丽丝温柔的应承。她能得到奥赛的关爱肯定,已是心花怒放,那里会有什么意见。 萧枫见她终于松手,不由呼出一口长气,此刻他心急无比,只想快快把托洛夫送回尼古拉司城,何况人已在手。是以也没什么顾忌,当下一手牵住伊丽丝,另一手抓起托洛夫,以“破虚裂空”大法,倏忽间便回到了尼古拉司城。寻思着还是先把托洛夫先生送回尼古拉司城,省去那夜长梦多,这是否继续伪装,待会再说便是。 在奥赛离去后,会议厅众人接下的事情便是商谈如何营救托洛夫。虽然他们平时谈起生意自然头头是道,可轮到如何救人,却是议论纷乱、嘈杂不已、各抒己见。有的说宝物再重要,难道能及得上族长的性命?有的说倘若用族长一命能换来人类千千万万的性命,却亦值得。还有的说不如立时向东正教求援,或者召集尼古拉司家族在全球的所有合作者,例如罗马的天主教、东方的佛教、以及伊斯兰教。 可就是没人说起要向华夏的道宗修真求援。只因前些时日,由于罗普斯的挟嫌之举,使得尼古拉司家族与华夏共和国的关系,当真是如同进入了冰河期,半点温度都没了。如此时相求,只怕人家不但会笑掉大牙,而且也不会派来救援人员。是以他们均是不约而同想,由得去遭这份罪,还不如就当没想到,万一我提议了,他们却是叫我前去,岂非受窘。 这场会议足足的开了十几小时,直到萧枫骤然出现在会议厅的角落,他们仍在吵吵不休。原先山姆主教尚与他们一同商量,虽然他身份尊贵,信徒千万,但毕竟尼古拉司家是他的烟火供应,倘若失去了尼古拉司的赞助,只怕整个东正教的经济都会捉襟得很。是以他亦勉为其难的陪着一起瞎侃。 可最后听他们的建议,愈来愈是荒诞不经,大有组织一个全球宗教大联盟来讨伐魔党血族。听到这,他是呵欠连连,再无兴趣参加了,迳直在那睡起了大觉。直到他南柯梦醒,尼古拉司的这场营救大会,却仍未有个妥善方法,如此一来,山姆不禁厌烦,正当他想怒声喝责。 “各位,不要谈了,你们的家主,我已经送回来了。”萧枫微笑的朝着他们说道。 众人大惊,连忙循声望来。前时连续被外人侵入,这间会议厅的防范,已经重新安排,甚至可以说,如今的这间会议厅,比之斯拉夫皇宫都不遑多让,谁知依旧被人这般轻易的闯入。偏首回看下,他们首先发现的便是神色困疲的托洛夫,当即欢呼声起。基洛夫是最为高兴,大步上前,搀扶着托洛夫,喜极而泣道:“大哥,你、你终于回来了。我、我……” 托洛夫用手摆摆,示意一切,他俱晓得,随即向萧枫感激地道:“谢谢!……”眼眶里泪水蕴涵,其间谢意惟有他知,萧枫知,旁人均是不解。途中时,萧枫已把自己所知完全告诉了他,并且把本身的身份也透露给他知道。故此,托洛夫才会这般神色激动。 山姆瞧见萧枫直当是奥赛复来,当下喝道:“恶魔,没想到你还敢来。”说完,就是一道白光向萧枫射去。他这道白光,仍是昨晚袭击奥赛的相同法术。 托洛夫惊呼:“不要,住手。”众人大骇,没料想山姆在旁人送回人质时,还是那般激进暴躁,说动手就动手,半点解说的机会,都不予人。 萧枫却是不屑,心想,你个老儿还以为我是奥赛?亦未见萧枫有甚动作,那道白光射至萧枫身前时,就被他的护体神罡震散,并且融于无形。 山姆震愕莫名,瞧着昨晚还建功卓勋的法术,今日不但师老无功,更且连些微反应也没有。这时,萧枫调侃道:“下次进攻时,望主教大人能看清对方的实力。否则,是没什么好下场的!”说完,哈哈大笑中,牵起伊丽丝的小手,撕开还未全部合拢的异空间通道,瞬移到了尼古拉司城外。 山姆瞧着萧枫带着个人就这般在自己面前毫无预兆的倏然而逝,不由大惊,适才他们蓦地出现,可说是自己初醒,未有察觉,可如今,自己双目圆睁,他却亦能突然消失,这不就说明了血族的刺杀暗袭即便连自己都无法抵挡得了。念及于此,他是心下惶惶,额上滚汗,又想,我得把今日所见,俱向大牧首汇报,问他有无办法,否则,就糟糕已极。 第九章 暗斗 下 萧枫二人刚从异空间里露出身形,伊丽丝一下吊在萧枫的身上,昵声道:“奥赛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觉得你的实力比那些亲王都高了。你究竟是怎么练的啊?我们血族的力量进度真的可以能象你这样快吗?”说话时,丰腴的体形,浮凸的酥胸牢牢的贴在萧枫的身上,碧蓝如海似的双眸里露出的钦羡及仰慕,直教萧枫大呼吃不消。 忙不迭地说道:“我说、我说,你先下来,先下来。” 伊丽丝见他厌烦,不禁幽幽的道:“奥赛大哥,你不喜欢我了?”虽然如此问了,可是那健美的身躯,依然不舍从萧枫身上下来,仍是缠绕得甚紧。她此时更是放浪,适才因有托洛夫在侧,还不能随意,眼下惟有二人,照着魔党素来随意的生性,她又岂会矜持。 “不是,不是,只是我被你勒得太紧,脖子有些难受。”萧枫又急忙说道。 伊丽丝释然,笑问道:“奥赛大哥,你以往从未遇到这般享受么?”一时间,她倒是有些可怜起了这个“奥赛“大哥。 萧枫心想:这问题教我怎生回答,莫非就直承有过,倘若她再喋喋不休,非要问清是谁,那我又该如何杜撰?思至此,不由大为头疼,直觉此趟乔装,实乃自己的一大失误。早知有此尴尬,不如在魔党城堡里与那大统领大战一场还来得划算。 这时,伊丽丝仍是不依不饶的拽着萧枫的袍袖,娇嗲嗲的道:“说嘛,奥赛大哥,说嘛!” 萧枫晕眩下,故作严肃的道:“伊丽丝,我们该去斯科城了,假如比贵宾晚到,这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伊丽丝无奈,只得问道:“奥赛大哥,那么我们是化作蝠形飞行呢?还是继续用你刚才的那种移动方法?” 萧枫的”破虚裂空“大法虽然好用,可是有个限制,那便是只能在曾经到达过的地方,或是萧枫在那做过什么暗记,否则就有在异空间迷途的危险。而那斯科城萧枫别说是去过,即便是听都没听过几次,这么一来,又如何让他瞬移得了。但是伊丽丝所说的哪个蝠形飞行,萧枫是更为头疼,虽然自己身具双翼,而且飞行极速,但若是要化作蝠形,却是万万不能。 万般苦恼下,萧枫灵机一动,微笑道:“伊丽丝,你在这等会,我想到一个去斯科城的办法,包管你写意得很。” “不嘛,我要和你一起去。”伊丽丝不依的道。 萧枫道:“伊丽丝乖,我这种交通方式,你一定没尝过,不过嘛,我现在要暂时保密,所以就委屈你了。” 伊丽丝对于萧枫的这种花招,她是欣喜万分,直当萧枫是出于疼爱自己,才会如此花样百出。原先甚受委屈的玉容,当下笑容顿展,如花绽放,笑吟吟的道:“那你要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太久。” “好,一定!”说完,萧枫暗拭冷汗,心道,好险,倘若她执意要去,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忙不迭的施展瞬移大法,先去了牙基城与二女、龙飞以及一干特种队员相会,让他们晓得时下的情势发展,并且要虎贲卫和神龙特种部队先行回去。继而便与二女、龙飞讲明了自己须要乔装成血族到斯科城去迎接那些黑暗生物们的到来。 听他说和一血族女子同去,二女如何肯依,自亦强烈要求跟随,何况龙飞亦不同意在牙基城继续等待。 只因这几日的驻营生活,既不能这样,又不能那样,条条框框的让他憋得难受,即便是散步,也不能超出百米,委实枯燥得很。眼下听老大有这等趣事去做,他早就兴奋无比。当下和二女结成统一阵线,大嘴一咧,叫嚷道:“老大,倘若你不带俺去,俺就去寻死。”说到这,还做出一副想找刀的模样,嘴里仍嘟囔道:“你别当俺是假的,俺可是真的,你、你别拉俺,俺这就去死……” 瞧着龙飞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萧枫就觉好笑,说道:“回来吧!我带你去便是。” “当真?莫骗俺,俺可不喜欢上当。”龙飞一脸严肃的说道。 “当真,千真万确。”萧枫无奈的又道。 龙飞听完,一个高高的跳起,继而甚是不要脸的道:“好耶,老大,你可真是俺的再生父母,俺能跟着你,真是不知道那辈子修来的福分?” 萧枫笑笑,亦不理会,瞧着二女仍有些莉花带雨的美颜,不由微觉心疼,柔声道:“两个小傻瓜,怎么就这么哭了?” 梦瑶和雪儿听他这么一说,原先数日未见的委屈,那是更为怨入骨髓,芳心大恼下,二女相拥哭泣。边哭边断断续续的道:“雪姐姐,我们可真是苦命啊!” “是啊!梦瑶妹妹,我们怎么就这么苦命呢?”雪儿回应道。 “大概我们的郎君喜新厌旧了吧?”梦瑶心底虽笑,嘴上却不依不饶。 雪儿亦不甘示弱的道:“我看还不是寻常的喜新厌旧,估莫着他是不想要我们俩了,所以才找忒多借口。” 萧枫瞧着二女的表演,他是啼笑皆非,寻思着,须要快些赔罪才是,否则再让她们继续唠叨下去,只怕我在她们嘴里会变得愈益不堪。念及此,一步跨上,一下搂紧二女,嬉笑道:“两位娘子背后这般诉说相公,可算是大逆。而且这话又是无凭无据,如何可以乱说,难道就不怕相公我听了着恼?” 二女被他这么一抱,顿时各自娇躯发软,相继嘤咛一声,钻入他的怀里。四只小手不依的击打着他的胸口,嘴里撒娇道:“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们,否则我们就乱说,胡说,说的你头疼,头晕。”说完,二女自己都忍不住的笑将起来。 一时间,阴霾尽去,天地惟留一片温情…… 第十章 迎接 上 一架豪华私人直升机在斯科城的尼古拉司分部机场降落。须臾,即从机上下来了三女二男。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萧枫一行人。萧枫虽然答应了雪儿、梦瑶以及龙飞跟随,但毕竟里面尚且涉及到伊丽丝。故而他当时向伊丽丝说明了这架直升机是从尼古拉司家借用。而雪儿和梦瑶也是尼古拉司家的客人,所以需要同行。 伊丽丝虽然满心不愿有人打扰自己和奥赛的私人时光,但心底里由于太过喜爱奥赛,故而亦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只是在途中,当她望见雪儿和梦瑶不断的粘着萧枫时,心中的妒火着实熊熊燃烧,心想:现在让你们高兴,待到了斯科城后,瞧我不把你们两个贱人吸成干尸。不过,她亦不甘心就这么瞧着,一时间,三女形成两方,对萧枫开始了激烈的争夺战。 伊丽丝既身为魔党血族,而魔党的信念又是随心所欲,是故在这场战争的起初,她是大占上风。她不用矜持,也不怕难堪,作风之大胆委实让另外二女惊讶无比。她非但当着众人面前,钻入萧枫的怀抱,更且直接献上香吻,最为另人愕然的便是,她竟在萧枫的腿上,把短裙内的亵裤也脱了下来。瞧此趋势,倘若不是旁边还有龙飞在,兴许她会与萧枫就这么在飞机上胡天胡地一番。 她这么一来,萧枫的大脑顿时空白停滞,呆傻的瞧着另外二女不知如何是好。 瞧着爱郎忍辱负重,受此蝙蝠精的调戏,雪儿芳心凄凄,当即上前相助,与伊丽丝展开了“争枫大战”。雪儿是花枝乱颤、颊生桃红,玉臂围绕下,缠紧了爱郎的脖子,把臻首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口。她的一举一动均是模仿着杨妙真的媚态。 而雪儿又何以非要学那杨妙真呢?须知她原就是个大户人家的闺女,讲究的便是三从四德,举止文静,不得轻佻。后来虽与萧枫在和林草原一夕春风,可春宵之短,却亦学不到什么。而她初出江湖那时,所见所遇在她影响里最深的便是杨妙真的种种诱人媚态,虽然当时极为鄙弃,但如今想想却觉温馨无比,尤为缅怀。是以,那媚态即便时隔千年,如今在她脑海里仍是记忆犹新。一出手,便自然而然的就是杨秒真的种种妙相。 梦瑶却是放不开手脚,想她素来文静娴雅,温婉柔顺,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与她人争风吃醋。况且她心中亦是幽怨无比,寻思着萧枫此趟乔装究是为了查探黑暗生物的秘密,还是为了想和这妖媚女子一亲芳泽。其实这也难怪,她既不象雪儿那般了解萧枫,又不象雪儿那般痴等千年,是以要说到绝对信任,她还是差得甚远,只因萧枫以往形象,委实太陋的缘故。 不过虽是如此,但出于女性的嫉妒心理,她亦竭力迎合,曲意承欢,举止虽然生涩,可衬上那绝世容颜,倒亦弥补不少。二女这么一来。伊丽丝如何是她们的对手。尤其萧枫对二女是爱怜万分,只恐呵护不够,而对伊丽丝却是头疼无比,直盼她尽速离去,别来烦扰。故而,纵是伊丽丝使出浑身解数,结果亦惟有无功而返。 途中能有这般旖旎香景,起初萧枫确亦未曾料到,只是随着三女的万般引诱,实也让他心驰神摇,迷醉不已,大有色授魂予之感。一路行来,教他好生晕眩,乐不可支,但觉人生美妙不过如此矣。 这时,尼古拉司家族在斯科城分部的主管人员已经在机场边缘等待,萧枫众人一下飞机,他们便一拥而上,顿时慰问不断,谄声连天。萧枫微蹙双眉,摆手制止,这等阿谀之词,委实令他浑身疙瘩,不适之至。而尼古拉司家族斯科城分部的主管人员却是早已接到族长托洛夫的命令。那便是倾尽全力的伺候好这行人,不管他们有何要求,全要毫不犹豫的答应。倘若让客人有一丝不满,全体分部人员俱都卷铺盖走人。 这等强制性的命令,别说他们十数年来从未接过,即便是听亦未听过。想当年,纵是接待东正教的大牧首,不过是要他们尽心竭力,也没有客人万一不满,就要全体走人的威胁。是以,此刻的尼古拉司家族斯科城分部的主管人员均是战战兢兢、片刻都不敢有一丝打盹或是放松,可他们这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却是起了相反的效果。 萧枫原本就不惯这般富侈嚣张,没想到如今还要尝试这种滋味,教他如何待得下去,当下问清了自己需要去的地址,随即又向他们要了辆配带司机的豪华车辆,带着三女和龙飞慌不急忙的逃之夭夭。 那些分部人员无奈,只得去电通知托洛夫客人已走。而这时的托洛夫除了正和被萧枫送回的尼罗在谈心以外。尼古拉司家族这些时日被罗普斯和雅洛夫所撒的烂摊子,他亦正在一一拾掇。一时亦没空理会,只是要他们随时听候萧枫的命令。 接待东西两方黑暗生物的地址,是在斯科城的东北面50公里外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宁静、美丽、乡土味浓郁,它就是集合了斯拉夫古代宗教文明于一身的小城镇——苏士达(Suzdal)。 坐着汽车一路行去,映入眼帘的就是蓝天下葱绿的树丛和清沏透明的河湖。到了苏士达后,满眼望去俱是白色的建筑,塔楼鳞次栉比,修道院和教堂也是错落交差,多不胜数。小镇边尚有一条清澈的大河环绕,河边布满了斯拉夫帝国特有的树林白桦林。 第十章 迎接 中 下车后,萧枫众人信步而走,望见镇内民宿多以cuda的园木建造,屋檐和窗框上均是雕刻上精美图饰,除了古色古香,制作精美的路灯以外,未见半点任何的科技产物,因而这个小镇充满了美丽宁静、自然和谐,其间幽雅的乡土气息委实让人迷醉不已。 初获胜利的雪儿和梦瑶一左一右的吊膀着萧枫,恨不得融入他的身躯,再亦不离不弃。二女这般笑靥如花,莺声燕语,更是不断的刺激着伊丽丝。伊丽丝虽然心下妒恨,可是对萧枫的身份,却是毫无疑虑。究其原因,其实也是她本身爱欲大炽,头脑已没平日那般机灵,这才没有怀疑萧枫的身份,否则,按她以往的精明机智,焉会被萧枫这般轻易耍骗。 没走多久,众人到了一座修道院前。这座修道院与镇里其它的建筑相比显得着实破落毁败。非但窗棂掉落,即便连个象样些的门都已失去踪影,瞧来便是废弃良久。而且这座修道院距镇中心极远,极偏,可说已然出了小镇范围。虽是如此,但它周围的自然景观,却是无限美丽,风情万种,比之那些肃穆、庄严的大教堂,虽是恢弘不如,可仍有一种别样的景致以及诱人。 萧枫虽然疑惑黑暗生物们的接头地点,竟然会是他们的大对头所在修道院。但由于自己时下的身份,实也不能太为白痴的去询问伊丽丝。若是如此,纵是伊丽丝再是眷恋奥赛,想来也会疑念陡生,由得这般冒险,不如装充熟矜一切的好。 既有此念,他是欢言谈笑,挥洒自如,尽抒其飘逸潇洒的豁达风度,这种修真者的自然气质,当真是世上万物的宠爱。不仅雪儿和梦瑶迷恋万分,即便素来向往黑暗的伊丽丝,对自然的渴望和亲近又差别人何许?双眼自亦心形爆发,浑身更是欲火汹涌,恨不能快些与萧枫一双两好,成其美事。她会有这般想法,其实亦不能说是yindang,只是魔党血族向往的便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故而她又岂会去忌惮那些人类的伦理道德。 到了修道院内,里面的耶酥画像早已尽撤,惟余一片白墙,即便巨大的十字架也成了两截烂木,横躺在地,告别了它的使命。众人稍稍浏览后,萧枫道:“伊丽丝,看来他们还未到。我们要在这留宿一晚了。” 伊丽丝先是轻“嗯——”一声,继而心中大喜,偏首瞄向二女,心想,这么一来,看你们如何再和我争宠。原来她想的便是,既然要留宿过夜,那么奥赛晚上定要化成蝙蝠,倘若长时幻化人形,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是对血核增长,却无大益。是以一般的血族即便喜欢人形,但到了晚上,仍会还原蝠形吸纳月光能量,以此增强本身的力量。 须知血族的修炼,除了这旷日持久的吸纳之外,那是再无它法。故此,在血族中,年岁愈大,那么相应的力量便愈强。否则,昔日的撒尔和拉旦又怎会远赴东方去寻找神异的修炼术。 月落日升,一晚便这么俏俏的溜走。 清晨风光虽然极好,可伊丽丝的心情却是糟糕已极。本道昨晚可以得尝所望,怎料依然空自欢喜,奥赛竟是放弃了修炼,陪着那两个人类女子坐谈一宿。此中嫉妒,委实让她心情不爽,难以自持。 萧枫虽然知道些她的不爽心情,可是又能如何?只得故装不知。与二女徜徉河边,漫步白桦林。这亦是他们三人自萧府一聚以来的首次温馨聚首,儿女情长。其间卿卿我我之温情,实教三人感慨万千,大叹来之不易。 这所小镇的居民极为稀少,故而对于镇外的废弃修道院内骤然多了数人,他们并未留意,甚至都不晓得。 如此又是一个白昼。龙飞虽然无聊,可是能随在老大身边,却已高兴万分,是以亦不觉郁闷。 夜色渐渐又临,明月升至当头,万点繁星如同小儿的亮瞳闪闪烁铄,整个小镇万籁俱寂。 此刻,萧枫众人围坐在修道院的大堂,中间燃了一堆火,用以取暖。这是萧枫顾及梦瑶的身体,方才这般布置。虽然雪儿传了修真口诀予梦瑶,但是毕竟时日尚短,故而优势亦不明显。这时,伊丽丝走到萧枫身边,规劝道:“奥赛大哥,虽然你力量强大,可你为了那两个人类女子放弃修炼,却是一件愚蠢之极的事。今晚,你难道还是象昨日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萧枫大为头疼,正值他踌躇难定,不晓该是怎生回答才好。 忽而户外景象突变,先是月色灰朦、乌云漫天,刹那间星光暗淡,周遭漆黑一片。继而北风呼啸、众人中间的火堆亦是左摇右摆,似明似灭,河边的白桦林更是簌簌作响。既似万兽嘶吼,又如妖魔泣喊。那呼声凄厉惨嘶,令人闻来不寒而栗。尤其众人的身影,被摇晃的火光,在墙壁上映衬得霍闪霍灭,张牙舞爪。即便明知是己方的身影,可是女性生来的胆怯,使得梦瑶不由自主的紧偎着萧枫,寻求着爱郎的温暖呵护。 这时,从修道院外紧跟着传来一阵肉翼的扑簌声。先是“哗哗”声响,恍如有那千军万马齐至。眨眼间,一片金红色的云状物体从外涌进。萧枫等人见及,急忙各自戒备,定神细看下,这云状物体原是一群蝙蝠组合。这十数只蝙蝠还未落于地面,便已突散异光,幻化人形。 为首一人年岁较大,穿着件内露甲胄的黑金色法袍,白皙的脸上平坦光滑,毫无皱纹,但眉宇间却不时流露出一种阅历已久的沧桑感。短短的头发,显得甚是爽洁干练,如贯云霄的鼻梁,深邃稍红的双瞳,经过巧妙的组合,散发出令人寒栗的威严。他一到萧枫跟前,便沉声问道:“你们魔党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费力普亲王就是你一个小小公爵,便能迎接的么?” 第十章 迎接 下 对于他的责问,萧枫不禁愕然,他可不知道在血族里亲王与公爵虽然仅是一阶之差,可力量间的对比却是以千年计算,故而这密党的费力普亲王,才会怒声指责。想他初来,虽然并不奢求有魔党大统领亲自来迎,但亦最起码要有个与他身份匹配的亲王级人物。谁知眼下,魔党竟而派个区区的公爵来,这算什么?这简直就是对密党的蔑视,是侮辱。 念及于此,费力普亲王是更为恼火,这时的屈辱感觉已非仅限于他一人,而是已然升级到整个密党的荣誉。 由于不知其中缘故,萧枫是支吾着说将不出话来。而伊丽丝早已被密党亲王的力量威势所摄,一时亦心寒胆栗,不晓怎生襄助她的奥赛大哥。 便在这时,“哈哈——”修道院外又是传来一阵兽物咆哮般的笑声,继而便有人在外嚷道:“费力普,你这个亲王,依我看来也不怎样?”说话间,那音浪如海涛汹汹,直震得整个修道院的窗棂“啪啪啪”地不断落地,摔成粉碎。其余各人也是耳膜发震,几欲聋去。 随着声音的愈益响亮,那人已是进了修道院的大堂,紧跟他的还有数人。只见此人头生双角,如牛角弯迤,满脸绒毛,又如狮面,凶相毕露。一双绿枣大眼似灯笼照夜璀璨明亮。那逼人的威势煞气,阵阵涌来,修道院大堂中间的火堆承受不住这股压抑的杀气,顿时全告薪灭。 刹那间,修道院内漆黑一片,惟赖户外点点星光照耀。 他这时又道:“连你们的老亲戚魔党血族都看不起你,唉,你还是回去算了。省得在这丢人显眼。”说完,放声大笑,为自己能有这等机会取笑下这个不知情趣,令人生厌的家伙实是感到愉畅无比。 他这一笑,众人虽是不打紧。那废旧的修道院却是惨遭欺辱。但见墙上油灰簌簌下落,有些本就支撑维坚的桌椅,那是“噼里啪啦”的彻底散架,溅起满地灰尘。即便连整幢建筑,都有些微微涩抖的恐怖之状。 费力普亲王听他调侃,不由大怒,道:“兽王,你高兴的太早了,没看见迎接你的,也不过是个公爵而已。看你这般高兴,莫非很是满意罗夫基洛的安排?” 这时,兽王身后的一人说道:“不错,不错,我瞧着他,就知道他很满意。”说话这人生的甚是矮小,且又干枯,外面却是罩着一件又宽又大的黑袍,连头都是蒙得严严实实,穿着打扮倒是与费力普亲王类似得很。只是声音听来巨若洪钟,比之兽王都不遑多让。 兽王一听,当即回头吼道:“西勒,你什么意思,老子辛辛苦苦的把你带到这,就是让你吃里扒外的么?”那似欲择人而噬的表情,虽是瞧来骇人,但西勒神色半点未变,冷笑道:“兽王先生,你要记住,是你强烈要求和我同路,我可没求你带着。” 兽王闻言,顿时吃瘪,欲待开口争辩,一时却亦不晓如何说法。那血盆大嘴在那一张一合,颇为滑稽。费力普亲王此时已和那西勒寒暄了起来。瞧来二人情谊似为笃厚,言笑甚欢。对这粗鲁的不可理喻的兽王,二人均是懒得去理会。 兽王无奈下,只得矛头东指,转向萧枫。他心知在西方黑暗世界里,血族与黑暗法师的关系素来深厚,这是缘于他们双方均是使用黑暗法术。而且信奉的至高神又为同一人——大魔神撒旦。虽然血族尚有始祖该隐信仰,但对于大魔神撒旦的崇拜,也不比黑暗法师稍差。 可兽王所辖的兽族,就大相径庭了,兽族信奉的至高神是兽神矢。故而在黑暗世界里,血族与黑暗法师向来对兽族排斥得很。平时倘若三方都参与了出外的行动,那么律属于兽族的人几乎等同奴隶一般,脏活,苦活,兽族去干,稍有享受的便是另两族的人了。这次的斯拉夫一行,如若不是为了兽神矢的梦中指令,兽王又怎愿来遭这份罪。 既然费力普与西勒惹不起,这小小的魔党公爵难道我兽王还摆不平?尤其他生气的滑稽模样使得梦瑶与雪儿忍俊不禁的失笑出声,他听了更是怒不可遏,心道,连两个弱不禁风的人类女子都敢讥笑我,这么一来,我堂堂的兽王如何还有颜面? 你道他为何非要寻个发泄对象,只因西方兽族本身有个重大的缺陷,那便是轻易不能发怒,若是火气盛了,就须发泄掉,否则,非但力量尽丧,还有性命之忧。据说,这是兽神矢对子民的一个封印。同时也是限制兽族强大的破坏力,让他们冲动时能有所顾忌。 兽王大大咧咧的朝着萧枫道:“喂,这两个人类女子是你的血奴?” 萧枫对他的嚣张气焰心下颇为不适,朗声道:“不是,是我的女友。” 听到萧枫的回答,兽王就好似听了一桩世上最为好笑的故事,忽而“呵呵”大笑,笑得甚是形骸意狂,只见他捧腹笑了良久,他用那粗若铁棍的手指,指着萧枫,脸上还带着讥嘲的笑容,只是他原本就生的丑陋,如此一来,那就更为狰狞。 斯时,整座修道院已被他笑塌了小半座。巨大的建筑坍塌声传出老远,刹那间,镇上的各处教堂、修道院以及民屋登时灯火通亮,人声鼎沸。 兽王笑的断断续续的道:“你这小子在唬人是不?你们血族何时把视为鸡鸭的人类当作平等看待?还说什么女友。”说到这,他又抑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又是过了许久,他忽而把脸一扳道:“不要再骗我了,现在把那两个人类女子献给我,不然,我就让你好瞧。”这话说的是声色俱厉,象雷轰似的。 他这番话,雪儿倒是悠闲安然,不急不燥,反正天大的事有萧枫顶着。何况单凭力量,兽王不一定是她对手。可梦瑶就不行了,她原就是世俗女子,对于这种奇异世界,别说是亲眼所见,即便是想都未想过。眼下瞧这兽王凶狞可怖,比萧枫不知高了几头,何况他适才单凭笑声,就震塌了半座修道院,如此威势,萧枫怎生抵挡。 当下惊悚的犹如一只受到万分惊吓的小猫咪,涩抖的躲到萧枫身边,小手轻轻拉扯萧枫的衣袖,低声道:“萧大哥,我们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她是想,凭着萧枫那移来移去的功夫,纵是打不过,莫非还逃不掉么? 第十一章 混战 上 第十一章混战萧枫爱怜的抚摩着她的小手,面含微笑的柔声道:“不用害怕,这傻大个不是我的对手,待会就让你瞧瞧我如何收拾他。”虽然他这话说的甚是肯定,但梦瑶却只当是宽慰,芳心内仍是忐忑不安。毕竟萧枫的个头在她眼里,与兽王相比委实相差太远。只怕兽王轻吹一气,萧枫便不知飘到那里。 伊丽丝却是高兴万分,她知道兽族的生理缺陷,亦知道兽王的力量,可不是原本的奥赛能及。这两个人类女子与她争风吃醋,争夺奥赛。她早已咬牙切齿,恨不吸干她们,只是念着奥赛万一翻脸,是以才未妄动。如今由兽王出面,替她教训这两个女子,而且凭兽王的兽性,这两个人类女子落在他手上后,只怕事后连皮毛都将不存,这如何不教她欣喜若狂。 他们这么罗哩八唆就是不动手,龙飞可忍不住了。须知他这些时日来,吃的用的可都是雪儿和梦瑶为他精心安排,他对这两个嫂子的尊敬,在心目中委实不弱于老大萧枫。眼下听这生的好似野兽模样的人竟而对两个嫂子心怀不轨,如何教他耐得下去。何况他这些时日,许久未与他人较量,手下着实也痒得紧。既有这天赐良机,倘若再不好生把握,岂非丢了他好斗的名气。 念及此,龙飞当下大步跨出,叫嚷道:“兀那蛮子,满嘴屁话,让俺来教训、教训你。”他这声音虽比适才的兽王咆哮在音量上稍逊少许,可浑厚力却尤有过之,大有万马奔腾的气势。 龙飞这威势一显,兽王先是一愣,没想到那血族小子没出来,竟惹了个人类出来。虽说他听不懂龙飞的话语,但微一沉吟,即已晓得眼前这个人类是在挑战自己。他顿时怒不可遏,凭自己堂堂的兽王身份,先是受辱于血族,再是吃瘪在黑暗法师手上,如今被个小小人类,也这么大声呵斥,倘若传了出去,还有何颜面继续带领兽族奔向辉煌未来。当即咆哮了起来:“臭小子,找死。” 说话间,整个人已象座大山似的向龙飞扑去。他身形虽是笨重,动作却是灵活万分,一扑之势迅若闪电,而且周遭气流在他全力的带动下,形成了一个弧形的包围圈,即便龙飞能脱出他本身的扑击,想来气流的压力,也能把他撕裂粉碎,化为碎肉。 旁边的费力普亲王与西勒大法师是嘿笑在心,得意万分,心想,你这傻大个兽王今日对魔党是得罪透了。日后,嘿嘿,凭魔党向来睚眦必报的信理,那就由得你烦了。 此时场中,众人里除了雪儿和萧枫,其余之人均是不看好龙飞,即便梦瑶也是小手捂嘴,眼露骇色,另一只手死死的掐着萧枫的胳膊,显然她是深怕龙飞为了她们而被那野兽般的人给撕碎于当场,想到即将的场面时,她已双眸禁闭,不敢再视。 可是这一击之下的结果,却是出乎其余人的意料,在兽王扑出的同时,其实龙飞业已动了起来,凭魔教在比斗中不肯吃亏的原则,龙飞的进攻,实是比兽王还快了三分。他右手的魔教至宝“摩尼手”先是呼地隐泛彩光,随即以撑天势挟着猛烈的魔力真髓向兽王的胸口迎去。兽王大惊,没料到这不起眼的东方人类,竟有着一个散发令人害怕力量的神器。在西方只要是能增强本身力量的宝物,一般都称为神器。 兽王不愧是兽王,在千钧一发之际,胸口离那“摩尼手”还有毫发的空隙,他骤然一个虚空翻滚,宛如一只扑食未遂的大雕,又是临空腾起,翻了数翻后,便重新落于地面,但胸口的那面护心镜却已被“摩尼手”上激射的魔力真髓给震成碎片。兽王惊骇下,正想再次好生打量下这个原先瞧不起的敌手,那知龙飞却已主动攻了上来。 须知龙飞生于魔教,长于魔教,对于比斗中的那些条条框框,他是素来不屑。想当初,纵是大闲的强绝功力,在他的骤然袭击下仍是灰头土脸,差点饮恨落败。而且龙飞的比斗经验又足,昔日在魔教里,他能荣登右使之位,可不是凭着师傅的余荫,而是靠自己一拳一脚方打拼出来。故而抛去功力的高低,单论比斗的经验,他只怕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为丰富的。 龙飞自创的“壁虎漫步”可是被魔教的传功长老视为魔教轻功身法的古今汇粹。其实他的身法步法也并不太象壁虎,只是他幼小时,他师傅由于惰于烹饪,是以经常抓一种魔教当地产的壁虎让他吃。故而他长大后,对壁虎委实另有感情,即便连自己手创的轻功身法,也被他命名为“壁虎漫步”。 此时,兽王就被他那神出鬼没的轻功身法,搞得着实头晕无比。刚想出右拳,龙飞就躲往左边,再想出左拳,他已到了右边。而若是双拳齐出,他竟踪影全无。即便兽王原来自认为迅疾轻灵的招式落在龙飞的眼里和只蜗牛慢爬也不差多少。更且兽王此刻体内的欲火也是熊熊燃烧,满脸的毛须早已被汗水湿透。口鼻俱张下,喘声连连。一瞧便知已然力不能逮。 而龙飞,却是斗得不亦乐乎。这些时日来,可说今夜是他最为兴奋的一日。但见他此刻左一摇、右一晃,看似凌乱,却有章法,脚下行云流水,身形更如天马行空,教人毫无头绪可言。舞到急处,犹如一条彩练围着兽王上绕下绕。须臾后,那彩练如同变长了一般,越围越密,大有把兽王整个捆禁其中的趋势。到了最后,场中就如多了一只彩色的茧蛹,那里还瞧得见兽王的身影。 第十一章 混战 中 费力普与西勒二人俱是震骇莫名,他们万没想到兽王竟连个东方小子也收拾不了。非但如此,瞧这趋势,还大有一溃千里,被人教训的恶果。二人互望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眼神。随即微一颔首,费力普“呼”的一声,一双金红色肉翼猛地展开,直把周遭适才被兽王的笑声给震碎的桌椅,吹得砸向远处,就如平地骤然刮起了暴风一般。 西勒却是在后默诵口诀,一双干枯黝黑的手蓦地变的晶莹剔透,隐然的黑雾缭绕,两相映衬之下,那双手显得更是白的吓人。萧枫见及,身影闪动,已是到了两人跟前,笑吟吟的问道:“二位,想帮忙?” 费力普冷声回道:“不错,是你们魔党欺人太甚,竟派个不知来历的人类,羞辱我西方黑暗世界。”说完,血红色双手在空中猛的化成千万道虚影,随着“嘶嘶”的破空声向萧枫狠抓而去。由于萧枫已达返真,且素来喜欢隐藏力量,故而在他眼里,此刻的萧枫还不是手到擒来,予取予求。 虽然他原是想瞧着兽王与魔党产生嫌隙,最好他们双方能生死相搏,这么一来,密党亦就能坐山观虎斗。怎料,魔党不知从那里寻来个人类小子,竟而这般厉害,连兽王都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兽王万一败了,先不说与他同来的自己和西勒颜面尽失,单是西方黑暗世界三大族的兽王,被个素来低贱的人类轻易击败,那么作为同盟者的他们,也就不要再混了,不如早点向人类纳贡称臣得好。 这时,伊丽丝望见费力普的血红色爪影,不由惊呼道:“天哪!末世血爪!” 听见伊丽丝的喊声,费力普更是脸露狰狞,心道,今日不趁此良机除掉这个魔党后起精英,我费力普就枉有密党里的“屠户”称号。念及此,爪势尤急,十指的甲尖更而蓦的变长,恍如突然多了十把杀气凛凛的利剑。身后肉翼扑簌扑簌的急展疾敛,周围的气流登时形成了强烈的劲风,且还有形有影。而他本人夹杂其间,风助人势,人借风威,陡然如同个地狱魔神,穷凶极恶到了极处。 瞧着他这般赫赫之威,梦瑶不禁紧张万分,拉着雪儿的手劲更是用力得很,芳心几欲跳将出来。 萧枫倒是并不着慌,瞧他爪剑刺来,当下微一晃身,即已闪过。费力普一抓不中,此抓随之,抓抓相连,结成连环。十道甲尖形成的利剑犹如一道剑网,编织得密密实实,从四面八方向萧枫急刺而去。而且他身形灵活迅疾,忽东忽西,忽前忽后,当真如鬼魅现身,不见实影。 西勒见费力普大占上风,心下微一沉吟,照着原先打算,顿时把凝结成的黑暗辅助魔法向龙飞击去。而他又何以只用暗黑辅助魔法攻击龙飞。只因龙飞毕竟是个默默无闻的人类,而凭着兽王的身份,倘若是靠他用暗黑高级魔法襄助才能取胜,那么这胜利也就等同于失败一样,毫无光彩可言。 只见那“迟滞、泥泞、麻木、”一系列妨碍他人行动的辅助魔法顿时象雨点一般急速落在龙飞身上。龙飞原本攻得甚欢,可怎料那蒙面黑袍老头骤然用种不知名的魔法使得自己的“壁虎漫步”登时象个蜗牛爬行似的让人着急。他不禁大怒,立马也犯了牛拗,急啸一声下,外面那身名牌西装,猛的被他震成粉碎,露出了里面那件玄色半身甲胄。 他刚想施展自己的第二件法宝“龙鳞衫”。忽而发觉自己的行动已然恢复正常,且还比原先来得更为轻巧迅捷。偏首斜睨,原是大嫂雪儿在旁助阵,用玄门道术破了那黑袍蒙面老儿的气死人魔法。大喜之下,龙飞欢呼一声,那“摩尼手”忽而幻成九只,以九品莲台形向兽王罩去。 伊丽丝瞧着圣洁如天使的雪儿,不禁大眼扑闪扑闪,颇为费解,不晓这天仙美人为何会对奥赛这么个暗黑生物如此钟情。疑窦心生下,不由美眸斜视向萧枫打量,瞧他究有何等本事,竟能把人骗得这般痴心,连族类都已忘怀。 这时,萧枫业已不耐,他起初没向费力普下辣手,只是看在撒尔和拉旦面上,时下见他咄咄逼人,着恼之下,双手太极互画。刹那,弥散的天地灵力顿时被他引拢一处,如似实质。这等华夏绝奥技艺,费力普自是不晓,见这小公爵在自己“末世血爪”的攻击下,竟然运气忒好,每每俱要亡于爪下时,就被他怪异的躲开。凭自己堂堂的亲王身份,攻击个小公爵也费偌大工夫,教西勒看了,岂不让他笑话。他却不知人家是在让着他。 正当他想孤注一掷的双爪并出,以势不可挡之势把萧枫当场击毙。谁知骤然觉得自己的双爪,顿时象落于了迟滞的泥浆一般,运转不灵。心头陡然大惊,刚想立时收回双爪,怎料那迟滞的感觉随即顺着双爪,向全身弥漫。片刻间,直觉浑身都好似落在了牵扯不清的泥浆里。眨眼间,还未待他回过神来,只见自己苦修了数百年的“末世血爪”竟被这诡异的劲流给一一的生生拗断。那“叮呤当啷”的落地声,使得他的瞳孔猛的紧缩一起,心中的骇惧委实到了极点。 须知这“末世血爪”可不比血族中的其他法术,这门爪法乃是始祖该隐亲手所创,昔日始祖凭着这门爪法不禁让上帝对他心生忌惮,即便在黑暗世界里连大魔神撒旦都要逊让三分。而且这“末世血爪”所形成的外形利剑,可是血族的本源力量血核凝华,别说是被人生生拗断,纵是能用甚物事抵挡几下亦难。 眼下,虽然自己的“末世血爪”没练至极层,可亦有六成火候,怎料出师就是不利,被这外表煞不起眼的魔党小公爵给尽数破了不说,竟还废了自己的半身功力,如此一来,这亲王看来是没的做了,回去后,能保住个公爵身份就已不错。他此刻心下是既怨又悔、既恨又怕,实是象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 第十一章 混战 下 费力普的窘相,西勒是毫无所见,他此时一心在抵挡雪儿的玄门道术。而眼下实也难堪不已。 雪儿的五行道术可是华夏修真术中的至高法术精华。那闪电来的是无声无息,那火烧的是防不胜防,雷电一来,紧跟着便是水球滚滚,那大火一烧,还未待他用法术扑灭,继而便是劲风横吹,风长火势。这般出神入化的魔法应用,妄说是天主教的教皇,想来是天使临凡,也不过如此。 他是懊悔万分,虽说心中实想雪儿停止攻击,好让他歇息口气,可是雪儿自古墓出来,这用法术对敌,实亦初次,一时瞧着黑袍蒙面老儿的东窜西跳,小女孩的戏耍心理着实满足得很。而要西勒开口求饶,这颜面未免难以拉下,也只得勉力抵御。 此刻的伊丽丝早已是惊骇莫名,先是雪儿轻易挡住暗黑大法师的骚扰,再是萧枫凭着公爵的力量,竟而废了密党亲王费力普的“末世血爪”。这种种诡异景象,当真如梦一般、迷迷茫茫、教人难以自信。 这时,陡然听的一声凄厉的大吼,随即便是“嘭”的一声巨响,众人立即息手回望。只见龙飞与兽王原先的争斗处此时是烟雾弥漫,灰尘笼罩,过得片刻,待烟雾散尽,众人方才瞧清里面的景象。但见兽王满头须发直立,双角湛湛生光,神色间不时显露出一种傲视天下,霸吞山河的威壮气势。而龙飞也是英姿焕发,威势赫赫,那种颇想再次跃跃欲试的神色,在颜面上是实也表达无遗。 原来二人争斗良久,凭动作间的轻巧灵活,兽王是难望龙飞项背,而二人的力量对比,兽王仅是稍胜半筹,如此一来,兽王是惟有挨打的命。但万一惨败,教兽王事后有何颜面再继续领导兽族,假如胜他的是一个其他族类还好,倘若输给了人类,别说是他无颜再待兽王宝座,即便是他的子民也会把他轰下台去。想到这个严重后果,他不顾一切的使出了兽族的禁忌招式“裂云穿石”。这招式一使,寻常兽族是力量全失,再也无望恢复,而纵是他有着兽王的力量,却亦须得将养三日方能痊愈。 其实他们三方间的争斗,除了兽王与龙飞相斗甚久,其余两方不过须臾而已。在这电光火石间,萧枫一方是大获全胜,尤其是他自己,更是破了密党费力普亲王的血族绝技“末世血爪”。这般景象,让其余的密党血族和兽王手下,各自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兀自不信。 这时,龙飞忽而“哈哈”大笑道:“好你个蛮子,果然有些实力,俺再领教,领教。”说完,又待上前动手。兽王大惊,没想到这小个子人类,竟而这么厉害,硬接了自己的“裂云穿石”后,非但没事,眼下还有力量再斗。他是不想奉陪了,一来自己的禁忌之患已然隐隐发作,又加适才的生理隐忌也一同愈演愈烈,倘若再比,只怕今日这条老命当真要送在这里。 只见他一语不发,看了眼龙飞后,骤然跃出修道院,向无边的黑幕中跑去,嘴里尚发着不知何意的凄惨嚎叫,其音闻来,委实教人心生戚戚,恐寒不已。便在这时,只听得小镇远处,相继传来数声惨叫,有男有女,其间更有小儿啼哭,令人不胜悲凄。萧枫寻思着定是兽王在小镇行虐,念及此,正想寻去阻扰。 但听得修道院外又是传来几个人声,继而是一阵甚急的步伐声,极是凌乱,一听便知毫无组织性可言。这时又有一很是苍老的声音在外说道:“妖魔,这个小镇也是你们可以行虐的吗?快点出来受死。” 众人心知外面的那些人便是这所小镇上的各所教堂和修道院的神职人员,想来他们是听到这里的打斗声故而赶来瞧看,谁知发现竟是一大批黑暗生物在此比斗,是故他们想斩妖除魔,为上帝争光了。 听到这声音,费力普亲王不由暗暗叫苦,心道这群卫道士还真会选时候。若是适才,自己等人倒是不须惧怕,凭自己和西勒以及兽王的强横力量,即便是教皇前来,纵是不敌想来要逃还是能逃去。可眼下,自己力量丧失大半,兽王封印隐疾又发,只剩个西勒完好。不过看他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想是也不好受,难道今日,我们俱要在这被人一网打尽? 骇忖间,再看自己的手下,各个惶惶不安,想是被外面漫天的火把给吓坏了。瞧此景象,费力普不禁心头凄戚,转而回首,注视着潇洒自若的萧枫,又想,看来今日能否逃此大劫,惟有依赖这魔党公爵了。其实他手下的十数人中也有几位公爵级高手,只是他们被适才的混战结果给骇呆了,尤其是小个子人类的力量,更是让他们思之惶恐,如此一来,连外界的些微变化,也是惊悚万分,彻底丧失了因有的自信。 西勒与费力普可是多年的好友,瞧他神色变化,便已知他心中所想,当即走前两步朝着萧枫笑道:“呵呵,原是想试试魔党后起之秀的力量,怎料我们这帮老家伙竟是惨遭失败,真是颜面丧尽。不过这输却亦输得值,输得畅,不这样的话,我们又怎能知道,暗黑世界的天才,自两位血族帝王后,事隔千年竟又是出了一位。” 说到这,他仍是笑声不绝,显得甚是欢畅,只是由于笑声在黑色披斗中发出,使人闻来委实觉得不爽。过了须臾,他又道:“只是我们为了试探你的力量,这损失实在巨大,眼下既是强敌压境,看来惟有靠我们暗黑世界里的天才公爵,未来帝王才能救我们脱困了。”说完,一双犹如毒蛇般的双眼,努力地挤着温柔,向萧枫凝视。 西勒这么阿谀奉承,萧枫听了不禁暗自好笑,心想,怎么暗黑世界里的谄媚之术与光明世界相较,却亦不遑多让,兴许还犹有过之。而此时的伊丽丝尤其高兴,听了西勒的话语,倒好似在奉承她一般,笑得一双大眼硬是仅留一丝眯缝。芳心里更是已然在憧憬着日后身为血族帝后的荣光。似水柔情般的美眸激射着热烈的焰火,几欲把萧枫当场融化在她的怀里。 第十二章 黑白 上 对于萧枫以及龙飞的胜利,梦瑶实在难以置信。想想适才那兽人是何等厉害,不过笑了数声,即已震塌了半座修道院。而且那长翅膀的看来也不差,双手之上竟会生出剑来。可就是这么厉害的人物,竟是轻易的被萧枫和龙飞击败,更且从言谈里,他们似乎还输得极惨。一时,心下不禁想到,我以后可要好生把雪姐姐传给我的那些口诀练好,否则,万一再有这等事发生,那我岂非是累赘。 瞧着西勒满目的渴望,萧枫寻思着眼下亦非是尽数诛灭他们的时候。毕竟暗黑世界派人在此聚会的目的,自己尚未知晓。况且那密党亲王,虽说适才桀骜不驯、嚣张跋扈,但念着撒尔与拉旦的情份上,自己似乎也没袖手旁观的理。心念及此,当即说道:“那么你们先走,这里留给我便是了。只是,我想问一下,不知事后,我们又在那里碰头呢?” 西勒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大喜,即忙道:“我们此来,本就是为了与贵党统领商量魔神启示之事,而魔神启示的地址,就在斯拉夫帝国的贝加尔湖,不如我们便在那里碰头好了。” 萧枫嘴里轻应一声“嗯——”,心里却想,那贝加尔湖不就是尼古拉司家的圣湖吗?怎的又和什么魔神拉上了干系? 正当西勒想护着费力普一行仓皇撤退时,陡闻外面嘈杂又起,继而便是兽王的咆哮声不断传来,那声音闻来颇是怨忿。想是他已和宗教的那帮家伙斗了起来。西勒与费力普对望一眼,不禁暗自摇头,心道这兽王怎么忒蠢,不过是出去生理发泄下而已,竟而也会被宗教那帮家伙缠上。如此一来,教我们怎生独自离去。 只因暗黑世界里虽然尔虞我诈,可规矩却是定得甚严,若是有哪人眼睁睁的瞧着同伴落于围困,而不去援救,一经发现,立即逐出暗黑世界,并且还得承受暗黑世界近十年的追杀令。这等刑罚,虽然没有直接把你处置,但是这十年的精神煎熬又如何是寻常人就能承受得住。 故而在暗黑世界里,是绝对没有见死不救的同伴,但却有趁你险要你命的同伙。这亦是缘于那条规矩的最后更正,便是只要你确定同伴业已毫无生存的机会,你可以逃跑,为日后的复仇,留下该有的力量。故此,有些阴险狠毒的家伙,在明知即要俱亡的时刻,他们会把同伴一一诛杀,然后独自逃生,这也是暗黑世界的一大特色。 但适才的西勒为何要萧枫为他们殿后呢?这同样又是暗黑世界的一个潜规则,那就是在遭人围困时,下属阶级应该倾尽一切力量,为那些上层的人物制造逃生的机会,即便是献出生命,那也在所不惜。但时下兽王遭人围攻,那么这条潜规则,就不合适了。 想那兽王的身份何等尊贵,在暗黑世界里仅位于三数人之下,若他们眼下弃了兽王,独自逃生,只恐就算回了总部,也会照着暗黑规矩,被人逐出,更且要遭受十年的亡命追杀。 思量到这个尴尬处境,他们惟有暗自苦笑,当下率众齐出,去会一会那帮宗教修士。 到了外面一瞧,暗黑世界之人顿时倒抽冷气,面无人色。但见场上宗教修士们是密密麻麻,不计其数,足有数百名之多。而合围兽王的不过只有几十人而已。这几十人均是身着白色长衣,左手抚着胸前的银色十字架,右手心上各自托着一个散发圣洁之光的晕朦光团。 昏黑的天穹被这些夺目光彩照耀得恍似白昼一般。 这些光团上迸射出无数光柱,交织错绕,形如密网的向兽王射去,直把个兽王搞的是东窜西跳、上滚下翻,在那张着大嘴,骂骂咧咧。而且修士们的进攻,极为严密,他们分成两个圆形围攻兽王。一大圆、一小圆,小圆之人进攻时,大圆之人在外积蓄法力,待里面之人威力减弱、力有不逮,外面之人即又接着进攻,而里面的却是退到外面,再积蓄法力。 两个圆形之人就这么交替轮换、你退我上、你上我退,只有人休息,魔法进攻却是循环往复,片刻亦没停顿。如此无休止的魔法狂炸,即便是完好无损的兽王,想来也惟有望风而逃。 这时的兽王是气得“哇哇”直叫,恨不得一巴掌就把这些讨人厌的修士俱都扫光,拍光。但事实却不尽如人意,凭他时下这强弩之末的身躯,又加封印隐疾尚未消除。眼下倘若再没人来救援,那么等待他的惟有是被圣洁白光彻底消融掉他的身躯,或是遭人囚禁,落为宗教上层之人的玩物。 瞧见其余的暗黑生物们终肯从昏黑一片的修道院废墟内出来,顿时有数十名白衣修士簇拥着一名鹰鼻深目,满头褐发,身着大主教法袍的中年人向萧枫他们快步走来。 东正教修士的汹汹气势,西勒是瞧得心中打鼓,忐忑不安。当下双目凝视着萧枫,虽未继续说话,但眼神的含义,却表达出了希望萧枫可以力挽狂澜,消弭这场祸患,省掉自己出去玩命了。毕竟暗黑法师的主要功用可不是正面进攻,也不是单枪匹马的闯入重围去救人。应是在主攻手的背后,起到辅助,或是增加敌人伤亡的作用。 感受着眼下的严峻危机,西勒不禁心想,别说我仅是大法师,即便是大魔师也没用啊!那围攻兽王的可全是东正教的教士级人物,常言道蚁多咬死象,虽然这些教士的力量与自己等人相比,可以略过不提。但是当他们汇聚一起,尤其是结成东正教的“圆锥圣芒阵”后,那么这累积的威力,可不是寻常的一加一那么简单。这些白衣修士,如今可说是众人的催命符、讨债鬼。 第十二章 黑白 中 这时,费力普见萧枫久久未有动静,不由心下不耐,虽说适才的比试,自己败得极惨。可他并不想教人继续小觑密党的实力。当下偏首向自己手下的四个公爵吩咐道:“你们上,去救兽王回来。” 那四人弯身接令,明知此去凶多吉少,但他们依旧毫不犹豫地冲了前去。待几个手下刚跑了数步远,费力普又很是突兀地喊道:“谨慎些,别让人家瞧扁了,以为我们密党不过如此。” 那四人脸色一紧,顿时心知此趟任务的艰巨性委实重若大山。非但要营救回落于重围的兽王,更且要打出威风,显出气势,否则,只怕就算是能活着回来,多半也会被费力普亲王重重的责罚。想至此,四人是头疼不已,不过他们毕竟是密党精英,仅是蹙眉须臾,当即神色重展,心想,无论是成是败,只须我们尽了最大努力,便亦心安了。 四人既有了这等想法,那是犹如出闸的猛虎,而且是添插双翼的猛虎。吆喝声中,从天俯瞰,四人激分成四道路线,扑扇着身后的一双血红色肉翼,露出那狰狞的吸血模样,卷起地上的沙砾,风尘滚滚中恍似四道泥浆洪流从山而落,摧枯拉朽般的向那些东正教的白衣教士凶猛的冲去。 其实他们出列接令时,周围那些围观的其他教士,早已暗中留意他们,眼下瞧他们不知死活的冲将上来,顿时有五、六个身着镶金丝滚红边白色法袍的主教级修士,向他们迎去。 这几个主教里并非俱属东正教,且还有天主教的,虽然照常理主教级修士的力量,不能和血族公爵相提并论,但时下他们士气正盛,尤其尚有其他的低阶教士在旁襄助。这么一来,那四个密党公爵,登时被这些主教缠得紧紧,别说想继续上前,即便想退回来,只怕都很艰难。 望见自己派出去的四个公爵还未接近兽王被围的边缘,即已被宗教修士给拖住,且从打斗趋势看来,这四个公爵恐亦是有去无回的命。念及于此,费力普是急如火烧,心道,连公爵级高手派出去都没用,想来纵是是尽遣身边的所有伯爵,也是枉然。这时,他也不由的望向萧枫,只盼他不计前嫌的援救兽王,最好能把那四个公爵也一并救回。 而萧枫为何迟迟不出手呢?其实他正打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可以轻易的把兽王和四个密党公爵救回。二,便是不会暴露出自己的真正实力,否则,这些暗黑生物们岂不怀疑。一个魔党公爵非但战胜了密党亲王,更且一出手就击溃了数十名的白衣教士,这种骇人实力,恐怕只有鬼才会相信萧枫仅是一个普通的魔党公爵。 便在这时,那大主教已然率着数十名修士威风凛凛的地走到了众人十余米远的地方。他先是双目炯炯的在萧枫众人面上顾扫了一遍,继而斜眼微睨下那四个被围的密党公爵,最后朝着众人甚是不屑的冷笑了数声,沉声道:“苏士达不欢迎邪恶的暗黑生物,不过既然你们来了,那就等待主的惩罚吧!” 他眼下人多势众,而暗黑生物们却是伤痕累累,这等几有结果的战斗,已是毫无悬念。故此,他这番话说来是眉飞色舞,轩轩自得,心道,今夜该是自己立此大功,非但围住了兽族之王,眼下竟还送来了一个亲王和一个暗黑大法师。有此战果的,我东正教可是千年未有了。想到这,他更是得意万分,又想,既立下了这般辉煌战果,那下任的大牧首之位,岂非垂手可得,易如反掌? 费力普素来不善言语,西勒对这些上帝信徒也是忌恨万分。是以听了这东正教大主教的话语后,二人当即摆出一副懒得理会的神态,当他是石像雕塑,自言自语。他们心中的想法便只有八个字“惟死而已,怕他作甚?”主子们既然藐视敌人,他们身后的那些下属,自亦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雪儿与梦瑶见了,心下不由啧啧称奇,暗忖,暗黑生物们虽说可憎可厌,但他们却也有暗黑的操守及大义,比那些平时道貌岸然的人物,可说是亲切得多。不说眼下这些人不畏生死,单是适才他们为救兽王,而放弃逃生的机会,就已教人不得不佩服万分。 萧枫由于脑海里存有昔日老约翰的记忆,故而对这些修士倒是颇有好感,索性迎了上去,向那大主教插科打诨的高声道:“呵呵,一场误会,全是误会,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他是想看看有没转圜的余地,亦免了与修士们动手。 怎料那大主教此刻利欲熏心,焉会理睬他,当下冷哼一声,讥嘲道:“你以为这里是你们暗黑生物的游乐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眉宇间的不屑着实显露无遗。 龙飞瞧他那凶相,顿时勃然,要不是萧枫正在与他说话,龙飞不定早已跃出大大出手。他此刻咬牙切齿的在旁暗想,奶奶的熊,与俺老大说话这么没有礼貌,竟敢小瞧老大,你小瞧老大,便是小瞧我,既然小瞧我,那么待会老子就让你瞧瞧俺的厉害,不把你的狗头扭下来,俺就不是龙飞。 听了大主教的讥屑,萧枫也是心下生怒,但面上仍是故作不晓的反问道:“那你想怎样?” 大主教俨然回道:“把你们全留下,然后消灭在光明的火焰里。”说完,回头顾视了下身后的众多手下,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是由于他掌握了这些暗黑生物们的未来命运,而感到兴奋无比。 第十二章 黑白 下 大主教的嚣张口气以及那跋扈的神态,萧枫情知今日极难善了。而费力普与西勒早先的乞求眼神,他也均是明了于心,沉吟间,朝着龙飞道:“龙飞,你去救那四个公爵,我去解兽王的围困。”随即又向西勒道:“大法师先生,待我解了兽王围困后,你们马上和兽王一起远遁,我在这里为你们殿后。”萧枫的用意是尽快打发他们离开这,否则,自己为了不暴露身份,束手束脚的当真很难大展威风。 西勒听了是惊喜无比,连声谢道:“好、好,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只是你们也要小心啊!”心情宽慰下,固然连心性邪恶的暗黑法师竟亦能说出关心他人的话语。 萧枫不禁惊诧,望了他一眼后,又向雪儿柔声道:“雪儿,你就和梦瑶一起,这样,我才放心。”雪儿嫣然一笑:“知道了。”她心知眼下这些宗教修士,怎么会是萧枫的对手,只是这戏却亦不能不演,否则,岂非不打自招。” 瞧着雪儿的优雅笑容,萧枫知她已晓得自己的用意,当即心下大慰,直觉有此两个红颜知己,实是自己几世几生修来的福分。思至此,不禁朝梦瑶深情的望了一眼,其间无限关爱,均是蕴涵在这眼神之间。刹那间,三人俱感心情欣慰,一股温暖缓缓流淌心中,当真是无声胜有声,但觉爱意绵绵不绝,心有灵犀、你侬我侬。 大主教听到萧枫这么安排,顿时哈哈大笑,接着极是鄙夷的道:“有我托姆司大主教在这,你们还想溜走?真是不知量力。”说到这,他望了望全场的争斗情形,抱着一种猫耍老鼠的心态,嘿笑道:“就算我现在不出手,哼,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从这些东正教士们的手上逃出生天。”说完,用手一挥,身后的数十名修士顿时围拢上来,把萧枫等人包围其中。 萧枫也不理他,见事情俱已交代,这戏也演得差不多了,正待上前,忽而又想起伊丽丝,随即回头说道:“大法师先生,我有位同伴,待会需要你带她一同走。”语声甫毕,又望着伊丽丝道:“你和大法师一起走,我们在贝加尔湖碰头便是。”伊丽丝原先瞧萧枫只与雪儿说话,芳心正觉幽怨,一听这话,顿时喜色浮起,媚态毕现地道:“奥赛大哥,那我等你。” 见她这般发嗲娇样,萧枫当下浑身一个哆嗦,急忙拉了下仍在暗自好笑的龙飞道:“还不上?伫在这干吗?”龙飞道:“喔——”说完,恶狠狠地撩袖捋拳,颇想大干一场。 这时,西勒却是“磔磔”怪笑道:“果真是美女爱英雄,奥赛公爵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比我当年强多了。”说完,甚是得意的“呵呵”笑起。他眼下落此重围,实已渐失信心,但暗黑大法师生来的尊严,却不容他流露出绝望的情绪,故而是强作欢颜的说出了平时就算是要杀了他也不会说出的调侃话语。 众人一听,登时怀疑的望着他,均是心道,就凭他这干枯瘦小的模样,以及不敢示人的面目,也会有美女喜爱?众人如此注视,他却依然不知,仍是“呵呵”笑着,眼神里尚且划掠过一丝缅怀昔日的柔情,但并无人察觉。 萧枫对于西勒的笑语不置可否,当下一步跨上,朝着大主教淡笑道:“你说不出手的,可不能耍赖。” 托姆司时下委实笃定得很,这些暗黑生物们眼下被自己的数十名修士重重围困,况且外围还有百余名修士,那里会惧怕他们逃走,登时回道:“是又如何?我堂堂的东正教大主教难道会欺骗你这么个小小公爵?” 萧枫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继而转首向众人大声道:“大家都听到了,托姆司大主教是绝不会出手阻拦我们的,所以你们放心好了。”说完,放声大笑,笑声未息,即与龙飞二人双双抢出,向修士们攻去。 那等大敌当前、笑谈自若的怡然安闲、潇洒从容,着实让三女倾心无限,全神挂牵。 望见萧枫和龙飞二人妄想突破围困,大主教嘿声冷笑,心底委实不屑得很,当下大喝一声:“勇敢的孩子们,替主惩罚这些愚蠢的暗黑生物们吧!”说完,自己便退了下去,伫在后面,打算看着这些暗黑生物们如何被自己手下的修士们一一诛杀,尽情凌辱。 听了大主教的命令,修士们也不答话,只是快速的跑动着,愈跑愈急,刹那间,也摆出了与围困兽王一般无二的相同阵形。未待他们凝聚光团,萧枫与龙飞即已冲到了修士们的面前,只见萧枫忽而猿臂一伸,一把抓住紧跟身侧的龙飞,抡起大力把他远远的砸将了出去。 众修士见了,登感愕然,没想到二人还没开打,即已起了内讧,这种事情想来也惟有暗黑生物作得出来。可这愕然尚未多久,他们便觉得情势大大的不对,而且是危机四伏得紧。刹那间,但觉周遭空气似乎俱被对方操控了一般。 随着龙飞身影的逝去,萧枫双手轻轻舞动,似弄花、似卷叶,时缓时急,左手急速画方,右手缓缓挥圆,那种耐人寻味的深奥,那种浑若天成的神异,此时此刻在他的手上尽情的演绎出来,教人瞧了,委实感到舒畅无比,惊羡万分。 渊停岳峙般的身影,在皎洁月辉的照射下,显得拔离尘俗,宛如神人。 斯时,众人确确实实的领略到了一股俯视苍生的豪气,包容寰宇的威势,挥斥六合的霸烈。 玄之又玄的手势,恰似神的召唤在贯通着天地间的所有灵力,一举一动仿佛天地都在随他而行。但见周遭广有百丈方圆的空气劲流顿时如泥似浆,稠稠糊糊,更且化成无数个独立圆锥形,一环一环的仿若滚滚浪潮向每一个修士的身上套去。 瞬间,原本跑动甚急的白衣修士顿时愈跑愈慢,直至最后,这些身子原本就孱弱无比的修士们已是额上滚汗,面色发白,别说是想发出魔法,即便是再想走动,也如搬山似的等同妄想。这时,他们的一切行动俱被萧枫的太极灵力给牢牢的牵引住,犹如是他手上的牵线木偶,再亦起不了半点反抗之意。 再看被萧枫砸将出去的龙飞好似一颗划着优美弧线的流星,先是平空而起,继而猛然俯冲,一下便冲出了修士们的包围圈,随即落到了兽王被围的地方。他双脚方一着地,即施展开了“壁虎漫步”,如个醉汉一般的左一倒,右一晃,旁人以为他要跌倒时,他却陡然抄浮而起,旁人以为他要冲跃时,他却又身形顿止,摇来摆去。 第十三章 圣使 上 这等忽而在前,忽而在后,神鬼难测的步法,登时让那些宗教修士们如坠迷雾,不知南北。 在他们眼中,龙飞是重重叠影,化衍千万。好似暗黑生物们一下派出了数十个人来援救这个兽族。其实,这亦难怪,龙飞的身形步法委实太过玄奥,他的这门“壁虎漫步”在武技的故乡华夏,都是一等一的轻功身法,眼下让这些只知魔法攻击的西方修士们如何窥清得了。不过修士们也有秘技,瞧着龙飞在他们的围困中,纵横来去,如若无人。心焦之下,便想改结威力更大的六芒星阵。 但龙飞的打斗经验,何等丰富,眼下既然占了上风,又怎会有空暇让他们从容结阵。 只见他忽而高高腾起,右手“呼”的一声猛发璀璨光芒,在异光缤纷里,一只七彩旋绕的手臂,挟着无比的威势,骇人的勇猛,向那些宗教修士们直贯而去。而那“摩尼手”非但仅是直冲,且能横扫。凡是修士所待的地方,那“摩尼手”便就横冲直撞,所向披靡。这正是龙飞的擎手之术,与那玄门的御剑术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瞧着敌人竟而突然自残攻击,宗教修士们当即心下骇惧,均是没料到眼前的这个暗黑生物,在没到生死存亡一刻,便已使出了这等害人害己的招式。这种攻击方式委实让他们打破脑袋,也想之不通,只感匪夷所思之极。而且那断臂竟然被他使得这般灵活自如,比之长在身上时,还要来得威猛无敌。 这时,兽王早已乘着修士们攻击龙飞的时候,逃了出来。他适才被东正教的阵法围困,委实积了一肚子怨愤。可教他再回到原处寻仇,却是万万不敢。但他一路跑回,瞧见那四个血族也是被人围攻,蓦地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当即大吼一声,兽族禁忌之招“裂云穿石”又是使将了出来,头上的双角骤然竖直,半弯着巨大的身躯,双足犹如贯满了疾风,象只狂牛一般风驰电掣的朝着那些修士冲了过去。 巨大的身躯、硕大的双角、庞大的力量、再加上无匹的速度,这般强劲威猛的偷袭,别说是这些修士,即便是东正教的大牧首只怕也不敢轻撄其峰,惟有暂避为上。那强猛的冲击,使得整个地面,都被那无匹的强力给深深的划出一条怵目惊心的长痕。那“隆隆”的蹄声,犹如万马奔腾,倾山而下。使得整个地面俱是晃动了起来。 随着众多修士的惊慌急呼,龙飞也随后跟来,那虚空绕舞的“摩尼手”在他全神的擎御之下,如长双眼,专攻那些躲散一旁的漏网之鱼。瞬时,此起彼伏的惨叫,哀呼扑腾的嘶吼,兽王狂暴猛烈的咆哮,以及龙飞“磔磔”的怪笑,勾勒出一副血肉横飞的人间地狱。刹那间,断手残足、哀鸿遍野,教人惨不忍睹。 这些事说来虽慢,其实仅是电光火石之间,场上的情势,自龙飞加入后当真是瞬息万变。 那四个血族公爵即便再是冷血,但见到龙飞为了解他们之围,竟而使出自残右臂的招式,不由各个感动万分。尤其梦瑶见了是惊骇无比,拉着雪儿的手着急道:“雪姐姐,这,这……”雪儿心知她想说什么,侧首笑道:“梦瑶妹妹,没事的,这是龙飞的惑敌法术,不用担心。” 此刻,兽王由于连续使用禁忌法术“裂云穿石”,故而他的神志实已浑浑噩噩,不分敌我,在撕裂了众多修士的包围圈后,他竟而迳直向萧枫他们冲去。这等威猛的撞击,就凭萧枫身边的那些修士们不分南北,昏头昏脑的的状态,只怕俱要让兽王给撞死,再添一幕人世惨剧。 萧枫起初由于心中顾忌,是以留手极多,即便落在重围里,他也是用“太极心诀”牵引住修士的行动,让他们不能使出魔法。并用神识慢慢的侵入他们的心神,想达至不战而胜的结果。 他这个打算原是很好,但眼下兽王的狂暴,却是打乱了他的所有安排,迫于无奈,萧枫只得灵力大涨,“太极混沌圈”登时收缩如缚仙绳一般。眨眼间,便用大神通禁锢住了所有的修士。并且趁着这一空隙,萧枫瞬移到了兽王的身侧,右手疾如电闪,一把便向兽王的粗巨脖颈抓去。 怎料兽王虽说神志不清,可防御的本能却是经此一来更上一阶。只见他大吼一声,忽而双足猛地“嘎哧”一声顿伫原地。由于急速骤停,尤其冲势又速,故而那双足当即深深陷入土内,直至腿膝。如此一来,兽王的身高顿时与萧枫并齐,他原本就半弯身躯,再加本能的防御,但见那巨大的头首瞬时向萧枫处猛摆,那寒气森森,杀气腾腾的双角随着一摆之势,挟着凌厉的罡流朝萧枫的腰间挥击过来。 激烈的摩擦,引得电流在双角上炽炽闪耀,“咯咧咧”的光蛇窜动声,更是教人心惊胆战,恐慌无比。梦瑶先是“啊——”的一声尖叫,随即小手捂嘴,目露恐惶,只怕惊扰爱郎。雪儿也是紧张万分,当下不觉中与梦瑶二人已然紧紧相拥。 萧枫一抓落空,便已情知不妙,当即全身微晃,以极是诡谲神异、又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弯,蜷缩成如一只随时弹射的龙虾;右手索性斜引,挥出一股无双的灵力,把那突如其来的一击顺势带向一边,双角的角尖以毫厘之差,在萧枫的腰间疾速掠过,留下无数电光;在此瞬间,兽王冲击时带起的朦朦灰尘已然飘至二人之间,与此同时,萧枫的左手缓缓划出,在如梦似幻的烟尘里,仿佛演绎着优美的弹奏,又如在补阙着天的漏洞。 第十三章 圣使 中 这一刻,犹如天地空间都已停滞,惟有萧枫的左手在作着神奇的移动。众人双眼激大,口舌俱张,那里还顾及得了自己的形象,全然被此一幕引得心旌摇荡,神弛不已。 就在众人直以天地从此这般,忽而萧枫的左手猛地一闪,随着左手的敛没无影,时间、空间,刹那恢复正常,而兽王已然被萧枫牢牢地制伏在手。只见他三下两下的禁锢了兽王的所有力量,然后迳直把兽王提了起来,飞回了原处。直至此,众人终放心头大石,适才的惊险,如同经历了千万光年,直教众人喘不过气来。 此刻众人无不叹服,尤其费力普更是惊骇莫名,心道,适才那一仓促交手,倘若是自己骤然被袭,那是定无幸理;自己暂且不说,即便是本族的两个帝王级高手遭逢那般突兀,想来也难免受伤。如此看来,难道这魔党公爵竟而比帝王级高手还要厉害? 与此同时,龙飞见那四个血族公爵在自己努力的为他们创造的良机下,非但不走,竟而还伫在原地,呆望不已。不禁大怒,嚷道:“他娘的,俺为你们打拼打死,你们怎么还不走?”这四个血族虽是听不明白龙飞到底讲的什么意思,但见他脸上的急怒神情,却是让他们陡然返醒,心道,可不能辜负了别人的一番美意。思至此,四个血族当即纵身窜跃,脱出了修士们的包围圈。 刚跑了数步,但觉头上一阵冷风刮过,抬眼一望,不禁既惊又愧,原是萧枫提着兽王从他们顶上掠过。登时心道,同样都是公爵,怎么他这个公爵就能耀武扬威,而自己却只能等人营救。想到这,他们是自惭形秽,无颜已极。 瞧着兽王在萧枫的营救下,逃出生天。西勒是欣喜若狂,待萧枫刚一落地,便说道:“有劳公爵了,那么我们先走了?到时就在贝加尔湖再相聚吧。告辞!”虽仅寥寥数语,但他说来却觉艰难无比,只感心头惶恐,实为难堪。 萧枫知他心情,当下微笑回应,并未说话。 他这般同情达理,西勒与费力普是更为羞愧,互望一眼后,心下俱想,没料今日等人竟落得个需要魔党之人的救援,方能逃出生天的下场。念及此,二人相继苦笑心头,当下也不拖延,带着十数人以及逃回的兽王,趁着那些修士们仍是惶惶不知,无力使出魔法之际,随即仓皇向东逃去,片刻亦不逗留。 而伊丽丝也一起跟在他们身后,只是临去前的脉脉含情,却让萧枫无比汗颜,当下只作未见。望着暗黑生物们愈去愈远,萧枫心头的大石也终于放落。再看龙飞依旧在修士的重围里,跳荡纵跃,兴奋无限。当即长啸一声,音浪如雷似潮,滚滚翻翻,身后一双金色巨翼陡然暴展,巨翼激起的狂风直把那些亍在附近的修士吹得是东倒西歪,踉踉跄跄。 此刻,萧枫徐徐浮升,继而伫立虚空,头顶清湛明月,脚踩一抹金芒;身上的金色甲胄,通体明灿,光耀千丈;那光芒里神秘的符文游离虚浮,似在诉说着主人的尊贵,片刻后,竟然蔓延到双翼。让人看来,犹如浑身上下,均有金色符文镌刻于上,给人一种远古的呼唤,教人蓦然间便会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 托姆司大主教此刻面色剧变,双唇发抖,颤颤巍巍中好不容易说道:“天使?……噢,天啊!难道真的是天使?而且……而且还是金色的天使!” 萧枫的“十二天罗翼”由于已然和另两种心法功诀相融相合,故而时下所显现出的法像与当日的老约翰委实不同。照理来说,东正教也有“十二天罗翼”心法,只是依心法所说,即便有人能练至最高层达到真正的十二翼境界,至多也就银色十二翼,绝不会象萧枫如此身臻金色双翼。 更何况东正教数千年来,从无人能练成“十二天罗翼”。而且这金色双翼按圣经上记载,倘若不是上帝耶和华的近身天使,再或没有至尊的身份及地位,那是决然生不出金色双翼。 故而此刻在场的百十名修士根本就没想到萧枫是练了他们宗教的镇教神功,才会显出这种神异一幕。须知这些修士俱是从小便就开始修炼,到现今亦足有数十余年,虽然身怀异能,但是对天上是否真有天使,他们也曾有过怀疑。 毕竟他们中间从无人见过,况且人的心思万般变化,它会随着环境的不同而改变。是以,纵然宗教的规矩再严,却亦很难完全拘束得了人的心思。 只是如今的场面,他们顿时对圣经上所说的一切,毫无怀疑。因为萧枫眼下所表现出的这个异像除了能用天使临凡解释以外,再无他法释然。他们是当即跪拜于地,头手相合,面向大地,显得甚是虔诚。 托姆司大主教此刻那里还有适才的自信,抖抖索索的走到萧枫跟前,卑微地问道:“尊贵的天使大人,您今日的降临是否有什么旨意需要宣读?” 想自己在东正教里奋斗了一生,对东正教的教义也侵淫了数十年,直至今日终能得到神的指示,倘若有所心悟,兴许就此显赫一世,想到这,他是悠然神往。 第十三章 圣使 下 瞧着这些修士在自己露出天使法像后便前倨后恭了起来,萧枫不禁暗自好笑,他的原意,本是想借着这个天使法像,向修士们讲明自己不是暗黑生物,仅是寻常的人类。想凭这点,让这些修士不要再继续缠扰,省去无休的打斗。怎料眼下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些修士竟而会误认自己是天使。如此一来,待会自己所说的话可不是一般的话语,简直可以升级到上帝的旨意。 念及于此,萧枫是欢喜无比,当下正色说道:“我奉了上帝的旨意,打入暗黑生物的内部,查探他们有没什么阴谋诡计,可是竟然差点被你们打乱我的计划。幸好我急中生智,让他们先走,否则,嘿嘿……”这番话让他说的是铿锵有力,言辞铮铮,显然这些修士委实罪不可恕得很。 他这么一说,底下那些修士顿时战栗畏惧,浑身涩抖,他们可不想由于今夜的误会,而害得自己日后升不了天堂,到时岂非悔之晚矣。托姆司更是惊慌,想到今夜的伏击,追其原因,自己算是主谋,倘若要轮到罪魁祸首,自己是定然逃不了这个干系。 当即诚惶诚恐的呢嚅道:“尊贵的天使大人,这、这件事纯粹是误会,我们确实不晓大人也在其中,不然,就算是再给我们几个胆子,想来我们也不敢为你添乱,还请大人明察。” 听他这么一说,萧枫心知今夜的麻烦,算是被自己无心的摆平。当下摆手威严地说道:“算了、算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再追究得话也是白废工夫。只是你们往后不可再如此急噪,须知,什么事都要先问个清楚,搞个明白,方能动手。毕竟人命的珍贵,你我都该好好爱惜才是。” 天使的通情达理,实让这些修士欣慰万分。心底向教的虔诚也是愈益浓烈,待萧枫话音落下,这百十名修士登时高声诵唱圣经,奋力咏赞眼前的天使,一时间福音纷响,圣光璀璨。原是降妖除魔的福音圣光,此刻竟而被他们用来奉承拍马之用,若是教真正的天使知道,还不知是否会气得扯光翼上的所有羽毛。 与此同时,在数里远的星光天际,正有一团乌云,腾翻滚转的向这里涌来。那乌云所经之处,大地树摇,星光暗淡,鸡狗等物更是嘈动不安,迳顾着鸣叫不已。硕大的乌云内影影绰绰的围着几人。其中一人这时说道:“元帅大人,现在时辰已过,不知暗黑世界之人是否还在苏士达等待?” 那元帅大人大声道:“他们敢!难道我们就不值得他们等上那么会儿?” 原先那人又道:“这倒不是,只是我听说苏士达这座小镇非但是东正教设在斯科城的分部,而且还是罗马天主教在斯科城的联络部。所以这座小镇可不比其它,可说是藏龙卧虎,待会我们还是谨慎些。” 那元帅听了,当即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人类就是没用,怕这怕那的,也不知我家大王是如何想法,非要助你家主子成就大事。照我看来,我们妖族既是修炼者,自当三山五岳任遨游,五湖四海随来去,这才是我们妖族该有的威风,该有的潇洒。时下却是被你家主子牵扯来、牵扯去,害得我们那里还有空闲,只顾为你们四处奔波劳累。”说到最后,这元帅的口气里已是万分埋怨,听得出对那人类的主子也是大大的不满。 那人听了先是一呆,继而心想,没料到这妖族元帅竟是这么大胆,在自己面前还敢诋毁妖王以及自己的主子,难道他心中的不满已使他达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接着他又想起了自己临行前,主人与自己的一番对话。 当时主人说道:“杨浩,你是我赵家费了百年光景才培养出的八个异能高手之一。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次去妖族作使者,希望你不但能好好发挥出你该有的能力,更能把那北海藏宝给我带回来,让我赵家能借这件藏宝,轻易的重复千年前的荣耀。所以,妖族的行动,你要为我好好盯着,待他们一拿到宝物,你便把它带回京都。知道么?” 杨浩朝着主人敬了一礼,说道:“是!主人!只是妖族会那么听话的把宝物直接交给我么?”他对主人可以如臂使指的指挥妖族,仍是怀疑得很,毕竟族类不同,其心必异,谁知到时,妖族会否有甚异动。 这时,那主人微笑着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那妖族之王与我赵家渊源极深,已有千年情义,若说他会造我的反,我是万万不会相信。想当年,他还为我家老祖宗拉过车呢!”说到这,那主人得意的笑起,为自己能有这么强大奥援,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尤其对自己的未来大业也是更有信心。 杨浩听主人这么一说,自是唯唯诺诺,不敢再有二话。 之后,杨浩到了妖族,虽然是妖精看了不少,可是那曾为赵家老祖宗拉过车的妖王,却是未曾遇见。本道总有一日会被他召见,谁知不过待了数日,就被那妖王遣来襄助妖帅到这斯拉夫帝国与西方暗黑世界之人接头。如此一来,非但妖王未能遇见,而且那北海都没得前去。 前后的对照,再加妖帅的无心言语,使得杨浩不禁暗忖:难道说,是妖王存心不想让自己随他去北海,而他自己已是对那件北海藏宝起了觊觎之心;或是那妖王已经背叛了主人,不想再助主人成就大业?就在杨浩百思深索之际,一行人已然到了苏士达小镇。 老远望去,只见小镇的一块空地上人影绰绰,不知待了多少人。而天上地下一片光芒璀璨,优美爽心的乐声更是阵阵传来。 此时,妖帅不由兴奋地说道:“杨浩,你看,那些暗黑生物非但没走,且还如此盛大的欢迎我们。哈哈,看来,我们东方妖族的威名业已传到了西方。”这时,他又朝着后面四个虎头侍卫说道:“儿郎们,快些,虽说人家尊重我们,可我们也不能教人家久等。”说完,脚下鼓劲,黑云更急,须臾间,离那光芒辉煌之处是愈来愈近,几欲能清晰地望见人影。 自宗教修士们误认自己为天使,萧枫便心中窃笑,乐不可支。雪儿和梦瑶也是嫩手捂口,大感好笑,但是能用言语轻易地消弭一场恶斗,却亦令她们欣慰。 而龙飞却是嘟囔不已,本道会有一阵大爽,且亦能解解自己许久的手痒,怎料老大仅是摆了个姿势,说了几句话,便让这些固执的修士诚惶诚恐,不敢再斗。而如今,这些家伙更是唱歌献媚,且这音色靡靡、难听得紧,当真是恬不知耻。那里有俺摩尼山的歌声那么嘹亮动听,激人胸肺。 便在这时,忽而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大叫:“唷,这里很热闹啊!在干吗?是欢迎我们么?呵呵……”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十四章 密议 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有数人腾浮远处天际,脚下黑云缠足,周边异光缭绕。为首一人,冲天冠、黄金袍、腰上白玉带围。虎头大耳,獠牙凸暴,威风赫赫,气势凛凛,端得好一员煞气腾腾的古装武将。只是现今社会,突兀的有此一人,却是教人好生骇异。 这人,萧枫倒是熟矜得很,原是在终南山被自己教训后并且饶他一命的妖族元帅。这人,雪儿也是认识,想到那日的滑稽场景,当即“噗嗤”一下失笑出声。梦瑶却是不识,见雪姐姐望了这般凶神恶煞似的妖物,仍会笑的出来,不禁费解。顿时疑道:“雪姐姐,你为何而笑?” 此刻,那妖族元帅也发现了伫立虚空的萧枫,尤其身后那对巨翼,他是记忆犹新,疮痛甚深。当下面色稍变,望着萧枫急切地问道:“你、你、你怎地在此?” 萧枫莞尔道:“怎么?就兴你来此?我便不能来?” 妖帅陡然吃瘪,喃喃地道:“不、不是,这、这里……” 萧枫见他说话吞吞吐吐,似有甚难言之瘾,顿时喝道:“有甚事快些说来,莫非那日的教训,你已全然忘记?” 萧枫的怒斥,差点让妖帅软瘫在黑云之上,只知茫茫然的回道:“我们,我们……”他此刻委实不晓如何是好。逃吧?看萧枫的一双威武巨翼,想来定是逃不过。打吧?每每念起那日终南山的惨厉场面,至今仍是噩梦未醒,心魇缠绕。 而这时,雪儿已把妖帅那日在终南山的糗事一五一十地说与梦瑶知晓,她原本就口舌伶俐,又加是亲眼所见,如此这般的再配合上手足解说,那是逗得梦瑶“咯咯”娇笑,如临其境。 二女的笑语,妖帅虽然过远,是以未曾听清,但是雪儿的各种姿势,他却是明了得很,心知多半是在诉说自己那日的丑事。顿时脸红过耳,面如火烧,恨不能挖一深洞钻将进去,从此再也不到地面上来。 他的万般羞涩,由于粗皮厚毛,杨浩自是瞧不清楚。 但瞧他自见了那身长双翼之人后,便胆胆怯怯不敢高声,与原先的意气风发,那是迥然不同。不由心下起疑,暗忖道:莫非这人便是妖王?可若是妖王的话,妖帅的表现却亦太过。再难道他是妖族的大敌?故而妖帅见了他,才会那么骇惧。 百思不得其解下,又见妖帅战战栗栗,腿股发颤。不禁大为鄙夷,心道,这家伙平时在我面前趾高气扬、法螺大吹,仿佛妖王第一,他就是第二,谁知眼下仅是见了一长翅膀的,便这么毫无颜面的畏惧不已,简直是个妖族中的小人。 想到这,杨浩越众而出,朝着萧枫朗声喊道:“你是什么人?我们到这里,要做什么事,为何要你多管?” 萧枫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木然,原以此人是那妖帅手下,可如今看来,却是非也。想自己在与妖帅说话,若这人是妖帅下属,怎敢突然插言。念及此,萧枫双眼神光聚视,犹如两柄明晃晃的利剑向杨浩射去。一番打量,萧枫心中陡惊,万没料到眼前这人竟而是个人类。 如此一来,疑念顿生,不晓眼前这华夏人何以要和妖族同流?须知,在华夏俗世,寻常人对妖精是惟恐避之不及,那里会象此人一般与妖族相交甚笃。又想,这人随着妖帅万里迢迢远道而来,定是有甚秘密勾当,如非这般,何人会愿意与妖族同出同进。 未待萧枫发言相询,托姆司大主教听了杨浩的厉声喝斥,已是恼怒心头在旁看不下去。当即站出,向杨浩沉声说道:“你又是什么人?竟敢这么和天使大人说话。”说话间,双眼不禁瞄向萧枫,想看他是否对自己的一番言语满意。 但见萧枫神色自若,不怒不喜,若似泰山崩前,也面不改色,登时念道这马屁似乎拍得尚未不够,接着又是狠声说道:“象你们这种异物,惟有尽数消灭,才是正理。既然你今夜到了这,那么就不要再走了。”话音落下,右手一挥,大喝道:“孩子们让我们为圣使大人消灭掉这些来自黑暗的邪物吧!”神情间,显然是准备着圣战一般,那种须发戟张,愤恨邪恶的表情,自是表演的淋漓尽致。 他背后的那些修士们顿时轰然唱喏。均是心想,我们为圣教战斗了数十年,也为圣教消灭了不计其数的暗黑生物,可是这有天使押阵的战斗,却是从未遇过。今日这场战斗,即便日后老死,说来亦算心慰。思至此,他们是士气如虹,精神奋发。未待那妖帅和杨浩反应过来,即已被这些修士围的是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妖帅没反应是被那萧枫给吓得,而杨浩没反应,也是被萧枫给唬得。须知,萧枫适才的双目神光,当真算得上是火眼金睛、神之慧眼。那神光先是如剑直射,透人胸肺;继而化作漫天毒雨,侵人肌肤;予人一种未穿衣衫,赤裸裸的毫无隐私之感,教人几欲当场晕厥。 若非杨浩是赵家费了多年心血所培养出来的几个异能高手之一,又加他本身的技艺里,也有神识培冶大法。兴许便被萧枫那如电炽眼给瞧的就此疯掉,痴掉,或是当场自毙。纵是须臾后,待萧枫神光敛没入眼,他依旧是骇悚心头,额上滚汗,浑身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河里捞起一般。心底记忆,恍如少了些许,再想寻思适才的情景,却是不复再有,犹如失忆似的,只知一片恐怖,心魇笼罩。 修士们围住妖帅等人时,萧枫并未阻止,待见他们露出想要动手的迹象,急忙道:“且慢!”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十四章 密议 中 萧枫此时的声音,在托姆司耳中与上帝纶音其实毫无二致,当即束手伫立一旁,静待天使大人新的指令。萧枫随风飘荡到妖帅的近前,双眼瞧向妖帅,目露揶揄之色,微笑道:“元帅大人,有什么事还是说出得好,为何非要动手呢?莫非,你尚以为能从这多修士手上逃出生天?” 瞧着妖帅天人交战的神色,他又道:“我原是不想多管,只是念你等妖族修炼不易,委实不忍让你前功尽弃,故而才会出言阻止。你还犹豫什么,难道还真想万劫不复不成?”说到后面,语声里已是暗运佛门密宗的“醒神印”,这种功法原是密宗上师呵斥迷途不返或是心神缠魔的弟子之用,怎料时下竟是被他用来点醒妖帅,倒亦物尽其用得很。 那声音落在妖帅耳际,飘飘渺渺犹如暮鼓晨钟,便象是天言宣示,决不能违。此刻萧枫的金色法像,在他眼里与之天神也是不遑多让,兴许尚有过之。片刻沉吟,妖帅喃喃道:“大仙慈悲,小畜心领。其实此趟前来,就是想与西方暗黑世界接头,共同商谈如何执掌未来天下而已,但说到具体,小畜委实不知,还望大仙见谅。” 这时,杨浩已然逐渐醒神,回醒那一刻,恰值闻听妖帅之言,登时怒斥道:“你、你怎地奴颜卑膝的向敌人投降,简直是无耻之极,枉你还是妖族元帅,哼……”妖帅听了,心头生愧,当即垂首耷拉,直觉无颜。 怎料想,那杨浩见妖帅此般模样,兀自不肯罢休,竟而食指一伸,戟指妖帅厉声说道:“堂堂一族元帅,竟然这般贪生怕死,如何能率领手下,为你家大王开疆拓土;又如何能保卫你族子民,不受他人欺辱。象你这等卑鄙无耻,直知法螺大吹的元帅,不如换掉得好,省得日后被人耻笑妖族。” 他若是单骂妖帅无耻、贪生,妖帅倒亦认了,只因这事实确实如此。但他最后竟是说要把妖帅换掉,这么一来,可就触到妖帅的底线了。须知,这元帅之位,可是妖帅花了甚多心血,费了很大工夫,方才得尝所望。甚至可说,这元帅之位,实是妖帅一生中最为值得炫耀,也最为得意的一桩事。如今却是被杨浩说要把他撤下,这份屈辱,着实教他难以接受。 杨浩话音刚落,妖帅即已暴跳而起,满面狰狞的朝着杨浩叱道:“放屁、简直是大放狗屁,胡说八道。我为妖族东伐西讨、南征北战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在那呢?你有什么资格说要撤掉我?难道就凭你那什么狗屁主人?” 说到这,朝着地上“呸”的一声,猛唾了一口,又道:“也只有我家大王才会对你家主人俯首称臣。照我族其他将领,哪个不想无忧逍遥,自在遨游。谁会愿意受你家主人的调遣?哼……所以你小子,别在本座面前指手画脚的,小心本座一个恼火,不顾大王的指令,先吞了你再说。”说完,张大了他那血盆大嘴,露出了森寒凛冽的獠牙,长舌猛地在口中“唰”的一声,饶了一圈,显得颇想就此咀嚼掉杨浩一般。 望着他那恶形恶样,梦瑶不禁一愕,甚是害怕的躲到雪儿身侧。萧枫却是大蹙双眉,不过欣喜的也有,谁知他们竟会在自己面前突然内讧了起来,听话语,那人类的背后,还有一个主人。非但如此,那妖族的大王似乎对那主人还颇为尊敬,简直是无话不听,但妖王的这种做法,也引起了妖族其他人的不满。就象眼前的这个妖帅便是其中一员。 再说那杨浩听妖帅那么一说,却是面色一正,无畏无惧、凛然说道:“如果我杨浩会为了怕你吃我,而不敢再说实话,那我就不是杨浩。” 听杨浩这么一说,妖帅大是无奈,毕竟他不可能当真吃了杨浩,先不说万一他这么做了,回去后如何面对妖王,单是眼下的萧枫也绝不容得下这种作法。一时间,妖帅被杨浩的激烈言语挤兑的毫无余地可言,当下脸红唇青,红青泛白,委实恼羞异常。 而杨浩的铁骨嶙峋,萧枫是暗暗喝彩,挥手喝退了托姆司等众人,朝他们说道:“你们先行回去,这几人交给我就是。” 众修士一听,不由暗叹可惜,原本以为可以有场天使押阵的战斗,亦好日后有得炫耀,怎料最后还是化为泡影。这时,托姆司捧屁掇臀地问道:“天使大人不要我们襄助了?其实,这些妖人那里需要大人亲自动手,只要交给我们就行。”他依然在妄想着待会天使大人会否给他些好处,或是赐点什么神器之类的物事。 他的这番苦心等候,萧枫却是不耐已极,沉声斥道:“叫你们回去就回去,那来这么多的话。” 托姆司一惊,见天使大人已然生怒,时下就是再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继续罗嗦了,当即唯唯诺诺的连声应是,随即低头哈腰的转身便带着百十余名修士离开了萧枫的视线,回到了各自的教堂和修道院里。 瞧着修士们均已离去,萧枫不禁松了一气。他何以要修士们先行离开,其实是他适才听闻杨浩与那妖帅的对话,从他们的对话里,萧枫初步判断出杨浩的主人必是华夏的一位知名人物,兴许还是政坛上的一位重量级大鳄。若是再让那些修士们待在旁边,岂不是让他们看华夏的笑话。出于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是以萧枫才会强令喝退那些修士。 过了片刻,萧枫笑眯眯的朝着妖帅问道:“杨浩的主人是谁,想来你是十分清楚喽?说来予我听听,也好让我长些见识。” 妖帅瞄了瞄杨浩,似是颇有顾忌,虽说他不想得罪萧枫,免得待会又被他整治;可是杨浩背后的主人和妖王却是不由他不顾忌三分。只是令他讶异的便是,但见杨浩双目呆滞,颜面木然,对于他的盯视,竟是毫无半点反应,如同盲人一般。萧枫见及,说道:“无妨,尽管说,杨浩时下已和傀儡无二,没了知觉。” 听的萧枫这么一说,妖帅心下陡然一凛,没料到杨浩时下的呆傻模样原是萧枫所为。这般无声无息、无影无形的手法,当真是令他既佩服又惊骇。心想,瞧这长翅膀的力量和本领,兴许比妖王还要高上几分,倘若我等日后图谋,能有他襄助,岂非事半功倍,省力已极。想到这,当下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开来。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十四章 密议 下 这杨浩背后的主人,非是他人,正是与萧枫的祖父有着莫大仇嫌的华夏军执政赵漳名。但杨浩是赵家费尽心血方才培养出来八大异能高手之一的这桩事,妖帅却是不知。而他一直唠唠叨叨,费力叙述的便是,说那妖王如何亲小人、远贤臣;如何昏聩无能,不听善言;又是如何荒淫残暴,令人发指;最后更是直述妖王为了一己私利,而把整个妖族的数万子民全都拉入了人类的争权夺利、改朝换代之中。 先说的便是上次终南山之行,哪次事件原来也是妖王受了赵漳名的指使,派人与魔教联合想一并铲除掉华夏的正道修真,为日后赵家的执政先行扫平道路,但是由于碰到萧枫,以致妖族势力大损,元气大伤。说到这时,妖帅甚是惊惧的望了望萧枫,似是深怕他恼怒,待见他毫无激色,方才宽心。 继而便说了此趟前来任务,乃是为了阻扰西方暗黑世界之人前往北海争夺“北海藏宝”。据闻这件宝物非但威力绝伦,更且是六界中的魔界令牌。若有人执掌于手,不仅扫平四海易如反掌,而且还能号令魔界里的千万大小魔神,在魔界中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也正因如此,赵漳名深怕这件宝物日后会对赵家产生不利,便密令妖王无论如何都要夺到这件“北海藏宝”。即便夺不到,也要把它摧毁,让它不致于落到旁人之手。但是,又据传说,这件“北海藏宝”对于妖族的修行,实有大用,非但能大幅度的提高整个妖族的妖力,更而可以帮助某些功境深厚的妖灵飞升魔界,从此与天地同寿,身臻妖神之境。 是以,妖王的这种乾纲独断、只知谄媚人类的鄙微举止,以及不问族中长老,便一力应承赵漳名替他夺宝的那种莽撞行为,便引起了妖族里数位颇有权势之人的非议。 萧枫听他唠叨来、唠叨去,便是说妖王如何如何,心念一闪下,便笑问道:“你是想让我出手助你们政变?推倒妖王的残暴统治?” 被他这么直言说穿,妖帅虽有些尴尬,但心中着实松了一气,毕竟自己直接说出没有萧枫自行领会的好。过了须臾,妖帅呢嚅道:“其实我等妖族委实不想过多的参与人类的互斗中,毕竟妖族自有妖族的一套生存方法,又何必总是仰人鼻息的活着。只是照着妖王的那种活法,确实让我们恼火得紧。就是不知、不知大仙是否愿意?” 得了这确切答复,萧枫不禁沉吟,在帮与不帮中权衡良久。心想,那妖王非但助纣为虐,且又荼毒子民,即便我诛杀了他,想来也不算有伤天和?何况除去他后,在日后的争斗中,也能减去赵家的一份力量。对于赵家实亦算是当头一棒,省得他们总是嚣张跋扈。如此一来,妖族亦能脱离暴君的统治,从此深山潜修,不问世事,也算一大功德。 瞧着萧枫神色严肃的默然不语,妖帅不由忐忑问道:“大仙,可想好了没有?” 萧枫微笑道:“若我助你们,那我又有何好处?” 听着萧枫的口气,似是大为松动,妖帅当即大喜道:“只要大仙能助我们除那暴君,我等愿奉大仙为新的妖族之王。”他想,除了个没用的,来个实力高强的,我们妖族仍是划算得很,想来那些固执的长老们会同意。何况这人身长一双巨翼,想来也是一个妖人,只是不晓得他是走兽所变,还是飞禽所变。 萧枫大笑道:“呵呵,唤我做妖王?这倒不用了,只须你们妖族答应我,事成之后,不得再在俗世中出现,或是扰乱人类的正常生活即可。” 妖帅闻听要求仅是如此简单,何况依着原本的想法,他们本就不想再参与人类之间的争斗,不由将信将疑的道:“就这些?没了?” “就这些了,你们答应了,我也便答应。”萧枫爽朗笑道。 妖帅豪气道:“好,一言为定!”说话间,甚是顾盼自威,又是恢复了原先的傲然。 这时,萧枫又道:“你待会可以先走。”说到这,指着木然呆立的杨浩续道:“走时把这人带上,但是记住不要伤了他,寻个去处放他回去便是。还有,既然要我出手襄助,那这时间和地址总要说一个吧!不然,教我到何处去寻?” 妖帅自是连声应承,保证不伤杨浩分毫,接着道:“妖王在半月后会到北海寻宝,到时我等俱在,若是平时,却是难以凑起这许人数,不如就在那里,如何?” 萧枫微一沉吟,心道,亦可。当下颔首称善,继而目送妖帅远去。待他们不见踪影,萧枫偏首问雪儿:“雪儿,你看我适才之举是否妥善?” 雪儿笑吟吟道:“只要是相公的主意,我和梦瑶妹妹便举双手赞成,绝无二议。”说完,朝着梦瑶道:“妹妹对吧?” 梦瑶害羞的回道:“嗯——!” “俺也是,只要是老大的事,便是俺的事。”龙飞忽而在旁大声插嘴道。 萧枫闻言,那是放声大笑,笑得三人均感莫名其妙时,他道:“我萧枫一生能有两个这般宠我爱我的红颜知己,又有一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岂能不笑?”话音刚落,笑声又起,只笑得丛林里鸟儿惊飞,山间回响;直笑到红日复升,黑幕散尽,他方才罢休,其间欢畅,委实舒心已极。 这时,雪儿道:“萧大哥,那北海就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圣湖吧?”萧枫道:“那日据匡庸所说,想来便是。”雪儿又道:“既然要除妖王还须七日,那我们眼下又先去何处呢?”萧枫道:“不如我们暂先到京都去看望爷爷,他老人家已是催了很久,若非为了营救托洛夫先生,只怕我们眼下早已在京都了。” 听他这么吩咐,另三人自是以他马首是瞻,并无异议。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一章 京都 上 由于萧枫的瞬移大法只能在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之间来去。而华夏首都京都,萧枫却是从未到过,故而只能带着雪儿、梦瑶以及龙飞先是回到S市,之后再在虎贲卫的护送下,坐上啸傲集团的总裁座机飞往华夏共和国的首都京都。 原本照萧枫的意思,并不想这般招摇。只是在他们刚回到S市后,便接到了王宜昌教授的紧急通知,说道根据修真神阵的原理,他们已经成功研制出了一个可以自行吸收天地能源的源动机。这种源动机非但具有强劲的动力,最重要的便是它的运行,业已不需要地球上时下各国为之争破脑,拼破头也要夺之在手的寻常能源。 仅须用少量的固体燃料让源动机先行启动,随后的工作运行,它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倘若这种源动机得以在华夏普及,也就标志了日后的华夏汽车、飞机,甚至是所有需要动力的一切机器,只须配装上这种源动机,那么他们便可以永远这般的运动下去,直至机器本身的寿命耗尽。 但眼下的源动机,由于实验样品初次完成,是以它的功率还没强大到可以与宇宙飞船的动力相媲美,可众人却相信这一天最终会到来,而且会很快。 至时,所有的宇宙飞船和航天飞机上均都配装上这种可以自行吸收天地能源的新式源动机,而街上、路上行驶的大小车辆,以及国内的所有需要能源的工矿企业,再亦不用仰人鼻息,求告无门的到处寻找国外能源的输入,这种领先群伦、傲视全球的独一无二,真是令人欣喜若狂、激奋不已。 当众人想到这未来的美好前景时,俱是双目呆滞,颜面抽痉,一时间委实难以接受这等激动人心的消息,众人心旌的跳荡也都达到了承受底限。兴奋之后,众人又惟恐国外间谍获得这个消息,而派人偷窃这个华夏共和国的最新科技发明,同时也害怕另外两家为了他们的一己私利,到时出面破坏,万一被他们得逞,岂非糟糕已极。 于是众人一合计,便决定把这新式发动机的图纸以及样品送往京都,让爷爷萧邦过目,并且送往华夏最高科学院内进行最后测试,倘若结果良好,便在京都召开记者会议,向全世界宣布,华夏国已然首先进入不需依赖地球能源的新能源时代。而且凭着这点,华夏共和国同时也宣告了不久的以后将是太空未来的霸主。 而且还有一个激奋人心的消息,那便是尼古拉司家族自拨乱反正,托洛夫重新掌权后,立时向全世界宣布,取消罗普斯在前些时日颁布的所有指令以及全部宣言,并且向华夏共和国的总理萧邦郑重道歉,还承诺“能源东输议案”继续执行,争取在年底前,贯通部分管道。 更且提议,这份议案定要萧枫来签方可,否则,一律作废。最为重要的便是,尼古拉司家族竟而提议华夏当局成立一个洲际能源厅,然后有这能源厅出面与他们洽谈。从上一个提议,再及下个提议,便可看出尼古拉司家族明显是在为萧枫讨官。 尼古拉司家族的这两个提议,确实在全球掀起一场轩然大波。非但从原先的敌视萧家,到突兀的180度大拐弯。而且这两个提议,显然就有些在向华夏萧家献媚的意思在内,这如何不教他们愕然无比。 尤其是华夏另两家的掌权人更是始料未及,原先已是逼得萧邦向全国人民自我罪己,可形势陡转下,他们在人民的眼中,成了两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老糊涂,而萧邦的威信却是骤然激升,直至眼下,已与开国元勋并驾齐驱,毫无轩轾。 这般倍受打击的事变,使得两家均是暴跳如雷,恨不得下令核弹攻击尼古拉司家族。 ※※※ 一架庞大的空中霸王客机穿过厚厚的云层,随即徐徐降落在华夏首都机场。 未待客机上的乘客出现,已有数千名全副武装、荷枪持弹的宪兵部队如临大敌般的把客机围得好不密实。若非这些宪兵均是背向客机,周围的机场人员起初全都以为是有恐怖分子劫机,不过微一沉吟后,他们见到这般样大的场面,俱是心猜,不知是哪位大人物今日在首都机场下机。 过了片刻,一个英俊神武、气质阳光的男子和两个容貌绝世、艳光照人的美女同时在机舱门口出现。他们正是萧枫、雪儿和梦瑶,随在三人身后络绎走出的是龙飞、黄丙炎、王宜昌、成颖、李璐、胡匡庸、孔杰以及那些共同参与研发源动机的科学家们。一行数十人鱼贯走下飞机。 这时,一个身穿上校制服的军官远远迎上萧枫,刚走到他跟前,便是双脚一并、右手一挥行了一个标准的华夏军礼,随即道:“紫禁城内卫部上校严明向首长报导。” 萧枫一愕,没料到爷爷搞了这么大的场面迎接自己,急忙回道:“好、那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你清楚么?” 严明道:“一,把首长一行人安全接到紫禁城的定海湖;二,押运一批军事秘密器材到华夏军科院。” 萧枫微笑颔首:“不错,那你就去办吧,不要在这陪我们了。” “是——!”严明又是一个响亮的回应。接着,数千宪兵分成两队,一队护伺萧枫等人往紫禁城的定海湖,另一队则押运源动机去华夏军科院。当然,王宜昌与众多的科学家们均是随着源动机一起跟往。 临别时,王宜昌一把抓住萧枫的双手,激动地道:“萧同学,我、我要感谢你啊!没有你,我们华夏的新能源应用,如何会赶超世界,领先全球。这一切,全是幸亏有你的不懈支持。” 萧枫望着老教授饱满深情的双眼,感叹道:“如果没有你老,还有那些为科学默默奉献的专家学者们,即使我再支持,想来也没用,所以,该感谢的,应该是我。我感谢你,教授!还有那些为源动机的研发,日以继夜、费心劳力的专家们。” 听了萧枫的话语,王宜昌默默无言,只是双眼含泪,他身后的美女助手成颖以及那数十个白发皑皑的专家学者们也均是动情已极。 想起为了研发源动机时的辛勤和劳苦,和眼下这即将要望见自己的孩子“源动机”披挂上阵,为亿万人民服务,为全人类的前进贡献力量时,他们就觉得值了,够了。只要能有这等亢奋人心的场面出现,他们即便再辛苦千万倍,也会一往无前的无怨无悔。 望着身穿白衣的军科院工作人员在啸傲集团下属德胜新能源研究院人员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把源动机装车的一幕,他们便觉得心下舒坦。日以继夜的辛劳终有回报,还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吗?在首都机场的时刻,比他们在S市机场时还要让他们觉得欣慰,只因离未来的喜悦是愈来愈近,每当想起这一点,他们那枯老的内心,便象是注入了青春的不老泉,那种还能为祖国、为人民拼搏百年的激情,一直荡漾心间。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一章 京都 下 过了半晌,待源动机的装车一切完毕,王宜昌又道:“萧同学,那么我们先去了。只是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是否愿意?” 萧枫爽朗说道:“教授你客气了,尽管说,只要我萧枫办得到,一定竭尽全力的为你去完成。” 王宜昌听了,甚是高兴地拍了拍萧枫的肩膀,道:“在京都不比U市,军科院里只要一个助手就可以了,可眼下我却是有两位,成颖和李璐。所以李璐就只能拜托你替我照顾了。”说完,双眼里流露出殷切的希望。 萧枫陡闻下,顿感脑中“嗡嗡”作响。原先在S市时,自己便觉得奇怪,为何王教授要带上李璐一同上京都,而且那李璐既是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义女,又是不可思议的摇身变为他的第二研究助手。 在机上时,由于心中有鬼,故而只是与雪儿和梦瑶说话,对于李璐的幽怨目光,自己是避之不及,那里敢接上。本道下机后,兵分两路,这般尴尬自亦解了,怎料王教授竟然突而提出这么个要求,当真是答应亦烦、不答应亦烦。如今想来,原是他早算计着这一招。 瞧着萧枫左右为难的面色,李璐登时俏颜煞白、面无血色,曼妙的娇躯在那一个劲的发抖,直觉天大地大,一时间竟而无处是自己觉得温暖的地方。想自己此趟前来,实是受了朱姐和成颖的鼓励,再加上老教授那慈若父爱的关心方才丢弃自尊与矜持,一路跟到京都,谁知在飞机上已是受尽百般冷落,眼下却又遭逢这般即将婉拒的难堪。 而孔杰早已暗中留神,见她如此,心中大感不忍,只是眼下非是自己献殷勤的时候,只得把怜意深深隐藏,虎目却是恼恨的望着萧枫,但觉这花花太岁明明厌恶得紧,为何又有忒多女子趋之若骛的飞蛾扑火?与此同时,他对老教授也怀恨在心,认为他显然便是萧枫的泡妞帮凶。 其实对于李璐的脉脉含情,雪儿和梦瑶在S市时便已留意到,眼下瞧及这般场景,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虽然她们不愿再有人来分享萧枫对她们的爱意,但是当望见李璐那凄悲神色以及时下遭爱人即将抛弃的可怜下场,女性的恻隐心理,使得她们委实不忍再继续下去。 就在众人以为萧枫会狠心拒绝之际,雪儿忽而在旁笑吟吟地道:“好啊!王教授的这个提议,我非常赞成。李璐妹妹这么冰雪聪明,我也见了欢喜,若她能和我们一起,我是求之不得。是吧?梦瑶妹妹?”最后,她又征求了下梦瑶的意见。 梦瑶自是毫无意见,想自己原本也是个苦命人,那里能看得下去旁人的凄苦,当下连声赞成。她的这般作为,却不知她的老父黄丙炎迳直在旁抱怨个不停,若不是现今如此多人,只怕他会当场教训梦瑶,并且面授机宜的教她如何来取悦萧枫,又如何让萧枫独宠她一人。 见雪儿与梦瑶均已答应,虽然不知她们有何主意,但想来她们不会暗算李璐的,萧枫连忙道:“是了,是了,李璐小姐能随着我们,我也是高兴得很啊!王教授,我没意见,只是不知李璐小姐自己是否愿意。”他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盼着此事乃是老教授的一厢情愿,而非是李璐自己的意思。 王宜昌听他们三人俱已同意,当即笑颜顿展道:“李璐有甚不愿意?她是我的义女,义父的安排,她自然要听了。好了,便这么说定了。”说到这,又望向李璐柔声道:“乖女儿,义父要到军科院去,没空照顾你,所以只能把你拜托给萧同学照顾,你不会怪义父吧?”老教授的这番话委实解决了李璐的所有尴尬,眼下李璐即便答应,也算是她的一片孝心而已,与倒追男子那是全不相干。 虽然李璐的心意,明眼人一瞧便知,但是华夏的自古风俗,就喜欢这样搞张遮羞布,以掩自己原本的目的,是以老教授的话音刚落,李璐立时回应一声:“嗯——!女儿全听义父的安排!”说完,那忸怩的美女羞样,着实令萧枫眼前一亮。 老教授哈哈大笑,说道:“好,便这样决定了。萧同学,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告辞!”萧枫双手一拱,重重地说道。 瞧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老教授又是一阵大笑,拉着他低声道:“萧同学,你以前在我的课堂上是最会惹麻烦的问题学生。而眼下,老师也给你添些麻烦,怎样?也算是因果报应吧!”说完,未待萧枫回话,老教授已是扬长而去。 在朝阳的映衬下,教授的身影与当日那踽踽独行是截然不同的生气昂扬,充满着旭日扫云的斗志。 萧枫无奈,只得回头吩咐道:“走吧!各位美女!”随着一阵诱人的美妙笑声,萧枫一行人在紫禁城内卫部队的陪同下向紫禁城的定海湖而去。 紫禁城非但是华夏共和国的最高枢纽,更是华夏历史数百年来的政坛最高中心,华夏近几百年来的每一代帝王和每一位民主政治家们,他们的歇息办公地点均是在这。这里金碧辉煌、巍峨壮观,这里是华夏古代建筑的高峰代表,同时也是古代人民智慧的一个集中表现处。它的每一砖、每一瓦,俱是布满了古代人民的灵性。 从天安门直接走金湖白玉桥,沿着笔直平坦的中枢御道一直进入。片刻后,便到了华夏总理萧邦所居的定海湖畔别院。 这时,萧邦已在别院门口等着萧枫到来。虽然萧邦实际岁数已有七十,但是望来却是一副仅有五十许的样子。满头的乌发很是油光可鉴的往后直梳,如庭饱满的额头,只有少许的纹路,丰盈的脸颊上堆满了一个普通祖父依门望孙的殷切。 他的身材,与萧枫仿若,也是极为高大;他的脸形却赫然是萧宇的年老版,同样的国字脸,浓黑的剑眉下一双深邃而不怒自威的双眼,此刻竟是尽显盼望之色。 望着远处逶迤而来的车队,萧邦不由自主的面露微笑。待主车停稳,萧枫刚从车内出来,萧邦的双目便一个劲的打量着自己的孙子。瞧着高大威武、俊美潇洒的萧枫,萧邦的笑意是愈益浓厚。 祖父的形象,在负面元神的记忆里也是深刻异常,虽然萧枫从未见过这世的祖父,但出于记忆中的影象,他仍是很快的发现了站在别院门口的萧邦。 萧枫对前世的祖父是敬爱万分,对今世的祖父,却亦并无陌生,相反还盼望得紧,当下疾步上前走到萧邦跟前,说道:“爷爷!孙儿来看你了!” 确实见到孙儿的萧邦此刻反而没有了先前的激动和殷切,仅是和煦一笑道:“好啊!好啊!你后面的这几位是谁啊?不给爷爷介绍下?”说话间,他转眼望着紧随萧枫身后的雪儿、梦瑶、李璐、龙飞、胡匡庸以及梦瑶的父亲黄丙炎。 而胡匡庸自是不用介绍了,只见他一个大步走到萧邦身前,右手一敬,大声道:“萧府虎贲卫队长胡匡庸见过老太爷!” 萧邦摆手示意不用这么多礼,和声道:“匡庸啊!这些日子局势混乱,辛苦你了,没有你们虎贲卫的存在,想来萧府也没那么太平。”得到萧邦的明言肯定,胡匡庸当即黑面涩色,心头激动,回道:“这是我们应该的,不值老太爷赞扬!” 萧邦微笑回应,并未继续说话,只是望着萧枫,在等着他介绍其余众人。 见萧邦与胡匡庸已然谈完,萧枫当下与他介绍了起来。随着萧枫的介绍,萧邦与众人也是一一见礼。 尤其轮到黄丙炎时,黄丙炎是满面不信的伸出右手与萧邦握了手。待握手完毕,他方才想起自己还未与萧邦说过话呢,随即又是连声道:“总理,我、我是梦瑶的父亲,是S市黄氏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董事长。” 他把自己是“梦瑶的父亲”这个名衔硬是放在“黄氏公司董事长”之前,只因他晓得,“黄氏公司董事长”这个头衔在萧邦眼里只怕连个屁都不值,而就凭“梦瑶的父亲”这个身份,却是能教萧邦对自己刮目相看。他时下委实对自己能生出梦瑶这么一个美貌女儿感到幸甚。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二章 聚聊 上 原本想离开的萧邦待听到黄丙炎自我介绍后,只得再次返身与他握手道:“久仰,久仰,呵呵,原来黄先生是华夏的一名民族企业家啊!” 黄丙炎忙即瘦脸堆笑道:“不敢、不敢!总理过奖了!” 一番寒暄之后,萧邦命警卫把众人一一安顿,随即便拖着孙儿萧枫进了他的别院书房。 这所定海湖畔别院,虽名别院,实为山庄。它背依苍翠挺拔的万寿山,面临碧波荡漾的定海湖,山水相间,风光秀丽。院内更是奇花异草、林泉假山,那环廊水榭、亭台楼阁,不时在假山花林间隐然露现,显得甚是僻静清幽,风趣雅致。 而萧邦的书房便在一处花丛锦簇之中。到了书房,祖孙俩分而居坐在茶几两旁。 萧邦微笑着为孙儿泡上了一杯江南产的碧螺春,待芬芳的茶香四下漫溢时。萧邦道:“小枫,你的一些事,你的父亲大都已经告诉我了。只是我想亲自听你说说。” 萧枫诧异问道:“什么事?爷爷。” 萧邦淡然道:“就是两个媳妇的事。” 萧枫一愕,呢嚅道:“这、这只是一时凑巧。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萧邦莞尔道:“随便说说便可以,爷爷并不想听你是如何与她们结识,只是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而且,我觉得你似乎还在往三女共伺的地步在努力,是么? 萧枫大羞,急声解释道:“那是误会,爷爷,那绝对是误会,李璐小姐是王教授的义女,是他拜托我照顾,我可没那心思。” 萧邦呵呵笑道:“小枫不用这么着急解释,爷爷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想我萧家数代单传,一直以来人丁不旺,若能从你这开枝散叶,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你?” 听他这么一说,萧枫私下臆度道,敢情是打算拿我作萧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啊!想至此,不禁心下连呸自己,又想,尽胡思乱想的,这么一来把自己想成什么了? 见萧枫不再说话,萧邦又道:“小枫怎不说话了?爷爷还等着听呢!” 被萧邦这么催促,萧枫无法,只得把如何初识三女,又是如何与她们交往的事,一五一十再次与爷爷说了起来。当然对于雪儿是千年前的人物,这一点他自是守口如瓶,点滴不漏。 听完了萧枫罗曼史的萧邦并未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又问了他如何营救托洛夫的事。待闻听到什么血族、妖族以及暗黑世界时,萧邦的颜面方才稍露惊色,叹息道:“没想到赵家竟是这么利欲熏心,为了能及早掌握华夏大权,会与那些邪恶生物结成同盟。唉。如果不是小枫发现得早,只怕我会一直被他们蒙在鼓里。” 萧邦沉思良久,继而问道:“小枫,那王宜昌教授研发的源动机真有那么好的功能么?对于这一点,我还真有些怀疑,毕竟你们的介绍,实在太好了,简直和神话差不多。” 萧枫道:“爷爷,这一点就请你放心便是,那源动机的功能,我绝对可以保证,而且,纵是你不相信孙子我,难道你连你的儿子还不相信?” 萧邦面含微笑道:“贫嘴!”说完,又是正色道:“如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华夏当真是到了腾飞的时代,这些年来,华夏民族的腾飞,一直受到全球能源的限制,由于能源的紧张,我们华夏的进步确实缓慢了许多。不过眼下,呵呵,我萧邦终于能亲眼看见华夏的腾飞,即便是死亦瞑目了。” 听到爷爷的由衷肺腑,萧枫感慨的唤了一声:“爷爷!” 萧邦笑道:“好,不谈这些伤感之言,今日是我们祖孙俩的相逢喜日,我们就谈些高兴点的事。”他忽而又道:“那么小枫,你打算何时与那两个女娃娃成婚呢?” 萧枫喃喃地道:“这、这就要看她们的意思以及爷爷的意思了。” 萧邦道:“小枫、其实说来,你岁数也不算小了,假如可以早些成婚,爷爷也会高兴的,爷爷希望能亲眼看到你们的婚礼。” 听着、听着,萧枫总觉得不对,怎么爷爷的话语里,老是流露出一种命不长久的意味。转念思忖下,顿时明白了爷爷的想法,想来他为了赵家由于争夺华夏权柄,而私底下与暗黑生物们结盟在担忧吧? 须知,这些暗黑生物虽然在萧枫的眼里仅是跳梁小丑,可是落在萧邦的眼里,却是一群深厚的可抵百万军队的势力。他们这些暗黑生物的行动,素来诡谲奇异,潜踪匿形,对于寻常人可说是匪夷所思。而萧邦所辖的潜龙组虽也是一群异能高手,但在数量上却是不能和暗黑生物来比。 在萧邦的内心计算下,要和暗黑生物当面叫板,除非是整合全华夏的异能高手,才可与暗黑世界一较长短,但时下的局势,三家争权,国事鼎立,如何会统一得起,故而萧邦才会那么意兴懒散。 萧枫见祖父不虞,当下道:“爷爷、我已收复虬龙组的事,不知爷爷可晓得?” 萧邦和煦笑道:“这事,宇儿倒是与我说过,如此一来,我家的势力非但得到增长,最主要可以严重打击赵家的嚣张气焰,那时我是高兴得很啊!就希望这种消息是越多越好。” 萧枫见爷爷颜面微展,心下也是愉悦,接着又把自己与妖帅的协定,也一并告诉了他。当萧邦听完后,那脸上的将信将疑委实明显到了极处,诧异道:“小枫,你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么?虽然我一直听你父亲说你如何如何的厉害,可你在我的脑海里,却一直是个流着鼻涕,摔倒了要爷爷抱的小家伙而已。所以在爷爷的计划里,确实没有把你的异变,计算在内。” 萧枫粲然一笑,说道:“爷爷,实力强大与否,不是靠我嘴巴说出来的,希望爷爷能给个机会,让我以此证明下如何?” 萧邦一听,当即呵呵笑起:“有志气,听你这番话,爷爷便把适才的话收起,从此再亦不小看我的孙子。”说完,又是呵呵笑着,显得甚是怡然自得。笑了须臾,他道:“既是这样,不如爷爷唤潜龙组的组长许慈与你切磋、切磋,怎样?” 萧枫豪爽答道:“好啊!对于潜龙组,我也是久仰了,今日正好领教。” 就在他们爷孙俩谈心的同时,另一间房里,三个绝美女子也正热络地坐在一起,互相叙谈。 对于李璐的心思,雪儿虽然猜中,但未得到她的亲口证实,心中终觉不塌实。是以此刻便是她首先打破沉默:“李璐妹妹,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萧大哥的?” 李璐随口回道:“一月前吧,那时他是冒充公司新聘的能源工程师到德胜实习。” 雪儿紧问道:“哦,有一个月了。那么你也喜欢萧大哥么?” 李璐一愣,以为雪儿此时是在对自己兴师问罪,急忙道:“不、不,怎么会呢?他是太子爷,我算什么?那里有资格去喜欢他。雪儿姐姐莫要瞎想。” 雪儿见她嘴上不认,玉容上却是隐露伤感,心下已是有数,当即促狭心起,故作叹慰道:“喔,原是如此。那么说来是萧大哥自己自作多情喽!” 李璐听她这么一说,芳心顿紧,忙问道:“什么自作多情?”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二章 聚聊 下 雪儿是存心想逼出她的原意,是而怨艾道:“既然你对萧大哥没心思,那么与你说了还不一样,到时岂非让他倍受打击?由得如此,不如早教他打消主意,在我和梦瑶妹妹两人里随便选一个就好,省得在你那吃闭门羹了。” 她这般说法,李璐陡惊,忙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到后来,语声已是渐趋低微,直至最后,与自言竟是差相无别。 雪儿抿嘴微笑道:“这有何不可能?你看看妹妹你自己,貌美非凡、玉洁冰清,哪个男子会不喜不爱。只是萧大哥没这福分罢了。唉,算了,待会我便去与他说,让他息了这份心思吧!” 李璐闻听下,顿时慌急道:“不、不,这、这……”虽然她对雪儿的话语,仍是怀疑得紧,但是那其间的侥幸,又让她不愿雪儿去与萧枫讲明自己适才的言语,万一他当真是有这心思,自己岂非悔之晚矣。 雪儿见她吞吞吐吐,甚是不爽,不耐道:“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有何不可说的,只要是你原有的心思,即便说出无人接受,可亦总算努力过,纵是日后,想来也不会懊悔。” 见到雪儿姐姐摆出这么一副尊长训人的严厉气派,坐在一旁的梦瑶不禁失笑,“噗嗤”一声笑将出来,随即又是素手捂嘴,深怕雪姐姐怪罪自己误她大事。 与此同时,雪儿狠狠瞪她一眼,那一眼在梦瑶看来甚是逗趣,即忙忍住笑意,可是这欢笑本是人之常情,要陡然止住,一时那里办得到。只见她绝美的容颜上,这时当真是滑稽万分,憋又憋不住,笑又不能笑,实在难受已极。 雪儿见及,也是“噗嗤”笑了起来,待闻到雪儿自己都笑了,梦瑶立即不依道:“好你个雪姐姐,要我不许笑,自己反而笑了出来,该当何罪?”说完,迳直冲了上去,呵她痒痒。 二人时常聚在一起,何况姐妹名分已定,那是玩笑已惯,轮打斗,梦瑶自然非是雪儿对手,但是雪儿不知为何,却是最怕呵痒,只要梦瑶使出这一绝招,雪儿是惟有投降的份。 二人这般嬉闹,却是把李璐给瞧呆了,平时她们在外人面前,那是雍雅柔婉,娴静绝美,谁知在人后,竟是如此疯法,个个嘻嘻哈哈,那里还有外面时半份的娴雅。雪儿与梦瑶嬉闹了片刻,忽而想起房中还有一人,忙是正襟端坐。 又过了半晌,雪儿道:“李璐妹妹,其实我们也不想瞒你了,我和梦瑶均是萧大哥的妻子,若是你也喜欢他,我们倒亦不忍拆散,只要你点头,萧大哥那里,自有我来去说。如何?” 李璐微惊,其实萧枫与二女的暧昧关系,她也瞧出一些,只是不知她们二人与萧枫的关系已是明显确定,而且还是效那娥皇和女英共伺一夫。难道她们就不怕外人的闲言碎语。此时听雪儿的话意,似乎要自己也加入她们的行列,虽然心中情愿,却又深怕雪儿是在耍弄自己,到时岂非尴尬,而且把义父的颜面也尽丢此处。 思忖间,由于心中顾忌,李璐终是不愿先行开口。 雪儿观她神色,情知其中缘故,抱着索性再逗逗她的想法,右手握住李璐的左手,说道:“看妹妹神色,多半是不愿,既是如此,那我们也不便勉强。反正人各有志,各人自有一片缘分。在这里,姐姐先预祝妹妹日后能得良缘!”说完,美眸凝望李璐,瞧着她那欲哭无泪的表情,以及哀恸幽怨的神态,那是再亦忍不住的“噗嗤”笑将出来。 李璐原本听到她的先前言语,心下已是暗生懊悔,为何自己适才没那胆量言明心意。眼下又瞧她忽而失笑,不由愕然,随即便明了雪儿的手段,一切原是她在耍弄自己,当下恼道:“雪姐姐为什么这么逗我?难道是我好欺负么?就算我是一普通打工女,可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尊严。” 看她言辞激烈,神色愤慨,雪儿倒是不敢再与她玩笑,毕竟日后的生活,自己等人终须待在一起,倘若时下引得她对自己怀恨,未免不美。即忙微笑道:“妹妹莫急,是姐姐不好,与你寻了玩笑,可是姐姐适才的话语,确实句句是真,绝没半分虚假。若你仍是不信,可以问问梦瑶,便可知晓一切。” 雪儿这么诚恳道歉,倒教李璐不知怎生是好。再见她神态认真,似乎没有继续作假的道理,疑道:“那你们真是太子爷未来的妻子?” 梦瑶见雪儿逗了半天,反而把李璐给逗恼了,当即出言解释道:“不错,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假如你亦愿意,我们很欢迎你,因为我也尝过那种孤弱无依,没人疼爱的感受,所以我不希望还有姐妹们和我遭受一样的痛苦。” 梦瑶的庄重神色,却是比雪儿还要来得让人信任,这下,也由不得李璐继续怀疑了,登时释然:“那我?……我可以么?他、他会喜欢……并且接受我么?我……” 雪儿道:“只要妹妹准备好,便可以了。他那里自有我们说去。何况,依我看来,他对妹妹未必是全无心意,只是碍着我们而已,倘若是孤身,只怕他早已来寻妹妹你了。”说完,是“咯咯”笑起,那促狭的笑容,使得李璐顿时害羞的低下头去。 这时,三女门外,忽而有人说道:“请问梦瑶小姐在里面吗?” 梦瑶费解地问道:“在啊?有什么事吗?” 那人又道:“是黄老爷让我过来和梦瑶小姐说一声,他要您过去下。” “喔,知道了!”梦瑶无奈回道,只得站起,朝着另二女道:“两位姐姐,对不起了,我父亲叫我过去下,你们先聊吧!” 二女颔首,微笑回应。 梦瑶出门后,随着那别院警卫朝黄丙炎的屋里行去。 黄丙炎此刻正一人无聊地待在房里,转目瞧着四处墙壁。他此次随着萧枫等人到京都,说来实属巧合。那时,萧枫携二女刚回萧府,出于尊重亲家的心理,姜婉芝去电通知了他。当接到萧府的来电,黄丙炎是欣喜若狂的丢下手头所有,急忙赶到,明里是想探望女儿,实则想与市长大人好生亲近下。 怎料,在他到了客厅不久,萧府便接到了王宜昌教授那激动人心的电话。 这么一来,出于保密原则,便把他一起带到了京都。虽然黄丙炎时下对于那源动机的应用前景还不甚寥寥,但是瞧着萧府大动干戈的场面,凭他的商业头脑以及那善于钻营的心机,已然初步判断出这个源动机必是他黄丙炎未来的赚钱大好时机。这等契机,若是放弃,想来他即便死了,也是死不安稳,兴许还会死而复魂,再出来折腾那么几日。 可是当他在飞机上瞧着萧枫不仅仅与女儿梦瑶亲热,尚且和那叫什么雪儿的也是卿卿我我,状甚亲密。尤其当他看见梦瑶对那李璐一点防备之心也无,这么一来,他便惶惶不可终日,深怕女儿不懂事,不会抓住男人的心思,万一失了宠,岂非害得自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所有的梦中富贵,也都如泡如影瞬化电逝。 “爸!是你叫我么?”梦瑶此时恰好进来,虽然对于父亲前些时日的狠心,她是颇有怨艾,但是血缘间的情谊,委实让她难以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拉下脸来。故而,她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尊重、关心自己的父亲。 黄丙炎瞧着女儿来了,瘦小的脸形上当即堆砌起满面笑意,显得甚是慈和,说道:“梦瑶,你来了。爸爸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待着无聊,怪想你的,所以叫警卫过去唤你过来陪爸爸聊聊。” “哦!”梦瑶乖巧地回道,继而又问:“那爸爸,你身子可舒服?老毛病没犯吧?”黄丙炎由于时常奋斗在自己的公司,这些年来实亦落得一身毛病,虽是不大,可时而的发作,却亦让他没了年轻时的威风。 瞧女儿这般关心自己,黄丙炎是大感欣慰,同时也就更为坚定了他的心思,便是一定要帮助女儿牢牢地牵住萧枫,万不能教那女婿给飞了。他说道:“梦瑶乖,爸爸没事!只是念着你,想和你聊聊。”说到这里,望见女儿还站着,他忙从桌旁拖出一张椅子,说道:“坐呀,梦瑶,别累着!” 梦瑶听话的落座。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三章 异能 上 黄丙炎轻轻润了润喉咙,刚想说话,忽而又想起什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瞧爸爸这记忆,梦瑶来了,我连茶水都没准备一杯。”当下站起,为梦瑶泡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梦瑶甚是疑惑地望着父亲的举动,不晓他葫芦里究是想卖什么药?只想着我静观其变就是。 这时,黄丙炎道:“梦瑶啊!你和萧少爷认识多久了?爸爸一直是好奇得很,现在有空,能和爸爸说说么?” 梦瑶大羞,心想,我和他的相识,乃是阴差阳错,难道我能对父亲直接说是由于他先那样了,然后我迫于无奈,才随了他。一时间,怎生回答父亲的问话,实在让她踌躇。 瞧她羞涩,黄丙炎笑道:“怎么?不想对爸爸说么?呵呵,既是这样,那么爸爸再想问问你,你和萧少爷的事到底定了没有,总不能老是这样无名无份吧?” 梦瑶由于适才的羞涩,这时也说不出话来,仅是臻首微点。 黄丙炎一见,顿时大喜,问道:“这么说,你和萧少爷的事已经定了?那么你以后便是萧府唯一的当家少奶奶了?”他这时想到,早知道,适才茶水里的药末,我便不用放了。但电闪间,他又转念思忖,这样亦好,就在萧家老太爷面前,让他老人家晓得,我家梦瑶才是他萧家正宗的孙媳,别总想着一箭多雕。 梦瑶听着父亲的问话,刚想应是,可忽而想起父亲适才那句“萧家唯一的当家少奶奶”,她想到雪姐姐,还有时下名分未定的李璐,倘若自己眼下应是了,岂非是想独享爱郎。而且,也有些似在欺骗父亲的嫌疑。想至此,当即是微摇臻首,意示不是。 这么一来,黄丙炎陡然大急,追问道:“难道……难道不是?你、你没和萧少爷定下名分,他已经和那叫什么雪儿的定了?” 梦瑶听父亲误会了,登时放下羞怯,柔声道:“不是,我、我也定了,只是不仅我一个,还有雪姐姐,和刚才的李璐姐姐。” 黄丙炎愕然,问道:“他就不怕犯重婚罪,或是不再顾忌外界的闲言碎语?而且你们三人既然一同归他,可总须有个出面的吧?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生饭、熟饭一起煮?这、这未免太儿戏了。”说罢,他对女儿的傻愣,也是心下怨责,总觉在还未过门的前提下,已是“姐姐、姐姐”的喊个不停,岂非是自承做小。 梦瑶被他责问的哑口无言,不晓怎生解释。 黄丙炎问完后,支颐沉思半晌,瞧着被自己说的羞怯垂首的女儿,心想,梦瑶已然被那小子上了,想他已是没有原先那么珍爱,毕竟没得手的,男人才会爱惜。另两个虽然不知怎样,但为了未雨绸缪,我的计划还是好的,先教那小子当着他老爷的面与梦瑶再次发生关系,如此一来,即便他再想赖,也赖不掉了。念及此,他是嘿笑于胸。 随即和声道:“梦瑶啊!你们小儿女的事,爸爸也管不了,反正随你们怎样了!唉……”说到这,他忽而口气微变,道:“哦,这茶水你怎么不喝?是不是嫌爸爸泡的茶不好喝?” 听父亲不再继续追问那些羞人的事,梦瑶顿时心下大宽,这时又听父亲笑侃,忙道:“不、不,怎么会呢?我这就喝!”说罢,拿起身前的茶水,轻轻的咂了一咂。 黄丙炎见及,催道:“怎么?不好喝?” 梦瑶道:“爸,太烫了!” 黄丙炎此时满脑子的就想着如何替女儿争宠,焉会管它烫不烫,不依道:“喝完了,才是爸的乖女儿,乖,喝吧!” 梦瑶虽是心下疑惑父亲何以非要自己喝下这杯茶水,但想来父亲总不至于下毒害自己吧!无奈下,只得“咕噜咕噜”的地喝完了茶水。 黄丙炎高兴地望着一切,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说道:“好、好,乖梦瑶果然听话。” 说话间,忽听见门外一阵喧哗,似有甚多人朝外奔去一般。 梦瑶急道:“爸,我们出去看看吧!不知外面有什么事?” 黄丙炎见她已是把茶水喝下,心底委实笃定,也不阻扰,笑道:“傻女儿,在这华夏权利中枢,还会有什么紧急事?既然你想出去看,那爸爸陪你一起。” 梦瑶羞笑颔首。 父女二人便离座而起,朝门外走去,到得外面,只见门口两个警卫俱是面目肃然、似两座山峰般地伫立一旁,半点都没被那喧哗声所吸引的样子。见及他们父女二人从里行将出来,那两个警卫顿时双双朝着他们敬礼,显得甚是威武。 梦瑶倒还好,而这一下却是着实满足黄丙炎的虚荣心,寻思着,只须女儿嫁入萧家,那么我黄丙炎以后岂非能时常享受这般待遇。他先是笑意盎然的向两个警卫挥手示礼,接着问道:“两位小兄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知道么?” 其中一警卫又是一个敬礼,朗声答道:“回首长,听说是萧少爷要与许组长比武。” 黄丙炎顿愕,他对萧枫委实了之不深,没料想那纨绔少爷还会武艺,心想,前些时日的S市报纸上把那臭小子吹得是天上唯一,地上仅有,难道还是当真?诧异下,又问:“是萧枫,萧少爷?” 那警卫高声道:“是的,首长!” 听到这里,梦瑶那里还待得下去,急忙拽住父亲的衣袖道:“爸,走吧,快点!” 黄丙炎呵呵笑着,随着女儿向院外走去。口中还道:“乖女儿似乎有了男友,就忘了老爸,连这么须臾时间,都是待不住。” 梦瑶羞急下,娇嗔道:“爸!你……”说罢,丢下父亲,迳直去寻萧枫了。而黄丙炎在后却是哈哈大笑,也不知他是为女儿的撒娇在高兴,还是在为自己的诡计即将得逞而兴奋。 此时,萧枫与潜龙组组长许慈二人正伫立在别院中心的广场上。萧邦、雪儿、李璐、龙飞、胡匡庸以及潜龙组恰值留守在别院的十余个组员均是远远的默然站在一旁,看着一场实力悬殊的比斗。萧枫一方的人,除了萧邦外,自是认为许慈纯粹是在寻死,凭萧枫的功力,只怕三两下即可拾掇他,那里需要如此正规的场面。 然潜龙一方,却是笃悠异常,均想,难道是萧家少爷大脑烧坏了,也不知他从那学了些三拳两脚,便想同我们潜龙组动手,当真是不知量力。又想,既是如此,组长可千万不要留手,否则,只怕这萧少爷会认为我们潜龙组不过而已,到时,也容易使他坐井观天的以为天下高手仅是如此,岂非糟糕。总理可是只有这么一个骨肉。 而这刻的潜龙组长许慈却是难受已极。直觉自己刚面对那萧少爷,便感胸旌困苦,气息难吐,好比有那万重山压掣在身,那里能动得半分。片刻后,周遭的空气仿佛也来欺负自己,汹汹涌涌里似聚成铁墙要把自己挤轧成肉泥。这时的萧少爷,似乎形象愈益高大,恍如那千刃高山,雄峻挺拔,巍峨屹立。即便自己拥有推海之力,想来他也将岿然不动。那种有心无力的难受,委实教他浑身抖涩,恨不能就此俯首称臣,罢斗即可。 众人瞧着二人一直在那你望我、我望你,就是不见一丝动手的迹象,尽皆困惑。不晓这二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说,他们均想用眼神击败对方?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又过了片刻,先是一个巨大的“澎”声,激起周遭空气的紊乱,继而在萧枫轻轻的一挥下,那散落乱窜的劲流,蓦然缓慢,眨眼工夫,竟如无事一般,惟有湖畔清风徐徐,院内花香飘溢。而那一记帅逸的柔软挥洒,却是久久的印入众人的眼帘,直至深隽于心,仿佛永刻了一般。 众人皆骇,不知何故。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三章 异能 下 这时,萧枫与许慈二人依旧面对而立,只是原本肃然的神色,眼下却是尽展欢颜。 许慈拱手笑道:“萧少爷果然好功力,许慈不是敌手。只是我还想领教萧少爷的高招,如果今日不能尽兴,只怕我回去后会睡不安稳。”言笑间,双手大张,手指尖间“嘶嘶”作响,好似有着十条毒蛇在吐信示威,足下立成一字弓步,双眼炯炯,直射萧枫,满面的昂扬斗志,对于萧枫适才的灵力强压,竟是没留半分畏惧和沮丧。 萧枫见及,不禁暗赞。原来萧枫适才已用神识灵力攻击过许慈,并且在他即将全面崩溃时,陡然收手,以防他的心境被自己破了空隙,到时功力衰退,日后再遇强敌时,便力不能及。 但是,在萧枫想来,纵然自己未下真正辣手,可寻常人能在自己那般强如天谴的迫压下逃得生天,固然是神仙下凡,定也心生恐惧,不敢再斗。怎料这许慈的心性竟而坚定若斯,非但很快在落败的阴影里走出,眼下就是连半分颓唐也不现,这未免太教人匪夷所思。 其实,他怎晓得,华夏三龙组里的组员不仅仅是修真高手和武学高手,更且还有科技产物下的异能高手。而许慈就是其中一位武学结合异能,已臻武道极至的一代宗师。尤其许慈的异能之术乃是“心灵透悉”,这种异能的妙处便是可以在无形无影里直接攻击敌手的心灵防线,直至彻底轰塌,让对方不战而降。 由于这门异能的本身特点,是而许慈的心灵修养,可算是华夏三龙组里最为超强。这么一来,萧枫适才对他的心旌迫压,业已被他在片刻间用“心灵透悉”术尽数修复,更且由于破旧成新,他的异能修炼等级,还因获得福的更进一层。这些情况,萧枫自是不明,还以为是他本身的坚毅性格才会出现这般场面。 听了许慈的话语,萧枫淡然笑道:“许组长的功夫,我也钦佩得很,今日能与许组长在此一斗,我萧枫也算是荣幸。就请许组长出招便是。” 许慈并未多言,而是大步跨起,开始绕着萧枫游走。先是步伐徐缓,每一步,都犹如是在踩踏钢丝,显得谨慎万分;随着众人的益发莫名其妙,许慈是愈走愈急,渐渐已如奔跑;到最后,更是人影不见,惟有一道影壁绕着萧枫旋转奔波,觑隙伺暇。与此同时,许慈的异能术“心灵透悉”已然暗自递送,想用身形的迅捷迷惑萧枫,而实底却是以异能一举克敌。 潜龙组的成员们是轰然叫好,虽然总理当前,他们也不顾及了,只因武人生来的豪气,使得他们情不自禁地喊将出来。何况能见到组长许慈全力运功的场面,在他们的记忆中,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一桩事。 龙飞听了,却是挪了挪嘴,冷笑了两下,心想,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俺老大是在逗着你们,谁知你们还当真了。待会老大大发神威的时候,只怕你们的眼珠均会掉下来。但片刻后,转念又忖,不妥,倘若他们的眼珠全掉下了,岂非便成了盲人,到时有这么一群盲人来保护老大的爷爷,那算什么?先不说危险已极,单是那前呼后拥的威风也减了不少。 这时,许慈的心灵异能术已是全力运足,凝聚成无形的思感暗流,奔腾不息的向萧枫涌去。 可是他的异能攻击,又怎生较劲得过萧枫的神识。刚初窥到萧枫的脑海边缘,还未待他续而挺进,蓦的就是一道浑厚无匹的炽眼闪电“哗哩哩”的劈将下来,几欲把他当场击毙,虽是没有立即壮烈,可亦昏昏噩噩,不知云里雾里了。庆幸尚未结束,又见四方云动,天塌地陷,其间更是地焰汹涌。 在此瞬间,周遭又忽升起万重高山,破土耸立的无穷气势,甚是恢弘壮观,放眼望去,但见那万重高山在即将触及暗黑天穹的那一刻,先是迸射出无尽的缤纷焰火,继而猛地突爆如灰,片渣不留,惟余整个烟雾朦朦的辉煌空际。 其情景之猛烈,委实教人骇悚;许慈惊慌下,便想回身再寻良机,可极目下,却是一片苍茫,那里寻得到去处。正值惶惶时,陡然眼前升起一座恍若剑形的山棱,便如是一柄埋藏千年的神剑,突兀自行破土腾起。 抬眼望去,但见山棱的顶巅处竟而屹立一伟岸的身影,浑身的金光璀璨,耀眼万丈,恍若剑挑一轮旭日,日中尚隐着太阳战神一般。 虽然相隔甚远,可那神人的微笑面颜,竟是仿在眼前,随着笑容的放大,那神人开口吐声道:“许慈,不要再妄想用这种力量攻击我,光明点的话,便用你的招式好了。”那声音飘忽不定,却是句句入耳,更且字字砸胸,几欲教他口吐鲜血。 许慈蹩足气,当下大吼一声:“我认输了!” 潜龙组各人尽皆哗然,没料想组长许慈在绕了萧少爷半天,尚未出手的前提下,竟而自承败北,这简直是潜龙组的一大耻辱。有些人也想,兴许是组长瞧着总理面子,故意放水,否则,这种战果怎么让人相信?而萧枫一方的人却是面含微笑,这般结果他们实已早知,是以也谈不上什么激动,直认是理所当然,若是输了,那才怪异呢。 此刻的许慈已然魂归俯体,心神合一。只见他兀自在那闭目修心,片刻后,双眼大张,这一张,精光四射,亮如日轮,就似直透人心。 萧枫微笑道:“许组长还来?你是打算没完没了?” 许慈“呵呵”笑起,说道:“我数年未有长进的异能术,才和你比了两场,就已激增了两个功境,象这种机缘,假如我再不好好把握,岂不是被人叫作傻瓜?” 萧枫道:“虽然机缘是有些,可主要仍是你平时的苦练,若是没有先前的奠基,即便我再是如何的点拨你,想来也是无用,枉费工夫。而眼下,据我看来,你的异能增进已然到顶,除非再继续苦练,否则想靠破旧成新,只怕反而会功亏一篑,千年功行一朝丧。” 潜龙组各人是听得云里雾里,心想,难道说萧少爷还真有大本事?就这么轻易的击败了直如神人存在的组长? “梦瑶妹妹,梦瑶妹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别吓我……”就在萧枫与许慈相谈甚欢之际,雪儿忽然猛地喊起。 萧枫大惊,急忙纵掠过去,从雪儿手中接过已有些昏迷不醒的梦瑶。只见她玉容醉酡,红晕罩颊,香额上点点汗水,滚滚下落,似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面容抽痉的朱唇轻牵,手指更是无力的瘫开,便如中了巨邪一般。见及此般情形,萧枫大急,喊道:“梦瑶,梦瑶,你怎么样?怎样?” 刹那,众人均是围拢一起,个个呆愣。尤其黄丙炎更是心下生悔,没料想那药末的效力竟而这般巨大,仅是在茶水里混入指甲少许,梦瑶服了便已如此。许慈在旁看了须臾,说道:“萧少爷,我看这位小姐不象是生病,而是中毒。” “中毒?”众人皆惊下,骇然失声。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四章 春宵 上 萧枫一边用灵力探察梦瑶的经脉,一边着急地问道:“许组长,可知是什么毒?” 许慈闻言,先是面有难色,继而转首顾视了下众人,在那呢嚅着就是不说话。众人见他这样,情知他必有甚难言之瘾,否则,决不会这般迟疑踌躇。 萧枫却是不管这些,对于心爱之人的痛苦,犹如是绞心挖肉般的心疼,着急地催道:“许……”在他说话的同时,萧邦严肃地朝着许慈道:“小许,你说吧,我信任你!”萧枫见爷爷发话了,自然收声,双眼却是焦急的在许慈和梦瑶之间来回流顾,心下委实恻恻凄然。 此刻最为紧张的只恐便是黄丙炎了,他不知那许慈是否真的知晓梦瑶中的是春毒,倘若许慈指出自己的嫌疑,到时,别说是那远大的前景,纵是眼前萧家的愤怒,也不是自己能够抵挡得下来。念及此,他在旁是猛拭冷汗,对于梦瑶的半昏半迷,他也没空顾及了。 许慈望了望萧邦的鼓励神色,又瞧及萧枫的着急容颜,说道:“总理、萧少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又见萧枫的忧色,即道:“萧少爷,这位小姐没有性命之忧,你放心就是。” 萧邦与萧枫疑惑的互望一眼,无奈下,只得随着许慈步到一处离众人甚远的空地。许慈站定,转身朝着萧枫肃然问道:“萧少爷,你手中这位小姐,是中了春毒。” “春毒?”萧枫讶异失声。萧邦面色淡然,只是双眼神光炯炯地望着许慈,等着他的进一步解说。 瞧着萧枫的惊讶,不象作假,许慈疑道:“难道她的春毒,是别人下的?那又会是谁呢?”他原道梦瑶身上的春毒是萧枫所下,故而才会那般迟疑不说,深怕在众人面前,使他下不来台。 萧邦也是满面费解的望着自己的孙儿,虽然这段时日听闻萧枫已有好转,不象往日那样好色荒淫,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不再复发。 萧枫也是机灵人,见他们神色诡谲的盯着自己,心知其中必有误会,连声道:“不是我、不是我,何况我与梦瑶名分已定,即便想与她一温鸳梦,也不须用此卑劣手段。” 二人听了,沉吟下相继点头,深觉萧枫此话有理,萧邦道:“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应该想法如何解了梦瑶身上的毒素,至于哪个下毒的人就交给小许去调查吧!”许慈颔首应是,毕竟在萧邦的别院内发生这种事,确属一件恶性的阴谋,令他想来,也觉恐怖。他又道:“要解这位小姐的毒素,惟有靠萧少爷了。”说完,甚是暧昧的笑了声。 萧枫闻言,虽感尴尬,但望着手中的梦瑶,心下不由地便想起哪个暴雨夜晚。 当晚,夜色深沉,明月轮挂,周遭却是没有繁星拱卫,仅是两三点缀,显得甚是苍凉。紫禁城内的定海湖畔别院也是一片静寂清幽,惟余四下的照夜灯在那孤独的耀亮着空间。 在别院最深处的一间卧房,此刻灯光虽是幽暗清冷,房内的氛围空气却是温度骤升。萧枫轻轻地把半失知觉的梦瑶放躺在软床上。梦瑶平日的衣着装束,素来清雅文静,但若是配衬上现今的迷乱呓语,以及那明艳无比的诱人媚容,却是教人色授魂于,甘愿即死。 梦瑶半弯着娇躯,呈S形横倚在白色的软絮上,双眸紧闭、轻蹙黛眉,右手食指兀自放在温润的香唇里允吸着。 原是白玉的面容,现下泛起一阵妖异的红潮。片刻后,又是闷热的骚动了起来,她不断地拉扯着自己身上的套裙,须臾间,竟已露出大半的酥胸。粉白耀眼的香肤在幽暗灯光的反射下,显得极具诱人。 由于连续的扭动,原是掩住膝盖的裙边,渐渐滑向臀部,展现出一双丰腴而优美修长、柔嫩而弹性十足的大腿。不时的淫声浪语从梦瑶的口中飘送到萧枫的耳际。只见乳浪玉腿,白花花的一片,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这等欲拒还迎,无限骚荡的动人神情,直教萧枫看得是血液沸腾,胸内的心儿霍霍剧跳。 口舌干舔下,不禁轻添下微有干燥的嘴唇。喃喃道:“梦瑶,不是我想乘人之危,而是情非得已,希望你事后莫要怪我。” 这时的梦瑶只知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衫,焉会有暇去回答他? 转眼间,萧枫轻轻合身而上,深恐压坏梦瑶的娇躯。双手笨拙地解着梦瑶的衣裳,若非先前已由梦瑶自己拉扯不少,还不知他是否会脱衣脱到天明。随着梦瑶被他剥离成一只嫩白的小绵羊,纤巧的香肩,浮凸的酥胸,娇柔的细腰,逐渐映入萧枫的眼内。 当他目光下移时,顿感脑里“嗡嗡”作响,不由神夺,止不住寻思,这般天之巧工的香躯难道就属于自己了,眼下就这么被自己尽情肆虐?她是如许地绰约动人,我会忍心么? 思忖间,但觉梦瑶的体温愈来愈是燥热,直欲焚烧似的。刚碰至萧枫的身躯,她便如同个八爪鱼紧紧的缠绕住萧枫,好似深怕他离去一般。看时下情形,萧枫情知也不用什么前戏或是调情了,当即也不怠慢,照着前世的记忆,缓缓的进入梦瑶的身躯,引发了久违的热潮。 是夜,二人是鱼水相投,情深意浓。大风大雨之际,那是各呈风流,女欲罢而男不休,男欲止而女不愿。其间恩爱委实难用笔墨叙述,惟有当事人心知矣。 在相隔不远的另一处建筑群。 顺着深深庭院,绕过些许假山流水,在隐藏极深的一间房内,正有两个男子低声谈话。 其中一个约莫三十许的人道:“爸,那萧家的小兔崽子已经到了定海湖别院。”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四章 春宵 中 另一人虽是父亲,可从容颜看来,比他的儿子还要年轻不少,若非他满头银发,外人只会当他是兄弟。这时,他淡然回道:“到就到吧。谅那小兔崽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说到这里,举起身前的镶翠紫砂茶杯,轻轻的喝了口水,嘴里微咂一下,随后舒了口长气道:“这江南的碧螺春茶水就是好,甘甜爽口,回味无穷,让人喝了不由得就会觉得神爽气清。”说罢,“呵呵”地笑了一声。 原先那人陪笑道:“是啊!这么好的茶就是应该给爸爸喝,那才不致浪费了它的大好价值。” 那父亲听了,却是毫无得意之色,仅是淡笑了下,随即问道:“那些专家和哪台神秘的设备现在可好?” 那人听得父亲问起正事,立时肃容道:“消息还未传来,大概那里的保护极为严密,我们的那些人似乎级别小了点,不能直接获得第一手的资料。” 父亲“嗯”了一声,沉吟片刻后,说道:“既是这样,那你还须努力,可别给你二弟比下去?知道吗?复彝。” “是!孩儿知道了!”复彝甚是惊慌的回道。 那父亲这时又自言道:“看来,这头老狐狸还真有些本事,一个军科院都被他遥控指挥的那么好。假如他能投靠我赵家,凭他的才华和能力,未来的帝国宰相非他莫属。唉,可惜、可惜啊!”说到这里,忽而口气变的亢昂,仍是自语道:“没想到这老狐狸的儿子那么出色,现在竟连他那原是出了名的废物孙子,也变得很出色,连尼古拉司家都被他给摆平了,还为着他公然威胁我华夏当局。厉害、厉害啊!” 他儿子不敢cha嘴,只是在旁听着父亲一人的自言自语。 这时,他说完后,又朝着他儿子复彝道:“你三天后在太和山庄举办个淑媛酒会,到时也送张帖子给那小兔崽子,叫他来,我倒要好好看看。难道说哪时候,我真的看错他了?我就不相信,这小兔崽子的隐藏功夫会那么好?哼……” 复彝道:“是,爸!可是那小兔崽子会来么?只怕他不敢呀!” 那父亲望着他,眼神里极是失望,直把他瞧得惶惶不安时,方沉声道:“明天在报上把这酒会宣布下,顺便把应邀的嘉宾也登出来,若他不来,就可以让百姓们知道是他萧家对我赵家有敌意,而非是我赵家对他们心怀不轨。” 复彝谄笑应道:“爸爸,你这招可真是高明,儿子服了,而且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父亲微一挥手,不耐道:“好好去办事吧!要多学学你二弟,别象某些外人一样,只知道奉承我,这些没意思,我不喜欢。” 复彝甚是尴尬地应道:“是,那儿子退了!”说完,望见父亲已然闭上双眼,当下乖巧的步出房门。到了门外,望了望天上的月郎星稀,随即回头很是怨毒的盯了那房里一眼,然后便快步走了。 这时的萧枫是说不尽的快乐。他仰躺在床上,怀里搂着滑如细瓷的梦瑶,那只cuda的右手正不安份的在梦瑶那光洁的嫩背上游来荡去,时而抚上香肩,时而摩到细腰,最令梦瑶心旌荡漾的便是轻拂她的翘臀。其实,萧枫也最是喜欢,那种软如棉絮,实又弹性绵和的手感,委实让他喜不自胜的留恋往返,不忍稍离片刻。 梦瑶的左手在萧枫的腿上也是来回的摩擦,右手却是温柔的拉扯着他的左耳,轻轻的嘟着小嘴,细声问道:“枫哥,那药真不是你放的?” 呵气如兰下,直教萧枫浑身酥麻。可是这问题,梦瑶自春毒解去到现在,委实问了不下十数遍,他是头疼无比。当下苦笑道:“梦瑶,你要问我几遍才会相信呢?倘若我真想与你好,想来不用那卑劣手段,你也会愿意吧?” 听了萧枫的解释,梦瑶轻唾道:“呸,不知羞,你想好就好了?那我算什么?” 粉嫩玉容上的娇羞不堪,引得萧枫笑道:“你算什么?你不就是我的娘子么?相公要与娘子好,那是天经地义,不容违背。”这番话,他虽说得理直气壮,可实下,却是笑谑无比。 梦瑶也不理会,只是用纤指在他那肌腱分明的胸膛上划着小圈,担忧道:“可是,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而且你爷爷和我爸爸都在这里,明天早上教我怎么敢出去见他们?想想都害羞死了。” 她的忧心,萧枫也有所感,柔声慰道:“反正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又何必害怕。明天我陪着你便是。” 梦瑶无奈,只得小嘴微嘟,随而凑到萧枫的耳边娇嗔道:“哼,我想来想去,这药一定是你下的。因为这一下,除了你能占我便宜以外,还会有谁?反正,我是想不出了。” 萧枫微愕,心想,梦瑶这话说的极其有理,可我确实没做啊!那么,到底是谁呢?思量间,觉得梦瑶的左手,抚摩的愈来愈是过分,心神顿时激驰洋溢了起来,当即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低声道:“梦瑶,我现在知道最有嫌疑的人是谁了?” “谁?”梦瑶呢声问道,手上的动作依然未停。她时下对萧枫那浑身的钢肌铁腱着实迷恋不已,欢喜万分。 萧枫笑谑道:“就是你啊!你看,你那手到现在还未停过。” 梦瑶大羞,把臻首埋进萧枫的宽阔胸膛,随即在如云如雾的秀发里怯声道:“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可我真的没有,我没有。”那如兰吐气以及满头秀发,顿时引得萧枫的胸膛痒痒不已,随即那感觉又遍传浑身,委实让他兴奋异常。 当下嘿笑道:“既然你没有,不如便让我们制造一个?”说完,立时一个翻身,把梦瑶重又压在身下,嘴里咕囔道:“继续开始了…… 片刻后,引人入胜的声音又在房中响起,温度也开始复升。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四章 春宵 下 二人这一觉一直睡到次日中午,若非雪儿来唤开饭,他们或许还不愿起床。一番洗梳妆扮,二人双双出门。望着天际白云,红日当头,再嗅满院芬芳以及身边人儿的气息,一时间,昨日情景恍如梦境,直觉不可思议。心底,竟不由的对那下药之人生出些微感激。 互视笑罢,当即挽手齐走,向饭厅而去。到了饭厅,梦瑶轻轻挣脱萧枫的手,细声道:”枫哥,你先进去,我跟在后面。”话罢,一片红晕泛上玉容,显得娇艳无双,尤其那水汪大眼,更是飘送无限风情。 萧枫心旌荡漾下,故作肃容道:“梦瑶,看你面色泛红,似乎余毒未清,想来,今夜又要劳烦我为你解毒了。”说完后,未待梦瑶从呆怔中回神,他已忍不住黠笑了起来。 听了萧枫言语,梦瑶起初颇为当真,不自禁地用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待见他笑起,方才醒悟自己上了他的大当,顿时玉足轻跺,顺便就跺到了萧枫的脚背上,不依道:“又来耍我?哼……”望着萧枫被踩吃痛的神情,她又开心了起来,娇声道:“看你以后还敢骗我!” 萧枫逗着开心的双手猛摇,讨饶道:“不敢了,不敢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梦瑶“噗嗤”笑出,说道:“别显宝了,还不进去,别人可都在等着呢!” 二人在笑谑中踏进饭厅,怎料里面只有雪儿和李璐二女坐在饭桌旁。 讶异下,萧枫不禁发问:“雪儿,其他人呢?” 雪儿道:“爷爷说了,梦瑶是初次新娘,恐她害羞,所以他们就不滞留了。”说话间,她是朝着梦瑶猛做鬼脸。待萧枫颔首,她又道:“爷爷还说,等你饭后,便到他书房去,他有事要同你说。” 便这么,四人是嘻嘻哈哈,笑笑打打的用完了午膳。 饭后,萧枫告别三女,迳直往祖父的书房行去。 到了书房,萧邦正在悬腕直笔的写字,萧枫进房时,他也未说话,迳自全神地书写挥洒。萧枫乖觉,只是站在边上看着他,见他在纸上写的是一首唐诗。 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 侧见双翠鸟,巢在三珠树。 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 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恶。 今我游冥冥,弋者何所慕! 萧邦挥毫而就下,搁笔起身,凝望着纸上诗句,过了半晌,方说道:“小枫,你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么?” 萧枫摇头道:“不知。不过,我猜是首唐诗吧!” 萧邦呵呵道:“你倒是猜地准。不错,这首诗正是唐代贤相张九龄所作。其人德才兼备,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是一位有远见卓识、锐意革新的政治家。他一生辅助唐玄宗主政二十四年,开创了大唐“开元盛世”。可是他的锐意主张在他晚年时,却是倍受李林甫、牛仙客二人的打击。这首诗就是他被贬为荆州刺史时所写,诗中寓意,那孤鸿就是他,双翠鸟便是他的两个政敌。” 说到这,他估莫着孙儿定然不喜听这些,怎料斜睨看去,居然发觉萧枫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莞尔一笑后,又续道:“当时李林甫与牛仙客二人气焰熏天,不可一世,即便是九龄贤相也只能侧见,不敢正视。虽是如此,可是九龄贤相的修养,却是让我好生钦佩,你看他这一句‘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他这话实是向他的两个政敌说道,你们窃据高位,就象是一对身披翠色羽毛的翠鸟,高高营巢在神话中所说的珍贵的三珠树上。可是,不要太得意了!你们闪光的羽毛这样显眼,难道就不怕猎人们用金弹丸来猎取吗?” 萧枫这时忽道:“他对政敌,居然也这样诚恳仁恕,简直太迂腐了。换了我,我便主动进攻,决不等猎人来,那太消极了。” 萧邦也没理会,只是谓然叹道:“他这等温和诚恳的劝戒口气,非但没有半分被两个政敌陷害的愤怒,更且连幸灾乐祸也无一丝,这种正统儒家的修养,爷爷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怪不得,纵是九龄贤相仙逝后,唐玄宗每每选拔宰相时,均会问道:其人风度得如九龄否?从这句问话,便可知道,九龄贤相的“九龄风度”不愧流传千年。”语声甫毕,他是感慨万千,久久凝视窗外。 萧枫讶然,心想,难道爷爷把自己比作了九龄贤相,而把另两家比作那李林甫与牛仙客,他想学那“九龄风度”做贤相?可是凭爷爷现今的地位,在古时来说,就等同是一朝宰相,这有何区别呢?又莫非,爷爷想等猎人来除去另两家?但如今形势,除了自己以外,有哪个猎人能有这样的实力?思忖来,思忖去,他都觉得脑里浑噩,一片糊涂。 这时,萧邦回转头,望着孙儿的愕然怔样,不禁莞尔道:“小枫,你放心好了,爷爷虽然仰慕九龄贤相的风度,但要我去坐等猎人,却是不会。” 萧枫长出一气道:“爷爷,你真吓死我了。” 萧邦笑道:“好了,不说了,这有张请柬,你拿去看看,去不去,你自行决定好了。”他从桌旁拿起一张金红色的请柬,顺手便递给了萧枫。 萧枫愣愣的接在手中,不知是何人会来请自己,尤其是自己在京都可没有一个朋友,疑惑之下,打量起了手中的请柬。 这张请柬的分量极重,原本萧枫还道它是纸制,怎料手中感觉传来,却是告诉自己,这张请柬乃是纯金制作。再看上面的留言,原是邀请自己参加一个什么名媛酒会,令他惊讶的便是,请柬的落款是军委执行赵复彝将军。从主人的身份职别,一想就知这人定是赵家的人。 萧枫怔然抬头,望着萧邦道:“爷爷,赵家这是何意?” 萧邦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大约就是想看看你而已,要知道,你以往的名声与现在的行为,简直判若两人。对于他们赵家来说,你就是一个他们不可预测的人,为了以防万一,想当然他们就会借着机会的想摸透你。” 萧枫又问道:“那么爷爷,你看我是否要去呢?” 萧邦望了他一眼,正色道:“我萧家可没有孬种,他们既然出招,我们便接招。到时,就看谁的招式多了。” 萧枫笑道:“那肯定是爷爷的招式多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萧邦也笑道:“贫嘴!”说完,爷孙俩是相视大笑。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五章 思感 赵家的太和山庄建在京都有名的风景区香山。山庄背阴向阳,侧旁山脚下是一人工水库蓄起的一汪大湖,水色清澈,碧绿诱人。并且,不时有各色大小的鱼儿在里面摆尾徜徉,闲游自在。大湖衬着香山的满眼红枫,红碧相照、交相辉映。风高云淡下,竖耳聆听鸟语莺啼,只须站得片刻,就会被那山水相宜的幽雅含蓄给深深的吸引,让人迷醉。 萧枫在山脚的停车场下车后,一眼望去,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一座琼楼玉宇般的豪华山庄矗立在山侧地势平缓之处。萧枫诧异地向开车的警卫司机问道:“兄弟,哪便是太和山庄?” 警卫司机道:“是,哪就是!” 萧枫骇然回首,走出数步,再远远的望着那太和山庄。 只见它玉楼金殿,嵯峨高耸,在夕阳无力地照耀下,仍是显得金碧辉煌,说不尽的恢弘华丽。凝望须臾,不禁叹道:“这等山庄是寻常人住的么?便是古时公候想来也是扼腕无力,惟有帝王方可。看来这赵家还真是野心不小,从他们的居所,便能瞧出他们的心思。” 这时,雪儿已然依偎在他身侧,听了他的唏嘘,忙在旁劝解:“萧大哥,不用担心,只要有你在,那赵家纵是人人生了三头六臂,那也不是你的对手。” 她这么一说,萧枫失笑,侧首道:“雪儿,你便这么对我有信心?” 雪儿妩媚含笑:“那当然,我对你已经有了千年的信心,并且,将一直保持下去。” 听了这般深情无限的言语,萧枫是心潮起伏,久久难静。 当下呵呵笑起,说道:“走吧!让我们去看看赵家到底会玩出什么花样?”说完,远远地朝着警卫司机打了个招呼后,便挽起雪儿的柔荑,迳直往山上而去。 路边,上山之人甚多,三三俩俩的,既有衣冠楚楚的俊帅小伙以及眉目含春的俏丽佳人;也有油头粉面或是大腹便便的男子,这些人要么脸面威武,风光得体,要么贼眉鼠眼,东视西顾,颇具猎艳之心,当真是林林总总汇聚一堂。 当瞧见俊美神武的萧枫,以及白裙飘展,光艳照人的雪儿时,他们那种惊羡却是人人皆有。心中直在疑惑,不知这等仙露明珠般的人物,到底是何来历? 斯时,天色已将傍晚。 萧枫与雪儿信步片刻,便已到上山石路。 只见山脚的一座门楼前,正伫立着十数个身穿黑色西服,个个头发板寸的男子。为首两人,即便在这光线萎靡时,依旧眼戴墨镜,装着一副酷哥的模样。除了那两个“酷哥”站在门楼中央外,其余十人各分五五,分站两旁,恍如衙门似的,就差每人手上少拿了一根杀威棒。 那两个“酷哥”老远望见萧枫和雪儿,即有一人大声问道:“来得可是萧家少爷,萧枫?”他这么一喊,路边其余赴会之人顿时人人侧目,斜睨萧枫,脸上神情也是丰富得紧。 萧枫神色自若,微笑示应,朗声道:“正是!这里就是太和山庄吧!” 那人虽是微笑满面,腰背却是挺得笔直,更无半份捧臀之色。听得萧枫的问话,他也没直接回应,而是说道:“萧少爷快请,我家老爷等了很久了。”说罢,向边上一人拍了下肩膀,想来是叫他一人在这招呼其他贵宾,随即便道:“萧少爷,我为你引路,前面就是上山缆车。” 萧枫颔首,微笑下当即跟着那人一路上山。而其余的人则一一在门楼前登记排队,核对身份。面对赵家的如临大敌,决没一人敢稍露不满,均是面含谄笑,低头哈腰,颇感自己能够受邀,就已是荣幸之至。 途中,萧枫瞧那引路人走的甚快,步履之迅疾,非是寻常人就能办到。纵是在两崖相间,前后树荫的幽暗处,那人虽然眼戴墨镜,依旧是快步如飞,毫不费劲,落脚之准,之稳,教萧枫看了也是暗自咂舌。 但萧枫为了不显示自己的实力,便装作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与雪儿并肩扶持,远远地随在后头。一边走,一边尚在不断喝骂,骂天、骂山、骂路、有时,甚至连身边的雪儿也不放过,直至后来,气的雪儿把他当场摔了,他又是不断讨饶。这幕闹剧,其实均落在山顶的一架望远镜内。 望远镜架设在山顶的一处平台,看周遭的环境,这座平台仿佛是人工推平,处处显示出现代建筑的气息。周边均用不锈钢围栏护着,整个场地却是碧绿茵茵的草坪铺就。而平台上正有三个男子,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从望远镜的窥视孔讶然离开的赵复彝朝着坐在一边,正当品茶的父亲道:“爸,这小兔崽子看来没变,那嚣张的样子还是依旧。” 那父亲也没马上回应,却是远眺了半刻的山景,方慢条斯理地道:“错了。。。。。。这是故意做作。” “故意做作?”赵复彝问道。 他父亲对他的问题似感不快,是以并没理会他,而是朝着站在他身后的另一男子道:“复胤,你说呢?” 另一男子复胤忙弯身道:“爸!我。。。。。。”说到这,他抬眼瞄了下复彝,见他已是难堪无比,即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也不大清楚。” 他父亲对他的表现业已了然于胸,当即摆了下手,沉声道:“其实很简单,原因就是,他装得太象。” “太象?”赵复彝仍是没有吸取适才的教训,急忙又问。 这次,他父亲倒是没有责怪,说道:“不错,他装的依然是我们以往资料中记载的哪个萧枫。可是据上次他在S市武圣节时的表现,以及眼下他父亲萧宇居然派他一人押运那神秘设备到京都,便知道这小兔崽子就算不是已经成神成圣,可也必然好了甚多,否则,按萧家两父子的谨慎性格,怎会轻易派他出来,难道就不怕他误事?”二人的父亲这时言辞凿凿的慢慢剖析萧枫的疑点。 二人闻听,相继点头,仿佛颇有所悟。 那父亲又道:“复彝,你先下去吧。虽然客人不敢讲什么,可主人若是不在场,毕竟不象话。” 赵复彝应声后,急忙去了。 他父亲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崖林木间,即朝着复胤叹声道:“你大哥就是这样,说他糊涂,他不象;若要说他不糊涂,可他比任何人都要糊涂得多。我都不知该怎样说他了。” 复胤道:“爸,大概是大哥的事情太多,所以才会搞的这样丢三拉四的糊里糊涂吧!” 他父亲沉吟道:“我赵漳名一生可说是谨小慎微,做每件事都要精心策划,缜密部署。可你大哥不然,单看他为我建的这个太和山庄,这等浩大的工程,又岂是我们这些平常标榜民主的人士就能居住?这不就是在明言自己堪比帝王么?”说到这,赵漳名叹息一声,又道:“我有时都不知该怎样说他?假如,他有你一半的心思,我也能省心不少。” 他这么说,赵复胤委实不知该如何接口,毕竟自己不能趁火打劫的在父亲面前述说大哥的坏话。但要再说好话,似乎又有些作假的嫌疑,故而只得选择沉默。正当他极其难受之际,恰好望见萧枫与雪儿二人已然坐上上山缆车,猛然道:“爸爸,那小子已经快到了,要么我也去帮大哥招呼下客人?” 赵漳名听了,当下回头观望,向萧枫所乘坐的那架缆车望去。 与此同时,萧枫正想与雪儿说些贴心言语,蓦地察觉一股思感在从远处山岭曼延而来,细细微微地笼罩住了整座缆车。震骇下,忙以自身神识侵透出这片思感,顺着对方的来处,探察过去。瞬时,对方的影象立即象图片一般映入自己的脑海。 只见那发出思感的人居然是个满头银发的年轻人,但诧异的就是,虽然他的容颜嫩如处子,可是双眼的深邃苍老以及不觉中那股赫赫生威的气势,若非是身居高位,久处政治旋涡,或是历经沧桑,倍受风霜考验的人,那定是很难拥有。再看站在他身边的另一男子,除了那头发以外,其余各处却是比他老了甚多。 遇到这等情形,萧枫先是微生疑惑,继而想起爷爷的描述,随即恍然,那在山上想用思感探听自己言行的人正是华夏三巨头之一的军执委赵漳名。想到这,他顿时暗自庆幸自己灵敏。又想,倘若发觉稍晚,那自己与雪儿的体己话岂非全被他听去。若仅是寻常闺私,那亦算了,可若是一个大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岂非糟糕已极。 便这么两相暗斗了须臾,赵漳名是一无所获,虽是心下不甘,但缆车已将到终点,若再想用思感探视,却是耗力极多,实说确亦力不能逮,无奈下只得收回了思感。直到思感完全敛没,赵漳名疗息了片刻,才向复胤狠声道:“这小兔崽子果然狡猾,在那天地不靠的缆车上,竟也不说一句与此来目的相关的言语。真是可恨!” 复胤恭谨回道:“爸爸,既然不能探听,不如由我去探探他的口气?” 赵漳名颔首道:“好,你去吧!稍后宴会正式开始了,我也会到。”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当下双眉一轩,又道:“我那乖孙女思绮到了没有?” 复胤听父亲谈起他的女儿,登时笑道:“应该到了吧!昨日还说要带个朋友来,依她那好玩的脾性,现在肯定在了。” 赵漳名微笑道:“好、好啊!我原本就担心她朋友太少,怕她烦闷,眼下既然她有了,倒也省去我不少心思。”说完,那是止不住的高兴,看得出赵漳名对他的这个孙女必是欢喜得紧。 这个想法,同样也在萧枫的心头闪过。须知,适才由于赵漳名本身功力有限,故而在缆车距离稍远后,便不得不收回思感。而萧枫是没有这个忌讳的,凭他的神识,妄说是这个距离,纵是覆盖整个京都城,只怕亦是绰绰有余。因此,时下赵漳名与赵复胤两人的谈话,他是听得真切,闻得明白,说来,也算是他会逢其适。 他这时心道,看来那张请柬上的落款人,军执行赵复彝将军在赵家是属于那种扶不上的类型。而且赵漳名对他的这个长子似也颇有嫌怨,这点倒是值得注意。还有,那赵漳名果然是奸猾巨诈,我这般的演技,居然被他一眼就看穿。既然第一套示弱方案失败,那也惟有施用第二套震虎方案了。 思忖间,他是一言不发,迳直在那攒眉蹙额。他想的便是,怎的赵漳名居然会是个异能高手?而且看实力,虽然与自己相差甚远,但若是和寻常异能高手来比,竟是超出极多,只怕比之许慈也不遑多让。这些虽让他费解,可是赵漳名的思感里明显含有天主教的魔法气息,却是让他头疼无比。心道,这赵家的助力,莫非不仅仅是妖族,竟而还有罗马教廷在后撑腰?如此的话,岂非更是难弄? 雪儿原本也有私己话语要对他述说,适才从定海湖到这香山,总是有旁人在侧,不得方便。可眼下瞧他又在沉思,是以只得是按耐不语。但瞧着缆车是愈来愈近那终点,倘若到站后,那是再无这等两人独聚时刻了。雪儿的性子原本就急,心下既有了这个想法,若是不能倾吐,那是难受已极。 不过,她也机灵,情知萧枫是在考虑正事,若自己用些儿女私情去烦他,必然惹他生厌。美眸俏眨数下,顿时计上心头。朝着那远处香山风景,娇声道:“枫哥哥,你看那处景色与我们的终南山是否相似得很?” 萧枫此刻恰值定计妥当,闻得雪儿娇呼,立时顺着她的春葱玉指望去,可瞧到的景色那里有半分相象。当下哑然失笑,问道:“雪儿,你是否看茬了?此处景色那里象啊?” 雪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吟吟地道:“枫哥哥,我是看你烦闷,故而逗逗你。” 萧枫欣然道:“呵呵,原是如此!” 雪儿见他眉宇舒展,寻思他必是心情大好,即又故是黛眉轻蹙道:“枫哥哥,我有个问题想好生问你一下,就是不知是否妥当?” 萧枫淡笑道:“雪儿,你怎的也说出这般生分的话来,莫非我这人很是霸道?” “那我就问了?”雪儿甚是俏皮的又问了一下,其间风情万种委实教人心神荡漾。 萧枫无奈地催促道:“你问便是,若是不问,我反而好生难受。” 见他这般神情,又听他如此说法,雪儿娇笑一声,说道:“我想问的。。。。。。便是。。。。。。”她在那迳直拖长了调,故意拿乔。萧枫见及,也甚是配合她的笑闹,故意讨饶道:“快说呀,雪儿,都把相公我给急死了。” 直到这时,雪儿方突然道:“你喜欢李璐妹妹么?” 萧枫一愕,以为自己前些时日有甚举止,惹起了雪儿的醋意。忙即解释道:“不曾、不曾,怎么可能?” 雪儿听他否认,又道:“可是李璐妹妹很喜欢你呀!” 听了这话,萧枫怔忪莫名,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在那张口结舌的哑然无语。过了半晌,才缓声疑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雪儿见及,狡黠笑道:“这有何不可能?这可是李璐妹妹亲口对我说明。你若不信,我们回去后,便可寻她问个清楚。我可是从不打诳语。”说到这里,美眸凝望,瞧着萧枫呆骇的面色,她是抿嘴俏笑,又道:“说来,李璐妹妹也真可怜,生得这么国色天香,现下这么袒露芳心,却是没人愿意接受。唉。。。。。。其实,我很喜欢李璐妹妹,若枫哥哥你也喜欢,我是很愿意李璐妹妹能够成为我真正的小妹妹。” 她本道萧枫听了这话,必是欣喜若狂,在她记忆中,男子哪个不好色。想当年,她的两个哥哥非但是三房四妾藏家中,有时还会去外面寻那些莺莺燕燕,当真是风流倜傥,遨游万花。 谁知,萧枫却是不然。只见他霍地站起,走到雪儿身前,正色道:“雪儿,我不知该说什么?其实,在这茫茫千余年里,我的心底,一直惟有你一人而已。说来,我与梦瑶的结合,实是一段阴差阳错的情缘,若非是我犯错在先,我是断然不会再去招惹。可眼下,你居然还要为我介绍起李璐,这、这教我情何以堪,你就没了解到我的真正心思?我与梦瑶好上后,已是对你深觉歉疚,只感自己在你的心上插了一把匕首。倘若现今再教我接受李璐,那我萧枫算什么?一个浪荡公子?还是一个花花太岁?”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须臾,望着雪儿紧抿小嘴,在那不发一言,神色间尽是被冤、气痛,不由心生怜惜,语气转而柔和道:“其实,我的心已然被你和梦瑶两人完全的占用,那里还有半丝的空间让其她女子进来。我只想用一生的时间,好好地陪伴着你们,让你们快乐,让你们幸福,决不让你们受到半分的委屈。这就是我的心愿,而且这个心愿,将直到永远。。。。。。” 萧枫的这番袒露心扉,雪儿听的是芳心恻然下那是大喜无比,只觉周身似乎泡在了万千的爱意中,此等感受,委实难以言明,只能用心去触摸。其间万分深情,已是荡漾在整个缆车的狭小空间内,二人是你望我、我望你,俱感灵犀相通,爱意绵绵。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六章 赴宴 赵复彝到得山庄大厅,放眼望去,那是已然人山人海。这大厅,赵复彝那时设计时,便是打算可以容纳千人,谁知今日不过来了五六百人,看去,即已显得很是拥挤。他是心底暗骂,脸上不显,打算着待今日宴后,定要去寻那建筑公司,让他们赔偿自己的损失。但转念一想,那建筑公司似乎是自己家的下属公司,若是去翻脸,只怕三叔会不喜。 思忖间,旁人见到他均是低头哈腰,招呼连连。而他就如同个阅军的首长在众人身旁目不斜视的直走而行,纵是一个“同志们辛苦了!”他也不舍得说一声。那种旁若无人的高傲,众人是心底皆骇,苦笑心头。 赵复彝走到自己的次子身边。此刻他的次子,正与一群名门淑媛谈得正当起劲。直到赵复彝到了他身边,他仍是毫无察觉,与那些他眼中的美女们依旧笑谑不止。赵复彝见此,是心下暗恼,但适值宴会场面,自己倒亦不能太过责备,只得按压火气,在他次子的背后高声道:“骏成,你过来一下。” 赵骏成闻得父亲声音,当即一个激灵,回头便道:“哦!”又朝着那群名门淑媛做了个飞吻之式,说道:“等我啊!” 带着儿子走到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赵复彝沉声道:“骏成,你就不能象你大哥、三弟那样,做几件正事么?非要和那些女人们挤在一起。” 赵骏成讪笑道:“爸,找我什么事?你说啊!”他就打算着顾左右而言它,这一招,他是百试百灵,从未落空。 赵复彝望着三个儿子中生得最为英俊,却是最为一事无成的赵骏成说道:“稍后,有个人需要你替爸爸招呼下。” 赵骏成诧异问道:“谁啊!这么拽?还要我赵家的人陪他?” 赵复彝深觉此话有理,可嘴上仍道:“他和你是一样的角色,或许你们倒会有共同语言。他叫萧枫,是总理萧邦的孙子。平时生活在S市,三天前才到京都,今天他是带着女友来的,你可不能失礼。毕竟他萧家的势力,也不比我赵家差多少。知道么?” 赵骏成忽而狎笑道:“S市啊?听说S市的女人特美,可我老被你关在京都,从没去见识过。既然那所谓的萧枫从S市带着女友来的,想来必是S市的大美女,我倒要好好看看,瞧这美女的级别,到底是我京都的高,还是S市的好。”说完,他是心下“嘿嘿”,兴奋不已,打算着待会,若是那萧枫的女友果真绝美,自己定要与他商量下借来耍耍,也好让自己尝尝异地美女的风味。思至此,他对萧枫的到来,一时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象他们这种太子党,女人在他们眼中委实连件衣服都是大大不如。在他想来,萧枫既是与自己是同样类型,那么行事为人必也大至相仿。 赵复彝对这个儿子的好色德行是大为无奈,虽然他也曾想过要多加管教,可想到父亲教训自己时,自己偶尔产生的那种腻烦心理。他又怕自己的儿子到时也会对自己产生相似的心理反应,岂非不美。故而,他是既不纵容,也不管教,只是抱着听之、任之的想法,对待眼前的这个儿子。最主要的便是,他的这种教育方法,虽然有了一个次品,可另两个儿子,却是争气得很,非但为自己着颜不少,而且由于这两个儿子的关系,他在父亲面前挨骂得也较他们未成年时少得多。 正当父子俩各怀心思的时候,厅外有人唱道:“萧府少爷、萧枫携女友前来。” 赵复彝一听,拍了下儿子的肩膀,说道:“还不随着我?人家都来了。”其实,他这话纯粹是多余,当听到厅外唱喝时,赵骏成实已双眼放光,双腿也早已开始迈动,若非眼前的人流涌来涌去,他早已数个箭步,跨到厅门了。 此际,雪儿挽着萧枫的手臂,袅袅紧随,偎依在侧,一双玉人便这么赫然显现在太和山庄的宴会厅。 赵复彝是当先而行,走至大厅门前,便是呵呵笑起:“贤侄来得可算晚了。”说完间,他侧眼斜睨雪儿,发现萧枫身边竟待了这么个大美女。惊艳下,任他就是这等年纪的人对于萧家这小兔崽子的艳福,也是羡慕异常。 萧枫微愕下,只见此人长得约莫三十许,额角宽广,相貌堂堂,只是唇片单薄,显得不够厚重。心想此人必是赵复彝,忙道:“还请赵叔父见谅,只因小侄与家祖是难得盘恒,所以便耽搁了些时间。” 赵复彝笑道:“不怪、不怪,贤侄能来,我已经很是高兴。”又道:“贤侄这声叔父那是叫错了。要知道,我可比你父亲还大了许多,他比我低。。。。。。”说到这,他是掐指细算,即道:“五届,整整五届,想当年在国院,我刚毕业,你父亲才进,所以说,你得叫我声伯父。” 萧枫讶然,没想到赵复彝虽然看去比自己父亲年轻许多,可他竟而整整大了父亲五岁。父亲今年正好四十,那么说来,这赵复彝岂非已有四十五岁,可从他外表看来,他至多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难道说,他们赵家的异能修炼术竟而能同修真术一样,也能驻颜?疑窦之下,他是仍未忘记回话,说道:“这事,小侄倒是不知道,那么,我下来就叫您伯父了。” 赵复彝此刻显得甚是高兴,瞧着正想说话时,谁知被他儿子赵骏成打断:“爸,萧老弟来了这么久,你怎不让他进去?”他望见雪儿后,已是垂涎欲滴,眉目放光。瞧着老爸总是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很是不耐。他只想着快点认识雪儿,或是与萧枫打好交道,到时,也可提出自己互换爱侣的\\\"小小\\\"要求。 赵复彝听了儿子话后,当即道:“贤侄请进,请进。” 萧枫与雪儿便这么跟着他们父子俩进了宴厅。到了宴厅中央,赵复彝说道:“贤侄,我还有些事,你有什么事,就让成骏招呼了。”萧枫忙笑道:“伯父自便就行,不用这么陪着我,否则,当真教我诚惶诚恐。” 赵复彝呵呵笑了声,朝着儿子嘱咐道:“成骏,萧枫贤侄可是我赵家的贵宾,你可要替爸爸好生招呼。”成骏道:“知道了,爸!”他对父亲的罗嗦着实厌烦,只盼他速速离去。 见诸事吩咐,赵复彝笑着走开。 这时,宴厅中其余贵宾瞧及萧家血脉萧枫居然赴会,心中称奇下,出于各人的小九九,顿也纷纷上来与萧枫打着招呼。萧枫本就打算取消第一套的“示弱”方案,改用第二套“镇虎”。 所以,他此刻一改先前在山脚下的纨绔模样,显得甚是沉着,面对众人的纷扰,他是从容应付,笑谈自若,并且礼数周到,无论是何等身份来历,他都是执礼恭谨,笑颜相向。那里有外界传言的那般纨绔嚣张,简直就是一个谦谦君子。 如此一来,众人内心更奇,他们原本的心意,只是想与萧枫混个脸熟。只因三家互争,那是人人皆知的事,可时下便要他们选择阵形,却亦着实难为。不过也有一些赵家的铁杆盟友只在冷眼旁观。但当望见萧枫的自如挥洒,他们是心下惊骇,凛然生佩。 此刻的萧枫虽还没有萧邦的那等泱泱大风,可言谈举止竟是颇具祖风,也惟有这般的矫矫不群方能配得上萧家子孙这四字。再有雪儿那样的绝世美女俏笑滟滟的在旁映衬,更显得萧枫铮铮佼佼非同俗人。一时间,宴厅风光俱是群集于萧枫一人身上,只把他耀得是超凡出尘,犹如政坛未来巨星。 瞧着萧枫这么出彩,赵骏成倒是没甚想法,他只是一个劲地注视雪儿,每每望见雪儿挑搔秀发,或是展颜俏笑,他都是心儿怦怦,恍似初恋。眼里但是迷茫一片,惟有一白衣佳人,迎风飘舞,那里还有厅上其余之人,只怕是他老爹、老爷来,他俱会置若罔闻,当如死去。 可萧枫的作为,却是引起了另一太子党的妒忌。他原本一直低眉顺眼地迎逢着身边的一位红衣美女。但当萧枫走进,原先那位尚与他偶尔搭言的红衣美女,竟而不再理他,迳直瞧着萧枫,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听着他的每言每语,有时且会暗点臻首,意示赞同。 那太子党见及登时妒火上涌,情难自禁。当下数步走到萧枫跟前,晒然道:“唷,这不是萧家少爷,萧枫么。怎么,今天的淑媛酒会,也会请你来?” 萧枫双眼微瞥,不知这人是谁,只是含笑道:“为何你能来?我便不能?” 赵骏成此际返醒,瞧见场面似有火暴,忙向萧枫介绍道:“萧兄弟,这是我的另一位兄弟欧阳震,他爷爷就是华夏的党执政欧阳主席。” 欧阳震听了赵骏成的介绍,顿时扬扬得意了起来,颇为自己能有这样显赫的家世感到万分自傲。萧枫是心中鄙视,嘴上却是客气,温笑道:“原是欧阳公子,幸会,幸会。”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此刻萧枫笑吟吟的与自己寒暄,倘若再去寻他晦气,似乎大为不妥。何况萧枫的家世不比寻常,与自己也是相若,如若争来,定是白废力气,毫无结果。欧阳震思忖片刻,正想说话。 怎料,适才一直玉立于他身旁的哪个红衣美女,忽而上前,朝着萧枫笑道:“萧家哥哥好神气、好风度,思绮真佩服,象萧家哥哥这样的谦厚公子,京都里可没几个。”说话时,俏眼微斜欧阳震,眼里的比较,即便是瞎子都已瞧了出来。话音落下后,小嘴里尚且“啧啧”地叹赞,面上还摆出一副好崇拜,好仰慕的样子,大有非君不嫁的趋势。 见她这样,再念及欧阳震适才的狭小气度,萧枫是暗自叫糟。 果然不错,欧阳震原本已有息事宁人之心,被思绮这么一弄,他如何下得台来,心中也顿生比较之心。朝着萧枫揶揄道:“萧公子,听说你在S市的名声可不大好啊?也不知赵复彝叔父是什么想法,这么一个京都名门淑媛酒会,居然会邀个S市有名的花花太岁来。万一。。。。。。”说到这时,他是“嘿嘿”笑起,此中不言自喻的讽刺意味,那是明了得很。 他本道自己挑破萧枫的底子,他必会恼羞成怒,不定会破口大骂,说不定还会与自己动手,这么一来,萧枫的形象,在思绮眼中那亦算是毁了,同时,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欧阳震这话一说,周围凡是听见之人全皆惊愕。其实萧枫的过往风流,谁个不晓,哪个不知。只是若要在这等场合上说出,却是无礼之极。先不说他的这种作为,等同当面与萧家撕破颜面;单是在赵家的宴会上述说赵家贵宾的不是,似也有些在挑战赵家的意味。这种不明之举,委实教人摇首不断,暗叹欧阳家的未来,若是落在这等继承人的手上,实是昏暗无比,毫无前景可言。 他们这边沉默了,其他各处的人自然好奇,均是暗加打听到底发生了何事,等到旁人告知后,一时间,顿时全场安静,众人均是瞧着萧枫,看他怎生回答这个问题,是巧言否认呢?还是与欧阳震当场翻脸。 萧枫双眼顾视众人,又望了望正自得意的欧阳震,再微瞥那红衣美女思绮,只见她俏颜煞白,美眸隐含歉意凝望着自己。萧枫心道,搞不懂这红衣美女是当真钦佩自己呢?还是故意借着机会的来整自己。但瞧见她时下的不安神色,似乎也没料想到会搞出这样大的场面。 思忖间,萧枫哈哈笑道:“欧阳公子还真是关心小弟,其实你这话是大错特错,难道你就不曾看见过《华夏青年报》的辟谣么?那些均是谣言,是一些嫉妒小弟的人在我背后中伤而已。欧阳公子这么一个堂堂青年俊彦,怎的也是偏听偏信,还真是可笑得紧。”说罢,他又是哈哈大笑。 倘若眼下欧阳震自承是偏听偏信了,那这口角也就此了解。下来,宴会自也照常进行,怎料他嫉火熊熊下,偏生不愿罢休。在那大嚷道:“哪个偏听偏信了?你在S市的风流之事,我可是全都了解。象你那种作为,我是不屑得很。哼,还有那所谓的《华夏青年报》还不是被你家卖通,在那乱写一气,替你胡吹乱吹。象这种报纸,就算我拿来,也不会去看,至多擦擦屁股而已。” 众人大惊,萧枫先前的解释,他们是听得暗自点头,本道欧阳震自也顺坡下驴。没料想他居然会这般不依不饶纠缠不休。似他这等作为,那里象是政治家族出来的后裔,简直便是个得理不让人的街头小痞。 在此剑拔弩张,随时就有一场大的角斗,同时也即将代表两大政治家族在此彻底翻脸的时候,红衣美女思绮更是歉疚不已,一双道歉的眼神那是凝视萧枫,小嘴微翕下仿是要为萧枫作甚解释。只是她对萧枫本也不甚了解,适才与他的热络,其实是想借枫遁震,避免被欧阳震继续纠缠。对于欧阳的不断缠绕,她是厌烦已极,倘若非是为了淑女形象,有时恨不得踹他几脚,方才解恨。 就在众人直以萧枫定会怒不可遏的与欧阳震翻脸,只见他竟是突而笑意洋溢地道:“如果欧阳公子能经常坚持用《华夏青年报》擦屁股的话,我相信你终有一日,屁股会比你的大脑更为多才多智。” 萧枫这话是讲得是不骄不躁,让众人听了却是哈哈大笑。有些反应迟钝的待旁人解释后,也是呵呵笑起。这么一笑,竟是笑了甚久,直把个欧阳震臊得恨不能钻入地面,不再出现。 如此又是片刻,只听见赵复彝在远处喝道:“两个小娃娃为什么争吵?就这么一点小事,也不怕被人笑话。”说话间,他已走到跟前,拍了拍欧阳震的肩膀,说道:“欧阳贤侄,你父亲正到处找你,还不去?” 欧阳震大是感激,忙回道:“是、是,我马上就去。”转身而去下,双眼目露凶光,直瞪萧枫,假如眼神能杀人,只怕萧枫眼下已是被他撕成片片。在他离去的同时,众人情知一场风波,已被赵复彝淡然化去,念及此,厅里顿又恢复了原先的热闹,有些人也开始了翩翩起舞。 目送欧阳震的背影远离,赵复彝朝着儿子赵骏成斥道:“叫你好生招呼萧枫贤侄,怎的搞出这种场面,真是没用。” 赵骏成大羞,尤其又被父亲当着雪儿的面教训,他是面红过耳,支支吾吾。赵复彝见及,微觉讶愕,心想儿子怎的转了性了,什么时候,也知道羞臊了。望见赵骏成被自己累及,萧枫忙在旁道:“赵伯父,这事不怪骏成兄弟,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 未待赵复彝说话,那红衣美女思绮已然一把缠上他的胳膊,娇嗔道:“大伯伯,明显是欧阳震不好!为什么要骂骏成哥嘛?”这时,她是尽显小女子的刁蛮及娇憨,拉着赵复彝的胳膊,是摇来摇去,非要他自承错怪了赵骏成,且容颜上更有欲泣之色。 萧枫见及,是心中暗奇,寻思,这哭的本事,会否是女子们生来的本领,都不须锻炼,即可炉火纯青地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七章 窥视 赵复彝被她搞得没法,只得道:“好、好,是伯伯错了,伯伯错了。还不成吗?” 听了这话,思绮才破涕为笑,一把松开赵复彝的胳膊,娇笑道:“我就说嘛,伯伯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错怪骏成哥哥吗?” 小侄女娇声娇气的模样,赵复彝是看得无奈,只得苦笑两下。他对这侄女是既疼爱又忌惮。疼爱她的娇憨,疼爱她的乖巧,更加疼爱她的善良;忌惮的却是,自己父亲对这孙女的疼爱,在赵家是有目共睹,也正因为复胤有了这么一个女儿,在父亲面前说话的用处,比自己那是大的多。 而父亲每每也是听言必纳,对自己的二弟是爱屋及乌,此种微妙,赵复彝是清楚得紧。可若是要他为了这个,而去冷落思绮,却又非他所愿,只因有哪个家长能对这么一个乖巧温驯、娇憨可爱的小辈虎脸相对?旁人他不知道,反正他赵复彝一定是做不到。 若非是他心中极为疼爱这个侄女,焉会当着众人的面自承自己的失误。纵是赵漳名用父威来压迫他,想来他也会拗骜一时。 萧枫这时心道,原来这红衣美女竟是赵家的小姐。思至此,骤然想起适才那赵漳名与复胤在山岭平台上的一段对话,心想,这女子原是赵复胤的女儿,也是赵漳名最为疼爱的孙女,难怪这么刁钻。不过也煞是可爱。 他是面露微笑地望着这一切。 雪儿见他盯着人家美女不眨一眼,连忙暗底里掐他胳膊,吃痛下,萧枫震然侧首,瞧着雪儿不虞之色,顿时恍然。他们两人的小动作,赵复彝望在眼内,内心失笑下,朗声道:“萧枫贤侄,既然风波已过,那你就玩得痛快些,反正这里都是京都城内的名门淑媛和富家公子,假如贤侄能在这里交上几个好友,我会很开心的。” 萧枫道:“一定、一定。” 他适才的窘相,赵骏成也是暗乐心头,他乐的便是这个萧少爷果真与自己是同类,在身边有着一个大美女的前提下,竟会对着自己的堂妹一眼不眨。对于萧枫的审美观点,他倒是赞赏无比。先不说他身边的大美女雪儿,单是他进入宴厅后,从目不斜视,到对思绮惊艳,便可知道,这所宴厅内也惟有这两个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睛。与自己相比,却是高了不少。 便在这时,又有一个中年男子龙骧虎视地走来,朝着萧枫呵呵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萧总理的孙子吧?真是人中龙凤,仙姿麟露啊!” 萧枫抬眼望去,这人却是认识,正是适才在山岭上一直站在赵漳名身后的次子赵复胤,只见他生得甚是威武,龙行虎步下,不知比那赵复彝威风多少。忙即谦虚道:“不敢、不敢,赵二叔过奖了。” 赵家二兄弟听了他这话,顿感凛然,须知他们二人时至今日与萧枫实则初次会面,而萧枫在一见赵复胤之下即已肯定他是谁。其间不就代表了萧家对赵家的所有人员来历均是了解透彻,即便这萧府的纨绔子弟都是了如指掌,那么也就遑论他人了。 思绮瞧着父亲到了,那是雀跃不已,一下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爸,你怎么才来啊?刚才的事,简直吓死思绮了。”望着女儿玲珑剔透的娇颜,赵复胤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弯曲下虚捏住她的琼鼻,宠溺地道:“你啊!还会有什么事能唬住你?没让你拆掉这里就不错了。”话里虽然责怪女儿刁蛮,可语气中的万分疼爱却是流露无遗。 思绮当场不依道:“爸,你说什么呀?”只见她美眸俏转,微睨了下萧枫,小嘴轻嘟地在父亲的耳际细声咕囔道:“在外人面前,女儿多没面子啊!”赵复胤听了是哈哈大笑,过了须臾,又问道:“思绮,你不是说今天要带个朋友来么?怎么没见?” 思绮听了这话,当即黛眉微蹙道:“是啊,我也正觉奇怪。” 赵复彝闻到侄女有朋友还没来,忙在旁道:“乖思绮,你那朋友,给了请贴没有?” “给了!”思绮脆声回道。 赵骏成忽道:“那么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这话一说,赵复彝是横眼嗔视,心道,这儿子怎么忒不争气,听了堂妹有朋友要来,也不管来了没有,先问的却是男女之别,还真是好色得很。而思绮是嫩颜俏红,呢嚅着在那说不出话来。 见此情形,赵复彝与赵复胤均想,莫非思绮的所谓朋友还真被骏成给猜中了,竟是她的异性朋友?这么一来,二人俱是兴趣大增,不知这美丽如花的赵家娇娇女寻得是何等男子,同时,对那男子,他们也是好奇大生,不知他又凭着什么?能够吸引到这个娇娇女的青睐。 就在众人均是默然无语时,赵复彝身上忽而传出一阵铃声。他朝着萧枫及赵复胤笑道:“我接个电话,失陪了,你们谈吧!”只见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往厅门走去,还没走得多远,随即又掉转头,腾腾大步地走到思绮跟前,问道:“乖思绮,你那朋友的请柬上没有我的落款?” 思绮轻“嗯”一声,继而甚是慌乱地问道:“大伯伯,是不是我的朋友在山下出了什么事?” 赵复彝道:“那倒没有,只是他执着没有我落款的请柬想到太和山庄来赴宴,那里能进的来,自是被山下的护卫给拦住了。”思绮陡惊,又是惶惶道:“那大伯伯,你还不让他上来?”赵复彝道:“喔,我这不是先问一下吗?”思绮听他罗嗦不断,小嘴翘着道:“大伯伯,你倒是快点啊!” 赵复胤怕大哥生怒,忙责道:“思绮,怎么这么不懂礼貌?有你这样和大伯伯说话的吗?”思绮听见父亲斥怪,当即乖乖,在那束手束脚的装成一副哀泣的样子。 赵复彝见了,自是大生怜惜,朝着复胤怨道:“二弟,你怎么骂思绮啊?真是的。”又朝着思绮道:“是大伯伯不对,思绮不哭,我马上就对他们说,让你朋友上山。”说话间,已是拿起电话对着山下的护卫好一顿训,说他们办事呆板,脑子僵硬,蠢得象猪一样。 电话打完后,他陪着笑脸的对思绮道:“乖思绮,你听,这事不就解决了么?不哭了,你朋友马上就来,万一教你朋友瞧见,那就太难看了。”听着大伯伯的笑侃,思绮是破涕为笑,“噗嗤”出声。而赵复胤是大摇其首,在旁道:“大哥,你太宠她了。”赵复彝回道:“不宠乖思绮?难道叫大哥宠你不成?”众人听了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赵复胤也是无奈地随着一起笑开。 赵骏成对思绮的所谓男友,他是毫无兴趣,见二个大人的话都已说的差不多了,忙指着一处年轻人众多的地方,说道:“爸、二叔,你们谈吧!我先陪着萧老弟和这位小姐,到哪边去了。” 赵复彝与赵复胤相继颔首,思绮道:“二哥,你们先去,待会我也来。”赵骏成道:“哦!”又向萧枫道:“萧老弟请!”说完,当先领路前行。 瞧着赵家的和睦气氛,萧枫是心下纳罕,本道这等巨奸之家定是全无亲情可言,谁知眼下竟而瞧见这样的天伦乐乐,笑语常开,便如同一个华夏的寻常人家一样,也是温情洋溢。 在赵家宴厅一处墙壁的夹厢背后,此刻正有二个人端坐在椅上,透过一面宽大的银幕,凝视着萧枫的一举一动。靠左首一人正是满头银发,容颜不老的赵漳名;另一人长得与他相仿,只是眉目慈和,眼角含笑,好一副生意人的样子。 赵漳名这时道:“三弟,你看这萧家的小兔崽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先前在山下装着一副受不了苦的模样,而适才瞧他对付欧阳家那小子时,那种侃侃而谈的磊落风度,岂不已是大有萧邦之风?那种不骄不躁的心态,在京都城里有哪个世家子弟能够及得上他?说来,我还真有些羡慕萧邦那老头。一门三代皆是一时俊彦。” 他三弟回道:“二哥,我看了看去,总觉得这小子今日到这,非是什么好事。一看他那笑容,我便觉得和萧邦的奸笑有些类似。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防着点?” 赵漳名道:“不用了,你没看见复彝已经安排骏成跟着他吗?而且,他在我们两人的监视下,谅他也搞不出什么花样。”说到这里,只见他蓦然神色大变,哪是一种痛心疾首的惊骇,哪是一种伤心失望的无奈。瞧着二哥直愣愣地盯着大银幕,且面色不对,那三弟急忙顺势望去,听着银幕里传来的声音,他也是震骇莫名,难以理解。 只听见银幕传来赵骏成的龌龊声音道:“萧兄弟,你那女友那么漂亮,不如借来耍耍?”但见萧枫听了这话,先是面色愕然,继而沉声道:“赵公子,雪儿不是我的女友。” 这时,雪儿正在旁边与思绮说着话,两女是悻悻相惜,热络异常,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对于他们两个男子的谈话,她们两人均未听见,否则,只怕雪儿早已是一巴掌甩到赵骏成的脸上。 赵骏成是色迷心窍,对于萧枫的愠色他居然是毫无察觉,听了萧枫的话后,他以为此事大有可能,忙喜道:“既然不是你的女友,那不最好,女人吗!反正象衣服,今日你我一见如故,只要你遂了我的心愿,我便把思绮介绍给你怎么样?” 萧枫大怒,心道此人怎么竟然这样无耻,当下怫然作色道:“她是我的妻子,所以赵公子的提议,恕难从命。” 赵骏成哑然,没料想雪儿这么个大美女已是萧枫的妻子,一般在他们这些贵胄公子间,情人与女友那是等如货物般的可以送来送去,而妻子那就不行了。他这时的失望,那便可想而知了,转眼瞧着雪儿的绝世俏笑,他是心下不舍,却亦无奈。 不过,他倒也爽快,只是怔忪了那么须臾,随即笑道:“萧兄弟还真是好福气,竟能娶得雪儿这样的好妻子,我是万分钦羡。这里,就祝贤伉俪白首皆老,永结同心。”他这时想到,既然大美女是人家的妻子,那么这交换定是无望,还不如另寻目标得好。有了这样的想法,他还未待萧枫回话,便又道:“萧兄弟,你在这玩一会,我先去寻点欢乐再说。”说完,迳自去了。 望着他的人影瞬时扎堆在一群美女中间,萧枫是诧异莫名,本道这家伙在听了雪儿是自己的妻子后,照着他赵家的威风,那是千方百计的定会寻自己的晦气,不定会动手强抢,到时,自己也可趁着这机会,出手教训下这个不长眼的纨绔子弟。谁料他竟而潇洒得很,知道交换无望后,当即另寻目标,一点留恋也没有。 就在他钦佩赵骏成风流而不下流的同时,墙壁暗厢里的赵漳名却是恼怒无比,指着赵骏成的背影,喃喃地道:“这个畜生,畜生,他竟会用思绮去交换,他、他、他是我赵家的子孙么?这个畜生,畜生啊!原本以为他只是好色,谁知他天良丧尽的要用思绮去交换与人家妻子的一夕之欢?” 瞧着二哥被骏成的行为激怒,那三弟忙在旁劝解道:“二哥,你先别动怒啊!说不定这是骏成的试探呢?你没看见他在听了萧家小子的回答后,就那么潇洒地走开了么?” 赵漳名一听,此话有理,忙拿起身旁的话筒说道:“叫骏成到后院来一下,就说我要见他。”话筒放下后,他是回头再看大银幕,只见此刻在自己的孙女旁边,居然多了一位男子。 那男子好不狼狈,穿着一身沾满泥泞的礼服,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头发凌乱的犹如鸡窝。再细细观看,却发现这男子生得很是英俊,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直恍若悬胆,双眼亮如朗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尽的儒雅气息。最后当他瞧见思绮从怀里掏出一方绢帕,神色怜惜的替那男子搽拭脸上灰污时。 赵漳名是霍地站起,纵是在听见赵骏成要用思绮与人作交换时,他也没这么激动,在那迳直喝道:“他是思绮的男友嘛?怎么我从不知道?”说罢,也不管继续监视萧枫了,当下开门而出,往宴厅走去。 这时的思绮还正沉浸激愤之中,为恋人的无妄之灾,她是万分恼怒。不过她一个劲的埋怨自己,说自己千不好、万不好,不该把没有大伯伯落款的请柬给恋人,而让他遭到家里护卫的侮辱。与此同时,赵复彝与赵复胤两人也是惊讶无比,瞧着自己家的乖乖女竟而会这么细心的服侍别人,非但不嫌脏的为他人轻拭脸上灰污,还这么万般小心的陪着不是。 赵复胤愕然须臾后,方想起父亲的职责,忙走到思绮跟前,急声问道:“思绮,他就是你的朋友?” 思绮听见父亲的声音,再望见周围众人的讶异之色,顿是忆起自己情急下的亲昵举动甚为不妥。当下臊红了俏脸,局促不安的细声道:“嗯!”望见女儿羞涩,赵复胤不忍继续追问,随即朝着那男子沉声道:“小朋友能介绍下自己么?” 那男子也是腼腆的人,听了赵复胤的话,他一时呢呢嚅嚅地说将不出话来。毕竟,他面对的或许是自己未来的岳丈,在这初次见面下,依着那患得患失的心理,又加上赵复胤那军人的威严,这名男子委实难以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他这里是深怕自己说错话,故而不敢立时回答,在心中一直酝酿着。可是他眼下的表现,落在他人眼内,与个不见世面的毛头小伙有甚区别? 思绮瞧到这里,那是万分焦急,过了片刻后仍是不见恋人回答父亲的问题,登时着急的拱了拱他的后背,要他快些开口。这时,她的恋人方才醒过神来,先是挠了挠头,接着道:“我叫邢言,是京都大学的学生,与思绮是同学。”说话的声音,着实低如蚊蚁。 赵复胤还未说话,赵复彝却是忍不住了,在旁追问道:“没有了?那你父母是谁?总得说明下吧?我们赵家可是往来无白丁。” 思绮听了这话,那是脸色顿白,而邢言也是面红过耳,呢嚅道:“我父母是一家国有公司的职员。”一听他这话,全场是哗然大惊,没想到赵家的天之娇女竟而找个寻常百姓交友,此间的相差,何止里计,简直是十万八千里,甚至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 便在这时,忽然从侧旁跃出一人,这人正是欧阳震,瞧他满面的汗啧,想是得了消息后,赶了过来。 他跑到邢言的身侧,一言不发的便是一拳击去。猝不及防下,邢言是应声而倒,他本就是一介书生,而欧阳震是世家子弟,自然会有武道教官传授一些防身术。便这么在众人均未反应过来时,欧阳震已是狠狠地痛揍了邢言一顿,直打的他是皮开肉绽,昏昏欲倒,颜面上更是骇人,眼角、鼻孔、口边俱是溢满了鲜红的血迹。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八章 仗义 直到这时,思绮方才惊声尖叫了起来,直哭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可欧阳震是置若罔闻,他对思绮本就抱着心思,适才思绮为了摆脱他,稍微显露了些对萧枫有所好感,他都不顾萧枫的背后实力,当场与他翻脸,又何况眼下这个寻常的即便是杀了他都无所谓的贱民。他打得性起下,是双足连踢,连踩,大有当场置人死地的意味。 萧枫原是想不管,毕竟这是赵家的家事,但眼下瞧着欧阳震这般跋扈恣虐,肆无忌惮地痛打一个平头百姓,而且周围的那些达官贵人竟是无动于衷的没人愿意出来劝解,有些人的脸上更是流露出一种过瘾的神色。他是勃然大怒,当即冲上,一把握住欧阳震欲想再击的拳头,斥道:“够了,他犯了什么错?要你这么打他?” 欧阳震本想抽出手来,怎料拳头落在萧枫的手里,居然象是夹在了万吨轧机里,那里动的分毫。心生羞怒下,他是未动丝毫脑筋,当即又是右足飞起,向萧枫踹去。 萧枫见他这般狂悖乖张,心下也是怒极,瞧准着他的脚势,也是一足飞去,向他腰际狠狠踢去。只见那欧阳震被萧枫这么一脚,顿时如同个皮球向后飞起,直直的飞了五六丈才跌落在地。只闻得先是众多淑女们的尖叫连连,随即便是“砰”的一声,欧阳震象堆烂泥趴伏在地上,一时半刻绝对站不起来了。 众人见及,大为惊骇,没料想萧家的少爷为了个寻常百姓,会出手对付欧阳震,这么一来,萧家与欧阳家那是再无转圜的余地了。须知,这欧阳震与萧枫一样,均为各自家族的独苗,那党执政欧阳显华对这孙子可说百依百顺,今日被萧枫这么痛揍,这欧阳显华岂会干休? 萧枫那一脚化繁为简、伸缩抑杨,犹如行云流水,完全没用后天拙力,皆是自然而然的顺势而出。让外行人看来虽是简单明了,只是那么直直地踹出,但落在刚刚进入宴厅的赵漳名这样的大行家眼内,那就是惊骇。他惊骇的便是,或许S市的报道是千真万确,毫无水分,倘然如此,那么对付萧家,只怕就没有原先想的那样简单了。 此际,思绮是哭泣着上前想搀扶起邢言,但凭她那娇弱的身躯,怎生扶得起一个失去知觉的男子,纵是一个身体单薄的男子。只是她的脾性也坚毅,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她仍是毫不气馁的不断在那努力着。随着扶起、摔倒、再扶起,再摔倒,她的美丽裙子上,已是沾满了恋人的血迹。只是红色上再滚红色,当真有点怵目惊心。 赵家的人便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没有谁上去帮她一把,或是为她说一句话。只因她的所为,委实让赵家的人觉得颜面丢尽。想她是何样的身份,又怎能去欢喜一个寻常的百姓,而且还是一个普通的没有半分地位的男人。倘若赵家今日默许了,那么以后赵家的高贵血统岂非被玷污,被污染? 雪儿在旁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帮她把邢言扶起,然后悄悄的送了些灵力在他的经脉内。思绮感激的望着雪儿,细声道:“雪姐姐,谢谢你!”望着她满面的泪痕,雪儿大为不忍,从怀里掏出一方白绢为她细心地拭了拭。 赵复胤这会忽道:“护卫,护卫,快把这小子,给我送下山。”又厉色喝道:“思绮,回到房里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思绮理都不理,只是轻轻的用手在恋人的额上柔柔的抚摩着,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深情。 没有赵家人的强令,没一个护卫敢上前拉起孙小姐,谁都知道孙小姐在赵家受到的是何等的宠爱。那是珍若天物般的爱惜。十来个彪悍护卫伫立在旁,一个个尴尬地望着赵复胤。 这时,象堆烂泥般的欧阳震骤然在那动弹了下,继而四肢弯起,yongli的撑着地,随即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众人愕然,当即纷纷散开。 望着欧阳震怒火喷涌的双眼,萧枫嘴角带笑,意态悠闲的飘逸而立。那种蔑视,任谁都看出来了。 欧阳震狠声道:“萧枫,你竟敢打我?” 萧枫淡笑道:“打都打了,有甚敢不敢的?何况,许你揍别人,就不许别人揍你?这算什么逻辑?须知,做人还是懂些孔孟之道的好,仁恕待人!” 周围的人虽是暗笑,但没一人敢笑出声来,就怕惹火上身,可这么一来,却是忍得好辛苦。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全聚在这?”一个极为威严的声音猛地传来。 听到这,众人均是胆战心惊的向旁退开。 赵漳名在后望了片刻,情知自己倘若再不出现,只怕今天的窘境将不得解决。他先是快步走到萧枫与欧阳震之间,细长的眼内闪掠过一道精光,在两人的脸上扫视了一遍。沉声斥道:“你们都是我华夏的未来精英,怎么就这样火爆地在这打架,成何体统?” 欧阳震见到赵漳名后,顿时萎焉,不复原勇,怯声道:“赵爷爷,我。。。。。。” 赵漳名一摆手道:“不用多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你的伤还是快些治疗。”又朝着那些仍是呆站着的护卫吩咐道:“你们几个扶欧阳少爷到后院,然后叫王医生看一下。” 望着欧阳震听话的被护卫带下去,赵漳名转头向萧枫肃容道:“小枫!你能为我解释下出手的理由么?” 萧枫道:“一个无故殴打平民的人,我假如不出手教训,实在是愧对萧家庭训!” 赵漳名怒容道:“可这是我赵家的私事,你有什么资格cha手?” 萧枫道:“那欧阳不是也cha手了?何况,那被殴打的人并非是你赵家的人。” 赵漳名气极道:“欧阳是我未来孙婿,那人想横cha一手,作为男子,难道是要他忍耐?” 此话一说,全场皆惊。即便是其余的赵家人也是怔愣。 思绮忽而在旁泣喊道:“不是、不是,欧阳不是,我的未来属于邢言。”又朝着赵漳名凄乞道:“爷爷,欧阳不是,你就答应让我和邢言吧!爷爷。。。。。。” 面对着素来疼爱的孙女,望着她的哭泣,赵漳名虽然心下稍软,可面上毫无不忍之色,只是漠然道:“你和欧阳的事,爷爷已经决定了,半点余地也没有。所以,你不用妄想了。”又朝着那些护卫喝道:“还不把那人送下山去?难道要我搬?” 如狼似虎般的护卫,思绮如何推动得了,望着邢言无知觉的被人架起,犹如货物般的扔来扔去,她是芳心滴血,胸头哀痛,虽想上前阻止,可是柔嫩的胳膊被那些护卫抓住,凭她的力量,怎生脱得出来?情知再求家人,那是必然无用,当下朝着萧枫和雪儿喊道:“萧哥哥、雪姐姐,你们帮帮忙啊!帮帮忙啊!” 这种恍如自己小时的情景,只让萧枫看的是嗔目切齿,就算没有思绮的乞求,他也看不下去了。身影闪动下,三拳两脚的击退了那些护卫,把邢言救了下来。 赵漳名怒极,喝道:“萧枫,你这什么意思?我们赵家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 看到这里,众人是心下栗惧,只恐华夏高层的政治风暴今夜就席卷起来。 萧枫道:“反正你们赵家的目的就是把这人送下山去,而我呢?又反正想告辞了,所以这事就由我代劳了。”说到这,转目顾扫了下场中诸人,那深深的犹如光剑般的眼神,直直刺入每一人的胸膛,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赤裸裸的不着一丝。 他沉痛地道:“你们这些华夏的高层,平日自诩为人民的保护神,今日望见这么一个平民被人肆意殴打,你们非但不发一言,而且还成为帮凶?我真的对你们失望得很。这个世界,我也确实没什么好留恋了。告辞!”说完,迳直抓起邢言的身躯,便想下山而去。 他这么无厘头的言语,直教众人听的是莫名其妙,说什么“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留恋了。”难道说萧家的少爷,因为今天的事,他想自寻短见?不至于这么暴烈吧?众人茫然里,惟有赵漳名先醒,大喝一声道:“萧枫,你居然用妖法?” 听了他这话,萧枫失笑,心道,我仅是用了部分“摄魂印”的心法,让你们触痛较深,又何来什么妖法可言?回头凛然道:“我萧枫堂堂正正一男子,岂会用妖法?简直一派胡言。”这话说的极是生威,尤其站在厅门下,令人望来,犹如天神撑天掌地。 这时他又淡笑道:“我可不会象某些人一样丧心病狂,与真正的妖人在私底下鬼鬼祟祟,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说话间,双眼俾睨全场,那种视众人皆为魑魅魍魉的轻蔑,那是跃然而出。 最后,他抱起双圈,朝着众人道:“哦,家祖有一事要我通知大家,我华夏的科学家已经在我萧家的领导下研制出了第一代不需要能源便能提供动力的源动机,所以,这件事,我们萧家打算在三日后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向全世界公布这个划时代的讯息。希望大家今天听了可以奔走相告一下。"说到这里,语气变的极为笑谑:“不过,就算你们藏着不说,三日后,全世界的人也均会知道。”说完,他是放声大笑,笑声中,牵着雪儿双双离开了赵家。 此刻,赵家宴厅是全场皆惊,赵家老人们惊骇的是萧枫怎知道赵家与妖族联盟的事;赵家小辈们却是对萧枫的威武神姿歆慕异常;其余那些贵宾们更是心下忐忑,惟恐今夜就是华夏的一个不眠之夜,他们似乎已然瞧见了京都城的腥风血雨,凝血积骨。 回到定海湖别院的萧枫把仍在昏迷的邢言交给别院的专用医生,然后便进了萧邦的书房。 望见孙儿回来,萧邦甚是高兴,问道:“小枫,怎么样?” 萧枫当即详尽的回禀了在赵家发生的所有事情。 萧邦听了,面色沉重的地叹道:“看来,赵家的实力果然不小!”随即,爷孙俩在灯火下谈了甚久。 与此同时,在告别了喧闹的太和山庄的一间密室内,赵漳名朝着自己兄弟及儿子们道:“今夜那小兔崽子的表现,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他非但风度泱泱,不下祖父,而且他的武力也是高强之极,比之我的虬龙组都不遑多让。算得上是文武双全。” 他下首的那几人听了相继点头。 赵复胤道:“爸,那小兔崽子临去前说的那些事,也不知是否当真?” 赵漳名咬牙狠声道:“不管是真是假,那军科院今日就不能留。”说到这,朝着他的三弟道:“三弟,大哥在仙祖岛上训练的那一百名死士现在在你那吧?” 他三弟眯着双眼,原本随和的脸,在密室的昏暗光线下显得煞气四溢地道:“不错,随时可以听候二哥的调派。” 赵漳名微一颔首,接着向赵复彝道:“你先把骏成那小杂种给我关上几天,然后叫几个姨娘到思绮房中好生劝慰她。要24小时的监视,一来防她逃跑,二来嘛,我怕失去这个可爱的小孙女。” 赵复彝恭谨回道:“是!”心下却想,值此赵家关键之刻,竟是叫我做这等保姆事情。懊恼之下,已是兴致全失。 赵彰名又道:“要摧毁军科院,虬龙组是不能派了,否则,他们必生异心。只有大哥训练出来的死士方能派上大用。”说到这里,他沉吟半晌,即朝他三弟道:“三弟,这件事就要劳烦你了。” 他三弟回道:“二哥,说什么话?为赵家出力,自是我的本分,何来劳烦这两字?” 赵漳名微笑道:“不过你要记住,那机器可以毁,但是那些专家,你要全带回来。那些人可是我们华夏未来的希望,纵是日后有我赵家当权了,这些人,我们也得派上大用。知道吗?” 他三弟道:“是,我知道了。就算我赵漳岩付出性命,那些专家我也定会带回来给二哥。” 赵漳名一听,忙道:“三弟,你,你要记住,我们赵家人的性命最为宝贵,所以,若是要我牺牲了你,才能得到那些专家,我情愿不要。” “二哥!”赵漳岩甚是动情的道。 赵漳名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忽道:“可恨的就是那妖王,这些时日,居然音讯全无,否则,只要派得十来个妖人暗中兴风作浪,那我们的行动必也顺利得多。” 赵漳岩道:“就是,妖王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赵漳名道:“那怎么会?他的妖力真元已到返真境界,而且他还修炼了我赵家的魔法,凭妖族的哪些个人如何能动得了他?” 众人听了他的分析,各自点头。 夜色笼罩,明月高挂,深深的黑幕笼罩大地,大地万籁俱寂。 华夏军科院此刻的环境显得极是静谧,除了四周高墙上的探照灯来回扫去,其余各处竟无片丝的灯火。 忽然,百十余到黑影趁着探照灯交错的空隙,纷纷聚拢到了高墙下。待到第二次交错时,墙下已然失去了人影。再越过高墙望去,只见那百十来黑衣人便象是蹑手蹑脚的猫儿落地无声里,已是冲进了军科院的各处哨岗要害。片刻后,原本的哨岗已然换了一批人。 望着这些死士的干净利落的手法,赵漳岩是心下“嘿嘿”,寻思,今日那萧邦老头必是想不到我赵家的行动会这么迅速。思忖间,一众人已是到了军科大楼。这所大楼就是军科院的中心枢纽,所有的科学资料以及各种发明设备全在这里面。虽然那源动机的虚实,赵家没了解到,但他们想来想去断定它十有八九藏在里面。所以,赵家的最后目标就是这里。 这时,赵漳岩先挥了下右手,即见十来个黑衣人顿时脱出队伍,向大楼后的住宿处扑去,这些人的目标就是军科院的那些专家。待那十来人不见踪影,赵漳岩又是挥了下左手,登时又从阵形里跃出五、六人来,象群黑色的燕子往大楼里飞去。 过了片刻,本道会有回音,可是那几个人犹如是掉进了黑色的大海,居然没有半点音响传来。 疑惑下,赵漳岩又命令了几个人冲进大楼,可结果还是一样,这些人象是羊入虎口般的失去了踪影,再无声响传回。连续派了三批,都无反应,赵漳名心知不妙,他可不想让大哥的多年的心血,今日在这全被人给废了。 最令他惊骇的便是,这些黑衣死士固然没有赵家的异能高手那么厉害,可也具有能够独当一面的本领,怎料在这小小的军科院内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拾掇了,尤其连声音也没有,想到这里,就不由得他不骇然传命,速速撤离。正当想转身,蓦然四周灯火大亮,数百道探照灯直把大楼前照得如同白昼。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九章 决议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从楼里出现。赵漳岩望去,只见为首一人正是萧家的纨绔少爷萧枫,而他身后的随着几人不是潜龙组,居然是原本属于赵家的虬龙组员。其中便有魏重岳、寂空大师、石良、龙魂忧伤这些虬龙组的长老。 赵漳岩惊诧道:“你们竟然背叛赵家?” 魏重岳朗声道:“何谓背叛?我们效忠的只是华夏,而非是你们赵家。” 赵漳岩词穷,又道:“那么大悲呢?” 微重岳道:“大悲由于比较固执,我们也没想到她那么顽固,所以暂时软禁了。” 赵漳岩愕然,没料想连大悲都没逃出失败的厄运,他道:“那刚才哪些赵家死士全被你们给除掉了?” 萧枫这时走上前道:“没有,这些人我们还不屑出手,只是让他们先睡一觉而已。” 望着萧枫出列,赵漳名是心忿无比,怒声道:“他们全是在你的教唆下,背叛了赵家投了你们萧家?” 萧枫正色道:“现在这种时代,你们还妄想家天下?我也不知你们赵家到底怎么想的?只是你们须得记住,这天下现在属于广大的人民,而非是你们一家独有。所以,这种家天下的妄念,你们最好早点丢弃,否则,我定然让你们赵家尽数灭在我手。”说完,右手轻轻一挥,未见他如何作势,只见那赵家百十名黑衣死士竟而顺着他的手势,飘了起来,忽上忽下。 哪些死士即便是身经百炼,可是倏然遇到如此情形,均是大骇,尤其是这种身不由主的感觉,委实让他们心底悚惧到了极处。 赵漳名愣愣地望着一切,万万没料到仅萧枫一人便能轻而易举的对付赵家费了多年心血才练出来的一百名黑衣死士。而且看他那种举手不累的情形,想来就算有千名死士,那结果必也相同。 当下颓然问道:“那你想如何?” 萧枫道:“要你们赵家彻底退出华夏政坛。” 赵漳岩惊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这时,萧枫已经放下那些死士,听了赵漳岩的话,他淡笑着问道:“有何不可能?难道华夏离了你们赵家就不行了?” 赵漳岩心下暗自盘算,假如眼下不答应,只怕结果便是全军皆墨,由得如此,不如假意应承,然后回去找二哥商量,才是道理。念及此,他大声道:“这事,我不能做主,需要回去问过我二哥后,才能回答你。” 萧枫悠然一笑道:“给你两天,倘若两天后没有回音,我便杀上太和山庄,让你们赵家鸡犬不留。”脸上带着笑颜,嘴里说的却是要灭人家族的狠辣之事,其间惨烈的对比,犹是教人心生寒意,腿股打颤。 赵漳岩抹着额上的虚汗,呢喃道:“好,我马上就回去找二哥商量。只是我带来的这些人,你看?” 萧枫道:“我要了没用,也没地方放,你带回去便是,还省了我烦心。” 赵漳岩一听,当即灰溜溜的挥手撤退,原是雄纠气昂的来,眼下却是落得这般下场,想想都觉郁闷已极。可时不奈人,又技不如人,那还能怎样? 瞧着赵家的人退却,魏重岳是高兴无比,朝着萧枫道:“祖师,今日的事还真爽,看着这帮鸟人颓然的样子,我就兴奋。” 萧枫还未回答,龙飞却是在旁埋怨道:“有什么爽的?俺辛辛苦苦的赶来,居然一架都没捞到,空手而归。” 众人愕然,但望着他怨愤的神色,又均是笑起。 萧枫道:“龙飞,这架是由得你打了,待此间事了,我们就要赶去北海,到时,那里想来必会热闹得很。只怕你是打架打的厌烦!” 龙飞道:“不会,俺只要有架打,即便没饭吃,都不要紧。” 众人听了,又是哈哈大笑。 是日,很久未得到赵家讯息的萧枫觉得煞是怪异,便决定亲赴太和山庄察个究竟,顺便也有再施加压力的打算。可是看到的景象,让他是惊异无比。只见那太和山庄此刻竟是空无一人,如同座义庄一般。惟有四处高高飘扬的旗帜在那猎猎作响。赵家的人居然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别院后,萧枫找来众人与之商量。 萧邦道:“赵家的人素来诡谲,此时会否藏在哪处,想伺机而动?只是这隐藏的地方,却是难以想到,不过依我看来,他们定已远离京都,否则,潜龙与虬龙二组怎会没有消息?” 萧枫颔首,转眼望向魏重岳。他想,这里也惟有他跟了赵家多年,兴许也只有他对赵家的行踪才能猜出些许。 魏重岳见萧枫瞧着他,心知祖师的用意,可是要他时下便说,倒也甚是难办。他绞尽脑汁的蹙眉思考,便这么过了半晌,只见他骤然一拍自己的大腿,欣然道:“想到了,想到了!” 众人顿时望着他。 魏重岳道:“昔日魏某在赵家待过那么一段时日,在偶尔的一次会晤中,曾在赵复彝的口中听到他不自禁的说出他们赵家在南海还有一个基地,叫什么”仙祖岛”,那岛上供奉的听说是他们赵家的祖先。而且前两日,我们遇到的那些死士闻说也是在“仙祖岛”上训练出来。” 五台山主持寂空大师道:“魏施主的意思,便是断定赵家的人已经尽数逃往仙祖岛?他们已经放弃了华夏的权柄争斗,愿意在仙祖岛避俗离世?”说到这里,他那慈悲的双眼在众人脸上缓缓掠过,又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应该释出大悲道友,老衲也需得向她道歉才是。”说完,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葆和宗宗主石良道:“不妥,不妥,赵家的行动我们还未尽数了解,焉能先放大悲道友,万一赵家还有甚毒辣后着,再加上大悲道友的峨嵋派,那我们的损失岂非极大。” 寂空大师听他这么一说,微捻长须,并未说话,只是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均是望着萧枫,盼这千年的武圣给他们出个主意。这里面也就除了萧邦不清楚孙子的真实身份而已。 萧枫听他们商议了半晌,最后仍是要自己拿主意,不由心下苦笑,沉思后问道:“我想先问一下,那大悲为何对赵家那么忠心?难道她曾受过赵家什么天大的恩惠?” 除了寂空外,其余人均是摇首不晓,萧枫凝视着寂空道:“大师有甚事尽说无妨,我们要定下行动的目标,终是要对敌方的虚实,有个全面了解,不是么?” 寂空蹙眉片晌,似在为难什么,最后他叹息一声道:“萧施主,此事说来话长。老衲便择其主要的说了便是。”说到这里,他又是凝思须臾,方才沉声道:“赵家有位祖先曾是峨嵋弟子,所以,大悲是看在这段同门香火情上,才这么不遗余力的襄助赵家。” 一听这话,萧枫当即不悦道:“大悲真是糊涂,同门之情与国家大事孰轻孰重,难道她不知道么?” 寂空又道:“同门之情是占一些,可是峨嵋佛宗一门在千年前便有遗规,凡是赵家在华夏有甚举动,佛宗一门定要全力襄助,若是有人违背,那这人从此后就不再是峨嵋佛宗弟子。” 萧枫愕然,问道:“怎会有这规矩,那赵家祖先是何等人居然可以影响佛宗千年。” 听到这里,众人已然有些模糊的概念,只是未得寂空证实,是以没有一人敢把自己的疑念说出。 寂空道:“那赵家的祖先原是一个女子,她叫赵菀。”说罢,双眼望着萧枫。 众人也均是齐望着他。 萧枫听到赵菀这两字时,已是双眼迷离,不能置信,呢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苍天可真是会开玩笑。” 众人不知该如何劝解,惟有萧邦不知何事,是以都不晓怎生说话。 过了许久,萧枫挥手道:“我累了,想歇息下。”说完,迳直走了。 众人大愕,呆呆的互视。 回到房里的萧枫是身心俱疲,一下便倒在了自家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过了片刻,内心负疚,泪水模糊中,上空竟然显现出赵菀的倩影。婀娜的身资,淡黄的羽衫,高挽的云鬓,嫩如月色的娇颜上先是绽放出欣喜的欢笑。 可须臾后,她又如泣如诉地道:“萧大哥,你不是帮我们赵家的么?怎么现在不帮了?难道你不喜欢我了?萧大哥,萧大哥,你说话啊!说话呀!” 萧枫听到这里,再也忍受不住,高声喊了出来:“不、不、怎么会这样?”双臂挥动间,如疯如魔,赵菀的倩影顿时化为云状,片片缕缕,不复原有。他这么大声的叫喊,雪儿与梦瑶登时惊惶地从外面冲将进来。 瞧着他双手蒙头,一片悲痛万状的样子,二女是相顾骇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居然会使爱人这般伤心。这么呆伫片刻,萧枫依然是喃喃自语:“菀儿,菀儿,你在那里?你会原谅我么?会原谅么?” 听着他不明所以的呢喃,二女更是惊疑。雪儿忍不住地上前柔声道:“枫哥哥,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样难过?”她对赵菀的事有些了解,只是并不知道适才的事。 萧枫抬眼望去,一个幽雅绝美的丽人婷婷玉立在自己跟前,恍惚中不知何人,只道是赵菀重生,一下扑去抓住雪儿的双脚,哽咽道:“菀儿,萧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大哥没了解清楚,就把你们赵家又赶到了南海,是大哥不好,不好。。。。。。” 雪儿听了这话,心中顿时如火般照亮,前后稍一思忖即已明白了萧枫何以这般伤心失望。她娇躯一弯,蹲了下来,一双柔荑捧住爱人的俊颜,温声道:“枫哥哥,这事不怪你,不怪你的!是赵家的后人妄想把战火带给人民,妄想再继续统治华夏,可今时不比往日,他们的那种做法,只有带来纷争,带来的是国家的不协调。所以,枫哥哥,你的所作所为没有错,错的只是赵家的后人,而你是为了整个华夏人民的福址,在作着不息的斗争,所以菀妹妹是不会怪你的,她只会在天上高兴的望着这一切。” 她的这番话语,虽然柔声细气,但字字句句犹如天降的甘露淋洒在萧枫那百般创伤的心头。他此刻神志已然稍复,凝视着雪儿的娇颜,心中直觉温情阵阵,低声道:“雪儿,你说的不错,是我钻牛角了。” 说到这里,语声愈益响亮:“不错,我萧枫是华夏的武圣,是人民心中的武圣,可不是赵宋的武圣。别说菀儿会原谅我,即便她不原谅,我也会照着人民的心愿继续下去。”说完,他是呵呵大笑,笑声响遏云霄,裂云穿石,声声翻滚中教他人闻来,情知他心结已去,愁郁大舒。 翌日,在华夏大会堂召开了第一代源动机发布大会。 斯时,冠盖如云,人山人海。全世界的记者均是闻风而来,只见他们象蜜蜂一样“嗡嗡”地不断缠绕着总理府的人员以及华夏军科院的科研学者。不过那些人早已得到潜龙和虬龙两组的关照,那是紧咬双唇,一个字都不敢透露。记者们无奈下,恨不能用把钳子,把他们的嘴逐一撬开,然后再细细询问。 值此时刻,一个温文儒雅的老人,携着一大群人从会堂的背后通道里走出。随着老人的行走,记者们的相机是“喀嚓,喀嚓”的闪个不停。老人是面含微笑、挥手示意。须臾后一众人已走到主席台,刚落坐停当。随即华夏国歌响起,众人又是霍地站起,在国歌的旋律中,众人发现老人的笑容今日笑得最为真实,最为诚挚,那是久负终得轻松的微笑,那是展望未来美好的微笑。 数分钟的国歌袅袅悠悠的散去,众人依然沉浸在老人美好的笑容里。 “现在请萧总理为我们讲话!我们欢迎!”一个工作人员在台上说完后,率先带头鼓掌。瞬时,大会堂里掌声如雷。 萧邦走到发言台前,凝望下面的各国大使以及全世界的各国记者,他是踌躇满志。回望这几日的事情,当真如在梦中。赫赫的赵家便这么无声无息的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的华夏,除了那苟延残喘的欧阳显华,还有谁人能当萧家的轻轻一击。不过那欧阳家也没多少风光日子了。 想到这,他的发言也开始了。他道:“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我很高兴,能在这庄严的华夏大会堂为大家宣布一个划时代的奇迹。这个奇迹是我们华夏的科学家集结了我华夏五千多年的古老文明以及现代的科学技术,发明创造出来的。今天,当我听到我国的国歌时,我的心境尤其激动,因为,当这个宣布以后,同时也代表了我们华夏民族将永远地飞腾,飞腾在太空,飞腾在银河,飞腾在宇宙。” 他这话一说,华夏的记者们是尤为激昂,颜上的兴奋是止不住的欢起。而其他国家的大使和记者,却是面面相觑,对于萧邦的发言,他们只当是大言不惭。 但令他们懊恼的便是,随着发言的继续和华夏科学家们的演示,这个鼓舞是千真万确的事。 当源动机一件件的优势被专家逐一介绍演示,他们的面色已是苍白无光,老远望去,外宾席上是灰暗一片,如丧考妣的神色再配上日薄西山的趋势,那是被华夏的记者们拍的是不亦乐乎。一张张丑陋、咬牙切齿的嘴脸,到时都会被华夏的数亿人民看个一清二楚,让他们知道惟有自强方是正理,想靠外族的施舍,那是空中楼阁,虚无缥缈得很。 可是仍有人不愿相信这个源动机是华夏人自己创造,当场便有个东洋小国的大使站起道:“对于这个源动机,我国表示怀疑。它真有那么大的功能?它真能提供出无限的动力?而且照着它的工作原理,假如它飞到哪个国家,就吸收哪个国家的自然力量,那么这笔帐又该如何算法?你们华夏会买单么?因为自然力量也是我们国家的财产,你们无权动用它。” 听了他的这番话,别说是华夏人鄙夷,纵是他国人都对他鄙夷万分。 萧邦微笑道:“这种设备既然贵国不相信,你们可以不用引进。我们华夏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强迫人家接受自己的一套,所以,贵国尽可放心好了。若果你们需要能源,我们华夏的西北还有几个不用的矿井可以租赁给你们,但是你们要记住,在那里可不要插上贵国的旗帜,因为贵国首相说过:(贵国军人喜欢在凡是到过的地方,都插上贵国的旗帜。)他这种话一说,全世界的人还有谁敢欢迎贵国人民去旅游,只怕你们旅游过后就会插上贵国的旗帜。” 话音落下,整个大会堂是哄然大笑。 那东洋小国大使顿时面色大窘,伫在那不知该是拂袖而去,还是继续涎皮赖脸的待在这。只因萧邦适才的话语,说要把几个华夏的西北矿井租赁给他们。这个消息委实让他心动不已。他的这个国家,国土狭小,资源缺乏,对于别国的资源早已是垂涎欲滴。眼下既有此机会,别说萧邦仅是笑语讽刺,即便是大骂他们是狗,他也会挨下去的。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十章 北海 半月时间,一眨眼便过了。离那北海夺宝已是近在眼前,原本照着旁人,定是已然赶不及,可萧枫有着“破空裂虚”瞬移大法,倒亦不惧。 京都的事情,虽然依旧是千头万绪,但有爷爷萧邦这等老练之人在后指挥,萧枫是放心得很。就打算着待北海事了,便赶赴南海,与赵家好生谈判下。而象欧阳家那种跳梁小丑,在华夏两大异人组的压迫下,他们是半点都不敢动弹。 告别了爷爷,告别了梦瑶,告别了京都,告别了潜龙和虬龙两组的所有人。由于此去实为与人搏斗,是以便留下了梦瑶在京都。其余人等,则是为了护卫爷爷的周全,以防赵家的再次偷袭。此趟,萧枫仅是携着雪儿及龙飞用破虚裂空大法瞬移到贝加尔湖,这湖又名北海。 这次瞬移,稍稍出现了些误差,三人落在了北海旁侧的山崖边。 刚到地头,三人便听见山崖那边传来阵阵的“轰轰”声。仔细辨别后,心想,那不正是势均力敌的高手比拼掌力的声音么?萧枫骇异道:“我们难道来晚了?”说话间,腾身而起,直向声音来处寻去。雪儿与龙飞紧紧跟在后头,望去,三人便象大鸟似的冲天飞起。 翻过山崖,三人当空而立,往下俯瞰,映入眼帘的景象教萧枫更为骇异。只见整个北海浊浪滔天,风涛拍岸,掀起的海浪足有千余尺高,直若要铺天。海滩边,原本悠闲自在的海洋生物此刻早已是深藏海中,不敢再上岸。 海浪迷雾中,萧枫双眼神光聚视,但见正有五个高速移动的身影,在那作着生死的搏斗。 一个是顶戴金冠,锁金龙鳞甲挂砌浑身;长发飞舞中气色峥嵘,白面长须声音尖细,口中直叫着:“兀那妖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喊完后,尚且会发出数声“啾啾”马嘶,其声响彻云霄,直欲摧人耳膜。 另两个生得极为相似,一般的肉翼振空,一般的翼附金纹,一般的昂扬威武。周身罩甲中,双爪利长破空声“嘶嘶”作响。使得正是血族绝技“末世血爪”。这两人虽是血族,可是举动行止间,全无往日萧枫所遇到的那般诡谲,而是堂堂正正,以强破强,处处显得光明正大之极。 揉身扑去,巨大的蝠翼一展间恍似大金鹏鸟再世,那里有血族半分的阴暗。显然便是血族帝王御临群臣的威势。再细细辨别,萧枫不由欣喜,这两个长着蝠翼,黑甲湛湛的帝王般人物竟是与自己失散已达千年的撒尔和拉旦。 还有伫立远处的一老者,萧枫一看便已知他的身份。但见这老者细长的身躯外裹着一件宽大的镶金丝白色法袍,头上戴着一顶五彩缤纷、璀璨晶莹的荆棘皇冠,左手执着一个大如婴儿般的金色十字架,遥接着从天际间射来的粗巨银光,然后右手虚引,总是用绚丽如雨的魔法觑隙攻袭着四人中间的哪个恶魔般的怪物。此人不用深思,便知必是罗马教廷的教皇陛下。 哪个怪物,萧枫也认得,正是被恶魔附身的无风自动。 只见他此刻仍是人首蛇身,七个人首呼喝连连中,各式各样的元素风暴从他嘴里呼啸而出。即便应是相克的元素,但从他那里吹出,依旧是相生相衍得厉害。漆黑的鳞甲,泛出寒凛的气息,十四只奇异怪谲的手,指挥着诸般不同的兵器,呛朗朗地御空腾舞,分成数股攻击着四人。 而在湖旁躺满了不同的死尸,有人、有兽、有禽、还有已化成蝙蝠状的血族。在这些死尸上面,还有甚多的人群不断发出各自的绝招,向无风自动攻去。但是这些绝招,至多也就起到一些牵制的作用,若想要立下巨功,只怕他们还需要回去修炼千年再来。 瞧见萧枫凌空而立,妖族虎帅已是驾云升腾,手上执着一柄宣化大斧,气喘吁吁的犹如见到亲娘似的直向萧枫飞来。 素来一直光亮如新的甲胄,此刻是光泽尽去,说难听点,他这时穿的已不是全身甲胄,而是一件马甲而已。说不出的狼狈万分,头上的紫金冠也不知掉落何处,露出满头的金黄色虎毛。刚飞到萧枫跟前,他便大嚷道:“大仙快出手啊!我们挡不住那妖怪啊!” 听了他这话,萧枫愕然,心道他自己原就是妖怪,时下居然还称旁人是妖怪,当真是笑话得很。思忖间,他疑道:“你是要我出手对付那人首蛇身的家伙,还是对付妖王?” 虎帅道:“现在那还管什么妖王?只要先把那大妖怪除去,才是道理。大仙,你知道他杀了我们多少人么?足足一千的妖族精英啊!这些精英可全是我们妖族未来的希望,居然被他尽数杀了,此仇不报,我虎帅誓不为帅!” 他这般说法,萧枫知道他是急了,情知他对那妖族帅位着实看重已极,兴许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上三分,时下竟拿帅位发誓,可想他已到了何等样的急噪。再经片刻叙话,萧枫方知其间原由。 原是这些人各自心怀鬼胎,均想独吞北海藏宝,妄想成为天地间的至高魔神。是以,他们虽然约得是今日,可暗中竟是足足提早了五、六日便已经到了这贝加尔湖。 先到的便是离这最近的魔党血族,他们在入水后,就遭到了这个水底大妖的偷袭,十二个亲王瞬时就死了六个。而且那六个亲王是被那人首蛇身的水妖吸尽精血而死,其死状如同死于他们之手的人一模一样,好象有些因果报应的感觉。接着便是魔党大统领率着其余六个亲王与水妖开始了殊死搏斗。 一开始,双方的比斗势均力敌,那水妖总是左右闪避,并不直接与人硬抗。魔党大统领见及,以为它是力有不敌,想要拖延时间,于是便猛烈的攻击。这样的攻击,持续了一日之久,水妖在消化了六个亲王的精血后,突然神威大振,一出手,又是灭了六个其余的亲王。 这么一来,魔党大统领大骇,心知中了水妖的诡计,当下就想逃之夭夭。怎料,他不愿攻击,水妖却是大大出手了。不过,那水妖也怪,他不是一下把魔党大统领给弑了,而是犹如游戏般的拿他作耍。他不动,水妖也不动,他一动,水妖则又把他打回原处,就是不想让他轻易离去。 如此难受的打斗,魔党大统领委实没想过自己会遇到。煎熬中,好不容易等到了东方妖族的到来。面对千余的东方妖族,水妖出手间便消灭小半,然后又是与他们继续游斗。魔党大统领本想借着妖族的实力,一举弑杀水妖,为自己那十二名亲王复仇。可见到水妖如此威势,心知它定是有甚大阴谋,否则决不会这样拖拖拉拉的比斗。 惊惶之下,便把事情的始末告诉给了妖王和其余幸存的妖族。也不知是水妖嫌他罗嗦,亦或是水妖总是面对着他,觉得瞧着厌烦,待他的话语恰值讲完,水妖一举便把他给吞到了肚里。妖王见了,虽然惊骇,但是生性的血气,使得他不愿轻易离去。就这么又是纠缠打斗了良久。 直到最后,密党血族、罗马教廷以及斯拉夫帝国东正教的人全部赶来,水妖这才拿出了真正的本领。一击之下,未待东正教的人有所防备,便被他先是干掉了大半。然后趁着众人呆愣时,他又是消灭了大半的密党及罗马教廷的修士。这么一来,俄顷间,便已教他灭了这次所到人员的近六成力量。 面对着水妖强悍绝伦的实力,一来被水底的宝物所引,不忍就此离去;二来,忌于各自的身份,也容不得自己一招未斗,便仓皇逃去。迫于无奈,幸存的众人只得暂时抛开宗教的界限和正邪间的隔阂,同心协力,一致对付水妖。 这场惊世的激战,双方足是斗了三日三夜。其间,魔党血族和东正教的修士已是全军皆墨。所余下的也仅是稀稀落落的罗马教廷的十来个红衣主教和数十名白衣修士。当然,还有个教皇陛下。 向来最会伺机而动的密党血族也好不了多少,三十名亲王,死得还剩十名,公爵级高手全无,伯爵级高手十余名,其他的那些子、男级别,那就全在水妖的肚子里了。 无畏无惧的妖族最惨,长老级的一个不剩,时下惟有妖王和妖帅,以及零零散散的一些小妖。那些小妖想来是水妖嫌他们功力太过浅薄,是以才留了他们的残命,不然,只怕妖族还要凋零得厉害。 听到这里,萧枫是大为惊骇,问道:“你们这些高手联手,居然斗不过一区区怪物?” 这怪物,他在终南山早已领教过,虽然实力强悍,但若说能抵御得了这许高手的联合,却是让他难以置信。其实,他又怎知道,那时的怪物,由于刚被无风自动的“禁忌法相”唤醒,故而,论起力量委实还未到全盛期的三成。眼下就不同了,他在吸收了忒多高手的力量后,实已恢复到原先的大半实力。 虎帅又道:“大仙,你看他现在到处在闪避,可你不知道,他实是在消化那些被吞入肚内的人而已。每次消化完毕后,便又是一场新的杀戮,而且他的力量也是愈益强大。那场景,我是真的不敢再想了。大仙,你快点出手吧!否则,我们今天只怕都会被这水妖给吞掉的。” 萧枫“嗯——!”了一声。 便在此瞬间,只闻得呼喊声四下响起。放眼鸟瞰,但见那人首蛇身的大怪物,骤然浑身金芒大涨。那金芒在水天穷极处,先如旭日东升,那些弥天水雾则好比流云,旭日的光彩为流云染上了一层奇幻夺目的缤纷异色。这种色彩,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既奇谲诡异、又使人觉得温暖舒馨,恨不能跃入其中,好生沐浴一番。 四个围攻它的高手情知不妙,不定这大怪物要用什么惊世绝招。念及此,四人是奋力攻击,天崩地裂似的绝招,那是纷纷出笼。底下的人见及,也是竭力使出各自的保命招数。只见万道异光挟着“飕飕”之声,犹如万箭穿空,又似天谴来临,纷纷向那人首蛇身的大怪物击去。 那万道异光的攻击,刚临近怪物的身躯,便见它周身色彩逐渐变幻,一会儿大红、一会儿大紫,仿佛万花筒般的多变多幻。渐渐的色彩愈来愈是暗灰,就在大片的浅灰中,又缓缓烘托出一个血金色的轮光。这片轮光如梦如幻、神异多姿,好似宇宙的磅礴银河,陡然跌落凡间,只是那色彩血红阴鸷,却教人觉得险恶已极。 但见它仅是数下的诡异旋转,便把那万道气势汹汹的异光吸收殆尽,不剩丝毫。 众人皆愕,心下委实揣揣,一时间呆然相顾。 萧枫见及,心知不能再缓,“太阴剑罡”当即激射而去。从下望去,犹如天神倏现,身藏在震撼俗世的金光里。 数百道长约十数丈的金色剑罡,破空昂烈的迳直向那轮诡谲的轮光银河奔袭。金色剑罡一路疾刺,厉啸声也是一路响起,引来周遭空气的激烈摩擦,“噼里啪啦”的在电光炽耀里恍如神之判罚,熏天赫地,威风凛凛。 斯时,铺天盖地到处都是朦朦胧胧的水雾,四方云动,昏天黑地。 大自然的元素力量紊乱到了极处。甚多人驾驭不住脚下的云头,只得落在地面。有些人更是被卷起的滔天骇浪给扑到深深的海底。四下的破空声、尖叫声、各种人声、兽声那是纷纷杂杂,响不绝耳。 在这混乱的空间里,惟有那数百道金色剑罡仿若天帝的指路明灯,虽在昏黑,却是焕发出耀眼的色彩,那股俾睨万物的威霸之气,使人见及,顿生宁静。那种终有人维护周全的心理,在众人心中油然而生。即便是远隔千丈外,均是心生凛然,大为膜拜。 地面上的众人当即欢呼而起。 这些剑罡,全部隐含着萧枫的神识。他此刻的神识和灵力,虽然还没能恢复到千年前抵御飞升途径时那样的全盛,可也差之极微。今日见此怪物这般厉害,众人合力互殴数日,尚不能拾掇,便知不能小觑,否则,还不知谁弑了谁呢?他这样全力以赴的剑罡攻击,在他想来,那日在终南山既然能切下它几只手,今日必能教它亡于当场,不再兴风作浪。 怎料森寒炽炽的剑罡居然落得个与众人的攻击一般下场。 血色银河疾速旋转,在“太阴剑罡”袭来的同时,竟是愈转愈急,纵是剑罡里隐含着旋钻之劲仍是枉然。萧枫愕然地瞪着双眼,望着那数百道剑罡被血色银河逐一吸收融化。随着万众讶愣,血色银河渐渐泛起金色的光芒,为整个空间染上一层神异的色彩,继而又是缓缓的越渐辉煌,耀得众人睁不开双目。 瞧着这个由怪物所化的血色银河居然这般不畏攻击,一时间,委实让众人扼腕叹息,不晓该如何是好。 众人虽然心下骇惧,但瞧见己方又有生力军到来,自是欣喜若狂,顿时向萧枫等人望去。如此凝望须臾,撒尔和拉旦先是惊愕莫名,不觉中浮空飞来,待接近萧枫后,他们是欢喜不已,齐声大叫道:“师傅、师傅,原来是你!” 听到二人的大叫,已然惶惶跃至萧枫身前的龙飞是迷雾罩头,茫茫然然,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依然是紧张的伫在萧枫身前,深怕二人暗算老大。待听到萧枫呵呵笑起,他是搔头退下,心想,还是老大厉害,随便收个徒弟,便是血族的帝王级高手。 而其余人也是怔忪不已,觉得那凌空虚浮的年轻人横看竖看都不象是能教出两个血族帝王的高手。寻思着两位帝王会否是认错人了?虎帅呆站边上,一双大眼,差点瞪的眼珠都掉下来。雪儿是俏笑滟滟,对于萧枫在欧洲的战事,她是了解的清清楚楚,只是没想到会有两个血族帝王叫自己做师娘的日子。 便在这时,陡闻的一声长长的马嘶声,声音嘹亮直传天穹,似悲鸣又似欢欣。那“啾啾”声猛地听来,几欲摧人胸旌,却又教人热血沸腾。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水雾弥漫里,正悬空虚浮着一匹白色大马。颈后的长白鬓毛在烈风中自由地飘舞,筋肌刚健的四肢有力的跑动着,似在宣扬着刚阳的魅力。 马以一个动人心弦、超越了尘世间一切华丽辞藻所能形容的优雅姿势,有若天马行空,在虚空里划出一条美的尤为激心奋情的美丽弧线,破开了重重浓雾,直向萧枫疾奔而来。 便在众人直觉讶异之际,萧枫不能制已的惊喜道:“撒旦?撒旦?你是撒旦?” 众人闻声大骇,这“撒旦”二字岂是可以随便唤出。 白马在临近萧枫三丈开外的时候,猛地停下,马目里隐现泪水,随即滴滴滚落。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十一章 神龙 萧枫急冲而上,一把搂住白马的脖颈,欣然道:“撒旦,是你么?是你么?你倒是说话啊!”他能在千年之后,见到昔日的伙伴着实欢喜到了极处,此间兴奋当真难以形于笔墨。但转念又思,自己欢喜过头了,居然叫白马说话答应自己,还真是可笑得紧。 思忖间,白马忽而大口一张,吐声道:“主人,是我。我就是撒旦!” 萧枫闻声,先是大惊,继而大喜道:“撒旦,你会说话?你竟会说话了?”说完,他是呵呵大笑,状极欣慰。 白马炫耀道:“主人,我在五百年前就会说话了。” 萧枫笑道:“好,好。。。。。。”说到这里,他都不知该怎生说下去了,只知开口大笑,哈哈不已。 白马又道:“主人,我还会幻化人形呢!” 萧枫一愣,说道:“那你幻来看看?” 白马道:“我发过誓的,只要见到主人后,就不再幻化人形了。因为,我永远是主人的坐骑,怎么能变成人呢?所以,还望主人恕罪!” 这会的虎帅那是心下打鼓,暗自叫惊。万没料到,自己要托付大事的这个大仙居然会是妖王的主人。这么一来,自己与他前些时日的定计,岂非全然付注东流?搞不好,待他把此事尽告于妖王,到时,就轮到妖王要把自己拆皮散骨了。想到这里,他是悚惧不已。 而萧枫听了白马的言语,正想答话,但见血色银河的下面倏然间轰声而出一个鲜艳夺目的龙形怪物,只见它越冒越高,转眼跃升至半空,在天际绕舞几匝后,随即稳稳当当地搁浮在海面上。 只见它耸一对鹿角,乍一双牛耳;圆睁着楚楚流情的兔目,狮鼻隆挺,驴嘴大张;马齿列列,獠牙赫赫;龙躯蜿转着悠长雄挺,鱼尾摇摆着活泼灵动;须髯飘飘带风,鳞鳍闪闪有光;鹫趾狞厉,鹰爪勇猛。。。。。。 见到此般景象的萧枫脱口而出道:“龙?它、它竟是龙?” 那龙形怪物摇了摇巨大的龙首,在众人直觉眼花缭乱时,晃眼之间,又是被它摇出七个龙首,再眨眼,那龙首即又变成人首。只是原本的蛇身,此刻全然幻化成了龙身。那硕大的鳞片,愈益的庞大骇人,可原本寒意凛然的感觉,却是传来一阵神的暖意。 双方便这么呆然互望,对于海底怪物蓦然幻成眼前的东方神龙,西方的宗教修士们是迷惘万分。心中只想:既然东方的神龙也出现了,那么我们西方的天使不知何时可以降临凡间? 人首龙身的怪物此时忽而朝着萧枫道:“适才就是你用那光剑刺我的?前些时日,好象也是你刺我的?”那声音“嗡嗡隆隆”既似在空谷起喊,沉闷而又有回响;又如是鼙鼓大作,裂云穿石。声音闻来虽然弥漫,可字字句句凝成无形的气棍敲打在萧枫的胸口。前一句,几欲教他吐血,而后一句差点让他炸胸而亡。 萧枫“哇”的一声,但见他嘴角溢血,脸色发青转白,看来委实骇人已极。 雪儿大惊,急忙上前扶助,灵力潜送下,直觉他此刻体内气息紊乱,仿若适才的北海浪涛汹涌奔腾,直欲破体而出。过了片刻,萧枫在雪儿的襄助下,方渐渐好转。他把雪儿轻轻推开,情知今日的敌人实是自己平生大敌,倘若一个大意,只怕将不得善果。只见他双眼在身边众人的面上缓缓掠过,眼神中的含义,众人都是明白得很,那是唤他们退开。 虽然不想单让他一人硬抗强敌,但是他们也明白,凭自己的实力,别说是上前襄助,只怕反而会成为萧枫的累赘。思虑之下,众人明智地退开,没有半点忸忸怩怩的表现。 萧枫见及,颇为欣慰,俊美的脸上微露笑容。那笑容只是转瞬即逝,接着便是一副斗志昂扬,慷慨雄壮的神色。 众人均想,适才,自己是否眼花了? 此际,萧枫骤然双臂大张,随着双臂的伸展,他摆出了一个如抱日月的威凛神姿。这时,身后突展双翼。巨大的双翼,溢泛金光,外缘翼梢曲线柔和平滑,而内里边缘却是恰恰相反,上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奇异纹咒,有的形如上古,有的状如现代。尤其紧紧缠在他身上的那件华美甲胄,直让众人看的是垂涎欲滴。 罩满整个头部的流翼盔帽,仅露出他的眼与鼻。鲜红的云擎随风飘荡,似在述说着他的威武。厚重的肩胛上缀满了锐利的倒钩,一根根的斜挂到腰际,交叉错绕的形如蛛网,仿佛在表达着他的缜密。胸前一个硕大的黑白色太极图案,滴滴滚转,象那浩浩黄河水,流流长不息;又使人感受到悠悠人世,万物尽化的道理。 甲胄的浑身上下,镌刻了无数的奥妙花纹,看似片片相连,实又整体通贯,它优美、圣洁、高贵、处处显示出了博大精雅,处处滚动着摇曳的美感。这么一副甲胄妥善贴身地覆盖在萧枫的躯体上,着实显得威势赫赫,出尘不染。 罗马教廷的众多修士们此刻失声惊呼:“天使?噢,主啊!真的是天使!” 他们一个个激瞪双眼,神情欢欣的望着萧枫,对于上帝终派自己的手下,天使,来与那东方的怪物神龙作殊死搏斗。他们着实感到兴奋,认为上帝毕竟没有抛弃他们。但极个别心思谨微的却在想,怎么上帝他老人家不派西方的天使,竟派个东方的天使。但转念又想,兴许上帝他老人家已经把东方天界给统一了吧!否则,又怎会有东方的天使呢? 人首龙身的怪物,张着那七双烨烨喷火的兔眼,嘴里轻啧道:“怪不得上次能切下我的手臂,看来,还是有两下子。”他惊叹了须臾,又道:“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撒旦,适才在那大呼大叫的?” 听了这话,众人大骇,尤其是那教皇陛下更是悚惧,那是一种父母不在身边,忽然遇到拐骗的感觉。但他侧首望向萧枫,心想,既然上帝派来了天使,那么他老人家对于恶魔撒旦已到人世的事,定已清楚,想来必有什么良策。我就不用去多担忧了。念及此,他是心下大定。但想到自己居然与恶魔撒旦缠斗了三日三夜,如今想想,委实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萧枫脑海里有着昔日教廷裁判长约翰的记忆,故此对撒旦的来历,也知根究底。这会,他自然也是心下惶惶。苦笑中,不觉回头瞧向雪儿,眼神中蕴涵着爱怜,不舍的绵绵情义。望着雪儿的绝世美颜,心道,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刚与失散千年的恋人重逢,便遇到了连六界之主都要忌惮三分的恶魔撒旦,难道说,自己与雪儿命中注定,当真是聚少离多,不能永相厮守么? 雪儿并不明了撒旦的来历,可她与萧枫的心灵却是灵犀相通,萧枫刚有惧念,她这里便已收到。当下美眸望去,亮丽的眼神中包含着深深的鼓励和浓浓的爱意。玲珑剔透的娇颜上泛射出不屈不挠,决不畏死,坚心守贞的圣洁光辉。 萧枫触及,顿时心有所感,寻思,我断然不能气馁,否则,我的爱人和亲人以及那些忠心于我的人岂非均亡?到时全都落于恶魔的手上,受他的欺凌和侮辱,甚至被他活活虐杀。想到这里,他猛的精神重振,战意昂然,一双神光聚敛的大眼,炯炯射向撒旦。 撒旦等得极度郁闷,久久未听到萧枫的回答,不由大声催道:“小子,我问你话呢?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撒旦,难道你真是耶和华那臭小子派来的天使?”这次的音波比适才攻击萧枫的还要来得霸烈,那声音聚成的音波犹如从天降下的万道巨雷,“哗啦啦”的在萧枫耳边响起。 此时,萧枫由于已经展露战斗法相,故而他的抵御力也比适才更为强韧。如同定海神针般的在狂暴音哮里丝毫不动。 撒旦见及,又是惊叹一声道:“不错,虽然仅有一双翼,却是和那六翼的也差不多了。不错、不错。”他这句话,倒是再没攻击,说来平稳和缓,寻常地很。 也亏他没有再行攻击,萧枫此时实已暗暗叫苦,没料到这撒旦居然这样厉害,本道自己显现战斗法相后,虽然不至于获得胜利,但想来自保还是可以。谁知他竟强悍若斯,第二次的音波攻击依旧引得自己的灵力在体内滚滚翻腾,不能自如运用。倘若撒旦的那句话再说长一些,兴许,自己就要出丑了。 听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自己,何以晓得他便是撒旦,萧枫先是讶然,但脑海里念如电闪后,即已想起为何,便道:“其实,我并不晓得你就是恶魔撒旦,你的来历还是你自己说将出来,我们才知道的。我适才唤撒旦,是在唤自己的马儿。因为,它的名字也叫撒旦。” 撒旦闻言大怒:“什么?你竟敢替你的马儿取名叫撒旦?你是否活腻了?” 萧枫在抵挡了这一次的音波攻击后,又过了须臾,方回道:“这名其实也不咋样。我正打算想为它换一个呢!” 撒旦一听,又怒道:“不咋样?简直胡说。不许换!我说了不许换!” 听人家说他的名字很差劲,原本怒于马儿与自己同名的撒旦,为了显示自己的名字很好听,居然又叫萧枫不许换。这般多变的性格,教旁人看了,直是忍俊不禁。若非忌惮他的强悍,只恐众人早已轰然大笑。 这么一来,萧枫倒是惧心渐失,不由问道:“撒旦前辈,我想问,你怎的会在这北海呢?而且为何要弑了这么多人?” 撒旦沉吟了半晌,似在思虑是否要说,最后凝望了萧枫片刻,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杀人啊?还不是被天界的那些家伙给害的。数万年前,他们趁我刚从始神界破界而出,体虚力弱时,居然联合起来围攻我。这一仗,足足斗了十数光年,打遍天、仙、魔六界。嘿,要非是太上那小家伙背后偷袭,打了我一记乾坤圈,焉会被他们击落俗界?而且,这帮可恶的家伙竟而禁锢我!这一禁锢足足万年。”说到这里,他是猛唾一口。 这些烦恨之事,他实已憋在心里,忍耐万年,今日终能向人述说,委实让他畅快淋漓,一时,看着萧枫,也觉他比适才顺眼得多,此刻,他早已忘了萧枫曾用剑罡刺过他的事。 过了片刻,萧枫见他迳直在那喃喃唾骂。忍不住又问:“前辈,你还没说你何以要弑这多人呢?” 撒旦七个人首忽而齐齐转了一圈,那些个傲视一切、暴戾凶怖、愤怒万物、或是欢喜大笑的均是面对了萧枫一遍。最后,面对萧枫的仍是原先的那副慈蔼菩萨相。 他道:“被他们这么禁锢万年,那也罢了,凭我的力量,也终有一日可以破禁。怎料这群小人,居然借得虚神界的“眩卺兵火”。他们用这物事炙烤了我千年,害的我失去始神战力,最终竟沦为一区区魔神。所以,为了复仇,我需要恢复我的始神战力,可是若要恢复,说来委实旷日持久,于是,嘿嘿,我便幻化成你们的圣人模样,托梦给这个俗界人世的各个首领,骗他们这里有北海藏宝,让他们来奉献自己的精血给我,让我可以早日恢复。”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尽皆哗然,没料到所谓的北海藏宝居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局。 撒旦听他们喧哗,当下很是恼怒,觉得自己在与人讲话,而他们在旁蝇蚁“唧唧”的,着实在挑战自己的威严。七个人首又是旋转疾急,而且七张大嘴齐声嚷道:“怎么?让你们奉献点精血给我,有甚不满么?”那音浪滚处,直把那些个站在地面上的众人,恍如破纸片地吹起,飘飘散散的不知吹向何方? 萧枫急道:“前辈住手,住手!” 撒旦用那慈悲面看着萧枫,疑道:“为何住手?我俩在说话,焉容得这些虫蛾在旁“唧唧喳喳”。 萧枫道:“前辈,生命都是宝贵的,所以还望你能留手!” 撒旦“嘿嘿”笑起:“你小子的口气,倒是与一人颇象。好,就看在这颇象的份上,我先暂时饶过他们。” 萧枫闻言,大呼幸运,长舒一气道:“前辈,不知你的始神战力是否恢复了没有?”他是想,倘若撒旦恢复了,便叫他快快回到天界去,别伫在这唬人了。 撒旦一听,登时苦恼地道:“没,吸了这么多的精血,连一阶都没加,还是只有原先的第一阶。”说到这,他居然“唉”的一声,叹起气来。 听他这般说法,众人皆愕,心想他才第一阶的始神战力,就已威猛若斯,倘若让他恢复到了十成,岂非举手可毁星球,踢足能灭银河?念及此,众人又想起他适才所说的六界诸神围攻他一人,想想那时的战况,必然惨烈异常,壮观万分。一时间,众人不禁悠然神往。 萧枫倒是无暇去向往撒旦以往的神勇,心旌担忧的又道:“那么前辈,你要到何等境界,才可以回到天界呢?” 撒旦道:“要自保得有三阶,要复仇就需要恢复到五阶了。可是想在俗界恢复到三阶,只怕我把你们全部的人都吸光了,也不知行不行?所以,我只要能够恢复到当年破始神界后的二阶,我就想法溜到魔界去,才偷偷修炼到三阶或者五阶。嘿嘿,到那时,便是我撒旦的天下了。” 说到这里,他又是恨恨地道:“倘若不是当年哪些臭小子用那“眩卺兵火”炙烤我的周身神脉。我何用这般狼狈,需得吸你们的精血,方能恢复点始神战力。” 这时,萧枫是心下忐忑地道:“前辈,那么你是否还需要吸人精血了呢?”他只盼撒旦说不需了,那么下来便皆大欢喜,一片和睦。 撒旦冷笑道:“要,不过,你就不用了。我看你顺眼,而且你很象我的一位故人。所以,今日我便饶了你。”说到这里,他十四只喷火似的双眼,转目四顾,流视了下周遭众人,又道:“时下这些人,我还不知道够不够呢?怎么可以轻易饶过他们?” 萧枫大骇:“前辈,你遭人暗算,说来,我确实很同情你。但你不能为了一己之仇,就要牺牲掉这么多人啊!前辈,望你三思!” 撒旦怒道:“我何需你同情?当真不知所谓。而且,我告诉你,我不是为了我的一己之仇,实是为了整个始神界,乃至整个宇宙八荒。所以,今天这些人是死定了,他们的精血,我也吸定了。”说到这,他猛地朝着萧枫大喝一声:“你还不走?想留下来一起死么?” 这一声巨喝,直把萧枫的浑身甲胄,喝得裂纹陡现,“嘎咧咧”的叫人惊魂不已。 萧枫震愕下,方知他适才的几声音波攻击,实已手下留情了许多,否则,自己早被他击败,那里还能在此处与他好生叙谈。虽然心下无奈,但为了雪儿的生死和亲友的安危,自己不得不挺身而出,与他做个了断。纵是今日亡在撒旦的手上,那也算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十二章 佛器 第十二章佛器众人闻得撒旦言语,早已心胆俱怯,那里还有适才的勇气。毕竟撒旦这两字可是一个禁忌的存在。妄说要与他相斗,即便是提上一提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和胆量。 撒旦嘿笑中,十四只手臂缓缓举起,口中沉声说道:“你们是为神而死,所以也算其所。是神帝创造了你们,衍化了你们,所以你们为他献出生命,那也应该。”这话说的旁人着实费解,心想他明明就是一个大魔头,还来与众人大谈什么神啊仙的,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么? 撒旦呼喝声中,身前十丈开外的虚空处蓦然现出十四件兵器,这些兵器已非适才那样的黝黑无光,而是金光璀璨,光芒万道。周遭燃起熊熊的烈火,交织成一片火网,各种各样的奇异咒纹恍如水波一般在火晕里荡漾开来,显得那样神奇和圣洁。教人看了绝对想不到自己所面对的敌人,便是千万年来一直传唱不衰的大魔神撒旦。 这时,除了那几个身份尊贵的由于自重身价,故而未露惶色,可是其余的那些小角色均想仓皇逃去,尤其是妖族的那些小喽罗,更是心胆俱裂,不敢再待。口中迳直叫着:“快逃啊!快逃啊!我的妈呀!” 瞧着形势危急,教皇不由心下担忧,回头望了眼同样也是心境焦虑的萧枫,随风飘送而至他身前,恭敬问道:“天使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对于教皇误会自己是天使,萧枫也无暇去理会,更没空去同他解释什么。当下壮容喝道:“为千千万万的人类生存,誓与恶魔一拼,决不束手待毙。”言辞锵锵,金石落地,教人闻来顿生沸腾热血。 纵是垂垂老朽的教皇听了他这番话也是斗志昂扬,朝着那些踟蹰不安的修士们喊道:“孩子们,现在主需要你们,天使大人也需要你们。让我们听从主的旨意,在烈风暴雨中振奋起我们圣洁的灵魂,用我们微薄的力量,为主战斗吧!” 萧枫对于他的无畏欣赏万分,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直看的教皇心旌激动,热血沸腾,恨不能就此掏出自己的忠心给天使大人瞧瞧。 随着教皇的喊声远远传出,那些茫然四散的修士们登时向他们聚拢过来。望见修士的举动,暗黑世界的那些生物及魔法师也自发地汇合一起。当他们看到撒旦那威势赫赫的十四件奇门兵器,情知若想逃跑,那是断然不可能了,由得被兵刃在后捅死,不如跑到那长得像天神模样的萧枫身边,寻求他的庇护。此刻,他们想到的便是一句话“人多力量大”。 撒旦瞧着这些在他眼内等如蝼蚁的生物,妄想与业已恢复一成始神战力的自己相抗衡,禁不住轻蔑的笑起,那“嘿嘿”的怪笑声像似无形的气浪往那些仍在朝着萧枫奔跑的人急涌过去。瞬时的景像,这些人就如骤而跌入了浊浪滔天的无形海啸里,原是密集的奔跑阵形,伴着气浪的波涛汹涌,蓦地四散开来。 力量强盛些的尚可艰难的勉强移动;再稍差点的也可伫站原地,或是借助附近的岩石和其它根基牢固的物事,不被那股气浪给冲垮;而那些功力极低的,运道便很差了,气浪刚刚滚来,他们便被吹的东倒西歪,稍后更是随波逐流般的飘的很远很远。就如遇到了山洪爆发似的,场面甚是惨烈。 气浪的奔袭,使得周遍的水雾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它遂然的被气浪吹开,形成一个喇叭状的真空范围,在这片区域里,就是一片人间惨剧、宛似地狱。原是对寻常人具有生杀予夺力量的这些异能高手、暗黑生物以及妖族精怪,当遇到了比他们高了不知多少筹的大魔神撒旦,他们是毫无半点抵御的能力。 萧枫看的是嗔目切齿,万没料到撒旦的力量居然忒大,在未出手的前提下,单是巨口发笑,便让己方的人员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思忖间,大声喝道:“各位,你们自行结阵!” 话音落下,右手当胸一摆,手心上倏地出现一个紫黑黝黝、状甚极古的钵盂。便在这瞬时,他左手以一种诡奥的轮诀,迅速的结出千百种佛印。眨眼之间,这些佛印层峦叠嶂的堆积在一起,在他身前犹如布起了一幕庞大的用佛印梵文勾织成的金色佛屏。 又是轻“咄”一声,右手上的哪个钵盂猛然升起,继而融在金色佛屏的中央,颤颤巍巍的向撒旦移去。 前些时日他对这大日如来所炼制的佛宝确实研究够深,非但掌握了如何施用这件紫金钵盂,而且对佛门的炼器术,他也颇有偶悟。时下要与这年代久远的大魔神相斗,既然本身力量不能抗衡,也惟有赖这佛祖密宝了。 璀璨的佛器,温润的佛光,让正在混乱颓丧,互相推搡践踏的众人,顿时安静,一个个双眼注视着佛器的行进。直盼着这件佛器可以一举功成,也好挽救自己等人于水深火热之中。撒尔和拉旦更甚,虽然撒旦是西方世界传说中的最大魔神,可出于对萧枫的无限信心,他们也笃悠得很。 撒旦瞧及,面露冷笑,嘴角微牵了两下后,阴恻恻地道:“这种玩意也拿出来丢人现眼?”继而又疑道:“小子,你居然用佛界的法器,难道你不仅仅是天使,还是罗汉?” 萧枫老远听了,只是淡笑一下,并未作答。心想,若再不用这佛祖密宝,只怕凭自己的力量,数招间就会不敌。待看这佛宝能否对付得了这恶魔,倘然不行,那今日就当是自己在此人世的最后一日便是。这般豁出去的想法,像由心生的使他的颜面上升起一股壮烈之色,即便他身旁的所有人均已感受到了那种靴刀誓死的奋志。 撒尔和拉旦俱想,怎的每次与师傅相聚,均是这种危若旦卵的时刻。此般想法,那身为妖王,时下恢复马身的“撒旦”,也是与他们一同浮现。这时的龙飞却是面色沉重,他情知眼前的危机实是平生罕遇,而那大魔神撒旦,实非寻常的物理攻击就能打倒。心想,只恐今日便是自己打的最后一次架了。 雪儿心下戚戚,嫩颜上那是半点未现,她想的只是,此时此刻万万不要因于自己,而教枫哥哥分心。思忖间,她也手掐五行道诀,准备萧枫万一不支,自己便立即出手,切不可让自己的恋人的受到一丝伤害。此刻,若教她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萧枫的生存,她也只会立时应了,决不会有半点的犹豫。 紫金钵盂由于萧枫的“毗卢遮那印”而威力全现。它挟着无匹凌厉的的佛门威势,周边的佛印梵文急速翻涌滚动,此间,不知糅合了多少种匪夷所思的图案。当佛屏临近撒旦的时候,方最终显现出它的至极力量。原先瞧去便象是一只置放在华丽幕布上的黝黑钵盂,此刻却是蓦然光亮大闪。 瞬间炽放出万丈的金芒。其间,梵音悠悠响起,恍似九天而来,它不象撒旦的笑声如浪似涛,虽然轻轻吟诵、节奏缓慢,但它能透过层层迷雾,穿过撒旦的笑浪劲罡,直接传入在场的每一人心中,让人心神安宁,使人谧然生静,息去浑身的暴戾和骇惧。 四面八方的佛经吟咏,以震撼人心的力量使整个犹如人间地狱般的现场,骤然化成了普渡众生的灵山佛境。佛门密宝的威力,更使得周遭水雾隐含着些微的檀香气息。接着,便是更为神异的景象,万丈金芒里,倏地现出数百种诸般金刚罗汉法相。有威凌伏魔的金刚,有静坐聍听的罗汉,有慈蔼宣法的菩萨,这些法相均是拱卫在紫金钵盂的四周,把个钵盂烘托得几可媲美旭日,璀璨晶亮,耀眼夺目。 瞧见这般辉煌异景的众人,自是呆怔不已。他们万没料到单是一件豪不起眼的钵盂,竟是会显现出偌大威势的场面,一时间,他们对萧枫能否制伏撒旦,已是恢复到毋庸置疑的情绪,一个个喜上眉梢,就等着瞧撒旦灰飞湮灭的时候。 教皇尤为惊疑,暗忖天使大人用的怎么是东方异教的法术和神器?虽是这样想法,但转念又忖,瞧这东方神器的威力,却是比我们教廷失传已久的神器还要厉害些。兴许,天使大人是针缝相对的以此来克制恶魔的兵器。 撒旦依旧保持着轻蔑的微笑,即便这佛祖密宝的攻势,确实也让他感受到了那么一丝的威胁。但想起自己昔日的荣光和地位,那时作为下界佛支的释迦牟尼在自己面前,当真是渺小卑微,不值一提。难道今日自己便怕了他的法器不成?纵是只剩一成的始神战力,可撒旦就是撒旦,决容不得他人小觑自己。 始神战力可说是宇宙八荒中最为高深的一种战力之一,比之那些仙力,佛气,魔力真髓以及妖力真元等实非同日而语。 但见那紫金钵盂耀起漫天的光华,旁周更是簇拥了无数的佛门护法金刚,若是换作其他的寻常妖魔,不等紫金钵盂临头,或许就被这佛门大无畏的伏魔气势给吓瘫了,顺便是叩首认罪,连带束手就擒。 可今日遇到的是撒旦,一个西方世界里地位最崇的魔神,传说中,纵是六界各主也要侧目相顾的恶魔,而且,他还身怀着比那佛力不知高了几许的始神战力。 撒旦神容庄肃的发出了震惊宇宙的始神战力,这股战力堪堪触及空间的元素。众人便觉得整个空间紊乱到了极处。隐隐中感受到了元素的慌乱,空间的颤栗。 与此同时,原是赫然生威的佛门金屏,一遇适值发出的始神战力,顿时象雪融于水,顷刻化为虚无。紫金钵盂也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急逃升空,瞬间失去踪影。 众人皆愕。 轻巧的抵住紫金钵盂的首波攻袭后,撒旦登时信心大增,再瞧见萧枫的骇色,撒旦的七张嘴里同时发出呵呵的大笑声。 片刻又道:“真正的神灵,又何用凭借这些器物?只要你神力足够,如天地山河、日月星辰、雨露霜雪、草木金石、再或是羽毛鳞甲均可用来御敌。借法器来增加攻击力,实属弃宝拣泥之举,委实荒谬得很。”这话他以前也是听人对他说过,今日倒是被他取出,用来唬愣萧枫。 萧枫闻言,似乎颇有所悟,但若要他说出个所以然,却又迷惘中仅现一丝灵光,想抓又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它逐渐泯灭。 旁观众人见到萧枫的首波攻击居然出乎意料的轻易失利,各自也是惶惶,均想,连这等样威力巨大的神器,都被那大恶魔随便挡住,那还有什么样的力量会让他害怕?难道说,在这世间,就再没人可以消灭他了?就让他从此荼毒生灵,在人世作威作福? 便在这时,忽有一黑袍人朝着撒旦奔去,口中尚大呼道:“魔神陛下,魔神陛下,我是您的子民暗黑魔法师,我愿意成为您的奴隶,愿意为您奉献一切,只望您能收留我,能让我终生伺候您。” 在这大战将即时,本方阵营里竟而突现叛徒,未免让众人怔骇相顾。 撒尔和拉旦更是觉得羞愤,尤其这叛徒属于暗黑世界的人,作为暗黑领袖的他们,确也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暴躁的拉旦首先怒起,黄金色的蝠翼猛地一展,忽扇了两下后,迳向那叛逃的暗黑发师扑去。 萧枫想拉都未拉住。 暗黑法师属于辅助的职业,他们肉体的力量很差,再则时下的空间范围,由于元素的紊乱。倘若没有达到暗黑魔导师的级别,那是根本就别妄想施展什么法术。故此,哪暗黑法师全凭着一双腿脚向撒旦那里跑去,且还是跌跌冲冲,东倒西歪,着实狼狈。 拉旦的去势迅若闪电,便似道金色的电光一般呼啸而掠,眼看眨眼间便可将那叛逃的暗黑法师擒获。 与此同时,撒旦的身前也陡然现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先是直向拉旦冲去。瞧这趋势,若拉旦不放弃擒获叛徒,就要被这道金光给活生生的炸裂。无奈之下,固然是生性暴躁的拉旦也只得暂缓出手,加以躲闪,毕竟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得叛徒的伏法。 那道金光在阻止了拉旦的行动后,似同活物,猛地掉转回头,朝着那暗黑法师刺劈过去。只知往前奔跑的暗黑法师那里知晓身后的动静,被金光刺中后,他依是朝前直跑了数步。 金光先是无声无息地破入那个暗黑法师的身躯,随即,只见他的整个身躯恍如七孔八穿,裂成了千丝缝隙,从中泄出无数道的金芒。金芒耀衬着暗黑法师那悚惧的脸庞,张大的嘴,激瞪的眼,抽痉的脸颊,上面满布着不信、惊骇、哀求以及失望,只是“呀呀”地发不出半句完整的话语。 此般突兀诡谲的景象,四周即便都是些曾经叱咤四海的众人,可当他们望着眼前一幕,却也直觉得心底发寒、浑身虚颤。对于撒旦的喜怒爱好,当真费解难猜。 静默的场面,仅是过了须臾,但闻“砰”的一声,金芒骤然爆开,直把个暗黑法师炸的尸骨不存,化为齑粉。飘散的粉末袅袅的融于紊乱的元素里,直至无影无息。 众人骇视,不知撒旦何故要这么做?私下里,却觉松了口长气,只因适才的场面,委实太过怪异。这时,有些原想学那暗黑法师的人顿时心生惧念,不敢妄动。 又是沉默了须臾,撒旦十四只怪眼轮流顾睨着众人的神色,接着“磔磔”怪笑道:“我生平最看不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若要做我的下属,他怎够资格?”说到这里,凝望着萧枫,又道:“若是你的话,我倒还考虑、考虑。只是,可惜,你非要和这些低等的生物同生共死。”口气里,居然蕴涵着无限惋惜。 众人对于能在撒旦口里听到这般人性化的语气,确实均感呆愕。 萧枫淡然一笑道:“承蒙高看,多谢!”心下却道,这恶魔原是如此想法,他适才先行攻击拉旦,就是宁愿自己亲手弑杀哪个暗黑法师,也不愿拉旦在他面前诛弑了想要投奔他的人。看来,这恶魔倒是颇为讲究颜面。 撒旦又道:“好了,废话不说了。现在就是了决的时候。” 这话一说,众人虽是心悸,可也知道时下确无其它的出路,惟有与他拼一生死。想逃又逃不了,想投降都不行。 念及此,众人当即纷纷出手。此刻,他们是毫无保留,既是明知必死,不如轰烈一些的好。罗马教廷的魔法、暗黑世界的法术、血族的意念攻击术、以及那些精擅物理攻击的兽人和低等妖族,那是前赴后继,勇往直前。被撒旦适才挡到了虚空的紫金钵盂,这时也被萧枫继续祭出,万道金光重又散射。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十三章 激战 龙飞的“摩尼手”腾御而起,破空直射,能在争战中死去,他也觉得无憾了;白马妖王四足奋踏,鸣喊的是声嘶力竭,在空中盘旋一圈后,马嘴大张的喷出一道炽热烈炎向撒旦烧去。雪儿的道术也是倾力而出,毫无保留。这些招式和攻击法术,他们实也酝酿了甚久,倘若再等下去,也控御不住了。 一时间,天际放光、电闪雷鸣、风嘶雨疾。大地开始急雨鞭抽,伴着雷声轰隆,风沙走石。原是平静的湖面重又掀起百丈的高浪,急涌滚翻里不知撞碎多少的湖边山崖。一座座山崖,绵延相连的你坍我塌,混入在碧蓝的湖水里,顷刻间,湖水变得黝黑深深,杂泞不堪,湖中的生物直觉今日当真是千万年来的最大一次劫祸。 撒旦迎着暴雨,脸上现出噬血的狂笑,久久伫立于虚空不动的十四件兵器,蓦地“呛啷”声响,仅是眨眼,那些兵器即已向众人迎去。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兽人和低等妖族,十四件兵器,在他们中间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只见血光纷现,断足残手。 片刻,雨点里已然隐含着血腥味,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迹,接着又是倾倒入海,随着伤亡人数的增加,靠近战场的北海一角的水域,居然也是微微见红,可想而知,其惨况是何等激烈。 杀了须臾后,撒旦忽而想起不对,自己还未曾吸收精血呢。当即兵器收回,始神战力也暂时回拢元神,七个庞大的人首瞬时张开大嘴,朝着那些仍在冲来的兽人和妖族运起了在始神界里被视为禁忌的“神龙融化术”。他非但吸收这些活生生的,更且连那些死了不久的也不曾放过,一律照吸。 只可怜这些修炼已有数百年的精怪妖物,为了能早日幻化成人,不知在深山里耗费了多少岁月和心血,今日就这么轻易的被撒旦吸尽了所有的精血真元,非但功力尽丧,更且连性命都未保住,而且死状极惨。 萧枫是看得嗔目切齿,怒喝道:“撒旦,你太伤天和了!” 撒旦笃悠地边吸边道:“什么叫有伤天和?难道那些禁锢我万年的小兔崽子们就不伤天和了?”凭他眼下这一成的始神战力所罩起的防御圈,除了对萧枫的紫金钵盂和龙飞的摩尼手稍感忌惮,其余的那些法术和魔法,他直当是蚊蝇扰耳,无所谓得很。 萧枫气极,却又拿他无奈,只得猛运灵力,急催紫金钵盂的伏魔大神通,想把撒旦禁锢於内。 便在这时,只见东方天际的云朵开始滚涌翻动,继而又是急遂的堆积起来。随即,但见一群僧道,驾着祥云,御着飞剑,从茫茫云海里倏然而现。苍穹间的万道金蛇在他们的身周不断闪现扭动,为这一群人染上了一层神异的光芒,仿若天界的雷部诸神。 雪儿美眸浏及,欣然而喊:“枫哥哥,中土修真来了,大闲也来了。”说到这里,她“噫”了一声,又道:“连紫阳真人也来了。” 这些人正是华夏的正道修真。他们均是得了魏重岳的传信,知道北海今日有个盛会,而且参加的俱是妖魔一流的人物。他们担忧萧枫遭人围攻,便相约一起前来助阵,即便到时不消出手,但能为萧枫吆喝上那么几句,却亦感之欣慰。更何况,这般盛会,确也教他们心动。 紫阳真人当先领头,虽还未到北海上空,但在远处瞧见时下的场面,稍加细别,便已知晓其中因由,反正不管何人何事,只要是萧枫正在攻击的怪物,他就可放心大胆的放手施为。当下不再多虑,右手猛地一挥,便是一道“太清神霄诀”里的无上神霄雷。那雷挟着刚阳磅礴的气势,迳向撒旦“噼里啪啦”地击去。 他身后的众多修真瞧见带头的都出手了,登时也各役雷霆,各祭飞剑。 但见整个天空顿时异光纷逞,氤氲变化。诸般不同式样,不同行色的飞剑那是疾如雨蝗,密密矢实,望去就是黑压压的一片。其间还夹杂着各门修真的神雷、闪电、法宝。眨眼间,吼电迅霆似的即已向撒旦飞扑而去。 斯时,原本束手待毙,沮丧懊恼的兽人和妖族见到己方竟有援兵,士气复又大振,哪个甘愿被恶魔吸尽精血真元。况且这些援兵,一见出场的威势,便知非同小可,定是一群实力深厚的异人。当即又是\\\"哇哇\\\"大叫的前赴后继。 撒旦眼下施展的这门“神龙融化术”原是始神界的禁忌之术。其法用于吸噬他人的真元神力,以壮自己。恐怖的便是,若有人长期使用这门法术,由于施展过程中的极乐感受,很容易便使人上瘾,若有朝一日不得再施,委实难受异常。说来,这个法术确实阴损毒辣,在始神界里人人谈之色变,畏之若虎。 若非是撒旦心急复仇,急于恢复自己的神力,他也决不会施展这门法术。 此刻,他就是吸噬的无限欢喜,正处于飘飘欲仙的境界。众多低等生物的精血虽然下贱,可仍是带给他一种惬意的享受。对于这些猝然而至的攻击,由于术法的极乐感受,让他的思维一时也有些停顿。他是好整以暇,有恃无恐,只当是原先的那些寻常攻击,居然不加躲避的依旧照葫芦画瓢的拟想用自身的始神战力张开的防御气圈,来抵御这些攻击。 这些攻击可算得上是中土修真大联合,同时,也代表了华夏最神秘的至高力量。而且,撒旦的防御气圈本就有半数的力量在抵挡萧枫的紫金钵盂,时下想凭另一半来挡住这些中土修真的最高力量,当真算得上是寿星佬吃砒霜,有点找死的意味。 初触这些攻击,撒旦即已知晓不妙,急忙暂时放弃继续吸噬的打算,“神龙融化术”戛然而止。但中土的修真术着实神妙,迥非那些西方的死板魔法。既是敌人的防御气圈未及完全打开,敌方的实力也未曾尽数施展。那些飞剑和神雷,自然是一波连着一波。 前面的数百下攻击,撒旦费了好大劲方勉强的抵住,还未待他的始神战力再次放开,后面的攻击波又是绵如急雨的泊泊而来,几欲教他喘不过气来。 这下,撒旦可没余力硬拼硬了,实说,落得如此结果,是他轻敌的原因。倘若在初见中土修真时,他便放弃“神龙融化术”,先行用始神战力出手攻击,眼下确实不会这样狼狈。无奈下,撒旦只得选择闪避。他的身躯虽然庞大若山丘,可移动起来,着实迅捷若电,快速异常。 常言道,见人病、要人命。 适才撒旦的威霸之气,实也震撼住了那些西方之人,眼下见他在中土修真的攻击下,竟而闪避了起来,这个景象,让他们心下欢呼,仿佛看到了能获新生的曙光。而且,中土修真者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大怪物到底是何人,心中的无畏无惧,又加上本方大占上风,人多势众。这些种种,让他们的实力得到了十二份的发挥。 有些在平常是敝帚自珍的大威力法术和法宝,时下也被他们用将出来,好在那些碧目金发的西方人面前,宣扬一下我华夏的赫赫威风。这么一来,纵是撒旦身具七首十四臂,遇到这样繁密的攻击,也是窘迫已极,面对这些势如长虹的法宝和飞剑,他是左支右挡,手忙脚乱。 撒旦是叫苦不迭,暗骂自己愚蠢。众人的攻击对于他来说,虽是微弱,但是累加的威力,也让他难以小觑。尤其萧枫的佛器钵盂和教皇的神圣魔法,以及中土修真里的几个老前辈们炼制的那些法宝。心道,自己若再无暇施展始神战力,只怕今日当真要死在这些下贱生物们的手上了。 他此时就犹如是一个人类,当遇到一只蚊蝇时,自是轻巧的一拍即死。可遇见密密麻麻的千万只蚊蝇,那么等待人类的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立时逃之夭夭,另一个则是出于尊严,不躲不闪的让众多蚊蝇吸食够,然后毒素太多,倒毙当场。 片刻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撒旦在无暇全运战力的危急时刻,最终下定决心,硬生生的用肉躯抵挡了一波攻击。 但是众多的大威力攻击,他的肉躯固然是经过神力的淬炼,可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挡的住。只见他瞬时被远远的击飞出去,十四只手臂尚在空中挥舞个不停,便象座庞大的飞行山丘,迳直飞了数百丈后,才“噗嗵”一声跌落湖中,激起老高的骇浪。 随着撒旦入湖,整个北海顿时风平浪静,空间的元素也渐渐平息和徐,惟有暴雨还在继续冲洗着地上的凌乱血迹,不过雨势也在渐缓。 见了这般结果,众人当即高声欢呼,尤其是罗马教廷和暗黑世界的人更是欣喜若狂。 惟有萧枫是轻蹙双眉总觉不妥,心想就算撒旦是轻敌,或者是我们偷袭,可他也决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自己等人给弑杀的。毕竟,他昔年在六界诸神的围攻下,尚且能逃出生天,自己等人难道还能及得上那些六界诸神? 紫阳见怪物被自己等人击毙在湖中,委实高兴得很,能在危急时刻助上萧枫一臂之力,他觉得自己等人此来当真不冤。自上次与萧枫在终南山释愆修好到至今,他对萧枫的磊落胸怀和潇洒丰姿,实乃钦仰万分。当下驾起云头,飞至萧枫身前,呵呵笑道:“自终南一别,萧先生丰采依旧!” 萧枫虽在疑虑撒旦的生死,但紫阳的问候,他倒不能不答,只得暂先抛去心中担忧,朗声道:“真人数日未见,修炼境界却是高了甚多。萧某这厢恭喜了!” 紫阳笑道:“我们二人也不要互相自夸了。来来来,贫道为萧先生介绍几个老友认识。”说话间,他身边又落下两个人来。 二人俱是玄门中人,一个是神色端肃,身着八卦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长的甚是寻常,但容光温润,丰颜和祥,腮下三缕长须随风飘舞,宛似纯阳仙师一般。另一个却是女子,年岁也在三十许,目似秋水,眉比远山,虽以道袍裹身,但裁剪合体,玲珑浮现,身形展动间尽显高雅,让人瞧来直觉华彩风流,好个仙子降世。 得紫阳介绍后,萧枫方知,男道人原是玄门剑宗的上代宗主,名唤六壬真人,也就是紫阳的百年老友。另一女道士则是昆仑玄玉宫的邻居,昆仑瑶池传人飘渺仙子。这昆仑瑶池素来信奉潜修遁世,故而名声不显,方今世上除了昆仑玄玉宫的几位长老知晓世上还有这修真门派外,其余各派只怕均是不甚寥寥。 正当众多中土修真相继拜会萧枫和雪儿,而此时,西方世界众人的欢呼尚未完全消失,忽见那北海湖面猛的“噗噗”翻动,先如涌泉细小而微动;再如瀑布直撞入湖,溅的湖水向外急速翻滚,传了“隆隆”的声响,声势极为骇人。 众人惊愕,骇然相顾。虽不知湖水何以起这波涛,心下却知必非什么好事。 那湖水“轰”的声响中,骤然冒升至数十丈高,其间,海底生物数不胜数,在湖浪里纵跃跳腾,翻闹喧哗,似也悚惧无比。接着“啪”的一声,湖浪倏地四散开来,一个巨大若峰的鱼尾蓦地闪现入众人的眼帘,它猛击一下湖浪后,又是猝然逝去。 这一击虽是打的湖水,却如锤在众人的心坎,直觉心儿猛跳,胸腔几欲窒息。脑中均浮现出撒旦必然未死的想法。 果不其然,须臾后,从湖水里先是升起一对巨大的金色双角,其角峥嵘,挺如峭壁;片刻后,一个黄金打造般的怪物,抖动着浑身的岩大鳞甲,从水底猛地冒起。七只人形龙首狰狞可怖的对着众人,蜿蜒达百丈的龙躯,轻巧地浮搁在湖面上。 那怪物怒瞪众人,眼中不断喷射出熊熊的烈炎,从中便可看出他的心火实已达至极处。随即,中间那只头颅忽而仰天笑起,接着,另六只头颅也相继笑起,那笑声犹如混响夹杂,尖利刺耳有之,浑厚雄劲也有之,其声闻来极是凄厉惨悲。 众人听了神色大变,一时,双足如钉子似的深扎进土内,仿佛浑然不晓应该怎生应付眼前的危局? 适才,那些中土修真的各种法宝和飞剑,再合上罗马教廷的神圣魔法,以及暗黑世界的法术,确实又让撒旦忆起了自己当年初出始神界遭人围攻的惨痛经历。此刻,他的笑声似在自嘲,又似是愤怒的宣言。 撒旦笑声甫毕,须发忿张里未说半句话语,十四只手臂犹如多臂的金刚,上下错绕,交织缠伸,组合成一个诡异的直教众人头皮发麻的古怪姿势。须臾,他身前的三丈虚空内十四件外形骇怖的奇门兵器又是突然出现,耀起漫天的金色光华,仿如张弓弹射挟着无匹的威势和速度,迳向众人散射出去。 铺散成扇面的攻击,势如破竹的冲入人群,片刻后血光飞溅,继而响起众人的惨叫。直至此时,众人方才回醒,其因便是撒旦的攻击委实太速,让人的思维根本就未及得上。 萧枫紫金钵盂再施,众人的法术和飞剑也再度重新祭起。只是此刻,撒旦用的可是始神战力,众人的攻击都显得苍白无用,一遇撒旦的金色光华,他们的法宝和飞剑不是当场跌落于湖水,便是仓皇飞回,自行遁入主人的次元空间,纵是千呼万唤,却是再也不肯出来。 惊骇里,众人无奈的望向萧枫。 此时此地,惟有萧枫的紫金钵盂方能勉强应付撒旦的始神战力。照原本的实力,萧枫是难以抵挡,可撒旦适才由于轻敌受伤,虽然不致丧命,却也够戗。是故,始神战力的威力,随着他的伤势,也威力大减,否则,萧枫如何能挡?争斗间,萧枫见紫金钵盂恰恰勉强,当下“太阴剑罡”、“太极混沌圈”那是一波波的向撒旦迎去。 撒旦怒极,他原想拾掇了旁人,最后才收拾萧枫,可被他这么骚扰,要杀伤旁人却是难上加难。他咆哮了一声,十四件兵器陡然聚拢,“呛呛啷啷”的俱往萧枫一人击来。 如此,萧枫遭受的压力,登时达至极限。额上汗水,滚滚滴落,周身的能量甲胄由于灵力不够维持,色彩渐渐转淡,大有隐没入身的趋势。 只见得虚空中两团金光在空中你来我往,你推我挤。一团金光中包蕴着十四件威凛赫赫的奇门兵器;而另一光团里却仅蕴藏着一只散发着紫金光芒的黝黑钵盂。两厢对持,虽然撒旦有伤在身,可是他的始神战力当真是宇宙八荒的至高战力之一,不过须臾,十四件奇门兵器的哪个光团,已是挺进了数十丈,离萧枫仅只十数丈而已。 眼看不久,萧枫即要丧命在撒旦之手。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十四章 裂空 在此岌岌可危时,雪儿看的是怵目惊心,出于挂念,勉强施展五行道术,往撒旦打去。可是这等样的攻击,实是无谓得紧。根本就不可能有甚效果。 萧枫愈来愈是难以抵挡,直觉双臂发麻,脊上骨髓弯曲扭痛,浑身渐趋乏力。心旌忧虑下,他勉力大喊:“各位,乘此良机,你们先走,这里由我挡住。” 他这般想法虽是甚善,可除了那些西方人外,中土的这些修真人士怎生肯依。 紫阳道:“萧先生,你怎忒是小觑我等?今日,若是我等走了,日后教我等如何再伫立于天地之间?” 萧枫听及,只是抵挡亦难,那里说将得出话来。只得双眉轩动,以眼示意。 这时,大闲也朝萧枫道:“祖师,今日弟子若是弃了祖师独自逃生,那弟子又有何颜面再执掌全真一脉?既然祖师眼下危急,弟子愿与祖师同当危难,决不丢了我全真的骨气。” 萧枫无法作答,当下侧首睨向雪儿,再顾视了一遍撒尔、拉旦、龙飞以及那匹大白马,从他们的神色间,他均看到了同归于尽的奋志决心。凄然下,他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一门绝艺,那便是“破虚裂空”大法,虽然不是想仗着这门绝艺逃之夭夭,可若是用这门绝艺来对付眼前这个大恶魔,不知有没效果? 念及此,顿时再次强喊道:“你们快些散开,我有绝招未施,倘若你们在这,只怕影响了我的发挥。”众人陡闻,当即惶惶驾起云头退的老远。 撒旦原还有些可惜萧枫即要命丧自己之手,待见得众人忽然在萧枫身边散开,虽不知何以,但可判断决非什么好事,当下始神战力运至极处,只望一举把那萧枫击毙于当场,自己也好定心的吸收这些低等生物的精血。 突然间,直觉浑身劲力猛的一松,十四件兵器居然尽数击落在虚空。那种空空如也的虚无感受,委实让他难受异常。惊愕下,他七具人形龙首急遂转动,十四只烨烨火眼四下寻找起了萧枫。迷茫里,蓦地,身后惊悚突起,他猛地转身,只见浑身金甲的萧枫正悬浮于他身后的虚空。 撒旦“磔磔”怪笑了一下,笑得甚是轻蔑,十四件奇门兵器在萧枫的身周四侧骤然倏现,泛耀着摄人的寒光。随着他的身躯诡异的微微轻摆,那些奇门兵器“呼”的一声俱向围在中央的萧枫凶猛刺去。 本当萧枫此刻定是难以幸免,怎料,一眨眼,目标又是顿失,十四件兵器相撞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刺耳响声。 撒旦惊“咦”了一声,蓦然回首下再次望见萧枫悬浮在后,他又是“磔磔”的怪笑数下,阴恻恻地道:“小子,我倒是小觑你了。没料到你居然还会虚神界的“次元瞬移”。”说到这里,他口气一变,显得甚是轻蔑地道:“不过,这也没用,就你那低阶的“次元瞬移”,哼、哼、还不放在我眼里。” 萧枫道:“那你就来试试好了!” 撒旦未作回答,忽而放声大笑,笑声中,他那十四件奇门兵器竟是猛地向旁边的众人击去,再也不管萧枫了。 众人骇然,当即惶惶闪避,可是那十四件奇门兵器虽是巨大,但转动变化,煞是灵活,而且诡谲难测,当真让人防不胜防。主要的便是,那兵器上蕴涵着始神战力,众人的魔法及法术,却是半点用处也没有,委实只有逃的份。 萧枫瞧及,情知直接去硬接那也无用,由得如此,不如迳向撒旦攻去。只见他身形一敛一没,再次出现时,已在撒旦的尺余左近,右手挥起一道巨长的金色剑罡直向撒旦的龙躯昂昂劈去。 适才,撒旦虽以肉躯硬挡过,可时下距离既近,威力必大,而且出于前时的教训,他也不想再次做那种蠢事,当下侧身躲过。刚想摆尾击打,萧枫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正面,紫金钵盂骤然放至极大,宽若千丈的猛然把撒旦罩在其中。 随着撒旦被罩,仍在外面肆无忌惮、张扬威风的十四件奇门兵器顿时隐没无影,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众人欢呼跟着响起。其中就以马王的长嘶和龙飞的吹唇最为响亮。 紫金钵盂的最大神通便是能把妖魔一类之物尽数禁锢在其内,可以用佛息洗涤他们的暴戾,若妖魔太过桀骜不驯,甚至可以直接把他们炼化成增功丹或是精血丸。让持钵人以此增进自身的功力,说来,确算是六界中的一大著名佛器。 这时,萧枫出于忌惮撒旦的实力,他就跳过了佛息洗涤,直接想把他炼化掉。谁知任他再是如何的吟诵法诀,那紫金钵盂便似失去了所有灵性一般,居然毫无反应。 正当疑惑,那钵盂骤然暴涨,萧枫骇极,双手猛地往钵上一按。这一按之下,直觉浑身的灵力顿时向外猛泄,如涌似涛般的几欲泄尽。当下大惊,刚想再次抽手,怎料此刻的钵面上竟是有着强大的粘劲,牢牢地吸附住他的一双掌心,那里脱得开来。 旁人见他满头大汗的在大若山丘的钵盂旁浑身颤栗,抖动不已。虽不知何故,却亦晓必有甚麻烦。 雪儿当先凌空飞来,一双纤手往他背心一按,把自身的灵力输送予他,这一送,去势更急。紫金钵盂仿若无底的黑洞源源不断的吸噬着他们的灵力。 当望见雪儿飞来,萧枫是暗自叫遭,若非不能言语,早已大声唤她速速退去。时下是心底苦笑,用神识传送意念道:“雪儿,你何苦?” 雪儿也用意念道:“枫哥哥,即便我灵力尽失,或是我至此年华顿衰,也是心甘情愿。” 萧枫凄苦,但觉心中涩涩,意念传道:“雪儿!。。。。。。”这一喊,实为下意识的呼喊,当真要他说什么,却是不知该怎生开口。只是心中诸般激情纷扰纠结,他平素虽极为开朗,此时因陷於绝境,居然哀念大生。 众人见钵盂在他们两人的联手下竟而停止了膨胀,本是大为欣喜。须臾后,却觉情势不对,二人均是和适才一般的开始战栗起来,而且瞧那趋势比前时尤急。 骇然互视之后,紫阳、大闲、六壬以及飘渺仙子,顿时一起朝萧枫飞来,各自按住萧枫的身躯,把自身的灵力全都输送予他。紫阳按左臂,大闲按右臂,飘渺仙子由于是女儿身,虽然修真者不甚讲究这套,可在此众目之下,教她迳直去接触一个男子身躯,却煞是难为,当下站在雪儿身后,通过雪儿的经脉渠道,把灵力送予萧枫。 而六壬就更为奇特了,他既没按萧枫身躯,也没按其他人,而是直接用剑气虚刺钵盂的表面,片刻间,竟而被他在众人的身外布起一剑阵。 其余的众人却是干自着急,情知自己难以襄助,不是功力太过浅薄,便是其心诀与萧枫他们是大异其趣,倘若去了,就只怕忙倒没帮着,反而误事,岂非大大不妙。 照理,撒尔、拉旦和马王既是萧枫传授,那么必也是同出一源,可他们由于本身是异类,故而虽然习练的是萧枫传授的心诀,但到了最后,心诀所凝结的丹元与萧枫的灵力实已迥然不同。 如此又过了片刻,那钵盂又开始膨胀,且是愈膨愈大,直至最后,众人的脚足俱已离地三丈多高。此时,周遭众人早已是看得是呆愕无限,那里还记得住该趁此良机逃生。直觉平生能睹此奇景,即死也甘愿了。 斯时,钵盂罩地的周边,忽而浮现阵阵白雾,先是淡淡如烟,袅袅散散,众人先是浑然不觉;继而愈益的浓郁,直至如云朵般的朝外涌出。这时,众人虽然察觉,却亦不晓为何?片刻后,整个六壬剑阵的阵内居然满布浓雾,它恍似云朵般的在阵内翻滚不止,朦朦胧胧的须臾即罩盖了钵盂旁的那几个人影。 瞬间后,只见这些白雾凝聚成各式各样的图案,有飞禽走兽,也有金刚菩萨,有恢弘建筑,也有奇异山水,这些图案无不是雕琢精美,深具匠心,显得奇幻无穷,异杂多变。 钵盂旁的几人,登时尽迷其中,直觉自己仿是到了仙境。四下碧空如洗,周遭巨壑深谷,但见烟云弥漫,浩瀚无涯,又宛如波涛起伏的大海。 这个如梦的雾乡,蕴涵着幽怨、感怀、彻悟、更有千百种托不起的心绪。再用心神探出,自己仿佛踩踏在虚无飘渺的云海之中,白云来去,时起时伏;不由想起人世变幻,世事多变,不也正想这云海一般么?念及此,众人不禁嗟叹悲怀。 忽而,若有若无的音符陡然在耳边响起,弹跳在心间,顿时带来一阵莫名的心悸。众人当即大醒,心知适才差点堕入撒旦所营造出来的神识幻境中。念及此,不禁额上滴汗,暗道侥幸。 须知,这些人均是修真界里宗匠级的人物,寻常时自不会着道。只因眼下的场景一来委实太过诡异,早已脱出了事物发展的常轨;二来,各人的灵力由于外泄,自身的防御能力实也大减。 便这么两相结合,再加一时不察,故此才会那般轻易的堕如撒旦的彀中。众人再察看音符来处,原是钵盂的外表自动奏起梵音。想来是紫金钵盂感知主人危机,居然自发的用梵音激发萧枫的心神,让他不致堕迷在妖魔之手。 后怕之下,众人当即凝神静气,闭目守心。 萧枫却是不服,心道你撒旦能用神识攻击我等,难道我便不能么?当下也是神识外放,先是浸淫在钵盂的外表,然后逐一透进。 神识堪堪探进,便觉周遭昏黑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正值不知何往时,天空似被那明晃晃的刀刃划过,在昏黑色的幔布上仿佛骤然裂了一道缝!像是巨人挥刀掠过。 瞬时,四下里是狂风暴雨,那风吹得嘶急,那雨落得犀利。值此如同巨人的咆哮里,萧枫浑然不惧,当即抱元守一,飘荡在空间一角,默默地用神识探察周围环境。 狂暴的风雨当真是猛烈异常,若非萧枫本身的神识几达神人之境,只恐早被那风雨吹刮四散,就此魂飞魄散也不定。当下逐渐增加神识的厚度。这时,他才发现这个空间原是一个葫芦形,出口仅有一个,便是自己的正前方。虽然察到了确切的出口,只是风雨既急,若要硬冲,却是必死无疑。 蹙眉下,不禁思量,难道我萧枫今日就住足在这?至此不得再进?若是如此,教我日后又有何资格带着众人飞升六界?这不是在痴人说梦么?念及此,心头大为烦闷。 再放眼打量,其时,一道蜿扭曲直的闪电,恰值横贯天际,刹那照亮了整个昏黑空间。在此瞬间,终教他发现这个空间的出口处竟有一个隐约的安谧通道,只是由于风雨吹刮,又则天色昏黑,故而很难被人察觉。 时下想来,这钵盂不愧是大慈大悲的佛祖所炼制,处处都会留有余地。风雨得雷电之助虽是威力大增,同时却亦指明了出路所在,当真是强中有弱,险里隐安。随着清楚了解到周遭的环境,萧枫默诵了一遍“阿弥陀佛”,片刻后,趁着昏黑里偶尔的光电交炽,借着那么一丝丝的光亮,终被他一举穿过了这片风雨区域。 方一穿过,就感到浑身炽热难耐,放眼望去,这个区域原是一个烈烈火焰,熊熊炙烧的地方。火炎像是被泼出来似的,最集中的地方是一团白热状态的光华,它的温度似乎能熔解一切。 在一些附近较低的山峦上,随着起伏的山势,也能看到一些微弱的火焰光柱。萧枫情知这些火焰不是寻常的凡火,若是让它烧灼了神识,只恐自己立变白痴。当下不敢大意,仅是谨慎的缓缓摸进,一遇烈炎喷出,便立时住足,待望清环境后,才慢慢漂移而入。 就这么慢移缓飘,也不知过了多久,蓦地直觉眼前先是一黑,继而又是大亮。极目远眺,这片空域乃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星域空间。只见四下里星辰密布,多的犹如恒河的沙子,映入眼帘的除了是星辰还是星辰。一个个若幼儿般的开合着灵动的双眼,在近处、在远处,泛烁着璀璨的光芒。 其间,似乎汇集着无数条的银河,那些巨大的银河穿过深邃广阔的天空,直像一道道气势磅礴的瀑布,从天倾泻,那晶亮闪耀的密集星群,却似瀑布飞溅的水花,是那么闪耀,那么美丽。望着它,萧枫仿佛能听见它那潺潺流动着的水声。 这时,天际的远处,数百颗流星蓦地擦过,它们循着天迹,本着灵性,犹如一个个喷火的小石子在美丽的舞台上跳动着优美的舞步。随着群星的陨落,广漠的天穹黑处猛的有一颗巨大的散发着炽热气息的红色巨星,朝着萧枫直奔而来。此刻,在萧枫的眼内,宛如只有它能放射出令人注目的光辉,活像激荡在夜空中的妖魇之星,怀着诡谲、不轨的心思袭来。 骇然下,萧枫展翼飞起。怎料那红色巨星的速度简直是闪念即至,那里避得开。无声无息里直觉浑身一下如浸烫水,滚沸的煮蒸着自己的四肢百骸,继而,周身逐渐融化,缓缓溶于巨星的浆液中。可就在这瞬时,他的心神居然是无比的清晰明畅,周遭的环境也是纤毫毕现的映入脑里。 只见身姿怪异的撒旦,此刻正飘荡在不远的天际。望着萧枫那仍有余生的些微神识,他是“啧啧”惊叹:“小子,果然不错,你的神识居然达到了始神界的境界。唉,也不知你是怎生练就,若你这般怪胎教其它六界的人瞧了,定然把你五马分尸,不好生研究透彻你,他们是决不愿罢休。”言下之意,六界中人在他口里,俱是变成了盗匪一般的人物。 说完后,他依旧是赞叹无比,不过须臾,他忽而神色大变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会有神帝徽识?” 萧枫愕然,不知他究竟在说什么? 只见撒旦把手一摆,那颗巨大的红色星辰顿时化为虚无,与此同时,萧枫的神识也全然恢复。疑惑下,萧枫木愣的望着撒旦,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正当这会,骤觉一股浑大无匹的神识浩浩荡荡的淹浮上来。虽然明知不敌,可萧枫也不愿就此束手,当下自身神识外放,与那股神识斗在一起。 这般两下相撞,凭萧枫的神识如何是撒旦的对手,瞬时便被他那如潮似海般的神识给覆没。 迷糊里,他直觉自己小时的梦境似乎又是重现,随即那日在德胜能源花圃边的梦境仿佛也回忆起来。这时,萧枫只觉的喉咙里很想嘶喊,可就是发不出半点声响,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在他的影象里委实已经很是遥远,遥远的不知何时了。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十五章 传识 就这么过了会儿,萧枫又是顿觉浑身一松,急忙抬眼打量,只见撒旦竟而跪拜于自己的面前。七只巨大的人首均是一般的热泪盈匡,瞧去悲苦无比。萧枫见及,不由诧异,惊问道:“你、你这是为何?”他对撒旦眼下的作为,着实费解难思,心道,他不会是和自己神识相斗中,伤了什么脑细胞,犯上白痴了吧? 撒旦忽而庄容道:“微臣神宫统领矢见过帝君!” 听到这话,萧枫更是骇异,大声问道:“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撒旦道:“帝君,微臣是神宫统领矢啊!帝君,你不认识微臣了?” 萧枫苦笑道:“你那撒旦的名字,我倒是闻名已久,至于你叫什么矢,恕我当真不晓!” 撒旦道:“微臣的原名就是叫矢,后来由于被下界的人围攻,怕丢了神宫的声誉,所以微臣便改了姓名。”说到这里,他居然脸上微红,显得甚是羞惭。 萧枫见及,尤为惊奇,心想,若是他此刻的神色教旁人看了去,谁会相信他便是千万年来流传已久的大魔神。 瞧着萧枫不说话,撒旦道:“帝君,您昔日遭到那对奸人的陷害,以致坠落凡间。微臣是清楚得很,是以冒着危险,想到下界来寻找帝君。怎料事机不密,被那对奸人召唤虚神界的三清弟子来围攻微臣一人。最终是功亏一篑,方使帝君遭了这多苦难。如今想想,微臣真是罪该万死啊!”说到这里,他竟是十四只手同时拭泪,瞧来似是动情已极。 虽然他是言辞恳恳、情真意切,可这般怪象落在萧枫眼内,却是让他发噱不已。 撒旦望见帝君在自己述说了往事后,仍是那般颜面嬉笑,浑不当回事。不禁心下佩服,寻思,帝君就是帝君,即便在闻听了这等惨事后,他依旧是神态悠闲,沉着自若,毫无怨天尤人的样子。又想,笨啊!若是帝君与你一般了,那你不也可以做帝君了。想至此,他忽而直觉罪过已极,忙又连声暗骂自己。 过了半晌,萧枫瞧他迳直在那喃喃自语,听来,仿佛是在唾骂自己,如此,更使他坐定了撒旦必是神经错乱了,否则,焉会干出这种蠢事。心想,这佛门密宝还真是个好东西,居然连这等样的大魔头都逃不出它的制裁。 这时,撒旦道:“帝君,既然微臣已经寻到你,那么微臣的职责也算了了大半,时下便是打开这上界之路,让帝君可以重新回到天庭,寻那对奸人算个总帐了。”说完,只见他骤然身躯暴涨,便如充了气的球体,那是愈涨愈大,直至最后,整个天穹绕满了一条形态狰狞,貌像凶恶的威武神龙。瞧着趋势,他不但是想塞满这个空间,而是想把这个空间给硬生生的涨破。 萧枫大骇,在那张大着嘴,哑然无声。心下却想,难道自己适才的想法错了,撒旦并未被这钵盂给制裁?难道,他、他刚才说的话居然是真?想到这,他是骇异到了极处,手足无措得很,直觉心下惶惶不安,仿佛自己那原先的天地,被撒旦的一通话给完全捅破。 站在钵盂外的人起初见萧枫虽然一直按着那具钵盂,但是双眼紧闭,如同睡着了似的。心疑下,那是灵力大输,只望他能在百道灵力的流淌中陡然返醒,否则,岂非惨祸将发。眼下这禁锢大魔神的佛门法宝,除了萧枫外,还有谁能使用?可是过了甚久,非但萧枫未曾回醒,纵是灵力也输送不进了。 这般教人讶异的事,当真是费解得很。众人无法,只得远远退开,瞧着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下去。 当众人适值退到远处山崖,便听见一声巨响从钵盂里发出,随后是一团浓浓的烟雾,顿时弥散开来。众人闻声心悸,当即骇然相顾,不知又会发生何等异变。待烟雾好不容易散尽,只见场地中已没有钵盂的影子,惟有一人和一怪物。人正是萧枫,另一怪物却是撒旦。 众人望之大惊,刚想出手,只闻见撒旦大嚷道:“不打了,不打了,咱们压根儿都是自己人,还打个屁啊?” 听他这般说法,众人费解地望向萧枫,盼他能有个说法,也好息了各自的疑窦。可萧枫时下也是糊涂得紧,那里能给他们什么解释。觉着众人的诧异目光,萧枫只得耸肩轩眉,表示无奈。 这会,撒旦朝着萧枫道:“帝君,微臣稍后便替你打破天界通道,让你可以重回上界,寻那对奸人复仇。” 萧枫虽是茫然无措,心下却想,撒旦既然认自己作那什么捞什子的帝君,不如乘此良机,让他以后不再吸食他人的精血,说来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德。当下微笑问道:“那么矢将军,你想用什么方法,打破天界通道呢?” 撒旦道:“凭微臣的一阶始神战力,要打破通道虽是勉强,却也堪够。帝君就等着上天好了。只是。。。。。。只是帝君。。。。。。眼下功力。。。。。。功力。。。。。。这个。。。。。。”说到这里,他那丑陋的脸上,显得极是尴尬,颇为赧颜。 萧枫淡然道:“矢将军有话直说便是,不须这般吞吐。” 撒旦闻言,默然半晌,似是鼓了半天勇气,方道:“帝君,这话,微臣是如梗在喉,不吐不快,还望帝君恕罪。” 瞧他对自己执礼恭谨,那副诚惶诚恐的神态,决非是装便能装的出来。萧枫心下好生诧异,寻思着自己莫非真是什么神界帝君不成?可转念,立时暗唾自己,想自己是何等身份,在古代,幼时仅是一孤儿,若非恩师收之,只怕将是庸碌一生。纵是到了现代,倘然没有千年前的基础,也只是一寻常纨绔而已,那里会是什么神界帝君,说来真有些痴人说梦的感觉。 想至此,他是失笑出声。 萧枫“嗤”笑,撒旦却是以为帝君业已应承不追究自己的不敬之罪。当下道:“帝君,您的力量与以前相比实是霄壤之别,倘是到了上界,只怕您还没到得始神界,就已被其它下界的旁支人物给拾掇了。是以,微臣思来思去,惟有把自身的神识先传于帝君,让帝君可以凭微臣的这些微薄力量,用以防身之用。” 说罢,未待萧枫应承与否。他的十四只手臂仿如蛛丝蜿蜒曲绕,眨眼间,即已紧紧地缠绕住萧枫,继而七只大首融合成一龙首,和萧枫首顶相抵。 萧枫大惊,以为撒旦是谎言相欺,实是为了想吸噬自己的精血。虽想挣脱,可撒旦的缠绕之力何等重巨,纵是他左挣右扎,却是没有半点效果。无奈下,只得哀叹一声,心道,这大怪物外表虽憨,那会料到竟有如此心计。非但以虚言虚表欺骗自己失了提防,且还装得极是逼真,几欲让自己信以为真。 众人也是大骇失色,顿时纷纷出手,只望可以救回萧枫。 撒旦时下输送神识给萧枫的心诀,乃是始神界里最为高等的心法,它所产生的护体防御圈,除非有十数位高等神人的全力一击,方能打破,否则只能在外观望。所以众人的攻击,当真无用得很,任他们再是如何的努力,撒旦的防御气圈就若是那岿然不动的神山,毫无半份地摇晃,或是不支。 撒尔、拉旦、龙飞和那马王见到这般情势,着急的迳向撒旦的防御气圈冲去。他们妄想用自身肉躯的内蕴能量,来击破这个恼人的防御气圈。雪儿却是美眸里水汪澈澈,望着萧枫微小的身影,她直觉得愈来愈是模糊,愈来愈是那么不可触摸,仿佛即将远离,椎心泣血的感觉,委实让她芳心痉挛,娇躯颤颤。 待她见到众人冲去的身影,想起自己怎可在此怨叹,当即也是倩影飞起,以“五行神术”中的五行开天斩,迳直越过众人,首先向撒旦射去。曼妙的身姿合上周遭的晶光,让人望去直觉得有一飘飘仙子正在奔月。 萧枫原想待死,心下已然放弃了抵挡的念头。便在这瞬间,直觉自己的天灵上骤然涌进一股庞大的神识,这道神识浩浩荡荡,无可匹敌,在他的影像里只怕恩师丘真人倘是遇到了,也惟有逃之夭夭的份。本当撒旦的神识既然涌进,下一步必是蚕食自己的神识。谁知,恰是相反,非但没有吸噬,而是逐一的融入到自己的神识中。 萧枫的骇异,由于神识的交融,撒旦业已明了,当即意识传送道:“帝君,不须着慌,微臣正在输送自己的神识予你,一会便好。 萧枫愕然,心道他莫非真的没骗自己?又想,凭自己眼下的处境,他似乎也没有欺骗的道理,想想自己身上确实也没有值得撒旦继续欺骗的东西,况且,这源源不断融入自身的神识更是说明了他没有说谎。他这般思忖,撒旦自是清楚,意念传道:“帝君,微臣待您的心意,惟天可表,决无欺瞒,只盼帝君诛弑奸人后,能继续驱逐魔族的入侵。” 萧枫听他这么一说,当真是哭笑不得,心道,你自己明明就是一个大恶魔,刻下还教我驱逐什么魔族。难道长成你这副模样,还算个神仙不成?他这般想法,撒旦是苦笑不已。正当萧枫暗底寻思之际,骤见雪儿射来的身影,登时大慌。忙是暗送意念予撒旦,问他有否不妥? 便在此瞬间,又觉那神识里所挟着的记忆片段当真是多不胜数,千千万万地挤拥一处直往脑海涌进。刹那的痛苦,让萧枫止不住地呻吟出声。他也不及打量画面,更不及吸收。这些画面实是撒旦千万年来作为始神界神宫大统领的记忆片段,虽是不全,却也教他够戗。随着记忆的不断演进,逐渐到了撒旦被六界诸神禁锢的时段。愤怒、悲苦、凄凉、怨忿逐一影响着他的心神。 他适才的问话,撒旦也未回应,只是骤然腾空而起,跃升至苍穹。这么一来,雪儿等人的攻击顿时尽数落空。众人随即抬头望去,天际仿佛多了一轮金晕,朦朦胧胧里隐约地罩着一个龙首金鳞怪物,无数条手臂里尚且紧搂着一个渺小的人类。那种感觉,天穹里如同多了一个上古的图腾,在那熠熠生辉。 雪儿虽是击空,怎肯罢休,又是轻叱一声,娇躯焕光中登时化成一柄锥形的破空气刃迳向天际飞去。此刻,撒尔、拉旦、龙飞以及马王均是跟在后头,飞舞腾空里,四人一马犹如飞天的神将,挟着勇往直前的气势,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直朝那金晕图腾猛冲。 撒尔和拉旦此刻均想,千年前,我们没陪着主人师傅一起共赴危难。现在,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次发生这样的错误。心下既有了这般决心,他们二人的威势看去比龙飞和马王更要来得豪猛,那股不畏一死的坚定,纵是底下之人也心有所感。 一时,不管是东西双方俱是屏息张口,忐忑万分地望着他们。大闲与紫阳也晓得,适才由于耽搁须臾,若时下再行出手,那也赶不及了,惟有依赖眼前这四人一马能有突兀的出彩表现,方可救得萧枫归来。否则,随后的恶果,他们委实不敢再思量下去。 便在这时,陡见一道金芒从金晕里激射而出,那是一缕极细极微的金芒,与先前诛弑那暗黑法师的哪道金芒实非同日而语。但既从撒旦身上射出,雪儿等人自不敢大意,索性分散开来,以左右两路齐头并进。虽然原先的路线有些稍变,速度却是未减半分,兀自风驰电掣,如虹贯日。 怎料,那道金芒甚是诡谲,虽然他们是分散了。但在此瞬间,它居然也融化成网状。说它是网,却又不然,它毫无一丝的孔隙。密密实实的如同一块金色幕布。迳直风嘶火吼地兜头向雪儿等人罩来。这么一来,他们再想闪避,那是决无可能了。 眼下,他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急速退后,那么这救援自也宣告失败;第二便是硬上,用不惜一拼的勇气破了这方金幕,然后直接正面应对撒旦。其实,他们也想过,先避开金幕,再迂回进袭,可计算着眼下情势着实急凑,若是万一……,岂非悔恨终生。他们毫无一丝踟躇,半分犹豫,双眼各泛精光中,迳向金幕冲去。 本道必是一场刀光剑影,谁知这方金幕居然犹如一张蛛网,似粘似弹、似伸似缩,完全把握不了的它的特性。这般硬冲的结果,竟是被它活生生的捆缚。而且这捆缚也是殊为奇妙,三个男子与一匹大马被禁锢在一处,雪儿却是另行束缚在旁,与其他等人居然是毫不相干。 底下众人大骇,见此景象,情知救援行动,等告失败,已是回天泛力,惟有寄望于萧枫的自救了。 再说萧枫,这会儿直觉脑海里涌入的神识业已渐趋匮乏,几有源尽的苗头。索性用意念询问撒旦:“矢将军,这般神识传送何时方能结束?” 撒旦道:“帝、帝……君,马、马上……便好……”他这话说得当真是语不成声,断断续续。若非是意念相连,只恐萧枫都听不大清。萧枫无奈侧眼,迳向四周打量,忽见雪儿等人被金幕捆缚的景象,当下忧心忡忡地道:“矢将军,我那几位朋友如何了?” 他的意念堪堪传送,便觉一股大力骤然把自己推涌开来,直直地往那方金幕撞去。原想在空中站定,或是转变方向,怎料自身四肢居然无所反应,非但如此,固是那浑身灵力也如人去楼空,未现分毫。这般撞去,却是与雪儿紧紧拥在一处。虽然浑身不能动弹,灵力更无,但能与雪儿在一齐,却亦让萧枫愉悦万分。当下便是笑道:“雪儿,相公又回来了。” 雪儿本已有自弑之念,只待萧枫一死,她便紧跟而去。眼下二人重遇,且他又是如此健朗,那里瞧得出是被恶魔撒旦吸噬过精血之人。芳心里这么一忧一喜,竟是差点昏将过去。萧枫瞧着不妙,脑海甫闪唤醒之念,即见一道金色神光从自己的双眼里射出,直往雪儿香首罩去。 与此同时,雪儿骤感一道清凉如甘露的滋润光晕笼罩浑身,说不出的舒爽无比,直觉周身太和,暖融快畅,此间感觉委实难以言表。当下美眸泛现异彩,奇道:“枫哥哥,你双眼怎地会有这般神妙之光?” 萧枫也是费解,此时要他解说,实是难上加难,支吾着道:“我也不甚寥寥……”说到这里,想起这金光兴许与撒旦传来的所谓神识有关,继而转首回顾。 只见撒旦此刻身躯庞大到已是无与伦比的地步,泛着金光鳞甲的身躯在天际乌云间不断游动,随着它的每一游动,便引来阵阵的电闪雷鸣。萧枫估莫着他即使前脚在这,那后脚想来定是在美洲大陆。脑海里无由地想起这么一句话“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句话若是用来形容时下的撒旦,确是贴切万分。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十六章 开天 雪儿见此威势,虽是心下惶惶,但她只要能与萧枫一起,便觉纵是宇宙毁灭,也不会感到分毫惧怕。故而,她依是俏笑滟滟地凝望着萧枫,直觉此刻的相依相偎当真是来之不易。想来也属上苍见怜。 撒旦巨大的龙首忽而从乌云翻滚里显现,那张如似大湖的嘴巴单这么轻轻一开,底下众人猛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吸力,引得他们往前趔趄,纵是紫阳等人也是无法伫足。 这时,撒旦朝着萧枫说道:“帝君,一刻后,微臣便打破天路。以后,微臣……微臣就没法子再为帝君效力了!”这声音虽然响亮如雷,可听在众人耳内,竟觉得有股凄苦悲婉的意味。 萧枫这会已对他信任无比,单他适才没有趁机吸噬自己,便已证据充分。当下大声应道:“矢将军,这打开天路,是否极是艰难,若是如此,你先降下云头,咱们慢慢商榷。” 他这么一说,众人皆惊,尤其雪儿更为骇然。心忖,枫哥哥莫非被那恶魔洗脑了,怎的与他客套无比? 撒旦道:“帝君,您有此心,微臣已是心领。可若是天路不打开,怎能让帝君重返神界。故而,微臣的牺牲可算值得。”说到这里,只见那巨如海浪的泪珠居然从那庞大的双眼里筱筱而下。 原本就是波涛汹涌的北海刻下被这山洪似的泪水这么一落,愈发的潮起潮落。浊浪滔天,骇涛排空,那滚滚巨浪一波波地击打着周遭的山峦峰崖。片刻后,只见挺拔雄伟的周遭峭壁竟如松软的蛋糕,整片整片地坍塌溃方。眨眼间,无数的泥石混入进海水,渐渐的海水变的凝滞,一眼望去。眼前的北海仿佛化成了一片泥浆。 萧枫惊道:“矢将军,不要再哭了。否则,不待你打开天路,我等均要先死在这泥浆洪流中了。” 听帝君大喝,撒旦也是微惊,巨首往下俯瞰,见得大地惨像,当下鱼形大尾由天摆来,犹如从天而临的开天神剑,一下便侵入在北海。又见大尾一提,顺势带起漫天的泥泞。再听见“哗啦啦”的声响,整座大湖被他这么一挥,竟而又宽了许多。原是汹涌不已的洪流,似在见了这一击之威后也安定不少。 正在萧枫稍感安心时,撒旦忽道:“帝君,微臣要施法了。”语声甫毕,但见天边乌云越发翻动,忽聚忽散,状态万异;电光似也不用再闪,而是直直地悬挂在天穹,直耀的大地一片通明。众人的双眼被雷电炽烈的光芒已是刺激地睁眨不开,只能垂首闭眼。虽然不能观此奇异万象,可耳里传来的“轰隆”声,却足以说明了时下的惊天动地。 又过半晌,陡觉大地震颤,山岭摇晃。值此瞬间,似乎整座星球均在暴动。 此刻,天际变的一片昏暗。除了撒旦的龙腹下显现出一幅美丽异常的璀璨图案。那图案瑞气千条,色彩斑斓,外形看来似像莲花,但细看又不然,边缘处长满了尖尖的犹如一柄柄刀刃的尖刺,内里微微鼓起,仿佛一面金色明镜,耀着万丈的光辉,似透明,又似模糊。其间无数不知名的怪异咒文在上面流离而过,决不作片刻逗留。 忽而,那图案上的光辉愈来愈是炽烈,渐渐的在明镜上凝聚成一道光柱,越聚越厚,越凝越粗。 这时,撒旦大吼一声,那声音便似远古蛮荒的号角。既有勇往冲锋的无比气概,又有无尽唏嘘的苍凉感觉。紧接着四方云动,翻腾滚涌。镜面上的那道光柱猛地朝天射去。无限的明亮一下照耀了黝黑的天穹。众人望去,只见天穹的一角陡然被这道光柱照射出一条若隐若现的天际甬道。 与此同时,神龙状的撒旦突然从天坠落,直直地往北海而来。众人大骇,心想,依他这般庞大的身躯倘是跌落在地,先不说在场之人无一生还希望,单是恍若流星坠地的声势,就会给这颗星球带来巨大的危机。此刻,他们不由的均是想起地球以前的霸主恐龙是如何消失的。 当此众人均感惶惶时,只见撒旦的身躯虽然依旧是朝地跌落,但随着离地愈近,他的身躯似乎愈发瘦小。便在这瞬间,萧枫等也俱感禁锢消逝。急忙升天跃起,迳直往上而迎。初遇顺天猛贯的威势,直觉双臂酸麻,几欲骨裂。但随着他运起《太极心法》以刚柔方圆之术慢慢化解,那股无匹的力量竟而被他化去。 待见到萧枫双手虚托着撒旦的身躯,缓缓降落时,众人的欢呼跟着响起。有些人甚至在偷抹冷汗。 撒旦睁眼瞧着是萧枫救了他的落地之危,不由感激涕零道:“帝君,谢谢……”他这声谢谢,由于是大口猛喊,当真有种混响的感觉,几乎教萧枫为之吓一大跳。起初尚以是天象有甚异变。 瞧着他诚挚的神态,虽说尚觉龙首狰狞,但隐然间大生亲近,萧枫淡笑道:“既然你认我为帝君,我便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属下去死,这很正常,不用谢。”又道:“矢将军,这天路虽开,可我力量仍是浅薄可笑,如何可以上天寻仇。是以,以后需要依仗你的地方,还是很多。”他虽然神识融合不少,但撒旦的记忆片段仅是了解些许,对于上界到底有些什么人?或是自己的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委实费解。 撒旦叹声道:“纵是眼前不死,但微臣神元已尽,实已没力再照护帝君了。”这话说得委实凄苦,让萧枫不由得居然想起当年文天祥的口吻。 这时,萧枫已和他二人相继落于地面,顺手把他那虽然缩水大半,但依是庞大无比的身躯置于地上。原本湛湛生亮的甲鳞,此刻也变得暗淡不少。总让人瞧来萎靡得很。 众人望着撒旦,依然是心有余悸,不禁各自退后,深怕此人蓦地发难,到时无暇迎击。 瞧着他迳自在那“呵呵”地喘着粗气,萧枫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么?”他这话倒是语出至诚,适才撒旦的作为,已让他信任万分,他确实不想眼睁睁地瞧着撒旦就此逝去。 撒旦沉吟余裕,说道:“微臣昔日遭六界诸神围攻,便已丧失大半力量,后来被他们禁锢在这北海,为了能够早日破除这桎梏,便用余下的战力往外送了一个与微臣神识相连的法相心诀,寄望有人修炼,并且使用它,那么微臣便可借用那人的肉身破掉这六界禁锢。” 听到这里,萧枫道:“所以你便借着无风自动使用禁忌法相时,趁机占用了他的身躯。”这话一说,只听得身后传了一声惊讶的喊叫“啊!” 萧枫不解,循声望去,原是昆仑瑶池传人飘渺仙子发出。萧枫好奇地望了望她,见她面有尴尬,但神色中的隐忧,却也显露无遗。寻思着她莫非与无风自动还有甚干系? 这时,撒旦回道:“是的,帝君。不过稍后,其人便会随着微臣的逝去,而出现。但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毕竟,他的寻常肉躯若非依赖我的神力支撑,那里可以维持得住这般力量的演绎。” 他这厢话音堪落,便听见“噗嗵”一声。众人急忙望去,原是飘渺仙子昏倒在地。斯时,雪儿正在她身侧,当下忙把她挽起,用灵力透入经脉,把她唤醒。 望着她在雪儿的救援下悠悠醒来,萧枫情知此女必与无风自动有着莫大的恩怨,否则焉会激动若斯?默然须臾,又问道:“矢将军,真的无法救得了你?” 撒旦道:“除非帝君时下便可恢复所有的力量,否则只能是痴人说梦。”他说话这当儿,浑身的鳞甲愈益暗淡,整个身躯也越发的收缩,龙首虽然与人面不同,但萧枫依旧从上瞧出了他似在承受着莫大的疼痛。 众人听着这一主一臣之间的对话,心下也俱感恻恻。但对于萧枫骤然成了神帝,一时也难以接受。 萧枫谓然长叹道:“矢将军,你交予我的任务当真比天还大。要与六界为敌,若是没你在旁指点,教我怎生应付?”一时,他对自己未来的任务的确感到茫然失措,原是梦想成仙成神,可时下居然要与这些漫天神佛为敌,其间的大起大落,当真让他束手无策。 撒旦也是黯然不已,随后又想起什么,急道:“帝君,你快些升天吧!否则,待会这颗星球将会永远地消失在宇宙里!” 萧枫大惊,忙问道:“矢将军,此话何解?” 撒旦道:“帝君,这天路原本已是关闭,但一开之后,其力量的紊乱实已达至极处,待它完全暴躁时便是这颗星球尽碎之刻。” 众人闻听,顿时嘈杂不已,瞬时更是一片喧闹。 萧枫急道:“矢将军,你可当真害死我了!难道就为了我一己之仇,便要陪上这许千万人类的性命?” 听他这么说法,撒旦一声冷笑,撇嘴道:“这些低等生物的生死,怎及得上帝君的事,他们若能为帝君而死,实因觉得光荣,何来什么遗憾?”像他这种高高在上,与人类毫无干系的神族,对于人类是否毁灭,实在冷漠已极,那里会引得起他的怜悯。 可萧枫不然,不说他的亲人俱是人类,单是他自小到大便一直以人类自居,眼下要他眼睁睁地瞧着人类被毁,确非他之所愿。当下催问:“矢将军,有何办法可以救得了这些人类?” 撒旦诧异地看着萧枫,似对他的问题费解不已,但望着他凛然的眼神,居然有些心悸,缓声道:“若要挽救这些人类,有二个法子。一个便是立时把他们迁移到另一星球。”萧枫听到这里,双眉大蹙,心想,眼下时辰紧急,那有余暇迁移,简直就是在调侃。念及此,一股赫赫神威不觉间便压临到撒旦头上。 撒旦虽是吃惊,但望着帝君宛若当年的威势,心下着实兴奋,不由说道:“第二么,便是把这天路再次封闭,那么空间的紊乱力量也就不会再现,这颗星球也就保留了。” 萧枫寻思,他这第二法倒是可行,当即问道:“如何封闭?” 撒旦道:“常言道破坏容易,建设难!这封闭么,就需有三成的始神战力方可。” 萧枫一听不禁颓然,随即朝着撒旦大喝道:“难道就没其他法子了?难道就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星球毁灭,人类消失?”他这是下意识的呼叫,直觉眼下的情势当真是出乎意料得很。本道机缘凑巧下,自己被撒旦认作为什么帝君,便可以此来挽救眼下在场的这些人。怎料情势陡转下,刻下竟是整颗星球的人类均要陪葬,这代价未免太过巨大。 撒旦见帝君盛怒,也是惶惶,顿首道:“帝君,这北海海底,还有帝君当年坠落此人世时用仅余的神力建了一座神宫。帝君不妨降临神宫,看看有否有什么机遇可以挽救人类?” 萧枫一听,脱口道:“北海海底?” 众人望着刻下北海仿如泥浆般的水质,俱是倒抽一口冷气。心道,这等海水如何教人下去?只怕未到海底,即已被这泥浆捆死! 撒旦瞧出了帝君的踌躇,又道:“要到神宫,帝君需用神识方可!这神宫乃是帝君当年堕落凡尘,用仅余的神力所化。寻常的肉躯凡胎那是万不能进。依着帝君原先的实力,那也只能临门兴叹。幸喜帝君适才业已受了我八成的神识灌注,这神宫约莫也能勉强进入。只是……” 萧枫道:“只是什么?” 撒旦一双烨烨火眼凝视着萧枫,叹道:“只是若天路封闭!帝君岂非再无回天复仇的途径,难道就让那对奸人逍遥自在?”言下之意,对于萧枫的心肠软弱感到失望不已。 萧枫道:“要惩治奸人,那是我自己的事!怎可连累千万人类?若上苍有眼,自能让我报得大仇,若不然,我也不愿有人为了此事而受到牵连。尤其还涉及到千万人类的兴亡。”这话说的慷慨激昂,自有一股荡人心扉的雄壮豪气。 众人不禁欢声雷动。尤似天路业已封闭了一般。 撒旦无奈,只得默然垂首。 萧枫回望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你们既然均是这颗星球的异能之士。值此星球大难,你们不妨散去,且看有人是否需要你们的帮助?这里,便交予我一人即可。” 众人相顾而视,心想,此话极是有理,若我等待在此处,确实无法襄助,由得如此,不如去帮助那些需要我们的人。念及此,也不废话,当即拱手作别。只见光芒万道,从北海升起,众人相继回到各自的国家去帮助本国的黎民百姓了。 惟有紫阳伫足须臾,朝着萧枫拱手道:“萧施主,飘渺施主便有劳你代为照看了!”说话间,望着萎靡不振依偎在雪儿怀抱里的飘渺仙子。他晓得雪儿是萧枫的情侣,若要唤雪儿做甚事,不通过萧枫,似乎稍嫌无礼。 萧枫转目斜睨雪儿,望见她微笑而应,颔首道:“无妨,真人尽可宽心便是!” 紫阳又打了一稽首,退身时,即化作一缕淡烟袅袅散去。 紧接着,萧枫望向撒尔和拉旦道:“你们怎地还不去?” 二人互相望望,撒尔道:“主人师傅,你有危难,我们怎可离去?”拉旦在旁点头不已,意示赞同。 萧枫微笑道:“我不是唤你们从此离开我!只是命你们去帮助那些遭此大厄的人类。待事完后,你们自可再来寻我。” 二人赧颜,俯首道:“是!”说罢,身化光影,掠空而去。 萧枫又望着马王和龙飞,问道:“你们和他们是一样的想法?” 哪一人一马也是羞惭得很,索性惶惶离去,连个话都未说。只是到了半空后,从天际传来这么一句话:“死马,让俺骑骑,你会死啊?竟把俺摔下来?”马王“啾啾”长嘶了一声,似对那“死马”二字反感不已。过了半晌,天际间不复再有声响传来,想是已然远去。 萧枫失笑,直觉龙飞此人真有些开心果的味道,纵是在这危急时刻,他仍能带来些许笑料。念及此,蓦然回首望向雪儿道:“雪儿,你……” 雪儿嫣然回应:“我既要在这照看飘渺仙子,又要照护你的下属撒旦大恶魔。你看我有这空暇么?” 萧枫无语,揉了揉鼻子,喃喃道:“雪儿,辛苦你了!”说到这里,他想起自己对那神宫的具体位置,尚未了解清楚,便向撒旦问道:“矢将军,那神宫在海底的哪一处位置?” 撒旦无劲地微抬龙首,慢条斯理地道:“不就在最深的地方么?” 萧枫见他神情,知他对自己的做法大为不满,若不是碍于身份,兴许他早就勃然大怒。自嘲一笑后,朝雪儿道:“雪儿,这里便交给你了!我去去便来!” 雪儿轻“嗯——”一声。双眸里流露不舍,晶莹的清泪流淌玉颊,若非撒旦和飘渺俱是在侧,或许便就此冲去扑入他的怀抱。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十七章 神宫 萧枫自然知晓她的心意,向她微笑,其间阳光般的温暖确实让雪儿安心不少,尤其那种保证会回来的意味,更是明确表达出来。 望着萧枫盘膝而坐,鼻观心,心观神。雪儿抑制悲意,在旁不发一语,深怕打扰到他。虽然萧枫的神识运用已是得心应手,炉火纯青。但此刻由于是要用神识进入那远古的神宫,再则此举委实涉及到千千万万的人类,是以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照足了神识运用的法则来使。 萧枫的神识缓缓的透入到汹涌不已的北海。此刻北海的水质泥泞不堪,稠糊不已。纵是神识探进,也察觉不了三丈外的范围。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徐徐缓进。不过他也知道神宫既在海底,只须往下潜入即可,凡事不用多虑。就这么一路下潜,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觉周遭的水压仿佛愈来愈是猛烈。 心想,幸喜是神识探进,若是肉躯跟着一起,只怕抵挡亦难,那里还有余暇去探测神宫的位置? 这会,水色业已变得稍清,虽然仍是黝黑难视,但水底尚有甚多身发异光的生物,到处徜徉嬉戏。又是过了半晌,神识探处,似乎已到海底。四下微作打量,只见海底山峦耸立,怪石嶙峋,比之陆上不知奇妙多少。再看周边的生物,萧枫更是心下称奇。有的软如蠕虫,有的大如舢板,有的生像植物,有的则似沙砾。当真是千奇百怪,形态各异。 不过煞奇的便是,这些生物此刻似乎很是慌乱,一个个、一只只的均向某一地点游去。固然是一些游动艰难的生物也是缓慢的在地上爬动着,依旧是朝着大批生物冲去的方向。萧枫寻思着,自己在这海底毕竟是陌生客,若要自行寻找神宫,不晓要寻到何时?不如也随着它们跟去,兴许那处便是神宫也不定。 念及此,当下便随之而游。但见身遭异光纷呈,大大小小的生物们此刻不论是食肉,或是食草,一时均如自家兄弟,相安无事得很。小雨粘着大鱼的尾巴,爬行的顺着水流往前涌进,遇到海石阻挡,则艰难绕过,继而又顺流而淌,显得甚具智慧。 原是一路平行游动,片刻后,到了一处黝黑不见底的海底大峡谷。这峡谷便如是被人用剑劈开,直通通地瞧着就是骇人不已。两周的山崖,虽然连绵,但靠峡谷的一侧,平滑如镜,光表万分。 萧枫尚在踌躇时,上百万的鱼类以及其它生物压根儿便没多作什么犹豫。一头就朝着谷底降去。他不禁心底失笑,心想,自己居然还不及鱼儿胆大,它们都能不畏前途艰险,自己却在彷徨。于是便跟着潜入。斯时,萧枫觉得身周的压力愈发巨大,不时尚有湍急的暗流,交叉错荡,扑来冲去。 有些体小的鱼儿,被这急流一冲,索性就是不见影儿。想来,必是被冲到不知名的水眼里去了。体形大的也是危险已极,除非是幸运得过分,不然也是难逃厄运。萧枫虽想出手帮忙,但念及自身尚有万千性命挂在身上,如何有余暇襄助。 便这么愈潜愈深,按着萧枫计算,足足有了万米。 骤然一道荧光从无尽的昏黑里激射而出,萧枫急忙错身绕开。放眼望去,只见那道荧光原是从峡谷底发出。萧枫寻思着,这里莫非便是神宫?思忖间,已到谷底。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刃高山挡在前头,但绕过后,一座湛湛生亮,通壁辉煌的黄金大殿赫然耸立在谷底的一方平地上。 这座黄金大殿巍峨庄严,檐角斜飞。殿顶上尚且缀着一颗明亮如月的大珠。整座大殿此时焕发出一种不知名的光辉,显得很温和,很慈祥。柔柔地形成一个圆形的光圈,笼罩着整座大殿。光圈里游着各色杂异的鱼类,一眼瞧去,直觉色彩斑斓,千姿百态,委实琳琅满目,令人错生眼花缭乱之感。 这里面的鱼儿不像外面的那样慌乱,一个个犹如欧罗巴的上层绅士,慢条斯理得很。 不觉间,萧枫离大殿越来越近。原先瞧着不过如此的建筑,在他靠近后,只感如冲天而起,高大似撑天万刃。自己在它的脚下,一种藐小的感觉,不由的就会袭上心头。但其间又有一种熟悉的呼唤,似乎是千万年前的自己在对着眼下的自己微笑颔首;又仿佛有种声音在对自己说道:“欢迎你!我的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他不禁茫然,虽然对撒旦的话语,不由得会去信任。但时下当真面临这一刻的时候,竟有些畏缩和骇惧。想想自己原先的想法,不过是成仙成神,成为上界其中的一员,然后和自己心爱的人儿一起渡过美妙的人生。若是照着撒旦所说,自己日后的任务,不是成仙成神,而是要彻底打垮他们,奴役他们,甚至还有比他们更为厉害的人在等着自己去击败,去征服…… 萧枫平生素来便不注重权势,对于是否奴役他人,更是没有这许想法。像以往的撒尔和拉旦非要称他为主人,对这点,他就厌恶异常。再有往日的率兵出征,他对手下的兵将那是从无责骂,有的也仅是安慰和关怀。他一生心慈手善,虽然麾战多年,但真正死在他手上的也仅寥寥。 想到日后的任务便是不断的弑杀,不断的征服,然后让众界各神听奉自己的号令。思起便觉得前途茫茫,艰难无比。 心底间万般思绪纷扰纠缠,双脚却不由的已然临近黄金大殿的台阶。他右足缓缓抬起,似想落下,又想不落。此间碍难当真教他难以自处。极目远眺,只见无数的台阶密密麻麻地排在眼前。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这时,耳中传来一阵“轰隆”声。紧接着地动山摇,海水颤抖。但处在光圈里的鱼儿仍是悠闲自在,逍遥快活,未有半点惊慌。 萧枫瞧及,心道,此刻人类遭厄,自己怎地还在此踟躇不前。又想,待我有了实力后,先把这天路封闭。日后,纵使我与六界反目,他们也无法怪责到俗世人的身上。到时,地球上的人类,岂非与这黄金大殿的鱼儿一般,可以逍遥无忧,不用受到六界诸神的wannong。念及此,他觉得自己的想法着实善极、妙极。 思忖间,已到台阶中央,一眼望去,业已看得清大殿的殿顶。只是觉得奇怪,在这里即便是神识都不能飞翔,只能老老实实的双脚沾地,一步一印地慢慢踏进。 又过须臾,这时,他是一路急奔,原先的惧怕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不觉里,便到了大殿的中央大门。这般临近后,他方瞧清大殿的门上和墙上,均是隽刻着一种奇异如文字般的古朴花纹。感觉里很熟悉,但若要他讲出个所以然,却必是张口结舌,半字皆无。 站在神殿门前,金光刺激双眼。但并无刺痛的感觉,反而觉得很是温馨,很是舒适。双手不由伸出,印在那扇神异的吊人心旌的大门上。便在这瞬间,直觉门上传来一阵温暖,荡漾在浑身,四肢百骸软绵绵的畅快已极。随着大门缓缓推开,一条宽畅的大道出现在眼前。它直通往一处星空闪耀的苍穹。 两边毫无任何的多余事物,纵是连根撑顶的柱子也没有。虽然殿内通明辉煌,但望不见四周的墙壁,给人一种置身宇宙的感觉,无穷无尽,茫茫无涯。眼前有万道光线在作着奇异的诡动,似在流离,又似静止,但其间万种变幻,却如波纹起伏,烟云缭绕,说不尽的优美,道不出的畅悦。茫然四顾下,也不知这光线究竟从那里射将出来,仿佛它是无根的浮萍,就这么无依而生。 萧枫心道,这神界的事物当真是奥妙万分,与寻常所见,那是大异其趣。单说撒旦的法相变化,就是奇谲诡异让人难猜,眼下这神帝的宫殿,那是益发荒诞难懂了。他时下的想法,居然排除了自己便是神帝的身份。这时,一个雄劲浑厚蕴涵着无限威严的声音突而荡漾在整座大殿。 “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唉……”这一声叹息,悠悠荡荡地徘徊在大殿空间,无数光线随着这声哀叹,作出眼泪的模样。 萧枫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一切,只觉匪夷所思之极。 那声音叹息后,又道:“孩子,我的仇恨,需要你去覆灭!我的族类,需要你去保护!从此,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就是始神界至高无上的帝君!” 这般突兀的吩咐,当真让萧枫受宠若惊。索性大声道:“那我应该如何做?” 声音回道:“我遭奸人陷害……”说到这里,他似是觉得适才刚说自己至高无上,而眼下又说自己遭人陷害,这种感觉仿佛很是尴尬,当即住口。过了须臾,它道:“这座神殿是我仅余的一成混沌战力所化。待会你可进入前方的那片星空,到时,你便能完全吸收这些战力。” 听到这里,萧枫大失所望,叹道:“一成战力啊!还是无用!” 那声音不知外界变化,也不知萧枫需要战力去封闭天路,以为他嫌战力不够,到时无法与哪些奸人较量。 它道:“这一成混沌战力乃是让你上界之用,顺便也是用于防身。我在虚神界还留有一间神殿,那间神殿是我五成的混沌战力所化,你要去始神界之前,万要先到那座神宫。到时,若你有了六成的混沌战力,纵是不能同时对付哪两个奸人,但应付一人,却是足足有余。”说到这里,这声音隐露沾沾自喜,颇为自己以前的威风感到骄傲。 它本道萧枫听了这话,必定高兴。怎料萧枫道:“可远水还是救不了近火!时下我便需要三成战力。” 声音大为稀奇,它道:“莫非外界有甚厉害人物需要你去诛灭?” 萧枫道:“那倒不是。只是我需要封闭天路,所以非要三成战力方可!”当下,他便把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说予那声音知晓,固然连撒旦的伤势,他也一五一十的讲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遗漏。 声音闻听撒旦的所作所为,竟有些悲鸣,它道:“没想到矢将军居然这般忠肝义胆。那时,我瞧他被禁锢在海底,由于不知他究竟为了何事?又则我也被下属叛变得有些后怕,故而从没去理会过他。唉……如今想想,确实对他不住。”话语里充满遗憾。 它又道:“孩子,我的混沌战力虽然仅有一成,但若要以威力来论,却比矢将军的三成始神战力还要厉害多多,故此,当你吸收了这一成混沌战力后,足以有能力可以封闭这个空间。” 萧枫大喜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些传承呀!”说罢,迳自朝着奇幻星空疾速奔去。 堪堪跑了数步,只觉前方的光线似浆如糊,泥泞的简直举步维艰。每一抬脚,如同要用尽浑身力气,才这样走了数步,他业已气喘嘘嘘,精疲力竭。 声音这时又是响起:“蠢货,没想到我的后生居然这般愚蠢,像你这样的智慧,怎生去应付哪两个狡猾奸诈的人物?” 萧枫大窘,喃喃道:“我无力走路,与智慧有何干系?” 声音道:“哼……仍在愚蠢,而且是蠢不可及。难道非要我讲明,你方能到得了哪片星空?” 听他如此大吼大叫,萧枫焦急里,灵光突现,心道,莫非这里可以飞翔?思量间,索性跃空飞起。果然是所料非差。这神殿的外面空间虽然不能飞腾,想来那是对付外人用。但若有人走进大殿,这人必是神帝的传承者,既然已是自己,如何还能亏待,让自己再劳心劳力地行走,自然可以飞翔了。 萧枫想明其中的关键,也是暗骂自己愚蠢。这时,那声音却是高兴得很,说道:“孺子可教!还算有救!” 听了这话,萧枫气得差点从半空跌落。若非外界情势危急,他必要好生与这声音理论一番,或是出几道现代社会的急转弯问题,让它也无言下,省得这般气焰嚣张。但想起这声音实是自己的前世留下,若与它一般见识,也有些和自己瞎怄气的意味。 思忖下,无所阻隔的已是进入了奇幻星空。这片星空与适才在紫金钵盂里瞧到的星空,大是不同。若说紫金钵盂的星空是无穷无尽,那么眼下的星空,仅有七颗大星在里面耀耀生辉。其余的均是一些星光在作着诸般不同的幻变。若说这七颗大星是北斗排列,但细看下,又是不然。 正值他深思这星空到底是何方星宿,双脚堪堪甫抵空域,便觉一股浑然的犹似天力的金黄色能量从七颗大星里射出,直直的往自己身上而来。须臾,直觉周身充满力量,原本的罩身金甲此刻也作着奇异的变化。身后连续响起“嗤嗤”的声响,左右稍一打量,不由惊喜,背后居然生出十二道光芒羽翼。璀璨耀眼里显得优美无比,内里流动着适才在殿外大门上所看到的那种宛如文字般的古朴花纹。 身上的甲胄也是晶莹剔透,里面似乎还有一股能量在流动着,所有的能量旋转不已地汇向胸间那朵纹章上。这朵纹章很是细致,蕴涵着沧桑的久远,它古朴、幽雅、华美、凡是人世间一切赞美的词汇均可用在它的描绘上。片刻后,一身甲胄化作了液体状,它在萧枫的身上四下流动。 有的凹陷,有的凸起,有的展翅,有的紧裹。当七颗大星的能量射尽后,它也变得凝固。 胸前突起一条蟠龙,鲜红的须髯飘飘带风。一双龙目里此刻楚楚流情,倘若当面对强敌时,萧枫相信这对眼里必定会射出愤怒的火焰。双肩的甲铠稍稍带起,以凤翼状排列。从肩到腰顿时束紧,勒得他肩阔腰细,英伟不凡。腰际里扎着一条掌宽的围带,中间尚有一颗晶莹透亮的宝石闪着璀璨光辉。它瑞丽千条,氤氲缭绕,衍变着神奇的画面。 腋窝下还有两条飘带随风飘扬,在飘带的两头,各系着一颗绿色束珠,散发出一缕怡人心神的馨香。下摆的胄裙呈菏叶状,中间稍大,上面镂着无数的花纹,裙边更是隐泛金光,显得威武凛然。身后的十二光翼也不似天使那样的如翅,而是像千万把利刃cha在身后,然后形成扇面并排着。它们寒气四溢,光华绽放得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而森寒的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这时,无数的文字涌进脑海,它们既有些像欧罗巴的字母符号,又有些像华夏的形意方块。其意深邃难解,其形更如天书。这些文字在脑海里先如流水潺潺、缓缓流淌;继而组合成各式图案,有人首蛇身,有蟠龙飞舞,也有双龙戏珠。龙身上曼延着无数细线,其间蕴涵着无穷的能量。仿佛在述说着行功的法诀,又仿佛在倾诉着神的威凛。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十八章 离情 与此同时,哪个声音突兀响起:“孩子,我的传承者,这是混沌战力的修炼心诀。当你到了虚神界吸取了另五成战力后,我就再也没有可以帮助你的地方了。余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修炼,用无比的决心和无畏的心性去完善它,让混沌战力能够再次焕发它的光彩,让它继续能威震神界。” 随着声音渐息,体内的金黄色能量猛地冲向脑海的深处。斯时,萧枫直觉得头疼欲裂。金黄色的能量似乎正与脑海里的另一股异力作着殊死地搏斗。他以顽强的意志,强忍着无比痛楚,直直地伫立在星空。外表看似平静,实质里却是翻腾如海,几欲晕厥。金黄色战力虽然浩浩荡荡,无奈后劲不足,那股异力却是阴险万分,它忽而趋避,忽而侧击,混沌战力竟是奈何不了它。 又过了半晌,蓦然间寒意迫人,头颅仿是掉在了冰水里,万针彻骨。异力居然越来越猛,声若雷震,像大潮一般际天而来、声势雄伟,又似百万大军冲锋,于金鼓齐鸣中,把金黄色的能量尽数击溃。那股异力狞笑着扑来,似想将幼生期中的混沌战力尽情蹂躏。 在此危急关头,在黑洞淬炼下的吸噬力骤然从元神里喷涌而出,加入到这场战争。它和金黄色的能量齐头并举,一同抵御着白色异力的咄咄逼人。这么一来,狡猾奸诈的异力面对这股汹汹来势,当即徐徐退却。而金黄色能量与黑色吸噬力在这场拉锯战里,犹如同源共生,竟而在纠结交缠中融汇一体、不分彼此。 刹那间,萧枫周身焕发出比适才金黄色稍黑的暗金色光晕,整个人瞧来不似天神,反像一个大大的魔神。 此刻,整座神殿慢慢地融化在海水里,诡谲的就如从未有过一般,竟没片丝的海水波动。原是逍遥自在的鱼儿,倒是觉得不妙,但神殿既无,它们自也无奈,只得游往别处另寻胜境。 萧枫微微睁眼,即有两道犀利无匹的暗金色的光芒疾射远方海域。光芒映耀里,旁周正在徜徉闲游的无数鱼儿,当遇到这两道金芒,顿时仓皇地四下散开。片刻后,海水一阵摇动,涌起巨大的旋涡。原是那两道金芒破坚直入的削塌了一座海底山峰。那山峰哐然坠地,自是引起海底异变。 骇异地望着眼前一切,萧枫对于本身力量的增幅,当真有些不敢相信。随即又哑然失笑,心忖,这有甚惊讶,既然是神界帝君的战力,自非我等可以揣测。又想,自己还在磨蹭什么?外面还不知怎样了呢?当下便挟着璀璨瑞丽的光芒,犹如一道光柱从海底直升而出。 在萧枫的神识探进海底,打算去往神宫时。 撒旦业已开始蜕化,神力耗尽的结果便是他将永远消失,消失在这个无穷的莽莽宇宙里。此刻,虽然他无比痛楚,脸形突变的早已不堪,浑身骨骼也是忽散忽聚,不时传来“嘎咧咧”的磨碎声。周身的鳞甲,更是“哗啦啦”地不断往下脱落,露出里面鲜血横流的肉躯。 值此非人能够承受之际,他竟是没发出半丝的呻吟。 雪儿瞧他好生可怜,不由走上前去问道:“矢将军,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么?” 撒旦强忍痛楚,音色颤抖着道:“帝……帝后,微臣……微臣没事!微臣……微臣能……能……与帝君重逢,便……便已很是高兴!那里……”他见萧枫与雪儿两人情意缠绵,恩爱有加,是以便迳自唤她为帝后。 雪儿瞧他那样,虽是心下恻恻,但对撒旦的那一声帝后,却感欢喜得紧。眼下听他语不成声,情知定是疼痛不堪,心下也不忍他继续说话,当即打断他的话语,抢道:“矢将军,不用再说了。我全知道!” 撒旦住口不语,雪儿居然在他的神色里似乎捕捉到一丝欣慰。 抱腿坐于一边的飘渺仙子,望着撒旦忍受煎熬的惨像。心里却是怨喜纠结,既有些可怜他时下遭受的无比折磨,又隐隐然的有些快意。至于该恨该乐,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一个劲地冷眼注视着他。娇好的玉容上不显丝毫波动。 便在这时,撒旦忽而大声道:“帝妃,微臣……微臣不能再看着帝君出来了!”音调中蕴着无限遗憾,在雪儿仍处惶惑时,他的整个身躯蓦地幻为一道光影,“唰”的一声,直往天穹贯去。紧接着,那道光影在天际轰然爆散,犹如世上最为美丽的烟花,绽放出无比的鲜艳。它弥漫在浩瀚星穹,瞬时,竟然比群星还要来得更为晶亮。 这样的鲜艳持续了许久,仿佛对这世上还有些恋眷,然后绚丽归于平淡,逐一地融于夜色,直至虚无。 一刹那,雪儿直觉芳心涩涩得难受不已。美眸里禁不住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而在撒旦原先躺着的地方,此时倒多了一名男子,更且是浑身赤裸。雪儿一见不禁大羞,急忙回转头去。适才听到撒旦与萧枫的对话,心知这人必是魔教教主无风自动。 正当不晓如何处理这人时,在旁的飘渺仙子蓦的凄声道:“无风?是无风么?” 无风自动听到这一声柔美的嗓音,转眼瞧去,朝着飘渺仙子打量须臾,猛然激动道:“飘渺?你是飘渺?我不是在做梦吧?”雪儿在他的声音里听出惊喜,虽说很是好奇,但迫于他的极端暴露,要她回首睨视,却是大大的不愿。 原本一直萎靡不振的飘渺仙子,不知从哪来的力量,骤然抢上数步,从雪儿身边擦过,走至无风自动的跟前,一下坐倒在他边上,用手臂搀扶住他,声调极为悲咽地道:“无风!咱们……咱们又见面了!” 无风自动此刻甚是动情,与当日在终南山的冷漠,那是决不相同。呆板的面容上居然也显露出诸般神色,悔恨和怜惜交相有之。他道:“飘渺,你……你好么?” 雪儿瞧他们似是一对恋人,不禁自觉地又走开数步,她可不想听到旁人的闺房私语,何况无风自动还赤裸着。不过,虽是如此,但敏锐的听觉,依旧能捕捉到一言半语。再加女性的好奇心,片刻后,经过她的自行组合后,一段悲情却是在她脑海里浮现。 原来他们二人在少年时便已相识。那时飘渺仙子是修真正道的后起之秀,绝美脱俗;无风自动却只是一个寻常已极的魔教高手。照常理,他们二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聚的。但机缘凑巧下,二人在一次合力对付山妖时,由于误中山妖淫毒,居然生出一段孽缘。事后,二人自是你情我浓,在山中过了一段好生快乐的岁月。并且相约,要无风自动到昆仑瑶池去求亲。 那时,正是魔教选拔下任教主的关键时刻。无风自动心忖,若是迎娶了一个正道女子,多半就代表自己放弃了教主之位。对于权柄极有欲望的他怎愿遵照承诺去办。而飘渺仙子在回山后,把这段情缘也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的恩师。由于昆仑瑶池本就是避俗潜修的门派,对正邪之分也没其他门派那么看重。所以飘渺的恩师便道,只要无风自动答应可以遁入瑶池,或是远离尘俗纷争,她是决没异议。 可就这么一等,飘渺仙子足足等了五年之久,其间,不知遭到门中其她姐妹的多少奚落,多少冷眼。 五年后,无风自动作为魔教教主上山求亲。那时,他正当风光,一路上前呼后拥,志得意满。在他心里,想自己堂堂一大教主,愿意娶你这小小瑶池传人,已是给尔等天大的颜面,那里还有拒三阻四的道理。怎料,飘渺的师傅是个极重门规的守成稳重人,对于无风自动当时的跋扈嚣张,她是万分鄙夷。虽是如此,但为了心爱弟子的日后幸福,她倒也没甚冷面,仅是提出需他为飘渺退出魔教的条件,否则,她是断不会应。 斯时,无风自动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踌躇志满的一心想干大事。在美人与江山,孰轻孰重间,自是偏爱权柄一些,如何会应承遁入瑶池,避世潜修。故而一场吵闹,一场争斗,无风自动含恨而去。从此,也落下了一个“不爱虚假”的口头禅。这么一来,原是一心待嫁的飘渺仙子,便一直孤独至今。 二人泪汪汪地互视良久,其间多少悔恨此刻不由全都袭上心头。 无风自动道:“飘渺,这些年苦了你了!我虽然一直在说‘不爱虚假’,可是……可是我对你确是虚假到了极处!你……你恨我么?”他这话当真是深藏心底多年,只是向来没甚机会讲出,如今终能倾诉,不知胸中轻松多少,仿佛抛弃了一块多年重压心头的巨石。 飘渺仙子泣道:“我不恨!我不恨!我每天都在等你,都在等你……” 瞧着她凄美的神态,无风自动不禁百感交集,哑哑地道:“如今懊悔也没用了。时光如电,飞逝不回。我只恨当年为何没有应承你师傅的条件,非要去干什么大事业,去做什么教主。而如今,竟是一无所有,惟有你仍在我的身边。我虚假么?可我又老爱说‘不爱虚假’,如今想想,我实在是虚假了一生。我对不住你,飘渺……”说到后来,他的嗓音已是声嘶力竭。 飘渺仙子听着他这番语无伦次的表达,情绪更为悲恸,像他们这种宗师级的修真,倘非心中委实哀到极处,那里会这般。不觉里,一双玉臂把无风自动抓得愈发得紧,深怕他就会离去。近百年的痴心等待,换来这即将永别一刻,着实让她内心翻腾,恨不能时光倒流。 过了须臾,她忽道:“无风,咱们的孩子怎样了?” 无风自动大惊:“咱……咱们的孩子?” 飘渺仙子骇异道:“你……你不晓得么?我把他交给黑长老,让他……”说到这里,她脸色苍白,已有些不堪承受心中的想法。 无风自动激动地弹直上身,右手抓着她的左臂,急切地道:“他没说!没说!”这时他有些着魔,大声嚷道:“那我的孩子怎样了?怎样了?”如此大叫了半刻,突而想起什么,又追问道:“飘渺,告诉我,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名?” 飘渺仙子道:“我为他起名叫龙飞,全名叫无风龙飞。就是要他无风时,也能像飞龙一样翱翔九霄,乘云破雾。” 听到这里,在旁的雪儿不禁暗自咂舌,寻思着,那个总爱打架的龙飞难道就是他们两人的孩子? 这当儿,无风自动却是哈哈大笑,其状甚是威凛,那里还有适才的低蘼。直到此刻,他方恢复了一代西域霸主的气势。飘渺仙子见他突发大笑,疑似他没了儿子骤然变疯。轻抚他后背,关心道:“无风,你怎么了?怎么了?” 听她口吻,无风自动情知她误会了,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接着又极为深情地道:“飘渺,你知道么?我终于知道咱们的儿子是谁了。他就是……” 便在这时,一股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身躯,带走手臂上大片的肌肤。见此情形,他不由骇然,飘渺仙子更甚,她是惊悚到极处。继而,无风自动的整个身躯开始融化,就像是细沙堆积一般的人儿,禁不住半丝的风吹。 虽然飘渺仙子把他搂得紧紧,可仍是渐渐的在她的手臂里由浓转淡,直至袅袅散散的灰飞湮灭。临死一刻,他那后半截话语终不能说予飘渺知晓。她脉脉含情地凝视着自己的手臂,纵是他业已不见踪影,但在她的双眸里依旧留着适才的影像。就这么过了好久,好久……雪儿直觉心底沉甸甸的着实酸楚。 骤然北海起波,大地摇动。原是盘膝而坐的萧枫猛地散发出万道金芒,光芒里一个状若天神般的人物傲然屹立。 雪儿喜极而泣:“枫哥哥,枫哥哥……”连续历经两次生离死别,此刻她的心旌实在脆弱得很。威武的萧枫,此时就是她的全部安慰。 萧枫不及多谈,至于飘渺仙子的傻愣模样,他愈发没这心思去理,朗声道:“雪儿,我开始封天,若是再晚,只怕来不及了。”语声甫毕,整个人即已飞升天穹,展露出神殿里堪堪完成的战斗法相。 斯时,萧枫突变得巨大无比,挟着雷闪电炽,身后万千道利刃似的光翼也四下散发开来,随后迳向黝黑的天穹射去。那光翼便似是点燃炸药的导火。 在光翼四散,重又复回后,昏黑的天穹,四方云动,雷电交加。 天心的引力使得空间顿时紊乱,整个星球上的大海大洋开始波涛汹涌,海啸怒滚。与此同时,大地龟裂,火山喷涌,无论是处在星球的哪个角落,大自然的灾害俱是尽相争演。 霎那,原本的静谧骤化为动荡,陆地化作海洋,湖泊里突现高山,星球的一切全都在不断变化着。无数的人类奔走呼号,他们抢儿救女,他们栗栗危惧。人类的智慧和创造,在此庞大无匹的力量面前显得那样不堪一击。高楼大厦顷刻坍塌,固若金汤般的地堡也是岌岌可危。任何的通讯和交通,全都瘫痪俱尽。除了能依赖古老的方式作交流,或是以最原始的方式来逃生,没有半点其它办法。 值此末日降临,每一人均是瞠目呆口。惶惶不安里,惟有念叨着是否有神灵襄助。 大地变得荒芜,龟裂得简直不成模样,海水时而枯干,时而暴涨。原是需要万千年的岁月才能演变若斯,可仅在这刹那之间,就如演绎了一个星球的诞生史和它的毁灭史。人类正遭受着有史以来最巨的危险。 光芒耀映万丈的萧枫很是突兀的在天际划掠而过。瞬刻之间,他已绕着星球飞行了数周。他忙着用自身的混沌战力在整个星球的表面织起一层保护结界。其时,星球上的人类,俱是看见了状若天神的他,悲悯的神色,愤慨的表情,就这么轻易的让整座星球的人类均是瞧的一清二楚。 数十亿彷徨不定的人类,一起默默祈祷。祈祷这仅有的家园万不可毁灭。 他们望着空中的光翼天神,西方人呼叫着:“哦!天啊!上帝,是上帝!”东方人大喊着:“武圣,是武圣!他来救我们了!”小孩儿则叫:“是变形金刚,变形金刚!” 所有有信仰的和没有信仰的人类,共同赞美着萧枫,他们手连着手,一起唱着“我的家园”这首脍炙人口的全球歌曲。这时,不管是政治家、文学家,亦或是其他的任何职业,心中仅有的目的,不是想保全自己的性命,而是想着我们人类共同的家园。 一些原是潜藏不露的异人也全部出动,再加上从北海飞回的那些人,他们到处抢救着陷入水深火热中的民众。主教们和吸血鬼在一起,妖精与和尚道士在一起,这一幕幕奇异的画面,让民众们目瞪口呆。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十九章 别绪 但随后,他们欢呼,他们高唱,因为星球上的一切生物居然这样团结。当面对天大危险时,他们抛弃了以往的怨隙,友爱伴随着他们一起为这个星球的未来,在作着最后的努力。 萧枫望着占星球大多数面积的兰色海洋,此时竟而变得黝黑一片。有些海域更是火红火红,恍若沸腾的热水,在蒸发着能够毁灭一切的热量。他情知若要挽救这个星球,除非可以先制服住这个海洋,否则,天灾还是会继续降临到孱弱的人类头上。虽不知自己的力量能否驾驭得住整个海洋的侵袭,但值此危难,却也无暇细思。当下便一头扎入大海,潜入大洋的最深处,用尽浑身的战力,抵御着海洋所有的紊乱。 随着海洋的暴起暴落,萧枫的身躯也跟着它时而升至空中,时而落到洋底。忽沉忽浮,忽现忽隐。他的所有战力此刻便像是一轮轮的声波,向外一波波的散开。在咆哮的海洋面前,他的一成混沌战力也是仅堪勉力抵御,惟有循循善诱,若要一下制服,却是痴心妄想。 黝黑的天穹,黝黑的海洋,黝黑的一切,但这一片黝黑之中,却有一个天神般的人物在尽着最大的努力,想让天地重复光明,想让这暴乱至此结束。 这时,雪儿蓦地化作一道光影直直地射到他身边,然后紧紧地抱着他。萧枫大讶,惊问道:“雪儿,你、你这是为何?”须知,适才若非他见机不对,在战力所布的罡圈外当即松散一丝缝隙,只怕雪儿就此被他外放的能量给击得香消玉殒。 雪儿道:“枫哥哥,我不知何以?骤然觉得天劫仿佛要临!我不想飞升,眼下除了你这里安全,还有什么地方?” 萧枫颔首,微笑道:“那你可得抱紧我!别掉了!” 雪儿害羞的轻轻“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萧枫寻思,这空间通道打开倒易,若想封闭,却是较费时日。在这段空隙中,不知还有多少地球修真借此良机一尝飞升愿望。再看眼下这暴怒的海水,他想,时下要急也急不来,惟有徐徐缓图,方是道理。否则,只怕空间尚未封闭,自己的混沌战力却是耗费殆尽。 念及此,他的战力和神识已然尽数使出,那神力浩浩荡荡地遍及整个星球,体内的经脉更是照着那奇异文字所编成的花纹默默地运行着战力。虽然神殿里的声音对自己说道,凭眼下的战力足够封闭这个空间,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一边安抚着空间的紊乱,一边修炼着战力。又想,若非矢将军传我神识,只恐刻下便已不支。 就这么日落月升,月落日升。也不知过了多久,凡是接受到战力的火山或是海洋,已是逐渐趋向平缓,随之则慢慢的愈来愈是宁静。不过,他们两人也看到了甚多的修真者在此机缘里骤然飞升。同时,也看到了许多心性修炼未到的人至此元爆神亡。望着能飞升的,萧枫只能默默的祝福他们,心下也在思量,日后不晓何时便会与他们作上大对头。 而那些神形俱灭之辈,他只能为之哀叹了。寻思着若非自己阴差阳错的成为什么神帝,他们也不会遭此横祸。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划掠而过。浑身亮熠熠的银甲紧裹着这个修长优美,纤浓合度的娇躯。她的背后忽扇着一对洁白的羽翼,头上镶着一顶紫荆花冠。神色带着淡淡的忧愁,黛眉下双眸明如皎月,流动着诱人的光辉,几欲教人沉醉。凝脂如白玉般的肌肤,在性感的银甲下显露不少,但也更添诱人。 萧枫迷惑地揉眼,继而大叫道:“菀儿?是菀儿?菀儿……”那声音在无数的海浪暴哮中清晰的传入到哪名女子的耳中。 哪女子蓦然回首,循声望来。当她瞧清如旭日光照般的萧枫时,原是平静的玉容瞬时失色,恍若遇见什么天大的惊变。 斯时,雷声轰隆,天空却是万里无云,碧蓝蓝的如青盆倒扣。但激啸的飓风一阵阵的席卷在天地之间。此般怪异的天象,实是万年未遇。飓风从那银甲女子的身旁刮过,天上更有一股无与伦比的能量拉扯着她。这般景象使得她愈添无助。 她很想说话,很想对这男人说一句,她深藏心底千年的话语。但当此突然重逢,却是让她难以开口,只是一昧地流泪不已。 渐渐的似乎离哪个男人愈来愈远,自己的身躯仿佛变得空灵,剔透得犹如气体一般。“唰”的一声传入自己的耳中,紧接着,一道白光把自己紧紧的裹拥。那道白光很舒服,很温馨,舒服温馨的差点让自己忘了他。随后,那久违的爱人在远处凄嘶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菀儿……菀儿……” 这是多么久违的场面,曾几何时,这样的场面似乎在千年前有过。那时,是自己呼唤他。而今,角色的转换简直教人悲恸欲死。原当他业已飞升,故而用心爱之物“灵力雪晶”封固自己,以此来增加自己的修为,好早日可以上天去寻他。怎料,天意当真愚人,值此大功将成,却让那千年前的凄别再次重演。 耳中传来悠扬的福音,那是上帝的圣谕。此刻,却觉无比厌恶。不觉间,浑身用劲,很想脱离掉那股束缚。更想飞到爱人的身边,听他轻轻呼唤自己的名字,让他轻轻地抚慰自己久渴的芳心。但是,这股力量比蒙古人的铁骑还要来的强大,它无穷无尽的让自己难以自住。它狠命地拉扯着,想把自己拉扯到哪个原当是美妙绝伦,时下却定是孤独无比的世界里。 自己已经孤怜了千年,已经悲苦了千年,莫非还要继续承受?望着爱人焦急的面容,心中诸般疑念顿时奋涌胶结。他为何不来拉我?为何不来救我?难道,他不想我待在身边?是他边上的她不愿意么?还是他压根儿就不想来拉我?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告诉我,他是喜欢我的,他并不想我离开。但是,他…… 赵菀望着伫立半空的萧枫,望着万丈金芒里的他。一股无奈,一种哀怨,在心头蔓延。她忽然对萧枫身边的雪儿好生羡慕,这样的依偎,自己却不曾有过。纵是等了他千年,这样的依偎,居然也是自己的奢侈念头。寻思着,约莫是自己原该苦命,又或自己本就是灾星。父王有了我这么一个女儿,他就罹难,大宋有了我这么一个公主,它便亡国。 想起自己的前半生,经历了国破家亡,目睹了盛衰成败,总在深夜缅怀故国。而在后半世,尝遍情暖冷落,怅叹青娥凋颜,每当忆思爱人,却惟余怅然一片。莫非自己今生就当是一世抱憾?莫非自己就该悲声幽咽,坐泣终生? 思忖间,她的倩影离萧枫愈加的遥远。原想大声与爱人说些话,可是千年未言语的结果,竟是让她一时难以开口。檀口虽然微张,但香舌就像打了千千结似的不能自如伸展。她只能凄苦的望着他,满面清泪不觉越发流淌。渐渐,他的身影似乎变得模糊,萧枫望着菀儿就这么再次在自己眼前消逝,霎时间,不禁哀上心头。他愤怒的心火顿时汹涌的像眼前的海水一般。他的泪水从脸上缓缓流淌,当飘落到空中时竟而凝结成晶莹的微带暗金色的宝珠。但细心人不难发现,这些暗金的宝珠里隐夹着一丝血色,那是萧枫的椎心泣血。 他就这么一声连着一声地呼唤着“菀儿”。当他叫到最后,每一声呼喊,就会带起一方海域的咆哮。那些海水在暂时失却混沌战力的压制下,大肆地蹂躏着尚在庆幸余生的民众。雪儿紧紧地搂着他,她知道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定是枫哥哥心底的哪位红颜,大宋公主赵菀。她知道,她正当飞升一刻。她也知道,萧枫虽然很想去把赵菀从飞升通道中拉回,但他时下是有心无力。 星球的紊乱能量,那是一时一刻都离不开混沌战力的压制,尤其眼下是大功将成之际,那就更不能大意,否则,这颗星球将会立时爆炸为一片尘埃。同时,数十亿的星球人类也将成为宇宙的尘埃。 萧枫愤恨这天意为何如此弄人?千年一别,仅这么一瞥眼的工夫,又是一个无尽的等待。难道说,自己和菀儿当真无缘若斯?倘若她能早几日飞升,又或是她能在飞升前,就被自己发现。那么,眼下这心酸一刻,又怎会到来?该怪谁呢?怪撒旦打破天路?还是怪自己力量不够,仅堪与紊乱能量勉强维持均势? 想到这,他是须发皆张,双目滴泪。口中?e血大呼:“菀儿……菀儿……萧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那怆凉的呼声,在天际里如雷滚滚,炸得大海万倾起涛。 雪儿怜惜地望着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是把香首深深地埋进他胸口,双手紧紧地搂着那伟岸的身躯,口里呓语道:“枫哥哥……枫哥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对赵菀毫无半丝的嫉妒,只有无限的可惜,同情她悲惨的遭遇。尤其眼下萧枫如此,更让她难受异常。 凄厉的呼喊和柔婉的呓呢便这么一直与海水的涛声绵绵纠缠,不止不息。 数天后,星球开始宁静,空间变得安谧。原是暴怒急燥的海洋,此刻像个娴雅的女孩,带着一丝羞涩在那慢慢摇荡。太阳露出笑脸,白云飘逸得好像从未有过羁勒。这些种种在蓝天的映衬下愈添魅力。 幸存的人类,怀着朝圣心思的人类,一个个老幼互扶,男女相携均来到萧枫压服大洋的地方,来朝觐这位挽救了数十亿人类的天神。显然其中有些人已经无家可归,甚至是不名一文,可他们依旧要到这里来亲自感谢下这位天神,至少因为他的努力,而让他们逃过了劫难。 极目远眺,只见海天一线间,伫立着一个身着暗金色甲胄,背后飞舞着犹如断崖峭壁般巍峨光翼的天神,那种无与伦比的圣洁、崇高、典雅、优美。只要能够望得见这一幕的人类,均会被这无比震撼的一幕给吸引。尤其这位渊岳般的天神怀里尚且搂着一位绝美的仙子,那种如画的姿态,愈加让他们心生崇敬。心下想的便是,这位天神约莫是天帝的儿子,否则,照着天规,焉有出任务时尚带着女友来的? 但当中有些人也在猜测,这天神不知是什么身份?瞧他的光翼,仿佛与天主教的天使有些相似,再看他生得模样,却具有明显的东方特征。倘若日后要建碑纪念,可天神的身份竟是没有搞清,这未免有些马虎不过。这么一来,他们顿时小声的议论纷纷。不过,此时居然没有一人想拿这桩疑团出来打赌。 只因在他们心中,对于萧枫的景仰,实已达至极处,那里还会生出这种大不敬的心思。若这刻有人敢如此做,只怕立马会被萧枫的拥趸们撕成肉末,直至片丝不存。 身处混沌战力中央的萧枫觉得天地开始在平静,所有的一切,按着大自然本应的法则在缓缓的运行。他的内心也感觉到一种静谧,一种终保家园的欣慰不由荡溢心头。但每当念起菀儿的无奈,便觉得心中酸楚无比,泪水也会不觉流淌。 忽然,有无数条人影朝他飞来。细细打量下,原是当日在北海分手的众人,其中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虽然他看见了龙飞、马王以及撒尔和拉旦。但眼下他委实没有心情去与他们攀谈什么,只是朝着他们微微一笑。 教皇夹在人群里,望着眼前一幕,实在搞不清当日还是双翼天使的萧枫,怎的如今就变成了十二翼?虽然疑惑这些羽翼约莫是假,但是那股吞天沃月的气势,难道也是虚假?尤其那身奇异的甲胄,更让他有种膜拜的冲动。而另外的哪些中土修真,却是用钦仰的眼神凝望着萧枫,他们隐约的觉察到刻下的这股威势,妄说是自己再修百年,纵是真正的天神下凡也不定能有。 这时,大闲倒是与有荣焉,尤其这个挽救了星球的英雄尚是全真一脉的祖师。虽然,他并非是想趁此良机问鼎星球第一派的地位。但本门能出了这么一个大大的英雄,难道他能不兴奋么?他清了下嗓子,首先道:“祖师,星球的紊乱业已平定,那么这天路是否仍要封闭?” 他这话倒是说出了时下众人的心思。毕竟这些星球异人的最终目标便是能飞升天界,然后再次寻找更为强大的力量。他们活在这世上的目的,就是不断的寻求强化自身,作到完美。原先,天路闭塞的局面当真让他们无奈,可天假其缘,这莫大的难题竟而教个恶魔给解了。当时,大陆的动荡虽然让他们手足无措,可当瞧见众多前辈凭着此一机缘,最终得道飞升,此间福分,委实让他们羡慕得紧。 当然,那些元爆神亡的人,他们自然是不予置喙了。在他们心中,日后的自己定是可以飞升,焉会像那些平庸之辈一样避不了天劫。可时下,倘然萧枫封了天路,先不说他们日后再也没有这等机缘,单是继续回到那孤独寂寥,毫无目标的枯燥生活,就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众人俱是急切地望着萧枫,盼他能说个不字。他们的念头,萧枫不知,他只晓得空间假如不去封闭,那么这星球还是会暴毁。而且,六界诸神的魔爪也可以渗入到这个空间。以他们那狂妄自大,独尊独荣的心理,六界的诸神带给地球的只有愚弄和戏耍,甚至是予取予求。他们对星球上的人类,实话说,将无半点的益处,有的也只是奴役。 萧枫炯炯的眼神,在异人们的面上缓缓掠过,只望的他们人人心悸。 这时,他的清朗声音才在天际响起:“各位,不要以为眼下有了片刻的宁静,就已忘记了昨日的疼痛。倘若这天路不封,那么时日一长,异空间的能量还是会继续渗入,到时,只怕这个星球,也就是我们共同的家园将从此在宇宙里消失。而我们人类也将随着这个星球一同消失在这茫茫的宇宙,从此,人类也就没有未来,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一切。” 说到这里,他回首朝着那些海边的寻常民众大声喝道:“如果这样,你们愿意么?你们愿意失去土地、亲人和你们所有的一切?甚至是你们的生命?” 海边的民众早已对萧枫崇仰万分,只须是他说的,即便说这星球是方的,他们也会大点其头,决无异议。何况他眼下说的话,字字句句,言辞恳恳,处处在为他们着想。等萧枫的话音刚落,民众们便高声回道:“不愿意……不愿意……” 海边众人的回答,使得那些飞腾在天际间的人很是尴尬。他们认为,萧枫有些小题大做,像这种事又何须经过这些庸人。 萧枫听了却是微微一笑,他那笑深深的迷住了海边的平民。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二十章 尊皇 有些擅长作画的登时取出纸笔,想把这集合着悲悯、宽容、优雅、高贵的神之笑容,用笔墨记下。可是,无论他们如何的用心,就是难以达到尽善尽美。他们只当是没有瞧清,是以,闭目沉思,当他们一停下手上的动作,全力回忆时,那完美的笑容却又清晰的在脑海里浮现,但想继续作画时,那笑容居然又变得模糊不已,总是难得神韵。 这种不得其法的感觉,教他们着实心痒。 与此同时,萧枫又侧首向那些星球异人道:“你们都听见了?诚然我们的力量很强,我们是星球居民中的佼佼者,但是关于星球的存亡,却需要听从大多数人的意见。毕竟,星球不仅是属于我们,它属于人类,它是我们人类共同的家园。所以,它的未来,就需要它的子民们一起公投。你们有意见么?” 他这话说的极有水准,他没有一昧的不允,也没有指责这些星球异人,而是把议题交予了大多数人去公投。这么一来,显得极是民主,异人们也不会生出他在仗势欺人的感觉。尤其,他尚把自己也置身于异人中的一员,这样更让他们有种荣誉感和认同感。 西方的那些异人们顿时齐声道:“我们愿意听从天使大人的旨意!” 中土修真者也均道:“只须是武圣前辈所言,我等自无异议。” 东西双方的各种称呼,一时让那些寻常民众们陡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觉这些大厉害之人当真是糊涂得紧,那有像这般乱喊的。他们也互相的望了望。也不知是谁先喊出:“地球之神!你是我们的地球之神!” 民众们细一辨味,觉得这称呼实是贴切得很。当下俱是一同大呼道:“地球之神……地球之神……” 萧枫无奈苦笑,情知与这些感激涕零的民众们一时也说不清,由得与他们大费唇舌的艰难解释,浪费时光,不如由得他们去喊,兴许这般发泄后,对于他们的无助心旌也是一种依托。 这时,萧枫又道:“各位,你们可以先散开,待会若封闭天路,只怕那溢出的力量……”话虽未讲完,但众人的心头却是亮堂得很,情知他这么说法,实是为了他们的颜面。 异人们很是乖觉的离得远远,当然那些民众也俱是一一散去。 萧枫瞧着众人均已离去,低头朝雪儿道:“雪儿,稍后我封闭天路时,你便不用担心飞升了。是以你先随着龙飞他们就是。” 雪儿低“嗯”一声,轻轻地飞去。但那不时回过的臻首,却让他英雄气短,不由忆起菀儿的哀伤玉容。狠狠地摔了摔头,双眼激泛出冷冷的暗金色光晕,随即大吼一声,直往天际射去…… 在武圣萧枫尚在封闭天路时,华夏的赵家彻底向萧家低下那高贵的头颅,他们愿意听奉萧家的号令行事。这是赵家经过全体表决后才作出的决定。明显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萧家的哪个纨绔原就是千年武圣转世,凭他的实力,教赵家怎生再斗地下去?何况,武圣与自家老祖宗的那段情爱,在华夏早已留传了千年之久。赵家固然俯首,想来萧家总不致干出斩草的事来。 至关紧要的便是,而今全球一片萧条,正是百废待举的时候,倘若赵家再咬着不放,先不说会被全体华夏子民鄙夷唾弃,单是自家的良心也过意不去。故而,赵漳名一力拍板,愿意臣服萧家,为华夏的再次腾飞贡献力量。 萧邦闻听这个消息,自是大为高兴。常言道,对朋友不定了解,但敌人却要清楚已极。虽然与赵家斗了这么多年,也对他们愤恨了这么多年,但对赵家的佩服,他却是由来已久。眼下,值此民族大危机,赵家能放下恩怨与自己一力担负,着实让他老怀大慰。 尤其,第二个消息更是让他兴奋不已。梦瑶与萧枫的那夜良宵,竟而喜得善果。这对于素来人丁不旺的萧家当真是天大的喜讯。这么一来,华夏的政坛便也平稳下来。凭着萧家与赵家的合势,欧阳家自然是惶不急忙的宣告下野,从此,也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可喜的消息接踵而来,但可惜的也有,那就是萧枫的空间封闭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这可是一桩旷日持久的大工程,无奈下,众人暂时抛下这烦思,一心为华夏的腾飞尽献自己最大的能量。 那些中土修真们由于天路关闭,既然飞升无望,再则萧枫悲天悯人的心怀着实也让他们深受感动。故而也放弃了原先的避世法则,一个个出山授徒,开馆立派。一时间,华夏大地上好不热闹。经历了浩劫的民众们心知这世上不是钱多就能拥有一切,惟有自身具有防身的力量,才是道理。故此,尽管门派众多,但仍是僧多粥少,不能满足民众的需要。 那些不能投身门派的民众便自发的组合了一个圣教,这个圣教膜拜的就是武圣萧枫。教民从十万始,一夜就达到了过百万,一年后,圣教成为全球的主宰。它的教民遍及整个星球,只要是这颗星球的居民,每十人中便有一人信奉。它的势力可以颠覆任何国家,甚至是整个星球。 原先萧邦还有些着急,一开始由于圣教信奉的是自己的孙儿,故而也没有强制取缔,怎料眼下居然如此势力,怎不教他心慌。后来,经了解才让他放下疑念。原来圣教有两大领袖教主和圣女,教主就是仍在天际的萧枫,而圣女却是自家的孙媳雪儿。这么一来,当即让他高枕无忧。何况教中的组合,都是那些华夏修真们在执掌,如大闲、魏重岳、龙魂忧伤,甚至龙飞和撒尔、拉旦都在里面参了一脚。由他们操控圣教,萧邦万分轻松,毫不担心。 一年一年的过去,星球开始复苏。 萧枫的血脉,萧思圣也渐渐大了起来,他的师傅可是多得很。非但有一个冷言寡语的撒尔师傅和两个喜欢平常没事就打着闹着的拉旦以及龙飞师傅。而且还有一匹大白马师傅常常驼着他出外玩耍。这些师傅,他一个都不怕,最令他畏惧的便是大娘雪儿,她虽然平时和善温柔,对自己也是有求必应,但遇到考察功课时,那是决不讲半点情面,该怎样就怎样。 还有两个也不知是娘或是阿姨的美女,她们对自己也很好,甚至比亲娘还好。亲娘她总是跟着大娘雪儿一起练那不知名的武学,所以,大半的时间倒反而是这两个赛过娘亲的阿姨在照顾自己。她们一个叫璐阿姨,一个叫佩阿姨。她们长得好美,和两个娘都差不多,只是她们为何不是自己的娘呢? 他的小心思自然很难了解这些难题,尤其他老爸萧枫的那些纷纷纭纭的桃花缘,他更是搞不清楚了。 这一年中,也就是大浩劫的十年后,萧家老太爷萧邦老而去逝。虽然雪儿曾传授过他养生秘诀,但他一来事物繁多,二来毕竟年纪稍大,若想不老委实极难,是以,也只能增寿至今。 老太爷弥留之际其它倒没什么遗憾,国家富强了,民众也过得安逸。儿子的能力也强,足可接替自己,相信国家在他手上只会更好,决不会衰弱。而且原本敌对的赵家也兢兢业业的一心为民族出力,毫无半分逆反心思。尤其自己的曾孙小小岁数便已显示出与众不同的超凡,想信假以时日,萧家的重任他也定能挑起。 这些种种,均令老人家心感欣慰,只是缺憾的也有。那便是,自己在临死一刻竟不能再见孙儿萧枫一面,这一点着实让他憾极、伤极。但念起孙儿是在为全人类出力,他的最后面容上却仍是满意得很,那是一丝淡淡的微笑,那是一个华夏领袖的心满意足,那更是一个华夏好儿女正在对自己母亲的祝福…… 待丧事完毕,接着就是萧宇执掌华夏权柄。他是个大有父风的人物,对与华夏的治理那是驾轻就熟,有些地方甚至比萧邦更胜一筹。故而华夏的局势依旧是平稳安定,民众的生活仍是富庶美满。 又是一个十年过去。 萧思圣业已弱冠。就在这一年,华夏大地上兴起了要尊奉萧家为华夏皇室的传言。其它国家的元首和总统原就是抱着即将看好戏的心理。在他们心中,华夏已经民主了数百年,这个民族岂会再返回到封建帝制?是以,他们均想,这一次华夏萧家兴许便会被愤怒的民众赶下台,甚至,全家人都会被民众撕碎。 但事实的结果与他们的料想着实大相径庭。华夏民众对于这一传言非但拥护至极,更且连华夏的高官们也是决没异议。 这日,华夏紫禁城的定海湖别院。 萧宇大声道:“胡闹,胡闹……雪儿真是胡闹。她这么做,让我们萧家与晋时的司马家有何区别?国家毕竟是民主共和,又怎能在我手上回到封建帝制?若是这样,日后的史书会如何书写我们萧家啊?” 姜婉芝在旁抿嘴笑道:“这有什么胡闹的?依我看,雪儿这么做那是大大的对极。反正,我也赞同得很!” 萧宇急怒道:“你……”原想斥责她大逆不道,但瞧着夫人的嬉皮笑脸,一时不禁让他语塞。过了半晌,他忿忿地寻了一椅子坐了下去。不过从那起伏的胸膛,仍可看出他恼火兀自未息。 姜婉芝瞧他神色,情知愤极。不由玉容展颜,如花盛开。婀娜地步上前去,用手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捶着,低声道:“宇哥,这有何不可?我们萧家对华夏原就是劳苦功高,你想想,我们的儿子还在天上回不来呢!何况,这也不是我们萧家自己提出,而是万民的一致决定。你何苦自寻烦恼呢?” 夫人的温柔举动让萧宇稍息怒火,回转头去,望着她的娇艳,不由温情荡漾。心道,雪儿的修炼心诀还真是个好东西,婉芝都已是望六之人,可时下依旧如三十许的少妇。 这当儿,一个悦耳的声音从外传进:“爹!……” 萧宇听是儿媳雪儿来了。虽然对她的擅自,抱有不满,但若要他予以颜色,却非所愿。毕竟,雪儿与梦瑶两人的贤惠,他也是欢喜得紧。姜婉芝可没什么想法,听是心肝儿媳来了,那还不高兴异常。当下便道:“是雪儿啊!还不进来,外面可冷得很,别冻坏了!” 斯时正是京都隆冬季节。外面大雪封天,一片银状。虽然姜婉芝晓得自己这个儿媳的本事极大,别说外面这些小小的寒气,即便把她一人置身予高山雪原,想来也定是无事。可出于心底的疼爱,这一声那是无论如何的都要讲的。 雪儿闻言,顿感一阵暖流流淌心间。当即道:“哎!妈!” 随着话音甫落,门外的厚重卷帘被人掀起,一阵寒流跟着两个娇美的身影一起涌将进来。来的正是萧家的两个少奶奶雪儿与梦瑶。二人进屋后,分别唤过爹娘。萧宇对她们疼爱极甚,适才那是没人,眼下见了人儿,那里还有怒火。微笑道:“雪儿、梦瑶今儿个怎的有空来看我们啊?” 雪儿笑吟吟道:“爹,我听说你对儿媳的一些所为大是不满,故而今天来,是向爹负荆请罪的!” 吃她提醒,萧宇也想起原本的怒火,怨道:“雪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毕竟华夏现在已经共和,若要民众们回到封建帝制,这种大不违的事情,照理我们萧家应该是带头抵制,可如今……”说到这里,不由“唉”了一声。要他继续再斥责这个儿媳,心底委实不忍。 这些年,儿子不在,她们二人非但任劳任怨地担起儿媳的职责,而且为萧家的贡献,那也是有目共睹。尤其那唯一的孙儿更是俊美英武,文武双全。小小的年纪对于时事的点评已是大有远见,有些方面比自己还强上少许。这些,难道不都是两个好儿媳的教养之功?对于她们,萧宇只有感激和疼爱,那是从无任何不满,如今这桩事,其实也就不满一点而已,若要他大声斥责,实非所愿。 雪儿道:“爹,其实这件事原不是我私下搞鬼。这起源也不知从那传出,我们圣教不过就是煽风点火,让这传言变真罢了。” 萧宇大奇:“不是你们圣教?那会是谁呢?”他支颐沈思了须臾,忽而抬头,眼露精光,显得极是威猛道:“莫非是……”说到这里,右手在空中虚划了几笔,写了一个字。然后双眼盯着雪儿,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雪儿颔首了下。 萧宇道:“果然他们又想搞什么谲动!看来,他们的帝皇心思还未全灭。” 雪儿道:“是啊!所以我便将计就计地顺水推舟,好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而且,我家思圣也不错,让他做了帝皇,爹难道不放心么?” 萧宇道:“这倒不是,我家思圣的能力,爹都不及。他来当政,爹岂会不放心。只是,我家原就是民主政治出身,一下要当那……实话说,爹还真有些不惯。” 姜婉芝忽而笑道:“老头子,不惯那就学么!假如再不惯,隔个几年就让思圣当政好了。你也不须那么辛苦了。” 萧宇苦笑道:“那倒是!那倒是!反正这事早已有你们定了,我那还有扳回的机会。” 数月后。 华夏改制,从共和变为帝国。 三年后,萧宇传位予孙儿萧思圣,与原皇后,如今则是太皇太后的姜婉芝一同归隐。 又经过二年,华夏帝国在圣皇萧思圣的治理下显出一片繁荣。民众更为富庶,国家也更为强大。其时,华夏帝国的军事实力已是全球第一,宇宙太空技术也是舍我其谁?那些个人修炼者和武术者占了全星球的三分之二。当时,全球的能源业已殆尽,其它各国除了能向华夏租赁源动机用于强猛作业,另外的那些新能源虽然勉强能用,但若遇到需要强劲动源的,还是不行。 这么一来,除了华夏以外,星球上的其余国家均爆发了能源危机,随着危机的便是战争。战争的起初,那是没有一个国家敢去招惹华夏。他们只是互相的斗了斗去,一夺到敌方的国土,便是大肆搜刮能源。可随着战争的升级,原就微薄的能源又怎禁得起他们这般消耗,自然是大大的缩短了全球毫无能源的时刻。 战争足足打了三年之久,竟没一个胜利者。结果就是坐山观虎的华夏大得其利。 圣皇萧思圣用源动机开始招揽其它缺衣少食的国家,先是让他们成为附属,紧接着,便逐渐的并吞了他们,把华夏的疆土在不废一弹一药的前提下,向外扩张了两倍。国土疆域横跨三大洲,从东到西,即便是飞机都要飞上一整天之久。至此,华夏帝国到了史上从未有过的鼎盛期,每一个原住国民均变成了星球的高等居民。而那些后来并进的则成了二等。至于那些不情愿的,而是需要用枪炮去解决的,则是三等或四等。 华夏帝国从此进入了地球霸主的时代……任何国家都要在她面前低眉顺眼,候颜承色。 异界篇 创世传说 第一章 一艘巨大的犹如堡垒般的宇宙战船正在星河中徜徉。 舱中一个伟岸的身影伫立在战船的?啪按氨摺K??盼捋蟮囊?樱?牡准湟苍诟∠肓?妗 天路的封闭,使得地球再也不怕六界诸神的烦扰,更不须惧怕宇宙尘埃的撞击。但这伟大工程的实施,却让自己陡增无数遗憾。菀儿在自己面前骤然飞升,自己竟没有半分余力可以阻止,每当想起她那时的哀怨,自己便觉得心伤万分,肠转百折。爷爷的突然过逝,自己居然未曾见到最后一面,这一点也是深已为憾。那时,爷爷必也憾极。如今想起,愁意满怀。只恨苍天为何弄人?总教自己遇到这些有力也无处使的事情。 不过,儿子思圣倒是令自己想起徒儿忽必烈。当年,自己在崖山忽逢他时,所看到的感觉不正和思圣身上发出的那股气息相似已极?不错,这种就是所谓的帝王气息,它同时蕴涵了王气和霸气。这是一种万民皆服的气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有?又想起,自己那时与儿子会面的情景,不由的,萧枫竟而失笑出声。 他的笑声让雪儿好生惊异,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道:“枫哥哥,何事让你发笑啊?” 萧枫回首,望着她那白玉般的娇颜,深情地道:“我是想起思圣,他那时看见我的骇异表情。” 雪儿听他这么一说,再想起当日的滑稽场景,也不禁捂嘴轻笑。刹那的风情教他好生神夺,不禁迷醉。雪儿见他这样,虽是心喜,但女性的矜持不由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这一眼又是让他心荡好久,直觉有此美妻实乃天降福缘。 过了须臾,雪儿又道:“全怪你不好了!要回来,也不先说一声!思圣到我们那里去请安时,骤遇一个陌生男子,自然要惊骇了。而且,他可没想到,他的父亲看去居然比他还生的年轻。” 萧枫呵呵笑起,打趣道:“既然他的四个娘亲都是那么美丽异常,若他老爸是个老头,那凭甚资格把你们娶回家呢?” 雪儿听他出言幽默,不禁心下大慰。自他封闭完空间,回到家后,听到爷爷过逝的消息便一直沉闷至今,如今能听到他的笑语,当真让她开心不已。她道:“枫哥哥,你知道么?我能看见你展开笑容,这是一件多么令我开心的事么?” 萧枫闻她如此说道,顿时胸中一热,大生怜惜,大手环绕过她的细腰,把她紧紧地搂在胸前。迳直望着她,其间无限深情,足以让雪儿融化。她想,如此温馨的时刻还真是来之不易。真想永远这样!把这一刻留置永恒! 便在这时,萧枫的脑海里蓦地有人说道:“帝君,这么好的帝后,你可要好生爱惜才是!” 萧枫一听当即双眉大蹙,用意念传送道:“矢将军,你这么窃听我们的谈话,可有点不合适宜!” 撒旦讪讪道:“帝君,微臣也是堪堪运功完毕,恰逢其会、恰逢其会……磔磔磔,以后便不会了!” 萧枫追问道:“为何不会了?” 他对这腻人的魔神,时下委实厌恶。自己封闭天路时,由于需要吸取紊乱的空间能量,竟而无意的把这家伙的散乱元神也给重新凝聚。只是他伤重无比,本身力量可说尽毁。无奈下,只得寄居于自己的脑海里,否则,若被那紊乱的能量再次攻击,只怕自己也无力了。说来,这也是撒旦的运气。若非萧枫在神宫里获得了一成的混沌战力,再加他原本送予的八成神识,只怕萧枫也无力恢复他散乱的元神。 这原是一桩好事,毕竟可以救回撒旦的性命,萧枫也感高兴,不过恼恨的也有。 自脑海多了一元神后,自己的所有行动都被撒旦是看得一览无遗,这种毫无私人空间的生活,几欲教自己发疯。那时在天际尚好,如今回到俗世就大不相同了。单是想和娇妻亲热下,心底里又怕被撒旦觑视,这种惶恐就不是寻常人可以忍受得住。而且,自己总有些其他的私事吧!可每次那种光天化日的感觉,念起便觉难受。 这会,撒旦回道:“微臣思虑多年,觉得若总在帝君的脑海里委实不适。” 萧枫狠狠地接道:“你晓得便好!” 撒旦嘿嘿地谄媚笑起,说道:“是以,微臣想让帝君建个战力空间,那么微臣便可以躲到那里去修炼。这么一来,帝君也就不须恼了!” 听他这么说,萧枫登时火起,喝道:“那时你怎不早说?现今方肯说出,是否原就抱着想要耍我的心思?” 撒旦惶恐道:“帝君,微臣那敢嬉弄你啊?在这段时日,微臣经一番苦练后终恢复些许的神力,故而微臣才敢离开帝君的脑海。凭这些神力,微臣可以防护好自己的元神了。既有了这个实力,微臣便不敢再打扰帝君了。” 萧枫道:“那我倒是错怪你了。” 撒旦嘻嘻道:“帝君怪我,其实是对微臣的疼爱,微臣高兴得很。” 萧枫暗骂一声:“马屁精!”说完,放开雪儿,双手缓缓展动。这种创建空间的手法其实与他当年封闭地球空间的手法极其类似。只是眼下这个空间范围不大,仅须能容下撒旦元神即可,须臾,战力空间即已建毕。 雪儿骇异地望着他,不知他究竟何以? 萧枫待空间完毕后,便道:“出来吧!还赖在我脑海里面干吗?” “是!”随着一声喊,一条淡淡地如烟似雾,几欲无色的小龙儿从萧枫的天灵袅袅飞出,接着毫不停顿的便飞进了那个空间。至此,萧枫才长舒一气。这一气,一来为自己告脱大难而庆幸,二来,也怕撒旦从脑海到空间的过程里会出甚状况,眼下见他无恙而入,自是欣慰。 雪儿可没听清他们二人的对话,这时见了异状,不由问道:“枫哥哥,适才的是矢将军么?” 萧枫道:“嗯!他的元神经过这多时日的淬炼,业已能够离开我的脑海,单独在战力空间里修炼了。”说到这里,突而神色怪异地道:“那么,今晚,相公我便可以好生疼爱雪儿你了!” 这话让雪儿大羞,虽然心下颇想,可教他这么明显说将出来,却是羞惭难当。当下娇躯陡转,说道:“你去寻梦瑶妹妹吧!”尚未待她离开,萧枫一把便把她抓住,装作色色地道:“小美人,既然落在我手上,难道你还想逃跑不成?依我看,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 被他这么拽住,又被他如此调笑,雪儿虽觉羞涩不已,但对稍后的一切,也觉向往得很。念及此,娇躯发软,浑身乏力。一下便倒在了萧枫的怀里。那里还有半丝修真宗师的风范,与个初嫁的小媳妇毫无轩轾。萧枫见她那样,心知已然动情,索性不管了。一下把她抱在怀里,迳直往房中而去。 舱内虽说暴风急雨,但这艘庞大的飞船依然是平稳得很。 这艘飞船是华夏帝国圣帝萧思圣的御驾,它集合了星球上所有的宇宙造舰技术,凡是可以运用的最新技艺,也大都用在了这艘飞船上。它整个形状呈圆锥,外表粗看略似龙形,全长十万米,是地球有史以来最大的人造物体,同时也是最昂贵的。它的火力系统,包括激光发射器、电磁炮火、以及宇宙弹道。对于那些光速移动的物体,仍可百分百地击中。而最为惊叹的便是,它的动力系统用的就是源动机,甚至火力的推进和战舰的防御,全然依靠源动机产生的能量。 它的外形虽然彪悍,大有华夏远古的遗风,可细看下,又觉优雅无比,无不显示了华夏民族的古今智慧。可以承受核弹直接攻击的防御圈,此刻正焕发出明亮耀眼的光晕。战舰仿佛是颗灵动的小行星,拖着淡淡的兰色气焰,在茫茫宇宙里悠闲地荡漾。 承接完雨露的雪儿此时显得无比惊艳,微湿的睫毛下一双深情的美眸正凝视着自己的爱人。那披散开来的慵松秀发衬着如玉般的娇颜更添风情。几近透明的嫩颈,隐隐一丝嫣红,细巧的香肩好似天工精炼,圆润柔滑。瞧着此般美态,固然堪堪云雨,萧枫依旧是心荡神漾。 如此互视片刻,终是雪儿羞涩,说道:“枫哥哥,小璐和佩佩她们这些年为了你也是付出甚多。稍后,你不如去她们处说些话,也让她们开心下?” 萧枫蹙眉道:“虽然我应承了婚事,但若是骤然与她们那般,实在不适之极。何况……唉,算了,不说了。” 雪儿道:“枫哥哥,你不知我们女儿家的心事。你知道么?女儿家一旦喜欢上了某人,若他迳直不睬倒还可以忍受。若是接受了,可爱人一直置若罔闻,视同陌路。此间感受委实屈辱。”说到这里,她深怕萧枫不喜,禁不住望了望他的神色,见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也是好笑。接着道:“是以,小璐和佩佩这些时日……我怕她们……” 萧枫笑道:“莫非你怕她们会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 雪儿见他有些儿戏,不由恼道:“你认为她们就不会么?你知道她们有多么爱你么?你知道世上有几个女儿家肯这样不明不白的等人数十年?你……” 萧枫大手捂住她的“呱呱”小嘴,说道:“雪儿,你误会我了。其实,她们那样待我,我会无动于衷么?可每每念起大通和孔杰,我便……我便觉得有些愧对!” 雪儿听了这话,方知他非是无情,原是念着友人之谊,才会这般做事拖拉。说道:“枫哥哥,这种事情原就讲两情相悦。若是你的朋友里也有人相中我或是梦瑶妹妹,难道你就不理我们了?” 萧枫是啼笑皆非,心想,你们两人怎生能与哪两人相提并论?你们乃是我明媒正娶,而且小孩儿都有了。若有人瞧上你们,那叫存心不良。可她们二人素来和我毫无瓜葛,有人追求自也正道。那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谈不轨?他这当儿思忖,神色间自是流露笑意。 雪儿瞧了,嗔道:“好你个萧枫,莫非还当真不理我二人?” 被她这么叱呵,当即惊醒,萧枫忙道:“不、不、怎么会呢?倘是有人窥觑你们,我决不与他罢休。不定,连命都与他拼上!” 雪儿虽知他笑语,但心儿仍是甜甜,羞道:“又胡说了!谁要你去拼老命啊?何况,我和梦瑶妹妹均是罗敷有夫的人,哪个会瞎了双眼来寻我们呀?” 萧枫道:“你与梦瑶俱是那么美丽,除非是瞎子,否则,任谁均会生出怜香心思的。不过……”说到这里,他大是得意地笑起,之后道:“幸喜我出手极快,旁人甫想,却已不及。只能叹之奈何,奈何矣!”他这话说到最后已是大大的揶揄,其间打趣,让雪儿娇羞不堪,不依地捶着他的胸膛,说道:“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她这么羞红,却是娇媚已极,那种诱人的风情,教萧枫顿又食指大动。大嘴忽地合在那张撅起的小嘴上,雪儿一惊下,语声不堪,只能发出“晤晤”的声响。不一会,荡人心魄的呻吟重又响起,舱中的温度甫低又高,如春似夏,温暖万分。 在飞船的游泳池边,两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正仰躺在软椅上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细语喁喁。 二女正谈得高兴时,其中一美女道:“佩佩,你说枫哥哥肯接受我们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原本喜色逐颜的佩佩一听这话,放下手中的饮料,一缕淡愁浮上双眼。她望着游泳池里波光粼粼的水纹,似蕴着无数的心事。 听她不说话,那美女侧头斜睨,瞧她美丽的大眼仿佛腾起一阵水雾,神色间更是忧伤无比。这种景象顿时也触动了她的心弦,不由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唉”声在空旷的游泳大厅内回荡了许久。 半晌后,佩佩道:“璐姐,我也不知为什么?明知枫哥哥不喜欢我,可我偏生要去喜欢他。你说,我是不是很贱?”她这话虽然在问李璐,但双眼依旧望着水池,好似痴了。 李璐也没回头,她迳直仰望天棚,口里不觉地道:“大概吧!其实,我也很贱。或许我们两人都很贱!” 二人就这么怔怔地各望各的物事。 又是片刻,佩佩道:“璐姐,我们回去吧!该是晚膳时刻了!” 李璐“嗯”了一声,从椅上站起。那绝美的体态,白皙的肌肤,在粼粼碧波的映衬下愈添诱人。纵是佩佩一时也不禁生出心动的感觉。不由说道:“璐姐,你好美!我真羡慕你!” 李璐一愣,随即笑骂道:“你个小妮子也来取笑我?你看看自己,那才叫美呢!我这算什么啊!” 佩佩还真听话得很,垂首打量下自己。只见高耸的乳峰,性感地脱出大半,耀眼的玉般光泽,当真疑似透明。健美修长的大腿,圆滑而有弹性,处处泛射着震撼人心的魅力。虽然对自己有这般身材,她是满意已极,但仍道:“这又如何?还不是没人关心,没人爱!”说话间,想起这多时日的委屈,不禁“哇”的一声哭将起来。 李璐愕然,当下上前用手抚着她的后背,劝慰道:“佩佩,你怎么了?有什么委屈,你倒是跟姐姐讲啊!” 那里知道,她愈是劝慰,佩佩便愈是哭得响亮。渐渐地,连李璐自己也支持不住了,跟着一起哭出。哭到后来,二人是蹲在地上,互相抱着头,你拍拍我,我拍拍你,便这么如双簧弹奏,哭的甚是抑扬顿挫。 便在这时,游泳池的大门蓦地移开。从外走进一个男子。 二人一惊,双双望去,见到来人不禁大是羞惭。当下慢慢站起,直觉手足无措,心儿怦怦。心下均想,他怎地来了?来干什么?是来陪我们?还是想告诉我们,他要反悔了。这男子正是萧枫。 萧枫见她们眼儿红红,玉容湿湿,心下也是怜惜。他原就是心软的性子,最见不得人在他面前不乐。何况二女尚是父母为他订下的妻子。想起当年与她们初会时的情景,那种温馨让他痴痴入醉。虽然其间有些拌嘴,尤其佩佩那时的刁蛮,更让他头疼,可时下既然已经成了自己的妻子,那么这些回忆,便直觉甜蜜,那里还有不满。 他柔声道:“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们?” 这话听在二女耳里只感温柔,直觉这多时日的阴霾顿时尽去。但她们也想,哼,明知故问。明明就是你欺负我们,现在还假装不知。拿我们当蠢人啊?虽然心下不满,面上却不敢显露,她们深怕会恼着他,万一他拂袖而去,只怕二人将要郁郁一生了。须知,这些时日来,他一直为菀儿和爷爷的事悒悒不乐,别说是她们,固然是雪儿和梦瑶,都难说上半句。 萧枫见她们不答,情知是介于双方间尚有隔膜,否则,照着佩佩的性子,早已是“呱呱”乱说,岂会像刻下这般文静娴雅。他微笑道:“告诉老公谁欺负你们了,我与他评理去。” http://jay。pepsi。163。com/article。jsp?id=23588小弟的广告创意,希望大家去评评分,谢谢。如果满50人评分,小弟一下,更新完修神的所有章节。哈哈^_^请大家配合下 第二章 创世传说 一听这话,二女是芳心登喜。萧枫本道她们定会喜逐颜开,怎料想,转眼间,她们竟是“呜呜”地哭起。 萧枫一愕,但瞧着佩佩轩动的黛眉,情知她们乃是喜极而泣。不禁心酸,寻思,她们对自己如此深情,可自己居然冷漠待人,说来,还当真薄幸得紧。念及此,他是柔情大增,禁不住上前,搂住二女,低声道:“莫哭,莫哭,全是我不对。日后,我定不会如此了……我保证!” 原就念着往日苦楚的二女听了这话,更是呜呜不已。萧枫大是无奈,只得紧搂她们,好言相予。过了片刻,隐觉少女幽香阵阵传入鼻内。再低头细看,只见雪白一片,乳浪玉腿牢牢地贴着自己。刚在雪儿身上泻去的欲火,顿又冲起。心下有了此等想法,手心自然传来滑腻的感觉,下腹也是高高挺起。 佩佩与李璐本就哭得起劲,忽觉腹部和腿部大为不妙,一根硬物在那几许部位上是来来去去。她们虽然未经人事,但耳熏目染下自也懂得。当下玉颊泛红,羞涩不堪。心下均想,原本睬都不睬,怎料进度忒快,不过眨眼,就要对咱们欲行大礼。虽说心下仍有怨气,但爱郎这般对待,她们也觉向往。是以,那种予君采撷的神色愈加显露无遗。 既有了鼓励,萧枫也不客套。他也深怕事情拖得过长,到时她们又有甚想法,认为自己只是嘴上热闹,对她们实则无情无欲,岂不麻烦。他这念头其实是自欺欺人,只是对自己稍后举动的一种自我解释。他也不知道,那混沌战力的修炼讲的就是阴阳之道。当年一人翱立空穹,那时便算想,也无从想起。前些时日,由于心中挂碍太多,故而也不觉得。 但适才被雪儿勾起体内欲火,又与她春风一度,混沌战力的修炼便也顺势进了正轨。这阴阳相吸也就愈发不可收拾。 只见他一下把佩佩抱紧,说道:“小妮子,不要闹了,老公我可忍不住了。”说罢,一双大手在佩佩的身躯上抚摩不已。不时还照顾着身旁的李璐。这么一来,佩佩当即大羞,时下那根惹人的家伙那是尽数归她,不时地挑拨着她的春情,时而玉腹、时而腿部,那种既羞又想的神色,引得萧枫欲火大炽。 萧枫侧首道:“璐儿,你稍待,我先收拾了佩佩,便轮到你了。”语声甫毕,双手拽住佩佩的泳衣吊带,往下轻轻一扯,顿时显出一个娇莹圆润的白皙上身。佩佩骤然受袭,自是大惊,双手抱在胸前,显得甚是紧张。但须臾,在萧枫的不断抚摩下,心旌也就松了。思忖,我原就已属他,他要对我不规矩,那是人之常理。若是他不动我,那才教人着急呢。 有了这个念头,便也逐渐放开。可毕竟初次,举止间甚是青涩,手脚也是颤抖个不停。 萧枫见了一乐,心想,当年对我极凶的女孩儿时下居然在我身下jiaoyin婉转,曲意承欢。这天意还真难以预料。这当儿,突觉李璐轻轻挪着脚步,想要离去。只是她骤遇萧枫爱怜,一时有些不舍,是以颇为踌躇。但若要个从未人事的少女,一直在旁瞧着,却是羞人到了极处。她这厢甫动,萧枫便已抓住她的手臂,说道:“璐儿,你不想我么?” 李璐怕他误会,忙解释道:“不、不、我……”她用眼瞄了瞄佩佩,即又红晕满脸,一副极是尴尬的神态。 萧枫见她模样,情知她是怕羞,便道:“你和佩佩原就是我的爱妻,时下一起温存,有何羞涩?”他yongli地把她拽过,顺势一起把她二人压在游泳池边,望着二女的不堪羞涩,笑道:“今日便让老公我好生疼爱下你们,省得你们背后说道。” 二女大羞,忙各自背转头去,不敢再看他。心知今日是难逃此劫,这少女生活就此终了。但心下也是盼望,这毕竟是她们多年的心愿。这时,忽觉身子轻轻浮起,睁眼看去,原是萧枫一下抱着二人往边上的休息舱而去。 至于如何恩爱,那就不必细表了。 飞船的膳厅内,一张大大的圆桌旁坐了七人。居中的正是萧枫,两旁则是雪儿等四个妻子。再往下看去,原是撒尔、拉旦、龙飞。而在圆桌的旁边,尚有一匹大白马在那自得其乐的早就吃上喝上。 一众人边吃边喝,笑笑谈谈,显得融洽已极。此间雪儿和梦瑶更是频频朝着另二女望去。佩佩稍好些,李璐则羞涩得紧,被她们瞧得连个碗筷都拿不起。 萧枫见及,笑道:“璐儿,你怎不吃啊?不饿么?” 李璐道:“哦!我……”在萧枫的注视下,她总算是吃了一口。可萧枫不看时,她又停了下来。这种举动,引得另三女均是笑起。萧枫对她的羞涩,大为无奈,只得道:“你不吃,可是会瘦的……”他话还未说完,边上雪儿则笑道:“是啊!瘦了过后,枫哥哥要不喜欢的。” 这话引得另两女捂嘴轻笑,李璐更羞,几欲把头垂到桌下。萧枫瞪了雪儿一眼,那笑意却是不由地浮上嘴角。雪儿也不卖他帐,竟而反瞪回去。大有莫非你是怜新厌旧的意思。见到状况横出,萧枫心知不可再继续,否则,待会还不知怎样?忙岔了开去,朝龙飞道:“龙飞,这段时日你那壁虎漫步练得怎样?” 龙飞大眼一翻,他也不蠢,心想,老大你家事烦多,怎单把俺捡了出来?他道:“老大,俺那壁虎漫步原是自创,何谈什么练不练的,你有事情别转移到俺头上来啊。” 萧枫憋气,只得无言。 众女见他在龙飞处吃瘪,不由大笑。一时间,餐桌旁是花枝乱颤,教人神夺。 这时,撒尔道:“主人师傅,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瞎兜宇宙,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寻到六界的通道?” 萧枫微一颔首,说道:“此次宇宙探索六界,你们都愿跟着我,我是万分感激。可是这六界我是定要寻到的,否则,我心不安啊!” 拉旦道:“主人师傅,我们不是嫌烦,只是你看是否先找个星球落脚,然后再从星球上的蛛丝马迹里寻找六界的通道。” 雪儿拍手笑道:“是啊!是啊!”又向萧枫道:“枫哥哥,我们这样寻,确实难有发现,不如照着拉旦的提议,先寻个星球落脚如何?” 萧枫寻思,这倒也不错,毕竟这通道想在茫茫宇宙里一下寻到,那是痴人说梦。他道:“好,便这么说定了。待会,看下有什么比较漂亮些的星球,我们便先瞅瞅。” 他这话使得众人均是欢呼不已,纵是马王也嘶了一声。这些时日,他们是不离飞舰半步,起初的新鲜感经这多日的不断重复,很快就厌了,确实无趣已极。眼下听萧枫应承可以落脚星球,虽然不是自己以往熟悉的,可若能在那星球上见到些熟悉的花花草草,也让他们顿起兴奋。 膳后,食髓知味的萧枫,自又是一片旖旎。这次,他是大杀四方,杀得四女娇软无力,无法起身。虽然四女也是修真高手,先别说雪儿已有千年功力,单是另三女在萧枫封天的这多年里,也是苦修不止,虽然未到金丹境界,可单是养颜留春,却是小事一桩。但遇到身具混沌战力的萧枫,她们也只能俯首称臣,兴不起半分抗拒之念。这归属于阴阳道第一层的混沌战力实是御女的不二法则。 事后,萧枫也觉战力稍增。不禁讶异,心想,自己在天穹封路连续运行战力三十年,竟没半分增长,但适才仅是欢娱了一会,居然增长甚多,难道说,这混沌战力还是一门淫功?思至此,不由惶惶,又想,自己有了这门淫功,那么日后应该怎样,莫非讨她个十七八个老婆,日日欢娱,夜夜宣淫? 他这当儿正恐慌时,拉旦与龙飞走来,龙飞道:“老大,俺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星球,也是兰色的,和咱们原先的一模一样。你看……” 萧枫道:“那就它吧!稍后降落了便是,只是需得侦察下周围环境,看看有否特殊的怪异。” “是——”二人高兴地敬了一礼,迳自去了。 第二章创世传说(下) -------------------------------------------------------------------------------- 这是一个美丽的星球,遍及大半星球的兰色海洋,从远处看去,显得静谧、和祥,宛若处子温静得很。星球上只有两块大陆,一东一西,中间隔着浩瀚无涯的海洋。大陆上平原居多,处处看去均是绿殷殷的一片。其间,无数河流蜿蜒绕折,潺潺流淌。但原始的丛林也多,那些大树比地球上的最大树也不知高了多少,每株均要达至百米左右,宽得就像是山壁。 星球的南北两极也是冰雪覆盖,无数适寒的巨大生物,懒洋洋地躺在冰面上,闲散地晒着温暖的阳光。巨大如湖泊的大口,一直张着,等着冰水里不时跳出的小鱼儿自行落在它们的口里。这些小鱼与它们相比,虽然纤小,但若是放在地球上,只怕和鲨鱼也差不了多少,有些更能与鲸鱼一较高下。 飞船如此地绕了几圈后。 拉旦道:“主人师傅,这星球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智慧生物?” 萧枫道:“大概吧!但我们这样看,也只是走马观花,若要了解清楚,却非要下去不可。这星球的美妙我们不亲身体会,那是领略不到的。” 众人颔首。尤其四女欢欣无比。固然是早已为人母的梦瑶也放弃了平时的矜持,对这神秘的星球,大生好奇。她想,这次还真遗憾,若公公与婆婆都来,那该多好,让他们两个老人家也能见识见识。还有思圣不知怎样了?他当皇帝,当得高兴么?看他每日里都有那么多事,有时,到我那去请安,也是忙得很,话未说两句,就有大臣来寻。想到这里,她不由地轻叹一气。为儿子的辛劳,她是不忍不舍。 萧枫见她愁锁黛眉,上前搂住她的香肩,问道:“梦瑶,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么?” 梦瑶微摇臻首,说道:“不是,我只是想起父皇和母后,还有思圣。不知他们现在在干什么?过得好不好?” 萧枫听了她的心事,不由暗生惭愧,心道,这许时日自己都没想起父母,还是梦瑶心孝,尚念着他们。他宽慰道:“梦瑶,既然已经离开,就不须挂念了。待我们事情了解,自会再去寻他们。到时,便是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的时候。” 梦瑶笑了下,刹那间,犹如百合绽放,满舱增艳。 萧枫见她如此乖顺,也是怜惜大生,不由咬着她的耳垂,轻声打趣道:“既然你思念儿子,不如这段时日里与我好生加劲,再生一个怎样?” 梦瑶大羞,不依地晃着身子。萧枫又故作惊讶道:“怎么?你不愿意么?”梦瑶咬着嘴唇,嘟囔了一声:“随你了!”说罢,她是回转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不敢再看边上的闺房姐妹。 萧枫呵呵笑起,搂着她,显得极是得意。另三女见此,知是他使坏,否则,梦瑶岂会这般,不由也是笑起。 巨大的飞船在星球的一片空旷地落下。带起的劲风吹得四周草絮飞舞,那“隆隆”的声响让众多星球生物们对这天外异客生出无限惊悚,一只只惶恐地注视着它,但决没一只生物敢于靠近。 一众人等下船后。雪儿道:“啊!这空气真新鲜!这天空多蓝啊!”说罢,已与另三女一蹦一跳的向远处奔去。望着她们曼妙的身影,萧枫嘴角含笑,也是愉悦万分。直觉能带给她们欢笑,实是自己最大的欢乐。但脑海里骤然划过菀儿的泣容,又觉悲伤不已。 撒尔和拉旦也是羽翼展开,一下飞临半空。拉旦道:“主人师傅,咱们去探察、探察……” 萧枫微笑颔首,情知他们在飞船上实已待厌,眼下有此良机,自是要好生欢畅下。至于那所谓的探察,十九是胡说八道,当不了真。二人见他应承,欢呼无比,“唰”的一声,消失在茫茫天际。 龙飞瞧他们不理自己便已离去,不由着急,大喝道:“兀那小子,居然不理俺。”他也是双腿撒地飞快,迳自追去。 这么一来,仅剩下萧枫与那马王了。萧枫笑吟吟地拍了拍马背,说道:“老伙计,就剩咱俩了。在那里,你不能飞奔,今日便让我瞧瞧,你的本事可丢了没有。” 马王长嘶一声,似对萧枫的言语大为不满。萧枫哈哈一笑,顺势腾起,落于它背上,大声道:“老伙计,跑啊!”语声甫落,马王撒开四蹄,犹如腾云,向前跑去。不一会,便追上了四女,萧枫笑道:“四个老婆,快跑啊!”说完,带起一阵风在她们身边刮过。 四女瞧他跑开,大是娇嗔,不依地喊道:“坏蛋,坏蛋……” 萧枫则是高兴地笑起,“哈哈”的爽朗笑声,瞬时回荡在异域草原上。 这般玩闹了片刻,忽然听见龙飞在远处高喊道:“老大、老大、快来啊!快来啊!” 萧枫一惊,心想这异域上难道会有甚物事能让龙飞如此惊叫。当下马头牵转,迳向发来声音处奔去。须臾后,即见龙飞卧蹲在地,在他旁边则有一个长得如猴一样的怪物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说它像怪物,只因它虽然长的似候,可决非是地球上的那种猿猴,它的背后,竟然生着一对仿佛撒尔、拉旦般的羽翼。只是它的羽翼色泽光鲜,毛羽洁白,有些类似天使。 萧枫走近道:“龙飞,怎么回事?” 龙飞喃喃道:“老大,俺适才跑的有些快。奔跑中觉得有个家伙向俺飞来,是以……是以……” 见他这样,萧枫情知他适才定是骤遇眼前这怪物,以为它是想偷袭,不待停稳便已出手。猝不及防下,这怪物自是一击而中。思忖间,萧枫探手察怪物的脉搏。他这原是下意识的行为,其实也不知它到底有没有?怎料,一察下,当即教他大吃一惊,这怪物的体内经脉与人类居然相似得紧。 他也不遑多想,索性战力缓缓透进。在那怪物的浑身运行了一遍。这厢堪堪行功完毕,龙飞即道:“老大,怎么样?”他素来胡搅蛮缠,喜欢打架,但对误伤旁人,却觉尴尬,毕竟他人没有半丝侵犯的意思,可自己竟而下了辣手,想起就觉歉疚。 萧枫道:“他不妨事了,休息下便好。” 龙飞长喘一气,听见自己没有致人于死,不由轻松。当下又恢复了嬉皮笑脸,谄笑道:“老大,你那救人的本事,什么时候教教俺?省得俺日后总是麻烦你。” 萧枫笑道:“这需要灵力或是战力,可你体内只有魔力真髓,如何救得了旁人。只怕不待你救好,伤者便已被你那腐蚀力十足的魔力真髓给破了体脉,一命呜呼了。” 龙飞一听,大是懊丧,说道:“老大,看来俺那摩尼教果真不愧是号称魔教,居然连个救人的法诀也没有。” 萧枫道:“不尽然,是你自己没学到而已。偌大魔力真髓的修炼法系,如何会没有救人的心诀。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四女也是点头,对萧枫的言语,她们素来就无甚意见,眼下说得这般有理,那便愈加赞同了。 第三章 创世传说 上 众人等着那怪物悠悠醒来。怪物刚醒,一见到自己周围围着忒多人,立时恐慌不已,神色间甚是骇怕。嘴里尚且发出“吱吱”的声响。如猴的脸上,表情却是比真的猿猴丰富得多。尤其他见到龙飞时,显得既惧又恨。 众女瞧见这般怪物早已惊叹已极,眼下又见他如个人类般流露诸多神色,那芳心里便愈加奇煞,只想好生探究下他的来历,以便满足心中的好奇。当下是围着指指点点,半点未现惧色。 尤其佩佩更是如此。她向来就生性好动,调皮万分。虽然随着年岁增长,改去甚多,前些时日又由于萧枫冷落,故而她是无心玩耍。而今,多年心愿终尝所望,且姐妹们又是情谊深厚,心中的疙瘩和郁闷,那是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这会,她是最为激动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紧瞪着那个怪物,连个眼都未眨上一眨。 萧枫见到她们这样小女子的神态,也是为之失笑,胸中却觉温馨。他情知用言语难以与怪物沟通,当即用神识探出进行交流。 原是惶惶的怪物接触到萧枫那绵绵泊泊、温暖如阳的神识后,顿时安定了下来。一双深凹的大眼盯着萧枫,仿佛很是敬畏。萧枫用神识与他交流,原是不差。可他忘了这怪物却不会运用神识,故此这交流,实是单方面的解释,要想晓得怪物的想法,竟是难上加难。 无法下,萧枫朝众人道:“这怪物不能与之交流,看来,只能让咱们慢慢了解这个异域星球了。” 佩佩抚手笑道:“好、好,这里风光秀美,景色奇佳,比咱们那好上百倍。就算一辈子不走,我也没意见。” 萧枫莞尔,他知道地球由于近几百年来的工业化,故此那空气污染着实严重,若要与此地相比,委实差之远甚。他道:“这里灵气丰郁,你们若能在此处修炼,当可以一抵十,幸甚之极。所以,你可不能尽想着玩,要记住修炼。” 佩佩伸了伸香舌,作了个调皮状,引得旁周三女嬉笑不止。 与此同时,适才到远处探察环境,顺便闲逛了一圈的撒尔和拉旦这会儿恰好回来。他们二人堪堪落到萧枫身边,尚未及说的上话,那怪物一跃而退,动作灵活已极,嘴里“吱吱”的乱叫,其声很是凄厉。那模样显然对二人大有敌意。 惊疑之下,拉旦道:“主人师傅,这怪物是什么来历,怎地对我们这么仇视,好像我和他有着天大的仇恨一般?” 对于怪物的举动,萧枫也讶异得很,那里能给他答案。不过,他估莫这怪物兴许在这星球上见过与他们二人生得相似的人或物,且还有过什么怨隙,否则,断不会如此激慨。索性又用神识与他交流,并且跟他讲明了撒尔和拉旦乃是自己的仆人,与他所知道的那伙敌人,决无干系。最紧要的便是与他说清,自己等人实是路过,对这星球毫无窥伺的心态,更不会伤害他,请他放心便是。 那怪物不知为何,对萧枫的话语却是相信至极。他这里刚说完,怪物脸上的敌意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见他这样,萧枫等人不由长舒一气。虽说不忌惮他,但大伙毕竟是客人,若是为了些不知名的原因,与这些怪物起了什么冲突,亦非所愿。 这时,那怪物倏地乱蹦乱跳,忽上忽下,嘴里兀自“吱吱”的乱叫。 萧枫等人诧异相觑,不知他意欲何为? 雪儿问道:“枫哥哥,这难道是他的一种感谢方式?” 萧枫道:“或许吧!” 佩佩道:“依我看,他是在呼叫同伙。在咱们地球上,也有许多的蛮荒民族,他们之间的通讯方式,就和他眼下差相仿佛。” 龙飞忽而在旁担心道:“莫非这家伙还以为咱们对他有所不轨,故而想召唤同伙,与咱们好生地干上一架?”说罢,他是捋袖、磨拳,倍加欢喜。口气虽然担忧,但神色未免就显得不符,让人一看,就知这家伙一副口不应心的样子。 萧枫道:“看来不像,适才我与他说话时,他那副释然的模样,决非是假装。呵呵……先别猜疑了,反正咱们瞧着就是。”他对自己等人的胡乱构思,委实好笑。心想,不就是个怪物么?当年在北海见了那么多的妖物以及矢将军的神异法相,他们也没这般兴奋。眼下,仅是一区区怪物,居然让他们竭思尽力的思索来、思索去。看来,这段时日的飞船生活确实枯燥无比。 又瞧见龙飞严阵待敌的架势,不禁笑道:“龙飞,不要这样,省得误会。” “哦……”龙飞倒也听话,当下退往一旁。见他有瘾难过的样子,拉旦上前道:“想打架么?待会,我陪你。只是你不许用法宝。” 龙飞原就记着想松散下筋骨,时下听他愿意打架,那还不大欢大喜。索性也不再看这怪物,一把拖住拉旦的手臂,大声道:“走、咱俩到空旷处去。别碍着老大办正事。” 拉旦被他这么拽住,也是无奈,只得随他而去,只是边走边道:“记住,不许用法宝。否则,我就不陪你玩了。” 龙飞不耐烦地应道:“知道了!你们血族里怎地有你这种罗里罗嗦的人。”语声甫落,脚步放快,死死地拽着拉旦深怕他溜走似的。 听了他的回应,拉旦不禁气结,寻思着我倒好心陪你闹闹,你竟说我罗嗦。哼,稍后,只要你小子不用那“烂手”,我定把揍爽,揍欢,揍的你以后一见我就怕。 在这之前,他已与龙飞斗过多场,凭他的帝皇级血族境界,依力量,确实比龙飞强了甚多。可论到技巧那就差上好多,血族的招式均是直来直去,即便是速度,也基本是靠着本能和天赋,要与侵淫中土武学数十年的龙飞来比,拉旦委实逊上那么一筹。故此,前几场的争斗,俱是打成平局。 后来,他又发挥出了当年蒙古西征的拗劲,缠着萧枫讨教不少。这么一来,他便逐渐开始欺凌起了龙飞。但龙飞也非是好相与的人物,他的魔教至宝“摩尼手”可是一件堪较仙器的法宝。每每到了不堪承受之际,他便祭出“摩尼手”御敌。是以,他们打斗至今,从无一场决出胜负。 二人跑得老远,刚一到地头。龙飞也不废话,用眼瞄了瞄拉旦,便施展开了“壁虎漫步”,时而东、时而西,忽焉在前、忽焉在后,双掌也是突拍倏收,如个鬼魅一般。 对于龙飞的身形步伐,拉旦也头疼得很。血族的擅长原就是诡变难测的身法,怎料龙飞的身法竟比他还要来得难测。如此一来,技逊一筹,那便处处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开他的浑身本事。前些时日,他每次均靠着本身的强劲力量,不躲不闪,硬生生地接招,方维持了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最后,又经萧枫传授了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上层功诀,他的力量才得以尽数发挥。 在得授上乘功诀后,他原想好生教训下龙飞,可每每在关键时刻,龙飞便祭出杀手锏“摩尼手”,教他功亏一篑。非但没有获胜,还差些让龙飞反教训了。故而,他一想起便觉得郁闷之极。刻下,他就是非要龙飞应承不用那法宝,否则,那是万万不会再斗了。他也怕一世英名,丧在龙飞的手上。 眼下,龙飞的这些招式,在他眼里委实熟矜异常,岂会忌惮。当下是毫不相让,你来我往,我打你踢,斗得甚是热闹。 萧枫等人瞧他们打得欢喜,也不阻止。没上飞船前,像这种打斗,他们不知见过多少会了。时下这异域之争,却是二人开演的第一场,那是定要鼓励下的。那怪物原本也跳的极欢,可瞧着二人“轰轰”的击打,竟把他唬坏了。当即羽翼飞展,“呼”的一声向天穹而去,瞬刻,即已不见身影。速度居然不逊血族。 萧枫望着他远遁也不阻拦,心想,只要不与他们产生什么误会,便也算了。毕竟自己等人是偶尔伫足,若是伤了这颗星球的原地生物。却是大大的不妥。佩佩惊喊道:“枫哥哥,枫哥哥,那扁毛畜生跑了,跑了!”萧枫道:“我知道!就让他走好了,难道咱们还留他下来吃饭不成?” 佩佩大窘,呢嚅道:“不是、不是、我只是瞧他怪异,好奇罢了。”她原就生性活泼开朗,对什么东西均是倍加好奇。前时,若非是念着萧枫,她又岂会以泪洗面。这次,她初临异域,那是满心的兴奋,与其她三女那是迥然心态。在她心里,只须萧枫念着她,爱着她,接受她,她便心满意足,此生无撼。至于是否远离家乡,那是无所谓得很。 雪儿笑道:“枫哥哥,你也不用逗佩佩了。她是初次瞧见这等稀奇物,自是欢喜。”梦瑶也道:“是啊、是啊,佩佩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萧枫听她们七嘴八舌地解释不休,顿时惊异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过与佩佩寻个玩笑。为何这样急于解释?” 四女茫然,连她们也不知为何这样害怕萧枫动怒。心下均想,莫非是自己等人在皇宫里待久了,也养成了这种鉴貌辨色的习惯? 萧枫瞧她们默然无语,不由笑道:“你们只要知道,你们是我的老婆,我是你们的老公。即便你们有时会做错事,或是撒撒娇,这也是你们的权利。我是决不会生气的,何况,对于你们,我只有嫌自己爱不够,那里还有生气的余地。”四女听了这话,直觉心中温暖,四双形态各异,大小不同,却俱是一般美丽无双的大眼,温情脉脉地望着他。若非念着还有三个姐妹,只怕早已扑入萧枫的怀抱,享受他的爱抚了。 便在这深情之刻,“砰”的一声巨响惊扰了这五个身居绵绵爱意中的人。循声望去,原是拉旦与龙飞二人强猛地对了一掌,虽然声势惊人,却仍是未分胜负。他们此刻就像是两头红了眼的公牛,一边互相对望着,一边积蓄着下次拼掌的力量。没等二人再次争斗,萧枫道:“好了,咱们还有许多事没做呢!留着力气做事吧!别用完了。” 萧枫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与圣旨也不遑多让,当即住手罢斗。 龙飞哈哈大笑道:“过瘾,过瘾,俺自从上了飞船后,就属今日最过瘾了。” 拉旦道:“今日是给你些甜头,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龙飞横眼一瞥,说道:“以后别在俺面前胡吹,省得丢了下巴。算了,今日俺便饶你这一遭。”听他说叫别人不要胡吹,可他口气里明明就是自己在胡吹。四女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萧枫也笑道:“你们俩能否静一静,别总这样献宝。” 龙飞大声道:“没问题,只要是老大吩咐,俺就听着。”一副昂首挺胸,理所当然的样子。 萧枫无奈,只得不去理他。说道:“今日天色已晚,还是先回飞船歇息。明日一早,咱们分成两队,到处走走。看看能否有甚发现。”当下众人均是回到飞船。 是夜,异域的星光同样引人得很,萧枫与四女坐在飞船的台阶上仰望天穹,享受着久未有过的温情,只是此处竟寻不到月亮。 瞧着四女恬静的美颜,萧枫直觉荡气回肠,心神弛醉,心道,这大概是咱们夫妻五人首次共坐赏星吧?又想,倘若父母和思圣来了,那咱们一家就全了。哦……还有菀儿。也不知菀儿现今怎样?她会怪我么?到时,我遇到她后,她会原谅我么? 望见他痴痴地盯着自己等人,雪儿抿嘴笑道:“枫哥哥,你在想什么?我瞧你怎么有些发呆?” 萧枫经她一问,从深思中醒来,微笑道:“是啊!任谁见了这么四个绝世美女,都会发呆的!” 众女听了心中一甜,均感欣喜。 雪儿又道:“枫哥哥,我瞧你自封天以来,你那嘴却是贫了好多,像是涂了蜜一样?” 萧枫道:“是么?那你想尝尝么?”说完,便装作要上前用嘴亲她。怎料,雪儿竟不惧怕,小嘴一嘟,还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萧枫原是作势,但见她既是如此,自也不再客气,当下猛地一口狠狠地吻住。雪儿陡惊,她以为萧枫是做假,谁知居然是真。若是只有二人倒也罢了。可眼下姐妹均在此处,被她们岂不笑话。顿时用手推开他,娇嗔道:“羞死了,你怎地这样?” 萧枫呵呵道:“怎样?怕了吧?我可是说到做到,决不虚言。还有,像咱们这样有何羞不羞的,本该如此。” 雪儿白了他一眼,也不去理他。而其她三女却是笑的仰天俯地。萧枫见她们取笑,自不会放过她们,说道:“你们别得意,我一个个地来。”见他又要有亲密举动,众女虽是心下乐意,但如今均在战船外面,万一教人看了去,岂不羞死,当即惶惶逃开。一时间,五人嬉闹不已,气氛极为温馨。 五人正细语喁喁,巧笑言欢时,蓦地,星辰陡变,乌云压境。天际的远方闪过道道的金蛇,随即响起阵阵的轰隆声。紧接着,乌云深处,火光殷殷。萧枫道:“看来,此处的老天爷也要与咱们为难,难得一次赏星心情,却也被他打扰。”他这话甫一说完,火光那处不时有呼喊声、惊叫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萧枫神色一变,说道:“莫非这异域也有强梁欺人?”又道:“我去看看。”说完,身形飞起,迳向混乱处而去。 连续飞过三座大山。往下俯瞰,只见山谷内一片狼藉。火光乌云里笼罩着一群黑色带翼的怪物,粗看下,倒是与血族生得极像。个个神色狰狞,眼光带煞。尺长的双爪不断在一群白色带翼的怪物里挥舞,每一挠抓,便带起一股鲜血。这些遭到屠戮的白色怪物,萧枫却是认识,正是与日间在草原上遇到的那个怪物,同属一类。 虽然不知双方有何怨隙,但看到这群黑色怪物的阴鸷毒辣以及白色怪物的惊喊呼救,萧枫却也难以束手。当下凌空俯冲,双手从胸前翻起,随后朝前猛地一推。只见一道径长数丈的太极光弧直向那群黑色怪物涌去。 他这道蕴涵混沌战力的太极光弧岂是那群异域怪物可以抵挡。顷刻间,只见那些黑色怪物已是死伤极多。任他们如何抱头鼠窜,太极光弧就等同是长了双眼,迳直朝着群集之处横冲竖撞。片刻后,这些黑色怪物瞧着事态不妙,倘然再待下去,只怕要全军皆墨。登时“吱吱”地呼叫一阵,继而仓皇逃离。 萧枫瞧着他们逃去的方向,居然不是向四下散去,而是朝着黑云处奔去。那黑云也是殊为怪异,它滚滚卷卷地直立在天地之间,仿如是连接天地的一根云柱。云里火光熊熊,不时响起猛烈的爆炸声,声势煞是唬人。 第四章 创世传说 萧枫原想跟去瞧个究竟,但见那些白色怪物委实死伤极多。有些伤者,倘若再不救援,只怕过不了今晚。无法下,只得先为他们疗伤。他的混沌战力当真是妙用甚多,若合上佛门的印法口诀,对于那些伤者不下于杨柳甘露。须臾之间,只须不是已然死去,大多数俱已减轻了疼痛,有些怪物更是伤势痊愈,不见丝毫伤痕。 这会,那道黑云业已消失,随着黑云无影,那些黑色怪物也跟着无踪。萧枫寻思着,莫非这道黑云是哪个异空间的通道?怎地这群怪物竟而来去这般自如,端是神秘异常。他这当儿正值思忖,那些白色怪物却是围了上来,一个个跪在他面前。 萧枫一愕,心想,他们怎地知道跪拜?这谢礼倒是与地球如出一撤。惊讶下脱口道:“不须这般多礼,请起、请起……”过了半晌,只见这些白色怪物迳直不理,仍是恭敬地跪着。这下,萧枫方是恍然,暗忖,怎的忘了他们听不懂我的语言。当下又用神识与他们交流,唤他们快快起来。 与此同时,雪儿等人业已赶到。龙飞大声道:“老大,咋回事?是不是有架打?”说到这里,他四下张望,见到这些跪拜在萧枫面前的白色怪物,情知不是敌人,可敌人在哪呢?须臾又问道:“老大,适才和谁打啊?怎地全不在了?是不是这群兔崽子啊?”他指了指正逐渐起身的白色怪物。 萧枫也不去理会,知他瘾正足着,若是与他罗嗦,不定他会到处去寻那片黑云。但那黑云的玄奥,自己都没摸透,岂能让他去轻易犯险。 龙飞嚷了半天,见萧枫不睬他,只得悻悻退下,寻思着,老大时下是否与自己一样,也喜欢上了打架。说不定就是如此,他是怕自己与人干上了,他自己没得过瘾。是以瞒着。当即打定主意,日后须要小心留神,看老大去那,自己便跟去那,反正决不教他单身,看你怎么独乐?想到这里,竟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颇为自己能想出这般主意,大是得意。 拉旦见他沉吟片刻,居然自个儿笑起,不禁费解。拍了拍他肩膀道:“龙飞,你没架打,怎地还高兴?若不是犯傻了吧?还是改性了?”龙飞心想,自己的主意万不能与他讲明,否则,按他的性子,也是个惹事的脾气,到时定要与自己抢生意。眼下已有老大了,若再加上他,自己焉有多的对手玩耍。顿时嘿嘿道:“没什么,没什么……” 瞧他不愿说,拉旦心道,这小子也晓得藏心事了。哼,老子跟着你,瞧你究竟有何诡计? 雪儿见了白色怪物的惨像,不由心生恻恻,朝着萧枫道:“枫哥哥,是谁这么残暴啊?把他们……”听着耳中不断传来的呻吟,恻隐之心愈发大起,当下施展“五行神术”中的五元疗伤术,双手发出五道晶莹的白光,迳向怪物们罩去,只想让他们稍减疼痛。另三女原也怜惜这些哀转呼号的怪物们,瞧雪儿姐姐开始施救了。 她们在地球上也修练了多年五行神术,虽然凭功力与雪儿来比那是相去甚远,但这些疗伤术,倒也拿手得很。尤其李璐和梦瑶,她们对这门道术更是侵淫颇多,只想着若有一天萧枫需要,她们便可施展。故而,她们对那些攻击性的道术兴许不怎么精修,但这门道术,却是炉火纯青已极。 四女这么一施展疗伤术,但见白光温润,从天而降聚汇在四双美丽无双的柔荑上,然后再分成八股以中土八卦形合为一个巨大的图案,把那些白色怪物笼罩在里面。那些白色怪物本就有萧枫的混沌战力施救过一次,眼下又蒙四女以道门疗伤大法施救,那还不是犹如久旱逢甘。身上四裂的伤口,泊泊流出的鲜血登时被白光止住。有些元气大伤,精疲力竭的好似被灌注了无穷力量,一个个站起,伸展四肢,踢腿弯腰,直觉眼下的精神居然比未伤之前倍加清爽。 待白光消逝,那些怪物又是“哗啦啦”跪下一大片,细看下,竟发觉他们眼中含泪,颇为动情。萧枫纳闷道:这些怪物瞧来,当真是甚具智慧,否则焉会这般。 这会,有一怪物从中走来,朝着萧枫“吱吱”地大叫。他每一大叫,身后的那群怪物便也跟着大叫。其声听来极为虔诚,大有膜拜的意味蕴涵其中。萧枫又想,这些怪物瞧来是视我等为神仙了,或者就把咱们认作是他们的救世主。可咱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也难以交流。对于他们的请求或是苦楚,咱们是半点不知,又该怎生帮助他们呢? 梦瑶瞧他大蹙浓眉,笑吟吟地道:“枫哥哥,你莫非是头痛不懂他们的言语?” 萧枫一楞,随即笑道:“梦瑶,你可真厉害,我的心事,被你一猜即中。”瞧着她俏笑倩兮,心头一动,问道:“既然你如此说法,莫非你有甚法子,让咱们能听懂他们的言语?” 梦瑶道:“好的法子倒没,只是有一笨法子,不知能否中用。我只是说出,你可莫要笑。” 萧枫道:“不会、不会、我的才女老婆出的主意,我又岂会讥笑,自是高兴。” 梦瑶不依道:“看你,我还没说呢!你便已开始笑话我了。” 萧枫大口一张,半天都未合拢,故作惊讶道:“啊!说老实话也不行么?”瞧着他的样子,梦瑶忍俊不禁地失笑,说道:“你坏死了,总是这样。”另三女瞧他们打情骂俏,却也不妒,一个个在旁捂嘴笑着。而撒尔等人倒是自觉,瞧人家一家在那调情?A萧枫原想跟去瞧个究竟,但见那些白色怪物委实死伤极多。有些伤者,倘若再不救援,只怕过不了今晚。无法下,只得先为他们疗伤。他的混沌战力当真是妙用甚多,若合上佛门的印法口诀,对于那些伤者不下于杨柳甘露。须臾之间,只须不是已然死去,大多数俱已减轻了疼痛,有些怪物更是伤势痊愈,不见丝毫伤痕。 这会,那道黑云业已消失,随着黑云无影,那些黑色怪物也跟着无踪。萧枫寻思着,莫非这道黑云是哪个异空间的通道?怎地这群怪物竟而来去这般自如,端是神秘异常。他这当儿正值思忖,那些白色怪物却是围了上来,一个个跪在他面前。 萧枫一愕,心想,他们怎地知道跪拜?这谢礼倒是与地球如出一撤。惊讶下脱口道:“不须这般多礼,请起、请起……”过了半晌,只见这些白色怪物迳直不理,仍是恭敬地跪着。这下,萧枫方是恍然,暗忖,怎的忘了他们听不懂我的语言。当下又用神识与他们交流,唤他们快快起来。 与此同时,雪儿等人业已赶到。龙飞大声道:“老大,咋回事?是不是有架打?”说到这里,他四下张望,见到这些跪拜在萧枫面前的白色怪物,情知不是敌人,可敌人在哪呢?须臾又问道:“老大,适才和谁打啊?怎地全不在了?是不是这群兔崽子啊?”他指了指正逐渐起身的白色怪物。 萧枫也不去理会,知他瘾正足着,若是与他罗嗦,不定他会到处去寻那片黑云。但那黑云的玄奥,自己都没摸透,岂能让他去轻易犯险。 龙飞嚷了半天,见萧枫不睬他,只得悻悻退下,寻思着,老大时下是否与自己一样,也喜欢上了打架。说不定就是如此,他是怕自己与人干上了,他自己没得过瘾。是以瞒着。当即打定主意,日后须要小心留神,看老大去那,自己便跟去那,反正决不教他单身,看你怎么独乐?想到这里,竟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颇为自己能想出这般主意,大是得意。 拉旦见他沉吟片刻,居然自个儿笑起,不禁费解。拍了拍他肩膀道:“龙飞,你没架打,怎地还高兴?若不是犯傻了吧?还是改性了?”龙飞心想,自己的主意万不能与他讲明,否则,按他的性子,也是个惹事的脾气,到时定要与自己抢生意。眼下已有老大了,若再加上他,自己焉有多的对手玩耍。顿时嘿嘿道:“没什么,没什么……” 瞧他不愿说,拉旦心道,这小子也晓得藏心事了。哼,老子跟着你,瞧你究竟有何诡计? 雪儿见了白色怪物的惨像,不由心生恻恻,朝着萧枫道:“枫哥哥,是谁这么残暴啊?把他们……”听着耳中不断传来的呻吟,恻隐之心愈发大起,当下施展“五行神术”中的五元疗伤术,双手发出五道晶莹的白光,迳向怪物们罩去,只想让他们稍减疼痛。另三女原也怜惜这些哀转呼号的怪物们,瞧雪儿姐姐开始施救了。 她们在地球上也修练了多年五行神术,虽然凭功力与雪儿来比那是相去甚远,但这些疗伤术,倒也拿手得很。尤其李璐和梦瑶,她们对这门道术更是侵淫颇多,只想着若有一天萧枫需要,她们便可施展。故而,她们对那些攻击性的道术兴许不怎么精修,但这门道术,却是炉火纯青已极。 四女这么一施展疗伤术,但见白光温润,从天而降聚汇在四双美丽无双的柔荑上,然后再分成八股以中土八卦形合为一个巨大的图案,把那些白色怪物笼罩在里面。那些白色怪物本就有萧枫的混沌战力施救过一次,眼下又蒙四女以道门疗伤大法施救,那还不是犹如久旱逢甘。身上四裂的伤口,泊泊流出的鲜血登时被白光止住。有些元气大伤,精疲力竭的好似被灌注了无穷力量,一个个站起,伸展四肢,踢腿弯腰,直觉眼下的精神居然比未伤之前倍加清爽。 待白光消逝,那些怪物又是“哗啦啦”跪下一大片,细看下,竟发觉他们眼中含泪,颇为动情。萧枫纳闷道:这些怪物瞧来,当真是甚具智慧,否则焉会这般。 这会,有一怪物从中走来,朝着萧枫“吱吱”地大叫。他每一大叫,身后的那群怪物便也跟着大叫。其声听来极为虔诚,大有膜拜的意味蕴涵其中。萧枫又想,这些怪物瞧来是视我等为神仙了,或者就把咱们认作是他们的救世主。可咱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也难以交流。对于他们的请求或是苦楚,咱们是半点不知,又该怎生帮助他们呢? 梦瑶瞧他大蹙浓眉,笑吟吟地道:“枫哥哥,你莫非是头痛不懂他们的言语?” 萧枫一楞,随即笑道:“梦瑶,你可真厉害,我的心事,被你一猜即中。”瞧着她俏笑倩兮,心头一动,问道:“既然你如此说法,莫非你有甚法子,让咱们能听懂他们的言语?” 梦瑶道:“好的法子倒没,只是有一笨法子,不知能否中用。我只是说出,你可莫要笑。” 萧枫道:“不会、不会、我的才女老婆出的主意,我又岂会讥笑,自是高兴。” 梦瑶不依道:“看你,我还没说呢!你便已开始笑话我了。” 萧枫大口一张,半天都未合拢,故作惊讶道:“啊!说老实话也不行么?”瞧着他的样子,梦瑶忍俊不禁地失笑,说道:“你坏死了,总是这样。”另三女瞧他们打情骂俏,却也不妒,一个个在旁捂嘴笑着。而撒尔等人倒是自觉,瞧人家一家在那调情,他们也不挤那热闹,当即远远地躲开。 见着四女花枝乱颤的娇态,萧枫心下也是温馨。寻思,我萧枫阅历千年,前半世生活多难,幼失家人。直至如今能有这四位佳人相伴,说来,当真好运。只是真儿香殉,菀儿伤别,却教我难以心平。若非为寻菀儿,我萧枫又岂会想找那上天路径,早与美妻们归隐山林,抱石漱流,享那齐人之福。 瞧他一时无语,神色略显黯淡,情知又想起甚不愉快。梦瑶有心岔开,忙道:“枫哥哥,若要他们能说出咱们能听懂的语言。除非可以化去他们喉中的横骨,然后,你再用神识灌输些咱们的语言常识予他们,假以时日,他们必能说话。” 萧枫愕然,诧异问道:“那岂非旷日持久,这等样的浩大工程,咱们要待到何时?” 梦瑶微笑道:“又不须全部教会他们,只要选他们中的一个,然后全力培养,相信依枫哥哥的实力,一月工夫足够了吧?” 萧枫猛拍后脑,呵呵道:“才女就是才女,我就想不起这样的妙法。好,咱们就这么办!” 梦瑶轻啐道:“呸,坏蛋,又来调侃我了!” 萧枫见她那绝美的嗔态,不由放声大笑,引得那些怪物骇然垂首,不敢张望。 一月后,说来也巧,那些黑色的怪物再也没来,而萧枫选中的便是那日被龙飞误伤那个怪物。这一月里,他先是耗费神力化去怪物的横骨,然后用神识灌输华夏的语言交流方式。起初,那怪物虽然被化去横骨,但尚不能发出其它音节,只能照以往那般发出“吱吱”的声响。只是声音已没有原先那样的尖利。几日后,那怪物便可以发出另外的音节,可若要他立时说出话语,却是比登天还难。 萧枫也不厌其烦,他对这些怪物那夜的处境,着实同情,若能出力帮助,却也甘愿。随着时日渐逝,那怪物终能发出一些复杂的音节,虽说还不能用话语交谈,但基本的意思,他倒可以表达出来。这一月里,萧枫把这怪物始终关在飞船里,半步都未放他离去。他深怕这怪物回到了部落群里,与他的同伴又“吱吱”地交谈,万一把自己教予他的知识尽数忘怀,岂非前功尽弃。 有时,拉旦和龙飞在星球上兜得无聊后也会来帮些小忙,他们对这怪物确实感趣已极。不时用华夏语逗逗他,听着他一知半解的回答,他们是开心万分,颇有做老师的荣誉感。经过众人的努力,一月来的不时交流,萧枫终于晓得那些黑色怪物为何要屠戮白色怪物。 原来,黑色的怪物与白色的怪物本是同类,他们的区别也仅是颜色不同。但他们的脾性竟是截然相反,白色怪物爱好恬然宁静的生活,而黑色怪物却是咄咄逼人,充满着攻击性。他们凭着自己是这个星球上首批具有低级智慧的优势,大肆屠杀那些茫然不知的生物,有时甚至是灭绝人性的尽数杀绝,不留半个。这么一来,白色怪物自然是善言相劝,怎料,那些黑色怪物们早就打起了他们的主意。听他们喋喋不休地迳直唠叨,不禁犯了杀性,索性向这些千万年前本是同一老祖宗的同类发起了进攻。 白色怪物虽说性喜和平,但屠刀临头,倒不愿束手,当即予以反击。一时,杀伐四起。大战之后,双方均未占到什么便宜,竟是个和局。如此,黑色怪物岂愿甘休,他们隐蛰了一段时日。前些时,不知从那里寻的了援兵,与他们是一样的黑色生物,力量却是霄壤之别。这寻来的生物,一个便能对付他们上万。不过,黑色怪物们也念着是同类,居然劝降了起来。限令白色怪物们立时投降,否则,格杀勿论。星球上,很多的白色怪物被他们杀地杀,抓地抓,而萧枫那日所救的这批白色怪物,兴许便是星球上最后的一批白色羽翼怪物。若非萧枫的当机立断,只怕,这颗星球上的带翼怪物,均要被捉到黑云里,从此灭绝了也不定。 听完这怪物的叙述,萧枫登时断言,那黑云定是一个异界的通道。否则,按那些黑色怪物寻来的援兵实力,早已统治了这个星球,岂会直至今日方是动手?只是不知那异界是何界?不过,看那攻击性和出手的毒辣,想来也必非是什么好去处,不定就是那恶名四扬的魔界。又想,我若要寻菀儿,那是决然要找到六界方可。既然眼下那异界像魔界,我倒不如先进去,到时见机行事。看机会寻到天界,想来这魔界也定有与天界之间的通道,由得我盲人摸象,还是那处把握较大。念及此,不禁兴奋,寻思着做好事到底有好报,数月来的忧心,今日一朝尽解,实是快畅。这时,他不由放声大笑。 那白色怪物瞧他又笑,心想,大概神灵都喜欢笑,你看这最大的神灵每次笑的均是这般纵情放骸,无所顾忌。我日后也要学他的模样,这神灵的一切全是咱们应该学习的。 如此,萧枫便一直待在怪物部落旁边,等着那黑云再次出现。虽说一过数月毫无音讯,别说那黑云,单是半丝乌云均未见着。可萧枫也不气馁。他心知魔界既然派人抓这些羽翼生物,必有甚大用,否则,他们断不会耗费能量,来制出那个黑云通道。闲暇时,他便继续教那白色怪物如何发音,如何说话;又教他了一些基本的防身招式以及常用的生活知识。 说来,他倒没教多少,还是龙飞教得多。虽然龙飞的生活常识在地球上近乎白痴,可在这些堪堪具有智慧的怪物心里,他确实是神灵的使者,教给他们神的知识,他便像一个大智者,教会他们如何生存,如何与大自然的恶劣作搏斗。 这日,一场细细小雨甫停,天空便像是刚刚被洗过,蔚蓝蔚蓝的焕发出透明般的光泽,惟有一轮金日散着懒洋洋地温暖。在此空气氛围,萧枫等人觉得异域的景色愈发美丽,真想从此定居在此,不再远离。骤然,一道闪电突兀地从天际划过,随后响起一阵闷雷。萧枫抬头看时,天上业已多了片片浓云。它们一片片地向天穹中央聚拢,片刻后,颜色显然变黑,渐渐地合成圆桶状,从天垂下,直贯大地,蔚为壮观。 斯时,在黑云的周围缭绕着无数的金色闪电,“噼里啪啦”地响亮交织,让那些白色的怪物们心胆俱寒,却让萧枫欢喜无比。情知这数月来地等候,并未白费,今日终教自己一尝所愿。想到这里,他便仿佛立时就能望见菀儿一般,兴奋地翱飞腾翔,迳向那片黑云而去。连与其她四女打个招呼都已忘记。 龙飞早就注意着他的举动,见他甫一跃起,顿时随上,心底欢笑道,今日终于能一过手瘾了。嘿嘿……常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拉旦却是注意着龙飞,见他跟在萧枫身后,他也立马跟上。何况,天际那么大的响动,他也大感兴趣,情知定有甚诡异,否则这黑云安能如此奇谲的贯穿天地,如个地球的观光电梯。只是不怎么透明而已。 一到那黑云近处,只见黑云依旧转个不停,内里火光殷殷,外表闪电炽炽。只是里面尚未有人出来。萧枫端伫远处,静静注视着它,瞧里面究竟会出来什么样的怪物?又过了半晌,开始有呼喊声传出,不一会,只见无数的黑色羽翼怪物从里涌将出来,他们也不看远处的萧枫,手中挥舞着长刀,迳直向白色怪物的居集地冲去。 萧枫不禁讶异,思忖,看来这黑云果真是一异界通道,这群黑色生物上次仍用手爪伤人,这次竟用起武器来。他原想先赶跑这些怪物,然后再一探这黑云通道。回头看时,龙飞却早就欢喜地迎上,在黑色怪物里纵横来去,跳荡伏跃,玩得不亦乐乎。他手一伸,便夺下甚多的长刀,继而又往身后扔去。那些长刀便像是寒意凛然的雨点,“叮叮当当”地落在白色怪物们的脚前,教他们惊讶无比,下巴不知掉了多少。 片刻间,龙飞就夺了数百柄长刀,更制服了数百名黑色怪物。如此所向披靡的威势,教那些黑色怪物大吃一惊,不由暂时放弃了继续攻击白色怪物的打算,先围拢住了龙飞猛攻不已。他们的这个打算,却是正中龙飞的心怀。他本就怕自己出手太狠唬跑了这些好不容易候来的对手,倘若给自己不小心吓走,岂非悔恨。故而,他一开始出手时委实谨慎得很,只夺兵刃,不伤性命。 他这厢还未太过欢喜,只见拉旦不知从那里冲出,跃进黑色怪物的包围圈,在里面大肆屠杀着。拉旦可不比龙飞,龙飞只是喜欢打架,对于要否伤人性命,着实兴趣不大。但拉旦就不同,他的“末世血爪”当真出必溅血,落必无空。每一抓便是一条性命丧在他的手上。龙飞瞧他大抢生意,虽说不乐,但也生怒不了,毕竟这事不能独乐。索性也放开手脚,在黑色怪物里大杀了起来。 这群黑色怪物说来也算倒霉,原想是来取人性命的,怎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非但连一个白色怪物均未伤到,更且把自己的性命全交给了这两个宛若杀神似的人物手里。 第五章 创世传说 这时,忽然黑云里传来一声大吼,那吼声洪亮地犹如要震散大地。听在众人耳里只感战立不稳。萧枫诧异里随即望去,只见从黑云里冲出一巨大的怪物。他身高数丈,头生一对大大的黑角,倒有些像是牛角。不过,萧枫猜想,固然是一万对牛角兴许都顶不过这一对角。这怪物面如黑碳,双眼大的像似灯笼,激瞪在外,教萧枫好担心它会从眼眶里掉将出来。但他倒没像那些黑色怪物一样生着双翼,只是浑身长满鳞片,也不知是天然生就,亦或是他的甲胄。教人好生诧异。 这怪物一冲出来,仿佛便知道他最大的敌人是谁?一言不发地便向萧枫猛扑过去。他甫出黑云时,手中原本没有武器,可在扑击的过程里,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巨大的狼牙锤,尖利的刺牙在狂风的渲染下越发显得威猛。大有一挥定万刃的霸狂之势。 虽说明知萧枫已然是今非昔年,但堪堪甫抵的四女依旧忍不住捂嘴惊呼,骇然不已。 面对偌大暴烈的憾天攻势,萧枫神色淡然,嘴角含笑,仅是右手食指缓缓伸出。速度看似极慢,但那一点居然在大锤还未到三丈外,便已迎上,端得上是神速已极。那怪物也非是蛮汉,只是初到异域,有些小觑这尚未开放智慧地蛮荒星球。如今见这“怪物”用根抓趾便想抵住自己的狼牙锤。虽不知何意?但就凭这份速度,在自己那界里便可排得上号。何况这“抓趾”凌厉带风,旁周异光纷呈,隐隐一股砥柱之威扑面而来。 他当机立断,大锤砸向猛地改变,身子略略微侧,手中大锤居然以不可思议地角度一个倾斜,滚滚转转里由旁猛挥。这一挥在他的思忖里必可让这弱小的生物当场粉身碎骨,砸为齑粉。可他招式甫变,立觉自己的大锤竟是仍未脱出那根“抓趾”的一挡。不禁一惊,但他也是霸豪之人,虽然颇异,心下却是未感半分惧意。 寻思着,奶奶的,这怪物即想用抓硬挡,便让他尝尝我的厉害。想到这里,双臂肌腱一鼓,口里大呼一声。那巨大的狼牙锤瞬时竟宛若变大了数倍,挟着勇猛的威势和魔力迳向萧枫砸去。这怪物,此刻纵是想收手,也赶不及了,他已出尽全力。胜便是胜,输了便付出性命。 他原本尚有些可惜萧枫,认为在此俗界竟有这么一个高手,实属难能可贵。可他不知量力的要与我这牛魔族大将硬拼,着实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这念头在心间转瞬即过,还未全然消去,便觉得大大的不妙。自己的那柄大锤此刻仿佛掉在了泥沼里,转动不灵,移动不了。别说是想继续砸下,固然想收回,也感一股引力,使自己不由自主地跟着它旋转。惶恐之下,不禁又是一声大呼。 这当儿,那些黑色怪物均已被龙飞与拉旦拾掇,他们不是让龙飞点了xue,便已被拉旦破腹开膛,死状甚惨。而那些白色怪物也随在后头,手中尚且提着那些掉在地上的长刀。只是战战兢兢地不似是胜利者,反像是性命交予他人之手不知命运如何一般。他们俱让龙飞和拉旦的出手给深深地震撼。惟恐二人稍后也会以同样方式整治他们。 惟有那受过萧枫教导数月的哪个怪物在那昂首挺胸,颇为神气。他对着其他的一些怪物呼喝不止,看样子已有些领袖的风范。 惊呼刚息的四女瞧着那铁塔般的怪物骤然被萧枫的一根手指戏弄的犹如风车般在地上不停地旋转,不由开笑不已。佩佩更是抚手欢笑,大呼道:“枫哥哥,转得好,转得好,再来几下,再来几下……”雪儿瞧她高声大呼,不禁提醒道:“佩佩妹妹,以后枫哥哥在与人比斗,你切不可如此大呼小叫,否则,会让他分心的。须知,高手比试,往往就是气势和智慧的比试,若是稍一分心,咱们岂非遗恨终身?” 听到这话,佩佩当即噤若寒蝉,乖乖地束手不语。脸上涩然不已,喃喃地道:“雪姐姐,你莫要动气啊,是小妹不懂事,我以后决不犯同样的错误了。” 雪儿瞧她这样虚心认错,倒也不忍继续责她不是。忙微笑道:“佩佩妹妹,以后你知道就是,不用向我道歉的。毕竟,相公可是咱们姐妹四人的,谁不想好生爱护他呀?你说是不?” 佩佩猛地一个劲地点头。 这会,那铁塔似的怪物业已不耐,觉得凭自己的身份居然被个下贱的生物这么戏弄,着实丢了牛魔族的颜面。蓦地魔气大发,身躯猛涨了一倍,头上双角愈发硕亮生光,寒意四溢。他仰天大吼一声,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朝着萧枫冲去。怎料想,任他再是如何运劲发力,可那旋涡般的气劲,就是那么难缠,竟是半点都脱离不开。直至最后,他是气喘吁吁,无力闪避,全然在靠旋涡劲地转动,在推移着他的身躯。 在此旋劲里他业已兴不起半份抵抗的念头,心下惟想,罢了,罢了,老子今日死在这无名小辈的手里。还真丢脸已极。倘若教它族的敌手晓得堂堂的牛魔族先锋大将居然被个俗界未开发智慧的生物给收拾了,只怕会笑死他们吧?想到这里,不禁愁苦,更感郁闷。 他的不抵抗,萧枫也察觉到了,忍不住面浮笑意。萧枫这般化大劲让他气馁,实是想生擒他。毕竟那黑云后的异界,自己可不尽然了解。若能在这怪物口里知道些一磷半爪,岂非比全部不晓好上太多。当下右手食指微微颤动,随着手指的异动,气劲开始波动,一旋一旋地往里挤压,渐渐地犹如绳索越缠越紧,片刻间,把那怪物勒得双眼激瞪,手脚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龙飞大声道:“老大,果然好本事,这么个怪物也让你给擒了。俺可真佩服。”他这话倒非虚假,适才那牛头魔的一砸之威,龙飞也隐约有感,私下揣度若是自己面对将会如何?结果就是两个龙飞也不定是人家的对手。那时,他颇感气馁,心想,自己也练了数十年的魔力真髓,居然比不上这么个弱智怪物,说出来还真没甚颜面。 拉旦也嘿嘿笑道:“你也不看是谁,这可是我的主人师傅!” 对于他的回应,龙飞嗤鼻道:“马屁精……” 瞧他二人又斗上嘴了,萧枫是既好气又好笑,朗声道:“好了、好了,你们二人怎老是斗嘴,若再犯,我便让你们先行回到地球,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番威胁,他们倒也乖巧,立时收声不语。但他们忘了飞船仅有一艘,倘若萧枫让他们回去,又该给他们怎样的交通工具?只是一时情急,这茬儿委实全然忘怀,那里还想得起。 “枫哥哥,你看……你……”佩佩蓦地惊叫起来。 顺着她的春葱玉指,众人望去,原是那牛头怪物的身躯突而膨胀,原就巨大的身躯,此刻也是愈加庞大,仿佛气球似地充满了无限的气体。须臾,他居然缓缓腾起,完全不惧萧枫的神力束缚。 龙飞也大呼道:“老大,这大笨牛像是要孤注一掷。”这时,牛头怪业已浮到半空,离众人头顶约莫二丈左右,他忽然吐气开声道:“你们这些卑贱的生物,老子要与你们同归于尽。”说话的同时,他身躯周遭的黑光愈发涨大,显然已到千钧一发的时刻。 他说的居然是欧罗巴语,萧枫自是听得明白。听他又是称呼自己等人为卑贱的生物,不禁大蹙浓眉,寻思着,听这家伙的言语,想来也是从地球飞升,即便不是,那也定与地球大有干系。何以他们总是瞧不起俗界的人?前有撒旦,如今又是他。莫非他们全都忘了本身也是从俗界飞升的么? 龙飞忽又大叫道:“老大,快跑啊!没想到大笨牛的魔力居然这么强,只怕这么一炸,方圆千里俱要殃及。” 听了这话,萧枫不遑多想,索性也不问什么口供了。双手缓缓舞动,只见牛头怪身旁的空间蓦地幻成水纹状。让人瞧来,牛头怪仿佛是掉进了一个大池塘,荡起了阵阵涟漪。这正是萧枫的另一异能,独创次元。他把这牛头怪置于异次元,让他即便自毁了,却亦伤不着这里。 牛头怪也觉情势不对,感觉自己好似回到了异空间的通道,浑身的力量压根儿不听指挥。不由急喊道:“你、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怎地有这么大的本事?” 萧枫听他发问,笑道:“反正比你高点!” 牛头怪惊道:“你是魔神界的?可……” 瞧他误会,萧枫也不想解释,就此蒙混也是大妙,说道:“嗯……你可是从魔界里出来?” 听萧枫自承是魔神界的人物,牛头怪已有些着慌,口气变的极为恭谨道:“魔神大人,我想问一下您是人魔神?还是妖魔神?或是我们兽魔神?” 萧枫大晕,心想,就这么一个魔神,竟是忒烦。还分三种?看着牛头怪期盼的眼神,不禁心中一动,说道:“我是兽魔神,怎么?你瞧不出么?”旁边的四女瞧萧枫耍逗牛头怪,不禁好笑。个个捂着小嘴,你推我挤。 这时,牛头怪一滞,随即讪讪道:“魔神大人的境界,岂是我等小魔便能瞧出?”又变的甚是兴奋道:“魔神大人,这次有你老人家来,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咱们兽魔族啊!” 萧枫指着那些白色怪物问道:“帮你们屠戮这些生物?” 牛头怪大窘,说道:“不、不,这也是咱们的无奈之举。但眼下有了魔神大人,那咱们便不须了。管教那些妖魔和人魔在咱兽魔大军的冲锋下落花流水。” 萧枫哼道:“要我为你们做那先锋?你当我是什么?” 牛头怪听着魔神大人似乎很不愿意出手襄助,不由哀求:“大人,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咱们啊!否则,咱们兽魔族就要被那两族给灭了。” 萧枫适才听他的话意,本以为他们是在攻击另两族,可时下听了,原是要自己帮他们抵抗另两族的侵略。心想,自己原就要去那魔界一探其余各界的通道。眼下这家伙既是求自己,倒也不错。万一有甚不解的事要问他,想来必不敢欺瞒。反正这出不出手,均属我意。我乐意,便帮帮,不乐意,他们也拿我没撤。 念及此,便道:“好吧,既是如此,我便随你去看看。但这些生物,你们不会再要了吧?”他又指着那些白色怪物。这段时日,与他们相处下来,虽然不能正常交流,但一些感情还是有的。要他眼睁睁地瞧着他们被旁人屠杀,心底委实不愿。 牛头怪也不知这些白色怪物与眼前的这个魔神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现今既有了魔神大人应承襄助,那这些白色怪物自也不需了。当即道:“不用了,不用了……” 萧枫把他从异次元里放出,但束缚依旧未解。牛头怪乖巧,瞧魔神大人不解,他也不催,心忖,难道进了魔界后,你也不放我么?不过,他如今也是欢喜不已,今日这一遭,非但寻到魔神大人这么个大援兵,而且连自己适才的大败也找到了借口。毕竟魔神的境界,可是魔界的最高飞升层次。在自己那界里,只要有哪族有个尚未飞升的魔神,那这一族必可成为魔界的霸主,威服四方,震摄全界。自己能输在魔神大人的手下,实可说是运道,旁人想要有这一遭,还得不到。纵是有了,莫非还能像自己一般无恙?想到这里,居然一个劲的在那咧嘴直笑。 众人见他享受着俘虏的待遇,仍可这般欢笑,倒也暗自钦佩。尤其是龙飞,他的魔力真髓一遇到牛头怪的外泄劲气,早是惺惺相惜,如今见他发笑,更是暗添好感。上前拍肩道:“大笨牛,好样的!不怕死,俺喜欢!”说完,尚用右手大拇指朝着他点点。这个六界通用的手势,牛头怪明白得很。当下大嘴一咧,哈哈道:“小意思,小意思……” 这会,萧枫在征求着众人的意见。他想跟着牛头怪去那魔界。可对这从未去过的地方,心下也是忐忑。故而他想问众女是否留在此处,待他回来,还是与他一起。 四女与他一别几十年,实是肝肠寸断。如今好不易重逢,怎愿再离。当然是个个要去。 雪儿道:“枫哥哥,别说你去那魔界,纵是冥界地狱,我们也会随着你永不分离!”四女坚定的玉容,深情的美眸,萧枫是瞧得欢喜,也瞧得感动。痴痴地说不出话来。当下也不废话,众人相携迳向那片黑云通道而去。 白色怪物在那为首怪物的带领下一直送萧枫等人到了黑云旁边,直至黑云消失,方是回去。 这黑云通道原是兽魔族的一件至宝所化,是以倒并不怎么麻烦。不然,除了萧枫与雪儿两人外,其余等人只怕均要被那通道能量给硬生生地挤死。纵是如此,梦瑶等女与龙飞等人也是够戗,若非萧枫的战力护持,只怕也么什么好结果。盏茶工夫,众人感觉到黑云的波动似乎已没先前那么激烈。 牛头怪经历过一次,自是晓得其中道理。肃然道:“魔神大人,咱们已经到了。”这时的他与适才甫出黑云时的嚣张,那是天差地别,当真判若两人。 萧枫微笑道:“嗯……这位、这位……”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牛头怪,总觉叫什么均别扭得很。这么半晌,他道:“我就唤你牛头了,你不见怪吧?” 牛头怪恭谨回道:“大人唤什么都可,只要大人喜欢便是。” 萧枫心想,这是你说的,以后莫要说我无理。当下道:“牛头,稍后出了通道,你就不要称呼我大人了。” 牛头怪茫然,问道:“大人为何?” 萧枫道:“你们不正和另两族战斗么?万一教人听了去,岂非让他们早作提防?你就当我是族里的一个小兵便可。这样的话,也不会引起什么惊讶或是骚乱。而我也能作到一支奇兵的作用,岂不大妙?” 牛头怪也非蠢人,只是以往的魔神哪个不是喜欢万人尊崇,怎会像萧枫这般甘愿默默无闻。听了这话,他是大喜,神色却是更为钦仰,说道:“大人当真英明,小将听命。”说完,他是高高兴兴地走出通道。照理,该让萧枫先行,但适才既已说定隐瞒萧枫的魔神身份,这一刻自是由他带头。 雪儿在萧枫背后捅了捅他腰,低声问道:“枫哥哥,难道你真想帮助他们?” 未待萧枫回答,龙飞却是cha道:“大嫂,这有甚不好。咱们可以瞧瞧魔界的大战,又能与人打上两架。这等样的日子,实话说,俺觉得美滋滋地。”瞧着他满面的期盼得意,拉旦极为不爽,大泼冷水道:“有甚美滋滋地?你的力量能有那牛头怪强么?他都变成废物似的到处寻找援兵。凭你的力量,只怕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龙飞一滞,虽然他那话极是有理,但要他向拉旦低头,却是万非所愿。可要他出言强辩,一时也寻不到道理,迳直在那涨红黑脸,喃喃自语。众人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心下却明了他必是在唾骂不休。 萧枫笑道:“你们也不用总斗嘴,这样可是要伤和气的。至于是否要帮忙,到时咱们见机行事便可,毕竟这牛头的话,咱们也不知是真是假,万一他所言大虚,咱们岂不上当。” 众人一听大觉有理,当下不再多言,跟着萧枫鱼贯而出。 魔界风云 第一章 出了通道,众人一番打量,不禁吃惊。这外面竟是魔界的一座城池。通道的出口在城池的藏兵营边上,想来是怕奸细混入。再细细看这城池,只见它建的甚是巍峨,从城墙边望去,居然望不到城墙的尽处,由此可见这城池当真庞大无比。在萧枫的影象里,当年也曾见过不少建筑恢弘的城池,例如潼关以及汴梁。但若用这些城池关隘与眼前这座城池来作比较,那就好比小镇与都城的差别,委实相差太远。 而这魔界的天穹也殊为奇异,不同与地球或是异域那般的澄蓝。它红得犹如鲜血,那些红云稍稍流动,便似是鲜血流出,教人好不惊讶。放眼望去,远处的大地一片起伏,沟渠纵横,参差离合,黑黝黝地令人心生凛然,居然寻不到一丝绿色。 城墙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这些士兵与那牛头怪生得极为相似,只是比他少了一股霸气。手中的枪戟倒是擦的明亮,单看那粗粗的枪柄,便知这些枪戟若没有数百斤,也起码有百斤以上。龙飞看的是暗自匝舌,心道,这些兔崽子们可真有力,拿把武器,都这么重。只是在那战场冲锋,他们能有偌大力气支撑下去? 牛头怪这会已与一个身着甲胄,貌相若虎的怪物说着话。只是每一说,他均会朝着萧枫注视下。萧枫不禁蹙眉,寻思着,要他不必曝露自己的身份,可他这样做,未免让人怀疑。过了片刻,牛头怪与那人已然报告完毕。二人互相敬了一礼,那人笑着退开。他虽然是笑,可听在龙飞耳里,却当是咆哮,差点一跃而起先发制人。若非萧枫用战力压住,只怕他当真会搞出事来。 牛头怪待那人跑远,走到萧枫跟前,虽然未像前时那样作礼,但语气依旧恭敬已极,道:“大人,小的适才与他说,你们是人魔国投诚过来的,而本族的大王素来也没什么族群观念,即便是外族来的,只须他有真材实料,大王也会礼贤下士,待若上宾。例如敝国的丞相,便曾是人魔国的逃犯。是以他并没什么怀疑。” 萧枫道:“随你怎么说,只要不用讲明我的魔神身份便可。”牛头怪道:“是、是……”萧枫又道:“咱们眼下该到何处?”牛头怪拍了拍后脑,道:“瞧我,尽顾着说话,忘了为大人安排休息之所……大人,请……”瞧着萧枫微笑颔首,他当先带路,迳直往城内而去。 城内建筑甚是浑朴,基本均是圆圆的造型。有的用大石堆就,有的则用黝黑巨树搭成。而城中的居民显然很是闲散,要么东逛西逛,笑语颜开;要么坦胸露乳地仰躺在屋外;最奇的便是带翼的魔族,竟是双爪刺入树枝,站的极高,左右顾盼,煞是威风。这些景像对于萧枫等人来说,均是奇异到了极处。雪儿四女也是指指点点,对这魔界大生趣感。她们边走边聊,时而“咯咯”笑起。打打闹闹里依偎在萧枫身边,直觉人生奇妙当属今朝。 走了片刻,路上行人渐多,推搡熙攘下且俱是朝着同一方向涌去。而且其间果真夹着不少魔人,甚而还有金发碧眼的说不出长得啥模样的人物。 萧枫等人本在蹙眉,深怕这些奇形怪状的兽魔人有甚异味,但随了不久,非但未闻到一丝怪味,反而大觉清爽。这些兽魔人虽然形状怪异,举止粗鲁,犹如禽兽,但身上散发的味道,却是馨人心脾,闻之陶醉。原想询问牛头,可转念寻思,似乎大为失理,便也罢了。思忖着,时日较长后,此间奇妙,自然知晓。 他倒未说话,牛头怪反而道:“大人,小的差点忘了,今日乃是魔诞节。这万兽城的中央广场,尚有一个浩大集会。大人稍后到了迎宾馆梳洗之后,是否去看看?” 萧枫听了这话,转眼望了望四女,瞧着她们骤然玉容生光,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道:“好、待会还需劳烦你带路才是。” 牛头怪道:“大人言重了,能为大人效命,是小的福气” 片刻后,众人便到了一座巨大石堡前。门口的守卫瞧着是牛头怪带路,倒未阻拦,一起向着他敬了一礼。牛头怪昂首走入,进了堡门,即向左行。穿过一扇比堡门略小的拱形石门,显现在萧枫等人眼前的居然是一片花圃。花圃的后头便是一排巨大石块堆就的房屋。望着花圃内的花草,萧枫等人是啼笑皆非,这那是花草,简直是荆棘。一根根长得如剑,黝黝黑黑、密密麻麻。倘然有人跌入其中,纵是不亡,想来也是千穿百孔,离死不远。 萧枫道:“牛头,你是打算让咱们住在这?” 他的惊诧,牛头怪半点都未听出,颇显炫耀道:“大人,这里可是万兽城最好的居处,处处风光明媚,鸟语花香,想信大人一定会喜欢。” 萧枫一听,顿感晕眩,心想此处也能称得上风光明媚,鸟语花香?当真是不知所谓。又想,罢了、罢了,反正只是路过,日后总须寻了上天界的路径方可,时下也不多加考究了。当下道:“嗯……便这里吧!只是……” 牛头怪这会倒明白萧枫的疑虑了,道:“大人,这里有五间大屋,旁边两间给你的仆人,另三间自是给你和你的夫人居住。里面的豪华摆设,大人进去便晓得了。”说完,显然对房里的装饰能否使萧枫满意,口气里大有把握。 瞧着这样,萧枫也是大为好奇,寻思着,你这魔界屋房,我倒要瞧瞧到底有何讲究,能让这牛头这样炫耀。当下朝中央大屋走去。这屋子的房门乃是结界布就,当有人近了,结界自然张开让人进屋。但进去后,结界便会随人心意是否完全关闭,还是继续保持原样?这样的布置,竟是极具自动化。再看里面的摆设,空空荡荡那里有什么物事,除了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长长的卷毛倒是让人有种踩踏白云的感觉。 萧枫讶然道:“牛头,里面怎地没床?难道说,晚上歇息时便就地而卧?” 牛头怪道:“是啊!大人,咱们这里,一到晚上阴气四溢,寒流交织,若不用本身魔力抵御,这觉是没法睡的。除了能用人魔国的特产,魔鹤羽绒铺在身下,其余的任何物事,俱不能抵挡住寒气的侵袭。这魔鹤羽绒可是极贵,数两便值一城,时下这些,还是敝国自上次“秋原大战”打到了人魔国的京都,以是攻还是退的条件,方换来了些。所以,这些魔鹤羽绒,除了皇宫里有些,也就这里才有。” 听他这样解释,萧枫总算也搞明白了这些卷毛绒毯委实珍贵异常。在这里,不是寻常人就能用得起。便道:“那这五件房内,均有这……魔鹤羽绒么?” 牛头怪道:“那倒不是,惟有中间三屋才有,其余两间只有寻常的避寒绒毯。” 正当说着话时,便听见屋外喧哗得很,似乎有人在吵闹。牛头怪皱眉,朝着萧枫作了一揖,随即转身出屋。萧枫也感好奇,便跟在后头,一起出了屋门。在花圃的旁边,正有三个金发碧眼,皮肤雪白的人与两个兽魔族的守卫吵闹不休。 牛头怪甫出屋门,便大声道:“什么事?在这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那三人身边,又道:“本将军当是何人?原是妖魔国的大使成善大人……嘿嘿,前日看你与敝国的大人们唠唠叨叨,今日没想到大使居然改性了,与敝国的这些守卫也开始争执起来。稀奇、嘿嘿,稀奇……” 守卫们瞧着先锋大将出来与妖魔国使臣理论,便也退了开去。 而那所谓的妖魔国大使成善大人这时阴恻恻地道:“原来是耶罗将军。本使臣闻说贵国的迎宾馆有三间铺满魔鹤羽绒的屋子,故而想来见识,见识。瞧得好了,本使臣由于路途遥远,其实身子早已不适,若有这等珍贵的屋子,自然要厚着颜面,向贵国耶律大王讨要居住。怎料贵馆的守卫,非但不说个究竟,居然连我等想来见识,也不允。这未免有些太失礼节了吧?” 听到这里,萧枫方知原委,心想这三间大屋看来不假,这牛头倒没骗我。他这时,也想瞧瞧牛头到底会怎生回答妖魔大使的责问。 牛头怪耶罗哈哈大笑道:“成善大人不愧是贵国的监察使,对于情报尤其钟爱。连敝国有几间装饰稍好的房屋,都这么留心。佩服、佩服。”说到这里,他话锋陡转:“只是这魔鹤羽绒的屋子,敝国大王早已明令,非极其尊贵的客人,那是万不能入住。至于成善大人你么……虽然也属尊贵,但要说道极其尊贵,却仍是相差太甚。是以,大人还是请回!” 他这话不硬不软,软硬相揉,着实厉害。 那妖魔大使成善纵是想翻脸,一时也寻不到借口。只见他胸口上下起伏,白皙的脸上泛起一片青红,瞧来很是怒急。牛头怪耶罗却也不惧,依旧面色沉肃地望着他。成善瞧了瞧耶罗,情知在他这里,必也讨不了好,他可是兽魔国的主战派,岂会卖自己的帐。但要如此退回,他又觉大失妖魔国的颜面,若是教外人得知,必说自己是怕了兽魔国的将军。这一点倘若泄出,对前方的妖魔将士,似是颇为打击士气。 他转首瞧着萧枫,忽道:“这些人莫非就是耶罗将军所说的极其尊贵的客人?” 耶罗大声哼道:“不错,成善大人有何见教?” 成善呵呵笑道:“见教倒没有,只是这些极其尊贵的客人,本使眼生得紧。还望将军指明。”他瞧着萧枫等人与兽魔族长得迥然相异,此刻已放弃了原先想入居大屋的想法。而是想着法儿的想晓得萧枫等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何以会受到兽魔国这般隆重的招待? 怎料,耶罗并不买他帐,冷声道:“成善大人,这些是敝国的事情,就不须贵国来监察了。请……”说完,毛绒绒的右手朝前一伸,摆出一副逐客的样子。 成善大怒,但瞧着耶罗坚定的神色,又不敢继续罗嗦。他知道这家伙可是兽魔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凭自己的力量,即便再加上两个护卫,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这迎宾馆里还有数百的兽魔侍卫。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成善的性子,那就更不能吃这亏了。当下面色不变,狠声道:“耶罗将军,好威风,好杀气!待会,魔诞节上,本使倒要问问贵国大王,贵国就是这样招待来使得么?哼……”说罢,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瞧着牛头这么威风,萧枫笑道:“原来你叫耶罗,那我以后便叫你耶罗就是,老这么牛头、牛头的,似乎对将军大为不敬。” 耶罗听萧枫打趣,忙笑道:“大人取笑了,大人能和我说上话,便已是耶罗天大的运气,那里会有其它的想法。大人,你看如今是否要去魔诞节的会场?” 萧枫“嗯”了一声,道:“那就请耶罗将军带路吧!” “不敢、不敢……大人莫要客气,否则耶罗惶恐。”牛头怪又是头前开道,朝会场走去。须知,在魔界里能修炼到魔神的人,那个不是霸气四溢,威风凛凛,谁会像萧枫这般和气。更何况,传说中修炼到魔神境界,便就表示着这人业已达到魔界帝皇的阶级。想耶罗仅是一族之先锋大将,能得遇魔神实属幸运,若再与魔神嬉戏玩笑,那是万万不敢了。这种想法,他是连想都不敢想。 万兽城的中央广场上“魔山魔海”,密密麻麻地挤不进一根针。除了里面数十层的城中居民,外围尚且站满了全副甲胄的兽魔兵。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呈亮的甲胄上散发着丝丝寒气。耶罗先是饶着弯的走,随后走到侧面一条兽魔兵排成的通道。兵士瞧着他,顿时双足一并,敲响老大一个靴音。 耶罗面不改色,显得甚是威严,迳直朝里行去。萧枫原道会接受些盘问,怎料竟是这般通畅。寻思着,耶罗在这兽魔国里约莫权势极大,先不说此刻的威风,单是他能当面与异国大使叫板,就知他非比寻常的军中武将。又想,适才听那成善说兽魔国的大王叫什么耶律,难道说耶罗还是王族?只是不知那“耶”字是否是魔族的姓? 思忖间,不觉到了一座平台。平台上已然人头攒动,坐了甚多人。这些人与台下的平民不同,个个穿着精良的甲胄,有面色肃穆者,也有开颜欢笑者。萧枫猜想必是城中的贵族阶级。这些人瞧着耶罗上台,均是站起行礼,显然耶罗在里面颇受尊敬。耶罗也未多话,仅是一路抱拳,仍是往里走去。走到一片空地,耶罗停步回身,向萧枫一礼,道:“大人请在这稍待,容耶罗回禀了大王,即刻为大人引见。” 萧枫颔首,微笑而应。他也很想瞧瞧这统率着整个兽魔族的大王到底长得个啥模样?四女依偎在他身边,虽然她们均是练就了浑身本事,但对于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出于女生原有的心态,仍是骇惧已极。 耶罗一人走到平台的前席。这时坐在前席的一个身罩甲胄的牛头怪物霍地站起,未待耶罗说话,他迳自先道:“耶罗兄弟,你回来了?怎地也不说一声,好让寡人去接你?” 耶罗向他弯身行礼,朗声道:“王兄,耶罗有事启奏!” 那兽魔大王平时与耶罗关系亲密,见他时下忽而拘谨,情知必有什么大事。当下道:“尽管说来!” 耶罗朝左右看看,继而行前数步,又道:“王兄,此事干系巨大,王弟想单独启奏。” 兽魔大王向他招招手。耶罗行到他跟前,俯耳叙述。兽魔大王原是神色淡然,随着耶罗的叙述,他的神色变得震惊。随后又迳向耶罗俯耳说了几句。耶罗严肃地听着,待他说完,点头之后,便又向萧枫走去。他们二人这种异举,引得旁边的大臣们俱是惊讶万分。尤其一些外国使臣,更是频频打量这一对兽魔双雄的举动。 待耶罗离开,兽魔大王便吩咐身旁的大臣们向外散开几个座位,然后又命侍卫替没座位的大臣们添座。须知这座次原是早已安排,可萧枫这么一个大魔神突兀而至,依他的身份,别说是兽魔大王旁边的座位,纵是要坐那王位,也是应该。是以,即便萧枫说过不要曝露他的身份,可兽魔大王仍是诚惶诚恐地为他安排一切,深怕让魔神大人有甚不满。 过了片刻,萧枫等人在耶罗的引路下到了兽魔大王的跟前。兽魔大王也不敢大马金刀地坐在那等着魔神大人来拜见。索性站起,哈哈大笑道:“今日魔诞节,能有贵客光临,寡人欣喜。请……”坐边上的大臣们原道大王会与他们介绍下萧枫,怎料待萧枫落坐后,他便一直絮絮侃谈,那里想得起与他们介绍。这么一来,他们不禁纳闷。 魔界风云 第二章 兽魔大王未觉有甚不妥,可萧枫大感不适。忙道:“大王,不用这么客气,在下只是过来见识、见识。若大王这般礼遇,实令在下汗颜。”兽魔大王低声笑道:“魔神大人能光临敝国,寡人当真荣幸。这些礼节,寡人还真怕魔神大人不高兴呢!” 二人寒暄了片刻。这时,场中一阵锣响。四面八方顿时涌进无数的兽魔士兵。一个个生得怪模怪样,kuaxia均骑着一种类似地球上牦牛般的奇异生物,只是身上长满着拳大的鳞甲,瞧来极为骇人。萧枫心想,这坐骑虽像牦牛,只怕性子决不会一般的和顺,定是狂暴异常。再看那些士兵手上均握着玄色的枪戟,威风已极。 萧枫看的是点头不已,心道,若当年大宋有此威风的士兵,又何惧蒙古大军?耶罗瞧他颔首,不禁心喜,在旁道:“大人,这是敝国大王的近卫队,你看怎样?”虽是问话,但口气中的自傲,却尽显无遗。萧枫笑道:“不错,很威武,有此士兵,想必贵国大王定是魔界的霸主。” 耶罗一窒,顿时说将不出话来。兽魔大王道:“呵呵……敝国大军虽然勇猛,尤其耶罗王弟率领的近卫队更是所向无敌。无奈,别国的高手甚多,敝国却是一直被他们压迫。而且那妖魔大军俱是飞行部队,只有他们攻击的份,却没咱们还击的余地。奈何……唉……” 此时,萧枫情知不能接嘴,否则,不知会搞出什么事来?不定要被他们求着为兽魔国的生存或者是争霸,出上那么一份力。这些,与他的原意大为相背。他只想寻到上天界的道路,并且寻回菀儿,甚至是神界的恩怨,也早已放弃,又何况他们这些争伐之事?又想,这耶罗的身份,与我原先所思的当真不差,果真是兽魔大王的兄弟。 这当儿,士兵们迅速的在广场中央集合。基本是按着牛头、虎头、鹰头的区别加以分组。龙飞瞧到这多怪物,却是高兴得很,嘀咕道:“这些家伙与俺摩尼教里的壁画倒是相似得紧。”他这话堪堪说完,拉旦道:“幸喜你不像,否则,我就把你给灭了。”龙飞一听,不禁气结。但时值魔族盛会,却也发不得火,这口闷气竟是只能抑下。 听他吃瘪,四女“咯咯”娇笑,她们笑得虽轻,但这绝世的美貌,一下笑起,何况是四人同笑。这等惊艳却是教整个平台徒增无限色彩。她们的美艳,兽魔一族倒是没觉什么,但那妖魔大使成善却是眼前一亮。他原就怀疑萧枫的身份,适才在迎宾馆由于和耶罗争吵,故而对四女着实没怎打量。此刻一见,这心中的疑窦便愈加深了。 心想,这一群年轻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而受到兽魔大王的这等礼遇?难道说……想到这里,他已不敢继续深思,惟恐所想成真,到时妖魔国便危险了。 斯时,一阵士兵的大吼惊醒了他。原先跑进广场的兽魔士兵此刻居然排练了阵法,时而圆形,时而尖角,虽然不怎么精妙,却也变化多端。兽魔国的大臣们拍掌欢呼,更有甚者跳上桌子,扭摆起来。这些种种,兽魔大王居然视若无睹。萧枫心想,这兽魔族的习俗,倒是与蒙古人相仿,只是论起规矩尤要宽上三分。 成善已然忍不住了,直觉满腹疑问,若此刻不问个清楚,他怕今夜定是辗转难眠。当下潇洒站起,捋了下袍边,缓步走出自己的坐席。顾盼之下,只见兽魔国的众人无一人朝他看来。心道,单凭适才那一站的风姿,若在妖魔国,定已万千闺秀狂叫。在这里,却是枉费了我的一番心血。思忖间,走到兽魔大王的近前,朗声道:“在下妖魔国使臣成善见过大王!” 兽魔大王瞧着他,仅是用手轻挥,示意免礼。其实,成善也是做个虚套。当下虚一抱拳,便道:“大王,在下今日见得贵国军威,心下委实钦佩。而且,在下也借着今日的盛会识得无数贵宾,实属大王恩典。这里先谢过大王的隆情厚待。” 兽魔大王道:“既然到了敝国,寡人便要好生招待,让大使宾至如归。至于什么谢谢,成善大使就客气了,这是寡人应做之事。” 成善道:“大王胸怀,成善佩服。噢,只是大王身边的……成善却是不识,还望大王引见、引见。” 兽魔大王也是聪明人,起初见他上前,便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时下,他的意思却已昭然若揭,不是想查探魔神大人的身份,还是什么?他侧首望向萧枫,见他不予置否,不禁着难。寻思,这魔神大人并没有明确表示,寡人切不可自作主张,不然惹恼了大人,国家就危矣。只是这等回绝的话他也不便直接与成善说,只能传了个眼色予耶罗。 耶罗机灵,一下站起,哈哈笑道:“本将军早就闻听成善大人是妖魔国的高手,今日既逢魔诞盛会。大人能否露上两手,也让敝国军民见识下大人的绝艺?”听他这话,萧枫微笑,暗忖,这粗鲁的牛头怪倒也有些cha东cha西的本事,心思还算细腻。只是这话头,却有些挑衅的意味。想到这里,那脸上的笑意便愈发的浓郁。 成善听到耶罗的话语,却以为兽魔族人想让自己在此盛会上出个大丑,顺便削去妖魔国的颜面。忙道:“耶罗将军多半是听差了,本使在敝国仅是文臣,何来什么绝艺?至于露上两手,只怕惟有将军的勇武,方能为这盛会添彩,旁人么,那就不须献丑了。呵呵……” 雪儿附耳对萧枫说:“枫哥哥,他这太极打的可比你厉害。”说完,她首先忍不住的失笑。萧枫先是一愣,待听她笑后,继而恍然,也是呵呵笑开。旁人见他们发笑,只道他们是附和,只因此刻平台上的众人均在欢笑,那里会了解其中内幕。 笑了片刻,兽魔大王道:“既然成善大人不愿显露绝艺,那便算了。今日是魔诞盛会,那些强人所难的事,先放一放吧!呵呵……”这话说的着实明白,成善不是傻人,情知兽魔大王并不愿自己知道萧枫这群人的身份。当下嘿嘿陪笑,随即便退了下去。心忖,你不愿我知道,难道,我就不会自己查么?哼…… 待他走远,兽魔大王道:“魔神大人,哪人便是妖魔国的使臣。这妖魔国此刻正与人魔国南北夹击敝国,他此来的目的,实是为了要敝国割让疆域。唉……敝国虽然将猛兵勇,怎奈,敌人势众,敝国是寡不敌众,惟能节节败退。说实话,敝国如今的疆域,尚不及全盛时的一半。” 听他这般凄苦自述,萧枫纵是再不想多事,但时下倒也不能无动于衷,只得慰道:“看贵国民风淳朴,士兵威猛,相信不久之后,贵国定会在大王的手上重新壮大。至于那一时得失,大王便不用放在心上了。” 经他这么一说,兽魔大王不禁黯然,叹道:“但愿如此!”萧枫不忍再看他的愁色,虽明知他不定是做假,但继续下去,却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拖雷和文天祥,哪些明知事不可为,但为了国家和民众抛头颅,洒热血的大丈夫,大英雄。他道:“大王,在下觉得有些累了,先告辞了。”说罢,不等兽魔大王挽留,便拉起四女当先而去。 望着萧枫一行远去的身影,兽魔大王喃喃自语:“耶罗,你说他会帮忙么?” “不知道……但我知道,兽魔国一定胜利!”耶罗回道。 回去路上,街上行人稀少,与适才进城时的热闹,当真迥异,想来全都去参加魔诞盛会了。 一行人默默走了半晌,佩佩止不住好奇地问道:“枫哥哥,那盛会还没结束,我们怎就走了呢?”另三女听佩佩问起,也均用探询的眼神望着萧枫,其实,能瞧到刚才的热闹,她们俱是高兴得很。只因,自离开地球的这数月以来,除了遇到那些类人怪物以外,就属今日最为热闹。毕竟,女孩子都喜欢热闹的。 萧枫道:“再待下去,只怕咱们就上不了天界了。”他的意思原是怕兽魔大王出言恳求自己出手襄助,到时没完没了的争伐,又何时有暇上天寻找菀儿?但听在龙飞耳里,却是差之千里,他道:“莫非他们想要对咱们有所不利?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先下手。”说完,眼中露出一丝嗜杀的神采。 这一丝杀气,众人虽未留意,但凭着萧枫的混沌神念,岂会不觉。别说是龙飞的杀气,纵是六界之主的杀气,只要萧枫在场,也决然察觉得到。登时惊异:“龙飞,你身子有什么不适么?还是这阶段练功太勤,以至功力进境太速?” 听到萧枫的问话,龙飞诧道:“不适?太速?没有啊,俺好得很!”虽然听他说无事,萧枫依旧未放下心思,忖道:龙飞性喜打架,可是那嗜血的眼神,我却从未见过。而且,若要对付这些素未谋面的兽魔族,又不是天生的仇敌,他为何会露出那等可怖的眼神? 不觉中,回到迎宾馆。萧枫招呼龙飞过来,伸手捏住他的腕脉。 片刻后,方是恍然。龙飞身上原就内蕴魔力真髓,按理,照他的境界,那是决未到飞升魔界的功力。可时下由于巧合,使他进了魔界。这么一来,他本身的功力不够,而四面八方的天地魔力却是一个劲往他身上钻,替他伐筋洗髓,为他改造身体。但是境界的欠缺,使他体内的功力虽然发生了量变,但质变还是远远不够。以至他的心境也产生异变。从乐观开怀到嗜杀阴诡,幸喜萧枫发现的早,否则,龙飞定要走火入魔。这入魔可不是变成寻常的魔族,而是变成一个没心智,没主张的魔儡。 瞧见萧枫收手,雪儿等也是着急。虽然龙飞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可她们知道,萧枫是不会无的放矢的。这个喜爱打架,平时喜欢斗嘴,生性却是质朴的家伙,她们可是关心得很,就当他是自己永远长不大的弟弟一般。可不希望他有甚不测。 萧枫微微一笑道:“还好,不妨事,只是有些麻烦。”随即,便把自己判断出的结果说了出来。 龙飞骇然失色,忙道:“老大,这可怎么办?”萧枫道:“莫急,我有法子。稍后,也需得看看撒尔和拉旦,他们二人练的也是魔功一类,保不准他们也产生了与你一样的事情,只是没有察觉而已。” 龙飞“恩”了一声,说道:“是啊,老大,你先去看看他们,到时,你就一起帮咱们治疗。”萧枫一笑,心想,龙飞倒是善良,情知自己危急,仍是要自己先去看他们。这一点却是甚好……他的想法还未完结,龙飞又道:“假如他们与俺一样,俺就高兴了,凭啥就俺一人这样,他们便无事。哼……” 萧枫差点晕厥,说道:“那你唤他们进来。”龙飞大嘴一咧道:“恩……俺这就去。”瞧见他们二人的模样,四女相视而笑。 过了片刻,撒尔、拉旦齐齐进来。萧枫这会倒没捏住他们腕脉,只因血族可没有脉搏让他来听,而是用战力直接侵到他们的体内一一为他们检查经脉。半晌后,他道:“幸喜发现的早,你们居然也与龙飞一样,差点入魔。但这事说来也有好处,若我助你们提升了境界后,你们的功力定比往日翻上数倍。” 三人原本愁眉苦脸,听完这话,当即大喜,齐声道:“那还磨蹭什么啊?” 萧枫愕然,心道,这帮家伙可真没礼貌,竟然这么说话。但他生性素来恬淡,这种茬,他才懒地去斤斤计较。 数日后,三人的境界均被萧枫硬用混沌战力提升到了一个骇人的高度,包括那马儿也是如此。 几日来,虽然兽魔大王一直邀请萧枫去皇宫一行。可他借着有事总是推却。甚至,有一次,兽魔大王与耶罗二人联袂来请,也未请得动他。对于萧枫的拒绝,两个邀宾的主人倒是没甚想法,旁边的人却是看不惯了。只想着此人实在太为无礼,居然连大王的邀请也敢拒绝,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竟值得大王这般厚待? 这日,萧枫与四女在院里散步,原道,兽魔大王定会像前几日一般遣人来请。怎料到了晌午,仍是没人前来。萧枫道:“兽魔大王多半晓得我不愿襄助,他是放弃了。”四女点头,雪儿道:“枫哥哥,这上天的路径,咱们何时去寻啊?都来了这么久了!” 萧枫道:“我也想啊!可我怕一旦问了上天路径,那兽魔大王便用上天路径的事要挟我非要帮助他们以抗强敌。这么一来,岂非事与愿违?”梦瑶道:“不如唤撒尔和拉旦上街打听。”她虽然平时话少,但向来谨慎,一般提的意见均是恰到好处。萧枫道:“惟有如此了!” 当下,他便吩咐撒尔和拉旦上街打听上天路径的事。过了半晌,二人回来。拉旦一进来,便大声道:“主人,不好了,不好了……”萧枫诧异:“何事惊慌?”问话时,发现他居然一脸惊喜,心想,也不知何事?值得他这般兴奋。 拉旦瞧了眼撒尔,却见他站在一旁,显然就是要自己说。他道:“主人师傅!这事可不太妙,你是不想帮都难了。” 萧枫听他说话总这么留半截,不禁气恼:“你倒快说啊!”龙飞也是重重“哼”了一声,对于拉旦的故做神秘,他强烈表示了下不满。 瞧着要惹起众怒,拉旦不敢怠慢,连忙道:“主人师傅,我和撒尔刚上街,一看街上居然人影全无,就已知道不妙。然后,足足跑了三条大街,才找到一个行人。一问下,原来人魔国与妖魔国已经打到兽魔国首都前的最后一个堡垒通天关。所以,兽魔大王御架亲征,率军应敌去了。而这座城池的居民,由于战争危急,所有壮力,也被调到前线。剩下的那些老弱,不是在为大军运送辎重,就是躲在家里,为大军祈福。” 龙飞一听大是兴奋,“好,好啊!呵呵……这么一来,咱们岂不是有架打了?”拉旦也是欣然颔首。萧枫瞧见二人的神色,不由着恼:“你们就知道打架,莫非不知道打仗要死人的么?还在这幸灾乐祸。”二人听的萧枫斥责,不敢回声,只得默默垂首,作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 萧枫在房中来回踱步,不断沉吟,思忖着要否襄助兽魔国的军队,还是就此不理,迳自去寻上天的路径。 众人的心神均是随着他的踱步声跳动着。沉静,沉静,久久的沉静,压抑的人好生难受。就在众人无法忍受之际,萧枫骤然止步。直到此刻,众人方是松了一气。直觉心头的大石仿佛一下被人挪开。那种轻松,让他们简直想跳跃欢呼。 萧枫的眼光在他们的脸上掠过,最后落在四女的脸上,沉声道:“我决定帮他们御敌,但决不帮他们夺取国土,这是我的底限。然后,咱们就上天。”众人望着他的坚定目光,不由自主的点头,在这一刹那,众人的心神似乎被他带动,那里还想的起旁的事情。 第三章 无尽的悬念 通天关是兽魔族京都的最后一个堡垒。这里,此刻云集了三族共百万的大军。兽魔族三十万,妖魔族三十万,人魔族五十万。这是魔界有史以来最大的战役之一。三支军队的统帅分别为兽魔国的国王耶律,妖魔国的无敌统帅菲里亲王,人魔国的大将军呼延雄霸。这三人在以往均各自对敌过,其中从没败过的菲里亲王可说是最为厉害,也可说他最为老谋深算。 通天关上,兽魔国大王耶律与他的王弟耶罗正低声交谈着。 耶律神色堪忧地问道:“耶罗,你看这场战役,咱们会赢吗?” 耶罗默然半晌,喃喃地道:“很难,很难!” 听了耶罗的回答,耶律一声叹息:“倘若魔神大人愿意襄助,咱们又怎会这般焦虑?唉……难道说,兽魔国当真要亡在你我的手上?”说完,显得不胜愁苦,大有英雄迟暮的意味。 瞧着大哥迥异往日的黯然,那有昔日的意气风发,耶罗不禁悲痛,哽咽道:“王兄,你我只须努力过,至于亡不亡,那就全凭天意了。何况,咱们也不是毫无一拼之力。单这盖世雄关以及倾我兽魔国所有法师布下的城池防御结界,再加那三十万勇猛的士兵,我就不信,不能让他们留下点什么?哼……” 耶律被他一番壮语安慰,胸中愁意稍减,自语道:“纵是我等败了,却亦不能教他们好受。最起码要杀光他们一半的人马。” 耶罗听得大哥的话语,情知他恢复士气,心下欣然,又道:“王兄,据情报显示,此次妖魔族非但派出了近十万的飞行部队,更且还有十万之众的魔法师部队。看来,他们倒是倾尽全国之力了。” 耶律道:“他们自以为有了无敌统帅,就可轻视人魔国,岂不知等咱们被灭,就轮到他们了。没想到,凭菲里亲王的缜密心思居连唇亡齿寒的道理也不懂。看来,妖魔一族是铁了心的想要亡我兽魔国。” 耶罗道:“不会吧?人魔国虽然人多势众,但说到武力,还是咱们与妖魔族比较厉害。人魔国在以往的战役中,哪次不是靠着人多才打赢的?” 耶律道:“你说的是不错,可是就凭人魔国的人多势众,便能慢慢地消耗完咱们的实力。何况,听说人魔国的遁逸谷内出来了几位高手。此趟战役,他们就在呼延雄霸的军营里。” 耶罗讥笑道:“高手?莫不成还有魔神的实力?倘然真有,那咱们也不打了,直接投降算了。” 耶律呵呵笑道:“魔神的实力,他们自然没有,依我想来,魔将的水平应该有吧?” 这时,忽有小校来报,“报……禀大王,镇南关二十里处发现有一股异状之人在那鬼鬼祟祟的,似在探察我军情形。”耶律尚未说话,耶罗已道:“王兄,这伙人肯定是妖魔国和人魔国的将领,让微臣率五百军士去把他们抓回来。”耶律挥手命哪小校退下,沉吟道:“就是不知会否是陷阱?人魔国人素来狡诈,咱们不可不防啊!” 耶罗道:“管他是否陷阱,任他们再是厉害,难道说十几人还能对付得了我和五百军士。”耶律一听,心想倒也是,他道:“王弟,那你就率五百近卫军去。记住,小心行事,不可恋战。” 耶罗喜道:“是!”能率王国最为精锐的近卫军去捉哪些敌国将领,还不是手到擒来。当下便下了城墙,迳自点兵去了。 过了片刻,耶律站在城墙上望着耶罗率着五百近卫军呼啸出城。心下暗道:“王弟,愿你早去早回,莫让王兄担忧。”直到耶罗的人影不见,他仍是伫在城墙上默默地注视着远方。那鲜红如血的天空,仿佛预示着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即将来临。 在离镇南关二十里处的一处山丘顶上站着十数位衣着各异的人物。为首一人,面白无须,金色的头发梳得油亮生光,碧蓝的眼睛恍若大海般的深邃,雪似的皮肤不见丝毫皱纹,若非神色间有些苍老,旁人只当他是个少年人。他浑身穿着红色的甲胄,那是一种暗红,倘若是明眼人便可发现,这件甲胄的本色非是红色,而是经过累年的征战后被鲜血染红。 他的双手皮肤尤其透明,里面似乎奔动着液状的力量,右手执着一柄怪异的非戟非杖的长形兵器。兵器的手柄极其粗巨,前面笼起一圈圆形的如锤般的红色骨架。在红色骨架的厘许周围不时闪现出一缕缕的闪电。它们“咝咝”地不断窜来窜去,只是决然不出骨架的范围。 哪人望着周围的地形,又望向远处隐隐约约的镇南关。沉声道:“兽魔国的这座盖世雄关看来非同小可啊!”身后没有一人接他的话语。过了片刻,他又道:“呼延将军,你可有甚良策?”他问的是一个长的魁梧,身着金甲,满面虬髯,双眼大如铃铛的家伙。 那呼延将军听他问话,笑道:“敝国皇帝派本将军来,只是协助亲王,至于出谋划策,可非是本将军所长。还望亲王谅解。” 哪人微微一笑,也没继续说话,心下却想,你这家伙看似粗鲁,其实狡猾异常,眼下一遇难题,便推给我。前些时日围剿兽魔残军时,却不见向我汇报。明显就是阳奉阴违。唉……虽说本亲王知道你的诡计,可眼下这根钉子却非要拔除。倒也不由我不想主意。 他尚在思忖,手下一员大将站了出来,大声道:“亲王阁下,这有何难?难道说,凭咱们的百万大军还不能攻下这座小小的镇南关?”哪人闻听,顿时怒眼一瞪,直望得那原先得意洋洋,颇为自己的主意叫好的大将心惊胆战,浑身涩抖。 哪人见大将退下,心想,若非你是我的得力大将,眼下我就命人乱棍打死你。这破镇南关有你这么说的容易,我还用愁眉苦脸么?你以为兽魔双雄是纸糊的?你以为镇南关是乱石碓?你以为我国的士兵全是土里挖挖就能挖个几十万?倘若硬攻镇南关,先不说能否攻下,即使可以事成,那我妖魔国的三十万大军能留下十万就不错了。 如此过了半晌,他道:“走吧!回营后再说!”说罢,猛地回身,走到一个亲兵牵来的坐骑前,翻身坐上。旁边哪呼延将军瞧他眉头紧锁,似有无限心事,心下不禁大乐。暗道:“人说你菲里亲王所向无敌,连我呼延雄霸也不是你的对手。但依本将军看来,你这次在镇南关却讨不了好。嘿嘿……” 正当众人依次坐上坐骑,待想回到大营。却闻的身后传来阵阵的蹄声。如雷似的蹄声,敲打着众人的心旌。顷刻,浓烟翻滚,黑沙弥漫,望着从里面奔出一彪威煞凛凛的人马。众人不禁失色,菲里亲王大声道:“咱们走!”话音甫落,双腿一夹,跨下坐骑便像一阵风窜了出去。 哪彪人马非是别人,正是耶罗率领的兽魔近卫军。他一马当先,瞧见敌方的查探之人似想逃走,怎肯罢休。当即大吼一声,嚷道:“别走,有胆量的就别走。” 他这般大喊,旁人那会理他,自是各自奔走。尤其有些白肤之人更而抛下坐骑,直接双翼一振,飞了起来。耶罗着急,一时也不顾身后的近卫军能否追的上来,迳自施法飞起,腾空追去。嘴里仍大呼道:“有胆量就别走。” 菲里亲王回头瞧他飞起,不由冷笑,手中那古怪的长形兵器往后一指,口中极快的念了句口诀。随着兵器指向耶罗,便见一道深红色的光柱直向耶罗射去。耶罗由于来的匆忙,一时也未瞧清敌方的面貌,只道是些寻常的敌方将领,一心想着把敌人擒住,好向耶律请功。故而光柱堪堪临头,他才发觉。这时却已不及。只得硬生生的地用肉体的力量抵抗。只听见“砰”的一声,但见耶罗就被光柱击了下来。 他身后的五百近卫军无不惊骇,没料到素来英勇的耶罗将军居然被敌人一招即中。 肥硕的耶罗从天而落,直把个坚硬的泥地砸出一个深土坑。待他挣扎着爬起,身后的近卫军先是大为宽心,随即忍笑不已。此刻的他狼狈不堪,浑身的甲胄居然完全破碎,仅有稍许的布缕挂在身上。周身的肌肤到处都是细小的伤口,流着鲜血。那张原本丑陋的牛头脸更是变得不堪。恍若从火炉里钻出,到处是烟熏火烤的痕迹。 菲里瞧见这般结果,也不由好笑,在前面说道:“人说耶罗将军如何厉害,可时下一看,却不过如此。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耶罗听的对方调侃,此刻,他才好生打量,一看下,不由变色,骇声道:“菲里,你是菲里?” “耶罗小子,还有本将军呼延雄霸!哈哈……”哪呼延将军望见非里亲王显示威风,他也不甘被人冷落,当即大声嚷嚷。 耶罗循声望去,脸上神色大变,狠声道:“你们两个杂种,今日我耶罗爷爷不小心着了你们的道,以后,你们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妖魔国和人魔国的将领听了耶罗的话后,无不大笑。耶罗心下虽怒,也知道时下不是逞能的时候。眼前的这些人可不是寻常的将领可比。别说是五百近卫军,固然有五千近卫军也不定能占得了便宜。当下返身回到自己的坐骑,向一名近卫军要了件披风罩在身上,遮盖住身体。坐在坐骑上,狠狠地望着远去的敌人,眼中露出愤怒的火焰。 与此同时,萧枫在兽魔京都却破获了妖魔族一桩天大的阴谋。那日,他正想带着雪儿等人赶赴镇南关。怎料想,竟在街上遭到数百名白肤带翼的妖魔族人的偷袭。这些人原是妖魔大使成善所派。他本想乘着兽魔双雄率军远征,不在国都的大好时机,用妖魔族的精英杀手刺杀兽魔国的文武百官,使整个兽魔国的行政尽数瘫痪。然后,再伺机掌握兽魔国都,让耶律两兄弟失去后方的后勤援助,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起初,他的行动甚是顺利,人在得意时就会生出一些狂妄的报复心理,特别是曾经得罪过他的人。成善也是如此,堪堪刺杀了三位兽魔大臣,他便把目标转移到了萧枫等人的身上。他一直对萧枫的来历大为起疑,何况还有那四个美如天仙的美女。这也是他决不能饶过萧枫的原因。 虽说妖魔族的杀手组长对于成善大人为何要刺杀一个不是兽魔国的人表示过异议,但由于他的上司曾经对他说过,此次行动全部归成善指挥。是以,最后他也没其他的意见。只是由于他的不坚持,导致了妖魔国整个图谋兽魔国都计划的破灭,并且还搭上了一条性命。假若他能预先知道会有这种后果,不知他会怎么想? 只是,从那时开始,妖魔国惹到了一个他们决不该招惹的人,而萧枫也被魔界的战争拖到了一个深深的泥潭里,以致于他和赵菀的相会又变的遥遥无期。在地球上,他曾经经历过残酷的战争,不想到了异界,命运的宿命,却又安排他介入了战争。他虽然对战争委实厌倦,可有的时候,当真是身不由己。他能逃过宿命么?他能与赵菀相会么?他能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么?他能和他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么?他不知道,大概只有天知道……他很累,很累……累的已经不想再继续…… 镇南大战 第一章 魔界的天空是没有月亮的,当魔阳落下,天空便是血红。像是层层细浪般的浓云卷着浓云,浓云推着浓云。遮住了整个天穹。而此刻,宛如铁匠火炉烧红似的苍空,偏无一丝暖意,可也不见半点黑暗。 遥望远处,秃峰阴影,层峦叠嶂;怪石异树,比比皆是。 从天俯瞰,高达数十丈,绵长数百里的巍峨雄关前,密密麻麻地围着不下百万人。上空是双翼扑扇,呼呼生风的妖魔翼人。他们俱是半身铠,左手执盾,右手挽矛,煞气凛然里不显丝毫杂乱,队伍严整得犹如世上最巧的绣娘,隽起的丝线针织。 这些妖魔翼人,阴柔目光中却现噬血恶毒,獠牙凸暴的青色面颜,斜飞稍后的冲天犄角,组合成了一幅极其恐怖的画面。他们很想立马便冲进镇南关,然后把那些愚蠢的兽魔,一个个都变成高贵妖魔的奴隶。 原先号称永不陷落的镇南关,此刻景象很是凄惨。绵延横亘的城墙,到处是形如蛛网的裂缝,鲜红的血迹,映在城垛子上,再看城下,压瘫,压烂的尸首,比比皆是,有些,根本看不出,起先该是什么形状?惟有烂肉堆积而已。鲜血依然泊泊,冲鼻的血腥味,愈加引发关外联军的兽性。而本该兽性的兽魔军,偏生凋兵零将,残足缺手,好不凄凉。 即便梦瑶,李璐跟着萧枫,已然见识不少,然骤遇这般恶景,依然芳心惶惶。而另两女,雪儿是艺高胆大,佩佩虽技艺不咋样,偏是好强斗狠,倒是不惧,反而兴奋异常,与龙飞有的一比。二人都把靠近萧枫身边的位置,让给梦瑶和李璐。 萧枫一行堪堪赶到,谁知,眼见惨境若斯,难免扼腕叹息。想起那日魔诞节上的赳赳勇士,再看目下这些残兵败将,两厢一较,无疑会兴一股命不由人之感。可龙飞不然,反而分外兴奋,舔舔嘴唇,朝萧枫小声道:“老大,今儿个,任务很重啊!” 闻语意,当他怯了。 萧枫愕然斜睨,竟见他面颜颤动,双眼细眯,嘴角都笑撇到眼角了,显然兴奋异常到了极处。这么一来,不由气窒,心想,他的入魔心理,到底有没治好,还真让我耽心。又见他屁颠屁颠地挤到撒尔和拉旦中间,先看看撒尔铁板似的面孔,觉得甚是无趣,转而对拉旦道:“吸血的,咱俩今日打个赌,如何?” 拉旦与他性情相近,是而最为谈得来。听要打赌,顿时来了兴致,嘴一咧,问:“怎么赌?说说!” 龙飞嘻嘻一笑,可这笑容,让人感到好生暧昧,总觉着难受得很。又听他道:“你有翅膀吧?” “废话!”拉旦没好气地答道,眼珠明显翻上,仅露眼白瞄他。 龙飞不以为忤,指着半空的妖魔翼人,嘿笑道:“平时,你小子总对我炫耀,说自己的翅膀,如何如何得厉害!你看哪边忒多长翅膀的,稍后,便由你对付他们……” 没等他说完,拉旦气极,亏他说得出这等馊主意,简直是要自己去寻死。“放屁,你以为我是老大啊?以一敌万?娘的,真不仗义!”拉旦自重随萧枫以来,便始终待在华夏,是而华语愈说愈好,倘没见他貌样,但听他发音,旁人只当他是地地道道的华夏人。 龙飞又笑:“嘿嘿……吸血的,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 “等你说完了,我也就死了!”拉旦讽刺着。他情知龙飞必有下文,只是嬉闹已惯,刻下,固是强敌压境,二人依旧谈笑风生,好生澹然。 原是心情沉重的梦瑶与李璐,被二人如此一闹,居然缓解不少。 望着他们发噱,萧枫当真是好气又好笑,看看雪儿,眼露笑意,与她会心一笑。旁边,李璐见了,芳心一沉,寻思着,自己与佩佩二人虽得萧大哥怜惜,勉强收入房内,可像雪姐姐这样的知心知情,只怕咱们二人就算陪他万年也不定有。 尽管无生怨念,不免自哀怜叹,柔肠郁积。梦瑶细腻,稍稍察觉,轻轻柔抚她长发,道:“能和萧大哥相伴,咱们便已幸福万分,至于,萧大哥的心,我相信,他是一样的!”李璐微愕,没想梦瑶如此灵觉,自己稍动念头,她便已然知晓,简直和活菩萨差之不远。 转眼看向萧枫,又想,他都是神了,即便老婆是菩萨,却也不为过。思到这,不由笑将出来。 蓦听她笑,萧枫回首睨去,所看到的,好一副艳丽无双,笑妍颜开图。在他脑海,李璐留给自己的始终是郁郁寡欢的模样,今日能得一笑,当真三生有幸。不禁想,看来,我的终生目标,便只是能让妻子们绽笑就可以了,至于什么神界或仙界,管它去。呵呵…… 四女环绕,笑颜如花,温馨似蜜,倘非菀儿不知所踪,萧枫决计不会漫游苍穹,倒不如陪着娇妻爱儿逍遥山林,来得欢喜舒畅! 瞅着魔神大人突来,兽魔大王与耶罗不禁兴奋异常,二人相扶,走到萧枫身前。看他们模样狼狈,神情萎靡,显然劳累已极,若自己不来,兽魔国定无幸免。再望周遭兽魔勇士,一个个疲态尽现,即便好些的,也是断胳膊,缺腿,着实凄惨。 又闻兽魔大王哑声道:“魔神大人亲来,寡人,寡人感激由衷!”说着,与耶罗二人便想双双拜倒。 萧枫急忙搀扶,说道:“大王为国家子民如此付出,如此辛劳,萧某佩服!接下的事,萧某势必襄助。若能有良机一线,只望大王念在同为魔界子民的份上,万不要寻仇二国!” “那当然,那当然!”兽魔大王忙不迭地应承着,心下却想,眼下能保住兽魔国,便已属万幸,至于寻仇,那是想都不敢想了。但闻萧枫愿意出手,难免欣慰,当下与耶罗相视微笑,直觉苦尽甘来,愁云全散。 寒暄既毕,众人齐拥城垛,朝下了看。 关外联军,势强敌众,除了上空的妖魔翼人外,下面是不以计数的人魔大军。 中军位置,便是律属妖魔族,恐怖已极的巨妖大军。他们个个身高数丈,宛若中国神话里的巨灵神,手中偏也提着双锤,且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可惜没有巨灵神生得那么神俊而已。一人转锤,不打紧,数万人这么一转,恰是符合了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 便是有关时空会因旋转物体产生扭曲。 数万巨人战列的狭小空间,居然引起了气场扭曲。可想而知,这般场景会如何教人瞠目结舌?细小的卷风悄悄隆起,在巨人身边嘶嘶回翔,一股庞大无匹的重力场,硬生生地迫着人魔大军向两旁退移开来。 人魔战士跨下的策骑,与兽魔人并无二致,也是状如牦牛般的带鳞怪物,骤然被同盟军挤压的人仰马翻。人魔族大将军呼延,不禁恼怒万分。当下便冲着中军妖魔统帅,菲里亲王大喊道:“菲里,你什么意思?想给咱个下马威?” 他原在左军位置,这么大喊大嚷,顿时声传百里,百万大军居然听得清清楚楚。 镇南关上的兽魔大王与耶罗,互相扶持着,相视一笑。他们自联军围关以来,大小战役数百次,挡下两族联军无数趟进攻。原有两百万的联军,硬是在镇南关前,被兽魔国三十万大军,消耗了一半。战果尽管辉煌,但兽魔军也是元气大伤。 先不说现今已没一个完好无损之人,即便号称兽魔双雄的兽魔大王耶律和兽魔大将军耶罗,也是疲态尽现,甚至连站立的力量,都已消耗殆尽。但此刻魔神大人应承出手襄助,二人便如吃了定心药似的,心情平静得很,固然望着黑压压的联军,也没前日那般紧张。 再眼看两族联军尚未攻关,便在关下内讧指责,胸中愈加舒畅不少。心下均想,待大人出手,你们这些么麽小丑,定然像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呼延的怒吼,菲里陡闻,先是愕然,回首睨望,却见人魔大军被自家巨妖军队的气场,给迫开,再看站在后头的本族魔法部队,依然队肃整列,那有半点慌乱。不免心下鄙夷,认为这些人魔实在低弱得很,但如今名义联盟,倒不好做得过分。朝身边侍官微作手势,意思是唤他去处理下。 接着大喝道:“关上兽魔大王,听了!今我两族联军,陈兵关下。尔兽魔国,却仅剩镇南一关以及区区国都。如果眼下降了,本亲王可以免尔等一死。若不然,定教兽魔国从此灰飞湮灭。” 喝声刚落,数万巨人“呵乎,呵乎”叫唤不停,为他助威不少。而妖魔翼人依旧不语不声,压根不现激动之色。 与此同时,兽魔大王推开耶罗,显得神定气闲,朝下回道:“哈哈……菲里亲王,我兽魔一国惟有断头的勇士,焉能有屈服之辈?劝你便息了心思,与寡人好生斗上那么一斗!即便整个兽魔国玉石俱焚,也决计不会有一人屈降!”虽然口吻沉重,但语气轻松,实乃萧枫在侧,让他壮胆壮威不少。 菲里没回答,只是向兽魔大王钦服地望了一眼。他平生大小战役不下千次,能像兽魔双雄这般不畏生死,不惧威迫的委实少之又少。在他心里,这样的人实堪英雄称号。而自己能与之一战,无疑足慰平生。 随而,单手上举,轻轻向前一挥。值此瞬间,十万妖魔翼人如潮水起浪,汹汹涌涌,掩盖了魔界特有的血色苍穹,迳往镇南关冲去。那种感觉,好似千万只苍蝇,嗡嗡飞来,杀之不尽,弑之不绝,令人油生畏意。 色变之余,兽魔双雄,身形一振,刹那,仿佛从未有过疲态,又恢复到了生力军模样。 耶罗悲声大喊:“勇士们,敌人又进攻了!让咱们拿起武器,保卫家园,保卫咱们的兽魔子民吧!” 城上残余的兽魔军队,回声大吼:“保卫家园,保卫子民!”与此同时,一个耄耄老者,抓起钢矛,口中唱到:“英勇的兽魔,永远无敌……纵横疆场那会,风卷狼烟,长刀冲击……回望眼,收复疆土,魔界至尊,就是我兽魔……” 迥异地球的歌声,即便调子不甚悠扬,但处此壮烈境遇,依然让人热血沸腾,心情难平。 可歌可泣的一幕,萧枫愕然,寻思着,万没想,与我地球人大不相同的魔族,竟也有如此爱国情思。 此刻,除了上空妖魔翼人“哗啦啦”的扇翅声,地面传来隆隆的脚足踩踏声。既似雷声响起,又如战鼓轰鸣。原来,巨妖也发动了进攻。 菲里在关下踌躇志满,浮想联翩。此趟攻击镇南关,非但用计先行消耗了人魔族大军,保留了本族精兵,这会,倘然本族军队先攻进镇南关,那么在以后的战果分配上,本族是便宜占尽,人魔族惟有哑巴吃黄莲了。想到兴奋处,朝左军首领呼延望去,见他在军前,手挺长戟,大喝助威,虽是威风凛凛,但思起这两日,这家伙的愚蠢之举,菲里不禁面显讥笑,又想,说什么人魔族大将军,简直是个蛮夫,那能与自己相提并论。哼…… 妖魔大军进攻关口,人魔大军则在绵延百里的城墙边不断进行骚扰,若有良机,便攻上城头,倘然没有,就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深合兵法之要。 眼见情形不妙,如再不出手,非但镇南关难保,自己等人也将被汹涌的敌势给冲散。 萧枫遁金光升空,手中太极旋舞。瞬间,镇南关上空倏然而现一数百丈方圆的太极阴阳鱼形。黑眼白鱼,白睛黑鱼,头尾相连,双双互咬。原本冲得正欢的妖魔翼人,压根不及提防,顿时撞得人仰马翻。前方的人尚未回神,后面的人偏已挤将上来。 十余万翼人,在半空陡然被阻,这般景象,当真蔚为壮观。 刹那,一个个折断翅膀,或是受伤难飞的妖魔翼人,纷纷从半空坠下。如下了场人雨,而那罪魁祸首,却是一不起眼的太极图形。 菲里瞠目结舌,没想,势如破竹的进攻,居然遭到根本性的打击。单单这么一下,前几日好不易蓄留的实力,便这么耗费殆尽,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天意难料啊! 兽魔双雄却是精神一振,眼看魔神大人出手果然不凡,亢奋之余,朝大军喊道:“勇士们,咱们有伟大的魔神大人襄助,这场战争,兽魔国是不会输的!”这话若早些讲,他人不一定会信,但目下情势,除了萧枫是魔神大人以外,实无其它解释。 初遭挫折的菲里,并未死心。向传令官喊道:“唤魔法部队上前,给本帅狠命把那阴阳结界,给炸掉!”他不懂华夏经义,更不懂仙法,还道那太极图形,仅是一防御结界。尽管理解没错,但这个防御结界,岂是寻常魔法便能攻破。 要知道,太极混沌包含风火山泽,天地水雷。宇宙苍穹的元素能量,无一不容,无一不包。刻下的太极阴阳图,即便没臻宇宙境界,但想用魔法攻破,无疑痴人说梦。 传令官得令,瞬即下去。 站在远处的呼延,望见妖魔翼人逢此大败,心情那个得意,着实难以言喻。回头对一老者道:“完颜先生,看来,今趟是用不着你们遁逸谷出手,单单本将军,便能把两族军队,尽数消灭。哈哈……” 叫完颜先生的老者道:“将军虽说得不错,但保险计,咱们仍需谨慎为妙,毕竟菲里亲王是个人物。而且,兽魔双雄,兴许还有甚杀手锏未出。”说到这里,骤然望见跃升至半空的萧枫,颜面不自禁的颤动起来,双眼射出愤怒到极点的火花。仿佛,萧枫与他有着天大的仇恨。 眼看妖魔翼人被自己的太极混沌图给撞下天空,为少造杀孽,萧枫索性升腾半空,朝下两族联军喝道:“住手,住手……” 煌煌如苍穹神音,一波波泛散开来。罡劲音浪,呈圈形推射,涌着地上坚石,把联军从关下硬生生地移到原来位置。 百万人惊骇,即便兽魔双雄也愕然失色。萧枫此时表现的实力,别说魔神,纵说他是始魔,也并为过。这样的力量,惟有魔界的传说里,方能寻到。孰知,今日居然让他们亲眼目睹,一时,人人震骇已极,无不惊慌失措。 望着自己创造出了的场景,萧枫很是得意。心想,力量诚然可恶,但若用在正道,却让人欣慰不已。 这会,龙飞偏在背后嘀咕着:“喂,吸血的,老大果然厉害!我简直佩服死他了!” 拉旦斜眼,意示他所说尽是废话。撒尔却双眼发亮,心想,若我有老大的本事,何愁血族分裂?始祖的辉煌,也将在我手上重现! 与此同时,四女也在切切私语,雪儿道:“三位妹妹,怎么样?咱们的老公就是厉害!”说话间,发亮的眼神,目不转睛地望着萧枫,心道,当年我对枫哥哥一见钟情,他也是这般威武,这般状若天神。不曾想,千余年后,他还真是天神之灵。 另三女早已看呆,闻着她话,不自禁的连连“嗯”声。 异界篇 镇南大战 第二章 百万大军尽皆震骇的场面,魔界自开创以来,便从无有过。此刻,惟有呼呼风声回旋来去,整个战场居然针落声闻。菲里早已忘了魔法师部队,至于攻进镇南关,一举侵占兽魔领地的念头,这会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在魔界,强者存,弱者亡,物以天择的道理,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眼下兽魔国既有始魔援手,那自己等人今日能逃得性命,已属幸甚。起先的妄想,自然不敢再思。 众人便这么愣愣地望着天穹中,浑身包裹金辉,璀璨耀眼的萧枫。 就这么沉寂,沉寂,再沉寂…… 萧枫是在组织语句,脑里思量着该如何劝解这场战争。两族联军却是惶恐不安,要知道,此刻在场的联军,全是两族的精壮部队,留在本国境内的,可俱是老弱伤残。倘若始魔恼怒,今日把联军尽墨于此。那么,百年里,两族将毫无抵抗的余力,惟有让兽魔大军随便鱼肉,尽情奴役。 想起惨况,两族联军难免更慌,心下茫茫,毫无头绪。只盼魔尊骤降,救他们一厄。 这会,萧枫悠悠开口:“尔等均为魔界众生,何必自相残杀?偌大疆土,遥遥数万里,难道,还不够尔等使用,非要强占他人疆土?奴役他国子民?兽魔子民淳朴善良,民风旷达,实为魔界典范。可尔等,却让……却让本大人心疼不已!”一时想不起该有的称呼,但想起魔界人均认为自己是什么魔神,倒不如暂时冒充,借这名头说话,想必说服力强一些。 “放屁!” 闻着有人对始魔不敬,众人大骇,登时循声望去。竟是一人魔老者在阵营内,歇斯底里地吼叫。 呼延惊慌失措,他外表粗蛮,可内里细腻,决不像菲里所观察到那样。这会,他可不管什么遁逸不遁逸,先保住大军再说!当场呵斥:“完颜,你大胆,竟敢对始魔大人无礼?” 萧枫闻声愕然,不想有人会对魔神身份的自己粗鲁至斯。好奇下,放眼望去,想看看到底是谁胆子大到这等地步?一望,不免惊诧莫名。这骂人的,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恩怨交织,已达千年的金国先皇完颜允恭。怔忪须臾,立时飘飞过去,到完颜允恭上空,抱拳道:“原是完颜前辈,晚辈萧枫有礼了!” 完颜允恭怒哼一声,道:“萧枫,没想咱们还有相见之日?老天还算开眼!” 看他打扮,依然与宋时相同,即便他忿色满面,萧枫却是心生亲近,生不出半分怒气。淡笑道:“前辈,这些年可安好?” 完颜允恭厉声道:“拜你所赐,好得很!不过,咱们的债,今日可要好生算算!” 萧枫道:“前辈,都已这些年了,两国纠纷实已烟消云散,你何必这般执拗?不如一笑泯恩仇,如何?” “呸,想得美!”完颜允恭闻他轻飘飘地说要化解冤仇,心下岂能答应。须知,这些年来,即便身在魔界,可心下记挂的仍是人界大敌萧枫。今日能得一见,当真教他既开心,又忿怨。开心得是,仇人终于会面,忿怨得却是,萧枫实力再次上升,自己显然不是对手。 仇人在前,自己竟无法相报,此中怨恨,让他心旌纠结,胸腔喷火,原先淡逸心情,此刻全然尽逝,代之而起的皆是忿懑和怨恨。心下只想,即便老夫今日魂飞魄灭,却也万万不能轻易放了仇敌。就与他不死不休,死缠烂打即可。他此刻神志全失,惟存一念,便是不择手段地报仇,报仇! 萧枫很是无奈,问道:“那你想怎生解决?” 完颜允恭大吼道:“老夫想杀了你!”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着,腾空而起,双手朝外猛力一推。两道黑中带金,金中混黑的飓风柱迳向萧枫扑去。任他来势汹汹,可萧枫非比当年,右手轻轻一挥,那两道飓风,骤遇着天敌一般,瞬时没了踪影,宛若从无有过。 完颜允恭一愣,不曾想萧枫功高至此,自己眼下与他的差距,只怕比当日崖山海战,尚要远上几分。适才的飓风柱原是他拿手绝技,属于魔功中极上乘的功法心诀,自落身魔界,自己凭此绝招,血杀一路,杀敌千万,千年来,方被邀进人魔国最坚强之地,遁逸谷内,任长老之职。孰知,一向引以为傲的绝招,在萧枫手上,与个不知死活,闭眼闯去的瞎眼苍蝇,都不遑多让。看他神情轻松,挥洒自如,想来未用多大力。 气急恼怒,头脑发昏之余,完颜允恭再顾不得忌讳。右手心朝上一翻,赫然一夺目亮珠,托于掌心。口里轻喝:“叱……!”亮珠陡然升空,愈变愈大,几如太阳光辉,耀洒大地。 萧枫未惊,众魔人却骇声而叫,“仙珠?” 此珠隐泛仙气,显然是魔界大敌仙境所有。堂堂人魔国遁逸谷长老,一出手,居然是仙境手法,未免让人骇异。 与此同时,却闻一清朗悦耳之声,蓦地响起:“完颜允恭!你坏我大事!”声音响起,一朵祥云倏然而腾。出处,竟是人魔大军内。祥云上盘坐一男子,装扮高古,垂髻挂耳。身上七彩霞衣,耀目璀璨。氤氲腾袅里,气斗冲天,霞光万丈。男子生得极俊,面目慈和异常。 说话间,升空亮珠绕一弧线,突然返转,向完颜允恭砸去。出手法宝,居然噬主,猝不及防下,完颜允恭压根未有反应,便被那亮珠,活生生地砸得脑浆崩裂。眼看珠沉脑裂,萧枫大为不忍,千年仇敌竟落得这般可怜下场,教他心生凄凄。 忽见一缕青黑之光,从完颜允恭的头颅里崩射出来,朝天激腾。萧枫心知是完颜允恭的魔婴,甫想暗诵祈祷,却见那疑似仙人之人,竟掐诀返珠,临头而照,一道白光去处,仿佛想吸收魔婴,精炼亮珠。见此厄变,性子如萧枫温和之人,也难免怒不可遏。 喝道:“太狠毒了!”双眼怒火起涌,两道金色剑罡“噗嗤”激射。约指宽,丈长,剑罡起处,空气忽掀波澜,无数能量元素,被剑罡聚集,恍似烧红了空间,扭曲了两人之间的气场。 那仙人嗤笑,“你还道你真是始魔,居然敢与本尊者动手?”说着,右手食中二指,凝劲聚元,引珠而来。心下想着,固然你真是始魔,但遇上兜率宫至宝混沌珠,只恐也是仓皇而逃的份。 地上百万人仰颈而视,俱是紧张已极。虽知仙人是魔界大敌,但从无得见。寻常与仙人争斗,还轮不到他们,自然由阿修罗界的高手,出面邀斗。要知道,萧枫眼下所处的魔界,实乃阿修罗界的一个分区,实力并不高强,仅比人界稍高那么些许,否则,凭完颜允恭的实力,何能混进遁逸谷内,当上长老? 龙飞等人也是激大双眼,仙人的强猛威势,即便未直接面对,然稍加溢出的力量,让站在高处的他们,觉得心口烦闷,四肢无力。其中,雪儿四女较好,毕竟,她们修炼得原就是仙家绝学。可撒尔、拉旦、与兽魔双雄,却是大大地吃不消,正感无力阻挡,即临疯狂之际。 “砰”的一声,两股震天骇地,天神也要侧目的能量,在镇南关上空,骤然相遇。 瞬间,强烈散发的光、波、以及辐射,让地面百万军队,顷刻失亮。而雪儿等人,囿于萧枫在射出剑罡的同时,已及时张开护盾,护住她们,方免去此劫。 此刻,整座镇南关被骤散的强大力量,毁去泰半,惟留萧枫等所站之地,其余的尽皆塌方。压死士兵无数。巍巍雄关,御敌百日的兽魔国坚盾,在萧枫与仙人的一击之下,便立告毁灭,豪气如兽魔双雄,也难免惊恐万状,直觉匪夷所思。 便在这会,大量的光辐射出去,瞬刻溢满百里方圆。强炙的高温,融化了一切物体。即便金石等物,也留不了须臾,化为晶体粒状,随风飘散。魔界里,生殖强,存在能力无与伦比的魔荆棘,也是枯萎待死,放眼望去,远处顷刻间已烧得毫无植物。再看爆炸的核原,起初丰采飘逸的仙人,此刻说不尽的狼狈不堪。长发披散,灰尘垢脸,身上那件七彩霞袍,居然条条缕缕,露肘显腋。这般仙人,别说见,连想也未想过。 龙飞哈哈大笑,指着那男子,道:“这厮刚才好生傲气,可眼下,哈哈……偏生难看得紧!这模样,若让天帝知晓,怕是会气炸嘴角。” 众人莞尔。 那仙人大怒,甫想驾云而上,怎料,由于大爆炸威力,目下元素能量紊乱异常,竟不听役使。无奈,缓步走前,指着萧枫骂道:“你是何人?明明是本界功法,为何要襄助魔人?且把本尊者的混沌珠和仙液衣两件兜率宫至宝,尽数毁了?” 经较手,知道萧枫非比寻常,傲气大减。但混沌珠是仙师借予,仙液衫是兜率宫弟子的身份象征,两件法宝着实干系甚巨,却由不得糊里糊涂地没了,无奈,只得问讯,想要查明萧枫来路,以待来日寻仇之用。 混沌珠是兜率宫一等仙家法宝,内蕴能量,当真毁天灭地,不想,今日竟被那小子用剑罡轻易击毁。费解之余,那人心道,莫非完颜允恭取出的是个假货。可不会啊!那时,本尊者役使得甚是灵便,半点没有不妥之处。 他那知道,萧枫的太阴剑罡乃至阴至纯,而混沌珠内蕴阴阳,讲究两仪合一。被萧枫的内蕴混沌战力的剑罡一击,使得阴阳不均,以致珠爆力散,酿成一场大灾祸。 蕴藏万年的巨大能量,引发一场等同与地球核爆的大爆炸。除了萧枫等人无恙,地面上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百万联军,此刻仅剩数千人而已。其余的,不是被高温融化,就是被大火炙死,即便菲里亲王与呼延这等样的高手,也是仅以身免,但双目依旧失明,无法再视。 嗷嗷呼救之声,此起彼落。 萧枫素来心软,闻之心疼不已。却见这罪魁祸首,还来大声呵斥,不由气极,怫然道:“无数生灵遭你法宝涂炭,你心何安?难道说,你几千年的修炼,就为眼下这一刻?修炼本修心,既修不出仁心,要修炼何用?适才,完颜前辈本已身故,场中百万魔人尚无一人撷他魔婴,你倒好,居然趁隙而入,想让他灰飞湮灭于整个宇宙。你、你,你实在不像一个仙人,简直和妖怪差不多!” 那人勃然,尽管知萧枫实力在他之上。然一向顺水已惯,何时闻过逆言,况且,居然骂他是妖怪,这等侮辱,若不骂回,让他颜面何存?当下厉声道:“放肆!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兜率宫太上老君坐下的奉天尊者,你敢骂我是妖怪!哼,待来日,本尊者禀告老君,定要他来灭了你!” 闻言,萧枫失笑。寻思着,这不是典型的狐假虎威么?没想,素来是人心天堂的仙界,居然会出此人物,也算是开了眼界。任他心下鄙夷,然思起赵菀去向,终究压了心火,问道:“既然是仙界尊者,为何不在仙界,非要到这魔界来?且还杀了这多生灵?你亏不亏心啊?”说到后来,举目眺望,眼帘入处,尽是尸首遍野,火气复升,言语不免讽刺。 “他那会亏心?只怕嫌死的忒少!”正相持际,突有女子声音传来,悠悠香风弥漫整个空氛。原是焦臭不堪的尸味,此刻毫无半丝。炙烫的空气,仿佛冷却不少。 抬眼望去,竟见一美得无人可及的女子,正风情万种地伫留半空。看她广袖轻舞,霓裳盈扬,仅堪一束的蛮腰随风摇摆,婀娜身姿,晃出千般美态,有贤淑、典雅、圣洁、高贵、隐约间,还有令任何男人血脉贲张的放荡。娇好完美的玉颜,似笑非笑地对着萧枫,勾魂摄魄的双眸,直教人迷死也甘。 刹那,除了萧枫依旧心神清灵,其余之人,固是天生血液冷酷和不晓情欲的撒尔、拉旦以及龙飞等,皆感心驰神荡。雪儿等尚好,她们终究是女子,对同性相斥的天性,让她们如临大敌,不自禁靠在萧枫身边,怕他被迷。 那女子旁若无人的“咯咯”娇笑,飘至奉天尊者上空,脆声道:“哎哟,堂堂尊者,居然弄得这么狼狈!啧啧……”言语惋惜,可口气里的讽喻,却不言自明。 这会,原是盛气凌人的奉天尊者,陡然变得猫咪似的乖巧,威风全失,呢嚅道:“我……我……”急切里,连本尊者都忘了喊。 女子也不理他,朝着萧枫妩媚一笑,随道:“这位公子,奴家多谢你援手!”说到这里,左右睨望,抿嘴笑道:“虽然没保全什么!但公子心意,奴家还是要感谢的!” 本来渊停岳峙的萧枫蓦闻此语,不禁赧颜万分,说道:“惭愧,惭愧!” 四女里,惟有佩佩最为泼辣,岂能容忍心上人吃瘪,嗔道:“我家相公肯出手,已算幸事。你不来感谢,还冷嘲热讽?哼……忒显无礼。”三女虽没出声,却均赞同地颔首。 女子嘻嘻笑道:“小妹妹,好生嘴利。姐姐在你的岁数上,能有你一半,就好了!唉……”一声叹息,诚不响亮,偏生惹人无限爱怜。 这时,余下的魔界幸存者,均颤颤巍巍地跪将下来,纵是兽魔双雄也不例外。众人大呼曰:“魔界子民,叩见魔尊陛下!” 萧枫等怔然,不想这千娇百媚的女子,竟是魔界魔尊。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当真死都不信。 龙飞更是讶然,衲衲地嘀咕道:“她是魔尊?她居然是魔尊?那俺多年参拜的,岂非就是她?”愈想愈觉得不可思议。脑海里浮起魔尊殿内哪尊狰狞可怖,凶态毕露的塑像,无论如何,都无法与眼前这个貌胜天仙的女子,联想起来。 诧异下,向关下大吼:“你们没搞错?她是魔尊?” 魔界众人理都不理,兀自叩首不断。 女子却闻言娇笑,道:“小兄弟,你认为我不像魔尊,那依你看来,魔尊又该生何模样?” 龙飞嘟囔道:“俺那晓得!反正不像!”他说话本就这么强词夺理,即便时下面对魔尊,倒也本性不改。 女子微笑,知他是浑人,当下懒得理睬。且仙界之人尚在旁边,终须拿下,方始息了心火。旋即,缓缓回首,朝奉天嫣然一笑,显得温柔已极。场中男子,除萧枫外,莫不嫉妒万分。 奉天偏生大骇,从怀里掏出一物事,朝地上猛地一扔。那物事坠地而散,顷刻,烟雾袅袅。女子愕然,没想奉天有乾虚宫至宝,“空间瞬移珠”。但她反应也快,未待奉天完全逝影,一个挪移,进了烟雾,娇斥道:“杀我魔界众生,你还想逃跑不成!” 值此一瞬,萧枫也急。他原想依赖奉天带路,同上仙界,此刻见他想逃,怎生肯舍。顿即一个瞬移,也进了烟雾。二人同抓奉天左右肩膀,想把他擒回。触手下,甫想用劲,怎料蓦觉手中虚空,定睛细视,不免气败,抓得原来是奉天的破衣衫,真身竟早已遁走。 女子自视甚高,何时遭此暗亏,眼看到手猎物不明失踪,芳心恼羞不堪。索性,钻进,朝前追去。萧枫不遑多虑,跟着跃进。 第十卷 苍穹篇 第一章 人之分类 上 移动中,直觉周遭空间如浆似汁。滚动不已的空间能量,似欲把自己吞噬。情知自己等人着实急噪了些,须知,穿越空间可非是寻常魔神便能做到得事。即便大罗金仙恐也不能。而那奉天,纯属仗着乾虚宫至宝“空间瞬移珠”方能躲此危厄。 如是一想,不免惊慌,女子顿时躲入萧枫怀抱,娇声道:“好人儿,救我!”机灵异常的她,见得萧枫未露半丝慌态,情知眼下险厄惟有赖此男子搭救。否则,保不定,自己万年苦修,今朝一日丧尽。 软体温香,一经入怀,萧枫陡惊,急急推出。不曾想,急忙中,竟是推错部位,但觉触手温软,舒服无比。萧枫可是久经阵势之人,微觉不对,立时住手。也不忙于解释,知道,眼下若说什么,势必越描越黑,说不清道不明。 女子不依,撒娇道:“好人儿,你占了人家……人家的便宜,怎地就不说话了?”说这时,尚显女子害羞情怀,余裕,口气顿变,笑侃道:“莫非,好人儿是在回味?” 萧枫大窘,心想,还真是魔尊!说话,处事,就是与旁人不同。如是一想,登生畏如蛇蝎的心态。忙不迭,硬移数尺,与她尽量拉远距离。 女子羡慕道:“好人儿,功夫真厉害!处此窘极境遇,居然还能挪移?” 萧枫笑笑,也不答话。心想,凭我空间瞬移的本领,即便不能在星球间瞬移来回,但是稍稍移动,却也算不得什么!这狂话,他只能想想,偏不敢宣之于口。生怕那魔尊女子,又变着法儿地缠上自己,俟时那就糟糕已极。 过半晌,女子忽道:“喂,好人儿,咱们都是黄种人吧?” 萧枫愕然,寻思着,你这搭话借口未免逊了点。当下“嗯”了一声。 女子又道:“咱们既全是黄种人,岂有被风属性的空间,给困住之理?” 萧枫更愕,心想,你这是那国道理?为何黄种人就没被空间困住的道理?他是想问,却怕被女子缠上,不禁蹙眉攒额,好生难受。女子机敏得很,察颜观色,即知萧枫不知其中道理。便道:“好人儿,你晓得我名字么?” 萧枫摇头,心道,你不说,我怎知道?说来,我只须晓得你是魔尊即可,至于名字,不晓也罢!思忖间,女子“咯咯”娇笑,问道:“好人儿,听你说话,有轩辕人口吻!那你定然晓得嫦娥吧?” 萧枫大不耐烦,重重“嗯”了一声!想着,此女说来说去,尽是废话。 女子很会辨色,笑笑,又道:“好人儿,你今天有福了!我的名字呢,就叫嫦娥!” 萧枫失笑,暗忖,嫦娥乃月宫天仙,岂是你魔界之女可比?这笑话未免低俗了些。又见女子臻首低垂,粉颈外露,腻白的肤色,即便在空间异彩下,依旧焕艳夺目,迷人心神。又想,此女姿色无双,不定嫦娥还比不上她? 瞧他迳自思忖,不发一言。 女子再道:“我还有一名字,白种人均唤我为莉莉斯!” 这下,萧枫蓦惊,失声道:“你是吸血女皇?” 他和撒尔、拉旦盘恒已久,对血族历史,倒也了之甚多。知道,所谓的血族女皇莉莉斯便是亚当抛妻弃子,誓要跟随的女子。也就是说,莉莉斯就是夏娃的情敌。只是上帝不依,便罚莉莉斯每日均要为亚当生上一百孩子。莉莉斯不堪忍受,这才弃了亚当而去。 时下想想,那莉莉斯与撒旦一样,也是受尽神之折磨的苦命人。 见他惊骇,女子嫣然而笑:“你放心便是,我是不会吸你血的。你可是我的好人儿,我那舍得?” 萧枫可不吃她一套,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说来说去,在下都听糊涂了!” 女子道:“你叫我寒儿就是!至于其它姓名,我早当过眼云烟,若非是你,我是决计不会说的。” “寒儿?”萧枫诧异自语。 寒儿嬉笑道:“哎……好人儿一声喊,喊得我好生舒服!” 萧枫窘迫,怒道:“你别与我嘻皮笑颜,我不适!”看她被责,又现楚楚可怜,明知她魔尊身份,不定故做虚态。但心肠依然软将下来,温声道:“罢了,罢了,随你喊就是!”心想,任你软语温存,我偏不上当,你拿我奈何?嘿嘿……却忘了,眼下举动实已有认输之嫌。 忽想起,寒儿适才所说黄种人面对风属性空间,似乎不该被锢。便问:“寒儿,你为何说咱们黄种人不受风属性的空间限制?” 寒儿支颐,俏问:“好人儿,你真想知道?” “嗯!”萧枫明知自己是神帝身份,但多年身属华夏,实对华夏情厚异常。能确知黄种人的奥秘,对他来说,这诱惑不可不谓不大。至于好人儿的称呼,尽管伊始不爽,但听多了,尤其寒儿娇声撒娇,呢声温喃,竟觉适应起来。倘然她忽然不喊,只怕萧枫还会不适。 寒儿闭眼须臾,突然正色道:“数十亿年前……”萧枫陡惊,万没想所谓黄种人的秘密,居然遥跨忒多年头。这时,寒儿的语声仍在继续:“万物混沌,突现一气!这一气便是咱们这个宇宙的最高神!” 萧枫心道:我不就是神帝么?这神莫非就是我? “最高神赤裸着身子,在宇宙间摇来晃去,觉得煞是无趣。” 听寒儿起初尚能措辞文雅,孰知,仅是片刻,便恶形恶相地编排起最高神来。萧枫不禁莞尔。忖道:此女虽为魔尊,然天性纯真,率性而为,倒是一活泼女子。 寒儿继续说着:“那最高神无趣之下,便创造了一个世界,并且在世界里,创造了许许多多的生物。” 萧枫自做主张地插话道:“例如咱们人?” 寒儿白眼微瞥,薄嗔道:“那还早得很呢!别以为自己聪明,就可以举一反三!” 萧枫赧颜已极,当下喃喃不语。心道,原看她俏笑滟滟,谁知揶揄起来,竟是忒等不饶人! 寒儿察颜,知他羞窘,随慰道:“怎么?好人儿生怒了?” “不、不……”萧枫忙着否认。心想,倘为这等小事即要动气,那我萧枫真是妄为人也! 见他绯颜,寒儿脆声笑起,柔声道:“没想,好人儿居然面嫩若斯!寒儿今日大开眼界了!” 萧枫拿她无法,只得岔开,催道:“好了,好了,故事岂可只讲一半!当须有始有终才好。” “嗯!”寒儿应声,忽而狡黠笑道:“好人儿还是蛮狡猾的!”望见萧枫气恼瞪眼,又是“咯咯”脆笑,甫毕,即道:“那世界,经过十几亿年的变迁。原先尊神,拜神的人,俱死了。剩下的,不是贪婪,便是愚笨,纵有几个明慧的,却也无力拯救整个世界。于是,最高神发怒,用大火毁灭了世界,毁灭了他一手创造出来的人和物。” 听到这里,萧枫扼腕叹息,说道:“这又何必呢!纵然有人坏,却也有人善。如此一概而论,未尝不是造孽!” 寒儿钦佩地望他一眼。说道:“倘然苍穹诸神,皆有好人儿这样的慈心,宇宙,也不会四造三毁了。” 萧枫诧异,“四造三毁?” “不错!”寒儿此刻显得很是圣洁,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黑色的瞳子,亮如世间星辰,虽没原先那么勾魂摄魄,偏生比初见时愈发吸引。 第十卷 苍穹篇 第一章 人之分类 下 又听她道:“最高神自毁了第一世界后,经过漫长遨游,又觉无趣起来,便兴致所至地创造了第二世界。不曾想,囿于是兴致所至,是以第二世界远没第一世界,那么美丽,物产且不丰饶。所以,没过多久,第二世界的生物,便开始互相撕杀,饿了便噬取同类的骨肉;无聊了,也是噬取同类的骨肉;兴奋了,最好的表现方式,也是噬取同类的骨肉。”说到这里,她故作轻松地耸耸香肩,但面容疾逝的一缕惊惧,却没逃出萧枫神眼。 心想,莫非她是第二世界的幸存者? “最高神来了,他见第二世界的发展,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方向,于是,再次毁灭!这趟用的宇宙冰封术。所有的第二世界,顷刻冰冻。即便失败两次,但他依旧不死心。真不知该说他是坚强不屈,抑或该说他是顽性始终。随之而来的则是第三世界地诞生。这个世界,全不相同于先前的精神世界。这个世界里的生物,他们信奉的是物质。故而,万年的演变,第三世界便已发展到了一个最高神都为之侧目的境界。他们竟能把这个宇宙的物质,贯通到别的宇宙,甚而想集体移民到别的宇宙。” 寒儿这时嘿嘿一笑,又道:“最高神的旨意,他们不但违抗,更且视若无睹。最高神演绎的几次警告性的小天灾,都被他们幸运地逃脱。这么一来,事与愿违,警告非但无用,且是助长了这个世界之人的信心,他们认为最高神不过如此。自己已有足够的力量,可以与他相抗衡。忤逆神的结果,便是世界毁灭。一场大洪水,淹没了所有,冲垮了所有遗迹。唉……” 说到这,寒儿意兴懒散,似乎再不想叙述。 萧枫正听得有劲,岂肯轻罢。问道:“下来呢!不是还有第四世界吗?” 寒儿忽然绽颜微笑,说道:“第四世界,也要我说么?你自己不就是那个世界的人?” “我?”指着自己鼻子,转念一想,觉得寒儿说得对极,自己既非第一世界,又非第二世界,更不是第三世界,那除了第四世界,实无其它世界,再让自己待了。呵呵傻笑几声,又道:“我虽是第四世界之人,可古人云,不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还真不知由来,还望寒儿能说个清楚,讲个明白!” 寒儿道:“我自会说的,你着什么急啊?”说着,沉吟半晌,继而缓声道:“第四世界,最高神此趟创造了四种万物之灵,即红色人种,黄色人种,白色人种和黑色人种。宇宙本源化分四类,它们是风、土、水、火这四大元素。于是,最高神下了谕令:命红色人种守护土元素,奉命研究如何种植,如何耕田,如何与大地亲近,这也就是贵星上的印第安人何以只会种植,不会任何机械的原因;黑色人种,他们被最高神赋予水的守护,是而,他们是贵星上最为卑贱,却也最为柔韧的种族,因为他们有着水的特性。” 听到这里,萧枫已不觉她是在胡诌乱说,一言一语,听来是那么有根有据。 “至于白色人种……”寒儿眨眨眼,她知萧枫急于听黄色人种的故事,可她偏偏留在最后,说来,也实为狡黠。“他们是火的守护,因而,他们在贵星最先使用电力,如火车,电灯,反正一切与火有关的物事,十九离不了他们。” 萧枫想想,倒确实如此。这会知道即将要阐述到黄色人种,双耳不免竖直,听得愈发认真。 “你们这些黄色人种嘛!剩下的也就风之守护了!所以,你的老祖先们只会一气化阴阳,阴阳衍四象。说来说去,均脱不出气的概论。反正你们研究的就是如何使用气,如何运行气。嘻嘻……其实,你们的发展的方向,与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本无不同。可惜,遇上了专门发展物质的白色人种,物质进化,远远高于精神。是而,到最后,你们的风之属性,惟有留存本性,至于怎生使用,却只有老祖宗才会了。不过,好人儿,你是例外。” 萧枫听完,不解道:“寒儿,你说黄色人种决不怕滞留空间。这我可不懂。毕竟老祖宗的研究,咱们已经失轶不少。你说,眼下咱们又该如何脱了这该死的困境?”一番叙话,萧枫对她敌意大减,已没起先那么敌视,甚而已有共患难的意味。 寒儿悠悠道:“你不需移动,也不须做甚举止,只要随波逐流即可!” “哦!”萧枫回道,心想,这倒简单。放眼打量,但见周遭空间能量,五彩缤纷,杂色互参。有的波漩绕曲,有的直线互交,望久了,任他是神眼,也感头晕眼花。忙不迭运上混沌战力,方始稍解晕眩。但瞬时的空间唯美,却久久留在脑海,让他难以言喻。既觉熟悉,又感陌生。 忽然,寒儿“呀”的一声,惊醒萧枫。看去,原是一道空间异量,牵掣住她,想把她扯出原先位置。萧枫知道,此刻惟有静止,才可避厄,倘然寒儿真被牵动,必无幸免之理。从此就是消失宇宙,孤独遨游如最高神一般。只是最高神法力高强,毕竟尚有自由,寒儿恐就没这好命了。 毫不犹豫,探手伸出,一把抓住寒儿嫩嫩玉臂。稍一用力,自己迳向前微移些许,然这一力,却也让寒儿脱了空间能量的牵掣。二人这般移动,虽动作不大,但周围能量瞬时紊乱起来。 看寒儿目露惊骇,显见慌张,萧枫油生怜惜,一把搂她怀里,低声道:“好了、好了,稍顷即好!” 寒儿羞喜已极。她原属第二世界的残余人,那会眼见同类互相残杀,整日斗殴。何时遇过这般温情。直觉躺在这宽阔而温暖的胸膛里,闻着那“噗噗”的心跳声,自己万年未搏的心脏,居然怦怦跳动。万分甜蜜里,不觉恹恹欲睡,竟觉萧枫怀抱,实在是宇宙间最为安全的港湾。私下里道,真想永远这样! 正想着时,脑海里猛然浮现起自己当年的惨状。心旌骤得煎熬,不由自主地便推开萧枫,朝后仰去。 这会,原先那道空间能量仍未消逝。她这么一仰,等如自行凑上前去。那能量起先没抓住寒儿,原正恼火,须知,寒儿本是第二世界之人。而第二世界的创造来源,偏是与空间通道截然相反的负极能量元素,也就是所谓的反能量。外围虽是正电子环绕,但内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负阴极核子。 照着宇宙间异性相吸的至理,寒儿那小小的负极能量,顿时被空间的正极能量给死死牵扯住。 正负的相融,顷刻在寒儿周围散发出璀璨耀光。正极能量吞噬不了负极能量,而负极能量也吞噬不了正极能量,它们之间的本源相争,便是互相融化。举个例子,倘有十匹正能与九匹负能相遇,那么,最后的胜利者便是那一匹正能;其余九匹正能则完全与九匹负能相互耗尽。反之,若负能比多正能多上一匹,那结果就是负能得存。 寒儿的实力,在魔界里诚然称尊,然遇上这种宇宙空间的无匹能量,那有幸免得份? 不多时,浑身内蕴万年的负能量已然消耗小半。倘再不得救,等待她的惟有便成一具干尸。 眼看性命便逝,寒儿难免真情流露。望着萧枫,想着说些什么,但能量急速消化的结果,却使她说不出半句。蓦然回神的萧枫,可不顾什么能量不能量,在他心里,就是决不让自己身边的人遭到死亡或欺负。这个信念,自杨妙真猝死汴梁之时,便已深隽心头。纵是远隔千年,或时光流逝得人类全都消亡,这念头,他也决不更改。 第十卷 苍穹篇 第二章 空间通道 上 没有半点迟疑,更无一丝犹豫。即便寒儿身边的美丽光华,其实是噬人不吐骨的能量射线。萧枫依旧探手,一把握住她正扬起的玉手,朝身前拽回。与此同时,汹涌奔腾,庞大无限的宇宙正极能量,仿佛寻到了宣泄口,如浪似潮地通过寒儿经脉,向萧枫涌去。 倏忽而至的巨大能量,不仅快速摧毁了寒儿体内所有的负极能量,更且炸裂了她体内的负极核子。依道家说法,便是元神。不过寒儿的核子,可比道家元神厉害许多。 要知道,魔界之人的力量,皆赖负极核子储存、供养。寒儿能十几万年不老不死,实地里,全靠它维持。眼下,骤被正极能量摧毁,也就等同于武学内家,教人废了功力。此中痛楚,暂先不说,就是寒儿赖以生存的能量源头,却是活生生地没了。 眼见她骤然衰老,千娇百媚的玉颜瞬时布满岁月沧桑。那道道刻痕,似乎正叙说着一位红颜的不幸。那是哀怜和眷恋。萧枫心旌,莫名地痛,久违的伤心感觉,仿佛再现眼前。曾记得,妙真香殉,菀儿升天,自己都有过这样刻骨铭心的感觉。不曾想,今日与初次会面的寒儿竟也有此感受。 值此一瞬,正极能量席卷如潮,淌满浑身百骸,耳闻得周身骨骼“噼里啪啦”的脆响,如爆炒豆。每根骨骼间的结合处,仿佛有万千只蚂蚁在缓行,在舐噬……“砰砰砰”几声,胸前肌肤倏然爆裂,露出里面血红的内脏。只是外层,似乎尚有一层薄薄的细膜,肉眼虽看不到。但神经感觉,依然可以知道它的存在。 萧枫神力虽属正极核能,但他终究有身躯限制,且神力又是被人灌送,而非自行修炼,是以对正极力量的性质,全然不解。刻下,大量到无限的正极能量,猝然而至。即便他神力属正极核能,一时,却也难以承受。经脉涨鼓,骨髓迸裂,浑身肌肤更是被那浑大的压力,给迫得丝丝溢血。 极度忧愤之余,萧枫始终抓紧寒儿的玉手。生怕一松手,便失了芳踪。 便在这会,猛听得耳边有人道:“帝君,你怎不运混沌战力?”说话间,一股与混沌战力差相仿佛的泊泊神力顷刻涌进身躯。这些神力犹如高山雪水,浇息了萧枫滚烫心神;更宛若生胶似漆,仅是片刻便弥合了原已破裂崩败的伤口。胸膛在白光里渐渐愈合,浑身骨骼舒畅得如清风拂过,荡漾心田。 诧愕万分里,蓦地想起,这道浑厚神力必是撒旦所援。只想,他不是说需要在封闭空间里修炼多年,方能恢复形态,可怎么?时下竟能输送恁多能量?情势危急,不遑多想,借得这一臂之力,一成混沌战力猛然运起。两股同源不同质的举世神力,互结互合,急遂输往寒儿已然渐趋枯萎的体内。 寒儿本当必死,想起自己数十万年的岁月,当真如梦似幻。先被第一世界的强者耶和华所制,非要以自己的负极能量来供养他的复制品亚当。后来,好不易逃脱,谁知,自己的美貌,却又引起第一世界,另一强者阿拉的垂涎。如此一来,辗转复避,终于逃到黄种人的区域。 想着……想着,但觉自己一生确属悲凄万分。 心境失守下,悲情哀意均都涌上胸怀。望着萧枫焦急的神色,凄楚难当道:“好……好人儿,你是在着急我么?” 萧枫无法开口,此刻神力运行正疾,仅以眼神示意。 寒儿欣慰一笑,即便她容颜老逝,瞬时散发的神采,却依然夺人眼目。又道:“没用的,好人儿!我的能量属负极,可空间能量偏是正极。这也是咱们魔界之人为何不能穿越空间,又为何被你们这些天人,只须搞个空间禁锢,就能完全封闭住魔界。因为,正负极能量的斗争,便是互相溶化,即便咱们能破了你们的空间禁锢,可出去后,所余的力量,只怕比个修真人都尚要不如。俟时,真是生杀予夺,皆在尔手。” 说着话时,骤觉浑身经脉急遂涌入正极核能。不由大骇,须知,百万匹正极能量,才能聚集起一匹正极核能。眼下空间,显然有十数亿匹的正极能量,可自己体内猝然而至的正极核能,竟达数千匹之多。也就是说,体内的正极能量,居然超过了身外的正极能量。 要知道,在第一世界里能有万匹正极核能便已是强者。而萧枫体内竟蕴藏了数千匹正极核能的恐怖程度,他到底是谁?难道说,他不是第四世界的飞升者,而是第一世界的星际流浪人? 这种情况,让她愕然呆怔,压根忘了该如何去做,或如何抵挡?只知默然承受。 也幸她如此,萧枫的救援工作,异常顺利。照着经验老到的撒旦指点,萧枫替她整个的伐筋洗髓了一遍。先修补了她的核子,不过属性改了,从负极变成了正极。接着,运用太极混沌的牵引至理,把空间内紊乱的正极能量,细条慢理,随后,废物利用地输入寒儿体内。 随着修补工作的逐渐完善,寒儿的容貌慢慢回原。脸上刻痕消失变得光滑,苍发褪去重生秀发,继而,浑身更如蛇般的蜕下一层肌衣,露出里面的柔嫩。 看着自己不可能的改变,压根如最高神似的奇迹,寒儿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我简直不能相信,这该是最高神才能办成的事?即便……” 说到这里,她没继续说下去,一来那些人名在她心里,委实恨毒异常,根本不想宣之于口。二来,她发现自己这刻完全赤裸,美得眩眼的身上不着一缕。羞赧之余,双手一上一下,捂住重要部位,修长双腿更而夹得紧紧。 固然曾是魔尊身份,然人类与生俱来的羞涩,让她容颜绯红,一直红遍浑身。垂着臻首,丝毫不敢有抬头的意思。仿佛是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女孩,正等待着长辈的呵护。 见她如此,萧枫莞尔。心道,看来那负极能量还真是邪乎得紧。此刻,她堪堪改变能量属性,即知羞赧,与先前的大胆不羁,迥然不同。思忖际,耳里传来撒旦讨厌的笑声,“磔磔磔……”又听他谑道:“帝君,看你这样儿,末将想必又要多位帝后了!磔磔磔……” 吃窘下,萧枫心神传音:“你不是说,需要多年苦修么?怎地十数日工夫,便告痊愈?” 遇上正题,撒旦倒态度极正:“回禀帝君,末将原道需要经年,不想,错打误装的,帝君到了这正极能量充溢的空间通道。要知道,本宇宙的最高力量便是正极能量,当然,末将也是。那会,末将就如是个久饿之人骤然遇上了一桌大餐。嘿嘿……这些正极能量,让末将吸收得好爽,比地球上那些庸人,当真强上百倍!磔磔磔……”说完,尚且恶心地添添嘴唇。 这举动,萧枫虽看不见,但那声音,却传入耳际,让他既好气又好笑。没想,所谓的地球大魔神,竟是这么一个人物。随又后怕地道:“哦!原是这样!也幸喜有你,否则,我与寒儿难保无损!” “嘿嘿……这倒不然。帝君的混沌神力乃正极核子所化,所衍,比那正极核能和正极能量,不知强上几许。不过,那女娃儿无疑必死。” 听着话,也不知是不是马屁,萧枫不置可否。只想,他眼下既已恢复,那耳听眼看功能,便也回复。倘让他继续留在身边,未免隐私难保。索性问道:“撒旦将军,你……你可以出来了吧?” 第十卷 苍穹篇 第二章 空间通道 下 撒旦道:“帝君,末将还不能出来……”不等他说完,萧枫大急,问:“为何?” 只听得撒旦继续道:“末将虽然恢复了些许始神战力,但毕竟日子不长,尚须巩固根基。否则,难保复发旧伤。不过,帝君还请宽心,末将闭关练功这当儿,对外面依旧是不闻不见,耳目闭塞得很!” 被他直言刺中心事,即便萧枫豁达,也是大为窘迫,嘟囔道:“那倒不是,我……我只是关心地问下而已!” 撒旦“磔磔磔”怪笑,说道:“末将知晓,末将知晓,帝君不必解释,不然,那是越描越黑!嘿嘿……磔磔磔……”百万年落难,本道定无恢复全盛的一天,谁知,竟是曙光微露。任撒旦无畏生死,但也难以抑制得住心中的极度兴奋。 被他接二连三的揶揄,萧枫无奈得很。只得采取回避政策,索性不再理他。 自容貌恢复,力量重回。寒儿便难以自信,但眼前情形确又属实。当下是既惊且喜,乐不可支。只是美中不足,囿于正负极能量的互相熔化,身上原有的哪件用负极能量冶炼的法宝,玄阴霓裳居然也被化解。以致,目下竟落得浑身赤裸,狼狈若斯。 须知,即便身为魔中至尊,可她依属洁身自好。别说这么赤裸裸在男子面前,就是身上肌肤除了头脸手足以外,其余的也从未被外人得见。想当年,耶和华卑鄙,非但禁锢自己,更而胁迫自己以负极能量供养他的身外化身亚当,自己是抵死不从。后来,又被另一强者阿拉追杀,一路逃逸到黄种人区狱。 孰知,艳色害人,竟又引起第四世界的一个强者,后羿的垂青。风属性的他力量强横无匹,为了自己,与阿拉决战于华夏丹鼎山。阿拉的绝技,十日大轮功,居然被他九箭风矢给震裂,仅存一日轮惶惶退却。以致千百年后,阿拉依旧元气大伤,竟而被耶和华侵占去不少辖地。 这些往事,在寒儿心里,接踵浮现。 后羿问己姓名时,自己杜撰了个嫦娥的名字,回答他。本来,自己既回不去第二世界的幸存乐园,阿修罗界,又看他俊朗神武,能力超群,芳心也微生好感。不曾想,当他知晓自己的身份后,为了能继续修炼出强横的力量,居然把自己出卖给天人界的强者,西王豹母。并且,故意骗自己说,要取得西王豹母的灵丹,来治愈耶和华施在自己身上的血咒。 唉……种种伤心,不堪回首。 又想,自己刻下失去了负极核能凝聚的核子,替而代之的则是正极核子。那么,原是魔尊的自己,竟而拥有了天人界的正极能量。这么一来,负极能量充溢的阿修罗界,想必是回不去了。想到这里,不禁茫然失措。止不住暗思,难道说,又要重返那到处流浪,任人宰割的岁月? 踌躇不决里,女性的依赖本性,促使她望向萧枫,只盼他能有个说法,或是……这会,她羞涩无比,难以再思。直觉自己的念头,当真荒谬。第二世界之人原就和这个宇宙本源截然相反,悖冲不已。只怕,他是决不会接受自己的。 她小心的忖思着。又想,也不知最高神当年,为何独独创造出唯一的负极世界,第二世界。如今想想,还真匪夷所思。 睨看萧枫时,萧枫正倾注心神,与撒旦说着话。她见萧枫恁久时辰,非但丝毫不搭理,更且摆出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这样一来,难免伤心欲绝。但她身列魔尊已久,心下傲性也盛。心想,你不理我,我非要理你么?哼…… 静默久久,萧枫与撒旦一番长谈也告结束,正想问寒儿是否好些?忽然,空间抖动,周遭散发璀璨光芒的正极能量,如风暴骤起,狂猛紊乱。二人稍惊,互视一眼,正不知又发生何种突变。眼前光芒倏失,蓦黑蓦白,如此数个来回。 二人被空间能量掼出通道,落在了绿茵草地上。 抬头看,上空白云悠悠,蓝天了阔。眼目穷尽处,全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原。偶尔,两三褐影掠过,定睛看,却是如牦牛般的野兽,正埋头食草。左右再看,周遭竟无一处山峰,即便是稍高的土丘,均都未见。 萧枫笑道:“总算不错,咱们终于出了那该死的空间通道!” 寒儿心下仍恼,也不睬他。此刻不在空间,又没能量牵扯,当下暗运正极能量,覆盖全身。眨眼间,一套紧身,美伦美焕,凸现她婀娜身材的七彩甲胄,出现在身上。稍加细看,原本很是满意,但再看,忽觉不妙,背心及腹部,竟无遮掩。 知道是自己初次运用正极能量,还有不熟的缘故。当下放大能量输送,一阵光芒亮起,甲胄形状再变。这时,成了一件大袖飘舞的霓裳,与她起先哪件倒是没甚区别。 接着,冷冷看了眼萧枫,道:“多谢救命之恩!告辞!”说着,迳自离去。 萧枫愕然,没想她居然现实得很。在空间通道时,由于要依靠自己,是而软语呢喃,不尽温柔;眼下甫出,即容颜突变,反像是自己欠了她似的。当下摇头,暗叹衰霉。 猛地想起,若没她,自己该如何回到魔界?急忙追上,在后喊道:“寒儿姑娘,寒儿姑娘,请留步!” 寒儿伫足,也不转身,冷声问道:“何事?” 见她态度极其恶劣,萧枫不禁迟疑,但转念思及雪儿等安危,眼下倒非是怄气之时。只得期期艾艾道:“寒儿姑娘,我……我想问一声,该如何回到魔界啊?” 寒儿道:“回不去了!通道业已封闭!” 萧枫大急,问:“那怎办才好?有其它法子么?” 寒儿诧异他何以急着要回魔界,问道:“你又不是魔界中人?干吗这么着急?” 萧枫道:“在下的妻子和朋友,俱在魔界,若不能回,岂非相见无期?” 这话一说,寒儿眼眸泛彩,原当萧枫是冷血之人,孰知,还有这多情一面。而且,说来她与萧枫也不是什么大误会,只是一时怄气。常言道,情人之间的气,来得快,去得快。只见她蓦地眉宇含笑,美眸带情,调侃道:“好人儿,你既有了我,怎地还去想你那些妻子?难道,我不美么?” 萧枫瞠愕,寻思着,此女当真面目嬗变,要么热情如火,要么冷漠似冰。世上男子,有谁消受得起?苦笑道:“寒儿姑娘,就不要说笑了!我与你只是共过患难,至于说起甚情愫,纯属荒诞奇谬。还望姑娘能指点迷津,让在下早些与同伴相会!” 这番话,闻得寒儿气苦不已。心道,想当年,自己被多少人追求,其间不乏强者一流的人物。不料,今日自己落颜反追,竟遭拒绝?愈想愈恼,愈思愈忿,登即一个冷脸向去,嗔道:“我就是不说,看你拿我奈何?哼……”说罢,腾空而起,在空中闪得几闪,便没了踪影。 萧枫怔忪莫名,心想,这就是魔界的魔尊么?简直和个无理取闹的邻家小妹,一般无二。难道,这便是魔道所谓的率性而为?随心所欲?思忖半晌,不得其解,当下摇头叹息。又想,既然她不愿说,现今惟有去寻那仙人了!反正,哪人总须寻到。一来是魔界的去法;二来,仙界的去法,也需他配合,配合! PS:昨天12点前忘更了,中午补上。谢谢大家的不断支持 第十卷 苍穹篇 第三章 祖师风范 上 走在草原上,天地辽阔,举目茫茫,也不知此处究竟是何星球? 只是天蓝云白,草绿花红,眼帘入处皆是熟悉之物,却教萧枫稍感欣慰。走不多时,顽心顿起,反正四下无人,当下纵声长啸。飞腾间,连跃数里,瞅中一头正垂首吃草的野兽,脚尖轻点,踩于背上,然后趁它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跃升半空,右手遮额,举目四望,期盼能发现些有智慧的生物。 但闻四下静寂,周遭惟风,那有半点人息。禁不住失望,正颓丧余,只见远处蓦现数道虹影,色彩斑斓,瑞气千条,而出处恰在绵延山峰里。这下,盼心又生,暗忖,瞧势头,与修真人的飞剑大致相同。莫不成……?开心下,一个瞬移,已到近处。 这里是个葫芦形的峡谷,与萧枫适才所站之地足足相差百里。 站在峰尖朝下审视,谷内,男女老少,人头攒动,仿如开会一般。男的儒衫飘飘,劲装剽悍,甚而有鹤氅宽松者;女的要么是荆钗布裙,要么是宫裳霓衫,这些异星修行者的装束,与地球古人倒是无异。 从极度失望,一下到愿望成真,萧枫竟有难以置信的感受。当下微微润喉,方想开口询问。猛觉体内神力变得很是不安份。虽没乱窜胡行,但紊乱之感却是显然无疑。适才在空间通道内吸收的正极能量,此刻得到缓息,居然造起反来。 先是丝丝缕缕,接着波波涌涌,最后更是如浪似涛。张口结舌下,欲问之语竟不得出口。却见他原是傲然屹立的身形,随着能量紊乱,渐渐颤动。闭眼深呼,强抑运息,想把乱势抚平。可哪道外来能量也属强悍,当察觉到自己并不是萧枫体内原来能量的敌手,索性疯狂个够本。如此,一时居然难以化解。 万般无奈,萧枫缓缓跌坐,盘膝于峰顶。冥想之前,止不住寻思,好不易寻得生人,不曾想竟而遇上走火之灾。唉……自碰上那所谓的魔尊寒儿,萧某便始终衰霉。叹息下,神思渐生,杂绪尽去,完全沉浸于茫茫玄道之中。 神识侵入自身,几个呼吸,便畅游了百骸经脉。他发现自己的经脉此刻已完全晶化,透明的壁膜,里面裹着泊泊能量。再往上看,元神的形状,让他差点失声,原本尺余,着浑身铠,金色焕光的神人模样。这会,完全是个怪兽之态。除了面颜依旧保持原样以外,脖颈以下,居然是气体状的能量带。 它多变,多衍,时而成蛇行,时而呈丘状,有时,压根看不见,觉不着,仿佛从未有过。 如此诡异,促使萧枫想探个究竟? 神识慢慢笼罩在了元神周围,随而潜出一丝神视,徐徐渗入。值此一瞬,眼前一片大亮,但见一个大如恒星,且周身泛射炽眼光芒的球体,正在空中缓缓自旋。在它外面,闪烁着“嘶嘶”吼叫的点粒形晶体,它们以一种深奥难解的运行规则,不断排列,分散;再排列,分散。 忽大,忽小;时三角,时椭圆;观察良久,萧枫发现,球体永远不变,任外界的点粒晶体如何衍变,它始终照着自己的原则,缓缓自旋。而晶体虽然多衍,多变,但它们的量,却是永恒。既不减少,也不增多。 便在这会,猛得想起地球上的哪个源动机。心想,我时下所看,莫非就是宇宙间最为基本的构造元素,正电子结构形态?囿于他曾生活在现代,又和学者们一起接触,研究过现代能源,是以对于科普知识的接受,并不像其余古人那样不可理喻。 既惊且喜里,又想,原来那所谓的正极能量,便是正电子。那么?就是说,魔界的负极能量就是反电子喽?无怪,天界与魔界是生死不能相存的天敌,原来他们生来具有的力量,非但截然相反,且万不能相遇,一旦遇上,就是互相消融的恶果。 思忖出了天魔两界何以为敌的缘由,萧枫难免哑然摇首。寻思着,浩浩宇宙既为最高神开创,然他为何要创造出这么两个水火不容的天敌呢?难道说,他喜爱争斗,嗜好杀戮?忖思半晌,终不得其解。想着,只须撒旦复醒,向他询问便是! 既明了能量结构,那么体内紊乱造反的外来能量,自不在话下。何况,他本身拥有的能量数,远远超出作乱的能量,伊始只是未加提防,才弄得这般狼狈,措手不及。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枫从冥想里悠悠苏醒。甫想起身,闻得耳际传来一男童的声音:“祖师,我要走了!昀儿要走了!妈妈死了,爸爸娶了后娘,呜呜……昀儿现今是后娘心中的眼中钉。咱浩天门,昀儿是不能待了!呜呜……祖师,您说怎么办啊?” 萧枫闻声愕然,偷偷睁眼,眯起一条细缝,朝外觑视。 只见自己高高地坐在一供台上。前案摆着好些瓜果鲜蔬,且有三柱高香,袅袅飘烟。左右两边黄绫斜悬,朱梁构顶。整座房间极是阔大,呈长方形,除自己这里外,其余地方,空无一物,显见自己是被人当成了先祖供奉了起来。 诧愕之余,定睛看那说话的孩童。却见他,年约六、七岁,身材瘦弱,面如冠玉,身上衣衫,倒是绸缎类,花纹用锦丝编织,做工精美,显然衣食无忧,钱财甚丰。 又看他说完后,霍地站起,单手拭泪,依稀想离家出走的态势。 萧枫脱口而道:“慢着,话要讲清楚嘛!” 男孩一惊,怔然转身,看向萧枫。瞧着是祖师显灵发话,旋即兴奋无比,当下“噗嗵”跪倒,“祖师,昀儿的事,让您累着了。您都上天了,还来关心我?呜呜……” “这孩子嘴甜。”萧枫第一印象,就是这概念。看他哭得着实伤心,登即不忍,便道:“昀儿,你既有冤屈,便仔细说将出来。我来为你做主!”看他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但生得晶莹玉润,面貌俊秀,显是一聪黠儿童。由此及人,无由思起自己留在地球的血裔。舐犊之情,油然而生。 昀儿费解,问道:“祖师,徒孙的事,已全部告诉你了呀?” 萧枫一窘,心想,你哪会说的话,我正冥想,那里听进半句。便道:“我不是你祖师,是……是……”正措辞堪忧,猛的情急生智,说道:“其实,我是你祖师的朋友!你祖师无暇,所以唤我来帮你!” “哦!原来如此!”昀儿恍然,忽搔首道:“可您的法体,在三年前便已被我父亲带了回来,那时,我妈妈还没死呢!而且……” 未待他说完,萧枫悚然。心想,难道我稍一冥想,就费了三年之久,那么雪儿等岂非为我着急了三年?如是一想,那是再无心情和那孩童碎嘴闲聊了。当即跳下供台,步到昀儿身边,道:“你带我去会你父亲!” “啊?”昀儿对他父亲显然很是惊惧。即便萧枫说是他祖师的朋友,昀儿依然迟疑不决。 萧枫慰道:“有甚怕的!只须有我在,就没人敢欺负你!走……”不等他回应,便拽着他出了房门。 第十卷 苍穹篇 第三章 祖师风范 下 出房外,是一大大的花园,假山花石,亭台楼阁,无不匠心独具,妙至毫巅。脚下曲径通幽,直出院门。二人一大一小缓步走来,途中家丁仆役,对于大少爷忽然带着个陌生人在浩天门后院家宿处行来行去,莫不费疑。均私下窃想,看来,大少爷又要讨打挨骂了。 虽然恻隐,但他们皆是下人,偏生无奈得紧,只得暗自扼腕。然也有个别心肠歹毒者,早早去那掌门夫人处汇报,期望能得甚赏赐。 萧枫带着昀儿,一路昂首挺胸,面对浩天门仆役地指指点点,非但不窘,且笑颜相向。 不多时到了一类似书房模样的房外。萧枫问道:“昀儿,就这里?” 昀儿颔首,连个话都不敢讲。 萧枫抚着他脑袋,轻轻拍拍,柔声道:“过今日就好了!”接着朝房内大声道:“在下萧枫,里面人可是昀儿的父亲?”话音落下,书房门嘎声而开,里面出来一中年修士。瞧面貌,与昀儿大致相象,几是昀儿的放大版。与此同时,昀儿缩身,藏在萧枫身后,压根不敢看他一眼。只在背后,怯声喊道:“爹!” 中年人眼见萧枫,也感诧异,抱拳道:“在下浩天门主蔡广傲,阁下是……?” “呵呵……蔡门主只须到贵门的祖师堂内稍加一看,便知我是谁了!”萧枫懒得予他解释什么?心想,冒充他祖师的朋友,总比一外来人cha手他家务事来得师出有名。而且,他若不听,我便可治他个不敬之罪。愈想愈觉有理,索性立下主意,这浩天祖师的朋友,为了昀儿,自己是当定了。嘿嘿…… 蔡广傲一听,凝目细视,瞧了须臾,当下撩袍欲跪,口中道:“不肖弟子蔡广傲……” 萧枫拂袖生劲,轻轻拦扶,没让他跪下,说道:“免礼,免礼……我是尊祖师的朋友,并非贵门祖师,是以蔡门主无须多礼!”心道,看在昀儿份上,你那便宜,我不占就是。 蔡广傲闻言愕然,衲衲问道:“不是祖师?是祖师的朋友?” 萧枫淡笑,道:”不错,我那会正在峰顶冥想,也不知门主何以认定我就是贵门祖师?” 对于这个问题,他倒颇想晓得,从昀儿口里得知,自己竟冥想了三年之久。念着雪儿等人,此刻,他实已心急如火,若非是不知魔界坐标,且此地必是一异域星球,倘然胡乱瞬移,不定移到哪处荒芜人烟的地方。他早已试上一试,忖思间,不由气上寒儿,心想,倘不是她多事,自己又岂会与雪儿等失散。想着菀儿尚未寻到,雪儿等却已失去,此趟行程,当真失败得很。 这会,但闻蔡广傲道:“回前辈,当日正是浩天门在本门的发源地风火谷的祭祖之日。祖师飞升前曾有遗言,本门今时必有一大灾祸,俟时,祖师当亲来挽救。那日见前辈在峰顶冥想,且身泛金光,实与天仙无疑。所以,所以晚辈等便当前辈是祖师下界。” “哦!那我再问你,自那日起至如今,可相隔多久?”萧枫就关心这问题。 蔡广傲道:“屈指算来,已有三年!” 得闻确切回答,萧枫愈发心急。寻思着,昀儿之事终须速速解决,不能再延。道:“我来问你,你为何苛待昀儿?”被蔡广傲误会是前辈,自己心里又有冒充的念头,语气里大是傲然,极有上位人的气派。 蔡广傲瞄了眼昀儿,直望得他再次缩身,萧枫嗔目。他才道:“禀前辈,晚辈……”正说着,只听见一女子声音在后响起:“哎哟,是谁啊!劳得咱大门主,这般执礼恭谨?莫非是天上的神仙?” 萧枫回首打量,见这女子鹅蛋脸,年约花信,宫裳曳袖,相貌娇好。身后跟了四名使女,虽然口气调笑,但面容嗔怒,气势汹汹,言含讥讽,辞露揶揄,显见是指责而来。 萧枫问:“这位是……?” 蔡广傲抢上回道:“禀前辈,这位是内人。”说完,望望那女子,随即肃手侧立,寒蝉不语。 女子闻着他回答,当下“哼”了一声,昂首走至他身边,道:“蔡昀怎地还在这里?不是叫你送他去他姥姥家么?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啊?”即便浩天祖师的朋友,萧枫在旁,她依然怒声斥责蔡广傲。一副颐指气使素来已惯的骄横跋扈样。 萧枫蹙眉,问:“为何要送昀儿去他姥姥家,莫非,这里就留不得他?” 女子似乎从无人忤逆过她半点,闻萧枫反问,竟见她勃然大怒,叉腰竖臂,伸指点着萧枫鼻尖,呵道:“你是谁?你凭什么敢管浩天门的事?给我滚,给我滚!”任她穿得高贵典雅,可本性一露,尽是泼妇模样。 萧枫攒额,生平遇过最厉害的女子,莫过魔尊寒儿,但她有时还软语呢喃,温存不已。即便佩佩那会,也仅限怄气,却从未像这女子般无理取闹,撒泼放辣。这样歇斯底里的狮吼,一时,倒是束手无策。总不成一掌灭了她吧? 正为难际,蔡广傲却怒了,跃步上前,喝道:“放肆,你知道前辈是何身份?居然敢无礼至此?还不给我回房?” 女子怔忪,没想蔡广傲敢呵斥她。就看她原指着萧枫鼻尖的手指,倏然陡转,点向蔡广傲,大声道:“你、你……你竟敢这样说话?你、你不想活了么?” 蔡广傲被她说得一愣,万丈气焰顿时熄灭,气瘪道:“茹儿,有甚事,咱们回房说。别这样……啊?” 任他软语歉仄,那女子依旧嘟嘟囔囔,仿佛仍不解气。萧枫心想,幸喜雪儿等女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否则,我怕是头大脑大,索性自尽不可。想到这里,不由面露笑意。 在旁推推搡搡的蔡广傲瞧着,只道前辈笑他治家不严。恼羞之余,再不管女子气忿,一把推她倒地,未待她泣闹,即吩咐左右使女,道:“还不把夫人搀回房里?”那女子机敏,见蔡广傲勃然,也不继续纠缠,当下乖乖退去。 待女子背影消失于院门,萧枫终耐不住笑意,“哈哈……蔡门主的夫人,果然厉害,当今世上也惟有蔡门主,方能慑服得住。哈哈……” 蔡广傲万分赧颜,糗笑着,打着哈哈:“前辈取笑了,前辈取笑了……” 这刻,萧枫忽地面颜一紧,道:“昀儿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理?难道说,这个儿子,你就不要了?” 闻言,蔡广傲一声唉叹,道:“前辈,你有所不知,此事说来话长,让晚辈为你细细详述。” 萧枫轻轻颔首,“嗯”了一声。 蔡广傲瞧瞧萧枫神色,当下缓缓说道:“前辈,我浩天门原是提那古星的最大修真门派,想必前辈定是知晓……”瞧萧枫不置可否,压根无回应的意思,当下解嘲一笑,又道:“可谁会料到,三十年前,突然有一仙人降临在提那古星……” 闻有仙人行踪,萧枫顿时留意倾听。 这会,蔡广傲的沉郁话语依在继续:“那仙人自到了提那古星,便始终无离去之意。非但先以武力慑服了星球上的各大门派,并在星球南端,建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天空之城。大有称霸寰宇,把提那古星当成巢xue的意味。” 听到这里,萧枫终耐不住问:“仙人是何尊号?” 蔡广傲欠身作揖,恭谨道:“那厮自号‘奉天尊者’!” “啊?奉天?”萧枫诧异而呼。 闻说这奉天三十年前便已到了提那古星。不禁骇然思忖,眼下的奉天,难道就是当日在魔界偶有一面之缘的仙人。尽管不愿相信,然稍一冥想,就已三年瞬过的事实,教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此刻所听的此奉天,许就是当日的彼奉天。 第十卷 苍穹篇 第四章 自炼神锤 上 第四章自炼神锤摇头叹息下,又想,是了!自己与寒儿在空间通道那会,其速虽不致超过光速,但也相差不远。这么一来,外界时间如流水潺潺,而自己与寒儿却是停滞在原先的时辰里。待自己二人出来,外界其实早已面目全非。 想到自己怎地总遇上这种事?难免唉声长叹…… 蔡广傲不解,问道:“前辈,可是这仙人有甚不对?” 萧枫摇手:“不是、不是……你继续说就是!” “嗯!”蔡广傲续道:“那奉天尊者自建了天空城后,便四处压榨我等修真人。单他一人,咱们本不用惧怕,然趋炎附势之人偏生极多。”这会,他苦笑一声:“就晚辈的岳丈大人,霞霓真人就是此种人物。晚辈为了保存浩天一脉,为了祖师心血不致毁于一旦,只得虚于委蛇,忍辱负重。”说到这里,脸上苦忧堪重,显然唏嘘不已。 萧枫颔首,意示了解。 蔡广傲忽地跪下,说道:“前辈,你既为晚辈祖师的知交,想来这奉天尊者,前辈必能对付。还望前辈能念在敝门祖师的薄面,稍尽绵力。” 萧枫澹然微笑:“蔡门主尽可宽心,我此趟来,原就是寻那奉天的晦气。即便无门主这档事,奉天,我也定要对付。此刻,自是义不容辞了!”转眼,猛察觉昀儿也跪了下来。急忙扶起他,随即抱在怀里,道:“蔡门主,令郎聪慧,萧某喜爱得紧,不如让我做个师傅如何?” 蔡广傲大喜,堪堪站起的身子,登又“噗嗵”跪下,喜极而泣道:“前辈能垂青我儿,晚辈着实欢喜,能得前辈栽培,我儿当真如沐天恩,如遇神灯。”又朝昀儿道:“孩子,还不跪下,叩拜师傅?” “嗯!!!”昀儿欣喜若狂,自见了萧枫,心地里便没来由的暗生孺慕。此刻,能得萧枫为师,一时良讯骤来,有些适应不了。 接着,萧枫大大咧咧地受了他三拜,随搀起他道:“好了,好了……为师不喜虚礼,要尊重只须在心,形式上的,能免则免吧!”又对蔡广傲道:“蔡门主,既然你不怕萧某误了令郎,应承他拜我为师。那萧某有一言当须说出,还望蔡门主别恼才好!” “不敢、不敢……前辈尽管指点,若晚辈有甚错谬,定然改正!”蔡广傲惶惶回道。 萧枫一笑,道:“蔡门主能得这般聪慧令郎,照理该万分喜爱才是,可萧某不解,蔡门主非但不加宠溺,更而打骂由心?莫非,蔡门主,有甚难言之瘾?” 蔡广傲闻言,颓声道:“前辈知我!唉……晚辈适才说了,我那岳丈公就是奉天尊者的一等拥趸,说句难听的,其实便是走狗爪牙。而内人囿于娘家撑腰,是而……是而……”至此处,支支吾吾,碍口已极。接着用手狠搓把颜面,说道:“不瞒前辈,晚辈苛待昀儿,并想送他去姥姥家,一来是怕他受虐,二来,是想给他个安定环境,也好平安度日。” 刻下,昀儿方知爹爹并非是不喜欢自己,实乃出于爱惜之意。心潮起伏余,跪倒在地,说道:“爹爹,是昀儿误会你了!” 蔡广傲欣慰已极,爱儿之念,无日不有。只是家有蛮妻,又有强势的岳丈公,况且,自己与蛮妻已然有了次子。若为昀儿故,针对她们,也非良策,无奈之余,才生出撵昀儿回他姥姥家的念头,这样,整个浩天门才能稍有安乐。 萧枫见他们父子误会冰释,自然开心。说道:“蔡门主,尊夫人跋扈既是全仗娘家势力,萧某倒有一法,让她从此温柔贤淑,不再欺压昀儿。”看蔡广傲闻言后,愈来愈亮的面颜,萧枫莞尔,问道:“你可想试试?” “那敢情好……假如前辈能设良策,让我内人从此改了横蛮泼样,蔡家上上下下,往隔百代,必尊前辈为蔡家最大恩人!” 萧枫失笑,心想,闻此言,可想,蔡广傲何等惧妻,说他夫人跋扈,缘于娘家势力,依我看来,倒并不尽然。许是万分爱意,促他不想呵斥,与此同时,昀儿却受苦了。 这时,瞧萧枫面含笑意,蔡广傲也知自己一时情急,说错话语,当下讪讪而笑,嘿嘿自嘲。 萧枫道:“爱妻之心人皆有知,蔡门主无须赧颜。这样吧,蔡门主,你派人去唤尊夫人,萧某在这等她便是!” 蔡广傲应声,当即吩咐一仆役,去唤夫人前来。 不多时,蔡夫人袅袅走来,身后依旧跟着四名使女。 萧枫笑着抱拳,道:“适才仓促,萧某未及与蔡夫人招呼,刻下有礼了!” 蔡夫人重重一“哼”,白眼相待,行至蔡广傲身边,道:“蔡大门主有何吩咐啊?妾身正在喂伺斐儿!可没空与那些闲人,多聊!”说话间,瞥眼睨向萧枫,口里的闲人,显然就是他。 萧枫淡笑,也未生气,说道:“蔡夫人持家有道,辛劳是一定的。萧某莽撞了。” “知道就好!”蔡夫人得理不饶人地道。 萧枫嘿嘿一笑,又道:“闻说蔡夫人的令尊,乃当世高人,萧某久仰得很。”这会,蔡夫人方始稍露笑容,心想,算你识相。却听萧枫继续道:“萧某不才,被蔡门主聘为昀儿西席……”听到这,蔡夫人容颜陡紧,转臻首,望向蔡广傲,意示问询。 萧枫心意,蔡广傲全然不晓,又教他怎生作答。何况,两个人里,一个是祖师至交,自然得罪不起;另一个是娇娇爱妻,疼爱尚且不够,岂肯反颜。索性装聋作哑,只当未见,不过,心旌怦动,担忧无限。但觉,让萧枫出面对付蛮妻,实乃错之又错。否则,自己眼下怎会落此窘境? 二人种种举动,萧枫均看在眼里,不提他心下叹息,便闻他道:“萧某既为昀儿师傅,自当给他件赠礼,以便日后留念。思来想去,终得一物。”说着,探手虚空,未见如何取物,手中倏然而现五只如瓜大的圆锤。 蔡广傲识货,虽然五只圆锤不知何物,但萧枫的取物之法,显然与传说里的仙人无疑。修真者尽管也有藏须弥于纳子的乾坤袋。但用法,却决没萧枫这样挥洒自如。时下,他更为坚定,萧枫必是祖师至交,不然焉能有此绝奥手法。 萧枫把圆锤托起,朗声道:“昀儿,过来!” 昀儿乖巧而应,走至身边。 萧枫道:“这五只圆锤,名为五行神锤,乃为师昔日在其它星球上所得。它们各分属性金、木、水、火、土。照理,你年纪幼小,要用此锤,尚嫌功力不够。但为师有急事,不能与你长久盘恒,故此,传你法宝护身。”说话间,双手合力,把五只神锤,挤压一团。 蔡家人个个皆惊,不知他究有何意?既说要传法宝给昀儿,可眼见他却又亲手毁弃。昀儿倒不担心法宝,只闻萧枫不能与他长久相处,难免依依不舍,悲声道:“师傅,是弟子难驯,以致师傅不想久留?” 萧枫摇首,并不作答。 此刻,但见蔡家上空,风雷云动,霹雳闪响。原本晴朗天空,骤然昏沉郁郁,黑压压得仿如坍塌下来。尤其金蛇万道,狂风呼啸,飞沙走石里,竟见萧枫焕发万丈金芒,身上蓦然多了件绝美无双,典雅高贵到极处的浑身甲。 护身铠甲,提那古星上的修真人寻常都有。只是随着功力修为,甲胄遮盖身上部位有所大小罢了。而在萧枫眼下这件仅露眼目口嘴,其他均被覆盖的甲胄前,提那古星上的最好铠甲,怕是要投河自尽。此后,再不敢称自己为铠甲。 尤其那十二道如星剑似飞矢的光芒羽翼,扑扇开来,氤氲缭绕,星光璀璨。离得近些之人宛若骤入星河,举目四望,惟有飞星耀动,流光粼粼,此中之美,委实无法溢于言表。 第十卷 苍穹篇 第四章 自炼神锤 下 众人皆醉里,萧枫双手旋舞。手势恢弘,手法偏细腻,手指轻弹中,如抚鼓拂瑟。五只圆锤,原本以五行方位排列,顷刻间,先熔为流体液汁,接着,顺着星空诡奥之理,渐渐融合成混沌。 萧枫轻叱一声,如斗大的五锤合体,被他瞬间施发的浑沛能量,给挤压,再挤压。如恒星收缩,又如矮星坍塌,整个合体的质量密度,被他的正极核子,给迫成最极点。虽知,还能挤压,但自己力量,已用到极限,那是再无余力了。 当下,神识透入,急速的把锤体物质的排列方式,给弄成正电子结构之态。此刻,他以现代科学参照玄门道术,又用宇宙奥理详解能量衍化。对与本来玄之又玄,深奥难懂的阵法及冶器,实已臻至一个新的境界。凭心而论,寻常仙人的炼器手法,与他相比,已然差极甚远。 片刻间,一个晶莹透亮,如宝石般的圆锤,赫然入目。稍看,体形并不大,即便它的本质原是五只瓜大圆锤合炼,如今看来,反而比起初的单个体形,尚要小上些许。锤面隽着五行符号,杂以古朴花纹,不时闪着璀璨光辉。流离不定,瑞丽千条。 昀儿小孩心性,即便将与师傅分离,心情本觉郁闷,但见此优美小锤,不禁欢呼雀跃,起先悲意,顿时一扫而空。 萧枫慈笑,把五行小锤递予他。昀儿欣然接过,开心问道:“师傅,这么漂亮的小锤,是给昀儿的么?” 瞧萧枫轻轻点头。昀儿乐不可支,拿着小锤微微一转,但见氤氲缭绕,符号猛烁,其间不断衍变着大自然的神奇画面。 与此同时,蔡广傲早已瞠目结舌,愕然万分。萧枫适才的表现,别说寻常仙人,固是一阶天仙也不定有此实力。尤其,起初的五只小锤,瞧外表,便知决非凡物,许也是仙家宝物。可硬是教萧枫在众目睽睽下,眨眼工夫,不但炼化了它们,更且融合为一,让它们的威力,由此不知升了几许。保不准,眼下这斑斓神奇的小锤,有着神器威力。 据传说,炼一仙家宝物,暂不说材料难寻,单是其间耗费的精力,也非是寻常仙人可以承受。即便有此实力的,若要附诸行动,旷日持久那是无疑,决计不会像萧枫这般驾轻就熟,轻而易举。凭感觉,蔡广傲认为萧枫定有着仙境大罗金仙的实力,否则,焉有如此骇人功夫? 又想,他既是祖师至交,实力之高又宛若金仙,由此可鉴,祖师在仙境必也达到了金仙境界。不然,祖师何有资格与他叙交论友。 须知,仙境虽为人间向往,但里面规禁森严,阶级分明,每一阶仙人都严格按照本身实力划分。而仙人与仙人间的友情,也以实力对照,压根就无低阶仙人与高阶仙人的友谊。即便二人原本是知交,一旦其中一人升上高阶,定会与低阶之友划袍断交。否则,难保不给其余高阶仙人耻笑他丢了身份。 这也是仙境一道众所周知的滑稽风景线。每个仙人的心态,囿于活得委实过长,实在无兴趣可言。他们生活空虚,除了力量追求,便是不断地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他们高高在上已惯,平日里,那是决容不得旁人有丝毫的看轻之意。否则,绝对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仙人之战。惟一方永远倒下,另一方,才会罢休。是以,在仙境,才会有此诡异费解的常情,以致心理产生畸变。 这些仙境琐事,即便蔡广傲从未上过天,但久老相传,却也略知一二。无怪他会以为自家祖师的实力,必与萧枫相同。这会,缘于萧枫调节好自身频率,并与昀儿维持相等,是而惟有他无视萧枫隐隐散发出来的神之威力。其余蔡家人,无不冷汗滴落,浑身瑟抖,直觉一股久远的上古力量,压面迩来,抑得胸中好生难受。 萧枫冷眼侧视,觉得差不多时,逸散力量倏然而敛。陡见甲胄逝去,光芒顿暗。萧枫重又恢复成淡然潇洒的雅士风姿。适才那状若天神的人物,仿佛压根就未来过,一切都是旁人的幻觉。同时,天象和缓,云高风淡,狂风暴电消失得无影无踪。 蔡夫人家学渊源,颇为识货,情知萧枫必不好惹。当下讪讪而退,站到蔡广傲身后,再不敢放肆半句。 见她如此表现,萧枫知目的已达。暗笑一声,即道:“蔡门主,令郎聪慧,实乃堪造之材。无奈萧某万事挂身,偏无丝毫余暇教导。只得给他一件自炼法宝,让他防身了。” 蔡广傲谦卑道:“前辈能予他法宝,已是小儿造化,那敢再烦前辈!”在萧枫的表现下,他直觉自己渺小的可怜。 萧枫微笑,道:“哎……萧某既收昀儿为弟子,自当好生调教。待来日,萧某得一闲暇,必来贵门,悉心传授昀儿本事。只是萧某不在时,昀儿还望蔡门主好生看护!”说至此,口吻陡变,显得煞气腾腾,道:“倘若萧某到来,发现昀儿有甚不测,或是有甚不适……哼哼……害他之人,萧某定要一一诛杀。”说话间,冷眼瞥向蔡夫人。 照原先,蔡夫人被萧枫这般挑衅,势必暴跳如雷,怎料,她也识相,自见了萧枫神乎其神的实力之后,压根不敢发出半句牢骚,生怕这厮一个恼起,当场便翻了脸。到时,吃亏的惟有自己。何况,萧枫那一眼,乃是凝蕴太阴剑罡的神之慧眼,妄说蔡夫人,即便大罗金仙一时也会受摄。 这一眼,萧枫那神威凛凛,举世无敌的天神之姿,怕是永远留伫她心间,只有惟恐护伺不周,至于腻烦心理,那是再不敢有了。 大人间的勾心,昀儿丝毫不察。五行小锤在他看来,当真是世上最好的玩具。左把右玩,不亦乐乎。 对于天真可爱,聪慧机灵的昀儿,萧枫着实欢喜。走上前,抚着他头道:”昀儿,这小锤威力不凡,依你刻下实力,当无施展的可能。不如这样,让为师助你一臂,一来,你有了防身能力,为师走的也安心;二来,萧某的弟子,岂可任人欺负?” 照他性子,最后一句狂言,平日决不会说,但念着蔡夫人在场,这威风,依旧摆得十足。有些提点,提点的意味,教她知晓,昀儿在自己心中,实足珍贵,切莫轻犯自己的雷禁底线。 话音甫落,抚着昀儿头颅的右手,蓦发金芒。与此同时,昀儿周身也是金芒四射。让人看来,一大一小,宛若两个巨阳落于凡间,教人睁目难视。不多时,昀儿浑身湿透,其实,此间痛楚必是难熬异常,但昀儿资质果真极佳,硬是憋着,没发一丝呻吟。 萧枫赞许而笑,手里能量,缓缓收回。同时,传音给他《太阴悟真篇》。这悟真篇虽为黄裳所著,但经萧枫多年修减增补,实已大为不同。此趟收徒,一是可怜昀儿身世,二是想,自己得了黄裳前辈的《太阴悟真篇》业已修炼多年,总没替他寻一佳徒,传下衣钵。 此情此景,此念此思,让他登生收昀儿为徒之念,说来,这也是昀儿的福分。毕竟,萧枫的身份,可非是寻常仙人可比。能想由萧枫授功传诀,遍数天上天下,浩荡寰宇,只怕迫切者,趋之若骛,如蝇如蚁,数之不清。 瞅着萧枫如此传功法,蔡广傲惊讶又增。虽不知大罗金仙究有何等实力,但萧前辈此刻所为,实已超出金仙实力,惟有金仙之上的尊仙方能办到。诧愕余,不免又想,昀儿他日成就,势必远超自己,看来,浩天门衣钵,已定无疑,除了昀儿接掌以外,当无第二人选。 第十卷 苍穹篇 第五章 魔尊寒儿 上 不几日,正值秋高气爽,朗日悬天。 萧枫与浩天门诸人一起踏上前往天空之城的旅程。 原本萧枫想独自前去寻那奉天尊者。但蔡广傲劝止,说道,天空之城平日戒备森严,寻常人稍一靠近,便是数万修真人同上。尽管萧枫境界奇高,但也不必与修真者纠缠,倒不如待三年一度的天空演宝大会,俟时,提那古星上的修真人俱会前往。浩天门作为渊源流长的修真大派,自是应邀门派。到时,多带个萧枫前往,实无疑问。 萧枫稍加思虑,觉得此法甚可。在问了大会日期,只在数日后,即定下念头,便依蔡广傲此法。然这几日,也没闲着,除了教导昀儿如何使用新炼制的五行神锤,便是替他巩固经脉,并详加释析《太阴悟真篇》内各种功法心诀及兵法要理,甚至奇门遁甲,昀儿也吵着要学。 其余杂学,萧枫涉猎不多。可见爱徒要学,自也高兴,当下二人一起摸索,一起探研,过得好生惬意。 几日辰光,晃眼即过。 浩天门一众百人,出了府门,即驾御飞剑而起。但见百道五彩缤纷的虹光,激射苍穹,长长如流星似的彩影曳着优美流线,登时绚烂天际,蔚为壮观。底下仆役及百姓,看此景象,先是叩首膜拜,再是欢呼雀跃。由此可见,浩天门皆口良誉,百姓爱戴得很。 遭此欢颂,众弟子们实为兴奋,当下剑气陡胜,彩光眩眼,大有卖弄之嫌。 正人人开心,蓦闻“噗嗤”笑声。 回头看,众人愕然,却见这噱笑人,恰是这段时日里,掌门始终待若上宾的萧枫。又看他既不御剑,也不似修道人那般驾云。而是如风筝似的飘在空中,不见他运力,便随着众人的剑罡气劲,腾御升空。众人气劲往那,他也跟着往那,明眼人一瞧,他显然没在运功,而是不费力地占着旁人天大便宜。 有些个脾气暴躁者,不禁私下嘟囔:“什么前辈?简直是一无赖,连赶远路,均要占我等便宜!当真无耻之极!”平日交好者登时闻声附和。不多久,百多名浩天弟子里,即有泰半心生怨艾。认为这所谓的前辈,实乃滥竽充数,混吃混喝之辈。师门长辈由于敦厚,一时不察,上了大当。 正当他们愈喊愈响之际,忽一人喝道:“住嘴,吵什么?平日的涵养修炼,到那去了?” 众弟子闻声寒噤,顿不敢高语。呵斥人不是别人,正是浩天门四长老,也就是蔡广傲的五师弟裘荣。此人其实也看轻萧枫,始终在为师兄何以要对萧枫谦卑足恭,纳闷不已。呵斥完后,自己倒是不平起来,再看萧枫的飞行身法,迥非提那古星上任一门派所有。 疑窦丛生之余,急催剑光,靠近蔡广傲,问道:“师兄,为弟有一疑问,始终如梗在喉,倘不得说,当真难受!” 师弟急性,蔡广傲解之甚深。微微一笑,和声道:“你说便是,和师兄,还有甚不好说的?” “那我说了?”为保险计,裘荣再问一遍。 蔡广傲哑然,旋即笑道:“说罢,说罢!你何时也学了这等转弯抹角的本事?” 本意被师兄拆穿,裘荣汗赧,憨厚的脸上浮着讪讪笑容,道:“师兄,那人到底是谁?咱们为何要对他恭谨倍至?就算他是天空城的人,咱浩天门也不须这般谦卑吧?” 蔡广傲失笑,“师弟,你道他是天空城的?呵呵……差谬远甚啊!天空城的奉天尊者,即便把城主之位让他,相信这位前辈,也不定乐意去坐。” 听他这么一说,裘荣兴趣大生,双眼发亮,“哦?这么大本事?那他是谁?”对于师兄所说,他毫无疑念。此刻轻视既去,自然要追察萧枫身份,也好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而且,这人脾性与龙飞相近,性喜争斗,每闻有甚厉害之人,总要与之切磋一番,方遂了心愿,否则,难保能睡得安寝。 蔡广傲知他心意,暗忖,师弟啊!师弟,此趟怕是要失望喽!实在是你们相差得太远。思忖里,指指天,道:“他是这里来的!” 裘荣失声“啊?”失态之余,登又捂嘴,过半晌,问道:“他是与奉天同样身份?” 提那古星上自降临一位仙人后,非但没带来甚好处,反而大增修真者的负担。三年一度的演宝大会,名义上是百家争鸣,其实是奉天搜罗提那古星上仙家法宝的丑陋伎俩。仅有一个仙人,提那古星已是不堪重负,时下又多一位,裘荣难免骇然。寻思着,看来提那古星的修真者从此后当真要深陷水深火热中了。 蔡广傲颔首,回头睨向萧枫,心道,前辈身份还是不要大肆宣扬,倘若惹得前辈气恼,那便得不尝失了。当下不再言语,只是埋头赶路。 沉默中,浩天众人一路剑光飞逝,直往天空城飞去。 提那古星比地球大了数倍余,而天空城与浩天门驻地,恰在星球的一南一北。是以,纵是修真者飞剑捷快,但也不是短时能到。 飞行良久,蔡广傲蓦喊:“各位弟子,天光已晚,下面是峒霄山。咱们今日便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再行上路了。” 弟子们轰然而应,登即御剑向下,直驰下方山头。 百多位人同时降临山头,固然面积广大,无疑也拥挤得很。萧枫对昀儿笑道:“昀儿,你在这陪着你爹爹,师傅下山溜溜!”昀儿不舍,但见师傅目中含义,显然不想带上自己,惟有无奈而应。萧枫笑笑,拍拍他头,柔声道:“乖!”说着,一摇一晃,施施然地走下山去。 浩天弟子眼看这所谓前辈,到了住宿地,非但不扎营,更且浏山览水起来,不禁心下均忿。偷眼瞥向门主与四长老,可见他们一副不以为意的神色。门主且遥作一揖,示礼恭谨。弟子们尽管纳罕,偏也无奈。惟有牙齿磨磨,恨意内吞。 异域山水,萧枫观赏不多。当日蛮兽之星,囿于时辰短促,后又因耶罗率军屠戮,是而压根未作甚逗留。而魔界山水,白昼,天空是血色的,夜晚也是同样,纵有山水,然山势狰狞,水色浑浊,实无多大意思。况且植物诡异,丑陋不堪,那就更无看头了。 此刻,提那古星便大为不同。即便时辰已晚,但天光尤亮。山顶白云缭绕,雾蔼弥深,山坡奇花异树,郁郁葱葱;嗅气间尽是芬芳迷人,如兰如麝。望下看去树影婆娑,抬头望风高云淡,四周花燃绝壁,偶有小鸟脆鸣,如此氛围当称仙境。 正闲情适意,蓦闻:“哎,好人儿,一个人有甚逛得?” 其实,萧枫早知有人跟踪,只是未料及竟是让人头疼的魔尊寒儿。回身一看,但见她翠衫黄裙,胸前悬一串粒粒如指大的明珠。珠光闪耀,璀璨迷氲,映得如玉嫩肤,愈添娇艳。手指间拈一朵红花,花艳面笑,俏立窈窕。山风时而拂起她裙裾,恍若仙子临凡,绝美无双。 虽无色授魂与之感,但也一时被摄。心中暗叹,此女姿色,堪称寰宇之花,当无第二人再有她美艳。 这厢仍值思忖,寒儿跃身近前,与此同时,香风袭来,阵阵温馨,教人难免心弛神荡。 萧枫陡惊,不知何意?当日忽喜忽怒,无法承应之感今日依然记忆尤新,着实说,确有忌惮心思。情不自禁地便退了两步。 12点前再更新一节 第十卷 苍穹篇 第五章 魔尊寒儿 下 寒儿恍若不晓,故作天真道:“啊!这儿真美!” 萧枫苦笑,心道,依你身份,说这美?堪为滑天下之大稽。惟有魔界的穷山恶水,多半才会合你心意?又见她作小儿女态,在那双脚欢蹦,双手齐拍。更是摇头叹息,心想,也不知究竟想搞什么鬼把戏?如此作伪,倒是难为她了。 寒儿说半晌,萧枫未答一句。她每靠近半分,萧枫便退离一分。一来二去,二人反而愈离愈远。 寒儿恼道:“好人儿,你怎么回事?”说着,晃身跺足,美颜薄嗔。却未想,萧枫瞅都不瞅,任她万种风情,自如清风飘过,心头不留丝毫痕迹。无奈下,寒儿狡黠一笑,心想,你愈不理我,我就愈是要缠着你。如是一想,索性,瞬移而至萧枫眼前,香首凑近,微笑道:“好人儿,你很怕我是不是?” 萧枫嗤笑,道:“怕你?呵呵……寒儿说笑了吧!” 寒儿道:“那你何以不看我一眼?而且,我每每靠近,你便自然退开,难道,不是怕我?”言下之意,她是咬定萧枫怕了她。 萧枫淡笑:“寒儿虽美,但无自然大道那么美,寒儿虽艳,也无天地山水那么艳!萧某要看,自是看最美最艳之物,何必去求其次呢?”既不知她何意,萧枫定下主意,便是借机气走她,省去那无限担忧。 不曾想,气倒是气了,偏生未走。却见她柳眉倒竖,凤眼含怒,重重“哼”了一声后,跺脚行至丈外,嗔道:“寒儿是最美的,是你没看出来!这些山水天地算得什么,均是死物而已!”说话间,瞧萧枫都懒地理睬自己,压根没返身的迹象。 如此,芳心越怒。 只见她双手忽出,摆于胸前;十指翻飞里,印诀飞腾,衍化万象。值此一瞬,天象顿变,闪电蓦炽。狂风大作中,数千道似臂粗的金芒“哧哧”盖地,所经之处,无不焦炙,无不燥枯。原是鸟语花香的山坡,倏忽间,如无间地狱,鸟兽遗尸,山石冒烟,眼力穷尽处惟有残枝断根,热气腾腾。一副惨遭天威凌辱之后的仓夷之景。 萧枫骇然回首,恼道:“你、你、你……实在太过分了!鸟兽何辜?花树何罪?你居然天雷喷殛,致它们于死地?” 不料,寒儿竟是“咯咯咯”地娇笑,直是笑弯蛮腰,直把个萧枫笑得晕头转向,如罩云雾,她方道:“那又如何?说来,全是怪你!若非你说它们漂亮,说它们美艳,我岂会作雷殛弑?所以,整桩事的祸首,俱在你身上,可不关我事。”说完,嘴角微抿,俏笑滟滟,显得轩轩自乐,似把萧枫玩弄股掌,便有了大大的满足感。 耳听她不知自责,且说罪愆皆在自己身上。萧枫是怒不可遏,气火冲天。然见她袅袅娇立,颜露真笑,一时,竟不得勇气出手。右手攒拳,松指……再攒拳,又松指。直至最后,无奈唉叹,“罢了,罢了,算你厉害,萧某甘拜下风,还不成么?” “不成!”寒儿俏颜顿紧,娇声说道。瞅着萧枫万分愕然之色,继而噗嗤笑出,接着托腮凝眸,道:“好人儿,我问你,我到底美不美?” 萧枫此刻头疼不堪,但觉此女魔尊名号,称之无愧。蹙眉道:“美、美、美……行了吧?”连说三个美字,耐性已然耗尽。寻思着,她若再缠,我便瞬移走了。 寒儿嘻嘻一笑,仿似知他心意,果不再罗嗦。 斯时,由于天雷划掠,狂风凌虐,诚然时已景迁,但惨状尤在。萧枫愈看愈恼,甫想回至峰顶,与浩天诸人会合。瞧他举动,寒儿忽道:“好人儿,你可真没良心!三年里,我为你操心,为你担忧!却不知,你非但无半句感谢,反而冷颜相向!唉……男人的心肠,果然坚如铁石,任咱们女人再是柔如水,却也枉然。” 闻言怔忪,萧枫诧然而问:“萧某三年冥想,你均在左侧守护?” “那当然!毕竟你曾是我救命恩人,又是我的好人儿!我再是如何歹毒,总不会抛下你,独自走吧?”寒儿幽幽地道,显得不胜悲凄,教人油生怜惜。 萧枫知她故弄玄虚,也无特别感受,只是抱拳俯身,作揖道:“寒儿姑娘大恩,萧某这厢有礼!” 寒儿道:“这倒不用了,只须你记着,别老视我为恶魔一般,寒儿便感激不尽了!” 这话,萧枫一窘,赧颜道:“寒儿姑娘是天仙,萧某岂敢视你如魔?” 寒儿背身对他,手一挥,不耐道:”好听的话,留待与你妻子说!寒儿可没这福分!”说来,口吻虽硬,但语气幽怨,似蕴无限惆怅。 萧枫语滞,揉揉鼻,讪笑解嘲。 片刻,寒儿又道:“好人儿,天空之城的城主,想必你已经晓得身份了吧?” 也不知要否回答,心下怕极再惹了她。正踌躇,猛见寒儿回臻首,凝眸望来。忙“嗯”声回应。接道:“不就是当日的奉天尊者么?” 寒儿点头,道:“不错,正是他!这三年,寒儿除了随时守护好人儿以外,便是不断窥视他的虚实。” 听着话,极感诧异,萧枫问:“难道他有甚变化?” 寒儿又点头,道:“这厮原本不是我的对手!好人儿是知晓得……”这会轮到萧枫颔首,又听寒儿道:“我在空间通道那会,蒙好人儿援手施救,化了我的负极核能,并输送了大量的正极核能予我!虽说,功力尽换,但实力并无降低,不定比原先胜上几许。” 萧枫侧耳倾听,知她将要说到关键。 “那日,出了空间通道。我生好人儿的气,自行走开。可不多久,便懊悔了。当下返回寻找,却见好人儿正在一处山顶冥想,而好些个修真者竟当你是他们的祖师爷。且把你抬回家,供奉起来。”说到这里,寒儿轻笑一声,带着揶揄之色道:“我见你一下多了恁多的徒子徒孙,自然忧心稍减,便先离去,遨游星球,想探察,探察周遭情形!” “堪堪由北至南,陡见一悬空城漂浮天际。寒儿大惊,还道咱们是到了天人界。须知,这等样的建筑特色,惟天人界才有。” 萧枫疑道:“天人界?那是何处?” 寒儿面含惊异,道:“好人儿连天人界也不知道?” “嗯!”萧枫道:“萧某从第四世界而来,是而对天穹如何分界,着实不甚明了?” 寒儿一笑,意示明白,又道:“空间通道时,寒儿便与你说过,最高神创造四个世界的故事。说来,这所谓天人界中的天人就是第一世界的幸存者,而咱们魔界则律属阿修罗界,这阿修罗界呢,就是四个世界里,第二世界的残余。” “哦!原是这样!”萧枫恍然,接着再问:“寒儿姑娘,既然魔界属于阿修罗界,那么一直与魔界处于敌对位置的仙界,在何处呢?”自始自终,他关心的便是仙界,至于其它各界压根没放在心上。依他想来,当年撒旦打通天路,菀儿飞升,除了仙界,实无其它地方。如说是虚神界,或是始神界,凭菀儿的功力,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寒儿“噗嗤”笑道:“什么仙界啊?那都是欺蒙你们第四世界的人,才有的称呼!你们口中的仙界,佛界,其实都是天人界的分区。仙界呢,唤为仙境,佛界则叫须弥山。他们中的为首者全是第一世界毁灭时,逃出来的强者。囿于最高神的惩罚,这些强者诚然逃了性命,却永久失去了繁衍能力。是以,才挖空心思地传下无数心典口诀到第四世界,盼你们好生修炼,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以及身体各项功能的进化。惟有这样,第四世界的人方能勉强进入天人界,否则,势必给太空气压或宇宙射线给当场殛成齑粉。” 第七卷 第七章~第九章
第七卷 第十章~第十一章 拖雷丧葬礼半月后宋军遣大将孟拱携粮三十万担来贺蒙古灭金胜利。 进帐会窝阔台时恰遇萧枫在侧仇人相见怎不叫萧枫火起只是孟拱全然不知直道萧枫是那一位蒙古亲王贵族是以对其阿谀奉承之极;萧枫自是不睬掉头即走。 这一情形瞧在窝阔台眼里反而认为萧枫已忘故国但忠蒙古心内高兴万分只以自己魅力非浅竟引得这般高人真心相投。 ※※※ 翌日孟拱即告别窝阔台此番和议甚是顺利与蒙古以汴梁为界北方划归蒙古南面则属大宋这般有利的和议自本朝太宗后就极为少见立下如此功勋他已一心想回那临安去耀武扬威了怎肯在此多待。 一望无边的旗海在微风中飘扬壮观非常。 二十万宋军蜿蜒迤逦而行孟拱高踞骏马之上极目四顾踌躇志满背后便是自己高达3丈的帅旗端的八面威风。 众将前呼後拥孟拱止此已处身於宋朝数百年对外战争中最辉煌、最灿烂的顶峰之上。 这是宋室南迁百年的梦想亦是千万百姓的渴望。 他孟拱征服了金国在女真的铁蹄践踏下解救了数百万的中原子民。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马上的孟拱志得意满作着回京后就被理宗皇帝画下肖像永世供奉凌烟阁的美梦。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远处一个人影一个瘦小但散庞大气势的人影就像恒古以来的塑像一直都是站在那里他正是萧枫。 那种摄人的杀气就算是宋军的马匹都已察觉到了任马上之人千方纵赶可它们就是不动立在原地前蹄不住的踩蹬大有溃散之相。 孟拱心下一惊忖道难道此人想学那燕人张翼德可我也不是曹阿瞒呀即命众军士准备。 一时间宋军兵器纷纷出手一排一排的箭弩手同时弯弓搭箭千万支长矛一齐指向登时杀气腾腾这帮宋军打金国不行可现在只要他们对付一个人却亦有那么回事。 这批宋军乃是孟拱在百万禁军里挑的最为精壮的军士。二十万自以为精锐的宋军齐大喊冲向孤身卓立远处的萧枫。 一时间形若潮水波涛滚滚直欲把萧枫淹没。 孟拱坐在马上瞧着一切不禁高兴心道这北伐虽未和金国交手却有一傻蛋来让儿郎们练手到亦不错想到这止不住的笑出声来。 遥望给宋军远隔的萧枫只想着此人到底会如何死是给枪捅还是给箭射或是被刀砍这时的孟拱竟有一种将要嗜血的兴奋对这个答案极欲迫切的想要揭开面纱。 忽然瞧见萧枫的目光向自己扫来那屑利如刀的眼神就似天空的厉电完全不受距离的影响直接望到他的脸上、眼里、心内一眼就被看穿的感觉使得孟拱油然而生一种寒意心下不安。 那座塑像终于动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着布下阵势的宋朝大军走去给人一种能抗百万的威势。 孟拱的寒意促使他早早的出了号令募地里宋军阵中万箭齐满天箭雨直向萧枫射去普天盖地箭云密布遮盖了萧枫身周百丈方圆。 望着这一切他的内心极感兴奋直觉刚才自己的冷意定是昨夜喝多的缘故怎会是来自眼前这个就要覆亡的人想想都觉的好笑。 漫天箭矢疾射到萧枫身前五尺处突然纷纷停住在旷日艳阳的照射下各自泛出美丽的光晕;那景状蔚为壮观过得半晌即在宋军的惊骇中突然化为尘灰纷纷扬扬化为乌有。 此时的孟拱只感遍体生寒毛骨悚然虽说有二十万宋军在侧但他的感觉便像是**裸的美女暴露在一个悍形暴汉面前的那种无依无靠他觉得眼前的萧枫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要么是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要么就是魔一个无恶不做的魔。 他缓缓的在得胜钩上摘下无影戟紧握住戟柄心下这才稍安身为赵宋王朝统领百万禁军大内3大高手之一的不世人物估不到自己也会有这心惊胆寒的时刻。 萧枫此时已和前排的宋军短兵相接。 他在军阵中缓缓而行所有试图阻挡他的人都立定当场犹如被使了‘定身法’一般除了脸部的肌肉可以稍动外手足俱已失去了自我地上掉满了刀枪这一景象要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二十万宋军竟是阻挡不了他半步虽是赤手空拳但他在这二十万军中恰似庭院信步堤边闲游潇洒至极。 刹那间的绝望涌上孟拱的心头这敌人太可怕了。瞧着以往自以为凶猛的宋朝兵将现在却是如此孱弱纷纷的在神异的力量面前仆倒没人敢上宋军陷入一片混乱恐慌。 四周忽然变的寒噤无声无息里听着萧枫的脚步看着他犹是高山的气势二十万宋军一下子变的就象在猛虎口中的小绵羊那么无助那么可怜。 神一样的双眼异魅的威力使人不敢正视使人浑身颤抖。他就代表了天地的法则宇宙的力量无始无终浑然无匹非人力可衡非人力可抗似乎只有膜拜在他脚下方是正途。 萧枫很快就走到离孟拱大约十丈的地方缓缓浮起。 孟拱周围的亲兵们都手执兵刃严阵以待他们都是大帅的子弟兵都是大帅标准的心腹;大帅生他们则荣大帅死他们则亡;可是从他们苍白青的脸色极为颤抖的双股就知道没有一个人有半分的把握可以在神的手下救出大帅。 这时萧枫忽然笑了那是一种满足的笑那是一种对爱人有所交代的笑他的笑感染了一切感染了所有二十万宋军虽然不能动弹可他们却亦能笑一时间广阔的原野上布满了惊人的笑声。 这时的孟拱实是心胆俱裂眼前之人可以纵使万物那亦算了可他竟然操纵了人类的情感这……这委实太可怖。 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孟拱的嗓子‘咯咯’的说不出话来他认出了萧枫一时间百念纷沓是蒙古人悔约了……或是我与他有甚不解之仇……又许是他想要甚么……就在他穷思不解时。 萧枫的面容骤然间温和到了极点仿若下凡点化众生的佛陀衣裳鼓舞一道数丈长的金色剑罡呼啸而出没有距离的限制才现即至时间和空间亦似停止了一般剑罡无声无息的穿透了孟拱的胸膛直至消失在不知名的空间内。 孟拱在骏马背上缓缓坠下‘蓬’的一声激起满天尘土四处飞扬张大的嘴睁大的眼满面的不信怀疑不甘委屈……就如一幅定格的历史画面笑声此时亦嘎然而止。 萧枫飘然悬浮于虚空身罩万丈金光在半空里瞧着这一结局;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向远方驾光遁去仿佛冲向太阳光线变幻间就没了身影。 鸦雀无声的大军静寂无息的战场随着‘佛陀’的离去又变的震天动地;亲兵的惨叫骏马的嘶喊又随着二十万宋军的伏身膜拜虔诚祷告渐渐停止…… 此时的宋军只知孟大将军定是做了甚么天怒人怨的事不然上界怎会派出神仙来诛杀他。不过到亦亏了他做了坏事要不自己怎有机会亲眼瞧见神仙下凡。这下子回去有的吹喽…… ※※※ 窝阔台率大军北还召开“库里尔台”大会定下征服伏尔加河以西诸国诸族的领军将领。 在“库里尔台”大会上窝阔台听从察合台亲王的意见命令诸王、驸马、万户、千户各派长子出征。因为每个长子麾下都是兵众将广所以实力特别强大总兵力大约是十五万人。 这次蒙古西征历史上亦被称为“长子远征”。 窝阔台敕封术赤的继承人拔都为帅不台为副帅;察合台部派长子莫图根(已死)的长子不里统军窝阔台部由长子贵由统军拖雷部由长子蒙哥统军。统军的虽是长子但别的儿子也有不少参加远征。 萧枫自那日在二十万宋军面前除掉孟拱后他就觉的歇了口气;那日虽说在旁人瞧来他的行动甚为轻松而顺利且又光彩夺目神威凛凛。 其实不然先他为了不伤及无辜的同胞硬是动用了‘五行神书’里的高深法诀‘定身咒’且面积所盖之广估计连重阳祖师复生都很难办到竟是一下对着二十万人施法;倘若不是他结合了‘毗卢遮那印’里的‘摄神印’恐怕他使出之后就承受不了刹时的力量反噬神形俱灭了。 纵然如此在他回来后亦是将养了十数日的工夫身子方才有些起色;内心亦下重誓以后非是生死存亡一刻就决不冒险跨层次的使用道术。 不过自他得了完颜呼邪的‘五行神锤’后他便觉这个神锤非同小可兴许还真的仙家宝锤当他一握住锤柄的时候就觉的从锤内传来一股庞大的力量非自己能比;可他想要运劲接触时却又无影无形如堕虚空。 就算用神识探察亦是如此可隐隐然觉得锤内自有天地决不象外表那么简单而且锤内似还布有阵法其作用恐是凝聚天地之力所用他相信这神锤就算让长春真人来炼制怕亦无此威力是以可以断言此‘五行神锤’是完颜呼邪得自仙人恐非虚言。 到了大蒙古国总部和林后闻说窝阔台遣派蒙哥率军远征由于受拖雷所托无奈亦只得踊跃报名但要求定要在蒙哥军中效力窝阔台瞧他这般主动早就心花怒放小小条件无伤大雅自是应了。 雪儿瞧着萧枫又要远征怎会舍得泪水殷殷下央求他带她同去。萧枫大感头痛真儿猝死的景象尚在眼前要他带上雪儿一同远征心里实有阴影着实放心不下。 这些时日他早就听拔都部的军士说道西部之蛮人都是一些虬髯碧眼黄须鹰鼻之人其模样怪异到极点不似中原人那般柔和。而且生性又都残忍茹毛饮血与中华文明相去甚远当地生活条件又差你叫雪儿这个大家千金小姐又如何会惯。 但无论萧枫如何苦口婆心雪儿就是不依甚至以死来相胁亦非要同去无法之下只得与她约法三章到了战场一切都得听他。 在大军即要开拔前的一日雪儿的两位兄长联袂而来说道父亲病危须得见女儿最后一面。 雪儿值此孝爱之间煞是难办至深夜到的萧枫寝帐付予他自己最为珍贵的洁身后;说道无论天长地久或是海角天涯此情永不渝海枯石烂亦要等他归来;瞧此深情浓意萧枫差点反悔就此随着雪儿远走高飞不问世间俗事;可想到拖雷的恳求师门的厚爱他只的强耐住自己的冲动与雪儿依依话别洒泪分离。 二人相拥而眠可在这即要分离的前晚两个爱到刻骨的情人又怎能塌实的睡着萧枫自在真儿身上尝到男女滋味后就觉妙不可言;但是真儿香殉后他虽说与雪儿朝夕相伴却是乎情至乎礼从未有半点侵犯;眼下这个心爱的天仙美人一丝不挂的躺在他怀里怎叫他忍受的住自然是龙起卷卷谷长鸣**刻刻日抬头。 两人一次又一次的做*爱每次都恨不得挤入对方的身体里从此永不分离……可是良宵苦短。 ※※※ 翌日清晨萧枫随大军出雪儿前来送行这一刻他们直觉说甚么话都是多余的只是想把对方深印在心里。我瞧着你的曼妙身姿你瞧着我的飘然风采不由的两人俱是心下痛惜眼泪汪汪。那种不舍的别离说不出的难过之极。 忽然雪儿抢上前去投入萧枫的怀抱踮起脚深情的吻向了萧枫在此十五万大军的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忘情的吻了许久许久只想把所有的百转柔肠无限深情尽化于这一缠缠绵绵的深吻里…… 萧枫好不容易坚下决心离开那温软的芳唇嗅着迷人的醇香直觉头晕晕的又想把雪儿抱在怀里。可是大军出征的号角已然吹响。 其时天高气爽长空万里一碧如洗。蒙古十五个万人队一列列的排在大草原之上。窝阔台祭过天地誓师出征对诸王诸将喊道:“让大地成为我们的牧场让蒙古的骏马跑遍大地。” 十五万大军拔出马刀齐齐上举在烈日的照耀下仍然出澈骨的寒气跟着大喊:“让大地成为我们的牧场让蒙古的骏马跑遍大地。”壮志誓言盘旋草原久久不散。 ********雪儿望着远去的爱郎渐渐的消逝在天的尽头;俏眼里的热泪止不住的滚滚落下檀口轻启又微闭整个人为了萧枫的离去瑟瑟的颤抖轻轻的捂住自己的小腹心道不知昨夜那般会不会就此有了爱的结晶待到萧郎归来我们一家子就远离尘嚣忘去繁华寻一处山幽水明的仙灵之所遁世好了。 想到萧枫归来的日子她又不由的觉得有些期待正在她心神浑游之际身后的两位兄长却是不耐烦的在旁催促她抱歉的对他们一笑后即纵身跨马向南而去。 谁知这一分离竟是隔了数百年后方才相聚不知这算不算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一个劫数。 ※※※ 萧枫随着大军一路西行途中幸有咯巴相伴在修炼心得上二人互相探讨各自深思待有所得时又说出分享是以一路上萧枫的功力每日俱增到亦颇有所悟。 在此行军的过程里亦使萧枫基本了解了蒙古人为何可以威被四方纵横天下的秘密。 先在这数千里严寒艰苦的路途上没有一个蒙古军士说过苦喊过累极为坚韧耐劳的性格使得他们对苛刻的待遇几乎从不讲究爬冰卧雪跋山涉水更是视为常事。 再者即就是蒙古人跨下的骏马在萧枫起初的眼光里今趟远征的马匹那是最劣等的马了。不但身材矮小跑慢且越障碍能力也远远不及伐金大战时的高头大马。 可是在这数千里的行程里这些马用本身的实力来说服了萧枫;它们对环境的要求和食物的需求实在是太低了;无论是在高寒荒漠还是在烈热炎地这些马都是纵横来去无所畏惧;而且都可以随时的自己寻找食物一点都不需要马上的骑士来为它们操心。 它们不仅不要军队烦心更难能可贵的便是还能大量的提供食物---马奶。这也同时减少了蒙古大军对后勤辎重的需求使得西征大军得以轻装上路。 如此行了数月大军总算来到了也儿的石河(今新疆额尔齐斯河)以西、乌拉尔河以东的大蒙古国已被征服的辖区。这片辖区原是成吉思汗封赏给王长子术赤的领土现在则由术赤的继承人拔都管理。 在这里萧枫遇见了咯巴的上司拔都王爷对于这个拔都他早已闻名已久一路上听蒙哥说听咯巴讲在他心中拔都的形象就算不如窝阔台那般威风凛凛想来亦不会差到那里。 谁料的见到拔都的第一眼萧枫差点把他当作是拔都的王妃乔装改扮后来与他们开个玩笑。 拔都的肤色很白晰一对眸子带着湖水般的微蓝像是黑幕里的两颗亮星胜过世上最宝贵的珍珠搭配上精致的五官随时的散出惊人的美艳绝色。 可高挺的鼻梁分明的唇形又显示出过人的坚毅和决断;时而眼中暴出的精光又赋予了他一定的刚勇和威武;那种矛盾的结合一切随着交往又是那么自然那么协和。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十二章 黑白 第七卷金龙探爪 第一章会合 出了终南山后,萧枫本想送梦瑶先行回家,只因梦瑶手无缚鸡,他可不想到时,出了什么不可预测的事。、,、可是初尝爱恋的梦瑶,如何甘愿舍弃温馨,再回到哪个只知金钱,惟有利益的家庭中去,是以她是死活不愿。同时,雪儿在旁也大力的担保无事。 萧枫无奈下,只得随之。于是一行人便直接赶往坐落在长安市郊区附近的西北军区机场,与萧府的虎贲卫以及神龙特种部队碰头。让他高兴的便是,两支部队的首领,均是他的熟人,虎贲卫首领胡匡庸,神龙特种部队的首领孔杰。 而且此趟的交通工具仍是“神龙探爪”型直升机,望着这些雄纠纠的华夏武器,萧枫油然而生一种自豪的感觉。 由于情势紧急,并没多耽搁时间,略行寒暄之后,便立即踏上了远往斯拉夫帝国的征程。 本道此趟旅途定不寂寞,谁知事情的演变,却是教他大跌双眼。 胡匡庸瞧见龙飞就似陌生人一般,对他是爱理不理,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有时甚至还会虎脸相对,看来对那日的校园比斗,他依然是大为不服。龙飞却是大咧已惯,别人对他不甚友善,他亦不以为意。想他以往在魔教时,有谁会对个打架狂友善呢?故而,他是早已习惯,倘若有人对他热情,只恐他还会觉得不适。 而孔杰遇到萧枫也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除了有事之外,期余时间,根本就不与萧枫多谈。相反与胡匡庸倒是亲热得很,谈论的均是以往他们在姜旭东大将手下作侍卫的一些趣事。 既然如此,萧枫也是无奈,不过他既有两朵解语花,又有龙飞这浑小子在旁插科打诨,一路之上,倒亦乐趣多多,不觉郁闷。 这日,一行人坐着“神龙探爪”型直升机,已然到了斯拉夫帝国与华夏共和国的交界处呼伦大草原。在寥廓无涯的大草原上,放眼望去,一群群羊只悠悠移动,一顶顶毡房炊烟袅袅,四下里回荡着驼鸣声和牧人的歌声。 这种别样的塞外风光,萧枫与雪儿倒是没觉怎样,梦瑶却是激动无比,想她一直生活在s市这样的大都会里,又何曾领略过这般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广阔,故而是欢喜万分。 萧枫瞧她喜欢,也不忍马上离去,便决定留宿一晚再走。晚上,在牧民的热情招待下,众人着实享受了次草原贵宾的待遇。孔杰虽说不愿,甚至觉得萧枫此举极有烽烟讨笑的昏庸,可萧枫毕竟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以他亦只得听命待之。 但是他的不虞,三十余名神龙特种队员,却是瞧在眼里。如此一来,对萧枫这名义上的总指挥,他们亦是大为不满。 翌日,晨曦微露,霞光初放。袅袅炊烟驱走丝丝寒意,絮絮柔云拂去夜色深沉,草原迎来了新的黎明。 享受了一夜草原生活的梦瑶,对爱人的细微体贴,委实觉得舒心之极,美眸里的水汪爱意,直把萧枫瞧得是心弛神摇,恍然不知身居何处。 不由得便使萧枫想起了那日的风雨夜晚。那细嫩柔滑的手感,那婉转动人的呻吟,虽然已是相隔甚远,但那种美妙,负面元神却是记得深刻已极。直到如今,*风*语*小*说*竟然汹涌而出,影响了萧枫的平和心境。 情知眼下非是动此念头的时刻,萧枫急忙凝神运气。转眼望向茫茫草原,遥想昔日刀光剑影、铁马横戈,心下的豪情不禁又是奔腾不息。 这片草原,曾有过万马奔腾,也有过汉唐铁骑,它有过名士的吟哦,也有过箭矢的交响。正当萧枫遥望草原,回忆以往的跃马驰骋。 孔杰气宇轩昂的走至跟前,极是神气的敬了一礼,朗声道;“萧公子,直升机任务业已完成,下来的路程,需要我们步行了。” 萧枫回了声“嗯--”又道:“你安排吧!” 孔杰又敬一礼,随即便回到了特种部队里,迳自安排直升机回航的事情。 须知,虽然这款“神龙探爪”型直升机,是华夏最新研制出的直升机。它不但采用了许多新技术,包括全复合材料新翼型桨叶、无铰旋翼等,而且它的高规避和抗干扰能力以及昼夜作战能力,实是堪称全球之最。 但斯拉夫帝国是全球上有数的几个超级军事强国,它的军事防御能力自然也是强中之强。倘若仗着“神龙探爪”型直升机的隐身功能,如此大摇大摆的直入腹地,万一被他们察觉,可想而知,一场国际纠纷必然随之而到,故而此刻的救援小队,惟有步行进入斯拉夫帝国,而且还不能随便暴露出自己是华夏的军方队伍身份。 一路之上,龙飞与胡匡庸是斗个不亦乐乎。胡匡庸对于龙飞上次在校园里的傲然,他是愤恨已极,于是便寻找机会,想给他些颜色瞧瞧。可是每次的比试结果总是以胡匡庸失败为告终。 而胡匡庸也是决不气馁,一次接着一次,时而比障碍跑步,时而比潜水游泳,有时还会比试爬树、射击、闭气等。可是凭他的能力,又怎生和龙飞这已达至“化婴”境界的修魔之人来比。故而每每均是自取其辱。 如此这般,龙飞是越比越骄傲,每次比试之后,均是要到虎贲卫的营地上去炫耀一番,或是故意在胡匡庸身边绕着圈的走,意示可不要忘了,你是输给了谁? 原先虎贲卫众人尚有恼怒,但是时日一长,等他们知道了龙飞的为人后,也就一笑置之。 与此同时,胡匡庸与龙飞倒亦成了好友,按龙飞以往的高傲脾性,那是决不可能与胡匡庸笑谈言欢的。但他自从跟着萧枫以来,所见所遇,均是光明正大,潇洒磊落,是以其胸襟,也随之和煦。他见萧枫那么强的功力,与寻常人仍是来往随和,毫无架子可言,故而他也见样学样,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学问。 况且他们二人,一个钦佩对方的武学强劲、喜爱对方的淳朴厚实;另一个则是喜欢对方的决不服输、打了不哭的脾气。是以两人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好得如同一人,简直是无话不谈。趁着机会,胡匡庸在龙飞那也骗了不少较为实用的武学技巧和打斗经验。 只是两人眼界相差太甚,在龙飞处是切实可用的经验和技巧,如到了胡匡庸身上,却是桩不可思议的妄想。胡匡庸也是精明人,心知其中的奥妙,是故,得空下,就往萧枫处跑,这么一来二往,他也确实得了许多便宜。 而孔杰,却是在李璐这件事上仍对萧枫有所误解。况且,见他到斯拉夫帝国执行这种危险任务的情形下,依旧放浪不羁,竟带着两女一起参加。对于这种视任务为儿戏的心态,孔杰委实瞧之不惯。倘若萧枫非是萧府的唯一后人,只怕他早已掏出枪来一枪毙了他。 是以,一路之上对萧枫是爱理不理,并不愿与他多加搭讪,倘若非是公事,萧枫当真是连他的影都见不到。 初进斯拉夫国境,由于土地荒僻,人烟稀少,故而也不虑教人发现,萧枫他们一路急行军,一直往北而行。 对于萧枫的绝强能力,孔杰虽然明了于心,可他对萧枫着实怨愤,所以也不会在属下面前替他吹嘘。故此,他手下的三十来个神龙特种部队精英们对此趟任务,为何要带个贵胄纨绔,实是心下不解。 而且这纨绔,非但自己加入,且还带着两个娇娇女娃,一个比一个嬴弱不堪。也不知上头,究竟是怎样的想法?难道这次的任务,就是陪着这三个男女到斯拉夫帝国去玩上那么一圈? 既有了这般想法,是以到了急行军时,他们更是想瞧着萧枫他们出丑。怎料三、四百公里的急行军下来,自己都气喘如牛,可是那纨绔公子与那两个娇弱美女竟是面不改色,意态悠闲,好似适才的急行军根本就没发生一般。如此一来,就让他们稀罕了,起初,他们以为是自己眼花。第二次,仍是这样,他们就觉得定是自己在急行军时,他们三人必然乘坐了什么交通工具,否则,又怎么可能? 第三、第四次的急行军时,他们是时刻注意,紧紧盯着,心中的愿望,就是一定要破了这个教人匪夷的谜团。可是那看到的场面更是教他们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只见那纨绔紧楼二女,足尖轻点,望似闲庭信步,却如流星赶月。不管其他人跑得再快,那纨绔总是意态悠闲,不温不火。如此一来,他们心下均想:这小子看来不是什么纨绔公子,大概是哪个秘密部门出来的,否则,又怎会有这么厉害唬人的身手及体力。 这么一来,须知军中素来就是以力量至上,尤其他们这种特种部队更甚,是故这三十余个神龙特种队员,顿时对萧枫暗暗佩服,人人敬仰。 如此各具所思,昼伏夜行,萧枫一行人不觉间已是潜入斯拉夫帝国的纵深腹地千余里。 第二章谈湖 不一日,众人潜至一大湖,由于是白昼,况且又是帝国腹地,萧枫一行人只能寻个偏僻所在歇息不去。惟有待至深夜,方是他们潜影匿踪的好时辰。 这大湖,湖水清澈,碧波荡漾,放眼望去竟是无边无涯,惟有众人所站之处,却是悬崖峭壁,千姿百异。且那湖滩上面,某些潮起上滩阳光浴,潮落回家去吃饭的鱼类贝壳,更是多不胜数。众人瞧了半晌这美好的自然风光,又加凉风习习,气候宜人,但觉心神舒爽,疲劳大解。 当下,一个个俱是寻了处舒适地方闭目养神了起来。只是龙飞功力浑厚,体力充沛,倒是不累。他先是去耍逗胡匡庸,可累极乏极的胡匡庸如何会去理他。他觉着无聊,便又跑到湖边抓了数只贝类,奔至雪儿身边大声问道:“嫂子,这能吃么?你会煮吗?”龙飞以往身居深山,故而对这种水产类食物,委实不甚了寥。 雪儿听了大窘,虽然龙飞有时会称呼她为嫂子,但一般也均是在人少之时,可如今忒多人俱在,被他这么大声嚷嚷,焉不教她羞涩满颜。当下亦不理他,故作没听见,迳自躲到了萧枫的身后。 龙飞见雪儿不睬他,不由大急,只因这许时日,他的那张嘴早已被雪儿的烹饪手艺给养的肥肥。甚至可以说,雪儿时下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之萧枫还要重上三分。只见他急的满头大汗的叫道:“嫂子,你咋不理俺,是不是俺作了什么错事,惹你生气了?” 他这么一嚷,雪儿更窘,梦瑶见及,连忙为她解围,朝着龙飞道:“可以,可以,这些都能吃,那你还不去多抓些?”她是想把龙飞快些打发走,省得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雪儿。 龙飞听到这些贝类可以佐餐,当即笑颜顿开,呵呵的向梦瑶道:“小嫂子,你怎不早说,害得俺急死了!” 如此一来,梦瑶也是大羞,登时臻首低垂,不敢回应。萧枫见及,也是失笑,心道,一个原本想去救火,怎料火未救灭,却是让火给烧到自家来了。不过他也不忍两女这般难堪,当下朝着龙飞道:“龙飞,替我这水囊灌些湖水来。”说完,顺手递了个水囊给龙飞。 龙飞高兴的接过,道:“是,老大。” 过不须臾,他即把装满湖水的水囊交还给了萧枫,不过经此一来,两女的害羞心情,业已大缓。 忽而,梦瑶指着湖滩上,惊喜的大喊:“看那,这,这是海豹。天哪,这湖里竟有海豹!这是大海,还是湖啊?” 众人闻声,立刻睁眼,循着梦瑶的春葱玉指往前看去。 湖滩上,果真有数头海豹,刚从湖里钻出,在嬉戏玩耍,你推我攘。萧枫也是大奇,心想,这海豹一般都生活在海里,怎的此处的海豹竟然会生活在淡水湖里?难道眼前这大湖不是湖,而是海?想到这,顺手把龙飞适才刚装入水囊的湖水,倒了些许在手心,用嘴轻轻的咂了咂。 是淡水啊,而且水味清甜,甘洌爽口,萧枫吃惊的想到。 胡匡庸瞧见萧枫的举动,不禁失笑,在旁解释道:“少爷,不用尝了,这是湖,更且是名副其实的淡水湖。” 萧枫听他的意思,似对这湖颇为了解,不由起了好奇心,问道:“既然这湖是淡水湖,何以这湖里竟会有海洋生物生活在里面?” 众人听到他们二人谈起这大湖之谜,除了数个放哨警卫,其余的顿时围拢上来,即便是孔杰也凑在背后。而雪儿和梦瑶更是瞪大美眸,凝望着胡匡庸,等着他的细细解说。 这许时日,胡匡庸虽然得到实惠极多,但是每次比试,均是以惨败收场,说来确也郁闷已极。当下见到忒多人突然围绕着自己,且都是一副乖乖学生等待老师开讲的样子,他是心下受用,洋洋自得,顿时有种需要拿乔的心态。 胡匡庸呵呵笑着朝着萧枫道:“少爷,你这问题,算是问对人了。若是问别人,这回答,还铁定是不知道。”说到这,尚且望了望孔杰,嘴角大是得意的微微上扬。风语smenhu须知前些时日,每次他落败之时,俱要遭到孔杰的奚落,甚至是嘲笑,如今能有机会显示自己比孔杰知识渊博,他自是不遗余力。 而孔杰由于长期在华夏南方服役,所以对这北国之事,委实知甚寥寥,现在也就只能看着胡匡庸在那嚣张了。 这时胡匡庸又道:“这湖啊,叫贝加尔湖。那时,我还在服役,由于我所处的部队需要和斯拉夫帝国的军队,一起搞场军事演习,所以就知道了这贝加尔湖的秘密。”说完,还嘿嘿的笑了数声,大有此湖之谜,世上惟有我知的傲然心态。 萧枫见他拿乔,不由大为不耐,催道:“匡庸,不要罗里八嗦了,直接说主题啊!”此时,龙飞也符合道:“是啊,快说啊,急死俺了。”其实他那里是想知道什么答案,只是见萧枫催促,所以他下意识的也吼了一声。 胡匡庸见众人神色不对,心知不能再端架了,否则,只恐要引起众怒,当下咳了一声,清完嗓子后,便直奔主题,说道:“这贝加尔湖古称为”自然之海“,我华夏的古文献上则是记载它为”北海“。它的整个形状就像一轮弯弯的新月,宽度不大,长度却有千余里,而且它的湖面积虽然只居全球的第八位,可是由于它的湖深比某些真正的海洋还要来得深不可测,故而它的蓄水量却有全球淡水湖泊总蓄水量的五分之一。” 说到这,望了望众人的骇然之色,又得意的说道:“你们看,在它的周围是否有很多的条河?”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瞧去,然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在贝加尔湖的周侧,确实有数不清的河流支脉。 胡匡庸见到众人点头后,即又道:“其实这贝加尔湖总共有336条大大小小的河流,汇集到湖里;而流出的却只有一条安加拉河。再告诉你们一件惊骇的事,即便至现在开始,再没有河水流入贝加尔湖,而让安加拉河以目前的流量不间断地流出,那也需要400年才能把贝加尔湖的湖水全部流完。可想而知,这贝加尔湖的湖水,是何等的多。” 说完,只见他微眯着双眼,摇头晃脑,一瞧,便知他是在等人恭维。 而萧枫这时却打击道:“匡庸,我不是要你讲这湖的历史以及它的大小。而是想知道湖里为何会有海洋生物。你讲了老半天,我们也听了老半天,谁知,你还是没讲到点上。” 听到萧枫的话语,众人是哈哈大笑,胡匡庸却是大羞,连忙嘿嘿道:“我是说得高兴,一时给忘了,不好意思,诸位,不好意思。”他是双手一抱打了个罗圈揖,随即道:“说到这湖里,为何会有海洋生物,其实全球的生物学家、自然学家以及海洋学家,反正是全球的学者们对这贝加尔湖的谜语,也是不得其解。 有人说这些海洋生物是自己游来的,可又有人问,它们为何海洋不待,非要到这淡水湖来呢? 既然第一种说法不成立,于是便有了第二种说法,有人说这贝加尔湖在以前原本就是海洋,只是地块移动,所以它就变成了内陆湖。而且当时生活在海洋里的生物,由于事态紧急,因此不及撤走,故而只能随着贝加尔湖一起变成了淡水湖里的生物。可是这个答案,随着科学家们的地质研究,又被完全推翻,只因这贝加尔湖在科学的论证下,它决非是远古海洋的幸存者,而是一开始,就是淡水湖来着。 是故,这贝加尔湖为何会有海洋生物的秘密,到现在仍是扑朔迷离,莫测深奥。” 众人听他说完,谁知还是一个不解之谜,不禁齐声长嘘,为胡匡庸适才的神秘举止,感到大为不满。 胡匡庸见众人愤慨,心叫不好,连忙又道:“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贝加尔湖,那么尼古拉司家族的城堡,也就离此不远了。只要我们把任务早日完成,也就可以早些回国,难道你们不高兴么?” 众人听到此处,方才稍减火气,不过对他适才的故作神秘,仍是有些忿忿。 胡匡庸为了以赎前愆,是以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那是大倒豆子般的一起说了出来:“听说这尼古拉司家族,虽为全球最富家族,可是在他们城堡方圆5百公里的附近,却是禁止一切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是故他们平时来往,仅是用马匹代步,或是用骆驼。” 萧枫好奇的讶问:“为何?” 胡匡庸道:“据说这贝加尔湖就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圣湖,而他们生怕湖水遭到污染,故此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 众人一听,联想起了华夏境内的某些湖泊,再看看这条水色清澈,一望透底的贝加尔湖,不禁对当初定下这条规矩的尼古拉司家族之人,感到万分钦仰。 当下众人也甚是自觉,无论是所做何事,只要是余下的垃圾,他们均是深深的掩埋,见了这般让人心神宁怡的美丽湖泊,他们也不愿它遭到污染或是半点的破坏。 至深夜,众人告别这条海洋般深阔的大湖,改道往西而去。 第三章遇袭 行了没多久,忽而前方响起胡匡庸的惊呼。众人一惊,急忙四下伏倒,惟有萧枫急速驱前,察看究竟。 一望之下,不禁教他又好气了又好笑。原是龙飞闲着无事,竟而化装成一个头生双角的恶魔形态,来戏耍胡匡庸。而胡匡庸由于埋头急赶,心无旁骛,再加龙飞的装扮,着实惟妙惟肖,猝不及防,竟是惊呼出声。直到龙飞觉得似乎闯了祸事,露出自己面目,胡匡庸方才惊魂稍定。 不过,眼下非是与他嬉皮笑脸的时刻,否则,还不知他会怎样?想到这,萧枫声色俱厉的喝道:“龙飞,为何要在行军之时,仍要戏耍匡庸,你不知道这很不妥当么?” 龙飞见萧枫神色不虞,心知自己的玩笑有些过头,期期艾艾的回道:“老、老大、俺错了,不过以后决计不会了,你放心。” 瞧他认错倒是蛮快,自己还未正式呵斥,他却已经保证以后不犯了。一时,萧枫倒亦难办,心想,倘若不罚他,只怕其余人会说我包庇。既有此想法,便朝龙飞道:“现在罚你不许离我三步远,只能跟着我,听到没?” 闻听惩罚不重,龙飞当即咧嘴笑道:“是,老大,俺晓得了。” 众人见他如此表现,顿时窃笑不止,对他适才的举动,虽有些不满,可这许时日,早已对他的为人熟矜异常,倘若为了此事,去与他较真,倒亦有些小题大做的意味。 一场小插曲,就这么消弭,于是,众人依旧照着计划,朝前急赶。 途中时,萧枫问龙飞:“你适才的鬼脸面具从何处找来?”龙飞身上有甚物事,他是了然于胸,只是不晓他何时又从那里寻来了这么个东西。若他有日犯贱,去恐吓梦瑶,岂非糟糕得紧。是以,萧枫想防患于未然,充公了它,看龙飞再凭什么来吓唬他人。 龙飞道:“什么鬼脸面具?那是俺变的。” “变的?”萧枫甚是讶疑的又问了一声,即便他身边的梦瑶和雪儿也均是露出好奇的神色。 龙飞见老大好似有些不信,说道:“俺再变给你们看看。”说完,用双手在脸上狠狠的搓了搓,手放下时,他的脸庞,已然变成了一副面如黑漆,海下髭须的狰狞面目。萧枫不禁大奇,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竟有这等异处?” 瞧老大对自己的这门功夫,似乎也是钦羡不已[wap.fywap.net],龙飞顿时洋洋自得,炫耀道:“老大,俺这功夫,可是一门绝艺,固然是无风教主,嘿嘿,也没俺使得好。” 听龙飞这么一说,萧枫登时兴趣大增,要他待会到了歇营地时,好生演练一遍,让他瞧瞧。 龙飞自是连声应承,自己能有门老大都觉得佩服的功夫,他是感到得意万分,倘若不好好演练,怎对得起自己。想到这里,他又是咧嘴大笑。对于他的时而神经,萧枫早已是见怪不怪,当下微微一笑,与他谈起了别事。 又过了半晌,正当二人谈笑正欢,忽而前方又是传来数声惨叫,其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让人闻来着实惊悚。萧枫陡惊,龙飞已在自己身边,这时,他是万万不能再去骚扰别人,眼下惟有的解释,多半便是前方人员,遭到敌袭。想至此,他是身影急闪,飞速掠去,在旁人眼中当真是风掣电行,如影疾逝。 到了前面,但见二十余个虎贲卫正胆战兢兢的散开在周围,而中间却有两个萧府虎贲卫四仰八叉的横躺在路边,看样子已然是无救。 瞧见萧枫到了,胡匡庸就好似有了依靠一般,即忙冲到他跟前,急声道:“少爷,有怪兽,有怪兽。” 望着胡匡庸手足无措的样子,萧枫心想,怪兽?简直是胡言乱语,这里那来什么怪兽,一眼望去,除了树林就是青草,连只鸟儿都不见。又想,这匡庸到底怎么了?一遇事就这般惶惶张张,也不知他以前是如何在特种部队里待了那么久? 而胡匡庸却是不知萧枫心底对他不满,仍是在那大嚷。 萧枫恼他吵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挥手命他住嘴,随即神识大放,察探四下的动静,继而走到那二人身边,想查知他们的死因。稍一拨翻,萧枫不由大惊。这两个虎贲卫全身上下除了咽喉处有一深深的齿印外,其余别处,竟而无一伤痕。 而且那齿印处,鲜血尚在泊泊流出,染红了黄土一片,望来着实怵目惊心。 能使他人这般死法,惟有欧罗巴的血族,萧枫骇异下,不禁思忖,魔党血族与尼古拉司家族秘密联合的事,想来已是千真万确了。否则,这血族何以会在此处设伏暗袭。不过,令人费解的便是,我们一直潜踪匿迹,昼伏夜行,他们又是从何处了解到我们的行踪?是巧遇?亦或是他们已经在前方埋下了重兵? 念及于此,知道自己怪错了胡匡庸,毕竟血族的暗袭,又怎是象他这种寻常人就能察觉得了。想自己当年在阿尔卑斯山,还不是中招被袭,倘若不是老约翰舍己为人,只怕时下,就没有萧枫了。这些想法犹似电闪在萧枫心头划过,当下向胡匡庸问道:“匡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的说来。” 胡匡庸由于萧枫适才的一瞪,已是惊魂稍定,待其余之人陆续聚拢一起后,便更是心旌大安。随即缓缓说道:“少爷,此事说来,当真教人讶异。”说到这,又是向四周瞧了一眼,看来此次被袭,他委实吓得不轻。 继而又道:“我们虎贲卫照着三虚七实的行军方式一路急赶,起初太平得很。后来,也就是到了这里,先是传来一阵飞禽的扑翅声,还未待我们瞧个明白,便听见前头有两个兄弟惨叫了起来。我跑去一看,竟是两只状似蝙蝠的飞禽死死的咬住了他们的脖颈。这儿已是敌方腹地,我怕惊动了他人,所以也不敢用枪,刚抽出匕首,怎料那两只怪禽便飞走了。唉,虽然怪禽飞走,他们却已经是......” 说到这时,他已有些抽泣,大有语不成声的趋势,不过仍是断断续续的道:“总之、总之是我没用,我没好、好好的照顾弟兄们。” 萧枫心知这些年轻的虎贲卫均是胡匡庸一手带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是上下级,但是其感情,却是既同师生,又如父子,当真是亲密得紧。眼下,让他瞧着两人既非死于战场,又非是亡于敌手,而是这般不明不白的猝然死去,确实使他难过异常。想到这,朝着伫立一旁的孔杰递了下眼色,意示要他好生安慰下胡匡庸。 孔杰虽对萧枫的某些举止极为不耻,但与胡匡庸倒是友好非常,眼下瞧他为战友的逝去,这般情绪激动,心下亦是恻隐。移步到胡匡庸身前,缓声道:“胡大哥,别伤心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况且,这种怪禽袭人的事件,是谁亦想不到的事。不过,他们能在任务中牺牲,亦算是死得光荣了。” 萧枫见他们叙谈,也不再说话。 此刻,他的神识却是铺天盖地的远及百里方圆,周遭的些微波动,全然逃不过他的查勘。凝神细辨,但觉场中众人的心跳声、呼吸声、血脉的搏动声均是不漏丝毫;纵是远处虫蚁的低鸣、青草的摆动,也是半点都未遗漏。百里内的各处景象,就象是一张张的画片在脑海里划掠闪现,要在这成千上万的画面里寻出异点却亦不易。 此时,场中除了孔杰的劝慰声和胡匡庸的怨己声,一切都是静谧沉寂,气氛显得甚是诡谲。不过虎贲卫和神龙队员,毕竟是华夏军方的精英。起初,对这生平未遇之怪异,虽有些栗惧,时下却是已然恢复常态。个个神色凝重的散落开来,严格按着戒备阵形布防於四周,以防那两只怪禽再次前来偷袭。 望着伫立中央,闭目凝神的萧枫,众人俱是费解,不知他为何如此,难道是被吓怕了,以至魂不附体?而孔杰却是知晓萧枫的身手,观他眼下既然这般举动,心知必有甚用意。故而,那些想上前询问的众人,均是被他用眼神制止。 其实,即便他不阻扰,想来那些人也走不到萧枫的跟前。此刻的龙飞和雪儿都是如临大敌,紧张的注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倘若他们想上前,必然会被龙飞砸将出去。 这时,萧枫发觉在一棵大树背侧的两个生物,极为怪异。其它的生物均有生命波动,即便是那青青小草,也是生机盎然。可这两个生物,不但亡气沉沉,恍如死物;而且,隐隐然的大有嗜血的阴森。最为重要的便是,这两个生物在察觉到萧枫神识的一刹那,竟而挪动些许,虽说极微,如若不是萧枫,只怕还真会被他们骗过。 萧枫心底冷笑,暗忖,我与血族之间的恩怨,也可说是交缠千年。今日既然落于我手,倒要向他们先讨些小债。日后有暇,再一起来个总计。当下不动声色,浑身灵力却是鼓荡奔涌,在雪儿感到诧异之际,从“太极心法”里衍化出的“太极混沌圈”已然是一环连一环的朝那两个生物套去。 他可不愿把它们立毙当场,而是想生擒活捉,然后从它们嘴里,逼问出尼古拉司家族目前的动态,以及和血族之间究竟有何阴谋。 但见那“太极混沌圈”先是一环、再是一环,继而是数环齐出,最后,眨眼间,更是漫天连环,交织相绕。 一时,众人也分不清这些连环到底是光环,还是气环,只见它们异彩缤纷,绚丽夺目。在这黑寂的夜晚,既似星辰掉落凡间,又如无数焰环,艳丽绝伦。此等美像等如突兀smenhu兀的出现了两个苍穹,*风*语*小*说*一个是星辰闪烁的天空,一个却是萧枫用无上神通人为的制造出了一个更为灿烂光辉的臆想天穹。 众人瞧着绝丽,虽然心下不解,却亦脱口喝彩。雪儿和梦瑶更是觉得怪异,不知萧枫为何有这心情,还来弄此手段,说他想取悦众人,却亦不然。难道他发现敌情? 此刻,龙飞是大叫大嚷,连声喝好。 望着那焰环逝去的方向,忽而扑腾扑腾的飞起两只异形蝙蝠。浑身漆黑,肉翼硕大,首侧双眼通红如血。倘若不是那些焰环的光照,只怕它们飞到近前,也不定能够瞧清。只是它们形态虽厉,如今却是慌张不已。 有一只身上,尚且缠着一道焰环,只见它时沉时起,时左时右,忽而撞向大树,忽而直扑地面。只是任它如何费劲,那焰环却是依然如故的紧绕着它,所有的努力,俱是枉然。另一只异形蝙蝠瞧着情形不妙,正想弃下同伴,独自逃去。 无数的焰环已然在黑黑的天际,聚汇成了一幅色彩纷呈的巨大太极,在它们的上空缓缓的转动。这般天罗地网,又教它怎生逃出生天?它是愤然回首,朝着萧枫众人怒瞪一眼。那一眼中的怨忿,纵然是只扁毛畜禽,数十人竟亦了然于胸。除了萧枫和龙飞以外,当下无不大惊,不知这畜禽为何会有这等人性化的情绪,而且还能如此分明的表达出来。 片刻,只见千万缕丝线般的异光骤然从那巨大的太极里迸射而出,把周遭空间围得是密不透隙。就在众人骇异,那两只异形蝙蝠悚惧之时,那些异光陡然化作一股股能量绳索把它们死死的捆绑扎紧。 众人至此方知萧枫适才的举动原是要擒拿这两只扁毛畜禽,顿时欢声雷动。对萧枫的如此手段,直觉神乎其神,令人匪夷所思。但感今日所遇实是平生之大奇。 而其中,就数胡匡庸最为激动,只因袭杀他手下两个兄弟的怪禽,他是记忆深刻,永不忘怀。纵然它们磨成灰砾,只怕他亦能分辨得出。原道此生报仇无望,故而才会那般痛心,怎料眼下峰回路转。得少爷之助,终教这两只可恨可杀的扁毛畜禽伏法待诛。当下也不再怨天尤人了,而是双眼喷火,怒视着它们,只待少爷把它们牵引到跟前。他便执利刃把它们千刀万剐,切成肉末,如此,方能消他心头之恨怨。 那两只扁毛畜禽此刻已是被那焰环搞得毫无半点脾气,顺着萧枫的灵力牵引,徐徐飞来,落在了他的跟前。 女子们虽然喜爱那些小鸟小花,可是这两只畜禽如此貌相狰狞,凶狠可怖,更且阴森嗜血,纵然它们已被萧枫擒获。但雪儿和梦瑶依然下意识的往后骇然退了两步,小手捂嘴,眼露惊讶,颇为胆栗。 萧枫见及,微微一笑,心想,这等血族都有两个变身,一个是禽身,另一个便是人身。不如唤它们幻成人形,省得唬坏二女,到时,岂不追悔莫及。 心念及此,便朝着那两只怪禽说道:“你们幻成人形吧!反正我已知道你们的身份来历,也就不用藏头缩尾了。有话便坦开说,这样才不丢了你们血族的颜面。” 众人闻言,又是呆然,心下俱想:原来这两只畜生便是吸血族,本道这是一个荒唐传说,谁知自己竟能亲眼目睹,也不枉此次斯拉夫一行了。当下均是瞪大双眼,深怕遗漏了待会的奇异一幕。 与此同时,那两个血族也在暗忖:没料到他们竟已知道我们的身份,被他这么一说,假如我们依旧不理不踩,倒是如他所说,确实丢了我族的颜面。反正此趟左右也是个死,由得被他继续嘲笑,不如磊落些。想到这,只见它们的身躯骤然扭曲抖动,就好似有千万双手在用力地推攘着它们,一会儿挤胖,一会儿压瘦。先是一双肉翼很是突兀的蓦地敛没无影,继而,地面上便顺势现出了两个人形身躯。 两人望来年岁都不大,高鼻深目,金发白肤,约为三十出头些许。面色均是一样的苍白,泛红的双目里隐然露出一丝凶厉。不过由于是初变人身,故而身上尚未着衣,裸露的身躯,瞧来却是与寻常男子并无不同。只是那透明可鉴血脉的皮肤上,一直散发出一股冰冷,使人不由得便会打上几个寒颤。 梦瑶和雪儿起初对这血族变身,尚有些好奇,但一见之下,不由大羞,急忙齐齐躲往萧枫的身后。玉颜绯红里,互望一眼,不禁相视而笑,为自己适才的尴尬举动自嘲不已。 如此一来,萧枫顿时恍悟,为自己的失算害得二女遭此难堪,不禁懊恼。若此刻唤他们再幻成禽身,似有些出尔反尔。当下把满肚怨气出在了这两个衰霉血族的身上,沉声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要杀我的护卫?” 两个血族互望一眼,其中一个较为老成的以尖刺般的嗓音回道:“我们是谁派来,为何要杀你的护卫,干吗要告诉你?难道,你还会放过我们?”说到这,竟是猛地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又狠声道:“其实我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你想杀就杀,不用再废话。我们是一个字亦不会告诉你的。你便死了这条心好了。” 瞧着他们一副大无畏的神态,胡匡庸不由恚恨,大步地跨到两个血族身边,嘴里尚在嘟囔:“你妈个x,杀了我们的人,嘴里还在犯贱,看老子今日如何收拾你们。”一边说着,一边从裤腿处掏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正待他想在两个血族身上,割下点什么东西时。 萧枫急忙喝阻:“匡庸住手,我还有事要问他们呢!” 第四章乔装 胡匡庸一听,回道:“少爷,瞧这两个杂种的衰样,若不是给他们点颜色,必是问不出什么。不如在问之前,先好生侍侯他们一下。”他眼中的怒火及怨愤,几欲把眼前的两个血族给融化。 那原先说话的血族此时又道:“是英雄的,想杀便杀,不必费什么脑力来整治我们。如果你们不是英雄,非要搞什么折磨,我们却亦不会眨上一眼。”话语虽然慷慨,但教他这般尖细的嗓音,说将出来,却是让人觉得倒胃已极。 这么一来,即便是龙飞亦大为恼怒,一个大步跃上前去,抡起他那蒲扇大手“啪”的一声巨响,狠狠的甩在那血族的脸上。众人虽是惊讶龙飞此举,心下却是大呼过瘾,恨不得龙飞再甩个几掌。 那挨揍的血族还当真倔强,被龙飞这么个功力深厚的粗人,如此猛击一下,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呼痛之声。仅是用阴鸷的双眼瞪着龙飞。 众人此刻凝望萧枫,深怕他怪责龙飞擅自打人,心下俱想:若是要斥骂,我们一起求情便是,难道打了个杀人凶手竟还错了不成?龙飞揍人后,亦颇为后悔,深怕老大责骂,适才的事,已经放了自己一马,倘若老大盛怒,只怕要数罪并罚了。 思至此,不禁胆怯的望着萧枫,那里还有半丝魔教右使的威风。全然是一副小儿犯错,在向大人乞饶的神色。雪儿和梦瑶见了他的耍宝表情,是忍俊不禁,在萧枫身后低笑不已。不过心中俱想:倘若萧枫要责骂他,那我们定要上前劝阻。 怎料,萧枫见了龙飞揍人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大声道:“好,打得好。”说完,走上前去,戟指着那血族说道:“你以为我华夏一族素来钦仰英雄,故而言辞激烈,试图蒙骗我们,想教我们不忍诛杀。哼,我告诉你,虽说一开始,我差点被你蒙混过去。可是,你以为我没瞧见过真正的英雄么?” 说到这,微歇了片刻,一双深邃的眼睛,瞄了瞄那两个血族,继而冷笑道:“真正不畏死的英雄,他们会象你这般手指颤动么?他们会象你这般毛发悚立么?所以,我的问题,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若还想靠假象欺骗,就不要怪我使用非常的手段了。” 众人至此,方觉心下轻松,尤其是龙飞更是昂首挺胸,站在萧枫背后,好一副凯旋将军的模样。倘若不是老大在说话,他是早已欢呼雀跃,然后把那两个血族一顿暴打。而雪儿和梦瑶,由于萧枫上前,她们碍于那两个血族的**,却亦不能跟上,只得往后寻了处小树,姐妹二人依在一起,切切私语了起来,倒亦不觉无聊。 萧枫所说的字字句句,犹如千斤巨锤击打在那个血族的心头,直把那人震骇的不知所以。尤其是萧枫的犀利眼神,更是象两缕精光,射入他们的眼眶,透入他们的心胸。虽然他们原本就没穿衣,可是身为异类的感受,却使他们并没有羞怯。但如今,一种**裸的无衣遮盖的感觉,竟而不由的袭上心头。 其实,这个适才回话的血族以前曾到过华夏,并且听闻华夏人最是敬重那些不惧生死的人,更且把这些人当作英雄一般钦仰。虽然他故作硬气,也非是妄想被人释放。只因双方结怨已深,纵然对方敬重,想来亦不愿轻易释放自己。他的想法便是,只须对方瞧在自己还算硬气,可以念在这份上,让自己死的痛快些,省得遭到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谁知自己的这个小算盘,竟被对方识破。如此一来,他们岂非更要让我们尝遍那些惨绝人寰的酷刑? 思至此,这血族不禁心寒胆惧,望着萧枫问道:“那你们想我怎样回答?是胡说一气呢?还是全盘托出?” 萧枫听他这般问法,轻蔑的道:“当然是全盘托出,难道你落在我们手上,还想有甚隐瞒?别以为仗着这点,就能让我们投鼠忌器。”说到这,又随意的朝胡匡庸问道:“匡庸,我们华夏族对待哪些冥顽不明的人,一般有几种刑法啊?” 胡匡庸自是反应,狠狠地说道:“少爷,何止是几种,只怕都有几百种。有锥心剃骨、洗肝沥胆、还有重峦叠嶂、焚琴煮鹤......” 听着、听着,那血族的眼神已没有先前那么强悍,所余下的就是悚惧及乞求。 须知,血族最为忌惮的便是阳光暴晒,或是火烤烟熏,前面所谓的锥心剃骨、洗肝沥胆对于他们这些不死身来说,倒还接受得了。即便那重峦叠嶂,由于不知怎生运用,他亦没当回事,但是那焚琴煮鹤,却教他心生寒意,不可抑制的浑身发颤。那焚和煮,不言而喻必然要用到火,倘若血族是因火而死,那么他们就再亦不能聆听到始祖的教诲,甚至可以说,就此灰飞湮灭,世间不留片丝余痕。 萧枫见及,心底暗笑,挥手制止了胡匡庸的继续唠叨,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们把这些酷刑,一一地用在你们身上。虽然,我很想,但是,如果你能老实的交代,我会给你们一个爽快。”他想,即便你们不老实回答,我也可以用“毗卢遮那印”里的“摄魂印”*风*语*小*说*让你们彻底交代,到时,你们就没那么轻松了。 这时,两个血族互相望了一眼,还是原先哪个发话的血族道:“我可以说,但是,你要保证不把这些酷刑用在我们身上。毕竟我们是高贵的血族,可不想那么窝囊的死去。” 众人听了,顿时嗤之以鼻,心想,放你的臭屁,什么高贵,象只阴鸷的蝙蝠一样,就叫高贵?简直是狗皮膏药,胡言乱语。不过他们对于萧枫的明辨细察,却是钦服得紧。适才那血族的表现,其实他们都已上当,若非是两个同伴尸骨未寒,尚躺于路边,只怕他们俱会对那血族佩服不已。 萧枫听了那血族的话,却是不置可否,只沉声说道:“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权利,现在,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实些而已。惟有如此,你们尚有逃过刑罚的一丝机会,否则,哼哼......我们这里有的是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 此刻,两个那血族大为无奈,心中想道的便是华夏的一句古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除了能尽量配合以外,也无其它法子了。当下便说了起来。 原来,对萧枫这群人的行踪,尼古拉司家族其实并不知晓。此次他们偷袭虎贲卫,确亦属于巧合。起初,只是想仗着自己的异能,对萧枫他们带有一种猫戏老鼠的猥亵心态。故此,一举得手后,他们并未远遁,相反还躲在近处,准备着第二次的进攻。也正因如此,让萧枫逮了正着。若他们一击远遁,只怕萧枫也无能为力了。 再据他们所说,魔党血族确实已经和尼古拉司家族的罗普斯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只是由于这两个血族本身地位并不高,所以具体内容,他们了解的也不多。 听到这,萧枫问道:“那你们知道尼古拉司家族前家主托洛夫先生的近况么?” 一直说话的那个血族说道:“只是听说他被罗普斯给囚禁了,但是被囚禁在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哦,这样啊!”萧枫微一沉吟,又追问道:“没什么可以交代了?”两个血族均是乖巧的摇了摇头,但是他们心头的悸动,却不遗丝毫的暴露在萧枫的神识中。 萧枫微笑颔首,接着扭头向胡匡庸吩咐道:“匡庸啊,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置。只是时间要快些,别耽搁太久。”心知他们还隐瞒什么,于是他便故意这么刺激他们。 “是,少爷。”胡匡庸回答的极快,话音刚落,便满脸狰狞的捋袖而上。面上的得意及欲要行虐的神色,即便是傻子都了然于目。龙飞在旁想:老大怎么不把这任务交给俺?说起如何整人,俺可是最拿手了。 那血族大惧,急忙尖叫道:“不要,你、你不是说好不折磨我们了么?” 萧枫接道:“我只是说酌量考虑,也说过你们没有讲条件的权利,难道你们全忘了?” “可是、可是我们全交代了呀?难道你还要折磨我们?不是说你们华夏人最守信用么?”那血族试图用装卑微以及激将法使萧枫改变心意。 萧枫哈哈大笑道:“我们华夏人对朋友才讲信用的,可是对于那些敌人,就不须了。你没听过我华夏一族的一句老话么?那就是兵不厌诈。” 那血族大骇,瞧着胡匡庸在边上磨拳擦掌的跃跃欲试,心头的悚惧便一阵一阵地布满全身,直觉浑身乏力,疲软已极。当下叫道:“我再说件事,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就给我们一个爽快。如何?” “说吧,我从没阻止过你说话。也早就唤你们尽数坦白,是你们自己不知量力,非要隐瞒。”萧枫悠然地回道。 这时,众人对萧枫的审讯本事,那是万分佩服,无比钦仰,直觉他是包拯再世,寇准复生。 那血族先是犹豫了片刻,继而又望了边上的同伴一眼,在得到同伴的鼓励后,方缓缓说出了血族里的一件秘辛:“其实,我们这次虽然与你们是凑巧遇上。但是我们到这里,并不是闲逛,而是为了一件我们血族里的大事。”说到这,他望了望萧枫的神色,想看他到底有什么反应。 只见萧枫笃笃悠悠,神色不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没有半点急切的表现。这般捉摸不透,他是心下不安,只得又无奈地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圣地贝加尔湖,目的就是为了探察下贝加尔湖的地形构造、地质土壤以及湖的水深。据传闻,那圣湖里有尼古拉司家族三百多年来的所有宝藏,而且这宝藏和我们血族有着莫大的干系,听说连密党也到了斯拉夫。” 过了半晌,萧枫讶问道:“没了?” “没了。”那血族恭谨的回道:“我们地位不高,这些事,也是在旁人嘴里听来。所以,也就这么多了。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个痛快。” “恩,会的,你们放心便是。”萧枫随意的说道,心里却是在想,他说密党血族也到了斯拉夫,昔日的撒尔和拉旦,岂不就是密党。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那人血也不知他们是否在喝?唉,不想了,若是有缘,反正会相逢。虽然他心下说不想,但脑海里,一副副与撒尔和拉旦的师生聚欢画面,却是不断闪过。一时间,直觉温情无限,感慨万千。 胡匡庸在旁见少爷有些发呆,不由心下不耐,上前问道:“少爷,这两个杂种,到底怎样处理?”他是极想把这两个血族好生整治,以报那死去的同伴在天之灵。 萧枫陡然在回忆中惊醒,茫然说道:“交给你吧。只是该痛快点就痛快点,反正就是报仇,亦不必太过。” 胡匡庸颔首应是,顺手抓起一人,待想抓第二人时。龙飞却已一把代劳,嘿嘿道:“胡大哥,俺陪你,这两小子奸猾得紧。”说完,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胡匡庸。 萧枫在旁听了,想想也对,于是说道:“好,龙飞,你便陪匡庸一起去吧!” 龙飞得了老大的命令,那个高兴劲简直无与伦比,当下用手在胡匡庸背上一拍,嚷道:“走啊!还不走!”那语气与适才商量的口吻截然不同,就好似眼下已经不需你胡匡庸答应了,反正我也能跟去,还睬你个屁。 众人见及,不禁各自摇头,为他的人品大为叹息。心下均想:也不知这个酷似少儿脾性的高手,萧枫是如何招来得,当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而龙飞却是不觉,见那两个血族仍是尖声惊叫,扭动不止。恼火的在他们臀部上各自狠狠地击了一下,大声道:“老实点,省得惹得老子发火,没好果子给你们吃。” 那两个血族心道:反正是没好果子吃了,左右是个死,只望他们能念在我们还算老实的份上,能赏个痛快给我们。不过落在这两个家伙手上,只怕这希望是不大了。 众人坐在原地,在聆听了半个时辰的惨叫,并且在二女的黛眉轻蹙下,萧枫要胡匡庸和龙飞速速解决。 在他们处置两个血族之时,萧枫已用真阳之火把两个死去的虎贲卫化成骨灰,并用个坛子装起。待见了胡匡庸,就交给了他。随后,一行人便急奔尼古拉司家族而去。 到了下一歇营地时,萧枫便要龙飞表演起了魔教的变化口诀。并且听龙飞说起了这门口诀的来历。 据龙飞所说,这门变化口诀,实是摩尼教祖师摩尼所闯。当年摩尼只身逃出罗马帝国,为了躲避追兵,他是千方百计的化装自己,改变自己原先的模样。后来在中东,为了传教义,为了躲避伊斯兰教兵的追捕,又是化身千万,潜藏于中东各国。故而,经此一来,无心之下,竟而被他创出这样一门稀奇古怪,又极有实用的变化口诀。 这套口诀,在龙飞手上,只能被他衍化七、八个人物,可是落在了萧枫身上后,那个变化,委实称得上是千变万化,甚至可以直接参照人物来变。萧枫在习练过程中,就变过龙飞、胡匡庸、还有孔杰。他这般嬉戏,自己倒不觉得,却把个驻扎营地,搞得是鸡犬不宁,人人自危,俱都生怕自己“遇人不淑”。 如此一来,萧枫亦起了玩耍之心。便与胡匡庸和孔杰商酌,为了此趟行动不打草惊蛇。他要化装进入尼古拉司家族,先寻出托洛夫的被囚之处,然后再伺机救援,如此方能做到万无一失。 孔杰倒是无所谓,反正上头的命令便是只须听令就可,而胡匡庸却是死活不愿同意,非要一同跟去。萧枫无奈,只得摆出少爷的架势,才使他闭嘴。不过看他的神色,仍是不服气得很,一得空暇,便唠唠叨叨的劝说萧枫,说他身子金贵,万不可冒这种险。即便托洛夫解救不出,那亦是他的衰运,亦怪不到我们头上。可若是萧枫出事,那就是一桩天崩地裂的大事了。 萧枫亦不理他,直是置若罔闻。 这日途中,众人行至牙基城。原本照计划,萧枫他们是不该进城,应是绕城而过,专走荒野才是。 但他们在路上遇到五个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员。萧枫灵机一动下,当即吩咐众人就地潜伏。并且与雪儿和梦瑶讲明了自己要化装混进尼古拉司家族。在费了好大劲后,方才说服二女。其实,二女这几日也早已晓得萧枫的行动计划,只是耐着不说。 所以萧枫的劝服,亦就是走个过场,看他眼中到底有没她们二人。在见到萧枫那般的温情细慰下,她们亦就顺水推舟的应承了他。只是要他答应,一定要早点回来,而且万不可冒险。 享受了片刻温存后,萧枫便随着五个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员一起进了牙基城。在跟着他们到了牙基城的红灯区后,萧枫耐不住首先就制服了哪个叫尼罗的人,并用“毗卢遮那印”里的“摄魂印”取得了一些口供。 第五章进堡 冷月寒剑尼古拉司家族位于斯拉夫帝国贝加尔湖东岸的俄罗平原。整个俄罗平原上矿物资源十分丰富。铁矿、石油、天然气、铜、森林以及水力资源等,均居全球前列。非金属矿藏也极为丰富,石棉、石墨、云母、菱镁矿、刚玉、冰洲石、宝石、金钢石的储量及产量都较大。而这些天然矿藏,却是被尼古拉司家族占了大半。 三百年前的尼古拉司家族,原是斯拉夫帝国的一个伯爵世家,封地不过是俄罗平原的一座城堡。可是当时的家主彼得趁斯拉夫帝国内讧之际,应势而出,南征北战,保住了斯拉夫皇室。后来由于功勋卓绝,被封为公爵,并且被皇室赏赐了整个俄罗平原。是以如今的尼古拉司家族由于俄罗平原上的众多资源矿藏,号称为全球最富家族,同时也是斯拉夫帝国的皇亲家族。 何谓皇亲家族,就是尼古拉司家族每代的继承人,均要娶斯拉夫皇室的公主为妻,甚至有些尼古拉司家的女子也嫁入了斯拉夫皇室,成妃成后者,近三百年来确实不计其数。故此亦有人称尼古拉司家族与斯拉夫皇室实已等同一家,在三百年的血缘相交下那里还有什么区别。 尼古拉司家族所处的城堡,可说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华丽,最为宏大的一个宫殿群。数百年前,斯拉夫帝国的建筑造型几乎千篇一律,粗笨臃肿、低矮抑郁、幽暗沉闷。而当时的尼古拉司家族的家主彼得,却不愿跟风,是以他邀请了当时欧罗巴洲所有著名的建筑设计师到俄罗平原为尼古拉司家族建造城堡宫殿。 并且取欧罗巴洲所有国家的建筑风格,融合一体,完全打破了前人的藩篱,创造了一种崭新的斯拉夫建筑风格。无论是建筑的外观还是内部的空间都追求一种轻盈、飞升的强烈动感。整个建筑完全用石头砌成,所有屋顶、塔楼、扶壁等的顶端都用尖塔作装饰,拱顶轻,空间大,一改斯拉夫原有建筑那种拱壁厚重、空间狭小之弊。 使得整个建筑虽然错落参差,但却庄严、和谐,在宏大和巍峨的主体造型中透出一种森严的神圣感和神秘的奇幻性。是故,如今的斯拉夫皇宫与尼古拉司城堡实亦相似得很。 此时正当夕阳西坠,在灿烂的晚霞映照下,高高耸立的雄伟的城堡塔楼,就像山峰直插云端,显得英俊挺拔、气宇轩昂。 当萧枫站在尼古拉司城堡前时,顿时被它的雄伟气势,森严巍峨所深深的震撼。此刻的萧枫头发金黄,鼻高目碧,衬上那雄伟身材,那里还瞧得出是个华夏人,十十足足便是个欧罗巴人。 望着呆站城堡前的萧枫,他身后的几名侍卫俱是讶疑不止。不知这尼罗总管到底犯了什么病?一路上是急赶紧赶,马不停蹄。原先倒还好,到了牙基城后,几名侍卫就想在路上乐上那么一乐,怎料还未来得及脱去裤子,这个尼罗总管就发神经了,非要连夜赶路。本来五日的路程,教他走了三日,就从贝加尔湖的金矿基地,赶回了家族总部。 现在到了城堡总部,他却又伫足不前,难道尼罗总管真的得病了? 过了半晌,其中一个侍卫大着胆子道:“尼罗总管,我们该进城堡了,否则,那大门可得关了。” 时下的几个侍卫,可不想陪着这个神经总管在外面欣赏城堡晚景。只想着快点进城。先好好的洗去一身的灰尘,然后找家酒吧,顺便再寻个美人,发泄去自己一身的火气,那才是正理。 其实萧枫早已在暗暗叫苦,到了城堡门前,他不知凭自己的身份是否该走正门呢?亦或是该走其它门。只因斯拉夫帝国的封建阶级意识,仍是浓厚得紧,是以他可不想由于自己的不谨慎,而被人拆穿,以至前功尽弃。而且这种问题,又不能直接询问身后的人。 眼下既然听侍卫这么一说,萧枫当即回道:“恩——” 到了城门前,萧枫身后的一名侍卫立即上前与城门守卫交割进堡手续。 那守卫一边在那盖章,一边说道:“还是我们这里的人苦啊!人家都是开着飞机和汽车,可你们还只能骑马。唉,我倒确实蛮同情你们这帮兄弟。” 侍卫也呵呵道:“这苦和累,值啊!假如我们这里也开飞机和汽车,那贝加尔湖的自然风光,岂不让我们全破坏了?为了那秀美的风光,后代子孙们都能瞧见,我们这点累,算不了什么!”说完,又是呵呵笑起。 萧枫听到他们的言谈,心想,这些侍卫虽然生活作风糜烂些,可是那淳朴的心性,却是依旧。幸好那所谓的尼罗总管,只是把他囚禁,并未伤害他的性命,否则,眼下听了这话,怎不懊悔?” 须臾后,手续交割完毕,萧枫一行人迳自跃马进城。 城内的异域风光,确实教萧枫呆讶万分。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笔直平坦的能八马并乘的青石大道,每块笨重的青石均是砌磨成六角形,经过强劲的结合,整条大道显得肃穆安详。只是此刻的大道上,到处走满了人,一眼望去,那是人头攒攒,拥挤不堪。四下里的叫卖声,以及各种杂声交汇而成的“轰轰隆隆”只怕比之瀑布的滚潮声都不遑多让。 萧枫见及,当下按辔徐行。刚走过大道的一小段,身后的四个侍卫,已然有三人告假,先行离去。当走至一家看似酒吧的建筑,萧枫身后那硕果仅存的侍卫,忽而策马向前与萧枫并行。先是谄媚的笑了两下,随即呢嚅道:“总管,我,我,我......” 萧枫微笑道:“怎么?你也想请假?”还未待那名侍卫笑开,他又道:“不行,需得先回了内城,向大总管回了信,你才能走。” 那侍卫顿时瘪嘴,懊丧不已。萧枫一笑置之,心想,我现在可不能让你走,否则,叫我上那去再找个这么听话的向导。 过不多久,二人就到了一座城堡前。这座是尼古拉司家族城堡的内堡。整个建筑,亦均是用巨石砌就,显得巍峨壮宏,气势万千。城中的居民,一般都远离内堡,不敢靠近,瞧来规矩甚严。 到了这里,萧枫倒是晓得自己应该下马了。只因他瞧见有几个与自己同样穿着的人到了城堡门前,便把马交予了门口警卫,然后步行进堡。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等到自己身后的侍卫先交了马,他才见样学样。 一路行去,堡中警卫极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得出那罗普斯虽然继承了家长大位。但家里的反对声音,必然极多。否则,他何须在内堡设置忒多警卫。只怕他晚上睡觉,亦不会安稳多少。萧枫想至此,不禁对这弑父篡位的小人鄙夷无比。直想等把托洛夫救出之后,定要让这等奸人尝到他该有的恶果。 这个内堡虽然气势恢弘,但构造却是极为简单,顺着一条宽敞的石道一路走去,不久便望见了萧枫他们该到的家族大会议厅。在这里,萧枫身后的侍卫已然不能随他进去,只得在外面等候。念着他适才smenhu在城门口的一番话,萧枫便放了他假,唤他自由活动即可。 那侍卫原先是满面的懊恼,待听见萧枫的吩咐后,顿时雀跃不已,当即向萧枫行了一礼,转身便走了。 随着其它基地总管来的那些侍卫见他就这般离去,登时羡慕无比,心下俱想:怎么我们就不能跟到这样善解人意,体恤下属的总管。 萧枫左右打量了一眼,便走进了大会议厅。 此时,会议厅里除了最前面的一排坐椅上没人之外,不仅中间坐满了人,即便连会议厅的各个角落,也是人挤人,人靠人。萧枫可不想与人挤拥一处,就随便找了个极其靠后的空位,坐了下去。 刚坐下,还未待萧枫观察左右环境。厅中便响起了一片掌声。萧枫望去,只见从会议厅的偏门里正走出五六人来。为首一人正是罗普斯,在他身后的却是几个白发皑皑的老人,不过精神,倒还是矍铄得很。 萧枫不禁讶疑,心想,在尼罗的口供里,该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大总管召见各处的基地总管回堡述职才是。怎的如今,却是变成了罗普斯亲自主持会议。难道,尼古拉司家族有什么巨变? 与此同时,萧枫亦注意到会议厅里的人,并不是全都鼓掌,某些人样子虽象,实下却是那么虚来几下,连双掌都均未合拢。萧枫暗忖,看来这罗普斯还未来得及对家族来个大清洗,否则,纵是对他不满,但那里敢做得那么明显。 此时,罗普斯业已落座,他身后的几个老者,也坐在他的两侧。罗普斯把手一摆,命众人把掌声息了。稍待片刻后,即说道:“各位都是家族的各处精英,今日能齐聚一堂,也算是个盛会,我这里先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家族的无私奉献。”说到这,他朝着厅中众人鞠了一躬。又道:“可是,我前些时日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令我是万分恼火。大家想知道是什么消息吗?” 第六章倾轧 在罗普斯说话的同时,萧枫留神打量厅里众人的神色。只见多数人俱是喜色满面,但有些人却是愤恨不已,暗底里更是不住咬牙切齿。望着罗普斯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不屑之色。 罗普斯亦不管底下众人何等反应,迳自在台上接着说道:“我听说家族里传出这样一个消息,说我罗普斯是弑父篡位,还说我罗普斯打算把东正教堂撤出城堡。哼,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完全就是瞎扯蛋,是在胡言乱语,是在污蔑一个为家族事业鞠躬尽瘁的族长。” 他眼露狠光的朝下扫了一眼,接着便向坐在他左身侧第二位的哪个老者道:“三叔,你说我的话,说的到底对不对?” 那三叔听他这么一问,当即站起,说道:“常言道,无风不起浪。其实,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兢兢业业的打理家族事业。你如果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又何必管人家怎么说法。”三叔这话虽然没有明言指责罗普斯,可言下之意却是明白得很。 罗普斯冷“哼”了一声道:“人家?三叔,你就不要再演戏了,这个所谓人家不就是你嘛?”说到这,他面上的肌肉已有抽痉,似欲克制心里的愤怒,但终究未能克制得住。忽地指着三叔斥道:“我罗普斯敬重你,才叫你一声三叔。谁知你竟是倚老卖老,不但如此,而且还在外面宣扬那种不实的谎话。你以为,我刚坐上族长之位,就不能治你了吗?” 望着罗普斯这般嚣张跋扈,萧枫不禁暗蹙双眉,心想,他的脾气仍是与那日在萧府慈善宴会上的表现一模一样,没有半点改变。难道他坐上族长的大位这些时日以来,竟没有学会谦虚这两个字。象他这种人又如何可以率领全球最富的尼古拉司家族再次走上辉煌,只怕能保持现在的处境,就已不错了。 底下众人望着罗普斯的跋扈,表现亦各是不同,有赞赏、有厌恶、有欣喜、也有鄙夷。 紧邻罗普斯右侧的那个老者,这时亦站了起来,走到罗普斯和三叔的中间,说道:“罗普斯族长,不要这么大火气。虽然三弟他受人蒙骗,在外面说了一些不合适宜的话,但是,假若可以把哪个教唆他说谎的人,当面指认出来。念在他多年为家族默默奉献的份上,我们还是可以原谅他的。” 罗普斯对他倒是很敬重,虚弯了下腰,说道:“二叔说的是,只要三叔可以把那奸诈小人指认出来,消弭了家族里的一个隐患。我就算向三叔道个歉又有何不可?” 二叔听了他的话,很是高兴的笑道:“呵呵,好啊,罗普斯你果真是我尼古拉司家族的天授之才,能这样懂得敬老,也不妄我们几个老家伙的竭力扶持。”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了数声。 待笑声息止,他又朝着三叔道:“三弟,罗普斯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自己考虑下,不要让我们难做啊!我们就算替你求情,那也只能一次而已,难道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不成?何况,顶撞族长的大罪,应该如何处罚,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念着自己,但是弟媳和几个侄女,你就不念了吗?你可别让她们受到你的牵连!” 他这话听来虽似公允,其实却偏帮得很。一字一语里完全坐实了三叔是听了他人的捏造谎言,是以才会反对罗普斯。而且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也是表露无遗,大有你三弟如若不老实指认他人,那么我们就要对你实行株连了。 罗普斯听得是脸含微笑,心中得意,倘若不是没有胡子,兴许他还会捻上一下。而三叔却是勃然大怒:“二哥,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为了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竟连大哥被这孽子害死,你亦无动于衷。即便你不管不问,那亦算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与他狼狈为奸。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亏心短行么?” 罗普斯听了,正待发怒,二叔却已开口道:“三弟,看来你中毒已深。我是没法子了,惟有让罗普斯以家法处置你了。”说到这,又故装成很惋惜地道:“唉,只是苦了弟媳和几个侄女啊!” 众人愕然,心想,莫非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把赫洛夫给解决了?这个可是家族长老会中的一员啊! 而罗普斯听他二叔说完,当即向旁边的侍卫示了一眼色。只见一直站在墙边的数十个彪悍侍卫里顿时跃出二人,如狼似虎的便想把那三叔押下去。 便在这时,一个宏亮的声音忽然响起:“住手!”。这声音使得那两个侍卫的动作俱是停顿了下来。众人循声望去,原来又是一个老者气势凛然地站了起来。这老者生得极为高大,估计是六个老者中最为魁梧的一个。 众人见那老者站起,原先神色堪忧的是转而欣喜,而原本静待好戏的却是揣揣不安了起来。萧枫见那老者的出场,竟有忒大威势,心想,看来今日的会议约莫罗普斯不大会好过。 果真如他所料,那老者走到三叔身边,推开了那两个侍卫。转头瞧着二叔和罗普斯朗声说道:“二哥、族长,我不知道你们指责三哥,说他在外面散播不实的谣言,可有什么证据?难道就凭你们的一面之辞以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一个为家族事业奋斗多年的元老囚禁?你们不觉得这是个笑话么?况且就算要处罚三哥,那也要有家族长老会来处置,那里轮得到族长来管?” 他这话,底下甚多人暗自点头,一时间,均是瞧着二叔和罗普斯会有何说法。那三叔见五弟上来帮忙,虽说内心欣慰,可也怕牵连他,当下推攘着要他下去。 “哈哈——哈哈”,这时那二叔大笑了数声,正笑的众人俱感毛骨悚然中,笑声很是突兀的嘎然而止。他沉声说道:“三弟、五弟,你们就不要再演戏了。现在我终于知道是谁和三弟相互勾结,又是谁在背后唆使他造谣生事。原来,这人便是五弟你。” 众人顿感讶然,不知他这说法,又是从何而来。萧枫却是心下暗笑,他心思其实很简单,不管任何人的说法,也不管那人长得是凶煞满面,亦或是一脸善良,只要是和罗普斯交好,为他说话,那定是奸人无疑。相反,只要和罗普斯作对,指责他弑父篡位,那便是自己定要竭力相救的人。 五叔听了,当即斥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那二叔并不理会,只用目光极是严峻的在众人面上缓缓掠过,似要观察下众人的反应;继而显得甚是愤慨的向那五弟喝道:“大哥被华夏人害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你们为何要污蔑罗普斯?非要在外面造谣生事,搞得沸沸扬扬,让我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族长颜面丢尽。难道这样,你们就觉得很过瘾,以为把罗普斯侄儿搞臭了,你们就能独揽大权?哼,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这种想法,是幼稚,是天真,甚至可以说是我尼古拉司家族的耻辱。你们说,到底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 他这种反打一耙的叫嚣,直把那三叔和五叔听得浑身涩抖,在那气急的兀自说不出话来。众人从讶然变为愕然,均是没想到雅洛夫的言辞竟然这般厉害,当真可以算得上是舌灿百花了。 罗普斯瞧着他二叔出彩的表现,心中的哪个得意劲自是毋庸置疑。待他话一说完,即朝着侍卫喝道:“还不把这两个满嘴胡话的老家伙,给我押下去。”实话说,眼下的场面,他是高兴万分。心想,这两个老家伙,当日父亲掌权时,便一直打自己的小报告,那时没办法,只得安耐,如今终能教他们尝到恶果。 侍卫们先是一愣,随即一拥而上。他们也没料到这个新任族长就凭几句话,便要把两个元老级的人物一起羁押起来。不过,既然是族长下令,他们亦就管不了这许多了。 听到罗普斯的话后,底下人业已出现涌动,对罗普斯的这种轻易囚禁长辈的做法,大家都甚是不满。但是,若要他们其中的哪一人站出说话,却是无不胆寒。 尚未待那几个侍卫上前,那五叔大喝一声:"你们敢?"说完,只见他乘着侍卫们有些呆怔,当下一个跨步向罗普斯冲去,右拳呼呼生风的从下往上,直掏他下巴。其整个动作,那里瞧得出是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简直就是一个彪悍小伙。 罗普斯原本还在得意,亦未提防,猝不及防下,“啪”的一声,被五叔一拳击的跌倒在地。虽然把他击倒,可五叔仍是不想放过,借着自己的一冲之力,跃到他身边,顺手一下把他拽起,提在自己身前,左手捏住他喉咙。 向那些仍在对老三赫洛夫推推攘攘的侍卫厉声斥道:“你们还不退下,难道想他没命么?”说话时,左手手指又是紧了一紧。 瞧着罗普斯浑身狼狈,满面涨红的落在五叔的手上。一众侍卫竟然没有立时退下,反而是向老二雅洛夫望去。众人亦是大惊,这时,底下已隐隐地分为三个阵营。萧枫可不管什么阵营,仍是独坐椅上,不过眼下,他倒是坐的极为舒服,只因众人均是骇然站起,站往一边。 这般瞬息万变的情势,想来雅洛夫亦没料到,在呆怔些许后,方回过神来。此时,他心里早已把罗普斯贬得一钱不值。若非念在还须用的着他,只怕已然命侍卫们一拥而上,那里会管他死活。 当下向侍卫们丢了个眼色,要他们先暂缓羁押赫洛夫。随即干笑道:“五弟,你到底想怎样?其实,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尼古拉司的家事,何须弄的得这般火气。有话好好说,你先把罗普斯给放了。” 五叔冷笑道:“现在知道是家事了?刚才怎么不说?口口声声说我们造谣生事,说我们妄图颠覆族长。其实,照我看来,其中嫌疑最大的反而应该是你。”说到这时,又朝着动动不休的罗普斯厉声喝道:“别动,否则我可不保证自己的手劲。” 瞧着五叔凶狠的面目,罗普斯登时乖巧不已,只是脖颈被掐,委实让他喘息困难,索性把舌头也伸了出来。 雅洛夫见了急道:“五弟,有话好好说,可别伤了族长。” 五叔火暴的道:“我就是在等你说话,你倒是说啊!” 雅洛夫瞧着暂时无事,心下稍慰,说道:“五弟,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说我的嫌疑最大。难道我这些年为家族作得贡献不大么?难道我这些年都在尸位素餐么?大哥昔日在世时,也从未这么说过我。五弟,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不如,你到教堂去,让主教大人为你祈祷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在雅洛夫辩解的同时,一个年岁虽然老迈,但气势却是十足的老教士大步踏进会议厅。并且向大家宣告了他的到来。只见他胡子花白,头顶微秃,面色却是红润得很,穿着一件黑色的法袍,胸前佩带着个大大的银色十字架。好一副敦厚长者的模样。 自当年在阿尔卑斯山吃了大亏后,萧枫对这种教徒尤为留心,在那老教士进来的同时,萧枫的神识已然探去,想察知这人到底有甚异处,亦好做个防备。探得结果,还算较为安慰,此人力量与寻常人相比虽说极强,但和自己相较的话,那是霄壤之别,差之极远,当下心中大定。 二叔见到这年老教士,立时笑逐颜开,呵呵地迎了上去,说道:“山姆主教大驾光临,我雅洛夫不胜荣幸啊!”此般情景,教人瞧来,还真有一种喜相逢的感觉。 可山姆主教并未显示出多大的热情,只是瞄了瞄厅中此刻剑拔弩张的场面,也不与他继续客套,便直入主题地问道:“雅洛夫先生,你真的很欢迎我的到来?” “当然,山姆主教能来,我还会不高兴?”雅洛夫朝左右看看,一副煞是肯定的表情。心中对山姆主教的不期而至却是恼火得很。打算待会就要好生惩治下外面的侍卫长,让他知道什么人该放进来,什么人又不该放进来。 山姆主教瞧着他的神色,心想,这老狐狸的表演的功夫确实有些火候,若不是我早已明了里面的一切,还真会被他骗过。想到这,他悠然的道:“可是据我所知,贵家族似乎想把我东正教堂,迁出尼古拉司城。而且,听说这建议人就是雅洛夫先生你。由这点可以看出,雅洛夫先生对我和东正教都是万分厌恶。” “没有的事。”雅洛夫急忙跳了起来,高声说道:“山姆主教,这话你是听谁说的,纯粹是胡编乱造。你们东正教堂在我尼古拉司城已有三百年的历史,可以说是和我们尼古拉司家族一同成长。我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主教大人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挑拨。” “挑拨?”山姆主教紧跟着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道:“我当然希望只是别人的挑拨,但是事实却说明了不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发觉有股甚是浓厚的天主教圣力气息,在会议厅中四处弥漫。对方似乎并没什么敌意,仅是在查探着什么。可当他想反探时,那股圣力却如潮水般的退了。 内心揣揣下,山姆主教不禁对尼古拉司家族里忽而会有天主教徒觉得极为骇异。况且那股圣力的强大,只怕本教的大牧首(等同于天主教教皇)都比不上。难道说,罗马教廷的教皇时下就在这里?可是凭他的身份,似乎没有潜伏不出的道理。 不提山姆主教心下的疑惑,再说那底下众人听了他的话,已然骚动了起来,窃窃的私语,聚汇成一片嘈杂声,显得甚是喧哗。 此刻雅洛夫不禁暗暗叫苦,心想,这件事必是魔党血族故意泄露,他们见我和罗普斯迟迟未驱赶东正教,所以他们就在背后使出这等诡计,想逼我们坚定立场。这他娘的血族还真是毒啊! 须知,这东正教在斯拉夫帝国的信仰者没有十成十,也有个七、八成。即便在尼古拉司城内,三十万居民里也有二十五万人是东正教的信徒。这东正教当真可以算得上是斯拉夫帝国的国教。这次为了家族藏宝,又为了能顺利掌握家族大权,雅洛夫出面与魔党血族签定了秘密协议,便是允许血族之人可以在尼古拉司城内自由居住。 不过,当时血族考虑到尼古拉司城内还有个东正教堂。而且,这东正教士所拥有的圣力,可一点都不比罗马教廷差。故而,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便提出要雅洛夫把东正教赶出尼古拉司城。 虽然这件事极为碍难,但雅洛夫为了早日独揽大权,为了那尼古拉司家族藏宝中的哪个长生之法,却是利欲熏心的应承了下来。当然,这件事的祸首,他还是推给了罗普斯。可罗普斯亦非是傻人,他难道不晓得东正教在斯拉夫帝国的潜势力么?故此,他也是能推则推,能避则避。他可不想等自己坐上了族长大位后,却是得罪了整个斯拉夫帝国的国民。 自协议签定以来,魔党血族为他们二人出力良多。可随着时日渐逝,迁移东正教的事,他们二人却是互相推诿,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如此一来,魔党血族怎肯轻易吃亏,当即定下这个逼将之计,想看看他们二人到底是想脚踩两船呢?还是想等事情完结之后,便鸟尽弓藏。 看雅洛夫一直沉默无语,山姆主教心中疑惑,寻思,不会吧?就这么几下子,这老狐狸就没话说了?就这么轻易承认了? 他可不知,雅洛夫时下却是万念涌动,纷乱如麻,不晓得该是就此投效血族好呢?还是矢口否认,死咬着是有人污蔑自己。这时,他不由的想起了当日自己和血族谈判时,那种阴气森森、诡秘骇人的恐怖感觉;又想起了教堂中那种圣洁无比,如沐阳光般的温暖感受。最后,他更是想到了斯拉夫帝国数千万的东正教徒一齐涌到了尼古拉司城指责自己驱赶东正教的宏大场面。 想到这里,即便他再是一个如何心计暗藏,胸有城府的谋算之人,也不禁涔涔汗水,自额上滴滴滚落,浑身更是觉得燥热难当。 这时,会议厅里的窃议声已然渐渐停息,变得针落声闻。整个气氛,显得甚是压抑,犹如是大乱前的片刻宁静。听觉极好的人,更是连站在自己身边之人的心跳声,俱是一一落耳。 山姆主教见雅洛夫一直这般呆想,就是不发一言,不禁恼火,责道:“雅洛夫先生,请你知道,你现在是和一个神圣的东正教主教大人在说话。怎么可以这样不懂礼貌。” 当听到“神圣”这两个字时,雅洛夫心中一个激灵,连忙顺着山姆的话语,诚恳地道:“尊贵的主教大人,当我雅洛夫面对您时,又怎敢对您不敬。只是我刚才正在思考,挑拨尼古拉司家族和神圣的东正教之间关系的人到底是谁?所以,还请尊贵的主教大人可以原谅我的不敬之罪。”说完,显得极是优雅的朝着山姆主教弯身行礼,不过那种感觉,让原本讨厌他的人觉得很是恶心。 山姆主教瞧他这样低头哈腰,虚心认错,一时倒亦不能太为咄咄逼人,是以淡然问道:“既然是误会,雅洛夫先生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只是你想了那么久,那么到底有没想到是谁呢?” “还会有谁,当然就是我的两个混帐弟弟。”雅洛夫指了指挟持着罗普斯的五叔和站在边上一直毫无动静的赫洛夫。 他是想,反正血族下来的利用价值,已然大减。由得去得罪如日中天的东正教,不如就此与血族一刀两断,省得日后还要麻烦。但是这挑拨的人,却不能言明是血族,否则,倘若旁人问起为何,自己又怎生去自圆其说。故而他还是一言指定就是老三和老五,想趁着山姆主教在场,一举鼎定自己在家族的威望及权势,并且除掉那两个不安稳的因素。 他这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可是旁人,又怎愿按着他的剧本来演。 第七章明争 五叔首先嚷道:“放你的屁,整个尼古拉司城,谁不知道我基洛夫是个虔诚的东正教徒。难道我会说要驱赶东正教堂?我会把自己的信仰赶出去?” 基洛夫的话刚一说完,忽有一人接着高声说道:“你当然不会,会的只是雅洛夫先生。” 众人皆惊,不知是何人敢这么大胆的当面指责雅洛夫,当下顺着话音来处望去。 但见一个身材高大,头发金黄的年轻人此刻正似笑非笑的倚门而立于会议厅门口。他穿着一件众人望去便觉心寒胆栗的黑色长袍。长袍的胸口中央,一个硕大的恶魔头像赫然其上,满嘴的鲜血似还在缓缓流淌,那表情尚且露出一种意尤未尽的感觉。长袍袖边及底边,均是滚满了一只只怪异的金色蝙蝠,那血红色的双眼,宛如千万个恶魔,正张着血盆大口,向众人狰狞的注视着。 一时间,众人直觉手心流汗,脚底发虚,浑身便如失去了知觉一般。心中俱想,瞧他这种装扮,难道,他就是闻名已久,神秘莫测的血族?又想:倘若不是这年轻人穿着一件恐怖骇人的长袍和那该死的身份,凭他俊美的面目以及高贵的气质,只怕还真会迷煞无数怀春少女,令她们投怀送抱,竞相来迎。 众人皆怔中,山姆主教首先反应过来,大喝道:“恶魔,你竟然敢光天化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难道你忘记了“君士坦丁堡协议”?”声音中充满了无上的威严,一听便知是一个久处上位之人的语气。 众人至此,方始肯定这年轻人便是血族。他们认为,即便自己不能确定,但山姆主教却是断断不会认错。 那年轻人对他的呵斥,却并不理会,只是离开门口,向厅中走来,每一个脚步,每一步移动,都是那么优雅得体,仿佛流水行云,赏心悦目。但是,他不动还好,当他的身躯一经移动,那黑色长袍上的恶魔和蝙蝠,顺着长袍的曲褶摆起,顿时象活了一般。张牙舞爪的恶魔、狰狞可怖的蝙蝠,让众人直感心底发寒,几欲逃去。 倘若不是现场还有一位东正教的主教大人,只怕如今,会议厅里早就是空空如也,不见一人。瞧着年轻人的不断靠近,众人顿时象分开的潮水向两旁散开,退的好远好远,恍似此人身上有着致人于死的传染疾病一般。 此刻场中惟有萧枫一人独自坐在椅上,他闭着双眼,全然用神识在观探着整个会议大厅。并且对眼下的场面觉得极有意思,心想,今日的热闹,半点亦不逊于那日的修真大会。待会,还不知会有那路牛鬼蛇神猝然而至。而且,看如今的局势,罗普斯一方似乎为了什么已经与魔党血族闹反,否则,这血族焉能会出来指认雅洛夫。又想,这么一来,我倒是有机可乘了。呵呵...... 年轻血族原是想走到山姆主教的跟前,当他走至萧枫身边时,见众人均是惶惶退去,而独有萧枫仍是意态悠闲的安坐一旁,半点亦没骇怕的神色。心忖:这人是傻子?还是疯子?再或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不过,当他见到萧枫微闭双眼,右手轻击大腿的那种安乐自在的模样,不禁又想:恐是他睡着了,否则,岂会不怕? 他的功力虽是魔党新一代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想察觉到萧枫神识的探察,却还稍嫌不够。思忖间,年轻的血族已走到山姆主教的身前,当下放下心中疑虑,甚是从容的说道:“尊敬的主教大人,请先允许我介绍下自己,我叫奥赛,是高贵血族中的一员。”说完,向山姆主教弯了下腰,显得很有教养。 众人愕然,万没想到传说中阴狠毒辣的血族,竟有这般高贵优雅的一面。 山姆主教并不想与他多罗嗦,冷哼道:“不用介绍,看出来了。你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他对眼前这个血族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出现,委实觉得讶异之极。 须知在千余年前,东西两大教廷可是与血族有过一场举世无匹的大战。追其原因便是罗马教廷的教皇、裁判长和百余名红衣主教忽然在一次与东方修真者的较量中集体失踪。与此同时,魔党血族的大统领和百余名亲王级、公爵级的高手也一起杳无踪影。如此一来,便引发了众多人的猜疑。 有人猜想是东方修真者消灭了教皇与魔党一行人,更有人猜想,凭教廷当时那么强大的力量,天下间还有谁能一举灭了他们。即便是天使下凡,只怕也要费好大一番工夫。于是,他们便猜测是魔党血族追随在后,乘教廷与东方修真者大战力疲时,想偷占便宜。不过教廷众人亦非是好相与,如此这般,便引发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局面。 自此,一场史无前例的修士与血族的报复大战便这样爆发了。先是罗马教廷与魔党血族之间的战斗,由于他们双方都曾实力受损,故而争斗下来,竟是不分胜负,形成了拉锯战。但是,由于教廷的后备力量是近千万的人类,而血族的后备力量,倘若没有百年的修炼,却是等同废物。随着时日渐长,魔党竟有不敌的趋势。 密党虽然与魔党理念不合,但是教他们眼睁睁的瞧着魔党日渐衰趋,倒亦不忍。是故他们也索性加入了这场正邪大战。又加上当时,密党血族很突兀的出现了两个不世出的年轻天才,仅是三百余年的修炼,却已到了亲王级。更且,就凭这两个年轻血族的功力与年岁比,只怕他们升至到血族万年未现的帝王级,都是一桩不稀奇的事。于是,魔党与密党竟然在这两个年轻天才的鼓舞下出奇的团结一致。 这么一来,在损失了教皇、裁判长和百余名红衣主教的前提下的教廷自然是节节败退,尤其还差点被血族攻破了罗马总庭。正在教廷危若旦卵之刻,远在拜占庭的东正教数百名一级主教在大牧首(等同罗马教廷教皇)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远赴西欧与罗马教廷并肩作战。常言道唇亡齿寒,虽说这句话是华夏国的古语。但东正教亦非是傻人,这个理他们还是认准了。 从此,一场延续了百余年的大战正式进入了**。斯时,欧罗巴大地在这场正邪大战中伤亡的人数几达百万。整个经济发展倒退足有百年。平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日里都是拖家带口的逃难东、逃难西。最后,终于在欧罗巴各个诸侯国国王的联合请求下,他们双方在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签订了“君士坦丁堡协议”。 其实,这亦是交战双方的无奈举措,纵然没有国王们的请求,那场战争他们也打不下去了。毕竟延续了百年的战争不是他们可以再承负得下去的。况且“君士坦丁堡协议”实也瞅准了他们双方的厌战心理,同时也给了双方的一个台阶,他们又怎会不愿意。 协议的主要内容,便是双方各自返回到战前的势力范围,血族并且也答应了从此不再踏上光明的土地。何谓光明的土地,其实就是不在光天化日下出现而已。虽然只是个极其简单的允诺,教廷却是把它视作为向子民们有所交代的重磅力量。 故而这个协议,一直被教廷认为是正义的胜利,邪恶的失败。 如今,当山姆主教看见这个血族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真如在他脸上狠狠的甩了一记耳光。这种恼羞,使得他确实有些暴跳如雷的欲动。 可是奥赛对他的不友善,非但不着恼,且还嬉笑道:“看来主教大人似乎对我很不满?难道我曾得罪过您么?”即便是在笑谑,但举止间,却是教人看不出一丝玩亵的意味,仍然流露出一股高雅的感觉。 这时,有几个与萧枫时下所扮的尼罗总管关系较好的人纷纷趁着奥赛无暇他顾时,上来劝说萧枫快点站起,和他们一同躲往一边,省得待会殃及鱼池,岂不衰极。萧枫虽然不惧,可一来无法讲明,二来见这些人言smenhu辞诚恳,倒亦不好拒绝,只得跟他们同去。 其实,尼罗的几个好友也在怪异,心想原是很精明的尼罗,怎么今日竟会变的这样傻嘻嘻。 瞧着奥赛有恃无恐的样子,山姆主教着实费解,不晓他究竟凭了什么?竟敢这么嚣张的直立于自己面前,他就不怕我灭了他?疑窦之下,稍按怒火,沉声道:“不是你得罪我,而是你们整个血族。还有,有话就快点说,这里是我们人类该待的地方,可容不下你这种异类。” 奥赛听了,又是嘿嘿笑起,说道:“我今日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看不下去有人一直在蒙蔽主教大人。所以才会挺身而出,仗义直言。不过,看主教大人好象有些不情不愿,那么我也就不做这个小人了。”说到这,便做出了一副想走开的样子。 山姆主教怎会容他轻易离去,须知,他虽然对有人打算驱赶东正教一事,有些了解,可毕竟也不太详细,否则,他焉会怒闯尼古拉司家族会议厅,当面向雅洛夫寻求疑问。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似乎眼前这个血族对这事倒是比自己更为清楚,不由犯了脾气。当即喝住他:“别走,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难道我们东正教还会怕你说几句话?” 奥赛把头转回,说道:“那我就真的说了?” “说吧!”山姆主教大是不耐的道。 奥赛并不介意,反而笑了一下,那笑容若是教少女们得见,包准能迷死一大片。之后,轻跺着方步,移到雅洛夫跟前,依旧微笑道:“雅洛夫先生,好久不见了,这段日子可过的舒心?” 雅洛夫自不会承认与他相识,说道:“这位先生说话还真奇怪,我以前与你相识?呵呵,先生估计是喝多血了,记忆有些模糊了吧?”他心中委实忐忑,但念着时下山姆主教在场,想来也不会容这血族胡来。故此,壮着胆子的与他侃侃而谈。 “噗嗤——噗嗤”众人虽然骇惧,可雅洛夫的回答,着实使人忍俊不禁,当即失笑出声。萧枫亦是暗笑。 山姆主教是大为畅快,自这血族进来,谈话的主动权便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上,整个会议厅气氛,也一直被他所操控。眼下瞧他在雅洛夫处吃瘪,不禁高兴,与此同时,对雅洛夫原先的厌恶,自亦大大改观。 那奥赛就象永不会动气一般,即便听了雅洛夫的调侃,仍是谈笑自若,固然连嬉谑的神色亦未改变半分。说道:“雅洛夫先生,还真是幽默,只是,不知道你是贵人多忘呢?还是瞧不起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族类?可是,既然你瞧不起我们,又为何要同我们结盟呢?还望雅洛夫先生释疑。” 他这话一说,众人大哗,顿时又噪杂了起来,对于奥赛指责雅洛夫曾与血族结盟,委实觉得不可思议。 雅洛夫瞧他言辞间咄咄逼人,颇有就此揭开自己一切谋算的作法,心知血族是打算与自己撕破脸面了。虽说,他业已决定靠拢东正教,与血族一刀两断。但是,当他想起那日魔党大统领的阴森诡怖,他便心寒胆裂,手脚发冷。不过眼下场面既已如此,那也就不容自己再次反悔了,惟有一路到底,要么就此荣登族长大位,要么从此以后,自己便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大罪人。 念及于此,顿时故作义愤道:“奥赛先生,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雅洛夫为人向来光明正大,难道会与血族结盟?你这种说法,实在太荒谬了。只怕连三岁小娃都不会相信。” 山姆主教原本在血族的安排下,听了雅洛夫身边秘书的供词,很是相信雅洛夫为了家族藏宝,为了族长大位,出卖了东正教,与魔鬼签订了协议。但时下在旁见了雅洛夫非但不买血族的帐,更且与他明争言辩,一时对自己原先的想法,登时有了怀疑。甚至认为自己是中了血族的诡计,才会冤枉了雅洛夫。 凭他素来顺风顺水的生活境遇,确实忍耐不下自己遭人谋算的结果,当下愤慨的站出说道:“你们血族是不是没什么好玩了?到这里来栽赃嫁祸?” 众人原也对雅洛夫有所怀疑,但见了他对血族的强硬态度,心中的疑念当即减了不少。甚至还有人为自己适才的怀疑,感到万分抱歉。其中一人,便是尼古拉司家族前任族长托洛夫的五弟基洛夫。他放开了对罗普斯的挟持,走到雅洛夫身边,诚恳的说道:“二哥,我刚才怪错你了,是我不对。你想怎样责罚我,我毫无怨言。” 萧枫见此,是心底暗骂,寻思着托洛夫怎么会有这么个容易相信他人的兄弟,简直就是个傻瓜。 但他又怎知道,即便这基洛夫是六兄弟中最为耿直,脾气也是最为火暴的一个,可当年,托洛夫在世时与他的关系,却是最为亲密,简直是无话不谈。是以基洛夫在六兄弟中的地位,以及权势,也是最重的。 当初,雅洛夫与罗普斯为了篡位,实亦曾联系过他,却被他断言拒绝,并且言道,除非罗普斯得到了家族长老会的同意,否则,第一个出来反对的便是他。 雅洛夫与罗普斯无奈,只得暗自与其他长老联络,最后以极其微弱的优势登上了族长大位。只因当时的优势委实太过微弱,故而在罗普斯当权后,有些政令,自亦不甚通畅,时而会被某些人指责,或是拒绝执行。二人在此焦头烂额下,就定下今日的这个会议,想趁着外界谣言四起时,以雷霆万钧的手段,铲除掉一切异己,把那些不安稳的因素,彻底消除。 谁料想今日之事却是一波三折,先是连个赫洛夫都整治不了,再是罗普斯被基洛夫挟持,最后更是涉及到了东正教与血族间的恩恩怨怨。不过眼下倒也令雅洛夫欣慰,本道今日即便能顺利辨清自己和血族无关,可亦势必会受到长老会的责疑,不定会被长老会限制权限,以观后效。 怎料在这孤立无援下,竟是受到了一直拉拢未果,教人心底痒痒的基洛夫的彻底效忠。如此一来,待事后,自己能得到基洛夫襄助,那也就不须惧怕长老会的刁难了。 心念及此,他是高兴万分,恨不能大笑数声,畅散下心中的愉悦。当下忙自谦逊,说道:“自己兄弟,不用这样。” 对于雅洛夫的演戏,山姆主教的呵斥以及基洛夫临阵认错,奥赛是一笑置之,只当是一场动物间的戏耍。心想,只要我使出那杀手锏,管保你这头老狐狸哭天怆地。思忖间,右手暗凝暗黑魔力,口中默诵法诀。他的这种做法,自己倒不觉有甚不妥,但落在山姆主教眼里,却是当他恼羞成怒,想要动手行虐。顿时圣力潜运,作好着进攻的准备。 这时,奥赛忽而微笑道:“各位,既然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可以让你们看段影像,当你们看完之后。”说到这,他笑着转头望向了雅洛夫,又道:“如果对我仍然怀疑,那么我也没办法了,也只能看着这个奸人逍遥法外了。”说完,也不待众人应承与否,右手轻轻一挥,在身前画了一个椭圆形。当他手放下时,空中即已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雾状镜片。 众人愕然,不知他到底想搞什么鬼? 须臾,在众人皆不知其意的情形下,那椭圆的黑雾镜片,骤然起了变化,先如云海翻腾一般,向四周急速的排开。继而中间忽然显出一个画面。这画面,不是其他,正是雅洛夫与魔党大统领谈判的整个场景,而且那真实感比之电影,还要让人身临其境。尤其当众人见到雅洛夫为了家族藏宝,为了能够独揽大权对魔党大统领的那种谄媚模样,委实教人心感无耻,羞于为伍。 萧枫是心底大惊,没料到血族竟有这般奇妙的影像魔法。寻思,这种魔法倘若让自己学会了,岂非可以把今日的事转录下来,以后再放给雪儿和梦瑶看。想来,到时她们一定很高兴。想到这,他是心念闪动,想着法儿该如何才能把这影像魔法给学到手。 这时,一个更令众人感到惊讶的事情出现了。只见精神萎靡的托洛夫竟而很突兀的在画面中显现。而魔党大统领却是“磔磔磔”的怪笑着说要继续羁押托洛夫,直到他肯招供出尼古拉司家族藏宝的地点以及进入的方法。再看此刻的雅洛夫也是频频弯腰,意示赞同,深情间显得犹为兴奋。 此时众人已然无法看得下去,均是用几欲喷火的眼神,瞪着雅洛夫与罗普斯。 而雅洛夫与罗普斯是面色苍白,惶恐不安,没想到血族竟然还会有这么一手。他们的同伴及手下纷纷把头低下,惶惶不已的深怕被二人牵连。知道他们今日必无幸理。如果没有血族和山姆主教在场,那么凭着他们的势力,兴许还可以操控全场,让任何一个敌对,都无法走出会议厅。可如今,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束手就擒的结果。 基洛夫是最为恼怒,适才他叩首认错,直当是怪错了二哥。怎料搞了半天,这罪魁祸首还是他。不但如此,就连三哥刚才的指责,竟然也是千真万确。他们真的是篡位谋反,不过万幸,大哥没事,只是被血族羁押了。当下朝着在旁的侍卫喝道:“还楞着干吗?把这二人给我拖下去。” 罗普斯是早已怕的没命,在那一个劲的手脚发抖,无所知觉。而雅洛夫在听了基洛夫的话后,顿时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他们栽赃啊!五弟,你得为我做主,你得为我伸张正义......” 侍卫们其实都是雅洛夫的心腹,可瞧着主子如今丑事全露、孤立无援,若自己还站在他一边,只怕都会被那血族给吸尽鲜血而死。就算不会,可是主子竟然会背叛东正教,投靠血族,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不再考虑。 当下一拥而上,也不管罗普斯无知无觉,雅洛夫在那直叫唤,便把他们强行的拖了下去,也没让雅洛夫的为己辩驳叫嚣完。 第八章营救 众人瞧着罗普斯的懦弱表现,直觉胸中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均是心想,怎么我们以前会瞎了眼的去选出这么一个窝囊废来做族长。唉……一时对于罗普斯落到这般地步,众人俱是觉得庆幸已极。幸亏今日有人拆穿他窝囊懦弱的一面,否则,整个家族岂不是败在他手上。 须知,尼古拉司家族虽然以商业发家,可追其本源,却是拥武起家,故而尼古拉司家族中人心底间均有一股豪勇之气,相反,对于象罗普斯这样怕死之人,他们也就更为鄙弃了。 这时,奥赛极是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各位,看了我这段魔法影像过后,都有些什么感想?”他这样得意洋洋的询问,其余众人由于忌惮血族那神出鬼没的报复自是不敢回应。是以刹那间,均是瞧着山姆主教。 山姆主教这时早已大怒,又何须他们提醒,那影像一完,奥赛的话音一落,他即大声道:“你们太过分了,竟然敢绑架斯拉夫帝国的托洛夫公爵。难道你们想再引起一场战争?” 奥赛微笑道:“主教大人不用这么激动,我们是绝对不会伤害托洛夫公爵的。我们只是想用公爵大人向尼古拉司家族请求一个条件。” 基洛夫在解决了雅洛夫和罗普斯后,凭他那火暴的脾气,自不会骇怕奥赛,听了他那话,顿时气势汹汹的冲上来道:“说!什么条件?” 奥赛笃悠的回道:“很简单,我们想要贵家族藏宝中的一件宝贝,只要宝贝一到手,我们马上就放了公爵大人。” “什么宝贝,名称是什么?”山姆主教追问道,他决不相信血族费了这么大工夫,只要一件没用的宝贝,想是这件宝贝与血族一定有着重大的关连。说不定与整个人类社会也有着密切的干系。如非这样,凭托洛夫豪爽的性格,早把那件宝物双手奉上,求个平安了,又岂会固执至今。 “具体很难说,我们大统领一定要进了宝库后才能确定那件宝物到底是怎样的一件。所以还请主教大人原谅。”奥赛很是严谨的回道。 基洛夫在旁急问道:“那就是说要等你们血族进了我们家的藏宝库后,你们才会放出我大哥?” 奥赛答道:“不错!”语气间的斩钉截铁,教旁人听来那是毋庸置疑。 “好,我答应你。”基洛夫与托洛夫之间的兄弟感情委实深厚异常,他可不想为了一件家族没用的死物,而害得大哥送了性命。尤其当年家族就曾经历过这么一件事,为了一具华夏古琴,使得家族元气大伤,甚至还赔上了族长的性命。这种历史,他是万万不想让它重演。 就在基洛夫高声应承的同时,山姆主教嚷道:“不行!绝对不行。在没了解那件宝物对血族会有什么好处的时候,我山姆,代表整个东正教千万教徒,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听了他这话,一时间,尼古拉司家的众人面面相觑,对于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直觉棘手得很。况且,山姆主教一点都没说错,万一那件宝物落在血族手上后,使得他们实力大增。到时,尼古拉司家族岂非是全人类的罪人。 奥赛见他们原本已经同意,可是在听了山姆主教的一番叫嚷后,竟然个个犹豫了起来,心想,我得为他们加把劲,否则,他们还真的或许会被那糟老头给说服了。思至此,即说道:“难道你们为了一件毫无生命的宝物,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掉你们族长宝贵的性命?就再亦不想救你们族长了?”说到这,故意装出一副为人类感到很惋惜的神色,又道:“唉,人类还真是个贪婪的族类。” 被他这么一说,基洛夫急嚷道:“我……”在他说话的同时,他也发觉了山姆主教那严厉的眼色,心下一慌,登时收声闭嘴。即便他再是火暴,可对于东正教的主教大人仍是心有悸悸,不敢反脸。 山姆主教心知眼下不是自己踌躇不定的时候,如果再犹豫,只怕尼古拉司家还真会被这狡猾的家伙给哄骗上当。反正自己的圣力早已是功运全身,不用也是白废工夫。何况尼古拉司家还有个天主教徒,若是被他抢先出手,自己岂非毫无颜面。 想到这,他大喝一声:“恶魔,别再花言巧语了,我们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声色俱厉中,忽而周身闪耀银光,仿似在浑身镀了一层柔和的月辉。但见他右手缓缓伸展,其实却是虽缓实疾,蓦的连神色都变的极为祥和,让人瞧来显得甚是圣洁,如同遇见贤哲一般。当右手与肩膀形成水平之时,从掌心里陡然射出一道炽眼的银色光柱,以电闪雷掣的速度,向奥赛击去。 奥赛见到他那蓄力已久的圣力袭来,倒亦不敢小觑,连忙用血族的唯一防御魔法“暗黑魔遁”抵挡,随即,又顺势向厅外退去。你道他为何要退出厅外,他倒不是为了怕误伤尼古拉司家的人,而是血族的最强处便是那诡异无影的身法以及防不胜防的暗袭手段。 倘若他和山姆在厅中硬拼起来,先不说在这密实的厅中,施展不开,放弃自己长处也为极蠢。就是东正教的法术向来也是以重磅攻击出名,即使罗马教廷的魔法恐亦大为不及。故而他若是以短击长,那么奥赛又怎算得上是魔党近五百年来最为杰出的后起之秀。 山姆主教瞧他向外遁去,怎愿轻易放弃,当下急追而出。二人身影都是极快,一个退、一个追,电光火石间已然交手数次。山姆的圣力本就蓄力已久,再加东正教的法术又是以攻击著称,故此一来一往,奥赛是大为吃亏。那仓促间使出的“暗黑魔盾”与浑厚的圣力只是稍一接触,便崩坏分离。 奥赛在“暗黑魔盾”分崩离析时直觉山姆的圣力是浩浩荡荡,排山倒海。心中着慌下只当今日要毙命于此。不禁暗自叫苦,没料到堂堂的一个东正教大主教竟而会暗施偷袭,虽然他先行开口叫出,可是这须臾之际,教自己如何能挡。何况山姆的功力本就比自己高上一筹。 倏忽间的狂暴交手,那攻犹如天神行法,那闪仿似鬼魅变形,就象雷震电掣,虽然过去已久,却兀自余威迫人。再加那圣力与魔力高速碰撞所带来的五彩异色。直把众人看的是惊诧莫名,呆然怔忪。 山姆得理不饶人,况且对于血族他心中原就有厌恶鄙弃的心理,当下是法术连施。虽然圣力蓄积甚多,可若是用高级法术必亦耗力,何况聚法时间也较长。在此两相追逐,胜负即分之时,这等法术那是万万不能使用。是故山姆时下所用的法术,均是东正教的一些低、中级攻击性法术。 这么一来,奥赛原先是只顾抵御,只顾逃遁,谁知在接下的两力相碰,觉得那圣力凝聚成的法术,亦不过尔尔。顿时放宽心怀,脚下魔力也是更为使急。 二人眨眼间已然冲出会议厅,此刻众人也已回醒当即喧嚷起来,纷纷挤到外面,观看这生平未遇的奇异打斗。萧枫自也挤在一处随众人一同出去。 只见二人到了厅外,那打斗是更为激烈。在月色的照耀下,他们每一出手均是光彩纷呈,势道千钧。奥赛是勉力抵挡,盼着接应自己的人快快前来。到时可以二人合力把这令人厌的老头收拾了。而山姆也是存心想留下奥赛,指望着能用他换回托洛夫。须臾后,众人已是望不见他们的身影,惟有两道影痕在会议厅的广场上兔起鹬落,凌空飞舞。 这等神异的战斗委实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尼古拉司家族之人。喝彩之声那是此起彼伏。有人瞧的是心生悚惧,可也有人瞧的是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亦有场中二人一般的身手。正斗的激烈,忽听得一声巨响,山姆圣力凝聚成的白光犹如一柄所向披靡的撑天大剑斩破了奥赛用浑身魔力勉力布下的黑色雾幕。 陡见黑幕上先是鲜血激溅,继而黑幕倏忽敛收,聚拢一球,蓦地朝山姆风驰电闪的冲去。伴随着黑球疾速的运动,空中响起了一阵惨厉的尖啸声。萧枫心知是黑球由于中空故而在空中带出声音,可期余众人却是不晓,尚以为是那奥赛负伤之后,气急火恼下召唤出了其他恶魔,尤其联想到他那件黑袍,众人更是心有余悸,当下亦顾不着继续观看,各自寻了处自认是安全的地方躲藏了起来。 乘着那黑色魔球击出的同时,奥赛心知今日已然讨不了好,何况身上业已负伤,若是再拖上片刻,只恐真会把性命送在此处。他是个果断之人,既然念及于此,当下也不恋战,身形急闪中化成一只血红色蝙蝠在虚空划起一道诡异的弧线,即已遁之夭夭。在他身影消失之时,一个既揶揄,又愤怒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里:“山姆老头果然好本事,下次再向你讨教。只是你记得可要活的长久些。”话音落下,奥赛的“磔磔磔”怪笑也同时响起,片刻后声消音息。 山姆主教费了好大劲后才化解去奥赛临去前的倾力一击,原本还想追击,但见奥赛已然去远,不禁跺足。 此刻场中所余下的就是山姆主教的无限懊恼以及尼古拉司众人的万分惊悚。不过他们均未发觉场中还少了一人。 萧枫在后循着奥赛的踪迹,并且用神识牢牢的笼罩着他。 奥赛飞出尼古拉司城后,由于伤势原因,已是精疲力竭。寻了处树林,“呼哧”一声射了进去。在一棵甚是高大的树上,化作蝠形倒吊在树枝下,缓缓的运功疗伤。须知,象山姆的那种圣力所造成的伤害,委实比一般的物理攻击还要麻烦。倘若奥赛不趁早治疗,兴许未待他回到魔党,那全身的肌理就已被圣力摧残俱尽。 萧枫对他这种疗伤方式,倒是颇感好奇,亦不去惊扰,仅是隐去身形在树下候着。 过了许久,东方一线天光隐隐发白。 这时,一阵异光在那棵大树上闪了一下,随着异光隐没,奥赛又已变成人形,从高处徐徐落在地面。萧枫笑眯眯的注视着眼前一切,心想,你个蝙蝠精还真好命,在树林里运功疗伤,竟有我这华夏堂堂武圣来为你护法。即便你日后丧在我手,那也算值了。 奥赛化成人形并没多久,仅是稍微动了动手足,面上微露一笑后,又幻成一头血红色的蝙蝠向西飞去。而萧枫仍是在后紧紧蹑着,他是想跟着奥赛一起到魔党的老巢,然后寻个机会,再把托洛夫营救出来。 奥赛的飞行速度极快,算得上是风驰电掣,幸好后面跟着的是萧枫,不然,若是换了旁人,早就被他甩到不知那里了。正因如此,奥赛亦万没想到自己身后会有人紧随着他。 飞过两处山峰后,奥赛到了一座山谷,片刻没有停顿的即朝着那谷内射去,看去,他对这地势熟矜异常。 斯时,东方已将大亮。整座山谷怪石嶙峋,片草皆无,阴风稍一吹过,愁惨声四下响起。让人瞧来就觉得阴森荒芜,不寒而栗。正值萧枫打量谷内周遭环境,奥赛忽而升得极高,蓦地急降急落,在离地三尺之际,以一个既诡异又完美的弧线,抄地而起,宛如一颗高速发射的导弹,钻入了谷内的一座矮小的仅容三岁小儿方可进入的山洞。 这时,萧枫倒不急了,心知此处既是魔党总部,那防卫必也森严,由得慌忙紧跟暴露影踪,不如缓图良策。 此刻,他的神识便派上大用了,紧蹑着奥赛一路飞驰。路侧的景象画面犹如急进的cd图象,不断在脑海里划掠。阴森幽暗的氛围,滴滴嗒嗒的落水声,时而飞起的幼小蝙蝠,不时出现的人类骷髅,组合成令寻常人悚惧的山洞恐怖。 片刻后,萧枫不禁大讶,本道这些蝙蝠精的住处,必然就是这种潮湿不堪,肮脏堆积的丑陋之处。怎料神识所反映过来的画面,在庞大山洞的最底最深内竟有一座金碧辉煌,精美宏大的城堡建筑。突兀的耸立在那幽暗的氛围里,散发着璀璨的金芒。这种强烈的映衬,使得萧枫目瞪口呆,惊讶无比。 心想,这座城堡倘若把它置于尼古拉司城的旁边,想来也没人会说它太小。稀奇的便是,城堡的门口,竟无侍卫,且大门敞开,巨大的吊桥横悬在宽大的护城河上。四处的箭楼与哨楼也是人影全无。 奥赛进堡之后,随即幻作人形,迳直朝着一座最高的塔楼走去。萧枫见及,心想,这魔党城堡看来是不允许血族在城内随便飞行。又想,奇怪的便是怎么城内非但没有守卫,更且连个行人也没有。瞧来,那奥赛就宛如到了一座死亡之城似的。 他本想用神识查探下别处,可又怕失了奥赛的行迹,到时再寻找,那就难了。不过他也知道,堂堂的魔党城堡,怎会只有奥赛一人,想是其余人一般都不会在街上出现,刻下定然是躲藏在那里。 这时,奥赛已到了宏大的塔楼前,先是很恭敬的在外面行了一礼;继而用一种萧枫听不明白的古怪语言,“叽里咕噜”的吟诵良久;最后便高声喊道:“大统领,卑职已然遵照你的吩咐在众人面前揭穿了雅洛夫的真面目。并且,也讲明了托洛夫现在在我们手上。只是当时恰逢东正教的大主教山姆在场,所以,卑职的任务完成的不算完美,还在他手上受了伤。” 塔楼内传出一个尖利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奥赛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似乎让他进去说话,就是一桩莫大的恩典。当下颇为激动的道:“谢统领!” 萧枫的神识原想继续追蹑,怎料想塔楼外竟布有一个强大的警戒结界,虽然用神识撞破是易如反掌,可这么一来,势必会被塔楼内的魔党大统领察觉。眼下他还不想轻易教人发现自己的行踪,故而只能放弃这个打算。 片刻后,正当萧枫觉得不耐时,奥赛从塔楼里缓步走出,看他的脸色多半很是欣喜,似乎受到了嘉奖。只见他在城堡的街道上七转八转,就在差点要把萧枫搞晕糊时,他又进了一座府邸。看他那般随意的模样,萧枫估莫着这座府邸就是他的住宅。而当萧枫瞧着他旁若无人的在一间昏黑房内,继续幻作蝠形运功时。 心下便肯定此处,必是他的住所,当下施展“隐身诀”,在神识的引导下向城内而去。 奥赛行功完毕,即幻作人形,一双血红色眼眸泛射逼人的寒光,在黑暗里望去尤为可怖。此刻他已功力全复,正想高声欢笑,忽而发现自己房内,竟然已经多了一人。不禁大骇:“谁?是谁?” 在他行功时,萧枫由于自重身份,倒亦不会施袭,眼下瞧他已然恢复常态,又听他惊悚的喝问自己。心下起了促狭心思,便笑道:“猜猜看。” 血族原本就适应在黑暗世界里生存,即便周遭没有片丝光线,他们也能自由的来去自如。时下奥赛就已然把萧枫瞧得清清楚楚。只见这个不速之客年岁极轻,身材高大,鹰鼻深目的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既有嘲笑,又有调侃。 奥赛由于运功初毕,心境尚不安稳,何况自己的府邸寻常血族别说他们不敢进来,就算敢,那亦破不了自己在府外布下的公爵级结界。正因如此,他原先才会那般惊讶。时下闻听对方口气这般笑谑,那么敌人的可能性必然极少。况且若是敌对,他又怎会容自己平安运功完毕。 以己度人下,他心下稍安,微笑道:“你是从分部调来的新任公爵?还是总部新聘的亲王?”虽然含笑而问,但他私底下却是运足暗黑魔力,毕竟这人的来意,他还是怀疑得很。 萧枫晒然道:“你们魔党里能有我这么厉害的人物?别马不知脸长了。” 虽然萧枫的下半句话,奥赛听的是是如罩云雾,可是那上半截,倒是听明白了。不禁讶问道:“难道你是密党?”他对自己的府邸里竟而突有一个密党之人来访,委实稀奇异常。先不说密魔两党间的恩怨,单是若有密党之人到血堡来,千轮万轮多半亦轮不到自己去招待。何况这人还是不告而来。他毫无半点眼前这人便是个人类的想法。 只因人类在血族的心目中仅是和鸡鸭相同。 萧枫淡笑回应:“错,再猜猜。”能逗逗这个适才颇为嚣张的家伙,他是乐不可支。 这么一来,奥赛大为不满,说道:“我从没看见过有人到了旁人的府邸,总是要主人自猜身份的,难道你的身份很见不得人么?” 萧枫嘿嘿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怕说出来,会唬坏你。” 奥赛的脾性亦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否则他又怎会在尼古拉司会议厅里面对忒多人的质问,仍是笑谈自若。是故他听了萧枫的话语,不由心情大好,呵呵道:“我奥赛除了本党大统领要尊敬之外,其他的可还没怕过一人。”语声虽笑,但口气里一股俾睨当世的豪情却是流露无遗。 萧枫瞧一个血族之人竟也会有这般万丈豪气,心想,这家伙倒是个人物,若我轻易把他弑杀,日后想起必然懊悔得紧。何况我亦未见他有甚恶迹,不如暂留他一命。念及于此,接道:“好,说的好。你知道吗?你这句话让你保留了一命,所以你得庆幸。”话音落下,灵力大涨,须臾已然弥漫整个房间。此刻这所房间,又被他移至到了另一次元。 当奥赛听完萧枫的话后,情知不妙,可当他想有所举动时,却觉得浑身乏力,动弹不得。对方能在不知不觉中便禁锢了自己,如此强悍的力量,实是让他震骇不已。不禁思忖,这等力量只怕大统领都要差上些许。可转念又为自己亵渎了大统领而感懊恼。急问道:“你到底是谁?” 萧枫道:“我是一个华夏人。”说完,暗运幻化**,随即便在他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相貌。smenhu!~! ..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十三章 圣使 第七卷金龙探爪 第一章会合 出了终南山后,萧枫本想送梦瑶先行回家,只因梦瑶手无缚鸡,他可不想到时,出了什么不可预测的事。、,、可是初尝爱恋的梦瑶,如何甘愿舍弃温馨,再回到哪个只知金钱,惟有利益的家庭中去,是以她是死活不愿。同时,雪儿在旁也大力的担保无事。 萧枫无奈下,只得随之。于是一行人便直接赶往坐落在长安市郊区附近的西北军区机场,与萧府的虎贲卫以及神龙特种部队碰头。让他高兴的便是,两支部队的首领,均是他的熟人,虎贲卫首领胡匡庸,神龙特种部队的首领孔杰。 而且此趟的交通工具仍是“神龙探爪”型直升机,望着这些雄纠纠的华夏武器,萧枫油然而生一种自豪的感觉。 由于情势紧急,并没多耽搁时间,略行寒暄之后,便立即踏上了远往斯拉夫帝国的征程。 本道此趟旅途定不寂寞,谁知事情的演变,却是教他大跌双眼。 胡匡庸瞧见龙飞就似陌生人一般,对他是爱理不理,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有时甚至还会虎脸相对,看来对那日的校园比斗,他依然是大为不服。龙飞却是大咧已惯,别人对他不甚友善,他亦不以为意。想他以往在魔教时,有谁会对个打架狂友善呢?故而,他是早已习惯,倘若有人对他热情,只恐他还会觉得不适。 而孔杰遇到萧枫也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除了有事之外,期余时间,根本就不与萧枫多谈。相反与胡匡庸倒是亲热得很,谈论的均是以往他们在姜旭东大将手下作侍卫的一些趣事。 既然如此,萧枫也是无奈,不过他既有两朵解语花,又有龙飞这浑小子在旁插科打诨,一路之上,倒亦乐趣多多,不觉郁闷。 这日,一行人坐着“神龙探爪”型直升机,已然到了斯拉夫帝国与华夏共和国的交界处呼伦大草原。在寥廓无涯的大草原上,放眼望去,一群群羊只悠悠移动,一顶顶毡房炊烟袅袅,四下里回荡着驼鸣声和牧人的歌声。 这种别样的塞外风光,萧枫与雪儿倒是没觉怎样,梦瑶却是激动无比,想她一直生活在s市这样的大都会里,又何曾领略过这般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广阔,故而是欢喜万分。 萧枫瞧她喜欢,也不忍马上离去,便决定留宿一晚再走。晚上,在牧民的热情招待下,众人着实享受了次草原贵宾的待遇。孔杰虽说不愿,甚至觉得萧枫此举极有烽烟讨笑的昏庸,可萧枫毕竟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以他亦只得听命待之。 但是他的不虞,三十余名神龙特种队员,却是瞧在眼里。如此一来,对萧枫这名义上的总指挥,他们亦是大为不满。 翌日,晨曦微露,霞光初放。袅袅炊烟驱走丝丝寒意,絮絮柔云拂去夜色深沉,草原迎来了新的黎明。 享受了一夜草原生活的梦瑶,对爱人的细微体贴,委实觉得舒心之极,美眸里的水汪爱意,直把萧枫瞧得是心弛神摇,恍然不知身居何处。 不由得便使萧枫想起了那日的风雨夜晚。那细嫩柔滑的手感,那婉转动人的呻吟,虽然已是相隔甚远,但那种美妙,负面元神却是记得深刻已极。直到如今,*风*语*小*说*竟然汹涌而出,影响了萧枫的平和心境。 情知眼下非是动此念头的时刻,萧枫急忙凝神运气。转眼望向茫茫草原,遥想昔日刀光剑影、铁马横戈,心下的豪情不禁又是奔腾不息。 这片草原,曾有过万马奔腾,也有过汉唐铁骑,它有过名士的吟哦,也有过箭矢的交响。正当萧枫遥望草原,回忆以往的跃马驰骋。 孔杰气宇轩昂的走至跟前,极是神气的敬了一礼,朗声道;“萧公子,直升机任务业已完成,下来的路程,需要我们步行了。” 萧枫回了声“嗯--”又道:“你安排吧!” 孔杰又敬一礼,随即便回到了特种部队里,迳自安排直升机回航的事情。 须知,虽然这款“神龙探爪”型直升机,是华夏最新研制出的直升机。它不但采用了许多新技术,包括全复合材料新翼型桨叶、无铰旋翼等,而且它的高规避和抗干扰能力以及昼夜作战能力,实是堪称全球之最。 但斯拉夫帝国是全球上有数的几个超级军事强国,它的军事防御能力自然也是强中之强。倘若仗着“神龙探爪”型直升机的隐身功能,如此大摇大摆的直入腹地,万一被他们察觉,可想而知,一场国际纠纷必然随之而到,故而此刻的救援小队,惟有步行进入斯拉夫帝国,而且还不能随便暴露出自己是华夏的军方队伍身份。 一路之上,龙飞与胡匡庸是斗个不亦乐乎。胡匡庸对于龙飞上次在校园里的傲然,他是愤恨已极,于是便寻找机会,想给他些颜色瞧瞧。可是每次的比试结果总是以胡匡庸失败为告终。 而胡匡庸也是决不气馁,一次接着一次,时而比障碍跑步,时而比潜水游泳,有时还会比试爬树、射击、闭气等。可是凭他的能力,又怎生和龙飞这已达至“化婴”境界的修魔之人来比。故而每每均是自取其辱。 如此这般,龙飞是越比越骄傲,每次比试之后,均是要到虎贲卫的营地上去炫耀一番,或是故意在胡匡庸身边绕着圈的走,意示可不要忘了,你是输给了谁? 原先虎贲卫众人尚有恼怒,但是时日一长,等他们知道了龙飞的为人后,也就一笑置之。 与此同时,胡匡庸与龙飞倒亦成了好友,按龙飞以往的高傲脾性,那是决不可能与胡匡庸笑谈言欢的。但他自从跟着萧枫以来,所见所遇,均是光明正大,潇洒磊落,是以其胸襟,也随之和煦。他见萧枫那么强的功力,与寻常人仍是来往随和,毫无架子可言,故而他也见样学样,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学问。 况且他们二人,一个钦佩对方的武学强劲、喜爱对方的淳朴厚实;另一个则是喜欢对方的决不服输、打了不哭的脾气。是以两人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好得如同一人,简直是无话不谈。趁着机会,胡匡庸在龙飞那也骗了不少较为实用的武学技巧和打斗经验。 只是两人眼界相差太甚,在龙飞处是切实可用的经验和技巧,如到了胡匡庸身上,却是桩不可思议的妄想。胡匡庸也是精明人,心知其中的奥妙,是故,得空下,就往萧枫处跑,这么一来二往,他也确实得了许多便宜。 而孔杰,却是在李璐这件事上仍对萧枫有所误解。况且,见他到斯拉夫帝国执行这种危险任务的情形下,依旧放浪不羁,竟带着两女一起参加。对于这种视任务为儿戏的心态,孔杰委实瞧之不惯。倘若萧枫非是萧府的唯一后人,只怕他早已掏出枪来一枪毙了他。 是以,一路之上对萧枫是爱理不理,并不愿与他多加搭讪,倘若非是公事,萧枫当真是连他的影都见不到。 初进斯拉夫国境,由于土地荒僻,人烟稀少,故而也不虑教人发现,萧枫他们一路急行军,一直往北而行。 对于萧枫的绝强能力,孔杰虽然明了于心,可他对萧枫着实怨愤,所以也不会在属下面前替他吹嘘。故此,他手下的三十来个神龙特种部队精英们对此趟任务,为何要带个贵胄纨绔,实是心下不解。 而且这纨绔,非但自己加入,且还带着两个娇娇女娃,一个比一个嬴弱不堪。也不知上头,究竟是怎样的想法?难道这次的任务,就是陪着这三个男女到斯拉夫帝国去玩上那么一圈? 既有了这般想法,是以到了急行军时,他们更是想瞧着萧枫他们出丑。怎料三、四百公里的急行军下来,自己都气喘如牛,可是那纨绔公子与那两个娇弱美女竟是面不改色,意态悠闲,好似适才的急行军根本就没发生一般。如此一来,就让他们稀罕了,起初,他们以为是自己眼花。第二次,仍是这样,他们就觉得定是自己在急行军时,他们三人必然乘坐了什么交通工具,否则,又怎么可能? 第三、第四次的急行军时,他们是时刻注意,紧紧盯着,心中的愿望,就是一定要破了这个教人匪夷的谜团。可是那看到的场面更是教他们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只见那纨绔紧楼二女,足尖轻点,望似闲庭信步,却如流星赶月。不管其他人跑得再快,那纨绔总是意态悠闲,不温不火。如此一来,他们心下均想:这小子看来不是什么纨绔公子,大概是哪个秘密部门出来的,否则,又怎会有这么厉害唬人的身手及体力。 这么一来,须知军中素来就是以力量至上,尤其他们这种特种部队更甚,是故这三十余个神龙特种队员,顿时对萧枫暗暗佩服,人人敬仰。 如此各具所思,昼伏夜行,萧枫一行人不觉间已是潜入斯拉夫帝国的纵深腹地千余里。 第二章谈湖 不一日,众人潜至一大湖,由于是白昼,况且又是帝国腹地,萧枫一行人只能寻个偏僻所在歇息不去。惟有待至深夜,方是他们潜影匿踪的好时辰。 这大湖,湖水清澈,碧波荡漾,放眼望去竟是无边无涯,惟有众人所站之处,却是悬崖峭壁,千姿百异。且那湖滩上面,某些潮起上滩阳光浴,潮落回家去吃饭的鱼类贝壳,更是多不胜数。众人瞧了半晌这美好的自然风光,又加凉风习习,气候宜人,但觉心神舒爽,疲劳大解。 当下,一个个俱是寻了处舒适地方闭目养神了起来。只是龙飞功力浑厚,体力充沛,倒是不累。他先是去耍逗胡匡庸,可累极乏极的胡匡庸如何会去理他。他觉着无聊,便又跑到湖边抓了数只贝类,奔至雪儿身边大声问道:“嫂子,这能吃么?你会煮吗?”龙飞以往身居深山,故而对这种水产类食物,委实不甚了寥。 雪儿听了大窘,虽然龙飞有时会称呼她为嫂子,但一般也均是在人少之时,可如今忒多人俱在,被他这么大声嚷嚷,焉不教她羞涩满颜。当下亦不理他,故作没听见,迳自躲到了萧枫的身后。 龙飞见雪儿不睬他,不由大急,只因这许时日,他的那张嘴早已被雪儿的烹饪手艺给养的肥肥。甚至可以说,雪儿时下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之萧枫还要重上三分。只见他急的满头大汗的叫道:“嫂子,你咋不理俺,是不是俺作了什么错事,惹你生气了?” 他这么一嚷,雪儿更窘,梦瑶见及,连忙为她解围,朝着龙飞道:“可以,可以,这些都能吃,那你还不去多抓些?”她是想把龙飞快些打发走,省得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雪儿。 龙飞听到这些贝类可以佐餐,当即笑颜顿开,呵呵的向梦瑶道:“小嫂子,你怎不早说,害得俺急死了!” 如此一来,梦瑶也是大羞,登时臻首低垂,不敢回应。萧枫见及,也是失笑,心道,一个原本想去救火,怎料火未救灭,却是让火给烧到自家来了。不过他也不忍两女这般难堪,当下朝着龙飞道:“龙飞,替我这水囊灌些湖水来。”说完,顺手递了个水囊给龙飞。 龙飞高兴的接过,道:“是,老大。” 过不须臾,他即把装满湖水的水囊交还给了萧枫,不过经此一来,两女的害羞心情,业已大缓。 忽而,梦瑶指着湖滩上,惊喜的大喊:“看那,这,这是海豹。天哪,这湖里竟有海豹!这是大海,还是湖啊?” 众人闻声,立刻睁眼,循着梦瑶的春葱玉指往前看去。 湖滩上,果真有数头海豹,刚从湖里钻出,在嬉戏玩耍,你推我攘。萧枫也是大奇,心想,这海豹一般都生活在海里,怎的此处的海豹竟然会生活在淡水湖里?难道眼前这大湖不是湖,而是海?想到这,顺手把龙飞适才刚装入水囊的湖水,倒了些许在手心,用嘴轻轻的咂了咂。 是淡水啊,而且水味清甜,甘洌爽口,萧枫吃惊的想到。 胡匡庸瞧见萧枫的举动,不禁失笑,在旁解释道:“少爷,不用尝了,这是湖,更且是名副其实的淡水湖。” 萧枫听他的意思,似对这湖颇为了解,不由起了好奇心,问道:“既然这湖是淡水湖,何以这湖里竟会有海洋生物生活在里面?” 众人听到他们二人谈起这大湖之谜,除了数个放哨警卫,其余的顿时围拢上来,即便是孔杰也凑在背后。而雪儿和梦瑶更是瞪大美眸,凝望着胡匡庸,等着他的细细解说。 这许时日,胡匡庸虽然得到实惠极多,但是每次比试,均是以惨败收场,说来确也郁闷已极。当下见到忒多人突然围绕着自己,且都是一副乖乖学生等待老师开讲的样子,他是心下受用,洋洋自得,顿时有种需要拿乔的心态。 胡匡庸呵呵笑着朝着萧枫道:“少爷,你这问题,算是问对人了。若是问别人,这回答,还铁定是不知道。”说到这,尚且望了望孔杰,嘴角大是得意的微微上扬。风语smenhu须知前些时日,每次他落败之时,俱要遭到孔杰的奚落,甚至是嘲笑,如今能有机会显示自己比孔杰知识渊博,他自是不遗余力。 而孔杰由于长期在华夏南方服役,所以对这北国之事,委实知甚寥寥,现在也就只能看着胡匡庸在那嚣张了。 这时胡匡庸又道:“这湖啊,叫贝加尔湖。那时,我还在服役,由于我所处的部队需要和斯拉夫帝国的军队,一起搞场军事演习,所以就知道了这贝加尔湖的秘密。”说完,还嘿嘿的笑了数声,大有此湖之谜,世上惟有我知的傲然心态。 萧枫见他拿乔,不由大为不耐,催道:“匡庸,不要罗里八嗦了,直接说主题啊!”此时,龙飞也符合道:“是啊,快说啊,急死俺了。”其实他那里是想知道什么答案,只是见萧枫催促,所以他下意识的也吼了一声。 胡匡庸见众人神色不对,心知不能再端架了,否则,只恐要引起众怒,当下咳了一声,清完嗓子后,便直奔主题,说道:“这贝加尔湖古称为”自然之海“,我华夏的古文献上则是记载它为”北海“。它的整个形状就像一轮弯弯的新月,宽度不大,长度却有千余里,而且它的湖面积虽然只居全球的第八位,可是由于它的湖深比某些真正的海洋还要来得深不可测,故而它的蓄水量却有全球淡水湖泊总蓄水量的五分之一。” 说到这,望了望众人的骇然之色,又得意的说道:“你们看,在它的周围是否有很多的条河?”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瞧去,然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在贝加尔湖的周侧,确实有数不清的河流支脉。 胡匡庸见到众人点头后,即又道:“其实这贝加尔湖总共有336条大大小小的河流,汇集到湖里;而流出的却只有一条安加拉河。再告诉你们一件惊骇的事,即便至现在开始,再没有河水流入贝加尔湖,而让安加拉河以目前的流量不间断地流出,那也需要400年才能把贝加尔湖的湖水全部流完。可想而知,这贝加尔湖的湖水,是何等的多。” 说完,只见他微眯着双眼,摇头晃脑,一瞧,便知他是在等人恭维。 而萧枫这时却打击道:“匡庸,我不是要你讲这湖的历史以及它的大小。而是想知道湖里为何会有海洋生物。你讲了老半天,我们也听了老半天,谁知,你还是没讲到点上。” 听到萧枫的话语,众人是哈哈大笑,胡匡庸却是大羞,连忙嘿嘿道:“我是说得高兴,一时给忘了,不好意思,诸位,不好意思。”他是双手一抱打了个罗圈揖,随即道:“说到这湖里,为何会有海洋生物,其实全球的生物学家、自然学家以及海洋学家,反正是全球的学者们对这贝加尔湖的谜语,也是不得其解。 有人说这些海洋生物是自己游来的,可又有人问,它们为何海洋不待,非要到这淡水湖来呢? 既然第一种说法不成立,于是便有了第二种说法,有人说这贝加尔湖在以前原本就是海洋,只是地块移动,所以它就变成了内陆湖。而且当时生活在海洋里的生物,由于事态紧急,因此不及撤走,故而只能随着贝加尔湖一起变成了淡水湖里的生物。可是这个答案,随着科学家们的地质研究,又被完全推翻,只因这贝加尔湖在科学的论证下,它决非是远古海洋的幸存者,而是一开始,就是淡水湖来着。 是故,这贝加尔湖为何会有海洋生物的秘密,到现在仍是扑朔迷离,莫测深奥。” 众人听他说完,谁知还是一个不解之谜,不禁齐声长嘘,为胡匡庸适才的神秘举止,感到大为不满。 胡匡庸见众人愤慨,心叫不好,连忙又道:“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贝加尔湖,那么尼古拉司家族的城堡,也就离此不远了。只要我们把任务早日完成,也就可以早些回国,难道你们不高兴么?” 众人听到此处,方才稍减火气,不过对他适才的故作神秘,仍是有些忿忿。 胡匡庸为了以赎前愆,是以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那是大倒豆子般的一起说了出来:“听说这尼古拉司家族,虽为全球最富家族,可是在他们城堡方圆5百公里的附近,却是禁止一切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是故他们平时来往,仅是用马匹代步,或是用骆驼。” 萧枫好奇的讶问:“为何?” 胡匡庸道:“据说这贝加尔湖就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圣湖,而他们生怕湖水遭到污染,故此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 众人一听,联想起了华夏境内的某些湖泊,再看看这条水色清澈,一望透底的贝加尔湖,不禁对当初定下这条规矩的尼古拉司家族之人,感到万分钦仰。 当下众人也甚是自觉,无论是所做何事,只要是余下的垃圾,他们均是深深的掩埋,见了这般让人心神宁怡的美丽湖泊,他们也不愿它遭到污染或是半点的破坏。 至深夜,众人告别这条海洋般深阔的大湖,改道往西而去。 第三章遇袭 行了没多久,忽而前方响起胡匡庸的惊呼。众人一惊,急忙四下伏倒,惟有萧枫急速驱前,察看究竟。 一望之下,不禁教他又好气了又好笑。原是龙飞闲着无事,竟而化装成一个头生双角的恶魔形态,来戏耍胡匡庸。而胡匡庸由于埋头急赶,心无旁骛,再加龙飞的装扮,着实惟妙惟肖,猝不及防,竟是惊呼出声。直到龙飞觉得似乎闯了祸事,露出自己面目,胡匡庸方才惊魂稍定。 不过,眼下非是与他嬉皮笑脸的时刻,否则,还不知他会怎样?想到这,萧枫声色俱厉的喝道:“龙飞,为何要在行军之时,仍要戏耍匡庸,你不知道这很不妥当么?” 龙飞见萧枫神色不虞,心知自己的玩笑有些过头,期期艾艾的回道:“老、老大、俺错了,不过以后决计不会了,你放心。” 瞧他认错倒是蛮快,自己还未正式呵斥,他却已经保证以后不犯了。一时,萧枫倒亦难办,心想,倘若不罚他,只怕其余人会说我包庇。既有此想法,便朝龙飞道:“现在罚你不许离我三步远,只能跟着我,听到没?” 闻听惩罚不重,龙飞当即咧嘴笑道:“是,老大,俺晓得了。” 众人见他如此表现,顿时窃笑不止,对他适才的举动,虽有些不满,可这许时日,早已对他的为人熟矜异常,倘若为了此事,去与他较真,倒亦有些小题大做的意味。 一场小插曲,就这么消弭,于是,众人依旧照着计划,朝前急赶。 途中时,萧枫问龙飞:“你适才的鬼脸面具从何处找来?”龙飞身上有甚物事,他是了然于胸,只是不晓他何时又从那里寻来了这么个东西。若他有日犯贱,去恐吓梦瑶,岂非糟糕得紧。是以,萧枫想防患于未然,充公了它,看龙飞再凭什么来吓唬他人。 龙飞道:“什么鬼脸面具?那是俺变的。” “变的?”萧枫甚是讶疑的又问了一声,即便他身边的梦瑶和雪儿也均是露出好奇的神色。 龙飞见老大好似有些不信,说道:“俺再变给你们看看。”说完,用双手在脸上狠狠的搓了搓,手放下时,他的脸庞,已然变成了一副面如黑漆,海下髭须的狰狞面目。萧枫不禁大奇,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竟有这等异处?” 瞧老大对自己的这门功夫,似乎也是钦羡不已[wap.fywap.net],龙飞顿时洋洋自得,炫耀道:“老大,俺这功夫,可是一门绝艺,固然是无风教主,嘿嘿,也没俺使得好。” 听龙飞这么一说,萧枫登时兴趣大增,要他待会到了歇营地时,好生演练一遍,让他瞧瞧。 龙飞自是连声应承,自己能有门老大都觉得佩服的功夫,他是感到得意万分,倘若不好好演练,怎对得起自己。想到这里,他又是咧嘴大笑。对于他的时而神经,萧枫早已是见怪不怪,当下微微一笑,与他谈起了别事。 又过了半晌,正当二人谈笑正欢,忽而前方又是传来数声惨叫,其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让人闻来着实惊悚。萧枫陡惊,龙飞已在自己身边,这时,他是万万不能再去骚扰别人,眼下惟有的解释,多半便是前方人员,遭到敌袭。想至此,他是身影急闪,飞速掠去,在旁人眼中当真是风掣电行,如影疾逝。 到了前面,但见二十余个虎贲卫正胆战兢兢的散开在周围,而中间却有两个萧府虎贲卫四仰八叉的横躺在路边,看样子已然是无救。 瞧见萧枫到了,胡匡庸就好似有了依靠一般,即忙冲到他跟前,急声道:“少爷,有怪兽,有怪兽。” 望着胡匡庸手足无措的样子,萧枫心想,怪兽?简直是胡言乱语,这里那来什么怪兽,一眼望去,除了树林就是青草,连只鸟儿都不见。又想,这匡庸到底怎么了?一遇事就这般惶惶张张,也不知他以前是如何在特种部队里待了那么久? 而胡匡庸却是不知萧枫心底对他不满,仍是在那大嚷。 萧枫恼他吵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挥手命他住嘴,随即神识大放,察探四下的动静,继而走到那二人身边,想查知他们的死因。稍一拨翻,萧枫不由大惊。这两个虎贲卫全身上下除了咽喉处有一深深的齿印外,其余别处,竟而无一伤痕。 而且那齿印处,鲜血尚在泊泊流出,染红了黄土一片,望来着实怵目惊心。 能使他人这般死法,惟有欧罗巴的血族,萧枫骇异下,不禁思忖,魔党血族与尼古拉司家族秘密联合的事,想来已是千真万确了。否则,这血族何以会在此处设伏暗袭。不过,令人费解的便是,我们一直潜踪匿迹,昼伏夜行,他们又是从何处了解到我们的行踪?是巧遇?亦或是他们已经在前方埋下了重兵? 念及于此,知道自己怪错了胡匡庸,毕竟血族的暗袭,又怎是象他这种寻常人就能察觉得了。想自己当年在阿尔卑斯山,还不是中招被袭,倘若不是老约翰舍己为人,只怕时下,就没有萧枫了。这些想法犹似电闪在萧枫心头划过,当下向胡匡庸问道:“匡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的说来。” 胡匡庸由于萧枫适才的一瞪,已是惊魂稍定,待其余之人陆续聚拢一起后,便更是心旌大安。随即缓缓说道:“少爷,此事说来,当真教人讶异。”说到这,又是向四周瞧了一眼,看来此次被袭,他委实吓得不轻。 继而又道:“我们虎贲卫照着三虚七实的行军方式一路急赶,起初太平得很。后来,也就是到了这里,先是传来一阵飞禽的扑翅声,还未待我们瞧个明白,便听见前头有两个兄弟惨叫了起来。我跑去一看,竟是两只状似蝙蝠的飞禽死死的咬住了他们的脖颈。这儿已是敌方腹地,我怕惊动了他人,所以也不敢用枪,刚抽出匕首,怎料那两只怪禽便飞走了。唉,虽然怪禽飞走,他们却已经是......” 说到这时,他已有些抽泣,大有语不成声的趋势,不过仍是断断续续的道:“总之、总之是我没用,我没好、好好的照顾弟兄们。” 萧枫心知这些年轻的虎贲卫均是胡匡庸一手带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是上下级,但是其感情,却是既同师生,又如父子,当真是亲密得紧。眼下,让他瞧着两人既非死于战场,又非是亡于敌手,而是这般不明不白的猝然死去,确实使他难过异常。想到这,朝着伫立一旁的孔杰递了下眼色,意示要他好生安慰下胡匡庸。 孔杰虽对萧枫的某些举止极为不耻,但与胡匡庸倒是友好非常,眼下瞧他为战友的逝去,这般情绪激动,心下亦是恻隐。移步到胡匡庸身前,缓声道:“胡大哥,别伤心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况且,这种怪禽袭人的事件,是谁亦想不到的事。不过,他们能在任务中牺牲,亦算是死得光荣了。” 萧枫见他们叙谈,也不再说话。 此刻,他的神识却是铺天盖地的远及百里方圆,周遭的些微波动,全然逃不过他的查勘。凝神细辨,但觉场中众人的心跳声、呼吸声、血脉的搏动声均是不漏丝毫;纵是远处虫蚁的低鸣、青草的摆动,也是半点都未遗漏。百里内的各处景象,就象是一张张的画片在脑海里划掠闪现,要在这成千上万的画面里寻出异点却亦不易。 此时,场中除了孔杰的劝慰声和胡匡庸的怨己声,一切都是静谧沉寂,气氛显得甚是诡谲。不过虎贲卫和神龙队员,毕竟是华夏军方的精英。起初,对这生平未遇之怪异,虽有些栗惧,时下却是已然恢复常态。个个神色凝重的散落开来,严格按着戒备阵形布防於四周,以防那两只怪禽再次前来偷袭。 望着伫立中央,闭目凝神的萧枫,众人俱是费解,不知他为何如此,难道是被吓怕了,以至魂不附体?而孔杰却是知晓萧枫的身手,观他眼下既然这般举动,心知必有甚用意。故而,那些想上前询问的众人,均是被他用眼神制止。 其实,即便他不阻扰,想来那些人也走不到萧枫的跟前。此刻的龙飞和雪儿都是如临大敌,紧张的注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倘若他们想上前,必然会被龙飞砸将出去。 这时,萧枫发觉在一棵大树背侧的两个生物,极为怪异。其它的生物均有生命波动,即便是那青青小草,也是生机盎然。可这两个生物,不但亡气沉沉,恍如死物;而且,隐隐然的大有嗜血的阴森。最为重要的便是,这两个生物在察觉到萧枫神识的一刹那,竟而挪动些许,虽说极微,如若不是萧枫,只怕还真会被他们骗过。 萧枫心底冷笑,暗忖,我与血族之间的恩怨,也可说是交缠千年。今日既然落于我手,倒要向他们先讨些小债。日后有暇,再一起来个总计。当下不动声色,浑身灵力却是鼓荡奔涌,在雪儿感到诧异之际,从“太极心法”里衍化出的“太极混沌圈”已然是一环连一环的朝那两个生物套去。 他可不愿把它们立毙当场,而是想生擒活捉,然后从它们嘴里,逼问出尼古拉司家族目前的动态,以及和血族之间究竟有何阴谋。 但见那“太极混沌圈”先是一环、再是一环,继而是数环齐出,最后,眨眼间,更是漫天连环,交织相绕。 一时,众人也分不清这些连环到底是光环,还是气环,只见它们异彩缤纷,绚丽夺目。在这黑寂的夜晚,既似星辰掉落凡间,又如无数焰环,艳丽绝伦。此等美像等如突兀smenhu兀的出现了两个苍穹,*风*语*小*说*一个是星辰闪烁的天空,一个却是萧枫用无上神通人为的制造出了一个更为灿烂光辉的臆想天穹。 众人瞧着绝丽,虽然心下不解,却亦脱口喝彩。雪儿和梦瑶更是觉得怪异,不知萧枫为何有这心情,还来弄此手段,说他想取悦众人,却亦不然。难道他发现敌情? 此刻,龙飞是大叫大嚷,连声喝好。 望着那焰环逝去的方向,忽而扑腾扑腾的飞起两只异形蝙蝠。浑身漆黑,肉翼硕大,首侧双眼通红如血。倘若不是那些焰环的光照,只怕它们飞到近前,也不定能够瞧清。只是它们形态虽厉,如今却是慌张不已。 有一只身上,尚且缠着一道焰环,只见它时沉时起,时左时右,忽而撞向大树,忽而直扑地面。只是任它如何费劲,那焰环却是依然如故的紧绕着它,所有的努力,俱是枉然。另一只异形蝙蝠瞧着情形不妙,正想弃下同伴,独自逃去。 无数的焰环已然在黑黑的天际,聚汇成了一幅色彩纷呈的巨大太极,在它们的上空缓缓的转动。这般天罗地网,又教它怎生逃出生天?它是愤然回首,朝着萧枫众人怒瞪一眼。那一眼中的怨忿,纵然是只扁毛畜禽,数十人竟亦了然于胸。除了萧枫和龙飞以外,当下无不大惊,不知这畜禽为何会有这等人性化的情绪,而且还能如此分明的表达出来。 片刻,只见千万缕丝线般的异光骤然从那巨大的太极里迸射而出,把周遭空间围得是密不透隙。就在众人骇异,那两只异形蝙蝠悚惧之时,那些异光陡然化作一股股能量绳索把它们死死的捆绑扎紧。 众人至此方知萧枫适才的举动原是要擒拿这两只扁毛畜禽,顿时欢声雷动。对萧枫的如此手段,直觉神乎其神,令人匪夷所思。但感今日所遇实是平生之大奇。 而其中,就数胡匡庸最为激动,只因袭杀他手下两个兄弟的怪禽,他是记忆深刻,永不忘怀。纵然它们磨成灰砾,只怕他亦能分辨得出。原道此生报仇无望,故而才会那般痛心,怎料眼下峰回路转。得少爷之助,终教这两只可恨可杀的扁毛畜禽伏法待诛。当下也不再怨天尤人了,而是双眼喷火,怒视着它们,只待少爷把它们牵引到跟前。他便执利刃把它们千刀万剐,切成肉末,如此,方能消他心头之恨怨。 那两只扁毛畜禽此刻已是被那焰环搞得毫无半点脾气,顺着萧枫的灵力牵引,徐徐飞来,落在了他的跟前。 女子们虽然喜爱那些小鸟小花,可是这两只畜禽如此貌相狰狞,凶狠可怖,更且阴森嗜血,纵然它们已被萧枫擒获。但雪儿和梦瑶依然下意识的往后骇然退了两步,小手捂嘴,眼露惊讶,颇为胆栗。 萧枫见及,微微一笑,心想,这等血族都有两个变身,一个是禽身,另一个便是人身。不如唤它们幻成人形,省得唬坏二女,到时,岂不追悔莫及。 心念及此,便朝着那两只怪禽说道:“你们幻成人形吧!反正我已知道你们的身份来历,也就不用藏头缩尾了。有话便坦开说,这样才不丢了你们血族的颜面。” 众人闻言,又是呆然,心下俱想:原来这两只畜生便是吸血族,本道这是一个荒唐传说,谁知自己竟能亲眼目睹,也不枉此次斯拉夫一行了。当下均是瞪大双眼,深怕遗漏了待会的奇异一幕。 与此同时,那两个血族也在暗忖:没料到他们竟已知道我们的身份,被他这么一说,假如我们依旧不理不踩,倒是如他所说,确实丢了我族的颜面。反正此趟左右也是个死,由得被他继续嘲笑,不如磊落些。想到这,只见它们的身躯骤然扭曲抖动,就好似有千万双手在用力地推攘着它们,一会儿挤胖,一会儿压瘦。先是一双肉翼很是突兀的蓦地敛没无影,继而,地面上便顺势现出了两个人形身躯。 两人望来年岁都不大,高鼻深目,金发白肤,约为三十出头些许。面色均是一样的苍白,泛红的双目里隐然露出一丝凶厉。不过由于是初变人身,故而身上尚未着衣,裸露的身躯,瞧来却是与寻常男子并无不同。只是那透明可鉴血脉的皮肤上,一直散发出一股冰冷,使人不由得便会打上几个寒颤。 梦瑶和雪儿起初对这血族变身,尚有些好奇,但一见之下,不由大羞,急忙齐齐躲往萧枫的身后。玉颜绯红里,互望一眼,不禁相视而笑,为自己适才的尴尬举动自嘲不已。 如此一来,萧枫顿时恍悟,为自己的失算害得二女遭此难堪,不禁懊恼。若此刻唤他们再幻成禽身,似有些出尔反尔。当下把满肚怨气出在了这两个衰霉血族的身上,沉声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要杀我的护卫?” 两个血族互望一眼,其中一个较为老成的以尖刺般的嗓音回道:“我们是谁派来,为何要杀你的护卫,干吗要告诉你?难道,你还会放过我们?”说到这,竟是猛地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又狠声道:“其实我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你想杀就杀,不用再废话。我们是一个字亦不会告诉你的。你便死了这条心好了。” 瞧着他们一副大无畏的神态,胡匡庸不由恚恨,大步地跨到两个血族身边,嘴里尚在嘟囔:“你妈个x,杀了我们的人,嘴里还在犯贱,看老子今日如何收拾你们。”一边说着,一边从裤腿处掏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正待他想在两个血族身上,割下点什么东西时。 萧枫急忙喝阻:“匡庸住手,我还有事要问他们呢!” 第四章乔装 胡匡庸一听,回道:“少爷,瞧这两个杂种的衰样,若不是给他们点颜色,必是问不出什么。不如在问之前,先好生侍侯他们一下。”他眼中的怒火及怨愤,几欲把眼前的两个血族给融化。 那原先说话的血族此时又道:“是英雄的,想杀便杀,不必费什么脑力来整治我们。如果你们不是英雄,非要搞什么折磨,我们却亦不会眨上一眼。”话语虽然慷慨,但教他这般尖细的嗓音,说将出来,却是让人觉得倒胃已极。 这么一来,即便是龙飞亦大为恼怒,一个大步跃上前去,抡起他那蒲扇大手“啪”的一声巨响,狠狠的甩在那血族的脸上。众人虽是惊讶龙飞此举,心下却是大呼过瘾,恨不得龙飞再甩个几掌。 那挨揍的血族还当真倔强,被龙飞这么个功力深厚的粗人,如此猛击一下,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呼痛之声。仅是用阴鸷的双眼瞪着龙飞。 众人此刻凝望萧枫,深怕他怪责龙飞擅自打人,心下俱想:若是要斥骂,我们一起求情便是,难道打了个杀人凶手竟还错了不成?龙飞揍人后,亦颇为后悔,深怕老大责骂,适才的事,已经放了自己一马,倘若老大盛怒,只怕要数罪并罚了。 思至此,不禁胆怯的望着萧枫,那里还有半丝魔教右使的威风。全然是一副小儿犯错,在向大人乞饶的神色。雪儿和梦瑶见了他的耍宝表情,是忍俊不禁,在萧枫身后低笑不已。不过心中俱想:倘若萧枫要责骂他,那我们定要上前劝阻。 怎料,萧枫见了龙飞揍人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大声道:“好,打得好。”说完,走上前去,戟指着那血族说道:“你以为我华夏一族素来钦仰英雄,故而言辞激烈,试图蒙骗我们,想教我们不忍诛杀。哼,我告诉你,虽说一开始,我差点被你蒙混过去。可是,你以为我没瞧见过真正的英雄么?” 说到这,微歇了片刻,一双深邃的眼睛,瞄了瞄那两个血族,继而冷笑道:“真正不畏死的英雄,他们会象你这般手指颤动么?他们会象你这般毛发悚立么?所以,我的问题,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若还想靠假象欺骗,就不要怪我使用非常的手段了。” 众人至此,方觉心下轻松,尤其是龙飞更是昂首挺胸,站在萧枫背后,好一副凯旋将军的模样。倘若不是老大在说话,他是早已欢呼雀跃,然后把那两个血族一顿暴打。而雪儿和梦瑶,由于萧枫上前,她们碍于那两个血族的**,却亦不能跟上,只得往后寻了处小树,姐妹二人依在一起,切切私语了起来,倒亦不觉无聊。 萧枫所说的字字句句,犹如千斤巨锤击打在那个血族的心头,直把那人震骇的不知所以。尤其是萧枫的犀利眼神,更是象两缕精光,射入他们的眼眶,透入他们的心胸。虽然他们原本就没穿衣,可是身为异类的感受,却使他们并没有羞怯。但如今,一种**裸的无衣遮盖的感觉,竟而不由的袭上心头。 其实,这个适才回话的血族以前曾到过华夏,并且听闻华夏人最是敬重那些不惧生死的人,更且把这些人当作英雄一般钦仰。虽然他故作硬气,也非是妄想被人释放。只因双方结怨已深,纵然对方敬重,想来亦不愿轻易释放自己。他的想法便是,只须对方瞧在自己还算硬气,可以念在这份上,让自己死的痛快些,省得遭到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谁知自己的这个小算盘,竟被对方识破。如此一来,他们岂非更要让我们尝遍那些惨绝人寰的酷刑? 思至此,这血族不禁心寒胆惧,望着萧枫问道:“那你们想我怎样回答?是胡说一气呢?还是全盘托出?” 萧枫听他这般问法,轻蔑的道:“当然是全盘托出,难道你落在我们手上,还想有甚隐瞒?别以为仗着这点,就能让我们投鼠忌器。”说到这,又随意的朝胡匡庸问道:“匡庸,我们华夏族对待哪些冥顽不明的人,一般有几种刑法啊?” 胡匡庸自是反应,狠狠地说道:“少爷,何止是几种,只怕都有几百种。有锥心剃骨、洗肝沥胆、还有重峦叠嶂、焚琴煮鹤......” 听着、听着,那血族的眼神已没有先前那么强悍,所余下的就是悚惧及乞求。 须知,血族最为忌惮的便是阳光暴晒,或是火烤烟熏,前面所谓的锥心剃骨、洗肝沥胆对于他们这些不死身来说,倒还接受得了。即便那重峦叠嶂,由于不知怎生运用,他亦没当回事,但是那焚琴煮鹤,却教他心生寒意,不可抑制的浑身发颤。那焚和煮,不言而喻必然要用到火,倘若血族是因火而死,那么他们就再亦不能聆听到始祖的教诲,甚至可以说,就此灰飞湮灭,世间不留片丝余痕。 萧枫见及,心底暗笑,挥手制止了胡匡庸的继续唠叨,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们把这些酷刑,一一地用在你们身上。虽然,我很想,但是,如果你能老实的交代,我会给你们一个爽快。”他想,即便你们不老实回答,我也可以用“毗卢遮那印”里的“摄魂印”*风*语*小*说*让你们彻底交代,到时,你们就没那么轻松了。 这时,两个血族互相望了一眼,还是原先哪个发话的血族道:“我可以说,但是,你要保证不把这些酷刑用在我们身上。毕竟我们是高贵的血族,可不想那么窝囊的死去。” 众人听了,顿时嗤之以鼻,心想,放你的臭屁,什么高贵,象只阴鸷的蝙蝠一样,就叫高贵?简直是狗皮膏药,胡言乱语。不过他们对于萧枫的明辨细察,却是钦服得紧。适才那血族的表现,其实他们都已上当,若非是两个同伴尸骨未寒,尚躺于路边,只怕他们俱会对那血族佩服不已。 萧枫听了那血族的话,却是不置可否,只沉声说道:“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权利,现在,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实些而已。惟有如此,你们尚有逃过刑罚的一丝机会,否则,哼哼......我们这里有的是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 此刻,两个那血族大为无奈,心中想道的便是华夏的一句古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除了能尽量配合以外,也无其它法子了。当下便说了起来。 原来,对萧枫这群人的行踪,尼古拉司家族其实并不知晓。此次他们偷袭虎贲卫,确亦属于巧合。起初,只是想仗着自己的异能,对萧枫他们带有一种猫戏老鼠的猥亵心态。故此,一举得手后,他们并未远遁,相反还躲在近处,准备着第二次的进攻。也正因如此,让萧枫逮了正着。若他们一击远遁,只怕萧枫也无能为力了。 再据他们所说,魔党血族确实已经和尼古拉司家族的罗普斯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只是由于这两个血族本身地位并不高,所以具体内容,他们了解的也不多。 听到这,萧枫问道:“那你们知道尼古拉司家族前家主托洛夫先生的近况么?” 一直说话的那个血族说道:“只是听说他被罗普斯给囚禁了,但是被囚禁在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哦,这样啊!”萧枫微一沉吟,又追问道:“没什么可以交代了?”两个血族均是乖巧的摇了摇头,但是他们心头的悸动,却不遗丝毫的暴露在萧枫的神识中。 萧枫微笑颔首,接着扭头向胡匡庸吩咐道:“匡庸啊,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置。只是时间要快些,别耽搁太久。”心知他们还隐瞒什么,于是他便故意这么刺激他们。 “是,少爷。”胡匡庸回答的极快,话音刚落,便满脸狰狞的捋袖而上。面上的得意及欲要行虐的神色,即便是傻子都了然于目。龙飞在旁想:老大怎么不把这任务交给俺?说起如何整人,俺可是最拿手了。 那血族大惧,急忙尖叫道:“不要,你、你不是说好不折磨我们了么?” 萧枫接道:“我只是说酌量考虑,也说过你们没有讲条件的权利,难道你们全忘了?” “可是、可是我们全交代了呀?难道你还要折磨我们?不是说你们华夏人最守信用么?”那血族试图用装卑微以及激将法使萧枫改变心意。 萧枫哈哈大笑道:“我们华夏人对朋友才讲信用的,可是对于那些敌人,就不须了。你没听过我华夏一族的一句老话么?那就是兵不厌诈。” 那血族大骇,瞧着胡匡庸在边上磨拳擦掌的跃跃欲试,心头的悚惧便一阵一阵地布满全身,直觉浑身乏力,疲软已极。当下叫道:“我再说件事,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就给我们一个爽快。如何?” “说吧,我从没阻止过你说话。也早就唤你们尽数坦白,是你们自己不知量力,非要隐瞒。”萧枫悠然地回道。 这时,众人对萧枫的审讯本事,那是万分佩服,无比钦仰,直觉他是包拯再世,寇准复生。 那血族先是犹豫了片刻,继而又望了边上的同伴一眼,在得到同伴的鼓励后,方缓缓说出了血族里的一件秘辛:“其实,我们这次虽然与你们是凑巧遇上。但是我们到这里,并不是闲逛,而是为了一件我们血族里的大事。”说到这,他望了望萧枫的神色,想看他到底有什么反应。 只见萧枫笃笃悠悠,神色不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没有半点急切的表现。这般捉摸不透,他是心下不安,只得又无奈地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圣地贝加尔湖,目的就是为了探察下贝加尔湖的地形构造、地质土壤以及湖的水深。据传闻,那圣湖里有尼古拉司家族三百多年来的所有宝藏,而且这宝藏和我们血族有着莫大的干系,听说连密党也到了斯拉夫。” 过了半晌,萧枫讶问道:“没了?” “没了。”那血族恭谨的回道:“我们地位不高,这些事,也是在旁人嘴里听来。所以,也就这么多了。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个痛快。” “恩,会的,你们放心便是。”萧枫随意的说道,心里却是在想,他说密党血族也到了斯拉夫,昔日的撒尔和拉旦,岂不就是密党。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那人血也不知他们是否在喝?唉,不想了,若是有缘,反正会相逢。虽然他心下说不想,但脑海里,一副副与撒尔和拉旦的师生聚欢画面,却是不断闪过。一时间,直觉温情无限,感慨万千。 胡匡庸在旁见少爷有些发呆,不由心下不耐,上前问道:“少爷,这两个杂种,到底怎样处理?”他是极想把这两个血族好生整治,以报那死去的同伴在天之灵。 萧枫陡然在回忆中惊醒,茫然说道:“交给你吧。只是该痛快点就痛快点,反正就是报仇,亦不必太过。” 胡匡庸颔首应是,顺手抓起一人,待想抓第二人时。龙飞却已一把代劳,嘿嘿道:“胡大哥,俺陪你,这两小子奸猾得紧。”说完,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胡匡庸。 萧枫在旁听了,想想也对,于是说道:“好,龙飞,你便陪匡庸一起去吧!” 龙飞得了老大的命令,那个高兴劲简直无与伦比,当下用手在胡匡庸背上一拍,嚷道:“走啊!还不走!”那语气与适才商量的口吻截然不同,就好似眼下已经不需你胡匡庸答应了,反正我也能跟去,还睬你个屁。 众人见及,不禁各自摇头,为他的人品大为叹息。心下均想:也不知这个酷似少儿脾性的高手,萧枫是如何招来得,当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而龙飞却是不觉,见那两个血族仍是尖声惊叫,扭动不止。恼火的在他们臀部上各自狠狠地击了一下,大声道:“老实点,省得惹得老子发火,没好果子给你们吃。” 那两个血族心道:反正是没好果子吃了,左右是个死,只望他们能念在我们还算老实的份上,能赏个痛快给我们。不过落在这两个家伙手上,只怕这希望是不大了。 众人坐在原地,在聆听了半个时辰的惨叫,并且在二女的黛眉轻蹙下,萧枫要胡匡庸和龙飞速速解决。 在他们处置两个血族之时,萧枫已用真阳之火把两个死去的虎贲卫化成骨灰,并用个坛子装起。待见了胡匡庸,就交给了他。随后,一行人便急奔尼古拉司家族而去。 到了下一歇营地时,萧枫便要龙飞表演起了魔教的变化口诀。并且听龙飞说起了这门口诀的来历。 据龙飞所说,这门变化口诀,实是摩尼教祖师摩尼所闯。当年摩尼只身逃出罗马帝国,为了躲避追兵,他是千方百计的化装自己,改变自己原先的模样。后来在中东,为了传教义,为了躲避伊斯兰教兵的追捕,又是化身千万,潜藏于中东各国。故而,经此一来,无心之下,竟而被他创出这样一门稀奇古怪,又极有实用的变化口诀。 这套口诀,在龙飞手上,只能被他衍化七、八个人物,可是落在了萧枫身上后,那个变化,委实称得上是千变万化,甚至可以直接参照人物来变。萧枫在习练过程中,就变过龙飞、胡匡庸、还有孔杰。他这般嬉戏,自己倒不觉得,却把个驻扎营地,搞得是鸡犬不宁,人人自危,俱都生怕自己“遇人不淑”。 如此一来,萧枫亦起了玩耍之心。便与胡匡庸和孔杰商酌,为了此趟行动不打草惊蛇。他要化装进入尼古拉司家族,先寻出托洛夫的被囚之处,然后再伺机救援,如此方能做到万无一失。 孔杰倒是无所谓,反正上头的命令便是只须听令就可,而胡匡庸却是死活不愿同意,非要一同跟去。萧枫无奈,只得摆出少爷的架势,才使他闭嘴。不过看他的神色,仍是不服气得很,一得空暇,便唠唠叨叨的劝说萧枫,说他身子金贵,万不可冒这种险。即便托洛夫解救不出,那亦是他的衰运,亦怪不到我们头上。可若是萧枫出事,那就是一桩天崩地裂的大事了。 萧枫亦不理他,直是置若罔闻。 这日途中,众人行至牙基城。原本照计划,萧枫他们是不该进城,应是绕城而过,专走荒野才是。 但他们在路上遇到五个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员。萧枫灵机一动下,当即吩咐众人就地潜伏。并且与雪儿和梦瑶讲明了自己要化装混进尼古拉司家族。在费了好大劲后,方才说服二女。其实,二女这几日也早已晓得萧枫的行动计划,只是耐着不说。 所以萧枫的劝服,亦就是走个过场,看他眼中到底有没她们二人。在见到萧枫那般的温情细慰下,她们亦就顺水推舟的应承了他。只是要他答应,一定要早点回来,而且万不可冒险。 享受了片刻温存后,萧枫便随着五个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员一起进了牙基城。在跟着他们到了牙基城的红灯区后,萧枫耐不住首先就制服了哪个叫尼罗的人,并用“毗卢遮那印”里的“摄魂印”取得了一些口供。 第五章进堡 冷月寒剑尼古拉司家族位于斯拉夫帝国贝加尔湖东岸的俄罗平原。整个俄罗平原上矿物资源十分丰富。铁矿、石油、天然气、铜、森林以及水力资源等,均居全球前列。非金属矿藏也极为丰富,石棉、石墨、云母、菱镁矿、刚玉、冰洲石、宝石、金钢石的储量及产量都较大。而这些天然矿藏,却是被尼古拉司家族占了大半。 三百年前的尼古拉司家族,原是斯拉夫帝国的一个伯爵世家,封地不过是俄罗平原的一座城堡。可是当时的家主彼得趁斯拉夫帝国内讧之际,应势而出,南征北战,保住了斯拉夫皇室。后来由于功勋卓绝,被封为公爵,并且被皇室赏赐了整个俄罗平原。是以如今的尼古拉司家族由于俄罗平原上的众多资源矿藏,号称为全球最富家族,同时也是斯拉夫帝国的皇亲家族。 何谓皇亲家族,就是尼古拉司家族每代的继承人,均要娶斯拉夫皇室的公主为妻,甚至有些尼古拉司家的女子也嫁入了斯拉夫皇室,成妃成后者,近三百年来确实不计其数。故此亦有人称尼古拉司家族与斯拉夫皇室实已等同一家,在三百年的血缘相交下那里还有什么区别。 尼古拉司家族所处的城堡,可说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华丽,最为宏大的一个宫殿群。数百年前,斯拉夫帝国的建筑造型几乎千篇一律,粗笨臃肿、低矮抑郁、幽暗沉闷。而当时的尼古拉司家族的家主彼得,却不愿跟风,是以他邀请了当时欧罗巴洲所有著名的建筑设计师到俄罗平原为尼古拉司家族建造城堡宫殿。 并且取欧罗巴洲所有国家的建筑风格,融合一体,完全打破了前人的藩篱,创造了一种崭新的斯拉夫建筑风格。无论是建筑的外观还是内部的空间都追求一种轻盈、飞升的强烈动感。整个建筑完全用石头砌成,所有屋顶、塔楼、扶壁等的顶端都用尖塔作装饰,拱顶轻,空间大,一改斯拉夫原有建筑那种拱壁厚重、空间狭小之弊。 使得整个建筑虽然错落参差,但却庄严、和谐,在宏大和巍峨的主体造型中透出一种森严的神圣感和神秘的奇幻性。是故,如今的斯拉夫皇宫与尼古拉司城堡实亦相似得很。 此时正当夕阳西坠,在灿烂的晚霞映照下,高高耸立的雄伟的城堡塔楼,就像山峰直插云端,显得英俊挺拔、气宇轩昂。 当萧枫站在尼古拉司城堡前时,顿时被它的雄伟气势,森严巍峨所深深的震撼。此刻的萧枫头发金黄,鼻高目碧,衬上那雄伟身材,那里还瞧得出是个华夏人,十十足足便是个欧罗巴人。 望着呆站城堡前的萧枫,他身后的几名侍卫俱是讶疑不止。不知这尼罗总管到底犯了什么病?一路上是急赶紧赶,马不停蹄。原先倒还好,到了牙基城后,几名侍卫就想在路上乐上那么一乐,怎料还未来得及脱去裤子,这个尼罗总管就发神经了,非要连夜赶路。本来五日的路程,教他走了三日,就从贝加尔湖的金矿基地,赶回了家族总部。 现在到了城堡总部,他却又伫足不前,难道尼罗总管真的得病了? 过了半晌,其中一个侍卫大着胆子道:“尼罗总管,我们该进城堡了,否则,那大门可得关了。” 时下的几个侍卫,可不想陪着这个神经总管在外面欣赏城堡晚景。只想着快点进城。先好好的洗去一身的灰尘,然后找家酒吧,顺便再寻个美人,发泄去自己一身的火气,那才是正理。 其实萧枫早已在暗暗叫苦,到了城堡门前,他不知凭自己的身份是否该走正门呢?亦或是该走其它门。只因斯拉夫帝国的封建阶级意识,仍是浓厚得紧,是以他可不想由于自己的不谨慎,而被人拆穿,以至前功尽弃。而且这种问题,又不能直接询问身后的人。 眼下既然听侍卫这么一说,萧枫当即回道:“恩——” 到了城门前,萧枫身后的一名侍卫立即上前与城门守卫交割进堡手续。 那守卫一边在那盖章,一边说道:“还是我们这里的人苦啊!人家都是开着飞机和汽车,可你们还只能骑马。唉,我倒确实蛮同情你们这帮兄弟。” 侍卫也呵呵道:“这苦和累,值啊!假如我们这里也开飞机和汽车,那贝加尔湖的自然风光,岂不让我们全破坏了?为了那秀美的风光,后代子孙们都能瞧见,我们这点累,算不了什么!”说完,又是呵呵笑起。 萧枫听到他们的言谈,心想,这些侍卫虽然生活作风糜烂些,可是那淳朴的心性,却是依旧。幸好那所谓的尼罗总管,只是把他囚禁,并未伤害他的性命,否则,眼下听了这话,怎不懊悔?” 须臾后,手续交割完毕,萧枫一行人迳自跃马进城。 城内的异域风光,确实教萧枫呆讶万分。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笔直平坦的能八马并乘的青石大道,每块笨重的青石均是砌磨成六角形,经过强劲的结合,整条大道显得肃穆安详。只是此刻的大道上,到处走满了人,一眼望去,那是人头攒攒,拥挤不堪。四下里的叫卖声,以及各种杂声交汇而成的“轰轰隆隆”只怕比之瀑布的滚潮声都不遑多让。 萧枫见及,当下按辔徐行。刚走过大道的一小段,身后的四个侍卫,已然有三人告假,先行离去。当走至一家看似酒吧的建筑,萧枫身后那硕果仅存的侍卫,忽而策马向前与萧枫并行。先是谄媚的笑了两下,随即呢嚅道:“总管,我,我,我......” 萧枫微笑道:“怎么?你也想请假?”还未待那名侍卫笑开,他又道:“不行,需得先回了内城,向大总管回了信,你才能走。” 那侍卫顿时瘪嘴,懊丧不已。萧枫一笑置之,心想,我现在可不能让你走,否则,叫我上那去再找个这么听话的向导。 过不多久,二人就到了一座城堡前。这座是尼古拉司家族城堡的内堡。整个建筑,亦均是用巨石砌就,显得巍峨壮宏,气势万千。城中的居民,一般都远离内堡,不敢靠近,瞧来规矩甚严。 到了这里,萧枫倒是晓得自己应该下马了。只因他瞧见有几个与自己同样穿着的人到了城堡门前,便把马交予了门口警卫,然后步行进堡。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等到自己身后的侍卫先交了马,他才见样学样。 一路行去,堡中警卫极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得出那罗普斯虽然继承了家长大位。但家里的反对声音,必然极多。否则,他何须在内堡设置忒多警卫。只怕他晚上睡觉,亦不会安稳多少。萧枫想至此,不禁对这弑父篡位的小人鄙夷无比。直想等把托洛夫救出之后,定要让这等奸人尝到他该有的恶果。 这个内堡虽然气势恢弘,但构造却是极为简单,顺着一条宽敞的石道一路走去,不久便望见了萧枫他们该到的家族大会议厅。在这里,萧枫身后的侍卫已然不能随他进去,只得在外面等候。念着他适才smenhu在城门口的一番话,萧枫便放了他假,唤他自由活动即可。 那侍卫原先是满面的懊恼,待听见萧枫的吩咐后,顿时雀跃不已,当即向萧枫行了一礼,转身便走了。 随着其它基地总管来的那些侍卫见他就这般离去,登时羡慕无比,心下俱想:怎么我们就不能跟到这样善解人意,体恤下属的总管。 萧枫左右打量了一眼,便走进了大会议厅。 此时,会议厅里除了最前面的一排坐椅上没人之外,不仅中间坐满了人,即便连会议厅的各个角落,也是人挤人,人靠人。萧枫可不想与人挤拥一处,就随便找了个极其靠后的空位,坐了下去。 刚坐下,还未待萧枫观察左右环境。厅中便响起了一片掌声。萧枫望去,只见从会议厅的偏门里正走出五六人来。为首一人正是罗普斯,在他身后的却是几个白发皑皑的老人,不过精神,倒还是矍铄得很。 萧枫不禁讶疑,心想,在尼罗的口供里,该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大总管召见各处的基地总管回堡述职才是。怎的如今,却是变成了罗普斯亲自主持会议。难道,尼古拉司家族有什么巨变? 与此同时,萧枫亦注意到会议厅里的人,并不是全都鼓掌,某些人样子虽象,实下却是那么虚来几下,连双掌都均未合拢。萧枫暗忖,看来这罗普斯还未来得及对家族来个大清洗,否则,纵是对他不满,但那里敢做得那么明显。 此时,罗普斯业已落座,他身后的几个老者,也坐在他的两侧。罗普斯把手一摆,命众人把掌声息了。稍待片刻后,即说道:“各位都是家族的各处精英,今日能齐聚一堂,也算是个盛会,我这里先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家族的无私奉献。”说到这,他朝着厅中众人鞠了一躬。又道:“可是,我前些时日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令我是万分恼火。大家想知道是什么消息吗?” 第六章倾轧 在罗普斯说话的同时,萧枫留神打量厅里众人的神色。只见多数人俱是喜色满面,但有些人却是愤恨不已,暗底里更是不住咬牙切齿。望着罗普斯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不屑之色。 罗普斯亦不管底下众人何等反应,迳自在台上接着说道:“我听说家族里传出这样一个消息,说我罗普斯是弑父篡位,还说我罗普斯打算把东正教堂撤出城堡。哼,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完全就是瞎扯蛋,是在胡言乱语,是在污蔑一个为家族事业鞠躬尽瘁的族长。” 他眼露狠光的朝下扫了一眼,接着便向坐在他左身侧第二位的哪个老者道:“三叔,你说我的话,说的到底对不对?” 那三叔听他这么一问,当即站起,说道:“常言道,无风不起浪。其实,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兢兢业业的打理家族事业。你如果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又何必管人家怎么说法。”三叔这话虽然没有明言指责罗普斯,可言下之意却是明白得很。 罗普斯冷“哼”了一声道:“人家?三叔,你就不要再演戏了,这个所谓人家不就是你嘛?”说到这,他面上的肌肉已有抽痉,似欲克制心里的愤怒,但终究未能克制得住。忽地指着三叔斥道:“我罗普斯敬重你,才叫你一声三叔。谁知你竟是倚老卖老,不但如此,而且还在外面宣扬那种不实的谎话。你以为,我刚坐上族长之位,就不能治你了吗?” 望着罗普斯这般嚣张跋扈,萧枫不禁暗蹙双眉,心想,他的脾气仍是与那日在萧府慈善宴会上的表现一模一样,没有半点改变。难道他坐上族长的大位这些时日以来,竟没有学会谦虚这两个字。象他这种人又如何可以率领全球最富的尼古拉司家族再次走上辉煌,只怕能保持现在的处境,就已不错了。 底下众人望着罗普斯的跋扈,表现亦各是不同,有赞赏、有厌恶、有欣喜、也有鄙夷。 紧邻罗普斯右侧的那个老者,这时亦站了起来,走到罗普斯和三叔的中间,说道:“罗普斯族长,不要这么大火气。虽然三弟他受人蒙骗,在外面说了一些不合适宜的话,但是,假若可以把哪个教唆他说谎的人,当面指认出来。念在他多年为家族默默奉献的份上,我们还是可以原谅他的。” 罗普斯对他倒是很敬重,虚弯了下腰,说道:“二叔说的是,只要三叔可以把那奸诈小人指认出来,消弭了家族里的一个隐患。我就算向三叔道个歉又有何不可?” 二叔听了他的话,很是高兴的笑道:“呵呵,好啊,罗普斯你果真是我尼古拉司家族的天授之才,能这样懂得敬老,也不妄我们几个老家伙的竭力扶持。”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了数声。 待笑声息止,他又朝着三叔道:“三弟,罗普斯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自己考虑下,不要让我们难做啊!我们就算替你求情,那也只能一次而已,难道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不成?何况,顶撞族长的大罪,应该如何处罚,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念着自己,但是弟媳和几个侄女,你就不念了吗?你可别让她们受到你的牵连!” 他这话听来虽似公允,其实却偏帮得很。一字一语里完全坐实了三叔是听了他人的捏造谎言,是以才会反对罗普斯。而且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也是表露无遗,大有你三弟如若不老实指认他人,那么我们就要对你实行株连了。 罗普斯听得是脸含微笑,心中得意,倘若不是没有胡子,兴许他还会捻上一下。而三叔却是勃然大怒:“二哥,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为了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竟连大哥被这孽子害死,你亦无动于衷。即便你不管不问,那亦算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与他狼狈为奸。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亏心短行么?” 罗普斯听了,正待发怒,二叔却已开口道:“三弟,看来你中毒已深。我是没法子了,惟有让罗普斯以家法处置你了。”说到这,又故装成很惋惜地道:“唉,只是苦了弟媳和几个侄女啊!” 众人愕然,心想,莫非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把赫洛夫给解决了?这个可是家族长老会中的一员啊! 而罗普斯听他二叔说完,当即向旁边的侍卫示了一眼色。只见一直站在墙边的数十个彪悍侍卫里顿时跃出二人,如狼似虎的便想把那三叔押下去。 便在这时,一个宏亮的声音忽然响起:“住手!”。这声音使得那两个侍卫的动作俱是停顿了下来。众人循声望去,原来又是一个老者气势凛然地站了起来。这老者生得极为高大,估计是六个老者中最为魁梧的一个。 众人见那老者站起,原先神色堪忧的是转而欣喜,而原本静待好戏的却是揣揣不安了起来。萧枫见那老者的出场,竟有忒大威势,心想,看来今日的会议约莫罗普斯不大会好过。 果真如他所料,那老者走到三叔身边,推开了那两个侍卫。转头瞧着二叔和罗普斯朗声说道:“二哥、族长,我不知道你们指责三哥,说他在外面散播不实的谣言,可有什么证据?难道就凭你们的一面之辞以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一个为家族事业奋斗多年的元老囚禁?你们不觉得这是个笑话么?况且就算要处罚三哥,那也要有家族长老会来处置,那里轮得到族长来管?” 他这话,底下甚多人暗自点头,一时间,均是瞧着二叔和罗普斯会有何说法。那三叔见五弟上来帮忙,虽说内心欣慰,可也怕牵连他,当下推攘着要他下去。 “哈哈——哈哈”,这时那二叔大笑了数声,正笑的众人俱感毛骨悚然中,笑声很是突兀的嘎然而止。他沉声说道:“三弟、五弟,你们就不要再演戏了。现在我终于知道是谁和三弟相互勾结,又是谁在背后唆使他造谣生事。原来,这人便是五弟你。” 众人顿感讶然,不知他这说法,又是从何而来。萧枫却是心下暗笑,他心思其实很简单,不管任何人的说法,也不管那人长得是凶煞满面,亦或是一脸善良,只要是和罗普斯交好,为他说话,那定是奸人无疑。相反,只要和罗普斯作对,指责他弑父篡位,那便是自己定要竭力相救的人。 五叔听了,当即斥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那二叔并不理会,只用目光极是严峻的在众人面上缓缓掠过,似要观察下众人的反应;继而显得甚是愤慨的向那五弟喝道:“大哥被华夏人害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你们为何要污蔑罗普斯?非要在外面造谣生事,搞得沸沸扬扬,让我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族长颜面丢尽。难道这样,你们就觉得很过瘾,以为把罗普斯侄儿搞臭了,你们就能独揽大权?哼,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这种想法,是幼稚,是天真,甚至可以说是我尼古拉司家族的耻辱。你们说,到底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 他这种反打一耙的叫嚣,直把那三叔和五叔听得浑身涩抖,在那气急的兀自说不出话来。众人从讶然变为愕然,均是没想到雅洛夫的言辞竟然这般厉害,当真可以算得上是舌灿百花了。 罗普斯瞧着他二叔出彩的表现,心中的哪个得意劲自是毋庸置疑。待他话一说完,即朝着侍卫喝道:“还不把这两个满嘴胡话的老家伙,给我押下去。”实话说,眼下的场面,他是高兴万分。心想,这两个老家伙,当日父亲掌权时,便一直打自己的小报告,那时没办法,只得安耐,如今终能教他们尝到恶果。 侍卫们先是一愣,随即一拥而上。他们也没料到这个新任族长就凭几句话,便要把两个元老级的人物一起羁押起来。不过,既然是族长下令,他们亦就管不了这许多了。 听到罗普斯的话后,底下人业已出现涌动,对罗普斯的这种轻易囚禁长辈的做法,大家都甚是不满。但是,若要他们其中的哪一人站出说话,却是无不胆寒。 尚未待那几个侍卫上前,那五叔大喝一声:"你们敢?"说完,只见他乘着侍卫们有些呆怔,当下一个跨步向罗普斯冲去,右拳呼呼生风的从下往上,直掏他下巴。其整个动作,那里瞧得出是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简直就是一个彪悍小伙。 罗普斯原本还在得意,亦未提防,猝不及防下,“啪”的一声,被五叔一拳击的跌倒在地。虽然把他击倒,可五叔仍是不想放过,借着自己的一冲之力,跃到他身边,顺手一下把他拽起,提在自己身前,左手捏住他喉咙。 向那些仍在对老三赫洛夫推推攘攘的侍卫厉声斥道:“你们还不退下,难道想他没命么?”说话时,左手手指又是紧了一紧。 瞧着罗普斯浑身狼狈,满面涨红的落在五叔的手上。一众侍卫竟然没有立时退下,反而是向老二雅洛夫望去。众人亦是大惊,这时,底下已隐隐地分为三个阵营。萧枫可不管什么阵营,仍是独坐椅上,不过眼下,他倒是坐的极为舒服,只因众人均是骇然站起,站往一边。 这般瞬息万变的情势,想来雅洛夫亦没料到,在呆怔些许后,方回过神来。此时,他心里早已把罗普斯贬得一钱不值。若非念在还须用的着他,只怕已然命侍卫们一拥而上,那里会管他死活。 当下向侍卫们丢了个眼色,要他们先暂缓羁押赫洛夫。随即干笑道:“五弟,你到底想怎样?其实,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尼古拉司的家事,何须弄的得这般火气。有话好好说,你先把罗普斯给放了。” 五叔冷笑道:“现在知道是家事了?刚才怎么不说?口口声声说我们造谣生事,说我们妄图颠覆族长。其实,照我看来,其中嫌疑最大的反而应该是你。”说到这时,又朝着动动不休的罗普斯厉声喝道:“别动,否则我可不保证自己的手劲。” 瞧着五叔凶狠的面目,罗普斯登时乖巧不已,只是脖颈被掐,委实让他喘息困难,索性把舌头也伸了出来。 雅洛夫见了急道:“五弟,有话好好说,可别伤了族长。” 五叔火暴的道:“我就是在等你说话,你倒是说啊!” 雅洛夫瞧着暂时无事,心下稍慰,说道:“五弟,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说我的嫌疑最大。难道我这些年为家族作得贡献不大么?难道我这些年都在尸位素餐么?大哥昔日在世时,也从未这么说过我。五弟,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不如,你到教堂去,让主教大人为你祈祷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在雅洛夫辩解的同时,一个年岁虽然老迈,但气势却是十足的老教士大步踏进会议厅。并且向大家宣告了他的到来。只见他胡子花白,头顶微秃,面色却是红润得很,穿着一件黑色的法袍,胸前佩带着个大大的银色十字架。好一副敦厚长者的模样。 自当年在阿尔卑斯山吃了大亏后,萧枫对这种教徒尤为留心,在那老教士进来的同时,萧枫的神识已然探去,想察知这人到底有甚异处,亦好做个防备。探得结果,还算较为安慰,此人力量与寻常人相比虽说极强,但和自己相较的话,那是霄壤之别,差之极远,当下心中大定。 二叔见到这年老教士,立时笑逐颜开,呵呵地迎了上去,说道:“山姆主教大驾光临,我雅洛夫不胜荣幸啊!”此般情景,教人瞧来,还真有一种喜相逢的感觉。 可山姆主教并未显示出多大的热情,只是瞄了瞄厅中此刻剑拔弩张的场面,也不与他继续客套,便直入主题地问道:“雅洛夫先生,你真的很欢迎我的到来?” “当然,山姆主教能来,我还会不高兴?”雅洛夫朝左右看看,一副煞是肯定的表情。心中对山姆主教的不期而至却是恼火得很。打算待会就要好生惩治下外面的侍卫长,让他知道什么人该放进来,什么人又不该放进来。 山姆主教瞧着他的神色,心想,这老狐狸的表演的功夫确实有些火候,若不是我早已明了里面的一切,还真会被他骗过。想到这,他悠然的道:“可是据我所知,贵家族似乎想把我东正教堂,迁出尼古拉司城。而且,听说这建议人就是雅洛夫先生你。由这点可以看出,雅洛夫先生对我和东正教都是万分厌恶。” “没有的事。”雅洛夫急忙跳了起来,高声说道:“山姆主教,这话你是听谁说的,纯粹是胡编乱造。你们东正教堂在我尼古拉司城已有三百年的历史,可以说是和我们尼古拉司家族一同成长。我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主教大人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挑拨。” “挑拨?”山姆主教紧跟着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道:“我当然希望只是别人的挑拨,但是事实却说明了不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发觉有股甚是浓厚的天主教圣力气息,在会议厅中四处弥漫。对方似乎并没什么敌意,仅是在查探着什么。可当他想反探时,那股圣力却如潮水般的退了。 内心揣揣下,山姆主教不禁对尼古拉司家族里忽而会有天主教徒觉得极为骇异。况且那股圣力的强大,只怕本教的大牧首(等同于天主教教皇)都比不上。难道说,罗马教廷的教皇时下就在这里?可是凭他的身份,似乎没有潜伏不出的道理。 不提山姆主教心下的疑惑,再说那底下众人听了他的话,已然骚动了起来,窃窃的私语,聚汇成一片嘈杂声,显得甚是喧哗。 此刻雅洛夫不禁暗暗叫苦,心想,这件事必是魔党血族故意泄露,他们见我和罗普斯迟迟未驱赶东正教,所以他们就在背后使出这等诡计,想逼我们坚定立场。这他娘的血族还真是毒啊! 须知,这东正教在斯拉夫帝国的信仰者没有十成十,也有个七、八成。即便在尼古拉司城内,三十万居民里也有二十五万人是东正教的信徒。这东正教当真可以算得上是斯拉夫帝国的国教。这次为了家族藏宝,又为了能顺利掌握家族大权,雅洛夫出面与魔党血族签定了秘密协议,便是允许血族之人可以在尼古拉司城内自由居住。 不过,当时血族考虑到尼古拉司城内还有个东正教堂。而且,这东正教士所拥有的圣力,可一点都不比罗马教廷差。故而,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便提出要雅洛夫把东正教赶出尼古拉司城。 虽然这件事极为碍难,但雅洛夫为了早日独揽大权,为了那尼古拉司家族藏宝中的哪个长生之法,却是利欲熏心的应承了下来。当然,这件事的祸首,他还是推给了罗普斯。可罗普斯亦非是傻人,他难道不晓得东正教在斯拉夫帝国的潜势力么?故此,他也是能推则推,能避则避。他可不想等自己坐上了族长大位后,却是得罪了整个斯拉夫帝国的国民。 自协议签定以来,魔党血族为他们二人出力良多。可随着时日渐逝,迁移东正教的事,他们二人却是互相推诿,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如此一来,魔党血族怎肯轻易吃亏,当即定下这个逼将之计,想看看他们二人到底是想脚踩两船呢?还是想等事情完结之后,便鸟尽弓藏。 看雅洛夫一直沉默无语,山姆主教心中疑惑,寻思,不会吧?就这么几下子,这老狐狸就没话说了?就这么轻易承认了? 他可不知,雅洛夫时下却是万念涌动,纷乱如麻,不晓得该是就此投效血族好呢?还是矢口否认,死咬着是有人污蔑自己。这时,他不由的想起了当日自己和血族谈判时,那种阴气森森、诡秘骇人的恐怖感觉;又想起了教堂中那种圣洁无比,如沐阳光般的温暖感受。最后,他更是想到了斯拉夫帝国数千万的东正教徒一齐涌到了尼古拉司城指责自己驱赶东正教的宏大场面。 想到这里,即便他再是一个如何心计暗藏,胸有城府的谋算之人,也不禁涔涔汗水,自额上滴滴滚落,浑身更是觉得燥热难当。 这时,会议厅里的窃议声已然渐渐停息,变得针落声闻。整个气氛,显得甚是压抑,犹如是大乱前的片刻宁静。听觉极好的人,更是连站在自己身边之人的心跳声,俱是一一落耳。 山姆主教见雅洛夫一直这般呆想,就是不发一言,不禁恼火,责道:“雅洛夫先生,请你知道,你现在是和一个神圣的东正教主教大人在说话。怎么可以这样不懂礼貌。” 当听到“神圣”这两个字时,雅洛夫心中一个激灵,连忙顺着山姆的话语,诚恳地道:“尊贵的主教大人,当我雅洛夫面对您时,又怎敢对您不敬。只是我刚才正在思考,挑拨尼古拉司家族和神圣的东正教之间关系的人到底是谁?所以,还请尊贵的主教大人可以原谅我的不敬之罪。”说完,显得极是优雅的朝着山姆主教弯身行礼,不过那种感觉,让原本讨厌他的人觉得很是恶心。 山姆主教瞧他这样低头哈腰,虚心认错,一时倒亦不能太为咄咄逼人,是以淡然问道:“既然是误会,雅洛夫先生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只是你想了那么久,那么到底有没想到是谁呢?” “还会有谁,当然就是我的两个混帐弟弟。”雅洛夫指了指挟持着罗普斯的五叔和站在边上一直毫无动静的赫洛夫。 他是想,反正血族下来的利用价值,已然大减。由得去得罪如日中天的东正教,不如就此与血族一刀两断,省得日后还要麻烦。但是这挑拨的人,却不能言明是血族,否则,倘若旁人问起为何,自己又怎生去自圆其说。故而他还是一言指定就是老三和老五,想趁着山姆主教在场,一举鼎定自己在家族的威望及权势,并且除掉那两个不安稳的因素。 他这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可是旁人,又怎愿按着他的剧本来演。 第七章明争 五叔首先嚷道:“放你的屁,整个尼古拉司城,谁不知道我基洛夫是个虔诚的东正教徒。难道我会说要驱赶东正教堂?我会把自己的信仰赶出去?” 基洛夫的话刚一说完,忽有一人接着高声说道:“你当然不会,会的只是雅洛夫先生。” 众人皆惊,不知是何人敢这么大胆的当面指责雅洛夫,当下顺着话音来处望去。 但见一个身材高大,头发金黄的年轻人此刻正似笑非笑的倚门而立于会议厅门口。他穿着一件众人望去便觉心寒胆栗的黑色长袍。长袍的胸口中央,一个硕大的恶魔头像赫然其上,满嘴的鲜血似还在缓缓流淌,那表情尚且露出一种意尤未尽的感觉。长袍袖边及底边,均是滚满了一只只怪异的金色蝙蝠,那血红色的双眼,宛如千万个恶魔,正张着血盆大口,向众人狰狞的注视着。 一时间,众人直觉手心流汗,脚底发虚,浑身便如失去了知觉一般。心中俱想,瞧他这种装扮,难道,他就是闻名已久,神秘莫测的血族?又想:倘若不是这年轻人穿着一件恐怖骇人的长袍和那该死的身份,凭他俊美的面目以及高贵的气质,只怕还真会迷煞无数怀春少女,令她们投怀送抱,竞相来迎。 众人皆怔中,山姆主教首先反应过来,大喝道:“恶魔,你竟然敢光天化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难道你忘记了“君士坦丁堡协议”?”声音中充满了无上的威严,一听便知是一个久处上位之人的语气。 众人至此,方始肯定这年轻人便是血族。他们认为,即便自己不能确定,但山姆主教却是断断不会认错。 那年轻人对他的呵斥,却并不理会,只是离开门口,向厅中走来,每一个脚步,每一步移动,都是那么优雅得体,仿佛流水行云,赏心悦目。但是,他不动还好,当他的身躯一经移动,那黑色长袍上的恶魔和蝙蝠,顺着长袍的曲褶摆起,顿时象活了一般。张牙舞爪的恶魔、狰狞可怖的蝙蝠,让众人直感心底发寒,几欲逃去。 倘若不是现场还有一位东正教的主教大人,只怕如今,会议厅里早就是空空如也,不见一人。瞧着年轻人的不断靠近,众人顿时象分开的潮水向两旁散开,退的好远好远,恍似此人身上有着致人于死的传染疾病一般。 此刻场中惟有萧枫一人独自坐在椅上,他闭着双眼,全然用神识在观探着整个会议大厅。并且对眼下的场面觉得极有意思,心想,今日的热闹,半点亦不逊于那日的修真大会。待会,还不知会有那路牛鬼蛇神猝然而至。而且,看如今的局势,罗普斯一方似乎为了什么已经与魔党血族闹反,否则,这血族焉能会出来指认雅洛夫。又想,这么一来,我倒是有机可乘了。呵呵...... 年轻血族原是想走到山姆主教的跟前,当他走至萧枫身边时,见众人均是惶惶退去,而独有萧枫仍是意态悠闲的安坐一旁,半点亦没骇怕的神色。心忖:这人是傻子?还是疯子?再或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不过,当他见到萧枫微闭双眼,右手轻击大腿的那种安乐自在的模样,不禁又想:恐是他睡着了,否则,岂会不怕? 他的功力虽是魔党新一代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想察觉到萧枫神识的探察,却还稍嫌不够。思忖间,年轻的血族已走到山姆主教的身前,当下放下心中疑虑,甚是从容的说道:“尊敬的主教大人,请先允许我介绍下自己,我叫奥赛,是高贵血族中的一员。”说完,向山姆主教弯了下腰,显得很有教养。 众人愕然,万没想到传说中阴狠毒辣的血族,竟有这般高贵优雅的一面。 山姆主教并不想与他多罗嗦,冷哼道:“不用介绍,看出来了。你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他对眼前这个血族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出现,委实觉得讶异之极。 须知在千余年前,东西两大教廷可是与血族有过一场举世无匹的大战。追其原因便是罗马教廷的教皇、裁判长和百余名红衣主教忽然在一次与东方修真者的较量中集体失踪。与此同时,魔党血族的大统领和百余名亲王级、公爵级的高手也一起杳无踪影。如此一来,便引发了众多人的猜疑。 有人猜想是东方修真者消灭了教皇与魔党一行人,更有人猜想,凭教廷当时那么强大的力量,天下间还有谁能一举灭了他们。即便是天使下凡,只怕也要费好大一番工夫。于是,他们便猜测是魔党血族追随在后,乘教廷与东方修真者大战力疲时,想偷占便宜。不过教廷众人亦非是好相与,如此这般,便引发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局面。 自此,一场史无前例的修士与血族的报复大战便这样爆发了。先是罗马教廷与魔党血族之间的战斗,由于他们双方都曾实力受损,故而争斗下来,竟是不分胜负,形成了拉锯战。但是,由于教廷的后备力量是近千万的人类,而血族的后备力量,倘若没有百年的修炼,却是等同废物。随着时日渐长,魔党竟有不敌的趋势。 密党虽然与魔党理念不合,但是教他们眼睁睁的瞧着魔党日渐衰趋,倒亦不忍。是故他们也索性加入了这场正邪大战。又加上当时,密党血族很突兀的出现了两个不世出的年轻天才,仅是三百余年的修炼,却已到了亲王级。更且,就凭这两个年轻血族的功力与年岁比,只怕他们升至到血族万年未现的帝王级,都是一桩不稀奇的事。于是,魔党与密党竟然在这两个年轻天才的鼓舞下出奇的团结一致。 这么一来,在损失了教皇、裁判长和百余名红衣主教的前提下的教廷自然是节节败退,尤其还差点被血族攻破了罗马总庭。正在教廷危若旦卵之刻,远在拜占庭的东正教数百名一级主教在大牧首(等同罗马教廷教皇)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远赴西欧与罗马教廷并肩作战。常言道唇亡齿寒,虽说这句话是华夏国的古语。但东正教亦非是傻人,这个理他们还是认准了。 从此,一场延续了百余年的大战正式进入了**。斯时,欧罗巴大地在这场正邪大战中伤亡的人数几达百万。整个经济发展倒退足有百年。平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日里都是拖家带口的逃难东、逃难西。最后,终于在欧罗巴各个诸侯国国王的联合请求下,他们双方在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签订了“君士坦丁堡协议”。 其实,这亦是交战双方的无奈举措,纵然没有国王们的请求,那场战争他们也打不下去了。毕竟延续了百年的战争不是他们可以再承负得下去的。况且“君士坦丁堡协议”实也瞅准了他们双方的厌战心理,同时也给了双方的一个台阶,他们又怎会不愿意。 协议的主要内容,便是双方各自返回到战前的势力范围,血族并且也答应了从此不再踏上光明的土地。何谓光明的土地,其实就是不在光天化日下出现而已。虽然只是个极其简单的允诺,教廷却是把它视作为向子民们有所交代的重磅力量。 故而这个协议,一直被教廷认为是正义的胜利,邪恶的失败。 如今,当山姆主教看见这个血族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真如在他脸上狠狠的甩了一记耳光。这种恼羞,使得他确实有些暴跳如雷的欲动。 可是奥赛对他的不友善,非但不着恼,且还嬉笑道:“看来主教大人似乎对我很不满?难道我曾得罪过您么?”即便是在笑谑,但举止间,却是教人看不出一丝玩亵的意味,仍然流露出一股高雅的感觉。 这时,有几个与萧枫时下所扮的尼罗总管关系较好的人纷纷趁着奥赛无暇他顾时,上来劝说萧枫快点站起,和他们一同躲往一边,省得待会殃及鱼池,岂不衰极。萧枫虽然不惧,可一来无法讲明,二来见这些人言smenhu辞诚恳,倒亦不好拒绝,只得跟他们同去。 其实,尼罗的几个好友也在怪异,心想原是很精明的尼罗,怎么今日竟会变的这样傻嘻嘻。 瞧着奥赛有恃无恐的样子,山姆主教着实费解,不晓他究竟凭了什么?竟敢这么嚣张的直立于自己面前,他就不怕我灭了他?疑窦之下,稍按怒火,沉声道:“不是你得罪我,而是你们整个血族。还有,有话就快点说,这里是我们人类该待的地方,可容不下你这种异类。” 奥赛听了,又是嘿嘿笑起,说道:“我今日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看不下去有人一直在蒙蔽主教大人。所以才会挺身而出,仗义直言。不过,看主教大人好象有些不情不愿,那么我也就不做这个小人了。”说到这,便做出了一副想走开的样子。 山姆主教怎会容他轻易离去,须知,他虽然对有人打算驱赶东正教一事,有些了解,可毕竟也不太详细,否则,他焉会怒闯尼古拉司家族会议厅,当面向雅洛夫寻求疑问。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似乎眼前这个血族对这事倒是比自己更为清楚,不由犯了脾气。当即喝住他:“别走,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难道我们东正教还会怕你说几句话?” 奥赛把头转回,说道:“那我就真的说了?” “说吧!”山姆主教大是不耐的道。 奥赛并不介意,反而笑了一下,那笑容若是教少女们得见,包准能迷死一大片。之后,轻跺着方步,移到雅洛夫跟前,依旧微笑道:“雅洛夫先生,好久不见了,这段日子可过的舒心?” 雅洛夫自不会承认与他相识,说道:“这位先生说话还真奇怪,我以前与你相识?呵呵,先生估计是喝多血了,记忆有些模糊了吧?”他心中委实忐忑,但念着时下山姆主教在场,想来也不会容这血族胡来。故此,壮着胆子的与他侃侃而谈。 “噗嗤——噗嗤”众人虽然骇惧,可雅洛夫的回答,着实使人忍俊不禁,当即失笑出声。萧枫亦是暗笑。 山姆主教是大为畅快,自这血族进来,谈话的主动权便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上,整个会议厅气氛,也一直被他所操控。眼下瞧他在雅洛夫处吃瘪,不禁高兴,与此同时,对雅洛夫原先的厌恶,自亦大大改观。 那奥赛就象永不会动气一般,即便听了雅洛夫的调侃,仍是谈笑自若,固然连嬉谑的神色亦未改变半分。说道:“雅洛夫先生,还真是幽默,只是,不知道你是贵人多忘呢?还是瞧不起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族类?可是,既然你瞧不起我们,又为何要同我们结盟呢?还望雅洛夫先生释疑。” 他这话一说,众人大哗,顿时又噪杂了起来,对于奥赛指责雅洛夫曾与血族结盟,委实觉得不可思议。 雅洛夫瞧他言辞间咄咄逼人,颇有就此揭开自己一切谋算的作法,心知血族是打算与自己撕破脸面了。虽说,他业已决定靠拢东正教,与血族一刀两断。但是,当他想起那日魔党大统领的阴森诡怖,他便心寒胆裂,手脚发冷。不过眼下场面既已如此,那也就不容自己再次反悔了,惟有一路到底,要么就此荣登族长大位,要么从此以后,自己便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大罪人。 念及于此,顿时故作义愤道:“奥赛先生,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雅洛夫为人向来光明正大,难道会与血族结盟?你这种说法,实在太荒谬了。只怕连三岁小娃都不会相信。” 山姆主教原本在血族的安排下,听了雅洛夫身边秘书的供词,很是相信雅洛夫为了家族藏宝,为了族长大位,出卖了东正教,与魔鬼签订了协议。但时下在旁见了雅洛夫非但不买血族的帐,更且与他明争言辩,一时对自己原先的想法,登时有了怀疑。甚至认为自己是中了血族的诡计,才会冤枉了雅洛夫。 凭他素来顺风顺水的生活境遇,确实忍耐不下自己遭人谋算的结果,当下愤慨的站出说道:“你们血族是不是没什么好玩了?到这里来栽赃嫁祸?” 众人原也对雅洛夫有所怀疑,但见了他对血族的强硬态度,心中的疑念当即减了不少。甚至还有人为自己适才的怀疑,感到万分抱歉。其中一人,便是尼古拉司家族前任族长托洛夫的五弟基洛夫。他放开了对罗普斯的挟持,走到雅洛夫身边,诚恳的说道:“二哥,我刚才怪错你了,是我不对。你想怎样责罚我,我毫无怨言。” 萧枫见此,是心底暗骂,寻思着托洛夫怎么会有这么个容易相信他人的兄弟,简直就是个傻瓜。 但他又怎知道,即便这基洛夫是六兄弟中最为耿直,脾气也是最为火暴的一个,可当年,托洛夫在世时与他的关系,却是最为亲密,简直是无话不谈。是以基洛夫在六兄弟中的地位,以及权势,也是最重的。 当初,雅洛夫与罗普斯为了篡位,实亦曾联系过他,却被他断言拒绝,并且言道,除非罗普斯得到了家族长老会的同意,否则,第一个出来反对的便是他。 雅洛夫与罗普斯无奈,只得暗自与其他长老联络,最后以极其微弱的优势登上了族长大位。只因当时的优势委实太过微弱,故而在罗普斯当权后,有些政令,自亦不甚通畅,时而会被某些人指责,或是拒绝执行。二人在此焦头烂额下,就定下今日的这个会议,想趁着外界谣言四起时,以雷霆万钧的手段,铲除掉一切异己,把那些不安稳的因素,彻底消除。 谁料想今日之事却是一波三折,先是连个赫洛夫都整治不了,再是罗普斯被基洛夫挟持,最后更是涉及到了东正教与血族间的恩恩怨怨。不过眼下倒也令雅洛夫欣慰,本道今日即便能顺利辨清自己和血族无关,可亦势必会受到长老会的责疑,不定会被长老会限制权限,以观后效。 怎料在这孤立无援下,竟是受到了一直拉拢未果,教人心底痒痒的基洛夫的彻底效忠。如此一来,待事后,自己能得到基洛夫襄助,那也就不须惧怕长老会的刁难了。 心念及此,他是高兴万分,恨不能大笑数声,畅散下心中的愉悦。当下忙自谦逊,说道:“自己兄弟,不用这样。” 对于雅洛夫的演戏,山姆主教的呵斥以及基洛夫临阵认错,奥赛是一笑置之,只当是一场动物间的戏耍。心想,只要我使出那杀手锏,管保你这头老狐狸哭天怆地。思忖间,右手暗凝暗黑魔力,口中默诵法诀。他的这种做法,自己倒不觉有甚不妥,但落在山姆主教眼里,却是当他恼羞成怒,想要动手行虐。顿时圣力潜运,作好着进攻的准备。 这时,奥赛忽而微笑道:“各位,既然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可以让你们看段影像,当你们看完之后。”说到这,他笑着转头望向了雅洛夫,又道:“如果对我仍然怀疑,那么我也没办法了,也只能看着这个奸人逍遥法外了。”说完,也不待众人应承与否,右手轻轻一挥,在身前画了一个椭圆形。当他手放下时,空中即已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雾状镜片。 众人愕然,不知他到底想搞什么鬼? 须臾,在众人皆不知其意的情形下,那椭圆的黑雾镜片,骤然起了变化,先如云海翻腾一般,向四周急速的排开。继而中间忽然显出一个画面。这画面,不是其他,正是雅洛夫与魔党大统领谈判的整个场景,而且那真实感比之电影,还要让人身临其境。尤其当众人见到雅洛夫为了家族藏宝,为了能够独揽大权对魔党大统领的那种谄媚模样,委实教人心感无耻,羞于为伍。 萧枫是心底大惊,没料到血族竟有这般奇妙的影像魔法。寻思,这种魔法倘若让自己学会了,岂非可以把今日的事转录下来,以后再放给雪儿和梦瑶看。想来,到时她们一定很高兴。想到这,他是心念闪动,想着法儿该如何才能把这影像魔法给学到手。 这时,一个更令众人感到惊讶的事情出现了。只见精神萎靡的托洛夫竟而很突兀的在画面中显现。而魔党大统领却是“磔磔磔”的怪笑着说要继续羁押托洛夫,直到他肯招供出尼古拉司家族藏宝的地点以及进入的方法。再看此刻的雅洛夫也是频频弯腰,意示赞同,深情间显得犹为兴奋。 此时众人已然无法看得下去,均是用几欲喷火的眼神,瞪着雅洛夫与罗普斯。 而雅洛夫与罗普斯是面色苍白,惶恐不安,没想到血族竟然还会有这么一手。他们的同伴及手下纷纷把头低下,惶惶不已的深怕被二人牵连。知道他们今日必无幸理。如果没有血族和山姆主教在场,那么凭着他们的势力,兴许还可以操控全场,让任何一个敌对,都无法走出会议厅。可如今,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束手就擒的结果。 基洛夫是最为恼怒,适才他叩首认错,直当是怪错了二哥。怎料搞了半天,这罪魁祸首还是他。不但如此,就连三哥刚才的指责,竟然也是千真万确。他们真的是篡位谋反,不过万幸,大哥没事,只是被血族羁押了。当下朝着在旁的侍卫喝道:“还楞着干吗?把这二人给我拖下去。” 罗普斯是早已怕的没命,在那一个劲的手脚发抖,无所知觉。而雅洛夫在听了基洛夫的话后,顿时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他们栽赃啊!五弟,你得为我做主,你得为我伸张正义......” 侍卫们其实都是雅洛夫的心腹,可瞧着主子如今丑事全露、孤立无援,若自己还站在他一边,只怕都会被那血族给吸尽鲜血而死。就算不会,可是主子竟然会背叛东正教,投靠血族,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不再考虑。 当下一拥而上,也不管罗普斯无知无觉,雅洛夫在那直叫唤,便把他们强行的拖了下去,也没让雅洛夫的为己辩驳叫嚣完。 第八章营救 众人瞧着罗普斯的懦弱表现,直觉胸中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均是心想,怎么我们以前会瞎了眼的去选出这么一个窝囊废来做族长。唉……一时对于罗普斯落到这般地步,众人俱是觉得庆幸已极。幸亏今日有人拆穿他窝囊懦弱的一面,否则,整个家族岂不是败在他手上。 须知,尼古拉司家族虽然以商业发家,可追其本源,却是拥武起家,故而尼古拉司家族中人心底间均有一股豪勇之气,相反,对于象罗普斯这样怕死之人,他们也就更为鄙弃了。 这时,奥赛极是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各位,看了我这段魔法影像过后,都有些什么感想?”他这样得意洋洋的询问,其余众人由于忌惮血族那神出鬼没的报复自是不敢回应。是以刹那间,均是瞧着山姆主教。 山姆主教这时早已大怒,又何须他们提醒,那影像一完,奥赛的话音一落,他即大声道:“你们太过分了,竟然敢绑架斯拉夫帝国的托洛夫公爵。难道你们想再引起一场战争?” 奥赛微笑道:“主教大人不用这么激动,我们是绝对不会伤害托洛夫公爵的。我们只是想用公爵大人向尼古拉司家族请求一个条件。” 基洛夫在解决了雅洛夫和罗普斯后,凭他那火暴的脾气,自不会骇怕奥赛,听了他那话,顿时气势汹汹的冲上来道:“说!什么条件?” 奥赛笃悠的回道:“很简单,我们想要贵家族藏宝中的一件宝贝,只要宝贝一到手,我们马上就放了公爵大人。” “什么宝贝,名称是什么?”山姆主教追问道,他决不相信血族费了这么大工夫,只要一件没用的宝贝,想是这件宝贝与血族一定有着重大的关连。说不定与整个人类社会也有着密切的干系。如非这样,凭托洛夫豪爽的性格,早把那件宝物双手奉上,求个平安了,又岂会固执至今。 “具体很难说,我们大统领一定要进了宝库后才能确定那件宝物到底是怎样的一件。所以还请主教大人原谅。”奥赛很是严谨的回道。 基洛夫在旁急问道:“那就是说要等你们血族进了我们家的藏宝库后,你们才会放出我大哥?” 奥赛答道:“不错!”语气间的斩钉截铁,教旁人听来那是毋庸置疑。 “好,我答应你。”基洛夫与托洛夫之间的兄弟感情委实深厚异常,他可不想为了一件家族没用的死物,而害得大哥送了性命。尤其当年家族就曾经历过这么一件事,为了一具华夏古琴,使得家族元气大伤,甚至还赔上了族长的性命。这种历史,他是万万不想让它重演。 就在基洛夫高声应承的同时,山姆主教嚷道:“不行!绝对不行。在没了解那件宝物对血族会有什么好处的时候,我山姆,代表整个东正教千万教徒,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听了他这话,一时间,尼古拉司家的众人面面相觑,对于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直觉棘手得很。况且,山姆主教一点都没说错,万一那件宝物落在血族手上后,使得他们实力大增。到时,尼古拉司家族岂非是全人类的罪人。 奥赛见他们原本已经同意,可是在听了山姆主教的一番叫嚷后,竟然个个犹豫了起来,心想,我得为他们加把劲,否则,他们还真的或许会被那糟老头给说服了。思至此,即说道:“难道你们为了一件毫无生命的宝物,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掉你们族长宝贵的性命?就再亦不想救你们族长了?”说到这,故意装出一副为人类感到很惋惜的神色,又道:“唉,人类还真是个贪婪的族类。” 被他这么一说,基洛夫急嚷道:“我……”在他说话的同时,他也发觉了山姆主教那严厉的眼色,心下一慌,登时收声闭嘴。即便他再是火暴,可对于东正教的主教大人仍是心有悸悸,不敢反脸。 山姆主教心知眼下不是自己踌躇不定的时候,如果再犹豫,只怕尼古拉司家还真会被这狡猾的家伙给哄骗上当。反正自己的圣力早已是功运全身,不用也是白废工夫。何况尼古拉司家还有个天主教徒,若是被他抢先出手,自己岂非毫无颜面。 想到这,他大喝一声:“恶魔,别再花言巧语了,我们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声色俱厉中,忽而周身闪耀银光,仿似在浑身镀了一层柔和的月辉。但见他右手缓缓伸展,其实却是虽缓实疾,蓦的连神色都变的极为祥和,让人瞧来显得甚是圣洁,如同遇见贤哲一般。当右手与肩膀形成水平之时,从掌心里陡然射出一道炽眼的银色光柱,以电闪雷掣的速度,向奥赛击去。 奥赛见到他那蓄力已久的圣力袭来,倒亦不敢小觑,连忙用血族的唯一防御魔法“暗黑魔遁”抵挡,随即,又顺势向厅外退去。你道他为何要退出厅外,他倒不是为了怕误伤尼古拉司家的人,而是血族的最强处便是那诡异无影的身法以及防不胜防的暗袭手段。 倘若他和山姆在厅中硬拼起来,先不说在这密实的厅中,施展不开,放弃自己长处也为极蠢。就是东正教的法术向来也是以重磅攻击出名,即使罗马教廷的魔法恐亦大为不及。故而他若是以短击长,那么奥赛又怎算得上是魔党近五百年来最为杰出的后起之秀。 山姆主教瞧他向外遁去,怎愿轻易放弃,当下急追而出。二人身影都是极快,一个退、一个追,电光火石间已然交手数次。山姆的圣力本就蓄力已久,再加东正教的法术又是以攻击著称,故此一来一往,奥赛是大为吃亏。那仓促间使出的“暗黑魔盾”与浑厚的圣力只是稍一接触,便崩坏分离。 奥赛在“暗黑魔盾”分崩离析时直觉山姆的圣力是浩浩荡荡,排山倒海。心中着慌下只当今日要毙命于此。不禁暗自叫苦,没料到堂堂的一个东正教大主教竟而会暗施偷袭,虽然他先行开口叫出,可是这须臾之际,教自己如何能挡。何况山姆的功力本就比自己高上一筹。 倏忽间的狂暴交手,那攻犹如天神行法,那闪仿似鬼魅变形,就象雷震电掣,虽然过去已久,却兀自余威迫人。再加那圣力与魔力高速碰撞所带来的五彩异色。直把众人看的是惊诧莫名,呆然怔忪。 山姆得理不饶人,况且对于血族他心中原就有厌恶鄙弃的心理,当下是法术连施。虽然圣力蓄积甚多,可若是用高级法术必亦耗力,何况聚法时间也较长。在此两相追逐,胜负即分之时,这等法术那是万万不能使用。是故山姆时下所用的法术,均是东正教的一些低、中级攻击性法术。 这么一来,奥赛原先是只顾抵御,只顾逃遁,谁知在接下的两力相碰,觉得那圣力凝聚成的法术,亦不过尔尔。顿时放宽心怀,脚下魔力也是更为使急。 二人眨眼间已然冲出会议厅,此刻众人也已回醒当即喧嚷起来,纷纷挤到外面,观看这生平未遇的奇异打斗。萧枫自也挤在一处随众人一同出去。 只见二人到了厅外,那打斗是更为激烈。在月色的照耀下,他们每一出手均是光彩纷呈,势道千钧。奥赛是勉力抵挡,盼着接应自己的人快快前来。到时可以二人合力把这令人厌的老头收拾了。而山姆也是存心想留下奥赛,指望着能用他换回托洛夫。须臾后,众人已是望不见他们的身影,惟有两道影痕在会议厅的广场上兔起鹬落,凌空飞舞。 这等神异的战斗委实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尼古拉司家族之人。喝彩之声那是此起彼伏。有人瞧的是心生悚惧,可也有人瞧的是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亦有场中二人一般的身手。正斗的激烈,忽听得一声巨响,山姆圣力凝聚成的白光犹如一柄所向披靡的撑天大剑斩破了奥赛用浑身魔力勉力布下的黑色雾幕。 陡见黑幕上先是鲜血激溅,继而黑幕倏忽敛收,聚拢一球,蓦地朝山姆风驰电闪的冲去。伴随着黑球疾速的运动,空中响起了一阵惨厉的尖啸声。萧枫心知是黑球由于中空故而在空中带出声音,可期余众人却是不晓,尚以为是那奥赛负伤之后,气急火恼下召唤出了其他恶魔,尤其联想到他那件黑袍,众人更是心有余悸,当下亦顾不着继续观看,各自寻了处自认是安全的地方躲藏了起来。 乘着那黑色魔球击出的同时,奥赛心知今日已然讨不了好,何况身上业已负伤,若是再拖上片刻,只恐真会把性命送在此处。他是个果断之人,既然念及于此,当下也不恋战,身形急闪中化成一只血红色蝙蝠在虚空划起一道诡异的弧线,即已遁之夭夭。在他身影消失之时,一个既揶揄,又愤怒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里:“山姆老头果然好本事,下次再向你讨教。只是你记得可要活的长久些。”话音落下,奥赛的“磔磔磔”怪笑也同时响起,片刻后声消音息。 山姆主教费了好大劲后才化解去奥赛临去前的倾力一击,原本还想追击,但见奥赛已然去远,不禁跺足。 此刻场中所余下的就是山姆主教的无限懊恼以及尼古拉司众人的万分惊悚。不过他们均未发觉场中还少了一人。 萧枫在后循着奥赛的踪迹,并且用神识牢牢的笼罩着他。 奥赛飞出尼古拉司城后,由于伤势原因,已是精疲力竭。寻了处树林,“呼哧”一声射了进去。在一棵甚是高大的树上,化作蝠形倒吊在树枝下,缓缓的运功疗伤。须知,象山姆的那种圣力所造成的伤害,委实比一般的物理攻击还要麻烦。倘若奥赛不趁早治疗,兴许未待他回到魔党,那全身的肌理就已被圣力摧残俱尽。 萧枫对他这种疗伤方式,倒是颇感好奇,亦不去惊扰,仅是隐去身形在树下候着。 过了许久,东方一线天光隐隐发白。 这时,一阵异光在那棵大树上闪了一下,随着异光隐没,奥赛又已变成人形,从高处徐徐落在地面。萧枫笑眯眯的注视着眼前一切,心想,你个蝙蝠精还真好命,在树林里运功疗伤,竟有我这华夏堂堂武圣来为你护法。即便你日后丧在我手,那也算值了。 奥赛化成人形并没多久,仅是稍微动了动手足,面上微露一笑后,又幻成一头血红色的蝙蝠向西飞去。而萧枫仍是在后紧紧蹑着,他是想跟着奥赛一起到魔党的老巢,然后寻个机会,再把托洛夫营救出来。 奥赛的飞行速度极快,算得上是风驰电掣,幸好后面跟着的是萧枫,不然,若是换了旁人,早就被他甩到不知那里了。正因如此,奥赛亦万没想到自己身后会有人紧随着他。 飞过两处山峰后,奥赛到了一座山谷,片刻没有停顿的即朝着那谷内射去,看去,他对这地势熟矜异常。 斯时,东方已将大亮。整座山谷怪石嶙峋,片草皆无,阴风稍一吹过,愁惨声四下响起。让人瞧来就觉得阴森荒芜,不寒而栗。正值萧枫打量谷内周遭环境,奥赛忽而升得极高,蓦地急降急落,在离地三尺之际,以一个既诡异又完美的弧线,抄地而起,宛如一颗高速发射的导弹,钻入了谷内的一座矮小的仅容三岁小儿方可进入的山洞。 这时,萧枫倒不急了,心知此处既是魔党总部,那防卫必也森严,由得慌忙紧跟暴露影踪,不如缓图良策。 此刻,他的神识便派上大用了,紧蹑着奥赛一路飞驰。路侧的景象画面犹如急进的cd图象,不断在脑海里划掠。阴森幽暗的氛围,滴滴嗒嗒的落水声,时而飞起的幼小蝙蝠,不时出现的人类骷髅,组合成令寻常人悚惧的山洞恐怖。 片刻后,萧枫不禁大讶,本道这些蝙蝠精的住处,必然就是这种潮湿不堪,肮脏堆积的丑陋之处。怎料神识所反映过来的画面,在庞大山洞的最底最深内竟有一座金碧辉煌,精美宏大的城堡建筑。突兀的耸立在那幽暗的氛围里,散发着璀璨的金芒。这种强烈的映衬,使得萧枫目瞪口呆,惊讶无比。 心想,这座城堡倘若把它置于尼古拉司城的旁边,想来也没人会说它太小。稀奇的便是,城堡的门口,竟无侍卫,且大门敞开,巨大的吊桥横悬在宽大的护城河上。四处的箭楼与哨楼也是人影全无。 奥赛进堡之后,随即幻作人形,迳直朝着一座最高的塔楼走去。萧枫见及,心想,这魔党城堡看来是不允许血族在城内随便飞行。又想,奇怪的便是怎么城内非但没有守卫,更且连个行人也没有。瞧来,那奥赛就宛如到了一座死亡之城似的。 他本想用神识查探下别处,可又怕失了奥赛的行迹,到时再寻找,那就难了。不过他也知道,堂堂的魔党城堡,怎会只有奥赛一人,想是其余人一般都不会在街上出现,刻下定然是躲藏在那里。 这时,奥赛已到了宏大的塔楼前,先是很恭敬的在外面行了一礼;继而用一种萧枫听不明白的古怪语言,“叽里咕噜”的吟诵良久;最后便高声喊道:“大统领,卑职已然遵照你的吩咐在众人面前揭穿了雅洛夫的真面目。并且,也讲明了托洛夫现在在我们手上。只是当时恰逢东正教的大主教山姆在场,所以,卑职的任务完成的不算完美,还在他手上受了伤。” 塔楼内传出一个尖利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奥赛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似乎让他进去说话,就是一桩莫大的恩典。当下颇为激动的道:“谢统领!” 萧枫的神识原想继续追蹑,怎料想塔楼外竟布有一个强大的警戒结界,虽然用神识撞破是易如反掌,可这么一来,势必会被塔楼内的魔党大统领察觉。眼下他还不想轻易教人发现自己的行踪,故而只能放弃这个打算。 片刻后,正当萧枫觉得不耐时,奥赛从塔楼里缓步走出,看他的脸色多半很是欣喜,似乎受到了嘉奖。只见他在城堡的街道上七转八转,就在差点要把萧枫搞晕糊时,他又进了一座府邸。看他那般随意的模样,萧枫估莫着这座府邸就是他的住宅。而当萧枫瞧着他旁若无人的在一间昏黑房内,继续幻作蝠形运功时。 心下便肯定此处,必是他的住所,当下施展“隐身诀”,在神识的引导下向城内而去。 奥赛行功完毕,即幻作人形,一双血红色眼眸泛射逼人的寒光,在黑暗里望去尤为可怖。此刻他已功力全复,正想高声欢笑,忽而发现自己房内,竟然已经多了一人。不禁大骇:“谁?是谁?” 在他行功时,萧枫由于自重身份,倒亦不会施袭,眼下瞧他已然恢复常态,又听他惊悚的喝问自己。心下起了促狭心思,便笑道:“猜猜看。” 血族原本就适应在黑暗世界里生存,即便周遭没有片丝光线,他们也能自由的来去自如。时下奥赛就已然把萧枫瞧得清清楚楚。只见这个不速之客年岁极轻,身材高大,鹰鼻深目的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既有嘲笑,又有调侃。 奥赛由于运功初毕,心境尚不安稳,何况自己的府邸寻常血族别说他们不敢进来,就算敢,那亦破不了自己在府外布下的公爵级结界。正因如此,他原先才会那般惊讶。时下闻听对方口气这般笑谑,那么敌人的可能性必然极少。况且若是敌对,他又怎会容自己平安运功完毕。 以己度人下,他心下稍安,微笑道:“你是从分部调来的新任公爵?还是总部新聘的亲王?”虽然含笑而问,但他私底下却是运足暗黑魔力,毕竟这人的来意,他还是怀疑得很。 萧枫晒然道:“你们魔党里能有我这么厉害的人物?别马不知脸长了。” 虽然萧枫的下半句话,奥赛听的是是如罩云雾,可是那上半截,倒是听明白了。不禁讶问道:“难道你是密党?”他对自己的府邸里竟而突有一个密党之人来访,委实稀奇异常。先不说密魔两党间的恩怨,单是若有密党之人到血堡来,千轮万轮多半亦轮不到自己去招待。何况这人还是不告而来。他毫无半点眼前这人便是个人类的想法。 只因人类在血族的心目中仅是和鸡鸭相同。 萧枫淡笑回应:“错,再猜猜。”能逗逗这个适才颇为嚣张的家伙,他是乐不可支。 这么一来,奥赛大为不满,说道:“我从没看见过有人到了旁人的府邸,总是要主人自猜身份的,难道你的身份很见不得人么?” 萧枫嘿嘿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怕说出来,会唬坏你。” 奥赛的脾性亦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否则他又怎会在尼古拉司会议厅里面对忒多人的质问,仍是笑谈自若。是故他听了萧枫的话语,不由心情大好,呵呵道:“我奥赛除了本党大统领要尊敬之外,其他的可还没怕过一人。”语声虽笑,但口气里一股俾睨当世的豪情却是流露无遗。 萧枫瞧一个血族之人竟也会有这般万丈豪气,心想,这家伙倒是个人物,若我轻易把他弑杀,日后想起必然懊悔得紧。何况我亦未见他有甚恶迹,不如暂留他一命。念及于此,接道:“好,说的好。你知道吗?你这句话让你保留了一命,所以你得庆幸。”话音落下,灵力大涨,须臾已然弥漫整个房间。此刻这所房间,又被他移至到了另一次元。 当奥赛听完萧枫的话后,情知不妙,可当他想有所举动时,却觉得浑身乏力,动弹不得。对方能在不知不觉中便禁锢了自己,如此强悍的力量,实是让他震骇不已。不禁思忖,这等力量只怕大统领都要差上些许。可转念又为自己亵渎了大统领而感懊恼。急问道:“你到底是谁?” 萧枫道:“我是一个华夏人。”说完,暗运幻化**,随即便在他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相貌。smenhu!~! .. 第七卷 金龙探爪 第十四章 密议 第七卷金龙探爪 第一章会合 出了终南山后,萧枫本想送梦瑶先行回家,只因梦瑶手无缚鸡,他可不想到时,出了什么不可预测的事。、,、可是初尝爱恋的梦瑶,如何甘愿舍弃温馨,再回到哪个只知金钱,惟有利益的家庭中去,是以她是死活不愿。同时,雪儿在旁也大力的担保无事。 萧枫无奈下,只得随之。于是一行人便直接赶往坐落在长安市郊区附近的西北军区机场,与萧府的虎贲卫以及神龙特种部队碰头。让他高兴的便是,两支部队的首领,均是他的熟人,虎贲卫首领胡匡庸,神龙特种部队的首领孔杰。 而且此趟的交通工具仍是“神龙探爪”型直升机,望着这些雄纠纠的华夏武器,萧枫油然而生一种自豪的感觉。 由于情势紧急,并没多耽搁时间,略行寒暄之后,便立即踏上了远往斯拉夫帝国的征程。 本道此趟旅途定不寂寞,谁知事情的演变,却是教他大跌双眼。 胡匡庸瞧见龙飞就似陌生人一般,对他是爱理不理,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有时甚至还会虎脸相对,看来对那日的校园比斗,他依然是大为不服。龙飞却是大咧已惯,别人对他不甚友善,他亦不以为意。想他以往在魔教时,有谁会对个打架狂友善呢?故而,他是早已习惯,倘若有人对他热情,只恐他还会觉得不适。 而孔杰遇到萧枫也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除了有事之外,期余时间,根本就不与萧枫多谈。相反与胡匡庸倒是亲热得很,谈论的均是以往他们在姜旭东大将手下作侍卫的一些趣事。 既然如此,萧枫也是无奈,不过他既有两朵解语花,又有龙飞这浑小子在旁插科打诨,一路之上,倒亦乐趣多多,不觉郁闷。 这日,一行人坐着“神龙探爪”型直升机,已然到了斯拉夫帝国与华夏共和国的交界处呼伦大草原。在寥廓无涯的大草原上,放眼望去,一群群羊只悠悠移动,一顶顶毡房炊烟袅袅,四下里回荡着驼鸣声和牧人的歌声。 这种别样的塞外风光,萧枫与雪儿倒是没觉怎样,梦瑶却是激动无比,想她一直生活在s市这样的大都会里,又何曾领略过这般天苍苍、野茫茫的草原广阔,故而是欢喜万分。 萧枫瞧她喜欢,也不忍马上离去,便决定留宿一晚再走。晚上,在牧民的热情招待下,众人着实享受了次草原贵宾的待遇。孔杰虽说不愿,甚至觉得萧枫此举极有烽烟讨笑的昏庸,可萧枫毕竟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是以他亦只得听命待之。 但是他的不虞,三十余名神龙特种队员,却是瞧在眼里。如此一来,对萧枫这名义上的总指挥,他们亦是大为不满。 翌日,晨曦微露,霞光初放。袅袅炊烟驱走丝丝寒意,絮絮柔云拂去夜色深沉,草原迎来了新的黎明。 享受了一夜草原生活的梦瑶,对爱人的细微体贴,委实觉得舒心之极,美眸里的水汪爱意,直把萧枫瞧得是心弛神摇,恍然不知身居何处。 不由得便使萧枫想起了那日的风雨夜晚。那细嫩柔滑的手感,那婉转动人的呻吟,虽然已是相隔甚远,但那种美妙,负面元神却是记得深刻已极。直到如今,*风*语*小*说*竟然汹涌而出,影响了萧枫的平和心境。 情知眼下非是动此念头的时刻,萧枫急忙凝神运气。转眼望向茫茫草原,遥想昔日刀光剑影、铁马横戈,心下的豪情不禁又是奔腾不息。 这片草原,曾有过万马奔腾,也有过汉唐铁骑,它有过名士的吟哦,也有过箭矢的交响。正当萧枫遥望草原,回忆以往的跃马驰骋。 孔杰气宇轩昂的走至跟前,极是神气的敬了一礼,朗声道;“萧公子,直升机任务业已完成,下来的路程,需要我们步行了。” 萧枫回了声“嗯--”又道:“你安排吧!” 孔杰又敬一礼,随即便回到了特种部队里,迳自安排直升机回航的事情。 须知,虽然这款“神龙探爪”型直升机,是华夏最新研制出的直升机。它不但采用了许多新技术,包括全复合材料新翼型桨叶、无铰旋翼等,而且它的高规避和抗干扰能力以及昼夜作战能力,实是堪称全球之最。 但斯拉夫帝国是全球上有数的几个超级军事强国,它的军事防御能力自然也是强中之强。倘若仗着“神龙探爪”型直升机的隐身功能,如此大摇大摆的直入腹地,万一被他们察觉,可想而知,一场国际纠纷必然随之而到,故而此刻的救援小队,惟有步行进入斯拉夫帝国,而且还不能随便暴露出自己是华夏的军方队伍身份。 一路之上,龙飞与胡匡庸是斗个不亦乐乎。胡匡庸对于龙飞上次在校园里的傲然,他是愤恨已极,于是便寻找机会,想给他些颜色瞧瞧。可是每次的比试结果总是以胡匡庸失败为告终。 而胡匡庸也是决不气馁,一次接着一次,时而比障碍跑步,时而比潜水游泳,有时还会比试爬树、射击、闭气等。可是凭他的能力,又怎生和龙飞这已达至“化婴”境界的修魔之人来比。故而每每均是自取其辱。 如此这般,龙飞是越比越骄傲,每次比试之后,均是要到虎贲卫的营地上去炫耀一番,或是故意在胡匡庸身边绕着圈的走,意示可不要忘了,你是输给了谁? 原先虎贲卫众人尚有恼怒,但是时日一长,等他们知道了龙飞的为人后,也就一笑置之。 与此同时,胡匡庸与龙飞倒亦成了好友,按龙飞以往的高傲脾性,那是决不可能与胡匡庸笑谈言欢的。但他自从跟着萧枫以来,所见所遇,均是光明正大,潇洒磊落,是以其胸襟,也随之和煦。他见萧枫那么强的功力,与寻常人仍是来往随和,毫无架子可言,故而他也见样学样,想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学问。 况且他们二人,一个钦佩对方的武学强劲、喜爱对方的淳朴厚实;另一个则是喜欢对方的决不服输、打了不哭的脾气。是以两人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好得如同一人,简直是无话不谈。趁着机会,胡匡庸在龙飞那也骗了不少较为实用的武学技巧和打斗经验。 只是两人眼界相差太甚,在龙飞处是切实可用的经验和技巧,如到了胡匡庸身上,却是桩不可思议的妄想。胡匡庸也是精明人,心知其中的奥妙,是故,得空下,就往萧枫处跑,这么一来二往,他也确实得了许多便宜。 而孔杰,却是在李璐这件事上仍对萧枫有所误解。况且,见他到斯拉夫帝国执行这种危险任务的情形下,依旧放浪不羁,竟带着两女一起参加。对于这种视任务为儿戏的心态,孔杰委实瞧之不惯。倘若萧枫非是萧府的唯一后人,只怕他早已掏出枪来一枪毙了他。 是以,一路之上对萧枫是爱理不理,并不愿与他多加搭讪,倘若非是公事,萧枫当真是连他的影都见不到。 初进斯拉夫国境,由于土地荒僻,人烟稀少,故而也不虑教人发现,萧枫他们一路急行军,一直往北而行。 对于萧枫的绝强能力,孔杰虽然明了于心,可他对萧枫着实怨愤,所以也不会在属下面前替他吹嘘。故此,他手下的三十来个神龙特种部队精英们对此趟任务,为何要带个贵胄纨绔,实是心下不解。 而且这纨绔,非但自己加入,且还带着两个娇娇女娃,一个比一个嬴弱不堪。也不知上头,究竟是怎样的想法?难道这次的任务,就是陪着这三个男女到斯拉夫帝国去玩上那么一圈? 既有了这般想法,是以到了急行军时,他们更是想瞧着萧枫他们出丑。怎料三、四百公里的急行军下来,自己都气喘如牛,可是那纨绔公子与那两个娇弱美女竟是面不改色,意态悠闲,好似适才的急行军根本就没发生一般。如此一来,就让他们稀罕了,起初,他们以为是自己眼花。第二次,仍是这样,他们就觉得定是自己在急行军时,他们三人必然乘坐了什么交通工具,否则,又怎么可能? 第三、第四次的急行军时,他们是时刻注意,紧紧盯着,心中的愿望,就是一定要破了这个教人匪夷的谜团。可是那看到的场面更是教他们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只见那纨绔紧楼二女,足尖轻点,望似闲庭信步,却如流星赶月。不管其他人跑得再快,那纨绔总是意态悠闲,不温不火。如此一来,他们心下均想:这小子看来不是什么纨绔公子,大概是哪个秘密部门出来的,否则,又怎会有这么厉害唬人的身手及体力。 这么一来,须知军中素来就是以力量至上,尤其他们这种特种部队更甚,是故这三十余个神龙特种队员,顿时对萧枫暗暗佩服,人人敬仰。 如此各具所思,昼伏夜行,萧枫一行人不觉间已是潜入斯拉夫帝国的纵深腹地千余里。 第二章谈湖 不一日,众人潜至一大湖,由于是白昼,况且又是帝国腹地,萧枫一行人只能寻个偏僻所在歇息不去。惟有待至深夜,方是他们潜影匿踪的好时辰。 这大湖,湖水清澈,碧波荡漾,放眼望去竟是无边无涯,惟有众人所站之处,却是悬崖峭壁,千姿百异。且那湖滩上面,某些潮起上滩阳光浴,潮落回家去吃饭的鱼类贝壳,更是多不胜数。众人瞧了半晌这美好的自然风光,又加凉风习习,气候宜人,但觉心神舒爽,疲劳大解。 当下,一个个俱是寻了处舒适地方闭目养神了起来。只是龙飞功力浑厚,体力充沛,倒是不累。他先是去耍逗胡匡庸,可累极乏极的胡匡庸如何会去理他。他觉着无聊,便又跑到湖边抓了数只贝类,奔至雪儿身边大声问道:“嫂子,这能吃么?你会煮吗?”龙飞以往身居深山,故而对这种水产类食物,委实不甚了寥。 雪儿听了大窘,虽然龙飞有时会称呼她为嫂子,但一般也均是在人少之时,可如今忒多人俱在,被他这么大声嚷嚷,焉不教她羞涩满颜。当下亦不理他,故作没听见,迳自躲到了萧枫的身后。 龙飞见雪儿不睬他,不由大急,只因这许时日,他的那张嘴早已被雪儿的烹饪手艺给养的肥肥。甚至可以说,雪儿时下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之萧枫还要重上三分。只见他急的满头大汗的叫道:“嫂子,你咋不理俺,是不是俺作了什么错事,惹你生气了?” 他这么一嚷,雪儿更窘,梦瑶见及,连忙为她解围,朝着龙飞道:“可以,可以,这些都能吃,那你还不去多抓些?”她是想把龙飞快些打发走,省得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雪儿。 龙飞听到这些贝类可以佐餐,当即笑颜顿开,呵呵的向梦瑶道:“小嫂子,你怎不早说,害得俺急死了!” 如此一来,梦瑶也是大羞,登时臻首低垂,不敢回应。萧枫见及,也是失笑,心道,一个原本想去救火,怎料火未救灭,却是让火给烧到自家来了。不过他也不忍两女这般难堪,当下朝着龙飞道:“龙飞,替我这水囊灌些湖水来。”说完,顺手递了个水囊给龙飞。 龙飞高兴的接过,道:“是,老大。” 过不须臾,他即把装满湖水的水囊交还给了萧枫,不过经此一来,两女的害羞心情,业已大缓。 忽而,梦瑶指着湖滩上,惊喜的大喊:“看那,这,这是海豹。天哪,这湖里竟有海豹!这是大海,还是湖啊?” 众人闻声,立刻睁眼,循着梦瑶的春葱玉指往前看去。 湖滩上,果真有数头海豹,刚从湖里钻出,在嬉戏玩耍,你推我攘。萧枫也是大奇,心想,这海豹一般都生活在海里,怎的此处的海豹竟然会生活在淡水湖里?难道眼前这大湖不是湖,而是海?想到这,顺手把龙飞适才刚装入水囊的湖水,倒了些许在手心,用嘴轻轻的咂了咂。 是淡水啊,而且水味清甜,甘洌爽口,萧枫吃惊的想到。 胡匡庸瞧见萧枫的举动,不禁失笑,在旁解释道:“少爷,不用尝了,这是湖,更且是名副其实的淡水湖。” 萧枫听他的意思,似对这湖颇为了解,不由起了好奇心,问道:“既然这湖是淡水湖,何以这湖里竟会有海洋生物生活在里面?” 众人听到他们二人谈起这大湖之谜,除了数个放哨警卫,其余的顿时围拢上来,即便是孔杰也凑在背后。而雪儿和梦瑶更是瞪大美眸,凝望着胡匡庸,等着他的细细解说。 这许时日,胡匡庸虽然得到实惠极多,但是每次比试,均是以惨败收场,说来确也郁闷已极。当下见到忒多人突然围绕着自己,且都是一副乖乖学生等待老师开讲的样子,他是心下受用,洋洋自得,顿时有种需要拿乔的心态。 胡匡庸呵呵笑着朝着萧枫道:“少爷,你这问题,算是问对人了。若是问别人,这回答,还铁定是不知道。”说到这,尚且望了望孔杰,嘴角大是得意的微微上扬。风语smenhu须知前些时日,每次他落败之时,俱要遭到孔杰的奚落,甚至是嘲笑,如今能有机会显示自己比孔杰知识渊博,他自是不遗余力。 而孔杰由于长期在华夏南方服役,所以对这北国之事,委实知甚寥寥,现在也就只能看着胡匡庸在那嚣张了。 这时胡匡庸又道:“这湖啊,叫贝加尔湖。那时,我还在服役,由于我所处的部队需要和斯拉夫帝国的军队,一起搞场军事演习,所以就知道了这贝加尔湖的秘密。”说完,还嘿嘿的笑了数声,大有此湖之谜,世上惟有我知的傲然心态。 萧枫见他拿乔,不由大为不耐,催道:“匡庸,不要罗里八嗦了,直接说主题啊!”此时,龙飞也符合道:“是啊,快说啊,急死俺了。”其实他那里是想知道什么答案,只是见萧枫催促,所以他下意识的也吼了一声。 胡匡庸见众人神色不对,心知不能再端架了,否则,只恐要引起众怒,当下咳了一声,清完嗓子后,便直奔主题,说道:“这贝加尔湖古称为”自然之海“,我华夏的古文献上则是记载它为”北海“。它的整个形状就像一轮弯弯的新月,宽度不大,长度却有千余里,而且它的湖面积虽然只居全球的第八位,可是由于它的湖深比某些真正的海洋还要来得深不可测,故而它的蓄水量却有全球淡水湖泊总蓄水量的五分之一。” 说到这,望了望众人的骇然之色,又得意的说道:“你们看,在它的周围是否有很多的条河?”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瞧去,然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在贝加尔湖的周侧,确实有数不清的河流支脉。 胡匡庸见到众人点头后,即又道:“其实这贝加尔湖总共有336条大大小小的河流,汇集到湖里;而流出的却只有一条安加拉河。再告诉你们一件惊骇的事,即便至现在开始,再没有河水流入贝加尔湖,而让安加拉河以目前的流量不间断地流出,那也需要400年才能把贝加尔湖的湖水全部流完。可想而知,这贝加尔湖的湖水,是何等的多。” 说完,只见他微眯着双眼,摇头晃脑,一瞧,便知他是在等人恭维。 而萧枫这时却打击道:“匡庸,我不是要你讲这湖的历史以及它的大小。而是想知道湖里为何会有海洋生物。你讲了老半天,我们也听了老半天,谁知,你还是没讲到点上。” 听到萧枫的话语,众人是哈哈大笑,胡匡庸却是大羞,连忙嘿嘿道:“我是说得高兴,一时给忘了,不好意思,诸位,不好意思。”他是双手一抱打了个罗圈揖,随即道:“说到这湖里,为何会有海洋生物,其实全球的生物学家、自然学家以及海洋学家,反正是全球的学者们对这贝加尔湖的谜语,也是不得其解。 有人说这些海洋生物是自己游来的,可又有人问,它们为何海洋不待,非要到这淡水湖来呢? 既然第一种说法不成立,于是便有了第二种说法,有人说这贝加尔湖在以前原本就是海洋,只是地块移动,所以它就变成了内陆湖。而且当时生活在海洋里的生物,由于事态紧急,因此不及撤走,故而只能随着贝加尔湖一起变成了淡水湖里的生物。可是这个答案,随着科学家们的地质研究,又被完全推翻,只因这贝加尔湖在科学的论证下,它决非是远古海洋的幸存者,而是一开始,就是淡水湖来着。 是故,这贝加尔湖为何会有海洋生物的秘密,到现在仍是扑朔迷离,莫测深奥。” 众人听他说完,谁知还是一个不解之谜,不禁齐声长嘘,为胡匡庸适才的神秘举止,感到大为不满。 胡匡庸见众人愤慨,心叫不好,连忙又道:“我们既然已经到了贝加尔湖,那么尼古拉司家族的城堡,也就离此不远了。只要我们把任务早日完成,也就可以早些回国,难道你们不高兴么?” 众人听到此处,方才稍减火气,不过对他适才的故作神秘,仍是有些忿忿。 胡匡庸为了以赎前愆,是以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那是大倒豆子般的一起说了出来:“听说这尼古拉司家族,虽为全球最富家族,可是在他们城堡方圆5百公里的附近,却是禁止一切现代化的交通工具。是故他们平时来往,仅是用马匹代步,或是用骆驼。” 萧枫好奇的讶问:“为何?” 胡匡庸道:“据说这贝加尔湖就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圣湖,而他们生怕湖水遭到污染,故此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 众人一听,联想起了华夏境内的某些湖泊,再看看这条水色清澈,一望透底的贝加尔湖,不禁对当初定下这条规矩的尼古拉司家族之人,感到万分钦仰。 当下众人也甚是自觉,无论是所做何事,只要是余下的垃圾,他们均是深深的掩埋,见了这般让人心神宁怡的美丽湖泊,他们也不愿它遭到污染或是半点的破坏。 至深夜,众人告别这条海洋般深阔的大湖,改道往西而去。 第三章遇袭 行了没多久,忽而前方响起胡匡庸的惊呼。众人一惊,急忙四下伏倒,惟有萧枫急速驱前,察看究竟。 一望之下,不禁教他又好气了又好笑。原是龙飞闲着无事,竟而化装成一个头生双角的恶魔形态,来戏耍胡匡庸。而胡匡庸由于埋头急赶,心无旁骛,再加龙飞的装扮,着实惟妙惟肖,猝不及防,竟是惊呼出声。直到龙飞觉得似乎闯了祸事,露出自己面目,胡匡庸方才惊魂稍定。 不过,眼下非是与他嬉皮笑脸的时刻,否则,还不知他会怎样?想到这,萧枫声色俱厉的喝道:“龙飞,为何要在行军之时,仍要戏耍匡庸,你不知道这很不妥当么?” 龙飞见萧枫神色不虞,心知自己的玩笑有些过头,期期艾艾的回道:“老、老大、俺错了,不过以后决计不会了,你放心。” 瞧他认错倒是蛮快,自己还未正式呵斥,他却已经保证以后不犯了。一时,萧枫倒亦难办,心想,倘若不罚他,只怕其余人会说我包庇。既有此想法,便朝龙飞道:“现在罚你不许离我三步远,只能跟着我,听到没?” 闻听惩罚不重,龙飞当即咧嘴笑道:“是,老大,俺晓得了。” 众人见他如此表现,顿时窃笑不止,对他适才的举动,虽有些不满,可这许时日,早已对他的为人熟矜异常,倘若为了此事,去与他较真,倒亦有些小题大做的意味。 一场小插曲,就这么消弭,于是,众人依旧照着计划,朝前急赶。 途中时,萧枫问龙飞:“你适才的鬼脸面具从何处找来?”龙飞身上有甚物事,他是了然于胸,只是不晓他何时又从那里寻来了这么个东西。若他有日犯贱,去恐吓梦瑶,岂非糟糕得紧。是以,萧枫想防患于未然,充公了它,看龙飞再凭什么来吓唬他人。 龙飞道:“什么鬼脸面具?那是俺变的。” “变的?”萧枫甚是讶疑的又问了一声,即便他身边的梦瑶和雪儿也均是露出好奇的神色。 龙飞见老大好似有些不信,说道:“俺再变给你们看看。”说完,用双手在脸上狠狠的搓了搓,手放下时,他的脸庞,已然变成了一副面如黑漆,海下髭须的狰狞面目。萧枫不禁大奇,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竟有这等异处?” 瞧老大对自己的这门功夫,似乎也是钦羡不已[wap.fywap.net],龙飞顿时洋洋自得,炫耀道:“老大,俺这功夫,可是一门绝艺,固然是无风教主,嘿嘿,也没俺使得好。” 听龙飞这么一说,萧枫登时兴趣大增,要他待会到了歇营地时,好生演练一遍,让他瞧瞧。 龙飞自是连声应承,自己能有门老大都觉得佩服的功夫,他是感到得意万分,倘若不好好演练,怎对得起自己。想到这里,他又是咧嘴大笑。对于他的时而神经,萧枫早已是见怪不怪,当下微微一笑,与他谈起了别事。 又过了半晌,正当二人谈笑正欢,忽而前方又是传来数声惨叫,其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让人闻来着实惊悚。萧枫陡惊,龙飞已在自己身边,这时,他是万万不能再去骚扰别人,眼下惟有的解释,多半便是前方人员,遭到敌袭。想至此,他是身影急闪,飞速掠去,在旁人眼中当真是风掣电行,如影疾逝。 到了前面,但见二十余个虎贲卫正胆战兢兢的散开在周围,而中间却有两个萧府虎贲卫四仰八叉的横躺在路边,看样子已然是无救。 瞧见萧枫到了,胡匡庸就好似有了依靠一般,即忙冲到他跟前,急声道:“少爷,有怪兽,有怪兽。” 望着胡匡庸手足无措的样子,萧枫心想,怪兽?简直是胡言乱语,这里那来什么怪兽,一眼望去,除了树林就是青草,连只鸟儿都不见。又想,这匡庸到底怎么了?一遇事就这般惶惶张张,也不知他以前是如何在特种部队里待了那么久? 而胡匡庸却是不知萧枫心底对他不满,仍是在那大嚷。 萧枫恼他吵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挥手命他住嘴,随即神识大放,察探四下的动静,继而走到那二人身边,想查知他们的死因。稍一拨翻,萧枫不由大惊。这两个虎贲卫全身上下除了咽喉处有一深深的齿印外,其余别处,竟而无一伤痕。 而且那齿印处,鲜血尚在泊泊流出,染红了黄土一片,望来着实怵目惊心。 能使他人这般死法,惟有欧罗巴的血族,萧枫骇异下,不禁思忖,魔党血族与尼古拉司家族秘密联合的事,想来已是千真万确了。否则,这血族何以会在此处设伏暗袭。不过,令人费解的便是,我们一直潜踪匿迹,昼伏夜行,他们又是从何处了解到我们的行踪?是巧遇?亦或是他们已经在前方埋下了重兵? 念及于此,知道自己怪错了胡匡庸,毕竟血族的暗袭,又怎是象他这种寻常人就能察觉得了。想自己当年在阿尔卑斯山,还不是中招被袭,倘若不是老约翰舍己为人,只怕时下,就没有萧枫了。这些想法犹似电闪在萧枫心头划过,当下向胡匡庸问道:“匡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的说来。” 胡匡庸由于萧枫适才的一瞪,已是惊魂稍定,待其余之人陆续聚拢一起后,便更是心旌大安。随即缓缓说道:“少爷,此事说来,当真教人讶异。”说到这,又是向四周瞧了一眼,看来此次被袭,他委实吓得不轻。 继而又道:“我们虎贲卫照着三虚七实的行军方式一路急赶,起初太平得很。后来,也就是到了这里,先是传来一阵飞禽的扑翅声,还未待我们瞧个明白,便听见前头有两个兄弟惨叫了起来。我跑去一看,竟是两只状似蝙蝠的飞禽死死的咬住了他们的脖颈。这儿已是敌方腹地,我怕惊动了他人,所以也不敢用枪,刚抽出匕首,怎料那两只怪禽便飞走了。唉,虽然怪禽飞走,他们却已经是......” 说到这时,他已有些抽泣,大有语不成声的趋势,不过仍是断断续续的道:“总之、总之是我没用,我没好、好好的照顾弟兄们。” 萧枫心知这些年轻的虎贲卫均是胡匡庸一手带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是上下级,但是其感情,却是既同师生,又如父子,当真是亲密得紧。眼下,让他瞧着两人既非死于战场,又非是亡于敌手,而是这般不明不白的猝然死去,确实使他难过异常。想到这,朝着伫立一旁的孔杰递了下眼色,意示要他好生安慰下胡匡庸。 孔杰虽对萧枫的某些举止极为不耻,但与胡匡庸倒是友好非常,眼下瞧他为战友的逝去,这般情绪激动,心下亦是恻隐。移步到胡匡庸身前,缓声道:“胡大哥,别伤心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况且,这种怪禽袭人的事件,是谁亦想不到的事。不过,他们能在任务中牺牲,亦算是死得光荣了。” 萧枫见他们叙谈,也不再说话。 此刻,他的神识却是铺天盖地的远及百里方圆,周遭的些微波动,全然逃不过他的查勘。凝神细辨,但觉场中众人的心跳声、呼吸声、血脉的搏动声均是不漏丝毫;纵是远处虫蚁的低鸣、青草的摆动,也是半点都未遗漏。百里内的各处景象,就象是一张张的画片在脑海里划掠闪现,要在这成千上万的画面里寻出异点却亦不易。 此时,场中除了孔杰的劝慰声和胡匡庸的怨己声,一切都是静谧沉寂,气氛显得甚是诡谲。不过虎贲卫和神龙队员,毕竟是华夏军方的精英。起初,对这生平未遇之怪异,虽有些栗惧,时下却是已然恢复常态。个个神色凝重的散落开来,严格按着戒备阵形布防於四周,以防那两只怪禽再次前来偷袭。 望着伫立中央,闭目凝神的萧枫,众人俱是费解,不知他为何如此,难道是被吓怕了,以至魂不附体?而孔杰却是知晓萧枫的身手,观他眼下既然这般举动,心知必有甚用意。故而,那些想上前询问的众人,均是被他用眼神制止。 其实,即便他不阻扰,想来那些人也走不到萧枫的跟前。此刻的龙飞和雪儿都是如临大敌,紧张的注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倘若他们想上前,必然会被龙飞砸将出去。 这时,萧枫发觉在一棵大树背侧的两个生物,极为怪异。其它的生物均有生命波动,即便是那青青小草,也是生机盎然。可这两个生物,不但亡气沉沉,恍如死物;而且,隐隐然的大有嗜血的阴森。最为重要的便是,这两个生物在察觉到萧枫神识的一刹那,竟而挪动些许,虽说极微,如若不是萧枫,只怕还真会被他们骗过。 萧枫心底冷笑,暗忖,我与血族之间的恩怨,也可说是交缠千年。今日既然落于我手,倒要向他们先讨些小债。日后有暇,再一起来个总计。当下不动声色,浑身灵力却是鼓荡奔涌,在雪儿感到诧异之际,从“太极心法”里衍化出的“太极混沌圈”已然是一环连一环的朝那两个生物套去。 他可不愿把它们立毙当场,而是想生擒活捉,然后从它们嘴里,逼问出尼古拉司家族目前的动态,以及和血族之间究竟有何阴谋。 但见那“太极混沌圈”先是一环、再是一环,继而是数环齐出,最后,眨眼间,更是漫天连环,交织相绕。 一时,众人也分不清这些连环到底是光环,还是气环,只见它们异彩缤纷,绚丽夺目。在这黑寂的夜晚,既似星辰掉落凡间,又如无数焰环,艳丽绝伦。此等美像等如突兀smenhu兀的出现了两个苍穹,*风*语*小*说*一个是星辰闪烁的天空,一个却是萧枫用无上神通人为的制造出了一个更为灿烂光辉的臆想天穹。 众人瞧着绝丽,虽然心下不解,却亦脱口喝彩。雪儿和梦瑶更是觉得怪异,不知萧枫为何有这心情,还来弄此手段,说他想取悦众人,却亦不然。难道他发现敌情? 此刻,龙飞是大叫大嚷,连声喝好。 望着那焰环逝去的方向,忽而扑腾扑腾的飞起两只异形蝙蝠。浑身漆黑,肉翼硕大,首侧双眼通红如血。倘若不是那些焰环的光照,只怕它们飞到近前,也不定能够瞧清。只是它们形态虽厉,如今却是慌张不已。 有一只身上,尚且缠着一道焰环,只见它时沉时起,时左时右,忽而撞向大树,忽而直扑地面。只是任它如何费劲,那焰环却是依然如故的紧绕着它,所有的努力,俱是枉然。另一只异形蝙蝠瞧着情形不妙,正想弃下同伴,独自逃去。 无数的焰环已然在黑黑的天际,聚汇成了一幅色彩纷呈的巨大太极,在它们的上空缓缓的转动。这般天罗地网,又教它怎生逃出生天?它是愤然回首,朝着萧枫众人怒瞪一眼。那一眼中的怨忿,纵然是只扁毛畜禽,数十人竟亦了然于胸。除了萧枫和龙飞以外,当下无不大惊,不知这畜禽为何会有这等人性化的情绪,而且还能如此分明的表达出来。 片刻,只见千万缕丝线般的异光骤然从那巨大的太极里迸射而出,把周遭空间围得是密不透隙。就在众人骇异,那两只异形蝙蝠悚惧之时,那些异光陡然化作一股股能量绳索把它们死死的捆绑扎紧。 众人至此方知萧枫适才的举动原是要擒拿这两只扁毛畜禽,顿时欢声雷动。对萧枫的如此手段,直觉神乎其神,令人匪夷所思。但感今日所遇实是平生之大奇。 而其中,就数胡匡庸最为激动,只因袭杀他手下两个兄弟的怪禽,他是记忆深刻,永不忘怀。纵然它们磨成灰砾,只怕他亦能分辨得出。原道此生报仇无望,故而才会那般痛心,怎料眼下峰回路转。得少爷之助,终教这两只可恨可杀的扁毛畜禽伏法待诛。当下也不再怨天尤人了,而是双眼喷火,怒视着它们,只待少爷把它们牵引到跟前。他便执利刃把它们千刀万剐,切成肉末,如此,方能消他心头之恨怨。 那两只扁毛畜禽此刻已是被那焰环搞得毫无半点脾气,顺着萧枫的灵力牵引,徐徐飞来,落在了他的跟前。 女子们虽然喜爱那些小鸟小花,可是这两只畜禽如此貌相狰狞,凶狠可怖,更且阴森嗜血,纵然它们已被萧枫擒获。但雪儿和梦瑶依然下意识的往后骇然退了两步,小手捂嘴,眼露惊讶,颇为胆栗。 萧枫见及,微微一笑,心想,这等血族都有两个变身,一个是禽身,另一个便是人身。不如唤它们幻成人形,省得唬坏二女,到时,岂不追悔莫及。 心念及此,便朝着那两只怪禽说道:“你们幻成人形吧!反正我已知道你们的身份来历,也就不用藏头缩尾了。有话便坦开说,这样才不丢了你们血族的颜面。” 众人闻言,又是呆然,心下俱想:原来这两只畜生便是吸血族,本道这是一个荒唐传说,谁知自己竟能亲眼目睹,也不枉此次斯拉夫一行了。当下均是瞪大双眼,深怕遗漏了待会的奇异一幕。 与此同时,那两个血族也在暗忖:没料到他们竟已知道我们的身份,被他这么一说,假如我们依旧不理不踩,倒是如他所说,确实丢了我族的颜面。反正此趟左右也是个死,由得被他继续嘲笑,不如磊落些。想到这,只见它们的身躯骤然扭曲抖动,就好似有千万双手在用力地推攘着它们,一会儿挤胖,一会儿压瘦。先是一双肉翼很是突兀的蓦地敛没无影,继而,地面上便顺势现出了两个人形身躯。 两人望来年岁都不大,高鼻深目,金发白肤,约为三十出头些许。面色均是一样的苍白,泛红的双目里隐然露出一丝凶厉。不过由于是初变人身,故而身上尚未着衣,裸露的身躯,瞧来却是与寻常男子并无不同。只是那透明可鉴血脉的皮肤上,一直散发出一股冰冷,使人不由得便会打上几个寒颤。 梦瑶和雪儿起初对这血族变身,尚有些好奇,但一见之下,不由大羞,急忙齐齐躲往萧枫的身后。玉颜绯红里,互望一眼,不禁相视而笑,为自己适才的尴尬举动自嘲不已。 如此一来,萧枫顿时恍悟,为自己的失算害得二女遭此难堪,不禁懊恼。若此刻唤他们再幻成禽身,似有些出尔反尔。当下把满肚怨气出在了这两个衰霉血族的身上,沉声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要杀我的护卫?” 两个血族互望一眼,其中一个较为老成的以尖刺般的嗓音回道:“我们是谁派来,为何要杀你的护卫,干吗要告诉你?难道,你还会放过我们?”说到这,竟是猛地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又狠声道:“其实我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你想杀就杀,不用再废话。我们是一个字亦不会告诉你的。你便死了这条心好了。” 瞧着他们一副大无畏的神态,胡匡庸不由恚恨,大步地跨到两个血族身边,嘴里尚在嘟囔:“你妈个x,杀了我们的人,嘴里还在犯贱,看老子今日如何收拾你们。”一边说着,一边从裤腿处掏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正待他想在两个血族身上,割下点什么东西时。 萧枫急忙喝阻:“匡庸住手,我还有事要问他们呢!” 第四章乔装 胡匡庸一听,回道:“少爷,瞧这两个杂种的衰样,若不是给他们点颜色,必是问不出什么。不如在问之前,先好生侍侯他们一下。”他眼中的怒火及怨愤,几欲把眼前的两个血族给融化。 那原先说话的血族此时又道:“是英雄的,想杀便杀,不必费什么脑力来整治我们。如果你们不是英雄,非要搞什么折磨,我们却亦不会眨上一眼。”话语虽然慷慨,但教他这般尖细的嗓音,说将出来,却是让人觉得倒胃已极。 这么一来,即便是龙飞亦大为恼怒,一个大步跃上前去,抡起他那蒲扇大手“啪”的一声巨响,狠狠的甩在那血族的脸上。众人虽是惊讶龙飞此举,心下却是大呼过瘾,恨不得龙飞再甩个几掌。 那挨揍的血族还当真倔强,被龙飞这么个功力深厚的粗人,如此猛击一下,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呼痛之声。仅是用阴鸷的双眼瞪着龙飞。 众人此刻凝望萧枫,深怕他怪责龙飞擅自打人,心下俱想:若是要斥骂,我们一起求情便是,难道打了个杀人凶手竟还错了不成?龙飞揍人后,亦颇为后悔,深怕老大责骂,适才的事,已经放了自己一马,倘若老大盛怒,只怕要数罪并罚了。 思至此,不禁胆怯的望着萧枫,那里还有半丝魔教右使的威风。全然是一副小儿犯错,在向大人乞饶的神色。雪儿和梦瑶见了他的耍宝表情,是忍俊不禁,在萧枫身后低笑不已。不过心中俱想:倘若萧枫要责骂他,那我们定要上前劝阻。 怎料,萧枫见了龙飞揍人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大声道:“好,打得好。”说完,走上前去,戟指着那血族说道:“你以为我华夏一族素来钦仰英雄,故而言辞激烈,试图蒙骗我们,想教我们不忍诛杀。哼,我告诉你,虽说一开始,我差点被你蒙混过去。可是,你以为我没瞧见过真正的英雄么?” 说到这,微歇了片刻,一双深邃的眼睛,瞄了瞄那两个血族,继而冷笑道:“真正不畏死的英雄,他们会象你这般手指颤动么?他们会象你这般毛发悚立么?所以,我的问题,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若还想靠假象欺骗,就不要怪我使用非常的手段了。” 众人至此,方觉心下轻松,尤其是龙飞更是昂首挺胸,站在萧枫背后,好一副凯旋将军的模样。倘若不是老大在说话,他是早已欢呼雀跃,然后把那两个血族一顿暴打。而雪儿和梦瑶,由于萧枫上前,她们碍于那两个血族的**,却亦不能跟上,只得往后寻了处小树,姐妹二人依在一起,切切私语了起来,倒亦不觉无聊。 萧枫所说的字字句句,犹如千斤巨锤击打在那个血族的心头,直把那人震骇的不知所以。尤其是萧枫的犀利眼神,更是象两缕精光,射入他们的眼眶,透入他们的心胸。虽然他们原本就没穿衣,可是身为异类的感受,却使他们并没有羞怯。但如今,一种**裸的无衣遮盖的感觉,竟而不由的袭上心头。 其实,这个适才回话的血族以前曾到过华夏,并且听闻华夏人最是敬重那些不惧生死的人,更且把这些人当作英雄一般钦仰。虽然他故作硬气,也非是妄想被人释放。只因双方结怨已深,纵然对方敬重,想来亦不愿轻易释放自己。他的想法便是,只须对方瞧在自己还算硬气,可以念在这份上,让自己死的痛快些,省得遭到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谁知自己的这个小算盘,竟被对方识破。如此一来,他们岂非更要让我们尝遍那些惨绝人寰的酷刑? 思至此,这血族不禁心寒胆惧,望着萧枫问道:“那你们想我怎样回答?是胡说一气呢?还是全盘托出?” 萧枫听他这般问法,轻蔑的道:“当然是全盘托出,难道你落在我们手上,还想有甚隐瞒?别以为仗着这点,就能让我们投鼠忌器。”说到这,又随意的朝胡匡庸问道:“匡庸,我们华夏族对待哪些冥顽不明的人,一般有几种刑法啊?” 胡匡庸自是反应,狠狠地说道:“少爷,何止是几种,只怕都有几百种。有锥心剃骨、洗肝沥胆、还有重峦叠嶂、焚琴煮鹤......” 听着、听着,那血族的眼神已没有先前那么强悍,所余下的就是悚惧及乞求。 须知,血族最为忌惮的便是阳光暴晒,或是火烤烟熏,前面所谓的锥心剃骨、洗肝沥胆对于他们这些不死身来说,倒还接受得了。即便那重峦叠嶂,由于不知怎生运用,他亦没当回事,但是那焚琴煮鹤,却教他心生寒意,不可抑制的浑身发颤。那焚和煮,不言而喻必然要用到火,倘若血族是因火而死,那么他们就再亦不能聆听到始祖的教诲,甚至可以说,就此灰飞湮灭,世间不留片丝余痕。 萧枫见及,心底暗笑,挥手制止了胡匡庸的继续唠叨,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们把这些酷刑,一一地用在你们身上。虽然,我很想,但是,如果你能老实的交代,我会给你们一个爽快。”他想,即便你们不老实回答,我也可以用“毗卢遮那印”里的“摄魂印”*风*语*小*说*让你们彻底交代,到时,你们就没那么轻松了。 这时,两个血族互相望了一眼,还是原先哪个发话的血族道:“我可以说,但是,你要保证不把这些酷刑用在我们身上。毕竟我们是高贵的血族,可不想那么窝囊的死去。” 众人听了,顿时嗤之以鼻,心想,放你的臭屁,什么高贵,象只阴鸷的蝙蝠一样,就叫高贵?简直是狗皮膏药,胡言乱语。不过他们对于萧枫的明辨细察,却是钦服得紧。适才那血族的表现,其实他们都已上当,若非是两个同伴尸骨未寒,尚躺于路边,只怕他们俱会对那血族佩服不已。 萧枫听了那血族的话,却是不置可否,只沉声说道:“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权利,现在,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实些而已。惟有如此,你们尚有逃过刑罚的一丝机会,否则,哼哼......我们这里有的是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 此刻,两个那血族大为无奈,心中想道的便是华夏的一句古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除了能尽量配合以外,也无其它法子了。当下便说了起来。 原来,对萧枫这群人的行踪,尼古拉司家族其实并不知晓。此次他们偷袭虎贲卫,确亦属于巧合。起初,只是想仗着自己的异能,对萧枫他们带有一种猫戏老鼠的猥亵心态。故此,一举得手后,他们并未远遁,相反还躲在近处,准备着第二次的进攻。也正因如此,让萧枫逮了正着。若他们一击远遁,只怕萧枫也无能为力了。 再据他们所说,魔党血族确实已经和尼古拉司家族的罗普斯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只是由于这两个血族本身地位并不高,所以具体内容,他们了解的也不多。 听到这,萧枫问道:“那你们知道尼古拉司家族前家主托洛夫先生的近况么?” 一直说话的那个血族说道:“只是听说他被罗普斯给囚禁了,但是被囚禁在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哦,这样啊!”萧枫微一沉吟,又追问道:“没什么可以交代了?”两个血族均是乖巧的摇了摇头,但是他们心头的悸动,却不遗丝毫的暴露在萧枫的神识中。 萧枫微笑颔首,接着扭头向胡匡庸吩咐道:“匡庸啊,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置。只是时间要快些,别耽搁太久。”心知他们还隐瞒什么,于是他便故意这么刺激他们。 “是,少爷。”胡匡庸回答的极快,话音刚落,便满脸狰狞的捋袖而上。面上的得意及欲要行虐的神色,即便是傻子都了然于目。龙飞在旁想:老大怎么不把这任务交给俺?说起如何整人,俺可是最拿手了。 那血族大惧,急忙尖叫道:“不要,你、你不是说好不折磨我们了么?” 萧枫接道:“我只是说酌量考虑,也说过你们没有讲条件的权利,难道你们全忘了?” “可是、可是我们全交代了呀?难道你还要折磨我们?不是说你们华夏人最守信用么?”那血族试图用装卑微以及激将法使萧枫改变心意。 萧枫哈哈大笑道:“我们华夏人对朋友才讲信用的,可是对于那些敌人,就不须了。你没听过我华夏一族的一句老话么?那就是兵不厌诈。” 那血族大骇,瞧着胡匡庸在边上磨拳擦掌的跃跃欲试,心头的悚惧便一阵一阵地布满全身,直觉浑身乏力,疲软已极。当下叫道:“我再说件事,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就给我们一个爽快。如何?” “说吧,我从没阻止过你说话。也早就唤你们尽数坦白,是你们自己不知量力,非要隐瞒。”萧枫悠然地回道。 这时,众人对萧枫的审讯本事,那是万分佩服,无比钦仰,直觉他是包拯再世,寇准复生。 那血族先是犹豫了片刻,继而又望了边上的同伴一眼,在得到同伴的鼓励后,方缓缓说出了血族里的一件秘辛:“其实,我们这次虽然与你们是凑巧遇上。但是我们到这里,并不是闲逛,而是为了一件我们血族里的大事。”说到这,他望了望萧枫的神色,想看他到底有什么反应。 只见萧枫笃笃悠悠,神色不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没有半点急切的表现。这般捉摸不透,他是心下不安,只得又无奈地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圣地贝加尔湖,目的就是为了探察下贝加尔湖的地形构造、地质土壤以及湖的水深。据传闻,那圣湖里有尼古拉司家族三百多年来的所有宝藏,而且这宝藏和我们血族有着莫大的干系,听说连密党也到了斯拉夫。” 过了半晌,萧枫讶问道:“没了?” “没了。”那血族恭谨的回道:“我们地位不高,这些事,也是在旁人嘴里听来。所以,也就这么多了。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个痛快。” “恩,会的,你们放心便是。”萧枫随意的说道,心里却是在想,他说密党血族也到了斯拉夫,昔日的撒尔和拉旦,岂不就是密党。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那人血也不知他们是否在喝?唉,不想了,若是有缘,反正会相逢。虽然他心下说不想,但脑海里,一副副与撒尔和拉旦的师生聚欢画面,却是不断闪过。一时间,直觉温情无限,感慨万千。 胡匡庸在旁见少爷有些发呆,不由心下不耐,上前问道:“少爷,这两个杂种,到底怎样处理?”他是极想把这两个血族好生整治,以报那死去的同伴在天之灵。 萧枫陡然在回忆中惊醒,茫然说道:“交给你吧。只是该痛快点就痛快点,反正就是报仇,亦不必太过。” 胡匡庸颔首应是,顺手抓起一人,待想抓第二人时。龙飞却已一把代劳,嘿嘿道:“胡大哥,俺陪你,这两小子奸猾得紧。”说完,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胡匡庸。 萧枫在旁听了,想想也对,于是说道:“好,龙飞,你便陪匡庸一起去吧!” 龙飞得了老大的命令,那个高兴劲简直无与伦比,当下用手在胡匡庸背上一拍,嚷道:“走啊!还不走!”那语气与适才商量的口吻截然不同,就好似眼下已经不需你胡匡庸答应了,反正我也能跟去,还睬你个屁。 众人见及,不禁各自摇头,为他的人品大为叹息。心下均想:也不知这个酷似少儿脾性的高手,萧枫是如何招来得,当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而龙飞却是不觉,见那两个血族仍是尖声惊叫,扭动不止。恼火的在他们臀部上各自狠狠地击了一下,大声道:“老实点,省得惹得老子发火,没好果子给你们吃。” 那两个血族心道:反正是没好果子吃了,左右是个死,只望他们能念在我们还算老实的份上,能赏个痛快给我们。不过落在这两个家伙手上,只怕这希望是不大了。 众人坐在原地,在聆听了半个时辰的惨叫,并且在二女的黛眉轻蹙下,萧枫要胡匡庸和龙飞速速解决。 在他们处置两个血族之时,萧枫已用真阳之火把两个死去的虎贲卫化成骨灰,并用个坛子装起。待见了胡匡庸,就交给了他。随后,一行人便急奔尼古拉司家族而去。 到了下一歇营地时,萧枫便要龙飞表演起了魔教的变化口诀。并且听龙飞说起了这门口诀的来历。 据龙飞所说,这门变化口诀,实是摩尼教祖师摩尼所闯。当年摩尼只身逃出罗马帝国,为了躲避追兵,他是千方百计的化装自己,改变自己原先的模样。后来在中东,为了传教义,为了躲避伊斯兰教兵的追捕,又是化身千万,潜藏于中东各国。故而,经此一来,无心之下,竟而被他创出这样一门稀奇古怪,又极有实用的变化口诀。 这套口诀,在龙飞手上,只能被他衍化七、八个人物,可是落在了萧枫身上后,那个变化,委实称得上是千变万化,甚至可以直接参照人物来变。萧枫在习练过程中,就变过龙飞、胡匡庸、还有孔杰。他这般嬉戏,自己倒不觉得,却把个驻扎营地,搞得是鸡犬不宁,人人自危,俱都生怕自己“遇人不淑”。 如此一来,萧枫亦起了玩耍之心。便与胡匡庸和孔杰商酌,为了此趟行动不打草惊蛇。他要化装进入尼古拉司家族,先寻出托洛夫的被囚之处,然后再伺机救援,如此方能做到万无一失。 孔杰倒是无所谓,反正上头的命令便是只须听令就可,而胡匡庸却是死活不愿同意,非要一同跟去。萧枫无奈,只得摆出少爷的架势,才使他闭嘴。不过看他的神色,仍是不服气得很,一得空暇,便唠唠叨叨的劝说萧枫,说他身子金贵,万不可冒这种险。即便托洛夫解救不出,那亦是他的衰运,亦怪不到我们头上。可若是萧枫出事,那就是一桩天崩地裂的大事了。 萧枫亦不理他,直是置若罔闻。 这日途中,众人行至牙基城。原本照计划,萧枫他们是不该进城,应是绕城而过,专走荒野才是。 但他们在路上遇到五个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员。萧枫灵机一动下,当即吩咐众人就地潜伏。并且与雪儿和梦瑶讲明了自己要化装混进尼古拉司家族。在费了好大劲后,方才说服二女。其实,二女这几日也早已晓得萧枫的行动计划,只是耐着不说。 所以萧枫的劝服,亦就是走个过场,看他眼中到底有没她们二人。在见到萧枫那般的温情细慰下,她们亦就顺水推舟的应承了他。只是要他答应,一定要早点回来,而且万不可冒险。 享受了片刻温存后,萧枫便随着五个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员一起进了牙基城。在跟着他们到了牙基城的红灯区后,萧枫耐不住首先就制服了哪个叫尼罗的人,并用“毗卢遮那印”里的“摄魂印”取得了一些口供。 第五章进堡 冷月寒剑尼古拉司家族位于斯拉夫帝国贝加尔湖东岸的俄罗平原。整个俄罗平原上矿物资源十分丰富。铁矿、石油、天然气、铜、森林以及水力资源等,均居全球前列。非金属矿藏也极为丰富,石棉、石墨、云母、菱镁矿、刚玉、冰洲石、宝石、金钢石的储量及产量都较大。而这些天然矿藏,却是被尼古拉司家族占了大半。 三百年前的尼古拉司家族,原是斯拉夫帝国的一个伯爵世家,封地不过是俄罗平原的一座城堡。可是当时的家主彼得趁斯拉夫帝国内讧之际,应势而出,南征北战,保住了斯拉夫皇室。后来由于功勋卓绝,被封为公爵,并且被皇室赏赐了整个俄罗平原。是以如今的尼古拉司家族由于俄罗平原上的众多资源矿藏,号称为全球最富家族,同时也是斯拉夫帝国的皇亲家族。 何谓皇亲家族,就是尼古拉司家族每代的继承人,均要娶斯拉夫皇室的公主为妻,甚至有些尼古拉司家的女子也嫁入了斯拉夫皇室,成妃成后者,近三百年来确实不计其数。故此亦有人称尼古拉司家族与斯拉夫皇室实已等同一家,在三百年的血缘相交下那里还有什么区别。 尼古拉司家族所处的城堡,可说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华丽,最为宏大的一个宫殿群。数百年前,斯拉夫帝国的建筑造型几乎千篇一律,粗笨臃肿、低矮抑郁、幽暗沉闷。而当时的尼古拉司家族的家主彼得,却不愿跟风,是以他邀请了当时欧罗巴洲所有著名的建筑设计师到俄罗平原为尼古拉司家族建造城堡宫殿。 并且取欧罗巴洲所有国家的建筑风格,融合一体,完全打破了前人的藩篱,创造了一种崭新的斯拉夫建筑风格。无论是建筑的外观还是内部的空间都追求一种轻盈、飞升的强烈动感。整个建筑完全用石头砌成,所有屋顶、塔楼、扶壁等的顶端都用尖塔作装饰,拱顶轻,空间大,一改斯拉夫原有建筑那种拱壁厚重、空间狭小之弊。 使得整个建筑虽然错落参差,但却庄严、和谐,在宏大和巍峨的主体造型中透出一种森严的神圣感和神秘的奇幻性。是故,如今的斯拉夫皇宫与尼古拉司城堡实亦相似得很。 此时正当夕阳西坠,在灿烂的晚霞映照下,高高耸立的雄伟的城堡塔楼,就像山峰直插云端,显得英俊挺拔、气宇轩昂。 当萧枫站在尼古拉司城堡前时,顿时被它的雄伟气势,森严巍峨所深深的震撼。此刻的萧枫头发金黄,鼻高目碧,衬上那雄伟身材,那里还瞧得出是个华夏人,十十足足便是个欧罗巴人。 望着呆站城堡前的萧枫,他身后的几名侍卫俱是讶疑不止。不知这尼罗总管到底犯了什么病?一路上是急赶紧赶,马不停蹄。原先倒还好,到了牙基城后,几名侍卫就想在路上乐上那么一乐,怎料还未来得及脱去裤子,这个尼罗总管就发神经了,非要连夜赶路。本来五日的路程,教他走了三日,就从贝加尔湖的金矿基地,赶回了家族总部。 现在到了城堡总部,他却又伫足不前,难道尼罗总管真的得病了? 过了半晌,其中一个侍卫大着胆子道:“尼罗总管,我们该进城堡了,否则,那大门可得关了。” 时下的几个侍卫,可不想陪着这个神经总管在外面欣赏城堡晚景。只想着快点进城。先好好的洗去一身的灰尘,然后找家酒吧,顺便再寻个美人,发泄去自己一身的火气,那才是正理。 其实萧枫早已在暗暗叫苦,到了城堡门前,他不知凭自己的身份是否该走正门呢?亦或是该走其它门。只因斯拉夫帝国的封建阶级意识,仍是浓厚得紧,是以他可不想由于自己的不谨慎,而被人拆穿,以至前功尽弃。而且这种问题,又不能直接询问身后的人。 眼下既然听侍卫这么一说,萧枫当即回道:“恩——” 到了城门前,萧枫身后的一名侍卫立即上前与城门守卫交割进堡手续。 那守卫一边在那盖章,一边说道:“还是我们这里的人苦啊!人家都是开着飞机和汽车,可你们还只能骑马。唉,我倒确实蛮同情你们这帮兄弟。” 侍卫也呵呵道:“这苦和累,值啊!假如我们这里也开飞机和汽车,那贝加尔湖的自然风光,岂不让我们全破坏了?为了那秀美的风光,后代子孙们都能瞧见,我们这点累,算不了什么!”说完,又是呵呵笑起。 萧枫听到他们的言谈,心想,这些侍卫虽然生活作风糜烂些,可是那淳朴的心性,却是依旧。幸好那所谓的尼罗总管,只是把他囚禁,并未伤害他的性命,否则,眼下听了这话,怎不懊悔?” 须臾后,手续交割完毕,萧枫一行人迳自跃马进城。 城内的异域风光,确实教萧枫呆讶万分。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笔直平坦的能八马并乘的青石大道,每块笨重的青石均是砌磨成六角形,经过强劲的结合,整条大道显得肃穆安详。只是此刻的大道上,到处走满了人,一眼望去,那是人头攒攒,拥挤不堪。四下里的叫卖声,以及各种杂声交汇而成的“轰轰隆隆”只怕比之瀑布的滚潮声都不遑多让。 萧枫见及,当下按辔徐行。刚走过大道的一小段,身后的四个侍卫,已然有三人告假,先行离去。当走至一家看似酒吧的建筑,萧枫身后那硕果仅存的侍卫,忽而策马向前与萧枫并行。先是谄媚的笑了两下,随即呢嚅道:“总管,我,我,我......” 萧枫微笑道:“怎么?你也想请假?”还未待那名侍卫笑开,他又道:“不行,需得先回了内城,向大总管回了信,你才能走。” 那侍卫顿时瘪嘴,懊丧不已。萧枫一笑置之,心想,我现在可不能让你走,否则,叫我上那去再找个这么听话的向导。 过不多久,二人就到了一座城堡前。这座是尼古拉司家族城堡的内堡。整个建筑,亦均是用巨石砌就,显得巍峨壮宏,气势万千。城中的居民,一般都远离内堡,不敢靠近,瞧来规矩甚严。 到了这里,萧枫倒是晓得自己应该下马了。只因他瞧见有几个与自己同样穿着的人到了城堡门前,便把马交予了门口警卫,然后步行进堡。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等到自己身后的侍卫先交了马,他才见样学样。 一路行去,堡中警卫极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得出那罗普斯虽然继承了家长大位。但家里的反对声音,必然极多。否则,他何须在内堡设置忒多警卫。只怕他晚上睡觉,亦不会安稳多少。萧枫想至此,不禁对这弑父篡位的小人鄙夷无比。直想等把托洛夫救出之后,定要让这等奸人尝到他该有的恶果。 这个内堡虽然气势恢弘,但构造却是极为简单,顺着一条宽敞的石道一路走去,不久便望见了萧枫他们该到的家族大会议厅。在这里,萧枫身后的侍卫已然不能随他进去,只得在外面等候。念着他适才smenhu在城门口的一番话,萧枫便放了他假,唤他自由活动即可。 那侍卫原先是满面的懊恼,待听见萧枫的吩咐后,顿时雀跃不已,当即向萧枫行了一礼,转身便走了。 随着其它基地总管来的那些侍卫见他就这般离去,登时羡慕无比,心下俱想:怎么我们就不能跟到这样善解人意,体恤下属的总管。 萧枫左右打量了一眼,便走进了大会议厅。 此时,会议厅里除了最前面的一排坐椅上没人之外,不仅中间坐满了人,即便连会议厅的各个角落,也是人挤人,人靠人。萧枫可不想与人挤拥一处,就随便找了个极其靠后的空位,坐了下去。 刚坐下,还未待萧枫观察左右环境。厅中便响起了一片掌声。萧枫望去,只见从会议厅的偏门里正走出五六人来。为首一人正是罗普斯,在他身后的却是几个白发皑皑的老人,不过精神,倒还是矍铄得很。 萧枫不禁讶疑,心想,在尼罗的口供里,该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大总管召见各处的基地总管回堡述职才是。怎的如今,却是变成了罗普斯亲自主持会议。难道,尼古拉司家族有什么巨变? 与此同时,萧枫亦注意到会议厅里的人,并不是全都鼓掌,某些人样子虽象,实下却是那么虚来几下,连双掌都均未合拢。萧枫暗忖,看来这罗普斯还未来得及对家族来个大清洗,否则,纵是对他不满,但那里敢做得那么明显。 此时,罗普斯业已落座,他身后的几个老者,也坐在他的两侧。罗普斯把手一摆,命众人把掌声息了。稍待片刻后,即说道:“各位都是家族的各处精英,今日能齐聚一堂,也算是个盛会,我这里先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家族的无私奉献。”说到这,他朝着厅中众人鞠了一躬。又道:“可是,我前些时日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令我是万分恼火。大家想知道是什么消息吗?” 第六章倾轧 在罗普斯说话的同时,萧枫留神打量厅里众人的神色。只见多数人俱是喜色满面,但有些人却是愤恨不已,暗底里更是不住咬牙切齿。望着罗普斯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不屑之色。 罗普斯亦不管底下众人何等反应,迳自在台上接着说道:“我听说家族里传出这样一个消息,说我罗普斯是弑父篡位,还说我罗普斯打算把东正教堂撤出城堡。哼,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完全就是瞎扯蛋,是在胡言乱语,是在污蔑一个为家族事业鞠躬尽瘁的族长。” 他眼露狠光的朝下扫了一眼,接着便向坐在他左身侧第二位的哪个老者道:“三叔,你说我的话,说的到底对不对?” 那三叔听他这么一问,当即站起,说道:“常言道,无风不起浪。其实,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兢兢业业的打理家族事业。你如果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又何必管人家怎么说法。”三叔这话虽然没有明言指责罗普斯,可言下之意却是明白得很。 罗普斯冷“哼”了一声道:“人家?三叔,你就不要再演戏了,这个所谓人家不就是你嘛?”说到这,他面上的肌肉已有抽痉,似欲克制心里的愤怒,但终究未能克制得住。忽地指着三叔斥道:“我罗普斯敬重你,才叫你一声三叔。谁知你竟是倚老卖老,不但如此,而且还在外面宣扬那种不实的谎话。你以为,我刚坐上族长之位,就不能治你了吗?” 望着罗普斯这般嚣张跋扈,萧枫不禁暗蹙双眉,心想,他的脾气仍是与那日在萧府慈善宴会上的表现一模一样,没有半点改变。难道他坐上族长的大位这些时日以来,竟没有学会谦虚这两个字。象他这种人又如何可以率领全球最富的尼古拉司家族再次走上辉煌,只怕能保持现在的处境,就已不错了。 底下众人望着罗普斯的跋扈,表现亦各是不同,有赞赏、有厌恶、有欣喜、也有鄙夷。 紧邻罗普斯右侧的那个老者,这时亦站了起来,走到罗普斯和三叔的中间,说道:“罗普斯族长,不要这么大火气。虽然三弟他受人蒙骗,在外面说了一些不合适宜的话,但是,假若可以把哪个教唆他说谎的人,当面指认出来。念在他多年为家族默默奉献的份上,我们还是可以原谅他的。” 罗普斯对他倒是很敬重,虚弯了下腰,说道:“二叔说的是,只要三叔可以把那奸诈小人指认出来,消弭了家族里的一个隐患。我就算向三叔道个歉又有何不可?” 二叔听了他的话,很是高兴的笑道:“呵呵,好啊,罗普斯你果真是我尼古拉司家族的天授之才,能这样懂得敬老,也不妄我们几个老家伙的竭力扶持。”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了数声。 待笑声息止,他又朝着三叔道:“三弟,罗普斯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自己考虑下,不要让我们难做啊!我们就算替你求情,那也只能一次而已,难道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不成?何况,顶撞族长的大罪,应该如何处罚,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念着自己,但是弟媳和几个侄女,你就不念了吗?你可别让她们受到你的牵连!” 他这话听来虽似公允,其实却偏帮得很。一字一语里完全坐实了三叔是听了他人的捏造谎言,是以才会反对罗普斯。而且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也是表露无遗,大有你三弟如若不老实指认他人,那么我们就要对你实行株连了。 罗普斯听得是脸含微笑,心中得意,倘若不是没有胡子,兴许他还会捻上一下。而三叔却是勃然大怒:“二哥,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为了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竟连大哥被这孽子害死,你亦无动于衷。即便你不管不问,那亦算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与他狼狈为奸。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亏心短行么?” 罗普斯听了,正待发怒,二叔却已开口道:“三弟,看来你中毒已深。我是没法子了,惟有让罗普斯以家法处置你了。”说到这,又故装成很惋惜地道:“唉,只是苦了弟媳和几个侄女啊!” 众人愕然,心想,莫非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把赫洛夫给解决了?这个可是家族长老会中的一员啊! 而罗普斯听他二叔说完,当即向旁边的侍卫示了一眼色。只见一直站在墙边的数十个彪悍侍卫里顿时跃出二人,如狼似虎的便想把那三叔押下去。 便在这时,一个宏亮的声音忽然响起:“住手!”。这声音使得那两个侍卫的动作俱是停顿了下来。众人循声望去,原来又是一个老者气势凛然地站了起来。这老者生得极为高大,估计是六个老者中最为魁梧的一个。 众人见那老者站起,原先神色堪忧的是转而欣喜,而原本静待好戏的却是揣揣不安了起来。萧枫见那老者的出场,竟有忒大威势,心想,看来今日的会议约莫罗普斯不大会好过。 果真如他所料,那老者走到三叔身边,推开了那两个侍卫。转头瞧着二叔和罗普斯朗声说道:“二哥、族长,我不知道你们指责三哥,说他在外面散播不实的谣言,可有什么证据?难道就凭你们的一面之辞以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一个为家族事业奋斗多年的元老囚禁?你们不觉得这是个笑话么?况且就算要处罚三哥,那也要有家族长老会来处置,那里轮得到族长来管?” 他这话,底下甚多人暗自点头,一时间,均是瞧着二叔和罗普斯会有何说法。那三叔见五弟上来帮忙,虽说内心欣慰,可也怕牵连他,当下推攘着要他下去。 “哈哈——哈哈”,这时那二叔大笑了数声,正笑的众人俱感毛骨悚然中,笑声很是突兀的嘎然而止。他沉声说道:“三弟、五弟,你们就不要再演戏了。现在我终于知道是谁和三弟相互勾结,又是谁在背后唆使他造谣生事。原来,这人便是五弟你。” 众人顿感讶然,不知他这说法,又是从何而来。萧枫却是心下暗笑,他心思其实很简单,不管任何人的说法,也不管那人长得是凶煞满面,亦或是一脸善良,只要是和罗普斯交好,为他说话,那定是奸人无疑。相反,只要和罗普斯作对,指责他弑父篡位,那便是自己定要竭力相救的人。 五叔听了,当即斥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那二叔并不理会,只用目光极是严峻的在众人面上缓缓掠过,似要观察下众人的反应;继而显得甚是愤慨的向那五弟喝道:“大哥被华夏人害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你们为何要污蔑罗普斯?非要在外面造谣生事,搞得沸沸扬扬,让我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族长颜面丢尽。难道这样,你们就觉得很过瘾,以为把罗普斯侄儿搞臭了,你们就能独揽大权?哼,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这种想法,是幼稚,是天真,甚至可以说是我尼古拉司家族的耻辱。你们说,到底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 他这种反打一耙的叫嚣,直把那三叔和五叔听得浑身涩抖,在那气急的兀自说不出话来。众人从讶然变为愕然,均是没想到雅洛夫的言辞竟然这般厉害,当真可以算得上是舌灿百花了。 罗普斯瞧着他二叔出彩的表现,心中的哪个得意劲自是毋庸置疑。待他话一说完,即朝着侍卫喝道:“还不把这两个满嘴胡话的老家伙,给我押下去。”实话说,眼下的场面,他是高兴万分。心想,这两个老家伙,当日父亲掌权时,便一直打自己的小报告,那时没办法,只得安耐,如今终能教他们尝到恶果。 侍卫们先是一愣,随即一拥而上。他们也没料到这个新任族长就凭几句话,便要把两个元老级的人物一起羁押起来。不过,既然是族长下令,他们亦就管不了这许多了。 听到罗普斯的话后,底下人业已出现涌动,对罗普斯的这种轻易囚禁长辈的做法,大家都甚是不满。但是,若要他们其中的哪一人站出说话,却是无不胆寒。 尚未待那几个侍卫上前,那五叔大喝一声:"你们敢?"说完,只见他乘着侍卫们有些呆怔,当下一个跨步向罗普斯冲去,右拳呼呼生风的从下往上,直掏他下巴。其整个动作,那里瞧得出是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简直就是一个彪悍小伙。 罗普斯原本还在得意,亦未提防,猝不及防下,“啪”的一声,被五叔一拳击的跌倒在地。虽然把他击倒,可五叔仍是不想放过,借着自己的一冲之力,跃到他身边,顺手一下把他拽起,提在自己身前,左手捏住他喉咙。 向那些仍在对老三赫洛夫推推攘攘的侍卫厉声斥道:“你们还不退下,难道想他没命么?”说话时,左手手指又是紧了一紧。 瞧着罗普斯浑身狼狈,满面涨红的落在五叔的手上。一众侍卫竟然没有立时退下,反而是向老二雅洛夫望去。众人亦是大惊,这时,底下已隐隐地分为三个阵营。萧枫可不管什么阵营,仍是独坐椅上,不过眼下,他倒是坐的极为舒服,只因众人均是骇然站起,站往一边。 这般瞬息万变的情势,想来雅洛夫亦没料到,在呆怔些许后,方回过神来。此时,他心里早已把罗普斯贬得一钱不值。若非念在还须用的着他,只怕已然命侍卫们一拥而上,那里会管他死活。 当下向侍卫们丢了个眼色,要他们先暂缓羁押赫洛夫。随即干笑道:“五弟,你到底想怎样?其实,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尼古拉司的家事,何须弄的得这般火气。有话好好说,你先把罗普斯给放了。” 五叔冷笑道:“现在知道是家事了?刚才怎么不说?口口声声说我们造谣生事,说我们妄图颠覆族长。其实,照我看来,其中嫌疑最大的反而应该是你。”说到这时,又朝着动动不休的罗普斯厉声喝道:“别动,否则我可不保证自己的手劲。” 瞧着五叔凶狠的面目,罗普斯登时乖巧不已,只是脖颈被掐,委实让他喘息困难,索性把舌头也伸了出来。 雅洛夫见了急道:“五弟,有话好好说,可别伤了族长。” 五叔火暴的道:“我就是在等你说话,你倒是说啊!” 雅洛夫瞧着暂时无事,心下稍慰,说道:“五弟,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说我的嫌疑最大。难道我这些年为家族作得贡献不大么?难道我这些年都在尸位素餐么?大哥昔日在世时,也从未这么说过我。五弟,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不如,你到教堂去,让主教大人为你祈祷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在雅洛夫辩解的同时,一个年岁虽然老迈,但气势却是十足的老教士大步踏进会议厅。并且向大家宣告了他的到来。只见他胡子花白,头顶微秃,面色却是红润得很,穿着一件黑色的法袍,胸前佩带着个大大的银色十字架。好一副敦厚长者的模样。 自当年在阿尔卑斯山吃了大亏后,萧枫对这种教徒尤为留心,在那老教士进来的同时,萧枫的神识已然探去,想察知这人到底有甚异处,亦好做个防备。探得结果,还算较为安慰,此人力量与寻常人相比虽说极强,但和自己相较的话,那是霄壤之别,差之极远,当下心中大定。 二叔见到这年老教士,立时笑逐颜开,呵呵地迎了上去,说道:“山姆主教大驾光临,我雅洛夫不胜荣幸啊!”此般情景,教人瞧来,还真有一种喜相逢的感觉。 可山姆主教并未显示出多大的热情,只是瞄了瞄厅中此刻剑拔弩张的场面,也不与他继续客套,便直入主题地问道:“雅洛夫先生,你真的很欢迎我的到来?” “当然,山姆主教能来,我还会不高兴?”雅洛夫朝左右看看,一副煞是肯定的表情。心中对山姆主教的不期而至却是恼火得很。打算待会就要好生惩治下外面的侍卫长,让他知道什么人该放进来,什么人又不该放进来。 山姆主教瞧着他的神色,心想,这老狐狸的表演的功夫确实有些火候,若不是我早已明了里面的一切,还真会被他骗过。想到这,他悠然的道:“可是据我所知,贵家族似乎想把我东正教堂,迁出尼古拉司城。而且,听说这建议人就是雅洛夫先生你。由这点可以看出,雅洛夫先生对我和东正教都是万分厌恶。” “没有的事。”雅洛夫急忙跳了起来,高声说道:“山姆主教,这话你是听谁说的,纯粹是胡编乱造。你们东正教堂在我尼古拉司城已有三百年的历史,可以说是和我们尼古拉司家族一同成长。我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主教大人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挑拨。” “挑拨?”山姆主教紧跟着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道:“我当然希望只是别人的挑拨,但是事实却说明了不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发觉有股甚是浓厚的天主教圣力气息,在会议厅中四处弥漫。对方似乎并没什么敌意,仅是在查探着什么。可当他想反探时,那股圣力却如潮水般的退了。 内心揣揣下,山姆主教不禁对尼古拉司家族里忽而会有天主教徒觉得极为骇异。况且那股圣力的强大,只怕本教的大牧首(等同于天主教教皇)都比不上。难道说,罗马教廷的教皇时下就在这里?可是凭他的身份,似乎没有潜伏不出的道理。 不提山姆主教心下的疑惑,再说那底下众人听了他的话,已然骚动了起来,窃窃的私语,聚汇成一片嘈杂声,显得甚是喧哗。 此刻雅洛夫不禁暗暗叫苦,心想,这件事必是魔党血族故意泄露,他们见我和罗普斯迟迟未驱赶东正教,所以他们就在背后使出这等诡计,想逼我们坚定立场。这他娘的血族还真是毒啊! 须知,这东正教在斯拉夫帝国的信仰者没有十成十,也有个七、八成。即便在尼古拉司城内,三十万居民里也有二十五万人是东正教的信徒。这东正教当真可以算得上是斯拉夫帝国的国教。这次为了家族藏宝,又为了能顺利掌握家族大权,雅洛夫出面与魔党血族签定了秘密协议,便是允许血族之人可以在尼古拉司城内自由居住。 不过,当时血族考虑到尼古拉司城内还有个东正教堂。而且,这东正教士所拥有的圣力,可一点都不比罗马教廷差。故而,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便提出要雅洛夫把东正教赶出尼古拉司城。 虽然这件事极为碍难,但雅洛夫为了早日独揽大权,为了那尼古拉司家族藏宝中的哪个长生之法,却是利欲熏心的应承了下来。当然,这件事的祸首,他还是推给了罗普斯。可罗普斯亦非是傻人,他难道不晓得东正教在斯拉夫帝国的潜势力么?故此,他也是能推则推,能避则避。他可不想等自己坐上了族长大位后,却是得罪了整个斯拉夫帝国的国民。 自协议签定以来,魔党血族为他们二人出力良多。可随着时日渐逝,迁移东正教的事,他们二人却是互相推诿,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如此一来,魔党血族怎肯轻易吃亏,当即定下这个逼将之计,想看看他们二人到底是想脚踩两船呢?还是想等事情完结之后,便鸟尽弓藏。 看雅洛夫一直沉默无语,山姆主教心中疑惑,寻思,不会吧?就这么几下子,这老狐狸就没话说了?就这么轻易承认了? 他可不知,雅洛夫时下却是万念涌动,纷乱如麻,不晓得该是就此投效血族好呢?还是矢口否认,死咬着是有人污蔑自己。这时,他不由的想起了当日自己和血族谈判时,那种阴气森森、诡秘骇人的恐怖感觉;又想起了教堂中那种圣洁无比,如沐阳光般的温暖感受。最后,他更是想到了斯拉夫帝国数千万的东正教徒一齐涌到了尼古拉司城指责自己驱赶东正教的宏大场面。 想到这里,即便他再是一个如何心计暗藏,胸有城府的谋算之人,也不禁涔涔汗水,自额上滴滴滚落,浑身更是觉得燥热难当。 这时,会议厅里的窃议声已然渐渐停息,变得针落声闻。整个气氛,显得甚是压抑,犹如是大乱前的片刻宁静。听觉极好的人,更是连站在自己身边之人的心跳声,俱是一一落耳。 山姆主教见雅洛夫一直这般呆想,就是不发一言,不禁恼火,责道:“雅洛夫先生,请你知道,你现在是和一个神圣的东正教主教大人在说话。怎么可以这样不懂礼貌。” 当听到“神圣”这两个字时,雅洛夫心中一个激灵,连忙顺着山姆的话语,诚恳地道:“尊贵的主教大人,当我雅洛夫面对您时,又怎敢对您不敬。只是我刚才正在思考,挑拨尼古拉司家族和神圣的东正教之间关系的人到底是谁?所以,还请尊贵的主教大人可以原谅我的不敬之罪。”说完,显得极是优雅的朝着山姆主教弯身行礼,不过那种感觉,让原本讨厌他的人觉得很是恶心。 山姆主教瞧他这样低头哈腰,虚心认错,一时倒亦不能太为咄咄逼人,是以淡然问道:“既然是误会,雅洛夫先生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只是你想了那么久,那么到底有没想到是谁呢?” “还会有谁,当然就是我的两个混帐弟弟。”雅洛夫指了指挟持着罗普斯的五叔和站在边上一直毫无动静的赫洛夫。 他是想,反正血族下来的利用价值,已然大减。由得去得罪如日中天的东正教,不如就此与血族一刀两断,省得日后还要麻烦。但是这挑拨的人,却不能言明是血族,否则,倘若旁人问起为何,自己又怎生去自圆其说。故而他还是一言指定就是老三和老五,想趁着山姆主教在场,一举鼎定自己在家族的威望及权势,并且除掉那两个不安稳的因素。 他这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可是旁人,又怎愿按着他的剧本来演。 第七章明争 五叔首先嚷道:“放你的屁,整个尼古拉司城,谁不知道我基洛夫是个虔诚的东正教徒。难道我会说要驱赶东正教堂?我会把自己的信仰赶出去?” 基洛夫的话刚一说完,忽有一人接着高声说道:“你当然不会,会的只是雅洛夫先生。” 众人皆惊,不知是何人敢这么大胆的当面指责雅洛夫,当下顺着话音来处望去。 但见一个身材高大,头发金黄的年轻人此刻正似笑非笑的倚门而立于会议厅门口。他穿着一件众人望去便觉心寒胆栗的黑色长袍。长袍的胸口中央,一个硕大的恶魔头像赫然其上,满嘴的鲜血似还在缓缓流淌,那表情尚且露出一种意尤未尽的感觉。长袍袖边及底边,均是滚满了一只只怪异的金色蝙蝠,那血红色的双眼,宛如千万个恶魔,正张着血盆大口,向众人狰狞的注视着。 一时间,众人直觉手心流汗,脚底发虚,浑身便如失去了知觉一般。心中俱想,瞧他这种装扮,难道,他就是闻名已久,神秘莫测的血族?又想:倘若不是这年轻人穿着一件恐怖骇人的长袍和那该死的身份,凭他俊美的面目以及高贵的气质,只怕还真会迷煞无数怀春少女,令她们投怀送抱,竞相来迎。 众人皆怔中,山姆主教首先反应过来,大喝道:“恶魔,你竟然敢光天化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难道你忘记了“君士坦丁堡协议”?”声音中充满了无上的威严,一听便知是一个久处上位之人的语气。 众人至此,方始肯定这年轻人便是血族。他们认为,即便自己不能确定,但山姆主教却是断断不会认错。 那年轻人对他的呵斥,却并不理会,只是离开门口,向厅中走来,每一个脚步,每一步移动,都是那么优雅得体,仿佛流水行云,赏心悦目。但是,他不动还好,当他的身躯一经移动,那黑色长袍上的恶魔和蝙蝠,顺着长袍的曲褶摆起,顿时象活了一般。张牙舞爪的恶魔、狰狞可怖的蝙蝠,让众人直感心底发寒,几欲逃去。 倘若不是现场还有一位东正教的主教大人,只怕如今,会议厅里早就是空空如也,不见一人。瞧着年轻人的不断靠近,众人顿时象分开的潮水向两旁散开,退的好远好远,恍似此人身上有着致人于死的传染疾病一般。 此刻场中惟有萧枫一人独自坐在椅上,他闭着双眼,全然用神识在观探着整个会议大厅。并且对眼下的场面觉得极有意思,心想,今日的热闹,半点亦不逊于那日的修真大会。待会,还不知会有那路牛鬼蛇神猝然而至。而且,看如今的局势,罗普斯一方似乎为了什么已经与魔党血族闹反,否则,这血族焉能会出来指认雅洛夫。又想,这么一来,我倒是有机可乘了。呵呵...... 年轻血族原是想走到山姆主教的跟前,当他走至萧枫身边时,见众人均是惶惶退去,而独有萧枫仍是意态悠闲的安坐一旁,半点亦没骇怕的神色。心忖:这人是傻子?还是疯子?再或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不过,当他见到萧枫微闭双眼,右手轻击大腿的那种安乐自在的模样,不禁又想:恐是他睡着了,否则,岂会不怕? 他的功力虽是魔党新一代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想察觉到萧枫神识的探察,却还稍嫌不够。思忖间,年轻的血族已走到山姆主教的身前,当下放下心中疑虑,甚是从容的说道:“尊敬的主教大人,请先允许我介绍下自己,我叫奥赛,是高贵血族中的一员。”说完,向山姆主教弯了下腰,显得很有教养。 众人愕然,万没想到传说中阴狠毒辣的血族,竟有这般高贵优雅的一面。 山姆主教并不想与他多罗嗦,冷哼道:“不用介绍,看出来了。你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他对眼前这个血族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出现,委实觉得讶异之极。 须知在千余年前,东西两大教廷可是与血族有过一场举世无匹的大战。追其原因便是罗马教廷的教皇、裁判长和百余名红衣主教忽然在一次与东方修真者的较量中集体失踪。与此同时,魔党血族的大统领和百余名亲王级、公爵级的高手也一起杳无踪影。如此一来,便引发了众多人的猜疑。 有人猜想是东方修真者消灭了教皇与魔党一行人,更有人猜想,凭教廷当时那么强大的力量,天下间还有谁能一举灭了他们。即便是天使下凡,只怕也要费好大一番工夫。于是,他们便猜测是魔党血族追随在后,乘教廷与东方修真者大战力疲时,想偷占便宜。不过教廷众人亦非是好相与,如此这般,便引发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局面。 自此,一场史无前例的修士与血族的报复大战便这样爆发了。先是罗马教廷与魔党血族之间的战斗,由于他们双方都曾实力受损,故而争斗下来,竟是不分胜负,形成了拉锯战。但是,由于教廷的后备力量是近千万的人类,而血族的后备力量,倘若没有百年的修炼,却是等同废物。随着时日渐长,魔党竟有不敌的趋势。 密党虽然与魔党理念不合,但是教他们眼睁睁的瞧着魔党日渐衰趋,倒亦不忍。是故他们也索性加入了这场正邪大战。又加上当时,密党血族很突兀的出现了两个不世出的年轻天才,仅是三百余年的修炼,却已到了亲王级。更且,就凭这两个年轻血族的功力与年岁比,只怕他们升至到血族万年未现的帝王级,都是一桩不稀奇的事。于是,魔党与密党竟然在这两个年轻天才的鼓舞下出奇的团结一致。 这么一来,在损失了教皇、裁判长和百余名红衣主教的前提下的教廷自然是节节败退,尤其还差点被血族攻破了罗马总庭。正在教廷危若旦卵之刻,远在拜占庭的东正教数百名一级主教在大牧首(等同罗马教廷教皇)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远赴西欧与罗马教廷并肩作战。常言道唇亡齿寒,虽说这句话是华夏国的古语。但东正教亦非是傻人,这个理他们还是认准了。 从此,一场延续了百余年的大战正式进入了**。斯时,欧罗巴大地在这场正邪大战中伤亡的人数几达百万。整个经济发展倒退足有百年。平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日里都是拖家带口的逃难东、逃难西。最后,终于在欧罗巴各个诸侯国国王的联合请求下,他们双方在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签订了“君士坦丁堡协议”。 其实,这亦是交战双方的无奈举措,纵然没有国王们的请求,那场战争他们也打不下去了。毕竟延续了百年的战争不是他们可以再承负得下去的。况且“君士坦丁堡协议”实也瞅准了他们双方的厌战心理,同时也给了双方的一个台阶,他们又怎会不愿意。 协议的主要内容,便是双方各自返回到战前的势力范围,血族并且也答应了从此不再踏上光明的土地。何谓光明的土地,其实就是不在光天化日下出现而已。虽然只是个极其简单的允诺,教廷却是把它视作为向子民们有所交代的重磅力量。 故而这个协议,一直被教廷认为是正义的胜利,邪恶的失败。 如今,当山姆主教看见这个血族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真如在他脸上狠狠的甩了一记耳光。这种恼羞,使得他确实有些暴跳如雷的欲动。 可是奥赛对他的不友善,非但不着恼,且还嬉笑道:“看来主教大人似乎对我很不满?难道我曾得罪过您么?”即便是在笑谑,但举止间,却是教人看不出一丝玩亵的意味,仍然流露出一股高雅的感觉。 这时,有几个与萧枫时下所扮的尼罗总管关系较好的人纷纷趁着奥赛无暇他顾时,上来劝说萧枫快点站起,和他们一同躲往一边,省得待会殃及鱼池,岂不衰极。萧枫虽然不惧,可一来无法讲明,二来见这些人言smenhu辞诚恳,倒亦不好拒绝,只得跟他们同去。 其实,尼罗的几个好友也在怪异,心想原是很精明的尼罗,怎么今日竟会变的这样傻嘻嘻。 瞧着奥赛有恃无恐的样子,山姆主教着实费解,不晓他究竟凭了什么?竟敢这么嚣张的直立于自己面前,他就不怕我灭了他?疑窦之下,稍按怒火,沉声道:“不是你得罪我,而是你们整个血族。还有,有话就快点说,这里是我们人类该待的地方,可容不下你这种异类。” 奥赛听了,又是嘿嘿笑起,说道:“我今日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看不下去有人一直在蒙蔽主教大人。所以才会挺身而出,仗义直言。不过,看主教大人好象有些不情不愿,那么我也就不做这个小人了。”说到这,便做出了一副想走开的样子。 山姆主教怎会容他轻易离去,须知,他虽然对有人打算驱赶东正教一事,有些了解,可毕竟也不太详细,否则,他焉会怒闯尼古拉司家族会议厅,当面向雅洛夫寻求疑问。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似乎眼前这个血族对这事倒是比自己更为清楚,不由犯了脾气。当即喝住他:“别走,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难道我们东正教还会怕你说几句话?” 奥赛把头转回,说道:“那我就真的说了?” “说吧!”山姆主教大是不耐的道。 奥赛并不介意,反而笑了一下,那笑容若是教少女们得见,包准能迷死一大片。之后,轻跺着方步,移到雅洛夫跟前,依旧微笑道:“雅洛夫先生,好久不见了,这段日子可过的舒心?” 雅洛夫自不会承认与他相识,说道:“这位先生说话还真奇怪,我以前与你相识?呵呵,先生估计是喝多血了,记忆有些模糊了吧?”他心中委实忐忑,但念着时下山姆主教在场,想来也不会容这血族胡来。故此,壮着胆子的与他侃侃而谈。 “噗嗤——噗嗤”众人虽然骇惧,可雅洛夫的回答,着实使人忍俊不禁,当即失笑出声。萧枫亦是暗笑。 山姆主教是大为畅快,自这血族进来,谈话的主动权便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上,整个会议厅气氛,也一直被他所操控。眼下瞧他在雅洛夫处吃瘪,不禁高兴,与此同时,对雅洛夫原先的厌恶,自亦大大改观。 那奥赛就象永不会动气一般,即便听了雅洛夫的调侃,仍是谈笑自若,固然连嬉谑的神色亦未改变半分。说道:“雅洛夫先生,还真是幽默,只是,不知道你是贵人多忘呢?还是瞧不起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族类?可是,既然你瞧不起我们,又为何要同我们结盟呢?还望雅洛夫先生释疑。” 他这话一说,众人大哗,顿时又噪杂了起来,对于奥赛指责雅洛夫曾与血族结盟,委实觉得不可思议。 雅洛夫瞧他言辞间咄咄逼人,颇有就此揭开自己一切谋算的作法,心知血族是打算与自己撕破脸面了。虽说,他业已决定靠拢东正教,与血族一刀两断。但是,当他想起那日魔党大统领的阴森诡怖,他便心寒胆裂,手脚发冷。不过眼下场面既已如此,那也就不容自己再次反悔了,惟有一路到底,要么就此荣登族长大位,要么从此以后,自己便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大罪人。 念及于此,顿时故作义愤道:“奥赛先生,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雅洛夫为人向来光明正大,难道会与血族结盟?你这种说法,实在太荒谬了。只怕连三岁小娃都不会相信。” 山姆主教原本在血族的安排下,听了雅洛夫身边秘书的供词,很是相信雅洛夫为了家族藏宝,为了族长大位,出卖了东正教,与魔鬼签订了协议。但时下在旁见了雅洛夫非但不买血族的帐,更且与他明争言辩,一时对自己原先的想法,登时有了怀疑。甚至认为自己是中了血族的诡计,才会冤枉了雅洛夫。 凭他素来顺风顺水的生活境遇,确实忍耐不下自己遭人谋算的结果,当下愤慨的站出说道:“你们血族是不是没什么好玩了?到这里来栽赃嫁祸?” 众人原也对雅洛夫有所怀疑,但见了他对血族的强硬态度,心中的疑念当即减了不少。甚至还有人为自己适才的怀疑,感到万分抱歉。其中一人,便是尼古拉司家族前任族长托洛夫的五弟基洛夫。他放开了对罗普斯的挟持,走到雅洛夫身边,诚恳的说道:“二哥,我刚才怪错你了,是我不对。你想怎样责罚我,我毫无怨言。” 萧枫见此,是心底暗骂,寻思着托洛夫怎么会有这么个容易相信他人的兄弟,简直就是个傻瓜。 但他又怎知道,即便这基洛夫是六兄弟中最为耿直,脾气也是最为火暴的一个,可当年,托洛夫在世时与他的关系,却是最为亲密,简直是无话不谈。是以基洛夫在六兄弟中的地位,以及权势,也是最重的。 当初,雅洛夫与罗普斯为了篡位,实亦曾联系过他,却被他断言拒绝,并且言道,除非罗普斯得到了家族长老会的同意,否则,第一个出来反对的便是他。 雅洛夫与罗普斯无奈,只得暗自与其他长老联络,最后以极其微弱的优势登上了族长大位。只因当时的优势委实太过微弱,故而在罗普斯当权后,有些政令,自亦不甚通畅,时而会被某些人指责,或是拒绝执行。二人在此焦头烂额下,就定下今日的这个会议,想趁着外界谣言四起时,以雷霆万钧的手段,铲除掉一切异己,把那些不安稳的因素,彻底消除。 谁料想今日之事却是一波三折,先是连个赫洛夫都整治不了,再是罗普斯被基洛夫挟持,最后更是涉及到了东正教与血族间的恩恩怨怨。不过眼下倒也令雅洛夫欣慰,本道今日即便能顺利辨清自己和血族无关,可亦势必会受到长老会的责疑,不定会被长老会限制权限,以观后效。 怎料在这孤立无援下,竟是受到了一直拉拢未果,教人心底痒痒的基洛夫的彻底效忠。如此一来,待事后,自己能得到基洛夫襄助,那也就不须惧怕长老会的刁难了。 心念及此,他是高兴万分,恨不能大笑数声,畅散下心中的愉悦。当下忙自谦逊,说道:“自己兄弟,不用这样。” 对于雅洛夫的演戏,山姆主教的呵斥以及基洛夫临阵认错,奥赛是一笑置之,只当是一场动物间的戏耍。心想,只要我使出那杀手锏,管保你这头老狐狸哭天怆地。思忖间,右手暗凝暗黑魔力,口中默诵法诀。他的这种做法,自己倒不觉有甚不妥,但落在山姆主教眼里,却是当他恼羞成怒,想要动手行虐。顿时圣力潜运,作好着进攻的准备。 这时,奥赛忽而微笑道:“各位,既然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可以让你们看段影像,当你们看完之后。”说到这,他笑着转头望向了雅洛夫,又道:“如果对我仍然怀疑,那么我也没办法了,也只能看着这个奸人逍遥法外了。”说完,也不待众人应承与否,右手轻轻一挥,在身前画了一个椭圆形。当他手放下时,空中即已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雾状镜片。 众人愕然,不知他到底想搞什么鬼? 须臾,在众人皆不知其意的情形下,那椭圆的黑雾镜片,骤然起了变化,先如云海翻腾一般,向四周急速的排开。继而中间忽然显出一个画面。这画面,不是其他,正是雅洛夫与魔党大统领谈判的整个场景,而且那真实感比之电影,还要让人身临其境。尤其当众人见到雅洛夫为了家族藏宝,为了能够独揽大权对魔党大统领的那种谄媚模样,委实教人心感无耻,羞于为伍。 萧枫是心底大惊,没料到血族竟有这般奇妙的影像魔法。寻思,这种魔法倘若让自己学会了,岂非可以把今日的事转录下来,以后再放给雪儿和梦瑶看。想来,到时她们一定很高兴。想到这,他是心念闪动,想着法儿该如何才能把这影像魔法给学到手。 这时,一个更令众人感到惊讶的事情出现了。只见精神萎靡的托洛夫竟而很突兀的在画面中显现。而魔党大统领却是“磔磔磔”的怪笑着说要继续羁押托洛夫,直到他肯招供出尼古拉司家族藏宝的地点以及进入的方法。再看此刻的雅洛夫也是频频弯腰,意示赞同,深情间显得犹为兴奋。 此时众人已然无法看得下去,均是用几欲喷火的眼神,瞪着雅洛夫与罗普斯。 而雅洛夫与罗普斯是面色苍白,惶恐不安,没想到血族竟然还会有这么一手。他们的同伴及手下纷纷把头低下,惶惶不已的深怕被二人牵连。知道他们今日必无幸理。如果没有血族和山姆主教在场,那么凭着他们的势力,兴许还可以操控全场,让任何一个敌对,都无法走出会议厅。可如今,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束手就擒的结果。 基洛夫是最为恼怒,适才他叩首认错,直当是怪错了二哥。怎料搞了半天,这罪魁祸首还是他。不但如此,就连三哥刚才的指责,竟然也是千真万确。他们真的是篡位谋反,不过万幸,大哥没事,只是被血族羁押了。当下朝着在旁的侍卫喝道:“还楞着干吗?把这二人给我拖下去。” 罗普斯是早已怕的没命,在那一个劲的手脚发抖,无所知觉。而雅洛夫在听了基洛夫的话后,顿时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他们栽赃啊!五弟,你得为我做主,你得为我伸张正义......” 侍卫们其实都是雅洛夫的心腹,可瞧着主子如今丑事全露、孤立无援,若自己还站在他一边,只怕都会被那血族给吸尽鲜血而死。就算不会,可是主子竟然会背叛东正教,投靠血族,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不再考虑。 当下一拥而上,也不管罗普斯无知无觉,雅洛夫在那直叫唤,便把他们强行的拖了下去,也没让雅洛夫的为己辩驳叫嚣完。 第八章营救 众人瞧着罗普斯的懦弱表现,直觉胸中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均是心想,怎么我们以前会瞎了眼的去选出这么一个窝囊废来做族长。唉……一时对于罗普斯落到这般地步,众人俱是觉得庆幸已极。幸亏今日有人拆穿他窝囊懦弱的一面,否则,整个家族岂不是败在他手上。 须知,尼古拉司家族虽然以商业发家,可追其本源,却是拥武起家,故而尼古拉司家族中人心底间均有一股豪勇之气,相反,对于象罗普斯这样怕死之人,他们也就更为鄙弃了。 这时,奥赛极是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各位,看了我这段魔法影像过后,都有些什么感想?”他这样得意洋洋的询问,其余众人由于忌惮血族那神出鬼没的报复自是不敢回应。是以刹那间,均是瞧着山姆主教。 山姆主教这时早已大怒,又何须他们提醒,那影像一完,奥赛的话音一落,他即大声道:“你们太过分了,竟然敢绑架斯拉夫帝国的托洛夫公爵。难道你们想再引起一场战争?” 奥赛微笑道:“主教大人不用这么激动,我们是绝对不会伤害托洛夫公爵的。我们只是想用公爵大人向尼古拉司家族请求一个条件。” 基洛夫在解决了雅洛夫和罗普斯后,凭他那火暴的脾气,自不会骇怕奥赛,听了他那话,顿时气势汹汹的冲上来道:“说!什么条件?” 奥赛笃悠的回道:“很简单,我们想要贵家族藏宝中的一件宝贝,只要宝贝一到手,我们马上就放了公爵大人。” “什么宝贝,名称是什么?”山姆主教追问道,他决不相信血族费了这么大工夫,只要一件没用的宝贝,想是这件宝贝与血族一定有着重大的关连。说不定与整个人类社会也有着密切的干系。如非这样,凭托洛夫豪爽的性格,早把那件宝物双手奉上,求个平安了,又岂会固执至今。 “具体很难说,我们大统领一定要进了宝库后才能确定那件宝物到底是怎样的一件。所以还请主教大人原谅。”奥赛很是严谨的回道。 基洛夫在旁急问道:“那就是说要等你们血族进了我们家的藏宝库后,你们才会放出我大哥?” 奥赛答道:“不错!”语气间的斩钉截铁,教旁人听来那是毋庸置疑。 “好,我答应你。”基洛夫与托洛夫之间的兄弟感情委实深厚异常,他可不想为了一件家族没用的死物,而害得大哥送了性命。尤其当年家族就曾经历过这么一件事,为了一具华夏古琴,使得家族元气大伤,甚至还赔上了族长的性命。这种历史,他是万万不想让它重演。 就在基洛夫高声应承的同时,山姆主教嚷道:“不行!绝对不行。在没了解那件宝物对血族会有什么好处的时候,我山姆,代表整个东正教千万教徒,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听了他这话,一时间,尼古拉司家的众人面面相觑,对于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直觉棘手得很。况且,山姆主教一点都没说错,万一那件宝物落在血族手上后,使得他们实力大增。到时,尼古拉司家族岂非是全人类的罪人。 奥赛见他们原本已经同意,可是在听了山姆主教的一番叫嚷后,竟然个个犹豫了起来,心想,我得为他们加把劲,否则,他们还真的或许会被那糟老头给说服了。思至此,即说道:“难道你们为了一件毫无生命的宝物,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掉你们族长宝贵的性命?就再亦不想救你们族长了?”说到这,故意装出一副为人类感到很惋惜的神色,又道:“唉,人类还真是个贪婪的族类。” 被他这么一说,基洛夫急嚷道:“我……”在他说话的同时,他也发觉了山姆主教那严厉的眼色,心下一慌,登时收声闭嘴。即便他再是火暴,可对于东正教的主教大人仍是心有悸悸,不敢反脸。 山姆主教心知眼下不是自己踌躇不定的时候,如果再犹豫,只怕尼古拉司家还真会被这狡猾的家伙给哄骗上当。反正自己的圣力早已是功运全身,不用也是白废工夫。何况尼古拉司家还有个天主教徒,若是被他抢先出手,自己岂非毫无颜面。 想到这,他大喝一声:“恶魔,别再花言巧语了,我们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声色俱厉中,忽而周身闪耀银光,仿似在浑身镀了一层柔和的月辉。但见他右手缓缓伸展,其实却是虽缓实疾,蓦的连神色都变的极为祥和,让人瞧来显得甚是圣洁,如同遇见贤哲一般。当右手与肩膀形成水平之时,从掌心里陡然射出一道炽眼的银色光柱,以电闪雷掣的速度,向奥赛击去。 奥赛见到他那蓄力已久的圣力袭来,倒亦不敢小觑,连忙用血族的唯一防御魔法“暗黑魔遁”抵挡,随即,又顺势向厅外退去。你道他为何要退出厅外,他倒不是为了怕误伤尼古拉司家的人,而是血族的最强处便是那诡异无影的身法以及防不胜防的暗袭手段。 倘若他和山姆在厅中硬拼起来,先不说在这密实的厅中,施展不开,放弃自己长处也为极蠢。就是东正教的法术向来也是以重磅攻击出名,即使罗马教廷的魔法恐亦大为不及。故而他若是以短击长,那么奥赛又怎算得上是魔党近五百年来最为杰出的后起之秀。 山姆主教瞧他向外遁去,怎愿轻易放弃,当下急追而出。二人身影都是极快,一个退、一个追,电光火石间已然交手数次。山姆的圣力本就蓄力已久,再加东正教的法术又是以攻击著称,故此一来一往,奥赛是大为吃亏。那仓促间使出的“暗黑魔盾”与浑厚的圣力只是稍一接触,便崩坏分离。 奥赛在“暗黑魔盾”分崩离析时直觉山姆的圣力是浩浩荡荡,排山倒海。心中着慌下只当今日要毙命于此。不禁暗自叫苦,没料到堂堂的一个东正教大主教竟而会暗施偷袭,虽然他先行开口叫出,可是这须臾之际,教自己如何能挡。何况山姆的功力本就比自己高上一筹。 倏忽间的狂暴交手,那攻犹如天神行法,那闪仿似鬼魅变形,就象雷震电掣,虽然过去已久,却兀自余威迫人。再加那圣力与魔力高速碰撞所带来的五彩异色。直把众人看的是惊诧莫名,呆然怔忪。 山姆得理不饶人,况且对于血族他心中原就有厌恶鄙弃的心理,当下是法术连施。虽然圣力蓄积甚多,可若是用高级法术必亦耗力,何况聚法时间也较长。在此两相追逐,胜负即分之时,这等法术那是万万不能使用。是故山姆时下所用的法术,均是东正教的一些低、中级攻击性法术。 这么一来,奥赛原先是只顾抵御,只顾逃遁,谁知在接下的两力相碰,觉得那圣力凝聚成的法术,亦不过尔尔。顿时放宽心怀,脚下魔力也是更为使急。 二人眨眼间已然冲出会议厅,此刻众人也已回醒当即喧嚷起来,纷纷挤到外面,观看这生平未遇的奇异打斗。萧枫自也挤在一处随众人一同出去。 只见二人到了厅外,那打斗是更为激烈。在月色的照耀下,他们每一出手均是光彩纷呈,势道千钧。奥赛是勉力抵挡,盼着接应自己的人快快前来。到时可以二人合力把这令人厌的老头收拾了。而山姆也是存心想留下奥赛,指望着能用他换回托洛夫。须臾后,众人已是望不见他们的身影,惟有两道影痕在会议厅的广场上兔起鹬落,凌空飞舞。 这等神异的战斗委实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尼古拉司家族之人。喝彩之声那是此起彼伏。有人瞧的是心生悚惧,可也有人瞧的是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亦有场中二人一般的身手。正斗的激烈,忽听得一声巨响,山姆圣力凝聚成的白光犹如一柄所向披靡的撑天大剑斩破了奥赛用浑身魔力勉力布下的黑色雾幕。 陡见黑幕上先是鲜血激溅,继而黑幕倏忽敛收,聚拢一球,蓦地朝山姆风驰电闪的冲去。伴随着黑球疾速的运动,空中响起了一阵惨厉的尖啸声。萧枫心知是黑球由于中空故而在空中带出声音,可期余众人却是不晓,尚以为是那奥赛负伤之后,气急火恼下召唤出了其他恶魔,尤其联想到他那件黑袍,众人更是心有余悸,当下亦顾不着继续观看,各自寻了处自认是安全的地方躲藏了起来。 乘着那黑色魔球击出的同时,奥赛心知今日已然讨不了好,何况身上业已负伤,若是再拖上片刻,只恐真会把性命送在此处。他是个果断之人,既然念及于此,当下也不恋战,身形急闪中化成一只血红色蝙蝠在虚空划起一道诡异的弧线,即已遁之夭夭。在他身影消失之时,一个既揶揄,又愤怒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里:“山姆老头果然好本事,下次再向你讨教。只是你记得可要活的长久些。”话音落下,奥赛的“磔磔磔”怪笑也同时响起,片刻后声消音息。 山姆主教费了好大劲后才化解去奥赛临去前的倾力一击,原本还想追击,但见奥赛已然去远,不禁跺足。 此刻场中所余下的就是山姆主教的无限懊恼以及尼古拉司众人的万分惊悚。不过他们均未发觉场中还少了一人。 萧枫在后循着奥赛的踪迹,并且用神识牢牢的笼罩着他。 奥赛飞出尼古拉司城后,由于伤势原因,已是精疲力竭。寻了处树林,“呼哧”一声射了进去。在一棵甚是高大的树上,化作蝠形倒吊在树枝下,缓缓的运功疗伤。须知,象山姆的那种圣力所造成的伤害,委实比一般的物理攻击还要麻烦。倘若奥赛不趁早治疗,兴许未待他回到魔党,那全身的肌理就已被圣力摧残俱尽。 萧枫对他这种疗伤方式,倒是颇感好奇,亦不去惊扰,仅是隐去身形在树下候着。 过了许久,东方一线天光隐隐发白。 这时,一阵异光在那棵大树上闪了一下,随着异光隐没,奥赛又已变成人形,从高处徐徐落在地面。萧枫笑眯眯的注视着眼前一切,心想,你个蝙蝠精还真好命,在树林里运功疗伤,竟有我这华夏堂堂武圣来为你护法。即便你日后丧在我手,那也算值了。 奥赛化成人形并没多久,仅是稍微动了动手足,面上微露一笑后,又幻成一头血红色的蝙蝠向西飞去。而萧枫仍是在后紧紧蹑着,他是想跟着奥赛一起到魔党的老巢,然后寻个机会,再把托洛夫营救出来。 奥赛的飞行速度极快,算得上是风驰电掣,幸好后面跟着的是萧枫,不然,若是换了旁人,早就被他甩到不知那里了。正因如此,奥赛亦万没想到自己身后会有人紧随着他。 飞过两处山峰后,奥赛到了一座山谷,片刻没有停顿的即朝着那谷内射去,看去,他对这地势熟矜异常。 斯时,东方已将大亮。整座山谷怪石嶙峋,片草皆无,阴风稍一吹过,愁惨声四下响起。让人瞧来就觉得阴森荒芜,不寒而栗。正值萧枫打量谷内周遭环境,奥赛忽而升得极高,蓦地急降急落,在离地三尺之际,以一个既诡异又完美的弧线,抄地而起,宛如一颗高速发射的导弹,钻入了谷内的一座矮小的仅容三岁小儿方可进入的山洞。 这时,萧枫倒不急了,心知此处既是魔党总部,那防卫必也森严,由得慌忙紧跟暴露影踪,不如缓图良策。 此刻,他的神识便派上大用了,紧蹑着奥赛一路飞驰。路侧的景象画面犹如急进的cd图象,不断在脑海里划掠。阴森幽暗的氛围,滴滴嗒嗒的落水声,时而飞起的幼小蝙蝠,不时出现的人类骷髅,组合成令寻常人悚惧的山洞恐怖。 片刻后,萧枫不禁大讶,本道这些蝙蝠精的住处,必然就是这种潮湿不堪,肮脏堆积的丑陋之处。怎料神识所反映过来的画面,在庞大山洞的最底最深内竟有一座金碧辉煌,精美宏大的城堡建筑。突兀的耸立在那幽暗的氛围里,散发着璀璨的金芒。这种强烈的映衬,使得萧枫目瞪口呆,惊讶无比。 心想,这座城堡倘若把它置于尼古拉司城的旁边,想来也没人会说它太小。稀奇的便是,城堡的门口,竟无侍卫,且大门敞开,巨大的吊桥横悬在宽大的护城河上。四处的箭楼与哨楼也是人影全无。 奥赛进堡之后,随即幻作人形,迳直朝着一座最高的塔楼走去。萧枫见及,心想,这魔党城堡看来是不允许血族在城内随便飞行。又想,奇怪的便是怎么城内非但没有守卫,更且连个行人也没有。瞧来,那奥赛就宛如到了一座死亡之城似的。 他本想用神识查探下别处,可又怕失了奥赛的行迹,到时再寻找,那就难了。不过他也知道,堂堂的魔党城堡,怎会只有奥赛一人,想是其余人一般都不会在街上出现,刻下定然是躲藏在那里。 这时,奥赛已到了宏大的塔楼前,先是很恭敬的在外面行了一礼;继而用一种萧枫听不明白的古怪语言,“叽里咕噜”的吟诵良久;最后便高声喊道:“大统领,卑职已然遵照你的吩咐在众人面前揭穿了雅洛夫的真面目。并且,也讲明了托洛夫现在在我们手上。只是当时恰逢东正教的大主教山姆在场,所以,卑职的任务完成的不算完美,还在他手上受了伤。” 塔楼内传出一个尖利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奥赛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似乎让他进去说话,就是一桩莫大的恩典。当下颇为激动的道:“谢统领!” 萧枫的神识原想继续追蹑,怎料想塔楼外竟布有一个强大的警戒结界,虽然用神识撞破是易如反掌,可这么一来,势必会被塔楼内的魔党大统领察觉。眼下他还不想轻易教人发现自己的行踪,故而只能放弃这个打算。 片刻后,正当萧枫觉得不耐时,奥赛从塔楼里缓步走出,看他的脸色多半很是欣喜,似乎受到了嘉奖。只见他在城堡的街道上七转八转,就在差点要把萧枫搞晕糊时,他又进了一座府邸。看他那般随意的模样,萧枫估莫着这座府邸就是他的住宅。而当萧枫瞧着他旁若无人的在一间昏黑房内,继续幻作蝠形运功时。 心下便肯定此处,必是他的住所,当下施展“隐身诀”,在神识的引导下向城内而去。 奥赛行功完毕,即幻作人形,一双血红色眼眸泛射逼人的寒光,在黑暗里望去尤为可怖。此刻他已功力全复,正想高声欢笑,忽而发现自己房内,竟然已经多了一人。不禁大骇:“谁?是谁?” 在他行功时,萧枫由于自重身份,倒亦不会施袭,眼下瞧他已然恢复常态,又听他惊悚的喝问自己。心下起了促狭心思,便笑道:“猜猜看。” 血族原本就适应在黑暗世界里生存,即便周遭没有片丝光线,他们也能自由的来去自如。时下奥赛就已然把萧枫瞧得清清楚楚。只见这个不速之客年岁极轻,身材高大,鹰鼻深目的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既有嘲笑,又有调侃。 奥赛由于运功初毕,心境尚不安稳,何况自己的府邸寻常血族别说他们不敢进来,就算敢,那亦破不了自己在府外布下的公爵级结界。正因如此,他原先才会那般惊讶。时下闻听对方口气这般笑谑,那么敌人的可能性必然极少。况且若是敌对,他又怎会容自己平安运功完毕。 以己度人下,他心下稍安,微笑道:“你是从分部调来的新任公爵?还是总部新聘的亲王?”虽然含笑而问,但他私底下却是运足暗黑魔力,毕竟这人的来意,他还是怀疑得很。 萧枫晒然道:“你们魔党里能有我这么厉害的人物?别马不知脸长了。” 虽然萧枫的下半句话,奥赛听的是是如罩云雾,可是那上半截,倒是听明白了。不禁讶问道:“难道你是密党?”他对自己的府邸里竟而突有一个密党之人来访,委实稀奇异常。先不说密魔两党间的恩怨,单是若有密党之人到血堡来,千轮万轮多半亦轮不到自己去招待。何况这人还是不告而来。他毫无半点眼前这人便是个人类的想法。 只因人类在血族的心目中仅是和鸡鸭相同。 萧枫淡笑回应:“错,再猜猜。”能逗逗这个适才颇为嚣张的家伙,他是乐不可支。 这么一来,奥赛大为不满,说道:“我从没看见过有人到了旁人的府邸,总是要主人自猜身份的,难道你的身份很见不得人么?” 萧枫嘿嘿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怕说出来,会唬坏你。” 奥赛的脾性亦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否则他又怎会在尼古拉司会议厅里面对忒多人的质问,仍是笑谈自若。是故他听了萧枫的话语,不由心情大好,呵呵道:“我奥赛除了本党大统领要尊敬之外,其他的可还没怕过一人。”语声虽笑,但口气里一股俾睨当世的豪情却是流露无遗。 萧枫瞧一个血族之人竟也会有这般万丈豪气,心想,这家伙倒是个人物,若我轻易把他弑杀,日后想起必然懊悔得紧。何况我亦未见他有甚恶迹,不如暂留他一命。念及于此,接道:“好,说的好。你知道吗?你这句话让你保留了一命,所以你得庆幸。”话音落下,灵力大涨,须臾已然弥漫整个房间。此刻这所房间,又被他移至到了另一次元。 当奥赛听完萧枫的话后,情知不妙,可当他想有所举动时,却觉得浑身乏力,动弹不得。对方能在不知不觉中便禁锢了自己,如此强悍的力量,实是让他震骇不已。不禁思忖,这等力量只怕大统领都要差上些许。可转念又为自己亵渎了大统领而感懊恼。急问道:“你到底是谁?” 萧枫道:“我是一个华夏人。”说完,暗运幻化**,随即便在他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相貌。smenhu!~! .. 第八卷 第一章~第三章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四章 春宵 另一人虽是父亲可从容颜看来比他的儿子还要年轻不少若非他满头银外人只会当他是兄弟。这时他淡然回道:“到就到吧。谅那小兔崽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说到这里举起身前的镶翠紫砂茶杯轻轻的喝了口水嘴里微咂一下随后舒了口长气道:“这江南的碧螺春茶水就是好甘甜爽口回味无穷让人喝了不由得就会觉得神爽气清。”说罢“呵呵”地笑了一声。 原先那人陪笑道:“是啊!这么好的茶就是应该给爸爸喝那才不致浪费了它的大好价值。” 那父亲听了却是毫无得意之色仅是淡笑了下随即问道:“那些专家和哪台神秘的设备现在可好?” 那人听得父亲问起正事立时肃容道:“消息还未传来大概那里的保护极为严密我们的那些人似乎级别小了点不能直接获得第一手的资料。” 父亲“嗯”了一声沉吟片刻后说道:“既是这样那你还须努力可别给你二弟比下去?知道吗?复彝。” “是!孩儿知道了!”复彝甚是惊慌的回道。 那父亲这时又自言道:“看来这头老狐狸还真有些本事一个军科院都被他遥控指挥的那么好。假如他能投靠我赵家凭他的才华和能力未来的帝国宰相非他莫属。唉可惜、可惜啊!”说到这里忽而口气变的亢昂仍是自语道:“没想到这老狐狸的儿子那么出色现在竟连他那原是出了名的废物孙子也变得很出色连尼古拉司家都被他给摆平了还为着他公然威胁我华夏当局。厉害、厉害啊!” 他儿子不敢插嘴只是在旁听着父亲一人的自言自语。 这时他说完后又朝着他儿子复彝道:“你三天后在太和山庄举办个淑媛酒会到时也送张帖子给那小兔崽子叫他来我倒要好好看看。难道说哪时候我真的看错他了?我就不相信这小兔崽子的隐藏功夫会那么好?哼……” 复彝道:“是爸!可是那小兔崽子会来么?只怕他不敢呀!” 那父亲望着他眼神里极是失望直把他瞧得惶惶不安时方沉声道:“明天在报上把这酒会宣布下顺便把应邀的嘉宾也登出来若他不来就可以让百姓们知道是他萧家对我赵家有敌意而非是我赵家对他们心怀不轨。” 复彝谄笑应道:“爸爸你这招可真是高明儿子服了而且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父亲微一挥手不耐道:“好好去办事吧!要多学学你二弟别象某些外人一样只知道奉承我这些没意思我不喜欢。” 复彝甚是尴尬地应道:“是那儿子退了!”说完望见父亲已然闭上双眼当下乖巧的步出房门。到了门外望了望天上的月郎星稀随即回头很是怨毒的盯了那房里一眼然后便快步走了。 这时的萧枫是说不尽的快乐。他仰躺在床上怀里搂着滑如细瓷的梦瑶那只粗大的右手正不安份的在梦瑶那光洁的嫩背上游来荡去时而抚上香肩时而摩到细腰最令梦瑶心旌荡漾的便是轻拂她的翘臀。其实萧枫也最是喜欢那种软如棉絮实又弹性绵和的手感委实让他喜不自胜的留恋往返不忍稍离片刻。 梦瑶的左手在萧枫的腿上也是来回的摩擦右手却是温柔的拉扯着他的左耳轻轻的嘟着小嘴细声问道:“枫哥那药真不是你放的?” 呵气如兰下直教萧枫浑身酥麻。可是这问题梦瑶自春毒解去到现在委实问了不下十数遍他是头疼无比。当下苦笑道:“梦瑶你要问我几遍才会相信呢?倘若我真想与你好想来不用那卑劣手段你也会愿意吧?” 听了萧枫的解释梦瑶轻唾道:“呸不知羞你想好就好了?那我算什么?” 粉嫩玉容上的娇羞不堪引得萧枫笑道:“你算什么?你不就是我的娘子么?相公要与娘子好那是天经地义不容违背。”这番话他虽说得理直气壮可实下却是笑谑无比。 梦瑶也不理会只是用纤指在他那肌腱分明的胸膛上划着小圈担忧道:“可是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而且你爷爷和我爸爸都在这里明天早上教我怎么敢出去见他们?想想都害羞死了。” 她的忧心萧枫也有所感柔声慰道:“反正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又何必害怕。明天我陪着你便是。” 梦瑶无奈只得小嘴微嘟随而凑到萧枫的耳边娇嗔道:“哼我想来想去这药一定是你下的。因为这一下除了你能占我便宜以外还会有谁?反正我是想不出了。” 萧枫微愕心想梦瑶这话说的极其有理可我确实没做啊!那么到底是谁呢?思量间觉得梦瑶的左手抚摩的愈来愈是过分心神顿时激驰洋溢了起来当即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低声道:“梦瑶我现在知道最有嫌疑的人是谁了?” “谁?”梦瑶呢声问道手上的动作依然未停。她时下对萧枫那浑身的钢肌铁腱着实迷恋不已欢喜万分。 萧枫笑谑道:“就是你啊!你看你那手到现在还未停过。” 梦瑶大羞把臻埋进萧枫的宽阔胸膛随即在如云如雾的秀里怯声道:“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可我真的没有我没有。”那如兰吐气以及满头秀顿时引得萧枫的胸膛痒痒不已随即那感觉又遍传浑身委实让他兴奋异常。 当下嘿笑道:“既然你没有不如便让我们制造一个?”说完立时一个翻身把梦瑶重又压在身下嘴里咕囔道:“继续开始了…… 片刻后引人入胜的声音又在房中响起温度也开始复升。 第八卷 第五章~第十一章 拖雷丧葬礼半月后宋军遣大将孟拱携粮三十万担来贺蒙古灭金胜利。 进帐会窝阔台时恰遇萧枫在侧仇人相见怎不叫萧枫火起只是孟拱全然不知直道萧枫是那一位蒙古亲王贵族是以对其阿谀奉承之极;萧枫自是不睬掉头即走。 这一情形瞧在窝阔台眼里反而认为萧枫已忘故国但忠蒙古心内高兴万分只以自己魅力非浅竟引得这般高人真心相投。 ※※※ 翌日孟拱即告别窝阔台此番和议甚是顺利与蒙古以汴梁为界北方划归蒙古南面则属大宋这般有利的和议自本朝太宗后就极为少见立下如此功勋他已一心想回那临安去耀武扬威了怎肯在此多待。 一望无边的旗海在微风中飘扬壮观非常。 二十万宋军蜿蜒迤逦而行孟拱高踞骏马之上极目四顾踌躇志满背后便是自己高达3丈的帅旗端的八面威风。 众将前呼後拥孟拱止此已处身於宋朝数百年对外战争中最辉煌、最灿烂的顶峰之上。 这是宋室南迁百年的梦想亦是千万百姓的渴望。 他孟拱征服了金国在女真的铁蹄践踏下解救了数百万的中原子民。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马上的孟拱志得意满作着回京后就被理宗皇帝画下肖像永世供奉凌烟阁的美梦。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远处一个人影一个瘦小但散庞大气势的人影就像恒古以来的塑像一直都是站在那里他正是萧枫。 那种摄人的杀气就算是宋军的马匹都已察觉到了任马上之人千方纵赶可它们就是不动立在原地前蹄不住的踩蹬大有溃散之相。 孟拱心下一惊忖道难道此人想学那燕人张翼德可我也不是曹阿瞒呀即命众军士准备。 一时间宋军兵器纷纷出手一排一排的箭弩手同时弯弓搭箭千万支长矛一齐指向登时杀气腾腾这帮宋军打金国不行可现在只要他们对付一个人却亦有那么回事。 这批宋军乃是孟拱在百万禁军里挑的最为精壮的军士。二十万自以为精锐的宋军齐大喊冲向孤身卓立远处的萧枫。 一时间形若潮水波涛滚滚直欲把萧枫淹没。 孟拱坐在马上瞧着一切不禁高兴心道这北伐虽未和金国交手却有一傻蛋来让儿郎们练手到亦不错想到这止不住的笑出声来。 遥望给宋军远隔的萧枫只想着此人到底会如何死是给枪捅还是给箭射或是被刀砍这时的孟拱竟有一种将要嗜血的兴奋对这个答案极欲迫切的想要揭开面纱。 忽然瞧见萧枫的目光向自己扫来那屑利如刀的眼神就似天空的厉电完全不受距离的影响直接望到他的脸上、眼里、心内一眼就被看穿的感觉使得孟拱油然而生一种寒意心下不安。 那座塑像终于动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着布下阵势的宋朝大军走去给人一种能抗百万的威势。 孟拱的寒意促使他早早的出了号令募地里宋军阵中万箭齐满天箭雨直向萧枫射去普天盖地箭云密布遮盖了萧枫身周百丈方圆。 望着这一切他的内心极感兴奋直觉刚才自己的冷意定是昨夜喝多的缘故怎会是来自眼前这个就要覆亡的人想想都觉的好笑。 漫天箭矢疾射到萧枫身前五尺处突然纷纷停住在旷日艳阳的照射下各自泛出美丽的光晕;那景状蔚为壮观过得半晌即在宋军的惊骇中突然化为尘灰纷纷扬扬化为乌有。 此时的孟拱只感遍体生寒毛骨悚然虽说有二十万宋军在侧但他的感觉便像是**裸的美女暴露在一个悍形暴汉面前的那种无依无靠他觉得眼前的萧枫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要么是神一个无所不能的神要么就是魔一个无恶不做的魔。 他缓缓的在得胜钩上摘下无影戟紧握住戟柄心下这才稍安身为赵宋王朝统领百万禁军大内3大高手之一的不世人物估不到自己也会有这心惊胆寒的时刻。 萧枫此时已和前排的宋军短兵相接。 他在军阵中缓缓而行所有试图阻挡他的人都立定当场犹如被使了‘定身法’一般除了脸部的肌肉可以稍动外手足俱已失去了自我地上掉满了刀枪这一景象要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二十万宋军竟是阻挡不了他半步虽是赤手空拳但他在这二十万军中恰似庭院信步堤边闲游潇洒至极。 刹那间的绝望涌上孟拱的心头这敌人太可怕了。瞧着以往自以为凶猛的宋朝兵将现在却是如此孱弱纷纷的在神异的力量面前仆倒没人敢上宋军陷入一片混乱恐慌。 四周忽然变的寒噤无声无息里听着萧枫的脚步看着他犹是高山的气势二十万宋军一下子变的就象在猛虎口中的小绵羊那么无助那么可怜。 神一样的双眼异魅的威力使人不敢正视使人浑身颤抖。他就代表了天地的法则宇宙的力量无始无终浑然无匹非人力可衡非人力可抗似乎只有膜拜在他脚下方是正途。 萧枫很快就走到离孟拱大约十丈的地方缓缓浮起。 孟拱周围的亲兵们都手执兵刃严阵以待他们都是大帅的子弟兵都是大帅标准的心腹;大帅生他们则荣大帅死他们则亡;可是从他们苍白青的脸色极为颤抖的双股就知道没有一个人有半分的把握可以在神的手下救出大帅。 这时萧枫忽然笑了那是一种满足的笑那是一种对爱人有所交代的笑他的笑感染了一切感染了所有二十万宋军虽然不能动弹可他们却亦能笑一时间广阔的原野上布满了惊人的笑声。 这时的孟拱实是心胆俱裂眼前之人可以纵使万物那亦算了可他竟然操纵了人类的情感这……这委实太可怖。 望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孟拱的嗓子‘咯咯’的说不出话来他认出了萧枫一时间百念纷沓是蒙古人悔约了……或是我与他有甚不解之仇……又许是他想要甚么……就在他穷思不解时。 萧枫的面容骤然间温和到了极点仿若下凡点化众生的佛陀衣裳鼓舞一道数丈长的金色剑罡呼啸而出没有距离的限制才现即至时间和空间亦似停止了一般剑罡无声无息的穿透了孟拱的胸膛直至消失在不知名的空间内。 孟拱在骏马背上缓缓坠下‘蓬’的一声激起满天尘土四处飞扬张大的嘴睁大的眼满面的不信怀疑不甘委屈……就如一幅定格的历史画面笑声此时亦嘎然而止。 萧枫飘然悬浮于虚空身罩万丈金光在半空里瞧着这一结局;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向远方驾光遁去仿佛冲向太阳光线变幻间就没了身影。 鸦雀无声的大军静寂无息的战场随着‘佛陀’的离去又变的震天动地;亲兵的惨叫骏马的嘶喊又随着二十万宋军的伏身膜拜虔诚祷告渐渐停止…… 此时的宋军只知孟大将军定是做了甚么天怒人怨的事不然上界怎会派出神仙来诛杀他。不过到亦亏了他做了坏事要不自己怎有机会亲眼瞧见神仙下凡。这下子回去有的吹喽…… ※※※ 窝阔台率大军北还召开“库里尔台”大会定下征服伏尔加河以西诸国诸族的领军将领。 在“库里尔台”大会上窝阔台听从察合台亲王的意见命令诸王、驸马、万户、千户各派长子出征。因为每个长子麾下都是兵众将广所以实力特别强大总兵力大约是十五万人。 这次蒙古西征历史上亦被称为“长子远征”。 窝阔台敕封术赤的继承人拔都为帅不台为副帅;察合台部派长子莫图根(已死)的长子不里统军窝阔台部由长子贵由统军拖雷部由长子蒙哥统军。统军的虽是长子但别的儿子也有不少参加远征。 萧枫自那日在二十万宋军面前除掉孟拱后他就觉的歇了口气;那日虽说在旁人瞧来他的行动甚为轻松而顺利且又光彩夺目神威凛凛。 其实不然先他为了不伤及无辜的同胞硬是动用了‘五行神书’里的高深法诀‘定身咒’且面积所盖之广估计连重阳祖师复生都很难办到竟是一下对着二十万人施法;倘若不是他结合了‘毗卢遮那印’里的‘摄神印’恐怕他使出之后就承受不了刹时的力量反噬神形俱灭了。 纵然如此在他回来后亦是将养了十数日的工夫身子方才有些起色;内心亦下重誓以后非是生死存亡一刻就决不冒险跨层次的使用道术。 不过自他得了完颜呼邪的‘五行神锤’后他便觉这个神锤非同小可兴许还真的仙家宝锤当他一握住锤柄的时候就觉的从锤内传来一股庞大的力量非自己能比;可他想要运劲接触时却又无影无形如堕虚空。 就算用神识探察亦是如此可隐隐然觉得锤内自有天地决不象外表那么简单而且锤内似还布有阵法其作用恐是凝聚天地之力所用他相信这神锤就算让长春真人来炼制怕亦无此威力是以可以断言此‘五行神锤’是完颜呼邪得自仙人恐非虚言。 到了大蒙古国总部和林后闻说窝阔台遣派蒙哥率军远征由于受拖雷所托无奈亦只得踊跃报名但要求定要在蒙哥军中效力窝阔台瞧他这般主动早就心花怒放小小条件无伤大雅自是应了。 雪儿瞧着萧枫又要远征怎会舍得泪水殷殷下央求他带她同去。萧枫大感头痛真儿猝死的景象尚在眼前要他带上雪儿一同远征心里实有阴影着实放心不下。 这些时日他早就听拔都部的军士说道西部之蛮人都是一些虬髯碧眼黄须鹰鼻之人其模样怪异到极点不似中原人那般柔和。而且生性又都残忍茹毛饮血与中华文明相去甚远当地生活条件又差你叫雪儿这个大家千金小姐又如何会惯。 但无论萧枫如何苦口婆心雪儿就是不依甚至以死来相胁亦非要同去无法之下只得与她约法三章到了战场一切都得听他。 在大军即要开拔前的一日雪儿的两位兄长联袂而来说道父亲病危须得见女儿最后一面。 雪儿值此孝爱之间煞是难办至深夜到的萧枫寝帐付予他自己最为珍贵的洁身后;说道无论天长地久或是海角天涯此情永不渝海枯石烂亦要等他归来;瞧此深情浓意萧枫差点反悔就此随着雪儿远走高飞不问世间俗事;可想到拖雷的恳求师门的厚爱他只的强耐住自己的冲动与雪儿依依话别洒泪分离。 二人相拥而眠可在这即要分离的前晚两个爱到刻骨的情人又怎能塌实的睡着萧枫自在真儿身上尝到男女滋味后就觉妙不可言;但是真儿香殉后他虽说与雪儿朝夕相伴却是乎情至乎礼从未有半点侵犯;眼下这个心爱的天仙美人一丝不挂的躺在他怀里怎叫他忍受的住自然是龙起卷卷谷长鸣**刻刻日抬头。 两人一次又一次的做*爱每次都恨不得挤入对方的身体里从此永不分离……可是良宵苦短。 ※※※ 翌日清晨萧枫随大军出雪儿前来送行这一刻他们直觉说甚么话都是多余的只是想把对方深印在心里。我瞧着你的曼妙身姿你瞧着我的飘然风采不由的两人俱是心下痛惜眼泪汪汪。那种不舍的别离说不出的难过之极。 忽然雪儿抢上前去投入萧枫的怀抱踮起脚深情的吻向了萧枫在此十五万大军的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忘情的吻了许久许久只想把所有的百转柔肠无限深情尽化于这一缠缠绵绵的深吻里…… 萧枫好不容易坚下决心离开那温软的芳唇嗅着迷人的醇香直觉头晕晕的又想把雪儿抱在怀里。可是大军出征的号角已然吹响。 其时天高气爽长空万里一碧如洗。蒙古十五个万人队一列列的排在大草原之上。窝阔台祭过天地誓师出征对诸王诸将喊道:“让大地成为我们的牧场让蒙古的骏马跑遍大地。” 十五万大军拔出马刀齐齐上举在烈日的照耀下仍然出澈骨的寒气跟着大喊:“让大地成为我们的牧场让蒙古的骏马跑遍大地。”壮志誓言盘旋草原久久不散。 ********雪儿望着远去的爱郎渐渐的消逝在天的尽头;俏眼里的热泪止不住的滚滚落下檀口轻启又微闭整个人为了萧枫的离去瑟瑟的颤抖轻轻的捂住自己的小腹心道不知昨夜那般会不会就此有了爱的结晶待到萧郎归来我们一家子就远离尘嚣忘去繁华寻一处山幽水明的仙灵之所遁世好了。 想到萧枫归来的日子她又不由的觉得有些期待正在她心神浑游之际身后的两位兄长却是不耐烦的在旁催促她抱歉的对他们一笑后即纵身跨马向南而去。 谁知这一分离竟是隔了数百年后方才相聚不知这算不算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一个劫数。 ※※※ 萧枫随着大军一路西行途中幸有咯巴相伴在修炼心得上二人互相探讨各自深思待有所得时又说出分享是以一路上萧枫的功力每日俱增到亦颇有所悟。 在此行军的过程里亦使萧枫基本了解了蒙古人为何可以威被四方纵横天下的秘密。 先在这数千里严寒艰苦的路途上没有一个蒙古军士说过苦喊过累极为坚韧耐劳的性格使得他们对苛刻的待遇几乎从不讲究爬冰卧雪跋山涉水更是视为常事。 再者即就是蒙古人跨下的骏马在萧枫起初的眼光里今趟远征的马匹那是最劣等的马了。不但身材矮小跑慢且越障碍能力也远远不及伐金大战时的高头大马。 可是在这数千里的行程里这些马用本身的实力来说服了萧枫;它们对环境的要求和食物的需求实在是太低了;无论是在高寒荒漠还是在烈热炎地这些马都是纵横来去无所畏惧;而且都可以随时的自己寻找食物一点都不需要马上的骑士来为它们操心。 它们不仅不要军队烦心更难能可贵的便是还能大量的提供食物---马奶。这也同时减少了蒙古大军对后勤辎重的需求使得西征大军得以轻装上路。 如此行了数月大军总算来到了也儿的石河(今新疆额尔齐斯河)以西、乌拉尔河以东的大蒙古国已被征服的辖区。这片辖区原是成吉思汗封赏给王长子术赤的领土现在则由术赤的继承人拔都管理。 在这里萧枫遇见了咯巴的上司拔都王爷对于这个拔都他早已闻名已久一路上听蒙哥说听咯巴讲在他心中拔都的形象就算不如窝阔台那般威风凛凛想来亦不会差到那里。 谁料的见到拔都的第一眼萧枫差点把他当作是拔都的王妃乔装改扮后来与他们开个玩笑。 拔都的肤色很白晰一对眸子带着湖水般的微蓝像是黑幕里的两颗亮星胜过世上最宝贵的珍珠搭配上精致的五官随时的散出惊人的美艳绝色。 可高挺的鼻梁分明的唇形又显示出过人的坚毅和决断;时而眼中暴出的精光又赋予了他一定的刚勇和威武;那种矛盾的结合一切随着交往又是那么自然那么协和。 第八卷 第十二章~第十四章
第八卷 第十五章~第十七章
第八卷 第十八章~异界篇 第二章
异界篇 创世传说 第三章~第五章 异界篇创世传说 第一章 一艘巨大的犹如堡垒般的宇宙战船正在星河中徜徉。.,.com 舱中一个伟岸的身影伫立在战船的暸景窗边。他望着无垠的银河,心底间也在浮想联翩。 天路的封闭,使得地球再也不怕六界诸神的烦扰,更不须惧怕宇宙尘埃的撞击。但这伟大工程的实施,却让自己陡增无数遗憾。菀儿在自己面前骤然飞升,自己竟没有半分余力可以阻止,每当想起她那时的哀怨,自己便觉得心伤万分,肠转百折。爷爷的突然过逝,自己居然未曾见到最后一面,这一点也是深已为憾。那时,爷爷必也憾极。如今想起,愁意满怀。只恨苍天为何弄人?总教自己遇到这些有力也无处使的事情。 不过,儿子思圣倒是令自己想起徒儿忽必烈。当年,自己在崖山忽逢他时,所看到的感觉不正和思圣身上发出的那股气息相似已极?不错,这种就是所谓的帝王气息,它同时蕴涵了王气和霸气。这是一种万民皆服的气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有?又想起,自己那时与儿子会面的情景,不由的,萧枫竟而失笑出声。 他的笑声让雪儿好生惊异,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道:“枫哥哥,何事让你发笑啊?” 萧枫回首,望着她那白玉般的娇颜,深情地道:“我是想起思圣,他那时看见我的骇异表情。” 雪儿听他这么一说,再想起当日的滑稽场景,也不禁捂嘴轻笑。刹那的风情教他好生神夺,不禁迷醉。雪儿见他这样,虽是心喜,但女性的矜持不由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这一眼又是让他心荡好久,直觉有此美妻实乃天降福缘。 过了须臾,雪儿又道:“全怪你不好了!要回来,也不先说一声!思圣到我们那里去请安时,骤遇一个陌生男子,自然要惊骇了。而且,他可没想到,他的父亲看去居然比他还生的年轻。” 萧枫呵呵笑起,打趣道:“既然他的四个娘亲都是那么美丽异常,若他老爸是个老头,那凭甚资格把你们娶回家呢?” 雪儿听他出言幽默,不禁心下大慰。自他封闭完空间,回到家后,听到爷爷过逝的消息便一直沉闷至今,如今能听到他的笑语,当真让她开心不已。她道:“枫哥哥,你知道么?我能看见你展开笑容,这是一件多么令我开心的事么?” 萧枫闻她如此说道,顿时胸中一热,大生怜惜,大手环绕过她的细腰,把她紧紧地搂在胸前。迳直望着她,其间无限深情,足以让雪儿融化。她想,如此温馨的时刻还真是来之不易。真想永远这样!把这一刻留置永恒! 便在这时,萧枫的脑海里蓦地有人说道:“帝君,这么好的帝后,你可要好生爱惜才是!” 萧枫一听当即双眉大蹙,用意念传送道:“矢将军,你这么窃听我们的谈话,可有点不合适宜!” 撒旦讪讪道:“帝君,微臣也是堪堪运功完毕,恰逢其会、恰逢其会……磔磔磔,以后便不会了!” 萧枫追问道:“为何不会了?” 他对这腻人的魔神,时下委实厌恶。自己封闭天路时,由于需要吸取紊乱的空间能量,竟而无意的把这家伙的散乱元神也给重新凝聚。只是他伤重无比,本身力量可说尽毁。无奈下,只得寄居于自己的脑海里,否则,若被那紊乱的能量再次攻击,只怕自己也无力了。说来,*风*语*小*说*这也是撒旦的运气。若非萧枫在神宫里获得了一成的混沌战力,再加他原本送予的八成神识,只怕萧枫也无力恢复他散乱的元神。 这原是一桩好事,毕竟可以救回撒旦的性命,萧枫也感高兴,不过恼恨的也有。 自脑海多了一元神后,自己的所有行动都被撒旦是看得一览无遗,这种毫无私人空间的生活,几欲教自己发疯。那时在天际尚好,如今回到俗世就大不相同了。单是想和娇妻亲热下,心底里又怕被撒旦觑视,这种惶恐就不是寻常人可以忍受得住。而且,自己总有些其他的私事吧!可每次那种光天化日的感觉,念起便觉难受。 这会,撒旦回道:“微臣思虑多年,觉得若总在帝君的脑海里委实不适。” 萧枫狠狠地接道:“你晓得便好!” 撒旦嘿嘿地谄媚笑起,说道:“是以,微臣想让帝君建个战力空间,那么微臣便可以躲到那里去修炼。这么一来,帝君也就不须恼了!” 听他这么说,萧枫登时火起,喝道:“那时你怎不早说?现今方肯说出,是否原就抱着想要耍我的心思?” 撒旦惶恐道:“帝君,微臣那敢嬉弄你啊?在这段时日,微臣经一番苦练后终恢复些许的神力,故而微臣才敢离开帝君的脑海。凭这些神力,微臣可以防护好自己的元神了。既有了这个实力,微臣便不敢再打扰帝君了。” 萧枫道:“那我倒是错怪你了。” 撒旦嘻嘻道:“帝君怪我,其实是对微臣的疼爱,微臣高兴得很。” 萧枫暗骂一声:“马屁精!”说完,放开雪儿,双手缓缓展动。这种创建空间的手法其实与他当年封闭地球空间的手法极其类似。只是眼下这个空间范围不大,仅须能容下撒旦元神即可,须臾,战力空间即已建毕。 雪儿骇异地望着他,不知他究竟何以? 萧枫待空间完毕后,便道:“出来吧!还赖在我脑海里面干吗?” “是!”随着一声喊,一条淡淡地如烟似雾,几欲无色的小龙儿从萧枫的天灵袅袅飞出,接着毫不停顿的便飞进了那个空间。至此,萧枫才长舒一气。这一气,一来为自己告脱大难而庆幸,二来,也怕撒旦从脑海到空间的过程里会出甚状况,眼下见他无恙而入,自是欣慰。 雪儿可没听清他们二人的对话,这时见了异状,不由问道:“枫哥哥,适才的是矢将军么?” 萧枫道:“嗯!他的元神经过这多时日的淬炼,业已能够离开我的脑海,单独在战力空间里修炼了。”说到这里,突而神色怪异地道:“那么,今晚,相公我便可以好生疼爱雪儿你了!” 这话让雪儿大羞,虽然心下颇想,可教他这么明显说将出来,却是羞惭难当。当下娇躯陡转,说道:“你去寻梦瑶妹妹吧!”尚未待她离开,萧枫一把便把她抓住,装作色色地道:“小美人,既然落在我手上,难道你还想逃跑不成?依我看,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 被他这么拽住,又被他如此调笑,雪儿虽觉羞涩不已,但对稍后的一切,也觉向往得很。念及此,娇躯发软,浑身乏力。一下便倒在了萧枫的怀里。那里还有半丝修真宗师的风范,与个初嫁的小媳妇毫无轩轾。萧枫见她那样,心知已然动情,索性不管了。一下把她抱在怀里,迳直往房中而去。 舱内虽说暴风急雨,但这艘庞大的飞船依然是平稳得很。 这艘飞船是华夏帝国圣帝萧思圣的御驾,它集合了星球上所有的宇宙造舰技术,凡是可以运用的最新技艺,也大都用在了这艘飞船上。它整个形状呈圆锥,外表粗看略似龙形,全长十万米,是地球有史以来最大的人造物体,同时也是最昂贵的。它的火力系统,包括激光发射器、电磁炮火、以及宇宙弹道。对于那些光速移动的物体,仍可百分百地击中。而最为惊叹的便是,它的动力系统用的就是源动机,甚至火力的推进和战舰的防御,全然依靠源动机产生的能量。 它的外形虽然彪悍,大有华夏远古的遗风,可细看下,又觉优雅无比,无不显示了华夏民族的古今智慧。可以承受核弹直接攻击的防御圈,此刻正焕发出明亮耀眼的光晕。战舰仿佛是颗灵动的小行星,拖着淡淡的兰色气焰,在茫茫宇宙里悠闲地荡漾。 承接完雨露的雪儿此时显得无比惊艳,微湿的睫毛下一双深情的美眸正凝视着自己的爱人。那披散开来的慵松秀发衬着如玉般的娇颜更添风情。几近透明的嫩颈,隐隐一丝嫣红,细巧的香肩好似天工精炼,圆润柔滑。瞧着此般美态,固然堪堪**,萧枫依旧是心荡神漾。 如此互视片刻,终是雪儿羞涩,说道:“枫哥哥,小璐和佩佩她们这些年为了你也是付出甚多。稍后,你不如去她们处说些话,也让她们开心下?” 萧枫蹙眉道:“虽然我应承了婚事,但若是骤然与她们那般,实在不适之极。何况……唉,算了,不说了。” 雪儿道:“枫哥哥,你不知我们女儿家的心事。你知道么?女儿家一旦喜欢上了某人,若他迳直不睬倒还可以忍受。若是接受了,可爱人一直置若罔闻,视同陌路。风语smenhu此间感受委实屈辱。”说到这里,她深怕萧枫不喜,禁不住望了望他的神色,见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也是好笑。接着道:“是以,小璐和佩佩这些时日……我怕她们……” 萧枫笑道:“莫非你怕她们会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 雪儿见他有些儿戏,不由恼道:“你认为她们就不会么?你知道她们有多么爱你么?你知道世上有几个女儿家肯这样不明不白的等人数十年?你……” 萧枫大手捂住她的“呱呱”小嘴,说道:“雪儿,你误会我了。其实,她们那样待我,我会无动于衷么?可每每念起大通和孔杰,我便……我便觉得有些愧对!” 雪儿听了这话,方知他非是无情,原是念着友人之谊,才会这般做事拖拉。说道:“枫哥哥,这种事情原就讲两情相悦。若是你的朋友里也有人相中我或是梦瑶妹妹,难道你就不理我们了?” 萧枫是啼笑皆非,心想,你们两人怎生能与哪两人相提并论?你们乃是我明媒正娶,而且小孩儿都有了。若有人瞧上你们,那叫存心不良。可她们二人素来和我毫无瓜葛,有人追求自也正道。那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谈不轨?他这当儿思忖,神色间自是流露笑意。 雪儿瞧了,嗔道:“好你个萧枫,莫非还当真不理我二人?” 被她这么叱呵,当即惊醒,萧枫忙道:“不、不、怎么会呢?倘是有人窥觑你们,我决不与他罢休。不定,连命都与他拼上!” 雪儿虽知他笑语,但心儿仍是甜甜,羞道:“又胡说了!谁要你去拼老命啊?何况,我和梦瑶妹妹均是罗敷有夫的人,哪个会瞎了双眼来寻我们呀?” 萧枫道:“你与梦瑶俱是那么美丽,除非是瞎子,否则,任谁均会生出怜香心思的。不过……”说到这里,他大是得意地笑起,之后道:“幸喜我出手极快,旁人甫想,却已不及。只能叹之奈何,奈何矣!”他这话说到最后已是大大的揶揄,其间打趣,让雪儿娇羞不堪,不依地捶着他的胸膛,说道:“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她这么羞红,却是娇媚已极,那种诱人的风情,教萧枫顿又食指大动。大嘴忽地合在那张撅起的小嘴上,雪儿一惊下,语声不堪,只能发出“晤晤”的声响。不一会,荡人心魄的呻吟重又响起,舱中的温度甫低又高,如春似夏,温暖万分。 在飞船的游泳池边,两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正仰躺在软椅上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细语喁喁。 二女正谈得高兴时,其中一美女道:“佩佩,你说枫哥哥肯接受我们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原本喜色逐颜的佩佩一听这话,放下手中的饮料,一缕淡愁浮上双眼。她望着游泳池里波光粼粼的水纹,似蕴着无数的心事。 听她不说话,那美女侧头斜睨,瞧她美丽的大眼仿佛腾起一阵水雾,神色间更是忧伤无比。这种景象顿时也触动了她的心弦,不由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唉”声在空旷的游泳大厅内回荡了许久。 半晌后,佩佩道:“璐姐,我也不知为什么?明知枫哥哥不喜欢我,可我偏生要去喜欢他。你说,我是不是很贱?”她这话虽然在问李璐,但双眼依旧望着水池,好似痴了。 李璐也没回头,她迳直仰望天棚,口里不觉地道:“大概吧!其实,我也很贱。或许我们两人都很贱!” 二人就这么怔怔地各望各的物事。 又是片刻,佩佩道:“璐姐,我们回去吧!该是晚膳时刻了!” 李璐“嗯”了一声,从椅上站起。那绝美的体态,白皙的肌肤,在粼粼碧波的映衬下愈添诱人。纵是佩佩一时也不禁生出心动的感觉。不由说道:“璐姐,你好美!我真羡慕你!” 李璐一愣,随即笑骂道:“你个小妮子也来取笑我?你看看自己,那才叫美呢!我这算什么啊!” 佩佩还真听话得很,垂首打量下自己。只见高耸的乳峰,性感地脱出大半,耀眼的玉般光泽,当真疑似透明。健美修长的大腿,圆滑而有弹性,处处泛射着震撼人心的魅力。虽然对自己有这般身材,她是满意已极,但仍道:“这又如何?还不是没人关心,没人爱!”说话间,想起这多时日的委屈,不禁“哇”的一声哭将起来。 李璐愕然,当下上前用手抚着她的后背,[wap.fywap.net]劝慰道:“佩佩,你怎么了?有什么委屈,你倒是跟姐姐讲啊!” 那里知道,她愈是劝慰,佩佩便愈是哭得响亮。渐渐地,连李璐自己也支持不住了,跟着一起哭出。哭到后来,二人是蹲在地上,互相抱着头,你拍拍我,我拍拍你,便这么如双簧弹奏,哭的甚是抑扬顿挫。 便在这时,游泳池的大门蓦地移开。从外走进一个男子。 二人一惊,双双望去,见到来人不禁大是羞惭。当下慢慢站起,直觉手足无措,心儿怦怦。心下均想,他怎地来了?来干什么?是来陪我们?还是想告诉我们,他要反悔了。这男子正是萧枫。 萧枫见她们眼儿红红,玉容湿湿,心下也是怜惜。他原就是心软的性子,最见不得人在他面前不乐。何况二女尚是父母为他订下的妻子。 想起当年与她们初会时的情景,那种温馨让他痴痴入醉。虽然其间有些拌嘴,尤其佩佩那时的刁蛮,更让他头疼,可时下既然已经成了自己的妻子,那么这些回忆,便直觉甜蜜,那里还有不满。 他柔声道:“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们?” 这话听在二女耳里只感温柔,直觉这多时日的阴霾顿时尽去。但她们也想,哼,明知故问。明明就是你欺负我们,现在还假装不知。拿我们当蠢人啊?虽然心下不满,面上却不敢显露,她们深怕会恼着他,万一他拂袖而去,只怕二人将要郁郁一生了。须知,这些时日来,他一直为菀儿和爷爷的事悒悒不乐,别说是她们,固然是雪儿和梦瑶,都难说上半句。 萧枫见她们不答,情知是介于双方间尚有隔膜,否则,照着佩佩的性子,早已是“呱呱”乱说,岂会像刻下这般文静娴雅。他微笑道:“告诉老公谁欺负你们了,我与他评理去。” 第二章 一听这话,二女是芳心登喜。萧枫本道她们定会喜逐颜开,怎料想,转眼间,她们竟是“呜呜”地哭起。 萧枫一愕,但瞧着佩佩轩动的黛眉,情知她们乃是喜极而泣。不禁心酸,寻思,她们对自己如此深情,可自己居然冷漠待人,说来,还当真薄幸得紧。念及此,他是柔情大增,禁不住上前,搂住二女,低声道:“莫哭,莫哭,全是我不对。日后,我定不会如此了……我保证!” 原就念着往日苦楚的二女听了这话,更是呜呜不已。萧枫大是无奈,只得紧搂她们,好言相予。过了片刻,隐觉少女幽香阵阵传入鼻内。 再低头细看,只见雪白一片,乳浪**牢牢地贴着自己。刚在雪儿身上泻去的欲火,顿又冲起。心下有了此等想法,手心自然传来滑腻的感觉,下腹也是高高挺起。 佩佩与李璐本就哭得起劲,忽觉腹部和腿部大为不妙,一根硬物在那几许部位上是来来去去。她们虽然未经人事,但耳熏目染下自也懂得。当下玉颊泛红,羞涩不堪。心下均想,原本睬都不睬,怎料进度忒快,不过眨眼,就要对咱们欲行大礼。虽说心下仍有怨气,但爱郎这般对待,她们也觉向往。是以,那种予君采撷的神色愈加显露无遗。 既有了鼓励,萧枫也不客套。他也深怕事情拖得过长,到时她们又有甚想法,认为自己只是嘴上热闹,对她们实则无情无欲,岂不麻烦。 他这念头其实是自欺欺人,只是对自己稍后举动的一种自我解释。他也不知道,那混沌战力的修炼讲的就是阴阳之道。当年一人翱立空穹,那时便算想,也无从想起。前些时日,由于心中挂碍太多,故而也不觉得。 但适才被雪儿勾起体内欲火,又与她春风一度,混沌战力的修炼便也顺势进了正轨。这阴阳相吸也就愈发不可收拾。 只见他一下把佩佩抱紧,说道:“小妮子,不要闹了,老公我可忍不住了。”说罢,一双大手在佩佩的身躯上抚摩不已。不时还照顾着身旁的李璐。这么一来,佩佩当即大羞,时下那根惹人的家伙那是尽数归她,不时地挑拨着她的春情,时而玉腹、时而腿部,那种既羞又想的神色,引得萧枫欲火大炽。 萧枫侧首道:“璐儿,你稍待,我先收拾了佩佩,便轮到你了。”语声甫毕,双手拽住佩佩的泳衣吊带,往下轻轻一扯,顿时显出一个娇莹圆润的白皙上身。佩佩骤然受袭,自是大惊,双手抱在胸前,显得甚是紧张。但须臾,在萧枫的不断抚摩下,心旌也就松了。思忖,我原就已属他,他要对我不规矩,那是人之常理。若是他不动我,那才教人着急呢。 有了这个念头,便也逐渐放开。可毕竟初次,举止间甚是青涩,手脚也是颤抖个不停。 萧枫见了一乐,心想,当年对我极凶的女孩儿时下居然在我身下娇吟婉转,曲意承欢。这天意还真难以预料。这当儿,突觉李璐轻轻挪着脚步,想要离去。只是她骤遇萧枫爱怜,一时有些不舍,是以颇为踌躇。但若要个从未人事的少女,一直在旁瞧着,却是羞人到了极处。她这厢甫动,萧枫便已抓住她的手臂,说道:“璐儿,你不想我么?” 李璐怕他误会,忙解释道:“不、不、我……”她用眼瞄了瞄佩佩,即又红晕满脸,一副极是尴尬的神态。 萧枫见她模样,情知她是怕羞,便道:“你和佩佩原就是我的爱妻,时下一起温存,有何羞涩?”他用力地把她拽过,顺势一起把她二人压在游泳池边,望着二女的不堪羞涩,笑道:“今日便让老公我好生疼爱下你们,省得你们背后说道。” 二女大羞,忙各自背转头去,不敢再看他。心知今日是难逃此劫,这少女生活就此终了。但心下也是盼望,这毕竟是她们多年的心愿。这时,忽觉身子轻轻浮起,睁眼看去,原是萧枫一下抱着二人往边上的休息舱而去。 至于如何恩爱,那就不必细表了。 飞船的膳厅内,一张大大的圆桌旁坐了七人。ap.fywap.et居中的正是萧枫,两旁则是雪儿等四个妻子。再往下看去,原是撒尔、拉旦、龙飞。而在圆桌的旁边,尚有一匹大白马在那自得其乐的早就吃上喝上。 一众人边吃边喝,笑笑谈谈,显得融洽已极。此间雪儿和梦瑶更是频频朝着另二女望去。佩佩稍好些,李璐则羞涩得紧,被她们瞧得连个碗筷都拿不起。 萧枫见及,笑道:“璐儿,你怎不吃啊?不饿么?” 李璐道:“哦!我……”在萧枫的注视下,她总算是吃了一口。可萧枫不看时,她又停了下来。这种举动,引得另三女均是笑起。萧枫对她的羞涩,大为无奈,只得道:“你不吃,可是会瘦的……”他话还未说完,边上雪儿则笑道:“是啊!瘦了过后,枫哥哥要不喜欢的。” 这话引得另两女捂嘴轻笑,李璐更羞,几欲把头垂到桌下。萧枫瞪了雪儿一眼,那笑意却是不由地浮上嘴角。雪儿也不卖他帐,竟而反瞪回去。大有莫非你是怜新厌旧的意思。见到状况横出,萧枫心知不可再继续,否则,待会还不知怎样?忙岔了开去,朝龙飞道:“龙飞,这段时日你那壁虎漫步练得怎样?” 龙飞大眼一翻,他也不蠢,心想,老大你家事烦多,怎单把俺捡了出来?他道:“老大,俺那壁虎漫步原是自创,何谈什么练不练的,你有事情别转移到俺头上来啊。” 萧枫憋气,只得无言。 众女见他在龙飞处吃瘪,不由大笑。一时间,餐桌旁是花枝乱颤,教人神夺。 这时,撒尔道:“主人师傅,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瞎兜宇宙,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寻到六界的通道?” 萧枫微一颔首,说道:“此次宇宙探索六界,你们都愿跟着我,我是万分感激。可是这六界我是定要寻到的,否则,我心不安啊!” 拉旦道:“主人师傅,我们不是嫌烦,只是你看是否先找个星球落脚,然后再从星球上的蛛丝马迹里寻找六界的通道。” 雪儿拍手笑道:“是啊!是啊!”又向萧枫道:“枫哥哥,我们这样寻,确实难有发现,不如照着拉旦的提议,先寻个星球落脚如何?” 萧枫寻思,这倒也不错,毕竟这通道想在茫茫宇宙里一下寻到,那是痴人说梦。他道:“好,便这么说定了。待会,看下有什么比较漂亮些的星球,我们便先瞅瞅。” 他这话使得众人均是欢呼不已,纵是马王也嘶了一声。这些时日,他们是不离飞舰半步,起初的新鲜感经这多日的不断重复,很快就厌了,确实无趣已极。眼下听萧枫应承可以落脚星球,虽然不是自己以往熟悉的,可若能在那星球上见到些熟悉的花花草草,也让他们顿起兴奋。 膳后,食髓知味的萧枫,自又是一片旖旎。这次,他是大杀四方,杀得四女娇软无力,无法起身。虽然四女也是修真高手,先别说雪儿已有千年功力,单是另三女在萧枫封天的这多年里,也是苦修不止,虽然未到金丹境界,可单是养颜留春,却是小事一桩。但遇到身具混沌战力的萧枫,她们也只能俯首称臣,兴不起半分抗拒之念。这归属于阴阳道第一层的混沌战力实是御女的不二法则。 事后,萧枫也觉战力稍增。不禁讶异,心想,自己在天穹封路连续运行战力三十年,竟没半分增长,但适才仅是欢娱了一会,居然增长甚多,难道说,这混沌战力还是一门淫功?思至此,不由惶惶,又想,自己有了这门淫功,那么日后应该怎样,莫非讨她个十七八个老婆,日日欢娱,夜夜宣淫? 他这当儿正恐慌时,拉旦与龙飞走来,龙飞道:“老大,俺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星球,也是兰色的,和咱们原先的一模一样。你看……” 萧枫道:“那就它吧!稍后降落了便是,只是需得侦察下周围环境,看看有否特殊的怪异。” “是--”二人高兴地敬了一礼,迳自去了。 这是一个美丽的星球,遍及大半星球的兰色海洋,从远处看去,显得静谧、和祥,宛若处子温静得很。星球上只有两块大陆,一东一西,中间隔着浩瀚无涯的海洋。大陆上平原居多,处处看去均是绿殷殷的一片。其间,无数河流蜿蜒绕折,潺潺流淌。但原始的丛林也多,那些大树比地球上的最大树也不知高了多少,每株均要达至百米左右,宽得就像是山壁。 星球的南北两极也是冰雪覆盖,无数适寒的巨大生物,懒洋洋地躺在冰面上,闲散地晒着温暖的阳光。巨大如湖泊的大口,一直张着,等着冰水里不时跳出的小鱼儿自行落在它们的口里。这些小鱼与它们相比,虽然纤小,但若是放在地球上,只怕和鲨鱼也差不了多少,有些更能与鲸鱼一较高下。 飞船如此地绕了几圈后。 拉旦道:“主人师傅,这星球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智慧生物?” 萧枫道:“大概吧!但我们这样看,也只是走马观花,若要了解清楚,却非要下去不可。这星球的美妙我们不亲身体会,那是领略不到的。” 众人颔首。尤其四女欢欣无比。固然是早已为人母的梦瑶也放弃了平时的矜持,对这神秘的星球,大生好奇。她想,这次还真遗憾,若公公与婆婆都来,那该多好,让他们两个老人家也能见识见识。还有思圣不知怎样了?他当皇帝,当得高兴么?看他每日里都有那么多事,有时,到我那去请安,也是忙得很,话未说两句,就有大臣来寻。想到这里,她不由地轻叹一气。为儿子的辛劳,她是不忍不舍。 萧枫见她愁锁黛眉,上前搂住她的香肩,问道:“梦瑶,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么?” 梦瑶微摇臻首,说道:“不是,我只是想起父皇和母后,还有思圣。不知他们现在在干什么?过得好不好?” 萧枫听了她的心事,不由暗生惭愧,心道,这许时日自己都没想起父母,还是梦瑶心孝,尚念着他们。他宽慰道:“梦瑶,既然已经离开,就不须挂念了。待我们事情了解,自会再去寻他们。到时,便是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的时候。” 梦瑶笑了下,刹那间,犹如百合绽放,满舱增艳。 萧枫见她如此乖顺,也是怜惜大生,不由咬着她的耳垂,轻声打趣道:“既然你思念儿子,不如这段时日里与我好生加劲,再生一个怎样?” 梦瑶大羞,不依地晃着身子。萧枫又故作惊讶道:“怎么?你不愿意么?”梦瑶咬着嘴唇,嘟囔了一声:“随你了!”说罢,她是回转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不敢再看边上的闺房姐妹。 萧枫呵呵笑起,搂着她,显得极是得意。另三女见此,知是他使坏,否则,梦瑶岂会这般,不由也是笑起。 巨大的飞船在星球的一片空旷地落下。带起的劲风吹得四周草絮飞舞,那“隆隆”的声响让众多星球生物们对这天外异客生出无限惊悚,一只只惶恐地注视着它,但决没一只生物敢于靠近。 一众人等下船后。雪儿道:“啊!这空气真新鲜!这天空多蓝啊!”说罢,已与另三女一蹦一跳的向远处奔去。望着她们曼妙的身影,萧枫嘴角含笑,也是愉悦万分。直觉能带给她们欢笑,实是自己最大的欢乐。但脑海里骤然划过菀儿的泣容,又觉悲伤不已。 撒尔和拉旦也是羽翼展开,一下飞临半空。拉旦道:“主人师傅,咱们去探察、探察……” 萧枫微笑颔首,情知他们在飞船上实已待厌,眼下有此良机,自是要好生欢畅下。至于那所谓的探察,十九是胡说八道,当不了真。二人见他应承,欢呼无比,“唰”的一声,消失在茫茫天际。 龙飞瞧他们不理自己便已离去,不由着急,大喝道:“兀那小子,居然不理俺。”他也是双腿撒地飞快,迳自追去。 这么一来,仅剩下萧枫与那马王了。萧枫笑吟吟地拍了拍马背,说道:“老伙计,就剩咱俩了。在那里,你不能飞奔,今日便让我瞧瞧,你的本事可丢了没有。” 马王长嘶一声,似对萧枫的言语大为不满。萧枫哈哈一笑,顺势腾起,落于它背上,大声道:“老伙计,跑啊!”语声甫落,马王撒开四蹄,犹如腾云,向前跑去。不一会,便追上了四女,萧枫笑道:“四个老婆,快跑啊!”说完,带起一阵风在她们身边刮smenhu刮过。 四女瞧他跑开,大是娇嗔,不依地喊道:“坏蛋,坏蛋……” 萧枫则是高兴地笑起,“哈哈”的爽朗笑声,瞬时回荡在异域草原上。 这般玩闹了片刻,忽然听见龙飞在远处高喊道:“老大、老大、快来啊!快来啊!” 萧枫一惊,心想这异域上难道会有甚物事能让龙飞如此惊叫。当下马头牵转,迳向发来声音处奔去。须臾后,即见龙飞卧蹲在地,在他旁边则有一个长得如猴一样的怪物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说它像怪物,只因它虽然长的似候,可决非是地球上的那种猿猴,它的背后,竟然生着一对仿佛撒尔、拉旦般的羽翼。只是它的羽翼色泽光鲜,毛羽洁白,有些类似天使。 萧枫走近道:“龙飞,怎么回事?” 龙飞喃喃道:“老大,俺适才跑的有些快。奔跑中觉得有个家伙向俺飞来,是以……是以……” 见他这样,萧枫情知他适才定是骤遇眼前这怪物,以为它是想偷袭,不待停稳便已出手。猝不及防下,这怪物自是一击而中。思忖间,萧枫探手察怪物的脉搏。他这原是下意识的行为,其实也不知它到底有没有?怎料,一察下,当即教他大吃一惊,这怪物的体内经脉与人类居然相似得紧。 他也不遑多想,索性战力缓缓透进。在那怪物的浑身运行了一遍。这厢堪堪行功完毕,龙飞即道:“老大,怎么样?”他素来胡搅蛮缠,喜欢打架,但对误伤旁人,却觉尴尬,毕竟他人没有半丝侵犯的意思,可自己竟而下了辣手,想起就觉歉疚。 萧枫道:“他不妨事了,休息下便好。” 龙飞长喘一气,听见自己没有致人于死,不由轻松。当下又恢复了嬉皮笑脸,谄笑道:“老大,你那救人的本事,什么时候教教俺?省得俺日后总是麻烦你。” 萧枫笑道:“这需要灵力或是战力,可你体内只有魔力真髓,如何救得了旁人。只怕不待你救好,伤者便已被你那腐蚀力十足的魔力真髓给破了体脉,一命呜呼了。” 龙飞一听,大是懊丧,说道:“老大,看来俺那摩尼教果真不愧是号称魔教,居然连个救人的法诀也没有。” 萧枫道:“不尽然,是你自己没学到而已。偌大魔力真髓的修炼法系,如何会没有救人的心诀。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四女也是点头,对萧枫的言语,她们素来就无甚意见,眼下说得这般有理,那便愈加赞同了。 第三章 众人等着那怪物悠悠醒来。怪物刚醒,一见到自己周围围着忒多人,立时恐慌不已,神色间甚是骇怕。嘴里尚且发出“吱吱”的声响。如猴的脸上,表情却是比真的猿猴丰富得多。尤其他见到龙飞时,显得既惧又恨。 众女瞧见这般怪物早已惊叹已极,眼下又见他如个人类般流露诸多神色,那芳心里便愈加奇煞,只想好生探究下他的来历,以便满足心中的好奇。当下是围着指指点点,半点未现惧色。 尤其佩佩更是如此。她向来就生性好动,调皮万分。虽然随着年岁增长,改去甚多,前些时日又由于萧枫冷落,故而她是无心玩耍。而今,多年心愿终尝所望,且姐妹们又是情谊深厚,心中的疙瘩和郁闷,那是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这会,她是最为激动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紧瞪着那个怪物,连个眼都未眨上一眨。 萧枫见到她们这样小女子的神态,也是为之失笑,胸中却觉温馨。他情知用言语难以与怪物沟通,当即用神识探出进行交流。 原是惶惶的怪物接触到萧枫那绵绵泊泊、温暖如阳的神识后,顿时安定了下来。一双深凹的大眼盯着萧枫,仿佛很是敬畏。萧枫用神识与他交流,原是不差。可他忘了这怪物却不会运用神识,故此这交流,实是单方面的解释,要想晓得怪物的想法,竟是难上加难。 无法下,萧枫朝众人道:“这怪物不能与之交流,看来,只能让咱们慢慢了解这个异域星球了。” 佩佩抚手笑道:“好、好,这里风光秀美,景色奇佳,比咱们那好上百倍。就算一辈子不走,我也没意见。” 萧枫莞尔,他知道地球由于近几百年来的工业化,故此那空气污染着实严重,若要与此地相比,委实差之远甚。他道:“这里灵气丰郁,你们若能在此处修炼,当可以一抵十,幸甚之极。所以,你可不能尽想着玩,要记住修炼。” 佩佩伸了伸香舌,作了个调皮状,引得旁周三女嬉笑不止。 与此同时,适才到远处探察环境,顺便闲逛了一圈的撒尔和拉旦这会儿恰好回来。他们二人堪堪落到萧枫身边,尚未及说的上话,那怪物一跃而退,动作灵活已极,嘴里“吱吱”的乱叫,其声很是凄厉。那模样显然对二人大有敌意。 惊疑之下,拉旦道:“主人师傅,这怪物是什么来历,怎地对我们这么仇视,好像我和他有着天大的仇恨一般?” 对于怪物的举动,萧枫也讶异得很,那里能给他答案。不过,他估莫这怪物兴许在这星球上见过与他们二人生得相似的人或物,且还有过什么怨隙,否则,断不会如此激慨。索性又用神识与他交流,并且跟他讲明了撒尔和拉旦乃是自己的仆人,与他所知道的那伙敌人,决无干系。最紧要的便是与他说清,自己等人实是路过,对这星球毫无窥伺的心态,更不会伤害他,请他放心便是。 那怪物不知为何,对萧枫的话语却是相信至极。他这里刚说完,怪物脸上的敌意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见他这样,萧枫等人不由长舒一气。虽说不忌惮他,但大伙毕竟是客人,若是为了些不知名的原因,与这些怪物起了什么冲突,亦非所愿。 这时,那怪物倏地乱蹦乱跳,忽上忽下,嘴里兀自“吱吱”的乱叫。 萧枫等人诧异相觑,不知他意欲何为? 雪儿问道:“枫哥哥,这难道是他的一种感谢方式?” 萧枫道:“或许吧!” 佩佩道:“依我看,他是在呼叫同伙。在咱们地球上,也有许多的蛮荒民族,他们之间的通讯方式,就和他眼下差相仿佛。” 龙飞忽而在旁担心道:“莫非这家伙还以为咱们对他有所不轨,故而想召唤同伙,与咱们好生地干上一架?”说罢,他是捋袖、磨拳,倍加欢喜。口气虽然担忧,但神色未免就显得不符,让人一看,就知这家伙一副口不应心的样子。 萧枫道:“看来不像,适才我与他说话时,他那副释然的模样,决非是假装。呵呵……先别猜疑了,反正咱们瞧着就是。”他对自己等人的胡乱构思,委实好笑。心想,不就是个怪物么?当年在北海见了那么多的妖物以及矢将军的神异法相,他们也没这般兴奋。眼下,仅是一区区怪物,居然让他们竭思尽力的思索来、思索去。看来,这段时日的飞船生活确实枯燥无比。 又瞧见龙飞严阵待敌的架势,不禁笑道:“龙飞,不要这样,省得误会。” “哦……”龙飞倒也听话,当下退往一旁。见他有瘾难过的样子,拉旦上前道:“想打架么?待会,我陪你。只是你不许用法宝。” 龙飞原就记着想松散下筋骨,时下听他愿意打架,那还不大欢大喜。索性也不再看这怪物,一把拖住拉旦的手臂,大声道:“走、咱俩到空旷处去。别碍着老大办正事。” 拉旦被他这么拽住,也是无奈,只得随他而去,只是边走边道:“记住,不许用法宝。否则,我就不陪你玩了。” 龙飞不耐烦地应道:“知道了!你们血族里怎地有你这种罗里罗嗦的人。”语声甫落,脚步放快,死死地拽着拉旦深怕他溜走似的。 听了他的回应,拉旦不禁气结,寻思着我倒好心陪你闹闹,你竟说我罗嗦。哼,稍后,只要你小子不用那“烂手”,我定把揍爽,揍欢,揍的你以后一见我就怕。 在这之前,他已与龙飞斗过多场,凭他的帝皇级血族境界,依力量,确实比龙飞强了甚多。可论到技巧那就差上好多,血族的招式均是直来直去,即便是速度,也基本是靠着本能和天赋,要与侵淫中土武学数十年的龙飞来比,拉旦委实逊上那么一筹。故此,前几场的争斗,俱是打成平局。 后来,他又发挥出了当年蒙古西征的拗劲,缠着萧枫讨教不少。这么一来,他便逐渐开始欺凌起了龙飞。但龙飞也非是好相与的人物,他的魔教至宝“摩尼手”可是一件堪较仙器的法宝。每每到了不堪承受之际,他便祭出“摩尼手”御敌。是以,他们打斗至今,从无一场决出胜负。 二人跑得老远,刚一到地头。龙飞也不废话,用眼瞄了瞄拉旦,便施展开了“壁虎漫步”,时而东、时而西,忽焉在前、忽焉在后,双掌也是突拍倏收,如个鬼魅一般。 对于龙飞的身形步伐,拉旦也头疼得很。血族的擅长原就是诡变难测的身法,怎料龙飞的身法竟比他还要来得难测。如此一来,技逊一筹,那便处处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开他的浑身本事。前些时日,他每次均靠着本身的强劲力量,不躲不闪,硬生生地接招,方维持了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最后,又经萧枫传授了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上层功诀,他的力量才得以尽数发挥。 在得授上乘功诀后,他原想好生教训下龙飞,可每每在关键时刻,龙飞便祭出杀手锏“摩尼手”,教他功亏一篑。非但没有获胜,还差些让龙飞反教训了。故而,他一想起便觉得郁闷之极。刻下,他就是非要龙飞应承不用那法宝,否则,那是万万不会再斗了。他也怕一世英名,丧在龙飞的手上。 眼下,龙飞的这些招式,在他眼里委实熟矜异常,岂会忌惮。当下是毫不相让,你来我往,我打你踢,斗得甚是热闹。 萧枫等人瞧他们打得欢喜,也不阻止。没上飞船前,像这种打斗,他们不知见过多少会了。时下这异域之争,却是二人开演的第一场,那是定要鼓励下的。那怪物原本也跳的极欢,可瞧着二人“轰轰”的击打,竟把他唬坏了。当即羽翼飞展,“呼”的一声向天穹而去,瞬刻,即已不见身影。速度居然不逊血族。 萧枫望着他远遁也不阻拦,心想,只要不与他们产生什么误会,便也算了。毕竟自己等人是偶尔伫足,若是伤了这颗星球的原地生物。却是大大的不妥。佩佩惊喊道:“枫哥哥,枫哥哥,那扁毛畜生跑了,跑了!”萧枫道:“我知道!就让他走好了,难道咱们还留他下来吃饭不成?” 佩佩大窘,呢嚅道:“不是、不是、我只是瞧他怪异,好奇罢了。”她原就生性活泼开朗,对什么东西均是倍加好奇。前时,若非是念着萧枫,她又岂会以泪洗面。这次,她初临异域,那是满心的兴奋,与其她三女那是迥然心态。在她心里,只须萧枫念着她,爱着她,接受她,她便心满意足,此生无撼。至于是否远离家乡,那是无所谓得很。 雪儿笑道:“枫哥哥,你也不用逗佩佩了。她是初次瞧见这等稀奇物,自是欢喜。”梦瑶也道:“是啊、是啊,佩佩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萧枫听她们七嘴八舌地解释不休,顿时惊异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过与佩佩寻个玩笑。为何这样急于解释?” 四女茫然,连她们也不知为何这样害怕萧枫动怒。心下均想,莫非是自己等人在皇宫里待久了,也养成了这种鉴貌辨色的习惯? 萧枫瞧她们默然无语,不由笑道:“你们只要知道,你们是我的老婆,我是你们的老公。即便你们有时会做错事,或是撒撒娇,这也是你们的权利。我是决不会生气的,何况,对于你们,我只有嫌自己爱不够,那里还有生气的余地。”四女听了这话,直觉心中温暖,四双形态各异,大小不同,却俱是一般美丽无双的大眼,温情脉脉地望着他。若非念着还有三个姐妹,只怕早已扑入萧枫的怀抱,享受他的爱抚了。 便在这深情之刻,“砰”的一声巨响惊扰了这五个身居绵绵爱意中的人。循声望去,原是拉旦与龙飞二人强猛地对了一掌,虽然声势惊人,却仍是未分胜负。他们此刻就像是两头红了眼的公牛,一边互相对望着,一边积蓄着下次拼掌的力量。没等二人再次争斗,萧枫道:“好了,咱们还有许多事没做呢!留着力气做事吧!别用完了。” 萧枫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与圣旨也不遑多让,当即住手罢斗。 龙飞哈哈大笑道:“过瘾,过瘾,俺自从上了飞船后,就属今日最过瘾了。” 拉旦道:“今日是给你些甜头,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龙飞横眼一瞥,说道:“以后别在俺面前胡吹,省得丢了下巴。算了,今日俺便饶你这一遭。”听他说叫别人不要胡吹,可他口气里明明就是自己在胡吹。四女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萧枫也笑道:“你们俩能否静一静,别总这样献宝。” 龙飞大声道:“没问题,只要是老大吩咐,俺就听着。”一副昂首挺胸,理所当然的样子。 萧枫无奈,只得不去理他。说道:“今日天色已晚,还是先回飞船歇息。明日一早,咱们分成两队,到处走走。看看能否有甚发现。”当下众人均是回到飞船。 是夜,异域的星光同样引人得很,萧枫与四女坐在飞船的台阶上仰望天穹,享受着久未有过的温情,只是此处竟寻不到月亮。 瞧着四女恬静的美颜,萧枫直觉荡气回肠,心神弛醉,心道,这大概是咱们夫妻五人首次共坐赏星吧?又想,倘若父母和思圣来了,那咱们一家就全了。哦……还有菀儿。也不知菀儿现今怎样?她会怪我么?到时,我遇到她后,她会原谅我么? 望见他痴痴地盯着自己等人,雪儿抿嘴笑道:“枫哥哥,你在想什么?我瞧你怎么有些发呆?” 萧枫经她一问,从深思中醒来,微笑道:“是啊!任谁见了这么四个绝世美女,都会发呆的!” 众女听了心中一甜,均感欣喜。 雪儿又道:“枫哥哥,我瞧你自封天以来,你那嘴却是贫了好多,像是涂了蜜一样?” 萧枫道:“是么?那你想尝尝么?”说完,便装作要上前用嘴亲她。怎料,雪儿竟不惧怕,小嘴一嘟,还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萧枫原是作势,但见她既是如此,自也不再客气,当下猛地一口狠狠地吻住。雪儿陡惊,她以为萧枫是做假,谁知居然是真。若是只有二人倒也罢了。可眼下姐妹均在此处,被她们岂不笑话。顿时用手推开他,娇嗔道:“羞死了,你怎地这样?” 萧枫呵呵道:“怎样?怕了吧?我可是说到做到,决不虚言。还有,像咱们这样有何羞不羞的,本该如此。” 雪儿白了他一眼,也不去理他。而其她三女却是笑的仰天俯地。萧枫见她们取笑,自不会放过她们,说道:“你们别得意,我一个个地来。”见他又要有亲密举动,众女虽是心下乐意,但如今均在战船外面,万一教人看了去,岂不羞死,当即惶惶逃开。一时间,五人嬉闹不已,气氛极为温馨。 五人正细语喁喁,巧笑言欢时,蓦地,星辰陡变,乌云压境。天际的远方闪过道道的金蛇,随即响起阵阵的轰隆声。紧接着,乌云深处,火光殷殷。萧枫道:“看来,此处的老天爷也要与咱们为难,难得一次赏星心情,却也被他打扰。”他这话甫一说完,火光那处不时有呼喊声、惊叫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萧枫神色一变,说道:“莫非这异域也有强梁欺人?”又道:“我去看看。”说完,身形飞起,迳向混乱处而去。 连续飞过三座大山。往下俯瞰,只见山谷内一片狼藉。火光乌云里笼罩着一群黑色带翼的怪物,粗看下,倒是与血族生得极像。个个神色狰狞,眼光带煞。尺长的双爪不断在一群白色带翼的怪物里挥舞,每一挠抓,便带起一股鲜血。这些遭到屠戮的白色怪物,萧枫却是认识,正是与日间在草原上遇到的那个怪物,同属一类。 虽然不知双方有何怨隙,但看到这群黑色怪物的阴鸷毒辣以及白色怪物的惊喊呼救,萧枫却也难以束手。当下凌空俯冲,双手从胸前翻起,随后朝前猛地一推。只见一道径长数丈的太极光弧直向那群黑色怪物涌去。 他这道蕴涵混沌战力的太极光弧岂是那群异域怪物可以抵挡。顷刻间,只见那些黑色怪物已是死伤极多。任他们如何抱头鼠窜,太极光弧就等同是长了双眼,迳直朝着群集之处横冲竖撞。片刻后,这些黑色怪物瞧着事态不妙,倘然再待下去,只怕要全军皆墨。登时“吱吱”地呼叫一阵,继而仓皇逃离。 萧枫瞧着他们逃去的方向,居然不是向四下散去,而是朝着黑云处奔去。那黑云也是殊为怪异,它滚滚卷卷地直立在天地之间,仿如是连接天地的一根云柱。云里火光熊熊,不时响起猛烈的爆炸声,声势煞是唬人。 第四章 萧枫原想跟去瞧个究竟,但见那些白色怪物委实死伤极多。有些伤者,倘若再不救援,只怕过不了今晚。无法下,只得先为他们疗伤。他的混沌战力当真是妙用甚多,若合上佛门的印法口诀,对于那些伤者不下于杨柳甘露。须臾之间,只须不是已然死去,大多数俱已减轻了疼痛,有些怪物更是伤势痊愈,不见丝毫伤痕。 这会,那道黑云业已消失,随着黑云无影,那些黑色怪物也跟着无踪。萧枫寻思着,莫非这道黑云是哪个异空间的通道?怎地这群怪物竟而来去这般自如,端是神秘异常。他这当儿正值思忖,那些白色怪物却是围了上来,一个个跪在他面前。 萧枫一愕,心想,他们怎地知道跪拜?这谢礼倒是与地球如出一撤。惊讶下脱口道:“不须这般多礼,请起、请起……”过了半晌,只见这些白色怪物迳直不理,仍是恭敬地跪着。这下,萧枫方是恍然,暗忖,怎的忘了他们听不懂我的语言。当下又用神识与他们交流,唤他们快快起来。 与此同时,雪儿等人业已赶到。龙飞大声道:“老大,咋回事?是不是有架打?”说到这里,他四下张望,见到这些跪拜在萧枫面前的白色怪物,情知不是敌人,可敌人在哪呢?须臾又问道:“老大,适才和谁打啊?怎地全不在了?是不是这群兔崽子啊?”他指了指正逐渐起身的白色怪物。 萧枫也不去理会,知他瘾正足着,若是与他罗嗦,不定他会到处去寻那片黑云。但那黑云的玄奥,自己都没摸透,岂能让他去轻易犯险。 龙飞嚷了半天,见萧枫不睬他,只得悻悻退下,寻思着,老大时下是否与自己一样,也喜欢上了打架。说不定就是如此,他是怕自己与人干上了,他自己没得过瘾。是以瞒着。当即打定主意,日后须要小心留神,看老大去那,自己便跟去那,反正决不教他单身,看你怎么独乐?想到这里,竟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颇为自己能想出这般主意,大是得意。 拉旦见他沉吟片刻,居然自个儿笑起,不禁费解。拍了拍他肩膀道:“龙飞,你没架打,怎地还高兴?若不是犯傻了吧?还是改性了?”龙飞心想,自己的主意万不能与他讲明,否则,按他的性子,也是个惹事的脾气,到时定要与自己抢生意。眼下已有老大了,若再加上他,自己焉有多的对手玩耍。顿时嘿嘿道:“没什么,没什么……” 瞧他不愿说,拉旦心道,这小子也晓得藏心事了。哼,老子跟着你,瞧你究竟有何诡计? 雪儿见了白色怪物的惨像,不由心生恻恻,朝着萧枫道:“枫哥哥,是谁这么残暴啊?把他们……”听着耳中不断传来的呻吟,恻隐之心愈发大起,当下施展“五行神术”中的五元疗伤术,双手发出五道晶莹的白光,迳向怪物们罩去,只想让他们稍减疼痛。另三女原也怜惜这些哀转呼号的怪物们,瞧雪儿姐姐开始施救了。 她们在地球上也修练了多年五行神术,虽然凭功力与雪儿来比那是相去甚远,但这些疗伤术,倒也拿手得很。尤其李璐和梦瑶,她们对这门道术更是侵淫颇多,只想着若有一天萧枫需要,她们便可施展。故而,她们对那些攻击性的道术兴许不怎么精修,但这门道术,却是炉火纯青已极。 四女这么一施展疗伤术,但见白光温润,从天而降聚汇在四双美丽无双的柔荑上,然后再分成八股以中土八卦形合为一个巨大的图案,把那些白色怪物笼罩在里面。那些白色怪物本就有萧枫的混沌战力施救过一次,眼下又蒙四女以道门疗伤**施救,那还不是犹如久旱逢甘。身上四裂的伤口,泊泊流出的鲜血登时被白光止住。有些元气大伤,精疲力竭的好似被灌注了无穷力量,一个个站起,伸展四肢,踢腿弯腰,直觉眼下的精神居然比未伤之前倍加清爽。 待白光消逝,那些怪物又是“哗啦啦”跪下一大片,细看下,竟发觉他们眼中含泪,颇为动情。萧枫纳闷道:这些怪物瞧来,当真是甚具智慧,否则焉会这般。 这会,有一怪物从中走来,朝着萧枫“吱吱”地大叫。他每一大叫,身后的那群怪物便也跟着大叫。其声听来极为虔诚,大有膜拜的意味蕴涵其中。萧枫又想,这些怪物瞧来是视我等为神仙了,或者就把咱们认作是他们的救世主。可咱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也难以交流。对于他们的请求或是苦楚,咱们是半点不知,又该怎生帮助他们呢? 梦瑶瞧他大蹙浓眉,笑吟吟地道:“枫哥哥,你莫非是头痛不懂他们的言语?” 萧枫一楞,随即笑道:“梦瑶,你可真厉害,我的心事,被你一猜即中。”瞧着她俏笑倩兮,心头一动,问道:“既然你如此说法,莫非你有甚法子,让咱们能听懂他们的言语?” 梦瑶道:“好的法子倒没,只是有一笨法子,不知能否中用。我只是说出,你可莫要笑。” 萧枫道:“不会、不会、我的才女老婆出的主意,我又岂会讥笑,自是高兴。” 梦瑶不依道:“看你,我还没说呢!你便已开始笑话我了。” 萧枫大口一张,半天都未合拢,故作惊讶道:“啊!说老实话也不行么?”瞧着他的样子,梦瑶忍俊不禁地失笑,说道:“你坏死了,总是这样。”另三女瞧他们打情骂俏,却也不妒,一个个在旁捂嘴笑着。而撒尔等人倒是自觉,瞧人家一家在那**,他们也不挤那热闹,当即远远地躲开。 见着四女花枝乱颤的娇态,萧枫心下也是温馨。寻思,我萧枫阅历千年,前半世生活多难,幼失家人。直至如今能有这四位佳人相伴,说来,当真好运。只是真儿香殉,菀儿伤别,却教我难以心平。若非为寻菀儿,我萧枫又岂会想找那上天路径,早与美妻们归隐山林,抱石漱流,享那齐人之福。 瞧他一时无语,神色略显黯淡,情知又想起甚不愉快。梦瑶有心岔开,忙道:“枫哥哥,若要他们能说出咱们能听懂的语言。除非可以化去他们喉中的横骨,然后,你再用神识灌输些咱们的语言常识予他们,假以时日,他们必能说话。” 萧枫愕然,诧异问道:“那岂非旷日持久,这等样的浩大工程,咱们要待到何时?” 梦瑶微笑道:“又不须全部教会他们,只要选他们中的一个,然后全力培养,相信依枫哥哥的实力,一月工夫足够了吧?” 萧枫猛拍后脑,呵呵道:“才女就是才女,我就想不起这样的妙法。好,咱们就这么办!” 梦瑶轻啐道:“呸,坏蛋,又来调侃我了!” 萧枫见她那绝美的嗔态,不由放声大笑,引得那些怪物骇然垂首,不敢张望。 一月后,说来也巧,那些黑色的怪物再也没来,而萧枫选中的便是那日被龙飞误伤那个怪物。这一月里,他先是耗费神力化去怪物的横骨,然后用神识灌输华夏的语言交流方式。起初,那怪物虽然被化去横骨,但尚不能发出其它音节,只能照以往那般发出“吱吱”的声响。只是声音已没有原先那样的尖利。几日后,那怪物便可以发出另外的音节,可若要他立时说出话语,却是比登天还难。 萧枫也不厌其烦,他对这些怪物那夜的处境,着实同情,若能出力帮助,却也甘愿。随着时日渐逝,那怪物终能发出一些复杂的音节,虽说还不能用话语交谈,但基本的意思,他倒可以表达出来。这一月里,萧枫把这怪物始终关在飞船里,半步都未放他离去。他深怕这怪物回到了部落群里,与他的同伴又“吱吱”地交谈,万一把自己教予他的知识尽数忘怀,岂非前功尽弃。 有时,拉旦和龙飞在星球上兜得无聊后也会来帮些小忙,他们对这怪物确实感趣已极。不时用华夏语逗逗他,听着他一知半解的回答,他们是开心万分,颇有做老师的荣誉感。经过众人的努力,一月来的不时交流,萧枫终于晓得那些黑色怪物为何要屠戮白色怪物。 原来,黑色的怪物与白色的怪物本是同类,他们的区别也仅是颜色不同。但他们的脾性竟是截然相反,白色怪物爱好恬然宁静的生活,而黑色怪物却是咄咄逼人,充满着攻击性。他们凭着自己是这个星球上首批具有低级智慧的优势,大肆屠杀那些茫然不知的生物,有时甚至是灭绝人性的尽数杀绝,不留半个。这么一来,白色怪物自然是善言相劝,怎料,那些黑色怪物们早就打起了他们的主意。听他们喋喋不休地迳直唠叨,不禁犯了杀性,索性向这些千万年前本是同一老祖宗的同类发起了进攻。 白色怪物虽说性喜和平,但屠刀临头,倒不愿束手,当即予以反击。一时,杀伐四起。大战之后,双方均未占到什么便宜,竟是个和局。如此,黑色怪物岂愿甘休,他们隐蛰了一段时日。前些时,不知从那里寻的了援兵,与他们是一样的黑色生物,力量却是霄壤之别。这寻来的生物,一个便能对付他们上万。不过,黑色怪物们也念着是同类,居然劝降了起来。限令白色怪物们立时投降,否则,格杀勿论。星球上,很多的白色怪物被他们杀地杀,抓地抓,而萧枫那日所救的这批白色怪物,兴许便是星球上最后的一批白色羽翼怪物。若非萧枫的当机立断,只怕,这颗星球上的带翼怪物,均要被捉到黑云里,从此灭绝了也不定。 听完这怪物的叙述,萧枫登时断言,那黑云定是一个异界的通道。否则,按那些黑色怪物寻来的援兵实力,早已统治了这个星球,岂会直至今日方是动手?只是不知那异界是何界?不过,看那攻击性和出手的毒辣,想来也必非是什么好去处,不定就是那恶名四扬的魔界。又想,我若要寻菀儿,那是决然要找到六界方可。既然眼下那异界像魔界,我倒不如先进去,到时见机行事。看机会寻到天界,想来这魔界也定有与天界之间的通道,由得我盲人摸象,还是那处把握较大。念及此,不禁兴奋,寻思着做好事到底有好报,数月来的忧心,今日一朝尽解,实是快畅。这时,他不由放声大笑。 那白色怪物瞧他又笑,心想,大概神灵都喜欢笑,你看这最大的神灵每次笑的均是这般纵情放骸,无所顾忌。我日后也要学他的模样,这神灵的一切全是咱们应该学习的。 如此,萧枫便smenhu一直待在怪物部落旁边,等着那黑云再次出现。虽说一过数月毫无音讯,别说那黑云,单是半丝乌云均未见着。可萧枫也不气馁。他心知魔界既然派人抓这些羽翼生物,必有甚大用,否则,他们断不会耗费能量,来制出那个黑云通道。闲暇时,他便继续教那白色怪物如何发音,如何说话;又教他了一些基本的防身招式以及常用的生活知识。 说来,他倒没教多少,还是龙飞教得多。虽然龙飞的生活常识在地球上近乎白痴,可在这些堪堪具有智慧的怪物心里,他确实是神灵的使者,教给他们神的知识,他便像一个大智者,教会他们如何生存,如何与大自然的恶劣作搏斗。 这日,一场细细小雨甫停,天空便像是刚刚被洗过,蔚蓝蔚蓝的焕发出透明般的光泽,惟有一轮金日散着懒洋洋地温暖。在此空气氛围,萧枫等人觉得异域的景色愈发美丽,真想从此定居在此,不再远离。骤然,一道闪电突兀地从天际划过,随后响起一阵闷雷。萧枫抬头看时,天上业已多了片片浓云。它们一片片地向天穹中央聚拢,片刻后,颜色显然变黑,渐渐地合成圆桶状,从天垂下,直贯大地,蔚为壮观。 斯时,在黑云的周围缭绕着无数的金色闪电,“噼里啪啦”地响亮交织,让那些白色的怪物们心胆俱寒,却让萧枫欢喜无比。情知这数月来地等候,并未白费,今日终教自己一尝所愿。想到这里,他便仿佛立时就能望见菀儿一般,兴奋地翱飞腾翔,迳向那片黑云而去。连与其她四女打个招呼都已忘记。 龙飞早就注意着他的举动,见他甫一跃起,顿时随上,心底欢笑道,今日终于能一过手瘾了。嘿嘿……常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拉旦却是注意着龙飞,见他跟在萧枫身后,他也立马跟上。何况,天际那么大的响动,他也大感兴趣,情知定有甚诡异,否则这黑云安能如此奇谲的贯穿天地,如个地球的观光电梯。只是不怎么透明而已。 一到那黑云近处,只见黑云依旧转个不停,内里火光殷殷,外表闪电炽炽。只是里面尚未有人出来。萧枫端伫远处,静静注视着它,瞧里面究竟会出来什么样的怪物?又过了半晌,开始有呼喊声传出,不一会,只见无数的黑色羽翼怪物从里涌将出来,他们也不看远处的萧枫,手中挥舞着长刀,迳直向白色怪物的居集地冲去。 萧枫不禁讶异,思忖,看来这黑云果真是一异界通道,这群黑色生物上次仍用手爪伤人,这次竟用起武器来。他原想先赶跑这些怪物,然后再一探这黑云通道。回头看时,龙飞却早就欢喜地迎上,在黑色怪物里纵横来去,跳荡伏跃,玩得不亦乐乎。他手一伸,便夺下甚多的长刀,继而又往身后扔去。那些长刀便像是寒意凛然的雨点,“叮叮当当”地落在白色怪物们的脚前,教他们惊讶无比,下巴不知掉了多少。 片刻间,龙飞就夺了数百柄长刀,更制服了数百名黑色怪物。如此所向披靡的威势,教那些黑色怪物大吃一惊,不由暂时放弃了继续攻击白色怪物的打算,先围拢住了龙飞猛攻不已。他们的这个打算,却是正中龙飞的心怀。他本就怕自己出手太狠唬跑了这些好不容易候来的对手,倘若给自己不小心吓走,岂非悔恨。故而,他一开始出手时委实谨慎得很,只夺兵刃,不伤性命。 他这厢还未太过欢喜,只见拉旦不知从那里冲出,跃进黑色怪物的包围圈,在里面大肆屠杀着。拉旦可不比龙飞,龙飞只是喜欢打架,对于要否伤人性命,着实兴趣不大。但拉旦就不同,他的“末世血爪”当真出必溅血,落必无空。每一抓便是一条性命丧在他的手上。龙飞瞧他大抢生意,虽说不乐,但也生怒不了,毕竟这事不能独乐。索性也放开手脚,在黑色怪物里大杀了起来。 这群黑色怪物说来也算倒霉,原想是来取人性命的,怎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非但连一个白色怪物均未伤到,更且把自己的性命全交给了这两个宛若杀神似的人物手里。 第五章 这时,忽然黑云里传来一声大吼,那吼声洪亮地犹如要震散大地。听在众人耳里只感战立不稳。萧枫诧异里随即望去,只见从黑云里冲出一巨大的怪物。他身高数丈,头生一对大大的黑角,倒有些像是牛角。不过,萧枫猜想,固然是一万对牛角兴许都顶不过这一对角。这怪物面如黑碳,双眼大的像似灯笼,激瞪在外,教萧枫好担心它会从眼眶里掉将出来。但他倒没像那些黑色怪物一样生着双翼,只是浑身长满鳞片,也不知是天然生就,亦或是他的甲胄。教人好生诧异。 这怪物一冲出来,仿佛便知道他最大的敌人是谁?一言不发地便向萧枫猛扑过去。他甫出黑云时,手中原本没有武器,可在扑击的过程里,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巨大的狼牙锤,尖利的刺牙在狂风的渲染下越发显得威猛。大有一挥定万刃的霸狂之势。 虽说明知萧枫已然是今非昔年,但堪堪甫抵的四女依旧忍不住捂嘴惊呼,骇然不已。 面对偌大暴烈的憾天攻势,萧枫神色淡然,嘴角含笑,仅是右手食指缓缓伸出。速度看似极慢,但那一点居然在大锤还未到三丈外,便已迎上,端得上是神速已极。那怪物也非是蛮汉,只是初到异域,有些小觑这尚未开放智慧地蛮荒星球。如今见这“怪物”用根抓趾便想抵住自己的狼牙锤。虽不知何意?但就凭这份速度,在自己那界里便可排得上号。何况这“抓趾”凌厉带风,旁周异光纷呈,隐隐一股砥柱之威扑面而来。 他当机立断,大锤砸向猛地改变,身子略略微侧,手中大锤居然以不可思议地角度一个倾斜,滚滚转转里由旁猛挥。这一挥在他的思忖里必可让这弱小的生物当场粉身碎骨,砸为齑粉。可他招式甫变,立觉自己的大锤竟是仍未脱出那根“抓趾”的一挡。不禁一惊,但他也是霸豪之人,虽然颇异,心下却是未感半分惧意。 寻思着,奶奶的,这怪物即想用抓硬挡,便让他尝尝我的厉害。想到这里,双臂肌腱一鼓,口里大呼一声。那巨大的狼牙锤瞬时竟宛若变大了数倍,挟着勇猛的威势和魔力迳向萧枫砸去。这怪物,此刻纵是想收手,也赶不及了,他已出尽全力。胜便是胜,输了便付出性命。 他原本尚有些可惜萧枫,认为在此俗界竟有这么一个高手,实属难能可贵。可他不知量力的要与我这牛魔族大将硬拼,着实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这念头在心间转瞬即过,还未全然消去,便觉得大大的不妙。自己的那柄大锤此刻仿佛掉在了泥沼里,转动不灵,移动不了。别说是想继续砸下,固然想收回,也感一股引力,使自己不由自主地跟着它旋转。惶恐之下,不禁又是一声大呼。 这当儿,那些黑色怪物均已被龙飞与拉旦拾掇,他们不是让龙飞点了穴,便已被拉旦破腹开膛,死状甚惨。而那些白色怪物也随在后头,手中尚且提着那些掉在地上的长刀。只是战战兢兢地不似是胜利者,反像是性命交予他人之手不知命运如何一般。他们俱让龙飞和拉旦的出手给深深地震撼。惟恐二人稍后也会以同样方式整治他们。 惟有那受过萧枫教导数月的哪个怪物在那昂首挺胸,颇为神气。他对着其他的一些怪物呼喝不止,看样子已有些领袖的风范。 惊呼刚息的四女瞧着那铁塔般的怪物骤然被萧枫的一根手指戏弄的犹如风车般在地上不停地旋转,不由开笑不已。佩佩更是抚手欢笑,大呼道:“枫哥哥,转得好,转得好,再来几下,再来几下……”雪儿瞧她高声大呼,不禁提醒道:“佩佩妹妹,以后枫哥哥在与人比斗,你切不可如此大呼小叫,否则,会让他分心的。须知,高手比试,往往就是气势和智慧的比试,若是稍一分心,咱们岂非遗恨终身?” 听到这话,佩佩当即噤若寒蝉,乖乖地束手不语。脸上涩然不已,喃喃地道:“雪姐姐,你莫要动气啊,是小妹不懂事,我以后决不犯同样的错误了。” 雪儿瞧她这样虚心认错,倒也不忍继续责她不是。忙微笑道:“佩佩妹妹,以后你知道就是,不用向我道歉的。毕竟,相公可是咱们姐妹四人的,谁不想好生爱护他呀?你说是不?” 佩佩猛地一个劲地点头。 这会,那铁塔似的怪物业已不耐,觉得凭自己的身份居然被个下贱的生物这么戏弄,着实丢了牛魔族的颜面。蓦地魔气大发,身躯猛涨了一倍,头上双角愈发硕亮生光,寒意四溢。他仰天大吼一声,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朝着萧枫冲去。怎料想,任他再是如何运劲发力,可那旋涡般的气劲,就是那么难缠,竟是半点都脱离不开。直至最后,他是气喘吁吁,无力闪避,全然在靠旋涡劲地转动,在推移着他的身躯。 在此旋劲里他业已兴不起半份抵抗的念头,心下惟想,罢了,罢了,老子今日死在这无名小辈的手里。还真丢脸已极。倘若教它族的敌手晓得堂堂的牛魔族先锋大将居然被个俗界未开发智慧的生物给收拾了,只怕会笑死他们吧?想到这里,不禁愁苦,更感郁闷。 他的不抵抗,萧枫也察觉到了,忍不住面浮笑意。萧枫这般化大劲让他气馁,实是想生擒他。毕竟那黑云后的异界,自己可不尽然了解。若能在这怪物口里知道些一磷半爪,岂非比全部不晓好上太多。当下右手食指微微颤动,随着手指的异动,气劲开始波动,一旋一旋地往里挤压,渐渐地犹如绳索越缠越紧,片刻间,把那怪物勒得双眼激瞪,手脚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龙飞大声道:“老大,果然好本事,这么个怪物也让你给擒了。俺可真佩服。”他这话倒非虚假,适才那牛头魔的一砸之威,龙飞也隐约有感,私下揣度若是自己面对将会如何?结果就是两个龙飞也不定是人家的对手。那时,他颇感气馁,心想,自己也练了数十年的魔力真髓,居然比不上这么个弱智怪物,说出来还真没甚颜面。 拉旦也嘿嘿笑道:“你也不看是谁,这可是我的主人师傅!” 对于他的回应,龙飞嗤鼻道:“马屁精……” 瞧他二人又斗上嘴了,萧枫是既好气又好笑,朗声道:“好了、好了,你们二人怎老是斗嘴,若再犯,我便让你们先行回到地球,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番威胁,他们倒也乖巧,立时收声不语。但他们忘了飞船仅有一艘,倘若萧枫让他们回去,又该给他们怎样的交通工具?只是一时情急,这茬儿委实全然忘怀,那里还想得起。 “枫哥哥,你看……你……”佩佩蓦地惊叫起来。 顺着她的春葱玉指,众人望去,原是那牛头怪物的身躯突而膨胀,原就巨大的身躯,此刻也是愈加庞大,仿佛气球似地充满了无限的气体。须臾,他居然缓缓腾起,完全不惧萧枫的神力束缚。 龙飞也大呼道:“老大,这大笨牛像是要孤注一掷。”这时,牛头怪业已浮到半空,离众人头顶约莫二丈左右,他忽然吐气开声道:“你们这些卑贱的生物,老子要与你们同归于尽。”说话的同时,他身躯周遭的黑光愈发涨大,显然已到千钧一发的时刻。 他说的居然是欧罗巴语,萧枫自是听得明白。听他又是称呼自己等人为卑贱的生物,不禁大蹙浓眉,寻思着,听这家伙的言语,想来也是从地球飞升,即便不是,那也定与地球大有干系。何以他们总是瞧不起俗界的人?前有撒旦,如今又是他。莫非他们全都忘了本身也是从俗界飞升的么? 龙飞忽又大叫道:“老大,快跑啊!没想到大笨牛的魔力居然这么强,只怕这么一炸,方圆千里俱要殃及。” 听了这话,萧枫不遑多想,索性也不问什么口供了。双手缓缓舞动,只见牛头怪身旁的空间蓦地幻成水纹状。让人瞧来,牛头怪仿佛是掉进了一个大池塘,荡起了阵阵涟漪。这正是萧枫的另一异能,独创次元。他把这牛头怪置于异次元,让他即便自毁了,却亦伤不着这里。 牛头怪也觉情势不对,感觉自己好似回到了异空间的通道,浑身的力量压根儿不听指挥。不由急喊道:“你、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怎地有这么大的本事?” 萧枫听他发问,笑道:“反正比你高点!” 牛头怪惊道:“你是魔神界的?可……” 瞧他误会,萧枫也不想解释,就此蒙混也是大妙,说道:“嗯……你可是从魔界里出来?” 听萧枫自承是魔神界的人物,牛头怪已有些着慌,口气变的极为恭谨道:“魔神大人,我想问一下您是人魔神?还是妖魔神?或是我们兽魔神?” 萧枫大晕,心想,就这么一个魔神,竟是忒烦。还分三种?看着牛头怪期盼的眼神,不禁心中一动,说道:“我是兽魔神,怎么?你瞧不出么?”旁边的四女瞧萧枫耍逗牛头怪,不禁好笑。个个捂着小嘴,你推我挤。 这时,牛头怪一滞,随即讪讪道:“魔神大人的境界,岂是我等小魔便能瞧出?”又变的甚是兴奋道:“魔神大人,这次有你老人家来,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咱们兽魔族啊!” 萧枫指着那些白色怪物问道:“帮你们屠戮这些生物?” 牛头怪大窘,说道:“不、不,这也是咱们的无奈之举。但眼下有了魔神大人,那咱们便不须了。管教那些妖魔和人魔在咱兽魔大军的冲锋下落花流水。” 萧枫哼道:“要我为你们做那先锋?你当我是什么?” 牛头怪听着魔神大人似乎很不愿意出手襄助,不由哀求:“大人,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咱们啊!否则,咱们兽魔族就要被那两族给灭了。” 萧枫适才听他的话意,本以为他们是在攻击另两族,可时下听了,原是要自己帮他们抵抗另两族的侵略。心想,自己原就要去那魔界一探其余各界的通道。眼下这家伙既是求自己,倒也不错。万一有甚不解的事要问他,想来必不敢欺瞒。反正这出不出手,均属我意。我乐意,便帮帮,不乐意,他们也拿我没撤。 念及此,便道:“好吧,既是如此,我便随你去看看。但这些生物,你们不会再要了吧?”他又指着那些白色怪物。这段时日,与他们相处下来,虽然不能正常交流,但一些感情还是有的。要他眼睁睁地瞧着他们被旁人屠杀,心底委实不愿。 牛头怪也不知这些白色怪物与眼前的这个魔神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现今既有了魔神大人应承襄助,那这些白色怪物自也不需了。当即道:“不用了,不用了……” 萧枫把他从异次元里放出,但束缚依旧未解。牛头怪乖巧,瞧魔神大人不解,他也不催,心忖,难道进了魔界后,你也不放我么?不过,他如今也是欢喜不已,今日这一遭,非但寻到魔神大人这么个大援兵,而且连自己适才的大败也找到了借口。毕竟魔神的境界,可是魔界的最高飞升层次。在自己那界里,只要有哪族有个尚未飞升的魔神,那这一族必可成为魔界的霸主,威服四方,震摄全界。自己能输在魔神大人的手下,实可说是运道,旁人想要有这一遭,还得不到。纵是有了,莫非还能像自己一般无恙?想到这里,居然一个劲的在那咧嘴直笑。 众人见他享受着俘虏的待遇,仍可这般欢笑,倒也暗自钦佩。尤其是龙飞,他的魔力真髓一遇到牛头怪的外泄劲气,早是惺惺相惜,如今见他发笑,更是暗添好感。上前拍肩道:“大笨牛,好样的!不怕死,俺喜欢!”说完,尚用右手大拇指朝着他点点。这个六界通用的手势,牛头怪明白得很。当下大嘴一咧,哈哈道:“小意思,小意思……” 这会,萧枫在征求着众人的意见。他想跟着牛头怪去那魔界。可对这从未去过的地方,心下也是忐忑。故而他想问众女是否留在此处,待他回来,还是与他一起。 四女与他一别几十年,实是肝肠寸断。如今好不易重逢,怎愿再离。当然是个个要去。 雪儿道:“枫哥哥,别说你去那魔界,纵是冥界地狱,我们也会随着你永不分离!”四女坚定的玉容,深情的美眸,萧枫是瞧得欢喜,也瞧得感动。痴痴地说不出话来。当下也不废话,众人相携迳向那片黑云通道而去。 白色怪物在那为首怪物的带领下一直送萧枫等人到了黑云旁边,直至黑云消失,方是回去。 这黑云通道原是兽魔族的一件至宝所化,是以倒并不怎么麻烦。不然,除了萧枫与雪儿两人外,其余等人只怕均要被那通道能量给硬生生地挤死。纵是如此,梦瑶等女与龙飞等人也是够戗,若非萧枫的战力护持,只怕也么什么好结果。盏茶工夫,众人感觉到黑云的波动似乎已没先前那么激烈。 牛头怪经历过一次,自是晓得其中道理。肃然道:“魔神大人,咱们已经到了。”这时的他与适才甫出黑云时的嚣张,那是天差地别,当真判若两人。 萧枫微笑道:“嗯……这位、这位……”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牛头怪,总觉叫什么均别扭得很。这么半晌,他道:“我就唤你牛头了,你不见怪吧?” 牛头怪恭谨回道:“大人唤什么都可,只要大人喜欢便是。” 萧枫心想,这是你说的,以后莫要说我无理。当下道:“牛头,稍后出了通道,你就不要称呼我大人了。” 牛头怪茫然,问道:“大人为何?” 萧枫道:“你们不正和另两族战斗么?万一教人听了去,岂非让他们早作提防?你就当我是族里的一个小兵便可。这样的话,也不会引起什么惊讶或是骚乱。而我也能作到一支奇兵的作用,岂不大妙?” 牛头怪也非蠢人,只是以往的魔神哪个不是喜欢万人尊崇,怎会像萧枫这般甘愿默默无闻。听了这话,他是大喜,神色却是更为钦仰,说道:“大人当真英明,小将听命。”说完,他是高高兴兴地走出通道。照理,该让萧枫先行,但适才既已说定隐瞒萧枫的魔神身份,这一刻自是由他带头。 雪儿在萧枫背后捅了捅他腰,低声问道:“枫哥哥,难道你真想帮助他们?” 未待萧枫回答,龙飞却是插道:“大嫂,这有甚不好。咱们可以瞧瞧魔界的大战,又能与人打上两架。这等样的日子,实话说,俺觉得美滋滋地。”瞧着他满面的期盼得意,拉旦极为不爽,大泼冷水道:“有甚美滋滋地?你的力量能有那牛头怪强么?他都变成废物似的到处寻找援兵。凭你的力量,只怕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龙飞一滞,虽然他那话极是有理,但要他向拉旦低头,却是万非所愿。可要他出言强辩,一时也寻不到道理,迳直在那涨红黑脸,喃喃自语。众人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心下却明了他必是在唾骂不休。 萧枫笑道:“你们也不用总斗嘴,这样可是要伤和气的。至于是否要帮忙,到时咱们见机行事便可,毕竟这牛头的话,咱们也不知是真是假,万一他所言大虚,咱们岂不上当。” 众人一听大觉有理,当下不再多言,跟着萧枫鱼贯而出。 ****** 《创世传说》下来将是《魔界风云》,这段时日由于接近年关,小弟工作很忙,所以更新变的很慢。这里先向各位书友说声对不起。这本书是小弟初次闯入网络写作,当时原本抱着游戏的心态,所以别说是书的大纲,甚至是情节和主人公的命运,都没完全构思。 数月下来也有近七十万字了。浑浑噩噩里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喜爱。对于这点,其实小弟一直诚惶诚恐。于是便抱着谨慎的心态继续写作,心里想的就是便当是练笔好了。由于书的大纲一直无暇写,所以明眼的书友一瞧就会明白,整部书的结构,其实很凌乱,更可以说是混乱。诸如前后矛盾,事态交代不清,有时跳跃过快,有时又拖沓不堪。 虽几经修改,但因后续情节不能再改,是以一直不尽人意。尤其开篇的平淡如水,让许多书友望而却步。对于这点,小弟深遗为憾。原本想在第八卷二十章时结束全书,借段时间好好反省下小说的缺失。至于异界的故事,也想放在几月后以新书续集上传。但惟恐遭人唾骂太监,所以硬着头皮写了下去。 这段时日里,小弟还动笔写了另外一部书,暂名为《傻小子成帝记》。这书由于是精心构思,大纲已成,所以写的较快。我想在2006年4\5月份上传这部小说。到时,相信这部小说业已完全结束。也就不用听到书友的抱怨,说是更新较慢了。^_^ 上传的首发网站,当然还是幻剑了。这站是小弟初次上网找书看时,第一个找到的网站,所以从内心讲就特别中意。呵呵……至于《修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更新下去,争取在2月份全书结束,也算给广大书友一个交代。这里,小弟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工作顺利,学习进步……smenhu!~! .. 异界篇·魔界风云 第一章 出了通道,众人一番打量,不禁吃惊。这外面竟是魔界的一座城池。通道的出口在城池的藏兵营边上,想来是怕奸细混入。再细细看这城池,只见它建的甚是巍峨,从城墙边望去,居然望不到城墙的尽处,由此可见这城池当真庞大无比。在萧枫的影象里,当年也曾见过不少建筑恢弘的城池,例如潼关以及汴梁。但若用这些城池关隘与眼前这座城池来作比较,那就好比小镇与都城的差别,委实相差太远。 而这魔界的天穹也殊为奇异,不同与地球或是异域那般的澄蓝。它红得犹如鲜血,那些红云稍稍流动,便似是鲜血流出,教人好不惊讶。放眼望去,远处的大地一片起伏,沟渠纵横,参差离合,黑黝黝地令人心生凛然,居然寻不到一丝绿色。 城墙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这些士兵与那牛头怪生得极为相似,只是比他少了一股霸气。手中的枪戟倒是擦的明亮,单看那粗粗的枪柄,便知这些枪戟若没有数百斤,也起码有百斤以上。龙飞看的是暗自匝舌,心道,这些兔崽子们可真有力,拿把武器,都这么重。只是在那战场冲锋,他们能有偌大力气支撑下去? 牛头怪这会已与一个身着甲胄,貌相若虎的怪物说着话。只是每一说,他均会朝着萧枫注视下。萧枫不禁蹙眉,寻思着,要他不必曝露自己的身份,可他这样做,未免让人怀疑。过了片刻,牛头怪与那人已然报告完毕。二人互相敬了一礼,那人笑着退开。他虽然是笑,可听在龙飞耳里,却当是咆哮,差点一跃而起先发制人。若非萧枫用战力压住,只怕他当真会搞出事来。 牛头怪待那人跑远,走到萧枫跟前,虽然未像前时那样作礼,但语气依旧恭敬已极,道:“大人,小的适才与他说,你们是人魔国投诚过来的,而本族的大王素来也没什么族群观念,即便是外族来的,只须他有真材实料,大王也会礼贤下士,待若上宾。例如敝国的丞相,便曾是人魔国的逃犯。是以他并没什么怀疑。” 萧枫道:“随你怎么说,只要不用讲明我的魔神身份便可。”牛头怪道:“是、是……”萧枫又道:“咱们眼下该到何处?”牛头怪拍了拍后脑,道:“瞧我,尽顾着说话,忘了为大人安排休息之所……大人,请……”瞧着萧枫微笑颔首,他当先带路,迳直往城内而去。 城内建筑甚是浑朴,基本均是圆圆的造型。有的用大石堆就,有的则用黝黑巨树搭成。而城中的居民显然很是闲散,要么东逛西逛,笑语颜开;要么坦胸露乳地仰躺在屋外;最奇的便是带翼的魔族,竟是双爪刺入树枝,站的极高,左右顾盼,煞是威风。这些景像对于萧枫等人来说,均是奇异到了极处。雪儿四女也是指指点点,对这魔界大生趣感。她们边走边聊,时而“咯咯”笑起。打打闹闹里依偎在萧枫身边,直觉人生奇妙当属今朝。 走了片刻,路上行人渐多,推搡熙攘下且俱是朝着同一方向涌去。而且其间果真夹着不少魔人,甚而还有金发碧眼的说不出长得啥模样的人物。 萧枫等人本在蹙眉,深怕这些奇形怪状的兽魔人有甚异味,但随了不久,非但未闻到一丝怪味,反而大觉清爽。这些兽魔人虽然形状怪异,举止粗鲁,犹如禽兽,但身上散发的味道,却是馨人心脾,闻之陶醉。原想询问牛头,可转念寻思,似乎大为失理,便也罢了。思忖着,时日较长后,此间奇妙,自然知晓。 他倒未说话,牛头怪反而道:“大人,小的差点忘了,今日乃是魔诞节。这万兽城的中央广场,尚有一个浩大集会。大人稍后到了迎宾馆梳洗之后,是否去看看?” 萧枫听了这话,转眼望了望四女,瞧着她们骤然玉容生光,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道:“好、待会还需劳烦你带路才是。” 牛头怪道:“大人言重了,能为大人效命,是小的福气” 片刻后,众人便到了一座巨大石堡前。门口的守卫瞧着是牛头怪带路,倒未阻拦,一起向着他敬了一礼。牛头怪昂首走入,进了堡门,即向左行。穿过一扇比堡门略小的拱形石门,显现在萧枫等人眼前的居然是一片花圃。花圃的后头便是一排巨大石块堆就的房屋。望着花圃内的花草,萧枫等人是啼笑皆非,这那是花草,简直是荆棘。一根根长得如剑,黝黝黑黑、密密麻麻。倘然有人跌入其中,纵是不亡,想来也是千穿百孔,离死不远。 萧枫道:“牛头,你是打算让咱们住在这?” 他的惊诧,牛头怪半点都未听出,颇显炫耀道:“大人,这里可是万兽城最好的居处,处处风光明媚,鸟语花香,想信大人一定会喜欢。” 萧枫一听,顿感晕眩,心想此处也能称得上风光明媚,鸟语花香?当真是不知所谓。又想,罢了、罢了,反正只是路过,日后总须寻了上天界的路径方可,时下也不多加考究了。当下道:“嗯……便这里吧!只是……” 牛头怪这会倒明白萧枫的疑虑了,道:“大人,这里有五间大屋,旁边两间给你的仆人,另三间自是给你和你的夫人居住。里面的豪华摆设,大人进去便晓得了。”说完,显然对房里的装饰能否使萧枫满意,口气里大有把握。 瞧着这样,萧枫也是大为好奇,寻思着,你这魔界屋房,我倒要瞧瞧到底有何讲究,能让这牛头这样炫耀。当下朝中央大屋走去。这屋子的房门乃是结界布就,当有人近了,结界自然张开让人进屋。但进去后,结界便会随人心意是否完全关闭,还是继续保持原样?这样的布置,竟是极具自动化。再看里面的摆设,空空荡荡那里有什么物事,除了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长长的卷毛倒是让人有种踩踏白云的感觉。 萧枫讶然道:“牛头,里面怎地没床?难道说,晚上歇息时便就地而卧?” 牛头怪道:“是啊!大人,咱们这里,一到晚上阴气四溢,寒流交织,若不用本身魔力抵御,这觉是没法睡的。除了能用人魔国的特产,魔鹤羽绒铺在身下,其余的任何物事,俱不能抵挡住寒气的侵袭。这魔鹤羽绒可是极贵,数两便值一城,时下这些,还是敝国自上次“秋原大战”打到了人魔国的京都,以是攻还是退的条件,方换来了些。所以,这些魔鹤羽绒,除了皇宫里有些,也就这里才有。” 听他这样解释,萧枫总算也搞明白了这些卷毛绒毯委实珍贵异常。在这里,不是寻常人就能用得起。便道:“那这五件房内,均有这……魔鹤羽绒么?” 牛头怪道:“那倒不是,惟有中间三屋才有,其余两间只有寻常的避寒绒毯。” 正当说着话时,便听见屋外喧哗得很,似乎有人在吵闹。牛头怪皱眉,朝着萧枫作了一揖,随即转身出屋。萧枫也感好奇,便跟在后头,一起出了屋门。在花圃的旁边,正有三个金发碧眼,皮肤雪白的人与两个兽魔族的守卫吵闹不休。 牛头怪甫出屋门,便大声道:“什么事?在这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那三人身边,又道:“本将军当是何人?原是妖魔国的大使成善大人……嘿嘿,前日看你与敝国的大人们唠唠叨叨,今日没想到大使居然改性了,与敝国的这些守卫也开始争执起来。稀奇、嘿嘿,稀奇……” 守卫们瞧着先锋大将出来与妖魔国使臣理论,便也退了开去。 而那所谓的妖魔国大使成善大人这时阴恻恻地道:“原来是耶罗将军。本使臣闻说贵国的迎宾馆有三间铺满魔鹤羽绒的屋子,故而想来见识,见识。瞧得好了,本使臣由于路途遥远,其实身子早已不适,若有这等珍贵的屋子,自然要厚着颜面,向贵国耶律大王讨要居住。怎料贵馆的守卫,非但不说个究竟,居然连我等想来见识,也不允。这未免有些太失礼节了吧?” 听到这里,萧枫方知原委,心想这三间大屋看来不假,这牛头倒没骗我。他这时,也想瞧瞧牛头到底会怎生回答妖魔大使的责问。 牛头怪耶罗哈哈大笑道:“成善大人不愧是贵国的监察使,对于情报尤其钟爱。连敝国有几间装饰稍好的房屋,都这么留心。佩服、佩服。”说到这里,他话锋陡转:“只是这魔鹤羽绒的屋子,敝国大王早已明令,非极其尊贵的客人,那是万不能入住。至于成善大人你么……虽然也属尊贵,但要说道极其尊贵,却仍是相差太甚。是以,大人还是请回!” 他这话不硬不软,软硬相揉,着实厉害。 那妖魔大使成善纵是想翻脸,一时也寻不到借口。只见他胸口上下起伏,白皙的脸上泛起一片青红,瞧来很是怒急。牛头怪耶罗却也不惧,依旧面色沉肃地望着他。成善瞧了瞧耶罗,情知在他这里,必也讨不了好,他可是兽魔国的主战派,岂会卖自己的帐。但要如此退回,他又觉大失妖魔国的颜面,若是教外人得知,必说自己是怕了兽魔国的将军。这一点倘若泄出,对前方的妖魔将士,似是颇为打击士气。 他转首瞧着萧枫,忽道:“这些人莫非就是耶罗将军所说的极其尊贵的客人?” 耶罗大声哼道:“不错,成善大人有何见教?” 成善呵呵笑道:“见教倒没有,只是这些极其尊贵的客人,本使眼生得紧。还望将军指明。”他瞧着萧枫等人与兽魔族长得迥然相异,此刻已放弃了原先想入居大屋的想法。而是想着法儿的想晓得萧枫等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何以会受到兽魔国这般隆重的招待? 怎料,耶罗并不买他帐,冷声道:“成善大人,这些是敝国的事情,就不须贵国来监察了。请……”说完,毛绒绒的右手朝前一伸,摆出一副逐客的样子。 成善大怒,但瞧着耶罗坚定的神色,又不敢继续罗嗦。他知道这家伙可是兽魔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凭自己的力量,即便再加上两个护卫,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这迎宾馆里还有数百的兽魔侍卫。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成善的性子,那就更不能吃这亏了。当下面色不变,狠声道:“耶罗将军,好威风,好杀气!待会,魔诞节上,本使倒要问问贵国大王,贵国就是这样招待来使得么?哼……”说罢,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瞧着牛头这么威风,萧枫笑道:“原来你叫耶罗,那我以后便叫你耶罗就是,老这么牛头、牛头的,似乎对将军大为不敬。” 耶罗听萧枫打趣,忙笑道:“大人取笑了,大人能和我说上话,便已是耶罗天大的运气,那里会有其它的想法。大人,你看如今是否要去魔诞节的会场?” 萧枫“嗯”了一声,道:“那就请耶罗将军带路吧!” “不敢、不敢……大人莫要客气,否则耶罗惶恐。”牛头怪又是头前开道,朝会场走去。须知,在魔界里能修炼到魔神的人,那个不是霸气四溢,威风凛凛,谁会像萧枫这般和气。更何况,传说中修炼到魔神境界,便就表示着这人业已达到魔界帝皇的阶级。想耶罗仅是一族之先锋大将,能得遇魔神实属幸运,若再与魔神嬉戏玩笑,那是万万不敢了。这种想法,他是连想都不敢想。 万兽城的中央广场上“魔山魔海”,密密麻麻地挤不进一根针。除了里面数十层的城中居民,外围尚且站满了全副甲胄的兽魔兵。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呈亮的甲胄上散发着丝丝寒气。耶罗先是饶着弯的走,随后走到侧面一条兽魔兵排成的通道。兵士瞧着他,顿时双足一并,敲响老大一个靴音。 耶罗面不改色,显得甚是威严,迳直朝里行去。萧枫原道会接受些盘问,怎料竟是这般通畅。寻思着,耶罗在这兽魔国里约莫权势极大,先不说此刻的威风,单是他能当面与异国大使叫板,就知他非比寻常的军中武将。又想,适才听那成善说兽魔国的大王叫什么耶律,难道说耶罗还是王族?只是不知那“耶”字是否是魔族的姓? 思忖间,不觉到了一座平台。平台上已然人头攒动,坐了甚多人。这些人与台下的平民不同,个个穿着精良的甲胄,有面色肃穆者,也有开颜欢笑者。萧枫猜想必是城中的贵族阶级。这些人瞧着耶罗上台,均是站起行礼,显然耶罗在里面颇受尊敬。耶罗也未多话,仅是一路抱拳,仍是往里走去。走到一片空地,耶罗停步回身,向萧枫一礼,道:“大人请在这稍待,容耶罗回禀了大王,即刻为大人引见。” 萧枫颔首,微笑而应。他也很想瞧瞧这统率着整个兽魔族的大王到底长得个啥模样?四女依偎在他身边,虽然她们均是练就了浑身本事,但对于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出于女生原有的心态,仍是骇惧已极。 耶罗一人走到平台的前席。这时坐在前席的一个身罩甲胄的牛头怪物霍地站起,未待耶罗说话,他迳自先道:“耶罗兄弟,你回来了?怎地也不说一声,好让寡人去接你?” 耶罗向他弯身行礼,朗声道:“王兄,耶罗有事启奏!” 那兽魔大王平时与耶罗关系亲密,见他时下忽而拘谨,情知必有什么大事。当下道:“尽管说来!” 耶罗朝左右看看,继而行前数步,又道:“王兄,此事干系巨大,王弟想单独启奏。” 兽魔大王向他招招手。耶罗行到他跟前,俯耳叙述。兽魔大王原是神色淡然,随着耶罗的叙述,他的神色变得震惊。随后又迳向耶罗俯耳说了几句。耶罗严肃地听着,待他说完,点头之后,便又向萧枫走去。他们二人这种异举,引得旁边的大臣们俱是惊讶万分。尤其一些外国使臣,更是频频打量这一对兽魔双雄的举动。 待耶罗离开,兽魔大王便吩咐身旁的大臣们向外散开几个座位,然后又命侍卫替没座位的大臣们添座。须知这座次原是早已安排,可萧枫这么一个大魔神突兀而至,依他的身份,别说是兽魔大王旁边的座位,纵是要坐那王位,也是应该。是以,即便萧枫说过不要曝露他的身份,可兽魔大王仍是诚惶诚恐地为他安排一切,深怕让魔神大人有甚不满。 过了片刻,萧枫等人在耶罗的引路下到了兽魔大王的跟前。兽魔大王也不敢大马金刀地坐在那等着魔神大人来拜见。索性站起,哈哈大笑道:“今日魔诞节,能有贵客光临,寡人欣喜。请……”坐边上的大臣们原道大王会与他们介绍下萧枫,怎料待萧枫落坐后,他便一直絮絮侃谈,那里想得起与他们介绍。这么一来,他们不禁纳闷。 异界篇·魔界风云 第二章~第三章 全书完 异界篇魔界风云全..异界篇·魔界风云第一章出了通道,众人一番打量,不禁吃惊。。,。这外面竟是魔界的一座城池。通道的出口在城池的藏兵营边上,想来是怕奸细混入。再细细看这城池,只见它建的甚是巍峨,从城墙边望去,居然望不到城墙的尽处,由此可见这城池当真庞大无比。在萧枫的影象里,当年也曾见过不少建筑恢弘的城池,例如潼关以及汴梁。但若用这些城池关隘与眼前这座城池来作比较,那就好比小镇与都城的差别,委实相差太远。而这魔界的天穹也殊为奇异,不同与地球或是异域那般的澄蓝。它红得犹如鲜血,那些红云稍稍流动,便似是鲜血流出,教人好不惊讶。放眼望去,远处的大地一片起伏,沟渠纵横,参差离合,黑黝黝地令人心生凛然,居然寻不到一丝绿色。城墙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这些士兵与那牛头怪生得极为相似,只是比他少了一股霸气。手中的枪戟倒是擦的明亮,单看那粗粗的枪柄,便知这些枪戟若没有数百斤,也起码有百斤以上。龙飞看的是暗自匝舌,心道,这些兔崽子们可真有力,拿把武器,都这么重。只是在那战场冲锋,他们能有偌大力气支撑下去?牛头怪这会已与一个身着甲胄,貌相若虎的怪物说着话。只是每一说,他均会朝着萧枫注视下。萧枫不禁蹙眉,寻思着,要他不必曝露自己的身份,可他这样做,*风*语*小*说*未免让人怀疑。过了片刻,牛头怪与那人已然报告完毕。二人互相敬了一礼,那人笑着退开。他虽然是笑,可听在龙飞耳里,却当是咆哮,差点一跃而起先发制人。若非萧枫用战力压住,只怕他当真会搞出事来。牛头怪待那人跑远,走到萧枫跟前,虽然未像前时那样作礼,但语气依旧恭敬已极,道:“大人,小的适才与他说,你们是人魔国投诚过来的,而本族的大王素来也没什么族群观念,即便是外族来的,只须他有真材实料,大王也会礼贤下士,待若上宾。例如敝国的丞相,便曾是人魔国的逃犯。是以他并没什么怀疑。”萧枫道:“随你怎么说,只要不用讲明我的魔神身份便可。”牛头怪道:“是、是……”萧枫又道:“咱们眼下该到何处?”牛头怪拍了拍后脑,道:“瞧我,尽顾着说话,忘了为大人安排休息之所……大人,请……”瞧着萧枫微笑颔首,他当先带路,迳直往城内而去。城内建筑甚是浑朴,基本均是圆圆的造型。有的用大石堆就,有的则用黝黑巨树搭成。而城中的居民显然很是闲散,要么东逛西逛,笑语颜开;要么坦胸露乳地仰躺在屋外;最奇的便是带翼的魔族,竟是双爪刺入树枝,站的极高,左右顾盼,煞是威风。这些景像对于萧枫等人来说,均是奇异到了极处。雪儿四女也是指指点点,对这魔界大生趣感。她们边走边聊,时而“咯咯”笑起。打打闹闹里依偎在萧枫身边,直觉人生奇妙当属今朝。走了片刻,路上行人渐多,推搡熙攘下且俱是朝着同一方向涌去。而且其间果真夹着不少魔人,甚而还有金发碧眼的说不出长得啥模样的人物。萧枫等人本在蹙眉,深怕这些奇形怪状的兽魔人有甚异味,但随了不久,非但未闻到一丝怪味,反而大觉清爽。这些兽魔人虽然形状怪异,举止粗鲁,犹如禽兽,但身上散发的味道,却是馨人心脾,闻之陶醉。原想询问牛头,可转念寻思,似乎大为失理,便也罢了。思忖着,时日较长后,此间奇妙,自然知晓。他倒未说话,牛头怪反而道:“大人,小的差点忘了,今日乃是魔诞节。这万兽城的中央广场,尚有一个浩大集会。大人稍后到了迎宾馆梳洗之后,是否去看看?”萧枫听了这话,转眼望了望四女,瞧着她们骤然玉容生光,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道:“好、待会还需劳烦你带路才是。”牛头怪道:“大人言重了,能为大人效命,是小的福气”片刻后,众人便到了一座巨大石堡前。门口的守卫瞧着是牛头怪带路,倒未阻拦,一起向着他敬了一礼。牛头怪昂首走入,进了堡门,即向左行。穿过一扇比堡门略小的拱形石门,显现在萧枫等人眼前的居然是一片花圃。花圃的后头便是一排巨大石块堆就的房屋。望着花圃内的花草,萧枫等人是啼笑皆非,这那是花草,简直是荆棘。一根根长得如剑,黝黝黑黑、密密麻麻。倘然有人跌入其中,纵是不亡,想来也是千穿百孔,离死不远。萧枫道:“牛头,你是打算让咱们住在这?”他的惊诧,牛头怪半点都未听出,颇显炫耀道:“大人,这里可是万兽城最好的居处,处处风光明媚,鸟语花香,想信大人一定会喜欢。”萧枫一听,顿感晕眩,心想此处也能称得上风光明媚,鸟语花香?当真是不知所谓。又想,罢了、罢了,反正只是路过,日后总须寻了上天界的路径方可,时下也不多加考究了。当下道:“嗯……便这里吧!只是……”牛头怪这会倒明白萧枫的疑虑了,道:“大人,这里有五间大屋,旁边两间给你的仆人,另三间自是给你和你的夫人居住。里面的豪华摆设,大人进去便晓得了。”说完,显然对房里的装饰能否使萧枫满意,口气里大有把握。瞧着这样,萧枫也是大为好奇,寻思着,你这魔界屋房,我倒要瞧瞧到底有何讲究,能让这牛头这样炫耀。当下朝中央大屋走去。这屋子的房门乃是结界布就,当有人近了,结界自然张开让人进屋。但进去后,结界便会随人心意是否完全关闭,还是继续保持原样?这样的布置,竟是极具自动化。再看里面的摆设,空空荡荡那里有什么物事,除了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长长的卷毛倒是让人有种踩踏白云的感觉。萧枫讶然道:“牛头,里面怎地没床?难道说,晚上歇息时便就地而卧?”牛头怪道:“是啊!大人,咱们这里,一到晚上阴气四溢,寒流交织,若不用本身魔力抵御,这觉是没法睡的。除了能用人魔国的特产,魔鹤羽绒铺在身下,其余的任何物事,俱不能抵挡住寒气的侵袭。这魔鹤羽绒可是极贵,数两便值一城,时下这些,还是敝国自上次”秋原大战“打到了人魔国的京都,以是攻还是退的条件,方换来了些。所以,这些魔鹤羽绒,除了皇宫里有些,也就这里才有。”听他这样解释,萧枫总算也搞明白了这些卷毛绒毯委实珍贵异常。在这里,不是寻常人就能用得起。便道:“那这五件房内,均有这……魔鹤羽绒么?”牛头怪道:“那倒不是,惟有中间三屋才有,其余两间只有寻常的避寒绒毯。”正当说着话时,便听见屋外喧哗得很,似乎有人在吵闹。牛头怪皱眉,朝着萧枫作了一揖,随即转身出屋。萧枫也感好奇,便跟在后头,一起出了屋门。在花圃的旁边,正有三个金发碧眼,皮肤雪白的人与两个兽魔族的守卫吵闹不休。牛头怪甫出屋门,便大声道:“什么事?在这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那三人身边,又道:“本将军当是何人?原是妖魔国的大使成善大人……嘿嘿,前日看你与敝国的大人们唠唠叨叨,今日没想到大使居然改性了,与敝国的这些守卫也开始争执起来。稀奇、嘿嘿,稀奇……”守卫们瞧着先锋大将出来与妖魔国使臣理论,便也退了开去。而那所谓的妖魔国大使成善大人这时阴恻恻地道:“原来是耶罗将军。本使臣闻说贵国的迎宾馆有三间铺满魔鹤羽绒的屋子,故而想来见识,见识。瞧得好了,本使臣由于路途遥远,其实身子早已不适,若有这等珍贵的屋子,自然要厚着颜面,向贵国耶律大王讨要居住。怎料贵馆的守卫,[wap.fywap.net]非但不说个究竟,居然连我等想来见识,也不允。这未免有些太失礼节了吧?”听到这里,萧枫方知原委,心想这三间大屋看来不假,这牛头倒没骗我。他这时,也想瞧瞧牛头到底会怎生回答妖魔大使的责问。牛头怪耶罗哈哈大笑道:“成善大人不愧是贵国的监察使,对于情报尤其钟爱。连敝国有几间装饰稍好的房屋,都这么留心。佩服、佩服。”说到这里,他话锋陡转:“只是这魔鹤羽绒的屋子,敝国大王早已明令,非极其尊贵的客人,那是万不能入住。至于成善大人你么……虽然也属尊贵,但要说道极其尊贵,却仍是相差太甚。是以,大人还是请回!”他这话不硬不软,软硬相揉,着实厉害。那妖魔大使成善纵是想翻脸,一时也寻不到借口。只见他胸口上下起伏,白皙的脸上泛起一片青红,瞧来很是怒急。牛头怪耶罗却也不惧,依旧面色沉肃地望着他。成善瞧了瞧耶罗,情知在他这里,必也讨不了好,他可是兽魔国的主战派,岂会卖自己的帐。但要如此退回,他又觉大失妖魔国的颜面,若是教外人得知,必说自己是怕了兽魔国的将军。这一点倘若泄出,对前方的妖魔将士,似是颇为打击士气。他转首瞧着萧枫,忽道:“这些人莫非就是耶罗将军所说的极其尊贵的客人?”耶罗大声哼道:“不错,成善大人有何见教?”成善呵呵笑道:“见教倒没有,只是这些极其尊贵的客人,本使眼生得紧。还望将军指明。”他瞧着萧枫等人与兽魔族长得迥然相异,此刻已放弃了原先想入居大屋的想法。而是想着法儿的想晓得萧枫等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何以会受到兽魔国这般隆重的招待?怎料,耶罗并不买他帐,冷声道:“成善大人,这些是敝国的事情,就不须贵国来监察了。请……”说完,毛绒绒的右手朝前一伸,摆出一副逐客的样子。成善大怒,但瞧着耶罗坚定的神色,又不敢继续罗嗦。他知道这家伙可是兽魔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凭自己的力量,即便再加上两个护卫,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这迎宾馆里还有数百的兽魔侍卫。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成善的性子,那就更不能吃这亏了。当下面色不变,狠声道:“耶罗将军,好威风,好杀气!待会,魔诞节上,本使倒要问问贵国大王,贵国就是这样招待来使得么?哼……”说罢,气冲冲地拂袖而去。瞧着牛头这么威风,萧枫笑道:“原来你叫耶罗,那我以后便叫你耶罗就是,老这么牛头、牛头的,似乎对将军大为不敬。”耶罗听萧枫打趣,忙笑道:“大人取笑了,大人能和我说上话,便已是耶罗天大的运气,那里会有其它的想法。大人,你看如今是否要去魔诞节的会场?”萧枫“嗯”了一声,道:“那就请耶罗将军带路吧!”“不敢、不敢……大人莫要客气,否则耶罗惶恐。”牛头怪又是头前开道,朝会场走去。须知,在魔界里能修炼到魔神的人,那个不是霸气四溢,威风凛凛,谁会像萧枫这般和气。更何况,传说中修炼到魔神境界,便就表示着这人业已达到魔界帝皇的阶级。想耶罗仅是一族之先锋大将,能得遇魔神实属幸运,若再与魔神嬉戏玩笑,那是万万不敢了。这种想法,他是连想都不敢想。万兽城的中央广场上“魔山魔海”,密密麻麻地挤不进一根针。除了里面数十层的城中居民,外围尚且站满了全副甲胄的兽魔兵。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呈亮的甲胄上散发着丝丝寒气。耶罗先是饶着弯的走,随后走到侧面一条兽魔兵排成的通道。兵士瞧着他,顿时双足一并,敲响老大一个靴音。耶罗面不改色,显得甚是威严,迳直朝里行去。萧枫原道会接受些盘问,怎料竟是这般通畅。寻思着,耶罗在这兽魔国里约莫权势极大,先不说此刻的威风,单是他能当面与异国大使叫板,就知他非比寻常的军中武将。又想,适才听那成善说兽魔国的大王叫什么耶律,难道说耶罗还是王族?只是不知那“耶”字是否是魔族的姓?思忖间,不觉到了一座平台。平台上已然人头攒动,坐了甚多人。这些人与台下的平民不同,个个穿着精良的甲胄,有面色肃穆者,也有开颜欢笑者。萧枫猜想必是城中的贵族阶级。这些人瞧着耶罗上台,均是站起行礼,显然耶罗在里面颇受尊敬。耶罗也未多话,仅是一路抱拳,仍是往里走去。走到一片空地,耶罗停步回身,向萧枫一礼,道:“大人请在这稍待,容耶罗回禀了大王,即刻为大人引见。”萧枫颔首,微笑而应。他也很想瞧瞧这统率着整个兽魔族的大王到底长得个啥模样?四女依偎在他身边,虽然她们均是练就了浑身本事,但对于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出于女生原有的心态,仍是骇惧已极。耶罗一人走到平台的前席。这时坐在前席的一个身罩甲胄的牛头怪物霍地站起,未待耶罗说话,他迳自先道:“耶罗兄弟,你回来了?怎地也不说一声,好让寡人去接你?”耶罗向他弯身行礼,朗声道:“王兄,耶罗有事启奏!”那兽魔大王平时与耶罗关系亲密,见他时下忽而拘谨,情知必有什么大事。当下道:“尽管说来!”耶罗朝左右看看,继而行前数步,又道:“王兄,此事干系巨大,王弟想单独启奏。”兽魔大王向他招招手。耶罗行到他跟前,俯耳叙述。兽魔大王原是神色淡然,随着耶罗的叙述,他的神色变得震惊。随后又迳向耶罗俯耳说了几句。耶罗严肃地听着,待他说完,点头之后,便又向萧枫走去。他们二人这种异举,引得旁边的大臣们俱是惊讶万分。尤其一些外国使臣,更是频频打量这一对兽魔双雄的举动。待耶罗离开,兽魔大王便吩咐身旁的大臣们向外散开几个座位,然后又命侍卫替没座位的大臣们添座。须知这座次原是早已安排,可萧枫这么一个大魔神突兀而至,依他的身份,别说是兽魔大王旁边的座位,纵是要坐那王位,也是应该。是以,即便萧枫说过不要曝露他的身份,可兽魔大王仍是诚惶诚恐地为他安排一切,深怕让魔神大人有甚不满。过了片刻,萧枫等人在耶罗的引路下到了兽魔大王的跟前。兽魔大王也不敢大马金刀地坐在那等着魔神大人来拜见。索性站起,哈哈大笑道:“今日魔诞节,能有贵客光临,寡人欣喜。请……”坐边上的大臣们原道大王会与他们介绍下萧枫,怎料待萧枫落坐后,他便一直絮絮侃谈,那里想得起与他们介绍。这么一来,他们不禁纳闷。第二章兽魔大王未觉有甚不妥,可萧枫大感不适。忙道:“大王,不用这么客气,在下只是过来见识、见识。若大王这般礼遇,实令在下汗颜。”兽魔大王低声笑道:“ap.fywap.et魔神大人能光临敝国,寡人当真荣幸。这些礼节,寡人还真怕魔神大人不高兴呢!”二人寒暄了片刻。这时,场中一阵锣响。四面八方顿时涌进无数的兽魔士兵。一个个生得怪模怪样,胯下均骑着一种类似地球上牦牛般的奇异生物,只是身上长满着拳大的鳞甲,瞧来极为骇人。萧枫心想,这坐骑虽像牦牛,只怕性子决不会一般的和顺,定是狂暴异常。再看那些士兵手上均握着玄色的枪戟,威风已极。萧枫看的是点头不已,心道,若当年大宋有此威风的士兵,又何惧蒙古大军?耶罗瞧他颔首,不禁心喜,在旁道:“大人,这是敝国大王的近卫队,你看怎样?”虽是问话,但口气中的自傲,却尽显无遗。萧枫笑道:“不错,很威武,有此士兵,想必贵国大王定是魔界的霸主。”耶罗一窒,顿时说将不出话来。兽魔大王道:“呵呵……敝国大军虽然勇猛,尤其耶罗王弟率领的近卫队更是所向无敌。无奈,别国的高手甚多,敝国却是一直被他们压迫。而且那妖魔大军俱是飞行部队,只有他们攻击的份,却没咱们还击的余地。奈何……唉……”此时,萧枫情知不能接嘴,否则,不知会搞出什么事来?不定要被他们求着为兽魔国的生存或者是争霸,出上那么一份力。这些,与他的原意大为相背。他只想寻到上天界的道路,并且寻回菀儿,甚至是神界的恩怨,也早已放弃,又何况他们这些争伐之事?又想,这耶罗的身份,与我原先所思的当真不差,果真是兽魔大王的兄弟。这当儿,士兵们迅速的在广场中央集合。基本是按着牛头、虎头、鹰头的区别加以分组。龙飞瞧到这多怪物,却是高兴得很,嘀咕道:“这些家伙与俺摩尼教里的壁画倒是相似得紧。”他这话堪堪说完,拉旦道:“幸喜你不像,否则,我就把你给灭了。”龙飞一听,不禁气结。但时值魔族盛会,却也发不得火,这口闷气竟是只能抑下。听他吃瘪,四女“咯咯”娇笑,她们笑得虽轻,但这绝世的美貌,一下笑起,何况是四人同笑。这等惊艳却是教整个平台徒增无限色彩。她们的美艳,兽魔一族倒是没觉什么,但那妖魔大使成善却是眼前一亮。他原就怀疑萧枫的身份,适才在迎宾馆由于和耶罗争吵,故而对四女着实没怎打量。此刻一见,这心中的疑窦便愈加深了。心想,这一群年轻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而受到兽魔大王的这等礼遇?难道说……想到这里,他已不敢继续深思,惟恐所想成真,到时妖魔国便危险了。斯时,一阵士兵的大吼惊醒了他。原先跑进广场的兽魔士兵此刻居然排练了阵法,时而圆形,时而尖角,虽然不怎么精妙,却也变化多端。兽魔国的大臣们拍掌欢呼,更有甚者跳上桌子,扭摆起来。这些种种,兽魔大王居然视若无睹。萧枫心想,这兽魔族的习俗,倒是与蒙古人相仿,只是论起规矩尤要宽上三分。成善已然忍不住了,直觉满腹疑问,若此刻不问个清楚,他怕今夜定是辗转难眠。当下潇洒站起,捋了下袍边,缓步走出自己的坐席。顾盼之下,只见兽魔国的众人无一人朝他看来。心道,单凭适才那一站的风姿,若在妖魔国,定已万千闺秀狂叫。在这里,却是枉费了我的一番心血。思忖间,走到兽魔大王的近前,朗声道:“在下妖魔国使臣成善见过大王!”兽魔大王瞧着他,仅是用手轻挥,示意免礼。其实,成善也是做个虚套。当下虚一抱拳,便道:“大王,在下今日见得贵**威,心下委实钦佩。而且,在下也借着今日的盛会识得无数贵宾,实属大王恩典。这里先谢过大王的隆情厚待。”兽魔大王道:“既然到了敝国,寡人便要好生招待,让大使宾至如归。至于什么谢谢,成善大使就客气了,这是寡人应做之事。”成善道:“大王胸怀,成善佩服。噢,只是大王身边的……成善却是不识,还望大王引见、引见。”兽魔大王也是聪明人,起初见他上前,便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时下,他的意思却已昭然若揭,不是想查探魔神大人的身份,还是什么?他侧首望向萧枫,见他不予置否,不禁着难。寻思,这魔神大人并没有明确表示,寡人切不可自作主张,不然惹恼了大人,国家就危矣。只是这等回绝的话他也不便直接与成善说,只能传了个眼色予耶罗。耶罗机灵,一下站起,哈哈笑道:“本将军早就闻听成善大人是妖魔国的高手,今日既逢魔诞盛会。大人能否露上两手,也让敝**民见识下大人的绝艺?”听他这话,萧枫微笑,暗忖,这粗鲁的牛头怪倒也有些插东插西的本事,心思还算细腻。只是这话头,却有些挑衅的意味。想到这里,那脸上的笑意便愈发的浓郁。成善听到耶罗的话语,却以为兽魔族人想让自己在此盛会上出个大丑,顺便削去妖魔国的颜面。忙道:“耶罗将军多半是听差了,本使在敝国仅是文臣,何来什么绝艺?至于露上两手,只怕惟有将军的勇武,方能为这盛会添彩,旁人么,那就不须献丑了。呵呵……”雪儿附耳对萧枫说:“枫哥哥,他这太极打的可比你厉害。”说完,她首先忍不住的失笑。萧枫先是一愣,待听她笑后,继而恍然,也是呵呵笑开。旁人见他们发笑,只道他们是附和,只因此刻平台上的众人均在欢笑,那里会了解其中内幕。笑了片刻,兽魔大王道:“既然成善大人不愿显露绝艺,那便算了。今日是魔诞盛会,那些强人所难的事,先放一放吧!呵呵……”这话说的着实明白,成善不是傻人,情知兽魔大王并不愿自己知道萧枫这群人的身份。当下嘿嘿陪笑,随即便退了下去。心忖,你不愿我知道,难道,我就不会自己查么?哼……待他走远,兽魔大王道:“魔神大人,哪人便是妖魔国的使臣。这妖魔国此刻正与人魔国南北夹击敝国,他此来的目的,实是为了要敝国割让疆域。唉……敝国虽然将猛兵勇,怎奈,敌人势众,敝国是寡不敌众,惟能节节败退。说实话,敝国如今的疆域,尚不及全盛时的一半。”听他这般凄苦自述,萧枫纵是再不想多事,但时下倒也不能无动于衷,只得慰道:“看贵国民风淳朴,士兵威猛,相信不久之后,贵国定会在大王的手上重新壮大。至于那一时得失,大王便不用放在心上了。”经他这么一说,兽魔大王不禁黯然,叹道:“但愿如此!”萧枫不忍再看他的愁色,虽明知他不定是做假,但继续下去,却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拖雷和文天祥,哪些明知事不可为,但为了国家和民众抛头颅,洒热血的大丈夫,大英雄。他道:“大王,在下觉得有些累了,先告辞了。”说罢,不等兽魔大王挽留,便拉起四女当先而去。望着萧枫一行远去的身影,兽魔大王喃喃自语:“耶罗,你说他会帮忙么?”“不知道……但我知道,兽魔国一定胜利!”耶罗回道。回去路上,街上行人稀少,与适才进城时的热闹,当真迥异,想来全都去参加魔诞盛会了。一行人默默走了半晌,佩佩止不住好奇地问道:“枫哥哥,那盛会还没结束,我们怎就走了呢?”另三女听佩佩问起,也均用探询的眼神望着萧枫,其实,能瞧到刚才的热闹,她们俱是高兴得很。只因,自离开地球的这数月以来,除了遇到那些类人怪物以外,就属今日最为热闹。毕竟,女孩子都喜欢热闹的。萧枫道:“再待下去,只怕咱们就上不了天界了。”他的意思原是怕兽魔大王出言恳求自己出手襄助,到时没完没了的争伐,又何时有暇上天寻找菀儿?但听在龙飞耳里,却是差之千里,他道:“莫非他们想要对咱们有所不利?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先下手。”说完,眼中露出一丝嗜杀的神采。这一丝杀气,众人虽未留意,但凭着萧枫的混沌神念,岂会不觉。别说是龙飞的杀气,纵是六界之主的杀气,只要萧枫在场,也决然察觉得到。登时惊异:“龙飞,你身子有什么不适么?还是这阶段练功太勤,以至功力进境太速?”听到萧枫的问话,龙飞诧道:“不适?太速?没有啊,俺好得很!”虽然听他说无事,萧枫依旧未放下心思,忖道:龙飞性喜打架,可是那嗜血的眼神,我却从未见过。而且,若要对付这些素未谋面的兽魔族,又不是天生的仇敌,他为何会露出那等可怖的眼神?不觉中,回到迎宾馆。萧枫招呼龙飞过来,伸手捏住他的腕脉。片刻后,方是恍然。龙飞身上原就内蕴魔力真髓,按理,照他的境界,那是决未到飞升魔界的功力。可时下由于巧合,使他进了魔界。这么一来,他本身的功力不够,而四面八方的天地魔力却是一个劲往他身上钻,替他伐筋洗髓,为他改造身体。但是境界的欠缺,使他体内的功力虽然发生了量变,但质变还是远远不够。以至他的心境也产生异变。从乐观开怀到嗜杀阴诡,幸喜萧枫发现的早,否则,龙飞定要走火入魔。这入魔可不是变成寻常的魔族,而是变成一个没心智,没主张的魔儡。瞧见萧枫收手,雪儿等也是着急。虽然龙飞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可她们知道,萧枫是不会无的放矢的。这个喜爱打架,平时喜欢斗嘴,生性却是质朴的家伙,她们可是关心得很,就当他是自己永远长不大的弟弟一般。可不希望他有甚不测。萧枫微微一笑道:“还好,不妨事,只是有些麻烦。”随即,便把自己判断出的结果说了出来。龙飞骇然失色,忙道:“老大,这可怎么办?”萧枫道:“莫急,我有法子。稍后,也需得看看撒尔和拉旦,他们二人练的也是魔功一类,保不准他们也产生了与你一样的事情,只是没有察觉而已。”龙飞“恩”了一声,说道:“是啊,老大,你先去看看他们,到时,你就一起帮咱们治疗。”萧枫一笑,心想,龙飞倒是善良,情知自己危急,仍是要自己先去看他们。这一点却是甚好……他的想法还未完结,龙飞又道:“假如他们与俺一样,俺就高兴了,凭啥就俺一人这样,他们便无事。哼……”萧枫差点晕厥,说道:“那你唤他们进来。”龙飞大嘴一咧道:“恩……俺这就去。”瞧见他们二人的模样,四女相视而笑。过了片刻,撒尔、拉旦齐齐进来。萧枫这会倒没捏住他们腕脉,只因血族可没有脉搏让他来听,而是用战力直接侵到他们的体内一一为他们检查经脉。半晌后,他道:“幸喜发现的早,你们居然也与龙飞一样,差点入魔。但这事说来也有好处,若我助你们提升了境界后,你们的功力定比往日翻上数倍。”三人原本愁眉苦脸,听完这话,当即大喜,齐声道:“那还磨蹭什么啊?”萧枫愕然,心道,这帮家伙可真没礼貌,竟然这么说话。但他生性素来恬淡,这种茬,他才懒地去斤斤计较。数日后,三人的境界均被萧枫硬用混沌战力提升到了一个骇人的高度,包括那马儿也是如此。几日来,虽然兽魔大王一直邀请萧枫去皇宫一行。可他借着有事总是推却。甚至,有一次,兽魔大王与耶罗二人联袂来请,也未请得动他。对于萧枫的拒绝,两个邀宾的主人倒是没甚想法,旁边的人却是看不惯了。只想着此人实在太为无礼,居然连大王的邀请也敢拒绝,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竟值得大王这般厚待?这日,萧枫与四女在院里散步,原道,兽魔大王定会像前几日一般遣人来请。怎料到了晌午,仍是没人前来。萧枫道:“兽魔大王多半晓得我不愿襄助,他是放弃了。”四女点头,雪儿道:“枫哥哥,这上天的路径,咱们何时去寻啊?都来了这么久了!”萧枫道:“我也想啊!可我怕一旦问了上天路径,那兽魔大王便用上天路径的事要挟我非要帮助他们以抗强敌。这么一来,岂非事与愿违?”梦瑶道:“不如唤撒尔和拉旦上街打听。”她虽然平时话少,但向来谨慎,一般提的意见均是恰到好处。萧枫道:“惟有如此了!”当下,他便吩咐撒尔和拉旦上街打听上天路径的事。过了半晌,二人回来。拉旦一进来,便大声道:“主人,不好了,不好了……”萧枫诧异:“何事惊慌?”问话时,发现他居然一脸惊喜,心想smenhu异界篇魔界风云全..想,也不知何事?值得他这般兴奋。拉旦瞧了眼撒尔,却见他站在一旁,显然就是要自己说。他道:“主人师傅!这事可不太妙,你是不想帮都难了。”萧枫听他说话总这么留半截,不禁气恼:“你倒快说啊!”龙飞也是重重“哼”了一声,对于拉旦的故做神秘,他强烈表示了下不满。瞧着要惹起众怒,拉旦不敢怠慢,连忙道:“主人师傅,我和撒尔刚上街,一看街上居然人影全无,就已知道不妙。然后,足足跑了三条大街,才找到一个行人。一问下,原来人魔国与妖魔国已经打到兽魔国首都前的最后一个堡垒通天关。所以,兽魔大王御架亲征,率军应敌去了。而这座城池的居民,由于战争危急,所有壮力,也被调到前线。剩下的那些老弱,不是在为大军运送辎重,就是躲在家里,为大军祈福。”龙飞一听大是兴奋,“好,好啊!呵呵……这么一来,咱们岂不是有架打了?”拉旦也是欣然颔首。萧枫瞧见二人的神色,不由着恼:“你们就知道打架,莫非不知道打仗要死人的么?还在这幸灾乐祸。”二人听的萧枫斥责,不敢回声,只得默默垂首,作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萧枫在房中来回踱步,不断沉吟,思忖着要否襄助兽魔国的军队,还是就此不理,迳自去寻上天的路径。众人的心神均是随着他的踱步声跳动着。沉静,沉静,久久的沉静,压抑的人好生难受。就在众人无法忍受之际,萧枫骤然止步。直到此刻,众人方是松了一气。直觉心头的大石仿佛一下被人挪开。那种轻松,让他们简直想跳跃欢呼。萧枫的眼光在他们的脸上掠过,最后落在四女的脸上,沉声道:“我决定帮他们御敌,但决不帮他们夺取国土,这是我的底限。然后,咱们就上天。”众人望着他的坚定目光,不由自主的点头,在这一刹那,众人的心神似乎被他带动,那里还想的起旁的事情。第三章终结篇无尽的悬念通天关是兽魔族京都的最后一个堡垒。这里,此刻云集了三族共百万的大军。兽魔族三十万,妖魔族三十万,人魔族五十万。这是魔界有史以来最大的战役之一。三支军队的统帅分别为兽魔国的国王耶律,妖魔国的无敌统帅菲里亲王,人魔国的大将军呼延雄霸。这三人在以往均各自对敌过,其中从没败过的菲里亲王可说是最为厉害,也可说他最为老谋深算。通天关上,兽魔国大王耶律与他的王弟耶罗正低声交谈着。耶律神色堪忧地问道:“耶罗,你看这场战役,咱们会赢吗?”耶罗默然半晌,喃喃地道:“很难,很难!”听了耶罗的回答,耶律一声叹息:“倘若魔神大人愿意襄助,咱们又怎会这般焦虑?唉……难道说,兽魔国当真要亡在你我的手上?”说完,显得不胜愁苦,大有英雄迟暮的意味。瞧着大哥迥异往日的黯然,那有昔日的意气风发,耶罗不禁悲痛,哽咽道:“王兄,你我只须努力过,至于亡不亡,那就全凭天意了。何况,咱们也不是毫无一拼之力。单这盖世雄关以及倾我兽魔国所有法师布下的城池防御结界,再加那三十万勇猛的士兵,我就不信,不能让他们留下点什么?哼……”耶律被他一番壮语安慰,胸中愁意稍减,自语道:“纵是我等败了,却亦不能教他们好受。最起码要杀光他们一半的人马。”耶罗听得大哥的话语,情知他恢复士气,心下欣然,又道:“王兄,据情报显示,此次妖魔族非但派出了近十万的飞行部队,更且还有十万之众的魔法师部队。看来,他们倒是倾尽全国之力了。”耶律道:“他们自以为有了无敌统帅,就可轻视人魔国,岂不知等咱们被灭,就轮到他们了。没想到,凭菲里亲王的缜密心思居连唇亡齿寒的道理也不懂。看来,妖魔一族是铁了心的想要亡我兽魔国。”耶罗道:“不会吧?人魔国虽然人多势众,但说到武力,还是咱们与妖魔族比较厉害。人魔国在以往的战役中,哪次不是靠着人多才打赢的?”耶律道:“你说的是不错,可是就凭人魔国的人多势众,便能慢慢地消耗完咱们的实力。何况,听说人魔国的遁逸谷内出来了几位高手。此趟战役,他们就在呼延雄霸的军营里。”耶罗讥笑道:“高手?莫不成还有魔神的实力?倘然真有,那咱们也不打了,直接投降算了。”耶律呵呵笑道:“魔神的实力,他们自然没有,依我想来,魔将的水平应该有吧?”这时,忽有小校来报,“报……禀大王,镇南关二十里处发现有一股异状之人在那鬼鬼祟祟的,似在探察我军情形。”耶律尚未说话,耶罗已道:“王兄,这伙人肯定是妖魔国和人魔国的将领,让微臣率五百军士去把他们抓回来。”耶律挥手命哪小校退下,沉吟道:“就是不知会否是陷阱?人魔国人素来狡诈,咱们不可不防啊!”耶罗道:“管他是否陷阱,任他们再是厉害,难道说十几人还能对付得了我和五百军士。”耶律一听,心想倒也是,他道:“王弟,那你就率五百近卫军去。记住,小心行事,不可恋战。”耶罗喜道:“是!”能率王国最为精锐的近卫军去捉哪些敌国将领,还不是手到擒来。当下便下了城墙,迳自点兵去了。过了片刻,耶律站在城墙上望着耶罗率着五百近卫军呼啸出城。心下暗道:“王弟,愿你早去早回,莫让王兄担忧。”直到耶罗的人影不见,他仍是伫在城墙上默默地注视着远方。那鲜红如血的天空,仿佛预示着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即将来临。在离镇南关二十里处的一处山丘顶上站着十数位衣着各异的人物。为首一人,面白无须,金色的头发梳得油亮生光,碧蓝的眼睛恍若大海般的深邃,雪似的皮肤不见丝毫皱纹,若非神色间有些苍老,旁人只当他是个少年人。他浑身穿着红色的甲胄,那是一种暗红,倘若是明眼人便可发现,这件甲胄的本色非是红色,而是经过累年的征战后被鲜血染红。他的双手皮肤尤其透明,里面似乎奔动着液状的力量,右手执着一柄怪异的非戟非杖的长形兵器。兵器的手柄极其粗巨,前面笼起一圈圆形的如锤般的红色骨架。在红色骨架的厘许周围不时闪现出一缕缕的闪电。它们“咝咝”地不断窜来窜去,只是决然不出骨架的范围。哪人望着周围的地形,又望向远处隐隐约约的镇南关。沉声道:“兽魔国的这座盖世雄关看来非同小可啊!”身后没有一人接他的话语。过了片刻,他又道:“呼延将军,你可有甚良策?”他问的是一个长的魁梧,身着金甲,满面虬髯,双眼大如铃铛的家伙。那呼延将军听他问话,笑道:“敝国皇帝派本将军来,只是协助亲王,至于出谋划策,可非是本将军所长。还望亲王谅解。”哪人微微一笑,也没继续说话,心下却想,你这家伙看似粗鲁,其实狡猾异常,眼下一遇难题,便推给我。前些时日围剿兽魔残军时,却不见向我汇报。明显就是阳奉阴违。唉……虽说本亲王知道你的诡计,可眼下这根钉子却非要拔除。倒也不由我不想主意。他尚在思忖,手下一员大将站了出来,大声道:“亲王阁下,这有何难?难道说,凭咱们的百万大军还不能攻下这座小小的镇南关?”哪人闻听,顿时怒眼一瞪,直望得那原先得意洋洋,颇为自己的主意叫好的大将心惊胆战,浑身涩抖。哪人见大将退下,心想,若非你是我的得力大将,眼下我就命人乱棍打死你。这破镇南关有你这么说的容易,我还用愁眉苦脸么?你以为兽魔双雄是纸糊的?你以为镇南关是乱石碓?你以为我国的士兵全是土里挖挖就能挖个几十万?倘若硬攻镇南关,先不说能否攻下,即使可以事成,那我妖魔国的三十万大军能留下十万就不错了。如此过了半晌,他道:“走吧!回营后再说!”说罢,猛地回身,走到一个亲兵牵来的坐骑前,翻身坐上。旁边哪呼延将军瞧他眉头紧锁,似有无限心事,心下不禁大乐。暗道:“人说你菲里亲王所向无敌,连我呼延雄霸也不是你的对手。但依本将军看来,你这次在镇南关却讨不了好。嘿嘿……”正当众人依次坐上坐骑,待想回到大营。却闻的身后传来阵阵的蹄声。如雷似的蹄声,敲打着众人的心旌。顷刻,浓烟翻滚,黑沙弥漫,望着从里面奔出一彪威煞凛凛的人马。众人不禁失色,菲里亲王大声道:“咱们走!”话音甫落,双腿一夹,跨下坐骑便像一阵风窜了出去。哪彪人马非是别人,正是耶罗率领的兽魔近卫军。他一马当先,瞧见敌方的查探之人似想逃走,怎肯罢休。当即大吼一声,嚷道:“别走,有胆量的就别走。”他这般大喊,旁人那会理他,自是各自奔走。尤其有些白肤之人更而抛下坐骑,直接双翼一振,飞了起来。耶罗着急,一时也不顾身后的近卫军能否追的上来,迳自施法飞起,腾空追去。嘴里仍大呼道:“有胆量就别走。”菲里亲王回头瞧他飞起,不由冷笑,手中那古怪的长形兵器往后一指,口中极快的念了句口诀。随着兵器指向耶罗,便见一道深红色的光柱直向耶罗射去。耶罗由于来的匆忙,一时也未瞧清敌方的面貌,只道是些寻常的敌方将领,一心想着把敌人擒住,好向耶律请功。故而光柱堪堪临头,他才发觉。这时却已不及。只得硬生生的地用**的力量抵抗。只听见“砰”的一声,但见耶罗就被光柱击了下来。他身后的五百近卫军无不惊骇,没料到素来英勇的耶罗将军居然被敌人一招即中。肥硕的耶罗从天而落,直把个坚硬的泥地砸出一个深土坑。待他挣扎着爬起,身后的近卫军先是大为宽心,随即忍笑不已。此刻的他狼狈不堪,浑身的甲胄居然完全破碎,仅有稍许的布缕挂在身上。周身的肌肤到处都是细小的伤口,流着鲜血。那张原本丑陋的牛头脸更是变得不堪。恍若从火炉里钻出,到处是烟熏火烤的痕迹。菲里瞧见这般结果,也不由好笑,在前面说道:“人说耶罗将军如何厉害,可时下一看,却不过如此。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耶罗听的对方调侃,此刻,他才好生打量,一看下,不由变色,骇声道:“菲里,你是菲里?”“耶罗小子,还有本将军呼延雄霸!哈哈……”哪呼延将军望见非里亲王显示威风,他也不甘被人冷落,当即大声嚷嚷。耶罗循声望去,脸上神色大变,狠声道:“你们两个杂种,今日我耶罗爷爷不小心着了你们的道,以后,你们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妖魔国和人魔国的将领听了耶罗的话后,无不大笑。耶罗心下虽怒,也知道时下不是逞能的时候。眼前的这些人可不是寻常的将领可比。别说是五百近卫军,固然有五千近卫军也不定能占得了便宜。当下返身回到自己的坐骑,向一名近卫军要了件披风罩在身上,遮盖住身体。坐在坐骑上,狠狠地望着远去的敌人,眼中露出愤怒的火焰。与此同时,萧枫在兽魔京都却破获了妖魔族一桩天大的阴谋。那日,他正想带着雪儿等人赶赴镇南关。怎料想,竟在街上遭到数百名白肤带翼的妖魔族人的偷袭。这些人原是妖魔大使成善所派。他本想乘着兽魔双雄率军远征,不在国都的大好时机,用妖魔族的精英杀手刺杀兽魔国的文武百官,使整个兽魔国的行政尽数瘫痪。然后,再伺机掌握兽魔国都,让耶律两兄弟失去后方的后勤援助,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起初,他的行动甚是顺利,人在得意时就会生出一些狂妄的报复心理,特别是曾经得罪过他的人。成善也是如此,堪堪刺杀了三位兽魔大臣,他便把目标转移到了萧枫等人的身上。他一直对萧枫的来历大为起疑,何况还有那四个美如天仙的美女。这也是他决不能饶过萧枫的原因。虽说妖魔族的杀手组长对于成善大人为何要刺杀一个不是兽魔国的人表示过异议,但由于他的上司曾经对他说过,此次行动全部归成善指挥。是以,最后他也没其他的意见。只是由于他的不坚持,导致了妖魔国整个图谋兽魔国都计划的破灭,并且还搭上了一条性命。假若他能预先知道会有这种后果,不知他会怎么想?只是,从那时开始,妖魔国惹到了一个他们决不该招惹的人,而萧枫也被魔界的战争拖到了一个深深的泥潭里,以致于他和赵菀的相会又变的遥遥无期。在地球上,他曾经经历过残酷的战争,不想到了异界,命运的宿命,却又安排他介入了战争。他虽然对战争委实厌倦,可有的时候,当真是身不由己。他能逃过宿命么?他能与赵菀相会么?他能重新回到“原来”的世界么?他能和他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么?他不知道,大概只有天知道……他很累,很累……累的已经不想再继续……(全书完)smen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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